《东汉不三国》 第1章 重头再来当如何 公元222年,汉章武二年冬,刘备称帝的第二个年头,腊月初三,天气自入冬以来,阴冷刺骨,今日更是黑云遮天,狂风呼啸。刚至未时,天就想黑下来,看情形今日可能有雪要下来,成都城内行人匆匆,生怕被风雪阻挡行程,骠骑将军府前却人声躁动,一批一批的医师被请来,甚至连宫中的御医都在其中,原来是五虎上将骠骑将军马超马孟起病重,已药石难医,军方众将军或亲自前来,或派遣子侄亲信前来,只为再见将军最后一面,马超已时昏时醒,迎来送往,身后之事等一应事务均由马超从弟马岱照看。 病床上,马超从昏迷中渐渐苏醒,马岱赶忙上前将马超的枕头垫高,告知马超今日皇帝派遣御医前来诊治并赐下种种赏赐,各位将军登门拜访的情况,正说着,马超打断马岱说道:“伯瞻,且慢讲,至今日我大限将至兄只问一句,我这一生,可有颜面见先父于泉下”马岱泪如泉涌,哽咽不能回答,两相沉默之下,马超回想往昔:少年成名,扬威于异族,被羌族奉为神威天将军,少年骄狂,行事狂妄,正志得意满之时,突传噩耗,父亲兄弟被自己所累为曹操满门抄斩,为报父仇,起兵征讨曹操,追的曹操割须弃袍,称霸西凉,却又因内部不协,被曹操击溃,依附张鲁,张鲁却不是明主,昏聩无能,百般猜忌,又反张鲁,投奔刘备,为刘备入主西川浴血奋战,等到刘备稳定疆土,满以为可以征伐曹操以报父仇,却发现自己只有高官厚禄封赏,却再也没有实权领兵的机会了,原来刘备也是对他充满了忌惮。父仇难报,家族难兴,往事历历在目,英雄末路壮志难酬,胸中越发愤闷,气血翻涌上来,怒目圆睁,高呼杀曹复仇,连呼三声,吐血而亡。 鼻尖一阵痒意,马超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看见妹妹马云禄拿了个鸡毛在自己面前,马云禄狡黠一笑,“大兄,你醒了,大中午竟然偷懒睡着了,看我不告诉父亲,罚你练三百遍大枪”马超一阵恍然,只感觉天旋地转,有万千的记忆冲击而来,我不是药石无医,卧床等死吗?小妹不是已随父母被曹贼杀害了,这是什么情况?低头看看,自己还是个少年的身材,陈设还是记忆里少年时的模样,妹妹还笑颜如花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这是怎么回事?记忆冲击太大,一阵头痛又晕了过去。 悠悠转醒,马超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望着窗外透进来的日光,脑子里却是思绪万分,我明明已经死了 ,怎么又活过来了, 还是年轻的模样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究竟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几十年的征战历历在目,是那么的真实,而现在的也是切切实实的感受到阳光 ,到底是哪里出现问题,不想了,反正活着是真好 ,既然老天给我重头再来的机会 ,我那么多遗憾, 一定不能再发生, 一定要改掉自己的臭毛病, 武人的骄傲 ,公侯世家的跋扈 ,对于文学,政治,内务的反感 ,这一切通通都要改变, 不能再做一个只知道讲个人武勇的莽夫, 改变自己命运,保护自己的家人,光耀宗族! 千疮百孔的大汉江山, 水深火热的黎明百姓,这一世将由我来为守护 你们! 正在马超神游天外,思绪万分的时候,一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人还未至,便听到马腾急切的呼喊道 :“超儿超儿你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听说你晕过去了 ?”马超突然听到马腾的呼喊,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快步迎了上去 ,扶住马腾坐下来 ,尚未说话,泪水便涌满双眼 ,规规矩矩的跪在马腾面前 ,哽咽道:“ 爹爹 ,儿无碍,劳累挂念 。”马腾急忙要去扶马超,温声说道:“我儿今日这是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事,父子之间如此郑重?”马超摆脱马腾要来扶的双手, 悲伤说道:“ 父亲不要拦我, 让儿跪,儿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因为孩儿的狂惫,致使父亲兄弟尽皆 死于曹操之手,此后一生漂泊无依,宗族凋零,郁郁而死 !儿醒后感同身受,痛不欲生, 实在 有愧父亲大人养育教导之恩 ”马超膝行之马腾座位旁,抱着马腾双腿 ,痛哭流涕 。马腾起身抚着马超的头 ,怜惜的说道 :“超儿,莫要哭泣 ,生来福祸天注定,家族自先祖伏波将军马援传至今日,以历享数代富贵,梦也不一定是真实的,即使是有,那也是我家族的气数, 为父一生戎马,早已见惯生死, 手上鲜血也不计其数, 杀人者人恒杀之,不怨他人。超儿, 此事正是给你一个警醒,你一直争强好胜,对武事战阵天赋极高 ,但学文 ,却一无进展, 不学文不知礼也,凡事莫要意气用事,好男儿当文武兼修, 圆润君子,儿当勉之 ”马超点头道:“孩儿谨记父亲教诲,以后定当改一改这莽撞狂傲的性格,定要拜访名师,振兴我马家 ”马腾这样马超扶起开言道:“ 超儿,你刚才所言之事,说来颇为诡异,事关大汉江山社稷,涉及天下众多诸侯, 切莫与他人提起,只我父子二人知道,事情走向是否如你梦中一样,慢慢验证,如今多事之秋,凡事需要谨言慎行 ,莫因为此等言论招致不必要的祸端 ,好啦,超儿就先这样说, 虽然你已无碍,还是要多休息,今日的枪法先停一停,为父近日会安排有才学,有德行的人,为吾儿教授学问。 ” 马腾看 马超身体没有大碍, 交代完之后,便去处理公务。 马超又想起这个怪异而又漫长的梦境,种种历历在目,不由唏嘘不已 ,暗下决心要改变这一切。 第2章 少年英雄无神兵 公元188年春 ,今年马超13岁, 也就是马超重生到了他13岁的时候 ,此时的马超,虽才13岁 ,但是身高已经七尺有余, 相当于成年人了, 生的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因喜穿锦袍,更是被好事者称之为锦马超。 演武场上,马超带领弟弟马休马铁和从弟马岱在练习大枪,马超加上前世的记忆 和武力值天下无双的巅峰状态,把一杆大枪耍得武武生风,玄妙无比。兄弟们围着马超说道:“大哥,大哥 你的枪法何时精进的如此地步?”马超看着围绕在身边的弟弟们, 心中有万千的感慨 ,开口说道 :“兄弟们 ,不要急,慢慢来,所有的东西都是靠练的 勤学苦练才能为自己打好根基,有大哥教你们,你们好好练,未来我们马家枪法让世人都震惊。”马超的枪法自不必多说, 毕竟前世有金吕布与银马超的称呼, 更何况有了巅峰状态的记忆,现在这么年轻,甚至说以后超越吕布也是有可能的 ,好好磨练自己,找机会再与天下第一的吕布分个高下!现在唯一的话,就是没有趁手的兵器, 家里用来练的大枪实在是太轻了, 想到这里,马超说道:“兄弟们, 咱家练武的大枪,我觉得太轻了 ,咱们一起去找爹爹, 然后给我们都换上趁手的兵器,你们看怎么样 。”马铁几个兄弟轰然叫好, 叫嚷着一起去前院找马腾,都要换一换兵器。 这边马腾正在房中处理军务,突然马超兄弟几人吵吵闹闹的前来,马腾稍显不悦的说道 :“你们几个兄弟也不好好练武, 怎么吵吵闹闹过来 ,须知,一日之计在于晨, 正是勤劳刻苦用功之时, 怎么能浪费时间嬉戏?” 马铁抢先说道 :“爹爹,爹爹 大哥刚才给我们展示枪法,真是玄妙异常,感觉比你教我们的都厉害呐!大哥还觉得我们练的大枪啊,太轻了, 感觉不趁手啊,爹爹,我感觉大哥现在比你都厉害!” 马腾好奇的道:“哦,竟然有这种事, 超儿,你果真枪法有他们说的如此之好?” 马超言道:“ 不敢隐瞒父亲,确实有所增进,感觉手中大枪太轻,无法施展玄妙招式 。”马腾的好奇心彻底被激起 ,朗声说道:“ 好小子,走演武场,让为父试试你的火候 !”要知道马腾所练得是马家家传枪法,《千军破》 ,《千军破》讲究的是一力降十会 ,乃是楚汉争霸时期的楚霸王项羽所创, 有一破千军之力 ,马家先祖马援因缘际会习得此枪法, 凭此枪法, 助汉光武帝刘秀开创大业,才被封为云台26将。后马腾曾祖父因牵涉窦宪案,爵位被削,家道中落,马腾之父马肃不得已娶羌女为妻 ,生下马腾, 马腾从小力大无穷, 又凭苦练此枪法 ,参军后勇不可挡,屡立战功,才有今日又重振马家,官封偏将军。 马腾为马家子弟 用的大枪,每一杆都有30斤重,通体铁铸。就是为了让他们打熬气力, 传授家传枪法。 却说马腾带领一众儿子 来到演武场上, 马腾马超各取一柄大枪,两侧站立, 马腾笑道 :“超儿尽管用尽全力来攻,让为父看看 ,你到底现在到什么火候啦 。”马超说到父亲小心 ,然后揉身而上,大枪挥舞之间已战七八回合,马腾越打越惊,收起了三分松懈之气,打起12分精神应对 ,不知不觉两人已战至三四十回合。渐渐的,马腾竟然有一种被压到下风的感觉, 两人枪法同样刚猛 ,但是马超在刚猛之间,又有很多转圜之处 巧夺天工,让人无法琢磨,有的时候,同样的招式, 但是在出枪的角度上非常刁钻,让人无法抵挡。马腾算来已经是天下一流的武将,竟然有一种打不过的感觉。 而且马超还嫌大枪太轻,不是太称手,如果给一个称手的兵器,可能三四十合自己已经落败 。马超在刚猛之间 ,又有奇妙的转换招式, 实在让人琢磨不透,须知 大将对阵 ,一招之差足以分出胜负。 马腾越打越心惊 ,渐渐的左支右拙起来,马超也看出了父亲的不敌,卖了个破绽 ,在马腾攻来时故意长枪脱手,翻身拜倒在地 :“父亲果然神威,儿佩服 。”马腾情知是马超不愿自己落败,怕脸上挂不住 ,哈哈大笑将马超扶起,拍了拍马超的肩膀:“ 我儿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武艺,勤加打磨,日后必是天下名将,真是我马家麟儿!”转身对 其他儿子说道 :“汝等兄弟当向你大哥学习, 刻苦锻炼武力,早日成为为父的左膀右臂 ,你们继续练习,我跟你大哥谈谈打造兵器的事 。”马家一众小子倍受鼓舞 ,精神百倍的练了起来 。 马腾带领马超来到书房 ,两人分开坐下 马腾说道:“超儿,与你比过之后,我发现你的枪法精进太多,若非你故意落败,为父真真敌不过,武艺一道,只有水滴石穿,勤加苦练,战阵之中求得突破,不可能说就直接这么轻轻松松的就有这么大的进步 ,今日我才信你当日所说之事。正所谓庄周梦蝶,蝶梦庄周 ,或许你说的可能都是真的。”马超说道 :“不敢隐瞒父亲,我确实觉得我可能是真正的经历过,那一切感同身受,感觉好漫长 。”马腾说道 :“超儿,为父不管你所经历的是真的也好,是梦也罢,只要你是我的超儿,健健康康,为父就心满意足。还有,你所说的打造武器一事,十几年前,天降流星于凉州以东羌族领地,有小部落得天外陨铁近二百斤,献给羌王。羌王遍找族内工匠,费尽千辛万苦,敲打一处边角,镶嵌七块宝石,打造成一柄短刀,称七星宝刀,吹毛断发,锋利无比。后羌族作乱,皇甫将军平定羌乱后献于天子,天子赐予司徒王允。此陨铁极难炼制,我想应该还在羌族手中。”马超听闻大喜,前世七星宝刀可是赫赫有名,毕竟曹操当年刺董用的就是此刀。马超说道:“父亲,孩儿要去羌族一趟,必取得此陨铁,打造兵器,望父亲恩准。”马腾既然这样说,也有这个心思,便决定让马超去一趟,着手开始安排马超准备出行事宜。 第3章 左慈道人讲星宿 次日清晨,马腾为马超准备了30人小队,小队队员顶盔贯甲弓马齐备,一看就威风凛凛,马超却给拒绝了, 马超告诉父亲,愿一人一马,不光是去求取武器材料,更是为磨练自己寻求突破,顺便游历四方增长历练。马腾拗不过马超,便给马超备足钱财,准备一匹良驹,马超单枪匹马,准备出发,马夫人和小妹马云禄眼中含泪依依不舍,马超的小兄弟们都是一脸艳羡。 就在此时,一阵清净浩渺的声音传来似是一篇文章,文曰“大道行天,大其心而行其道,源清则流洁,体万物之机。道行天地以参化,功行天地以齐德。道无常,天地终以伦纲。功无量,修身入世济浮屠。普光耀世纷争少,行路难,清音留”伴随着声音,一个道人慢慢行至众人眼前,道人渺一目,陂一足,头上扎一道绺,头发却又蓬乱,身上道袍偏大,身后背着一柄宝剑,手上拿一拂尘,拂尘参差不齐,看着略显邋遢,但是细细观之,却又有说不上的神韵,感觉一步一动之间,便暗含大道。 马腾见此情景,丝毫没有怠慢,带领夫人子女上前拜见,拱手言道:“ 不知这位真人高姓大名,因何而来?”道人打了个稽首,拂尘一缕,开言说道 :“无量天尊 ,将军在上, 贫道这厢有礼了, 贫道名左慈,字元放,人称乌角先生。”马腾听后有些吃惊,左慈,天下闻名的术士,传说身怀仙术,陆地神仙一样的人物,惊讶道:“ 原来是左慈左仙师, 未曾远迎,恕罪恕罪 ,不知仙师到此,有何教导?” 左慈望向马超,含笑道:“非为别事来访,本次为了小将军前来,贫道近几年夜观星象,紫薇星暗弱,今年以来看贪狼星大动 ,光芒四射,照耀得紫薇星黯淡无光,实主汉室衰微,恐天下将有大变,七杀星时闪时明,照耀各星象随之闪烁,未来七杀破贪狼,当有所缓解,奈何各路星宿尽已闪烁,主大乱将至,几日前,西方破军星大亮,紫气萦绕,竟有弥漫四方之像,乱世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丝转机,贫道追随星象而来,几日赶路千里,追踪至此,越到西凉,紫气越旺,昨夜行至扶风郡内,紫气浓郁竟遮蔽满天星光,贫道想来,破军星应在此处,昼夜不停赶路 真真让贫道看到了这一幕,方才少将军与众人作别,背对日光,紫气东来盈于少将军身后,真是犹如天将下凡,不敢直视。少将军未来一生成就非凡也。” 马腾急忙上前说道 :“先师谬赞了,犬子不过是区区一少年,岂有如此神异之处?”左慈笑着摆手道 :“马将军非也,非也,吾乃修道中人颇知相面之术,方才观看少将军面容俊秀,棱角分明,必是桀骜难驯,好勇无谋之人,少将军当应天上破军星命阁,破军星逢战先喜, 战无不胜,却又因性格鲁莽冲动,祸乱天下,容易带累家人,妨父妨母,妨兄妨弟,妨子妨女,是为天煞孤星之一 ,一生争强好胜,作战战无不胜却对身边之人无益处, 身边人或横死,或意外,本人亦不得善终也。”马腾闻言,眉头紧锁,不悦道:“仙师如此言语,颇为无理,我家超儿性虽刚强,却为人热诚真挚,有侠义心肠”左慈打断马腾的话语:“将军不要急了,护子心切, 且听贫道说完,本来少将军面相便是如此,但吾方才细细观之,少将军,目光清明,贫道说这么多恶语,少将军没有动怒,甚至没有一丝不悦,足以证明少将军心性沉稳,并有容人之量,少将军身上紫气萦绕,竟然映得将军与贵家眷身上都隐隐有紫光流动,加之星象显示天上破军星,紫气萦绕弥漫周围,由此贫道推算少将军破军命格之外,竟有紫薇之相,实乃最为尊贵的命格,未来之成就不可限量,未来安天下者,极有可能便是少将军。而将军本是横死之相,若观面相将军 壮年而殁,就是因为有紫光盈身,必能逢凶化吉,未来位极人臣,享尽荣华富贵。” 马腾转怒为喜,拱手说道:“ 某本是一届凡人,肉眼凡胎。不知仙长之意,贸然打断仙长之言,失礼失礼,快请客厅叙话。”马腾迎着左慈进府,马超一干人等陪着前往书房叙话,马铁对马超耳语道:“大哥,我看这老道神神叨叨的,是不是唬我们呢 ?”马超给马铁头上来了一巴掌:“二弟怎么能乱说,我看仙师说的有理有据,岂能随意揣摩亵渎。”马铁略带不服,扇扇的跟着一起进入客厅 。 客厅内左慈与马腾分宾主落座,马超陪在下首,其余马铁等兄弟站在大哥身后。 左慈直视马超,道:“敢问少将军志向如何 ”马超道:“愿凭一举之力,上保江山社稷,下安黎民百姓。”左慈又道:“敢问少将军,此等乱世,如何保江山,安百姓 ?”马超说道 :“寻访名臣良将,良将训练军队,纵横天下,以讨不臣,屯兵边境, 以御外辱。名臣上局庙堂,辅佐帝王,下涉地方,牧守百姓。” 左慈言:“为君如何为?”“任用贤才,赏罚分明,致力民生,发展经济,整修武备,提拔贤良。”马超说道:“更要江山为重,敢于尝试创新,直面自身之错。” 左慈含笑,又问道:“此等乱世,人命如草芥,朝廷暗弱,百姓苦不聊生,军将拥兵自重,朝廷天子,草民百姓,何为重?”马超沉思一番,道:“天子为尊,百姓为重,周朝天子暗弱,诸侯混战,百姓人口凋零,秦皇统一天下,未将百姓放于首位,强征徭役,穷兵黩武,百姓起义反抗暴秦,后来汉天子坐江山,与民休养生息,才慢慢人口充足,王侯将相有几人,持兵操戈者均为百姓青壮,足可见百姓才是国家安定的根本。” 第4章 未出西凉闻贼寇 左慈又欲开口提问,却被马铁打断,嚷嚷道:“老道士就会问问题,装神弄鬼的,有啥能耐?”左慈却不生气,“二公子莫急,最后一个问题了,”依然对马超问道:“少将军对诸子百家有何看法?”马超回答:“春秋时期,诸子百家百花齐放,各种学说大放异彩,不能说谁对谁错,既然有人信奉,才有人传承,有人传承,才有人钻展,有了钻研就有了创新,只有不断创新,才能有发展。比如,农家不创新,如今还是刀耕火种,兵家不创新,现在还是战车步卒,墨家不创新,现在还是全靠人力搬运物资,法家不创新,现在还是盗匪横行哪有治安可言” 左慈眼中放光,有些失态的拉住马超的手,失声道:“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百家言论已消亡,断了传承,哪里还能创新。” 马超有些不太自然的缩缩手,道:“道长此言差矣,如今的农人,医者,匠人,文吏等,不正是诸子百家的言论的实践者,只是没有再传为学说,没有再开坛讲学。世人只能摸索者进行更改,人们没有创新的想法,只能墨守常规,若有一日,我能掌握权柄,定要改一改这规矩。” 左慈充满期许的问道:“少将军必为天下持牛耳者,到时如何对待儒家与百家?” 马超道:“儒家为主,百家为辅,提高百家的地位,鼓励百家开放学说,开坛讲学,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其中的佼佼者,甚至说赏官授爵,也是可以的,让各类人才受人尊敬,安心的搞创新,更好地发挥百家的优势,让百姓安居乐业,富国强民。” 左慈激动的连连拍手,颤声说道:“少将军果有鸿志,不枉我奔行千里啊,百家复兴有望,自暴秦焚书坑儒,使百家传承几乎中断,又至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我百家如秋风落叶,四下飘零,人人心中没有希望,苟延残喘。百家暗中联络,默默发展,找寻契机,今日少将军一番言论,又见曙光了,少将军但有根基,我百家当鼎力相助,以盼盛世!” 马超闻言欣喜若狂,百家学问几乎覆盖天文地理,军事武备,医学农事,如有百家相助,更是如虎添翼,未来必能有所作为。 左慈与马腾马超相谈甚欢,摆下宴席,饮宴谈心,宾主尽欢。席间马腾讲起马超将去羌族寻找武器材料,左慈特意为马超推算一番,推算马超此行或有凶险,但却能逢凶化吉,并且能够如愿以偿,马腾才安下心来。 次日,左慈与马超一起辞别众人,左慈要前往中原,寻找百家传人,告知星象及马超为人,后可为马家暗中支持。马超昨日耽搁一天,更是急着羌族一行。临行之时,左慈更是承诺,先去寻访鲁班后人,为马超归来打造兵器做准备。马腾更是确信,左慈真的看好马超,心中更确定要为马超未来打下基础。 马超与左慈在城外分别后,马超纵马一路向东行进。西凉本就荒芜,出城以后少有人烟,纵马奔袭近三四个时辰,也未遇到村落人家。还好一路风光无限,不时有野羊野兔等小兽出没,马超箭法出众,猎来黄羊一只,野兔若干,找到小溪剥洗干净,用火烤来颇有一番风味。 马超修整完毕,并没有多做耽搁,毕竟年轻,稍事休息又精力充沛,又出发赶路。已致日暮,才见有炊烟升起,前方出现一个小小村落,马超振作精神,向村落赶去。 马超来到村落,向路人搭话,路人不理,转身奔向村里并急呼村民,不消片刻,一群村民簇拥着一老者赶来对峙,马超观看一番,这群村民老少皆有,青壮应有20人,其余老弱妇孺应有八九十人,青壮手持农具猎叉,老弱妇孺也提着棍棒厨具,马超心知可能是误会了。纵身下马,赤手空拳来到中间簇拥的老者面前,青壮看马超上前,更是用棍棒护住老者,眼看就要动手,被老者安抚住。 马超停下脚步,拱手见礼,朗声说道:“老伯有礼了,鲁莽之处敬请见谅,在下今日路过贵村寨,意欲借宿一晚,稍作休整。”老者道:“公子不必多礼,敢问公子何方人士?老朽观之,公子衣着光鲜,马匹也是颇为神骏,岂不知此西凉地界,盗匪横行,单人独骑容易引人窥视,岂可独自出行。” 马超道:“不敢隐瞒老伯,我也是算是本地人,家乡在向西一百多里,扶风人氏,姓马名超,为伏波将军马援之后,家父名讳马腾,现为偏将军,驻守扶风郡。”老者赶紧吩咐众人,放下武器,拱手道:“原来是少将军当面,老朽失礼了,马伏波天下闻名,马腾将军也是威名赫赫,常年戍守扶风郡,保我郡县安宁,某等小民,实在是感激不尽。” 马超听后心中妥帖,也颇为家族自豪,对老者说道:“军人保家卫国,本是应该做的,不可当老伯如此夸奖,却未请教老伯贵姓,贵村何名?此处为郡县内,为何如此谨慎,动辄全村集结?”老者说道:“少将军,此处名为杨家村,老朽杨德,腆为村长,我杨家村是一脉传承,皆是杨家子弟,有二十来户。只因现在西凉境内盗匪横行,近来此地流窜来一股流寇,带头者叫做黄丙,传言以前是黄巾贼渠帅黄龙的亲信,自从被打败以后,便带领手下四处劫掠,听说前几日劫掠至附近刘家村,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自得知这个消息,我们寝食难安,所以才草木皆兵,有陌生人便集全村之力抵抗啊。” 马超说道:“杨老伯,既如此,为何不报官,请官府剿匪?”杨德说道:“也报过官府,盗匪流窜作案,没有固定行踪,并且各个凶狠异常,官府也无力清剿。” 马超豪气道:“杨老伯,莫要惊慌,既然被我赶上,定为大家除此祸害。盗匪交给我,我只怕他不来,他若前来,我为大家除之。” 杨德连连称是,却也只当是少年人胆大妄为,初生牛犊不怕虎,没有太过期望。安排马超到家中休息。 第5章 夜审盗贼知寇踪 马超将马上的猎物取下,路上又猎了两只黄羊,几个兔子,一并交与村民整治吃食,村民也不客气,直接剥皮剔肉,架锅煮起一大锅肉汤,村里妇女们各个回去端来粮食青菜,就在村长家门口,做起饭来。马超与村长叙话,探讨此地的风土人情,小孩们却对马超的骏马感兴趣,把骏马围成团观看,骏马或许是有点厌烦,马头一甩,一个响鼻把小孩子们吓得咋咋呼呼的跑来了,惹得众人哈哈大笑。一会功夫,肉也煮好了,村长又拿出平日都舍不得喝的浊酒,分与众人,众人轰然叫好,气氛更是热烈,真是比过年都热闹。 入夜,春寒料峭,夜色弥漫,竟无一点月光透出,人们从欢愉中散去,马超也被村长安排到厢房休息,马超闭眼假寐,并未睡熟,突然听到院中有一丝响动,牛棚里一阵骚动,农家没有马厩,就把马超的马匹拴在牛棚里。马超披上大氅,手提宝剑,顶级武人的天赋,目力要比普通人强上不少,也不点灯,悄悄的开门往牛棚赶去。 牛棚中影影绰绰有两道人影,解开马匹,一个拉着缰绳在前,一个在后面驱赶,马匹神骏,自不愿意随意被陌生人牵走,驻足不前,后面驱赶这人有点急了,抽打在马身上,马匹吃痛,一阵嘶鸣,寂静的夜晚,突然的嘶鸣很突兀的传出,庄户上陆陆续续点亮油灯,丁壮披着衣服拿着棍棒出来查看。马超赶来,看到两人盗马,马超大喝一声,仗剑而上,两人看有人来了,恶从胆边生,拔出腰间掖着的牛耳尖刀,便上来欲伤人性命,马超甫一交手,就发现两人没有丝毫武艺,就是庄家把式,也没有下杀手,一剑磕飞其中一个手中的短刀,抬脚踢倒,另一个一看不敌,吓得转身就跑,马超剑鞘甩手飞去,正中小腿,直接被打倒在地。 这时村民们听到打斗声,急急忙忙的赶来,看两人被制服,上前捆住,用火把近前查看,二人都是本地泼皮,其中一个竟然是本村的。 杨老村长怒极,开言骂道:“杨小二,你个狗东西,平日好吃懒做,游手好闲,也就算了,今日吃肉喝酒你小子没少吃喝,我也懒得理你,谁知你竟吃了熊心豹子胆,来偷贵客马匹,乡亲们,给我捆树上打,打死勿论。”左右乡亲吆喝推搡着往树上绑,人群里冲出来个老妇人,哭天喊地的跪在杨德身前,拽着杨德的裤腿求情:“他大伯呀,可不敢打呀,这打死了我可怎么活呀,他爹死的早,老大前两年又当兵战死了,咱们可是一家人呐,论辈分小二要问你叫大伯的,无论如何你要绕他一次啊”杨德老村长,颇为为难的看向马超,马超却一脸沉思,老妇人见此情形,有扑在马超的面前,连连磕头求情,马超扶住老妇人起来,对村长说:“先不忙打,且问问他们究竟盗马之后准备如何。” 杨小二见此情景,吓得屁滚尿流,哆哆嗦嗦的说出了实情。原来马超今日赶来,年纪轻轻身穿锦袍,胯下又骑骏马,看的杨小二羡慕不已,晚上又吃肉喝酒的,更是心里嫉妒,喝完酒就去隔壁村子找泼皮厮混,本来晚上村里煮肉烫酒的热闹场面就已经被隔壁村子知道,这泼皮刘三看得是心痒难耐,杨小二有意显摆,刘三听的眼都放光。两人一合计就有了这个想法,并付诸行动。 马超觉得刘三此人说话躲躲闪闪,应该还有别的想法没有说出来,故意说道:“既如此,看杨老伯面上,放杨小二一马,但是我这骏马,价值百金,岂能就此放过,把刘三压下,明日送官。”刘三本来看着马超对老妇人态度挺好,想着一个外地人,本地都是乡里乡亲的,可能不准备深究,便耍了小心眼,只说今晚盗马。一听送官,登时吓得不轻,赶紧求饶,:“大爷,大爷,你打我一顿出出气,千万不要送官呐!”马超说道:“既如此,你就从实招来,我这马匹一看就是军马,又岂是你这乡村泼皮能够处理的?就是偷了,你又能卖到哪里去?说说你的倚仗是什么?”刘三诺诺不敢开口,马超佯怒道:“既不开口,那就打,打死了我担着。”左右村民本就对这种乡间无赖咬牙切齿更加上偷到本村,更是愤怒,闻听此言,抡开了就打,棍棍到肉,啪啪作响,只打了四五棍,刘三便彻底坚持不住,什么都说了。 刘三本就是泼皮无赖,横行乡里,为村民厌恶,无人抬举,又因偷盗村里被村民打过,心里早就满是愤恨,对本村人恨之入骨,听说有黄巾贼寇余孽逃窜至本地,烧杀抢掠,大碗吃肉大碗喝酒,奸淫掳掠,满心羡慕,更是专门找寻,请求投靠。又不甘心作一小喽啰,献毒计引贼寇劫掠自己的村子,事成之后,村民报官,又被刘三通风报信,躲过官兵清剿,因为这次的出色表现,刘三被黄丙亲自召见,许诺为小头目,可自由招募喽啰,然后发展下一个目标,刘三这两日就在积极拉拢杨小二,准备引盗匪劫掠杨家村,只因杨小二人虽泼皮,一心羡慕豪侠生活,却没做过大恶,对母亲极为孝顺,怕让他不肯为内应劫掠自己的村庄,迟迟没有说出意图。刚好今日杨小二吹嘘马超的骏马,刘三添油加醋的撺掇,想着盗马之后,杨小二既已犯罪,便无法回头,正好入伙。这边又进献宝马,又再劫掠一村,定能在黄丙那里得到赏识,说不定就给自己个大头目当当。 村民听后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刘三直接打死,杨小二更是紧咬牙关,瞪眼欲裂,血冲瞳孔,挣扎着要厮打刘三。又因为被贼寇惦记惶恐不安,场面一阵骚动。 马超摆手制止混乱的场面,高声道:“各位乡亲,先冷静一下,目前不是恐惧他们的时候,既然村子已经被贼寇盯上,随时都有被劫掠的危险,即使不来劫掠本村,也有别的村落会遇难,唯今之计,只有剿灭了他们这群贼寇,才能过安稳的日子!” 第6章 已张罗网待雀来 众人精神一震,不可思议的望着马超,问道:“贼寇凶狠,我等都是草民,恐难对付呀。”马超道:“不过区区一帮贼寇,待我稍作安排,必为乡亲们除此祸害。”村长说道:“既然刘三已供出贼人落脚之处,何不报官更为稳妥?”马超道:“既然刘三能通风报信,可能别处也有人会为他们通风报信,集结军队出发,肯定无法悄无声息,如走漏风声,再次扑空,何时才能够歼灭敌人,西凉境内,盗匪横行,官军已来扑空一次,如再扑空,何时能再求来官军剿匪?”村民闻言也觉得有理,毕竟官军来剿匪,哪怕纪律严明,这边村民也要准备食物酒水劳军,万一来的纪律不严,那更是被搜刮一番,女子被调戏也有可能,官兵其实与盗匪都是乡野村民所畏惧的,大家统一意见,愿意听从马超的安排。 这边马超让放了杨小二,语重心长的道:“少年人不愿整日劳作地间,本来也没有什么,但不能整日厮混,游手好闲,既有任侠之心,当学侠客行为,造福乡梓,众然允诺,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立身要正,才能受人尊敬。你看今日你所行之事,差点酿成大错,若引来贼寇,霍乱村庄,便彻底走上不归路,到时悔之晚矣,即使是死后,有何脸面面对父母?”杨小二痛哭流涕,:“我真不知道会是这样,只想着羡慕您的宝马做派,一心想骑一骑,威风威风,没有想那么多,加上喝了点酒,被刘三一蛊惑,就想着偷走宝马,但是他说的这盗匪之事,我是万万不敢的。”马超说道:“我看你跟刘三不是一路之人,尚有悔改之心,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将功赎罪,不过有危险,你可敢去?”杨小二像酒意上头一样,昂头挺胸,拍胸脯道:“有何不敢,我做出此等丑事,羞愧欲死,若有机会改过自新,正是求之不得。”马超安排杨小二次日装作被刘三安排的内应,前往联络黄丙等贼寇前来劫掠。马超又安排众人,先回去休息,次日清晨集结。 第二日清晨,马超再次嘱咐杨小二,不急赶路,待到午后赶到,拖拖拉拉的等到傍晚时分,引贼寇赶过来,不要太过惊慌,意思传达到,告知昨日有富家公子赶路至村庄休息,单人独骑,衣着华丽,高头大马,行囊颇丰,庄户中的青壮又被县衙征发徭役,修建城墙去了,村子里只留妇孺老人,刘三在周围盯着,怕富家公子跑了,让杨小二前来报信,其他的不要多说话,唯唯诺诺一点。杨小二一一记好,又记住暗号,便前往贼人山寨去了。 马超等杨小二走后,召集众人,先伐毛竹,编织为四方篱笆,上面再编上削好的毛竹尖刃,编好之后放于地上,就像一把把尖刀插在地上,人若匆忙之中踩踏上去,必定扎破脚掌,寸步难行。编的能够围住村庄,然后藏起来备用。又吩咐众人借来铜锣,多多益善。并制作许多火把。又在村子里挖下陷阱,里面步下毛竹尖刃。并准备绳索,以待战后捆绑俘虏。 丁壮负责隐蔽,等贼寇进入村庄后,将毛竹篱笆围住村口,妇孺皆人人两点火把,围住村落后,火把点燃挥舞,敲响铜锣,丁壮呐喊捉贼。马超则负责对付贼首与凶恶敢死之徒,贼首及核心一死,盗贼一群乌合之众必乱,再冲不出去,被周围阵仗一吓,难有勇气死战,定会投降。 众人听完安排,顿时觉得信心大增,一个个摩拳擦掌的干了起来。 等到午时,一切安排就绪,所有的丁壮都在村外隐藏起来,妇孺还装作若无其事的劳作。 ~~~~ 杨小二早晨出发后,就在路上慢慢晃荡,其实贼寇就在二十里外的黑风拗里休整,若是急忙赶路的话,午前就能赶到,所以也是走走停停,做出一副找寻的模样,午后才赶到黑风拗。爬到岗坡上,站在岗上往下看去,一二十个帐篷杂乱无章的搭在拗里,边上还有支的大锅。刚刚熄灭的火还冒着烟。别的不说,贼人选的地方确实挺偏僻。黄丙这个人是跟过黄巾渠帅黄龙的,还是个亲信头目,多多少少也学了点皮毛,还知道布置岗哨,布置暗语,帐篷看似杂乱无章,他的帐篷最大,在正中间,周边都是亲信的帐篷,虽说只有一二百人,却也管理的有点头绪。 午时的阳光照的人暖洋洋的,两个把风的小喽啰靠在树上昏昏欲睡,突然看到岗上有人过来了,小喽啰上前按住杨小二,质问道:“干啥的?”杨小二道:“变天了,变天了”小喽啰一看对暗语了,又问道:“天变啥色了?”杨小二道:“天变黄了,黄天了,黄天了。” 小喽啰一看是暗语是对的,把杨小二放了,杨小二赶紧说明来意,是刘三让来找大当家的,一个小喽啰小跑去禀告,最大的帐篷里,黄丙吃完午饭,正搂着在刘家村撸过来的小媳妇休息,便听到小喽啰跑到帐门口喊到,“大当家的,大当家的,刘家村的刘三派人传消息了”黄丙一听,精神一震,坐起身来,身边的小媳妇吓得躲在床脚瑟瑟发抖,听到说刘三传的消息,气的咬紧牙关。黄丙暗想:上次碰到这刘三,做内应在他村里狠狠地搜刮了一把,还弄了个女人耍耍,这边吃吃喝喝的还没吃完呢,又来好消息了,嘿,这他妈的刘三还真他妈的是个人才。就让小喽啰把人带过来问话。 杨小二被带进来,帐篷里站满了闻讯赶来的黄丙亲信,黄丙大马金刀的坐在床上,敞着怀,大嗓门的问道:“你是谁?刘三让你带的什么信?”杨小二被这一嗓子,吓得一抖,颤声说道:“我是杨家村的杨小二,一直跟刘三哥混,昨日我村里来了个富家公子,锦衣华服的,还骑了个高头大马,出手阔绰,包袱看着沉甸甸的,打赏的时候小人看见一角,里面金灿灿的,可能都是金子。这两日正好有官府的徭役,村里丁壮都被征去修城墙了,刘三哥说,此时正是出手的好时机,便让我来送信,他去哄着那富家公子,多留一日。” 第7章 投网燕雀难归巢 黄丙突然翻脸,骂道:“哪里来的小杂种,敢来唬你爷爷”左右一看黄丙发怒,上去把杨小二按倒在地,杨小二挣扎抬头道:“大当家的,小人是为刘三哥传话的,对当家的颇为仰慕,哪敢欺瞒大当家的!” 黄丙上前扯起杨小二的头发,瞪着杨小二说:“哪有富家公子一人赶路,还携带众多金子,这瞎话简直漏洞百出,也想来骗你爷爷。” 杨小二眼睛看着黄丙,反而镇定下来说道:“大当家的如若不信,可派手下前去查看,如有虚言,我就在您的手上,是杀是刮都是您一句话的事呀!” 黄丙看杨小二一脸镇定,没有说谎后的惊慌,也是将信将疑,吩咐三当家带人去查看,为了赶时间,还把仅有的三四匹马都让他们骑上。 这边黄丙让手下放开杨小二,拉过掳来的小媳妇,问道:“杨兄弟,这女子你可认识?”杨小二一看,“这是刘家村的小嫂子,我去找刘三,在刘家村见过多次的”。 女子怒极,瞪着眼咬牙切齿的道:“呸,谁是你嫂子,你跟刘三都是该杀千刀的畜生”啪!话没说完,黄丙一巴掌拍在女人的脸上,骂道:“他奶奶的熊女人,怎么跟我兄弟说话呢?找他妈的打。”女人掩面倒地哭泣,黄丙却不理会,转身拉过杨小二,说道:“兄弟,不是哥哥不放心你,实在是一二百号兄弟指着哥哥吃饭呢,多有得罪。”杨小二感叹黄丙的阴险同时,还在敷衍着跟黄丙聊天。两边都在盼着二当家的消息。 ~~~ 这边二当家的带领三个手下,骑着马来到杨家村附近,偷摸跑到村里,远远望到大树下坐着刘三与一个少年,不远处还拴着一匹宝马,宝马颇为神骏,少年也穿着华贵,边上放着茶水,过来妇人为二人续茶,少年随手丢出一小块金子打赏,二当家看的真真的,黄灿灿的金子,确实出手阔绰,是个纨绔子弟,也是个大肥羊。这边观察一会,未见异常,又在村庄四处观望,确实未发现丁壮,只有妇孺在走动。二当家着急忙慌的赶回去,生怕晚了耽误时间大鱼跑了。 黄丙跟杨小二正在百无聊赖的聊天,杨小二紧记马超的吩咐,唯唯诺诺不敢多说,这边黄丙看一直也没有套出别的话,渐渐的也没有套话的兴趣。二当家赶回来时日头已经偏西,跟黄丙汇报,确实有大鱼,村子还没啥丁壮。 黄丙立马开始集合人马,亲信开始吆喝着下面的喽啰集结,真正跟他一起逃窜的悍匪也就几十人,其他的投奔过来的泼皮无赖,还有真正活不下去的饥民,大概二百来人,留下几个看守帐篷,吵吵闹闹等到傍晚时分,才算整装待发。 二当家和几个见过血的亲信悍匪簇拥着黄丙骑马走在前面,黄丙手提双股钢叉,身穿半副铁甲,头戴铁盔,骑在马上志得意满,身边几个悍匪也穿着皮甲曲意奉承,其余人跟在后面,真正的盗匪和泼皮无赖有的提刀,有的提把缨枪,最不济也提个农具,后面裹挟的饥民却是提个棍棒跟着,满脸菜色,衣衫不整,有的甚至穿个女人的衣服,行尸走肉一般跟着队伍前行。 等到杨家村外,天都整个黑下来了,家家户户亮着油灯,黄丙拉过杨小二前面带路,直奔村落中间的杨德家,马超住在那,可不能让跑了。黄丙一声吆喝,贼寇们呜哇乱叫的冲向村子。 这边贼寇们跟着黄丙往里冲,地痞无赖和饥民们直接就往一家一户冲去,进去就开始搜刮东西。杨小二在前面跑着,快到村落中间,一个闪身躲进阴暗处,黄丙只顾着前去抓马超,也没在意。 马超挺枪立马,看着奔过来的一群贼寇,丝毫没有紧张,静静地看着盗贼涌来。 黄丙快到跟前,发现有一骑士,吆喝着二当家上前试试水,二当家上前喝道:“来将通名?”,马超嗤声一笑,一群草寇还学战阵斗将,也不答话,开始策马加速,一枪朔去,二当家直接被刺下马来。 黄丙一看,喝道:“点子扎手,一起上”,自己却止步不前,一群贼寇就冲上来,马超手起枪落,每一枪出去就带走一个贼寇,几息之下,已经有十个悍匪被刺于枪下。 这时锣声大作,村落周边丁壮皆已把篱笆尖刃摆上,妇孺皆是双手持火把,村落周围呼喊声四起,吓得在农户里抢夺物品的地痞无赖和饥民赶紧跑出来,向村中集结。 黄丙看着杀神一样的马超,几合之间杀自己这边十多个核心悍匪,又听到周边呼喊声大作,情知自己落入圈套,赶紧安排人杀出去,这时悍匪们慌乱不已,根本没有一点章法,挤得黄丙连马头都转不过来,黄丙急得连砍数人,才掉转马身,往村外跑去。 前面人群一乱,挤拥之间很多人踏入陷阱,哀嚎不断,终于有人冲到村外,一下子踏上篱笆尖刃,瞬间刺破脚面,被钉在地上,抱脚哀嚎。 前面冲出村口的人又冲不出去,后边马超挺枪追来,马超身后火把跟随,仿佛有千军万马,黄丙眼看无法冲出,只能硬着头皮带着人马再次向马超冲来,马超一合之间,刺中黄丙腹部,挑于枪上。大喊:“贼首黄丙已死,跪地投降不杀”周边大喊:“官兵剿匪,跪地投降不杀”“官兵剿匪,跪地投降不杀。” 贼寇们先是被马超的勇猛吓破了胆,又被陷阱和篱笆利刃伤了一群,这会又看黄丙又死了,周边又像有千军万马一样,数番惊吓,加上真正悍勇的贼寇被马超杀死大半,这会马超还威风凛凛的看着他们。个个把武器扔于地上,跪地投降。 乡民们举着火把,拿着绳索,开始把一众贼寇捆上,有几个凶狠贼寇没看到官兵身影,凑在一起合计准备暴起抵抗,马超边上在发觉不对,纵马提枪上前利落几枪刺出,几个贼寇直接被戳死在地。贼寇彻底胆寒,再也不敢有异动,全部被绑起来等待发落。 众乡亲将匪徒捆绑妥当,马超又带领杨小二等人去抄了匪徒的老巢,解救两三名女子,并将匪徒的家里搬空了。忙完这一切已到次日清晨。 第8章 从来受苦是百姓 清晨,阳光照来,杨家村里看着一片狼藉,忙碌一夜的人们都还在庄上聚集,盗贼们被绑成串蹲在空地上,一个个蔫了唧的。受伤的盗贼还在哀嚎,也没人理会,死去的尸体摆成排,用草席遮盖。孩子们实在熬不住在女人们怀里睡下,女人们也没了往日闲聊的兴致,都聚在一起躲的远远的,只有几个平日泼辣的妇女在整治早饭。一众丁壮们却围着马超,等着马超的进一步安排。 马超坐在空场土堆上,思考着下一步安排,杨德村长带领丁壮到马超身前,马超问道:“杨伯,昨夜乡亲们可有伤亡?”杨德笑道:“除了几个夜里太黑摔跤的,无一人受伤。”说罢带众人齐齐行大礼,马超赶紧起身去扶,杨德阻挡道:“公子当我们这一礼,本来此地强盗与公子无关,公子却仁厚大爱,设计为我辈除此大祸。今日能尽灭强盗,保我家园安康,全赖公子,昨晚战阵,公子浴血奋战,观公子武艺,实乃天下无双,即使带领我们正面对阵,想来也能打败强盗,公子却耗费心力,定下此等妙计,而今想来,公子确是怜惜我等性命,才大费周章。公子大恩,我杨家村如何报答” 马超扶起众人,说道:“大伙不必如此,超本就是军旅世家,本就有保境安民之责,众位乡亲都是淳朴之人,岂能看良善为盗贼所欺,本来一二百人的贼寇,马超却不放在眼里,昨日布置确是为了将盗贼除尽,免得我走后盗贼再来寻仇。” 众人又是一番感激,马超吩咐众人,先去报官,其次去刘家村报信,其余人先把受伤的贼人救下,其次掩埋陷阱,清理血迹。众人应诺,开始分工干活了。 吃过早饭,这边刚把血迹掩盖住,刘家村人就赶来 ,杨老村长和马超等跟刘家村这边的村长和族老们,说明了情况,告知之前的祸事是刘三引人作为内应闯下的,刘家村乡民人人咬牙切齿,把刘三拉过来就是一顿暴打 ,等着一会压回去用族法惩治,然后马超又让人把被劫掠的刘家村小妇人带上来, 刘家村等人看到妇人有一点惊愕,反而没有热情的招待,都是目光复杂的看着她, 马超心道坏了,我可能好心办坏事了,女子被掠夺,失去贞洁,虽说不是自愿,但是毕竟失身于贼,恐现在就是接回去,也会被宗族逼死。马超于心不忍,跟刘家村人询问妇人家中情况,才知道妇人被掠夺当日,夫家因为抵抗,被恶匪所杀,女子闻言痛苦不堪,马超怕她经受太多打击,寻了短见,特意跟杨老村长说和,请求妥善安置此女,杨德怜她遭遇,又有恩人相托,索性收为义女,这样几方都觉妥当,马超也放下心来。 这边县令听说杨家村人竟一夜之间尽灭黄丙贼众,震惊之余大喜过望,赶紧差了一队官军和杂役,急急忙忙去确认,并同行几辆牛车,以拉回贼人尸首报功。 午时,县令等一干人赶到杨家村,杨家村人赶紧招待,摆开酒席,县令坐于上首,杨德与马超及刘家村等人皆位列在席。 杨德对县令从头到尾叙述此事,从刘三引人劫掠刘家村,马超借宿,到杨小二盗马,再到马超夜审杨小二刘三,最后定计歼灭黄丙,以及昨夜马超所展现的武用。说的跌宕起伏,更是毫不吝啬对马超的赞美,把马超夸的勇冠三军,足智多谋,仁义无双。 县令听的两眼放光,看向马超,满眼都是欣赏之色,“想必这位壮士便是马壮士了,不知马壮士家乡何处,未来有何打算,壮士为本县立此奇功,本县当为壮士上表请功啊”,县令开口说道,颇有招揽之意。马超拱手道:“大人,我就是扶风人,家父为偏将军马腾,本次也是有事路过,逢难相助,本是我辈应有之义,不值得大肆夸奖。”县令惊讶,起身道:“原来是马将军之子,难怪武艺高强,战阵精妙,果然是将门虎子,我与汝父也打过简单,马将军一身豪气,雷厉风行,真大将之风。”马超只能起身还礼,口称世伯,县令抚须笑道:“贤侄立此奇功,我当为贤侄请功,却不知贤侄觉得应当怎么报这功劳?此役尽灭黄巾余孽,不如尽诛俘虏,斩首报功?” 马超道:“世伯,我本无意功名,盗贼之中,虽有穷凶极恶之徒,也有饥肠辘辘的草民,草民被贼人劫掠盘剥,又被裹挟为匪,实在是可怜之人,若尽皆诛杀,超于心不忍,本来朝廷昏聩,十常侍作乱,加之天灾人祸,弄的天下大乱,生灵涂炭,百姓生活艰辛,岂不知近年来已亡多少百姓,兴亡本是天家事,从来受苦是百姓。望世伯三思。” 县令言道:“虽于心不忍,但如何分辩是恶贼,还是百姓?” 马超道:“此事简单,且观俘虏,面有菜色,形如枯槁者,必是被裹挟饥民,衣着光鲜,膘肥体壮者,必是恶贼。恶贼作恶多端,死不姑息,饥民还请世伯安置,我西凉地广人稀,想来也好安置。” 县令拍手称赞:“贤侄果然奇才,有勇有谋,加之胸怀仁义,真上上之才也。” 县令按照马超建议,安排下去,甄别贼寇,恶贼者诛杀,饥民打乱,每个乡里分点,一个村里分个一两个人,可以保证他们不纠结一起,也不会引起乡民反感。安排妥当后,酒宴开席。 乡野村落,整治不开席面,杀鸡宰鱼,加点野味山货,农家腊酒,整治整治弄一张长桌,根本达不到汉朝官宦人家的分席用餐,可以说简陋之极,但是县令却不计较,将马超拉至身前就坐,亲密之意显而易见。 县令饮一杯酒,感慨的对着马超道:“一直未对贤侄说起吾的名字,本以为同僚之子,点头之交,不欲深交,没想到贤侄有如此大才,令人刮目先看,今对贤侄言明, 老朽姓韩名说,会稽山阴人。” 马超惊讶道:“可是与蔡议郎(蔡邕)卢尚书(卢植)共同编撰《东观汉记》的韩侍中?” 县令含笑称是。 第9章 国士爱才不爱财 马超问道:“伯父本位居朝堂,何以至此边野小县?” 韩说道:“先帝宠信十常侍,十常侍霍乱朝堂,我与伯谐(蔡邕)共同上书弹劾十常侍,先帝不准,十常侍怀恨在心,妖言惑主,将我二人一同贬官。不过也好,边野小县,事务简单,正好安心做学问。” 马超道“伯父真乃洒脱之人,小侄佩服。” 韩说道:“贤侄年方几何?可曾治学?” 马超说道:“小侄今年十四岁,小时父亲请过先生,虽识文断字,却没有进学。” 韩说道:“我与卢子干,蔡伯谐交好,二人皆海内名儒,有经世之才,伯谐文治出众,更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疏于武事,卢子干文可安邦,武可定国,是乃良师。卢子干为国为民,从未计较个人荣辱,几经起伏,心忧天下,奈何一身才学却未有弟子能够继承,他的弟子中,公孙瓒继承了他的武略,奈何性情刚烈,仁义不足,刘备仁义道德无可挑剔,奈何文武皆不出出众,我今观之,贤侄文才武略皆是一流,更仁义博爱,谦逊有礼,心中有大义,有百姓,正好继承卢子干的衣钵,为这千疮百孔的大汉扶持走下去,庇护这受苦受难的百姓。贤侄,你可愿意?” 卢植乃海内人望,一身才学过人,更是一心为国,受到文人武将的钦佩。马超欣喜若狂,拜倒在地,:“若能拜卢师为师,毕生所愿,死而无憾也!” 韩说将马超扶起,连声称好:“我是一介腐儒,有报国之心,却无报国之力,不想郁郁之中发现贤侄这等良才,有传授之心,却恐误人子弟,我当修书一份于卢子干,让他倾囊相授,想来他必欣喜若狂。” 一时酒宴宾主甚欢,宴罢,马超向韩说谏言,西凉边境之地,不比中原,有流寇之祸,还有草原游牧民族不时打草谷,可让青壮在农闲之时,以乡为编制,操练兵戈,每村轮班制对本乡进行巡逻,使流寇不敢窥视,本次所缴武器,可对本县进行武备,使民众有血气之勇,懂得结阵迎敌,遇事不至于惶恐不安,束手无策。韩说本就被流寇兹扰,得此谏言更是喜出望外,心中对马超又提高了喜爱,对马超以后的成就充满了期待。 韩说执意邀请马超去家中小住,马超在此盘桓几日。在此期间马超向韩说请教学问,韩说对马超勤奋好学的态度非常满意,两人学问以外闲暇时谈先贤,论时事,犹如友人一般,韩说倾囊相授,马超自觉受益良多。 马超在此期间,向马腾传信,一来问候父母身体安康,二来将近几日事情向父亲表述,并表示韩说伯父要让自己拜卢植为师,三来请求父亲派几位士兵来进行乡民训练。 韩说也向朝廷表功,着重描述马超位居首功,少年英雄。并向卢植去信,告知此事,描述马超如何心怀百姓,大仁大义,如何有勇有谋,如何勇武无双,正符合卢植的观念,是继承卢植衣钵的好苗子,希望卢植能够收马超为徒。 却说马腾得到消息,大喜过望,韩说被贬至茂陵县后,马腾亲自上门拜访,韩说匆然一见便离去,文人雅士对赳赳武夫,并未有过多交流,此后便再无接触,只算点头之交。卢植是何等人?文封尚书,师从马融,陈球,同门师兄弟郑经,管宁,华歆等皆是天下名士,随便一人便可引起一地轰动。武封中郎将,与皇甫嵩,朱儁同为当世三大名将,治军严明,军中无不钦佩。没想到竟有幸被韩说举荐,马腾哪里还坐得住,带领亲卫携带重礼,风尘仆仆的从槐里县赶来茂陵县衙。 马腾赶到县衙,让人通秉,此时马超正在后院由韩说讲授春秋,二人一个用心交,一个用心学习,不时的提问讲解,让马超受益匪浅,突然听到马腾到来的消息,韩说停下讲解,带领马超迎了出来。 马腾先于韩说躬身见礼,口称世兄,韩说扶起,二人把臂相扶,韩说颇有亲近之意,马超上前扣头,马腾笑着扶起,满脸都是满意之色,马腾深知,韩说之所以对他态度亲近,全是马超的功劳。 马腾又向韩说展示带来的礼物,礼物颇丰却多是钱财宝物,韩说却不感兴趣,甚至有点不耐烦,说道:“寿成贤弟,我对超儿颇为喜爱,但你这准备这钱财宝物却是过了,我辈读书人,心中只知学问,钱财于我如浮云也。”马腾说道:“确实仓促而来,实是未及多想,只想着感谢兄长举荐之恩,表达一下心意,兄可安心收下,我还备下礼物,已送往京师卢子干处,感谢卢师。” 韩说惋惜的说道:“寿成,你要坏事了,卢子干正直无私之人,为国家选拔人才,教育良才美玉,绝无私心也,我一封书信,加上超儿之才,卢植老儿必定见猎心喜,肯定倾囊相授。今尚未见到超儿,你便先送金银财宝,以卢子干的为人,反而不会再收马超为徒,估计连面都不会见的。” 马腾大惊失色,急得直搓手,来回的走动,言道:“我也是一番心意,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韩说也是无奈,马腾也是爱子心切,好心办错事,也不好太过苛责他。 马超上前安抚马腾:“父亲大人也是一番好意,奈何武人性情直来直去,不懂文人风骨,卢师未见我,收不收我只是我等臆想,待我从羌地归来,当到洛阳求学,去卢师面前,亲求卢师教授,这才是做弟子求学的诚意,到时卢师收与不收,都是我二人之缘分。” 韩说看马超不慌不忙,不怨不艾,说的条理清晰,在情在理。跟马腾作为成年人的着急忙慌一比,更是显得难能可贵。韩说也劝起马腾:“寿成,未来如何,我们且不去理会,至少你的心意是好的,超儿如此优秀,待子干见到,定会动容的。” 稍解尴尬,韩说邀请马腾父子入内宅饮宴,宴上提起马超破贼之策,马腾也是对马超的心思缜密所折服,心中暗道马超心智已成,再不是需要自己庇护的孩子,所作所为已经可以当大人看待,大感安慰,想着日后马超要出门游历,完全可以独当一面,趁着酒宴和韩说商量为马超起表字,韩说和马腾一起斟酌一番,最后敲定“孟起”。马超在梦里的前世已用了一辈子,自然而然的没有意见。一时间气氛更是热烈。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马超向父亲与韩说辞行,毕竟出来是要先找武器材料,马超清晰的记得梦中,今年是一个风云变幻的一年,时间紧迫,不敢耽搁日久。马腾也因为好心办了坏事,心中多少有点尴尬,也没了太多与韩说拉近关系的心情,就一起辞行,因为马超有事,韩说也没有过于挽留,马腾的亲兵留下了几个,但是钱财宝物确是坚决不收,马腾无奈,只得又带了回去。 第10章 骏马本是骐骥种 京师,尚书府,卢植朝事散去,正在书房读书,听得门房说有韩说的书信,赶紧让送上,拆开读来,叙说完思念之情,又说有意向自己推荐个徒弟,夸的如何如何的好,引起了卢植的兴趣,觉得很有期待。刚要回信道要让马超到京师一见。也是这没多大功夫,门房又来报,西凉马腾派遣军士送来礼物,满满登登两大车,卢植有点迷惑,思索片刻,勃然大怒,本来就为朝政苦恼,对朝中阿谀奉承,官宦敛财之风痛恨,这边刚收到韩说书信,紧接着马腾礼物就送来了,肯定是韩说收了马腾的重礼,却为马腾说项,越想越恼。让门房将送礼的军士赶了出去。怒气冲冲的给韩说回信,用词颇重,“忆往年,兄弟相交,兄赤忱君子,忧国忧民,为朝政之事不惜上书,被奸贼迫害,贬至边境苦寒之地,弟虽为兄鸣不平,也常钦佩兄长之节,不想兄经年不见,也沦为俗人,为权贵所倾,为钱财之物而变节,弟深以为耻。”书罢,拔剑斩席,半副竹席与书信一并送与韩说。 却说韩说收到信,满眼苦笑,知道卢植是误会了,却不解释,深知卢植嫉恶如仇,等卢植真的见过马超,就会改变看法。 这边的事马超是不知道的,马超辞别韩说与马腾以后,一路策马向东,奔向羌地。 ~~~~~~ 不知不觉马超已经在西凉境内赶路赶了十多天,虽一路风尘,马超逢城邑必入,进城补充补给,更换锦衣,期间又剿灭强盗盗贼六七波,因无百姓挂牵,反而更是随性而为,对于老弱并无赶尽杀绝,逃跑的强盗四下逃窜,一时间锦马超之名传遍西凉,盗贼人人自危,谈锦衣骑士色变。一路上多有官府招揽,马超礼法做足,一路婉拒,官府一直为马超请功,请功的多了,引起凉州刺史耿鄙(历史上此人死于187年,小说情节需要,别较真)的注意,耿鄙此人本就是马腾的恩主,一步一步把马腾提拔到偏将军位置,得知马腾之子马超如此骠勇,大喜过望,向朝廷举马超为孝廉,征召为军司马。却因为找不到马超而暂时搁浅。 此时的马超已进入羌地,草原上渐渐的长起了绿草,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偶尔有羌人放牧的身影。马超此时有点茫然,实在是不知道应该去哪里,只能遇到牧民就打听羌族王庭的存在,一般牧民也会热情的招待他,多情的羌女更是看着马超俊朗的外表动心不已。马超只能一边问一边慢慢的赶路。 马超这天正在赶路,发现好多青壮羌人,成群结队带着套马索,游曳在草原上,马超上前打听,才知道是最近草原上发现了野马群,群中马王神骏异常。各部落首领皆派出部族勇士,准备捕捉马王,献给羌王贺寿。马超听闻这个消息,也是大感兴趣,随众人前去捕猎马王。 草原上成群的骑士奔驰,其中有一大队骑士,身披皮甲,腰间挂着弯刀,颈上带着兽牙装饰,头戴皮盔,皮盔上插着五颜六色的羽毛,奔袭之中队列鲜明,一看就是精锐。骑士中簇拥着一个年轻人,年轻人生的眼锐如鹰、眉竖如剑,肌肉虬结、英姿焕发。年轻人是西羌族年轻的勇士,西羌王最骄傲的儿子,彻里吉王子。和彻里吉最要好的朋友,羌族大部落首领的儿子越吉也随行。二人正是年轻气盛之时,鲜衣怒马,意气风发,对本次的马王势在必得,带领大队人马,呼啸着往前方赶去。引得前方的各部落人马纷纷躲闪。 众人追逐半天,听到前方有人说东南方向发现野马群的踪迹,众人更是精神大震,纷纷往东南方奔去,各族青壮奋勇争先,草原上弥漫着一股年轻的气息,途经各个小部落,部落的帐篷前,劳作的姆妈停下手中的活计,热情的少女,双手挥舞着呐喊,更是添加了一片热烈的气氛。 一匹纯白的骏马奔驰在广阔的草原上,四蹄翻腾,长鬃飞扬,壮美的姿势宛若历尽艰辛穿洋过海的信鸽,宛如暴风雨中勃然奋飞的海燕。仰天长啸,那动人肺腑的马嘶响彻草原。应和着这悲壮的嘶鸣,四面八方涌出一片杂色的马群,海潮般势不可挡地从初春苍茫的草地上滚了过来,成百上千匹马聚集在一起,呼啸奔腾。长长的马鬃马尾在的流的浮力下飘动起来,一个接一个,一个重叠着另一个,凝成一个整体,飞快地向前推进,那是一幅奔腾的美,力量的美交织在一起的奇异画面。 众人的到来,引起了野马群的恐慌,纯白色的马王领着马群狂奔,成千匹的野马像混混的洪流一样,浩浩荡荡的向前疾驰,带起的泥土草屑卷起了一股烟尘。众人跟在后面,挥舞着套马索,呼啸着追赶,不时有野马被套中,引起周边人阵阵的欢呼。 从下午追到日暮,野马群还在前面奔跑,本来野马就耐力比较好,还没有驼人,跑起来比骑士们的马匹占优势,众人的马匹都已经跑的筋疲力尽,大口大口的呼着白气,众人只能慢慢减下速度,在原地点起篝火,弄点吃食稍作休整。 野马群看人们不在追来,也适当的减速,马王甚至像有灵智一般,绕回人群前方,耀武扬威的嘶鸣。马王高扬着骄傲的头颅,抖动着优美的鬃毛,合着这宏大的旋律,在海一样宽阔的草原上翱翔。 彻里吉看着看着都有点痴狂,发了疯跨马奔去,越吉担心彻里吉的安危,带领队伍赶紧追去,这边马超也是爱极了这雄壮骏威的宝马,跨上马匹跟着追去。这边休息的人们看到这一幕,发出由衷的赞叹,真是好男儿,确实没有力气再追下去,只能先休整一番。 马超和彻里吉一直追到月上中天,马王丝毫没有疲惫,还是在骄傲的领航,彻里吉马匹已经累趴了,幸亏后面队伍赶来,更换马匹继续追赶。马超就没有那么幸运,没有后备马匹更换,狂奔了一整天,纵然是马超的良驹,也已经累倒了,马超纵身抓住一匹野马,翻上马背,跟着马群像洪流一般,浩浩荡荡的跑向远方。 第11章 龙争虎斗争马王 越追越远,天都蒙蒙亮了,彻里吉实在是没有力气,后面的队伍也跟上来了,彻里吉安排部下远远的坠着野马群,不至于丢失行踪,留下大队人马做休整。彻里吉还对越吉惋惜的说:“刚有一汉儿,与我一同追逐马群,端的神勇异常,只可惜他的马匹力竭而死,万马奔腾的,恐怕汉儿也凶多吉少。”越吉听罢也是一阵沉默,毕竟羌族崇拜勇士,对于勇士最后落得这种遭遇,也是一阵惋惜。 马超在疾驰中又换了两匹马,一直跟着野马群奔跑,天都大亮了,马王看后面没了追兵,领着马群到一处小溪旁吃草饮水。阳光照在马王的身上,白的发亮,头至尾丈二,蹄至背八尺五,细七寸儿,大蹄碗儿,蜂螂脖儿,门鬃、脖鬃、尾鬃一划鲜明,四蹄蹬开闪电一般。马超伏在草丛中,看马王吃饱喝足,悠然的在溪边休憩,突然平地跃起“唰”地跨上马王马背,这一惊可非同小可。马王一声龙鸣,前蹄腾空不等落地就要狂奔。马超不愧草原生活多年,并从小善骑,惊诧中双腿紧夹马肚,疾速出手将一只手紧紧抱住树身,一只手扼住马颈。此时的马儿如箭般射出,不仅想将马超摔下马背,而且是想致马超于死地。只可惜,马超如胶似的贴于马背,双臂抱着马脖,力量增加了多倍,导致马王无法摆脱。就这样,骏马往前奔驰,马超死死的抱着马脖子,两个开始了生死拉锯战。就这,生生的耗了一个时辰,期间马王辗转跳跃,数次马超都要被甩下马背,终于马超力竭,还是被甩了下来,马王前蹄扬起,就要踏到马超身上,这一踏足有千斤之力,如果踏上,马超必死无疑,马超原地打滚,躲过这一击,趁势扫到马王后腿上,马王立足不稳,摔倒在地,马超爆发出一股力量,上前抱住马王的脖子,用拳头狠狠地捶打马王,接连锤了十几下,拳头都破皮了,血肉模糊,马王终于停止挣扎,发出一阵哀鸣。马超放开马王,马王挣扎起身,用马头来蹭马超的胸膛,到此刻,那边才算彻底降服了马王。 马超骑上马王,筋疲力尽,却又志得意满,心中喜悦无可言表。缓缓的向马群赶去。 马群失去马王,都在原地踏步,驻足不前,彻里吉修整完毕,带着队伍赶来,看到此情此景,招呼着队伍赶紧套取宝马良驹,彻里吉和越吉却在四下寻找马王的身影,野马群因为没有马王的带领,被彻里吉的部下套取了许多宝马,这时马群才开始四散而逃,乱乱哄哄的跑开了。 彻里吉招呼部下,清点所获,得良马近百,其中更有一红一黑两匹颇为神骏,虽然不及野马王,也是万中选一的宝马。彻里吉正和越吉商量着是否再去寻找野马王,就看到马超骑着野马王从远处赶来。 彻里吉和越吉对视,都从眼中看到了惊喜,彻里吉一声招呼,部下们兵器出鞘,呼啸着将马超围起来。 马超惊怒道:“尔等意欲何为?”越吉道:“汉儿,我看你也是个英雄人物,交出野马王,我留你一条性命!”马超道:“此马本是草原野生,今被我驯服,凭什么交给你们。”彻里吉端坐于马背上,拿着马鞭在手里一磕一磕的戏谑道:“此乃羌族领土,我乃羌族王子,所有领地里的东西,都是我羌族的,难道不应该给我吗?”彻里吉部下持兵器向前逼近。 马超道:“我素闻羌族崇尚勇士,没想到却也只会以多欺少?”彻里吉吩咐部下退下,道:“你说的对,我羌族崇尚勇士,非是我要强抢豪夺,我也看上此马,准备献给父王祝寿,不想被你捷足先登,你说如何能够将马给我?” 马超为了追马王,一天一夜未曾合眼,骑了一夜的野马,什么装备都没有,全靠个人能力操控,又加上降服野马王体力耗费殆尽,即使能杀出去,也要付出惨痛代价,又实在是太爱惜此马,不愿意与彻里吉部下厮杀,深恐误伤此绝世良驹,加上来羌族领地,本就是为了找羌王求取武器材料,不愿意恶了羌王爱子。 马超思索片刻,开口道:“王子也是一片孝心,凭这份孝心,就是将此良驹献于王子,也无不可,但我马家世代公侯,岂能被人胁迫,坠我马家威名?我看王子雄伟挺拔,气度不凡,定也是一名勇士,我二人可比试一场,无论胜负,宝马送与王子!” 彻里吉对自己勇力也是充满了自信,:“好,我看你这汉儿也是英雄,昨晚还以为你被野马群踩踏而死,深感惋惜,那我们便比试一番。”这边越吉赶紧拦着对彻里吉说道:“王子,他孤身一人,我等人多势众,何必要与他比试,以身犯险,王子千金之躯,岂是他能比的,直接动手就行了啊!”彻里吉阻止越吉的行为,骄傲的说道:“我看着汉儿颇有英雄气,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你们都莫动手,我要与他公平决斗,证明谁才是勇士,再说,我的能耐你还不知道?” 彻里吉从部下手中接过狼牙棒,狼牙棒沉重凶猛,非力大无穷的勇士不可用,彻里吉拿在手中挥舞,却感觉得心应手,足以证明彻里吉也是勇力过人,又安排部下给马超提供武器,马超挑了一杆长枪,试着舞了个枪花,依然感觉太轻,不过正好马超力竭,而彻里吉力大无穷,只能以技巧取胜。 二人摆开阵势,纵马杀到一起,彻里吉的狼牙棒势大力沉,被挥舞的虎虎生风,马超哪里能硬接,展开枪法,闪转腾挪,犹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二人厮杀十几回合,彻里吉愣是有种有力打不出的感觉,越发急躁,更是拿出以命换命的招式,真是无愧一个勇字,马超如果不是力竭,用破军枪法,以猛对猛,定能打的他心服口服,不过现在只能挑起彻里吉的性子,让他急躁中漏出破绽,一招制敌。二人战了三四十回合,彻里吉急得哇哇大叫,马超虚晃一枪,彻里吉中计,力道用过,被马超枪尖指住咽喉。 第12章 祸起萧墙羌族乱 越吉等部下急切间一拥而上,用武器指住马超,生怕马超伤了彻里吉,马超哈哈一笑将长枪抛去,彻里吉怒斥部下:“谁让你们妄动的,说好比试就是比试,输了就是输了,我羌族何时如此这般不讲理?”又对马超说道:“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本来你都已经力竭,我都已经占了便宜,依然不能战胜,足以证明你的实力。我羌人敢作敢当,既然输了,马王你可带走,我无话可说。” 马超笑道:“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我看你这王子也是一个光明磊落的汉子,明明可以直接抢走,我也阻拦不住,却愿意与我公平一战,虽战败,却没有恼羞成怒,坦然面对,足以证明你的胸怀,我已感受到了你的真诚,宝马常有,知己难求,你寻这宝马是为了尽孝,我愿成人之美。” 彻里吉大喜过望,吩咐部下安置下来,生火烤肉,与马超畅谈痛饮,二人都是豪迈雄杰之人,相谈甚欢。 二人叙述年龄,彻里吉18岁,马超14岁,二人以兄弟相称,谈志向,论武艺,越说越兴奋,直到月上中天,燃起篝火,马超与彻里吉都喝的大醉,才被部下扶到帐篷休息。 次日清晨,彻里吉再三邀请马超到王帐做客,马超都婉转拒绝,表示未来会去王帐做客。彻里吉看马超一再坚持,也没有强求。马超去羌族是为了求取陨铁,但是如果跟着彻里吉一同前去,到时间求取陨铁,目的性太强,有点以赠马之意来换取陨铁的感觉,恐怕损伤二人情义。 临别,彻里吉将腰间短刀取下,送与马超,道:“孟起兄弟,既然坚持不肯与我同去,临别哥哥也没有啥东西送给你,这把短刀是当年与七星宝刀一起打造的,这把短刀当年由父王佩戴,后来父王赐给我,我甚是喜爱,日常佩戴,从不离身,今日送给兄弟,就像你我兄弟从不曾离开。”短刀刀鞘刀柄装饰有黄金宝石,看着名贵异常,刀刃锋利无比,马超一听这么贵重,不肯收,彻里吉面有不悦,开口说道:“兄弟能将宝马送我,难道不能收我的宝刀?兄弟感情难道没有身外之物贵重?”,硬塞给马超,马超无奈,只能收下。 马超因为追赶宝马,武器行囊全部丢失,没有什么回礼,稍微思索一下,解下身后披风,披风因一路风尘,也有点残破,双手奉上,道:“昨日追马太急,行囊全部丢失,身边只有这一袭残袍,这是母亲一针一线赶制出来,披风虽破,确实母亲爱子之情,望兄长不要嫌弃。” 彻里吉双手接过,赶紧披在身上,左右观看,喜不自胜,:“这是伯母亲手缝制,我太喜欢了,可比你送我千金让我喜悦,这才是好兄弟。” 彻里吉将昨日所擒红马相赠,又送了武器,金银。马超有感彻里吉的真情,全部收下。二人依依惜别,都不肯先走,最后马超无奈,只得拱手作别。纵马奔出去很远,回头还能看到彻里吉带着部下在挥手。马超暗想,彻里吉真是一个可以相互托付的人,对于此次去见羌王,需要用心准备礼物,不能太过简单。 直到马超已经显示在视线里,彻里吉才带着部下往王庭赶去。一路上彻里吉心情大好,结交好友,又得到这绝世马王,想象着父亲喜悦的心情,彻里吉心里美滋滋的,连赶路也不觉得疲惫。 羌王部落中,各部落首领正在逐渐赶来,迎来送往都是羌王的兄弟吐古力在操办,羌王早不复年轻时的英勇,近年来各部安定,吐古力更是不停的进献美人,使羌王沉迷酒色,贪图享乐,很多羌族事务都由吐古力承担操办,人一旦品尝到了权利的味道,就会滋生很多不该有的想法。吐古力借用手中的权利暗中拉拢部分部落的首领,有些小部落本就被大部落欺压,又不被羌王重视,被拉拢之后就暗中效忠吐古力,吐古力偏袒效忠自己的部落,并暗中挑拨忠心于羌王的部落,已经积蓄了巨大的力量。 本次羌王寿辰,又有野马群的消息传出,彻里吉年轻气盛,被他三言两语挑拨的热血澎湃,非要去把马王取来,为父献寿,老羌王爱子心切,把精锐的王帐护卫都彻里吉带走。这也给了吐古力可乘之机,本次各部首领前来为老羌王献寿,吐古力鼓动忠心羌王的首领,让他们把带领的亲卫,也出去捕猎马王,一来为羌王贺寿,二来亲近亲近彻里吉这未来的羌王,吐古力隐藏过深,众首领也没有疑心,觉得建议不错,把所带精锐都撒了出去。而效忠于吐古力的部落首领,则全部按兵不动,把亲卫统一归吐古力统领。 这边吐古力把忠于自己的部落首领安排在王帐的周围,把忠心羌王的部落首领都安排在边缘化。做好这一切布置,就等各部落首领全部到达,羌王设宴召见众首领时,兵变夺权。 也就在彻里吉和马超等在草原上发现野马王踪迹时,王帐这边众首领全部都安置妥当,羌王设宴。 吐古力提前把叛军布置在王帐周围,这边羌王宴会进行一半,吐古力借故离开,领兵包围王帐,王帐守卫还未反应过来,已被杀死大半,里边听到喧哗,正欲外出查看,效忠吐古力的首领在席上突然发难,直接杀向羌王,羌王的亲信首领来不及施救,羌王已被刺死,瞬间场面一片大乱,羌王的亲信首领看到羌王被杀,只好抱团向外冲去,毕竟吐古力准备充分,叛军这边人多势众,没多久就肃清了外面的王帐守卫,亲信首领刚冲出王帐,就发现外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叛军,吐古力又保证不伤害众位首领,羌王已死,众首领无奈只好弃械投降。 吐古力以无心算有心,布局多年,趁着这个契机,雷霆一击,非常顺利的完成了兵变造反。 吐古力将众首领看押,造反大业已成大半,现在就剩彻里吉带领的王帐亲卫和亲信羌王的各部落精锐是最后的威胁。吐古力丝毫没有掉以轻心,赶紧派人清理现场,表面上恢复之前的热闹环境,暗地里埋伏好兵马,等着彻里吉归来。 第13章 麻痹大意陷困境 彻里吉赶回部落时,已经是羌王被杀的第三天傍晚,因为亲信羌王的部落首领被囚禁,王帐附近都是效忠吐古力的部落首领,吐古力封锁消息,羌王被杀的消息丝毫没有传出。 彻里吉志得意满的赶回部落,远远的看到连绵不绝的帐篷,又看看带在身边的宝马,心中欢喜,吩咐让其他部落的精锐都回各自部落营地休整,他和越吉带领王帐亲卫赶回王帐向羌王复命。 一路进入帐篷搭建的范围之内,往里走越吉有点犯嘀咕,悄悄地对彻里吉说道:“王子,有没有感觉哪里不对?外部还能看到一些熟悉的面孔,越走越觉得见到的人都比较陌生?”彻里吉也是暗觉不对,按说得知自己回来的消息,王帐肯定要安排人员迎接,看着远方的王帐,依旧没有啥反应。周边巡查的卫队也是不太熟悉的面孔。 这边吐古力得知彻里吉回来的消息,赶紧吩咐人马隐蔽好,率领几个首领迎了出去。彻里吉正在暗自猜测,吐古力来到面前,彻里吉略带疑惑的问道:“叔父,怎敢劳你亲自接待,派个侍卫就行了。” 吐古力笑着说道:“听说你此次捕获了一匹绝世宝马,叔父怎么能不来看看。” “马就在这呢,叔父且尽情观看,我这几日不见父王,十分想念他,我先去王帐”彻里吉说着就要往里面进,吐古力却极力阻拦:“侄儿真是糊涂了,王兄正在设宴款待各路首领,你作为未来的羌王,正应当展示自己,这一路风尘仆仆的,岂不是坠了你少羌王的面子。” 彻里吉毕竟年轻,一来是年轻人虚荣心作祟,二来是自己的亲叔父,没有防备,竟然信以为真,听从吐古力的安排,遣散亲随,只带着越吉去下去沐浴更衣。 吐古力看彻里吉中计,将亲随遣散只带着越吉,吩咐提前的兵士做准备。只等吐古力一声令下,便直接将其击杀。 却说自从吐古力作乱谋害羌王以来,就有一个年轻人雅丹在冷眼旁观,他知道自己无法改变吐古力谋害羌王,却不愿意屈服在吐古力的淫威一下,毕竟他的部落世代效忠羌王,自小又与彻里吉交好,只因自己喜静不喜动,才没有跟随彻里吉出猎,怎么忍心看着彻里吉丧命,所以一直在关注彻里吉的动向,无奈他跟彻里吉关系密切,吐古力早已对他及他的族人部下严加看管。今日听说彻里吉回来,加上兵力被调去埋伏,看守空虚,雅丹和族人暴起趁乱打倒看守,偷溜了出去,雅丹虽然出去却无法接近彻里吉,只好和族人偷偷在王帐周围放火,引起骚动,好给彻里吉示警。 彻里吉和越吉被分别引领前往营房梳洗,彻里吉将武器和马鞭交给侍从后进入帐篷,在羌女的服侍下脱掉马超赠送的锦袍和皮甲,赤裸着上身,顺眼看向服侍的羌女,突然发现羌女竟是雅丹的姐姐卓依,一脸诧异的想要开口询问,卓依向他快速的眨了眨眼睛,并朝着后面的跟进来的八个侍从努了努嘴,彻里吉心领神会,和身后的侍从拉开距离,身后侍从一看彻里吉脱离控制范围,紧步上前,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一阵骚乱,侍从慌忙间拔刀冲了上来,彻里吉顺手从卓依手中接过马超赠送的残袍,向身后甩去,影响了侍从的视线,一脚踹倒了上前来的侍从,一掌劈向侍从的手腕,电光火石之间,侍从的弯刀已经被彻里吉拿到手中,反手一刀杀了侍从,其他几个侍从将彻里吉围在中间打斗,彻里吉大声呼喊自己的亲卫,与几人缠斗在了一起,外面吐古力已经派兵包围了营帐,一听到里面的喊杀声,直接命人对着帐房放火箭,为了杀彻里吉永绝后患,不惜一切代价,彻里吉虽然与几人缠斗在一起,但是不亏为羌族数一数二的勇士,丝毫没落下风,仅凭一柄弯刀,就杀了四五个敌人,正准备上前将剩余三人砍死,突然乱箭齐发,燃烧的火焰瞬间将帐房引燃,射进来的火箭将羌女和剩余的侍从一起射死,卓依挡在了彻里吉身前,肩膀和腹部中了两箭,彻里吉血贯瞳孔,扶住卓依,卓依只说一句快向后逃,便已经口吐鲜血,人事不省。营帐已经燃起大火,箭矢还在射来,彻里吉将卓依放在地上,捡起残袍,在身后准备洗漱的铜盆里打湿,罩在头上,手持弯刀向身后燃烧着的帐篷冲了出去。 越吉在刚到营地就感觉到了异常,所以假意跟随侍从的引领,进入另一个营帐,毕竟吐古力的目标是彻里吉,对于越吉并没有安排太多的侍从,越吉刚入帐篷,就观察到四个侍卫有意将他围在中间,手都握上了剑柄,好个越吉,瞬间决策,拔刀左右劈死了前面的侍从,后面的侍从拔刀劈过来,顶着肩膀硬挨一刀,反身将后面的侍从又劈死一个,一脚踹在砍中他的侍从身上,上前一刀毙命。这时骚乱声起,越吉持刀冲出帐门,恰逢雅丹带领族人厮杀过来,越吉瞬间加入战团汇合,雅丹大喊:“越吉兄弟,吐古力叛变,营帐都是敌人,王子在哪?我带人去救王子!你赶紧抢回马匹我们才能杀出去!”越吉向彻里吉去的帐篷方向一指,焦急的喊道:“王子就在那个帐篷,我去抢马,王子就拜托你了。” 雅丹带领三四十个族人从侧后方向帐篷杀了过来,围困彻里吉的叛兵弓箭手只能分出一半人来抵挡雅丹,一轮箭雨射来,雅丹所带领的已经被被射死十几人,但是也冲到了弓箭手面前,直接开始厮杀起来,这时彻里吉冲出火海,雅丹就看到了从侧后方冲出来的彻里吉,赶紧呼叫:“王子这边汇合。”向彻里吉方向冲杀,彻里吉也一路砍杀过来汇合,两方人马合在一处时,身边已经只剩下雅丹的十几个族人,雅丹手臂中被砍了一刀,彻里吉也中了两箭,幸好是没切中要害,彻里吉也身强体壮,才勉强汇合到一块。 第14章 少年英雄显锋芒 彻里吉和雅丹等人汇聚在一起,他们面临着严峻的局面。敌人数量众多,包围着他们,而他们的力量已经大幅削弱。 彻里吉目光坚定地看着众人,他的声音中带着决心:“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找到出路!” 雅丹点点头,他捂着受伤的手臂说道:“王子,我们可以利用地形,寻找薄弱点突破。” 他们悄悄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发现了敌人防守的漏洞。彻里吉率领着众人,朝着那个方向发起了冲锋。 战斗异常激烈,每个人都拼尽了全力。彻里吉挥舞着弯刀,奋勇杀敌,他的身影如同战神一般。 在激烈的厮杀中,他们逐渐撕开了敌人的防线。雅丹带领着剩下的族人紧跟其后,与彻里吉相互配合。 终于,他们冲到了马匹所在的地方。越吉已经抢到了几匹马,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彻里吉跳上一匹马,他回望着身后的众人,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们一定要活着出去,为羌王和死去的族人报仇!” 他们策马奔腾,冲破了敌人的最后一道防线,朝着远方离去。 在逃亡的路上,彻里吉心中充满了悲痛和愤怒。他发誓,一定要夺回部落,铲除叛徒吐古力。 彻里吉等人拼尽全力逃离追杀,但吐古力的部队穷追不舍,他们疲惫不堪,形势愈发危急。 一路马不停蹄,从星光满天,跑到了天空放亮,不敢稍有停歇,吐古力的追兵如附骨之蛆一样阴魂不散,就在他们感到绝望之际,前方的小部落出现在眼前,仿佛是黑暗中的一丝曙光。 ——分割线—— 天刚蒙蒙亮,空气中弥漫着薄雾,马超从羌人小部落的帐篷里走出来,隔壁帐篷的羌女等了马超一夜,暗示不成,直接明说,向马超求一夜鱼水之欢,马超却一夜安睡,没有进她的帐篷。羌女的热情让马超颇为不适,早饭都不顾得吃,就准备赶路,羌女听到隔壁响动,赶紧赶出来,马超在羌女幽怨的注视下,准备行囊,就要出发。忽然一怔,感觉地面有一点震动,马超凭借经验,至少有五十人队的骑兵赶来,马超赶紧大喊“迎敌~~” 这边羌人迅速从帐篷里钻出,手里提着弯刀,钢叉,未来得及上马,便看到远处有一群骑兵纵马赶来。马超吆喝大家将日常拉货搬家的马车统一堆在部落帐篷外,形成一个小小的防御带,众羌人拿武器站在防御带后面戒备。 马超挺枪上马,矗立在阵前,远方骑士越来越近,前面是两三个年轻的羌人,还有一个身上插着羽箭,后面人穷追不舍,不时放箭,马超大喊:“前方骑士莫要放箭,我身后皆是无辜羌民,莫伤及无辜。”前方羌人只顾逃命,边逃边喊:“壮士救命,我乃彻里吉王子,后面皆是叛贼,羌王已被杀害,请帮我拦住追兵!”后面追兵不管不顾,直接就往前方放箭,箭矢飞来,咄,咄,咄的射在外围的马车阵上,羌民们躲在背后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生怕箭矢射中。 马超看追兵无差别进攻,丝毫不在乎羌民性命,怒火中烧,长枪拨开枪头,策马便冲了上去。 马超长枪挥舞,将迎面而来的箭矢扫落,离近才发现被追击的是彻里吉几人,发现几人蓬头垢面,脸上更是烟熏火燎,丝毫没有了当日的飒爽英姿,来不及讲话,让过几人往营地躲避。马超便抖擞精神向追兵阵营冲锋,第二轮箭雨袭来,马超左右拨打,枣红马迎着箭雨已经冲至追兵群中,追兵呼喝着将马超围了起来,马超丝毫不惊,一手千军破长枪脱手而出,迎面追兵直接两个串成了葫芦,从马上跌落,马超在长枪脱手之际,拔出羌王宝刀,左右劈砍,又死两人,骏马还在往前冲锋,冲到长枪处马超又顺手拔起长枪,左手宝刀劈砍,右手长枪突刺,追兵无人能挡,一路重透敌阵,又反身继续冲锋,待再从后往前又一次冲透敌阵,勒马横枪而立,追兵已死伤过半,剩下的追兵个个胆战心惊,驻足不前。马超看追兵士气全无,又担心彻里吉几人的伤势,挂起长枪,取下弓箭,弓开如月满,箭出似流星,嗖、嗖、嗖,三个追兵已经从马上坠落,马超喝道:“胆敢上前一步,此三人便是你们的下场!”余下众人胆战心惊,吓得落荒而逃。 马超看追兵已经丧胆逃亡,心里挂念彻里吉的情况,也不追赶,在众多羌民的欢呼声中,打马转回营房。进入营房,看彻里吉和雅丹三人已经包扎完毕,询问起彻里吉分开后的情况,怎么轮到如此困境。彻里吉将回去后的经历一一道来。 原来彻里吉和雅丹被围困陷入绝境,正在浴血苦战之时,越吉率领之前遣散的族人带着马匹赶来,骑兵冲击步兵,尤如神兵天降,把包围圈撕裂开来,抢救彻里吉和雅丹上马,往营帐外突围。 吐古力看彻里吉眼看要突围出去,赶紧加派兵力,又安排骑兵拦截,一场血战直杀的彻里吉筋疲力尽,才算千辛万苦突围出来。身后骑兵牢牢追赶,万般无奈之际,彻里吉身边护卫分兵一半,留下阻拦追兵,为彻里吉逃命赢得时间,吐古力也是发狠的增兵,除了看管羌人头领的兵力,大部分人马都派出了追杀彻里吉,即使留下兵马阻挡,也没有抵挡太多的时间,万般无奈之下,雅丹建议分兵扰乱追兵的路线,增加逃生的机率。彻里吉回头看看身后的护卫随从仅余五十多人,个个带伤,这些护卫随从大部分都是各首领头人的子侄,只是想让亲近自己这个少羌王,才让跟着扈从左右,没想到今日至此绝境,还能不离不弃,心中感慨万千,为了不让兄弟们白白送死,也为了让吐古力篡位弑凶和各部落首领被软禁的消息传出去,最后采纳了雅丹的建议,每五人一小队,向四下逃亡。彻里吉越吉和雅丹随行的二人也在路上留下阻拦追兵而死。 讲到这里,彻里吉实在是悲怆万分,血贯瞳孔,悲声痛苦道:“其实兄弟们可以不死的,吐古力这个人面兽心的,就是为了杀我,兄弟们都是为我死的,如果不管我,吐古力也不敢对他们下杀手,吐古力这个该死的,父王对他推心置腹,多有爱护,没想到他反过来为了权利,弑兄篡位,啊,我好恨呐,呜呜……”马超看着彻里吉狼狈的模样,身上多处创伤,还有从火场突围被熏得乌漆嘛黑的脸,再想想当日意气风发的模样,如今这消沉的样子实在痛心。 第15章 借兵会盟讨叛逆 彻里吉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马超。 “马超兄弟,我知道你是个有胆识的好汉。如今,我的部落遭受了如此重创,我必须要复仇,夺回属于我的一切!”彻里吉说道。 马超点了点头,说道:“彻里吉王子,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仅凭我们现有的力量,恐怕难以与吐古力的军队抗衡。我们需要更多的兵力,才能有一战之力。” 彻里吉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我的部落已经遭受了重创,现在能够召集的兵力有限。” 马超微微一笑,说道:“彻里吉王子,我有一个想法。我们可以向周围的其他部落借兵,共同对抗吐古力。只要我们能够联合起来,就一定能够战胜他!” 彻里吉眼中闪过一丝希望,说道:“这个主意不错,但是其他部落会愿意借给我们兵力吗?” 马超自信地说道:“只要我们能够向他们说明情况,让他们明白吐古力的残暴和篡位的真相,我相信他们会愿意和我们一起作战的。” 彻里吉点了点头,说道:“好,那就让我们一起去拜访其他部落!” 于是,彻里吉和马超带领着一些随从,开始了艰苦的游说之旅。他们走访了一个又一个部落,向他们讲述了吐古力的罪行和自己的遭遇。 一些部落原本对彻里吉的部落心存疑虑,但在听到他们的故事后,纷纷表示愿意借出兵力,与他们一起对抗吐古力。 在马超的努力下,各个部落的兵力逐渐汇聚起来。彻里吉看着越来越多的战士,心中充满了希望和斗志。 他们开始了紧张的训练,准备迎接与吐古力的战斗。 在会盟的那天,各个部落的首领和战士们齐聚一堂。彻里吉发表了慷慨激昂的演讲,鼓舞着每一个人的士气。 “我们将并肩作战,为了正义,为了我们的家园!让我们一起战胜吐古力,恢复羌族的统一…” 会盟之日,天空恰似一块沉甸甸的灰幕,阴沉沉地笼罩大地,狂风仿若凶悍巨兽,在广袤原野咆哮张狂,掀起阵阵沙尘,构筑成迷蒙沙雾,使人视线迷蒙不清。 彻里吉屹立高地,其身影于狂风中显得坚毅而威严。其身后,乃是辽阔草原,草丛随狂风起伏,仿若绿色海洋,波澜壮阔。 而吐古力在得知彻里吉与各部结盟后,并未惊慌失措。他迅速调集兵力,加强防御,并派出密探,密切监视对方的行动。 终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清晨,双方约定在一片开阔的草原上进行决战,战斗号角吹响,马超一马当先,冲锋于最前沿。其身影在风沙中时隐时现,仿若与这片天地浑然一体。 马超手持长枪,枪尖寒光闪烁。他恰似下山猛虎,凶猛异常。每次挥枪,皆掀起一阵劲风,敌人兵器在其攻击下纷纷断裂。 他步伐灵动多变,时而侧身避让敌人攻击,时而猛然朝前刺出致命一枪。其眼神锐利如鹰,精准捕捉敌人破绽。 敌人箭矢如雨点儿般朝他袭来,然他巧妙挥动长枪,将箭矢逐一拨开。 战场上,沙尘漫天狂舞,模糊众人视线。狂风卷积沙砾,击打在战士铠甲,发出清脆声响。马超铠甲于阳光下闪耀冷冽光芒,与周遭景物形成鲜明对比。 马超与敌人近身肉搏,其力量磅礴,每次撞击皆令敌人倒飞而出。他身手矫健,仿若鬼魅,于敌阵中穿梭自如。 远方山脉于沙尘中若隐若现,宛如蜿蜒巨龙。山间树木于狂风中摇晃,似在为这场战斗助威。 马超率领精锐如利剑般直插敌人防线,敌人阵营中,旗帜于狂风中猎猎作响,仿若在战栗中诉说着恐惧。 整个战场弥漫紧张气氛,沙尘中弥漫浓浓血腥味,令人倍感压抑。 战后,草原上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一缕清新气息。阳光透过云层,洒向大地,温暖而宁静。 彻里吉行至马超面前,紧紧握住他手,感激道:“马超兄弟,今日之战,若非你之智勇,吾等恐难以取胜。你乃吾等英雄!” 马超微笑回应:“此乃众人共同努力之结果,只要吾等团结一心,便无所畏惧!” 众人纷纷欢呼起来,对马超表示敬意与赞美。 战后,众人开始商议权力的分配。马超凭借着赫赫战功和卓越的领导才能,成为了众人心目中的英雄。 在马超的建议下,羌族内部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和重建: 1 建立公平的制度:制定了一套公平合理的权力分配制度,确保各个部落都能在决策中发挥作用。 2 强化军事力量:组织训练有素的军队,加强防御工事,以确保羌族的安全和稳定。 3 发展经济:鼓励各部落发展农业、畜牧和贸易,提高羌族的经济实力。 4 文化传承:重视羌族的文化传承,培养文化人才,弘扬羌族的传统文化。 5 部落联合:加强各个部落之间的联系和合作,形成一个更加团结的羌族整体。 彻里吉欣然接受,感慨马超勇猛的同时好的,以下是续写的羌人开启盛大庆典的内容: 在这个值得欢庆的时刻,羌人举行了一场盛大而热烈的庆典。 篝火在草原上熊熊燃烧,照亮了整个夜晚。羌人们身着盛装,围绕着篝火欢快地舞蹈。他们的舞步充满力量,仿佛在向天地展示着他们的喜悦和自豪。 欢快的音乐声响彻云霄,与羌人们的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美妙的交响乐。男女老少手拉着手,尽情地跳跃、旋转,将心中的欢乐释放出来。 美食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烤全羊、手抓肉等美味佳肴摆满了长条桌,羌人们一边享受着美食,一边交流着彼此的故事和情感。 马超被羌人簇拥在中间,他们对马超表达着深深的敬意和感激之情。马超微笑着与大家共同庆祝,他的眼中充满了对羌族未来的期待和信心。 熊熊的篝火照亮了整个草原。羌人们仰望着天空,心中充满了对美好未来的憧憬。 这场庆典不仅仅是对胜利的庆祝,更是羌族团结和繁荣的象征。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们将继续携手前行,共同创造更加美好的明天。 马超的建议被彻里吉着手贯彻下去,羌族逐渐恢复了生机和活力。各个部落之间的关系更加紧密,经济发展蒸蒸日上,人民的生活也得到了显着的改善。 第十六章 汉羌结盟友谊长 彻里吉荣膺羌王之后,展现出了非凡的领导才能。他任命雅丹为丞相,越吉为元帅,并迅速展开了果敢而有力的改革。 马超作为贵宾,享受着羌族人盛情的款待。他与彻里吉每日一同打猎,把酒言欢,尽情享受着彼此的陪伴与友谊。 在这片广袤的草原上,彻里吉与马超常常一同外出打猎。他们驰骋在草原之上,追逐着猎物,展现出矫捷的身手。这不仅是一种娱乐,更是他们之间友谊的体现。 然而,在欢乐的外表下,彻里吉内心深处偶尔会被一股阴霾笼罩。他始终未能找到雅丹的姐姐,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成为了他心中无法释怀的痛楚。 每当回忆起与卓依的过往,那青梅竹马的美好时光,以及卓依救他的惊险场景,都会清晰地浮现在彻里吉的眼前。 而事实上,卓依并未离世。她在那场火灾中惨遭毁容,因为腹部中箭导致以后可能无法生育,醒来后听说家族有意把小妹卓娅嫁给彻里吉,以便通过联姻将部族和新任羌王紧密的联系到一块。看着小妹害羞又满怀期待的样子,卓依知道小妹也爱上了羌族最耀眼的男人,年轻的羌王彻里吉。曾经羌族第一美人,引以为傲的容貌被毁,多么骄傲的一个女人,为了妹妹,为了家族,从此丧失了对生活的信心,更是不想现在的模样面对曾经的爱人,只愿给他留下内心最美好的印象,选择了躲藏起来。 彻里吉在一次宿醉中醒来,听到在营帐外侍女们的偷偷议论,得知了这一情况,心中充满了羞愧与自责。他下定决心要娶卓依为妻,以弥补他对她的亏欠。 他找来雅丹询问卓依的消息,雅丹因为卓依的嘱托,没有透露,两个好朋友僵持不下,马超明白彻里吉的心意,知道这个男人内心的痛苦和执着,拉着彻里吉和越吉一起灌雅丹喝酒,雅丹在醉酒后痛苦的说出了姐姐的困境,并表示家族准备将小妹嫁给他,彻里吉发誓不管卓依变成什么样子,都是他心中最美的风景,雅丹经不住彻里吉的追问,讲出了卓依的藏身之处。 从此草原上出现了一个奇妙的景象,新晋羌王除了处理政务以外,整天往雅丹的部落跑,部落美丽的小公主卓娅跟着他,他却每天在卓依的营房外徘徊,只求能见她一面。 - 无论卓依如何拒绝,彻里吉都毫不退缩,每日坚持前往卓依的住处,送上她喜爱的鲜花和美食。 - 彻里吉默默地关注卓依的喜好和需求,用心为她准备每一份礼物,哪怕寻找礼物的过程充满艰辛。 - 当卓依遇到困难时,彻里吉总是第一时间出现在她身边,倾尽全力为她排忧解难。 - 不管旁人如何议论,彻里吉都坚信自己能够打动卓依的心,毫不动摇地坚持追求。 然而,卓依并没有轻易同意彻里吉的求婚。尽管彻里吉苦苦追求,他每日都会陪伴在卓依身边,耐心地倾听她的心声,用温暖的言语和坚定的行动,一点一点地打破她心中的坚冰。 卓娅每天看着彻里吉为姐姐做的一切,为彻里吉的痴情着迷,爱的一塌糊涂,主动要求和姐姐一起嫁给彻里吉,她做小的,整天出谋划策,穿针引线,部族也乐见其成推波助澜,慢慢的卓依也有所松动,毕竟她也深深地爱着这个年轻的羌族勇士,甚至为他死过一次。 马超也在一旁默默地为卓依重拾信心。他以娥皇女英的故事开导卓依,姐妹俩共同嫁给彻里吉,更好的为部落改革出力,鼓励卓依勇敢地面对生活的挑战。 渐渐地,卓依的心结被打开。她意识到,容貌并不是衡量自己价值的唯一标准,而真正重要的是内心的善良与坚强。 最终,卓依同意与彻里吉完婚,但是更要和妹妹一起出嫁。在一片祥和和祝福声音里,年轻的羌王迎娶了美丽的卓依姐妹。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们将携手并肩,共同为羌族的繁荣与发展而努力。 彻里吉对于马超一路上的帮扶感激不尽,特意建筑高台,敬献牛羊三牲,焚天烛地,面前特意摆放着马超的残袍,羌王的金刀,台下是热情洋溢的羌族部众,台上是生死与共的兄弟,高声宣讲:“ 我与孟起一见如故,虽为异姓,但我们并肩作战,生死与共。无论面对怎样的艰难险阻,我们都相互扶持,不离不弃。 在战场上,马超勇往直前,他的勇猛无人能敌,成为了众人瞩目的英雄。他的战斗技艺和无畏精神,激励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而我也倾尽全力,与他一同浴血奋战,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而努力。 我们的友谊在战火中愈发坚定,如同钢铁般坚不可摧。 马超不仅是我的兄弟,更是我的知己和榜样。他的存在让我变得更加勇敢和坚强。 在未来的岁月里,我们将继续携手前行,共同创造属于我们的辉煌。 或者: 往后的日子,我们一同经历了无数次的战斗。 每一场战斗,都让我们的默契更加深厚。 我们共同守护着羌族的荣耀与尊严,成为了羌族人民心中的英雄。 马超的勇猛与忠诚,成为了羌族战士们的典范。 而我也以他为骄傲,我们的故事,成为了羌族历史上的一段传奇。 又或者: 我们相互学习,共同成长。 马超教给我分享智慧的谋略,我跟他讲解战斗的技巧。 我们的力量相互融合,为羌族带来了繁荣与安宁。 在众人的见证下,我们的情谊如同星辰般闪耀。 马超的名字,将永远铭刻在羌族的历史长河中。” 热情似火的羌人们在台下高声呼喊神威天将,载歌载舞,一直从白天热闹到晚上,篝火炙热的燃烧,也在象征着马超和彻里吉两个年轻的兄弟生死与共的真挚感情。 从此年轻的马超在羌人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羌人们相信马超是羌人永远的最真诚最可靠的伙伴。 第17章 剿匪通商兴武威 马超看羌族大事已定,离家也已经几个月了就提出向彻里吉辞行,彻里吉不愿意和兄弟马上分开,又留马超在部族生活了一个月,马超离家日久,思乡心切,彻里吉看是在留不住, 安排羌兵跟随,光礼物都送了二十车,又将陨铁赠送,与马超洒泪相别,临别又将马王相赠,约好马超有时间就来草原相会,但有需求,羌王金刀能调动羌族上下无条件支持。 马超带着彻里吉的深情厚谊,踏上了归家的路途。他骑着那匹雄健的马王,身姿挺拔,意气风发。 一路上,马超感慨万千。这半年与羌族的相处,让他深刻体会到了他们的热情与豪爽。他暗自下定决心,有朝一日,一定要再次回到这片草原,与彻里吉一同驰骋。 与马超一同返程的士兵们,背负着羌族的礼物,这些礼物不仅是物质的馈赠,更是羌族与马超友谊的象征。 马超归心似箭,日夜兼程。终于,他看到了熟悉的家乡景色。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 当他踏入家门的那一刻,家人纷纷簇拥而上。他们眼中满是欣喜与关切,马超将在羌族的经历娓娓道来。 他讲述了与彻里吉的兄弟情谊,以及羌族人民的热情好客。家人听得津津有味,对那个遥远的草原充满了向往。 马超将彻里吉赠送的马王悉心照料,他知道,这匹马王不仅是一份珍贵的礼物,更是他与彻里吉友谊的见证。 时光荏苒,马超在家乡的日子里,始终惦记着远方的彻里吉和羌族人民。他期待着有一天,能够与他们再次相聚,共同续写那段难忘的情谊。 马超回到家乡后,马腾召集墨家子弟,共同商议陨铁如何使用熔炼,最后决定将陨铁打造成一把威风凛凛的虎头湛金枪。工匠们精心雕琢,日夜赶工,终于打造出了这把绝世神兵。枪身闪烁着冰冷的寒光,虎头造型威猛霸气,仿佛拥有着无尽的力量。 平日里,马超除了勤奋读书,还疯狂地磨练武艺。他在清晨的薄雾中,身形灵动如飞燕,挥舞着长枪,枪尖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线,仿佛与朝阳共舞;夜晚,月光洒在他矫健的身影上,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一招一式都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每当周边有强盗土匪作乱,马超总是义无反顾地带领部下出征。他如猛虎出笼般冲入敌阵,虎头湛金枪在他手中犹如灵动的巨龙,敌人在他的神威面前纷纷溃败。 而他的弟弟们,也被他的风采所吸引,渴望像他一样英勇无畏。马超欣然传授他们武艺,耐心地指导他们每一个动作。在宽阔的校场上,马超亲自示范,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刚劲有力。弟弟们瞪大眼睛,努力模仿着他的一招一式。 他会细心地纠正弟弟们的姿势,告诉他们如何发力,如何运用技巧。有时,他会与弟弟们进行实战演练,让他们在真实的对抗中积累经验。校场上回荡着他们的呼喊声和兵器相交的撞击声。 在传授武艺的过程中,马超不仅注重技巧的训练,更注重培养弟弟们的勇气和毅力。他告诉他们,武艺的精髓不仅仅在于招式的熟练,更在于内心的坚韧和无畏。 在马超的悉心教导下,弟弟们的武艺日益精进。马腾看在眼里,喜在心里,更是坚定了马腾培养马超的决心。 一次,附近的一个小部族发生叛乱。马超毫不犹豫地率领军队出征。他身先士卒,冲锋在前,部下们紧跟其后,士气高昂。战场上,马超的虎头湛金枪犹如蛟龙出海,锐不可当。他的攻击如暴风骤雨般猛烈,敌人在他的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战场上马超势如破竹,战后马超也了解部族叛乱的原因,边境之地,民族杂居,又普遍生活艰辛,民风彪悍尚武,不仅仅是要击溃叛乱,更要改变他们的生活,才能使各部族融合在一起。 叛乱平定后,马超并没有掉以轻心。他深知周边局势复杂,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于是,他向父亲建议加强了对边境的巡逻,与其他部族建立友好关系,通过外交手段缓解潜在的冲突。组建商队,促进经济发展,改善困苦的条件。 马腾目光深远心怀家乡人民,他深知仅仅依靠武力无法彻底改变家乡的困境,于是接纳了马超的建议,决定组建商队。 他精心挑选了一批有经验的商人和勇敢的护卫,在组建商队的过程中,马超展现出了卓越的组织能力和领导才华。他仔细规划商队的路线,与各地的商人建立联系,寻找商机。 商队穿越山川河流,历经风雨险阻。马超身先士卒,不仅要确保商队的安全,还要与各地的商家进行谈判,争取最有利的交易条件。 在他的努力下,商队的规模逐渐扩大,贸易日益繁荣。各种货物源源不断地运回家乡,包括粮食、布匹、铁器等生活必需品。 家乡的市场变得热闹起来,商铺纷纷开业,人们的生活也逐渐得到改善。原本困苦的面容上渐渐浮现出了笑容。 马超不仅注重商业交易,还注重对家乡人民的帮助。他设立了商会,组织商人共同商议发展大计,提供资金和技术支持,帮助家乡人民开展各种副业。 随着商队的不断发展,家乡的经济日益繁荣。人们的收入增加了,生活质量得到了显着提高。马超的努力不仅改变了家乡人民的生活,还为他们带来了希望和信心。 在这个过程中,马超的威望日益提高。他不仅是家乡人民心中的英雄,更是周边部族敬畏的对象。 那把虎头湛金枪,也随着他的赫赫战功成为了他的象征。枪身的光芒在阳光下闪耀,仿佛在诉说着他的荣耀。 然而,马超并没有满足于现状。他深知自己还有巨大的提升空间,于是更加刻苦地读书和练习武艺。他在书中汲取智慧,在战斗中积累经验,不断追求更高的境界。 在他的努力下,家乡变得越来越安宁。人民安居乐业,商铺繁荣,街头巷尾充满了生机。 第18章 卢门立雪拜名师 188年春,马超前往羌地求取陨铁,路上结识了西羌王子彻里吉,并赶上了西羌内乱,帮助彻里吉成为西羌王,得到了马王极光,和陨铁打造的虎头蘸金枪。 夏季马超赶回马腾的大本营武威,剿灭马贼和小部落的叛乱,同时向马腾建议组建商队,马腾采纳了马超的建议,商队的成立不仅促进了武威与各地的贸易往来,还为当地百姓带来了更多的商机和就业机会。 时间来到了188年深秋,随着经济的发展,武威的民生得到了显着改善。人们的生活逐渐富裕起来,城市也变得更加繁荣。 在对外评判方面,马超凭借着他的勇猛和智慧,多次成功地平定了周边的叛乱和挑衅。他的名声越来越响亮,成为了武威地区的守护神。 然而,好景不长。朝廷中的一些势力对马腾父子的崛起感到担忧,他们开始暗中策划对付马家。 与此同时,因为马超和彻里吉的关系,商队也为西羌民生带来改善,羌兵的叛乱势力也在悄悄酝酿着新的行动。他们对马超与彻里吉的交情心生不满,企图再次挑起事端。 深秋时节,马超收到了韩说的信件,在韩说的持续力荐之下,卢植最终才勉强答应见一见这位来自西凉军阀世家的儿子。要知道,由于马腾的一系列诡异举动,卢植心中其实是极为不情愿的。 在这之前,马腾的种种行为令卢植心生芥蒂。马腾在西凉地区的所作所为,以及他在军事和政治上的策略,都让卢植对他持有保留意见。卢植担忧这位西凉军阀的儿子是否会继承其父的作风,是否真的具备成为一名杰出将领或政治家的潜质。 然而,韩说对马超的赞赏和推荐却又让卢植心生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能让韩说如此执着地推荐?带着这种复杂的心情,卢植决定亲自会一会马超,看看他究竟有何特别之处。 马超得到卢植的召唤,心情激动万分。他难掩兴奋之情,迅速辞别家中。带着满心的期待和憧憬,他毅然踏上前往京城的路途。 —— 分割线—— 与此同时,在武威地界外,有左慈、南华老仙和于吉这三位传奇人物正在进行一场惊心动魄的斗法。南华老仙作为天道的代言人,主张顺应天道,认为一切都应按照既定的规律发展。而于吉和左慈则可怜世人遭受的磨难,他们渴望改变未来三国南北朝未来的走势与磨难。 南华老仙此次赶来的主要目的,便是处理马超这个异数。他作为一个重生者,知晓太多天机,这将会对大局的走向产生重大影响,甚至可能干扰到正确历史的走向。 左慈深知南华老仙的身份与实力,仅凭他一人之力难以与之抗衡。于是,他们专门找来了于吉,共同对抗这强大的对手。 在这场激烈的斗法中,南华老仙施展出神秘而强大的法术,一时间风云变色,天地为之撼动。于吉施展独特的功法,试图化解南华老仙的攻势。左慈则凭借着高深的道行和奇妙的法术,与南华老仙展开了一场生死较量。 南华老仙和左慈、于吉的对抗异常激烈,双方施展出浑身解数,一时间难分胜负,可谓平分秋色,谁也无法彻底奈何对方。 在长时间的斗争之后,南华老仙、于吉和左慈三人两败俱伤,都已经到了陨落的地步,不得已都做出了让步。南华老仙抹除马超的前世记忆和重生后对周边人的影响,以消除他对历史走向的潜在影响。而于吉和左慈为了保全马超的性命也只能无奈接受,但是还是坚持保留了马超重生后的性格,之前所有的努力和准备都只能白白浪费,让历史沿着其自然的轨迹前行。 为了确保这一约定的实现,三人最终达成一致,共同皈依这一决定。他们明白,历史的走向应该由世人自己来决定,而不是被外界力量所左右。 在落实这一决定,三人纷纷陨落,天地间似乎也为这一场传奇的对抗画上了句号。 而此时的马超,依然期待着与卢植的会面,对这场远方的激烈争斗一无所知。他的命运即将发生改变,前世的记忆将被抹去,他将以全新的姿态面对未来的挑战。马腾等人关于马超重生的记忆也全部被抹去。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一切都没有改变,时间只是重新走了一遍,但是又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马超的性格不再刚愎自用,争强好胜,反而是乐观豁达,胸怀天下,未来究竟如何充满了未知。 历史的巨轮继续滚滚向前,众人都在等待着,看世人将如何书写未来的篇章。 ——分割线—— 离开武威地界时,马超深情回望这片土地。在他的精心治理下,武威繁荣昌盛,人民安居乐业。然而,他深知其他地方依旧荒凉,异族杂处,治安状况令人忧心忡忡。他暗下决心,要为这天下的安宁倾尽全力。 马超突然觉得少了些什么,但是又想不起来,没有一点不对,他还是那个13岁的西凉少年,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和憧憬。想不通也就不再纠结,继续振作精神赶路。 一路风尘仆仆行至扶风,马超碰巧遇到一伙穷凶极恶的马贼与当地民壮发生激烈冲突。刹那间,喊杀声、马蹄声响彻云霄。马超毫不犹豫地投身其中,身形如电,枪法凌厉,展现出了过人的武艺和英勇无畏的精神。在他的奋勇拼杀下,马贼们渐渐败下阵来,最终被成功剿灭。 在这场激烈的战斗后,马超结识了民壮的领头人庞德。庞德初见马超,虽觉他年龄尚小,然而眼神中透露出的坚毅和自信令人无法忽视。通过一番交流,庞德更是惊喜地发现,马超胸怀壮志,智勇双全,有着非凡的见识和胆略。他坚信,此人乃是值得追随的明主。 战斗结束后,庞德主动向马超表达了追随之意。马超对庞德更是莫名的亲切欣然应允,他敏锐的发现庞德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将才。 二人继续踏上前往京城的征程,一路上风餐露宿,却也不忘切磋武艺、谈论兵法。他们相互学习,彼此的情谊愈发深厚。 马超带领着庞德一路风尘仆仆,马不停蹄地赶到京城时,冬季的严寒已然降临。这一天,大雪纷飞,天地间一片洁白,马超终于来到了卢植的门前。 可能是卢植之前对他有所偏见,亦或是出于对他的考验,并未召见他,但马超并未离去。他坚定地站在卢植门前,任凭大雪纷纷扬扬地洒落,仿佛一座雕塑般坚定不移。 这一幕构成了“卢门立雪”的美好情景,让人不禁为他的执着与真诚所感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马超的身影在雪中的坚守,仿佛在向卢植传达着他的决心和诚意。 终于,卢植被马超的执着所感动。他打开门,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和赞赏。卢植开始对马超进行考校,他提出了一系列复杂而深入的问题,涵盖了武艺、兵法、治国之道等多个方面。 马超展现出了他广博的学识和卓越的才智,他的回答条理清晰、思路敏捷。他不仅对武艺有着精湛的理解,对兵法的运用也有着独特的见解。 卢植越听越满意,他看到了马超的真正实力和潜力。最终,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决定正式收马超为徒。 第19章 卢植公心收庞德 卢植收马超为徒后,兴致勃勃地将他带入内宅。马超怀着紧张而又兴奋的心情,跟随着师父的脚步。 一进入内宅,卢植便笑着对马超说道:“徒儿,来,见过你的师母。”马超恭敬地向师母行礼,师母微笑着点头回应,眼中满是喜爱之情。 接着,卢植指着身边的一对少年男女介绍道:“这是为师的儿子,卢毓,这是女儿,卢婉。以后你们可要相互照应。” 卢毓略显拘谨的拱手说:“马超兄,以后还请多多指教!”马超连忙回应:“师兄客气了,日后还需师兄多多提点。” 卢婉则俏皮地一笑,说道:“马超哥哥,以后有空可要多陪我玩耍哦。”马超也笑着答应:“一定一定,卢婉妹妹。” 卢婉噘着小嘴,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呀眨的,小手叉着腰,一脸的不情愿。她明明比卢毓大,可那马超却偏偏称呼卢毓为师兄,叫自己妹妹。这让卢婉心里很是不爽,她觉得自己可不该被当作小师妹。 看着马超,卢婉气鼓鼓地说:“哼,凭什么呀?我才不要当师妹呢!”那娇俏可爱的模样,让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的声音甜甜的,带着一丝埋怨,让马超也不禁为之莞尔。卢婉双手叉腰,小脚跺了跺,表达着自己的不满。那副天真无邪的样子,真是让人又怜又爱。 卢婉眨着大眼睛,眼巴巴地看着马超,似乎在期待他能改变称呼。她那娇俏可爱的样子,仿佛一只赌气的小猫咪,让人无法拒绝她的要求。马超看着卢婉可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哈哈,婉妹别不高兴啦,不过为何你不愿当师妹呢?” 卢婉嘟起嘴,小手捏紧裙角,跺了跺脚说:“我就是比卢毓大呀,你应该叫我师姐才对!” 马超挠了挠头,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说:“可是卢毓虽小,却自幼跟随师父学习,称为师兄正合适不过,你确是个娇俏可爱的小妹妹,怎么能被我称呼为师姐呢。” 卢婉不依不饶,双手叉腰说道:“那可不行,你得改过来叫我师姐!” 马超见状,只好妥协道:“好好好,师姐,这下总行了?” 卢婉听了,脸上立刻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娇声说道:“这还差不多,以后可不准叫错啦!” 马超笑着点头,说道:“知道啦,我的师姐。” 整个场面充满了欢声笑语,气氛轻松而愉快。马超感到自己仿佛融入了这个温暖的家庭,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期待。 师徒名分已然定下,马超欣喜的同时对卢植言辞恳切地说道:“师父,弟子有一位好友庞德,其武艺高强,又有谋略实乃不可多得的人才。弟子恳请师父对其进行考校,若能得师父指点,必能成就一番功业。” 卢植听后,微微点头,心想马超极力推荐,想必确有不凡之处,于是答复道:“也罢,既然是你极力推荐,为师便同意考校庞德一番。” 马超闻言,喜出望外,赶忙拜谢道:“多谢师父!庞德定不会辜负师父的期望。” 赶紧到驿馆带领庞德来到卢植面前,接受考校。卢植出题考验庞德的武艺、兵法等方面的才能。 庞德全力以赴,展现出了自己的实力和才华,卢植暗自点头,对庞德的表现颇为满意。 考校结束后,卢植面露喜色,对庞德说道:“庞德,你实力超群,乃是不可多得的猛将之材。今日,我欲收你为记名弟子,你可愿意跟随我学习兵法?” 庞德听后,心中大喜,他立刻跪地叩头,恭敬地说道:“弟子庞德,拜见师父!多谢师父厚爱,弟子愿倾尽全力,跟随师父学习兵法!” 卢植看着马超和庞德,缓声道:“马超、庞德,你们切不可误解记名弟子之意。老夫之弟子,你们大师兄公孙瓒,武艺高强,战功赫赫,为国家驻守边疆,称为白马将军为世人所称道。而记名弟子刘备,亦是名动天下,备受尊崇。为何为记名弟子,实在是刘备喜奢华,好美服,略显轻佻,恐为人诟病。 记名弟子,并非老夫不重视之意。公孙瓒与刘备,虽名分不同,但老夫对他们的期望与教导并无二致。 老夫收弟子,重在其品性、天赋与努力。无论是正式弟子还是记名弟子,只要一心向学,老夫皆会悉心教导,倾囊相授。 公孙瓒与刘备,皆因其出众之才,得老夫赏识。他们凭借自身之努力与机遇,得以成名。你们亦当以他们为榜样,奋发向前。 老夫相信,只要你们勤奋刻苦,将来必能有所成就,不负老夫之期望。” (不要以为卢植高傲,人家有那个资本,卢植师从太尉陈球、大儒马融,成为郑玄、管宁、华歆的同门师兄。曾先后担任九江郡、庐江郡太守,平定蛮族叛乱。后与马日磾、蔡邕等一同在东观校勘儒学经典书籍,并参与续写《东观汉记》,黄巾之乱各地诸侯还在求军功混资历,人家就是平定者之一,妥妥的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的大牛) 马超在一旁也为庞德感到高兴,他笑着说道:“庞德,恭喜你成为师父的弟子,日后我们当一同努力,不辜负师父的期望。” 卢植微笑着点头,对庞德说:“庞德,你的勇猛固然令人赞赏,但兵法之道,更注重谋略与智慧。你需勤加学习,方能成为智勇双全的将领。” 庞德恭敬地回答:“师父教诲,弟子铭记于心。定当刻苦学习,不辱师门。” 卢植又看向马超,语重心长地说:“马超,你与庞德皆是年轻有为之人。今后你们要相互扶持,共同进步。” 马超拱手道:“徒儿明白,定会与庞德相互勉励,为师父争光。” 庞德也坚定地说道:“师父放心,我与马超兄定会携手共进,不负师父期望。” 卢植面带欣喜之色,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他轻捋胡须,笑容满面地看着眼前的马超和庞德。 他心中暗自欢喜:“今日收得马超可传我衣钵本已心满意足,不想又收下庞德这般忠义勇猛的弟子,实乃老夫之幸,二人能够秉承忠义,忠君爱国,大汉复兴有望。” 马超和庞德恭敬地跪地叩头,齐声说道:“徒儿拜见师父!” 卢植哈哈大笑,赶忙将二人扶起,亲切地说道:“快快请起,日后吾师徒三人当共同切磋,一同进步。” 此时,卢植心中满是欢喜与期待。他仿佛看到了这两位弟子在他的教导下茁壮成长,成为杰出的人才。 收徒仪式结束后,卢植兴致勃勃地与马超、庞德畅谈起来。他向他们讲述自己的生平事迹,传授自己的经验与智慧。 马超和庞德则专心聆听,对师父的渊博学识和高尚品德深感敬佩。 在这一天里,卢植的心情格外舒畅。他深知,这两位弟子好好教导,未来必是大汉栋梁。 第20章 传道授业无私心 卢植将马超带在身边教导,又将庞德安排在军营里磨砺,参加完朝会就返回家中,对马超进行讲解和考校,闲暇时带着马超到军营借助营帐和地图对马超和庞德进行军法战阵的讲解。 书房里,冬日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卢植端坐在案几前,他的神情专注而严肃,眼中透着睿智的光芒。 马超笔直地站在一旁,双手背于身后,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卢植身上,眼神中满是对知识的渴求与敬畏。 卢植微微抬起右手,指向案几上的书籍,轻声说道:“经史子集,乃是世间智慧的结晶。”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能穿透时光。 马超微微前倾身子,聚精会神地聆听着,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当遇到疑惑时,他眉头微皱,嘴唇轻启,毫不犹豫地提出问题,眼神中带着些许急切。 卢植微笑着,眼中满是慈爱与赞赏。他耐心地解答着马超的问题,用鼓励的眼神引导着马超深入思考。 在卢植的悉心教导下,马超的眼神越发坚定,他心中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努力学习,不辜负师父的期望。 ——分割线—— 卢植、马超与庞德围坐于一张地图跟前。卢植用手指着地图上的某个位置,言道:“今日,咱们来谈谈长平之战。” 马超和庞德的目光牢牢锁定在地图上,眼神中满是专注之色。 卢植接着说道:“这长平之战,乃是历史上的一场大阵仗。那赵括小子,只会纸上谈兵,结局如何?输得一败涂地呀!” 说完,他瞧了一眼马超和庞德,接着道:“你们俩切不可如赵括那般,光有理论,得学会实际运用才行啊!” 马超狠狠点头,说道:“师父,那秦军为何能取胜呢?” 卢植微微一笑,答道:“秦军的将领白起,可谓是有勇有谋。他善用兵法,还懂得利用地形。这便是你们需要学习之处。” 庞德插嘴道:“若是我们遭遇如此情形,该当如何?” 卢植沉思须臾,说道:“需善于观察地形,明晰敌我双方的实力。更要随机应变,切不可顽固不化。” 马超和庞德听闻,连连点头,若有所思。 ……… 又一日,卢植准备检校一下二人的领兵能力,带领二人前往校场。卢植作为汉末军方的神话存在,虽然现在没有领兵,但是目前领兵的多是他的旧部,所以在军营可以说畅通无阻,而军士们看到卢植更是心情激动,欢呼道:“大将军,大将军…”卢植面带微笑点头致意。 “嘿,你们知道吗?卢植那可是能文能武的天下大将啊!”一位士兵兴致勃勃地说道。 “那是自然,他在军队上的人脉可不凡呐!”另一位士兵点头应道。 “我之前还曾受到过卢将军的指点呢!”又有一名士兵插嘴道。 “真的吗?那可太幸运了!”周围的士兵们纷纷露出羡慕的神情。 “卢将军不仅武艺高强,而且足智多谋,真是令人敬佩啊!”有人感叹道。 “是啊,有他在,我们军队的实力一定会更上一层楼!”众人纷纷附和。 卢植站在高台之上,他威严的目光扫过台下嘈杂兴奋的军士们。他举起双手,示意众人安静,宏亮的声音响起:“诸位,静一静!”嘈杂的声音渐渐平息下来。 卢植接着说道:“今日,我将招募两队军士,由马超和庞德带领,进行一场对抗演练。” 台下的军士们听闻,神情变得激动起来,个个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纷纷踊跃举手,渴望被选中。 马超和庞德站在一旁,他们的脸上洋溢着自信与期待。 卢植心中暗自思量着:“马超和庞德都是可造之材,此次演练正是锻炼他们的好机会。”于是,他高声喊道:“马超、庞德,今日抽取两队军士,由你们各自带领进行演练。” 马超和庞德对视一眼,眼中闪烁出兴奋与期待的光芒,齐声答道:“遵命!” 卢植接着严肃地说道:“此次演练,旨在考验你们的战术指挥能力,务必全力以赴,不可有丝毫懈怠。” 马超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把握这次机会,展现出自己的实力,不负师父的期望!” 庞德同样在心中给自己打气:“我要带领队伍取得出色的成绩,让师父看到我的能力!” 随着卢植的一声令下,演练正式开始。 庞德身先士卒,手中的兵器挥动得威风凛凛,带领军士们如疾风般冲锋陷阵。 马超则冷静沉着,巧妙地部署战术,从容不迫地指挥着军士们应对敌人的进攻。 校场上尘土飞扬,呼喊声震耳欲聋。 卢植站在高处,密切关注着演练的进展,心中满是欣慰:“这两个弟子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不多时,两队人马胜负已定,马超更胜一筹取得胜利。 卢植缓步行至众人面前,先是凝视着马超,眼中满是赞赏之意,缓声道:“马超,你在此战中表现极为出色。领军之时,勇毅果敢,战术运用精妙,实乃将帅之才。”接着,他将目光移向庞德,语重心长地说道:“庞德,你之勇猛,众人皆知。然谋略稍欠,若能在智谋方面有所增进,将来必成大器。” 马超拱手道:“多谢师傅夸赞,超定当再接再厉!”庞德则朗声道:“谨遵师傅教诲,日后定加倍努力,弥补不足。”马超拍了拍庞德的肩膀,鼓励道:“庞兄莫要气馁,你我当相互切磋,共同进步。”庞德点头应道:“马兄所言甚是,小弟定会勤加练习。” 卢植看着马超和庞德,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转身面对全体将士,高声说道:“今日之战,诸位表现皆颇为出色。马超与庞德之勇,诸位亦有目共睹。然,胜败乃兵家常事,诸位无需气馁。” “吾军之精髓,在于团结一心,勇往直前。今日诸位之表现,已证吾军实力。日后,当继续刻苦训练,以备不时之需。” 卢植顿了顿,接着说道:“吾相信,在诸位之共同努力下,吾军必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将士们听了卢植的话,士气大振,齐声高呼:“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第21章 名师教诲出高徒 马超在卢植门下求学期间,每日勤奋刻苦,黎明即起,诵读经典,研习武艺。白日里,他带领卢毓一同切磋武艺,磨炼技艺。 师母是一位温柔善良的女子,对马超关怀备至。每当马超在学业上遇到困难时,师母总会耐心地给予指导和鼓励。 天气越发寒冷了,师母为马超送上温暖的棉衣,关切地嘱咐他:“马超,天气寒冷,注意保暖,莫要着凉了。”马超心中倍感温暖,他深知师母的关心是那般真挚。 当马超在武艺上遇到瓶颈时,心情沮丧。师母会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孩子,别灰心,修行之路难免会有挫折,只要坚持不懈,定会有所突破。”师母的鼓励让马超重新振作起来。 每日师母会准备丰盛的美食,一家人热切的吃饭聊天,马超能感受到师母对他如亲人般的关怀。 而马超也十分敬重师母,他会主动帮师母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师母如同慈母一样的关怀,无微不至,而卢毓虽然年纪小,只有十岁,但是却是个木讷寡言,正直无私的小君子,平时不苟言笑,做事循规蹈矩,一板一眼。感觉小小把师父的气度学了个七七八八。 而强要做师姐的卢婉,年芳十二,确是个欢乐洒脱,古灵精怪的性格,作为天下人望卢植的女儿,从小接受的是大家闺秀的培养,人前温文有礼,举止大方,私下来却是总有点小机灵,总喜欢捉弄马超和庞德。 一日,庞德从军营赶来和马超正在庭院中专心练功。卢婉心生一计,决定捉弄一下这位憨厚老实的师兄。 卢婉悄悄地走到庞德身后,突然大声喊道:“有蛇!”庞德被吓得猛地跳了起来,手中的剑也差点掉在地上。 庞德转身看到是卢婉在捉弄他,无奈地笑了笑:“师姐,你别吓唬我。” 卢婉却调皮地眨眨眼说:“谁让你这么好骗。” 过了一会儿,卢婉又趁马超不注意,将一只小虫子放在他的茶杯里。当马超口渴拿起茶杯准备喝水时,发现了杯中的小虫子,顿时一脸惊讶。 马超看着卢婉淘气的笑容,知道又是她的恶作剧,只好无奈地摇摇头。 然而,马超和庞德并没有生气,他们知道卢婉只是爱玩,并无恶意。 卢婉的捉弄虽然让马超有些无奈,但也给他的生活带来了不少乐趣。庞德虽然来的不多,却被卢婉收拾的服服帖帖,对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小师姐没一点办法。 …… 卢婉:“师弟,你说这天上的星星有多少颗啊?” 马超:“哎呀,我怎么知道,这星星就跟你的问题一样多。” 卢婉:“哈哈,师弟说话真有意思。不过我要是能像星星一样闪耀就好了。” 马超:“你呀,已经很闪耀啦,就像那颗最亮的星星。” 卢婉:“真的吗?那我还得再努力努力,变得更闪耀。” 马超:“你可别太耀眼了,小心把别人的眼睛都亮瞎了。” 卢婉:“哈哈,那我就收敛一点光芒,只照亮师弟一个人。” 马超:“少油嘴滑舌的,赶紧去练功。” 卢婉:“师弟,等我练成了绝世武功,就带你闯荡江湖。” 马超:“好啊,那我就等着你来保护我啦。” 卢婉:“放心师姐,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马超:“那我可就指望你了哦,师姐。” …… 在学习上,马超和卢婉也常常相互帮助。有时候,马超在诗文理解上遇到难题,卢婉会耐心地为他解释文意,帮助她理解其中的含义。而卢婉在练习剑法时,马超也会在一旁观察,指出她的不足之处,并给予建议。 生活中,卢婉会细心地提醒马超注意一些细节,比如整理仪容、保持环境整洁等。而马超则会在卢婉需要力气活的时候,主动伸出援手,展现出他的强壮和勇敢。 有一次,卢婉不小心受伤,无法行走。马超主动承担起照顾她的责任,为她送去饮食和药物,关心她的恢复情况。 在相互帮助的过程中,马超和卢婉的关系更加亲密,他们不仅是师出同门的师姐弟,更是彼此的良师益友。 自从马超来了以后,一家人彼此关心照顾,更加的欢乐和睦,卢植对马超更是倾尽心血的教导,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连老友们相聚都参与的少之又少。 这天下值后,卢植心急火燎地赶着回去检查马超的学业。然而,他却被老朋友蔡邕和管宁紧紧拉住,死活不让他走,非要一起去酒肆饮酒。 走进酒肆,只闻人声鼎沸,喧闹异常。酒肆内弥漫着浓郁的酒香,夹杂着众人的欢声笑语。卢植、蔡邕、管宁三人围坐在一张方木桌前,桌上摆放着几壶美酒和几碟下酒菜。 酒肆的墙壁被油烟熏得微微泛黄,地面铺着略显陈旧的木板,在人们的踩踏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顶棚上悬挂着几盏昏黄的油灯,摇曳的灯光照亮了整个空间。 蔡邕身着一袭青衫,面带微笑。他的眉宇间透露出一股儒雅之气,说话时声音洪亮,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管宁则穿着一身朴素的布衣,神情沉稳而内敛。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倾听着卢植的话语,偶尔插上一两句话,言辞简洁而有力。 蔡邕嬉笑着打趣道:“卢兄啊,你莫不是新纳了小妾,连老朋友都疏远啦?”卢植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故作矜持地反驳道:“邕兄莫要取笑我,我一心都在马超这孩子身上,哪有心思纳妾呀!” 管宁在一旁附和道:“哈哈,卢兄,就别卖关子了,快跟我们聊聊马超!” 卢植眼中闪过一丝骄傲,微笑着说道:“马超这孩子,生得英俊威武,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他不仅天生神力,武艺高强,而且勤奋好学,智勇双全。” 蔡邕质疑道:“卢兄,口说无凭啊,这马超真有你说的这么优秀?” 管宁也附和着说:“是啊,卢兄,我们倒是有兴趣见一见这马超,看看他究竟有多出色。” 卢植自信地笑了笑,说道:“两位老兄若是见了马超,必定也会对他赞赏有加。” 他们一边饮酒,一边畅谈,气氛十分热烈。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卢植这才想起要回家检查马超的学业,他与蔡邕、管宁道别后,匆匆离去。 第22章 用心良苦为爱徒 第二天,阳光明媚,蔡邕和管宁一同来到卢植的住处,拜访这位老友。 卢植见到他们,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连忙迎了上去,“邕兄、宁兄,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蔡邕笑着说道:“卢兄,我们听闻马超这孩子十分出色,今日特来拜访,想见一见这传闻中的少年英才。” 管宁也点头附和道:“是啊,卢兄,我们也想考考他的四书五经,看看他的才学究竟如何。” 卢植听了,心中甚是欢喜,他对马超的才学也颇有自信,于是带着他们来到厅堂。 马超见到蔡邕和管宁,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蔡邕微笑着,微微点头,目光中透露出温和与赞赏,轻声对马超说道:“马超啊,听闻你对四书五经颇有研究。今日一见,果然器宇不凡。不知你对《论语》中‘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这句话有何见解?” 马超略微低头思索片刻,眼神坚定而专注,然后抬起头,自信地答道:“先生,晚辈认为这句话强调了学习的重要性。不断地学习并适时温习,能让人感到愉悦和满足。” 管宁双手背在身后,身姿挺拔,他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期待,接着问道:“嗯,见解独到。那么对于《孟子》中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你又有何看法?” 马超神色坚定,双手握拳,仿佛在表达自己内心的决心,回答道:“晚辈觉得,这句话告诉我们,成大事者必须经受住种种磨练,锻炼自己的意志和体魄。” 蔡邕眼中的赞赏之意越发浓厚,他拍了拍马超的肩膀,点头称赞道:“不错不错,你能有如此深刻的理解,实属难得。那对于《大学》中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又是如何理解的呢?” 马超微微皱眉,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他的脸上露出释然的表情,回答说:“先生,晚辈理解的‘修身’乃是基础,只有自身品德高尚,才能管理好家庭,进而为国家和天下做出贡献。” 管宁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微笑,他向前迈了一步,语气中带着肯定,接着问:“很好。那么在《中庸》中提到的‘中和’之道,你可有自己的体会?” 马超挺直了身子,目光中闪烁着坚定和睿智的光芒,答道:“晚辈理解的‘中和’之道,是要保持内心的平衡和和谐,做事不偏不倚,恰到好处。” 蔡邕和管宁相视一笑,蔡邕双手抱胸,满意地说道:“马超,你的回答令我们十分满意。如此年纪,便有如此深刻的见解,实属难得。以后定要继续努力,不可懈怠。” 马超恭敬地抱拳行礼,语气诚恳地回答道:“多谢两位先生的指点,晚辈定当铭记在心,不负先生们的期望。” 接下来,蔡邕和管宁轮流提问,马超思维敏捷,对答如流,他的回答条理清晰,见解独到,让蔡邕和管宁频频点头称赞。 考试结束后,蔡邕赞叹道:“马超,你的才学的确不凡,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管宁也笑着说:“卢兄,你这弟子真是难得的人才,令人喜爱。” 卢植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马超这孩子,不仅才学出众,品德也高尚,实为可造之材。” 马超感激地说道:“多谢两位先生的夸奖,晚辈定当加倍努力,不辜负先生们的期望。”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蔡邕和管宁与马超相谈甚欢,他们分享了许多求学的经验和心得,马超受益匪浅。 宾主相欢,交谈甚欢之际,时间悄然流逝。 蔡邕微笑着拍了拍马超的肩膀,语气和蔼地说:“马超,今日与你交谈,实在令我欣喜。你的聪慧与才学,令人印象深刻。日后若有空闲,可常来我家中拜访,我们一同探讨学问,必能有所增益。” 管宁也点头赞同,眼中流露出赞赏之意,“马超,你的见解独特,思维敏捷,实乃难得之才。欢迎你常来我家,我们亦可相互切磋,共同进步。” 马超听闻,心中喜悦,赶忙躬身行礼,感激地说道:“多谢两位先生的厚爱与赏识,晚辈马超深感荣幸。日后定会常去拜访,向两位先生请教。” 蔡邕哈哈一笑,“不必客气,你如此好学,将来必成大器。” 管宁也微笑着说:“马超,你的天赋和努力皆非常人所能及,望你能保持初心,不断进取。” 马超再次致谢:“晚辈定当铭记先生们的教诲,不负所望。” 随后,蔡邕和管宁与卢植道别,带着对马超的赞赏离开了。 二人走后,卢植看着马超,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缓缓地说道:“马超啊,今日之事,其实是为师有意为之。” 马超微微一愣,神情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他凝视着卢植,轻声问道:“师父,您为何如此安排?” 卢植轻声叹息,接着说道:“为师虽于政务和治军之道也颇有心得,但在真正的四书五经学问中,却并非顶尖的文人。然而,你天资聪颖,对四书五经的理解颇深,为师坚信你在这方面定能有所建树。” 卢植顿了顿,目光坚定地看着马超,“我将你推荐到文士圈,便是希望你能在其中结交贤达之士,与他们相互学习、共同进步,从而刷取名声,为日后的发展打下坚实的基础。” 马超听后,心中感动不已,眼中闪烁着泪光,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师父,您对徒儿真是不遗余力,徒儿感激不尽!若没有您的悉心栽培与提携,徒儿恐怕难以有今日之机遇。” 卢植微笑着拍了拍马超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你我师徒,犹如父子,为师对你有所期望,自然会全力相助。你的才华与努力为师都看在眼里,相信你必定能够在文士圈中崭露头角。” 马超重重地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决心,“师父放心,徒儿定当不负您的期望,努力学习,不断提升自己的学问和修养。徒儿会以实际行动来报答师父的栽培之恩,为师父争光!” 卢植看着马超,眼中满是慈爱和期许,他相信马超必定能够成为一位杰出的人才。 第23章 马超之名动洛阳 自那日之后,马超只要一有时间,便会前往蔡邕和管宁的住处拜访。在与他们的交流中,马超不断汲取着知识的养分,拓宽了自己的视野。 通过蔡邕和管宁的引荐,马超有幸结识了多位知名的大儒,其中包括经学大师郑玄、宋忠以及德高望重的乔玄等。这些大儒们学富五车,他们的存在犹如璀璨星辰,照亮了马超求知的道路。 在与这些大儒的相处过程中,马超积极参与学术讨论,展现出了自己扎实的学问基础和独特的见解。他的思维敏捷,对经典的理解深入且独到,这令大儒们对他赞赏有加。 在大儒们的考校中,马超更是表现出色。他面对各种问题都能从容应对,回答得条理清晰、头头是道。他的才华和学识得到了一致的好评。 郑玄称赞马超:“此子天资聪颖,将来必成大器。”宋忠也表示:“马超对经典的领悟颇深,实属难得。”乔玄则对马超的品德和为人给予了高度评价。 马超深感自己的努力得到了认可,他对各位大儒的指点和教诲心怀感激。他深知,这是他成长道路上的宝贵财富,也是他不断前行的动力。 ——分割线—— 经过与大儒们的交往和各种场合的宣传,一时之间,马超在洛阳声名大噪,市井酒肆中都在热烈地传说着这个从西凉边陲来求学的天才少年。 人们对马超的议论沸沸扬扬。在热闹的集市上,商人们一边忙碌着自己的生意,一边兴奋地交流着。 “你听说了吗?那个马超,年纪轻轻,却才华横溢,真是难得啊!” “可不是嘛,据说他在卢植先生那里求学,得到了高度的赞赏。” “真想亲眼见见这个天才少年,看看他究竟有何非凡之处。” 街头的百姓们也纷纷表达着对马超的羡慕和向往。 “要是我也能有那样的才华,该有多好啊!” “他从西凉边陲而来,一定经历了不少艰辛,才能有如此成就。” 学府里的学子们更是对马超充满了敬佩和羡慕之情。 “他的学识渊博,我们要向他学习啊!” “要是能和他一同探讨学问,那该多好啊!” 就连城中的达官贵人也对马超的名声略有耳闻,纷纷表示想要结交这位天才少年。 “如此人才,若能为我所用,必能有所作为。” “安排一场宴会,邀请马超前来,我要亲自见见他。” 马超的名字在洛阳城中传颂着,成为了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他的才华和来历,都让人们对他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在这声名鹊起的热闹氛围中,马超并未被外界的赞誉和喧哗所干扰。他宛如宁静的湖泊,面对汹涌而来的声名浪潮,依旧保持着平静。 无论是市井酒肆中的传闻,还是旁人的议论与羡慕,都无法动摇他坚定求学的决心。他的内心如同沉稳的山峰,坚定不移地向着知识的高峰攀登。 在书房中,他专注地阅读着一卷又一卷的书籍,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用心去领悟着古人的智慧和教诲。 课堂上,他认真聆听老师的讲解,积极思考,不断提出问题,追求着更深层次的理解。他不满足于表面的知识,而是渴望真正掌握其中的精髓。 马超深知,名声只是过眼云烟,真正的成就需要靠自己的努力和实力去赢得。所以,他不为声名所累,而是以更加坚定的步伐,踏实地走在求学的道路上。 他相信,只有通过不断地学习和积累,才能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在这波澜不惊的外表下,蕴含着他对知识的执着和对未来的憧憬。 不知从哪一天开始,马超已经与前世那个刚愎自用,性如烈火的马超彻底的再见了,不知现在这个荣辱不惊,孜孜不倦学习马超又会是怎样的结局。 ——分割线—— 在一个寒风凛冽的清晨,马超怀揣着对知识的渴求,来到了蔡邕的府邸。却被门人告知蔡邕正在会客,可以先去书房读书稍待,马超便前往书房。 进入府邸后,马超沿着被冰雪覆盖的小径缓缓前行,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寒风呼啸着,吹得树枝摇晃,不时有积雪簌簌落下。 正当他沉浸在蔡邕丰富的藏书中时,一阵悦耳的琴音,宛如天籁,穿过呼啸的寒风,传入了他的耳中。 马超循着琴音来到了花园。只见一座精巧的亭子中,一位娇小玲珑的女子坐在琴前。她身旁的梅树绽放着傲雪凌霜的花朵,与她的琴声相互映衬。 蔡文姬身着一袭洁白的衣裙,宛如雪花般纯洁。她的肌肤白皙如雪,娇嫩欲滴,仿佛能透出晶莹的光泽。她的秀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轻轻拂过白皙的肌肤,如丝般柔顺。那张精致的面庞上,黛眉如画,眼眸清澈而灵动,宛如两颗明亮的星辰,闪烁着聪慧和温柔的光芒。 马超走上前去,礼貌地向蔡文姬作揖,自我介绍道:“在下马超,久闻蔡小姐琴艺高超,今日有幸一闻,果然名不虚传。” 蔡文姬微笑着回应:“过奖了,马公子也是为了向父亲请教而来吗?” 好的,以下是丰富了蔡文姬和马超交谈内容的片段,重点围绕文学和音律: 马超走上前去,礼貌地向蔡文姬作揖,自我介绍道:“在下马超,久闻蔡小姐琴艺高超,今日有幸一闻,果然名不虚传。” 蔡文姬微笑着回应:“过奖了,马公子,文姬不过是略通一二罢了。不知公子对音律可有研究?” 马超微微一笑,答道:“我虽不才,但对音律也颇感兴趣。蔡小姐方才所奏之曲,曲调悠扬,如行云流水,实乃佳作。” 蔡文姬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说道:“公子所言甚是。此曲乃我近日所作,名为《雪梅吟》,以雪之纯净、梅之傲骨为意,寄托了我对冬季的感悟。” 马超点头称赞:“蔡小姐不仅琴艺过人,作曲之才更是令人钦佩。想必小姐在文学方面也有颇高的造诣?” 蔡文姬轻启朱唇:“文姬平日里喜爱阅读诗书,尤其钟爱诗歌。那些优美的词句,如冬日的暖阳,温暖人心。” 马超接口道:“我也曾读过不少诗词,其中不乏意境深远之作。诗歌与音律,皆是表达情感的艺术形式,二者相辅相成。” 蔡文姬赞同地说:“正是如此。文姬时常在琴音中融入诗歌的意境,以求更完美地表达情感。” 两人越谈越投机,从古代的诗词歌赋,谈到当下的音乐风格。 蔡文姬说道:“如今的音律风格多样,各有特色。文姬也在不断探索创新,试图融合不同的元素,创造出独特的音乐风格。” 马超不禁感叹道:“蔡小姐的创新精神令人敬佩。想必在不久的将来,小姐定能成为一代音律大家。” 蔡文姬羞涩地笑了笑,说道:“公子过奖了,文姬还有许多需要学习和进步的地方。” 他们的交谈氛围融洽,彼此都从对方的话语中获得了许多启发。 不知不觉,时光悄然流逝。 蔡邕结束与他人的交谈后,来到花园,见到马超与蔡文姬相处融洽,心中十分欢喜。他向马超介绍了蔡文姬,并邀请他时常来府中交流。 第24章 闺中密友共谈心 马超正在专注于他丰富的求学之旅,不知不觉中,年关已临近。这几日,大雪纷纷扬扬地下着,稍晴之后,洛阳的贵人们纷纷出城踏雪寻梅。 卢婉组织了一群小姐妹,打算出去踏雪游玩。她心中想着,马超的武艺高强,如果有他一同前往,大家的安全就能得到更好的保障。于是,她找到了马超。 卢婉微笑着对马超说:“师弟,近日雪景甚美,我们姐妹们想出城踏雪游玩,不知你可否一同前往,护卫我们的安全呢?” 马超抬起头,看着卢婉,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担心会影响自己的求学进度。 卢婉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连忙说道:“师弟,我的好师弟,你放心,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而且,这次踏雪游玩,也是一次难得的放松机会呀。” 马超思索片刻,点了点头,答应了卢婉的请求。 他认真地说道:“好,我会陪同你们一起去,但在途中,你们也要听从我的安排,不可擅自行动。” 卢婉见马超终于同意了,立马欢呼雀跃起来:“哇塞,师弟同意啦!那本小姐就跟他约好咯,明天他来给咱们当护卫呀!”马超也是一阵无奈的苦笑,摇摇头继续读手中的兵法。 这边卢婉就吩咐下人安排马车和出行的物资,紧接着,她风风火火地通知小姐妹们赶紧凑到一块儿,热热闹闹地商量着。乔玄家的两位千金,小乔像只小麻雀一样,喳喳喳地叫个不停:“哈哈,太好啦!真想快点见到马超呀,不知道他是不是像卢婉说的那么厉害呢!”大乔则温柔地在旁边笑着说:“好啦,小乔,你别那么激动啦,小心把嗓子喊坏了。” 诶,咱蔡文姬可是大家闺秀哦,她一直都乖乖的。想到明天又能见到马超,面上一红,她也轻轻开口:“我也很期待见到马超呢。” 几个小姐妹聚在一块,讨论最多的就是马超。卢婉那小脸上洋溢着欢喜,俏皮地对姐妹们说:“我那师弟呀,简直是完美无瑕!又好又英俊,还才华横溢呢!”其他姐妹们都没见过马超,一个个将信将疑的。小乔眨着大眼睛说:“真的有那么好吗?卢婉,你该不会是在吹牛?”大乔微笑着说:“卢婉应该不会说谎的。”只有蔡文姬见过马超,对马超的印象非常好,蔡文姬轻轻点头,表示同意大乔的说法。 小姐妹们兴高采烈地商量着、计划着要穿什么衣服,怎么打扮,如何打扮得花枝招展、美丽动人。 小乔手舞足蹈地说:“我要穿上我那件粉色的小裙子,再戴上可爱的蝴蝶结,肯定能让马超眼前一亮!” 大乔微笑着说:“我还是喜欢清新淡雅的风格,就穿那件白色的长裙。” 蔡文姬眨着大眼睛,轻声说道:“我想穿上那件蓝色的衣服,看起来会很文静。” 卢婉则笑嘻嘻地说:“哈哈,我们可要好好打扮,让马超看看我们的风采!” 夜晚,马超房间的灯光明亮。他身姿挺拔地站在窗前,目光沉静而深邃,默默地凝视着窗外那片无尽的黑暗,心中若有所思。 马超前往寻找管家:“老伯,明日出行的物资,你可都准备妥当了?” 管家(恭恭敬敬地回答,语气坚定,心中却难免有一丝紧张):“少爷,您放心!老奴已按照您的要求,精心仔细地准备了各种所需之物。食物、水和帐篷等皆已齐备,必定能确保您的出行无忧无虑。” 马超(微微点头,心中仍有一丝担忧,决定还是亲自检查一番才安心):“嗯,做得不错。不过,我还是要亲自查验一下,以防有任何遗漏。” 说完,马超便开始仔仔细细地检查每一件物资。他轻轻地翻开袋子,认真查看食物的种类和数量,还小心地晃动水壶,确认里面是否装满。接着,他又细致地检查了帐篷的质量,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马超(检查完毕后,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语气中充满肯定):“老伯,这次的物资准备得甚是妥当,你做得很好!” 管家(听到少爷的称赞,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多谢少爷夸奖,能为少爷效劳,是老奴的荣幸。日后,老奴定会加倍努力,为少爷提供更为优质的服务。” 次日大清早,严寒笼罩着大地,一片萧瑟。卢婉站在院子里,口中吐出的热气在寒冷的空气中迅速凝结成白雾。 她安排着管家将各类物资装车。管家忙碌地指挥着家丁仆妇们,他们的身影在寒风中来回穿梭,脚步匆忙却又有条不紊。 次日大清早,严寒笼罩着大地,整个世界都被一层冰冷的气息所笼罩。 卢婉在院中有条不紊的安排着。而马超则站在一旁,眼神中充满了宠溺。他轻轻拿起一件雪白的大氅,走到卢婉身边,温柔地为她披上。 马超轻声说道:“天气这般寒冷,可别着凉了。” 卢婉转头看着马超,脸上露出羞涩的微笑:“我不冷,倒是你,待会儿还要赶路,可要多注意些。” 马超:“放心,我没事。西凉的冬天,大雪能将牲畜冻死呢,西凉男儿,哪有怕冷的,倒是你,这么冷的天外出,怕是会受不了。” 卢婉感动地看着马超:“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马超微笑着:“这次行程,你不必太过担心,一切都有我在。” 卢婉点了点头:“我相信你。只是这一路上,还需多加小心。” 马超安慰道:“放心,我会保护好你和大家的。” 卢婉看着马超,突然柔声说道:“谢谢你。” 寒风呼啸着,吹得人们的衣裳猎猎作响。家丁们紧紧地裹着棉衣,仆妇们则用厚厚的头巾遮住脸庞,只露出一双双明亮的眼睛。 城门口处,其他两家的队伍已经抵达。卢婉隔着马车车帘远远地望去,心中涌起一股期待和兴奋。她催促着快些前进,马超骑马带领着众人向城门口走去。 第25章 才貌无双锦马超 马超端坐于马王极光之上,英姿飒飒,气势非凡。他身长体高,犹如一座屹然挺立的山岳。其面庞英俊,五官犹如雕刻般分明。剑眉如墨,浓密而凌厉,微微上扬时,尽显豪迈与果敢;星目璀璨,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够洞悉一切。他的高挺鼻梁犹如山峦起伏,线条坚毅而流畅。那微微上扬的嘴唇,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既有着不羁的傲气,又透着一抹温和。额间宽阔,眉宇间透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英气,令人不禁为之倾倒。他身披华丽锦袍,衣袂飘飘,宛若天将下凡。头顶束发白玉冠,璀璨夺目,熠熠生辉。手提虎头蘸金枪,锋利无比,寒光逼人。腰间横挎宝剑,威武雄壮,英气逼人。今日这般装扮,加上他这英俊而富有魅力的面部特征,令在场众女子皆心生倾慕,目光紧随,难以挪移。 直到马超带着队伍来到近前,几个女子仍然处于呆滞之中,小丫鬟们更是在一旁窃窃私语。卢婉掀开车帘,咯咯笑道:“瞧你们这花痴样儿,眼珠子都快掉出来啦!”小姐妹们害羞得满脸通红,急忙关下车帘,这边车队汇合成一队出发。 纵然是前往洛阳城外,马超也还是放心不下,应允卢婉后就告知了庞德,而庞德在清晨时分便已在洛阳城外等待着。 此行的目的地乃是洛阳城西二十里处的周山。这周山并不高耸,然而景色却格外怡人。相传,周灵王便安葬于此。 此番出行皆为女眷,太高的山峰实非适宜之选,故选此山。一路行来,雪花纷纷扬扬,宛如银蝶翩翩起舞。大地被雪覆盖,一片洁白,宛如童话世界。 关于周山的传说,亦是引人入胜。传闻周灵王统治时期,国家繁荣昌盛,人民安居乐业。周灵王驾崩后,为了让他安息于宁静祥和之地,人们便选择了这座景色优美的周山作为他的安葬之处。 女眷们一边欣赏着这美丽的雪景,一边聆听着周山的传说,心中充满了对这座山的敬意和好奇。 出城之后车马伴行,缓缓前行间,路上行人已是寥寥无几。待至周山脚下,路边的马车数量陡然增多,原来是洛阳城的贵人们趁着大雪初晴的美妙时刻,特意前来悠然惬意地赏雪。只见贵人们三三两两,闲庭信步,那姿态甚是悠然自得,好不闲适自在。反观家丁仆妇们,却是在一旁忙得不可开交,不停地搭建帐篷、筹备吃食。 马超护卫着一众车马赶到,其俊俏的英姿瞬间吸引了周边的女眷们。她们的目光仿佛被牢牢牵引,难以挪移。其中更有大胆的女眷,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高声搭话,出言调笑。 只见一位身着锦衣的女子,面若桃花,双颊绯红,轻挑了一下柳叶眉,朱唇轻启道:“哟,这位郎君剑眉星目、鼻若悬胆、面如冠玉,好生俊俏,莫不是从画中走出来的!”马超闻听此言,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暗自思忖:“这些女子,只知看重外表,肤浅至极。” 另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子,手中轻摇着折扇,眼波流转,娇声笑道:“哇,如此威武不凡的儿郎,丰神俊朗,宛如仙人之姿,可曾婚配呀?”马超依旧面无表情,目光直视前方,心中不屑地想:“婚配之事,与尔等何干。” 还有一位娇俏可人的女子,眨着灵动的大眼睛,微微歪头,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脆声道:“敢问小哥,可否愿与小女子一同赏这雪景呢?”马超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心中无奈地叹道:“真是无理取闹,我有要事在身,岂有闲情与你赏雪。” 一位胆大豪放的女子,双手叉腰,眉飞色舞地喊道:“这般仪表堂堂,真是叫人倾心不已啊!”马超对此只是冷冷地扫了一眼,心中暗想:“徒有其表,不知所谓。” 又有一位妩媚动人的女子,媚眼如丝,轻拂发丝,嗲声嗲气地说:“嘿,你这郎君,唇红齿白,貌比潘安,生得可比那洛阳城中的花儿还艳丽呢!”马超的脸色越发阴沉,他紧了紧握着剑柄的手,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厌烦:“莫要纠缠,休要干扰我执行任务。” 瞧瞧那眉眼,帅气逼人,不知可有婚配否?”一位气质高雅的女子,亭亭玉立,仪态万方,轻声说道:“若是能嫁予如此郎君,此生无憾矣!”马超对此无动于衷,他的眼神坚定而冷酷。 马超下马,动作优雅而利落,小心翼翼地扶着卢婉下车。只见卢婉身着一袭淡粉色的衣裙,外面罩着雪白的斗篷,宛如冬日里盛开的梅花般娇艳动人。她的肌肤白皙如雪,细腻如丝,宛如羊脂玉般温润。眉如远黛,轻轻勾勒出一抹秀丽的弧度;眼眸明亮如星辰,闪烁着聪慧和狡黠的光芒。朱唇不点而赤,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丝调皮的笑意。她的秀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微风吹过,轻轻飘动,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卢婉嘴角挂着一丝狡黠的笑容,心里暗自想着:“嘿嘿,这个师弟还真是受欢迎呢,这么多女子都对他青睐有加。不过看着他那副尴尬的样子,还真是有趣。嗯,我倒要看看他会如何应对这些女子的调笑。”于是,她眨巴着灵动的眼睛,打趣道:“师弟,你看看,这么多女子都看上你了,心里是不是很得意呀?嘿嘿,你要是有相中的,师姐我可以给你介绍哦!” 小乔也从马车上下来。小乔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闪烁着调皮的光芒,她掩嘴轻笑,声音宛若银铃一般清脆悦耳:“马超哥哥,你可要好好挑选哦,我们姐妹们可都在等着呢!” 大乔则温柔地笑着,她的目光中透着几分亲切,轻声说道:“马超公子,若是有中意之人,可不要害羞,说出来便是。” 蔡文姬则是像想到了什么,羞涩的看了马超一眼没有说话。 马超面对众人的调笑,脸上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他无奈地摇摇头,心中暗自苦笑。他在心里默默想着:“这些女子真是难缠,我不过是尽职责护送罢了,哪里有什么心思在这上面。”然而,他的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窘迫。 其他的女子看到随行的车上下来这几个美丽的女子,也不好再出言调笑,只是默默地打发自己的丫鬟去打听一下这是哪家的郎君。 丫鬟们得了自家主子的命令,纷纷凑到一起,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只见她们围成一圈,低着头,轻声低语着,脸上洋溢着好奇与兴奋的神情。有的丫鬟手捂着嘴,生怕声音太大;有的则眨着眼睛,不时地向主子们的方向张望。 而在这热闹的氛围中,卢府的那位小姑娘格外引人注目。她一脸骄傲地站在众人面前,声音清脆响亮地向其他丫鬟介绍着马超的身份。 她微微仰着头,脸上带着自豪的笑容,仿佛马超的身份是她最为珍贵的宝藏。 “你们可知道,那位小郎君名字叫马超,他可是现在洛阳顶顶有名的人物呢!是我们老爷的亲传弟子!”小姑娘的话语中充满了对马超的崇敬与仰慕。 其他丫鬟们听得入神,眼中闪烁着羡慕的光芒。 “他到底有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一位丫鬟忍不住插嘴道。 小姑娘得意地点点头,接着说道:“当然厉害啦!他的才学,无人能敌!” 丫鬟们纷纷发出惊叹声,纷纷表示听说过马超的大名。 在小姑娘的介绍下,马超的形象在丫鬟们的心中变得更加高大起来。 小丫鬟们匆匆忙忙地跑到各自小姐的身边,迫不及待地开始汇报。 “小姐,小姐,您知道吗?那就是传说中的洛阳风云人物,马超!奴婢今天可算是见到了,真是英俊潇洒,帅气非凡啊!”一个丫鬟激动地说道。 “是啊,小姐。奴婢之前就听说过马超才华出众,没想到他竟如此帅气,简直是才貌双全呀!”另一个丫鬟附和道。 “而且,小姐,他的气质高雅,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迷人的魅力。奴婢们都被他深深吸引了呢!”又有一个丫鬟插嘴道。 小姐们都默默记住了这个英俊帅气,才学惊人的马超,一时间才貌双全锦马超又走向了舆论的新高度。 第26章 少年英雄初相逢 马超这边和庞德安排人员先点燃了木炭火盆,然后迅速搭起帐篷,以便让女眷们有个温暖的地方歇脚。 而在不远处,有几个锦衣公子结伴朝这边走来,显然是冲着马超出众的气质,特意前来结交。走在最前面的领头人率先开口,自报家门道:“在下孙策。” 孙策身材魁梧,相貌堂堂,他的脸庞轮廓分明,充满了阳刚之气。一双锐利的眼睛犹如星辰般闪耀,透露出坚毅和果敢。 孙策介绍完名字后,接着热情地说道:“马超兄,早就听闻你的威名,今日得以一见,真是小弟的荣幸啊!你的风采让我等十分钦佩。” 马超谦逊地回道:“孙兄过奖了,小弟不过是略有薄名,怎能与诸位相比。” 孙策哈哈一笑,继续说道:“马超兄何必过谦,你的名声早已传遍四方。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若是能与马超兄一同征战沙场,那定是一件畅快之事!” 马超微笑着回答:“孙兄好气魄!若有机会,小弟定当与诸位并肩作战。” 孙策寒暄完向马超介绍: 站在孙策身旁的是周瑜。他身姿挺拔,风度翩翩,面如冠玉,眉若朗星。嘴角总是挂着一抹温和的笑容,给人一种亲切而又自信的感觉。 荀彧则气质儒雅,一袭青衫更显其风度。他的五官精致,双目深邃而睿智,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沉稳和内敛的气质。 最后一位是鲁肃,他身材略高,相貌忠厚老实。宽阔的脸庞上,一双眼睛透着真诚和善。 马超微笑着向他们拱手施礼,说道:“原来是孙兄、周兄、荀兄和鲁兄,幸会!” 孙策豪爽地笑道:“久闻马超兄英名,今日一见,果然风采非凡。” 周瑜也笑着附和:“能与马超兄在此相遇,实乃缘分。” 荀彧微微点头,彬彬有礼地说道:“马超兄,吾等对你钦佩已久,今日特来结交。” 鲁肃则憨厚地笑了笑,说道:“马超兄,若是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马超感激地说道:“多谢诸位兄台的厚爱,马超深感荣幸。日后若有机会,定当与诸位把酒言欢。” 孙策哈哈大笑道:“好!马超兄果然是爽快之人,咱们定要好好结交一番。” 周瑜微笑着说道:“今日能结识马超兄,实乃人生一大乐事。” 荀彧点头说道:“马超兄英武非凡,想必定有一番作为。” 鲁肃则拍了拍马超的肩膀,说道:“马超兄,以后咱们可要多走动走动。” 马超一一回应,与他们相谈甚欢。 几人叙述年龄,荀彧最长25岁,已加冠,表字文若。余下四人皆未加冠,尚无表字,鲁肃居二,16岁,马超,孙策周瑜三人同是13岁。 周瑜又跟马超详细解释了一下几人的关系:“我与孙策同岁,我们志趣相投,早已结为至交好友。孙策为人豪爽,英勇善战,我很庆幸能与他结交。 荀彧之父与我父亲是师兄弟,所以我与荀彧也算是世交。他学识渊博,智谋过人,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而鲁肃呢,他与我曾一同跟随名士李先隆学艺,我们是同窗好友,彼此之间有着深厚的友谊。 这次我们一同来到洛阳,也是机缘巧合。我父亲周异出任洛阳令,我前来尽孝,恰好孙策也同行,途中又路过东城县,便一同拜访了鲁肃,他也欣然加入了我们的行列。” (荀彧的父亲与周瑜的父亲为师兄弟,周瑜的父亲是洛阳令周异,故而和荀彧交好,因为周瑜年少时在祖籍庐江舒县成长,孙坚驻寿春,周瑜听说孙策的名声,特地从庐江舒县造访孙策。孙策和周瑜同岁,独对周瑜友善,结为至交友好,从此交往甚密。周瑜和鲁肃当年曾一起跟随名士李先隆学艺。这是几人的关系线。各种看官,演义归演义,也要有一定的逻辑性,不能让大家觉得硬凑到一块) 马超恍然大悟,眼中闪过一丝明悟的光芒。 几人接着对经理文章进行点评,各抒己见,讨论得热火朝天。 然而,孙策却似乎对文章的讨论兴致不高。他突然站起身来,拉着旁边的庞德,豪爽地说道:“来来来,庞德,我们较量一下武艺,活动活动筋骨!”说着,便拉着庞德要去比试。 几人对文学造诣各有不同,聊起来滔滔不绝,不知不觉过去一个时辰,孙策和庞德早已比试结束,孙策又坐了回来昏昏欲睡。 直到众人谈到时局,孙策的注意力才被吸引过来。他原本有些心不在焉的神情瞬间变得专注,双眼炯炯有神,认真地聆听着大家的发言。 随后,话题又聊到了谋略军事,孙策更是兴致勃勃,积极参与讨论,发表着自己的见解。他声音洪亮,语气坚定,仿佛置身于战场之上。 众人也都畅所欲言,各有不同的看法。有的注重战略布局,有的侧重战术运用,有的则更关注士兵的训练与士气。 整个场面十分热烈,每个人都沉浸在对谋略军事的探讨中。 那边一群少年激情的指点江山,挥斥方遒。 小乔兴奋地率先说道:“哇呀,你们瞧那孙策,长得可真是帅气逼人啊!他那一脸的豪爽,让人感觉充满了正义感呢!” 大乔紧接着柔声说道:“嗯呐,我倒是觉得周瑜更为儒雅一些呢,他的笑容极为温和,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亲切之感。” 蔡文姬眨着灵动的大眼睛,笑嘻嘻地说:“你们有注意到那个鲁肃吗?看上去木木的,不过呢,一旦聊到治国方略,他倒是颇有一番自己的见解哦。” 卢婉咯咯一笑,开口说道:“哈哈,你们可别光盯着人家的长相看啦,我觉得他们每个人都独具特色呢!” 小乔咯咯笑道:“文姬妹妹说得没错,这鲁肃看着老实巴交的,没想到还挺有见识。” 大乔微笑着点点头,赞同道:“是啊,看来不能以貌取人呢。” 蔡文姬好奇地问道:“那你们说,他们几个聚在一起,是要做什么呢?” 卢婉想了想,说:“或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商量。” 小乔眼睛一亮,说:“要不我们去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大乔有些犹豫,说:“这样不太好,毕竟我们是女孩子,不方便过去。” 小乔拉着卢婉的手,说:“没关系啦,我们偷偷躲在旁边听,不会被发现的。” 卢婉无奈地笑了笑,说:“那好,不过我们可要小心一点,别被发现了。” 于是,几个女孩子悄悄地走到了离那群少年不远处,躲在一旁偷听他们的谈话。 就在她们听得入神时,孙策突然转过头来,目光恰好与她们对视。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时间也停止了流动。 几个女孩子顿时有些慌乱,小乔的脸“唰”的一下红了,她低着头,小手紧紧地攥着衣角,不敢再抬头。 大乔也有些尴尬,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蔡文姬则吓得差点叫出声来,她连忙用手捂住嘴巴,眼睛瞪得大大的。 卢婉的心跳瞬间加速,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孙策看到她们的反应,先是一愣,然后露出了一个阳光般的笑容,说道:“几位姑娘,既然来了,就过来一起聊聊。”他的声音充满了磁性,让人无法拒绝。 第27章 曲有误,周郎顾 几个女孩被孙策邀请后,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她们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衣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马超见状,站了起来,主动为孙策他们介绍起几位姑娘。 “这位是小乔,乔公的小女儿,出身名门,性格活泼开朗。”马超指着小乔说道。 “这位是大乔,小乔的姐姐,温婉可人,心地善良。”他接着介绍大乔。 “而这位是蔡文姬,蔡邕的女儿,聪明伶俐,多才多艺。”马超又指向蔡文姬。 “最后这位是卢婉,出身书香门第,知书达理,善解人意。”他介绍完卢婉后,微笑着看着众人。 孙策等人听了马超的介绍,纷纷向几位姑娘点头示意,表示友好。 几个小姐妹勉强见过礼后,脸颊上的红晕依然未退,她们低着头,带着些许羞涩匆匆离开了。 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孙策等人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而离开后的小姐妹们,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她们开始了自己的娱乐活动。 卢婉和大乔在对弈,卢婉轻托下巴,凝视着棋盘,眼中闪烁着思考的光芒。她的每一步棋都经过深思熟虑,犹如一位智者在探索未知的领域。 大乔则气定神闲,面带微笑,似乎早已胸有成竹。她的动作优雅自如,落子坚定而果断。 随着棋局的进行,气氛逐渐紧张起来。卢婉的额头微微冒汗,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而大乔依旧沉着冷静,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忽然,卢婉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她找到了破局之法。她的手指轻快地拿起棋子,毫不犹豫地落下。 大乔微微一愣,随即露出赞赏的笑容。她意识到对手的实力不容小觑。 此时,微风拂过,吹起了她们的发丝。她们沉浸在这精彩的对弈中,仿佛时间都为她们而停留。 在久雪初晴的上午,周山的宁静被蔡文姬和小乔的琴音所打破。 蔡文姬坐在琴前,她娇小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可爱。她轻轻拨动着琴弦,手指如同蝴蝶般在琴上翩翩起舞。她的眼神专注而深情,仿佛将自己的情感全部融入到了琴音之中。 小乔则优雅地坐在一旁,她的动作轻盈而流畅。她的指尖在琴弦上舞动,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从她心中流淌而出,充满了温柔和灵动。 阳光洒在她们身上,映照出她们美丽的身影。她们的长发随风飘动,与琴音相互交织,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面。 蔡文姬的琴音清脆悦耳,犹如山间的清泉,流淌着清新与灵动。她的技巧娴熟,时而快速弹奏,如疾风骤雨;时而缓慢轻抚,如涓涓细流。 小乔的琴音则婉转悠扬,宛如天籁之音。她的弹奏充满了感情,让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周围的雪花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仿佛也在为她们的琴音伴奏。风儿轻轻吹过,带来了梅花的香气,让整个场景更加迷人。 蔡文姬和小乔彼此配合默契,琴音相互呼应,宛如一场美妙的交响乐。她们的脸上洋溢着陶醉和满足的笑容,仿佛整个世界都只有她们和她们的琴音。 在这个宁静而美丽的周山上,她们的琴音成为了最美的旋律,回荡在山间悠扬。 在另一边,孙策等人的讨论也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他们激情澎湃地探讨着国家大事、江湖风云,仿佛未来的命运就掌握在他们手中。 这一刻,无论是小姐妹们的宁静与优雅,还是少年们的豪情与壮志,都构成了这美好时光中的一道亮丽风景线。 周瑜突然起身,在一群兄弟询问的眼神中,走向正在抚琴的小乔身边,他的动作流畅而自然,仿佛一股优雅的清风。他的目光专注地落在小乔的手上,准确地指出了小乔的那处错音。 小乔的脸上露出了惊愕的神态,娇美的脸庞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小嘴微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和自责,手中的弹奏也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周瑜的声音温和而沉稳,带着一种独特的亲和力,他轻声说道:“小乔,此处应如此弹奏,方能奏出更佳的音律。” 小乔回过神来,轻声回应道:“啊,周公子,我竟然犯了这样的错误……多谢你的指正。”她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羞涩和懊恼。 周瑜微笑着鼓励道:“无妨,谁人能无过?你的琴艺已然出色,此次指正,只为让你的琴音更加完美。” 在这一刻,时间似乎凝固了。众人的目光也随之汇聚到了小乔身上。 小乔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愕,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和自责。她停下了手中的弹奏,微微低头,像是一朵被风吹弯的花朵。 周瑜的声音温和而沉稳,带着一种独特的亲和力。他详细地解释着那个错音的原因和正确的弹奏方式,他的言辞简洁明了,让人一听即懂。 小乔静静地聆听着周瑜的讲解,她的目光中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和对周瑜的钦佩。 随着周瑜的指导,小乔重新调整了手指的位置,再次弹奏起那一段旋律。这一次,琴音宛如天籁,完美无缺。 周瑜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小乔的鼓励和赞赏。 周围的姐妹们也纷纷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仿佛被这美妙的琴音所陶醉。 在这一刻,整个场景仿佛被一种宁静而美好的氛围所笼罩,让人陶醉其中,不愿离去。 一曲终了,周边响起几人热烈的掌声。好事者又差人来打听为何这么热闹,小丫鬟们又叽叽喳喳的描述了周瑜在几人讨论的时候,竟然能够准确的捕捉到弹奏乐曲上的一个细微的失误。 小姐们又都默默记住了这个清朗俊秀,音律无双的周瑜,曲有误周郎顾,这是又一个顶流明星产生了。 一丝莫名的悸动拨动了小乔的心弦,起初,她的目光被孙策的英气与豪情所吸引,现在却被这个清朗俊秀,音律无双的周瑜所倾倒,都是少年人,还不懂什么叫做情愫,却已经有一点迹象在发生。 少女情怀总是诗啊! 第28章 各显才华饮宴欢 时间临近中午,仆妇们精心准备好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色泽诱人的佳肴在精致的餐盘里堆叠摆放着,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虽然是在外面,条件有限,但每一道菜都看得出是经过用心准备的,无论是食材的挑选还是烹饪的火候,都把握得恰到好处。 在这个轻松愉悦的氛围中,都是些青年男女,没有那么多规矩的束缚。众人尽情地享受着这一刻的欢乐,开怀畅饮,笑声和交谈声交织在一起。他们手中的酒杯不时地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有人面带红晕,微醺的目光中透露出满足;有人谈笑风生,分享着生活中的趣事;还有人则沉浸在美食的世界里,细细品味着每一道菜肴的独特风味。 众人围坐在桌前,欢声笑语,气氛热烈。这时,小乔眨着灵动的眼睛,起哄道:“如此盛会,怎能没有曲艺助兴呢?周瑜哥哥,你来抚琴!”众人纷纷响应,鼓掌叫好。 周瑜嘴角微微上扬,调侃着回应道:“既然抚琴,怎么能没有伴舞呢?小乔妹妹,不如你来伴舞!”小乔听闻,双颊浮上一抹娇红,轻嗔道:“哼,你这人,就会使唤我。” 然而,她的脚步却不由自主地走向了中央。 周瑜端坐于琴前,轻轻拨动琴弦,琴音婉转悠扬,如潺潺流水般流淌而出。 小乔伴着琴音翩翩起舞,身姿婀娜,舞步轻盈,犹如仙子下凡。 舞至中途,小乔一个旋身,回眸望向周瑜,娇嗔道:“周郎,你这琴弹得可还入得我的眼?”周瑜微笑着回应:“哈哈,全赖小乔妹妹的舞姿动人,方能相映成趣。” 众人看得如痴如醉,不时发出阵阵惊叹和赞美之声。 “好一曲天籁之音!” “小乔的舞姿真是太美了!” “这二人的配合,简直是天作之合!” 琴曲与舞蹈相互映衬,相得益彰,将整个场面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卢婉说,:“既然这么开心,那每个人都要有节目。” 众人同声道:“彩” “不如我们唱《采薇》?”卢婉轻轻对卢婉提议道。 卢婉微笑着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这首曲子很适合我们的风格。” 于是,她们开始低声吟唱,熟悉着旋律和歌词。 演唱时,大乔的神态优雅而自信,她的目光清澈而明亮,仿佛透过时光,将那古老的故事娓娓道来。她的歌声婉转悠扬,如夜莺般动听。 卢婉则展现出一种温婉柔美的神态。她的微笑如同春风拂面,温暖着每一个听众的心。她的和声恰到好处,与大乔的歌声相互呼应。 随着旋律的流淌,《采薇》那古朴的韵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朋友们围坐在一旁,如痴如醉。 当歌曲结束时,朋友们仍然沉浸在那美妙的旋律中,片刻后,才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没想到师姐还有这么温柔恬静的一面”马超一边鼓掌一边对卢婉戏谑道。 卢婉不满的挥了挥拳头,假装凶恶的道:“臭师弟,人家一直都是淑女,你说是不是啊?” 惹来大家哄堂大笑。 孙策在酒过三巡之后,心中的豪迈之情愈发难以按捺。他猛地拔剑而起,目光炽热地望向马超,朗声道:“马超,今日酒酣,你我何不一同舞剑,以助酒兴!” 马超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欣然应战,亦拔剑起身。 两人相对而立,剑刃闪烁着寒光。孙策身形一晃,剑如疾风,带着凌厉的气势朝马超攻去。马超侧身一闪,随即挥剑反击,剑势如烈焰般凶猛。 众人皆震惊地看着这精彩的比试,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们瞪大了眼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的瞬间。 只见孙策剑招越发凌厉,如狂风暴雨般接连不断地攻向马超。马超却沉稳应对,每一招都巧妙地化解了孙策的攻势。 在场的朋友们看得目瞪口呆,惊叹声此起彼伏。 “这孙策的剑法竟然如此威猛!” “马超也毫不逊色啊,能如此轻松地应对孙策的攻击。” 两人的剑在空中交错,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仿佛一场交响乐。 最终,孙策和马超同时收剑,相视一笑。 以下是一段马超和孙策比剑后惺惺相惜的对话示例,你可以根据具体需求进行调整: 孙策:今日与你比剑,真是畅快淋漓!你的剑法,如疾风骤雨,令人惊叹。 马超:孙兄过奖,你的剑法亦是刚猛凌厉,实乃高手。 孙策:哈哈,能与你这样的高手过招,吾之荣幸。今日一战,吾对你的武艺甚是钦佩。 马超:孙兄谬赞,你我实力相当,若再战一场,结果尚未可知。 孙策:说得好!不过,剑法固然重要,吾更看重的是你的人品。 马超:哦?何以见得? 孙策:方才比剑,吾能感受到你的正直与豪爽,此等品性,实属难得。 马超:孙兄亦然,你的率真与义气,令吾折服。 在这热烈的气氛之下,鲁肃吩咐侍女取来笔墨纸砚。 鲁肃凝视着眼前的宣纸,几笔勾勒,数抹晕染,一幅栩栩如生的画作便呈现在众人眼前。画中,孙策与马超比剑的英姿飒爽,小乔与大乔的婉约美丽,周瑜的英气勃发,以及卢婉的娴静优雅,皆被他巧妙地融入其中。 众人纷纷上前围观,无不惊叹鲁肃画笔之神奇,竟能将这欢聚的盛况如此传神地展现出来。他们仿佛能从画中听到剑刃相交的铮铮之声,看到众人欢歌笑语的场景。 孙策赞道:“鲁兄此画,犹如神来之笔,将今日之盛景定格于纸上,令我等仿佛又回到了方才的欢乐时光。” 马超亦感叹:“这画中之人,栩栩如生,仿若活物,鲁兄当真才华横溢。” 大乔小乔皆露出欣喜之色,对这幅画喜爱不已。 周瑜则微笑着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众人皆沉浸在这幅画所带来的震撼与感动之中,仿佛通过这幅画,再次体验了方才的欢乐与激情。 荀彧微笑着轻抚短须,缓缓说道:“今日之盛景,实乃难得一见,若不以赋铭记,岂非憾事。”众人闻言,纷纷哄然叫好,表示赞同。 大乔轻声说道:“荀先生才高八斗,作赋铭记此盛景,再合适不过。” 小乔也附和道:“能得荀先生之赋,此画更添光彩。” 孙策豪爽地笑道:“哈哈,荀先生就请大展才华,我等皆期待不已。” 马超亦拱手道:“愿闻先生大作。” 卢婉笑着对蔡文姬说道:“荀先生作赋,当由文姬持笔,” 以下是根据你提供的信息续写的内容: 卢婉笑着对蔡文姬说道:“荀先生作赋,当由文姬持笔,文姬得到蔡邕先生飞白体的真传。”蔡文姬闻此,欣然应允。 她走到案前,稳稳地提起笔,宛如一位仙子般飘逸自如。望向荀彧。 荀彧略作思索,开始作赋。 《欢聚赋》 {今日之聚,盛景非凡。孙策马超,英雄相会,剑影交错,技艺惊天。众人围观,皆惊其神勇,赞其风采。 且看小乔,温婉动人,顾盼生辉,美若仙子临凡;周瑜英姿飒爽,风度翩翩,智勇双全世间罕。又有大乔,国色天香,温婉可人,浅笑嫣然似春风;卢婉娴静优雅,气质高洁,眉目如画韵无穷。 观二子之战,剑如游龙,气势磅礴。每一招一式,皆蕴含玄机。其剑之利,可破金石;其志之坚,可撼山河。 此地乃群英汇聚之所,豪杰辈出之地。众人皆怀壮志,欲展宏图。今日之聚,乃是风云际会之时,英雄相惜之刻。 鲁肃丹青之妙手,镌刻此景, 文姬飞白之神韵,落笔生花。 吾等众人,共享此盛事,同欢此良辰。饮酒作乐,畅谈天下事;吟诗作赋,抒发心中情。笑声回荡,豪情四溢。 愿此欢聚,永铭心间。待来日,再续佳话,共铸辉煌。} 文姬轻蘸墨汁,落笔之际,宛如行云流水,笔锋婉转中透露出蔡邕飞白体的神韵。每一笔都蕴含着灵动与优雅,与荀彧的赋相得益彰。 孙策不禁赞叹道:“文姬姑娘之笔,犹如仙韵流淌,令人陶醉。” 大乔也点头赞道:“此笔此赋,堪称绝配。” 蔡文姬微微一笑,继续专注于笔下的创作。她的神情专注而又自信,仿佛将整个身心都融入到了这幅作品之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幅完美的作品呈现在众人眼前。赋与笔的完美结合,让这幅作品更加生动而富有魅力。 众人纷纷称赞,这幅作品不仅记录了今日的盛景,更成为了一段永恒的回忆。 第29章 亲射虎,看孙郎 时间到了下午,冬日的暖阳斜照在大地上,给这寒冷的天气带来了一丝温暖。众人在这片美丽的雪地里尽情玩耍,欢笑声此起彼伏。他们似乎忘记了时间,玩得不亦乐乎,都不想结束这美好的时光。 这时,马超冷静地提醒大家:“我们也该返程了。”大家这才意识到,时间已经不早了。大冬天里,雪还没有化,在外面过夜是不现实的。尽管心中满是不舍,但众人也明白马超的提议是明智的。 于是,众人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返程。他们一边收拾,一边回忆着刚刚的欢乐时光,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尽管不舍,但他们还是相互告别。每个人都约定下一次的相聚。 众人各自前往马车准备返程,就在这时异变突生。只见山林里,一群兔子和小鹿等小动物在前方狂奔,它们的身影在林间穿梭,仿佛在逃离着什么可怕的东西。人们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一阵震耳欲聋的虎啸声突然传来,紧接着,一只体型巨大的猛虎从后方呼啸而出,紧紧追赶着那些小动物。 这只猛虎威风凛凛,它的身躯雄壮而威猛,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它的眼睛里闪烁着凶狠的光芒,张开的血盆大口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掉。 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一时间竟然不知所措。 拉车的马匹被虎威所摄,它们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浑身颤抖着,原本矫健的步伐变得凌乱不堪。 马车夫拼命地拉扯缰绳,试图控制住受惊的马匹,但它们早已失去了理智,不顾一切地想要挣脱束缚。 在混乱中,马车摇晃着,差点翻倒在地。车上的乘客们惊慌失措,尖叫声此起彼伏。 马超见状,果断吩咐庞德提高戒备,安抚受惊的马匹。 这时惊慌的人们发现,猛虎后面追跟着一个人。此人身材魁梧,肌肉虬结,犹如钢铁铸造一般。他赤裸着上身,仅披着一块兽皮,露出的肌肤呈现出古铜色,散发着野性与坚韧的气息。 他的面容极为凶恶,满脸横肉,眉宇间透露出一股狠厉之色。一双虎目,射出冷酷的光芒,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他的鼻梁高挺,鼻头圆润,却带着几分狰狞。嘴唇厚实,唇角微微上扬,似乎随时准备发出怒吼。 他的头发凌乱不堪,如同狂野的草丛,肆意舞动着。额头上布满了狰狞的青筋,随着他的动作不断跳动。手中紧握的那把钢叉,闪烁着寒光,锋利的叉尖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整体看上去,这个猛人宛如从荒野中走出的恶魔,凶猛而恐怖,让人不寒而栗。将猛虎追的几近疯狂。 而大乔停的马车稍微离得远一些,此时的猛虎已经陷入疯狂状态,朝着大乔所在的马车猛扑过去。好的,以下是丰富后的内容: 马超的坐骑极光,乃是野马群中的王者,其脾气暴烈异常。除了马超这位绝世猛将,旁人皆不敢轻易骑乘。它那骜骜不驯的野性,并未受到虎威的丝毫影响。 此时,形势危急,马超毫不犹豫地纵马提枪,向着大乔的车架疾驰而去。极光迈开矫健的步伐,如闪电般飞速前进,仿佛与马超的心意相通。 马超心急如焚,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前方的大乔车架。手中的长枪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在向敌人宣告着他的决心与勇气。 极光奔腾如飞,带着马超穿越重重障碍。它的毛发随风飞扬,散发出一种狂野的气息。 马超的身影越来越近,他的到来仿佛给众人带来了希望的曙光。 以下是加入了一些孙策和大乔之间的对话的内容: 与此同时,身手敏捷的孙策已然如疾风般赶到自己的马匹处。他身形矫捷如燕,似一道闪电般跃至马背,动作流畅而利落。 孙策瞬间从坐骑身上取下雕弓,弓身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他的眼神犀利而专注,仿佛与弓融为一体。 他手臂沉稳有力,搭箭、拉弦,一气呵成。箭如流星,带着破风之声,以连珠之势激射而出。每一箭都精准无误地射向猛虎,箭法犹如鬼魅,令人惊叹。 只见那猛虎咆哮着,却无法躲避这如暴雨般的箭雨,最终应声倒地。 大乔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切,她的美眸中闪烁着感激和倾慕的光芒。她的娇躯微微颤抖着,小口微张,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当孙策来到她身旁时,大乔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与感激。她的樱唇轻启,声音婉转如莺:“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大乔感激不尽。” 孙策微笑着回应道:“不必客气,大乔,策自幼习武就是为了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大乔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倾慕:“公子箭法如神,身手矫健,实乃英雄豪杰。” 孙策豪爽地笑道:“哈哈,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姑娘若是日后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 大乔心中一喜,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多谢公子。”她偷偷地看了孙策一眼,心中暗生情愫。 {世事本就变幻莫测、难以预料。青春年少的男孩女孩聚在一起,就如同干柴遇烈火,总会碰撞出别样的火花。 原本活泼可爱的小乔,在初见众人时,对孙策就颇有好感。然而,命运却总是充满了戏剧性。当她轻抚琴弦,展现琴艺之时,却被周瑜那风度翩翩、气宇轩昂的风采所深深吸引。 而大乔,她那安安静静的性格,宛如深谷中的幽兰,静静地散发着幽香。却也在不经意间,为周瑜那卓尔不凡、风采翩翩的气质所打动。 谁能想到,就在身处险境、命悬一线的关键时刻,孙策那英勇无畏、挺身而出的英姿,如同一颗璀璨的星辰,深深地印入了大乔的心底。 在那一瞬间,仿佛时间都为之一滞。大乔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孙策身上,眼中流露出无尽的感激与倾慕。而孙策的坚毅与勇敢,也成为了她心中难以磨灭的印记。 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让这几个年轻人在冥冥之中相遇,又在不经意间,各自找到了心中的那一份悸动与牵挂。} 周围的人们皆被孙策神射的风采所深深折服,他们瞪大了双眼,脸上写满了惊叹与钦佩。 鲁肃目光敏锐,他瞬间捕捉到了这个宣扬孙策威名的绝佳良机。他提高了嗓音,高声喊道:“射虎英雄乃江东孙策也!”他的声音洪亮而激昂。 一旁的荀彧立马会意,他心领神会,紧接着高声喊道:“亲射虎,看孙郎!”他的声音中带着由衷的赞叹。 周边的人们先是一愣,随即同声相合,纷纷跟着喊道:“亲射虎,看孙郎!”声音如浪潮般此起彼伏,在山林间回荡。 这阵阵呼喊声中,充满了人们对孙策的崇敬与仰慕。他们为能亲眼目睹这一英勇壮举而兴奋不已,也渴望通过这一声声的呼喊,将孙策的威名传播得更远。 第31章 恶汉酣战显疯狂 恶汉怒发冲冠,挥舞着手中的兵器,猛力地向马超劈去。马超身形敏捷地侧身闪过,随后迅速回击,他的招式灵动而多变。 马超手中的武器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线,与恶汉的兵器频繁相交,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每一次交锋,都伴随着火花四溅,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打斗的激烈程度。 恶汉的力量极大,每一击都蕴含着无穷的威力,试图逼迫马超后退。然而,马超却稳如泰山,巧妙地运用着自己的技巧和力量,与恶汉展开周旋。 在打斗过程中,马超不断地寻找着恶汉的破绽。他的眼神锐利如鹰,时刻观察着恶汉的一举一动。 几十回合过去了,双方依旧难分胜负。 此时,马超突然发力,使出了家传绝学千军破。只见他身形如电,瞬间突破了恶汉的防线,直逼恶汉的要害。 恶汉见状,急忙拼死抵抗。 场上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众人都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这场激烈的战斗。 众女子看到孙策已经落败,脸上都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孙策则有点身受打击,他默默地坐在一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失落。 大乔在一旁心疼地看着孙策,她的内心也十分焦急,心想:“孙策一向要强,这次落败肯定对他打击不小。我要好好安慰他,让他重新振作起来。”于是,她轻轻地走到他身边,温柔地安慰道:“孙策,你已经很棒了。输赢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孙策微微点头,感激地看着大乔。 周瑜(皱起眉头,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伯符竟然被那恶汉打败了,唉……” 鲁肃(同样神色忧虑,轻轻摇了摇头):“是啊,看他那般气馁,我也着实担心。” 荀彧(微微一笑,语气平静):“呵呵,诸位不必过于担忧。年轻人嘛,受点挫折才更有利于成长。” 周瑜(转头看向荀彧,眼神中带着疑惑):“文若兄,话虽如此,可孙策乃吾挚友,吾难免忧心。” 鲁肃(点了点头,附和道):“公瑾所言甚是,吾等还是需想办法助他重拾信心。” 荀彧(摆了摆手):“无妨,给他一些时间,相信孙策定能从此次挫折中汲取经验,变得更加强大。” 回想在酒宴上,马超和孙策的比试可谓是精彩纷呈,不相上下。两人各自施展出精湛的技艺,引得在场众人阵阵喝彩。 卢婉性格开朗,此时她的内心也无法平静,担心地想:“马超的实力确实很强,不知道他能不能应对接下来的挑战。” 蔡文姬安静温柔,她双手紧握,默默地为马超祈祷着平安。她的心中暗自思忖:“马超哥哥一直都是那么勇敢无畏,他的实力也非常强大。可是这次的对手实在太厉害了,我真的好担心他会受伤啊。”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忧虑和关切,仿佛能透过遥远的距离,看到马超在战场上的身影。 “马超哥哥,你一定要小心啊。我会在这里默默地为你祈祷,希望你能平安无事。”蔡文姬在心中默默地念叨着。 她想起了马超平日里对她的照顾和关怀,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温暖的情感。 “马超哥哥是我最亲近的人之一,我不希望他有任何的危险。希望上天能够保佑他,让他顺利地度过这一次的难关。”蔡文姬的心中愈发地焦急起来。 然而,她也知道自己无法亲自上战场帮助马超,只能在这里默默地为他加油助威。 “我相信马超哥哥一定会战胜敌人的,他是最棒的!”蔡文姬在心中坚定地想着。 只见马超身形一晃,如疾风般冲向恶汉,同时口中怒喝一声,施展出他的绝学千军破。 瞬间,一股强大的气势从他身上爆发开来,仿佛千军万马奔腾而至。他的手中挥舞着寒光四射的武器,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如暴风骤雨般向恶汉袭去。 那恶汉眼见马超如此威猛的攻势,心中虽惧,但却毫不退缩。他瞪大双眼,咬紧牙关,使出全身力气拼死抵抗。 他挥舞着巨大的兵器,与马超的攻击正面交锋,发出阵阵沉闷的撞击声。每一次交锋,都让周围的空气激荡不已,仿佛要将整个空间都撕裂开来。 恶汉的脸上写满了坚毅和决绝,他不顾身上的伤痛,一步也不肯后退。 马超的绝学千军破与恶汉的拼死抵抗相互碰撞,火花四溅。 马超的虎头蘸金枪在他全力施展绝学时,犹如一道闪耀的流星,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势与恶汉的钢叉接触。 接连几次的击打,仿佛是天地之间的力量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恶汉的钢叉在这强大的冲击下,渐渐承受不住,先是出现了细微的裂痕,随后在又一次的激烈碰撞中,硬生生地被打断。 而马超的虎头蘸金枪却宛如坚不可摧的神器,依然闪耀着寒冷的光芒,没有一点损伤。 那寒光仿佛是在向世人宣告着它的无敌与坚韧,即使面对如此激烈的战斗,也丝毫不逊色。 马超眼看着恶汉的兵器被毁,原本打算收招,从而结束这场战斗。然而,让他没有料到的是,那恶汉已然陷入癫狂的状态,手中挥舞着断成两截的兵器,依旧没有停止攻击的迹象。马超实属无奈,不得不继续迎战。在这过程当中,马超逐渐瞧出了其中的异样,他暗自思索:“这恶汉表面上看起来憨厚老实,可一旦进入战斗之中,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思维变得混乱,内心唯有杀敌一个念头,或许这就是他的战斗本能。” 马超眼神中闪过一丝惋惜,他深知恶汉拥有不凡的武艺,实在不忍心伤害他。于是,马超暗自决定,要以一种特殊的方式结束这场战斗。 他灵活地挪动着脚步,身形飘忽不定,手中的虎头蘸金枪也变得如同灵蛇一般,婉转灵动。每一个动作都显得轻盈而巧妙,巧妙地避开了恶汉的攻击。 马超内心思索着:“此人武艺不俗,若能将其收服,必是一大助力。只可惜他此刻陷入癫狂,无法自控。我且以灵巧之姿避开他的锋芒,待他力竭之时,自然便会停止战斗。” 而恶汉则被马超的变化搞得心急如焚。他瞪大双眼,怒目圆睁,嘴里不时发出怒吼,手中的断叉疯狂地挥舞着,却一次次地落空。他愈发疯狂,想要击中马超,却始终无法得逞。 恶汉的脸上露出惊愕和困惑的表情,他不明白为何马超的身形如此诡异,自己的攻击竟然完全无法触及他。 此时的马超,犹如风中之叶,随风而动,在恶汉的攻击中自如穿梭。他的动作优雅而流畅,仿佛在跳一场华丽的舞蹈。 第30章 骄傲少年尝败绩 马超急匆匆地赶到孙策和大乔所在之处。他先是凝视着孙策,眼中流露出钦佩之色,由衷地赞叹道:“公瑾兄,此番神射,当真令人大开眼界!世间能有如此绝技者,实乃凤毛麟角!” 紧接着,他的目光又被那倒在地上的猛虎所吸引。那猛虎身躯庞大,威猛雄壮,即使已死,仍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马超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震惊地说道:“这猛虎竟是如此高大,若是常人遇见,恐怕早已命丧虎口。” 孙策微微一笑,谦逊地回应道:“马超兄弟过奖了,只是恰逢其会罢了。” 两人相谈甚欢,气氛融洽。交谈片刻后,孙策转头吩咐下人道:“将这猛虎的尸体抬走,妥善处理。” 下人应诺一声,赶忙行动起来,齐心协力地准备将猛虎的尸体抬走。 就在此时,追赶猛虎的恶汉气喘吁吁地匆匆赶到。他满脸怒容,拦住了正要将猛虎尸体抬走的下人,大声嚷嚷道:“喂!你们不能把这老虎抬走!这可是我追了一路的,它应该是我的!” 马超见状,眉头微微一皱,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满。他上前一步,朗声道:“这位兄台,若是我们不将此虎射杀,还不知道它会伤害多少无辜之人!”声音中带着几分严肃和正气。 恶汉瞪着马超,不甘示弱地吼道:“那又怎样?我追了它这么久,凭什么让你们捡了便宜?”他的脸上写满了理所应当。 一旁的孙策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他接话道:“你这人好不讲理!难道他人的性命就不如你的私欲重要吗?”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愤怒。 大乔在一旁,担忧地看着孙策,轻声说道:“孙大哥,莫要与他争执,以免伤了和气。”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 孙策转头看了一眼大乔,微微点头,示意她不必担心。然后他再次面对恶汉,沉声道:“今日这虎便是我们射杀的,你若再无理取闹,休怪我不客气!” 恶汉一振手中钢叉,怒目圆睁,口中叫嚣着:“小子,敢跟我抢,今天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说罢,他挥舞着钢叉,摆开架势,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孙策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他右手迅速抽出腰间宝剑,冷笑一声:“哼,无理取闹的家伙,今天我就好好教训你!”话音未落,他身形一闪,挥剑朝着恶汉刺去。 马超提枪在手,看他们已经开打,怕二人争斗中出现闪失,站在一旁掠阵,孙策武艺高强,加之年轻气盛,心高气傲,怕他收不住手伤人,但是这恶汉竟然能够逐虎过涧,必定也非常人,不敢大意。 恶汉连忙举起钢叉,试图挡住孙策的进攻。只听“铛”的一声,剑叉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孙策手腕一转,剑势如疾风,接连刺出,剑剑指向恶汉要害。他边攻边喊:“还不认输吗?” 恶汉毫不示弱,钢叉舞动得虎虎生风,他怒喝:“想让我认输,没那么容易!”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孙策的剑法灵动多变,犹如蛟龙出海;恶汉的钢叉刚猛有力,似猛虎下山。 孙策与恶汉激战正酣,五六十回合过后,孙策越打越心惊,自己竟渐渐有种被压制的感觉,只因自己未携带长兵器。此时,四周狂风呼啸,沙尘飞扬,仿佛也在为这场激烈的打斗助威。 孙策目光如炬,紧盯着恶汉,高声喊道:“马超贤弟,可否借我长枪一用!此人实力不凡,我手中短剑吃亏,难以发挥全力!” 声音洪亮,在狂风中激荡。 马超见状,手臂一挥,迅速将长枪抛向孙策。这长枪乃是马超的虎头蘸金枪,通身由天外陨铁打造,厚重锋利。 孙策稳稳接住长枪,顺势一抖,枪身嗡嗡作响,犹如一条蛟龙出海,气势磅礴。他的身形也变得更加矫健,枪法大开大合,每一招都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恶汉感受到孙策的变化,眉头微皱,沉声道:“你这兵器倒是厉害,俺的兵器不称手,要不你早就败了!” 说罢,恶汉挥舞钢叉,攻势愈加凶猛,与孙策展开了一场生死较量。 此时,狂风更加猛烈,吹得两人的衣衫猎猎作响。孙策的枪尖在风中闪烁着寒光,如猛虎下山,每一次出击都带着凌厉的劲风。 渐渐地,孙策凭借着兵器上的优势,开始扳回一点败势。 周围的人们早已连回程都忘记了,纷纷围观过来,惊叹声和助威声此起彼伏。 恶汉连连怒吼,声如惊雷,响彻云霄。他双眼圆睁,怒发冲冠,额头青筋暴起,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他双手紧握钢叉,肌肉紧绷,力量瞬间爆发到十二分。他的步伐稳健而有力,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深深的脚印。 孙策见状,心中一惊,但他并未退缩,使出全力迎战。 然而,恶汉的攻势如排山倒海般凶猛,钢叉在他手中犹如旋风般呼啸而至。孙策虽奋力抵挡,但最终还是不敌恶汉的强大力量,被他一举击败。 孙策向后退了几步,手中的长枪脱手而出。 周围的人们一片哗然,惊叹于恶汉的勇猛。 孙策正值年轻气盛之时,向来对自身武艺颇为自信。然而此时此刻,他却难以接受这一现实,内心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那恶汉瞧着孙策呆愣原地,已经上头的恶汉瞳孔充血,忘记了分寸,口中张狂叫嚣着:“哈哈,小子,受死!”同时,舞动钢叉,直直地朝孙策捅去。 此时的孙策,整个人僵在原地,脑海中一片混乱。他心中暗想:“我怎么会如此狼狈?我的武艺难道就这般不济吗?”眼看着那钢叉飞速逼近,死亡的阴影逐渐笼罩,孙策却仍无法从惊愕中回过神来。 一旁掠阵的马超,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局势。他眼见孙策身陷险境,大吼一声:“大胆贼子,休要猖狂!”顺势抄起被打飞的长枪,如旋风般冲向恶汉,与之激烈缠斗起来。 马超心中万分焦急,他深知孙策此时状态欠佳,必须替他挡住这一击。手中的长枪挥舞得猎猎生风,他怒声吼道:“有我在此,休想伤我兄弟半分!” 此时的孙策,终于从自我怀疑的泥沼中稍稍挣脱出来。他看着马超为自己挺身而出,心中满是感激之情,同时也为自己的懦弱而感到羞愧难当。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重新振作起来,绝不能再让兄弟为自己担忧。 第32章 马超大度收典韦 随着时间的推移,恶汉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汗水如雨般洒落。他的步伐开始变得沉重,原本凌厉的攻击也逐渐变得无力。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疲惫和不甘,手中的断叉似乎也变得越来越沉重,仿佛随时都可能掉落。 马超如同鬼魅般在他周围穿梭,轻松地躲避着他的攻击。恶汉的每一次挥叉都像是打在空气中,丝毫无法触及马超的身影。 战场上,尘土飞扬,气氛紧张。周围的众人都屏住呼吸,静静地观看着这场激烈的战斗。 恶汉的体力渐渐透支,但他依然不肯放弃。他咬紧牙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试图再次发起攻击。 然而,他的身体已经到达了极限,终于,他双腿一软,轰然倒地。手中的断叉也滚落一旁,他躺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此时的场景异常安静,只有恶汉粗重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马超眼见一切已然尘埃落定,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他轻松地将手中的长枪如同轻盈的飞鸟般抛给了庞德。 接着,马超拍了拍手,仿佛是在掸去战斗后的余尘,又像是在为这一场激战画上一个句号。随后,他不慌不忙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原本秀美的面庞更显俊朗。 此时,周围响起了一片震耳欲聋的叫好声,声音响彻云霄,仿佛要冲破云霄。众人的欢呼声响彻整个场地,他们激动地议论着:“之前只知道马超才学惊人,没想到他的武艺竟也如此高强!”“真是深藏不露啊!”“如此英勇善战,实乃世间罕见!”“最主要人家马超,面庞犹如雕刻般精致,英俊潇洒之态,叫人过目难忘。” “是啊是啊,马超的容颜,剑眉星目,帅气逼人,当真世间少有的俊逸之姿。” 在这阵阵欢呼声中,不知是谁率先喊出了一声:“锦马超!”这一声如同点燃了众人的热情,他们纷纷跟着高呼起来:“锦马超!锦马超!”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淹没。 马超微微颔首,向周围的人们示意,随后转头吩咐围观的下人们,为那筋疲力尽、倒地不起的恶汉准备一些食物。他的语气坚定而温和,仿佛在表达着对恶汉的怜悯与关怀。 战斗结束后,卢婉满心欢喜地向着马超走来。她的步伐轻快,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鹿。当她靠近马超时,更是直接奔跑起来,扑入了马超的怀里。 卢婉焦急地说道:“臭师弟,你没受伤?刚刚真是太惊险了,我好担心你!”马超感受到卢婉的关切,温柔地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安抚道:“我没事,别担心,婉儿。只是一场小战斗,我不会有事的。” 而蔡文姬原本也是兴冲冲地向马超走来,当看到卢婉扑入马超怀里的那一刻,她只好停下了脚步。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失落,但却也流露出一脸的关心。 蔡文姬心想:“唉,看来婉儿真的很喜欢马超哥哥呢。我也很担心马超哥哥,可是现在……还是不要过去打扰他们了。” 或许是卢婉心中对马超的担忧太过浓烈,以至于她在那一刻完全忘记了周边还有众多人群的存在。她的眼中只有马超,脑海中也只有他的安危。 在这个时代,人们的行为举止都受到着严格的规范和约束。而卢婉如此亲昵地扑入马超怀里的行为,实在是过于亲密,超出了常规。 蔡文姬本来也是通过接触渐渐对马超产生了情愫。她心中的感情犹如幼苗般悄然生长,然而,当她看到卢婉的举动时,心中的喜悦瞬间被压制下去。 蔡文姬明白,她与卢婉是好朋友,她不能因为自己的感情而伤害这份珍贵的友情。她默默地停下了脚步,原本迈向马超的脚步变得沉重而犹豫。 她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始终落在马超和卢婉身上,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感。心中像是有两个声音在争执,一个声音告诉她要勇敢地表达自己的感情,而另一个声音则提醒她要珍惜与卢婉的友情。 在这一刻,蔡文姬的内心陷入了纠结和痛苦之中。她感到自己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着,无法自由地表达自己的情感。 ——分割线—— 人们迅速地送来了食物,那浓郁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恶汉原本疲惫的脸上瞬间露出了饥饿难忍的神色。他迫不及待地扑向食物,如同饥饿的猛兽一般,三下五除二便将其狼吞虎咽地吃完。 随着食物的入肚,他的体力渐渐得到了恢复,原本萎靡的精神也为之一振。 然而,仅仅是这些食物似乎还无法满足他那野性的欲望。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不远处老虎的尸体上。 没有丝毫的犹豫,恶汉径直走向老虎的尸体,仿佛那并非一具死亡的躯体,而是一道诱人的美食。 他双手抓住老虎的皮毛,猛地一撕,鲜血顿时溅洒出来。他张开嘴巴,对着伤口疯狂地啃咬起来,甚至连老虎的毛发也一并吞入腹中。 这一幕让围观的人不禁毛骨悚然,到底是怎样的经历,让一个人能变成这样。 或许是停止了战斗,恶汉在吃饱喝足后,他那原本因激战而混乱的思维也渐渐地恢复了清明。他摸了摸自己滚圆的肚子,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马超身上。 只见他抬起头,瓮声瓮气地对着那边的马超说道:“那啥,小白脸,俺知道刚才你是手下留情了。俺呢,确实也没打过你,不过俺追老虎追了一路,饿得没了力气,要不俺不一定输,你让人给俺食物,俺吃了你的食物,那这头猛虎就留给你啦!以后,俺也饶你一命哈!” 说完,他还嘿嘿地笑了两声,仿佛是在为自己能想出这样的话而感到满意。 他的语气真诚,没有丝毫的做作,完全是发自内心的想法。那张憨厚的脸上,透露出一种孩子般的纯真。 马超听了他的话,微微一愣,随后露出了一抹微笑,拱手说道:“多谢阁下。” 恶汉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喃喃自语道:“不用谢,不用谢,俺只是觉得你给的饭菜挺香的,这老虎你拿着更合适。” 然后,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补充了一句:“那个,俺走啦!”便转身准备离去。 马超见恶汉转身欲走,赶忙开口喊住他:“兄台且留步!”恶汉闻声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向马超。 马超上前一步,微笑着问道:“兄台,你可想每日都能品尝到可口的食物?” 恶汉憨憨地挠了挠头,咧嘴笑道:“傻子才不想呢!” 马超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之色,接着说道:“兄台若愿随我一同闯荡,我可保证日后食物管够。” 恶汉听了,顿时双眼放光,兴奋地问道:“真的?你可莫要骗俺!” 马超双手抱胸,郑重地说道:“我马超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兄台武艺高强,我甚是欣赏,方才有此提议。” 恶汉摸摸脑袋,嘿嘿笑着说:“那好,俺就跟你一起!以后俺就跟着你混了!” 马超哈哈一笑,伸出手来:“既如此,日后便一同前行!” 恶汉用力地握了握马超的手,豪爽地说道:“好!俺定会全力以赴!” {由于南华老仙的缘故,马超已然失去了前世的记忆,但他重生之后,却已将前世的武艺融会贯通。他的性格也发生了转变,不再像往昔那般冲动偏激。当然,这种改变仅限于此,之前左慈所做的种种安排,以及马腾等人的记忆,都已被悄然消除。 现如今的马超,已然处于武艺的巅峰状态。他的身手矫健,技艺娴熟,每一个动作都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和精湛的技巧。 不仅如此,他的性格亦是变得宽宏大量。面对他人的过错,他能够以宽容之心相待,不会轻易动怒或心生怨恨。同时,他还保持着虚心学习的态度,不断汲取新的知识和经验,以提升自己的实力和素养。 在与人交往中,马超展现出了温和友善的一面。他善于倾听他人的意见和建议,尊重每个人的想法和观点。这种谦逊的态度使他赢得了众人的尊重和喜爱。 无论是面对战斗还是生活中的挑战,马超都能保持冷静和沉稳。他会冷静地分析局势,制定出最佳的应对策略,以确保自己能够在各种情况下取得胜利。 总的来说,重生后的马超不仅在武艺上达到了巅峰,甚至以后会更进一步。在性格和为人处世上也取得了巨大的进步,成为了一个令人钦佩的人物。} ps:重生只是对他武艺和性格的改变,其他的没有金手指,没有任何未卜先知,一切都是正常的进行 第33章 壮士典韦忆往昔 在与恶汉磕磕巴巴的交流中,马超逐渐了解到了他的一些情况。 “那个,俺叫典韦,也没有字,今年大概是27岁。”恶汉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马超看着典韦,轻声问道:“典韦兄,你为何会流落至此呢?” 典韦挠了挠头,憨厚地笑了笑,然后缓缓说道:“俺本是陈留己吾人,家中有一位好友,俺与他甚是投缘。有一日,那好友遭人欺负,俺得知后气愤不已,便冲上前去与那人理论。谁知那人蛮不讲理,俺一时失手将他杀了。”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那人背景深厚,俺深知在当地难以立足,为了躲避仇家的追杀,只好离开家乡,四处流亡,俺离家时17岁,大概流亡了十年左右。” 马超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典韦兄,你为了朋友仗义出手,乃是真性情之人。只是这一路流亡,想必吃了不少苦?” 典韦拍了拍胸膛,大声说道:“俺不怕吃苦!只是觉得愧对家中父母,未能在他们身边尽孝。” 马超安慰道:“典韦兄,不必过于自责。男儿志在四方,相信你的父母也会理解你的苦衷。如今你我相遇,便是缘分。若你不嫌弃,可愿与我一同闯荡江湖?” 典韦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有些犹豫地说:“只要你食物管够,俺就跟着你,不过俺饭量有点大。” 马超哈哈一笑,“典韦兄,饭量大,你的力气也大,即使你没这么高的武艺,家里也不缺你一口吃的。” 典韦听了,心中一阵感动,猛地一点头,“好!俺就跟你一起!俺定会全力以赴,绝不拖你后腿!” 在这个插曲过后,天空的颜色逐渐深沉,太阳西斜,预示着夜幕即将降临。冬季的寒风仿佛是一个急切的催促者,不断吹拂着众人的身躯,提醒着他们该回城了。 寒冷的风呼啸着,带着丝丝凉意,穿透人们的衣物,让人不禁瑟瑟发抖。众人并没有急于离去,他们相互约定好明日再一同前往卢植家相聚。 在做出这个约定后,大家才纷纷转身,跟随各自的队伍回城。 在这夜幕笼罩、宵禁已启的时刻,众人匆忙赶回。然而,在这个时节,那些还有闲情逸致外出踏雪寻梅的人,无疑都是非富即贵之辈。 他们悠然自得地漫步在雪地之上,欣赏着寒梅的傲雪凌霜之美,仿佛忘却了外界的喧嚣与纷扰。 当他们各自表明身份后,那些执行宵禁的士兵们也并未过多地为难他们。毕竟,这些人的身份和地位让他们拥有了一定的特殊待遇。 富贵之人的举手投足间,透露出一种从容与自信。他们无需担忧宵禁带来的限制和困扰,反而将其视为一种独特的体验。 在这寂静的雪夜中,他们的存在仿佛给整个城市增添了一抹别样的色彩。 或许是那傲雪寒梅的坚韧与高洁,与他们的气质相互映衬;亦或是那冰冷的夜风,无法阻挡他们对美好生活的追求。 这个小小的场景,折射出了社会的等级差异和不同阶层之间的区别。 管家手持灯笼,静静地站在门口,踮着脚,引颈而望,脸上写满了焦急与期待。当他目光触及马超和车队的身影时,脸上瞬间绽开了欣喜的笑容,急忙转身奔进府内,向正堂中的卢植夫妇通报。 卢植听闻消息后,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但他很快又恢复了严肃的神情,摆出一副严父的架势,语气威严地要求卢婉和马超回来后立刻前来拜见他。 此刻的卢植,一方面为马超的平安归来感到欣慰,另一方面,他也希望以严父的形象,让儿女们明白规矩的重要性。 马超和卢婉赶回府中,马超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觉,他敏锐地察觉到府内气氛的凝重。而卢婉则显得相对从容,她的眼神坚定而自信。 管家传达完卢植的意思后,马超的脸色显得有些担忧,他看着卢婉,轻声说道:“师傅在正堂等着,我们回来的晚了师傅估计要生气。”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 卢婉狡黠着安慰道:“放心,师弟。一切包在我身上。” 马超微微点头,脸上的担忧并未完全消散,。 卢婉轻拍马超的肩膀,给予他一个鼓励的微笑,接着她抬头挺胸,向着正堂走去,步伐坚定而沉稳,仿佛心中已有应对之策。 马超跟在卢婉身后,他的眼神始终关注着卢婉的背影,心中总是有一点愧疚和不安。 好的,以下是插入卢植几人的对话后丰富的内容: 二人踏入正堂,一进门,便感受到了卢植严肃的氛围。卢植板着脸,声音严厉地训斥道:“卢婉,你简直是胡闹!大雪天竟然还要出去游玩。还有你,马超,如此没有分寸,这么晚才回来!” 马超听到父亲的责备,身形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双手握拳,显得局促不安。他低着头,小声说道:“师父,对不起,我……” 然而,卢婉却并未被父亲的训斥吓倒。她依然笑容灿烂地说:“父亲,您别生气啦!这大雪天的雪景可美了,错过了多可惜呀!”言语间带着几分调皮。 卢植夫人也在一旁帮腔道:“哎呀,孩子们出去玩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必这么生气呢。” 卢植的脸色时而严肃,时而无奈,他叹了口气说:“你们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们吗?这么晚回来,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卢婉赶紧走到卢植身边,拉着他的胳膊撒娇道:“父亲,我们知道错啦,以后会注意时间的。您就别生气了嘛!看你把师弟吓得” 马超也抬起头,认真地说:“师父,我会更加注意分寸的,请您原谅。” 卢植严父的形象没保持多久,便被破功了。 卢婉兴致勃勃地讲述着今天一天的奇妙见闻,她的语调充满了兴奋与激动。 她详细地描述了与孙策一行人的邂逅,仿佛那场景就在眼前重现。卢植夫妇专注地倾听着,卢植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而夫人的脸上则浮现出好奇的神情。 当卢婉绘声绘色地说起热闹场面,众人抚琴作赋,现场作画,墨香与琴音交织,令人陶醉时,卢植微微点头,似乎对这种风雅之事表示赞赏,夫人的脸上则露出欣赏的微笑。 她生动地描绘了“曲有误,周郎顾”的那一幕,卢植夫妇的眼神变得明亮起来,仿佛也能感受到周郎的风雅与才情。 而听到“亲射虎,看孙郎”的紧张刺激情节时,卢植皱起眉头,流露出担忧的神色,夫人则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双手。 卢婉接着提到了孙策和典韦的激烈打斗,卢植的表情变得严肃,而夫人的脸上则写满了紧张。 当讲到马超英勇表现的精彩瞬间,以及收服典韦的搞笑方法时,卢植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夫人则不禁发出了欢快的笑声。 卢植夫妇听得入神,仿佛也置身于那个有趣的场景之中。 得知明日那几人将要前来府上相会,卢植的脸上不禁浮现出兴致盎然的神色,明确表示自己对此颇有兴趣,打定主意明天要亲自见一见这几人。 由于此刻时间太晚,为了不耽误后续的安排,卢植让马超下去,将典韦和庞德妥善地安置好。并且,卢植还交代在第二天早上,先见见这位逐虎过涧的壮士。 第34章 卢植赐字典君明 次日清晨,卢植醒来,稍作整理后便叫来马超,说道:“马超啊,去将典韦唤来,我有些话要问他。” 马超领命后,先对对典韦说:“等会儿见到先生,要行礼,我来教你怎么做。”然后亲自示范了一遍标准的行礼动作,典韦有样学样地做了起来。 直到典韦学会才带着典韦来到了卢植面前。 典韦见到卢植,有些紧张地行了个礼,结结巴巴地说道:“先生,您找我……有啥事儿啊?” 卢植微笑着看着典韦,温和地说:“典韦啊,别紧张嘛,我就是想关心关心你,在这里还习惯吗?有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呀?” 典韦挠了挠头,咧嘴笑道:“先生,俺挺好的,就是有时候肚子会咕咕叫。” 卢植哈哈大笑,说道:“那可得多吃点饭呀,身体才是本钱。” 典韦眼睛一亮,立刻说道:“好哇好哇。” 马超趁机向卢植推荐典韦。 马超趁机向卢植说道:“先生,典韦武艺高强,实力出众,若能让他担任您的护卫,必能保您周全。” 卢植微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我一生光明磊落,从未怕过任何人,何须护卫。” 马超赶忙劝道:“先生,您身份尊贵,难免会有一些不怀好意之人。有典韦在您身边,也能让我们更放心一些。” 卢植思索片刻,说道:“典韦虽武艺不凡,但他性格单纯,能否胜任护卫一职呢?” 马超连忙说道:“先生放心,典韦心思单纯,正是因为这样,他会更加忠诚可靠。而且我会从旁协助,教导他一些护卫的规矩和礼仪。” 马超让典韦给卢植当护卫,典韦一脸不解地挠着头,瞪大眼睛说道:“嘿,小白脸啊,你之前不是让我跟着你,还说管我饭的嘛,为啥现在又不让我跟你啦?你是不是不想管我饭了啊!” 马超哭笑不得,连忙解释道:“典韦,你别误会。我这可是在给你谋个好差事呢!给卢先生当护卫,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呀!” 典韦皱着眉头,嘟囔着说:“我不管,我就想跟着你,你答应过管我饭的。” 马超拍了拍典韦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典韦,你想想看,给先生当护卫,不仅有饭吃,还能学到很多东西呢!卢先生可是德高望重的人,你跟着他,肯定能有不少收获。” 典韦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思考马超的话。思索一番对卢植说:“不过先生,俺有个小要求,就是饭菜得管够,俺可饿不得。” 卢植笑着点头:“这个自然,定不会让你饿肚子。” 通过聊天,卢植知道典韦心思简单,是个单纯憨厚之人,心中暗喜:“如此品性,实属难得。” 卢植微笑着看着典韦,温和地问道:“典韦啊,你可曾有字?” 典韦挠了挠头,憨笑着回答:“先生,俺不晓得啥是字哩,俺就叫典韦。” 卢植点了点头,笑着说:“也罢,今日我赐你一字,名为‘君明’。其中,‘君’者,乃正直、高尚之意,期许你能秉持正义,成为一个有德行的人;‘明’者,意为聪慧、明理,希望你能明辨是非,做事有分寸。” 典韦听了,一脸茫然地问道:“先生,这‘君明’俩字儿,有啥用哩?” 卢植耐心地解释道:“这是对你的期望,希望你能成为一个正直聪慧的人呐。” 典韦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又问道:“那……俺该咋做才能做到哩?” 卢植哈哈大笑,拍了拍典韦的肩膀,说:“你呀,就保持你这颗单纯善良的心,做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那就是向‘君明’之境迈进啦。” 典韦挠挠头,笑着说:“俺懂了!俺一定会努力的!多谢先生赐字!” 卢植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嗯,如此甚好。望你日后能不负此字。”以下是丰富后的内容,加上了相关对话: 确定了典韦给卢植当护卫后,马超寻思着典韦的钢叉已经损坏,便跟卢植商量给典韦打造武器。 马超对卢植说:“师父,典韦的钢叉已损坏,他身为护卫,没有称手的武器可不行。我想为他打造一件新的兵器,还请师父应允。” 卢植点头道:“嗯,所言甚是。不知你有何打算?” 马超回答:“我观察过典韦的战斗风格,他勇猛无比,力量惊人。我想为他量身打造一双铁戟,再配上六枝手戟,定能如虎添翼。” 之后,马超找到典韦,说道:“典韦,我打算为你打造一双铁戟和六枝手戟,你觉得如何?” 典韦兴奋地说:“太好了!俺早就想要新武器了。不过,这铁戟和手戟有啥不同呢?” 马超耐心地解释道:“铁戟长而重,适合近战冲锋,威力巨大;手戟则短小灵活,可投掷攻击,能在远距离打击敌人。” 典韦连连点头,说道:“听起来很厉害!俺都想要!” 马超又问:“那你喜欢什么样子的铁戟呢?是喜欢轻巧一点的,还是更重一些的?” 典韦想了想,说:“俺力气大,要重一点的,这样打起来才过瘾!” 马超笑着说:“好,那就按照你的要求来打造。” —— 分割线—— 自周山踏雪寻梅满载而归的达官贵人与官宦小姐们兴致勃勃、眉飞色舞地谈论着。须臾之间,洛阳城像是被点燃了一般,迅速传开了“曲有误,周郎顾”的佳话,以及“亲射虎,看孙郎”的英雄事迹,还有马超勇斗恶汉的惊险场景,更有小乔那婀娜多姿、轻盈优美的舞姿,大乔与卢婉那余音袅袅、婉转悦耳的精妙乐曲,蔡文姬那灵动飘逸、独具韵味的飞白体书法,鲁肃那栩栩如生、呼之欲出的传神画作,以及荀彧那辞采华美、韵味无穷的锦绣赋文。一时间,这几人成为了洛阳城备受瞩目的风云人物。他们各有所长,其中有人文韬武略,有人身怀旷世才艺,可谓是涵盖了文、武、才艺等诸多领域,诗书字画无一不精。无论人们的兴趣和癖好存在怎样的差异,都能够从他们的身上找到能让自己兴致盎然的地方。 和这几人有所关联的众多人士纷纷主动递交精心准备的名帖,并积极约定适宜的拜访时间。而那些拥有一定能力和地位但与这几人并不熟悉的人,已经开始通过各种途径打听如何才能有机会见到他们,满心期待着能够亲眼一睹这些人的迷人风采。 第35章 文姬初知错婚配 缘岁末临近,年关将至,诸官署已然开启年假之序幕。此时,众朝臣除个别因由特殊者,皆卸去朝服,获难得之闲暇,与好友相邀聚首,谈古论今,其乐融融。今日之洛阳,街头巷尾,谈论最多者,乃是那几位青年俊彦与如花美眷。其风采卓然,才德兼备,令人倾慕,成为众人津津乐道之话题。 大清早,蔡邕的府邸门前已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眼看着就要被前来拜访的人给踏破了。管宁、孔融等好友刚用完朝食,便匆匆赶来。其中,还有昨日的参与者荀彧。众人之所以如此急切,是因为大家都获悉,昨日众人共同创作的那幅画,因蔡文姬最后的题字而增色不少,被蔡文姬悉心收藏后又拿了回来。于是,众人一早便迫不及待地前来,想要一睹这幅画作的风采。 府邸之内,茶香袅袅,墨香四溢。众人围坐在画前,眼中满是期待与赞赏。那幅画在蔡文姬的题字映衬下,更显神韵非凡,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每一笔、每一划都蕴含着无尽的诗意与情感。 管宁轻抚着胡须,点头称赞;孔融则瞪大了眼睛,仿佛要将这幅画刻在脑海中;而荀彧静静地凝视着画面,似乎在沉思着什么。此时的蔡邕府邸,弥漫着浓厚的艺术氛围,众人沉浸在这幅画作带来的美妙享受中。 就在众人专注地欣赏画作之时,门房匆匆前来禀报,袁绍带着儿子袁谭、袁熙,袁术领着儿子袁耀,曹操携同儿子曹昂一同前来拜访。袁绍、袁术、曹操这三位上一代洛阳的青年才俊,借着袁家四世三公的名门家世,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众多名士大儒的座上宾。曹操虽出身宦官之后,但因早年设立五色棒的壮举,同样受到了仕林的赞许。他们此番带孩子前来,一来是对这几人充满好奇,二来是这些孩子年纪相仿,却已名动洛阳,自然希望自己的孩子能与之交往,积累名望。众人见面后,先是一番热情而不失礼数的寒暄。 袁绍内心暗忖:“此次前来,一来可让孩子们结识些名门子弟,二来也能彰显我袁家的声望。”曹操心中则思量着:“我曹操的儿子岂能输于他人,此番定要让曹昂与这些才俊多交流,增长见识,为日后的发展打下基础。” 袁术其实并未想着为自己的孩子刷取声望,然而,眼见袁绍带孩子前来,他心中不禁想到:“既然袁绍带了孩子,那我袁术也必须得把儿子带来。” 曹操等人正全神贯注地欣赏着画作,不经意间,他们同时注意到了亭亭玉立在身旁的蔡文姬。袁绍目光热切地看着与自己儿子年龄相仿的蔡文姬,心中暗自惊讶,脸上露出赞赏之色,不禁轻声嘀咕:“真吾儿佳妇也。”接着,他略一迟疑,便开口询问蔡文姬是否许配人家。 蔡文姬听闻袁绍的询问,娇俏的脸上顿时飞起一抹红晕,宛如熟透的苹果,她羞涩地低下头,摆弄着衣角。 蔡邕听到袁绍的问题,先是一愣,露出些许尴尬之色,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此时,曹操眼明心亮,他深知蔡邕的家庭情况,赶忙出面解释道。 只见曹操稳步走上前来,轻拍袁绍的肩膀,眼神中透着一股亲昵与了然。他声音沉稳地说道:“当年党锢之乱时,河东卫家对蔡邕有救命之恩,所以早早地便将蔡文姬许配给了河东卫氏。那卫仲道与文姬年龄相当,待到适婚之时,自然就要成全二人的姻缘。” 袁绍闻听此言,恍然大悟,忙不迭地说道:“哎呀,我此前确实不知此事,还望蔡兄莫怪!”他的脸上浮现出懊悔与歉意。 蔡邕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责怪的话,微微一笑,宽容地摆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 蔡文姬也是第一次得知自己的婚姻早已被父亲早早地定了下来,她娇柔的身躯猛地一颤,心头仿佛被雷击般,瞬间一片茫然,苦涩的滋味在心头蔓延,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似的,难以言语。 脑海中又浮现出卢婉和马超的身影,回想起卢婉对马超的那份深厚情谊,她的心情愈发复杂,如乱麻般纠缠不清。 于是,她面色苍白地向蔡邕推脱说自己身体不适,然后脚步踉跄地赶回后堂休息。 回到绣房之中,蔡文姬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缓缓地走到床边,默默地蒙头躺下。泪水却再也控制不住,像决堤的洪水般涌出,浸湿了被褥。 众人眼看着蔡文姬这位主角,宣称身体不适而离开,脸上皆露出惋惜之色,心中也不禁觉得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似乎已没了多大意义。 曹操眼神一亮,嘴角微微上扬,提议道:“听文若所言,今日孙策、周瑜等人将要在卢植家中聚会。正巧碰上这个时机,我等不如一同前往卢植大人的府邸,正好可以一同去见识见识这群青年才俊。” 众人轰然称好,随即一同与蔡邕迈出蔡府。 曹操气宇轩昂地走在最前方,他步伐稳健,眼神中透露出自信和期待,仿佛对这场聚会充满了向往。 袁绍紧随其后,面带微笑,与身旁的人谈笑风生,似乎在猜测着聚会上会有哪些有趣的事情发生。 蔡邕的步伐略显沉重,他心中仍挂念着女儿,偶尔会回头张望,但很快又收回目光,跟上众人的脚步。 其他人也各具特色,有的人步履匆匆,迫不及待地想要见识那群青年才俊;有的人则不紧不慢,悠然自得地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街道上,行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阳光洒在众人身上,映出他们的身影,仿佛一幅生动的画卷。 他们穿过繁华的街市,不时避开熙熙攘攘的人群。路旁的摊贩叫卖声此起彼伏,各种香气扑鼻而来,但众人的目光始终坚定地朝着卢植府邸的方向前进。 偶尔有孩童在路边嬉戏打闹,引得众人不禁驻足观看,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 随着距离卢植府邸越来越近,众人的心情也越发兴奋起来。他们相互交流着对孙策、周瑜等人的了解和期待,仿佛能听到即将到来的欢声笑语。 而此时的孙策,身形挺拔,英姿飒爽;周瑜,风度翩翩,气质儒雅;鲁肃,沉稳内敛,目光深邃。他们已然抵达府邸。 在马超的引荐下,三位青年才俊步伐稳健地前来拜会卢植。 卢植端坐在厅堂之上,他的目光犹如火炬,审视着眼前的几位年轻人。他微微颔首,示意众人坐下,卢植作为作为大汉朝臣中如同神话般的人物,其文可治理经世之儒术,使之发扬光大;其武可施行治国安邦之谋略,保国家之太平。在几人崇拜热切的目光下,对众人进行考校。 孙策率先发言,言辞慷慨激昂,展现出他的豪迈与果敢。 周瑜则思路清晰,谈吐不凡,其言辞间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鲁肃则沉稳应对,回答问题有条不紊,显示出他的深思熟虑。 卢植静静地聆听着,脸上逐渐浮现出满意的笑容。他心中暗自欣喜,这几位青年确实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第36章 天下风云出此辈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赶到卢植家,还未踏入大门,就听见里面传来阵阵欢声笑语。当他们走进院子,便看到了周瑜、孙策和马超这三位英姿飒爽的少年郎。 周瑜一袭白衣,风度翩翩,他面带微笑,眼神中透着自信与从容,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孙策则是一身红衣,英姿勃发,他双手抱在胸前,眉宇间带着一丝不羁,尽显少年的张狂与不羁。马超身披锦袍,威风凛凛,他站在那里,让人不敢小觑。 曹操和袁绍看到这三人,心中不禁暗暗吃惊。他们知道这三人不仅外貌出众,而且才华横溢,家世显赫。曹操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道:“这三人如此优秀,就算我曹家底蕴深厚,我的子嗣恐怕也难以与之相比啊。”袁绍则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既羡慕又无奈的神情,心中感叹道:“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我袁家的后辈还需努力啊。” 然而,袁术的关注点却与曹操和袁绍不同。他的目光紧紧地落在鲁肃身上,眼中闪烁着惊喜与期待。原来,通过简单的交谈,得知鲁肃的家乡和自己相近,袁术觉得这是一种缘分,而且他看出鲁肃是个有才华有潜力的人,心中便涌起了招揽的想法。他暗自想道:“此子若能为我所用,必能助我成就一番大业。” 鲁肃被袁术这样盯着,心中有些慌乱。他低下头,脸上泛起一丝疑惑,心中暗自揣测道:“袁术为何如此关注我?难道他有什么意图?” 马超看着曹操和袁绍,心中暗自思忖:“曹操此人野心勃勃,权谋之术了得,但为人过于狡诈;袁绍则外强中干,优柔寡断,难成大事。” 孙策则对曹操评价道:“曹操确有雄才大略,是个厉害的对手,但也过于霸道了些。至于袁绍,空有其表,不足为惧。” 周瑜则面带微笑,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轻声说道:“曹操乃当世枭雄,不可小觑;袁绍虽家世显赫,但格局有限。至于袁术,不过是目光短浅之辈罢了。” 而对于袁术,孙策和马超都有些不屑,觉得他过于自负,没有什么真本事。周瑜则认为袁术难成大器,不足与谋。 而周瑜、孙策和马超三人对袁术的举动则有些不解。周瑜微微皱眉,心中疑惑道:“袁术为何对鲁肃如此青睐?难道他看出了鲁肃的不凡之处?”孙策则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说道:“管他呢,我们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马超则是一脸冷漠,似乎对这一切都不感兴趣。 马超、孙策和周瑜这三位少年,正值青春年少,意气风发,充满了朝气与活力。他们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典型,有着无所畏惧的勇气和心高气傲的性格。 面对曹操、袁绍、袁术这些家世显赫且已经在各自领域拥有一定官职地位的前辈们,他们并没有丝毫的拘谨和胆怯。相反,在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隐隐的挑战意味,似乎在心底暗暗较劲,想要与这些前辈们一较高下。 他们并不认为自己比这些前辈们差,反而觉得自己有着独特的优势和潜力。他们自信满满,坚信凭借自己的才华和努力,能够在未来的道路上取得不亚于这些前辈们的成就,甚至超越他们。这种敢于挑战权威、勇于与强者竞争的心态,在他们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这些人都将成为左右天下局势、搅动风云变幻的关键人物。他们每一个人身上都散发着独特而强大的气场,仿佛是命运的安排,让他们在此时此刻相聚于此。 当马超和周瑜这两位向来被赞誉为宽宏大度、雅量高致的人物,第一次与曹操、袁绍、袁术等前辈碰面时,他们的心中竟然也不由自主地涌起了一丝隐隐的敌意。这种敌意并非源于狭隘的嫉妒或恶意,相反他们也是从几位前辈身上看到了强者的气息。 他们深知,在这个乱世之中,要想成就一番伟业,就必须与强者竞争。而眼前的这些前辈们,无疑是他们前进道路上的强大对手。尽管他们平素有着宽广的胸怀和高雅的气度,但在面对可能影响自己未来的人物时,还是难以抑制那一丝本能的抵触情绪。这种隐隐的敌意,仿佛是他们内心深处对未来挑战的一种提前宣告,也让这初次的见面充满了更多的变数与悬念。 院子里弥漫着各种复杂的情绪和微妙的氛围,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着不同的想法和感受。 卢植虽然一直对世家和阉宦心怀不满,但对于袁术、袁绍、曹操这三人,他心中还是颇为欣赏的。当他看到庭院中齐聚了如此多的人才,心中满是欣慰与喜悦,心情也变得异常欢畅。于是,他吩咐家人赶紧摆开宴席,准备好好款待众人。 很快,宴席便布置妥当,美酒佳肴一一呈上。在这热闹的氛围中,所有人都沉浸在欢快之中,开始在酒宴上营造出热烈的气氛。大家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不断,彼此交流着各自的想法和见解,场面十分融洽。卢植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心中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而跟随父亲前来的曹昂、袁谭、袁熙、袁耀这四位少年,在这样的场合下,还是表现出了些许少年人的拘谨。他们看着孙策、周瑜、马超等人的意气风发,以及沉稳内敛的鲁肃,心中满是崇拜之情,却又因有些羞涩而不敢过于亲近。 与之相反,他们对行事沉稳像个小君子一样的卢毓却颇为亲近,与他交谈得非常开心,仿佛在他那里找到了一种亲切感和安全感。 由于这次宴会来了袁术等一些并非卢植至交好友的人,所以卢植并没有安排卢婉和大小乔出来露面。他让她们在后面的花园里玩乐,远离宴会上的喧嚣。 尽管孙策和周瑜心中一直期待着能够再次见到大小乔,但是在眼前这样的气氛下,他们也不好直接表达出来。两人只能将那份期待暗藏心底,脸上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小失落神情,那神情中夹杂着些许遗憾与无奈,让马超看了不禁为他们感到惋惜。 宴席上,美酒佳肴飘香,欢声笑语此起彼伏,欢快的气氛弥漫在每一个角落。袁绍和曹操敏锐地抓住了这次难得的亲近机会,与卢植展开了亲切而深入的交谈。他们言辞恳切地表示,希望自己的子嗣也能有机会跟随卢植学习,汲取知识与智慧的养分。 卢植静静地看着袁绍、曹操和袁术三人,尽管他内心对他们的家世背景存在着一些不喜,但他更清楚,为大汉培养更多的人才是至关重要的使命。经过一番思考,他最终下定了决心,决定将曹昂、袁谭、袁熙、袁耀这四位后辈也一并收录在自己门下。 此时,孙策、周瑜、鲁肃三人也表达了想跟随卢植学习的渴望。卢植面对这种情景心中既欣慰又有些为难。 他欣慰于孙策、周瑜、鲁肃三人的好学上进和对自己的认可,看到了他们身上的潜力和志向。但同时,他也考虑到实际情况,可能需要斟酌如何安排他们的学习。 思量过后他将这七人收为记名弟子,希望能从小就给他们灌输忠君爱国的思想,让他们明白为大汉的天下努力奋斗是何等重要的责任。在卢植的心中,他期许着这些年轻的生命能够在未来茁壮成长,为大汉的繁荣与稳定贡献出自己的力量,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材。 第37章 忠君爱国为本心 在那盛大的卢府宴会结束之后,生活的一切似乎又回归到了往常的轨道,但与以往不同的是,卢府变得比以往更加热闹非凡。卢植将卢毓、马超、孙策、周瑜、袁耀、袁熙、袁谭、曹昂等弟子,甚至包括远在军营中的庞德,都一一聚集到卢府。 在卢府中,卢植不仅为他们悉心讲解经史子集等丰富的知识,传授排兵布阵的谋略与智慧,更重要的是,他不遗余力地向他们灌输着忠君爱国的崇高思想。他以渊博的学识和深刻的见解,引导着这些年轻才俊们,让他们明白忠于君主、热爱国家是何等的重要与神圣。 卢植的内心深处对这些弟子的才能极为认可,他们如此年轻,却拥有着无限的潜力。然而,每个人的心性各异,如今的天下已隐隐透露出一丝纷乱的迹象。以这些人的卓越才能,未来必定会在世间大放异彩。 卢植一心一意想要将这些人引向忠君报国的道路。他深知,如果这些人心中没有忠君爱国的思想,即便自己将他们培养出来,他们甚至可能会给天下带来祸乱。他忧心忡忡,决心不遗余力地在他们心中培植这一重要的理念,期望他们能成为国家的中流砥柱,为国家的安定与繁荣贡献力量。 尽管曹昂、袁谭、袁熙、袁耀四人在才情方面,可能不如马超、孙策、周瑜那般令人惊叹绝伦,但他们各自也展现出了独特而卓越的一面。他们的优秀是不容忽视的,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闪光点和潜力。 在卢植的内心深处,他对世家大族以及官宦势力充满了抵触和厌恶之情。世家大族往往凭借其深厚的背景和势力,对社会产生着复杂的影响,而阉宦这类势力则可能带来动荡和不安。然而,卢植明白,不能因为对这些势力的看法而影响到对个人的评价。 尽管他对世家和某些势力心存芥蒂,但他并未因此而对曹昂、袁谭、袁熙、袁耀等人另眼相看。相反,他以一颗公正无私的心,不遗余力地教导他们。他深知教育的重要性,希望能通过自己的教导,引导他们树立正确的价值观和人生观,让他们明白忠君爱国的真正意义。 在教导过程中,卢植倾其所有,将自己的知识和智慧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他们。他关注着每一个人的成长和进步,鼓励他们发挥自己的优势,克服自己的不足。他希望这些年轻人能够在未来的道路上,凭借自己的才能和品德,为国家和社会做出积极的贡献,而不是被身份和背景所束缚,走上错误的道路。 曹昂等几人,除了刚开始时有些拘谨之外,他们所展现出的才能也逐渐得到了马超、孙策等几人的认可。他们都是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在一起相处得非常融洽和愉快。在共同的学习与交流中,他们彼此之间都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他们相互欣赏,相互切磋,每一个人都从对方身上看到了闪光点。这种情谊不仅仅是同窗之谊,更是一种志同道合的友情。在这过程中,他们共同度过了许多欢乐的时光,也一起经历了许多挑战和考验,让彼此的关系更加紧密,情谊更加深厚,仿佛一夜之间便结下了难以磨灭的缘分。 孙策自从上次与典韦比试之后,才终于深刻地明白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同时,他也目睹了马超卓绝的武艺,于是便向马超请教。而马超没有丝毫的犹豫,不仅悉心指导他的技巧,甚至将家传的枪法等悉数倾囊相授。孙策对此极为感动,两人之间的友谊迅速升温。 在众多徒弟之中,除了马超,卢植确实对孙策和周瑜格外器重。 孙策,这位勇猛的少年,总是在战场上展现出无畏的气概。他的作战风格不拘一格,如同脱缰的野马,充满了冲劲和果敢,让卢植看到了他的潜力与激情。 而周瑜,则是另一种风范。他沉稳内敛,有着深邃的智慧和敏锐的洞察力。在战局中,他总能把握大局,展现出非凡的谋略和兵家奇思妙想。他的冷静与理智,让卢植对他寄予厚望。 每日结束学业,卢植都会再给几人留下加强思想上的教导。 卢植端坐在那里,面容慈祥而又严肃,他耐心地向孙策、周瑜和马超三人系统地讲解着为官、持政以及为将之道。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每一个字都饱含着他的期望与心血。“为官之道,在于清正廉洁,心系百姓;持政之道,要洞察世事,以谋长远;为将之道,当勇猛果敢,又不失智谋。”卢植详细地阐述着,“上马抚政,下马安民,要时刻牢记,国家利益高于一切,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将家国放在首位。”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三人,希望这些思想能深深扎根在他们心中。他不停地向他们灌输着这些理念,就是希望他们能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材,能够在未来的日子里,为国家的繁荣与稳定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孙策、周瑜和马超三人认真地聆听着,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将卢植的教诲铭记于心,努力成为如他所愿的杰出之人。 在那段求学的时光里,马超总会借助商队向家中传递自己平安的讯息。而马腾也同样会利用商队,给马超带来家里的最新消息。 商队的来来往往,成为了马超与马腾之间联系的纽带。每一次收到家里的消息,马超都会感到安心与温暖;而马腾得知马超一切安好,也能放下心来。 在年关的最后一天,也就是除夕夜,西凉的商队历经艰辛,终于在夜幕降临之际抵达了洛阳。商队带来了马腾对马超的深切期许,对卢植的诚挚谢礼,还有给马超的礼物以及饱含深情的嘱托。 这一天,本是阖家团圆的时刻,卢植难得地给所有徒弟放了假。然而,在众多徒弟中,只有马超在卢植府上,其他徒弟都能与家人团聚。 马超站在庭院中,望着商队带来的一切,心中满是对父亲的思念和对家的眷恋。他知道,尽管自己不能与家人共度佳节,但父亲的关爱和期许一直伴随着他。而此时的洛阳城,灯火辉煌,处处洋溢着新年的气息,只是马超的心中,多了一份孤独与坚定。 卢婉敏锐地察觉到了马超情绪的变化,她走上前去,温柔地注视着马超,给予他无声的安慰和关心。马超感受到了卢婉的关怀,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感动,眼眶不禁微微湿润。 在众人的欢聚中,欢声笑语此起彼伏,这除夕夜显得格外的热闹而又充满温情。尽管马超心中仍有一丝思念家人的惆怅,但在这一刻,他被大家的温暖所包围,那一丝孤独也渐渐消散。 就在这一片热闹祥和的氛围中,大家都沉浸在欢乐之中,以为今年就这样要完美地结束了。 然而,突然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这份宁静。一位宫中的常侍由羽林卫护送前来。 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汉灵帝刘宏要召见卢植。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震惊,原本欢乐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大家纷纷揣测着这其中的缘由,心中涌起各种疑惑和不安。而马超等一众弟子,也即将面临着未知的命运考验…… 第38章 天下动荡之根本 在公元 188 年除夕夜,卢植突然接到了汉灵帝刘宏的紧急召见。 回溯往昔,青年时的卢植曾担任郎将,在宫中负责护卫之责。而年幼的刘宏与卢植曾一同在大儒马融的教导中学习和成长,他们建立了深厚的情谊。卢植在那时就展现出了过人的才华与正直的品德。 而刘宏登基之前宫廷遭遇了一场危机,卢植凭借着他的智勇,成功地化解了危机。刘宏亲眼目睹了卢植的能力,心中对他充满了敬佩与信任。 随着刘宏登上皇位,他心怀重振大汉江山的大志。而卢植也有着同样的理想,他们经常在一起探讨国家大事,卢植的见解总是能让刘宏深受启发。尽管卢植时常直言进谏,指出朝廷中的问题和弊病,让刘宏有时会感到不悦,但刘宏明白卢植是出于公心,是真正为国家着想。 卢植在朝野中的为人品德也广受赞誉,他公正廉洁,关爱百姓。刘宏听闻他的种种善举,对他的为人更是敬佩有加。在刘宏面临重大决策时,卢植总是坚定地站在他这一边,给予支持和建议。这些都让刘宏深深感受到,卢植是一个可以完全信赖的人,是他在实现理想道路上的重要依靠。 想当年,二人相识于年少之时,那时的灵帝刚刚登上皇位,心中亦怀有重振大汉江山的壮志豪情。然而,面对世家林立的局面,他也深感力不从心。无奈之下,他一手扶持起了宦官这一势力,试图以此来对抗世家。但未曾想,世家在朝堂之上敷衍糊弄皇帝,在地方上更是政令不通,还对皇帝的种种举措进行恶意宣传,导致灵帝在后世背负了声名狼藉的骂名。 世家大族确实在一定程度上成为了造成天下大乱的重要因素。他们肆无忌惮地兼并土地,私自藏匿人口,使得社会资源严重失衡。而人才的选拔也被他们所垄断,只能通过他们的举荐才能进入仕途,这就导致了一种恶性循环。 这些世家们形成了一个个庞大的势力网络,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他们只关注家族的利益,而忘却了家国的责任。他们的存在严重阻碍了社会的正常发展,加剧了社会的矛盾与动荡,最终为天下大乱埋下了隐患。 汉灵帝虽然试图通过扶持宦官来对世家进行一定程度的打压,并且也取得了一些成效,但却也因此造就了一个欺上瞒下的宦官群体。不可否认,灵帝的确是有一颗想要励精图治的心,只可惜他的想法和做法出现了偏差,给予了宦官过大的权力,导致宦官与世家之间的矛盾冲突变得异常尖锐,进而严重加剧了国家的内耗。 在这种错综复杂的局势下,国家陷入了混乱与动荡之中,各种问题逐渐浮出水面,社会的根基也在不断地被侵蚀,给整个国家带来了巨大的灾难和危机。 他十分清楚,汉灵帝并非是外界所传言的那样,是一个只知卖官鬻爵、只贪图钱财、只信任宦官的昏庸皇帝。 卢植眼睁睁看着宦官集团愈发肆意妄为,世家大族不断兼并土地,农民起义接连涌现,而汉灵帝的身体也早早被这些重担压垮。他心中满是惋惜,既痛惜汉灵帝被这些乱象折磨,又对无法根除这些问题、找不到解决之道而感到焦急与无奈,心中充满了忧虑与惆怅。 卢植默默地跟随宦官来到汉灵帝的寝宫,在这一路上,他思绪万千,心中充满了忧虑。然而,当他站在寝宫门口时,他努力收起了那些纷乱的思绪,整理好自己的情绪,静静地等待着汉灵帝的召唤。 汉灵帝刘宏知晓卢植已来到寝宫,他用尽力气强撑着虚弱的身体从床上缓缓坐起,然后依靠在床榻上。他面带一丝喜色,目光看向卢植所在的方向,抬起手,眼神中流露出对卢植的期待与信任。 卢植看到灵帝这般模样,心中一阵难过,急忙上前。他紧紧握着灵帝的手,脸上满是关切之情,眼中更是充满了忧虑与心疼,焦急地说道:“陛下……” 灵帝虚弱地略带安慰地摆摆手,声音微弱却清晰地对卢植说道:“师兄啊,恐怕这次我是真的不行了……”说完,他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无奈与哀伤。 卢植听到灵帝的话,心中更是悲痛,他强忍着泪水,安慰道:“陛下切莫如此说,您一定会好起来的,大汉还需要您啊!”卢植紧紧握着灵帝的手,试图传递给灵帝一些力量。 灵帝又自嘲地笑了笑,脸上满是无奈与悲哀,他缓缓说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啊。师兄啊,这些年我有心重振大汉,奈何力不从心啊。”他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忧虑与惆怅。 “我虽身体不行已成定局,但大汉的江山,不能有事啊。”灵帝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与担忧,“如今朝局动荡,宦官弄权,世家大族割据一方,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担心我走后,这天下会更加混乱,百姓会更加痛苦啊。”说到这里,灵帝的眼眶湿润了,泪水在他的眼角闪烁。 “辨儿虽然也算聪慧,但是毕竟年幼还需要成长。师兄,当年他也跟随你学习,你应知道他的品行,我相信你能辅佐他,保我大汉江山稳固。我把这江山托付给你了。” 灵帝紧紧握着卢植的手,卢植听着灵帝的话,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郑重地说道:“陛下,臣定当不负所托!臣必当竭尽全力,为大汉江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说罢,卢植的泪水仍在眼眶中打转,但他的眼神却无比坚定。 刘宏轻声叫了声,声音虚弱却满含慈爱。只见刘辩泪流满面地从床围后面缓缓挪步过来,他小小的身躯因悲伤而颤抖着。 刘辩走到卢植面前,恭敬地向卢植行礼。卢植见状,赶忙上前扶起刘辩,眼中满是疼惜。 这时,刘宏又艰难地从身侧取出一份密旨,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密旨递到卢植手中。卢植双手接过密旨,感受到密旨上似乎还残留着刘宏的体温。 刘宏看着卢植,眼神中满是嘱托与期望,他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师兄,这密旨关乎大汉的未来,你一定要妥善保管,辅佐辩儿……”话未说完,刘宏又剧烈地咳嗽起来,气息越发微弱。 刘辩紧紧握着刘宏的手,哭喊着:“父皇!”卢植也是红了眼眶,他郑重地说道:“陛下放心,臣定当不负所托!” 刘宏安排好这些后,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变得疲惫不堪。他看着泪流满面的刘辩,心中满是不舍与牵挂。 “辩儿,以后要听卢植大人的话……”刘宏虚弱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慈爱与期许。 刘辩懂事地点点头,紧紧握着刘宏的手,不愿松开。 刘宏见状,便让刘辩留下照顾自己,而他则需要稍作休息。 卢植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他知道,此刻的刘宏已经用尽了最后的精力,为了大汉的未来做了最后的安排。 “陛下,那臣先行告退。”卢植轻声说道,然后缓缓退了出去。 走出寝宫的那一刻,卢植的心情无比沉重。他深知,从这一刻起,他肩负的责任更加重大了,他必须要为了大汉的未来,为了刘宏的嘱托,全力以赴。 第39章 顶盔掼甲羽林郎 卢植在担忧中度过了两日,时间转眼便到了189年大年初二。这两日,汉灵帝的身体状况越发不安,时而昏迷时而清醒。 在灵帝清醒之际,卢植向灵帝请求,希望能将典韦、马超、孙策、庞德四人封为郎官,并即刻召回宫中。 灵帝明白这是卢植为未来可能出现的巨变所做的安排,而这四人无疑是他能够信赖和依靠的得力助手。 当灵帝精神稍好一些时,他将这几人也传唤到寝宫。只见马超身姿挺拔,剑眉星目,眉宇间透露出一股英气与坚毅,他长发如墨,随风舞动,一袭白衣更衬得他气宇轩昂,宛如玉树临风。孙策则生得英俊非凡,面庞棱角分明,双眸炯炯有神,散发着睿智与果敢,他身姿矫健,举手投足间尽显豪迈之气。 再看典韦,他身材高大威猛,虎背熊腰,犹如一座铁塔般矗立在那里。他面容粗犷,浓眉大眼,满脸的络腮胡子更增添了他的彪悍之气,让人一眼便能感受到他那强大的气场和无与伦比的力量。庞德则是身形健硕,面庞刚毅,眼神冷峻而锐利,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坚毅与沉稳,一看便知是久经沙场的军中悍将。 灵帝看到马超和孙策的气宇轩昂、精神干练,不由精神为之一振,回想起自己年轻时的种种过往,越发觉得这二人皆是可造之材。而典韦和庞德那一身的彪悍之气,也让灵帝深知他们定是武艺高强,能在军中发挥重要作用的猛将。 汉灵帝见几人英姿勃发,心中喜爱不已,于是开口说道:“马超、典韦、孙策、庞德,汝等四人英姿不凡,朕心甚悦。今特封汝等为羽林郎官,今后便贴身护卫皇子刘辩之安全,务必尽心尽力,不得有丝毫懈怠!” 四人听闻,齐声应道:“谨遵陛下旨意!” 四人奉命,至侍卫处取兵甲,整饬而备。立于殿侧,威风凛凛。 灵帝勉力振作精神,面容略显疲惫,然目光中仍透着坚毅。遂唤来刘辩,刘辩闻令,乖巧上前,步履轻盈而坚定。 灵帝看向刘辩,缓声说道:“辩儿,今日你当向卢植大人拜师行礼。”刘辩听闻,恭敬应是,随即转身面向卢植。 卢植立于一旁,神情庄重严肃,刘辩缓缓前行,至卢植身前,双膝跪地,郑重地向卢植叩头拜师。 卢植见状,双手微微抬起,似要扶起刘辩,而后神色庄重地接受了刘辩的行礼。在这一瞬间,师徒名分正式确立。 刘辩起身,立于卢植身旁。灵帝见此,微微颔首,心中稍感宽慰。 灵帝又将卢植唤至身侧,与之交谈。灵帝面带忧虑,缓缓说道:“原本欲借阉党之力对抗世家大族,只盼能平衡各方势力,维护朝廷之稳定。” 卢植微微点头,这本就是之前定下来的方略。 灵帝略显急促地说道:“无奈啊……这世家阉党争斗愈演愈烈,竟造成了这黄巾之乱……军中将领也多是世家之门生故旧,尽皆是无能之辈,只能让师兄你四下平乱,而朕的身体却每况日下……咳咳……” 卢植心疼地看着灵帝,满是关切地安抚道:“陛下,慢慢说,慢慢说,切莫动怒啊。” 灵帝气息稍显紊乱,继续说道:“朕又组织西园八校,尤其拱卫军京师四处,欲以此震慑世家与阉党,奈何这世家与阉党真是无孔不入,竟连这也被他们逐渐渗入,师兄在外征战,我却日益身体衰弱,每况愈下,渐渐地已无法有力掌控局面。无奈身边尽是些奸佞小人,西园八校,也如同虚设一般,未能发挥应有的作用。” 担心灵帝身体的卢植对灵帝宽慰道:“陛下,这也并非是您的过错呀,此等大事,实乃世家大族作祟,他们势力庞大,实乃一国之患啊。” 灵帝心中稍稍感到一丝安慰,继续虚弱且断续地说道:“我本就知晓我身体已快不行了,为了防止朝廷出现动荡,又提拔何进为大将军,他乃皇后的兄长,亦是辩儿的亲舅,由他执掌兵权,即便我不在了,也能让辩儿顺利继位。何进此人虽才能不足,但其忠心却是有的,必不会出现外戚专权之现象……” 卢植拱手说道:“陛下英明,此正是三方互为牵制,朝政当无虞矣,陛下安心养病即可。” 灵帝无奈说:“师兄,你莫宽慰我,方略是对的,奈何人是草包啊!何进这厮竟被世家大族所拉拢。你说他一个外戚,他只要忠心于皇家,扶保辫儿登基后他便是天下第一等的显赫大族!奈何现在三方势力达不到平衡,我若死后,这天下必定惊变,这也是我所忧虑的啊,希望师兄你能够先解决这一难题,咳咳…咳…。” 灵帝聊起何进,情绪愈发激动,越聊越愤怒,突然一阵急促的咳嗽袭来,也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卢植见状,急忙上前,轻轻抚着灵帝的背,帮助他能够顺畅地呼吸。 刹那间,宫殿之外喧嚣骤起,一阵杂乱的声响传来。只见董太后携带着皇子刘协,哭哭啼啼地赶到。皇后以及众多妃子也都跟在后面,嘤嘤哭泣,一片凄然之景。卢植目睹此状,无奈之下,只得先行请求告退离开。 灵帝却紧紧抓住卢植的手,不肯松开,脸上满是祈求的神情。卢植见状,心中暗自思忖,只好默默站在一旁,不再言语。 董太后揽着刘协,伫立在灵帝身前,眼神中闪过一丝心机,用略带算计的口吻对刘协说道:“协儿啊,快些过来拜见你父皇,好让你父皇能仔细瞧瞧你呀。” 灵帝眼神黯淡无光,带着深深的无奈和哀伤,看着董太后和刘协,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力开口。他的目光在刘协和董太后身上游离,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不舍、有遗憾、有担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恨。 董太后接着说道:“儿啊,你瞧瞧,你看协儿,他跟你年轻时多相像啊!年纪轻轻就如此聪慧,一看就有一副将来能成为明君的模样啊。” 刘协微微抬起头,看向灵帝,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孺慕之情,但又带着些许迷茫和不知所措。 何皇后站在一旁,抿了抿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犹豫着不敢开口。她手中的手绢不断擦拭着眼泪,那手绢被她攥得紧紧的,以至于手背上都暴起了青筋。 第40章 灵帝薨兮神器崩 汉灵帝在执政初期,对世家豪门怀有深深的忌惮之心。为了打破这种局面,他出人意料地从毫无根基的民间挑选了何皇后。他试图摆脱世家势力的影响,通过选择一位来自民间的皇后,来削弱世家豪门在宫廷中的势力和影响力。 董太后虽然身为灵帝的母亲,实则是世家豪族的典型代表。她极力反对灵帝册封何皇后,为此,母子二人还为此事发生了激烈的争执。 在这场争执中,董太后显露出她对世家利益的执着维护,而灵帝则展现出他对打破世家势力垄断的决心。这一冲突进一步加剧了宫廷局势的复杂性,也让各方势力的角逐更加白热化。 直到何皇后生下皇长子刘辩,汉灵帝才最终确定了何皇后的地位,使得董太后即便心有不甘,也无法再反驳什么。然而,过了两年,王美人又产下皇子刘协,这让董太后重新看到了希望。 董太后将刘协自幼带在身边悉心抚养,在他成长的过程中,不断向他灌输着需要仰仗世家大族来治理天下的思想。她这样做,其实是在与灵帝暗暗较劲,试图通过影响刘协来实现自己的政治意图,增强世家大族在朝廷中的地位和影响力。 与此同时,灵帝对于董太后的这种做法或许早有察觉,这也使得他们母子之间的矛盾与冲突日益尖锐,宫廷内部的权力争斗也愈发激烈,各方势力在暗中较劲,都在为自己的利益和目标而谋划着、争夺着。 直到黄巾之乱爆发,灵帝身体每况愈下,他提拔何进为大将军,以应对危局。然而,董太后却又借机提出要安排自己的侄子董承为骠骑将军。此时的灵帝虽然贵为皇帝,但汉朝一直以来都以孝道治理天下,面对董太后的要求,即便心中不愿,也只能无奈地选择妥协。 这一系列的举动,使得朝廷局势更加错综复杂,灵帝的无奈妥协也进一步助长了董太后及世家大族的势力,为日后的宫廷争斗埋下了更深的隐患。 正是基于这样的情况,当董太后几乎直接点名想让刘协被立为继位之君时,灵帝却是丝毫都不愿退让。因为在灵帝看来,即使刘协被立为皇帝,他未来也只会成为世家大族的傀儡。刘协没有外戚可依靠,自身没太过年幼,更没有地位,母亲早亡,母族也没有什么地位,他又如何能够应对世家大族的步步紧逼呢? 宫殿内,气氛凝重。董太后看着沉默不语的灵帝,心中有些不满,她眉头紧皱,提高了声调说道:“吾儿你身体已成这样,当早做决断,大汉四百年江山,岂能不慎重?” 灵帝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他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眼神中满是愤懑与无奈。他缓缓抬起头,用微弱且颤抖的声音说道:“母后,儿虽大限将至,但刘协尚且年幼,还未懂世事,而刘辩虽年轻已算长成,儿对他寄予厚望啊。”灵帝每说一个字,都仿佛要耗尽他残存的力气,语速缓慢而又艰难,话语中带着深深的不甘与挣扎。 董太后见灵帝一直在拂逆她的意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瞪大双眼,厉声说道:“皇儿啊,你这是糊涂了吗?刘辩虽年长,可却生性懦弱,毫无刚强果敢之气,如此怯懦之人,怎堪执掌神器,承接这万里江山?难道你真要眼睁睁看着大汉四百年的社稷伟业,毁在你这一辈的手中吗?”董太后越说越激动,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那满是失望与愤怒的神情,仿佛要将灵帝刺穿。 董太后接着又说道:“皇儿,你如今身体不适,那就安心休息。我已下令让骠骑将军董重携带兵马接管宫防,你就只管安心静养便好。你莫要再执拗了,听母后的话,不要再与母后作对了!”她边说边挥动着手臂,情绪十分激动。 董太后忿忿地说完那些话后,一把拉过刘协,气势汹汹地转身离去,宽大的衣袖在她身后舞动,似是带着满腔怒火。 灵帝满脸无奈与忧愁,他看向卢植,声音虚弱却又带着几分急切地说道:“师兄啊,如今这多事之秋,需尽快安排人手,早做准备。” 卢植上前拱手说道:“陛下,何不速速调遣大将军何进,带兵前往,与董重对峙。马超、孙策等有万夫不挡之勇,有几人相助,大将军定能夺回宫卫之权,重掌大局啊!” 说罢,卢植眉头紧皱,忧心忡忡地看着灵帝,等待着他的决断。灵帝脸色苍白,神情疲惫而又犹豫不决,他深知此事关系重大,但又担心局面失控…… 灵帝本就已是油尽灯枯之态,此刻又被董太后如此相逼,言语相激,他的面上突然泛起一阵潮红,仿佛回光返照一般,猛地振作起几分精神,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咬咬牙说道:“此刻董重虽封锁宫门,但朕定要想法设法将调令传至大将军手中!绝不能让董重得逞!”说罢,他用力地握紧拳头,似乎在与命运抗争。 卢植上前一步,拱手说道:“陛下,马超与孙策速来机敏,武艺高强,可将虎符及信物交予孙策与马超二人,令他们二人设法突围,前往大将军处。待大将军领兵来救。” 灵帝强撑着身子,让何皇后从那隐秘的机关内艰难地取出虎符与印信。他的眼神中满是殷切与期望,而后颤抖着声音吩咐人将虎符与印信交予孙策与马超。 灵帝目光灼灼地看着孙策与马超,眼中似有泪光闪烁,他缓缓开口道:“二位爱卿啊,你们虽年纪尚幼,却已展露出非凡的豪气与胆略,皆是这天下的栋梁之才啊!朕对你们寄予厚望,望你们莫要辜负朕之信任与期望啊……”说罢,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苍凉与无奈。 马超、孙策二人听罢,双双跪地,郑重承诺道:“陛下放心,我等定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说罢,二人恭敬地叩头,然后起身,缓缓退退出大殿,他们的心中暗自思忖着该如何突破重围,将虎符与印信顺利送达。 灵帝又艰难地从身侧缓缓掏出玉玺,用尽全身力气将其递给刘辩。刘辩见状,连忙上前跪倒在阶下,神情悲痛。 灵帝虚弱地开口道:“辩儿啊,为父如今已力不从心,今后便无需再为你撑起这天下了。大汉的未来就托付于你了,你一定要……”说到此处,灵帝声音哽咽,眼中满是不舍与期望。 刘辩看着灵帝,早已泣不成声,他双膝跪地,悲痛欲绝,哭喊着:“父皇!儿臣舍不得您啊!”他的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哀伤与不舍,整个身体因哭泣而颤抖着。 灵帝虚弱地看着卢植,那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亮光。他深知自己的身体状况已经糟糕到了极点,能撑到现在已属不易。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微微抬起手,想要拍拍卢植的肩膀,却发现自己已无力做到。 卢植见状,连忙上前一步,紧紧握住灵帝的手。灵帝看着卢植,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那笑容中包含着太多的情感,有信任、有感激、有遗憾,还有对大汉江山未来的担忧。 “师兄啊……”灵帝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朕知道你对大汉忠心耿耿,朕走后,这江山就托付给你了……这天下……这天下如今已是危机四伏,朕实在是放心不下啊……”说到这里,灵帝的声音变得更加沙哑,他的呼吸也变得愈发急促。灵帝的气息已极为微弱,他已经发不出清晰的声音,只能呢喃着:“中兴汉室……中兴……” 声音渐渐微弱,最终戛然而止,而他的眼角,一滴泪缓缓地、慢慢地滑落下来。那滴泪仿佛承载着他对大汉江山的无限眷恋与不舍。 卢植紧紧握着灵帝的手,心中满是悲痛。他明白灵帝的担忧,如今的大汉,内有宦官专权,外有世家大族割据,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而新君年幼,要扛起这副重担谈何容易。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辜负灵帝的信任,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必须勇往直前。 刘辩看着灵帝眼角滑落的那滴泪,悲痛欲绝。卢植等人也满是哀伤,他们知道,大汉的未来将面临巨大的挑战。 随后,刘辩在卢植等人的扶持下,强忍着悲痛,开始着手应对眼前的局势。他们带着灵帝的嘱托,准备为大汉的未来奋力一搏。 而那滴泪,仿佛成为了灵帝最后的遗言,永远铭刻在人们的心中,激励着他们为了大汉的存续而不懈努力…… 189 年,正月初二,灵帝薨逝。 第41章 摇摆骑墙十常侍 因灵帝溘然长逝,殿内的妃子宫女们皆悲痛万分,哭声此起彼伏,整个宫殿都弥漫着哀伤的氛围。她们个个哭哭啼啼,那景象让人不忍直视。就连何皇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惊慌失措,她面容失色,六神无主,仿佛失去了主心骨一般。 就在这一片混乱之中,只见一脸悲戚的刘辩,用略显稚嫩却坚定的声音轻声喝道:“都不要啼哭了!”这一声喝,让众人都愣住了,他们一脸惊愕地看着刘辩。 刘辩转头看向何皇后,语重心长地说道:“值此存亡之秋,岂是痛哭之时啊?母后应当安抚好众人的情绪。”何皇后听了,连连点头称是,对周边的妃子宫娥进行约束。 接着,刘辩又面向卢植,恭敬地拱手施礼,言辞恳切地说道:“卢师,如今这般情景,还请卢师教我该如何应对才好。”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卢植的信任和期待。 卢植面露欣赏之色,对于刘辩的镇定自若表示满意,开口说道:“在这个时候,殿下能如此冷静应对,实乃难得。如今局势危急,我们需当齐心协力,共渡难关。依老臣之见,正如殿下所言,只能密不发丧,一切照旧进行,方能稳住局面。” 刘辩点头称是, 卢植又召开庞德和典韦,继续说道:“我们需制造混乱,给马超和孙策出去送信创造机会。庞德,你身手不凡,可趁夜色在宫中制造一些动静,吸引敌人的注意力。你要机灵行事,尽量不要被发现。然后,你佯装往宫门方向逃窜,引得他们去追你,这样就能为马超和孙策争取到更多时间。” 庞德听后,拱手领命道:“末将明白,定当竭尽全力完成任务!” 刘辩补充道:“庞德,你一定要小心谨慎,切莫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我们都期待你能成功制造出混乱,为大家带来希望。” 庞德退下,进行准备。 卢植又转身对典韦说道:“典韦,在这个时候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就全权保护殿下的安危,密切注意在此宫殿的所有人,不要有任何一个人出去。”说着,卢植面露决绝之色,“如有异动,立杀之。若是有人出去通风报信,那我们的计划就可能功亏一篑。” 典韦拱手应道:“明白,大人!某定当竭尽全力保护殿下,不让任何人离开!” 刘辩看着卢植和典韦,心中稍感宽慰。他知道,有他们在,自己的安全多了一份保障。但他也明白,此刻形势依然严峻,每一步都充满了挑战。 此时皇宫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各处都加强了警戒。马超和孙策眉头紧皱,思索着混出宫去的办法。 他们深知不能轻举妄动,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经过一番商议,两人最终敲定了一个计划。 因为二人都是少年人,尚未蓄须,他们决定乔装打扮成董太后宫里的小太监,以传旨的名义出宫。 一切准备就绪后,两人小心翼翼地朝着宫门走去,心中暗自祈祷不要被董重的人马发现破绽…… ——分割线—— 在灵帝病重的那段时日里,整个皇宫都被阴霾笼罩。十常侍作为宫中的一股重要势力,也陷入了深深的慌乱与不安之中。 他们原本依仗着灵帝的支持,权势滔天,对灵帝也开始阳奉阴违,可如今灵帝病重,犹如他们的靠山崩塌,这让他们感到无比的惶恐。虽然他们已然成为了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但他们心里清楚,自己的权力归根结底还是来源于皇上和皇家。 在这种情况下,十常侍们失去了往日的镇定,个个都显得六神无主。经过一番紧急的商议,他们最终决定暂不出手,先按兵不动,密切关注着局势的变化,留意着每一丝风吹草动。他们打算等到皇位确定之后,再根据新皇的情况来决定如何投靠,毕竟以他们的势力,无论谁成为皇帝,都无法轻易忽视他们的存在,他们都有着一定的价值。 在这充满不确定性的时期里,十常侍们如坐针毡,对于宫里的一切都进行密切的关注。 就在那个下午,十常侍正聚集在一起商议着应对之策。突然,在灵帝寝宫外围监视的小太监神色慌张地前来禀报,说听到了一阵哭声传来。 那哭声来得突然,又消失得很快,一切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却让十常侍们心中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与此同时,又有小太监前来报告。跟随卢植前来的孙策和马超二人击晕两个小太监取下衣物后匆匆离去。 他们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揣测,这阵哭声究竟意味着什么?是灵帝的病情恶化了吗?还是有什么其他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了? 卢植安排两人离去又是为了什么? 是否是为了传递什么讯息? 他们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觉得这其中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 一时间,紧张的气氛弥漫在十常侍之间,他们都意识到,局势可能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复杂和严峻…… 最终,这群大太监们经过一番激烈的争论和商议,终于得出了结果。他们首先决定将那阵哭声的消息透露给太后那边,希望能借此引起太后的注意和担忧。 接着,他们又专门安排了一个位高权重的大太监,佯装不经意地往城东门方向走去,表面上是例行巡查,实则是为了掩护马超和孙策二人顺利进行逃脱。 宦官们的这番安排,确实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们深知在这动荡的局势下,必须为自己留好后路。 通过将哭声透露给太后,既可以显示出他们对太后的“忠诚”,又能在太后那里留下一定的印象。而安排大太监往城东门方向查看,则是为了给马超和孙策创造逃脱的机会,同时也是向他们示好,表明自己并非完全站在某一方。 这样一来,无论最后哪一方取得胜利,宦官们都能有一定的说辞,不至于被轻易清剿。他们在权力的夹缝中努力寻求生存之道,试图在这混乱的局势中保住自己的地位和利益…… 第42章 奇谋巧计出宫墙 宫中已被董重带领的人马全面戒备森严,凭借着董太后的旨意,这一切进行得相对顺利,毕竟这段时间皇帝病重,董太后已经逐步的安排人员接管宫防,并没有遭遇太激烈的反抗。然而,即便有少数人稍有反抗,也很快就被董重以武力强硬地解决掉。 董重站在宫中高处,望着这一切,心中既有一丝得意,又有一丝忧虑。得意的是自己凭借旨意暂时掌控了局面,忧虑的是未来的局势依然充满变数,他必须小心应对每一个可能出现的挑战,以确保自己和董氏一族的利益。 十常侍将消息向董太后透露后,董太后心中大惊,急忙安排人速速去叫来董重商议对策。 她面色焦急,在寝宫中来回踱步,心中思绪翻涌。她担心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会给董氏一族带来巨大的威胁,也忧虑着自己的地位和未来。 不一会儿,董重带着部将匆匆赶来,听到这个消息,董重心头一紧,他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的不正常之处。董太后赶忙将他拉到身边,声音急切地说道:“重儿,你看这可如何是好?怕是要出大事啊!”董重皱着眉头,神色凝重地听着董太后的话,心中也在快速地盘算着应对之策… 董重面色严峻地做出安排,他厉声吩咐道:“传令给李乐、韩暹、胡才、杨定,即刻带人封锁宫门,严禁任何人进出!” 亲兵领命前去各门传令。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深知此刻形势紧迫,必须采取果断措施,以确保局势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董重又转身对跟随前来的种辑、王子服郑重地下令道:“你们速速前往灵帝寝宫,一定要确保灵帝的安全,并且接管宫防!要密切关注周围的一切动静,如有任何风吹草动,必须即刻来报!” 种辑和王子服领命后,即刻动身前往灵帝寝宫,董重深知当前局势的严峻性,一丝一毫都不能放松警惕…… 部署好一切后,董重来到董太后身旁,轻声安慰道:“太后勿忧,如今已做了妥善安排。陛下若有个万一,必定能扶持皇子协登基。” 董重眉头紧蹙,忧心忡忡地继续说道:“只有这样,才能保我董氏一族荣耀,也能稳住这天下局势啊。”董太后微微点头,脸上满是忧虑与无奈。 ——分割线—— 在灵帝病重的这些时日里,何皇后心急如焚。她深知灵帝一旦驾崩,局势将变得难以预料。于是,她悄悄传递消息给兄长何进,让他尽快准备兵马,随时能够带兵前来控制局面。 而何进得到消息后,立刻找来袁术、袁绍、淳于琼以及曹操等商议对策。 袁术听闻此事,嘴角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心中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盘算着如何利用这次机会扩充自己在朝中的势力,趁机打压其他势力,让自己的家族更加显赫。 袁绍则目光闪烁,他作为世家中的佼佼者,自然也想在这场巨变中获取最大的利益。他思索着如何联合各方势力,为自己争取更多的资源和权力。 淳于琼站在一旁,心中也在谋划着自己的利益,他深知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必须要好好把握。 而曹操,这个阉宦之后,此刻心中也有着自己的想法。他明白这场巨变将带来巨大的变数,他在思考着如何在混乱中崭露头角,实现自己的抱负。 何进看着眼前这些各怀心思的人,心中却没有一丝忧虑,还在幻想着,新君登基后,大权在握的风光景象… 接下来的日子里,何进依然频繁地宴请世家子弟,整日沉浸在宴饮作乐之中,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形势的紧迫性和严重性。 他的这种行为让袁术、袁绍等人也有些不解,心中暗自揣测他的真实意图。而曹操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忧虑,他深知何进如此作为,恐怕会贻误战机,给局势带来更大的变数。 与此同时,宫中的形势越发紧张,灵帝的病情愈发危重,而何进却还在醉生梦死。曹操、袁绍等人看准时机,暗中谋划,逐渐将何进手中的兵权瓜分殆尽,各自将一部分兵力悄悄掌握在自己手中。 他们打着为稳定局势的幌子,实则是在为自己谋取更大的利益,暗中培植势力,等待着时机的到来,以便在这场权力的博弈中占据更有利的位置…… ——分割线—— 这边,孙策马超乔装成宦官的模样,小心翼翼地往宫门处走去。当他来到宫门处时,发现镇守在此的正是董重的部将韩暹。 孙策马超二人心中暗暗紧张,强装镇定地继续向前走去,试图避开韩暹的注意…… 而韩暹早已得到董重的命令,此刻他看到乔装成宦官模样的二人,立即拦住了二人的去路,厉声进行盘问。 二人故作镇定,谎称董太后因忧思过度而生病,董重让他们二人去其府上接来家眷陪伴董太后。 韩暹听了二人的话,脸上露出将信将疑的表情。他紧紧皱着眉头,目光在马超孙策二人身上来回扫视,心中暗自思忖:此事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但董重突然派这两个宦官前来接家眷,还是有些蹊跷。 韩暹思忖片刻后,并没有立刻放行,而是谨慎地说道:“此事我需向上面禀报,在得到确切回复之前,你们不得擅自行动。”说罢,他便转身走向一旁,准备去核实情况,同时也暗中加强了对宫门的警戒。 就在这时,远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只见庞德在远处的宫殿点燃了火把,随后故意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引得宫中的守卫纷纷追来。 庞德一边奔跑,一边故意制造混乱,将追赶的人引向宫门处。韩暹见状,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意识到情况有变,立即带人前去捉拿庞德。 韩暹心中暗叫不好,担心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会影响到自己的任务,同时也对庞德的行为感到恼怒,他加快脚步,想要尽快将庞德擒住。与此同时,马超和孙策看到了这一幕,知道是庞德来助二人脱困。 就在韩暹带人快要接近庞德的时候,一伙宦官从一旁冲出,挥舞着手中的兵器,与韩暹的手下展开激烈搏斗。一时间,宫门处喊杀声四起,局面变得越发混乱。 宫门处驻守的士兵看形势不对急需增员,身边就两个小太监,也没多大戒备之心,留下七八人看守这两个小太监,全部去增员了,马超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必须尽快想办法脱身。他悄悄地向孙策使了个眼色,然后两人趁着混乱,慢慢向宫门挪动。 孙策和马超二人不声不响地慢慢靠近那些看守他们的士卒,几个士卒正全神贯注地被远方的情形和战斗所吸引,完全没有注意到二人的靠近。 就在这时,孙策和马超突然暴起,刀光一闪,剑影飞舞。在猝不及防之下,那几个士卒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在刀光剑影之中纷纷倒下。只几个呼吸间,八名士卒已全部被解决,甚至来不及发出呼救声。 解决完那些士卒后,孙策和马超迅速朝着城门处奔去。 然而,董重早已下令关闭城门,那厚重的城门仿佛有千斤之重。孙策和马超二人使尽全力,合力艰难地将门栓顶起。 随着门栓缓缓升起,孙策紧咬牙关独自一人顶住门栓,马超拼尽全力推着城门,沉重的城门也逐渐被推开一条缝隙,孙策力气耗尽,门栓眼看落下,马超纵身一跃,从门缝中窜了过去。门内留下孙策跌坐在地,呼呼的喘着粗气。 马超出了城门,却被护城河拦住去路,吊桥也早已升起,看着吊桥上手臂粗的铁链,马超一时竟然手足无措。 就在这时,城门顶上突然出现了庞德的身影。原来,当小宦官和那些卫兵拼杀在一起时,庞德就已经趁机抽身。 而此时,正赶上孙策和马超二人艰难地打开城门,马超已出城,庞德匆忙上到城楼,看到马超被吊桥拦路,急忙掷出马超的羌王金刀。 马超稳稳地接过庞德掷来的金刀,浑身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势。他挥舞着金刀,刀光闪烁,每一次挥砍都带着破空之声。 马超朝着手臂粗的铁链狠狠砍去,那金刀仿佛削铁如泥一般,在几声清脆的声响中,几下就将铁索砍断。 随后,马超跳上吊桥,他略微辨别了一下方向,便朝着何进府邸疾驰而去。 庞德看着马超顺利离开后,立刻反身下城楼,快速背起力竭的孙策,向着暗处的宫殿潜行而去。 他们在宫殿的隐蔽处稍作停歇,彼此依靠着恢复体力。庞德不时关切地看向孙策,眼神中满是担忧。 孙策则微微喘息着,努力调整着自己的状态。他们知道,必须尽快恢复,以便在城门处接应何进军能够顺利的进来。 第43章 马超舍命闯何府 马超心急如焚地逃出宫城,仿佛身后有千万追兵紧追不舍。他顾不得许多,不遗余力地向着何进府的方向疾驰而去。在慌乱之中,他甚至抢了路上行人的一匹马,身上还穿着那套惹人显眼的太监服饰,也来不及更换。他心急火燎,不断挥动马鞭,拍马狂奔。一路上,行人见他这副模样,都纷纷惊慌失措地匆匆闪避,心中疑惑此人为何如此莫名其妙,而马超却全然不顾,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赶到何进府。 没过多久,马超便心急火燎地赶到了和进府上。他如同一阵疾风般飞驰而至,马蹄扬起阵阵烟尘。何进作为皇后的兄长、当朝的大将军,其府邸更是恢弘壮丽、气势非凡。那高大的朱门威严耸立,门楣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金漆闪耀,仿佛在诉说着府邸的尊贵与荣耀。当马超接近府邸时,他看到门口两侧整齐排列着两班将士,他们身披锃亮的铠甲,头戴威武的盔帽,手持寒光闪闪的长戟,庄严肃穆地站立着,散发出一种令人敬畏的气息。整个府邸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绚烂的光芒,尽显富丽堂皇与奢华大气。 那两班将士见马超打马狂奔而来,如疾风般径直朝府门冲了过来。他们立即提高警惕,齐声高呼,要求马超下马接受询问。 马超勒马,拱手道:“我有要事欲见大将军,请帮忙通禀。” 门房这时才缓缓的出来,门房双手叉腰,扬起下巴,倨傲地说道:“我大将军府岂是你说进就进的地方?你一点规矩都不懂吗?赶紧给我下马!拿出你的拜访名帖,在一旁候着!至于能不能进,那得看爷我的心情!”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轻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马超,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让人看了十分不爽。 马超不好发作,只好压下心中的怒火,低声下气地跟对方说:“实在是事出紧急,还望通融一下。我此番从宫中赶来,确有重要之事要面呈大将军啊。” 马超一边说,一边递上虎符印信,脸上带着恳切的表情。 那门房连看都不看一眼,轻蔑地说:“哼,就你也配让爷爷我看?这会儿不要你的孝敬了,这会子想着来孝敬,晚了!” 门房说着,还故意往旁边啐了一口,态度极其嚣张跋扈。 然而,此时的马超心急如焚,他哪里顾得上这些,收拾虎符印信,只见他猛地拔出金刀,寒光一闪,门房的人头已经滚落。 府邸门口瞬间陷入一片混乱,众多侍卫如潮水般涌出,将马超团团围住。他们手持利刃,眼神中充满敌意,随时准备向马超发动攻击。 马超高举金刀,怒目圆睁,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只见他身形如电,瞬间冲入侍卫群中,金刀挥舞,带起一道道寒光。侍卫们纷纷举戟相迎,但马超的速度极快,他们的攻击根本无法触及到马超的衣角。 马超手中的金刀与侍卫们的长戟不断碰撞,发出阵阵清脆的声响,火星四溅。他左冲右突,每一次挥刀都带着强大的力量,将侍卫们逼得连连后退。一些侍卫试图从侧面偷袭马超,但他灵敏地转身,用金刀连带刀鞘迅猛地左右拍打,将那些偷袭者一一击退。 在激烈的打斗中,马超展现出了非凡的武艺和勇猛无畏的气概,他如同一头凶猛的猛兽,在侍卫群中横冲直撞,无人能与之抗衡。尽管侍卫们人数众多,但在马超的强大攻势下,他们逐渐陷入了慌乱之中。 喧闹的声音如潮水般传到后院,很快便有侍卫匆忙前来禀报,声称有一人强行闯入何府。此时,何进正与一众武将以及世家子弟在花园中纵情饮酒作乐。令人疑惑的是,此刻天空红日刚刚西坠,也不知这宴会是从午间就已经开始,还是在晚间才刚刚启动。这时间也太早了? 何进正和一众武将及世家子弟在花园中饮酒,听到侍卫的禀报后,他微微皱起了眉头,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之色。他放下手中的酒杯,缓缓站起身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与恼怒。 他沉吟片刻,然后看向禀报的侍卫,语气中带着几分威严地问道:“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强闯老夫的府邸?”侍卫赶忙将马超的情况详细地向和进描述了一番。 何进听后,脸色变得更加阴沉,此时,淳于琼慢悠悠地端起酒杯,将其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站了起来,对何进说道:“公且安心坐在这里,待我前去将此狂妄之人擒来,再与公磕头认罪。”他说罢,将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府门走去。 曹操站起身来,正欲阻拦淳于琼,话还未说出口,便被袁绍按住了手。袁绍摇了摇头,劝曹操不要多管闲事。然而,曹操还是忍不住对何进说道:“明公,此人穿着宦官服饰,打马疾驰而来,还敢硬闯何府,必定有缘由。或许有什么变故,还望明公暂忍怒火,见上一见。” 何进却面带一丝不悦之色,对曹操说道:“孟德啊,你此言差矣!我乃当朝大将军,更是皇后的亲兄长,这天下有谁敢如此冒犯于我?此人就算是死上一万次,也难以消除我心中之恨啊!”他说罢,重重地坐回座位上,脸上满是怒意。 在一旁的袁术猛地站起身来,语气中满是不屑地拱火道:“孟德呀孟德,你这说的真是荒谬之言啊!像何公这等身份尊贵之人,就算是圣上降旨的中官来到这里,也要看何公是否有时间去见他。像这等不知礼数的小太监,竟敢如此张狂,就应该立刻将他斩于马下,以正视听!”他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手臂,显得极为愤慨。 何进被袁术这马屁拍得浑身舒畅,抚须大笑道:“还是公路甚得我心呐。” 周围的人见此情形,连忙也跟着出声附和道:“袁将军所言极是!”“袁将军说得太对了!”“何公身份尊贵,那小太监确实该严惩!”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表达着对何进的尊崇和对袁术言论的赞同,一时间,场面热闹非凡。 就在这时候,只见又有一名军士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急忙禀报说:“启禀大将军,淳于琼将军被此人打伤了!那狂妄的家伙正气势汹汹地往这边打来,我等军士们尽力阻拦,却无人能够拦住他啊!请将军速速定夺啊!” 这军士的话语刚落,周围的人都惊讶得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何进听到这个消息,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震惊和恼怒。 而袁术则是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神情,他气愤地说道:“什么?这小太监竟然如此猖狂!竟敢打伤淳于将军!”周围的人也纷纷出声附和,表达着对那闯入者的愤慨和对局势的担忧。一时间,整个场面变得紧张而混乱起来。 何进听闻此消息,顿时怒不可遏,他瞪大双眼,额头上青筋暴起,愤怒地吼道:“速速给我调来弩箭,将那狂妄之徒射死!不论死活!” 他的声音充满了怒火,整个人仿佛被怒火点燃一般。一旁的人都被他的愤怒所震慑,不敢出声。何进的脸色涨得通红,双手紧紧握拳,身体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着。 军士们得令后,迅速行动起来,调遣弩箭,要将那个胆敢打伤淳于琼的人置于死地。整个花园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人人都在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激烈冲突。 第44章 草包何进辱马超 在这时,一阵喊杀声由远及近地传来,马超奋力突破了层层重围,终于杀进了花园之内。然而,迎接他的却是一排已经上弦的冰冷弩箭,箭矢闪着寒光,密密麻麻地对准了他。 马超猛地勒马,他扬起头,高声呼喊着:“大将军!大将军!我有重要要务禀报,请您允许我近前说话!” 他的声音响彻整个花园,在喊杀声的背景下显得格外清晰而急切。马超的脸上带着焦急的神情,眼神紧紧地盯着何进所在的方向,丝毫没有畏惧那一排上弦的弩箭。 曹操眯起双眼,细细打量着前方的马超,然后开口问道:“前方可是西凉马超乎?” 袁术听到曹操的话后,也顺着他的目光向马超望去,仔细打量了一番,发现确实像是西凉马超。 袁术眉头皱起,脸上露出一丝不悦和警惕之色,他对马超这个西凉少年并没有什么好感,心中暗自思忖要这少年吃些苦头。 马超听到曹操的问话,赶忙高声回应道:“正是西凉马超!我从宫中而来,带有虎符印信,请大将军让我近前说话!” 他的声音洪亮而急切,眼神中满是诚恳与焦急。在他身后,喊杀声仍未停歇,但他此刻的注意力全在何进身上,希望能获得准许,上前禀报重要之事。 马超听到曹操的问话,赶忙高声回应道:“正是西凉马超!我从宫中而来,带有虎符印信,请大将军让我近前说话!” 他的声音洪亮而急切,眼神中满是诚恳与坚定。在他身后,喊杀声仍未停歇,但他此刻的注意力全在何进身上,希望能获得准许,上前禀报重要之事。 曹操急忙高声喝道:“且慢放箭!”随后他转向何进,进言道:“大将军,马超乃卢植先生的弟子,卢植与圣上关系亲厚。且看他此番匆匆从宫中赶来,还携带虎符印信,想必真有重要之事要禀报。还请大将军暂且息怒,让他近前来。” 曹操说话间,眼神紧紧盯着何进,观察着他的反应。同时,他心里也在暗自揣测着马超此番前来的目的。 何进阴狠地说了一声“住手”,马超和军士们的动作瞬间停滞。 军士们迅速上前,缴了马超的武器,并将他制服。他们紧紧地压制着马超,使他无法动弹。马超奋力挣扎,但无奈军士们人数众多,力量强大,他最终被制服并押到了何进身边。 军士们将马超押到何进的近前,然后强行按着马超,让他跪下。马超稍稍挣扎了一下,就被军士用手中的长枪狠狠地扫落膝弯,最终跪伏在了地上。 这时,马超正想要开口争辩,何进却摆了摆手,制止了他。随后,旁边的军士上前说道:“大人,此人行事极其嚣张跋扈!他纵马赶到府前,门房上前与他交涉,他竟二话不说,一刀将门房的头颅斩下!我等将他制服后,他竟然还想纵马往里闯,在这过程中,他还打伤了几十名军士!就连淳于将军前来,也被他打倒在地,实在是可恶至极啊!” 马超急忙开口分辩道:“大将军,此事真的万分紧急,我有极为重要的事情需要即刻汇报!”他的脸上满是急切之色,眼神中透露出诚恳与焦虑。却被军士堵住嘴不能说话。 何进却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说道:“你给我先住口!外面都在传西凉锦马超如何文武双全,如何了不起,我还曾满心期待能见识一下这所谓的青年才俊,可如今一看,没想到竟是如此无礼之徒!你这般行事,全然不顾礼数,简直是无法无天!哼,果然人言不可信啊,西凉蛮儿哪里懂得什么礼数,只知道胡作非为!”何进的话语中充满了对马超的不屑与偏见,根本不管何事,一味地在意自己的面子和威严是否受到了冒犯。 曹操急切地求情道:“何公啊,还望您息怒啊!马超此人行事或许有所莽撞,但想必事出有因。您且先听听他所谓何事,再论其冒犯之处也不迟啊!况且,他毕竟是卢公高徒,若不问缘由便施予重罚,恐卢公脸上无光啊!”曹操边说边拱手施礼,脸上满是诚恳与焦急,额头甚至微微渗出了汗珠,眼神中透露出对何进的恳切期望,希望他能改变主意。 何进心中愤恨地想:卢植那老家伙,总是仗着自己的声望和功绩,对我指手画脚!他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处处与我作对!我如今贵为大将军,岂能容他如此放肆!这次马超的事,定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也让他明白,我何进可不是好惹的!想到这些,何进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鸷,眼中闪过一丝暴戾与固执,他完全不听曹操的谏言,蛮横地吩咐左右道:“还愣着干什么?先给我狠狠地打四十军棍!让他知道知道这里是谁说了算!”他的声音充满了专横与跋扈,仿佛不容任何人质疑他的决定。 随着何进的命令下达,立刻有军士上前执行。军棍噼里啪啦地落下,发出沉闷的声响。已经打了十几棍,马超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但脸上却满是不屈与愤恨。 这时,连一向稳重的袁绍也忍不住开口相劝道:“何公,这军棍打得也差不多了,还是先听听马超怎么说……” 何进眉头紧皱,脸色阴沉地思索着,心中满是纠结与不甘。他咬着牙,腮帮子微微鼓起,似乎在与自己的内心做着斗争。 曹操脸上露出急切而诚恳的表情,他眉头微皱,眼神中满是担忧与恳求,不住地向何进拱手施礼,额头上甚至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袁绍则是微微皱着眉,脸上带着一丝忧虑,他微微向前迈了一步,轻声说道:“何公……” 何进听了袁绍的话,脸色更加难看了,他的目光在曹操和袁绍身上来回扫视,嘴唇紧抿,过了一会儿,才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不耐烦地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停下军棍!”说完,他转过身去,背对着众人,似乎在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马超强压着心中的愤怒,尽管对何进充满了愤恨,但也明白此时不能意气用事,他更担心师傅的安危。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迈步上前。 马超双手奉上握着虎符印信,来到何进面前。他的眼神坚定而严肃,带着一丝急切,上前跪拜禀报:“大将军,大事不妙!如今陛下病重垂危,恐将不久于人世,情势万分危急!陛下原本欲立皇子刘辩为帝,可董太后却妄图立皇子刘协为帝。现今,董太后已下令骠骑将军董重率领兵马接管了宫中城防。董重更是奉皇帝陛下旨意送来虎符和印信,恳请大将军即刻调兵遣将,火速整顿军备,准备前往宫中救驾啊!” 何进一听,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瞪大双眼,满是惊恐与慌乱,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环顾左右,声音颤抖地言道:“事情竟如此危急!这可如何是好啊!左右,谁有良策?” 曹操、袁绍一同谏言道:“大将军啊,请您切莫惊慌!我等这就前往军营整备军马。为今之计,只要我们攻破城门,与董承兵马对峙,必能成功救驾。况且既有皇上的虎符印信,便无谋反之实,实为救驾之举啊!” 何进此时眼神涣散,六神无主,他结结巴巴地开口说道:“就依本初、孟德之言,诸位且先回家整备,一个时辰后我等在北大营会面。公路,你留下,与我一同前往。” 曹操和袁绍相视一眼,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兴奋之色。曹操嘴角上扬,眼中闪烁着光芒,心中暗自窃喜:这可是个大好机会啊!袁绍则微微颔首,脸上浮现出自信的神情,似乎已经看到了成功的曙光。 而何进则显得慌乱不已,他脸色苍白,双手不停地颤抖,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众人轰然应诺,随即四散回府。 第45章 卢植拒门阻董重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这边,种辑和王子服接到董重的指令,迅速前往灵帝寝宫,仔细查看灵帝寝宫有无异常状况,同时假借保护灵帝安全之名,顺势靠近,并对灵帝周遭进行严密封锁。 二人带着一众兵马匆匆赶到寝宫,入眼的仍是一片忙碌喧哗的景象,丝毫未见任何异样状况。当他们试图进入寝宫一探究竟时,却被小太监硬生生地拦住了去路。此时,种辑和王子服满腹疑虑,心中的疑惑不仅没有丝毫消减,反而愈发浓烈。他自是急切地想要进去确认灵帝是否安全,可无奈,皇帝寝宫乃神圣之地,没有诏令怎可轻易踏入!一时间,他二人陷入了两难的困境,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内心焦灼不已,仿若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二人此刻陷入了犹豫不决的境地,难以明确做出决断。说到底,他们二人纯粹是武将,对于其中诸多复杂的情况并不是十分了解。如今皇上病重,让他们负责宫闱的安全,这倒是没有问题。但若是要让他们强行闯入,违背皇上的意愿,这恐怕是他们万万不敢做的事情啊。 经过一番商议却仍无结果,只好前往太后那里,交由董重来做最终决定。 董重眉头紧蹙,脸上露出深深的忧虑之色,他不时地用手揉着额头,似乎在极力思索着什么。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与挣扎,深知此行的重大意义和潜在的危险。 董重神色凝重地将此事详细汇报给太后。太后听闻后,脸上闪过一丝愠怒,她与灵帝之间理念长期不合,早已对灵帝的处政方式心怀不满。此刻,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然,对于将皇位传于刘协这件事,她可谓是志在必得。 灵帝如今已病入膏肓,油尽灯枯,在太后看来,已没必要再去考虑他的意见。董太后紧紧盯着董重,语气坚决地要求道:“董重,你务必将皇帝给我看住了,绝对不能让皇位传承给刘辩,必须是刘协!”董重感受到太后的决心。 董太后眉头紧皱,神色严厉地说道:“董重,不要在乎其他人的看法,必须将皇帝牢牢地控制手中,不能有任何差池!” 董重微微颔首,面露难色道:“姑母,此事风险极大,万一……” 董太后打断他的话,厉声道:“没有什么万一!你既然选择了这一步,那是根本就胜则是从龙之功,败则一败涂地。更何况,有我在,哪怕刘辩登基,对你来说也没有杀身之祸,最多是权力被收回去。” 董重咬咬牙,说道:“姑母所言极是,董重明白。只是……” 董太后盯着董重,追问道:“只是什么?” 董重深吸一口气,决然道:“董重定当竭尽全力,不辜负姑母期望!” 董太后微微点头,语气稍缓道:“好,你去,务必小心行事。” 他缓缓地抬起头,望向太后所在的方向,眼神中既有坚定又有一丝无奈。虽然知道这是太后的旨意,但他明白,事涉皇位更迭,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的结局。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内心的波澜。 董重在一众兵将的簇拥下匆忙赶到灵帝的寝宫。只见寝宫大门紧闭着,将士们高声呼喊着门内之人,然而里边却没有任何回应,四周一片寂静。 董重察觉到一丝不寻常,转头问种辑和王子服:“从你们到这里之后,是否就没有人进出?”种辑拱手说道:“末将自到达此处后,便已封锁四周,确实无人进出。” 寝宫里的内侍和宫女都跪在地上,他们身体颤抖着,一个个噤若寒蝉,皆不敢有丝毫动弹。在寝宫的角落里,赫然摆放着两具小太监的尸体。而典韦手持双铁戟,如同一尊守护神般紧紧盯着大门口,他手中的兵器上仿佛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正一滴一滴地往下滴落。 外面的敲门声、嘘声接连不断,每响一声,里面的后妃们就紧张一次。刘辩面露忧色,转向卢植说道:“卢师,如此情形下,我们该如何是好啊?” 卢植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只好先拖延时间,我先去应付一下。”然后转身对何皇后说,“请皇后和后妃们簇拥在龙床之上,尽量让他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形。” 何皇后略带慌张地说:“卢师,是否能瞒得过去啊?” 卢植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说道:“皇后莫慌,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尽力一试。且先按我说的去做,待我去应付外面之人。” 何皇后紧紧抓住衣角,声音颤抖着:“好……好。” 这时,刘辩站了出来,稚嫩的面庞上满是坚定,说道:“母后,卢师,不必惊慌。如今形势危急,我们当齐心协力,共渡难关!我相信卢师定能想出办法来!” 卢植看着刘辩,心中涌起一丝欣慰,暗下决心一定要保护好他们。 卢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给典韦使了个眼色,让典韦收起兵刃,站在自己身后。随后,卢植缓缓地打开寝宫的大门。 就在这时,门外的将士们就要簇拥上去,卢植猛地抬起手,怒喝一声:“放肆!你们想干什么?” 他的眼神凌厉,声音中带着威严,与之前的镇定形成鲜明的对比。何皇后则躲在寝宫深处,紧张地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担忧。 刘辩站在何皇后身边,紧紧握着拳头,目光紧紧盯着卢植,脸上也露出坚毅的神情,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情况。 卢植站在寝宫门口,身形挺拔,他的目光紧紧盯着董承,面色沉峻。 人的影,树的名,卢植在大汉的声望确实极高,他这一声怒喝,吓得周边将士一时都不敢轻举妄动。 董重被人簇拥着上前,他拱手说道:“我奉太后之命,前来保护皇帝的安全,请卢师让开,让我等进入。” 他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中对卢植还是颇为忌惮的。 卢植皱着眉头,不悦地说道:“太后是要你们来打扰陛下休息吗?保护陛下的安危在宫外便已足够,这里面是皇后和皇子,你们若强行进去冲撞了贵人,那该如何是好?” 董重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一些,说道:“卢师,您误会了,我等也是一片忠心,只是担心陛下安危。您不让我等进去,万一出了什么事,我等如何向太后交代啊?” 卢植态度依然坚硬,说道:“我自会向太后禀报,无需你等操心。这里面是后宫重地,没有陛下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擅入!” 董重见卢植如此坚持,一时也不敢强硬领兵闯入,只能在那里僵持着,心中暗自盘算着该如何应对。 守城门的部将韩暹派手下匆匆前来禀报董重:“启禀大人,有几人在城内制造混乱,其中还有内侍相助,他们趁乱逃出了宫门,似乎是要去通风报信!” 董重听了,脸色愈发难看,他瞪大了眼睛,额头青筋暴起,双手紧紧握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他狠狠跺了跺脚,地面都似乎微微震颤了一下,怒道:“真是可恶至极!这些人竟敢如此放肆!” 他的心情变得极为急切,也不再与卢植僵持,直接对手下人说道:“快去请董太后前来!” 与此同时,寝宫门外的气氛愈发紧张压抑。士兵们手持兵刃,神情紧张而警惕,他们的目光不时地在卢植和董重之间游移,仿佛随时都可能爆发冲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远处的喧嚣声隐隐传来,更增添了几分不安与惶恐。天空中乌云密布,似乎随时都可能有一场暴风雨来临,与寝宫外的紧张局势相互映衬,让人感受到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迫感。 第46章 十常侍火中取栗 在汉灵帝病重的那段时日里,皇宫之中弥漫着一种不安的氛围。十常侍早已敏锐地察觉到了潜在的危机,他们深知一旦汉灵帝驾崩,自己的地位将变得岌岌可危。因此,他们早早地开始谋划,做下了一系列精心的部署。 十常侍在皇宫的各个角落都安插了眼线,这些眼线如同精密的网络,时刻监视着皇宫内的一举一动。他们密切关注着每一个细微的变化,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常。对于今日出现的异常情况,十常侍更是如临大敌,丝毫不敢有半分懈怠与疏忽。 在卢植与董重对峙的紧张时刻,十常侍迅速收到了消息。张让与赵忠在阴暗的角落里紧急商议着应对之策。他们明白,此时的局势如同紧绷的弓弦,稍有不慎就会全盘皆输。他们深知,若是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刻采取行动,一旦事情的结果揭晓,十常侍恐怕将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难逃一死。 早早的赵忠就偷偷地让上军校尉蹇硕统领本部兵马,悄然潜入皇宫。蹇硕带着他的部队,如同幽灵一般,在皇宫的暗影中穿梭。尽管董重已经派遣部队封锁了皇宫的各个出入口,但董重毕竟只是一个世家子弟,他在谋略和手段上远不及十常侍。他根本没有考虑到皇宫的边边角角,那些容易被忽视的细微之处。 而十常侍则不同,他们作为内侍首领,在皇宫中经营多年,对皇宫的每一寸土地都了如指掌。皇宫里的任何地方对他们来说都没有死角,他们熟悉这里的每一条通道、每一个暗门。赵忠巧妙地利用了这一点,安排蹇硕的部队经由皇宫的排水系统等隐秘之处潜入。这些地方平时很少有人关注,却成为了十常侍的秘密通道。 在蹇硕的部队潜入过程中,十常侍还安排了一些小太监在关键位置进行掩护。这些小太监们听从十常侍的命令,为蹇硕的部队打掩护,帮助他们避开董重部队的巡查。董重在仓促之间,根本没有察觉到已有一队军士悄然进入了皇宫。 与此同时,皇宫中的气氛越发紧张。各方势力都在暗中较劲,明争暗斗从未停歇。十常侍深知自己的命运与皇宫的局势紧密相连,他们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来维护自己的利益。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他们是不择手段的玩家,为了生存,他们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汉灵帝的病重,仿佛是一个时代的转折点,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十常侍在这动荡的局势中,努力挣扎着,试图保住自己的地位和权力。但他们也明白,这一切都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十常侍在皇宫中可谓是玩弄阴谋诡计的行家里手,堪称老祖宗级别。当卢植吩咐典韦看住众人,不让任何人进出皇帝寝宫之时,十常侍便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尽管他们已经做了相应的应对措施,但张让和赵忠的心中仍是没底。 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张让和赵忠已然暗中指使上军校尉蹇硕悄然将人马调动至皇帝寝宫周围。一旦情势生变,他们或是抢出皇帝,或是扶持皇子,无论如何,他们都要为争夺这擎天保驾之功放手一搏。即便心中充满了忐忑与不安,但在权力的诱惑面前,他们也顾不得许多了。 ——分割线—— 董重这边动作迅速,请来了董太后。只见董太后携带着皇子刘协,在一众兵士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来到了皇帝寝宫门前。 而此时,卢植仍在与董重僵持不下,双方互不相让,气氛愈发紧张。董太后的到来,让局面变得更加复杂,她的出现似乎给董重一方增添了更多的底气。 在这混乱的局势中,十常侍密切关注着一切动态,他们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在这场争斗中获取最大的利益。十常侍的兵马也已悄然就位,等待着进一步的指令,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 董重这边请来了董太后。董太后携带皇子刘协,在军士的簇拥下,来到皇帝寝宫门前。卢植还在与董重对峙。 董太后上前怒斥卢植道:“大胆卢植!你不过一介外臣,竟敢如此放肆,把持宫门,阻止皇帝与外界互通消息!你这是要做那谋朝篡位的王莽逆贼吗?” 卢植在看到董太后出现的那一刻,心中便明白此事已无法善了。他深知灵帝驾崩的消息终究是拦不住了,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向董太后解释道:“太后息怒,并非是臣要阻拦宫禁,实在是臣担心打扰陛下休息啊。” 董太后也不愿意多给他浪费口舌,不耐烦地说道:“那就速速让开!皇帝病重,我作为他的母亲,带领着他的儿子来陪他,那是理所应当的!” 卢植听罢,面露无奈之色,只得闪身至一旁。但他心中仍有顾虑,悄悄地向皇子刘辩使了个眼色,让刘辩向自己靠拢。 刘辩心领神会,虽然有些紧张,但还是慢慢地向卢植挪动脚步。卢植紧紧盯着董太后等人的一举一动,心中暗自思忖着应对之策,他深知局势愈发危急,必须要想办法保护好皇子刘辩。 董太后在董重和一众军士的簇拥下快步进入寝宫。她一眼就发现了灵帝妃子们簇拥在床边的异常,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猛地探身到床前,仔细查看,却发现皇帝的样子不像是睡着了。 董太后心急如焚,急忙上前探测鼻息,当她确认皇帝已经毫无声息时,顿时怒火中烧。她猛地转身,怒目圆睁,手指着何皇后和卢植等人,厉声喝道:“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皇帝竟然驾崩了,你们还要封锁消息!你们意欲何为?”她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与指责,眼神中仿佛要喷出火来。 何皇后见状,想要上前争辩,却被董太后一把粗暴地推开,差点摔倒在地。董太后指着何皇后,咬牙切齿地骂道:“还有你,不过是个屠户之女,凭借着皇上的宠爱,这些年在后宫兴风作浪,祸乱后宫!我恨不得现在就把你给杀了!” 董太后越说越气,转头又对着董重喊道:“董重,给我将这妖后逆子,还有这个意图篡逆的卢植全部给我拿下!”董重得令,立刻指挥着军士们向和皇后、刘辩以及卢植等人逼近。 卢植见事情败露,眼看军士们就要上前捉拿他们,他当机立断,拔出宝剑,同时转头吩咐典韦道:“典韦,保护好皇子和皇后!” 话音刚落,卢植便挺剑而上,与冲上来的军士战作一团。只见他剑法凌厉,身形矫健,与军士们激烈交锋。 而典韦手提双铁戟,犹如一头凶猛的猛兽,大开大合,虎虎生风。他挥舞着双铁戟,每一击都威力无穷,军士们一时之间竟不能将他制住,反而被他逼得连连后退。 整个寝宫瞬间陷入一片混乱与激战之中。 外边埋伏的十常侍听到里边传来的阵阵怒吼和兵器交击声,他们面面相觑,知道大事不好。 张让和赵忠对视一眼,面露狠厉之色,他们恶狠狠地吩咐军士们:“事急矣,不能再等了,动手!” 随着他们的命令下达,众多军士齐声高呼“救驾”,如潮水般涌向寝宫,与董重的军士混战在一起,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动地。 董重带来的兵马气势汹汹地正在往寝宫大殿内杀去,却突然遭到后面埋伏的常侍军队的一阵冲杀,他们猝不及防,顿时有些慌乱。 两队人马瞬间交织在一起,展开了激烈的战斗,双方焦灼地混战着,一时间难分胜负。这也大大减轻了卢植和典韦的压力。 典韦不愧是绝世猛将,他挥舞着一双铁戟,舞得密不透风,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堡垒。而由于大殿内场地有限,军士们难以施展,一时间对他们二人也无可奈何。 战乱就这样胶着僵持着,喊杀声、兵器撞击声响彻整个寝宫。 第47章 何进整兵围皇宫 早在何进身为大将军之时,他手中的兵权就已在不知不觉中被曹操、袁绍、袁术等世家子逐渐瓜分。这些世家子们凭借着各自的势力和手段,在军营中安插亲信,培植自己的力量。 曹操暗中运作,将一些精明能干的心腹之人安排进军队中,逐渐掌握了一定的兵权。他的布局缜密,悄无声息地扩大着自己的影响力。 袁绍则凭借着家族的威望和广泛的人脉,早已拉拢鲍信也在军中安插了不少自己的心腹。这些人在袁绍的授意下,暗中活动,为他谋取更多的利益。 袁术同样不甘示弱,他利用各种机会,将自己的亲信安插进军营中。这些亲信们为袁术效命,帮助他在军中站稳脚跟。 就这样,兵权在他们几人的暗中操作下,被瓜分得七零八落。而何进对此却毫无察觉,如今,面对即将到来的变局,这些势力之间的争斗与较量也将更加激烈。 汉灵帝对于何进的能力产生质疑,于中平五年八月(188 年)在京都洛阳西园招募壮丁又设立了西园八校。就是想有军事力量掌握在手中,但是因为灵帝已病体沉疴,精力不足,依然被各方势力瓜分。从校尉的任命就可以看出。 - 上军校尉:小黄门·蹇硕 - 中军校尉:虎贲中郎将·袁绍 - 下军校尉:屯骑校尉·鲍鸿 - 典军校尉:议郎·曹操 - 助军左校尉:赵融 - 助军右校尉:冯芳 - 左校尉:谏议大夫·夏牟 - 右校尉:淳于琼 其他校尉先不赘述,单说曹操和袁绍两人,早已将新军牢牢地掌握在手中。 在何进府中离开之后,便各自返回本部,整备兵马。 夜幕如厚重的帷幕般笼罩着大地,曹操面色严峻地离开后,没有丝毫耽搁,迅速点齐了兵马。他的眼神坚定而锐利,动作紧急而干练,每一个指令都清晰而果断,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家将们迅速集结,整队完毕,他们的步伐整齐划一,散发着一种令人敬畏的气息。曹操翻身上马,一马当先,带领着队伍向着北大营疾驰而去。他的背影挺拔而坚毅,展现出了他一贯的果断和坚毅。 与此同时,袁绍的营地中却是另一番景象。袁绍一直以来都以其名声在外,吸引了众多谋士和武将前来投靠。此刻,谋士田丰和审配正在营帐中商议着战略,条理清晰地分析着各种可能性。而武将高览和鞠义则在营地中整兵集结,他们的吆喝声和操练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力量和斗志。袁绍则显得从容不迫,他只需听取谋士们的建议,做出最后的决断即可。他端坐在营帐中,神态自若,散发着一种自信而威严的气息。 而在何进的居所内,却是一片慌乱。何进身着华丽的铠甲,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的脸上满是焦虑与不安,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不停地嘟囔着,一会儿担心兵力不足,一会儿又担心计划不周。他的准备工作显得杂乱无章,磨磨蹭蹭,与曹操和袁绍的从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的家仆们则在一旁忙碌地准备着各种物品,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在一旁的袁术则显得格外兴奋,他不停地在何进耳边拱火,夸大其词地描述着董承的威胁。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仿佛在期待着一场混乱的爆发。他口口声声说董承之流根本不足为惧,只要何进下令,他就可以带领手下的士兵冲锋陷阵,将董承等人一网打尽。他那副志得意满的样子,让何进更加心烦意乱,心中的不安也愈发强烈起来。 马超丝毫没有计较个人荣辱得失,他迅速赶回卢府。在卢府中,他寻到了自己的马匹和兵刃,然后快速地更换上的铠甲。 一切准备妥当后,马超策马奔腾,向着北大营疾驰而去。然而,当他到达北大营营门外时,却发现无法进入。正在他心急如焚之际,曹操带着他的本部兵马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北大营。曹操看到马超后,脸上露出了热情的笑容,他热情地邀请马超加入他的队伍。 没过多久,袁绍也顶盔掼甲,跨着战马,带着他的本部兵马风风火火地赶来。他看到曹操和马超,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 淳于琼早已将本部兵马转移到了何进的北大营。何进对淳于琼格外信任,将北大营的统领之权都交给了他。 此刻的北大营中,人声鼎沸,一片忙碌景象。何进的北大营已经在紧锣密鼓地进行整军备战。各路人马集结,营帐林立,军旗飘扬,显示出紧张而又充满斗志的氛围。 一个时辰后。 北大营的营门大大敞开着,只见各部的军士们精神抖擞地整装而出。 与此同时,曹操和袁绍悄然地将他们本部的兵马以及他们拉拢过来的部队巧妙地混编在一起,形成一片强大的阵势。 他们二人站在这混编队伍的前方,神色平静却暗藏机锋,与淳于琼一同耐心地等候着何进的到来。 一个时辰约定的时间已过,却仍不见何进前来带领军队。众人又等了大约一刻钟,才远远望见有骑兵赶来。原来是袁术率领着一队骑兵,他传达了何进的命令,让各部直接开往洛阳城门外集结。 众人虽有无奈,但还是听从命令,向洛阳城外进发,接受大将军的统一调度。 一路急行军后,各部终于赶到了洛阳城外。只见大将军何进端坐在一辆华丽无比的马车之上,他身上穿着闪耀着光芒的铠甲,在众多侍卫的簇拥下,显得威风凛凛。 此时,大将军下令让曹操本部作为先锋部队,前往攻打昌河门;袁绍则被任命为左部先锋,负责攻打北宫的神武门;袁术则从北大营率领一军,另外还被安排负责攻打南宫的平城门。 何进与淳于琼带领着北大营作为中军,北大营的兵力雄厚,为整个作战行动提供坚实的后盾。 众人按照既定的部署,迅速而有序地赶往各自指定的战场。原本负责洛阳城防的将领在查验过虎符印信后,大开洛阳城门,兵士如潮水般浩浩荡荡地涌入洛阳,在夜幕的深沉笼罩下,洛阳城瞬间被喧嚣和纷乱所淹没。 马蹄声响彻在每一条街道,兵器的撞击声更是不绝于耳,仿佛要将整个黑夜都撕裂。那连绵不断的火把,如同一串串燃烧的希望与恐惧,将半个洛阳城都映照得通红。城中的百姓们,惊恐万状,个个紧闭门户,瑟瑟发抖地躲在家中,生怕被这突如其来的乱军闯入,夺走他们的生命与安宁。 整个洛阳城陷入了一片混乱与恐慌之中,而战争的风暴才刚刚开始席卷这座古老的城市。 第48章 报师恩舍生忘死 曹操携带本部兵马,与马超心急如焚地赶到宫城门口。还未靠近,他们就已经听到了从宫城内部传来的那如闷雷般的喊杀声,声声入耳,仿佛要将人的耳膜都撕裂。 马超和曹操相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凝重。他们迅速向何进传递了紧急消息,紧接着,一场惨烈的攻城战拉开了序幕。 士兵们如潮水般涌向宫城,他们高举着盾牌,顶着城墙上如雨点般落下的箭矢和石块。攻城的云梯一架架被竖起,勇士们奋不顾身地攀爬着,不断有人中箭倒下,惨叫着从云梯上滚落。 城墙上的守军拼死抵抗,他们挥舞着刀剑,将靠近的敌人砍倒在地。鲜血染红了城墙,断肢残臂四处飞溅。战鼓轰鸣,喊杀声震天动地,双方的士兵都杀红了眼,仿佛陷入了一场无尽的杀戮之中。 曹操亲自督战,他的怒吼声响彻战场,激励着士兵们勇往直前。在这惨烈的战斗中,生命变得如此脆弱,而胜利的渴望却如火焰般在每个人心中燃烧。 战事陷入胶着状态,双方僵持不下,何进见此情形,立即下令派大军火速增援。一时间,城门承受的压力骤增。 守将韩暹见状,心急如焚,正欲向其他几门求救,却发现这时袁绍和袁术的兵马也已经开始攻城了。刹那间,各门都陷入了苦战之中。 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整个战场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和血腥味。攻城的一方,士兵们如潮水般涌向城门,他们的眼中闪烁着疯狂与决绝。 有的士兵在冲锋中被箭矢射中,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倒下,但后面的人却毫不停歇,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向前。云梯上的士兵们被守城的士兵用滚木礌石砸得血肉模糊,但他们仍然紧紧抓着云梯,顽强地向上攀爬。 刀剑相交的瞬间,火花四溅,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士兵们在血泊中翻滚、厮杀。战场上,断臂残肢四处横飞,惨烈的景象让人不忍直视。每一刻都有生命消逝,每一次冲击都伴随着巨大的牺牲,攻城的一方用他们的血肉之躯,谱写着一曲悲壮的战歌。 马超心急如焚地远远望着战事焦灼不下的局面,他的内心仿佛被千万根钢针扎刺着,痛苦不堪。他不知道宫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具体情况,然而,他唯一清楚且深深牵挂着的,是他敬爱的老师卢植被困在里面,生死未卜,这让他感到无比的担忧和恐惧。 想到这里,马超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焦急与愤怒,他双眼赤红,如同一头被彻底激怒的狂狮一般,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紧接着,他猛然跳下战马,紧紧握着手中的长枪,不顾一切地朝着城池冲去。他的步伐坚定而决绝,每一步都仿佛要将大地踏出一个深深的脚印,每一步都带着他对老师安危的无比关切和拼死也要救出老师的决心。 马超亲自冒着如雨般密集且致命的箭矢,奋不顾身地攻上城去。他的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火,那是对敌人的痛恨,也是对老师处境的担忧。在他的眼神中,还透露出一种坚定的决绝,那是哪怕付出生命代价也在所不惜的信念。 城墙上的守军感受到了马超的凶猛与可怕,他们如潮水般向马超涌来。然而,马超毫不畏惧,他舞动长枪,枪影翻飞,如同一阵凌厉的旋风,将靠近他的敌人纷纷击倒。他的长枪如龙蛇般灵活舞动,所到之处,敌人无不惨叫着倒下,鲜血如喷泉般涌出,染红了城墙。守城的士兵们惊恐地看着他,仿佛在面对一个不可战胜的战神,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马超在战场上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在城楼上杀出一片真空地带,韩暹看此人骁勇,派遣亲兵将马超团团围住,一时之间马超也陷入苦战。 在城门内附近静静等待策应的庞德和孙策,当喊杀声响起的那一刻,他们便已经高度紧张地密切关注着城门的状况。 就在亲兵们前去围困马超之时,庞德和孙策敏锐地察觉到机会来临,他们毫不犹豫地提起武器,如猛虎般杀向守将韩暹的身边。 韩暹因为亲兵不在身旁,突然遭遇到庞德和孙策的冲杀,一时之间有些措手不及,难以阻挡他们的攻势,只能往士兵群中仓皇逃去。 孙策当真勇猛无双,他与庞德一起,如两把锋利的尖刀,直直地刺向韩城。韩暹身边的兵士在他们的猛烈攻击下,已经完全无法抵挡,一时间,城门上陷入了混乱之中,乱作一团。士兵们的呼喊声、兵器的碰撞声响彻云霄,局面变得越发紧张激烈。 曹操瞅准时机,当机立断地将所有兵力全部压上,发起了更为猛烈的进攻。一时间,城门在曹军的凶猛冲击下变得岌岌可危,仿佛随时都可能被攻破。 韩暹此刻也是自顾不暇,根本无法分心去顾及其他。他心急如焚,却又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局势愈发危急。 孙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韩暹的一举一动,瞅准时机迅速地格挡开敌人的攻击,然后手持长枪,如疾风般追赶上去。 只见孙策身形矫健,如闪电般迅速拉近与韩暹的距离,手中长枪猛然向前一刺,精准地将韩暹刺穿。韩暹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孙策,口中鲜血涌出,随即缓缓倒下。 庞德见状,立刻大喊道:“守将已死,降者不杀!”他的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在战场上回荡。顿时,守军士兵们一阵骚乱,他们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恐惧和迷茫。 一些士兵开始动摇,手中的兵器也微微颤抖,他们意识到大势已去,守城的希望已经破灭。而另一些士兵则依然在顽强抵抗,但他们的士气已经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整个战场的局势因为孙策的这一枪和庞德的呼喊而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马超原本被重重围困,压力巨大,但随着韩暹的死去,他身边的压力骤减。只见他奋力挥舞着长枪,如猛兽般凶猛,将围攻他的敌人一一扫开,成功地脱出了包围圈。 与此同时,孙策庞德也在战场上奋力拼杀,与马超逐渐靠拢。终于,三人汇合在一处, 随后,三人杀向城楼下,他们如入无人之境般,手中的兵器挥舞着,所到之处,守军士兵纷纷倒下。他们将城门内的守军清扫一空。 马超、庞德和孙策三人顺利地打开了城门,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沉重的城门缓缓敞开。紧接着,曹军如潮水般汹涌而入,喊杀声瞬间响彻云霄。 何进见城门已破,吩咐曹操和淳于琼迅速赶往其他两处城门,去接应袁术和袁绍。 而马超、庞德和孙策这三位小将则如三把利刃,冲在最前方作先锋,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杀向寝宫方向。他们的身影在战场上疾驰而过,所到之处敌军纷纷溃败。 他们的脸上充满了坚毅与决然,眼神中燃烧着战火与激情。 在他们的带领下,曹军的攻势更加猛烈,敌军节节败退,整个战场都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第49章 董重军队的败落 在紧张的氛围中,何进率领着浩浩荡荡的大军气势汹汹地进入皇宫。他的军队如同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董重的部队在他们的猛烈攻击下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 与此同时,在皇帝寝宫这边,董重的部队依然进展不大,由于卢植和典韦的拼死抵抗,他们始终无法抓住皇子刘辩和皇后。 在那激烈的战场上,典韦和卢植舍生忘死,拼死护卫着皇子刘辩和皇后。他们的身上布满了伤痕,鲜血淋漓,但依然顽强地与董成的部队进行着殊死搏斗,这才让何进的大军有了进入皇宫的机会,也让皇后和皇子有了与张让、赵忠会合的可能。 当皇后和皇子与张让、赵忠会合后,张让和赵忠立刻满脸谄媚地迎了上去,不断夸耀着自己的“功劳”,对皇后阿谀奉承。然而,他们的目光却完全集中在皇后身上,对于一旁的皇子刘辩则视若无睹。 皇子刘辩站在一旁,看着张让和赵忠那谄媚的嘴脸,心中充满了厌恶和反感。他紧皱眉头,眼神中流露出对他们的鄙夷。刘辩心疼地看着已经力竭的卢植,心中充满了担忧。他想对卢植说些什么,却又被这紧张的局势所压抑。他的眼神中还闪过一丝对张让和赵忠的愤怒,他们只知道谄媚皇后,完全忽视了自己的感受,也不关心卢植的安危。 刘辩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摆脱这些人的控制,寻找真正能够保护自己和国家的人。而此时的卢植,虽然已经力竭,但依然顽强地坚守,与典韦一起继续与敌人战斗着。 何皇后在慌乱中被张让、赵忠的兵马所救,心中本就充满了惊恐和无助。听到二人的话,她竟对二人产生了一丝感激之情,再加上二人的花言巧语,让皇后在不知不觉中对他们有了些许信任。 随着卢植和张让的成功汇合,董承的部队终于将众人团团围住,形成了一个严密的包围圈。包围圈中,血肉横飞,喊杀声震天动地。 在这激烈的战斗中,董重也咬紧牙关,他的眼睛充血,血灌瞳孔,死死地盯着包围圈中的众人。这一刻,他深知局势的严峻,外面已经被大量兵马所围困,只有在这里成功拿住皇子刘辩和何皇后,才有机会反败为胜,扭转乾坤。 他挥舞着手中的兵器,不断地指挥着部队发起一波又一波的攻击,试图突破卢植和典韦等人的防线,抓住那至关重要的目标。战场上的气氛愈发紧张,双方都在为了各自的目的殊死搏斗,胜负的天平似乎在这一刻变得难以捉摸…… 宫城之内,尽管董重的军队数量与何进的军队相比并不占优势,但他们依然凭借着宫殿高处的有利地形负隅顽抗。 在这混乱的局势中,孙策、马超、庞德三人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带领着他们的人马在经历了一路的艰难险阻后,终于冲破重重阻碍,赶到了灵帝寝宫所在的位置。 董重眼睁睁地看着敌方支援的人马抵达,心中顿时涌起一阵绝望,他明白大势已去。于是,他搀扶着董太后,迅速退入了灵帝寝宫的大殿中。 在退入寝宫大殿的过程中,董重和董太后的心中仍抱有一丝侥幸和依仗。一方面是董太后尊贵的身份,还有灵帝的尸身,拥有这两个筹码,只要他们还想要这擎天架海的从龙之功,二人依然立于不败之地;另一方面则是他们背后那盘根错节的势力,他们还寄希望于这些势力能够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帮助他们扭转局势。 随着董重和董太后无奈地放弃抵抗,进入寝宫大殿,这也意味着这场激烈战斗的结束。战场上,只留下了满目的疮痍,横七竖八的尸体遍布各处,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硝烟味。 残破的旗帜在风中摇曳,破损的武器散落一地,宫殿的墙壁上布满了刀痕和血迹。这片曾经辉煌的地方,如今已成为一片惨烈的废墟,见证着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所带来的伤痛与毁灭。 在宫殿外,一众军士们恭敬地等候着大将军的到来,好主持大局。他们兴奋地交头接耳,讨论着刚刚的胜利。十常侍则紧紧地围绕在皇后和皇子刘辩身旁,滔滔不绝地向他们灌输着自己的功劳以及对未来的畅想,拼命地表着决心。 然而,在这热闹的氛围中,所有人都忽略了为保护皇子刘辩和皇后而拼死拼杀、脱力倒地的卢植,以及身上布满了十余处创伤的典韦。他们的英勇与付出,仿佛被众人遗忘在了角落,无人问津…… 马超、孙策和庞德三人如疾风般迅速赶到卢植身前。只见卢植面色苍白,气息微弱,身上更是布满了多处创伤。马超心急如焚,连忙将卢植扶起,让他半靠在自己怀里,眼中满是心疼与焦急。孙策和庞德也赶紧围在卢植身边,关切地询问着他的身体状况。 卢植虚弱地笑了笑,摆摆手说道:“我并无大碍,只是有些脱力罢了。你们三人在此次战斗中的表现非常出色,我深感欣慰。尤其是典韦,他的英勇无畏令人钦佩。”说到这里,卢植的眼神中流露出赞赏之情。 然而,孙策等人却愤愤不平地说道:“那些人实在太可恶了,竟然让老师您和典韦受了这么重的伤!”卢植轻轻摇了摇头,安抚着他们说道:“战场上刀剑无眼,这是难免的。不要为此而心生怨恨,我们要向前看。” 马超紧紧握着卢植的手,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地说道:“老师,您一定要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了。”卢植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放心,我会没事的。你们都是好孩子,要继续努力,为了我们的目标而奋斗。”马超等人听了卢植的话,心中充满了温暖与力量,他们暗暗下定决心,要更加努力,不辜负卢植的期望。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轻轻拂过,仿佛也在安抚着众人的心。卢植看着眼前这些年轻而充满朝气的面孔,心中满是欣慰。他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但有这些勇敢的人在,一切都充满了希望。 几人赶忙对典韦进行包扎,看着他身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创伤,心中满是钦佩之情。典韦摸摸头,笑道:“不妨事,护得先生无恙就好。”马超等人听了典韦的话,更是对他敬佩不已。 第50章 无力回天的悲哀 一切尘埃落定,时间已到午夜时分。灵帝的寝宫内火把通明,大将军何进在袁绍、袁术、曹操、淳于琼的簇拥下,志得意满地步入宫中。 周边的将士们看到大将军,都兴奋地高呼着:“大将军!大将军!”仿佛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功劳。何进志得意满的哈哈大笑,狂傲地喊道:“有功皆赏,有功皆赏!”那声音中充满了自负与张狂。 他那不可一世的姿态,仿佛将整个皇宫都踩在了脚下,全然忘记了这一切背后的艰难与付出。而他身边的袁绍等人,也纷纷迎合着他,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 何皇后和刘辩看到何进的到来,脸上也露出了一丝释然的微笑。而十常侍则躲避在何皇后的身后,看着何进,眼中既有惧怕,也有庆幸。 他们庆幸自己当初选择了保护皇后和皇子,让何进没有动手的机会。现在有皇后和皇子这层保障,反而成了他们的护身符,让何进无法轻易对他们下手。毕竟,在这皇宫之中,皇后和皇子的地位还是举足轻重的,何进也不得不有所顾忌。 何进却懒得理会十常侍,在袁术、袁绍的不断撺掇下,他开始与退守殿内的董太后和董重进行商议。 双方在商议过程中争执不休,各有各的意见。何进坚持自己的提议,即不再追究他们今日反叛和动乱的行为,要扶持刘辩登基称帝,同时尊董太后为太皇太后,而董重需收回兵马权力,但仍可保留骠骑将军的职位。 董太后和董重自然不愿意轻易妥协,他们认为何进的要求过于苛刻,董太后提出要保留一定的权力,董重也表示不愿意轻易交出兵马。但在何进的强势以及袁术、袁绍的劝说下,双方经过一番激烈的争论,最终还是达成了这个结果。 而这时,何皇后在十常侍的撺掇下,也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她要求董太后在被尊为太皇太后后,不再插手后宫的政务,并且让董太后退守到她的宫殿以内,双方互不干涉。 何进听了何皇后的话,微微皱眉,陷入了沉思。董太后和董重则面露愠色,但在当前形势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来反驳。 最终,三方在这事情上达成一致,局面似乎一下子缓和了下来。然而,空气中仍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各方势力的博弈仍在暗暗进行。 何进微微眯起双眼,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他看似平静地与董太后和董重商议着,实则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董太后虽然表面上应承了下来,但她那锐利的眼神中透露出不甘与愤恨,她的手指紧紧攥着扶手,似乎在暗暗蓄力,等待着时机的到来。董重则站在一旁,眼神闪烁不定,他在权衡着各方的利益,心中也在谋划着应对之策。 何皇后则坐在一旁,看似温顺地听从着何进的安排,实则内心也有着自己的想法。她不时地瞥向董太后,眼神中带着一丝警惕与防备。 而袁术和袁绍在一旁看似沉默不语,实则密切关注着局势的发展,他们的眼神中时不时闪过一丝狡黠,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在这场博弈中获取更大的利益。 刘辩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切,目光越过无人问津的卢植一行人,落在那场上热烈讨论、讨价还价的身影上。又看向躺在龙床上,已变得冰冷、毫无气息的灵帝,只觉得这一切是如此可笑。 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他才是未来的继承人啊,却在这三方势力中被完全忽视,没有一个人来询问他的意见。他不知道这种如同傀儡般的生活,还要持续多久,未来又会走向何方…… 就这样,三方竟然能够平静地坐在一起来商量灵帝的发丧事宜,但在这平静的表象之下,各方势力的较量仍在暗中进行,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变数… 天色破晓,洛阳城中,沉闷的钟声缓缓敲响,那声音仿佛穿透了整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宣告着汉帝驾崩的悲痛消息。钟声回荡在大街小巷,惊扰了城中百姓的平静生活。 皇宫内,一片缟素,白色的幔帐随风飘动,似在诉说着无尽的哀伤。朝臣们身着丧服,面容凝重,恭敬地排列在大殿两侧。灵堂中,汉帝的灵柩置于中央,上面覆着华丽的锦缎,四周摆放着无数的祭品。 嫔妃们哭声哀婉,声声泣血,她们用泪水表达着对皇帝的思念与不舍。太监和宫女们也都低头默哀,整个皇宫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 洛阳的街市上,百姓们纷纷驻足,默默垂泪,他们心中怀着对汉帝的敬意与怀念。一些店铺也放下了营业的幌子,以示对皇帝的哀悼。 在这庄严肃穆的氛围中,汉帝的发丧仪式正式拉开帷幕,仿佛整个洛阳城都在为这位逝去的帝王默哀送行…… ——分割线—— 随着灵帝的驾崩,刘辩登基。在这场权力的角逐中,何进和世家大族无疑成为了最大的赢家。何进,这个原本就权势熏天的人,此刻更是陷入了癫狂的状态,权力在他手中疯狂地膨胀着。 而世家大族们,在何进这个草包的耀武扬威之下,更加肆无忌惮地明目张胆地汲取着大汉的一切资源。参与其中的袁绍、曹操、袁术等人,也都因各自的“功劳”得到了封赏。 十常侍因为在宫变中他们呈上了“投名状”,获得了何皇后的信任。何皇后也急于依靠他们来掌握宫中的一切,以此巩固自己的地位。在这权力的旋涡中,他们相互勾结,沆瀣一气。张让、赵忠等人凭借着这份与何皇后之间的默契,在宫中愈发肆无忌惮,势力如日中天。何皇后对他们的信任,使得他们的地位丝毫未受影响,甚至还更加稳固。 尽管董太后和董重在此次宫变中失败,但凭借着他们二人的身份以及背后世家大族的强大势力,他们在宫中的地位依然尊崇。董太后被尊为太皇太后,依然享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象征。 而董重,尽管经历了宫变的挫折,却并未受到实质性的影响,不仅加官进爵,依然担任着骠骑将军之职,其权力和兵权在世家大族的运作之下,也并未被彻底削弱。 在这场宫变中,卢植确实是出力最多的人之一。然而,他却被无情地排斥在外。何皇后在阉党的簇拥下,对卢植心怀不满,而董太后也一直对他恨之入骨。 何进虽然表面上对卢植敬重,但实际上对他的清名威望颇为忌惮。这三方势力都是大权在握之人,当他们联合起来集体排挤卢植时,卢植即便有再大的能力,也无力与之抗衡,只能无奈地被排除在权力核心之外。 在这看似繁华的表象背后,却是大汉王朝的日渐衰败,危机四伏。而刘辩,这个初登皇位的少年,面对这纷繁复杂的局势,却如同一个提线木偶,无力改变这一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汉的命运在他人的操控下逐渐走向未知…… 卢植眼睁睁地看着这混乱的局面,自己却无力去改变分毫,心中满是悲愤与无奈。他虽有满腔热忱,有远大的抱负,却在这权谋倾轧中被排挤在外,无法施展拳脚。 他望着这一切,深知历史的车轮正滚滚向前,而他却只能成为这车轮下的一颗尘埃,被无情地碾压。那种无力感深深地刺痛着他的心,却又让他感到无比的悲哀与苍凉。 卢植心中满是愤懑与哀怨,这些情绪郁结于心,久久无法释怀,最终竟因此落下了病根。 他身心俱疲,被这残酷的现实打击得体无完肤。每思及此,他心中的悲愤便更添几分,病情也愈发严重。他无力改变这一切,只能在病痛的折磨中,眼睁睁看着局势的发展,而这一切都让他感到无比的痛苦与绝望。 第51章 灵帝恶谥卢植吐血 在灵帝的葬礼结束后,百官为他增加了谥号。汉灵帝的谥号为“孝灵皇帝”,评价他“乱而不损曰灵”,将其定性为无知无畏、任性乱来的昏君。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世家大族对想要触动他们利益的灵帝十分厌恶。同时,这也体现了世家大族在朝政中的强大力量。 灵帝在位期间,世家大族已经将地方的举荐权牢牢掌控在手中,他们的门生遍布天下,对皇权构成了极大的威胁。为了削弱世家大族的权力,灵帝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如卖官鬻爵、设立鸿都门学等。然而,这些措施并没有从根本上改变世家大族把持朝政的局面。 总的来说,汉灵帝是一位颇具争议的皇帝。他的一些举措虽然有其深意,但在实施过程中也存在一些问题,最终导致了东汉的政治腐败和社会动荡。 时光荏苒,那场惊心动魄的宫变已过去半月有余,刘辩已经登上皇位。然而,尽管他贵为皇帝,在各方势力中却举步维艰,难以有实质性的进展。 少帝刘辩心怀感激,想要将卢植、马超、孙策等一众在宫变之夜英勇奋战的功臣们封官晋爵,以报答他们的付出与努力。可无奈的是,他的政令根本就无法顺畅地传达出去。朝堂之上,依旧是各大世家你争我夺,相互倾轧,他们全然不顾国家的利益与前途,只在乎自身家族的权势与地位,跋扈之态尽显无遗。 在这宫闱之内,更是被那帮阉党所把控。他们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时常将何皇后哄得团团转。而何皇后不过是个目光短浅的妇人,毫无远见卓识,只知在阉党的花言巧语下享受着片刻的欢愉,对朝政之事毫不关心。阉党们在宫中肆意妄为,嚣张跋扈,他们结党营私,排除异己,将宫廷搞得乌烟瘴气,一片混乱。 刘辩看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无奈与愤恨,却又无力改变这令人痛心的现状。他深知自己虽贵为天子,但在这纷繁复杂的朝堂之上,却如同一个孤独的行者,举步维艰,难以施展自己的抱负与理想。 与此同时,何进志得意满,却尽显昏聩无能之态。他被世家们的奉承所迷惑,自以为掌控着一切,实则被他们表面的奉承所蒙蔽,如同一个牵线木偶般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世家们利用他的弱点,在他面前阿谀奉承,背地里却暗自偷笑,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何进却浑然不觉,还沉浸在自己的虚幻荣耀中,对国家的危机视而不见,成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草包。 卢植在宫变那夜拼尽全力,已然力竭脱力。而目睹各方势力的丑恶行径,以及自己被排斥在外的现实,他心中满是幽愤与无奈。 ——分割线—— 那一夜,尘埃落定。卢植、孙策、马超、典韦、庞德等一众豪杰满身鲜血地回到府上。他们这副模样,把卢夫人和卢婉吓得不轻。 待将卢植安置妥当后,卢婉心疼地走向马超,要为他卸去战甲。马超赶忙说道,这些血迹并非他的,他其实并未受伤。然而,卢绾却执拗地坚持要为他卸甲。当战甲卸下后,众人才惊觉马超背上那一道道淤青血痕,这才明白当天马超为了搬兵遭受了多大的屈辱与折磨。 卢婉看到马超身上的淤青和血痕,心中充满了心疼和愤怒。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眼神中满是关切和痛苦。 她心疼地抚摸着马超的伤口,轻声问道:“师弟,你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受如此重的伤?”马超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安慰道:“婉儿,莫哭。我没事,这只是些皮外伤。”卢婉听了,更加伤心难过。她知道,马超是为了父亲,才会不惜一切代价去战斗。 “师弟,你受苦了。”卢婉说着,泪水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转过头,看向一旁的卢植,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她知道,这些伤痕都是何进不分青红皂白殴打所致。她咬着嘴唇,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为马超讨回公道。 “父亲,师弟是为了我们家族才会受伤,你一定要为他做主啊!”卢婉对卢植说道。 卢植回想起近来发生的一切,心中满是苦涩与无奈。他看向卢婉,强颜欢笑,含糊其辞地说道:“婉儿放心,我一定会为超儿主持公道。” 然而,在他的内心深处,却在深深思索着该如何去做。他明白,马超为了国家出生入死,却遭受了这般屈辱,这让他心痛不已。他担忧马超会因为这些遭遇而对国家感到失望,甚至被仇恨蒙蔽双眼。 卢植深知,要抚慰马超的内心,让他重新找回对国家的信念和热情。他必须想出一个妥善的办法,既能让马超得到应有的尊重和补偿,又能让他明白国家的大义和责任,不至于因一时的委屈而失去对未来的希望。 卢夫人察觉到了卢植眼中的疲惫与无奈,她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温柔地打岔道:“好了,婉儿,大家都累了。你父亲也需要休息,让他们先去歇着。”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关切与体贴,仿佛想要用自己的温柔来缓解这紧张的气氛。卢夫人走到卢植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给予他无声的支持与安慰。 众人听到卢夫人的话,也都纷纷意识到卢植的疲惫,于是默默点头,各自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卢婉虽然心中仍有担忧和不甘,但也听从了母亲的话,搀扶着马超一同离去。 卢植在宫变那夜拼尽全力,已然力竭脱力。而目睹各方势力的丑恶行径,以及自己被排斥在外的现实,他心中满是幽愤与无奈。 卢植睡了一天一夜,中间伴随着发热,一辈子刚强果敢的英雄,被现实伤的遍体鳞伤,落下病来。 即使如此,清醒之后卢植还是放心不下,怕马超年轻,心智不坚,被仇恨和不公的待遇蒙蔽双眼,卢植强撑着病体,面色苍白地将马超叫到身前。他看着马超,眼中满是忧虑与期许。 卢植缓缓说道:“超儿啊,大汉至今已历经四百余年,其间积弊已深,世家大族势力盘根错节,这并非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啊。你看灵帝,他一生都致力于改变这一切,为国为家尽心竭力,可最后却背上如此恶名。为师这一生,也一直为了这个国家而努力,想要让它变得更好。”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都深知,没有一代一代人的持续改变,这国家早晚会分崩离析,百姓也将陷入生灵涂炭之中。孟起,为师希望你能振作起来,不要被一时的仇恨蒙蔽了双眼。莫要忘记你当初的志向,要继续为国家效力啊。” 马超静静地聆听着卢植的话语,心中的悲愤与迷茫渐渐消散。他明白卢植的苦心,也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他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师傅放心,我定不会让您失望,不会因一时之恨而忘却国家大义。我会继续为国家奋斗,不辜负您的期望。” 当灵帝的谥号以及被编造的种种恶行被传来时,卢植悲愤交加,当场吐血,原本就沉重的病体更是雪上加霜。他躺在病榻之上,心中满是对汉室江山的忧虑,对世家大族颠倒黑白的痛心,以及对各方势力内部争斗不休的愤恨。他深知,如今的局势愈发艰难,而他却已无力回天。 第52章 卢植弟子的心思 尽管外面局势波澜诡谲,但卢植府上却逐渐归于平静。只因卢植身染疾病,他的众多弟子纷纷前来探望。 袁谭、袁熙、曹昂和袁耀四人一同前来拜卢植为师。卢植并未因他们背后几家士族和阉党的背景而对他们有所区别,依然热情地与他们交流,仔细考校他们近期的功课,并对他们进行安抚。这四人心中都怀有愧疚,虽有话想说却又欲言又止,提出了一些看法,但卢植却摆摆手,说道不妨事,这并非他们所能决定的。卢植的态度让几人感到既温暖又无奈,他们深知眼前的局势复杂,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袁谭、袁熙、曹昂和袁耀四人看到卢植面露疲倦之色,便纷纷觉得告辞离去。而卢植对于这几个年轻人,心情也是颇为复杂,他既欣赏他们的才干,又担忧他们背后的家族背景是否会让他们走上正道,心中不免有些忧虑和期许交织在一起。 袁谭、袁熙、曹昂和袁耀这几人,毕竟跟随卢植学习的时间尚短,又遭遇了这样一档子事,很明显卢植是被世家和阉党排斥在外的。他们虽有心与卢植亲近,却难以再像从前那般心无杂念,心中早已被诸多事情扰乱。尽管卢植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的意思,但几人还是不免内心感到凄凄然。阶级的划分就摆在那里,远近亲疏也已经在他们幼小的心灵中被界定了出来。 经历过宫变之夜后,原本的军营已彻底被世家子弟所掌控,庞德因为卢植的原因在其中无法再继续待下去,被排挤在外。于是,他索性搬过来与马超、典韦等人一同居住在客房。 而孙策、周瑜、荀彧、鲁肃等人并未受到影响,他们心中并无任何嫌隙,依旧照常来拜访卢植。在关切完卢植的身体状况后,这几位师兄弟在花园里小聚。 在卢植府上的花园里,众弟子聚集在一起。时局的动荡让大家心情沉重,尤其是对于世家兼并和阉党跋扈的现象,众人依旧愤愤不平。 孙策愤怒地说道:“宫变之夜,我们为朝廷尽心尽力,却未得到公平的处置!尤其是对卢师,他们的做法实在让人心寒!”庞德也附和道:“没错,若不是我们拼死拼活,现在的陛下都不知是谁呢!” 周瑜感慨道:“朝廷实在不公啊!忠义之举难得回报,朝堂上尽是严宦当道,奸佞小臣,真不知道这大汉天下还有没有希望。” 荀彧则忧心忡忡地表示:“世家兼并,豪强并立,朝廷对各方的掌控愈发薄弱。朝廷政令难以下达,尽被这些世家把持着官员的升迁,百姓难以出头,长此以往,这天下必将大乱啊!” 大家都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之中,对当前的局势感到无比担忧和无奈。 马超默然不语,其实心中也有郁结。他静静地站在一旁,听着众人的话语,心中思绪翻涌。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开口说道:“诸位,莫要过于忧虑。虽时局艰难,但我们不能放弃希望。我们要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总有一天能改变这现状。”马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他看向众人,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虽然眼前困难重重,但我们不能被这些困难打倒。我们要为了大汉的未来,为了百姓的安宁,继续努力拼搏。”说完,马超微微叹了口气,心中的郁结却并未完全消散。 卢植得知他们在小聚,便拖着病弱且疲惫的身躯,在卢婉的搀扶下,步履蹒跚地走了过来,静静地聆听着他们的谈话。 随后,卢植面带慈祥与关怀之色,对他们进行了一番耐心的安抚。他温和地说道:“孩子们啊,如今这大汉王朝,虽遭遇了些波折,如人生病一般,但切莫失去信心。这世间之事,总有解决之道。大汉历经风雨,底蕴深厚,并非轻易可被打倒。新帝刘辩虽暂不能亲政,朝政被世家和阉党所扰,但他是一位心忧天下、胸怀壮志之人。他有着对大汉的赤诚之心,对百姓的关爱之情。我们要相信,在困境中,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不懈努力,定能助陛下重振朝纲,让大汉重现辉煌。你们都是有才华、有抱负的青年才俊,切不可灰心丧志,要坚定信念,为了大汉的未来,继续砥砺前行。” 在卢植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大汉的深情与期望,也让在场的众人感受到了他的坚定与执着。 尽管众人心中有着不同的想法和见解,但看着卢植如今的状态,他们心疼得难以言语。仅仅十多天的时间,原本乌黑的头发已有一半变得花白,原本挺直的腰杆也变得有些佝偻。 众人望着眼前这位为大汉操劳了一生的老人,又怎能忍心说出与他不同的看法,去否定他的认知,让他更加痛心呢。他们深知卢植对大汉的一片赤诚之心,又怎会忍心让他再受伤害呢。 卢植的身体状况不佳,精神也有些疲惫,不能久坐。他对众少年勉励了一番,表达了对他们的期望和信任,希望他们能为大汉贡献力量,然后便在卢婉的搀扶下缓缓离去。 卢植心中十分清楚,这几位少年都是难得的栋梁之才,如果能得到妥善的引导和培养,他们一定能为大汉发光发热,成为国家的中流砥柱。他心中怀着对这些少年的期许,也带着对大汉未来的一丝希望,步履蹒跚地离开了。 众人又谈论了一会儿学问之事,然而此刻人人心中都憋着一股忧愤之气,实在难以在学问上深入钻研,于是也不再继续探讨。随后,马超、孙策等人开始进行比武。值得一提的是,典韦虽然在当夜遭受了十多处创伤,但他恢复得极快,此刻伤口已经结疤,行动已不受影响。孙策拉着典韦进行比斗,心中依然对当日败于典韦之手难以释怀,耿耿于怀。 尽管孙策在败给典韦之后,一直不停地磨炼武艺,然而真的与典韦过招时,他仍显得力有不逮。此时,马超在一旁进行指点,而马超的武艺相比之前已达巅峰状态,甚至还有着不同的领悟,这让孙策也受益匪浅。对于马超这种倾囊相授的胸怀,孙策心中敬佩万分。 上次孙策与典韦进行比斗之时,马超便敏锐地察觉到孙策的招式风格极为明显,呈现出大开大合的特点,主要以刚猛为主。于是,马超毫无保留地将自家的家传绝学以及自己在武道上的深刻感悟,一一传授给了孙策。 随着孙策技法的不断提升,马超发现尽管孙策在武艺上已有了显着进步,但他在兵刃的运用上还存在一些不足。察觉到这一点后,马超心中便有了一个想法,他决定要为孙策精心打造一把独特的武器,以便能更好地发挥孙策的实力。 第53章 义结金兰托死生 转眼间,时间已来到二月。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卢植的身体逐渐好转。然而,自那日拜访之后,袁家的三位兄弟,袁耀、袁熙、袁谭,却再也没有出现过。至于曹昂,他也来了两次,但每次看起来都有些欲言又止,心不在焉的样子。马超对此心知肚明。 在这段日子里,孙策、周瑜等人依然时常来到卢植家,向卢植探讨学问,和马超等人谈论时事,或是一起痛骂世家豪族,阉党乱政。他们的情谊愈发深厚,仿佛成为了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而蔡文姬、大小乔也会偶尔加入他们的聚会,为这个温馨的场景增添了几分亮色。 花园里,时常回荡着他们的针砭时弊的争论声,吟诗作对的拍案叫好此起彼伏。马超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充满了感慨。他知道,在这个充满变数的时代,这样的情谊是多么难得。同时,他也在心中暗暗为朋友们祝福,希望他们都能在未来的日子里,一帆风顺,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 卢植通常在考校完他们的学问并进行讲解之后,就不再参与他们在花园的相聚。从表面上看,卢植似乎也已经接受了这一情况。然而,细心的马超总能从卢植那悠远的眼神中,察觉到他对当前情景所隐藏的深深忧虑。 每当这个时候,马超都会默默地注视着卢植,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卢植心中的那份牵挂与担忧。尽管卢植并未多言,但他眼神中的忧虑却无法掩饰。 ——分割线—— 这一天的午后,阳光明媚,微风轻拂,众人又在花园中相聚。马超与孙策进行了一场切磋之后,对孙策说道:“你的武艺已经磨炼得相当不错了,但是我总觉得你现在所用的兵器有所欠缺。你武艺的特点是大开大合,可若是兵器不够锋利坚固,在战斗中很容易出现损伤。我家中有从西羌求得的天外陨铁,我打算给你也打造一柄长枪,你看看喜欢什么样的款式。” 孙策听后,脸上露出了大喜过望的神情,他连连向马超描述着自己喜欢的款式。马超含笑点头,应诺道:“我会通过商队把消息传回去,让家里着手打造。” 孙策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欲言又止。马超一眼便看出了他的心思,笑着说道:“有何心事,就直说出来,莫要吞吞吐吐的。” 周瑜见此,便接过话茬,替孙策说道:“我与孙策相交甚笃,他对兄长的关爱感激不尽。我二人想与兄长结为异姓手足,只是一直不知道兄长意下如何,所以才没开口。”说罢,周瑜看向马超,眼中满是期待。 孙策听了周瑜的话,连连点头,眼神中充满了恳切:“是啊,兄长,我一直都有这个想法,只是怕唐突了兄长。”他边说边用手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马超听了他们的话,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上前一步,拍了拍孙策的肩膀,豪爽地说道:“我也正有此意!能与你们结为兄弟,实乃我之幸事!”他的语气坚定而真诚,让人感受到他的真心实意。 马超脸上亦是满满的欣喜,然而他又略带为难地说道:“我与二位兄弟自然是意气相投,我心中也是欣喜万分。但确实有一个为难之处,在我来京城之前,曾与西羌王子彻里吉义结金兰,成为兄弟。如今他已继位为西羌王,且并不在此处,无法征求他的意见。若就这样贸然结拜兄弟,在排序上,我们恐怕会有攀附之嫌啊。” 话音刚落,鲁肃和荀彧却笑着说道:“此事好说,不如请卢师前来,为大家解惑呀。” 众人将卢植请来后,卢植听完几人的想法,微笑着向众人讲述道理。 卢植引经据典,从古代先秦之中找到这种生死与共的兄弟情谊,来圆满他所说的话。他讲述了“管鲍之交”的故事,管仲和鲍叔牙是一对非常要好的朋友,他们相知很深,合伙做生意时,管仲总要多拿一些,鲍叔牙却不以为意,认为管仲是因为家庭贫困;管仲几次帮鲍叔牙办事都没办好,三次做官都被撤职,鲍叔牙也不认为管仲没有才干,而是觉得他没有碰上施展才能的机会;管仲曾三次被拉去当兵参加战争而三次逃跑,人们都讥笑他贪生怕死,鲍叔牙则再次为他直言,说管仲是为了奉养家中老母。 卢植还讲述了“左伯桃和羊角哀二鬼战荆轲”的故事。相传,荆轲刺秦王不中,被处死后阴魂不散,见左伯桃葬在他的旁边,便起了纠纷。左伯桃战荆轲不过,便两次托梦给羊角哀,说自己的墓上方是荆轲的地盘,他在阴间受荆轲欺侮。羊角哀遂自刎于左伯桃墓前,赴阴间共战荆轲。传说当晚雷电交加,呼喊杀声响传数十里,第二天荆轲墓崩裂,荆轲庙也被烧成了一片废墟。 卢植通过这两个故事,向马超、孙策和周瑜阐述了真正的兄弟情谊应该是相互理解、相互包容、相互支持的,不计较个人得失,在困难和危险面前能够挺身而出,共同面对。他希望三人能够像管仲和鲍叔牙、左伯桃和羊角哀一样,结下深厚的兄弟情义,共同为天下苍生谋福祉。 马超听完,心中有了打算,说道:“我与孙策周瑜结拜是因为意气相投,为兄弟可托付生死,与西羌王子的结拜也是如此,那我们就各论各的。后续若有缘分相聚,我们再共同尊他为大哥便是。” 卢植点头表示认可,于是孙策、周瑜和马超决定正式结拜。 他们来到花园中一片开阔的地方,摆好祭品,点上香烛。三人神情庄重,依次站好。 马超作为三人中年龄最长的,率先说道:“今日我马超,愿与孙策、周瑜两位兄弟结为异姓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生死与共!” 孙策紧接着说道:“我孙策,愿与马超兄长、周瑜三弟结为兄弟,不离不弃,肝胆相照!” 周瑜也郑重地说道:“我周瑜,愿与马超兄长、孙策二哥结为兄弟,携手共进!” 说完,三人一起跪地,向天地叩头,然后互相郑重地拜了三拜,正式结为兄弟。 结拜完毕后,三人相视而笑,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激动。花园里的其他人也都为他们感到高兴,纷纷鼓掌祝贺。马超为大哥,孙策为二哥,周瑜为三弟,他们的情谊更加深厚。 在那片充满希望与憧憬的氛围中,众人围坐在一起,热烈地讨论着未来的种种可能。他们畅想着在战场上英勇杀敌,建功立业;畅想着一起守护家园,让百姓安居乐业;畅想着彼此扶持,共同走过人生的漫长道路。 然而,命运的车轮却无情地转动着。没过几天,大家就要因为各自的使命和责任而各奔东西,这让人不禁感到唏嘘和感慨。但也许正是这种离别,才更让他们珍惜曾经相聚的时光,也让他们心中的情谊更加深厚。 第54章 少年朋友要离别 二月初八,这原本平静的一天,却因朝廷的一道命令而变得喧嚣哗然。朝廷下令将名士应邵和董延兴捉拿归案,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 洛阳城中,人们议论纷纷,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震惊和疑惑。这两人也是在洛阳城声名远播的名士,为何会突然遭此厄运?人们揣测着各种可能的原因,心中充满了忧虑和不安。 一时间,洛阳城陷入了一片紧张的氛围中,人人自危,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让人们对朝廷的举措产生了诸多疑虑和猜测,整个洛阳城都被笼罩在了一片阴霾之中。 乔玄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的惶恐难以抑制。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得如此迅速,那两个与他交好的人就这样被朝廷捉拿了。 回想起二月初的时候,他们三人在一起对朝廷世家大族的举荐方式表达了不满,甚至还提及了可能与大将军何进相关的一些不恰当言论。当时他们只是一时意气,抒发心中的愤懑,却从未想过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 如今,看到好友身陷囹圄,乔玄懊悔不已。他担心自己也会受到牵连,更担心这背后隐藏着更深的阴谋。他在房中来回踱步,思绪混乱,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担忧和恐惧。 乔玄心急如焚地托关系让管宁前往狱中探视董彦兴、应邵。好不容易来到狱中,看到的却是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二人。 董彦兴身上满是伤痕,气息微弱地对应邵说:“我等被安上恶意诽谤的罪名,实则并无实质罪名。请通知乔公赶紧避祸,莫要像我等一样坐以待毙,重蹈覆辙啊。” 乔玄得知管宁带回的话后,心中充满了悲痛与忧虑。他明白董彦兴的忠告是对的,他不能再任由事情这样发展下去。但面对眼前的困境,他又该如何行动,才能确保自己的安全呢…… 乔玄经过一番再三思量,最终还是决定前往自己的家乡庐江皖县避避风头。在这紧急的时刻,大小乔也在匆忙之中向好友卢婉告别。 在卢植的府中,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马超、孙策等一众年轻学子专注的脸庞上。然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卢婉神色慌张地带着大小乔匆匆赶来。 大小乔的脸上写满了忧愁与无奈,大乔那美丽的眼眸中噙着泪花,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道:“诸位好友,我父亲因触怒了何进,如今何家势大,我们不得不举家前往庐江避祸。这一路实在是太凶险了,盗贼横行,治安混乱不堪,我们真的好害怕在归途会遭遇不测啊……而且洛阳如今也是风波不断,我们实在无法在这里继续停留了。”小乔也紧紧地咬着嘴唇,眼中满是忧虑地接着说“是啊,我们真的好担心,这一路上不知道会遇到多少艰难险阻。” 众人对突然产生的别离,心中尽是不舍。而此时,孙策和周瑜两人内心也出现了波动。在这段时间的交往中,他们早已对大乔和小乔暗生情愫。 孙策望着大乔,心中满是复杂的情感。他想起与大乔相处的点点滴滴,她的一颦一笑都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他多么希望能一直陪伴在她身边,保护她,让她免受任何伤害。此刻,即将与她分别,他的心中涌起阵阵难过与不舍,同时也有着对未来的担忧,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她。 周瑜则深情地注视着小乔,他的内心同样波澜起伏。小乔的活泼可爱、善良温柔都让他为之着迷。他知道,这次别离也许会让他们之间的距离变得更远,但他的心中始终放不下对她的爱慕之情。 在一番简短的商议之后,孙策和周瑜两人的目光交汇,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坚定的决心。他们最终一致决定,要护送乔公返乡。毕竟,大乔和小乔是乔公的女儿,他们不能坐视不管,让乔公独自面对返乡途中可能遇到的种种困难和危险。 与此同时,鲁肃也站了出来,他神色凝重地表示道:“如今的洛阳确实是风波不断啊,局势越发复杂难测。我也想趁着这个机会,返回家乡去。”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当前局势的忧虑,以及对归家的渴望。 听到鲁肃的话,众人心中都涌起了一阵感慨。他们都明白,洛阳如今确实已不再是安全之地,离开或许是最好的选择。尽管心中有着诸多不舍,但大家也都清楚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几人怀着深深的敬意和感激之情,一同向卢植辞行。 面对卢植,孙策、周瑜、鲁肃缓缓地跪拜在地。他们低垂着头,神情庄重而诚挚,心中满是对卢植的敬重与感激之情。 孙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着卢植,声音饱含深情地说道:“卢师,您对我们的教诲与关怀,我们永生难忘。如今我们即将分别,唯愿您保重身体。”周瑜也接着说道:“朝局动荡不安,卢师您一定要多多注意身体,莫要太过操劳。”鲁肃在一旁也附和着,言辞恳切地表达着对卢植的关心:“卢公,您的仁德与智慧一直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希望您能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这些话,几人静静地跪在地上,许久都没有起身,他们心中充满了对卢植的不舍与牵挂。他们深知卢植在朝局中的艰难处境,也明白他为了众人所付出的一切。此刻,他们只能默默祈祷。 卢植看着眼前这些年轻人,心中满是欣慰和不舍。他知道,他们即将各奔东西,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他的眼中泛起泪花,声音略带沙哑地说道:“孩子们,你们都是优秀的人才,我为你们感到骄傲。今日分别,虽有万般不舍,但我知道这是你们的命运之路。希望你们无论走到哪里,都能保持初心,坚守正道。” 尽管心中有千般留恋,但卢植也明白,他无法阻拦他们的脚步。他轻轻拍了拍孙策的肩膀,说道:“去,孩子们,去追寻你们的梦想。我相信你们会在各自的道路上绽放光彩。”几人紧紧拥抱着卢植,感受着他对他们的深情厚意,即使不舍,也知道此刻已无可奈何。 几人恭敬地向卢植告别后,便各自缓缓地回去打点行装,他们的步伐略显沉重,心中满是对前路的期待与忧虑。 孙策、周瑜和鲁肃精心整理好行装,随后迅速会合一处,带着一众家仆与乔公的车队相聚。他们向乔公恭敬地行礼之后,便立即守护在车队的两侧,神色匆忙地朝着洛阳城外疾驰而去。 洛阳城的郊外,蔡邕、管宁等乔公的一众知心好友早早地便在此处伫立,满怀期待地翘首以盼。当乔公的车队缓缓驶来,经过他们身旁时,车队暂时停了下来。在这离别之际,老友们的眼中满是不舍的泪水,他们相互拥抱着,洒泪而别,那依依惜别的场景令人动容。 因为没能看到好友前来送别,孙策、周瑜等人目睹乔公他们之间的老友情深,尽管表面上并未言语,但内心却涌起了一丝艳羡之情,同时也夹杂着一丝失落之意。他们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难免感慨万千,那些未能言说的情绪在他们心间萦绕,怅然若失。 第55章 十里长亭送别情 孙策周瑜护卫着乔玄一行从洛阳出发,行至三四里,突然后面传来马蹄声,二人心中一喜,赶紧勒马驻足。 孙策和周瑜勒住马,回头望去,只见曹昂、袁谭、袁熙、袁耀几人疾驰而来。 两人原本心中一喜,以为是马超等人,发现是曹昂他们后,脸上闪过一丝小失落。 曹昂几人来到近前,勒住缰绳,脸上带着埋怨的神色。 曹昂率先开口:“你们几个,离别也不说一声,太不够意思了!” 袁谭也跟着说道:“就是啊,我们还是从别人那里才得知你们要走。” 孙策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哎呀,事发突然,来不及一一告知,还望各位兄弟见谅。” 周瑜也说道:“是啊,我们也是想着赶紧护送乔公他们离开。” 袁熙接着说:“那也不能这样啊,好歹我们也是兄弟一场。” 袁耀则在一旁笑着说:“不过看到你们一切都好,我们也放心了。” 孙策和周瑜相视一眼,心中有些勉强,孙策说道:“其实我们也很想和大家道别,但实在是情况特殊。” 周瑜也附和道:“是啊,下次有机会再好好相聚。” 几人又寒暄了几句,才依依不舍地告别,各自策马前行。 众人继续护送着车队稳步前行,当他们远远地望见那座标志性的十里亭时,一阵悠扬的歌声忽然传入他们的耳中。 仔细一听,那歌声唱的正是《诗经·邶风·燕燕》: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 燕燕于飞,颉之颃之。之子于归,远于将之。瞻望弗及,伫立以泣。 燕燕于飞,下上其音。之子于归,远送于南。瞻望弗及,实劳我心。 仲氏任只,其心塞渊。终温且惠,淑慎其身。先君之思,以勖寡人。” 歌声婉转悠扬,在空气中回荡,仿佛诉说着离别的情愫,让人心生感慨。 孙策、周瑜和鲁肃的心中涌起一阵兴奋之情,他们再也按捺不住,撇下车队,策马如飞般直奔十里亭。待他们赶到亭前,惊喜地发现老师卢植正安然稳坐于亭中,而马超、庞德和荀彧包括小夫子一样的卢毓也在,三人恭敬地侍立在其两侧。与此同时,蔡文姬和卢婉二人正拨动着琴瑟,那美妙的歌声正是由她们二人共同唱出。 原来,当孙策、周瑜几人告别后回去打点行装时,这边的卢植已经带领着一众年轻人早早地来到了十里长亭相候。 三人激动万分,迅速上前先向师傅行礼,随后与马超、庞德等人紧紧相拥。 车队被带到了亭前,卢植和乔玄这两位老友相互扶持,他们面带感慨,彼此倾诉着离别之情,眼中满是不舍之意。 与此同时,大乔和小乔也轻盈地走下车来,卢婉和蔡文姬与大小乔聚在一起,起初弥漫着离别的伤感,气氛沉闷压抑。卢婉见状,便活跃起气氛来,她打趣着大小乔,卢婉笑嘻嘻地对蔡文姬说:“文姬啊,你看我们这就要分别了,可大乔和小乔有孙策和周瑜这两位护花使者,你说他们是更伤心离别呢,还是心里在偷偷乐呵呀?”说完,还冲大小乔眨了眨眼。 蔡文姬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卢婉你呀,就爱打趣。” 大乔悄悄地用余光打量着孙策,小乔则调皮地捅了捅大乔,然后两人一起看向孙策和周瑜,脸上带着几分羞涩。 大乔文静娇羞地说道:“卢婉,你可别乱说,我们也是很舍不得大家的。” 小乔则上前搂住大乔,俏皮地说:“就是呀,卢婉,你看你自己不也有马超嘛,你说说你们俩是不是也这样呀?” 卢婉故作惊讶地说:“哎呀呀,小乔你可别乱说,我和马超可是很正经的呢!”说完,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时,蔡文姬听到小乔提到马超,眼神不自觉地飘向了马超的方向,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神情。她默默喜欢马超,却又不愿因为自己而影响到卢婉和马超之间的关系。 大家听了,都被逗得哈哈大笑,原本离别的伤感也在这笑声中渐渐消散了。 马超和孙策、周瑜几人站在一旁,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热烈地谈论着离别之情、远大的理想以及国家大事。他们的声音时而激昂,时而深沉,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对当下的思考。 马超豪迈地抽出佩剑,剑身寒光闪烁,孙策也紧跟着拔剑,两人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剑与剑相交时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们的脚步轻盈而有力,在亭中腾挪跳跃,身姿矫健,剑影翻飞,犹如两道舞动的闪电。 周瑜和其他人则在一旁,也拔出腰间的宝剑,随着马超和孙策的舞动节奏,开始弹剑而歌。那歌声激昂豪迈,充满了古风韵味,正是那首振奋人心的《无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他们的歌声在空气中激荡,仿佛要冲破云霄。每一个音符都饱含着他们的情感,诉说着他们的信念和决心。 在他们的周围,亭中的微风轻轻吹拂,扬起他们的衣袂和发丝。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在他们身上跳跃,增添了一份神秘而神圣的氛围。而蔡文姬站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马超,眼神中既有深深的喜爱,又有一丝担忧和不舍。她的手指轻轻拨动着琴弦,与其他人的歌声和剑舞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壮丽而感人的画面。 卢植和乔玄站在一旁,被这一众充满活力的年轻人所深深吸引。他们看着马超和孙策拔剑起舞,听着周瑜等人弹剑而歌,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两位老者的交谈中也带上了一丝豪情和期许,尽管当前社会动荡不安,民生艰难,但他们从这些年轻人的身上看到了未来的希望。他们仿佛看到了这些年轻人在未来的战场上英勇奋战,为了国家和民族的安宁而拼搏的身影。 卢植捋着胡须,感慨地对乔玄说道:“看呐,这些后生们,让我坚信这乱世终将会被平定,未来可期啊!”乔玄也点头表示赞同,眼中闪烁着光芒:“是啊,他们让我看到了希望,我们的国家有这样的年轻一代,何愁不兴啊!” 在他们的注视下,马超和孙策的剑舞越发激昂,周瑜等人的歌声愈发嘹亮,整个亭中都弥漫着一种蓬勃向上的力量,仿佛在向世人宣告,年轻的一代已经准备好迎接挑战,为了美好的未来而努力奋斗。 最后,卢植拿出了早已备好的送行酒,众人纷纷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那酒的辛辣,仿佛也带着离别的滋味。 马超、孙策和周瑜紧紧相拥,他们的眼神中满是坚定与不舍,互道珍重,彼此的情谊在这一刻显得无比深厚。 大小乔和蔡文姬、卢婉则早已泪流满面,她们洒泪相别,用手紧紧拉着彼此,不愿松开。 在众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孙策和周瑜护送着车队渐渐远去。那远去的车队,仿佛也带走了众人心中的一部分牵挂。 微风轻轻吹过,扬起了地上的尘土,仿佛也在为这离别的场景增添一份惆怅。而那渐渐远去的车队,也成为了众人心中难以磨灭的记忆。 这一别,或许真的不知要多久才能再次相见。在这充满变数的世间,谁也无法预料未来的模样。再相见时,天下或许已风云变幻,时局动荡,而他们几人也已在各自的道路上,成为了推动时代前进的弄潮儿。 他们曾在这里共同度过的时光,将成为彼此心中最珍贵的回忆。那亭中的欢声笑语、豪情壮志,都将伴随着他们,在未来的日子里,成为他们不断前行的动力。 当岁月流转,他们回首往事时,一定会想起这一次离别的场景,感慨万千。 第56章 笼中囚鸟小皇帝 在二月中旬,寒冷依旧笼罩着大地,名士董彦兴和应邵却在阴暗的狱中结束了他们的生命。他们被残忍地折磨致死,而对外却宣称他们是畏罪自尽,这是多么荒谬的借口!二人连罪名都没有落实,畏罪自杀! 他们的子辈后人,在恐惧与威胁之下,不敢有丝毫的声张,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巨大的悲痛,按照要求草草将他们安葬。 这个消息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士大夫的圈子里激起了一片哗然。他们无法相信,两位德高望重的名士就这样被无情地夺去了生命。悲愤与哀伤弥漫在每一个人的心头,他们对这种不公的待遇感到无比的愤慨,却又在强权的压制下,无力反抗。整个士大夫阶层都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与不安之中,他们仿佛看到了黑暗的阴影正逐渐笼罩着整个朝廷,而汉室的未来也变得越发渺茫。 一些忠于汉室的大臣看到应邵与董彦兴的结局后,噤若寒蝉。他们深知在当时的政治环境下,表达自己的观点可能会带来危险。因此,他们只敢在聚会时偷偷地探讨局势,而不敢公开表达对汉室的忠诚。 朝堂上发生了令人费解的一幕,本应是外戚的何进,手下全都是世家豪族子弟。本应是外戚最大倚仗的何太后,手下全是阉党势力。 在这种背景下,何太后与何进之间的冲突不可避免的发生。 何太后虽为外戚,但她在宫中久居,受到阉党势力的影响较深,更倾向于维持与阉党之间的关系,以确保自身的地位和权力。 而何进则着眼于朝堂大局,他深知阉党势力的危害,欲将其铲除,以重振朝纲。这与何太后的想法产生了分歧。 何进手下多为世家豪族子弟,他们与阉党之间存在着利益冲突和理念差异。何进本身没有什么才华,整日被这些世家子弟围绕着,恭维着,早就已经飘飘然,不将何太后和小皇帝看在眼里,与这些世家豪族一起推动针对阉党的行动,这进一步加剧了他与何太后之间的矛盾。 此外,何太后可能担心何进势力过大,对自己构成威胁,因而在一些决策上与何进产生抵触。 两人之间的冲突,既是不同政治立场和利益的碰撞,也是宫廷复杂权力斗争的体现。 年幼的小皇帝刘辩,本该是拥有无上权力的九五之尊,然而现实却与他的身份极不相符。在那金碧辉煌的宫殿中,他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束缚着,完全被架空了权力,没有一丝一毫能够自主行事的空间。 他被困在深宫之中,周围尽是虎视眈眈的目光。那些外戚和宦官们,各怀心思,将他严密看管起来,如同看守着一件珍贵却又危险的宝物。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都被敏锐地捕捉到,生怕他有任何超出他们掌控的举动。 他试图挣扎,试图表达自己的意愿,但他的声音却被淹没在权力的喧嚣之中,无人倾听。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与迷茫,对自己的处境感到深深的悲哀和无力。他就像一只被囚禁的小鸟,渴望着自由的天空,却始终无法挣脱那无形的牢笼。那本该属于他的权力,如今却成了遥不可及的梦想,而他只能在被防备和架空的生活中,默默承受着这一切。 年幼的小皇帝刘辩,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束缚着,如同被禁足一般困在这深深的宫闱之中。他的世界里,除了那些终日侍奉他的宫女和小太监,便再难见到其他外人。而唯一能在每天上午与他相伴的,便是前来教授他经史子集的蔡邕。 小皇帝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渴望与好奇,他向蔡邕打听着外界的消息,当得知卢植的近况时,他心急如焚,急切至极。他几次想要出宫去一探究竟,却都被无情地拦下,只能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承受着无法言说的无奈与悲哀。他无力挣脱这束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禁锢于此,对这一切却又无可奈何。 然而,在这纷繁复杂的局势中,唯一有机会与小皇帝刘辩接触的蔡邕,竟也陷入了何进与何太后双方势力的双重看管之下。蔡邕犹如笼中之鸟,行动受到诸多限制。 即便卢植是蔡邕的至交好友,他们也难以相见,彼此间被一道无形的鸿沟隔开。只有当蔡文姬来与卢植的女儿卢婉玩耍时,蔡邕才能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将外界的消息巧妙地传递给卢植。 经过一个多月的精心调养,卢植的身体逐渐好转。在这段时间里,他曾多次前往皇宫,请求拜见小皇帝刘辩。然而,何进与何太后双方势力却心照不宣地将他排斥在外,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 他们清楚地知道,卢植拥有着极高的声望,一旦让他为皇帝出谋划策,那他们双方想要再控制皇帝就会变得极为困难。尽管卢植声名远播,但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他也显得无能为力。他想尽办法,却始终无法见到皇帝,这让他常常心急如焚,忧心如焚。他担忧着皇帝的处境,也为自己无法为汉室尽一份力而深感焦虑与无奈。 在这特定的一日,蔡邕又像往常一样完成了上午为小皇帝的讲学。讲完课后,小皇帝瞅准时机,向何皇后提出想要去蔡邕府上游玩以消解心中烦闷的请求,何太后这次终于点头答应了。 何进在皇帝出宫时得知消息,想阻止已经晚了。 但双方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各自派出重兵将蔡邕的府邸围得如同铁桶一般,水泄不通。在这般艰难的情况下,小皇帝和蔡邕一起出宫,历经周折后终于来到了蔡邕的府上。 而在清早,卢婉就已经乘坐着一辆马车早早地来到了蔡府。在马车周围,有马超和庞德警惕地护卫着。他们打着拜访蔡文姬的名义而来。而卢植则巧妙地坐在蔡文姬的马车里,神不知鬼不觉地混了进去。要知道,这毕竟是蔡府小姐的小院,所以在双方势力纷纷赶来把控蔡府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对蔡文姬的住所进行搜查,只是在其周边布置了大量的人手,严密监视着每一个角落。 大将军何进率领着浩浩荡荡的兵马,气势汹汹地对蔡府展开了一场全面而细致的地毯式排查。他之所以如此紧张和谨慎,一方面是因为他极为担心小皇帝刘辩的安危,生怕他遭遇任何不测;另一方面,也是怕小皇帝在蔡府中与其他人有所接触,从而导致他失去对小皇帝的绝对掌握。在这复杂而充满变数的局势下,何进不得不采取这样的行动来确保自己的权力和地位不受威胁,同时也试图掌控住整个局面的发展。 小皇帝刘辩与蔡邕来到蔡府之后,多次试图寻找方法摆脱那些监视之人的束缚。然而,无奈的是,双方都派来了众多的监视者,严密的监视让他们几乎无法找到任何可乘之机,即使是足智多谋的蔡邕也感到束手无策。于是,他们只好在蔡府的花园中想方设法拖延时间,期望能寻得一丝转机。 第57章 蔡府里卢植定计 蔡邕亲自出迎何进,满脸堆笑地将其引入正堂,并殷勤地请何进落座用茶。在这过程中,蔡邕巧妙地运用各种言辞和举动,尽量拖住何进,借此减缓何进手下那些人的脚步,为小皇帝争取更多的时间。 与此同时,小皇帝则继续在花园中不紧不慢地转悠着,他一边看似漫不经心地欣赏着园中景色,一边机警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努力寻找着可以摆脱监视的机会。 卢植在蔡文姬的小院屋里焦急地等待着,心急如焚的她眉头紧蹙,不停地在屋里踱来踱去,却实在是想不出太好的办法来摆脱周边那些虎视眈眈的靠近之人的眼线。这些眼线如同阴云一般笼罩着四周,让她感到无比压抑和无奈。 就在他苦思冥想之际,突然,卢婉灵机一动,她拉起蔡文姬的手,轻声说道:“文姬,我们去花园。”蔡文姬微微点头,跟着卢婉一同来到花园。只见卢婉悄悄地向小皇帝使了个眼色,那眼神中充满了暗示和提醒。小皇帝瞬间心领神会,他故意装出一副好色的模样,眼神游离,嘴角带着一丝邪笑,不紧不慢地跟随着卢婉和蔡文姬走进花园。 而这边,小皇帝也心领神会,他佯装被卢婉和蔡文姬的美貌所吸引,脚步轻快地跟着二女往蔡文姬的小院跑来。他一边跑,一边还假意左顾右盼,仿佛在寻找什么有趣的东西。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那是他在配合卢婉的计划,以迷惑那些监视之人。 当他们来到蔡文姬的小院时,小皇帝故意放慢脚步,悄悄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他看到那些眼线的目光都被他的举动所吸引,心中暗自窃喜。他知道,这是他摆脱监视的好机会,他必须要抓住这个机会,与卢植等人顺利会面。 何进的那些手下见状,想要上前阻拦小皇帝,却只见小院门口守着的马超、庞德瞬间将宝剑拔出,寒光一闪,剑刃在阳光下闪耀着凛冽的光芒。那锋利的剑刃和凌厉的气势,让这一群人瞬间被夺了气势,他们不敢再轻举妄动,只得匆忙去向何进报告这一情况。 而蔡邕在听到刘辩被引入蔡文姬的小院时,心中已然明白计划成功了。但他表面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惊讶的神色,反而装作一副攀龙附凤的窃喜模样,对何进谄媚地说道:“哎呀呀,小女竟然能入得陛下法眼,这可真是光宗耀祖的大喜事啊!”他的话语中满是虚伪的奉承,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何进一看到蔡邕那副谄媚的模样,脸上堆满了笑容,眼睛眯成一条缝,那表情仿佛在说:“这小老儿真是做着国丈的美梦呢!”而何进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已经完全看穿了蔡邕的心思,心中暗自得意。 何进怎么也想不到,蔡邕等人为了陛下,竟然舍得让女儿的清名受损,要知道在汉朝,一个女子的清名是多么的重要啊。蔡邕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容,额头微微皱起,眼角挤出几条细纹,那谄媚的神色尽显无遗。 所以何进也打消了疑虑,陪着蔡邕听着他的阿谀奉承,满脸的受用。他嘴角上扬,露出一排牙齿,眼神中透露出满足和得意,沉浸在蔡邕的奉承之中无法自拔。 卢植和皇帝刘辩终于在蔡文姬的屋子里顺利碰面。当小皇帝刘辩走进屋子的那一刻,卢植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猛地站起身来,眼中噙满泪水,双手作拱,微微欠身,声音微微颤抖地说道:“陛下!” 小皇帝刘辩还没等卢植施礼完毕,便急忙快步上前,伸出双手扶起卢植,将他轻轻扶正坐在椅子上。紧接着,刘辩恭恭敬敬地走上前,双膝跪地,郑重地向卢植跪拜下去。他语气诚恳地说道:“老师,都是朕让你受委屈了。” 卢植慌乱地走上前,双手急切地搀扶起刘辩,而此时刘辩却突然紧紧地抱住卢植的双腿,不肯起来,身体颤抖着,泪水如决堤般涌出,他的脸上满是痛苦与悲伤,放声痛哭道:“老师,都是朕让你受委屈了,是朕无能…” 卢植被刘辩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连忙伸出手,轻轻拍打着刘辩的后背,眼中满是疼惜与怜爱,声音也有些颤抖地说道:“陛下,莫要如此,老臣……老臣……”他的话语因激动而有些哽咽。 或许正是刘辩的这一跪,让卢植彻底被打动,从此与他的战车紧紧相连,为他当牛做马,砥砺前行,哪怕付出生命亦无怨无悔。 刘辩与卢植二人的情绪稍稍缓和了一些后,刘辩缓缓开口说道,师父啊,吾如今就犹如那笼中之鸟,被困于此,不得自由。舅父与母亲他们只知一味地争夺权力,对朝政之事丝毫不加理会。而如今,我想要见你一面都如此艰难,更别提去治理这大汉的江山了。刘辩说罢,脸上满是无奈与悲哀,眉头紧皱,双眸中流露出深深的痛苦与迷茫。 卢植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刘辩的肩膀,安慰道:“陛下暂且忍耐,待到十常侍和世家争斗中出现胜负,我等忠于陛下的臣子才能有机会重新获得话语权。而在得到权柄之后,必为陛下争取自由。陛下如今要做的就是忍耐,静观两方谁先露出破绽,待其灭亡之时,必让其疯狂。”卢植的眼神坚定而执着,充满了对刘辩的鼓励和对汉室江山忠诚的执拗。 刘辩情绪有些激动地继续说道:“如今朝堂之上尽是那些结党营私、相互倾轧之辈,各个都只为了自己的利益。朝堂死气沉沉,众臣们都噤若寒蝉,不敢多言一句。我这每日就如同笼中鸟一般被看管着,还不如……不如我不做这大汉天子了,潜心跟师傅研学,那也比这般被束缚、没有自由要痛快许多啊!”刘辩越说越难过,声音都带上了几分哭腔。 刘辩越是这样说,卢植心中越是心疼,同时也愈发坚定了要扶持汉室的信心。卢植说道:“陛下莫要担忧,首先要确保陛下之安危。如今在朝堂上没有兵权确实是无奈之举。不过,臣有一计,臣有一弟子公孙瓒,在幽州经营数年,不如让他携兵马前来,为陛下助阵。如此一来,也免得陛下没有兵权,无端被两派所欺辱。”卢植的神情严肃而坚定,眼中闪烁着决心的光芒。 卢植越说越思路清晰,他继续对皇帝耐心引导道:“陛下只管继续隐忍蛰伏,内有我们这帮心怀汉室的老臣为陛下守候,确保政务不乱。再者,臣可令公孙瓒调遣一支精兵前来。如此一来,陛下在朝堂上便足以自保。待双方争斗至两败俱伤之时,陛下一举执掌政务便指日可待了。” 卢植说话时,表情严肃而坚定,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刘辩,眼中满是关切与期许。他继续说道:“如今这局势,看似错综复杂,但只要我们沉住气,等待时机,必能迎来转机。陛下切不可心急,也不可自乱阵脚。我们这些老臣会与陛下一同坚守,为汉室的未来拼尽全力。” 说到这里,卢植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至于那十常侍和世家之党同伐异,他们多行不义必自毙。等他们争斗到精疲力竭之时,便是我们反击之时。到那时,陛下便可一展宏图,重振汉室雄风,让天下百姓都能安居乐业。” 刘辩听着卢植的话,原本有些迷茫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他微微点头,说道:“师父所言极是,朕定当谨遵教诲,与师父和诸位大臣一起共渡难关。” 计策和想法诚然都是好的,然而他们似乎都忽略了另一方势力。董太后和董承在宫变失败后,虽然暂时蛰伏,但并没有完全安定下来,他们仍在暗地里等待着机会。他们就如同潜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可能再次发起攻击,给刘辩和汉室带来威胁。 卢植和刘辩沉浸在对未来的规划中,却没有意识到这一潜在的危机。或许直到对方出手,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他们才能真正意识到,汉室的复兴之路依然充满了艰难险阻,需要他们更加谨慎和努力。 第58章 西凉乱马超思归 卢植和刘辩仔细敲定好这一切后,又反复推敲细节,再三确认没有任何疏漏之处。然后,他们才缓缓起身,脸上露出些许疲惫与不舍。 刘辩望着卢植,声音中带着几分感慨:“师傅,那朕便先回去了,一切就拜托师傅了。” 卢植微微躬身,向刘辩施礼道:“陛下放心,老臣定当竭尽全力。” 说完,刘辩转身离去,卢植则站在原地,看着刘辩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随后,卢植也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蔡文姬的屋子,各自返回自己的居所,心中都在默默祈祷着一切能够顺利进行。 之后,卢植将全盘计划又详细地和马超进行了复盘。马超听后,也觉得此计可行,对卢植的安排表示赞同。 随后,卢植便将写给公孙瓒的密信以及具体需求郑重地交给了马超,嘱托他一定要妥善传递出去。因为此事关系重大,绝不能走正规路径,若是通过驿站传递,十有八九会被察觉。 而马超在此之前,已经向家里传递了消息,要为孙策打造武器。这次又肩负着传递卢植计划的重任,他深知责任重大。于是,马超利用马家商队的渠道,小心翼翼地将信件和需求秘密送出,确保消息能够安全传递到公孙瓒手中。 当然,在这之后,公孙瓒收到师傅卢植的消息后,当机立断,即刻派遣弟弟公孙越带领两千白马义从即刻出发。他们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向着目的地疾驰而去。而这一切,也只是后续一系列波澜壮阔的事件的开端,这都是后话了。 在消息顺利传递出去之后,众人也只能在焦虑与期盼中耐心地等待。在兵马尚未抵达之前,他们确实不敢轻举妄动,而且这段时间也一直未能寻得与皇帝碰面的机会。 就在这样的等待中,还没等到这边的回复,却意外地收到了一个更为重要且紧急的消息。 近日,凉州传来令人震惊的消息,金城郡韩遂竟与候选、李堪、杨秋、马玩等八部联合起来,对马腾形成了围困之势。据传,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行动,各部势力似乎早已暗中勾结,意图对马腾进行致命一击。其中不乏有东羌人的影子。 凉州内外弥漫着紧张的气氛,马腾及其部众被围困在武威,形势岌岌可危。韩遂等人率领着各部兵马攻打武威,马腾虽奋力抵抗,但面对如此众多的强敌,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这场凉州的巨变,让整个西凉地区都陷入了动荡与不安之中。 朝廷得到这一消息后,确实震惊非常。燕党与世家之间原本激烈的对抗,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暂时放下了成见,不得不为此事进行妥协。 经过深入分析,朝廷认识到西凉局势的严重性。西凉本就战乱频繁,混乱不堪,而东西羌族又时常降而复叛。马腾镇守在武威,犹如一道坚固的防线,使周边地区保持相对稳定。若是武威被攻破,后果不堪设想,不仅敦煌、张掖等地将陷入混乱,整个河西走廊都可能脱离大汉的掌控,不再是大汉的疆土。 在这种严峻形势下,朝廷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策,以稳定西凉局势,保住这片重要的边疆之地。 而此刻,驻守在北地和陇西的氏族代表董卓,他曾在多次平乱战役中取得了显赫的战果。 朝廷上,大臣们为此事争论不休。一部分大臣认为董卓素有威名,且在平乱中表现出色,是平定西凉叛乱的合适人选;而另一部分大臣则对董卓心存疑虑,担心他拥兵自重,会对朝廷造成威胁。但在形势的逼迫下,朝廷最终还是决定支持董卓出兵平乱。 如今,即便阉党和支持何进的世家尽管万般不情愿,也不得不将董太皇太后的亲信家族支持者董卓推出来,以期他能平定这场突如其来的叛乱。 且先不论朝堂之上的种种反应,当马超得知这个消息后,再也无法安坐,心急如焚的情绪溢于言表。马超仔细分析了凉州的局势,他深知武威作为咽喉要地的重要性。自马腾组建商队以来,凭借其占据要塞且连接河西走廊的地理优势,武威成为了一个中转地带,得天独厚的条件使其财富迅速积累,这让周边的小军阀们都垂涎不已。 而在西羌与马超建立联系之后,西羌也从中获得了诸多战事利益,这让东羌大王迷唐大为恼怒,这才是此次动乱的根本原因所在。 此事从大局而论,或许对汉朝而言,一旦他们将马腾击败,韩遂等辈顺势掌控武威,扼住咽喉,那之后的河西走廊恐怕就不再受大汉统治。从马超的切身利益来说,倘若武威被攻破,马家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马超思忖至此,认为这就是针对马腾、针对武威的阴谋。 于是,马超向卢植详细分析完这一切后,便向卢植请求结束学业,返回去保住武威,协助父亲。 卢植虽然一直对马超喜爱有加,更甚至在心底为皇帝的未来规划中预留了马超的位置,但在此时此刻,当面对马超的家族乃至大汉的疆土可能面临的危机时,他的内心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他深知马超是一个有勇有谋、心怀大志的青年,在求学期间,马超展现出的勤勉好学和在处理宫变之时的勇猛异常,都让他感到欣慰和赞赏。然而,眼前的局势如此严峻,他明白马超肩负的责任重大。 卢植在心中权衡着利弊,他知道自己不能成为马超前进路上的阻碍。尽管他对马超有着深厚的感情,但在家族的存亡和国家的安危面前,他必须给予马超支持和认可。同时,他也相信马超有能力应对这场挑战,为家族和大汉的未来拼尽全力。 卢植深知此去危险重重,便要求马超将庞德和典韦都带在身边,以确保他的安全。然而,马超却表示,虽然此次行程充满艰险,但他有能力应对。并且,卢植身边也需要有人保护,不能无人守护。最终,马超决定带走庞德,而将典韦留在卢植身边,负责护卫他的安全。 马超与卢植商议完毕后,便着手进行离开返回西凉的准备。他先来到后堂拜别了母亲,师母知晓马超要离去,内心满是万分不舍,但也知道无法阻拦。 接着,他又去与小师兄卢毓告别。陆毓还不太明白马超即将面临的挑战,只是惋惜二人相处的时间太过短暂。 而后,马超又去和卢婉告别,卢婉听闻后瞬间无法接受。她与马超感情深厚,一时难以面对即将到来的分别。 第59章 少年男女伤别离 在后堂中,卢婉崩溃大哭,马超温柔地安抚着她的情绪。待卢婉的情绪渐渐平息一些后,马超轻声安慰道:“别难过,婉儿。我只是回去一趟,待到西凉诸事安定,我还会回来找师傅继续求学的。” 然而,卢婉却深知此事的严重性,她抬起头,眼神中满是忧虑与不舍,说道:“今年我们都已经十四岁了,这一去,可不是三两天就能回来的。或许此次分别,需要好几年才能再相见,而且到那时,都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局面了。”卢婉的话语中满是对未来的迷茫与担忧。 马超听了卢婉的话,心中也是一阵难过。他紧紧握着卢婉的手,说:“婉儿,我明白你的担心。但我必须回去面对这一切,为了家族,为了西凉,我不能退缩。我向你保证,无论经历多少风雨,我都会回来找你的。” 卢婉紧紧拉着马超的手,泪水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哽咽着说:“臭师弟,你知道吗?你在我心里有多重要。没有你在我身边,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以后没有你的陪伴,每一个日子对我来说都将是难熬的。” 说着,卢婉突然从头上剪下一缕头发。马超惊讶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何要这样做。卢婉将那缕头发递给马超,说:“臭师弟,你拿着。这头发对女孩子来说是极为重要的,它代表着我的心意。你一定要好好保存它。” 马超接过那缕头发,心中满是感动。他知道,这缕头发对卢婉来说意味着什么,也感受到了她对自己深深的爱意。他说:“婉儿,我一定会好好保存它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卢婉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马超,说:“我相信你,臭师弟。可是我真的好害怕,害怕这一分别就是永远,害怕我们再也无法回到从前。我们曾经一起度过的那些时光,是我最珍贵的回忆。我真的不想失去你。” 马超轻轻拭去卢婉脸上的泪水,说:“不会的,婉儿。我们的感情坚如磐石,无论时间如何流转,都不会改变。你要相信,我们一定会再次相聚的。等我回来,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 听到马超的话,卢婉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她靠在马超的怀里,回忆起了他们曾经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一起学习、一起玩耍的日子,仿佛还在眼前。卢婉说:“臭师弟,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你那时候那么俊俏,我还以为你是哪家轻佻的浪荡子。” 马超也笑了起来,说:“我当然记得。那时候你还总是欺负我呢。” 卢婉说:“可是后来我发现,你其实是个很善良、很有才华的人。从那时候起,我就喜欢上了你。” 马超听了卢婉的话,心中充满了温暖。他说:“婉儿,我又何尝不是呢?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被你的美丽和纯真所吸引。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两人相拥而泣,他们心中的情感在这一刻彻底挑明,彼此都明白对方在自己心中的分量。他们知道,这一别可能会充满艰辛和挑战,但他们也坚信,彼此的感情能够经受住时间的考验。 在一旁的小师兄卢毓看着他们,心中也充满了感动。卢毓还不太明白马超即将面临的挑战,只是惋惜地说:“真希望你们不要分开,你们在一起的样子真的很美好。” 小师兄故作深沉拍了拍马超的肩膀,说:“师弟,你放心回去。这里有我们照顾婉儿。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卢婉一下子破涕为笑,嗔怪道:“卢毓,你给我滚开啦,臭小子,看我笑话也就罢了,你竟然还想占我便宜!” 最后,马超又和卢婉说了许多话,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们知道,离别已经不可避免,但他们的感情却永远不会改变。 马超离开后,卢婉站在后堂门口,望着他离去的方向,久久不愿离去。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生活将发生巨大的改变。但她也相信,无论未来会遇到什么,她和马超的感情都将坚如磐石,永远不会被时间和距离所磨灭。而那缕头发,也成为了她和马超之间珍贵的信物,见证着他们的爱情。 次日,马超将所有事宜都一一准备妥当。紧接着,他又来到蔡邕的府上,与蔡邕和蔡文姬道别。蔡邕心里很清楚,马超来自西凉,此次他主要是为了解救被困的马腾,马超必定是要回去的,所以也并未多加阻拦。 看着即将远行的马超,蔡邕满是关切地对他说道:“马超啊,你此去一路定要继续努力拼搏,切不可忘记学习。你要时刻铭记,应以黎民百姓为重,尽量少造杀孽啊。”马超听着蔡邕的叮嘱,心中涌起一股温暖与感动,他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蔡师,您放心,我定当铭记您的教诲。” 蔡文姬知道马超即将离去,心中百感交集。她一直默默喜欢着马超,可因为卢婉与马超关系亲密,她只能将这份情感深埋心底。而且,她从父亲口中得知自己早年已被许配给河东卫氏的卫仲道,这更让她感到无奈和哀伤。一边是对自己早早被安排婚姻的自怜,一边是对马超的爱慕,还有对马超即将回去面临危险的担心,这些复杂的情感交织在她心中。 蔡文姬强忍着泪水,看着马超,轻声说道:“马超哥哥,你此去一定要万事小心,我会在这里为你默默祈福的。” 马超看着蔡文姬,眼中也流露出不舍之情,说道:“文姬妹妹,你也要多保重,我一定会回来的。” 蔡文姬微微低下头,双手紧紧地握着一个荷包,她鼓起勇气,将荷包递给马超,说道:“这是我亲手绣的荷包,送给你,希望它能给你带来好运。” 马超接过荷包,感受到了蔡文姬的心意,他心中一阵感动,说道:“谢谢你,文姬妹妹。” 蔡文姬咬了咬嘴唇,又说道:“父亲说我早年已经被许配给河东卫氏的卫中道,但我……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 马超心中一阵难过,说道:“文姬妹妹,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你放心。” 马超深深感受到了蔡文姬的情真意切,他缓缓从锦袍腰带上取下玉佩,递给蔡文姬,说道:“文姬妹妹,这是求学临行前,我娘亲手给我挂上的玉佩,我想把它留给妹妹做个念想。以后但凡妹妹与河东卫氏的婚事有任何不满,或者是婚后过得不幸福,就将此玉佩带给我。千难万险,我马超一定为你做主。” 蔡文姬抬头看着马超,眼中满是关切,说道:“马超哥哥,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让我担心。” 蔡文姬说完,转身离去,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蔡文姬紧紧地握住玉佩,内心如翻江倒海一般。她感受到了马超的深情与关怀,心中满是感动与温暖,同时又夹杂着对未来的迷茫与担忧。她知道,这玉佩承载着马超对她的承诺,也让她对未来有了一丝期许,但她又害怕这只是一场美好的幻想,害怕自己与马超终究无法走到一起。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她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将来遇到什么困难,她都会好好珍藏这份情谊。 马超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马超轻轻地将卢婉的一缕秀发装进蔡文姬赠送给他的荷包里,然后小心翼翼地贴身放在胸前,仿佛这样就能让卢婉和蔡文姬一直在自己身边陪伴着自己。 马超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收起了那些纷乱的思绪。随后,他与庞德一起,毅然踏上了返回西凉的道路,身影渐行渐远。 此次重返家乡,马超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单纯求学的少年了,他即将蜕变成为一个杀伐果断、手握重权的青年将军,名震西凉!在他前行的道路上,充满了挑战与机遇,他将以全新的姿态去面对一切,去书写属于他自己的传奇。 第60章 董卓的布局和野望 董卓早已获知了韩遂勾结东羌发动叛乱的消息。尽管陇西郡与韩遂所在的金城郡之间有一定的距离,但实际上他们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有过往来和交集。董卓心里很清楚,武威作为战略要地,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对于韩遂等人的反复无常,董卓早已领教过,甚至可以说,他早年就是靠着征讨韩遂等人的叛乱以及羌族的动乱才逐渐崛起的。 在那个动荡的时代,消息如同风一般迅速传播。董卓得知这一叛乱消息后,心中不禁涌起复杂的情绪。他回想起那些与韩遂等人交锋的日子,战场上的喊杀声仿佛还在耳畔回响。陇西郡与金城郡虽然相隔一段距离,但这并不能阻挡叛乱的影响蔓延。 几年前的种种过往在董卓的脑海中不断浮现,那些与韩遂等人的接触和交涉,让他对他们的为人和手段有了更深刻的了解。韩遂等人的反复无常,如同变幻莫测的风云,让董卓深知这场叛乱的棘手程度。 武威郡的战略地位至关重要,它是连接东西的要冲,控制着重要的交通要道和资源。董卓明白,一旦韩遂等人占据了武威,将会对整个局势产生重大影响。而他自己早年的起家之路,正是与征讨这些叛乱和西羌的动乱紧密相连。那些浴血奋战的日子,那些与敌人殊死搏斗的场景,都成为了他记忆中难以磨灭的一部分。 如今,面对韩遂等人的再次叛乱,董卓深知自己不能掉以轻心。他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以应对这场即将到来的严峻挑战。同时,他也在心中暗暗盘算着如何利用这次机会,进一步巩固自己的势力和地位。在这个充满权谋与战争的时代,每一个决策都可能影响着未来的命运,董卓必须谨慎应对,才能在这场动荡中站稳脚跟。 董卓把女婿李儒、牛辅、以及张济、郭汜、李傕等将领召集起来进行商议。李儒率先根据朝堂上的局势进行了详细分析。他指出,灵帝驾崩后,董太皇太后与董承原本是董卓在朝中的重要依仗,他们企图发动宫变扶持刘协即位,却不幸失败了,这也对董氏家族的利益造成了间接影响。而此时,韩遂等人的叛乱无疑是一个呼应全局的绝佳契机。趁此机会在地方上扩充兵力,当他们在地方逐渐强大,手握重兵之际,董太后和董承在政治中心也能更加稳固地立足。 董卓对此深表认同,他明白自己与董太后和董承之间,在地方与朝廷这两个层面,本就是相互关联、相互依存的关系。当朝廷中他们的地位愈发稳固时,董卓这边能够获得的政治资源倾斜也就越多。而当他们处于弱势,或者展现出示弱姿态时,董卓也只能暂时蛰伏,毕竟天下兵马众多,仅凭他一己之力也难以独大。反之,董卓在地方上越稳定,军事力量越强大,他们在中枢的话语权也就越大。这几人完全秉持着世家宗族的观念,对世家而言,家族利益高于一切,远远超过了所谓的家国情怀。 李儒向董卓进言道,如今汉贼动乱,正是扩充实力的绝佳时机。西凉铁骑威震天下,闻名遐迩,如果能在此时统一西凉全境,那么未来铁骑纵横之时,一旦朝廷局势有变,何进所带领的世家以及皇太后和宦官所牵制的势力一旦发生变化,我们这边就可率领西凉铁骑顺势而下,只要进入函谷关,便能席卷长安和洛阳,届时兵锋强盛,自然能够将天下尽握掌中。 董卓听完李儒的进言,眉头轻皱道:“文优所言,甚合吾意!只是如今韩遂叛乱,这该当如何是好啊?” 李儒向董卓献策道:“主公,其一,需加紧加强兵马的筹备,扩充我军兵力,令将军们整备训练,为出征做好充分准备。其二,要大力加强军备,打造兵器,筹备粮草。以朝廷目前的状况,指望他们筹措军备再一同出征,恐怕韩遂早已将马腾逼入绝境。其三,需密切关注朝廷动态,一旦有命令传来,便可即刻领兵出击,务必做到兵贵神速,打韩遂等叛军一个措手不及。其四,可联络西羌部落,让他们从金城方向牵制韩遂,使其无法全心应战,甚至可令西羌北出,威胁酒泉、张掖等郡,使西凉八部的联盟先产生骚乱。” 董卓抚须大笑,说道:“哈哈哈哈,吾有文优,心便如稳如磐石啊!” 董卓听了李儒的话,露出疑惑的神情,问贾诩和李儒道:“马腾此人,心气甚高,吾今救他脱困,恐他不能为吾所用啊。”李儒则笑着回道:“主公,可先联络马腾,让他里应外合,先败敌军。马腾如今如热锅上的蚂蚁,被团团围住,若有人来救他,他必定如救命稻草般紧紧抓住。我军只需进击韩遂等西凉八部的叛乱,东羌若进攻则交与韩遂前来,马腾自会前来抵挡。东羌势力庞大,民风彪悍,料马腾领地只有一个区区武威郡,能有多少兵力,即使勉强战胜,也会元气大伤,只能苟延残喘而已。他若不依附您,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李儒接着面带狠毒之色说道:“即使他不肯归降于我们,想要收拾他,对我们来说不是易如反掌吗?退一万步讲,就算任由他继续发展,他又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恢复元气呢?他不过是个小小的杂号将军,镇守战略要冲。此人既然心怀汉室,那便有机可乘,有他在我们后方,便不用担心羌族等动乱。他即便有所发展,一旦抵挡不住,便还会向我们求救。他的势力得不到壮大,总是指望别人来救援他,还用顾及他?” 董卓这才放下心来,然后将目光投向手下众将。这些将领都是西凉出身的武夫,让他们上战场打仗,个个都勇猛无畏,但要让他们玩阴谋诡计,他们确实难以理解。董卓看着眼前这群人,也只能根据他们的才能进行合理安排了。 董卓威风凛凛地坐在主位上,面色凝重地开始布置各项事宜。他高声传令道:“诸位听令!徐荣此人,颇具大将之风范,用兵沉稳老练,且在操练军队方面更是有着卓越的才能。现令其迅速招募新兵,加紧对军队进行严格训练,务必让我军的战斗力更上一层楼。” 听到董卓的命令,徐荣神情庄重地站出来,抱拳道:“末将遵令,定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 董卓微微颔首,接着说道:“郭汜、李傕、张济等诸位将领,需从原有的兵将中精心挑选出那些勇猛无畏、力大无穷且身材高大者,组成我军的精锐之师——飞熊军。此军将作为我军的王牌力量,在关键之时能发挥出决定性的作用。” 郭汜、李傕、张济等将领听闻此言,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他们齐声应道:“我等必当全力以赴,精心挑选,组建这飞熊军!” 董卓又郑重地说道:“牛辅负责统筹军粮的筹备以及军备的整理工作,务必确保物资供应充足,军备完善精良,不可有丝毫疏忽!” 牛辅向前一步,恭敬地施礼道:“请主公放心,属下必定尽心竭力,确保各项物资准备妥当!” 最后,董卓将目光投向李肃,语重心长地说道:“李肃,你即刻携带丰厚财物前往西羌,务必说服西羌王与我等结盟,请求其出兵牵制韩遂等叛将。此事关乎重大,你需小心谨慎行事,务必达成目标!” 李肃神情严肃地领命道:“属下定当不辱使命,全力以赴完成主公所托!” 在场的各位将军都感受到了董卓的决心与魄力,他们纷纷表示将紧密配合,各尽其责。一时间,大厅内气氛庄严肃穆,充满了昂扬的斗志。 诚然,毋庸置疑的是,董卓和李儒在观察和分析朝堂局势这一方面,确实具备着相当的洞察力与判断力。他们通过对各方面情况的透彻了解和深入剖析,对于朝廷是否会安排自己出兵这件事,已经有了极高的把握和确定性。 第61章 武威焦灼的局面 在岁末年初之际,马腾便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些不寻常之处,内心涌起了忧虑之情。实际上,去年的冬季雪势颇为浩大,但对于西羌地区来说,由于马腾的商队频繁往来,尽管风雪较大,却并未对西羌的生活造成太大影响。然而,与之相对的东疆地区,却因雪灾严重而导致了大量的死伤,损失极为惨重。也正是因为马腾商队的倾斜调配,才使得西羌能够安稳地度过这个大雪纷飞的年份。 正因为遭遇了雪灾之年,羌族百姓生活陷入艰难困境,而彻里吉却因有马腾商队的频繁往来,手中掌握了丰富的资源和一定的兵力。对于那些温顺投靠的羌族部落,他会给予相应的帮助;而对于那些趁机动乱的势力,则毫不留情地加以灭杀清剿。正是凭借着这样胡萝卜加大棒的策略,西羌在彻里吉的治理下已初见显着成效。也正是由于西羌的统一和繁荣,让东羌王迷唐感受到了深深的危机。本来东羌就因雪灾而损失惨重,急需通过劫掠物资来充实部族人们的生活,以使部族得以存续下去。西羌在彻里吉的治理下,安全度过雪灾之年,使得东羌内部也有了不稳的因素。所以,在韩遂给予一定物资支持和言语挑拨之后,东羌王迷唐才会兴兵起事,在武威蠢蠢欲动。 东羌王迷唐率先挥兵攻略武威南南部,这一行动让马腾察觉到了异常。马腾立即紧急部署兵力,准备与东羌王展开一场激烈的战斗。 游牧民族向来以机动性强着称,他们习惯于快速出击,抢掠一番后便迅速撤离,然后又再度折返,这种战术给马腾带来了极大的困扰。马腾深知,面对这样的敌人,必须采取有效的应对措施。 幸运的是,马腾所率领的西凉铁骑也并非等闲之辈。尽管在战斗中会有一定的损伤,但他们依然英勇无畏,与东羌王的部队展开了殊死搏斗。 然而,祸不单行,就在马腾与东枪王激战正酣之际,寒隋看准了西凉的空虚,联合了 西凉八部小军阀势力,对武威发起了全面进攻。一时间,武威陷入了腹背受敌的艰难境地,遭受了惨重的损失。 在这严峻的形势下,马腾面临着巨大的挑战。他必须迅速调整战略,合理部署兵力,既要应对东羌王的进攻,又要抵御韩遂等部的联合攻击。同时,他还需要想尽办法调动西凉铁骑的士气,让他们在困境中保持顽强的斗志,为保卫家园而战。 马腾刚开始交战时,兵力并不充足。直到被韩遂等人偷袭后方腹地,他才匆忙先向朝廷请求援军,同时又向张掖、酒泉等地的驻军寻求援助。然而,由于距离较远,援军一时难以迅速赶到,只能牵制当地的一些小部落军阀,如杨秋,候选等,使其无法全力进攻武威。 西羌王彻里吉听闻与自己有着深厚情谊的马超不在家中,而武威却被围困的消息,他的内心顿时涌起了无尽的焦急与忧虑。他深知马超是一位英勇无畏的豪杰,如今武威陷入困境,马超却不在其身边,这让彻里吉心急如焚,坐立不安。 他在营帐中来回踱步,眉头紧锁,脸上满是担忧的神情。他心中牵挂着武威的安危,担心着马超的处境,那种焦急的心情让他如坐针毡,一刻也无法平静下来。彻里吉深知,武威的被围对于整个局势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他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策,以帮助马超和武威度过这艰难的时刻。 西羌王彻里吉在得知武威被围困的紧急消息后,尽管他刚刚历经艰辛,才成功地平定并统一了西羌的各个部落,但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即果断地率领着大军出征。他深知战况危急,一刻也不敢耽搁,马不停蹄地直奔金城韩遂的老巢而去。 在行军途中,西羌王彻里吉心中充满了坚定的信念和使命感。他明白,此时武威正处于危难之中,需要他的支援。而他所率领的西羌军队,也因为对家园的热爱和保卫的决心,士气高昂,一往无前。 与此同时,周边的西羌各部也纷纷响应彻里吉的号召,加入到这场战斗中来。他们的进军如同一股强大的力量,给金城韩遂的势力造成了巨大的压力,大大地拖延了韩遂的兵力调配和作战部署。 而其他那八部的小军阀,虽然名义上也参与了此次行动,但实际上他们大多只是抱着来助威的心态。他们企图在这场混乱中浑水摸鱼,趁机捞取一些好处,满足自己的私欲。然而,他们的这种行为并不能改变整个战局的走向,只是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中增添了一些复杂的因素罢了。 恰恰是因为这一关键原因,在众多势力相互竞争的局势下,武威尽管险象环生,但依然坚定地矗立在那里,毫不动摇,屹立不倒。 此刻,马腾的军队正处于一种极度悲惨的境地。他们经历了长时间的战斗和奔波,早已疲惫不堪。士兵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沧桑,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绝望和坚韧。他们的步伐变得沉重而缓慢,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们的战袍已被鲜血和汗水浸透,有的地方甚至已经破损,无法再提供有效的防护。他们的武器也在战斗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坏,有的刀刃已经卷刃,有的枪尖已经弯曲。许多士兵身上布满了伤痕,新伤叠着旧伤,有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流血,疼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们。 然而,尽管身体已经遭受了如此巨大的创伤,他们的意志却依然坚定如铁。他们心中对家园的扞卫决心从未动摇,这种决心源自于他们对这片土地深深的热爱和眷恋。他们知道,身后就是他们的家园,是他们的亲人所在之处,他们不能让敌人得逞,不能让家园被摧毁。 在马腾的军队治下,那些普通的军民们也展现出了令人敬佩的勇气和决心。他们纷纷拿起武器,加入到保卫家园的战斗中。无论是年轻的小伙子,还是年迈的老人;无论是柔弱的女子,还是稚嫩的孩童,都在为了扞卫家园而努力拼搏。他们齐心协力,共同抵抗外敌,用自己的行动诠释着对家园的热爱和忠诚。 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他们相信只要大家团结一致,就一定能够战胜敌人,保卫住自己的家园。他们的决心如同钢铁一般坚硬,无论面对多么强大的敌人,他们都不会退缩,不会放弃。这种扞卫家园的精神在他们的心中熊熊燃烧,成为他们坚持下去的动力和支撑。 第62章 马超借兵挑三将 马超与庞德在漫长的路途上,饱受艰辛。烈日炎炎下,他们的衣衫被汗水湿透,尘土飞扬中,他们的面庞挂满疲惫。骏马疾驰,马蹄声响彻旷野,扬起一路的烟尘。 他们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赶回西凉。每一刻都在担忧着局势的变化,忧虑着西凉的安危。马超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焦急,庞德则紧紧跟随,一同承受着赶路的辛劳与内心的焦灼。狂风呼啸,吹不散他们心中的急切,路途遥远,阻不断他们归家的渴望。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赶回西凉,投身到那未知的战局之中。 马超与庞德离开洛阳,途经函谷关、冯诩郡、扶风郡、天水郡,一路历尽艰辛、风尘仆仆终于抵达董卓大本营陇西郡,此时董卓刚接到讨伐西凉韩遂等人的任命。 马超风尘仆仆地来到将军府门前,向门房表明来意,请求拜见董卓。门房听闻后,赶忙进去禀报。 而此时的董卓,刚刚接到讨伐韩遂叛乱的任命,心中正为如何安排事务而思索着。他正召集手下众人,一同商议出兵的相关事宜。 然而,董卓对于马超的到来,心中颇为不悦。他还记得在那惊心动魄的宫变之夜,马超坏了董太后的大计,这让他觉得马超与他们天然就站在了对立的立场上。再加上马超是卢植的弟子,董卓更是认为与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拉拢的可能。 在董卓的心中,对马超充满了抵触和反感,他眉头紧皱,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心中盘算着是否要见马超一面。 李儒察觉到董卓对见马超这件事并无丝毫意愿,他微微皱起眉头,暗自思忖了一下,便急忙走上前去,向董卓进言道:“主公啊,那马超可是武艺超群,勇猛无比,声名远播啊!如今我们正急需各类人才为我们卖命效力,主公您难道忘了吗?”李儒心中有些急切,他知道董卓此刻的想法有些短视。 董卓听了李儒的话,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他心中暗自想到:“这马超确实有些本事,可他在宫变之夜坏了董太后的事情,与我们似乎有些隔阂。”但董卓又想到如今的局势,确实需要一些得力的帮手,心中不免有些纠结。 李儒似乎看出了董卓的心思,继续劝说道:“主公,马腾在凉州也颇具势力,若是能拉拢他们父子,对我们可是大有裨益啊!再者,马超此番前来,这正是一个观察他的好机会,看看他是否能为我们所用。就算不能为我们所用,以他那高强的武艺,也完全可以当作一把锋利的尖刀,为主公您披荆斩棘呀!主公您还是见见他为好啊!”李儒的话语中充满了期待,他希望董卓能改变主意。 李儒的一番话确实让董卓有所触动,但这却引起了董卓手下战将们的不满。他们暗自嘀咕着,对马超充满了敌意。 不一会儿,兵士将马超带了进来,马超恭敬地拜见了董卓。董卓看着马超,脸上露出一丝假惺惺的笑容,与他进行了一番看似勉励的交谈。随后,董卓假意问道:“马超啊,你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啊?” 马超听了,心急如焚地说道:“董公,我父亲马腾被围困,我心急如焚!我想借一队骑兵,作为董公您的先锋,前去救援我父亲。”马超言辞恳切,眼神中透露出焦急与期待。 这边董卓尚未发话,郭汜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他上前一步,瞪大双眼,气势汹汹地说道:“董公帐下骁将众多,岂是什么人都能轮到的?你算什么东西?不过一乳臭未干的小儿,也敢来此借兵!”他的话语中满是鄙夷与轻视,仿佛马超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郭汜的话音刚落,其余战将也纷纷附和起来,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有的嘲笑马超自不量力,有的讥讽他不知天高地厚,一时间,各种难听的话语充斥在空气中,让马超倍感难堪,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站在那里尴尬得下不来台。 这时,董卓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既然马超有当先锋的心思,那说明他定有过人之处,有一定的实力。这样,不妨你们较量一番,也好让本公看看究竟谁更有本事,谁更配得上这先锋之位。”董卓的话让气氛变得更加紧张而压抑,仿佛一场大战即将一触即发。 众人纷纷附和,簇拥着马超一同来到董卓府中的演武场。 马超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他稳步走上场。只见郭汜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如同一头暴怒的狮子般呼喝着,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裹挟着劲风冲上场来。马超丝毫不为所动,身形稳如磐石。 两人瞬间战作一团,刀光剑影中,郭汜攻势如潮,每一击都带着凌厉的气势。但马超却不慌不忙,他身形灵活地闪动着,巧妙地避开郭汜的攻击,同时手中的长枪如同银龙般舞动,不时刺出刁钻的一枪。 激战了七八回合,郭汜不是敌手,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招式也开始凌乱起来。马超看准时机,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手中长枪突然加速,犹如闪电般刺出。郭汜躲闪不及,被马超一枪刺中肩头,惨叫一声,踉跄着后退几步,败下阵来。 郭汜落败后,李傕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挥舞着双戟,如同一阵旋风般跃上战场。马超与李傕又激战了十三四回合,李傕的双戟舞得密不透风,但马超却如入无人之境。他的长枪舞动得如同疾风骤雨,每一击都威力无穷。李傕虽然勇猛,但在马超精妙的枪法下,也逐渐落了下风。最终,李傕也被马超击败,狼狈退场。 这时,号称陇西第一勇士的华雄按捺不住,大喝一声,如同雷鸣般响起。他提着长刀,如同一座移动的小山般冲了上来。马超与华雄你来我往,大战了二十余回合,华雄的长刀挥舞得虎虎生风,但马超却丝毫不惧。他的枪法变幻莫测,时而如疾风骤雨,时而如静水潺潺。华雄渐渐力不从心,他的额头冒出了汗珠,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最终,华雄也不敌马超,被马超一枪挑飞了长刀,狼狈落败。 余下众将见马超如此神勇,皆不敢再上前挑战,演武场上一片寂静,唯有马超傲然挺立,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无与伦比的英武之气,仿佛战神降临一般。 董卓见马超伤了郭汜,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不悦,正欲开口责难马超,只见马超单膝下跪,迅速上前赔不是。董卓见状,一时之间感觉有话也说不出来了。 而这边李儒见马超如此神勇,心中甚是欢喜,他开言劝解董卓道:“主公,马超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勇力,大战在即,正该让他大展身手啊!况且,他如此有本事,即使敌军众多,以他的勇武,也定能所向披靡啊!”李儒的言语中多少带着些对马超的赞赏与吹捧之意。 董卓听了李儒的话,虽然心中仍有些不情愿,但又不愿落了李儒的面子,便含糊其辞地应了过去。随后,董卓转头问马超想要哪些将士来做先锋,马超急切地说道:“请借我一千精锐骑兵!事情紧急,请主公速速应允,让我能率领这一千骑兵迅速前去解救武威!” 董卓不知道李儒是什么想法,便说道:“那就让文优你去给他安排一千人员。”马超听罢,赶忙拜谢退下。 董卓看着马超离去的背影,转头问李儒:“你为何要给他这么大面子?”李儒微微一笑,回道:“主公,此时的马超正年轻气盛,且武艺高超。我们正可以利用他做攻坚的长矛啊!此次出征,哪里有难啃的骨头,就交给他去打。赢了功劳是我们的,输了我们也没啥损失呀。” 董卓听后,满意地抚须哈哈大笑起来。 第63章 马超巧计破北地 李儒亲自引领着马超前往兵营,为他集结了一千名骑兵。这些骑兵是在董卓组建飞熊军之后刚刚补充进来的。尽管他们只经过了简单的训练,还未曾真正经历过实战,但马超并没有过多计较。对于骑兵作战,马超充满了极大的自信。虽说这一千名骑兵看起来并非绝对的精锐之师,其中还有许多稍显稚嫩的面孔,但他们的武器和盔甲却整齐有序,而且这些年轻人更富有冲劲,有着强烈的服从意识。在马超看来,经历过一两场战斗之后,只要他们能够存活下来,就必定会成为真正合格的精锐骑兵。马超坚信自己能够带领这些骑兵在战场上大显神威,他的自信溢于言表。 董卓得到了正式任命,全权负责应对韩遂和东羌的叛乱。李儒向他献计平乱六策,董卓听后一一采纳,并迅速将这些计策安排下去。 其一,分兵围剿。董卓派遣李傕、郭汜率领飞熊军等多支精锐部队,从不同方向对韩遂叛军展开围剿,让叛军难以招架。 其二,诱敌深入。张济则领军佯装示弱,设计诱使韩遂叛军进入精心布置的包围圈,等待时机成熟,便将其一网打尽。 其三,以逸待劳。徐荣领军坚守重要据点,耐心等待叛军疲惫或出现漏洞时,再给予其致命一击。 其四,离间计。足智多谋的李儒巧妙施展离间之计,试图离间韩遂与其他叛军将领之间的关系,使其内部产生矛盾和纷争。 其五,恩威并施。董卓亲自出马,对一些可能动摇的叛军势力,采取恩威并施的手段,或使其归顺,或减少他们的抵抗。 其六,切断补给。悍勇的华雄则领军破坏叛军的补给线,使其物资供应中断,战斗力逐渐下降。 ——分割线—— 当然这些都和马超无关,马超借来一千兵马,效仿霍去病的闪电战,没有带多少辎重粮草,直接奔袭北地郡,北地郡是杨秋的地盘,马超料想杨秋已带大部队会盟韩遂去了,北地郡守备不足。 马超率领着一千精锐兵马,马不停蹄地向着北地郡疾驰而去。他们沿着险峻的山路行军,尽量避开可能被发现的踪迹。 当马超的部队接近北地郡城时,他观察到城墙上的守军虽然警惕,但人数确实不多。马超心生一计,他挑选了一些机灵的士兵,让他们换上普通百姓的衣服,装作是从外地逃难而来的人。 这些假扮的百姓推着几辆破旧的车子,上面堆满了看似杂乱的物品,以此来掩盖他们的真实身份。他们来到城门口,故作惊慌地呼喊着,声称是受到战乱的影响,希望能进城避难。 城墙上的守军看到这些“百姓”,有些犹豫,但还是放下了吊桥,准备询问情况。就在这时,马超看准时机,一声令下,那些假扮百姓的士兵突然抽出暗藏的武器,与早已准备好的马超部队里应外合。 马超一马当先,冲入城中,他的士兵们如猛虎下山般杀向毫无防备的守军。守军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得措手不及,瞬间陷入混乱。马超的部队凭借着迅猛的攻势,迅速攻破了城防,控制了北地郡城。 在混乱之中,杨秋留在北地郡的少量守备力量根本无法抵挡马超的铁骑,纷纷溃败而逃。马超成功地以闪电般的速度占领了北地郡,为他后续的行动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张绣眉头紧皱,他依然有些不甘心,但在马超坚定的目光下,他还是妥协了。他知道马超说得有道理,凉州经不起更多的内耗了。 马超占领北地郡之后,张绣便准备吩咐手下的儿郎们烧杀抢掠。马超连忙阻止。张绣不解。 马超道:“凉州本就地广人稀,每个人都是宝贵的,不能因为军阀内部的混战而浪费对凉州的力量。如今我们已占领北地郡,当务之急是稳定局势,而非制造混乱。我们不能再进行烧杀抢掠,这只会让百姓对我们失望,让凉州的局势更加混乱。” 张绣眉头紧皱,他依然有些不甘心,但在马超坚定的目光下,他还是妥协了。他知道马超说得有道理,凉州经不起更多的内耗了。 马超继续说道:“我们要与百姓和谐相处,让他们看到我们的诚意。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得到凉州百姓的支持,我们的势力才能更加稳固。” 张绣点了点头,他明白马超的远见卓识,也明白此时妥协是为了更好的未来。凉州的命运,需要大家共同去守护,而不是通过暴力和掠夺来实现。 北地郡的百姓在城池被攻破的那一刻,心中满是绝望与恐惧。多年来,凉州饱受动乱之苦,无论是异族的侵扰还是本地将领的混战,都让他们饱经沧桑。在这片土地上,百姓们似乎早已习惯了被忽视,被遗忘,他们的生活一直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然而,这次却有所不同。马超的到来,给他们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惊喜。马超张贴的安民告示,如同一缕温暖的阳光,照亮了百姓们黑暗的心灵。他打开府库,将除了军备辎重之外的物资,悉数分发给百姓。这一举动,让百姓们如坠梦中,他们难以置信,这位将领竟然会如此关心他们的疾苦。 但还没等百姓们完全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马超又带着他手下的骑兵,奔赴下一个战场。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远方,只留下百姓们站在原地,心中充满了感动与敬佩。他们知道,马超是一位真正为百姓着想的将领,他的出现,或许会给凉州带来新的希望。 这边,原来杨秋手下那些被打散的兵将们,陆陆续续又回到了北地郡。他们惊讶地发现,城池不仅完好无损,没有遭受任何破坏,而且百姓们也都安然无恙,没有受到一丝伤害。只是在这次事件中,损失了一些辎重物资。看到这一幕,为首的将领心中既震惊又疑惑,不敢有所耽搁,立刻快马加鞭将此事紧急禀报给了杨秋。 杨秋在得知这一消息后,心中充满了震惊与疑惑。他原本以为马超攻下北地郡后,一定会进行大肆破坏和屠杀,以泄心头之恨,毕竟在这乱世之中,军阀们的习性大多如此。可没想到,马超不仅没有伤害百姓,还张贴了安民告示,打开府库分发物资,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杨秋开始回想起自己以往的行为,他也曾在其他地方烧杀抢掠,视百姓如草芥。而马超这个敌将,却能如此善待自己领地的百姓,这让他感到无比羞愧。他扪心自问,自己真的是一个合格的首领吗?他不禁对马超产生了一丝钦佩之情,同时也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深深的自责。 杨秋反复思考着,心中五味杂陈。他对马超的行为感到困惑,不明白马超为何要这样做。是故作姿态,还是真的心怀百姓?但无论如何,马超的举动让他重新认识了这个对手,也让他对自己有了更深刻的反思。 杨秋再次跟北地郡的首将和百姓确认此事,当听到马超对百姓说的话时,他的内心更是受到了极大的触动。杨秋瞬间觉得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一个敌将竟然能够爱护自己领地的百姓,让他这个首领汗颜,更为马超的胸怀所钦佩。他意识到,马超有着非凡的气度和高尚的品质,这是他所不及的。 杨秋暗自思忖着,虽然北地郡被马超攻破,但实际上并没有遭受太大的损失,若是将这战败的消息透露给韩遂,那只会让自己在联盟中成为笑柄,遭人耻笑。 想到此处,杨秋在心中默默做出了决定。他打定主意,这次若是能够攻破武威,无论如何都要保全马超的家人。杨秋觉得,马超如此对待自己领地的百姓,自己也应当有所回报。尽管他们处于敌对立场,但马超的行为让他深受触动,他决定以这种方式来报答马超,也算是还了这份人情。 杨秋心中五味杂陈,他感慨于马超的胸怀与气度,同时也对自己在这场争斗中的角色有了新的思考。 第64章 董卓施恩拢人心 在这之前,董卓派遣李肃前往西羌,试图说服西羌王出兵牵制韩遂的金城,好让韩遂无法全力进攻马腾。李肃带着丰厚的礼物,历经长途跋涉,终于来到了西羌境内。然而,他却意外地得知西羌王已经出征的消息,这让他顿时感到惊愕与不解,心中充满了疑惑。 尽管如此,李肃还是强压住内心的不安,来到了西羌王庭,会见了雅丹丞相。雅丹丞相神情严肃地看着李肃,直截了当地告诉李肃,马超是羌王彻里吉的结拜兄弟。当马腾遇到危难之时,羌王彻里吉毫不犹豫地率领着部族的众多勇士,迅速前往营救。 雅丹丞相接着说道:“我们羌族人重情重义,对于兄弟,我们会拿出最好的美酒和佳肴来招待;而对于敌人,我们也绝不会手软,我们有矫健的骏马、锋利的弓箭和致命的弯刀。”说到这里,雅丹丞相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随后,雅丹丞相郑重地让李肃转告董卓,西羌与马腾已经结盟,我们并非与凉州的董卓有什么瓜葛。董卓应该重视我们这边的情况,积极地采取行动进行营救。否则,我们羌族将会视董卓为敌人,到时候,董卓必将面临我们羌族的怒火与反击。这并非是威胁,而是我们坚定的立场和态度。雅丹丞相希望董卓能够明白这一点,不要轻视我们西羌的力量和决心。 董卓听闻李肃带回的消息后,眉头紧皱,陷入了沉思。他随即与李儒进行商议,只见董卓面色凝重地说道:“文优啊,这西羌与马腾结盟之事,倒是有些出乎某预料啊。” 李儒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喜的神情,他清了清嗓子,对董卓说道:“岳父大人,依小婿之见,这反而是一件好事啊。您想想看,马超那小子勇猛过人,人才难得,我们之前也曾见识过他的厉害。而马腾此人,虽为一方诸侯,却也一直打着忠于汉室的旗号,心中尚有忠义之情。这种人,只要我们以大义之名去拉拢他,他必然会为我们所用。” 李儒越说越激动,继续说道:“他们与羌族交好,这更能让我们西凉固若金汤。如此一来,我们西凉便有了双重保障,在我们攻略其他地方时,西凉就是我们最坚实的后盾啊。现在的关键,就是要想办法拉拢马超,只要能控制住他,就能牵制住马腾。有他二人在西凉镇守,我们在外征战,又何惧之有?简直可以高枕无忧啊!” 董卓听了李儒的一番分析,脸上的愁云渐渐散去,露出了一丝笑容,他点了点头说道:“文优所言极是,那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去拉拢马超呢?” 李儒略作思考,然后说道:“岳父大人,我们可以许以马腾高官厚禄,给予他一些实际的好处,让他感受到我们的诚意。同时,全力解救武威之围,并再增派一千飞熊军给马超,让他对我们产生依赖之情,这样他就更不容易背叛我们了。” 董卓听了李儒的话,连连点头,立即下令给马超增援兵力,并且大军全力向武威进发,争取快速解决武威之困。 而马超在成功攻下北地郡之后,让军队进行了短暂的休整。在这个过程中,他认真总结了此次战争的得与失。他深知,虽然军士们个个勇猛无畏,但在战争方面确实还存在一些不足之处,比如军士们在执行军令时,还没有做到完全的令行禁止。 对此,马超郑重地对军士们说道:“兄弟们,我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紧紧跟随我。我长枪所指之处,便是我们前进的方向。我第一个冲上去,你们就紧跟我的脚步,只管奋力冲击一切。战后,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就行。”马超的话语掷地有声,让每一个军士都感受到了他的坚定决心和强大信念。他们纷纷表示,一定会听从马超的指挥,跟随他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为胜利而战。 部队稍作休整,马超便带领部队想北地郡以北东羌的先零羌部落杀去。 在那片广袤的草原上,先零羌的营地如繁星般散布着。马超率领着军队,浩浩荡荡地向着先零羌进发。马超骑在战马上,他望着前方那一片帐篷组成的营地,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游牧民族的特性使得他们的营地较为分散,但这并没有让马超有丝毫退缩之意。 军队逐渐逼近,先零羌的人们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他们慌乱地奔走呼喊,试图组织抵抗。然而,马超的军队如同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迅速冲破了先零羌的防线。马超一马当先,长枪挥舞,所到之处,先零羌的战士纷纷败退。他的军队展现出了强大的战斗力,在草原上与先零羌人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先零羌人虽然勇猛,但面对训练有素的马超军队,他们的抵抗显得有些无力。帐篷被纷纷推倒,马匹受惊狂奔,整个营地陷入了混乱之中。马超紧紧抓住战机,指挥军队不断深入,将先零羌人彻底击溃。战败的鲜灵羌人四处逃窜,他们的营地被马超的军队占领,成为了一片狼藉之地。 马超念及他们生活艰难,且战争已经让双方都遭受了不小的损失,便决定放过他们,对先零羌人也进行了安民之举。他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先零羌人能够明白和平的可贵,不再轻易挑起战争。 然而,先零羌人毕竟与汉族人不同,他们的思维方式和行为习惯有着很大的差异。这些羌民觉得马超没有对他们进行严厉的报复,便认为马超软弱可欺,于是再次反叛。他们趁着马超的军队还没有走远,便集结起来,对马超的部队进行了追击和厮杀。 马超的部队在猝不及防之下,受到了一定的损伤。马超得知此事后,怒不可遏。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些先零羌人竟然如此不知好歹,再次挑起事端。他立即率领军队转身回击,与先零羌人展开了一场更为激烈的战斗。 马超身先士卒,他的长枪再次舞动起来,如同一道闪电,在先零羌人的阵营中穿梭。他的军队也被他的愤怒所激发,士气高涨,奋勇杀敌。在马超的带领下,他们再次将先零羌人击破,让他们尝到了失败的苦果。 这一次,马超不再留情。对于那些再次反叛的先零羌青壮,他直接下令进行斩杀。一时间,先零羌的营地血流成河,哀嚎遍野。马超用铁血手段向先零羌人展示了他的决心和威严,让他们再也不敢轻易挑战他的底线。这场战斗的胜利,也让马超的威名在这片草原上更加响亮,让所有的人都对他敬畏有加。 此次战役之后,马超为自己曾经的心慈手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原本北地和先零羌的战斗,他的军队仅损失了二百多人,然而在先零羌第二次叛乱后,尽管最终成功剿灭了叛军,但他的手下却只剩下了约莫五百人。这五百人虽然历经血与火的考验,已脱胎换骨,成为真正的军中精锐,实力毫不逊色于其他强军,但不得不承认,这与他最初率领的一千人相比,损失实在惨重。而这一千人,本是他向董卓借来的,这让马超感到颇为汗颜。 就在这艰难时刻,董卓竟又增派了一千名真正的飞熊军精锐,迅速追上马超的步伐,与他会合。马超一时间被董卓的这种举动感动得无以复加。他深知,董卓此举不仅是对他的支持,更是对他能力的认可。马超暗暗发誓,一定要带着这些兄弟们,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不辜负董卓的信任,为自己和兄弟们争得荣耀。 或许,这一切都在李儒的精心谋划之中,也正是董卓所期望看到的结果。当马超这个热血少年孤身前往借兵时,董卓毫不犹豫地安排了一千兵力给予支援,随后不久又追加了一千精锐。 对于一个才十四五岁的少年来说,面对这样的信任和支持,怎能不心怀感激呢?他又怎能不对董卓产生深深的感激之情呢?这无疑让马超在情感上与董卓紧密相连,董卓的这些举动,让马超在情感上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当董卓日后祸乱天下时,马超一方面看到了董卓的恶行,另一方面又难以割舍对董卓的感激之情。 这种复杂的情感使得马超在面对董卓时更加难以抉择,他陷入了道义与情感的挣扎之中,这也为他日后的命运增添了更多的波折和困扰。 第65章 俄何烧戈的演技 在广袤的土地上,俄何部和烧戈部是东羌的两大重要部族。这两个部族历史悠久,在羌族的发展历程中占据着重要地位。俄何部和烧戈部的势力都十分强大,它们各自拥有独特的文化和传统。而其首领的传承则是世代相传,每一代的首领都被人们称为俄何或是烧戈,他们肩负着领导部族、维护部族利益的重任,在羌族的历史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此次东羌大举进犯武威郡,俄何部和烧戈部作为其中的两大主要部族,表现出了极其积极的响应态度。他们贪婪的行径令人震惊,不仅大肆抢夺和缴获各种辎重,还将这些战利品兴高采烈地遣部众带回各自的部落。不仅如此,他们甚至连粮食、铁锅、农具等一切他们认为有用的东西都不放过,贪婪的欲望仿佛无法满足,恨不得将武威郡刮地三尺,把能带走的一切都席卷一空。 在这贪婪的背后,是两部族生存的可怜与无奈。他们的部落实在是太贫穷了,资源匮乏,生活艰难。去年的雪灾更是给他们带来了沉重的打击,无数的族人在严寒中被冻死、饿死,整个部落都笼罩在一片悲惨的氛围之中。他们为了生存,不得不采取这样极端的方式,去抢夺那些他们认为可以拯救部落的物资,尽管这种行为充满了罪恶与无奈。 当东羌王传唤他们议事,告知马超屠戮先零羌部落的消息时,俄何和烧戈立刻装出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只见俄何紧皱着眉头,声如洪钟地说道:“这个马超,实在是罪该万死!我们一定要与他决一死战,为死去的族人报仇雪恨!”烧戈也在一旁随声附和,义愤填膺地说道:“没错,我们绝不能让先零羌的惨剧在我们身上重演!我们要让马超血债血偿!”但在他们的内心深处,对于与马超对抗这件事,其实并没有太多的热情与冲动。 气氛紧张而凝重,东羌王迷唐对俄何与烧戈积极响应号召的态度表示了高度认可。俄何和烧戈站在迷唐面前,神情坚定而决然,他们主动请缨,要带领部族去抵御马超。 “大王,我们深知马超的威胁,愿带领部族前往前线,与他决一死战!”俄何声音洪亮地说道,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烧戈也接着说道:“请大王放心,我们定当全力以赴,将马超彻底歼灭!” 迷唐听了二人的话,心中充满了欣慰。他深知俄何和烧戈的实力与决心,相信他们能够担此重任。 “好!你们的勇气和忠诚让本王深感欣慰。本王将继续带领其他部族在武威作战,你们一定要将马超歼灭,不得有误!”东羌王迷唐郑重地说道。 于是,俄何和烧戈表面上依然与东羌王同仇敌忾,声称要去抵御马超,暗地里却迅速召集部众,开始有条不紊地准备启程返回部落。在营帐外,部众们忙碌地收拾着行装,俄何和烧戈则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一切,确保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他们精心策划着每一个细节,力求做到天衣无缝,让东羌王丝毫察觉不到他们的真实意图。在返回部落的途中,俄何对烧戈说道:“这次我们做得实在是太巧妙了,东羌王绝对不会怀疑我们的。”烧戈得意地笑了笑,说道:“那是当然,我们要让他一直以为我们是忠诚不二的,其实我们只是为了部族的利益在行动。”他们深知,只有通过这样的伪装,才能让他们在东羌复杂多变的局势中安然无恙地生存下去。 俄何和烧戈的不满是有道理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的行为或许也是一种反抗。 雪灾让各部都遭受了巨大的损失,而迷唐的骄奢淫逸和不公平做法,更加剧了部族之间的矛盾。他让其他部族承担本不属于他们的损失,自己却坐享其成,这种行为必然引起众怒。 此次对武威郡的战争中,其他部族拼命攻坚,而迷唐本部却不出力只拿好处,这更加凸显了他的自私和无能。 俄何和烧戈两个人表面上看起来是在认真地率领着部众前往先零羌的领地,准备与马超展开一场激烈的战斗,但实际上,在他们的精心安排下,大部分的部众已经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悄悄地携带上丰厚的战利品和各种重要的物资,有条不紊地踏上了返回本部的路途。与此同时,他们还在本部加强了全方位的戒备,严阵以待,时刻警惕着,生怕马超真的会突然率领着大批兵马前来,给他们带来意想不到的威胁和危险。 ——分割线—— 马超率领着勇猛的飞熊军一路疾驰,将先零羌地地界远远地甩在了身后,很快就要进入烧戈的部族范围。就在这片土地上,他们与俄何和烧戈带领的部族不期而遇。只见马超英姿飒爽,乘风破阵,一马当先地带头冲锋,而他身后的一千多名飞熊军也气势汹汹地出现在俄何和烧戈等人面前。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俄何和烧戈的部队中竟提前打出了白旗,随后向马超请求进行交谈。一时间,战场上的紧张气氛稍有缓解,但双方的对峙局面仍未改变,一场大战似乎随时都可能爆发,而俄何和烧戈此举究竟意味着什么,让人充满了疑惑。 马超骑在战马上,身旁站着庞德和张绣,他们神色冷峻地看着对面的俄何和烧戈。两军阵前,俄何和烧戈声音清晰地说道:“马超将军,若你能不入侵我两部,我们愿意奉上充足的补给,并且保证让你和你的飞熊军顺利通过我们的领地,不加阻拦。但你需要配合我们演一场戏,在你率军冲阵之后,我们会佯装被打败,做一场戏给迷唐看。” 马超、张绣、庞德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番,脸上都露出疑惑的神情,面面相觑,一时间捉摸不透俄何和烧戈的真实意图,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只见马超微微皱起眉头,陷入沉思。 这时,烧戈呵呵呵地笑了几声,然后继续说道:“马超将军,我们也是对迷唐的做法深感不满,他的种种行径实在让我们难以忍受。但是我们作为东羌的部族,又不能公然违背他的意愿。所以,我们希望能与将军你合作,一同应对这复杂的局面。” 马超听了烧戈的话,脸上露出一丝愠怒,有些生气地说道:“你们既然对他的行径如此不满,那为何之前还要来侵略我武威郡?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俄何和烧戈听罢,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说道:“马超将军啊,我们作为迷当的部族,本身在雪灾中就受损严重。如果不遵从东羌王的号令,我们的部族将无法生存啊。我们在此次战役中并未大肆杀戮,只是多收集了一些物资,也是为了能让部族度过本次雪灾。我们素来知道将军您心怀善念,您与西羌部能和睦相处,我东羌部对此也深深羡慕。希望马超将军能给我们部族一个机会啊。” 马超在权衡之后,最终认可并接纳了俄何和烧戈的建议。 马超率领部队与俄何、烧戈的部队展开了一场看似激烈的战斗。实际上,俄何、烧戈假装与马超奋力厮杀,最后被马超击溃。而俄何与烧戈则趁机带领部族返回领地,他们双方喊杀声震天,制造出一副激战的假象,但实际上并没有出现多大的伤亡。 随后,他的部队在俄何、烧戈两部进行了给养的补充。补给完毕后,马超并没有继续向东羌的腹地部落进军攻略,而是直接调转方向,准备去解决武威所面临的困境。 第66章 各怀心思的叛军 在这个动荡的时期,武威郡内的局势愈发严峻。如今,武威城内只剩下马腾在苦苦坚守,然而,这座城池也已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岌岌可危。尽管马腾奋力抵抗,但面对韩遂和一众联军的包围,形势依然不容乐观,他们已经数次发动攻城,但都未能成功攻下武威城。 在这种有利于韩遂联军的局势下,一个又一个令人担忧的坏消息却不断传来。首先,西羌突然发难,并率领部队攻打金城,这使得韩遂不得不分兵回金城去解围,这无疑给联军的围攻带来了一定的影响。接着,东羌的迷唐手下部落也被牵制住了,他们开始被武威郡的繁华所吸引,只知道在郡内大肆抢掠物资,对于最后包围武威城的行动,迷唐似乎并未全力以赴。 而在这边,马超攻略东羌草原的计策已经生效,东羌的各部族已经没有太多的战斗意志。更糟糕的是,在朝廷正式任命董卓为将,来讨伐韩遂之乱后,董卓的部队也已经开拔,这给韩遂带来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此时的迷唐大王发觉对部下的约束变得颇为艰难。尽管在持续的攻略中总体较为顺利,但当各部在攻城掠地时遭受损伤后,各个小部落的首领也逐渐出现了动摇。并且,他们已经抢夺到了一定的物资,在兵马出现伤亡情况后,他们逐渐丧失了战斗的热情,满心只想把物资押送回去,尽快度过雪灾。 从最初的暴乱至今,时间已来到了五 月,经过两个月的时间,各部族也劫掠到了一定的物资。各个部族的首领都急切地想要返回,趁着水草丰美,赶紧去放牧,让牛羊能够继续繁衍。如此一来,他们的战心已变得不再稳定,整个局势也愈发地不稳定了。 韩遂深刻地意识到了武威城的重要性,于是紧急将迷唐大王和西凉八部的首领召集起来进行商议。 韩遂言辞恳切地说道:“如果我们再不能攻下武威城,等董卓率领大军前来,我们将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如今西羌的撤离以及他们不停地四处劫掠,我的金城郡已经开始变得不稳,而马超那个小子又在草原上烧杀抢掠。各位,在这个关键时刻,我们应当齐心协力,先把武威城攻下,使我们的后方稳定下来,这样才能有足够的力量去应对董卓的大军。” 迷唐大王愤怒的说道:“我部在攻打武威郡时也遭受了惨重的损失。而且,这边马超还在我东羌境内不停地杀人放火。我实在想不通那马超是如何能从北地郡直接来到我东羌的。我先零羌被他洗劫之后,连青壮年都被屠戮殆尽,如此血海深仇,现在来说,武威城拿不拿下对我们已经没有太大意义了。我已派遣俄何部和烧戈部这两部的首领携带精锐先行去狙杀马超,这武威城啊,还是得靠你们来攻打。” 韩遂紧接着迷当的话继续问道:“杨秋首领,你来给我详细讲讲,为何马超能够越过北地郡前往先零羌呢?” 杨秋一时语塞,却也无法拿出有力的反驳话语。韩遂知道杨秋这里边肯定有事情。接着,他语重心长地对东羌王和西凉各部首领说道:“我们此次看似只是为了瓜分武威,其实,拿下武威之后,我们把持商路,往西可以控制酒泉等郡,并且与金城、北地和东羌连成一片。这可不是一个郡的战略那么简单,这是关乎整个凉州局势的大战略。希望诸位不要有太多的小心思,尽可能完成此次合围。如果我们能在此次击败董卓的联军,拿下武威城,那么击败董卓的大军之后,从此西凉便将是我们的天下。” 众首领听了韩遂的话,都被说得热血沸腾,纷纷开始摩拳擦掌起来。 韩遂见状,趁热打铁地说道:“我们的大战略已定,现在的关键就是拿下武威城。各部请都派遣精锐,哪一部先派遣精锐去攻城呢?” 各部首领一听这话,还是要让他们先出兵,瞬间都略带不悦。程银、马玩嘟嘟囔囔地说道:“这数次攻城,皆是我部冒险,损失惨重,好处都被迷唐大王的部落给占了,我们就只留下点空地,留下点人口,辎重什么的都没落下。” 韩遂看出了他们的心思,还是不想出兵。于是说道:“本次攻城先由我女婿阎行率领我部两千精锐,各部至少派五百精锐跟随。而迷唐大王这边也请出三千羌兵,我们一起一鼓作气拿下武威城。” 此刻,这边众人还在商议之中,突然有羌兵前来求见迷唐大王。迷唐大王大大咧咧地要求羌兵进来,丝毫没有顾及韩遂这个联盟统帅的感受。 羌兵进入后,直接向迷唐大王禀报说,俄何部和烧戈部日前与马超相遇,被马超击败,损失极为惨重,目前他们已率领各自的部众返回部落。而且,现在马超已越过俄何部和烧戈部的领地,正在朝着武威城赶来。 迷唐大王其实心中早有盘算,他暗自思忖道:如今我的部族已经得到了不少现实的利益,对于我们这些在草原游牧的人来说,攻下城池对我们并没有太大的实际好处。而且,各部现在人心不稳,形势复杂,更何况现在董卓这个煞星又要带兵前来讨伐。正好趁此机会抽身而去,让韩遂的联军去与董卓部队战斗去,等两败俱伤,我羌族再出手,岂不是更好,正好将利益最大化。 恰好此时出现了这样的情况,这正是一个绝佳的机会。顺势而为,不仅可以摆脱目前的困境,还能避免在接下来的战斗中遭受更多损失。而且,这样一来,我还能在其他部族面前显示出我的果断和智慧,提升我在部族中的威望。 如此这般,既能全身而退,又能保住已得的利益,还能在其他方面获得好处,何乐而不为呢?想到这里,迷唐大王心中已有了选择。 迷唐大王装作暴跳如雷,大骂道:“这该死的马超小儿,他到底率领了多少人马,竟如此难缠,连俄何部和烧戈部都已落败,真是气煞我也!”然后他一拱手,对着韩遂说道:“韩将军,这武威城我不打了,我这就回草原去,必定要灭了马超这小儿,以解我心头之恨!” 韩遂苦苦相劝,却也留不住迷唐,迷唐大王便怒气冲冲地带着羌兵离去,只留下韩遂和一众西凉八部的首领在大帐,韩遂僵在原地,毫无办法处理。 韩遂紧皱眉头,看着其他西凉八部的首领们,语气略显急切地说道:“诸位,如今迷唐大王意气用事离去,实乃意料之外。但事已至此,我们不能就此放弃。董卓大军尚未前来,我们必须先拿下武威城,我将阎行的兵马增加到三千,你们各部出兵八百,我们齐心协力一举拿下武威城。” 马玩撇了撇嘴,说道:“这迷唐真是不靠谱,关键时刻掉链子!” 侯选也附和着说道:“是啊,不过韩将军说得对,我们不能被他影响了计划。” 程银点了点头,说道:“那依韩将军所言,增加阎行的兵力,我们各部也出兵八百,倒也可行。只是这武威城恐怕没那么容易攻下啊。” 杨秋则忧心忡忡地说:“武威城守军也不容小觑,我们还是要谨慎行事啊。” 韩遂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明白大家的担忧,但此时已别无他法。我们只能拼尽全力,一鼓作气拿下武威城。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定能成功!” 众首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都无奈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韩遂的安排。他们随即又详细地商议了出兵的具体事宜,约定好第二天一同出兵,务必一举攻下武威城。 第67章 马超冲阵破东羌 马超在与烧戈部联袂演绎了一场戏之后,其策略随即发生了显着的转变。此时的他深刻地意识到,牵制东羌的目标已然达成。实际上,东羌并没有过于膨胀的野心。在当前的局势下,最为关键的是要尽快解除武威所面临的围困之境。至于后续的行动,他打算先作一番谋划,待重整旗鼓完毕之后,再寻机向东羌报其劫掠武威之仇。于是,马超毅然决然地停止了向羌族腹地的进一步深入,转而径直朝着武威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而迷唐大王,在率领各部从武威城内撤回之后,也即刻萌生出寻找马超并将其击溃的想法。他认为,只有这样才能一雪先零羌被灭之耻。毕竟,马超在东羌内部肆意烧杀抢掠,倘若对此听之任之,不仅会严重影响到迷唐大王自身的威信,还会给整个东羌内部的稳定带来极大的威胁。唯有将其歼灭,才能确保东羌内部继续保持团结一心的局面。 东羌王迷唐率领着部队驻扎在表氏城外的先枝部落,这个部落位于武威郡、令屠郡和烧戈部的中央位置,战略意义重大。 马超心怀解救武威的决心,率领着骑兵队伍向着先枝部落疾驰而来。三万羌兵严阵以待,迷唐站在高处,注视着逐渐逼近的马超部队,心中充满了期待和紧张。 当马超的骑兵队伍出现在视野中时,战场上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马超一马当先,他胯下的战马如同闪电一般,飞驰在队伍的最前方。他的眼神坚定而锐利,透露出一股无畏的勇气。庞德和张绣则分别在马超的左右两翼,他们同样英姿飒发,威风凛凛。 马超的骑兵们迅速列成箭矢阵形,战马的嘶鸣声和战士们的呐喊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震撼人心的力量。随着马超的一声令下,骑兵们如同离弦之箭般向前冲锋。马蹄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仿佛要将整个战场都吞噬在其中。 在冲锋的过程中,马超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如同一头凶猛的猛兽。他的每一次攻击都威力无穷,羌兵在他的长枪下纷纷倒下。庞德也不甘示弱,他舞动着手中的大刀,所到之处,血光四溅。张绣则手持长枪,灵活地穿梭于敌阵之中,不断地给予羌兵致命的打击。 骑兵们在马超的带领下,一往无前地冲进了羌兵的阵营。他们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将羌兵的防线冲得七零八落。羌兵们试图抵抗,但在马超等人的强大攻势下,显得力不从心。马超的长枪如同闪电般舞动,连续挑翻了七八员羌兵首领,每一次挑杀都伴随着一声怒吼,尽显英勇无畏。 东羌王子迷当见势不妙,亲自提枪上阵,想要阻挡马超的进攻。然而,马超的气势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迷当在他面前显得微不足道。马超与迷当瞬间交上手,两柄长枪在空中交错,发出阵阵清脆的撞击声。几个回合下来,迷当渐渐处于下风。最终,马超看准时机,一枪将迷当挑落马下。迷当的亲卫们拼死相救,才将他抢回。 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中,骑兵们的冲锋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着整个战场。他们的战马如同钢铁巨兽,带着不可阻挡的力量向前碾压。羌兵们在骑兵的冲击下,不断地向后败退,战场上到处都是他们的尸体和哀嚎声。 马超等人的英勇表现让羌兵们胆寒,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恐惧。然而,羌兵们并没有放弃抵抗,他们依然在顽强地战斗着。双方的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喊杀声、兵器相交声、战马嘶鸣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悲壮的战歌。 马超的骑兵队伍在敌阵中往来冲杀,反复突进。他们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让羌兵们难以捉摸。每一次冲锋都能带来巨大的破坏,让羌兵们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庞德和张绣也在战斗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他们与马超相互配合,将羌兵们打得节节败退。 战场上的硝烟越来越浓,血腥味弥漫在空中。马超的战袍已经被鲜血染红,但他依然斗志昂扬,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的信念,仿佛在告诉所有人,他绝不会放弃。 随着时间的推移,羌兵的抵抗逐渐减弱。马超看准时机,再次发动了一次猛烈的冲锋。这一次,他带领着骑兵们直接冲破了羌兵的防线,杀得羌兵无法阻挡。他们如同狂风一般席卷而过,将羌兵彻底击溃。 当东羌王迷唐看到自己的三万大军不仅没能围困住马超,反而被他率领的大约一千五百名骑兵冲杀得阵营大乱,士兵们如鸟兽散般四处逃窜时,他气得脸色铁青,只能气急败坏地收拢残部。 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震天动地。马超一马当先,手持长枪,胯下战马如飞,他那勇猛无畏的身姿在混乱的战场中格外显眼。他的骑兵们紧紧跟随,如同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冲击着羌兵的防线。 羌兵们原本严阵以待,以为凭借人数优势可以轻松击败马超的部队。但他们万万没想到,马超和他的骑兵们如此凶悍,他们的冲锋如雷霆万钧,让羌兵们胆战心惊。马超挥舞长枪,每一次刺出都带着致命的力量,所到之处,羌兵纷纷倒下。他的骑兵们也毫不示弱,奋勇杀敌,箭矢如飞蝗般射出,让羌兵无处可躲。 在马超的带领下,骑兵们在敌阵中往来冲杀,反复突进。他们的速度极快,让羌兵们难以反应。羌兵们的防线在马超骑兵的冲击下迅速崩溃,士兵们失去了抵抗的勇气,纷纷丢盔弃甲,四散奔逃。 迷唐看着自己的军队溃败,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但他也深知大势已去,无法再与马超抗衡。他只能带着残部,狼狈地逃离战场,留下一片狼藉和无数的尸体。 战斗终于结束了,战场上一片狼藉。马超等人的身上满是伤痕,但他们的脸上却洋溢着胜利的喜悦。他们用自己的勇气和力量,战胜了强大的敌人,为解救武威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这场战斗,让马超的威名远扬,也让人们见识到了他卓越的军事才能和无畏的勇气。他以少胜多,以勇猛无畏的精神击溃了数倍于己的敌人,成为了战场上的传奇。 东羌各部原本对围困马超充满信心,然而,马超那神勇无敌的表现却如同一记重击,将他们的信心彻底击溃。在战场上,马超及其骑兵的勇猛冲杀让东羌各部见识到了难以抵挡的力量,他们再也提不起战斗的勇气,纷纷选择退回本部。 而作为东羌王的迷唐,在这场战斗中威望扫地。他原本率领三万大军,却未能取得胜利,反而让自己的部队遭遇惨败,这让他在各部中的地位一落千丈。各部对他失去了信任,不再像以前那样忠心耿耿,纷纷与他离心离德。 随着东羌各部的撤退,本次东羌王对于武威之围也宣告彻底失败。东羌各部已无心再战,各自返回部落,留下一片混乱与沉寂。这场战斗的结果,让马超的威名显赫,也让人们看到了东羌内部的分裂与衰落。而迷唐,在这场失败后,将面临着更加艰难的局面,他需要重新赢得各部的信任和支持,才能恢复自己的威望和地位。 第68章 韩遂乱军进退难 在金城郡这片土地上,西羌王彻里吉所率领的部队如同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行动进展得极为顺利。他们士气高昂,一路势如破竹,高歌猛进,接连成功攻下了金城郡内的两三座城池。这些城池的陷落,犹如一记沉重的铁拳,狠狠地砸在了敌方的身上,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伤痛和打击。 伴随着西羌部队的持续推进,敌方原本坚固的防线逐渐出现了裂痕,并被迅速突破。韩遂所掌握的金城郡,此刻陷入了深深的困境之中。为了改变这一艰难的局面,金城郡各地的守将心急如焚,不得不频繁地向韩遂发送求援信函,急切地希望能够获得更多的兵力和更为充足的资源,以此来抵御西羌那来势汹汹的进攻。 在董卓这边,郭汜和李傕已然率领着飞熊军如脱缰野马般纵横捭阖、迂回进击,在张掖郡、酒泉郡几位叛军首领的势力范围内横冲直撞。他们的行动迅猛异常,如狂风骤雨般席卷而过,让叛军各部陷入了水深火热的绝境之中,不得不连连向他们发出急切的求援信号。 西凉军董卓的部队军纪涣散到了令人震惊的地步,简直可以用一塌糊涂来形容。他们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犹如一群恶魔肆虐人间,让叛军各部饱受其害,苦不堪言。这些叛军不仅要承受敌军的猛烈攻击,还要应对西凉军那残暴的行径,真可谓是内外交困,苦不堪言。 而董卓部李儒使出的离间计更是阴险狡诈,效果显着。叛军各部之间因猜忌而互生嫌隙,彼此间的信任荡然无存。与此同时,粮草也遭到了华雄率军的大肆劫掠。一时间,一片阴霾笼罩在韩遂的西凉叛军联盟头顶,让他们陷入了重重困境,仿佛置身于黑暗的深渊之中,难以自拔。整个局势变得愈发危急,叛军各部在这艰难的处境中苦苦挣扎,前景黯淡无光。 董卓率领着大部人马已然踏入武威郡的境内,一路上遭遇小股叛军,简直是摧枯拉朽般将其扫荡殆尽,毫无阻碍。 而韩遂和众多叛军首领在那沉重的压力之下,对武威城发起了最为凶猛残暴的进攻。那攻城的号角声凄厉地响彻云霄,仿佛在宣告着一场残酷战争的来临。且看那韩遂与马腾之间的攻守之战,惨烈至极,惊心动魄!马腾守城之艰难,超乎想象。战斗的惨烈场景更是让人目不忍视,耳不忍闻。城中的青壮年已几近消耗殆尽,就连妇女们也纷纷拿起武器,加入到这场生死之战中。马腾的儿子马休、马铁,侄子马岱,这些年幼的孩子,虽然面庞还带着稚气,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坚定与决然,他们也毅然决然地拿起武器,协助马腾奋勇攻城。 在这场攻防战中,马腾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巨大困难。城池之外,叛军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涌来。他们的攻城器械精良无比,投石车抛出的巨石如陨石般砸向城墙,发出沉闷的巨响;攻城梯如林立的树木般架起,叛军士兵们如蚁群般攀爬而上。而城内的守军,兵力严重不足,物资极度匮乏,那坚固的城墙在叛军的猛烈攻击下,也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可能坍塌。每一处城垛都在承受着敌人的重击,砖石崩裂,尘土飞扬。 马腾神色凝重地亲自登上城楼,他挥舞着长剑,声嘶力竭地呼喊着,激励着每一位守军士兵的士气。他的战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发丝凌乱,却更显其英勇无畏。然而,叛军的攻势如排山倒海般,越发凶猛,守军们渐渐难以招架,陷入了极为艰难的困境。城墙上多处被攻破,叛军如饿狼般趁机涌入城内,与守军展开了惊心动魄的巷战。双方在狭窄的街道中激烈拼杀,喊杀声、兵器碰撞声响彻云霄。叛军士兵们如潮水般涌来,挥舞着刀剑,疯狂地砍杀着;守军士兵们则拼死抵抗,用盾牌抵挡着敌人的攻击,用刀剑回击着敌人的侵犯。 鲜血染红了大地,残肢断臂四处散落。每一次挥剑,都伴随着生命的消逝;每一次抵挡,都伴随着力量的消耗。战斗的激烈程度让人喘不过气来,仿佛时间都已经凝固。守军们在绝境中奋力抵抗,用生命守护着每一寸城墙,每一条街道。他们有的身负重伤,却依然咬牙坚持;有的已经力竭倒下,但眼神中依然透着不屈的光芒。 经过一整天漫长而惨烈的激战,守军们终于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击退了叛军的进攻。武威城虽然得以保全,但马腾和他的守军们也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他们满身鲜血,疲惫不堪,许多人永远地倒在了这片战场上,用生命扞卫了这座城市的尊严与荣耀。 夜幕渐渐笼罩大地,韩遂的军帐内,气氛凝重而压抑。韩遂与一众首领再次相聚于此。 程银和马玩面露愤恨之色,咬牙切齿又痛心疾首地说道:“韩大帅,若再不攻破武威城,咱们的老窝都要被端了!现在我军每日收到的告急文书不断,到底还能不能行啊?不行的话咱们就撤!”其他首领也纷纷出声附和,他们的脸上已不见了当初的信心。 韩遂声嘶力竭地喊道:“现在撤退,就等着被董卓率领大军将我们逐个击破!这武威城不攻下,我们就是不能连成一片,如果此刻分散,各自回去救援,就只会被逐个剿灭!你们的领地被侵略,我的金城郡难道就没有吗?金城郡已经被西羌攻下了两三座城池!现在只有攻下武威,打败董卓,才能解开这个死局!否则,我们就只有等着灭亡啊!” 梁兴说道:“韩将军,如今我们的兵力损失惨重,士气低落,这武威城实在是太难攻破了啊!” 张横也接着说:“是啊,韩将军,我们已经尽力了,再这样下去,恐怕我们都要葬身于此了。” 韩遂眉头紧皱,脸色阴沉地说道:“诸位,你们难道忘记了我们为何结盟吗?为了生存!如果现在放弃,我们就彻底完了!董卓大军过来不会放过我们任何一个人!” 李堪忧心的说道:“可是韩将军,我们真的已经没有能力再继续打下去了,再打下去,我们的部众都要没了。” 韩遂咬咬牙,说道:“不行!我们必须坚持!只要我们团结一致,就还有希望!董卓也并非不可战胜!” 侯选摇摇头,说道:“韩将军,你说的容易,现在这种情况,我们拿什么去和董卓抗衡?” 韩遂深吸一口气,说道:“就算再艰难,我们也要咬牙坚持!我们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弃!否则,我们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这时,营帐内陷入了一片沉默,首领们都面露犹豫之色,心中充满了纠结和挣扎。 而这边,武威城内,马腾的军队损失惨重。马腾站在城墙上,看着眼前的惨象,忧心忡忡,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他的女儿马云禄匆匆赶来,带来了一些食物。马云禄看着父亲,心疼地说道:“父亲,您吃点东西。” 马腾摆了摆手,看着马云禄,眼中满是忧虑:“云禄啊,如今我军损失如此之大,为父实在是吃不下啊。” 马云禄说道:“父亲,城中的兄弟们都还在拼死抵抗,我们不能放弃啊。” 马腾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只是这形势越发艰难了。” 这时,马云禄的一众兄弟也来到了马腾身边,他们看着马腾,眼中满是关切。 马岱说道:“叔父,我们一定和您一起坚守城池,绝不退缩。” 马腾看着他们,心中稍感安慰,但还是吃不下东西。 马腾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只希望援军能够赶快到来,解这武威之围。他的心中充满了焦虑和担忧,整个人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着。 第69章 董卓军先锋受挫 就这样,时光如同凝滞一般,又在围困中度过了两日。这两日对于城中的人们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仿佛是漫长的煎熬。城中的局势已经严峻到了几乎无法坚持的地步,物资匮乏,士兵们也疲惫不堪。 敌军如潮水般一次又一次地凶猛扑向城头,他们妄图凭借着人数优势和凶猛的攻势一举攻破城池。然而,每一次他们的进攻都被城中守军顽强地组织起来的力量所抵挡,一次次被打退,城墙上留下了无数激战的痕迹。 在这被围困的艰难日子里,马腾的变化让人痛心。原本威风凛凛的他,如今足足瘦了十来斤,脸上布满了胡茬,尽显憔悴之态。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疲惫,但那股倔强的坚守却从未磨灭。他就像一尊屹立不倒的雕像,坚定地守护着武威城,哪怕面临着重重困境,也绝不退缩,他的坚韧与忠诚令人敬佩不已。 韩遂心急如焚地不断组织着攻城行动,然而,每一次的进攻都未能取得实质性的进展,反而让双方都陷入了极度疲惫的状态。守军在顽强抵抗中,力量也在逐渐被消耗殆尽。 就在这紧张的时刻,斥候带来了一个让韩遂震惊的消息,董卓的先锋部队如同一股强大的旋风,已经迅速逼近武威城,距离仅仅只有 50 里。韩遂深知不能再继续强攻下去,否则将会面临全军覆没的危险。 他当机立断,下达了撤退的命令。联军如潮水般开始后撤,士兵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带着沉重的装备,一步一步地撤离战场。他们撤离的速度并不快,因为每一个人都清楚,这一退可能就意味着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 撤离了十里之后,韩遂才下令扎下营盘。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搭建营帐,布置防御工事,以防止敌军的突然袭击。大家都明白,虽然暂时摆脱了被前后夹击的危险,但接下来的战斗将会更加艰难。韩遂站在营地中,望着远方,心中充满了忧虑,他知道,与董卓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韩遂神色凝重地在营地中指挥着士兵扎好营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排兵布阵,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沉稳,心中暗暗思忖着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董卓前锋军。 约莫半日,前锋胡轸、李蒙二人率领着气势汹汹的步骑大军如潮水般涌来。胡轸面容冷峻,眼神中带着一丝傲慢与不屑,他骑在高头大马上,俯视着前方的战场,心中暗自得意于自己的先头部队的强大。 李蒙则略显紧张地跟在胡轸身旁,他不时地左顾右盼,看着周围的阵势,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他们迅速摆开阵势,士兵们个个摩拳擦掌,脸上露出坚毅的神情,手中紧握着兵器,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胡轸与李蒙率领着军队浩浩荡荡地来到两军阵前。胡轸骑在高头大马上,英姿飒爽,他扯着嗓子高声叫阵:“对面的叛军听着,我乃董将军麾下大将胡轸!有种的就出来与我一决高下!”其声如雷,在战场上回荡。 对面韩遂营中的程银听闻此言,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双眼圆睁,迸发出愤怒的火焰,提刀大吼道:“贼将休要张狂,看你爷爷成银的厉害!”说罢,他如同一头被激怒的猛兽,挥舞着大刀,风驰电掣般地冲向胡轸。 刹那间,两军短兵相接,金戈交鸣。成银与胡轸在战场上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厮杀,他们挥舞着兵器,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了力量与决心。刀光剑影之中,只见他们身形交错,互不相让。 双方的士兵们也在呐喊助威,为各自的将领加油鼓劲。战场上尘土飞扬,喊杀声此起彼伏,气氛紧张到了极点。程银与胡轸你来我往,大战三四十回合,依然难分胜负。 韩遂眼见程银与胡轸酣战多时仍难分高下,心中焦急,于是示意侯选提刀纵马上前相助程银。 与此同时,董卓阵营中的李蒙正在压阵,他见侯选、程银一同上前,顿时大喝一声:“贼将休要偷袭,看我李蒙前来战你!”说罢,李蒙拍马舞刀,迎向侯选。 一时间,战场上杀声四起,侯选与李蒙也绞杀在一起。只见刀光闪烁,人影交错,喊杀声震耳欲聋。韩遂一方的侯选和成银配合默契,攻势凌厉;而李蒙和胡轸也毫不示弱,奋力抵挡着他们的进攻。 战场上的形势愈发紧张激烈,双方的将士们都紧紧地盯着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为各自的将领加油助威。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对胜利的渴望,战斗的火焰在他们心中熊熊燃烧。 韩遂见双方僵持不下,一挥手,又有两员大将马玩、杨秋手提长枪,加入战斗。胡轸和李蒙的亲卫见对方欲以多欺少,高声呼喊,全军冲锋,一场乱战就此拉开序幕。 马玩、杨秋、侯选、程银四人与胡轸、李蒙激烈交锋。马玩挥舞着长枪,勇猛无畏,每一击都威力无穷;杨秋则身手矫健,灵活地躲避着敌人的攻击,同时寻找着机会进行反击;侯选和成银配合默契,一人主攻,一人辅助,让敌人难以应对。 胡轸和李蒙也不甘示弱,他们奋力抵抗着敌人的进攻。胡轸挥舞着大刀,与马玩正面交锋,互不相让;李蒙则在一旁协助,时而攻击敌人,时而为胡轸抵挡攻击。 在这场乱战中,双方的将士们都展现出了顽强的斗志和高超的战斗技巧。他们舍生忘死,为了各自的目标而奋勇拼搏。战场上尘土飞扬,喊杀声震耳欲聋,战斗的激烈程度让人胆寒。 双方正式展开了正面的殊死拼杀。尽管董卓的士卒们士气高昂,战力也颇为强悍,然而,他们经过了长时间的骑行,还未来得及休整。而韩遂这边,虽然这段时间一直在激烈战斗,士气略显疲惫,但由于经过了半日的以逸待劳,在战斗中竟丝毫不落下风。 胡轸部毕竟只是前锋部队,胡轸立功心切,没有扎下营盘,便急着叫阵,而韩遂又急需一场胜利来提高萎靡得士气,直接在战将和士卒上进行碾压,胡轸的先锋部队难以抵挡韩遂军那种不要命的冲杀。胡轸酣战不退,险象环生,只见李蒙为了救胡轸,被乱军刺伤。胡轸的亲兵们只得拼死护送胡轸和李蒙撤退。战场上,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和硝烟,战斗的惨烈程度让人惊心动魄。 在撤退过程中,胡轸和李蒙的亲卫们展现出了顽强的斗志和高超的战斗技巧。他们紧密地围绕在胡轸和李蒙周围,形成一道坚固的防线,抵御着韩遂军的追击。胡轸和李蒙则在亲卫的保护下,奋力杀出一条血路。 然而,韩遂军的追击十分猛烈,胡轸和李蒙的亲卫们不断有人倒下。尽管如此,他们依然毫不退缩,为了保护主公,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在这危急关头,胡轸和李蒙也展现出了将领的风范。他们冷静地指挥着亲卫们进行抵抗,同时寻找着突围的机会。 终于,在亲卫们的拼死护送下,胡轸和李蒙成功突围,摆脱了韩遂军的追击。他们带着残兵败将,匆匆向后方撤退。这场战斗,让董卓军损失惨重。 第70章 韩遂联军再获胜 韩遂乘胜追击了一小段距离之后,便谨慎地收拢了兵士。他深知董卓大军实力雄厚,不可小觑,自己绝不能因一时之胜而掉以轻心。他心里很是清楚,过度追击可能会陷入危险境地,因此他不敢有丝毫大意,赶忙继续回去收拢部队,同时有条不紊地进行防御部署,进一步加固营盘,严阵以待,以防董卓大军的突然反扑。 而胡轸和李蒙在摆脱了韩遂的攻击后,带着残兵败将如惊弓之鸟般匆匆向后方奔去,与董卓即将到来的大军会合。董卓得知先锋军失败的消息后,那原本就威严的面容更是因愤怒而变得扭曲,他如同一头暴怒的雄狮,暴跳如雷,立刻详细询问战况。当得知是胡轸轻敌冒进,贪图军功所致这一情况时,董卓更是怒不可遏,他瞪大双眼,眼中似要喷出火来,大声责骂胡轸道:“你这跟随我多年的战将,竟然如此愚蠢!这大半个西凉都在跟随韩遂谋反,局势如此复杂险峻,就指望你的先锋部队,岂是能轻易战胜的!你这是自寻死路!” 胡轸被董卓的气势吓得瑟瑟发抖,跪地连连叩头,口称死罪。 董卓越想越气,他那豪迈的气概在此刻尽显无遗,只见他大手一挥,高声喝道:“将这没用的东西推出去斩了!”这一声喝令如惊雷般在众人耳边炸响,令人胆寒。 这时军中众将和李儒见此情形,纷纷心急如焚,赶忙上前苦苦相求。李儒更是言辞恳切地言道:“临阵斩将实为不利之举啊,主公!如今大敌当前,正是用人之际。主公可令胡轸戴罪立功,让他将功补过,待到战败韩遂后再作计较也不迟啊。” 董卓听了李儒的话,略微沉吟片刻,心中的怒火这才稍稍平息一些。他那如炬的目光在胡轸身上停留片刻后,终于还是下令暂时放了胡轸。 随后,董卓豪迈地大手一挥,催促大部队快速进军,他要与韩遂决一雌雄。他那坚定的眼神中透露出对胜利的渴望,仿佛在告诉众人,他必将战胜韩遂,平定西凉之乱,成就一番霸业。在他的带领下,董卓大军浩浩荡荡地向着韩遂的方向进发,那磅礴的气势让人望而生畏。 在那地广人稀的凉州,董卓和韩遂双方如此庞大阵容的兵马即将展开大战,确实是极为壮观的场面。 只见战场上旌旗飘扬,战鼓擂动,董卓一方的兵马如钢铁洪流般矗立,散发着威严与霸气;韩遂一方的兵士们也严阵以待,眼中透露出坚定的战意。双方兵士的数量众多,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整个战场,他们的身影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显得格外引人注目。战马嘶鸣,兵器闪耀,这场大战仿佛将天地都笼罩在了一片紧张与壮烈的氛围之中,让人不禁为即将到来的激烈交锋而心生敬畏。 韩遂与董卓在众将的簇拥下勒马阵前,董卓怒目圆睁,高声喝道:“韩遂逆贼!你这反复无常之辈,先前受朝廷招安,如今却又再度反叛,你简直就是个背信弃义的反覆小人!” 韩遂面色平静,缓缓说道:“董公,此言差矣!这并非是我要主动反叛,实在是官逼民反啊!董公雄才大略,乃当世之豪杰,我等西凉将士也是迫不得已。若董公能罢兵言和,我们一同携手,何愁不能共享大事!” 董卓听罢,冷笑一声,说道:“哼!你这狡辩之词,休要再提!我董卓岂会与你这等叛贼同流合污!今日定要将你等一网打尽!” 韩遂也提高了声音,说道:“董公,你非要一意孤行开战,受苦的只会是百姓!你当真要不顾天下苍生吗?” 董卓被韩遂的话激怒,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休要在此妖言惑众!你这叛贼,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双方争执了几句后,董卓猛地转身,对着众将大声说道:“谁能与我一同拿下韩遂那厮?!” 话音刚落,帐下骁将樊稠大喝一声:“末将愿往!”说罢,他手提长枪,两腿一夹马腹,如离弦之箭般纵马来到阵前。 只见樊稠胯下战马嘶鸣,他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手中长枪闪耀着寒光,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勇猛无畏的气势。 韩遂军也不甘示弱,梁兴纵马舞刀,冲出阵来。 只见战场上,樊稠与梁兴两员大将瞬间战作一团。樊稠挺枪猛刺,枪影如林,每一击都带着破空之声,尽显威猛之势;梁兴则挥舞着大刀,刀光霍霍,凌厉的攻势如狂风骤雨般袭向樊稠。 两匹战马交错奔腾,马蹄扬起阵阵烟尘。樊稠身形矫健,出招迅猛而刚猛,每一次攻击都力若千钧;梁兴身手矫健,刀法刁钻诡异,每一次挥刀都带着致命的威胁。 双方你来我往,激战正酣,兵器相交之声不绝于耳,火星四溅,战况异常激烈,令人惊心动魄。 董卓军这边,王方和杨定看樊稠、梁兴未分出胜负,又拍马出阵,韩遂方李堪、张横也挺枪而出,战场上顿时杀声震天,六员战将混战在一起,难解难分。只见樊稠枪若游龙,攻势凌厉,与梁兴的大刀激烈碰撞,迸发出耀眼的火花;王方和杨定也不甘示弱,挥舞着兵器,与李堪和张横厮杀在一起。 三对战将在阵中纵横驰骋,刀枪交错,喊杀声、兵器碰撞声响彻云霄。他们身形矫健,招式变幻莫测,时而近身搏斗,时而拉开距离施展绝技。战马嘶鸣,尘土飞扬,整个战场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杀伐之气,战况之激烈,令人目眩神迷。 随着双方大战的持续进行,近百回合之后,董卓军的王方在激战中一个不慎,露出了致命的破绽。李堪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机会,他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手中长枪如毒蛇般迅速探出,狠狠地刺向王方。 只听“噗”的一声,长枪准确无误地刺入王方的身体,王方惨叫一声,从马上跌落下来。他的眼神逐渐失去光彩,生命的气息也在迅速消逝。 战场上的形势瞬间发生了变化,董卓军见王方落马,士气受到一定的打击,而韩遂军则士气大振,韩遂见此良机,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他毫不犹豫地高高举起手臂,然后用力一挥,大喝道:“全军冲锋!给我杀!” 随着韩遂的命令下达,韩遂军顿时士气如虹,如同一群脱缰的野马般,呐喊着、咆哮着,如潮水般汹涌地杀向董卓军。他们的士气如龙一般威猛,仿佛要将一切阻挡在面前的事物都撕碎、踏平。 董卓军在这突如其来的猛烈冲击下,一时之间因士气低落而有些措手不及。在韩遂军的凶悍攻击下士气渐渐被消磨,董卓不得不下令暂时撤退。董卓军虽败,却丝毫不乱。兵士们井然有序地按照既定的路线撤退,相互之间保持着紧密的配合,没有出现混乱和溃散的情况。 他们迅速且有条不紊地返回营盘,据守在营盘之中。董卓军的将领们在撤退的过程中,一边指挥兵士们保持阵型,一边密切关注着韩遂军的动向,确保部队能够安全撤回。 当董卓军退入营盘后,他们迅速调整部署,加强防御工事,准备迎接韩遂军可能的进一步进攻。营盘中的气氛紧张而凝重,兵士们虽然刚刚遭遇了挫败,但他们的眼神中依然透露出坚定的信念和不屈的意志。他们深知,这只是暂时的失利,只要他们团结一致,就一定能够找到反击的机会,重新夺回战场的主动权。 而在战场的另一边,韩遂军则趁势追击,一路高歌猛进。他们的气势更加旺盛,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在向他们招手。但韩遂也清楚,董卓军并非等闲之辈,他们的暂时撤退并不代表着彻底的失败,接下来的战斗将会更加艰难和激烈。 第71章 阎行勇力压华雄 韩遂军中的夜晚,灯火辉煌,热闹非凡。韩遂坐在主位上,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内心中却是充满了焦虑。他深知董卓军队的强大,今日的胜利或许只是暂时的,未来的战斗还充满着无数的挑战和变数。 然而,为了安抚其他八部首领的心,韩遂不得不故作开怀,强颜欢笑。他举起酒杯,与众人一同欢庆,心中却在暗暗思索着应对之策。 其他八部首领并不知道韩遂内心的真实想法,他们被眼前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不明就里地跟随着韩遂乐呵呵地享受着这胜利的喜悦。他们互相敬酒,大声谈笑,仿佛已经忘记了战争的残酷和未来的不确定性。 韩遂坐在主位上,面带得意之色,他举起酒杯,高声说道:“今日之战,我们大获全胜,这是诸位英勇奋战的结果!让我们共同举杯,为我们的胜利干杯!”众人齐声响应,酒杯相碰的清脆声响彻整个大帐。 一时间,帐内热闹非凡,大家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尽情享受着这难得的欢庆时刻。他们畅谈着未来的计划,憧憬着更加辉煌的胜利,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旗帜在战场上高高飘扬。在这热闹的氛围中,仿佛董卓的势力也不过如此,他们有信心在接下来的战斗中继续高歌猛进,取得更多的胜利。 在这热闹的表象之下,韩遂的忧虑如同一片阴云,笼罩在他的心头。他知道,这场战争还远未结束,而他必须要在众人面前保持镇定和信心,才能带领大家继续前进,应对董卓军队的反扑。 相较于韩遂军帐中的热闹非凡,喧嚣声此起彼伏,董卓这边的主帐内却是一片严肃凝重的氛围。董卓脸色铁青地坐在主座上,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和恼怒。 他迅速做出安排,首先下令火速调遣猛将华雄来到中军。华雄接到命令后,快马加鞭,疾驰而来,他的到来让董卓感到一丝安心。 其次,董卓传令郭汜与李傕这两位得力干将率领飞熊军快速返回埋伏。这些飞熊军是董卓军中的精锐力量,他们的迅速回归对于稳定军心至关重要。 此刻,董卓军中的战士们因为白天的失利而士气有所低落,失去了往日的高昂斗志。董卓深知必须要采取行动来重振士气,董卓吩咐为将士准备肉食,并许诺战胜后重重有赏。 在董卓的精心安排下,军中的各项事务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他希望通过这些举措能够尽快扭转局势,重新在战场上占据优势。 次日,又是两军对阵,昨日韩遂等人获得胜利之后,今日在开战之前,他们个个都显得洋洋自得。而韩遂战将们目睹董卓带着其他将领出现的那一刻,场中顿时嘘声四起。然而,董卓却并未像往常那般愤怒,只见他神色平静,直接扬起手来,华雄随即催马而出,来到阵前。 华雄威风凛凛地大喝一声:“我乃关西华雄,谁敢与我决一死战!”他的声音如雷贯耳,气势逼人。就在这一刹那,联军中一员战将梁兴挺身而出,怒喝道:“华雄休要猖狂,梁兴前来与你一战!”说罢,便挥舞着兵器冲向华雄。 两人瞬间交战在一起,刀枪相交,激战正酣。转眼间,已交战十数合,梁兴渐渐感到有些力不从心。而在他身后,马玩和程银见此情形,担心梁兴落败,于是挺枪跃马,一同冲向华雄。一时间,三员战将共同围攻华雄,场面十分激烈。 与此同时,董卓的战将们看到对方三人围攻华雄,纷纷按捺不住,想要冲上去帮忙。但董卓却一摆手,制止了他们的行动。董卓中的将领们对此感到疑惑不解,不明白董卓为何不让他们出战相助。然而,董卓却摆摆手,他心中自有盘算,他深知今日全靠华雄来提振士气,因此希望华雄能在这场战斗中展现出更强大的实力,为己方赢得荣耀和信心。 华雄独战三将,只见他胯下战马嘶鸣,威风凛凛。他挥舞着手中那把沉重而锋利的大刀,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阵劲风,刀刃破空之声尖锐刺耳。那三将也并非等闲之辈,他们施展出各自的绝技,与华雄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梁兴舞动着长刀,刀法凌厉,每一刀都带着破空之音,试图突破华雄的防线;马玩则手持长枪,枪影翻飞,不断地向华雄发起攻击,试图寻找破绽;程银则挥动着大刀,刀影重重,与梁兴和马完相互配合,形成围攻之势。 然而,华雄却毫无惧色,他面容冷峻,眼神坚定。他的大刀挥舞得密不透风,将三将的攻击一一化解。他时而主动进攻,大刀劈砍之间威力无穷,让三将不得不连连后退;时而灵活防御,巧妙地避开三将的锋芒,让他们的攻击落空。七八十合之后,华雄不仅不落下风,反而隐隐有压三将一头的趋势,他的气势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让三将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韩遂见战场局势焦灼,便向他的女婿阎行示意。阎行心领神会,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嘶鸣着跨出,口中大喝一声:“三将且暂且休息,看我来战华雄!” 那三将自知阎行的武艺远非他们所能比拟,虽心有不甘,但也只能留下几句场面话,悻悻地回归本阵。华雄见对手换人,也毫无惧色,大喝一声:“来得好!” 瞬间,华雄与阎行战于一团。只见战场上,刀光枪影交错,杀伐之声不绝于耳。华雄舞动着他那沉重而锋利的大刀,每一次挥砍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仿佛要将天地劈开。他的力量如排山倒海般汹涌,每一击都威力无穷,让人心惊胆战。 阎行则施展出浑身解数,手中长枪如灵蛇般舞动,灵活地躲避着华雄的攻击,并寻找着反击的机会。他的枪法精妙绝伦,枪尖破空之声尖锐刺耳,让人不敢小觑。 两匹战马在战场上奔腾驰骋,扬起滚滚烟尘。华雄与阎行的身影在烟尘中忽隐忽现,如同鬼魅一般。他们的速度快如闪电,让人难以捉摸。华雄的怒吼与阎行的大喝此起彼伏,声震云霄。 阎行武艺高强,在军中素有威名。他手持长枪,枪尖闪烁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言行出马,果然不同凡响。他一出手便展现出了非凡的实力,竟逐渐压制住了华雄。 阎行的长枪如蛟龙出水,灵活多变,不断向华雄发起猛烈的攻击。华雄感受到了阎行的强大压力,开始奋力抵抗。两将在战场上激烈交锋,刀光枪影,你来我往,杀得难解难分。 阎行越战越勇,他的枪法越发凌厉,让华雄渐渐有些应接不暇。华雄心中暗惊,他没想到阎行的实力如此之强,竟然能压制住自己。但他并没有退缩,反而更加拼命地抵抗。 战场上的气氛变得越发紧张,双方的每一次出招都充满了凶险。阎行的攻势如狂风暴雨般凶猛,华雄则拼尽全力抵抗。两人的战斗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大家都紧张地注视着这场惊心动魄的对决。 随着时间的推移,华雄渐渐体力不支。他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而阎行却依然精力充沛。阎行看准时机,一枪刺向华雄的要害。华雄大惊失色,连忙侧身躲避。但阎行的攻击太过迅猛,华雄还是被划伤了手臂。 华雄受伤之后,更加陷入了困境。言行趁机发动了更加猛烈的攻击,让华雄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董卓远远地注视着战场,当他看到华雄被阎行刺伤后,却依旧奋力拼杀,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忧虑。 尽管华雄负伤,但他的斗志丝毫不减,挥舞着大刀,顽强抵抗着阎行的进攻。董卓深知华雄的勇猛,不愿轻易失去这员大将,于是果断下令鸣金收兵。 韩遂一方见董卓鸣金收兵,又准备乘胜追击,突然,两侧传来喊杀声,郭汜和李傕率领着埋伏已久的飞熊军如神兵天降般杀出。 韩遂等人顿时措手不及,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飞熊军勇猛异常,与韩遂的军队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混战。一时间,战场上杀声震天,双方陷入了苦战。 双方大军在战场上激烈交锋,各有损伤。士兵们奋勇拼杀,用鲜血和生命扞卫着各自的阵营。战斗持续了许久,双方都疲惫不堪,但谁也不愿轻易退让。 最终,在这场惨烈的战斗中,双方都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双方将领们相互对视,谁也奈何不了谁,只能各自收兵回营。 第72章 马超阎行初交锋 在韩遂军中,喧闹的宴会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将士们尽情享受着胜利的喜悦,欢声笑语回荡在空气中。接二连三的胜利,犹如熊熊燃烧的火焰,让韩遂联军们士气高涨,激情澎湃。他们个个精神抖擞,脸上洋溢着自信与骄傲的神情。 在胜利的鼓舞下,韩遂联军的将士们仿佛变成了不可阻挡的力量。他们昂首挺胸,步伐坚定地行走在军营中,每一步都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和信心。他们相互之间高声谈笑,分享着胜利的喜悦,仿佛已经看到了最终的胜利在向他们招手。 营帐内,欢呼声此起彼伏,将士们尽情地庆祝着这来之不易的胜利。他们高举酒杯,痛饮美酒,将胜利的喜悦化作无尽的豪情。那些曾经的疲惫与担忧,在这一刻都已被抛诸脑后,取而代之的是对未来战斗的无限期待。 战场上的胜利,让韩遂联军的气势如日中天。他们相信,只要保持这样的士气,就一定能够战胜一切困难,取得最终的胜利。 董卓的营帐内,却是一片死气沉沉。士气低落的阴霾笼罩着整个营地,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自从出征以来,之前在武威郡其他地方取得的那些小小的胜利,如今都已被这接二连三的战败所掩盖。第一次先锋军的落败,让人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第二次斗将的失败,更是让众人感到挫败;而今日,连董卓手下号称第一猛将的华雄也在战斗中落败,这对董卓军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董卓面色阴沉地站在那里,他的目光扫过手下的一众战将。这些战将们一个个耷拉着脑袋,脸上满是羞愧之色。他们深知自己武艺不精,在战场上未能为主公争光,反而丢尽了脸面,此刻他们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惹恼了董卓。 董卓无奈地叹了口气,与李儒商议着如何才能挽回士气。李儒也是眉头紧锁,他绞尽脑汁地思考着对策,但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他明白,接连三阵皆因战将战败而导致士气低落,这确实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若是士气一直如此低迷下去,那这场战争的前景将变得极为渺茫。 董卓烦躁地在营帐内来回踱步,他的心中充满了忧虑和无奈。他深知,若不能尽快找到解决办法,那他的军队将面临着巨大的危机。而他手下的这些中将们,也都感受到了董卓的焦虑,他们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在未来的战斗中努力拼搏,为董卓挽回颜面,为军队重振士气。但此刻,他们却只能在这低落的氛围中,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在那凝重的氛围中,马超率领着庞德、张绣以及麾下一千余名精锐飞熊军,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抵达与董卓会合之地。 马超大步流星地走进大帐,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大帐内沉重的气氛。董卓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马超一路上的英勇表现表示夸赞。然而,马超的目光却紧紧盯着董卓,他看出了董卓心不在焉的神态,于是直言问道:“董公,我军一路势如破竹,眼看胜利在望,为何您却一脸忧虑呢?” 董卓面露苦笑,李儒满是苦涩地插言说道:“小将军有所不知啊,我等自起兵以来,收复了诸多失地,直至与韩遂在此决战。但不想却接二连三地遭遇战败。韩遂军中那阎行实乃绝世猛将,连我军第一猛将华雄也被他所伤。唉,华雄在众战将中威名赫赫,如今却落得如此境地。” 华雄听闻此言,面露愧色,上前一步说道:“末将初来,未能助主公一臂之力,还请主公责罚。” 董卓走上前去,将华雄扶起,轻抚其背,说道:“华雄勇猛无比,此战虽败,但已尽力,你且好好休养便是。”一众董卓的战将们也都一脸惭愧,心中满是自责。 马超听罢,微微皱眉,他的心中涌起一阵忧虑。他环视四周,看着这些董卓麾下的战将们,他们个个神情凝重,士气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打击。马超深知,此时必须振奋士气,否则难以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取得胜利。 他上前一步,拱手说道:“董公,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必过于忧虑。如今我等已会合,当重整旗鼓,共商破敌之策。那阎行虽勇,但我军亦非等闲之辈。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定能找到克敌制胜之法!” 庞德也附和道:“董公,末将愿与那阎行再次交锋,定要一雪前耻!”张绣也不甘示弱,大声说道:“主公,末将也愿一同出战,与庞德将军并肩作战!” 董卓看着马超、庞德和张绣,心中稍感宽慰。他知道,这三人都是勇冠三军之辈,有他们在,或许真能扭转战局。他点了点头,说道:“好!诸位将军有此决心,甚好!那便明日再战,定要让韩遂军见识一下我军的厉害!” 大帐内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战将们开始商议起明日的作战计划,每个人都憋着一股劲,想要在战场上一雪前耻,重振军威。 而张绣在一旁看着马超,眼中满是钦佩之色。他凑到董卓身边,低声说道:“主公,那马超真乃猛将也!其勇略过人,实乃我军之幸啊!” 董卓也微微点头,他对马超的表现也颇为赞赏。 就在这时,帐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一名士兵急匆匆地跑进大帐,惊慌失措地说道:“不好了!主公,韩遂军突然发动袭击,我们的营地遭到了他们的猛攻!” 董卓脸色大变,众战将们也纷纷露出惊惶之色。马超当机立断,喊道:“快!随我迎敌!” 众人迅速拿起武器,跟着马超冲出大帐。只见营外火光冲天,喊杀声四起。韩遂军如潮水般涌来,形势十分危急。 马超一马当先,挥舞着长枪,冲入敌阵之中。庞德和张绣也紧随其后,奋勇杀敌。他们三人如同三把利刃,在敌阵中撕开一道道口子。 董卓的战将们也被马超等人的英勇所激励,纷纷奋起抵抗。一时间,战场上杀声震天,血肉横飞。 在激烈的战斗中,马超发现了敌军中有一战将勇猛异常无人能敌。他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催动战马,向敌将疾驰而去。 阎行也注意到了马超,他挥舞着长枪,迎了上来。两人瞬间战在一起,双枪相交,发出阵阵巨响。 马超的枪法威猛霸道,每一招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阎行也不甘示弱,他的枪法刁钻精妙,与马超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 两人激战数十回合,难分胜负。这边韩遂看虽未攻破董卓的营寨,但也对董卓军造成不小的损伤,便鸣金收兵,韩遂的联军扬长而去。 在韩遂鸣金收兵后,战场上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董卓军疲惫地看着韩遂联军扬长而去,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挫败感。 原本董卓军就因为之前的战斗遭受了不小的损伤,这次又被突袭,更是雪上加霜。士兵们一个个垂头丧气,士气低落至极。 大帐内,董卓面色阴沉地坐在主位上,他紧皱眉头,心中充满了忧虑。此次战败让他意识到形势的严峻,他深知如果不能尽快重振士气,接下来的战斗将更加艰难。 此时,马超询问起刚才与他交战的那位地方战将究竟是何许人也。李儒因未参战,只是在远处遥遥观望到马超与阎行的那场惊心动魄的对战,便开口言道:“那便是韩遂麾下的头号猛将阎行。不知小将军与之交锋感受如何?可有稳操胜券之把握呢?”李儒话刚落音,一众战将便如众星拱月般将目光齐齐汇聚于马超身上,那眼神中充满了炽热的希冀,连董卓都充满了期待。 马超闻听李儒所言,不禁微微皱起眉头,继而朗声说道:“这阎行确实有些能耐,当真是一员猛将。与他交战,确让我感受到了不小的压力。但若是我与他放手一搏,胜算应在六七成之上。”马超此言一出,众将心中皆为之一振。董卓听罢,大喜过望,放声大笑道:“哈哈,小将军果真是马家麟儿!若你能战败阎行,那韩遂联军不日便可攻破!” 董卓安排众将回去休息,等待明日的战斗。众人领命后,便各自散去。马超也回到自己营帐中,心中暗暗思索着明日与阎行的再次交锋。而董卓则站在高处,望着远去的众将,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他坚信在明日的战斗中,他们定能取得胜利,击溃韩遂联军。夜幕渐渐笼罩大地,军营中一片寂静,只待明日的战火再次燃起。 第73章 马超奋力败阎行 第二天,朝阳如同一轮火球般缓缓升起,将天边染成一片绚烂的橙红。两军阵前,鼓声如雷,震天动地,每一声鼓响都仿佛在叩击着人们的心灵。 在数次激烈的交锋中,双方都已渐渐失去了最初的耐心。兵士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坚毅,他们紧握手中的兵器,眼神中透露出对胜利的渴望,只待一声令下,便再次奋勇冲锋。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仿佛连风都停止了吹动,整个战场仿佛都在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决战时刻。 这时,阎行率先前来搠战。只见他挺枪跃马,英姿飒爽,在阵前高声呼喊:“昨日战争中,那白马锦袍的小将是何人?速速前来与我一战!”他的声音响彻云霄,带着挑衅与豪气。 马超对着董卓微微示意,董卓颔首回应。马超轻磕战马,来到阵前。 只见马超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彪腹狼腰,头戴狮盔,身穿银甲,外罩锦袍,胯下绝世马王极光,手持虎头蘸金枪,俊俏的面容上满是坚毅和果敢,英姿勃发,气宇轩昂。 马超那威武不凡的身影刚一显现,董卓方的士兵便顿时为之沸腾起来。实在是马超的形象太过俊美绝伦,他面如美玉,目若朗星,英姿勃发,气宇轩昂,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那俊朗的面容、挺拔的身姿、无畏的气魄,仿佛是从神话中走来的战神一般,连对方的士卒都被他的风采所倾倒,为之惊叹。 阎行望着出阵的马超,开口说道:“小儿,昨夜与我相战,见识到你身手不凡。但却不知你究竟是何许人也,想必不是什么无名小卒,速速报上你的名号来!” 马超傲然回道:“吾乃西凉马超是也!昨日与你交战,看你也算是英雄豪杰,为何你要做出这般背叛朝廷、残害百姓之事?如若你愿归降,我可在董公面前为你谏言,一同建功立业,岂不善哉?” 阎行一听,顿时怒极,开口道:“马超小儿,既然你是马腾之子,那我们之间便再无结交的可能,手底下见真章!” 只见阎行挺枪如毒蛇般刺出,招式刁钻诡异,让人难以捉摸。马超却丝毫不惧,手中银枪猛地一挥,如雷霆般轰向阎行。 马超施展出刚猛绝伦的枪法,每一枪都威力无穷,似有开山裂石之威。他的银枪舞动间,如蛟龙出海,气势磅礴。时而如疾风骤雨般密集刺出,时而如猛虎扑食般迅猛凌厉。 而阎行的枪法则如鬼魅般飘忽不定,时而从意想不到的角度突袭,时而又以诡异的弧线绕开马超的攻击。他的枪尖闪烁着寒光,如同暗夜中的幽灵,让人防不胜防。 双方将士们都紧张地注视着这场激战,不时发出阵阵惊呼。他们看到马超的枪法刚猛无俦,每一击都让人心惊胆战;而阎行的刁钻枪法也让他们为马超捏了把汗。 枪影翻飞,两将激战正酣,难分高下,战斗的精彩程度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撼。 枪影翻飞之间,二人已战百十回合,仍未分胜负,双方的眼神中都燃起了熊熊烈火。 马超怒吼一声,枪法愈发刚猛绝伦,每一击都带着破空之声,如陨石坠落般威力惊人。银枪仿佛化作一条银色巨龙,张牙舞爪地扑向严刑。 严刑丝毫不惧,他的枪法也变得更加刁钻诡异。只见他身形一闪,如幻影般避开了马超的攻击,同时刺出一枪,枪尖如毒蛇般刺向马超的要害。 双方将士们看得目瞪口呆,他们的呼喊声更加激烈,为各自的将领加油助威。战场上弥漫着浓烈的战意,这场战斗已进入白热化阶段。 马超和严刑都咬紧牙关,全力以赴,誓要将对方击败,战斗的精彩程度达到了新的巅峰。 枪影翻飞之中,二人又激战数十回合,难解难分。马超大喝一声,枪法如疾风骤雨般倾泻而出,银枪破空之声尖锐刺耳,似要将天地都刺穿。 严刑眉头紧皱,却丝毫不乱,他身形诡异变幻,如幽灵般在枪影中穿梭游走。突然,他看准一个时机,枪尖寒光闪烁,如九幽地府的勾魂使者,直取马超要害。 马超临危不惧,手腕一抖,银枪瞬间改变方向,与严刑的枪尖猛烈碰撞。“叮”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两人都被巨大的反震力震得手臂发麻。但他们谁也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勇猛地继续拼杀,仿佛要将对方彻底击溃。 双方将士们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心中都为各自的将领捏了把汗。战场上喊杀声、助威声交织在一起,气氛紧张到了极致。 两人激战将近两百回合,却依旧精力充沛,马超的枪法威势不减,刚猛如旧,每一次出击都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而阎行的枪法依然凌厉刁钻,不断寻找着马超的破绽。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阎行胯下的马匹渐渐不支,速度和力量都有所减弱。与此同时,他手中的兵刃在马超如狂风骤雨般的攻击下,也逐渐出现了损伤,枪尖不再那么锋利,枪杆也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尽管面临着这些不利因素,阎行却依然没有丝毫退缩之意,他咬紧牙关,奋力抵挡着马超的攻击,试图寻找机会扭转局势。但马超岂会给他这样的机会,他的攻势越发猛烈,不给阎行丝毫喘息之机。这场战斗,越发扣人心弦,双方将士都紧张地注视着。 马超瞅准阎行胯下战马不支的时机,攻势愈发迅猛。他手中银枪如龙,不断向阎行发起强攻,每一枪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力。 阎行竭力抵挡,但手中兵刃的损伤让他越发处于劣势。马超看准一个破绽,银枪如闪电般刺出,直接将阎行的枪杆击断。 阎行大惊失色,手中只剩下半截枪杆,形势急转直下。马超趁势而上,枪影舞动,将阎行完全笼罩在自己的攻击之下。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仿佛在宣告胜利即将到来。 在马超的强大压力下,阎行节节败退,他的脸上露出了惊恐和无奈的神情。终于,马超一枪狠狠地击中严刑的胸口,严刑口吐鲜血,身受重伤,从马上跌落下来。 韩遂见此情形,心急如焚,连忙命令手下战将拼死将阎行抢回。马超见状,岂会轻易让他们得逞,挺枪便与前来抢人的战将们战作一团。 此时,董卓看准时机,发布总攻的号令。刹那间,号角声响彻云霄,董卓的军队如潮水般全线压上,发起了凶猛的冲锋。而飞熊军在前方勇猛地穿插冲杀,反复冲击着叛军的防线。 在董卓军的猛烈进攻下,叛军伤亡惨重。战场上喊杀声、兵器碰撞声响彻天地,战况愈发激烈,形势对叛军越发不利。 而庞德和张绣则率领着麾下那一千余名精锐的飞熊军,在与马超成功会合之后,他们早已与马超配合得默契无间。只见他们兵锋所指,气势如虹,直接朝着韩遂军的方向杀去。 一千余名飞熊军战士,个个英姿飒爽,他们在庞德和张绣的带领下,如同一群下山的猛虎,以不可阻挡之势,在战场上掀起了一阵狂飙。他们与马超紧密配合,相互呼应,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战斗合力,一往无前地朝着韩遂军冲杀过去。 一时间,喊杀声、兵器碰撞声响彻天际,飞熊军所到之处,敌军纷纷溃败,战况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 第74章 西凉乱军的覆灭 马超、庞德、张绣这三位英勇无畏的将领,率领着一千多名精锐的飞熊军,宛如一群凶悍勇猛的猎鹰,在战场上迅猛地开辟道路,奋勇冲锋。他们每一个人都迸发出令人惊叹的勇猛和无畏的气概,气势磅礴,威震四方。 马超三将在前,率领一千多精锐的飞熊军的勇猛冲锋,犹如一把烈火,瞬间点燃了董卓各部原本低沉萎靡的士气。董卓的将士们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驱使着,急于摆脱连续三次战败的耻辱阴影,个个都像打了鸡血一般,热血沸腾,充满了斗志和激情,奋不顾身地冲向敌阵。 然而,与董卓各部的激昂士气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韩遂这边却遭遇了沉重的打击。阎行与马超战斗不幸身受重伤,这使得局势更加严峻。而马超带领飞熊军直冲韩遂军阵,在这种艰难的情况下,韩遂不得不下令本部开始撤退,而马超则紧追不舍,毫不留情。 西凉八部的叛军将领们明知难以阻挡马超等人的冲击,但他们仍然竭尽全力,试图进行顽强的抵抗。杨秋、程银、马玩、梁兴等将领率领本部兵马,毅然决然地冲向马超等人。杨秋与程银在与马超激烈交锋十数合之后,不幸被马超那威猛无比的力量迅猛地扫落马下。随后,他们被紧跟其后的飞熊军迅速俘虏。 而马玩和梁兴在与庞德张绣交手的过程中,尽管他们奋力抵抗,但在二十几个回合之后,还是难以抵挡庞德和张绣的强大攻势。不仅如此,他们还被庞德和张绣所伤,最终负伤而逃。其他将领如李堪等看到这样的情景,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奈,他们深知已无法阻挡马超等人的脚步,只能率领本部兵马掩护韩遂逃亡。 一时间,整个西凉叛军阵营陷入了混乱与溃败之中,犹如山崩地裂一般。兵败如山倒,士兵们惊慌失措,四处逃窜。马超等人则一路穷追猛打,毫不留情,后方的董卓各部也奋勇杀敌,毫不退缩。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中,叛军被俘虏、斩杀的将士不计其数,战场上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最后,西凉八部的首领们率领本部精锐掩护韩遂,随着韩遂本部兵马拼命逃亡。当他们终于摆脱了追击,收拢残部时,却悲哀地发现总共加起来还不到 两 万人,而且其中有相当一部分人都带着伤。至此,韩遂的西凉乱军联盟彻底宣告落败,曾经威风凛凛的叛军如今已变得狼狈不堪,元气大伤。 当众叛军再次聚集在一起时,他们不得不面对此次落败所带来的惨痛后果。韩遂的本部势力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元气大伤,就连他一直予以重用的猛将阎行也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中遭受了重伤,这让韩遂的处境更加艰难。 而马玩和梁兴的被俘,对西凉八部来说更是雪上加霜。原本八部如今仅剩下六部的头领,形势越发严峻。在这种情况下,联盟已无法维持,瞬间土崩瓦解。六部将领见势不妙,为了自身利益,直接吞并了马玩和梁兴的部下。随后,他们与韩遂彻底分道扬镳,各自率领本部所剩无几的残兵,纷纷赶回各自的驻地。 至此,曾经喧嚣一时的西凉乱军联盟彻底分崩离析,西凉之乱也终于被平定。这场战乱给西凉地区带来了巨大的破坏和伤痛,而韩遂也不得不面对他势力衰落的现实。 董卓军在此次战役中取得了巨大的胜利,收缴了众多的兵器和马匹,还俘虏了多达三万余名西凉叛军。董卓对前三次战争的失败仍心怀愤恨,对于这些俘虏,他愤怒地要求直接将叛军将士斩杀。而其他的西凉将领也都残暴而嗜血,一个个显得兴奋异常。 就在这时,马超出面进行劝解。他说道:“董卓大人,西凉之地本就地广人稀,此次叛乱者多数也是受到他人裹挟而已。如今既然大部叛军已被剿灭,不如对这些俘虏从宽处理。可以从俘虏中挑选出青壮,组建新的部队,而其余不愿从军的人,则可以予以释放让他们返乡。”在一旁的李儒也建议道:“主公,我军如今大获全胜,正应该抚恤西凉,这样也有利于国家的稳定,还能恢复民力。” 董卓沉吟了片刻,然后用手抚着胡须大笑起来,说道:“哈哈哈,既然是小将军进谏,老夫又怎能不听从呢!”随后,他下令道:“来人啊,就按照马超将军所说的去做,宽待这些俘虏!” 那些俘虏们原本以为会全部被灭杀,没想到得到了宽待和释放,人人都对马超充满了感激之情。 董卓轻轻看了李儒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神情。李儒见状,也是欲言又止。 此时,董卓军的营地中充满了胜利的喜悦和欢庆的氛围。将士们开怀畅饮,高声欢呼,庆祝着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他们尽情享受着胜利的果实,沉浸在欢乐的海洋中。 在这之后,武威城经历了这一劫难,马腾也打开城门,迎接董卓大军进城。 武威城历经此等劫难终于得以保全,马腾大开城门迎接董卓,并召集众将领进城一同庆贺。这其中,自然也包括马超。 此时,董卓坐在骄奢的骏马上,而马腾则亲自走出城门,躬身下拜,声音洪亮地表达着对董卓援助的感激之情。他言道,若不是董卓出手相助,武威城恐将沦陷敌手,对他马腾来说,这可称得上是救命之恩。 董卓哈哈大笑,走上前去将马腾扶起,宽慰道:“马将军此言过重了,此言过重了啊。马将军乃忠君爱国之士,守城时宁死不屈,众志成城,此等壮举,正是我辈应当学习的。有马将军镇守此地,武威郡必定稳如磐石,凉州也不会轻易生乱啊。” 二人相互吹捧一番后,相谈甚欢,挽着手臂一同进入城内。 郡守府内,觥筹交错,一片欢声笑语。董卓高居主位,马腾则在一旁陪坐,而董卓军的一众将领依次坐在下首处。董卓放声大笑,一把拉过马超,对马腾说道:“寿成啊,你马家的麟儿可是真正的战士啊!若不是他奋勇拼杀,这老贼怕是也没那么容易就被覆灭呀!全靠马超一路冲锋陷阵,我们今日才能在此尽情欢宴啊!” 此时,马腾和马超父子终于有机会交谈。马超急忙上前拜见父亲,说道:“父亲,孩儿听闻武威被围,心急如焚。多亏董公借兵援助,今日才能再次见到父亲,父亲您受苦了!”马超看着马腾,只见他整个人消瘦了许多,面容憔悴不堪,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悲伤,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洒落在地上。 马腾拉起马超,随后父子二人一同转身,面向董卓恭敬地跪拜下去,马腾满含感激地说道:“多谢董公及时援助啊!若不是董公出手相助,我父子怕是难有相见之日。武威城能够解围,全靠董公啊!” 董卓见状,哈哈大笑起来,上前将马腾和马超二人搀扶起来,豪迈地说道:“寿成不必多礼,你我本是同朝之臣,相互扶持本就是应当之事。今日能在此共饮欢宴,实乃幸事啊!” 一时间,郡守府内气氛更加热烈,宾主尽欢,众人都沉浸在这欢乐的氛围之中。 第75章 礼贤下士的董卓 酒宴之上,众人皆欢,尽兴之后,董卓将李儒唤至近前商议。董卓面带疑惑地问道:“文优啊,在宴中你多次对马腾马超二人加以抚慰,你觉得这二人能否为我所用呢?是否值得如此对待呢?” 李儒思忖片刻,向董卓进言道:“主公,马腾和马超在可是少有的骁勇之士啊。主公对他有救命之恩,且马腾现也算是还是主公的下属,主公观看马超如何?”董卓说道:“马超此子确实骁勇,天下无双,我甚是喜爱。” 李儒笑着捋了捋断须,说道:“正是如此啊,主公。当初武威被围攻,形式多么紧急,马腾都未曾失节,可见此人忠义。而马超此子,观其秉性也是忠君爱国之人。此父子品德高尚,我们又对他们有恩义,若多加笼络,必能成为我们的得力助手。若他们诚心归顺,对于主公来说,岂不是如添双翼?” 董卓确实对马超的勇武极为喜爱,那种喜爱简直是溢于言表。董卓轻抚着下巴,对李儒说道:“文优啊,那我们该如何收服这父子二人之心呢?这可是件让我颇为头疼的事啊。” 李儒微微一笑,捋了捋胡须,说道:“主公,可从公私两方面着手。于公而言,此次平定西凉叛乱,马腾坚守武威城不失,马超先是击败东羌,又战胜韩遂大将,可谓是功劳卓着啊。我们在上报战功时,将二人的功劳一一详细列出,加以美言,同时向朝廷举荐此二人。如此一来,既能彰显主公的大度与赏识,也能让他们感受到主公对他们的器重。” 董卓微微点头,心中暗自思忖: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既能显示我的恩德,又能让他们对我心存感激。 李儒接着说道:“于私的话,马超这少年郎,容貌俊美,气宇轩昂,又兼文武双全,实乃世间少有的英才啊。主公,董白小姐也到了适婚年龄,此子与她应是良配啊,就看主公是否舍得割爱了。” 董卓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心中暗自思量:董白这孩子,自从她父亲去世后,我一直对她疼爱有加,真不知她是否愿意这门亲事。 李儒似乎看出了董卓的心思,说道:“小姐向来不爱红装爱武装,马超此子如此俊美,武艺又如此高强,若是小姐见了,定会倾心于他。而且,以马超的身份和才能,与小姐也算是门当户对呀。” 董卓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哎,确实如此啊,此子之才貌实在是世间少有啊。只是不知这孩子是否愿意成为我的孙婿啊。” 董卓心中又想:若是能与马腾父子联姻,那我在西凉的势力就更加稳固了,这对我来说可是大有好处啊。只是这婚事还得从长计议,不能操之过急。 董卓这边与李儒又仔细地商议了一番。董卓对李儒说道:“文优,你要将此次西凉剿灭叛乱之事,详细地撰写成军报,上报给朝廷。不仅要突出此次平叛的成果,还要将马腾以及他儿子马超等人的功劳一一明确列出。” 李儒点头应道:“主公放心,属下明白。我会将这些都详细地写进军报中,让朝廷充分了解此次平叛的艰辛以及他们的功绩。” 随后,李儒便着手开始撰写军报,他将西凉叛乱的始末、战斗的激烈程度以及马腾父子的英勇表现等都进行了细致的描述,同时还附上了相关的战功记录等。他深知这份军报对于董卓和马腾父子的重要性,因此丝毫不敢马虎,力求将每一个细节都准确无误地呈现出来。 酒宴过后,马腾带着英武不凡的马超,踏着月色回到了郡守府。 皎洁的月光洒在郡守府的庭院中,给一切都蒙上了一层银纱。微风轻轻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低声诉说着夜晚的宁静。刚踏入府中,他们便看到母亲正带着温柔的笑容,站在庭院中那棵古老的槐树下等待着他们。槐花开得正盛,如雪般洁白的花瓣在月色下显得格外柔美,阵阵淡雅的花香在空气中弥漫。妹妹马云禄欢快地跑了过来,她的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裙摆在风中轻轻飘动,宛如仙子降临凡间。 马腾和马超快步走上前去,马腾轻轻拥抱着妻子,眼中满是温情,声音中带着些许感慨:“我把超儿带回来了,我们一家团聚,这段时间你辛苦了。”马超也来到母亲身边,单膝跪地,握住母亲的手,说道:“母亲,儿回来了。”母亲眼中泛起泪花,她轻抚着马超的脸庞,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这时,马休和马铁也跑了过来,他们围绕在马腾和马超身边,欢呼雀跃。马岱则站在一旁,微笑着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古老的槐树在夜风中轻轻摇曳,仿佛也在为这一家人的团聚而感到高兴。一家人团聚在一起,欢声笑语回荡在郡守府中,那是亲情的温暖,是彼此间深深的牵挂与爱意。 马超兴奋的向父母娓娓道来他与孙策、周瑜结拜的经过,以及在求学期间结识的一众好朋友。在他的讲述中,还提及了卢婉和蔡文姬,只是他并未明确说出彼此间的关系,只是说他们十分要好。尽管身体疲惫不堪,但马腾依然坚持陪伴在妻儿身旁,静静地聆听着他们充满活力地讲述着各种趣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分割线—— 此时的洛阳城内,世家大族与阉党之间的争斗已然进入白热化阶段,世家大族们鼓动着何进欲要诛灭宦官,而阉党们则紧紧依附于何太后,双方僵持不下,彼此间的矛盾却日益加剧。在董太皇太后那边,董承也在暗中谋划,因为此次西凉突发的叛乱,董太皇太后这边的世家势力便趁机推举董卓。也正是通过这样的运作,才促成了董卓领兵这一举措的实现,而董卓领兵在外也使得董太皇太后和董承在朝堂上有了话语权。 小皇帝始终被双方紧紧盯着,卢植这边也只能依靠蔡邕时不时地传递些许消息。卢植这边也有所安排,他已与公孙瓒取得联系,公孙瓒派遣其弟弟公孙续率领白马义从前来,以防万一。然而,白马义从太过显眼,无论是阉党还是世家豪族都盯得极紧,卢植也不敢贸然暴露白马义从的存在,只得让大部分兵马在洛阳城外隐蔽驻扎,唯有赵云带着二十名精锐进驻到卢植府上,以保障卢植的安全。也正是因为何进与十常侍的争斗越发激烈,白马义从的存在反而没有被发现。表面上看,此刻的洛阳城似乎安然无恙,但对于那些有识之士来说,已经明显感觉到洛阳城即将迎来风雨飘摇的态势。 自从马超返回西凉之后,卢婉和蔡文姬便陷入了深深的思念与担忧之中。她们想尽各种办法,从各个不同的方面旁敲侧击地去了解马超的消息。然而,现实却不尽如人意,卢植在朝堂上的地位已大不如前,被严重边缘化,他根本无法获取到关于马超的详细情况,这让卢婉和蔡文姬感到无比的焦虑与无奈。 而唯一能够从何进府上得到些许西凉情况的蔡邕,也只能提供一些零星的消息,这对于二女来说,实在是杯水车薪。于是,卢婉和蔡文姬常常聚在一起,暗自神伤,心中充满了对马超的担忧。她们时常默默祈祷,希望马超能够平安无事,早日回到她们的身边。 第76章 马超加冠字孟起 在那一夜欢宴的喧嚣渐渐消散之后,次日,董卓威风凛凛地擂起战鼓,召集众将齐聚一堂,准备商讨后续的征讨大计。只见马超和马腾父子二人英姿飒爽地出现在队列之中,他们身姿挺拔,眉宇间透露出坚毅与果敢。 如今,随着韩遂乱军的溃败,西凉之地隐隐已将董卓为尊。董卓目光如炬,首先高声宣布各部将即刻出发,追杀侯选、李堪等叛军首领,务必要将西凉的叛军势力彻底铲除。 马超则主动站出来,抱拳请命道:“末将愿前往剿灭韩遂在金城郡的势力,那西羌王彻里吉与末将乃是结拜兄弟,由末将前去,更能与之默契配合。”董卓微微颔首,面露赞赏之色,欣然应允。接着,他又转头看向马腾,语重心长地勉励道:“马腾,你需全力重建武威郡,此刻的武威百废待兴,切不可掉以轻心,要稳扎稳打啊。”马腾恭敬领命,眼神坚定。 诸事议定,众人的目光随即聚焦到了俘虏的程银和杨秋二将身上。董卓面色阴沉,想起之前几次战争的失利,心中恼怒不已,他怒目圆睁,厉声喝道:“此二贼乃叛乱之将,留之何用,当斩之!”其麾下众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仿佛已迫不及待要将二人就地正法。 然而,就在这时,马超挺身而出,上前一步,拱手施礼道:“董公,请息怒。此二将虽有过错,但末将以为,他们也是一时糊涂,如今大战刚定,正是用人之际,不如给他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董卓眉头紧皱,冷冷地看着马超,说道:“马超,你莫要为他们求情。他们胆敢背叛,罪不可赦!”马超不卑不亢地回道:“董公,末将深知他们的过错,但末将也相信,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若能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戴罪立功,想必他们定会感激大人的宽宏大量,日后也会更加忠心为大人效力。”董卓沉默片刻,思索着马超的话,心中有些犹豫。这时,马超又继续说道:“大人,西凉之地刚刚平定,不宜再生杀戮。此二将在西凉也有些声望,若能收服他们,对大人日后治理西凉也有好处。”董卓听罢,微微点头,终于说道:“罢了,便依你所言,将此二将交与你处置。”马超拱手施礼,二将对马超感激不已。 一切都安排妥当后,众将轰然领命,各自下去安排出征事宜。然而,董卓却命李儒将马腾、马超父子二人留下,并设宴款待。 宴席上,董卓对马腾说道:“我已将你二人的功绩上报朝廷,只待朝廷封赏了。”马腾闻言,赶忙站起来拱手施礼,向董卓道谢。董卓摆摆手道:“寿成不必客气。”说着,他看向马超,问道:“马超贤侄如今芳龄几何啊?”马腾回道:“小儿尚未弱冠,才十四五岁而已。”董卓慨叹道:“哎,寿成,虽说马超年纪尚小,但我观之,确有大将风范啊。等朝廷封赏下来,也该为他起个表字了,早早行冠礼。”马腾说道:“董公有所不知,我大哥早年在战阵中不幸阵亡,只留下一子,名曰马岱,马岱虽没有超儿年龄大,但却是大哥之子。若行冠礼,又怎能越过兄长呢,还是先再等等给他行冠礼。”董卓说道:“此事也并非难事,那就让二人同时行冠礼便是。”马腾点头应诺。 随后,董卓又对马超温言抚慰,详细地与他谈论出征事宜。董卓还对马超说道:“我有一后辈,自幼喜爱舞枪弄棒。马超此次去剿灭韩遂在金城郡的势力,不妨让他从军,你多带带他。”马超以为这是董卓要提携家族中的后辈以混资历,心想这自然是没问题的,便点头称是。毕竟在目前看来,董卓对马家来说可是救命恩人,也是顶头上司。马腾则吩咐马超一定要确保董公子的安全,董卓微微一笑,却并未点破。宴席上,宾主尽欢,其乐融融。 马腾父子二人在结束董卓的宴席后,便开始着手为马岱和马超举行冠礼做准备。冠礼是中国古代汉族男子的成年礼,一般在男子 20 岁时举行,但在现代社会,也可以根据个人情况和文化传统进行适当调整。 待一切准备妥当后,马腾请来董卓为马岱和马超举行冠礼。 举行冠礼的这一天,场地庄严肃穆,仪式所需的物品都已精心摆放整齐。马岱和马超身着盛装,恭敬地站在场地中央。 董卓身着华丽的服饰,威严地走上前来。他的脸上带着庄重的神情,眼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 董卓先拿起布冠,缓缓地走向马岱,郑重地将布冠戴在马岱的头上,并仔细地为他整理好。然后,他又拿起皮冠,走向马超,同样庄重地为马超戴上皮冠,并细心地调整。 接着,董卓又分别为马岱和马超戴上爵弁,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格外认真。在加冠的过程中,董卓还不时地与马岱和马超对视,仿佛在传递着某种期望和祝福。 加冠完毕后,董卓退后一步,面带微笑,看着马岱和马超,似乎对他们的成长和未来充满了信心。马腾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满是欣慰。整个冠礼仪式在庄重而又温馨的氛围中圆满结束。 马腾为马岱和马超赐下表字。马岱,表字伯瞻。这是因为马岱作为马氏一门的嫡子嫡孙,尽管马腾的兄长早逝,但仍需遵循传统,以“伯”字来体现其嫡出身份,而“瞻”字则寓意着往上或往前看的意思。 “伯瞻”这个名字蕴含着丰富的意义,它可以表示一个人在家族中排行第一,具有尊贵和重要的地位;同时,“瞻”字也暗示着这个人有远大的目光和志向,能够展望未来,追求更高的目标。 而马超,虽为马腾的长子,但若从马超的伯父那一支来论,马腾这一支并非嫡长子一脉。因此,马超的表字取自“孟起”,以“孟”字为首,这正是古代对于表字的严格要求,也体现了汉朝对于家族血脉和宗法制度的重视。这样的表字安排,既符合当时的习俗,又彰显了马氏家族的传承和秩序。 董卓在完成这些安排后,没有丝毫耽搁,即刻起程返回陇西郡。此刻的西凉,那些曾经凶悍的乱军首领们,在经历了与董卓的激烈交锋后,已元气大伤。他们如惊弓之鸟般各自盘踞在郡县中,已无力再掀起什么大风浪,对董卓已基本无法构成实质性的威胁。 董卓深知,此次胜利意义重大,回到陇西郡后,他要精心谋划一番,将本次胜利的战果发挥到极致,以此来进一步提升董氏家族在朝堂上的话语权和政治地位。他要让整个天下都看到董氏家族的强大与不可忽视。 对于马超,董卓留下了跟随马超战斗过的张绣和一千多名精锐的飞熊军。同时叛将杨秋和程银也交给了马超。这一系列的安排,不可谓不丰厚。 马超和马腾父子对董卓的举措深表感激,他们亲自率众为董卓送行。只见道路两旁,挤满了送行的人群,旌旗飘扬,气氛庄严肃穆。马超和马腾站在人群前方,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敬意和感激之情。 董卓骑在高大的战马上,威风凛凛。他回望了一眼马超和马腾,微微点头示意,然后一挥马鞭,率领着队伍渐行渐远。马蹄声响彻大地,扬起阵阵尘土,渐渐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马超和马腾父子一直伫立在原地,直到董卓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他们才缓缓转身离去。 第77章 马超救美挑阎行 董卓胜利返回陇右郡,其护卫一路护送他直至董府前。远远地,董卓的孙女董白便站在门口,翘首以盼,迎接他的归来。这小姑娘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却身着一身小将打扮,英姿飒爽。 董卓一见到董白,喜爱之情便溢于言表,还不等董白向前下拜,他便急切地伸出手将她扶起。董卓亲热地挽着董白的手,一同进入董府。对于董白的喜爱,董卓从不加以掩饰,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因为董卓的儿子早年在战争中不幸离世,只给董卓留下了这么一个孙女。可以说,在董卓这一系中,如今就只剩下董白这一个孙女了。而董卓的侄子们也都不成器,无法让董卓寄予厚望。所以,董卓从小就将董白当男孩子一般养育,对她宠爱有加,甚至超过了对其他子女的喜爱。 董卓慈爱地看着董白,笑着说道:“白儿啊,爷爷这次征战,遇到了一位极为出色的小将,名叫马超。那马超生得高大英俊,彪体狼腰,一双剑眉下是炯炯有神的眼眸,眼眸中似有火光闪烁,英气逼人。他身披战甲,手持长枪,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威风凛凛,真可谓是少年英雄啊!” 董白此时身着盔甲,英姿飒爽。她虽年纪尚小,但那精致的五官已初现端倪,白皙的肌肤如羊脂白玉般光滑,弯弯的柳叶眉下是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挺翘的鼻子下是一张樱桃小嘴,即使被盔甲遮挡,也难掩她那出色的样貌。她一头乌黑的秀发高高束起,更增添了几分干练与洒脱。 董卓接着说道:“白儿,你看你这一身装扮,活脱脱就是个小将军。爷爷打算让你作为小将前往马超军中历练,你可愿意?” 董白兴奋地跳了起来,说道:“愿意,愿意,我想去见识见识这位马超哥哥!”她的脸上洋溢着期待与憧憬,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在军中与马超并肩作战的场景。 董卓看着董白,眼中满是慈爱与欣慰。他仿佛看到董白与马超站在一块儿,一个英姿飒爽,一个威武不凡,真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儿,不由得老怀大慰,心情格外舒畅。 董卓笑着说道:“白儿啊,你若与那马超在一起,定能成就一段佳话。爷爷相信,你在他军中历练,定能有所收获,也能让爷爷更加放心啊。” 董白听着董卓的话,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心中对与马超相见的场景充满了期待。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在军中好好表现,不辜负爷爷的期望。 董卓大手一挥,果断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给白儿安排一千飞熊军!即刻让白儿前往武威,与马超会合,一同讨伐韩遂在金城郡的势力!” 董卓眼神坚定,雷厉风行的性格尽显无疑。他深知这是一次让董白历练成长的好机会,也是进一步巩固自己势力的举措。 董白听闻,兴奋不已,她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斗志。她转身去做准备,准备带领着这一千飞熊军,跟随马超一起征战沙场,为家族争光。 马超在武威郡焦躁地等待着,终于远远地看到董白率领着一千飞熊军逐渐靠近。董白骑在战马上,一身锃亮的盔甲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虽英姿飒爽,却难掩其身形的纤细。 马超看着董白,心中暗自思量,这董家的小白脸,不过是来此捞军功罢了,如此纤细柔弱,能有多大本事?想到这里,马超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 而董白也敏锐地捕捉到了马超的微表情,她那灵动的双眸中顿时燃起一丝怒火,心中暗自较劲,哼,别以为长的英俊就可以目中无人,你以为我是来玩的吗?我定要让你刮目相看! 马超没有过多地与董白交流,只是简单地交代了几句后,便率领着军队出发了。在到达金城郡境内,马超依然是主将,庞德则为副将;董白则成为了主将,张绣为副将。两人之间似乎有着一种无形的较量,都憋着一股劲。 他们一同向着金城郡腹地前进,当到达目的地后,按照既定计划分兵两路。马超带着一部分军队,董白则带着另一部分军队,各自朝着目标进发。 随着两军分兵而行,马超率领的队伍一路披荆斩棘,展现出了非凡的战斗力和指挥才能。而董白这边,虽然一开始有些不适应,但在张绣的辅助下,也逐渐稳住了阵脚。 马超在行军中与韩遂军遭遇,马超凭借着他的勇猛和智谋,成功击退了敌军的一波进攻。董白得知后,心中既佩服又有些不甘,她更加努力地指挥着队伍,想要在战场上证明自己。 然而,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董白的队伍却遇到了一些困难。她发现自己在指挥上还是有些欠缺经验,面对复杂的战况有些力不从心。这时,她不禁想起了马超,心中对他的抵触情绪也渐渐消散。 与此同时,马超也察觉到了董白的困境。尽管他心中仍对董白有所保留,但作为一名真正的将领,他还是决定暗中帮助董白。在董白轻功冒进的关键的时刻,马超巧妙地引导敌军的注意力,为董白创造了机会,让她的队伍能够顺利突破困境。 经过这次事件,董白对马超有了全新的认识,她开始真正尊重和钦佩马超。而马超也对董白有了一些改观,两人之间的关系逐渐缓和,开始携手共同应对接下来的挑战…… 随着战事的推进,马超和董白的两支军队在金城郡持续奋战,给韩遂造成了巨大的压力。韩遂已经被彻里吉带领的羌族军队搞得狼狈不堪,在这种艰难的处境下,他不得不派遣阎行率领一部分兵力去对抗马超和董白。 韩遂心中满是无奈,如今形势危急万分。他刚回到金城郡,就发现彻里吉已经从侧翼将金城郡蚕食了不少,他正忙于与彻里吉对峙,可这边董白和马超又发起了进攻,让他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困境。此刻的韩遂,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虑不安地思考着应对之策。 尽管阎行上次被马超打得身负重伤,这段时间才刚刚恢复勉强能够上阵,但形势所迫,他也别无选择。 他咬咬牙,带着还未完全恢复的身体,硬着头皮上阵去劫击马超和董白。他心中明白自己的状况并不理想,但为了完成任务,也只能奋力一搏。 在战场上,阎行强撑着身体,指挥着士兵们与马超和董白的军队展开激烈的交锋。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挣扎,只希望能尽可能地拖延时间,为韩遂争取一些喘息的机会…… 在战场上,喊杀声震天动地。阎行避开与马超的正面交锋,指挥着士兵们如潮水般向董白涌去。 董白银甲在阳光下闪耀,她紧握着长枪,娇喝着带领士兵们奋力抵抗。但敌人如蚁群般不断围攻而来,她的军队逐渐被压缩在一个狭小的区域内。 董白的额头布满汗水,她的眼神中既有坚定又有一丝惊慌。周围的士兵们一个个倒下,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就在董白几乎要被敌军淹没之时,一阵马蹄声响彻云霄。只见马超如战神降临,他胯下的战马如旋风般飞驰而来。 马超手中的长枪舞动如风,枪尖寒光闪烁。他所到之处,敌人如同稻草人般被纷纷挑飞。他的眼神冷酷而锐利,充满了对敌人的蔑视。 马超迅速杀到董白身边,与她并肩作战。他的每一次攻击都威力无穷,让敌人胆寒。 阎行见状,咬牙切齿,指挥着士兵们全力围攻马超。但马超毫无惧色,他与阎行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决。 马超的长枪如龙蛇舞动,与阎行的兵器激烈碰撞。火星四溅,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在一番激烈的拼杀后,马超看准时机,一声怒吼,使出全力将阎行挑落马下。紧接着,他手中长枪一挥,寒光闪过,严刑瞬间命丧黄泉。 董白看着马超那英姿飒爽的身影,心中如鹿撞般跳动。她的眼中闪烁着光芒,对马超的倾慕之情溢于言表。战场上的硝烟渐渐散去,而董白与马超之间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第78章 销声匿迹的韩遂 随着那些战败的士兵们神色仓惶地逃往韩遂处,而阎行最终被马超斩杀的惊天消息,如同暴风雨一般迅速在金城郡的每一个角落传播开来。这一消息就如同重锤狠狠地敲击在韩遂的心上,让他瞬间陷入了彻底的崩溃状态。在为失去了自己的女婿而深感痛心和惋惜的同时,他也无比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已经再无任何可以翻盘的机会与依仗了。 此刻,韩遂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绝望,他暗自思忖着:“我韩遂这一生,也算是历经了无数的波折与挑战,怎么如今会落得这般悲惨的境地啊!”他明白,如今摆在他面前的,不仅有来自彻里吉的步步紧逼,还有马超即将发起的那种长驱直入的致命打击。韩遂的心中涌起了强烈的愤怒和巨大的惶恐。 韩遂这个人,确实是老谋深算且心狠手辣的典型代表。在马超还未前来将他彻底剿灭之前,他就先故作姿态,摆出一副要与彻里吉决一死战的架势。然而,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他牺牲了大部分的兵力来吸引彻里吉和马超的目光。他却悄悄的带着自己的家小以及一部分精锐部队,如同鬼魅一般悄然远遁,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留下任何踪迹。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够确切地知晓韩遂到底身在何处,仿佛他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一般。 韩遂的仓皇逃亡,无疑向世人宣告着金城郡内已再无任何能够与之抗衡的反抗势力。在与羌王彻里吉尚未正式碰面之前,马超便迅速下达命令,让麾下兵马即刻携带上那代表着友谊的羌王金刀,快马加鞭地赶往彻里吉所在之处。同时,他请求彻里吉约束手下羌兵,不得有烧杀抢掠等残暴不仁的恶行。在这金城郡内,无论韩遂曾经有着怎样的行径,不可否认的是,他对金城郡的苦心经营可谓是殚精竭虑。马超心中不忍看到这座还算完整的金城郡,被那些胜利后得意忘形的兵士们再次无情地蹂躏。而当羌王彻里吉看到那羌王金刀的瞬间,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信任自己的兄弟马超,随即下令部队就地安营扎寨,静静地等待着马超的到来,与他在此处相会。 马超雷厉风行地做出安排,他迅速指挥士兵有条不紊地接管金城郡内的各处防务,确保每一处都有专人把守。与此同时,他还命人张贴出安民榜文,向百姓传达着安定与希望。 对于那些在战斗中溃败的韩遂乱军残部以及所俘虏的人员,马超展现出了宽容与仁慈。他下令对这些人全部予以优待,给予他们充足的食物和水,让他们感受到温暖与关怀。那些愿意从军的人,马超则打破原有的编制,将他们分散融入到各个队伍之中,让他们有机会重新开始,为新的目标而奋斗。而对于那些不愿意从军的人,马超也没有勉强,而是放他们回归平民生活,让他们能够在这片土地上继续安稳地生活下去。 为了进一步稳定金城郡的局势,马超还积极地在金城郡开展招募青壮的工作。他向那些有志青年宣传着从军的意义和保家卫国的责任,吸引了众多热血男儿踊跃报名。在他的努力下,金城郡很快就补充了大量的新生力量,这些青壮们成为了维护金城郡稳定的重要支柱。 经过一番努力,金城郡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安宁。马超看着眼前井然有序的景象,心中充满了欣慰。随后,他立即向董卓军报捷,将这一胜利的消息传递出去。做完这一切,马超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这才敢放心地前去与羌王彻里吉相会。 马超率领着董白、庞德、张绣等一众将领以及兵士们,携带着羊羔美酒,兴冲冲地前来与彻里吉相会。远远望见彻里吉所扎下的营盘时,马超便按捺不住心中那涌动的激动之情,他即刻带领着董白、庞德、张绣,撇开大队人马,仅他们四人,且不带任何随从,便朝着羌兵的营寨疾驰而去。 远处的羌兵看到这四人骑马径直朝着营盘奔来,立即严阵以待。这时,远处的马超早早地高声喊道:“我是西凉马超,特来与兄长相会!请速速通禀!”这边的羌兵们哪敢阻拦急忙收起武器,前去通报彻里吉,丝毫不敢怠慢,因为彻里吉早已下达命令,若马超前来,务必及时通知他前来迎接。 彻里吉听闻马超赶来,连平常的装束都还未整理好,便和越吉匆匆忙忙地赶出营帐,随意找了两匹马便奔向营盘口前来迎接。马超则在营盘口耐心等待着,待看到彻里吉到来时,二人打马向前,在马匹还未站稳之际,便迫不及待地下马紧紧相拥在一起。 马超和彻里吉终于相逢,时光仿佛在他们身上留下了痕迹,他们已不再是当初那满腔热血的莽撞少年。如今,彻里吉已成为名副其实的西羌王,威名远扬;而马超也在岁月的磨砺中,成长为一个优秀且合格的军中将领,英姿飒爽。 二人相见,目光交汇,眼中满是感慨与喜悦。他们互相问候,那真挚的情感在言语间流淌,表达着彼此深深的思念和难以抑制的喜悦之情。 马超一脸郑重地向彻里吉说道:“彻里吉兄长,此次你对我的援助,小弟感激不尽啊!” 彻里吉大手一挥,豪迈地回道:“自家兄弟,说这些作甚!不要说感谢的话,当初你做的可比我做的多太多了!” 两人相视一笑,随后一同走进营帐。营帐内早已摆好了美酒佳肴,香气四溢。 彻里吉颇为骄傲地跟马超分享道:“兄弟啊,我那小王妃可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哈哈哈!”说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马超也为他感到高兴,笑着回道:“那真是太好了,恭喜兄长啊!” 彻里吉转而关切地问马超:“那你呢,兄弟,如今你怎样了,可曾成亲生子?” 马超听了,脸上泛起一丝羞涩,挠挠头说道:“我尚未婚配,年龄尚小呢。” 彻里吉听了,若有所思地看着马超,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这时,马超开始向彻里吉介绍起身边的庞德、张绣以及董白等人。 彻里吉豪迈地一一与他们见礼,然后热情地说道:“都是英雄豪杰啊,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大家纷纷落座,开始畅饮起来。酒过三巡,彻里吉悄悄地凑近马超,压低声音说道:“兄弟啊,你还没婚配,我觉得你这董家的小娘子就挺合适的呀!” 马超一脸茫然,不解地问道:“哪里有小娘子?” 彻里吉哈哈大笑起来,用手指了指董白,说道:“你这榆木脑袋,你身边的董家小娘子不就是嘛!” 马超这才恍然大悟,看着董白,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和尴尬。 董白被他们说得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低下了头。 彻里吉继续调侃道:“我看你们俩就挺般配的,哈哈哈!” 马超被彻里吉说得有些不知所措,而董白偷偷看了马超一眼,心中却也泛起了一丝涟漪。 营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兄弟之间的情谊在这一刻更加深厚了。 随后,马超和彻里吉、越吉等一群人在金城欢聚一堂,纵情享受着这难得的欢乐时光。与此同时,他们也等来了董卓的下一步指令。 董卓对于彻里吉所攻下的城池显得十分大方,表示可以交给彻里吉管理。然而,彻里吉却摇了摇头,对马超推辞道:“我们西羌人游猎惯了,突然让我们进入城池,反而有些不适应。这城池还是留给兄弟管理!” 而董卓也给马超安排了新的任务,让他安排好金城的事宜和董白一起到陇西相会。 到了这个时候,彻里吉也思乡心切,毕竟西羌的诸多事务还等着他去处理。于是,二人便依依不舍地告别,各自踏上了归途。 分别之时,马超与彻里吉紧紧相拥,眼中满是留恋与不舍。他们知道,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次相见。但他们也明白,各自都有自己的使命和责任,必须为了未来而努力前行。 马超看着彻里吉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在未来的日子里,与彻里吉再次并肩作战,共创辉煌。 第79章 董卓内心的忧虑 由于彻里吉的援助和马超的英勇无畏,金城郡的叛乱势力被迅速剿灭,过程远比西凉其他地区顺利快捷得多。马超实施的一系列安民措施,让金城郡很快恢复了生机,当地百姓对马超充满了感激之情,赞誉之声不绝于耳。 然而,其他各地的叛乱剿灭情况就没有这么乐观了。那些叛军首领在各自的领地内精心谋划,负隅顽抗。西凉董卓的将领们在平叛过程中遭遇了诸多阻碍,进展并不顺利。而且,他们每攻下一个地方,就大肆烧杀抢掠,军纪极为涣散。一时间,西凉境内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怨声载道,痛苦不堪。他们对董卓军的恶行愤恨不已,却又无力与之抗衡,只能默默忍受着这一切。 马超和董白在前往陇西郡的路途上,目睹了太多董卓部将的种种恶行,他们的心中充满了震惊、悲愤和无奈。 马超骑在马上,他的心中交织着复杂的情感,对董卓,他的确怀有很大的感恩之情,毕竟董卓是他家的大恩人。然而,目睹董卓部将的种种恶行,他的愤怒如潮水般汹涌。 他的眉头紧皱,拳头时不时握紧又松开,心中暗自思忖:“董公啊董公,您为何要放任这些部将如此胡作非为!他们的行为,让我怎能不痛心疾首!”但他又明白,董卓对他有恩,这让他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 董白在马超身旁并辔徐行,脸色略显苍白。她的心中满是矛盾与挣扎,这些人都是她爷爷董卓的部将,是她家族的势力。 然而,亲眼目睹他们的恶行,董白感到无比震惊和愤怒。她紧咬下唇,心中思忖着:“这些人……他们怎么能这样!他们是爷爷的部下啊,却如此残暴不仁!”她的眼神中既有对董卓部将的失望,又有对他们行为的痛恨。 董白微微低下头,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她知道自己不能被这些恶行所击溃。但这些画面却深深烙印在她的脑海中,让她感到无比的痛苦与迷茫,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现实,心中的矛盾让她备受煎熬。 马超面色凝重,侧头看向董白,声音低沉地说道:“董姑娘,你看到了这些,他们的行为实在令人发指。” 董白微微点头,眼神中满是悲愤:“是啊,马超哥哥,他们都是爷爷的部将,却如此残暴,这怎能让人不心寒。” 马超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地说:“我们回去一定要让董公好好约束他的部下,不能让这样的恶行继续下去。这些官兵若不加以管束,比盗匪更可怕啊!” 董白咬着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坚毅:“嗯,我们一定要让义父明白,不能任由他们这样胡作非为!”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的心中都更加坚定了要改变这一切的信念。 马超和董白一路心事重重,再无之前的轻松与游玩的兴致,只是行色匆匆地赶往陇西郡。 终于到家,董卓一脸开怀地迎了出来,他看着并肩而立的二人,心中暗自喜悦。眼前这一对年轻人,男的英姿飒爽,女的娇俏可爱,站在一起真如画卷中走出一般,怎么看怎么般配。董卓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欣慰与期待,仿佛看到了某种美好的未来。 然而,此刻的马超和董白却无暇顾及董卓的这些心思,他们的心中还萦绕着路上所见的那些恶行,正想着如何向董卓表达他们的忧虑与想法。 董卓大笑着来打趣董白,说道:“丫头啊,这一路玩得可还开心呀?”他说着,又故作严肃地转向马超,“孟起啊,这一路剿匪,你是否事事都遵从董白的意见呀?可别因为她是老夫的孙女,你就对她言听计从,连军法都不顾了哟!哈哈!” 董卓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然而此时的董白和马超却丝毫没有被他的打趣所影响,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他们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中都读出了深深的忧虑和坚定的决心。 马超上前一步,拱手深深拜倒,说道:“董公,金城郡战事一切顺利,只是末将在回来的一路上,看到您手下的将领军纪过于散漫,他们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愤慨!如今西凉各地都快被他们给闹得人心惶惶了。” 马超说到这里,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和忧虑,他抬起头,直视着董卓,“董公,长此以往,西凉恐将陷入混乱啊!” 董白也向前迈了一步,站在马超身旁,轻轻扯了扯董卓的衣袖,说道:“爷爷,您要管管他们呀,不能让他们这样肆意妄为了。” 董卓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的眉头皱了起来,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他缓缓说道:“此事我已知晓,我会严加管束的。你们一路辛苦了,先下去休息。” 董白和马超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欣慰。他们知道,虽然这只是一个开始,但他们必须为了西凉的安定而继续努力。 董卓私下里将董白唤到身边,他脸上堆满了和蔼的笑容,眼中满是疼爱,轻轻地拉着董白的手说道:“我的乖孙女啊,来,给爷爷详细说说你这一路的经历,都遇到了些什么有趣的事儿呀?” 董白微微低着头,双颊绯红,如天边的云霞一般艳丽,她轻声细语地将这一路的所见所闻一一向董卓讲述着。 董卓听得很认真,不时微微点头,时而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当董白说到与马超一同经历的那些事情时,董卓的眼神变得格外明亮。 他突然握住董白的手,稍稍用力,让董白抬起头来看着他,语重心长地说:“丫头啊,爷爷看得出,你对那马超似乎有着不一样的情愫呢。爷爷问你啊,你是否看上那马超了呀?如果真的看上了,这边爷爷就托人去给你们的事好好落实一下。你觉得如何呀?” 董白听了董卓的话,顿时羞得无地自容,她的脸愈发红了,如同熟透的苹果一般。她羞涩地低下头,用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爷爷……您别这样说……”她的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心中如揣着一只小兔子般怦怦乱跳,既羞涩又有些期待。 董卓看着董白这副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疼爱地摸了摸董白的头,说道:“哈哈,我的乖孙女啊,你这害羞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爷爷可是真心为你着想呀,你就别不好意思啦!” 董卓私下里将李儒叫到身边,两人在密室中商议着。 董卓紧皱眉头,一脸忧愁地对李儒说道:“文优啊,今日你我翁婿聊一聊家常,你也知道我这一支在董氏宗族和朝堂势力上,全靠我一人苦苦支撑啊。我那儿子早亡,也没个孙子,如今就只有董白这一个孙女。我那些侄子们呢,实在是不成器,我对他们实在是看不上眼啊。” 董卓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如今董白爱慕马超,这事儿让我很是纠结。我在想,我这基业日后该如何处理呢?是全部留给董白呢,还是给侄子们?若是给侄子们,那我该选哪个作为继承人呢?如果全部留给董白,那我现在是不是就可以毫无保留地把一切都托付给马超了?但若是留给侄子,那对马超又不能太过厚待,不然会引发他和侄子们的冲突啊。我实在是拿不定主意,你说说看,你有什么想法?” 李儒沉思片刻,然后缓缓说道:“主公,依我之见,此事还需慎重考虑。若将基业全部留给董白,马超确实是个可靠之人,但也要防着他日后势力过大,难以掌控。若是给侄子们,以他们的能力,恐怕难以守成。至于选哪个侄子为继承人,更是难以抉择啊。” 李儒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不过,岳父大人也不必过于忧虑,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慢慢权衡利弊,再做决定也不迟啊。” 李儒想了想,又说道:“岳父大人,您说的确实在理。那几位堂弟确实不成器,若将基业留给他们,恐怕他们无法降服这西凉的一众骄兵悍将啊。依我看,不如先将基业交给董白打理,等日后她与马超有了孩子,再择一子继承,让孩子姓董,继承董家基业。这样一来,既能保证基业的传承,又能避免出现不必要的麻烦。您意下如何呢?” 董卓听了李儒的话,陷入沉思,过了一会,他点点头,说道:“嗯,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就按你说的办,可能是近期我思绪过多,现在说也为时过早。” 董卓抬起头,看着李儒,又说道:“文优,你适当的找个机会跟马腾表露一下这个意思,看看他的反应如何。” 李儒拱手道:“主公放心,属下明白。” 第80章 最终封赏的结果 尽管韩遂的叛乱如阴云般笼罩了许久,经过长达四个月的艰难围剿,朝廷总算迎来了胜利的曙光。这一捷报传来,本应是普天同庆之事,但随之而来的对董卓及所举荐的有功之臣进行封赏的问题,却在朝堂之上掀起了一场激烈的争斗。 何进势力与阉党势力因这封赏之事而争执不休,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而在这过程中,何进势力如日中天,不断发展壮大。使得董重所代表的世家势力也岌岌可危,在阉党的暗中挑唆下,阉党势力和董重势力逐渐联合起来,形成了一股不容小觑的联盟势力。 如此局势之下,何进一方即便有心压制,却也感到力不从心,难以掌控局面。最终,在阉党势力与董重势力的极力游说与推荐之下,董卓被进封为凉州牧斄乡侯。何进势力为了挽回局势,将誓死扞卫武威郡不失的马腾,封为凉州刺史、槐里侯,马超也得以进位为鹰扬将军。妄图拉拢这对父子对付董卓,表面上阉党势力和董承势力极力反对,其实正中下怀,在何进势力反应过来之后,封赏已经发出。 一时间,何进势力对阉党势力和董重势力愤恨至极,恨不得即刻将他们铲除,以解心头之恨。 何进因受到此番事件的强烈刺激,终于痛下决心要铲除阉党这一毒瘤。但阉党势力竟与董重等带兵将领相互勾结,他们沆瀣一气,形成了一股强大的联盟力量。不仅如此,他们还拥有了兵权的加持,这让何进一时之间陷入了困境,面对如此局面,竟也感到束手无策,无计可施。 在这艰难时刻,袁绍向何进提出了建议,何进遂邀请并州刺史丁原来共同诛杀阉党,以期能打破当前的困局。然而,阉党和董重势力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惶恐不安。他们为了自身利益,秘密地给董卓送去书信,要求董卓即刻带兵进京,妄图借助董卓的力量来为抗衡丁原带来的威胁。 就在这样紧张的形势下,朝廷封赏的旨意送达没多久,董重势力的那封秘密书信也随之而来。这让原本就复杂的局势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一场更大的风暴似乎正在悄然逼近,整个朝廷都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 封赏的旨意下达之后,董卓和马腾都对所获的封赏感到比较满意。董卓认为这是进一步巩固与马腾关系的好时机,于是专门派遣自己的心腹谋士李儒前往武威,去拜访马腾。 李儒带着董卓的嘱托,快马加鞭地赶到了武威。当他见到马腾时,脸上堆满了笑容,先是对马腾表达了董卓的问候和赞赏,随后便开始委婉地探一探马腾的口风。他询问马腾,关于他的儿子马超是否已经有了婚配,或者是否曾经有过订婚的意向。 马腾对此事确实并不知晓,因为马超性格较为内敛,且出于羞涩,一直没有跟家里人详细提及自己的感情问题。他心中也在暗自揣测李儒此番询问的意图。 而李儒见马腾有些疑惑,便不着痕迹地向马腾透露了董卓的想法。他提及董卓的孙女董白,说董白正值妙龄,品貌端庄,且董卓对其疼爱有加。又说到董卓如何欣赏马超,包括马超与董白一起前往金城郡剿灭韩遂残部的事。 马腾听了李儒的话,心中不禁一动。他自然明白这对马家来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能够与董卓这样的势力联姻,对马家的发展将大有益处。而且在董卓的安排下马超与董白还有过相处,所以证明董卓也有意促成此事。于是,马腾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与李儒相视而笑。他们心照不宣地达成了默契,但在表面上并没有立即挑明此事,而是打算等待李儒回复董卓后再做进一步的商议。 而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董重势力的密信悄然传到了董卓手中。董卓收到消息后,立刻与李儒进行商议。 李儒和董卓都深知,目前西凉已经在艰难的战斗后逐渐平定安稳,这无疑是一个进军朝堂的绝佳时机。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商讨,二人达成一致意见。 他们认为,应该将马超与马腾留在西凉,让他们继续总揽西凉的军务。这不仅可以稳定西凉的局势,还能让马家为董卓所用。再者,因为马腾也有意与董卓这边结亲,这更让董卓觉得将他们留在西凉是明智之举。 在董卓了然一切之后,他毅然决然地决定将马腾与马超留在西凉,让他们成为西凉的坚实后盾。而董卓则带领着他的将士们,雄心勃勃地向着朝堂进军,准备在那里大展拳脚,实现自己的野心与抱负。 董卓神色严肃地将在西凉各地负责剿除叛军余孽的部将们一一召集而来。在众人面前,董卓当着马超和董白的面,毫不留情地对他们之前在西凉烧杀抢掠的恶劣行径进行了严厉的斥责。他的声音如雷霆般在大殿中回响,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他的愤怒。 紧接着,董卓高声宣布道:“朝廷有意召我进京,此乃关乎国家大计之事。而西凉这边的剿匪重任,就交由马超负责。西凉各地的军务及政务,便托付给凉州刺史马腾。至于陇西郡的大本营,一切皆由董白决断。”董卓的话语掷地有声,显示出他对西凉局势的精心安排。 为了能让董白及马超更顺利地开展工作,展示出绝对的权威,董卓毅然决然地决定带家小一同进京,只留下董白及一些旁系亲属留守凉州。而那些被董卓训斥的部将们,虽然在表面上摆出一副被训斥后戚戚然的神情,但实际上他们的内心早已乐开了花。因为在西凉各地,他们已经搜刮到了难以计数的财物,如今不用再让自己的部下冒着生命危险去剿灭那些难缠的西凉余部,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他们个个兴奋异常,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荣华富贵在向他们招手。 这些部将们心中暗自盘算着,带着丰厚的战利品,跟随董卓进京,不仅可以继续享受荣华富贵,还能在京城中崭露头角,何乐而不为呢?他们表面上的挨了训斥,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实际上他们对董卓的安排非常满意,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董卓一声令下,各部将纷纷点起兵马,准备随他一同入京。西凉的局势,在这一刻发生了重大的转变,马超父子将成为西凉新的主宰。而这一切的安排,也让西凉的人们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董卓离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西凉的土地上,弥漫着一种复杂的情绪。人们既对未来充满了期待,又对未知的变化感到隐隐的担忧。他们不知道,董卓进京之后,京城将会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而这一场巨变又将给西凉带来怎样的冲击。 一些人心中暗自揣测,董卓此去京城,或许会凭借着他的权势和手段,在朝堂上呼风唤雨,为西凉争取到更多的利益和荣耀。他们盼望着董卓能够一展宏图,让西凉在这乱世之中站稳脚跟,成为一方霸主。这些人沉浸在美好的憧憬中,脸上洋溢着希望的光芒。 然而,也有一些人心中充满了忧虑。他们担心京城的局势过于复杂,董卓一旦陷入其中,难以自拔,可能会给西凉带来灭顶之灾。他们深知权力的游戏充满了危险和变数,一旦董卓失势,西凉恐怕也难逃被殃及的命运。这些人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思考着未来的种种可能。 在西凉的各个角落,人们都因董卓进京这件事而展开了各自的心思。他们有的在为自己的前途担忧,有的在为家族的命运谋划,有的则在思考西凉的未来走向。西凉的命运,仿佛被一层神秘的面纱所笼罩,让人看不透,猜不着。 而此刻,董卓已经带着他的部将和野心,踏上了前往京城的征程。他并不知道,在京城等待他的将是怎样的挑战和机遇。西凉的故事,也将随着他的离去而翻开新的篇章。这一片土地上的人们,将在命运的洪流中,继续前行,寻找属于自己的归宿。未来的西凉,究竟会走向何方?这是一个让人深思的问题,也是一个充满了悬念的谜题。 第81章 宦官设计诛何进 丁原率领着那支威风凛凛的兵马已经赶到,在洛阳城的郊外安营扎寨,这阵势如乌云压顶般,给朝堂上的阉党和董重的势力带来了难以承受的巨大心理重压和浓重的心理阴影,董重这边一直在催促董卓赶紧进京。何进瞅准时机,向朝廷郑重表奏丁原为执金吾。 十常侍惊恐地觉察到何进那要将他们斩尽杀绝的决绝之心,这些阴狠狡诈的家伙们经过一番密谋,决定铤而走险,先下手为强。于是,他们心怀鬼胎地簇拥到何太后那里,声泪俱下地哭诉,编造谎言说何进必定要将他们置于死地。何太后竟如此愚昧,天真地认为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便心急火燎地召集何进进宫商议。 一开始,何进并不愿进宫,可在何皇后接二连三的催促下,何进这个无能之辈,竟糊里糊涂地以为十常侍已经服软了。他那草包的本性尽显,依旧趾高气扬、不可一世地踏入宫廷。 在何进离开后,后知后觉的袁绍、董卓、袁术等人才如梦初醒,意识到形势的危急。他们心急如焚,赶忙调集大军,风驰电掣般地赶往皇宫去接应何进。然而,命运弄人,何进已被那些阴狠的宦官们残忍地杀害了。 袁绍、曹操、袁术等人听闻何进遇害的消息,顿时悲愤交加,怒火中烧。他们毫不犹豫地指挥着大军,如潮水般涌向城门禁区,与阉党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你死我活的殊死搏斗。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中,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信念,那就是誓要将阉党彻底铲除,为朝廷除去这一巨大的毒瘤,以泄心头之恨。一时间,整个宫中陷入了混乱之中,小太监和宫女们纷纷惨遭杀害,不计其数。 十常侍察觉到事情的危急,惊恐万分,他们裹挟着皇帝、何太后、皇子刘协、董太皇太后等一众宫中贵人,仓皇失措地向宫外逃去。卢植听到皇宫中喊杀声震天,心中大惊,连忙吩咐典韦紧守门户,随后带领赵云和白马义从迅速前往察看情况。恰恰在此时,他们正赶上十常侍裹挟着皇帝等人出宫,而身后则是袁绍、袁术等人的追杀。双方似乎都没有将皇帝的安危真正放在心上。卢植无奈至极,一边吩咐早已埋伏在洛阳城外等候的白马义从前来接应,一边和赵云等剩余的白马义从加入到保护皇帝的阉党队伍中。 在宫城之处,火光熊熊,直冲天际,整个洛阳城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而在城外驻守的丁原,也察觉到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丁原的主簿吕布,心急火燎地前来向丁原汇报情况,并急切地要求丁原派兵进驻城中,以稳定局面。 然而,丁原此人极为固执迂腐,他坚持认为,在没有接到何进的明确号令之前,不能轻举妄动。他对吕布的提议置若罔闻,甚至还带着一丝轻视地呵斥吕布道:“国家大事,岂是你一个小小的主簿所能插手的!” 吕布听闻此言,心中愤恨不平,但面对丁原的固执,他也无可奈何。事实上,吕布拥有着敏锐的战争嗅觉,他能敏锐地察觉到局势的紧迫性和严重性。他明白此时城中的混乱若不及时加以控制,后果将不堪设想。但丁原的固执己见,让他无法施展自己的才能,这让吕布心中充满了无奈与愤懑。 丁原的固执性格以及他对吕布的轻视,这也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局势的应对和处理。而吕布的敏锐感知,与丁原的迟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加凸显了两人之间的矛盾与冲突。 吕布愤愤不平地回到住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满脸的恼怒与不甘。张辽见状,跟了进来,关切地看着他。 吕布气愤地说道:“文远啊,你说这丁原,他虽然收我为义子,可他哪里有半分对我的信任!我看他满眼都是猜忌和不满!我有这一身绝世武艺,他却不让我去冲锋陷阵,反而让我在这帐中当个主簿!如今这京城里事态如此危急,我去进言,却被他劈头盖脸地一顿呵斥!我在他眼里算什么义子啊,简直就是一个被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无关紧要之人!” 张辽眉头紧锁,微微沉吟,而后稳重内敛地劝解道:“奉先啊,丁大人他确为忠君爱国之人,或许只是有时行事方式有些固执迂腐罢了。与你那热血激进的性格不同,他更倾向于稳中求胜。你也莫要太过于心中有怨气了。” 吕布听了张辽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猛地站起身来,双手握拳,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为他出生入死,他却如此对我!这口恶气我如何能咽得下去!” 张辽轻轻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他看着吕布,继续说道:“奉先啊,你我如今在他麾下效力,自当以大局为重啊。丁大人的做法或许有他的道理,我们应多些理解才是。再者说,你我身怀本领,总有施展才华之时,切莫因一时之气而误了大好前程啊。” 吕布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文远所言也有道理,只是我这心中的憋屈实在是难以消散啊。” 张辽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吕布的肩膀,安慰道:“莫要再纠结于此了,相信日后定会有转机的。” ——分割线—— 在董重不停的催促之下,董卓心急火燎地率领着军队马不停蹄地行军。这一天,当他们好不容易刚刚抵达洛阳城外的邙山等地区时,董卓便远远地看到城中火光冲天而起,那熊熊燃烧的火焰似乎要将整个天空都烧穿了一般,浓烟滚滚,弥漫在空中,将城市笼罩在一片黑暗与恐怖之中。 董卓见状,心急如焚,他那粗犷的面庞上写满了焦虑与急切,瞪大的双眼透露出他内心的不安。他不停地挥动着马鞭,催促着三军将士们加快行军速度,仿佛每多耽误一刻,那即将到手的富贵就会离他远去一般。 董卓这个人与丁原大不相同,他生性豪爽,有着一种无所顾忌的胆魄。在看到京城出现如此惊天动地的变故时,他的第一反应不是犹豫和退缩,而是果断地想要赶紧进驻城中。在他的心中,城里有兵马在手,那便是他实现野心的基石。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要一往无前地冲进去,将局势稳定下来。此刻,那令人梦寐以求的泼天富贵仿佛近在咫尺,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让董卓的心中充满了渴望与冲动,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其牢牢地握在手中。 公孙续敏锐地察觉到洛阳城中的异常乱象,于是迅速派出斥候前去查探情况。未曾想,这边的斥候竟与卢植所派遣的白马义从不期而遇,双方带来了紧急且至关重要的消息。 公孙续丝毫没有耽搁,即刻下令,让白马义从在他的率领下,也朝着洛阳城疾驰而去。 此时的洛阳城内外,一片混乱。袁绍、曹操、袁术等将领纷纷率领军士对阉党展开追杀,而十常侍则裹挟着皇宫中的一众贵人,惊慌失措地向城外逃窜。卢植和赵云为了护卫皇帝的安危也毅然加入到护卫的队伍当中。 与此同时,在城外,董卓的大军已在赶来的路上,眼看就要抵达。而白马义从在公孙续带领下,也正快马加鞭地往洛阳进发。几股部队即将碰面,形势愈发紧张而复杂。 第82章 董卓进京接圣驾 此时的洛阳城外,袁绍、曹操、袁术等将领仍在奋力地追杀着那些狼狈逃窜的人。他们时而高呼,时而挥舞着兵器,而十常侍裹挟着宫中的贵人则在惊慌中拼命奔逃。眼看就要追上,那些人竟以宫中贵人的性命相威胁,妄图与追兵玉石俱焚。 然而,袁绍等人对此毫不顾忌,他们继续紧追不舍。卢植和赵云等人无奈,只能贴身护卫在皇帝身旁。卢植一边安慰着惊恐的皇帝,称已派人前来接应,一边奋勇杀敌,与敌人展开殊死搏斗。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董卓的人马也如潮水般杀至。郭汜、李傕这两位飞熊军将领率领着飞熊军从左右两翼对袁绍、曹操的兵马发起冲击。一时间,追兵被董卓杀了个措手不及。 眼见形势愈发危急,曹操和袁绍也只得无奈放弃,收拢兵马,以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董卓大军稳定住局面,董卓稳稳地坐在马上,不紧不慢地来到这群被追杀的人身边。他微微皱起眉头,脸上带着几分疑惑与探究的神情,然后开口询问道:“你们究竟是何人?为何会被大军追杀啊?” 那些被袁绍、曹操等追得惶惶然如惊弓之鸟的人,在看到董卓如神兵天降般出现,将他们从绝境中解救出来后,顿时兴奋得难以自持。他们原本惊恐的面容上瞬间绽放出狂喜之色,其中一人更是略带几分狂傲地说道:“对面的将军还不速速前来行礼!我们乃宫中常侍张让、赵忠!此乃因大将军何进谋反作乱,我们拼死护卫宫中贵人逃出!此时阵中有皇后、太后、皇帝等尊贵之人,你还不速速前来接驾!”说这话时,他扬起下巴,眼神中满是得意与傲慢,仿佛在向董卓炫耀着他们所拥有的“资本”。 董卓听闻此言,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惊讶,这惊讶如闪电般转瞬即逝,随即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那抹不易察觉的微笑悄然浮现。那笑容中仿佛藏着无尽的狡黠与得意,似乎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他扬起马鞭,轻轻一挥,马鞭在空中发出清脆的响声,犹如胜利的号角。然后,他不紧不慢地缓缓下马,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沉稳而笃定,彰显着他的威严。 董卓稳步向前走去,他的步伐坚定有力,带着一种不可阻挡的气势。当他来到那所谓的贵人阵中时,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迅速扫视着众人。然而,他的目光并未在皇帝和何太后身上多做停留,而是直接锁定在了人群中的董太皇太后身上。 只见董卓的脸上顿时流露出一阵惊喜,他瞪大了眼睛,高声叫道:“西凉董卓率兵马前来救驾!”这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在空气中激荡回响。 董太皇太后这时才从惶恐中回过神来,她的脸上还残留着惊慌的神色,但眼神中已多了几分欣慰与安心。她高声喊道:“可是董卓?董仲颖!” 董卓听了,急忙高声回应道:“姑母在上,侄儿正是董氏宗族的董仲颖啊!侄儿得知宫中出事,心急如焚,连忙率兵马前来救驾。侄儿救驾来迟,让姑母受惊了!”董卓一边说,一边疾步上前搀扶董太皇太后,他的脸上满是关切与自责的神情。 董太皇太后轻轻拍了拍董卓的手,声音中带着几分感慨:“仲颖啊,你能来真是太好了!如今这局势如此混乱,哀家真是担心不已啊!” 董卓连忙说道:“姑母放心,有侄儿在,定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姑母和陛下!” 董太皇太后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仲颖有心了。你此次前来,可是立了大功啊!” 董卓躬身说道:“侄儿为姑母和陛下效命,乃是分内之事。只要能确保姑母和陛下的安全,侄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董太皇太后却没有接董卓的话,而是将刘协推出去,对董卓说道:“仲颖啊,这是皇子刘协,先帝在时对刘协期望甚重,你既来了,一定要护卫皇子的安全。” 董卓略带疑惑地看着被推出来的刘协,心中暗自思忖着,但还是上前一步,恭敬地拜见道:“太皇太后,末将定当竭尽全力护卫皇子周全。” 董卓将其余人晾在一旁,没理会。这让张让和赵忠心中感到被无视和轻视,他们簇拥着何太后,面露不满之色。 二人站在何太后身旁,声色俱厉地说道:“大胆董卓,你眼中只有太皇太后,须知何太后和陛下在此,你竟然如此傲慢无礼,不怕太后治你的罪吗?” 张让和赵忠满脸的狠戾,话语间颇为狂傲,似乎完全没有顾虑到董卓的存在。他们心里还想着与董重势力的联盟的存在,想着董卓不过是董重势力的一个无关紧要的将领,根本没有丝毫的负担和压力。 董卓还没有反应,看了看董太皇太后,董太皇太后开口道:“仲颖啊,将这该死的宦官和妖后拿下!” 董卓闻听此言,没有丝毫犹豫,一摆手,他身边的将士便如狼似虎般地冲入人群,将人群中倨傲的张让和赵忠等宦官迅速拿下,就连何太后身边的人以及何太后也一并被控制住了。 张让、赵忠等人面露惊恐之色,扯着嗓子叫嚷着:“我,我们没有懂啊!我们之前是联盟一起对付何进,如今何进已被我们诛杀,太皇太后,您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您要做个背信弃义之人吗?”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慌乱与不解。 董卓听了他们的话,脸上的愤怒愈发明显,他瞪大双眼,怒目而视,吼道:“聒噪!”这一声怒吼如惊雷般在众人耳边炸响,让人心惊胆战。他眼神坚定地向左右众将示意,那眼神中仿佛带着无尽的威严与杀意。 众将得令后,毫不犹豫地抽出佩剑,直接冲入宦官群中,手起剑落,将一众宦官斩首。这一切发生得如此迅速,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那一颗颗滚落的头颅,那四溅的鲜血,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一时间,四周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众人噤若寒蝉,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他们被董卓这直接下令斩杀的决绝所震惊,心中充满了恐惧。大家都明白,眼前的这个董卓,可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他是一个手握重兵、行事跋扈的将领。 就连董太皇太后和皇子刘协这两个没有被威胁到的人,也在这突如其来的血腥场面中,心中不由得一颤,他们开始重新审视这个看似恭敬的董卓,对他的忌惮又增添了几分。 而何太后在听到何进被杀的消息时,只觉得如遭雷击,内心悲痛万分,五内俱焚。当她看到一众宦官被董卓毫不留情地斩杀时,瞬间明白了,原来何进才是她最大的依仗,是她在这深宫中的依靠和支柱。 她回想起之前自己与何进的种种过往,懊悔不已,后悔自己之前的愚蠢行为,竟然没有意识到何进对她的重要性。这种懊悔和自责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难以承受。 在这强烈的情绪冲击下,何太后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摇晃起来,最终昏死过去,瘫倒在地。周围的将士见状,却没有一丝动容。 而这时,董卓迈着大步走向被赵云和卢植护卫在身后的皇帝。卢植见状,瞬间面色凝重,他眉头紧皱,怒目圆睁,手中紧紧握着佩剑,猛地将剑一横,挡在董卓面前,怒喝道:“董仲颖,你意欲何为?” 董卓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但很快便恢复了常态,他神态恭敬地拱了拱手,微微低下头,语气诚恳地说道:“卢师误会了,早年在卢师麾下,共同对抗黄巾之时,董卓便对卢师钦佩不已。卢师英明神武,董卓绝无狼子野心,我只是来拜见皇帝罢了。” 卢植依旧紧紧护着皇帝,他眼神锐利地盯着董卓,丝毫没有放松警惕,说道:“皇帝甚好,无需他人惊扰分心。” 董卓见卢植如此神情,心中虽有不悦,但考虑到与卢植的旧交情,也不好发作。他微微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上前一步,语气略显急切地请教太皇太后下一步该如何安排。 太皇太后说道:“护卫先回宫,到宫内再从长计议!” 董卓的手下们迅速牵来了马车,恭敬地将其停在太皇太后与皇子刘协面前。太皇太后在侍从的搀扶下,略显艰难地登上了马车,皇子刘协则紧随其后,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安与惶恐。 董卓则站在马车旁,他身形高大威猛,身披战甲,散发出一种令人畏惧的气息。他亲自担任护卫的角色,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确保没有任何危险靠近。 随后,董卓一挥马鞭,队伍开始缓缓前行,向着洛阳城进发。车轮滚滚,扬起阵阵尘土,董卓骑着高头大马,紧紧跟在马车旁边,他的目光冷峻而坚定,仿佛在守护着什么重要的东西。众人在他的裹挟下,亦步亦趋地跟随着,整个队伍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有些沉重而压抑。 第83章 刘辩远遁学重耳 董卓护卫着太皇太后的车驾缓缓前行,突然,他看到天子刘辩也在被士兵们裹挟着前行。董卓微微皱眉,轻声向董太后询问道:“姑母,您看那天子刘辩也在那里。”董太后坐在马车里,听到董卓的话,隔着马车冷哼出声,语气中满是不屑与轻蔑:“哼!什么天子,不过是被何进那个屠夫扶持起来的一个傀儡罢了!论才能,他和刘协相比差得远了,不过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孺子,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 董太后丝毫没有遮掩自己的厌恶之情,她提高了音量,声音大到连周围的人都能清晰听见。她语气中满是鄙夷与不屑。 卢植与天子刘辩一同在赵云的护卫下,亦被裹挟着前行。形势逼人,十几个白马义从也未抵抗,跟随着护卫。闻听此言,卢植和刘辩皆是面色大变,卢植和刘辩轻声商议着应对之策。 刘辩惶恐不安地说道:“卢师,如今大将军被宦官设计陷害,而这些宦官又被董卓直接斩杀,如今朝中局势,怕是要让太皇太后一家独大了。我们若就这样回去,恐怕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啊。” 卢植忧心忡忡地回应道:“如今大位已定,即便他们有什么想法,也不过是想把持朝政罢了。” 刘辩又压低声音说道:“卢师,你看看他们的态度,哪有半分将朕视为皇帝的样子?朕还未正式登基,太皇太后就曾想让父皇立刘协为帝。如今朝中,他董家以家族为重,朕若效仿前人,废立皇帝,我看他们也真做得出来。” 卢植说道:“皇帝并无过错,他们就不怕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吗?” 刘辩接着说道:“你看董卓此人,杀伐果断,毫无顾忌,野心极大,甚至不把任何规则放在眼里。若是他强行要做非礼之事,我恐怕真会命丧黄泉啊。”说罢,刘辩脸上满是惊恐与忧虑之色。 卢植暗暗思索,最后一咬牙,对刘辩轻声说道:“陛下,你可曾听过重耳在外而生的典故啊。春秋时期,晋献公的儿子重耳遭到骊姬之乱的迫害,被迫流亡在外。在流亡的十九年中,重耳历经了各种艰难困苦,辗转了多个国家。他曾遭受冷遇,也曾陷入绝境,但他始终没有放弃。最终,重耳在秦穆公的支持下回到晋国,登上了国君之位,成为了晋文公。他励精图治,使晋国变得强大起来,成为了春秋五霸之一。” 刘辩听闻,神情有一丝错乱,问道:“卢师,你的意思是……?”卢植咬咬牙齿,说道:“即使他们不对陛下进行废立这等大逆不道之举,他们也会继续把持朝政,将陛下当作一个傀儡。与其如此,不如陛下暂且舍弃这虚幻的帝位,我护送你前往公孙瓒处,再从长计议。” 刘辩听后,脸上浮现出一丝期许的神情,但同时又夹杂着一丝惶恐。他心中略微纠结了一番,最终还是下了决定,说道:“一切听从卢师安排。”说这话时,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显露出内心的复杂情绪。 刘辩与卢植二人商议妥当后,便也不再有其他杂念,当前最紧要的是先摆脱董卓的大军,暗暗寻找合适的机会。他们神色凝重,心中暗自谋划着接下来的行动步骤。 董卓率领着浩浩荡荡的大军,逐渐接近洛阳城,他的心中满怀着即将入主京师的期许。就在这时,董卓突然远远地看到前方有一彪骑兵如疾风般疾驰而来,他脸色骤变,高声呼喊道:“警戒!全军警戒!”其麾下的众将领们顿时如临大敌,心弦紧绷,紧张地注视着那逐渐逼近的骑兵队伍。 原来,这彪骑兵正是公孙续在接到通知后,紧急赶来护驾。然而,由于公孙续的军队驻扎之地偏远隐蔽,在赶来的路上耗费了不少时间,导致董卓占了先机。 双方军队迅速摆开阵势,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还没等双方正式对话,公孙续便纵马而出,声如洪钟地大声呼喊:“吾乃幽州刺史公孙瓒麾下公孙续,特来护卫陛下!”其声音在战场上回荡,充满了坚定与豪气。 就在这紧张的时刻,卢植也扯着嗓子大喊道:“陛下在此,速来救驾!”随着他的呼喊声,赵云和他手下的十几个白马义从犹如离弦之箭般率先发难,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向着对面董卓的军队看守的军队冲杀过去。一时间,喊杀声四起,金属的撞击声响彻云霄。 而在这边,公孙续听到卢植的呼喊后,毫不犹豫地指挥白马义从向董卓的军队冲阵。董卓的军队在这突如其来的冲击下,顿时有些慌乱。赵云更是勇不可当,他身形矫健,在敌阵中左冲右突,手中的长枪挥舞得密不透风,每一次出击都能带走敌人的性命。他的勇猛无畏让董卓的军队胆寒,一时之间竟无法对他形成有效的阻拦。 董卓见此情形,心中暗叫不妙。他首先做的便是迅速隔开天子与太皇太后车驾的距离。然后,他派遣得力大将前来捉拿天子。然而,赵云的战斗力实在太过强悍,董卓的大将们在他面前也难以占到便宜,一时间双方陷入了僵持之中。 公孙续这边的目标十分明确,就是要直接奔着天子杀来。在公孙续的指挥下,白马义从如同一股白色的洪流,势不可挡地向着天子所在的方向冲击而去。他们的马蹄声响彻大地,仿佛要将一切阻挡都踏平。在这激烈的战斗中,双方的士兵们都展现出了顽强的斗志和无畏的勇气,战场上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和血腥味。 在激烈的战斗中,赵云如同一头凶猛的猛兽,在敌阵中肆意冲杀。他的长枪挥舞得如旋风一般,敌人纷纷倒下,无法突破他的防御。公孙续率领着白马义从奋勇作战,他们与董卓的军队展开了殊死搏斗。 尽管董卓的军队人数众多,但赵云和公孙续等人毫不畏惧,他们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精湛的武艺,逐渐突破了敌人的防线。经过一番苦战,赵云和公孙续终于历尽艰辛,成功汇合在一起。 公孙瓒见已与赵云会合,便不再恋战,他高声呼喊:“保护天子和卢师,随我撤退!”白马义从们立刻响应,簇拥着天子以及卢植,迅速向着远方遁逃而去。 董卓见状,恼羞成怒,他咬牙切齿地吼叫着:“分出一批兵马,给我追杀他们!绝不能让他们逃脱!”随着他的命令下达,一彪精锐的兵马如潮水般向着公孙续等人逃离的方向追去。 这批追兵在后面紧追不舍,扬起的尘土漫天飞舞。公孙续等人一边奋力奔逃,一边抵挡着追兵的攻击。他们深知,一旦被追上,后果不堪设想。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们爆发出了更强大的力量,与追兵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逃亡与追杀之战。 然而,董卓心中虽有追击之意,但也不敢将所有兵力都压上去。毕竟在洛阳城外,还有丁原所率领的并州军团在虎视眈眈。董卓深知当前急需稳定朝局,不能因小失大。 他将此事与太皇太后进行商议,太皇太后则漠然地表示,不必在乎刘辩的死活,他不过就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而已。现在最主要的是稳定朝局,其他都不重要。 对于朝臣们,太皇太后授意董卓谎称是卢植擅自将天子截走,如今生死未卜。这样一来,既给了他们一个理由,也省得董卓他们再费周折进行废立之事。就对外宣称天子遭逢大难,生死不知。为了稳定朝局,只好另立天子。太皇太后的这番话,尽显其冷酷无情与对权力的执着。 董卓听了太皇太后的话,心中暗自震惊于她的冷酷无情。他也明白,当下最重要的确实是稳定朝堂局势,掌握话语权。于是,董卓不再纠结,只是留下了一部分兵马组成一彪追兵,继续追杀而去。 而他自己则护送着太皇太后和皇子刘协,以及宫中的一众贵胄们,返回洛阳,准备主持大局。董卓心思缜密地谋划着下一步的计划,意图在这动荡的局势中巩固自己的地位,实现更大的野心。 第84章 初议废立杀伍孚 洛阳皇宫大火烧到半夜,官员们个个心怀忐忑,难以入眠,担惊受怕了整整一宿。当第二天的晨曦洒向朝堂时,官员们怀着复杂的心情踏入朝堂。然而,映入他们眼帘的景象却让他们大为震惊,龙椅上空空如也,并没有皇帝的身影。 在侧位上,太皇太后端庄而坐,她的神情略显凝重,而皇子刘协则静静地站在她的身旁。朝臣们见状,顿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朝堂上弥漫着不安的气氛。在殿下,董卓手握佩剑,威风凛凛地按剑而立,他那冷峻的目光扫视着周围,仿佛在宣示着某种权威。 整个朝堂笼罩在一片紧张与疑惑之中,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忧虑和揣测,不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变故。 董重在殿下拱手说道:“敢问太皇太后,为何不见皇上踪影?”太皇太后面露悲色,缓缓说道:“国家不幸啊,十常侍乱政。在诛杀十常侍之时,大将军何进又遭谋害,如今皇帝竟被卢植裹挟而走,不知所踪。谁能料到,卢植这海内闻名之人,竟也有如此狼子野心!” 董重接着又道:“太皇太后,如今这般局势,皇帝生死未卜,但国不可一日无君啊!还请太皇太后定夺。”太皇太后叹气道:“哀家也是一时没了主意,天子都找不到了,国不可一日无君呐,众卿有何想法?” 一时间,朝堂之下议论纷纷。董重手下的官员拱手说道:“启禀太皇太后。”董重那手下官员赶忙出列说道:“先皇灵帝有两子,虽当今圣上不知去向,但皇子刘协尚在。臣为大汉四百余年江山计,恳请太皇太后立刘协为帝!”他说这话时,言辞恳切,满含期待。 太皇太后听后,微微蹙眉,陷入沉思之中,而朝堂上的气氛则愈发紧张起来。 一时间,朝堂之下议论声四起。 一些大臣们交头接耳,面露忧色,他们心中都清楚董太皇太后和董重这是在唱双簧,想要借机扶持刘协上位,以达到他们掌控朝政的目的。 “这分明就是他们的预谋,想要扶植刘协为帝,好方便他们行事啊!”一位大臣压低声音说道。 “是啊,可如今这局势,我们又能如何呢?”另一位大臣无奈地摇了摇头。 “唉,这董重向来跋扈,如今更是肆无忌惮,我们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摆布。”还有大臣愤恨地说道。 “可是,这大汉的江山……”有大臣痛心疾首地感叹着。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虽然心中都明白真相,但在顶盔掼甲按剑而立的董卓威势之下,也只能暗自忧虑,不敢轻易表露出来。 一心为国为民的伍孚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慨,他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前走出一步,挺直脊梁,怒目圆睁,声如洪钟地说道:“太皇太后啊!您可要明鉴啊!当今皇帝尚在人世,且并无半分过错,岂能如此草率地另立新君啊!这与那篡位的王莽又有何不同呢?我等身为大汉的臣子,当以忠义为本,以保家卫国为己任!岂能任由这等谋逆之事在朝堂之上肆意横行!想我大汉历经数代帝王,风雨飘摇中传承至今,怎能因某些人一己之私、狼子野心而将这锦绣江山断送啊!吾等万万不能让这大汉的基业毁于一旦啊!”伍孚的话语掷地有声,在朝堂之上久久回荡,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无畏,毫无畏惧地与董卓那凶狠的目光对视着。其他大臣们听了伍孚的话,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虽然他们心中对董卓充满了畏惧,但伍孚的这番话无疑说出了他们的心声,让他们在心中为伍孚暗暗竖起了大拇指,同时也为他的勇敢和坚定而感到钦佩。然而,面对董氏宗族那强大的权势,他们也只能在心中为伍孚暗暗捏一把汗,担忧他会因此而遭到董卓的报复。 董重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鸷,与董卓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董卓见状,按剑上前,高声说道:“今太皇太后在朝,皇帝不知所踪,吾等皆是为了国家和百姓考虑。五福,你此言是何居心?你这是在质疑我等的一片赤诚吗?我等所行之事,皆是为了大汉的江山社稷,为了天下苍生!” 伍孚听了董卓的话,更是怒不可遏,他挺直了身躯,瞪大双眼,厉声骂道:“董卓,你这奸佞小人!你口口声声说为了国家和百姓,实则是你等乱臣贼子妄图篡夺皇位,祸乱天下!你董氏宗族,尽是些贪婪无度、狼心狗肺之辈!董卓,你这个助纣为虐的家伙!还有董重,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们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将大汉的江山置于危险之中!我伍孚今日就算是死,也要将你们的丑恶嘴脸揭露于世!我无所畏惧,视死如归!” 董卓被伍孚的痛骂激怒,他面目狰狞地吼道:“汝不怕死乎?” 伍孚听闻,突然冲向殿前武士,妄图抢夺其腰中佩剑,与董卓对抗。董卓见状,更是怒不可遏,怒吼道:“将此狂徒拿下!斩了他!” 侍卫们如狼似虎般扑向伍孚,不一会儿,伍孚的人头便被带到殿上。 一时间,朝堂上一片死寂,众大臣们噤若寒蝉,人人都被董卓的狠厉所震慑,心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太皇太后看着朝堂上官员们一时都没有反应,便缓缓说道:“吾为了大汉江山,也为了祖宗基业,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形势所迫,为了江山的传承,也只能让皇子刘协继位了。” 众人听罢,皆沉默不语,既无反对,也无赞同。过了一会儿,太皇太后见众人没有反应,便挥了挥手,说道:“罢了,都下去准备。” 太傅袁隗、司空荀爽、司徒王允等几位重臣共同出列,太傅袁隗拱手说道:“太皇太后啊,此事非同小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啊。这天子之位,岂是能随便更换的啊!” 司空荀爽也接着说道:“太皇太后,我等认为此事还需慎重考虑,不可草率决定啊。” 司徒王允亦上前一步,施礼道:“太皇太后,大汉历代天子皆有正统传承,如今这般轻易更换天子,实难服众啊。” 太皇太后看着这几位重要官员,他们不仅代表着自己,也代表着世家大族的意见。太皇太后心中虽有不甘,但面对他们的出面反对,也不好直接反驳,只得暂时作罢,脸上却难掩那一丝心有不甘的神色。 太皇太后皱着眉头说道:“那你们说怎么办?就这样一直拖下去,朝政难道就不管了吗?” 太傅袁隗等人对视一眼,回道:“太皇太后,可派人去寻找天子下落。如今天子失踪,生死未卜,怎能如此草率地更换天子呢?应尽快找到天子下落,等有了结果后再从长计议也不迟。” 太皇太后听了太傅袁怀等人的建议,脸上露出了极度不情愿的神色,但面对群臣的坚持,她也感到十分无奈。只见她猛地站起身来,愤怒地拂袖而去,她的袍袖在空中甩出一道凌厉的弧线,仿佛将她心中的怒火尽数释放出来。 太皇太后离去后,朝堂上顿时炸开了锅,群臣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的大臣面露忧虑之色,担心国家的未来;有的则暗自摇头,对眼前的局势感到无比困惑。而董重和董卓二人,表面上看似在认真地派遣军队去打探天子的下落,实则心中各有盘算,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带着几分虚伪和做作。 众臣们在这种忧虑与无奈的氛围中,缓缓地散了朝会。每个人的心中都沉甸甸的,仿佛压着一块巨石,他们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这错综复杂的局势,也不知道国家的命运将会走向何方。 后人有诗赞曰:汉末忠臣说伍孚,冲天豪气世间无。朝堂杀贼名犹在,万古堪称大丈夫。 第85章 蔡邕嫁女洛阳乱 董氏家族在朝堂上公然杀害伍孚,这一举动犹如晴天霹雳,彻底践踏了朝堂重臣们视为生命的尊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每一位重臣的心中都涌起了难以言喻的不安。 曹操、袁绍、袁术等这些手握重兵的权臣们,在目睹了这一场血腥的事件后,心中的恐惧和不安如潮水般涌来。他们深知,董氏家族已经不再有所顾忌,他们的权力和生命随时都可能受到威胁。于是,他们开始悄悄地策划,暗中将自己的家人和亲信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以免在未来的风暴中受到牵连。在安排好家人的退路后,他们心中的顾忌便少了许多,开始谋划着如何利用手中的兵权与董氏家族展开一场生死较量。 而朝中的其他重臣们,他们没有强大的军事实力,但他们有着敏锐的政治头脑。他们深知,单靠他们自己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必须寻找外部的支持。他们把目光投向了城外的丁原部,丁原手握重兵,如果能得到他的支持,对抗董氏家族的力量将会大大增强。丁原是一个执拗的人,他信奉皇权至上,没有圣旨和虎符,他是绝不会轻易出兵的。然而,如今的皇帝下落不明,圣旨和虎符也无从寻觅,这让重臣们陷入了困境,他们想尽各种办法,试图说服丁原加入他们的阵营,但都收效甚微。丁原坚持认为,没有合法的诏令,他不能擅自行动,否则就是对皇权的亵渎。一时间,重臣们陷入了深深的无奈和焦虑之中,他们不知道如何才能打破这个僵局,让丁原站在他们这一边。 此时,这些重臣们开始后悔起来。他们意识到,当初如果刘辩这个傀儡皇帝还在,他们便可以凭借着皇帝的名义,掌握着大义的名分,与董氏家族进行对抗。可如今,皇帝不知所踪,他们失去了这一重要的筹码,做起任何事情来都感觉不顺畅,处处受到限制。他们开始反思自己当初的决策,为什么没有在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之前,就做好充分的准备。他们意识到,在权力的斗争中,任何一个小小的失误都可能导致致命的后果。如今,他们只能在困境中苦苦挣扎,寻找着一线生机。但他们并没有放弃,他们坚信,只要找到合适的方法和机会,一定能说服丁原,共同对抗董氏家族。他们知道,这不仅是为了自己的生存和利益,也是为了整个朝廷的稳定和未来。他们必须要在这场权力的博弈中找到出路,否则等待他们的将是无尽的黑暗和毁灭。 目前的情况是,皇帝已经失去了踪迹,行踪不明,而董氏家族将何太后牢牢地控制在手中。在皇宫里面,能够真正当家作主、拥有决定权的,唯有太皇太后以及皇子刘协。如此一来,董氏家族便依仗着所谓的大义名分,在朝堂之上愈发肆无忌惮地行事,其行为蛮横的程度也不断加深。因为那第一次拥立刘协成为皇帝的决策最终遭到了否定,未能得以顺利实施,而董重手中不但掌控着董卓,还握有那刚刚取得了辉煌胜利的西凉大军。这样的状况使得他们的权势在整个朝野之中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几乎无人可与之抗衡。 他们以清理伍孚的党羽作为幌子和借口,开始大规模地进行清除异己的行动,大搞结党营私那一套。由于其他的世家大族在之前就已经将何进架空,并且还掌握着兵权,那些真心忠于汉室且毫无私心杂念的大臣,早就已经被架空,没有了实权。因此,他们首先就对那些忠诚于汉室但又无法被拉拢过来的大臣下手。这些大臣本就对汉室忠心耿耿,在他们心中,只有国家和君主的利益才是至高无上的,根本不会为了个人的私利而与董氏家族同流合污。董氏家族自然也深知这一点,他们清楚地知道这些大臣不会轻易地被他们所收服,于是便决定先将这些忠于汉室的大臣铲除,以免日后他们成为自己权力扩张道路上的绊脚石。 在这场清除异己的行动中,董氏家族展现出了他们残忍和冷酷的一面。他们丝毫不顾及这些大臣曾经为国家所做出的贡献,也不顾及他们在百姓心中的威望,只是一味地追求自己的权力和利益。他们利用各种手段,诬陷这些大臣与伍孚的党羽有勾结,然后将他们一一逮捕、审讯,甚至处以极刑。许多无辜的大臣就这样被冤枉地杀害,他们的家人也受到了牵连,整个朝堂陷入了一片恐慌和混乱之中。 与此同时,董氏家族还不断地加强对朝廷的控制。他们安插自己的亲信和党羽进入各个重要的职位,掌握着国家的军政大权。他们还通过各种手段搜刮民脂民膏,充实自己的腰包,使得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而太皇太后和皇子刘协虽然名义上是皇宫的主人,但实际上却只是董氏家族手中的傀儡,根本无法对董氏家族的所作所为进行有效的制约和反抗。 清除异己的活动仍然在持续不断地进行着,这使得洛阳城一片怨声载道,人人都处于惶恐不安的状态,众大臣们都不得不开始认真思考自己的退路。 而卢植的府上也在第一时间就被大批军队所控制,因为他们认为卢植将皇帝带走肯定是别有深意,董重便打算第一时间拿卢植的家属来开刀。不过,董卓之前曾在卢植手下参与剿灭黄巾军,彼此之间是有一定交情的,再加上卢植毕竟有着极大的名望,尽管他们将卢植说成是劫掠皇帝的叛贼,可实际上还是有所忌惮的。再加上卢植是马超师傅这层关系,董卓并不愿意因为卢植的家眷而与马超产生决冲突,基于以上原因,董卓并没有遵从董重的吩咐,所以卢植家里周边被大量的重兵严密看守着。实际上,虽然府内的活动受到了限制,但府内倒也确实没有什么人前来打扰他们的家眷。卢夫人将卢毓和卢婉带在自己身边,她们都在一个小院落里,有典韦整日不卸铠甲地把守着,她们完全无法接收到外面的任何消息,只能在无尽的恐惧之中度日。 而蔡邕也意识到洛阳即将陷入大乱之中,于是便提前进行安排,打算提前履行蔡文姬和卫仲道的婚约,将蔡文姬嫁给河东卫氏。河东卫氏其实对蔡文姬颇有一些不满,因为之前在掩护皇帝和卢植碰面的时候,拿蔡文姬当了幌子,被传了出去,他们便认为蔡邕是谄媚讨好,利用了蔡文姬魅惑皇帝,蔡文姬已经妇德有失。虽然卫家对此事有意见,但是河东卫家作为一个世家大族,又不愿意仅仅凭借传闻和臆想就轻易毁掉婚约,就这样别别扭扭地将蔡文姬迎娶了回去。蔡文姬虽然父命难违,心中即便有着万千的委屈,也只能无奈地遵从父亲的意愿。 蔡文姬嫁到河东卫家之后,根本没有受到应有的重视。本来卫仲道病情严重,他们又觉得蔡文姬已经妇德有失,对她颇有微词,所以就没有将她真正当作一个儿媳看待,卫仲道也一样没有与她圆房,而是将她冷冷地搁置在一旁,蔡文姬只是每天维持着正常的生活罢了,卫家人表面上做足了表面功夫,实际上却如同将她像一只囚鸟一样幽禁在府院里,根本不允许她出去。蔡文姬面对这样的情景,只能暗自落泪,独自黯然神伤。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具体蔡文姬后续如何,以后再做描写。 第86章 世家定计刺董重 在洛阳城的朝堂之上,董重的清除异己行动如同熊熊烈火般愈演愈烈,他利用手中的权势,毫不留情地打压那些与他意见不合之人。他行事越发张狂,态度愈发跋扈,仿佛整个洛阳城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董卓看董重日常的行为,忧心忡忡地找到董重,劝说道:“兄长,你如今身负重任,身边的护卫有些薄弱,而又没有什么将领,实在不妥啊。我手下西凉将领甚多,可挑选一两人跟随你,还应该多加些护卫,以免那些被逼急之人做出什么极端之事。” 董重在心里压根就没把董卓当回事,只把他当作自己可以随意驱使的爪牙,他暗自不屑地想着:哼,董卓不过是我利用的工具罢了,还想往我身边塞人。嘴上却说道:“仲颖,你莫要多心。如今我大权在握,在这洛阳城内,谁敢有不臣之心?那些人不过是微不足道的蝼蚁,无需如此紧张兮兮。” 董卓皱起眉头,继续劝道:“不可大意啊,小心驶得万年船。” 董重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别啰嗦了,我的事我自有分寸,不用你来操心。”董卓无奈地叹息一声,深知董重根本没有采纳他的意见。 董重依旧我行我素,仿佛天下尽在他的掌握。 在董氏宗族清除异己的行为愈发猖獗,在这种情况下,荀爽、袁隗、张温等几位重臣忧心忡忡,他们秘密地聚到一起进行商议,共同谋划着针对董重精心设计一场刺杀行动。他们围坐在一起,神情严肃而凝重,首先明确地确定了刺杀的核心目标就是董重,同时也对可能需要涉及的次要目标进行了初步探讨。接着,他们开始着手进行细致的情报收集工作,仔细地去收集关于董重日常的行动轨迹、所采取的安全防护措施、身边护卫的具体情况等等一系列情报,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据此去制定出更为详尽且切实可行的计划。然后,依据所获取到的情报,他们深入地商讨并最终确定了刺杀的具体方式、实施的准确时间以及合适的地点。他们反复斟酌思考着如何去突破董重层层的防护,精心挑选合适的刺客以及能够给予协助的人员。 几人通过何禺的推荐,挑选了被董崇杀害的伍孚亲族伍琼,还有在此次被清除异己中被深深迫害的武将周瑟为主要刺杀人员。周瑟手下还有兵将,贴身甲士数十名。 荀爽、袁隗、张温等与伍琼、周瑟等人商议好计划。提前在洛阳城内靠近皇宫宫门外的一处隐蔽角落秘密集结。他们根据董重日常的行动规律,得知董重每日经过此处进宫。 在行动当天,周瑟带领数十名甲士分散在周围的街巷中,伍琼则装作一个在附近徘徊的闲杂人等。当董重带着护卫队伍出现并逐渐靠近皇宫宫门时,伍琼立刻发出暗号。周瑟及其甲士们瞬间从各个街巷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董重的队伍。 甲士们迅速与董重的护卫展开激烈交锋,利用街巷的地形和出其不意的攻击让护卫们一时陷入混乱。周瑟身先士卒,手持利刃直逼董重,伍琼也从旁协助,不断干扰董重身边的护卫。在一片混战中,周瑟奋力突破防线,五穷瞅准时机,用尽全身力气冲上前,一刀刺中董重,使其当场倒下。 可就在这时,皇宫的卫士们迅速赶到,他们将刺客们重重包围。周瑟和甲士们拼死抵抗,但终究难敌众多卫士。卫士们一步步紧缩包围圈,最终将所有刺客包括周瑟和五穷全部杀害。现场一片血腥惨烈,只留下董重的尸体和倒下的刺客们,见证着这场惊心动魄却以悲剧收场的刺杀行动。 当董卓得知消息匆忙赶到之时,眼前的董重已然是死状凄惨,毫无生机可言。董重才刚刚领略到大权在握的那种快感,却因自己的狂妄嚣张而迅速断送了性命。 董卓见状暴跳如雷,他心里清楚,董重的死必定是重臣世家的密谋,这意味着董氏宗族势力与重臣世家之间再无和解的可能。愤怒与不甘充斥着他的内心,他暗自发誓要下狠手,对那些重臣世家豪族绝不留情,要用最残酷的手段来维护自己的权势和地位,一场更为惨烈的争斗即将在洛阳城拉开帷幕。 袁隗、荀爽、张温等人无论如何也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精心设计并实施刺杀了董重之后,竟然犹如打开了一个无比可怕的潘多拉魔盒,彻彻底底地将董卓内心深藏已久的那个狰狞魔鬼给释放了出来。原本他们只是想除掉董重这个嚣张跋扈、不可一世且在朝堂之上兴风作浪的祸害,以为这样或许能换来局势的安稳与平静,可谁能料到,这一举动竟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能引发惊涛骇浪的巨石。随着董重的倒下,董卓心中的仇恨、愤怒与残忍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澎湃地奔腾而出,那股压抑许久的黑暗力量如鬼魅般弥漫开来,让人不寒而栗。 董重长久地周旋于朝堂之间,在那风云变幻、波谲云诡的权谋争斗场中沉浸了许久。哪怕是在他实施清除异己的行动时,也依然懂得去寻觅一些看似能够站住脚的罪名来进行安插,多多少少还留存着那么一丝朝堂之上惯常运用的隐晦曲折的手法。 可是董卓呢,他纯粹就是个只知征战杀伐的武夫,常年带领着军队四处征伐,极少在朝堂之中有所接触和周旋。也正因为如此,他在行事方面的手段只会更加地血腥、更加地残暴,没有丝毫的掩饰与迂回婉转。他就宛如一头凶猛无比的野兽,用最为原始而又充满暴力的方式去实现自己的目的,全然不顾及那些微妙的平衡和分寸。在他的观念里,唯有绝对的力量和压制才是一切,而这种极为简单粗陋的行事风格,也毫无疑问地注定会给整个局势带来更为惨烈和动荡不安的后果。 董卓的报复宛如一场凶猛至极的暴风雨,以令人震惊的速度和力度骤然袭来。只见那周瑟和伍孚的家族,在转瞬之间便被卷入了这股血腥的旋涡之中。董卓的手下如饿狼般凶猛地扑向他们,手起刀落,残忍至极,整个家族在一片惨叫和血泊中被迅速斩杀殆尽,甚至都没来得及让人记住他们的姓名,就仿佛他们从未在这世上存在过一般。 而在那肃穆庄严的朝堂之上,气氛变得格外压抑和恐怖。凡是那些不积极呼应他、胆敢与他公然唱反调的人,又或是仅仅因为被他看不顺眼的人,他那狰狞扭曲的面庞便会瞬间布满寒霜,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的光芒。紧接着,他便会毫不留情地向手下下达命令,那些如虎狼般的兵士便会如鬼魅般冲上前去,不由分说地对目标进行残忍的杀害。他们手中的刀剑闪烁着寒光,每一下都带着致命的威胁,而那些可怜的受害者甚至来不及发出最后的呼喊。更为残忍的是,这些人的家人也无一能够逃脱这场劫难,无论是白发苍苍的老人,还是嗷嗷待哺的孩童,都被一同卷入这无尽的杀戮之中,他们的命运就如同狂风中的落叶,脆弱而又无助,只能在这血腥的风暴中被无情地摧毁。整个朝堂仿佛变成了一座人间地狱,弥漫着死亡和绝望的气息。 第87章 无双吕布的威压 世家大族一批又一批地被董卓清理,就像割韭菜一样,洛阳城在几天内血流成河。仿佛到了晚上人们都不敢出门,似乎能听到各个世家大族无声的哭泣。在这种情况下,驻守在洛阳城外的丁原部队也按捺不住了。丁原终于感到痛心和有了危机感。袁隗、荀爽等人再次来找丁原商量。 朝廷三公太尉袁隗、荀爽、张温等人拥有如此高的爵位,在面见丁原时,躬身作揖,高声痛呼:“建阳公是否真的为了心中的执念而不顾大汉 400 年的江山?之前董重清除异己还算有所收敛,但让西凉武夫来掌管朝政,世家大族被杀得血流成河,这动摇的都是大汉的根基啊。如今洛阳城内人人自危,而你手握重兵却按兵不动,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他祸乱天下吗?” 丁原满脸纠结,向几人还礼后,引几人坐下。丁原纠结地说道:“并非我坐视不理,实在是没有印玺和兵符,没有圣旨和兵符,让我如何调兵?” 荀爽说道:“建阳公,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大汉江山很快就会覆灭,董氏家族已经有了国贼的态势,丝毫不顾忌国家的动乱,那就这样看着他祸乱天下。” 丁原迟疑了许久,最后终于下了决心,道:“既然是这样,那就听从诸位的调遣。” 三位重臣听完后,十分高兴振奋,然后一起携手离去。 紧接着丁原召集众将领下达军事命令,让高顺的陷阵营在洛阳城外摆开阵势。张辽要准备好并州狼骑等待接应,而其他众将领则要严格守住营盘,等待下一步的指令。吕布要跟随丁原一同前往朝堂。 董卓一直对城外的并州军团充满顾忌,当并州军稍有行动迹象时,董卓便有所察觉并赶忙叫来李儒商议应对之策。李儒建议众将先都做好争斗的准备,并且若设宴席的话,要暗中安排好刀斧手。之后董卓便打算以和解的名义宴请众将以及丁原和众臣一起赴宴,在宴会上再提出改立刘协为帝这件事,如果他们依旧不遵从,就直接在宴会上动手,到那时对方群龙无首,想必也不会有太大威胁了,摆好阵势,就看丁原敢不敢前来。 在那宴席之上,董卓依旧老话重提,开始探讨起另立刘协为帝的相关事宜,众臣面对此状况皆沉默不语,气氛一时显得极为凝重。他不依不饶地继续追问众人的态度。就在这关键时刻,丁原毅然决然地站起身来,毫不畏惧地与董卓对峙道:“董卓,你难道是想要效仿王莽吗?如今天子尚处于懵懂不明的状态,我们理应当机立断去迎回天子,而你竟然妄图行此谋逆大罪之事。”董卓顿时被怼得极为尴尬,一时之间根本无法下台。只见他恼羞成怒地大声喝道:“左右何在?”随即,左右的华雄带领着一群彪悍无比的刀斧手迅速涌了出来,可吕布面对如此情形却丝毫不显畏惧,他威风凛凛地提着那杆方天画戟,怒目圆睁地环视着众人,华雄被吕布那摄人心魄的气势所震慑,竟然胆怯得不敢有丝毫动作,董卓也察觉到了华雄的怯懦,只好强行压下心中翻涌的怒气。丁原则态度强硬地说道:“如果你真要执意行此大逆不道之事,那我们也只能在战场上见分晓了。” 董卓一时间被丁原的气势所震慑住,也不好当场发作,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丁原带着吕布扬长而去。 宴会散去之后,董卓越琢磨心里越是窝火,于是便对着华雄等一众将领大发雷霆。华雄自知自己有过错,只能喏喏地不敢出声。而李儒见状赶忙劝解道:“主公请息怒,依我来看,丁原身边的那将领着实威武非凡。华雄将军会如此表现也是因为有所忌惮,恐怕他也是担忧在争斗的时候会不小心伤到主公您啊。” 华雄赶忙附和着说道:“是啊,是啊,那将领看上去就非常厉害,我自知不是他的对手,我自己身死事小,但是绝不能让主公去涉险啊。” 董卓坐在上位,轻抚胡须,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说道:“这吕布的武艺确实高强,遍数我军中,目前怕是只有那在西凉平乱的马超能有与之一战之力啊。” 李儒微微点头,应道:“主公所言极是,那马超骁勇,如今在西凉也屡立战功,其勇猛确实不容小觑。” 华雄接口道:“是啊,主公,马超在西凉威名赫赫,他的战力也是极为惊人,说不定真能和吕布相较一番呢。” 董卓眉头微皱,沉声道:“只是不知这马超如今在西凉平乱进展如何了。” 李儒道:“主公可派人前去打探一番,也好了解一下马超的近况,看他是否能尽快结束平乱之事归来。” 华雄赞同道:“不错,主公,若马超能早日归来,或许能让吕布也有所忌惮,对我军更是大有益处。” 董卓点了点头,道:“好,那就速速派人前去西凉,传达本相的关切之意,让马超尽快平定叛乱归来。” 李儒拱手道:“遵命,主公。”随后便着手安排相关事宜,传讯通知马超前来。 自从董卓和丁原在宴席上不欢而散后,接下来的这段日子里,董卓的军队与丁原的军队之间时不时地就会出现摩擦冲突。双方的战士由于都经常在边境与异族交战,所以兵士的战斗力总体来说相差无几。然而,在武将层面,董卓军中缺乏那种超一流的武将,这让他们相对处于劣势,较为吃亏。不过呢,董卓军却占据着地利之便。而丁原军尽管战斗力也不弱,但在董卓尚未进行废立之事时,丁原一直没有放开手脚让军队全力战斗,这使得吕布不停地请求出战,可丁原对他的请战却始终置之不理,这让吕布心中一直憋着一股难以抒发出去的郁气。而董卓这边自从决定邀请马超前来之后,也一直压抑着战斗的冲动,因为一旦开战也没有讨到什么好处,所有的期望便都寄托在了马超的到来上。 自从公孙续和赵云带领着英勇无畏的白马义从,护送着卢植以及皇帝踏上逃亡之路后,他们就几乎没有片刻能够安稳下来。一路上,他们遭遇了来自各方的阻碍与挑战,只因各地的将领和驻军对他们的行为充满了疑惑与不解。在众人的观念中,如果作为皇帝,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地主动跟随大臣出逃呢?在常理看来,若不是被裹挟而去,又怎会有皇帝愿意舍弃那至高无上的地位所带来的巨大诱惑呢?尤其在这个坚信君权天授的时代,卢植带领皇帝出逃的行为,本身就让众多将领们感到匪夷所思,他们从心底里认定这就是在裹挟皇帝。 公孙瓒和赵云以及他们所率领的白马义从,在这艰难的逃亡旅程中,可谓是举步维艰。每到一处关卡或是遇到驻军,他们都不得不面临各种质疑与刁难。那些将领们目光中满是狐疑,言辞中尽是对他们这种行为的不认同。面对这样的情况,公孙瓒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耐心与各地方的将领进行交涉,试图解释事情的真相。然而,这种解释在将领们心中显得那样苍白无力,他们的疑惑与偏见并非轻易就能消除。而那些亲近董氏家族势力的将领们,则更是对他们展开了不遗余力的追剿,似乎不将他们擒获便决不罢休。在这样的困境中,即使白马义从拥有着不俗的战力,也被这接二连三的追击与纠缠弄得心力交瘁、焦头烂额,他们时刻都要保持高度的警惕与戒备,以防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与攻击。 原本卢植和皇帝还曾期望着能够借助皇帝的身份,使得各地的太守积极响应并追随他们,进而将其收服过来。然而,这一路上所经历的情形丝毫没有让他们看到任何的希望曙光,最终他们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 无奈之下,他们只好随着白马义从一同前往公孙瓒所在的幽州,打算到了那里之后再从长计议。 第88章 马超威名震西凉 自从董卓进京以后,马超深知,要在这片土地上站稳脚跟并成就一番大业,必须要有清晰而果敢的战略布局。他骑在那雄健威武的战马上,身披华丽的战甲,眼神中透露出坚毅与睿智。他静静地凝视着前方,心中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 “去,将程银和杨秋叫来。”马超声音沉稳地对身边的将士吩咐道。不多时,成银和杨秋心怀忐忑地来到马超面前。成银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将军,不知唤我二人前来所为何事?”马超面色沉稳如石,目光坚定地大声说道:“过往之事不必再提,我马超向来不计前嫌。从今日起,你们二人继续带领你们的兵马,随我一同前往北地郡,去平定那里。”杨秋惊讶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忙不迭地说道:“多谢将军信任,我等必不负将军所托!”成银也赶紧拱手道:“定当全力以赴!”随后,马超微微挥手示意他们离去,程银和杨秋便转身带着兵马,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北地军的方向奔去。 马超之所以选择让成银和杨秋参与这次行动,并非仅仅是出于宽容,更是有着深远的谋略考量。他深知,成银和杨秋在当地有着一定的影响力,若能将他们收服并为己所用,不仅可以增强自己的实力,还能起到安抚人心、稳定局势的作用。而且,他通过暗中调查了解到,程银和杨秋虽然曾追随韩遂作乱,但内心并非完全邪恶,他们也渴望在这乱世中找到一个明主,一个能给他们带来尊严与荣耀的领袖。马超坚信,只要给予他们机会和信任,他们必然会为自己效命。 在程银和杨秋的助力下,马超的进军颇为顺利。然而,要彻底平定北地郡并非易事,那里地形复杂,敌军狡诈多端。马超采取了分兵多路、迂回包抄的策略。他派遣一支精锐部队佯装正面进攻,吸引敌军的注意力,而自己则率领主力部队绕到敌军后方,发动突然袭击。程银和杨秋则率领他们的兵马在侧翼进行策应,扰乱敌军的部署。 一场激战,敌军见马超军队来势汹汹,便试图以诱敌之计将马超引入陷阱。然而,马超早有察觉,他不动声色地将计就计。当敌军以为马超已经中计,准备收口围歼时,马超突然下令部队急速撤退,并在撤退途中设下伏兵。敌军见马超撤退,以为有机可乘,大喜过望,纷纷追击而来。却不料落入了马超的陷阱,遭到了伏兵的猛烈攻击。程银和杨秋也在关键时刻率领兵马从侧翼杀出,给予敌军致命一击。敌军顿时阵脚大乱,纷纷溃败。 而在另一边,梁兴和张衡二人却暗中进行了私下结盟,他们妄图对抗马超的雄威,想要在这风云变幻中谋得自己的一席之地。然而,他们的谋算最终还是落空。马超通过密探得知了他们的阴谋,决定先发制人。他精心策划了一场战役,首先派遣一支小部队在前方佯装败退,吸引梁兴和张衡的追击。当他们追击到一处山谷时,马超早已率领主力部队在此设下埋伏。随着一声令下,伏兵四起,喊杀声响彻山谷。梁兴和张衡纵然拼死抵抗,但终究难敌马超的威猛攻势。 在战斗中,马超亲自率领一队铁骑,如旋风般冲向梁兴和张衡。他挥舞着手中的长枪,枪尖闪烁着寒光,每一击都带着千钧之力,所到之处敌军纷纷倒下。梁兴和张横见马超如此勇猛,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恐惧,但他们仍不甘心失败,拼死顽抗。马超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他使出一招回马枪,枪尖如毒蛇般刺向梁兴的胸膛。梁兴慌忙躲闪却来不及,被一枪刺穿肩膀,跌落马下,被士卒生擒,张横见梁兴被擒,心知大势已去,便想要逃跑。但马超岂会放过他,他纵马追赶,在追上张横后,一枪将他挑落马下,也被生擒。 被马超击败后,可即便如此,马超却展现出了非凡的大度与胸怀,他不计前嫌,没有对他们赶尽杀绝,而是大度地对二人进行了宽宥,并且对二人的家人和手下也没有任何区别对待。这份宽容与仁义让梁兴和张衡二人心怀愧疚,无地自容,他们最终带着满心的羞愧决心效忠马超。 另有马玩、成宜二将,马腾亲自领军对他们进行征伐。马腾深知这一战的重要性,他在战前进行了周密的部署。他派遣探子深入敌军腹地,打探敌军的兵力分布、粮草储备等情况,做到知己知彼。同时,他还召集了麾下的将领们,共同商讨作战计划。在会议上,马腾听取了大家的意见和建议,最终制定出了一套详细而周全的作战方案。 战场上,马腾身先士卒,他就如同一头勇猛的雄狮,展现出非凡的勇气和军事才能。他带领着麾下将士如猛虎般冲向敌军,喊杀声、兵器碰撞声响彻云霄,每一个士兵都充满了战斗的激情与热血。马腾巧妙地运用地形优势,指挥军队时而迂回包抄,时而正面强攻,打得敌军晕头转向。马玩、成宜虽拼死抵抗,但终究难敌马腾的威猛攻势。马腾在战场上纵横驰骋,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每一次攻击都让敌人胆寒心惊。他的英勇表现让敌人闻风丧胆,他所到之处,敌军纷纷溃败。 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中,马腾发现敌军的粮草部队。他当机立断,决定率领一支精锐部队突袭敌军的粮草。他亲自率领这支敢死队,如闪电般冲向敌军的粮草所在地。敌军万万没想到马腾会有如此大胆的举动,一时之间措手不及。马腾带领着将士们奋勇杀敌,成功地夺取了敌军的粮草。失去了粮草的敌军顿时陷入了混乱之中,士气大跌。马腾抓住这个机会,指挥军队发起了总攻。 最终,马玩、成宜二将被马腾接连击败。随着马玩和成宜的战败,西凉地区的局势逐渐明朗,那些曾经混乱的局面渐渐被稳定所取代。 与此同时,庞德被马超留在马腾麾下效力,他也在战斗中发挥着重要作用。他勇猛无比,武艺高强,与马腾相互配合,他们共同制定作战计划,根据敌军的动向和地形特点,灵活调整战术。在战斗中,敌军设下了重重陷阱,企图困住马腾的军队。但庞德凭借着他敏锐的洞察力和精湛的武艺,提前察觉到了敌军的阴谋。他迅速向马腾汇报,并建议采取迂回战术绕开敌军的陷阱。马腾听取了庞德的建议,带领军队成功地避开了敌军的陷阱,并从敌军的侧翼发动了突然袭击。敌军措手不及,被打得大败。 随着马玩和成宜的战败,西凉地区的局势逐渐明朗,那些曾经混乱的局面渐渐被稳定所取代。自此,西凉地区,除了东羌以外,其余地方全部得以平定。马超之名,威震西凉,他的智勇与胸怀让众人折服。在他的带领下,西凉迎来了一段相对稳定的时期,百姓们也得以在这片土地上安居乐业,马超用他的行动在西凉历史上书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马超的名字在西凉不止威名显赫,并且爱民如子。在马超的努力下,西凉地区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繁荣与稳定。 第89章 马超辞家返京城 在这段风云变幻的日子里,董白对于马超的喜爱与日俱增。她那一颗炽热的心,如同燃烧的火焰,越发浓烈地倾注在马超身上。 董白一次又一次地从陇西郡而来,带着关怀与热情,前来慰问马超的军队。每一次她的出现,都如同阳光洒落,给疲惫的将士们带来温暖与慰藉。她美丽的身影穿梭在兵营之中,亲自为士兵们送上物资与鼓励,而她的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停留在马超那挺拔的身影之上。 马超与董白相处得越来越融洽,他们一起漫步在夕阳下,谈论着战场上的点点滴滴和生活中的琐碎趣事。董白会倾听马超讲述他的战斗经历,眼中闪烁着敬佩与倾慕的光芒。而马超,也渐渐感受到了董白那特殊的情愫,那隐藏在每一个温柔眼神和关切话语背后的深情。 然而,马超的心中却有着别样的思量。一方面,他将董白看作是上司的孙女,对她保持着敬重与礼貌。他深知自己的身份与使命,明白不能因儿女私情而影响大局。在他心中,董白是需要被保护和尊重的存在,不能有丝毫的亵渎。另一方面,他时常想起卢婉来,其中还夹杂着蔡文姬的身影。那才是他魂牵梦绕的女子,他只是将董白当做自己的妹妹一般看待,那份情感纯粹而真挚,没有丝毫的杂质。 马超试图保持着这份界限,不越雷池一步。他刻意地与董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尽管心中也有着一丝不忍与矛盾。他知道董白的心意,却又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将那份情感深埋心底,默默地守护着她。 他知道,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辜负董白的情谊,也不能忘记自己的责任与担当。 马超统一了西凉地区,其范围从北边的酒泉到南边的陇西,西边与西羌交界,东边和东羌毗邻。整个西凉实现了短暂的统一,在马腾的治理下,人们得以休养生息,逐渐从战乱的阴影中走出来。 马超的军队在休养生息之际,他正和手下商议着针对东羌的下一步行动,关于对东羌的征伐计划。与此同时,偶尔会有京城的消息传来,但都只是一些零星的片段,并不完整清晰。在休养生息的这段时间里,马超为孙策打造的霸王枪已经完成。马超安排西凉的商队前往中原腹地走一趟,一方面是要将孙策的霸王枪送去,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联络消息。分开了几个月,在这段时间里,马超非常想念孙策、周瑜、卢绾、蔡文姬等人,无奈身处边境地区,消息闭塞,无法与他们取得联系。 就在这一天,非常突然地,董卓的使者匆忙赶来求见马腾和马超。使者表明他只带来了董卓的要求,即要求马超前往京城。 突然收到这个消息,马超内心也有几分期待,想着借着这个机会去看望老师,去看看洛阳的亲友。但是使者带来的消息并不全面,只是说让马超赶紧进京,所以马超也无法从他带来的这些消息中分析出当前的形势状况。 马超和马腾商议此事,马腾脸上略带了一丝担忧地说道:“董公此去京城带着大军,连西凉大军和飞熊军精锐都带去了,却还需要你也前去,想来肯定是遇到了比较棘手的事情。”马腾一来刚刚与儿子重聚还不到几个月又要面临分别,二来也着实担心马超个人的安危问题。马超宽慰马腾道:“父亲不必过于担忧,孩儿自会小心行事,定能确保自身安全,而且这说不定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孩儿定当谨慎应对。” 马超对刚刚归附的西凉八部仍有些不放心,于是将众将聚集在一起。他面色冷峻,目光如电般扫视着众人,沉声道:“诸位,如今我们虽已统一西凉,但局势依旧波谲云诡,我等当齐心协力,共保西凉安稳。我马超在此把话撂下,若谁敢有二心,有丝毫反叛之意,休怪我马超手中长枪无情,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万劫不复!”众将听后,心中皆是一凛,他们对马超本就敬佩不已,此时更是增添了几分畏惧。每每想起马超的勇武,那在战场上如杀神般的身影,众人便不由得心中颤抖。他们纷纷单膝跪地,语气坚定而又恭敬地高呼:“我等愿誓死效忠将军,绝不敢再有反叛之心,若有违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接着,马超又安排庞德留下来。马超深知庞德的勇猛与忠诚,觉得有庞德在此坐镇,可备不时之需。马腾尽管心里想让马超把庞德带去,但马超考虑再三还是觉得不放心。他觉得现在西凉的局面有庞德这个猛将坐镇,自己心里也能安稳许多。 安抚好众将之后,马超怀着些许沉重的心情与家人辞行。马夫人紧紧拉着马超的手,眼中满是不舍与担忧,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似乎随时都会滑落下来,她哽咽着说道:“超儿,此去一定要多加小心啊。”马云禄也是一脸的依依不舍,那美丽的脸庞上写满了眷恋与惆怅,轻声说道:“兄长,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而马家的其他几个小兄弟马修、马铁、马岱三人则是一脸的兴奋与期待,跃跃欲试地想要跟着马超一同前去。马超深知此去干系重大,自然是不肯答应他们。但是这几个兄弟又不停地缠着马超,不肯罢休,眼中满是渴望与急切。 这时马腾目光一凛,脸上露出威严的神情,怒斥道:“你们几个胡闹什么!你大兄此次前去是为国家尽忠,战场上刀枪无眼,你们几个武艺如此稀松平常,去了只会给你大哥添乱!”几个小子听后,脸上的兴奋瞬间消失不见,满心的委屈与无奈,诺诺地不敢再多言,只是低着头站在那里。 马超看着几个兄弟那可怜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浓浓的怜爱与不忍,他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宽慰几人说:“兄弟们,不要难过,你们要自己努力练习武艺,待到你们长大成人,变得足够强大,大哥一定会带着你们一起。”几个兄弟听了马超的话,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重重地点了点头。 马超安抚好众人后,便再不做任何迟疑,只带着几个随从,轻装简行地踏上了征程。在路途之中,他特意拐到陇西郡去看望董白。当他出现在董白面前时,董白的眼眸中瞬间绽放出惊喜的光芒,马超微笑着将一份精心准备的礼物递到董白手中,董白满心欢喜地接过,眼中满是抑制不住的喜悦,那如花般的笑颜让马超心中也满是柔情。 而后董白得知马超要去京城与爷爷会合,她毫不犹豫地表示自己也要一起去,一方面是她渴望去看看久未谋面的爷爷,另一方面她也实在是想与自己深爱的情郎一起经历这一切。然而,马超接到的命令中并没有提及董白,他深知此行必定充满了风险与不确定性,并不安稳,他不愿董白跟着自己去涉险,于是便狠下心来拒绝了董白这个同行的要求。董白的脸上顿时浮现出浓浓的失落与不舍,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紧紧拉着马超的衣角,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让马超心疼不已,但他依然坚定地拒绝了。 在董白那依依不舍的深情送行中,马超咬咬牙,狠下心来,毅然决然地转身继续踏上前行的道路,只留下董白在原地,痴痴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泪水潸然而下,心中满是眷恋与惆怅。 第90章 马超吕布初交锋 马超一路风尘仆仆地往京城赶着,越是离京城越近,各种各样的消息便如潮水般向他涌来,不断地冲击着他的内心。马超的心中充满了疑虑和不解,一时听说大将军何进被杀,再往前走一段路又听闻十常侍被诛灭,紧接着又收到消息说皇帝不知所踪,随后再收到消息说卢植是乱臣贼子,裹挟着皇帝离去。这一连串的消息如同惊雷一般在马超的脑海中炸响,使本就焦急的他,那复杂的心情更是被弄得焦灼万分。 马超一路上快马加鞭,几乎不曾停歇,他的面容日渐憔悴,原本英俊的脸庞此时蒙上了一层疲惫的灰霾。他的双眼布满血丝,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和急切。头发也因一路的奔波而变得凌乱不堪,身上的衣衫沾满了尘土,显得狼狈而又落魄。但他全然不顾这些,心中只想着尽快赶到洛阳,去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模样看上去既让人心疼又让人感慨他的执着与坚毅。 洛阳城外,董卓军和丁原军依旧处于紧张的对峙状态。吕布骑着战马,耀武扬威地在洛阳城墙前来回驰骋,肆意挑衅。洛阳城中的董卓军面对这种情形,士气变得极为低迷。可偏偏在斗将方面,他们又完全不是吕布的对手,董卓手下的几员大将先后都被吕布挨个击败,完全奈何不了这个勇猛无比的战神。 而董卓呢,他既不能放弃洛阳的安危,直接与城外的丁原军展开大规模厮杀,又要应对吕布带来的巨大压力。至于丁原这边,他也没有准许吕布带人真正发起攻城之战,双方就只是这样每天僵持对峙着。如此局面,让吕布的心情也渐渐变得有些浮躁起来,心中暗恼每次都不能尽情战斗,无法施展自己的全部实力,这种不上不下的僵持状态让他极为憋闷。 每次收兵回来,吕布都会一脸不快地向丁原复命,并且急切地表示若能准许他尽力一搏,或许洛阳城早就已经被攻下了。然而丁原却总是毫不留情地训斥吕布是个无脑匹夫,大声呵斥道国家大事岂是他一个只知打打杀杀的武夫所能理解的。吕布每次听到这样的斥责,心中都会生出一股闷气,自己的勇武那可是人尽皆知的,连董卓军都被吓得瑟瑟发抖,可丁原却对这一切视而不见,还给他安排一个文职,却又总是口口声声地骂他匹夫。 吕布总是会在私下里与丁原、张辽和高顺发泄心中的不满。张辽心思缜密,常常会前来劝解他,耐心地宽慰他要忍耐。而高顺则是一个木讷寡言的人,他不会说什么宽慰的话,只会默默地陪伴在吕布身边,陪着吕布,用这种方式来安抚吕布这颗躁动不安的心。在他们的陪伴下,吕布那烦闷的情绪才稍稍能得到一些缓解,但心中的那份憋屈却始终难以消散。 马超终于风尘仆仆地赶到了洛阳,远远地便看到洛阳城外两军正在对峙,喊杀声震天动地。战场上,一边攻城方是并州刺史丁原那随风飘扬的旗帜,旗下兵将们气势汹汹,跃跃欲试;另一边守洛阳的守城方则是西凉董卓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董卓军严阵以待。然而战场上的情形却十分诡异,无论攻城方的战将如何挑衅,董卓军却只是偃旗息鼓地看着吕布,马超一时也摸不清状况。 终于,在丁原一方不断地挑衅下,董卓军按捺不住了,打开城门,远远地只见一员将领带兵冲杀出来,此人正是之前的西凉第一猛将华雄。华雄带领着身后如潮水般的兵马,气势汹汹地冲向战场,马蹄扬起漫天的尘土,与吕布瞬间交汇在一起。二人激烈交锋,兵器的撞击声和喊杀声交织在一起,令人惊心动魄。 仅仅几个回合下来,华雄便在吕布那威猛无比的攻势下节节败退,他的招式在吕布面前显得那么无力,很快便被轻松击败。而这场战争中的攻城方,正是武力爆表的吕布,他那高大威猛的身影在战场上格外显眼。吕布早已在一次次的挑衅和斗将中失去了耐心,此时他的眼中闪烁着凛冽的杀意,他挥舞着方天画戟,对华雄穷追不舍,誓要将华雄赶尽杀绝。 吕布眼中闪烁着凛冽的杀意,驱动着战马穷追不舍,那方天画戟挥舞起来带着呼呼风声,眼看华雄就要丧在这恐怖的攻击之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马超如同一道闪电般挺枪跃马,以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冲入了战阵。他的白色战袍在风中猎猎作响,银色的长枪闪烁着寒光,他瞬间就来到了吕布近前,长枪一抖,挑开了吕布即将击中华雄的方天画戟,成功地救下了华雄。战场上的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一时间战场上出现了短暂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位勇猛的青年将军马超身上。 马超如同一颗璀璨的流星般骤然降临,他的到来就如同在黑夜中突然燃起了一把烈烈雄火,使得原本处于低迷状态的西凉军士气在刹那间如火山般喷涌而出,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振奋。西凉军的士兵们望着那威风凛凛的马超,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他们扯着嗓子,用尽全身力气高声呼喊着马超的名字,那声音激昂而响亮,仿佛要冲破云霄一般。 华雄在一旁更是激动得不能自已,他的脸庞因为极度的兴奋而涨得通红,不断地用颤抖的声音表达着自己内心深处那如潮水般汹涌的感激之情。 而吕布,在看到马超的那一刻,他的眼神中瞬间燃起了炽热的光芒,心中对马超的到来产生了极为浓厚的兴趣。当与马超简单地交手之后,吕布的内心被深深地震撼了,他清晰而敏锐地察觉到马超武艺精湛高超,竟然达到了如此令人惊叹的境界,毫无疑问是一个极为强劲的对手。在吕布心中,一种难以言喻的亢奋和喜悦悄然涌起,他意识到,一个值得他全力以赴、认真对待的对手终于出现了。他的血液开始沸腾,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都仿佛在欢呼雀跃,因为他知道,与这样一个旗鼓相当的高手过招,将会是一场何等惊心动魄、酣畅淋漓的较量,这让他这位武艺卓绝的强者也为之期待和兴奋。 吕布突然之间猛地高声发出邀战之语,那声音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在战场上炸响,带着无与伦比的气势和威严。此时的马超,心中挂念着战局,根本来不及和华雄多说些什么话语,便毫不犹豫地即刻应下了吕布的邀战,旋即与吕布面对面地对峙起来。 二人神情严肃而冷峻,只是简单地相互通报了各自的姓名后,便如疾风骤雨般迅速开始了激烈到极致的交手。他们身形如风,兵器挥舞如电,每一次的碰撞都迸发出耀眼的火花,那枪戟相碰之声仿若阵阵惊雷,连绵不绝地在战场上回荡。眨眼之间,他们就已经你来我往地相互攻伐了有四五十回合,然而双方却依然未能分出个明确的胜负高下。但高手之间的这场过招,每一个瞬间都充满了惊心动魄的惊险,每一个回合都可谓是险象环生,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绝境。 就在这激战正酣之时,董卓听闻马超竟然到来了,心中大惊,连忙急匆匆地赶到城头观战。当他的目光触及到二人激烈大战的场景,看到那每一处都充满危机、险象环生的状况时,心中顿时涌起对马超安危的深深担忧,于是急忙果断地下令让人鸣金收兵。马超听到这边传来的急促收兵消息,知道不能再恋战,只能迅速地对着吕布虚晃一招,随后便如闪电般地转身朝着洛阳城中疾驰而去。吕布心中也非常清楚,以目前的状况自己确实并不能真正奈何得了马超,所以便也没有执意去追赶,而是在阵前放肆地又炫耀了一番自己的强大威风,将那不可一世的姿态尽情展露后,这才心满意足地返回了本阵。 第91章 马超忧心劝董卓 吕布返回本阵之中后,不禁仰天大呼痛快,脸上满是舒畅的神情。对于他这样一个顶级武人来说,在沉寂了许久之后,终于能够有一个足以与自己相匹配的对手出现,这是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由衷喜悦。尽管马超只是虚晃一枪便匆匆返回,然而吕布心里很清楚,马超也并没有彻底拼尽自己的全力,从马超的神态以及状态来看,他显然是没有好好休息,还没有达到最为巅峰的那一刻。所以尽管看似在这场交锋中他占尽了上风,但他丝毫也没有因此而掉以轻心。张辽和高顺看到吕布这般开心的模样,也走上前来和他进行交流。吕布兴致勃勃地分享了在这场战斗中的种种玄机与关键之处,众将也在一旁暗暗留心,他们都觉得,既然能让吕布认为是对手的,那绝对也是实力不同凡响的存在。 马超这边匆匆忙忙地返回本阵之后,只见他神色略显急切,一路小跑着便立刻快步上前去拜见董卓。董卓看到马超归来,那原本严肃的脸上瞬间充满了欣喜若狂的神色,他连忙走上前去,紧紧地握住马超的手,眼中满是关切与慈爱,温柔地对马超说道:“孟起,你可算回来了,可把老夫担心坏了,一路上可还顺利?有没有受伤啊?”马超赶忙恭敬地回应道:“多谢董公挂念,超一切安好。” 紧接着,马超小心翼翼地将董白托付给他要带给董卓的书信呈上。董卓满心欢喜地接过,他迫不及待地展开书信,仔细阅读起来。读完之后,他那张满是横肉的脸上笑开了花,心中已然知晓董白彻底对自己,同时也对马超情根深种。而董卓看着马超,眼中的喜爱愈发浓郁,心中暗自思忖着:这马超不仅武艺高强,而且一表人才,实乃吾婿良配啊。于是他拍了拍马超的肩膀,笑着说道:“孟起啊,老夫已明了董白对你的心意,老夫甚是欣慰,哈哈……”马超听后,脸上微微一红,他心中是将董白当作妹妹看待的,但此刻也不好直接说出来,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他并没有察觉到董卓心中所想,此刻他满脑子都是关于城内局势的事情。 马超抬起头,一脸焦急地看着董卓,语气急切地问道:“董公,如今城中局势如何,为何会出现眼前这样的局面?”董卓见马超如此急切,便耐心地一条一条地对他进行详细的解释:“孟起啊,如今这局势复杂得很呐,那皇帝刘辩被你师傅裹挟出逃,唉,也不知他究竟是何用意啊。”说着,董卓深深地叹了口气。接着又说:“老夫觉得你师傅很有可能是要叛变,是要背叛朝廷啊。”对于这点,马超是万万不会相信的,他皱着眉头,坚定地说道:“董公,孩儿绝不相信师傅会做出此等不忠不义之事,其中定有误会。” 之后,董卓见马超继续追问他师傅如今的状况,董卓犹豫了一下,才缓缓说道:“孟起啊,那白马义从前去营救皇帝,并将你师傅救走,我们也没能追上,所以不知他究竟去往了哪里。”就在董卓还在不停地说着的时候,马超的心紧紧地揪了起来,他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师傅,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啊。他的脸上满是担忧之色,心中十分担忧现在师傅的情形到底如何。随后,马超又急切地询问卢植家眷的消息,这边董卓见马超如此关心卢植家眷,笑着说道:“孟起啊,你放心,因为你的缘故,老夫对于卢植的家眷丝毫都没有侵犯,他们都安然无恙。”马超听到董卓的话,这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那就好,那就好……” 马超听完董卓关于卢植家眷的话后,稍稍安心,接着又继续询问董卓现在所做的事。董卓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欲要另立刘协为帝的想法缓缓说了出来。 马超听后大惊,急忙劝解董卓道:“董公,废立之事岂能是我等做臣子的随便能言及的呀!此事稍有不慎,便会祸及家族,万劫不复啊,莫要被别人当枪使啊!董公啊,此事万万不可啊!废立之事乃是大逆不道之举啊,自古以来,那些进行废立的人哪有得到过善终的呀!董公您切不可如此草率行事啊!” 董卓皱起眉头,而后缓缓地跟马超分析起现在的局势:“孟起啊,你有所不知,那士族刺杀了董重,并未将我董氏宗族放在眼里,而如今你师傅带着皇帝又不知所踪,若不另立皇帝,则朝政不稳,名不正言不顺啊。再者,刘协可是我们董氏家族一手扶持和培养起来的,只有如此,才最符合我们家族的利益啊。” 马超听后,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之中,他依然不肯放弃地继续说道:“董公啊,就算如您所说,可这废立之事终究是违背天理纲常啊,会遭世人唾弃的呀,您难道就不担心背负千古骂名吗?历史上那些行废立之事的人,哪一个不是落得个悲惨的下场,您真的要冒这个险吗?” 董卓听到马超如此执着地阻拦,心中有些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孟起啊,老夫自然知道此事重大,可如今局势逼迫至此,若不这般行事,我们董家又该如何立足?刘协本就与我们董家亲近,扶他上位,对我们董家百利而无一害,老夫也是为了家族的长远考虑啊。” 马超依旧满脸忧虑,语气恳切地说:“董公,可这风险实在太大了呀,万一引发大乱,那后果不堪设想啊,还望董公三思啊!”董卓叹了口气,拍了拍马超的肩膀说道:“孟起啊,老夫心意已决,你不必再多言了。”马超心中焦急万分,却又不知如何才能劝动董卓改变主意。 马超了解到董卓现在正筹划的事情与自己长久以来所接受的教育理念完全相悖,这使得他的内心陷入了一种极度纠结和挣扎的状态之中。一方面,他对董卓为挽救马家所做出的努力以及对自己格外的器重都怀着深深的感恩之情,他觉得自己不能轻易辜负董卓的这份厚爱;而另一方面,他实在是难以认同董卓想要去施行的事情,这让他感到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董卓看到马超那一脸纠结和为难的模样,心中也有所触动,他并不想让马超过于纠结和为难,于是便爽朗地大笑着接过话头,并且决定设宴为马超接风洗尘,以缓解当下这种略显尴尬和紧张的气氛。就在这时,马超提出想要见一见卢植的家眷,董卓却以天色已晚作为理由,温和地劝说马超先休息一下,声称休整一番之后再见也不迟。马超虽然心中有些不情愿,但也不好再坚持,只得无奈地作罢,怀着满腹的心事跟随董卓一同前往赴宴。 在宴席之间,话题不知怎么地就又转到了对吕布的看法上,马超认真地表示若是奋力一战,自己与吕布应当是五五之数。董卓心里很清楚马超并不是一个爱说大话的人,而此时的他也正在为接下来的局势发展而忧心忡忡。马超将董卓脸上的焦虑之色清晰地看在眼里,便暂且将其他的心思收了起来,心里暗自想着先竭尽全力地为董卓解开眼前这个棘手的困局。 第92章 吕布马超再争锋 第二天清晨,晨曦微露之际,吕布那颗炽热的心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翻涌的激动,他以最快的速度向丁原匆匆请示完毕之后,便雄赳赳气昂昂地在洛阳城下迅速摆开了阵势,扯开嗓子高声叫阵。而另一边,马超在经过了一夜的精心休整之后,整个人的状态已然完全恢复如初,并且他的心中也已然稳稳地做好了与吕布进行一场惊天动地大战的充足准备,旋即他沉稳地命令将士们打开洛阳那厚重的城门,而后亲自率领着麾下兵马有条不紊地摆开阵势。 当两军在阵前相对时,吕布和马超二人皆展现出了非凡的风度,他们极为正式且郑重地各自报上了名号。只见吕布威风凛凛地手持那杆闻名遐迩的方天画戟,面色郑重地拱手,声如洪钟般朗朗说道:“吾乃五原吕布吕奉先,今日特来请求一战!”马超则是神色冷峻,目光如电,他将手中那杆闪烁着寒芒的长枪有力地一摆,气势雄浑地回应道:“西凉马孟起在此!” 只见吕布生得高大威猛,剑眉星目,一双眼眸炯炯有神,透露出锐利而霸气的光芒。他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璀璨夺目,冠上的饰物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更添其威武之态。他面庞轮廓分明,犹如刀削斧凿一般,英俊中带着几分狂野。体挂西川红锦百花袍,那华丽的锦袍上绣满精美绚丽的花朵图案,随风飘动时如彩云般绚烂。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冰冷坚硬的铠甲上雕刻着狰狞的兽面,彰显着强大的防御力与威严。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凸显出他那粗壮有力的腰部线条。弓箭随身,随时准备给敌人致命一击。手持方天画戟,戟身寒光闪闪,霸气非凡,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胯下骏马虽也非凡,却没有马超的坐骑神骏。 马超则是一位气宇轩昂的青年将军,他眉如利剑,眼眸明亮而犀利,似藏着无尽的英气与豪情。他面部轮廓精致,鼻梁挺直,薄唇紧抿,给人一种坚毅果敢的感觉。银盔银甲在阳光下闪耀着冰冷的光芒,头盔上的饰物简约而精致,衬托出他的冷峻气质。银甲贴合他修长而健壮的身躯,紧密地包裹着,将他的身形完美展现。马超所着的银白锦袍,那精致的锦袍上遍布着细腻雅致的流云图案,随风舞动时如银波般闪耀。他手中一杆长枪闪烁着寒芒,枪杆笔直,枪头尖锐,仿佛能轻易刺破一切阻挡。跨下一匹白色骏马,却是马王极光,极光通体洁白如雪,毛发柔顺而光亮,奔跑起来犹如一道白色的闪电,带着马超冲锋陷阵时,有着无与伦比的气势和速度。 在这一瞬间,双方的将士们全都将目光聚焦于阵前那两个威风凛凛仿若天神一般的人物之上,他们皆被二人那摄人心魄的气势所震慑,一时间人人都好似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只是呆呆地望着,甚至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每个人的心中都因接下来即将展开的激烈战斗而充满了紧张与期待。 吕布和马超二人大战在一起,犹如两颗璀璨流星猛然碰撞。只见吕布手中的方天画戟挥舞起来虎虎生风,每一击都似携带着开山裂石之力,带着无与伦比的霸气朝着马超狠狠攻去,那画戟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而马超丝毫不惧,手中长枪如龙似蛇,枪尖闪烁着点点寒芒,以极其刁钻的角度不断刺向吕布,每一招每一式都尽显灵动与刚猛的完美结合。 双方将士们看得目瞪口呆,情绪亢奋至极,他们的心仿佛都被这激战紧紧揪住。战场上尘土飞扬,两人的身影在其中时隐时现,每一次碰撞都迸发出耀眼的火花。 这边张辽奋力地为吕布擂鼓,鼓声震天动地,似要为吕布增添无尽的力量。而那边华雄也不甘示弱,冲上来同样为吕布擂鼓助威,他每一次击鼓都用尽全身力气,那鼓声如惊雷般在战场上炸响,与吕布和马超的激战交相呼应,整个战场都被这激烈的气氛所笼罩,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这场旷世巨战,令人热血沸腾,惊心动魄。 吕布怒吼一声,双臂猛地发力,方天画戟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狠狠砸向马超。马超见状,眼神一凝,双手紧握长枪,枪杆横于身前,硬生生地挡住了这雷霆一击,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双脚在地上划出两道深深的痕迹。紧接着,马超暴喝一声,长枪一挺,如蛟龙出海般刺向吕布,吕布侧身一闪,画戟顺势横扫,与长枪再度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金属撞击声。 吕布越战越勇,画戟挥舞得密不透风,每一击都犹如泰山压顶般沉重,周围的空气都似乎被搅动得扭曲起来。马超丝毫不落下风,他身形灵活地穿梭在吕布的攻击之间,手中长枪不时刺出,每一击都带着千钧之力,枪尖与画戟的每一次交击都迸发出耀眼的火星。双方的招式大开大合,力量感十足,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撕裂开来。 战场上尘土飞扬,两人的身影在尘雾中若隐若现,如战神一般激烈交锋。双方将士们看得如痴如醉,欢呼声、呐喊声此起彼伏。张辽和华雄的鼓声也越发急促激烈,与这场激战完美融合。吕布忽然高高跃起,画戟带着万钧之力自上而下猛劈,马超毫不退缩,长枪向上一挑,与画戟重重撞击在一起,巨大的冲击力让两人都向后退了几步,而他们稍作调整,又立刻如猛虎般再度扑向对方,继续这惊心动魄的战斗。 双方将士们的反应各不相同。吕布一方的将士们,看到吕布如此勇猛,心中充满了敬佩和信心。他们为吕布的每一次攻击助威呐喊,鼓声如雷,气势磅礴。他们相信,在吕布的带领下,一定能够取得胜利。 而马超一方的将士们,同样为马超的英勇表现而感到自豪。他们欢呼雀跃,为马超加油助威,声浪一浪高过一浪。他们深知马超的实力,相信他能够与吕布一决高下。 在这场激战中,双方将士们的情绪都被充分调动起来,他们的欢呼声、呐喊声和助威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气势,激励着吕布和马超更加奋力地战斗。 (本来历史上吕布就是三国时期战力巅峰的代表,武力天花板,而一直有一种说法,金吕布,银马超,足以证明马超的勇武和吕布无限接近。而在本书中,此时吕布才刚刚出现在众人的视野,尚未与各种名将对阵,武艺还没有到巅峰至极的状态,而马超虽然年轻,但是他有虽然没有了前世的记忆,但是他早已将前世的各种技巧和感悟与今是融会一通,所以在此时二人的战力是不相上下的。) 吕布与马超二人不知不觉间已然大战了一二百回合。他们皆是走在刚猛至极的战斗路线上,每一次出招皆是力如千钧,气势磅礴,那激烈的碰撞声仿佛能震碎山河。二人都尚未经历力竭之态,依旧龙精虎猛,眼中燃烧着熊熊战意,手中兵器挥舞得虎虎生风,招式刚猛霸道,难解难分。 可就在这时,却见吕布的坐骑竟渐渐体力不支起来。那骏马原本雄健的身姿此刻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在这长时间的高强度激战下,它不断喘着粗气,步伐也开始变得有些虚浮,难以再像起初那般驮着吕布威风凛凛地纵横驰骋,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吕布的处境瞬间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马超眼见吕布的马匹体力不支,心中也不愿趁此机会占得便宜,于是他渐渐收起招式,手中长枪缓缓垂下,望向吕布朗声道:“你的坐骑已体力不支,且待你换过马匹之后,我们再来一战。”吕布闻听此言,眼中闪过一抹诧异,旋即被马超的这般气度所折服,他微微动容,双手抱拳,郑重地向马超拱手称谢道:“多谢孟起高义,吕某记下了。”说罢,二人各自调转马头,回归本阵。战场上的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奇妙,双方将士们看着这一幕,心中对二人的敬意又增添了几分,他们静静地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仿佛还沉浸在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激战之中,而此时,只待下一次更为激烈的交锋。 第93章 吕布被激战马超 二人各自回到本阵之后,马超内心对于有这样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而感到由衷的喜悦。董卓特意将马超叫来,他满是慈爱地看着马超,眼中闪烁着欣赏的光芒,用温和且带着笑意的话语对他说道:“孟起啊,今日一战,真乃精彩绝伦!你的表现实在是让吾甚是喜爱,也极其满意。” 马超谦逊地回应道:“多谢董公夸赞,超也只是尽我所能罢了。” 董卓微微点头,接着又说道:“那吕布确实也是一员猛将,其武艺也是世间罕见,吾并未有丝毫贬低他武艺之意。” 马超深表赞同地说道:“董公所言极是,那吕布的确是一个强劲的对手,与他一战,让超也是热血沸腾,受益良多。” 而吕布这边也返回了本阵,原本他因马匹的不给力而心中略微有些失落,然而想到遇到了这样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内心又跃跃欲试地渴望再战一场。可就在这时,丁源却黑着脸说道:“哼,一个武夫,你平常不是对自己的武艺自信至极吗?不是常常觉得自己没有被压制,没有发挥的空间嘛,现在也不过如此,连一个无名小辈,连一个年轻人都打不败。”吕布闻言,神情一紧,险些当场动怒。这边张辽赶忙上前拱手说道:“建阳公此言差矣,那马超虽然年轻,我等也常有耳闻他在西凉的种种威风表现,足以证明盛名之下无虚士,而奉先也未曾落败,只是马匹体力不支。”张辽话还没说完,丁原便不耐烦地说:“哎,汝等尽是托词之谈,平日里耀武扬威,不过是一群匹夫而已。”说完便拂袖而去。 吕布听完丁原那番话语之后,面色瞬间变得极为阴沉,仿若能滴出水来一般。他的双眼之中燃烧着熊熊怒火,那愤怒的火焰几乎要喷涌而出。他紧紧地咬着牙关,腮帮子的肌肉因用力而高高鼓起,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显示出他此刻内心极力压抑着的愤怒。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成拳头,青筋暴起,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仿佛要将心中的愤懑通过这种方式发泄出来。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而粗重,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带着无尽的憋屈与怒火。 在那一瞬间,他真想不顾一切地冲上去与丁原理论,甚至想要挥拳相向,让丁原为他这轻蔑和贬低的话语付出代价。但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做,他只能强忍着这股憋屈的怒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可身体却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着。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丁原离去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不甘、怨恨和愤怒交织的复杂情绪,那模样仿佛要将丁原的背影刻在脑海里一般。而在他的内心深处,对丁原的不满和怨恨如野草般疯狂生长,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定要让丁原为今日的言行后悔莫及。 张辽看着吕布那愤怒又憋屈的模样,满脸尴尬,他迟疑了一下,还是不得不勉强组织语言安慰吕布道:“奉先,那丁建阳此人向来心直口快,他那话也许只是无心之言罢了,你莫要过于在意啊。以你的武艺,兄弟们都是信服的。你还是要尽快休息,等下还要继续战斗呢。” 吕布听了张辽的话,脸上依旧阴云密布,黯然神伤,心中只觉无比憋屈,心态已然有些炸裂。他转头看向张辽,略带抱怨地说道:“文远,吾一心为他效力,他怎能如此对我!”张辽轻叹了口气,又劝说道:“奉先,莫要多想了,大局为重啊。” 其他的众将士们也都被丁原的话深深伤害到了,他们一个个面色阴沉,心中满是愤懑与无奈,原本高昂的士气也在这一刻变得低落无比。在这压抑的氛围中,众人都沉默不语,只余满心的苦楚与无奈在空气中蔓延。 马超和吕布经过休整后,体力都已恢复如初。吕布更是换上了一匹雄峻的战马,威风凛凛地立于阵前。 二人再次相对而立,眼中皆燃起炽热的战意。战斗瞬间爆发,吕布率先挥动方天画戟,如一道闪电般直击马超而去,戟影重重,带着凌厉的劲风。马超毫不畏惧,手中长枪如灵蛇般舞动,枪尖闪烁着寒芒,精准地挑开吕布的每一次攻击。 只见吕布身形闪动,犹如鬼魅,每一击都蕴含着千钧之力,那方天画戟在他手中仿佛活了一般,或劈或砍,或挑或刺,变幻无穷。而马超亦是身形矫健,他进退自如,长枪在他手中挥洒出一片绚烂的光影,时而如疾风骤雨般密集进攻,时而又如磐石般稳稳防守。 随着战斗的持续,两人的招数越发奇特,吕布猛地飞身跃起,方天画戟自上而下狠狠劈落,仿佛要将大地劈开。马超见状,侧身一闪,长枪顺势横扫而出,枪身与空气剧烈摩擦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两人你来我往,戟与枪不断碰撞,迸发出无数火星,周围的士兵们都看得目瞪口呆,被这激烈的交锋所震撼。战场上尘土飞扬,两人的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如同一幅惊心动魄的画卷。 吕布眼见久久不能将马超战下,心中略一思索,便摘下了背上的弓箭。他本就擅长骑射,然而此刻却有些犹豫,毕竟马超之前在他马匹体力不支之时展现出了足够的风度,他实不愿以冷暗箭伤人。但战斗当前,他还是开口说道:“孟起武艺非凡,且试试某之弓箭。” 马超经此提醒,也说道:“吕将军善射,超亦擅长骑射。” 说罢,双方各自搭上弓箭,吕布率先射出一箭,箭如流星般直奔马超而去,马超眼疾手快,侧身一闪轻松躲过。紧接着马超也回射一箭,吕布不慌不忙,微微侧身便躲过了这一箭。随后两人又各发两箭,皆被对方灵活地躲避过去。 一时间,二将都意识到弓箭难以奈何对方,便又同时弃了弓箭,再度挥舞兵器斗在一起,那激烈的战斗再度开启,双方都使出浑身解数,拼尽全力欲要在这战场上决出高下。 二将又激烈地战了 150 合,依旧是谁也无法将谁击败。然而马超心中依然在意吕布之前马匹体力不支的情况,可能觉得此时占他便宜不太合适,便将长枪一戳立在地上,向吕布邀请道:“且返回本阵休息,吕将军敢夜战否?”吕布闻言,高声应答道:“有何不可,今日一战实在痛快!”双方彼此惺惺相惜,不禁哈哈大笑起来,随后各自返回本阵,开始准备挑灯夜战。 马超回到洛阳城中,董卓亲自为马超热了一壶美酒,手持酒杯端了过来,心疼地说道:“孟起,这一战接着两阵,甚是劳累,何必还要再去夜战,若有个闪失,我可心疼不已啊。”马超恭敬地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发出“咚”的一声。他说道:“多谢董公,董公的关心超铭记于心,但是超见吕布之勇,心中甚是欣喜,还望董公不必多虑。”董卓对马超的这番爱护之心,让堂中众将都羡慕不已。 而吕布返回本阵后,面对的依旧是丁原那无情的嘴脸。丁原怒斥道:“两军交战,皆是以胜为目的,你既然放了箭,为何又要提醒那马超?你二人战斗好似都留有余地,莫非是在演戏给我看?既是争斗,为何存有私心?战阵之中还要提醒对方躲避箭矢?”吕布惶恐地拜倒在地,说道:“布实无此心啊,望义父明察。”丁原有些厌恶地说道:“吾惜你之才,收你为义子,你却不惜我对你的恩情,与敌将在阵前眉飞色舞,若下一战再不能胜,定不轻饶。”吕布扑倒在地,心中既有因被误解而产生的惶恐,也有被这般对待后的恼怒。 第94章 夜战马超吕布受辱 夜幕降临,营中灯火通明,马超和吕布再度相对而立。两人的眼神中都透着坚定与决绝,一场激烈的夜战就此拉开帷幕。 吕布心中怀着沉重的负担,丁原在战前严厉逼迫他必须取胜,这让他倍感压力。但此刻他无暇顾及太多,眼中只有眼前的强敌马超。他一夹马腹,催动着战马如疾风般冲向马超,手中的方天画戟带着凌厉的气势狠狠劈下,仿佛要将黑夜都撕裂开来。马超见状,毫不退缩,挺枪迎上,枪尖瞬间与画戟相交,迸发出一串耀眼的火花。 两人在马背上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激战,吕布的画戟挥舞得密不透风,每一击都蕴含着千钧之力,带着呼呼风声。马超的长枪亦是如灵蛇般舞动,或刺或挑,招式精妙绝伦。双方的坐骑也在这激烈的战斗中奔腾嘶鸣,马蹄声响彻夜空。 双方你来我往,从天黑一直战到夜半,打得难解难分。夜战正酣,吕布与马超已激战许久。吕布的战马在长时间的奋力驰骋和激烈交锋中,体力渐渐被消耗殆尽。突然,那匹战马发出一声沉重的喘息,前蹄猛地一软,整个身躯不由自主地歪斜下去,竟是再也支撑不住,一下子将吕布摔倒在地。吕布狼狈地翻滚起身,心中懊恼不已,却也无奈这战马已达极限。 而就在吕布落马之时,马超见此情形,心中侠义顿生,他决定下马与吕布公平步战。他轻拍马颈,翻身下马。此时,马超的坐骑极光似乎对主人的这一决定极为不满,它打着响鼻,不断地甩着头,马蹄在地上焦躁地刨动着,仿佛在抗议着主人放弃了自己的优势。它那明亮的眼睛里似乎透露出一种不甘和疑惑,但马超心意已决,只是轻轻抚摸了一下马头,便手持长枪,坚定地迈向吕布,准备迎接接下来更为残酷的步战对决。在这火光摇曳的战场上,一人一马的身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随着战况越发激烈,马超的战盔被吕布挑落,马超也将吕布的头顶飘扬的稚尾扫断一支,马超将吕布的披风扯烂,而马超的披风也被吕布斩下半副。两人身上的锦袍更是被对方的兵器戳出了好几个窟窿。尽管双方作为武将都在关键时刻能够敏捷闪躲,但身上也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些小擦伤。 最后,双方都战得力竭,被各自兵马压阵的士兵抢了回去,这场惊心动魄的挑灯夜战才暂时落下帷幕。两人在士兵的护送下回营,心中都对彼此的武艺更加钦佩,同时也暗自下定决心,下一次定要分出胜负。 马超被抢回后,董卓心疼得不行,急忙让人叫来医官确认马超身上的伤势。即便得知马超只是力竭脱力,董卓依然放心不下,连连命人不要命地给马超熬制药汤补品,还专门从皇宫里调来宫女采娥,尽心地服侍马超。马超表示自己没问题,可董卓却还在责怪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而吕布这边,被抢回去后,在森严的大帐中,丁原当着所有武将的面愤怒地指责吕布,大声吼道:“你平时号称勇武无双,如今连战三场也不能将那马超拿下,上一场我已说过若不能胜便要军法处置,来人,把他给我绑了!”吕布已经力竭,心中悲愤异常,此时却也没有力气挣扎,只能悲怆地被军士绑了双手按跪在地下,吕布的心中满是屈辱。 众将们一看这情形,都纷纷为吕布求情。丁原此时却犯了那书生意气,脸色涨得通红,眉头紧皱,眼中满是恼怒之色,那文雅的面庞此刻显得有些狰狞,大声呵斥道:“平日里看他如此威猛,怎的现在这般没用!连个马超都拿不下!”他喘着粗气,声音因愤怒而有些颤抖,“上一场明明说了若不能胜就要军法处置,你们都当耳旁风吗!”说罢,便吩咐左右要将吕布绑起来。张辽和高顺眼看吕布就要被军士按下去,急忙奋力推开军士,将吕布护在身后。丁原更加愤怒了,大声骂道:“你们这是要反了不成!一群武夫,真是毫无用处!今日暂且将我这军法记下,若下次再敢不用命,就都给我推出去斩了!”一时间,满堂将士都心寒到了极点,看着丁原那愤怒的样子,心中都满是无奈与悲哀。 董卓待马超休息之后,又将李儒唤来商议。董卓在营帐中来回踱步,眉头微皱,面带忧虑地说道:“吕布这厮确实勇猛无比,孟起如此厉害,他们几人大战几场都难分胜负。我着实不愿意让他们二人再继续交锋下去,若是孟起有个闪失,我可真是不知该如何愧疚,再说又该怎么跟阿白交代?”李儒坐在一旁,手抚下巴,微微眯起眼睛思索了片刻,然后对董卓说道:“董公,今日细观吕布此人。”董卓停下脚步,看向李儒,说:“此人武艺高强,我也甚是喜爱,只是这与当前之事有何关联?”李儒接着道:“董公观察得还不够细微呀,吕布这后两次出阵似有心事,从他的神情和状态来看,心态并不平和,而观其后两次出战的装束和马匹等状态,想来他没有得到像您对待孟起那样的重视,这里面大有文章可做。”董卓眼睛一亮,顿时来了兴致,连忙走近李儒,急切地让李儒详细谈谈。李儒轻咳一声,缓缓说道:“董公您想啊,若是一般将领在阵前拼命战斗,战斗后又非是战败回去,定然会受到百般礼遇,神色肯定神采飞扬。您看吕布,第一阵是因马匹失利,可第二阵马匹虽已更换,却并无什么改观,第三阵甚至隐隐有种焦急,内心明显感觉到焦虑和烦躁。再推断,丁建阳此人虽是统兵大将,但本质上却还是有着文人气质,一直对麾下将领没有太多亲近,且早就听闻吕布在帐中以勇武着称,可在他帐下的职位却是主簿,可见丁原对吕布并未有多少礼遇啊。”董卓一边听着,一边频频点头,脸上逐渐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李儒接着不紧不慢地说道:“吕布和孟起可说是实力不相上下,然而这连续三阵,他的马匹都状况不佳,依我看呐,吕布的心中定然对马匹会产生一种极为特别的执念。而董公您可是拥有宝马赤兔呀,我们不妨找一位能言善辩的人前往去赠马,并趁机离间他们二人的关系。”董卓若有所思地说道:“哦?这又有何难呢?若是将赤兔送出去就能够让吕布前来归降,那便是两匹赤兔、三匹赤兔我也愿意送给他呀。只是,你觉得有何合适的人选呢?”李儒略作思考后回答道:“董公您麾下的李肃与吕布本就是同乡,李肃这人实际上也只不过是个平庸之才罢了。董公您可以对他进行破格提拔。想想看,吕布如此英雄豪杰,却仅仅只是屈身于主簿这样一个职位,而李肃这样的庸碌之才却能够占据高位,如此一来,必然会一方面显示出董公您的恢宏气度,另一方面则更能加剧吕布与丁原之间的矛盾,凸显出丁原不懂得重视人才、用人没有能力。然后再让李肃多多地进行挑拨,想来这样的离间之计肯定能够收获到显着的效果。”董卓听后,仔细琢磨了一番,心中也觉得此计有很大的可行性,于是便吩咐李儒赶快下去将此事尽快落实。 第95章 李肃用计说吕布 次日休战,李儒安排李肃携带金银珠宝和赤兔马前往丁并州的军营,试图说服吕布投降。只见李肃骑着马,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故意在营寨前徘徊并大声喧哗,他心里想着,要让丁原知道有人来拜访吕布,这样才能更好地实施离间计。他还故意大张旗鼓地说同乡前来求见,声音格外响亮。 此时,吕布因为昨日战斗时力竭,还在营帐里休息。李肃的这个举动还未传到吕布那里,却已经被丁原发觉。丁原皱起眉头,心中疑惑不解,不知此人来意如何。 吕布这边听说军事汇报说有同乡前来拜访,心中甚觉惊奇,他年轻的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心里暗自揣测着这位同乡的来意。很快,他便让人将李肃带了进来。 李肃进入营帐后,脸上堆满笑容,说道:“吕将军,好久不见啊,真是别来无恙啊。” 吕布皱着眉头,一脸茫然地看着他,说道:“我并不认识你,你究竟是谁?” 李肃笑着说:“吕将军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们可是同乡啊,小时候还一起玩耍过呢。还记得家乡的那条小河、那座小山吗?” 吕布略带疑问,仔细思考着李肃描述的家乡景物,发现确实符合,于是说道:“哦,好像是有点印象。” 李肃这才放下心来,与吕布寒暄起来:“哎呀,吕将军如今真是威风凛凛啊,不愧是我们同乡的骄傲!” 吕布连连推辞,与李肃说道:“可折煞布了,布如今在并州军里只担任主簿之位,并非你口中说的将军。”此时吕布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无奈和自嘲,自己空有一身本领,却只能担任这样一个职位。 吕肃佯装不解,为吕布打抱不平道:“奉先的勇猛人尽皆知,更何况昨日的大战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又怎么可能只是个主簿。”李肃心中暗喜,鱼儿开始上钩了,表面却做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吕布神情郁郁,跟他确认道:“确实是在帐中担任主簿这一职位。”吕布心中满是抑郁,自己的才华竟被如此埋没。 吕肃瞬间为吕布叫屈,说到:“奉先的才能如此之高,怎么能担任一个主簿?丁原多少有点识人不明,像我这种本领低微的人都能在董公帐下担任将军之职,更何况是吕布。”此时李肃心里想着,一定要让吕布对丁原心生不满,这样才能更好地实施计划。 吕布闻言惊起,心中顿时充满疑虑和警惕,说道:“兄长是前来劝降于我?”随即对李肃引起怀疑,没有给吕肃好脸色。 但李肃却不紧不慢地否认他不是来劝降的,只是说董公爱才,对马超各种礼遇,觉得吕布能够与马超打成平手,绝非池中之物,又看吕布几次战斗皆没有一匹好一点的战马,怀着爱才之心,特赠送吕布一匹战马。李肃心中暗忖,一定要打消吕布的怀疑,让他相信自己的诚意。吕布将信将疑,李肃便拉着吕布前去观看赤兔马。 李肃拉着吕布出来,只见眼前这匹赤兔马高大威猛,周身毛发如火焰般艳丽,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它的身躯健壮而挺拔,线条流畅而优美,每一块肌肉都蕴含着无穷的力量。那长长的马鬃随风飘动,仿佛燃烧的火焰。它的眼睛炯炯有神,透露出一种傲然的气势。吕布看到赤兔马的这一刻整个人都沦陷了,他的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心中满是对这匹神驹的喜爱和渴望。他忍不住走上前去,轻轻抚摸着赤兔马的马背,感受着它的温暖和力量。吕布心里想着,这真是一匹绝世好马啊,若是自己能拥有它,那该多好。 李肃见此情形,知道事情已成,便在一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心里想着,计划终于要成功了。 李肃对吕布说:“奉先可满意?”吕布却按捺住心中那如波涛般汹涌的欲望,咬了咬牙,拱手说道:“董公,此礼太过贵重,如今双方正在交战,吾岂能因私欲而废公事,况且我深受丁原义父大恩,怎可轻易背叛,还请兄长将马带回,谢过董公美意。”此时吕布心中虽极度渴望得到赤兔马,那赤兔马的神骏模样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让他的心绪久久难以平静,但理智还是让他努力克制着,不断提醒自己不能为了一匹马就做出违背道义之事。 吕肃继续巧舌如簧地说道:“奉先此言差矣,自古宝马配英雄,董公对奉先并无任何要求,只是单纯欣赏奉先的武力,奉先之勇令人神往,此等宝马正符合奉先之身份气质。想那马超胯下坐骑神骏异常,使得人也添了几分威风。奉先若得此马,那更是如虎添翼,必能在这乱世之中成就一番更大的功业啊。” 李肃心中暗喜,觉得吕布已经开始动摇了,更加卖力地游说着吕布,试图彻底打破他的心理防线。而吕布则在心中暗暗挣扎,他想着丁原的脾气秉性,想到自己若收下这匹马可能会引发的一系列后果,心中满是纠结与矛盾,他紧皱眉头,再次说道:“不可,这实在不妥,我不能因一己之私而背负不忠不义之名,此马断不能收。” 李肃又鼓动着吕布:“奉先可先骑骑看,骑上试试感觉。”吕布终究是按捺不住心中那如洪水般汹涌的喜爱,咬了咬牙,纵身上马。 当吕布跨上赤兔马的那一刹那,他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贯通全身。赤兔马如一道红色的闪电般疾驰而出,马蹄翻飞,犹如踏云而行。那风在耳边呼啸而过,烈烈作响,仿佛奏响着激昂的乐章。吕布感觉自己仿佛与赤兔马融为一体,每一次的奔腾都带着无与伦比的畅快与豪情。 赤兔马神骏异常,驰骋起来更是如疾风般迅猛,如雷霆般震撼。它的速度快到让人几乎看不清周围的景象,只留下一道模糊的影子。那强劲的肌肉在发力时一块块凸显,展现出无穷的爆发力。马蹄踏在地上,溅起片片尘土,宛如一阵风暴席卷而过。吕布在马背上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自由与激情,心中的豪气也被彻底激发出来,他沉醉在这驰骋的快感之中,一时间竟有些无法自拔,那赤兔马似乎带着他冲向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让他体验到了一种超脱凡俗的畅快淋漓之感。 而李肃在吕布乘赤兔马的时候,却悄悄地向随从使了个眼色。随从会意,将携带的金银珠宝通通藏在了吕布的帐中。而这边,吕布正沉浸在驾驭赤兔马的兴奋与喜悦之中,完全没有察觉到李肃和随从的小动作。他尽情享受着赤兔马带给他的风驰电掣之感,心中对这匹神驹越发喜爱和赞叹,此刻的他脑海中只有这赤兔马的雄姿和奔跑的畅快,全然不知自己的帐中已经被悄悄放置了那些诱人的财宝。 丁原在李肃到来之际,便已经察觉到了这件事的不同寻常,李肃故作姿态的那一幕,着实让丁原心中充满了疑惑。丁原最终还是不放心,召集来众将,向众将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担忧,因为他知道吕布是五原人,在京城并没有熟知的同乡,而唯一有可能的便是在西凉军中,因为毕竟西凉也同属边塞。丁原表示李肃恐怕是董卓派来的说客,吕布可能与董卓有所勾结,虽然众将都表示吕布不是这样的人,极力为吕布辩解,但是众将越说,丁原心中越怀疑,最后通知人将吕布和李肃都带来。 而吕布这边刚刚试完赤兔马,便远远看到一队军士前来,直接要带他们去见丁原。吕布说道:“这李肃是我同乡好友,你们怎可如此对待,我去见义父便是。”军士说道:“不好意思,请吕将军恕罪,主公要求带您两位前去。”说完也不管吕布是否同意,这些作为丁原的亲兵,对于吕布丝毫没有表现出应有的尊重,更遑论李肃这个外人,被推推搡搡地来见丁原。 第96章 离间计成丁原身亡 吕布是个极其爱面子的人,丁原亲兵那粗鲁的推搡行为,让吕布感觉在同乡李肃面前大大地失了面子,可他心中纵然有万般不忿,此时也不好发作,只能咬咬牙忍耐着脾气,被推搡着来到了帐中。 进入帐中,便见丁原满脸怒气冲冲地高坐在主位之上,其余将领则分居在两旁。丁原一见吕布进来,便怒目圆睁,极为愤怒地大声喝问道:“此是何人前来见你?你何时在京城也有同乡了?”吕布连忙说道:“义父息怒,此,此乃我同乡李肃,在董公手下任职,昨日在阵中认出我来,特来叙旧的。”丁原闻言,瞪着吕布,语气严厉地说:“吕布,董卓是何人你不知道吗?他的兵士,岂是你说见就见的,你眼中还有军法吗?你二人当真就只是叙旧如此简单吗?”吕布急忙辩解道:“确实如此啊,请义父明察啊!”丁元此时已是怒不可遏,大声吼道:“你,你以为我这么好欺骗吗?你先别说,让你这同乡来说!” 李肃倒是不慌不忙,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不紧不慢地拱手说道:“建阳公,在下乃是董公帐下中郎将李肃,只因我家主公爱惜吕布之才,几次战阵之中皆见到吕布因在战斗中没有好的马匹,而影响了他才能的发挥,特意因我与吕布是同乡,这才让我前来有良马相赠啊。” 丁原听到这话,顿时怒喝道:“吕布,你这个逆子,这便是你所说的仅仅只是叙旧吗?” 丁原怒声吩咐将士将这个董军中人拿下,随后便要众人去拿下李肃。吕布见状,急忙跪地求情道:“义父啊,毕竟李肃是我同乡,而且董公虽说是要送良马,可我并没有接受啊,请义父看在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份上,饶过他!” 然而,还没等吕布把话说完,丁原已然是怒不可遏,高声怒斥道:“你这个孽障,别再叫我义父了!你与那董军的细作眉来眼去的,你的眼里哪里还有我这个老夫啊!这哪里是什么使节,分明就是来做你说客的!老夫要是再愚蠢地相信你们,说不定明天我的头颅就被你们给割下来了都不知道!左右,立刻给我把这逆子和这个董军使者一并拿下!” 众将赶忙求情,因为吕布的为人,众将心里都是比较清楚的,吕布那高强的武艺更是令众将无比钦佩,在他们心中,吕布简直就是他们崇拜的对象。吕布眼睁睁地看着发生这样的事情,自己无端蒙受这不白之冤,心里满是委屈,可众将纷纷为他求情,而吕布自己倒也没有激烈地反抗,就这样被按压在了地上。 丁原接着说道:“既然是说客,恐怕不止这些,速速去他帐中仔细搜索,看看是否还有其他物品。”手下的亲兵应诺一声便快速离去,不一会儿就带着一包金银珠宝呈递了上来。 丁原打开一看,里面皆是金银珠宝等贵重物品,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拿起包裹狠狠地砸向吕布,愤怒地吼道:“你自己好好看看你,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你,可你却连一句实话都没有,你叫我还怎么能去相信你,来人啊,把这厮给我推下去斩了,把这两个人都给我推下去斩了!” 此时,丁原心中对吕布充满了失望与愤怒,他觉得自己对吕布一直以来的信任和疼爱都被吕布肆意践踏,而吕布的所作所为更是让他觉得受到了极大的背叛。在丁原看来,吕布与董军使者之间的勾结是对他权威的严重挑战,也是对他们之间关系的致命伤害。这种冲突不仅仅是表面上的意见不合,更是深层次的信任危机,让他们原本亲密的关系瞬间跌入谷底。 亲兵们得到命令便要将吕布和李肃押下去,押出去处斩。吕布听了丁原的话,内心犹如被重锤狠狠击中,瞬间涌起无尽的绝望,他猛地挣脱开将士的束缚,双目变得赤红如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声嘶力竭地喊道:“义父啊,我再叫你最后一声义父!且不说他是不是说客,你何时真正地信任过我?我自从跟随你之后,四处征战,南征北战,东挡西杀,我明明是个武将,你却偏偏要让我去执掌文职,我屡次立下功劳,却不见有任何升迁!就在这对阵之时,我在外面拼死奋战数场,直至精力耗尽。可你呢,却一次又一次地对我训斥,根本毫无父子之情!如今我同乡前来,你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将我处斩!既然如此,从此我们父子恩断义绝,我便就此回到边疆,做一个普通的牧民,再也不会来保护你了!” 丁原听后,顿时怒发冲冠,眼中仿佛要喷出火焰一般,歇斯底里地吼道:“给我杀了他!立刻给我杀了他!”亲兵们提着武器,蜂拥而上,吕布赤手空拳地夺过一柄长枪,几个回合便将众亲兵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丁原简直气得要癫狂了,疯狂地咆哮道:“快调弩手来!赶紧调弩手来!给我立刻在此处诛杀这个家伙!” 魏续、曹性等将领纷纷前来劝解丁原,而张辽和高顺见丁原动了真格,便想要护卫吕布离开。帐外的亲兵听到里面丁原的吩咐,迅速调来了弩兵,在那锋利的弩箭之下,众将都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丁原暴跳如雷地吼道:“反了,反了,你们全都反了!一群武夫,我就知道你们没安好心,我今日誓要杀了此僚,谁敢阻拦,一并诛杀!”随后众将再次劝说丁原,但丁原根本不听,直接让弓弩手准备放箭,丁原丝毫没有顾及其他人。高顺见此情形,突然怒不可遏地站起身来,大声怒吼道:“你这无情无义之人,我们为你出生入死,你就这般对待?你何时把我们当成自己人了?”高顺拔出腰间长剑便要杀向丁原,亲兵赶忙阻拦。这边曹性、魏续等将领看到这般情景,也纷纷跟着说道:“反了,反了,既然如此,他不让我们好好活,那就先杀了他。”说着,他们都拔出长剑杀向丁原的亲兵。丁原此时惊慌失措地向后闪躲,大声喝道:“弓弩手,给我射,射死这一群乱臣贼子!”弓弩手这边随即开始放箭,中军帐顿时乱成一团,各将都纷纷寻找掩体。高顺也放弃了对丁原的追杀,和吕布、张辽并肩,从侧方突出了弓弩手的包围。这三位将领如猛虎下山,弓弩手被贴身之后,一时竟反应不及,被放倒了一片。而曹性、魏续等将领追上丁原,手起刀落,将丁原砍倒在帐中。 吕布瞧着事情已然到了这般田地,丁原竟然已经被斩杀,知晓不反是绝无可能了,旋即当机立断地做出安排,吩咐高顺速速调集陷阵营牢牢镇守中军,而后又指使张辽引领并州狼骑,针对那些死心塌地忠于丁原的部队展开武力镇压行动。 原本丁原这个人就颇具文人之气,对文士相当看重,而对于士卒、武将包括普通士卒都是相当轻慢,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如今统兵的将领都纷纷反叛,除了那些特别死忠于丁原的人之外,其他人都纷纷放下武器,表示愿意拥立吕布为新的领袖。而那些死忠丁原的军将也没能掀起什么大的波澜,在张辽率领的狼骑几番冲杀之下便纷纷溃败。 等到一切都已尘埃落定,吕布又将李肃找来,向李肃表达了要让并州军向董卓归降的意思。李肃见自己的计谋已然成功,强忍着按住心中的喜悦,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董公肯定会用高官厚爵来接纳一众并州将领。于是李肃便去向洛阳城内汇报这个情况,剩下吕布、张辽、高顺等人在营帐中忐忑不安。 第97章 吕布投效董卓跋扈 李肃在完成任务后马不停蹄地回到洛阳求见董卓,向他详细汇报了情况。董卓得知消息后,顿时喜出望外,激动的心情让他连对李李肃进行封赏。 董卓又叫来李儒进行商议,他兴奋地拉住李儒的手,开心地说道:“文优,你可真是太厉害了,简直是吾之子房啊,你这略施小计,不仅让老夫成功地解了心头之患,还让我们的实力翻倍增长,你一个人简直抵得上 十万大军啊!”李儒听后,只是含蓄地笑了笑,并未多言。 董卓平复了一下心情,又接3着问道:“文优啊,这吕布率领并州军前来投降,我们应该如何接待他,才能成功地安抚他的心呢?”李儒沉思片刻后,回答道:“主公,您可以率领文武百官大开洛阳城门,大张旗鼓地去接见他。这样做,一方面可以显示出我们对吕布以及他麾下将领的尊重和重视,另一方面也可以让文武百官们看一看,到底以后洛阳应该以谁为尊。” 董卓听后,不禁喜上眉梢,连连点头道:“正该如此,正该如此啊!这样一来,也可以让朝中那些大臣们都看看,以后在这朝中,我看还有谁敢与我为敌。” 董卓兴奋不已,立刻兴冲冲地吩咐下去让人去通知各位大臣,随后又果断地决定将李肃的官职提升一级,并且还让李肃多带上羊羔美酒前往并州军营,以此来表示对并州军的欢迎和犒劳。而他自己这边呢,则是精心地装扮起来,满心欢喜地等待着聚集文武百官,然后带领着他们在洛阳城隆重地迎接吕布等将领的归降。 洛阳那巍峨且厚重的城门此时缓缓地大大敞开着,仿佛是一张张开的大嘴,要吞噬着什么。朝廷中的那些重臣们一个个面色凝重如乌云,眼中满是无奈和忧虑交织的复杂神色。他们被西凉的兵士们如驱赶牛羊一般无情地驱使着,被动地排成了歪歪扭扭的一排。他们心中仿佛揣着无数只活蹦乱跳的兔子,满是惴惴不安。 “唉,这吕布带并州军前来,不知是福是祸啊,董卓如此张狂,我们今后的日子怕是更加艰难了。”一位老臣在心里暗暗叫苦,额头上不禁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也不知这局势会如何发展,我等只能听天由命,希望不要太过糟糕才好。”另一位大臣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紧张得双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而另一边,董卓则是与这些重臣们完全不同的状态。他身穿华丽而庄重的朝服,那朝服上的每一道丝线都闪烁着尊贵的光芒,上面精致的刺绣仿佛在诉说着他的权势。整个人从头到脚都透露出一种志得意满的气息,仿佛是一只骄傲的雄鸡。他脸上洋溢着张狂且肆意的笑容,那笑容中满是对一切的不屑。手随意的握着腰间的长剑,他另一只手悠闲地轻抚着胡须,那胡须像是他骄傲的象征,每一根都透着得意的光芒,微微眯起的双眼中透露出一种掌控一切的自信,如同一个俯瞰众生的帝王。 “哈哈,吕布来降,我军实力大增,这天下迟早是我的囊中之物。”董卓心中满是狂喜,志得意满到了极点。“这些个大臣,现在都得乖乖听话,看他们那副胆战心惊的模样,真是可笑。”他稳稳地坐在那辆无比华丽的马车上,那马车装饰得金碧辉煌,犹如一座移动的宫殿。他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等待着吕布等人的到来,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更加辉煌的未来,心中满是对即将到来的盛大场面的期待和兴奋,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脚下颤抖。 西凉这边的将领们皆是盔甲明亮,笔挺地站立在董卓车架的另一边。在这其中,只有马超显得格外与众不同,他那身盔甲鲜明耀眼,骑着骏马,手握长枪,静静地陪侍在董卓的马车旁。 马超的心中此时犹如翻涌着无尽的波澜,暗暗泛起苦涩滋味。自从董卓离开西凉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董卓就已然从一个原本只在边境有些势力的将领,如同坐了火箭一般迅速成长为权势倾天的权臣。他不禁在心中慨叹着这世事变化之快,自己心中也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 尽管董卓对自己的礼遇依旧如往昔那般厚重,似乎一切都未曾改变,但马超却敏锐地察觉到,因为大权在握,董卓整个人都越发地焦躁与跋扈起来。眼望着汉室江山正历经如此众多的磨难,马超的内心充满了忧虑与无奈。而董卓的心中对于大汉江山根本没有多少留恋和敬畏,在他的心里,始终是以个人和宗族的利益作为首要考量,那膨胀的私欲似乎正一点点吞噬着董卓曾经或许还残留的一点良知。马超心中清楚地知道,这样下去,局势必然会越发失控,长此以往,恐怕真的不是什么好兆头,这汉室江山可能会面临更加凄惨的境地,百姓也将陷入更深的苦难之中。 可是,董卓对马超恩重如山,这份恩情如同沉重的枷锁一般束缚着马超的内心。他一方面对董卓的所作所为感到痛心和不满,另一方面又无法割舍那份深厚的恩情。这让马超的心中陷入了万分纠结与痛苦之中,在这种矛盾的煎熬下,此时此刻,他也只能在心底暗暗叹息,想着日后再慢慢地寻找机会进行规劝,试图能让董卓有所改变,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然而他的内心深处却又有着深深的无力感和不确定,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是否真的能够实现,一切都显得那么迷茫和缥缈。 远方烟尘骤起,马蹄声轰隆隆的如同闷雷一般由远及近。马超听到这声音,缓缓收起心中纷繁复杂的思绪,腰杆笔直地坐在马上,目光紧紧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董卓也很快看到了吕布等人的前来,他激动得难以自持,甚至顾不上自己的形象,猛地站起身来,双手都有些微微颤抖。吕布、张辽等将率领着并州军如旋风般由远及近,还未及近前,他们便急忙滚鞍落马,以最快的速度拜倒在地。 董卓激动万分地从马车上被扶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前去,赶忙伸出双手搀起吕布。吕布抬起头,眼中满是诚恳与坚定,他用略微有些颤抖的声音说道:“董公,今日吕布携并州军诚心归降,愿为董公效犬马之劳,肝脑涂地,在所不惜!此后,吕布的这条命便是董公您的了,定当随董公征战天下,成就不世之功!” 董卓此时心中的欣喜简直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难以遏制,他脸上堆满了笑容,连忙说道:“哎呀呀,奉先言重了!能得吕将军来投,某真是如虎添翼啊!如鱼得水一般啊!这可真是上天赐予某的莫大机缘啊!”接着,他又迫不及待地招手叫来马超。董卓的脸上满是狂喜之色,一左一右紧紧地拉着吕布和马超,心满意足地大声说道:“哈哈,如今我有孟起和奉先辅助,何愁大业不成!有你们二位猛将在侧,这天下皆可纵横!哈哈哈哈!”此时的董卓在心中不停地欢呼雀跃着,他觉得自己的势力瞬间又壮大了许多,有了吕布这样的绝世猛将加入,他觉得自己离称霸天下的目标又更近了一步。 吕布面露欣喜,接着将身后的众将领一一向董卓进行介绍,每说一个名字,吕布的目光便会在那将领身上停留一瞬,带着一丝郑重。董卓则是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一个一个地将他们扶起,并且用温和的言语加以抚慰,他的动作不紧不慢,仿佛生怕动作粗鲁了会吓到这些将领,董卓亲切地拍着每一位将领的肩膀,嘴里说着:“好,好啊,都是我军的猛将啊。”如此一来,并州军的将领们原本那紧紧皱着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眼神中的不安也都纷纷慢慢消散。 董卓随后在府中宽敞华丽的大厅里设宴款待这些年轻的将领,宴席上摆满了美酒佳肴。而那些充当观众席的重臣们,有的微微眯起眼睛,有的相互对视一眼,心中却是暗暗吃惊。他们看着董卓那意气风发的样子和众将们昂扬的气势,心中暗自思忖着,董卓如今的兵锋如此强盛,放眼天下恐怕已然无人能够与之抗衡。看来董卓那妄图另立皇帝的想法,恐怕是难以阻挡了,他们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担忧,有无奈,也有对未来局势的深深忧虑。 第98章 董卓设宴马超劝谏 酒宴在董卓志得意满的状态下结束了。尽管董卓在宴会上说了很多僭越的话,比如要给吕布、马超等将领封侯,以及给并州系归附的武将们都提升一级官职,这些过分的话,朝中的重臣们都不敢轻易表示反对。像吕布这一类并州系的武将,他们刚刚归附,还没有立下什么功劳,就要给他们每个人都升官加爵,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而原本属于董卓麾下的西凉武将,比如李傕、郭汜等人,个个都已经表现出了骄横跋扈的样子。马超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很着急,暗中决定在酒宴结束后要向董卓进谏。 董卓佯装大醉,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随后招手让李儒上前,李儒赶忙快步上前扶着他缓缓走入后堂。在李儒的搀扶下,刚刚步入后堂,董卓便如同瞬间酒醒一般,一改醉态,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他微微侧头向李儒说道:“文优啊,你且仔细看看台下众将以及众臣们的反应如何?”李儒思索片刻后说道:“主公,如今有马超和吕布这二将这般勇猛的武力镇场,在场的所有武将都不敢轻易造次,而那些文臣们更是一个个心中惶惶,噤若寒蝉啊。”董卓微微皱眉,又紧接着问道:“那如果要是再提及另立皇帝之事,现在是否到了合适的时候呢?”李儒眼神中闪过一抹精芒,说道:“主公,此时我等兵锋正盛,士气高昂,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时机啊。此时若是提出,想必能达到我们想要的效果,也能让我们进一步巩固势力,掌握更大的权力。”董卓听后,微微点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就在这时,一名侍女进来禀报说马超前来求见。董卓和李儒当即暂停了交谈,随后董卓让侍女带马超进来。马超很快走进来,恭敬地拜见董卓,董卓见状哈哈大笑,上前扶起马超,看着马超一脸满意的神色。董卓说道:“有孟起在此,才能镇得住这一干骄兵悍将啊,哈哈,不知孟起此来所为何事啊?” 马超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一脸郑重地说道:“董公,此次前来,实有一事相求。一是私事,如今吕布已率领并州众将来降,短时间内应是暂无争斗了。正因如此,我想求见卢植的家眷。我曾跟随卢植求学,对卢植先生满怀敬重,他对我有教诲之恩,所以想借此机会见见其家眷。” 董卓因为卢植带领白马义从将天子刘辩带走,而对卢植不满,听到马超此言,眉头微微一皱,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说道:“哼,就为这事?这有何难,本就是理所应当,你既然曾拜卢植为师,这当然要来拜见。” 马超见董卓如此态度,心中不禁一紧,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劝说道:“董公,我还想劝劝您。董公,您当知忠义之道,如今汉室虽有衰微之象,但毕竟仍是天下正统,您切不可行那等有违臣节之事啊!如今您权势日盛,更应心怀敬畏,以保我大汉江山稳固。” 董卓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咬着牙说道:“孟起,有些事你还不太懂!如今这局势混乱,老夫所做皆是为了稳定朝纲,重振大汉雄风。” 马超依然不肯放弃,言辞恳切地继续道:“董公,可您如今的一些举动已然引起诸多非议,人心惶惶啊。您若一意孤行,只怕会引发更大的祸乱。卢植先生一生忠诚为国,他将天子带走必有深意。董公您难道就忍心让大汉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吗?” 董卓微微眯起眼睛,沉默了片刻后说道:“孟起啊,老夫心中自有计较。有些事并非如你所见那般简单,这其中的复杂岂是你能明白的。但老夫也知你一片赤诚之心,此事暂且放下。” 此时气氛变得极为紧张,仿佛随时都可能爆发冲突一般。李儒见状,赶忙出来打圆场,语速极快地说道:“既然孟起提及见一见卢植家眷,这也是应该的,还敬请主公尽快安排就是。” 马超的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只好拜谢而出。在他转身离开的那一刻,额头上已然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马超走后,董卓看似怒气冲冲地对着李儒佯嗔道:“哎呀呀,你瞧瞧这马超,其他地方都挺不错的,可就是太一根筋了啊!他也不想想老夫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老夫就白儿这么一个宝贝孙女,等他俩成亲之后,老夫这所有的一切待我百年之后,那这所有的大好基业不就都是他的了吗?这小子居然还在那儿苦苦相劝,真是搞不懂老夫的这一片良苦用心呐!”李儒心中自然是早已看透了这一切,他脸上带着一丝笑意,从容地劝解道:“主公莫要动怒。孟起此子,且看他对待国家,那可谓是忠心耿耿,毫无二心,而对待卢植,亦是满怀尊崇孝道。如此一个兼具忠孝之德的人,日后必定会对董白小姐情深意重、不离不弃呀。再者说,正因为他的这份赤诚与忠孝,主公您才可放心大胆地将董白小姐托付于他呀。您想想看,若不是这样的品性,又如何能承担得起这偌大的基业与责任呢?以马超的为人,待主公您百年之后,他定会竭尽全力守护好这一切,让董家的荣耀得以延续,也会好好对待董白小姐的。所以说呀,孟起的这些表现,实则是他的优点所在,也是主公您的福气所在呀。”董卓听了李儒的话,果然如李儒所料地转怒为喜,微微点头道:“嗯,你说得倒也的确有些道理。” 马超怀揣着董卓的敕令,心急火燎地朝着卢植府上疾驰而去。待抵达卢府,只见那府外被众多兵丁围得严严实实、水泄不通。马超历经一番认真核验,这才得以进入,随后径直来到了卢夫人和卢婉、卢玉所在的小院外。马超强抑住内心的激荡,抬手轻轻叩门,岂料里面竟传出典韦那瓮声瓮气的喝斥声:“哼,汝等不怕死乎?竟敢来打扰夫人清静,速速离去,若再敢在此处逗留盘桓,休怪某家手中铁戟不认你!”马超闻言,急切地喊道:“哎呀,君明,君明,是我呀,我是马超,马超来了!”典韦听到这声音,顿时为之一振,他一下就听出了是马超的声音,赶忙将小院门打开,激动地连连拍打马超的肩膀,口中不住说道:“哈哈,好好好,你来了,你来大家也有主心骨了,小姐能少流点眼泪了。” 马超根本顾不上与典韦多寒暄,便心急如焚地开口问道:“师母、师兄和婉儿都还好?”典韦依旧瓮声瓮气地说道:“只是受了颇多惊吓,其他的倒都一切还好。”说完,典韦便赶忙引着马超往屋内走去。 屋内,卢夫人和卢婉、卢毓紧紧依靠在一起,三人脸上都还带着未褪去的惊惧之色,心中也满是惴惴不安。马超跨步进入屋内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眼中满是愧疚与崇敬,语气诚恳地说道:“师母在上,孟起来晚了,让师母受苦了。”卢夫人见状,连忙起身,眼中流露出焦急的神色,急忙走上前扶起马超,她的动作轻柔而温和,声音也格外的温文尔雅,满含着慈爱与关怀,柔声道:“快起来,孩子,这不怪你,莫要自责。” 这时,卢婉抬眼看到马超,眼眶一下子就泛红了,心中压抑许久的情感瞬间涌了上来,激动地几乎要不顾一切地扑上去。但经历了这突逢的巨变以及长久的担忧后,她已不再像以前那般开朗活泼,如今的她多了一分沉稳,有了一点大家闺秀的风范。她强忍着心中的冲动,只是双手紧紧绞着衣角,眼中闪烁着泪花和难以抑制的喜悦,还有那隐藏不住的深深情意。 卢夫人看到卢婉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脸上却也露出一丝欣慰。而一旁的卢毓依旧是那副小夫子一样呆呆的、呆萌的样子,眨巴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还没有完全从惊慌中缓过神来,但看到马超后,也隐隐露出了一丝安心。 马超起身后,又满是担忧地说道:“师母,师父他……”卢夫人微微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忧虑,轻声说道:“唉,老爷他……也不知现在如何了,我这心里啊,一直七上八下的。”屋内的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凝重,大家都陷入了对卢植的深深担心之中。 第99章 马超商议欲返西凉 马超面容凝重,极其认真严肃地与几人开始仔细分析当前那复杂而又严峻的局势,他语调沉稳地缓缓说道:“如今在朝中,董氏宗族的势力已然达到了权倾朝野的地步,他们怀着勃勃野心,意欲另立刘协为帝。而师傅一直坚定地守护着天子,可现在师傅却不知去向。不过细细想来,首先师傅的人身安全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只是照此情形来看,恐怕短时间内师傅也是难以返回洛阳与师母相聚了。”众人听了马超的这一番细致入微的剖析后,内心才稍稍地有了些许安定。 此时,卢夫人脸上满是愁绪,微微蹙着眉头,有些忧心忡忡地轻声说道:“孟起啊,倘若你师傅他一直都不回来,那这家中往后该如何去应对呢?一直有大军围困着这里,这终究不是个妥善的办法呀。”而卢婉在经历了这场突逢的巨变之后,又担忧了这么久,她的性格已不再似往昔那般开朗活泼,变得越发地忧心忡忡起来。她静静地站在一旁,秀眉微蹙,眼眸中满是忧虑和不安,整个人显得有些沉默寡言,与曾经那个欢快活泼的她判若两人。她时不时地轻咬着嘴唇,似乎在思索着未来那未知的种种,心中满是迷茫与惆怅。 马超紧紧地皱起了眉头,面色凝重地对卢夫人说道:“师母,如今的局势已经发展到了非常严峻的地步。董公现在可谓是权势滔天,在朝野上下都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影响力,权倾朝野。他一直以来都有着强烈的意愿想要另立皇子刘协为新的皇帝,而师傅却坚定地站在天子刘辩这一边,并且已经护送着天子出逃。可以说,他们二人的理念完全是背道而驰的。倘若董公真的下定决心要行废立之事,那么毫无疑问,他们之间的矛盾将会急剧激化,甚至可能会引发激烈的冲突和对抗。到那时,你们在洛阳的处境将会变得极其危险,随时都有可能受到牵连和伤害。” 卢夫人听到这话,脸上立刻露出了惶恐不安的神情,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焦虑和担忧。她急忙问道:“孟起,这可如何是好啊?你快想想办法啊,快说说看你有什么主意。”马超的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纠结。他缓缓地回答道:“师母,实不相瞒,我和董公的理念也存在着很大的分歧。在我看来,另立天子这种事情,绝对不是一个忠诚的臣子应该做的。这是对皇室正统的公然挑战,也是对国家秩序的严重破坏。我曾经多次鼓起勇气规劝董公,试图让他放弃这个危险的想法,但是他根本就听不进去我的劝告。他依旧我行我素,一意孤行,完全不顾及可能带来的后果。然而,董公又对我恩重如山,对我马家有着救命之恩。在过去的日子里,他对我多有优待和提携,给予了我很多机会和荣誉。我实在是不愿意去违背他的意愿,这真的让我感到左右为难啊。我一方面不愿意看到董公走上错误的道路,引发国家的动荡和混乱;另一方面,我又无法割舍他对我的恩情和照顾。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马超顿了顿,接着说道:“我认为,既然洛阳的局势已经发展到了如此地步,我们继续留在这里只会面临更多的危险和不确定性。不如我们返回西凉老家,在那里寻找一片宁静和安全的土地。在西凉,我们可以暂且坐看风云变幻,等待局势的明朗和稳定。这样一来,我们既可以保护自己和家人的安全,又可以避免卷入不必要的纷争和冲突。我想询问一下师母的意思,你们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先折返西凉老家呢?这样一来,如果有师傅的消息传来,无论相隔千里万里,我必定会护送师母前往与师傅相会,让你们一家团聚。我会竭尽全力保护你们的安全和幸福,不会让你们受到任何伤害。” 卢夫人的脸上满是忧虑,她轻声说道:“唉,如今这情形,我这心里实在是慌乱得很,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啊。”卢夫人有所意动,可纠结许久还是拿不定主意,而后她将目光转向卢婉和卢毓,缓缓开口道:“你们两个,对此有什么看法呢?” 卢婉在心里暗暗想着:只要能和马超在一起,不管怎样我都愿意呀,可这话不能直白说出来。于是她中规中矩地说道:“娘,我觉得师弟考虑得应该挺周全的,我听您和弟弟的意见。” 卢毓则像个小大人似的,认真地说道:“娘,我是这样想的,古人云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们应该懂得趋吉避凶。现在洛阳局势这么复杂危险,和马超哥哥一起前往西凉,确实是个可行的选择呢。” 卢夫人听了儿女的话后,在心里反复思量了许久,终于咬咬牙下定决心说道:“好,那我们就听你们的,和马超一起回西凉。” 马超见卢夫人已然做出了决断,心中微微一松。然而,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卢婉身上,此时,他的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想要向她诉说那无尽的相思之苦。可是,卢夫人和卢玉都在这里,他只能无奈地将这些话语强压在心底,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卢婉,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随后,马超便起身告辞,准备回去着手安排回西凉的相关事宜。 这边马超和典韦刚刚离开小院,就听到后面传来一声急切的“等一等”。只见卢婉匆匆忙忙地小跑着赶了出来,马超的脸上顿时绽放出欣喜若狂的神情,他连忙对典韦说道:“君明,你先去小院护卫,我与卢婉有话要说。”典韦会意地离去后,两位有情人终于得以相聚。 卢婉的眼眶微红,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和思念:“这几个月,我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念你,每天都在盼望着你能早日归来。”马超亦是深情地凝视着她,眼中满是爱意和思念:“我又何尝不是呢,我在西凉的每一个日夜,脑海中都是你的身影,对你的思念从未停止过。” 卢婉想起这段时间所经历的变故,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后怕,她有些颤抖地说道:“突然遭遇变故,京城大乱,我们家被包围,我真的好害怕,我好担心再也见不到你了。”马超心疼地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温柔地安慰道:“别怕,别怕,现在我在你身边,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惊吓。” 当提到即将和马超一起返回西凉时,卢婉的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期待,她轻声说道:“能和你一起回西凉,我真的好开心,好期待我们未来的生活。”马超亦是满心欢喜,紧紧拥着她说道:“我也是,能与你同行,让我对未来的日子充满了期待。” 两人长久地互诉着衷肠,尽情地抒发着彼此间深厚的情意与思念。过了许久之后,卢婉那秀美的面庞上又浮现出一抹浓浓的忧色,她轻启朱唇,带着深深的担忧缓缓说道:“父亲已经长时间都没有消息传来了,我真的是无比担心他呀。”马超闻言,赶忙紧紧握住她的手,满含柔情与坚定地安慰道:“师傅他向来心思缜密,而且身旁还有师兄公孙瓒的白马义从贴身护卫呢,依我看呐,应该是不会出太大的乱子的。况且,我在西凉也有着足够的立足之地和自保的能力,倘若师父真的遭遇危险,我必定会在第一时间冲过去将师父安然无恙地护卫回来,你就莫要再这般忧心忡忡了。” 随后,卢婉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虽然我一直被禁闭在这小小的院子里,但是偶尔也能听到外面的军士谈论一些事情,就比如蔡邕嫁女,蔡文姬出嫁这件事呢。”马超听到这话,先是微微一愣,有些愕然的模样。卢婉的脸上满是怜惜之意,轻轻摇了摇头,满是感慨地说道:“我真的是心疼文姬妹妹呀,文姬妹妹那样如同天仙一般的人物,却就这样匆匆忙忙地被嫁了出去,也不知道她此刻心里究竟过得怎么样,真的是让人充满了担心呀。”马超一边轻声地劝解着卢婉,让她不要过于忧虑,而自己的心中也在不知不觉间涌起了对蔡文姬的深深思念与担忧,那复杂的情绪在心底缓缓蔓延开来。 第100章 蔡邕心志马超动容 马超与卢婉进行了长时间的交谈,而后两人极其不舍地分开了。一路上,马超想着师父带皇帝离开的目的是什么,一边绞尽脑汁地思索着到底该如何向董卓去开口提出返回西凉的事情,该运用什么样的话语去说服董卓,一边又不停地回想着卢婉所说的蔡文姬出嫁这件事,他的内心犹如一团乱麻,各种繁杂的思绪在脑海中翻涌交织。他骑着马,就这样神思不属地走着,不知不觉间竟然来到了蔡邕的府邸前。 马超心想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索性就进去看一看蔡师,毕竟自从来到洛阳这几日,连续经历了多场战斗,都还一直没有时间前来拜访蔡师。一来呢,他是想询问一下蔡邕师父为何会选择带天子离开京城,二来呢,对于如何说服董卓让自己返回西凉的看法和建议,最后也是想要打听一下文姬出嫁后的具体情况。 蔡邕听到马超求见的消息后,心中满是激动之情,连忙快步走了出来,亲自将马超迎进了府内。马超极其恭敬地向蔡邕行了一个礼,蔡邕则急忙地将马超扶起,随后两人便展开了深入的交谈。 他们先是就卢植护送皇帝出逃这件事表达了各自的看法,马超对于其中的缘由有些不太理解,蔡邕便耐心而细致地向他解释起京城局势的复杂之处,其中包括从马超返回西凉之后,何进与十常侍之间是如何激烈争斗的,十常侍又是怎样精心设计杀死何进的,接着扶持何进的世家势力又是如何成功剿灭十常侍的,还有后来董卓的董氏宗族又是如何巧妙地浑水摸鱼,趁乱获取并掌握了重要权力。而也许卢植正是基于这样一种复杂的考量,认为董氏早就有另立皇帝的心思,而卢植在朝堂之上备受排挤,无法接触到兵权,也没有什么话语权,或许正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他才萌生出护送皇帝离开京城的想法。 马超至此才终于解开了心中的疑惑,清楚地明白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马超再次与蔡邕谈论起当前朝中局势,蔡邕忍不住叹息,汉室江山已风雨飘摇,这般权臣另立皇帝的行为,只会让汉室江山所面临的威胁逐步减弱。马超也深表认同,毕竟他曾跟随卢植学习,卢植始终教导他要忠君爱国,他也将此铭记于心,可如今的局面实在是他不愿见到的。 蔡邕忍不住对马超说:“孟起,你年纪轻轻就战功卓着,威震西凉,如今这种局面有没有办法改变一下呢?”蔡邕明知这有点为难马超,但还是说了出来。马超回应道:“蔡公,我多次向董公进谏,无奈董公心意已决,我心中实在不忍看到这种局面。但你说的这种情况,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董公对我马家有救命之恩,又在我微末之时提拔了我,我怎能与董公背道而驰呢?”蔡邕说:“糊涂。天下大义是为公,私人感情是为私,怎能因私而废公?”马超默然不语。过了好一会儿,马超才说:“我也看不惯董公如今的僭越跋扈行为,所以准备回到西凉,保卫边疆,等待时局明朗。”马超说这话时,也是满心沉痛。蔡邕愤怒的说道:“大丈夫处世,应当以家国为己任,岂能遇到事就逃避。没想到你马孟起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懦夫行为,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才是我们这辈人该做的。” 马超满脸羞愧,然而这件事实在是太让马超为难了,暂且不说西凉本就是董卓的基本盘,马超也在董卓手下任职,就说如今加上并州军团和西凉大军,又岂是马超能够抗衡的呢?但马超又对卢植、蔡邕等先生极其佩服,对他们明知不可为却还为之,为了国家甘愿抛头颅、洒热血的行为既敬重又爱戴。 卢植缓和了一下情绪,又说道:“孟起,朝中大事也不是你一个还未到弱冠之年的少年应该承担的,我刚才也有点过于激动了。希望你心中能够一直存有忠君爱国的思想,如今此局面我们这辈人改变不了,最后为其而死罢了,但你还年轻,无论如何也要保存这个思想,未来还要靠你们啊。” 二人又谈论了一会儿朝局后,马超终究还是忍不住地问道关于蔡文姬出嫁的事。 蔡邕此时的面色略显不满,带着些许责备之意说道:“孟起啊,如今可是国家危难之际,你怎么却只顾着儿女私情呢?”马超一时喏喏地不知该如何回应。 蔡邕轻叹了口气后又接着说道:“罢了,既然你问起,那我便与你讲一讲。文姬本来就与卫氏有婚约在身,而此时洛阳局势动荡不安,虽说文姬年龄尚小就这般匆匆地嫁过去,但我已然做好了舍身殉国的准备,如果不能让文姬有个安稳的归宿,那以后她又该如何自处呢?那卫氏也是河东的名门望族,想必肯定不会亏待她的。” 马超听后赶忙说道:“可曾问过文姬她自己的想法呀,她与那位可是素未谋面啊,万一待她不好那又该如何是好呢?”蔡邕缓缓说道:“卫氏既是名门望族,又岂会去亏待一个柔弱的女子呢?若真如你所言那般情况出现,那或许也是她的命数。只愿等我身死的消息传至河东卫家之时,卫家能够念在老夫一片忠心为国的份上而对文姬好上一些。”马超听后,心中满是无奈与惆怅,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马超暗暗下定决心,此次返回西凉,一定要去河东拜访一下,亲自看一看蔡文姬的处境,倘若过得好那也就算了,可若是文姬过得不好,自己定要为她主持公道。马超打定主意后,便向蔡邕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蔡邕说道:“既然你决意要离开这京城的旋涡,其实对你来说倒也是好事。如今这京城稍有差池,便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的局面。你若是真的准备返回西凉,可在出发之前,来我这里,帮我将整理的书籍等物带到河东文姬那里。因为之前匆匆忙忙将她嫁出去,并没有准备什么嫁妆,我这毕生整理的书籍,便算作是留给她的嫁妆,也好让她能够留个念想。” 马超自然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随后,马超又想劝一劝蔡邕不要意气用事,他真诚地说道:“先生,您不要如此冲动行事呀,留着有用之身等待合适的时机和君主才是正道,何必去枉送性命呢。若是先生您愿意,在我离开的时候,您可以与我一起,如果先生您愿意去西凉,我到时候一定全力以赴保障您逃出京城,确保您的安全。”蔡邕听后,目光中满是坚定与决绝,他轻轻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孟起啊,你的心意我明白,也很感激你,但我有我的坚持和信念。如今局势危急,国难当头,我怎能只顾自己安危而退缩逃避呢?我要为了这大汉江山,为了天下百姓,尽我所能去拼搏、去抗争,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你有你的使命和责任,你应该回到西凉去,在那里好好发展,日后或许能为国家做出更大的贡献。不要因为我而耽误了你的前程,也不要因为我而陷入危险之中。”蔡邕坚决没有答应马超的这个想法,已然做好准备为国家大义捐躯。 马超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双眼满含着复杂的情绪,久久地望着蔡邕那消瘦却依然挺拔如松的身影。那身影在他的视线中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沧桑与坚毅,让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感慨。他深切地知道,凭借自己的言语和力量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劝动蔡邕改变他那坚定的决心的,而这种明了让他的心中除了感慨之外,更增添了许多深深的崇敬与浓浓的惋惜。他对蔡邕的那份忠诚义举钦佩至极,对蔡邕如此坚决地要去为了心中的信念而不惜奉献一切的行为既感动又无奈。 在这一刻,马超思绪万千,他在内心深处无比坚定地暗暗决定,无论未来会遇到怎样的艰难险阻,无论需要付出多少努力和心血,他都一定要倾尽全力让蔡文姬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他要以实际行动来践行自己的承诺,绝对不能辜负蔡邕的那满腔忠义,不能辜负蔡邕对自己那毫无保留的满满的信任,更不能辜负蔡邕将蔡文姬托付给自己的那份沉甸甸的嘱托,他要让蔡邕能够安心地去做他认为正确的事情,他要承担起这份责任和使命。 第101章 汉室宗亲 各怀心思 自从公孙续和赵云率领着白马义从一路保着卢植和天子刘辩逃出洛阳之后,他们一路上历尽了千辛万苦,最终总算成功地赶到了幽州公孙瓒的属地。公孙瓒十分热情地接待了他们,此时的卢植和刘辩也终于感觉到了久违的安全。这时,卢植想要以皇帝刘辩的名义发出诏书,号召天下的刘家宗室们一同前来征讨董氏家族,并将此事公布于天下。然而公孙瓒对此却有着不同的想法,因为公孙瓒长久居住在边境地区,与那些刘家宗室相邻为伴,他深深地知晓人心的复杂难测,觉得还是应该先派遣信使去与刘姓宗室进行商议,看看他们对此事的回应,然后再决定是否可以真正去实行。 卢植和天子采纳了公孙瓒的建议,首先向距离最近的幽州牧刘虞派出信使,向他通报天子北巡至幽州,并要求刘虞前来拜见天子。其次,他们还向荆州牧刘表和益州牧刘焉都派出了信使,希望益州能与他们联合起兵响应天子刘辩,以征讨朝中那些不忠诚汉室的臣子。 实际上,在那些汉室宗亲的心中,灵帝的皇位其实也可以说是捡来的。毕竟,桓帝没有儿子,才不得不迎立灵帝为嗣子,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灵帝相当于白捡了个皇位。在这些汉室宗亲的心中,他们普遍认为,灵帝只是运气好才被迎立为天子,而这种想法也在不知不觉中滋生出了他们内心的野心。 此外,灵帝在位期间,为了应对世家势力的威胁,他不得不采取一些措施来增强汉室宗亲的力量。其中一个重要的举措就是在各地设置州牧,将地方的管理权交给这些所谓的汉室宗亲。灵帝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这些汉室宗亲能够忠心爱国,共同努力重振大汉的荣光。然而,事与愿违,这一举措在一定程度上反而助长了汉室宗亲的野心。 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他们本就心怀野心的情况下,手中又掌握了巨大的权力,于是,他们开始将各自所在的区域视为自己的势力范围,试图将其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与此同时,东汉末年,世家林立,朝中党争激烈,政治局势极为复杂。在这种情况下,不能说每一位汉室宗亲都是这种心思,但不可否认的是,大部分汉室宗亲都开始蠢蠢欲动,心中打起了别样的算盘。 他们心中暗自思忖:“灵帝不过是命好才被迎立为天子,而如今我们有兵有将,有土地有赋税,作为太祖高皇帝的子孙,我们是否也能尝试一下争夺皇位,开创属于自己的辉煌呢?”在这种野心的驱使下,许多汉室宗亲开始暗中谋划,试图在这风云变幻的东汉末年闯出一番属于自己的天地。然而,他们却没有意识到,这种行为无疑会给已经摇摇欲坠的东汉王朝带来更加沉重的打击,加速其覆灭的进程。 然而,幽州牧刘虞收到信使后,却并没有前来拜见天子刘辩。这是因为朝中局势目前并不明朗,而且天子刘辩登基时间也不长,对于像刘虞这样的老牌汉室宗亲来说,他与天子的血缘关系已经非常稀薄了。对于这些手握重兵的汉室宗亲而言,如果刘虞前来拜见天子,承认了天子的地位,那就等于是在自己头上给自己找了个“爹”,这无疑会给他们带来诸多限制和麻烦。 刘虞甚至发来申斥信,对卢植将皇帝裹挟出京的行为予以严厉指责,言辞十分犀利,甚至直接将卢植定性为乱臣贼子,并且要求公孙瓒把卢植和天子送到刘繇那里,由他来负责送天子回宫。卢植以及天子、公孙瓒等人看到这样的信件后,便清楚地意识到刘瑶的心思已经不再那么单纯,而是有了他自己的私心。 天子看到信件后有些气馁,对于他抱以很大期望的宗室竟然是这个反应。卢植和公孙瓒劝天子不要气馁,卢植说:“陛下莫要灰心,虽然此次刘虞的表现令人失望,但也不能因此就完全否定一切呀。如今荆州地大物博,而荆州牧刘景升曾经能够在复杂的局势下成功地进入荆州并且坐稳周牧之位,这足以证明此人有着非凡的能力和智慧呀,这也说明天下还是有很多有能力的人的。”公孙瓒接着说道:“是啊陛下,还有益州刘焉,益州少经战乱,沃野千里,是个不折不扣的粮仓,若有二人响应,便大事可成。况且我们也不能因这一次的情况就对未来失去信心,还是要积极地去寻找和团结更多有实力有担当的人来共同为了大业而努力啊。” 天子惆怅地说:“二位说的这些朕都知道,但是卢师和公孙将军也不可太过乐观了。同样作为宗室,刘虞能如此这般地对待我们,估计那两位也不一定能有多积极。”卢植和公孙瓒其实也只是劝解皇上,让皇上内心有一丝期盼,但他们自己其实也知道估计各地的宗室或多或少都是有小心思的。 荆州的刘表之所以能够单骑入荆州并迅速实现平定,这与世家大族的协助是紧密相连的。在荆州,世家大族众多,其主要代表为当下的荆州都督蔡瑁所代表的蔡氏家族以及被赞誉为智囊的蒯氏兄弟所属的蒯氏家族。至于作为大将的黄祖代表的黄氏家族,无非就是通过妥协和让步。世家大族也需要有一个他们自己的代表来调和所有家族之间的关系,这样也不至于与朝廷产生冲突。而刘表呢,也是通过将权力进行分散,才得以达成荆州的快速稳定局面。 刘表接到信使消息以后,第一时间便召集蔡瑁、蒯良、蒯越、黄祖等众人商议。 刘表开门见山地说:“如今局势复杂多变,各位对当下局势有何看法呀?” 蔡瑁回应道:“主公,依我之见,如今朝局变幻莫测,局势极为复杂且并不明朗,当前各方势力争斗胶着,难以看清未来走向。当下还是谨守荆州门户为好呀,切不可轻举妄动,暂且坐看天下局势逐渐明朗之后再做定夺。” 蒯良和蒯越齐声说:“蔡兄所言甚是有理,目前确实不宜盲目行动,以免陷入不必要的麻烦。” 黄祖急切地反驳道:“这怎么行!如今各地叛乱纷起,战火不断,各种势力此起彼伏,然而此时可是一个大好的进取时机,倘若能借此机会将皇帝掌握在手中,那我们便可一夜之间成为天下顶级门阀,这样的良机岂能轻易错过呀!” 蔡瑁皱了皱眉,说道:“此事太过冒险,切不可贸然行事,还是稳妥为上。” 黄祖冷哼一声:“哼,你们就是太过保守了!大好机会都要被你们放走了!” 刘表连忙摆手道:“好了好了,莫要争吵了,此事重大,还需从长计议,大家都冷静冷静再好好想想。” 由于手下的意见不统一,一时间众人陷入了僵局之中,刘表也没有做出下一步的动作,对于信使的消息也不进行回复,就权当没有听到此事一样,做好了作壁上观的准备。 消息最后才传到益州牧刘焉这里。刘焉可是个文武双全的能人,自从他出任益州牧以来,便将益州的军政大权统统牢牢掌握在手中。在他的治下,世家大族也都规规矩矩的,没有像别的地方那样嚣张到能将州牧架空。可以说刘焉在益州属于实权派的州牧。然而奈何刘焉年岁渐渐增大,身体状况也大不如从前了。刘焉有四个儿子,长子刘范,次子刘诞,三子刘瑁和幼子刘璋。长子刘范颇得刘焉真传,也是一个文武双全的人,刘焉自小就对他比较看重。而次子刘诞则是一个纯粹的武夫,在军事方面还行,但在政务方面简直一窍不通。三子刘瑁行为荒唐,被益州人所厌烦。四子刘璋作为刘焉最小的儿子,自小娇生惯养,性格懦弱,没有主见。 第102章 袁隗定计 跋扈董卓 刘焉虽已卧病在床,但收到卢植的消息后,还是强撑着精神,赶忙叫来长子刘范和次子刘诞一同商议。只见刘范剑眉微蹙,眼神中透露出睿智与坚毅,他冷静地分析道:“当下应响应号召,但切不可贸然出兵。现今朝中另立皇帝的声音尚未传来,倘若此时轻举妄动,万一卢植被定性为挟持皇帝的叛贼,那我们贸然响应便会陷入极为被动的境地。我们可先暗中做好筹备,并派遣信使予以响应,但需静候朝堂局势有所变化。待那时,让益州紧紧守住自身门户,陈兵于关外,直逼长安。只要朝中事态一旦明朗,便能与卢植那边紧密呼应。卢植等人出兵洛阳,直接把控朝局,与董卓正面交锋,而我们益州则出兵直取长安,切断董卓西凉军的后路,同时联合刘表和刘虞等人一同集中力量攻打洛阳,如此这般,定能一举大获全胜!”刘范条理清晰地阐述着自己的策略,尽显其机敏果断的一面,他不仅有着深远的谋略,且那份自信与从容也彰显出其文武双全的卓越才能。而一旁的刘诞听完自是没有意见,他向来只愿做个统兵大将,对于这些谋划之事倒也不太上心。 刘焉看着刘范那意气风发的模样,心中老怀大慰,他觉得即便自己不在了,益州也定能在刘范的带领下更进一步。于是,便按照刘范的意思回复了信使,并着手让刘范对于军事和政务上做好安排,派遣大将吴懿和严颜陈兵于剑门关外,只待局势明朗,卢植等起兵以讨不臣之时,便可切断西凉军后路,直逼长安。 卢植和公孙瓒等人在等来了刘虞和刘表这两个宗室不太好的态度后,终于等到了刘焉这积极响应的消息,他们心中都为之振奋。然而,由于刘虞作为幽州牧在一旁产生的影响,他的态度切实地影响到了他们下一步的进展,所以他们也只好根据事态的发展再去进行下一步的部署。 随着董重的死去,加上董卓又收服了并州军,洛阳内外再没有能与董卓抗衡的将领,董太皇太后便催促着董卓赶紧另立皇帝。此时的董卓不光在朝堂上,在董氏宗族之中也成为了领军人物,再也不是刚入洛阳的董氏爪牙了。而董卓对于太皇太后的催促也不置可否,表示在将重臣聚集,私下再先商议一下,看一下各自的反应。太皇太后暗暗心急,却也不敢催促这个纯粹的武夫。 董卓这边又设下宴席,邀请朝中重臣赴宴,重臣皆知此宴无好宴,心中都早已在暗暗谋划出路。袁隗将袁术和袁绍这两个袁家最为杰出的年轻一代叫到身前商议。袁隗看着二人,按下心中思绪后说道:“如今洛阳局势已然如此,虽然你们已将家小迁出洛阳,但也不能让你们折损在这。如今我们皆在董卓的势力范围之内,难以施展拳脚。本初你回冀州招兵买马,昔年我袁氏家族在冀州多有旧部,必能有所进展。公路你前往汝南祖地,也要招兵买马。同时你们二人要暗自寻访天子的下落。有我们在朝中暂且对董卓老贼虚与委蛇,你们在地方上也能发展,而你们在地方上有所发展,我们在朝中便坚如磐石,有你们的牵制,他也不敢将我们怎么样。你们暗中寻访天子下落,若董卓老贼敢行另立之事,届时你们便可招义兵迎天子,以讨不臣。” 袁绍说道:“吾等手中亦有兵将,他若敢行废立之事,便与之对抗到底。”袁术则不这样认为,袁术说道:“我们之前将董重刺杀,还可再作部署,再刺董卓一次,将这匹夫刺死,届时一群武夫群龙无首,能掀起什么浪花?”袁术和袁绍作为袁家最杰出的才俊,却是不能相容,总要争一争。 袁隗看着二人怒斥道:“糊涂!吾等袁家四世三公,海内名望,到地方上必能一呼百应,何必在洛阳与这一武夫相碰,岂有美玉碰顽石之理?”二人见袁隗发火,便不敢再有异议。袁隗继续说道:“你们只管听从吩咐去做,最近若宴席上老贼再敢提起废立之事,你们便与之对抗,以显我家族忠君爱国。届时我与一干老臣相劝,他必不会将你们怎么样,你们正可借此机会离开洛阳。”袁绍二人称是。 董卓于府中设下宴席,只见下方的朝中重臣与董卓帐下的武将壁垒分明。双方已然齐聚,众臣皆在私下里窃窃私语,苦苦思索着董卓接下来可能的举动。而董卓麾下的那些武将们,则是一个个肆无忌惮地高声畅谈,所言所语多有僭越之处。可重臣们虽看在眼里,心中暗暗焦急,却慑于其势不敢出言训斥。众人皆在等候董卓,待得双方都等得有些心焦之时,董卓方才身着华丽服饰悠悠而来,身后紧跟着顶盔贯甲、威风凛凛的吕布,另一侧则是身着一身锦袍、英姿飒爽的马超。马超腰间佩着长剑,吕布则手提方天画戟。待董卓施施然现身之际,董卓麾下的武将们立刻齐刷刷地起身,恭敬地躬身行礼,齐声高呼道:“拜见董公!”然而群臣之中,比董卓职位高者大有人在,却磨蹭着不愿前来行礼。唯有那几个谄媚之臣,全然不顾自身身份,随同在武将之中一同起身行礼。其他如太尉张温、司徒王允、袁隗、荀爽等重臣,皆佯装未见。董卓环顾四周,口中略带不满地轻“嗯”一声,众臣亦不敢与之有所争辩,无奈之下只好极不情愿地起身见礼。董卓见状,这才放肆地哈哈大笑起来。 彼时,那武将之中有人大声嚷道:“如今这朝堂之上,我董公才是真正的主宰,谁人敢不尊!”另一人则狂言道:“那些个老家伙们,还不快快向董公俯首称臣!”言语之间尽显跋扈之态,而重臣们面对此等情形,也只能在心中暗暗叹息,为形势所迫,不得不向董卓行那违心之礼,满是无奈与悲哀。 马超看着那志得意满且哈哈大笑的董卓,以及那群得意忘形的董卓麾下武将们,心中不禁暗暗涌起悲哀之情。他难以想象,权势的诱惑竟如此巨大,以至于让一切都变了模样。他实在无法理解,那个曾在西凉备受众人尊崇、对自己礼遇有加,曾尽心尽力为国家平定叛乱的董卓,怎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心中满是忠义的马超望着眼前这一幕,只觉荒唐至极。如今朝中又有几人是真正为国为民的呢?尽是些各怀鬼胎之人。看似朝臣们无奈,实则是胆战心惊地活在董卓营造的局面之下。马超心中想着,之前他们是如何排挤师傅的,师傅卢植为国家操碎了心,一心只想着为国为民,可他们却只想着党争。而如今,却又在权势的威逼下,被董卓压迫得不敢吱声,呈现出这般委曲求全的模样。朝堂之上,要么是野心勃勃之人,要么是各怀心思之人,如此朝廷,这朝政又如何能安?百姓怎能获得安定的生活?马超恨不能拔剑将这些人统统斩尽,而后迎接师傅回来,扶保皇帝,让大汉中兴。然而,这个想法终究只是个想法,且不说董白对他的情意,他虽佯装不知、佯装不理会,可他并非不知,更何况董卓不论在外面如何跋扈,对他一直是恩重如山,还执意救了他马家全家的性命。马超看着这一切,思绪纷乱,最终也只能选择逃避,这更加坚定了马超离去的决心。 第103章 再议另立 袁绍对峙 董卓漫不经心地摆摆手,示意众人落座,随后他也施施然地坐在了主位上,而吕布和马超则侍立在两侧。马超心中纠结万分,思绪有些游离,显得有些出神,而吕布则是一脸兴奋之态,他全身着盔甲,单手扶着立在一旁的方天画戟,另一只手卡在腰间,看上去威风凛凛,气势非凡。 董卓一声令下吩咐上歌舞,随后一群舞姬扭动着她们那纤细的腰肢,跳起了舞蹈。群臣们一个个食不知味,眼睁睁地看着董卓和他的部将们进行着粗鄙不堪的互动,然而却也只能强忍着性子观看着。 酒过三巡之后,董卓缓缓地摆了摆手,那些衣着华丽的舞姬们便训练有素地依次退下。就在这一瞬间,整个氛围像是被突然冻结了一般,变得极为凝重,众人心里都很清楚董卓即将要言归正传了。 只见董卓正了正身形,面容严肃,神色庄重,清了清嗓子后,用一种看似沉稳的语气缓缓开口说道:“诸位,想当初,十常侍竟敢诛杀大将军而引发祸乱,当时的群臣与武将心中都怀着不满之情。你们虽然成功地将宦官给诛灭了,然而天子却在卢植的逼迫之下不知去向何处。如今这朝堂之上,可谓是风雨飘摇,动荡不安,国家又怎能一日没有君主来主持大局?自从那时候开始,我便殚精竭虑地去探寻天子的下落,可是无奈始终未能找到。但如今这朝政之事已经堆积得如同山峦一般,那些黎民百姓正处在嗷嗷待哺的艰难境地,各地也是战乱频繁不断地发生,这所有的一切都充分表明天子在位之时其实也是个平庸无为的人。” 说到此处,董卓还特意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如今天子,实在是找不到了,为了国家能够长远地发展与稳定,我们也只好另觅他人来担当此重任。幸而老天还是眷顾着大汉的,先帝虽然已经逝去了,却还有天子和皇子刘协。皇子刘协那可是天资聪颖非凡,机敏过人,如今天子不知身在何方,到底是否还在世,或者是否已经被乱军所害,这些都难以知晓。为了这大好的江山,为了这江山社稷的安危,我与太皇太后、何太后经过一番商议,决定要立皇子刘协为天子,你们对此可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吗?”董卓这番话说得看似义正言辞,仿佛满心都是为了国家和天下。 董卓此话说出后,群臣顿时一片哗然,尽管他们早已在心中有所准备,可还是情不自禁地交头接耳起来,那些心中怀有忠义的大臣甚至忍不住落下泪来。董卓见状愤怒地喝道:“肃静!”接着狂妄地说道:“如今朝中大事,太皇太后已委托于我,这也是太皇太后的意思,何太后也没有反对,你们一个个在这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袁绍闻言不禁大怒,霍然站起,怒斥道:“住口!你算什么东西,天下大事,在朝廷,在天子,在诸位朝廷重臣,而你不过是一个粗鄙武夫,也敢妄谈废立之事?” 董卓怒到了极点,当即拔剑在手,吼道:“你要试试我宝剑是否锋利吗?”袁绍气势丝毫不弱,也拔剑与之对立,道:“我剑也未尝不利。” 这边吕布就要持戟上前,下面众臣一看事态发展至此,赶忙苦苦相求。 两边僵持不下之际,只见马超快步走上前来,紧紧拉着董卓的胳膊,一脸诚恳而焦急地劝谏道:“董公啊,今日这酒宴本是为了商谈国事而设,大家各抒己见,本就是常事,切不可因此而大动肝火啊。董公您一向英明睿智,当以大局为重,切莫因一时之气而乱了方寸,以免坏了大事啊。我们还有诸多要事需从长计议,还望董公暂且息怒,冷静下来好好思量才是。” 这边李儒也赶忙过来附和着劝谏董公。这边袁绍见自己的目的已然达到,便怒气冲冲地收剑入鞘,转身就要离去。而帐外的甲士见此情形,下意识地想要拦截,董卓还没表态,马超果断地摆摆手示意士卒退去,士卒们见董卓也没有其他表示,便遵命没有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袁绍匆匆离去。 袁术看到袁绍的这一番举动和表现,心中不禁暗暗焦急起来,他在心中暗自懊恼道,如此好的一个表现机会,竟然又让袁绍给占了先,占了便宜,可自己在当下这种情形下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坐在席间的司徒王允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的目光在马超身上停留片刻,又看向一旁欲要持戟上前却最终没有动作的吕布,心中不禁开始翻涌着各种念头。他暗自思忖着,这马超看似年轻,却心怀忠义,不愧是卢植的弟子,竟能在关键时刻劝谏董卓,此人或许可以拉拢。而吕布虽勇猛无比,但在这种场合下的表现却显得有些莽撞和冲动。看来这董卓麾下也是人才济济,局势变得越发复杂,日后的局面究竟会如何发展,自己又该如何在这波谲云诡的局势中寻找机会,为大汉的未来谋求出路呢?种种思绪在司徒王允的脑海中交织缠绕,让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宴会结束后,董卓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对着一旁的李儒抱怨道:“这马超,今日在宴会上的表现真是让我又气又恼,他竟敢当众如此行事!”李儒连忙劝道:“主公息怒,马超此人的确被卢植教导的有些迂腐,但不可否认他武艺绝伦,实乃猛将,更何况董白小姐对他情根深种,主公对他还是存有一份喜爱的,或许可以再给他一些机会。”董卓皱着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哼,虽有不满,但看在他的忠诚正直份上,暂且先饶过他这一回。” 与此同时,王允则在另一处密室中秘密约见了马超。马超一脸警惕地走进密室,王允一见他便满脸堆笑地迎上去说道:“马超将军,久仰大名啊!今日找将军前来,实是有要事相商。”马超皱着眉头问道:“王允大人,不知何事如此神秘?”王允压低声音道:“董将军近来行事越发跋扈专横,天下人皆怨声载道,汉室江山已危在旦夕。将军武艺高强,威名远扬,难道不想为天下苍生做点什么吗?”马超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王允大人,董公对我有恩,我不能轻易背叛他。”王允急切地说道:“可他如今已然成为汉室之大患,若任由他继续下去,这天下将永无宁日啊!将军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天下大乱吗?”马超沉思许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此事太过重大,我需再慎重考虑考虑,还望大人不要逼迫我。”王允无奈地叹了口气,但眼中仍闪烁着不甘的光芒。 马超从王允那里离开后,便径直前往蔡邕府上。他见到蔡邕后,开门见山地说道:“蔡大人,如今董公势大,他另立皇帝之事怕是难以更改了。我劝您还是不要做无谓的牺牲,暂且忍耐。” 蔡邕却一脸坚定,捋着胡须道:“孟起,吾深受皇恩,岂能坐视董贼如此胡作非为。吾心意已决,定要为大汉尽吾之所能,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马超皱了皱眉,继续劝道:“蔡大人,您的忠心天地可鉴,但如今局势如此,硬抗恐非明智之举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日后或有转机也未可知。” 蔡邕摇摇头,眼神中透着坚毅:“孟起不必再劝,吾已做好一切准备,定要与董贼抗争到底,绝不退缩!”马超见蔡邕如此坚定不移,心中虽无奈,但也对蔡邕的气节深感敬佩,只好叹息一声,默默离开了。 第104章 吕布追杀 刘备现身 董卓坐在大堂之上,面色阴沉地说道:“刚刚在朝堂之上,那袁绍竟然敢公然反对我废黜少帝,真是气死我了,我真想当场就把他给杀了!” 李儒急忙走上前来,拱手回答道:“主公息怒,主公请听我一言,袁家世代为官,四世三公,在朝中和民间都颇具声望,根基极为深厚。如今主公欲成就一番大事,正处于关键之时,若是在此时逼迫太紧,恐怕会适得其反,引起众人强烈的反感和激烈的反抗啊。不如我们暂且忍耐,私下里派兵秘密捉拿他,如此也可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轩然大波。”董卓听了,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觉得李儒说得确实有一番道理,便缓缓点头同意了。 于是,董卓旋即果断地派了一队精兵强将迅速前往袁绍的府邸,准备神不知鬼不觉地捉拿他。然而,当这些士兵们火急火燎地到达袁绍的府邸时,却发现袁绍和袁术已经率领着他们的一众亲随和家丁急匆匆地离开了洛阳,早已不见踪影。 董卓得知这个消息后,顿时气得暴跳如雷,愤怒地狠狠拍案而起,大声怒骂道:“可恶至极的袁绍,竟然如此大胆,胆敢逃跑,真是气死我了!”他旋即不假思索地立即下令,让勇猛无比的吕布率领一队铁骑去飞速追赶袁绍,同时派悍将华雄带领一队人马去全力追赶袁术,务必将他们捉拿回来,绝对不能让他们逃脱。 吕布率领铁骑一路风驰电掣地追赶袁绍,马蹄扬起漫天的尘土,他们沿着袁绍可能逃窜的路径苦苦追寻,直至第二天才终于在一处旷野之地发现了袁绍的踪迹。只见袁绍神色慌张,满脸的惊恐之色,正没命地驱赶着马匹往冀州方向仓皇逃亡,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一般。 吕布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凛冽的寒芒,大喝一声:“袁绍休走!”随后拍马便如旋风一般冲了上去。袁绍的那些门客们见状,慌忙挺起兵器迎战,但怎奈他们与吕布相比实力相差太过悬殊,吕布手中的方天画戟挥舞起来虎虎生风,几个回合下来,门客们便纷纷败退,有的甚至直接被挑落马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从旁的树林中杀出一个黑面大汉,这大汉身材魁梧,犹如铁塔一般,手持一根丈八长矛,双目圆睁,如猛虎一般怒吼着冲向吕布。吕布丝毫不惧,挺戟便与那黑面大汉战在一处。吕布的招式迅猛如电,戟影重重,每一击都带着千钧之力;而那黑面大汉也毫不示弱,凭借着一股蛮力和精湛的技艺,将长矛舞得密不透风,苦苦支撑着。转眼间两人便已大战了六七十回合,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他们激烈的战斗所搅动,发出阵阵呼啸之声。黑面大汉渐渐有些体力不支,招式也开始出现破绽,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恰在此时,又有一个红面大汉挥舞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大刀冲了上来,加入战团。这红面大汉身形高大,气势不凡,手中的大刀每一挥动都带着呼呼的风声。他与那黑面大汉相互配合,一人主攻,一人策应,一时间竟与吕布打得难解难分。刀光戟影闪烁不停,金属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喊杀声震耳欲聋。吕布在这两人的夹攻下,也感到了巨大的压力,他的额头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但他依然奋勇拼杀,丝毫不肯退缩。 激战良久,吕布见袁绍已有了接应之人,深知难以得手,再纠缠下去也无意义,便冷哼一声,面色阴沉地调转马头,带领着麾下的铁骑引兵归去。而那黑面大汉和红面大汉也累得气喘吁吁,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衫,看着吕布离去的背影,他们长舒了一口气,那黑面大汉和红面大汉彼此对视了一眼,眼神中都流露出震惊的神情。 袁绍死里逃生,心有余悸的他连忙上前拜谢这两位救命恩人,语气满是感激地说道:“二位壮士,我乃袁绍字本初,出自汝南袁氏,承蒙壮士相救,今日之恩,袁某没齿难忘啊!”然而,那黑面大汉和红面大汉却果断推辞,黑面大汉连忙摆手说道:“袁兄不必如此客气,路见不平,自当拔刀相助。” 随后,黑面大汉接着说道:“我们还有一位大哥,他才是我们兄弟中的领头之人。”说罢,便见一白面男子走上前来。 刘备走上前来,微笑着向袁绍拱手行礼道:“汝南袁氏,四世三公,久仰大名。”接着介绍道:“袁兄,这位红脸的乃是我的二弟关羽字云长,这位黑脸的是我的三弟张飞字翼德,我们三人乃是结拜兄弟。” 袁绍定睛一看,只见这位刘备生得面如冠玉,双耳垂肩,目若朗星,虽衣着朴素,却自有一番不凡的气度。 关羽则是丹凤眼微眯,卧蚕眉轻扬,面如重枣,威风凛凛,一身绿袍随风飘动,仿若战神临世。 张飞更是豹头环眼,燕颔虎须,黑脸如炭,身躯魁梧雄壮,一股盖世的豪情。 关羽微微抱拳,一脸沉静地说道:“见过袁公。”张飞则大大咧咧地说道:“嘿嘿,俺就是张飞!” 接着刘备开始介绍起自己的来历:“袁公,我乃中山靖王之后刘备,早年以织席贩履为业。因目睹天下大乱,百姓受苦,故欲伸大义于天下,拯救苍生啊。”袁绍听后,不禁对刘备等人多了几分敬重,看着他们的眼神也变得不一样起来,说道:“原来是中山靖王之后,玄德兄,今日得见,真是幸会啊!” 刘备看着袁绍,面露关切之色,开口问道:“袁公,不知为何您会遭此险境,被人追杀至此呢?” 袁绍长叹一口气,眼中闪过愤怒与无奈,心中则暗自咒骂董卓的跋扈专横,想着自己身为四世三公之后,怎能容忍董卓如此肆意妄为,一定要将其彻底扳倒。他缓缓说道:“玄德有所不知啊,那董卓狼子野心,妄图另立皇帝,把控朝纲,我等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我极力与董卓对抗,斥责他的这种大逆不道之举,可那董卓蛮横无比,根本不把我等放在眼里,还对我起了杀心,我这才不得不逃离。如今我准备回冀州,招兵买马,积聚力量,然后去寻访天子,定要扶持天子,以对抗那董卓的恶行。” 刘备紧接着又追问道:“那本初兄,天子如今在哪里呢?”袁绍捋了捋胡须,面色凝重地说道:“天子已被卢植领兵带走了。”刘备一听,顿时面露惊喜之色,连忙说道:“哎呀呀,卢植乃是我的老师啊!没想到竟是老师带走了天子。”此时刘备心中暗自思忖着,有老师在,天子的安危应该暂时无忧,而自己也能通过老师这条线,更好地为匡扶天下出一份力。他连忙拱手对袁绍说道:“本初兄高义,备甚是钦佩。备也愿带领兄弟一起响应本初兄,为平定此乱世,扶持天子出一份力。”此时刘备想着,若是能与袁绍这样的人物合作,或许能更快地实现自己伸张大义于天下的抱负,也能让自己和兄弟们有更好的施展空间。 关羽站在一旁,手抚长须,微微点头,心中对袁绍的作为也表示认可,他暗自思索着,这袁绍虽然有些高傲,但在这大义之事上倒也不含糊,或许值得追随。 张飞则瞪大了眼睛,粗声粗气地说道:“好!俺们就跟袁公一起干,把那董卓给收拾了!”张飞虽然性格鲁莽,但此刻也明白对抗董卓是正义之举,他只想着能痛快地大战一场,为天下除害。 而袁绍听了刘备的话,心中也是一喜,想着刘备兄弟几人英勇不凡,若是能为己所用,那真是如虎添翼,自己的大业或许能更加顺利,当下对刘备等人又多了几分看重。 刘备和袁绍两方一拍即合,当下便决定一同启程,火速赶往冀州。他们满怀壮志与决心,希望能尽快在冀州招兵买马,积聚起强大的力量,以实现他们共同的目标。 而在另一边,华雄带领着大批人马一路追赶袁术,整整追了两天。然而,或许是运气不佳,亦或是情报有误,华雄竟然追错了方向,始终未能找到袁术的踪迹。无奈之下,华雄也只得无功而返,带领着疲惫的士兵们返回洛阳。此时的华雄心中满是懊恼与不甘,但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只能回去复命。 第105章 朝堂之上 蔡邕死节 吕布和华雄灰头土脸地回到洛阳后,董卓得知他们竟然没有将袁氏兄弟捉拿回来,顿时气得暴跳如雷。他瞪大双眼,怒视着二人,吼道:“你们这两个废物!连这点事都办不好!我要你们何用!” 吕布新降低着头,不敢言语。华雄则连忙跪地,惶恐地说道:“太师息怒,末将已经尽力追赶,只是那袁氏兄弟太过狡猾,不知怎的就没了踪影,实在是难以追寻啊。” 董卓闻言,更是怒不可遏,大声骂道:“哼!狡辩!都是借口!” 这时,李儒赶忙上前劝解道:“太师莫要动怒,且听我一言。虽然此次未能将袁氏兄弟捉拿回来,但实际上他们等于是放弃了手中的权力。他们这一逃,就如同丧家之犬,已无足轻重。如今没了他们的掣肘,太师您在朝中更是再无顾忌。下次朝会之时,您便可以直接宣布另立皇帝,如此大业可成,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啊。” 董卓听了李儒的话,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脸色渐渐缓和下来,随后说道:“哼,也罢,那就暂且饶了你们这两个蠢货。不过李儒所言也有道理,等下次朝会,定要让那些大臣们都乖乖听话,拥立我所立的皇帝。”说着,董卓的脸上又露出了得意之色,方才的怒气也转为了欢喜。 李儒凑到董卓身边,悄悄地劝说道:“太师啊,您可千万不能让吕布和华雄心中存有不满呐。您想想看,吕布那可是有着万夫不当之勇啊,战场上他的勇猛谁人能敌?那可是我们极为重要的战力保障啊。还有华雄,他对您的忠心那也是日月可鉴呐,此次未能成功虽有遗憾,但他的努力和忠诚不能被忽视呀。若是因为此事让他们心中有了疙瘩,对我们可极为不利啊。”董卓听着李儒轻声的话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吕布和华雄,心中暗自思忖着李儒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 随后董卓看向吕布和华雄,大声说道:“你们二人听着,本太师不会忘记你们的功劳。待事成之后,定会为你们加官进爵,好好犒赏你们。” 吕布和华雄一听,赶忙跪地谢恩,齐声说道:“多谢太师!末将定当为太师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董卓满意地捋了捋胡须,说道:“起来,都下去好好准备,下次朝会,我们还有大事要办。”吕布和华雄恭敬地退了下去,而董卓则与李儒开始商议起后续的细节。 这一日的朝会之上,整个氛围弥漫着一种格外凝重且肃穆的气息。董太皇太后正襟危坐在皇位左侧,她那庄重威严的神色仿佛能镇住全场,身上散发着一种久居高位的强大气场。而另一侧的何太后,则端坐在皇位右侧,其神情木讷,眼眸中似有隐隐的不安流转,双手也下意识地微微攥紧。 就在董太皇太后的身侧,皇子刘协静静地站立着,他那尚且稚嫩的面庞上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拘谨,清澈的眼眸不时地打量着周围,似乎对这庄重的场合还有着些许的不适应。而董卓则是身着一身威武的戎装,那身装扮让他显得威风凛凛,他犹如一头凶猛的雄狮般站立在金阶之下,他那如鹰隼般犀利且锐利的目光,毫不留情地扫视着下方的众臣,仿佛要将每一个人的心思都看穿,其周身散发着一种令人震慑的强大压迫感,使得整个朝堂都被一种无形的紧张氛围所笼罩。 这时,宦官上前一步,用尖细而高亢的声音开始宣布诏书: 吾乃大汉太皇太后,今当与众爱卿言明要事。闻上古圣贤之君,莫不敬天爱民,勤政爱民。想那卢植,竟行劫掠天子这般恶事,其心险恶至极,其行令人发指,实乃大逆不道之徒,必当严惩不贷。 而当今天子刘辩,在先帝服丧期间,德行有亏,失德之举屡屡,如此怎能担当天下之主之重任。 反观皇子刘协,聪慧异常,天赋过人,睿智机敏,尽显其非凡之质。其德其才,皆可堪当大任,实乃新天子之不二人选。 为保我大汉江山社稷永固,为安天下万民之心,今特此立刘协为帝,以承大统,延续祖宗基业,使我大汉江山繁荣昌盛,长治久安。钦此! 望众卿明晓吾意,共辅新帝,开创大汉之全新辉煌! 朝堂下面一片窃窃私语,嗡嗡之声此起彼伏,大臣们神色各异,或焦虑,或疑虑,或惊恐,相互间小声地交流着心中的不安与揣测。 董卓面色阴沉,手按在宝剑之上,突然用力地摆摆手。只见一队威风凛凛的羽林军迅速持着兵器大步迈进金殿,沉重的脚步声在殿内回响,冰冷的兵器泛着寒光,令人胆寒。瞬间,众臣皆噤若寒蝉,不敢再发出半点言语,整个朝堂陷入一片死寂般的沉静。 就在这紧张的时刻,蔡邕毅然决然地站了出来。他挺直身躯,义正言辞地先说:“天子无罪!天子尚处年幼,虽或有行为不当之处,然可教可育,绝不能如此轻易地废立!此乃动摇国本之大忌!”接着,蔡邕面色涨红,情绪激动,目光如炬地直视董卓,开始细数董卓的罪行:“董卓,你拥兵自重,目无王法,擅自入京,扰乱朝纲!你放纵士兵烧杀抢掠,弄得京城百姓民不聊生,怨声载道!你为一己私欲,铲除异己,多少忠良之士因你而含冤受屈,命丧黄泉!你专横跋扈,妄图操控朝堂,将这大汉天下置于你一人掌控之下,其心可诛,其行可憎!你这等倒行逆施之人,有何资格在此妄论废立之事!”蔡邕的声音在朝堂上回荡,每一个字都如重锤般敲打着众人的心。 董卓听闻蔡邕细数他的罪行,顿时暴怒不已,脸色涨得紫红,眼中凶光毕露,咬牙切齿地吼道:“蔡邕,你竟敢如此放肆,信口胡言!某所做一切皆是为了稳定朝局,你却在此胡言乱语,污蔑某家,某必杀你!” 就在这时,马超心中大惊,急忙跨步而出,脸上满是焦急之色,慌忙劝谏道:“董公息怒,蔡邕虽言语过激,但他也是一时冲动,还望董公念在他曾为朝廷效力的份上,饶他这一次。” 然而蔡邕却对马超的劝谏不以为意,他挺直了脊梁,毫无畏惧之色,继续对着董卓大骂道:“董卓老贼,你这丧心病狂的恶徒!你拥兵入京,行那专横跋扈之事,将朝堂弄得乌烟瘴气!你无视纲纪国法,肆意践踏皇家威严,将这好好的天下搅得混乱不堪!你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滥杀无辜,多少忠良之士惨死于你手,多少百姓因你而流离失所、家破人亡!你就是这世间最大的祸害,你就是那罪不可赦的恶魔!你所做的一切哪有半分是为了稳定朝局,全是你那不可告人的野心在作祟!你这倒行逆施的行径定会遭到上天的严惩,历史的唾弃!今日我蔡邕就算死,也要让天下人看清你的丑恶嘴脸,让后人知道你这等祸国殃民的奸贼!”说罢,蔡邕猛然向前冲去,一头狠狠地撞死在金殿之上,众人皆惊,鲜血瞬间染红了地面,蔡邕的身体缓缓倒下,却保持着一种凛然不屈的姿态。整个朝堂陷入了一片惊愕与悲痛之中,董卓也被蔡邕这决绝的举动震得一时无话可说,他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肌肉不停抽搐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恶狠狠地说道:“哼,这蔡邕倒是有几分骨气,可惜是个不识时务的蠢货!”马超看着倒在地上已无气息的蔡邕,满脸的痛惜和无奈,心中暗暗叹息蔡邕的刚烈。 第106章 蔡邕后事 马超承担 众臣看着死去的蔡邕,内心充满了悲伤,然而在董卓的淫威之下,他们只能将这份悲伤深深地压抑在心底,丝毫不敢在脸上表现出来。 董卓此时神色肃穆,他恭敬地走到董太皇太后面前,然后以极为庄重的姿态缓缓跪下,膝盖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挺直了脊梁,头颅微微低垂,对着董太皇太后恭敬地行礼,口中大声说 道:“微臣董卓,谨遵太皇太后之旨。”他的话语在寂静的朝堂之上清晰地回荡着,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沉甸甸的分量,显示出他对董太皇太后旨意的绝对服从与尊崇。 接着,他又转向刘协,目光中透露出一种坚定与威严,大声道:“请皇子刘协继位大统。”众臣见状,尽管心中有百般不愿,但也只好跟着附和,一时间,朝堂上响起了一片参差不齐的附和之声。 刘协按照之前被教导的那样,佯装出一副推辞的样子,说道:“这如何使得,我年纪尚轻,恐难以担当如此重任。”董卓再次恳请道:“殿下聪慧仁爱,定能肩负起这天下大任,还望殿下勿要推辞。”刘协又摇头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可如此仓促决定。”董卓第三次恳请道:“如今局势紧迫,还望殿下以天下苍生为重,速速继位。” 这时,董太后站出来,她慈爱地看着刘协,缓声说道:“协儿啊,哀家知晓你心有顾虑,但如今这天下需要你啊。你且看看这朝堂之上,这大汉的江山社稷,都需要一个有担当之人来引领。你自幼聪慧懂事,定能成为一代明君,让这大汉重振雄风。你莫要再推辞了,这也是先皇的期望啊。”刘协听了董太后的话,眼眶微红,似乎内心有所触动。 刘协沉默了片刻,然后才装作犹豫再三后,缓缓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暂且应下。”下面的宦官赶紧将早已准备好的龙袍恭恭敬敬地捧过来给刘协换上,刘协穿上龙袍后,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坐上了龙椅。众臣赶紧再次行礼,高呼万岁,而刘协则一脸威严地看着下方,心中不知在思索着什么。整个朝堂的气氛变得格外凝重而复杂。 接着刘协便收起思绪,让宦官宣旨,当然这都是之前都决定好的。 朕闻国之栋梁,乃社稷之幸。今有董卓董爱卿,忠勇可嘉,勋绩卓着。 自董爱卿入朝以来,殚精竭虑,心系大汉江山。于危难之时,挺身而出,力挽狂澜,护我朝之安稳,保百姓之安宁。其威名远扬,令贼寇胆寒,奸佞慑服。 董爱卿之功绩,朕铭记于心,特下此诏,予以褒奖。赐其锦缎千匹、良田万顷,封其为太师,加九锡,享无上之荣耀。望董爱卿能一如既往,为我大汉鞠躬尽瘁,再立殊勋。 钦此! 只见董卓听闻诏书后,脸上瞬间堆起了夸张的感激之色,他迈着故作沉稳的步伐上前,然后以一种刻意的姿态跪地谢恩,口中高呼着:“谢陛下隆恩,微臣必当肝脑涂地,以报陛下圣恩。”然而,他的这一番作秀之举,并未在众臣心中激起丝毫波澜。众臣们一个个面无表情,眼神中尽是漠然,他们静静地看着董卓的表演,心中虽有万千思绪,却都只将那份不满与鄙夷深深地藏在心底,无人表露出来半分,整个朝堂之上弥漫着一种诡异而又压抑的气氛。 随后,董卓志得意满,开始论功行赏。他将吕布封为中郎将,赐爵温侯,让其尽享尊崇与荣耀;马超则被封为偏将军,加威侯之爵,使其威名远扬。 接着,董卓的心腹爱将李傕被封为列侯,赐予他象征至高荣誉的侯爵服饰以及华丽的配饰,还赏赐了大量的金银财宝和肥沃的田地,让李傕能尽情享受富贵。郭汜也同样被封为列侯,给予他珍贵的珠宝和豪华的宅邸,并且赋予他在军中有特殊的权力和地位。张济亦获封列侯,赏赐他骏马千匹以及数不胜数的绫罗绸缎,还专门为他打造了象征侯爵身份的华丽车辇。 勇猛无比的华雄,因其赫赫战功,被董卓封为列侯,赐予他一座宏伟的府邸,府中摆满了奇珍异宝,还有成群的奴仆伺候,其家族也因此备受尊崇。徐荣这位有着卓越战功的将领,董卓也毫不吝啬地封其为列侯,给予他堆积如山的财物,广阔的封邑,让他在荣华富贵中彰显其功勋。 不仅如此,董卓对其他追随他的诸多将领们也纷纷给予了极其丰厚的赏赐,一时间朝堂之上因为这一系列的封赏而变得喧闹不已。 而那些原本忠心于汉室的大臣们,看着董卓如此肆无忌惮地操弄权柄,心中更是充满了悲愤与无奈。他们只能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在心中暗暗叹息着大汉王朝的沦落。 董卓看着下面众人的反应,心中愈发觉得自己已然掌控了一切。他放肆地大笑起来,那狂傲的笑声回荡在朝堂之上,让人心生厌恶与恐惧。而刘协坐在龙椅上,看着这一切,稚嫩的脸上满是迷茫与不安。 董卓站在高位上,看着众将,大声说道:“此次封赏,众将皆有功劳,某定不会亏待你们!” 众将一听,顿时喜不自胜,纷纷出列谢恩,一时间朝堂上热闹非凡。 然而,只有马超静静地站在那里,双眼凝视着蔡邕那血淋淋的尸体,心中满是难过与悲愤。他深吸一口气,迈步出列,直面董卓,大声说道:“太师,蔡邕先生无端被害,实乃不公,我马超愿用这爵位换取他的厚葬!” 董卓一听,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怒喝道:“马超,你竟敢在此时违逆某家!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马超毫无畏惧,挺直身躯,目光坚定地回应道:“太师,蔡邕先生乃当世大儒,不该如此惨死,我意已决,定要为他争取厚葬!” 董卓气得须发怒张,吼道:“放肆!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真当某家不敢拿你怎样吗!” 就在这时,李儒赶忙站出来,劝说道:“太师息怒,息怒啊!这马超年轻气盛,但其忠义之心也着实难得。不如就遂了他这心愿,也可显示太师的大度。” 董卓狠狠地瞪了马超一眼,又看了看李儒,沉默片刻后,咬着牙说道:“哼,罢了,那就将他降为都亭侯,准他厚葬蔡邕!” 马超拱手说道:“多谢太师!”然后转身抱起蔡邕的尸体,缓缓离去,心中对董卓的暴行充满了无尽的悲愤,但也为能争取到厚葬蔡邕而感到一丝欣慰。而其他将领看着马超离去的背影,心中也各有思量。 蔡邕高义立朝堂,心怀汉室志刚强。 奈何奸佞施毒手,死节悲歌永传扬。 自从蔡文姬出嫁离开了家之后,蔡邕在自己的家里本来就已经没有什么家仆和奴役了,仅仅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仆在充当着门房。当马超将蔡邕那已经逝去的尸首带回到家中的时候,那个门房仿佛早就知道蔡邕会走到这样的一步似的,脸上并没有显露出过多的惊讶之色,只是平静地将马超引领到蔡邕平时的书房之中。蔡邕的那些书籍早已被他自己整理得整整齐齐,旁边还有那一柄闻名遐迩的焦尾琴。马超望着眼前的一切,再看看蔡邕这显得极为清贫的家里,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酸楚,潸然泪下。 马超作为董卓麾下正炙手可热的武将,对于蔡邕的后事也是办理得极其郑重其事且隆重。马超以对待长辈的子侄之礼,亲自为蔡邕举行发丧仪式,王允、荀爽、张温等一众在朝中占据重要地位的大臣作为蔡邕的好友也纷纷前来吊唁,甚至连李儒都代表董卓前来吊唁,可以说这场葬礼举办得极为隆重盛大。然而,在洛阳这种万分危急的时刻,并没有去通知蔡文姬以及河东卫氏。最后,马超默默地将蔡邕已经准备好的那些书籍和焦尾琴带回卢府,心里想着等到真正要离开的时候,一定要将这个噩耗和这些遗物带给蔡文姬。 第107章 李儒劝解 马超离京 不管洛阳此时的形势究竟是怎样的复杂多变,也不管董卓是如何一步步登临太师之位,又是如何在朝堂之上呼风唤雨,马超都已经感到无力去劝阻,也深知自己无力去改变这一切既定的事实。自从蔡邕去世之后,马超对于洛阳的所有事物都再也提不起太大的兴趣了,满心只想着要尽快离开洛阳这个充满纷争与混乱的地方。董卓的执政理念与马超心中所一直秉承的忠义之道以及卢植对他的谆谆教导完全是背道而驰,马超实在是无法去直面这所有的一切,于是他便毅然决然地向董卓提出了辞行的请求。董卓虽然对于马超此前多次的劝谏行为,包括他在卢植身死当日的表现心中存有一点不满,但是终究来说,董卓内心还是对马超充满了欣赏与喜爱,所以对于马超的离去很是不舍,因而直接拒绝了他的辞行请求。 在那略显昏暗的营帐之中,董卓面色阴沉如水,满心焦虑地专门为此事找来李儒进行商议。只见董卓皱着眉头,心中满是懊恼与不甘,他咬着牙说道:“吾本欲将唯一的孙女董白嫁给那马超,甚至都想着将现在创造的这大业以后就交给马超和董白打理,可这马超为何对吾的行动却不那么支持呢,吾实在是想不通啊!”话语之中尽是深深的不甘和困惑。 李儒看着董卓,目光中透着冷静与睿智,他缓缓地回应道:“主公,马超此人绝非一般,他乃是人中之杰啊!主公您想想,财富不可毁其志,高官厚禄亦不可毁其志呀。像他这样的人物,日后定是主公您可托付大事之人,也正因如此,他才不会忘了您今日的恩义,若主公真心对待他,他日后定能与董白小姐好好相处,也会一心一意维护董白小姐啊。主公您不能像对待普通手下那些平凡的武将那般去拉拢。”李儒心中暗想着,主公啊主公,马超这样的人物,又岂是轻易能被那寻常的好处所打动的呢,您这般急躁,如何能成大事。 董卓听后,眼神中先是闪过一丝思索,接着流露出一抹凝重,他微微点头,似是在认真考虑李儒的话,心中暗自琢磨,李儒说的或许有道理,看来我对待马超的方式确实得有所改变,不能再这般简单粗暴了,过了一会儿,董卓沉重地说道:“唉,那依你之见,吾该如何去做才能真正收服他的心呢?”李儒稍作沉思,然后认真地说道:“主公,需得从长计议,以真心换真心,切不可操之过急啊……” 董卓听后,眉头皱得更紧,面露怒色地说道:“那他现在一心想要离开洛阳,岂不是背离于我?这让吾如何能忍!” 李儒赶忙拱手说道:“主公息怒,主公莫要急躁。正是因为马超此子忠孝仁义,不愿因为与他心中的想法,与您的所做的事有所背离,他才会如此纠结。日后您必定会和他的老师卢植站在对立面,您想想,您让他如何自处?而且主公,有您对他的恩义也足够,他返回西凉,也好安定西凉,收拾周边的异族,为我们稳固一个固定的大后方啊。更何况董白小姐也在西凉,这样一来,他定会更用心,这对您来说岂不是更为有利呢?” 董卓闻言,脸色阴晴不定,在营帐中来回踱步,许久之后,停下脚步,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缓缓说道:“唉,文优啊,你所言也并非没有道理。只是这孟起,着实让吾有些头疼啊。”李儒点点头,轻声说道:“主公,马超是难得的人才,只要我们处理得当,他必能为我们所用。当下还是要想办法安抚他,让他能全心全意站在我们这边。”董卓沉思片刻,微微颔首道:“也罢,那就依你所言,从长计议。” 李儒心思敏锐,从董卓对马超称呼的变化上,敏锐地察觉到董卓内心中对马超其实仍是喜爱至极。一开始董卓直呼其名“马超”,而现在却改叫其表字“孟起”,这细微的转变让李儒明白,董卓其实心底里是很看重马超的,只是因为董卓不想让他离开,所以自己才会表现出这般愤怒,尤其又是马超三番两次提出要离开,这更让董卓的怒火中烧。 李儒摸清了董卓的心思后,便开始了他的劝解。他语气平和而又带着几分深意地说道:“主公,孟起他确实乃非凡之才,其心向主公,只是如今局势复杂,他一时有所纠结也是人之常情啊。主公且放宽心,莫要因一时之气而失了方寸。”李儒巧妙地重左偏右,既点出了马超的不凡与纠结的缘由,又让董卓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董卓听后,面色稍缓,心中的愤怒也慢慢消散,长叹一口气道:“唉,也确实是吾心急了,多亏有汝啊,吾这心中才没了烦恼。”李儒微微躬身道:“主公言重了,此乃儒分内之事。”就这样,在李儒的巧妙劝解下,董卓的情绪逐渐稳定,对于马超的态度也有了些许转变。 董卓既然解开了心结,便彻底没有了之前的纠结,仍旧保持着那雷厉风行的性子。他迅速地行动起来,一边表奏马腾为凉州牧,以显示对马家的恩宠与重视;又对马超赏赐了诸多珍贵之物,各种奇珍异宝、绫罗绸缎堆积如山,足见其对马超的看重程度绝非一般。 甚至当马超提出想将卢植的家眷接走时,董卓都没有丝毫阻拦。因为董卓深知,以卢植那刚正不阿、一心为国为民的高尚心性,即使强行扣押他的家眷,也根本不可能改变卢植内心对于家国大义的坚定信念。这样死死地扣着卢植的家眷,不但毫无意义,反而只会徒增马超内心的烦恼与不满。如此这般,董卓大大方方地让马超带走卢植的家眷,这既显示出对卢植的宽宥和对马超的格外看重,而且还特意派了一队装备精良、威风凛凛的飞熊军护送,以确保他们路途的安全。 然而,马超却坚定地拒绝了董卓的赏赐,那些金银财宝等贵重物品他一概未取,飞熊军他也没有带领。他仅仅带上了张绣和之前与飞熊军结识的几个兄弟,一行七八人,怀着坚定的决心,护卫着卢植家眷还有蔡邕的遗物缓缓离开了洛阳。 马超,这位董卓手下当之无愧的第一爱将,被董卓视为可以托付后事和庞大产业的关键人物。无论是李儒、牛辅等一众与董卓有着紧密血缘关系的亲戚,还是西凉军中那些久经沙场的大将们,甚至包括新归附不久的吕布等人。吕布向来心高气傲,但对马超的武艺和为人也着实深表佩服,所以在马超即将离开之时,他们都纷纷前来为马超送行。 马超站在城门口,与众人一一作别。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庞,心中交织着万千思绪。面对李儒、牛辅等亲戚,他深知他们对自己的期许与关怀,一股眷恋与不舍在心底蔓延;而望向那些西凉军的大将们,曾经并肩作战的过往如潮水般涌来,让他既欣慰又有些许惆怅。至于吕布,马超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真诚的钦佩,心中也不禁升起一丝惺惺相惜之情。 董卓和西凉大军,在许多外人看来或许是残暴不仁、凶狠嗜杀的象征,他们的行径往往被世人所诟病和谴责。他们的所作所为可能令无数人闻风丧胆,让百姓们生活在恐惧与不安之中。 然而,在马超的内心深处,他们却并非仅仅如此简单的存在。对于马超来说,董卓是他曾追随的主公,在长期的相处与并肩作战中,彼此间有着难以割舍的联系。尽管董卓有着种种恶行,但马超看到过董卓对他的信任与器重,那些一同经历过的风雨岁月,在他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记。而西凉大军,那是他曾与之共同挥洒血汗的集体,其中有他熟悉的战友和兄弟,他们曾一起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有着过命的交情和共同的目标。在那片铁血与烽火交织的时光里,马超对他们怀有着特殊的情感。这种情感或许包含着忠诚、感激,亦或是一种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情愫。所以,尽管他们在别人眼中是如何的残暴,但在马超心里,却始终充满了别样的情感,那是旁人难以理解和体会的。 此刻的马超,心情复杂到了极点。即将离开洛阳,他不知道下一次再来这里会是何年何月,未来的事态又会如何变幻莫测地发展。而他敬爱的师傅卢植如今不知身在何处,让他牵挂不已。董公董卓已然做出废立皇帝之事,这与他内心坚守的道义和理念如此相悖,这让他感到沉重与无奈。他的脑海中不断闪回着在洛阳经历的种种,有辉煌时刻,也有挣扎与矛盾。如今,他只想着尽快回到西凉,那是他的根基与寄托之地。他渴望回去好好建设西凉,让这片土地恢复往日的生机与繁荣。同时,他要将那些对西凉虎视眈眈的周边异族逐一收服或击溃,为西凉创造一个安稳的环境,让百姓们不再受战乱之苦。 第108章 文姬现状 马超到来 离开了洛阳之后,考虑到西凉目前暂时没有战乱,再加上卢植的家眷在洛阳城中经历了太多的惊吓,马超决定让他们好好舒缓一下情绪,因此并没有着急赶路,而是选择了一路走走停停,让他们尽情地游玩放松。 在这一路上,各种新奇的事物不断呈现在眼前,仿佛为他们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而卢植的家眷中那个一直像小夫子般稳重的卢毓,原本压抑的情绪也在这轻松愉悦的氛围中渐渐得到了释放。他开始变得活泼起来,不再如以往那般沉闷。他会好奇地打开马车的帘布,睁大眼睛兴致勃勃地往外张望,那模样就如同一个纯真的孩子发现了宝藏一般。有时候,他还会让典韦骑着马,然后自己坐在典韦温暖的怀里,探出头去感受外面世界的精彩。 卢婉原本也是一个聪慧且活泼的女子。因为经历了战乱的惊吓,她在最初与马超相处时,一时之间没有表现得太过亲近。但随着这一路走走停停的游玩,她原本压抑的情绪渐渐得到了释放,整个人也变得活泼了一些。 马超看着卢婉的这些变化,心中满是欣慰和欢喜。其实,他和卢婉之间一直有着深厚的情愫存在。在过去的相处中,他们彼此心中都有着一份特殊的牵挂,只是因为局势的动荡和种种变故,这份情愫被暂时搁置。而如今,在这放松的氛围中,他们之间的情愫又开始悄然涌动,并且越发地粘稠起来。 卢婉看向马超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温柔与眷恋,她开始主动与马超交流,分享自己的感受和想法。马超也愈发珍惜与卢婉相处的每一刻,他对卢婉的关怀和爱护也更加明显。他们一起欣赏沿途的风景,一起欢笑,一起度过这美好的时光。在这种情愫的交织中,他们的心也越靠越近,仿佛一切都变得那么美好而自然。 时间悄然而逝,不知不觉一行人已经离开洛阳很远,快要进入河东境内。 马超骑在马上,望着前方,神色略显凝重地说道:“卢婉,距离河东越来越近了,想到马上就能见到文姬,我这心里既兴奋又有些忐忑啊。” 卢婉坐在马背上,亦是满脸复杂的表情,回应道:“是啊,超哥,我也一样啊,我真的好期待和文姬见面。可一想到蔡邕大人的事,我就担心文姬能不能承受得住这样的打击,我真的好怕她会崩溃啊。” 马超轻轻叹了口气,说:“我又何尝不是呢,文姬那丫头和她父亲感情那么深厚,这事儿对她肯定是晴天霹雳般的打击。但我真的好想快点见到她,看到她好好的。” 卢婉咬了咬嘴唇,眼睛里闪烁着忧虑,“我也是啊,超哥,可万一她知道了,那该怎么办呀,我都不敢想象她会有多难过。” 马超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说:“但这件事,迟早都要面对的。我们到时候一定要好好陪着她,我相信文姬会坚强起来的。” 卢婉点了点头,眼中依然满是担忧,“嗯,也只能这样了,只希望文姬能挺过这一关,也希望我们的到来能给她一些安慰。”马超看着远方,眼神中透露出对蔡文姬的关切和期待。 蔡文姬自从嫁到河东卫氏,便在那座略显清幽的小院里住了下来。每日里饭菜倒是都能按时供应,可除此之外,便再没有他人给予真切的关怀了。蔡文姬本就是个生性散淡且平静之人,初时,她的心中也曾有过些许失落,想着自己孤身至此,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无人能真正懂她的喜怒哀乐,无人能与她倾心交谈。但很快,她便自我宽慰起来,告诉自己既来之则安之,倒也并未因此而有太多的不适应。只不过是在这地方再也没有众多熟悉的人了,就连出门解闷都找不到合适的人相伴,只能每日与丫鬟一同,就这般苦苦挨着日子。 在河东卫氏这里,偶尔也能听闻关于洛阳如今局势波谲云诡的消息,这让她暗暗地为父亲忧心不已,心中时常忐忑,不知道父亲现在情况如何,是否一切安好。她在心中无数次地祈祷着父亲能平安无事。而那河东卫氏作为世家大族,规矩繁多,她的丈夫魏仲道自婚后竟然一次都未曾前来见过她,甚至在新婚之夜都没有与她同床共枕。这让蔡文姬的心中难免会涌起一丝难过与无奈,她不明白为何会这样,难道自己就这般不讨喜吗?但很快她又释然了,觉得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还有魏仲道的哥哥嫂子,那嫂子出身名门,已过门多年,也渐渐变成了一个十足的贵妇模样,平日里总爱家长里短地说个不停,尽管也曾来过几次,但多多少少说话都带着刺儿。每次面对嫂子的话语,蔡文姬的心中都会有些不舒服,她觉得自己与这妇人似乎永远无法真正亲近起来。但她生性善良,不愿与她去争辩什么,只是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不必理会,只要做好自己便好。于是,她依旧每日沉浸于写字作画、弹琴抚曲之中,在艺术的世界里寻找着属于自己的那份宁静与慰藉。 但是偶尔梦中闯入的那个身影,还是那样的清秀挺拔,还是那样的引人注目。在梦中,他骑着骏马,身姿威武不凡,那俊朗的面容让人心动不已。可这份思念又怎么能对人提及呢? 每每梦到马超之后,蔡文姬的心便会如波澜般剧烈地波动起来,她会在梦中见到马超那熟悉的面容,那让她魂牵梦绕的模样,醒来后泪水便会不由自主地悄悄滑落,浸湿了枕巾。她的心中满是酸涩与苦楚,却又无法倾诉。 她不由得回忆起在洛阳的那些美好时光,那时的他们一起谈天说地,一起度过了许多欢乐的日子。那些时光犹如璀璨的星辰般,在她的记忆深处闪耀着温暖的光芒。可如今的境地却让她感到如此无力,她仿佛被命运的大手紧紧束缚,无法挣脱。她知道自己无法改变这一切,只能似认命般这样继续生活下去,带着那份思念与无奈。 虽然蔡文姬从来不对任何人说起这些,总是将自己的情感深深埋藏在心底,但这份压抑的情感却让她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日渐憔悴消瘦,那原本圆润的脸颊渐渐失去了光泽,那明亮的眼眸也多了几分黯淡与忧伤,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生机一般,在这清冷的小院中独自承受着这一切。 马超骑着高头大马,神色冷峻而坚毅,小心翼翼地护卫着卢植家眷一行人在路途上不断前行。历经漫长的旅程,他们终于抵达了河东卫氏的府上。 当通报之人将马超以及卢植家眷到来的消息传达之后,卫氏家主表面上是丝毫不敢有怠慢之举,急忙带领着家中的一众男丁快步迎了出来。毕竟如今董卓的势力庞大,而马超又是董卓极为看重的第一爱将,这等人物自然是不容小觑的。 卫氏家主见马超下马走来,赶忙满脸堆笑地上前拱手说道:“哎呀呀,久闻马将军大名,今日得以一见,真是卫某之荣幸啊!”马超微微点头,语气平淡地回应道:“卫家主客气了。”然而在这看似热情的客套背后,卫氏家主的骨子里其实是看不起马超这个武将的,在他的观念里,武将不过是些只会打打杀杀的粗人罢了。但无奈因为董卓势大,他也只能不得已而为之,强装出这般恭敬的模样来迎接马超。卫氏家主又连忙转头向卢植家眷问候,一番看似热络的寒暄之后,便将众人迎进了府中。在这过程中,卫氏家主始终保持着恭敬的态度,小心翼翼地应对着,生怕有丝毫的差池会得罪了马超这位贵客。 第109章 好友重逢 初知噩耗 卫氏家主表面上表现得极为热情,笑容满面,礼数周全,但实际上内在却无比冷漠,他们仅仅是抱着不得罪马超的心态与马超进行着一些毫无意义、没有营养的问候话题。 终于,卫氏家主看似不经意地问到:“哦,不知马将军此次前来,是有何事啊?”马超面色沉静地说道:“受蔡邕先生之托。蔡邕先生在洛阳,因斥责董卓的行为,壮烈撞金殿而死。他临终前将蔡文姬托付给我,让我对其多加照拂。” 这边卫氏家主一听,脸上立刻浮现出佯装的惋惜之色,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语气沉痛地说道:“哎呀呀,蔡邕先生如此大才,竟遭此厄难,实在是令人痛心疾首啊!想他一生才华横溢,却落得这般悲壮的下场,真是天妒英才啊!他在文坛的造诣和对世人的影响,那是有目共睹啊,如今这般离去,真是我等之损失,太可惜了,太可惜了呀!”其他卫氏族人也纷纷跟着附和,说着一些类似“蔡邕先生真是可惜啊”“蔡邕先生如何如何了不起”之类的冠冕堂皇的话。 卫氏家主笑容满面地向马超介绍道:“马将军,这是犬子卫觊,字伯儒,此乃三子卫璇,尚无表字。”然而却只字未提二子卫仲道。马超听后,不禁好奇地问道:“卫家主,那贵府的二子卫仲道呢?”卫氏家主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即打了个哈哈道:“哎呀,仲道他……他身体欠佳,一直深居简出,不提也罢,不提也罢呀。”马超微微皱了皱眉,但也并未多言,心中却对这卫仲道多了几分好奇与疑惑。 马超还是坚持要求要见一见,毕竟卫仲道是蔡文姬的夫婿。卫氏家主心中虽有不情愿,但也不敢公然拂逆马超,只好无奈地吩咐下人将卫仲道抬过来。 当卫仲道被抬过来时,他面色苍白如纸,身形消瘦,已是病入沉疴之态。马超见了,心中不禁大为震惊。卢婉在一旁惊讶地捂着嘴,压低声音跟马超窃窃私语道:“超哥,你看这卫仲道,一看就是个病秧子啊,文姬怎么会嫁给这种人呀。”说完,卢婉摇了摇头,脸上满是疑惑与不解。而马超看着卫仲道那虚弱的模样,心中也是思绪万千,不知该如何是好。 随后,马超提出想见一下蔡文姬,卫氏家族众人心中顿时非常不悦,他们觉得马超此举是对他们的冒犯,毕竟蔡文姬是他们家族的媳妇,岂能随意让外人拜见。但表面上,卫氏家主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故作无奈地说道:“哎呀,马将军,并非我等不愿,只是真是不凑巧,刚好赶上蔡文姬这两天身体不舒服,不方便见外客呀。” 就在这时,蔡文姬带着丫鬟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只因今天马超的到来,府上顿时慌乱成了一团,下人们来来往往匆匆忙忙,府内嘈杂声不绝于耳。蔡文姬原本正在房中安坐作画,被这吵闹声一扰,也没了灵感,便让小丫鬟去问一问是怎么回事。下人并不知晓蔡文姬跟家主之间的那些微妙想法,只知道蔡文姬是二公子的夫人,他们也不敢隐瞒,于是便将马超前来拜访的消息透露给了丫鬟。丫鬟这一回来一说,蔡文姬大喜过望,便兴冲冲地赶来相见。 蔡文姬脚步匆忙,裙摆随风飘动,她的发丝有些许凌乱,却丝毫不减其明艳动人。那明亮的眼眸在看到马超和卢婉的瞬间,仿佛点亮了整个世界,喜悦和期待如阳光般从眼中洒落,而在望向马超时,那抹欢喜更是如同要溢出来一般。 马超的目光紧紧锁住蔡文姬,心中那一丝情愫悄然蔓延,他的视线在蔡文姬憔悴的面容和消瘦的身姿上停留,眼里满是疼惜,每多看一眼,心中的情感便如潮水般涌动一分。当他的目光扫过病榻上的卫仲道时,那一抹怜悯又让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似有千言万语梗在喉间。 卢婉则是满脸笑意地看着蔡文姬,眼神中的喜悦毫不掩饰,像是见到了久别重逢的亲人。她的目光敏锐地捕捉到了蔡文姬脸上那复杂而难以言喻的情绪,关切之意在眼中流转,仿佛想要透过眼神给蔡文姬传递温暖与安慰。 蔡文姬轻盈地走到二人面前,微微欠身行礼,声音清脆而又带着一丝急切:“文姬见过马将军,婉儿你也来了。”马超连忙拱手回礼,他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蔡文姬,心中暗自叹息着命运的无奈。卢婉亦是笑着还礼,她看着蔡文姬的目光满含着理解,似乎能读懂蔡文姬此刻心中的纠结与苦楚。 当卢家人看到蔡文姬如此急切地奔向马超和卢婉这一幕时,他们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仿佛真的吃了苍蝇一般。然而,碍于马超的赫赫威势,他们纵然心中有万般不满,也不敢公然表露出来,只是将那股憋闷的情绪强压在心底。 其中一位卢家长辈凑近蔡文姬,用仅能两人听到的声音轻声地训斥道:“文姬,你好歹也是卫家的人,怎能就这样唐突地跑出来,成何体统!”话语中满是责备,似乎在怪罪蔡文姬的行为有失礼教。 此时,马超听到了卢家人的话,他立刻挺身而出,眉头微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悦,说道:“且慢!文姬不过是见到故友一时情急罢了,何错之有?”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不容置疑。 接着,马超又转头看向蔡文姬,眼神中满是关切与维护,继续说道:“莫要怪责文姬,她也是重情之人,这般举动实属正常。”马超的话语仿佛为蔡文姬撑起了一把保护伞,让她免受卢家人的责难。蔡文姬感激地看了一眼马超,心中对他的维护更是多了几分感动。而那卢家人见状,虽心有不甘,但也只能将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不敢再继续多言。 卢家人沉默着,一个个面色阴沉却又不敢多言半句,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气氛一时显得格外凝重。 直到此时,马超和卢婉才终于得以和蔡文姬安安静静地好好说话。马超的目光中满含着关切,他微微皱着眉头,轻声且小心翼翼地问道:“文姬,你在这过得可好啊?”卢婉也紧接着凑上前,眼神中同样满是担忧,语气轻柔地说道:“是啊,文姬,我们都特别担心你呢。” 蔡文姬努力地在嘴角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那笑容看起来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她强颜欢笑道:“一切都好,你们真的无需担忧。” 马超的视线在蔡文姬身上停留片刻,接着又满是疼惜地问:“文姬,你近日怎么瘦了这么多呀?”蔡文姬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有些慌乱,然后赶紧扯起一个话题,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哎呀,许是最近胃口不太好罢了。” 说完这些关怀的话语,马超的脸色渐渐变得无比沉重起来,他迟疑了许久,嘴唇微微动了动,最终还是缓缓开口道:“文姬,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蔡师……蔡师他……已经离世了。” 蔡文姬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整个人仿佛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般,猛地僵在了原地,脸上那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笑容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惊愕与痛苦如潮水般迅速蔓延开来。她的眼神变得空洞而茫然,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只有喉咙里发出一阵痛苦的呜咽。泪水在眼眶中疯狂打转,很快便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顺着她那苍白的脸颊滑落,在脸上留下一道道清晰的泪痕。她的身体开始摇摇欲坠,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支撑,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有那“蔡师离世”几个字在不断地回响着,每一次回响都让她的心像是被狠狠揪紧一般,痛到无法呼吸。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已不存在,整个世界只剩下她满心的悲痛与绝望,如浓重的阴霾般将她紧紧笼罩。 第110章 文姬作赋 《寄父悲鸣》 蔡文姬在听到蔡邕的死讯时,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生命力,身体摇摇欲坠,眼神也变得空洞而呆滞。小丫鬟焦急地试图扶住她,但她却如同失去了灵魂的木偶一般,随时都可能瘫倒在地。 卢婉心疼地紧紧抱住蔡文姬,轻声在她耳边说道:“文姬,不要太过伤心了,虽然蔡邕大人已经离去,但是他的身后事是风光大葬啊。你知道吗,这都是马超一力主持的呀。”蔡文姬听到这些话,眼中那原本死寂般的灰暗似乎有了一丝微微的波动。 她缓缓地抬起头,怔怔地望向马超,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茫然。马超看着蔡文姬那凄楚的模样,心中涌起无尽的怜惜,他走上前,温柔而坚定地说:“文姬,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蔡邕大人德高望重,他值得这样的葬礼。” 此时,卫仲道的家人站在一旁,他们的脸上带着一种冷漠,那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漠视。然而,因为忌惮马超的威望,他们又不得不惺惺作态地走上前来。卫仲道的父亲假惺惺地说道:“文姬啊,莫要太过伤心了,节哀啊。”卫仲道的母亲也附和着:“是啊,文姬,我们都是一家人,会陪着你的。”但蔡文姬心里很清楚,自从她过门之后,从未从他们这里感受到过真正的温暖,这种虚伪的安慰在此时显得如此可笑和讽刺。 蔡文姬的眼眸中渐渐涌起泪水,那泪水仿佛是她内心深处压抑已久的情感的释放。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用那饱含着感激与复杂情感的眼神直直地盯着马超。在这一刻,蔡文姬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黑暗的深渊之中,而马超的所作所为就像是一道耀眼的光芒,直直地射进了她的心里。那原本绝望而冰冷的内心,开始有了一丝温暖与希望。她知道,在这世上,还有人如此在乎她,在乎她父亲的身后之事。 蔡文姬的手紧紧揪住自己的衣角,身体依然微微颤抖着,但那眼中的光彩却逐渐明亮起来。她似乎从那无尽的悲伤与绝望中挣扎着爬了出来,开始重新审视这个世界,重新寻找生活的勇气与力量。马超的举动,就像是在她黑暗的生命中点亮了一盏明灯,让她在这绝境之中,感受到了一丝温暖与慰藉。而魏中道的家人,那虚假的模样,让蔡文姬心中的矛盾与痛苦更加深刻,她明白,这里终究不是她真正的依靠。 蔡文姬神色悲伤地对卫氏家人说道:“我想为父亲设置灵堂进行祭拜。”卫仲道的父亲立刻皱起眉头,语气生硬地说道:“文姬啊,这可不行,毕竟你已嫁到我们卫家,你父亲可不是我们卫家的人,怎能在我们卫家设置灵堂进行祭祀呢。”蔡文姬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卫仲道的母亲也附和道:“是啊,文姬,这不合规矩呀。” 蔡文姬的心中满是悲凉,她求助地看向马超。马超见状,挺身而出,语气威严地说:“蔡邕大人对文姬意义非凡,她为父亲祭祀是人之常情,你们怎能阻拦!”魏中道的家人虽满心不情愿,但忌惮马超的权势,彼此对视后沉默了片刻。最终,卫仲道的父亲无奈地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那就让她在自己的小院里祭祀。” 蔡文姬感激地看了马超一眼,由卢婉陪同前往小院,等马超吩咐张绣买来祭祀物品,蔡文姬便开始在香案前虔诚地布置起来,摆放灵牌,口中喃喃着对父亲的思念,泪水不停地流淌。马超静静地守在一旁,给予她无声的支持,而卫仲道的家人则站在小院外,一脸的不情愿和无奈,但也只能任由蔡文姬在这小院里进行着这一切。 就在这时,被家人鼓动着抬来的卫仲道出现在门口,看到眼前这一幕,卫仲道皱起眉头,在家人的示意下,有些不情愿地说道:“文姬,父亲母亲说的也有道理,你这样做不太好。”蔡文姬抬起头,眼中满是失望与痛心,她哽咽着说:“仲道,那是我的父亲啊,我怎能不为他设灵祭拜。”卫仲道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 马超冷哼一声,说道:“卫仲道,你难道不理解文姬的心情吗?蔡邕大人对她有多重要你不清楚吗?”卫仲道面露尴尬之色,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可这毕竟是在我卫仲道……”马超怒目而视,提高音量道:“就因为在卫家才更应该让文姬尽孝,否则你们卫家岂不是无情无义。” 卫仲道的家人听到这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蔡文姬默默地继续布置着灵堂,马超则在一旁守护着她。魏中道站在原地,神色复杂地看着蔡文姬和马超,心中五味杂陈。 等蔡文姬布置好后,她缓缓跪在灵牌前,开始哭诉着对父亲的思念和悲痛。马超静静地站在她身后,给予她坚定的支持。魏中道的家人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切,虽然心中不满,但也只能无奈地接受。整个小院弥漫着悲伤的气氛,而蔡文姬的哭声在这寂静中显得格外凄凉。 卢婉满怀着心疼与关切,缓缓地陪着蔡文姬一起跪了下来。她一边轻柔地安慰着蔡文姬,一边也不禁簌簌地流下了泪水,为自己好友所遭遇的这一切而深深地感到悲伤。 此时,只见马超神色凝重地吩咐张绣等人小心翼翼地将蔡邕的遗物抬了上来。而当文姬抬眼看到蔡邕精心整理的那一摞摞书籍以及上面静静放置着的焦尾琴时,她内心汹涌的情感再也无法抑制。她犹如被磁石吸引一般,快步地紧紧扑了上去,然后趴伏在那堆书籍之上,再也顾不得其他,失声痛哭起来,那悲恸的哭声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 就那样哭了好长好长的一阵,文姬终于渐渐地收拢了自己那凌乱的心思。随后,她轻轻地抚摸着焦尾琴,深深吸了口气,开始吟唱起来。 “呜呼吾父,遽然长逝。阴阳相隔,涕零不止。忆昔相伴,教诲谆谆,音容笑貌,宛在目前。父之才情,卓然于世,道德风范,孰可比肩。奈何今朝,独留文姬,形单影只,悲苦难抑。设祭灵前,焚香燃纸,哀思无尽,肝肠寸断。琴韵幽咽,难抒吾伤,悲歌一曲,泪洒千行。祈父天灵,安息宁谧,永享极乐,莫念儿忧。文姬至此,矢志不忘,父恩深厚,没齿难忘。此生漫漫,独怀悲戚,唯愿来世,再侍父旁。” 随着她的吟唱,那琴韵幽咽,声声皆是对父亲的深切怀念与无尽哀思,每一个音符都饱含着她的悲伤,令闻者无不落泪。 这样的情景让马超看在眼里,亦是心内涌起阵阵悲痛,对蔡文姬心疼不已。卢夫人满怀着疼惜快步走到蔡文姬身旁,轻轻搂着她,用长辈特有的慈爱语气说道:“文姬啊,孩子,莫要太过悲伤了,你父亲蔡邕一生高义,他求仁得仁,为了国家尽忠,这是他的荣耀啊,你要坚强起来呀。”而一旁的卢毓也像个小大人似的,懂事地劝解道:“文姬姐姐,卢夫人说得对,蔡伯父若在天有灵,定也不希望你如此伤心欲绝,你要好好的呀。” 然而,卫氏家族的那些人却显得与这一切格格不入,他们一个个表情各异,有的带着幸灾乐祸的神情,有的则是满脸的漠然,还有的交头接耳、嘀嘀咕咕,在小院外围成一团,对着里面指指点点,乱哄哄的一片,甚至还有哄乱的声音不断传出,这让马超心里格外烦躁,对这些卫氏家族的人心中涌起强烈的反感。这些人哪里有半分对逝者的尊重和对他人的同情心,完全就是一群冷漠自私、只知看热闹的嘴脸。 于是,马超对身边的人吩咐道:“典韦把他们给我镇住。”随后,典韦大步流星地走到小院外围着的卫氏家族众人面前,他那铁塔般的身躯散发着威严的气势。他怒目圆睁,瞪着这些嘈杂的人,大声吼道:“都给我闭嘴!在这里吵吵嚷嚷成何体统!这里岂是你们能随意喧哗捣乱的地方!都给我安静点,好好待着,再敢胡乱起哄,小心我的拳头不客气!”典韦的声音如洪钟一般,震得众人一时之间都噤若寒蝉,原本乱哄哄的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那些人惊恐地看着典韦,再也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第111章 万般不舍 终要离别 马超紧皱着眉头,双眼冷冷地看着这些卫氏族人,心中的怒火像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他心想这些人怎么如此难缠,真是烦死了,文姬现在需要安静,绝不能让他们再来打扰。他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咬着牙说道:“让你们都离这小院远一些,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我们留下来陪着文姬就好,莫要让你们卫氏族人再来打扰。” 然而,卫氏家主却捋着胡须,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他心里想着这里可是自己儿媳的住处,岂能让外人说霸占就霸占。他挺直了腰板争辩道:“此乃荒谬之举!这是我儿妇的住处,岂能容你们这些外人随意霸占?且这后宅本就有其规矩,岂是你们这些赳赳武夫能肆意妄为的?这与礼数不合,与天理不容!”马超心中本就烦躁至极,对卫氏家主的这番话根本不想理会,直接转头对张绣说道:“你带领众人将小院周边的房屋腾出,我们就在这院外住下。” 就在这时,卫仲道的哥哥卫恺再也按捺不住,走上前来对着马超说道:“将军,我等对你一直心怀足够的敬重,可你今日这番行事,实在是过于霸道专横了。我卫家亦是名门望族,往昔也曾出过公侯,有着深厚的底蕴传承。你如此行径,可有将我卫家放在眼里?”马超此时因为过度心疼蔡文姬,情绪已然焦躁到了极点,他心中只想着一定要保护好文姬,不能让任何人干扰到她。不禁第一次显露出极为霸道的一面,怒声喝道:“哼,我管你们卫家如何!我便是今日欺凌你们又能怎样?我马超纵横万军阵中都不曾有丝毫畏惧,又岂会将你们放在眼里!”卫凯怒目圆睁,他心中满是不服气和愤怒,想着一定要争回这口气。大声吼道:“你莫非是欺我卫家无人,真要与我们作对不成?”马超昂起头,骄傲地说道:“即便我在万军阵中与温侯吕布交锋,亦毫无惧意,更何况你们这些人!速速离去,莫要再来冒犯于我!”随后,随从的张绣和典韦立刻手持武器走上前来,向卫氏家族众人逼近,做出恐吓之态。卫氏家族的众人面面相觑,脸色难看,他们心中既愤怒又无奈,知道遇上了强硬的对手。面对马超等人的强硬态度,他们知道再多说也无益,只能愤怒地散开,嘴里还嘟囔着一些不满的话语,带着满腔的愤怒和不甘离去。张绣则带着人开始按照马超的吩咐去腾出小院周边的房屋,准备让马超他们在此处住下。 晚间时分,文姬的心情终于平复了许多。尽管卫家依旧满心不甘,却敢怒不敢言,还是派人送来了饭菜,并诚意邀请马超前往赴宴,可马超对他们的这种行为完全不予理会,连那些饭菜也没让随从去接受,只是让众人在小院这边生火做饭。文姬此时依旧是毫无食欲,一点也吃不下,但她内心又觉得马超等人今日刚刚来到此处,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导致招待方面有所欠缺,所以还是勉强自己吃了一些,不想因为自己心情不好而让大家也都跟着吃不下饭。 用过饭后,马超与蔡文姬、卢婉以及卢夫人围坐在一起交谈。马超皱着眉头,眼中满是疼惜与不满,他沉重地说道:“你们看看这小院,如此简陋寒酸,哪里像是一个世家大族儿媳所应该待的地方啊。文姬在这里,真的是受了太多的苦,遭了太多的罪了。”卢婉紧接着应和道:“是啊,瞧瞧文姬都消瘦成什么模样了,真的是让人心疼不已啊。这卫家怎么能这样对待文姬呢,简直太过分了。” 蔡文姬听着他们的话,脸上勉强露出了一丝带着苦涩的笑容,轻声说道:“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起码能落得个清静,不用去面对他们那些令人厌恶的嘴脸。”卢婉满是关怀地建议道:“文姬呀,要不你就跟我们一起走,这样的生活怎么还能继续下去呢?这里实在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呀。”马超听后,虽然没有明确地说出什么话,但从他那满含复杂情绪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内心其实也有所意动,心中实在是不愿意看到文姬继续在这里受苦。然而,蔡文姬却无比坚定地摇了摇头,语气坚决地说道:“不,我不能走。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虽然我对卫仲道并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但这是父亲临终前特意安排的,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违逆父亲的这一意愿啊。我既然已经嫁入了卫家,就应该好好地守在这里,这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呀。”卢夫人也忍不住开口道:“文姬啊,你也别太倔了,你看看你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呀,我们实在是不忍心看你这样受苦。”文姬眼中闪过一丝泪光,但依然倔强地说道:“谢谢你们的关心,可我心意已决。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但我不能违背父亲的遗愿。” 众人听后,都陷入了沉默之中,他们都深深地了解蔡文姬看似柔弱,但是内心坚定的倔强性格,知道她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就很难再更改。但他们的内心也更加心疼文姬,为她如此坎坷的遭遇而感到无比的惋惜和痛心。马超长叹一口气,无奈地说道:“文姬,你真的太让人心疼了,只希望卫家以后能好好待你。”蔡文姬微微点头,眼中透着一丝坚定和无奈。他们都知道,未来的路还很艰难,但文姬依然选择坚守在这里,守着那份她心中认定的责任。 就这样,他们在这停留了三四天。这期间,马超和卢婉、卢夫人一直想尽各种办法,变换着各种花样,试图调动蔡文姬的情绪,想要让蔡文姬能开心一点。马超看着总是郁郁寡欢的蔡文姬,眼神中满是疼惜,轻声且温柔地说道:“文姬呀,你就开心些,别总是这么愁眉苦脸的呀,你这样我们看着心里也难受呀。”卢婉也在一旁附和着,脸上带着关切的神情,着急地说:“是啊,文姬,我们都希望你能快乐起来呢,你就别再这么闷闷不乐了呀。”然而,无论他们怎么努力,终究还是没有办法让蔡文姬真正开心起来,蔡文姬只是偶尔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那笑容中满是苦涩。 他们多次劝说蔡文姬和他们离开,卢夫人拉着蔡文姬的手,眼中满是慈爱,温柔地说:“文姬,跟我们走,别在这里受苦了,和我们在一起你会更快乐的呀。”但蔡文姬始终没有同意,她微微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不,我不能走,这里是我的家。”无奈之下,众人也不能久留,只能和蔡文姬告别,选择离开。 到了分别的这一天,卫氏族人知道马超等人要离开后,心情终于松了一口气,心中暗自念叨:“这群煞神可走了。”然后假惺惺地送马超等人离开。蔡文姬站在那里,眼神一直紧紧地追随着马超他们,眼中饱含了满满的不舍和留恋,那深情的目光仿佛要把他们的身影深深地刻在心底,她的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嘴唇微微颤抖着。 马超走到卫氏家主面前,脸上带着一丝严肃和歉意,诚恳地说道:“卫家主,之前是我心情不好,行事有些冲动,还请见谅。希望你们以后能对文姬好一点。”卫家主连忙点头应道:“一定一定,将军放心。”马超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卫家主,无比郑重且严肃地说:“你们一定要好好对待文姬,如果文姬遭遇任何不测,或者有什么意外,我马超即使远在西凉,也定会倾其大军来为文姬做主,希望你们好自为之。”这话让卫氏家族的人心里咯噔一下,他们之前想着马超走后如何折磨蔡文姬的念头也不敢表露出来了。 马超又走到蔡文姬身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中满是不舍和关怀,声音有些低沉地说:“文姬,你多保重,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要是有什么委屈就写信给我。”蔡文姬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努力忍住不让眼泪落下,微微点头,哽咽着说:“我知道了,超哥哥,你也多保重。”马超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带着众人缓缓离去,蔡文姬就那样静静地站着,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第112章 文姬困境 马超遇匪 马超等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视线尽头,只留下蔡文姬孤零零地被遗留在了河东卫氏宗族里。尽管马超在临行前反复地千叮咛万嘱咐,可那些观念早已根深蒂固,认为蔡文姬给他们带来了莫大耻辱的人,又怎会因这嘱咐而消除心中的别扭与嫌恶呢?马超施加给他们的威压,反而更让他们觉得羞愤难耐。 当马超等人彻底走远之后,他们马上就对蔡文姬露出了丑恶的嘴脸,恶言恶语如潮水般涌来。虽说他们不敢在食物和实际生活条件上明目张胆地欺负蔡文姬,但在精神上,那些如毒箭般的风言风语却不停地射向蔡文姬。“哼,看看她那副妖里妖气的样子,听说她以前就不知检点,现在还不知用了什么狐媚手段勾搭上了马超,马超才会那般上心。”“可不是嘛,她这样的女人真是败坏门风,难怪会被留在这里。”“说不定她还和好多男人不清不楚呢,真是个不要脸的东西。”这些话语如刀割般深深刺痛着蔡文姬的心,让她的内心鲜血淋漓。 在这样恶劣的氛围中,蔡文姬感到愈发的孤独和痛苦,她只能紧紧地依靠着对父亲的信仰来苦苦支撑着自己活下去。而卫仲道呢,自始至终都未曾真正关心过她,他们之间仿佛就只是名义上有着夫妻关系,私下里没有任何实质的情感牵扯,就如同陌生人一般。蔡文姬的心在这无尽的痛苦与孤独中,渐渐变得千疮百孔,仿佛随时都会破碎成无数片。 蔡文姬不得不将心中那浓烈的思念深深地埋藏于心底,孤身一人去应对眼前这艰难困苦的生活。 在闲暇的时光里,除去对着父亲的灵牌上香祈祷之外,她还精心描绘出了马超意气风发、骑着骏马纵情驰骋的画卷,并将其悬挂在自己的书房之中。纵然魏家人对此颇有不满,那些风言风语也不断传来,蔡文姬却能坦然相对,因为她已然觉得自己此生与马超已无缘分可言,而自己又实在难以融入到卫家的家族之中,在她看来,就这样坦坦荡荡地度过这一生,便也算是心满意足了。 马超的心中怀着强烈的不舍之情,他带领着一队人马,护卫着眷属们缓缓前行。他们的身影逐渐远离河东之地,马超时不时回头张望,似乎想要将这片土地的记忆深深铭刻在心底。 眼看着就要走出河东的境界,可谁也没有想到,在这一带竟有盘桓于此的白波军,为首的是杨奉。这杨奉所率领的白波军,其前身乃是黄巾余孽,他们对朝政的种种弊端心怀不满,索性占山为王。由于长期盘踞在此,他们根本不了解如今董卓是何等的位高权重、权倾朝野。当他们看到马超这一行人仅有七八人护卫,且带着家眷和马车时,心中的贪念顿时涌起,妄图劫掠这一行人。 很快,白波军的部队如潮水般涌来,气势汹汹地准备实施劫掠。马超见状,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无比,他面色沉静,心中却已做好了应对的准备。他毫不犹豫地打出了董卓军的旗号,企图以此震慑住对方。 “尔等何人?可知我们乃是董卓军!”马超高声喊道。 然而,白波军的这些人却愚昧无知,根本不明白董卓如今所代表的强大势力。 “哼,什么董卓军,我们才不管!乖乖把财物和女人留下,饶你们不死!”白波军中有人叫嚷道。 他们依旧一意孤行地要对马超等人下手,甚至没有丝毫的顾忌和犹豫。 此时,张绣和典韦带领着部众,他们采用大开大合的杀法,如猛虎般冲向白波军。只见张绣挥舞着长枪,枪尖闪烁着寒光,每一击都威力惊人,典韦则手持双戟,如旋风般在敌群中肆虐,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下。白波军中的一员小将引起了马超的兴趣,那小将身材魁梧,面色黝黑,手持一把大斧,威风凛凛。只见他勇猛无比地与张绣大战了五十回合而不分胜负。 “好小子,有两下子!”张绣喊道,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但随着战斗的持续,张绣的七八个随从渐渐陷入了危险之中,生命受到了严重的威胁。马超见此情形,再不迟疑,他挺枪上马,如一阵旋风般冲入敌阵。他的长枪如龙,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片血雨腥风。在马超的加入下,这七八个人仿佛瞬间变成了千军万马,他们的气势锐不可当。白波军的二三百人在他们的冲击下被杀得丢盔弃甲、体无完肤。 马超奋勇杀敌,他朝着白波军首领杨奉疾驰而去。杨奉惊恐地看着如战神般降临的马超,想要退缩却已来不及。只见马超枪尖一抖,一道寒光闪过,杨奉便被斩于马下。 那员小将见首领被杀,顿时大怒,他丢弃了张绣这个对手,转而向马超杀来。但为时已晚,杨奉已然命丧黄泉。 “马超!我要杀了你!”小将怒吼着,挥动着大斧疯狂地冲杀过来。 马超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哼,不自量力!”马超说道。 小将的大斧不断挥舞,试图给马超造成威胁,但马超轻易地就避开了他的攻击。双方你来我往,打了一二十回合,小将渐渐力不从心,最终被马超一枪击中,落马倒地。马超的随从们立刻上前将其捆绑起来,押到了军前。 “哼,就凭你们也敢来劫我?”马超俯视着被绑缚的徐晃,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徐晃咬着牙,虽然被擒却依然不服气:“我们不过是为了生存!” 马超冷笑一声:“生存不是你们为非作歹的借口!今日若不是我,你们不知要犯下多少罪孽!” 张绣走上前来,看着马超说道:“孟起,这小子倒是有些胆色。” 马超点了点头:“确实,不过他跟错了人,走了歪路。” 此时,典韦也过来了,他满身是血,却哈哈大笑道:“痛快!这些家伙真是自不量力!” 马超看着满地的狼藉和死伤的白波军,心中不禁感慨万千。他知道,这一路上还会有更多的危险和挑战,但他毫不畏惧,他要保护好身后的这些人,完成自己的使命。 “我们继续前进!”马超一声令下,众人再次踏上了征程。那被绑缚的徐晃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前行的路上,马超的思绪依然沉浸在刚才的战斗中。 “孟起,你刚才可真是威风啊!”一个随从笑着说道。 马超微微一笑:“他们若不招惹我们,我也不想多生事端。” “那白波军真是愚蠢,连董卓军都不认识。”另一个随从说道。 马超叹了口气:“这也不能全怪他们,毕竟他们久居此地,消息闭塞。” 众人一边说着话,一边继续前进。而徐晃在马背上,默默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似乎有了一些触动。 过了一段时间,马超停下了脚步,他转头看向徐晃。 “你叫什么名字?”马超问道。 徐晃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道:“我叫徐晃。” “徐晃,你可知今日你们的行为有多愚蠢?”马超说道。 徐晃低下头,轻声说道:“我知道,但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马超看着他,若有所思地说道:“若你愿意跟随我,为朝廷效力,我可以饶你不死。” 徐晃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犹豫。 “你好好想想。”马超说完,便不再理会他,继续带着队伍前进。 徐晃心中陷入了挣扎,他思考着马超的话,思考着自己的未来。在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一条新的道路在自己面前展开。 随着路程的推进,马超等人终于渐渐远离了这片充满危险的土地,向着他们的目的地继续前行。而徐晃的命运,也在这一刻发生了改变。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徐晃不断思考着自己的选择,他知道,跟随马超或许是一个新的开始。而马超也在暗中观察着徐晃,他希望这个有胆色的小将能够做出正确的决定。 第113章 为国为民 收服徐晃 马超在经历了白波军的重重围困之后,孤身奋战,以一敌众,成功杀伤了众多敌军。令人意外的是,他既没有对这些匪寇痛下杀手,也没有对他们提出过分的要求,而是出人意料地选择将他们遣送回家,唯独留下了这个小家。于是,他们一行人便踏上了前行的道路,一路上,众人并没有将这位小将当作俘虏来对待。除了限制他离开队伍之外,在饮食方面,该吃吃该喝喝,甚至都没有想过要将他绑缚起来或者采取其他限制行动的措施,依然让他骑着马,提着大斧,仿佛对他没有过多的戒备之心。随着行程的推进,他们慢慢离开了河东境内。在这段时间里,马超的思绪也逐渐从过往中收回。他深知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命运,尽管心中对蔡文姬充满了心疼,但他也明白必须尊重文姬的选择。就这样,他渐渐远离了朝堂的尔虞我诈,准备前往一个由马超能够当家做主的地方开启新的生活。 卢婉心中自然充满了忐忑与不安,然而,马超却不停地向他描绘西凉的美好景象,将那里的种种美好展现在卢婉面前,让卢婉心中也逐渐产生了一些期待。在这样的氛围影响下,众人又恢复了往日活泼的氛围,不再沉重压抑。 小将就这样在这样的氛围中一路跟随前行,到了吃饭时间,众人也没有对他进行区别对待,该让他吃饭就让他吃。小将曾多次在夜里试图偷偷逃走,然而,每次他一有这样的想法,必然会被那凶神恶煞的典韦逮个正着,随后便会被典韦狠狠揍一顿。在路途上的其他时间里,马超和张绣等人几乎没有与他进行过交流,他只能默默地观察着众人一路上的行为举止。 马超此人武功盖世,他早已领略过,而典韦的手段,他也不是在一次两次逃跑过程中见识到的,就连与他作为对手的张绣也武艺高强,其他的五六个随从同样也是身手不凡之辈。然而,众人之间的关系却既不像普通的上下属关系,更多的像是朋友一般轻松自在。他一直无法理解马超,在他看来,马超显然是这支队伍的主导者,但他却没有展现出丝毫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威压,反而与众人如同朋友一般相处。 他们就这样简单地前行着,一路上遇到困苦的人们,马超还会毫不犹豫地拿出车上的金银进行帮扶。马超和卢婉二人宛如一对神仙眷侣,队伍中的卢夫人虽然不怎么露面,但从偶尔的接触中也能看出她的菩萨心肠。而张绣和其他随从毫无疑问是马超的手下,典韦却更像是一个忠诚的护卫。不过,典韦对于马超除了尊重之外,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讨好等行为。 就这样,这一对奇怪的组合一同前行了三四天,众人并没有理会徐晃的想法。终于在这一日,徐晃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费解,决定前来找马超交谈。 徐晃向马超恭恭敬敬地拱手行礼道:“在下徐晃,字公明,曾长久地跟随杨奉将军。想当初,家中一直极为贫困艰难,在那黄巾之乱爆发的时候,我便投身于杨奉将军麾下。后来黄巾被剿灭后,杨奉将军所部改编为白波军,我便始终一路跟随。只因为家境实在困苦至极,而杨奉将军对我有着诸多的恩遇和照顾,所以我便坚定地决定要誓死报效杨奉将军。然而,你却杀了杨奉将军,按理说我应该要为他报仇才对,可是这两军阵前,交战之下难免会有伤亡出现,而且本来是我们打算劫掠你,结果反被你所杀,这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指责的。只是我心中一直都非常地费解,你既不杀我,又不放我离去,就这样带着我一同前行,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目的呢?” 马超听后,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对着卢婉和张绣说道:“看看,他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张绣和卢婉相视一笑,附和道:“是啊,这家伙还挺有意思的。”接着,马超又神色变得极为郑重,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们当初跟随黄巾起义,那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徐晃迟疑了一下,然后缓缓地说道:“我们黄巾军的中心思想,乃是要推翻这腐朽的统治,要建立一个太平盛世,让百姓们都能过上好日子,不再受压迫和苦难。” 马超听后,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可是你们真的做到了吗?自黄巾之乱开始,看看这天下变得何等模样,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在无尽的战乱中悲惨地死去,他们真的过上你们所说的幸福生活了吗?你们看看这四处的疮痍,这满目的荒芜,这都是因为战乱而造成的啊!百姓们在这水深火热之中苦苦挣扎,而你们呢,所谓的起义军又做了些什么?” 徐晃一时间沉默不语,脸上露出一丝茫然。马超又继续说道:“譬如你跟着杨奉,你们又成立了白波军,可你们所能做到的又是什么呢?还不是一样的四处打家劫舍!我们对你们构成威胁了吗?我们有祸害百姓吗?我们一直行的都是正义之事,而你们呢,却在干着这些丧尽天良的勾当!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追求太平盛世?这就是你们所说的为了百姓?” 此时的徐晃满脸通红,羞愧得无地自容,头都快低到了地上。马超此时的形象仿佛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他又义正言辞地说道:“我们拥有这一身武艺,难道就该这样干起打家劫舍的行当吗?这难道不是一种耻辱吗!我们有一身武艺,理应上可报效国家,下能安抚黎明百姓。如今国家正处于如此动荡不安的局面之中,我们更应该齐心协力去维护朝廷,去努力让百姓能够安居乐业,而不是像你们这般肆意妄为地打家劫舍,助纣为虐!这是完全违背了当初的初衷啊!”徐晃听后,更是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马超看着徐晃,缓缓说道:“我看你年纪也不大,然而却已从贼多年。你的观念怕是早已扭曲。我自从受老师教诲,便一直认为,我们这些有能力的人更应担负起更大的责任。既然我们有这样的能力,就应该努力去终结这乱世,为百姓们带来生机。我观你骨子里也并非是那种暴戾之辈,然而,不管是无意也好,还是其他原因也罢,你却就此埋没,你跟着黄巾军作乱了这么些年,你究竟做到了什么?从少年到青年,这些年你除了打打杀杀、跟随他人四处奔波、逃亡,除此之外你还做了什么?你又做出了什么对得起百姓的事?既然这个世道有如此多的不公,我们就更应该尽全力去改变它,秉持忠义而行,心怀仁慈地对待百姓。你好好问问自己,你手中的兵器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战,难道就是为了去饮平民百姓的鲜血吗?” 徐晃听后,羞愧得抬不起头来,他看了看手中的兵器,然后将其丢在地上,垂头丧气地准备退下。 马超又接着说道:“人不懂这些道理,这并没有什么可羞愧的,因为之前没有人跟你讲过这些道理。我原本也是个只知用手中长枪说话的人,但自从我跟随老师之后,经过他的谆谆教导,我才明白,我们不但要为自己而活,更要为这天下的黎民苍生而活。真正当权的那些人,又有几个会真正考虑下面的黎民百姓呢?而恰恰正是这些黎民百姓供养了他们。这个道理并不是说谁的权力大我们就得效忠谁,谁的权力小我们就得去讨伐他,而是要看谁真正是为了百姓,谁能让百姓安居乐业。百姓已经非常苦了,每一次的战乱,不光是士族死去,更多流离失所的都是百姓。希望你能够理解。” 此刻的徐晃满脸通红,羞愧难当地深深拜伏于地,声音带着几分诚恳与激动说道:“将军,您彻彻底底解开了我心中多年来一直纠结困惑的诸多疑问。今日我才算真正明白了许多道理,我徐晃在此立誓,愿终生为将军牵马坠蹬,为将军毫无保留地效死力,绝无二心!”马超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与喜悦,连忙快步上前,双手稳稳地将徐晃扶起,而后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豪迈地说道:“哈哈,我得公明,犹如鱼得水一般,实乃我之幸事啊!今日之后,你我便一同为这天下苍生拼搏努力,共创美好未来!”徐晃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坚定与信服,至此,他对马超已然是心服口服,全心全意地追随马超,去追逐那充满希望的未来。 第114章 长安休整 荀彧重逢 马超成功收服徐晃之后,便率领一行人自河东郡继续进发,先是顺遂地通过阳平关,接着又成功越过散关,继而进入关中地区。鉴于董卓另立皇帝这一举动已在朝廷层面得到了确认,毕竟灵帝逝世后,天子刘辩继位的时间并不长,且有太皇太后、何皇后以及满朝文武的决策在前,所以董卓另立皇帝之事并未遭到各地的抵触,目前亦尚未出现反对的声浪。故而,阳平关和散关这些本就处于西凉通往洛阳路径上的守将们,鉴于董卓那令人敬畏的赫赫君威,对董卓麾下第一爱将马超的态度极为友好,甚至主动提出要派兵保护马超等人行进,然而这均被马超予以拒绝。 马超带领一群人顺利进入关中地区后,抵达了长安,随后便决定在此稍作休整。毕竟一路接连不断地赶路,让卢夫人以及卢婉、卢玉等人都感觉有些难以承受。于是,马超等人将卢植的家眷妥善安排在驿馆休息,并留下典韦和一众随从负责护卫,而马超则带领张绣准备在长安的街头上再采购一些物资。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各种声音此起彼伏。马超和张绣正在认真挑选物资,忽然,隔壁酒肆中传来激烈争辩的声音,那声音中提到的竟是如何发展后方屯田以及对军队发展的规划。这些话题瞬间提起了马超的兴趣,他停下手中挑选物资的动作,转头看向酒肆方向,对张绣说道:“走,去看看。” 两人快步走向酒肆,离得近了,马超仔细一观察,这才惊喜地发现原来是荀彧在这里。只见荀彧正与一人在众人的簇拥下争得面红耳赤,马超心中一阵激动,忍不住喊道:“文若先生!” 荀彧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猛然转过头来,先是一愣,随后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孟起!竟在此处见到你!” 两人快步走到一起,紧紧相拥,马超兴奋地说道:“真是没想到能在长安与先生重逢,真是太让我高兴了!” 荀彧亦是满脸喜色:“是啊,缘分真是奇妙!” 这时,荀彧看向旁边的枣祗,对马超介绍道:“孟起,这位是枣祗,在屯田之策上颇有见地。” 马超连忙拱手道:“久仰久仰!” 枣祗也回礼道:“幸会!今日得见马将军,也是祗之荣幸。” 在那酒肆之中,数人纷纷落座。马超的脸上满是好奇之色,目光诚挚地望向荀彧,开口问道:“不知文若先生因何缘由来到了这长安之地?” 荀彧轻缓地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缓缓说道:“此事说来,真是颇为漫长啊。想当初,大将军何进被那些宦官残忍杀害,随后袁绍、曹操、袁术等人率兵进入皇宫去诛杀宦官,自此,洛阳这座繁华之都便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后,那董卓竟然意外地前来救驾,紧接着,就传来了卢师胁迫天子逃亡的惊人消息。当我最初听闻这个消息时,那真真是万万不敢相信啊,可现实却是天子和卢师的确都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洛阳的局势变得愈发混乱不堪,我心中便坚定地立下志向,一定要去寻找天子和卢师的下落。于是,我便踏上了这一路追寻的艰难旅程,兜兜转转,最终来到了这长安。” 马超听闻,赶忙焦急地追问道:“文若先生,那可有我师傅的具体下落?”荀彧摇了摇头,神色间带着些许无奈和迷茫,回答道:“这一路行来,偶尔能听到一些只言片语,但始终未能确定一个明确的目的地,我也只是在毫无头绪地盲目寻找罢了。这几日暂且在长安停留,只因遇到了枣祗先生,便想着在这里再多徘徊几日,而后再继续踏上寻找之路。”接着,荀彧将目光转向马超,问道:“你又是为何来到长安呢?” 马超陷入回忆之中,缓缓说道:“我回到西凉后,面临着西凉的混乱局势,历经艰难困苦,终于平定了那混乱的局面。而后,我受到了董卓的恩惠与提拔。董卓在洛阳传唤我,我心中担忧洛阳局势的风云变幻,更担心师傅的安危和下落,便心急火燎地紧急赶来。谁料想,当我抵达洛阳之时,师傅和天子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我在洛阳尽力协助董卓稳住脚跟,然而,却眼睁睁地看着董卓越来越骄横无礼,最后竟然要做出废立天子这般大逆不道之事。还有蔡师在金殿之上撞殿而死,这一切都让我感到心灰意冷,我便决定返回,带着师父的家眷一同返回西凉。” 荀彧听到蔡邕在金殿上怒斥董卓,最终壮烈牺牲的事情,顿时悲愤交加,他忍不住捶胸顿足,痛心疾首地怒骂道:“蔡公是何其的忠义啊!他为了大义,竟敢在那董贼面前直言不讳,以死抗争,此等忠义之举简直是感天动地!而那董卓,简直就是个恶贯满盈、丧心病狂的国贼!他倒行逆施,肆意祸乱朝纲,将这天下搅得大乱,让百姓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这天下若是毁在他的手里,他必定会遭受千古唾弃!乱天下者,必董贼也!他就是这世间最为巨大的祸害,人人都恨不得将他除之而后快!” 马超听后,脸上露出尴尬而又为难的神情,毕竟无论董卓在外人眼中是多么的残暴骄横,无论外人对他如何评价,但对于马超而言,董卓确是给予了他实实在在的恩重如山。 而后,荀彧目光坚定地看着马超,接着说道:“孟起,既然你如今已离开洛阳,何不随我们一起召集各方义士,共同讨伐董卓,同时也能继续寻找卢师呢?” 马超咬着嘴唇,脸色变得极其复杂,那紧锁的眉头仿佛承载着无尽的纠结与痛苦,他声音略微颤抖地说道:“文若先生啊,自古忠义二字实在太难两全了啊!师傅一直以来都教诲我要忠君爱国,我马超的心中也始终是这么想的。可董公对我马家那真的是恩重如山啊!他先是在危难时刻拯救了我马家满门的性命,又在军中对我马超格外关照和提拔,我实在是难以割舍与董公如此深厚的恩义而背道而驰啊!若要我就这样转过头去与董公为敌,我……我……”马超的声音开始颤抖得更加厉害,他的双手紧紧握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将心中那极度的纠结、痛苦与挣扎一股脑儿地倾诉出来。这强烈的情感波动让他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额头上也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 荀彧听后,也不禁为马超的为难而感到错愕不已。确实,董卓对马超来说,真的是好到了极致,而马超又是一个如此正直且重情重义的君子,他陷入这样深深的为难与痛苦之中,仿佛他的内心被两股无法抗衡的巨大力量狠狠地撕扯着,让他在这抉择的十字路口,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时,酒肆中陷入了一片沉寂,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马超的目光凝视着远方,思绪飘回到过去与董卓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战场上的并肩作战,那些董卓对他的关怀与鼓励,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心中的痛苦愈发加剧。而另一边,师父的教诲、忠义的信念又如同警钟一般在他脑海中不断回响,让他陷入深深的自我挣扎之中。 荀彧静静地看着马超,他能理解马超此时的心境。他知道,要让马超一下子就做出与董卓决裂的决定是何其艰难。但他也明白,董卓的所作所为已经对天下苍生造成了巨大的灾难。 第115章 屯田之策 马超心动 张绣一直沉默地站在旁边,看到荀彧让马超如此为难,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文若先生,你有所不知,董公曾表奏我家将军为威侯,我家将军都拒绝了,这可是放弃了高官厚禄啊!如今更是护送着卢师的家眷前往西凉,连蔡公的后事也是我家将军操办的,你这样确实太为难他了。”这边枣祗也看出了马超的为难,也插话道:“马将军年纪轻轻便军功赫赫,更是难得地秉持忠义之心,我等当共饮一杯。”荀彧听后不再勉强追问,几人一起喝了一杯酒。荀彧微微一怔,随后露出一丝苦笑,看着张绣和马超,缓缓说道:“是我有些急切了,考虑得不周全。孟起确实是忠义之士,令人钦佩。”马超脸色稍缓,抱拳道:“文若先生也是心系天下,马超能够理解。”接着,几人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各自思考着当下的局势和未来的走向。 马超放下纠结,说道:“刚才进来便听到文若先生和枣祗先生二人所讲的屯田之策,实在令马超心痒难耐,可否与马超讲一讲?”荀彧说道:“这你便要问枣祗先生了,这方面是他提出的,他是这方面的大才。” 枣祗也不推辞,便侃侃而谈:“首先,我们要进行全面的土地勘察,挑选那些土质优良、地势平坦且靠近水源的区域作为屯田之地。然后对这些土地进行细致的丈量和划分,根据不同作物的生长需求,划分出不同的种植区块。接着,组织大量的人力,一部分负责开垦荒地,一部分负责兴修水利,确保灌溉系统的完善。还要搭建仓库,用于储存粮食和农具等物资。在人力安排方面,实行轮班制和责任制,让每个人都明确自己的任务和职责。 对于种子的选取,要严格把关,挑选那些颗粒饱满、适应性强的优良品种。同时,在种植过程中,要根据不同阶段进行合理的施肥和除草。还要安排专人时刻关注天气变化,做好应对风雨灾害的预防措施。建立严格的监管制度,确保每一个环节都能按照规定执行,对表现出色的给予奖励,对懈怠的进行惩处。并且要不断总结经验教训,根据实际情况及时调整策略,以保证屯田工作能够持续高效地进行。”马超听得频频点头,对枣祗的见解深感佩服。 马超忧虑地说道:“如今西凉刚经过战乱,百废待兴,又因身处边境,异族随时有入侵的风险,此地人口大部分都要作为战斗的预备役,随时都要参与战斗,每日都要死伤,好好的田地都被荒废,西凉之贫瘠,实在令马超内心焦虑。” 荀彧听后微微点头,说道:“孟起所言甚是,西凉如今的状况的确艰难。” 枣祗也附和道:“是啊,马将军,不过若能在这艰难之时推行屯田之策,或许能有所改善。” 马超眼神一亮,忙道:“哦?还请枣祗先生详细说说。” 枣祗捋了捋胡须,认真说道:“可先对西凉可耕种的土地进行全面清查,根据土地的肥瘦和水源情况合理规划。然后组织百姓和部分预备役在农闲时参与屯田,给予一定的奖励激励他们。同时,建立完善的水利设施,确保灌溉用水。再者,要注重种植的作物种类搭配,既要保证粮食产量,又要考虑一些经济作物来增加收入。还可以引入一些先进的农耕技术和工具,提高生产效率。” 马超听得频频点头,又看向荀彧道:“文若先生觉得此策如何?” 荀彧思考片刻道:“此策确实可行,但也要考虑到实施过程中的困难,比如劳力的调配、资源的供应等问题,需仔细谋划,逐步推行。” 枣祗说道:“马将军,可以将部分官兵组织起来,划分出特定的区域让他们进行耕种。让他们在不作战的时候,便全力投入到屯田之中。实行军屯与民屯相结合,比如可安排一些有经验的官兵带领百姓一同劳作。在具体实施上,要做好规划安排,合理分配任务,确保生产效率。还要提供必要的农具和种子等物资,并且制定合理的奖惩制度,激励官兵和百姓的积极性。同时,要加强管理,确保屯田工作有序不紊地进行。如此这般,定能让西凉之地逐渐恢复生机,粮食产量也能得到提升,缓解当前困境啊。” 马超深以为然道:“两位先生所言极是,看来这屯田之策还需我们仔细斟酌,想出周全之法啊。”三人便就此话题继续深入探讨起来。 三人越谈越投机,马超更是深深的对二位先生的大才感到佩服,二位先生简直就是内政的高手。 马超一脸兴奋地说道:“二位先生啊,今日与你们这一番交谈,真的是让我犹如醍醐灌顶啊!你们对于这些事务的见解如此深刻,真的是当之无愧的内政大才啊!我心中此刻是非常热切地期待着,真心希望二位先生能够一同随我前往西凉,凭借你们的智慧和才能,帮助我让西凉迅速地发展起来,让这片土地重新焕发出勃勃的生机啊!” 荀彧微微皱眉,与枣祗对视了一眼后,有些迟疑地说道:“孟起,此事非同小可,实在过于重大,还请容我们仔细斟酌考虑一下。” 枣祗也紧接着点头附和道:“是啊,马将军。毕竟这关乎到诸多方面,不能草率决定,我们确实需要从长计议一番,认真思考其中的利弊与可行性。” 马超忙道:“理解理解,还望二位先生能认真考虑。” 马超看了看天色,说道:“哎呀,时候不早了,我便先告辞了。我还要去采买些物资,家中家眷还在等候呢。” 荀彧感慨地说道:“卢大人为国尽心尽力,虽然董卓对他多加诋毁,但我是绝不会相信的,卢大人行事必有其苦衷。如今既然卢夫人在此,我等理当前往拜访。” 枣祗也紧接着说道:“是啊,既然是卢大人家眷在此,我等定要前往一同拜访。” 马超应道:“那也好,一同去。” 于是,他们便一同前往驿馆。 在驿馆里,马超带领着荀彧和枣祗前来拜见卢夫人。卢夫人一脸的欣喜,说道:“文若啊,真没想到还能遇见你,不想在这陌生的长安之地,竟还能再见洛阳故人。”荀彧赶忙拜见行礼,卢夫人急忙扶起,关切地问道:“文若怎么会在此地?”荀彧便又详细叙述了自己寻找天子和卢植下落的事情。卢夫人听完眼中含泪,说道:“辛苦文若了。”接着又想起卢植如今不知所踪,也不知是否安全,不禁又失声痛哭起来。荀彧和枣祗以及马超三人赶忙安慰。 随后,荀彧便问卢夫人如今作何打算,卢夫人说道:“洛阳乱象频出,全亏了孟起与董卓周旋,才将我们带出洛阳。如今我们准备跟随孟起一同前往西凉,等有了夫君的消息,再由孟起护送我们前往相会。”荀彧等人又询问了一些事情,卢夫人也一一作答,并详细讲解了路途中的艰辛和马超尽心尽力的护送,以及马超在洛阳多次劝谏董卓的行为。这些话让荀彧和枣祗再次认识到了马超的为人,对马超也是愈发的信任。 许是在洛阳经历了太多的惊吓,加上这一路奔波赶路的辛苦,又或许是被荀彧的忠义所感动,卢夫人竟拉着几人聊了很晚很晚。最后,几人约定改日再来拜访,这才在夜色中缓缓离开驿馆。 而马超却一直在思索,究竟要怎样才能让这两位大才愿意跟随自己去到西凉,帮助自己建设西凉。对于荀彧和枣祗二人的才能,马超心中是深深表示敬佩的,可一时间他又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有力地说服这二位先生。 第116章 马超求才 曲意逢迎 第二日,荀彧和枣祗又相约一同前来拜访,当马超得知这个消息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喜出望外的激动之情,连忙一路小跑着前去,以最为热情的姿态将二人恭恭敬敬地迎了进去。 “文若先生、枣祗先生,你们能来,真是让超倍感荣幸啊!”马超兴奋地说道。 随后,他赶忙吩咐张绣前去精心置办酒席,紧接着自己又和几人一同前往拜见卢夫人。在经过一番寒暄之后,张绣回来了,此时酒席已然备好。马超面带欣喜,一只手紧紧地拉着荀彧,另一只手则是虚扶着枣祗,随后三人便开始愉快地饮宴。 “文若先生,枣祗先生,今日我们可得好好畅饮一番!”马超爽朗地笑着说。 “哈哈,那是自然。”荀彧微笑着回应。 马超这一副带着满满真诚、无比热情、近乎曲意奉承的模样让荀彧和枣祗都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忍俊不禁,然而在这看似忍俊不禁的背后,却也能深深感受到马超那发自内心的真诚与恳切。张绣过来想要侍奉倒酒时,也被马超轻轻地挥手退了下去,紧接着马超亲自拿起酒壶细心地筛酒,还热情地为二人布菜。 “来,尝尝这道菜,这在洛阳我便记得文若先生喜爱这个菜,这可是我特意让张绣找酒肆大厨做的。”马超热情地介绍着。 二人嘴上虽然带着调笑之意,但实际上内心之中也暗暗地涌动着感动的情愫。荀彧看着马超,轻声说道:“孟起,你的心意我们都懂,真的很感激。”枣祗也点头说道:“是啊,孟起,今日这一切,我们都会记在心里。”马超则真诚地说道:“能与二位先生相聚,是超之幸事,莫要再说这些见外的话了。”于是,三人继续愉快地吃喝笑谈起来。 只见典韦、张绣、徐晃三人在堂下直勾勾地看着这一幕,三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那脸上的表情别提有多惊愕和诧异了,仿佛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般。 徐晃忍不住凑到典韦跟前,一脸难以置信地小声嘟囔道:“哎呀呀,我的个乖乖哟,真没想到啊,那曾经威风凛凛、勇武威猛、威震天下的锦马超,居然还有这么一副近乎曲意奉承的模样啊,这可真是太让人意外啦!早晓得他是这样的人,我就算是被他给宰了,那也坚决不会追随他呀!”典韦听了,眨巴眨巴眼睛,然后瓮声瓮气地扯着大嗓门说道:“哎呀,他估计是脑袋瓜子出啥毛病了,吃错药了,不然咋会这样呢!” 这时张绣却没吭声,而是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当中,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一拍大腿,很是“机智”地大声嚷嚷道:“嘿哟,你们这俩二愣子懂个啥呀!将军这叫求贤若喝水!”徐晃一听,顿时一脸嫌弃,撇撇嘴说道:“啥求贤若喝水呀,那叫求贤若渴好不好!你俩才是大老粗、二愣子呢!”典韦一听不乐意了,瞪着眼睛,气鼓鼓地喊道:“说谁二愣子呢!你这个反贼胚子,信不信俺这大拳头一挥,直接把你打哭喽!”说着还挥了挥那砂锅大的拳头。 徐晃其实并不知晓典韦的真正深浅,此刻看着典韦那身材魁梧得如同小山一般,形象又是那般凶恶,心里头直犯嘀咕,可就是不知道典韦具体到底有多少勇力。他心里正琢磨着,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掂量掂量,看看以后在马超手下谁能称得上是第一猛将呢。于是,徐晃便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来来来,大块头,咱俩来比试比试。”一旁的张绣呢,那可是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还起劲地起哄道:“对对对,就是该收拾他,让他成天仗着个子大,说不定多数时候也就是个草包呢。” 典韦一听这两人的话,顿时被激得哇哇大叫起来,气呼呼地就冲上去拉开阵势。只见典韦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每一步都仿佛让地面微微震颤,他那砂锅大的拳头握得紧紧的。徐晃也不甘示弱,迅速调整好状态,摆开架势。 典韦率先发动攻击,他猛地向前跨出一步,砂锅大的拳头就如炮弹般轰向徐晃。徐晃急忙侧身躲避,可还是被拳风刮得脸颊生疼。张绣在一旁兴奋地大喊:“揍他揍他!”徐晃有些气急败坏地喊道:“大个子,你要真有本事你打我俩呀!” 典韦哪管这些,直接朝着徐晃扑了过去,徐晃赶紧迎战。然而没一会儿,张绣也加入了战团,两人一起对抗典韦。可即便如此,他们俩还是完全不敌典韦,被典韦逼得左支右绌,节节败退,典韦的每一次攻击都让他们手忙脚乱,狼狈不堪。周边尘土飞扬,整个场面热闹非凡且充满了紧张刺激的气息。 马超不紧不慢地来到堂下,先是稳稳接住被典韦拦腰摔出去的张绣,这边刚接住,那边又迅速拦住典韦要挥向徐晃的拳头。典韦这奋力的一击,那拳头少说也有千斤之力,可没想到竟被马超轻轻松松就擒住了手腕。马超擒住典韦的手臂后,典韦使劲挣扎,却怎么也不能将拳头挥下。 徐晃此时头发略显凌乱,面色涨红,一双眼睛瞪得滚圆,喘着粗气,就像一只不服输的小牛犊。他站在一旁,擦了擦嘴角的灰尘,气鼓鼓地看着典韦,嘴里还嘟囔着:“哼,看你还嚣张。” 张绣则是一脸兴奋的样子,他整了整有些歪斜的衣冠,嘴角挂着一丝狡黠的笑,大声喊道:“将军,给我狠狠揍这大个子,让他整天仗着自己勇力欺负我。”喊完后还冲典韦扮了个鬼脸。 而典韦呢,他那铁塔般的身躯充满了力量感,肌肉紧绷,满脸的络腮胡子都似乎在颤动,铜铃般的大眼睛里满是不甘和愤怒。他一边试图挣脱马超的束缚,一边嘴里发出低沉的怒吼:“放开我!我要和他再战一场!”二人还对着典韦嚷嚷道:“大个子,有本事你把将军打倒才算你有能耐啊!”典韦听了更是气得哇哇直叫,但在马超的控制下也无可奈何。 典韦感觉自己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马超的束缚,便索性再次鼓起全身的蛮力,想要与马超好好地斗上一斗。只见马超凭借着身体的超高灵活度,身形如同鬼魅一般,轻盈地躲避着典韦势大力沉的攻击,使得典韦根本就贴不到他的衣角。突然,马超巧妙地使出了一招,瞬间就让典韦狼狈地摔了一个结结实实的马趴。典韦还想要继续再战,然而这时马超却摆了摆手,面带微笑地说道:“好了好了,不要再闹了,不然大家可要笑话咱们了。”典韦立刻回应道:“那可不行,你把俺摔了个大马趴,俺可不服气。”马超调侃道:“你要是再这么闹下去,晚上就别想吃饭了啊。”典韦一听这话,赶忙悻悻地停下了手,嘴里嘟囔着:“那可不行,俺可得吃饭呢。”这一番场景,顿时惹得众人哄堂大笑起来。 马超先是轻轻拍了拍手上其实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然后缓缓放下被微微掀起的衣角,紧接着便又迈步不慌不忙地来到堂前,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开口说道:“二位先生见笑了。”荀彧面带和煦的笑容,摆了摆手说道:“哈哈,无妨无妨。”一旁的枣祗也笑着接口道:“是啊,这真没什么的,孟起将军不必介怀。”荀彧接着又感慨地说道:“没关系,孟起啊,你和手下的将官都有着高超的武力,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呀,而且还能够在一起如此肆无忌惮地玩闹,真的很难得啊,由此可见你们相处得真是非常融洽啊。”枣祗也点头附和道:“确实如此,这种情谊着实让人羡慕啊。” 几人在宴会上饮酒作乐,气氛十分欢快。马超见此情景,便又将话题巧妙地引到希望荀彧和枣祗能够前往西凉去帮助他这方面上来,表达着想要他们一起帮他成就一番事业的意愿。然而,荀彧和枣祗二人听后,却只是相视一笑,并没有接过马超的这个话茬。马超见状,也只能跟着陪笑,可是他的心中却十分苦恼,暗自思忖着到底该采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够将这两位大才一同带去西凉,与他一起并肩作战,共创未来。 第117章 多次邀约 未遂心愿 饮宴结束,宾主尽欢。马超带领着典韦、张绣、徐晃一直将荀彧和枣祗二人送至驿馆外很远的地方,直到二人一再坚决地拒绝他们继续相送,他们才停下脚步,看着二人渐渐远去的身影。马超静静地站在那里驻足凝望,许久许久都没有转身回去。 张绣和徐晃满心疑惑地问道:“将军,要说您也是在天下间纵横驰骋的英雄人物啊,在洛阳不管是三公九卿还是各类将军,见到您那可都是客客气气的,我们也从来没有见过您这般模样,真不知道这二人究竟有什么天大的本事,值得您这样看重他们?”紧接着典韦也跟着说道:“就是就是,看看这两个,浑身都没多少肉,感觉他们两个加起来都不够我一拳打的呢。” 马超略带训斥地对典韦说道:“君明怎能如此说二位先生,以后见到二位先生必须要保持足够的尊重。”接着又对徐晃和张绣说道:“你们有所不知,我们这些人只是有一腔武力,说到底也只是会上阵杀敌罢了,而这二位就大不相同了。枣祗先生的屯田之策,你们是听过的,足见其卓越的才能,若是能够得到枣祗先生相助,我西凉就再也不会为粮草之事而发愁了。而荀彧先生那就更不用说了,先生从洛阳开始便一直主管政务,政令能够通畅施行,深知百姓的疾苦,更为难得的是荀彧先生还通晓军事。倘若有此二人相助,西凉的繁荣便近在眼前,若再有战事,我便可以放心地出征,西凉的事务也无需再操心了。”三人听了多少有些不太明白,但看到马超如此恭敬,也都泱泱地应声称是。马超又略带自嘲地说道:“哎,还是我马超太过人微言轻,不能让二位先生倾心于我,如之何奈?” 典韦挠挠头率先说道:“将军,俺觉得要不咱用重金去贿赂那二位先生,说不定他们就答应跟咱走了呢。” 徐晃则皱着眉说:“重金贿赂怕是不妥,依我看,不如直接用强,把他们绑了带回西凉去。” 张绣也赶紧说道:“对啊对啊,将军,用强也是个办法呀。” 马超听后脸色一沉,斥责道:“胡闹!此二位先生皆是贤能之士,岂能如此对待!重金贿赂有辱先生清誉,用强更是不可取,这只会让他们更加厌恶我们。” 典韦嘟囔道:“那可咋整嘛,将军您这么想让他们相助。” 徐晃和张绣也一脸茫然地看着马超。 马超叹息一声,缓缓说道:“哎,趁这两天我们还在此休整,再尽力请求请求。若二位先生真的不看好我马超,我们也不能强人所难啊。” 荀彧和枣祗一同回到了住所。其实枣祗内心对于马超的邀请已经有所触动。他的屯田之策不管是向朝廷还是向其他高官都曾进献过,然而却都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任何一个人去真正关注。在这乱世之中,人们所注重的往往都是手中的权力和兵将,又有几个人会去真正关注土地和百姓呢?他们所关注的或许也只是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好处,又有几个人会真正去关心百姓能否吃饱穿暖呢? 枣祗对荀彧说道:“文若,其实我觉得马超将军也挺好的,他说的这个建议也不错,一个如此骄傲的将领,年纪轻轻便拥有这般彪炳的战功,还能做到心系百姓,确实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啊。” 荀彧回应道:“是啊,孟起之前在洛阳我就认识他,便看出此子非池中之物,武艺高强,在学术上也很努力,可以说是文武双全,再加上忠君爱国,关爱百姓,这些都是不可多得的优点。” 枣祗接着说道:“那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就答应他的请求,反正我们现在也没什么事可做,这样更能为百姓做点事。”荀彧说道:“如今天子蒙尘,卢师也不知在何处,马超此子虽说有忠君爱国的思想,但毕竟还是归属于董卓麾下,若跟随他,我们岂不是助纣为虐?” 枣祗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决定。 马超在长安休整了五六天,这期间他也与荀彧和枣祗二位先生相聚了三四次,然而二位先生始终没有明确答应马超的请求。马超也不可能在长安逗留太久,因此只能常常扼腕叹息。马超的心情十分低落,典韦和张绣看到马超不开心,便只能竭力地岔开话题,寻找各种话题来让马超分散注意力。卢婉也看出了马超的不开心,只能默默地陪伴着,没有其他办法。只有徐晃看着马超如此渴望得到二位先生的相助却又无法实现,便默默地在心中盘算着,毕竟自己刚刚投靠过来,思忖着要怎样为马超实现这个愿望。 清晨的阳光柔和地洒在大地上,给一切都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辉。马超一行人整齐地排列着,他们神情肃穆,紧紧护卫着卢植的家眷,准备踏上返回西凉的征程。 荀彧和枣祗早早就来到了城门口,他们的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有些单薄。荀彧身着一袭素雅的长袍,神色平静而温和,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枣祗则站在一旁,脸上带着几分感慨与不舍。 马超骑在高大的战马上,来到荀彧和枣祗面前,抱拳说道:“二位先生,多谢前来送行,马超在此别过了。”荀彧微微点头,轻声说道:“孟起将军,一路保重。”枣祗也紧接着说道:“望将军一路顺遂,期待后会有期。” 一番简短的寒暄后,马超深深地看了一眼荀彧和枣祗,然后转头看向身后的队伍,高声喊道:“出发!”随着他的命令,队伍缓缓地移动起来。马蹄声响,车轮滚动,扬起一片尘土。 马超带着队伍渐行渐远,身影逐渐模糊。荀彧和枣祗静静地站在原地,沐浴在晨光之中,他们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众人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收回,直到那队人马彻底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一路前行,马超心中带着深深的惋惜,满心的心事让他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以至于都没有注意到队伍里少了一个人。等到中途休息的时候,马超这才发现徐晃不见了踪影。他向典韦和张绣询问,张绣眼神有些闪烁地说道:“不知道啊,我刚出发时还见他呢,这个鸟贼是不是不愿意跟随我们,又偷偷溜了,又去落草为寇去了?”典韦也挠挠头,含糊地说道:“是啊是啊,这家伙贼心不改。”马超虽然内心并不太相信徐晃会这样做,可确实是没有看到徐晃且他不辞而别,马超心中顿时如翻江倒海般难受起来。 他的脑海中不断闪回着诸多画面与思绪,想到自己原本对徐晃抱有极大的期望,曾以为他会坚定地跟随自己,与自己一同在未来的征程中并肩作战,在沙场上冲锋陷阵,可如今他却这样突然地消失了,这让马超感到深深的失落与困惑,仿佛心中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生生挖走了一块。同时,又不禁回想起荀彧和枣祗,自己是那般真诚地想要邀请他们一同成就大业,几乎是用尽了心力,可最终却未能如愿,那种求而不得的遗憾如影随形地笼罩着他,挥之不去。如今徐晃的不辞而别更是如同在他本就有些黯淡的心境上又撒了一把灰,让他的心情沉闷到了极点。懊悔、无奈、伤感、疑虑等诸多情绪在心中混合在一起,像是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心头,让他感到无比的憋闷和难受。他长长地叹息,眼中流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苦楚,既有对现状的无奈,又有对未来的迷茫,同时还有对自己未能处理好这些事情的自责,只觉得内心仿佛被无数细密的针刺痛着,那滋味真是无法用言语来准确形容,只能独自在这复杂的心境中苦苦挣扎,思索着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未来又该何去何从。 第118章 徐晃绑票 同往西凉 一路之上都很安静,没有任何人说话,众人一路行进,到了中午时分。此时,张绣和随从们开始忙碌起来,张罗着埋锅做饭。而马超却心情沉闷,独自一人默默地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后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呼喊声:“将军,将军,你们跑得实在是太快了,我赶着马车一路疾驰,都没能追上你们。”马超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是徐晃发出的,顿时面露喜色,大喜过望,急忙站起身来,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徐晃赶着一辆马车正快速地向这边赶来。 “吁——”随着一声长长的马嘶声,马车停了下来,正好停在了马超的面前。徐晃一脸得意地说道:“将军,你看我把谁带来了?”马超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急忙快步上前,迅速地拉开了马车的门帘。只见车内的荀攸和枣祗二人竟然被绑在了一起,而且嘴里还被塞上了布条。 再仔细看,荀攸和枣祗二人头发凌乱不堪,脸上沾着一些灰尘,衣服也显得有些褶皱,并且还沾染了一些污渍。荀攸平日里那总是淡然从容的面庞,此刻也显得有些慌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无措,仿佛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枣祗则是一脸的惊愕,嘴巴被布条塞得鼓鼓的,脸颊都因为布条的挤压而有些变形了,额头上还有几道浅浅的擦痕,看起来有些可怜。 马超看到这副景象,不禁脱口而出“胡闹”两个字,但随后他便顾不得再去训斥徐晃,急忙身手敏捷地跳上了马车,他的双手有些慌乱地去解两位先生身上的绳索,那绳索在他的摆弄下很快就松开了。接着,他又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轻轻地勾住那塞在他们口中的布条,一点一点地将布条往外拉,生怕弄疼了两位先生。 布条被取出后,荀攸顿时愤怒地吼道:“马孟起,你怎能如此对待我们!这简直是荒谬至极!”枣祗也气得满脸通红,大声斥责道:“亏我们还把你当成君子,对你抱有期望,你却行此寇匪行径,真是让人寒心!” 马超见状,赶紧拱手,一脸诚恳地赔礼道歉:“二位先生,真的非常抱歉,这真的是一场误会啊,我确实不知徐晃会如此行事,是我驭下无方,让二位先生受此委屈,还请二位先生原谅。” 荀攸怒视着马超,语气严厉地说:“误会?这能是简单的误会?你看看我们现在这副模样,简直是奇耻大辱!”枣祗也接着道:“我们本是拒绝了你的邀请,可你却用这样的手段,你让我们如何再信任你!” 马超连连点头,神色满是愧疚,“是我的过错,我的过错,还望二位先生大人大量,不要与我计较,我保证以后绝不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荀攸依旧余怒未消,“哼,保证?你拿什么保证!这次若不严惩徐晃,我们绝不善罢甘休!”枣祗也附和道:“没错,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让众人都知道你对这种行为的态度!” 马超急忙应道:“一定一定,我定会重重责罚徐晃,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也让二位先生消气。” 这时,荀攸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希望你能说到做到,莫要再让我们失望。”枣祗也叹了口气,“唉,我们虽然拒绝了你,但也是真心希望能助你成就一番事业,可你不能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马超郑重点头,“我明白,我一定会汲取教训,绝不再犯。” 马超在面对二人的训斥时,心中满是懊悔与无奈。他心想,自己本是真心诚意邀请二位先生,渴望他们能助自己成就大业,没想到却因徐晃这愚蠢的行为而造成如此大的误会。 他心中暗暗叫苦,明明自己一直将荀攸和枣祗视为敬重的贤才,从未有过这般不堪的心思,却被误解至此,实在是百口莫辩。他既愤怒于徐晃的胡作非为,破坏了自己的计划,又对二位先生的指责感到惭愧,毕竟是自己部下闯出的祸事。 只见马超面色略显阴沉地对张绣和典韦严肃吩咐道:“将徐晃给我拖下去,重打五十军棍,他如此对待二位先生,简直是匪性不改,毫无规矩可言!” 随后,张绣和典韦看似遵从命令,走上前去将徐晃挟住,然而这三人却在暗中挤眉弄眼,互相使着眼色。在执行军棍惩罚时,他们看似打得很重,呼呼作响地打上去,实则只是做做样子,根本就没伤到徐晃一点皮肉,打了十几棍,甚至连一点轻微的红印子都没有留下,徐晃更是连一点事都没有。 马超将眼前这极为虚假的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心中并没有涌起愤怒,只是涌起了一股无奈。他着实没想到他们三个竟然会如此明目张胆地合起伙来做这样的事,这让他一时之间有些措手不及,也让他感觉自己没办法去面对荀彧和枣祗两位先生了。他暗自在心里叹息道:“这三个家伙啊,怎么能这样呢。”他自然清楚地看到了张绣和典韦以及徐晃这三人在暗中的小动作,也知晓他们就是因为看到自己一心想请求荀彧和枣祗相助,而二位先生又拒绝了自己,所以才会如此行事。他们这样做,其实也是想以这样的方式来帮助自己。 尽管马超心中有些无奈,对于他们这种糊弄的行为也有些不满,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承了他们三个的人情。毕竟他们也是出于一番好意,只是做法不太恰当罢了。他在心中暗暗叹息,想着该如何妥善处理这复杂的局面,既能让荀攸和枣祗感受到自己的诚意,又能不辜负这三人的心意,同时还要树立起自己应有的威严,这着实让他有些头疼和纠结。 这边喧闹的场景逐渐变得越发嘈杂,甚至惊动了休息的卢植家眷。只见卢婉小心翼翼地搀着卢夫人缓缓地走了过来。 卢夫人将目光投向典韦和张绣,就看到他们正假模假样地打着徐晃,而徐晃则呲牙咧嘴地在哇哇大叫,那模样甚是滑稽,卢夫人见状,不禁觉得好笑,随后微笑着说道:“好了好了,别打了。”二人听到卢夫人的话后,赶忙就坡下驴,迅速停了手,接着便站在一旁,彼此对视一眼,暗暗发笑。 紧接着,卢夫人又转身面向枣祗和荀彧,缓声说道:“二位先生受委屈了,老身在此代超儿向二位先生赔个不是。这超儿实乃一个好孩子呀,他定然是不会做出这等事的,只是下面的这些将领也看到超儿太想得到你们的帮助了,所以才会自作主张如此行事。我也听婉儿私下跟我讲过,超儿是如何那般看重二位先生。”荀彧枣祗连忙声称不敢。 卢夫人紧接着又继续说道:“之前我也听超儿讲过,荀先生为了寻找天子和夫君的下落,竟然不惜辞官,在这里苦苦地寻觅。既然是这样,那不如与我们一同前往西凉,先和超儿在一起,先给超儿帮帮忙,如果这边有了天子和夫君的消息,到时候再让超儿护送我们一起前去相会,二位觉得怎么样呢?”荀彧和枣祗被绑到这里也是无可奈何,而且枣祗本来对马超的邀请就已经有所动摇,荀彧觉得这样倒也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于是便接受了。 马超心中顿时豁然开朗,对卢夫人再次表示感谢,并且抬头看向徐晃、典韦、张绣这三人,三人对着他挤眉弄眼,暗暗憋笑。卢婉走上前来嗔怪道:“臭师弟,这下你也不用再苦着一张苦瓜脸啦。”马超听后哈哈大笑,众人也随之一起笑了起来。 第119章 消息传开 各方反应 在这段时间内,有关卢植劫掠并杀害皇帝的传言在天下广泛传播,他也就此被认定为反贼而遭到全国通缉。此后,董卓另立刘协为新帝这件事并没有在各地当权者那里引起太大的震动。对于各地的州郡太守而言,仅仅是换了个皇帝罢了,原本新帝登基也没多久,无论换成谁总归还是刘家的天下,顶多就是又出现了一位权臣罢了,所以各地也没有太强烈的反应。 袁绍离开洛阳后,途中结识了刘备三兄弟,在他们的保护下安全抵达冀州。冀州牧韩馥与袁绍是多年好友,韩馥以及韩家与袁家关系紧密。而后袁绍和韩馥由于没有天子的确切消息,因此对董卓另立幼帝的行为很有意见,便计划从汉室宗亲里挑选出一位德高望重的宗室来取代皇帝,并且他们要去拥立这位新帝。二人将思来想去便将目光锁定在了幽州牧刘虞身上。 袁绍和韩馥派使者去和刘虞接触,而此时,刘虞因公孙瓒不肯交出卢植和天子刘辩而愤怒地起兵,与公孙瓒交战。 刘虞掌控着幽州的大部分区域,而公孙瓒仅占据其中一小部分。公孙瓒在与刘虞交战时处于艰难支撑的状态。 就在这时,刘虞接到了袁绍和韩馥的提议。他们认为汉灵帝刘宏治国无道才导致天下叛乱,汉献帝刘协年幼,又是贼臣董卓所立,关东和长安相隔甚远且难以知晓情况,天下人心无所归附。而幽州牧刘虞向来德望很高,在宗室中最为贤明,于是袁绍、韩馥等人打算拥立他为皇帝。 刘虞得知这个消息后也有了别样的心思,刘虞原本只是想把天子刘辩这一“奇货”掌握在自己手中,进而成为像董卓那样的权臣。不想韩馥和袁绍由于没有天子的准确消息,便误信了董卓的传言,以为天子刘辩被卢植所杀,再加上董卓又另立了新帝来对付世家大族,袁绍和韩馥想拥立他称帝。刘虞的欲望瞬间被放大,不再仅仅局限于只想做一个权臣了。 马上暂停了与公孙瓒的交战,担心公孙瓒被逼急了会和他鱼死网破,然后他将天子刘辩和卢植在幽州的消息传播出去,并派大军封锁幽州,使得公孙瓒也无法与外界传递信息,做完这一切,刘虞便静静等待袁绍和韩馥为他造势。 袁绍和韩馥在收到刘虞的回复之后,旋即开始全力为刘虞进行造势活动。 与此同时,袁术已然逃窜至汝南一带,并且凭借着家族势力的协助,顺利地占据了南阳郡。一时间,众多的名士,诸如阎象、杨弘等谋士以及雷薄、纪灵、陈兰等武将,纷纷赶来投靠,在这很短的时间内,袁术的势力便迅猛地增长起来。韩馥为了拥立刘虞称帝,便打算拉拢同样身为袁家之人的袁术,于是写信给袁术,信中表示当今的天子并非孝灵皇帝刘宏的儿子,而自己计划依照绛侯周勃、颍阴侯灌婴诛废少帝刘弘进而迎立代王刘恒那样的事例去行事;并且还宣称刘虞的功德和治政行为,在华夏大地极其出众,当下皇室的旁支亲属中没有人能够与他相媲美。信中进一步说道:“昔日光武帝与长沙定王相隔五世,其以大司马之职统领河北,耿弇、冯异劝他即登尊位,最终取代了更始帝。如今刘公(刘虞)乃是东海恭王(刘强)的后裔,与恭王也同样相隔五世,他以大司马之职统领幽州牧,这与光武帝当时的情形是如出一辙的。”当时有四颗星汇聚于箕尾之处,韩馥声称有谶语说“神人将会在燕地分开。”还说济阴男子王定得到了一枚玉印,上面的文字是“虞为天子”,并且还说曾见到代郡出现了两个太阳,这便是刘虞将取而代之的征兆。 然而,袁术对此却嗤之以鼻,因为袁绍和韩馥是在一起的,因为与袁绍的攀比,所以袁术根本就没有对此作出响应。鉴于袁术始终拖延着不肯给予回应,导致袁绍和韩馥这边也无法即刻展开行动,而刘虞那边又被公孙瓒牵制着,无法实现合兵一处的情况,因而这个谋划也无法得以施行,无奈之下只好通过招兵买马,大力去扩充军备。 而在董卓另立皇帝之后,曹操敏锐地察觉到形势已难以逆转,于是蓄意去与董卓手下的那些亲信交好,诸如李傕、郭汜、樊稠等将领,曹操用重金对他们进行贿赂买通,并假意对董卓表示效忠。经过一段时间的经营,曹操也逐渐获取了董卓的一部分信任。接着,曹操又通过李傕、郭汜、樊稠等将领向董卓进言建议,让曹操出任地方官,放他回到地方去。董卓手下的众人不遗余力地进行推荐,再加上董卓自己也不想树立过多敌人,且认为把曹操赶到地方上去,会更有利于朝堂上减少一些不同的声音,于是董卓最终同意了让曹操出任地方官这一请求。 曹操先是前去联络陈留太守张邈,而后在张邈以及他背后的兖州世族卫兹的资助下开始招募士兵,然而结果并不理想,于是他又返回到家乡。 曹操返回家乡进行募兵,此次募兵较为顺利。他的宗族兄弟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纷纷前来投靠,还有乐进李典以及戏志才、程昱等人才也前来投奔。一时间,曹操的班底初步形成,随后他便积极筹备粮草,大力整顿和训练士卒。在这些人的助力下,曹操开始逐步发展壮大自己的势力。 自孙策离开洛阳后,便毅然来到了长沙,投身于父亲孙坚的部队中以获取历练。在此期间,长沙境内在孙坚父子的治理下呈现出一片难得的安宁祥和之景。不仅如此,他们还凭借着过人的勇气和军事才能,成功地剿灭了零陵郡和桂阳郡的叛乱。然而,这一系列举动却也由此引发了荆州牧刘表深深的不满,只因孙坚在私下跨郡击贼,并未获得刘表的调令,这种擅自行动的做法让刘表心中的不满情绪日益滋生。而且,孙坚的迅速崛起更是让荆州的世家大族们感到极度不安,他们心怀忌恨,有意对孙坚进行各种打压,这使得孙坚和孙策父子的心中都颇为憋闷。 孙策在父亲的军中先后积极参与了零陵郡和桂阳郡的平叛行动,在这过程中,他不仅成功平定了叛乱,更是在武艺和军事统军作战能力上得到了极为显着的磨练。再加上那由马超专门为他精心打造的兵器,通过西凉商队辗转送至他的手中,这独特而锋利的兵器更是让孙策如虎添翼,战斗力大幅提升。此时的孙策已然远远超越了孙坚手下的程普、黄盖、祖茂等将领,毫无疑问地成为了孙坚手下将领中新生代的第一人。 自从收到朝廷传来卢植裹挟劫掠天子并杀害天子的消息后,孙策和孙坚父子二人皆是感到难以接受,内心震惊不已。孙策曾在洛阳与卢植有过一定的交集,而孙坚在往昔平定黄巾之乱时更是曾为卢植麾下的得力将领,他们二人都对卢植的为人品性了如指掌,十分清楚卢植是何等的正直忠义,所以他们根本就不相信卢植会做出这样天理不容的恶事。而随后传来的董卓另立天子的惊人之事,更是让他们十分地坚信这其中必定存在着不可告人的阴谋,定是有人在背后蓄意捏造污蔑卢植,妄图借此搅动风云,达成不可告人的目的。孙坚父子二人在长沙郡极为积极地开展扩充军备的工作,大力操练部队,旨在为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做好充分的准备,以应不时之需。 在这正值动荡不安的年代里,那些稍微具备些许远见卓识的当权者们,无一不敏锐地嗅到了那战争即将来临的隐隐前兆。他们每一个人都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与疏忽,纷纷在积极地行动起来,全身心地投入到紧张的准备工作当中。 第120章 美人青睐 马超为难 马超等人不慌不忙地进入了西凉地界,相比起去时匆匆忙忙地赶路,这一路上轻松极了。去的时候只有马超一人匆忙赶路,而返程时,文臣有荀彧和枣祗,马超一有空闲就向二人请教内政、屯田以及如何发展民生等问题,二人既然无法改变要跟随马超前往西凉的事实,便也悉心教导。同行的武将有典韦、徐晃和张绣。徐晃和张绣两人都是争强好胜的性格,时不时就要找个由头切磋一下。典韦则是只要让他吃饱,一撩拨他,他就必定会和其他人过几招。马超偶尔也会和典韦切磋几招,总体来说,马超和典韦的武艺进展不大,但徐晃和张绣都受益匪浅。此外,还有卢婉这个马超的心上人一路同行,二人的感情急剧升温。虽然赶路辛苦,但马超一行人却并未感到太过疲惫。 当马超带领众人来到陇西郡,那董卓府上依旧显得格外富丽堂皇。朱红色的大门巍峨矗立,门楣之上雕饰精美,彰显着曾经的辉煌与威严。府邸门口整齐地排列着两列军事护卫,他们个个身姿挺拔,盔甲鲜亮,手中的兵刃闪烁着寒光,透出一股令人敬畏的气势。 通过护卫的传报,董白得知马超到来,欣喜异常地飞奔出来迎接。只见董白身着一袭华丽的锦缎长裙,头戴精美饰品,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鸟般飞奔到马超面前。 “马超哥哥!你终于来了!”董白满脸欢喜地喊道,眼中满是见到马超的兴奋与喜悦。 马超看着董白,脸上露出宠溺的笑容,轻声说道:“是啊,我来了,好久不见,董白。” 两人便开始亲密地交谈起来,马超询问着董白这段时间过得如何,董白则叽叽喳喳地和马超分享着自己的一些趣事。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卢婉看着他们如此亲密的样子,心中渐渐涌起一股酸意。 董白这才注意到马超身边的卢婉,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和不悦。 “她是谁呀?”董白皱着眉头问道。 卢婉看着董白,也是一脸的不高兴,眼神中带着一丝敌意。 马超见状,连忙笑着说道:“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董白,这位是卢婉,她是我师父的女儿,我们一同求学,一起经历了很多呢。” 董白听了,轻哼一声,上下打量着卢婉,说道:“哼,原来是你师父的女儿啊。” 卢婉不甘示弱,回敬道:“你就是董白,久仰大名。” 董白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挑衅地说道:“哦?久仰我什么大名呀?” “哼,你不就是董卓的孙女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卢婉有些赌气地说道。 马超赶紧打圆场道:“好了好了,大家不要吵了,以后都是朋友嘛。” 董白撇撇嘴,说道:“谁要和她做朋友,马超哥哥,我们去那边说话。”说着就拉起马超的手要走。 卢婉见状,立刻喊道:“喂,你放开马超!” 董白转过头,得意地看着卢婉,说道:“我就不放,马超哥哥和我可是有过共同征战西凉的情谊呢,你能比吗?” 卢婉气得跺脚,说道:“你!” 马超无奈地看着两人,头疼地说道:“你们俩别闹了,都安静点。”然后又转头对董白说道:“董白,别闹了,卢婉是个好姑娘。” 董白听了,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松开了马超的手,气鼓鼓地站在一旁。卢婉也不再说话,只是狠狠地瞪了董白一眼。 马超看着两人,心中暗暗叹气,心想这两个姑娘还真是让他有些头疼啊。但他也知道,她们都是善良的姑娘,只是还需要时间来磨合。 荀彧和枣祗静静地站在一旁,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荀彧捋着短须,目光深邃地看着马超,心中暗自思忖着,这马超当真是极为优秀的人物啊。他不仅有着非凡的武艺,更是有着独特的人格魅力,否则又怎能让那权倾朝野的董卓的孙女以及海内闻名的卢植的女儿都对他倾心有加呢。这种种迹象,无不彰显着马超那出众的才能和魅力。枣祗在一旁微微颔首,也是认同荀彧的想法,他们都清楚马超的优秀之处确实罕见。然而,两人心中又都觉得眼前这局面着实有些好笑,毕竟同时获得两位如此出色女子的青睐,这齐人之福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消受得起的呀,都在心中暗暗好奇马超到底要如何去妥善应对这复杂的局面。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徐晃和张绣两人则偷偷地在用眼神交流着。他们时而挑眉,时而挤眼,那模样十分滑稽。仿佛是好不容易看到将军陷入了这样一种尴尬又有趣的境地,两人的脸上都满是幸灾乐祸的神情,仿佛在看一场有趣的闹剧。而典韦则依旧是那副一脸傻愣愣的模样,直直地站在马车旁,似乎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有些懵懂。就在这时,卢夫人面带温和的笑容,牵着卢毓的手从马车上缓缓走了下来。 卢夫人轻轻拉了一下卢婉,而后带着和蔼的笑容看向董白,语调温柔地说道:“董小姐呀,久闻大名了呢,今日一见,果真是个伶俐聪慧又讨人喜欢的姑娘呀。”董白先是有些疑惑地看向马超,在得知这是马超的师母后,赶忙乖巧地上前盈盈一拜,甜甜地说道:“董白拜见夫人。”卢夫人满含笑意地看着董白,眼中尽是浓浓的喜爱之情,她轻轻拉起董白的手,温柔地说道:“真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呀。”董白自幼父母双亡,从未真正体验过完整的母爱,此刻卢夫人给予她的这份关爱,让她内心瞬间被温暖填满,十分受用。她的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孺慕之情,像是找到了渴望已久的温暖港湾,她不自觉地更靠近卢夫人一些,脸上洋溢着幸福而满足的笑容,仿佛沉浸在这难得的温暖之中。 因为对卢夫人那深深的喜爱,董白一直像个小跟班一样紧紧黏着卢夫人。她总是兴致勃勃地陪着卢夫人一起在庭院中散步,阳光洒在她们身上,拉出两道亲密的影子。她聚精会神地听卢夫人讲述那些过去的故事,那些或温馨或传奇的情节让她沉醉其中,时不时就会发出银铃般清脆悦耳的笑声。在卢夫人身边,她仿佛找到了一种别样的安心,那是一种她许久未曾体会过的温暖与宁静。她们之间的相处是那么自然和谐,仿佛她们真的如同亲母女一般,而董白也尽情享受着这种难得的温暖与亲近,内心充满了欢喜与满足。 董白自从卢婉出现后,心中的危机感愈发强烈,与卢婉之间似乎有种暗自较劲的意味在悄然蔓延。董白对马超的衣食住行更加用心,事无巨细地关怀着,将自己所有的柔情与在意都毫无保留地倾注在马超身上。而卢婉也不甘示弱,她展现出自己的温柔婉约与聪慧才情,时不时地与马超交流着一些深刻的话题。 然而,面对董白和卢婉这样的暗自较劲,马超却有些吃不消了。他夹在两人中间,时常感到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平衡这种微妙的关系。有时候,他面对董白的殷勤会感到有些压力,而卢婉的聪慧又让他觉得难以应对。他本就忙于各种事务,如今还要应对这两个女子之间无形的竞争,让他身心俱疲。他无奈地看着董白和卢婉,心中暗暗叫苦,只希望这种局面能够尽快缓和下来,让他能稍稍松一口气。但同时,他又清楚地知道,这也是他感情路上必须面对的挑战,他只能硬着头皮去慢慢协调和处理。 马超看着董白和卢婉之间那暗暗涌动的较劲态势,心中暗暗祈祷着赶快返回武威,在这种情况下他感觉自己都快被逼疯了。每日都要面对这样微妙而紧张的局面,让他实在是有些心力交瘁。 终于,马超实在忍受不了,鼓起勇气向董白辞行。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董白听闻他要离开,眼中闪过一抹坚定,毫不犹豫地表示自己要和他一起前往武威。马超顿时愣住了,他本以为董白会乖乖地留在这里,却没料到她竟会有如此决定。马超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既无奈又有些纠结,面对董白那执着的目光,他感觉自己又陷入了新的困境之中,可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应对董白的这一要求。 第121章 马超归家 二女心思 就这样,董白跟随着队伍一同踏上了旅程。一路上,董白和卢婉不断地相互嫌弃着,而马超和队伍终于抵达了马家的大本营——武威。说来也真是奇怪,在从陇西郡到武威郡的这段路程中,董白和卢婉彼此谁也不服谁,相互之间充满了敌意。然而,董白和卢夫人却亲如母子,他们的感情日益深厚,这让卢婉对母亲产生了一些小小的情绪。卢夫人更多的是心疼董白年纪轻轻就失去了父母的关爱,卢夫人其实看得极为清楚,这两个女子都将一颗芳心系在了马超身上,不过具体如何抉择那是马超的事,她们倘若就这样彼此为难,只会让马超更为头疼。她也曾经私下里教导过卢婉,马超这般文武双全、忠君爱国且心怀社稷苍生之人,理应去为天下苍生谋取福祉,而不应被儿女私情整日弄得头疼不已。 马超一行人风尘仆仆的回到了武威郡,他的身影刚一出现在城门,消息便迅速传遍了整个郡城。马腾一家得知马超归来,早早便在府中等候。 当马超来到府邸大门口,马腾一家身着便衣在门口迎接。马超滚鞍下马,第一时间拜倒在了父母双亲面前。 马腾激动得赶紧扶起,眼中满是欣喜和慈爱。他紧紧地握着马超的手,上下打量着自己许久未归家的儿子,脸上洋溢着欣慰的笑容。“超儿,你终于回来了。”马腾的声音微带颤抖。 马超看着父亲,眼中闪过一丝温情。“父亲,孩儿回来了。” 马超母亲也是激动得连连抹泪,眼中含着泪花。马超又不愿意让母亲难过,便岔开话题,向父母介绍卢植的家眷。 马超简要地向父母说明了护送卢植家眷来西凉的缘由。马腾夫妇一听说是卢植的夫人和儿女,立刻快步上前见礼,神色间满是恭敬。 卢夫人有些受宠若惊,忙说道:“哎呀,在这府上还得承蒙将军和夫人关照,怎敢受如此大礼。”说着赶紧和马超的母亲把臂交谈起来,并开始介绍自己的儿女。 “这是小女婉儿,自小脾气有点古灵精怪,活泼好动。”刘夫人笑着说,卢婉则有些羞涩地走上前来拜见,拜见后便躲在了母亲的身后。 “然后这边是小儿卢玉。”刘夫人接着介绍道,卢毓走上前来,规规矩矩地行礼,动作一板一眼,挑不出一点毛病,一看就知道自小受到了良好的教导和熏陶。 马腾赶忙将卢毓扶起,看着两个小辈开怀大笑道:“哈哈,这两个孩子真是乖巧可爱,卢婉聪慧伶俐,卢玉沉稳有礼,真是难得啊!以后在这府中就如同在自己家一般,无需拘束。”马超的母亲也笑着点头附和道:“是啊是啊,看着就招人喜欢呢。” 马超的母亲面带温和的笑容,暗暗地将目光投向卢婉。她仔细地端详着卢婉那精致的五官,那如弯月般的眉毛,明亮而灵动的眼眸,挺翘的鼻梁以及樱桃般的小嘴,组合在一起是那样的俏皮可爱。 再看卢婉那白皙的肌肤上略施粉黛,透出淡淡的红晕,更显得娇羞动人。她的发丝轻柔地垂落在肩头,随着微风轻轻飘动,别有一番韵味。 马超的母亲越看心中越是意动,满意的感觉在心底渐渐蔓延开来。她暗自点头,心想这卢婉真是个惹人喜爱的小姑娘,无论是模样还是气质都如此出众,让人看了就心生欢喜。她的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愉悦的笑容,对卢婉愈发地欣赏起来。 马超介绍完卢植的家眷,就在这时,董白却大大咧咧地自来熟地上前见礼。她笑着说道:“马伯父,马伯母,我又来啦!”毕竟她不是第一次来到西凉,和众人确实也不是第一次见面,所以显得毫无拘束。 而今日的董白更是穿着一身英姿飒爽的小将装扮,她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简单束起,精致的面容如白玉般无暇,那弯弯的柳眉下是一双明亮而灵动的大眼睛,挺直的鼻梁下是微微上扬的嘴唇,显得俏皮又可爱。她利落地走上前来,标准地行了一个军礼。马腾一见董白这副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欣喜,哈哈笑道:“哎呀,董小姐,真是越发精神了啊!”马超的母亲也笑着点头应和道:“是啊,董小姐这一身可真是帅气呢。”董白得意地扬了扬头,眼神中满是欢快。 在董卓前往洛阳之前,便已经让李儒就董白和马超的事提前向马腾打了招呼。如此一来,马腾心中早就将董白当做儿媳一样看待了。此时看着董白那古灵精怪的模样以及她那动人的样貌和飒爽的身姿,马腾是越看越满意,马夫人同样也是暗暗点头。再加上董卓如今愈加的位高权重,这更使得马腾和夫人对于董白表现出的喜爱愈发浓厚。 卢夫人和卢婉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卢婉心中不禁暗暗发苦。卢夫人心中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家庭如今与董卓的权势相比,实在是相去甚远。看到马超的父母对董白如此喜爱和认可,她明白卢婉在这场竞争中处于劣势,心中感到失落和无奈,她深知在这样的现实面前,自己女儿的机会变得渺茫,可又无法改变什么,只能在心中暗暗叹息。 而卢婉的心中则充满了失落和惆怅。她原本与马超有着别样的情愫,可董白的出现让她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她意识到自己在各方面都很难与董白相比,无论是外貌上董白那精致无暇的面容和俏皮可爱的神态,还是气质上董白的英姿飒爽和自信洒脱,亦或是与马超的关系上董白的得天独厚。虽然对自己的样貌还是对马超与自己的感情都有信心,但是她看着董白与马超一家相处融洽,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自卑感,同时也对自己的未来感到迷茫和不安,她在心中默默哀怨,为何自己不能像董白那样耀眼,为何自己的命运会是如此,她的内心被种种复杂的情绪所缠绕,却又无从发泄,只能将这些苦涩默默咽下。而董白似乎并未察觉到卢婉母女的心思,依旧我行我素地在众人面前展现着自己的活泼与特别。 荀彧和枣祗站在后面,目光落在马腾身上。只见马腾身材高大挺拔,相貌堂堂,浓眉大眼间透露出一股豪迈与坚毅之气,那久经沙场磨砺出的威严感令人不自觉地生出几分敬畏。看着马腾这副模样,荀彧心中不禁暗叹,此人气度不凡,不愧是西凉之雄。枣祗也微微点头,认可马腾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气势。 接着,他们的目光又看到了董白与卢婉之间的小交锋。董白的活泼灵动与卢婉的温婉含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两人之间似乎有着暗暗的较劲。荀彧心中有所思量,他明白这其中或许涉及到一些复杂的情感与关系。枣祗也在心中揣测着,这二女之间的微妙互动,或许会对之后的局势产生一些微妙的影响,而马腾在这其中又会如何抉择,一切都值得玩味。 典韦、徐晃、张绣三人站在一旁,看着董白和卢婉之间的互动。他们可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有着诸多复杂的心思。只见典韦咧着嘴,露出那憨厚的笑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董白的一举一动,看到有趣处便忍不住嘿嘿傻笑,仿佛在看一场有趣的闹剧。徐晃则是面带微笑,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时不时还轻轻摇摇头,似乎对董白和卢婉的行为感到有些好笑。而张绣则是双手抱在胸前,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带着一丝调侃的神色,那模样完全就是一副事不关己、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狭促样子。他们三人就那样乐呵呵地观看着,丝毫不掩饰自己那副看好戏的姿态,似乎完全沉浸在这小小的热闹之中,享受着这片刻的轻松与欢乐。 第122章 马腾胸襟 文武归心 马腾将马超等一众人迎入府里,随后马超的母亲笑意盈盈地带着弟弟妹妹们陪伴着卢夫人、卢婉和董白等一众女眷去往内宅叙话,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断。女眷们一边走着,马超的母亲还细心地安排着卢夫人的住所。 而另一边,马腾则神色沉稳地带着马超以及其余众人朝着厅堂走去。 在厅堂里,众人依次落座后,马超挺直了身躯,郑重且带着一丝敬意地开始介绍荀彧和枣祗。他面容严肃,声音沉稳有力地说道:“父亲,诸位,这位乃是荀彧荀文若先生,他智谋超群,深谋远虑,乃是天下少有的王佐之才。”说完,马超侧身看向荀彧,荀彧微微点头示意。接着马超又指向枣祗说道:“而这位是枣祗先生,他在理政安民方面有着非凡的见解和才能,其才华亦是不容小觑。” 马腾听后,眼中顿时绽放出惊喜的光芒,他连忙起身,快步走向荀彧和枣祗,激动地说道:“哎呀呀,久闻二位大名,今日得以一见,真是马某之荣幸啊!二位大才莅临,真乃我马家之幸事!”他的脸上满是欣喜之色,对这两位大才表现出了深深的喜爱和尊重,连连拱手作揖,仿佛是遇到了稀世珍宝一般,那份对贤才的渴望和珍视之情溢于言表。厅堂中的其他人也都纷纷投来敬重的目光,对这两位大才表示出了高度的认可和欢迎。 马腾开口说道:“西凉久经战乱,如今民生凋敝,百姓困苦不堪,外有异族虎视眈眈,不知二位先生何以教我?” 荀彧稍作思索,便缓缓道:“西凉如今之局势的确艰难,当务之急是稳定局势,安抚民心。外族虎视眈眈,需加强军备,严明军纪,提升军队战力,以作防御。” 接着枣祗说到:“依我之见,可实行屯田之策。屯田分为军屯和民屯。军屯主要让军队在闲暇时参与农耕生产,这样既可以自给自足,减少粮草运输之压力,又能保持军队的战斗力和纪律性。而民屯则是组织百姓进行大规模耕种,给予他们一定的扶持和引导,如此可快速恢复农业生产,提升民生,让百姓能够迅速恢复。” 马腾激动地说道:“二位大才所言,正合我意!若有二位相助,我西凉何愁不能安定繁荣!我马腾诚心诚意,愿请二位助我成就大业,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荀彧和枣祗对视一眼,荀彧微微皱眉道:“吾等本是为天下苍生而来,并非为某一人效力。但观将军之诚意与雄心,且心系百姓,吾等愿暂且留于西凉,为这一方百姓谋福祉。” 枣祗也点头道:“不错,然主公之称,吾等还需再思量。” 马腾连忙说道:“二位莫急,且先看我马腾今后之作为,定不负二位期望。我对二位的敬重之心天地可鉴,还望二位能给马某一个机会。” 这时,马超也上前说道:“父亲一心为民,两位先生,还望能助父亲一臂之力。” 荀彧思索片刻后道:“也罢,那便观将军日后之行,若真能如将军所言,吾等自当全心辅佐。” 枣祗也道:“好,那便如此。” 马腾大喜过望,说道:“甚好!甚好!”接着他再次诚恳地说道:“马某定当与二位携手共进,共创辉煌!即日起,拜荀彧为军师祭酒,统筹谋划军政诸事;拜枣祗为治中从事,主管州府文书、档案及部分政务,且由枣祗兼任田曹掾,专管屯田事宜。” 荀彧和枣祗对视一眼,荀彧上前一步,拱手作揖道:“承蒙主公厚爱与信任,荀彧必当倾尽所能,为主公出谋划策,协助主公管理军政事务,不负主公所托。”枣祗也紧接着说道:“主公如此器重,枣祗定当全力以赴,做好本职工作,与荀彧先生一同为主公效力,为西凉的稳定与发展贡献力量。” 马腾目光炯炯地看着二人,语气坚定地说道:“如今得二位相助,实乃我之幸事。当下我们需仔细谋划,重振西凉。” 荀彧缓缓开口:“主公,如今局势,当务之急是稳定民心,发展生产。可大力推行屯田之策,既能保障军粮供应,又可使百姓安居乐业。” 枣祗点头赞同道:“不错,此外,我们还需加强军事训练,提升军队战力,以防外族侵扰。” 马腾微微颔首,沉思片刻后道:“军事训练一事,吾儿马超可担当重任。那对于人才招募与培养,二位有何高见?” 荀彧捋了捋胡须道:“可广设招贤馆,吸引各方贤才前来,对有真才实学之士,当予以重用。同时,可兴办学府,培养本地人才。” 枣祗接着道:“还可制定一些激励之策,鼓励百姓习武从文,为日后发展储备力量。” 马腾听得频频点头,眼中满是兴奋之色:“甚好!甚好!就依二位所言。我们定要让西凉在我们手中重现辉煌!” 马超接着指向堂下的三位武将说道:“父亲,您看,这位身材魁梧、气势不凡的便是典韦将军,他那勇力可谓是超乎常人,武艺之精湛更是令人惊叹,实乃世间少有的猛将,其武艺与我和孟起相比都不相伯仲啊。”马腾听后,目光中流露出赞赏之色,微微点头,笑着说道:“果真是一员猛将,如此勇力,实乃我军之幸啊。” 然后马超指向另一人道:“父亲,这位是张绣将军,此前我们在讨伐韩遂乱贼中便打过交道。”马腾看着张绣,眼中露出一丝思索之色,片刻后温和地说道:“张绣将军,我与汝叔父张济也是老相识了,又幸赖你们前来解救武威之围,实在是多谢了,今后大家齐心协力,共为大业。”张绣连忙拱手应道:“多谢主公。” 接着马超又介绍道:“父亲,这位是徐晃将军,徐晃将军虽曾有过一段从贼的经历,但他实际上心存忠义,且其武艺极为高强,更为难得的是,他对排兵布阵亦有着很深的造诣,实乃不可多得的上将人才啊。”马腾听后,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不住地点头说道:“好,好啊,能得如此良将,真是我之福气。” 随后马腾看向众人,郑重地说道:“如今超儿既然回来,那今后这军务之事便全交由超儿做主,我呢,便只管这民生内政之事。三位将军今后就安心在超儿麾下效力,超儿定会根据实际情况妥善安排。”典韦、徐晃、张绣三人齐声应道:“遵命!”马腾又笑着对他们说道:“三位将军都是忠勇之士,今后定要多多为我军建立功勋,我马腾定不会亏待各位。”三人皆感激地回应,表示定当全力以赴,为马腾父子效命。 一众人等皆将目光投注在马腾马超父子身上,眼中尽是欣喜之色。马腾父子之间的情谊着实令人赞叹,马腾对权势毫无留恋之意,他对马超展现出了毫无保留的百分百信任。就在马超刚刚归来之际,马腾便毫不犹豫地打算将军政大事全然托付给马超,而自己则心甘情愿地为马超守护后方。如此行径,足以彰显出父子二人之间深厚无比的感情,同时也充分体现出马腾此人那广阔豁达的胸怀。说实话,众人皆是因为马超才投奔而来,然而当下当家作主的毕竟是马腾。倘若马腾贪恋权势,致使马超处处受到束缚而难以施展手脚的话,那么马超也必然会难以有所作为。好在如今的局面令人欣慰,马腾的大气与信任为众人展现出了一幅美好的前景。 马超的归来,让马腾喜不自禁,尤其是马超还带来了诸多文臣武将,这无疑使得马家的军事权威得到了极大的提升,迈向了更高的层级。马腾心中满是欢喜与宽慰,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他当即吩咐下去准备设宴,要好好地庆祝一番。 在宴席之上,美酒佳肴纷纷呈上,马腾热情地款待着众人,与大家开怀畅饮,欢声笑语不断回荡。宾主之间相互敬酒,畅谈着未来的憧憬与期望,气氛热烈而又欢快,所有人都沉浸在这欢乐的氛围之中,尽情享受着这一场盛宴,直至尽欢而散。 第123章 封赏文武 振兴西凉 在董卓离去之时,将西凉的军政事务统统托付给了马腾来管理。虽说并未正式任命马腾为凉州牧,然而实际上对于马腾而言,他已然相当于成为了整个西凉的话事人。除了陇西郡外,马腾对于董卓的大本营并未过多地进行插手干预,毕竟董白还在马家做客,有董白在此坐镇,很多事务无需特意去安排部署,只需放心地托付给董白即可。 随后,马腾召集了西凉所有的文武官员前来举行会议。待到众人纷纷赶至,马腾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郑重地宣布,从今往后西凉的军务大事全部交由马超负责管理。毕竟马超在董卓军中之时就已经闯出了偌大的名头,毫不夸张地说,马超身上所散发的光环令在场的文臣武将都颇为信服,所以对于这一决定,众人都没有提出任何异议。紧接着,马腾又宣布了荀彧和枣祗二人的职位安排。同时,马腾还强调要在西凉境内全面推行屯田之策以及对军队进行改制。当听到这些决策时,文臣之中虽有部分人心中有所不服,然而在马超那威严目光的注视下,他们也都只能纷纷遵命行事。 在具体实施屯田之策方面,马腾下令将适宜耕种的土地进行统一规划,划分区域,组织百姓和士兵一同参与劳作。制定合理的轮作制度,以保持土地肥力的持续。兴修水利设施,确保灌溉水源的充足,修建沟渠、水塘等,提高农田的抗旱抗涝能力。发放农具和种子给参与屯田的百姓,提供必要的技术指导和培训,帮助他们提高种植效率和收成。对于军队的改制,马腾明确了不同兵种的职责和训练要求,加强对士兵的体能和战斗技能训练。优化军队的组织结构,建立更高效的指挥系统。增加对军事装备的投入和更新,提升军队整体的战斗力。并且制定了严格的奖惩制度,激励士兵奋勇作战、遵守纪律。通过这些具体而细致的安排,马腾期望能够进一步提升西凉的实力和发展。 马腾将一切都妥善安排完毕之后,他的部下们便迅速行动起来,开始依照部署按部就班地逐步推进各项事务。在西凉的整个境内,对于屯田之策的落实工作正如火如荼地全面展开。 一时间,整个西凉都沉浸在这种积极热烈的氛围之中。从城镇到乡村,从田野到军营,每一处都能看到人们为了落实屯田而忙碌的身影。无论是新开垦土地,还是兴修水利设施,亦或是组织百姓和士兵共同劳作,每一个环节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在荀彧公正严明的治理之下,西凉的整体风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以卓越的才能和坚定的决心,将各项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在他的治理下,西凉展现出一派繁荣昌盛、欣欣向荣的景象。各个地区的秩序变得更加井然,百姓们安居乐业,社会风气也越发良好。而其他各地在执行相关政策的过程中虽偶尔会有所迟疑和犹豫,但对于足智多谋且经验丰富的荀彧来说,解决这些小问题都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罢了。再加上马超那令人敬畏的赫赫君威在一旁加以辅助和支持,更是让荀彧在治理西凉的过程中如鱼得水,游刃有余。可以说,荀彧治理西凉真的是不费吹灰之力,手到擒来。 就这样,在很短的时间内,西凉就呈现出一片政通人和、繁荣昌盛的美好景象。而负责屯田工作的枣祗,对于屯田工作的落实更是极其上心,极为重视。他精心策划,细致安排,充分调动起百姓和军队的积极性。无论是对百姓劳作的组织和安排,还是对军队参与屯田的协调和管理,都做得极为出色,使得百姓和军队之间能够和谐共处,相互配合,各项工作都被协调得井井有条。在他的努力下,西凉这片土地经过他们二人所带来的精心调理,仿佛脱胎换骨一般,变得焕然一新,到处都展现出一片生机勃勃、充满希望和活力的崭新景象。 在马超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西凉各部的将领们整体表现得格外安稳,没有出现哪怕一丝一毫的异常情况,更没有任何别样的、不和谐的声音发出。归降的西凉八部将马玩、程银、侯选、杨秋等人也都表现得极为老实,丝毫不敢有任何异动。毕竟,马超虽然暂时离开了,但他特意留下了庞德在军中全力辅助马腾。马超的赫赫勇力早就已经在西凉这归降的八部将那里得到了充分的展现,让他们心生敬畏,而庞德的强大勇力也同样被他们所知晓,令他们忌惮不已,所以一直以来,各方都保持着相安无事的状态。 而这次马腾毫不犹豫地将军务的重大责任交付给了马超,这一决定让西凉的部队和将领们内心都充满了欣喜与期待。因为相较于马腾那偏向稳重且略显守旧的行事风格而言,马超不仅有着令人惊叹的勇力,其身上还散发着一种年轻而蓬勃的朝气。他那卓越的武艺和过人的胆识都令众将发自内心地深感信服,众将们都坚定地相信,在马超那充满自信和威严的带领下,西凉军队必然能够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所向披靡。马超仿佛就是那引领西凉走向辉煌的璀璨之星,他的自信和威望深深地感染着每一个人,让大家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和希望。 马超神色严肃而坚定地将将领们召集到了一起。他身姿挺拔地站在众人面前,炯炯有神的目光扫视着每一位将领,随后便开始向众人郑重地介绍典韦、徐晃、张绣等将领。这些将领们个个都英姿飒爽,威风凛凛,展现出非凡的气势。 马超郑重地宣布,将庞德提拔为镇军将军。这一决定并非偶然,乃是因为庞德长久以来在西凉军中积累起了极高的威望。他武艺高强,作战勇猛,且为人忠诚可靠,深受将士们的敬重。其威名在军中如雷贯耳,就连那原本有些心思的西凉八部将,在庞德的赫赫威名之下,也丝毫不敢有任何异动。 马超正襟危坐在营帐之中,威严的目光缓缓扫过西凉八部将。他以沉稳且坚定的语调沉声说道:“诸位将军,从今日起,你们各自所部军队务必做到令行禁止,严格遵循安排行事。但凡有胆敢违抗军令之人,定以军法论处!”其话语如雷贯耳,掷地有声,令八部将内心不禁为之一颤。 紧接着,马超话锋一转,语气稍稍舒缓下来:“然而只要诸位能全心全意为西凉效力,本将军自然不会亏待你们。但凡有立下战功者,必定重重有赏!本将军向来赏罚分明,只要你们忠心不二,日后的荣华富贵皆可一同享有。” 此一番言语一出,八部将皆面面相觑,心中既对马超的威严心生惶恐,又对未来可能获取的赏赐与荣耀满怀欣喜。他们纷纷单膝跪地,齐声高呼:“我等必定谨遵将军之令,愿为西凉赴汤蹈火,肝脑涂地!”马超微微点头,露出满意之色看着眼前这一幕。而后,马超又分别册封梁兴为威远将军、马玩为宁远将军、杨秋为靖远将军、侯选为镇西将军、程银为平西将军、李堪为安西将军、张横为征西将军、成宜为安远将军。 马超看向徐晃、张绣和典韦三将,开始为三位将领安排职务。 他看向典韦,深知典韦虽然不懂排兵布阵,但其勇猛异常,只擅长冲锋陷阵,于是马超决定给予典韦一个亲卫统领的职务,让他如同自己的贴身保镖一般,时刻护卫在自己身侧,确保自己的安全。 接着,马超的目光落在徐晃身上,他清楚徐晃有着大将之才,经过一番思考,他任命徐晃为破阵校尉,期望徐晃能凭借其卓越的军事才能在战场上发挥重要作用,带领所属士兵英勇作战。 然后,马超看向张绣,考虑到张绣之前曾在飞熊军中任职,且有着出色的骑兵指挥能力,便决定另外设立一部类似于飞熊军中的骑兵部队,交由张绣为飞骑校尉,让他充分发挥自己的专长,带领这支精锐的骑兵部队在战场上纵横驰骋。 众将不管是马家的旧将,亦或是新归附的将领,在此时都全然被马超的威严气度以及对他们的慷慨封赏所深深打动与折服,马超紧接着又安排众人在开展军屯的同时,开启了对军队的精心操练。 第124章 兄弟来信 马超神伤 当下,西凉的局势着实可谓是一片大好。且看那屯田之事,在各方的努力推动下,进展得十分顺利,一片片农田规划得井井有条,呈现出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再观那军队的整顿工作,也已经取得了显着的成效,军队的纪律更加严明,士兵们的训练更加有素,整体的战斗力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一切都已然步入正轨。而且,自从开设了招贤馆之后,虽说暂时还没有那种特别卓越、能让人眼前一亮的顶尖人才前来诚心投靠效力,但也陆陆续续有来自基层的文官以及书吏等前来。在这些人中,其中较为出名的当属成公英和杨阜,他们的加入无疑为西凉增添了新的力量和智慧。他们二人的到来,也使得荀彧与枣祗肩上的压力能够稍稍减轻些许,工作起来也相对轻松了一些。总之,西凉现今的种种迹象都表明一切都在持续不断地朝着好的方向稳健发展。 在这段日子里,西凉商队们历经漫长的旅程,终于这段时间姗姗归来。他们不仅带去了马超给孙策精心打造的武器,还带回来了马超一直心心念念想要知晓的关于他结拜兄弟的重要消息。 遥想当初,孙策与周瑜一同护送乔公返乡避祸。自那以后,孙策便怀着坚定的决心潜心在父亲孙坚的军中效力,他凭借着自己的英勇无畏和卓越才能,在战场上不断拼搏,一次次取得辉煌的战绩,如今的他早已威名远播,其赫赫声名传遍四方。马超听闻此消息后,心中满是欣喜与宽慰,由衷地为这位结拜兄弟感到高兴和自豪。而周瑜和鲁肃这两位青年才俊,在经历了护送之旅后,便各自选择回到自己的老家,继续沉浸于知识的海洋中读书深造。马超深知他们的才华与潜力,也为他们能有这样安稳的生活状态而感到庆幸。马超时常会想,如果不是乔公出于避祸的考虑,促使这几人能够早日离开那充满变数与危机的漩涡,真的难以想象当洛阳大乱兴起之时,他们将会面临怎样艰难而混乱的局面。 在那一路护送乔公旅程中,孙策和大乔之间、周瑜和小乔之间,在彼此的相处中,感情逐渐升温,最终相互表明了心迹。那是一种青涩而又真挚的情感,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般美好而动人。他们约定,只等几人再稍微长大一些,待时机成熟,便前来向乔公提亲。乔公对于这两位青年才俊一路上尽心尽力的护送行为非常满意,对他们在整个过程中所展现出的担当与责任也极为认可。在他眼中,这两对年轻人是如此的般配,一切都显得那么水到渠成,仿佛是上天特意安排的一般。 马超对于两位兄弟的婚姻大事有了如此美满的着落,心中自然是格外欣喜。他与大乔小乔也是在过往的经历中一同相识的,对她们的品性和为人也比较了解,因此对于她们未来的生活也感到放心和安心。然而,当马超展开孙策寄来的书信时,心情却变得复杂起来。孙策在文中最后又问到他与卢婉和蔡文姬的情况,看到这里,马超的内心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难受。蔡文姬,那个曾经与他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女子,如今已嫁为人妇,可她的婚后生活却并不如意,马超每每想起,心中便会涌起一阵怜惜与无奈。而卢婉现在虽然和他在一起,但是董白也一直在这里,三人之间的关系微妙而复杂。董白与卢婉时常会因为一些小事而产生些小争执,这让马超感到颇为烦恼,他夹在中间,时常感到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去协调和处理这些关系。 由于朝廷明文传来的消息宣称,董卓竟将卢植判定为胁迫皇帝作乱并杀害皇帝的反贼。而此时公孙瓒一直被刘虞困住,以至于相关消息根本无法传出来。如此一来,卢植目前的真实状况确实让其他人难以确切知晓。对于卢植,尽管马腾和马超都坚定地相信卢植的为人,认定他绝不可能做出这种犯上作乱的行径,然而这一系列不利的消息却也使得马腾的心中纠结万分,异常难受。 特别是在马超将卢植的家眷迎回西凉的这段日子里,马超对于卢植的女儿卢婉表现出了特别的喜爱,而马腾一家也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马腾和马夫人也都极为喜欢这个聪慧伶俐的女子。然而,这一情况却彻底把马腾之前的计划给打乱了。因为早在董卓进京之前,李儒就曾和马腾达成了一个共识,那便是之后马超与董白的婚事。可后来由于董卓因战事的缘故,这桩婚事暂时被搁浅了。但是随着董卓的权势越来越大、地位越来越高,再加上之前董卓对马家有恩情,马腾实在不敢违背董卓的意思。更何况,马超还在朝中几次三番地驳了董卓的面子。马腾不禁思索,如果没有和董卓的这层关系,马家又该如何在这复杂的局势中立足呢?他感到深深的忧虑和无奈,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因为马夫人和卢夫人两位的关系越发密切,马腾也想试着让夫人探一探卢夫人的口风。但是卢夫人对于马腾的这种想法有点不太认可。因为马夫人觉得卢家虽然落难,但是在之前卢家的门第来说,卢家之女,相配马超绰绰有余,甚至还属于高攀了。如今卢家遇难,若是如此行径,岂不为人耻笑?但是马腾也说了他的顾虑,因为卢植一家,因为董卓对马家的恩情和董卓如今的权势,若是拂逆了董卓的意思,马家都没地方生存,更何况卢家现在被定为逆反贼,若马超执意迎娶卢氏之女,不仅恶了董卓,还将如何自处?马腾将心中的种种忧虑与夫人商议,夫人也无奈,只能简单的探了探口风。卢夫人是多么聪慧的人,一听便听出了他们言语中的隐晦。 卢夫人如今也算是寄人篱下,再加上卢家向来有着铮铮傲骨的门风,自然就来劝阻自己的女儿。卢婉听后内心满是委屈,可却也没有办法,毕竟这一切全部都是事实,她只能强忍着心痛,与马超稍稍疏远一些。马超一天天看着恋人与自己逐渐疏远,只以为是因为董白的缘故,让卢婉心中有了隔阂,他并没有往更细致的方面去深思。 因为马超极其怕卢婉介意的缘故,也在与董白的交往中不自觉地增添了不少的疏离感。就是这所有人都没有明说出来的、若有若无的疏离感,令几人都是各自在心底暗暗神伤。董白一如既往地深情关切着马超,但是却一直没有在马超这边得到丝毫反馈。而马超心心念念地想亲近卢婉,卢婉却又有意无意地增添了明显的疏离感,但是卢婉内心其实也是心痛得厉害,简直痛不欲生。这种复杂的情况令马腾一家看着简直头疼到了极点,眼睁睁地看着这三个年轻人都因为情感上的那些事而整日郁郁寡欢,愁眉苦脸。 马腾也因这个事情懊恼悔恨不已,着实没想到卢夫人竟如此聪慧,仅仅只是稍微隐晦地提及了一下,就被卢夫人敏锐地察觉到了,以至于让这三个孩子都整日里满心忧愁。虽说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说法,可相较于马超的成长经历,马腾等人也不愿强行将自己的意愿强加给马超。再者说,以马超如今所拥有的权势和威望,以及他那看似随和仁厚的外在表现,但其内心实际上却潜藏着一丝倔强。马超看似一副孝顺听话的模样,可实际上他是个极有主见的人,马腾等人也担心若是真的去逼迫马超的话,甚至有可能会产生适得其反的效果。 第125章 少年情愫 父子争吵 马超终究还是没能按捺住心中那强烈的疑惑和不解,他急切地找到卢婉,无比诚恳且满含深情地望着她,柔声说道:“婉儿,我心中满是困惑,实在不明白你为何会这般刻意地疏远我?你可知,你这样做,让我的心好疼好疼。” 卢婉的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哽咽着说:“超哥,我对你的喜爱早已如那熊熊烈火,炽热至极,深入骨髓。然而如今我们卢家处于这般艰难的处境,马家能够如此对待我们,我们卢家已然是感激涕零、感恩戴德。我实在不愿意因为自己而耽误了马家的大好前程,更不愿意连累马家,倘若因为这件事而触怒了董卓,那马家肯定也会不好过呀。” 马超心疼地一把将卢婉拥入怀中,轻抚着她的后背,温柔而坚定地说:“婉儿,莫要如此说,在我心里,你比什么都重要。我不在乎前程,不在乎是否会被连累,只在乎你的感受!哪怕海枯石烂,哪怕天地崩塌,我对你的爱也绝不会有丝毫改变。我在此发誓,今生今世,我马超非你不娶,定要与你携手相伴一生,无论遇到何种艰难险阻,我都不会退缩,我会用我的全部力量来守护你,给你最幸福的生活,此心此情,永不更改,天地可鉴!” 随后,马超更是来到卢夫人面前,郑重地做出保证:“卢夫人,无论遇到何种情况,我都会矢志不渝地娶卢婉为妻。”卢夫人看着马超,轻轻叹了口气说:“马超啊,你的心意我们都懂,可现实的情况实在不容乐观啊。”马超急切地说:“卢夫人,请相信我,我一定会处理好一切,给卢婉幸福,我马超说到做到!” 马超如此大张旗鼓地到卢夫人面前表明心迹,这自然没能逃过董白那敏锐的眼睛,董白那颗炽热的心已然完完全全地系在了马超身上,又怎会对此毫无反应呢。 马超刚从卢夫人的住所出来,董白便前来寻找马超,董白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颤抖着说道:“超哥,你怎能这样残忍地对我?我清楚地记得初见你时,我就对你心怀好感,后来你又在军阵中奋不顾身地救了我,更是让我坚定无比地爱上了你。我一个大姑娘,全然不顾及什么廉耻,没日没夜地缠着你不肯离去,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满心满眼唯有你啊!” 马超的内心亦是波澜起伏,他面露难色,极其痛苦地回应道:“阿白,我深深地知晓你对我的情意,其实我对你也并非毫无感觉,只是我对婉儿的情谊亦是坚如磐石,让我为了你而放弃她,我实在是做不到啊!”董白情绪异常激动,歇斯底里地喊道:“我不管!我从未想过要用我家的权势来逼迫你,我只是单纯地喜欢你啊!如果你觉得因为董家的权势让你不开心,那我宁可不要这一切!我就只想作为一个普通女子陪伴在你身边,我甚至不在乎什么名利地位,只要能陪着你就好啊!我现在就要回陇西,我要给爷爷写信,我要舍了这一身荣华富贵和权势,我一定要跟你在一起!” 说完,董白便转身冲向住所去收拾行囊。而这时,马超痛苦地喊道:“阿白,在我心里,一直是把你当作妹妹啊!”董白猛地顿住脚步,转过身来,泪流满面地反驳道:“难道你对我仅仅只有兄妹之情吗?”马超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因为他的内心深处对董白其实也有着一丝别样的情绪在悄悄蔓延,只是他无法直面这份复杂的情感,只能任由痛苦在心中交织缠绕。 董白就这样哭着返回住所,一边哭一边慌乱地收拾行囊,作势就要返回陇西。马夫人和卢夫人见状都慌忙出来劝阻,毕竟无论他们三人之间产生了怎样的矛盾,卢夫人和马夫人,包括所有人对于董白和卢宛的喜爱都是发自内心、情真意切的,他们又怎忍心放任这个小女孩就这样伤心欲绝地离去呢? 与此同时,马超也被马腾叫了过去,而马超也刚好有一肚子的想法要与马腾说。只见马超质问马腾:“父亲大人,为何你们要对师娘说这种话?如今卢家遭逢大难,你们这样说,让他们如何自处?难道我马超,我马家就是这种攀附权贵之人吗?若如此,我马超将如何自处于世?” 马腾看着马超情绪如此激动,便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语重心长地说:“超儿啊,你先莫要如此激动。你听为父慢慢与你说。”马超紧蹙眉头,一脸倔强地看着马腾。 马腾接着说道:“超儿,首先你与婉儿,这婉儿确实是个好姑娘,你对她心生爱慕,这也很正常,我们马家也不是攀龙附凤之辈。但是超儿你并没有事先与为父说这个事情啊。而董公在我马家危难之际领兵来救,对我们马家有救命之恩,对你更是多加提拔。更何况董白这姑娘与你俩也互相有好感。在我们不知道你和婉儿之间的情愫纠葛之时,董公不惜以遵义自降身份来让李汝透露口风,意欲招你为婿,你说为父有什么理由能够拒绝?你想想看,这其中的关系和情谊,岂是能简单对待的。” 马超咬着牙说:“可是父亲,我对婉儿的感情是真的,我不能就这样放弃她。”马腾拍了拍马超的肩膀,说:“超儿,为父理解你的心情,但这事情已然如此复杂,我们也得好好斟酌应对啊。董公那边我们也不好直接回绝,卢家这边也不能不顾及,你说该如何是好呢?”马超陷入了沉思,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马腾说:“董公如今权势正重,我马家如今的一切也皆是董公提拔,况且董白这姑娘对你也是仁至义尽,你怕辜负婉儿,你就不怕辜负董白吗?”马超纠结不已。 马超说:“可是我万万不能放弃婉儿啊,若董公以权势相压,我宁可不要这份权势,带着婉儿浪迹天涯去。”这话深深刺痛了马腾的心。 马腾愤怒地咆哮:“逆子,你来听听,你到底在说些什么话?且不说自古婚姻大事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婉儿的好我们也看在眼里,但是你竟为一女子,不顾家族安危,不顾父母殷切期盼,说出如此之话,你心中还有父母双亲,还有家族存亡吗?”董卓,马腾被马超这偏激的一面所惹得非常愤怒。 马超面色痛苦,大声喊道:“父亲,我并非不顾家族,只是我对婉儿的感情实在难以割舍啊!我知道董公对我们有恩,可我的心已经完全在婉儿身上了呀!”马腾怒目圆睁,大声斥责道:“糊涂啊!你怎么如此不理智!你可知道你这样的决定会给马家带来多大的灾难!你好好想想清楚!”马超紧握着拳头,身体微微颤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马腾和马超这边的争吵瞬间传遍了整个府中,此时卢夫人和马夫人包括卢婉都在,正在劝着董白。听到下人传来这个消息,众人心中都一凛,马超一直以来都是忠孝仁义的典范,此刻竟与马腾引起如此剧烈的争吵,足以证明父子这会都有满腔的火气,众人都十分担心父子二人的矛盾继续激化,甚至卢婉和董白都暂时放下心中此刻的痛楚,一起前来劝慰父子二人。 第126章 父子置气 羌地散心 一行人匆匆赶来,马腾此时依旧愤怒不已,对着马超愤怒地吼道:“我马家如今有此情景,是祖辈不断拼搏才有的,你今日竟说出如此之话,实在让我痛心疾首!”马腾此时满心都是愤怒与失望,他实在难以相信马超会如此忤逆自己,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家业怎能因儿女私情而被毁掉。 若不是马超一群人赶紧劝马腾息怒,不让马腾继续说下去,马腾怕是还要继续说下去。只见马腾胸口剧烈起伏,马超跪拜在马腾面前,倔强地说到:“父亲,孩儿心中所想并没有想忤逆您的意思,但是这确实是孩儿心中所想。”马超心中满是纠结与痛苦,他既不想违背父亲的意愿,又无法割舍对婉儿的感情,不知该如何是好。 董白和卢婉一左一右地就要去扶着马超,马夫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劝阻这对暴怒中的父子,卢夫人还是比较冷静的,毕竟见过大世面,训斥马超道:“超儿,你不要多说了。”然后对马腾说道:“世兄,您也不要吵了。先不要争吵,冷静下来,任何问题总能解决,若今日你二人继续吵闹下去,传将出去,超儿的名声还要不要啊!” 众人瞬间心中一紧,是啊,这个事不能再争吵下去,如果再争吵下去该怎么办?大汉是一个注重孝道的社会,风气一直讲君要臣死,臣不得不忠,父要子亡子不亡不孝,若这样传出去,马超的名声也就尽毁了。众人都终于能稍稍平静一下心态,马腾愤怒地说:“逆子,你给我滚下去,我这会不想见到你!”马夫人此时只希望这场冲突能尽快平息,不断向马超摆手示意他快走。 马超此时也稳定了一下情绪,站起来对众人道歉:“今日确实情绪激化,有一点被情绪支配,冲昏了理智,过于偏激了。”然后对二女说道:“你们都不要因为我今日的情形而伤心,做出任何难过的事,我一定能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我不会,我马超不是一个无情无义之人,但是在我想出办法之前,你们不要出任何差池。”马腾犹自愤怒地说:“滚滚滚,莫要让我再看到你。”马超心中满是懊悔,他知道自己刚刚太冲动了,暗自发誓一定要找到解决办法。 马超对着众人说:“你们且好好的,我定会想出办法,你们给我时间,我一定想办法。”说完,马超躬身告退,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众人都在安抚着马腾的情绪,二女也不愿再让马超为难,董白也暂时打消了重回陇右的想法,甚至二女也开始互相安慰起来。 马夫人安抚着马腾的情绪,心中想着父子之间本不该如此针锋相对,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呢,非要弄到这般争吵的地步。她一边埋怨着马腾,一边看着依旧气咻咻的马腾,无奈地叹了口气。 卢夫人这边则轻声细语地安抚卢婉和董白的情绪,不断地说着让她们不要太偏激,告诉她们一切都由父母做主,父母肯定会妥善处理,给她们一个满意的结果。 就在这时,门口的门房来报,说是马超怒气冲冲地骑着马提着枪离家而去了。马夫人连忙摆摆手,示意门房下去,说没什么事。 然而,直到夜幕时分,还没有见到马超回来的踪迹,众人开始慌了神。当得知城门处的守将汇报说马超孤身一人骑马提枪离开了城池后,众人更是焦急万分。 马夫人不停地对马腾埋怨,马腾本来就还在为跟马超的争吵而生气,又被夫人指责数落了半天,心中顿生怨气,嘴硬地说道:“就凭这逆子的武艺,他能有什么危险。”尽管嘴上这么说,可心里还是有些担忧,于是赶紧吩咐庞德、徐晃等人带领部队前往寻找。 马超自从与父亲争吵后愤怒地骑马离开武威郡城,一路上他心中懊恼不已,后悔不该如此顶撞父亲,可又纠结不知该如何面对这种状况。他心中郁气难消,只顾驱马前行,直至天黑,马儿也逐渐放慢脚步。他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前行着,马超整个人都失魂落魄,不知该如何决断,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赶着路。如此赶了两天,马超渐渐越走越远。等马超这边,中间他饿了就随便打点猎物,渴了就找些溪水,一路就这样前行。等马超开始收拢心思时,感觉自己已快跑出西凉地界,到了金城郡的地界,快出金城郡了。眼看快到西羌境地了,马超想着既然到西羌了,正好拜访一下兄长彻里吉,便收拢了心思,往西羌赶去。 而这边徐晃和庞德虽带领轻骑去寻找,但马超出城时策马飞奔,他们又没有明确目的地,众人只能盲目寻找。加上马超的马王极光乃是万中无一的宝马,他们的马匹又岂能追得上。追到第二天清晨,也没找到马超的下落,便只好回去禀报,这让一家人忧心忡忡。但马腾不得不向荀彧问计,荀彧了解他们的这些情感纠葛,也为少年的情感问题而头疼。不过,荀彧劝诫众人此事不必声张,以马超的本领肯定没问题,只需等他心情缓解自然就会回来。荀彧的意思是,如果这边慌乱地大肆寻找,会造成西凉整个境内的恐慌,好不容易西凉现在正欣欣向荣地发展,不能破坏这个局面。众人也只好按捺住心中的焦急,一切如常。 马超孤身踏入西羌之地,那辽阔而广袤无垠的草原即刻展现在他的眼前。头顶的天空清澈澄净宛如璀璨的宝石,放牧的羌民们悠然自得地活动着,仿佛与这片天地自然而和谐地融为一体。那些背着娃娃的妇人们脸上都挂着温和而亲切的笑容,让人看了心中不禁涌起阵阵温暖。多情而美丽的羌女恰似娇艳欲滴的花朵一般,在草原上绚丽地绽放着,成群结队的牛羊在辽阔的草原上悠然自得地啃食着鲜嫩的青草,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宁静而美好,宛如一幅动人的画卷。 在前行的一路上,人们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略显孤独的汉人青年,然而并没有引起丝毫的恐慌和忌惮,相反,人们给予他的都是真诚而友善的微笑。尽管西羌在去年才刚刚经历过吐谷力的叛乱,但是在新的羌王彻里吉的有力带领下,已经彻底的平定了叛乱,成功地统一了整个西羌。在这整个西羌领地里,虽然依旧有些贫瘠,还有些人没有完全从战乱的阴影中走出来,但是也已经开始散发出蓬勃的生机。不管是那极具特色的羌族建筑,还是走到那热闹非凡的羌族集市中,青年男女们都身穿着特色鲜明的民族服饰,在其中愉快地游历,挑选着自己心中所心仪的物品。甚至在一个又一个大大小小的部落里,也能够时常见到有来自西凉的商队穿梭其中的身影。总的来说,如今没有了战乱的不断滋扰,又有西凉商队前来进行贸易互通有无,为这里带来生活的必需物品。如今,西羌的人民在彻里吉的卓越带领下,生活也正在发生着潜移默化的改变。 渐渐地,马超被这方天地所感染,原本沉重的心情也得到了一定的缓解。也不急着赶路,就这样走走停停,这一年多种种变故和不断的征战积蓄的暴戾情绪,也渐渐的消散。当遇到举行重大祭祀的篝火晚会时,熊熊的火焰照亮了夜空,欢快的气氛弥漫开来,马超也受到感染而加入其中,与羌民们一同起舞欢歌,感受着那热烈而质朴的氛围。然而,当人们仔细打量马超时,会发现他的目光始终带着一丝淡淡的惆怅,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那俊美的容颜在火光的映照下,更显几分神秘与冷峻。 第127章 马超醒悟 渴望权力 马超走走停停,不着急赶路,逐渐靠近西羌王庭,慢慢被人认出。离王庭近的部族可能因为曾跟随彻里吉征战,所以和彻里吉关系紧密。不管是马超帮彻里吉征讨吐古力,还是彻里吉带西羌兵助马超平定韩遂之乱,都显示出马超和彻里吉关系密切。马超在战场上极为耀眼,许多部族战士认识他,他却不一定认识人家。每到一处,若马超被认出都会受到盛情款待,这让他惊讶自己在羌地竟如此有名。马超不知道,彻里吉曾说过见羌王金刀如见枪王,凭借他腰间的羌王金刀,他在西羌几乎可以为所欲为。但之前他并未特意展示,刚进入西羌因心情郁闷也未曾在意,匆匆走过,边缘的羌族难以接触到羌王金刀。越靠近羌族王庭,与羌族王庭的关系就越紧密,他被认出并受到款待也是必然。 热情的羌族战士在款待完马超后,一边兴高采烈地向枪王彻里吉禀报马超的到来,一边格外热情地非要进行护送。盛情实在难却,马超便和这些曾经一起战斗过的战士们一起踏上了前往面见彻里吉的路途。 当彻里吉在得到马超来到羌地的消息后,心情瞬间变得异常激动,他火急火燎地匆匆丢下手中正在处理的事务,而后心急如焚地带领着大王妃卓依以及丞相雅丹、元帅越吉,风风火火地朝着马超这边匆忙赶来接应。 没过多久,马超和护送他的战士们便与匆忙赶来的彻里吉等人相遇了。双方的目光交汇的那一刹那,激动之情如火焰般喷涌而出。彻里吉大踏步地走上前来,一双粗壮的大手紧紧握住马超的手,眼中满是重逢的喜悦和兴奋,用那爽朗洪亮的声音大声吼道:“哈哈,亲爱的兄弟,没想到你真的来了!”马超亦是满脸欣喜,笑着回应道:“兄长,好久不见啊!”周围的战士们顿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那声音仿佛要冲破云霄。丞相雅丹笑着拱手见礼,元帅越吉则是开怀地大笑起来,上来给马超一个熊抱,笑声如同阵阵滚雷。王妃卓依也微笑着看向马超,眼中满是欢迎之意,马超尊重的行礼,看着现在虽然脸部毁容却依然笑的阳光明媚的卓依,便知道现在过的很幸福。 接着,彻里吉一把搂住马超的肩膀,用力地拍了拍,大声说道:“走,咱回王庭去,今天可得好好喝上一场,不醉不休!”说罢,他一挥手,带着众人浩浩荡荡地朝着王庭走去。一路上,战士们欢歌笑语,尽情释放着心中的喜悦,那股子热情和豪爽仿佛能融化一切,大家沉浸在这久别重逢的喜悦氛围之中,过去一起战斗的点点滴滴在彼此心间不断涌现,那些共同经历的岁月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清晰而珍贵,在这片充满豪情的土地上,情谊如同燃烧的篝火,越烧越旺。 夜幕降临,为了盛情款待马超,一场极为盛大的宴席被精心布置了起来。远处那熊熊燃烧的热闹篝火,照亮了半边天际,羌族的男女们围绕在篝火旁,欢快地载歌载舞,那充满活力的舞姿和嘹亮的歌声在夜空中回荡。 宴会上,羌王彻里吉高坐在主位之上,他的一左一右,分别是大小王妃优雅地陪伴着。而羌王彻里吉的儿子正乖乖地待在马超的怀里,好奇的看着马超,马超面带微笑,温柔地逗弄着这个小小的家伙,身上充满了一种父辈的慈爱光环。越吉元帅和雅丹丞相也在一旁陪着马超,这一众都是曾经的老相识,马超此刻也完全放开了拘束,与众人尽情地开怀畅饮。大家欢声笑语不断,共同享受着这欢乐而又温馨的时刻。 看着彻里吉与卓伊卓雅姐妹俩那恩恩爱爱的模样,马超心中不禁满是苦涩,同时又联想到了自己目前的处境。彻里吉在得知马超前来,且见到马超孤身一人前来时,便知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然而在马超一直未提及的情况下,他也并未刻意去询问。直到此刻酒过三巡,彻里吉这才有备而问:“亲爱的兄弟,你心中有何烦恼,不妨与我们讲讲。”马超亦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苦涩地说道:“兄长如何看出的?”彻里吉爽朗地哈哈大笑:“兄弟,你如同天空中上最耀眼的雄鹰,又似草原上最矫健的骏马,以往见到你时,你总是充满了自信和智慧,可这一次见你,看到的却是满腹的心事,就如同雄鹰收敛了羽翼,像骏马被束上了缰绳一般。” 马超捋了捋思路,然后缓缓地,他说出了他与董白和卢婉之间的故事。他述说着董相国当初是如何在他全家遭遇危难之时伸出援手,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又是如何在军中大力提拔他,对他予以了诸多的照拂。接着,他讲到卢植,讲述卢植对他有着怎样的谆谆教诲,以及他与卢婉之间又是有着多么真挚深厚的感情。说到动情之处,马超的眼眸中不自觉地流露出感慨与眷恋,仿佛那些过往的点点滴滴又重新浮现在眼前,让他沉浸其中,难以自拔。 卓娅说道:“马超,你可以按照你的本心来啊,你如果喜欢卢婉的话,无论她现在是什么样的遭遇,什么样的情况,你都可以大胆地去追求她呀。”马超说道:“我并没有因为她家里出现变故而对她有意见,也并没有因为董公的权势而想着去攀龙附凤,但是因为董公的权势,我……” 卓依却抓住了问题的关键点,“如果仅仅是因为董公的权势来压着你的话,我想以你的性格不会这么纠结难受,你是不是对董白也有点意思?” 马超瞬间像是被说中了心事,毕竟无论是董白对他的痴心一片,还是董卓对他的多加提携关照,这都是不可忽略的事实。像董白这么一个明媚可爱的女孩子,他怎么会没有一点好感呢?马超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个什么。 彻里吉哈哈大笑地说道:“兄弟,这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在战场上纵横无敌、豪情万丈的金马超啊,既然都喜欢,那就全都要,以我兄弟的样貌和才华,又有什么是好纠结的?”卓依说:“对呀对呀,你忘了你当时是怎么劝我们的?之前我也是怕影响你兄长,一再躲避他,还是你来劝解我们,这如今换做你,你怎么也退缩了,这么纠结难受呢?” 马超有些郁闷地说道:“兄长,嫂嫂,你们不知道,我们汉人和羌人还是有所差别的。像羌人就是崇拜英雄,不讲别的,不讲其他的家世什么的,只要你认定他、喜欢他,你就去追求他。但是汉人的规矩太多了,董公如今权倾朝野,如果我要娶董白的话,那必须是与她为妻,但是师傅和卢绾对我关爱有加,再说,以师傅的名望,我若想娶卢婉,那必定要娶她为妻呀。以她二人的家世、名望,我马家都算高攀了,又怎么敢想让其中一人为妾呢?” 卓娅听完说道:“你们汉人的规矩就是太多了,你只要喜欢她,就和她在一起,哪有这么多拖拖拉拉的关系,真是令人头疼。”马超不由苦笑。 彻里吉分析道:“兄弟,你这样说只说明一点,你觉得你的地位过低,你不敢说同时娶二人都为妻,你的地位限制了你,束缚了你,让你不敢这样说。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提高我们的地位呢?如果仅仅因为地位而让你如此纠结的话,那你就错了,你纠结的不应该是放弃谁娶谁这样为难,而是提高自己的地位。你觉得如今你不能够匹配他们的地位,不能够让两人两方都嫁予你为妻,如果你的地位更高呢?你称王了,她们都是王妃,还怎就不存在于门第高低了,是不是这个事情就解决了?” 马超听完,瞬间豁然开朗。马超心中终于想通,或许正是自己的地位过低,才导致如此纠结、患得患失,毕竟大丈夫三妻四妾也是常理,或许现在就是觉得怕委屈了她们。如果自己更加有权势有地位,她们是不是会觉得以嫁给自己为荣呢?马超内心中第一次对权力萌生出了渴望。 第128章 共同联手 剑指东羌 马超终于解开心结,在众人的劝说下彻底放开了心情,喝得酩酊大醉,还与众人载歌载舞,一同前往篝火边跳起了羌人特有的舞蹈。多情的羌女望着马超那俊俏的容颜,大胆地向他示爱,然而在众人的哄笑声中,马超却依然拒绝了姑娘们的热情,独自回到账房休息。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营帐的缝隙,柔和地洒在了马超的脸上。马超悠悠地从宿醉中苏醒过来,脑袋还有些昏沉,但意识逐渐清晰起来。他揉了揉太阳穴,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回想起昨晚的纵情欢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慨。 他起身走出营帐,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他精神为之一振。马超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朝着彻里吉的方向走去。见到彻里吉后,马超抱拳行礼,真诚地说道:“兄长,多谢你的盛情款待,昨晚真是尽兴至极。”彻里吉哈哈一笑,摆摆手说道:“马超兄弟,你这是说的哪里话,你能来我们这儿,那是我们的荣幸,何来感谢之说。” 马超微笑着点了点头,接着便说出了自己想要返回西凉的想法。彻里吉一听,脸色顿时变了,连忙说道:“亲爱的兄弟,你怎么能这么快就走呢?你这刚来,我们都还没好好聚聚呢,可不能就这么轻易地让你回去啊。”马超有些为难地说道:“首领,西凉那边还有诸多事务等着我去处理,实在不能久留啊。”彻里吉哪里肯轻易放马超走,他拉着马超的手,说道:“马超兄弟,就算你有要事在身,也不差这几日。你就再留几日,陪我们一起饮酒打猎,岂不快哉。”马超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拗不过彻里吉的热情挽留,答应了下来。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马超便留了下来,和彻里吉以及其他羌人一起饮酒作乐。白天,他们驰骋在辽阔的草原上,追逐着猎物,尽情享受着大自然的恩赐。晚上,他们围坐在篝火旁,开怀畅饮,谈笑风生。马超也渐渐融入了这个欢乐的氛围中,忘却了一切烦恼。 在这期间,马超也没有闲着,他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和丰富经验,顺便帮彻里吉他们梳理起了政务。他仔细地了解了羌人的现状和面临的问题,然后提出了一些合理的建议和解决方案。彻里吉对马超的能力越发钦佩,对他的意见也是极为重视。 在此期间,马超对未来的走向陷入了沉思。他深知西凉周边的异族一直对他们虎视眈眈,若不将他们狠狠教训,让他们心生畏惧,自己这边便难以真正站稳脚跟。只有把这些异族打痛、打怕,日后一旦中原局势有变,自己才能毫无后顾之忧地安心领兵出征。 马超心中已然有了决断,当下之急,西凉军首要之事便是先解决东羌的迷唐大王。回想起上一次韩遂作乱之时,这迷唐大王也趁机前来兴风作浪,而且因为董卓的突然离京,使得在京城的事务全盘皆乱,也彻底打乱了当时的部署。如今正好在西羌,于是他便找到彻里吉商议,表明自己想要讨伐迷唐大王的想法。彻里吉听闻后,亦觉得此计可行,二人遂开始共同谋划起这场针对迷唐大王的行动。 在谋划讨伐东羌的具体战略时,马超与彻里吉进行了深入的商讨。 他们首先将目光聚焦在引发羌人内乱这一策略上。马超分析道:“我们需仔细研究羌人内部的各个部落,找出那些相对独立且有可能被我们拉拢的,像俄何、烧戈部这类在战斗中可能亲近我们这边的势力。我们可以派遣使者,暗中与他们接触,许以利益和承诺,让他们在关键时刻站在我们这一边。”彻里吉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说道:“不错,若能让这些部落内乱起来,对我们极为有利。” 接着,他们谈到了与迷唐有间隙的部队。马超思索片刻后说:“对于那些和迷唐有矛盾的部队,我们要巧妙利用他们之间的嫌隙,想办法让他们对我们的行动产生共鸣,从而争取他们倒向我们这边。这可能需要一些手段和策略,但只要运用得当,定能增加我们的胜算。”彻里吉表示赞同,补充道:“我们可以派能言善辩之人去游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在完成这些布局之后,他马超语气坚定地说:“迷唐的势力是我们必须要啃下的硬骨头,但在行动之前,我们要尽可能削弱他的羽翼。通过前面的手段让羌人内乱,拉拢可争取的力量,就能逐步孤立迷唐。然后,我们再集中优势兵力,对他发起致命一击。”彻里吉眼中闪烁着斗志,回应道:“没错,我们要精心策划每一步行动,让弥糖陷入我们的圈套之中。” 他们还详细讨论了如何在战斗中巧妙运用各种战术,比如诱敌深入、声东击西等,以打乱迷唐的部署。同时,也要做好情报工作,密切关注迷唐的一举一动,随时根据情况调整战略。经过长时间的研讨和完善,这个针对东羌的战略计划逐渐清晰而完善,马超和彻里吉都对未来的讨伐行动充满了信心,期待着能够成功实现他们的目标。 在与彻里吉商议完所有事宜后,马超已在这停留了三四天。这天,他终于正式向彻里吉提出辞行。彻里吉深知马超身负重任,便也不再执意强留,众人前来送行。 马超首先来到彻里吉面前,彻里吉此刻眼中也满是不舍与无奈。马超郑重地说道:“大哥,小弟这便要启程离开了。”彻里吉紧紧握住马超的手,感慨道:“贤弟,此去一路多加小心啊。”马超点点头,应道:“大哥放心。” 接着,马超与卓依告别,卓依身为彻里吉的妻子,此刻尽显温婉与不舍。她轻轻地拉着马超的手,眼中闪烁着泪花,柔声说道:“兄弟,此去山高路远,不知何时才能再次相见,真希望你能一切顺利,平安无恙啊。”马超看着卓依,微笑着回应道:“嫂嫂莫要太过伤感,日后定会有重逢之时。” 然后他又与卓娅话别,顺便逗了逗卓娅怀里的小家伙,卓娅她眼中含泪,楚楚动人,轻声说道:“马超兄弟,你这就要走了,你可要多保重自己,再见面这小子估计都会跑了。”马超温柔地看着孩子,点点头说:“放心,卓娅嫂嫂,等这孩子再大一点,带他到西凉去玩。” 随后,马超来到越吉元帅面前,越吉元帅庄重地向马超行了一礼,感慨道:“马超将军,你之英勇与智谋令人钦佩,西羌能有你这样的朋友,实乃幸事。”马超连忙回礼道:“元帅过奖了,与西羌的情谊,马超定铭记于心。” 最后,马超与雅丹丞相告别,雅丹丞相眼中满是感慨与祝福:“马超将军,此去前路漫漫,望你一路平安。西羌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马超抱拳说道:“雅丹,好兄弟,你长于政务,百姓生活的如何便要靠你维持。” 与众人一一告别后,马超便准备踏上归途。然而,这时彻里吉却让马超等一等,只见他安排了几大车的礼物,非要让马超带回去。马超连连推辞,说什么也不肯要,只因这次来得仓促,自己并未给众人准备礼物。彻里吉却笑着说道:“贤弟呀,你能将你胸中的韬略指点给西羌的百姓,这便是最好的礼物。西羌因为有你的照拂,日子已经好过多了,我们兄弟之间不必如此客气。”马超听后,觉得有理,也就不再扭捏。 马超翻身上马,回头望着众人,眼中满是留恋。彻里吉与卓依、卓娅等人也都站在原地,久久不愿离去,他们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马超的身影。马超挥了挥手,喊道:“诸位,后会有期!”然后便策马扬鞭,渐渐消失在远方。西羌众人望着马超离去的方向,心中满是不舍与祝福。 第129章 二女心事 情比金坚 马超这一走便是十来天,这可着实把众人都搅得慌乱不堪。马夫人不停地埋怨着马腾,说道:“咱们的超儿啊,向来都是事事孝顺,一直都是极为优秀的存在,而且还那么懂事。你怎么能在这婚姻之事上发那么大的火呢,这本就是马超的终身大事,他提出不同意见那完全是可以理解的呀,少年人有心爱之人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吗?你瞧瞧你,发那么大的火,把他逼得负气出走,现在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能吃饱穿暖,都怪你这个老东西。”马腾嘴上倔强地说着:“他又不是个小孩子,又不是第一次出门在外,有什么可担心的。”虽然马腾表面上表现出一副不担心的模样,可实际上心中也是极为担忧的。然而为了稳住局势,他也不敢大张旗鼓地去寻人,只能悄悄派出徐晃、张绣、庞德等人向周边去寻找马超的下落。 而卢夫人这边也在私下里劝解卢婉:“婉儿啊,虽说超儿确实很优秀,我也对超儿非常喜爱,但是如今咱们家这种情况,你父亲又不知去向,而且董家又意欲招马超为婿,董卓如今权倾朝野,你们硬要在一起,只会让马超为难,只会让马家处于非常被动的境地啊。”虽然卢夫人没有明确地说出来,但语气之中也是想要让卢婉放弃。可卢婉内心中其实对于名分什么的根本就不介意,只要能与马超在一起,哪怕没有名分也无所谓。她对母亲说道:“我与马超情投意合,女儿并不在乎什么名分,只要能和马超在一起就好,你们所考虑的权势啊、门第呀,我都不在乎。”说着便流下了伤心的泪水。卢夫人看着女儿如此倔强,也只能暗暗地叹息。 自从马超负气出走之后,董白这里也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偃旗息鼓了。她不再闹着要回陇西,反而是一心地每天乖巧地去向马腾和马夫人请安,并向他们打听马超的下落,还安排自家的家将也出去查找马超的动向。董白作为将门之女,其实并没有独霸马超的想法,像马超年纪轻轻便军功赫赫,这样优秀的男子,三妻四妾其实也很正常。其实董白内心中,哪怕只要能与马超在一起,哪怕没有名分,哪怕做妾,她都是愿意的。马超的这次出走,让董白彻底慌了神,她知道不能靠家里的权势来压马超,这样会让马超痛苦不堪。董白向马家夫妇表示:“伯父伯母,只要能与超哥在一起,哪怕我不要名分我都愿意,你们不要为难超哥了,都是我不懂事,惹得马伯父对超哥大发雷霆,希望你们能原谅我。”马夫人看着骄傲的如董白,也为了马超如此着想,对董白也是越发喜爱和满意,上前搂着董白轻声安慰。马腾尴尬的同时,心里也不禁有一丝欣慰,也不知道这个臭小子积了几辈的福,能得到这么好的两位姑娘如此的青睐。 众人的担忧和妥协马超都不知道,终于在离家十几日之后返回了武威城。这天,一众人等还正在担心不已的时候,门房前来禀报说马超回来了,还带来了西羌的礼物。 马腾瞬间进入角色,脸一板,对门房说道:“去,让这逆子给我滚回来。”马夫人嗔怪地给了他马腾一拳,说道:“你看看你,还这个样子。”马腾瞬间有点泄气了,严父的威严瞬间少了不少。二女看着这一幕偷偷掩笑,不停地张望着门口,满怀期待着马超的身影。 马超来到堂前,看着马超,马腾板着脸坐在那里,像是余气未消的模样,也来不及向二女诉说相思之苦,便直愣愣的来到马腾面前跪了下来。说道:“父亲大人,是孩儿不孝,孩儿不该行事如此鲁莽,惹父亲生气。”马腾还没有说什么,马夫人便赶紧上前拉着马超起来,说道:“好孩子,好孩子,回来就好,你都不知道,娘都担心坏了,你别理这老东西,这老东西就这个脾气。”可马超却没有顺势起来。 马腾看着跪在面前的马超,心里其实早就没了多少怒气,更多的是对于此事的头疼和应对。他微微皱了皱眉头,故意轻咳了一声,说道:“哼,你还知道回来啊,你可知你这一走,让家里乱成了什么样!”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他虽然表面上还想维持着那份威严,但实际上看到马超平安归来,心里的一块石头也总算落了地。马腾轻叹了一口气,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马夫人嗔怪地瞪了一眼,他便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依旧板着脸坐在那里,佯装还在生气的样子。 马超继续跪着,坚定地说道:“父亲大人,孩儿经过此番外出,也更加明白了许多道理。孩儿知道自己之前行事鲁莽,让父亲担忧失望,但孩儿向父亲保证,孩儿以后一定会更加沉稳,更加努力,不再轻易做出让父亲伤心生气之事。孩儿会重拾信心,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自己的价值,让父亲为孩儿感到骄傲,也定要为马家争光,不辜负父亲一直以来对孩儿的期望,请父亲相信孩儿!” 马超依旧直直地跪着,马腾看着他,又看了看旁边的二女,心里也不愿意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便摆了摆手说道:“好了,超儿,你先回去洗漱一下。”马超应了一声,站起身来缓缓退了出去。而那二女站在一旁,眼神一直追随着马超,心里磨磨蹭蹭地想着怎么也跟着出去。马夫人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禁笑着说道:“行了,你们俩也出去。”二女一听,脸上顿时露出喜色,急忙快步跟了出去,那急切的模样让马腾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也不自觉地泛起了一丝笑意。 马超带着二女前往花园,一路上三人的脚步都似乎带着些许凝重。到了花园中,马超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董白却抢先一步,她微红着脸,眼眸中闪烁着泪光,柔声说道:“超哥,我先向你道歉。之前是我太任性了,我不该那么胡闹,我现在知道错啦。我真的不会和卢婉姐姐争正妻之位的,我只要能跟超哥你在一起就好,其他的我都不在乎,哪怕只是能在你身边默默陪着你,我也心满意足了。”说完,董白一脸真诚且深情地看着马超,那目光中满是眷恋和不舍。 卢婉也紧接着说道:“是啊,超哥,我也一样。对我来说,只要能与超哥在一起,名分什么的都真的无所谓的。我也不想因为这些事情而让马家陷入困境,让超哥为难,我只希望能和超哥携手相伴,无论经历什么风雨都不离不弃。”卢婉的眼神中同样充满了爱意与坚定,她的手轻轻搭在马超的胳膊上,仿佛那就是她一生的依靠。 马超听着二女的话,心中感动至极,眼眶微微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紧紧地拉起二女的手,深情地说道:“你们能如此待我,我马超真是三生有幸,能得你们的情意,是我这辈子最珍贵的福气。放心,我马超在此发誓,决不会辜负你们二人的情意,我会用我的全部身心去守护你们,让你们永远幸福快乐。而且我已经想到了如何去解这个难题,那就是我要努力建功立业,只要我的地位越来越高,那么这些阻碍就会越来越小。到时候,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让你们都能开开心心地陪伴在我身边。” 董白听了马超的话,眼中闪烁着欣喜若狂的光芒,她一下子扑进马超的怀里,哽咽着说道:“超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你,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卢婉也点头说道:“超哥,我们会一直支持你的,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与你同在。”马超看着二女,心中满是感动和爱意,他温柔地抚摸着她们的头发,脸上露出坚定而又温柔的笑容,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三人,他们的情意在此刻交织缠绕,弥漫在整个花园之中,久久不散。 第130章 东羌攻略 徐晃说客 马超安抚好了二女的情绪,回去沐浴更衣后,再次来面见马腾。马腾看着他,严肃地问道:“超儿,关于董白和卢婉,你准备如何抉择?”马超此时的心态已经完全转变,他挺直了腰杆,目光坚定地说道:“父亲,孩儿如今不再想做选择了,孩儿全都要!”马腾一听,瞪大了眼睛,斥道:“你这孩子,是否有点异想天开了?”马超却毫不退缩,回应道:“父亲,如今孩儿被动地做选择,是因为我马家如今还不够强大,不管选择哪一个,对我们来说都像是高攀。但如果我马家家世足够显赫,让她们都以嫁入我马家为荣,那就不会有这种烦恼了。”马腾听了这话,不由得再次审视起马超,他惊讶地发现,马超确实是变了,他的眼中已然有了对权势的强烈渴望,不再是曾经那个只知勇猛冲杀的少年了。马腾心中一时思绪万千,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马超稍作停顿后,又接着神色郑重地对马腾说起了与彻里吉商议的对东羌的征讨之事。他条理清晰地阐述着自己的想法和计划,目光中闪烁着坚定与自信。 马腾听后,微微颔首,说道:“超儿啊,确实应该讨伐东羌。当年他们兵围武威,给我们带来了极大的耻辱和损失,此仇不报,怎能心甘。”马腾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威严之色,对东羌的愤恨溢于言表。 接着,马腾目光深沉地看着马超,语重心长地说道:“超儿,如今这军事之事已全权交予你负责,但你也需量力而为,切不可莽撞行事。毕竟战争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关乎着众多将士的性命和我马家的兴衰。而且,在行动之前,还是要与荀彧等诸位谋士商议一下,听听他们的意见和建议,切不可一意孤行。他们的智慧和谋略或许能为此次征讨提供更多的助力和保障。”马腾的眼神中既有对马超的信任,也有一份深深的期许和担忧。 马超认真地听着父亲的每一句话,郑重点头应道:“父亲放心,孩儿定会谨慎行事,不辜负父亲的重托。与荀彧他们的商议,孩儿自会安排妥当,必定会综合各方意见,制定出最为妥善的战略计划,力求此次征讨东羌能够取得圆满成功,为我马家雪耻,为百姓谋福祉。”马超的眼神中满是坚定和决心。 第二日,马腾郑重地通知文武官员前来商议征讨东羌的重大事宜。很快,堂内文武官员齐聚一堂,气氛显得有些凝重。荀彧、徐晃、张绣、庞德等这些深知马超出走之事的人,此刻却都装作不知,个个表情严肃而正经。 然而,只有徐晃在看到马超时,一时间没忍住,竟对着马超挤眉弄眼起来。马超见状,目光陡然一凌,那凌厉的眼神让徐晃瞬间意识到自己得意忘形了。刹那间,他仿佛感觉到自己的后脖领凉飕飕的,一股寒意从脊梁骨升起。 此时,马腾站起身来,先是详细地讲述了去年韩遂作乱时东羌趁乱劫掠西凉,并且围困武威的惨痛之事,众人听着,脸上都露出愤怒之色。马腾义愤填膺地说道:“诸位文武官员们,想必大家都还记得去年发生的事情。当时韩遂作乱,那可恶的东羌竟趁此混乱之际,肆意劫掠我们西凉之地啊!他们还围困了武威,给我们带来了极大的灾难和损失。”接着,马腾又绘声绘色地讲起了东羌王迷唐骄奢淫逸的种种荒唐行为,“而那东羌王迷唐,平日里骄奢淫逸,行为荒唐至极,他带领着东羌做出如此恶事,实在是天理难容!我们与东羌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今日在此,就是要共同商议如何讨伐东羌,为我们西凉、为我们的百姓报仇雪恨,让他们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代价!”这些话语犹如一把火,瞬间点燃了一众文武心中的怒火,激发起了他们强烈的同仇敌忾之情,每个人的眼神中都闪烁着愤慨与决心,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要对东羌展开复仇行动。 只见马腾向马超投去一个眼神示意,马超立刻心领神会。随后,马超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压下了众人正在进行的窃窃私语。接着,马超便神色郑重地开始讲解起了讨伐东羌的具体战略部署。他清晰而有条理地说道:“首先,各地的政务和军备工作必须大力推进,各地郡兵要从中抽出一半;西凉八部将保持原有状态不变,但需将其一半兵力抽调出来交由我统一进行管理;同时,武威郡所镇守的大军也要展开进阶性的操练,并做好相应的调动安排。其次,这就需要麻烦荀令君,烦请文若先生负责收集此次大军征讨所需的充足粮草。再者,要派遣能言善辩的说客前往俄何、烧戈这两个部落,对他们进行劝降工作。最后一点,由北地郡的杨秋负责西羌借道北地郡这件事,要让西羌从北地郡这个方向杀进先零羌的地域。” 马超说完之后,西凉八部将立刻就急于表达自己的忠心,侯选、程银等将领叫嚷着说道:“我们不愿镇守西凉,我们也要先去讨伐东疆。”其他几人也在一旁附和着。 马超见状说道:“几位稍安勿躁,且先听我说,听我给诸位解释。首先,各部整军到军粮筹措这一过程需要一到两个月的时间,在此期间我们还要进行招降的事宜,要去招降鄂和烧割部,并且还要与西羌进行沟通让其一起出兵。两个月的准备时间过后就会进入冬季,倘若我西凉出动大军去讨伐东羌,那么西凉的兵力就会变得薄弱,而冬季之时草原各部正是物资短缺之际,难免会有那些不长眼的部落因为物资不足而铤而走险来劫掠西凉,你们抽调一半兵力已经是极限了,你们必须坐镇各部,以保证大后方的安全。”众将听后沉思片刻,便都老老实实不再言语了。 马超接着又对荀彧说道:“文若先生,不知筹措粮草可会有困难?”荀彧拱手回应道:“将军放心,两月之内,必定会将粮草筹措完毕。”马超点头表示认可,随后又继续说道:“程公英先生,那就由你来配合杨秋负责沟通西羌借道北地郡这件事。”成公英和杨秋随即站出来,齐声说道:“遵命。”马超最后说道:“还有最后一件事,便是需要派遣能言善辩之士前往说服俄何、烧戈部投诚,可有哪位愿意毛遂自荐?” 众将都面面相觑。马超说道:“我看诸位都是能人,为何平日里都能言善辩,到了如此时候却无人主动站出来呢?”此时张绣和徐晃在私下窃窃私语,徐晃还悄悄地对张绣说:“刚才我对将军挤眉弄眼,将军瞪了我一眼,吓得我汗毛都竖起来了。”张绣带着几分狡黠地说:“那谁让你没事干,竟敢轻捋将军虎须?”徐晃有些讪讪地说:“那谁知道啊,他现在威严越来越重。” 而马超这边正在问谁愿意毛遂自荐,大堂里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片安静,只有徐晃在嘟嘟囔囔地私下说着话。众将的目光都看向徐晃,徐晃一时有些错愕,站起来说:“哎,你们为啥都看着我?”马超笑着说道:“好好好,虽然公明你才刚刚来投靠不久,但是在此关键时刻敢于站出来承担,实在是令我很欣慰。” 只见徐晃一脸茫然地说道:“我答应什么了呀?”马超一脸严肃地说道:“军务大事,怎能容得下儿戏呢!你既然已经站起来了,那么去说服俄何、烧戈二部投诚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徐晃一听,顿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连忙说道:“将军,你这是在公报私仇呀,我不过就是对你出……”话还没说完,马超威严地“嗯”了一声,徐晃瞬间一个激灵,像是被吓到了一样,只好垂头丧气地泱泱答应道:“好。” 第131章 徐晃问计 马超指点 会议结束后,所有人都已离开。徐晃出来站在门口那里,瞪着一双茫然的大眼睛,脸上写满了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干啥。张绣呢,还在一旁不停地嘲笑他,说:“嘿,谁让你瞎嘚瑟呀,将军的虎威那也是你敢轻易触碰的?” 徐晃急吼吼的道:“你平常吃了我那么多肉,也没少拿将军这事跟我开玩笑,这下好了,赶紧给我想个办法,看看这事怎么收场。”张绣自己也是毫无头绪,没办法,他俩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决定一起跑到庞德那里去寻求帮助。 到了庞德那儿,让庞德给他们出出主意。庞德无奈地耸耸肩,说:“我能有啥办法呀,就咱哥仨这点学问,加起来还不如人家荀令君呢,咱这脑子转得也没人家快呀。要不,咱去找找文若先生,多求求人家,文若先生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徐晃一听,立马像个欢快的陀螺一样,屁颠屁颠地跑去寻找荀彧。荀彧看到徐晃这副模样,忍不住哈哈一笑,说:“哎呀呀,亏你平常看起来还挺机灵的,一遇到事就犯糊涂啦。”徐晃赶紧跟在后面一个劲儿地说好话,拼命拍荀彧的马屁。荀彧笑着说:“好啦好啦,你别在我这儿磨蹭啦,有句话说得好呀,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是孟起给你安排的这个职务,你直接去找孟起不就好啦,他又不是那种小气的人,不会跟你计较的,既然他这么安排,肯定是有深意的啦。” 徐晃和张绣一同来到马超的门外,却在那儿犹犹豫豫、磨磨蹭蹭的,半天都不敢抬脚进去。徐晃一个劲儿地推搡张绣,想让张绣替他去求见马超。张绣可不干,说道:“是你惹的将军,你让我去,我陪你来就已经很够意思啦。”徐晃苦着脸说:“那我这不是惹到将军了嘛,我实在是害怕呀!万一他等会儿要拉着我练练两手,就我这小身板,那还不得被他给打散架了呀。”张绣瞅瞅他那副怂样,说:“瞧你那德行,你哪次跟将军比试完没点收获呀?”徐晃嘟囔着:“那我也受不了整天挨打呀,我那大斧都被打得快抬不起来了。”两人正在这儿嘀嘀咕咕地说着呢,马超听到门外有动静,高声喊道:“谁在外面,进来。” 徐晃还在那忸忸怩怩地不敢往里进呢,张绣可不管他那一套,抬脚就直接把他给踹了进去。马超看到是徐晃,开口道:“哦,是公明啊,你来这儿有何事呀?还有谁在外面,也进来。”张绣赶忙也跟着进来了,进来后就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也不说话。徐晃则是吭吭哧哧地说道:“将军,俺可不是有意要冒犯您啊。”马超摆摆手,说道:“哎,公明,咱自家兄弟,我可根本没在意呀。”徐晃一听,眼睛一下子亮了,赶忙讨好地跑到马超跟前说道:“那将军您把这个说客的活让给别人干,我感觉我干不了呀。” 马超面容一整,严肃地说道:“公明,军令如山呐,你既然答应了,又怎能出尔反尔呢?”徐晃脸都皱成一团了,说道:“将军,关键是这俩部落我都一点儿不了解呀,再说我以前也没干过说客呀,您让我提着大斧打家劫舍可以,您让我冲锋陷阵也没问题,可这这专业根本不对口啊,这。” 马超说:“好了好了,不跟你闹了。既然安排你去,我也是有过考虑的。首先,公明你新近归附,骤然让你领兵,部将们多有不服,其他将军们也会看轻于你,我正是想着这样给你一个露脸的机会。俄何和烧戈这两个部落,去年我便与他们交过手,这二位部落的首领也都是机敏之辈。我们本次的目的主要是针对东羌王迷唐的部落,之前的征战,他们也对我们与西羌的友谊感到羡慕,但是又畏惧于‘东羌王’的威名,上一次交锋他们主动放水,却又不敢违逆东羌王的意愿,足以证明他们也仅仅是为了部落发展而已,一切都是把部落利益放在第一位。你去的话,不妨倨傲一点,夸大一点。其次,这边我再让你带上西羌王彻里吉的书信与我的信物,只要他们不傻,定会将你奉为上宾。你只用表现得越倨傲越好,他们自会来迎逢你,只要我们展示出足够的力量,并开出足够诱惑的条件,不怕他们不来归降。” 徐晃极为感动地说道:“将军如此对我,徐晃就算是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将军的大恩大德!”马超笑着摆摆手说:“好了好了,别在那儿肉麻兮兮的了,我说的你到底听懂没有呀?”徐晃挠挠头说:“我只用表现得倨傲一点,就这么简单吗?”马超肯定地说:“就这么简单呀,你就只管去恐吓他们就行,我这边会安排部队来配合你的。你表现得越倨傲,他们对你就只会越巴结,你要知道,等我西凉大军调动的时候,他们东羌肯定会有所戒备,我们这边动静越大,你在那边可就越安全。”徐晃听后那是欣喜不已呀,在那儿嘿嘿地傻乐着说:“嘿嘿,还是将军对俺好啊。”这时张绣在一旁打趣地说道:“那也不知道刚才是谁呀,都快被吓死了,还咋咋呼呼的。”徐晃不好意思地说:“那不是跟将军过招,被打怕了嘛。”张绣哼了一声说:“哼,哪一次咱们跟将军过招后不是受益匪浅呀?”马超这时带着玩味的笑容说道:“来来来,刚好今日开心,我们一起再过过两招呗。”张绣和徐晃一听,吓得赶紧抱头鼠窜,一边跑一边喊:“不了不了,庞德还在喊我们去饮酒呢,”说完就跟兔子似的赶忙跑掉了。 随着徐晃的离去,西凉各个地方纷纷开始积极地调动兵马,一时间人喊马嘶,热闹非凡,同时也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粮草等各类物资。西凉这边闹出了如此巨大的动静,很快,东羌王迷唐那边就得到了相关的消息。自从去年那惊心动魄的一战结束之后,东羌王迷唐可是真真切切地见识到了西凉军容的无比强大,那种排山倒海般的气势和锐不可当的战力让他心有余悸,从那时起,他的心中就一直忐忑不安,极度惧怕西凉会因上次的战事而对他展开报复行动。果不其然,他所担忧的祸事还真的就这么降临了。 回想去年与西凉的那场激烈战役结束之后,在整个战斗的过程中,东羌王迷唐所指挥的本部精锐部队几乎没有遭受什么实质性的损伤,他极为狡猾地让其他各个小部落去充当冲锋陷阵、舍生忘死的角色,然而最后所有通过战争获取的好处却无一例外地都被东羌王迷唐本部贪婪地拿去了。这种极度不公平的行为,就使得其他小部落的人们都心中不忿,纷纷发出了强烈的怨声载道之声。但是东羌王迷唐面对这种情况并没有做出任何实质性的回应或举措来平息众怒,而在东羌王迷唐跟马超战败之后,他依靠着以往的底蕴,手中依旧牢牢地掌握着兵强马壮的雄厚力量。那些小部落中但凡出现一点点不同寻常的声音,哪怕只是稍有异动的迹象,东羌王迷唐便会毫不迟疑地派遣他的军队,以铁血无情的手段进行残酷镇压,完全没有丝毫的怜悯和情面可言。 东羌王迷唐这段时间其实也只是刚刚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将东羌境内那些敢于公然违抗他的各种声音给勉强剪除完毕罢了。可谁能想到,这头的事情才刚刚处理好,紧接着就收到了西凉各部正在大规模调动兵马的消息。这可真让东羌王迷唐感到十分无奈和苦恼啊。事已至此,他别无他法,只能火急火燎地开始整兵备战。他焦急万分地催促着各个部落,让他们火速抽调兵力,丝毫不敢懈怠。因为他深知西凉的强大,必须要做好全面的防备,以应对西凉可能随时发起的凶猛报复行动,不然一旦稍有疏忽,后果将不堪设想。 第132章 东羌现状 寻找外援 东羌王迷唐心急火燎地吩咐各部族务必抽调兵将,让他们迅速地以积极的态势投入到备战状态之中。东乡一直以来都有着独特的战斗习俗,那便是出来打仗时必须自己携带干粮。眼看着马上就要步入冬季,羌民们一个个都心急如焚,万分急切地想要赶快去获取一些粮食和草料,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他们可以安然无恙地度过这个无比寒冷的冬天。要知道,由于去年和西凉展开的那一场激烈战役,一直都是部族人在前线奋勇厮杀、浴血奋战,然而到最后所有的好处却都被东羌王的部落以及那些与东羌王亲近的部落之人给霸占了。如此一来,大部分羌民的生活依旧处于极为困苦的状态,没有得到丝毫的改善。 当东羌王的这道命令传达下来后,东羌境内的羌民们顿时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与无奈之中。他们的心中对迷唐充满了埋怨和愤恨,在他们看来,迷唐就是一个极端自私自利的人,只晓得为自己和那些亲近自己的人拼命谋取利益,而对于普通羌民的死活则完全不放在心上,仿佛他们只是无关紧要的存在。但即便他们心中有再多的不满和怨气,他们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轻易违抗东羌王的意思。毕竟,他们才刚刚经历过东羌王那残酷无情的铁血镇压,那种恐惧的记忆还深深地印在他们的脑海中。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只能选择忍气吞声,强压下心中的种种情绪,默默地按照东羌王的命令去行事,尽管这意味着他们又要面临诸多艰难困苦,可他们别无选择,只能无奈地接受这一切。 迷唐内心深知当下在羌地之中人心并非是完全顺从的,他当然不敢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松懈与轻视。除了保持警惕外,他还秘密地行动起来,向西与彻里吉进行联络,同时也和南匈奴的单于于夫罗取得了联系。就在这个时候,迷唐还给于夫罗和彻里吉写下了求援信,在信里细致地向他们通报了西凉的动态情况,并明确表示要是西凉对东羌发动战争,那么西羌和南匈奴便能够派出兵士去实施劫掠行动。迷唐之所以这样做,实际上是想要模仿马超之前解救武威的策略,其用意就是想通过此种办法来分散西凉兵的注意力,进而可以减轻东羌所面临的沉重压力。不过,这样的行为毫无疑问会给周边地域带来更多的动荡与不安宁,使得局势变得越发复杂且难以预估。然而,迷唐为了守护自身的利益和地位,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只能够绞尽脑汁地去思考各种办法来应对眼前的这场危机。 彻里吉在收到迷唐的书信后,当即将这封书信交给了成公英,让他赶紧把此信带给马超,以等待马超给出相应的回复。马超在仔细看完这封书信后,就对成公英以及彻里吉回复要假装同意。因为只有这样做,才能够有效地麻痹迷唐,让他放松警惕。而一旦如此,到了那个时候,便可以出其不意地行动,从先零羌出兵,这样一来,就更容易对毫无防备的迷唐打出一个措手不及的效果,从而在这场局势中占据更大的优势和主动。 南匈奴单于于夫罗在收到那封书信之时,他的眼眸中瞬间闪过一抹异样的光彩,心中也随之涌起阵阵波澜,显然是内心颇为意动。紧接着,他神色郑重地召集了众多将领前来,准备一同深入商议这件大事。 在众人齐聚的营帐内,气氛显得有些凝重而又热烈。左贤王刘豹率先开口,他皱着眉头说道:“单于,我觉得这或许是个难得的机会啊。”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与急切。 而这时,于夫罗的兄弟呼厨泉却微微摇头,沉声道:“单于,依我之见,还是应当先去仔细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不可贸然行事。” 于夫罗听后,并没有立刻回应呼厨泉,而是沉思片刻后说道:“不行,呼厨泉,此次机会难得,我们不能轻易错过。你想想看,如今西凉正在准备全力征讨东羌,一旦开战其内部必定十分空虚,这正是我们的大好时机啊,我们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去大肆劫掠一番,说不定就能借此摆脱我们目前的困境,让我们的部落可以安稳地度过这个即将到来的冬天。” 呼厨泉面露担忧之色,继续劝说道:“单于,可万一其中有诈,那我们岂不是陷入危险之中?” 于夫罗却目光坚定,决然道:“不会的,这是上天赐予我们的机会,我们必须要抓住,不能有丝毫的迟疑和胆怯!”说罢,他扫视了一眼在场的将领们,似乎在寻求他们的支持。而将领们面面相觑后,大多都流露出赞同于夫罗的神情,毕竟这样的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 达成一致之后,于夫罗便给迷唐回复,一旦西凉大军进入东羌开战,于夫罗便借道东羌前往西凉劫掠,以此缓解缓解东羌的压力。 东羌王迷唐的征兵信息迅速地传递到了俄何、烧戈两部,两部的首领在得知消息后,赶忙凑到一起进行紧急商议,俄何紧紧皱着眉头,面色凝重如乌云一般,满是焦虑地说道:“哎呀呀,这一切可真是太糟糕了!都怪那迷唐,都是因为他肆意妄为地去侵略西凉,才惹出如今这样的大麻烦来。你看看,这明摆着就是西凉现在要来复仇了啊。这可如何是好啊!” 一旁的烧戈也是一脸深深的担忧之色,他沉重地附和道:“是啊,西凉的情况可不是能随便轻视的啊。更何况那马超,那可是英勇无比啊,我们的儿郎们若是去了,恐怕也只是白白送死罢了。我看呐,这一次西凉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必定会采取更为强硬的手段和行动,而我们又该如何去应对呢?我们的实力与西凉相比,实在是相差太多了。万一到时候我们损失惨重,我们的部族以后又该何去何从啊?这可真是让人感到万分的忧虑和惶恐啊。”说着说着,烧戈忍不住连连摇头,心中满是愁苦与不安。 俄何头疼不已接着说道:“而且你瞧瞧,这眼看着就快入冬了,我们部族的年轻小伙子们要是再出去参与到这种激烈的战斗中去,那这个冬天我们可该怎么艰难地熬过去啊?本来冬天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考验,各种物资都相对匮乏,生存本就艰难,若是再让这些小伙子们去冒这个险,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们的部族还怎么延续下去?我们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我们的人口本来就不算多,每一个年轻的生命都无比珍贵啊。万一在这次与西凉的冲突中损失惨重,那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到时候我们的家园还能保住吗?我们的老弱妇孺又该由谁来守护和照顾呢?我们不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的部族陷入绝境啊,可是面对如此强大的西凉,我们又能有什么好办法呢?” 说完,俄何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焦虑与无奈仿佛要溢出来一般,整个人都被深深的忧愁所笼罩。 烧戈略带期盼地说道:“要是我们能和西羌的部族一样就好了,你看人家和西凉相处后,不仅有商队来互通有无,带来了粮种和食盐,西凉还派人指导他们耕种呢,现在西羌眼看着生活都好过得多,咱们要能这样该多好。” 俄何赶紧打断他说道:“可不敢这样想,你没看那几个部落的人跟随烧当羌反对迷唐都被收拾成什么样了,咱们现在要是敢有所异动,我估计不用等西凉来收拾,迷唐这个魔鬼就会把我们吞噬了。” 第133章 西凉使节 徐晃倨傲 烧戈和俄何两人还在那儿一筹莫展呢,正苦苦思索着对策,突然就看到部落的人神神秘秘地快步走了进来禀报,说是有西凉的使者前来求见。二人一听,瞬间面露惊疑之色,心里都不由得“咯噔”一下,满心的疑惑和不安。俄何瞪大了眼睛,喃喃道:“西凉的使者?这个时候怎么会有西凉的使者来?”烧戈也是紧皱眉头,满脸的不可思议:“是啊,这可真是太奇怪了,他们来干什么?”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也猜不透这其中的缘由。 峨何、烧戈二人简单交流了一下,都也猜不到西凉使者的来意,也不敢怠慢,赶紧到帐外迎接。徐晃身边带两三军士,甲胄也没穿,就身着便服,只在腰中佩戴一柄宝剑,武器被随从拿着,就这样大摇大摆地站在门口。二人赶紧上前接住徐晃,徐晃对二人的热情不予理睬,轻哼一声,也算是回礼。峨何拱手说道:“不知汉使前来有何贵干?”徐晃倨傲地说:“我只与你们部落首领谈。”旁边的羌兵忍不住说:“放肆,这边是我们首领。”峨何和烧戈二人赶紧制止羌兵的无礼,烧戈上前说道:“不如请汉使前往营帐?”徐晃倨傲地说:“那还不赶快带路,想什么呢?” 俄何和烧戈小心翼翼地陪同着徐晃走进营帐,然而徐晃却始终板着一张脸,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嫌弃。他那副看什么都不顺眼的样子,让整个气氛都变得压抑起来。 俄何和烧戈陪着万分小心,试图从徐晃的言行举止中探寻出一些信息。可徐晃闭口不言,完全不透露自己此行的来意。俄何心中暗自思忖,这位汉使如此傲慢,究竟所为何事?烧戈也是满心疑惑,但又不敢轻易发问。 随着时间的推移,徐晃的态度越发傲慢无礼。旁边的羌兵们看在眼里,心中渐渐升起了不满。他们觉得徐晃简直就是在践踏他们的尊严,有几个羌兵甚至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咬着牙,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俄何和烧戈却始终不敢有丝毫发怒的表现,他们深知不能轻易得罪这位汉使,否则可能会给整个羌族带来灭顶之灾。 徐晃依旧我行我素,一会儿嫌弃营帐布置得不够华丽,一会儿又对羌兵们投去轻蔑的眼神。羌兵们的忍耐几乎到达了极限,他们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心中的怒火在不断燃烧。但每当他们看到俄何和烧戈那谨慎的神情,便又强压下了心中的愤怒。 过了一会儿,俄何和烧戈吩咐准备酒宴,试图缓和一下气氛。他们小心翼翼地对徐晃说:“汉使远道而来,请吃点便饭。”徐晃听了,大喇喇地坐下,毫不客气地拿起酒壶就开始喝酒。当羊肉端上来时,他却开始挑肥拣瘦,一会儿嫌膻,一会儿嫌柴。俄何和烧戈只能在一旁赔着笑脸,心中却是有苦难言。 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种尴尬而紧张的氛围之中。羌兵们看着徐晃那不可一世的样子,心中的不满越发强烈。但俄何和烧戈却依然坚守着那份谨慎和忍耐,他们明白,在这复杂的局势下,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不可挽回的后果。 在那营帐之中,徐晃享用着酒肉,然而没一会儿他又开始嫌弃起来,大声嚷道:“只有酒肉,没有歌舞,这算什么招待?赶紧给我上歌舞!”他这一嚷嚷,让原本就心怀不满的羌兵们更加按捺不住了。有几个羌兵实在忍无可忍,便想站出来和徐晃理论一番。 徐晃见状,愤怒地猛然站起,抬脚狠狠踢倒了身边的几案,一时间,案上的酒肉稀里哗啦地滚落得到处都是。他迅速拔出腰间的长剑,恶狠狠地吼道:“怎么,你们还想跟我动手?”俄何和烧戈见状,急忙拉住那些冲动的羌兵,对他们进行严厉的训斥。他们实在是被这个汉使给整得晕头转向,心中满是无奈。如果不是因为徐晃是马超派来的,畏惧于西凉军的强大威慑,他们真恨不得此刻就将徐晃乱刀砍死。 俄何陪着笑脸,连连说道:“汉使息怒,请先稍作休息,我这边马上继续安排。”说着,赶紧吩咐重新上酒肉,同时让烧戈赶紧去准备舞蹈。徐晃看着这一切,心中也有点诧异,没想到他们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如此忍耐。不过,也正是这样的忍耐,或许才是马超所看重的,他要的就是这种能被掌控的力量,能在他的威严下乖乖听话的族群。而此时的俄何和烧戈,虽然心中有百般不愿和愤怒,但也只能继续忍气吞声,在这尴尬而紧张的局面下,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烧戈急忙前往部落中寻找能歌善舞的羌女,此时部落中的族人心中已经极度不满。有族人跟烧戈说道:“烧戈头领,我们刚刚经历了那个羌王迷唐的过分要求,将我族中的青壮都抽调而走,如今又要将我们的羌女调走来奉献歌舞,难道是天亡我烧当羌吗?”有的脾气火爆的族人,甚至鼓噪着说:“一边是西凉大军虎视眈眈,一边是迷唐这个暴君的横征暴敛,我们夹在中间实在为难,不如靠拢一边,也不用两面受气。”烧戈脸色一板,严肃地说道:“你们知道什么?如今形势不明朗,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两边如今还没有争斗,看不出来孰强孰弱,若是现在我们跟错一方,那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族人们听了烧戈的话,虽然心中依旧愤懑难平,但也不得不暂时压下情绪,毕竟烧戈所说的也确实在理。然而,这种被压迫和左右为难的感觉让整个部落都笼罩在一种沉闷的气氛之中,大家都在担忧着未来的命运,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尽头,而烧戈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去完成任务,心中同样充满了无奈与纠结。 当歌舞上来之后,徐晃又开始挑剔起跳舞的羌女和演奏的歌曲,一会儿嫌弃这个姑娘的腰肢不够纤细,一会儿又嫌弃那个奏的乐曲他听不懂,反正就是百般挑刺,连俄何和烧戈脸上都有点沉不住气,但徐晃依旧我行我素。二位首领忍了又忍,才压下去心头的火气。二人看着徐晃年岁也不大,也就一二十岁,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便上前问道:“有没有相处看对眼的羌女,上来陪将军饮酒。”徐晃却大言不惭地说:“一群庸脂俗粉,岂能配得上我这身份,真是嚣张到了极点。”当一曲完毕,徐晃伸了个懒腰便说道:“酒足饭饱,快将床铺铺好,某家这边要入睡了。”俄何和烧戈看着这一幕很是吃惊,但也依然听命行事,给他安排住处,说着便带徐晃前往入睡。前往之后俄何和烧戈在一起商议,实在不知道徐晃意欲何为。烧戈建议不如找两个聪明伶俐的羌女送入帐中,且看他如何反应。 俄何和烧戈商议之后,便让两个聪明伶俐且容貌姣好的羌女进入了徐晃的帐中。两个羌女轻手轻脚地走进帐内,只见徐晃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仿佛已经熟睡过去。 她们小心翼翼地靠近床边,羌女甲轻声说道:“将军,让我们来服侍您。”说着便伸出手想去触碰徐晃。然而,就在这时,原本看似熟睡的徐晃突然“腾”地一下坐了起来,眼睛瞪得溜圆,满脸怒容。他大声吼道:“大胆!谁让你们进来的,都给我滚出去!”两个羌女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得花容失色,连忙跪地求饶。 羌女乙惊恐地说道:“将军息怒,是首领让我们来服侍您的呀。”徐晃却根本不听,依旧怒气冲冲地吼道:“什么首领,一群无知之人!就凭你们也配服侍本将军?都给我滚!”说罢,他装作酒醉未醒般挥舞着手臂,做出一副要打人的样子。两个羌女哪敢再停留,急忙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帐外。 而此时的徐晃,心中暗自得意,他就是要通过这种装醉和故作大怒的方式来传达出对羌女的不屑,让俄何和烧戈摸不着头脑,同时也显示出自己高高在上的姿态。他重新躺回床上,嘴角微微上扬,继续装睡,等待着俄何和烧戈接下来的反应。 羌女回来回禀情况,俄何和烧戈心中犯起了嘀咕,知道这个汉使就是故意如此盛气凌人,但还是不太清楚他的目的,只好暗暗叫苦,还不能对其动粗。 第134章 多方施压 二部投诚 这几日里,徐晃犹如一个混世魔王般待在俄何和烧戈的部落中。从早到晚,他都毫不节制地享受着部落提供的美食与美酒,完全不顾及他人的感受。他在宴席上大吃大喝,尽情地放纵自己,仿佛要将所有能入口的东西都一股脑儿地塞进肚子里。 而一旦酒过三巡,徐晃就开始显露出他恶劣的一面。他会毫无缘由地大声叫嚷,话语粗俗而无礼,丝毫不把周围的人放在眼里。有时甚至会摔砸东西,把部落中好不容易营造的安宁氛围瞬间打破,惊得鸡飞狗跳,一片混乱。他在营帐内横冲直撞,全然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和他人的感受,如同一个失控的蛮牛。 这可苦了俄何和烧戈两位首领,他们面对如此状况,心中充满了无奈与苦楚。一方面,他们要不断地去平息族人们越来越强烈的不满情绪。族人们看着徐晃的所作所为,心中的愤怒与日俱增,抱怨声此起彼伏。俄何和烧戈不得不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耐心地向族人们解释、安抚,试图让大家保持冷静和克制。另一方面,他们还要绞尽脑汁去掩盖徐晃这个汉室使者的行踪。他们担心徐晃的行为一旦传扬出去,会引发东羌王迷唐的猜忌,给部落带来难以预料的灾难。所以他们小心翼翼地安排岗哨,叮嘱族人不要外传消息,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然而内心却早已疲惫不堪,焦虑万分,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尽头,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徐晃带来的这一系列棘手问题。 俄何与烧戈两人的内心时刻被紧张与不安所笼罩。他们每日都极其专注地留意着西凉那一举一动,每一个调兵遣将的细节以及紧张备战的情形,都如重锤般一下又一下地敲击在他们的心间。 看着西凉那有条不紊且气势恢宏的军事部署,士兵们士气高昂、严阵以待,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大战,俄何与烧戈深深明白西凉军事实力的强大。那整齐列队的士兵、那闪耀着寒光的精良武器以及弥漫在空气中的那股肃杀之气,都让他们清晰地认识到,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他们几乎是无计可施,毫无反抗之力。他们的内心备受煎熬,无时无刻不在担忧着自己的部落未来将会面临怎样的悲惨命运。 与此同时,对于徐晃,他们的态度也发生了极大的转变。曾经,或许还带着几分轻视与不服,可如今,在这汹涌的局势和西凉那不可抵挡的强大威压面前,他们不得不低下曾经高傲的头颅,以一种近乎谦卑的姿态去面对徐晃。徐晃代表着那令人畏惧的西凉势力,在这股几乎无法抗衡的力量跟前,他们只能选择屈服。 就在这样紧张到令人窒息的氛围中,成公英派人送来了一封来自彻里吉的书信。当俄何与烧戈颤抖着双手展开那封信时,心中涌起了复杂而又沉重的情绪。信中的内容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砸在了他们的心上。彻里吉在信中明确地劝说俄何与烧戈以及他们的部落向西凉投降。彻里吉深入地分析了当前的严峻局势,指出面对西凉的强势崛起,抵抗或许只是徒劳无功,唯有投降才能确保部落的生存与延续。俄何与烧戈拿着信的手微微颤抖,眼神变得迷茫而又无助,他们不知该如何做出这艰难的抉择。 恰在此时,徐晃似乎察觉到了俄何与烧戈内心的挣扎与痛苦,他一改往日的傲慢之态,主动与俄何与烧戈开始了正常的交谈。徐晃的语气变得平和,不再有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他缓缓地向俄何与烧戈转达了马超的要求。 马超的计划让俄何与烧戈陷入了更深的思索与挣扎之中。马超要求他们通知部落内的羌族士兵继续在东羌王麾下集结,但有一个至关重要的条件,那就是在马超与东羌王迷唐开战时,这些羌族士兵必须果断地倒戈相向。徐晃极其严肃地解释道,这既是给俄何与烧戈和他们的部落一个难得的机会,也是他们表明忠心的投名状。 俄何与烧戈深知,此刻的他们已然没有了任何退路。如果不按照马超的要求去做,那么等待他们的必将是灾难性的后果。一旦马超取得胜利,那么他们的部落将会面临与先零羌相同的悲惨下场,那或许意味着被彻底毁灭或是沦为最底层的存在,他们的族人将在无尽的苦难与屈辱中苦苦挣扎。 那个夜晚,俄何独自坐在营帐内,烛光摇曳,映照着他那充满忧虑的脸庞。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想着白天徐晃所说的话,思绪如乱麻般纠缠在一起。他想起了部落的过往,那曾经的荣耀与辉煌,如今却面临着如此艰难而又险峻的抉择。他走出营帐,仰望星空,那无尽的繁星似乎也在默默地注视着他,仿佛在等待他做出最终的决定。他的内心在痛苦地挣扎,一方面是对部落未来的深深担忧,另一方面是对族人命运的强烈责任感。他知道,这个决定将关系到整个部落的生死存亡。 而烧戈,在自己的营帐中同样彻夜未眠,他的心中同样充满了矛盾与纠结。他深知这个决定的分量有多重,稍有不慎,便会让整个部落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俄何与烧戈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整整一夜,他们都在反复权衡利弊,却始终未能下定决心。二人经过一番商议,最终决定先假意糊弄一下汉使,然后再继续观察形势的发展。他们想着,如果真的看到东羌王迷唐被马超所击败,那么在最为关键的时刻,他们不介意在背后给迷唐狠狠来上一刀。可若是马超并无击败东羌王的可能,那他们便绝不会轻易出手,也不会去寻求什么同盟。事后,倘若马超要进行报复,他们便打算去寻求东羌王的庇佑。 就这样,他们回复了徐晃。他们对徐晃表示定会遵从马超的意愿,同时也希望马超能在战后给予他们公平的对待。 徐晃表面上似乎并未看出他们的这些小心思,却又半真半假地说道:“无论你们最终如何抉择,我西凉大军与东羌必定会有一战。你们的抉择是因为我家将军有好生之德,特意给你们一个机会。如果你们能够按照将军所说的去做,以后你们的部落也会如同西羌一般,受到将军的庇佑,会有通商往来,会得到各种帮助。但倘若你们只是想着虚与委蛇,那么将军将会亲自率领大军前来,让你们清楚知晓今日这种首鼠两端的代价。” 徐晃的一番话给俄何与烧戈二人的内心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就在二人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烧当羌的信使也到来,烧当羌那边已经在积极地联络各个部落,寻求盟友,准备在西凉发动讨伐的时候,他们同时起来反抗迷唐的暴力统治。这无疑又给二人增加了一丝筹码。二人又一次权衡利弊,即使马超在与东羌的战斗中失败了,但如果只是想要收拾俄何与烧戈这两部,那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因为按照东羌王的脾气,如果战后马超即使战败了前来报复,东羌王也不一定会真正出手帮助他们。 最终,二人决定向马超的部队投诚。他们觉得,赌输了大不了就是归附西凉部,即便西凉战败,他们的部族也还能够得以延续;而如果赌赢了,不但能够减少战乱,还能像西羌一样过上幸福的生活。 二人献上亲笔书信和部落的信物以示忠诚,并承诺一定会按照约定在关键时刻对迷唐反戈一击。但是徐晃觉得他们这样做还不够,二人无奈,只好将自己的儿子也交给徐晃一并带往西凉。这样做即使是对西凉表示出了无尽的忠诚,同时也给二人留了最后一丝退路,哪怕他们在反抗东羌王迷唐时战死,至少还留下了一丝血脉。 第135章 马超出征 天下局势 徐晃顺利完成任务后,返回了西凉。与此同时,西凉这边的部队正在迅速地进行集结,粮草也在源源不断地汇聚而来。此时的马超可谓是万事俱备,只等兵马粮草都征集完毕,便能够开启对东羌的讨伐行动。 在冬至日这一天,马超率领着四万大军在点将台集结。这四万人军容严整,气势恢宏,他们整齐地排列着,如同一座座钢铁长城,铠甲闪耀着冷冽的光芒,兵器在阳光下泛着寒芒。每一个士兵的脸上都带着坚毅和决绝,他们知道即将面临的是一场大战,但他们毫不畏惧,眼神中满是对胜利的渴望和信心。 马超昂然站立在点将台上,他身着威武的战甲,手持龙骑枪,那战甲上的雕花在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龙骑枪的枪尖闪烁着寒芒,仿佛要刺破苍穹。他身姿挺拔如松,如同一座巍峨的高山般不可撼动,目光炯炯有神,如同燃烧的火焰,浑身散发着一种令人敬畏的气息,仿佛是战神降临。在他的身旁,是他的得力将领们,庞德、张绣、徐晃和马岱。 祭旗仪式开始,马超神色庄重地登上点将台,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每一步都带着坚定的决心。焚香祭天之时,那袅袅上升的香烟仿佛带着众人的期盼直达天际。他在台上声音洪亮地诵读祭文,那声音仿佛有着穿透人心的力量,“祈求上天保佑此次出征顺利,护佑我西凉健儿,让我们能旗开得胜,为了正义与和平而战……”台下的将士们也跟着齐声高呼,声浪排空,如滚滚惊雷,展示着他们的坚定决心和团结一致的力量。 祭旗仪式结束后,马超开始点将。他望向庞德,大声说道:“庞德听令!”庞德立刻跨前一步,挺直了身躯,他头盔上的缨穗微微晃动。马超接着道:“命你为先锋,率五千精兵先行开拔,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你可敢担当此重任?”庞德目光坚定,拱手大声回应道:“末将遵命!必不辱使命!”他的眼神中满是坚毅和果敢,仿佛任何艰难险阻都无法阻挡他前进的步伐。 接着,马超看向张绣,张绣此时尚显青涩的脸上满是严肃,他的呼吸微微急促,显示出内心的紧张与激动。马超说道:“张绣听令!你率领三千骑兵为左翼。”张绣深吸一口气,拱手道:“得令!”他的声音虽然还有些稚嫩,但其中的坚决却不容小觑。 然后马超转向徐晃,徐晃面色沉稳,目光坚定地看着马超。马超道:“徐晃听令!你率三千骑兵为右翼。”徐晃同样拱手,声音响亮地回道:“是,将军!”那干脆利落的回答显示出他的干练与自信。 这时,马超的目光落在了马岱身上,马岱年轻的面庞上还带着几分稚气,那青涩的模样让人不禁想起初出茅庐的小牛犊。但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倔强和不服输,仿佛在向众人宣告他的勇敢与无畏。马超语重心长地说道:“马岱听令!你率领两千辎重兵保护粮道,这可是关乎全军安危的重任,莫要让我失望!”马岱挺起胸膛,如同即将展翅的雏鹰,大声道:“堂兄放心,我定不辱使命!”马超微微点头,眼中满是对马岱的期望和信任,他知道马岱虽然年轻,但有着无限的潜力。 点将完毕后,马超下达了出征的命令。四万大军在马超的率领下,浩浩荡荡地出发了,他们的步伐整齐而有力,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踏上了征程。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兵器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仿佛奏响了一曲激昂的战歌。 这些时日,中原大地可谓是风起云涌、变化莫测。随着小皇帝刘协被正式拥立为新君,董卓的权势便如那熊熊烈火般越发旺盛,几乎不可阻挡,一路高歌猛进,水涨船高,董氏家族对于董卓的行为至此已经全然没有了任何约束的能力。而分布于各地的诸侯们对于朝廷颁布下来的政令,统统都是当面一套背后又是一套,虚伪至极。 就在这一段时间里,各地的诸侯纷纷积极地招兵买马,大力地招贤纳士,都已经逐渐呈现出羽翼丰满、实力雄厚的状态,而且他们所操练的兵马也已经颇具规模,军容严整。 由于天子刘辩以及卢植身在何处的相关消息被刘虞牢牢地封锁在了幽州之地,以至于一直未能被众人确切地打探知晓,这便使得众人好似缺少了一个正当的出师之名,各方势力都显得有些束手束脚。各地的信使在各个地方往来穿梭不停歇,暗中相互约定要共同结盟来应对,但就是因为没有一个恰当合理的理由。 此时此刻的袁绍,内心之中亦是格外焦急,由于出师无名这个关键问题,他便无法成为首先倡导义军的那个人,不能作为带头去讨伐董卓的首倡者,这让他感到非常苦恼和纠结,陷入了深深的焦虑与无奈之中。 此时的袁绍与他手下的谋士们齐聚一堂,正在严肃地商议着当前的局势与未来的走向。袁绍高坐在主位之上,面色凝重,他的谋士们分列两旁,个个表情严肃,认真思索着各种可能。 袁绍目光深沉地说道:“如今董卓专权,汉室倾危,吾等当思应对之策。”谋士们纷纷点头附和,开始各抒己见。有的谋士提出应当积极扩充势力,有的则认为需寻找合适的时机出手。 此时,刘备、关羽、张飞三人也在这厅堂之中。原来,此前刘备等人在乱世中闯荡,袁绍被吕布追杀遭遇危难,恰巧被三人所救。袁绍心怀感激,邀请三人同行,刘备知道袁绍在冀州背景雄厚,便决定带着关羽、张飞跟随袁绍,一来寻找天子,二来也寻求一个安身之所。他们虽为客军,但刘备一直希望能有机会为平定天下之乱贡献自己的力量。 在谋士们议论纷纷之时,袁绍又提及了拥立刘虞为帝的想法,众人陷入了沉思。这时,一直静静聆听的刘备站了出来,他拱手说道:“袁公,吾有一言。”袁绍看向刘备,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刘备言辞恳切地说道:“吾以为,此时拥立刘虞为帝,虽可在名义上与董卓对抗,但恐会引发诸多争议与混乱。且当下之急,乃是团结各方力量,共讨董卓。吾愿前往帮助劝解刘虞,并为刘虞解除后顾之忧,使其能前来结盟,共同对抗董卓。” 袁绍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玄德,此去风险不小,你可有把握?”刘备坚定地回答道:“袁公,吾虽不才,但愿以赤诚之心一试,为天下苍生出力。”关羽和张飞也在一旁齐声说道:“吾等愿随兄长一同前往。”袁绍见刘备等人如此坚决,心中有所触动,最终点头同意。 在这段时间里,公孙瓒为了能将天子在幽州的消息传递出去,毫不犹豫地率领着他的精锐部队,持续不断地对刘虞所精心设置的包围圈发起猛烈冲击。刘虞面对公孙瓒如此这般凶猛异常的攻击,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内心慌乱不已。 而就在这万分危急的关键时刻,刘备带着关羽和张飞恰好火速赶到了这里。当他们踏入刘虞的辖地后,没有丝毫迟疑,立刻全身心地投入到协助刘虞稳定当前混乱局面的行动之中。 实际上,刘虞内心深处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和心思,他心中有鬼,以至于刻意对刘备隐瞒了关于幽州的战争详细情况,许多关键的信息都被他藏匿起来,没有向刘备透露哪怕一星半点,只含糊的解释为幽州叛乱。而刘备这边呢,他完全处于一种茫然无知的状态,根本就无法想象得到天子竟然会出现在幽州这个地方,而且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与刘虞进行交战的那个人竟然会是自己昔日的师兄公孙瓒。他满心满脑子只是想着要尽快地帮助刘虞将幽州这边动荡不安的叛乱局势给稳定住,然后凭借自己的努力去劝解刘虞前往与他人结为同盟。 第136章 天子消息 刘虞困境 一场极为激烈的交战过程中,刘备凭借着他那格外敏锐的目光,在远处那模糊不清的人影里努力地辨认着,忽然之间,他心中猛然一惊,因为他发现那竟然是公孙瓒的身影!几乎在同一时刻,正在战场上奋勇拼杀的公孙瓒也发现了刘备。 公孙瓒大喊道:“玄德!”刘备也高呼:“伯珪兄!”公孙瓒立刻下令:“停手!”刘备也赶忙让关羽和张飞停止攻击,双方的士兵迅速开始后撤。公孙瓒看着刘备,说道:“玄德,今夜我们私会一叙。”刘备点头应道:“好,伯珪兄,今夜一见。”随后,两人便各自带着队伍离去。原来,往昔刘备和公孙瓒曾一同在卢植的帐下求学,尽管时光如流水般匆匆逝去,但他们彼此之间那份特殊的熟悉感依然深深地留存着。在这激烈无比的攻战进程中,两人几乎是在同一瞬间认出了对方,他们的心中都不约而同地涌起了诸多复杂的情绪。曾经一同学习时的那些过往经历仿佛在这一刻如潮水般一下子涌上心头,然而此刻毕竟身处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之上,他们也只能暂且放下这些纷繁的思绪,等待着夜晚私会之时再好好聊聊。 晚间时分,刘备在关羽和张飞的严密保护下,急匆匆地来到与公孙瓒相会的地方。 刘备一见到公孙瓒,就快步走上前,急切地说:“师兄!” 公孙瓒微笑着迎上来:“玄德,好久不见啊,真是久违了!” 刘备也是一脸感慨:“是啊,师兄,的确是好久不见了啊。” 刘备稍微平复了下情绪,面色凝重地问:“师兄,我心中一直有个大大的疑问,你为何会与刘虞交战呢?” 公孙瓒长叹了一口气说:“玄德,你有所不知,这里面情况复杂,其实天子和卢植就在幽州啊。” 刘备万分惊愕,眼睛瞪大地问:“什么?天子和卢师在幽州?这怎么可能啊?这也太让人意想不到了!” 公孙瓒神色严肃,认真地说道:“千真万确啊,玄德,这绝非假话。” 刘备一脸错愕,忍不住喃喃自语:“这……这真是太出乎我的预料了,我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 公孙瓒紧接着又说:“而且,刘虞心怀鬼胎,故意将幽州的很多重要消息都封锁起来了,不让外人得知。” 刘备恍然大悟,皱起眉头:“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之前一直觉得有很多事情透着古怪。” 刘备沉思了片刻后,眼神变得坚定,语气坚决地说:“师兄,既然如此,那我决定站在你这边,全力助你对付刘虞。” 公孙瓒一脸感动,拍了拍刘备的肩膀:“好,玄德,有你相助,我便安心多了。” 刘备得知消息后,赶忙将消息传递给袁绍这边,接着刘、关、张三人毫不犹豫地跟随公孙瓒来到营地,怀着紧张而又期待的心情准备面见天子和卢植。当他们踏入营地的那一刻,刘备的目光中充满了对卢植的敬重,他步伐稳健,神色庄重,每一步都带着对恩师的敬意。 卢植看着曾经这个自己起初并不是太看好的弟子如今前来,心中百感交集。他想起了曾经与刘备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岁月中的教导与期许,如今在刘备的眼中依然能够看到那份对知识和正义的执着。 随后,刘备等人终于见到了天子刘辩。在这个庄严的场合,刘备显得格外恭敬,他小心翼翼地向天子行礼,然后开始讲述自己的来历和宗亲身份。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仿佛在向天子展示自己的忠诚和决心。 刘辩专注地听着刘备的叙述,每一个字都听得格外认真。当他听到刘备的宗亲身份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好奇。他立刻让卢植等人进行仔细的核查,经过一番周折,竟然发现刘备的辈分竟比刘辩还要高上一辈。 刘辩心中暗自欣喜,他意识到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尊称刘备为皇叔。在那一刻,刘备三人脸上露出了惊讶和感动的神情。他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和荣耀,仿佛多年的努力和坚持终于得到了认可。刘备的心中充满了感激,他知道这是天子的关爱和拉拢。 当今的天子,到如今这般时候极其迫切地需要去拉拢一些亲信,这是因为他正处于逃亡在外的状况之中,生活中的方方面面都不得不完全仰仗着公孙瓒的鼻息来过活。而那刘备呢,长久以来一直都在四处漂泊不定,虽然他仅仅只是自己宣称是汉室宗亲,但是却始终未能得到宗室真正意义上的认可。然而,就是这位天子亲口将刘备称之为皇叔,这种来自天子的认可可比宗室的认可来得更加直接有力啊。从这一刻起,刘备便稳稳地坐实了皇叔这一身份,天子和刘备这双方在那一瞬间都想到了同样的事情,随后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了那种让人难以捉摸、高深莫测的笑容。 在那风云变幻的乱世之中,袁绍所掌控的势力范围一直蠢蠢欲动。当袁绍这边得到了刘备辗转传递而来的关于天子的重要消息时,他的内心犹如被点燃了一团熊熊烈火,受到了极大的鼓舞,情绪也随之倍加振奋。他反复思量着这其中的关键,意识到如果能够成功地将天子拥立在自己这一方,那么在这混乱的局势中,自己就仿佛握住了一把无比重要的权杖,拥有了绝对的话语权,凭借天子的名义,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去讨伐董卓,在道义上占据制高点,获取更多的支持和资源。 如此这般的念头在袁绍的脑海中不断盘旋,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机遇,绝对不能错过。于是,在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和权衡之后,袁绍狠下心来,决定立即背弃之前与刘虞所郑重约定的事宜。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决然与果断,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 紧接着,袁绍雷厉风行地进行了军事部署,派出了他麾下最为得力的大将颜良、文丑以及鞠义。这几位猛将个个都是威名赫赫,勇猛无比。他们率领着精锐的军队,以排山倒海之势对刘虞发起了猛烈至极的进攻。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动地,刀光剑影在战场上闪烁,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撕裂开来。 而另一边,公孙瓒也在对刘虞发起着攻击。刘虞在这两面夹击之下,顿时变得岌岌可危。他原本就处于较为弱势的地位,如今面对袁绍和公孙瓒这两股强大力量的同时冲击,局势对他而言愈发艰难。他的军队在敌人凶猛的进攻下苦苦支撑,防线不断被压缩,领土也在一点点被蚕食。刘虞心中充满了焦虑和无奈,他试图寻找应对之策,但在如此紧迫的形势下,每一个决定都显得那么艰难和关键。 袁绍此举无疑是在乱世中扔下了一颗重磅炸弹,各方势力都在密切关注着局势的发展和变化,而袁绍自己也深知,这是他迈向更高权力巅峰的关键一步,他必须全力以赴,不容有失。在这充满变数和危机的时刻,整个局势都变得更加扑朔迷离,未来的走向也充满了未知与挑战,而刘虞的命运似乎也在这狂风暴雨般的冲击下变得飘忽不定,前途未卜。 在如此艰难的处境之下,刘虞此时满心都是后悔不已的情绪。他懊悔自己当初为何要被心中那潜藏的欲望所驱使,以至于如今落得了这般田地,不得不承受这惨痛无比的代价。他的内心充满了痛苦与自责,然而现实却不给他太多时间去悔恨。 面对袁绍和公孙瓒两边的强势夹击,刘虞的军队苦苦挣扎、艰难支撑着。在万般无奈之下,刘虞不得不选择向两边求和,希望能够停止这场残酷的争斗,为自己和他的势力求得一丝喘息之机。可是,袁绍和公孙瓒两边却都对刘虞的求和请求不予理睬。他们都有着各自的盘算和野心,都想要在皇帝面前充分展现出自己忠勇无私的一面,以此来获得更大的政治资本和优势。 袁绍一心想着通过彻底击败刘虞,从而进一步巩固自己的势力,以更好地去实现他拥立天子的计划,在皇帝面前邀功。而公孙瓒也有着自己的打算,他同样渴望通过这场战争来提升自己的地位和影响力,让皇帝看到他的能耐。他们都将刘虞视为自己向上攀爬的垫脚石,根本不顾及刘虞求和的呼声。在他们的决绝与冷酷面前,刘虞显得那样的无助和渺小,仿佛被卷入了一个无法挣脱的漩涡之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绝境,却又无力改变这一切,局势就这样越发地不可收拾,而刘虞的命运也如风中残烛般摇曳不定。 第137章 徐晃出马 一死一伤 马超起兵讨伐东羌,所选的时机着实颇为极端。此时本地的天气已然迈入冬季,到处天寒地冻,这给担任先锋军的庞德带来了极大的困扰。酷寒的气候让士兵们的行动变得迟缓,呼出的气息在冰冷的空气中瞬间凝结成霜,身上的铠甲仿佛都被冻得硬邦邦的,每走一步都伴随着嘎吱嘎吱的声响。冰冷的寒风如刀子般刮过面庞,让士兵们的脸生疼,手脚也渐渐变得麻木,几乎失去知觉。道路上的积雪和冰层使得行军变得异常艰难,一不小心就会滑倒摔跤,马匹也时常在湿滑的路面上打滑,影响行军速度。而且由于天气寒冷,粮草的供应和保存也面临着巨大的挑战,时常有粮草被冻坏或难以正常分发的情况发生。 进入东羌后,在击败两个部落的过程中,有几个西凉兵或许是被长久压抑的情绪所驱使,又或许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竟然无视军纪,开始进行烧杀抢掠的行为。这一情况很快就传到了马超的耳中,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他立即召集全军,将那几个犯事的西凉兵带到了军阵之前。 马超面色冷峻地站在众人面前,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威严与愤怒。他扫视了一圈士兵,声音低沉而有力地说道:“我们此次前来是为了讨伐东羌,为了正义,为了我们的尊严和荣誉!我们是一支有纪律的军队,不是一群土匪!我们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和贪婪而忘记了我们的使命和责任!军纪就是我们的生命,任何人都不能轻易触犯!”说着,他看向那几个瑟瑟发抖的西凉兵,眼中闪过一丝哀伤,“你们是我的兄弟,我本不想对你们如此绝情,但军纪如山,不容有丝毫违背。今日,我必须当众处斩你们,以正军纪!希望你们的死能让大家引以为戒,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说完,马超手一挥,行刑的士兵便手起刀落,那几个西凉兵瞬间人头落地。马超的眼中闪烁着泪光,但他知道,这是为了整个军队的未来,为了更大的胜利。此后,士兵们对马超的威势心生畏惧,也不敢再有任何得意忘形的表现。 就在马超率部进入东羌并击败两个部落之后,迷唐的大军也已经赶到,与西凉兵各自安营扎寨,形成对峙之势。 在这冰天雪地的恶劣天气中,无论是西凉兵还是羌兵,内心都充满了说不出的苦涩滋味。然而,不同之处在于马超有整个西凉作为其后盾来补充物资。马岱作为马超的堂弟,一直跟随着马腾学习,尽管年纪尚小,但他虚心好学,不断地在马超和荀彧之间传递着信息,也正因如此,西凉兵的后勤补给得以完善。尽管西凉兵的日子同样难过,天气也异常难熬,可起码他们能够吃得饱、穿得暖。而且马超向来十分爱惜自己的兵士,即便处境极为艰难,但军中的怨言却并没有太多,因为大家都怀着攻打东羌报仇雪恨的心态,仇恨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鼓舞士气的作用。 东羌这边的士兵皆是从各个部落抽调而来,他们不但需要上阵打仗,还得自己携带粮草。在迷唐的统治下,东羌人的阶级等级划分极为严格,贵族们终日吃喝玩乐,肆意享受大部分的资源,而平民们则备受压迫,过着困苦不堪的生活。 羌兵们皆是从各自的部族被强制抽调而来。此时已临近冬季,各个部落原本就处于资源匮乏的艰难状况之中,所以羌兵们对于食物、干粮等物资的准备极为不充分。而且此次又是在本土作战,他们无法通过劫掠等方式来补充物资。在这冰天雪地的恶劣环境中,羌兵们只能依靠着那为数不多且难以为继的干粮勉强度日。再加上迷唐本部羌族的奢华生活,造成羌兵之间生活的极度不平等,使得整个东羌阵营普遍士气极为低落。他们大都是迫于迷唐大王在日常生活中所积累起来暴戾的威望,以及对马超带领西凉兵前来寻仇、可能会抄家甚至可能会灭族的这种深深的恐惧,才勉强支撑着参与这一战,他们的内心其实充满了无奈与不安,在这样的境地下艰难地与西凉兵对峙着。 双方各自扎下营寨之后,都稍作了一番休整。随后,马超统领着队伍整齐地排开阵势,这边迷唐大王也带领着羌兵气势汹汹地向前逼近,一时间,双方队列都整整齐齐、界限分明。只见马超眼神微微示意,徐晃便立刻挥舞着沉重的大斧,策马上前来到阵前发出挑战。与此同时,羌将日央答错在羌王的示意之下,也毫不迟疑地挥舞着手中那吓人的狼牙棒,口中呼喝着冲向战场。二人见面后也不多言,瞬间便直接开打起来。在如虎似豹般的激烈交锋之间,眨眼便已斗了二三十个回合,徐晃和日央答错二人都是力量极大之人,属于以力取胜的猛将,徐晃见一时间难以奈何对方,便心生一计,佯装不敌卖个破绽后打马回身便走。而那羌将不曾防备其中有诈,当下便纵马急切地追赶上去,却不料徐晃在反身之间突然甩出流星锤,精准地将羌将的马匹马蹄给绊倒,羌将顿时摔倒在地,徐晃趁机一个回身,手起刀落,一斧将那枪将的头颅干脆利落地砍下。 西凉兵这边一时间喝彩声此起彼伏、连连不断,这般热闹的场景极大地刺激了羌族阵营中的又一勇士角力金。只见角力金怒目圆睁,爆发出一声大喝,旋即挥舞着那寒光闪闪的钢叉,如一阵疾风般风风火火地冲到阵前,气势汹汹地前来与徐晃接战。刹那间,二人便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交锋,刀光叉影交错闪烁,金属撞击之声不绝于耳。在激烈地鏖战了二三十回合之后,徐晃看准时机,猛然发力,一下子将角力金手中的武器狠狠磕飞,角力金顿感力不从心,心知自己眼看就要不敌,无奈之下,他急忙掉转马头,仓惶地向后撤去。而徐晃并没有立刻追赶上去,只是稳稳地站立在原地,扯开嗓子大声地挑衅着,那气势仿若不可一世的战神一般。 汉兵的士气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徐晃那耀眼的英姿深深地烙印在羌人的阵营中。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羌兵的士气变得极为低迷。阵中的娥何与烧戈两位首领,望着阵上那不可一世的徐晃,心中暗自吃惊。他们庆幸当时在二人部落时,并未得罪过这个汉人。羌王则气得哇哇大叫,看到士气如此低落,他着实感到气恼。一旁的迷当王子看到这种情况,向父亲请战。羌王叮嘱他要多加小心,随后便让米当出来与徐晃对战。迷当王子号称东羌第一勇士,迷唐大王其实并不愿意他太早出战,但是徐晃如此勇猛,已经使得羌族士气低落。迷唐也不想刚一开战就士气崩溃,只好同意迷当去挑战徐晃。 徐晃远远看着策马奔驰过来的迷当王子,只见这迷当王子生得极为高大威猛,那宽阔的身形好似一座小山。他面色黝黑且坚毅,脸庞犹如被斧头生硬砍削过一般,生硬而刻板,毫无柔和之感。其年轻的面庞上虽有朝气,但那粗犷的线条显得格外生硬。两道如毛毛虫般的浓眉格外显眼。那双眼珠子好似铜铃一般,炯炯有神,透射出的锐利光芒让人有些胆寒。鼻梁倒是挺直,可配上那宽厚犹如案板的嘴唇,显得极为怪异。他身披厚重的战甲,手持长长的战刀,整个人气势汹汹,威风凛凛,确实令人望而生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无形的压力,竟让徐晃也不禁在心底暗暗吃惊,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 迷当王子怒目圆睁,吼道:“汉将何人,敢挡本王子之路!” 徐晃手持大斧,高声回应:“吾乃大将徐晃,今日便要让你知道某的厉害!” 迷当王子冷笑一声:“哼,大言不惭,看我如何将你斩于马下!” 徐晃哈哈大笑:“那就放马过来,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强者!” 第138章 迷当骁勇 连败二将 战场上,尘土飞扬,徐晃与迷当王子相对而立。徐晃面色冷峻,手提大斧,身上的战甲在阳光下闪耀着寒芒。而迷当王子则如一座铁塔般矗立,眼中透着狂野与霸气。 战斗瞬间爆发,迷当王子策马疾驰而来,手中长刀挥舞,带出一道凛冽的劲风。徐晃丝毫不惧,大斧迎上,斧刃与刀身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金铁之声,火星四溅。迷当王子力大无穷,每一刀都威力惊人,徐晃奋力抵挡,双方你来我往,转眼间已过数十回合。 徐晃使出浑身解数,大斧虎虎生风,或劈或砍,招式威猛。但迷当王子的刀法亦是精湛,防守得密不透风,偶尔的反击更是让徐晃一阵手忙脚乱。随着战斗的持续,徐晃逐渐感觉到压力倍增,迷当王子的攻击越发凶猛,他左支右绌,渐渐有些力不从心。汗水从徐晃的额头滑落,但他的眼神依旧坚定,死死咬着牙关坚持着。 又是十几回合过去,徐晃已显疲态,动作也稍显迟缓。迷当王子看准时机,一刀猛力劈下,徐晃勉强用斧挡住,但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身形一晃。迷当王子趁势连续进攻,徐晃连连后退,眼看就要落败。 就在这关键时刻,一旁的庞德大吼一声:“敌将休得猖狂,庞德来前来战你!”说着提着刀挺身上前,接住了迷当王子的攻势。庞德转头对徐晃说:“公明且回阵休息,看我与你报仇。”徐晃点点头,拖着疲惫的身躯返回本阵休息。 而此时的迷当王子却是越战越兴奋,哈哈大笑起来。庞德与迷当王子展开了激烈的战斗,刀光闪烁如寒星,与那长刀不断碰撞。庞德使出浑身解数,刀法凌厉,变幻莫测,但迷当王子竟能一一应对,展现出超强的实力和战斗技巧。他们从马上打到马下,尘土飞扬中,身影交错。 五六十回合过去,庞德也渐渐感到吃力,迷当王子的力量仿佛无穷无尽。每一次的交锋,庞德都能感受到那股强大的压力。迷当王子的刀法越发狠辣,庞德的招式逐渐被压制。 又过了十几回合,庞德也开始处于下风,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体力消耗极大。而迷当王子依旧气势汹汹,似乎没有丝毫疲惫的迹象。战场上的众人都被迷当王子的强大所震撼,他以一敌二,竟然还能占据上风。 战斗持续到七八十回合,庞德已然力不从心,但他依旧顽强地与迷当王子周旋着,虽处劣势,却也展现出了不屈的斗志。战场上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所有人都紧紧盯着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心中对迷当王子的实力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战场上,局势紧张而激烈。马超一直在密切关注着阵中的情况,他对庞德和徐晃的能力十分清楚,而迷唐的表现也让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同时,他也绝不想让己方的士气就这样低落下去。 只见马超神色冷峻,手持长枪,轻磕马腹,马王极光心领神会,紧接着,他如一阵旋风般挺枪冲向阵中,一个迅猛的冲锋,长枪一挥,轻易地拨开了庞德和迷当二人正焦灼的战斗。在汉兵阵中,看到马超出阵,擂鼓之人更加卖力地敲击着战鼓,那鼓声如雷,西凉兵们则疯狂地呼喊着马超的名字,气势震天。 迷唐大王一见马超出阵,心中大惊,他深知马超的恐怖实力,生怕迷当王子有任何闪失,急忙吩咐鸣金收兵。而此时,马超和迷唐仅仅交手了一回合,还未来得及试出对方的深浅,迷当王子不解地看着这一切,在听到阵中收兵的讯号后,也只好带着些许不太开心的情绪回去了。战场上的尘埃渐渐落下,只留下众人对这短暂而激烈交锋的回味与思索。 迷当王子返回本阵后,立刻被一片恭维声所包围,这更是助长了他心中嚣张的气焰。迷当王子向迷唐埋怨道:“那些悍将也不过如此嘛,我这边还没尽兴呢,马超那个小白脸刚刚出阵,你就急忙让鸣金收兵,我还准备把这家伙给擒下呢。”迷唐大王也不能扫了迷当的兴,但他也深知马超恐怖的实力,只好勉强劝慰道:“我儿勇敢,你的勇猛为父自是知道的,但是为父想着我儿已经接连经历两番大战,肯定是饿了,而那马超是以逸待劳,你即便去战也不是好相与的。马超的实力去年为父就已经深深领教过,先回来吃些酒肉,明日休息饱满之后,再与他一战,定能将他生擒活捉。”迷当这才转怒为喜,哈哈大笑起来。 迷唐大王看着被羌族首领们围着、正沉浸在恭维中喜笑颜开的迷当,心中忧虑更甚。他深知与马超交手的凶险,马超那近乎无敌的恐怖实力绝非迷当可以轻易抵挡。可眼前这一群人不断地捧高迷当,过度刺激着他的自信心,这让迷唐大王十分无奈。他深知明日之战的艰难与不确定性,于是暗中吩咐心腹首领,在明日迷当与马超对阵时,一旦发现迷当有危险的迹象,不必顾忌任何规矩,必须立刻冲上前去将迷当救回来。他实在不愿看到迷当遭遇不测,只希望能尽可能地确保他的安全,然而他也清楚这终究只是权宜之计,面对马超这样的强敌,一切都充满了变数和挑战。 马超返回本阵后,徐晃和庞德皆上前请求宽恕,他们认为自己没能打败迷当,导致原本高涨的士气变得低迷了不少。然而马超却丝毫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反而哈哈大笑,将二位把臂扶起来,笑着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更何况徐晃还阵斩大将,大涨了士气。迷唐既然敢如此战斗,肯定有所依仗,由此看来,迷当便是他手中的一张王牌。你们二人辛苦战斗这么久,我已大致将迷当的实力看得清楚,只待明日出阵,定要挫一挫迷当的威风,让迷唐的心理防线崩溃。” 庞德听完之后,仍是满脸羞愧之色。而徐晃却开始朝着张绣挤眉弄眼,得意洋洋地说道:“怎么样,连将军都夸赞我了,你们要是再不服可就不行了。哼,也就是我前两场用力过猛,否则就凭迷当那小子,我照样能将他生擒活捉。”徐晃还在那里滔滔不绝地吹着牛,可庞德却深知他们二人并非迷当的对手。张绣回应道:“你也就只是嘴厉害罢了,若不是令明出阵助你,恐怕你早就被迷当给挑落马下了,还在这里卖弄呢。”庞德连连点头称是,说道:“我也不是迷当的对手,这小子确实有些邪性。”然而徐晃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羞耻,众人看着他那沾沾自喜、卖弄炫耀的样子,营帐中的气氛倒是活跃了不少。 马超吩咐设下宴席,然而庞德却稍带忧虑地说道:“将军,我军目前只是暂时得利且尚未稳固,必须要小心提防羌兵夜间来袭。”马超略作沉吟,随后就吩咐众将在夜晚要多加留意、严加戒备,并且叫来徐晃和张绣这两位将领,要求二将在晚间各自率领两千兵马,马蹄用布包裹起来,马嘴里衔着马环,早早地去到营帐两侧埋伏。在营帐两侧,徐晃嘟囔着:“今天刚打完一场仗,还没开始吃饭呢,将军又给我安排活了。”庞德笑着说:“这又何尝不是将军看重你呢。”徐晃反过来一想,哎,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于是又开始对着张绣卖弄起来,把张绣气得直咬牙。 马超神色严肃地吩咐两位将领:“就算这边他们真的前来劫寨,你们切记不要轻易动手,只需要耐心等待他们进入营寨,待到他们因不敌而逃走的时候,你们这些人就立刻乘胜追击。如果能够趁此机会跟着那些混乱的军队进入羌兵的大营,或许就能够立下非凡的奇功。”两位将领恭敬地遵命,之后便简单地吃了些饭食,随后就下去进行相关的安排部署了。而此时的营帐中,表面上呈现出一片热热闹闹、热火朝天的景象,马超还吩咐要给士兵们也加上丰盛的餐食,进行杀牛宰羊等活动。士兵们并不清楚将军具体的战略部署,但是对于在这寒冷的天气里能够有一碗带着大块骨头的肉汤可以喝,他们内心对将军充满了感激,这种感激之情简直难以用言语来表达,几乎达到了感恩戴德的程度。 第139章 计策落空 张绣负伤 而马超以及众将们由于庞德的提醒,因而也没有心思去饮酒作乐,只是在表面上营造出一副热闹非凡、热火朝天的样子,整个军阵呈现出一种内紧外松的态势,这其实就是要摆出这样一种状态来迷惑羌兵,让他们认为马超已经得意忘形了,从而给予他们前来劫寨的勇气。 这边羌族的军阵大帐中,羌王迷唐看着那得意洋洋、有些饮酒过量的迷当,心中对这些阿谀奉承迷当的首领们略微带有一些不满,但是在用人的关键时刻又不能将这种情绪表露出来,以至于显得迷唐大王心事重重的样子。 而被派去作为斥侯的羌兵前来禀报,说西凉军中正在杀牛宰羊,呈现出一副毫无防备的模样,这时羌族的首领们有的便开始有了想法,这时有人便向迷唐提议道:“大王啊,您看如今这情形,那马超今日不过是打下了两个小部落,他就如此得意忘形了。您想啊,我们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就在这夜间去偷袭他们的营寨呢?说不定能给他们一个沉重的打击,获取巨大的胜利呢。” 迷唐皱着眉头,有些踌躇地说道:“那马超可是骁勇无比啊,我们贸然前去偷袭,恐怕很难占据优势,不能轻易冒这个险。”这时这位首领赶忙又奉承道:“哎呀,大王您可是我们羌族的英明之主啊,还有迷当王子呢,他也是勇猛非凡。有您二位在,那马超又算得了什么呢,根本就不足为惧呀。” 迷当王子听到这话,顿时来了精神,他满脸兴奋,眼睛发亮,急不可耐地叫嚷着:“父亲,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呀,我们就应该去夜袭马超,我要让他知道我们羌族勇士的厉害,我现在就想去领兵出征,给他们一个狠狠的教训!”说着便要跃跃欲试地准备行动。然而,迷唐大王却一脸严肃地拦住了迷当,冷静地分析道:“儿啊,你且冷静想想,那马超自从起兵以来,他不光是骁勇善战,而且智谋超群。他又怎会如此轻易地就露出这么大的破绽给我们呢?再者说,今日虽然我们这边有士兵折损,但是他们西凉军也没有讨到什么大的好处啊,他们的两名将领都已经败在了你的手下。你仔细想想看,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又有什么理由如此大肆地庆祝呢?我总觉得这里面恐怕是有什么阴谋诡计,不能不防啊。” 迷唐吩咐众将停止酒宴,让他们各自管束好自己的部众,加强夜间巡逻,牢牢守住本阵,既不前去劫寨,也不给马超劫寨的机会。就这样,一整个夜晚,双方都是在彼此提防着对方会前来劫寨的紧张氛围中度过。 到了破晓时分,被冻得浑身瑟瑟发抖的徐晃与张绣这两位将领嘴里嘟嘟囔囔地返回营地,一上来就对马超一通抱怨:“将军,您瞧瞧您出的这主意,让我和公明两人在这冰天雪地之中足足冻了一整晚,人都快被冻僵了。”徐晃也跟着嘟囔道:“是啊是啊,昨晚那酒我还没来得及喝呢,就在这里硬生生地冻了一夜。”马超笑着说:“二位将军辛苦了,是我小看迷唐了,迷唐此人能成为羌王,看来还是有几分本事和能耐的。” 马超随即吩咐手下埋锅造饭,又吩咐二将赶紧吃些东西补充体力。他暗道今日既然昨晚迷唐没有上当,那今日就堂堂正正地与他们较量一番。 而在羌族这边,迷当早早地便来到营帐,向迷唐嘟囔着:“父亲,你昨晚不让我领兵去劫寨,让他们白白度过了一晚,咱们也布置得这么严谨,他们也不敢来,估计这群悍将也被吓破胆了。”然后便向迷唐请命,要求尽快出阵。双方各自都因为没有猜透对面主将的心思,便决定这次要堂堂正正地战一场。 迷当急吼吼的要走,迷唐再次将迷当叫住:“吾儿小心,马超此人骁勇异常,若有不敌,便尽快返回本阵,这为父自有后手,这冰天雪地的,谅他们也不能持久,续儿切不可有任何闪失。”迷当因为昨日都被迷唐鸣金收兵弄得有点恼火,这会又看迷唐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心中有点恼火,便气恼地对父亲说道:“父亲且在帐中安坐,且看儿将马超擒来。”便怒气冲冲地带领本部人马前往军阵挑战马超。迷唐一看迷当如此冲动,赶紧通知各部紧急跟上。 迷当气势汹汹地来到军阵前,扯开嗓子开始不干不净地喝骂道:“马超,你这个狂妄的家伙,速速出来与我一战,都传闻你西凉马超勇力如何,昨日也没见你多么厉害,可见传闻不可信。也是一个绣花枕头,看你长得像个娘们一样,赶紧滚回你西凉老家,别待会被爷爷打得哭起来。” 这边马超阵中,徐晃和张绣听着迷当嘴里不干不净地羞辱马超,便按捺不住心中怒火,张绣挺枪纵马便冲了出去。因为马超对张绣多有关怀,不仅在生活上对他关照,日常也无意中多对他有指点,别看徐晃二人刚才还在埋怨,那也是一种亲近的表现,但此刻在看到迷当羞辱马超的话语,瞬间炸毛。 迷当远远看到挺枪纵马奔驰过来一员小将,大喝道:“你不是西凉马超,我刀下不斩无名下将,你走。”瞬间将张绣也羞辱得胸中怒火迸发,怒喝道:“就凭你也敢来挑战将军,将军岂是你轻易羞辱,且看张绣取你性命。”张绣拍马疾驰,手中长枪如毒蛇般刺向迷当,迷当毫不畏惧,挥舞着手中的大刀迎了上去。 两人瞬间就战作一团,枪来刀往,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张绣枪势凌厉,一枪快过一枪,如疾风骤雨般攻向迷当,迷当也是身手不凡,沉稳应对,大刀左格右挡,将张绣的攻击一一化解。十几个回合过后,张绣渐渐有些力不从心,而迷当却越战越勇,刀法越发凶猛。张绣咬牙苦苦支撑,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但他依然不肯退缩,继续和迷当拼死搏斗。又过了二十多回合,张绣感觉双臂酸麻,枪法也开始有些散乱,迷当瞅准一个破绽,一刀狠狠劈向张绣,张绣惊险地侧身躲过,但还是被刀风扫到,身形微微一晃。此时张绣深知再战下去自己恐怕凶多吉少,虚晃一枪便向本阵逃来。 迷当也不追赶,只在语言上羞辱道:“不过一无名下将也敢来与我交战,马超,你就这般能耐,看着你手下的这种怂包将领来与我战斗,你要当缩头乌龟吗?” 这边徐晃和庞德见张绣败下阵来,急忙催马向前,迅速将张绣接应过来。他们仔细查看,发现张绣身上已然负伤,好在伤势并不严重,只是一些皮外之伤。马超也立刻留意到了这一情况,连忙大声说道:“你先回镇好好休养,快让医官速速过来为其包扎伤口。”紧接着便有条不紊地安排张绣回阵去休养。 张绣抬眼望向马超,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他看到马超完全没有在意自己的这场失败,也丝毫没有因为迷当的挑衅而有任何异样的神色,反而是第一时间全心地关心着自己的伤势,张绣的心中不禁涌起了阵阵惭愧之意。只见他迅速滚鞍落马,而后下马,单膝跪在马超的跟前,一脸诚恳且带着自责地说道:“是张绣学艺不精,今日实在是给将军丢脸了。”马超听后,脸上露出温和的神情,摆了摆手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无需如此介怀。那迷当不过就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之辈,全凭一腔血勇罢了。你且安心去休息,待我亲自出阵,定会一举将此人拿下。”说罢,马超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自信,似乎已经胸有成竹地准备去应对接下来的战斗。 第140章 神威马超 大杀四方 迷当出阵便将张绣打败,这让他更加助长了嚣张的气焰,在战场上放肆地张狂着。羌兵们也被他的气势所感染,情绪激昂地挥舞着手中的兵器,为他们的羌族王子疯狂助威。 马超见状,眼神一凛,右手一抖缰绳,身下骏马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出,挺枪跃马冲入阵中。迷当见马超亲自出马,兴奋得嗷嗷嗷直叫,大声喊道:“马超,你终于不做缩头乌龟了,来来来,与我大战三百回合!”马超冷哼一声,并未多言,只是挺枪迎上。 战斗一开始,马超并未用全力,只是看似随意地与迷当交锋着,枪尖轻点,看似绵软无力。迷当却自以为占了上风,心中沾沾自喜,觉得马超不过如此,脸上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神色。然而,二三十回合过后,马超突然眼神一凝,手中长枪如蛟龙出海一般,威势猛然爆发,枪影重重,每一击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迷当此时才大惊失色,他发现自己小瞧了马超,在马超全力施为之下,他只能勉强抵挡,心中不禁暗暗心惊。但他又极为逞强,不愿在此时丢了面子,咬着牙硬撑着,继续与马超激战,可动作已然有些慌乱。又是二三十回合过去,迷当的额头已冒出细密的汗珠,手中的大刀挥舞得也愈发吃力,但他依然强撑着,在战场上苦苦支撑着这份倔强与不甘。 在众将的簇拥下,迷唐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马超几乎是以压倒性的优势压着迷当打,他顿时心急如焚,急忙让左右的心腹首领上前去将迷当救回。这几将心领神会,迅速上前,想要招架住马超,好让迷当能够回去。然而迷当却感觉自己丢了面子,当即对他们呵斥道:“谁让你们出阵的!”那几个将领一边苦苦抵挡着马超凌厉的攻击,一边苦苦哀求着迷当,可迷当此时却丝毫不愿意面对失败,依然还在奋力地厮杀着。 就在这时,马超看到又上来了五六员将领,却也丝毫不慌乱,反而大喝一声:“来的好,那就都留下!”马超独自一人与这一众将领战斗着,枪影翻飞。而那些枪将们见迷当也不愿意撤退,又想着己方这边人数众多,便也打消了掩护迷当逃走的想法,转而想着凭借几人之力将马超斩于马下。一时间,战场上局面变得更加混乱和激烈。 虽然那几个将领围攻马超,但马超却丝毫不乱,他手中长枪如龙,在战斗中不断灵活地辗转腾挪。那五六名将领将他团团围住,刀枪并举,向他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一名将领手持长刀,带着凌厉的劲风朝着马超狠狠劈来,马超眼神一凝,身体微微一侧,长枪顺势刺出,枪尖与长刀擦身而过的瞬间,他猛地一挑,那将领的长刀差点脱手。与此同时,另一员将领的长枪如毒蛇般刺向他的肋部,马超反应极快,一个转身,用枪杆将其格挡开来。迷当也趁机挥舞着大刀,带着呼呼风声砍向马超,马超压力倍增,但他依然沉稳应对。 在众人紧密的攻击缝隙中,马超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觉。突然,他发现一名将领在攻击时露出了一丝破绽,马超毫不犹豫,长枪如闪电般刺出,精准地扎入那将领的咽喉,那将领捂着脖子倒下。但其他将领并未退缩,更加疯狂地攻来。 马超时而挑开长枪,时而格挡住大刀,与他们激烈地缠斗着。迷当的攻击越发凶猛,每一刀都带着强大的力量,马超不得不分出更多精力来应对他。又过了一会,马超抓住一个转瞬即逝的机会,长枪横扫而出,又将一名将领重重击飞。此时的马超额头也微微见汗,但眼神依旧坚定而犀利。 剩下的几名将领攻势愈发疯狂,与迷当一起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攻击网。然而,马超依然能在这紧张的战斗中敏锐地捕捉到他们的漏洞,与他们继续拼死搏杀,枪尖闪烁着寒光,每一次出手都给敌将带来巨大的威胁。战场上喊杀声、兵器撞击声交织在一起,一片惊心动魄的景象。 马超表面上对俄何与烧戈毫不留情,手中长枪如龙,不断与他们激烈交锋,但在交战中,他的出招对二人实则避重就轻。偶尔与二人眼神对视时,二人顿时心领神会,他们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地做做样子,看似打得激烈,实则并未使出全力。 而马超趁机又将其他几个羌将一一击杀,战场上瞬间只剩下俄何与烧戈还在护着迷当。此时的迷当也渐渐从疯魔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看着倒了一地的枪将和勇猛无敌的马超,心中终于泛起了深深的害怕。他眼珠子转动,便想将俄何与烧戈留下,自己逃回本阵去。然而,马超的招式一直凌厉非凡,密不透风,根本不给他丝毫逃走的机会。 迷当心中愈发焦急,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他一边应付着马超,一边寻找着可能的缝隙,但马超如鬼魅般的身影始终紧紧缠着他,让他脱身不得。俄何与烧戈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与马超缠斗,他们深知此刻的局势已经十分危急,但又无可奈何,整个战场陷入了一种胶着而又紧张的氛围之中。 迷唐站观看着战场上的局势,心中胆战心惊,他眼睁睁地看着迷当在阵中仅仅只有俄何与烧戈在尽力守护着,而迷当又被马超那凌厉的攻势紧紧拖住,根本难以脱身,想走都走不了。迷唐的内心瞬间涌起一阵慌乱情绪,要知道,尽管迷唐平时荒淫无度,子女的数量也不少,然而在他内心深处,对于迷当还是相当看重的,毕竟这个儿子不仅武艺高强,而且还是从小便当做培养成长起来的,倘若迷当有个三长两短,遭遇什么不测,那他恐怕真的会痛心到哭都哭不出来。 于是,迷唐咬了咬牙,再次坚决地向身边的将领下达命令,要求他们务必立刻出阵,想尽一切办法将迷当从困境中解救回来。众将看着马超在战场上如此英勇无敌的表现,内心虽然有诸多不情愿,但无奈迷唐的命令又不敢违抗,只能硬着头皮,四五员将领便驱马快速冲阵而出。 在西凉阵营这边,庞德等人一直密切关注着战场动态,他们看到马超将迷当压制得死死的,打得迷当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当五六员将领涌上来的时候,他们原本打算出阵去为马超分担一下压力,然而,当他们看到马超在短时间内不仅应对得轻松自如、游刃有余,而且还能在被围攻的情况下斩杀敌方的大将,便决定暂时按兵不动,因为他们深知马超如此神勇的表现毕竟对己方阵营的士气是一个极大的鼓舞。 接着,又有俄何与烧戈这两位将领出阵,不过由于俄何与烧戈之前就已经与马超暗中有所沟通,有暗通曲款想要投降的迹象,所以大家都知道他们对马超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于是众将便一直耐着性子在旁观望。可是,当看到又有五员将领从敌阵中冲出来的时候,他们心中也着实开始担忧起来,他们实在是害怕马超战斗的时间太久而导致体力衰竭。就在这时,这边的庞德和徐晃再也按捺不住了,两人同时暴喝一声:“羌将如此无耻!”随即便双双驱动战马快速地冲阵上去,以接应马超。 这时迷当心生恐惧,气势减弱,难以抵挡马超的猛烈进攻,就想抛开俄何与烧戈直接逃走。马超又刺出一枪,迷当躲闪不及,只能硬扛这一枪。迷当被刺一枪后,顺势调转马头,头也不回地打马疯狂逃命。马超本想追赶,又转念一想,迷当这人有勇无谋,杀不杀他也没什么要紧,这正好给俄何与烧戈一个机会,让他们能在羌王面前更好地立足,他们在羌王面前的话语权越重,到时候对羌王倒戈一击的话,力度就会更大。马超想到这里,就不再纠结于追杀迷当,假装被俄何与烧戈拖住,让迷当逃回本阵。俄何与烧戈看到迷当逃走和马超的有意放水,也装作奋力抵抗,拖住马超,然后各自也逃回了本阵。 第141章 东羌固守 难以突破 迷当狼狈逃回本阵,迷唐心疼的无法言表,赶紧让军士给迷当包扎。这边西凉本阵的军士们目睹了马超那惊天动地的表现后,士气如烈火般熊熊燃烧,疯狂地呼喊着马超的名字,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将军威武”的高呼声响彻云霄。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对马超的崇敬和对胜利的渴望,仿佛只要有马超在,任何困难都能被轻易克服。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羌兵这边,他们皆被马超那无与伦比的勇猛所深深震慑。有的枪兵们甚至惊得手中的武器都失手掉落,呆呆地站在原地,心中喏喏地喊着“神威天将军”,仿佛那是一尊不可战胜的战神降临人间。恐惧在他们心中蔓延,信心也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马超敏锐地察觉到士气的振奋,军心可用。他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前方骚乱的羌兵阵营,心中涌起一股豪迈之情。他深知这是一个绝佳的战机,不容错过。于是,他大手一挥,果断地下令率军趁势掩杀过去。 瞬间,西凉的骑兵们如旋风般从两侧出动,马蹄声响彻大地,仿佛要将整个战场都震碎。他们汇聚在马超的身后,宛如一股钢铁洪流,带着无与伦比的气势和决心,狠狠地凿向了迷唐的本阵后边。西凉士卒们个个军心亢奋,眼中闪烁着战斗的渴望,皆如猛虎下山般趁势掩杀。一时间,他们势如破竹,锐不可当。 迷唐竭尽全力组织部队紧守阵营,试图抵挡这股凶猛的攻击浪潮,但一切都是徒劳。在西凉军的强大攻势下,他们的防线如同纸糊的一般脆弱。迷唐和他的部下们无奈之下,只好丢盔卸甲,狼狈不堪地返回营帐。战场上留下的,是西凉军胜利的欢呼和羌兵失败的叹息。这场战斗,将成为西凉军历史上的一个光辉篇章,马超凭手中一杆枪,独战七将,杀六将,伤一将,如此英姿永远刻画在了羌人的骨子里。羌人对于马超这神威天将军的名号私下传播,觉得马超不可战胜。 自从那一日马超在战阵扬威开始,东羌的首领们仿佛都如同被吓破了胆子一般,丝毫不敢再提及出兵这件事情了。迷唐慎重地吩咐众多军士必须要严谨地守住营寨,以此来预防西凉兵突如其来的偷袭,就这样一直持续着与马超形成对峙的局面。众多首领对于迷唐的这种做法感到非常不解,然而迷唐却依旧能够沉得住气,不管西凉兵如何在阵前挑衅叫阵,他都坚决地选择不予理睬。那些枪兵们的士气已经完全消失不见,每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西凉的军寨里士兵们来回地耀武扬威,而且西凉兵吃得饱并且穿得暖,反过来再看看自己这边的情况,不仅缺衣少食,完全依靠着晚上大家抱团取暖,白天也只能吃着那少得可怜的一点干粮。但是迷唐却似乎并不在乎这些艰难的处境,他此时此刻心中所想的只是不断地拖延时间。在这天寒地冻的环境中,羌兵不好受,西凉兵自然也不会好受,毕竟是在羌族的境内,自己的补给方面还暂时没有出现问题。而马超被他成功地拖在了此地,此时此刻的匈奴单于于夫罗应该已经开始对西凉进行劫掠了,有他们在那里制造混乱,必然能够对马超起到牵制的作用,再加上这寒冷的天气,只要能够一直拖延下去,马超的军队自然是消耗不起的。 俄何与烧戈这两位首领,自从那日在战场上凭借着他们的无畏勇气和顽强战斗,成功地抵挡住了来势汹汹的马超,使得迷当避免了被马超当场无情地杀于阵中。他们二人回来之后的地位有了极为显着的提升。在营帐安全的部署安排上,原本一直都是由他们部落的兵士负责的辛苦巡营任务,现在不再强加给他们了;而在粮草物资的分配方面,对二人所在的部落也给予了格外明显的倾斜,给予了大量的粮草供应作为许诺和犒赏。不仅如此,迷唐为了进一步牢牢地拉拢他们,还给予了他们一系列诸多特殊的待遇和至高无上的荣誉,比如赐予他们象征着尊贵的物品,给予他们在一些重要事务上拥有特殊决策权等。 然而,俄何与烧戈这两位首领的内心深处却始终高兴不起来。因为这样一天又一天持续不断地拖延下去,俄何与烧戈的部落里那些无比勇敢的战士们也不得不一直在这里无奈地耗着,他们对自己部落目前的真实状况完全无从知晓,心中满是牵挂与担忧。而且,此时的马超被迷唐成功地困在了这里,可他们二部为了向迷当表明自己的忠心耿耿,已经将自己视若珍宝的儿子像人质一样送往了遥远的西凉。他们二人内心其实最为期待的是马超能够展现出强大的力量,将迷当以摧枯拉朽般的绝对优势迅速击败,因为只有这样,他们两个部落才能够减少许多不必要的伤亡。在他们看来,无论是由谁来当羌王或者是被谁统治其实都没有太大的区别,只要自己的部落能够得以持续不断地发展下去,能够让部落的族人安居乐业,那便是最好的结果。可是如今这种僵持不下的复杂局势,让他们满心都是忧虑与惆怅,实在是难以真正地开怀起来。 在西凉的军营中,马超神色沉稳地端坐在主位之上,庞德等人正在一旁热烈地商议着。只见徐晃和张绣嘴里嘟嘟囔囔着走进了大帐,徐晃朝着马超略带埋怨地说道:“将军呐,都怪您哟,您说说您把那东羌的战将打得那么狠干什么呀?直接就把这群东羌人吓得跟受惊的兔子似的,缩在龟壳里死活都不出来啦。”张绣也紧接着附和道:“是啊是啊,我骂得喉咙都干了,这大冷天的,吹了半天冷风,他们连个影子都不敢露一下。”这话语里的言外之意显然是在表达东羌部族被吓得肝胆俱裂,根本不敢出来与他们交战了。二人这一番话语让马超和庞德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徐晃又接着说道:“将军呐,您要不赶紧再想个主意出来呀,不然这样一直僵持下去,恐怕这打到过年了都打不完这一仗哟。” 这边庞德建议道:“将军,您看是不是可以分兵,让我们先绕过这个地方,直接攻入他们的腹地。”马超沉吟了一会儿,说道:“绕过腹地的话,就意味着要绕过这里,如果留下的兵力过少,那就很容易被人家端了老窝,被包饺子。可要是留下的兵力过多,分出去绕出去的兵力过少的话,又容易被他们给围歼了,被他们逐个击破。如今我们暂且安稳地坐着,彻里吉还没有赶来,等到彻里吉赶来,便能形成两面夹击之势,再加上俄何与烧戈二部的临阵倒戈,肯定能够大获全胜。暂时还是不要去冒这个风险。” 在西凉众将们满心焦急地等待着彻里吉出兵的相关消息期间,西凉军中有几名斥候抓住了几个行踪鬼祟可疑的羌人。然而,无论怎样询问,这些羌人始终缄口不言,这可把斥候给气恼了,一怒之下,他对这些羌人狠狠地进行了一顿毒打,随后便将他们带回了营帐之中。 马超得知了这件事情后,心中顿时涌起了兴趣,认为这或许会是一个难得的契机。于是,他下令让人将这些羌人带到自己的面前。当这些羌人被带到马超面前时,他们依然紧闭嘴巴不肯说话,只是一味地强调要面见西凉军的统帅。马超见状,面带微笑地说道:“我便是。”可是,这些羌人似乎还有些不太相信。 这时,站在一旁的徐晃和张绣忍不住开口说道:“就在前两天,我家将军在战场上大发神威,一口气将你们羌人的将领接连戳死了六七个之多,就凭你们这些草包,怎么可能会懂得我家将军的神勇无敌呢?” 听到这话,这几人才终于相信,接着便向马超道出了一个重要的消息。原来,这几人是烧当羌的族人,烧当羌的首领已经联络了附近那些一直备受东羌王迷唐残酷压迫的小部落,他们准备与马超这边相互配合,里应外合,共同推翻东羌王的残暴统治。并且他们还表示,如果西凉军的统帅,也就是马超这边愿意的话,他们非常希望能够归附到西凉的管辖之下,毕竟他们被东羌王迷唐如此暴力地压迫了这么多年,这些小部落一直处于被压制的状态,发展极其艰难,他们所奢求的并不多,仅仅只是希望能够像西羌那样得到与西凉进行通商的机会以及相应的庇护和优待。马超在听完这个消息后,心中的念头也开始活跃了起来。 第142章 匈奴来袭 马超点将 马超这边赶紧请来军医为这几位羌人包扎伤口,并且还特意设下了酒宴来款待他们。马超要求这几人在此暂且安心等待,不要急躁,等到彻里吉进兵攻打先零羌时,他这边就会发起总攻。在两面夹击的情况下,再加上俄何与烧戈两部的倒戈,还有烧当羌带领其他小部落去拦截迷唐的退路,如此一来,等于是四面夹击,必然能够将迷唐及其军队全部歼灭,从而彻底推翻迷唐对东羌的统治。这几个羌人受到马超如此高规格的礼遇,又听闻了这个详细的计划,顿时热血沸腾、精神振奋,于是他们便让一半的人先回去,而剩下的一半人则留在这里等待确切的消息。先回去的人要去将马超的计划告知烧当羌,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如今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就只等着彻里吉这股东风一到,便可以对迷唐发动总攻,力求一战成功、一举而定。 这边一直苦苦等待着撤里吉的消息,然而却始终没有等到,可谁曾想,马岱所率领的后勤部队这边却突然出现了意想不到的严重问题。只见马岱带着伤,引领着一群狼狈不堪的残兵败将匆匆来到了营帐处,随后进入了大营。 马超听闻这个消息后,急忙让他们迅速进入营帐之中。此时的马岱满脸都是青灰之色,整个人看上去极为憔悴,他一下跪伏在马超的面前,忍不住地失声痛哭起来。马超看着眼前面色呈现出青灰色的马岱,心中不禁有些怒其不争,大声呵斥道:“伯瞻,都已经到了这般时候了,你还哭什么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当着大家的面详细说一下!”马岱这才停止了哭泣,对着马超说道:“大哥,我实在是有负你的重托啊,我们押送的粮草全部都被劫走了。”马超说道:“快说重点!”马岱接着说:“我率领着押送粮草的队伍刚刚走出武威郡,还没来得及走出西凉的边境,就突然遭遇了一伙草原部队的打劫。看他们的装扮,似乎像是匈奴人。对方个个都是弓马娴熟至极,行动起来如同风一般迅速,他们见到我们后二话不说,直接就展开了骑射攻击。几轮密集的箭雨射过来,我所部的士兵伤亡极其惨重,我曾试图率领士兵进行抵抗,但是对方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最终将我们所有的粮草都劫掠而去。还没等我们这边组织起有效的反抗,对面就破阵了,我等无奈之下只好亡命奔逃,而对方在后面紧紧追赶了我们许久,我们付出了众多兄弟的宝贵性命,才好不容易逃出生天。”马超不禁皱眉问道:“我西凉境内怎么会有匈奴人出现呢?” 马岱说道:“我也感到异常震惊啊,当时我想着就近向驻守北地郡的杨秋将军求援,可还未到达北地郡,却碰到了杨秋将军的求援信使。原来匈奴人从先零羌的地界大举进犯北地郡,烧杀抢掠,杨秋将军被打得措手不及,只好向武威求援。”马超听后皱紧了眉头,着急地问道:“那北地郡如今情况如何了?” 马岱说道:“得到北地郡的消息后,我便与那信使分别,而后前往北地镇郡去查看具体情况。恰逢此时,西羌王彻里吉带领着西羌部队借道北地郡,想要攻击先零羌,正好解了北地郡被围困的危机,西羌王彻里吉和杨秋将军正在与匈奴进行战斗,据抓到的俘虏所说,此次匈奴大举进犯西凉,共有两步行动,其中一步是南匈奴单于于夫罗率领军队从张掖大举进犯西凉,另一部便是如今在北地郡的左贤王刘豹所率领的部队。” 一旁的庞德霍然一震,急忙向马超说道:“将军,既然如此,那西凉可就危险了啊!面对如今这个局势,是不是我们要分出部队回援西凉呢?”马超暗自沉思片刻后,说道:“南匈奴我们此前并未与他们有过交集,但是他们却出现在西凉土地上,多半是迷唐请下来的援军,要不他们又怎么能在冬天越过东羌来进犯我西凉?迷唐这家伙果然老辣难缠,好一招围魏救赵啊,就是想让我们因为西凉的战斗而分兵回援,从而达到削弱我军的目的。” 张绣与徐晃也是急吼吼地说道:“将军,即便情况是这样,西凉也不能不救啊。”马岱心中焦急万分,而马超此刻则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他心里暗自分析着,若是就这样轻易地撤军回援西凉,那此前所有的努力与付出岂不是都要白白浪费,功亏一篑了啊?且如今的局势,东羌内部已然出现了不稳定的态势,这边有额合与烧戈两部作为内应,在东羌的大后方还有烧当部带领其他小部落进行策应和反抗。如果在这个时候不能一举成功,不能将迷唐就此斩杀于此,那么下次再来整兵讨伐东羌,那必然会面临着比现在更为艰难的局面,困难将会呈倍数增加。毕竟自古以来就有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样的道理。如今最为妥当的办法应当是尽全力速速拿下东羌,解决掉东羌王迷唐,然后再带领军队回师西凉,沿着武威穿过武威郡,直接在张掖郡进行严密的封锁部署,从而将南匈奴围困在西凉境内,对他们实施全面的绞杀行动,如此或许才能真正解决当下所面临的这些棘手难题,既能稳固西凉,又能彻底平定东羌的威胁。 马超对众将道:“若现在回援西凉,会前功尽弃。当下东羌内部不稳,正是时机,应一举拿下东羌、斩杀迷唐,再回军西凉经武威到张掖封锁绞杀南匈奴,如此可保西凉并平东羌之乱。” 马超略作思索,下定决心说道:“此战我意已决,必须要拿下东羌后再回援西凉。但是如今彻里吉被匈奴左贤王部拖在北地郡无法汇合,我欲率骑兵去接应彻里吉,先将北地郡的匈奴左贤王部击溃,然后直接与彻里吉合兵一处,随后便开始发起进攻。” 庞德说道:“将军若欲接应彻里吉首领,便由我去,您在这里主持大局。”马超说道:“此战关系重大,只有我去,才能审时度势,进而发起进攻。若时间上是你前去,再进行传令等传递军令,太过麻烦。如今西羌王已被我打得丧胆,东羌王迷唐已被我打得丧胆,我军若不发起总攻,他也轻易不敢出战。”庞德退下。 然后马超面容一肃,道:“众将听令。”众将轰然应诺。马超说:“徐晃、张绣听令。”徐晃、张绣出列,拱手等待马超将令。马超说道:“你二人先在今日白日休息,养足精神。待到天黑,你二人先由张绣率领一部,对东羌营盘进行滋扰。只需多敲战鼓,做出发起总攻的态势,以乱其心,待他们严加防守之时,你便撤退。再过两个时辰,由徐晃率领一部,继续进行滋扰。如此反复,每人去滋扰两次,使羌兵疲惫不堪。”二人领命。 马超又说道:“庞德听令。庞德面容一肃,轰然出列。马超说道:“庞德,今日夜间,在徐晃与张绣对东羌进行滋扰之时,我便会率部离开。余下军务大事皆由你全盘掌控。待到二将进行了两番之后,羌兵必已疲惫不堪,你便率领大部对东羌营盘发起进攻。此时东羌被我军骚扰一夜,天际正处于黑夜将去、白昼将来之时,东羌兵接连袭扰四次,必定已经疲惫不堪,此时你们进攻,不求全胜,只需狠狠给他们一击,将他们打痛,让他们一时不敢轻举妄动,为我营救北地郡留下时间。”马超说完,庞德躬身说道:“接令。” 马超面容严肃地又对马岱说道:“伯瞻啊,还需要辛苦你一下。你暂且先去休息,待到徐晃、张绣二将进行第二轮袭扰之时,你便效仿我的穿戴,顶盔冠甲,胯下骑白马,手中持长枪,在军中显眼的位置出现,以此来迷惑迷唐,让他以为我仍然还在本阵之中。此刻,迷唐定然已经知道北地郡正有我匈奴人在劫掠,我军必然会前往救援,所以你一定要好好迷惑他,让他误以为我依旧在军阵之中,这样他便不会轻易分兵去阻拦我。”马岱拱手遵令。 接着,马超又对着麾下的军中大小将校说道:“你们诸位要跟随各自的将军牢牢守卫好我们的大营,待我去讨伐并将刘豹击溃之后,便会与西羌王彻里吉合兵一处,然后前来对迷唐进行合围,等到我们开始交战之时,便是发起总攻的讯号,你们是否都明白?”大帐中众人齐声轰然应诺:“尊将军令!” 第143章 夜袭羌营 疲兵之策 夜幕已然降临,羌族大营内的酒宴仍在持续进行着。 羌王迷唐坐在上首,眼神深邃而犀利,心中暗自思忖着:哼,匈奴人从羌地过境的消息传来,我这计策总算是成了。看着这些将士们之前士气那般低落,首领们心中也多有抱怨,得借此好好安抚和震慑一番,绝不能让他们有二心。 想到此处,他面色沉稳地在酒宴上郑重地将这一消息宣告出来。旁边原本心怀焦虑的众将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皆面露喜色,其中一位首领立刻起身,抱拳说道:“大王英明啊,此计真是绝妙!”其他将领也纷纷附和着,对迷唐呈上诸多恭维之辞。迷唐嘴角微微上扬,得意之色一闪而过,他摆了摆手说道:“诸位莫要夸赞,这都是为了我羌族的大业。” 俄何与烧戈这两位将领由于有着救下迷当的功绩,如今他们的座位已然越来越靠前。二将相互对视一眼,心中皆无奈苦笑,他们着实未曾料到迷唐竟还有如此手段。一旦马超回去平定匈奴作乱,这边他们便只能按兵不动,可万一马超失败,那罪责岂不都要归咎到他们头上?二位首领在心中暗暗祈祷,祈祷的是西凉军能够获取胜利,莫要对整个战局产生影响。迷唐暗中观察到他们的反应,目光在他们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后移开。 羌王迷唐早就精心部署,已然安排迷当率领精锐部队提前埋伏在前往先零羌的关键要道之处。如此一来,只等万一马超派人前往增援,他们便能在第一时间发动伏击。而倘若马超等人率领大部人马回援,那这支部队又可作为偏师,随着大营一起对马超展开追击。不得不说,迷唐之算计着实不可谓不狠辣,其谋划也不可谓不深远。 酒过三巡之际,迷唐再次举杯,扫视着众人说道:“此刻,这个消息定然已经传到了西凉军的阵营之中。倘若西凉军引兵回援,那我们便能够对他们实施伏击追击;若是他们全军拔寨而回,我们便要紧随其后死咬不放,以求能给西凉军造成更为惨重的伤亡,让他们自此以后再也不敢小觑东羌,更不敢轻易挑起战端。”众将齐声高呼:“谨遵大王之令!”迷唐满意地点了点头,心中满是自信与算计,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厉害,他要牢牢掌控住这一切局势。由此,羌王迷唐的精明与狠辣手段以及那深沉的心机可谓展现得淋漓尽致。 突然,羌地营盘外一阵骚乱,彻侯匆忙前往大帐禀报:夜色中不知有多少西凉兵前来,那擂鼓之声震天响,喊杀声由远处猛然闯进。 羌王迷唐眼神一凝,随后却又露出一抹自信的笑意。他扫视了一眼帐下的众将,双手抱在胸前,神色从容地说道:“诸位不必慌张,且看本王如何应对。” 其中一位首领有些焦急地说:“大王,这西凉兵来势汹汹,我们该如何是好?” 迷唐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屑:“哼,慌什么!马超小儿不过是狗急跳墙罢了。”说着,他看向另一位首领,目光中带着威严,“你立刻带领本部人马,加强营盘四周的防守,绝不可让西凉兵轻易攻进来。”那位首领连忙抱拳应道:“遵命,大王!” 接着,迷唐又点了一名将领:“你率领一队轻骑,在营内来回巡逻,以防有奸细混入。”那将领也立刻领命而去。 迷唐这才转头对着其他众将哈哈大笑着说道:“众将且据守营盘,马超小儿看来是也收到了西凉被匈奴入侵的消息,急于与我等决战。我等只需谨守营盘,保证阵地不失,几日后西凉军必退,届时就是我们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一众将领闻言,原本有些紧张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一个个摩拳擦掌,眼中闪烁着光芒,有人说道:“大王英明,我们定当全力协助大王。”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着。 在迷唐的指挥下,众将各司其职,营盘内紧张而有序地忙碌起来,都期待着能在这场即将到来的战斗中好好地表现一番。迷唐这样自信,手下的首领们觉得胜利的天平可能在迷唐的精心谋划中暗暗倾斜,手下的一众首领们也都急于挽回在迷唐面前表现出的颓势。 待到一切都部署完毕,只等西凉军杀来之时,却只见在营外聒噪,不见敌人攻来。羌将匆匆忙忙地将此事告知迷唐,迷唐听后,微微皱起眉头,随后又舒展开来,沉稳地说道:“你等只管打起十二分精神,据守营寨。他若来攻,我们便全力防守;那他若不来攻,又当如何?哼,我们就一直在此固守便是最好。” 说罢,迷唐犀利的目光扫视着众将,似乎在给他们传递着坚定的信心。众将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随后其中一位首领抱拳说道:“大王说得在理,我们只需坚守此处,以不变应万变。”其他将领也纷纷点头应和,心中虽有疑惑,但也相信迷唐的判断。迷唐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双手背在身后,在营帐内来回踱步,心中暗自思忖着接下来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随时准备应对西凉军的任何举动。 过去了个把时辰,却依然没有见到西凉兵摆开阵势发起进攻。实际上呢,张绣所率领的部队数量着实不算多,仅仅只是在故意装腔作势罢了。迷唐以及他的部下们在营寨之中严阵以待。时间就这般一点一滴地消逝,整个气氛显得有些怪异和不同寻常。“大王,这西凉兵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啊?”一位将领终究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明堂紧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之后,冷哼一声,说道:“哼,不管他们耍弄什么花样,我们暂且就在这里好好守着便行了。”那中将听后一脸无奈,也只能继续保持高度的警惕,静静等待着西凉兵发起进攻。而西凉兵在耀武扬威了一番之后,就这样施施然地离去了,这可把迷唐和一众羌族首领弄得颇为郁闷。有的将领自以为是、自作聪明地说这或许他们就是专门跑来扰乱我军军心的。迷唐细细思量一番,觉得应该也是如此,随后便和众将领一同返回了营帐,回到了那大帐之中。 羌王迷唐和一众首领刚来到大帐,都还没来得及坐稳,甚至连一杯水酒都没来得及饮下,就有兵士匆匆前来禀报,声称西凉兵又率领着大部人马,战鼓如雷般隆隆作响地朝着大营赶来。迷唐丝毫不敢怠慢,旋即带领人马迅速如之前一样摆好阵势,严阵以待,以防被西凉军攻击。 然而就如同上一次的情况一样,又是这般苦苦等了个把时辰,只见敌军阵营中虽人潮涌动,却始终不见其发起攻势。迷唐不禁在心底暗自嘀咕,这马超这小子究竟是想要干什么?难道这是他们所使的疲兵之策吗?这时有首领向迷唐提议,是否派遣兵马出寨去试探一番。迷唐回应道:“此时正值夜晚,外面视野不佳,难以确定西凉部队在外面是否设有埋伏,切不可中计,我军只需谨慎地守住营寨,静静等待他们接下来的行动即可。” 徐晃依然如往昔的张绣一般,气势汹汹地来到此处后,便开始肆无忌惮地耀武扬威,这般折腾了将近一个时辰之久。而后,他竟又若无其事地施施然带着他的兵马离去了,只把一众首领和天王留在营寨处,使他们陷入了茫然无措的状态之中。首领们面面相觑,随后有人开口说道:“大王啊,倘若他们一直这样持续不断地搞这些名堂,那必然会使得我军陷入疲惫不堪的境地啊!”迷唐听后,略微沉思了片刻,然后回应道:“都先回去歇息,有一有二,哪里还会有再三再四的情况呢。要是他们下一次胆敢再来此处骚扰,我们就果断地派兵出去与他们好好打上一番,仔细瞧瞧他们到底是在耍弄什么样的阴谋诡计。”众首领在此时也全然没有了饮酒作乐的兴致,一个个都赶忙抓紧时间返回去休息了。然而,西羌羌族的那些兵士们却丝毫不敢有任何的懈怠,始终如一地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他们瞪大了眼睛,全神贯注地留意着周围的一切风吹草动,以防备可能随时出现的危险情况。 第144章 徐晃急智 斩将解围 马超早在张绣第一次进行佯攻之时,便已经率领一队以飞熊军为基础扩建的西凉铁骑,趁着夜色向森林深处赶去。这队兵马各个装备精良,西凉军士兵们个个孔武有力,他们的马匹也个个膘肥体壮。马超深知,此时不是爱惜马力之时,他必须要尽快赶到指定地点,才能完成他的战略部署。 在马超的带领下,西凉铁骑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在夜色的掩护下,迅速地向着北地郡进发。他们的行动迅速而隐秘,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仿佛一群幽灵在黑暗中穿梭。 羌族的将领刚刚躺下入睡,都还没睡安稳呢,营帐中就又突然锣声大作。西凉军这已经是第三次杀过来了,迷唐和一众将领嘴里骂骂咧咧地就急忙走出了营帐。 刚一汇合,首领们便喧闹着叫嚷着要去把这伙可恶的西凉兵给剿灭了。迷唐此时也起了真火,但还是稍微慎重了一些,说道:“且先稍等一下,等他们发起攻击的时候再说也不迟。” 此次与之前的情况又有所不同,此次的西凉军中尽数打起了火把,从远处看过去灯火通明,在火光的照耀之下,在那影影绰绰之间,远处的西凉军军阵中火把摇曳,光芒闪烁不定。迷唐和一众首领们努力定睛望去,只见那军阵之中有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若隐若现。那身影似乎散发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气势,仿佛黑夜中的一道亮光。 他们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个身影上,试图辨认清楚。那身影在火光的映衬下,轮廓模糊不清,时而清晰时而朦胧,如同被一层薄纱所笼罩。他们的心脏不自觉地加速跳动,心中揣测着那是否真的是马超。虽然看不真切,但那身影的姿态和气场却让他们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和敬畏感。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力从那模糊的身影处散发出来,让他们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脑海中不断闪过关于马超的种种传闻和其往昔的赫赫威名,心中愈发惊疑不定,不敢轻易做出判断。 迷唐立刻收起了轻视之意,对众将说道:“马超亲自前来,肯定不会是疲兵之策了,说不定这次是真的要前来进攻了,我们还是谨慎地守住营寨。”众将心中也是唯唯诺诺地应声称是,因为毕竟马超的神威早已深深地烙印在众首领的心中。如今马超亲自在军中,军中出现这样的人物,这一众将领也不敢再那般猖狂地叫嚷着要出去灭掉这队西凉兵了。 在西凉的军阵之中,马岱身穿着与马超极为相似的服饰,胯下骑着一匹洁白如雪的白马,手中紧紧握着一杆长枪。他不停地在军中来回驰骋穿梭,为了能够更好地模仿马超的身材,他特意在盔甲之中垫上了不少衣物,让自己看上去也稍微显得魁梧了一些。 马岱竭尽全力地回忆着、模仿着马超日常的动作和形态,由于距离较远,还真的被他模仿出了七八分相似之处。马岱在心中暗暗地给自己加油鼓劲,他深知此刻至关重要,自己绝对不能在这关键时刻丢了兄长的气势,更不能让兄长的威名受损。他全神贯注地投入其中,每一个动作都力求做到极致,仿佛真的化身为了马超一般,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在军阵中展现出一种别样的威严。 此次的情况又与之前两次大不相同,张绣这次在军阵前尽情地朝着羌族大声邀战,大声喝喊道:“我家将军在此,速速出来,谁敢出来夜战!”等等一系列嚣张至极的话语。而羌兵阵中的首领们此时都噤若寒蝉,十分害怕羌王迷唐按捺不住脾气,点他们中的谁出去战斗。羌王迷唐也是毫无办法,因为马超那赫赫威名,他心中十分惧怕若是打开营寨出去迎战,会被西凉兵趁势冲入军阵之中,所以也只好继续忍耐。迷唐忍耐得头上的青筋都暴起了,却苦恼于没有勇士能够与马超对抗。直到张绣都已经骂累了,眼看时辰也差不多了,又带着兵马继续离开。他们的离开让迷唐心中不禁涌起了怀疑,按理说马超在经过两次试探之后,此次他亲自前来,肯定是要大战一场才肯罢休的呀,怎么又这样离开了呢? 想来今夜应该可以平安无事了,或许这真的是将领们所认为的疲兵之计。但是迷唐又转念一想,哪有这样进行疲兵的,莫非是马超有什么别的企图?迷唐暗暗思索着,却怎么也理不出头绪,实在是猜不出马超到底意欲何为,只好郁闷地回到营帐之中。然而,因为马超三番两次地派遣军士前来袭扰,这让迷唐心中的疑虑愈发深重,一直迟迟没有睡去。 一众首领们彼此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贸然上前回应迷唐。迷唐看到众人如此怯懦,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愤怒,最终只得点名让一位亲近的首领出阵。那首领极不情愿,磨蹭了好久,在迷唐狠狠一瞪之下,才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领着本部兵马,打开营帐冲了出去。 此时,在西凉阵中假扮马超的马岱,面对有羌将出战的情况,心中虽有些焦急,毕竟马超不在,以他的实力若贸然动手且不能迅速斩杀羌将的话肯定会露馅,但他表面上却装作十分镇定,依旧端坐在马上纹丝不动。 而这边的徐晃反应极为迅速,他先是对着羌将大声喊道:“大胆羌将,竟敢来捋我家将军虎威!”接着又转过头朝着军阵高呼道:“将军且稍待,待我上去将此狂傲之徒斩于马下!”徐晃就这样在关键时刻巧妙地化解了马岱不能出手的尴尬局面,随后他挥舞着大斧,毫不犹豫地纵马出阵,与出战的羌族首领激烈地战到了一起。 只见徐晃如猛虎下山一般,气势汹汹地冲向羌将,手中的大斧闪烁着凛冽的寒光。那羌将本就心中怯懦,看到徐晃这般凶猛的架势,更是惊慌失措。徐晃一斧狠狠劈去,带起一阵劲风,羌将慌忙举枪抵挡,却被震得手臂发麻。徐晃紧接着又是一轮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大斧左劈右砍,每一击都威力十足。羌将被打得节节败退,狼狈不堪,招式凌乱,完全失去了章法。他试图反击,但徐晃根本不给他机会,那勇猛的气势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徐晃每一次挥斧都带着必杀的决心,羌将在他的逼迫下不断后退,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徐晃看准时机,大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一斧狠狠劈向羌将,那羌将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却已无法躲避,随着一声惨叫,被徐晃干脆利落地斩于马下。周围的士兵们都被徐晃的勇猛所震撼,一时之间,战场上陷入了一片寂静。 这一下,西凉东羌军阵中顿时一片哗然,仅仅派出一个首领,还没试探出是否是马超就又被斩于马下,迷唐双手紧紧握住了腰间的弯刀手柄,心中暗暗发狠,想着西凉军中为何有这么多勇猛的将领? 迷唐本有心再次派遣首领出战,然而当他扫视一众首领那怯懦的模样时,心中便知晓这群人都已被马超吓破了胆。如今马超尚未出手,单单是出阵的将领就都已被斩杀,更别说马超此刻还在阵中。无奈之下,迷唐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而吩咐众将道:“那马儿极为骁勇,你们都给我做好准备,紧守营寨,将弓弩都上弦,倘若马超真敢冲阵,那便拼死抵抗。只要能拖住,拖过这一两日,待到西凉大乱,马超不敢眼睁睁看着西凉老家被偷,他必定会回援,到那时我们便可获胜。”一众首领见迷唐不再要求他们出战,心中都暗暗松了一口气,随后便各自回到阵营营帐中,去督促枪兵们做好开战的准备,誓言要誓死抵挡,坚决拒守营寨。 第145章 黄雀在后 马踏羌营 就在一众羌兵和羌将处于高度紧张、心弦紧绷之时,那西凉军竟然又一次毫无征兆地退去了。 迷唐看到这种情况,心中瞬间如潮水般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他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疑虑,迷唐在心中反复思量,越是琢磨便越觉得心中笃定,此定然是马超的计策无疑。马超这小子着实不可小觑,其心思竟然如此的缜密,竟然一边采用疲兵之策不停地对我军进行袭扰,使得我军根本无暇顾及其他,而另一边则悄悄地分兵离去。就算我这边有所察觉,可目前的状况下,也根本没办法派兵去进行追剿。好一个缜密的心思啊!幸亏自己提前已经派遣迷当前往埋伏,再加上马超此刻还在军阵之中,以迷当的勇武之力,想来在西凉众将中也没人能够与之抗衡。如此这般想着,迷唐便自以为已经察觉到了马超的计策,心情这才渐渐安定下来。 于是,他赶忙急切地迅速安排士卒去给埋伏的迷当传令,语气焦急地告知对方可能是马超已分兵前往救援北地郡,让其务必做好全面的埋伏准备,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然而,迷唐只想到了马超可能分兵救援,却完全没料到竟是马超亲自率领兵马前往。而且在这漆黑的夜间,他实在也不敢贸然行事去探查马超那边的虚实,生怕一不小心就中了什么圈套。再加上羌兵们经过这漫长而又疲惫的一夜折腾,此时的他们无论是体力还是精力都已严重透支,显然也不是发动战斗的好时机。 迷唐面容凝重地对一众将领说道:“诸位,你们看这西凉兵几次三番前来袭扰我军营地,这定然是那马超的疲兵之策,依我想来,马超肯定已分兵救援西凉了,众将暂且回营歇息去,也让羌兵们好好地休息休息,都养足精神,以待明日能有足够的力量随我一同出战。”众将听后,也觉得迷唐所言甚是在理,便各自缓缓放下了心中的戒备,开始吩咐羌兵们留下部分兵士执勤,以确保营地的基本安全,而其他人都迈着沉重的步伐纷纷返回营帐,迫不及待地想要抓紧时间休息。 羌兵们终于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然而这口气松完之后,那无尽的疲惫就如同潮水一般迅速弥漫在他们的心中。返回阵营后,无论是羌兵还是羌将们,都已经身心俱疲,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般。他们躺下不久,便如疲惫至极的野兽一般呼呼大睡,迅速进入了梦乡,整个营地渐渐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只有那少数执勤的士兵在默默地坚守着岗位。 在黎明时分,天际才仅仅刚刚泛起那么一丝极其细微且微弱的光亮。羌族大营中那些负责留下来值守的羌兵们在执行勤务之时,他们的身体慵懒地倚靠在长枪之上,脑袋如小鸡啄米般一点一点的,正在竭尽全力强撑着,试图不让自己陷入沉睡之中,但那如影随形的困倦却好似附骨之疽一般,怎么都难以摆脱掉。他们的眼神显得迷离恍惚,意识也处于模糊不清的状态,偶尔还会猛然地用力甩甩头,企图让自己能够稍微清醒一些。 而与此同时,西凉兵们正趁着夜色的遮掩,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地朝着寨门靠近。他们行动起来就如同鬼魅一般,动作极其轻微,甚至没有发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声响。他们谨慎地躲避着那些可能会发出声响的障碍物,一步一步、极为缓慢地朝着目标靠近,手中紧紧握着各自的兵器,眼神之中透露出凶狠与决绝。当他们成功靠近寨门时,彼此之间通过手势和眼神进行着默契的交流。 他们仿佛只是稍微打了个盹儿的短暂工夫,然而,就在猛然惊醒的那一刹那,却惊愕地发现敌军的身影已然悄然无声地来到了寨前。其中一名枪兵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发出示警的呼喊,就被一支如闪电般疾射而来的锋利利箭直直地射穿,从箭楼上直直地坠落了下去,而旁边的同伴依旧还沉浸在昏睡当中,没有丝毫要苏醒的迹象,直到那具死尸坠落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才将这个士兵从睡梦中惊醒。周边的士兵们在迷迷糊糊地打瞌睡时,突然都睁开了那惺忪的睡眼瞧去,只见敌军已然来到寨门处,正在疯狂地劈砍着。那原本用于防御的寨门鹿角不知在何时已被悄悄搬开,此时就算赶紧示警,显然也已经来不及了。 然而,羌兵们在察觉到敌军来袭之后,顿时就慌乱了心神,但很快他们便鼓起勇气,挺直了长枪试图进行反抗,嘴里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声,想要竭力阻止西凉兵的进攻。他们当中有的奋不顾身地冲上前去与西凉兵展开激烈搏斗,尽管心中已然充满了恐惧,但依然展现出了顽强坚韧的战斗意志。然而,在西凉兵如此凶猛的攻击之下,他们的反抗显得那般无力,西凉兵就如同汹涌澎湃的洪水一般,朝着营阵里面疯狂地涌了进来。 羌王迷唐和羌族的首领们正在梦乡之中,突然被震天的喊杀声惊醒,猛然惊醒的迷唐,在熟睡之时甚至连铠甲都未曾脱下,此时他匆忙地挂上腰中弯刀便向外急速冲出,而看到的却是单方面的血腥屠杀。迷唐看到此番惨不忍睹的景象,心中又惊又怒,旋即迅速组织起身边的士兵进行顽强抵抗。有的士兵才刚刚从营帐里走出,便被无情地射杀;甚至还有的士兵还来不及走出营帐,他们的营帐就已经被熊熊点燃,那大火瞬间蔓延开来,火光冲天。一些羌兵虽然还处于惊慌失措之中,但在首领的呼喊之下也回过神来,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长枪,试图阻挡敌军的凶猛冲击。他们有的无比勇敢地朝着西凉兵冲去,嘴里发出激昂的怒吼,想要为同伴争取更多的时间;有的则依托着寨中的障碍物,与敌人展开迂回周旋。然而,西凉兵人数众多且攻势异常凶猛,羌兵们的抵抗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在这一片混乱之中,有一名年轻的枪兵,他瞪大了那充满惊恐的双眼,但依然鼓起了莫大的勇气举起长枪,奋力刺向猛冲过来的西凉兵。尽管他的动作稍显生疏,但那份难能可贵的勇敢却令人心生敬佩。可惜的是,他很快就被一名西凉兵挥刀砍倒在地,但他在倒下的瞬间,依然死死地抓住长枪,试图做最后的挣扎。迷唐看着一个个士兵在眼前倒下,心中悲痛万分,但他清楚地知道此刻绝对不能退缩,必须带领大家顽强抵抗,才有获得生存的希望。他挥舞着弯刀,不断地砍向敌人,身上也渐渐地增添了许多伤口,但他全然不顾,依旧继续奋勇杀敌。 大将庞德、徐晃、张绣分别率领着兵马在羌族营地之中纵横往来地冲杀,他们顺手将火把丢向羌兵的营帐,将营帐也点燃了。而羌族的各位首领已然加入了战斗,羌兵们在各自首领的呼喊与部署下,尽管他们都已经非常疲惫,但在各自部族首领的呼喊声中,也都竭尽全力地进行抵抗。 庞德在奋勇拼杀的过程中,敏锐地察觉到羌兵们在首领们的指挥下,已然逐渐形成了有效的抵抗体系。他心中明白,在当下这种局势下,继续缠斗下去可能会给自己的军队带来不必要的损失。他那坚毅的面庞上闪过一丝决然,目光中透着果断与坚毅。他当机立断,决定不再恋战,迅速指挥着手下的西凉健儿停止进一步的攻击。 而另一边,迷唐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羌兵们在敌人的冲杀下不断倒下,鲜血流淌在地上,染红了一片。他心中充满了悲愤与痛苦,却只能在一旁无能为力地看着这一切发生,无法阻止敌人对自己士兵的屠戮。他的双眼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拳头紧紧地握着,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 在庞德对羌兵们进行了一番无情的斩杀之后,他毫无留恋地率领着西凉健儿杀出羌兵的阵营,朝着西凉营地的方向归去。迷唐看着庞德等人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无奈与悲哀。他多么想要追上去,给予敌人以沉重的打击,为死去的士兵报仇雪恨。然而,他深知自己此时的力量远远不够,他的军队遭受重创,根本无力组织起有效的追击。他只能站在原地,望着那渐行渐远的敌军,心中充满了无奈和痛苦,那股深深的无力感如潮水般将他淹没,让他感到无比的沮丧和绝望。 第146章 伏击失败 迷唐癫狂 迷唐面色阴沉地命令各部仔细去清点此次战斗所遭受的损失。当最终的结果呈现在他面前时,他只觉心中犹如被重锤狠狠击中,痛苦与悔恨交织在一起,让他痛心疾首。原来,他们原本浩浩荡荡组织起来的 7 万羌兵,在经过昨日那场无比惨烈的激战后,竟然直接损失了将近 2 万人之多。而且,那堆积如山的粮草、辎重在战火中被大量烧毁,还有无数的营帐也化为灰烬,其损失的数量庞大到难以确切计数。 如此巨大的损失,让各部首领们纷纷来到迷唐面前,不停地诉苦抱怨,那一张张焦虑的面容和喋喋不休的话语,让迷唐倍感无奈。无奈之下,他不得不咬咬牙做出一个重大决定,那就是让自己本部的族人赶紧回去筹备组织物资,以补充军需。为了能支撑下去,迷唐这次也是下了血本,甚至不惜牺牲本部的财力。他心里清楚得很,如果这次真的被马超攻灭了东羌,那他就真的一无所有了,其他族人或许还有退路,可他自己是万万没有退路的。 迷唐的心中仍存有一丝期待,自从与马超交战以来,也就损失了这 2 万人,而据他推测,马超此次前来最多也就 4 万人,并且他还要回援西凉,目前他在大帐里最多也就两三万人,相比之下,自己这边还有着两倍于对方的人数优势。而且他也已经探知了马超一方的虚实,经过一番思索,迷唐觉得此战还是有很大获胜的几率。然而,此刻的现实情况却又让他颇为苦恼,毕竟现在军队士气低落,各种物资都极度匮乏,迷唐不得不放弃现在就攻击西凉营寨的这个想法。 在这紧张的氛围中,迷唐正努力安抚着各位首领的情绪,不断地劝说首领们再坚持坚持,并且承诺若是打败西凉军,他愿意由自己的部落来提供物资犒赏全军。各首领们尽管心中满是苦楚与抱怨,但面对迷唐的威严,也不敢公然违逆他的话。 就在众人神色各异之时,只见迷当领着一群残兵败将回来了,他自己身上也带着伤。迷唐见状大吃了一惊,连忙急切地向迷当询问起缘由。 迷当在接受命令后,率领部队在北地郡的必经之路上设下了埋伏。他仔细观察了地形,选择了一个两侧有山、出入口狭窄的地方作为伏击点。这样的地形可以限制敌军的行动,增加伏击的效果。 迷当安排士兵们隐藏在山谷两侧的树林和岩石后面,准备在敌军通过时发动突然袭击。他还在道路上设置了障碍物和陷阱,以减缓敌军的前进速度。 通过精心的设伏安排,迷当希望能够给敌军造成重大损失,为自己的部落争取更多的利益。然而,他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却没有料到是马超领兵前来。 在那黑暗笼罩的战场上,马超所率的骑兵们在遭遇伏击的瞬间便迅速反应过来。他们训练有素,丝毫不为混乱的局面所干扰。一些骑兵点燃火把,照亮了周围的黑暗,让敌人无所遁形。 马超一马当先,如一道闪电般冲向迷当的队伍。他的长枪挥舞得密不透风,枪尖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下。他的战马在人群中左冲右突,带着他如入无人之境。迷当的士兵们拼死想要阻挡马超的攻势,但他们在马超的勇猛面前显得那么脆弱无力。 迷当见状,怒吼着亲自迎上了马超。他挥舞着大刀,每一刀都带着劲风,向马超狠狠砍去。马超灵活地侧身躲避,随后长枪猛地刺出,与迷当的大刀碰撞在一起,迸发出耀眼的火花。两人你来我往,激烈交锋,金属撞击声在夜空中不断回响。 马超越战越勇,他的气势如汹涌的潮水般不可阻挡。他利用战马的速度和灵活性,不断变换攻击角度,让迷当应接不暇。迷当渐渐感到力不从心,他的体力在快速消耗,动作也开始变得迟缓。马超抓住一个机会,长枪如毒蛇般刺出,直接击中了迷当的肩膀,迷当惨叫一声,差点从马上跌落。但他强忍着伤痛,依然顽强地继续战斗。 然而,局势对迷当越来越不利。马超的部下们也逐渐占据了上风,将迷当的士兵们分割包围。迷当的周围渐渐只剩下寥寥数人,他的眼中露出绝望的神色,但依然不肯退缩。马超再次策马冲来,长枪带着劲风直取迷当的要害。迷当拼尽全力抵挡,但最终还是被马超强大的力量击飞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他的军队也随之溃败。 当迷当重重地摔落在地后,他只觉浑身剧痛,意识都有几分模糊。但求生的本能让他强忍着伤痛,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他看着周围自己那已经溃败不堪的士兵,心中满是不甘与愤怒。 然而,此时的他已深知大势已去,再继续战斗下去也只是徒增伤亡。于是,迷当咬着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翻身上马。他顾不上许多,调转马头便拼命地向着黑暗处奔逃而去。 马超岂会轻易放过他,立刻率领一队骑兵紧追不舍。迷当在奔逃中,不断回头张望,看着越来越近的追兵,心中充满了恐惧。他疯狂地抽打马臀,试图让马跑得更快些。 一路上,迷当慌不择路,穿过荆棘丛,踏过泥泞地,狼狈至极。他的身上又增添了许多新伤,衣服也变得破烂不堪。但他始终不敢停下,拼命地奔逃着,直到渐渐消失在夜色的深处,只留下身后马超等人那带着不甘的呼喊声在夜空中回荡。而迷当虽然暂时逃脱了,但他知道,这场失败将会成为他心中永远的痛与耻辱。 迷当的话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迷唐的心上,让他瞬间陷入了无比痛苦的深思之中。一众首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的眼神中都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他们嘴巴微微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不敢轻易吐出只言片语。 如果迷当遇到的真的是马超,那昨晚在军阵中与他们周旋整夜的人又是谁呢?细思之后,迷唐心中也不断地泛起层层波澜,开始了更为深入的思索。今天早上遭遇了如此惨烈的大败,迷唐原本还自我安慰着,心想如果是马超的话,稍微觉得在马超这样的猛将手底下输了,自己的心里还勉强能够接受。可现在迷当回来后这么一说,那岂不是意味着他们昨晚被人像傻子一样戏耍了整整一夜,而到了今天早上,不仅营寨被毁,还损失了多达两万的兵力,最关键的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最后竟然不是马超! 想到这些,迷唐只觉得一股难以遏制的羞愤之情如潮水般在心中汹涌澎湃。他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青一阵红一阵,脑海中不断地回想着这一连串的事情,越想越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愚蠢,如此的无能。那股羞愤就像毒蛇一般紧紧缠绕着他的心,让他痛苦不堪。终于,在这强烈的情绪冲击下,迷唐再也无法承受,一口鲜血猛地喷涌而出,整个人如同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软软地瘫倒在了地上,心中满是悔恨与自责,而周围的首领们则是惊慌失措地围拢过来,脸上满是惶恐与担忧。 众人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又是掐人中,又是抚胸口,急切地进行着各种尝试,脸上满是焦急和担忧之色。过了好一会儿,迷唐才悠悠地转醒过来。 他那原本失神的双眼先是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被烧成一片焦黑废墟的营寨,一片死寂的景象让他的心头仿佛被重锤狠狠敲击,无尽的哀伤如潮水般蔓延开来,脸上写满了痛苦与无奈,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接着,他的目光缓缓移到迷当那浑身是伤却又满是关切的模样上,那一瞬间,心中不禁涌起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凉之感,眼眶微微泛红,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有千言万语梗在喉间。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迷唐的脑海中不断闪回着过往的种种失败与屈辱,内心的不甘如烈火般灼烧着他的灵魂。渐渐地,他心中的愤怒再度如汹涌澎湃的浪潮般涌起,那愤怒越积越多,越烧越旺,让他的身体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终于,迷唐紧紧咬着牙,双眼变得通红,面容也逐渐扭曲起来,从哀伤与沉默中挣脱出来,转化为满脸的愤怒,进而变得近乎面目狰狞。既然马超已经不在西凉营寨了,那便也不再等待后勤补给补充上来了,他当下就决定现在立刻去与西凉军交战,他必须要用敌人的鲜血来洗刷掉这场奇耻大辱!他的表情犹如一只受伤后陷入癫狂的野兽,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第147章 连番战败 迷唐病倒 迷唐那暴怒的模样,犹如一头失控的狂狮,狰狞的面容和喷涌着怒火的双眼,令在场所有的首领都不禁心中一惊。在这股暴怒的威压之下,他们根本不敢违背迷唐的命令,只得硬着头皮勉强凑起了部队,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和迷唐一起踏上了前往讨伐西凉军、与西凉军交战的征程。 而另一边,庞德带着大胜的队伍凯旋而归。在返程途中,将士们皆是兴奋异常,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喜悦和自豪。一直以来,他们都笼罩在马超那辉煌的战绩之下,长久下来,众人心中都有些不自信,习惯性的被马超那耀眼的光芒所遮盖。此次的大胜虽然是依据马超定下的计策而行,但也同样离不开众将的奋力拼搏和努力。庞德深知这一点,他豪迈地吩咐下去,杀牛宰羊,要好好地犒赏众将和大军。一时间,将士们都喜笑颜开,沉浸在这欢庆胜利的氛围之中,营地中充满了欢声笑语和对未来战斗的信心与期待。 迷唐气势汹汹地带领着大军匆匆赶来,而此时西凉的将士们刚刚才吃饱喝足,养足了精神。当看到迷唐大军到来时,众将士们立刻精神抖擞地列队出来迎战。 那些羌兵们看着西凉军那严谨的军阵以及西凉将士们个个精神饱满,甚至吃得红光满面,西凉军所展现出的昂扬气势,再回想起他们自己所遭遇的种种挫折和接连的失败,在气势上便不由自主地低迷了许多。 这时,徐晃第一个打马出阵,扛着大斧就向羌族阵营发出了邀战。然而,此时迷唐这边却并没有多么勇猛的战将能够站出来与之相抗衡。迷唐怒目圆睁,对着身后一众首领吼道:“难道就没人敢去迎战吗?平日里你们的威风都到哪里去了!”众将面面相觑,有些怯懦。 迷唐也不愿意多废话,直接就毫不犹豫地发起了冲锋的命令。双方的人马瞬间便混战到了一起,西凉军无论是从装备上,还是从士气、精神等各方面来看,都不是迷唐的这些羌兵所能轻易抵挡的。在大军激烈交战中,羌兵明显处于极大的劣势之中,局面变得十分危急。而迷唐在战阵竭尽全力地鼓舞着士兵,声嘶力竭地大声喊道:“都给我振作起来!拿出你们的勇气和力量来!我们不能畏惧!”然而,无论他怎样拼命地呼喊,怎样努力地激励,羌兵们依旧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一般,士气无比低迷,那一张张脸上写满了沮丧与畏惧。 首领们则在奋力地指挥着战斗,他们扯着嗓子呼喊着战术指令,试图让士兵们能组织起有效的防线,去抵挡那如潮水般凶猛冲击而来的西凉大军。但无奈的是,当真正面对西凉大军那排山倒海般的攻势时,羌兵们即便拼尽全力,却也明显力不从心,根本难以招架得住。他们在西凉军的冲击下节节败退,阵脚大乱。 迷唐看着眼前混乱不堪且逐渐溃败的局面,心中那无尽的焦急如烈火般灼烧着他。他的双眼几乎要瞪出眼眶,眼中除了不甘,更多的是深深的无奈。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甲都几乎嵌入了肉里。但此刻,战事已然胶着,羌兵们在各个方面都明显处于劣势状态,继续纠缠下去也只是徒增伤亡。在这种别无选择的情况下,迷唐纵然心中有千般不愿、万般不舍,也只能在此无奈地选择退兵。 这场战斗,以丢下了几千羌兵的性命为惨痛代价而结束,迷唐带着残兵败将仓皇而退。那撤退的队伍混乱而狼狈,丢盔弃甲,一片狼藉。迷唐骑在马上,回首望着那片刚刚还硝烟弥漫、血流成河的战场,心中的苦涩和痛苦如潮水般涌来,那是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和自责。他感觉自己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整个人都被无尽的阴霾所笼罩,而他也因这沉重的打击和心中郁积的恶气,回去之后便因这股郁气和战事的失利而病倒了,身体和精神都陷入了极度的虚弱之中。 在迷唐病倒之后,羌族的首领们面对如此不利的局势,也无可奈何,只好谨守营寨。他们神色凝重,心中满是忧虑与不安,如今群龙无首,他们深知不能轻举妄动,只能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自己的营地,以防被敌人趁机偷袭。 ——分割线—— 马超带领着他的英勇之师,自成功击溃了迷当的伏击之后,一路之上可谓是畅行无阻。他们如疾风般行进,最终来到了北地郡。 到达北地郡后,马超决定在一处较为隐蔽的地方稍作休整,以便让将士们恢复精力,应对接下来的挑战。在休整期间,他果断地派出了机敏的斥候,命令他们去仔细打探如今北地郡的各种消息。因为此时的局势变幻莫测,掌握准确的情报至关重要。 而那北地郡的境地可谓凄惨,在经历了匈奴一番残暴的烧杀抢掠之后,这片土地上留下了满眼的疮痍,到处是断壁残垣和百姓的悲泣之声。原本北地郡已岌岌可危,几乎要陷入绝境,幸而西羌王彻里吉及时率领大军赶到。彻里吉的出现,就如黑暗中的一道曙光,让这片土地不至于彻底沦陷,为北地郡带来了一丝希望。 在这段时间里,匈奴左贤王刘豹正与彻里吉展开激烈的交战。他们经历了两次残酷的战斗,然而刘豹在这两次交锋中并没有占到什么实质性的便宜。彻里吉所展现出的顽强抵抗和出色战术,让刘豹感到颇为棘手。权衡再三之后,刘豹决定放弃与彻里吉的直接对战,转而选择了匈奴一贯的作战风格——来去如风。他充分发挥了匈奴军队机动性强的优势,灵活地在战场上穿梭。 面对刘豹这样狡猾的战术,却显得有些无可奈何。每次当彻里吉想要对刘豹进行围堵或追击时,刘豹总能巧妙地避开,让彻里吉一次次地扑了个空。这种局面让彻里吉陷入了被动和焦虑之中,他急切地想要找到破解之法,打破这种僵持的局面。而刘豹则利用这种牵制,不断地寻找着新的战机和机会。 马超对刘豹这种极为灵活的打法着实感到万分头疼,因为他回想起以前自己在东羌的时候,用的便是类似这样的打法。而且匈奴人向来以残暴着称,其性格凶悍,在北地郡更是肆意妄为,为所欲为。此时的马超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他苦苦思考着怎样才能够与彻里吉达成紧密的联手,从而对匈奴左贤王形成围困之势。他深切地知晓匈奴人的作战之法,如果不能凭借这次机会一举将其彻底击败,而任由他们在北地郡持续这般疯狂肆虐,那恐怕这样的混乱局面将会一直持续下去,不知到何时才能让北地郡真正安定下来,恢复往日的平和与宁静。 马超久久地陷入沉思之中,过了许久许久,他的内心逐渐明晰,有了确切的打算。紧接着,他向彻里吉传递讯息,让彻里吉在秋分时分兵去严密把守各个关隘,持续推进围堵的行动。同时,他也对杨秋下达了指令,让杨秋把北地郡本地的士兵分散安排到各个村落里。并且规定各个村落之间收集好木材,将其堆积成大型的篝火堆,一旦察觉到匈奴人的行迹,就即刻点燃火柴,借助这种方式逐步确定匈奴人的位置,进而进一步缩小围堵的范围。而马超自己则计划作为一支奇兵暂且不暴露,毕竟他手下全是骑兵,有能力迅速赶来支援,在彻底拖住匈奴人之后发挥出决定最终胜负的关键作用。 第148章 精心布网 四面围堵 马超为了能够火速解决掉左贤王带来的困扰,在用心地拟定了相关计划之后,便开启了深入的思索,苦苦探寻究竟通过何种方式才能将匈奴人稳稳地锁定在北地郡之内,好使他们全然没有机会逃回先零羌。 彻里吉这边获取到了马超传来的信息,深刻地领会到此次任务的关键之所在以及其所蕴含的重大意义,于是他丝毫不敢有哪怕极其细微的松懈情绪,急忙召集手下那些能力出众的得力干将,针对每个战略要点都展开了精心的安排部署,把关隘都防守得犹如坚固无比的屏障一样,以高度戒备的状态等待着匈奴人的来临。 杨秋在马超下达了命令之后,行动极其敏捷迅速,他即刻着手将北地郡当地的军兵分散布置到各个村落之中。这看似是一个简单的任务,实际上却饱含着众多的挑战与无尽的艰难困苦。军兵们需要深入到每一个村落内部,向当地的百姓细致地讲解马超的战略意图,并且还需要赢得当地百姓的积极配合。而且在这寒冷刺骨的冬季,天寒地冻,甚至随时都有可能遭遇降雪的干扰,这就需要各个村落去搜集木材,同时还必须保证能够及时地将其点燃,正因如此,杨秋的工作也随之变得格外的繁杂琐碎。 在精心做好了这所有的安排部署之后,马超经过深思熟虑,最终将行动的目的地牢牢锁定在了北地郡与冯翊郡交界的关键位置。这其中的缘由至关重要,因为如果让匈奴左贤王成功逃往先零羌,那么他势必会与东羌迷唐重新合兵一处,如此一来,这无疑会给马超讨伐东羌的行动大大增加难度。而要是将他们驱赶到此地,如果无法在北狄郡将他们全部歼灭,而他们又往南方向逃窜的话,那么就会直接给陇西郡带来诸多的困扰和不断的滋扰。唯有北地郡与冯翊郡交界的这个地方最为合适,即便不能将他们一举全歼,可一旦他们进入了冯翊郡,由于冯翊郡紧邻边疆,向来都是战事频繁之地,其拥有的兵力应该足以应对左贤王。就算他通过北地与冯翊交界之处,然后从东羌的东南部逃回草原,那也比任由他去肆意滋扰百姓要好得多。当然,最为关键且重要的战略目标始终是要将他们彻底绞杀在北地郡之内,绝不能让他们逃脱。 为了能够更好地配合这一战略实施,马超把所带来的骑兵分成了两部分,其中一部分提前前往北地郡的东北部进行阻拦截击,而马超自己则和彻里吉所率领的东羌兵相互配合行动。当匈奴左贤王又一次于北地郡展开劫掠活动时,马超此前精心安排的各村落情报传递工作得以全面且顺利地贯彻执行。匈奴左贤王正在肆意烧杀抢掠之际,就看到了巨大的篝火被点燃,而当他在劫掠完之后逃窜时,他的行踪通过一个又一个村落接力传递下来,这样一来,马超和彻里吉就能迅速知晓他身处何方,进而可以带领将士对他进行堵截。像这样接连两三次出现类似的情况后,匈奴左贤王也多少感觉有些奇怪,于是便在一次劫掠之后和马超以及彻里吉的兵士遭遇上了。 匈奴左贤王首先与彻里吉的兵士激烈地战斗在了一起。只见战场上喊杀声震天,双方的兵士如潮水般冲撞在一起,刀光剑影闪烁,血雨腥风弥漫。匈奴左贤王挥舞着手中的弯刀,率领着他的部下们奋勇拼杀,试图冲破彻里吉兵士的防线。 就在双方正战得难解难分之际,马超率领着他那如神兵天降一般的骑兵突然杀入战场。这些骑兵如旋风般席卷而来,马蹄声响彻云霄。他们所骑的战马皆是良驹,奔跑起来如疾风骤雨。马超所带来的骑兵皆是经过严格挑选的,他们在骑术上有着极高的造诣,能在疾驰的战马上做出各种高难度的动作,灵活地穿梭于敌阵之中。而且他们的装备也十分精良,坚固的盔甲在阳光下闪耀着寒光,锋利的兵器让敌人胆寒。 马超一马当先,手中长枪如龙,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下。他的出现瞬间打破了战场的平衡,让原本引以为傲的匈奴人的机动性优势荡然无存。匈奴左贤王见此情形,脸色骤变,他试图组织起有效的抵抗,但马超和他的骑兵如入无人之境,让匈奴左贤王部陷入了极大的混乱。在马超和彻里吉的联合攻击下,匈奴左贤王部伤亡达到了近万人,元气大伤。 最后,匈奴左贤王无奈之下,只好带着残余的士卒狼狈逃窜,战场上留下了一片狼藉和满地的鲜血。这场战斗让马超和彻里吉的联军取得了重大的胜利,也为后续的战略行动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此次胜利之后,马超展现出果敢决绝的一面,他当机立断地率领部队在后面紧紧追赶匈奴左贤王的部队,没有丝毫的松懈与怠慢。与此同时,他果断地下令让彻里吉迅速将其兵力提前往北地郡的东北部火速开进。而另一边,杨秋也已经按照原计划,开始在北地郡的西南部逐步收缩兵力。就这样,随着各方行动的展开,此时的局势逐渐演变成了西凉兵对匈奴人呈现出一种三面围堵的态势。在这种紧迫的情形下,匈奴左贤王没有其他的路径可选,只能无奈地选择往北地郡的东南方向,也就是冯翊郡的位置仓惶逃窜。然而,匈奴左贤王并不知晓,在冯翊郡与北地郡的交界处,马超早已悄悄地留下了精锐的骑兵,并部署好他们对匈奴左贤王进行阻拦。一旦匈奴左贤王踏入这个地带,那么他就会立刻陷入四面围困的艰难局势之中,仿佛是一只掉进了精心编织的陷阱中的猎物,难以挣脱。 马超之所以会这样做,实则也是出于一种无奈之举。毕竟此次南匈奴可谓是倾巢而出,单单左贤王所带来的匈奴人就足有四五万之众,如此庞大的数量,马超根本无法一次性地将他们全部吞下,所以只能采取将他们逐步收缩的策略,唯有通过这种围剿的方式,才能让左贤王逐渐丧失其机动性。而且由于匈奴人所带来的皆是机动性极强的骑兵,他们来去如风,又是如此大规模的部队,马超为了能够将他们的有生力量全部消灭,就只好精心制定出这样的计划。伴随着战事的推进,随着这样逐步的收缩,左贤王的活动区域会变得越来越小,这样一来,他在补给等各方面必然都会跟不上,只有如此,才有可能将这些匈奴人尽数歼灭在北地郡之中。 左贤王在这无比仓皇的逃窜途中,内心满是焦急与惶恐,迫不及待地试图朝着西南方向疯狂奔逃,妄图寻得一丝生机。然而,残酷的现实却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等待他的竟是杨秋所率领的那支气势汹汹的西凉北地郡兵。当左贤王所率的部队与杨秋的兵马猛然遭遇的那一刹那,双方瞬间就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即刻陷入了无比激烈的交战之中。那喊杀声犹如惊雷般震天动地,兵器相互撞击所发出的铿锵之声更是不绝于耳,令人胆寒。 就在双方激战正呈现出白热化状态之际,那仿若噩梦一般的马超宛如一阵狂暴的旋风般从后面席卷而来,并且毫无迟疑地对左贤王的部队发起了一次凶猛至极、势如破竹的冲锋。这次冲锋恰似雷霆万钧,携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让左贤王的部队在这狂猛的冲击下遭受了极为沉重的打击,士兵伤亡惨重,战场上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第149章 战略成功 关门打狗 左贤王眼见西南方向已然无望突破,满心绝望地只得又仓皇转向东北方向逃窜,可似乎命运再次和他开了一个无比残酷的玩笑。这一次,拦住他去路的是车里吉所带领的西羌兵,这些西羌兵个个面露凶悍之色,展现出了极为强烈的阻拦态势,他们紧密排列,如同一道坚不可摧的壁垒一般横亘在左贤王的面前。左贤王咬咬牙,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不得不再次硬着头皮与他们展开激烈交锋。而那令人畏惧的马超,自始至终都如同附骨之蛆一般如影随形地紧紧跟在后面。只要左贤王一与前方的敌人开始交战,马超就会以令人惊叹的速度瞅准时机,如饥饿的野狼扑食一般迅速地咬上去,再次对他进行疯狂且不留情面的冲锋。每一次马超的冲锋都让左贤王心惊胆战,仿佛是死神挥舞着那寒光闪闪的镰刀一次次地凶猛逼近,让左贤王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与无尽的恐惧之中。 此时的左贤王也已经渐渐从慌乱中醒悟过来,意识到前方很有可能还有敌人在严阵以待地等着他,但马超那紧追不舍的态势让他毫无喘息之机,这让左贤王即使心中对前面可能存在埋伏有所怀疑,却也万般无奈,毫无办法可想。 伴随着左贤王逐步朝着马超早已定好的战略位置仓惶逃窜,彻里吉和杨秋也在两边毫不松懈地不断收缩兵力,如两条逐渐收紧的绞索。而马超则在后面如鬼魅一般死死地追赶,一刻也不曾停歇。如此一来,左贤王所能活动的区域变得越来越狭小,就仿佛是一个正在被逐渐收紧的口袋一般,将他紧紧地束缚在其中,无法挣脱。最后,走投无路的左贤王只能满心绝望地带着残兵败将一头扎进马超所精心挑选的这个险恶位置。 马超所精心挑选的这个位置,乃是北地郡与冯翊郡近乎交汇之处,其东南方向皆有连绵山脉。北地郡兵早已在南面严阵以待,布置得妥妥当当,而在东面,马超的一半兵力也已然居高临下地驻扎于此。北面则是由彻里吉所带领的羌兵紧紧把守,西面则是马超在后面穷追不舍。当匈奴左贤王带领着部队抵达此处时,眼望着四周再无逃窜之路,四面八方皆有伏兵涌现。刘豹看着如此精密的部署,纵然手中尚有将近 4 万的兵力,却也被围困在这小小的方寸之地,根本无法施展匈奴人向来引以为傲的骑射本领。就在这时,左贤王刘豹才开始暗暗懊悔起来,前有强大的敌人,后有紧追不舍的追兵,左右又被严密防守,处于这样的艰难处境之中,刘豹不禁心中对东羌部落痛恨至极。他原本也只是想着趁着西凉与东羌交战之际,能够到此地捞取好处,更何况按照东羌的描述,西羌彻里吉本应与东羌站在同一战线来对付西凉的,可谁能料到西凉竟与西羌合作,从而致使刘豹陷入如此困境。 马超眼见匈奴左贤王被困在这个地方,而自己已然形成了四面合围的态势,于是果断地同时发起了进攻。只听得一阵喊杀声震天动地,马超一方的士兵们如潮水般汹涌扑来。 匈奴左贤王刘豹见此情形,当下别无他想,唯有殊死一搏,他拔出腰间那装饰华丽的弯刀,向着周围的匈奴骑兵大声呼喊:“大匈奴的儿郎们,那些狡猾的汉人只会耍弄阴谋诡计,他们怎会懂得我们大匈奴的勇武?既然如今已到了这般境地,无处可逃,我们唯有与他们拼命了,长生天庇佑,冲锋!” 然而,虽然匈奴人想要冲锋,但在这狭隘的区域内实在难以真正展开。只见马超身先士卒,一马当先地冲进了匈奴人的阵营。他身着华丽的银甲,外罩锦袍,胯下那匹白马犹如一道闪电,手中的长枪闪烁着寒芒。他左挑右刺,每一击都带着千钧之力,枪尖所到之处,匈奴士兵的鲜血飞溅,惨叫连连。 马超的骑兵们也如狼似虎地紧跟其后,他们挥舞着刀剑,与匈奴人展开了近身肉搏。刀光剑影交错,喊杀声与金属撞击声交织在一起,令人胆寒。匈奴人的弯刀虽然锋利,但在马超军的勇猛冲击下渐渐失去了优势。 左贤王手下的千夫长、百夫长们竭力抵抗,但在马超军的凌厉攻势下纷纷倒下,死伤不计其数。甚至有两个万夫长也在混战中丧命,他们的尸体倒在血泊中,触目惊心。战事惨烈至极,血腥的气息弥漫在空中。 在这惨烈的战场上,喊杀声与痛苦的哀嚎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马超挥舞着长枪,如入无人之境,每一次刺出都带起一串血花,将匈奴士兵纷纷挑落马下。他的白马在人群中左冲右突,马蹄踏过之处,血水四溅,溅起的血水甚至染红了他的银甲和锦袍。 马超身后的骑兵们也毫不示弱,他们与匈奴人近身缠斗,刀剑相交之声不绝于耳。有的士兵被匈奴人的弯刀砍中,身体瞬间被撕裂,却依然死死抱住敌人不放;有的被马蹄踩踏,骨骼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但仍挣扎着挥出最后一击。 匈奴士兵们也疯狂地反击着,他们双眼通红,面露狰狞,不顾一切地扑向马超军。但迎接他们的是更加凌厉的攻击,许多匈奴人被一枪洞穿胸膛,或是被长剑斩下头颅,头颅滚落之处,鲜血汩汩流淌。 战场上的地面已经被鲜血浸透,变得泥泞不堪,士兵们在这血泥中艰难地厮杀着。不时有士兵被砍倒后又被后续的人马踩踏,不成人形。一些受伤的士兵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发出凄厉的惨叫,而他们的同伴却无暇顾及,只能继续投入这血腥的战斗。 双方的尸体堆积如山,有的还纠缠在一起,死状惨不忍睹。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和死亡的气息,让人几欲作呕。而战斗却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仿佛要将这片土地彻底变成一片修罗地狱,每个人都在这无尽的杀戮中挣扎、沉沦,生命在这一刻变得如此脆弱而又微不足道,只有那残酷的战斗在持续不断地进行着,越发惊心动魄,惨绝人寰。 刘豹越打越心惊,对于阵中那个身着锦袍、身披银甲、外罩锦袍、胯下骑着白马、手中握持长枪的年轻西凉统帅畏惧至极,对方那勇猛无畏的身影仿佛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两名万夫长也在混乱中焦急地向左贤王请示该如何逃离。刘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着当下的局势,当前这场战事显然是必输无疑了,而往东是冯翊郡,往南则更是会进入大汉的腹地。 西面的北地郡,那对刘豹而言无疑是噩梦般的存在,根本无需考虑。此刻他清楚地知道,唯有从北面突破西羌兵的防线,才有机会进入东羌东南部那片羌胡杂居之地,而后便能踏上回归大匈奴草原之路。 刘豹此时已顾不上许多,眼中闪烁着决绝之光,狠狠一咬牙,亲自率领着队伍朝着北面拼死冲杀过去。那些负责阻拦的西凉兵们虽竭力抵抗,但面对刘豹等人如疯魔般不要命的突围之势,也渐渐力不从心。 刘豹挥舞着手中的弯刀,每一刀都带着凌厉的劲风,砍向阻挡在面前的敌人。他的双眼因愤怒和决绝而变得通红,口中不断发出怒吼。他身边的匈奴战士们也都个个奋勇当先,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击。 西羌兵们同样拼死抵抗,刀枪相交,迸发出串串火花。喊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战场上血肉横飞。刘豹的战马在人群中横冲直撞,他不断挥舞弯刀,将一个个西羌兵斩落马下。但西羌兵如潮水般涌来,仿佛无穷无尽。 第150章 匈奴大败 拼死逃脱 匈奴士兵们成片地倒下,但他们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冲锋,毫不退缩。刘豹的身上也已多处负伤,但他全然不顾,只是一味地向前冲杀。在这激烈到近乎疯狂的战斗中,匈奴人终于凭借着那股不要命的狠劲,硬生生地在西羌兵的把控下撕开了一道口子,突出重围,如潮水般逃往了东羌东南方向那片羌胡杂居之地。 当左贤王刘豹甩开追兵,命令部队休整并清点人数时,发现随他逃亡出来的部族勇士仅剩下可怜的 1 万余人。这次对西羌的讨伐,左贤王部死伤将近 4 万人,不仅什么好处都没捞到,而逃出来的这些儿郎也大多身上带着沉重的伤势,面对即将到来的艰难冬天,他们满心愁苦,不知该如何挨过这漫长而又残酷的时光。 马超眼睁睁地看着匈奴左贤王带着匈奴人从西羌阵地逃离,心中虽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他深知此刻必须先将眼前被困住的这些匈奴人彻底解决,毕竟他们的数量依旧众多,即便自己精心谋划,也难以将其全部在此歼灭。 而马超的内心还牵挂着与东羌的战事,以及西凉如今被匈奴单于祸害的状况,这些都让他倍感忧心。考虑到在此已经取得了重大胜利,继续追击也可能得不偿失,他当机立断,决定不再追赶,而是要迅速去攻略东羌。 彻里吉面带羞愧之色,来到马超面前诉说:“亲爱的兄弟,真是抱歉啊,是我西羌这边的儿郎们没能够成功阻拦住匈奴人的突围,让他们逃走了。”马超连忙安慰着这位枪王彻里吉兄长:“兄长莫要自责,毕竟是匈奴人数量太多了。西羌儿郎们已然十分勇敢坚毅,在如此惨重的损失下,能有这样的战果我已经非常满意了。兄长赶紧让手下的兄弟们休整,兄弟我还需要你与我一同带兵去讨伐东羌呢。”彻里吉听后,也不再纠结。 彻里吉在得到马超的宽慰后,心中的愧疚感稍稍减轻了一些。他立刻行动起来,指挥着手下的西羌士兵开始有序地进行休整和统计伤亡人数。 当伤亡数据统计出来时,彻里吉看着那数字,心疼得直嘬牙花子。马超同样非常无奈,他深知战事残酷,死人在所难免,即便在自己如此精心布局之下,他所率领的骑兵也损伤了将近一千人,而北地郡兵从匈奴人来袭至今更是损伤了一万四千人,北地军兵可谓元气大伤。彻里吉带领的西羌勇士也损失了四千人。 不过,成果也是相当辉煌的。此次匈奴左贤王部前来北地郡劫掠,率领了五万人马,被马超和彻里吉等留在北地郡的就将近有四万人。 马超看着这个数据,对彻里吉说道:“兄长,如今部族这边还有伤员,兄长可以安排将此次战役的战利品全部让和伤员一起运回部族,以度过这个冬天。兄长,我们暂作休整,之后兄长便要与我一起去对东羌迷当发起总攻,兄长你觉得意下如何?” 彻里吉听了马超的话,对马超的慷慨心中感激至极。马超不仅不追究西羌兵此次战略上的失误,还一点战利品不要,就让他回去壮大部族,彻里吉心中彻底被感动了,他连忙说道:“贤弟,你的大恩大德,为兄铭记于心!一切全听贤弟安排!” 他表情严肃,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一边忙碌着安排各项事务,一边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在接下来与马超共同讨伐东羌的战斗中更加勇猛,挽回这次的失误。西羌士兵们也都沉默不语,默默地执行着彻里吉的命令,他们同样憋着一口气,希望能在未来的战斗中证明自己的实力,为死去的同伴报仇雪恨。而马超则站在一旁,目光坚定地望着远方,思考着接下来攻打东羌的战略部署,心中的使命感愈发强烈。 马超部和彻里吉部立刻抓紧时间休整。此时,马超将杨秋叫来,先是对杨秋在此次战斗中的表现予以肯定,随后对杨秋说道:“暂时不要再进行征兵了,只需维持好北地郡如今的运转和安稳就行,此次接下来的战事,暂时不需要北地郡参与,要抓紧时间让北地郡的民生得以恢复。” 杨秋一脸为难地说:“将军,如今北地军遭匈奴人一番烧杀抢掠,百姓们流离失所,而且西凉武威那边情况未知,北地郡物资紧张,恐怕百姓们难以度过这个冬天啊。”马超沉吟了一会儿,心中暗自思索:是啊,如今张掖郡还有匈奴人,也不知道他们从张掖郡已经扩展到什么地步了,毕竟大部分地区都抽调了兵力,自己如今没有回援西凉,父亲马腾那里,不知道还要面对怎样的压力,恐怕也无力调取物资来支援北地郡的战后恢复。 马超沉吟片刻后说:“这样,我安排人给你写封信,你安排人带到陇西郡去,让陇西郡先给北地郡调拨物资,以度过冬天。” 马超看着杨秋,接着说道:“信中会详细说明北地郡如今的状况,以及我们对物资的急切需求。让陇西郡务必重视起来,尽快给予援助。” 杨秋连忙点头应道:“末将明白,将军放心,我会尽快安排妥当此事。只是,陇西郡那边会不会有什么难处?” 马超皱了皱眉,沉思片刻后说:“不管如何,我们也只能先求助他们。若他们也有困难,那再想其他办法,但至少要先争取一下。” 杨秋一脸严肃地回道:“是,将军,我会按照您的要求去办。希望陇西郡能施以援手,帮助北地郡的百姓度过这个艰难的冬天。” 马超看着杨秋,神色严肃地说道:“此次让陇西郡支援物资,我想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毕竟我与董白关系匪浅,她定不会坐视不管。” 杨秋也立刻点头应道:“将军所言极是,董白小姐与将军的情谊深厚,陇西郡想必肯定会看在这层关系上给予支持的。将军放心,我也坚信陇西郡会施以援手,帮助我们北地郡渡过这个难关。” 马超微微颔首,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坚定,说道:“嗯,我也相信董白不会让我失望。但即便如此,信还是要妥善保管,我会将我们的困难和需求清晰阐明,不能只依赖人情关系。” 杨秋郑重地回道:“末将明白,将军,我会仔细安排,把每一个细节都处理好。有将军与董白的关系在,再加上我们有理有据的请求,相信陇西郡不会对我们的困境视而不见。” 马超轻叹了口气,说道:“希望如此,若陇西郡能及时支援物资,那北地郡百姓的这个冬天就能好过许多了。”杨秋应道:“将军宅心仁厚,处处为百姓着想,末将定当全力以赴协助将军达成此事。”随后,杨秋便按照马超的指示去全力操办相关事宜了。 马超轻轻拍了拍杨秋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辛苦你了,杨秋。我们一定要尽力保障百姓的生活,不能让他们在战火之后还要承受饥寒之苦。” 杨秋拱手道:“将军宅心仁厚,末将定当竭尽全力,不辜负将军的信任。” 杨秋下去后积极准备了丰富的酒菜,以犒赏此次取得大胜的将士们。而马超也在这时候迅速将信写好,一想到董白,他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柔情。虽说董白如今应该还在武威,但是董公既然将陇西郡全部托付给了董白,想来对于这个合理的要求,陇西郡应该不会不予帮助。 等到把这一切都妥善处理完毕,马超与彻里吉在帐中与众多参战的首领一同庆贺本次的胜利。酒至酣处,他们还走出军帐,与士卒们一起庆贺,一时间场面极为热烈。马超也放下了长久以来的一身疲惫,与士兵们尽情畅饮一番。毕竟眼下还有东羌的问题暂时未定,而西凉还在匈奴的铁蹄下遭受劫掠,眼看着年关将近,马超在心中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尽快处理好东羌的问题,让局势稳定下来。 第151章 烧当袭扰 羌兵厌战 马超和彻里吉在北地郡进行了短暂的稍作休整之后,便开始集合他们那规模庞大的大军,向着东羌之地坚定地进发。然而,此刻已然进入了极为严寒的严冬时节,这给行军带来了极大的困扰和阻碍。并且,随着时间推移进入了腊月,士兵们心中对家的思念之情愈发浓烈,在艰难的行军过程中,这种情绪也在不断蔓延。马超在行军途中充分考虑到了这种情形,一路上他都在认真深入地思考应对之策,同时也不断地与彻里吉进行商议,经过一番思索和交流后,他们最终决定准备采取速战速决的策略来应对当前的局面。 马超坚持不懈地不断鼓励着军队,让士兵们坚定信心。并且,他在北地郡时写信向陇西郡去借取各种物资。在获取到这些物资之后,他传令给杨秋优先拿出其中的一部分来补充到马超自己和彻里吉所率领的军队里。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些物资的及时补充,才使得军队的士气能够维持在一定的程度,让士兵们在艰难的处境下依然能够保持着战斗的意志和决心,不至于因为物资匮乏和环境恶劣而完全溃散。 而如今在东羌的阵营里,迷唐所面临的困境也是极为艰难且困难重重。本来迷唐还妄图趁着马超回援西凉的这个时机,打算从各个部落抽调出大规模的军队,想要一举将入侵到东羌境内的西凉兵彻底剿灭。然而,奈何事实却完全事与愿违,各个部落在迷唐的高压状况之下,不得不抽调各自的部众前来补充兵力。但是随着这些部众的到来,也将各个部族如今所面临的艰难情景以及绝望的心思一同带到了大军之中。本来各个部落的羌兵由于战事的不利以及后勤补给根本无法跟上,甚至连他们自己筹集并携带的粮草也极为有限,在这个地方他们常常吃不饱且穿不暖,而且大部分的营帐又在上次的大战中被烧毁,种种情况使得他们的情绪都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而这样一来,这些前来的青壮又详细描绘了家乡的悲惨处境,进一步使得羌兵们的厌战情绪变得越来越高,整个东羌阵营内部弥漫着低沉和消极的氛围。 虽然兵力好歹算是补充上来了,然而后勤粮草的供应却完全跟不上节奏,这就如同一个沉重的枷锁,牢牢地套在了羌族军队的脖子上。 迷唐之前曾经信誓旦旦地承诺要从他本部抽调物资来全力支援大军,可没想到意外还是发生了。烧当羌以及一些联合的小部落竟然对迷唐的本部展开了持续的、令人焦头烂额的滋扰行动。迷唐一次又一次地抽调了大量的物资,满心期盼地准备押送到前线去,给苦苦等待的士兵们带去希望,然而每一次都事与愿违,这些物资总是遭到烧当羌无情地不停地劫掠。而迷唐此时处在了一种极为艰难和为难的境地之中,他根本不敢轻易地派遣大军去进行接应,因为只要他这边稍微有大规模军队出动的迹象,对面的西凉阵营就如同狡黠的猎手一般,会立刻派遣军事力量进行神出鬼没的伏击,甚至他们也会如饿狼般参与到对物资的劫掠当中,让一切努力都化为泡影。 这些后勤辎重的事情就如同沉重的巨石一般压在迷唐的心头,让他几乎快要倾尽家资了,可实际上能够真正到达的后勤补给却少得可怜,如同杯水车薪。基于这种严峻到几乎令人绝望的情况,迷唐不得不做出无奈的选择,他只能将亲近他的部落以及那些敢于战斗的部落优先给予物资补充,而那些规模小一点的部落几乎没有得到任何物资的补充,只能在饥饿与寒冷中苦苦煎熬。如今的迷唐,望着这混乱而艰难的局面,心中充满了焦虑与无奈,他深知自己陷入了一个无法轻易脱身的困境之中。他想要出兵去解决这些棘手的问题,去对抗烧当羌,去保护自己的物资,但又忌惮着西凉阵营随时可能发动的袭击,这种左右为难的痛苦与纠结,让他仿佛置身于黑暗的深渊,找不到一丝希望的曙光,只能在这无尽的困境中苦苦挣扎,眼睁睁地看着羌族的处境变得越来越艰难,却又无可奈何。 这种糟糕的情况使得迷唐的病情不但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反而更加严重地加重了。他本就因局势的艰难而心力交瘁,如今面对这一系列无法解决的难题和困境,内心的焦虑与压力如潮水般不断涌来,让他的身体状况如雪上加霜般每况愈下,精神也越发萎靡不振,整个人仿佛被一层厚厚的阴霾所笼罩,难以挣脱这令人窒息的困境对他身心的双重折磨。 由于迷唐身患重病,再加上之前迷当在战斗中受了伤,这一系列状况使得俄何与烧戈这两个部落首领的心中不停地转动起各种小心思。他们觉得此时出现了可乘之机,于是便私下里频繁会晤一些小部落的首领或者稍微大点部落的中坚力量。他们一面跟这些人抱怨如今战事是何等的艰难困苦,一面又向他们绘声绘色地描绘西羌是如何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那里没有战乱的纷扰,百姓能够丰衣足食,甚至在遭遇危难之时还有西凉方面前来对他们进行帮扶。 俄何与烧戈这二位首领的话语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那些小部落首领和中坚力量们的内心开始动摇起来。他们的眼神中渐渐流露出心动的神色,原本坚定的心似乎有了一丝丝缝隙。一些首领在听着西羌美好生活的描述时,眼神中不禁流露出向往与渴望,他们的思绪开始飘向远方,想象着如果真能如俄何与烧戈所说,那该是多么美好的场景。 他们在心里暗暗思忖着,如今东羌的局势确实不容乐观,迷唐的重病和迷当的伤让他们看不到胜利的希望。而俄何与烧戈所描述的一切,就像黑暗中的一道曙光,让他们的心思不知不觉地被撬动。那些原本坚定支持东羌的信念,此刻也开始变得有些模糊,内心的天平逐渐倾斜,对未来的走向充满了迷茫和纠结,在这种蛊惑下,他们心中的那点坚守似乎也在慢慢瓦解。 俄何与烧戈这二位首领眼睁睁地看着迷唐曾经如同一个威猛的猛虎,可如今却好似没了牙一般,虽然虎威尚在,然而却完全看不到能够战胜马超的希望。本来他们就已经有过投诚的过往,如今更是想趁机多加表现,因为在他们看来,既然东羌的败局似乎已经注定,那就应该做好最大的努力,为之后投靠马超提前做好充足的准备。 由于俄何与烧戈两位首领持续不断地在暗中进行蛊惑和劝说,一众小部落的首领以及稍微大点的部落中坚力量们原本坚定的心志都渐渐地开始出现了动摇。 除了那些一直以来都是迷唐亲信的部落以及死忠于迷唐的部落依旧坚守之外,其他的这些首领们心中的思想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发生了极为显着的转变。从一开始他们所认为的西凉入侵东羌是一种会导致毁家灭族的可怕行为,所以他们要坚定地站出来保卫自己家园的这种思想,逐渐地转变成了西凉此番前来实际上是要帮助东羌去推翻暴君迷唐的行为。这样的一种转变就如同看不见的暗流一般,在悄无声息中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们各自部下的羌兵。 原本那些羌兵们内心深处就已经存在着强烈的厌战情绪,而如今在这种思想转变的作用下,他们又萌生出了不同的希望和向往,如此一来,他们的士气更是变得极度低迷,几乎完全丧失了战斗的意愿,根本不愿再为迷唐去拼命战斗。如今的东羌大营从表面上看上去似乎依然保持着严整的态势,一切都如往常一般平静且有序,可实际上其内部早已是千疮百孔,各种各样的问题和隐患潜伏其中。 然而可悲的是,迷唐此刻正处于重病之中,身体的虚弱和精力的匮乏让他根本没有足够的能力和心思去察觉到这所有的一切变化,只能任由这种糟糕的情况在暗地里不断地发酵和蔓延。 第152章 两面夹击 激战开始 在这种极为不利且充满变数的情况下,心怀叵测的俄何与烧戈偷偷摸摸地向各部落首领进行暗中约定,声称倘若局势真的发展到了难以维持的艰难绝境,就由他们站出来充当先锋,带领着一众羌族向马超投降。有了俄何与烧戈这两部愿意出头来充当这关键的角色,其他那些原本一直处于举棋不定状态的小部落首领们内心也都渐渐安稳下来,经过一番思量后最终下定决心,不再愿意为了迷唐去拼命卖命。 有了这些小部落首领们坚定的支持态度,俄何与烧戈在进出营寨之时便不会轻易地引起多数人的特别关注。而俄何与烧戈每天都会悄悄地派遣自己部落族中的人,小心翼翼地向西凉营寨传递各种重要消息。当庞德得知了这一系列的消息之后,他的心中不禁激动万分,情绪也随之澎湃起来。然而,他冷静下来后仔细思考,还是因为自身所掌控的兵力较为有限,心中担忧凭借现有的力量不能够将迷唐及其势力一举剿灭,这让他陷入了深深的焦虑之中。经过一番权衡和斟酌,庞德心急如焚地派出了一支小部队,让他们迅速出发去接应马超,同时也是为了将这边的情况以及他们的计划传递给马超,希望能与马超尽快会合,共同商讨应对之策,以便更好地应对当前复杂而又紧迫的局势,为接下来可能发生的种种情况做好充分的准备。 马超正在行军的途中,突然之间,恰好碰到了前来接应的小股部队。得到这个消息后,马超与身边的将领们心中都极为振奋,那原本严肃的面容上也不由得泛起了喜色。于是便向他们回复,让他们向庞德传达,马超等人赶赴现场后,便会在第一时间对东羌营寨展开攻击,并且着重强调在对东羌营寨展开攻击的同时,要庞德这边也立刻起兵响应,从另一个方向对东羌营寨发起进攻,从而实现双方对东羌营寨进行夹击的策略。同时,马超还让庞德向俄何与烧戈两部带去消息,告知在发起总攻之时,那些想要投诚的羌兵们要放下武器,并在手臂上扎上蓝色的布条,以此作为甄别,避免在战斗中伤及无辜。做好了这一切准备之后,马超与众人立即开始行动起来,他激情澎湃地鼓舞士气,那豪迈的话语激荡着每一个士兵的心,让他们的热血开始沸腾,斗志昂扬。随后,马超带领着众人加速向东羌营盘赶去。 待到将这一切都精心部署完毕,马超便和撤离集一同率领着部队急行军了整整 1 日一夜,他们一路马不停蹄地赶路,历经艰难困苦,终于成功赶赴了现场,来到了这片即将成为战场的地方。在遥遥望见羌族营寨的时候,马超当机立断吩咐就地休息,让士兵们抓紧时间恢复体力,以确保接下来能有充足的精力投入战斗。并吩咐向西凉军营做好战斗的准备,并向俄何与烧戈传递消息,告知即将开战,提前做好部署。 待到士兵们都体力充沛之后,马超面色冷峻,眼神中透露出坚毅和果敢,他猛地一挥手,便毫不犹豫地直接开启了迅猛的行动。只见他一马当先,带领着部队如疾风般开启了迅猛的冲锋。沉重而激昂的号角声骤然响起,那声音仿佛是战斗的宣言,在天地间回荡。紧接着,战鼓被大力地擂得通通作响,那紧密而震撼的鼓声如阵阵惊雷,震彻了整个旷野。 这边东羌营寨的众人还沉浸在日常的状态中,完全没有预料到危险的临近,当他们听到那如闷雷般的马蹄声和激昂的号角声时,已经来不及做出有效的反应。就已经被西凉军如潮水般快速冲击过来,西凉军士兵们个个如猛虎下山,挥舞着手中锋利的兵器,呐喊着冲向敌阵。他们的气势如排山倒海一般,让敌人瞬间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马超一马当先,手中长枪如龙,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下。他的身影在敌阵中穿梭,如入无人之境,展现出了无与伦比的勇猛和霸气。他身后的士兵们也紧紧跟随,紧密配合,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攻击力量。面对如此剧烈轰鸣的场景,早已被庞德的斥候们所探知。然而众人在得到马超的回复后,也都已经做好了时刻战斗的准备,庞德等将领也毫不犹豫地率领大部队以及一众将领倾巢而出,只留下为数不多的人在守卫着西凉营寨,这场至关重要的决战终于拉开了帷幕,喊杀声、兵器碰撞声响彻天际,血与火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惊心动魄的战争画卷。 在那风云激荡的战场上,庞德与徐晃、张绣等诸位威风凛凛的将领率领着他们的大军,以排山倒海般极其迅猛如雷霆的冲锋形式,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火速加入了这场激烈的战场。而东羌的那些小部落们,早已经按照之前的约定,在天色尚未大亮之时便早早地在自己的手臂上绑上了象征着投诚的蓝色布条,甚至其中一些部落极为主动地打开了营寨那厚重的大门,怀着急切与期待的心情,迫切地以此来接应西凉大军能够毫无阻碍地顺利到来。 然而,在那个与西凉军营相互对峙的关键位置,却是由迷唐亲信部落的那些剽悍的羌兵在牢牢地把守着,他们一个个面容冷峻,眼神中透露出坚毅与决绝,似乎决心要坚守到底,与来犯之敌拼个你死我活。甚至有些小部落的首领,为了能够顺利地打开城门,丝毫不畏惧危险,毅然决然地与这些迷唐的亲信羌兵站在了一起,仿佛要与他们进行一场艰难的对峙。一时间,整个场面变得极为混乱不堪,充满了紧张与冲突的气息。 随着西凉大军如潮水般涌来,与迷唐亲信部落的羌兵瞬间碰撞在了一起,战斗即刻打响。双方士兵们皆如猛虎一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喊杀声震天动地。西凉兵们凭借着训练有素和强大的战力,奋勇向前,刀枪闪烁着寒光,每一次挥动都带着致命的威胁;而迷唐的亲信部落士兵也毫不退缩,他们利用地形和自身的勇猛,拼死抵抗着西凉兵的冲击。刀与剑的撞击声,喊杀声与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无比惨烈的战斗画卷。鲜血四处飞溅,染红了大地,肢体在混战中横飞,生命在这一刻变得如此脆弱而廉价。 在这混乱而又惨烈的战斗中,大部分内心想要投诚的羌兵,虽然他们手中紧握着武器,但终究还是没有忍心将武器挥向自己曾经的同胞。他们的内心充满了纠结与挣扎,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他们看着曾经一起生活、战斗的伙伴们如今在战场上相互厮杀,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哀与伤痛。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和悲凉,仿佛灵魂都被这残酷的景象所撕裂。他们知道,无论哪一方获胜,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种无法承受的伤痛。他们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场杀戮能够尽快结束,希望和平能够早日降临。 而那些在战场上拼死搏斗的羌兵们,他们有的在瞬间便被西凉兵的利刃夺去了生命,倒在血泊之中;有的则身受重伤,却依然顽强地战斗着,只为了那一份忠诚与信念。每一个死去的羌兵,都让那些袖手旁观的羌兵们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伤感。他们看着同胞们被屠戮,心中的悲凉如潮水般蔓延,他们想要哭泣,却发现泪水早已被这残酷的现实所风干。他们仿佛看到了自己民族的未来充满了迷茫与黑暗,不知道这场战争将会给他们带来怎样的命运。在这血腥与杀戮的氛围中,他们感到自己是如此的渺小与无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却无能为力。 第153章 败局已定 迷唐逃亡 此时的迷唐正处于重病期间,身体虚弱无比。当他得知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后,在身边亲信焦急的搀扶下,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看到了营寨里所呈现出的这种混乱不堪的乱象。迷当心中虽然仍抱有一丝不甘,还妄图组织起剩余的力量进行绝地反击,试图挽回这逐渐失控的局面。但是,当迷唐那疲惫的双眼看到那些泾渭分明的羌兵们时,他的心中便如被一盆冷水浇透,清楚地意识到如今的局势已然是大势已去,难以挽回了。于是,带着满心的无奈与悲哀,他只能让迷当赶紧和亲信部落带领着族人,匆忙地撤离此地,以最快的速度返回羌族那遥远的腹地,回到自己曾经的大本营去,寻求最后一丝安稳与庇护。而那片曾经充满生机与希望的营寨,如今却只剩下一片废墟和无尽的哀伤。 庞德在军阵之中,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紧紧扫视着四周,凭借着他那超乎常人的敏锐直觉,竟然神奇地察觉到了迷唐的踪迹。只见在那混乱的人群缝隙之中,迷唐在一群部落首领的紧紧簇拥下,神色慌张,正妄图趁着混乱仓皇逃离这硝烟弥漫的战场。庞德瞬间瞪大了双眼,扯着嗓子大声呼喊:“莫要走了迷唐!”那声音如惊雷一般,在战场上炸响。 徐晃和张绣闻听此言,心头也是猛然一惊,紧接着一股强烈的斗志在他们心间涌起。他们二人毫不犹豫,双双奋起勇力,带领着身后如狼似虎的部队,以排山倒海之势朝着迷唐所在的方向迅猛地杀将过去。那气势,仿佛要将一切阻挡在面前的障碍都瞬间碾碎。 与此同时,马超也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情况的变化。他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如入无人之境般一边奋勇地斩杀着周围的敌人,一边声如洪钟般地大声高呼:“迷唐已经逃了!”这声高呼,如同一道惊雷在那些还在为了迷唐一心战斗的亲信们耳边炸响。那些勇敢的羌族战士们在听到这声呼喊后,满脸惊愕地转头望去,却发现首领和迷唐都已消失在了视线之中,仿佛凭空蒸发了一般。他们心中原本如火焰般熊熊燃烧的战斗勇气,在这一刻就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迅速地衰弱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茫然与不知所措。 马超见此情形,趁热打铁地让部众齐声大喊:“降者不杀!”那喊声如同阵阵滚雷,在战场上回荡。这些早已有心投诚的枪兵们听到这威严的呼喊,几乎没有丝毫犹豫,赶忙丢弃了手中那沉重的武器,如释重负般地乖乖蹲在了一块儿。有一部分正在与西凉军交战的枪兵看到这种情形,心中的斗志也瞬间崩塌,纷纷将手中的武器随意地扔在了一旁,仿佛那些武器在这一刻已变得毫无意义。然而,还有一小部分对迷唐忠心耿耿、誓死抵抗的羌兵,依然顽强地坚守着自己的立场,毫不退缩地与西凉军进行着殊死搏斗。他们竭尽全力地拖延着马超的行动,试图为迷唐争取更多的逃跑时间。 马超眼见庞德和徐晃、张绣三位将军已经如离弦之箭般地前去追击,他心中明白,此刻去追赶也未必能赶得上。于是,他索性不再执意去追赶,而是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绞杀那些还在负隅顽抗、誓死不降的羌兵上。他手中的长枪挥舞得虎虎生风,每一次的出击都带着致命的威胁,如同一头愤怒的雄狮,尽情地发泄着心中的怒火,与那些顽强抵抗的羌兵展开着一场惊心动魄的激战。在这片弥漫着硝烟与血腥的战场上,喊杀声、兵器的撞击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无比惨烈而又震撼人心的画面。 没过多久,战场上便渐渐平息了下来,不再有激烈的战斗之声。只见马超翻身下马,随后将手中那杆沾染着鲜血的长枪递给了身边的亲兵。此时,一众投降的部落首领簇拥着俄何与烧戈快步向前,准备拜见马超。还没等马超走到身前,这些首领们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高呼,口中连连称道:“神威天将军!”接着纷纷恭敬地拜倒在地,后边那些投降的羌兵见状,也齐声跟着呼喊“神威天将军”。 马超见状,急忙快走两步上前,先是亲手将俄何与烧戈扶起,接着又示意一众羌族的首领们也都起身。他语气温和地对众人说道:“诸位,东羌与我们两部相邻,且一直相安无事,若不是迷唐为了心中那无尽的欲望前来攻击我西凉部,又怎会有今日这般惨烈的战斗。各位能在关键时刻弃暗投明,我马超的心里甚是欣慰。迷唐这些年对你们各部的所作所为,你们应该也都深有体会。既然你们忠心投降,不妨将你们心中的诉求向我这边说一说。” 马超说完,目光看向一众首领以及俄何与烧戈,而众首领们也都满怀期待地看向俄何与烧戈。俄何与烧戈有些迟疑地说道:“将军,我们擅自做主答应了这些首领们,只要投降之后,我们的待遇能和西羌的兄弟们一样就行。”马超听后,看着西羌彻里吉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这不是应该的吗?战斗并不会使部落富足,只有通过辛劳的工作和拥有保卫家园的决心,才能够让部落的人们安居乐业,过上幸福的生活。”说完,马超爽朗地大笑起来,一众首领们也都附和着笑了起来。 马超深知部落之间的战争往往是残酷而复杂的。他或许认为战争很多时候是源于利益冲突、资源争夺或是某些首领的野心。他明白这些战争会给双方部落的人民带来巨大的伤痛和损失,无论是生命的消逝还是家园的破坏。 同时,他也可能意识到部落战争并非解决问题的最佳方式,和平共处、相互合作也许能带来更大的福祉,但在当时的环境下,这种理想状态并不容易实现。他可能对一些无端挑起战争的行为感到不满和愤慨,对于那些因私欲而发动战争的首领有所批判。 另一方面,马超自己也身处于战争之中,他也会以一种务实的态度看待战争,将其视为一种必要的手段来保卫自己的部落和势力范围,在面对敌对部落的攻击时会果断反击以确保自身的生存和发展。但他内心或许也期待着有一天部落之间能够找到更和平、更长远的相处与发展之道。 迷当引领着本部兵马紧紧护卫着迷唐,向着远方仓皇逃离战场。其后的那些亲信首领们由于事发突然,甚至都来不及带领自己的整个部落,有的仅仅是只身一人跟在后面,有的也只是带了身边寥寥几个亲兵而已。迷当在一路疾驰赶路的过程中,还不忘给各个部落的首领加油打气,他信誓旦旦地对众人说,只要他们能顺利回到各自的部落,那便能够重新崛起。对于那些反叛的部落,迷当郑重承诺,一旦事成,今日反叛部落的领地将会全部划分给这些忠心追随的首领们。 此时的迷唐身负重病,在如此仓促的疾驰行进中,他几乎完全无法掌控马匹,只能勉力维持着不掉下马去。听着迷当那鼓舞人心的话语,迷唐的心中稍稍感到了一丝宽慰,他觉得即便自己这次失败了,迷当这个继承人也已然是相当合格的,或许等回到部落之后,自己就可以不再操心部落的管理事务,将一切都交付给迷当。 就在迷唐这般胡思乱想之际,后面的追兵却越来越近了,庞德、徐晃、张绣正率领着军队紧追不舍。迷当眼看着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他让其他部落首领赶紧护卫着迷唐先行离去,而自己则带着本部人马转身折回,妄图阻挡住后面的追兵。迷当之所以胆敢做出这样的举动,是因为他在追兵中没有看到马超的身影,对于庞德、徐晃、张绣这三位曾经的手下败将,他的心中不免生出可以一战的想法。 第154章 迷唐身亡 迷当北遁 迷当神色决然,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猛地调转马头,带领本部兵马毅然直面来势汹汹的庞德、徐晃和张绣三人。他双手紧紧握住那把寒光闪闪的大刀,爆发出一声怒吼,如同一头狂野的雄狮般向着三人猛冲过去。 在这激烈的战场上,迷当手中的大刀被他挥舞得虎虎生风,刀身闪烁着凛冽的光芒,每一次挥动都仿佛带着开天辟地的气势。他率先冲向张绣,大刀以雷霆万钧之势凶狠地劈落,张绣见状急忙举枪招架,只听“镗”的一声刺耳声响,巨大的冲击力让张绣的手臂一阵酸麻,心中对迷当这威猛的力道暗自惊叹。 几乎同时,庞德挥舞着他的大刀也猛扑了过来,那厚重的刀刃闪烁着森冷的光,带着呼呼的风声朝着迷当狠狠砍去。迷当毫不畏惧,迅速侧身躲避,紧接着以极快的速度回刀猛力横扫,与庞德的大刀激烈碰撞,瞬间迸射出耀眼的火星。徐晃也不甘示弱,挥舞着大斧如狂风般攻向迷当,迷当赶紧挥刀格挡,金属的撞击声不绝于耳。 迷当在三人的围攻中左突右冲,展现出非凡的战斗技巧和顽强的斗志。他的大刀或力劈华山,或横斩千军,或刁钻斜刺,招式变化无穷,与三人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鏖战。然而,张绣的枪法诡异多变,徐晃的斧法刚猛无俦,庞德的大刀亦是威猛绝伦,他们三人紧密配合,从各个角度不断向迷当发起凌厉的攻击,让迷当渐渐陷入了困境。 战斗持续着,迷当的体力逐渐消耗,他的动作也开始变得有些迟缓。而他的部下们,因之前的失败,斗志已然丧失殆尽,与身后追兵那渴望大胜立功的急切情绪相比,他们显得那般无力。迷当奋力拼杀,试图阻挡住这三人的进攻,但也只是勉强能拖延一段时间。 渐渐地,迷当意识到局势已难以挽回,继续苦战下去也无济于事。无奈之下,他只得且战且退,一边抵抗着三人的攻击,一边寻找机会继续向前奔逃。而庞德、徐晃和张绣三人哪肯轻易放过,他们如同饿狼一般紧紧咬住,继续穷追不舍,喊杀声在空旷的原野上不断回荡,仿佛要将这天地都搅得翻天覆地。 迷当拼命地往前继续逃亡,心中急切地渴望能与护送迷唐逃走的队伍成功汇合。正在他全力前行之时,却惊愕地发现前方已然陷入了激烈的战斗。他心急如焚,远远地就看到护送迷唐的队伍正被一群同样是羌族的人凶狠地围攻。 只见迷当双眼充血,带着巨大的愤怒奋勇冲杀上前,想要解救迷唐。原来是烧当羌,他们也随之起义了。此刻,烧当羌阻拦了迷唐的退路,眼看迷唐的处境岌岌可危。迷当不顾一切地冲上来,在敌阵中疯狂地大杀四方,强大的气势让烧当羌难以抵挡,终于从混乱的军阵中成功救出了迷唐。 可后面庞德等人依旧紧紧追赶,并且很快又杀至眼前。迷当手提长刀,毫不犹豫地准备再次迎战。这时,迷唐拉住他,断断续续地说道:“当儿……不……不要再战了……败局已定……烧当羌既然能在此地伏击我们……恐怕我东羌……的基业……我本部已被屠戮殆尽……我东羌基业恐怕尽毁……而我……恐怕……已经不行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迷当此时悲愤难捺,说道:“父亲不必说了,我定会护送你杀出重围,我们重新夺回东羌的基业!”迷唐说:“当儿不可意气用事……为父已经大限将至……即使是必死之局……你还年轻……此刻东羌所有人都能活……唯有你我父子在东羌再无立锥之地。” 迷唐断断续续地继续说道:“儿啊……此刻你留在东羌,必死无疑啊……你已经长大了……这次凭你的武勇……便能杀出重围……往北逃去……如今北方鲜卑族威势正盛……往北逃……凭你的能力……在鲜卑中也定能混出一片天地……待你羽翼丰满……再回来与西凉寻仇……若无把握……这辈子都不要再返回此地……不……不要找马超寻仇……或许是人之将死……我想通了很多事情……为父一生穷奢极欲……心中的欲望……将我部族带到这万劫不复之地……我死不足惜……你……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说完这些,迷唐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涣散,身体也渐渐瘫软下来,仿佛生命力正从他的身上快速流逝。迷当紧紧地抱着迷唐,感受着他逐渐变得冰冷的身体,心中悲痛欲绝,却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坚强,要按照父亲的嘱托去做。此时的迷当,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整个人变得无比虚弱和憔悴。 迷当抱着父亲逐渐冰冷的身躯,心中的悲痛如潮水般汹涌而起。那一刻,他的双眼变得通红,理智瞬间被无尽的痛苦和愤怒淹没。 “啊——”迷当仰天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声音中饱含着绝望与疯狂。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如癫狂的野兽一般扑向四周的敌人。 此时,三将也已赶赴现场,对迷当形成围剿之势。而烧当羌首领带领着他的人马也加入了战斗,他们与三将一起,将迷唐的部队杀得七零八落,鲜血流淌在地上,染红了大片土地。 然而,陷入疯狂的迷当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他不顾一切地在重围中左冲右突,刀光闪烁间,敌人纷纷倒下。他的身上已沾满鲜血,但他全然不顾,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冲出去,向北逃亡。 在一片混乱与杀戮中,迷当奇迹般地从重围中杀出一条血路,带着满身的伤痕和血迹,向着北方狂奔而去,身影渐渐消失在远方,只留下身后那片惨烈的战场和弥漫的硝烟。 迷当拼尽全力向北逃去,徐晃和张绣见状不甘心,立刻又带领大军紧追而去。而另一边,庞德则一脸谨慎地看着对面的羌族首领。那羌族首领近乎谦卑地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是否是大汉天兵到此?”庞德目光如炬,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烧当羌首领说道:“我们是烧当羌和其他一些小部族,不堪于迷唐的横征暴敛和霸道行为,被压迫得太苦了,才联合周边小部族进行反叛。迷唐身为羌族的大王,却不顾族人的死活,只知一味地索取和欺压。我们实在无法忍受,才决定奋起反抗,为族人争取生存的权利。” 他的声音略微颤抖,显露出内心的愤怒和无奈:“多年来,我们辛勤劳作,却换不来温饱与安宁。迷唐的苛捐杂税让我们喘不过气,他的暴力手段更是让我们生活在恐惧之中。我们的土地被侵占,我们的家人受到伤害,我们的尊严被践踏。” 说到此处,烧当羌首领的眼眶泛红,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们也曾试图通过和平的方式解决问题,但迷唐根本不理会我们的诉求。他视我们如草芥,随意欺凌。在走投无路之下,我们只能拿起武器,为了自由和尊严而战。” 他的目光坚定而决绝:“我们知道,反抗可能会带来更多的苦难和牺牲,但我们别无选择。我们宁愿战死,也不愿再忍受迷唐的暴政。今天,我们站在这里,就是要向迷唐表明我们的决心,我们不再畏惧,不再退缩!” 庞德说道:“你们之前派过使者与我军沟通,如今你们站出来对抗暴力,而迷唐已死。但是我想知道,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做?”那羌族首领赶忙请求道:“我们想见一见尊贵的大汉统帅。”庞德回应道:“这一切我无法做主,我不能做决定,你们可以随我一起前往去面见我们的统帅。” 庞德依旧没有完全打消心中的疑虑,依旧保持着戒备的姿态,带着羌族首领以及迷唐的尸体回来面见马超。 第155章 东羌平定 护羌校尉 庞德带领着烧当羌的首领以及众多羌族小部落的首领们,携带着迷唐的尸体归来,并成功与马超实现了汇合。当俄何与烧戈等羌族部落的首领们看到那迷唐的尸体之际,内心的喜悦之情简直难以用言语来形容,可谓是大喜过望到了极致。长久以来,迷唐所带来的恐怖压制,就如同一片厚重的乌云般,始终牢牢地笼罩在羌族的头顶上方。迷唐的身死好像突然压力全无。 就在此刻,那温暖的阳光终于奋力地从连日来的阴霾里挣脱了出来,尽情地倾洒在这片广袤无垠的大地之上。那阳光映照在尚未完全融化的雪地上所折射出的光芒,使得一众羌族首领们纷纷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在他们的内心深处仿佛涌现出了一种阔别已久的松懈之感。这种奇妙的感觉,令羌族的首领们情不自禁地闭上双眼,以便能慢慢地去体悟和感受。 那些长期饱受迷唐残酷压迫的小部落们,其首领们在见到迷唐的尸体后,眼中燃烧着愤怒与仇恨的火焰,他们猛地拔出腰间那锋利的弯刀,便想要将迷唐的尸体肆意破坏掉,甚至想要对他进行分尸,似乎只有这样做才能稍稍宣泄掉他们心中那积压已久的无尽愤恨。 就在这时,马超挺身而出,他抬手示意众人停下。他面色凝重,环顾着四周激动的众人,缓缓开口说道:“诸位首领且慢!虽说迷唐生前确实作恶多端,给我们带来了无尽的痛苦和灾难,但此刻他已然身亡。在我们的观念中,死者为大,无论一个人生前有怎样的罪孽,当他生命消逝的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应该随之消散。我们不能让仇恨蒙蔽了我们的理智和良知,我们应该给予死者应有的尊重。迷唐已经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我们又何必再对一具没有了生命的躯体施以暴行呢?这样做并不能真正解决我们心中的仇恨,反而会让我们陷入一种狭隘的报复之中。我们应该放下过去的仇恨,以更加宽广的胸怀和眼界去看待未来,共同为我们的族人创造一个更加美好的明天。”马超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在空气中回荡着,众人听后,渐渐地冷静了下来,手中的弯刀也缓缓地放了下去,开始重新思考着马超的这番话语。 马超的这番话语让周边的羌人们不禁对眼前这位心怀宽广的年轻统领有了全新的认识和看法。那些刚刚拔刀的羌人首领,心中开始担忧自己的行为会触怒这位手握重兵且位高权重的年轻人,于是赶忙跪伏在地,为自己刚才的莽撞举动而诚挚地道歉。 马超见状,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他急忙上前将他们一一扶起,真诚地说道:“诸位无需如此,大家都是豪爽之人,一时的冲动也是情有可原。我深知羌族的勇士们都是重情重义之辈,我也一直希望能与大家真诚相待、携手共进。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共同的未来,为了让我们的族人都能过上安定、幸福的生活。我希望能与大家成为真正的一家人,我们一同面对困难,一同分享喜悦,让我们的情谊如同这天地一般长久。”马超的这番话深深打动了这些羌人首领,让他们真切地感受到了马超收服他们、与他们真心相待的诚意,也让他们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和期待。 烧当羌首领带领着一众小部落首领来到马超面前,他们近乎卑微地匍匐在地,极其谦卑地说道:“尊敬的大汉统领,烧当羌愿意携一众小部落向您投诚,也希望能够沐浴在您的恩泽之下,让我们能够拥有一个可以喘息和生存的地方。”马超面带疑惑地看向庞德,庞德随即对烧当的情况进行了解释。原来在烧当羌和他们一起夹击迷唐之时,迷唐已经陷入困境。马超随后也上前将烧当羌首领扶起,温和地说道:“只要是心中向往和平、期待和平的族人,我们都能接纳。”然而烧当羌首领却有些不敢开口地说道:“尊敬的大汉统领,实在是有一件事不知该如何说出。”马超疑惑地说:“有何事你们尽管说,是有什么请求吗?” 烧当羌首领咬了咬牙,然后说道:“您这边与迷唐交战之时,我们趁机劫掠了迷唐的物资,并且联手攻陷了迷唐的部落,但是因为仇恨的蒙蔽,我们将迷唐的部落整个捣毁,将迷唐部落的人屠戮殆尽。不过您放心,我们并没有动迷唐部落的财物一分一毫。” 马超听完之后瞬间不喜,颇有些生气地说道:“迷唐部落的财物我并不在乎,但是你们将迷唐整个部落屠戮殆尽,甚至连老人、儿童、妇女都没有放过,是什么样的仇恨蒙蔽了你们的眼睛?即使再多的过错,只要诛灭迷唐和那些为非作歹之人便可,为何连他的部落族人都容不下?” 烧当羌首领惭愧地说道:“尊敬的汉军统领,我们实在是被迷唐部欺压得太苦了,迷唐部族的人都心狠手辣,之前迷唐部没有崛起之时便说过,迷唐部与人征战,只要开启争端,便是不死不休,哪怕战至最后一个妇孺和儿童也会怀着仇恨,我们只想安静地、平平安安地生活,实在不想再战斗了。”说着,这个坚强勇毅的汉子竟然眼中流下了泪水,似乎想起了不堪过往的曾经。 而周边一众羌族首领皆出言附和道:“是的,是的,迷唐不能够坐上羌王的交椅,就是因为这种狠辣和不死不休的作风。”马超无奈地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再责怪你们什么,只希望你们以后能够和睦相处,偌大的草原有的是地方牧马放羊,只要你们团结一致,便不会有异族欺辱你们。”此时众统领皆松了一口气,生怕马超追究一样,纷纷夸赞马超的仁德和恩情。 马超实在放心不下西凉面临匈奴入侵的战士,而此时烧当羌又已然解决了迷唐部这个后顾之忧,如今在整个东羌草原上除了归降的部落外,再没有其他异样的声音。马超当机立断决定不再往前进发,而是将东羌迷唐部历年积攒的物资蓄积全部拿出来犒赏三军,同时对东羌各部加以抚慰,以使其能够安然度过这个艰难的冬天。 马超与众头领约定好要设置护羌校尉,设立护羌校尉府的初衷和目的,绝不是想要把羌族完全收归己有,而是期望在羌族彼此之间产生任何矛盾冲突的时候,能够有这样一个专门的机构或部门来进行公平公正的居中调停,以便妥善地化解矛盾和纷争;并且在有外部势力入侵羌族的时候,能够有一个起到引领作用的人勇敢地站出来,担当起责任,从而让羌族在这种艰难的情形下能够有所坚实的依靠和有力的支撑。 除了日常维护护羌校尉的日常开销外,边塞不强行征赋税,让羌族人能够迅速恢复生机,并且一切也如西羌那般通商、鼓励农桑,唯一不同的是,若有战事,马超会抽调兵力前往助战,前提是马超也明确表示只有在有人入侵东羌时,他才会抽调东羌的兵力,这无疑给东羌的众将吃下了一颗定心丸,若真能如此,一两年内东羌各部便能恢复生机。 马超说道:“我暂时不会为东羌设置一个羌王,各部就按部就班地发展,此战俄何烧戈与烧当羌居功甚伟,两部可将迷唐部进行分割,各占一部,但必须要留给护羌校尉府足够的辖区和权威,护羌校尉府必须凌驾于各首领之上。”在俄何与烧戈的鼓动下,各部落回去都愿意派遣质子送到武威,一时间宾主尽欢。 马超妥善地安置好了所有事宜,把庞德留下来,让庞德负责筹备护羌校尉府的组建工作,随后他就一刻不停地率领着部队火速赶回武威。 第156章 刘辩消息 天下震惊 在这个时候,西凉依旧处于南匈奴持续不断的侵扰之下,整个局势混乱得难以收拾。与此同时,幽州的公孙瓒与冀州的袁绍这两部联合起来,经过一番激烈的争斗,终于在这段时间成功地将刘虞击败。在这场战役当中,刘关张三兄弟更是立下了很大的功劳,其中关羽与张飞展现出了超强的战斗力,他们那武力值可谓超群绝伦,令人不得不对他们刮目相看。而在另一边,天子刘辩以及卢植对刘关张三人极为看重,并且有意去拉拢他们。随着刘虞的落幕,一个新的问题也随之渐渐浮现出来。袁绍妄图迎接天子回到冀州,然后凭借此来作为根基去发布征讨董卓的相关事宜,然而公孙瓒却并不愿意轻易放手,因为他为了天子刘辩付出了相当多,如今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在他看来理应是由他来提出讨伐董卓。如果能够成功将董卓讨伐,那么皇帝在谁那里,谁就有了擎天之功,谁就能够在朝堂之上又重新掌握重要的话语权。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双方这刚刚结盟不久的盟友之间再度产生了深深的嫌隙。 此时,从洛阳传来消息,董太皇太后去世了,董卓自称相国并下令要求文武百官停朝三日,全部都要来悼念并为董太皇太后哭诉。在这个时候,董卓已然在洛阳朝堂中深深扎根,变得愈发跋扈和嚣张,以至于天下众多有识之士都个个摩拳擦掌,一心想要去讨伐董卓。就在这样的情形下,袁绍和公孙瓒也不得不进行内部协商,共同商讨出一个有效的办法,以免致使机会白白流失。此时天下之人都对董卓的种种恶行极为反感,都有着征伐他的意愿,所以这个机会是绝对万万不能丢掉的。最后经过商议决定,由公孙瓒和袁绍共同以皇帝的名义发布檄文,其中明确指出公孙瓒与袁绍共同来扶保天子,以讨伐董卓。 既然已经毅然决然地决定了要竭尽全力去扶保天子,那么就势在必行地必须要让天子顺利登基,因为这一点的重要性和紧迫性实在是无与伦比的。要清楚地知道,刘协已然在洛阳被董卓以强硬的手段拥护着登基,而曾经贵为天子的刘辩却仿佛从这世间消失了一般,在整个广阔的天下范围内几乎已经彻底销声匿迹,就如同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可是,只有绞尽脑汁、不遗余力地重新将天子刘辩依然在世的这个关键而重大的消息全面地、毫无遗漏地暴露出来,并且广泛地、铺天盖地地传播开来,才能够真真正正地让天下人都清楚无误地知晓天子刘辩依旧存活于人世,才能够成功地使得天下臣民的心都坚定不移地向着天子这边紧紧地、义无反顾地靠拢过来。唯有如此去做,才能够有理有据、顺理成章地将董卓精确地定性为如同王莽那样罪大恶极、大逆不道的篡汉之贼,进而能够推动着让普天之下的所有人都能齐心协力、团结一致地共同去讨伐他,让他为自己那诸多不可饶恕的恶行付出最为沉重的代价。要深刻地明白,毕竟在这广袤的上天之下决然不会有两个太阳同时闪耀,在这繁杂的人间之中也定然不会有两个君主同时并存,天子刘辩就宛如一面闪耀着汉室正统光辉与尊严的无比鲜明的旗帜啊!他可是堂堂正正的汉室的天子,是伟大的汉灵帝在临终之前千真万确、毋庸置疑、亲自确立的具有至高无上正统地位的天子啊!这是不容有任何置疑、不可有任何更改的神圣事实,是汉室得以传承延续的核心关键所在,其重要性和正统性是绝对不容有丝毫的轻视与忽视的呀!这是维系着整个天下的稳定与汉室的尊严的最为根本的基石,必须要给予最为高度的重视与全力的维护啊!任何试图挑战或破坏这种正统性的行为都将遭到天下人的唾弃与讨伐,而只有坚定地扞卫和传承这种汉室正统,才能够让天下恢复往日的安宁与秩序,让汉室的荣光继续闪耀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最终的商议结果是以冀州牧韩馥来作为主导人物,而背后则有着公孙瓒与袁绍作为强有力的支撑。首先要去散布天子刘辩依然在世的消息,并且向天下广泛地发出邀请。计划准备在冀州于第二年年初的时候,让刘辩正式举行登基大典,同时邀请文武百官都前来朝贺,各州各郡的州牧刺史等都要前来朝拜天子。这个消息就如同一个威力巨大的重磅炸弹一般,迅速在天下间传播开来,使得整个天下都为之沸腾了起来,人们议论纷纷,各种情绪和反应交织在一起,局面变得异常复杂而又充满了变数。 董卓在洛阳得知此消息后,愤怒不已,其心中的怒火仿佛要冲破天际。他在朝堂之上咆哮着,对韩馥、公孙瓒、袁绍等人的行为恨之入骨。他深知一旦刘辩重新登基,他所扶持的刘协地位将变得极为尴尬,而他自己也会被定义为乱臣贼子,他绝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开始筹划着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在这风云变幻之际,董卓一边积极地整理军备,调兵遣将,准备全力应对即将到来的袁绍和公孙瓒的讨伐。他面色阴沉,眼神中透露出狠厉与决绝,妄图以强大的军事力量来镇压可能出现的反抗。 与此同时,董卓施展其狡诈的手段,发出各种混淆视听的消息。他四处散播谣言,声称袁绍和公孙瓒无端地屠戮了幽州牧刘虞,给他们扣上残忍嗜杀的罪名。不仅如此,他还污蔑袁绍和公孙瓒与奸贼卢植勾结在一起,编造出天子刘辩已丧于卢植之手的谎言。更甚者,董卓宣称袁绍、公孙瓒、卢植不知从何处弄来了一个假天子,其目的就是妄图颠覆大汉的江山社稷,扰乱人心,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阴谋。 宗室的刘焉,在蜀地得到消息后,经过深思熟虑,明确表示要坚定地支持天子刘辩。他认为这是恢复汉室正统的绝佳机会,自己身为宗室,有责任站出来维护天子的尊严。刘焉积极地调动自己的势力,准备为刘辩的登基贡献力量,他心中燃起了对汉室复兴的强烈渴望,仿佛看到了自己在这场风云变幻中能够获取更大利益的可能。 而刘表在荆州却依然保持着中立的态度,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他冷静地观察着局势的发展,并不急于表态。在他看来,袁绍和董卓之间的争斗不过是权力的游戏,他不想过早地卷入其中,以免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他更愿意坐山观虎斗,任由他们兄弟二人去争锋,然后再根据形势决定自己的行动。 曹操此时在兖州,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刻表现出了极大的积极性和响应热情。他深知这是一个改变天下格局的重要契机,自己一直心怀大志,渴望在这乱世中有一番作为。曹操迅速召集自己的谋士和将领们商议对策,积极筹备兵马,准备响应刘辩的登基之事,他仿佛看到了自己逐鹿中原、一展宏图的希望就在眼前。 孙坚在江东,得知这一振奋人心的消息后,也是振奋异常。他本就有着英雄气概,对董卓的专横跋扈早已心怀不满。如今有了这样一个可以光明正大地对抗董卓的机会,孙坚自然不会放过。他立即整顿自己的军队,摩拳擦掌地准备响应号召,他渴望在这场正义之战中建立功勋,为自己和家族赢得荣誉。 其他如鲍信、张扬、陶谦等有实权的州牧或者刺史,在收到这个消息后,也都纷纷表示准备响应天子刘辩。 就在这个年末,各地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戒备森严。双方的消息如潮水般涌来,真真假假,让人难以分辨。百姓们人心惶惶,不知该相信哪一方的说辞。而各方势力也都在这混乱的信息中,紧张地分析着局势,思索着下一步的行动。整个天下仿佛都被卷入了这场巨大的漩涡之中,未来的走向变得扑朔迷离,充满了变数与危机。董卓的这一系列举动,无疑是让本就动荡不安的局势更加错综复杂,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即将展开。 第157章 马超回归 荀彧欲走 在返回西凉的途中,马超心事重重。当他得知董卓晋封相国的消息时,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波澜。他深知董卓如今在京城专权,其势力如日中天,各方势力为了争夺利益和权力纷争不断,整个局势乱成了一锅粥。 而董卓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也在疲于应付各方的打压,手段愈发狠辣残忍。同时,马超也得到了关于天子刘协和师傅卢植的消息,这让他的心情愈发沉重。原来,如今天子刘协欲在冀州重新登基,这无疑意味着他势必要与董卓展开一场激烈的争斗。这样的局面,是马超最不愿意遇见的,然而此刻却即将不可避免地摆在他的面前。 马超心中满是纠结与痛苦,一边是卢植对他多年来孜孜不倦的谆谆教导和殷切的希望,那是如师如父般的深厚情谊;一边是董卓曾经对他的提拔和器重,以及救他马家于危难之中的莫大恩情。更为复杂的是,卢植的女儿卢婉和董卓的孙女董白,这两个他都深深喜爱的女子也掺杂在其中。卢婉的温柔婉约、才情出众,董白的活泼可爱、率真直爽,都让他难以割舍。此刻的马超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不知该如何去面对这一切,每一个选择都似乎会带来无尽的痛苦和纠葛。他既不想违背师傅的意愿,与董卓彻底对立,又无法割舍对董白的感情,同时也不忍伤害卢婉。这种种情感和关系的交织,让马超陷入了深深的迷茫和痛苦之中,他在这艰难的抉择面前举棋不定,不知未来的路究竟该怎么走。 公元 189 年,在这样的纷乱中度过,还有两三日便到除夕了,马超才带着一身征尘匆匆赶回武威城。如今西凉局势紧张,并没有大肆庆祝春节的准备,彻里吉这边也因西凉的战事并没有选择返回西羌过年,而是随马超一起,准备为马超再稳定一下西凉的局势。 当马超踏入府门的那一刻,母亲眼中满是惊喜与慈爱,泪水瞬间盈满眼眶,颤抖着嘴唇,呼唤着马超的名字,快步迎上前去,紧紧地将马超拥入怀中,那长久的思念在这一刻化作无尽的温暖。 在厅中,母亲拉着马超的手坐下,眼中满是关切。 母亲忧虑地说道:“超儿啊,你父亲在外征战,我这心里整日担忧,生怕他遭遇什么危险。这兵荒马乱的,真不知道何时才是个头啊。” 马超握紧母亲的手,安慰道:“母亲,您莫要太过担心,父亲久经沙场,定能逢凶化吉的。孩儿这次回来,也会尽我所能保护好大家。” 母亲轻轻点头,又说道:“超儿,你如今也长大了,肩上的担子也重了。你可一定要小心啊。” 马超郑重地回应道:“母亲放心,孩儿明白。这次回来,孩儿也暗下决心,定要让我们马家在这乱世中屹立不倒,保护好您和所有家人。” 在与母亲的交谈中,马超也得知了一些近期发生的事情。原来,马腾在征战过程中虽然取得了一些胜利,但也面临着诸多困难和挑战。敌军的顽强抵抗以及各种复杂的局势让马腾的处境并不轻松。马超听后,心中的决心更加坚定,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强大起来,才能更好地应对这些局面。 而对于随马超一同归来的彻里吉,家人们也表现出了极高的礼遇。他们深知彻里吉对马超的重要性以及对西凉局势的意义。马府上下赶忙准备丰盛的宴席来款待彻里吉,以最诚挚的态度迎接他的到来。众人对彻里吉恭敬有加,礼数周全,仿佛迎接一位极为尊贵的客人。府中的仆人们忙碌而有序地穿梭着,将美酒佳肴一一呈上,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热情的笑容,希望能让彻里吉感受到马家的真诚与善意。 在酒宴过后,马超一脸郑重地前往拜见卢夫人。卢夫人看到马超顺利地讨伐东羌,并安全归来,眼中满是欣喜,心中也是格外宽慰,对马超表达了浓浓的喜爱与真切的关心。 这时,马超告知卢夫人已经得知了师傅和天子的消息,以及如今他们的处境。卢夫人的心情瞬间激动起来,她迫不及待地跟马超说道:“超儿,既然你师父已经有了踪迹,还请你安排人送我们一家与你师父团聚。” 马超听后,脸上露出了有些为难的神色,对卢夫人讲解道:“师母,如今师傅在冀州辅佐天子刘辩重登帝位,这样的话,他们势必会与董卓发生激烈交战。因为董卓如今掌控朝局,肯定不会允许天子重新掌权,这必将引发一场大战。而且,冀州目前并没有我们的势力根基,情况非常复杂。再说那袁绍,此人向来有自己的野心和盘算,他绝不会是一心一意忠于汉室的。他更多的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在这样的局势下,冀州难免会陷入战火纷飞的局面。所以,我认为现在就安排你们去与师傅团聚,实在太过危险和不妥。我的想法是,等朝廷局势稳定清晰一些,明确各方态势之后,我再来妥善安排你们与师傅相见,这样也能最大程度保障你们的安全,不知师母您觉得如何呢?”马超说得有理有据,逻辑清晰。 卢夫人也是一个极其聪慧的女子,她听后也很快想到了其中的关键之处,心中虽有遗憾,但也只能按下心中急于与丈夫团聚的心思,转而请求马超道:“超儿,可不可以派人给你师傅送个信件,告知家人的平安。”马超自然不会拒绝卢夫人的这个请求,他连忙点头应道:“师母放心,此事徒儿自当照办。” 马超缓缓起身告辞,当他迈出房门时,一眼便看到了静静站在小院门口的卢婉。她那纤细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那般柔美,宛如一朵盛开的百合花。 马超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几步便来到了卢婉身前。两人的目光交汇,那一瞬间,仿佛时间都停止了。卢婉的眼眸中闪烁着泪光,那是无尽的思念与牵挂化作的点点晶莹。 马超伸出手,轻轻握住卢婉的柔荑,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婉妹,我,我回来了。”卢婉咬着嘴唇,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微微点头。 “这些日子,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马超深情地凝视着卢婉,眼中满是爱意。 “我也是,每一个夜晚都在盼着你归来。”卢婉轻声回应,声音中饱含着浓浓的情意。 他们紧紧相拥,彼此感受着对方的温度和气息,将所有的思念都融入这紧紧的拥抱之中。马超轻抚着卢婉的秀发,在她耳边喃喃细语着那些藏在心底的情话,卢婉则依偎在马超怀中,静静聆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这一刻,他们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只沉浸在这重逢的喜悦和无尽的相思之苦得以倾诉的美好之中。 荀彧在得知天子的消息之后,心情无比急切,步伐匆匆地赶来面见马超。他的神色中满是坚定与决然,一见到马超便毫不犹豫地表明了自己内心强烈的愿望,那就是想要立刻离开西凉,马不停蹄地前往冀州,他渴望能够去到天子身边,为天子忠心耿耿地效力。 马超静静地听着荀彧的诉求,心中不禁泛起了阵阵波澜。随后,他面容沉稳而又带着几分恳切地看着荀彧,以一种温和且真诚的言辞缓缓抚慰道:“先生,我深深地知晓您对天子的那一片赤诚忠心,那是毋庸置疑的。然而,如今我们所处的西凉,正遭受着匈奴肆无忌惮地侵扰,被他们搅得混乱不堪,百姓们在这样的动荡局势下苦不堪言,正深陷于水深火热的苦难之中。所以还望先生您能够怜悯这些无辜的百姓,暂且留在西凉这里。毕竟当下局势还不稳定,我们需要共同努力来稳定局面。待得西凉的局势真正安定下来,一切都平稳之后,那时我们再来详谈此事,再做商议也不迟啊。”荀彧听着马超这一番诚挚的话语,脸上原本的坚定逐渐被挣扎与犹豫之色所取代,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一时之间也难以做出最终的决断。 第158章 保境安民 民族大义 就在这样一种有些复杂且微妙的氛围中,时光悄然流转,不知不觉间便迎来了春节。 春节的到来,似乎给这片土地带来了一丝别样的气息。西凉的大街小巷开始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氛围,但人们的心中依然有着隐隐的担忧和对未来的不确定。马超和众人在这样的氛围里,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默默地筹备着新春的事宜。他们在忙碌中暂时忘却了一些烦恼,却也知道,那些纠结与困扰依然存在,等待着他们去面对和解决。 此时距离春节过去还没多久,才正月初五而已,马超还没有来得及向马腾派出援兵,不曾想便有两位信使先后脚地到来,带来了完全不同的消息。 先来说董卓派来的这位信使,他的到来伴随着众多数量可观且极为丰厚的赏赐物品。在董卓的那封信中,以郑重的口吻首先毫无保留地表达了对马家自始至终忠诚于朝廷这一行为的肯定,对马家多年来保境安民、维护地方安稳功绩的高度认可,字里行间更是流露出对马超那种超乎寻常的殷切期望。信中,董卓也毫不掩饰地袒露了自己内心深处的忧虑,在当下这般扑朔迷离、错综复杂的局势之下,眼看着天子刘辩被袁绍等人大力扶持出来,这毫无疑问是在公然与自己作对、与自己为敌。在这种紧迫的情形下,董卓心中无比渴望马超能够当机立断,亲自赶赴洛阳,成为自己的得力助手,为自己排忧解难、奋勇效力。 而另一位信使,则是从天子刘辩那一方而来,这封信乃是卢植亲自书写的亲笔信。在信中,卢植言辞恳切而明确地询问马超,是否还将他曾经的谆谆教诲牢牢地记在心中,询问如今的他在董卓手下担任职务,是否还能如往昔那般,始终保持着一颗坚定不移的忠君报国的赤诚之心。接着卢植又深入地阐述道,如今天子刘辩即将要在冀州正式登基皇位,他衷心地希望马超一家能够通晓大义、明白事理,果敢地高高举起反抗董卓的鲜明旗帜。如今,已经有众多的州牧刺史暗中达成共识并相互通信,目前天子刘辩这边的势力也已然发展得颇为强大,假如马超能够来到这边,那无疑是正好可以为天子奉献自己的力量,全心全意地为天子效力。 马超面对着如此情形,只觉头疼万分,左右为难。一边是对自己恩重如山的董相国,是董相国在行伍中大力提拔了自己,而且董相国对马家也曾有过救命之恩。再加上董白,那个无比骄傲却又聪慧过人的女子,心甘情愿地为自己默默奉献,无私地给予自己诸多帮助。而另一边,则是对自己有教诲之恩的师傅,师傅待他犹如对待亲生儿子一般,对他寄予了极大的期望,不仅仅是教诲,甚至还甘愿为他铺设道路,这种恩情已然远远超越了普通的师徒关系。并且卢植的也早已与自己互通了心意,自己深深地爱着卢绾,如今这两方即将要展开对决,将他夹在中间,这让他究竟该如何去抉择呢?他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与纠结之中,不知该何去何从。 马超心情极度郁闷,于是拉着兄长彻里吉一同喝酒,随后便将内心中的这些想法和纠结一股脑地向彻里吉倾诉表述了出来。彻里吉听完后笑着说道:“贤弟啊,在军事方面你无疑是个大英雄,我着实是服气的。但在这些事情上,我怎么总感觉你有些优柔寡断呢,难道是因为儿女私情束缚住了你吗?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呢?倘若说抛开卢婉,只有你的师傅卢植,而另一方是董卓和董白,那你会如何选择呢?再假如抛开董白,这边是卢植和卢婉,那边只有是董卓,你又会怎样选择呢?” 马超无奈地说道:“就算抛开这两位我心仪的女子,我也难以做出决断啊。这要是跟随董将军去对抗师傅的话,那对我而言就是不忠,对国家来说是不忠,对师傅而言是不孝。然而要是和师傅站在同一战线去对抗董相国的话,首先董相国与我马家有救命之恩,我若起兵与他对抗那就是不义,再加上董白对我西凉军无私地贡献粮草,为我们输送后勤物资,如果我背弃他们,与他们交战,那就是不仁啊,无论我选择哪一方,都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啊。” 彻里吉沉思了一会,说道:“无论现在怎样争斗,都是汉人内部的事情,就像现在你师傅扶持刘辩,董卓扶持刘协一样,说白了,就像兄弟两个在争家产一样,按照草原上盛行的做法,一个部落里两个兄弟争家产,那就各凭本事就好。但是此时西凉有南匈奴在肆虐,这就好比两个兄弟在争家产,可外人要来插一脚,你作为这家的一员,你可以不帮助两个兄弟来争家产,但是外人要来插一脚的时候,你是必须要把这个人驱逐走的,你们古人有句话叫,兄弟阋于墙,而御外辱也。” 马超听完眼睛一亮,感觉似乎抓到了什么关键要点,但还是没有完全参悟透彻。彻里吉接着说道:“无论两方再怎么争斗,结果如何,你作为与两方都亲近的人,你帮谁都会让你心中增添愧疚。但是你现在谁都不帮,而去驱逐南匈奴的肆虐,去保境安民,这才是心中的大义所在。他们两方无论哪一方胜出,都依然是他们刘姓的天下,为了一名一姓而战争,死伤的还是百姓。这可能是你心中忠君爱国的坚持,但是忠君爱国说到最后还是首要保境安民的,你所坚持的都是小义,而保境安民,抵御外族入侵,这才是大义的方向所在。” 马超听完豁然开朗,起身拱手正式地向彻里吉行礼,感谢道:“多谢兄长开导,马超内心感激不尽。”彻里吉赶紧也站起身扶起马超,说道:“哎呀呀,你看你这是做什么,自家兄弟,你是当局者迷,我是旁观者清罢了。好了,别再喝闷酒了,赶紧回去想想怎么回复你的二位泰山。” 说的马超脸上一红,毕竟之前就因为二女的事情被彻里吉和他的二位夫人劝导过,如今又因这个事情被彻里吉拿来打趣,确实颇有一丝尴尬,然而却没办法解释,只好讪笑着离开了。 马超回去后便在心中做好了盘算,首先给师傅卢植写了一封信。信中开篇先是诚挚地关心师傅的身体状况,接着告知师傅,师娘等家眷被自己接到西凉后一切安好,字里行间充分表达了对师父的深切思念,还表明待到战事平稳后,定会亲自护送师娘去与师父相见。再者,马超详细阐述了西凉当下的局势,强调南匈奴正在大肆入侵,致使西凉境内百姓深陷困苦之中,被滋扰得西凉境内街市动荡不安,并且明确指出自己要为了保境安民这一伟大的家国大义去奋力驱逐南匈奴,以实现西凉的安定。随后向师傅坦言自己忠君爱国之心从未有丝毫改变,然而民族大义当前更为重要,同时也点明董相国对他全家有着深厚恩情,故而请求师傅原谅自己不能前去为师傅效力。写好信后,马超又让信使稍等,因为卢夫人等人也有信件和衣物需要信使一并带回。 而后马超又提笔给董相国写了一封信,信中先是关切地询问董相国的身体状况,并且劝谏董相国不要太过严苛,如今已至权力巅峰,差不多就行了,何必如此拼命。同时也感谢董相国一直以来对马家的支持和宽容。接着马超说明了西凉如今被匈奴入侵的严峻情况,表明自己需要去保境安民。他还向董相国保证,无论局势如何发展,西凉永远是董卓最坚实的后盾,绝不会二心。 马超将这封信交付给使者,让使者给董相国带去回复。待到使者都已离去,马超便和彻里吉集结队伍,不再耽搁,决定前往前线,将马腾换下来。依旧由马腾镇守后方,而由他来平定匈奴之乱。 第159章 刘辩复位 讨董檄文 公元 190 年正月十日,这的确是一个极为特殊的日子。在冀州邺城那由州牧府仓促改造而成的宫殿之中,阳光慷慨地倾洒在宫廷那金碧辉煌的顶上,熠熠闪耀着满含希望的璀璨光芒。宫廷的内外,五彩斑斓的旗帜猎猎飘扬,士兵们如挺拔的青松般整齐地排列着,他们身上的盔甲在阳光下折射出令人目眩的耀眼光芒。 刘辩身披着华丽无比的龙袍,头戴璀璨皇冠,迈着坚定的步伐登上皇位。他的面庞庄重且坚毅,那双眼眸中透露出对美好未来的殷切期望。在他身旁,卢植那略显佝偻的身躯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冀州的大臣和将领们在袁绍的引领下,一个个恭敬地站立在一侧,而另一旁则是公孙瓒所率领的幽州班底,还有刘关张三兄弟也位列其中。此外,其他各州郡的使者们也齐聚于此,共同见证着这一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辉煌时刻。 宫廷中的乐师们激情奏响了庄严而肃穆的音乐,激昂的鼓声和悠扬的钟声交织在一起,久久地回荡在整个宫殿的每一个角落。群臣们纷纷虔诚下跪,齐声高呼万岁,以这种方式表达着他们对刘辩这位新皇的忠诚与深深敬意。刘辩稳稳地坐在皇位之上,庄重地接受着群臣的朝拜,他的心中此刻已然被感慨与强烈的使命感所填满。 随即,天子刘辩便要旁边的常侍宣布圣旨, “朕承天运,今登大位。念及众臣之忠勇与勋劳,特此颁诏。卢植博学多才,品德高尚,曾于乱世之中坚守正道,为大汉培育无数贤才,忠心耿耿,着封卢植为太师,享无上尊崇。袁绍雄才大略,英名远扬,于讨伐董卓事宜积极联络各方,为匡扶汉室立下赫赫之功,封袁绍为骠骑将军,以彰其功。公孙瓒忠勇可嘉,威震一方,在北境抵御外敌,守土安疆,战功卓着,封公孙瓒为车骑将军。望诸位爱卿继续竭诚为国,共保我大汉江山社稷永固,钦此!” 只见卢植、袁绍和公孙瓒三人迈步而出,恭敬地跪地叩头谢恩。 卢植颤颤巍巍却满含激动地说道:“老臣谢陛下隆恩,必当倾尽所能,辅佐陛下,以报圣恩。” 袁绍则拱手高声道:“臣袁绍谢陛下圣恩,定当为陛下鞠躬尽瘁,守护大汉江山。” 公孙瓒亦是神情庄重,大声道:“臣公孙瓒谢主隆恩,必不辱使命,为陛下和大汉效命!” 三人言毕,再次叩头谢恩,随后缓缓起身,站在一旁,神色间满是忠诚与坚定。 天子刘辩接着义愤填膺地说道:“国贼董卓祸乱朝纲,竟敢做出废立皇帝这般大逆不道之举,实在是罪大恶极。朕乃孝灵皇帝嫡长之子,曾得孝灵皇帝临终委托,以继大统。然而如今董卓却扶持吾弟刘协为傀儡皇帝,此等行径,实乃天怒人怨。今日各州郡使者大多聚集于此,朕在此将会明发檄文,望各州各郡州牧刺史皆能积极响应,齐心协力,共同讨伐董卓,还我大汉朗朗乾坤!” 随即有众多小常侍捧出早已写好的檄文,分发给一众前来观礼的使者。 《讨董檄文》 天下义士公鉴: 今汉室倾危,社稷累卵,皆因董卓之恶!董卓,豺狼野心之徒,拥兵自重,行尽悖逆之事。其入京以来,擅自废立,无端废黜天子刘辩,而拥立刘协,实乃以强权裹挟幼主,刘协不过是其手中傀儡,任其摆布,致使朝纲混乱,正道沦亡。 其纵容部下,烧杀抢掠,淫乱宫闱,亵渎汉室尊严,祸乱京城,苍生遭难,百姓苦不堪言。他擅自专权,残杀忠良,阻塞言路,令仁人志士侧目,忠义之士愤慨。其种种罪行,罄竹难书,天人共愤! 然天子刘辩,乃灵帝嫡传,汉室正统,本应承继大统,安邦定国。今吾等当挺身而出,扞卫正统,救天子于危难,扶汉室之将倾。 吾在此郑重邀请天下义士,齐心协力,共举义兵,讨伐董卓此等国贼,还天下以太平,复汉室之荣光!凡我同盟,当众志成城,不畏强暴,勇往直前。让我们携手共进,为正义而战,为天子刘辩而战,为大汉江山而战! 义在心中,勇往直前,共诛董贼,兴复汉室! 天子刘辩神色严肃,郑重说道:“今朕任命袁绍与公孙瓒主要负责讨董事宜。众使节当各回领地,速速筹备。朕与诸位约定,正月末会盟于酸枣,祭告天地,举义兵讨伐董卓,以正朝纲,还我大汉太平!”说罢,刘辩目光坚定地扫视众人。众使节齐声应诺,而后纷纷离去,准备返回各自领地,为即将到来的讨董大事积极筹备。袁绍与公孙瓒对视一眼,眼中皆燃起熊熊斗志,决心不负天子重托,全力讨伐董卓。 时光悄然流转,卢植收到了来自马超的回信。当他展开信纸,看到信中所写着家人已被马超妥善接去照料时,卢植的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慰藉。虽说他向来一心只为国家,从不计较个人的荣辱得失,然而那毕竟是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家人啊,是自己的亲生儿女以及相濡以沫的结发妻子,又怎能做到毫不挂怀呢?卢植凝视着妻子和女儿为自己亲手缝制的衣物鞋袜,往昔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那些艰难岁月中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不禁令他老泪纵横。回想起这一路走来的艰辛历程,回想起自己对妻女的深深愧疚,种种伤怀的情愫如潮水般在心头翻涌。沉默良久之后,卢植缓缓擦去了眼角的泪水,小心翼翼地将衣物收了起来,接着又继续仔细研读马超的信。 当看到马超提及为了民族大义,为了西凉的百姓,要全力抵抗匈奴的入侵而无法前来时,卢植的心中倒也并没有过多怪罪他。可是,当马超在信的最后竟然说起董相国对他的所谓恩情时,卢植这个一贯正直且刻板的人终于生出了一丝愤怒,他恨铁不成钢地叹息道:“这个孺子真是愚蠢至极啊!私人恩怨怎能与国家大义相提并论?要知道必须先有国而后才有家啊,真是个不成器的孩子。” 公孙瓒与袁绍各自都在他们的小团体中神色凝重且紧张地商议着。 公孙瓒这边,关靖等一众部下围绕在他身旁。关靖言辞恳切地说道:“主公啊,此次讨董联盟盟主之位至关重要啊!您想想,若您能成为盟主,便能统筹各方势力,制定战略计划,那我们就能在这乱世之中闯出一片天地,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啊!”公孙续紧接着道:“是啊主公,您英勇善战,威名远扬,由您来当盟主,定能让众人信服,大家也能团结一心,共同对抗董卓那恶贼。而且,成为盟主后,我们在天下人面前的地位将会大大提升,对我们未来的发展有着不可估量的好处啊!”公孙瓒微微皱眉,陷入沉思之中。 而袁绍那边,逢纪、郭图等他的谋臣们亦是心急如焚地劝说着。逢纪语气激昂地讲道:“主公,此次机会千载难逢啊!您本就出身名门望族,有着极高的声望,若再加上盟主之位的加持,那必然能招揽更多的豪杰前来归附。有了盟主的权威,我们在行动上就有了绝对的主导权,可以按照我们的规划去讨伐董卓,实现我们的抱负啊!”颜良也急切地附和道:“主公,您可不能错失这个良机啊!成为盟主,不仅能带领大家讨伐董卓,更是能奠定我们袁家在这乱世中的霸主地位,为将来争夺天下打下坚实的基础啊!”袁绍听着众人的劝说,眼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 多么可笑而又讽刺啊!方才刚刚拥立天子刘辩登基,尚未来得及真正展开对董卓的讨伐行动,各方势力便都在各自的小阵营里生出了不同的心思。甚至还没有真正地打出一片天地来,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涌现出了争权夺利的念头。这讨董联盟甚至都还没有正式开始呢,便已然有了一丝内斗的罅隙若隐若现,实在是令人唏嘘不已。 第160章 祭祀天地 酸枣会盟 时间的指针悄然指向了正月末,来自各个地方的势力诸侯纷纷率领着他们的兵马来到了酸枣这个地方。只见旌旗飘扬,兵甲闪耀,一片肃穆而紧张的气氛弥漫开来。 天子刘辩在卢植的忠诚陪伴下,竟然也抵达了此地。只见天子身着庄重的礼服,头戴通天冠,冠冕上的珠帘在微风中轻轻晃动,闪烁着威严的光芒。他面容庄重而严肃,双目炯炯有神,透露出坚定的决心。在他身旁,卢植恭敬地站立着,手扶佩剑,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前方。 随后,天子率先带领着众诸侯来到一片开阔而庄严的场地。四周摆满了香案、祭品和巨大的青铜鼎,鼎中香烟袅袅升腾,仿佛在向天地传达着人们的敬畏之情。在场地中央,一块巨大的青石祭台上,铺着华丽的绸缎,上面摆放着祭天的礼器和文书。 天子稳步走上祭台,众人恭敬地退后几步,低下了头。天子展开祭文,那泛黄的绢帛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神圣。他清了清嗓子,用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开始诵读祭文: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今朕率诸侯在此,以赤诚之心,祭告天地神明。汉室不幸,遭董卓之祸乱,此贼专横跋扈,残暴不仁。其擅行废立,欺凌天子,亵渎朝堂,搜刮民脂民膏,使百姓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他杀戮忠臣义士,破坏纲纪伦常,令天下大乱,社稷危在旦夕。朕与诸侯,忍无可忍,今日在此立誓,必倾尽全部力量,讨伐此贼,还我大汉江山清明,保我黎民安宁祥和。愿天地神明护佑,助吾等成功,以正乾坤,以安天下!” 天子的声音在空旷的场地上回荡,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威严和力量。随着他的诵读,众人的心情也越发沉重,对董卓的愤恨之情愈发强烈。祭文诵读完毕,天子将祭文放入火盆中点燃,熊熊火焰瞬间吞噬了绢帛,仿佛也象征着对董卓罪行的愤怒之火在燃烧。 此时,整个场地陷入了一片庄严肃穆的氛围之中。诸侯们表情凝重,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们心中都涌起了一股强烈的使命感,誓要与董卓决一死战,恢复汉室的尊严。在这庄重的场景下,仿佛时间都为之凝固,只有那坚定的信念和对正义的追求在每个人心中激荡。这片土地,即将见证一场伟大的历史变革,一场为了正义与和平的壮烈战斗即将拉开帷幕。 祭祀完天地后,天子在众将的簇拥下进入了大帐。此时,天子端坐在帐中,前来会盟的诸侯皆恭敬地立于帐下。天子一脸喜悦之色,开口说道:“如今朕看到现场如此人才济济,内心着实激动不已。”接着,天子说道:“诸位将军,都一一上前让朕认识一下。” 只见一人率先迈步而出,此人身材高大挺拔,一袭华丽衣袍更显其气质不凡,他拱手道:“臣乃后将军袁术,汝南汝阳人氏,袁家四世三公,累世荣耀,臣愿为陛下肝脑涂地,效犬马之劳。”天子微笑着点头道:“袁将军果然气宇轩昂,袁家四世三公,威名赫赫,朕信你定能为讨董大业立下功勋。” 接着,曹操走上前来,他虽个子不高,但目光炯炯有神,气势不凡,抱拳道:“陛下,臣乃奋武将军曹操,虽臣身量不高,然臣之壮志豪情不逊于他人,愿为陛下诛灭董卓,安定天下。”天子看着他,温和地说道:“曹将军,久闻你之名,你智勇双全,朕对你寄予厚望。” 随后,又有一人上前,此人相貌端正,神色郑重道:“陛下,臣乃冀州牧韩馥,承蒙陛下信任,必当竭力为讨董之事贡献力量。”天子看着他,温和地说道:“韩爱卿,朕知晓你治理冀州有方,如今你能前来共讨董卓,朕甚是欣慰。” 接着,济北相鲍信站出,此人浓眉大眼,目光坚定,抱拳道:“陛下,臣鲍信在此,愿随陛下讨伐董卓,恢复大汉荣光。”天子赞许道:“鲍将军忠勇可嘉,你在济北素有威名,朕对你寄予厚望。” “臣乃兖州刺史刘岱,定当全力辅佐陛下,共伐董贼。”刘岱身形魁梧,相貌威严,天子说道:“刘爱卿,兖州乃要地,你镇守有功,如今能来此,朕甚是安心。” “陛下,吾乃河内郡太守王匡,必倾尽全力,与诸君共抗董卓。”王匡生得浓眉大眼,一脸豪迈,天子道:“王将军,河内乃关键之地,你能守之安稳,如今又积极讨董,朕心甚慰。” “臣东郡太守乔瑁,愿为陛下之先锋,勇往直前。”乔瑁仪表堂堂,天子道:“乔将军,你在东郡声名远扬,今愿为先锋,朕甚是赞赏。” “陛下,臣乃山阳太守袁遗,文韬武略,愿为大汉尽忠。”袁遗身形修长,气质儒雅,天子道:“袁爱卿,山阳在你治理下安稳太平,朕相信你的才能定能在此次讨董中大放异彩。” “臣乃广陵太守张超,麾下将士皆愿为陛下而战。”张超器宇不凡,天子道:“张将军,广陵在你掌控下秩序井然,你能来此,朕期待你的功绩。” 接着,一员威风凛凛的大将迈步而出,此人身材魁梧,声如洪钟道:“陛下,臣乃长沙太守孙坚。臣孙坚久经沙场,勇猛无畏,必能为讨董大业立下赫赫战功!”天子激动道:“孙将军,你之威名朕早有耳闻,你在长沙屡立战功,此次讨董,有你等强将,朕心安矣。” 随后,袁绍器宇轩昂地走上前来,道:“陛下,吾乃渤海太守袁绍,袁家之名,天下皆知,臣愿率本部兵马,为陛下扫平董卓。”天子赞道:“袁本初,你乃袁家之翘楚,渤海在你治理下安稳繁荣,你之威名震慑四方,此次讨董,你当为众人表率。” “臣乃陈留太守张邈,愿听陛下之命,讨伐不臣。”张邈相貌和善,天子道:“张爱卿,陈留乃要地,你能安抚百姓,如今又一心讨董,朕信你之忠心。” “臣乃徐州刺史陶谦,虽年事已高,但忠心可鉴,愿为陛下征讨董卓。”陶谦面容慈祥,天子道:“陶爱卿,你在徐州德高望重,如今不顾年高,毅然参与讨董,朕甚是感动。” “陛下,吾乃北平太守公孙瓒,麾下白马义从,威震北疆,定能助陛下成就大业。”公孙瓒威风凛凛,天子道:“公孙将军,你之白马义从名震天下,北平有你镇守,朕无忧矣,此次讨董,你定能再展雄风。” “臣乃上党太守张杨,愿随陛下共讨董卓。”张杨相貌周正,天子道:“张将军,上党之地至关重要,你能前来,朕甚是欢喜。” 这时,孙坚麾下校尉程普走出,恭敬道:“臣乃乌程侯长沙太守孙坚麾下校尉程普,愿随主公为陛下奋勇杀敌。”天子道:“程校尉,你跟随孙将军南征北战,功绩不凡,此次讨董,朕记着你的功劳。” 紧接着,一员猛将踏出,大声道:“臣乃孙坚麾下武将黄盖,必以死战之态,讨伐董卓。”黄盖身形壮硕,一脸坚毅,天子道:“黄将军,你之勇猛朕早有知晓,此次定要奋勇杀敌。” 又有一人上前道:“臣乃孙坚麾下武将韩当,愿为陛下赴汤蹈火。”韩当威风凛凛,天子道:“韩将军,你跟随孙将军征战多年,忠心耿耿,此次讨董,必有佳绩。” “臣乃公孙瓒之弟公孙越,愿助兄长为陛下效力。”公孙越也是相貌堂堂,天子道:“公孙越将军,你与你兄长皆是忠勇之士,朕期待你们的表现。” …… 众诸侯一一上前自我介绍完毕,大帐中气氛肃穆而又充满了豪情壮志。 第161章 提携刘备 盟主袁绍 待到众诸侯介绍完毕,天子刘辩面带温和的笑容,眼中透着亲和与睿智,缓声说道:“来来来,朕也为众位介绍一人几人。”说这话时,他的声音虽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带着一丝丝的严肃。 接着,他的目光柔和且带着几分赞赏地转向刘备,缓缓说道:“这位是刘备,乃中山靖王之后,其为人宽厚仁德,心怀天下,此前在平定黄巾之乱时,卓有战功。”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刘辩的脸上始终保持着淡淡的微笑,眼神中流露出对刘备的认可与期许。 而后天子的视线移向刘备身边两人,神色依然亲切,继续说道:“而他身边两人,一人姓关名羽,字云长,此人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如重枣,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勇猛无比,武艺高强。而这一位呢?”此时刘辩的表情带着一丝好奇与兴致,仿佛是在向众人展示着新奇的宝贝一般。 “而另一位是张飞,字翼德,此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声若巨雷,势如奔马,德性如烈火,嫉恶如仇,也是一员猛将。”说这话时,刘辩的眼神中闪过一抹亮色,对张飞的勇猛之气也颇为欣赏。 只见刘备带着关羽和张飞稳步向前,三人神色庄重而谦逊。刘备一袭长袍,身姿挺拔,面上带着温和而诚挚的笑容,双手抱拳,微微躬身,向众人说道:“各位英雄豪杰,刘备这厢有礼了。” 关羽则昂首挺胸,丹凤眼微眯,手抚长髯,拱手行礼,不怒自威的气势自然而然散发开来。 张飞瞪大双眼,炯炯有神,声如洪钟地喊道:“诸位,俺张飞来也!”那豪迈之态令人印象深刻。三人站在那里,虽姿态各异,但都透露出一股不凡的气度,引得众人纷纷投来或钦佩、或审视的目光。 天子刘辩面带和煦笑容,再度向众人悠悠说道:“诸位爱卿,朕已然与刘备仔细叙过族谱了。”说这话时,他的目光满含深意且格外温和地投射在刘备身上,接着又缓声道:“皇叔刘备,那可是忠肝义胆之人,心怀雄图壮志,实乃我大汉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材呀!”其言语之中,对刘备的夸赞与抬举之意溢于言表,众人一听,心里也都明镜似的,晓得这是天子刘辩有意在拉拢刘备,毕竟当下局势波谲云诡,多这么一个助力那便等同多了一分胜算的把握。刘备闻听天子这番言语,赶忙诚惶诚恐地跪地拜谢:“谢陛下厚爱,备必当殚精竭虑、肝脑涂地,全心全意为陛下,为大汉奉献一切,尽忠竭力!”一时间,场上的气氛不觉间变得有些微妙而耐人寻味起来。 天子刘辩神色郑重地说道:“朕对于军事实乃不太了解,具体这讨董事宜,还是需要诸位卿家来紧密配合、仔细沟通。那么你们来推举一下,究竟由谁来作为盟主,发号施令,以统一安排各项事宜。 韩馥上前一步,恭敬地奏道:“陛下,臣斗胆进言,以臣之见,袁绍袁公实乃可担当盟主之位的不二人选,其智勇双全,必能引领众人妥善应对当前局势啊。” 曹操亦紧接着出列,拱手奏道:“陛下,韩馥大人所言甚是,袁绍的确有此能力,臣亦赞同推举袁绍为盟主。” 张扬随后也上前,行礼奏道:“陛下,臣同样赞同推举袁绍为盟主,臣亦认为他可堪此重任。” 然而这时,袁术心中暗忖:自己与袁绍向来不合,若是让袁绍担任盟主之职,那自己岂不是要处处受其压制,绝不能让袁绍得逞。于是袁术快步走出,语气急切地奏道:“陛下,切不可如此啊!公孙瓒有救驾之功,依臣之见,他才更适合担任盟主之职。” 孙坚心中则想着,自己与袁术相邻,平日里也多有往来,且袁术势力不弱,若此时能帮他一把,日后也好拉近彼此关系,对自己也有利。于是孙坚见状,也赶忙站出来,抱拳奏道:“陛下,臣也觉得袁术大人所言在理,公孙瓒可为盟主,还望陛下斟酌。” 当众人僵持不下之际,经过一番仔细地权衡利弊,大家心里都清楚,无论从综合实力,还是从各方面的影响力来评判,袁绍的确是要比公孙瓒更具显着优势。天子刘辩在经过一番审慎地深思熟虑之后,最终还是缓缓开口说道:“那便依着众卿家的提议,全然由袁绍担任盟主,负责全面统筹此次讨伐董卓的相关事宜。” 公孙瓒听到这话,心中顿时如潮水般涌起一股极为强烈的不甘与愤怒,他的脸色在一瞬间就变得极为难看,紧紧地咬着牙关,随后有些愤怒地说道:“简直是荒谬至极啊!这明显存在着极大的不公平。如此明目张胆地偏袒袁绍,这到底算是什么情况?我公孙瓒哪一点不如他了?”说着,便怒气冲冲地准备转身离他而去。 众人见此情形,赶忙纷纷进行劝解,卢植此时也走上前来,他紧紧地拉住公孙瓒的胳膊,凑近公孙瓒的耳边,用沉稳而又带着安抚的语气小声地说道:“伯圭,切勿冲动啊。你且冷静想想,袁绍在某些方面的确有着较高的声望和影响力,这是不得不考虑的因素啊。而且天子他自有安排,这其中或许另有深意,稍后我们再详谈此事,切不可因一时之气而乱了分寸啊。”公孙瓒心中虽有万般不甘,但在卢植的耐心劝解下,也只好无奈地接受这一切安排。 既然盟主已然确定下来,那么在军事方面,卢植和天子刘辩便无法再插手干预了,毕竟如今的天子刘辩,也仅仅只是如同一个吉祥物般的存在罢了,而在这满堂的将士之中,又能有几个是真心效忠于大汉王朝的呢?这边既然盟主已经选出,又在众人的激烈探讨之中,确定了由孙坚、孙文台担任前方先锋,而粮草辎重则全权委托给袁术袁公路负责,这也是为了平衡己方的各方势力,毕竟公孙瓒一点儿好处都没捞到,而袁绍已经担任盟主,不光要安抚公孙瓒的情绪,还要小心袁术在背后的背刺,倘若不将这粮草等辎重的位置让出来,袁术肯定会又在私下里去拉拢其他各路诸侯,毕竟袁术和他一样,都是出自四世三公的袁家,他所占据的优势,实际上袁术也同样具备。如此一来,不但可以分化公孙瓒的影响力,也能够暂且堵住袁术。并且袁绍在私下里还有着一定的心思,若是袁术在粮草分配上不均,他只需稍加挑拨,便能又拉拢过来几个持中立态度的诸侯。 而孙坚公然附和袁术,那显然他作为先锋官,肯定不会那么好当,正常逢山开路、遇水架桥的情况,说白了也就是个体力活,所有的脏活累活都会由他来承担。甚至第一个遭遇阻击的很可能就是孙坚,毕竟西凉董卓的西凉铁骑可不是能随意轻视的,再加上后来收编的并州军,袁绍可是亲眼见识过温侯吕布和并州军的风采的。 就这样,众诸侯各自心怀各异的心思,结束了此次颇具象征性的朝会。随后,袁绍便开始行使起他作为盟主的权力,下令让孙坚率先率领兵马充当前锋部队先行开拔出发。 这边,天子刘辩和卢植再度将之前商议好的计划仔细推敲了一遍,在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之后,便朝着公孙瓒的营帐赶去。原来,早在还未开始会盟之时,卢植和刘辩就已然察觉到公孙瓒与袁绍之间存在矛盾,但是无疑,此刻公孙瓒的威望比不上袁绍。为了名声,也为了让这个联盟能够相对平稳和谐地发展下去,二人在内心里其实已经认为盟主就应该是袁绍的。然而公孙瓒毕竟从救驾开始,就一直表现得忠心耿耿,为了拉拢公孙瓒,二人早就拟定好了一个计划,那就是迎娶公孙瓒的女儿为妃。如此一来,公孙瓒在一月之间便能让身份变为国丈,肯定就不会再因为没当上盟主之事而心生愤怒,甚至还能更进一步地将公孙瓒及其势力,紧密地绑在天子刘辩的战车之上。 第162章 天子刘辩 安抚公孙 实际上,早在尚未与袁绍势力进行接洽的时候,卢植就已经发觉,公孙瓒这个曾经的得意弟子,随着权力和地位的不断提升,其对于天子已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般忠心耿耿。天子在他那里在地位上虽受到尊崇,然而势力却并未得以扩展,在与袁绍接触之后,发现袁绍亦是如此。说白了,对于这些人而言,或许他们内心里并不像他们外在表现得那么忠君爱国,而是仍然以一家一姓作为主宰,这与卢植和灵帝此前一直所秉持的打破世家大族主宰朝堂的政策是完全相悖的。所以卢植和天子刘辩才会不遗余力地借助各种机会去拉拢那些忠心于汉室的人,就是想要摆脱这种命运。 而自从卢植与刘辩相识并结识之后,在这一路漫长的历程中,从开始到如今这般境地,包括这一路艰难的逃亡经历。对于卢植而言,其心中最大的安慰以及支撑自己能够始终坚持下来的关键原因,便是天子刘辩彻底颠覆了往日所展现出来的那种中庸怯懦的固有形象。事实上,刘辩展现出了令人意想不到的聪明狡黠,他不仅对自己怀有足够的尊重之情,而且对于朝中的诸多政务等事宜也都有着属于自己的独特见解。尤其是在对人心的把握和操控方面,甚至可以说相比起他的父亲汉灵帝而言,刘辩还多了那么一丝难能可贵的通透与稳重。如此种种,使得卢植在与各方复杂的势力进行艰难困苦地周旋之时,仿佛被注入了无尽的动力源泉。甚至很多时候,当卢植定睛看着天子刘辩时,他的心中都会不由自主地萌生出一种感觉,仿佛自己看到了大汉王朝走向中兴的璀璨希望,这种感觉就如同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给予他继续前行、不懈努力的强大力量和坚定信念。 卢植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收起心中那些纷飞的遐想,随后他面色凝重地转头看向刘辩,微微点了点头,紧接着便与刘辩迈着急促而又坚定的步伐一同匆匆赶路。一路上,刘辩紧紧皱着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和思索,他抿着嘴唇,步伐紧凑地跟在卢植身旁。 他们还没走到公孙瓒的营帐前,就隐隐约约听见从里面传来了公孙瓒那近乎歇斯底里的愤怒吼叫声。听到这声音,卢植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和刘辩再次相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心照不宣的了然。随后,二人脚步不停,继续朝着营帐走去。 当他们来到营帐门口时,卢植抬手示意侍卫禀报。在等待的过程中,刘辩不自觉地挺直了脊梁,表情严肃而又专注。随着侍卫的通报,二人迈步进入大帐。一进入帐中,他们首先便看到公孙瓒满脸涨得通红,双目圆睁,愤怒的神情溢于言表,那余怒未消的样子仿佛随时都可能再次爆发。而周围的一众文武官员们,也是个个义愤填膺,有的紧握着拳头,有的面色阴沉,仿佛都憋着一股气。 公孙瓒尚未来得及说话,其手下的幕僚关靖便迫不及待地首先开口道:“不知卢师和陛下有何不满?想我家将军自从迎接天子以来,先是在洛阳拼尽全力将天子救出,而后又为了天子与刘裕苦苦征战,哪一丝哪一刻不是在为国尽忠,为何在此确定盟主之时,却要这样对待我家主公?” 卢植则面带微笑,从容不迫地说道:“先别急,关先生先不用说,我和天子此来就是为你等解惑的。”公孙瓒和一众文武听了卢植的话,目光都落在了这个为了大汉一直奔波操劳的老人身上,心中的怒气也稍稍减轻了一些。公孙瓒走上前,屈身拱行,而后拱手道:“请师父解惑。” 接着,卢植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神色郑重地说道:“诸位且听我说,之所以此次不选伯圭担任盟主,实是有着诸多深远考量啊。如今各路诸侯皆会盟于此,形势复杂万分,这盟主之位责任重大,需有足够的威望和强大的家族势力方可压服众人,引领大家一同前行。然而,以目前伯圭的状况而言,在这方面或许还稍显不足,难以真正号令群雄。若无法让众人都心悦诚服,各怀心思,那这会盟讨董之事,只怕最后会沦为一场空谈,空耗人力物力,却无法达成我们兴复大汉、讨伐董卓的宏伟目标。” 说到此处,卢植稍微顿了顿,看到众人都在认真倾听,接着提高了音量,充满激情地继续道:“但是,对于伯圭,天子绝无丝毫冷落之意!相反,天子特意提出要向伯圭求亲,意欲迎娶伯圭的女儿为妃。你们想想看,待到将来我们成功恢复大汉江山,銮驾顺利回京,重现我大汉昔日之光辉荣耀之时,更会将伯圭的女儿扶上皇后之位。到那时,伯圭不仅是国丈,更是朝堂之上最具权势之人,其尊贵地位可想而知。而我们这些跟随伯圭的将士们,也必然会跟着沾光,享受无上的荣耀与功勋,前程似锦,一片辉煌啊!” 这边公孙瓒等一众人等听到这个解答后,一个个眼睛顿时亮得如同燃烧的火焰,心中的怒气瞬间消散得干干净净,转而被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和狂热所取代。公孙瓒更是激动得满脸通红,脑海中已经开始畅想自己成为国丈之后的尊崇地位和至高权力,仿佛看到了未来那无比辉煌的景象。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众将士们也都变得无比亢奋,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加官进爵、飞黄腾达的美好未来,一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就为了这美好的前景去拼搏奋斗,那种狂热的表现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公孙瓒听完卢植的这番说法后,心中的不悦瞬间一扫而空,他有些期期艾艾地说道:“师傅和天子都多想了,我并没有因为袁绍当选盟主而愤怒,只是更想为讨伐董卓多出点力才会这样想。” 这边,卢植和天子看着公孙瓒态度的转变,便知道已经彻底说服了公孙瓒,打消了公孙瓒心中的不满,甚至让公孙瓒更加用心地为这个目标而奋斗了。 天子刘辩微笑着看向公孙瓒,缓声说道:“公孙将军啊,朕知晓你一片赤诚忠心,一心只为匡扶大汉,朕对你是十分信任和倚重的呀。那袁绍虽为盟主,但朕知道你的能力与赤诚之心绝不输于他。朕相信你定会为了讨伐董卓之事全力以赴,朕也定会一直记着你的功劳。且待朕迎娶了将军的女儿为妃之后,定会好好待她,日后更会立她为皇后。待到你们公孙家的血脉与朕的血脉相融,有了孩子之后,那便是大汉太子,这未来的太子身上既流淌着天家的血,也流淌着公孙家的血,这是多么深厚的缘分与联结呀。到那时,公孙将军你将荣耀无比,而这大汉的江山也将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更加稳固和昌盛。公孙将军,你且放心大胆地去做,朕永远是你坚实的后盾!”天子的这番话,让公孙瓒更是感激涕零,坚定了为大汉鞠躬尽瘁的决心。 天子的话有效地安抚了公孙瓒的内心。随后,公孙瓒将参与过救援天子出洛阳的赵云以及 两千 白马义从调拨给了天子,让他们充当卫率和仪仗。公孙瓒的表情还算平静,但其眼中还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舍,毕竟这些都是他颇为看重的力量。不过他还是故作大方地完成了这一交付,虽算不上大气磅礴,但也多少显示出对天子的支持。 卢植看着天子刘辩侃侃而谈,尽管他面容仍带着些许稚嫩,然而心思却如此缜密,短短一席话,竟能让公孙瓒这个手握实权的将军,这个曾经自己极为看重的弟子,就这般轻易地被牵着鼻子走。卢植心中不禁暗暗惊叹,同时对刘辩更是满意至极,暗自思忖着大汉江山有如此聪慧的天子,或许真的能够迎来复兴的转机,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欣慰与期许交织的复杂光芒。 第163章 孙策逞威 汜水告急 在朝廷公然发布旨意,言之凿凿地宣称原天子刘辩已遭卢植残忍杀害,并且另立天子也已然过去了将近一年的时间。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此时竟又再度传来了天子刘辩的消息,与此同时,酸枣之地更是集结了众多诸侯,举行会盟。 第一镇,乃是后将军南阳太守袁术,其威名赫赫; 第二镇,乃冀州刺史韩馥,气势不凡; 第三镇,豫州刺史孔伷,威风凛凛; 第四镇,兖州刺史刘岱,虎视眈眈; 第五镇,河内郡太守王匡,雄姿英发; 第六镇,陈留太守张邈,器宇轩昂; 第七镇,东郡太守桥瑁,威风八面; 第八镇,山阳太守袁遗,意气风发; 第九镇,济北相鲍信,锐不可当; 第十镇,北海太守孔融,风度翩翩; 第十一届,广陵太守张超,英姿飒爽; 第十二镇,徐州刺史陶谦,老当益壮; 第十三镇,奋武将军曹操,雄才大略; 第十四镇,北平太守公孙瓒,霸气侧漏; 第十五镇,上党太守张杨,威风凛凛; 第十六镇,乌程侯长沙太守孙坚,勇猛无匹; 第十七镇,祁乡侯渤海太守袁绍,威震四方。 这总计十七镇的庞大势力,各方诸侯皆摩拳擦掌,纷纷集结兵力,如潮水般朝着洛阳奋勇挺进,那讨伐董卓的决心如钢铁般坚定。 这一震撼消息传来,不但使得董卓惊惶失措、方寸大乱,更是让整个天下局势犹如被投入巨石的湖面,掀起惊涛骇浪,陷入巨大的动荡之中,引得天下之人皆为之震惊,各方目光皆聚焦于此。 就在这风云变幻之际,孙坚已然率领着孙策、程普、黄盖、祖茂、韩当等猛将,如猛虎出山一般朝着汜水关急速进发。 自孙策从洛阳返回之后,便始终跟随着孙坚于战争中不断磨砺自己,再加上此前与马超的那场比试以及马超专门为他打造的兵器,这诸多因素更是让他如虎添翼。现今的孙策已然成为孙坚军中当之无愧的第一高手,不但那些老将对他钦佩有加,就连士兵们也都对他深深地信服。 待到了汜水关前,孙坚等人刚刚把营寨扎下,性急的孙策便迫不及待地向父亲急切请示,强烈要求作为先锋向关前主动出击展开逆战。孙坚对孙策的能力向来深信不疑,当然没有任何不允许的理由。此刻,孙策威风凛凛地带领着程普、韩当、祖茂、黄盖四将,气势汹汹地在汜水关前大声叫阵,关上的守将根本不清楚孙策的实力究竟有多深,于是便也匆忙领兵出城前来对阵。 孙策正愁一身本领没处施展呢,一见对方出来了,当即如猛虎出笼般飞速上前去逆战。只见那员偏将挺枪跃马冲来,孙策丝毫不惧,身形一闪,手中长枪如龙出海,瞬间与那偏将战在一处。只听枪戟相交之声不绝于耳,仅仅几个呼吸的工夫,不过短短回合,孙策瞅准一个破绽,手中长枪猛地一抖,如闪电般直刺而出,那员偏将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被孙策的长枪狠狠戳中,惨叫一声便直直跌落马下,当场毙命,干脆利落地结束了这场战斗。 又一员偏将眼见同胞身死,顿时怒火中烧,眼中满是悲愤之色,挥舞着寒光闪闪的大刀便如旋风般怒冲冲地冲出阵来。孙策见状,眼神中闪过一抹锐利的光芒,毫无畏惧地挺枪迎上。只见那偏将的大刀挟带着呼呼风声,以雷霆万钧之势猛力劈砍而下,孙策侧身一闪,灵活地避开这凶猛一击,手中长枪顺势一抖,如灵蛇般刺向偏将。那偏将急忙回刀格挡,“铛”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 紧接着,孙策施展出精湛的枪法,枪尖舞动,如点点繁星闪烁,枪影重重,每一击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和刁钻的角度。那偏将被孙策的攻势逼迫得手忙脚乱,只得拼命挥舞大刀苦苦支撑。两人在战场上辗转腾挪,激烈交锋,战斗愈发白热化。不过七八个回合,偏将的体力便跟不上,动作也逐渐慢了下来。 十个回合时,孙策抓住偏将的一个微小破绽,手中长枪如闪电般猛地一刺,枪尖瞬间穿透偏将的铠甲,深深扎入其身躯。那偏将瞪大双眼,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随后缓缓倒了下去。 瞬间,守将目睹这一切,心中一阵惊惶,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他深知孙策的厉害,再也不敢有丝毫的恋战之心,脸色苍白地便欲掉转马头返回关内。孙策岂会放过如此良机,他高举长枪,一声震天大喝,如龙吟九霄,声浪滚滚。身后的军队见状如潮水般汹涌掩杀过去。 守将的部队在这如狼似虎的冲击下,完全无法抵挡,被杀得人仰马翻,惨叫连连。士兵们丢盔弃甲,七零八落,鲜血流淌在地上,染红了一片土地。仅仅片刻之间,便死伤大半,仅剩下少部分残兵败将拼命掩护着守将狼狈地逃进关中。 孙策大胜而回,他骑在战马上,威风凛凛,宛如战神降临。他身后的士兵们欢呼雀跃,士气高昂。而关上的守将此时心中惶恐不已,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他深知自己根本不是孙策的对手,如今的局势已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无奈之下,他只好哆哆嗦嗦地向洛阳发出求救信号,祈求援兵能尽快到来,以解汜水关的危机。 转瞬间,汜水关告急的文书便如雪花般飞速发往洛阳,仿佛在宣告着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即将拉开帷幕。 董卓听闻 十七镇诸侯前来讨伐,又接到汜水关的告急文书,顿时面色阴沉如水,赶忙召集文武群臣商议应对之策。 朝堂之上,气氛凝重而紧张,众人皆心怀忐忑。董卓阴沉着脸坐在高位之上,那仿佛能喷出火来的双眼环视着下方群臣。这时,吕布挺直身躯,眼中闪烁着好战的光芒,他极其恭敬地拱手对董卓说道:“董相国,末将愿率一军前往汜水关,定将那诸侯联军杀得片甲不留!”董卓听了吕布的话,微微皱了皱眉,心中虽对吕布的勇猛颇为欣赏,但因马超的存在,他对吕布的喜爱程度远远不及马超。此刻董卓只是神色平静地说道:“奉先莫急。” 正在此时,华雄大步踏出,脸上带着一抹不屑,拱手道:“主公,杀鸡焉用宰牛刀!对付那些诸侯联军,何须吕将军出马,末将愿前往汜水关,为主公破敌!”董卓看着华雄那自信满满的样子,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说道:“好!华雄,本相便命你率一军前往汜水关,务必挡住诸侯联军的攻势。”华雄领命,眼中满是兴奋与贪婪,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在战场上大杀四方的场景。而吕布则有些悻悻然地站在一旁,心中虽有不甘,但也只能暂时忍耐,毕竟董卓的决策他不敢轻易违抗,他对董卓始终怀着敬畏与忠诚,并无丝毫怨恨。 在董卓心中,对于当前局势有着清晰的盘算。他深知吕布的能力在西凉军中是极为出众的,且在军中所有人都对吕布高度认可,尤其是吕布和马超那场惊世之战至今还深深印在众人的脑海中,那激烈的战斗场景和吕布展现出的绝世勇武让所有人为之震撼。董卓决定先让华雄去抵挡住汜水关的第一波冲击,随后布置第二步计划,便是让吕布率领他的并州狼骑前往虎牢关前作为第二道坚实的防线。他相信,凭借着吕布的威猛和他手下那支精锐的并州狼骑,定能给予诸侯联军沉重的打击,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厉害,不敢轻易冒犯。而此时的吕布,虽心有遗憾不能即刻奔赴战场,但也只能听从董卓的安排,暗中积蓄着力量,等待着属于他的战斗时刻的到来。他知道,自己终有展现身手的机会,他要让所有人都见识到他的无敌之姿,为董相国守住这至关重要的防线。在这紧张的氛围中,众人都在等待着,期待着这场大战的走向和结局。 第164章 华雄猖狂 孙策放水 华雄马不停蹄地赶到汜水关,一路疾驰让他心中的焦躁愈发明显。当他来到关前,看着那有些畏畏缩缩的守将,顿时怒从心头起,直接便将守将先臭骂一顿,眼中满是鄙夷之色,对守将的怯懦表现极为不满。 想当年,华雄可是一直稳坐西凉第一猛将的宝座,那是何等的风光与荣耀。然而,因为马超的横空出世,华雄与马超交手,结果被马超打败,他深知和马超之间有着巨大的差距。他的光芒被马超压制得死死的。马超就如同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让他感到深深的无奈和挫败。好不容易马超离开了洛阳,可谁能想到,又杀出来了这个无双猛将吕布。吕布与马超打得难解难分、旗鼓相当,这让华雄更是心生忌惮,他深知自己肯定也是不敢跟吕布争锋的。但从曾经的第一猛将沦落为如今的第三,他的心中不知不觉积攒了太多的怨气。 面对马超和吕布,他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相国心中的地位一落千丈,重要性也越来越低。这种落差感让他倍感煎熬,急于想要重新证明自己的价值。于是,在训斥完守将之后,他便迫不及待地点上骑兵,大开关门,毫无畏惧地主动去找孙坚的部队进行战斗。他妄图通过这一战,让所有人都重新看到他的勇猛与实力,找回自己曾经失去的荣光,重新在董卓心中占据重要的位置。带着这样的决心和渴望,华雄如同一头愤怒的雄狮,冲向了孙坚的阵营。 华雄气势汹汹地来到阵前挑战,那嚣张跋扈的模样简直不可一世,他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孙坚,你这无名之辈,也敢来与我争锋,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此时,孙坚带领着孙策和众将迅速摆开阵势。只见孙坚的阵营中,将士们个个衣甲鲜明,旗帜飘扬,士气高昂得仿佛要冲破云霄。然而,华雄却凭借着他一贯统领西凉铁骑的自信,眼神中依然透露出轻视之色。 华雄看着孙坚等人,继续叫嚷道:“哼,孙坚,就凭你这点人马,也妄想与我西凉大军对抗,真是自不量力!”孙策一听,顿时怒火中烧,挺起长枪,一夹马腹便如旋风般冲出阵营,怒喝道:“他西凉蛮子休得如此放肆,来来来,试试我手中长枪的厉害!”华雄一看来了个年纪轻轻的青年,看着还带着几分稚气未脱的模样,便放肆地大笑起来,更加嚣张地说道:“哈哈,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小子,赶紧先回镇中再吃两年奶,别一会被我打得哭爹喊娘,到时候可别后悔!”孙策听完气得满脸通红,大声吼道:“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你还敢嘲笑我,今日在我长江之下,我定要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看你有多少能耐敢如此张狂!”孙坚在阵中也是眉头紧皱,大喝一声:“华雄,休要小瞧我等,今日便让你知道我们的厉害!”而华雄却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冷笑道:“哼,就凭你们,也想让我正眼相看?简直是做梦!”双方剑拔弩张,一场激战一触即发。 战场上,华雄骑在高大的战马上,用轻蔑的眼神扫视着对面的孙坚阵营,张狂地喊道:“哼,你们谁先来送死?就凭你们也敢与我西凉大军抗衡,真是不自量力!” 孙坚面色冷峻,身旁的孙策早已按捺不住,挺枪跃马而出,怒视着华雄道:“华雄,休要张狂,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华雄看着年轻的孙策,嘴角泛起一丝不屑的笑,嘲讽道:“哟,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出来丢人现眼,赶紧回家吃奶去!”孙策闻言,怒火中烧,大吼一声:“华雄,拿命来!”说着便如疾风般冲向华雄。 两人瞬间战作一团,枪来枪往,火星四溅。三四十合过后,华雄心中一惊,他发现孙策枪法精湛,绝非等闲之辈。但他依然嘴硬地喊道:“哼,有点本事,不过还不够看!” 战至七八十合时,华雄已满头大汗,心中暗惊孙策的强大,而孙策的枪法中那熟悉的感觉让他更为诧异。此时孙策枪势愈发凌厉,华雄渐渐有些招架不住,他的招式也开始混乱起来。孙策的强大超出了他的预料。而且他察觉到孙策的枪法中竟多少带了一点马超的招式和套路,从孙策的身上仿佛真的能看到一丝马超的身影。再加上孙策的长枪和马超的长枪是同一材质,这让华雄心中更生疑惑,打到后来他越发觉得孙策和马超或许有着某种渊源。 百十合后,华雄见大势已去,一边勉力抵挡一边开口道:“小将军,不知你……怎么你这个……跟马超将军的呃……兵器啊,枪法感觉如此相像?”孙策冷笑一声,道:“哼,马超乃是我的兄长!”华雄一听,眼中露出复杂的神色,赶忙说道:“马超……那可是一员猛将啊,当年我与他同在董太师麾下,曾与他交手,他的武艺之高让我惊叹,那杆长枪在他手中犹如游龙,锐不可当。他的风采,那睥睨天下的气势,还有那战败我后从容不迫的气度,都让我由衷地钦佩。我深知与他的差距,心服口服啊。” 听到华雄提及马超,孙策心中不禁涌起对兄长的思念与自豪,手上的攻势也渐渐收敛了一些,不再如之前那般凌厉。这使得华雄终于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喘息机会,他大口地喘着粗气,试图调整自己的状态。 然而,华雄心里清楚,自己确实是不敌孙策的。战斗继续进行着,当打到 120 回合时,华雄彻底乱了方寸,他的招式已毫无章法可言,破绽百出。孙策看准时机,长枪一抖,枪尖如闪电般刺向华雄。华雄竭尽全力去抵挡,但终究还是没能完全避开。孙策的长枪狠狠击中了华雄的肩头,华雄惨叫一声,差点从马上跌落。 但孙策并没有取他性命,只是将他打伤,随后枪尖一挑,将华雄甩向了他自己的阵营。华雄的部下们赶紧将他接住,惊恐地望着孙策。孙策手持长枪,傲然而立,大声说道:“今日便饶你一命,让你知道我江东儿郎的厉害!带话给你们董相国,莫要小瞧天下英雄!”说完,孙策调转马头,缓缓回到孙坚阵中,留下华雄在那阵中,满脸的痛苦与不甘,却也对孙策的实力和大度有了全新的认识。 孙坚阵营中众人的情绪异常高涨,那热烈的欢呼声和激昂的喝彩声如汹涌的浪潮一般此起彼伏。在这一片喧闹振奋之中,孙策骑着马气宇轩昂、威风凛凛地缓缓返回本阵。孙坚看着归来的儿子,脸上带着几分不解,眼神中满是疑惑,开口问道:“伯符,你为何在此战中留他性命?以你的能力明明是可以杀了他的呀。” 孙策一听父亲的询问,立刻下马,恭敬地走到孙坚面前,拱手弯腰,带着敬重之意说道:“父亲,此蛮将虽然言语无礼至极,但孩儿了解到他与我兄长马超曾经有过一段交集。既是与故人有所关联,孩儿便心生一念,想着还是留他一命为好。”孙坚听后,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的神情,他微微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思忖,自己本就是豪情万丈、气吞山河的豪杰之辈,对于孙策如此做法,他自然是能够理解的。 而且,他已经多次听孙策提起马超,内心深处其实对马超也充满了好奇与浓厚的兴趣。想到这里,孙坚便也不再去过多追究此事,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华雄离去的方向,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而孙策则一脸恭敬地站在孙坚身旁,他深知父亲对自己的信任与支持。 第165章 董卓基业 李儒心思 话说那华雄如一条丧家之犬般狼狈不堪地捡回了一条性命,匆匆逃至关内。此刻的他,已然完全收起了之前所有的轻视与狂傲之态,整个人仿佛完全换了一个模样。他沉默不语地在关内静静地养伤,与此同时,还严令其部下务必坚守此地,绝不可以再轻易地出战。 与此同时,华雄赶忙向丞相董卓详细地汇报当下所面临的具体情况。在这汇报之中,他着重提及了孙策那超乎常人的勇武过人之处,并且还着重强调了孙策与马超之间存有旧情这一关键的信息。华雄在心中暗自思忖着,一心妄图让董相国能够将马超调遣至此地。他心里想着,倘若马超来到这里,或许凭借着马超的赫赫威名和强大实力能够稳住当前的局势,而且说不准还有可能借助马超与孙策的这层特殊关系,直接将孙策收服,使其为己所用。那样的话,自己此次所遭遇的失败也算能够得到一些弥补,而董卓的庞大势力也将会变得更为强大。他一边这般思索着这些事情,一边满怀着焦虑之情等待着董卓的回应。 董卓这边也很快收到了华雄十万火急送来的回报,随后他便立即召集幕僚们一同商议是否要请马超过来助力。 这时候,李儒对马超的内心想法可谓了如指掌,毕竟一边是他敬爱的师傅,而另一边又是对他恩重如山的董卓,这必然会让马超陷入一种极其艰难的抉择之中,使他感到万分为难。而且李儒心里极其清楚,以董白那执拗倔强的性子,未来必定是铁了心要嫁给马超为妻的。倘若此时此刻就把马超逼迫得过于厉害,将其硬生生地推向了对立面,让马超陷入过度为难的境地,万一马超真的被推向了对立面,以后董白和马超无法顺利在一起的话,那董白肯定会对他产生深深的怨恨。然而以董卓对董白那毫无保留、近乎宠溺的程度来看,到最后肯定会顺着董白的性子来行事。 所以李儒经过反复地思考斟酌,认为绝对不能让董卓和马超之间的关系出现破裂,必须竭尽全力去维持好这种微妙的状态。于是,李儒便开始劝说董卓。 李儒拱手作揖,一脸诚恳地对董卓说道:“主公啊,关于是否要请马超过来这件事,还望主公能慎重考虑。如今西凉的局势着实不容乐观,急需要稳定住啊。西凉可是我们的大后方,必须要有一个忠心耿耿且能力出众的人来稳住局面,如此我们才能在如今这波谲云诡、天下大乱的局势之中做到进可攻退可守。主公您想想,刚刚马超才讨伐东羌,这边又有匈奴人在西凉境内肆无忌惮地横行霸道。倘若此时硬是要把马超调离西凉,那西凉那边万一再生出什么乱子,岂不是得不偿失?而且马超他夹在师傅与主公您之间,本就十分为难了,若是再这般苦苦相逼,只怕会适得其反啊。倒不如暂且先让马超留在西凉,让他继续稳定住那边的局势,待日后局势稳定些了,再做其他打算也不迟啊。”董卓听着李儒的这番话,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若要论及这天下间将所有人都划到一块,而最了解董卓、能够精准猜透董卓心思的人,那非李儒莫属了。李儒自早年间便开始追随董卓,一路走来,历经无数风雨,后来又有幸成为董卓的女婿,在这漫长的岁月中,他对于董卓心思的了解可谓是入木三分,对各种形势的分析与把控能力更是达到了令人惊叹的境界。 李儒拥有着远超常人的心智,他的思维犹如一张缜密的大网,能够洞察到常人难以察觉的细微之处。他深深地知晓,就目前的状况而言,不管董卓在未来会走到哪一步,董卓都是没有合适继承人的。董卓绝不会将自己的基业传给那些不成器的侄子,相反,他只会因着对董白的喜爱、对董白身世的怜悯,再加上对其独子的思念与哀伤等诸多情感,全部倾注在董白身上。即便董白只是一个女子,但最后继承西凉基业的必定会是董白。而且董白也是他看着一点点长大的,他对董白亦是极为了解,董白的一颗心全然扑在了马超身上,而马超又是一个文武全才之人,绝非轻易能受人把控的。李儒以他那敏锐而深刻的洞察力清晰地意识到,马超这般非凡的人物,必定能够创造一番极为不凡的基业。 李儒想得十分明白透彻,他甚至已经开始深入思考董卓身后之事以及自己的退路。他深知董卓已然这般大的年龄,再加上如今与天下为敌,局势错综复杂,未来充满了变数。而马超年轻有为,智勇双全,拥有着无限的潜力和可能。他明白西凉的未来必定与马超紧密相连,而他自己也必须要为将来做好充分的打算。在李儒的心中,已经勾勒出了一幅复杂而深远的蓝图,他凭借着自己卓越的心智和对局势的精准把控,试图在这风云变幻的时代中为自己寻找到一个最为稳妥的位置,以确保自己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安然无恙,同时也能为自己所看重的人和事谋得一个美好的前景。他默默地在心中谋划着一切,每一个细节都经过了他深思熟虑的考量,展现出他那令人惊叹的心智能力和对未来的精准把握。 在李儒心中,其实一直对当下的现状怀有着极大的担心。随着董卓势力的不断扩张以及权势越来越大,董卓手下那些最早跟随他的一众部将,像李傕、郭汜等人也都跟着水涨船高。他们目前伴随着自身势力的增长,其野心亦早已如野草般疯长。然而,在一次又一次的战斗中,他们的真实能力却并未得以充分展露,呈现出能力明显不足但野心却极大的态势,这些无疑都是潜在的不安定因素。 与此同时,随着年轻一辈的马超、吕布等人逐渐崭露头角,在西凉军中拥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和关系,这使得那些最早跟随董卓的将领们内心都引起了深深的不安。再加上如今董卓已然与天下为敌,这些状况无疑都成为了董卓所面临的巨大困境。 可是,董卓在其权力日益增加之后,却似乎并没有清醒地意识到这些问题,反而变得越发不听人劝,越发地嚣张跋扈。或许也是人随着年龄的增长,有了一些糊涂和骄傲自满。看看如今董卓这般嚣张跋扈的情状,已然与早年间那个壮志凌云的董卓大相径庭了。李儒每每思及此,心中便满是忧虑与无奈,他担忧着局势的恶化,担忧着未来的走向,却又感觉难以真正改变董卓,只能在心中暗自叹息。 如今有董卓在上面压着,这些西凉早期的旧部们暂且还都能够被统一调配,这主要是因为董卓的权威权限以及他们多年来听从董卓命令的习惯认知所致。然而,倘若万一董卓出现什么意外状况,或者遭受到什么外力的严重困扰,那么这些人恐怕转眼间就会变成反噬主公的饿狼。他们的野心和私欲在失去约束后,极有可能会毫无顾忌地释放出来,进而引发极大的混乱和动荡,给整个局势带来难以预料的变数和危机,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李儒望着董卓那摇摆不定的决议,再瞅瞅下面那些各怀心思的李傕、郭汜等将领,他的心中已然有了决断。他深知必须全力保证西凉的稳定,而拥有一个稳定的大后方至关重要。马超的存在,再加上马超与董白的特殊关系,让他坚信即便将这些毫无用处的旧部全部抛弃,西凉的未来也决然不会受到丝毫影响。在他的筹谋与思量中,已经清晰地看到了西凉未来的走向和依托,他决心要沿着这条道路坚定地走下去,为西凉的稳定和发展拼尽全力,哪怕要面临诸多的艰难险阻和内部的纷争纠葛,他也毫不退缩,只因为他要守护住这西凉的根基与未来。 第166章 奇兵之策 汜水关破 李儒神色凝重地向董卓进言:“主公,如今局势颇为险峻,关东诸侯来势汹汹。依臣之见,可派遣李傕、郭汜等将领去接手虎牢关的防务。虎牢关乃险要之地,万不可失。让吕布前往汜水关与关外群雄交战,此人英勇无比,定能给关东诸侯以沉重打击。无论如何,绝不能让这些关东诸侯们攻破虎牢关,一旦虎牢关沦陷,洛阳必将直接置于极度危险之境。” 李儒目光炯炯,继续分析道:“主公您看,李傕、郭汜等将虽未必有吕布之勇,但他们久经沙场,且对西凉军的情况极为熟悉,让他们镇守虎牢关,可凭借地势之险稳固防线。而吕布之猛,在汜水关可充分发挥其武力优势,冲击关东诸侯的阵营。虎牢关乃是决战之地,我们必须在此倾尽心力,做好万全准备。若是汜水关难以坚守,也不必强求,只需拖住敌军,将决战的关键放在虎牢关上,利用地形和我们的兵力优势,给予关东诸侯致命一击。” 此时,下面被点到名字的西凉旧部们,李傕、郭汜等将领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董卓沉思片刻后,最终决定道:“就依李儒所言,让李催、郭汜等将前往虎牢关,先接替吕布,而后再由吕布驰援汜水关。” 李儒接着说道:“主公圣明。在虎牢关,可多布置强弓硬弩、投石车等器械,增强防御力量。同时,要确保粮草物资的充足供应,让将士们无后顾之忧。另外,可派细作深入关东诸侯军中,扰乱他们的部署,收集情报,以便我们能及时做出应对之策。只要我们精心谋划,众志成城,定能守住虎牢关,击退关东诸侯。”董卓微微点头,表示赞同李儒的建议。 很快,李傕、郭汜率领着浩浩荡荡的兵马奔赴虎牢关。他们趾高气扬地踏入关隘,对吕布毫不客气地说道:“奉董太师之命,从今日起,这虎牢关由我们接管,你吕布速速带领你的人马驰援汜水关!” 吕布闻言,心中怒火中烧,满脸的愤懑,欲上前与众人分辩:“我吕布在此坚守多时,未有半分差错,为何此时要将我替换?”他瞪大双眼,目光中满是不甘和恼怒。 就在吕布冲动欲争之时,一旁的张辽赶忙拉住他,压低声音劝道:“将军,此时不宜冲动。相国之令已下,难以更改,莫要因一时之气,误了大事。” 高顺也走上前来,抱拳说道:“将军,且忍一时,从长计议。” 当面对吕布时,他们心中不禁涌起嫉妒之意。虽明知吕布武艺天下无双,其麾下兵力亦不容小觑,但在他们看来,吕布不过是新归附之人,怎能与他们这些董卓的老牌班底相提并论。他们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不屑的冷笑,言语之间尽是对吕布的轻视与嘲弄。 在他们的挤兑之下,吕布面色冷峻,心中虽有不忿,但也只能无奈地带领并州军奔赴汜水关支援。他挺拔的身影渐行渐远,而身后的李傕和郭汜等人却发出阵阵得意的狂笑,那笑声中充满了骄傲与狂妄,仿佛在向世人宣告他们才是董卓麾下真正的核心力量,而吕布只是个被他们摆弄的角色罢了。然而,他们却未曾料到,他们的狭隘与自大,将在日后引发一系列意想不到的后果。 关东群雄们得知孙坚在汜水关两挫董卓军锐气,眼见着汜水关已摇摇欲坠,这些群雄们再也按捺不住,急匆匆地往虎牢关和汜水关赶来,生怕孙坚率先立下大功,将汜水关攻破。 而孙坚这边,孙策与孙坚父子俩也在商议着如何攻克汜水关。孙策眼神坚定地说:“父亲,如今那华雄等守将已被孩儿吓破了胆,他们一时半会儿肯定不敢前来追击。我们可以派遣一部分兵马悄悄绕过汜水关,装作是董卓的援军。然后,等他们入关后,里应外合,趁机夺下汜水关。”孙坚捋了捋胡须,思索片刻后说道:“此计可行,但要确保行动隐秘,不能让敌军察觉。我们需精心挑选那些机灵且善于伪装的将士去执行此任务。”孙策点头应道:“孩儿明白,孩儿这就去安排,一定把此事办得妥妥当当。”于是,父子二人开始着手准备这个计划,力求能够顺利地拿下汜水关,取得关键的胜利。 孙策带领着一队精心挑选的精锐,为了确保行动的隐秘,他们选择在夜色最深沉的时候出发。每个人都身着从敌军处缴获来的西凉军战甲,脸上涂抹着尘土,尽量让自己的面容在昏暗的光线下难以辨认。 孙策身先士卒,他仔细研究过西凉军的行军步伐和姿态,此刻正刻意模仿着,走在队伍的前列。队伍中的将士们也都屏气凝神,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和纪律。 接近汜水关时,守关的士兵大声喝问:“来者何人!”孙策不慌不忙,用略带西凉口音回应道:“吾等乃相国派来的援军!”守将半信半疑,孙策赶忙递上事先伪造好的文书,那文书上的印章和字迹在朦胧的月色下显得模糊不清,守将一时难以分辨真假。 孙策又说道:“前方战事吃紧,华雄将军求援书信相国已收到,特命我等前来支援,快快开关!”守将仍有些犹豫,但看到孙策等人神色焦急,且着装武器与西凉军无异,最终还是下令打开了城门。 孙策等人一入关内,便迅速按照预定计划分散隐藏起来,静静等待时机。 在行动之前,孙策与孙坚早已秘密约定,以半夜举火为号,发起偷袭。孙坚在关前与敌军周旋,时刻留意着时间的流逝。 当夜幕深沉,万籁俱寂,到了约定的半夜时分,孙坚按照计划,命人在远处的山头上悄悄燃起了熊熊大火。那火光在黑暗中格外耀眼,瞬间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隐藏在关内的孙策看到这信号,立刻抽出佩剑,高呼:“兄弟们,杀敌的时候到了!”将士们瞬间从暗处杀出,如神兵天降,杀向毫无防备的敌军。 将士们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从暗处汹涌而出。孙策一马当先,他手持长枪,枪尖在月色下闪烁着寒芒。他的双目炯炯有神,充满了决然和杀意。他的每一次冲锋都伴随着怒吼,那气势仿佛能将敌人的胆魄瞬间击碎。 而他身后的将士们也个个勇猛无畏,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与敌军展开了激烈的厮杀。一时间,关内杀声四起,刀光剑影交错。敌军在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下惊慌失措,仓促应战。 华雄在营帐中听到外面的骚乱,仓促之间带伤出战。他本想凭借自己的威名稳定局势,然而当他一眼看到一马当先、勇猛无比的孙策时,心中不禁一沉。之前与孙策的战斗让他负伤未愈,此刻面对气势如虹的孙策,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华雄刚带伤上马,便迎上了如猛虎般杀来的孙策。孙策双目圆睁,手持长枪,枪尖寒光闪烁,直逼华雄。华雄强提一口气,挥起大刀迎战。 只听“铛”的一声,枪刀相交,火花四溅。华雄顿感手臂一阵酸麻,伤口处更是传来一阵剧痛。而孙策却毫无退缩之意,又是一枪凌厉刺来,华雄勉强侧身躲过,却惊出一身冷汗。 孙策紧接着一招横扫千军,枪风呼啸。华雄奋力格挡,却因伤势影响,动作迟缓,被孙策这一击震得气血翻涌。 华雄心知自己绝非孙策对手,此刻又身负重伤,再战下去必死无疑。他心中暗暗叫苦,瞅准一个空隙,猛拉缰绳,转身就逃。 孙策见华雄逃窜,却并未追击。此前交战时,他本就对华雄有所放水,念其也是一员猛将。此刻大局已定,他无暇理会华雄,而是继续指挥将士杀敌,以尽快拿下汜水关。 这边的孙策势如破竹,迅速杀至关门处。他大喝一声,亲手砍倒守门的敌军,用力推开沉重的关门,向关外的孙坚大军发出了胜利的信号。 孙坚见关门大开,立刻率领大军如潮水般涌入。华雄见此情形,知道败局已定,再也无力回天,只得带着亲卫仓促而逃。 第167章 袁术量窄 分兵之策 吕步行军至一半,正好遇上华雄的败军。华雄满脸惊恐,慌不择言地说道:“吕将军,大事不妙啊!那孙策简直如同战神下凡,诸侯联军犹如潮水般汹涌而至,汜水关已被他们重重包围,我方守军死伤惨重,根本无力抵抗。如今的汜水关已然是固若金汤,我们根本没有攻取的可能!” 吕布听闻,脸色愈发阴沉。他深知汜水关已破,若诸侯联军真已大批压境,此时夺回汜水关无疑是以卵击石。无奈之下,吕布只得率领部队又返回虎牢关。 当他们来到虎牢关前,李傕和郭汜等将正站在关上,脸上满是嘲弄之色。 李傕阴阳怪气地喊道:“吕布啊吕布,你不是自诩天下无敌吗?怎么这般狼狈地回来了?” 李傕心中暗自得意:哼,吕布这小子,让他去和诸侯联军拼个你死我活,最好被联军击溃,显显他的无能。就算他能抵抗一阵,也定会两败俱伤,到时我和郭汜再出兵,这功劳便是我们的,董卓那老贼定会更加倚重我们,我们的地位和实力便能大大扩充。 郭汜也跟着讥讽道:“哼,你既然这么厉害,为何不率军夺回汜水关?莫不是怕了那诸侯联军?” 郭汜心里打着算盘:就让吕布去当这个出头鸟,我们保存实力,坐山观虎斗,等他们打得差不多了,我们再出去收拾残局,这虎牢关的战功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吕布怒目而视,喝道:“休要胡言!联军势大,此时强攻绝非上策。” 吕布心中愤恨不已:这两个小人,分明是想借联军之手削弱我的力量,他们好坐收渔利,用兵自重,其心可诛。但如今董卓信任他们,我也无可奈何,只能先忍下这口气。 李傕却大笑起来:“哈哈,什么联军势大,我看你就是无勇之辈!” 郭汜接着说:“你可以在虎牢关前驻扎先,待联军前来,可先与他们交手。我们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 吕布心中明白,李傕和郭汜这是想让他的并州军去当先锋,消耗实力,等到双方两败俱伤之时,他们再坐收渔翁之利。然而此刻他别无选择,无奈只好在虎牢关前设下军帐进行驻扎。 吕布望着关上李傕和郭汜那得意的嘴脸,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让他们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孙坚在孙策奇兵突袭之下,以锐不可当之势如破竹般顺利夺下了汜水关。随后,孙坚即刻派人快马加鞭地向联军传回这一胜利的重大消息。彼时,联军尚在奔赴汜水关的路途之中,就已经惊喜地得到了汜水关被攻破的捷报。 当袁绍等人得知此消息后,完全将天子刘辩抛诸脑后,丝毫不把天子放在眼里。只见袁绍放肆地大手一挥,随意向天子传递了首战告捷的消息,那模样仿佛根本不在乎天子的威严。随后,他们甚至不等天子的谕旨和安排,便急不可耐地率领诸侯大军浩浩荡荡地直接来到了汜水关。 在行辕的天子刘辩得知此事后,气得脸色铁青,他愤怒地对一旁的卢植说道:“卢师,这袁绍等人实在是太过分了,眼中哪还有朕这个天子!”卢植也是满脸无奈,拱手回应道:“陛下息怒,如今这局势,袁绍等诸侯拥兵自重,确实已不将陛下放在心上了。”天子刘辩皱着眉头,语气中满是忧虑:“唉,朕如今也是无可奈何啊。不过,这孙坚倒是勇猛异常,此人可为朕所用。”卢植点头赞同道:“陛下圣明,孙坚此人的确勇猛,若是能拉拢过来,或可为陛下所用。只是,如今这局面,要拉拢他恐怕也并非易事。”天子刘辩沉思片刻后说道:“不管如何,先派人暗中观察,寻机拉拢。”卢植领命道:“遵旨,陛下。” 一入汜水关,袁绍便立刻志得意满起来,全然不顾及麾下将士们行军的疲惫以及后续的战斗策略安排,直接下令大摆宴席。 在宴席之上,袁绍高坐在主位,醉眼朦胧的他仿佛是在刻意表演一般,着重且夸张地夸耀着孙坚的勇猛。他这般举动,一个是为了刻意拉拢孙坚,试图缓和与孙坚之间存在的嫌隙;另一个也是为了在众人面前营造出一种他宽宏大量、不计前嫌的假象,从而化解他与孙坚之间潜在的矛盾。 然而,这却也使得袁术心中对孙坚的嫉妒愈发强烈。袁术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孙坚何德何能,能得袁绍如此不遗余力地夸赞,他不过是一介武夫罢了,怎能抢了我的风头。”而其他诸侯看着袁绍对孙坚这般赞誉有加,有的心中虽有些许疑惑,但也只是在一旁默默观瞧,有的则是心怀叵测,暗自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 果然不出所料,袁术见到孙坚在面对袁绍的夸赞时,表现得那般谦逊,那般迎合,心中便生出诸多不满。袁术早已经把自己当成了高高在上的主人,仿佛所有人都应该是他的家臣一般,可孙坚明明不是他的下属啊。于是,袁术心中便产生了一种孙坚背叛了他的错觉,随即心生一计。让孙坚带领部队去攻打荥阳。这样一来,身为军需官的他便可以利用职权克扣孙坚部队的粮草等物资,使得孙坚在战事中陷入不利境地。 袁术站起身来,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大声说道:“文台勇猛善战,我提议此刻分兵行事。让联军去攻打虎牢关,而孙坚将军率领本部去攻打荥阳的玄门关,如此一来,我们可两面开花,让敌军难以应对啊。” 袁绍听后,微微皱眉,转头看向孙坚,只见孙坚此时已被之前的胜利所麻痹,在众人的吹捧之下更是豪气干云,仿佛已经天下无敌。孙坚面带红晕,眼神迷离却又透着一股自信与狂傲,他想也没想便爽快地应道:“好,就依此计!” 这时曹操赶忙出来说道:“万万不可啊,袁公!此刻我们刚取得胜利,正该集中兵力乘胜追击,岂能轻易分兵,这恐会分散我们的力量,给敌军可乘之机啊!我们应当齐心协力,一鼓作气攻打虎牢关才是上策,分兵实在太过冒险。” 然而,袁术却心怀糊弄的心思,他一心想着自己的盘算,根本不理会曹操所言的道理,立刻反驳道:“孟德此言差矣,分兵有分兵的好处,我们可以同时对敌军多处施压,让他们首尾不能兼顾,而且这也是一个扩大战果的好机会。”曹操看着袁术那副嘴脸,心中明白他的意图,但此时众人似乎都被冲昏了头脑,他纵然心中焦急万分,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暗自叹气。 而袁绍在权衡之后,终究还是没有采纳曹操的意见,他大手一挥道:“好了,不必多言,就这么定了,分兵行事!”就这样,最终确定了分兵的策略,而曹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态朝着他所担忧的方向发展,心中满是忧虑与无奈。 一场针对孙坚的阴谋就此展开。此时,其他诸侯有的冷眼旁观,想着坐看两虎相斗,有的则是为孙坚暗暗担忧,觉得孙坚此番怕是要遭袁术算计,但大多数人都选择了沉默不语,毕竟在这乱世之中,明哲保身才是上策。他们深知这袁氏兄弟的心思难以捉摸,卷入他们的争斗中未必是好事,倒不如暂且作壁上观,看事态如何发展。 曹操的担忧不久将会实现。在酒宴上,众人皆沉浸在当前胜利的喜悦与对未来的盲目乐观之中。孙坚并不知道荥阳的守将徐荣是如何恐怖的存在,他只觉得自己率领的军队战无不胜,完全没有意识到即将面临的巨大挑战和危险。曹操看着众人这般模样,心中的忧虑愈发沉重,他深知徐荣的厉害绝非一般,那是一个久经沙场且有着卓越军事才能的将领,绝非轻易可以攻克的。但此时的孙坚,在酒精与众人的夸赞声中迷失了自我,完全没有将曹操的提醒放在心上,也根本没有去深入了解徐荣的可怕之处。而袁绍等人也被眼前的局面所迷惑,草率地做出了分兵的决定,仿佛已经胜券在握,全然不知即将到来的风暴会给他们带来怎样惨痛的教训。随着时间的推移,那隐藏在暗处的危机正悄然逼近,而孙坚和联军即将为他们的轻敌与莽撞付出沉重的代价。 第168章 虎牢关前 无双吕布 酒宴结束,喧闹声渐渐平息。孙坚面色凝重地看着孙策等人,郑重地吩咐道:“策儿,你等速速回去整备军马,为即将到来的战事做好准备。”孙策等人拱手领命,旋即转身离去。 孙坚带着程普,迈着坚定的步伐,向着袁术的军营走去。一路上,孙坚表情严肃,心中思索着求粮之事的各种可能。程普则紧随其后,沉默不语。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袁术的营3地前。营门的守卫见是孙坚到来,赶忙进去通报。袁术听说孙坚前来求取军粮,心中暗暗得意。 孙坚阔步踏入袁术的营帐,抱拳行礼道:“袁公,吾此番前来,乃是为求取军粮,以备战事。” 袁术赶忙起身相迎,脸上堆起虚伪的笑容,故作热情地说道:“文台啊,你我之间无需多言,军粮之事本应全力支持。”然而,话虽如此,他却迟迟不提军粮交付之事。 孙坚心中略有疑惑,但还是耐心等待着。袁术见状,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好听话来:“文台之勇,天下皆知,此次出征,必能大胜而归。”可对于军粮,却只是含糊其辞地表示目前军粮紧张,定当优先紧着孙坚使用,只是这调度需要时间。 孙坚皱了皱眉,说道:“袁公,吾等出征在即,还望军粮能尽快到位。”袁术这才不情不愿地表示,目前只能先给孙坚发放三日的军粮,其他军粮需等后续有人供应时再陆续发放。 孙坚一心想着出征之事,也未过多怀疑,便点头应下。将老将程普留下来,专门负责运送军粮,自己则带着大队人马准备前往荥阳玄门关。程普看着孙坚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忧虑,但也只能无奈地叹气,着手准备军粮运送之事。 孙坚率领着自己的队伍,意气风发地踏上了前往荥阳的征程。他骑在高大的战马上,铠甲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豪情。身后的士兵们迈着整齐的步伐,士气高昂,军旗随风飘扬,仿佛在诉说着他们的决心与勇气。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诸侯联军也开始浩浩荡荡地向虎牢关进军。各路诸侯带着自己的兵马,旌旗蔽日,喊杀声震天动地。他们沿着宽阔的道路前进,马蹄声响彻云霄,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洪流,直奔虎牢关而去。整个大地仿佛都在他们的脚步声中颤抖,战争的气息弥漫在每一个角落。在这风云变幻之际,一场决定天下局势的大战即将拉开帷幕。 在虎牢关前,诸侯联军的将士们望着前方那新立起的营寨,皆面露凝重之色。那营寨与虎牢关遥相呼应,形成了互为犄角之势,确实让众人心中生出一丝忌惮。 曹操手抚下巴,沉思片刻后说道:“诸位,如今这般情形,必须先如犄角一般,将这营寨攻克下来,方可再图进军虎牢。”众人听后皆微微点头,深以为然。 这时,河内太守张扬站出来附和道:“曹将军所言极是,若不先吃下这并州军的营寨,待我们攻击虎牢关之时,那吕布若是从侧方杀来,我联军必将遭受重创,届时难以抵抗啊!”其他将领也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有的主张强攻,有的则认为需谨慎行事,寻找破绽。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但大家心中都清楚,这营寨已然成为了他们进军路上必须要啃下的一块硬骨头,而如何去攻克它,成了摆在他们面前的一道难题。 吕布在得知联军到来之时,面色凝重地将张辽和高顺召集到一起商议如何打破这个僵局。 营帐内,吕布目光炯炯地看着二人,沉声道:“如今联军来势汹汹,吾等需得想个法子应对。”张辽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道:“温侯,当下之势,确实棘手。”高顺则一脸严肃地静待吕布下文。 吕布眼神中透露出一抹狠厉,道:“首先,吾欲亲自出马,挫一挫联军的锐气,让他们知晓吾之厉害!”张辽与高顺皆点头表示认同。接着,吕布转头看向高顺,郑重地说道:“高顺,吾命你想办法将如今的情形向洛阳董丞相处汇报,尤其是李傕郭汜的行径,务必如实告知董丞相,否则双方不和,难以成事。”高顺拱手应道:“末将遵命!” 商议已定,高顺便着手安排。他回到陷阵营,挑选了数名最为机灵且忠诚的士卒。趁着夜色,高顺安排这些士卒,凭借着陷阵营平日里训练出的超强潜行能力,悄悄地绕过虎牢关,让洛阳传递消息。 吕布面色冷峻,骑在赤兔马上,威风凛凛地带领着身后的并州精锐队伍缓缓出了营寨。他身披华丽的战甲,手中紧握着方天画戟,眼神中满是蔑视与自信。 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联军阵营的方向行进,马蹄声响彻大地,扬起阵阵烟尘。待接近联军阵营时,吕布勒住缰绳,停了下来。 他挺起胸膛,运足中气,高声喊道:“联军鼠辈们,吾乃吕布吕奉先!今日特来逆战,谁敢与吾一战!”那声音如洪钟一般,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着,充满了挑衅与威严。吕布身后的并州军也齐声高呼,气势汹汹,仿佛要将联军一举吞没。 联军阵营中,将士们听到吕布的逆战之声,皆面露惊色,心中不禁对这位猛将生出几分忌惮,但也有一些将领被吕布的挑衅激起了斗志,摩拳擦掌,准备迎战。一时间,战场上的气氛变得格外紧张,一场大战似乎一触即发。诸侯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思量着该如何应对。 短暂的沉默后,河内名将方悦挺身而出,他面色坚毅,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大声道:“吕布休要猖狂,我来战你!”说罢,拍马舞枪,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吕布。 两人瞬间交锋,枪戟相交,火星四溅,但没几个回合,方悦便渐渐不敌,被吕布一戟挑于马下。 虎牢关前,联军阵营的擂鼓声刚刚如雷般响起,那激昂的节奏仿佛在为即将出战的将士助威。然而,这鼓声还未停歇,便见一名军士神色慌张地飞奔而来,口中高呼:“不好了!不好了!” 众人皆心头一紧,袁绍连忙喝问:“何事如此惊慌?”那军士气喘吁吁,满脸惊恐地禀报道:“方悦将军,方悦将军他被吕布斩于马下了!” 此消息一出,联军阵营中顿时一片哗然,众人皆面露惊愕之色。刚刚还士气高昂的氛围瞬间变得沉重起来,大家都未曾料到方悦竟如此迅速地败亡,对吕布的畏惧又增添了几分。袁绍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诸侯们也都眉头紧锁,心中暗暗思忖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这凶悍无比的吕布。 联军阵营正因方悦之死而震惊之时,上党太守张杨突然出列说道:“吾有骁将穆顺,可与吕布一决高下!” 只见穆顺身材魁梧,威风凛凛,气势不凡,他大步向前,手中提起沉重的大刀。穆顺向众人在阵中施礼后,便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营帐,翻身上马。他双腿一夹马腹,那骏马如箭一般冲向战场,穆顺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勇猛之将气势,毫无畏惧之色地喊道:“吕布,看刀!” 吕布看着冲来的穆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不屑的神情。两人瞬间交上手,刀戟相交,发出阵阵金属撞击之声。然而,仅仅交手几合,吕布闲庭信步般轻松自如,手中画戟猛地一挥,一道寒光闪过,穆顺惨叫一声,便直直地栽落马下,被吕布斩于马下。 穆顺被斩后,联军阵营中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诸侯们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和震惊,他们原以为穆顺即便不胜也能撑上一阵,却没想到吕布如此轻易地就将他斩杀。一些将领面露骇然之色,额头不自觉地冒出冷汗,心中对吕布的畏惧达到了顶点。 士兵们也都面面相觑,原本高昂的士气瞬间低落下来,私下里开始小声议论着吕布的恐怖战力。袁绍的脸色变得极为阴沉,他紧握着拳头,心中又气又急,不知该如何应对眼前这严峻的局面。众人心中都涌起一阵慌乱和迷茫,仿佛被吕布这一戟给打得信心溃散,一时之间,联军陷入了深深的不安与焦虑之中。 第169章 无双吕布 生擒二将 帐中气氛一片凝重,众人皆被吕布的威猛所震慑。此时,袁术手下的大将纪灵眉头微皱,目光中透露出跃跃欲试的神情,他紧握着手中的兵器,似乎蠢蠢欲动。然而,袁术察觉到了纪灵的心思,他微微眯起双眼,一个严厉的眼神便向纪灵投射过去,纪灵见状,虽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无奈地按捺住心中的冲动。 另一边,曹操手下的夏侯兄弟,夏侯惇和夏侯渊也同样显露出几分急切之意。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读到了那股渴望出战的火焰。但曹操何其敏锐,他怎会不知二人所想,立即用眼神制止了他们。毕竟这夏侯兄弟乃是他的心腹大将,他又怎么舍得轻易让他们去涉险,万一在这凶险万分的战场上有所损伤,曹操自己也必然心疼不已。再说,在场这么多诸侯,既然没有被点名出战,又何必自己强出头呢,悄悄地等待时机,占得好处岂不是更好。于是,帐中便又恢复了那压抑的沉默,众人各怀心思,都在思索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这棘手的局面。 公孙瓒悠然自得地坐在那里,神色中带着一丝不屑和嘲讽,他大声说道:“难道我满堂诸侯,汇聚了这么多英勇的战将,竟然没有一个人有胆量去迎战吕布?哼,实在不行,老夫便亲自去!”公孙瓒作为此次一方重要的势力代表,同时也是倡导义军的关键人物之一,没能争得盟主之位,心中本就憋着一股怨气。他此番言语一出,无疑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盟主袁绍的脸上,让袁绍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韩馥向来和袁绍交好,更是昔日袁氏的门生,他自然不愿意看到袁绍如此为难。于是,韩馥急忙上前一步,大声说道:“我有上将潘凤,定可将其斩杀!”韩馥说出此话,显然是在为袁绍解围,袁绍向这位老友投去了一丝感激的眼神。 而此时,一旁的北海太守孔融与韩馥、袁绍皆关系密切,看到此情此景,他心中也十分担忧。毕竟吕布已然斩杀了两员战将,而方悦和穆顺也并非是实力弱小的武将,他着实害怕再有损失。于是,孔融也出言说道:“我有大将武安国,可让二将一起并肩出战吕布。” 潘凤和武安国二将听闻主公的话语后,双双迈步而出,他们身姿笔挺,昂首挺胸,并立站于帐中。 潘凤生得身材高大威猛,虎背熊腰,犹如一座铁塔矗立。他浓眉大眼,眼眸中透露出坚毅与果敢,脸庞宽阔,尽显豪迈之态。一脸的络腮胡须更增添了几分粗犷与霸气,仿佛与生俱来就带着战场上的杀伐之气。他头戴一顶威武的战盔,身着厚重的战甲。那扛在肩上的大斧寒光闪闪,巨大的斧刃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仿佛随时都能在战场上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武安国则是另一番模样,他身材同样高大,但相较潘凤多了几分灵活之感。他面色黝黑,双目炯炯有神,透露出沉着与冷静。他身着精致的铠甲,腰间佩着宝剑,手中拿着一杆沉重的铁锤,铁锤上布满了狰狞的尖刺,一看便是威力无穷。他站在那里,威风凛凛,气势丝毫不输潘凤,仿佛只待一声令下,便要与强敌展开一场殊死搏斗。 曹操看到潘凤和武安国二将如此威武不凡,不禁转头向袁绍说道:“此二将生得一看便是威风凛凛、气势非凡,此战定能将吕布斩于马下。”说罢,曹操吩咐下面军士:“速速温两壶酒来。”不多时,军士便取来两杯热气腾腾的酒。二将也毫不拖沓,果断地接过酒杯,仰首一饮而尽,随后便毅然提起各自的武器,走出大帐翻身上马,以一往无前之势冲向吕布,瞬间便与吕布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吕布见这二将气度不凡,心中不敢有丝毫的轻视,当下便催马迎上,瞬间与他们激烈战斗在一起。只见那二将身形威猛,气势迫人,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排山倒海般的力量。 战斗刚一开始,二将那凌厉刚猛的攻势便如暴风骤雨般袭来,他们手中的兵器挥舞得虎虎生风,每一次重击都仿佛能开山裂石。甫一交手,那强大的力量竟真的将吕布打得心头微微一惊,吕布暗自惊叹这二人的威猛。然而,他们终究与吕布在实力上有着较大的差距。 吕布在与二将交手十余回合之后,凭借着他那敏锐的洞察力,迅速看出这二将虽然势大力沉,但只是徒有蛮力,不懂得运用婉转巧妙变化的劲道。于是,吕布决定改变策略,不再与他们单纯地比拼力气。只见吕布手中的画戟仿若灵动的游蛇,在空中不断翻飞舞动,以巧妙至极的劲道化解二将的刚猛对抗。 此时,双方的军士们都瞪大了眼睛,紧张地注视着战场,他们时不时发出阵阵喝彩声,为各自支持的将领助威。战鼓也被奋力擂响,那沉闷而有力的鼓声仿佛在为这场激烈的战斗呐喊鼓劲。 二将每一次攻击皆是全力以赴,带着无与伦比的气势,他们的兵器与吕布的画戟不断碰撞,迸发出一串串耀眼的火花。激烈地战了三四十回合,二将却依然未能将吕布拿下,可他们毫不退缩,反而双目圆睁,鼓起更大的勇气,更加拼命地挥动兵器,试图突破吕布的防线。 持续战斗到七八十回合时,二将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起来,汗水湿透了他们的战袍,他们的力量开始出现后继乏力的迹象。而这一切都在吕布的预料之中,他灵活地运用巧劲,不断卸去二将那如泰山压顶般的重重劈砍和斩剁,使得二将的攻击一次次落空,有力无处使。 战至一百多回合时,只见武安国面色涨红,气喘如牛,手中的动作也渐渐慢了下来。吕布瞅准时机,猛然发力,画戟如闪电般一挥,一下子将武安国力竭后挥舞得有些绵软的大锤挑飞。武安国大惊失色,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吕布紧接着的一击扫中,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从马背上摔落下来。此时,双方军士一阵惊呼,吕布一方的军士欢呼雀跃,而另一方则面露沮丧。 而后,当吕布单独面对潘凤时,他显得更加游刃有余。又经过三四十回合的激烈缠斗,吕布再次使出一记妙招,潘凤虽极力抵挡,但终究还是难以招架,最终也被吕布狠狠扫于马下。整个战场都仿佛因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而静止了片刻,众人皆被吕布的神勇所震撼,吕布一方的军士们疯狂地欢呼着,庆祝着这场胜利。 吕布见这二将气度不凡,尽管双方处于争斗之中,且他已将他们打败,但他并没有趁机痛下杀手。 后边的张辽见此情形,立刻吩咐将士将这二将擒下。随着他的命令下达,众多将士一拥而上,很快便将二将成功擒获。此时,西凉军中顿时爆发出了震天的喝彩声,那欢呼声如浪潮般汹涌澎湃,直冲云霄。 而在虎牢关上观看的李催、郭汜等将领,眼睛紧紧盯着下面在战场上逞威的吕布,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他们被吕布那无人可挡的勇猛气势所震撼,心中既震惊又敬畏,半晌都回不过神来,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都停滞了一般。 当二将被生擒的消息传到联军之中,联军上下顿时一片哗然。韩馥和孔融听闻此消息后,痛心疾首,他们深知这两位将领的实力和价值,此刻对他们的失利感到极度的惋惜与哀伤。 袁绍则感慨地说道:“可惜我大将颜良、文丑未到,二将若在,定不叫吕布如此嚣张。”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颜良、文丑深切的期望和毫无保留的信任,同时也对吕布那惊人的勇猛表现出深深的忌惮。 其他诸侯此刻也都沉默不语,他们或是担心自己不是吕布的对手,或是不想在手下大将出战失利后轻易表态,一时间气氛变得极为沉闷,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人人脸上都写满了凝重与思索。整个联军营地被一种压抑的氛围所笼罩,众人都在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吕布这一劲敌。 第170章 三英奋力 鏖战吕布 就在众人这般一筹莫展、焦虑万分之际,众人忽然接到传报,言称天子刘辩的行辕已然赶来与众人会合。袁绍等人表面的功夫倒是做得十足,当下便暂且收敛了各自的心思,纷纷赶去迎接天子刘辩和兴元。 只见天子刘辩和卢植在赵云的紧密护卫下,身后还紧跟着皇叔刘备以及关张二将一同缓缓来到营帐之中。众人赶忙皆上前行礼,天子刘辩微笑着将袁绍和公孙瓒等主要将领一一扶起。 天子刘辩看着众人,温和地开口道:“诸位爱卿,朕知晓你们夺取汜水关颇为不易,此乃大功一件,朕甚是欣慰啊。” 袁绍等人赶忙跪地,齐声说道:“谢陛下夸赞,此乃臣等分内之事。” 天子刘辩接着又面带微笑,目光扫过众人,询问道:“如今这战事进展如何了呀?”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这时,有人站出来,将当前的局势大致禀报给天子刘辩。而天子刘辩始终神色平和,听着禀报,心思却似乎在更深远处游移着。这般举动,着实体现出天子刘辩那深藏的心机,他看似亲和,却让人难以捉摸其真实的想法和意图。 只见刘辩微微眯起双眸,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充满好奇的神情,随后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用一种带着些许探究的口吻向众人询问道:“哦?这吕布当真如此勇猛?”众将们一听,立刻你一言我一语地急切附和着吕布的勇猛,将吕布在战场上那神乎其神的表现描述得绘声绘色,仿佛吕布如魔神一般不可战胜。 而此时的刘辩则悠悠然地好整以暇地端坐在上,目光沉静而又锐利地看着堂上的诸侯们。过了片刻,他轻启双唇,悠悠地开口说道:“皇叔。”这声音虽然不大,却仿佛有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在营帐内清晰地响起。 刘备闻言,赶忙大步向前,神色紧张而又恭敬,迅速地躬身施礼,声音略显急促但又无比坚定地说道:“臣在。”刘辩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刘备,接着用一种看似平淡却又饱含深意的语气说道:“皇叔啊,朕听闻你帐下官张二将向来都是颇为勇武之辈,朕想知道,可否让他们与那吕布一战呢?” 当刘辩说出这番话时,刘备的心头不禁猛地一震,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严肃,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然,毫不犹豫地高声回道:“遵天子令。”这简短而有力的回答,在营帐内回荡着,仿佛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 二人的这一番对话,无形中让天子的地位得到了极大的抬高。此刻,帐中的诸侯们听着这对话,心中都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他们仿佛从天子的话语和神态中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在他们面对吕布都一筹莫展之际,天子却如此淡定从容地发号施令,这让他们充分意识到了自己的无能与渺小。而天子借此机会对他们之前对自己的轻视进行了无声的控诉,同时也巧妙地在众人心中进一步巩固和提升了自己的权威,让众人在这种压迫感之下,不得不对天子心生敬畏。 关张二将听完刘辩此话,立刻抱拳出列,二人神色肃穆而又坚定,恭敬地对天子行礼后,眼神中略带一丝傲然地睥睨着众堂上帐中诸侯,随后决然地迈着大步向帐外赶去。 此时,刘辩则微微一笑,说道:“众卿可一起前往阵前观战。”说完,刘辩在赵云和卢植的陪伴下当先稳步出帐,紧接着刘备和袁绍等人也依次跟上,随后刘备和公孙瓒也一并朝着帐外走去。堂上的众诸侯相互看了看,最后目光都落在了袁绍身上,只见袁绍咬了咬牙,心中虽有百般不愿,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跟随众人一起出去,来到阵前观战。一时间,众人的心情都格外复杂,在这紧张的氛围中,似乎一场决定命运的较量即将展开。 就在这一阵功夫之间,吕布已然回本阵之中,正欲亲自去面见潘凤与武安国二将。可就在这时,便又听到阵外传来张飞那如雷般的咆哮声:“吕布小儿,听说你武艺了得,速速出来与你张爷爷大战 300 回合!”吕布听到这般骂阵声,顿时怒不可遏,瞬间怒火中烧,当即提起方天画戟,飞身上了赤兔马,风驰电掣般地来到阵前。张飞一见吕布出来,兴奋得整个人须发皆张,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挥舞着手中的丈八蛇矛,如猛虎下山一般朝着吕布迅猛地冲了过去,眨眼间便与吕布战在了一起。 只见张飞圆睁环眼,满脸怒容,挺丈八蛇矛,怒吼着如一阵黑色旋风般直冲向吕布。那气势,犹如猛虎下山,锐不可当。吕布毫不畏惧,眼神中闪过一丝傲然,挥动画戟迎上,两人瞬间激战在一起。张飞每一招都势大力沉,矛影如疾风骤雨般疯狂地攻向吕布,每一矛都带着排山倒海的力量,那矛头闪烁的寒芒似要将空气都撕裂开来。而吕布招式凌厉,画戟在他手中似蛟龙舞动,呼啸生风,或挑或拨或挡,轻松地化解着张飞那如潮水般汹涌的攻势。 战不多时,张飞渐感吃力,枪法开始有些紊乱,毕竟吕布之勇非常人能敌。关羽见状,丹凤眼圆睁,目中精光暴射,手提青龙偃月刀,那八十二斤的青龙偃月刀在阳光下闪烁着森寒光芒。只听得关羽一声暴喝,拍马而上,如一道闪电般加入战团。关羽刀法威猛无比,每一刀挥出都带着赫赫威势,仿佛能开天辟地,那刀身破空之声犹如龙吟虎啸。关羽的加入,让局势瞬间变得更加紧张激烈,他与张飞一左一右夹击吕布,刀光矛影交织在一起,与吕布杀得难解难分。吕布面对两人的合力攻击,竟丝毫不乱,面色冷峻,依旧从容应对,画戟在他手中如游龙般灵活舞动,或攻或守,与关张二人杀得昏天黑地。 然而,久战之下,吕布竟还是不落下风。此时,刘备手持双股剑,也纵马而出,加入战局。刘备剑法灵动,与关张二人配合默契。三人围着吕布,如走马灯般厮杀起来。 战场上,四人的身影如旋风般交错纠缠。吕布面色冷峻,手中画戟爆发出阵阵寒光,每一击都威力惊人,试图冲破三英的合围。 张飞圆睁环眼,口中怒吼连连,丈八蛇矛如毒蛇吐信,不断刺向吕布要害,矛尖闪烁的寒芒如点点繁星,每一招都带着无尽的刚猛与狠辣。关羽则神色凝重,青龙偃月刀挥舞得虎虎生风,每一刀都仿佛能开山裂石,那威猛的气势如泰山压顶般向吕布逼迫而去。 刘备在一旁亦是沉稳有度,双股剑招式绵密,看似轻巧却暗藏玄机,时而刺向吕布的破绽,时而扰乱他的节奏,与关张二人紧密配合。 吕布奋力招架,画戟舞动间带起一连串的幻影,与三人的兵器不断碰撞,迸发出无数火星。他时而侧身闪躲,时而急速回击,每一个动作都犹如鬼魅。四人的战马也在激烈奔腾,马蹄扬起阵阵尘土,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搅得翻天覆地。 随着战斗的持续,吕布渐感压力倍增,他的额头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毕竟是绝世猛将,岂会轻易服输,怒吼一声,使出浑身解数,画戟猛地一挥,一道凌厉的劲气横扫而出,逼得关张稍稍后退。可刘备立马补上,双股剑刁钻地刺来,让吕布不得不再次全力应对。 此时,战场上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众人都瞪大了眼睛,注视着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四人你来我往,杀得难分难解。 在三将的合力围杀之下,吕布纵然神勇,此刻也渐渐难以招架。张飞的蛇矛如怒龙出海,关羽的偃月刀似惊雷破空,刘备的双剑亦如灵蛇吐信,三人的攻势如疾风骤雨般紧密而凌厉。 吕布面色凝重,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他的动作也开始出现了一丝滞涩。就在这时,张飞一矛横扫过来,带着千钧之力,吕布匆忙抵挡,却还是被那股强大的力量震得身形一晃。关羽趁机一刀劈下,刀风呼啸,吕布惊险地侧身躲过,但头顶的飘扬的雉羽却被扫落一支。那支雉羽在空中飘然而落,仿佛象征着吕布此时的困境。 吕布心知不能再这般僵持下去,他且打且退,试图寻找机会摆脱这三人的纠缠。他瞅准一个间隙,奋力挥动画戟,逼退三人一小步,而后趁着这短暂的空隙,调转马头,如一阵疾风般向自己的阵中疾驰而去。 第171章 关东诸侯 各怀心事 张飞和关羽眼见吕布妄图逃走,怎能让他如愿!二人双目圆瞪,怒发冲冠,正欲拍马疾驰追赶上去,刘备却急忙挥手制止,目光沉稳地看向本阵。只见天子刘辩英姿勃发,猛然拔出腰间佩剑,高高举起,未经其他诸侯同意,便以一种气吞山河之势,向着将士们奋力一挥,声如洪钟般高呼道:“吕布已然败北,众将士们,此时不冲,更待何时!为了胜利,冲啊!”这话语如同一道惊雷在众将士耳边炸响,瞬间点燃了所有人心中的斗志与热血。 公孙瓒第一个挺身而出,他双目燃烧着激昂的火焰,果断拔出宝剑,高高举起,向着身后的部队用力一挥,大吼道:“儿郎们,随我冲!”其麾下的白马义从如同一群白色的旋风,呼啸着向前奔腾而去。他们身着闪亮的银甲,跨着雄健的白马,手中长枪闪烁着寒芒,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冲向敌阵。与此同时,张辽率领着并州狼骑如黑色的狂飙般席卷而来,与白马义从轰然相撞。一时间,人喊马嘶声震耳欲聋,金属的撞击声响彻天际。白马义从的长枪如暴雨般刺出,每一击都带着凌厉的风声;并州狼骑则挥舞着弯刀,以凶狠的姿态回击,刀光闪烁之间鲜血飞溅。双方的战士们在这激烈的碰撞中舍生忘死,展现出了无比的英勇与顽强。 张辽在混乱中奋勇拼杀,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吕布身上,拼尽全力为吕布开辟出一条退路。他左劈右砍,所到之处血花四溅,硬生生地在敌阵中撕开了一道口子。吕布在张辽的护卫下且战且退,尽管与刘关张交战已经耗费全力,但他依然保持着那份傲然的气势,手中的方天画戟不时挥舞,将靠近的敌人一一击退。当他们逐渐接近陷阵营时,高顺面色冷峻,大声吼道:“陷阵营,严阵以待!”瞬间,训练有素的陷阵营迅速集结,摆出坚如磐石的阵势。他们紧密地排列在一起,盾牌与长枪交织成一道坚固的防线。 张辽率领着并州狼骑护卫着吕布返回接近高顺的陷阵营,高顺大喝一声:“林!”只见陷阵营将士迅速响应,动作整齐划一地收起盾牌和长枪,如潮水般闪开道路,让吕布与张辽和并州狼骑得以闪身入阵。紧接着,高顺又大喝一声:“风”陷阵营的将士们瞬间双目圆睁,爆发出震天的喊杀声,那气势仿佛能冲破云霄,将追赶的白马义从阻拦下来。 待到联军赶来时,高顺又大喝一声:“山!”陷阵营又积极变阵,他们紧密地排列在一起,犹如一座巍峨的山岳,坚如磐石,纹丝不动。每一个士兵都严阵以待,面色坚毅,展现出了钢铁般的意志。联军的冲击如海浪拍打着礁石,却始终无法撼动陷阵营分毫。 联军如汹涌的潮水般冲了上来,与陷阵营狠狠地碰撞在一起。陷阵营的战士们毫不畏惧,他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抵挡住联军的一次次冲击。长枪穿刺,盾牌格挡,每一次交锋都伴随着巨大的力量对抗。敌人的刀剑砍在他们的身上,他们咬牙坚持,一步不退。 在这激烈的战况中,陷阵营不断有人倒下,但后面的人立刻补上,始终保持着防线的完整。他们就像一道不可逾越的壁垒,让联军的冲锋一次又一次地无功而返。鲜血流淌在地上,染红了土地,但陷阵营的斗志却越发高昂。他们用自己的生命和勇气,死死地阻挡住了联军的疯狂进攻,为吕布和张辽赢得了退回军阵的宝贵时间。 然而,这联军始终无法突破陷阵营的防线,尽管他们前赴后继,却依然难以撼动这钢铁般的壁垒。而诸侯们在一时的热血之后,看着战场上如同绞肉机一般不停地有军士倒下,心中不禁心疼不已。他们开始意识到,这场战斗的代价是如此巨大,每一个生命的消逝都让他们的内心备受煎熬。于是,有诸侯开始向刘辩进言,建议鸣金收兵。刘辩深知这些诸侯们的小心思,他们既想获取胜利,又害怕付出过多的代价。但面对眼前的局势,刘辩也只能无奈地同意了他们的建议。 随着清脆的鸣金之声响起,联军如潮水般退去,各自缓缓返回本阵。战场上弥漫着浓烈的血腥与硝烟气息,满地的残骸和伤者见证了这场惊心动魄战斗的惨烈。陷阵营的战士们依然屹立在原地,他们坚守住了阵地,虽疲惫不堪,但眼中却闪烁着胜利的光芒。吕布和张辽也在众人的护卫下回到了本阵,他们看着逐渐散去的联军,心中也涌起复杂的情绪。这场战斗虽然暂时停歇,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一个短暂的休战,未来的局势依然充满了变数与挑战。而此刻,双方都需要时间来舔舐伤口,重新积聚力量,等待下一次的交锋。 尽管联军已然退去,然而吕布的并州军亦遭受了不小的损失。毕竟仅靠吕布的并州军去强硬抵御关东联军的进击,即便陷阵营和并州狼骑再怎么精锐,总归会有损伤出现。而当下吕布毫无根基,寄居于董卓的麾下老班底之中,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折损,都令吕布心疼万分。面对统计出来的伤亡状况,吕布瞧着都倍感心疼。 此时,吕布与张辽、高顺以及其他将领一同坐下,吕布咬着牙花子说道:“此次我军损失惨重啊,真是让人心痛。”张辽也皱眉道:“是啊,将军,这可如何是好。”高顺则沉声道:“我们现在得想想接下来的对策。”吕布接着道:“若李傕、郭汜这帮董相国的老部下一直据守着虎牢关而不出来,那我们便也不会再发动攻击,唯有严加防守。”众人皆点头表示认同。吕布又道:“现在只能暗暗祈祷高顺你派出的精锐部队,也就是陷阵营能够将消息成功带到洛阳,让董卓尽快前来威慑这群骄傲自大的鲁莽之辈。”高顺回应道:“但愿如此。”随后几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与吕布的并州营那低落的士气截然不同的是,联军这边呈现出一片欢欣鼓舞的氛围。原因就在于刘关张三人竟然成功地将吕布给打跑了,随后天子刘辩抓住时机顺势指挥全军发起冲锋。 在这一过程中,诸侯们的心思各异。曹操目光深邃,心中暗自思忖着,刘关张三人竟有如此能耐,能将那勇猛无比的吕布击退,实在是不可小觑,看来这天下英雄辈出,日后定要对他们多加留意。袁绍则是满脸的不悦,他心中本就对刘关张的勇猛有所忌惮,本想着要拉拢他们为己所用,却没想到他们早已是天子刘辩提前拉拢过去的人,而这次天子的突然指挥,更是严重威胁到了他盟主的地位,这刘关张三人既然是天子的亲信,那在他看来无疑等于是他未来潜在的敌人,这让他心中十分懊恼。袁术则是一脸复杂,既惊叹于刘关张的实力,又担心他们的崛起会对自己构成威胁。而其他诸侯尽管各自也都有损失,然而这不管怎么说也终究算是一场胜利。 其中,损伤最为严重的无疑是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公孙瓒此刻心中虽有对兵马损失的痛惜,但更多的是对天子刘辩的另眼相看,他完全是以看待女婿的眼光来看待天子刘辩,觉得天子在关键时刻展现出了非凡的气魄和决断力,所以对于这些损失他并不怎么在意。卢植将这一切都清晰地看在眼里,他深切地知晓天子的艰难处境以及天子所展现出的聪慧和智谋,这一点恰恰是他最为满意和感到欣慰的地方。他欣慰于天子的成长和出色表现,也为汉室未来似乎又多了一丝希望而感到宽慰。 至于刘关张,他们此次的表现也赢得了各诸侯对其能力的认可。毕竟此前吕布的骁勇善战是他们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而刘关张三人竟能将其击退,这无疑让诸侯们对他们刮目相看,心中也暗自钦佩他们的实力和勇气,同时也在暗暗思量着这三人未来可能会对局势产生的影响。 第172章 旋门坚守 孙坚受阻 而在另一路,孙坚率领孙策和韩当、黄盖、祖茂这三将全力攻打荥阳的旋门关,旋门关的守将乃是董卓手下最为善于用兵的大将徐荣。 徐荣此人,或许在武力方面不及李傕、郭汜等将领,甚至在武力上可能仅仅算是个二流武将,然而他的智谋在整个西凉军中却是无人能够与之匹敌的。可惜的是,在西凉军中向来一贯所注重的都是好勇斗狠、勇猛善战,对于像徐荣这般优秀的统帅人才却并不是那么看重,以至于他在董卓军中显得并不那么起眼。但徐荣此人不光谋略出众,其统帅能力也比较高,更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只因在早年的战争中,董卓曾经救过他的性命,他便毅然决定一生报效董卓,即便董卓的地位越来越高,却没有给予他太高的地位和荣誉,然而他依旧毫无怨言、无怨无悔。 孙坚带着孙策以及三将面色阴沉地伫立在旋门关前,那紧闭的关门如同一座不可征服的钢铁巨兽。 孙坚目光如电,死死地盯着那冰冷坚固的关门,心中思索着各种策略。他们先是采用了声东击西之计,佯装从一侧全力进攻,实则暗派精锐绕道后侧,试图出其不意。然而,关内守将徐荣似早已洞察一切,防守严丝合缝,让他们的计划落空。接着,他们使出诱敌之计,故意佯装败退,想引关内守军出城追击,再设伏围歼,从而打开城门,但守将却按兵不动,根本不上当。 他们又运用火攻之法,趁着夜风放起火箭,想点燃关门周围的建筑以制造混乱,可关内早有防火措施,火势根本无法蔓延。他们甚至尝试了地道之计,悄悄挖掘地道试图潜入城中,却不料中途遭遇地下暗流,攻程受阻,且被关内察觉。 孙坚等人又想到了水淹之法,打算引河水灌城,可周围地形复杂,水道难以疏导,此计也行不通。他们还试过云梯强攻、投石车猛砸、撞车冲击等各种攻城手段,然而那关门依旧坚如磐石,纹丝不动。 无论他们用尽了兵法上几乎所有能想到的策略,尝试了各种绝地之法,所有攻城的手段都轮番上阵,却始终无法突破这道难以逾越的旋门关。挫败与绝望如潮水般在他们心中蔓延,汗水湿透了他们的战袍,可面对这座顽固的城池,他们就如同蚍蜉撼树,无力而无奈,在旋门关前苦苦挣扎却始终找不到破局之法,仿佛被命运扼住了咽喉,深陷在这无法挣脱的困境之中。 孙坚率领大军屯驻在玄门关前,大军所带的口粮仅仅只有三日。起初,众人倒也并未太过焦虑,想着后续粮草自会补充上来。然而,随着三日过去,程普辛辛苦苦押解而来的却也仅仅只有三日的口粮。这明显是袁术刻意为之,任凭程普如何催赶、如何焦急,袁术手下的兵士们全都无动于衷。 程普无奈至极,只得尽力安排粮草的运送事宜,同时向孙坚如实汇报了这一情况。孙坚听后亦是毫无办法,毕竟粮草辎重的调配权握在袁术手中,而袁术每次面对孙坚的质问,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只一个劲地诉说着当前的困难以及诸侯联军在虎牢关前的苦战局势,让孙坚根本无可奈何。 就这样,粮草一次又一次地送来,每次却都只有两三日的量。再加上大军在门关前被死死地拖住,久攻不下,这一系列状况使得孙坚逐渐焦躁起来。他心中烦闷不已,在营帐中来回踱步,愤怒与无奈交织在心头,却又找不到妥善的解决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局势变得越来越艰难,而大军也陷入了一种令人不安的困境之中。 随着一次又一次进攻的失利,孙坚竟被牢牢阻挡在旋门关长达半月有余。每一次攻城的失败,折损的都是孙坚的本部精锐兵马,再加上粮草供应难以持续,孙坚军的士气也逐渐变得低落。城外的这一切情况,都被关城上的徐荣清楚地看在眼里。 徐荣看到城外军队的进攻越发显出一丝疲软之态,军士们也越来越没精打采,便大致猜到了其中缘由,应对起来也更加游刃有余。孙坚无奈之下,只得再次集结军队发起强攻。此次由孙策担当主力,甚至连孙坚自己都赤膊上阵。由于孙坚、孙策、黄盖、祖茂等大将身先士卒地带头冲锋,使得江东军原本低落的士气慢慢被重新激起。 而城头上的徐荣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深知这如同困兽之斗。他早早便调集了大量的强弓硬弩,当孙策等人奋勇冲上城头之时,徐荣竟然将这片区域锁定,甚至连自己的兵士也没有放过,展开了无差别的疯狂攻击,这导致江东军死伤极其惨重,孙坚和韩当都被流矢所伤。但是眼看胜利在望,孙坚还妄图再冲上去,却被黄盖死死地拉住,因为继续下去很可能只是无谓的牺牲,毕竟谁也不知道徐荣到底调集了多少兵力专门用来应对这种攻击,他连自己兵士的性命都可以不顾。最终,这场战斗还是以失败告终,孙坚只好采纳了黄盖的建议,灰溜溜地带着残部弃关离去。 徐荣敏锐地察觉到孙坚等人实际上是在苦苦强撑,如今已到了强弩之末的境地。他一面要求众将士提起精神,一面暗中吩咐荥阳守军将牛辅将西凉铁骑悄悄集结,只等晚间对孙策和孙坚的本部实施致命的绞杀。徐荣此人在用兵方面的狠辣与独到,让牛辅也极为佩服。牛辅和徐荣早年间在董卓麾下一直配合默契,所以当徐荣的讯息传来,牛辅很快就起兵,准备给孙坚部以致命一击。 而孙坚不得不面对这艰难的困境,粮草匮乏且被阻挡在关前,伴随着攻城的失败,士气不断低落,这位统军在外的大将仿佛被扼住了命运的咽喉,只能一次又一次地低下头去向袁术说好话,恳请他尽快补充粮草。孙坚的军队他们不仅伤亡惨重的同时还得继续饿着肚子。孙坚看着本部的兄弟们,心中悲痛不已,不禁泪流满面。黄盖和韩当劝说孙坚不如就此罢手,回去补充粮草后再重新作战。孙坚却十分焦急,死伤了这么多兄弟,若就这样离去,毫无功绩可言,怎能让人心服口服。 当夜幕如巨大的黑色帷幕缓缓降临,笼罩了整个大地。孙坚面色凝重,再次派遣程普踏上前往袁绍处请求调拨粮草的艰难路途。孙坚的心中充满了憋屈与郁闷,这种情绪如同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头,但他骨子里的倔强与不甘让他依旧不愿意就这样轻易放弃,在他内心深处,燃烧着再奋力拼搏一次的强烈渴望。而黄盖和韩当虽然苦口婆心地劝说孙坚,但面对孙坚的坚持,他们也只能无奈地叹息,然后听之任之,因为他们深知孙坚的脾气。然而,他们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正如隐形的恶魔一般,无声无息地悄然逼近,一场足以让他们陷入绝境的巨大危机即将如风暴般席卷而来。 深沉的夜晚,孙策的内心被愤恨填满,对眼前这种艰难且无奈的处境,他感到无比的愤怒与不甘。但残酷的现实却让他有力无处使,这种无力感让他几乎要窒息。为了发泄心中那如火山般喷涌的强烈不满,他跨上骏马,在帐外的旷野上纵情地肆意狂奔。马蹄声响彻夜空,仿佛是他内心情绪的宣泄。就在他肆意驰骋之时,不经意间,他的目光捕捉到了一些异样。远处那山谷中,本该归林的飞鸟却迟迟不见踪影,整个山谷异常安静,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这寂静中似乎隐藏着无尽的秘密与危险。孙策那敏锐的直觉立刻察觉到了这不同寻常之处,他当机立断,带领着几个随从悄悄地朝着山谷摸进。他们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然而,不幸的是,还没等他们深入山谷有所发现,一阵突如其来的箭雨便如疾风骤雨般袭来,身边的随从瞬间被射中受伤,发出痛苦的呻吟。孙策的心头猛然一震,瞬间明白过来,这极有可能意味着山谷内隐藏着伏兵,一场可怕的阴谋似乎正在等待着他们。 第173章 两面夹击 孙坚大败 徐荣和牛辅精心谋划了一场阴谋,约定好要对孙策的营寨发起凶猛的进攻。 当天黑幕笼罩大地之后,徐荣果敢地打开了关门,而后亲自率领一群如狼似虎的精锐西凉兵向孙坚的营地猛扑过去,如汹涌的潮水一般与孙坚展开了激烈交战。孙坚怎么也未曾料到,一向被认为会谨慎行事的玄门关守将徐荣竟敢如此大胆行险,毕竟他平日里一直都是秉持稳扎稳打的风格。这突如其来的进攻让孙坚在初始时有些措手不及,但久经沙场的孙坚很快就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他眼中燃起熊熊战意,怒吼一声:“众将士,随我杀!” 韩当挥舞着大刀,如猛虎一般冲入敌阵,每一刀都带着凌厉的风声,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下,他大声喊道:“主公,末将在此,定与你并肩作战!”黄盖亦是毫不畏惧,挺着铁鞭左冲右突,勇猛无比,祖茂则紧紧护卫在孙坚身旁,展现出无畏的忠诚。 孙坚一马当先,手中古锭刀闪烁着寒光,每一次挥砍都爆发出强大的力量,他犹如战神降临,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杀向敌军。“吾孙坚一向骁勇,岂会怕了你们这群宵小!”孙坚怒声高呼。 然而,徐荣所率领的西凉兵亦是毫不逊色,他们行动整齐划一,如钢铁洪流般冲击着孙坚的阵营。这些西凉兵个个勇猛凶悍,战斗力极强,他们在徐荣的指挥下,疯狂地与孙坚等人厮杀。 “主公,敌人来势汹汹,我们该如何是好?”韩当面露焦急之色。 孙坚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道:“哼,徐荣小儿竟敢偷袭,吾岂会怕他!黄盖、祖茂,随我一同杀将过去,今日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主公,不可轻敌啊!”祖茂劝道。 “这正是我们的战机,只要将徐荣击败,夺下此关,何愁不胜!”孙坚自信满满地说道。 正在双方交战正激烈到白热化之时,只见孙策神色匆忙、不要命地拍马疾驰回来,急切地向孙坚禀明情况。 “父亲,不好了!山谷中设有伏兵,他们见行踪暴露,就对我穷追不舍啊!”孙策喊道。 孙坚脸色一变:“什么?伏兵?” 就在这眨眼之间,牛辅那令人胆寒的西凉铁骑已经如潮水一般冲到了阵前。前有徐荣所率领的守关将士如潮水般涌出来与孙坚激烈交战,后方又有牛辅率领的西凉铁骑如旋风般突然发动袭击。这一瞬,孙坚的阵营陷入了极度的混乱之中。 但孙坚的将士们即使面对如此不利的局面,也没有丝毫退缩,他们依然在奋勇抵抗,哪怕遍体鳞伤也绝不放弃。孙坚更是怒发冲冠,拼命厮杀,试图扭转战局。然而,局势已然难以逆转,孙坚心中懊恼不已,不甘地大呼道:“吾竟中了徐荣之计!可恶啊!” 韩当、黄盖、祖茂三人也是面露惊怒之色,但此刻也只能拼死抵抗,在这片血腥的战场上,继续上演着惊心动魄的激战,可最终,孙坚的军队在这突如其来的双重打击下损失惨重,陷入了绝境之中。 战场上已然是一片惨烈与混乱。牛辅所率领的西凉铁骑如汹涌的黑色狂潮般突然加入战斗,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冲击着孙坚这边,瞬间将原本就艰难的局面冲击得更加支离破碎。在这两面夹击的残酷态势下,孙坚所带领的部队遭受到了近乎毁灭性的打击,伤亡极其惨重,浓烈的血腥气息在空气中弥漫着。 然而,孙坚却好似一头倔犟不屈的狂狮,即便在这等绝境之下,依旧不肯服输,仍然拼尽全力地挥舞着手中的兵刃,疯狂地与敌军厮杀着,全然不顾自身已深陷极度危险之中。 韩当、祖茂等三将心急如焚地冲到孙坚近前,韩当的声音近乎是嘶喊出来:“主公,大势已去啊,这已然是大败之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赶快逃命!”祖茂也是满脸焦急,语气急切地喊道:“主公,不能再这样固执下去了啊!”但孙坚根本不理会他们的劝说,依旧在疯狂地战斗着。 另一边,孙策也如同一只狂野的幼狮,在战场上杀得兴起,而此时,孙坚和孙策父子二人已被敌军分隔开来,各自在不同的区域浴血奋战。 战场上的形势愈发危急,徐荣在战阵中声嘶力竭地大声呼喊:“戴赤帻的是孙坚,给我捉住孙坚!”转眼之间,无数的西凉兵如潮水般涌来,孙坚逐渐被层层叠叠的敌军紧紧包围,几乎难以动弹。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生死时刻,韩当和祖茂以及黄盖三人拼尽了全身力气,不顾一切地杀进了那如铁桶般的包围圈。他们死死拽住已然近乎癫狂的孙坚,祖茂的眼中满是决绝与悲壮,他大声地对孙坚说道:“主公,不可再冲杀了,再这样下去我们所有人都要全军覆没在这里啊!”此时,只见祖茂决然地取下孙坚的赤帻戴在自己头上,神色无比坚定地说道:“二位,你们护送主公与少主会合,我自去引开敌军!” 孙坚被他们拉扯着,心中那因癫狂而迷失的神智逐渐开始恢复,他瞪大了眼睛,痛苦地喊道:“大寿,我怎能将你留于险地,我们要一起冲杀突围出去啊!”祖茂的脸上露出一抹惨然的微笑,语气悲壮地说:“此时不可再犹豫不决了,已经没有时间了,只有我吸引住他们西凉军队的目光,才能够为主公留下一线生机啊!”接着,他又转向黄盖和韩当说道:“少主骁勇,赶快与少主汇合,少主一定能带着你们杀出一条血路!”说罢,祖茂毅然决然地挥舞着手中的战刀,义无反顾地朝着敌军最密集的地方冲去,那背影充满了视死如归的悲壮。 孙坚看着祖茂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无尽的痛苦与悲怆,他的面容因痛苦而扭曲,眼眶中满是泪水,身体也抑制不住地颤抖着,仿佛灵魂都被这残酷的现实给生生撕裂。他想要冲过去与祖茂一起,却被韩当和黄盖死死拉住,他只能仰天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那声音中饱含着对祖茂的不舍与愧疚,对命运的无奈与悲愤。在这一刻,战场上的喧嚣仿佛都离他远去,只剩下那无尽的痛苦在心中蔓延,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在夜色的笼罩下,双方激烈地交战在一起,然而昏暗的光线使得视线严重受阻。徐荣仅仅只能依靠火光中孙坚那极为醒目的赤帻来辨别孙坚的位置。 当他发现祖茂冒充孙坚,头戴孙坚的赤帻朝着远处杀去时,徐荣毫不迟疑,立刻指挥着兵士全力去围剿那个被冒充的孙坚。而这边,黄盖带着韩当紧紧地保护着孙坚,此刻他们所面临的压力骤然减轻,于是便赶忙保护着孙坚朝着孙策的方向行进,试图与孙策汇合。 此时的孙策虽说勇猛无比,一直在奋勇杀敌,但也察觉到自己与父亲分开了,心中顿时慌乱起来,急忙杀回来找寻孙坚。终于和孙策汇合后,众人便会同韩当、黄盖一起全力突出重围,最终真正地逃出了包围圈。 身后跟随的部众仅仅只剩下十分之一二,而且个个身上都带着伤。孙坚这位大英雄,不禁虎目含泪,悲呼道:“祖茂啊,大寿!我的好兄弟啊!你怎就如此离我而去了!这让我如何能不痛心!如何能不悲怆啊!”那悲切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哀伤与不舍。 这时,韩当走上前来,他一脸沉痛,紧紧握住孙坚的手臂,声音略微颤抖地说道:“主公啊,祖茂虽已离去,但他是为了主公您,为了我们大家而舍生取义啊!他的英勇和忠诚将永远被铭记,我们不能让他的牺牲白费,要振作起来啊!”黄盖也眼含热泪,哽咽着说道:“是啊,主公,祖茂定不愿看到您如此悲伤而不能自拔,我们还要继续前行,为了他,也为了我们所有人未竟的使命啊!”孙坚听着他们的劝解,泪水依然在眼眶中打转,但心中的伤痛似乎在这话语中稍稍得到了一些慰藉。 这时,孙策反应过来,大声说道:“若不是粮草供给不当,我军士气怎会削弱至此,若非士气不振,徐荣怎敢前来出关战斗。”孙坚听后也一番思索,确实如此,便收起了悲伤,迅速带着众人赶回联军阵营,他要去找袁术讨要一个说法。 第174章 孙坚闹帐 袁术理亏 再说这边,徐荣的兵马如潮水般紧紧围困住了祖茂。祖茂身陷绝境之中,却毫无畏惧之色,他双眼通红,犹如一头绝境中的困兽。 他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兵刃,每一击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带着必死的决心与敌军厮杀。刀光闪烁,血水飞溅,祖茂的身上已然出现了无数道伤口,但他依然拼死战斗着,试图从这重重包围中杀开一条血路。 然而,敌军实在是太多太密集了,无论他如何左冲右杀,都无法突破这如铁桶般的围困。他的体力在一点点地流逝,动作也逐渐变得迟缓。但他依旧没有放弃,咬着牙继续坚持着。 最终,祖茂力竭,被敌军一拥而上活捉。他的身上血迹斑斑,衣衫褴褛,狼狈不堪,但他的眼神中依然透着不屈与倔强,仿佛在用眼神诉说着他的不甘和对孙坚的忠诚。在这一刻,天地仿佛都为祖茂的惨烈而沉默,那悲壮的场景令人心痛不已。 祖茂被俘后,很快被押解到了徐荣和牛辅身边。徐荣略带揶揄地说道:“孙坚,你终于也有今天啊,你多次攻打我的关隘,没想到也有今日这般大败?”祖茂却是毫不畏惧,哈哈大笑道:“徐荣,你睁开眼好好看看,我乃是大将祖茂,祖大寿也,我家主公早已突出重围了!”徐荣仔细一看,确实不是孙坚,顿时恼怒至极。 徐荣愤怒不已,正准备让军士杀了祖茂,这时,牛辅急忙说道:“且慢,徐荣啊!你可知道那孙策与马超乃是八拜之交啊!”徐荣皱了皱眉,一脸茫然地说道:“那又如何?这与我们何干?”牛辅着急地解释道:“你想想,董相国对马超极为喜爱,而董白小姐又对马超情深意笃。若是我们今日杀了孙策一方的大将,必然会惹得马超不快,那董白小姐能高兴吗?而且啊,徐荣,你再深入想想,董相国年事渐高,日后这基业多半是要传给董白小姐的呀!到那时,若是因为今日之事与马超结下仇怨,对我们将来可是大大不利啊!”徐荣听着,眼神中依旧带着一丝疑惑,似乎还没有完全转过这个弯来。牛辅继续苦口婆心地分析道:“你想想看,如果因为我们的莽撞行为,导致与马超关系恶化,以后在诸多事情上都会遇到阻碍。董白小姐那边我们也不好交代,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徐荣这才开始慢慢有所领悟,他沉思了片刻,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终于意识到了其中的严重性,便不再说要杀祖茂,只是命人将他关押起来,并且还安排兵士为祖茂治疗身上的创伤。 祖茂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满是惊愕与疑惑,他暗自思忖着:“这是怎么回事?他们竟然因为这样的理由而不杀我?这实在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我本已做好赴死的准备,却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们所说的马超与董白又是怎么一回事?这其中的关系真是复杂得让人摸不着头脑。但不管怎样,我暂时得以活命,只是不知接下来等待我的又会是什么命运。”祖茂的内心充满了迷茫与不解,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万分诧异。 联军阵营这几日着实陷入了僵局,自从上次成功击败吕布,使吕布遭受惨重损失后,吕布便选择了坚守不出。有吕布在旁坐镇,联军根本无法对虎牢关发起有效的进攻。无奈之下,联军只好转而攻击吕布,可那陷阵营的防守简直如同铜墙铁壁一般固若金汤,任凭如何进攻都始终无法突破。无论这边如何叫骂挑衅,吕布都不再主动出战,一众诸侯们只得在大帐中绞尽脑汁地苦苦思索应对之策。 而自从那次天子突如其来的发号施令,就让袁术、袁绍和公孙瓒之间的关系变得微妙而紧张。公孙瓒一心一意地支持天子,做着成为国丈的春秋大梦,而帐内的其他诸侯呢,也各自心怀鬼胎,且渐渐地都被袁绍暗中收买。就在众人面对僵局一筹莫展,不知如何推动战事进展之时,孙坚怒气冲冲地来到营帐前,他全然不顾请求拜见的礼节,径直就冲进了帐中。 孙坚怒气冲冲地冲入阵营,那怒声叫嚷之声让一众人等都惊愕得不知所措。孙坚大声呼喊着不公,说着就要上前去拉扯袁术,好在袁术被其他诸侯赶忙隔开。 孙坚怒不可遏地叫嚣着,直呼袁术故意克扣他的粮草,以至于他的军队损兵折将,最终大败而回。此时的袁术却畏畏缩缩地躲在众诸侯后面,强作镇定地分辩道:“你自己失败了不找自身的原因,凭什么无端指责我克扣粮草?你倒是问问这众诸侯,有谁没有按时收到我分配给他们的粮草?”众诸侯一听,涉及到自身的利益,也都纷纷心怀偏袒地替袁术说话,纷纷附和着袁术所言,表示自己确实都按时收到了粮草。唯有袁绍默不作声,没有表态。看到这一幕,孙坚更是气得暴跳如雷,他瞪大了双眼,额头上青筋暴起,愤怒地吼道:“你们这是狼狈为奸!明明就是他袁术的过错,你们却都帮着他说话!我孙坚在前线拼死拼活,却因为他的克扣粮草而功亏一篑,你们竟然如此颠倒黑白!”孙坚的怒吼声响彻整个营帐,他的愤怒仿佛要将这营帐都给掀翻一般,那模样看上去几近癫狂,让在场众人都不禁为之骇然。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天子听到了这边激烈的争吵声,也匆匆来到了营帐之中。只见天子皱着眉头,神色威严地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孙坚见天子到来,便一五一十地详细说道:“陛下,臣本是按照计划分兵去攻打荥阳,一路奋勇向前,可谁曾想,因那粮草供应不济,导致我军士气极其低落,而就在这时,那董卓麾下的徐荣和牛辅竟两面夹击我军,致使我军最终遭遇大败啊!” 天子听后,面色阴沉,本欲当场训斥袁术,然而,还没等天子把话说出口,袁术竟然毫不客气地直接生生给怼了回去,只见袁术梗着脖子大声嚷道:“我未曾克扣粮草!绝对没有!”那态度强硬且蛮横,完全一副肆无忌惮的模样,仿佛根本就不把天子放在眼里,这一下可真是弄得天子颜面扫地,尴尬无比,下不来台。众诸侯看着这一幕,有的面露惊讶之色,有的则暗中摇头,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和紧张。而此时的袁术却仿若无事一般,一副傲慢不羁的神态。 眼看孙坚闹得越来越凶,这对联盟的团结性和和谐性已然造成了极大的影响。而袁绍看着袁术那窘态,心中迅速盘算起来,若是此时站出来帮助孙坚说话,并给予孙坚兵将和器械上的补充,一来可以维护自己作为盟主的地位,二来能拉低天子在众人心中的影响,显示出天子的无能,三来正好可以借此打袁术的脸,四来更是能拉拢孙坚这员猛将。 这般想来,袁绍便首先开口道:“文台,莫要如此动怒,且先冷静冷静。”孙坚此时心中暗想:“哼,我倒要看看你袁绍能说出什么花样来。”但表面上还是余怒未消道:“哼!本将军如何冷静!”袁绍提高音量道:“诸位,我们结盟讨董,乃是为了匡扶汉室,还天下一个太平!这是我们共同的使命和目标,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何愁董贼不灭!”众诸侯纷纷点头称是,孙坚心中也不得不承认这话说得确实在理。接着袁绍看向袁术,严厉地说:“公路,你此次确实做得不妥!怎能克扣文台的粮草!前方将士浴血奋战,粮草供应怎能有失!你不该如此行事!”袁术低头,喏喏道:“是,盟主,我知错了。”孙坚心中暗喜,觉得袁绍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随后袁绍转头对孙坚,缓和语气道:“文台,我即刻从我的兵马中分出八千兵马给你作为补偿,粮草军械也会优先供应你,你看如何?”孙坚脸色稍缓,心中思索着:“这袁绍看来是有诚意的,八千兵马也算是能弥补一些损失了。”但还是故作严肃道:“哼,希望盟主说到做到!” 由于袁术自知理亏,心中即便再恼恨,此时也生怕这江东猛虎孙坚不顾诸侯情面直接撕破脸皮,只能捏着鼻子看着孙坚的表演,不得不认下了这件事。 第175章 曹操献策 诱敌之计 这场闹剧终于结束,尽管各自心中有诸多不满和怨气,但也暂时恢复了表面的平静。此时的袁绍似乎并没有将天子多么的重视,依旧我行我素地继续主宰着众人,组织着探讨下一步该如何去做。然而众人一时间也都没有良好的计策。 曹操则回想着刚才的这番闹剧,心中仿佛抓住了点什么,沉思了一会后,向众诸侯讲到:“盟主,我有一计,各位暂且看一下是否可行。”袁绍一听,顿时抬头,惊喜地说道:“孟德,有何计策,快快言来。” 曹操开始详细地分析道:“如今恰逢文台在荥阳兵败,又闹出了这么一出,我们可以充分利用这个契机。首先,我们安排一些士卒在营中装作争吵打闹,营造出更加混乱不堪的局面,同时让一些人在营外四处散播我们联盟内部争斗激烈、已然失控的消息。接着,让孙坚带领部分兵马佯装愤怒离去,做出要脱离联盟的态势,并且故意弄得声势浩大。然后,我们暗中集结精锐力量,在周边合适的地点设下伏兵。如此一来,董卓那边定会认为我们真的内乱了,虎牢关上的守将以及李傕和郭汜等必然不愿意让吕布将所有功劳全部拿下,他们极有可能会派兵出关,试图趁此机会获取战功或者谋取一些利益。而一旦他们出兵,我们事先埋伏好的精锐部队便立刻出击,给予他们出其不意的打击,定可大败西凉军。” 袁绍一听,觉得这计策着实可行,毕竟如今也没有更好的计策了,便转而询问众人。众将也都没有好的办法,纷纷出言附和,一致同意。 于是,一场看似混乱的大戏拉开了帷幕。在营帐内,袁术的亲信和孙坚的部下开始佯装激烈争吵,甚至发展到了推搡扭打,锅碗瓢盆被砸得叮当乱响,整个营地一片嘈杂混乱。而在营地之外,一些被安排好的士兵则添油加醋地向周围传播着联盟内部即将火拼的消息,谣言如旋风般迅速扩散开来。 孙坚一脸怒容,亲自率领一队兵马,气势汹汹地朝着营地外走去,嘴里还不停地叫骂着袁术,扬言要与他彻底决裂。他的士兵们也都跟着起哄,喊叫声此起彼伏,尘土飞扬,场面极为壮观。 其他诸侯的营地也开始变得躁动不安,一些人跟着起哄,一些人则不知所措地四处奔走,整个联盟军仿佛乱成了一锅粥。有的营帐被掀翻,有的物资被乱扔,混乱的场景让人仿佛觉得联盟已经濒临崩溃。 在这一片喧嚣与混乱中,袁绍等核心人物却在暗中有条不紊地调度着伏兵的部署,精锐部队悄然向预定地点进发,静静等待着董卓军的上钩。而此时的董卓军在听到这些消息后,果然开始有所动摇,虎牢关上的气氛也变得紧张而微妙起来,一场决定胜负的较量即将展开。 在虎牢关上,李傕、郭汜等董卓的心腹旧部们正心怀忐忑。几日前董卓之前派信使匆匆赶来,带来了董卓的训斥信件。 信中,董卓对他们排挤吕布的行为表示了极大的不满,言辞严厉地责令他们必须立刻改正这种行径。同时,董卓还提到了徐荣在荥阳大败孙坚的辉煌战绩,将其与他们的行为进行对比,痛斥他们的不作为和内斗。 李傕、郭汜等旧部们传阅着信件,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们深知董卓的脾气,虽只是通过信使传来的训斥,但威力丝毫不减。想到董卓的愤怒以及徐荣的战功,他们内心惶恐不安,原本的那些小心思此刻更是被死死地压制下去。他们清楚地知道,现在的一切都是董卓给予的,绝不能违背董卓的意愿,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在这威严的信件面前,他们只能咬咬牙,暗下决心要佯装用心作战,暂时将那些不可告人的盘算深埋心底,然而内心的波澜却始终难以平息,他们担忧着未来的局势以及自己在董卓心中的地位变化。 恰逢此时,他们远远地观望到联军阵营似乎有些骚动,便急忙派人前去了解情况。事后那士卒反馈说因为孙坚在荥阳的大败而暴怒,正在大闹联军阵营,甚至在联军阵营与袁术发生了火拼,如今联军阵营已然大乱。 李傕、郭汜等将领听完,心中暗喜,正愁着没办法向董相国交代,没想到联军却先自乱了阵脚。李傕向郭汜说道:“此正是天赐良机啊,我们只要把联军打败,所有的一切,相国大人定然不会追究。”张继也赶忙向郭汜说道:“对呀,对呀,若是我们能够把握住这个难得的机会,我等精锐部队趁他们内乱之时,奋力杀出,必能成功。” 郭汜却还在犹豫,毕竟他也是谨慎之人,不确定其中是否有什么阴谋。段位也上前说道:“我等可以向吕布这边示好,表示我们向他们道歉,然后邀他们一起出兵,不怕功劳被分,只要表现得我们和睦相处,借此大胜之机,董相国绝对不会追究我们。”郭汜想了想,因为确实之前收到董相国的信件里提及徐荣大败孙坚,让孙坚损失惨重,在这种情形下发生内乱也并非不可能,于是便点头同意,安排使节与吕布接洽。 李傕、郭汜这边赶忙派了亲信之人前往吕布处。当使者来到吕布面前时,吕布的脸色极为难看,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心中满是愤懑与无奈,自己本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却在这联军的围堵下陷入如此狼狈的境地,一直被联军死死地堵着门打,想要退回虎牢关内都成了奢望。 对于李傕、郭汜的提议,吕布最初显得极为不爽,只是沉着脸不置可否。他心中对这些人仍怀有诸多不满和怨气,毕竟他们之前对自己的排挤和算计让他耿耿于怀。 然而,此时吕布军中也有人察觉到了联军阵营的骚动。张辽和高顺对视一眼后,一同来到吕布身边。张辽神色凝重地劝说道:“将军,如今局势危急,切不可意气用事啊。我们当以大事为重,一切还需听从董相国的安排。眼下大战在即,若是我们内部不能团结一致,又如何应对外敌?”高顺也紧接着说道:“是啊,将军,私人恩怨暂且放下。董相国的大业为重,若能借此机会取得胜利,或许一切都会有所转机。我们不能因个人的情绪而荒废了相国的大事啊。” 吕布听着他们的劝解,脸色依旧阴沉,但心中也开始有所动摇。他沉思良久,回想起董卓对自己的恩宠与器重,又想到当前的艰难处境,最终咬了咬牙,长叹一口气说道:“罢了,罢了,就依你们所言。”于是,吕布勉强同意了与李傕、郭汜他们一同出兵,心中只盼着能在这场乱局中寻得转机,尽快打破眼前的困境。 信使快马加鞭地将吕布同意出兵的消息汇报给了李傕和郭汜等人。得知这一消息后,众人皆面露喜色,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他们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急不可耐地开始行动起来。 李傕神色激动,大手一挥,高声喊道:“速速点起大军!”郭汜也满脸急切,迅速下达着各种指令。一时间,兵营中喧闹起来,士兵们匆忙奔走,准备着武器和装备。 随着一道道命令的下达,大军迅速集结完毕。沉重的关门缓缓升起,发出沉闷的声响,那巍峨的虎牢关大门缓缓打开。 第176章 诱敌深入 关门打狗 李傕、郭汜、张济、段煨等将率领着剽悍的西凉铁骑如狂暴的旋风一般,汹涌地冲出了虎牢关。马蹄声如惊雷般炸响,踏碎了大地的宁静,扬起的漫天尘土仿佛是战争的迷雾。他们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直直地向联军阵营冲杀而去,那汹涌的兵潮如黑色的洪流,所到之处一片喧嚣与杀伐。 与此同时,吕布这边见虎牢关已然出兵,他那英俊而坚毅的脸庞上闪过一抹决然。他与张辽也毫不犹豫地行动起来,各自率领着精锐的并州狼骑以及麾下的部将们,如两把锐利无比的尖刀一般,从两面迅速杀出,风驰电掣般向联军阵营猛插而去。他们的速度快如闪电,并州狼骑那凶猛的气势让人心惊胆战。 吕布回头大声吩咐高顺向虎牢关靠拢,毕竟此刻与西凉军已经和解,大家都怀着必胜的坚定决心,之前的种种嫌隙也暂时被抛到了脑后,不再去计较心中那曾有的芥蒂。此刻,唯有胜利才是他们共同的追求。 双方的铁骑如尖锐的利刃,狠狠刺入联军阵营,瞬间掀起一片血雨腥风。联军一开始佯装不敌,且战且退,看似慌乱无措。李傕、郭汜等人见状,心中大喜,以为联军不过如此,胜利在望。他们的眼中闪烁着贪婪与狂热,仿佛已经看到了战胜后的荣耀与功勋。他们放肆地大笑,那笑声在战场上回荡,充满了狂妄与嚣张。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不断催促着部下加紧冲杀,妄图一举将联军彻底击溃。 而此时的联军阵营中,曹操的夏侯惇、夏侯渊如猛虎下山般杀出,身后的曹军将士们士气高昂,紧密跟随。袁术的纪灵、雷薄、张勋等将领也带着各自的兵马奋勇向前,袁绍的淳于琼、张合、高览等更是身先士卒,陶谦手下的曹豹也不甘示弱,率领着本部兵马积极参战。这十八路诸侯的精锐们如潮水般涌来,与西凉军和并州狼骑展开了激烈的交锋。他们每一位将领都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夏侯惇的勇猛冲锋,夏侯渊的沉稳指挥,纪灵的顽强拼杀,张合的灵活战术等等,都为联军的反击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在佯装不敌的过程中,联军且战且退,看似毫无章法,但实际上却暗中调度,有序地将敌军引入预设的陷阱。随着一声暗号响起,联军的伏兵从四面八方突然涌现,如汹涌的潮水一般将李傕、郭汜等人的军队紧紧包围。联军士兵们呐喊着,挥舞着兵器,瞬间将敌军的嚣张气焰打压下去。李傕、郭汜等人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他们拼命地试图突围,但此时的包围圈已然如铁桶一般坚固,让他们插翅难逃。 吕布这边,他跨骑赤兔马,方天画戟在阳光下闪耀着金色光芒。他身后的并州狼骑同样气势汹汹,如同一群凶猛的饿狼。吕布深知今日之战的重要性,他要让联军知道他的厉害。张辽则紧紧跟随在吕布身旁,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忠诚。 吕布浑然不知自己已经中计,他跨着赤兔马,如同一道闪电般冲入联军阵营。方天画戟在他手中闪耀着凛冽的寒光,他左劈右砍,每一击都带着千钧之力,联军士兵在他的攻击下纷纷倒下,鲜血流淌在地上,染红了一片。吕布杀得性起,眼中满是狂傲与不羁,他在联军中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赤兔马的马蹄声响彻战场,吕布的身影如同鬼魅,所到之处一片混乱。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是联军的圈套,只是尽情地释放着自己的勇武和霸气,继续在联军中疯狂地左右冲杀,画戟所过之处,掀起阵阵血雨腥风,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搅得天翻地覆。而联军士兵们佯装败退,一边抵抗一边有秩序地后撤,将吕布一步步引入那早已布置好的包围圈之中。 公孙瓒早已带领白马义从埋伏着,专门等待吕布并州军的到来,公孙瓒焦急的眺望着,在他身后,白马义从们个个身姿挺拔,士气高昂,他们白色的战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如同一片洁白的云朵。刘备整理衣甲兵器,不知在蹙眉思索着什么,关羽丹凤眼半眯,卧蚕眉微微颤动,手中青龙偃月刀闪烁着寒芒,仿佛迫不及待地要饮敌之血。张飞则瞪大了那双环眼,丈八蛇矛被他紧紧握在手中,他那魁梧的身躯散发着无尽的力量和斗志。赵云一袭银甲,英气勃发,手中银枪宛如游龙,随时准备冲入敌阵。 当并州狼骑踏入埋伏之中,吕布心中突然涌起一丝警觉,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张飞一声怒吼:“吕奉先,拿命来!”瞬间,伏兵四起,喊杀声震天动地。白马义从从四面八方冲杀而出,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匕首,直插并州狼骑的心脏。 吕布大惊,急忙挥动方天画戟,抵挡着四面八方涌来的攻击。而此时,关羽、张飞、刘备,赵云四人如四道闪电般冲向吕布。关羽首当其冲,青龙偃月刀带着排山倒海之势砍向吕布,吕布急忙举戟相迎,只听得“铛”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张飞紧接着杀到,丈八蛇矛如毒蛇般刁钻地刺向吕布,吕布侧身躲过,心中暗暗吃惊。 赵云也不甘示弱,银枪一抖,如梨花般纷纷扬扬地攻向吕布。吕布在四人的围攻下,渐渐显得有些吃力,他的招式开始变得慌乱。 就在吕布渐感不支之时,张辽大喝一声,挥舞着大刀冲向赵云,试图为吕布分担压力。赵云见张辽杀来,嘴角微微上扬,银枪一挑,与张辽战在了一起。张辽虽然勇猛,但与赵云相比,还是逊色不少。赵云的枪法如疾风骤雨,让张辽应接不暇,很快,张辽便落入下风。但他依然顽强抵抗,死死缠住赵云,为吕布争取时间。 吕布的部将曹性、魏续、郝萌等人见状,也纷纷挥舞着兵器杀向赵云。一时间,赵云面临着多方的攻击,但他毫无畏惧,银枪舞动,将敌人一一击退。然而,他们的加入确实让张辽的压力大减,他得以稍稍缓口气。 另一边,吕布与刘备、关羽、张飞的战斗愈发激烈。关羽的刀法沉稳而有力,每一刀都蕴含着无尽的威力。张飞则凭借着他的勇猛和力量,不断给吕布制造麻烦。刘备时不时的双股剑从刁钻的位置处进行偷袭,吕布虽然厉害,但面对这兄弟三人的夹击,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他的额头渐渐渗出汗水,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关羽瞅准时机,一刀狠狠劈向吕布,吕布急忙用戟抵挡,但关羽这一刀力量极大,震得吕布手臂发麻。张飞趁机一矛刺向吕布的腹部,吕布惊险地侧身躲过,但还是被矛尖划破了战袍。吕布心中暗暗叫苦,他知道今日恐怕难以取胜。 然而,吕布毕竟是天下第一猛将,他不甘心就这样失败。他怒吼一声,使出浑身解数,方天画戟挥舞得虎虎生风,一时间竟将关羽和张飞逼退几步。但关羽和张飞毫不退缩,再次杀了上来。 在这激烈的战斗中,双方士兵们也展开了殊死搏斗。白马义从与并州狼骑相互厮杀,喊杀声、兵器碰撞声、马嘶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无比惨烈的战争画面。鲜血染红了大地,尸体堆积如山。 随着时间的推移,吕布渐渐体力不支,他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必败无疑。于是,他虚晃一招,调转马头,准备突围逃走。刘备、关羽和张飞岂能让他轻易逃脱,急忙追赶上去。但吕布的赤兔马速度极快,瞬间便拉开了距离。 赵云单枪匹马身处重围之中,张辽、魏续、郝萌、曹性等诸多将领将他紧紧围住。然而,赵云面色冷峻,眼神坚定而沉着,丝毫不为所动,在这等围攻之下依旧沉稳不乱。只见他手中长枪如龙,招式凌厉,将众将的攻击一一化解。 就在此时,刘关张在解决了吕布逃走之后,也迅速赶来加入战团。他们的到来,犹如给赵云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刘关张三人勇猛无比,配合默契,与赵云一同向张辽等将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张辽等将在这强大的攻势下,很快便感觉力不从心,难以抵挡。他们本就已渐露败势,此刻更是捉襟见肘。并且,他们看到吕布已经成功逃离,心知大势已去,于是不再恋战,急忙下令撤退,匆匆向吕布逃走的方向会合而去,身后扬起一片尘土。 第177章 联军大胜 董卓暴怒 董卓大军和吕布的并州军在遭遇联军伏击后,被杀得丢盔弃甲、大败亏输,众将们惊恐万状、仓皇失措地夺命而逃,如丧家之犬般狼狈不堪地逃回虎牢关。联军在袁绍、曹操等人的率领下,士气高昂,欲一鼓作气杀进虎牢关中,乘胜追击,不给敌军丝毫喘息之机。然而,不想他们却在虎牢关前又遇到了高顺所率领的陷阵营。那陷阵营如钢铁壁垒一般,先锋营的将士们在虎牢关前死死地把守着,半步不退,加上虎牢关上如蝗般的箭雨倾盆而下,守关的将士们拼死阻拦,使得联军将士们一次次的冲击都始终无法突破这坚固的防线。 袁绍也是下了血本,紧急调来大将鞠义的先登营。要知道这先登营和陷阵营皆是高顺和鞠义的用心良苦之作,他们二人虽然于谋略和武勇上并不算是顶尖出众,但却都极其精于练兵。 当先登营的战士们如潮水般涌来时,他们背负着强弩,手持巨大的盾牌,步伐沉稳而坚定。前排的战士迅速举起盾牌,组成一道坚不可摧的盾墙,后面的战士则在盾墙的掩护下,张弓搭箭,密集的箭雨如飞蝗般射向陷阵营。陷阵营丝毫不惧,他们迅速变换阵型,前排的战士们紧密地排列在一起,手中的长枪如林般竖起,形成一道难以突破的枪阵,轻易地将射来的箭矢格挡开来。接着,当先登营靠近时,陷阵营猛然发动反击,他们呐喊着,如猛虎般扑向敌人,长枪挥舞,锐不可当,瞬间与先登营展开了近身的激烈搏杀。 陷阵营不愧是善于守且能守善攻的精锐之师,他们的战斗素养极高。在防守时,紧密的阵型如同磐石,无论先登营如何冲击,都难以撼动分毫。而在进攻时,他们行动迅速,出击果断,每一次的攻击都带着凌厉的气势,让先登营的战士们也感受到巨大的压力。双方的厮杀惨烈至极,战场上血肉横飞,喊杀声和金属撞击声响彻云霄。每一个战士都在拼命,都在为了自己的阵营而战。然而,即便在如此残酷激烈的战斗中,陷阵营依旧坚定如磐石,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哪怕局势已经岌岌可危,他们依然顽强地拱卫在虎牢关前,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筑成一道不可逾越的防线,让西凉的败军得以顺利逃回关中。而那不要命的箭雨更是如暴风骤雨般持续抛洒下,生生地将联军一次又一次地阻止在虎牢关外,使其无法奋勇向前。 袁绍眼睁睁地看着先登营在与陷阵营的惨烈厮杀中死伤极其惨重,而在那高高的城楼上,吕布、张辽等猛将皆已登上,进一步加强了城楼的防守力量,那如飞蝗般的箭雨此时变得更加稠密,如暴风般倾泻而下。先登营的战士们固然悍不惧死,每一个都奋勇拼杀,但毕竟练兵极为不易,袁绍在这先登营上倾注了许多的心血和精力,他实在是不愿意看到先登营就这样覆灭。眼瞅着拿下虎牢关已然无望,袁绍满心无奈,也不愿意让先锋营损失殆尽,最终只能极不情愿地吩咐鸣金收兵。在虎牢关上,众将士们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忧虑,他们都在思索着该如何向董相国告知这一战的战情,并且琢磨着怎样去请求董相国增派援军。毫无疑问,他们此次的失败定会让董相国再次暴跳如雷,到时候不知会掀起怎样的波澜,众人心中都充满了忐忑与不安。 当这场激烈的战斗落下帷幕,李傕、郭汜等将与吕布的并州军在经历了此番失败之后,彼此之间又一次产生了深深的对立情绪。李傕、郭汜等董卓的心腹将领,他们那狭隘的心思在此时展露无遗,竟然妄图将此次失败的责任一股脑儿地推卸在吕布身上。在他们看来,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减轻自己的罪责,才能在董卓面前有个交代。 然而,吕布对于他们这种行径表现出极度的不屑,他根本不屑于去和这些人争辩什么。吕布挺直了身躯,神色冷峻而坚毅,只是不卑不亢地阐述着此次失败的真正原因和事实,至于最终该如何评判,他统统交由董卓去定夺。他深知董卓的性情,也相信董卓自会有一个相对公正的判断,而不是轻易被李傕、郭汜等人的无端指责所左右。在吕布心中,他有着自己的骄傲和自信。 联军此番获得了此次胜利,暂且不论是否真正拿下了虎牢关,起码已经极大程度地消灭了董卓大批的军队,沉重地打击了董卓的有生力量。值此大胜之际,众多诸侯欢聚一堂,在酒宴之中对袁绍那是极尽吹捧之能事,各种阿谀奉承之词不绝于耳,这使得袁绍在飘飘然中有些忘乎所以。而公孙瓒由于与并州军团的激烈交战,所遭受的损失也是极为巨大。如此一来,袁绍的地位无形中水涨船高,而天子的处境则越发尴尬。再加上公孙瓒损失惨重,其话语权再一次被袁绍巧妙化解。在这样的日子里,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联军持续不断地对虎牢关发起猛烈进攻,然而虎牢关作为天下第一雄关,倘若不能从内部使其瓦解,单靠蛮力去攻打,短时间内确实难以攻克。正因如此,虎牢关在董卓的部下镇守下,再也不敢轻易出关战斗,联军就这样被阻挡在此处难以取得进展,每日都出兵攻关,可最终都是无功而返。 自天子刘辩发布诏书,号召诸侯会盟携手共同讨伐董卓,已然悠悠过去了大半年之久。虽说董卓一方仅仅只是痛失了汜水关,可是却始终无法迅速将天子刘辩平定,如此一来,便让董卓所掌控的天子刘协的威严与正统性遭受到了极为强烈的冲击。 在这漫长的大半年时间里,各个地方的州牧、太守等人对于从洛阳传达出来的命令,再也不是往昔那般老老实实遵从,而是变得敷衍随意,可有可无,通通都怀着一种观望的态度来对待。就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每每董卓身处朝堂之上时,总是难以有效地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他的行事作风变得越来越乖张癫狂。 然而,群臣的心中却已然萌生出了各种各样不同的念头,毕竟天子刘辩的消息再一次在世间传播开来,而且外面又有着联军在气势汹汹地讨伐董卓,所以众多官员对于董卓的威信已不再如同往昔那般高不可及,其威信明显受到了极大的侵扰与削弱。 这一日,董卓正在朝堂之上,由于粮草转运出现不及时的情况,消耗又过大,转运方面的滞后而对着负责筹措粮草的官员大发雷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个官员竟然忍不住出声反驳,甚至质疑董卓只是个一介武夫,根本不懂内政之事。这要是搁在以前,这些官员是万万不敢如此的,只因诸侯对董卓的讨伐,导致董卓的威信受到了损害,且董卓无法迅速剿灭诸侯,致使其威信进一步受损。 董卓正欲发火之际,这边却又在此时传来了急报,说是虎牢关战事失利,大军在虎牢关前被联军打得大败,如今损失极为惨重。一边是请罪,一边是求援,声称需要再派遣大军前往,否则虎牢关迟早会被攻下。董卓看完李傕、郭汜等心腹将领以及吕布分别传来的书信后,顿时暴跳如雷,破口大骂道:“李傕、郭汜、张济、段煨这几个真是蠢材,若不是他们有意排挤吕布的并州军,怎会落得如此大败的下场,还敢轻兵冒进,竟然写信来糊弄老夫,莫非以为老夫真不敢杀了他们?”董卓的咆哮声在朝堂之上显得格外响亮。 而这时,那位筹措粮草的官员看着董卓暴怒的模样,脸上露出了一丝嗤笑,虽然没有说出口,但他的表情却被董卓敏锐地捕捉到了。董卓瞬间如同暴怒的雄狮一般,拔出腰间长剑便将这名官员砍倒,砍倒后还不解气,对着尸体一阵乱砍,大怒道:“连你这小小腐儒也敢嘲笑咱家!”一时间,董卓瞬间的暴怒和杀人行径,让整个朝堂在这一瞬间噤若寒蝉。 第178章 抽调兵力 长安告急 董卓双眉紧蹙,在大殿内缓缓踱步,面色凝重地暗自思索着:如今这虎牢关处,李傕和郭汜竟然与吕布产生了不和,倘若仅仅依赖李傕、郭汜这些将领,恐怕很难实现稳固防守,任由他们与吕布如此这般持续内斗下去,这绝对不是办法。而关外的那些诸侯们一个个都对虎牢关虎视眈眈,必须得尽快让内部达成统一才行。徐荣这个人,董卓一直以来都非常满意,他的忠心简直无可挑剔,能力也是相当出众,既不会有骄横跋扈之举,也不存在什么私心杂念,若是依照李儒之前所说的那样,把他调去与吕布搭档,或许会是一个很不错的安排。然而当下的洛阳,若是再从中抽调兵力去支援虎牢关,那必然会导致洛阳出现空虚的状况。董卓想到这里,停下了脚步,稍微沉吟了片刻,随后目光转向李儒,开口说道:“李儒啊,之前你所建议的调徐荣与吕布搭档,吾经过思考后觉得此计可行,吾决定采纳。只是,如今这兵力该如何抽调呢?毕竟这也是个棘手的问题啊。” 李儒听后,稍作思索,然后回应道:“主公,我们可以考虑从司隶地区抽调兵力,只要能确保洛阳不失,那洛阳后方自然就会安然无恙了。”董卓听后,仔细琢磨了一番,觉得这个办法有一定的可行性,便点了点头,说道:“嗯,有道理,就按你说的办。” 董卓站立在大殿之上,面色威严,目光缓缓扫过殿下众人,然后开口说道:“诸位,吾经过深思熟虑,已决定采纳李儒之建议。即刻起,封徐荣为龙骧将军,着其总督虎牢关防务,望徐荣能不负所托,牢牢守住虎牢关。同时,赏吕布百金,并州军当全力协同配合,不得有误!” 稍作停顿后,董卓看向一旁的传令兵,神色严肃地说道:“传令下去,命李傕、郭汜等将,率所部速速前往荥阳驻守,务必不得有误!李傕在荥阳安排妥当后,再独自领军前往玄门关镇守,告诉李傕郭汜等人,若再有任何差池,定当严惩不贷!”传令兵恭敬应道:“遵命!”随后便匆匆去传令了。董卓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执行命令。 董卓在朝堂之上,忧心着虎牢关那紧张的局势,全然不顾忌在众臣面前,便直接大声地传递着将令。而就在此时,在人群之中的袁隗眼神忽地一亮,当他听闻董卓要抽调长安附近的兵力时,心中瞬间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他敏锐地察觉到,机会已然来临。 原来,回溯到董卓刚刚行那废立天子之事时,远在益州的刘焉,这位汉室宗亲,因董卓的专权跋扈以及对天子的肆意废立,心中早已燃起了对董卓的强烈不满,那兴复汉室的决心也越发坚定。刘焉暗中与朝中如袁隗、张温等同样反对董卓的大臣们取得了联系,他们密谋着对抗董卓的大计。再加上年前卢植曾与天子刘辩的使节秘密联系,这更加坚定了他们的决心。刘焉早早便派遣长子刘范屯兵于大散关,只可惜其他的汉室宗亲并未有所行动,致使刘焉一直未能真正实施计划。 如今,诸侯纷纷起兵讨董,刘焉却并未明面上去响应,而是选择暗中作为一支奇兵。他一直在等待时机,想要待到诸侯讨董与董卓打得难解难分之时,从后方迅速出击占领长安,从而截断董卓的退路。 袁隗觉得时机已然成熟,便不再有丝毫犹豫。他即刻派遣自己的心腹家将,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个重要消息分别传递给袁绍和远在大散关的刘遁。他要袁绍继续加大对虎牢关的进攻力度,从而最大限度地吸引董卓的注意力,让董卓深陷在与诸侯联军的对抗之中。同时告知刘遁,如今长安的兵力大多已被调往洛阳,长安此刻防御空虚,正好可趁此绝佳良机一举夺下长安,截断董卓的退路。待到联军成功攻破洛阳之时,董卓必将无路可走,如同瓮中之鳖一般。袁隗仿佛已经看到了董卓覆灭的结局,眼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心中默默筹划着后续的一系列布局,期待着这场关乎汉室兴衰的行动能够取得圆满成功。 家将在得到袁隗的指令后,便极其缜密地展开行动。然而,如今的洛阳早已完全处于董卓的掌控之下,自从虎牢关大战拉开帷幕之后,洛阳已然被董卓严密看守得如同铁桶一般,毫无疏漏之处。当家将在试图出城时,面对守将的盘查,其言语间的支支吾吾引起了守将的警觉。无奈之下,袁隗的家将只得亮明身份,并且拿出重金对守将进行贿赂,只推说是袁隗大人要他前往洛阳城外去查看收取税赋之事。那守将一开始还有些疑虑,但转念一想,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家丁而已,对于权势滔天的董太师、董相国来说实在是无足轻重。再加上重金的强烈诱惑,守将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心中的欲念,悄悄地放走了家将。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一举措不仅为自己,也为袁氏家族埋下了杀身之祸。 董卓的将令一经下达,便极为严格地贯彻落实。当李傕、郭汜等将领抵达荥阳之后,徐荣迅速交接了荥阳的防务,旋即率领兵马马不停蹄地赶赴虎牢关。 徐荣抵达虎牢关后,出人意料地并未与吕布争夺权力,反而是以一种平和的姿态来对待吕布。他事事都与吕布商议,所言所行皆有理有据,充分向吕布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和重视。这一举动让吕布那颗原本不安的心也渐渐安稳下来,开始配合着徐荣一同处理虎牢关的防务事宜。 虎牢关向来被誉为天下第一雄关,如今又有徐荣这样擅长防守的战将精心布置防务,更有吕布这般天下无双的猛将镇守于此。再加上并州军的勇猛以及西凉军的凶悍,使得虎牢关固若金汤。 而袁绍等人在得到袁隗的消息后,更是进一步加大了对虎牢关的攻击力度,目的就是为了最大限度地牵制董卓的军队。 诸侯联军每日都在艰苦卓绝的攻关战斗中度过,然而,长时间的兵力损耗也使得众诸侯渐渐难以承受。诸侯联军的一次次进攻最终都被无情地打退。在这险峻的关隘之前,诸侯联军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顽强阻击,局势变得愈发僵持和艰难。 而远在大散关屯兵的刘范一直密切关注着中原局势的发展动态,他本就蠢蠢欲动、跃跃欲试。当在得到袁隗传递来的长安兵马空虚这一关键消息后,刘范便不再有丝毫犹豫,果断和兄弟刘诞一起率领兵马火速朝着长安进发。 时间悄然度过,天气渐渐寒冷,已经来到了 190 年冬季,从酸枣会盟诸侯讨董开始,已经过去了大半年。这半年中,虽说诸侯并没有除了拿下汜水关外便被阻拦在虎牢关下,未曾再有进展,但是在诸侯联军的牵制下,董卓只能源源不断地从大后方长安等地抽调兵力,这也导致了长安守备的空虚,给了刘焉长子刘范可乘之机。刘范带领着部队从得到消息便马不停蹄地出发,一路之上虽说也遭遇西凉军的抵抗,但奈何兵力悬殊,便在几乎快打到长安城下。 这个冬季格外寒冷,那仿佛能渗透到骨髓的寒意弥漫在天地之间。本就体格健硕的董卓自从来到洛阳之后,在安逸与奢靡的生活中变得越发肥胖蠢笨,他那圆滚滚的身躯就好似一座肉山。对于这寒冷彻骨的天气,他也是越发地不耐受,几乎除了上朝之时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应付一下,平日里便索性躲在自己的府中,沉迷于押妓取乐这种荒淫之事,以此来打发时间,完全不理会外界的纷纷扰扰。 然而,突然之间,一封关于长安被围的紧急战报如晴天霹雳般送至他的面前,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瞬间就把董卓从那迷乱沉沦的生活状态中狠狠地拉回到了残酷的现实之中,让他那原本松弛慵懒的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额头上也不禁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不得不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严峻局势。 第179章 袁隗传讯 守将泄密 丞相府内,董卓迅速通知李儒前来商议,李儒很快便来到了。董卓先将情报递给李儒看,而后带着点埋怨的语气对李儒说道:“你不是说洛阳只要能守住,后方便会无忧嘛,这现在咱们的退路都被人阻断了!”紧接着,李儒便迅速抓住了问题的关键点,分析道:“像这种情况,肯定是有内线,要不虎牢关外还在抵挡着众诸侯,兵力如此空虚,后方若是没有人传递,怎么会消息泄露从而让刘焉拥有可乘之机呢?”董卓则回应道:“自从虎牢关大战以来,洛阳便被围得水泄不通,如铁桶一般,哪是消息能轻易传递出去的。”李儒说这个需要他下去再详加查探。接着,董卓又忧心忡忡地说道:“如今长安也不得不救啊,这现在朝堂上自从讨董以来,便有了一丝不和谐的声音,但忙于战事,也没空跟他们过于计较,而现在长安若是失守,那咱们的退路便被断了,被围困在洛阳,迟早便会落败。”李儒也深深表示担忧,对董卓说道:“如今看来,若是长安必定不能有失,需派得力干将打通从洛阳到长安到西凉的道路,我们才能进可攻退可守。”董卓说道:“那如今虎牢关还需要兵力,长安、洛阳还需要镇守,哎,不行就还是让李傕、郭汜二将前去回援长安,这边的话,洛阳这边荥阳的防务交给段煨和张济也差不多,反正他们能力都差不多,李傕毕竟多年统治飞熊军,飞熊军的威信还在。”李儒本想提议是否由陇西那边也来出兵,这样二者共同进取,洛阳必定能够迅速平定,更何况若是陇西出兵不利。 若是陇西出兵不利的话,马超这边定会不遗余力地出山,以马超那卓越的军事才能,攻下长安,打通整个通道绝对不在话下。然而,李儒刚刚提出这个提议,却被董卓挥手果断拒绝。一来,董卓觉得羞耻于在外进兵不利的情况下,还要回老家搬救兵,这实在有损他的颜面;二来则是董卓有意将陇西郡留给董白,他根本不愿意让董白为此而担心。李儒咂咂嘴,面对董卓的坚决态度,也只好暂且按照董卓所说的这样去安排。 洛阳守将张平原本是陇西郡的一个地痞无赖,早年间一直在市井之中浪荡漂泊。后来随着董卓开始起家,他也顺势加入了董卓的队伍,一直在董卓军中效力,但其资历着实平平无奇。跟着董卓,或许也是上天眷顾,他跟随董卓多年,也跟着经历过多次战阵,竟然未曾遭受什么重大损伤,就这么慢慢地熬着资历,熬到了董卓镇守一方。又凭借着跟随董卓进军洛阳,随着西凉军一路顺风顺水、水涨船高,他也渐渐地混到了都尉之职,进而当上了洛阳城门守将这个职位。 张平其实在董卓麾下担任都尉时就已经感觉很满足了,因为董卓对麾下的儿郎们军纪要求并不严明,张平凭借都尉的身份横行霸道,认为人生已然非常惬意了,谁能想到董卓竟然能从一介边关将领,在仅仅一两年的时间里直接飞跃成为丞相,摇身一变成为了大汉的顶级人物。张平在跟着成为洛阳守将之后,仗着守将的身份,时常让手下的士兵对进出的军士以及其他人员进行吃拿卡要,还时不时地对着稍有姿色的女子揩点油,日子过得极为惬意。 然而,随着虎牢关战斗的打响,洛阳城门被各个严防死守,他的“春天”才真正彻底到来,各种权贵富商想要出城,纷纷都得通过他这里,他也是毫不吝啬地大肆收受贿赂后,给人开启方便之门。而要说最让他开心的,无疑是结识了袁隗的家将,这家伙与他真是真心相待,金银财宝、醇酒美人,不要命似的往他这里送,张平不由得感慨,早些年真是白活了,这才是一个大将该有的日子,每天喝着小酒,数着金银财宝,睡着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美人。 今天这个日子,本来大冷的天,张平窝在城楼处烤着火,喝着美酒,正觉得无处打发着无聊的时间,盘算着回去继续玩弄刚刚得到的美人。先是长安告急的兵士匆匆进去,随后又有董卓的亲卫出城,张平也意识到了一丝异常,在检查完亲卫的各种印信之后,便套近乎地与亲卫说道:“大哥,这大冷天还要去哪公干?”董卓的亲卫不疑有他,便说道:“这,长安这边告急,然后丞相震怒,如今要我去给李傕、郭汜将军传令。”说完便匆匆地骑马而去。张平也没放在心上,回到城门继续饮酒。 这个袁隗的家将如今时不时地都要来与张平套些近乎,套些讯息,因为袁隗在将消息传递出去之后,也时刻关注着洛阳的局势,生怕有一丝一毫的错过,便给了这个家将无限的财富和美人,让他来拉拢张平,以期得到一些消息。那家将又拿着美酒,打包着酒楼高档的肉食来到城门处与张平饮酒,套着近乎,探听着有没有什么稀奇的事情。张平不疑有他,随口说道:“嗨,也不知道抽哪门子风,这大冷的天,长安又开始打仗了,这不,刚才董丞相的亲卫刚还去向李傕、郭汜将军传令,多半是需要两位将军去帮忙。”袁隗的家将听到这个讯息,瞬间没有继续与张平继续交谈的心思,便敷衍几句,匆匆带着消息回报袁隗。 袁隗自从传递讯息之后,一直处在一种焦虑不安的状态中。他得到家将禀报的消息后,分析到此刻,形势却发生了重大变化。如今长安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局面大乱,竟然反过来需要从洛阳这边调配兵力前去支援长安以解其围。袁隗心想,既然要派人去荥阳,就算不是李傕、郭汜两位将领亲自领兵,那也必定会从洛阳抽调部分兵力,这样一来,如今联军被困在虎牢关外正一筹莫展之时,荥阳的兵力定然会变得空虚。这个消息一旦传递到联军那里,只要他们分兵去攻打荥阳,攻破旋门关,就能够绕过虎牢关直逼洛阳。 想到这里,袁隗心中大喜,他赶忙将家将叫来,仔细地嘱咐了一番,要求家将务必将这个关键消息准确无误地传递到联军处,然后便满心期待着战局能够因此而逆转。家将来到张平所在的城门处,向张平表达了自己想要出城的意愿。张平对此倒也没有多加阻拦,在他这里自是轻而易举地便让家将出了城,随后家将便急匆匆地朝着联军的方向赶去。 而在另一边,李儒在董卓得知有内线在向外传递消息之后,便下令下面的军士要严加盘查,对城中各权贵人物出城的信息都要逐一进行核实。张平平日里行事向来肆无忌惮,在保密工作方面也做得相当不到位,所以没怎么费劲去查便查到了他的身上。很快,张平就被李儒带人匆匆拿下,起初张平的脸上满是不屑和傲慢,他梗着脖子,大声叫嚷道:“哼,你们凭什么抓我?我什么都没做,你们这是污蔑!”李儒见状,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冷冷地说道:“张平,识相的就老实交代,否则有你好受的。”张平却依旧嘴硬,恶狠狠地瞪着李儒,吼道:“我没什么可交代的,我是清白的!” 李儒见他如此顽固,决定给他点颜色瞧瞧。他命人将张平绑在刑架上,先使用了鞭刑,那带着倒刺的鞭子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抽打在张平的身上,瞬间皮开肉绽,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但张平只是咬着牙,发出阵阵闷哼,就是不肯吐露半个字。接着,李儒又让人拿来了烧红的烙铁,凑近张平的肌肤,那滚烫的烙铁接触到皮肤时发出“滋滋”的声响,伴随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张平的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但他依然强撑着,还是不肯松口。李儒见此情形,怒不可遏,又吩咐手下使用了其他更为残忍的酷刑,让张平在无尽的痛苦中备受折磨。终于,在经过了长时间的酷刑煎熬后,张平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开始哆哆嗦嗦地将自己如何收受贿赂让人出城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李儒从他的供述中仔细地分析和抽丝剥茧,试图找出具体是谁传递的消息,最终确定是袁隗。并且张平还表示刚刚袁隗家将才骑马离去将近一个多时辰而已。李儒顿觉大事不妙,他可不想因为这一点疏忽而导致全盘皆输,于是匆匆向董卓禀报了这个重要讯息。 第180章 袁隗骂贼 满门屠戮 李儒极为迅速地将消息传达给了董卓。董卓闻言,猛地一拍大腿,怒喝道:“他奶奶的,还不赶紧派人速速去追!”这时李儒赶忙说道:“相国大人稍安勿躁,已然派遣军士前去追赶了,只是此刻即便追上,意义恐怕也已不大,关键在于对于袁隗此人应当如何处置?”董卓听罢,愤怒地在原地左右来回走动,满脸怒气地说道:“自从咱们来到这洛阳朝堂之上,虽说咱只是一介武夫,但对他们也一直保持着足够的尊重。哪怕他袁家的袁绍、袁术公然与我作对,背叛于我,我也未曾亏待过他们,依旧给予她高位名爵。可他竟然如此迫不及待地盼着我败亡,巴不得我死掉。既然他一心要让我死,那就休怪我心狠手辣了。”董卓越想越是气愤难平,大声怒吼道:“来啊,将袁氏上下全部捉拿回来见我!”李儒急忙劝解道:“相国切勿动怒,我们若能将袁隗抓住,便可以让袁绍、袁术等人有所顾忌,投鼠忌器啊。”董卓说道:“想不了那么多了,咱家是从战场上博取功劳,而这些腐儒只会在背后耍弄阴谋诡计,我定要将这一家全部赶尽杀绝,让他们知晓我也不是好惹的。再说了,杀他袁家一家,正好可以震慑一下这朝堂上的众多大小官员,让他们明白吃里扒外会有怎样的下场。”李儒还欲再劝,董卓便摆摆手道:“文优,你莫要再说了,我意已决。” 袁隗自从让自家的家将去传递了消息之后,心中想着董卓灭亡在即,便难以掩饰内心的欣喜之情。他正在家中饮酒作乐,突然间,只见西凉的军士们一队队、一群群如潮水般涌进袁府,甚至都不做任何解释,就直接开始抓人。袁氏的家将们匆忙地去向袁隗禀报,袁隗愤怒地走出来要与军士理论,然而军士却丝毫不给其面子,袁隗吩咐与将领出来理论,将领同样丝毫不给面子,只是吩咐军士继续抓人行动,并对袁隗说道:“袁隗大人,实在不好意思了。”然后就示意军士上前去捉拿袁隗。袁隗震怒至极,怒喝道:“放肆!我乃是堂堂太傅,岂能被你们这些人以下犯上。”可那些军士却丝毫不在意,将领也同样丝毫不在意,继续示意军士上前动手。袁氏的家将们也都感受到了主辱臣死的道理,纷纷拔出腰间的长剑、举起手中的兵器,与董卓军形成对峙之势。董卓的军士们根本就不纵容,直接上前便将这一众家将进行围剿并砍杀。袁隗看着府内一片混乱,鸡飞狗跳,家中的大小儿郎、亲眷家属全都被董卓军粗暴地拿下,便吩咐家将们不要再抵抗,并声称自己要去见董卓,把事情说个清楚明白。 一众军士如狼似虎般地粗鲁地将袁家上上下下、大大小小总共 200 余口人不由分说地全部捉拿起来。他们动作蛮横地押解着这些人,一路推搡着前往向董卓复命。董卓阴沉着脸,只是冷冷地吩咐先将他们关押起来。 到了第二日举行朝会的时候,那些朝中的重臣们依旧如往常一般,带着些许茫然无知的神情前来参加朝会。只见董卓在朝会上微微眯起双眼,一只手紧紧地扶着长剑的剑柄,然后缓缓地抬起另一只手,用力地一挥,邀请天子与众臣一同前往午门之前。天子刘协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身体微微颤抖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董卓就一个箭步上前,那粗糙且有力的大手如钳子般紧紧地捏住天子刘协那稚嫩的手臂,几乎是粗暴地拉着刘协,强行拽着他一同往午门走去,刘协踉踉跄跄,几乎要跌倒。在后面的一众官员当中,有的本想出声喝止董卓这一蛮横行为,他们张了张嘴,喉咙动了动,手也微微抬起,可最终还是没敢吭声,只是面色惶恐。而这些众官员也被那些西凉军士毫不留情地推搡着、驱赶着,军士们的动作极其粗暴,他们如同驱赶牲畜一般,将官员们推来搡去,逼迫着他们来到午门之上。 此时的午门之上,袁隗一家 200 余口全都被紧紧捆绑着双手,一个个面容惊恐,身体微微颤抖着,被强行押解在午门之上,面色惶恐地等候着董卓的发落。 不多时,董卓气势汹汹地快步走来,身后还带着天子刘协和满朝官员也来到了午门之上。太尉张温和司徒王允看着被绑缚的袁隗及一家老少,两人的眉头紧紧皱起,眼中满是震惊与不解,终于忍不住心头的愤怒与疑惑,张温率先开口说道:“董相国,究竟何意?”董卓闻言,脸上瞬间布满怒容,他愤怒地一把松开了紧紧拽着的天子刘协的胳膊,然后开始大声说道:“自从咱来到洛阳扶保天子刘协继位以来,一直兢兢业业,对于朝中重臣也是礼遇有加,奈何这袁隗狗贼,不知死活,不光他的侄子们犯上作乱,他还偷偷勾结益州牧刘焉,约定要伐取长安,而袁隗的侄子袁绍、袁术公然举兵反叛朝廷,袁隗此等狼子野心,还偷偷向外传递消息,实在该杀!” 袁隗到此时也深知已是陷入绝境,便不再隐忍,他的面部肌肉剧烈地抖动着,歇斯底里地开口骂道:“董贼啊董贼,你这个恶贯满盈、丧心病狂的窃国之贼!你蛮横专权,扰乱朝纲,倒行逆施,弄得天下大乱,百姓民不聊生!你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满足你那不可告人的私欲和野心!你背信弃义,手段残忍,心思阴险狡诈,你就是这世间最为邪恶的存在,人人得而诛之!你这等卑鄙无耻之徒,定会遭到报应,被千刀万剐也难解众人对你的愤恨!”后面尽是些不堪入耳的辱骂之词。 董卓怒极反笑,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大声道:“我是贼子,你袁家又如何?我董卓一开始不过是董氏宗族一个小小的爪牙,你们这些世家大族,个个满口仁义道德、军国天下,实际做的又是什么事?全是为了你一家一姓效力,朝堂之上尽是你们四世三公之门徒,可曾管过百姓死活,到如今人人皆骂我董卓。”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 接着董卓咬牙切齿地看着午门外的一众大小官员,愤怒地说道:“皆骂我董卓是国贼,你等朝堂之上的衮衮诸公哪个又不是满口仁义道德,私下里尽是为各自宗族效力,又有几人是一心为了大汉朝廷?你们假意追随大将军何进,实际上尽是挑唆何进与十常侍争权,各自在背后谋取利益,哪一家是冤枉的,哪一家是忠君爱国的?时至如今,你们竟人人指责我董卓!”一众大小官员皆噤若寒蝉,不敢接话。 袁隗梗着脖子愤怒地吼道:“是又如何?我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这正是我世家大族的底蕴,你董卓就是一个从边境而来的匹夫,也敢妄图窥伺神器,行更易之事?”董卓拔出宝剑,咬牙切齿地问着袁隗:“你究竟骂够了没有?”袁隗继续哈哈大笑,状若疯狂:“骂够没有?永远也骂不够,恨不得食汝肉寝汝皮,我袁家一心为了朝廷的安定做出多少努力,你这窃国之贼!” 董卓阴鸷着说道:“真以为咱不敢杀你?”袁隗说:“我乃堂堂大汉太尉太傅,我有何过错,你真敢杀我吗?”董卓此时怒极,一剑戳向袁隗心口,咬牙切齿地说:“今日就送你这贼子归西!”袁隗应声而倒,董卓接着说:“杀了他全家满门,然后将首级传到虎牢关,让他的好侄子们好好看看,这就是与我董卓作对的下场!” 场面一度混乱,西凉军开始行动。转瞬间,午门外惨叫声成片的发出。袁隗一家的惨状,令一旁观看的文武百官个个心惊胆颤,如丧考妣,面色尽皆不自然起来,有的胆小的甚至吓尿了裤子。董卓接着怒吼道:“看看,都看看,这就是背叛咱家,与咱家为敌的下场。”然后一转身,大踏步地离去,只留下一众惊魂未定的官员呆立在原地,望着满地的鲜血和尸首,心中充满了恐惧与悲哀,而那弥漫在空中的血腥气息,仿佛在诉说着这残酷的现实与权力斗争的无情。 第181章 再次分兵 拿下旋门 诸侯联军在虎牢关外已被困许久,久攻不下,毫无实质性的进展。每日望着那固若金汤的虎牢关,将士们的士气愈发低落,焦虑与不安如阴霾般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这一日,诸侯们如往常一般齐聚在宽敞却气氛凝重的大帐之中。帐内烛光摇曳,将众人紧锁的眉头和愁苦的面容映照得更加清晰。每个人都绞尽脑汁地苦苦思索着破敌之策,然而讨论来讨论去,依旧毫无头绪,整个营帐仿佛被一片愁云惨雾紧紧包裹。 正在这令人压抑的时刻,一名袁隗家将风风火火地匆匆赶来求见。袁绍见状,神色一紧,赶忙挥手让人进来,迫不及待地问道:“所来何事?这般匆忙!”家将单膝跪地,抱拳行礼,由于一路奔波,此刻仍气喘吁吁地说道:“大人,我家主公有重要消息传来。如今董卓后方的长安大乱,局势动荡不堪。为了尽快稳定局面,荥阳抽调了大批兵力前去支援,眼下的荥阳就如同被掏空的壳子,兵力空虚,守备薄弱,正是进攻的绝佳时机!” 众诸侯听闻这一消息,顿时像炸开了锅一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曹操挺身而出,目光炯炯,坚定有力地说道:“诸位,此乃天赐良机!我们应当果断把握,趁荥阳兵力薄弱,迅速出击,一举将其拿下。若能成功攻取荥阳,好处不可胜数。其一,我们进可绕过戒备森严的虎牢关,长驱直入,直逼洛阳。其二,还能与虎牢关外的大军形成前后夹击之势,彻底切断虎牢关的粮草补给通道。如此一来,虎牢关内的敌军必将陷入粮草匮乏的困境,外无援军支援,内部人心惶惶,必定难以坚守,被我军攻破只是时间问题。到那时,洛阳无险可守,再加上后路被切断,我们定能势如破竹,大获全胜,一举荡平董卓之乱,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袁术在一旁斜睨着曹操,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孟德,你说得倒是轻巧,口若悬河,好似胜券在握。这其中的风险,你可曾仔仔细细想过?上次分兵已然失力,孙文台回来还埋怨于我,万一失利,这巨大的责任你担得起吗?莫要在此信口雌黄,蛊惑人心!” 孙坚气愤不已,瞬间暴怒,想起来上次失利的损兵折将,对袁术怒喝道:“袁公路,你欺我太甚!” 袁术却看着曹操说道:“孟德你看看,别到时间和孙文台一样气急败坏” 曹操毫不退缩,目光如炬,直视袁术,义正言辞地回应道:“公路,如今战机稍纵即逝,若因畏惧些许风险而错失这难得的良机,我们何时才能打败董卓,解百姓于水火,还天下一个太平?风险固然存在,但倘若裹足不前,坐失良机,才是真正的罪过!” 袁绍手抚下巴,神色严肃而凝重,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心中暗自思忖:这是一个难得的破局之机,必须谨慎抉择领军之人。上次我安抚孙坚,为他支持兵力,他对我也算有所感激。若此次再给他这个建立大功的机会,想必能彻底收服他为我所用。思及此处,袁绍微微点头,说道:“孟德所言不无道理。只是,派谁去攻取荥阳呢?这可是关乎全局的关键一步。” 曹操拱手向前一步,再次说道:“孙坚将军勇猛无畏,威名远扬,上次更是对荥阳作战,地形熟悉。若能与我的部队一同前往,两军协同作战,必能相辅相成,旗开得胜。” 袁绍看向孙坚,目光中带着期许与拉拢之意,脸上挤出一丝温和的笑容,说道:“文台,吾素知你英勇善战,忠肝义胆。虽说上次在荥阳失利,但是在哪里失败,更应该在那里再站起来,此次攻取荥阳,乃是重中之重的任务,若你能担此大任,成功破敌,日后荣华富贵、加官进爵,定当不在话下。” 孙坚双手抱拳,声如洪钟地回道:“末将承蒙袁公赏识,定不辱使命,必当全力以赴,拿下荥阳!” 袁绍满意地点点头,大声说道:“好!那便仰仗孙坚将军与曹操将军此番出征,望二位马到成功,凯旋而归!” 于是,孙坚和曹操领命,带着必胜的决心,率领麾下将士出征荥阳,一场决定战局的战斗即将拉开帷幕。 曹操与孙坚率领着士气高昂的联军,如汹涌的洪流一般,向着旋门关滚滚而去。 当联军抵达旋门关下,只见关上旌旗飘扬,守将段煨面色凝重地立于城头,指挥着士兵严阵以待。曹操勒住缰绳,眯起双眼,仔细观察着关隘的防御布局,心中已有了破敌之策。 孙坚则毫无惧色,挥舞着古锭刀,大声吼道:“儿郎们,随我冲锋!”瞬间,喊杀声震耳欲聋,孙坚所部如猛虎出笼,向着关门猛冲而去。 曹军也不甘示弱,曹操拔剑高呼:“破敌就在今日,众将士,杀!”一时间,弓弩齐发,箭雨如蝗般飞向城头。 孙坚的先锋部队架起云梯,迅速攀爬而上,与城上的敌军展开激烈的近身搏斗。一名士兵刚登上城头,便被敌军一刀砍倒,但后面的士兵毫不退缩,前赴后继地冲了上去。 城楼下,孙坚亲自策马冲锋,所到之处,敌军纷纷避让。他手中的古锭刀上下翻飞,血光四溅,敌军士兵惨叫着倒下。 曹操则指挥着后续部队,以盾牌为掩护,推着攻城车猛烈撞击城门。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士兵们的齐声呐喊,震得整个关隘都似乎在颤抖。 关隘内,段煨心急如焚,来回奔走,大声呼喝着士兵抵抗。然而,联军的攻势越来越猛,如排山倒海一般,让他的防御逐渐崩溃。 终于,城门在一阵巨响中被撞开,曹军如潮水般涌入。孙坚的部队也成功占据了城头,插上了联军的旗帜。 段煨见大势已去,深知无法抵挡这汹涌的联军,为保存实力,只得无奈地率领残部匆匆退回荥阳。 董卓将兵力抽调支援长安,使得旋门关兵力薄弱,加上守将段煨也无法和徐荣相比,上次孙坚铩羽而归,此次却并不费劲的被攻破。 曹操与孙坚成功拿下旋门关,军旗在风中烈烈飘扬,胜利的喜悦弥漫在联军之中。二人将攻下旋门关的消息传回联军,开始准备对荥阳的战斗。 曹操与孙坚成功攻下旋门关的消息刚刚传回联军营地,那胜利的曙光还未来得及照亮众人的脸庞,虎牢关方向便传来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悲愤交加的噩耗:袁隗一家竟被董卓残忍屠戮,袁隗及亲属的一颗颗人头,此刻正被董卓那丧心病狂之人高悬在虎牢关之上,仿佛在向诸侯联军示威。 袁绍初闻此讯,只觉眼前一黑,天旋地转,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片刻之后,他“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变得如死灰般惨白,双眼圆睁得几乎要脱出眼眶,那眼珠中布满了血丝,写满了无尽的痛苦与仇恨。“董卓老贼,我袁绍不将你碎尸万段,誓不为人!”他声嘶力竭地怒吼着,那声音仿佛受伤的野兽在绝境中的咆哮,沙哑而凄厉。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鲜血一滴一滴地落下,却浑然不觉。 袁术在一旁先是呆若木鸡,仿佛灵魂被瞬间抽离。紧接着,他回过神来,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捶胸顿足,哭得声嘶力竭:“叔父啊!您怎能遭此劫难!董卓,我袁术与你势不两立,此生定要将你千刀万剐,以报此血海深仇!”他涕泪横流,面容扭曲,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傲慢与骄横,只剩下满心的悲痛和绝望。 其他诸侯们听到这一消息,也都被深深地震惊了。有的诸侯紧皱眉头,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紧握的拳头咯咯作响;有的诸侯眼中闪烁着泪光,对董卓的残暴行径破口大骂;还有的诸侯则是沉默不语,但那紧咬的牙关和颤抖的身躯,无不显露出他们内心的愤怒与悲痛。联军营地中弥漫着一股沉重而压抑的气氛,复仇的怒火在每个人的心中熊熊燃烧,如即将喷发的火山,随时可能爆发出毁灭一切的力量。 第182章 三军挂白 血战虎牢 就在袁绍和袁术陷入无尽的悲痛之中,天子刘辩在卢植的陪同下也匆匆得到消息并赶往大帐。 刘辩稚嫩的脸上满是凝重与哀伤,他走到袁绍和袁术身前,轻声说道:“袁将军,莫要太过悲伤,朕定会与诸位一同为袁隗大人报仇雪恨。” 虽话语尚显稚嫩,却带着坚定的决心。 然而,天子的劝慰并没有使袁绍袁术感到宽慰。他们的心中犹如被千万把利刃搅动,痛苦和仇恨交织在一起,难以平息。但他们强忍着内心的悲愤,没有打断天子的话,只是紧握着拳头,身体因克制而微微颤抖。 卢植则是一脸肃穆,眼中闪着泪光。他亲自撰写了一篇深情悲切的祭文,以悼袁隗及亲属之亡魂。 韩馥接过这篇祭文,声音颤抖却又饱含深情地念出:“袁公隗,忠良之士,为国为民,殚精竭虑。一生秉持忠义,心怀天下苍生。其德高望重,为世人所敬仰;其才智卓绝,为朝堂之栋梁。以仁爱为本,施惠于民,广布恩泽。于乱世之中,坚守正道,力挽狂澜。为保大汉江山之稳固,不辞辛劳,日夜忧思。然董卓贼子,凶残成性,暴虐无道。竟以无端之罪,加害袁公。使袁氏一门,遭此灭顶之灾。满门忠烈,皆含冤而逝。袁公隗之德,如日月之辉,光照千古;袁公隗之功,似山川之固,永载史册。今不幸罹难,天地同悲,风云变色。吾等在此,深切缅怀,追思无尽。愿袁公及诸亲之灵,安息九泉。吾等生者,必承袁公之志,奋而讨贼,誓除董逆,以慰英灵。英灵不远,佑我联军。破敌之日,祭告亡魂。” 念至情深处,韩馥已是泣不成声。 众诸侯听着这悲切的祭文,一片哀伤。有人掩面而泣,有人低声呜咽,整个大帐沉浸在深深的悲痛之中。 然而,在这哀伤的氛围之中,复仇的决心也愈发坚定,众人暗暗发誓,定要让董卓为其暴行付出惨重的代价。 袁绍一脚踢翻几案,拔出腰间长剑,怒目圆睁,大声吼道:“董卓老贼,欺人太甚!此等血海深仇,若不雪洗,我袁绍誓不为人!吾等联军当同仇敌忾,破虎牢,攻洛阳,斩董卓,为袁隗大人及诸多冤魂报仇!今日起,我等当以必死之志,奋勇杀敌,不破敌军,绝不回头!” 他的话语如雷霆一般在大帐中炸响,众人被他的气势所感染,心中的怒火与斗志瞬间被点燃,齐声高呼:“破敌报仇!破敌报仇!” 稍作停顿,袁绍接着说道:“来人!给曹操传令,务必速速攻下荥阳,直取洛阳!” 随后,他目光坚定,环顾四周,大声吩咐:“集结兵力,化悲愤为力量,猛烈进攻虎牢关,不破不休!” 一时间,大帐内群情激昂,复仇的火焰熊熊燃烧。 三军挂白,如雪的缟素在风中烈烈翻飞。白色的布条系在士兵们的头盔上、枪尖上、弓弦上,远远望去,整个联军仿佛化作了一片白色的怒涛。每一个士兵的脸上都写满了肃穆与决绝,他们的眼神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却又被哀伤所浸染,士兵们个个红着双眼,怀着满腔的仇恨,如潮水般涌向虎牢关。 虎牢关前,喊杀声震天动地。联军士兵们仿佛忘却了生死,不计损伤地发起一轮又一轮猛烈的进攻。云梯一架接一架地搭上城墙,士兵们奋不顾身地攀爬,口中高喊着复仇的口号。投石车抛出的巨石如雨点般砸向关隘,每一块巨石落地都溅起一片烟尘,发出沉闷的巨响。弓箭如飞蝗般射向城头,那密集的箭雨在空中交织成一片死亡之网。 城墙上的董卓军拼死抵抗,滚木礌石、热油箭矢不断倾泻而下。沉重的滚木带着风声呼啸而下,砸中攀爬云梯的士兵,让他们惨叫着坠落。滚烫的热油泼洒而出,溅到士兵身上,顿时皮开肉绽,痛苦的嚎叫声此起彼伏。但联军的攻势丝毫未减,前赴后继,毫不退缩。 袁绍亲自督战,他挥舞着长剑,声嘶力竭地大声呼喊着激励士兵们的斗志:“为袁隗大人报仇!为大汉江山而战!”袁术也在一旁怒吼着,指挥着部队不断冲锋。鞠义、高览、纪灵、张勋等大将身先士卒,冲向关隘,他们的武艺高强,在敌军中左冲右突,勇不可当。 此时,关羽和张飞也率领着本部兵马赶上攻城。关羽丹凤眼圆睁,青龙偃月刀挥舞如风,所到之处,敌军纷纷避让。张飞则豹眼环睁,丈八蛇矛枪上下翻飞,杀得敌军心惊胆战。 城墙上,董卓军士兵们的面容扭曲而狰狞,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和战斗的决绝。他们的眼神中透着疯狂与凶狠,仿佛一群困兽在做最后的挣扎。 徐荣声嘶力竭地吼叫着,指挥士兵们将沉重的滚木抱起,狠狠地推向云梯上攀爬的联军士兵。那些滚木带着呼呼的风声滚落,砸中联军士兵时,发出令人心悸的闷响,伴随着凄厉的惨叫。 吕布则宛如战神一般,挥舞着他那方天画戟,戟尖闪烁着寒芒,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阵血雨腥风。张辽、高顺等将分布在各个险要之处,浴血奋战。 士兵们有的拼命将礌石推下城墙,看着礌石在敌军中砸出一片血花,他们的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快意;有的则手持弓箭,不停地拉弦射箭,手指被弓弦勒得鲜血淋漓也浑然不觉。 热油在火上翻滚着,冒着滚滚浓烟,士兵们咬着牙,将一锅锅滚烫的热油泼向城下,听到联军士兵被热油烫伤后的惨叫,他们的心中既有着恐惧,又有着一丝疯狂的满足。 一些受伤的董卓军士兵,仍然强忍着剧痛,坚守在自己的位置上,用身体挡住联军射来的箭矢,为同伴争取更多的防御时间。 整个城墙上弥漫着硝烟、鲜血和死亡的气息,董卓军在绝望中拼死抵抗,试图阻挡联军如潮水般汹涌的攻势。 在这惨烈的战斗中,每一个联军士兵都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他们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攻破虎牢关,诛杀董卓,以报血海深仇!然而,虎牢关依旧固若金汤,战斗陷入了胶着状态,双方都在这残酷的战场上拼尽了全力。 洛阳城中,董卓在府中焦躁地来回踱步,面色阴沉得犹如即将降下暴雨的天空。旋门关被破的消息传来,紧接着又是荥阳危急,如今虎牢关又遭联军强攻,这一连串的坏消息如同重锤般一记又一记狠狠地砸在他的心头,令他焦头烂额,心烦意乱。 “文优,你说这该如何是好?”董卓怒声喝问,那声音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震碎。 李儒眉头紧锁,目光深沉,沉思片刻后说道:“主公,如今局势万分危急,我们必须当机立断,迅速做出决断。” 董卓猛地停下脚步,双目圆瞪,狠狠地盯着李儒,怒吼道:“决断?怎么决断?难道要我就这样坐以待毙不成?” 李儒赶忙拱手,神色恭谨,急切地说道:“主公息怒。当下最紧迫的事情,是务必确保荥阳不失。倘若荥阳沦陷,洛阳必将危在旦夕。” 董卓咬牙切齿,面部肌肉因愤怒而抽搐着,吼道:“那你倒是说说,究竟该怎么办?” 李儒深吸一口气,缓声道:“主公应立刻给荥阳下死命令,责令他们必须固守。告诉他们,若不能守住,提头来见!同时,我们可以再从洛阳抽调一部分兵力前去增援。不过主公,依目前的严峻形势来看,我们也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倘若洛阳真的守不住,退回长安或许是一条可行的后路。长安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而且靠近主公您的根据地凉州。退守长安能够暂时避开关东联军的锋芒,保存实力,以便日后徐图再起。” 董卓皱着眉头说道:“如今长安不稳,这退路恐怕也不保险。” 李儒连忙回应:“主公,长安虽有动荡,但只要我们集结洛阳的兵力,定能解开长安危机,稳住后方。” 董卓听闻,眼中先是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这丝犹豫就被凶狠所取代:“哼!不到万不得已,我绝不轻言放弃洛阳!先按你说的办,给荥阳下死命令,让他们死死守住,敢后退一步,格杀勿论!” 李儒应声道:“是,主公。”随后便匆匆转身去传达命令。 董卓望着李儒离去的背影,心中的怒火依旧熊熊燃烧,难以平息。 第183章 荥阳危局 贾诩定计 荥阳此刻正遭受着曹操和孙坚所率领大军的猛烈围攻。自从旋门关不幸失守之后,段煨引领着一群残兵败将匆匆抵达荥阳。自此,张济便在足智多谋的军师贾诩的建议下,顽强地苦苦坚守。 每日,那夏侯兄弟和孙策皆会轮番前来叫阵。战场上,孙坚的大军如汹涌的潮水般发起强攻。他们的弓箭手万箭齐发,箭雨遮天蔽日,呼啸着向城楼上射来。云梯纷纷架起,士兵们口中喊着震天的杀声,不顾一切地向上攀爬,试图登上城楼。孙策更是一马当先,挥舞着长枪,勇猛地冲向城门,试图冲破防线。 而城墙上,张济和段煨在贾诩的沉着指挥下左支右绌地勉强防守。士兵们奋力推动礌石滚木,砸向那些攀爬云梯的敌军,惨叫声此起彼伏。热油被倾倒而下,瞬间燃起一片火海,将靠近的敌军烧得皮开肉绽。尽管如此,敌军的攻势依旧猛烈,仿佛永不停歇。 然而,张济深知敌我力量悬殊,即便心中愤懑,也只能选择像一只缩头乌龟般,不敢擅自行动。他在城楼上望着敌军的嚣张气焰,满心焦虑,只能在心中苦苦祈求着来自洛阳的援军能够快些赶到,以解这燃眉之急。 张济绝非那种怀有雄心壮志之人。在董卓的阵营之中,他与李傕、郭汜等同为资历深厚的老将。然而,李傕、郭汜野心勃勃、张狂肆意,妄图谋取更高的权位和更多的利益,张济却截然不同,他仅仅期望能够牢牢守护住当下所拥有的荣华富贵,便已心满意足,再无其他奢求。 想当年,张济生性好勇斗狠,满怀一腔热血跟随董卓投身军旅,期望能在沙场上拼出一番名堂。怎奈命运弄人,在外出征战的艰难时刻,他的妻儿竟不幸惨死于仇敌之手。待他悲愤交加地归来报仇之后,心灵遭受了难以承受的重创,往昔的豪情壮志瞬间烟消云散,从此一蹶不振,陷入了无尽的沉沦之中,每日每夜都沉溺于酒色,妄图以此来麻痹自己内心的痛苦。董卓见他如此消沉,曾多次苦口婆心地规劝,希望他能重新振作,恢复昔日的英勇和斗志。然而,张济却固执地依旧我行我素,对董卓的良言全然不顾,渐渐地,他便不再被董卓所青睐和重视。 后来,幸运的是,他寻得了侄儿张绣。张济仿佛在黑暗中抓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于是将满心的期望都寄托在了张绣的身上,拼尽全力地为其打拼,只为能给侄儿创造一份殷实的家业,铺平未来的道路。张绣也的确争气,年纪轻轻便展现出了非凡的武艺,身手敏捷,勇猛过人,就连张济自己在与他切磋比试时,都不得不甘拜下风。自从张绣被马超击败之后,被马超的非凡气度所折服,为了能够建功立业,实现自己的抱负,毅然决定跟随西凉马超四处征战,纵横沙场。这对于张绣而言,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归宿,起码让他有机会在这乱世之中一展身手,追逐自己的理想。 此次跟随董卓来到洛阳之后,本就意志消沉的张济在战乱的混乱局势中强行纳邹氏为妻。邹氏的美貌让他愈发沉迷其中,不能自拔,他对邹氏的迷恋到了极致,甚至在战火纷飞、局势动荡不安的危险时刻,也执意要将邹氏带在身边,片刻也不愿分离。他的谋士贾诩,向来是个谨小慎微、不愿在人前显露锋芒之人。贾诩心思细腻,善于敏锐地洞察局势的细微变化,但为了自身的安全,总是刻意避开可能存在的危险。 这二人凑在一起,倒是颇为合拍,恰好都是那种企图闷声发大财的角色,宁愿选择低调行事,默默积攒财富,也坚决不愿意主动去面临任何可能的风险和危机。贾诩深知张济内心深处只求能够安稳地享受现有的荣华富贵,因此所出的计谋大多是以保守求稳为核心。而张济对贾诩的建议也是毫无保留地听从,哪怕因此遭人轻视、嘲笑,他也丝毫不在意。 基于张济之前的种种不作为和此次与曹操、孙坚的对战中的种种被动防守之态,连同样是败军之将的段煨都觉得他有点太过懦弱。每次孙坚与曹操发兵围剿之时,段煨便鼓噪着要张济出战。 段煨心急如焚,冲着张济大声叫嚷:“张将军,敌军来势汹汹,可咱们也不能一味龟缩啊!此时不出战,更待何时?”然而张济却面色阴沉,不为所动,只是闷声回道:“出战?谈何容易!敌军兵力强盛,咱们贸然出击,岂不是自寻死路?” 段煨瞪大眼睛,满脸涨红:“将军,如此畏首畏尾,如何能保得住这城池,如何能重振我军威风?”张济依旧沉默不语,只是眉头紧锁,心中暗自盘算着。 在又一次孙坚和曹操大军压境时,段煨再次急切地劝战:“张将军,若再不应战,士气必将低落至谷底,到那时,这城不用攻就破了!”可张济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转头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贾诩,似乎在等待贾诩给出主意。 贾诩依然觉得不是出兵的时机,默默摇摇头。张济便敷衍了段煨两句之后,继续回帐中饮酒作乐。然而,心中那隐隐的愁绪却总是挥散不去。邹氏在一旁劝解道:“夫君为何如此愁眉不展?”张济只是苦笑。贾诩见状,便向邹氏分析起如今的局势:“夫人,董相国在洛阳行事跋扈,如今前有关东诸侯联军虎视眈眈,后又有长安之乱,洛阳可谓是危机四伏。若一方有变,洛阳便面临灭顶之灾。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董相国膝下无子,倘若他身逢不测,这庞大的势力顷刻间便会土崩瓦解。如今我们身处这种局面,实无良策应对。” 张济摆摆手,示意贾诩不要再说,他心里清楚这些,只是不愿让邹氏为此担心。张济怅然而叹:“哎,不知我那侄儿张绣,不知秀儿如何了。自从西凉来到洛阳,一两年未见张绣,心中颇为想念,不知他如今是否又长高了,武艺是否精进?”邹氏也不知该如何规劝,只能默默地看着张济与贾诩一同暗暗发愁。她轻蹙眉头,眼神中流露出无奈与忧虑,却又不敢多言,唯恐增添他们的烦恼。 洛阳的援军终于到了,却也带来了董卓严厉的命令,必须死守荥阳,若荥阳有失,张济、段煨二将提头来见。段煨却兴奋异常,对于洛阳来的援军,瞬间让他信心倍增,再也不是那种败军之将仰张济鼻息的模样。他抢过了援军的兵权,便迫不及待地期待着与曹操、孙坚等再大战一场。 张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更加忧虑,忙和贾诩商议对策。贾诩面色凝重,分析道:“如今这个局势,恐怕董相国在洛阳也已捉襟见肘。若能守得住荥阳和虎牢关,或许还有转机。可荥阳或者虎牢关一方有事,洛阳顷刻便会落败。而董相国如今下此严厉命令,倘若荥阳真的失守,失败之后,以董相国的暴脾气,恐怕咱们回到洛阳定会被执行军法处死。”张济深以为然,深知以董卓的性情,若是兵败回去,定然没有什么好结果。 张济继续追问:“如今这个局面该如何破局?”贾诩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说道:“将军,董相国年事已高,加上如今时局危急,他又膝下无子,若真是落败,再出个意外,西凉军群龙无首,必定会被人逐个击破。而如今将军手中有兵有将,可保存实力,真是到万不得已,我们便在联军中突围而去,北方正处大战,可往南可暂据一城池。待到天下局势明朗,将军有兵有将,我们是战是和皆占据主动。如今如此被动的局势,伸头也是死,后退也是死,不如拼一把。” 张济听了,心头一震,犹豫道:“此计虽险,但眼下似乎也别无他法。只是这般行事,恐被人视为不忠不义。”贾诩摇头道:“将军,乱世之中,生存为上。若一味愚忠,最终不过是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张济沉思良久,终是狠狠一咬牙:“也罢,就依先生之计!” 第184章 董卓疯狂 火烧洛阳 曹操与孙坚在荥阳受阻,突然间收到了袁绍的急令。袁绍因其叔父袁隗惨遭杀害,凭借盟主之尊,严令曹操、孙坚迅速攻克荥阳。曹操与孙坚虽满心无奈,但也只能谨遵将令。二人即刻调兵遣将,纷纷集结兵力,磨刀霍霍,准备对荥阳发起凶猛的总攻。 这边身处荥阳城中,自从得到洛阳来的援军补充之后,段煨便不再与张济进行商议。此次一发现曹操与孙坚出兵的动向,段煨便自作主张,率领大军出城迎战。 张济赶忙阻拦道:“段将军,切不可冲动出兵啊!敌军来势汹汹,且曹操、孙坚皆非等闲之辈,此时出战,恐凶多吉少。我们当从长计议,谨慎行事。” 段煨却满脸不屑,奚落道:“张济,你怎如此胆小如鼠?看看我这威风凛凛的西凉铁骑,个个英勇善战,定能将敌军杀得片甲不留。上次失利不过是受困城关,无法施展骑兵优势,此次定能一雪前耻,你莫要阻拦,否则休怪我不客气!”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率军出城。段煨把上次的战败全然归结于己方作为守城一方,受困于城关之上,致使骑兵的优势无法得以施展。而此次洛阳补充过来众多西凉铁骑,这让他信心爆棚,意气风发地率领着西凉铁骑,妄图一举冲散曹操与孙策的大军。 张济望着段煨远去的身影,忧心忡忡,长叹一声:“唉,此番怕是要遭难了……” 段煨出城后,贾诩心急如焚地劝张济:“将军,段煨此去凶多吉少,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如今局势混乱,当早做决断!”张济眉头紧皱,内心依旧犹豫不决,在原地来回踱步,脸上满是纠结与焦虑,口中喃喃道:“这……这可如何是好?” 战场上,段煨率领着剽悍的西凉骑兵如汹涌的洪流般冲向孙坚和曹操的阵营。马蹄声如雷鸣般震耳欲聋,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起初,西凉兵锋强盛,士气高昂,他们的长枪如林,刀剑闪耀着寒光。段煨骑在高大的战马上,挥舞着佩剑,得意忘形地高呼着:“儿郎们,给我杀!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西凉铁骑的厉害!” 然而,孙坚和曹操毕竟久经沙场,作战经验极为丰富。他们很快便反应过来,孙坚大声怒吼着指挥士兵重新布阵,曹操则冷静地调兵遣将,迅速稳住阵脚。他们的军队开始有组织地进行反击,弓箭手万箭齐发,如飞蝗般射向西凉骑兵。步兵们紧密地排列成阵,长枪向前,抵御着骑兵的冲击。骑兵们则从侧翼迂回,试图包抄西凉军。 孙坚这边,孙策一马当先,挺枪跃马,勇不可当。韩当、程普、黄盖等将领也各率本部兵马,奋勇杀敌。孙策年轻气盛,枪法凌厉,所到之处,西凉兵纷纷落马。韩当手挥长刀,左劈右砍,威猛无比。程普舞动铁矛,如蛟龙出海,气势如虹。黄盖则手持双鞭,虎虎生风,勇悍异常。 曹操麾下,夏侯惇、夏侯渊兄弟二人身先士卒,夏侯惇挥舞着长刀,勇冠三军,夏侯渊则拉弓射箭,箭无虚发。李典、乐进等将领也各显神通,与西凉兵展开殊死搏斗。 一时间,战局逆转,西凉军逐渐处于下风,士兵们纷纷落马,伤亡惨重。 见此情形,张济咬咬牙,狠下心道:“罢了,走!”于是率领他的部下,带着堆积如山的金银细软,连同家眷也一起出城。孙坚和曹操以为他也要出城助战,连忙分出一支精锐兵马由夏侯惇带领前来阻拦。这支兵马盔明甲亮,士气高昂,迅速朝着张济的队伍冲杀过来。 岂料张济的大军蓄谋已久,他们早已做好了突围的准备。张济亲自领军在前,士兵们个个奋勇当先,如狼似虎般冲向阻拦的敌军。双方短兵相接,喊杀声震天动地。张济的部下们展现出了惊人的战斗力,以排山倒海之势冲破了阻拦。但张济深知不可恋战,一旦被缠住便难以脱身,于是毫不恋战,率领队伍径直往南方逃去。 而孙坚与曹操这边,由于受到段煨兵马的拼死牵制,且攻下荥阳才是重中之重。再加上“穷寇莫追”的考虑,担心追击张济会导致己方兵力分散,给荥阳的防守以可乘之机,权衡利弊之下便没有追赶。 段煨的部队在孙坚和曹操联军的猛烈攻击下,渐渐难以支撑。士兵们死伤无数,鲜血染红了大地。段煨仍在奋力拼杀,企图扭转败局,但无奈大势已去。最终,他被勇猛的孙策一枪挑于马下,整个部队也被彻底绞杀,无一生还。 荥阳攻克之后,曹操和孙坚不敢有丝毫懈怠,他们迅速整顿兵马,向联军阵营传递消息。 随后,曹操和孙坚率领着士气高昂的大军,浩浩荡荡地向洛阳赶来。马蹄声如闷雷般响彻大地,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他们的目光坚定,心中怀着击败董卓、拯救汉室的决心,一路上马不停蹄,只盼能早日兵临洛阳城下。 荥阳失陷的消息传到洛阳,对于段煨的身死和张济的突围逃跑,董卓暴跳如雷。他瞪大双眼,额上青筋暴起,不断地怒骂:“张济该死!这个贪生怕死的鼠辈,竟然临阵脱逃,置我军于如此不利之境!”董卓在殿中来回踱步,愤怒的吼声在宫殿中回荡,吓得一众臣子瑟瑟发抖,不敢抬头。 李儒见到董卓如此暴跳如雷的情形,赶忙疾步上前,神色焦急地劝道:“主公,此刻还望您先不要愤怒。如今局势已然危急,荥阳已然失守,曹操和孙坚正率领着士气正盛的大军朝洛阳赶来。如今洛阳已危如累卵,实在不可再守,需速速传令吕布与徐荣火速回转洛阳。命他们放弃虎牢关,即刻前来阻拦曹操与孙坚的追兵,切不可让敌军长驱直入。是否应当依照之前商议过的方案,挟持天子刘协赶赴长安,以谋后路?” 董卓权衡再三,最终采纳了李儒的建议。他即刻派遣快马信使,一边传令徐荣和吕布放弃虎牢关,火速回转洛阳,务必全力阻拦曹操与孙坚的追兵,不得有误。一边神色阴沉地吩咐麾下的西凉兵士对洛阳的文武百官,连同他们的家眷,以及城中的富户,统统都要迁往长安。 这些西凉兵们在接到命令后,仿佛末日降临之前的狂欢一般,完全失去了约束。他们对文武百官毫无敬意,肆无忌惮地大声催促驱赶。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官员们,此刻在西凉兵粗暴的对待下,狼狈不堪,战战兢兢。而城中的百姓更是遭殃,这些如恶狼般的西凉兵烧杀抢掠,无所不为。百姓们的房屋被点燃,财物被搜刮一空,稍有反抗便遭杀戮。街头巷尾充斥着哭喊声、求饶声。 徐荣接到命令后,心中万分焦急,因担心董卓在洛阳的安危,深知局势紧迫,容不得半分拖延。于是,在虎牢关故布疑阵,迷惑敌军。而后,便与吕布分兵两路。他言辞恳切地要吕布率领部分兵马前往阻拦曹操、孙坚的部队,而自己则率领西凉铁骑心急如焚地去护卫董卓。 吕布率领着剽悍的并州军团,气势汹汹地奔赴战场,与曹操、孙坚的大军交锋。然而,曹军和孙军士气正盛,且作战勇猛,战术精妙。吕布的军队渐渐难以抵挡,陷入困境。几番冲杀之后,吕布的兵马伤亡惨重,最终仓皇落败。见势不妙,吕布当机立断,顺势逃窜追赶董卓大军的脚步。 董卓对于吕布的败退并没有过于的责备,因为连番的大败,已经让董卓丧失了心智一般,吕布归顺不久,在此刻能够做到不离不弃已实属不易。 在这兵荒马乱之际,吕布趁着夜色遥望董卓阵营,心中明白董卓这棵大树已欲倾倒,难以依靠。他深知继续追随董卓,恐怕前途无望,于是萌生出另寻出路的想法。 董卓也知道大势已去,便匆忙地要军队裹挟着文武百官及天子刘协、宫娥彩女等准备往长安进发。董卓又下令要火烧洛阳,李儒劝谏道:“主公,万万不可,如果此刻烧毁洛阳,便是千古罪人。”董卓却肆无忌惮说道:“都来反对我,既然我守不了,谁都别想得到。” 说罢,董卓不再理会李儒的劝阻,一声令下,无数火把被投入城中。瞬间,洛阳城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宫殿、街市、民宅,皆在烈火中呻吟。百姓们哭嚎奔走,惨状令人心碎。 第185章 匈奴落败 董白领兵 临近年关,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席卷大地。马超历经一年艰苦卓绝的战斗,终于在这冰天雪地中击败了于夫罗率领的匈奴大军。战场上,喊杀声震耳欲聋,马超身先士卒,长枪如龙,所到之处,匈奴兵纷纷倒下。混乱的军阵中,马超目光如炬,紧紧锁定了匈奴单于于夫罗。他纵马疾驰,枪出如龙,在于夫罗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便将其挑落马下。 然而,匈奴单于于夫罗的弟弟呼厨泉极为彪悍,他在乱军之中拼死抵抗,聚拢了一部分残部,硬是杀出一条血路,率领他们逃出生天。 这场漫长而残酷的战斗让马超身心俱疲。他的铠甲已破损不堪,脸上沾满了血污与尘土,但那坚毅的眼神中仍透露出胜利的喜悦。此刻的他,无比盼望着能够回到武威休整,去见一见久违的亲人,还有那令他朝思暮想的人。一年的征战,让他对亲人和爱人的思念愈发深切,只盼能早日回到温暖的港湾,享受片刻的安宁与宁静。 马超虽说人在西凉与匈奴浴血拼杀,但他的心思并未完全局限于此,始终在关心着中原的局势。当得知联军正气势汹汹地攻打洛阳,他的内心五味杂陈。一方面,他为师傅在这场逐鹿中有所作为而感到高兴;另一方面,又为董相国的处境而忧心忡忡。 他深知董相国的种种作为,如此倒行逆施,迟早会陷入绝境,难以收场。然而,董相国对他也曾有恩,他对董相国怀有一定的敬重和感激之情。而师父那边,亦是情谊深厚。两边于他而言都情深意重,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即使如今,西凉依旧深陷于战乱的泥沼之中,困苦之状超乎寻常。然而,无论马超率领着他的大军行至何方,总会有百姓自发地前来欢迎和送行。实在是因为,在西凉民众的心中,马超就是他们当之无愧的保护神。 且说西凉周边肆意挥霍、张狂无忌的东羌,于去年被马超成功平定。而那向来在西凉境内肆虐横行的南匈奴部落,也被马超打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甚至连匈奴单于于夫罗都惨死于马超之手。 马超望着那些被生活折磨得不堪重负、苦不堪言的西凉百姓,看着少年们对于加入军队所流露出的向往、神往和渴望的神情,还有那些面有菜色的妇女和儿童,他的内心被深深地触动,深感自己肩负的责任重大,前行的道路遥远。 如今,虽然匈奴之祸已然平定,然而摆在眼前更多的是战后的重建工作。怎样才能让这片饱经战火摧残的西凉大地快速恢复生机,怎样才能让百姓们重新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这一个个难题如巨石般压在马超的心头,令他一刻也不敢懈怠。 怀揣着这种别样的复杂情感,马超率领着他的部队缓缓返回武威城。城内的百姓们脸上洋溢着胜利者的喜悦,那欢快的神情仿佛他们亲身经历了战场的厮杀一般。只因为有马超在,他们便不再惧怕异族的侵扰,能够过上安稳平静的生活。 此时的城里已经有了过年的热闹气氛,眼看便要赶上春节。虽说前来迎接的人群都异常兴奋,个个欢呼雀跃,但马超的心头却有一丝忧虑萦绕不散。 马超大胜而回,也不愿意扫了大家的兴致,特意整理行装后才回府。马超身披战甲,英姿飒爽地迈进府门,前去拜见父母和一众官员。府内早已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下人们忙碌地穿梭其中,端茶递水,准备着丰盛的宴席。大堂之中,官员们交头接耳,纷纷称赞马超的英勇功绩,话语中满是钦佩与敬仰。 当马超踏入大堂的那一刻,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欢呼声、赞扬声此起彼伏。“少将军威武!”“此乃我西凉之幸啊!” 马超快步向前,单膝跪地,向父母行礼:“父亲,母亲,孩儿幸不辱命,凯旋而归!”马腾连忙起身,双手扶起马超,眼中满是激动与骄傲:“吾儿英勇非凡,为我西凉立下赫赫战功,实乃家门之荣耀!”马母则轻轻抚摸着马超的脸庞,眼中含泪:“儿啊,你在战场奔波,为娘日日牵挂,如今见你平安归来,总算心安了。” 一旁的官员们也纷纷围拢过来,成公英拱手说道:“少将军此次大破敌军,威名远扬,我西凉百姓皆感恩戴德。”马超谦逊地回应:“诸位大人过奖,保家卫国乃马某分内之事,全赖将士们拼死作战,方有此胜。” 枣祗接着道:“少将军智勇双全,日后必成大业,我等愿追随少将军,为西凉谋福祉。”马超谦虚回礼:“西凉全赖先生才能民丰粮足,我等将士才有力气保家卫国,这次匈奴作乱后,还需要先生来使西凉恢复生机。”枣祗含笑说道:“自是分内之事。” 其余官员也是上前恭维,马超点头致谢:“承蒙各位大人厚爱,马超定当不负众望。” 马超看着人群中默不作声的荀彧,知道荀彧的想法,心中暗自一叹,如此高才,终究是不能收其心,但是心中也更加钦佩荀彧的高风亮节。 此时,卢夫人仪态端庄地坐在一侧,卢婉则美目流盼,含情脉脉地注视着马超,心中的情愫再也按捺不住,全然流露于那娇羞的面容之上。然而,卢夫人的眼中却总是带着些莫名的愁绪,似有千言万语欲说还休,在这欢庆的氛围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马超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与卢婉有过多的互动,只是微微颔首,目光看向卢婉轻轻点了点头。而卢婉仅仅是接收到这短暂的目光交汇,便已羞红了脸,双颊似染上了天边的晚霞。 马超整理了一下衣袖,稳步上前,对着卢夫人恭敬地见礼,语气谦和地说道:“师母一向可好。”卢夫人按捺住心中的愁绪,强撑起脸上的笑容,勉强开口对马超勉励道:“我一切都好,孟起啊,此次你凯旋而归,实乃可喜可贺。日后定要继续为西凉的安宁尽心尽力,莫负了百姓的期望。” 马超环视众人,目光在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脸庞上扫过,却始终没有见到董白那娇俏的身影。心想着,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董白怎会缺席?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然而,他又不愿意因自己的疑问而打扰了眼前这一幅热闹欢快的氛围,于是便抿紧嘴唇,将到嘴边的询问咽了回去。 酒宴之上,众人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不断。美味佳肴一道道呈上,酒香四溢,宾主尽欢。时间在欢乐中悄然流逝,酒宴开始了许久,直到月上中天,众人才渐渐散去。 因为儿子马超的优秀表现,马腾在酒宴上被众人恭维了许久,心中老怀大慰,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不知不觉便喝得多了些。 而马超这边也没好到哪儿去,一众将领如张绣、徐晃等起着哄架着秧子,纷纷向马超敬酒。毕竟是大胜而回,又临近年关,兄弟们跟自己征战许久,历经无数艰辛,马超心中感念他们的付出,便不忍扫了大家的兴致,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地饮下,渐渐地也喝得头昏昏沉沉。 在侍女的服侍下,马超洗了把脸,清凉的水让他稍微缓了缓神。就在这时,忽听有人前来禀报董白的亲卫女兵求见。 亲卫女兵进来后,马超脸上满是焦急之色,迫不及待地询问董白的行踪。女兵微微欠身,缓声说道:“自从董相国与关东诸侯开战以来,董白小姐便忧心祖父的安全。特别是听说长安被围困后,等于西凉这边的董相国被隔阻了返回西凉的道路,稍有不慎便会被两面夹击。董白小姐心忧祖父董卓的安全问题,便在董西率领部队与叔父董璜一起驰援长安了。” 听完女兵的话,董卓这个倔强的老人形象浮现在马超脑海,他不禁扶额,心中涌起了无限的不安。他深知战场局势瞬息万变,危险重重,董白此去不知会遭遇何种艰难险阻。 女兵接着说道:“董白小姐深知马超将军您的为难之处,特意预留话给您,让您不必担忧,她只解了长安之围便会回来。”这样的话传入马超耳中,却让他心中越发不安起来,怎么可能会不担忧董白的安全呢?毕竟战场上刀剑无眼,局势变幻莫测,任何意外都有可能发生。 马超眉头紧锁,暗自思索许久。他回想起与董白相处的点点滴滴,那温柔的笑颜、关切的眼神,如今她却置身于危险的战场之中,怎能叫他放心得下?马超的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焦虑与牵挂在心底不断蔓延。 第186章 长安易主 董白围城 次日,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书房内,马腾神色肃穆,心事重重地将马超唤至这庄重而静谧的书房。父子二人相对而坐,凝重的氛围仿佛凝结了时间,准备共商在如今波谲云诡局势下西凉下一步应当何去何从。 马腾面色凝重如铅,率先开口询问马超,声音中透着深深的忧虑:“如今这般错综复杂的情形,吾儿啊,你仔细思量思量,认为应当如何是好?若我们不增援董相国,以当下的态势来看,恐怕局势会变得极为不妙,甚至不堪设想。” 马超一直深感不安,此刻更是眉头紧蹙,如山川起伏,他目光深邃,条理清晰且郑重地与父亲分析道:“父亲,如今这局势对于董相国而言,实乃危如累卵,大大的不利。本来相国在洛阳与关东诸侯对峙,双方势均力敌,鹿死谁手,胜负尚在未知之数。然而,长安如今竟被敌军围困,董相国无奈被迫两面作战,如此一来,兵力必然捉襟见肘,调配艰难。而且,倘若长安之围长久不解,董相国便无力抽调兵力去争夺洛阳势力,届时他定会被狙击于长安与洛阳之间,首尾难顾,进退维谷,陷入两难之境,稍有差池,便可能满盘皆输。” 马腾听闻,脸上忧色更浓,长叹一口气,忧心忡忡地说道:“董相国与我马家有莫大的恩情,对我儿亦是关怀备至,呵护有加。加上董白这姑娘对你更是一片痴心,情根深种,我与你母亲也颇为喜爱董白那温婉可人的性子。如此情形,于情于理,董相国但凡有难,说什么我们都要竭尽全力帮上一把,方不负相国的知遇之恩和董白姑娘的深情厚意。” 马超微微颔首,接着与父亲说道:“如今董白已和叔父董璜毅然前往解长安之围,只是至今也不知进展如何,实在令人揪心。”马腾闻言,满脸惊诧地道:“怪不得这丫头不告而别,竟然如此决绝勇敢!为何不提前告知于我,若知晓此事,我领兵前去也好过她一个姑娘家以身涉险啊。”马超解释说道:“她也只是一心为了孩儿,不愿让我左右为难。”马腾感慨说道:“董白这姑娘对你真的是死心塌地,情深义重了。那超儿你究竟准备如何应对此事?即使你师父曾有诸多教诲,但是面对如此厚重的恩情和深情,我们怎可坐视不理,不报此恩?” 马超目光坚定,如寒星闪烁,决然说道:“父亲,孩儿昨夜已辗转反侧,思索良久。我决不去帮董相国与师傅为敌,与天子为敌。但是,我定会想尽办法打通长安通道,力保董相国安全无虞。即使违背孩儿心中的道义和原则,董相国也必定要救,董白的安全,孩儿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不顾。” 马腾微微颔首,目光中满是赞许,也表示认可道:“超儿,为父知晓你的心思,也赞同你的决定。你只管按照心中所想放手去做就好,为父和你母亲定会对你全力支持。咱们马家男儿就该活得坦荡,快意恩仇,不必被太多的世俗条条框框所拘束。” 马超听闻父亲这番话语,心中深深感动,眼眶不禁微微泛红,他声音略带哽咽地说道:“父亲如此信任孩儿,孩儿定不辜负父亲的期望,定当全力以赴,不负马家之名。” 马腾走上前,重重地拍了拍马超的肩膀,语气坚定地说道:“我儿定能有所作为,为我马家争光。” 马超与父亲商议完毕,走出书房,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传令休整两日,出兵长安。 尽管此时距离除夕不过日,本应是阖家团圆、共迎新春的时刻,但马超的威望如日中天,他的命令一出,将士们并没有任何怨言,皆积极准备出征事宜。 马超怀着复杂的心情,脚步匆匆地前去与卢婉相会。卢婉早就在约定之处翘首以盼,当看到马超的身影出现时,她那如花的容颜上瞬间绽放出一脸欣喜的笑容,似春日暖阳般灿烂。 她提起裙摆,快步向着马超奔去,如一只欢快的蝴蝶。待来到马超身前,卢婉微微仰头,眼中满是喜悦的光芒,声音轻柔而欢快:“超哥,你可算来了。” 马超望着卢婉那满是欣喜的模样,心中的愧疚与纠结稍稍减轻了些,他轻轻握住卢婉的手,说道:“让婉儿久等了。” 卢婉轻轻摇头,脸上的笑意不减:“只要能见到超哥,多久婉儿都愿意等。” 马超站在卢婉面前,神色间满是愧疚与为难。他望着卢婉那温婉的面容,欲言又止。 最终,马超还是艰难地开口说道:“婉儿,我又要出征了,此番我去增援董白,实是因局势所迫,也是为了报答董相国之恩。可如此一来,却觉有愧于你,让你受了委屈。” 卢婉轻轻摇头,眼中满是理解与包容,她柔声道:“超哥莫要如此说,婉儿深知将军重情重义,董白姑娘身陷险境,超哥出手相助乃是大义之举。婉儿虽为女子,却也懂得是非轻重。超哥只管去,婉儿在家中静候超哥凯旋。” 马超感动不已,紧紧握住卢婉的手,说道:“婉儿,得你如此知书达礼、善解人意,是我马超之幸。待我归来,定加倍补偿于你。” 卢婉微微浅笑,眼中泪光闪烁,却坚定地说:“超哥放心去,婉儿信将军定会平安归来。” 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马超身着战甲,英姿飒爽地站在府门前。他先是郑重地拜别父母,望着父母那满是担忧与不舍的面容,马超双膝跪地,声音坚定而有力:“父亲、母亲,孩儿此去定不辱使命,望二老莫要过于牵挂,多多保重身体。”马父马母强忍着泪水,频频点头。 这时,妹妹马云禄跑了过来,拽着马超的衣角,眼中噙着泪花,带着哭腔说道:“哥哥,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我会乖乖听话等你。”马超蹲下身子,轻轻拭去妹妹的泪水,温柔地说:“云禄乖,哥哥很快就会回来,你在家要听父母的话,照顾好自己。”说罢,他将妹妹拥入怀中,轻拍着她的后背给予安慰。 安抚好年幼的弟妹后,马超翻身上马,手中长枪一挥,身后的将士们齐声高呼,士气高昂。“愿随将军,战无不胜!”那声音犹如滚滚惊雷,冲破云霄。他们个个精神抖擞,目光炯炯,手中的兵器在初升的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张绣高举着长枪,兴奋地挥舞,大声喊道:“为了西凉!为了荣耀!”徐晃紧紧握着大斧,声嘶力竭地咆哮:“杀破敌阵,凯旋而归!”一时间,呼喊声、铠甲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激荡人心。 此时的马超目光如炬,神情坚毅,再次意气风发地出征,那挺拔的身影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 如今的长安已然尽数落入刘范的掌控之中。刘范此人足智多谋,每临战事皆能谋定而后动,筹策万全;其弟刘诞更是勇猛善战,冲锋陷阵时犹如虎入羊群,锐不可当。再加上益州之地多为山地,其士卒生于斯长于斯,不仅吃苦耐劳,更是善于攀爬险峰峻岭。 虽说长安城向来高大险峻,易守难攻,本应是固若金汤。奈何董卓留下的守将乃是个庸碌无能之辈,面对刘范大军的猛烈进攻,毫无应对之策,只知慌乱应敌,最终还是被刘范巧妙布局、强势攻破。 李傕和郭汜率领着剽悍的西凉骑兵,风驰电掣般前来援助长安。他们一路疾驰,满心期待能为长安解困,丝毫不知此刻的长安已然在刘范的掌控之中。 刘范心思缜密,见李傕、郭汜大军前来,当即派士卒继续乔扮为西凉的守军。李傕和郭汜毫无防备,率军径直冲入城中,一时间喊杀声四起。他们这才惊觉中计,然而为时已晚,在刘范精心布置的陷阱中,两人的军队陷入了极度的混乱。经过一番惨烈的厮杀,李傕、郭汜损兵折将,才狼狈不堪地逃出城去。 刘范本欲整合大军,乘胜追赶李傕、郭汜,而后顺势向洛阳进军,以扩大战果。无奈此时的董白和董璜率领着陇西之兵也已经赶到,迅速对长安形成了围困之势。刘范和刘诞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权衡利弊之后,只好据城而守,双方就此陷入了僵持不下的局面。 第187章 吕布动摇 孙坚获玺 这样僵持数日,董白和董璜虽然带领的陇西之兵皆是董卓起家的精锐中的精锐,然而无奈长安城高楼林立,坚壁深堑。对于这种雄城,西凉骑兵纵是再彪悍,也无法充分发挥其优势,战局因而一直僵持不下。 李傕和郭汜慑于董卓的威信,深知董卓的狠辣手段,无论如何也不敢将兵败的消息回禀至洛阳,只好在函谷关驻扎,惶惶不可终日。 而此时,董卓已经下令火烧洛阳,裹挟着文武百官向长安进发。刘范见董白等在长安城下束手无策,又念及洛阳的局势,突见洛阳大火,心中焦急万分。他深知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若能在此刻夹击董卓,必能立下不世之功。于是,刘范当机立断,决定留下大将严颜据守长安城,自己则率领刘诞,准备攻下函谷关,击溃李傕、郭汜,而后向洛阳进发。 刘范深知此去艰险重重,但为了成就大业,为了名垂青史,他已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他坚信,只要策略得当,将士用命,定能打破当前困局,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 董卓因裹挟着文武百官、世家大族以及城中富户等一同向长安进发,这支队伍浩浩荡荡,人员众多,显得庞大而又臃肿,一路上行军速度极为缓慢。且西凉军军纪向来并不严明,向来放纵不羁,毫无约束。在这漫长的路途之中,时不时便有作奸犯科之事发生。那些西凉军士卒肆意妄为,强取豪夺,欺凌弱小,百姓苦不堪言。 此时的董卓已近乎昏聩,对于此类恶事,他不仅没有加以制止,反而视若无睹,任其发展。如此一来,那些肆意妄为的士卒愈发猖獗,甚至连文武百官的家眷们也被滋扰。可怜这些家眷,原本养尊处优,如今却饱受惊吓与折磨。百官们无奈之下,只好纷纷拿出金银财宝贿赂西凉军中的将领,期望能够得到庇佑,让自己的家人免受更多的苦难。 就在这混乱不堪、人心惶惶的时刻,吕布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走过。他本对周围的乱象已有些麻木,心不在焉。一群舞姬正被西凉乱军所滋扰,她们惊恐地尖叫着,试图躲避那些粗暴的手。吕布原本经过时对此本欲视而不见,毕竟这样的场景在这一路上已屡见不鲜。 然而,就在他不经意间的一瞥,目光却被人群中的一位女子牢牢吸引。那女子便是貂蝉,她置身于那群慌乱的舞姬之中,却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散发着迷人的光彩。她那倾国倾城的容貌仿佛能令天地失色,一双眼眸清澈如水,波光流转间饱含着恐惧与无助。 只是这一眼,瞬间令吕布为之倾倒。他心中的怜惜与愤怒瞬间被点燃,仿佛有一团烈火在胸腔中熊熊燃烧。吕布毫不犹豫地勒住缰绳,翻身下马,大喝一声:“住手!”那些西凉兵将见吕布威风凛凛,心生怯意,但又不甘心就此罢休。 吕布哪管这些,他身形如电,几下便将为首的几个兵将打倒在地。其余人见状,纷纷四散而逃。貂蝉望着吕布,眼中满是感激与倾慕。 此时,王允恰好看到这一幕。他心思敏捷,瞬间心中有了主意。他快步走上前来,向吕布拱手说道:“多谢将军出手相救,此女乃是小女貂蝉,我王允的义女。”吕布听闻,忙回礼道:“原来是司徒大人,路见不平,自当相助。”王允微笑着与吕布攀谈起来, 王允作为当朝司徒,位高权重,家族兴旺,家资颇丰。然而,在这被迫迁徙的混乱中,他也是苦不堪言。家族众多的人口被裹挟在这庞大的队伍里,女眷们更是备受西凉乱军的滋扰。那些无法无天的士卒,毫无顾忌地对她们进行骚扰和欺凌,使得家族中的女眷们整日以泪洗面,惊恐万分。 王允虽竭尽全力地保护着家人,但面对这混乱的局面和肆无忌惮的西凉军,他早已不堪重负,身心俱疲。就在他感到绝望和无助之时,吕布的出现仿佛一道曙光。而此时能够攀上吕布这一在西凉军中数一数二的猛将,王允顿时觉得压力骤减,仿佛有了坚实的依靠,安全许多。 王允安全以后,心思便活络起来,有了更多的想法。他心思缜密,目光敏锐,很快便看出吕布在董卓军中的尴尬位置。如今董卓更是因为局势所迫,仓皇而逃,狼狈不堪。王允见此情形,便开始鼓捣着蛊惑吕布。 王允凑近吕布,压低声音说道:“吕将军啊,如今董卓已穷途末路,他的所作所为天怒人怨,哪还有未来可言?而如今各路联军势大,气势如虹,大汉中兴有望啊!倘若吕将军能够当机立断,将董卓收拾了,凭借这个天大的功劳,您在天子刘辩那里必定能够崭露头角,荣华富贵、功名利禄自是不在话下。” 吕布听了王允的话,眉头紧皱,内心陷入了激烈的挣扎。一方面,董卓对他有知遇之恩,曾经给予他信任和权力,让他在军中崭露头角;另一方面,他也深知董卓的残暴和不得人心,其倒行逆施引得民怨沸腾,天下共讨。如今董卓的形势的确岌岌可危,吕布对董卓的未来感到无比的迷茫。 王允的话语犹如一颗石子投入吕布原本就不平静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他开始思考自己的前途和命运,对于王允的蛊惑,有所意动。尽管此时吕布还未对董卓起杀心,但是内心的坚定已经开始松动,那原本对董卓的忠诚出现了一道道细微的裂痕。 曹操和孙坚到达洛阳后,对于后续行动,二人各执己见。曹操神情激昂,认定应当追击董卓,救回被其挟持的文武百官,大声说道:“董卓那恶贼,罪恶滔天,如今正是将其一举歼灭、救回百官的绝佳时机,若错失此刻,必成千古之恨!”曹操一心想要趁机继续追杀董卓,以除国贼。 而孙坚此前历经诸多战事,麾下兵将折损严重,所剩无几,如今多数兵将皆是靠着袁绍的支援才得以抵达洛阳。尽管董卓撤离时放了大火,欲将洛阳化为焦土,但洛阳作为帝都,根基深厚,即便遭受此劫,依旧存有诸多无法带走的财宝。孙坚暗自思忖,便打算借着救火与保护之名,等待袁绍等人到来,好能在洛阳扎根立足。 曹操屡次劝说孙坚无果,满心愤懑。深知时间紧迫、机会稍纵即逝的他,毅然决定独自率领兵马继续追击董卓。 孙坚在洛阳城中,表面上派兵士们全力救火,营造出正义之师拯救都城的景象,背地里却悄悄让兵士们四处搜刮财宝。他亲自率领众将踏入皇宫,期望能在这片残垣断壁中寻获些许珍贵之物。众人在皇宫中急切地搜寻着,一片狼藉中弥漫着紧张与期待。 正在此时,一群兵士在一处荒废的宫殿角落发现了一口枯井。其中一名胆大的兵士探头往井中望去,隐约瞧见井底似有异物。他们赶忙找来绳索,将一名身形瘦小的兵士缓缓放入井中。不多时,井下传来惊喜的呼喊:“有发现!”井上众人合力将井下之人与所获之物拉了上来。只见一名宫女,面容憔悴,怀中紧紧抱着一个精致的玉匣。 孙坚闻讯匆匆赶来,目光急切地落在玉匣之上。他颤抖着双手打开玉匣,刹那间,一道温润的光芒绽放而出,竟是那象征着无上权力的传国玉玺。玉玺之上,龙钮盘绕,篆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清晰可见。孙坚大喜过望,深知此乃无价之宝。 孙坚见到传国玉玺之后,瞬间便像迷失了心智一般,心中那丝欲望被无限的扩大,心中的野心疯狂的滋生,赶紧命人封锁消息,不许此事遗漏半点消息。 他双眼紧盯着那散发着神秘光芒的玉玺,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称霸天下的辉煌景象。孙坚的呼吸变得急促,双手不自觉地颤抖着,将玉玺紧紧握在手中,仿佛握着自己命运的权杖。 他迅速召集亲信,面色凝重而急切地说道:“今日之事,若有半点风声走漏,尔等皆提头来见!”那些亲信们深知孙坚的决心,连连点头,赶忙四散而去,执行封锁消息的命令。 然而,孙坚却未曾料到,自己军中人员复杂,人心难测。尽管他已下达了死令,但这惊人的秘密,就如同被压在巨石下的火种,终究还是寻到了一丝缝隙,透出了危险的光亮。 第188章 突闻玉玺 袁绍装病 袁绍与公孙瓒和联军如同竞速一般,马不停蹄地从虎牢关直奔洛阳。一路上,马蹄声急如骤雨,扬起漫天尘土。众将士们心急如焚,只盼能尽快赶到洛阳。 当他们终于抵达洛阳时,只见孙坚的士兵们正冒着滚滚浓烟,奋力与大火搏斗。袁绍见此情景,心中对孙坚的赞赏更甚,他转身对着公孙瓒及一众诸侯大声说道:“诸位请看,孙坚将军之部众作战时勇猛无畏,如今面对这熊熊大火亦是毫不退缩,这般英勇之举实乃我等楷模!且看他们积极扑灭洛阳皇宫大火,努力挽救洛阳不致成为废墟,此等功绩当铭记史册!” 孙坚站在一旁,心中有鬼的他刚刚得到了传国玉玺,此刻生怕被人察觉,面对袁绍滔滔不绝的夸赞,只是含含糊糊地应着。他眼神飘忽不定,不敢与众人对视,脸色略显苍白,声音也有些颤抖:“袁公过奖,此乃吾等分内之事。” 而袁绍与公孙瓒一众诸侯望着满目疮痍、被大火肆虐后的洛阳,皆是满脸痛惜之色。曾经繁华的洛阳城如今一片焦土,断壁残垣在烟火中若隐若现,令人唏嘘不已。 他们商议决定,稍作休整后便继续追击董卓,彻底击杀这个祸国殃民的乱臣贼子,救下被董卓裹挟的文武百官。 天子刘辩的车驾和刘备、关羽、张飞、卢植等人跟在联军后面。一路上,他们远远望见洛阳方向黑烟滚滚,直冲云霄,心中的焦急如烈火燃烧。刘备紧皱眉头,忧心忡忡;关羽丹凤眼圆睁,手握青龙偃月刀,恨不得立刻飞身前往;张飞则暴跳如雷,大声怒吼:“这董卓老贼,竟把洛阳烧成这般模样!”卢植心急如焚,不断催促队伍加快速度。 奈何联军大军在前,他们为了维护天子的气度,保护天子的安全,只能强压下急切的心情,按部就班地前进。 也在此时,在他们休整了半日之后,天子刘辩也终于赶到了洛阳。卢植望着大火中的洛阳,身体颤抖着,嘴唇哆嗦,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他踉跄着向前几步,双手颤抖着伸向那被火焰吞噬的城池,悲呼道:“两百年来的帝都,竟被一场大火毁于一旦,董卓贼子着实可恶!此等罪行,天理难容!”泪水从他浑浊的眼中滚滚而下,那悲痛欲绝的神情让在场众人无不动容。 他声音嘶哑,继续喊道:“曾经的繁华昌盛,如今只剩断壁残垣。这巍峨的宫殿,这热闹的街巷,都化为了灰烬。祖宗的基业,就这么被付之一炬啊!”卢植捶胸顿足,几近昏厥。 刘备见此惨状,心中亦是悲愤交加,赶忙上前扶住卢植。天子刘辩望着满目疮痍的洛阳,眼中满是哀伤,声音带着颤抖说道:“朕的都城,竟遭此劫难,朕愧对列祖列宗。” 刘备连忙宽慰道:“陛下莫要过于悲伤,吾等定当齐心协力,重振大汉雄风,收复失地,还天下一个太平。”刘辩微微点头,泪水却止不住地流淌:“望卿等能助朕重振朝纲,让这洛阳城再度恢复往日荣光。” 此时,几人皆沉浸在这无尽的悲痛与对未来的忧虑之中。众诸侯眼看胜利在望,也对着天子惺惺作态,一同悲呼。他们纷纷围在天子刘辩身旁,假作诚恳地劝解天子:“陛下莫要过度伤怀,有天子在定能扭转乾坤。如今董贼已仓皇逃窜,诸侯联军兵锋正盛,有众诸侯忠心辅佐,定能中兴大汉,重建洛阳,恢复大汉 400 年荣光。” 众人七嘴八舌,言辞恳切,仿佛个个都怀着一片赤诚忠心。然而,他们的眼神中却时不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与算计。 不觉间,天色已晚,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得血红,仿佛也在为洛阳的惨状而悲泣。众人看天色已晚,便约定好明日早早出发,继续追击董卓,随后便各自安营扎寨休息。 夜间,万籁俱寂,袁绍的营帐外一片静谧。忽然,一个身影鬼鬼祟祟、悄无声息地悄悄靠近。当即,就被那目光如鹰隼般敏锐的守夜将士迅速发现并果断拦下。来人神色紧张而急切,忙说道:“我要求见袁公,有天大的秘密要向袁公宣告。”巡营的将士定睛仔细一看,发现此人竟是袁绍划给孙坚的昔日同袍,念及曾经的情谊,便没有过多地为难于他,押解着他一路前来面见袁绍。 袁绍此时正于榻上酣睡,沉浸在梦乡之中,却突然被这阵喧闹声无情地惊醒。他睡眼惺忪,脸上不由地浮现出一丝恼怒之色。但当他揉了揉眼睛,看清来人乃是曾经的部下时,念及旧情,也不好太过刁难,紧皱眉头,疑惑地开口问道:“深夜时分,你不在孙坚帐下当值,此时匆忙来此,究竟所为何事?” 将士面露难色,小心翼翼地谨慎环顾了一下四周,而后说道:“恳请将军让营寨内的旁人先行离开,此事机密至极,只能说与将军一人知晓。”袁绍一听,心中顿觉此事必有蹊跷,略微沉思片刻,随即果断一摆手,除了亲卫几人,其他的兵将便皆顺从地退出帐去。 此时,这名将士才如释重负,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开口说道:“之前孙坚在皇宫中奋力救火之时,在一口幽深的枯井中意外寻到一女子,而那女子怀中紧紧抱有一重宝。”袁绍听闻,瞬间眼睛一亮,兴趣盎然,迫不及待地连忙追问:“究竟是什么宝物?”兵士努力回忆着宝物的模样,详细地向袁绍描述起来。由于兵士并不识得那是玉玺,只是竭尽所能地描绘其外观和上面的字迹,只说那像是古篆体。 袁绍听罢,心头瞬间如烈火燃烧般炽热起来。他身为四世三公之后,见多识广,学识渊博,怎会不知这便是那象征着无上权力的传国玉玺?而孙坚胆敢藏匿传国玉玺,究竟所为何事?袁绍略作思索,吩咐亲卫带领将士下去接受重赏。而后,他自己则在营帐中焦躁地来回踱步,暗自思忖:孙坚既然秘藏了这个玉玺,必定是心怀不轨、野心勃勃。连孙坚这种在沙场上卖命的粗鲁匹夫都有如此勃勃的野心,而我袁家四世三公,累世尊荣,若我能得到玉玺……袁绍越想越激动,越想越兴奋,心情久久难以平静,竟然在这夜间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 第二日一早,东方的天际刚刚泛起鱼肚白,众诸侯便心急火燎地整理好了行装,一个个摩拳擦掌,目光急切地盯着袁绍的营帐,就等着他发布号令出发追击董卓。然而,时光缓缓流逝,袁绍的营帐却始终没有动静。众将士们在帐外等得心急如焚,忍不住再三催促。 许久之后,袁绍才终于慢悠悠地顶着一双惺忪睡眼,脚步虚浮、踉踉跄跄地走出帐外。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迷离,仿佛真的被重病折磨得不成样子。只见他有气无力地抬起手,声音虚弱地说道:“诸位,实不相瞒,我昨夜不知怎的,突发恶疾,如今只觉得浑身无力,脑袋昏沉,实在是难以领军前行啊。还望诸位先行一步,莫要因我耽误了追击董卓的大事。”他那副病恹恹的模样,还真有几分令人信服的架势。 而此时的孙坚,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心中虽不知袁绍打的什么算盘,但他一心急于脱身,想要尽快返回自己的领地。于是,他立刻装出一副忧心忡忡、情深义重的样子,借故说道:“哎呀,袁公待我恩重如山,如今袁公竟突然身染重病,我孙坚怎能狠心离去?我定然不能参与此次追击了。在此,我愿留下全心为袁公照料,以报袁公往日之恩情。”孙坚说这番话时,表情真挚,语气诚恳,让人难以察觉这只是他的一番托词。 众诸侯听了二人的说辞,虽心中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但也并未过多怀疑。毕竟目前董卓已经如丧家之犬般仓皇而逃,而眼看胜利在望,天子车驾又在跟前,众人都觉得此时正是好好表现,以图获得更大利益的绝佳时机,便不再过多顾忌袁绍、孙坚二人。 于是,其余诸侯率领各自的部众,簇拥着天子车驾,浩浩荡荡地继续踏上了追击董卓的征程。马蹄声如雷,喊杀声震天,旌旗飘扬,遮天蔽日。 第189章 孙袁反目 形势危急 待到各路诸侯都已纷纷离去,孙坚虽然心中急着离开,还是要装作若无其事走向袁绍,脸上带着看似关切的神情说道:“袁公,近日操劳战事,您可要多多保重身体。如今这诸侯们也都已散去,我那长沙之地事务繁多,恐有诸多乱子,我也需速速返回,加以整顿,还望袁公应允。” 袁绍听闻,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随后莫名其妙地笑出了声,那笑声在空旷的场地中显得格外突兀。孙坚一脸诧异,眉头紧皱,双眼满是疑惑,不知袁绍这笑究竟是何意。 袁绍默默的看了孙坚一眼,那眼神中透着几分狡黠和玩味,揶揄地笑道:“文台啊,我之心思你岂会不懂?想当初在洛阳皇宫之时,究竟寻得了是何宝物,也可让某开开眼界,长长见识嘛。”孙坚闻言,脸色豁然一变,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容瞬间涨得通红,矢口否认道:“什么宝物?袁公休要说笑!我孙坚光明磊落,从未在宫中寻得什么宝物。” 袁绍冷哼一声,提高了声调说道:“文台,你莫要欺瞒于我。宫中之事,怎会瞒得过众人之眼?你若此刻交出宝物,我尚可既往不咎。” 孙坚怒目圆睁,大声回击:“袁公这是何意?无凭无据,怎可如此诬陷我?我对宝物之事一无所知!” 袁绍步步紧逼:“哼,文台,你以为能瞒天过海?此事定有端倪,你休想蒙混过关!” 孙坚双手握拳,身子微微颤抖,吼道:“袁绍,你莫要逼人太甚!我孙坚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你胡乱猜忌!” 两人就这样一个言之凿凿说有,一个斩钉截铁说没有,互不相让,激烈地争辩起来。孙坚的声音愈发高亢,额头上青筋暴起;袁绍则双手抱胸,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目光紧紧锁住孙坚,分毫不让。 孙坚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大声回击:“袁公这是何意?无凭无据,怎可如此肆意诬陷于我?我孙坚对那宝物之事当真一无所知!我今日定要辞行,带军回返长沙。还望袁公高抬贵手,莫要阻拦。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袁公恕罪!”说罢,便决然地转身,欲就此离去。 袁绍冷哼一声,挑着眉说道:“哦?那我如果不让你走呢?” 孙坚猛地转身,“仓啷”的一声,宝剑瞬间拔出一半,寒芒闪烁。身后的黄盖、韩当等将也纷纷手扶着兵器,神色紧张,准备拔剑迎敌。 袁绍眯起双眼,脸色阴沉,厉声道:“要动武?”说罢,手中一直把玩的杯子被重重置于地下,刹那间,四面伏兵如潮水般轰隆隆地涌出,将孙坚等人严严实实地围在中间。只见麴义、高览、张合等将赫然在目,还有两员威风凛凛的大将孙坚也不认识,想来就是在虎牢关前袁绍所说的大将颜良、文丑。 孙坚心中暗道:“看来这袁绍是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对玉玺势在必得,今日恐怕不能善了了。”此刻,他的眼神愈发坚定,紧握着剑柄的手因用力而关节泛白,心中暗暗盘算着应对之策。 孙坚心想:此刻,孙策正心急如焚地整备军马,满心焦虑地等着返回长沙。眼下自己手中兵少将寡,唯有身后寥寥几员将领和几个亲卫相随。面对这密不透风的重重包围,孙坚的额头已沁出细密的汗珠,大脑飞速运转,苦苦思索着应对之策。他满心想着先稳住袁绍,再设法哄骗袁绍这一行人,寻得在此地脱身的机会,只要能回到本部,有了兵将的支援,便可拼死一搏,谋求那一线逃出生天的希望。 四周气氛凝重,双方将士皆屏息以待,仿佛一点火星就能瞬间引爆这剑拔弩张的局势。 孙坚暗自思索片刻,脸上忽地挤出豪迈的笑容,大声说道:“袁公啊!自我起兵会盟伊始,先有胜绩,后又遭逢败绩。在我兵败落魄之时,幸得袁公您宽宏大量,慷慨赐予我兵将,才让我不至于颜面尽失,对此我对袁公您一直深怀感恩戴德之情。那今日我便跟您说实话,我确实得了那重宝,然而如此珍贵之物,又怎敢轻易带在身上,就在我军帐之中存放着呐!”孙坚一边说着,一边在心中急速盘算。 袁绍也略略带有些质疑,但其实心中也有了一丝相信。因为如果是他得到玉玺,也断不可能在诸侯会晤之时携带在身上。袁绍说道:“哦,那既然如此,文台可传讯让人带来,文台且先在这里。” 孙坚继续解释道:“袁公,您且听我一言。我推心置腹讲一下,若您获此重宝,会不会不见本人随便一个人传讯,便将此至宝拱手让人?吾儿孙策年纪虽幼,但是亦统兵多时,又岂是黄口孺子,任人摆布?他必定不会同意,不见吾面,吾儿怎会取出此物?” 袁绍在营帐中沉吟许久,面色凝重,眉头紧锁。旁边的淳于琼见状,赶忙凑近袁绍,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建议道:“明公,我们如今兵多将广,实力雄厚,不妨同意他。即便他存有什么不轨之心,使出什么鬼魅伎俩,在我大军的团团包围之下,量他那区区几千人也绝翻不出什么浪花。更何况,原先他手下的大部分兵士还是由我等调拨过去的。”袁绍听了淳于琼的话,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过了片刻,袁绍心中暗想,确实也是这个道理。更何况自己这边猛将精兵如云,又何惧他。虽说那孙策勇力惊人,令人忌惮,但自己这边大将颜良、文丑皆为当世猛将,为了此事也已做好准备,足以对付孙策。袁绍念及此处,不禁放声大笑道:“既如此,文台,吾等一起前去!”孙坚见袁绍同意,便不再多言,转身头前带路。 然而,其他将领如张合、高览等见此情形,心中担忧,欲要上前阻拦。袁绍只是一个凌厉的眼神过去,二将便心领神会,虽心中仍有顾虑,但也只得手拿兵器紧紧跟随。表面上看,是孙坚在前,袁绍在后,一群将领簇拥着一同前往孙坚的营地,可实际上,孙坚已然被众人团团包围,犹如笼中之鸟。 当众人来到孙坚营地,孙策早已将士卒整理完毕,严阵以待,只等孙坚回来一声令下便即刻出发。孙策远远望见孙坚在一群乌压压的大将簇拥下,与袁绍一同往这边走来。孙策目光敏锐,瞬间便察觉到情况不对,心中警铃大作。 孙策毫不犹豫地翻身上马,隔着一段距离便大声搭话。孙坚心中有鬼,回答起来含糊其辞。但父子之间多年的默契又岂是旁人所能知晓的,孙策第一时间便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周边袁绍的武将们个个手持兵刃,满脸凶煞,气势汹汹。而孙坚和程普、黄盖、韩当等也在人群中暗暗紧紧抓着武器,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孙坚强装镇定,说道:“策儿,取出昨日所得重宝,与你袁公看一看。”孙坚知晓此时孙策已经察觉到不对,只见孙策一边假装答应,一边双腿用力一夹马腹,快速打马而来。这边文丑颜良见此情形,顿感不妙,正要上前阻拦。此时孙坚也突然暴起,瞬间与周边的张合、高览等厮杀战成一团。 袁绍面对此突发情景,顿时明白孙坚有诈,脸色大变,怒喝道:“动手!”一声令下,两方人马瞬间混战在一起,喊杀声震耳欲聋,战斗瞬间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以下是为您进一步扩写的内容: 无奈孙坚麾下将士多数是袁绍赠与孙坚的部队,当他们看到孙坚与袁绍反目,跟随孙策冲杀时,那些人却手足无措,呆立现场,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时孙策也来不及多想,一心只想率领人马冲入阵中,救回孙坚然后迅速撤退。然而,大将颜良、文丑不愧是勇力过人之辈,瞬间便迎了上来,令孙策猝不及防地与其陷入交战。 孙策奋起勇力,挥舞长枪,与文丑激烈拼杀。几个回合下来,他瞅准时机,虚晃一招,绕过文丑继续前行,可还未等孙策缓口气,颜良那沉重的大刀又呼啸着朝他面前砍来。一场激烈的争斗就此展开。 而孙坚和程普、黄盖、韩当等将领也是勇不可当,奋勇杀敌。张合和高览试图阻止,却根本无法抵挡他们的威猛攻势,孙坚等人渐渐快要汇合到一处。孙坚迅速上前接过文丑,使得孙策压力大减,只面对颜良一人。孙策愈战愈勇,渐渐将颜良压制。 袁绍在后方观战,眼看情形不对,心中焦急万分,便呼喝着鞠义将先登营火速带来,企图扭转战局。 第190章 孙坚逃亡 除夕之夜 先登营手持重弩,背负巨盾,在鞠义有条不紊的安排下,行动迅速地进入战场。只见他们列阵整齐,随着鞠义一声令下,重弩齐射而出,利箭如飞蝗般射向孙坚这边的亲卫部队。刹那间,孙坚这边的士兵惨叫连连,死伤惨重。 眼看此时情势危急到了极点,孙策此时已全然不顾自身安危,伸手探入盔甲以内,取出玉玺高高举起,大声喝道:“袁公,放我父子离开,此物便可给你,如若不然,我务必将其击碎,到时谁也休想得到!”袁绍见此情形,心中大惊,赶紧大喊住手,试图与孙策交流。 袁绍急切地说道:“好好好,我将此宝献于你,只要将此宝献于我,我便放你父子安然离开,并赐予你们粮草补给,兵甲马匹。”说着,众将便停止了攻击,但仍在先登营的重弩威胁之下。孙策依然毫无惧色,昂然说道:“如今袁公重兵把围,我岂能轻易给你,待吾父子安全之后,自当双手奉上。”袁绍听罢,脸色阴沉,他自然不肯轻易答应。一时间,袁绍和孙策二人僵持不下,气氛愈发紧张凝重。 袁绍焦急万分地说道:“此宝为何物,你我皆清楚,岂能轻易损,岂可轻易损坏?若真有个闪失,你我皆是千古罪人!孙将军,莫要冲动行事,万事好商量。” 袁绍眉头紧锁,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眼神中透露出既愤怒又惊恐的神色,他深知那玉玺的重要性,绝不容有失。 孙策怒目圆睁,大声喝道:“袁公,莫要再多言!速速让开道路!” 孙策紧紧握着手中的长枪,手臂上的肌肉因愤怒而紧绷,双目犹如燃烧着熊熊烈火,仿佛下一秒就要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 袁绍心中虽有万般不甘,但终究忌惮孙策毁掉玉玺,无奈之下,只得极不情愿地挥手示意让手下将士让开一条道路。他的手颤抖着,嘴唇微微哆嗦,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孙坚众人在孙策的带领下,骑马疾驰而去。马蹄扬起漫天的尘土,他们的身影在尘土中若隐若现。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紧张与警惕,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看着孙坚父子远去的身影,袁绍咬牙切齿,心有不甘地说道:“哼!岂能让你们如此轻易逃脱!” 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嘶哑,双手握拳,关节处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随即,他转过头,恶狠狠地盯着鞠义,厉声道:“鞠义,你率领先登营速速跟上,务必寻机夺回玉玺,若不能成功,也不能让他们安然离去。” 鞠义拱手领命,带着先登营如鬼魅般追了上去。 此外,袁绍又心急火燎地派人给荆州刘表送信,在信中详述孙坚父子之事,言辞急切地让刘表派人在途中拦截。送信之人快马加鞭,恨不得生出双翅立刻飞到荆州。 孙策父子一路奔逃,马蹄声急如骤雨。孙策眉头紧蹙,一边挥舞马鞭,一边扭头询问孙坚:“父亲,为这一块玉玺与袁绍决裂,如今我们兵马损伤惨重,真的值吗?” 孙坚哈哈大笑,那笑声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吾儿,你不懂,这个玉玺的价值,10 万大兵也不及它珍贵。你不懂,我孙家要改天换地,全在此物!”孙坚目光坚定,炯炯有神的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和野心。 孙策则是心中暗自不信,他抿紧嘴唇,心中暗自思忖:“不过是一块石头,手中有兵有将,粮草充足,才是心中安稳。父亲如此看重这玉玺,莫不是被权力冲昏了头脑?”尽管心中有所怀疑,但孙策依旧紧紧跟随孙坚,为护父亲周全奋力驰骋。 孙坚父子一路奔逃,却不知身后有鞠义率领的追兵如饿狼般将至,更不知前方还有刘表的人马正张牙舞爪地等着他们。此刻,每一刻的宁静都仿佛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安宁,每一次呼吸都充满了未知的危险,局势紧张到了极点。 孙坚和孙策父子在亡命奔逃的途中,全然无法感受新年的气氛。寒冷的夜风中,他们疲惫地坐在篝火前,篝火的光芒在黑暗中摇曳不定。孙坚和孙策手中拿着被火炙烤得有些焦黑的干粮,艰难地咀嚼着。周围是一片荒芜的景象,杂草丛生,风声呼啸。 孙坚目光坚定却又带着一丝狂热,嘴里滔滔不绝地给孙策描绘着美好的未来。那枚玉玺仿佛散发着奇异的光芒,让孙坚迷失了心智,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权力和荣耀的渴望。孙策眉头紧皱,眼中满是忧虑和无奈,他试图劝阻昔日英明神武的父亲,可每一次开口,都被孙坚强硬地打断。孙策望着父亲那执拗的神情,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是好。 命运的齿轮依然在转动,等待着父子两人的是未知的命运。 就在各方势力紧张不已、剑拔弩张的气氛当中,这一年的除夕竟悄然而至。即使是在狼狈的在逃途中,如今的董卓依旧讲究着奢靡至极的排场。他那巨大的营帐之中,灯火辉煌,绫罗绸缎挂满四壁。董卓贺令文武群臣皆来庆贺新春佳节,被他所立的傀儡皇帝战战兢兢地坐于主位,那瘦弱的身躯因董卓的一句话便能震得如秋风中的落叶般瑟瑟发抖。而下面的群臣们则像待宰的狗猪羊一般,面无表情地看着董卓。董卓满脸横肉,双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在营帐中来回踱步,挥舞着粗壮的手臂,发泄着心中如火山喷发般的狂躁与不满。 吕布也带领着张辽、高顺二将在帐内,望着董卓的疯狂举动,心里很不是滋味。吕布眉头紧锁,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情。 王允看到吕布这副模样,便悄悄地凑到身前。他弓着身子,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与吕布小声商议着。如今吕布与王允可谓一拍即合,吕布早已沉迷于貂蝉的倾国倾城之貌,那娇美的容颜让他魂牵梦绕。王允则趁机想拉拢吕布,他目光狡黠,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如此猛将,若能听从他的吩咐,日后不管身处何处也有十足的底气。 二人交谈中,言语间尽是对董卓未来的悲观揣测,一片灰色景象。吕布心中对董卓越来越没有信心,想到董卓的种种作为,他不禁握紧了拳头,暗暗咬牙。 李傕郭汜派不敢前来面见董卓,派遣过来的副将刚踏入营帐,便被董卓那如雷般严厉的喝骂声震住,“你们这群废物!若不快速拿下长安,提头来见!”副将吓得连忙跪地,冷汗如雨般滴落。牛辅和李儒望着近乎癫狂的董卓,想要劝谏,可刚一开口,便被董卓粗暴地打断。董卓如今已经变得油盐不进,那曾经睿智的目光如今只剩下疯狂与偏执。经历过一次次惨痛的失败,如同无情的重锤,一下下重击在他的心上,使得董卓如今变得极端至极。他不再有曾经的谋略和冷静,只剩下无尽的愤怒和疯狂,仿佛一只受伤的野兽,呲牙咧嘴,不顾一切地想要反击,却又在现实的困境中无能为力。 与董卓那边的凄惶截然不同的是,联军阵营里热闹喧天。袁绍在孙坚父子逃亡之后,迅速派遣军力追赶,随后他这边也又跟上了联军的队伍,马不停蹄地继续追赶着董卓。 除夕之夜,袁绍在大战的营帐中准备了丰盛的酒肉,美酒佳肴琳琅满目。他象征性地邀请来了天子与多职,还有刘关张三兄弟。此时的袁绍,在众人的吹捧下,已经是飘飘然不知所以。安排的座次,他竟没有专门为天子安排高位,而是自己单列一席,与天子同位。关羽张飞怒目圆睁,已经不能容忍袁绍的目中无人,暗暗攥紧了手中的兵器,手臂上青筋暴起。 袁绍身后伫立着颜良、文丑二将也握紧了兵器。袁绍仿佛却没有看到一样,浑不在意,依旧谈笑风生,宴会上的气氛有一丝凝重,仿佛凝结的冰霜。公孙瓒坐在天子左手席第一位,对着袁绍无情嘲讽:“如今你袁本初好大的威风,竟敢与天子为席一致,你究竟意欲何为啊?”那话语如利箭般尖锐。韩馥和孔融又急忙出来引经据典,为袁本初辩解证明,声称此举意思不算僭越,一时间宴会上众人各怀心思,气氛愈发紧张。 第191章 刘范兄弟 夜袭函谷 眼看大帐内形势紧张,天子刘辩终于忍不住出言劝解。只见刘辩挺直身子,神色庄重,声音虽略显稚嫩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袁爱卿为联军盟主,讨伐董卓劳苦功高。如今洛阳虽被烧毁,但是也逼得董卓老贼仓皇而逃。如今正是同心协力,一举诛杀董卓的大好前景,各位切不可自乱阵脚。袁爱卿如此安排,正是正合孤意。今日除夕之夜,借此美酒佳肴,孤敬众爱卿一杯。众爱卿皆是孤之肱骨之臣,未来大汉中兴,还靠诸位。” 众诸侯听闻刘辩亲自出面调解,纷纷一一附和。原本紧绷的气氛又变得热烈起来,欢声笑语重新在营帐中回荡。刘辩心中当然不愿此时产生任何龌龊,如今形势大好,正当诛灭董卓,光复汉室。虽然已经即位,但是依然名不正言不顺,眼下当务之急,是能够讨伐完董卓,然后再慢慢收拾这些心怀叵测之辈。卢植站在一旁,向刘辩递了个赞许的神情,他微微颔首,眼中满是欣慰。此时卢植也觉得在这关键时刻,不必要因意气之争而坏了大事。 公孙瓒在酒宴当中被刘辩所阻止,心中顿感郁郁难平。他脸色阴沉,紧握着拳头,暗自思忖着自己被落了面子,觉得甚是憋屈。而袁绍在此时也对公孙瓒心生不满,他觉得公孙瓒在酒宴上的言行过于张狂,丝毫不给自己这个盟主面子。 酒宴过后,两人皆是心怀怨气,便各自召集与之交好的诸侯。公孙瓒在自己营帐内,与亲信们愤懑地讲述着酒宴上的遭遇,誓言要让袁绍知道自己的厉害。袁绍那边也是气氛凝重,他指责公孙瓒不识大体,欲联合其他诸侯打压公孙瓒的势力。 ——分割线—— 夜色如墨,深沉地笼罩着函谷关。李傕和郭汜在房间里相对而坐,面色阴沉地猛灌着闷酒。房间里灯光昏暗,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李傕狠狠地灌下一大口酒,重重地长叹一声:“想一年之前,咱们都还是威风凛凛的统兵之将,大权在握,董相国更是权倾朝野,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郭汜听了,也满脸愁苦地跟着重重叹气,“唉,谁能料到如今董相国形势急转直下,竟如丧家之犬一般落荒而逃。而咱们兄弟二人又被他一次一次严命催战,吃了不少败仗,这日子过得真是憋屈至极!” 李傕和郭汜在房间里喝着闷酒,沉醉在满腹的牢骚与愁苦之中,二人一边满腹抱怨,一边不停地将酒灌入喉中,不知不觉饮酒过多,眼神逐渐变得迷离,意识也开始模糊不清。他们的酒量本就不算出色,加之心情郁闷,狂饮之下早已烂醉如泥。 李傕趴在桌上,眼神迷离,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郭汜则瘫坐在椅子上,脑袋耷拉着,时不时发出一阵傻笑。此时的他们,全然没有了将领的警觉与威严。然而,他们却丝毫不知,危险正如一只在黑暗中潜伏的猛兽,正悄悄地一步步逼近毫无察觉的他们。 刘范和刘诞安排好长安的防务,便引领着士气高昂、军容严整的益州兵雄赳赳地出了长安。在到达函谷关后,一直在暗暗等待着绝佳的进攻机会。值此除夕之夜,刘范凭借着敏锐的军事直觉,断定李傕、郭汜必定会疏于防范,于是早早地做好了周密详尽的部署。 刘范和刘诞率领的士气高昂、军容严整的益州兵悄然无声地逼近函谷关。这些益州兵向来以善于攀爬着称,他们在夜色的掩护下,如同敏捷的猿猴一般,动作轻巧而迅速。借助绳索和钩爪,他们悄无声息地向城楼摸去。 一部分士兵身手矫健非凡,他们轻盈灵活地攀爬上城墙。城楼上守卫寥寥,且大多在这除夕之夜放松了警惕。益州兵趁其不备,手起刀落,迅速解决了那些还未反应过来的守卫。他们的动作干净利落,未发出丝毫声响,仿佛暗夜中的幽灵。 另一部分士兵则在城墙下紧张有序地准备着攻城器械,目光紧紧盯着城楼,等待着城楼上的信号。 当城楼上的益州兵成功控制了关键位置,发出约定的信号后,刘诞身先士卒,怒吼着带领一队士兵冲到城门前,众人齐心协力,用粗壮的木桩猛烈撞击城门。 “咚!咚!咚!”沉重的撞击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惊心动魄。城内的喊杀声终于传到了李傕和郭汜所在的房间,然而他们此时早已醉得如一摊烂泥,根本无法起身应对。 城门在持续而猛烈的撞击下轰然倒塌,益州兵如汹涌的潮水一般涌入函谷关。他们如猛虎下山,迅速占领各个要点,与守军展开了一场激烈而残酷的厮杀。 刀光剑影交错,喊杀声震耳欲聋。鲜血四溅,染红了冰冷的地面。士兵们的怒吼和惨叫交织在一起,让人毛骨悚然。 李傕和郭汜被这激烈的战斗声猛然惊醒,试图挣扎着站起来指挥抵抗,但他们头晕目眩,脚步虚浮,连站都站不稳,更别提组织有效的防御了。士兵们看到主将如此狼狈不堪,士气瞬间崩溃,纷纷丢盔弃甲,四散逃窜。 刘范和刘诞的军队势如破竹,以雷霆万钧之势席卷整个函谷关。李傕和郭汜在混乱中被手下亲兵连拖带拽地搀扶着,狼狈万分地逃出了函谷关,身后是一片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和冲天的火光,映照着他们仓惶逃窜的背影。 因为惧怕董卓的威压,李傕、郭汜不敢去与董卓会合,只得率领残部像无头苍蝇一般向北往河东之地逃窜。他们神色仓惶,狼狈不堪,身后是滚滚烟尘和追兵的喊杀声。 刘范刘诞兄弟二人乘胜追击,马蹄声犹如骤急的暴雨,迅猛而激烈,扬起的阵阵烟尘如翻滚的黄龙。他们一路疾驰,追击了一段不短的路程。而后,他们发现李傕、郭汜的残军并未按照预想的那样向东往洛阳方向逃亡,而是如同惊弓之鸟,慌不择路地向北奔逃。 刘诞此时杀得兴起,双目圆睁,满脸通红,挥舞着手中的兵刃,还欲继续穷追不舍。刘范却迅速伸手拦下了兄弟,他目光深邃如海,仿佛能洞悉一切。此时他的脑海中思绪如飞,飞速地思索着当前局势,心中已然有了全新的计划和缜密的部署。刘范神色严肃,目光坚定地看向刘诞,语气郑重地说道:“兄弟,且慢。现今李傕、郭汜二将并未向洛阳方向逃离,董卓那老贼定然还被蒙在鼓里,不知此二人已然落败。我们正好可派遣将士伪装成李傕、郭汜的西凉军,在函谷关严密布防。待董卓率众抵达函谷关时,他必定会放松警惕。届时,我们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必能以雷霆之势一举将其擒获,为大汉除去这一大害!” 刘诞听了,恍然大悟,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对刘范的计策连连称赞:“兄长此计甚妙!那我们需挑选一些精明干练之士,换上西凉军的服饰,务必装得像模像样,不能让董卓看出丝毫破绽。” 刘范微微点头,接着说道:“不仅如此,我们还要安排后续的伏兵。让一部分兵力提前在董卓可能经过的要道设下埋伏,待董卓率军前来通过之时,我们在关内伏兵四起,杀他个措手不及。另外,再派一队轻骑,绕到董卓后方,截断他的退路,使其插翅难逃。” 打定主意之后,刘范刘旦兄弟二人便马不停蹄地返回函谷关,做起精心的准备。 他们首先召集了手下最为信任和精明强干的将士,在营帐内进行了秘密的部署。刘范表情严肃,目光坚定地说道:“诸位,此次行动关乎重大,不容有失。我们需挑选出一批身形与李傕、郭汜部下相似的士兵,让他们换上西凉军的战甲和服饰。”刘诞接着补充道:“务必做得逼真,不能让董卓起疑。” 随后,他们开始筹备物资。让人将精良的兵器擦拭得锃亮,检查弓弦是否坚韧,箭矢是否充足。又安排人准备了充足的干粮和饮水,确保将士们在行动中有足够的体力。 同时,刘范亲自监督士兵们的训练,要求他们模仿西凉军的行军步伐和作战方式,力求做到以假乱真。刘诞则忙着清理大战的痕迹,务必不让董卓军察觉。 第192章 马超到来 拿下长安 马超率领着部队马不停蹄地从西凉赶来增援董白。一路上,风餐露宿,日夜兼程。马蹄声在辽阔的大地上回响,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士兵们的脸庞被风霜刻画出坚毅的线条,他们的眼神中燃烧着坚定的信念。 经过长途跋涉,他们终于在除夕之日抵达了长安附近。夕阳的余晖洒在大地,给这片古老的土地染上了一层金黄。在董白的营地之前,马超下令部队在营地之前驻扎下来。 营地中一片忙碌,士兵们开始搭建营帐,准备安营扎寨。马超骑在高大的战马上,目光凝重地望着远方的长安城。这座古老的城市矗立在那里,城墙高大而坚固,仿佛一道难以逾越的屏障。 董白得到士卒报告后,兴奋不已,立刻打马奔出营地。她身着戎装,英姿飒爽,一头秀发在风中飞扬。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那光芒中饱含着期待和希望。远远地,她看到了马超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 两人在营前相遇,目光交汇的瞬间,仿佛时间都停止了。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不再重要,只有彼此的存在填满了整个世界。马超看着董白,心中充满了怜爱和愧疚。他深知董白在这段时间里一定经历了许多困难和危险,但她始终坚强地支撑着,这份坚韧让他既心疼又敬佩。 董白则感受到了马超的疲惫和坚韧。他的战甲上布满了尘土,脸上写满了旅途的沧桑,但那坚定的眼神从未改变。她明白马超为了赶来增援,一定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她的眼眶湿润了,但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泪水流下来,她不想让马超看到自己的脆弱。 马超翻身下马,动作敏捷而稳重。他的脚步坚定地走向董白,仿佛每一步都带着无尽的决心。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董白的脸庞,那触感温柔而深情。他说道:“白儿,我来了,让你担心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充满了关切。 董白摇了摇头,目光中满是温柔和坚定。她说道:“只要你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泄露了她内心的激动。 两人相拥片刻,仿佛要将这段时间的思念和牵挂都融入这短暂的拥抱中。随后,马超松开董白,他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急切地询问战况。 董白秀眉紧蹙,面露愁容,缓缓诉说道:“马超哥哥,这几日几次攻城,均是无果。那长安城城楼高大,墙体坚固无比,我方每一次进攻都被无情击退,实在是无计可施。而且,那长安守将乃是经验丰富的严颜,还有年轻善战的张任,皆是智勇双全之辈,实在难以对付。”说着,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哭腔:“而且,祖父如今形势危急,我真的好担心他” 马超看着董白那忧心忡忡的模样,心中满是疼惜。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董白的肩膀,宽慰道:“白儿莫要太过忧心,董卓大人吉人自有天相。且这攻城之事,你已尽力,切莫太过自责。”他的话语坚定而有力,试图给董白带来一丝安慰。 董白抬起头,望着马超,眼中充满了信任和依赖。 马超的目光变得坚定而果敢,他紧紧握了握手中的长枪,朗声道:“明日,我来攻城!定要破了这坚城,解了眼前之困局。”他的声音在营地中回荡,充满了无畏的勇气和决心。 董白望着马超那自信而坚毅的神情,心中稍稍安定了些,轻轻点了点头。她知道,只要有马超在,就一定还有希望。 夜晚,营地中的篝火熊熊燃烧。马超和董白坐在篝火旁,商讨着明日攻城的策略。马超仔细地分析着城墙的防御弱点,思考着进攻的路线。董白则在一旁认真地倾听,不时提出自己的想法。 “白儿,明日攻城,我会带领一队精兵从东侧城墙突破,吸引敌军的注意力。你带领另一队从西侧进攻,我们两面夹击,定能打乱敌军的防御。只是那严颜和张任必然有所防备,我们需得万分小心。”马超指着地上画出的简易地图说道。 董白点了点头,“好,马超哥哥,我一定按照你的计划行事。” 篝火映照着他们的脸庞,照亮了他们坚定的眼神。 第二天清晨,太阳刚刚升起,马超和董白便整顿好兵马,准备攻城。马超身先士卒,他骑着战马,手持长枪,冲向长安城。士兵们跟在他身后,士气高昂。 城墙上的守军看到马超的军队来袭,在严颜和张任的指挥下,纷纷拉弓射箭,投石防御。一时间,矢石如雨,马超的军队刚一靠近城墙,就遭受了猛烈的攻击。箭雨密集,如蝗虫过境,不少士兵惨叫着倒下。投石滚落,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让冲锋的道路变得更加艰难。 然而,马超毫不畏惧,他舞动长枪,将射来的箭矢纷纷拨开,口中怒吼着,为士兵们打气。但在混乱中,一块巨石从城墙上滚落,直直朝着马超砸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马岱奋不顾身地冲上前,用盾牌挡住了巨石,自己却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口吐鲜血,手臂也被砸得麻木不堪。 董白带领的军队在西侧也遭遇了顽强的抵抗,张任亲自督军,防守严密。云梯刚刚架起,就被敌军推翻,攀爬云梯的士兵纷纷坠落,惨叫连连。董白心急如焚,却依然指挥着士兵们奋勇向前。 在东侧城墙,马超的军队奋力冲击,却始终难以突破敌军的防线。徐晃心急如焚,他手持大斧,不顾一切地冲向城门,却被敌军的长枪刺中肩膀,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但他咬着牙,继续挥舞大斧,砍倒了面前的敌军。 马超看着不断倒下的士兵,心中焦急万分。他深知,如果不能尽快攻破城墙,这场战斗将会以失败告终。他再次组织起进攻,亲自带领士兵们冲向城门,却遭到了严颜布置的陷阱,一排尖锐的鹿角挡住了去路,不少士兵被刺伤。 就在马超感到绝望之时,董白的军队发起了一轮拼死冲锋,终于在西侧取得了一点突破,登上了城墙,与敌军展开了激烈的近战。 马超抓住这个机会,带领士兵们发起了最后的冲锋。他们用粗壮的树干撞击城门,城门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终于缓缓打开。 马超一马当先,冲进城中。他的长枪如蛟龙出海,所到之处,敌军纷纷倒下。董白的军队也从西侧攻入城中,与马超的军队汇合。 然而,严颜和张任并未放弃抵抗,他们组织残兵,与马超和董白的军队展开了巷战。每一条街道,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厮杀声和喊叫声。 尽管徐晃和马岱身负重伤,但他们的勇猛丝毫不减。徐晃挥舞着大斧,左劈右砍,马岱则手持长枪,冲锋陷阵,所到之处,敌军胆寒。 在激烈的巷战中,严颜和张任率领着残兵拼死抵抗,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马超挥舞着长枪,勇不可当,目光如炬,在人群中搜寻着严颜和张任的身影。董白则指挥着士兵逐步缩小包围圈,不给敌军丝毫逃脱的机会。 此时,严颜正奋力砍杀着围上来的士兵,他满脸血污,却依然威风凛凛。马岱发现了他,不顾身上的伤痛,手持长枪猛冲过去。严颜转身迎战,两人枪来刀往,互不相让。马岱看准时机,虚晃一枪,引得严颜向前一扑,旁边的士兵趁机一拥而上,用绳索将严颜绊倒在地,迅速将其捆绑起来。 另一边,张任且战且退,试图寻找突围的方向。徐晃见状,大喝一声:“张任,休走!”挥舞着大斧拦住了他的去路。张任咬牙挺枪刺来,徐晃侧身躲过,一斧砍向张任的坐骑。马匹受惊,将张任掀翻在地。徐晃的士兵们立刻蜂拥而上,将张任牢牢按住。 至此,严颜和张任双双被活捉,这场激烈的战斗也终于落下帷幕。 占领了长安城。士兵们欢呼雀跃,庆祝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 马超和董白站在城楼上,望着脚下的城市,心中充满了感慨。他们知道,这场胜利是无数士兵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而武将们的勇猛无畏更是这场胜利的关键。 马超看着受伤的徐晃和马岱,心中充满了敬佩和感激。他深知,没有他们的英勇奋战,这场攻城之战不可能取得胜利。 第193章 铁骨铮铮 马超爱才 严颜和张任被牢牢捆绑着双手,神色疲惫但依旧不失坚毅地被俘,而后被蛮横地押上城头。 马超先是目光诚挚地劝降严颜与张任,言辞恳切地说道:“二位将军,如今这天下大乱,百姓深陷水火。我等立志匡扶正义,平定乱世。以二位的雄才大略,若能归降,必能为天下苍生谋福祉,何不一试?”然而,严颜与张任对视一眼,双双昂首挺胸,目光坚定,毫不犹豫地大声说道:“休想!吾等绝不与尔等为伍!”马超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虽仍有一抹不易察觉的仰慕,但更多的是佯怒,他提高音量厉声道:“哼!如此冥顽不灵,既如此,留你们何用,不如就地斩杀,以绝后患!” 张绣在一旁见此情形,心急如焚,欲言又止,犹豫再三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快步上前求情:“将军,万万不可啊!还望您能三思而后行!张任与我乃是师兄弟,自幼一同习武,情同手足。他为人正直,心怀忠义,若能归降,必能为将军所用。况且,将军本就志在招揽贤才,并非真心要杀他们,只是想试一试他们的性情是否坚定忠诚啊。” 马超却仿若未闻,没有暂时理会张绣,而是继续目光凌厉地盯着严颜与张任,质问道:“我马超自问待你们也算以礼相待,真心相邀,为何你们如此坚决,丝毫不肯投降?难道我马超就如此不值得你们追随?”严颜怒目圆睁,义愤填膺地大声说道:“尔等助纣为虐,董卓那厮倒行逆施,暴虐无道,致使天下苍生受苦受难。而你们却为其卖命,行不义之事,我等正义之士怎能与你们同流合污,遭世人唾弃!” 此时,马超正色说道:“二位将军,也许你们对我有所误解。我马超深知‘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之理。我之所为,绝非助纣为虐,而是为了保境安民。这乱世之中,杀戮过多只会让百姓更加痛苦。我之志向,是终结战乱,让百姓安居乐业,少受流离之苦。若二位能与我携手,一同为这天下苍生谋太平,岂不比一味抵抗更有意义?” 张任愤怒的说道:“休要惺惺作态,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严颜也接着说道:“董卓老贼,祸国殃民,你为他之爪牙,能是什么忧国忧民之人?” 张绣赶忙继续求情道:“将军,他们二人也是忠肝义胆之人,只是一时糊涂,还请您网开一面,饶他们不死。” 此时,马超却冷哼一声,说道:“二人在战场上伤了徐晃与马岱,让我军遭受损失,犯下如此大错,若轻易饶恕,我军威严何在?”张绣焦急万分,再次说道:“马将军,张任师兄枪法卓绝,且军事才能出众,若能为将军效力,定是如虎添翼。严颜将军也是久经沙场,经验丰富。还望将军看在我的面子上,给他们一个机会。”张绣还想再劝,张任却一脸决绝,大义凛然地说道:“师弟,莫要再求他!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有所为有所不为。死有何惧?只恨不能除尽这世间奸恶!”严颜也一脸正气地附和道:“不错!我们宁死不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马超听闻,先是微微一愣,而后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紧接着出人意料地走上前,亲手解开二人身上捆绑的绳索,说道:“二位真乃铁骨铮铮的豪杰,我马超果然没有看错。方才不过是一试二位的决心,如今看来,二位皆是忠勇之士。不过两军正在交战,我却不能放君等离去,待我接回董相国,二位是走是留,悉听尊便!” 二将一脸诧异,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张任眉头紧蹙,持问道:“将军果欲放我等回去?” 马超仰头哈哈大笑,笑声响彻城头,豪迈地说道:“我马超向来光明磊落,说出的话一言九鼎。待到战事结束,定当遵从今日之约定,放你们归去。” 说罢,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二人,语气严肃且郑重地继续说道:“不过在此期间,要麻烦二位莫生出其他的心思。我既已承诺,便不会食言,但也望二位遵守此刻之约,莫要给我军带来麻烦。否则,休怪我马超翻脸无情!” 张任和严颜听了马超这番话,彼此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严颜向前一步,说道:“马将军如此大度,倒是让我等有些意外。但战场之上局势多变,谁能保证将军不会中途变卦?” 马超双手抱胸,自信地回答:“我马超的信誉在军中众人皆知,岂会因一时之变而毁了自己的名声。只要二位安分守己,我定不会出尔反尔。” 张任沉思片刻,说道:“既然将军如此有诚意,我等自当谨慎行事。但倘若将军失信,我二人纵使拼上性命,也绝不屈服。” 马超微微点头,说道:“好!那就暂且如此,希望我们都能遵守约定。” 随后,马超安排他们在军中一处营帐暂时歇息。然而,严颜和张任心中仍有疑虑,在营帐中低声商议着接下来的对策。 严颜忧心忡忡地说:“不知这马超所言是真是假,我们需得小心防备。” 张任握紧拳头,说道:“不错,且看他后续如何动作。” 马超甚至都没有在二将的营寨附近安排多少兵马看守。庞德满心不解,急匆匆地跑到马超面前说道:“将军如何这样行事?若二人心中有二心,想要逃走,将军这般毫无设防,岂不是正中他们二人下怀。” 马超却神色自若,缓缓说道:“庞德啊,二人颇有谋略,能将我等逼迫到这样的地步,足以证明二人之才能非凡。我与我与二人各为其主,但也着实佩服二人的能力。更何况二人宁死不降,足以证明其忠义。我以诚心待他,想来二人不会如此背信弃义。” 庞德面露忧色,继续劝道:“将军,话虽如此,可万一若二人逃跑,又当如何?” 马超听罢,仰头开怀大笑,声震云霄:“庞德莫忧!若二人真是这种不守诚信之辈,我能擒杀二人一次,便能再次将二人擒拿第二次。若他们真的做出这等不义之事,那便杀之也毫不可惜。我马超相信自己的判断,也愿赌上这一回。” 以下是为您重新扩写的内容: 马超又前往营寨探视徐晃和马岱的伤势,刚一踏入营帐,马岱看到马超到来,挣扎着便要起身行礼。马超却连忙笑着上前安抚道:“徐晃、马岱,你二人好生养伤,莫要乱动。” 接着,马超面带赞赏地说道:“此次战场之上,你二人表现英勇非凡。徐晃,你冲锋在前,气势如虹,虽遭敌将所伤,却丝毫不减威风,那奋勇杀敌之姿令人赞叹。马岱,你年少无畏,紧随其后,配合徐晃作战,亦是机敏灵活,尽显英勇之态。” 马超这一番称赞说得马岱都有点不好意思。 徐晃却还大言不惭地说道:“如果不是趁俺老徐不备重伤于我,俺一人就能将两人生擒活捉,哼!俺虽然受伤,照样能斩断敌将的马腿,将他擒拿。” 马超听了,笑着摇摇头道:“公明勇猛无畏,这我自是知晓。但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不可轻视敌手。” 马超又向二将说道:“我看那两名敌将心怀忠义,实在不忍杀之。希望两位心中不要因此有任何芥蒂。” 马岱稚嫩的脸庞上写满了坚定,说道:“我对兄长佩服至极,兄长怎么做自有道理,我一切听兄长的。” 徐晃也笑道:“该说不说,这二人也是真有本事,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将军在别人手里吃瘪。若不是董白小姐及时突破,恐怕我们想取胜还很艰难。” 马超感慨道:“此番战事,确实艰难,然我军将士皆英勇无畏,方有此胜。你二人只管安心养伤,待痊愈后,再与我一同征战沙场。” 马超安排好一切,便匆匆来与董白商议后续的进军事宜。马超面色凝重,说道:“如今应当继续向洛阳方向的函谷关进军,务必要扫清相国回归路上的一切障碍。” 董白秀眉微蹙,不放心地说道:“可是,徐晃和马岱二人伤势未愈,我又不便亲自探望,是否休养几日再做打算?” 马超目光坚定,急切地回道:“兵贵神速,如今尚未接到董相国安全归来的消息,我心里总是悬着一颗心,放不下来。” 董白望着马超,眼中满是感动,轻声说道:“马超呵呵,你一心为了我祖父,为了我们董家,这份情谊,我董白铭记在心。”说着,董白感动不已,娇躯一软,扑入了马超怀里。 马超先是一愣,随即便紧紧拥住董白,轻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 第194章 董卓骄狂 函谷中伏 昨夜虽说正值除夕之夜,寒风凛冽,夜空之中不见半点星光,一片阴沉压抑。可董卓心中烦闷不已,在那灯火摇曳的大帐内,不知不觉就喝了许多酒。 公元191年,正月初一,清晨的阳光尚未穿透浓厚的云层,天气依旧寒冷刺骨。牛辅和徐荣、李儒等人早早地就准备好了行囊,只等着董卓醒来之后便出发赶路。眼看着快要到函谷关了,道路两旁的树木光秃秃的,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想到李傕、郭汜也在关中驻守,心里便稍稍放松了一些。想着到达函谷关后,有关隘可以防守,即便后面的诸侯联军追来,也不必太过紧张。 然而,董卓一直睡到临近中午才从宿醉中醒来。他一看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一边扶着额头缓缓走出来,此时帐外的冷风呼呼地吹着,扬起阵阵尘土。他对几人埋怨道:“哎呀,你们应该早早叫醒咱家的呀!如今后面还有追兵,实在不应该耽误这么长的时间。”牛辅和李儒相互对视,无奈苦笑,就董卓这脾气,谁敢上前去打扰他呀。最近董卓越发的喜怒无常了,令人难以捉摸。 董卓随后便招呼众人继续出发,也不再耽搁,想着赶紧天黑之前赶到函谷关再做休整。众人早已将出发的一切都准备妥当,听完董卓这话便不再犹豫,继续裹挟着文武百官向着函谷关进发。队伍在荒芜的道路上蜿蜒前行,扬起滚滚烟尘。 函谷关上,刘范和刘诞早已做好了万全准备。城墙上士兵们严阵以待,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刘诞虽勇猛无畏,但对于此次计策是否能够成功,董卓是否会中计,心中仍充满疑虑,尚不可知。他紧握着手中的兵刃,目光时不时望向远方,神色略显凝重。 刘范却神态轻松,对着身旁的青年笑着说道:“二弟,有法孝直在此精心谋划,此次必定万无一失。你却依然这般漫不经心,不愿学习。你要知道,孝直足智多谋,心思缜密,其才华对付董卓应当不在话下。” 刘诞听了,眉头微微一皱,却不置可否,心中暗自想道:“这法孝直不过是一介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亏得兄长每次都如此看重,还把他带在身旁。就只会耍些阴谋诡计,哪有真刀真枪来得痛快。若论行军打仗,凭我的勇猛,自己一个能打他十个。但是也不敢触兄长的眉头,只好讪讪发笑,说道:“孝直自是厉害一些。” 法孝直身着长衫,站在一旁,听到刘诞的话却并不争辩。他目光深邃,成竹在胸,不过对于自己心中的计策,他也十分有把握,觉得足以瞒过董卓一行人。因为他早已布置妥当,通过西凉军的铠甲与旗帜进行巧妙伪装,还简单地便把从董卓营中挨了一顿臭骂的副将擒拿了过来。并且早已想好了托词,只说李傕、郭汜二将昨夜得到副将回复,因惧怕董相国责备,大清早便率领大军向长安进发。有这两位副将在关上,董卓昨晚刚刚见过二人,自然并不会起疑心。 夕阳西下,余晖如血,给函谷关披上了一层悲壮的色彩。董卓军如汹涌澎湃、不可阻挡的潮水般,气势汹汹地涌至函谷关前。马蹄声似雷霆万钧,震得大地微微颤抖;脚步声如闷雷滚动,仿佛要将这古老的关隘踏平;兵器的碰撞声尖锐刺耳,在山谷间回荡,令人胆战心惊。 董卓稳坐在那装饰得无比奢华、镶金嵌玉的马车里,肥胖的身躯几乎占满了整个车厢。他探出肥硕的脑袋,满脸横肉抖动着,神色倨傲,目中无人地大声问道:“为什么?李傕、郭汜两个不知死活的兔崽子呢,还不速速滚过来拜见于我。”那声音犹如洪钟,带着不可一世的威严。 两个副将身子如筛糠般剧烈颤抖,双腿几乎站立不稳。豆大的汗珠从他们苍白的额头滚落,划过惊恐的脸庞,滴落在尘土之中。他们的眼神中满是极度的恐惧,仿佛看到了末日的降临。然而,身后那冰冷锋利的利刃紧紧相抵,让他们不敢有丝毫反抗,只能硬着头皮,声音颤抖着说道:“两位将军昨夜受到相国训斥,今晨大清早便整理军队向长安为相国做先锋开路去了。” 董卓冷哼一声,鼻子里发出不屑的“哼”声,鄙夷地说道:“哼,这两个胆小如鼠的兔崽子,是怕老夫见面责,真是一群没用的东西!”说完,他漫不经心地挥挥手,不耐烦地喝道:“走,继续前进!” 李儒神色焦急,快步上前,长袍飘动。他拱手弯腰,语气急切地说道:“相国且慢!此事颇有蹊跷。此二人早不出征,晚不出征,偏偏等到相国到来之时出征在外,其中恐有诈术埋伏,相国不可不防啊。还望相国三思,莫要中了敌人的奸计。”他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董卓却仰头狂笑,那笑声在空旷的关隘间回荡,显得格外张狂。他满脸的不以为意,轻蔑地笑道:“文优啊,你就是太过小心谨慎,瞻前顾后。这两个副将昨天晚上老夫刚刚见过,能有什么可担心的。莫要再啰嗦,误了行程。”说完,他便毫不犹豫地坐着马车打马先行进入,丝毫不把李儒的劝告放在心上。 其后,被裹挟的文武百官神情惶恐,低垂着头,唯唯诺诺地陆续进入。他们的步伐沉重而缓慢,仿佛每一步都充满了无奈与恐惧。董卓的大军则如长龙般跟在后面,旌旗飘扬,盔甲闪耀。 待到文武百官将要全部进去之时,刘范目光坚定,犹如寒星般闪烁。他果断地大手一挥,声如洪钟地命令道:“关闭关门!” 这边李儒眼尖,见关门缓缓有关闭的迹象,心中大惊,高呼:“有诈!”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声音因为紧张而变得尖锐,急忙扯着嗓子对牛辅、徐荣喊道:“速速救援,有埋伏!” 牛辅、徐荣闻听,不敢有丝毫迟疑。他们怒目圆睁,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大声呼喊着,率领大军在关门尚未关闭之时,如疯虎般冲向阵前、冲入关前。 刘范面无惧色,镇定自若,威风凛凛地大喝一声:“放箭!”这一声令下,瞬间万箭齐发。密集的箭支如疾风骤雨般倾泻而下,带着呼啸之声,撕破了空气。西凉军猝不及防,顿时陷入一片混乱。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士兵们纷纷中箭倒地,鲜血四溅,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法孝直站在城楼上,俯视着下方混乱的场景。他身着长衫,衣袂飘飘,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他精心策划的这一切,正按照预想的发展,一切皆在他的掌控之中。 由于李儒发现的及时,关门关闭的动作受到阻碍,再加上函谷关的关门沉重,关闭的进程缓慢而艰难。西凉军悍不畏死,个个红了眼,如潮水般向前冲锋,喊杀声震天动地。而此时在关前的杀战,战况激烈到了极点。 而此时董卓的车驾已进入关内,却被早已预定好的弓箭手一阵乱射。这董卓的马车装饰华丽,做工精良,尽管被插得像刺猬一般,却依旧抵挡住了大部分的箭矢。刘诞正欲上前亲自动手,结果,董卓这边,牛辅和徐荣悍不惧死,拼命涌进关内,护着董卓的车驾退出关外。 而一同进入的文武百官,有许多在混乱中被弓箭手射死,又被西凉军冲得乱成一团。人马相互踩踏,哭喊声、叫骂声交织在一起。这混乱的局面使得刘诞也不好追击,只能眼睁睁看着董卓在牛辅和徐荣的保护下逃出关外。 刘范在城楼上看到这一幕,气得咬牙切齿,怒喝道:“可恶!竟让董卓这老贼逃了!”法孝直却冷静地说道:“莫急,此次虽未将董卓一举擒获,但也让他损兵折将,元气大伤。我们且整顿兵马,再做图谋。”刘范听了,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开始指挥士兵清理战场,救治伤员。 这场函谷关之战,虽未达成最终的目标,但也让董卓的嚣张气焰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刘范和刘诞并不知道董卓的情况比他们想象的严重。 第195章 董卓昏迷 吕布叩关 众将将董卓的车驾救出关外,急忙上前打探董卓的安全,焦急的呼喊并没有得到回应。众人心中一紧,急忙打开马车的车门,发现董卓身中四五箭,面色苍白如纸,双目紧闭,已然身负重伤。幸而董卓身上铠甲精良,又加上身躯肥胖,这四五箭并未当场要了他的性命,不过也身负重伤,情况危急。 李儒见此情形,脸色大变,心乱如麻。但他强自镇定,只好吩咐部队先行后撤,寻一处安全之地再做打算。“速速后撤,保护相国!”李儒声嘶力竭地喊道。 西凉军士兵们听闻命令,匆忙护卫着董卓的车驾,如潮水般向后退去。队伍中弥漫着紧张和恐惧的气氛,众人皆担心董卓的安危,也害怕回去后受到责罚。 李儒紧跟在车架旁,眉头紧锁,不断思索着应对之策。“此番相国受伤,局势对我们极为不利,必须尽快找到名医为相国医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一边赶路,一边喃喃自语。 此时的董卓在昏迷中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这让众人的心更加揪紧。而刘范和法孝直在函谷关上远远望着董卓军撤退的身影,心中既有未能擒获董卓的遗憾,又为此次给予董卓重创而感到一丝欣慰。 “虽未将董卓擒获,但经此一役,他也元气大伤,短时间内难以再兴风作浪。”刘范说道。 法孝直微微点头,“不错,我们需抓紧时机,整顿兵马,加强防备,以防董卓卷土重来。” 以下是为您基于上述内容继续续写的部分: 刘范和法正赶紧上前让救助被西凉军冲散受伤的文武百官,死的已经没人在乎,但是活着的却受到了积极的救治。活着的文武百官也没有对刘范刘诞进行过多的苛责,因为毕竟他们逃出了董卓的魔爪。 在临时搭建的营帐中,受伤的官员们躺在简易的床铺上,呻吟声此起彼伏。刘范和法正亲自指挥着救治工作,忙得不可开交。 “动作轻点,莫要加重伤者的痛苦!”刘范大声叮嘱着医护士兵。 “把这药给大人服下,快!”法正焦急地催促着。 一位老官员望着刘范和法正,眼中满是感激:“若不是二位将军,吾等不知还要在董卓那恶贼手中遭受多少折磨。” 刘范忙回道:“大人言重了,此乃吾等分内之事。” 法正也说道:“如今董卓虽逃,但想必不会善罢甘休,诸位还需调养好身体,共商大计。” 众人纷纷点头,心中燃起了对未来的一丝希望。 夕阳的余晖洒在大地上,为董卓军的撤退之路增添了几分悲凉。而函谷关这边,刘范等人也开始为接下来的战斗做着紧密的筹备。 军队撤退到远远的安全距离,扎下营帐以应战时,李儒赶紧要寻找医官。皇宫中的太医因为身份没有文武百官尊贵,走的反而靠后面,慌乱中也死伤几人。不过所幸还依然有太医存活着。 李儒咬牙切齿地将几个太医拖拽到身前,面目狰狞地要求道:“无论如何都要救活董相国,若相国有任何闪失,便叫你们统统杀了陪葬!”几位太医闻言,吓得面如土色,双手颤抖着开始为董卓诊治。 他们小心翼翼地剪断刺入体内的箭枝,提心吊胆地为董卓拔下箭头。如此剧烈的疼痛,也只是让董卓闷哼几声,并没有苏醒。 一位太医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低声对同伴说道:“千万要小心,稍有差池,我等性命难保。”其他人连连点头,手上的动作愈发谨慎。 经过一番紧张的救治,董卓的伤口终于被处理妥当,太医们如释重负,瘫坐在地。李儒在一旁焦急地等待着,见此情景,忙问道:“相国情况如何?” 太医战战兢兢地回答:“回大人,箭已拔出,伤口也已处理,但太师伤势过重,能否醒来还得看天意。” 李儒眉头紧锁,长叹一声:“但愿相国能平安无事,否则吾等皆无活路。” 营帐内弥漫着紧张和忧虑的气氛,众人都在默默祈祷董卓能够早日苏醒,重振旗鼓。 并州军因为并非董卓的嫡系,反而在队伍的最后面,并没有受到一点损伤。此时扎下的阵营中,吕布心急如焚,在阵营中坐立不安。他眉头紧锁,双目失神,双手不停地攥紧松开,脚下的步伐凌乱而急促。 张辽看着吕布这般模样,走上前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说道:“奉先,莫要太过焦虑,董相国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无恙。如今局势虽乱,但只要相国安好,我们仍有可为。”高顺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将军,且放宽心。以相国之威,些许挫折定能安然度过。” 然而,吕布却不好与兄弟明说。他心中暗自愁苦,那愁绪如层层阴云,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因为司徒王允的身份尊贵,已经和家眷一起被裹挟入关中。而貂蝉,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子,如今也生死未卜。一想到貂蝉那倾国倾城的容颜和温柔的眼神,吕布就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无数只蚂蚁啃噬,焦急得难以安宁。 他在营帐内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貂蝉啊貂蝉,你可千万不能有事。若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吕布该如何是好?”那声音中充满了担忧和无助。 张辽和高顺见吕布这般魂不守舍,只当他是忧心董卓的伤势以及军队的未来,却不知他心中真正牵挂的是那深爱的貂蝉。他们面面相觑,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试图安抚吕布的情绪。 而此时的吕布,满心满眼都是貂蝉的身影,根本听不进任何劝慰。他只盼快点天明之后,能够带兵到关前要人。 天刚微微亮,东方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淡青色的天幕还镶着几颗稀落的残星。吕布便迫不及待地纵马来到西凉军阵前,他神色匆匆,眼中满是急切与焦虑,那急促的马蹄声仿佛也在诉说着他内心的急切。吕布此次前来,意欲拜访董卓,询问是否攻打函谷关,以便早日寻得貂蝉的下落。 而营帐内,董卓躺在病榻之上,在一夜的高烧下依旧昏迷不醒。他面色潮红,呼吸沉重而紊乱,仿佛在与死亡进行着艰难的搏斗。李儒守在一旁,满脸疲惫,双眼布满血丝,只能暂时安抚吕布焦躁的情绪,说道:“吕将军,此刻相国尚未苏醒,这等大事,一切等相国醒来再做商议。还望将军耐心等待,莫要冲动行事。” 然而,吕布心情急躁如烈火,哪里听得进去这劝慰之语。他眉头紧皱,犹如两道深深的沟壑,怒目圆睁,眼中似要喷出火来,大声吼道:“这要等到何时?战机稍纵即逝!若是延误了时机,貂蝉有个三长两短,谁能担待得起?”说罢,便一甩衣袖,气冲冲地拨转马头返回。 与此同时,吕布率领着他的大军如汹涌的潮水般向函谷关逼近。队伍浩浩荡荡,旌旗蔽日,士兵们的喊杀声震彻云霄。来到关前,吕布口口声声叫阵,那声音如雷霆般响亮,带着无尽的愤怒与急切。 刘范等人却坚守不出,不应战。城墙上的士兵严阵以待,弓弦紧绷。吕布见状,心急如焚,怒不可遏,下令攻城。刹那间,士兵们如潮水般涌向城关。然而,一阵密集的箭雨袭来,如飞蝗般遮天蔽日,吕布的军队也无法轻易上前。 吕布心急如焚,大声呼喊:“我只要司徒王允与其家眷,其他一概不论,如果不然,定要攻打函谷关,让尔等玉石俱焚!”这声音在山谷间回荡,震耳欲聋,惊起一群飞鸟。 刘范心中诧异,不知吕布为何单单索要王允及其家眷。但为了探清情况,便带王允到关前问话。二人在关前如何说话,吕布在下方看不清楚,但看到王允被带上前来,便迫不及待地大声呼喊:“司徒大人,貂蝉小姐是否安宁?” 王允被带到关前,看着下面黑压压的大军,还有焦急万分的吕布,心中稍稍安定了些。他向刘范说明情况,原来吕布钟情于貂蝉,担心貂蝉在乱军中遭遇不测。刘范听后,陷入沉思,双手抱在胸前,来回踱步,思考着应对之策。 第196章 刘诞好色 红颜祸水 王允,这位在权谋之路上摸爬滚打的谋士,此刻正心急如焚地向刘范极力推荐吕布的勇力。他目光急切,言辞恳切,满心期待着刘范能够将吕布的强大实力放在心上。王允深知,若刘范能重视吕布,凭借自己与吕布的关系,日后定能得到优待和重视,从而在这波谲云诡的局势中谋得更高的地位。 刘范,作为汉室宗室之后,其身份尊贵自不必说。他不仅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在文韬方面有着出众的才华,而且在武艺上也颇有造诣,能骑马射箭,冲锋陷阵。然而,也正因如此,他的内心深处无疑充满了骄傲。面对王允对吕布的大力推崇,刘范只是微微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 刘诞兴冲冲地跑来找刘范,嚷道:“大哥,听闻有一女子叫貂蝉,美若天仙,我定要见上一见!” 刘范呵斥道:“二弟,莫要胡闹!此时局势复杂,不可因一女子乱了方寸。” 刘诞却不以为意,瞪大了眼睛说道:“大哥,我刘诞在沙场上出生入死,为你立下汗马功劳。如今不过是想见一个女子,你何必阻拦?” 刘范面露无奈,叹气道:“二弟,我并非阻拦你,只是这貂蝉身份特殊,如今吕布为了一女子,竟然叩关叫阵,足以证明貂蝉对吕布的重要性,为一女子何必惹此战斗。” 刘诞哪听得进去,甩开刘范的手,喊道:“我不管,我定要见到她!”说罢,带领亲卫直奔百官家眷处。 刘诞在人群中搜寻,当他看到貂蝉的那一刻,眼睛都直了,不禁喃喃自语:“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这般美貌,定要归我所有!” 貂蝉被他无礼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转身欲走。刘诞却一个箭步上前,死死抓住貂蝉的手臂。貂蝉惊恐万分,拼命挣扎,哭喊道:“大人,求您放过我!我只是一个弱女子。” 刘诞哪管这些,哈哈大笑道:“小美人,跟了我,保你荣华富贵!”强行拉着貂蝉来到城头。 此时,吕布正在城下率领兵马,等待着刘范的回复,突然看到城头上的这一幕,顿时怒目圆睁,心如火烧。 刘范见吕布神色不对,硬着头皮上前说道:“吕将军,这是一场误会,舍弟莽撞,还望将军莫要动怒。” 吕布怒喝道:“刘范,你纵容兄弟强抢貂蝉,辱我太甚!” 刘范面露尴尬,一时语塞,只得说道:“吕将军息怒,我定会教训舍弟。” 城头上,刘诞却越发张狂,对吕布大声叫嚷:“吕布,你不过是一介武夫,有何资格在此叫嚣?这美人,我刘诞要定了!你能奈我何?”说罢,竟伸手去摸貂蝉的脸庞。 貂蝉吓得花容失色,尖叫着避开。吕布见状,暴跳如雷,吼道:“刘诞,你这无耻之徒,今日我定要取你性命!” 随即,吕布立刻召集兵马,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一时间,战鼓雷鸣,喊杀声震天。吕布的并州军如猛虎下山,向着城头汹涌扑来。城上的守军在刘范的指挥下,奋力抵抗。箭矢如雨般落下,滚石檑木纷纷砸向攻城的士兵。吕布的士兵们毫不畏惧,前赴后继,踩着同伴的尸体,拼命地攀爬云梯。 吕布身先士卒,挥舞着方天画戟,怒吼道:“刘范、刘诞,你们这两个恶贼,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刘范一边指挥防御,一边冲着刘诞喊道:“二弟,你闯下大祸了!快向吕将军赔罪!” 刘诞却回道:“大哥,怕什么!我们的城防坚固,他吕布休想攻上来!” 战场上硝烟弥漫,鲜血染红了大地。士兵们的惨叫和喊杀声交织在一起,令人毛骨悚然。 刘范看着不断倒下的士兵,心急如焚,对刘诞喊道:“二弟,都是你的荒唐行为,让我们陷入如此绝境!” 刘诞却依然嚣张地说:“大哥,等打退了吕布,这貂蝉还是我的!” 貂蝉在一旁哭泣着求刘诞放过自己,刘诞却置之不理,继续对貂蝉轻薄无礼。 城墙上堆满了尸体,血水顺着城墙流淌。吕布的军队虽然勇猛,但还是无法攻上城头。 法正清晨替刘范安抚百官,毕竟重挫董卓如此大功肯定要百官为刘范作见证和鼓吹,原本惶恐的百官在他的安抚下渐渐平静。然而,远处传来的战斗声打破了这短暂的安宁。法正心头一紧,急匆匆地朝着战斗声的方向赶去。 待他赶到时,发现双方已然开战。城头上,士兵们厮杀在一起,喊杀声震耳欲聋。法正对于刘诞的性子可谓了如指掌,一番询问后,很快便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他赶忙对刘范劝谏道:“将军,如此良机,我们正可用此女子来招抚并州军部。吕布的武勇我们早有耳闻,一区区女子怎能结此深仇大怨?” 刘范此时望着混乱的战场,头疼不已,对着刘诞训斥道:“我等本就孤军在外,董卓老贼还在远处扎营,正是建功立业之时,莫要再纠缠这女子,我等此战多么荒唐,本来可以视为一臂助,如今弄成这个局面,你这好色的性子都不能改一改。” 刘诞却不以为然地说道:“大哥,这女子如此美貌,我怎能放过?吕布不过是一介武夫,有何可怕?” 刘范无奈地摇摇头,说道:“二弟,你可知吕布的厉害?他的武力在当世堪称无敌,我们若与他为敌,无异于以卵击石。” 刘诞却毫不在意地说:“大哥,你太过谨慎了。凭我掌中枪,何惧吕布,再说还有大军在手,还怕他吕布不成?” 此时,貂蝉在刘诞的手中拼命挣扎着,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刘诞看着貂蝉的美貌,心中越发得意,全然不顾貂蝉的痛苦。他对吕布喊道:“吕布,你这匹夫,敢与我为敌?你若再不投降,我就将这女子杀了!” 吕布听了刘诞的话,心中的愤怒如同火山喷发,他大声吼道:“刘诞,你这无耻之徒,竟敢用貂蝉来威胁我!我今日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说罢,吕布率领并州军再次发起了更加猛烈的进攻。双方的士兵在城头上展开了激烈的厮杀,刀光剑影交错,喊杀声、惨叫声此起彼伏。战斗异常惨烈,鲜血如注般染红了城头。 刘范见局势越来越失控,心中懊悔不已。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不该纵容刘诞的行为,导致了这场无谓的战争。他试图阻止刘诞,但刘诞却已经被欲望冲昏了头脑,根本不听他的劝告。 法正深知不能让局势继续恶化下去,带领一队士兵冲向刘诞,试图将貂蝉解救出来。刘诞见状,双眼通红,拔出宝剑竟连自己人也杀。 法正虽然颇有谋略,也有一定的武力,但终究是一介文士。刘诞却非等闲之辈,他的武艺高强,几个回合下来,三下五除二将法正的人砍翻在地,甚至挥剑要对法正动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刘范拔剑挑开刘诞的长剑,怒声训斥刘诞胡闹。 就在几人分心之时,吕布瞅准机会,拉弓搭箭,一箭射向刘诞。刘诞躲闪不及,被箭射中肩膀,他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吕布心中大喜,他下令并州军全力进攻, 吕布的攻势犹如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士兵们的喊杀声震耳欲聋。刘范神色凝重,目光紧紧盯着城下如狼似虎的敌军,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他深知此刻局势危急,丝毫不敢分心,扭头对身旁的法正喊道:“法正,随我一同指挥战斗!”法正应了一声,两人迅速投入到紧张的指挥中。 刘范大声呼喊着,调整着士兵的防御阵势,法正则有条不紊地传达着各种指令。他们的声音在喧嚣的战场上回荡,激励着士兵们坚守城头。 敌军如蚁群般攀爬云梯,刘范亲自挥剑砍倒冲上来的敌兵。法正指挥着弓箭手精准射击,给敌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战斗持续了许久,双方都陷入了极度的疲惫,但刘范和法正始终坚守在前线,鼓舞着士气。 终于,在他们的顽强抵抗下,吕布的军队渐渐显出疲态,攻势也不再如先前那般猛烈。刘范看准时机,下令反击,士兵们一鼓作气,最终艰难地将吕布击退。 城头上一片狼藉,士兵们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刘范和法正也累得气喘吁吁,吕布望着高耸的城墙,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而城头上的刘范,心中也充满了忧虑和矛盾。他知道,今日之事,已让他与吕布结下了深仇大恨,未来的局势将更加难以预料。 第197章 送还貂蝉 吕布退军 法正和刘范虽然成功打退了吕布的进攻,但二人的脸上却不见丝毫喜色。刘范眉头紧锁,神色忧虑地劝解道:“将军,事已至此,不如将此女子送出城去,送出关去,与吕布握手言和。吕布也只是为此女子才这般拼命,值此之际,我们不说将其拉拢入我阵营,至少要先安抚住他。如今我们大军在外,董贼在前虎视眈眈,而吕布的并州军团之强悍有目共睹,实在是不好惹。我们当下是在守关之战,倘若在平原交锋,或许以他们并州骑兵的优势,我们恐怕早已落败。” 刘范看着包子后仍在昏迷的刘诞,懊恼地一跺脚,蹲了下来,长叹一声:“哎,这叫个什么事!本来若是凭借此女子,我们能够笼络住吕布,诛灭董卓老贼之功便近在眼前。二弟他真是太过任性!”虽然这样说着,刘范却也忍不住心疼这个从小就对自己马首是瞻的兄弟,刘诞在昏迷之中仍未得安宁,嘴里断断续续地说着胡话。时而叫道:“大哥,我定保你创建大业。”时而又嚷着:“这女子我定要要定了。”声音时而高亢,时而低沉,混乱不堪,让人听了又好气又无奈。 刘范颇有一丝为难地对法正说道:“孝直,你说的是对的,但是你又不是不知刘诞这个性子。他为此女子身受此伤,若是醒来不见这女子,我如何与他解释?” 法正简直气要气炸了,他没想到刘范对于这个兄弟的溺爱竟到了如此地步。法正又在劝诫道:“将军,若是不能将此女子送出,吕布岂能善罢甘休,将军岂能为一女子误了宏图大业?眼看这是个错误,我们怎么能继续下去?” 貂蝉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美丽的脸庞上满是惊恐和无助。刘范看着眼前这混乱的一切,心中纠结万分,一时竟难以抉择。 此时从长安溃败而来的残兵败将如惊弓之鸟,狼狈地逃至此地。法正匆忙前去探查,当得知长安已陷,严颜和张任被擒的噩耗,他只觉如遭雷击,心中急火瞬间燃烧。 法正脚步匆匆,面色凝重地向刘范禀报:“将军,长安竟已被马超攻破,严颜和张任皆未能幸免,被敌人生擒。如今我军退路被截,已然陷入孤军深入的绝境!”刘范闻此,神色大变,严峻的脸上写满了忧虑。 法正深知此刻局势的危急,急切地劝诫道:“将军,当下万不可再与吕布交恶。如今我等别说建立功业,就连退路都可能被彻底封死。函谷关前,危机四伏,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他目光坚定,继续说道:“为今之计,只能借助那女子与吕布和解,并与之约法三章,互不攻伐。然后死守函谷关,唯有如此,我们才可暂保平安,等待联军前来共击董卓。否则,一旦函谷关失守,我们将陷入进退维谷的绝境,无处可逃。此刻,每一个决策都关乎生死存亡,必须慎之又慎。” 刘范听着法正的分析,眉头紧锁,刘范深知此事的严重性,他心里清楚,如今已经到了万分危急的时刻,再也不能顾及刘诞的感受了。他咬了咬牙,目光中透露出坚定和果断,对法正道:“你安排人速速前往吕布营帐,询问是否愿意与我军讲和。” 法正得令,抱拳行礼后,便转身匆匆下去。刘范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默默祈祷此次讲和能够顺利,以解当前的困局。 ——分割线—— 吕布回去后依然火冒三丈,在营帐中来回踱步,心里想着再次组织攻城,定要将貂蝉救出。 张辽和高顺分立左右,劝谏道今日并州军已经损失惨重,实在难以持续攻城。高顺心直口快说道:“将军,今日一战我军伤亡甚多,怎能为一个女子不顾我并州儿郎的性命?此时不宜再战啊!” 吕布听了这话,正一肚子火没处发,怒目圆睁,拔出宝剑指向高顺说道:“高顺,你竟然质疑我的命令!貂蝉岂是一普通女子?她于我意义非凡!” 高顺梗着脖子,毫不退缩地回道:“将军,难道我说的有错吗?您以往英明神武,如今却因一个女子如此冲动,您已经变了!” 吕布气得浑身颤抖,大声喝道:“你竟敢这般与我说话!” 就在这时,张辽赶忙上前劝解道:“将军息怒,高顺将军也是为了我军着想。但将军对貂蝉姑娘的情谊我们也明白。只是当下局势如此,还需从长计议。若贸然进攻,恐难有胜算,还会让更多兄弟白白送命啊。” 吕布听了张辽的话,稍稍冷静了一些,但手中的剑仍未放下,脸色依旧阴沉。 吕布怒声道:“我意已决,稍作休整,继续安排人马攻城!你我皆是多年的兄弟,莫要再劝,否则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高顺此时也已经有些上头,还要开口争辩,张辽生怕二人因愤怒产生什么意外,赶忙拖着高顺便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对吕布说:“将军,我这就下去安排。” 高顺被拖拽着走出营帐,此时的他也是怒火攻心,对张辽说道:“文远,将军真的是变了,不过一区区女子,竟然将他迷得五迷三道,全然不顾兄弟们的死活。” 张辽也是无奈地叹气说道:“莫要因一位女子伤了和气。自古至今,夏之妺喜,商之妲己,周之褒姒,皆是女子,竟令君王迷失心智,连家国都不要。更何况将军的性子你也知道,为人真诚,但是性格冲动。话说回来,将军这些年对你我不薄,拿我们也真的当兄弟看待。” 高顺说:“既是兄弟,今日却也对我们拔剑相向。”说完,高顺气呼呼地扭过头去。 张辽望着高顺,同样是一脸的无奈与忧虑,最终两人都默然不语,沉重的氛围弥漫在他们周围。 还没等喘口气儿,吕布便迫不及待地站在营帐前,扯着嗓子大声呼喊张辽,心急火燎地询问兵马整备是否妥当,瞧那架势,是片刻都不想停歇,一门心思还要继续攻城。 张辽望着吕布那几近癫狂的模样,心里头好似打翻了五味瓶,不是个滋味儿。当下这三军将士的性命可都系于一身呐,怎奈吕布竟如此冲动暴躁,为了一个女子全然不顾大局。张辽心中对吕布的失望之情难以言表,可毕竟多年的兄弟情分摆在那儿,他只能强压下心头纷乱繁杂的思绪,应声道:“将军,稍作等待,兵马很快就能整备完毕。” 没过多大会儿,刘范派出的使者依照法正的吩咐和教诲,来到了吕布的营帐前求和。吕布当时就怒发冲冠,眼珠子瞪得溜圆,二话不说就要把这使者给推出去斩首。张辽赶忙上前劝解:“将军息怒,先把人带进营帐问问情况。”吕布沉着脸,一声不吭,过了片刻,这才让手下把使者押进营帐。 张辽向使者询问来意,使者战战兢兢地说道:“刘范将军无意再与吕将军争斗,愿意将貂蝉姑娘拱手让出,并保证貂蝉姑娘未曾受到伤害。只是,吕将军您一箭射死了刘范的兄弟刘诞,刘诞如今重伤昏迷。两家因为一个女子闹得如此不可开交,实在是不值当啊。” 吕布听完这番话,脸上的怒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转而化作满脸的惊喜,忙不迭地应承下来,一个劲儿地催促使者赶紧回去放人。 使者回去后,很快便将貂蝉送出。吕布欣喜若狂,亲自将貂蝉迎入帐中,满脸关切地询问貂蝉是否有受到伤害。貂蝉掩面哭泣,抽抽搭搭地说道:“妾身虽被刘诞欺辱,言语轻薄,动手动脚,所幸并未受到实质的伤害。”吕布赶忙耐心地安慰着貂蝉。可貂蝉却又嘤嘤哭泣起来,吕布手忙脚乱,赶紧问为什么哭泣,貂蝉掩面说道:“义父和家人都还在那儿。”吕布为了博得美人欢心,拍着胸脯保证,定要将王允及其家人救回。说罢,他又带领兵马,来到关前。 张辽看着吕布这般为了美色不管不顾,如此昏聩糊涂,心中的无奈和痛楚如同巨石压顶,沉重得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高顺更是连理都不愿意理吕布如今这疯魔的状态,这次出营,便主动要求驻守营地。 吕布来到关前,刘范等人惊得目瞪口呆,连忙询问吕布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吕布直言道:“我要你们将王允一家老小全部放出!”刘范气恼地说道:“你吕布出尔反尔,不遵约定!”吕布毫不退让,坚持要将王允一家老小放出。 法正接着说道:“放出也不是不行,但是若将军依旧要攻城,那又当如何?”吕布毫不犹豫地回应:“若能将王允一家老小放出,我自当退营 30 里,往后无论如何再战,皆与我无关。”刘范要求吕布先行退营,然后再放王允及其家人。吕布听罢,便将张辽留在原地,自己则快马加鞭回营安排退营 30 里的事宜。 第198章 欲除貂蝉 将帅生隙 吕布急匆匆地赶回营地,还未进营帐便觉气氛异常。踏入帐中,只见高顺正带领兵马与自己的亲卫剑拔弩张地对峙着,而貂蝉则躲在吕布身后,花容失色,娇躯颤抖,惊惶万分。 吕布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一把推开高顺,怒声询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貂蝉泪如雨下,痛苦哭诉道:“将军,妾身也不知怎的,这位将军带着兵士闯入帐中,一进来二话不说就要对妾身喊打喊杀。幸亏将军的亲卫阻拦,要不然恐怕妾身就要死于他手了。” 吕布闻言,恶狠狠地扭头,双目喷火,咬牙切齿地对高顺说道:“高顺,果真是如此吗?你究竟想怎样?”高顺毫不畏惧,直视吕布,大声说道:“将军,我不想怎样。只是看到您如今沉迷女色,被这女子惑乱心智,如此下去,我军危矣!我便想杀了这个妖女,以绝后患!” 吕布怒不可遏,吼道:“放肆!你竟然敢如此胆大妄为!貂蝉是我心爱之人,你身为我手下将领,如此行事,哪有一丝一毫对我的尊重?今日之事,我定不轻饶!” 高顺依旧不服吕布,双目圆睁,大声吼道:“将军,您已被这妖女迷了心窍,再不醒悟,悔之晚矣!”说着,便想要隔着吕布对貂蝉挥剑。吕布怒发冲冠,也毫不留情地出剑,剑剑凌厉。高顺勉强招架,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一众亲卫赶忙上前,拼死拉开吕布与高顺。貂蝉紧紧拽着吕布的袍服,泪汪汪地说道:“将军,不要为我而伤了将士之间的情谊。”吕布转身回望着貂蝉,眼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些,又扭头对高顺说道:“你看看,即使你想杀了她,她依旧担心你,依旧为你求情,你不觉得愧疚吗?” 高顺愤怒不已,脸上满是悲愤之色,声音颤抖地说道:“将军,不想您竟为一女子,全然不顾兄弟情谊。这女色只会迷失您的心智,让您失去往日的英明!” 吕布暴怒之极,吼道:“住口!”举起手中的剑,作势要砍向高顺,亲卫死死拉住。 高顺也是气急,将手中长剑佩剑狠狠地丢于地上,发出“哐当”的巨响,悲愤地喊道:“罢了!罢了!”然后带领自己的卫士愤怒地离营而去。 吕布望着高顺离去的背影,胸膛剧烈起伏,久久不语。貂蝉在旁轻声劝慰,吕布这才缓缓放下手中的剑,可脸色依旧阴沉得可怕。 吕布在貂蝉的温言抚慰下,不再耽搁,让魏续曹性安排军队后撤 30 里,也不通知高顺,高顺带着陷阵营孤零零的留在原地。高顺望着大军离去的方向,心中既愤怒又悲凉,他怎么也没想到,跟随多年的吕布竟会如此对待自己。 而吕布不顾众人的劝阻,不放心将貂蝉留在军中,带领貂蝉一起来到关前与张辽会合。张辽看到吕布带着貂蝉前来,脸上露出一丝无奈。还没等张辽开口,吕布便说道:“文远,高顺这逆贼竟如此无礼,我刚刚回营之时他竟要伤貂蝉,待我日后再与他算账。” 张辽拱手应道:“将军,高顺也是为你着想,如今将帅不和,恐对军心有所影响。” 吕布说道:“大军已后退 30 里,我留下他陷阵营,看他如何自处。”说罢,吕布脸上闪过一丝狠厉。 一旁的张辽闻言,忍不住劝道:“将军,高顺向来忠心耿耿,此次或许只是一时冲动,还望将军三思,莫要寒了将士们的心。” 吕布冷哼一声:“他竟敢公然违抗我的命令,我若轻易饶恕,日后如何治军?” 貂蝉在旁轻声说道:“将军莫要动怒,伤了身子。” 吕布看了貂蝉一眼,神色稍缓:“罢了,且看他日后是否知错能改。” 张辽默然不语,暗自神伤。军中将士们交头接耳,对高顺的遭遇议论纷纷,士气显得有些低落。 吕布见状,大声喝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莫要乱了军心!” 将士们虽不敢再多言,但心中的忧虑仍未消除。 吕布也不再理会身后的兵将,冲着城上声如洪钟地喊道:“我已遵守约定,退军 30 里,快快放出王允一家老小!”其声音中饱含着急切。 刘范站在城墙上,双手抱拳,回应道:“吕将军果然守信,莫急莫急,我这就安排放人。”说罢,转身吩咐手下速速去办。 不一会儿,城门缓缓打开,王允一家老小在士兵的护送下被送出城来。吕布见此情景,一直紧绷的面容终于有所舒缓,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貂蝉迫不及待地迎上前去,当看到义父和家人安然无恙时,喜极而泣,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泣不成声地说道:“义父,女儿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王允也是老泪纵横,一家人相拥而泣,吕布还在一旁暗自感动。 王允向吕布恭敬行礼,一脸凝重地说道:“吕将军,为了救我们一家,此番损失了诸多将士。”吕布却毫不在意地随意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道:“无所谓,只要能让貂蝉开心就好。” 张辽听完吕布这番话,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忍不住开口询问:“将军,那接下来我们是否返回营地?”吕布没有丝毫迟疑,大手一挥说道:“莫要再耽搁,即刻出发。”随后,众人便一起向营地行进。 在经过高顺的陷阵营时,吕布目不斜视,脚下的步伐没有丝毫减缓,甚至连片刻的停留都不曾有。 而此时被留在原地的高顺,望着吕布率领军队从旁边经过,却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心中瞬间被愤懑与无奈所填满。但即便如此,他也深知自己对吕布的忠心从未有过丝毫改变,只是眼下吕布为了貂蝉而不顾大局的行为,让他一时之间实在难以接受。 张辽驱马快速上前,说道:“将军,是否通知一下高顺,一起到营地驻守?”吕布犹豫了片刻,闷哼一声,算是回应。 张良赶忙说道:“将军那就是同意了,我这就去通知高顺。”说完,便迅速掉转马头,朝着高顺奔去。 吕布则继续带领众人向着营地前行。 张辽来到高顺面前,神色诚恳,语气真挚地说道:“高顺,将军他只是一时冲动,你切莫放在心上。如今局势错综复杂,危机四伏,我们还是应当以大局为重啊。” 高顺神色黯然,满心愤懑,声音低沉而悲切地说道:“我高顺向来忠肝义胆,跟随他吕布南征北战,历经无数艰险,从未有过二心。可如今,他竟为了一个女子就这样对待我,实在是令人心寒至极。” 张辽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解道:“兄弟,你的品行高洁,为人正直忠诚,我深知你此刻所受到的委屈。但此刻正值关键时期,局势万分危急,如果我们内部产生不和,只会让敌人有机可乘,趁虚而入。将军他或许在日后冷静下来,会明白你的这一片赤胆忠心。” 高顺无奈地长叹一口气,说道:“罢了,罢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随你回去。但我不会融入到营帐当中,我自会率领我的部下驻扎在大营旁边。” 回到营地后,吕布忙着安抚貂蝉,对高顺的事也不过问,而高顺则带着陷阵营在大营旁边安营扎寨,与主营保持着距离。吕布此时一心只有貂蝉,对于以后和未来没有一丝一毫的计划,使得张辽和高顺对未来都充满了迷茫。 ——分割线—— 就在曹操与孙坚一同抵达洛阳之后,孙坚决定留在洛阳,而曹操却毅然选择继续追击董卓。此刻,曹操身边的宗族兄弟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纷纷极力劝解曹操。要知道,如今董卓虽仓惶逃窜,但实际上其麾下的西凉铁骑依旧强大,况且董卓的实力尚存。倘若依靠十八路诸侯合力来讨伐董卓,或许还有胜算,然而单凭曹操一家之力贸然前去追赶,极有可能会损耗掉自己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力量。 然而,曹操此刻的心中唯有一个坚定的信念,那就是紧追董卓不放。即便无法真正将董卓一举击溃,也要死死咬住董卓,使其无法迅速撤离,从而为联军争取更多的时间。实际上,曹仁以及夏侯惇、夏侯渊的想法并无差错。如果曹操单单率领自家兵马去追赶董卓,确实很有可能会被董卓反击得手。但如今曹操一心只想追击,身为宗族兄弟的他们,也只能无条件地给予支持,跟随曹操一同前行。 第199章 曹操夜袭 大败而逃 曹操率领着军队一路紧追不舍,尽管也是马不停蹄,然而毕竟临近年关。虽说手下的兄弟没有埋怨曹操,但普通将士难免心中存有思乡之情。除夕之夜,军队依旧在行军途中,军士们只能啃着干粮,抵触的情绪不可避免地产生了。曹操也不敢操之过急地强行军,只能让夏侯渊率领一队兵马在前方探寻董卓的去向。 直至大年初一傍晚,眼看快要抵达函谷地界,夏侯渊率领队伍返回禀报,称在前方发现有大军驻扎过的痕迹,从痕迹的规模判断,应该是昨日留下的。曹操听闻后为之精神一振,心想不远处便是函谷关,如果董卓已经过了函谷关,并留下兵马驻守,那么后续追赶董卓的难度将会大幅增加。毕竟一旦过了函谷关,距离长安就不远了。曹操抖擞起精神,继续让夏侯渊在前探路,决定暂时不扎寨安营,趁着夜色再往前赶,到达函谷关前再作扎营的打算。若是董卓已经过了函谷关,那便在此等候联军;若是苍天有眼,董卓还未通过函谷关,那便可以与董卓展开战斗,将董卓阻拦在函谷关外。 以下是为您修改、润色和扩写后的内容: 夏侯渊得令后,即刻继续率领小股部队在前边探路。约莫又赶了两三个时辰的路,尚未抵达函谷关,就远远地望见营寨林立。夏侯渊当即派出斥候在周边悄悄查探虚实,而他自己则驻步原地,耐心等待曹操的到来。 夏侯渊又等待了一个时辰,天空中早已挂上了稀稀疏疏的星光。此时,曹操终于率领大军匆匆赶来,与夏侯渊成功会合。 以下是为您继续扩写的内容: 夏侯渊急匆匆地来到曹操面前,抱拳躬身汇报:“主公,前方那座营寨乃是董卓军的所在。”曹操听闻,眼中精光一闪,心中立刻萌生出趁董卓没有防备,打他个出其不意的想法。 众将听闻曹操的打算,纷纷上前规劝。曹仁忧心忡忡地说道:“主公,我军连日长途跋涉,兼程行军,兵士们早已人困马乏,身心俱疲。此刻贸然进攻,恐力不从心,不如暂且休整等待,让将士们恢复精力,养精蓄锐之后再做打算。”李典也附和道:“是啊,主公。董卓军实力不容小觑,我们若在此时仓促出击,一旦失利,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曹操却大手一挥,目光坚定而果决,力排众议道:“战机稍纵即逝,如今董卓不知道我们的到来,趁夜发动突袭,董卓军内部必然人心惶惶,乱作一团。此乃天赐良机,若不趁机出击,待天明之后,行踪暴露,董卓军做好准备,我军兵力不足,对上西凉铁骑,我们再想取胜,必将难上加难。只要做好隐蔽,出其不意地突袭,定能一举成功。” 曹操力排众议,决定发动奇袭。他深知此役的关键在于出其不意,于是开始紧锣密鼓地部署作战计划。他目光炯炯,神情严肃,声音沉稳而有力地向将士们下达着一道道指令:“各营将士务必悄无声息地行进,不得发出半点声响,以免打草惊蛇。先锋队要迅速冲破敌营防线,直捣敌军中枢,打乱他们的指挥系统。后续部队务必紧跟,扩大战果,不给敌军丝毫喘息之机。”曹操的话语犹如定海神针,让原本有些忐忑的将士们逐渐坚定了信心。 另一边,自从董卓中箭昏迷之后,军中局势变得动荡不安。吕布本就心思不定,如今更是有些脱离掌控。李儒深知局势危急,与徐荣紧急商议对策。李儒面色凝重,眉头紧锁,在营帐中来回踱步,心思缜密地分析道:“如今主公昏迷,吕布又靠不住,四周强敌环伺,我们处境极为凶险。必须谨守营寨,万不可掉以轻心。” 徐荣郑重点头,领命而去。徐荣回到营中,立刻召集各级将领,下达一道道严密的指令。他亲自督阵,指挥士兵们在营寨四周增设了重重鹿角,壕沟深挖数尺,又在壕沟中埋下尖锐的木桩。了望塔上增加了数倍的士兵,日夜值守,不敢有丝毫懈怠。营寨大门紧闭,安排重兵把守,弓箭手严阵以待,整个营寨被打造得如同铁桶一般密不透风。 徐荣还在营寨内布置了多处伏兵,以防敌军突破防线。他不断地巡视着各个防御要点,检查着士兵们的装备和士气,确保每一个环节都没有疏漏。徐荣深知,这一战关乎董卓军的生死存亡,他必须全力以赴,不容有失。 夜幕降临,曹操率领着大军悄悄地向董卓军的营寨逼近。但他们没想到的是,等待他们的是一场极为艰难的战斗。 月黑风高,浓稠如墨的夜色仿佛要将一切吞噬。曹操亲率大军,如鬼魅般朝着董卓军的营寨悄然进发。曹操身披厚重的战甲,在微弱的星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他手持长剑,剑柄镶嵌的宝石散发着幽暗的光泽。曹操神色坚定,目光中透露出志在必得的决心,那眼神仿佛能穿透这无边的黑暗,直达胜利的彼岸。 士兵们虽已连续征战,人困马乏,但在曹操激昂的激励下,仍强打精神。他们紧握着手中兵刃,手心里满是汗水,却依然坚定地跟着曹操的步伐,小心翼翼地朝着敌营逼近。他们的脚步尽量放轻,呼吸也尽量压抑,生怕发出一丝声响惊动了敌军。 待接近营寨,曹操猛地一声令下,士兵们如汹涌的潮水般冲向敌营。一时间,喊杀声震天,仿佛要将这寂静的黑夜撕裂。曹仁曹洪,李典乐进,夏侯兄弟个个身先士卒,奋勇杀敌,手中兵器挥舞,招招致命致命,鲜血四溅,在他身旁的敌人纷纷倒下。他的怒吼声响彻夜空,激励着士兵们勇往直前。 然而,董卓军的营寨并非如曹操所料那般毫无防备。徐荣精心打造的严密防线,让曹军的进攻屡屡受挫。那坚固的鹿角、深深的壕沟,还有如雨般的箭矢,让曹军每前进一步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曹军士兵们本就疲惫不堪,此刻面对如此坚固的防御,士气逐渐低落。他们的眼神中开始透露出恐惧和犹豫。 就在此时,董卓军的西凉铁骑如狂风般杀出。那铁骑个个身披重甲,在月光下闪耀着冷硬的光芒,手持长枪,枪尖寒芒闪烁。他们胯下的战马嘶鸣着,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铁骑冲入曹军之中,如虎入羊群,瞬间将曹军的阵型冲得七零八落。马蹄践踏之处,鲜血喷溅,惨叫连连。 曹操见势不妙,试图组织抵抗。他大声呼喊着将领们的名字,挥舞着长剑指挥士兵们重新集结,但疲惫的士兵们在西凉铁骑的凶猛冲击下,已难以招架。他们的抵抗显得如此无力,阵型彻底崩溃。曹操只得无奈地下令撤退,士兵们丢盔弃甲,四散奔逃。恐惧在他们心中蔓延,让他们忘记了一切纪律和荣誉。 西凉铁骑在后面紧追不舍,马蹄声如雷,震得大地都在颤抖,仿佛要将曹军彻底吞噬。幸好黑夜给了曹军一丝喘息之机,让他们在这混沌中不至于完全暴露在敌人的视线之下。曹操带着残兵败将,借着夜色的掩护,拼命奔逃。 一路上,曹军士兵们狼狈不堪,有的受伤倒地,还来不及发出一声呻吟,就被后面的铁骑践踏而过;有的迷失方向,在荒野中乱跑,呼喊着同伴的名字,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曹操心急如焚,却也只能拼命催促士兵们加快脚步。他的战马喘着粗气,汗水湿透了它的皮毛,但曹操仍不断地用马鞭抽打,恨不得立刻飞到安全之地。 终于,在黎明的曙光即将到来之前,曹操和他的残军摆脱了西凉铁骑的追杀。他们个个衣衫褴褛,伤痕累累,仿佛从地狱中逃出的幽魂。但这一战,曹操损失惨重,可谓是大败而归。他望着身后寥寥无几的残军,心中充满了懊悔和不甘。 第200章 董卓苏醒 思念西凉 曹操带着残兵败将,垂头丧气地往回赶。一路上,他神色阴沉,满心的懊恼与不甘。历经这番惨痛的失败,他的雄心壮志遭受了沉重的打击。 曹操无奈赶回,前往与联军的队伍相会。众人见曹操这般狼狈模样,纷纷上前表面安慰。袁绍走上前来,脸上带着关切的神情说道:“孟德,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必过于挂怀,日后还有机会。”张扬也附和道:“是啊,曹兄,此次失利不过是一时之挫。” 然而,袁术却站在一旁,嘴角挂着一丝轻蔑的冷笑,出言奚落道:“哼!孟德,你平时自视甚高,自不量力去突袭董卓,落得如此惨败,真是贻笑大方!”他的声音尖锐刺耳,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韩馥皱了皱眉头,对袁术的行为感到不耻,但碍于联军的关系,只是微微摇头,并未多言。鲍信一脸凝重,心中虽觉得曹操此举有些冒失,但也同情他此刻的遭遇,默不作声。孔融则面露尴尬,不知该如何劝解。 刘备三兄弟在一旁,关羽丹凤眼微眯,手抚长须,对袁术的无礼颇为不满;张飞瞪大了眼睛,正要开口怒斥袁术,却被刘备伸手拦住,示意他不要冲动。 鲍信眼神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却又装出一副同情的样子说道:“孟德,莫要气馁,重整旗鼓便是。”陶谦捋着胡须,长叹一声:“此时应同心协力,而非相互指责。” 曹操听了袁术这番话,顿时觉得脸面无光,心中怒火中烧。他紧握着拳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但又强忍着没有发作。他深知此时不宜与袁术起冲突,否则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堪。尽管心中愤懑不已,但曹操也不愿就此离去。他明白,此刻若离开联军,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加孤立无援的境地,唯有忍辱负重,等待时机东山再起。 曹操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冷冷地看了袁术一眼,说道:“袁公路,此刻说风凉话,你又有何能耐?”袁术正要反驳,袁绍赶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此时应当团结一致,莫要再生事端。”曹操不再言语,默默站在一旁,暗自盘算着未来的出路。 同时,曹操也带来了关于董卓军的最新消息。众人得知董卓大军目前还未通过函谷关,各位诸侯的心思顿时活泛起来。他们都在心里盘算着,如今董卓尚未远去,这意味着大功就在眼前,若是能抓住这个机会,便能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因此,谁也不愿在此地继续多余啰嗦地耽搁时间,纷纷决定引领大军即刻往函谷关进发。 徐荣虽在战场上大败曹操,然而,董卓军面临的危机却丝毫未得解除。前方,雄关横前,恰似巨兽拦路。 后方,诸侯的联军仍在苦苦追赶,犹如索命的厉鬼,誓要将董卓军赶尽杀绝。 一旁的吕布,于昨晚的战斗中选择了作壁上观。不知他是在等待一个能令自己名利双收的绝佳时机,还是心中另有隐秘的盘算。 在弥漫着紧张气氛的营帐中,董卓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他的眼神迷茫而疲惫,似乎还未完全清醒过来。脸上的赘肉微微颤动着,透露出他内心的不安。 李儒和徐荣见状,急忙凑近董卓的床边。李儒轻声呼唤道:“相国,您醒了。”董卓的目光逐渐聚焦,他看着眼前的两人,嘴角抽动了一下,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 董卓在昏迷中做了个极度恐怖的梦,梦中他置身于一片血海,四周是堆积如山的尸体,那些死去士兵的面孔扭曲狰狞,朝着他发出凄厉的哭嚎与诅咒。他拼命奔跑,却怎么也无法逃出这片可怕的地狱,脚下的血水不断溅起,染红了他的衣袍。 在这无尽的恐惧与绝望中,董卓猛然惊醒,冷汗湿透后背。他大口喘着粗气,眼神满是惊恐与迷茫。这一刻,他仿佛丧失了所有的心气,往昔的野心与霸气消失殆尽。 他忆起了故乡西凉那广袤的草原,想起那里熟悉的风沙和悠扬的牧歌。故乡的一草一木,在他脑海中清晰浮现。他怀念起亲人间的温暖,那些曾被他忽视的情感此刻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尤其是他疼爱的孙女董白,那纯真无邪的笑脸,清脆悦耳的笑声,仿佛就在眼前。他想起曾经许诺要给她安稳幸福的生活,可如今却让她也陷入这无尽的危险之中。想到此,董卓的眼眶湿润,心中满是愧疚与悔恨。此刻的他,心心念念只想回西凉,声音虚弱且充满渴望地喃喃道:“吾……吾只想回西凉,那……那才是吾的安身之所。” 李儒和徐荣赶紧关切地上前,李儒一脸焦急,声音中满是忧虑:“相国,您可算醒了,莫要再多想,只管安心调养。”徐荣则紧握着董卓的手,眼中含泪:“相国,您的身体要紧,万不可过于劳神。” 董卓气若游丝却仍满心牵挂,焦急地问道:“如今这局势到底怎样了?”李儒和徐荣彼此交换了一个忧虑的眼神,他们实在不愿让董卓再为这繁杂的形势操心劳神。李儒连忙凑上前去,强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宽慰道:“太师,您莫要担忧,如今一切尽在掌控之中,您只管安心调养身子便是。”徐荣也赶忙附和着,言辞恳切:“太师啊,这都不过是些小麻烦,不值一提,您千万不要为此耗费心神。” 他们二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董卓,眼神中充满了关切与担忧,生怕董卓再有什么闪失。此时的董卓,全然没了往日的威风,犹如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满脸的沧桑与疲惫。他目光呆滞,嘴里反复念叨着:“何时能够…重返西凉……”再次昏昏睡去,李儒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地试探一下董卓的额头,那滚烫的温度吓人一跳。李儒脸色骤变,赶紧让太医上去诊断。 太医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哆哆嗦嗦地为董卓号脉、查看症状,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良久,他才胆战心惊地对李儒和徐荣二人说:“董相国已是强弩之末,病入膏肓,怕是……怕是……”说到此处,太医不敢再继续言语,只是惶恐地低下头,等待着二人的发落。 李儒和徐荣听到太医的话,顿时怒火中烧。李儒瞪大了双眼,额头上青筋暴起,怒喝道:“胡说八道!你这庸医,若救不回太师,定要你脑袋搬家!” 徐荣更是气得浑身发抖,一把揪住太医的衣领,咬牙切齿地吼道:“你这没用的东西,竟敢口出如此不祥之语!太师若有个三长两短,你全家都休想活命!” 太医被二人的怒火吓得面如土色,“扑通”一声跪地连连求饶:“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小的一定竭尽全力,想尽办法救治太师!” 李儒和徐荣看着跪地求饶、瑟瑟发抖的太医,渐渐冷静了下来。李儒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心头的怒火说道:“罢了,起来,用心救治太师,若有成效,重重有赏;若太师有何不测,你仍难逃罪责!”徐荣也挥了挥手,厉声道:“还不快去!”太医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起身,赶忙去准备为董卓救治。 随后两人不敢迟延,紧急商议起来。李儒神色凝重,忧心忡忡地说道:“此地决非久留之地,若再迟疑,我军必将陷入绝境。”徐荣点头应道:“不错,现今之计,唯有攻破函谷关,方能为我军赢得一线生机,从而摆脱当前这困窘之局。”两人目光交汇,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坚定与决心。 徐荣心急如焚,深知董卓军如今形势危急,必须尽快攻破函谷关才能寻得一线生机。他迅速集结兵力,开始指挥大军向函谷关发起猛烈的攻击。士兵们在他的命令下,如潮水般涌向城墙,喊杀声震天动地。 殊不知,在另一边,马超留下董白和陇西的兵马镇守长安,他则率领着他的精锐部队也早从长安出发。他们马不停蹄,一路疾驰,马蹄扬起阵阵烟尘。眼看快要赶到函谷关,为这场战局增添新的变数。 而诸侯联军也在快速地进发。各路诸侯士气高昂,旌旗蔽日,他们深知此次战役的重要性,都渴望能在这场大战中建功立业。队伍中,战车滚滚,士兵们步伐整齐,带着坚定的决心向着函谷关逼近。 此时的函谷关,已然成为了各方势力角逐的焦点,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即将爆发。 第201章 函谷关上 四方混战 徐荣正率领着他的部队对函谷关发起了狂风骤雨般的猛攻,喊杀声震耳欲聋,士兵们个个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 而吕布的部队此刻却如木雕泥塑般按兵不动,吕布眉头紧锁,目光中透着犹豫和纠结,心中似有千头万绪在翻腾。 王允凑到吕布身旁,目光急切而狂热,声音急切地蛊惑道:“吕将军,此时正是您成就千秋大业的绝佳时机!董卓已穷途末路,只要您趁机攻击他的营帐,在天子刘辩面前立下大功,日后荣华富贵、加官进爵岂不是信手拈来?” 王允一边说着,一边紧紧盯着吕布的脸,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赞同的迹象。 吕布听闻,心中不禁一动,眼神中闪过一丝渴望,但仍有几分迟疑,低声喃喃道:“这……” 张辽见状,赶忙上前,神色焦急,抱拳说道:“将军,万万不可啊!想当初背叛丁原,那是因为丁原压制众人,对众将不善。可董卓对将军您恩重如山,不仅重重封赏提拔,甚至将并州军整编成一军,全权交与您管理,从未横加干涉,更未安插心腹。如今在董卓手下,咱们并州军过得舒适安逸。如今董卓虽陷入困境,但咱们作壁上观已属不义,怎能对主公背刺?”张辽说到激动处,额头青筋暴起,眼神中满是忠诚和义愤。 吕布听着张辽的劝谏,脸上表情复杂,时而露出愧疚之色,时而又被王允的话语所诱惑,内心陷入了激烈的挣扎。 王允听了张辽的话,不禁冷笑一声,满脸不屑,大声反驳道:“哼!张辽,你这是目光短浅!天子刘辩才是正统之主,董卓乃是祸乱天下之人。如今眼看董卓覆灭在即,我们更应当扶保汉室正统,此乃大义所在!”王允言辞激烈,双手挥舞,仿佛已看到了汉室复兴的光明前景。 吕布在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意见之间左右为难,一会儿看看王允,一会儿瞅瞅张辽,脸上阴晴不定。 张辽见吕布仍在犹豫,心中又急又气,却又争辩不过王允,只得气得满脸通红,一甩衣袖,跺跺脚,气鼓鼓地转身前往陷阵营找高顺。 见到高顺后,张辽满脸愤懑,大声说道:“高兄,王允那老儿一味蛊惑将军在此时对董公背刺,谋取那所谓的荣华富贵。我苦劝将军不可如此不义,可那王允巧舌如簧,我竟争辩不过。高兄你说说,咱们怎能在董公落难之时行此不忠之事!”张辽一边说着,一边气得双手握拳,在原地来回踱步。 高顺听闻张辽的话,神情愈发严肃,目光坚定而沉着,他微微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文远,莫要如此气恼。我深知你的忠心和义气,也认同你的看法。董相国虽被众人视作奸恶,但对咱们并州军确实不曾亏待。如今他遭逢困境,我们若此时倒戈相向,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张辽停下脚步,看向高顺,急切地说:“可是,如今王允说得头头是道,吕布将军又犹豫不决,这该如何是好?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我们走上这条不义之路?” 高顺手扶剑柄,眉头紧皱,一脸的凝重,沉思片刻后说道:“文远,莫慌。我们需冷静思考,我觉得当下,咱们还是应当劝将军帮助董相国过此难关。一来,这全了主从之间多年的情谊;二来,即便如今董卓看似穷途末路,但长安以西及北面多数地区仍在他的掌控之中,局势尚未明朗,鹿死谁手犹未可知。我们万不可因一时的利益诱惑,而背负千古骂名。” 张辽听着高顺的话,渐渐平复了情绪,点了点头,说道:“高兄所言极是,但愿我们能劝动将军,莫要做出错误的抉择。” 高顺却说道:“他如今被那妖女迷得五迷三道,哪里还会听我们的劝谏?若是董相国营寨遭遇攻击,以我陷阵营之力必定要前往帮手。”高顺眉头紧锁,满面愁容,眼中满是无奈和忧虑。 张辽也是心乱如麻,来回踱步,焦躁地说道:“如果没有将军的调令,擅自前往辅助帮助董卓,无疑是对吕将军的背叛。但是我心中着实不忍,眼看董卓败亡!”张辽双手抱头,痛苦地摇了摇。 高顺说道:“我们与将军情意深厚,但是抛开忠义不说,将军这个性格,被女色迷成如此模样,甚至不惜对兄弟拔刀相向。说实话,恐非明主。这妖女常伴身边,还不知道未来会是怎么样子。”高顺边说边叹气,脸上写满了失望。 高顺的话令张辽也发起了深思,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良久之后,最后一跺脚说到:“高兄,若真要帮助董相国,算我一个!”张辽目光坚定,仿佛已经下定了决心。 超率领着浩浩荡荡的大军如汹涌的潮水般赶到函谷关。抬眼望去,只见函谷关上刘范作为守城方正带领着益州兵与董卓军激烈交战,喊杀声震彻云霄,仿佛要将天空都撕裂开来。马超眼神一凛,毫不犹豫地高举手中长枪,大声怒吼道:“众将士,随我冲锋!”瞬间,马蹄声如雷鸣般响起,他指挥着大军从后面向函谷关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攻击。 随着马超一声令下,大军如雷霆万钧之势向前推进。士兵们呼喊着,个个表情狰狞,充满了杀戮的欲望。他们迈着整齐而有力的步伐,迅速逼近函谷关。 抬眼望去,函谷关上刘范作为守城方正带领着益州兵与董卓军激烈交战。喊杀声、兵器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震彻云霄。刘范满脸通红,汗水混合着血水顺着脸颊流淌,他声嘶力竭地指挥着士兵们抵御董卓军的进攻。 马超的大军从后方如恶狼般向城头爬来,刘范瞬间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他的脸色变得极为凝重,但眼神中依然透着坚定的决心。 “法正,速速分兵抵御马超!”刘范大声喊道。 法正领命,匆忙带着一部分兵力转身应对马超的攻击。 刘诞也毫不退缩,尽管肩膀受伤,伤口崩裂鲜血染红了半边衣衫,但他仍然提着兵刃,在城墙上积极地作战。 “兄弟们,城在人在,城亡人亡!”刘范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充满了力量。 此时的刘范腹背受敌,兵力渐疲。他的士兵们早已汗流浃背,气喘吁吁,手中的兵器也变得沉重无比,但仍在拼死抵抗。刘范满脸血污,声音嘶哑地呼喊着,鼓舞士气,然而,眼看就要坚持不住。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联军如神兵天降,他们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士兵们喊杀声震耳欲聋,从董卓军背后气势汹汹地攻击董卓军营寨。刹那间,董卓军营寨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危险境地,岌岌可危。 徐荣见势不妙,心急如焚,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不得不放弃攻城,大声吼道:“回防!回防!”火急火燎地率部回来驻守营寨。然而,联军人多势众,士气高涨,如汹涌的浪涛般一波接着一波地冲击着董卓军的防线。徐荣心急如焚,额头青筋暴起,不断地挥舞着佩剑,嘶吼着指挥作战,李儒也是眉头紧锁,在营帐内来回踱步,绞尽脑汁想着应对之策,却依然束手无策。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关头,张辽和高顺率领着威名赫赫的陷阵营如旋风般赶来。尽管没有得到吕布的命令,他们依然毫不犹豫地前来帮助董卓军守护营寨。陷阵营的将士们个个勇猛无畏,他们的眼神中燃烧着坚定的战火,以一当十,奋勇杀敌。他们的铠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手中的兵器挥舞间带起阵阵血花。有了他们的助力,董卓营寨总算勉强守住,但四周仍是杀声震天,硝烟弥漫。 这场惊天动地的大混战,双方将士皆舍生忘死。战场上,刀光剑影交错,鲜血飞溅,士兵们的怒吼和惨叫交织在一起。每一寸土地都被鲜血浸染,每一刻都有生命在消逝。马蹄践踏之处,尘土飞扬,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死伤无数。这场残酷的战争,仿佛是一幅人间炼狱的景象,让人胆战心惊。 第202章 函谷关破 法正深思 天空阴沉沉的,一场激烈的战斗正在进行。马超率领着他的精锐之师,经过艰苦鏖战,终于成功攻上了城头。 城头上,刘诞身着厚重的战甲,手持长刀,威风凛凛,颇有勇力。他双目圆睁,怒吼着冲向马超,每一刀都带着破风之势,试图阻挡马超前进的步伐。马超毫无惧色,手中长枪如蛟龙出海,与刘诞的长刀一次次激烈碰撞,火星四溅。刘诞拼尽全力,招式凶猛,他的每一次攻击都带着必死的决心,但马超技高一筹,身形灵活,枪法精妙,渐渐占据了上风。 最终,马超瞅准时机,一枪凌厉刺出,直接扎向刘诞的胸口。刘诞躲闪不及,惨叫一声,轰然倒地,鲜血染红了脚下的砖石。 刘诞的阵亡让其兄刘范心智大乱,军队也随之陷入混乱。马超乘胜追击,士兵们士气大振,喊杀声震天,很快就将敌军打得丢盔弃甲,函谷关被马超成功占领。 以下是为您基于这段内容进行的扩写: 战火纷飞的战场上,局势已然分明。刘范望着满目疮痍、败局已定的场景,心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奈,深知自己已穷途末路。在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他狠戾地做出了投降的决定。 刘范颤抖着双手,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紧握的武器,那把曾伴随他征战沙场的利刃此刻沉重地坠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手下的将士们见主帅如此,虽心有不甘,但也明白大势已去,纷纷紧跟其后,将武器逐一丢弃。一时间,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满地都是他们放弃的刀剑枪戟。 法正站在人群之中,眉头紧锁,目光中透着疑惑与不安。尽管他不知刘范此举究竟是真心归降还是另有阴谋,但在这压倒性的局势面前,也只得暂且随之,心有不甘地紧随其后,丢下了自己的武器。 众人刚刚放下武器,如狼似虎的西凉军将士便一拥而上。他们迅速而熟练地将刘范、法正及其部下捆绑起来,推推搡搡地押解着前往马超所在之处。一路上,俘虏们神色各异,有的垂头丧气,有的则心怀忐忑,不知等待他们的将是何种命运。 刘范口中高呼:“将军威武,我愿归降!”马超见他言辞恳切,便信以为真。 马超亲自上前为刘范松绑,就在绳索松开的那一刻,马超略微分心,思考着后续的战略部署。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刘范突然目露凶光,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马超刺去。这一刺迅猛如电,带着刘范最后的疯狂与绝望。 然而,就在这危急关头,一直警惕着的庞德瞬间反应过来。他大喝一声,飞起一脚,如雷霆万钧,狠狠踹在刘范的身上。刘范被这一脚踹得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庞德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手中长刀一挥,毫不犹豫地结束了刘范的性命。 刘范倒地的那一刻,庞德瞬间大怒,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咬牙切齿地吼道:“这贼子竟敢行此卑劣之事,我定要将他的尸体碎尸万段,还要把这些俘虏全部杀掉,以解将军的心头之恨!”说罢,就要付诸行动。 眼看着庞德下令便要将其他的俘虏都杀害,俘虏们的反应各不相同。有的俘虏满脸沮丧,仿佛已经预见到了自己悲惨的结局,低垂着头,默默不语;有的却神情激烈,双目圆睁,刘范的死似乎激发了他们心中的热血,让他们准备拼死一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马超却摆摆手说道:“暂且将他们关押起来,若愿意归降便归降,若不愿意归降,待到战事毕后,继续放他们返回家乡。” 法正听到马超这番话,在一脸惊愕中看向马超,满脸的不可置信。庞德也非常不解,急切地说道:“将军,可是他们竟然刚想要偷袭您,岂能就这样轻易放过?” 马超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长叹一声说道:“无论如何都是汉家儿郎,皆为了将领心中的欲望作此无谓的战斗。想想生命在权力面前,不过是权力支配的欲望所驱使的用具。放他们回去,妻儿老小还在等着他们。” 庞德深知将军的性子,虽心有不甘,但还是依令行事,吩咐士兵将俘虏押解下去。 法正此时好像被什么击中一样,心中涌起了巨大的波澜,怔怔地看着马超,目光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敬佩,有疑惑,也有深深的思索。 法正凝视着马超的双眼,从那深邃的眼眸中,清晰地看到了深深的不忍和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痛苦。那痛苦犹如波澜壮阔的海洋,深沉而广袤,令人动容。 法正不禁为之振奋,他在这乱世中游走许久,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个人。马超年少有为,在沙场上威名远扬,却没有被权力和欲望蒙蔽双眼,而是真正的心系百姓。他不仅有着过人的武艺和谋略,还能对每一个将士的生命怀揣着尊重与珍惜。 即便是刘范,虽然年少有为、文武双全,却也是为了心中膨胀的欲望而战斗,所图甚大。可马超的眼中,却没有对敌人的刻骨仇恨,而是透露出对于将士伤亡和沙场残酷的于心不忍。这份仁慈和悲悯,在这充满杀伐与争斗的乱世中,显得如此珍贵和稀有,让法正的内心深受触动,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束温暖而明亮的希望之光。 就在准备将俘虏压下去时,马超忽然叫住了众人。他目光转向法正,神色郑重地说道:“法正,你原也是敌军将领,在俘虏中应有些威望,让你来安抚众俘虏,或许能避免不必要的骚乱。” 接着,马超又转头向庞德吩咐道:“庞德,你安排人手将刘范和刘诞的尸体收敛妥当。待到我们救出董卓,返回长安之后,放法正和之前俘虏的严颜、张任带着刘范、刘诞的尸首以及这些俘虏回益州。” 马超说罢,眼神坚定而又带着一丝悲悯,仿佛在为这场残酷的战争画上一个尽可能平和的句号。法正没想到马超会如此安排,先是一愣,随即抱拳领命,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情。庞德也带着对马超的敬佩与服从,迅速去执行安排。 马超此刻正站在函谷关上,神色凝重,忧心忡忡地看着关下激烈的战争。硝烟弥漫,喊杀声震耳欲聋,只见董卓军在敌军的猛烈攻击下节节败退,已然快要抵挡不住。 马超深知情况危急,刻不容缓,根本来不及让军士们进行修整。他当机立断,大声吩咐道:“众军士听令,速速清理通道大门,不得有误!” 命令一下,军士们迅速行动起来。马超则亲自披上战甲,手持长枪,翻身上马,带领着一队精锐人马,准备出关接应董卓军撤离。他目光坚定,身姿挺拔,透出一股无畏的气势。 李儒和徐荣原本都在苦苦硬撑,局面极为艰难。也幸亏是张辽和高顺带着那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陷阵营及时前来支援,这才勉强稳住局势,不至于使营寨瞬间被敌军攻破。 徐荣始终身先士卒,在前线奋力抵挡着曹联军如潮水般汹涌的进攻,已然疲惫不堪。李儒身为一介文士,虽有智谋,在此刻的激烈战斗中却实在帮不上什么大忙,只能时刻紧张地眺望着函谷关方向,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函谷关上的敌军将领再次率军进来,从背后发起攻击,那可就真是腹背受敌,局势将不堪设想。 李儒正在焦急万分地观察中,突然看到函谷关的大门缓缓打开,这让他的心中瞬间充满了忧虑,赶紧与徐荣说道:“徐将军,函谷关开了,恐怕这营寨守不住了!”徐荣听闻,心头一紧,急忙从战场撤回,向着远处眺望。 却发现函谷关已经换上了西凉军的旗帜,那旗帜上分明写着一个大大的“马”字。紧接着,在关门大开之后,只见一队铁骑如疾风般冲出关中。远远望去,便能看出是西凉铁骑的装束,再细细一看,众多旗帜上也大多带有“西凉”和“马”字旗号。徐荣转头对李儒说道:“文优先生且细看,莫非是西凉的锦马超来了?”李儒也眯起眼睛,仔细观察,脸上的忧虑瞬间转为惊喜,激动地说道:“真的是锦马超马孟起来了!” 第203章 马超增援 接应董军 李儒与徐荣赶紧让士兵们大呼:“西凉锦马超带兵援助来了!西凉锦马超带兵援助来了!”随着这呼声越来越高,一浪接着一浪,犹如汹涌的波涛在战场上翻滚。西凉董卓军的将士们听闻,士气为之大振,原本疲惫的身心仿佛被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齐声高呼“锦马超!锦马超!” 然而,马超这边并没有急着赶过来与李儒、徐荣等人汇合,而是先让人前来传话。使者快马加鞭赶到李儒和徐荣面前,高声喊道:“马将军吩咐,要诸位速速进入函谷关,他先率众抵抗住联军的攻势!” 吩咐完,马超便一马当先,向着联军与董卓军交战的前线,朝着董卓军营寨外联军攻击最凶猛之处,率领着威风凛凛的西凉铁骑如一阵狂风般冲杀过去。马蹄声响彻云霄,扬起漫天尘土,马超的身影在尘烟中宛如战神降临,带着无坚不摧的气势,直扑敌军。 马超所率的西凉铁骑如一把锋利的尖刀,直直地插入联军的阵营。马超手中长枪挥舞,枪尖寒光闪烁,所到之处,联军士兵纷纷倒下。他的部下们也个个勇猛无畏,喊杀声震耳欲聋。 联军的攻势顿时被打乱,士兵们开始出现慌乱。但联军将领迅速反应过来,组织兵力试图包围马超的部队。 就在这时,李儒和徐荣按照马超的指示,带领着董卓军迅速向函谷关撤退。他们在撤退过程中,也不断抵御着联军的追击。 马超在敌阵中左冲右突,奋勇杀敌,给联军造成了极大的伤亡。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马超的部队渐渐陷入了联军的重重包围之中。 然而,马超毫无惧色,他怒吼着激励着部下,继续拼死抵抗。 马超的到来瞬间如同巨石投入湖中,立马引起了联军中一众将领的高度关注。袁绍在后方远远的看到马超率领着剽悍无比的西凉铁骑如猛虎下山般杀入联军阵营,一时间竟有些惊愕,不太确定地向身边的韩馥等人问道:“此是何方将领,竟如此骁勇无畏?”韩馥望着那沙尘滚滚的战场,一脸茫然,口称不知。 曹操此时也眯起双眼,远远眺望,目光紧紧锁住马超的身影,稍带不确定地说道:“看那士兵阵营中,如此勇猛之势,诸位,你们看可是昔日卢师的弟子马超?”众人听闻,皆面面相觑,一时难以确定。 随后,众人开始议论纷纷。袁绍捋着胡须,回忆着说道:“昔日在洛阳便见识过这马超,之前听说年纪轻轻便在西凉威名赫赫,其家族世代为将,在当地颇具影响力。”袁术也凑上前来,尖声说道:“我曾有所耳闻,据说此子在西凉先破羌兵,又平匈奴,弓马娴熟,有万夫不当之勇。”曹操微微点头,接着说道:“想当年,马超在卢师门下学习之时,就已展现出非凡的才智和果敢,之前又听说因为董卓在洛阳倒行逆施,逼死了蔡邕先生,还是马超办理的身后之事,因为看不惯董卓残暴,才重返西凉。” 一旁的韩馥、张扬等人急忙说道:“诸位,如今卢师就在此处,我等不妨思量一番,只需要卢师出面劝解,说不定能让马超此次弃暗投明,这实乃上策,最好不过。”韩馥紧皱眉头,忧心忡忡地补充道:“马超虽勇猛,但若是能通过卢师劝其归降,不仅可避免更多伤亡,也能为我方增添一份强大助力。”张扬连连点头,应和道:“确实如此,卢师与马超师徒情谊深厚,或许他的劝解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而实际上,如今的袁绍袁术兄弟二人,心中各怀鬼胎,皆不愿意让卢植出面来立此功勋。袁绍暗自思忖,若是让卢植成功劝降马超,那卢植在联军中的威望必然大增,这对自己的盟主地位将构成威胁。更何况,本来公孙瓒就与自己不对付,对盟主之位觊觎不已,自己一路上都是在奋力压制着卢植与公孙瓒这对师徒,使天子刘辩被压制,他们勉强压制着天子的光芒,掌控大好局势。倘若真的卢植将马超招降过来,以马超坐拥西凉之雄势,又勇力无双之威名,无疑又给了天子刘辩一丝筹码,这必将打破他们好不容易营造的局面,使得局势更加复杂难控。 袁术亦是如此想法,他一心想着扩充自己的势力,怎能容忍天子刘辩借此机会崛起。于是兄弟二人暗中达成默契,决定阻止卢植出面劝降马超。 以下是为您基于这段内容进行的扩写: 袁绍和袁术为了阻止卢植劝降马超,竟不顾事实,开始对马超的品质进行恶意诋毁。袁绍率先开口,他故意提高声调,义正言辞地说道:“诸位,那马超绝非善类,他死心塌地追随董卓,为虎作伥,实乃董卓的死忠之徒。其心可诛,其行可憎!” 袁术紧接着附和道:“没错,兄长高见!这马超助纣为虐,与董卓同流合污,残暴不仁。若让卢植去劝降此等恶徒,岂不是玷污了卢公的清名?再者,万一劝降不成,反倒让我等联军陷入被动。” 他们兄弟俩一唱一和,将马超描述得十恶不赦。袁绍又继续说道:“马超此人,凶狠暴戾,毫无忠义可言。董卓的种种恶行,他皆有参与,怎可轻易相信他能归降?”袁术随声应道:“就是就是,我看呐,他根本就是无可救药,断不能让卢植去冒险劝降。” 就在众人议论之时,战场上的局势愈发紧张。马超率领的西凉铁骑在联军阵营中纵横驰骋,杀得联军士兵丢盔弃甲。曹操见状,神色凝重地说道:“此子若不能为我等所用,必成大患!”袁绍冷哼一声:“先破眼前之敌再说,莫要长他人志气!” 而此时的马超,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击退联军,守护住己方的阵地。他挥舞着长枪,怒吼连连,所到之处,鲜血飞溅,联军士兵纷纷避让。 以下是为您扩写润色后的内容 天子刘辩在卢植以及刘关张三兄弟的伴随下,缓缓来到了阵前。他们站在高处,远远地凝视着战争中的局势,神情各有不同。 天子刘辩望向身旁的师傅卢植,开口说道:“卢师,阵中那正在奋勇作战的一员勇将,便是师兄马超、马孟起吗?”卢植的目光紧紧锁住阵中奋力冲杀的马超,心中思绪万千,神情复杂,默默颔首应道:“对,这就是臣在洛阳时所收的徒弟。此子……” 天子刘辩接着说道:“我这师兄看来当真是勇力异常啊。”然而,刘辩只是一味地夸赞马超的勇武之力,却只字不提他此刻乃是为了董卓军而与联军在激烈战斗。越是这般,卢植的内心越是纠结烦乱,他曾对这个弟子寄予了深切厚望,未曾料到此刻竟在这场战争中为了董卓这一祸国殃民的乱臣贼子而拼命拼杀。 一旁的张飞张翼德听闻,顿时怒恼起来,瓮声说道:“哼,不过是一位助纣为虐之辈,有何值得感慨!”天子刘辩却饶有兴致地问道:“哦?翼德将军觉得他勇力如何?”张飞把眼一瞪,大声说道:“以俺看来,也并没有多么出众嘛,俺出场定然能与他一战。”说着,便一副急吼吼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出去出阵迎战。刘备却轻轻的,不着痕迹地拉了拉张飞的手臂,轻轻摇了摇头。张飞满脸还带着不解,刘备却深深地看了看向师傅那复杂纠结的神情,便默然不语。关羽也看出了其中的端倪,赶忙伸手一把拉住了张飞。 眼看着在马超的助力之下,联军根本无法阻止董卓军撤回函谷关。袁绍此时再次焦急地鼓噪众人说道:“诸位,诸位切莫再交头接耳、言谈不休,更莫要掉以轻心了!一会儿董卓老贼便会在这小子的冲锋之下进入函谷关。倘若不能拦下此子,任由董卓老贼入关而去,往后想要再捉拿董卓老贼,可就难上加难了!”众诸侯听完,皆纷纷放眼望向场中的卢植与公孙瓒。 第204章 力敌四将 陷阵之志 卢植依旧默然不语,神色极为凝重,那模样仿佛其内心正在经历着一场极为激烈的挣扎,似有千般思绪在心头缠绕。公孙瓒却目光坚毅,毫无退缩之意,他猛地大声喝道:“此时正是我们齐心合力讨伐董卓的关键之刻,怎能因为马超一人的阻拦便停滞不前?我自会率领我麾下的白马义从去拦住马超,你们诸位继续增加兵力投入战斗,势必要将董卓诛杀于此地!” 公孙瓒话音刚落,根本不等众人做出任何回应,便毫不犹豫地一挥手中长枪,双腿猛夹马腹,策马疾驰。他率领着那威名远播的白马义从如疾风一般朝着马超猛冲而去。后边的卢植本想出言阻止,可当他抬眼看向战阵前观阵的众诸侯时,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毕竟,他与马超的师徒情分虽深厚无比,但是此刻如此宏大的阵仗,众人皆是为了诛杀国贼董卓。若因个人私情而坏了这大义之举,这种事卢植着实也是做不出来的。而其他的诸侯眼见公孙瓒已然再度出击去拖延马超等人,便也纷纷再次增派兵力,下定决心势必要将董卓军拖死在函谷关前。 公孙瓒率领白马义从风驰电掣般冲到马超近前,猛地勒住缰绳,双目圆睁,怒吼道:“师弟,你我本乃同门手足,怎料今朝竟要生死相搏!” 马超紧攥长枪,面庞掠过一抹挣扎,回应道:“师兄,我又何尝愿意这般,奈何……” 公孙瓒厉声打断他:“师弟,师傅卢植现今就在联军之中,你莫非敢忤逆他的意志,去助董卓那万恶不赦之贼?” 马超身躯微颤,目光迅速扫向联军所在之处,长叹一声:“师兄,董卓的恶行我岂会不知。但他对我恩重如山,我实在无法眼睁睁瞧着他命丧于此!” 公孙瓒怒发冲冠,愤懑地吼道:“师弟,你简直愚昧至极!董卓恶贯满盈,为天下人所共愤。你这般执迷不悟,怎对得起师傅的悉心教导,又有何颜面面对天下黎民!” 马超牙关紧咬,决然道:“师兄,此恩难报。待我护送董卓归去,日后定会自我反省。只求师兄此刻能高抬贵手。” 公孙瓒怒不可遏,连连摇头,暴喝道:“师弟,你这是错上加错!今日我断不会让你得逞,速速迷途知返,弃暗投明,才是正道!” 言罢,公孙瓒再也按捺不住,挺枪便刺向马超。马超无奈,只得迎战。公孙瓒虽勇猛,但远非马超敌手。马超却处处手下留情,不愿伤公孙瓒分毫。只见马超枪尖轻点,每次都避开公孙瓒要害,只是将其攻势一一化解。 由于公孙瓒的拼死拖延,诸侯联军抓住时机,对西凉兵绕过马超所负责的这一块区域,发起了更为猛烈的追杀。此时,西凉兵的处境岌岌可危,仿佛狂风巨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可能覆灭。眼看西凉兵已陷入了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马超心急如焚,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当下,他眼神一凛,手中长枪虚晃一招,那招式看似凌厉实则巧妙,瞬间迷惑了公孙瓒。随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抛开公孙瓒,毫不犹豫地转身再次投入到与诸侯联军的激烈战斗中,继续对诸侯联军展开了坚决而凶悍的阻挡和毫不留情的绞杀。 袁术麾下的大将纪灵、雷薄、张勋正率领着如狼似虎的兵马,以排山倒海之势凶猛冲杀而来。他们个个面目狰狞,杀意腾腾。与马超刚一个照面,只见马超身形未动,手中长枪却如蛟龙出海,以快如闪电之势猛然一挥,强大的力量裹挟着凌厉的枪风,瞬间便将张勋无情地扫于马下。张勋甚至来不及反应,便已重重摔倒在地,扬起一片尘土。雷薄见此情景,惊怒交加,心如火焚,急忙纵马向前营救。怎奈马超身如鬼魅,轻巧地躲过雷薄来势汹汹的攻势,紧接着反手一枪,枪尖如毒蛇吐信,精准无误地戳中了雷薄的肩膀。雷薄只觉肩头一阵剧痛,鲜血四溅,惨叫一声便从马上跌落。 大将纪灵目睹两名同伴瞬间落败,顿时双目圆睁,怒火中烧,口中发出一声怒吼,挥舞着手中那沉重无比的三尖两刃刀,朝着马超疯狂砍去。刀风呼啸,气势逼人。马超却面无惧色,沉着应对,与纪灵你来我往,枪刀相交,火星四溅。两人大战了二三十个回合,纪灵只觉双臂渐渐酸麻,气喘吁吁,而马超却依然气定神闲,游刃有余。很显然,纪灵终究实力远逊于马超,根本不是其对手。但马超却心有顾忌,并未存有伤及他们性命的想法,只是一心想要尽快冲散眼前这混乱的战阵,以便能够护送董卓军安全顺利地进入函谷关。 这边袁绍的兵将张合、高览,以及曹操的夏侯惇、夏侯渊等将领看到马超如战神一般勇猛赶来,深知其武艺高强,难以正面抗衡,心中不禁暗暗生畏。于是,他们只是停下冲锋,只催促着乐进、李典、鞠义等将领继续进行追杀。四将不敢有丝毫迟疑,各自挥舞着兵器,快马加鞭地围拢过来,对马超形成了严密的合围之势,一场更为激烈的战斗即将爆发。 张合、高览、夏侯渊、夏侯惇四将如恶狼扑食般朝着马超围拢而来。战场上尘沙漫天,喊杀声直冲云霄,令人心弦紧绷。 张合手握长枪,双目圆睁,枪尖剧烈抖动,如毒蛇吐信般迅猛刺向马超的胸膛,那枪势凌厉,似要一击必杀。马超目光一凝,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身子微微后仰,以毫厘之差惊险躲过,就在这一瞬间,他手中长枪如蛟龙出海般横扫而出,与张合的枪重重碰撞在一起,迸发出一串耀眼的火花,金属撞击的尖锐声响在嘈杂的战场上格外刺耳。 高览不甘落后,挥舞着长刀,牙关紧咬,额头上青筋暴起,借着战马的冲势,猛力朝着马超的腰间砍去,这一刀携带着排山倒海的力量,仿佛能将一切斩断。马超轻夹马腹,胯下战马好似通了人性,敏捷地向前一跃,避开了这凶狠的一刀。与此同时,他反手一枪,枪尖如闪电般直逼高览面门,速度之快让高览心头一惊,匆忙回防,慌乱之中差点从马上跌落。 夏侯渊拉满弓弦,手指一松,“嗖”的一声,一支利箭飞射而出,划破长空,直取马超咽喉,那箭去势极快,带着必杀的决心。马超头一偏,利箭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劲风刮得他的皮肤生疼,一缕发丝随之飘落。他怒喝一声,双目喷火,朝着夏侯渊疾驰冲去,气势汹汹,仿佛要将夏侯渊生吞活剥。 夏侯惇手持长刀,满脸狰狞,怒吼着迎向马超,那吼声如雷,刀风呼啸,卷起阵阵沙尘。他每一刀砍出都带着千钧之力,似乎要把马超连同他的战马一同劈成两半。马超毫无惧色,与夏侯惇正面交锋,两柄兵器相交,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巨大的冲击力让两人的手臂都微微发麻。 四周的士兵们都紧张地注视着这场激战,大气都不敢出,战场上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然而,马超在这四人的围攻之下,不仅没有落败,反而愈战愈勇。他的枪法愈发凌厉,招式变幻莫测,如疾风骤雨般让人应接不暇。每一次出枪都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逼得四将渐渐难以招架,只能苦苦支撑。而此时的董卓军已将要退到函谷关内,然而联军的援军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来,攻势愈发凶猛,其势锐不可当,西凉兵使尽浑身解数,却依然如螳臂当车般无法阻挡联军那排山倒海般的攻击。眼看就要快要退回关内,却始终无法成功,每前进一步都仿佛有千钧重负。 张辽与高顺也发起狠来,二人双目赤红,怒吼连连。率领着陷阵营死死盯住联军的援军,他们以命相搏,如同一道坚不可摧的堤坝,为董卓军留下了撤退的狭窄空隙。而徐荣更是悍不畏死,他声嘶力竭地指挥着西凉军进行拼死反扑,双眼血红,面容狰狞,满心期望能让董卓的车驾顺利进入函谷关。 第205章 董军入关 马超死战 庞德被马超留守在函谷关,负责接应董卓军的进入。他立在城关之上,神色凝重,目光死死地锁住那在阵中浴血奋战、舍生忘死的马超,眼眶欲裂。 战场上,马超宛如困兽,却依旧无畏地拼杀着,然而董卓军却被联军如铜墙铁壁般紧紧围困,死死拖住,举步维艰。 庞德心急如焚,内心仿佛被万千只毒虫啃噬。他双手紧攥成拳,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掌心被指甲掐出了深深的血痕。他在城关上焦躁地来回奔走,每一步都似有千钧重,脚下的石板仿佛都要被他踏碎。 他望着那惨烈的战局,恨不能即刻飞身跃下城关,与马超并肩作战,哪怕是马革裹尸也在所不惜。可身负接应之责,纵有万般急切,千般不甘,也只能徒然在这城头煎熬,痛苦地仰天嘶吼。那悲愤的吼声,在风中飘荡,融入了战场的血腥与喧嚣,却显得那般无力。庞德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祈求上苍能给马超一线生机,能让这战局出现一丝逆转的希望,然而,眼前的一切却让他感到无比的绝望和悲怆。 远方的颜良、文丑在袁绍急切且充满怒火的示意下,恰似两道携着雷霆之怒的闪电,风驰电掣般迅猛地投入了战斗。只因为先前那 4 将与马超鏖战良久,却迟迟拿不下他,这让联军众人皆觉面上无光,颜面扫地,羞愤交加。袁绍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那铁青的面庞上,每一道皱纹都写满了愤怒与不满。 颜良、文丑的到来瞬间使那苦苦支撑的 4 将所承受的压力陡然减轻,他们眼中重燃希望的火苗,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即将穿透这重重阴霾。 可马超奋起余力,不仅所面临的压力呈倍数剧增,而且处境愈发艰险困厄。但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反而燃烧着比之前更加强烈的斗志,那炽热的光芒仿佛能将一切艰难险阻焚烧殆尽。 激烈的战斗中,马超的披风被无情地划破,那破碎的布条在狂风中胡乱飞舞,犹如败落的旌旗。坚固的狮盔也在猛烈的攻击下被扫落,他那原本束起的发丝凌乱地飘散着,更添几分狂野与不羁。即使如此,马超依旧奋起勇力顽强抵抗,他那饱含愤怒与不屈的怒吼声响彻云霄,仿佛要将这天地都震碎,让世间万物都为之颤抖。 战争中,马超进入彻底暴怒状态,状若癫狂至极。他手中的长枪如蛟龙出海,携着翻江倒海之势;又似银蛇乱舞,变幻莫测,枪影重重,令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颜良挥舞着沉重的大刀,每一刀都带着呼呼风声,如泰山压顶般砍向马超,那凌厉的刀势似乎能斩断山河。文丑挺着长枪,枪尖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冷芒,如毒蛇吐信般直刺马超要害,其速度之快让人避无可避。马超身形如风,左躲右闪,在这刀光剑影中如闲庭信步,避开一次次致命的攻击。他瞅准时机,猛地一枪刺向颜良,颜良急忙回刀抵挡,只听得“铛”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火花四溅,如绚烂的烟火在瞬间绽放。 文丑趁机从侧面攻来,马超反应极快,猛地转身,手中长枪横扫而出,带着呼呼风声。文丑险险避过,惊出一身冷汗。那 4 将也不甘示弱,再次奋不顾身地围攻上来。6 将与马超的战斗愈发激烈,激烈到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时间仿佛也停滞不前。士兵们都紧张得忘记了呼吸,整个战场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唯有兵刃相交之声不绝于耳。 但是,力敌 6 将的马超,尽管 6 将使尽浑身解数,施展出浑身解数,却也依旧无法将其战胜。甚至连高览也在这激烈的战斗中被刺伤肩部,鲜血如注般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他的半边身子,那触目惊心的红色让人心惊胆战。然而,战斗仍在继续,血腥与汗水交织,生死只在一线之间。每一刻都充满了未知,每一招都关乎生死,这是一场残酷的生死较量,是对勇气与力量的终极考验。 庞德眼睁睁地看着阵中的马超已经左支右绌,身陷重重危险之中,情况万分危急。他狠狠一咬牙,给攻城中受伤的张绣留下了少部分兵力,自己则率领着剽悍的铁骑如旋风般冲出函谷关。 正在围剿董卓军的联军将士,原本一心专注于眼前的战斗,丝毫没有预料到会有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陡然间,那如雷霆万钧之势冲出的西凉铁骑,以排山倒海之威一阵凶猛冲刺。联军将士们猝不及防,瞬间阵脚大乱,竟然就这样被生生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而此时的李儒和徐荣,一直都在紧张地观察着局势,他们眼疾手快,瞅准时机,迅速指挥士兵躲闪到一旁,给庞德让出道路。趁着庞德带队冲出所制造的混乱,他们则带着残部在庞德冲出的口子中快速地进入函谷关,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董卓军如潮水般冲进函谷关,而张辽和高顺所率领的陷阵营此时也基本上到了强弩之末。他们的士兵们个个疲惫不堪,身上的战甲破损,手中的兵器也多有残缺。眼看着董卓军已经成功进入函谷关,张辽和高顺也开始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士兵有序后退。 庞德率领铁骑如风驰电掣般经过之时,经过张辽和高顺二将身旁,大声喊道:“有劳张将军和高将军先退回关前,再驻守片刻!我将救出我家公子,再一同返回!”声音洪亮,穿透了战场上的喧嚣。庞德只来得及远远喊这一声,便毫不犹豫地率着铁骑向着马超所在的阵营猛冲而去,那决绝的背影仿佛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 张辽与高顺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忍不住由衷地大呼一声:“好汉子!”张辽与高顺皆是忠义之辈,虽然未及回应庞德,但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敬佩与信任。庞德的身影转瞬已经远去,二人迅速带着残部来到函谷关前,由陷阵营死死把住城门。联军如汹涌的浪涛般无论如何冲杀,陷阵营的士兵们死战不退,他们紧咬牙关,目光坚定,心中只等庞德将马超接应回来。 马超此时远远也看到董卓军车驾已安然进入函谷关,便想着此行目的已然达到,欲要返回关前。然而,这又岂是这般容易之事?只因失去了追击董卓军车驾这一目标,联军阵营的兵士如同嗅到血腥的恶狼一般,纷纷将马超团团围住。 马超所率领的西凉铁骑在这残酷的战斗中基本上已快被斩杀殆尽,而马超本人又被 6 员大将紧紧缠住。这 6 员大将招招狠厉,皆欲将其置于死地,与他展开了激烈且凶险万分的交战。 虽说他在 6 人的围攻之下,又已然成功反伤了高览,但其伤势对于整体战局而言,不过是杯水车薪。无奈颜良、文丑、夏侯惇、夏侯渊、张合、高览也绝非等闲之辈,他们配合默契,将马超死死拖住。 马超在这战阵中左冲右突,胯下战马嘶鸣,手中长枪挥舞得虎虎生风,却始终突破不了这如铁桶般紧密的包围。他的战袍已被鲜血染红,汗水混合着血水顺着脸颊流淌而下,然而他的眼神依旧坚定而决绝,毫无半分退缩之意。 在远方的诸侯阵营中,众诸侯远远望着战场上如此凶猛的马超,一个个皆诧异不已,神情中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众人交头接耳,纷纷点评着:“此人之能,恐怕不在吕布之下!”袁绍面色阴沉如水,发起狠来,咬牙切齿地说道:“定要将此子绞杀,再攻破函谷关!若不是此子死命阻拦,董卓老贼怎能安然退进关中?” 说罢,袁绍转头对天子这边说道:“陛下,我等诸侯皆是为了光复汉家天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而如今此时,这马超竟战至此时。我等麾下良将尽出,与之拼死搏杀。这马超勇猛非凡,不在吕布之下。然而,刘备帐下的关羽、张飞二将将却迟迟未动。若是早早出动,又怎会被马超拖延至此,让董卓老贼趁机溜进关内?” 天子闻听此言,神色略显凝重,向刘备说道:“皇叔,你看是否让帐下关张二将前去帮忙?如今局势危急,若能速战速决,也是好事。”刘备听闻天子之言,转头看向师傅卢植。只见卢植此时也是闭着眼,咬紧牙关,脸上满是挣扎之色,最终轻轻地点了点头。 第206章 神威天将 杀出重围 看到卢植点头,一旁早已急不可耐的张飞顿时双目圆睁,怒喝道:“俺老张早就等不及了!”说罢,便抄起丈八蛇矛,脚下生风,大步流星地快步跨上战马。那战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急切,嘶鸣一声,张飞双腿猛夹马腹,如一道黑色的旋风般冲阵而去。 张飞一路暴喝,那如雷般的吼声震彻云霄,围堵的将士们只觉耳中嗡嗡作响,心神俱颤。张飞的战马如同一座失控的小山,横冲直撞,所到之处,将士们皆被冲撞得左右倾倒,东倒西歪,人仰马翻。 张飞风驰电掣般来到阵前,暴怒地喝道:“你等住手,让俺老张来拿下他!”言罢,继续加速,毫不停留,双手紧控着丈八蛇矛,借助战马的冲刺冲锋之力,一矛狠狠击出。这一击犹如泰山压顶,携着万钧之势。马超匆忙用长枪奋力挑开,虽说这一击没有伤到马超,却将马超连同他的战马一起打得一个趔趄,足以证明张飞携带冲锋而来的力量是何等惊人。 张飞的加入,使得原本胶着的战局瞬间逆转。马超瞬间被 7 员战将围攻,他左冲右突,奋力抵挡,却也几乎难以支撑。左支右绌地抵挡了十余个回合,便被颜良寻了个间隙,一刀砍在铠甲之上。即便马超的铠甲精良,也不免被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鲜血瞬间渗出,染红了那冰冷的甲胄。 又在苦苦支撑了十几招后,又被张合觑中机会,一枪刺到大腿上,瞬间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裤腿。马超剧痛难忍,脸色苍白,但眼神依然坚定,却也只能且战且退。 幸好这时候,庞德远远带着一队西凉骑兵如狂飙般杀来。庞德口中大喊:“休伤我主!”那声音充满了决绝和愤怒,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咆哮。庞德双目血红,脸上写满了不顾一切的决然,他挥舞着大刀,如同一尊战神,所到之处血光四溅。 冲进包围圈后,庞德根本不顾自身安危,完全是以死相搏。哪怕拼着被张飞一矛洞穿肩膀,也要一刀砍在张飞身上。张飞瞬间吃痛,这更是加紧激起了张飞的怒气,他双目圆睁,吼声如雷,手中蛇矛挥舞得更加猛烈。 马超看到庞德杀来,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和感动,喊道:“庞德,你不该来!”庞德大声回应:“公子,我怎能让你独自涉险!”简单几句交流,饱含着二人深厚的兄弟之情和患难与共的坚定。 而庞德依旧疯狂地厮杀着,每一招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身上的伤口不断增加,鲜血染红了他的战袍,但他的动作没有丝毫迟缓,只为了能护得马超周全。 庞德舍生忘死,拿命与张飞激烈打斗。张飞仿若一尊战神降临,勇猛无比,手中丈八蛇矛舞动起来,攻势如暴风骤雨般密集而猛烈,每一击都蕴含着千钧之力。庞德在这狂风骤雨般的攻击下,被打得几乎毫无招架之力,身形踉跄,险象环生。但庞德眼神决绝,毫无退缩之意,他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护住马超,几乎是以命换伤的方式与张飞拼死对抗。哪怕自己遍体鳞伤,也绝不后退半步。 马超本就因被重重围攻而心生暴怒,见庞德为救自己这般不要命地拼杀,心中的怒火瞬间如火山喷发般转化为无限的潜力。他双目圆睁,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宛如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爆发出惊人的力量。那股力量仿佛能撕裂苍穹,震碎山河。 继续与其他六将战斗的马超,目光如炬,犹如两道燃烧的火焰,死死地盯着对手的每一个动作。他瞅准时机,手中长枪一挥,枪势如长虹贯日,势如破竹,带着无尽的威势,直接将张颌猛地击于马下。张颌落马的瞬间,满脸惊惶,口中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在地上翻滚,扬起一片尘土。紧接着,马超又趁势而上,身形如鬼魅般飘忽不定,以凌厉迅猛得让人目不暇接的招式,与夏侯惇和夏侯渊二将展开了殊死搏斗。一时间,枪影、刀光交错纵横,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一番激战过后,二将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终是不敌马超的威猛,负伤狼狈败退。 此时的战场上,还能继续战斗且未负伤的只剩下张飞、文丑和颜良。这三人重整旗鼓,再次凶悍地围攻上来。马超毫无惧色,面容刚毅如铁,手中长枪横在身前,奋力招架。枪影交错之间,寒光闪烁,喊杀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撕裂开来。 张飞的丈八蛇矛虎虎生风,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阵凌厉的劲风,似要将马超吞噬。文丑和颜良的兵器也寒光闪烁,招式刁钻狠辣,招招致命。然而马超咬紧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拼尽全力,将自身的武艺发挥到了极致,硬是抵挡住了三人一轮又一轮如潮水般汹涌的猛攻。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马超凭借着惊人的战斗直觉寻得一丝空隙,猛地爆发出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将三人击退数步。他趁机一把将伤痕累累的庞德拉上战马,双腿猛夹马腹,在混乱中左冲右突。马蹄扬起滚滚烟尘,马超挥舞着长枪,为自己和庞德杀出一条血路,终于突破重围,逃出了包围圈。 身后,是敌军愤怒的咆哮和不甘心的追击,那声音如滚滚雷鸣,响彻云霄。但马超和庞德毫不理会,他们伏在马背上,拼命奔逃。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和剧烈的心跳声,此刻他们心中所想,只为求得一线生机。 身后张飞颜良文丑三将又怎会轻易放二人离开?他们怒目圆睁,杀意沸腾,誓要将马超和庞德重新擒获。 张飞暴喝一声,声如洪钟,“马超小儿,休走!”说着,他挥舞着丈八蛇矛,双腿猛夹马腹,胯下战马吃痛,撒开四蹄狂奔追去。 颜良和文丑也不甘示弱,两人紧咬牙关,眼神中透着决然,驱马疾驰,紧紧跟在张飞身后。 就在马超和庞德骑着极光奋力奔逃之际,庞德带领出来解救马超的西凉铁骑,看到二人终于杀出重围,后边却有敌将穷追不舍。这些铁血儿郎们毫不犹豫,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勇气和决心,一个个如猛虎般不要命地朝着追兵阻拦过去。 他们怒吼着,挥舞着手中的兵器,脸上写满了视死如归的坚毅。马蹄声、喊杀声交织在一起,震彻天地。 面对张飞、颜良、文丑三将,西凉儿郎明知此番冲过去必死无疑,但他们为了给马超逃离包围拖延出一点宝贵的时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义无反顾。 张飞圆睁环眼,暴喝连连,“吾等岂会让你轻易逃脱!”丈八蛇矛在他手中舞得呼呼生风,所到之处,西凉铁骑的士兵纷纷倒下。 颜良面色冷峻,手中长刀寒芒闪烁,每一挥动都带起一片血光。 文丑亦是勇猛无畏,长枪如龙,与西凉铁骑拼死搏杀。 尽管西凉铁骑的士兵们前赴后继,以血肉之躯抵挡着三将的冲击,但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他们不断地倒下。然而,他们的牺牲并非徒劳,成功地为马超的逃离争取到了些许宝贵的时间。 马超的坐骑极光乃是万中无一的绝世马王。这匹马久经沙场,耐力超凡,即使经历了如此漫长且激烈的战斗,即使身负马超和庞德两人,其速度依然快如闪电。 极光四蹄翻飞,犹如踏着风云,每一步都跨出老远。它如风一般疾驰,将身后的追兵远远地甩在后面。 张飞等人尽管奋力追赶,却受到了西凉儿郎们拼死阻拦,胯下的战马也逐渐显出疲态,与马超和庞德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望着前方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身影,张飞气得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 狂风在耳边呼啸,马超和庞德伏在极光背上,感受着极速带来的颠簸,心中只盼着能尽快摆脱追兵,返回函谷关中。 以下是为您对这段内容的扩写: 马超自远方朝着函谷关快马疾驰而来,那二人一骑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醒目。关上剩余的将士守将们远远望见,顿时激动得热血沸腾,他们兴高采烈地击打着手中的武器,金属撞击的声音在关隘上空回荡。 “马孟起!马孟起!神威天将军!神威天将军!”将士们高声振臂高呼,那声音饱含着无尽的敬仰与尊崇,仿佛要冲破云霄。他们的脸庞因为兴奋而涨得通红,眼神中满是狂热与期待,仿佛在迎接一位从天而降的英雄和战无不胜的战神归来。 呼声此起彼伏,在山谷间回响,士气高昂到了极点。每一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希望和自豪,因为他们知道,他们所期盼的英雄马超归来了。 第207章 吕布心思 诸侯夜话 函谷关前,喊杀声震天动地,如暴雨般的冲击一波接着一波袭来。高顺和张辽率领着陷阵营的儿郎们,个个神情坚毅,死死地阻挡在关门之前。他们的身躯仿佛化作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城墙,只为了庞德那一句满含急切与信任的请求,二将几乎拼上了身家性命,毫无退缩之意。 马超快马加鞭,如风一般疾驰而来。临近关前时,只见先锋营和张辽、高顺仍在舍生忘死地抵挡着联军排山倒海般的攻势。马超怒目圆睁,在马上挥舞长枪横扫而出,那长枪犹如蛟龙出海,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面前阻挡的士兵们根本无法抵挡,一个个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左右纷飞。马超势如破竹,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张辽、高顺看到马超前来,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快速闪过身影,为马超让开道路。马超一骑绝尘,与庞德二人冲进关中。而张辽和高顺不敢有丝毫耽搁,紧随其后,赶紧退回关内。随着沉重的关门发出“轰”的一声巨响,将联军隔绝在外,暂时阻挡住了敌军的进攻。 进入关中,马超神色急切,赶紧吩咐身边的将士将身后伤痕累累的庞德小心翼翼地扶下战马,急切喊道:“速速找医官来为他医治!” 而后,马超转身对着身后匆匆紧闭退回关中、紧闭关门的张辽、高顺郑重地躬身致谢。张辽、高顺望着满身血污却依然威风凛凛的马超,眼中满是赞赏。 他们被马超的勇猛豪迈深深感动,张辽连忙摆手说道:“将军莫要如此,快快请起。” 高顺也紧接着劝道:“将军不要客气,今日之战,将军之神勇令人折服。” 马超却一脸正色,正式地躬手弯腰,言辞恳切道:“若非张将军、高将军拼死阻拦,某怕是难以归来,如此救命之恩,马某没齿难忘。” 张辽和高顺则也赶忙拱手还礼,张辽朗声道:“孟起莫要客气,孟起之神威真更令我二人敬佩不已。” 高顺亦点头附和:“正是,正是,将军之英勇,世所罕见。” 三人说完,相视哈哈大笑。那笑声中,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同仇敌忾的豪情,也有对未来战斗的坚定决心。 而在距离函谷关远处的一座小山上,吕布在手下将领魏续、曹性等人的陪同下,神色凝重地目睹了这场惊心动魄、硝烟弥漫的旷世之战。一旁的王允望着战场的方向,不住地摇头叹气,满脸惋惜地说道:“将军啊,今日这般绝佳的时机,您本应率领精锐兵马如同神兵天降一般直捣黄龙,一举将董卓拿下,如此便能立下惊天动地、名垂青史的不世之功。可如今,这样大好的战功就这般白白从眼前溜走,实在是令人扼腕叹息啊!” 余下众将听了王允的话,心中暗自对他的说法充满了不屑。他们在心中暗自嘀咕,吕布与董卓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岂是能如此简单地说打就打。而且他们深知吕布为人,又岂会在这关键时刻做出趁人之危的举动。然而,碍于王允在吕布面前的尊崇地位,众将皆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将不满压在心底。 吕布眉头紧皱,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无奈,缓缓说道:“王司徒莫要这般急切。想我吕布身为大丈夫,生于这乱世之间,行事自当光明磊落,又怎可做出如此趁人之危的不义之举?我今日没有选择帮助董相国抵御诸侯联军,内心已然深感愧疚。虽说董相国作恶多端、罪大恶极,可对待我并州军,也确实未曾有过亏欠之处。” 王允听得吕布此言,更是心急如焚,连忙再次劝说道:“将军啊,您实在是糊涂至极!董卓乃是祸国殃民的国贼,人人得而诛之。铲除这等国贼,方是匡扶正义、拯救天下苍生的大义之举!哎呀,只是如今说什么都已然晚矣,他们已然又退进函谷关了。” 吕布的心中此时充满了深深的悲伤与愁绪,只因王允说道:“即便董卓如何恶贯满盈,我手下的兄弟张辽高顺却还在拼死为他保驾护航。在这种情形之下,我又怎能趁虚而入?”张辽和高顺没有经过他的同意便毅然决然地去驰援董卓,并一同退回函谷关。在吕布看来,这一状况令他心痛到了极点。 吕布不禁陷入了深深的反思之中,他回想起这段时日所发生的种种,只觉得自己着实是被貂蝉的倾国倾城之色冲昏了头脑。在那温柔乡中迷失了自我,竟然忽略了与老兄弟们之间深厚的情谊。曾经一同出生入死、并肩作战的画面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那些同甘共苦的岁月仿佛就在昨天。而如今,因为自己的疏忽,与老兄弟们之间产生了难以言说的隔阂,这让他的内心备受煎熬。他懊悔不已,恨自己被美色所迷惑,忘却了曾经的誓言与承诺,忘记了兄弟们之间的信任与支持。 王允见吕布面色阴沉,神情不愉,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暗叫不好,深知自己此番言语戳到了吕布的痛处,已然有些得罪了他。于是,王允赶忙让貂蝉再去对吕布进行劝说,期望能缓和与吕布之间的紧张关系,化解这场因言语不当而引发的危机。 诸侯联军这边眼睁睁看着董卓军在一番激烈的厮杀后,已被接应顺利进入函谷关,就连马超这个在战场上浴血奋战、身陷重围的战将最后也毫发无损、全须全尾地进入了函谷关。袁绍等人一众诸侯目睹此景,愤怒至极,那一张张脸上写满了不甘与恼怒。 袁绍怒目圆睁,挥舞着手臂,大声吼道:“给我继续攻!”诸侯们也被这怒火点燃,纷纷下令再次发起进攻。然而,数字不甘心的他们又发起了几轮疯狂的攻势,士兵们如潮水般涌向函谷关。 但函谷关城墙高耸,地势险要,城头的守军早有防备。他们居高临下,箭矢如雨,滚石檑木纷纷砸下。联军士兵们在这猛烈的反击下伤亡惨重,惨叫连连。 如此雄关,在大战半天之后,联军的兵力几乎疲惫到了极点。此刻再勉强发起进攻,基本上也是徒劳。将领们望着那无法攻克的城关和不断倒下的士兵,终于意识到此时强攻只是白白送死,无奈之下,只得下令鸣金收兵。战场上留下了一片狼藉和无数的尸体,夕阳的余晖洒在这片血腥的土地上,显得格外凄凉。 联军阵营的营帐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众将士们围坐在一起,个个面色阴沉,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们纷纷在为此次的失败寻找着各种理由和借口,嘈杂的议论声充斥着整个营帐。 说来说去,话题不禁又一次埋怨到将此次的失利推到了公孙瓒及卢植这一边。袁术愤愤不平地叫嚷着:“若不是一开始卢植教出的那个好弟子马超拼死阻拦,我们怎会如此艰难?”更有甚者,张扬语气尖刻地指责道:“就是卢植教出来的逆徒,坏了我们的大事!若不是他在那死命抵抗,此时董卓老贼早已被我们斩于刀下!” 鲍信满脸懊恼,大声抱怨:“哪怕关羽、张飞等将领能早点出去拖延住马超,我们也不至于让董卓退回关内,错失这大好良机!”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心中的愤懑和不甘统统发泄了出来,营帐内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怨气。 身着重甲、满脸沧桑的曹操紧锁眉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缓缓起身,环视着周围依旧在相互指责、抱怨不休的众人,长叹一口气,沉重地开口说道: “诸位,且先静一静!如今这般一味地埋怨指责,又能改变得了什么?此次失利,我们每个人都难辞其咎!”他的声音略显沙哑,带着深深的疲惫。 “我们都该好好反思!就说那马超,确实勇猛无比,可我们在战前难道就没有料到会有如此悍将阻挡?我们的战略部署是否足够周全?再说公孙瓒和卢师,他们或许在面对马超时有所迟疑,但我们自己在战场上的应变能力又如何?当局势不利时,我们有没有迅速做出有效的调整?”曹操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仿佛要穿透众人的内心。 “还有,我们一直寄希望于关羽、张飞等将军能早点出去拖延住马超,可我们自己的配合呢?我们的协同作战是否太过松散?”他越说越激动,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此次失利,绝非一人之过,而是我们整体的失误。我们不能只看到别人的错误,而忽略了自身的不足。若我们不能从这次的失败中汲取教训,总结经验,那么下次,我们恐怕还会重蹈覆辙!”的话语如重锤一般,敲打着在场每个人的心灵。一时间,营帐内安静了下来,众人都陷入了沉思。 第208章 马超定计 瞒天过海 袁绍却将话锋一转,那凌厉的目光扫过正在总结失败的众人,硬生生地将话题带向了天子、卢植与公孙瓒这边。他神色阴沉,语气沉重地说道:“如今董卓已然进入函谷关,这足以说明通往西凉及长安的路途已然通畅。如此雄关,凭我们当下的实力,一时半刻确实也难以攻破。那么,诛杀国贼的大计究竟该如何进行?” 天子刘辩听到袁绍所言,目光中略带期许地望向卢植,那眼神中充满了对局势扭转的渴望。然而,卢植却一直沉默不语,只是眉头紧锁,似在苦苦思索着对策。 天子见状,又拿话激公孙瓒,说道:“公孙瓒,马超与你皆是卢师的弟子,你是否能够劝马超前来归降?如此,也可为这战局带来转机。”公孙瓒听闻,面露难色,心中暗自叫苦。他与刘备虽然与马超都是师兄弟,但是彼此之间却并不相熟,对于劝降之事,实在是毫无头绪。 一直沉默的卢植,此时长叹一声,那叹息声中满是无奈与悲悯。他缓缓转头,面对着天子刘辩,目光坚定却又饱含忧虑地说道:“陛下,老臣实在不忍见这战火纷飞,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马超乃是老臣曾经的弟子,老臣深知他的性情。老臣明日愿冒险前去劝降于他,以求减少杀戮,早日平息这场战乱,还天下一个太平。” 刘辩望着卢植那坚定而又充满忧虑的眼神,感受到了他的一片赤诚忠心,微微点头应允,说道:“卢爱卿一片忠心,朕信你。若能成功劝降马超,实乃国家之幸,百姓之福。” 马超在迅速而有条不紊地布置好函谷关的防务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前来请求拜见董卓。马超心中满是疑惑,这场大战如此激烈,持续了这般长时间,可在战阵中却始终不见董卓露面。如今他已经成功回到函谷关,并且将城中防务都精心布置妥当,却仍没见董卓派人来召见他。 马超在董卓的房外耐心等了好一会,才见徐荣与李儒二人联袂从董卓房间缓缓走出。出来的李儒见到马超,马超赶紧快步上前,恭敬地说道:“见过文优先生,原来你们与董公在议事,我说怎么不见董公召见。” 李儒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一边伸手开门将马超往里面引领,一边压低声音说道:“孟起,一会看到什么,千万不要大惊小怪。” 马超在董卓营帐中,一眼便见到董卓虚弱地躺在病榻上,身上裹着层层纱布,隐约可见血迹渗出,似是有伤在身。李儒在一旁神色凝重地解释道:“董公刚刚睡去。” 接着,李儒向马超详细讲解自洛阳关归来的种种波折。原来,董卓在函谷关中了流寇的奸计,一时不慎轻易冒进关内,结果被敌方冷箭射中四五支。也幸亏董卓身强体壮,才勉强没有当场毙命。然而,毕竟董卓年岁已高,这伤口一直难以愈合,不仅红肿溃烂,而且还伴随着高烧不止。董卓的状况时好时坏,偶尔清醒,大部分时间都是昏昏沉沉,意识不清。 马超赶紧问:“太医如何说?”李儒闻言,脸上露出有些无奈的神情,沉重地说道:“太医也说过,全看主公的命数了。他们也是束手无策,只能用一些退热的汤药试试,但是用完之后,也不见什么效果。这高烧反复无常,烧得烫人。” 马超闻言,上前轻轻将手搭在董卓的额头上,瞬间便感觉那温度烫手得异常。马超又急切地问李儒:“那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李儒忧心忡忡,长叹一口气说道:“如今的西凉军全靠董公一人来维持局面,董公如今变成这个样子,实在是令人忧心。而且,西凉大将已损失众多,李傕、郭汜、段煨、张济皆不知去向。如今吕布也离心离德,只剩华雄和徐荣还在身边。以目前的形势来看,恐怕长安也不能固守。” 马超还欲再说些什么,此时董卓却猛地惊醒,眼神恍惚,猛然看到马超,竟怀疑自己仍在梦中,喃喃说道:“马儿,可是马儿来了。”马超赶紧匍匐上前,趴在床榻边上,董卓艰难地勉强抬起手,马超见状,赶忙紧紧握住。 董卓虚弱地说道:“马儿来了,我又在做梦了。董白呢?我的乖孙女董白呢?难道梦里也不能先让我见一见?”然后,董卓又喊道:“李儒,文优啊,文优。”李儒赶紧趋步上前,应声道:“主公,文优在呢,这不是梦。” 然而,董卓却仿若未闻,根本没有理会李儒,自顾自地说道:“赶紧想办法呀,我们撤回西凉去,这天下我们不要了,我们不再争抢了。我只想,我恐怕是不行了,我只想临死之前再见一见董白,将董白安置好,老夫死而无憾了。” 马超看着董卓如今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曾经那个权倾朝野、野心勃勃的董卓,如今已没有了半点雄心壮志,往昔的权谋算计、对政治地位的贪恋,此刻在他身上已了无踪迹。他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普通老人,满心只念着回到祖地,见见家人,求得一份最后的安宁与温暖。 马超试图想将董卓从混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焦急地喊道:“董公!董公!”然而,董卓却又像失了魂一般,昏昏沉沉地再次昏睡过去。如今的他,也无法确定董卓是睡去了,还是陷入了深度昏迷。 马超伏在病榻上,满心忧虑,喃喃自语道:“如今这个情况,该当如何是好?该当如何是好?”一时间,马超也乱了分寸,那向来坚毅的面容上此刻布满了愁云,眼神中透露出迷茫与无助。 马超与李儒面色凝重地商议着当前的局势。李儒眉头紧皱,忧心忡忡地建议说:“如今联军兵强马壮,气势如虹,我们这边已然元气大伤。即使强撑着与联军交战,恐怕也难以取胜,最终只能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不会有好结果。”徐荣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如今局势这般危急,真不知该如何是好。无论如何交战,死伤的都是大汉的好男儿,实在令人痛心。” 马超神色坚定,说道:“不如就此议和,或许能争取一线生机。”李儒却摇了摇头,苦着脸说道:“孟起啊,你想得太过简单了。即使我们提出议和,恐怕他们也不会放过董相国和西凉一众人等。他们对董相恨之入骨,怎会轻易罢休?” 马超沉思片刻,又道:“无论如何,先退回长安再说。等让董公见一见董白,也算了却他的一桩心愿。”李儒和徐荣对视一眼,皆是满脸无奈,但眼下也确实无计可施,只好先依马超所言。 李儒眉头紧锁,满脸焦虑地说道:“孟起啊,这退回长安之事,谈何容易!如何能确保在我们撤离的这段时间,联军不会穷追不舍?这其中的风险实在太大,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他一边说着,一边在房间内来回踱步,神色愈发凝重。 马超眼神坚定,沉声道:“文优先生莫急,我已有一番思量。您看,如今当时从洛阳撤离的文武百官,数量众多,还有不少俘虏也都在函谷关内。我们可将他们都送还给联军,以此作为交换条件,请求双方议和。毕竟这些官员和俘虏对他们来说也颇为重要,想必为了顺利接收,他们即使心中不愿,也会假装答应我们的请求。此地距离长安不算太过遥远,若全力急行军,大约一日一夜便能抵达。明日一早,您与众人先行撤离,我留在函谷关与联军周旋。我料想,有文武百官和俘虏的交割之事,足以拖住他们。我会尽量拖延时间,争取拖到下午。等到晚上,我们再故布疑阵,制造假象迷惑他们。如此一来,等到第二天一早,就算他们察觉我们已经撤离,想要追赶也为时已晚。” 李儒停下脚步,望着马超,眼中仍有疑虑:“孟起,此计虽有可行之处,但其中变数甚多。万一联军不守信诺,或者在你周旋之时突发变故,又当如何?”马超双手握拳,决然道:“文优先生,此时已无万全之策,只能拼死一搏。我愿以性命担保,为大家争取时间,确保顺利撤回长安!” 第209章 情真意切 收服二将 马超心思细腻,又特意去见了朝中被羁押的文武百官。他言辞恳切,神色忧虑地与他们聊起了如今董卓军的窘迫处境。马超毫无隐瞒地讲述了董卓上次中箭受伤的严重情况,以及当下军中群龙无首的混乱局面。 他这般作为,为的就是博取这些文武百官的信任,让他们确信,如今的西凉军已陷入困境,而他马超能够当家作主来处理这一切。其实此举并非多余,因为众人皆知,以董卓的跋扈性格,是万万不会向诸侯联军屈服求和的。 而之前刘范等人设下埋伏之时,情况极为凶险。董卓所乘坐的豪华马车,在如雨的乱箭之下,确实被射得如同刺猬一般。那场混乱中,甚至还有一些朝廷重臣也不幸死于乱箭之中。 马超深知,只有首先让这些俘虏相信他议和的诚意,才能够进一步让诸侯联军也相信他们确有此诚意,从而为议和创造可能,为西凉军的撤退争取时机。 与这些文武百官商谈完毕之后,马超稍作思索,又命人找来之前在虎牢关大战中被俘虏的潘凤与武安国,还有在荥阳被俘虏的祖茂。这三将自从被俘虏以后,态度坚决拒不投降。但是三将也没有受到太多的虐待欺辱,祖茂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马超的缘故。而武安国和潘凤,则纯粹是因为吕布当时对他们二人比较欣赏。在捉拿二人之后,吕布不仅没有对他们进行虐待,反而将二人遣回洛阳邀功行赏。所以,三人如今身处此地,虽然身为阶下囚,但是由于一直在打仗,局势混乱,也没有人过多地关心他们的去留问题。马超想着借此机会也跟他们谈一谈。倘若几人内心不愿归降,马超便打算放他们返回联军,也算是展现一份诚意。 马超在营帐中见到潘凤、武安国和祖茂三人,先是客气地拱手说道:“三位将军,久未相见,别来无恙啊。” 潘凤一脸疑惑,率先开口道:“马将军,不知此番找我等前来所为何事?” 马超微微一笑,诚恳地说道:“三位将军,如今这局势,想必你们也心中有数。你们被俘至此,本应是我军之敌,但某向来敬重各位皆是忠勇之士。今日找你们,便是想与你们坦诚相谈。” 武安国粗声粗气地说道:“哼,有话直说便是!” 马超也不恼怒,接着说道:“实不相瞒,如今我西凉军处境艰难,董公受伤,军心动荡。而我有意与诸侯联军议和,放各位一条生路。若三位将军愿意归降于我,日后定当以兄弟相待,共图大业。可若你们不愿,我马超也绝不强留,会放你们返回联军。” 祖茂沉思片刻,说道:“马将军,你这番话倒是令人意外。只是这归降之事,还需从长计议。” 马超点头道:“祖将军所言在理,马某绝不逼迫。潘凤将军、武安国将军,你们二位意下如何?” 潘凤犹豫着说道:“这……我等在联军中也不过是普通将领,若能得马将军如此厚待,自是感激不尽。可这归降之事,确实重大,容我再想想。” 武安国则大声说道:“我武安国宁死不降!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马超说道:“武将军莫急,我既已说过放你们回去,就定会说到做到。但还是希望将军能再考虑考虑,毕竟战争无情,生死难料。” 马超继续往下说道:“三位将军,若你们不愿归降,马某也绝不强求。但是需要三位将军退出之后,少做杀戮之事。毕竟无论打来打去,损伤的皆是我大汉的好儿郎。马超实不愿这样无谓的纠葛继续下去,如今异族在边境虎视眈眈,烧杀抢掠,边境百姓苦不堪言。而我等在此交战,纯粹是内耗,消耗的是我大汉的国力。且不说我与董相国立场如何,就拿这军士之性命来说,哪一个士卒不是老人的儿子,妻子的丈夫,孩童的父亲,每死一个,就有一个家庭举步维艰,生活困顿。” 马超的这番话让三将瞬间觉得耳目一新,因为从来跟他们交谈的人,都是鼓吹建功立业,描述拜将封侯的荣耀,却从来没有人真正站在士卒的角度去考虑。潘凤和武安国能在虎牢关大战,如此险恶情形之中挺身而出,心中也颇有侠义之气,而且二人也出身贫寒,自然知道普通士卒和百姓过的是怎样艰难的生活。二人不禁动容,武安国又提出质疑道:“将军此话说的好听,但是你如今不还是一直为董卓效力,甘心为董卓之鹰犬?” 马超却哈哈大笑,说道:“三位将军或许不太了解马超。若将马超视为董公之鹰犬,实在是小看于我。马某自早年拜于卢植卢师门下,便常受教诲,要忠君爱国,保境安民。自马某开始征战沙场以来,其一,解救武威之围,使百姓免受匪寇侵扰;其二,剿灭东羌一族,保一方安宁;其三,在西凉大破匈奴,扬我大汉国威。当时在洛阳,董公以威侯之位相邀,愿将某充为爪牙,某却不愿。汝若不信,可在军中随意打听。大丈夫保境安民才是大丈夫该做之事,一味为了建功立业而屠戮百姓,行此无谓之兵,实被马超所不齿。” 二人听了马超这番慷慨陈词,被他的诚意深深折服。武安国的脸上露出敬佩之色,抱拳道:“马将军高义,之前是我武安国误会将军了。将军心怀天下,忧国忧民,实乃真英雄也!” 潘凤也紧接着说道:“马将军所言,令潘凤惭愧不已。之前只道将军是董卓麾下战将,却未想将军有如此抱负。” 马超微笑着说道:“二位将军能理解马某的苦心,实乃幸事。不知二位将军如今意下如何?” 武安国与潘凤对视一眼,然后武安国说道:“马将军,我二人愿归降于您。此后定当跟随将军,为保境安民,为大汉的安宁尽一份力。” 潘凤也点头说道:“愿听将军差遣!” 马超大喜,说道:“得二位将军相助,乃马超之幸,大汉之幸!” 祖茂虽然心中意动,然而一想到孙坚平日待他如兄弟般的情谊,脸上便显出纠结与为难之色。他望着马超,嘴唇微微颤抖,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回复。 祖茂沉默良久,终是长叹一口气,说道:“马将军,非是祖茂不识时务,只是孙将军于我有恩义,我实在不知该如何抉择。” 马超对祖茂说道:“将军是孙叔父大将,我与伯符义结金兰,绝不会为难于你,你只管明日跟随其他文武百官返回联军大营。” 祖茂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感激,抱拳说道:“马将军大义,祖茂铭记在心。若日后有缘,定当报答今日之情。” 马超微笑着点点头,说道:“祖将军客气了,只望此后战场相见,莫要太过兵戎相向。” 祖茂郑重应道:“祖茂明白。” 安排好一切后,马超拖着疲惫的身躯返回营帐,想要休息。然而,一躺下身,脑海中便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联军阵营中的师父卢植,想到明日不可避免地要与师父见面,心中便是一阵纠结。而董相国如今这般危急的情形,自己又怎能忍心抛下? 马超在床上辗转反侧,左右为难,思绪如乱麻一般,根本无法入睡。索性,他起身穿上铠甲,再次去探望庞德。 庞德为了救他而受伤严重,回来后第一时间便进行了救治。马超本已探望过一次,此刻再次来到庞德军帐。庞德伤痛难忍,还未入睡。 马超轻声说道:“令明,可还安好?” 庞德咬着牙,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将军,您怎么又来了?” 马超在庞德床边坐下,神色忧虑地说道:“令明,明日撤退之事,我心中仍有诸多忧虑。联军势大,我们要想顺利掩护大军撤离,怕是极为艰难。但无论如何,我定要护大家周全。” 庞德强忍着疼痛,说道:“将军,您不必忧心,我等将士皆愿为您效命。明日哪怕是拼了这条性命,我等也定会为大军杀出一条血路。” 马超感动地握住庞德的手,说道:“令明,你的忠心某深知。只是这一战,不知又要让多少兄弟埋骨他乡。” 庞德目光坚定地看着马超,说道:“将军,身为将士,马革裹尸本是宿命。只要能保一方安宁,死又何惧?” 马超长叹一声:“唉,可这连年征战,百姓受苦,何时才是尽头?” 庞德沉默片刻,说道:“将军,或许等这天下太平,便不会再有战乱。” 马超微微摇头:“太平谈何容易,未来之路迷茫啊。” 庞德说道:“将军,末将愚钝,不懂这天下大势。但我只知道,我只跟随将军就好,将军去哪儿,我便去哪儿。” 马超眼中泛起泪光:“令明,有你这句话,马超定不负众兄弟所望。” 两人又交谈许久,直到庞德因伤痛疲惫睡去,马超才悄然离开营帐,望着夜空,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带着大家走出困境。 第210章 师徒相见 商议和谈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徐荣和李儒就护送着董卓的车驾,引领着从洛阳撤回的残军败卒朝着长安行进。而华雄则留下来协助马超,此时马超身边已没有几个得力战将,庞德重伤在身,徐晃、马岱在长安事变中受伤,留在长安调养。本来徐荣和李儒还打算再给他留下一些兵士,然而马超却拒绝了。因为大军跟随董卓从洛阳返回,历经战争,人员伤亡惨重,许多人都身负创伤,士气极为低落,即便留下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等到上午时分,联军阵营依旧排开阵势,然而却并未开始攻城。只见联军阵营中远远奔出三四骑,前方是虽未至耄耋之年,但身形已然佝偻的卢植,后面则有刘关张三兄弟跟随护卫。四人就这样纵马来到函谷关下,要求通禀城中的马超出来答话。 马超来到城楼前,望着城下的四人,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师傅那佝偻的身影。自从洛阳一别,不知不觉已过两年,原本身形挺直、相貌堂堂的师傅,现今竟已佝偻了身子,往日的那份精神也不复存在,唯有眼神依旧闪着光芒。一瞬间,马超心中涌起无限酸楚,眼眶泛红,在城墙上“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声音颤抖着喊道:“师傅!徒儿不孝!”泪水顺着他刚毅的脸庞滑落。 卢植仰头看着城楼上的马超,眼中满是痛惜和无奈,声音沙哑地说道:“超儿,为师本以为你志在保家卫国,胸怀天下苍生,可如今你怎能这般糊涂!”他的眼里隐隐闪着泪光,话语中饱含着失望与急切,那颤抖的语调仿佛在诉说着内心的悲愤。 马超泪目涟涟,哽咽着回答:“师傅,徒儿从未忘记您的教诲,自分别后,无论是平定西凉叛乱,还是讨伐东羌,亦或是击败匈奴,徒儿都在拼尽全力保家卫国!每一场战斗,徒儿都冲锋在前,只为守护这大汉的疆土和百姓。”他的脸上满是痛苦与纠结,眉头紧锁,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断断续续,“可董卓他于我有知遇之恩,在我困境之时拉了我一把,我” 卢植痛心疾首,老泪纵横,大声斥责道:“即便如此,你为何还要充当董卓的爪牙,与天子和众诸侯为敌?你这是陷自身于不义,辜负了为师对你的期望!你可知你如今的选择,会让多少百姓生灵涂炭,会让这大汉的江山陷入怎样的危机?”他激动得胡须颤抖,双手握拳,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马超紧咬嘴唇,一脸倔强与无奈,悲声说道:“师傅,董卓对我恩重如山,我实难背弃于他。只是如今董卓已日薄西山,中箭几欲身亡。我心中亦是万分痛苦,不知何去何从。”他的神情落寞,眼中透着迷茫与挣扎,仿佛在黑暗中迷失的羔羊。 此时,风呼啸而过,吹乱了众人的发丝,也吹不散这凝重而悲伤的氛围。 这边张飞忍耐不住,怒吼道:“休要对师傅说什么理想未变之类的话,明明就是个叛徒,若是俺,早就把董卓的脑袋拧下来了!”张飞瞪大铜铃般的眼睛,满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那如雷般的吼声仿佛要将天空震破。 他紧紧握着手中的丈八蛇矛,手臂上的肌肉因愤怒而紧绷,矛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马超,你这背信弃义之人,亏得俺大哥还曾对你有所期待,以为你是个能为天下苍生着想的豪杰。如今看来,你不过是董卓的走狗,助纣为虐,残害百姓!俺张飞最看不起你这种不忠不义之徒!” 他一边怒喝,一边用矛杆狠狠砸向地面,溅起一阵尘土,“俺老张今日就要与你划清界限,倘若你再不悔改,休怪俺的蛇矛不认人!”张飞的吼声在函谷关前回荡,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 关羽在一旁,手抚长须,丹凤眼微眯,神色严峻,虽未言语,但那逼人的气势也足以表明他对马超的不满和失望。刘备则紧皱眉头,一脸痛惜地看着马超,欲言又止,似乎还想劝说马超回头是岸。 城楼上的马超听到张飞的怒斥,身躯微微一颤,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和羞愧,但很快又被倔强所取代。他紧握着拳头,咬着牙,却不知该如何回应张飞的责骂。 身后华雄大怒,“你这匹夫,竟然如此污蔑我家将军。”还欲再说,马超却一脸阴沉地怒斥华雄,“且退下!师傅面前,莫要争吵。”只见马超剑眉紧蹙,双目圆睁,透着凌厉与威严,扶着城墙的手因用力而关节泛白。他身姿挺拔如松,却难掩脸上的疲惫与沧桑。 然后手扶关门说道:“师傅,如今董公眼看命不久矣,我只求护送他回西凉,我并不愿与两军交战,我等罢兵言和。我护着董公返回西凉,让他即使死也魂归故里,函谷关和长安若能罢兵言和,我愿拱手相让。”此时的马超,紧抿着嘴唇,下巴绷得紧紧的,显示出他内心的坚决。 卢植不知痛苦地说道:“痴儿,你还执迷不悟吗?”马超说道:“师父,我并非执迷不悟,只是不愿内斗,也是不愿我大好男儿死于我同族之手。待到此战结束,我就此回军西凉,谨守西凉门户,为国家守好边境,如何?”马超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祈求,额头上的青筋微微跳动,风吹起他的发丝,更添几分落寞。 卢植一脸痛惜,但是知道马超也不会再改变这种想法,对董卓反戈一击已无可能,便有些无奈地返回营地,对马超说:“且如此,我去与他们商议。”马超看着师傅已经花白的头发,更是趴伏在城墙上,双肩剧烈抖动,撕心裂肺地失声痛哭。他那宽阔的后背此刻因悲伤而颤抖着,盔甲上的铁片相互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卢植返回阵营,与诸侯商议。袁绍捋着胡须,沉思片刻后说道:“若是能兵不血刃解决此事,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曹操微微点头,神色凝重地表示:“如此可避免更多伤亡,只是这放人细节还需仔细斟酌。” 众人围坐在一起,开始商讨具体事宜。有人提出要马超先交出部分兵权,有人则认为需让董卓的残部解除武装。争论之声此起彼伏,气氛紧张而热烈。 但是有人持反对意见,觉得马超怎么可能放下兵权。“哼,那马超向来勇猛倔强,岂会轻易交出兵权,莫要想得太过简单!”袁术猛地拍了下桌子,怒声说道。 “不错,此事怕是没那么容易,马超对董卓忠心耿耿,让他主动放弃兵权,无异于痴人说梦。”孔伷眉头紧皱。 “可若不如此,又怎能确保我们的安全?万一他出尔反尔,岂不是放虎归山?”陶谦忧心忡忡地说道。 众人各执一词,互不相让,营帐内的气氛愈发凝重,仿佛凝结着一层寒霜。 众人僵持不下,袁绍眉头紧锁,目光焦虑地又将目光看向卢植,卢植也是满脸愁容,无奈地长叹一口气后,只好让刘备充当使者,前往询问马超。袁绍双手抱胸,一脸凝重,眼中透着急切与期待。曹操则轻抚胡须,神色严肃地注视着事态的发展。其他诸侯有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有的则焦急地来回踱步,神色不安。 刘备领命后,单人匹马前往函谷关。马超在城楼上见刘备前来,神色复杂,眼中流露出一丝纠结与迷茫。 刘备拱手说道:“孟起,如今局势紧张,各方皆望能寻得一个妥善之法,以保百姓安宁。吾受卢植先生所托,特来与你相商。” 马超沉默片刻,回道:“师兄,我可以先放文武百官回来,但兵权之事,还需从长计议。” 刘备微微点头,说道:“孟起能有此让步,已是不易。但各方诸侯对此仍有诸多顾虑,不知孟起可否再做些退让,以安众人之心?” 马超皱起眉头,沉思良久后说道:“师兄,我马超一心只为护送董公归乡,绝无他意。若要我再做退让,除非能保证我军将士安全,且日后不再追究此事。” 刘备深知此事重大,不敢擅自做主,便说道:“孟起,容我回去与诸侯商议,定给你一个答复。” 刘备返回阵营,将马超的话转告众人。诸侯们再度陷入讨论,有人认为可以接受马超的条件,也有人担心这是马超的缓兵之计。有人急得面红耳赤,有人则冷静地分析利弊。 曹操站起身来,说道:“如今局势微妙,若能和平解决,自是最好。但我们也需做好防备,以防有变。” 袁绍最终拍板决定,同意马超先放文武百官回城。 刘备再次前往函谷关传达诸侯的决定,马超听后答应。 随后,马超开始安排释放文武百官。函谷关城门缓缓打开,一辆辆马车载着惊魂未定的文武百官驶出。 第211章 吕布插手 横生枝节 刘备、关羽、张飞带领兵马前来接应百官。 函谷关城门缓缓打开,伴随着沉重的“吱呀”声,那厚重的城门仿佛一位疲惫的老人在艰难地喘息。一辆辆马车载着惊魂未定的文武百官缓缓驶出,车轮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那些官员们一个个面色苍白如纸,眼神中仍残留着深深的恐惧与不安,仿佛刚刚从一场可怕的噩梦中逃离。 看到官员们的身影,诸侯阵营中爆发出一阵欢呼。众人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那表情犹如久旱逢甘霖的枯草瞬间焕发出一丝生机。有的甚至喜极而泣,相互拥抱,泪水浸湿了彼此的衣衫。然而,虽然文武百官已被放出,但各方的紧张气氛并未因此而消散。马超的军队依旧严阵以待,士兵们紧握兵器,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前方,仿佛一尊尊钢铁铸就的雕像。联军这边也不敢有丝毫松懈,个个全神贯注,保持着备战状态,神经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 就在这时,联军阵营中突然传来一阵骚乱。原来是一名探子神色匆匆地跑来禀报,他气喘吁吁,胸膛剧烈地起伏着,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干燥的土地上瞬间消失不见。他声音颤抖地说道:“大人,不好了,发现远处有不明军队的踪迹。” 曹操神色一凛,双目圆睁,那目光犹如两道利剑,说道:“莫不是马超还有援兵?”他的眼神中充满警惕,眉头紧锁,仿佛拧成了一个解不开的结,右手不自觉地按在了腰间的佩剑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袁绍也面露忧色,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说道:“若真是如此,恐怕局势又将生变。”他焦虑地握紧了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咔咔作响,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刘备勒住缰绳,骏马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阵嘶鸣。他大声喊道:“孟起,此乃何意?为何有不明军队出现?” 马超一脸茫然,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满是疑惑,说道:“师兄,此事我并不知晓。” 刘备转身对张飞说道:“速速查看。” 张飞不久便神色匆匆地回来禀报,满脸的匆忙,汗水顺着他粗犷的脸庞流淌,说道:“大哥,不好了,这一队兵马竟是吕布的人马!” 刘备闻言,神色骤变,脸上瞬间布满阴霾,紧咬着牙关,腮边的肌肉微微颤抖,说道:“吕布?他怎会此时出现!”刘备心急如焚,心中如同燃起了一团熊熊烈火。他深知吕布此番前来定是不怀好意。 原来,吕布一直企图坐山观虎斗,想要从中谋取最大的利益,在各方势力之间周旋徘徊,左右逢源。结果却是两边都不讨好,各方对他皆是心存戒备。眼看马超和诸侯联军双方即将要和谈,他顿时慌了神,深知一旦双方罢兵,他将再无机会获取巨大利益。王允此时给他出主意,建议将文武百官截过来,只要有刘协和文武百官在手,进可以效仿董卓把控朝政,权倾天下;即使是选择向天子刘辩和诸侯联军归降,也能够增加许多筹码,为自己争取有利的条件。 于是,吕布气势汹汹地带兵杀来,他威风凛凛地骑在那威风凛凛的赤兔马上,赤兔马四蹄翻腾,鬃毛飞扬。吕布手持寒光闪闪的方天画戟,那戟尖在阳光下折射出令人胆寒的光芒。他声如洪钟般高声喝道:“兄弟们,团团围住,莫放走了文武百官!” 看到吕布,张飞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圆睁环眼,破口大骂吕布:“吕布小儿,你这无耻之徒,今日定要与你拼个死活!”骂罢,挺矛上前,直取吕布,气势汹汹,犹如猛虎出笼。那丈八蛇矛在张飞手中呼呼生风,矛尖闪烁着寒芒,直逼吕布咽喉。 但吕布的将士迅速行动,将文武百官和刘备的部队团团围住。一时间,喊杀声四起,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士兵们的呐喊声、兵器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令人心惊胆战。 张飞与吕布交战五六十合,枪来戟往,火星四溅。吕布不愧是天下无双的猛将,应对张飞狂风暴雨般的猛攻依旧游刃有余。只见他手中方天画戟挥舞得虎虎生威,轻松挡下张飞的一次次猛刺,还不时发起凌厉的反击,逼得张飞连连后退。 此时,刘备见张飞久战不下,且局势对己方极为不利,与关羽对视一眼,二人心领神会,拍马加入战团。关羽挥舞着青龙偃月刀,那刀仿佛有千钧之力,每一挥动都带着呼呼的风声,刀光如匹练般朝着吕布斩去。刘备也手持双股剑,奋勇向前,双剑左刺右挑,试图寻找到吕布的破绽。 然而,吕布不愿意过多纠缠,毕竟他的兵力众多,占据着绝对优势。他一声令下,手下将士纷纷围攻众人。吕布则集中精力应对刘关张三人的夹击,他面色冷峻,眼神中透着不屑与狂傲。 战场上,四人的战斗愈发激烈。吕布方天画戟一挥,荡开张飞的蛇矛,顺势回击关羽的大刀,又侧身躲过刘备的刺击。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乱。张飞杀得性起,口中怒吼连连,蛇矛如蛟龙出海,攻势愈发猛烈。关羽丹凤眼圆睁,青龙偃月刀舞得密不透风,不给吕布丝毫喘息的机会。刘备也拼尽全力,双股剑紧紧相随,与两位兄弟配合默契。 但吕布终究武艺高强,他瞅准一个时机,猛地发力,一戟震开三人的兵器,随后跃马跳出圈外。他大喝道:“尔等休要纠缠,今日且饶你们一命!”说罢,不再恋战,指挥手下士兵加紧围攻。 因为释放百官,刘备接应时并没有带多少兵马,面对吕布精锐的部队,他们根本无力抵抗。吕布的士兵如潮水般涌来,刘备一方渐渐难以招架。 只见战场上刀光剑影,血雨腥风。刘备看着己方损失惨重,将士们一个个倒下,心痛不已。他深知再这样下去,必将全军覆没。 无奈之下,刘备当机立断,大声喊道:“兄弟们,突围!”众人奋力拼杀,试图冲破吕布的包围。 但吕布的军队训练有素,防守严密,刘备一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突围而出。 吕布则得意洋洋地将文武百官和刘协截住,其军队横亘在函谷关与联军中间,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形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障碍。 刘备狼狈地率领残兵败将回到联军阵营,众人询问是什么人伏击,他大口喘着粗气,满脸悲愤地说道:“诸位,是吕布横插一手,劫去了文武百官。” 曹操眉头紧皱,沉声道:“这吕布当真可恶,竟在关键时刻坏了大事!” 袁术怒目圆睁,吼道:“刘备,你怎如此无能,连文武百官都护不住!” 刘备一脸愧色,解释道:“吕布兵力众多,我等寡不敌众,实在是力不从心啊。” 关羽手握青龙偃月刀,朗声道:“那吕布勇猛异常,我兄弟三人合力都难以将其击败。” 张飞也跟着嚷道:“俺老张与他大战数十回合,那厮着实厉害!” 联军这边,得知是吕布的人马,曹操怒不可遏,脸色铁青,双目中燃烧着怒火,仿佛要将吕布烧成灰烬。他怒声道:“吕布这贼子,反复无常,毫无忠义可言,竟在此时横插一脚,妄图坏了我们的大事!” 袁绍也气得咬牙切齿,额头上青筋暴起,那青筋如同蜿蜒的蚯蚓。他紧握拳头说道:“此人向来反复无常,阴险狡诈,我们定要小心应对,切莫让他得逞!” 刘备望着远处吕布的阵营,暗暗握拳,心中发誓定要夺回百官,挽回今日之辱。 众人对吕布横插一脚的行为非常恼怒。袁绍来回踱步,下定决心说道:“吕布这贼子,竟敢如此张狂!诸位点起兵马,我们与吕布一战。” 曹操连忙劝阻道:“袁公莫急,吕布虽劫走百官,但他此时兵力正盛,我军若仓促出击,未必能胜。” 袁绍瞪大眼睛,怒声道:“难道就任由吕布这般嚣张?吾等诸侯联军,难道还怕他不成?” 一旁的刘备也说道:“袁公息怒,曹丞相所言不无道理。吕布之勇,世人皆知,还需从长计议,谋定而后动。” 袁绍冷哼一声:“那依你们之见,该当如何?” 曹操沉思片刻,说道:“可先派人前去吕布营帐,探探他的口风,看他究竟有何意图。若能不动干戈解决此事,自是最好。” 第212章 吕布投敌 二将离心 曹操为阻止袁绍贸然征伐吕布,特意派出使节前往吕布营帐交涉,试图探寻吕布内心真实的想法。 吕布营帐内,烛光摇曳,王允正苦口婆心地劝说着吕布:“将军,如今董卓已是强弩之末,如秋风中的落叶,摇摇欲坠。将军英勇无双,何必为这将亡之人陪葬?投靠联军,方为明智之举,将军定能成就一番大业。” 吕布眉头紧皱,在营帐内来回踱步,心中满是纠结。他停下脚步,看向王允,说道:“吾与董卓虽有嫌隙,但如此背主,恐遭世人唾骂。且那联军众人,又岂会真心接纳我?” 王允赶忙上前,言辞恳切:“将军此言差矣,董卓倒行逆施,祸乱朝纲,搞得民不聊生,天下人皆欲除之而后快。将军若能弃暗投明,拯救黎民于水火,必当名垂青史,受万人敬仰。再者,联军如今势力强大,讨伐董卓势在必行,将军此时投靠,正是顺应天时,何愁不被接纳?” 吕布沉默不语,双手抱胸,陷入沉思。王允继续劝说道:“将军啊,想您武艺超群,世间罕有敌手,若能在这乱世中寻得明主,施展抱负,岂不比在董卓这奸贼身边担惊受怕要好得多?” 吕布长叹一口气:“先生所言不无道理,只是这其中风险……” 王允见吕布有所动摇,趁热打铁:“将军莫忧,只要将军诚心投靠,凭借将军的威猛,必能在联军中占据一席之地。况且,以将军之能,定能立下赫赫战功,到时还有谁敢轻视将军?” 吕布沉思片刻,终是点了点头:“罢了,就依先生所言。” 另一边,联军阵营中,众人针对吕布之事展开了激烈的讨论。公孙瓒满脸怒容,愤愤不平道:“吕布此人反复无常,毫无忠义可言。先叛丁原,再背董卓,如今又想投靠我们,实乃无耻之徒!吾不屑与之为伍!” 刘备微微颔首,轻抚胡须,眼中透着睿智与忧虑:“公孙将军所言甚是,吕布之品行确实令人担忧。然如今局势复杂,董卓未除,若能得吕布之勇,或可加速平乱进程,但亦需提防其反复。” 关羽丹凤眼微眯,卧蚕眉轻颤,冷哼一声:“此等不忠不义之人,纵使有万夫不当之勇,亦不可信。吾观其不过是为求自身利益,毫无原则之辈。” 张飞更是瞪大环眼,扯着嗓子喊道:“俺老张看他就是个三姓家奴,若让他来,俺第一个不答应!俺可不想与这等小人并肩作战!” 然而,袁绍与曹操等人却有着不同的想法。袁绍营帐内,曹操坐在一旁,面露疑惑:“袁公,那吕布声名狼藉,为何你还欲招揽他?” 袁绍手抚下颌,目光深邃:“吾弟有所不知,吕布之勇猛确实世间罕有,我那先登营都奈何不了他。如今董卓即将败亡,若能将吕布收至麾下,不仅能增添我方实力,更能在与公孙瓒的争斗中占据上风。况且,只要吾等善加利用,掌控得当,吕布未必不能为我所用。” 曹操皱了皱眉:“袁公,还是小心为妙,莫要养虎为患。” 袁绍自信地笑了笑:“吾自有分寸,不必担忧。” 曹操派出的使节顺利返回联军营地,将吕布愿意和谈并准备投靠的消息告知众人。袁绍当即召集众将,商议此事。 营帐内,将领们议论纷纷。有的赞同接纳吕布,认为其勇可助联军;有的则坚决反对,对吕布的为人深表怀疑。 袁绍站起身来,双手下压,示意众人安静:“诸位,吕布愿降,此乃天赐良机。吾意已决,派使节再次前往吕布处,展现我们的诚意。” 公孙瓒忍不住出言说道:“袁将军,吕布此人不可信,还望将军三思!” 袁绍看了一眼公孙瓒,心中隐有怒火说道:“公孙将军过虑了,吾自有安排。” 刘关张兄弟在一旁沉默不语,神色凝重。 使节带着袁绍的嘱托和丰厚的礼物,快马加鞭奔赴吕布营帐。一路上,使节心中也有些忐忑,不知此番能否顺利完成使命。 终于到达吕布营帐,吕布亲自出迎。使节说明来意,并呈上袁绍的礼物。吕布看着眼前的礼物,心中暗喜,对使节说道:“请转告袁将军,吾吕布定不负所望。” 使节点头应诺,随即返回联军营地向袁绍复命。 吕布在王允的鼓动下,已下定决心与董卓决裂。他召集部下,大声说道:“兄弟们,董卓残暴不仁,如今吾等已决定投靠联军,共讨董卓。望各位与我齐心协力,共创大业!” 众将士齐声高呼:“愿听将军号令!” 随后,吕布整顿兵马,转身便对函谷关上的马超准备发起攻击,欲在新主面前立下战功,证明自己的价值。 战场上,吕布身先士卒,骑着赤兔马,手持方天画戟,威风凛凛。他大声怒吼,冲向函谷关。 函谷关上,严阵以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马超一身银甲,手持长枪,目光炯炯地盯着吕布,大声说道:“吕将军,怎么能怎么引兵至此?前番函谷关危急,董相国被阻函谷关,还是奉先手下张辽、高顺二将带陷阵营助阵,如今奉先引领大军阻碍和谈,莫非有什么别的用意?” 吕布身披华丽的铠甲,手持方天画戟,脸上神色复杂,随即仰天大笑:“孟起经年未见,风采依旧,我敬你是少年英雄,如今董相国清败在即,我不欲随他一同落败,如今已欲随联军一起立这不世之功,孟起若是有意啊,我我将代为引荐一二,以孟起的勇猛,必能在联军中占据一席之地啊。” 马超眉头紧皱,眼中满是失望和惋惜,正色道:“吕将军,人生于天地之间,当以信义为本,前番你虽作壁上观,但是手下张辽高顺二将却依然相助,我依然未曾见怪于你,而如今你却背主投敌,实在令我小觑。” 吕布一听,顿时怒从心起,双目圆睁,吼道:“马超,我好言相劝,汝竟如此不识好歹,罢罢罢,我便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我便不与你再口舌之利,将张辽高顺叫出来,让他返回本阵,我便不与你争斗,你退出函谷关,此事就此罢休。” 这时,站在马超身边的张辽高顺二将,脸上满是苦涩和纠结。高顺气愤不已,抢先说道:“吕奉先,你我兄弟一场,不想你如今怎么这么糊涂,为女色竟然糊涂至此,马将军说的对,人生信义为本,我等被丁原所欺辱背叛,他也是逼不得已,而董相国对我们却一直优待有加,如今董相国在此危机关头,你竟然做出这种决定,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张辽内心也如翻江倒海一般,他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将军,一直以来,我等都跟随您出生入死,从未有过二心。可此次您的决定,实在让我难以理解。但不管怎样,希望您能慎重考虑,莫要一错再错。”说完,张辽深深地叹了口气。 吕布听了,心中也是一阵烦躁,大声喝道:“莫要再说!我意已决!” 就在这时,吕布身后的联军阵营中,袁绍眯着眼睛,观察着前方的局势,心中暗自盘算着:“这吕布若能成功劝降马超,倒也省了我一番力气。若不能,待他们两败俱伤,我再出手也不迟。” 袁术则在一旁说道:“兄长,这吕布反复无常,若真收了他,日后恐怕也是个麻烦。” 袁绍冷哼一声:“吾自有分寸,吕布之勇,可为我所用,只要我能掌控得当,何惧之有?” 公孙瓒看着吕布,满脸不屑,对身边的刘备说道:“玄德公,你看这吕布,毫无忠义可言,真乃小人行径。” 刘备微微点头,叹道:“吕布此举,实非君子所为。但如今局势复杂,且看他如何收场。” 张飞则扯着嗓子喊道:“这三姓家奴,迟早有报应!” 关羽轻抚长须,目光冷峻,沉默不语。 而在吕布营帐内,王允焦急地来回踱步,心中暗想:“吕布啊吕布,你可一定要成功,这关乎着我们的身家性命和前途。” 战场上的形势愈发紧张,大战似乎一触即发…… 第213章 刘辩刘协 二龙相见 吕布看关上张辽、高顺丝毫没有返回本阵的意思,而马超也迟迟没有答应,便有些焦急喊道:“张辽、高顺,怎么?你们要背叛于我?” 未等二将答话,吕布身后的曹性、魏续等将也在阵中出声喊道:“文远,高大哥,我们一直经历战争,从并州来到洛阳,又多年相伴,怎么。怎么忍心兄弟分离?” 张辽虎目含泪,望着下方熟悉的面孔,心中悲痛万分,声音颤抖着说道:“兄弟们,非是张辽欲与兄弟们为敌,实在是将军此举万万不可。想当初,我们在并州出生入死,历经无数艰难险阻。后来到洛阳,本以为能寻得明主,一展抱负。可如今,若掠京失败,我们便背主而降,这岂是大丈夫所为?人生在世,当以忠义立身,怎能如此朝秦暮楚,反复无常?” 高顺则怒目圆睁,满脸通红,大声吼道:“兄弟们,将军已不是原来的将军,以前是我瞎了眼看,竟看不出他如此好色贪权,为了那点荣华富贵,丝毫未将兄弟们放在眼里。我与文远既已归降董相国,便不会轻易背叛他。吕奉先不要脸皮,我高顺羞与与他为伍!” 吕布在下面瞬间暴怒至极,额头青筋暴起,双目喷火,不再顾惜往日情分,带着十二分的愤怒,怒喝道:“既然你们要与我恩断义绝,我便不再顾及多年以来袍泽之情。今日,不是你们死,便是我亡!” 说罢,吕布挥舞手中的方天画戟,直指函谷关,大声下令:“众将士听令,给我攻城!今日定要拿下函谷关!谁若敢退缩,军法处置!” 一时间,战鼓雷鸣,如滚滚惊雷响彻云霄,震得人心惊胆战。吕布的士兵们发出震天的喊杀声,如汹涌的潮水般向函谷关涌去。 马超见状,毫无惧色,挺枪立马于关前,高声呼喊:“将士们,保卫函谷关,杀退敌军!我们身后是家国百姓,绝不能让敌军前进一步!” 函谷关上,箭如雨下,密密麻麻的箭矢如同黑色的蝗群,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射向攻城的敌军。滚石檑木纷纷砸下,发出沉闷的巨响,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敌军士兵的惨叫。吕布的士兵们虽然悍勇,但在这猛烈的防守下,伤亡惨重,鲜血染红了关下的土地。 联军阵营中,袁绍骑在马上,眯着眼睛观察着战场局势,心中暗自思量:“这吕布倒是个急性子,不过也好,若能借此机会攻破函谷关,也是大功一件。只是这吕布若真得了势,日后怕是难以驾驭。” 公孙瓒则一脸不屑,冷笑道:“这吕布如此冲动,只知强攻,怕是要吃大亏。他这般有勇无谋,难成大事。” 刘备忧心忡忡地说道:“如此强攻,只怕双方都会损失惨重。但愿能尽快结束这场杀戮,还百姓一个太平。” 张飞气得哇哇大叫,挥舞着手中的丈八蛇矛:“这吕布就是个莽夫!只知道蛮干,毫无谋略!” 关羽依旧沉默不语,但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却握得更紧了,丹凤眼中透露出凝重的神色。 战场上硝烟弥漫,血腥之气弥漫在空中,久久不散。伤者的呻吟,战马的嘶鸣,兵器的碰撞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惨烈至极的战争画面。 吕布攻打函谷关久攻不下,只好暂时让兵士退了下来。这样一来,张辽与高顺彻底与吕布决裂,加入守关当中,使得马超对二将更加另眼相看。 而这边,袁绍也将阵营与吕布合并。吕布在王允的陪同下,带着半路截过来的文武百官来到联军阵营。大战里,吕布刚进入大帐,帐中人便呼喝着:“吕布速来拜见盟主!” 吕布一脸疑惑,“难道不应该先拜见天子吗?”王允在一旁小声说:“不管如何,我等新归附,还是要谨慎一点。先毕竟形势没有人家强,还是要低调一点。” 吕布上前拜见,袁绍大喜,赶忙上前扶起,虚伪地对吕布称赞道:“吕将军之勇,天下闻名,今日得见,实乃袁某之幸。袁某对将军的风采可是向往已久啊!”吕布却一时像是遇到了知音一般,对袁绍好感倍增。 而另一侧,在袁绍与吕布说了半天,才像是想起来之时,引荐吕布前来拜见天子。先入为主的意思,就是要吕布为他所用的想法昭然若揭,而吕布也顺着他的话头,上前拜见天子。天子先是勉励了吕布弃暗投明的行为,然后又安抚吕布为大汉继续效力。 一旁的张飞忍耐不住,出言讥讽道:“哼,不过是一被逐之贼,有什么了不起!” 吕布瞪眼,怒说:“山野村夫,你欲如何!”吕布心中的骄傲被张飞一句戳中痛点。 张飞也来了性子,呼喝道:“怎么,三姓家奴,你还好像很嚣张一样,不服我们继续大战 300 回合!”抄起丈八蛇矛便想动手。 吕布愤怒地吼道:“环眼贼,怎么,你以为我怕了你不成!” 一时间,场上气氛瞬间来到冰点。天子刘辩默默的看了刘备一眼,刘备心领神会,连忙起身说道:“吕将军新归,三弟鲁莽,还望将军莫要见怪。如今我等当以讨董大业为重,切不可自乱阵脚。” 袁绍也赶紧打圆场道:“正是正是,吕将军莫要动怒,张将军也是性情中人,言语过激了些。” 吕布冷哼一声,不再言语。张飞却依旧怒目而视。 这时,关羽微微睁开丹凤眼,说道:“吕将军既已来投,当与我等同心协力,共诛董贼,莫要因一时之气,坏了大事。” 吕布看了看关羽,压下心头怒火,说道:“关将军所言有理,吕布自当以大局为重。” 一场风波暂时平息,然而众人心中各有盘算,联军内部的矛盾也逐渐浮出水面… 被董卓劫掠的文武百官和被董卓另立的天子刘协,此时也在惶恐中进入了联军阵营。一众文武百官刚见到天子刘辩,便纷纷扑倒在地,涕泪横流,悲声哭诉起来。 “宗庙不幸啊,天子蒙尘!那董卓贼子蛮横霸道,倒行逆施,胁迫我等,全然不顾大汉律法纲常!” “陛下啊,臣等每日皆在董卓的淫威下战战兢兢,苟且偷生,实在是愧对陛下,愧对大汉的列祖列宗!” “董卓那恶贼,肆意专权,扰乱朝纲,致使天下大乱,百姓受苦,我大汉江山危在旦夕啊,陛下!” “陛下乃是大汉正统天子,董卓却妄图另立,其心可诛,其行可憎!”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哭得声嘶力竭,将董卓的种种恶行控诉得淋漓尽致,纷纷祈求刘辩的谅解。 刘协站在后面,一时不知所措。他年纪尚小,面对这样的局面,心中满是迷茫和惶恐,不知该如何自处。 刘辩则假惺惺地作态,一一上前扶起众人,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语气轻柔地安慰道:“诸位爱卿快快请起,朕深知你们的苦衷,此非尔等之过,皆是董卓那恶贼所致。朕不怪你们,日后定当重振朝纲,还天下一个太平。” 刘辩又一脸笑意地看着刘协,伸手示意有些惶恐的刘协来到自己身旁。刘协赶紧跪倒,抱着刘辩的双腿,哭诉着心中的惶恐和相思之情:“大哥,小弟这些日子以来,每日都在恐惧中度过,思念着大哥。” 其实刘协也是被逼无奈,他根本不想在这种尴尬的场面上见到大哥。如今的他如飘零的落叶,身不由己,只好认怂。虽然他心中对大哥登上皇位也有所不满,毕竟他也曾被董卓强行推上帝位,那短暂的权力滋味让他心有不甘。但在这当前的形势之下,他深知自己力量薄弱,根本无力反抗,于是便把这份不满深埋心底,丝毫不敢表达出来。 刘辩一脸诚挚地安抚着刘协,说道:“二弟,你我同为孝灵皇帝子嗣,如今大汉江山风雨飘摇,正是你我兄弟同心之时。你这被董贼立下的帝号,便就取消了。” 刘协连连称是,道:“小弟于鲁被董卓强按于此,心中整日惶恐不已,这天下,本就是大哥的。” 刘协心里清楚,此刻若是表现出一丝不满,恐怕立刻就会招来大祸。他只能暂时隐忍,等待时机。 刘协继续安抚刘辩,然后转身对堂上的文武百官和众诸侯说道:“刘协虽然被贸然拥立为帝,却非他本意,念在是孝灵皇帝仅有这二子份上,孤欲立刘协为陈留王,君等以为如何?” 第214章 二将归心 共赴长安 堂上众诸侯和百官,心思各异。有的是真心被这兄友弟恭的场面所感染,认为天子宽厚仁德,大汉复兴有望;而有的则不过是随声附和,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他们一同高呼:“陛下圣明!”并有的还甚至偷偷抹起了眼泪,大呼:“大汉中兴有望。得此圣天子,大汉中兴有望。” 但其中又有多少是真心,多少是假意,实在难以分辨。 卢植也是感慨万千,心中想道:“天子有这样的胸怀,看来大汉是真的有希望了。” 他一心忠于汉室,看到刘辩如此处置,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刘辩悄悄地观察着卢植的神态,心中暗自得意。他深知,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看似风光,实则脆弱不堪。堂上的诸诸侯,尽是心思各异之辈,各怀鬼胎。有的想着趁乱扩大自己的势力,有的盘算着如何谋取更多的利益,根本没有几人是真心为了大汉的复兴。而那些文武百官,无非就是墙头草一般,董卓势大时,便被董卓胁迫,如今联军势大,又忙不迭地前来投靠,有什么可期待的?唯一能让他依仗的,只有卢植的徒弟公孙瓒带领的幽州军和刘关张三兄弟。而公孙瓒和刘关张二人都对卢植言听计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卢植对他寄予厚望,只有这样,卢植才能继续呕心沥血地为他的大业而努力。他深知自己必须小心翼翼地应对这复杂的局势,稍有不慎,便可能满盘皆输。 刘辩一番作秀,感觉达到了目的,便对帐上的文武百官和众诸侯说道:“我与二弟久别重逢,正当一诉相思之苦,而如何攻下函谷关及后续的战斗,全赖诸公了。”说罢,便拉着刘协到旁边坐下。 刘协悄悄与刘辩说道:“兄长,如今为何凡事皆不请命于你?”刘辩隐晦地笑了笑,压低声音道:“二弟啊,如今你我兄弟其实差不许多,这大汉天下,说是我刘家的,可你看这帐中,个个皆是骄兵悍将。且由他们先争吵去,咱们暂且忍耐。”刘协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中透着迷茫和忧虑。 而刘辩心中对于众诸侯和文武百官,其实也非常的不满。刘辩这般聪慧,又怎么能猜不出袁绍袁术等人的心思?他们不过是借着讨董之名,行扩充自身势力之实。只是如今羽翼未丰,正要用他们来覆灭董卓,所以刘辩也只能暂时隐忍罢了。 堂上众人几番商议,争论声此起彼伏。最后决定明日继续大军压境,先询问马超是否愿意归降议和。此时有吕布的加入,众人觉得如今西凉想要议和,也需要付出更重要的代价才好。文武百官又已经迎回,他们更是毫无忌惮。实在不行,就一举攻下函谷关,直捣长安。众堂上众诸侯摩拳擦掌,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意欲在这场大战中建立功勋,扩大自己的地盘和势力。 如果说如今联军中谁内心惶恐和焦急,可能就只有孙坚帐下的大将祖茂了。祖茂自从和文武百官一起被放回之后,一颗心便始终悬着,满心都是对孙坚安危的担忧。他焦急地在诸联军阵营里寻找孙坚和的部下,几乎找遍了整个营帐,却都没有见孙坚的身影。 祖茂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只好向其他营寨里的将校打听。众人说法不一,有的阴阳怪气地说孙坚见董卓势大,悄悄逃跑了。祖茂一听,顿时怒火上涌,大声吼道:“休要胡言!我家将军岂会是这等贪生怕死之辈!”然而,他手下无兵无将,作为一个被放回的降将,面对这几个将校的嘲笑和挑衅,他暗自攥起拳头,却又不敢轻易动手。因为周边的兵士隐隐已经拔出了武器,那明晃晃的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让祖茂不得不强压下心头的怒火。 祖茂只好忍气吞声,另外再来打听。可得到的消息却大多是捕风捉影、毫无头绪。最后得到的消息,可能唯一接近事实真相的就是说孙坚在赶到洛阳之后,便与联军分道扬镳,不知去向。 祖茂一时间也不知所措,联军中既然没有孙坚将军的身影,他在此也没有任何意义。他想着向其他将军借兵器马匹返回长沙,却又是一阵奚落。那些人或是冷嘲热讽,或是直接拒绝,让祖茂感到无比的绝望和愤怒。 无奈天色暗下来,祖茂心一横,悄悄偷走一匹战马,趁着夜色,向长沙奔去。一路上,他心急如焚,只盼着能早日寻到孙坚的下落。 夜色降临,墨色的天幕犹如一张巨大的黑幕笼罩着大地。马超在函谷关上林立火把,熊熊燃烧的火焰照亮了周围的一片区域。他指挥着士兵们将无数的草人放置其上,远远望去,仿佛有众多士兵严阵以待,营造出一副戒备森严的模样。 随后,他便悄悄集结部队,士兵们轻手轻脚,尽量不发出声响。马超神色凝重,心中思考着未来的局势。他深知,此次放弃函谷关,奔向长安,是一场冒险,但也是目前唯一的选择。他想着,想来如今董卓的车驾在一日的行进中,已然快接近长安,待他明早奔赴长安,再与众人商议下一步该如何行事,才能在这乱世中寻得一线生机。 对于张辽和高顺,马超亲自来到二人面前,抱拳行礼,表达了诚挚的感谢。马超目光坦荡,毫无隐瞒地向二人道出了实情:“二位将军,实不相瞒,如今董公中箭,伤势严重,几乎油尽灯枯,可能随时都会死去。而如今的西凉军,如果失去了董公这个主心骨,必定是群龙无首,一片混乱。在这种局势下,二将即使跟随,也难以有所作为,不知二位将军日后有何打算?马超我绝不阻拦。” 张辽和高顺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决心。他们双双屈膝跪地,对着马超郑重地拜服道:“马将军,如今我们与吕布决裂,已是无家可归。在过往的日子里,我们就对将军您的高超武艺和英雄气概钦佩不已。我二人也没有别的想法,只想跟随将军一起保家卫国。我们一直对将军之前在边疆抗击外族的英勇事迹心怀敬仰,深知将军心中怀着对大汉的忠诚和大义。这中原大地,各方势力为了权力和利益内斗不休,打来打去,损伤的都是汉家的兵马,消耗的都是大汉的元气。而将军您却不一样,始终坚守在边疆,抵御外族的入侵,扞卫着大汉的尊严和领土,此乃真正的英雄之举,大义之行。我二人愿追随将军,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若有违背此誓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马超闻听此言,感动得热泪盈眶,身体微微颤抖。他快步上前,双手用力把臂将二人扶起,哈哈大笑,声音中充满了喜悦和豪迈:“得二位将军相助,犹如鱼得水也!有二位将军与我并肩作战,何愁大事不成?今后咱们一同在这乱世中闯荡,定能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业,护我大汉百姓周全,让他们免受战乱之苦!” 言罢,马超便不再犹豫,目光变得坚定而决绝。他翻身上马,手中缰绳一抖,轻声喝道:“众将士,随我出发!” 带领众人,包括被俘的法正和刘范、刘诞二人的尸首,马蹄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急促地响起。他们快马加鞭,悄悄地离开函谷关,身影逐渐融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月色如水,洒在他们身上,映出一道道疾驰的剪影。马超一马当先,衣袂在风中烈烈作响。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奔赴长安,与董卓等人汇合,共商大计,以应对这复杂多变的局势。 身后的将士们紧紧跟随,没有人说话,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和马蹄声交织在一起。他们知道,这是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征程,必须争分夺秒。 快马疾驰,扬起阵阵尘土。他们向着长安的方向奔去,如同夜空中划过的流星,带着希望与决心。 第215章 董卓安排 回光返照 在一夜马不停蹄的艰苦行军之后,马超终于在黎明那微露曙光的时分,成功赶上了董卓的车驾。李儒和徐荣目睹着马超此番的果敢行动,心中对他的判断和魄力不禁暗暗倾心。不论是马超对于函谷以及函谷关局势那精准独到的分析,还是他率领少量军队在函谷关奋力掩护大队撤离,甚至包括他最终能够让自己全身而退的巧妙做法,都让他们在赞叹之余,还略带了一丝钦佩。 如今,董卓已然陷入穷途末路的绝境,生命也即将走到终点。此时的西凉军众将们,个个都怀揣着各自的心思。即便是像李儒和徐荣这样向来对董卓死忠的将领,也不得不开始思考起西凉军未来的出路究竟在何方。 李儒轻捻着胡须,目光看似随意却又暗藏深意地扫过马超,缓缓开口道:“马将军啊,现今这局势可谓是风云诡谲、变幻无常,实在难以捉摸。遥想我主公一生金戈铁马,纵横沙场,历经无数艰辛才打下这广袤无垠的大片江山。然而,这未来究竟该何去何从,着实令人忧心忡忡啊。”说罢,他微微停顿,目光紧紧锁住马超,仔细观察着其神色。 见马超神色未变,只是目光专注地倾听,李儒接着说道:“倘若有朝一日,主公他……唉!”李儒长叹一声,神色忧虑,“我等身为臣子,自当为主公的身后之事未雨绸缪。可董家后人中,至今尚无能独当一面之英才,这局面可真是令人焦心呐!不知马将军对此有何见解?”说着,他眼角的余光始终留意着马超的反应。 李儒又看似漫不经心地提及:“主公对董白小姐那真真是疼爱至极,曾有意为其精心安排妥帖的归宿。倘若能将董白小姐托付给有能之士,想必这也能了却主公的一桩心愿。马将军,您意下如何?”此时,他目光灼灼,紧紧盯着马超,妄图从马超脸上捕捉到哪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马超依旧面色平静如水,不见丝毫波澜,但他的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志在必得,说道:“董白小姐天生丽质,温柔贤淑,若能得此佳人,实乃马某之幸。”然而,对于地盘,马超却表现得不为所动,“至于地盘,不过是身外之物,在这乱世之中,唯有真心和情义才最为珍贵。” 李儒心下暗自赞叹其定力超凡,继续试探道:“若这诸多地盘随董白小姐而去,马将军以为,这对于当下错综复杂的局势又会产生怎样的影响?” 李儒旁敲侧击,试图探寻马超对于董卓不在之后的想法,以及若董卓的地盘都交给董白,马超与董白共同发展,等同于大片的地盘间接性地归了马超,他会作何打算。然而,马超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狂热之态,他目光沉着冷静,开始有条不紊地分析局势。 马超声音沉稳有力,说道:“如今联军气势如虹,实力强大,长安已然守不住。董军如今士卒疲惫,将领匮乏,兵力寡弱。此时,不如果断让出长安,谨守西凉。将大片的地盘让出来,联军各方必定会为了各自的利益而分崩离析。依当下的形势来看,联军各方势力皆各怀心思,长安虽地位重要,但强行坚守,只会让我军力量损耗殆尽。放弃长安,看似是一种失去,实则是以退为进的良策。待联军因争夺利益而相互争斗、内斗不止时,我们便可养精蓄锐,再寻觅合适的时机重振旗鼓。”马超的这一番话清晰明了,有理有据,让李儒和徐荣暗自点头,对他的见识和谋略不禁又有了全新的认识。 马超继续侃侃而谈:“在此关键时刻,我们需要集中全部精力稳固西凉的根基,大力发展民生,勤奋操练兵马。待时机成熟之际,再图谋大业。切不可因一时的得失而自乱阵脚,迷失方向。”他的眼神坚定无比,透露出一种令人信服的强大力量。李儒和徐荣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赞赏之意,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因为长安已然在望,距离一点点拉近,众人紧绷的神经也逐渐有所舒缓,脚步随之放缓,思绪也如潮水般纷纷涌开。就这样,在晨曦微露的清晨时分,众人终于抵达了长安城下。而此时,董白和董白的叔叔董文早早便收到了消息,怀着满心的焦虑与期盼在长安城外苦苦等候。 董白和董文在众人刚一抵达的瞬间,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探望董卓,心急如焚地请求相见。然而,李儒和徐荣那沉重且欲言又止的神情,让董白的心猛地一沉,瞬间慌乱无措。她颤抖着双手赶紧打开车架的帘子,一眼看到董卓依旧人事不省地昏迷在车上,那憔悴枯槁的面容,仿佛被岁月和病痛无情摧残,刹那间,董白的泪水如决堤之水汹涌而出。 马超见此令人心碎的情景,毫不犹豫地疾步上前,他微微俯身,目光中满是关切与坚定,用温和却又充满力量的声音安慰董白:“白儿,此刻实非悲痛之时。如今局势波谲云诡,万分危急,倘若因过度悲伤而乱了军心,后果将不堪设想。白儿,你要强忍悲痛,振作精神,引领众人共渡难关。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定能在这乱世中寻得一线生机。”董白听了马超这番诚挚且理智的话语,娇躯微微一颤,她紧紧咬住嘴唇,双手紧紧握拳,极力克制着内心翻涌的悲伤,强忍着那不断滚落的泪水,几番深呼吸后,终于努力让自己的情绪渐渐平复,逐渐恢复了镇定,随后迎接众人进入了长安城。 董卓昏迷不醒地躺在榻上,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得几不可察。董白守在一旁,泪水如决堤之水,早已将她的衣衫彻底浸湿,她的双眼红肿不堪,神情憔悴至极,其中满是恐惧和无助。 “祖父,您醒醒啊,白儿不能没有您。”董白紧紧握着董卓的手,声音沙哑悲切,仿佛杜鹃啼血。她的声声呼唤好似穿透了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渊,饱含着无尽的眷恋与祈求。 榻上的董卓似乎隐隐约约听到了董白的深情呼唤,他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动了动。董白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细微变化,心中顿时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苗,她愈发急切地呼唤着:“祖父,您睁开眼睛看看白儿,白儿自始至终都在您身边未曾离开。” 董卓缓缓地费力睁开了眼睛,眼神浑浊且疲惫不堪,但当目光触及董白的瞬间,还是流露出了一丝难以掩饰的疼爱与不舍。他极其艰难地抬起手,试图抚摸董白的脸庞,董白赶忙将脸凑近,用心感受着祖父那虚弱至极的抚摸。 “我的白儿……”董卓的声音微弱到了极点,每吐出一个字似乎都要耗尽他全身所剩无几的力气。“祖父在,不要怕。”董白泪如泉涌,却仍拼命努力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只为了能让董卓稍稍安心。 董卓望着董白,眼中盈满了深深的愧疚与慈爱:“孩子,祖父自知大限将至,时日无多,让你受苦了。”董白拼命地摇头,哭得泣不成声:“祖父定会好起来的,白儿不许您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董卓长叹一口气,目光开始在屋内急切地搜寻,众人瞬间心领神会,明白他这是在寻找能够托付之人。众人的身影在他的视线中一一扫过,却不见马超,原来马超一直在屋内较为偏远的位置默默站立。董卓虚弱地开口喊道:“孟起。”马超立刻向前一步,拱手行礼道:“董公。”董卓的眼神定定地落在马超身上,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欣慰之色。 “孟起,吾观你英勇非凡且智谋出众,更是重情重义之人。今吾将董白与吾之基业全盘托付于你,只望你能护她一生周全,力保吾西凉长治久安。”董卓的声音虽然虚弱到几近无声,却带着毋庸置疑的坚决与果断。 马超一脸诚恳,目光中满是坚定与鼓励,说道:“董公,您切莫这般悲观,以您的顽强意志,定能战胜这病魔,定会好起来的。如今只是暂时的困境,只要悉心调养,必能恢复如初。” 董卓听了马超的劝解,脸上泛起一丝苦涩的笑,自嘲道:“我董卓一生征战沙场,纵横天下,自以为无所不能,不曾想如今却被这病痛折磨至此。想我曾经手握重兵,权倾朝野,以为能掌控一切,却未曾料到命运无常,终有今日这般落魄光景。我这残躯,怕是难以回天了。曾经的辉煌如过眼云烟,如今看来不过是一场空梦罢了。” 第216章 托付后事 董卓离世 董卓半躺在床上,声音颤抖着对马超说道:“马超啊,吾如今已走到生命的尽头,油尽灯枯。吾欲将这基业传给董白,望你能与她一同承担这个重任。” 马超闻言,神色凝重,微微抱拳,眼中满是忧虑:“董公,董白小姐我定会尽心照顾。但这偌大的基业,有董潢等董氏族人在,我作为一个外姓之人,怎敢轻易插手。” 董卓艰难地提高音量,眼中带着急切与期盼:“怎么能说是外人?白儿以后嫁与你为妻,你接手这基业乃是顺理成章之事。吾已时日无多,这是吾最后的心愿,万望你能应允。” 马超面露难色,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说道:“董公,此事事关重大,非同小可,还需从长计议。况且如今这局势波谲云诡,各方势力对这基业虎视眈眈,只怕我能力有限,难以担此重任。” 董卓紧紧抓住马超的手臂,目光坚定而决绝:“孟起,吾信你之能力,定能在这乱世中稳住局面。吾之白儿,也唯有托付于你,吾方能安心闭眼。” 董卓转头看向牛辅和李儒,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期望与嘱托:“牛辅、李儒,你二人跟随吾多年,忠心耿耿。如今吾将去矣,望你二人能全力辅佐马超,护董白周全,保这西凉基业。切莫生二心,要以大局为重,为百姓谋福祉。”牛辅和李儒顿时泪如雨下,泣不成声,对马超躬身拜倒,口中高呼:“主公。”马超赶忙上前扶起,身后的徐荣、华雄等将领也跟着行礼。马超环视众人,咬了咬牙,终于下定决心。 董卓又看向董潢,眼神中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无奈与忧虑:“董潢啊,吾知你心有不甘,可吾之所托,乃是为了这董家基业能长远稳固。你切不可意气用事,与马超作对。若你能放下执念,与马超共同守护这西凉,吾在九泉之下也能安息。否则,董家必因内乱而衰败,你好自为之。” 董卓长叹一声,目光望向远方,似是看到了西凉的未来,满心忧虑地说道:“吾深知这西凉之地,民生多艰,战乱频仍。吾只盼今后能少些纷争,百姓得以安居乐业。吾一生纵横,追名逐利,却也造下诸多罪孽。如今回想,为这权势地位,双手沾满鲜血,实非吾之所愿。若有来世,吾愿以仁德治世,不再令生灵涂炭。” 马超不再犹豫,单膝跪地,郑重而坚定地说道:“董公放心,马超定当不负所托,哪怕拼尽这条性命,也定会守护董白小姐周全,守护好西凉。” 此时,站在一旁的董潢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不满的神色,心中暗自盘算:这偌大的基业,怎能如此轻易地托付给一个外姓之人?自己身为董卓的侄子,按理来说应当接手这一切才对。董潢按捺不住向前一步,急切说道:“叔父,此事非同小可,还需从长计议,怎能如此匆忙草率地做出决定。” 董卓怒目圆睁,狠狠地瞪着董潢,大声斥责道:“吾意已决,你休要再多言。吾深信马超的能力,远胜于对你的信任。”董潢被董卓的厉声斥责吓得浑身一颤,脸色苍白,但内心却仍充满不甘,眼神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深深的怨恨。 董卓不再理会董潢,转过头看向董白和马超,眼中满是不舍与牵挂,断断续续地说道:“吾走后……必然会有诸多艰难险阻……马超……吾的白儿……从此就交予你了……想吾一生……追名逐利……如今看来……功名利禄……皆如过眼云烟……终是一场空……若能重来……吾愿与家人……平淡相守……尽享天伦……”董白早已哭得肝肠寸断,撕心裂肺地喊道:“祖父,您不要丢下白儿。” 董卓强撑着说出最后一句话,随后眼神逐渐失去了光彩,抬起的手也无力地垂了下去。 “祖父!”董白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在屋内久久回荡。众人皆伏地号哭,悲痛之声震天动地。有人真心为董卓的离去而悲伤,有人则为未来的命运感到惶恐不安。 董潢站在一旁,虽然表面上也佯装出悲痛的模样,然而心中却在不停地盘算着如何对付马超,妄图谋取董卓留下的基业。他暗自咬牙切齿,心中愤愤地想,这一切本就应该属于他董潢,一定要让马超好看,让他知难而退。 马超缓缓站起身来,面容悲痛却又无比坚毅。他深知董卓的这一托付意味着极其重大的责任,也明白董潢必然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但此刻,他无暇去顾及董潢的心思,心中所想的唯有如何完成董卓的遗愿,如何保护好董白以及西凉的万千百姓。 在董卓离世后,其麾下的军队陷入了一片混乱与迷茫之中。马超召集众将,共同商议未来的出路。营帐内,气氛凝重,众人表情严肃。 马超站在地图前,目光坚定地说道:“诸位,如今董卓大人已去,我们必须为这支军队,为西凉的百姓谋求出路。依我之见,长安等地难以坚守,我们应当放弃,仅保陇西和西凉。” 话音未落,董潢便猛地站起身来,大声反驳道:“不行!长安乃繁华之地,怎能轻易放弃?还有其他那些地盘,都是我们用鲜血拼下来的,怎能拱手让人!” 马超皱了皱眉头,耐心解释道:“董潢将军,如今局势对我们极为不利。董卓大人不在了,各方势力都对我们虎视眈眈。长安虽好,但我们兵力有限,粮草供应也难以维持长久。若强行坚守,只怕会全军覆没。” 董潢怒目圆睁,丝毫不退让:“马超,你这是胆怯!我们怎能如此懦弱,不战而退?我坚决不同意放弃长安以及其他地盘,我要带领我的人马坚守到底!” 众将们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的倾向于马超的稳妥之策,有的则被董潢的坚决所影响。 马超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董潢将军,我并非胆怯,而是在权衡利弊。我们要为长远考虑,保住有生力量,回到西凉,休养生息,以待时机。” 董潢冷哼一声:“时机?等你放弃了这些地盘,还有什么时机可言?我们会成为众矢之的,被其他诸侯肆意欺凌!” 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营帐内的气氛愈发紧张。 李儒站出来劝解道:“二位将军莫要争吵,都是为了军队和百姓着想。但此事关系重大,还需冷静思考。” 董潢怒视着李儒:“冷静?再冷静下去,一切都晚了!” 董白坚定地站在马超一边,她极力维护马超的决策,认为马超的战略规划是明智之举。然而,董潢却对董白的意见不屑一顾,他甚至公然蔑视董白,完全不把她的话放在眼里。 董白感到非常无奈和愤怒,她深知自己的堂叔董潢一直觊觎着更高的权力和地位,而董卓的离开让他看到了机会。董潢不愿意放弃长安和其他地区,他渴望继续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成为一方霸主。 董白试图说服董潢,但董潢却固执己见,他认为董白只是一个年轻无知的女子,不懂得政治和军事的复杂性。他甚至嘲笑董白的想法天真幼稚,认为她根本没有能力领导董卓的旧部。 董白的努力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感到自己的尊严和权威受到了极大的挑战。她意识到,董潢已经不再尊重她,也不再听从她的指挥。在这种情况下,董白明白,如果她继续与董潢合作,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加被动的局面。 马超看着董潢如此不尊重董白,语气沉重地说:“董潢将军,你执意如此,那我们只能分道扬镳。你若要坚守长安等地,我不阻拦,但我会带着愿意跟我的人回到西凉。” 董潢咬牙切齿地说道:“好,马超,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董潢趾高气昂地叫嚷道:“如今叔父大人已然仙逝,这西凉军的未来非得由我董潢来引领不可!各位,此刻都给我表明态度,是站在我这边,还是站在马超和董白那边!” 众将士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无人敢发声。 徐荣挺身而出,高声道:“董潢,你切莫张狂!我徐荣只认同马超和董白小姐!” 董潢怒目圆睁,狠狠瞪向徐荣:“徐荣,你竟敢违逆于我?别忘了,我可是董卓大人的亲侄子!” 华雄大声喝道:“哼!董卓大人在世之时,也未曾像你这般蛮横无理!我们铁定跟定马超将军和董白小姐!” 董潢气急败坏地吼道:“你们这简直是自寻死路!” 李儒神色冷静,缓缓说道:“董潢,你如此逼迫众人,实乃不得人心之举。我李儒甘愿为马超将军和董白小姐效力。” 董潢伸出手指,直直指着李儒:“好你个李儒,我向来敬你是我姐夫,你竟然敢与我作对!” 牛辅向前迈进一步,坚决地说道:“董潢,别以为你那点心思我们不清楚。我牛辅坚决支持马超将军和董白小姐!” 董潢脸色阴沉得犹如乌云密布,恶狠狠道:“你们等着,我绝不会让你们好过!” 马超走上前来,义正辞严地说道:“董潢,你如此倒行逆施,定然不会有好的结局!” 董白娇声怒喝:“堂叔,你快快收手,莫要让西凉军陷入内乱之中!” 董潢用恶狠狠的目光瞪着众人:“咱们走着瞧!” 言罢,董潢甩袖愤然离去。 第217章 董军内讧 放弃长安 不得不说,董卓的突然离世,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众多董卓军兵士们的心间,令他们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这些兵士们,曾经跟随董卓从荒凉的西凉一路辗转来到繁华的洛阳,期间见识了太多的纸醉金迷,经历了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如今,要让大家跟随马超回到那西凉的苦寒之地继续坚守,着实有一部分兵士心中充满了犹豫。 当听到这个决定时,兵士们有的紧皱眉头,目光中满是忧虑;有的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未来的出路;还有的呆立原地,脸上写满了不知所措。 再者,董潢毕竟是董卓的侄子,相比马超而言,从心理层面上,董潢更容易被兵士们所接受。如今的西凉军,太多声名显赫的大将分崩离析,而兵士们至今所信守的,依旧是那面“董”字大旗。那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辉煌。 华雄和牛辅此刻正愤愤不平地诉说着。董璜在老主公刚刚离世之际,便闹出这般局面,使得大部分兵士都如坠云雾,稀里糊涂地盲目跟随董璜留在长安,沉醉于他所谓的荣华富贵之中,全然有悖了老主公的初衷。 李儒倒是没有太多的忧虑之色,他面色平静,淡淡地对二人说道:“其实这未尝不是一个去污存清的好时机。老主公在世时,升迁迅猛,权倾朝野,因而造就了众多骄兵悍将。然而事实证明,这些骄兵悍将看似威风八面,可在真正的实力面前,却被击得粉碎,毫无还手之力。而如今这些跟随董璜留在长安的兵将,哪一个不是曾经尽享荣华富贵,从而心生骄狂之意?虽说我们现在名义上是追随董白小姐,实际上也算是归了马家的马孟起。诚然,马超将军在西凉军功赫赫,威望颇高,但是与权倾朝野的董相国相较,还是略逊一筹。更何况,这些兵士一直以董相国旧部自居,倘若对他们管控过严,必定会引发兵士的反抗;若是管控不严,又会导致军纪糜烂。所以,此番变故其实也算好事。” 徐荣轻轻地点头,应和道:“是啊,治军不严一直是我们西凉军被人诟病的根源所在。而马超将军自领兵以来,便治军严明。就这些骄兵悍将,若真跟随马超将军返回西凉,确实是个令人头疼的难题。” 董白心中对于马超满是亏欠之意,她觉得因董卓的离去,自己将这沉重的重任交付给马超,而马超又不被董璜这位亲叔叔所理解,搞得他左右为难、里外不是人。然而,马超却丝毫未曾介意,尽心尽力地帮助自己。他一边忙碌地操持着祖父的丧葬事宜,同时还要竭力收拾这混乱糜烂的局势。 面对心上人的这一番略带歉意的倾诉,马超轻轻一笑,温柔地将董白拥入怀中,缓声道:“且不说你我这般深厚的情谊早已心有灵犀、心意明确,就单说董公对于我马家有着救命的大恩,又提拔我马超于普通行伍之中,诸多优待。虽说后来董公在朝堂上的一些举动或许过于激进,但是我马超又怎会是那忘恩负义之人。即使没有咱两个这样的亲密关系,我马超也定然会遵从董公的遗愿,护送董公的灵柩返回西凉。你且安心,也切莫太过悲伤,一切有我在。”董白紧紧拥着马超,默默无语,眼眶又再度泛红。 以下是为您进一步润色扩写的内容: 三军上下皆披挂白色孝服,庄严肃穆。董卓的遗体在众人的恭谨对待下,被小心翼翼地盛入那无比盛大且华贵的棺木之中。马超以子侄后辈之礼,与董白一道,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各项准备工作,只为能够顺利扶灵返回西凉。 当一切都安排妥当,马超将被俘的颜颜、张任、法正三人召集而来,还有众多沦为西凉俘虏的益州兵也一同站在了面前。只见马超的脸上流露出些许哀伤的神情,语气沉重而诚恳地说道:“其实,从我们回来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打定主意要放你们回去。只是没想到,命运多舛,世事无常,其间发生了太多意想不到的变故。董公突然与世长辞,这一噩耗让诸多事务不得不延迟处理,因而又耽搁了不少时间。这边,我们也已经准备了棺木,可以将刘氏兄弟体面地装殓起来送回。要知道,他们终归是宗室之后,于情于理,我们都万不可有丝毫的轻慢。你们回到益州之后,一定要如实向益州牧刘焉诉说此间种种。不管此前的战斗是何等激烈残酷,如今董公已然离世,而刘氏兄弟也不幸命丧战场。我们西凉真心希望能够与益州摒弃前嫌,化干戈为玉帛,从此不再燃起战火。要知道,每一次的征战,受苦受难、伤亡殒命的都是我大汉的无辜子民啊!” 法正、张任、严颜三人听完马超这番肺腑之言,心中五味杂陈。他们一边对马超的宽宏大量满怀感激之情,眼中泪光闪烁;一边又因两位少主的战死而黯然神伤,心痛不已。他们当初一同伴随少主出征,满怀着壮志豪情,谁曾想如今竟是这般悲惨结局,两位少主皆血洒疆场。而眼前作为敌手的马超,却展现出如此宽阔的胸怀和非凡的气量,这让他们在内心深处既感到由衷的钦佩,又不禁忐忑不安起来。一方面,他们深深感激于马超对他们的仁慈和宽容,另一方面,又着实佩服马超那真正心怀天下黎民百姓的伟大胸襟。然而,他们心中不免忧虑,忐忑于返回西川之后,究竟该如何去面对主公刘焉。 法正不免开口问道:“将军此刻返回西凉后,究竟作何打算?”马超目光深邃,缓缓说道:“如今,西凉军因董卓之名望所累,多被世人传为凶神恶煞之徒。实则我西凉地处苦寒,多数百姓仍在温饱线上苦苦挣扎,且还要时刻防备异族的侵扰,正因如此,西凉显得民风较为彪悍。西凉土地贫瘠,此次董相国带领众多西凉健儿出征,如今能够返回者十不存一,这对西凉而言,无疑是莫大的打击。我等回去之后,便要休养生息,尽快让西凉恢复元气。这仗,便不再打了,只要朝廷能够容得下我西凉,我们依旧会是大汉西北的坚实屏障。” 法正听闻,当即躬身下拜,满怀敬意地说道:“将军胸怀大义,真令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严颜与张任也赶忙上前拱手作揖下拜。马超洒然一笑,向众人一抱拳,回了一礼,豪爽地说道:“山高水长,就此别过!希望下次我们再见,不是在沙场之上兵戎相见。” 与众人辞别结束,马超一脸肃穆地扶着董卓的灵柩,引领着西凉残部这支队伍踏上了归返西凉的征程。此次出征,马超带来的彪悍西凉铁骑损失极为惨重,竟有大半折戟沙场。徐晃、张绣、马岱、庞德这四位能征善战的得力战将,也是个个负伤,尤其是庞德,伤势极度严重,到了此刻依旧无法骑马,只能躺在马车上被拖拽着踏上归程。 然而,值得庆幸的是,尽管此次跟随马超返回的董卓旧部人数稀少,可每一个皆是在无数次战火中存活下来的铁血老兵。而且,仿佛承蒙上天的庇佑,文臣中有李儒,武将里有徐荣,这二人在董卓的军中一直都有着至关重要的地位。再者,还有华雄这位将领与牛辅二人,虽说他们的能力并非格外卓越,但也是拥有多年统兵经验的老手。另外,又成功收服了降将潘凤与武安国,如此算来,此番得失也算参半。虽然马超拒绝接管董卓的地盘,但是马超对于董卓已然竭尽了内心的那份情义。而且,马超再也无需在师傅的悉心教诲与关爱,以及董相国的赏识提拔、深厚恩情和宠爱之间纠结徘徊,念及此处,马超的心中总算稍稍舒缓了一些。 长安城上,董潢带领着那些沉湎于享乐的西凉旧部们,望着马超与董白扶着董卓的棺木渐行渐远。他们心中止不住地充满嘲笑与得意。长安的富饶,让这些将领和董璜都不愿意放手,只是他们丝毫不知,即将迎接他们的将会是何等惨烈的战斗。 第218章 联军庆贺 祭拜天地 在马超离开的第二日,联军便准备大举进攻函谷关。待大军压境之时,函谷关却依旧紧闭,不见有一兵一将出城迎战。吕布急于表现自己,带领兵马第一时间杀上城楼,竟未遭遇任何阻拦,这让吕布也不禁有些发懵。就这般兵不血刃地成功拿下函谷关后,才发觉函谷关已是空空荡荡,不见一人踪影。 众诸侯经过商议,这才惊愕地发现都被马超给戏耍了,原来马超早已率兵撤回长安。一众诸侯先是纷纷吹捧袁绍的神威,声称是马超被他吓得夹着尾巴逃走了,然后又继续请命向长安进发。袁绍起初的恼怒,在众诸侯的恭维声中渐渐地化作了喜悦,仿佛真的是马超被他的威严所震慑,接着便继续下令大军向长安进发。 联军毕竟队伍庞大,组织调度颇为繁杂。马超凭借着轻骑简从,能够在一夜之间快马加鞭地成功抵达长安。而联军却拖拖拉拉,一路上走走停停,耗费了三四天的时间,才终于来到长安附近,并安营扎寨驻扎下来。 但见负责侦察的斥候匆匆来报,长安城头之上竟然挂满了白色的幡布,守城的军士们也个个面带悲色,神情落寞,让人摸不着头脑,不知究竟是何缘故。众诸侯迅速扎好营寨后,便迅速摆开阵势,准备进攻。 马上吕布依旧像往常一般主动请命,欲先去关前叫阵。 长安城前,吕布威风凛凛地扛着那令人胆寒的方天画戟,骑着神骏非凡、四蹄生风的赤兔马,趾高气昂、不可一世地来到阵前。他满脸的洋洋自得,扯着嗓子高声叫嚷:“城头上的,你们这究竟是怎的了?一个个哭丧着脸,如丧考妣!莫不是那作恶多端的董卓老儿一命呜呼了,才让你们这般晦气,如同霜打的茄子!” 城头上的董璜听闻此言,顿时怒不可遏,整张脸瞬间涨得通红,犹如熟透的番茄,大声怒吼道:“吕布,你这无耻至极的徒!休要在此胡言乱语,信口雌黄!” 吕布却不以为意,嘴角上扬,继续放肆笑道:“哼!瞧你这气急败坏、暴跳如雷的模样,定是被我说到了痛处。看来那董卓真的死了,哈哈!” 董璜怒目圆睁,眼中似要喷出火来,咬牙切齿地骂道:“吕布,你这反复无常、背信弃义的小人,董卓生前待你不薄,给了你诸多好处,如今你却在此幸灾乐祸,毫无半点情义!” 吕布冷哼一声,满脸不屑:“董卓作恶多端,残害百姓,死有余辜!今日我倒要看看,没了他,你们这群乌合之众还能撑到几时!” 这番莽撞的冒问,虽出自吕布这狂妄之口,却实实在在地戳中了董璜的痛处,也间接地证实了董卓离世的消息。 董璜虽然与董白分道扬镳,但是对于叔父董卓,内心还是怀着深深的尊重。眼见吕布如此嚣张跋扈、目中无人,董璜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虽然董璜谋略不足,然而作为武人,他也有着一腔血勇,当即毫不犹豫地下令令人放箭。 一时间,万箭齐发,箭如雨下,密密麻麻地向着吕布射去。吕布却毫无惧色,双目圆睁,英气逼人,挥动手中那沉重的方天画戟,舞得虎虎生风,将射来的箭矢纷纷挡开。但联军这边也因这突如其来、铺天盖地的箭雨出现了一些混乱。不少士兵躲避不及,被箭矢射中,惨叫连连。 吕布本想趁机一鼓作气拿下长安,却没想到董璜反应如此激烈,丝毫不给他可乘之机。这让他的攻城计划受到了极大的阻碍,自身也损失不小。无奈之下,吕布只得暂且退回联军阵营,与诸侯们商议对策。 袁绍见吕布无功而返,脸色瞬间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声色俱厉地责备道:“吕布,你如此鲁莽行事,不计后果!不仅未能拿下长安,还损兵折将,致使我军士气受挫,该当何罪!” 曹操见此情形,赶忙站出来说道:“袁公息怒,此时责备吕布也无济于事。当务之急是重新谋划攻城之策,如何以最小的代价攻破长安,才是重中之重。” 吕布却在此刻大声说道:“诸位,董卓已死!”此消息一出,众诸侯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欢呼雀跃之声。 袁术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嚷道:“果真如此?那真是太好了!” 张扬兴奋地挥舞着拳头,喊道:“这恶贼终于死了,真是大快人心!” 刘备面带欣慰之色,长舒一口气说道:“董卓一死,天下百姓有望脱离苦海。” 袁绍也忍不住面露喜色,大笑道:“哈哈,这祸国殃民的董卓终于命丧黄泉,我等当趁此良机,一举拿下长安!” 众诸侯个个眉飞色舞,交头接耳,营帐中充满了喜悦与激动的气氛。 众诸侯齐聚一堂,欢声笑语,人人脸上都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喜悦。大堂之中,灯火辉煌,佳肴美酒琳琅满目,一片欢庆的景象。 就在众人沉浸在这欢乐的氛围中时,天子刘辩得到消息,也亲临现场。他目光坚定,神色庄重地说道:“董卓伏诛,乃上天护佑我大汉。朕认为应当趁此势祭拜天地,以谢神明之恩,祈求大汉长治久安。” 诸侯们听闻天子之言,纷纷起身,恭敬行礼,表示赞同。卢植率先拱手说道:“陛下圣明,此乃顺应天时之举,必能保佑我大汉江山永固。”公孙瓒也附和道:“正是,当速速筹备,以显我等敬天之心。”其他诸侯也都纷纷点头称是,一时间,大堂内气氛热烈,众人皆对祭拜天地之事充满期待。袁绍看着天子的表演,却又没有理由反驳,心中不满。 第二日,刘辩身着庄重的礼服,神色肃穆地带领众诸侯来到一片开阔之地。此地早已布置好了祭祀的香案,案上摆满了丰盛的祭品,香烟袅袅升腾。 刘辩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香案前,他面容庄重,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在他身旁,众诸侯也都整理衣冠,表情严肃而虔诚。 刘辩双手恭敬地拿起一炷香,点燃后轻轻插入香炉,然后双膝跪地,叩头行礼。他声音洪亮而诚挚地说道:“苍天在上,后土在下,今董卓这恶贼已死,实乃天下之幸。感谢上苍有眼,惩恶扬善,还百姓以安宁。” 众诸侯纷纷跟着跪地叩头,齐声说道:“感谢天地神明,佑我大汉,铲除奸恶。” 刘辩再次叩头,接着起身,双手合十,仰望天空,继续说道:“愿此后大汉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吾等定当励精图治,重振朝纲,不负天下苍生。” 整个祭拜仪式庄重而有序,众人的祈祷声在空旷之地回荡,仿佛要上达天听。 长安城中的董璜得知此事后,暴跳如雷。他双目圆睁,额上青筋暴起,怒吼道:“刘辩小儿,竟敢如此羞辱我董家!我定与你们势不两立!” 董璜在城中来回踱步,气急败坏地对部下喊道:“给我加强防守,绝不能让他们轻易攻破长安!”士兵们见他如此愤怒,都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懈怠。 而联军这边,祭拜天地之后,士气大振,更加坚定了攻破长安的决心。 在袁绍的指挥下,联军如潮水般涌向长安城,喊杀声震天动地。士兵们扛着云梯,推着攻城车,不顾一切地向着城墙冲去。 城墙上,董璜的守军严阵以待,滚石、檑木、热油如暴雨般倾泻而下。联军士兵们冒着生命危险,艰难地攀爬云梯,却不断有人被砸落、被烫伤,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攻城车奋力撞击着城门,发出沉闷的巨响,但城门坚固无比,丝毫未损。而城墙上的弓箭手们万箭齐发,箭雨如蝗,联军士兵纷纷中箭倒地。 尽管联军士气高昂,奋勇作战,但长安城高墙深,防御严密。经过一番激烈的厮杀,联军始终无法突破城防,最终只能无奈撤退,战场上留下了一片狼藉和无数的尸体,第一次攻城以失败告终。 第219章 三次攻城 长安平定 尽管第一次攻城铩羽而归,但联军那破城的决心未曾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动摇。诸侯们神色凝重地聚在一起,仔细分析着当前的局势。他们敏锐地察觉到,马超自始至终一直未曾露面,就连西凉军中威名赫赫的徐荣和智谋出众的李儒等宿将也都不见踪影。虽说第一次攻城时,敌军的防守看似森严紧密,但细细琢磨,明显能感觉其缺乏应有的章法,显得不够老练。 于是,在筹备第二次攻城之前,联军煞费苦心地精心制定了详尽的策略。他们决意先以威力巨大的投石车向城墙投射沉重的巨石,试图以此打乱敌军的防御部署,随后派出训练有素的精锐步兵梯队,这些士兵手持坚固的盾牌,在后方弓箭手密不透风的掩护下步步逼近城墙。 进攻的号角骤然吹响,投石车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大轰鸣声,一块块硕大的巨石如同流星般疾速飞向长安城头。刹那间,敌军阵营顿时陷入一片混乱。紧接着,各军中的猛将作为冲锋陷阵的生力军,毫不犹豫地身先士卒,冲在了最前方。 颜良文丑双目圆睁,怒发冲冠,声嘶力竭地怒吼着冲向城门,那悍勇无畏的气势让身后的士兵们备受鼓舞,士气瞬间大振。张飞挺着丈八蛇矛,犹如一阵黑色的旋风,勇不可当,所到之处,敌军心惊胆战,纷纷仓皇后避让。关羽则挥舞着青龙偃月刀,身姿伟岸,仿若战神降临,凛冽的杀意让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凝结。 在这些猛将的引领下,联军士兵们个个舍生忘死,奋勇向前。他们迅速架起云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上攀爬,动作敏捷而决绝。 城楼上的董璜此刻双眼布满血丝,面容狰狞扭曲。他深知自己肩负着守卫长安的重任,也明白这是关乎自己生死存亡的一战。董璜内心充满了对叔父董卓之死的悲愤,以及对眼前联军的仇恨。他疯狂地挥舞着佩剑,嘶声怒吼:“将士们,随我死战!守住长安,才能守住富贵,城在人在,城亡人亡!”他的声音沙哑却透着不顾一切的决绝。 董璜亲自指挥着士兵们投放滚石、擂木,那烧得滚烫的金汁在他的命令下毫不留情地朝着联军泼去。看着不断倒下的己方将士,他的心中虽有一丝不忍,但为了守住城池,他选择了冷酷与决绝。“继续!不要停!”他的吼声已经近乎嘶哑。 在董璜这种近乎疯狂的指挥下,士兵们被他的气势所感染,也都舍生忘死地抵抗着联军的进攻。最终,董璜硬生生靠着让将士以性命相搏,守住了城池。城墙上、城下,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汇聚成河,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这一战,惨烈至极,联军再次无奈撤退,留下了一片血腥与悲壮的景象。 董潢这边在接连经历了两次激烈且残酷、令人心惊胆战的守城战后,其兵力出现了极为严重的损耗。战场上硝烟弥漫,士兵们的鲜血染红了大地,残损的兵器和破碎的盔甲随处可见。就在这万分艰难的局面下,董潢竟丧心病狂、肆意妄为地驱使那些无辜的百姓加入到守城的队伍之中。他派遣士兵们闯入百姓家中,用粗暴的手段将老弱妇孺一并拉出,用皮鞭抽打,用刀剑威逼,强迫他们登上城楼,为他守城。百姓们面露恐惧和无奈,却又不得不听从他的驱使,整个场景令人悲愤不已。 经过前两次攻城的失利,联军这回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精心策划了一系列精妙的谋略。 攻城当日,天色阴沉,仿佛也在预示着这场大战的惨烈。联军兵分四路,旌旗蔽日,盔甲闪耀,气势如虹。三路大军分别从长安的东、南、北三个方向发起了声势浩大的攻击,喊杀声震耳欲聋,云梯、投石车、攻城车齐齐上阵,营造出一副志在必得的强攻态势。 负责东面进攻的部队中,勇猛的战将身先士卒。他们先以投石车向城楼发起一轮又一轮的猛攻,巨大的石块呼啸着砸向城墙,城楼上砖石崩裂,尘烟滚滚。紧接着,士兵们扛着云梯,在盾牌的掩护下迅速冲向城墙。吸引城上守军的注意力后,待敌军大量兵力被调往此处时,突然转向攻击城门。数十名壮汉抬着一根巨大的原木,齐声喊着号子,猛烈地撞击着城门。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地动山摇般的震动,城门在这持续的冲击下摇摇欲坠。 南面的联军则集中了众多投石车,不断向城内投射火罐。火罐如流星般落入城中,瞬间引发多处起火,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城内百姓惊慌失措,哭喊声、呼救声交织在一起,守军也因此陷入了极度的混乱之中。趁此机会,联军的弓箭手万箭齐发,密集的箭雨如乌云般压向城头,城上的守军纷纷中箭倒下。 北面的军队架起云梯,一批批敢死之士视死如归,奋勇攀爬。他们口中喊着激昂的战歌,迅速登上城墙。与城上守军展开了激烈的白刃战,刀光剑影交错,鲜血四溅,喊杀声震彻云霄。 而在西边,联军故意留出一个缺口,看似是兵力不足的疏忽,实则是围三缺一之计。这使得城上的守军在兵力部署上出现了犹豫和混乱,为其他三面的进攻创造了更有利的条件。 董璜在高耸的城楼上心急如焚,整个人如热锅上的蚂蚁,疲于奔命地指挥着守军东挡西杀。他那原本洪亮的声音此刻已经沙哑得几近无声,双眼布满了如蛛网般的血丝,眼眶深陷,面容憔悴不堪。然而,联军的攻击太过猛烈,其战术更是复杂多变,层出不穷,让他应接不暇。每一波攻击都仿佛是汹涌的潮水,一浪高过一浪,联军的进攻手段丰富多样,忽而从正面强攻,忽而从侧面偷袭,时而又以火攻相逼,时而又以投石车猛砸。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这场激烈而残酷的战斗持续不断,守军渐渐力不从心。士兵们的体力和士气都在急剧消耗,伤亡的数字不断攀升,惨重的损失让人心惊胆寒。 然而,董璜瞪大了双眼,满脸通红,青筋暴起,歇斯底里地吼道:“我不认输!我绝不认输!给我顶住!”他挥舞着佩剑,企图继续组织抵抗。 可此时,城池已然被破,败局已定。董璜的手下亲兵深知再抵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他们不顾董璜的反抗,硬是拽着他,急切地喊道:“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快走!” 董璜不顾一切地奋力挣扎,四肢胡乱挥动,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挣脱束缚。他嘴里还在声嘶力竭地怒骂:“放开我!我要与长安共存亡!”那愤怒的吼声中饱含着绝望与不甘。他的面部因极度的愤怒而扭曲得不成样子,额头上青筋暴起,如一条条狰狞的蚯蚓,双眼圆睁,眼球好似要从眼眶中迸出,那目光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但那些忠诚不二的亲兵们紧紧拉住他,他们的手臂犹如铁钳一般,死死地钳住董璜,任他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亲兵们不敢违背董璜的意愿,可又深知城破已是必然,留下来唯有死路一条,只能强行拖着他往城外逃去。他们神色紧张,脚步匆忙而凌乱,溅起一路的尘土,身后是一片战火纷飞的末日景象。 城内火光冲天,硝烟弥漫,喊杀声与哭喊声交织在一起。联军如潮水般涌入城中,宣告着这场激烈攻城战的结束,也标志着一个新局面的开始。 第220章 定都长安 改元兴平 在董卓势力被成功击溃,长安被诸侯联军攻下之后,这座历经战火的城池弥漫着硝烟未尽的气息。满目疮痍的街巷和破损的城墙,见证着这场激烈的战斗。 诸侯们在商议之后,决定让天子刘辩先行进入长安。他们认为,以旧时宫殿为基础,让天子先行入住,既可彰显对天子的尊崇,又能为后续的事宜安排争取时间。 于是,在赵云和白马义从组建的天子卫率护送下,年少的天子刘辩在卢植与刘关张的陪同下,怀着忐忑与期待的心情,缓缓向着长安城内的宫殿行进。他坐在华丽却略显陈旧的马车中,目光透过车窗,望着外面的景象,心中五味杂陈。曾经的繁华不再,只剩下战火留下的残垣断壁和百姓们疲惫而迷茫的面容。 而其他诸侯们,则依旧驻扎在长安城外。营帐连绵成片,军旗在风中飘扬。诸侯们各怀心思,表面上维持着团结的假象,私下里却在为各自的利益盘算着。 袁绍站在营帐前,望着长安城墙的方向,心中思考着如何在这新的局势中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他身旁的谋士们低声议论着,商讨着接下来的策略。 曹操则在自己的营帐中,与麾下的将领们分析着当前的形势。他深知,虽然董卓已除,但天下的乱局远未结束,诸侯之间的矛盾随时可能激化。 袁术在营帐里大发脾气,对分配给他的资源和地盘表示不满,叫嚷着要争取更多的好处。 公孙瓒则默默地整顿着自己的军队,思考着如何在这场权力的博弈中保持自己的地位和实力。 此时的长安城外,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涌动。诸侯们都在等待着,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时机,为自己谋取更大的利益。而天子刘辩在宫殿中的处境,也充满了未知和变数。 长安城外,诸侯联军营帐连绵,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在联军的主营帐中,诸侯们齐聚一堂,个个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但在这喜悦的背后,却是各怀心思。 袁绍,这位出身名门望族的诸侯,率先打破了沉默:“如今董卓已除,我等大功告成,这胜利的果实,当如何分配?”他的目光扫过在座的众人,眼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 曹操,这位以谋略和胆识着称的枭雄,轻捋胡须,缓缓说道:“袁公,此时当以稳定局势为重,洛阳虽毁,但长安亦可作为新的都城。当务之急,是要让天子重归朝堂,安定民心。” 袁术则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哼,曹孟德,你倒是会说些冠冕堂皇的话。这胜利来之不易,我等皆有功劳,难道不该论功行赏?” 公孙瓒坐在一旁,沉默不语,但眼神中透露出对权利和财富的渴望。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营帐内气氛逐渐紧张起来。 而在长安的皇宫中,刚刚从董卓的阴影中解脱出来的刘辩,在卢植的陪同下,也在进行着一场关乎国家未来的商议。 刘辩,这位年少的天子,眼中刻意带着恐惧和不安:“卢师,如今董卓虽死,但朕仍心有余悸,这天下该如何是好?” 卢植恭敬地行礼,然后说道:“陛下莫忧,董卓已除,乃是天下之幸。如今诸侯联军在外,虽有功于社稷,但亦需提防其拥兵自重。臣以为,当尽快在长安定都,稳定朝局,传檄天下,宣告讨董胜利之讯,以安民心。” 刘辩微微点头,问道:“那对于董卓余下的地盘,如临洮、安定、甘泉、扶风、冯翊等地,又当如何处置?” 卢植沉思片刻,答道:“陛下,这些地方的守将多有左右观望者。臣建议,可先派遣使者前往,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其归降。若有不从者,再遣兵征讨。至于派遣之军,臣以为幽州军可担此重任。幽州军军纪严明,作战勇猛,且对陛下忠心耿耿,派其前往平定,可安插亲信,护卫京畿重地,如此,陛下之位方能稳妥。” 刘辩听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但愿如此,朕全仰仗卢师了。” 卢植再次行礼:“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陛下分忧,为天下谋太平。” 身处长安宫殿中的天子刘辩,尽管暂时有了安身之所,但内心依旧充满了忧虑和不安。尤其是对于马超和西凉的局势,他始终无法放下心来。 刘辩在宫殿内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对身旁的卢植说道:“那马超在西凉拥兵自重,实力不容小觑。如今这局势尚未稳定,朕着实担忧他会成为新的祸端。” 而卢植,作为朝中的重臣,对于自己的徒弟马超却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他深知马超的为人和抱负,坚信马超绝非不忠不义之徒。 卢植向天子进言道:“陛下,臣对马超这个徒弟甚是了解。他虽出身西凉,但心怀忠义,定是以国家为重。臣以为,西凉未必会成为我们的敌人。” 刘辩听了,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走到卢植面前,温和地说道:“卢师,朕深知你对马超师兄颇为熟悉,如今这局势,若能让师兄归顺,于朝廷而言乃是一大幸事。朕相信以爱卿之能,定能说服马超为朝廷效力。” 卢植拱手说道:“陛下,臣自当尽力。” 刘辩轻轻拍了拍卢植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卢师,朕的江山如今风雨飘摇,急需忠臣良将为朕分忧。卢师与师兄的师徒情分,或许正是解决西凉问题的关键。朕期望爱卿能不辞辛劳,为朕化解这一难题。” 卢植感受到天子的期许,郑重说道:“陛下放心,臣愿为陛下赴汤蹈火。待诸侯联军之事稍作安顿,臣便亲赴西凉,定不辱使命。” 刘辩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好,卢师一片忠心,朕铭记于心。若能成功,爱卿当居首功。” 然而,此时的天下局势依旧错综复杂,诸侯们的野心并未因董卓的死亡而消减,而刘辩和卢植所期望的稳定与安宁,仍面临着重重困难与挑战…… 终于,在众人的殷切期盼下,天子刘辩在长安那略显陈旧却依然庄严肃穆的宫殿中,第一次举行了朝会。 清晨的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在宫殿的金砖地面上,映出一片片金色的光斑。殿内,朱红色的圆柱高耸挺立,支撑着那象征着皇权的沉重殿顶。墙壁上,精美的壁画描绘着大汉先祖的丰功伟绩,庄严肃穆。 群臣身着华丽的朝服,按照官职高低依次排列。文官们手持笏板,面色凝重而充满期待;武将们身披铠甲,威风凛凛。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那高高在上的龙椅,等待着天子的圣音。 天子刘辩端坐在龙椅之上,身着龙袍,头戴皇冠,面容虽显稚嫩,却透着一股坚定与威严。他的眼神中带着对国家未来的期许和对群臣的信任。 在一片庄严肃静中,天子身旁的太监用尖细而响亮的声音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这时,天子刘辩微微前倾身子,开口说道:“传旨!朕承天运,幸赖诸卿之力,讨董大业终获成功。那逆贼董卓,已授首伏诛,其党羽亦被扫荡。今当向天下传递此捷报,使万民知晓,贼人已除,祸乱已平。望我大汉江山,自此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四海升平,天下安定。朕愿与万民同享太平之福,共铸盛世之业。” 群臣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在宫殿中回荡,震耳欲聋。 天子刘辩再次开口,声音沉稳有力:“再传朕旨!今时不同往日,过往种种艰难皆已过去。朕决意更改年号兴平,以兴平元年开启大汉之新篇,望此新岁能为我朝带来祥瑞之气,福泽万民。且朕深思熟虑,决定定都长安。长安乃我大汉古都,龙兴之地,王气汇聚,根基深厚。定都于此,必能保我大汉江山永固,社稷安康。” 在这庄重的朝会上,天子刘辩的封赏旨意刚刚宣读完,袁术便按捺不住。他那骄横的脸上满是不耐,迫不及待地站出队列,毫无礼数地大声嚷道:“我等众人讨董,出兵出力,流血流汗,这封赏究竟如何,还请陛下给个明白话!” 第221章 大赏群臣 收拢人心 袁术的声音在朝堂上突兀地响起,充满了蛮横与无理,丝毫没有对天子应有的尊重。这一番嚣张跋扈的言论,让众文武百官纷纷侧目,心中皆是又惊又怒。 然而,就在此时,公孙瓒挺身而出。他自诩为天子未来的老丈人,一心维护天子的威严。只见他怒目圆睁,朝着袁术厉声喝斥道:“袁术,你这狂徒!朝堂之上,竟敢对天子如此无礼,成何体统!” 公孙瓒的声音如洪钟般响亮,震得朝堂内一时鸦雀无声。 袁术被公孙瓒这一喝斥,心中的怒火更是熊熊燃烧,转头瞪向公孙瓒,咬牙切齿地回道:“公孙瓒,你少在这里装腔作势!别以为你那点心思众人不知。” 一时间,两人在朝堂上剑拔弩张,气氛变得极为紧张。 天子眼中闪过一丝恼怒,那瞬间即逝的愤怒仿佛被一阵无形的风吹散,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微微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两位爱卿皆是劳苦功高,朕心中有数。朕深知此次讨董之战,诸位爱卿皆拼尽全力,为我大汉江山付出了诸多心血。袁爱卿,你的功绩朕不会忘却,且耐心等待,稍后便知朕对你的封赏。公孙爱卿,你的忠心护主朕亦看在眼里,感激不尽。此刻莫要着急,莫要动怒,朕自会公正地论功行赏,让每一位有功之臣都能得到应有的荣耀和恩赐。朕望两位爱卿以和为贵,共同为我大汉的繁荣昌盛尽心尽力。” 天子安抚完二人后,朝堂上紧张的气氛稍有缓和。天子轻抬衣袖,说道:“继续传旨。” 太监那尖细的嗓音再次响起:“朕念及诸卿讨董之功,皆为我大汉之忠臣良将。今特行封赏,以彰其功。第一路诸侯袁绍,英勇善战,封为邺侯,食邑万户,加领冀州牧,望你治理有方,保境安民;第二路诸侯曹操,足智多谋,封为武平侯,加官侍中,领兖州刺史,盼你为朝廷广进良策;第三路诸侯袁术,封为汝南侯,领扬州刺史,当勤勉政事,造福一方;第四路诸侯孙坚,封为乌程侯,任豫州刺史,望你镇抚地方,保民平安;第五路诸侯公孙瓒,封为易侯,总督幽燕军事,守我边疆;第六路诸侯孔融,封为高阳侯,任青州刺史……” 随着一道道封赏旨意传出,朝堂上众人的心情各异。有的满意于所得封赏,有的则暗自盘算着是否与自己的期望相符。 封赏完毕,天子扫视群臣,缓缓说道:“诸位爱卿,望尔等今后各司其职,忠心为国,勿负朕之所托。” 群臣齐声高呼:“臣等定当尽心竭力,报效朝廷,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至此,这场充满波折的朝会才暂告段落。 退朝之后,后宫既已不存,天子刘辩偕同卢植并行而归宫殿。甫一踏入宫门,刘辩那俊朗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他再也无法遏制心中的熊熊怒火,朝着卢植高声怒喝:“那袁术简直猖狂至极、跋扈无边,全然不将朕这君父放在眼中,其恶劣行径着实令人发指,天理难容!”卢植闻之,亦是气得身躯颤抖不止,双目圆睁,义愤填膺之情溢于言表。 身后跟随的赵云见此,刹那间怒发冲冠,只听仓啷一声,宝剑出鞘,他慷慨激昂地高声喊道:“主辱臣死!袁术这般大逆不道,冒犯天子威严,赵云我哪怕拼却这条性命,也要为天子讨回公道,定让他为自己的嚣张付出惨痛代价!”天子刘辩见赵云如此冲动,赶忙伸手紧紧拉住,语气平和却又坚定地安抚道:“子龙切勿冲动,此刻局势复杂,还需从长计议,切不可莽撞行事。”一番安抚过后,赵云的情绪这才逐渐平复。 刘辩稍作停顿,悄悄抬眸观察卢植的反应,接着又迅速换上一副委屈中带着关怀的神情,用饱含深情且诚恳的语气缓缓说道:“卢师,您万万不可因这等狂徒而动怒,务必保重身体,切不可因他人的过错而损伤自身啊。”卢植听了这番话,内心感动得如波涛汹涌,不禁在心中慨叹:眼前这位天子,胸怀之宽广犹如浩渺沧海,能容万物;其度量之大,可忍他人之过;且在困境之中毫无怯懦,反倒充满锐意进取的壮志豪情。如此天子,实乃大汉之幸!大汉中兴定有望矣!自己必当鞠躬尽瘁,辅佐天子成就复兴大业,心中的信念愈发坚定如磐。 关张二人目睹天子在这般艰难处境中仍能如此沉着冷静、应对自如,展现出超凡脱俗的非凡气度,不禁心悦诚服,双双抱拳,满怀敬意地说道:“天子之胸怀气魄,令我兄弟二人深深折服!”然而,刘备此时却微微眯起双眸,目光深邃而复杂,似乎在揣摩天子此番作为背后的深意,又仿佛在精心谋划着未来的种种可能。旁人难以洞悉他此刻心中的真实想法,只见他紧抿双唇,眉头微蹙,那眯起的眼睛里仿佛隐匿着无穷的谋略与深远的思量。 刘辩此番巧妙操作,一来成功地让卢植甘愿为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另一方面,更是通过展现出自身的胸怀和气魄,令刘关张和赵云等人亲眼目睹,进而使他们死心塌地地效忠自己。毕竟当下,虽说自己身为天子,可实际上手中却无兵无将,而各方诸侯拥兵自重,对他这位天子并没有太多的尊重。虽说曾经那恶贯满盈的董卓已然倒下,然而汉室的神圣与威严也在这期间被肆意践踏。如今起来的可不只是一个董卓,而是如同雨后春笋般冒出了十多个如董卓一般的人物。在这乱世之中,必须要牢牢掌握地盘,手中拥有足够的兵力和将领,才有底气去讨伐那些不臣之人,重振汉室雄风,恢复大汉昔日的辉煌与荣耀。 在返回的途中,关羽张飞二人仍沉浸在对天子方才表现的回味之中,不住地探讨着天子行事所展现出的气度和风范。 关羽手抚长须,目光中满是赞赏,说道:“大哥,今日见天子之作为,那非凡的气度和令人折服的风范,实乃罕见,吾等甚是钦佩。”张飞也瞪大了眼睛,粗声粗气地附和道:“没错,大哥,天子这等风采,真叫俺老张心折。” 面对二人的询问,刘备却显得心不在焉,回答得支吾不明。他的眼神飘忽不定,心中实则暗暗警觉起来:这天子竟不知不觉间便让二弟三弟如此倾心,日后定要多加提防,万不可让其影响了自己的大业宏图。我刘备,论武艺不及关张,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非我所长;论谋略不及曹操,其诡诈多谋,我难以抗衡。我所拥有的,不过是那一腔复兴汉室的胸怀和理想,以此凝聚人心。可如今天子也是如此出众,倘若天子日后广纳贤才,重振朝纲,那我刘备的抱负又将置于何地?我多年的苦心经营难道要付诸东流?想到此处,刘备不禁慌了神,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成拳头,眉头紧锁,面色愈发凝重,陷入了深深的惶恐与忧虑之中。 天子旋即又召来公孙瓒,在那金碧辉煌却略显冷清的宫殿中,与其共商迎娶公孙瓒之女为妃一事。公孙瓒乍闻此讯,那原本平静的面容瞬间绽放出惊喜的光芒,整个人仿佛被巨大的幸福击中,满心欢喜地做起了日后加官晋爵、飞黄腾达的美梦。他仿佛看到了家族的荣耀如日中天,自己在朝堂上权势熏天的辉煌景象。 对于天子提出要让赵云统领一部分兵将去讨伐董卓余孽的请求,公孙瓒竟是丝毫不介意。只见他大手一摆,极为豪爽地便同意调拨一半兵马。在公孙瓒的心目中,赵云始终是他白马义从中的一员战将罢了,即便如今为天子所用,也不过是暂时的借调。他自信地认为,只要自己一声令下,赵云定会毫不犹豫地回归自己麾下。他哪里知晓,如今的赵云早已被天子的雄才大略和宏伟抱负所折服,已然立下誓言,要誓死效忠天子,忠心不二。在赵云的心中,唯有天子才是能够拯救这乱世、重振大汉雄风的明主,为了天子的大业,他甘愿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第222章 袁绍心思 以势压人 袁绍在参加完那第一次朝会之后,又将余下的诸侯纷纷请入帐中,精心筹备安排了一场极度奢华的设宴。那酒宴场所布置得金碧辉煌,珍馐美馔琳琅满目。酒宴之上,大家皆是兴高采烈,眉飞色舞,兴奋地分享着各自新获的爵位,那神情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位高权重的无限风光。 比如像孔融、孔轴、陶谦等这些心中尚且忠于汉室之人,不自觉地凑在一起低声交谈着。他们的目光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言语之中满是对天子气度非凡的赞叹,言辞恳切地认为大汉中兴有望。而像张扬、鲍信等这种没有太大志向之辈,则是一心只想着如何扩充地盘,想象着大权在握之后又应当怎样尽情享受,脸上满是贪婪和欲望。 曹操亦在阵中默然不语。此次虽说对他的封赏也算较为优厚,然而他在讨伐董卓的过程中出了大力,所招募的兵士也损失大半。如今虽得到了封赏,可曹操心中已然有了回到地方赶紧发展自身势力的想法。他神色凝重,目光深邃,看似在倾听他人谈话,实则心思早已飘向远方。 袁术则是对众人皆显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态,纯粹得意地沉浸在自己对未来的美好幻想之中。被一些刻意讨好的诸侯接连戴了两顶高帽子之后,不觉又饮酒过量,有了一丝醉意,言谈之间对天子多有冒犯之词,那嚣张的模样让人侧目。 其实袁绍本来心怀想法,欲借此良机收拢众诸侯之心,想多拉拢一些助力,或者是收服一部分诸侯为己所用,以壮大自身势力,成就一番霸业。但是看如今这一群心满意足、志得意满的样子,袁绍心中不禁暗暗觉得,竖子不与谋。 袁绍目光阴沉地扫过那些沉醉在功名利禄中的诸侯,心中暗自冷笑。瞧瞧那袁术,满脸通红,口出狂言,毫无半点涵养,只知在虚妄的幻想中迷失自我,丑态百出。再看看张扬、鲍信之流,眼中只有地盘和享乐,毫无宏图大志,如同贪婪的豺狼。就连孔融、陶谦等人,虽心怀汉室,却也显得过于天真迂腐,不知现实的残酷。 袁绍紧握着酒杯,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那酒杯似乎都要被他捏碎。他原本期望能在这群诸侯中找到志同道合、有勇有谋之士,一同谋划大业,共展宏图。可如今所见,尽是些目光短浅、胸无大志之徒。他们只知为眼前的蝇头小利而沾沾自喜,全然不顾天下大势,如同无知的蝼蚁。 “哼!如此庸碌之辈,怎配与我共图大事!”袁绍心中愤懑不已,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那辛辣的酒液却浇不灭他心头的怒火。他深知,与这些人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非但难以成就大业,反而可能会被他们所累。于是,袁绍暗暗下定决心,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和智慧,在这乱世中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他要让世人知道,他袁绍才是能够终结这乱世,建立不世功勋的英雄。 袁绍将众人的种种反应尽收在眼底,心中虽有所思,却并未表露,心中的想法也没有过多地表达出来。只是在酒宴结束之后,留下韩馥、淳于琼和自己的谋士郭图、许攸等人前来商议。 那后帐之中,烛光摇曳,气氛凝重,袁绍气宇轩昂地高坐主位,韩馥尽管职位高于袁绍,却极为自觉地屈居于下首之位,那模样毕恭毕敬,宛如下属一般。而袁绍对此情形也未觉有丝毫不妥,仿若这一切早已是司空见惯。 袁绍目光炯炯,神色坚定,声如洪钟沉声道:“如今之局势,正是继续拓展地盘、广纳贤才、收拢众人之心的关键时刻。唯有这般操作,方能于朝堂之上握有足够的话语权,断不能给天子哪怕丝毫喘息的机会。”他的话语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其中满溢着坚定的决心和勃勃的野心。 “所以,韩馥,明日于下次的朝会上,你需率先挺身而出,继续恳请诛灭剩余的董卓余孽。”袁绍目光凌厉地转向韩馥,紧紧地盯着他,仿佛要将自己的意志直接传递到对方心中。 韩馥忙不迭地点头称是,面上惶恐,不敢有半分迟疑。 帐下郭图轻抚胡须,眯着眼睛说道:“此举甚好,让韩大人打头阵,既能试探天子的态度,又能彰显我等的决心,实乃妙策。” 许攸也附和道:“不错,若天子应允,我等便可顺势而为,大举推进;若天子不允,再从长计议,另做其他打算。 袁绍继续说道:“帐中众人在讨董之时,未见有何高明之策和英勇之举,如今接受封赏之后,却是丑态百出,真令我不齿。如此短视浅见、贪图名利之辈,怎能成就惊天动地之大事!”他的脸上满是不屑和愤怒,那神情仿佛对这些人的作为深感耻辱。 郭图却说道:“主公,其余人等皆不足挂齿,但我见场中曹操、曹孟德沉默不语,一言不发,既没有展现出应有的兴奋之态,也没有一点饮酒作乐的兴致,此中或许暗藏深意。”郭图微微皱起眉头,神色中带着一丝难以消散的疑虑。 许攸却接口说道:“哎,这一点你就多虑了,我与孟德和主公皆是至交好友,我深知孟德为人。明日再次朝会,便出言试探一番,一试便知。曹操此人一心只想做统兵大将,曾经还言死后墓碑要刻‘汉征西将军曹侯之墓’呢。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的心思不难揣测。”许攸轻捻胡须,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神情。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出谋划策,谋划着下一步的行动。 次日,河内太守张扬前来向袁绍辞行。如今董卓已死,天子于长安迁都,这一切于常人而言,已然尘埃落定,都巴不得即刻返回,赶紧扩充地盘,增强实力。袁绍正竭力安抚张扬,不愿让他就此离去。 这边孔融、陶谦、孔伷竟联袂而至,准备向身为盟主的袁绍辞行。孔融率先开口:“盟主,董贼既除,天子在朝,吾等也算不辱使命。如今地方事务繁多,急需吾等回去料理,还望盟主应允。” 袁绍眉头紧皱,说道:“诸位,如今虽说董贼已灭,然而余孽尚存。若此刻匆忙离去,余孽必将趁机发展壮大。就如打虎不死,反受其伤。我们当趁势彻底清除祸患,方保天下长久太平。” 陶谦反驳道:“盟主,吾等兵力有限,且久战疲惫,实难再战。况且地方百姓翘首以盼吾等归去,治理属地,发展民生。” 袁绍目光坚定,大声说道:“诸位,吾为盟主,自当为大局着想。此时离去,前功尽弃。吾意已决,非等朝会商议妥当,谁也不许走!” 由于事出匆忙,长安刚被新定为都城,原本每日举行的朝会改为五日一朝。因此,一众诸侯被袁绍拖拽着无法离开,众诸侯无奈,只能遵从。都只能无奈地等待五日朝会之后,再正式向天子辞行。在这五日期间,袁绍又暗中撺掇了几个诸侯,结为私下的联盟。 这日的朝会,气氛凝重而压抑。朝堂之上,天子高坐龙椅,神色威严,众臣分列两旁,屏息以待。阳光透过窗棂,斜斜地照在金砖地面上,映出一道道光影。 天子轻咳一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他目光炯炯,环视群臣,缓缓开口道:“朕今日有一事宣告,朕欲纳公孙瓒之女为妃,以结两家之好,共保我大汉江山社稷。” 此语一出,朝堂上先是一阵短暂的沉寂,随后便如热油中滴入了冷水,瞬间炸开了锅。 公孙瓒闻此喜讯,先是一愣,紧接着脸上绽放出如春花般灿烂的笑容,喜气洋洋难以自抑。他忙不迭地跪地谢恩,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臣谢陛下隆恩,陛下圣明,此乃臣家门之大幸!” 诸位重臣们也纷纷上前恭贺。有的重臣满脸堆笑,拱手说道:“公孙将军,恭喜恭喜啊,令嫒能得陛下青睐,实乃天大的福分,日后公孙将军定是皇亲国戚,荣耀非凡呐!”有的则言辞恳切:“此乃陛下对公孙将军的厚爱,也是我朝之幸事,愿公孙将军之女入宫后,能为陛下分忧,为大汉增添福祉。”还有的重臣语气中带着几分谄媚:“公孙将军,从今往后,您可就是陛下的亲近之人,还望多多提携下官啊。”一时间,恭贺之声此起彼伏,公孙瓒应接不暇,心中的喜悦更是溢于言表。 第223章 朝堂之上 二将对峙 自结盟以来,袁绍和公孙瓒由于争夺盟主之位,二人之间便闹得颇为不愉快。如今天子纳公孙瓒之女为妃,其意图明显,乃是想借助公孙瓒的势力来对抗袁绍。袁绍听闻此讯,脸上瞬间显露出极度的不悦,那阴沉的脸色仿佛能滴出水来,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心中暗自恼怒天子的这一决策。 韩馥见状,当即进言道:“陛下,为何要迎娶公孙瓒之女为妃?此女乃边将之女,来自边疆之地,如何能配得上天皇贵胄?”此言一出,文武百官皆心领神会,知晓这乃是袁绍的授意,瞬间风向骤变。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纷纷表示此举与理不合。 “是啊,陛下,这于礼不合,有失皇家体统。”一位老臣颤颤巍巍地说道。 “边疆之女,粗鄙无礼,怎可入宫为妃。”又一位大臣附和道。 公孙瓒气得咬牙切齿,双目犹如要喷出火来,怒目圆睁,就要冲上前与这些重臣理论。天子却站了出来,正色说道:“怎会于理不合?我汉家儿郎娶妻,我大汉天下向来没有太多严苛的规矩。想我母族先前亦不过是屠户之辈,不依然我母被立为皇后?更何况如今尚未立后,只是迎娶为妃,众卿莫要如此大的反应。” 袁绍眯起眼睛,就这样紧紧地盯着天子,那目光仿佛要将天子看穿。天子起初表现得略带懦弱,眼神闪烁,不敢与袁绍对视。但随即,他似乎下定了决心,抿了抿嘴唇,鼓起勇气直视着袁绍的目光,眼神中多了几分坚定。 袁绍内心暗付:看来还是小觑了这个天子,本以为他只是个任人摆布的傀儡,没想到竟也有这般胆量,今后需对其多几分提防。 天子本也不欲锋芒外露,奈何公孙瓒于军事方面虽有所长,但对于这朝堂上的勾心斗角、鼓弄是非,实在不擅长。天子若不站出来为他张目,恐怕局面真会直接闹僵,于谁都不利。 朝会在这紧张的气氛中陷入了僵局,众臣皆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言。公孙瓒强忍着怒火,站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 过了片刻,天子再次开口道:“此事已定,无需再议。朕意已决,众卿当以国家安定为重,莫要因私怨而误了大事。” 袁绍着实被气到,再也按捺不住,亲自出列说道:“如今天子还都长安,大汉天下看似有欣欣向荣之貌,然而董卓余孽还在,尚未剿灭干净,不知天子有何安排?之前战事未平,您便将众诸侯封赏后,令诸侯返回领地。如今剩下的董军余孽该如何处置?”袁绍言辞激烈,目光紧紧盯着天子,全然不顾君臣之礼。 此时,卢植不愿让天子与袁绍正面冲突,赶忙出面说道:“本初,本次诸侯讨董,众将皆出力甚多,天子也已行赏赐封赏,各家皆加官进爵。如今仅剩董卓余孽,不过是疥癣之痒。天子已命公孙瓒来剿灭余下董卓的余孽,众诸侯各回州郡,保境安民才是正理。”卢植边说边向袁绍使眼色,希望他能适可而止。 袁绍却并不领情,冷哼一声说道:“卢大人,董卓余孽虽看似势微,但倘若放任不管,日后必成大患。公孙瓒一人之力,未必能将其彻底剿灭。” 卢植微微皱眉,回应道:“袁本初,你莫要咄咄逼人。天子自有圣断,岂容你在此肆意揣测?” 朝堂上的气氛愈发紧张,众臣皆低头不语,不敢轻易表态。 一旁的袁术接言说道:“哦?却不知卢大人所说天子是何用意?我袁家此次,袁本初为联军盟主,在前线冲锋陷阵,那是浴血奋战,功劳甚大。而我袁公路也作为粮草官,从中协调,历经无数艰难险阻,多少为难之处。如今刚刚取胜,便要蔑视我袁家之功绩?”袁术眉头紧皱,双目圆睁,挥舞着手臂,情绪激动地大声说道。 “你们莫非忘了,为了这大汉天下,我袁家 200 余口皆被董贼所杀!此等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你们如今不让我们去报此血海深仇,不知你们究竟想干什么?”袁术满脸悲愤,声音近乎嘶吼,身体微微颤抖,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全部喷发出来。 此言一出,朝堂上的文武大臣们皆面面相觑,有的低垂着头,神色惶恐,有的则眉头紧锁,若有所思。一众联军诸侯也都神色紧张,纷纷拱手,看气氛如此紧张,齐声附和道:“请陛下三思。”他们有的身体前倾,表情恳切;有的则目光游离,似在观望局势。一时间,朝堂上“请陛下三思”的声音此起彼伏,众人皆神色凝重,目光齐齐望向天子,整个朝堂弥漫着紧张压抑的气氛。 公孙瓒在一旁怒气冲冲,双目几欲喷火,猛地从一旁侍立的侍卫腰间“仓啷”一下抽出宝剑,剑指袁氏兄弟,怒喝道:“袁本初,袁公路,我看你二人如此猖狂!董贼刚刚被我等讨伐,汝二人便如此逼迫天子,莫非汝二人也愿为董贼乎?”公孙瓒额头上青筋暴起,握剑的手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此言一出,四下骇然,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曹操神色惊惶,连忙快步上前,双手张开,试图劝阻道:“公孙将军,切莫冲动,有话好说。”陶谦也是满脸焦急,一边拱手一边说道:“大家以和为贵,切不可动刀兵啊。”孔伷、孔融等人也纷纷围上来劝和,七嘴八舌地说着劝解的话。刘备也在身后紧紧拉着公孙瓒的衣角,焦急地说道:“公孙兄,冷静啊,不可意气用事。” 眼看朝堂便是一场闹剧,天子面色惨白,惊慌失措地离开皇位,三步并作两步快速下到朝堂之上,对着公孙瓒和袁氏兄弟,腰弯得极低,几乎要鞠躬到地,声音带着颤抖,极其诚恳又卑微地说道:“诸位爱卿,快快息怒,莫要如此啊!朕惶恐,一切皆朕思虑不周,让诸位爱卿心生不满。还望诸位看在朕的薄面上,以大局为重,莫要伤了和气。”然而,众人依旧僵持不下。 各联军首领皆是一脸无奈,眉头紧蹙,彼此交换着忧虑的眼神。他们心中暗想,如果任由他们这样闹僵持下去,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达到目的,返回各自的州郡。 天子见状,以商量的语气说道:“那要不由袁将军你们继续率领将士来讨伐董卓余孽?”公孙瓒一听,奋力挣扎着怒吼道:“万万不可,此人皆是狼子野心。”刘备在旁赶忙劝道:“师兄,师兄,切莫如此说言,如此出言,袁盟主毕竟是有功之臣。”公孙瓒怒目圆睁,说道:“不管如何,他我不能去,他也不能去。” 天子一脸深思,神色凝重,眉头紧锁,像热锅上的蚂蚁般左右踱步,然后突然停顿住脚步,说道:“那两位爱卿,这样如何?两位各留取一部分兵马,由我来安排皇叔、刘备三兄弟来讨伐其余的余孽。兵士先暂借,但看到待到战事完毕,定当归还各位将军,不知二位意下如何?”公孙瓒本来就已经答应天子,当即说道:“臣愿给天子留下一半兵马,听凭陛下安排。” 然而,袁绍却满心不情愿,心中暗道:留给天子,那无异于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他怎么可能会愿意?僵持之下,袁绍面色阴沉,环视朝中重臣和诸侯,愤懑地说道:“我袁氏为大汉出钱出力,甚至搭上了我袁氏 200 余人的鲜血,你等就这样对待有功之臣?”袁绍拂袖而去,边走边怒哼道:“哼,我定不与你们干休。”其身后的袁术也是一脸愤懑,跟着扬长而去。 袁绍兄弟怒气冲冲地拂袖离去,那愤怒的身影仿佛带着无尽的怨气。其他的诸侯也是一脸无奈,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但看着天子,只能说道:“哎,既然公孙将军愿意留下一半兵马来讨伐余孽,那公孙将军便尽早回,便可稍作休整,返回幽州。而其他众卿也也可自回封地。” 天子面容肃穆,郑重说道:“袁氏家族满门忠烈,为我大汉江山社稷付出了惨痛代价。朕定当在郊外设立庄重肃穆的祭坛,亲往拜祭,以慰袁家二百余口之英灵,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众诸侯齐声应道:“陛下圣明。”随后便各自怀着复杂的心情,缓缓退出朝堂。 第224章 天子阳谋 堂而皇之 当日,天子火速吩咐在长安南郊大兴土木,耗费无数人力物力堆建一座规模极其庞大、气势恢宏的祭台。随后,便差遣数名宫中使者快马加鞭地告知袁绍袁术兄弟,宣称天子要亲自祭奠袁隗。此消息一经传来,犹如一道惊雷在袁氏兄弟心间炸响,顿时惹得他们怒不可遏,气血上涌。他们心中犹如明镜一般深知,天子这般惺惺作态,无非是妄图以这看似仁慈的举动堵住他们的嘴,令他们即便在朝堂之上遭受天子的肆意摆布,却也因这般虚情假意、充满算计的行径而难以当场发怒反击。 次日,圣旨如疾风般迅速下达,传旨文武百官以及尚未离开的诸侯一同参加祭奠袁隗及袁氏二百余口的亡灵。那一日,长安南郊人潮涌动,摩肩接踵,场面极其隆重庄严。那高耸入云的祭台,由最上等的石料堆砌而成,四周精心装饰着洁白如雪的绸缎与素雅清幽的花朵,香烟袅袅升腾,如轻纱般弥漫在空中,带着丝丝缕缕的哀思。 在长安百姓和文武百官的众目睽睽之下,天子身着庄重肃穆的华丽礼服,神色凝重,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上祭台。他双手捧着祭文,声音洪亮而饱含深情,那每一个字仿佛都带着无尽的沉痛:“袁公隗,乃国之重臣,德行高洁,忠心可鉴。袁家世代忠良,为我大汉江山披肝沥胆,鞠躬尽瘁。今遭此劫难,朕心痛如绞,涕泗横流。袁家之高贵品质,如松柏之坚韧,无畏风霜;似兰芷之清幽,芬芳传世。为国赴难,义薄云天,其英勇壮举当为后世楷模,永载光辉史册。” 袁氏兄弟作为袁家直系后辈,此刻只能身着重孝服,在一旁被动地接受着这一切。他们紧咬双唇,双目几欲喷火,恨得头痛欲裂,仿佛有千万只蝼蚁在啃噬着内心。然而,他们却碍于当前的场合和自家的名声,无法当场发难。那紧攥的拳头,因过度用力而关节泛白,微微颤抖的身躯,无不透露出他们内心汹涌澎湃的愤怒与深深的不甘。然而,在众人面前,他们还需强忍着怒火,努力挤出悲痛感激的模样,这对于一向心高气傲、不可一世的袁氏兄弟来说,无疑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极大折磨。他们的面容扭曲,肌肉抽搐,心中暗暗发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天子站在高高的祭台上,看似专注于祭奠仪式,实则目光悄悄地来回打量着袁绍和袁术。他的眼神深邃而隐晦,在两人身上短暂停留后,又望向了不远处的公孙瓒,心中不禁暗自得意起来。 先是在朝堂之上,天子郑重宣布选娶公孙瓒的女儿为妃,这一举措无疑是给了公孙瓒极大的荣耀与安抚,让他那颗原本摇摆不定的心瞬间安定,甘愿为天子效命维护。其次,对于袁术追击董卓余孽的请求,天子断然拒绝,没有准许。这般明显的区别对待,无疑是有意挑起袁术与公孙瓒之间的争端。然后,天子更是趁势坐实公孙瓒幽州兵的归属问题,强行拨掉一半归天子所用。 天子明知道这一系列举动定然会激怒袁术和袁绍,可他依然毫无顾忌。接着又在长安南郊大肆操办祭拜之事,对袁隗百般称赞,将袁家四世三公忠君爱国的事迹大肆宣扬,奉为世人的典范。如此一来,除非袁绍、袁术全然不要脸皮,不顾及自身的荣誉和家族的名声,才会撕破脸来,公然与天子为难。面对如此堂堂正正、看似光明磊落实则暗藏玄机的阳谋,袁绍袁术身为臣子,即使心中有万般的不愿、千般的愤怒,此刻也只能忍气吞声,将这口苦水硬生生地咽下。 而随天子祭祀的联军首领,心态各异。那些心存汉室的人,恨不得自己也能像袁隗一样被立碑铭记,流芳百世;而其他诸侯则只想着赶紧结束祭祀,返回各自的封地,从此当家作主,不受朝廷的约束。 人群中,曹操暗自心惊。他没想到天子的手段如此高明,先是在朝堂上宣布选公孙瓒女儿为妃,稳住了公孙瓒的心,让他甘心为朝廷效力。然后又利用袁术请求追击董卓余孽的机会,挑起了袁氏兄弟之间的争端。最后,天子又在长安南郊大肆祭拜袁隗,称赞袁家四世三公忠君爱国,为世人的典范。这一系列的举动,足以显示出天子对人心的把握,让曹操心中因为董卓祸乱天下,汉室威严扫地而躁动的心也稍微熄灭了一点。 祭台旁的卢植看着天子虽然稚嫩却充满智慧的脸庞,心中暗自欣慰。他不愧是汉灵帝的嫡子,与他的父亲相比,心智竟丝毫不差。在如此复杂的局势下,天子能够巧妙地运用手段,维护汉室的尊严和权威,实在是难能可贵。 而人群后的刘备则远远地看着,若有所思。他深知天子的手段高明,但自己的一腔抱负又不知何时能实现。他不禁喟然长叹,感叹时运不济,命运多舛。但他并没有放弃,心中依然怀着兴复汉室建功立业的信念。 祭祀完毕,众联军首领神色各异,纷纷来到天子面前,依次与天子道别。他们或为郡守,或为州牧,皆深知自己身负守土教民之重大责任,不可在长安长留。 袁术面色阴沉,眼中似要喷出火来,紧握着佩剑的手因愤怒而微微颤抖;袁绍亦是眉头紧锁,一脸的愤懑与不甘。即便他们心中充斥着万般不愿,怒火中烧,几近失去理智,却也不能真的抛弃袁家四世三公积累下的荣耀和名声。他们只能咬碎了牙往肚里咽,强压怒火,怀着满腔的怨恨,恨恨地率兵返回属地。那离去的队伍中,弥漫着沉闷与压抑的气氛。 公孙瓒则是与袁氏兄弟截然不同,他满脸红光,喜气洋洋,春风满面地带领一半的幽州军踏上归程。一路上,他满心欢喜地筹划着如何将女儿风风光光地送到长安,仿佛已经看到了家族未来的辉煌前景。 如此,联军在大胜之后,这群曾经在战场上并肩作战,却又各怀心思的骄横兵将终于分崩离析,各自返回自己的领地。天子望着留下一半兵力的公孙瓒离去的背影,不禁心中满是喜悦。那喜悦如同一股清泉,在他的心底汩汩流淌。 想当初从联军结盟开始,自己孤身一人,孤立无援,身边只有卢植和被公孙瓒派来的赵云以及一众白马义从护卫,身边尽是狼子野心之辈,时刻面临着未知的危险与困境。而到现在,不仅手握半数的幽州精锐,还有文武百官紧紧相随,又有刘关张三员良将在侧,甘愿为自己效命。想到此处,辩心中不禁豪情万丈,仿佛看到了重振汉室的希望之光在眼前闪耀。 刘辩心中十分清楚,这 18 路诸侯联军中的多数人皆是野心弥漫之辈。他们当初统统打着讨伐董卓的旗号而来,可哪一个心中又不想成为董卓那般权倾朝野、呼风唤雨之人?如今,终于将他们分解到各地,接下来的局势必然是他们为了利益而各自征伐,天下或许会陷入更为混乱的局面。 但刘辩却有着深深的自信,他坚信作为天子,如今手中既有能征善战的兵卒,又有忠勇无畏的将领。即便曾经再艰难的日子都已经成功度过了,又何惧将来?即使他们真的野心膨胀,胆敢拥兵自重,妄图与朝廷对抗,自己也定有谋略和能力一个一个将他们收拾。天子之威,岂容轻视;汉室之尊,不可侵犯。 然而,在此刻他却没有丝毫表露,依然保持着恭敬之态,那谦逊的神情没有丝毫的改变。他虚心地请教着卢植:“卢师,如今局势初定,下一步应当如何行事,还望您不吝赐教。”他的语气诚恳而真挚,目光中充满了对卢植的敬重与期待。 卢植轻拂胡须,那原本佝偻的身材仿佛又挺直了一些,目光坚定地对天子说道:“如今诸侯散去,我们的敌人可能就是董卓的余孽。但是董璜大败而回,并不一定能将董卓余下的地盘牢牢掌握在手里。各地的郡守和守将看到董卓覆灭,汉室再兴,心中定然有所动摇。此时,可令刘、关、张三将率领兵马,先派大军压境,以显我朝之威;再派使节详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定能收服意想不到的结果。” 第225章 攻略扶风 僵持不下 天气正好,难得阳光出来,却难以驱散战争笼罩的阴霾。天子刘辩,心怀重振汉室的雄心壮志,伫立在营帐前,目光坚定而深邃。其身旁的卢植正详尽地阐述着战略构想:“陛下,当下局势微妙难测,长安虽初定,但周边郡县仍动荡不安。扶风作为战略要地,若能将其拿下,对于巩固我方势力意义非凡。然而,此刻我方兵力有限,强行攻打并非上策。”刘辩微微颔首,深表赞同。 紧接着,刘辩依照卢植的谋划,紧急召唤来刘备、关羽、张飞这三位将领。在营帐内,刘辩神情凝重地望着三人,说道:“皇叔,此次夺取扶风之举,关乎汉室复兴的宏伟大计。但我们兵力不足,万不可鲁莽行事。”刘备拱手应道:“陛下放心,吾等定当谨遵战略,谨慎行事。”关羽丹凤眼微眯,手轻抚长须,一脸坚毅。张飞则瞪大双眼,粗声说道:“俺老张定不辱使命!” 很快,刘备、关羽、张飞率领兵马启程。一路上,旌旗飘扬,马蹄声急。当他们的军队抵达扶风城下时,只见城墙高耸,守卫森严。刘辩依计行事,暗中派遣了几位精明能干的使节,乔装打扮后混入人群,悄悄潜入郡县。 这些使节身负重任,要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尝试与郡守取得联系,探查其心思,寻觅可乘之机。而城外,刘备等人按兵不动,却时刻保持高度警惕,以防敌军突袭。 刘辩深知此次行动务必谨慎。他再次派人向三位将领传话,特意叮嘱:“此战切不可冲动。我们兵力有限,千万不可与敌军硬拼,保存实力才是关键。如今长安刚刚安定,百废待兴,百姓渴望安宁,战略上应以让民众富裕、休养为主。若能以离间之计拿下扶风,避免战火纷飞,方为最佳策略。” 刘备望着城墙上的敌军,心中已有盘算,对关羽和张飞说道:“二弟、三弟,我们需耐心等待时机,不可贸然进攻。”关羽点头表示认同,张飞虽心有不甘,但也明白其中利害。 与此同时,潜入城中的使节们四处活动。他们在酒馆、集市等地散布敌军将领之间不和、互相猜忌的谣言,又故意在郡守府附近制造事端,引发郡守的疑心。郡守本就对当前局势忧心忡忡,这些谣言更是令他内心忐忑不安。 几日之后,郡守府内气氛紧张。郡守召集手下将领商议对策。将领们意见不一,有的主张坚守,有的则因担心敌军强大而主张求和,内部的分歧逐渐加大,矛盾日益明显。 而在郡守府外,董卓残部董潢生性多疑且警觉。他发现城中近日来的氛围异常,酒馆、集市中总有一些陌生面孔在交头接耳,传递着一些不明所以的消息。而且郡守府附近频繁出现一些看似无意的骚乱,但细究之下又觉得事有蹊跷。 董潢暗中派人调查,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那些陌生面孔似乎与城外的汉军有着某种联系,而郡守府的一些动向也显得颇为神秘。董潢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他断定郡守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日夜晚,月黑风高,董潢决定先下手为强。他召集了自己的心腹亲信,一群身强力壮、手持利刃的士兵。董潢面色阴沉,眼中闪烁着狠厉的光芒,说道:“兄弟们,郡守那老儿怕是要投靠汉室,断了我们的活路。今夜,我们就去解决了他,夺下这扶风郡的控制权!”众人齐声应和,杀意弥漫。 董潢带着众人悄悄向郡守府逼近。郡守府门口的守卫尚未反应过来,就被董潢的亲信迅速解决。他们冲进府内,郡守正在书房中焦虑地踱步,听闻外面的骚乱,心中一惊。 还未等郡守做出反应,董潢已经踹门而入。郡守惊恐地看着董潢,喝道:“董潢,你这是何意?”董潢冷笑一声:“郡守大人,你与汉室暗中勾结,莫不是要出卖我们?我已掌握了诸多证据,你休要狡辩!”郡守急忙辩解:“休要血口喷人,我对董卓大人忠心耿耿!”董潢哪里肯听,他怒目圆睁,吼道:“事到如今,你还敢嘴硬!” 说罢,董潢手一挥,身后的士兵一拥而上。郡守试图反抗,但他身边的护卫寡不敌众。董潢亲自出手,挥起长刀,猛力砍向郡守。郡守躲闪不及,被砍倒在地,鲜血四溅。郡守痛苦地呻吟着,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董潢杀红了眼,继续下令:“一个不留,斩草除根!”士兵们在郡守府内大肆杀戮,凡是与郡守亲近的人都未能幸免。 董潢杀了郡守后,控制了郡守府,并迅速接管了城中的兵权。他深知汉军在外虎视眈眈,下令加强城防,准备应对汉军的进攻。 刘辩原本的暗地策反之计因此落空,局势瞬间变得严峻起来。 刘备、关羽、张飞三将接到刘辩的命令,率领兵马奔赴扶风。当他们抵达城下,看到的是紧闭的城门和城墙上严阵以待的敌军。 刘备望着城墙上的敌军,面色凝重地对关羽和张飞说道:“二弟、三弟,此次攻城,恐怕是一场恶战。” 关羽手抚长须,微微眯起丹凤眼,沉声道:“大哥放心,吾等定当拼死一战。” 张飞则挥舞着手中的丈八蛇矛,大声吼道:“俺老张定要将这些逆贼杀个片甲不留!” 三将指挥士兵开始攻城,但城墙上的敌军防守严密,箭矢如雨般落下,汉军的进攻受到极大阻碍。 董潢站在城楼上,望着城下强攻的汉军,心中冷笑。他吸取了之前董卓失败的教训,决定固守城池,坚决不出城应战。 双方僵持数日,汉军损失惨重,却仍未能攻破城门。 夜晚,汉军营地。刘辩亲自来到前线,与三将共商对策。 刘辩说道:“诸位将军,如今局势胶着,不知诸位有何良策?” 刘备沉思片刻,道:“主公,敌军龟缩城中,强攻并非上策。吾等需另寻办法。” 关羽提议:“可否派人挖掘地道,从地下攻入城中?” 刘辩摇摇头:“此举风险太大,且耗时费力,若被敌军发现,前功尽弃。” 张飞急得直跺脚:“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们就这样干等着?” 众人商讨许久,依旧未想出破城良策。 日子一天天过去,双方依旧僵持不下,而汉军始终未能拿下扶风郡。 刘辩望着依旧未被攻克的扶风城,心情沉重,但他也深知重振汉室的道路充满艰难险阻。他鼓励将士们养精蓄锐,以待来日再战。 而袁绍在率领着浩浩荡荡的军队回军的漫长路途上,内心充满了焦虑与忐忑,一直翘首以盼地终于等到了来自刘表的消息。原来,刘表在接到袁绍暗中的授意之后,毫不犹豫地派遣了麾下大将黄祖前去阻拦孙坚。在那场激烈到令人窒息的战斗中,黄祖隐藏在暗处,眼神中透露出阴狠与决绝,他拉满弓弦,瞄准孙坚,一支利箭瞬间飞射而出。孙坚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箭射中,当即落马,中箭之后的他伤势严重,生死未卜。 然而,孙坚之子孙策,这位年轻气盛且勇猛无畏的少年将军,在目睹父亲中箭的危急关头,瞬间双目通红,犹如一头被激怒的雄狮。他手持长枪,怒吼着冲向敌阵,浑身散发着一种令人震撼的悍勇之气。在敌军密密麻麻的包围之中,孙策左冲右突,枪尖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下。他凭借着无畏的勇气、高超的武艺和顽强的意志,硬生生地杀出了一条血路,突破了重重包围,随后带着残部消失在茫茫原野之中,不知去向。 袁绍在得知这一结果之后,满心的期望瞬间化为泡影,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懊恼与悔恨之感。他深深地知晓孙策的勇猛绝非一般人所能比拟,那是一种在战场上能让敌人闻风丧胆的悍勇。一想到这里,袁绍就气得咬牙切齿,忍不住破口大骂刘表是个无能的废物,居然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但事已至此,为了避免日后孙策成为心头大患,他也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麾下大将颜良文丑。于是,袁绍果断地下令,派出颜良文丑这两位猛将,率领着装备精良的精锐军队,沿着孙策逃离的方向一路追杀而去。 第226章 黄祖伏击 孙坚身亡 话说自从孙坚和孙策父子二人引领着一众兵马,小心翼翼地携带玉玺一路匆忙逃亡,踏入荆州地界之后,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才总算稍微放松了些许警惕。只因为和袁绍彻底地翻了脸,一路上在他们身后紧追不舍的乃是袁绍派遣而来的追兵。二人手中兵马稀少,将领匮乏,无奈至极之下只得不顾一切地亡命奔逃,直到进入荆州界内。他们自认为暂时脱离了危险之境,便寻得了一处相对合适的地方,适当进行了一番休整。 孙策满心疑惑,一脸不解地问孙坚:“父亲,这般行事究竟值不值得?为了一块石头,到手的功绩全然不要了,还与袁绍闹得这般水火不容?”孙坚却斩钉截铁地回道:“策儿,你年纪尚轻,根本不懂,‘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短短八个字所蕴含的巨大诱惑。”孙坚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满是狂热的神情,双目之中闪烁着难以抑制的渴望之光。 袁绍在心急如焚地派兵疯狂追赶的同时,还马不停蹄地给刘表修书去信。想当年,刘景升雄心勃勃,力图统一荆州全境之时,其所派遣的南阳太守张咨乃是刘表亲信中的铁杆心腹。怎料当年孙坚跨郡剿贼之际,遭到了张咨的刻意刁难,百般阻拦。孙坚趁剿灭乱军那一片混乱不堪的时机,瞅准空子趁乱杀了张咨。而在朝廷灵帝统治的那段时期,朝廷的影响力早已日渐衰微,对地方上的诸多事务已然力不从心,面对如此这般无可奈何的局面,也只好满心无奈地默认了这所有的一切。 但是,刘表心中的这口恶气却迟迟未能咽下,始终如鲠在喉。更何况,因为孙坚的缘故,致使荆州的局势动荡难安,波澜不断。孙坚这家伙向来肆意妄为、我行我素,常常一言不合就要跨郡进行征伐。就连黄祖这自命为刘表手下的第一大将,也着实对此看不下去了。 以下是为您将新增内容合并扩写后的内容: 刘表深知孙坚父子对荆州的潜在威胁,于是果断派遣大将黄祖进行阻拦。黄祖此人,久经沙场,心思缜密,且对刘表忠心耿耿。接到命令后,他便开始精心谋划这场伏击。 黄祖深知孙坚父子的勇猛,明白正面交锋难以取胜,唯有巧设埋伏才有胜算。他亲自率领一支精锐部队,在乱军之中悄悄行动。经过一番仔细探查,黄祖早早地便在孙坚和孙策父子二人必回长沙的必经之路附近找到了一处绝佳的伏击地点。 这是一个山谷,两侧山峰高耸,树木繁茂,怪石嶙峋,中间是一条狭窄的道路。黄祖命士兵们在山谷两侧的山坡上隐藏起来,用树枝和杂草掩盖身形,又安排弓箭手在最佳位置埋伏,准备好强弩和利箭,只等孙坚父子的军队进入陷阱。 为了确保伏击的成功,黄祖还在山谷入口和出口都布置了少量的士兵,伪装成普通的流民和商贩,以迷惑孙坚父子的探子。同时,他让士兵们保持绝对的安静,严禁发出任何声响,以免打草惊蛇。 孙坚和孙策父子二人一路上尽管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孙策时刻保持着警觉,观察着四周的动静。然而,黄祖的伪装太过巧妙,他们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当他们的军队缓缓进入山谷时,孙策心中突然涌起一丝不安,但此时已经来不及了。 黄祖见孙坚父子的军队完全进入了埋伏圈,一声令下,顿时箭如雨下。无数的利箭从山谷两侧的山坡上射向孙坚的军队。士兵们猝不及防,纷纷中箭倒地,一时间惨叫连连,队伍陷入了混乱。 孙坚怒目圆睁,大声呼喊着指挥士兵们抵抗。他挥舞着手中的兵器,试图抵挡如飞蝗般的箭矢。然而,敌军的攻击太过猛烈,孙坚的军队伤亡惨重。 孙策见状,心急如焚。他明白,如果不尽快突围,整个军队都将覆灭。他大吼一声,带着身边的亲信士兵,向着山谷的一侧冲去,试图杀出一条血路。 孙策如猛虎一般,手中的长枪左挑右刺,所到之处敌军纷纷倒下。他的勇猛让敌军心生畏惧,但敌军人数众多,不断地围拢过来。 孙坚在另一边奋力拼杀,试图为儿子开辟道路。但敌军的包围圈越来越小,孙坚身中数箭,却依然不肯倒下。 就在这时,一支利箭呼啸而来,直直地射中孙坚的头部。孙坚身形一晃,剧痛瞬间传遍全身,但他强忍着,继续挥舞兵器抵抗。然而,紧接着又有数支箭射中他的身躯,鲜血汩汩流出。孙坚的视线开始模糊,身体摇摇欲坠,可他凭借着顽强的意志,仍然屹立不倒。 最终,孙坚还是因为伤势过重,体力不支,轰然倒地。他的眼睛不甘心地望着前方,仿佛还在牵挂着儿子孙策的安危。 孙策在乱军之中浴血奋战,他的身上已满是鲜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他的亲信们也一个个倒下,但他的眼神依然坚定,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冲出去! 就在孙策几乎力竭之时,他发现了敌军防守的一处薄弱环节。他用尽最后的力气,猛冲过去,终于冲破了敌军的包围。 然而,当他回头寻找父亲孙坚时,却看到孙坚在乱军之中身中数箭,已经倒地身亡。孙策悲痛欲绝,泪水夺眶而出。他的军队也都号泣不止。 黄祖在孙坚死后,犹如恶狼一般,怀着斩草除根的心思,对孙策展开了穷凶极恶的追杀。孙策所带领的兵马本就不多,且经过此前的战斗已是疲惫不堪、伤亡惨重。然而,孙策毫不畏惧,凭借着非凡的勇气和卓越的军事才能,带领着残部在崇山峻岭间艰难穿梭,与黄祖的追兵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经过大半日的战斗,孙策终于在九死一生的绝境中,成功地突破了黄祖布下的重重包围,千辛万苦地杀出了一条血路,得以突围。 孙策渐渐从战斗中清醒,然而,残酷的现实却是父亲已死,父亲的尸体也被黄祖获得。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满脸的迷茫与难以置信。 回过神来的孙策,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他跪在地上,双手捶打着地面,悲声痛哭:“父亲!为何上天如此不公!我孙策不孝,未能保护您周全!”那哭声撕心裂肺,仿佛要将心中的痛苦与悔恨都宣泄出来。 黄盖、程普和韩当匆匆赶来,看到孙策如此悲痛,心中也是万分悲痛。 黄盖走上前,扶起孙策,语重心长地说道:“少主公,此刻不是悲伤的时候。主公已逝,但他的遗志还在,我们当继承主公之志,为他报仇雪恨!” 程普也劝道:“少主公,您要振作起来。主公生前对您寄予厚望,相信您定能重振旗鼓,打败黄祖,成就大业。” 韩当接着说:“少主公,我们都在您身边,只要您一声令下,哪怕赴汤蹈火,我们也在所不惜。” 孙策听着他们的劝说,渐渐止住了哭声,眼中重新燃起了坚定的火焰:“父亲在天之灵看着我,我孙策若不振作,如何对得起父亲!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孙策坚定了报仇的决心,开始整顿兵马,谋划复仇之计。满心只想着为父亲报仇。他整顿残部,稍作休整,便开始谋划突袭黄祖之事。 孙策深知黄祖为人谨慎,且其部下尚有不少兵力,若贸然进攻,恐难成功。于是,他派出探子,四处打听黄祖的行踪和其军队的部署。 经过缜密的探查,孙策终于得知黄祖正驻军于一处易守难攻的营地。但黄祖因刚刚的伏击胜利,有所松懈,防守并非毫无破绽。孙策却没有贸然行动,默默的等待着夜晚的到来。 夜晚,月黑风高,孙策率领着精心挑选的精锐士兵,悄悄地接近黄祖的营地。他们避开了敌军的巡逻队伍,悄无声息地潜入营地。 孙策身先士卒,如鬼魅一般穿梭在敌军营帐之间。黄祖的士兵在睡梦中被惊醒,慌乱应战。但孙策的军队行动迅速,配合默契,很快就打乱了敌军的阵脚。 黄祖在混乱中试图组织抵抗,但孙策一眼就看到了他。孙策怒吼着冲向黄祖,手中长枪如蛟龙出海,势不可挡。黄祖的护卫纷纷倒下,他本人也被孙策的气势所震慑。 第227章 刘表阴损 孙策败北 在一番激烈的搏斗后,孙策宛如战神降世,手中长枪挥舞如龙,每一击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打得黄祖毫无招架之力。黄祖在孙策迅猛的攻势下,节节败退,盔歪甲斜,最终被孙策以一记凌厉的枪刺生擒。黄祖被五花大绑,发髻散乱,脸上满是惊恐与狼狈。 孙策怒目圆睁,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举起手中染血的兵刃,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欲当场将黄祖斩杀。就在这时,程普一个箭步冲上前,紧紧握住孙策的手臂,急切地阻拦道:“少主公,且慢动手!此刻杀了他难解心头之恨,不如问他要回主公的尸首。”孙策听了,双目几欲喷火,怒喝道:“黄祖,我父亲的尸首何在?”黄祖却不知死活地放肆大笑,声音尖锐刺耳:“孙坚的尸体已被送往襄阳请功,你们休想得到!”孙策气得浑身颤抖,额头青筋暴起,再次举起兵刃,作势就要劈下,要将黄祖碎尸万段。程普再次用力劝住孙策,声音中带着急切与焦虑:“少主公,莫要冲动。留着他的性命,我们可用他去换回主公的遗体。” 孙策强忍着滔天的怒火,胸口剧烈起伏,狠狠瞪了黄祖一眼,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在心底,随后带着被活捉的黄祖,回到了自己的营地。他立刻召集部下,营帐内气氛凝重,众人面色阴沉。 众人围坐在一起,商讨着如何换回孙坚的遗体。黄盖等人皆面露难色,一时想不出良策。就在这时,桓阶挺身而出,拱手说道:“少主公,诸位将军,在下愿前往襄阳,作为使者与刘表交涉,定当不辱使命,换回孙将军的遗体!”孙策看着桓阶,眼中满是感激与信任。 桓阶日夜兼程,匆匆赶往襄阳。到达襄阳后,刘表在州牧府邸接见了他。 刚进入府邸,桓阶便感受到了一股压抑的气氛。只见大堂之前,蔡瑁、蔡中、蔡和兄弟早已等候多时,地上架起了刀阵,烈火熊熊的油锅里翻滚着热油,热浪滚滚,令人胆寒。蔡瑁双手抱胸,眼神不善,面露凶光,恶狠狠地说道:“哼,你这小小军吏,也敢来此放肆!”蔡中跟着附和:“就是,孙坚父子冒犯荆州,死有余辜,还妄想换回尸首,简直是做梦!”蔡和更是直接威胁:“识相的赶紧滚回去,否则让你尝尝这刀山油锅的厉害!” 面对这恐怖的阵仗,桓阶却毫无惧色,他昂首挺胸,目光坚定地扫过三人,不卑不亢地回应:“诸位将军,吾此来只为求和,以全父子之情,还望诸位以大局为重,莫要行这等残忍之事。” 蔡瑁冷笑一声:“哼,就凭你也敢口出狂言!”说着,便示意手下将桓阶往刀阵和油锅处推搡。 桓阶怡然不惧,大声说道:“我为和平而来,若诸位非要如此相逼,我虽死不足惜,但此事传扬出去,恐对荆州声誉有损,对刘公的威名也不利!” 蔡瑁等人一时被桓阶的气势所震,竟有些犹豫。只好放过桓阶,让他前往大堂拜见刘表。 桓阶身着整洁的服饰,步伐坚定地来到刘表的大堂前。他先停下脚步,整了整衣冠,又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然后昂首阔步走了进去。只见刘表正坐在主位上,神色严肃,目光中透着审视与威严。大堂内烛光摇曳,映得刘表的脸色阴晴不定。 桓阶不卑不亢地向刘表行礼,然后目光坚定,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刘公,吾主孙策,年少有为,忠勇可嘉,却遭此大难。今黄祖已被擒获,吾等只求换回孙坚将军的遗体,以全父子之情。如今双方交战,战火纷飞,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若能就此罢兵,实乃荆州百姓之福。” 刘表微微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敲击着座椅的扶手,沉声道:“哼,孙坚之死,乃其咎由自取。我又为何要答应你的请求?” 桓阶不慌不忙,继续说道:“刘公,孙将军虽有过错,但已付出生命的代价。如今孙策年轻气盛,若因此事与您结下死仇,日后必倾尽全力复仇。届时,荆州恐再无安宁之日。况且,黄祖将军乃您的得力战将,若因此事折损,亦是您的损失。不如各退一步,化干戈为玉帛,岂不美哉?” 刘表听着桓阶的话,心中有所动摇。他眉头紧锁,陷入沉思。一方面,他确实不想与孙策结下不死不休的仇恨,引发更多的战乱;另一方面,他也着实顾及黄祖的性命。 这时,蒯越和蒯良兄弟走了过来。蒯越说道:“主公,桓阶所言不无道理。如今局势复杂,与孙策结仇并非上策。”蒯良也劝道:“主公,桓阶所言也并非毫无道理,若能和平解决,于荆州也是好事。” 刘表坐在主位上,一直沉默不语,思索着其中的利弊。最终,在蒯越蒯良兄弟的劝解下,刘表权衡再三,缓缓说道:“罢了,便依你所言,用孙坚遗体换回黄祖。” 当孙坚的遗体被送回时,孙策看着父亲冰冷的身躯,悲痛欲绝,泪如雨下。他的身体颤抖着,双手紧紧抱住父亲,仿佛想让父亲重新温暖起来。但他知道,此刻不是悲伤的时候,他缓缓站起身,抹去脸上的泪水,目光变得坚定无比,暗暗发誓要带着父亲未完成的遗志,继续前行。 如今孙坚已死,孙策满心悲怆,在处理完父亲的身后事后,决定返回长沙。却没有想到,因为与黄祖周旋以及等待换回父亲遗体等事宜耽搁了几日,给了刘表可乘之机。刘表并非真心罢战,早已暗中安排韩玄带领众多将士前往接管长沙。 孙坚出征之时带走了长沙多数的兵将,导致城中防守空虚。韩玄大军兵临城下,如洪水猛兽般发起了凶猛的攻击。就在这危急时刻,小将魏延挺身而出。 魏延手持长刀,双目圆睁,怒吼着冲向敌军。他的衣衫早已被鲜血染红,却丝毫不觉疲惫。只见他挥刀如风,每一击都带着凌厉的气势,所到之处敌军纷纷倒下。但敌军如潮水般涌来,一波接着一波。魏延的身上增添了一道道伤口,可他的斗志愈发高昂。 经过一番浴血奋战,魏延终于冲破重重包围,找到了孙策的母亲和弟弟妹妹。此时,他们正躲在角落里,惊恐万分。魏延急切地问道:“夫人,如今长沙已陷,我们该去往何处?”孙策的母亲六神无主,慌乱中说道:“我也不知,如今只能投奔孙策的舅父,以求庇护。”魏延听后,二话不说,带着他们杀出一条血路,一路护佑着他们逃出重围。 而另一边,当孙策满怀疲惫与期望地返回长沙之时,刚一露面,面临的就是韩玄大军的严阵以待和猛烈攻打。 孙策怒发冲冠,挺枪跃马,直冲向敌军阵营。对方一员大将拍马而出,与孙策交战在一起。那大将力大无穷,挥舞着沉重的兵器,每一击都带着呼呼风声。孙策沉着应对,手中长枪如银蛇般舞动,与那大将战得难解难分。 双方兵器相交,火花四溅。孙策施展出浑身解数,枪法凌厉,招式多变。那大将也毫不示弱,凭借着强大的力量和丰富的战斗经验,一次次化解孙策的攻击,并发起猛烈的反击。 数十回合过后,孙策渐渐感到体力不支,但他依然咬紧牙关,苦苦支撑。尽管处于下风,孙策的眼神依然坚定,身姿依然挺拔。他在寻找着对方的破绽,试图扭转战局。然而,最终因连日奔波劳累,孙策还是不敌那员大将,只能且战且退。 此时的孙策,望着眼前的困境,心中悲愤交加,他深知自己肩负着重振家族的重任,但眼前的局势却如此艰难。 孙策眉头紧皱,一边擦拭着嘴角的血迹,一边向黄盖问道:“此是何人如此勇猛,竟让我毫无招架之力?”黄盖喘着粗气,面色凝重地回答道:“少主公,此人乃是韩玄的部将黄忠。” 孙策闻听此言,心中不禁有些泄气。他原以为凭借自己的武艺和勇气,能够应对眼前的局面,却没想到竟遇上了如此强劲的对手。他望着远处黄忠那威风凛凛的身影,一时间思绪纷乱,这还只是刘表手下韩玄的部将,就已经如此棘手,而如今母亲和弟妹都不知所踪,孙策也不知接下来如何是好。 第228章 祖茂归来 劝谏孙策 自祖茂被马超释放之后,在联军阵营中也寻觅不到孙坚军的丝毫踪迹。期间,他还遭受了联军众人的刁难与羞辱,无奈之下,祖茂偷了一匹马纵马逃窜。他一路提心吊胆,苦苦寻觅孙坚的身影,却始终一无所获。在漫长的时光里,祖茂不停地奔波追寻,然而好多天过去了,依旧未能追上。当他终于踏入荆州境内时,竟在市井之中听闻流传着有关孙坚死亡的消息。祖茂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这一切,可通过多方打探种种传闻,就连荆州刘表方面官方传出的消息,都毫无疑问地表明了这一残酷的事实。祖茂满心悲戚,却也不得不接受。他愈发心急如焚,马不停蹄地朝着长沙赶去。终于,在历经重重艰难险阻之后,祖茂抵达了长沙城外,找到了孙策的营寨。 而如今的孙策刚刚被黄忠打败,正满心苦恼,突然听帐外禀报祖茂归来,孙策与程普、黄盖、韩当三将皆喜出望外,快步拥出营帐,向寨门亲自迎接祖茂。 祖茂远远望见众人,眼眶泛红,脚步愈发急促,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冲了过来。孙策率先奔至祖茂身前,双手紧紧握住祖茂的双臂,声音因激动而颤抖:“茂叔,你可算回来了!这些日子,我无时无刻不在担忧你的安危!” 说着,眼中已有泪光闪烁。 程普随后赶到,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此刻也难掩激动之情,他的脸上老泪纵横,双手用力地拍着祖茂的肩膀,声音哽咽:“兄弟啊,能再次见到你,真是老天有眼!” 身材魁梧的黄盖迈着大步赶来,他一把抱住祖茂,粗壮的胳膊将祖茂紧紧搂住,大声说道:“祖茂兄弟,你这一去,让我们好生牵挂!” 韩当也快步围了上来,眼中满是重逢的喜悦与激动,他拉着祖茂的手,不住地上下打量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祖茂看着这些曾经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泪水夺眶而出,声音沙哑且带着颤抖:“能再见到诸位,祖茂死而无憾!” 一时间,五人紧紧相拥,泣不成声,思念与牵挂在这一刻化作无尽的泪水流淌。 许久之后,众人才渐渐平复了激动的心情,但双手依旧紧紧相握,仿佛生怕一松手,对方就会再次消失不见。 众人稍稍平复心情后,程普率先开口问道:“祖茂兄弟,你究竟是如何死里逃生的?” 祖茂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被俘之后,本以为必死无疑。起初那几日,倒也相安无事。后来战场上董卓中箭,西凉马超赶来接应董卓,然后从函谷关撤退,亲自将我放了回来。我一心想着寻你们,便直奔联军阵营,谁曾想在那里不仅寻不到你们的踪迹,还遭受他们的羞辱和轻视。但我不曾放弃,一路奔波,风餐露宿,只为能与你们再次相聚。” 孙策听后,紧握着拳头,咬牙切齿道:“这联军竟如此无情无义!” 黄盖怒目圆睁,愤愤不平:“真是一帮势利小人!祖茂兄弟受苦了!” 韩当长叹一声:“唉,世态炎凉啊!好在兄弟你平安归来。” 程普拍了拍祖茂的肩膀,眼中满是疼惜:“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孙策向祖茂询问马超近来怎么样?祖茂说道:“马超不愧是人中龙凤,雄姿英发,骁勇异常,并且心怀天下,真是一个英武出众的少年将军。” 孙策听闻,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吾兄马超能有如此风采,实乃幸事。我只盼他越来越好,成就一番大业。” 程普点了点头,说道:“少主与马超将军情谊深厚,想来马超将军定不会辜负少主的期望。” 黄盖也附和道:“是啊,如此豪杰,必能在这乱世中有一番作为。” 韩当微笑着说:“有此兄弟,也是少主的福气,愿他们都能顺遂如意。” 然后祖茂又询问孙坚是怎么过世的,孙策悲痛得浑身颤抖,声音哽咽着说道:“父亲在与黄祖的交战中,那黄祖阴险狡诈,设下重重埋伏。父亲他身陷重围,奋力拼杀,可终究寡不敌众,不幸……不幸身亡。”说到此处,孙策泪如雨下,几近昏厥。 祖茂听后,怒发冲冠,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握紧拳头怒吼道:“黄祖这卑鄙小人!此血海深仇不报,我祖茂誓不为人!哪怕拼上这条性命,也要为主公讨回公道,让那黄祖血债血偿!” 祖茂稍稍平复了一下如火山喷发般的愤怒情绪,接着问道:“如今我军是何境遇?”孙策长叹一口气,神色如深秋的枯叶般黯然无光,缓缓说道:“如今长沙已被刘表这个无耻小人暗中窃取,他竟安排了一个叫韩玄的家伙来做太守。我等满腔愤恨,本欲一鼓作气夺回长沙,怎奈我们兵力太过稀少。而对方有一员部将黄忠,此人威猛无比,骁勇异常,我与之交锋,竟也无法战胜。更让我痛心疾首的是,母亲和弟弟妹妹在这混乱之中不知去向,生死未卜。”言罢,孙策像是被抽去了脊梁骨一般,颇有些心灰意冷,低垂着头,眼神空洞,满脸尽是无奈与愁苦,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和力量。 黄盖、程普、祖茂、韩当四将看着孙策如此这般泄气的模样,心中难掩愤怒。程普眉头紧皱,目光坚定地说道:“少主怎可遇到挫折,便如此颓废?主公大仇未报,如今夫人与您的弟妹皆不知去向,正是应当振作之时!切莫让主公在九泉之下难以安息!” 黄盖满脸通红,大声说道:“少主要振作起来!您身负主公血脉,当带领我们恢复主公的荣光,报了主公的血海深仇才是!莫要让将士们寒心呐!” 祖茂率先拜倒在地,声泪俱下:“我祖茂深受主公大恩,今主公已去,祖茂恨不得替他身死。如今少主值此危局,正当振作,我祖茂拜您为主,生死相随,永不相负!” 程普、黄盖、韩当三将亦跪下说道:“拜见主公,我等生死相随,还请主公振作起来,共渡难关!” 孙坚赶紧擦了擦眼泪,上前一一扶起,动容地说道:“几位叔父如此相待,小侄感激不尽。只是如今局势悲惨,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行止。” 程普起身拱手道:“主公,以当下情形,切不可操之过急。当务之急,是重整兵马,招募贤才,积攒实力,再谋夺回长沙之计。” 韩当附和道:“程将军所言极是,我们还需派人打探夫人和公子小姐们的下落,确保他们的安全。” 黄盖接着说:“同时,可与周边势力结盟,共同对抗刘表,方有胜算。” 以下是为您添加相关内容后的扩写: 孙策说道:“如今我们没有兵力,没有地盘,如何能够招兵买马,真是穷途末路呀。” 祖茂因为与马超有过直接的接触,祖茂开口建议道:“主公,如今境地,何不先舍弃长沙之血海深仇,先去投靠您的义兄马超。马超将军义薄云天,胸怀广阔,且极重情义,定不会拒绝您。先谋求一落脚之地,稍待安稳,可向您兄长借兵回来,开创基业。” 孙策听后,眉头紧锁,陷入沉思,良久才道:“去投靠义兄,虽能解当下之困,可这终究是寄人篱下,我心有不甘呐。想我孙策,也曾意气风发,心怀壮志,欲在这乱世之中闯出一番属于自己的天地。如今却要去依靠他人,这让我如何甘心?” 程普说道:“主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今形势危急,敌军势大,我们若不暂且忍辱负重,寻得喘息之机,保存实力,日后又如何能报仇雪恨,成就大业?切不可因一时之气,而误了大事啊。” 黄盖也劝道:“主公,祖茂所言不无道理,此时若是一味逞强,以我们目前的状况,只怕会让局势更加不利,甚至有全军覆没之险。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呐!只要我们能忍辱负重,卧薪尝胆,终有一日能一雪前耻。” 韩当道:“是啊主公,先求生存,再谋发展,方为上策。待我们积聚力量,养精蓄锐,何愁不能重振雄风,卷土重来?” 孙策长叹一声:“也罢,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只是不知义兄是否愿意收留我等。” 祖茂道:“主公放心,以马超将军的为人,重情重义,豪迈爽朗,定会接纳我们。况且主公与马超将军乃是结拜兄弟,情谊深厚,他断不会见死不救。” 第229章 散尽家财 襄助孙策 这时,孙策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在这之前,我想去舒城访问我的结拜兄弟周瑜。” 众人面面相觑,程普眉头紧皱,率先开口道:“主公,此时去舒城,路途遥远,其间变数诸多。且我们如今处境艰难,犹如在狂风巨浪中飘摇的孤舟,多耽搁一日,便多一分危险,甚至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啊。” 孙策目光坚定,语气坚决如铁:“周瑜足智多谋,才华横溢,其智谋堪称当世罕有。他与我更是情同手足,亲如兄弟。我相信以他的睿智,定能为我指点迷津,提供良策。况且他对当下局势的洞察必定更为深刻、独到,我若不前去请教,实乃一大憾事。此行虽有风险,但我心意已决,非去不可!” 众人沉默片刻,相互对视后,觉得孙策所言有理,便做好决定,先拜访周瑜,再返回一起投靠马超。 而后,孙策叫来桓阶,神色凝重,目光中满是期望与托付,说道:“桓先生,上次有劳你亲赴襄阳换回父亲尸首,你的智勇和忠心我都看在眼里。如今局势艰难,我还要拜托你。希望你不辞辛劳,寻找母亲和弟妹的重任就交给你了。此去务必尽心尽力,哪怕遭遇千难万险,也一定要找到他们的下落。” 桓阶坚定地抱拳应道:“主公放心,桓阶定不辱使命!哪怕踏遍千山万水,历经千辛万苦,也定要寻得夫人和公子小姐们的踪迹。” 于是,众人开始整顿行装,准备踏上前往舒城的路途。孙策望着远方,眼中燃烧着坚定的火焰,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前路多么艰难,无论有多少艰难险阻,我孙策定要重振旗鼓,为父报仇,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业!哪怕要付出再大的代价,我也绝不退缩。 众人整顿好行装,便匆匆踏上了前往舒城的路途。一路上,孙策等人风餐露宿,不敢有丝毫懈怠。他们顶着烈日,迎着狂风,日夜兼程,只为早日到达舒城。 终于,他们来到了舒城。孙策怀着激动又期待的心情来到周瑜的府邸前。门房匆匆进去通报,不多时,周瑜亲自出门相迎。只见周瑜依旧风度翩翩,气质儒雅,然而那一身孝服,却格外醒目,显然是有孝在身。 孙策赶紧上前,神色关切地询问:“公瑾,这是发生了何事?”周瑜眼中含泪,略带悲泣地说道:“自从孙策兄与我在洛阳护送乔公返回之后分别,我便回到了舒城。家父因董卓种种倒行逆施之举,忧愤交加,气得重病在身,一直不见好转。前一段,又接到天子传檄还都长安,董卓伏诛的消息,家父一时激动,便就此大笑几声,谁料竟引发旧疾,之后便就此离世。”孙策一边轻轻拍着周瑜的肩膀安慰着,一边感慨地说道:“哎,真是这一两年发生了实在太多的事情。” 周瑜也好奇地说道:“兄长,前年初便听说诸侯讨董的消息,你孙家也作为一方诸侯,消息传来,小弟也非常振奋,怎么如今兄长会突然来到小弟这里?”孙策也长叹一声,满脸愁容地说道:“哎,这一两年实在发生太多的事情。我们一起跟随诸侯讨董,在洛阳城外与袁绍发生矛盾,我父子被那袁绍所追杀,一路奔逃。后来又被刘表这个贼子设伏,我父亲也不幸中埋伏而死。如今我长沙的基业也被攻陷,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之时,才想到来寻你。” 周瑜大惊失色,赶紧说道:“兄长莫急,先进府中再细细道来。” 众人进入府中,分宾主落座。孙策便将这一路的遭遇和如今面临的困境,事无巨细地向周瑜讲述。周瑜听着,眉头紧锁,时而愤怒得双目圆睁,时而又低头沉思。 待孙策说完,周瑜说道:“兄长,如今局势虽艰,但也并非毫无希望。以兄长之英武,只要谋划得当,定能东山再起。” 孙策叹气道:“我如今兵力匮乏,又无立足之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周瑜思索片刻,目光坚定地说道:“兄长可先在我这舒城暂作休整,小弟愿倾尽全力,助兄长招募兵马。” 孙策摇摇头,神情坚决地说道:“不妥,我已决定先去投靠义兄,寻得一处安身之所,再作打算。” 周瑜微微点头,深表理解地说道:“如此也好,义兄如今威名远扬,义薄云天,而且控制着整个西凉,想必会收留兄长。” 两人又商议了许久,孙策心中的愁绪也稍稍缓解。 这时,孙策看着周瑜一身孝服,满怀诚挚地说道:“公瑾,令尊之事,还望你节哀。” 周瑜眼中闪过一丝悲伤,但仍强打精神说道:“多谢兄长关怀,我定当化悲痛为力量。” 之后,周瑜安排众人去客房歇息,并吩咐下人准备酒菜,为孙策等人接风洗尘。府中的下人们忙碌起来,不多时,一桌丰盛的酒菜便摆在了厅中。众人围坐在一起,虽然心中各有忧虑,但在这短暂的相聚时刻,也努力放松心情,互诉着兄弟情谊。 酒宴间,周瑜沉思许久,方才缓缓开口说道:“兄长,小弟思量再三。我欲散尽家财,先替你招兵买马。如今西凉路途遥远,途中变数诸多,若不带兵马,恐怕一路也不安宁,诸多艰难险阻难以应对。”孙策闻言,面露惊色,连忙说道:“为愚兄之事,怎能让兄弟如此牺牲。公瑾,你的心意我心领了,可这万万使不得。”周瑜却微微一笑,眼中满是坚定,说道:“兄长,如今我父亲已去,小弟本欲为父亲守孝。但既然兄长到此境地,深陷困境,小弟怎能袖手旁观不尽心尽力?昔日你我兄弟情同手足,如今正是小弟为兄长挺身而出之时。” 酒宴结束,周瑜便以雷厉风行之势开始变卖家财。他毫不迟疑,将家中的田产、屋宅等一一处理,只为能尽快筹得足够的钱财。随后在舒县,周瑜与孙策一起广纳贤才,招兵买马。他们四处张贴告示,探访民间有能之士,对于前来投奔的壮士,皆以礼相待。 盘桓几日,周瑜与孙策一同前往周瑜父亲的墓前祭拜。 周瑜跪在父亲坟前,声音哽咽,泪如雨下,说道:“父亲大人在上,不孝儿周瑜前来与父亲拜别。父亲常常教诲儿,人生在世,信义当先,儿与马超、孙策义结金兰,便定当不负此义。今日兄长孙策落难至此,儿为助兄长,散尽家财,欲与兄长一起投奔马超兄长,一报兄长血海深仇,兄弟三人一起匡扶家国。望父亲原谅儿不能在您墓前尽孝,日后逢年过节之时,儿定当洒扫拜祭,以尽儿之孝道。” 孙策亦跪在坟前,神色肃穆,语气庄重地说道:“叔父大人,皆因小侄之事累公瑾须与我一起前往西凉之地。小侄在此立誓,务必护兄弟周全,绝不让兄弟有一丝一毫损伤。我等兄弟定会齐心协力,勇往直前,创造一番辉煌的基业,以告慰吾父与叔父之谆谆教导,在天之灵。” 言罢,两人在墓前长跪不起,泪水肆意流淌,沾湿了衣襟。良久,他们才缓缓起身,彼此对视一眼,眼中的决心更加坚定,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 回到府中,孙策与周瑜点齐新招募的兵马,准备踏上前往西凉的路途。出发前,舒城的百姓们听闻周瑜的离去,纷纷从四面八方赶来送行。原来,周瑜的父亲和周瑜一样,在舒城为老百姓办了很多实事好事,所以舒城的老百姓都对他们十分爱戴。 人群中,一位老者颤颤巍巍地走上前,说道:“周公子,听说你要远行,此去一路保重啊!你们父子的恩情,我们舒城百姓永远铭记在心。” 孙策与周瑜骑在马上,望着眼前众多质朴的百姓,心中感动不已,齐齐向百姓们拱手致谢。随后,孙策深吸一口气,一声令下,队伍缓缓启程。一路上,孙策与周瑜不断商讨着未来的规划,他们深知此去西凉,前途未卜,充满了未知的挑战和艰难险阻。但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他们坚信凭借着彼此的情谊和共同的志向,定能闯出一番新天地。 回望远去的舒城,孙策感慨万千,长叹一声说道:“公瑾,此去不知义兄会如何看待我等如今的狼狈。” 周瑜安慰道:“伯符放心,以兄长的豪迈仗义、胸怀宽广,定会接纳我等。况且我们兄弟同心,定能有所作为,让他看到我们的决心和能力。” 第230章 扶灵陇西 魂归故里 将关注的目光重新转回马超这边,便能看到马超一路与董白并肩而行,共同小心翼翼地护送着董卓的灵柩,步履匆匆地朝着董卓的老家陇西郡坚定赶去。一路上,分布在各地的官员尽管内心都十分清楚董卓已经与世长辞,然而越是逐步临近西凉,马超那令人闻风丧胆的威名就越发显着。不管这些官员究竟是源自真心实意,还是仅仅出于虚与委蛇的假意,在面对董卓的灵柩时,他们无一不是表现得毕恭毕敬,极为热情地迎来送往,甚至不惜装模作样地挤出几滴看似充满哀伤、实则廉价无比的眼泪。每一次出现这样虚情假意的场景,都会深深触动董白内心深处的伤痛,引得她陷入无尽的伤感与哀愁之中。马超看到董白这般黯然神伤的模样,心中不禁充满了怜惜与疼爱,于是便毅然决定不再进入城中,仅仅在城外完成必要的物资补给,随后便毫不犹豫地继续踏上赶路的征程。 尚未抵达陇西郡,马超便快马加鞭回报武威的马腾,马腾听闻后早早赶来主持,奔赴陇西郡处理董卓的身后事宜。待到灵柩抵达陇西郡时,只见郡中的百姓扶老携幼,全都在城门处引颈翘首、苦苦期盼。且不论中原之人对董卓是怎样的评价,可在西凉,在这董卓的发迹兴盛之地——陇西,董卓的威名远比天子更为直接深切。董卓所带领的核心部众皆是陇西子弟,此次大败而归,几乎陇西郡家家户户皆披麻戴孝。 陇西的百姓望着那三军尽着孝服、一片惨白的景象,无不悲痛欲绝,纷纷放声大哭。一来,他们为失去了董卓这个能让他们过上安稳日子的主将而痛心疾首;二来,家家户户都痛失了子侄、兄弟、丈夫、父亲,这沉重的打击让每一个家庭都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如此凄惨悲切的场面,使得董白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悲痛,她从马车上猛然跳下,如受伤的幼鸟般扑入马超怀中,撕心裂肺地失声痛哭,那哭声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痛苦都宣泄出来,令人闻之肝肠寸断。 马腾早早地等候在城门口,目睹这一幕后迎上前来。牛辅和李儒赶忙上前道谢,毕竟马腾作为马超的父亲,不辞辛劳赶来料理董卓的身后事,足以彰显对董卓的尊重以及对董白的重视。几人稍作寒暄,马腾心系董白那痛哭流涕、可怜万分的模样,走上前去加以开导。董白见马腾上前,瞬间感到难为情,赶忙上前恭恭敬敬地行礼说道:“马伯父,白儿这厢有礼了,白儿今日失态,让伯父见笑了。”马腾微微露出笑容,缓缓搀扶着说道:“痛哭自己的父祖,此乃至情至性之举,哪里会见笑。白儿也切莫过度悲伤,一切有我和超儿。且先回府中稍作休整,将董公的灵柩迎回府里。” 众人随即往城里行进,只见城里城外挤满了前来迎接的百姓。他们一个个面容憔悴,双眼红肿,泪水肆意流淌,那悲戚的哭声仿佛能将天空都撕裂。有的百姓捶胸顿足,双手紧紧捂住脸庞,指缝间泪水不断涌出,声音沙哑地呼喊着:“董将军,您回来了。”有的老人身体颤抖着,干枯的手指向灵柩的方向,老泪纵横,泣不成声:“董将军,您终于可以歇歇了,不用再为战事奔波了。”还有的妇女怀抱孩童,孩童也跟着哇哇大哭,妇女满脸泪痕,喃喃自语:“这日子以后可怎么过呀!” 这般凄惨的场景,让随行而来的众人无不为之动容,心中涌起无尽的伤感,仿佛被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得喘不过气来。 来到董府,家人们早已在各处挂满了白布、灵幡等物,董卓的棺椁被庄重地摆放至堂前。本来以董卓的身份地位,理应停灵更久,以待各方诸侯与重臣前来吊唁。但是,一来董卓如今在朝野上下已然声名狼藉,二来从长安赶回陇西,路途漫长,耗费了诸多时日,如今又正值夏季,不敢让尸体长期停留。所幸有秘法对董卓的尸体加以炮制,尚不致肉身腐烂。这边马腾与董氏族人商议,决定停灵 7 日便进行安葬。董氏族人如今除了董璜等激进派还在扶风郡战斗,剩下的多是些老弱之辈,自然也没什么主意,一切便依照马腾的建议行事。 在董卓停灵的这七日里,整个董府沉浸在一片沉重与肃穆之中。 每日,董卓的至亲至爱、忠诚亲信都会按照安排轮流在灵柩前守灵。他们身着素服,面容悲戚,目光一刻也未曾从那冰冷的灵柩上移开,仿佛只要这样痴痴地守着,便能留住董卓的一丝气息。 定时举行的祭奠仪式庄严肃穆。灵柩前的供桌上摆满了丰盛的祭品,醇香的美酒、精致的食物、娇艳的鲜花,每一样都承载着生者对逝者的深深怀念。亲属和部下们怀着无比崇敬与悲痛的心情,整齐地排列在灵柩前,恭敬地献上祭品,而后虔诚地跪地叩拜。他们的额头重重地碰触地面,每一次叩首都伴随着低沉的呜咽,那声音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悲号。 这几日,之前与西凉各地与董卓有过交流的同僚和后辈皆来拜谒。而周边的异族首领们也纷纷赶来吊唁董卓。董卓在中原威望不行,但是在西凉,对于异族来说,董卓无异于是一个恐怖的存在。虽然说如今董卓已经去世了,但是看马家亲自为其处理后事,便知道董卓在马家心目中的地位。而如今马超绝对是震慑异族的存在,西羌王彻里吉也亲往吊唁,马超等人一一接待。 为了让董卓的亡魂能在另一个世界得到安息与庇佑,特地邀请了德高望重的僧侣和道士前来诵经超度。他们身着庄重的法衣,手持法器,口中念念有词。经文的声音在灵堂中回荡,宛如来自天外的梵音,为董卓的灵魂指引着往生的道路。 哭灵之声更是不绝于耳。众人在灵柩前悲痛欲绝,他们或是捶胸顿足,或是伏地嚎哭,泪水肆意流淌。那撕心裂肺的哭声,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痛苦和不舍都宣泄出来。有人哽咽着回忆与董卓相处的点点滴滴,有人则声嘶力竭地呼喊着董卓的名字,仿佛在祈求他能再次归来。 在特定的时刻,会有人站出来庄重地讲述董卓生前的赫赫功绩和伟大成就。他们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对董卓的敬仰与赞美。听者无不黯然神伤,为董卓的离去感到无比痛惜。 董府也迎来了各方前来吊唁的人。他们有的是其他家族的代表,有的是曾经的官员同僚,有的是董卓的友人。他们身着黑素,表情凝重,踏入灵堂后,先向董卓的灵柩深深鞠躬,然后与家属握手表示沉痛的慰问。 焚烧纸钱的火光在灵堂外摇曳。大量的纸钱被投入火中,化作灰烬飘向天空。那熊熊燃烧的火焰,仿佛是生者为董卓在另一个世界点亮的明灯,希望能为他带去无尽的财富和安宁。 整个停灵期间,董府上下都被悲伤和肃穆所笼罩,每一个仪式和活动都充满了对董卓的深切缅怀与敬重。 第231章 董卓下葬 狂生骂坟 出殡那日,天空阴霾密布,厚重如铅的乌云层层堆叠,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仿佛整个苍穹都在为董卓的离去而沉痛悲泣。牛辅、徐荣、华雄、马腾、马超等人亲自抬棺扶灵,他们神色凝重如铁,紧蹙的眉头凝聚着无尽的哀伤。步伐沉重而缓慢,每一步都似带着千钧之重,仿佛脚下的土地也在拖住他们的脚步,不舍这棺中的英魂就此远去。 李儒亲自主祭,他身着素服,在萧瑟的风中显得那般单薄。声音悲怆,颤抖着念着祭文: “悲呼苍天,晴天霹雳,痛惜厚土,早招魂归,吾等敬祭董公。董公一生,纵横沙场,金戈铁马,气势如虹。那烈烈雄风,威震边陲。虽中原对公颇有微词,然在西凉,公之功绩,如巍峨山峦,众人铭记。护一方安宁,御外敌入侵,使百姓得生息。今公溘然长逝,吾等悲痛万分。愿公在天之灵,安息永眠,佑我西凉,保我百姓。呜呼哀哉,伏惟尚飨!” 念罢祭文,众人哭声震天,那悲嚎之声直冲云霄,惊起山林间群鸟纷飞。送葬的队伍绵延数里,浩浩荡荡,宛如一条白色的巨龙蜿蜒于大地之上。士卒们皆身披缟素,手持长枪,枪尖上系着白色的布条,在狂风中烈烈作响,似在诉说着无尽的哀思。幡旗如云,遮天蔽日,白色的幡布在风中疯狂舞动,发出悲切的呼号声响,令人心碎肠断。 沿途百姓纷纷跪地,哭声、呼喊声交织一片,汇成了一曲悲怆的哀歌。道路两旁挤满了前来送行的人群,人山人海,摩肩接踵。他们中有董卓曾经的部下,那些曾随他征战沙场的铁血男儿,此刻却满脸泪痕;有受过其恩惠的平民,眼中满是感恩与悲痛;还有从远方特意赶来的友人,怀着沉重的心情,只为送他最后一程。人群中,有人悲痛欲绝,捶胸顿足,用尽全力发泄着心中的哀伤;有人默默流泪,合十祈祷,祈求上苍能让逝者安息;有人则高声呼喊着董卓的名字,声音中充满了不舍与怀念,那一声声呼唤在山谷间回荡,久久不息。 队伍行至墓地,庄重地将棺椁安放于早已准备好的墓穴之中。亲属们纷纷上前,颤抖的双手撒下一把黄土,那扬起的尘土仿佛是他们破碎的心。寄托着无尽的哀思,每一粒黄土都承载着生者对逝者的深深眷恋。填土之时,哭声不绝于耳,此起彼伏,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不舍、所有的痛苦都融入这片土地,让这份情感永远陪伴着逝者。 准备下葬时,正当众人怀着沉痛的心情准备让董卓入土为安,意外却突然发生。一个年轻狂生不知从何处冲了出来,他双目圆睁,额上青筋暴起,情绪激动得满脸通红,疯狂地挥舞着手臂,指着董卓的棺椁大骂:“董卓国贼,祸乱朝纲,死有余辜!”这一骂,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块巨石,场面瞬间混乱不堪。 华雄怒目圆睁,大喝一声:“放肆!竟敢在此胡言乱语!”他那粗壮的手臂瞬间将腰间的长刀抽出半截,寒光一闪,眼神中充满了杀意。 “华雄将军,且慢!”马超迅速伸手拦下了华雄,他的目光坚定而冷静,微微侧身说道,“让我去问问。” 马超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上前去,身姿挺拔如松,阳光洒在他银色的铠甲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他的脸庞刚毅而严肃,紧抿的嘴唇透露出一丝威严。还未等他开口,那狂生便怒视着他,唾沫横飞,破口大骂起来:“你这无知小儿,竟也为这国贼效力!助纣为虐,天理难容!”狂生的声音尖锐刺耳,犹如尖锐的刀锋划过众人的耳膜,直把马超骂得狗血淋头。 马超眉头紧皱,那浓密的剑眉此刻仿佛拧成了一个结,额头上也隐隐有汗珠渗出。但他依旧强忍着怒火,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这位兄台,董公已去,此时在此辱骂,于逝者不敬。况且,凡事皆有两面,不可一概而论。” 那狂生却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反而更加激动,他涨红了脸,脖子上的青筋凸起,挥舞着手臂,大声叫嚷道:“我从洛阳一路追至陇西,就是为了亲手刺杀这国贼董卓!不想这董贼竟先身死,实在是便宜了他!他在洛阳倒行逆施,秽乱宫廷,致使民不聊生,天下大乱!他的罪行罄竹难书,这样的人难道不该被千刀万剐?就算死上千次万次也不足以平民愤!你等还为他举办如此隆重的葬礼,简直是是非不分,黑白颠倒!”狂生的声音已经沙哑,却依然充满了愤怒和仇恨,他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 此时,周围的人群开始躁动起来。有人紧皱眉头,指责狂生的无礼,大声呵斥道:“休要在此胡言乱语,董公对我们有恩!”也有人则在一旁默默观望事态的发展,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风悄然吹过,扬起地上的尘土,让这紧张的氛围更增添了几分凝重。 马超没有为难狂生,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兵士看管狂生,然后转身回到葬礼现场,沉声道:“继续!” 众人见马超如此处置,也都定了定神,重新专注于葬礼。乐手们再次奏响哀乐,悲戚的旋律在空气中回荡。 马超望着董卓的棺椁,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董卓一生功过难评,但此刻逝者已矣,葬礼必须顺利完成。 在兵士的看管下,狂生仍在不停地叫骂,但他的声音逐渐被哀乐和众人的哭泣声所掩盖。 最终,葬礼在凝重而悲伤的氛围中顺利结束。董卓被安葬入土,成为了这片土地的一部分。 葬礼结束后,众人久久不愿离去,仍沉浸在悲痛之中。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那悲切的氛围笼罩着每一寸土地,让这片土地都沉浸在深深的哀伤之中,久久无法消散。远处的山峦静默不语,似乎也在为董卓的离去而哀悼;流淌的溪水呜咽低鸣,诉说着这无尽的悲伤。整个世界仿佛都被这浓重的哀愁所浸染。 以下是为您扩写润色后的内容: 葬礼结束,马超让董白及董家一众亲信,还有他的父亲,以及前来送行的各族首领和众多宾客皆先回董府休息。而他自己,则带着少量的心腹徐晃、张绣留了下来。 此时的墓地,刚刚才散去了那喧嚣与悲恸,此刻显得格外寂静。马超静静地站在董卓的墓前,久久不语,他的神色凝重,目光中蕴含着复杂的情绪。徐晃和张绣分立在两侧,同样是一脸的肃穆,仿佛被这沉重的氛围所压制。 一阵微风轻轻拂过,吹起了马超的衣角。他缓缓地开口说道:“今日之事,虽有诸多波折,但葬礼总算得以顺利完成。” 徐晃紧接着接话道:“将军,那狂生究竟该如何处置?” 马超微微颔首,示意将那人带上来对话。那狂生被兵士押解而来,虽说神情狼狈不堪,但他眼中的愤怒仍旧没有丝毫消减。马超凝视着他,语气严肃地说道:“你口口声声说董公是国贼,今日就在董公灵前,你且详细地说来。”狂生冷笑了一声,言辞激烈地说道:“董卓专权乱政,肆意废立皇帝,致使朝纲崩坏,百姓深陷水深火热之中,难道这还不是国贼的所作所为?” 马超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董公行事或许确实存在不当之处,然而如今这些年来,门阀势力林立,彼此勾心斗角、互相恭维,而百姓过的又是什么样的凄惨日子?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究竟如何才能让百姓都过上幸福安康的日子?”狂生冷哼道:“哼,你这想法与那祸乱天下的黄巾贼张角所说的有何不同?果然是乱臣贼子。” 马超听闻此言,脸色陡然一沉,怒声喝道:“休要胡言乱语!张角那是妄图以邪教来蛊惑民众,颠覆大汉江山,我马超一心只为百姓谋求福祉,怎能与他相提并论!” 第232章 狂生走访 徐庶效忠 狂生却毫不畏惧,继续毫不留情地说道:“哼,董卓弄权之时,你又身处何处?如今他死了,你倒是在此巧言令色,妄图为他辩解!” 马超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那汹涌的怒火,缓缓说道:“董卓在世时,我也曾多次劝他应当施行仁政,不可如此暴虐。但他刚愎自用,根本不听我的劝诫,我亦是无可奈何。如今董公已逝,过往之事都已烟消云散,我只愿往后能够寻得让天下太平的方法。”狂生一脸不屑地道:“你不过是在为董卓的罪行开脱罢了!” 马超目光坚定,直直地盯着狂生,掷地有声地说道:“我无需开脱,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但我马超在此对天发誓,若不能让百姓安居乐业,我愿承受千刀万剐之刑!” 狂生微微一怔,看着马超那坚定不移的眼神,一时之间竟语塞,不知该如何反驳。 这时,徐晃在一旁义愤填膺地说道:“将军一心为民,此心犹如日月可鉴,你这狂徒莫要再血口喷人!” 张绣也正色道:“我等愿随将军为天下苍生谋福,岂容你在此肆意诋毁!” 马超接着说道:“我前两年曾跟随我师卢植在洛阳进学,师傅曾经说过,如今天下世家门阀皆只知家族而不知天下。众世家人眼中的天下,其实从天子到公卿,而下面的庶民匹夫却没人根本没人管,无论是掌权者还是食肉者,根本没有将弱者放在心里,这我一直在思考,这百姓该如何能谋求出路?门阀,这门阀将书籍和人才统统拢落到自己的麾下,寒门中好不容易出了一个俊才,也会不由自主地向世家靠拢,久而久之,这个人才也发展成为了世家,如此一直循环下去,世家打倒还有世家,而天子说白了就是最大的世家。我师谈及此处也是黯然无语,我至如今也没有想到一个好的办法。” 狂生听了马超这番话,脸上的愤怒稍有缓和,陷入了沉思。 马超继续说道:“但我不会放弃探寻,我定要找出一条能打破这死局的道路,让百姓不再受苦,让天下不再被世家所左右。” 徐晃和张绣听了,眼神更加坚定,齐声说道:“将军心怀天下,我等愿生死相随!” 狂生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道:“若你此言当真,那是天下百姓之福。只盼你莫要忘了今日之志。” 马超郑重说道:“我马超一言九鼎,定不负所望。” 狂生微微点头,说道:“那便好,但愿你能有所作为。” 马超望向远方,似在展望未来,说道:“这乱世之中,必有变革之法。我当广纳贤才,整军经武,寻机而动。” 徐晃道:“将军,吾等定当全力协助,共图大业。” 张绣也道:“不错,只要将军有所令,我等万死不辞。” 狂生怒目而视,大声说道:“你们三个在此一唱一和,无非是妄图糊弄于我,让我深信你们的光明磊落。如今董卓已然死去,正是死无对质之时。你若不是董卓的爪牙,他又怎会心甘情愿将这身后的偌大基业全部托付于你,甚至连身后之事都是由你操办?你们一直试图争辩这个事实,实在是徒劳!” 马超听闻此言,怒极反笑,哈哈大笑起来,声如洪钟地说道:“狂徒!休要在此胡言乱语!且不说我尚且不知你究竟是何身份,就算你是那封疆大吏,我马超也不屑于糊弄于你。我马超自从军以来,先是平息了西凉韩遂的叛乱,而后又报了东羌入侵之仇,再次平定了匈奴祸乱西凉。除了这次为迎回董相国,带兵往中原走了一遭。我从未停止与外族交战。且不论我跟你说了这许多,其实并非是想要向你解释什么。我马超如今即便不说位高权重,但在西凉也算是领军人物。我又何必要在你面前费力解释以刷存在感?无非是想让你迷途知返。董公已逝,我不想再去评价他的功过是非。但是,至少他也曾保了西凉一域的安定。我一直对诸侯内斗之事不屑一顾,每一次的争斗,死伤的无不是我汉家儿郎。你们且看看这边境百姓是如何艰难生活的,再看看诸侯战来战去,中原大地上的百姓痛苦流涕。多少好儿郎命丧于内部争斗之中。而当边境有异族入侵之时,若是死在抵御外敌的这种战场上,我也敬他是条好汉。如今,众人皆是为权力的欲望所驱使,我只是在痛惜,在陈述这个令人悲哀的事实。” 狂生已经有点相信,但是还是不敢肯定,准备自己暗自探访,马超也不屑于给他解释太多,只是他不再纠缠就好。接下来几日,狂生在陇西郡,包括外来吊唁董卓的异族,狂生都在悄悄地打听。 他与街边的商贩闲聊,向路过的行人询问,同当地的老者交谈。所闻所见,确实如马超所说一致。那些百姓对马超在抵御外族入侵时的英勇表现赞不绝口,对他保一方安宁的功绩心怀感激。 狂生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误解,心中懊悔不已。他整理好衣衫,怀着愧疚的心情,又一次来寻找马超。见到马超后,狂生深深地鞠了一躬,诚恳地向马超赔礼道歉:“马将军,此前是我鲁莽,错怪了将军,还望将军大人大量,莫要与我计较。” 马超爽朗一笑,说道:“无妨,只要先生能明白真相便好。” 狂生感慨道:“将军心怀天下,忠勇可嘉,实乃我有眼无珠,未能识得将军的大义与胸怀。从今往后,我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以此来赎我先前的过错。”马超赶忙扶起狂生说道:“先生言重了,若能得先生真心相助,实乃马某莫大的荣幸。” 狂生随即正襟危坐,开始郑重地向马超介绍自己:“我本姓徐,名庶,字元直。早年因一时冲动,与乡人发生争斗并致其受伤,此后便被迫逃亡各地。在四处游走的过程中,我亲眼目睹百姓生活之困苦,而朝廷昏庸无能、无所作为。于是,我便时刻怀揣着寻找明主的念想,渴望能化解这大汉官场的昏聩局面,让百姓得以安居乐业。我一直在暗中走访,悄悄观察了许多人们传言中的掌权者,却悲哀地发现,他们终究都热衷于追逐权力,实际上根本没有多少人真正关心百姓的疾苦。董卓废立天子,致使朝局愈发紊乱,我当时一心想着哪怕舍得自身性命也要去刺杀董卓,权当为天下做一件好事。却不想,董卓在与诸侯联军大战之后竟然死去。不想在董卓下葬之时,竟遇到将军,将军的一番言论令徐庶茅塞顿开,我一直想不通的那些矛盾根源,原来是世家大族的把持。我希望能够跟随将军,真正打破世家把控朝局的局面,为平民百姓开拓出一片清朗的天地来!” 马超听了徐庶这番肺腑之言,心中涌起一股豪情,说道:“元直先生,你之所言,正合我意。我马超定当与你并肩作战,为这天下正道而战。” 徐庶微微点头,接着说道:“将军,欲破世家之局,当从根本入手。其一,需重视教育,培养人才,使平民子弟亦有晋升之途,如此可削弱世家对人才之垄断;其二,改革税制,减轻百姓负担,充盈府库,以作长远之谋;其三,整肃吏治,严惩贪腐,使政令畅通,造福于民。” 马超深以为然,说道:“先生所言极是,只是这实施起来,想必困难重重。” 徐庶目光坚定,道:“将军莫忧,只要我们步步为营,持之以恒,必能有所成效。且我们可先在西凉推行部分举措,做出表率,吸引更多有志之士前来归附。” 马超目光炯炯,慷慨说道:“若论冲锋陷阵,马超敢在此夸口,遍观天下,比我更为勇猛之人,屈指可数。若论行军打仗,攻城拔地,马超亦敢拍着胸脯说胸有成竹,定能势如破竹。然而,但是若论战局把控和内政保障,超却是自愧不如,实在羞于与人提及,确实自己也没这个自信。今日能得元直先生如此高才襄助,实乃马超之幸,亦是西凉之幸也。元直啊。” 徐庶被马超这番夸赞说得有点不好意思,连忙摆手,说道:“将军妙赞了,庶实在担不起将军如此赞誉。” 第233章 父子商议 治理陇西 董卓的身后事终于尘埃落定,马超将来自各地前来吊唁的官员以及羌族来吊唁的首领逐一妥善送走。马腾也即将返回武威主持大局,临走之前,马腾与马超进行了一番商议。 马腾说道:“如今董公已逝,余下的地盘你似乎也无心趁机归纳于手中,接下来你有何打算?”马超对着父亲诚恳地说道:“父亲,如今天子已还都长安,董公已然成为过去式,天下暂且有了一丝光明的迹象。父亲,我们切不可有拥兵自重的想法,我欲与师傅卢植接洽,让我们西凉归顺朝廷。如今这乱世,若我们拥兵自重,必成众矢之的,倒不如归顺朝廷,为天下安定尽一份力。” 但马腾心忧地说道:“如今董公虽死,天下却大半陷入乱局。更何况,董公的侄子董璜还在扶风等地驻守,这一段处于真空地带,我们与朝廷之间还相隔这些地盘。若是朝廷派我们出兵围剿董璜势力,岂不是让我们陷入两难之境?一旦出兵,必然损兵折将,若不出兵,又恐朝廷怪罪。” 马超说道:“董璜不过是疥癣之疾,我们即使不出手,朝廷依然能够将其收复。而真正令我心忧的是诸侯联军,联军众将领如今个个都手握权力。董相国虽然倒下了,可起来的又何止是一个董相国。如今诸侯纷争,各怀心思,都想在这乱世中称霸一方。我们若不归顺朝廷,单凭西凉之力,难以抗衡诸侯。” 马腾说道:“我儿许是不要考虑得太过长远,且说一说眼下应当如何。若真要我们归顺朝廷,若真要与董璜势力交战,为父是万万不愿看到的。我们马家在西凉经营多年,也得为族人的安危着想。” 马超说:“既如此,父亲,那不如我们先按兵不动,观望局势,一方面我们要留意董璜和周边势力的动静,另一方面,我准备亲自送师母与师弟师妹,包括荀令君前往长安,与此同时,与师傅沟通,如何能够也表明我们的立场?我们可以归顺朝廷,但是我马家在西凉的根基,他们不能动,也可以为朝廷征战,但是我们的根基是不能被铲除的。” 马腾说道:“我儿,你要想好,如今我马家在西凉根深蒂固,即使咱们真心归顺朝廷,但是朝廷绝对对我们忌惮颇深。” 马超目光坚定,回应道:“父亲,孩儿明白其中利害。但如今这局势,若不归顺,马家必成众矢之的。若能与朝廷达成一定的协议,既能保马家平安,又可为天下谋福祉,何乐而不为?我会小心行事,尽量争取有利的条件。” 马腾微微点头,说道:“也罢,你也长大了,我马家荣光便靠你来展现,你行事需谨慎小心,切不可意气用事,去长安之事需要暂缓,如今先稳固局面,毕竟董公突然身死,周边异族必有蠢蠢欲动者,再一个,如今西凉可以说是百废待兴,而且如今因为董公战斗的失败,如今西凉军兵力也稍显不足,需要先不妨先先稳妥发展一段时间,待到朝廷与与董璜之间出个结果,我们再有所行动,未尝不也不晚。” 马超想了想,也确实是,凡事不可过于激进,如今手下几员将领多多少少都有伤在身,而且如今陇西郡靠董白一力支撑也是不行的。马超便与父亲说道:“父亲且回武威主管大局,陇西郡一切有我在,先休养生息,待到合适的机会,我再来再来进行。” 马超轻抚胡须,说道:“吾儿能如此想,我便放心了,我便也放心返回武威了。” 马腾拍了拍马超的肩膀,眼神中满是信任与期许,随后转身带着亲随踏上了返回武威的路途。 马超望着父亲远去的背影,心中暗暗发誓,定要守护好西凉,让马家在这乱世中屹立不倒。 马超召集手下一众文武将领,郑重地宣布了近期要休养生息的想法,此想法一出,立刻得到了在场文武的一致支持。 马超神情严肃,目光坚定地吩咐华雄、徐荣:“如今陇西郡已然合并入西凉,然而其他的扶风、安定等地皆被董璜势力牢牢把守。虽说董璜与董卓同为董家之人,但如今他与我们的关系极为紧张。陇西郡孤立于西凉之外,形势危急,故而更要率先注重军务,加强防守,切不可有丝毫懈怠。” 随后,马超又转头对徐庶和李儒说道:“你二人需竭尽全力安抚百姓,让他们能安心生产生活,尽快恢复陇西郡的民生秩序。” 徐庶拱手道:“将军,安抚百姓之事,首要在于减轻赋税,让百姓们能在劳作后有所余粮,如此方能调动其积极性。再者,可派遣专人指导农耕,引进新的种植技术,提高粮食产量。” 李儒接着说道:“还需开设集市,促进贸易流通,让百姓们的物产有处可售,增加收入。同时,修缮水利设施,确保农田灌溉,以防旱灾影响收成。” 马超微微点头,说道:“二位所言甚是,还要设立医馆,为患病百姓诊治,保障他们的身体健康。再者,对于鳏寡孤独者,要给予一定的救济和照顾。” 徐庶回应道:“将军仁厚,如此一来,百姓必能感恩戴德,全力投入生产。” 李儒也说道:“只要上下一心,不出数月,陇西郡定能重现繁荣之象。” 马超满意地说道:“那此事就交予二位,务必办好。” 徐庶、李儒齐声应道:“将军放心,我等定不辱使命!” 马超又吩咐庞德、徐晃、张绣等人进行招兵,并且训练。 庞德领命后,立刻在城中各处张贴告示,广纳贤良勇壮之士。一时间,应召者云集,有身强力壮的农家子弟,有满怀壮志的江湖侠客,还有曾历经战火的退役军人。 徐晃则负责选拔新兵,他目光如炬,严格筛选,只挑那些身体素质过硬、意志坚定之人。被选中的新兵们满怀激动与憧憬,期待着能在军中一展身手。 张绣亲自监督训练。校场上,新兵们在他的指导下,练习着队列、格斗、射箭等技艺。他们汗流浃背,却毫无怨言,每一个动作都力求精准到位。 在马超的精心治理下,陇西呈现出一片热火朝天的繁荣景象。 田间地头,百姓们辛勤劳作,新的种植技术得以推广,农田里的庄稼郁郁葱葱,长势喜人。农人们脸上洋溢着希望的笑容,憧憬着丰收的喜悦。 集市上人头攒动,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琳琅满目的商品摆满了摊位,交易活跃,商业的繁荣为这片土地注入了新的活力。 工匠们忙碌地修缮着水利设施,他们挥汗如雨,精心打造着每一处沟渠和堤坝,确保农田灌溉水源充足。 医馆里,医者们悉心为患者诊治,伤者病者得到了及时的救治,健康有了保障,人们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信心。 兵营中,士兵们训练有素,口号声震天响,他们精神抖擞,为保卫这片安宁的土地时刻准备着。 大街小巷,孩童们嬉笑玩耍,老者们聚在一起讲述着如今生活的美好。 马超时常亲自视察各地,与百姓亲切交谈,了解他们的需求和困难,并及时给予帮助和解决。他的身影成为了陇西百姓心中最坚实的依靠,让人们坚信在他的带领下,生活会越来越好。整个陇西郡都沉浸在这种积极向上、蓬勃发展的氛围之中,宛如一颗在乱世中闪耀的明珠。 自马超全面接手陇西以来,董白便彻底放下了所有的事务,做了个逍遥自在的甩手掌柜。每天,她就如同一只温顺的小猫,满心欢喜地做一个幸福的小女人,甜蜜地依偎在马超宽阔而温暖的身旁,而马超也深深陶醉在这样的温馨时光之中,乐此不疲。 董白常常满怀感慨地说道:“若不是马超你挺身而出,力挽狂澜,我真的无法想象自己该如何应对这重重艰难,守住祖父历经千辛万苦留下来的陇西郡。”马超则满含柔情地安慰她道:“即便没有我马超出现在你的生命里,以你的聪明才智和坚韧不拔的毅力,依然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将这陇西郡治理得秩序井然、井井有条。”董白则娇嗔地轻笑道:“那谁让命运安排有你在呢,既然有了依靠,那我还真该趁机偷这个懒。” 然而,董白那秀美的眉头又微微蹙起,流露出对董璜势力的深深担忧:“如今董璜率领着他的部队与刘备所率领的部队正在激烈交战,这局势如此错综复杂、变幻莫测,真不知最终的结局会是怎样的走向。”马超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用坚定而温和的语气安慰道:“莫要为此过度忧心,倘若董璜能够在关键时刻幡然悔悟,及时迷途知返,哪怕是他最终不幸落败,我也定然会想尽办法保住他一条性命。” 第234章 孙策前来 兄弟相聚 天气渐渐摆脱了夏季的酷热难耐,悄然迈入了秋高气爽的时节。这一日,陇西郡中呈现出一片宁静祥和的景象。然而,徐荣却神色匆匆地前来禀报,声称陇西郡外突然来了一支来路不明的部队。虽然他们的盔甲并非那般鲜亮夺目,但从其行进的队列来看,却是颇有秩序。徐荣为人行事谨慎,并未贸然与对方展开交锋,而是急匆匆地向马超汇报这一情况。 马超听闻此事,顿时兴致盎然,即刻率领一众手下将领快马加鞭地赶到陇西军的边界之处。双方远远地相互对峙,气氛紧张得让人几乎窒息。马超这边的将士们严阵以待,个个神情肃穆,而对面的孙策一行人也是剑拔弩张,丝毫不敢懈怠。 马超手下的徐晃等人按捺不住急切的心情,纵马冲到对方军帐之前,扬声高呼:“对面究竟是何方人士,竟敢兵临我等守护的陇西之境!”孙策这边的老将祖茂听到这声喝问,当即挺身而出,回应道:“营中阵前的将领可是马超将军当面?”徐晃怒声说道:“岂不知我家将军威名赫赫,尔等安敢派兵侵犯此地?”祖茂连忙解释道:“误会,误会啊!将军们暂且稍作等待,待我主前来与将军们相见说明。”说完,祖茂赶忙奔赴阵前,向孙策汇报:“主公,周先生,是马超将军率领麾下将领前来了。” 马超、孙策与周瑜三人听闻此讯,心中皆是欣喜若狂,兴奋异常,此刻也顾不上再多说什么,迅速出帐骑上骏马,如疾风一般飞驰赶至阵前。孙策激动地高声呼喊:“兄长,是我呀,我是孙策兄长。”周瑜也跟着高声呼喊:“兄长,周瑜也来了。”马超麾下的将领们还在一旁观望,马超却已是欣喜得难以自抑,高声说道:“众位切勿心生疑惑,原来是我的两位结义兄弟到了。”言罢,马超根本不等众将跟随,开心得犹如孩童一般,纵马急速狂奔而去。三人尚未碰面,便各自迫不及待地下马,大步流星地奔赴到对方身前,而后三人紧紧相拥,激动得语无伦次。 马超与孙策、周瑜久别重逢,眼中满是惊喜与激动,他紧紧握着二人的手,声音微微颤抖着说道:“在此处与你们相逢,真真是想煞为兄!自洛阳一别,匆匆已是一两年未见,这无数个日日夜夜,为兄的心里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你们。常常在夜深人静之时,回忆起我们曾经在洛阳一同畅谈理想、并肩作战的日子,那些时光仿佛就在眼前,却又遥不可及。如今你们的出现,就如同黑暗中的明灯,让为兄的心瞬间亮堂起来。” 孙策满脸兴奋,声音洪亮地说道:“兄长啊!自洛阳分别,时光匆匆,这一两年里,我无一日不在思念着与兄长共同度过的那些日子。回想起在洛阳时咱们一同纵马驰骋、谈天说地的场景,仿佛就在昨天。如今能在此处与兄长重逢,真乃人生一大幸事!” 周瑜也面带微笑,目光热切地说道:“马兄,此次重逢,真是让人欣喜若狂。这一路的奔波,让我更加怀念曾经与兄长相聚的时光。每每想到洛阳的过往,心中便满是温暖。” 然后马超带领将士们返回陇西郡,他神色严肃地对手下徐晃、张绣二将说道:“孙将军和周将军乃是我马超的至交好友,他们带来的兵士历经艰辛,疲惫不堪。你们务必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将这些兵士妥善安置到军营处。要为他们准备充足的粮草和干净的营帐,让每一位兵士都能感受到我们的诚意和关怀。不得有半分疏忽,若有差池,军法处置!” 随后,马超带领他们返回到陇西郡城内。众人来到府邸,摆开酒宴。桌上摆满了丰盛的佳肴,美酒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马超亲自为孙策和周瑜斟满酒,感慨地说道:“贤弟啊,你们能来到这西凉之地,为兄真是又惊又喜。咱们先干一杯,庆祝这难得的重逢!”三人一饮而尽,眼中都泛起了泪光。 孙策放下酒杯,神色黯然地说道:“实不相瞒兄长,此次我们真是走投无路才来投奔。父亲被那刘表设计所害,原本我父子二人自洛阳被袁绍追杀,一路奔逃,狼狈不堪。好不容易逃出,却又遭刘表无耻伏击,父亲他老人家不幸战死沙场。接着我们满怀悲愤地返回领地长沙,指望能重整旗鼓,哪曾想长沙竟被那宵小之辈窃取。如今我们众将士无家可归,四处飘零,在这茫茫乱世中,实在是走投无路,这才想到兄长这里,还望兄长收留。” 马超听闻孙坚的身故,悲愤交加,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孙伯父竟遭此不幸,实在是令人痛心疾首!那刘表和袁绍皆是无耻之徒,这笔血债迟早要让他们偿还!贤弟莫要太过悲伤,逝者已矣,生者当图强。来到这里便放宽心,有兄长在,定会护你们周全,定不与那些恶贼善罢甘休!” 周瑜也举杯说道:“此次多亏有大哥,我等感激不尽。日后定当与大哥共同进退,祸福相依。” 就在这时,董白得到马超的告知,匆匆赶来。一进门,便向马超喊道:“超哥,哪两位是你的好兄弟?” 孙策看到风风火火进来一个明眸皓齿的女子,一时有些呆愣,随即站起说道:“我便是孙策,这位姑娘是?” 周瑜却心领神会,赶忙恭敬行礼道:“嫂嫂,我是三弟周瑜。” 董白被一句“嫂子”喊得羞红了脸,却也并不否认,而后对二人说道:“两位兄弟远道而来,一定要好好歇息。不必拘束,只管尽情住下。”接着又对马超说道:“超哥,两位兄弟远道而来,定当要好好招待才是。” 马超看着董白,眼中满是温柔与感激,说道:“白妹放心,我自会安排妥当。” 众人重新落座,董白亲自为孙策和周瑜斟酒,笑着说道:“一路上辛苦了,这杯酒为二位接风洗尘。” 孙策和周瑜连忙道谢,饮下美酒。 马超说道:“贤弟们,先在这陇西安心住下,咱们从长计议,定能寻得出路。” 孙策点头应道:“有兄长在,小弟心里踏实。” 周瑜也说道:“是啊,咱们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孙策感慨道:“这一路历经风雨,今日能在此与兄长和嫂嫂相聚,实乃不幸中之大幸。” 董白微笑着说道:“往后的日子定会越来越好,只要咱们团结一心。” 众人相谈甚欢,直至夜深,才各自回房歇息。 此后的几日里,马超与孙策、周瑜一同谋划未来,陇西也因为他们的相聚,增添了更多的生机与希望。 又过了几日,徐荣再次派人前来禀报,说是在边境之处抓到了两个行迹鬼祟之人。这两人鬼鬼祟祟地潜伏在军营附近的草丛中,脑袋不时地探出,眼睛滴溜溜地四处张望,小心翼翼地窥探着军营里的一举一动。他们的行为极为隐秘,若不是徐荣带领士兵巡逻时格外细心,恐怕还难以察觉。 当时,徐荣正带着一队士兵沿着军营周边进行常规巡查。徐荣目光如炬,不放过任何一丝异样。当他们走到这片草丛附近时,徐荣敏锐地察觉到草丛中有轻微的晃动,还有隐隐约约的呼吸声传出。他当即示意士兵们保持安静,悄悄地围了上去。 徐荣猛地一声大喝,那两人顿时惊慌失措,想要起身逃跑。但徐荣和士兵们迅速出手,将他们牢牢控制住,随后便将他们五花大绑押送到马超的府上。 马超听闻此事,一时之间来了浓厚的兴趣,笑着和孙策、周瑜等人说道:“这倒是奇了,近几日也不知怎的,像是怕我马超太过无聊似的,先是兄弟你们一同赶来相聚,这紧接着又有事情发生了。且都随我一同去看一看,究竟是何许人也。” 不多时,两位年轻人便被推推搡搡地给带进了屋内。马超起初还在与孙策等人谈笑风生,可当他看清两人的面容时,脸上的笑容骤然凝固,不觉心中一惊。 第235章 法正张绣 再添文武 马超看清两人容貌,神色骤变,赶忙大声吩咐左右:“快快松绑!快快松绑!”士兵们被他急切的语气惊得一跳,手忙脚乱地迅速解开绳索。马超又三步并作两步慌忙上前,亲自将二人口中塞着的破布取出,满脸愧疚地拱手说道:“法正先生,张任兄弟,不想你们两个来了。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啦!” 张任一脸委屈,气呼呼地说道:“法正啊,法正,咱就不该,我就不该听你的话来这里投奔马超。想马超也是威风凛凛传天下的人物,不想就是如此待客之道!” 马超赶忙赔礼道歉:“哎呀哎呀,二位,二位实在抱歉,实在是军中这些将士们有眼不识泰山,不知二位大才,这才闹出这等乌龙,实在是怠慢了,怠慢了!我马超在这里给二位赔不是啦!” 马超转身向众人介绍:“二弟,三弟且上前来,这是蜀地赫赫有名的大才。这位是法正,法孝直,那胸中的韬略简直无人能及,犹如满天星辰般璀璨。”又指着张任说道:“这位是张任将军,行军布阵那叫一个精妙绝伦,运法精良,堪称世间少有的将才。” 接着又对法正和张任说道:“二位且先莫要羞恼,且来见见这几位。这位气宇轩昂、威风凛凛的便是我的结义二弟孙策孙伯符,天生神力,勇猛非凡,年纪轻轻便在江东闯出了小霸王的名号,那可是让敌人闻风丧胆呐!” 二人闻言,忙快步上前见礼。孙策也赶忙回礼,笑容灿烂如春日暖阳,朗声道:“久闻二位大名,今日得见,实乃孙某之幸!” 马超又指了指周瑜,介绍道:“这位是我结义三弟周瑜,周公瑾。早年在洛阳那可是名声大噪,传出‘曲有误,周郎顾’,这位便是才貌双全的周郎。” 法正赶紧拱手,眼中满是钦佩:“哦,原来这就是当年名传天下的、名传洛阳的神童周郎周公瑾,今日一见,果然风姿无双,气宇不凡,真乃人中龙凤!” 周瑜也笑着拱手还礼,风度翩翩地说道:“法正先生过奖,能得先生称赞,瑜受宠若惊。” 这时徐晃和张绣嬉皮笑脸地挤眉弄眼地凑过来。徐晃自来熟的一把揽着法正的肩膀,笑嘻嘻地说道:“哎,我说老郑,咱俩不用介绍,这之前在你们被我们抓到的时候,那可是‘不打不相识’,大家都混得熟透啦!” 张绣也不甘示弱,赶紧上前,装模作样地拍打张任身上的灰尘,嘴里念叨着:“师兄,你是来看我的吗?我可真是想死你啦!” 张任一脸嫌弃,用力地挥手道:“去去去,一边去!我们有正事前来,你们这两个没个正形的,一身匪气,哪一点像带兵的大将?简直就是两个活宝!” 众人听了,哄堂大笑,笑声在屋内回荡,气氛顿时轻松欢快得如同过节一般。 法正轻咳一声,率先开口道:“马超将军,实不相瞒,我二人如今也算是穷途末路,前来投靠于您。蜀地刘璋懦弱无能,听信谗言,对我们百般猜忌。那黄权、王累等奸佞之辈更是处处排挤打压,欲置我二人于死地。我与张任空有一腔抱负,却无处施展,无奈之下,只能离蜀奔此,还望将军收留。” 张任在一旁补充道:“将军,那蜀地如今已被弄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我等实在不愿与那帮小人同流合污,这才拼死逃出,前来寻求将军庇护。” 马超一脸紧张说道:“二位细细道来,莫急莫急。” 原来,自从法正、张任、严颜三人率领着残兵败将,神色凄惶地扶着刘焉的两个儿子刘范、刘诞二人冰冷的尸首返回成都,本来就重病在床、气若游丝的刘焉,乍闻这晴天霹雳般的噩耗,刹那间面如死灰,双目圆睁,那眼珠仿佛要突破眼眶的束缚迸射而出。他颤抖着抬起如枯枝般的手指向三人,喉咙里发出沙哑而愤怒到极致的嘶吼:“你们你们竟让我的两个儿子命丧黄泉!”那声音凄厉悲怆,犹如杜鹃啼血,仿佛要将心肺都生生撕裂开来。 刘焉不顾一切地挣扎着想要从床上起身,却因这汹涌的气急攻心,整个身躯如破败的棉絮一下子又瘫倒回去,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那喘息声犹如破旧的风箱在艰难运作。眼泪如决堤的洪流,不受控制地滚滚而下,瞬间打湿了枕畔。他那原本就憔悴如枯木的面容此刻更是形如槁木,仿佛一瞬间被抽去了所有的生机与活力,只余一副干瘪的躯壳。 “把他们给我拖出去斩了!斩了!”刘焉疯狂地咆哮着,那声音因极度的悲愤而变得嘶哑破碎,几不成声。身旁的侍从们吓得面无人色,双腿一软纷纷跪地,不住地磕头求情。在众人的苦苦哀求下,刘焉那暴怒的情绪才渐渐如潮水般消退了些许怒火,心有不甘地暂且放过了三人。 然而,经此沉重打击,刘焉就此落下了难以解开的沉重心结。他整日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两个儿子的名字,那声音时而低沉呢喃,时而凄厉高呼,犹如失魂落魄的幽魂。在安葬完刘范和刘诞之后没几日,刘焉终是心结难开,带着无尽的遗憾和痛苦,在绝望与悔恨中郁郁而终。 刘焉一死,他膝下的三子皆是纨绔子弟,轻浮无能,难堪大任,众人无奈之下,只好让幼子刘璋继位。刘璋懦弱无能,毫无主见,致使蜀地的政务皆落入蜀地地方世家豪族的掌控之中,一时间蜀地政务混乱不堪,乌烟瘴气。 严颜还好,他本就是蜀中德高望重的老将,在蜀中的岁月里,他凭借着赫赫战功和高尚的品德赢得了众人的尊崇。其门生故吏遍布蜀中各地,家族亦是当地颇具影响力的世家之一,在蜀地可谓根基深厚、人脉广博。 却苦了法正和张任,二人本就年轻,在蜀中的时日尚短,根基不稳。他们满怀壮志跟随出征,本欲立下功勋,奈何时运不济。战场局势瞬息万变,最终致使主将战死,还折损了无数的益州兵。这一结果,无疑给他们的命运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影。 刘璋为了给蜀地百姓一个交代,偏听偏信那些奸佞小人的谗言,丝毫不顾法正和张任在战场上的拼杀与付出,将征伐失败的所有过错全然推给二人。从此,二人在蜀地声名狼藉,被搞得臭名远扬。无论走到何处,都处处受人白眼和指责。人们在他们背后指指点点,那些刻薄的话语如利箭般刺痛着他们的心。街头巷尾的议论纷纷,让他们仿佛成为了众矢之的,承受着无尽的羞辱与压力。曾经的雄心壮志被现实无情地击碎,未来的道路在这一片指责声中显得愈发迷茫和艰难。 二人叙述完,一同向马超跪地表示效忠,言辞恳切地说道:“马将军,从今往后,我二人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马超连忙将二人扶起,双手紧紧握住他们的手臂,目光诚挚地说道:“二位快快请起!刘季玉有眼无珠,不识二位之大才,致使二位在他那儿犹如明珠蒙尘。如今能得二位相助,实乃我马超之幸!” 马超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欣喜,继续说道:“我相信以二位之才,定能在我这一展抱负,咱们携手共创一番大业!” 他笑得开怀,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有二位加入,我这心里啊,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别提多踏实,多开心了!” 法正和张任听了马超这番话,心中感动不已,暗自下定决心定要全力辅佐马超。 徐晃又一阵插科打诨,他站起身来,大笑着说道:“哈哈,这下好了,咱们又多了两位大才,往后这打仗可就更热闹啦!” 只见他走到法正和张任身边,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你俩来了,可得好好跟着咱将军干,保准有你们的好日子!” 法正和张任被他这一番闹腾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但气氛也因此变得轻松了许多。 张绣拿起酒壶,给众人满上酒,高声说道:“来来来,大家一起干一杯,为咱们的相聚,也为咱们未来的胜利!” 众人纷纷举杯,一饮而尽,宴会的气氛再次被张绣搞得热切起来,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厅堂。 第236章 秋去冬来 南阳来客 如今的马超已然羽翼丰满,实力大增。其麾下谋士众多,文有足智多谋的李儒,善出奇谋的法正,才华横溢的周瑜,以及智谋过人的徐庶。武将方面更是人才济济,有勇冠三军的孙策以及孙家之前的四位猛将,还有悍勇无比的徐荣、威猛雄壮的华雄、威名远扬的庞德、作战勇猛的徐晃、英勇善战的张绣、坚毅果敢的张任、忠心耿耿的马岱、力大无穷的潘凤、武艺高强的武安国。即便是不加上西凉之前的原有班底,马超也完全具备了成为一方诸侯的雄厚资本。 徐庶和周瑜皆是练兵的行家高手,每日都结合着诸位战将对骑兵展开了高强度的训练。他们首先着重训练骑兵的骑术,要求士兵们在奔驰的马背上保持平衡,熟练地操控马匹做出各种动作,如急停、转弯、加速。骑兵们骑着骏马在训练场上来回穿梭,马蹄声如雷,尘土飞扬。 接着是马上射箭的训练,士兵们在快速骑行的过程中张弓搭箭,瞄准远处的靶子,一次次地射击,不断提高射击的准确度和速度。有时还会进行模拟冲锋的演练,骑兵们手持长枪,齐声呐喊,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向目标,展现出惊人的气势和冲击力。 不仅如此,他们还会安排复杂的战术训练,让骑兵队伍能够在战斗中迅速变换阵型,如雁形阵、楔形阵等,以应对不同的战场局势。每一次的训练都是对体力和意志力的巨大考验,但骑兵们毫无怨言,全身心地投入到训练中。 时光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流逝,已然进入了冬季。尽管天气异常严寒,凛冽的寒风肆虐,但这丝毫没有阻挡众人练兵的澎湃热情。西凉军不仅伙食丰盛,而且将士们都能穿得暖和舒适,正因如此,兵将们都从中受益匪浅,士气愈发高昂。 孙策和周瑜虽是南方人,初接触骑兵训练时难免有些生疏,但凭借着他们出色的军事才能和敏锐的洞察力,在训练骑兵之时也是收获颇丰、受益匪浅。他们用心钻研骑兵的操练之法和战术运用,日复一日地精心打磨,最终将骑兵的操练和战法练得炉火纯青。 无论是骑兵的队列排列、冲锋时机的把握,还是在战场上灵活应变的策略,他们都能做到心中有数、指挥若定。在他们的训练下,骑兵们行动整齐划一,如同一人,冲锋时势如破竹,锐不可当。 而马超丝毫没有私心,对孙策和周瑜给予了充分的信任和支持,将骑兵训练的主导权交给他们。他深知,唯有群策群力,才能让这支骑兵队伍更加强大,从而在这乱世之中争得一席之地。 马超在扶风郡的这段日子,紧邻的羌族氐人和羯人内部突发叛乱,乱军的浪潮迅速波及到西凉和陇西郡。然而,局势变化之快,竟未给西凉出兵应对留出丝毫喘息之机。 陇西郡这边,马超果断安排孙策、周瑜带领其招募的士卒出征,还拨给他们五千精锐骑兵。只见孙策身先士卒,挥舞长枪,如蛟龙出海,勇不可当;周瑜则在后方指挥若定,巧妙布局。士兵们士气高昂,跟随将领们冲锋陷阵,马蹄声响彻云霄。面对羯人的乱军,他们如猛虎下山,所到之处,敌人纷纷溃败。 另一路,徐庶带领张绣、张任、徐晃、潘凤、武安国等猛将,更是锐不可当。张绣的枪法刁钻狠辣,张任的箭术百步穿杨,徐晃的大斧虎虎生风,潘凤的巨斧威猛沉重,武安国的铁锤势大力沉。众将各展神威,杀得敌人丢盔弃甲,哭爹喊娘。 在这豪华的将帅阵容面前,叛乱之敌犹如土鸡瓦狗。他们的攻势迅猛如电,作战勇猛无畏,整个战斗过程势如破竹。仿佛秋风扫落叶般,迅速平定了两地的异族叛乱,且未在西凉引起太大的骚乱,百姓的生活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从秋季到冬季,长安与扶风之间的战斗一直僵持了数月之久。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震耳欲聋。 长安与扶风交界之处,烽火连天,血雨腥风。每一寸土地都被鲜血浸染,每一丝空气中都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士兵们在刀光剑影中舍生忘死,奋勇拼杀。 秋季的战场上,金风瑟瑟,落叶纷飞。双方的军队如同汹涌的潮水般相互冲撞,兵刃相交之声不绝于耳。箭雨如蝗,无情地射向敌军阵营,中箭者的惨叫声令人毛骨悚然。战士们的身躯在激烈的搏杀中倒下,却又有更多的人前赴后继,视死如归。 随着冬季的来临,寒风凛冽,冰冷刺骨。但战火并未因严寒而有丝毫熄灭的迹象。双方的战士们在冰雪中艰难地厮杀,冻僵的手指紧紧握着武器,呼出的白气瞬间在寒冷中凝结。战场的土地被冻得坚硬如铁,伤者倒地后很快便被冰霜覆盖,然而战斗的激烈程度却有增无减。 终于,这场残酷至极的交锋分出了胜负,董璜依旧不敌,又再一次狼狈逃往天水郡,刘备兄弟成功拿下扶风后,天子也没有下令让他们继续追击。毕竟此时天寒地冻,长安的局势也不稳定。这是天下平定后的第一年,天子也不愿意在这寒冬时节贸然发起战事。 寒冷的冬季,马超带领大胜而回的众将打猎刚刚回来,却不想在被人禀报说有人前来拜访张绣。张绣在队伍里一脸诧异,此也没有避讳,便让人将人带过来。带过来之后,张绣一看来人便一脸欣喜,原来是他叔父张济的亲兵秦明。张绣一脸欣喜上前,亲兵单膝跪地,拜见少主。张绣赶紧扶起,说道:“明叔,大冷天前来,可是有叔父的消息?自从叔父与董相国在洛阳战乱不知去向,这将近大半年,我也心急如焚,却迟迟没有叔父的消息,奈何战事频发。” 亲兵说道:“主公一切都好,只如今已在南阳郡站稳脚步,正是托主,正是主公托我捎信,我此行为主公带来了亲笔信件。”张绣来不及再寒暄,赶紧展开书信一看。信上字迹苍劲有力: 吾儿: 洛阳分别,思念从未停歇,它像疯长的野草,占据为父的心。 战火纷飞,硝烟弥漫,每一个生死瞬间,为父眼前浮现的都是你的模样。你的笑,你的怒,你的坚定,是为父在这乱世中活下去的信念。 如今,为父在南阳郡暂且有了安身之所,可每当夜深人静,望着那清冷的月光,满心满脑都是对你的牵挂。吾儿,你在他乡可好?是否吃饱穿暖?是否安然无恙? 为父只盼你一切顺遂,若能得空,来南阳与为父相聚,共叙思念之情,以解这长久的离愁别苦。 叔父:张济 张绣读着读着,脸上的神情由急切转为宽慰。 他抬眼看向亲兵,说道:“叔父在信中说,南阳局势初定,但仍需巩固。此次让你来,除了报平安,还有何要事?”秦明说道:“将军对少主的想念,那是日日夜夜从未断绝。常常一个人念叨着少主的名字,满心满眼都是牵挂。然而,将军想到少主正在马将军身旁效力,知晓其中的责任与情义,便不忍心让少主为难,所以在信中也就没有明言相召。再者,攻打南阳之时,将军不幸受了箭伤,这身子骨如今也大不如前了。或许正因如此,将军心中更是渴望少主能前往相伴。” 张绣听罢,泪如雨下。他的双肩微微颤抖,双手紧紧握拳,悲声道:“叔父对我恩重如山,视如己出,如今他伤病在身,我却未能在旁侍奉,我真是不孝啊!”那泪水顺着他刚毅的脸庞不断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溅起一朵朵悲伤的水花。 秦明又说道:“主公让小的告知少主,若这边战事已定,望少主能前往南阳,助主公一臂之力。”张绣微微颔首,沉思片刻后说道:“此事我需与将军商议,你且先去歇息,待我有了主意,再做定夺。” 亲兵被带下去后,张绣转身看向马超,欲言又止。马超见状,朗声道:“张绣兄弟但说无妨。”张绣便将叔父的来信和邀请之事全盘托出。马超手抚下巴,思忖片刻后说道:“既然令叔父相邀,兄弟自当前往。只是这一路山高水远,还需多加小心。”张绣抱拳谢过,心中已有了决定。 第237章 张绣离去 马超返家 马超一行人在陇西郡为即将前往南阳侍奉叔父的张绣送行。张绣虽说是马超手下一员战将,然而对于马超而言,从未将他仅仅当做下属。因年龄相仿的缘故,张绣一直对马超心怀崇拜,为马超征战时更是尽心尽力。而马超对待张绣亲如兄弟,不仅亲自传授武艺,在生活中也对他关怀备至。这些深情厚谊虽未明言,却在二人这几年并肩作战中形成了一种默契。 张绣望着众人,眼中满是伤感与不舍,声音略带哽咽地说道:“此去南阳,不知何时才能再与诸位兄弟并肩作战。将军,这一路多谢你的照顾与信任,此恩此情,张绣永生难忘。” 马超却上前拍拍他的肩膀,爽朗笑道:“臭小子,跟我玩什么伤感,也不怕这一众兄弟耻笑。” 徐晃也跟着打趣道:“张绣,你这般婆婆妈妈,莫不是舍不得我们欺负你?到了南阳可别丢了咱兄弟们的脸!”话虽如此,可那眼神中分明满是关切。 张绣则笑骂着回了徐晃两句:“你这贼厮,就会说些没正经的,等我回来再与你较量较量!” 众人听着他们的拌嘴,都不禁哈哈大笑,可笑声中却也夹杂着离别的愁绪。 马超为张绣精心准备了一千精兵,这些士兵个个英姿飒爽,装备精良无比,手中的兵刃寒光闪闪,所乘的马匹皆是神骏非凡。马超目光坚定地看着张绣,语重心长地说道:“兄弟,你此番前往中原,如今虽说如今天子已定都长安,看似局势稍稳,然而中原之地如今诸侯林立,各方势力错综复杂,皆是心怀叵测之徒。南阳郡地处中原,乃是四战之地,形势极为险峻。你可劝谏你叔父,虽然说当时董公与他在战争中失散,但切莫因此心生恐惧。要知道,西凉永远是你们的家,这里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永远欢迎你们回来。这一千精兵便跟随你左右,助你一臂之力。” 张绣听闻马超这番肺腑之言,眼眶瞬间泛红,赶忙双膝跪地,俯身拜谢。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哽噎,话语断断续续:“将军大恩,张绣无以为报。此等深情厚谊,张绣铭记于心。将军的这番安排,张绣感激涕零。日后若有机会,定当以死相报。此去南阳,定不辱使命,不负将军厚望。” 董白此时也身着一身利落的武人装扮,那身衣衫裁剪得体,衬出她的飒爽英姿。她披着厚厚的狐裘,狐裘毛色洁白如雪,在寒风中轻轻飘动。董白莲步轻移,走上前来为张绣送行。她的手中拿着精心准备的御寒披风,那披风针脚细密,材质上乘,显然是用了心思的。董白目光温柔而关切地看向张绣,朱唇轻启,轻声说道:“将军此去路途遥远,途中定是艰辛异常,还望多多珍重,切莫疏忽了自己的身体。”那语气中饱含着真诚与祝福,端庄娴雅的姿态,分明之中有一种主母的做派。 对于董白,张绣则收起了平常玩笑不羁的模样,脸上的神情变得无比庄重严肃。因为董白不仅是前主公董卓的孙女,身份尊贵,更是马超的心上人,在众人心中如同未来的主母一般,地位尊崇。张绣一脸郑重地接过披风,双手微微颤抖,躬身深深行礼,言辞恳切而郑重地说道:“多谢小姐关怀,此等深情厚意,张绣没齿难忘,定铭记在心。小姐与将军在此也多多保重,愿诸事顺遂,无灾无难。待张绣归来之时,望能看到一切安好。” 以下是为您对这段内容的扩写: 马超大步上前,紧紧地拥抱了张绣,那有力的双臂仿佛要将所有的祝福与不舍都传递过去。他用力地拍了拍张绣的后背,那手掌的每一次落下都带着重重的期许。随后,马超用力地一撒手,脸上挤出一丝微笑,说道:“好了,兄弟!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等便送到这里,前方的路需你独自前行。望兄弟归来时,功勋卓着,威震中原,让天下人都知晓你的威名!” 说完,马超的眼神中满是坚定与信任。 张绣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将军,你的话我都记在心里了,你放心,我定不辜负你的期望。” 说罢,张绣翻身上马,带着那一千精兵缓缓离去。他不敢回头,害怕一回头,便会忍不住落下泪来。 马超等人站在原地,久久凝视着张绣离去的方向,直到那身影消失在天际。 寒风依旧呼啸着,吹起众人的衣袂。马超深吸一口气,转头对着身边的众人说道:“走,我们也还有自己的路要走。” 回到陇西郡,马超便与董白在温暖安静的屋内商议着当前局势。马超神色凝重,双眉紧蹙,缓缓说道:“如今天下局势渐明,董璜连连败退,兵力大损,士气低落,天水郡早晚也是落败之局。依我之见,不如派出使节向东皇递话,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其就此放弃抵抗归降。我可以给他担保,在天子和师傅面前为他求情,以我的声誉和性命作保,绝不会追究过往之事。” 董白冰雪聪明,自然清楚马超之所以这般为董璜考虑,还不是顾及她与董卓家族的关系,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感动。她轻轻点头,眼中满是理解,柔声说道:“超哥,你的心意我懂,一切但凭你做主。” 马超又接着说道:“如今汉军占据了扶风郡,形势对我们而言越发紧迫。我们总要为西凉谋个出路,不能坐以待毙。我准备近期护送师母前往长安,与师傅相聚团圆,顺便与师傅和天子接洽,好好商议一下如今西凉的局势,为西凉谋一个光明的未来。只有这样,才能让西凉百姓免受战乱之苦,过上安稳的日子。” 董白听闻马超要走,顿时花容失色,六神无主,一下子扑入马超的怀里,紧紧搂着他,满脸的依依不舍,娇嗔道:“你这一走,不知要经历多少风风雨雨,不知何时才能归来,我怎能不担心。这日日夜夜,我又该如何度过?”她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眼眶泛红。 但是董白也不是那种不知深浅的女子,在马超的轻声安慰下,情绪渐渐平复。 董白便下去满心欢喜地准备礼物,要马超带回去。她一心扑在马超身上,满心满眼都是对马超的关切,真是恨不得把所有家底都让马超带上。 马超无奈地摇摇头,跟李儒和牛辅、徐荣等董家旧将兼长辈打趣道:“哎,你看这白耳,真是女生外向。”众人既是旧部,又是长辈,如今也已经全心全意归顺马超,听闻此言,皆是哈哈大笑。李儒轻捻胡须,眼中满是笑意,笑道:“哎呀,应该的,应该的,再说早晚这都这一切不都是将军你的?”董白瞬间羞红了脸,却又不愿意离开,只是娇嗔地瞪了一眼李儒。 马超轻声说道:“我此去只是返家后护送师母返回长安,并不会耽搁太久。一众文武我也不带走太多,都留在这里,你不用担心局势。再说还有李儒先生主持大局,绝对乱不了。”董白说:“我对于防务,我是一点都不担心的,还不是担心你。”马超又将董白揽入怀中,紧紧相拥,仿佛要将彼此揉进生命里。 一行众人带着善意的大笑,那笑声在屋内回荡,终于让董白害羞得把头埋进马超怀里,不敢抬起来。 董白在马超怀中羞赧了片刻,那红扑扑的脸蛋如同熟透的苹果,她轻轻咬了咬嘴唇,娇嗔一声:“都看着呢!”说完,便红着脸挣开马超温暖的怀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般,急匆匆地转身去准备礼物了。她脚步略显慌乱,衣袂飘飘,带起一阵微风。 马超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如水的柔情,那目光仿佛能追随着她的身影直至天涯海角。李儒等人见此情景,相视一笑,都识趣地纷纷告退,去处理各自手头的事务。他们深知,此刻应留给这对年轻人更多的独处空间。 不几日,马超便带着董白精心准备的大包小包的礼物,踏上了返家的路途。一路上,他归心似箭,胯下的骏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急切的心情,奋蹄疾驰。马超想着很快就能见到家人,心情格外舒畅,连拂面而来的微风都仿佛带着家的温暖气息。道路两旁的景色飞速后退,他的心早已飞到了那个充满温馨的家中。 第238章 马母爱子 阻拦行程 马超、孙策和周瑜一同踏上了前往西凉的漫漫征程。当马超归来之际,展现在眼前的是一大家子人那满心欢喜、翘首以盼的动人场景。 马腾迫不及待地大步走上前,紧紧握住马超的双手,目光中满是激动与关切,声音略显颤抖地说道:“吾儿啊,此行路途遥远,为父这几日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心中一直牵挂着你,生怕你有个什么闪失。” 马母早已泪流满面,声音哽咽,慈爱地抚摸着马超的脸庞:“儿啊,你在外可受苦了?为娘这心呐,一直悬着,就盼着你能平安归来。” 马云禄如欢快的小鸟一般飞奔到马超身边,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兴奋地说道:“哥哥,我就知道你定会平安归来。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天天都在念叨着你。” 马休和马铁也急匆匆地凑过来,马休目光中充满期待地说道:“兄长,我们都盼星星盼月亮般地盼着你回来呢。你可不知道,家里没了你,都感觉冷冷清清,没了生气。”马铁连连点头,接着说道:“是啊,兄长,你的归来让家里又充满了欢声笑语。” 马超望着亲人那一张张熟悉而又充满关切的面容,心中满是温暖和感动,他笑着安抚众人:“父亲母亲,弟弟妹妹,莫要担心,我一切安好。此次出行虽有波折,但也收获颇丰,我的结义兄弟孙策和周瑜也一起来了。” 随后,马超满怀欣喜且充满自豪地将孙策和周瑜介绍给了自己的父母及家人。 孙策拱手行礼,目光坚定而又诚恳,声音洪亮地说道:“伯父伯母,在下孙策,兄长英勇无畏,侠肝义胆,能与兄长相识相知,实乃我孙策人生一大幸事。日后若有需要,孙策定当全力以赴。” 周瑜则面带微笑,彬彬有礼地说道:“承蒙兄长的照顾与信任,今日得见各位长辈,周瑜深感荣幸。愿我们的情谊如同这西凉的广袤大地,深厚而持久。” 马腾豪爽地大笑,大手一挥:“好,好!早听超儿提起过你们二位,都是我马家的自家人,快进屋歇息,咱们好好叙叙。” 众人欢欢喜喜、热热闹闹地一同往屋内走去,温馨与喜悦的氛围弥漫在整个庭院。 马超将孙策和周瑜妥善安排好后,转身对马腾等人说道:“父亲,劳烦您与诸位家人陪着孙策和周瑜,我需前往拜见师母。” 马腾点了点头,应道:“超儿放心去,这边有我照应。” 马超感激地看了一眼父亲,便匆匆离去,满怀期待又略带紧张地向着师母住处赶去。 马超怀着一颗既忐忑又急切的心,缓缓来到师母的门前。他整了整自己的衣冠,深吸一口气,而后郑重地叩响了那扇熟悉的门。门扉轻启,师母那张熟悉却又增添了几分沧桑的脸庞出现在他的眼前。师母的眼神中瞬间迸发出惊喜与欣慰的光芒,忙不迭地将他迎进屋内,拉着他的手,满是关怀地说道:“超儿啊,这许久未见,你可算来了!这些日子在外奔波闯荡,定是吃了不少苦头,瞧着都清瘦了些。”马超赶忙恭敬地拱手行礼,声音温和而又充满敬意:“师母,别来无恙。徒儿一切安好,您莫要挂念。倒是您,身子骨可还硬朗?” 一番久别重逢的温馨寒暄过后,师母的神色逐渐变得忧愁起来,提及师父时,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簌簌落下,声音颤抖着说:“超儿啊,也不知你师父在那边究竟过得如何,我这心呐,整日里就像被猫抓似的,没一刻安宁。”马超望着师母那悲痛欲绝的模样,心中一阵酸楚,赶忙伸出手轻拍师母的后背,柔声安慰道:“师母莫要太过伤心忧虑。师父他向来坚毅刚强,足智多谋,定能妥善应对各种艰难状况。此次徒儿前来,便是专程护送您一家与师父团聚的,相信很快您便能与他重逢,共享天伦之乐。” 安抚好师母,马超怀着满心的期待与欢喜,迫不及待地去见那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卢婉。卢婉在看到马超的瞬间,眼中泪光盈盈,那无尽的相思之苦仿佛要从那盈盈泪光中倾泻而出。 两人紧紧相拥,仿佛要将分别以来的所有思念都融入这深情的拥抱之中。马超在与卢婉的交谈中,也没有隐瞒这一段时间在陇西郡与董白的相处。卢婉听闻此言,娇躯微微一颤,脸上瞬间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失落。但仅仅片刻,她便打起精神,挤出一抹温柔的笑容,轻声说道:“超哥,我深知你心地善良,为人正直,魅力更是非凡,董白姑娘钟情于你也是情理之中。我不愿因这儿女私情争风吃醋,让你陷入两难之境,左右为难。只要你的心中始终有我的一席之地,我便心满意足了。” 卢婉的这番话如同一股暖流,又似一把重锤,深深触动了马超的内心。他紧紧握住卢婉的手,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目光无比坚定且深情地说道:“婉儿,你的宽容、大度和深情厚意让我惭愧万分。你放心,我马超在此立誓,今生今世定会好好珍惜你,呵护你,绝不让你受半分委屈,半点心伤。” 马超和卢婉单独待了一会,互诉衷肠之后,他转而又来到师母面前,一脸恭敬地说道:“师母,此次孙策与周瑜同我一起返回了武威。想当年,他们二位也曾在府上求学,就连婉儿和卢毓也与他们一同学习过。希望您能与我们一道,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您也一同过来,也好让他们来拜见拜见您。” 师母微微颔首,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说道:“超儿有心了,既是如此,那师母自当前往。” 马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忙道:“那太好了,师母这边请。” 说话间,他们已来到宴厅。孙策和周瑜见师母前来,赶忙起身,眼中满是激动与喜悦,快步向前。孙策的步伐急切而有力,周瑜的身姿优雅却难掩内心的波澜。他们一同行礼,声音中饱含着深情:“师母安好!多年未见,师母风采依旧,学生们甚是想念!” 师母微笑着点头示意:“都快坐下,别这般客气。” 卢婉和卢毓此时也走上前来,卢婉眼中泪光闪烁,声音略带哽咽:“孙策、周瑜,没想到能在此处重逢!”她的目光在孙策和周瑜的脸上流转,仿佛想要在瞬间找回那些逝去的岁月。卢婉轻咬嘴唇,努力抑制着激动的情绪。 卢毓亦是满脸欣喜,拱手说道:“多年不见,二位兄台一切可好?”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往昔的怀念和对当下重逢的珍视。 孙策爽朗地大笑,笑声中满是重逢的欢愉:“我们一切都好,只是常常怀念在府上一同学习的时光。那些日子里,我们一起探讨学问,一起嬉戏玩耍,如今想来,恍如昨日啊!” 周瑜也感慨万分,他轻摇手中的折扇,缓缓说道:“是啊,那时的日子单纯而美好。我们在卢植先生的教导下,不断成长。如今重逢,真叫人激动不已。这定是上天赐予的缘分,让我们能在这遥远的武威再次相聚。” 一时间,宴厅内充满了久别重逢的欢喜与感慨。众人的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仿佛将过去的岁月重新拉回到了眼前。他们沉浸在这温馨而又令人激动的氛围之中,心中满是对往昔的回忆和对未来的期许。 宴会过半,马超神色郑重地起身向父母提出,自己打算少住几日,便要与父母告别,护送师母与卢婉、卢毓前往长安与师父团聚。 马腾闻听此言,眉头微微皱起,心中虽有心阻拦,却也在沉默片刻后长叹一口气,深知孩子已然长大,有了自己的主见和想法,不应过多束缚。 然而马母一听,却是满心的无法接受,泪水瞬间盈满了眼眶。她声音颤抖,哭诉道:“这几年,超儿要么在外求学,奔波于漫漫求学之路,一心向学,无暇顾家;要么领兵在外打仗,于沙场之上奋勇拼杀,生死难料。实在是没怎么在家里好好待过。好不容易如今盼到一家团圆,怎么也得在家过个春节再走不迟啊。再说,卢姐姐在此,咱们情谊深厚,相处和睦,怎能舍得你突然说走就走?再者,你瞧瞧这外边的天气,天寒地冻,冷风如刀,一路上尽是风霜雨雪,艰难险阻重重,如何吃得消?至少要等过完春节,待到春暖花开之日,道路通畅,气候宜人,再启程回去也不迟啊。”马母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帕擦拭着不断滚落的泪水,泪眼涟涟,那模样令人心疼不已,话语中满是不舍与深深的牵挂。 第239章 匈奴困境 祸乱河东 众人望着马母那满脸的泪痕和坚决的态度,一时都陷入了沉默。马超心中虽急切,但也明白母亲的苦心,不由得有些犹豫。 马母见众人不语,又接着说道:“还有孙策和周瑜这两个孩子,刚刚到来,我这还没好好关心关心他们呢,怎能让你们就这样匆匆离开。” 孙策和周瑜赶忙起身,向马母行礼道:“多谢夫人关怀,我们一切安好。” 马腾见马母如此坚持,也出言劝马超:“超儿,你母亲说的也在理,莫要急于这一时。” 马云禄和马休、马铁也纷纷附和,表示希望马超能留下来过完春节再走。 卢婉也出言劝谏母亲:“母亲,您看超哥刚刚回来,伯母又如此盛情,我们便应了,也能让超哥与家人多些时日相聚。”卢夫人见众人皆如此说,又看盛情难却,也不再坚持,微笑着点头应道:“既是如此,那便听超儿的意思。” 马超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依母亲,咱们过完春节再出发。” 马母这才破涕为笑,说道:“这就对了,一家人团团圆圆才好。” 于是,众人决定暂且放下行程,安心在武威共度春节,等待春暖花开之时再踏上前往长安的路途。一时间,屋内的气氛又重新欢快起来,众人开始商量着春节的种种安排,憧憬着这个即将到来的团圆佳节。 ——分割线—— 由于诸侯讨董,董卓军最终落败,这一重大变故致使受董卓辖制地方局势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地方上的郡守们面临着艰难的抉择,有的被其他势力拉拢,有的则选择了归降朝堂。那些先前被董卓以铁腕手段牢牢控制的地区,如今也因为激烈的交战而变得乱象频生。 江东的河东郡便是如此,一直以来都动荡不安,乱象频频。时常有贼人出没,肆意扰乱百姓的生活。郡守虽然极为重视治安问题,不断强调加强治理,并且操练军民兵以抵御贼寇,但随着天气愈发寒冷,河东郡还是迎来了全面的危机。 匈奴左贤王刘豹自从在马超的猛烈攻击下狼狈地四下逃窜后,日子过得愈发艰难。尤其是进入冬季,由于战事的失败,物资极度短缺,根本无法满足部族的基本需求。而且,匈奴单于于夫罗又不幸死于战场,呼厨泉则带领着残部逃往鲜卑。如此一来,左贤王刘豹在草原上的处境变得极为艰难。他一边忍受着物资匮乏、生活困苦的煎熬,一边还要时刻提防周边其他部落对他们进行滋扰。 眼看着这个寒冬难以度过,走投无路的刘豹无奈之下率领部族的人们再一次将贪婪的目光盯上了内乱中的大汉。他们企图从大汉的土地上掠夺物资,以度过这个严酷的冬天,求得部族的一线生机。 在这个寒冬,刘豹率领部族的人们再一次盯上了乱象频出的河东郡。他深知,河东郡的乱象是他们的机会。然而,他也明白,此次行动充满了挑战和危险。 刘豹召集了部族中的勇士,商讨着行动计划。他们分析着局势,考虑着各种可能的情况。最终,他们决定派出一支精锐的小队,先潜入河东郡,探察虚实。 这支小队由刘豹亲自率领,他们小心翼翼地穿越边境,避开了汉军的巡逻。进入河东郡后,他们发现局势比想象中更加混乱。郡守虽然努力维持治安,但贼人的活动依然频繁,百姓生活在恐惧之中。 刘豹的小队在河东郡中秘密行动,他们收集情报,寻找着可以利用的机会。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结识了一些对郡守不满的人,这些人甚至愿意为他们提供帮助。 然而,刘豹也清楚地知道,他们不能轻举妄动。大汉虽然在与董卓的交战中受损,但实力依然不容小觑。他们必须等待合适的时机,才能发动攻击。 在等待的过程中,刘豹不断地思考着。他知道,这次行动不仅是为了生存,更是为了部族的未来。他必须谨慎行事,确保行动的成功。 终于,在一个寒冷的夜晚,刘豹的小队发现了汉军的一个弱点。他们趁着夜色,发动了突然袭击。汉军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打得措手不及。刘豹的部族成功地抢夺了一批物资,缓解了他们的困境。 然而,刘豹并没有满足于此。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他们必须继续行动,才能在这个乱世中生存下去。在他的带领下,部族的人们继续在河东郡中活动,给汉军制造着麻烦。 而河东郡守面对刘豹的不断骚扰,压力越来越大。他明白,如果不能尽快解决这个问题,河东郡将陷入更加混乱的局面。于是,他决定向朝廷请求支援,希望能调来更多的军队,平息这场动乱。 河东郡的世家们惶恐不已,面对匈奴的肆虐,一边向郡守施加巨大的压力,要求其尽快想出退敌之策,一边也在积极地组织家族子弟抵御异族的侵犯。河东卫氏作为河东郡最大的世家,此刻也早已严阵以待。卫世家主神色凝重,严肃地要求所有家里人都要约束自身行为,不要在外面乱跑,以免遭遇不测。家族的儿郎和众多家奴们纷纷拿起武器武装起来,他们目光坚定,誓言要誓死守卫家族的尊严和安全。 蔡文姬与侍女被牢牢地禁锢在小院之中。对蔡文姬而言,这禁锢似乎无关紧要,外面的兵荒马乱又能怎样?她的丈夫卫仲道早在半年前就已离世,自二人成亲以来,便如同陌生人一般,毫无温情与爱意。她在这深宅大院中,犹如一朵孤寂的花朵,无人问津,无人怜惜。 每一个寂静的夜晚,蔡文姬只能独守空闺,望着窗外的冷月,心中满是无尽的凄凉与落寞。她失去了爱人的陪伴,也没有知心的朋友可以倾诉衷肠。在这冷漠的卫家,她感受不到丝毫的温暖与关怀。 而马超,那个英勇不凡的身影,不知何时闯入了她的心扉。或许是他的豪迈,或许是他的无畏,让蔡文姬在这荒芜的世界里寻得了一丝慰藉。于是,她凭借着记忆中那模糊却又深刻的印象,用心描摹出马超的画像。 她将这幅画像装裱起来,挂在屋内的闺房之内。每当独处时,她便痴痴地望着画像发呆。那画像中的马超,仿佛成了她黑暗生活中的唯一光亮,成了她心灵的寄托。她在这画像中寻找着安慰,幻想有一天能摆脱这令人窒息的生活,能与心中的英雄有一丝交集。哪怕只是片刻的幻想,也能让她在这冰冷的世界中感受到一丝温暖。 卫氏家主在经历了丧子之痛后,原本还算硬朗的身子仿佛被抽去了精气神,毕竟岁月不饶人,他的年岁已高,身体状况每况愈下。每日里,他总是神色黯然,独自坐在书房中,回忆着幼子卫仲道生前的点点滴滴,那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时光如今只余满心的悲痛与思念。 而卫仲道的哥哥卫觊,身为卫家当代的俊才,深知家族此刻面临的严峻局势。他身姿挺拔,眉宇间透着坚毅与果断。为了守护家族,他日夜操劳,组织家丁们操练,那严肃认真的模样让众人心生敬畏。他甚少返回内宅,全身心地投入到家族的防御筹备之中。 卫觊的夫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每日她望着丈夫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忧虑。她知晓在这危急时刻,丈夫所肩负的责任重大,只能默默地操持好家中事务,不让他有后顾之忧。 只是在卫觊难得的休息之时,她才会带着儿子来到他的身旁。卫觊对儿子极为看重,他深知自己所做的一切,不仅是为了当下的家族安危,更是为了儿子的未来。他会将儿子抱在膝上,目光慈爱又充满期许,耐心地教导他为人处世的道理和家族的责任。与妻儿共享这短暂却珍贵的天伦之乐时,卫觊脸上才会暂时褪去那凝重的神情,露出些许温柔的笑意。 离开时,卫觊与妻子神色凝重地说道:“若是这河东郡守不住沦陷,夫人,无论如何要让儿子活下去。”妻子眼中含泪,坚定地点头应道:“夫君,哪就到了这种时刻?” 卫觊紧紧握住妻子的手,目光中满是不舍与决绝:“倘若真到了那绝境,莫要顾念其他,带着儿子速速逃离,寻一处安宁之地。” 第240章 河东郡破 卫氏蒙难 并不是过于悲观,形势确实严峻。如今匈奴来势汹汹,郡守抵抗乏力,倘若朝廷援兵不至,河东沦陷怕是迟早之事。 卫觊回到操练之地,望着那些严阵以待的家丁,心中暗暗发誓,定要拼尽全力守护家族。 而卫觊的妻子回到内宅,虽满心忧虑,但也开始收拾细软,做好最坏的打算。她一边整理,一边默默祈祷,希望局势能有所好转。 几日过去,匈奴的攻击愈发猛烈,河东郡的局势愈发危急。卫觊忙得焦头烂额,却始终未曾放弃抵抗的决心。 然而,坏消息还是不断传来,周边几个小城已相继被匈奴攻破,百姓流离失所。卫家也在一次匈奴的突袭中遭受了不小的损失。 匈奴左贤王刘豹尝到了甜头,在河东郡劫掠了大量的物资,也没有受到汉军大规模的反扑。但是刘豹深知这种场景也不会让它持续太久,贪婪的欲望驱使他铤而走险,从撕开的口子中调来了大量的族人,准备对河东郡袭劫一空后便返回草原。 郡守还在苦苦等待朝廷的消息,每日翘首以盼,盼望着朝廷能早日派来援兵。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灭顶之灾竟会如此迅速地降临。刘豹率领着大批匈奴族人如潮水般涌入河东郡,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郡守匆忙组织军民抵抗,但面对来势汹汹的匈奴大军,这点抵抗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城中火光冲天,百姓们惊恐的哭喊声、匈奴人的狂叫声交织在一起,原本繁华的河东郡瞬间陷入了一片血海与火海之中。郡守望着眼前的惨状,心中充满了绝望与悔恨,恨自己无力保护这一方百姓。但此刻,一切都已太晚,河东郡在刘豹的肆虐下遭受了重创,满目疮痍。 卫家作为河东第一大族,城破之后,自然在第一时间便被凶狠的匈奴人死死盯上。那黑压压的匈奴兵马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将卫家的宅邸团团围住,水泄不通。 卫觊临危不惧,他身着战甲,手持长剑,双目圆睁,大声怒吼着指挥家丁和族人进行抵抗。家丁们紧紧握着手中的兵器,面容刚毅,他们在卫觊的带领下,筑起了一道道防线。 战斗一开始,卫家众人便展现出了无畏的勇气和顽强的斗志。他们奋力抵抗着匈奴人的一波又一波进攻,喊杀声震天动地。卫觊身先士卒,剑起剑落间,鲜血四溅,他亲手斩杀了数个冲在前方的匈奴敌人,极大地鼓舞了士气。 但匈奴人实在太多了,他们如饿狼一般疯狂地扑向卫家。尽管卫家的家丁和族人们拼死抵抗,用尽了一切力量,不断有人倒下,又不断有人补上,但依然无法阻挡匈奴人那如洪流般的攻势。 匈奴人的箭雨如蝗虫过境,无情地射向卫家众人。卫家的防御工事在匈奴人的猛烈攻击下逐渐崩溃,伤亡越来越惨重。但他们依然咬紧牙关,坚守着每一寸土地,每一道防线,直到最终难免被匈奴人攻破。 卫家那坚固的大门在匈奴人持续不断的猛攻下,终于不堪重负,轰然倒塌。匈奴人如恶狼般蜂拥而入,卫家瞬间陷入了一片混乱与血腥之中。 宅邸内,硝烟弥漫,哭喊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原本华丽的庭院如今满是鲜血和残垣断壁,珍贵的古玩字画被践踏在地,精致的家具也在战火中燃烧。 卫觊满身是血,仍挥舞着长剑做着最后的抵抗,但他终因寡不敌众,被匈奴人重重包围。他怒目圆睁,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女眷们惊恐地四处逃窜,却被匈奴人粗暴地抓住,她们的哭泣和求饶声回荡在空中,却无法打动这些野蛮的侵略者。 孩童们吓得瑟瑟发抖,躲在角落里,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库房被匈奴人强行打开,里面的金银财宝被洗劫一空。卫家的家丁和族人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有的已经气绝身亡,有的还在痛苦地呻吟着。 熊熊大火燃烧着房屋,黑烟滚滚直冲云霄。曾经显赫一时的卫家,此刻已沦为人间地狱,满目疮痍,惨不忍睹。 卫家的男丁在与匈奴人的激烈拼杀中多数被杀,战场上鲜血四溅,惨不忍睹。那些曾经充满朝气与活力的身影,如今横七竖八地倒在血泊之中,有的身首异处,有的则是被砍得血肉模糊,惨状令人触目惊心。 匈奴人如恶魔一般冲进卫家,将所有的女眷们粗暴地拖出房间,毫不留情地抓到庭院中。女眷们哭天抢地,发丝凌乱,衣裳不整,脸上满是恐惧和绝望的神情。 尽管卫觊早已千叮万嘱过夫人,一定要想尽办法带着幼子逃脱这场劫难。然而,在匈奴人的严密搜查下,夫人和幼子依旧没能躲过,被无情地抓到了庭院内。 此时,左贤王刘豹骑着高头大马,趾高气昂地踏入庭院。他扫视着瑟瑟发抖的卫家女眷和一脸绝望的卫觊,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 “把这些女人都带走,分给兄弟们好好享用!”刘豹大声命令道。 卫觊听到这话,猛地睁开眼睛,怒视着匈奴首领,“你们这群畜生,不得好死!”他声嘶力竭地吼道。 然而,他的反抗换来的只是匈奴人的一阵拳打脚踢。卫觊倒在地上,气息奄奄,却依旧用愤怒的目光盯着匈奴人。 卫觊的夫人紧紧抱着幼子,泪水不停地流淌。幼子被吓得哇哇大哭,声音在这充满死亡气息的庭院中显得格外凄厉。 卫觊被匈奴人死死地按在地上,他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心中的悲愤如同火山喷发一般难以遏制。他看着自己的夫人和幼子在惊恐中瑟瑟发抖,看着那些平日里熟悉的女眷们此刻充满了无助和绝望,痛苦如万箭穿心。 卫觊的双眼布满了血丝,眼眶欲裂,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怒吼,却又被匈奴人的拳脚打得声音哽在喉间。最终,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心如死灰,一行清泪从他的眼角滑落,那是对命运的无奈,对家族惨状的悲痛,对无法保护亲人的深深自责。 外面的喊杀声震天,蔡文姬在房间里,抱着马超的画像,侍女抱着焦尾琴,两人的身躯微微颤抖着。蔡文姬的脸上没有太多恐惧,反而带着一丝奇异的平静,仿佛这即将来临的厄运,真的是一种解脱。 小院的门被匈奴人粗暴地砸破,木屑飞溅。几个匈奴人冲进屋内,看到蔡文姬的美貌,眼中露出贪婪和惊艳之色。他们短暂地交流几句,决定将蔡文姬进献给首领,因而动作没有太过粗暴。 “走!”匈奴人用生硬的汉语喝道,推搡着蔡文姬和侍女往外走去。 蔡文姬抱紧了画像,侍女紧紧护着焦尾琴,在匈奴人的押送下,缓缓朝着庭院的方向前行。一路上,蔡文姬的目光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 到了庭院,这里已经挤满了被抓来的卫家众人,哭声、求饶声此起彼伏。蔡文姬默默地站在一旁,眼神游离,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刘豹第一眼就看中了蔡文姬的美色,他的目光紧紧地盯在蔡文姬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和贪婪。一旁下属看到刘豹的神情,谄媚地邀功道:“大王,这可是我们特意为您寻来的美人,您看满意不?” 刘豹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说道:“做得好,重重有赏!” 下属听到刘豹的夸赞,连忙点头哈腰,脸上满是讨好的笑容。 蔡文姬听到他们的对话,心中一阵悲凉,抱紧了怀中的画像,眼神中透露出不屈和绝望。 此时,庭院中的气氛愈发紧张,被抓的人们哭声不断,而刘豹的心思却全在蔡文姬身上,思考着如何将这美人据为己有。 刘豹大摇大摆地走到蔡文姬身旁,一双眼睛肆意地在她身上游走,开口调戏道:“小美人,你瞧瞧,跟着本王,本王定会让你穿金戴银,绫罗绸缎任你挑选,珍馐美食供你享用,保你这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蔡文姬却仿若未闻,面无表情,目光空洞,宛如一尊失去了灵魂的雕像,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那轻薄无礼的话语。 刘豹见蔡文姬毫无反应,顿时恼怒起来,目光落在蔡文姬紧紧抱着的一幅画像卷轴上。他那粗糙的大手便蛮横地伸了过去,想要抽过来。蔡文姬见状,如同护犊的母兽一般,死死地将画像卷轴搂在怀中,拼死抵抗着刘豹的抢夺。 第241章 城破家亡 卫觊托孤 蔡文姬的反抗让刘豹愈发来了兴致,他的好胜心被彻底激发,非要将这画像抢过来看看不可。只见他咬着牙,使尽全身力气用力一扯,蔡文姬终究抵不过他的蛮力,画像卷轴就这样被他抢到了手中。 刘豹迫不及待地打开一看,瞬间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呆立在原地。他的脸色先是涨得通红,紧接着又变得铁青,握着画像的手不停地颤抖着,额头上的青筋也根根暴起。 刘豹怀着好奇与忐忑缓缓打开画卷,瞬间,画像上马超的模样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那马超剑眉如飞,恰似两道凌厉的闪电划破长空,星目璀璨深邃,犹如寒夜中的熠熠星辰,犀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这薄薄的纸张,直摄人心魄。他头戴一顶锃亮的银盔,盔顶红缨随风飘动,恰似烈烈火焰燃烧。身上那件洁白如雪的战袍迎风猎猎作响,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更凸显出他的超凡脱俗。 那俊朗的面容犹如被天神精心雕琢,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地展现着刚硬与坚毅。高挺的鼻梁宛如山岳般耸立,紧抿的薄唇透露出一抹不容侵犯的威严。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束在脑后,更增添了几分潇洒不羁。 刘豹认出是马超,心中顿时惊惧万分,舌头仿佛打了结,结结巴巴地询问蔡文姬:“此……此人与姑娘究竟是何关系?”蔡文姬别过头去,根本不屑于搭理他,那清冷的侧脸写满了对刘豹的厌恶与不屑。 刘豹不敢对蔡文姬用强,只好把目光转向小丫鬟,急切又焦虑地追问。小丫鬟此刻也是豁出去了,没了往日的畏惧,大声说道:“这是我家小姐青梅竹马的玩伴!”刘豹一怔,还欲再问,小丫鬟紧接着又喊道:“这是小姐曾经青梅竹马的恋人!” 刘豹的表情瞬间变得极为精彩,先是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紧接着嘴唇颤抖,脸色煞白,惶恐之色迅速蔓延开来。他深知马超在战场上的威名赫赫,如今得知蔡文姬与马超有如此亲密的关系,哪里还敢再有半分不恭敬的模样。他赶忙低下头,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语气也变得无比谦卑:“原来是这样,在下多有冒犯,还望小姐恕罪。万望小姐莫要将此事告知……” 旁边的其他匈奴兵还在一脸费解,为什么左贤王变成了这个样子。他们交头接耳,目光在刘豹、蔡文姬和小丫鬟之间来回游移。其中一个胆大的甚至出言询问,还想伸手往蔡文姬及丫鬟身边触碰。 刘豹气急败坏地吼道:“放肆!”说着,猛地拔出手中的弯刀,寒芒一闪,便欲斩下这些随从的手指。随从们赶紧一缩,满脸惊恐。其中一人一脸不解,用匈奴语问道:“左贤王,这是何意?” 刘豹用匈奴语怒冲冲地说:“这是西凉那个杀神马超!”随从们闻言,皆是一脸惊惧,纷纷伸头看向画像。只一眼,皆倒吸一口凉气,仿佛被施了定身咒般,再也不敢靠近蔡文姬二人半步。 此刻,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刘豹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瞪着那些随从,而蔡文姬和小丫鬟则依旧神色冷淡,对这一切仿若未闻。 此情此景,让已经绝望的卫觊仿佛突然抓住了一丝救命的稻草,他的眼神中满是恳切,语调急切地说道:“弟妹,弟妹,城破族亡,皆不足惜,可怜小儿只有 3 岁,弟妹无论如何救他一命。”卫觊的妻子也突然像受到了启发,泪水涟涟,大声喊道:“弟妹,文姬,文姬,是往日是我不对,往日是我卫家对不起你,求求你,可怜卫家满门仅仅剩此子,无论如何,你救他一救,弟妹。” 卫觊说道:“文姬,我知道我们犯下诸多过错,可孩子是无辜的啊。”他声音颤抖,几近哀求。 卫觊又接口说道:“弟妹,不,不看我们这一代卫家人之面,且看我卫氏祖上曾经为汉朝出生入死,保留我卫氏最后一丝骨血。”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整个人几乎要跪伏在地。 蔡文姬看着他们,脸上神色复杂,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和挣扎。 对于卫觊夫妇,周围的匈奴人哪里有半分像对蔡文姬的尊敬和惧怕之意。他们一个个横眉怒目,凶神恶煞,犹如恶狼一般,毫不留情地对着卫觊夫妇二人拳打脚踢。几双粗壮有力且青筋暴起的手臂使足了力气,蛮横地拖拽着,一心想要将卫觊的妻子强行拖往院外。卫觊的妻子心中无比清楚,一旦被拖出去,等待自己的必将是惨绝人寰的下场。她悲愤交加,仰天痛呼一声:“文姬,可怜我幼子,我宁死不辱!”言罢,她义无反顾地一头猛地撞向旁边那坚硬的石柱。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顿时鲜血四溅,如绽放的血色花朵,她的身躯也随之沉重地倒在地上,当场身亡。 卫觊满脸痛苦,五官因极度的悲伤和疼痛而扭曲,他声嘶力竭地说道:“文姬,你乃是大儒蔡邕之女,嫁入我卫家以来,卫家在诸多方面确实多有亏待于你。但是此刻,真心希望你能念在我们也算结亲一场的情分之上,救救我的孩儿,为卫家留下这一丝微弱的骨血。从今往后,世间再无卫家,求求你大发善心,帮我们卫家保住这最后的一点血脉。”此时的他,在说话的间隙不断地遭受着匈奴人的拳打脚踢,声音时断时续,颤抖不已,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绝望。 蔡文姬轻咬朱唇,那唇瓣被咬得几近泛白,眼中噙满泪水,声音颤抖地说道:“兄长,我……我如今也是阶下囚,不知道说了他是否能听。” 卫觊艰难地喘着粗气,说道:“我此前曾听闻这群匈奴人之前被马超所击溃,马超在西凉大破匈奴,想必这里面就有这群人。瞧瞧他们对你畏惧的模样,你若开口求情,必定能够求得这份人情。”卫觊在说这些话的同时,依旧遭受着匈奴人的凶狠殴打,身上已是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蔡文姬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内心的恐惧与不安,尝试开口向左贤王说道:“可否放过那个孩子?”左贤王听闻,目光复杂地看了看蔡文姬,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心中更是思绪翻腾,无数念头交织。但是他着实不敢逼迫过甚,心中十分忌惮,深怕如果伤害了这个女人,不知道要承受马超怎样疯狂的报复。反复思索再三,左贤王只好默默认同,无奈地点了点头。 卫觊此时也被打得奄奄一息,几乎快要断气,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用余光看到这一幕,终于放下心中所有的执念,不再挣扎反抗,被匈奴人就这样无情地群殴致死。蔡文姬望着眼前这凄惨无比的惨状,泪如雨下,泪珠子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不停滚落,她紧紧地抱紧了卫觊那未满三岁的幼子。 匈奴人见左贤王同意放过这孩子,虽然心有不甘,满心的不情愿写在脸上,但也不敢公然违抗左贤王的命令,只能纷纷散开。 左贤王走上前来,语气相较于之前稍微缓和了一些,对蔡文姬说道:“看在你的面子上,这孩子暂且留下,但你最好安分守己些,莫要再生出什么事端。”蔡文姬抱紧孩子,沉默不语,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目光中满是坚定与决绝。 在这一片混乱不堪与无尽悲伤之中,蔡文姬在心中暗暗发誓,无论未来将会遭遇多少艰难险阻,一定要护这孩子周全,哪怕前路布满荆棘,也绝不退缩。 蔡文姬和侍女被左贤王刘豹强行安排在一辆破旧的马车上,在匈奴兵的裹挟下,缓缓往河东郡外驶去。蔡文姬紧紧抱着卫觊那未满三岁的幼子,眼神惊恐而无助。 她望着河东郡里那如人间炼狱般的惨烈场面,到处是燃烧的房屋、横七竖八的尸体和人们绝望的哭喊声。血腥与焦土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令人窒息。 蔡文姬心中惶恐而又悲伤,她的目光中充满了迷茫和恐惧。她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将会如何,是继续在这颠沛流离中受尽折磨,还是能有一丝转机。如今,她又肩负着保护这未及幼子的重任,这份责任如千钧重担压在她柔弱的肩头。 但她深知,无论前方等待着怎样的艰难险阻,她都必须坚强,为了怀中这个无辜的孩子,也为了心中那一丝尚未熄灭的希望之光。 第242章 烫手山芋 送还文姬 左贤王刘豹率领着他的部族,匆匆地带着抢来的女人和堆积如山的大批物资,马不停蹄地朝着部族所在的方向匆匆赶去。此时,河东郡沦陷的消息如同瘟疫一般在周围迅速扩散开来,天子在长安闻知此事,龙颜震怒异常,急令刘关张先交接扶风的防务,率领部下火速追赶刘豹,务必要将这批凶残的匈奴人追上,以解百姓之苦。 然而,一切都已然为时已晚,匈奴人劫掠向来都是以来去如风着称。当刘备、关羽、张飞率领着兵马心急火燎地赶到河东郡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目眦欲裂。 曾经繁华的河东郡,如今宛如一片废墟。大街小巷弥漫着浓烟和血腥的气味,房屋倒塌,残垣断壁随处可见。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有老人,有孩子,有男人,也有女人,他们的脸上还凝固着临死前的恐惧和绝望。活着的人也是衣衫褴褛,目光呆滞,形如行尸走肉一般,失去了生活的希望。 刘备望着这惨烈的场景,心中犹如被巨石压着,沉重无比。他长叹一口气,悲愤地说道:“吾等还是来迟一步,致使百姓遭此大难,吾之过也!”关羽丹凤眼圆睁,卧蚕眉倒竖,紧握着青龙偃月刀的手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他怒声道:“此等匈奴贼寇,作恶多端,若有朝一日被吾遇上,定叫他们有来无回!”张飞则瞪大了环眼,满脸涨得通红,扯着嗓子喊道:“这些畜生!俺老张恨不得现在就追上去,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为百姓报仇雪恨!” 刘备面色凝重,沉声道:“二弟、三弟,莫要冲动。此刻当务之急是安抚百姓,重整郡内秩序,莫让百姓再受苦楚。”关羽和张飞听了,强压下心头的怒火,齐声应道:“大哥所言极是。”三人望着满目疮痍的河东郡,心情沉重而又充满愤怒,久久不语。 刘关张三人望着河东郡的惨状,决心要全力拯救这方土地和百姓。 刘备首先组织士兵们清理街道,收殓尸体,进行妥善的安葬,以告慰死者的在天之灵。他亲自走访百姓,安抚他们的情绪,承诺一定会重建河东郡,让大家重新过上安稳的生活。 关羽则带领一队人马加强城防,以防再有外敌入侵。他还着手整顿军备,训练士兵,提高军队的战斗力,确保日后能更好地保卫家园。 张飞性子急,他带着一些士兵在城中维持秩序,对于趁乱作恶的不法之徒严惩不贷。同时,他积极组织人力物力,帮助百姓修缮破损的房屋。 三人还一同商议,决定开仓放粮,救济那些饥饿的百姓。并且发布告示,招募工匠和劳力,准备重建城池,恢复生产。他们派人前往周边郡县,寻求支援和物资援助。 刘备、关羽、张飞积极恢复河东郡秩序的同时,也在暗自感慨。刘备望着仍显破败的城池和神色凄然的百姓,不禁长叹一声:“若不是内乱争斗,各方势力争权夺利,无暇他顾,又怎会让异族有可乘之机,致使百姓遭受这等苦难。” 关羽轻抚着长须,丹凤眼中满是痛惜:“大哥所言极是,如今汉室倾颓,内部纷争不断,才给了这些匈奴贼子趁虚而入的机会。吾等当以此为鉴,奋发图强,守护好这大汉的疆土和百姓。” 张飞瞪大了眼睛,握紧拳头,愤愤说道:“哼!那些只知内斗的家伙,全然不顾百姓死活。俺老张定要跟着大哥二哥,练出一支强军,让异族再也不敢来犯!” 刘备微微颔首,神色坚定地说道:“吾等当以兴复汉室为己任,结束这混乱之局,还天下一个太平。”关张二人齐声应道:“愿随大哥共赴此任!”三人望着远方,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期许和决心。 刘豹终于在提心吊胆的匆忙赶路中,赶回了部族。他带来了年轻貌美的汉族女人和丰盈的物资,让匈奴的营地里顿时一阵欢呼。族人终于可以不再担心过不了这个寒风凛冽的寒冬。 然而,望着如此庆幸和欢聚的族人,刘豹的心中却充满了担忧。他紧皱着眉头,将左右部下召集到自己的营帐中,神色焦虑地说道:“此次我们虽然有所收获,但那个蔡文姬却是个大麻烦。” 一位部下粗声粗气地回道:“左贤王,不过是个女人罢了,能有何麻烦?” 刘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道:“你们懂什么!这蔡文姬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她与那马超关系匪浅。马超的威名你们难道不知?他在战场上的凶狠,对待异族的绝不留情,哪一样不让人胆寒?” 另一位部下小心翼翼地说:“可是,我们已经把人带回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刘豹来回踱步,沉思片刻后说道:“我们必须想个万全之策,把这个女人送还给马超,还不能引起他的愤怒。否则,以马超的脾气,定会率领大军前来讨伐。他的铁骑所到之处,那可是片甲不留啊!” 说到这里,刘豹不禁打了个寒颤,仿佛马超的军队已经兵临城下。他继续道:“你们想想,以往那些与马超作对的异族,哪个有好下场?他的勇猛无畏,战术高超,让我们根本无法抵挡。” 部下们听着,也都面露惧色,纷纷点头。 刘豹又忧心忡忡地说:“如今对于我们周边来说,再往北去,便是如今正在不断扩大的鲜卑部落的领地。鲜卑族和我们虽都是马背上的游牧民族,但是我们之前入侵西凉损失惨重,而北边崛起的鲜卑族,更加的残暴和冷血。倘若我们惹恼了马超,鲜卑族说不定还会趁机落井下石。” “再者,与之西面毗邻的羌族东羌部落,皆已被马超所征服,马超还设置了护羌校尉府。这意味着马超若是要来征伐,他直接可以越过东羌的领地,长驱直入。到时候,东羌人恐怕不仅不会帮我们,说不定还要给马超进行补给。” 刘豹顿了顿,声音微微颤抖:“如今,我对马超的畏惧,比对汉朝还要更加深切。稍有不慎,我们整个部族都可能面临灭顶之灾。” 帐内陷入了一片沉寂,众人都被刘豹所描述的可怕前景吓得不敢言语,思考着应对之策。 刘豹怀着满心的诚惶诚恐,脚步匆匆地来到蔡文姬面前。他的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那笑容显得极为牵强,甚至有些扭曲。他语气急切,同时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说道:“蔡姑娘,在下经过反复思量,再三斟酌,最终决定将您送到马超将军那里。不知您意下如何?”蔡文姬心中其实早有归意,听闻此言,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与期待。 见蔡文姬如此爽快地应允,刘豹顿时如释重负,整个人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他赶忙火急火燎地命人行动起来,不仅从抢掠来的众多物资中精挑细选出大量的金银财宝,满满地装了好几大车,还精心选派使者,并集结了一队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精兵,专程护送蔡文姬前往西凉。 一路上,刘豹派出的使者更是带着超乎寻常的十二分诚意。刘豹对待蔡文姬的态度,几乎可以用卑微到尘埃里来形容。他时不时就亲自赶来问候,那殷切的模样仿佛蔡文姬是他最为尊贵的上宾。他言语之间尽是谄媚之词与深深的赔罪之意,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他内心的惶恐,生怕有一丝一毫的怠慢,从而惹得蔡文姬心生不满。 蔡文姬坐在马车里,随着队伍一路西行前往西凉。她的心情复杂而激动,思绪如纷飞的柳絮。 想到即将能脱离这充满苦难与恐惧的日子,她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但回想起在河东见到的种种惨状,又不禁悲从中来,眼眶微微泛红。她挂念着少年将军和陌生的西凉,不知再见时是如何的情景。 同时,她也对即将见到的马超心怀期待和感激,不知这位昔日的少年郎和威名远扬的将军会以怎样的态度迎接自己。 而另一边,使节带着队伍进入了羌族领地。他们很快便被羌族守将拦下,守将们目光警惕,充满了戒备。 以下是基于您提供的这句话为您创作的后续内容: 使节赶忙表明来意:“诸位将军,我们乃是匈奴给西凉统帅,虎威天将军送礼的,万望放行。” 羌族守将们听了,相互对视一眼,眼中仍带着怀疑。其中一位守将说道:“送礼?所为何事?可有通关文书?” 第243章 阴差阳错 西凉热闹 匈奴使节急忙应道:“将军,此次前来,实是为了向虎威天将军致以我们最深的敬意。因事出紧急,未曾备好文书。但还望将军相信,我们确无半点恶意。” 守将冷哼一声:“空口白话,怎能让我们轻信?先在此处候着,等我们向首领禀报之后,再行定夺。” 使节一脸无奈,只得心急如焚地等待着,心中不停地暗自祈祷能够顺利过关。 烧当羌的首领在得知这一消息后,丝毫不敢有所怠慢。要知道,前年马超已然统一了东羌,去年上半年更是大破匈奴,而今年以来,关于匈奴的消息一直处于空白状态。如今,时隔两年,匈奴竟突然表示要向西凉的马超进献礼物。烧当羌的领地与匈奴相邻,首领深知左贤王刚刚入侵了中原大汉帝国的领土,眼下却又要横跨东羌向马超献礼,这着实让烧当羌首领陷入了两难的困境。于是,他赶忙一边稳住匈奴使节,一边匆匆前往额和收割部落,与该部落的首领进行商议。 俄何烧戈部落的首领在这两年里过得极为惬意。自从当初与马超一同平定了迷唐,又分得了迷唐的领地之后,如今不仅不必再为部落的生存问题忧心忡忡,甚至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相当滋润。对于烧当羌首领的到来,俄何烧戈部落的首领表现出了极大的欢迎。 目前,东羌内部的局势相对安静平和。由于有了马超这边日常的行商往来,再加上每逢有事便有护羌校尉府出面进行调停,使得东羌目前的状况日益稳定。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俄何烧戈部落的首领和烧当羌的首领都感到犹豫不决、难以定夺。还是额和率先提议说道,虽说如今护羌校尉庞德已经随马超征战中原,但他的继任者同样也是西凉的庞德的兄长庞柔。 庞柔乃是庞德的堂兄,二人性格和专长皆有所不同。庞德以勇猛无畏着称,擅长领兵作战,在战场上总是能够冲锋陷阵,勇冠三军,令敌人闻风丧胆。庞柔虽说同样具备带兵打仗的能力,对兵法也有所通晓,然而相对而言,他更为出众的是在政治、内政以及民生领域所展现出的非凡才华。 当初庞德初建护羌校尉府时,马超留下庞德用以震慑东羌各部。东羌各部皆深深畏惧于马超的赫赫威名,丝毫不敢有任何的异动,对庞德的指令也是莫敢不从。后来,因马超要前往中原征战,便将庞德的堂兄庞柔调拨过来。 庞柔在治理东羌期间,始终秉持着公平公正的原则。对待那些弱小的部落,他不仅从不欺凌,反而不遗余力地加以扶持,给予他们发展的机会和资源;面对巨额财富的诱惑,他毫不动心,廉洁奉公,坚守自己的原则和底线;面对娇艳美色的诱惑,他更是目不斜视,心如磐石,坚守正直的品性,不为所动。在他的精心治理下,东羌渐渐呈现出一片繁荣昌盛的景象,百姓的生活得以显着改善,各个部落也逐渐兴旺发达。 而俄何烧戈部落的首领这两年过得那叫一个滋润。部落里牛羊成群,粮草丰足,族人安居乐业,再无往昔为生存苦苦挣扎的愁苦模样。 如今,面对匈奴突然要向西凉马超进献礼物这一棘手之事,俄何烧戈首领与烧当的首领陷入了深深的商议不决之中。俄何与烧戈眉头紧锁,在营帐内来回踱步,忧心忡忡地说道:“这匈奴的来意实在难以捉摸,我们可得小心应对。”烧当首领则坐在一旁,面色凝重,沉思片刻后道:“是啊,此事关系重大,若处理不当,恐会给部落带来灾祸。”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反复权衡着各种可能,却始终难以做出决断。正因如此,他们在苦思冥想之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找处事明智的庞柔商议。 庞柔乃是庞德的堂兄,他和庞德有所不同。庞德擅长领兵作战,能够在战场冲锋陷阵,勇不可当。庞柔虽说也具备带兵之能,对兵法也有所通晓,然而相对而言,他更为出众的是在政治、内政以及民生领域所展现出的才华。 当初庞德初建护羌校尉府时,马超留下庞德用以震慑东羌各部。东羌各部皆畏惧于马超的威名,丝毫不敢有任何的异动。后来,因马超要前往中原征战,便将庞德的堂兄庞柔调拨过来。 庞柔在治理东羌期间,处事公平公正。对待弱小部落,他从不欺凌,反而加以扶持;面对财富的诱惑,他毫不动心,廉洁奉公;面对美色,他更是目不斜视,坚守正直的品性。在他的治理下,东羌渐渐呈现出繁荣之象,民生得以改善,部落也逐渐兴旺。正因如此,这些东羌首领在面临此次难题时,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找庞柔商议。 庞柔在听完三位首领的陈述后,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给出了明确的决策。他郑重说道:“若这匈奴使节确实没有什么异常之处,那便派兵严加把守跟随。此次行动需由三部共同派遣兵士,与他们一同前往西凉。如此安排,既能确保这些匈奴使节不会有任何异动,也能避免引起西凉方面不必要的误会。” 三位首领得到庞柔的答复后,心下稍安,旋即各自回去调派精锐兵士。他们亲自带领着这些兵士,并且还精心准备了礼物。之所以如此安排,一来是为了牢牢看管住匈奴的使节,以防他们途中生变;二来也是想要借此机会前往西凉探望各自久未相见的儿子。 很快,三部的兵士均已集结完毕。只见他们个个精神抖擞,装备精良,严阵以待。匈奴使节们在众多虎视眈眈的目光注视下,虽强装镇定,但其略显僵硬的表情还是透露出了内心的紧张。然而,事已至此,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跟随队伍前行。 在出发之际,三位首领神色严肃,再次仔细叮嘱兵士们:“此行责任重大,你们务必时刻保持警惕,不可有丝毫的疏忽大意。稍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兵士们齐声应诺,眼神中充满坚定。 队伍刚要启程,烧当首领突然发现匈奴使团车驾中隐约竟有女人。他眉头紧皱,目光凌厉地问使节:“这是何用意?”使节赶忙赔着笑解释道:“这二位乃是左贤王在大汉河东郡截获的美貌女子,左贤王特意吩咐将她们进献给神威天将军马超。” 三位首领听闻此言,面面相觑。 烧当首领率先压低声音说道:“没想到匈奴此番竟准备了如此‘厚礼’,相比之下,咱们的礼物怕是显得单薄了些。” 俄何首领紧接着附和道:“是啊,若只是咱们原本准备的那些,恐怕难以彰显我们对神威天将军的敬意。” 烧戈首领沉思片刻后说道:“不如我们赶紧在部落中再挑选些美丽的羌女,一同献给马超将军,如此或许能不落于匈奴之后。” 其余两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经过一番商议,他们决定立刻在部落中精心挑选美丽的羌女,准备一起献给马超,以表诚意。 三个首领心思各异。烧当首领眼神闪烁,心中暗自盘算:“眼看马超如此有威信,在这西凉之地权势滔天。如今他还尚未成婚,若我部落里的美人能被他看上,那往后我烧当部落必然能得到更多的庇护,岂不是就此飞黄腾达?” 俄何首领也怀揣着同样的心思,他捋着胡须,暗暗思忖:“此次可是难得的机会,若我部落献上的美人能入马超的眼,我部落的地位必定水涨船高,今后的日子定能更加富足昌盛。” 烧戈首领同样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紧握着拳头,心中不停念叨:“只要马超能青睐我部落送去的女子,那我部落的荣耀与财富便指日可待,一定要挑选出最出众的羌女才行。” 他们各怀心思,匆匆回去在部落里仔细挑选貌美的羌女,都盼望着能借此机会让自己的部落更上一层楼。 又经过一番精心的挑选和激烈的角逐,三位首领各自从部落里选出了堪称闭月羞花的美貌女子。这些女子个个身姿婀娜,面容姣好,眼神中透着灵动与羞涩。 一切准备就绪,这才见三位首领威风凛凛地带领着满载的财富、训练有素的精兵,以及那些被寄予厚望的美丽羌女,与匈奴的使者一同浩浩荡荡地前往西凉。他们的队伍蜿蜒前行,旌旗飘扬,马蹄声和车轮声交织在一起,仿佛奏响了一曲充满期待与未知的乐章。 第244章 西凉闻讯 商议出兵 由于他们一路高调行事、招摇过市,急不可耐地打着旗号,嚷嚷着是给神威天将军送礼的,这一极其张扬的举动使得西凉境内的各地镇守们心里不禁打起了鼓,泛起了嘀咕。 如今,自从董卓离世之后,整个西凉边境地区的局势变得波谲云诡、错综复杂。面对异族那明晃晃且锋利无比的刀锋以及频繁不断的侵扰,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在这广袤的区域,还真的唯有依靠马超这位威名赫赫、如雷贯耳的神威天将,才能够强有力地震慑住周边的异族,让他们一个个规规矩矩、服服帖帖。 先是在羌族,马超以雷霆万钧之势统一了东羌,又与西羌首领义结金兰,结拜为兄弟,由此在羌族树立了绝对的权威,拥有了一言九鼎的话语权。至于匈奴,整个南匈奴如今仅剩下左贤王这一支残部,就连曾经不可一世的匈奴大单于于夫罗都命丧在马超的剑下。而其他诸如羯人、氐人,今年刚刚又被马超以摧枯拉朽之势狠狠教训了一番。毫无疑问,在这周边广袤的地域,马超已然成为当之无愧、无可匹敌的最强者。 正因如此,整个西凉的各地镇守的将军们、郡守们也都开始心思活络起来。他们纷纷积极行动,有的马不停蹄地忙着筹备厚礼相送,有的精心挑选美人进献,都迫不及待地准备加入这支向马超示好的队伍,以期能在这变幻莫测、风起云涌的局势中获得更多的好处和坚实的保障。 这一情形宛如一场汹涌的浪潮,基本上在整个西北地区引发了一连串剧烈的连锁反应。包括今年刚刚被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收拾过一遍的结人、氐人部落,此刻也都战战兢兢,赶忙派出使者,携带丰厚的礼品向马超进献贺礼,试图以此来缓和关系,求得一丝安宁。 就连西羌王彻里吉,即使作为结拜兄弟,但是如今马超的地位和威名,使得彻里吉都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他不仅亲自出马,更是携着王妃以及儿子,一同踏上了这充满敬畏的旅程,前来拜见马超,以显示其十足的诚意和尊崇。 这一声势浩大且影响广泛的动作,甚至让草原上如今正蓬勃崛起、野心勃勃的鲜卑部落都为之侧目和重视。鲜卑单于在听闻这一系列消息后,内心充满了疑惑与警惕,连忙召来归附于己的大将呼厨泉,神色凝重地向其询问关于马超的一切详细情况。 呼厨泉虽内心深处对马超充满了刻骨铭心的仇恨,每一念及过往,怒火便在胸膛中燃烧。然而,此刻他也不得不强压下心头的怨愤,如实且详尽地描述马超的神勇无敌,以及西凉如今的强盛繁荣和难以招惹。即便呼厨泉在此为鲜卑单于效力,在无数个夜晚梦回之时,都梦想着有朝一日能率领威武雄壮的大军,气势汹汹地杀入西凉,亲手将马超斩于马下,以报那血海深仇。然而,残酷的现实让他清楚地知道,他如今势单力薄、处境艰难,投靠鲜卑单于后,更是不敢有丝毫的妄言和欺瞒。因为他深知,一旦触怒单于,自己将再无容身之地。正是他的这番坦诚,致使鲜卑单于也不得不对东方这个古老且强大的国家的把门之人——马超加以重视,从而对神秘而强大的大汉充满了深深的忌惮,不敢轻易造次。 马超对于这一切喧嚣且荒唐的行为竟是丝毫不知晓。在城中,他难得地享受着这段安稳与宁静的时光。每日里,在跟父母拜见过之后,要么陪着兄弟们一同去山林中打猎,尽情享受那追逐与收获的快乐;要么便与鲁婉相会,倾诉衷肠,共度温馨甜蜜的时刻。 然而,唯一让马超感到苦恼的是,荀彧得知他回来之后,已经多次找过他。荀彧态度坚决,坚持要前往长安为天子效命效力。马超也曾尝试苦口婆心地劝谏,试图说服荀彧改变想法。但荀彧却言辞犀利,一番话语将马超怼了回来,让马超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应。 安逸的日子就这般如同那潺潺流水,无声无息、悠悠然地缓缓流淌而过。就在这看似宁静祥和的时日里,这一日,城中却骤然传来一则令人震惊得无以复加的消息,那消息犹如一阵狂风骤雨,瞬间打破了原本的平静。据称,匈奴趁着长安与扶风陷入内乱、无暇他顾的绝佳契机,以雷霆万钧之势猛然一举攻破了河东郡。 在那河东郡,匈奴人犹如一群丧失人性的恶狼,肆无忌惮地展开了一场惨绝人寰的暴行,大肆烧杀抢掠,无所不用其极。他们的马蹄肆意践踏这片土地,手中的兵刃无情地收割着无辜百姓的生命,烈火熊熊燃烧,房屋纷纷倒塌,财物被洗劫一空。一番疯狂肆虐之后,带着抢夺来的财物和俘虏,得意洋洋地扬长而去,只留下一片废墟和无数的冤魂。 而军中的名门望族,面对家园被侵、同胞受难的惨状,皆怀着满腔的悲愤,纷纷组织自家子弟与家奴进行奋起反抗。他们明知敌强我弱,却毫无退缩之意,怀着必死的决心,与匈奴侵略者拼死相搏。然而,双方力量悬殊,最终这场反抗还是以失败告终,这些名门望族几乎被全族屠戮。 其中最为凄惨的要数河东卫家,只因卫觊怀着对故土的深切热爱和对侵略者的无比痛恨,其反抗最为激烈,最为坚决,毫不畏惧地冲在最前线。只可惜,个人的英勇终究难以抵挡敌人的强大,待到战后,令人痛心疾首的是,竟发现卫家全族无一人生还,曾经的辉煌家族就此湮灭在历史的尘埃之中。 这一悲惨的噩耗,如同一声惊天动地的霹雳,在马超、孙策、周瑜三兄弟的耳边炸响。他们听闻此事,瞬间双眼通红,怒火中烧,胸膛被无尽的愤恨所填满。 就在这时,听到消息的卢绾神色惊慌,脚步匆匆地赶来,他喘着粗气向马超说道:“超哥,如今卫氏满门被屠戮,那文姬妹妹怎么办?” 三人的思绪瞬间被拉回到洛阳时期,那个一众好友聚在卢氏花园里,那个安静甜美的女子身上。 马超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他的嘴唇颤抖着,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拳,声音颤抖着说道:“文姬在卫家,难道……难道她也遭了匈奴的毒手?”他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额头的青筋也因极度的紧张而根根凸起。 孙策瞪大了眼睛,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猛地一跺脚,双手用力地挥舞着,大声吼道:“不会的,不会的!文姬那般美好的女子,怎会!怎会遭此厄运!”他的脸庞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周瑜紧锁眉头,目光中透着深深的忧虑和沉重,他缓缓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说道:“若真是如此,此仇不共戴天!我们定要让那些匈奴贼子付出惨痛的代价!”他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表情凝重而决绝。 马超的眼中涌起无尽的悲愤,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怒吼道:“不管怎样,一定要查清楚,若文姬真有不测,我定要让匈奴血债血偿!我要将他们斩尽杀绝!”他挥舞着拳头,仿佛面前就是那可恶的匈奴。 卢绾急得直跺脚,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哭腔说道:“这可如何是好,文姬妹妹千万不能有事啊!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 马超怒目圆睁,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愤怒地吼道:“我这会就向父亲请命,集结部队,必须要对他们进行讨伐!”他双手紧紧握拳,由于太过用力,指关节都微微泛白,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杀意,仿佛下一秒就要奔赴战场与匈奴厮杀。 马超气冲冲地来到父亲面前,拱手道:“父亲,匈奴如此残暴,儿请命即刻集结部队,征讨匈奴!” 马父皱着眉头,语重心长地说道:“超儿,如今正值冰天雪地之时,并非出兵的良机啊。匈奴虽为祸,但此时出兵,我军补给困难,将士们也将面临严寒之苦。” 马超急切道:“父亲,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看着匈奴肆虐而无动于衷?儿实在无法忍受这等耻辱!” 这时,荀彧也走上前来,劝说道:“少将军,此时出兵确实不妥。还望少将军以大局为重,从长计议。” 马超看向荀彧,大声说道:“文若先生,家国遭此劫难,如何能等?” 马父轻拍马超的肩膀,说道:“超儿,为父深知你报仇心切,但切不可意气用事。待到来年开春,准备妥当,再出兵也不迟。” 第245章 西北各部 齐聚武威 马超虽在父亲马腾面前信誓旦旦地答应等开春后再对匈奴左贤王部进行征伐,然而实际上,他早就私下向陇西驻守的将领们悄悄发送了消息,要求徐晃、庞德、马岱等将领携带本部人马尽快赶回西凉,并且已经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紧锣密鼓地暗自筹备。他与周瑜孙策调配粮草,整备军械,每一个细节都不敢有丝毫的疏忽。 就在众人尚处于一脸错愕、尚未回过神来之际,西凉边境又突然传来令人震惊的消息,东羌俄何烧戈和烧当部竟然率领军队陪同着着匈奴使节,各自押解着价值不菲的珍贵宝物和容貌姣好的美女,声势浩大地前来给马超送礼。那队伍蜿蜒如龙,旌旗飘扬,马蹄声和车轮声交织在一起,震得地面微微颤抖。 马超听完这个消息,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喃喃自语道:“怎么东羌又和匈奴搅和在一起?”他紧锁眉头,目光中透着沉思和忧虑。对于匈奴的不请自来,马超愤怒至极,双眼几欲喷火,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成拳头,仿佛要将这满腔的怒火通过双手宣泄出来。可东羌为何会参与其中,这错综复杂的局势让马超一时之间如同置身迷雾之中,怎么也摸不着头脑。他在营帐中来回踱步,脑海中迅速思索着各种可能的缘由和应对之策。 西凉的 8 骠骑将,成银、侯选、杨秋等人也纷纷收到消息,皆各自携带丰厚礼物,马不停蹄地赶来武威相会。一时间,这边有人传来这个将领即将抵达的消息,那边又传来另外一位将领不要前来拜访的变动,各种各样的消息纷至沓来。这使得前来西凉传递消息的信使在道路上往来不绝,这般频繁的人员流动和消息传递,甚至惊动了马腾。 马腾赶忙与马超商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马超此刻也有点摸不到头脑,满心疑惑,全然不知这其中到底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马腾说道:“那且先不管了,先做好迎接各地来人的准备。正好你今年在西凉过年,周边的守将和异族的首领既然都过来了,那就好好震慑一下他们,使他们不敢有任何异动。”马超回应道:“好是好,但是本来定下开春去讨伐左匈奴左贤王,如今他又派来了使节,听说还进献了金银和美女。以我之见,不如直接将他们赶回去。”马腾摇摇头说:“超儿,不要着急,还是要见一见。如今大汉境内也是政法不断,虽说天子已经有了决断,还都长安,表面上看似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实际上自从董公死后,这些诸侯个个手握重权,如今中原大地也是乱成一片,我们还是暂且不要轻易开启战端。” 马超听了父亲的话,虽心中仍有不甘,但也觉得有理,便应声道:“父亲考虑周全,儿子听您的。” 武威因为要迎接各地使节前来的缘故,一时间热闹非凡。街头巷尾人头攒动,商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客栈酒肆皆是宾朋满座。道路上车水马龙,形形色色的人们穿梭其中,或行色匆匆,或悠然自得。 不几日,各方势力陆陆续续地抵达武威,皆在武威城外驻防,满心期待地等候着马腾与马超召见的消息。然而,马腾与马超并未急于召见这些部下的将领,这让众人皆是焦急万分,满心疑惑地揣测着马腾马超为何迟迟不召见他们。大家都在私下里议论纷纷,却始终摸不着头脑。 唯一一次大开城门,甚至马超亲自出来相迎,还是西羌王彻里吉携带王妃和世子前来。那一日,马超带领孙策、周瑜在城门外早早等候,神色庄重而又充满期待。其他的首领和将军们闻风而动,想要前来与马超相见,以期能得到些许关注和指示。但马超却并没有与他们多余交谈,只是语气坚定地说等待宴会的消息,不容置疑。众将面面相觑,虽心有不甘,但也是不敢言语。如今马超在西凉威望之高,宛若巍峨山岳,无人敢轻拂他的意思。其威名赫赫,令众人敬畏有加,莫敢不从。 马超和彻里吉亲切地叙旧,马超满脸笑意地抱着彻里吉的儿子,喜爱之情溢于言表,简直喜欢得异常。彻里吉的儿子也已经两岁多了,一副小小勇士的打扮,身着厚重的皮裘,却依然无法按捺住内心的骚动。在马超怀里,这小家伙一刻也待不住,一会用小手巴拉巴拉马超身上携带的玉佩,一会又扯着马超的披风,那活泼好动的模样把马超逗得哈哈直乐,爽朗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彻里吉看着眼前这一幕,笑着对马超说:“贤弟如今在西北地区名声大噪,无论是西凉本地还是周边的部落,皆是对于神威天将军赞不绝口。” 马超笑着说:“兄长谬赞了,今秋季以来,不过是羯人氐人作乱,又让手下的儿郎们出去操练了一番而已。” 彻里吉接着说道:“确实,氐人确实过分,这些家伙感觉还是开化不久,逼急了起来,连人都吃,真真茹毛饮血的畜生。” 马超说:“可不是,我们这是边陲苦寒之地,若不用武力威慑,就这些小部落们,不定得翻出什么样的浪子来。” 彻里吉点点头,说道:“贤弟所言极是,不过如今你威名远扬,想必他们也不敢轻易造次。” 马超微微皱眉,道:“话虽如此,但仍不可掉以轻心,还需时刻防备着。” 彻里吉应和道:“那是自然,贤弟做事向来周全。” 两人又聊了许久,气氛融洽。 终于,东羌部落和匈奴的使节终于来到了武威城外。他们望着武威城外各处部落首领与西凉各地的将军们带领的兵马驻扎的营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那严整的军阵、飘扬的旌旗,让西凉的让匈奴左贤王的使节看着瑟瑟发抖,心中暗暗心惊,只觉得这趟差事真不好做,恐怕是凶多吉少。 烧当羌和和俄何烧戈两部这 3 位部落首领也通通不敢造次,他们之前虽对西凉马超的强大有所耳闻,但如今亲眼所见这壮观的景象,对西凉马超的强大再一次刷新了认知。几人到达之后,不敢有丝毫怠慢,首先向武威城递交拜帖。 然而,马超和马腾并没有出面,只是让东羌的各部落首领的儿子们皆前往领地与父亲相会,俄何烧戈与烧当羌的首领看到自己的儿子一个个吃的膘肥体壮,而且开口说话都是头头是道,条理清晰,也心中暗自满意。本来就被西凉的军威所慑,而如今看到西凉马超竟然随随便便就将儿子放出来与他们相会,在交谈中也也没感觉对他们这些名为来前来学习,实际为质子的儿子们有任何刁难为难之处,心中更是下定了为西凉卖命的决心。他们深知,跟着这样宽宏大量且实力强大的主君,未来或许能有一番更好的前景。 终于,在各方势力皆齐聚武威之后,马超与马腾父子这才匆匆露面。他们在城外广阔之地搭建了一座规模宏大的帐篷,这帐篷的规模不下于羌王大帐,远远望去,犹如一座巍峨耸立的宫殿。帐篷以坚韧的锦缎为壁,绣着象征权力与威严的图案,顶上飘扬着五彩斑斓的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马腾作为神威天将军的父亲,亦是西凉名义上的统治者,气宇轩昂地高坐于主位之上。他身着华丽的锦袍,腰间束着镶嵌宝石的玉带,目光炯炯,不怒自威,尽显一方霸主的风范。马超与孙策则和西凉 8 骠骑守将于左手依次落座,个个英姿飒爽,威风凛凛。他们身披锃亮的铠甲,头盔上的红缨随风飘动,腰间的佩剑散发着冷冽的光芒,那坚毅的面容和挺拔的身姿仿佛在向众人宣告着他们的英勇无畏。 西羌王彻里吉和其他各部的首领,包括羯人、氐人、匈奴使节皆坐落于右侧。他们有的神色紧张,有的强装镇定,但目光中都难掩对这场盛宴的敬畏。营帐外,皆是彪壮勇敢的西凉铁骑在庞德徐晃等人的带领下巡逻穿插。他们步伐整齐,马蹄声如闷雷般震耳欲聋。士兵们个个身材魁梧,肌肉紧绷,手持锋利的长枪和厚重的盾牌,那冷峻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一切敌人的防线。阳光洒在他们的铠甲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令人不敢直视。 整个场面庄重肃穆,充满了紧张而又微妙的气氛。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各方势力都在暗中观察着彼此,揣测着这场聚会的真正意图。但在这威严的氛围之下,无人敢轻举妄动,都在等待着马腾父子的发话。 第246章 酒筵之上 马超发怒 马腾率先打破了沉寂,他目光缓缓扫过在场众人,声如洪钟般说道:“诸位不远千里,纷纷率众前来,一路奔波,实在是辛苦了。” 众人闻听此言,顿时惶恐不安,皆赶忙起身,头垂得极低,齐声说道:“不敢不敢!冒昧前来拜见,君侯能够亲自召见,此乃我等莫大的荣幸,何来辛苦之说。”那声音整齐而响亮,在这宽敞的营帐中回荡。 匈奴使节满脸堆笑,拱手弯腰道:“将军这是折煞我等了,能亲至西凉,得见君侯与神威天将军之威,实乃我等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岂敢言苦。” 羯人的首领也紧接着附和道:“是啊君侯,您在西凉威名远扬,我等能前来聆听君侯教诲,乃是理所应当之事,万不敢称辛苦。” 氐人的首领更是言辞恳切,声音颤抖着说道:“君侯德高望重,统领西凉,神威天将军威震四方。我等能前来拜会,乃是顺应天意,求之不得,怎会觉得辛苦。” 一时间,各种一味奉承的话语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马腾微微挺直了身躯,神色郑重地说道:“我执掌西凉以来,事务繁杂,实在精力有限。如今对于各地征伐之事,皆是有我儿马超亲自代管。我儿马超,智勇双全,战功赫赫,足以担当此任。如今能齐聚于此,皆是为我儿奋勇当先之故。往后但凡有何事由、征战之事,皆由我儿全权代管,我绝不插手。”这话一出,无疑让众人皆清楚地知道,马腾已将西凉的军事大权交与马超,他自己只管内政,不再过问军事。 众人闻听此言,皆正襟危坐,神色肃然,准备聆听马超的教诲。他们的目光纷纷投向马超,眼神中既有敬畏,又有期待。 马超却没有给众人什么好脸色,他面色阴沉,双目如炬,带着令人胆寒的威严开口说道:“自我马家为大汉执掌西凉以来,先有韩遂那丧心病狂的逆贼,肆意妄为,兴风作浪,将整个西凉搅得乌烟瘴气,祸乱不堪。如今场上 8 骠骑皆曾从逆,这其中的是非曲直,你我一概心知肚明。想当年,我率领大军,依靠董相国麾下那威风凛凛的西凉铁骑之威,在战场上浴血拼杀,历经无数次的生死较量,才好不容易得以让西凉恢复平静,重归安宁。这过往的种种,想必在座诸位都已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马超话音刚落,下手的西凉 8 健将皆面红耳赤,羞愧难当地出列,声音颤抖着齐声说道:“吾等与鲁当时被胁迫从贼,一时糊涂冒犯了天将军的赫赫虎威,实在罪该万死。幸赖将军胸怀宽广,不计前嫌,依旧对我等委以重任,我等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马超微微摆手说道:“众将且入列,我并无追究之意,只是阐述一个事实。”众将闻言,依旧诚惶诚恐,一个个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不安和畏惧。有的额头上冷汗直冒,有的嘴唇微微颤抖,还有的身体忍不住瑟瑟发抖。他们胆战心惊地看着马超,仿佛面前站着的是一尊不可冒犯的战神。 马超眼睛轻轻一斜,目光中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凌厉,冷冷地说:“怎么,你们还想说些什么?”众将赶紧像受惊的兔子一般,迅速噤若寒蝉地回到座位,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马超接着说道:“后又有东羌迷唐围我武威城,为报此仇,我与西羌彻里吉兄长联合出兵。”此时彻里吉微笑着点头致意,马超也微微含笑,继续说道:“终于大破迷唐大军,重新解决东羌如今的战火。俄何、烧戈二部首领,烧当羌首领,你们说是吗?” 三位首领赶忙出列,极其恭敬地跪伏在地,额头紧贴地面,口中高呼:“幸赖天将军虎威,吾等才能摆脱迷唐这个暴君的暴力统治。如今我东羌人人生活大有改善,衣食丰足,全赖将军之虎威和恩义。将军之恩,犹如再造,我等没齿难忘。” 马超接着接口说道:“如今护羌校尉府处事可曾公允?是否欺压尔等羌民?” 3 位首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忙不迭地开口说道:“将军,安置非常妥当,护羌校尉府可以说是我东羌处事平稳之根本所在。先前庞德大将军在时,恩威并施,各部便皆心悦诚服地臣服。如今又换庞柔将军过来,庞柔将军不贪财,不好色,为人正直,处事公允,凡事皆以公理为先。羌东羌内无人不赞叹,人人皆称颂天将军之恩德,我等对将军的敬佩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马超微微颔首,说道:“好了,你们也且入列,不需说如此多客套之话。” 三个首领闻言,如蒙大赦,连忙擦擦头上的冷汗,诚惶诚恐地归于席位上,心有余悸,暗暗心惊马超的威严,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马超继续说道:“我等讨伐东羌之时,匈奴单于与夫罗兵分两路肆虐西凉,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亲率大军先破左贤王刘豹部于北地郡,后又于西凉大破单于于夫罗,匈奴大单于于夫罗也在阵中被我军斩杀。”说到此处,马超目光如剑,直射向左贤王部使节,厉声道:“左贤王部使节,可有此事?” 左贤王部使节吓得面无人色,连滚带爬地滚出座位,全身颤抖着叩头不已,声音带着哭腔说道:“将军虎威,我左贤王部已深深感知。今次前来,便是为将军送礼,以表达对将军的敬意。” 马超怒目圆睁,大声说道:“你们丧心病狂入侵大汉,扰我边境,害我百姓。如今又来给我送礼,足见尔等欺软怕硬之徒。早晚一日,我必发兵尽灭尔等,让你们为所做的恶行付出代价!” 匈奴部使节吓得冷汗淋漓,脑袋如捣蒜般不停地叩头,大呼道:“将军虎威,我等怎敢冒犯?望将军也可怜我匈奴,如今局势艰难,部落百姓多有冻死,还望将军开恩。” 马超不耐烦地打断他们说:“且回座位,休再说了,这皆是你一面之词,且等且等,我一会再来跟你分辩。”匈奴使节如获大赦,连滚带爬地回到座位,瘫软在那里,惊魂未定。 马超接着说道:“今秋时节,羯人、氐人入我西凉作乱,烧杀抢掠,行径极其可恶。我于陇西愤然发兵,兵分两路,以雷霆之势大破二部。二部的使节可在?” 二部使节赶紧诚惶诚恐地出来,跪伏在地,战战兢兢道:“氐人部使节,羯人部使节,聆听将军教诲。” 马超目光凌厉,大声说道:“汝二部部族人数不多,民众尚未开化,本就弱小,却一般也敢来轻易冒犯大汉虎威。本欲将尔等赶尽杀绝,以绝后患,但又不想太多无辜百姓因此惨死。入汝等且先人头暂留,记住,回去告诉你家羯王氐王去,若再敢不安生,有任何不轨行径传至我武威城,莫怪我马超亲率大军,将尔等犁庭扫穴,赶尽杀绝,一个不留!” 两位使节吓得瑟瑟发抖,一时间竟忘了回复。马超眉头一皱,怒喝道:“怎么?没有听清楚吗?”两位使节如梦初醒,磕头如捣蒜,连声说道:“听清了,听清了。” 马超说:“好了,且回座位。”氐人使节忙不迭地站起准备回座位。而羯人使节早已瘫软在地,冷汗淋漓,四肢发软,一时竟不能站起,只好向氐人使节求助。氐人使节无奈,只好弯腰又把他拉起来。二人相互搀扶着,踉踉跄跄地回到座位。 马超又继续说道,只见他剑眉倒竖,双目圆睁,满脸怒容,“西凉边陲之地,部落杂居,各部落无论大小皆为数众多。但是我西凉,我大汉向来以仁德为本,从未轻易对尔等弱小部落主动发动攻击,一直秉持着包容与和睦之态。奈何尔等毫不知死,死不悔改,一次又一次地不停进犯我中原汉家子弟,扰我边境安宁,害我百姓流离失所。”说到此处,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怒喝道:“今日我将话说在这里,但凡再有进犯中原者,定杀无赦,诛其全族,一个不留!必叫尔等部落为自己的恶行付出最为严重、惨痛的代价!” 刚刚落座的各部落使节以及众将士,皆被马超的气势所震。他们一个个面色惨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眼神中充满了敬畏和恐惧。 俄何烧戈二位首领率先起身,躬身行礼,声音颤抖地说道:“将军之威,震天动地,我等愿誓死效忠,以后绝不敢再冒犯将军虎威。” 其他部落使节也纷纷效仿,齐声高呼:“我等愿效忠将军,绝不再犯!” 一时间,呼喊声响彻整个营帐,马超的威名在这一刻深深印刻在众人心中。 第247章 各族献美 马腾头疼 在宽敞而宏大的营帐之中,众多将领以及各部落的首领和使节,皆被马超那凌厉威猛、令人胆寒的气势所震慑。宴会上,气氛沉凝而压抑。马腾率先打破沉寂,开口说道:“孟起啊,不管怎样,今日各部皆是满怀诚意前来向我武威城献礼。切不可过于严苛,也无需太过严厉相待。”说罢,他目光温和地看向马超,眼中却满是期许。而后,马超恭顺地抱拳称是。紧接着,马腾从容地缓缓端起面前精致的酒樽,豪爽地高声说道:“诸位,且满饮此杯!” 马腾说完之后,众人先是微微一怔,随即脸上皆堆满了恭顺与讨好的笑容。那些将领们纷纷挺直了身子,神情肃穆,齐声应道:“谨遵君侯之命!”各部落的首领和使节们也赶忙附和,眼神中满是敬畏与尊崇。他们动作整齐地端起面前的酒杯,齐声说道:“愿君侯身体康健,武威城繁荣昌盛!”一时间,整个营帐内充满了应和声,气氛也随之变得热烈了几分。 实际上,对于羌族以及大帐里的诸位将领们而言,他们对马腾谈不上畏惧。因为在马超尚未横空出世之前,马腾并未展现出极为耀眼的战绩。然而,偏偏他生了个这般卓越出众的儿子,使得众人不得不心怀尊敬。但要论及畏惧,却也并非因马腾而来。直观地说,在大帐的人都遭受过马超的讨伐。所以,对于马腾,他们更多的是尊重;而对于马超,才是打心底里感到恐惧。 一杯饮罢,马超目光凌厉,接着说道:“东羌首领,出来说说,怎么你们跟匈奴使节搅到了一块?” 俄何、烧戈与烧当羌三位首领听闻,神色一紧,赶紧出列说道:“天将军,容我等禀告。是这匈奴首领,匈奴左贤王派出使节,说是要向您进献礼物。我等对匈奴人向来没有半分好感,满心只向着君侯与天将军,一心为咱西凉这边着想。我等也久慕君侯与天将军大恩,顺势带来了礼物。一来是监视他匈奴人的行径,防止他们有什么不轨图谋;二来是诚心前来拜见拜见天将军和君侯。” 马超不置可否,神色冷峻地继续问道:“匈奴使节,来,匈奴使节,出来给本将军好好说说,这次你们左贤王究竟打的是什么鬼主意?”匈奴使节闻听,慌不迭地赶紧出列,诚惶诚恐地说道:“天将军,天将军,我们左贤王对您的威严深感敬畏,此次确是真心实意给您送礼了。而且就在前段时间我们在河东郡出兵之际,不小心劫掠了您的一位故人,现今特地给您送了回来。”马超听闻,心中猛地一揪,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就在这时,孙策和周瑜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孙策开口问道:“你所说的故人究竟是谁?”匈奴使节忙不迭地继续说道:“乃是一位女子,在她的房间里挂有将军的画像。我们对河东出兵,实乃迫于部落生存之需,也是万般无奈,身不由己啊!但对于和您有关系之人,我们可是丝毫不敢有半分冒犯。”马超微微眯起双眸,沉声道:“哦?那她当下状况如何?”匈奴使节赶忙回道:“将军,将军,我们对她一路都是尊敬有加,丝毫不敢有任何怠慢之处,已将她毫发无伤地给您送过来了。” 首领说完之后,马超顿时有些不悦,只见他剑眉紧蹙,犹如两道锋利的寒芒,薄唇紧紧抿起,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冷峻。但是马腾却显得非常高兴,他面带笑容,捋着胡须,爽朗地大笑道:“诸位好意,我马家心领了。” 其他部落见此情形,趁着这愈发热切的气氛,都纷纷叫嚷起来。“天将军,我们部落也带来了女子,皆是如花似玉,温柔贤淑,那模样堪称闭月羞花,定能让将军满意。”“我们部落的女子更是能歌善舞,一颦一笑皆动人心弦,定能为将军增添无尽欢乐。”“将军啊,我们的女子心灵手巧,操持家务是一把好手,必能将将军的起居照顾得无微不至。”一时间,营帐内喧闹嘈杂不已,众人皆绞尽脑汁,想尽办法极力推荐自家部落的女子。 马腾随即说道:“哎呀,确实是,超儿,我家超儿也到了适婚的年龄。各位首领如此盛情,女子都可以留下,不能拂了众位首领的好意。” 马超明知他父亲这般行事,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暗自咬了咬牙,心中纵有万般不愿,也只得强压下这股不满。 此时,营帐内的气氛愈发热烈起来,首领们纷纷露出得意的笑容,开始互相吹嘘自家女子的优点。而马超则阴沉着脸,如同一座沉默的山峰,坐在一旁不再言语,那紧攥的拳头却显露出他内心的愤懑。 马超看他们实在是说的有些过分,怒喝道:“都不要再往下说了!”众人被马超这突如其来的怒喝吓了一跳,顿时安静下来。 “匈奴使节,将我的故人送入帐中,我且要与她叙话。”马超急切说道。匈奴使节忙不迭地出去安排。 一会,蔡文姬进来了。她面容憔悴,却难掩天生丽质,眼中透着历经磨难后的沧桑与疲惫。又见到马超,她的心中五味杂陈,娇躯微微颤抖,眼眶瞬间泛红,那盈盈的眸子里,藏着无尽的思念与委屈。但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保持着大家闺秀应有的仪态,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的泪水轻易落下。 马超见到蔡文姬这般模样,心疼不已,上前几步,想要将她拥入怀中,却又在即将触碰到她时停住了手,只是目光深情而关切地注视着她,轻声说道:“文姬,让你受苦了。”他的声音略带颤抖,仿佛压抑着内心汹涌的情感。 蔡文姬微微仰头,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说道:“将军,能再见到你,一切都值得了。”她的声音轻柔而坚定,尽管努力保持平静,但那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出卖了她此刻激动的心情。 马超的目光一刻也不舍得从蔡文姬身上移开,仿佛要将她的模样深深地刻在心底。蔡文姬亦是如此,她痴痴地望着马超,那眼神中饱含着千言万语。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周围的一切都已变得模糊,唯有彼此的身影清晰无比。 马超缓缓伸出手,轻轻地为蔡文姬捋了捋额前凌乱的发丝,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蔡文姬感受着他指尖传来的温度,心中的思念如潮水般汹涌,但她仍强忍着,不让自己过于失态。 “这些日子,我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你。”马超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蔡文姬微微颔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将军,文姬知道,文姬一直都知道。” 此时,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都充满了浓浓的眷恋与牵挂,虽未相拥而泣,可那深沉的情感却在彼此的眼神交汇中传递得淋漓尽致。 马超将父亲引荐给蔡文姬,神色中带着几分郑重,说道:“文姬,这是家父。”蔡文姬听闻,赶忙敛去脸上刚刚还肆意流淌的悲伤之色,心里想着在长辈面前可不能失了礼数,于是微微欠身,举止优雅地行礼,声音轻柔而有礼:“文姬拜见马伯父。” 马腾眯着眼睛,目光中透着几分审视与温和,心里暗自琢磨:这女子瞧着倒是端庄有礼,眉眼中透着温婉,举止间尽显大家风范,若能成为马家儿媳,倒也不错。想当年她父亲蔡邕,那可是名满天下的大儒,只可惜遭逢乱世,不得善终,实在令人惋惜啊。那目光不自觉地就仿佛是在看待自己未来的儿媳一般。 但此时,马腾的视线忽然被后边侍女拉着的一个 3 岁稚童吸引,心中不禁有些疑惑,随即开口询问蔡文姬:“此童是?”蔡文姬微微垂眸,心里一阵酸楚翻涌,想到自己这些年的遭遇,轻声回道:“这是小侄,乃妾身先夫兄长的遗孤。”马腾此时恍然大悟,可心中却是头疼不已,暗自思忖着:怎么这姑娘居然已经嫁人,怎么还和超儿拉扯不清。这可如何是好?超儿对这女子的心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可她这身份如今倒是有些麻烦了。再说还有董白那丫头,对超儿也是一往情深,还有个青梅竹马的师妹,也是对超儿念念不忘。超儿这孩子,平日里在战场上杀伐果断,怎么在这儿女情长之事上,如此让人不省心。一时间马腾也有点头大,不知该如何是好,只盼着别因此事影响了马家的声誉和超儿的前程。 第248章 文姬卢婉 姐妹相会 马腾收起纷乱的思绪,又缓缓开口说道:“文姬,汝父当年之才华横溢与高尚德行,我也一直心怀敬佩,尊崇有加。却不知后来你竟经历这般坎坷曲折,这婚配之事的仓促,还有如今被匈奴人所劫掠的遭遇,着实令人唏嘘。” 蔡文姬被这番话瞬间勾起了那些痛苦不堪的回忆,内心犹如被一记重锤狠狠击中,痛彻心扉。但对于长辈的询问与关切,又不得不强忍着内心的悲痛向他叙述,只好说道:“当时洛阳大乱,局势动荡不安,家父恐已心存死志,便匆匆将我许配与河东卫氏的卫仲道成婚。家父在洛阳不幸身死之后,我也就在河东浑浑噩噩,虚度时光。然而就在前段时间,那匈奴左贤王率领大军攻破河东郡。”说到此时,蔡文姬泪如雨下,声音哽咽得几近不成句:“这些匈奴人凶狠残暴,对河东郡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所到之处一片狼藉,几乎将此地沦为人间炼狱。卫家深明大义,也是挺身而出,组织家中子弟家将奋起反抗,怎奈敌不过这些穷凶极恶的匈奴人,最终被其残忍屠戮殆尽。如今卫氏也就仅剩先夫兄长这唯一的遗孤。我亦不幸被他们劫掠而去,但是幸好随身带着超哥的画像,他们知晓我与超哥的关系,心存忌惮,不敢对我肆意妄为,最后经过商议,才将我送到这里。” 马腾有感于蔡文姬悲惨的遭遇,目光中满是怜悯与疼惜,对蔡文姬说道:“孩子,如今你家中也再无亲人,孤苦伶仃,实在令人心疼。既然天意给你送到这西凉,你就安心在此住下。莫要再有顾虑,把这里当成你的家,一切有超儿为你做主,定不会让你再受半分委屈。” 蔡文姬偷偷抬眸看了一眼马超,只见马超也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那眼神中满是坚定与关怀。她不禁脸上一红,然后莲步轻移,上前对马腾盈盈拜谢:“文姬多谢马伯父收留,此等大恩大德,文姬无以为报。今后定当谨守本分,不给府上添麻烦。” 马超不想蔡文姬太过伤心,向蔡文姬说道:“孙策周瑜也在。”孙策周瑜二人听闻,忙不迭地上前来与她见礼。蔡文姬骤然见到二人,心绪瞬间就回到了多年前在洛阳时那段无忧无虑的生活,当时几人常常聚在一起作诗作画,一起玩闹嬉戏,好不欢乐。可如今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想到此处,她不禁又悲从中来,痛哭起来,心里想着命运为何如此捉弄人,让自己经历这诸多磨难。 孙策见状,赶忙安慰道:“文姬妹妹,莫要再伤心了,如今能在此重逢,也是难得的幸事。过去的种种就让它过去。”孙策心里也是感慨万千,曾经的美好时光一去不复返,只希望文姬能振作起来。周瑜也在一旁附和着:“是啊,过往皆如云烟,消散无踪。往后的日子还长,定会渐好,你要多往好处想想。”周瑜心里同样惋惜文姬的遭遇。 蔡文姬听着二人的安慰,哭声渐渐止住,只是仍抽噎着,神情满是哀伤,目光中透着对往昔的怀念和对现状的无奈,心想不知未来的路该如何走下去。 马超看着蔡文姬如此模样,心中更是怜惜万分,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在一旁默默陪伴,目光中尽是关切与温柔,恨不得能替她承受所有的痛苦,心里默默发誓一定要护她周全,不再让她受半点委屈。 酒宴上的气氛凝重,因为蔡文姬的出现,弄得马超兴致也不太高。马腾也怜惜蔡文姬的悲惨经历,便让安排蔡文姬先回城内府中休息。马超也借口说道:“对对对,刚好与婉儿你们好久没见,好好聊聊。” 蔡文姬在侍从的引领下缓缓离去,那娇小柔弱的身影显得格外惹人怜爱。酒宴上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闷,众人都心有所思。 马腾坐在席间,考虑了许多。因为蔡文姬的到来,他留意到马超的神情变化,心里揣测着马超的心思,估计这小子也是喜欢上人家了。可一个董白,一个卢婉,现在又加一个蔡文姬,这往后的局面可不好收拾,想想都觉得有的头疼。他此刻也没有兴致再在这多待,想着赶紧回去和马母商议怎么办才好,于是便站起身来,抱拳说道:“诸位,老夫突感身体略有不适,先行离去,还望诸位海涵。” 在场人皆恭敬地起身,弯腰作揖,齐声说道:“恭送君侯!”马腾挥了挥手,在侍从的簇拥下离开了酒宴。 马超在马腾离开酒宴之后,脸色阴沉,满腔怒火再也压抑不住,猛地对着匈奴使节呵斥道:“回去告诉你家左贤王,让他也准备好,马超迟早要去一战!无故侵犯我西凉,如今又对河东郡犯下如此罪行,岂能饶他?”那声音如雷霆炸响,震得在场之人心中一颤。 使节吓得面如土色,浑身颤抖,连连叩头,大呼:“将军开恩!将军开恩啊!”马超却不耐烦,眉头紧皱,怒目圆睁,吩咐说道:“若非看你护送文姬返回有功,今次我连使节都不在乎,直接将你推出去斩了。”使者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也不敢再言语。 马超看着心烦不已,大手一挥,对他们说:“轰出去!”一队军士得令,立刻上前,将匈奴的使者连拖带拽地轰出门去。 马超然后端起酒杯,深吸一口气,说道:“难得大家排的这么齐,不要因为匈奴这丧心病狂的家伙扰了我们的兴致,都请放宽心!”场中众人莫敢不从,纷纷应和,酒宴的气氛这才稍有缓和。 酒过三巡,众人的心思又渐渐活泛起来。他们或是满脸堆笑,或是言辞恳切,纷纷要求与西凉通商等等事务。 马超微微仰头,说道:“此事可与荀令君、荀先生沟通。正好你等远道而来,三日之后正好检阅我西凉部队,尤其是羯人使节和氐人使节,你们万万不可缺席。”他目光凌厉,扫过在场众人。 两个使节赶紧处理,跪伏于地,诚惶诚恐地说道:“小人谨遵将军之命,万万不敢不从。” 马超满意地点点头,继续与众人饮酒作乐,酒宴上的气氛又逐渐热闹起来。 小院中的卢婉正坐在窗前,手中拿着针线,心思却有些飘忽。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切的呼喊:“小姐,文姬小姐到了,快出来相见!” 卢婉听闻,手中的针线“啪嗒”一声掉落在地,她猛地站起身来,脸上满是惊喜与难以置信。顾不上整理有些凌乱的发丝和裙摆,卢婉急匆匆地向着前厅奔去。 一路上,她的心跳急速加快,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一般。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蔡文姬的面容和曾经一起相处的美好时光。 当卢婉终于赶到前厅,看到那熟悉而又略显憔悴的身影时,泪水瞬间模糊了她的双眼。蔡文姬也在看到卢婉的那一刻,情绪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 两人不顾一切地朝着对方奔去,紧紧相拥。卢婉的双手紧紧环抱着蔡文姬的后背,蔡文姬则将头深埋在卢婉的肩头,泣不成声。她们的泪水浸湿了彼此的衣衫,所有的思念、牵挂和重逢的喜悦,都在这相拥而泣中尽情宣泄。 卢婉和蔡文姬久别重逢,两人寻了一处安静的角落坐下。卢婉紧紧握着蔡文姬的手,眼中满是激动与欣喜,声音微微颤抖着说道:“文姬,多年不见,真没想到今日还能与你相见。”蔡文姬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中打转,轻轻回道:“是啊,这分别的日子,真是一言难尽。” 随后,二人开始诉说分别后的种种。蔡文姬声音哽咽,讲述着自己这些年所经历的苦难与波折:“婉姐姐,自我离开之后,先是颠沛流离,居无定所。后又遭逢战乱,几经生死。卫家如今满门只留下我和这孩子在这乱世中苦苦挣扎。”卢婉感慨蔡文姬的可怜身世,不时地用手帕擦拭眼角的泪水。当蔡文姬提到自己孤身一人又带着卫觊的儿子相依为命时,卢绾将目光投向那个乖巧的孩子,眼中满是喜爱与怜惜。 卢婉轻轻抚摸着蔡文姬的头发,看着蔡文姬,满是心疼地说道:“文姬,你受苦了。今后若有我能帮衬的地方,定不会让你再受委屈。”蔡文姬感激地看着卢绾,微微点头,继续说道:“婉姐姐,这孩子很是懂事,虽年纪尚小,却也懂得为我分忧。只是我时常担心他的未来,怕我给不了他安稳的生活。”卢绾安慰道:“文姬莫怕,你我姐妹齐心,定能护他周全。你且说说,如今你可有什么打算?”蔡文姬轻叹一声:“我如今别无他求,只盼能寻得一处安宁之所,让孩子平安长大。”卢婉思索片刻,压低声音道:“文姬,超哥为人仗义,或许他能帮你。只是……只是这其中关系复杂,还需从长计议。”蔡文姬微微皱眉:“姐姐的意思我明白,只是我如今这身份,唯恐给他带来麻烦。” 第249章 儿女之事 父母忧心 今日,马腾回到家中,与夫人谈及蔡文姬之事。马夫人听闻,一时之间满脸茫然,不知所措。 要知道,倘若只是未婚且适龄的女子,不管马超是娶妻还是纳妾,凭借如今马家的家世以及马超当下所拥有的威望,都能够轻而易举地达成,根本算不得什么难题。然而,蔡文姬的身份却极为特殊。她先是大儒蔡邕的女儿,蔡邕本就德高望重,令人尊崇。此前,蔡邕在大殿之上怒骂董卓,甚至不惜碰柱而亡,这般壮烈之举更是为其增添了浓厚的悲情色彩。再者,蔡文姬已然嫁为人妇。更何况,河东卫家在抵御匈奴入侵时,全家皆在抵抗中壮烈牺牲,未曾玷污卫家多年以来积攒的声誉。在这种情形之下,蔡文姬作为卫家最后一位成年之人,还肩负着抚养卫家遗孤的重任。倘若她与马超传出什么风言风语,马家必然会声名扫地。 马腾忧心忡忡地说道:“夫人呐,如今超儿已有董白和卢婉两位红颜知己。董白乃是师傅之女,与超儿青梅竹马;卢婉则是恩人之女,且有托孤之意。若是如今再加上这已婚的蔡文姬,她还身带着如此悲情的过往,超儿若是一个处理不好,咱们马家的名声可就毁了呀!我身为父亲,一心为马家的声誉和未来着想,也希望超儿能走得顺遂,少些波折。可他这执拗的性子,真让我头疼不已。” 马母却并未想这么多,直言道:“只要超儿能够开心,只要这 3 位女子能够愿意,我恨不得都让超儿娶回家中。在我心里,超儿无论怎样都是我的心头肉,我只盼着他能过得快活。” 马腾眉头紧皱,说道:“夫人,你这纯属妇人之见!超儿是马家的希望,他的一举一动都关乎着家族的荣辱兴衰,怎能如此随性?” 马母反驳道:“超儿性格执拗,之前你父子二人就因此弄得关系不和谐,如今你还要逼他吗?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他痛苦,看着父子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 马腾听后,重重地叹了口气,满脸无奈与愁容,喃喃自语道:“我又何尝想逼迫于他,只是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若不明白,日后受苦的还是他自己啊。” 马母红了眼眶,说道:“老爷,超儿自幼便有自己的主见,他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我们做父母的,在这关键时候,更应该站在他那边,支持他才是。” 马腾望着夫人,沉默良久,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马母又说道:“无论如何,这姑娘已经带来,怎么说?抛开一切来讲,也是一个身世可怜,惹人怜爱的姑娘。再怎么说,她还没有超儿年龄大,如今却经历两次破家之痛,还不知道孩子内心得有多痛苦。无论如何,你不能表现出来你这种想法,咱马家家大业大,又怎么会吝啬人家一个姑娘,人家姑娘都不怕,我们怕什么?”马腾忙应道:“那是,那是。” 夫人说道:“内宅的事你就不用管了,先让收拾出来一个妥当的小院,让蔡小姐先住进来,一应物品也不能少,也要和卢氏夫人一样,不能有丝毫怠慢。”说完,马母越想越觉得是这回事,对马腾不再理会,便风风火火地去安排了。 然而,令马腾头疼的才刚刚开始。下人匆匆来报,各部族首领都将部族内的女子送到了马府门前。如今的马府弄得热闹喧天,像选美大会一样。马腾手抚额头,头疼不已,这才想起在宴会上,他一时冲动大包大揽让女子都送到马府。此刻,他望着府门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懊悔万分,只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却又不知该如何收场。 他在原地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周围的下人们也都噤若寒蝉,不敢出声,生怕触了老爷的霉头。马腾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思考着应对之策。 过了片刻,马腾咬了咬牙,自言自语道:“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他抬腿朝着府门走去,刚到门口,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只见一群穿着各色鲜艳服饰的女子们,或羞涩低头,或大胆张望,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马腾强装镇定,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各位姑娘辛苦了,先进府歇息。”说完,便吩咐下人将姑娘们安置在府中的偏厅。可这众多女子,安置起来也并非易事,下人们忙得脚不沾地,整个马府乱成了一锅粥。 马腾望着这混乱的场面,心中烦闷不已。他本想为儿子寻一门好亲事,巩固马家的地位,却没想到弄巧成拙,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麻烦。他一边指挥着下人,一边暗自思忖着该如何向夫人交代,如何处理这些女子,才能既不得罪各部族首领,又能让马家不陷入尴尬的境地。 此时的马腾,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满心的无奈与忧愁。 马腾越想越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这棘手的状况,思来想去,脑袋里没有一点清晰的思路。他满心愤懑,嘴里嘟囔着:“哼,都是这臭小子惹的祸,我这老父亲在这都快愁死了,这臭小子还不知道在干什么!”随后,他对下人说道:“速速去寻少主过来!”家丁得令后,赶紧在府内四处寻找。 而此时的马超,正站在蔡文姬和卢婉相会的花园外徘徊。他心中纠结万分,不知道该如何进去面对两位心爱的女子,愁得眉头紧锁,一筹莫展。父子二人如今的情形,真可谓是谁也不输谁,一个为了儿子的婚事焦头烂额,一个为了如何面对心爱之人左右为难。 就在马超还在花园外苦苦思索的时候,家中下人急匆匆地赶到他身旁,说道:“少主,老爷传唤您过去。”马超一时也没想好怎么与两位女子见面,无奈地跺跺脚,索性不想了,自言自语道:“先看看老爹是有什么事情。”说罢,便跟着下人朝马腾所在之处走去。 马超跟着下人一路快走,心中暗自揣测父亲此番传唤所为何事,是为了那些被送来的各族女子,还是因为文姬之事?他的心情愈发沉重,脚步也愈发沉重起来。 与此同时,马腾在厅中焦急地等待着,坐立不安,时不时望向门口,盼着马超能快点到来。厅中的气氛压抑而沉闷,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终于,马超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马腾一见他,立刻站起身来,急切地说道:“你这小子,可算来了!你看看你惹下的这些乱子,如今该如何是好?”马超低着头,不敢正视父亲的目光,小声说道:“父亲,孩儿也未曾料到会变成这般局面。” 马腾重重地叹了口气,来回踱步说道:“各族首领送来的这些女子,我们既不能轻易得罪,又不能全部收下。还有那蔡文姬,这其中的关系错综复杂,稍有不慎,便会给马家带来灾祸啊!”马超皱着眉回应:“父亲,孩儿对蔡姑娘确有真心,至于其他女子,孩儿实无意接纳。” 马腾瞪了他一眼,说道:“真心?真心能当饭吃?此事关系到马家的声誉和未来,岂能由着你的性子来!”马超抬起头,目光坚定地说道:“父亲,孩儿愿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只求父亲能成全。” 马腾气得一甩衣袖,说道:“你负责?你如何负责?如今这局面,你若处理不好,马家多年的基业都可能毁于一旦!”马超咬了咬牙,说道:“父亲放心,孩儿定当想出妥善之法,绝不会让马家陷入困境。” 马超思索一番,也提出了自己的建议:“父亲,关于各族送来的女子,如今年龄也不是太大,可否由父亲牵头为妹妹马云禄组织一支女卫。年龄稍长之后,可选军中好儿郎配之为妻。”马腾说道:“这个事可以先不说,但是这个想法倒也可行。但是蔡文姬这姑娘你万万不能染指,我看你对她的眼神就知道你小子心中也有这姑娘,但是这姑娘身份特殊,稍有不慎就会给我们家人带来不好的评价。如今马家虽说家大业大,但是在外人眼中依然是西方蛮夷之辈,好不容易积攒点声望,不能都被你小子给毁了。” 马超急忙说道:“父亲可放心,我一定会妥善安置文姬。” 马腾冷哼一声:“安置?对于女子之事若有你在军队上杀伐果断,为父也不知道该省多少心。你啊你,总是在这种事情上让为父操心。这次若处理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你!” 马超抱拳行礼:“父亲,孩儿明白其中利害,定不会让您失望。” 马腾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你且下去好好想想,务必要想出周全之策,莫要再给马家添乱。” 马超离开后,心中也是烦闷不已,一边是对心爱之人的情谊,一边是家族的责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但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不负众人的期望。 第250章 云禄无心 戳破心事 马云禄听闻要为自己组建女卫,内心顿时雀跃得难以自抑。如今,在兄长马超的引领之下,兄妹们个个都向往着冲上沙场,立下赫赫战功。堂兄马岱投身战场之后,虽说没有大哥那般威风凛凛、气势如虹,但也丝毫未辱没马家的赫赫声名。尽管前段时间负伤,可他提及此事时,那神情反倒更像是在炫耀一份骄傲的功勋。如今,马修和马铁两位兄长也被父亲送进军中加以历练,唯独自己身为女儿家,纵有上阵杀敌之心,却始终难以成行。就在今日,当听说要为自己组建女卫时,马云禄兴冲冲地奔向卢婉姐姐那里,满心期待地想邀请卢婉姐姐与她一同前往。 待她来到卢婉姐姐院里的花园时,却惊异地发现卢婉姐姐和另一位容貌姣好的姐姐,两人正暗自垂泪。这可把马云禄急坏了,这几年渐渐长大的马云禄,知晓了许多事理,她深知卢婉乃是兄长的意中人。此刻的她犹如一只发怒的小老虎,怒气冲冲地跑到卢婉面前说道:“卢婉姐姐,是谁欺负了你?快跟云露说,云露此刻就去找他算账!你们别哭了,还有这位漂亮姐姐,你生得如此美丽,哭什么呀?”蔡文姬这两年因生活诸多不顺,又感觉历经重重劫难,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病态的美,恰似一朵娇弱病恹的小花,令人情不自禁地想要呵护。 马云禄看着蔡文姬,目光中满是真诚与关切,她拉起蔡文姬的手,轻柔地说道:“姐姐莫哭,我虽与姐姐初次相见,但只一眼,我便觉得姐姐定是个心地善良之人。不管姐姐遭遇了何事,今后有我马云禄在,定不会让旁人再欺侮了姐姐去。” 蔡文姬抬起泪眼,望着马云禄那充满英气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哽咽着说道:“多谢妹妹,只是我这飘零之人,不知何处是归处。” 马云禄拍着胸脯保证道:“姐姐莫要这般说,若是姐姐不嫌弃,便与我和卢婉姐姐一起,咱们姐妹相互扶持,定能闯出一片天地。” 卢婉也在一旁附和道:“文姬妹妹,云禄妹妹说得对,咱们今后就在一起。” 蔡文姬感动地点了点头,说道:“能得两位妹妹如此相待,是文姬的福气。” 蔡文姬又接着有些伤感地说道:“哎,我呀,只是我这身份,你们的好意文姬心领了。可文姬也是不祥之人,如今文姬可谓是孤家寡人,只求能有一片安宁之所,过上一段安静的日子,将卫瓘抚养长大,也不算辜负了卫觊临终的嘱托,其他的我是真不敢想了。” 卢婉此时还没有意识到蔡文姬和马超之间的情感纠葛,忧心忡忡地说道:“妹妹还如此年轻,怎么能有这般想法?你暂且在此安身,凭你的博学和才华,再让超哥给你择一佳婿再婚便是。卫瓘你也不用担心,超哥有情有义,怎会不管呢?” 这时,马云禄心直口快地说道:“姐姐还找什么夫婿,一起嫁与我大哥不就好了嘛!你看卢婉姐姐,我大哥对她那叫一个关怀备至,事事都考虑周全,从不让她受半分委屈。出行时,大哥总是护在卢婉姐姐身旁,生怕她有一丝一毫的闪失;平日里,但凡卢婉姐姐有个头疼脑热,大哥更是心急如焚,亲自寻医问药。还有董白姐姐,我大哥对她也是呵护有加,但凡董白姐姐想要的,大哥都会想方设法为她寻来。我大哥相貌堂堂,武艺出众,这世间又能有几个男子能超越我大哥呢?再说我大哥,他这人绝对不是那种对女人不负责任的。他重情重义,有担当,有气魄,若姐姐能与大哥共结连理,那必是天作之合,往后的日子定会幸福美满。” 卢婉一脸惊愕地看着二人,内心仿佛恍然大悟,若不是城破之时有马超的画像保护,蔡文姬又怎么能被匈奴人送至西凉,而一个女子婚后房间日日挂着另一个男子的画像,其中之隐情不言而喻。 蔡文姬也仿佛被戳破了心事,脸瞬间腾的一下变得通红,开口说道:“妹妹切莫乱说,如今姐姐这身份,如何配得上马大哥呢?”但是蔡文姬内心中不禁一缕思绪飘向远方。回想起众人一起在洛阳时的那段时光,马超是那般的温润如玉,举手投足间尽显君子风范。然而,在比武之时,他又身姿矫健敏捷,动作行云流水,英气勃发,令人心折。当初初听父亲离世的噩耗,自己内心崩溃,痛苦不堪。是马大哥亲自负责操办父亲的葬礼,发送棺椁,妥善处理身后之事。而后马大哥又到河东看望她,为她送来父亲遗物时,对她百般维护,面对卫家人的强横姿态,那霸道强横的语言和身姿,仿若战神一般,威风凛凛。这一幕幕,都深深地印入了她的心中,蔡文姬心中不禁一阵恍惚。 卢婉心中有一丝苦涩,但是很快便调整好了心态,轻笑着说道:“文姬妹妹,这感情之事,哪有什么配不配得上之说。若你与超哥真的有意,那必定是天赐良缘。如此一来,正好我们姐妹能够一起作伴,朝夕相处,岂不是美事一桩?”马云禄忙不迭地点头应和:“就是就是,卢婉姐姐说的在理。文姬姐姐你就别再推辞了,我大哥若是知道你的心意,定会欢喜得很。”蔡文姬咬了咬嘴唇,终是低下了头,不再言语,只是那微微颤抖的双肩,似是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波澜。 沉默许久,蔡文姬缓缓说道:“一切都顺其自然,如今我也心乱得很。”蔡文姬的没有否认,恰是她内心中向往美好生活的一丝期许和盼望,尽管她嘴上没有明确应允,但那藏在眼底的光芒,却透露出了她心底最深处的渴望。 此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众人抬眼望去,只见马超英姿飒爽、气宇轩昂地走来。马超来到众人身前,目光缓缓在众人脸上扫过,最终停留在蔡文姬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与关切。马超笑着开口说道:“哎呀,你们都在这。云禄,我就知道你又来烦你姐姐们了。我正要找你,如今府门外被父亲大包大揽进来这么多女子,父亲让你组建内卫,你却又不着调地跑到这,跑这来烦你姐姐们?”马云禄嘟着嘴哼道:“才不是呢,人家就是知道这个消息才来想着找卢婉姐姐一起去呢,没想到在这又认识了文姬姐姐这么漂亮的仙女一般的人物,大哥,你真是艳福不浅呐,这府中这么多女子可都是冲着你锦马超来的呢!”马超宠溺地揉了揉马云禄的头发,笑着说道:“调皮,竟会胡说,大哥是怎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还不是父亲大包大揽,这现如今事情弄成这样,那也只好给你组建成内卫女卫好了,要不还真不好跟这个部族的人说呢。”马超又开口向卢婉和蔡文姬发出邀请,说道:“婉儿和文姬妹妹要不一起,正好也挑选几个,先让云禄进行操练,到时候你们也挑选几人做你们的女卫,也省得我出征在外担心你们的安全。”马云禄也积极地发出邀请,卢婉明显心动,喊着蔡文姬一起去。蔡文姬却又因为刚被戳破了心思,这会又见到马超,目光闪躲,低头说道:“超哥,让婉儿姐姐陪云禄一起去,我就不去了。一来刚刚来到武威城里与婉儿交谈一番,我这边还有一个卫瓘跟着我提心吊胆这么久,我想带着他先下去洗漱休息。”马超,爽朗的马超看着蔡文姬,知道她心中终究是感觉有些陌生和隔阂,但是马超想着日子还长,便爽朗一笑,说道:“行啊,文姬妹妹,你这边也是舟车劳顿,母亲已经亲自为你张罗院落,你且回去休息,我不日再去探望。还有魏冠那小子,你也不用太过操心,既然来到我马家,定会当自己子侄一般对待,到时间我给他安排进学,你也不用太过忧心。倒是你,你看你现在这身体弱不禁风的样子,让人看着心疼不已。” 蔡文姬听了马超的话,面上更是通红,如天边绚丽的晚霞,她微微欠身,轻声说道:“多谢马大哥关怀,文姬这便先行告退。”语罢,她莲步轻移,带着魏冠匆匆离去,那身姿似弱柳扶风,却又透着几分倔强。 马超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久久没有收回目光,心中暗自思忖着定要护她周全,让她不再受苦。 第251章 美人情深 组建女卫 马云禄看着马超那一脸深情望向蔡文姬离去的身影,不由地对着马超的腰间拧了一把,马超一身锦袍被拧得皱起,呲牙咧嘴说道:“云禄,你这丫头又在疯什么?”马云禄撇撇嘴说道:“大哥,你眼睛都长到文姬姐姐身上了,卢婉姐姐还在身旁呢,你不怕卢婉姐姐心里不舒服呀。” 马超一时一脸窘迫,结结巴巴地说道:“婉儿,我也是担心文姬,文姬的经历让人心疼,想到这么好的妹妹被经历这么多磨难,我心里就难受。”婉儿心中如明镜一般,知晓马超如今说的都只是在哄她,不想让她心中难过。 卢婉大度地说道:“超哥,文姬妹妹确实经历艰难,我们从小便在一起,情同姐妹,她的经历我也深深心疼。我也看出超哥你心中有文姬妹妹,而文姬妹妹心中定然也是喜欢你的。只是婉儿不会因为这事而介意,只会为文姬妹妹有个归宿而高兴。但是超哥你一定要妥善处理这个关系,毕竟文姬妹妹如今的身份特殊,你不要让她被人在背后耻笑,给她带来其他的伤痛,你一定要好好待她。” 卢婉的话虽是这般说,可她的内心又怎会毫无波澜。她心中五味杂陈,有苦涩,也有纠结。她深知自己对马超的深情,也一直期待着能与马超长相厮守。可如今蔡文姬的出现,让这份期待多了几分不确定性。她在心里默默想着,文姬妹妹那般惹人怜爱,又经历了诸多苦难,马超心生怜惜也是人之常情。而自己与马超一路走来,情分深厚,她相信马超的为人。只是这往后的日子,要如何与文姬妹妹相处,如何维持这份感情的平衡,她一时也有些迷茫。但她很清楚,马超如此优秀,他的地位和身份不可能只守着她一个人,嫉妒和怨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彼此都痛苦。她愿意相信马超,也愿意以一颗宽容的心去接纳文姬妹妹,只盼着大家都能安好,这份感情能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卢婉的话让马超心中暖洋洋的,这卢婉这个温润可爱的女子,明明知道要与他人分享自己的爱人,却依然这么心地善良地为他人考虑,如此的大度让马超内心欣喜异常。他原本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婉儿说这事呢,心里正为此犯愁。 马超陪同着卢婉和马云禄缓缓来到了府门口。只见一群来自各族的少女,皆打扮得光鲜亮丽,被精心地送来。首领们和使节们皆眼巴巴地守候在门口,满心期待着马府的管事人现身。当马超现身的那一刻,瞬间,现场乱成了一锅粥。各个使节或者首领都在竭尽全力地叫喊着“天将军”,极力让马超看向他们族中的美丽少女。少女们则满含期待,尽情地展示着自己的魅力,一心渴望马超能够一眼挑中自己。毕竟,她们在族里听首领所言,此次乃是为马超这位神威天将军选择夫人,倘若能被马超一眼相中,那无疑是一跃枝头成凤凰。 马云禄在后面的一旁拉着卢婉,悄悄低语道:“看,婉儿姐姐,你瞧瞧我哥这架势,以后啊,他都不用上战场打仗了,只要到人家的城楼或者各部落里走上一遭,里面的女子都像疯了似的追求他。”卢绾望着眼前这荒诞不经的一幕,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却也无可奈何。一来,马超文武双全,武艺高强,战功赫赫,向来人们皆崇拜强者,尤其在这边疆地区,更是礼教稀缺而蛮横之气颇盛,谁的拳头大,谁便会备受崇拜。更何况,马超还有着那令女人都为之羡慕的绝世容颜。卢婉不禁在心中将马超与所认识的人逐一作比较,比来比去,始终觉得无人能够超越。唯有两个人可以稍微与之相较一番,那便是他结拜的两兄弟孙策和周瑜。孙策英武之气十足,容颜也足够俊俏,然而稍显刚硬了一些。周瑜自然是无可挑剔,但是此刻与马超相比,马超又带着文武双全、战功彪炳的耀眼光环。卢婉不禁心中暗暗叹口气,哎,爱上这样一个出类拔萃的人,又怎么能怪竞争对手太多呢?毕竟,像这样的男子,谁又会不喜欢呢? 在这混乱不堪的场面中,马超不禁感到头疼欲裂。他只好竭力控制场面,大声喊道:“静一静,都静一静,且听我说。”人的名声如同树的影子,马超在这些部落女子的眼中,不仅是容貌俊美的男子,更是战功彪悍、凌驾于他们各族之上的霸道强者。一时间,首位首领和使节们噤若寒蝉,不敢再发出一丝声响,而那些女子们则皆满怀崇拜与爱慕的炽热眼光,静静地望着马超,期待着他接下来的发言。 马超见场面终于安静下来,先是拱手一礼,而后说道:“多谢各位美丽的姑娘如此抬爱,各位远道而来,我方招呼不周,确实有些失礼了。”这时,马云禄撅着嘴对卢绾说道:“看看看,我这大哥还挺有礼貌的,哼,他跟那些首领和使节可从来没这么客气过。”说得婉儿不禁扑哧一声,赶紧掩嘴轻笑起来。 马超仍在发言:“但是能得如此多美丽女子的倾心,马超实在是问心有愧,可能要让各位失望了。各位既然前来,可在武威城中尽情游玩一番,如果想要回去的话,可以随着过两天检阅兵马之后,各位便可以和首领或者是使节一起回去。如果不愿回去的话,目前还有一条出路。”说到这时,马超向马云路摆摆手,马云路立刻像模像样地走上前去,骄傲地挺起了胸膛。马超拍了拍自己小妹的肩膀说道:“这是我的小妹马云禄,如今年龄渐长,也需要组建女卫。各位美丽的姑娘如果不愿意回去,可以先陪在我小妹身边,组建成女卫。待到再过些年,若我军中有相宜的男子将领,只要二人情投意合,我便可以做主为大家举办婚礼。而之前我父亲在酒宴上所说,全部纳入我马家府内,确实只是玩笑之语,希望大家见谅。” 众女子听说后,脸上皆流露出失望的神色。她们有的眉头紧蹙,有的眼眶泛红,忍不住向各自的使节或者首领低声窃窃私语,甚至带着些许抱怨。“本以为能入天将军的内宅,如今却成了空盼。”“这可如何是好,难道真要这般回去?”“我们千里迢迢而来,怎是这般结果?” 然而,她们心中虽有万般不愿,却也都明白,马超根本不可能一下收这么多异族少女进入自己的内宅。各使节都在轻声安抚着自己带来的女子,其实他们心里也清楚,此次更像是一条纽带,用以拉近部落与西凉的关系。万一哪天有哪个女子被马超看上,他们的部族便会直接飞黄腾达。所以,一众使节和首领们都在极力劝解安抚这些女子的情绪,并且说道:“这也是一个美好的出路,跟随在马云禄小姐身边,距离天将军也更近,说不定哪一天天将军就会看上呢。况且,天将军这边也有安排,等到再过些年,万一与哪位年轻的军中将领拉近关系,结成亲事,那也是对部族,对这美丽姑娘的一个好归宿,部族也能跟着沾光。” 众女子本来心中满怀期待,但是看到眼前这无法改变的场面,也深知自己不可能那般幸运,经过一番思量后,便全部都同意留下来了。 大部分女子都同意留下来,只有寥寥一两个想着回去的,但是在首领严肃犀利的眼神下,都噤若寒蝉不敢吱声。毕竟,她们的家族亲人都还在部落部族里生活,再者说,这也并非火坑,跟随在贵人身边,总归是比回到草原上放放羊要好得多。回到部族里,过不了几年,要么成为这些贵族们的玩物,要么就是找个老实巴交的汉子,生一堆娃然后整天放羊。更何况,她们的家人还都在,还要在部族继续生存下去。 现在的首领和使节们,看似在马超面前温顺得像个绵羊,然而在各自的部族里,那可都是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说一不二。达成了统一的意见后,各部族首领皆向马超表示:“谨遵天将军安排。”马超又对着众人团团拱手说道:“既如此,就由小妹将各位姑娘带领下去。各位使节且回馆驿休息,待到 3 日之后,武威城外进行简校阅兵。”众使节自无不可,纷纷和所属的少女们挥手作别后离开。少女们也在马云禄的带领下,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望着马超,满是不舍地缓缓离开。 第252章 人言可畏 心结难解 等这场闹剧散去,马超站立门口,不禁扶额长舒了一口气。却被远处悄悄看着他的周瑜和孙策看到,二人笑嘻嘻地走上前来,和兄长打趣。 孙策大大咧咧地走上前,用力拍打一下兄长,亲昵地搂着马超的肩膀说道:“大哥,这齐人之福真是好生让小弟羡慕呀,这场景可真是让我开了眼界,啧啧啧!”马超笑骂道,给了孙策一拳,笑骂道:“你净胡说,你看上哪个姑娘了?你若看上了,今天晚上就安排你们成亲。” 周瑜也在一边笑着道:“大哥也别怪二哥说笑,这场景可真是难得一见。”马超不禁头疼地说道:“三弟,你也学的像伯符一样胡说。公瑾,你原来可不是这个样子,伯符呀,你把公瑾都带坏了。”说完,三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孙策和周瑜在那片刻的笑容敛去之后,神色顷刻间变得极为郑重严肃,满怀诚恳地对马超言道:“大哥,文姬与吾等乃是旧识,今日所见之诸般情形,吾等皆历历看在眼中,亦能深切察知大哥与文姬之间情谊深厚非常,此情谊恐怕远超吾等幼年之时的玩伴之情。且长久以来,吾等亦清楚知晓卢婉小姐与大哥您情深意厚,情比金坚。昔日于陇西郡之时,董白小姐的一颗芳心亦全然系于大哥之身。”孙策一脸肃穆,目光坚定地说道:“大哥,您身为吾等兄长,按常理小弟本不当多言。然而此几位红颜知己,真心期盼大哥切莫辜负。尤其是文姬,先是亲身经历了国破家亡之大祸,后又在一路之上饱受惊吓,于草原更是历经诸多艰难险阻,现今举目无亲来到这西凉之地,大哥您务必得好生相待,切不可有半分疏忽。” 周瑜亦随之紧接着言道:“兄长,好男儿自当志存高远,胸怀天下,万不可过度沉湎于女色之中。虽说依常理大丈夫三妻四妾乃平常之事,然此几位女子,吾等皆仔细观察过,皆非那贪慕荣华富贵之庸俗之人,并非是因兄长您的权势而心怀爱慕、倾心不已,实乃纯粹钟情于兄长您的高尚品德和非凡为人。衷心希望兄长日后无论如何飞黄腾达、功成名就,万万不可让此几位嫂嫂心怀忧伤、黯然神伤。” 马超听闻至此,亦面容庄重肃穆,仔细整饬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而后向着二位兄弟郑重地拱手,语气诚恳而坚定地言道:“正因兄弟乃是诚心为吾思量,方才给出此等肺腑劝诫,愚兄在此诚心受教矣。吾定会审慎妥善地处理此事,坚决不让她们随吾之后受半分委屈,有半分忧愁。” 孙策、周瑜二人赶忙疾步上前,双双虚扶马超,神色急切地说道:“兄长言重了,言重了呀!我二人不过是随心有感而发,兄长如此郑重,倒是让兄弟们顿觉手足无措,难以自安,直弄得兄弟们满心羞愧,无地自容了。” 马超微微摇头说道:“哎,二位兄弟切莫这般说。你们所言句句在理,我自当诚心虚心接受。兄弟们,三日后,我欲在武威城外举行阅兵。此次阅兵之主要目的,乃是让这些异族之人亲眼目睹我西凉兵锋之强盛,令其心生敬畏,不敢再有任何忤逆反叛之心。待到来年我若兴师讨伐匈奴之时,方能确保他们老老实实,不敢有丝毫妄动。” 孙策一脸正色,神情庄重地说道:“兄长思虑周全,目光长远,实乃高瞻远瞩。” 马超接着说道:“此次阅兵,还需二位兄弟鼎力相助,出谋划策。到时候伯符你的军队也要参与检阅,务必展现出军威。而公瑾你则负责统一调配诸事,务必安排得井井有条。这几日怕是要劳累你们了。” 二人闻言,眼中满是欣喜,连忙说道:“这正是我兄弟二人想做而不敢贸然提及之事,多谢兄长给予此等机会,对我等加以提携。” 马超轻轻揽着二人的肩膀,脸上洋溢着亲切的笑容,说道:“你我兄弟之间,情同手足,又何必计较那么多呢。” 夜幕低垂,白日里喧嚣至极的侯府慢慢归于沉静。除了前院尚有宴席的声响隐隐传出,后院蔡文姬的小院里仅透出微弱的烛光。或许是蔡文姬这些年在卫府一直独自居于一个小院,节俭已然成习,骤然置身于奢华的西凉槐里侯将军府,竟颇有些不适应。蔡文姬婉拒了马母安排的大院子,也推却了一众佣人丫鬟,依旧带着她的小丫鬟和 3 岁的卫瓘守在这个小院。虽说名为小院,然而在西凉最大的这座府邸之中,这所谓的小院实际上面积并不小。夜色如漆,黑暗吞噬了所有,让小院显得清幽而寂寥。 卫瓘刚刚睡下,睡梦中仍不安稳。3 岁的幼童经历了犹如人间炼狱般的场景,又离开了亲娘的怀抱,跟随着往日称得上不算熟悉,但如今却如母亲般对待他的女人。乖巧的他每日装作没心没肺,实则带着一丝丝讨好这个年轻女人的心思,生怕自己被抛下。然而,在蔡文姬每日无微不至的照料下,他放松了心神,将这个女人视作亲娘。虽说不是他的娘亲,但他从她身上感受到了无私的母爱,也让卫瓘惊恐的幼小心灵得到了抚慰。可是每当睡梦中,无边的恐惧总是吞噬着卫瓘,致使这小小的人儿夜里总是躁动不安,从睡梦中惊醒,哭着找娘亲。每当此刻,蔡文姬总是将他揽入怀里,搂着他暗自垂泪,感慨小小年纪所承受的一切,之后又念及自身,总是不自觉地搂着他默默流泪,多少个夜晚都是枯坐到天亮。 小丫鬟没了主意,整理好蔡文姬的床铺后,说道:“小姐,你也睡。”蔡文姬恹恹地道:“我再坐一会。”小丫鬟心疼地劝道:“小姐,你别再熬了,你这样一直熬着,身体会受不了的。再说,万一小家伙夜里醒了,还得靠你来安抚。”文姬怔怔地望着悬挂在房间里的马超的画像,没有答话。小丫鬟说道:“哎呀,小姐,马超将军今天你们还见过面,现在人就在眼前,你还看这画像做什么?”蔡文姬略带苦涩地说:“墨竹,你不懂。”小丫鬟墨竹疑惑地问:“我有什么不懂的?小姐啊,你一直都喜欢马超将军,而今日马超将军对你也是喜爱非常,两个人都心里有对方,还有什么困难能阻挡你们呢?” 蔡文姬缓缓说道:“墨竹,你想得实在是太过简单了。如今马家的地位是何等的高涨尊崇,而我呢?出嫁从夫,可如今夫家之人都没了,我还带着一个年幼的孩子。当下,我真的不敢有过多的想法,只一心想着将魏家的孩子抚养长大,也算是全了这夫妻之间的情义和责任。不管他们曾经如何对我,既然我答应把孩子救下来,就必定要做到。至于超哥,哎!自幼父亲就让我熟读女诫、烈女传。我已然嫁为人妻,不管我们是否在一起生活,这名分大义早已确定。超哥现今的身份和地位,又怎能够迎娶再嫁之女?就算跟我走得稍微近些,都会对他的名声产生影响。” 小丫鬟墨竹望着自家小姐那凄苦的模样,心疼不已,快步上前紧紧拥着小姐,哽咽着说道:“小姐,你太苦了。”话音刚落,她的眼泪便不受控制地簌簌落下,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蔡文姬在一旁见此情景,也感同身受,陪着她默默流泪,那无声的泪水仿佛在诉说着命运的不公和生活的艰辛。 就在此时,小院门口骤然响起了“砰砰砰”的叩门声,蔡文姬和小丫鬟皆是一脸惊愕,面面相觑,满心疑惑,这么晚了,究竟会是谁前来?小丫鬟心直口快,忍不住猜测道:“定是马将军不放心咱们的住所,特意赶来探望小姐啦。”蔡文姬听了,忙不迭地擦掉眼泪,心急火燎地就要和丫鬟墨竹一起去开门。可刚迈了几步,她心思一转,随即放松下来,放慢了脚步,与墨竹一道徐徐来到小院外。墨竹立在门后问道:“是谁深夜来访院中?实不相瞒,院里皆是女子,不便夜晚见客,还请明日再来。”马超在门外应道:“是我,马超,今日母亲安排了院落之后,我一直忙于组建女卫和三日后的阅兵之事,直至此刻才得空前来探望文姬妹妹,不知文姬妹妹这会可休息了?”蔡文姬开口说道:“马大哥,我们正准备歇息,还望您明日再来。”马超满心不解,说道:“妹妹为何如此见外?近日事务繁杂,莫非是怪我过来探望得太迟?”蔡文姬急忙解释道:“并非如此,马大哥。我如今乃是寡居之身,您与我年龄相仿,若您随意在夜晚进入,定会有损您的名声。况且倘若因此传出风言风语,文姬往后又该如何自处?我实是为您考虑,也是为自身着想啊。” 第253章 情真意切 缓解心结 马超在门外急切说道:“文姬妹妹,你莫要顾虑这般多。我此番前来,真心只是担忧你的状况,别无他意。况且我马超行事光明磊落,又岂会在意那些流言蜚语。” 蔡文姬在门内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马大哥,你的好意文姬心领了。但人言可畏,文姬不得不谨慎。” 马超说道:“妹妹,你我相识已久,我对你的关心发自肺腑。如今你独居在此,我若不见你安好,如何能安心?我保证,只是探望片刻便走,绝不逗留。” 蔡文姬犹豫了片刻,终是被马超的真诚所打动,对墨竹说道:“墨竹,去开门。” 墨竹应了一声,打开了院门。马超走进院中,看着蔡文姬略显憔悴的面容,心中满是怜惜。 蔡文姬将马超迎进房中,马超目光中满是诚挚与关切,语调温柔而坚定地说道:“文姬妹妹,往后但凡你遭遇任何艰难困厄,莫要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定要向我毫无保留地倾诉。我马超在此立誓,定会竭尽自己的所能,调动一切可动用的力量,为你铲除前路的荆棘,化解重重的艰难险阻。” 二人正交谈着,小小的卫瓘在睡梦中猛然间惊醒,那哭声撕心裂肺,响彻整个房间。蔡文姬神色慌张,匆忙回内室去安抚,马超也心急如焚地随之快步走进来。马超眉头紧锁,满心忧虑,语气急切地问道:“究竟是何缘由导致如此?”小丫鬟向来心直口快,未加思索便脱口而出道:“哎呀,马将军,自从这小公子历经那场重大磨难之后,每到夜晚便会像这般受惊醒来,哭闹着要找娘亲。如今呀,小姐被他视作了母亲一般,片刻都离不开呢。” 马超微微沉吟片刻,毫不犹豫地解下腰间那柄视若珍宝的佩剑,神色郑重地言道:“我这剑伴随我浴血沙场数载,饱经烽火洗礼,颇具威慑之力。我坚信,定能令那些邪祟之物不敢靠近这卧室半分,保孩子夜夜安然入眠,不再受噩梦惊扰。” 马超紧接着再次仔细审视室内的陈设布置,脸上浮现出不满与疼惜交织的神情,说道:“这般情形怎能让人安心?这小院如此简拙粗陋,竟连一个佣人都不见伺候左右,母亲安排的太过仓促!明日我定要吩咐下去,务必将所需之物配置周全,让你们过上舒适的生活。” 蔡文姬好不容易安抚好小卫瓘,转身望向马超,眼中满含感激,却又带着几分自怜与自卑,轻声说道:“马大哥的悉心安排与关怀,文姬无以为报。这个院子其实布置得已颇为妥帖,还有众多奴仆丫鬟供使唤。只是文姬如今这种身份,能在此处寻得一方安宁之所,得以安然栖身,便已觉万分满足,实在不敢再给大哥添麻烦,徒增烦恼。” 马超听闻,坚决地连连摇头,言辞恳切地分辩道:“不麻烦,不麻烦,这怎会麻烦呢?文姬妹妹,你莫要如此妄自菲薄。在我心中,你永远是那高洁如兰、温婉似玉的女子,值得世间一切最美好的事物。” 小丫鬟在一旁忍不住接着说道:“马将军,这已然不错了。我们先前在魏府也是独居的小院,比这还要简陋寒酸得多,一直都是这般磕磕绊绊地过来的。” 马超不禁面露惊诧,难以置信地说道:“怎会这般?文姬妹妹,你所受之苦,我马超知晓得太迟,实在是愧疚万分。往后无论如何,我都绝不能让你们再如此艰辛地度日,定要让你们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蔡文姬轻轻摇头,目光低垂,神色凄然,缓缓说道:“马大哥的深情厚意,文姬心领了。只是文姬历经诸多波折,命运多舛,早已不敢奢求太多。能拥有当下这片刻的安稳,于文姬而言,已是上天莫大的恩赐,不敢再有更多非分之想。” 马超深情地望着蔡文姬,目光中盈满了疼惜与怜爱之色,语气坚定而又饱含深情地说道:“文姬妹妹,你切不可这般轻易就放弃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在我眼中,你是这世间最珍贵、最美好的存在,你本应享有最优渥、最舒适的生活,我定要为你达成。” 马超听到蔡文姬那一句接一句“马大哥”这样充满生疏意味的称呼,心中不由得涌起了浓浓的不满,他眉头微微皱起,略带一丝责怪之意,然而那眼神里却满是深情,缓缓说道:“莫要再这般叫我马大哥,我打心底里还是喜欢听你亲昵地唤我超哥。文姬啊,你仔细想想,你我之间究竟为何会在今日产生这般巨大的隔阂?我对天发誓,从始至终,我从未对你有过哪怕一丝一毫的疏远啊!在我的内心深处,你永远都还是当初我在洛阳城中初次见到的那个恬静柔美、浑身散发着书卷气的文姬妹妹呀。”蔡文姬听了这番深情的话语,眼眶瞬间泛红,晶莹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再次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那泪水中饱含着千般愁绪、万种情思。 就在这一瞬间,马超不经意地转头,瞥见了悬挂于卧室之中的那幅画像,画像中的自己威风凛凛、英姿勃发,神采飞扬,仿佛要从画中跃然而出。马超不由自主地出声点评道:“这不是我的画像吗?”小丫鬟向来是个心直口快的性子,想都没想便立刻接口说道:“对啊对啊,马将军。小姐和我们在这小院里相依为命的日子里,每到夜深人静,小姐翻来覆去难以入眠的时候,都会痴痴地望着您的这幅画像,呆呆地注视许久许久呢。而且啊,要不是您,要不是您这威风凛凛的画像给我们壮胆撑场面,我们说不定早就被那些凶狠的匈奴人欺负得不成样子,都不知道会落得怎样凄惨的下场了。” 马超听完小丫鬟这一番快言快语,心中顿时恍然大悟,终于深刻地理解到蔡文姬看似对自己冷漠无情,实则内心深处对自己的那份情感依旧如波涛般汹涌澎湃。只是,或许就是那严苛的礼教大防,以及她曾经嫁为人妻的这个身份,像沉重的枷锁一般,让她难以放下心中的重重顾虑和包袱,始终难以真正释怀。 马超望着泪流不止的蔡文姬,眼中盈满了疼惜,他缓缓地轻轻握住蔡文姬的手,尽管蔡文姬试图挣脱,却被他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紧紧握住,根本无法挣脱。马超深情地说道:“文姬,莫要再被那些陈腐的礼教规矩所束缚,也莫要再因过往的经历而心生自卑。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那个值得我倾心相待、珍而重之的人儿。我丝毫不在乎你的过去,满心期盼的只是能与你携手共赴未来,共赏世间美景。” 蔡文姬微微颤抖着抽回手,低垂着头,泣不成声地说道:“超哥,我怎能不顾及这些?我不想因我这身份成为你的负累,拖累于你。” 马超的语气异常坚定,目光灼灼地看着蔡文姬:“文姬,你绝非我的负累,而是我勇往直前的动力源泉。我愿为你冲破一切艰难险阻,打破所有的阻碍。只要你愿意放下心中那沉重的包袱,与我并肩携手同行,天涯海角,我都相随。” 这时,小丫鬟也在一旁心急地帮腔:“小姐,马将军对您那可真是一片赤诚真心呐,您就别再犹豫啦,莫要辜负了将军的深情厚意。” 马超饱含深情地凝视着蔡文姬,那目光仿佛要将蔡文姬整个人都融化在其中,柔声道:“文姬,我会一直耐心等待,直到你真正放下心中的重重顾虑,敞开心扉接受我的真心。” 蔡文姬泪眼朦胧地望着马超,内心早已感动得一塌糊涂,但仍有几分犹豫,那神情惹人怜爱。 马超接着说道:“我深知这需要时间来化解你心中的顾虑,但我有足够的耐心和恒心。从今日起,我会时常来看望你,让你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我的真情实意,不再让你孤单害怕,让你时刻都能感受到温暖和依靠。” 蔡文姬微微点头,声音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超哥,谢谢你。” 马超脸上终于露出了欣慰而又带着几分宠溺的笑容,说道:“文姬,莫要再言谢,为你做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甘之如饴的。” 此时,夜色渐深,如水的月光透过窗棂悠悠地洒在屋内,给整个房间蒙上了一层银纱。马超又反复叮咛了诸多关怀备至的话语,这才依依惜别,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第254章 卢婉心细 撮合姐妹 马超离开之后,蔡文姬缓缓移步至卧室,目光落在马超悬挂于此的宝剑上。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宝剑,那轻柔的动作,仿佛是在抚摸马超本人一般。 她的心中如一团乱麻般暗暗思量着:看来马超对自己的确是情真意切,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饱含着深情,不枉费自己长久以来在无数个孤寂的夜晚里的苦苦思量,还有那如潮水般汹涌、连绵不绝的无尽思念。 可如今横在两人之间的阻碍如此之多,又该如何是好?她的身份着实尴尬,马超在众人眼中是那般尊贵、那般高高在上,拥有着令人敬仰的身份地位。而自己,不过是一个身世飘零、历经坎坷的女子,自己究竟要如何才能与他跨越这重重障碍,长相厮守?倘若父亲在泉下有知,看到自己如今这番情状,会不会怪罪自己不顾礼教、不守妇德? 再者,婉儿也是个绕不过去的难题。卢婉与她自小交好,亲如姐妹,情同手足。若是自己真的与马超在一起,岂不是硬生生地夺取了姐妹最心爱的男人?日后与婉儿相见,自己又该如何自处?如何去面对她那哀怨的目光和受伤的心? 蔡文姬可以全然不在乎世俗加诸于自身的那些名声,那些风言风语于她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但她不能不为马超的身份考量,他是众人瞩目的英雄,自己怎能让他因这段感情而遭受世人的非议和指责?还有鲁班,这位自小最要好、最亲密无间的朋友,自己又怎么能全然不顾及她的感受,为了自己的情爱而伤害这段珍贵的友情呢? 蔡文姬就这般满心纠结着,痴痴地抚摸着那柄宝剑,思绪在种种忧虑和矛盾中徘徊不定,不知不觉,又枯坐了整整一夜。 大清早,卢婉心里一直牵挂着好朋友,担心她不知过得如何,慌忙地赶来陪文姬,来到了小院。瞧见桌上摆着的肉食和饭菜,蔡文姬正带着小小的卫瓘和小丫鬟三人在那儿吃饭。蔡文姬连忙热情地招呼卢婉一起吃,卢婉笑着摆摆手说:“我吃过啦。”随后就俯身去逗卫瓘。 卢婉轻轻点了点卫瓘的小额头,柔声说道:“小宝贝儿,来,跟姐姐玩玩。”卫瓘却一脸正经地看着她,没什么表情。卢婉又拿着一个小布偶在卫瓘眼前晃动,还轻声细语地讲着小故事,卫瓘只是眨了眨眼睛,还是没表现出多大兴趣。卢婉不甘心,又掏出一个彩色的小风车,在卫瓘面前轻轻吹着,说:“小乖乖,看这个,好不好看?”卫瓘抿了抿小嘴,乖巧地说:“姐姐,我现在不想玩。”那乖巧懂事的模样,真是惹人怜爱。 两人逗了卫瓘好一会儿,气氛轻松愉快。过了一会儿,话题不知怎么就转到了马超身上。 卢婉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斟酌着词句说道:“文姬呀,那个……我觉得超哥这人,好像对你挺特别的,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蔡文姬脸上瞬间飞上一抹红霞,微微低下头,声音轻柔又带着些许迟疑地说道:“婉儿,这事儿……我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说。毕竟……有太多要考虑的。” 卢婉轻轻咬了咬嘴唇,接着说道:“文姬,我也不是要逼你,就是觉得……超哥确实是个不错的人,你要是能……那也是好的。但我也知道,这里面的难处。” 蔡文姬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婉儿,你的心意我明白。只是我怕……怕这事儿不成,反倒伤了你我的情分。而且,还有很多现实的问题摆在眼前。” 卢婉赶紧说道:“文姬,你别这么想,我怎么会因为这个就生你的气呢。我只是希望你能幸福。” 蔡文姬抬起头,感激地看着卢婉,说道:“婉儿,有你这句话,我心里暖多了。只是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气氛有些微妙,都在小心翼翼地揣度着对方的心思,生怕因为这件事让彼此心里有了嫌隙。 二人聊得愈发深入,不知不觉又说起了蔡邕的死,提及马超不辞辛劳地帮忙发丧以及送还遗物的种种往事,忆及那些悲伤与温暖交织的过往,两人的眼眶不禁又湿润了,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卢婉轻声说道:“文姬,我想看一看蔡邕大人留下的孤本。”蔡文姬点点头,引着卢婉走进了内室。蔡文姬在一堆书籍物件中慌忙地翻找着,神色略显焦急。而卢婉则饶有兴致地打量起这个卧室的布置。 她的目光首先被马超那英气逼人的画像所吸引,紧接着,那柄寒光闪闪的佩剑映入眼帘。卢婉的心中一下子就如同明镜一般敞亮,她深知蔡文姬对于马超仍旧是心心念念,那份眷恋与不舍简直要从心底溢出来,填满了整个房间。 而那马超的佩剑,昨日还稳稳地挂在马超的腰间,今日却出现在了这卧室之中,毫无疑问,昨晚马超必定来过。卢婉的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三分是因自己对马超的倾慕而感到的苦涩,七分却是为小姐妹未来或许能有个好的托付而感到的欣慰与带着几分打趣的欢喜。 蔡文姬不经意间瞥见那佩剑,忍不住说道:“哎呀,这佩剑我可眼熟得很呢,这不是超哥昨天还在腰间挂着的吗?”这一说,昨晚的隐秘心事瞬间像是被无情地戳穿了,蔡文姬的脸上泛起红晕,赶忙说道:“昨天晚上超哥来过。” 卢婉一听,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自然是得理不饶人,啧啧啧地调侃道:“哎呀呀,超哥可真是会心疼人的呀!不过婉儿,这画像不会是超哥自己画的?”蔡文姬的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娇嗔道:“哎,这是之前超哥给我送还父亲遗物时画的。” 卢婉说道:“妹妹妙笔丹青,才华横溢,我素来是心知肚明的。那些年咱们一同度过的美好时光,至今回想起来,仍旧历历在目,着实令人难以忘怀。说实话,妹妹,咱们今日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超哥的优秀那可是众人皆知,他不仅文武双全,在战场上英勇无畏,在平日里对待咱们更是细心周到、极具耐心。再者,超哥的容颜也是世间少有,剑眉星目,气宇轩昂,堪称出类拔萃,天下怕是难寻能与其比肩者。反正姐姐我是看得明明白白,妹妹你到底是如何想的,不妨跟姐姐如实说一说。” 蔡文姬被卢婉这突如其来的直白话语给震惊到,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但也清楚这是小姐妹的肺腑之言。她缓了缓神,说道:“超哥的容颜,我自是未曾见过比他更帅气、更俊俏的。超哥昔日在京城名动洛阳,才华横溢,甚至得到了大儒郑玄的啧啧赞叹,我父亲也时常对其夸赞有加。而超哥为人沉稳大气,对我等关怀备至,真心相待。包括父亲的身后事也是超哥不辞辛劳地帮忙促成办理。而且在我于魏家之时,也是超哥挺身而出前来为我撑腰,才让我的日子不再那般艰难。” 卢婉轻笑道:“妹妹还嘴硬了,你一颗心都在超哥身上”。 蔡文姬接着说道:“姐姐,你就别拿我打趣了。” 卢婉轻笑道:“文姬,你就别瞒姐姐了。我看超哥看你的眼神,那简直是魂都被你勾走了,满心满眼都是你。” 文姬略带羞涩地说:“姐姐你净胡说。” 卢婉说道:“文姬,你且听我说。说实话,超哥与我虽早已暗定终身,但是超哥这样出众的人物,我也知晓自己不可能将他牢牢拴在身边。且不说与你,文姬妹妹,还有个董白小姐呢。那董白小姐我曾多次接触,生得那叫一个花容月貌,柳眉弯弯,杏眼含情,肌肤如雪,身姿婀娜,真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还是西凉世家的翘楚,董相国的掌上明珠孙女。之前因为董白与我让超哥抉择,超哥还跟父亲大闹了一场呢。如今马伯父的意思也是遵从他超哥的意愿。所以说妹妹不要过于担心,只要你与超哥真心想在一起,其他的超哥一定能妥善安排。” 蔡文姬听闻董白如此出众,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忧虑,说道:“姐姐,这董白小姐如此优秀,我只怕自己……” 第255章 寄予厚望 收为义子 虽说如今有西凉阅兵仪式需要马超来筹备策划,但实际上这事儿根本无需他过多操心。要知道,如今的徐庶、周瑜可都是狂热的练兵分子,关键是他们在这方面也颇具能力。就连远在陇西郡的徐荣也收到了消息,率领部队急行军往这边赶来。本来,此次行军并非那般迫切,只是此前马超有意征讨匈奴,便要求留在陇西的各位军将皆前往武威集结。而董白因担心爱人,也是让徐荣带领着陇西郡的西凉铁骑前来支援。如今,尚未开始征伐西匈奴,却赶上了这次阅兵。马超马上急令行军前来汇合,以赶上 3 日的全新阅兵。 这边,彻里吉也来到寻找马超,强烈要求参加检阅。马超颇感诧异,说道:“兄长,这本就是为了震慑那些心思异动的部族,才临时搞的这一出,你我兄弟同心,无需这般刻意,哪用如此大费周章地参加啊?”彻里吉目光坚定,神情诚恳,连忙说道:“贤弟啊,正是因为你我兄弟同心,情谊深厚,才更应该借此机会让众人瞧瞧我西羌与西凉城主府的亲密关系。咱们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西羌永远是你最坚实、最牢固的联盟,任何时候都坚定不移地站在你的身旁,与你共进退!”马超听闻,心中感动,双手紧紧握住彻里吉的手臂,说道:“兄长一番心意,小弟铭记于心!” 彻里吉在心中不停思索着:“马超如今在西凉和西北地区的威势与日俱增,说是无冕之王都丝毫不为过。尽管他上头还有朝廷以及他的父亲马腾,然而如今的朝廷,掌控之力仅仅局限在长安附近一带。至于西凉军,由于之前与董卓的种种纠葛,对于西凉等地而言,对于长安的天子,不能说满心仇恨,但心中也定然存有不少芥蒂。 马腾更是已经多次在公开场合向众人表明,往后西凉的攻伐事宜,全部交由马超全权负责。说白了,如今的马腾几乎成了他的后勤官,至于如何战斗,怎样制定战略,全然依靠马超一人决断。 我作为他曾经的兄弟,这些日子以来,也一天比一天更明显地感受到马超身上日益增长的威严仪态。虽说凭我们的兄弟情分,我坚信他不会轻易对我西羌不利,可在这混乱不堪、风云变幻的世道之中,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西羌毕竟是异族,倘若不能坚决地拥护马超,万一日后马超对西羌起了如同对待东羌一样的心思,以西凉军如今的强大兵锋,我们西羌根本无力抵挡。 虽然从心底里相信马超的为人正直、重情重义,但在这关乎全族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候,谨慎行事,紧紧追随他马超的脚步,全力向外界展示我们的坚定拥护,这不仅仅是为了情谊,更是从西羌长远发展和生存的战略角度出发,容不得丝毫疏忽和犹豫。” 彻里吉又一脸诚恳地对马超说道:“兄弟,为兄这里还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兄弟能够应允。你瞧,我这娃子如今已然 3 岁了。咱们所处的这西羌之地啊,依旧相对落后,教育等各方面条件都有所欠缺。我思来想去,便想让他留在兄弟你的身边学习成长。有兄弟你这威名远扬的神威天将军亲自教导,这孩子日后必定能够出人头地,有所出息。”马超听闻,脸上不禁露出些许惊异之色,说道:“兄长,大侄子毕竟还这般年幼,依我之见,不如再等上几年。”彻立即急切地说道:“怎么,兄弟是嫌麻烦吗?”马超赶忙摆手说道:“哎,那哪能呢,我对大侄子也是发自内心的喜爱。只是君子不夺人所好啊,娃儿如今才 3 岁,正是需要母亲悉心呵护的时候,此刻让他离开母亲的温暖怀抱,两位嫂嫂又怎么能够放心得下呢。”彻里吉连忙说道:“只要兄弟你不嫌麻烦就好,她们姐妹那边的工作由我去做。” 彻里吉虽说并未把话挑明,但如今东羌各部皆纷纷将部落首领的儿子送到西凉,让他们跟在马超身边建功立业。他此番将儿子送来,其一,是为了能让马超更加安心,以此表明他们部族和西凉之间的联盟关系更加坚如磐石;其二,看看如今马超这威风凛凛、气势如虹的架势,未来必定是不可限量。他的儿子虽是西羌小王子,可羌族小王子这一身份,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势力稍大些的郡守之子,往最大了说,也顶多就是个州牧之子。再看马超现在这如日中天的发展趋势,未来或许要一飞冲天,成就非凡。让儿子早些跟随马超,打下坚实的基础,对于西羌来说,也是有着数不清的好处。他早已经跟两位夫人进行了深入的沟通交流,虽说两位夫人爱子心切,对儿子百般不舍,但彻里吉早已耐心细致地做好了她们的思想工作。越是能够早早地确定关系,早早地建立起紧密的联系,以后才能够拥有更为广阔的发展空间和前景。如今西凉与西羌毗邻而居,西凉的兵锋如此锐利强盛,正所谓卧榻之间岂容他人酣睡。彻里吉这些年越来越成熟稳重,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行事冲动的莽撞少年。他深深地明白,早早与西凉打好关系,建立深厚的情谊,更有利于西羌能够长治久安、长久地繁荣发展。 彻里吉满脸慈爱地让卓娅将儿子嘉尔思抱过来。卓娅轻柔地抱起孩子,稳步走来。嘉尔思睁着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好奇地张望着四周。这孩子虎头虎脑,结实健壮,马超看到他的那一刻,目光中瞬间充满了极度的喜爱。 随后,马超也连忙转头让亲随去通知让蔡文姬将卫瓘抱来。蔡文姬微笑着,动作轻柔地将孩子抱至跟前。卫瓘相比之下显得瘦弱一些,但那灵动的眼神依然透着聪慧。 马超满心欢喜,一会儿伸出手指轻轻触碰嘉尔思的小脸蛋,引得孩子咯咯直笑;一会儿又拿着小玩具逗弄卫瓘,看着卫瓘挥舞着小手想要抓住玩具,他不禁哈哈大笑。此时的马超,心中满是温暖与柔情,他想着,自己常年征战,身边若能有这般可爱的孩子相伴,不仅能增添许多欢乐,日后还能将自己的一身本领传授于他们,让他们成为有用之才。 两个孩子的天真无邪,让马超心中涌起一股温暖的情感,也让他坚定了收义子的心思。 马超神色郑重,目光诚恳地跟彻里吉和蔡文姬商议道:“此二子皆聪明伶俐,惹人怜爱,我欲收他们为义子,不知二位意下如何?”彻里吉听闻,脸上先是露出一丝惊讶,随后便展露出欣喜的笑容,豪爽地说道:“将军能有此想法,实乃小儿之福,我岂有不应之理!”蔡文姬亦是面露喜色,微微欠身说道:“将军厚爱,妾身感激不尽,能让孩子得将军庇护,妾身自是欣喜万分。” 马超听了二人的回答,心中甚是欣慰,暗自想着,定要将这两个孩子视如己出,悉心教导,让他们茁壮成长,将来成为能为国家和百姓谋福祉。 马超又与二人商议。马超对彻里吉说:“大哥,嘉尔思在羌语里是雄鹰的意思。我欲给此子起个汉族名字,随我的马姓。雄鹰展翅翱翔,便叫马翔,如何?”彻里吉大喜,对于羌人来说,名姓只是一个称呼,姓氏在羌人的概念里并不那么重要。他只觉得将儿子名字改为跟马超一个姓氏,天然就与马超更为亲近,马超既然收为义子,便是当作自己儿子培养。 蔡文姬也说道:“超哥,要不也让卫瓘改为马姓如何?”马超略作沉吟,说道:“此子身负家族振兴之望,我若改之,恐怕不妥。” 蔡文姬可能没有理解马超的意思,感觉可能是马超有些介意,瞬间便有些沉默,神色间也流露出些许失落。 马超一看蔡文姬的表情,便知道她误会了自己的想法。他赶忙改口说道:“可以,可让此子继我收为义子,我岂有不喜爱之理。将此子先改为马姓,叫做马瓘。待到真正他长大之后,能够在这乱世之中撑起一番功业,能够成为家族的顶梁柱,撑起卫家的门楣,再让他改回卫姓,也不算是辜负他卫氏先祖的赫赫功绩。” 蔡文姬这才恍然明白,是自己心思太过敏感了些。毕竟如今她了无依靠,只有马超是她的依靠和寄托,她一心全系在马超身上,马超的一言一语都会深深地牵动着她的喜怒哀乐。她的情绪会因马超的态度而起伏,只因在这动荡不安的世间,马超是她唯一的温暖与希望。 至于卫家,曾经也是名门望族,只是在这乱世的洪流中历经波折,如今寄望于马瓘能够重振家族的辉煌。 第256章 董白赶来 相处融洽 马超随后将此事报与马腾,马腾得知后也颇为欣喜。先是在马腾夫妻和马家家眷及卢夫人、卢婉、卢玉,还有彻里吉以及荀彧等亲眷重臣的见证下,马超高坐于主位,两个孩子嘉尔思和卫瓘恭恭敬敬地向马超叩首。此次收义子的仪式由荀彧来主持,只见荀彧庄重严肃,声音洪亮地说道:“今日良辰吉日,马超将军义收二子,此乃美事一桩。” 仪式上,嘉尔思和卫瓘郑重地行完叩首之礼。马超面带微笑,亲自赐下了文房四宝和精巧华丽的小剑给两个孩子,以示对他们的重视。接着,马超说道:“从今往后,嘉尔思便更名为马翔,卫瓘更名为马瓘,望你二人日后能勤奋学习,修习武艺,成为有为之才。” 众人皆为这庄重而又温馨的场面所感动,纷纷向马超和两个孩子送上祝福。马超表示要大摆宴席,马腾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于是,他们又将各异族首领召集到一起,大摆宴席以庆贺马超喜收两位义子。这样的举动足以让彻里吉和蔡文姬心中欢喜至极,毕竟马超越隆重,就越能说明他对于两位义子的重视。 宴席之上,异族首领齐聚一堂,好不热闹,因为卫瓘也要介绍给众人,所以蔡文姬也要在场,蔡文姬羞涩,卢婉陪她一起也过来了。 酒宴上马超他站起身来,目光炯炯,大声说道:“今日在此,我马超要向诸位说明为何收这两位为义子。吾等身处乱世,战火纷飞,百姓受苦。然我坚信,未来之希望在于新一代。嘉尔思和卫瓘,皆聪慧可爱,吾见之如亲出,愿以吾之所能,育其成才,保其平安,为这世间多添几分正义与力量。吾收他们为义子,便是要担起这份责任,望诸位与我一同见证。” 马超话音刚落,各族首领心中虽羡慕彻里吉,但又不得不起身恭贺。一位首领率先说道:“天将军高义,此等胸怀令人钦佩,恭喜将军喜得贵子。”其他人也纷纷附和:“恭喜天将军,贺喜马将军,愿两位公子日后成为国之栋梁。” 接着,又有人转向彻里吉说道:“西羌王教子有方,方能有天将军如此义举,真是我等之幸,恭喜西羌王。”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整个宴席充满了祝贺之声。 彻里吉此时起身,双手抱拳道:“多谢兄弟厚爱,吾儿能得此机缘,乃吾族之幸。今后,吾等定当全力支持天将军,共保一方安宁。”蔡文姬也盈盈起身,轻声说道:“妾身代幼子谢过将军。” 宴席间,欢声笑语不断,众人都沉浸在这喜悦的氛围之中。 就在此时,有兵士禀报,陇西郡的徐荣将军和徐庶、徐晃、法正、张任等文臣武将也已带兵赶至,其中还有一位马超时刻挂念着此时却不知道怎么面对的人物。董白小姐也到了,因为马超之前要讨伐匈奴,便传令将领们带兵前来。董白自从马超走后便魂不守舍,得到马超的书信后,自己也跟随大军前来。 其他的将领和异族首领们不知所以,听完赶紧准备起身迎接。马超却颇为为难地看着卢婉和蔡文姬。蔡文姬目光中透露着关切,轻声问道:“超哥,这董白小姐是何人?为何让您如此为难?”马超微微皱眉,长叹一口气道:“哎,这事说来话长。” 卢婉看着马超一脸为难的样子,将蔡文姬拉至一旁,轻声说:“董白小姐,之前我与你说过的呀。之前超哥为了我俩,还跟马伯父闹过好大一场不愉快。那时董白小姐与我在一起让超哥左右为难,马伯父坚决反对,认为此事于家族颜面有损。超哥为此据理力争,闹得很是僵呢。如今董白小姐来了,也不知超哥该如何是好。” 蔡文姬听了,轻轻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理解和同情。 这时,徐荣等人已走进厅内,董白小姐跟在后面,眼神急切地在人群中寻找着马超的身影。 董白一看到马超,脸上顿时洋溢着满心的欣喜,迫不及待地上前,眼中仿佛再无旁人,伸手一把便挎住了马超的胳膊,兴冲冲地说道:“超哥,你们是不是知道我们要来,所以特意摆下这酒宴来欢迎我们呀?”马超面对董白这突如其来的热情,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显得有些张口结舌,只能笨拙地解释道:“哎呀,不是,这,这,这是我要,这是因为我收了两位义子,所以才摆宴庆祝的。” 董白听了,丝毫没有介意,依旧笑意盈盈地说道:“哦,原来是超哥收了两位义子啊。”这时,她才将目光转向在场的众人,说道:“哦,婉儿姐姐也在呀,彻里吉大哥也在,诸位首领都请坐坐,不必拘礼。” 这时,首领们纷纷走上前来,拱手见礼。毕竟董白乃是董卓的嫡亲孙女,如今董卓虽已故去,但其地位因为有马超的帮扶,依旧非常稳固。董白却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说道:“哎,好了好了,不用这么多繁文缛节,赶紧将两个小家伙带过来,让我好好看一看。” 嘉尔思和卫瓘很快被带至董白面前,董白蹲下身子,目光温柔而仔细地端详着两个孩子,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说道:“真是两个可爱的小家伙,以后可要乖乖跟着超哥好好学本事哟。”两个孩子听了,乖巧地点点头,模样甚是惹人喜爱。 董白笑意盈盈,动作轻柔地从身上解下一块温润莹泽的玉佩,仔细地挂在了马冠的腰间,接着又毫不犹豫地从自己的腰间取下一柄精致华丽的匕首,小心翼翼地别在了马翔的腰上,说道:“哎,如此可爱乖巧的两个小家伙,快跟姐姐说说,你们都是谁呀?又是来自何处呢?”马超听了,神色略显紧张,话语也变得支支吾吾起来,解释道:“这个长得壮实一点的叫马翔,乃是彻里吉大哥的儿子。这个稍微瘦弱些的是马瓘,原本是河东魏家的遗孤,如今被文姬带至此处。我见他身世着实艰辛,心生怜悯,便一并收为义子。” 此时,马超转头看向蔡文姬,温和地说道:“文姬,过来和白儿打声招呼,彼此见个面,认识一下。”蔡文姬听闻,心怀忐忑地走上前来,微微欠身行礼,声音轻柔而略带紧张:“蔡文姬见过白儿姐姐。”董白脸上露出一抹疑惑,目光转向马超,而马超此刻显得有些慌乱,支支吾吾、瞠目结舌,那手足无措的样子让董白不禁心生更多的疑惑。 马超看到董白没有回礼,且神色中仍带着疑惑,赶忙强行解释道:“白儿,文姬和婉儿我们早年间都在洛阳相识,那时候便是私交甚笃的好友。后来文姬嫁于河东卫氏,前段时间河东郡不幸被匈奴攻破,文姬在这场劫难中深受其害。再后来,匈奴人得知文姬与我相识,便将她送至我这里。”马超说着,还欲继续解释些什么,董白却已经心领神会,心中暗自思忖:看马超这样子,肯定又是他的一位红颜知己。但董白心思玲珑,不愿在众人面前让马超如此窘迫为难,于是款步上前,微笑着行礼说道:“文姬妹妹啊,你只要来到这西凉,就只管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不要有任何拘束。一切有超哥、婉儿姐姐和我护着你呢。” 卢婉也怕马超为难,从中左右说和,笑着说道:“白儿姐姐向来心善,文姬妹妹历经坎坷,能得超哥庇护也是缘分。咱们今后都要和睦相处,共为这西凉的安宁出一份力。” 这番话让气氛缓和了不少,马超心里松了一口气,毕竟白儿跟他也是历经磨难,而婉儿与文姬他都喜爱,三个女子若是互相有矛盾,他也不知该怎么做。 董白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婉儿妹妹说得在理,我自不会为难文姬妹妹。”蔡文姬也赶忙回应:“多谢白儿姐姐和婉儿姐姐的大度,文姬定当铭记在心。” 文姬轻轻走到马超身旁,低声说道:“超哥,看到如今这般景象,我心中甚是欢喜。之前的担忧,此刻也都烟消云散了。”马超握住董白的手,眼中满是感激与深情。 董白与卢婉在一旁看着,彼此对视一笑,眼中再无半分猜疑与芥蒂。 三人都识大理顾大局让马超很欣慰。他望着眼前这和谐的一幕,心中的忧虑渐渐消散。 马超举起酒杯,朗声道:“今日得此美满之景,实乃马某之幸。愿往后诸位皆能顺遂如意,与我共铸西凉之辉煌。”众人纷纷举杯相应,气氛愈发欢悦。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马超再次举杯说:“今日饮宴甚欢,都早作休息。且待明日,看我西凉兵锋雄壮。” 第257章 检阅观礼 西凉兵锋 时间转瞬即逝,令人瞩目的检阅之日终于来临。 清晨,金色的阳光温柔地洒在武威城高大而坚固的城墙上,古老的墙砖仿佛被镀上了一层光辉,显得庄严肃穆。精心设立的观月台位于城墙的高处,视野开阔。周边部落的首领与使节们怀着复杂的心情早早赶来,他们身着各自部落色彩斑斓、独具特色的服饰,有的头戴华丽的羽饰,有的身披厚重的毛皮披风。这些首领和使节们交头接耳,低声交谈着,眼神中既有对这盛大场面的好奇与期待,也有对未来局势的揣测和担忧。 西凉各部的将领们个个身姿挺拔,他们身着锃亮的铠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那铠甲上的纹路和装饰彰显着他们的赫赫战功。郡守们则神情肃穆,双手抱在胸前,他们深知此次检阅的重大意义,这不仅是对军队实力的展示,更是关乎地区稳定和未来发展的重要时刻。 马超陪同着父亲马腾一同登上城头,马腾虽已历经沧桑,但目光中依然透着久经沙场的坚毅与果敢。他双手背后,身姿伟岸,犹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马超则英姿飒爽,气宇轩昂,一身银色的铠甲更衬托出他的威武不凡。年轻的面庞上充满了自信与决心,他深知自己肩负的重任,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即将接受检阅的军队。 在他们身旁,荀彧身着儒雅的长袍,神色从容淡定,但其眼神中不时闪过睿智的光芒,心中正默默评估着这支军队的实力和潜力。枣祉、成公英等一干重臣们也都神情专注,有的微微颔首,有的捋着胡须,心中各有所思,或在考虑军事战略,或在思索政治影响。 就在此时,城中的百姓们突然听到了远处传来的战鼓轰鸣之声。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打破了平日的宁静,人们先是一阵疑惑,纷纷驻足倾听,不知这震耳的鼓声所为何事。紧接着,惊慌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开来,大家担心是否有战事将至。 正当百姓们惶恐不安之时,消息传来,原来是军队在进行检阅。得知这一消息,人们的惊慌瞬间化作了兴奋,纷纷涌向街头,想要一睹军队的风采。 此次检阅全程由周瑜负责调配。周瑜身着银色铠甲,英姿勃发地站至点将台上,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自信与威严。只见他双手抱拳,向马超大声请示:“三军将士已毕,请将军检阅!”声音洪亮,响彻整个武威城。 马超微微点头,目光中充满期待,他高声回应:“开始!” 随着他这一声令下,激昂的战鼓声骤然响起,如雷贯耳,仿佛要将天空都震破。首先进入视野的是整齐划一的步兵方阵,他们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前进。每一步都踏得地面微微颤动,士兵们手持长枪,枪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他们的眼神专注而坚定,步伐整齐,口中喊着雄壮的口号,气势如虹。 城头上,马腾目不转睛地看着步兵方阵,眼中满是赞许。他扭头对马超说道:“超儿,看这步兵,步伐整齐,气势雄壮,可见平日训练之严格。”马超回应道:“父亲,这皆是将士们刻苦训练之成果,有此强军,方能保家卫国。”荀彧在一旁微笑着说:“此乃西凉之福,百姓之幸。”枣祉等重臣们也都纷纷点头,对步兵方阵的表现赞不绝口。 紧随其后的是骑兵方阵,马蹄声响彻云霄。骑士们身骑骏马,手握长刀,威风凛凛。马匹奔腾间,尘土飞扬,仿佛形成了一道滚滚的黄龙。他们的动作娴熟,马术精湛,展现出了强大的机动性和冲击力。 马腾不禁抚掌大笑:“好一支骑兵,若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必能势如破竹!”马超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有此铁骑,何愁敌军不破!”将领们看到骑兵的英姿,个个挺直了腰杆,脸上洋溢着自豪。 重甲兵们则宛如移动的钢铁堡垒,沉重的铠甲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他们手持巨盾和重剑,步伐虽略显缓慢,但每一步都沉稳有力,给人一种坚不可摧的感觉。 郡守们看到重甲兵,心中的底气更足了:“有这些重甲兵守护城池,定能万无一失。”周边部落的首领和使节们此时已面露惊色,他们开始重新审视西凉军的强大实力,暗自思忖着今后与西凉的关系。 百姓们挤在街道两旁,望着威武的士卒,眼中满是赞叹。他们交头接耳,纷纷感慨着军队的雄壮与威严。有人说道:“看这军容,咱们武威有这样的勇士守护,定能太平无事!”另一个人接着说:“是啊,有他们在,咱们可以安心种地经商,过上好日子啦。”大家的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心里为有这些英勇的士卒保卫家园而感到无比踏实。 检阅的队伍继续前进,士兵们的呼喊声、武器的碰撞声、马蹄的奔腾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激昂的战争交响曲。这一刻,整个武威城都沉浸在这庄严肃穆的氛围中,人们仿佛看到了未来的希望,看到了和平与安宁的曙光。 随着最后一个方阵通过观阅台,检阅仪式接近尾声。但那震撼人心的场景,那激昂的士气,将永远铭刻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当每个方阵按照既定的路线走到特定的位置后,整齐划一地站立。他们身姿挺拔,如同一座座山峰屹立不倒,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前方。此刻,全场寂静无声,气氛庄严肃穆。 直至检阅接近结束尾声,众将突然异口同声地高呼:“誓死守卫西凉,誓死报答天将军!”这声音犹如汹涌澎湃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响彻云霄。那高昂的呼号声仿佛要冲破苍穹,震撼天地,让人热血沸腾,心潮澎湃。 马超见此情景,激动地摆摆手,向前一步,大声说道:“诸位将士,今日之检阅,尽显我西凉军之雄风。尔等的忠诚与勇气,让我马超深感骄傲。我西凉之地,乃吾等之家园,吾等之根基。如今,外有强敌环伺,内有民生之盼。吾等当以必死之决心,守卫这片土地,护佑百姓安宁。吾与尔等并肩作战,同生共死,定让西凉繁荣昌盛,永享太平!” 马超话音刚落,百姓们的欢呼声响彻街头巷尾。他们激动不已,脸上洋溢着喜悦和自豪。人群中,一位老者热泪盈眶,颤抖着声音说道:“有马将军和如此英勇的将士们守护,我们的日子有盼头了!”旁边的年轻人也兴奋地挥舞着手臂:“马将军威武,西凉定会昌盛!” 此次检阅不仅展示了西凉军的强大实力,也让各方势力对马超和他的父亲马腾有了新的认识。在未来的日子里,这支军队将继续征战沙场,为了理想和信念而奋勇拼搏,而武威城的百姓也将在他们的守护下,过上安稳幸福的生活。 观礼的首领和使节们皆亲眼目睹了西凉强大的兵锋,内心不禁掀起惊涛骇浪。他们各自在心中默默审视着自己的部落未来该如何与西凉结交,方能确保自身的利益与和平。 在受检阅的方阵中,撤里吉率领的西羌兵也列成一个方阵接受检阅。那整齐的步伐、威猛的气势,让众首领和使节们心中对西羌的实力有了全新的认知。撤里吉望着自己的士兵,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他不禁暗暗重新审视自己作为西羌之王的决策,如今西羌与西凉如此紧密的联盟,在这风云变幻的局势下,难保有事的时候西羌肯定会再次与西凉统战线 西凉的诸位君臣们无一不被这震撼人心的场面深深鼓舞,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激昂的神情,心中充满了坚定的信心。他们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眼前威武雄壮的军队,仿佛看到了西凉更加辉煌的未来,心中的豪情壮志如烈火般燃烧。 但在这一片激昂振奋之中,唯有荀彧一人在暗暗地忧心忡忡。如今的西凉,与他和枣祗一同到来时的景象相比,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尽管曾经经历了无数次的战火洗礼和生死考验,然而在马超这般出类拔萃的将领统率之下,西凉不但没有陷入衰落与困苦之中,反而呈现出一片繁荣昌盛的景象。 第258章 校场演武 众将争先 荀彧作为汉室忠心耿耿的拥趸者,担心不无道理。如今的西凉,兵锋锐利至极,气势如虹。对于大汉朝来说,确实几乎消除了来自西北边境的忧患与威胁。但是,置于当下这风雨飘摇、动荡不安的局势之中,像马超这样能力卓越非凡的大将,又是出身于边境这充满争斗与变数的地方。倘若他的内心萌生出一丝异心,那对于本就艰难维系的朝廷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甚至可能带来灭顶之灾。 看看如今马超在西北的行事做派,那几乎是掌控了整个西北的局势。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人们口中传颂的只有天将军的威名,而对远在京城的天子却知之甚少。荀彧的内心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他一方面为有如此璀璨耀眼的将星崛起,能够守护边境的安宁和平而感到欣慰和喜悦;另一方面,却又深深地担忧,害怕这样强大的力量若是不受控制,或许将会成为祸乱国家的根源。 在检阅过大军之后,马超神色严肃,目光坚定,又吩咐众将前往军营中演武台,欲让众将尽情施展各自的非凡武艺。 马超刚走上演武台,便慷慨激昂地说道:“诸位英勇无畏的将士们!今日,吾等相聚于此,乃是为了提升我军战力,铸就钢铁之师!兵者,乃将之根基所在;将者,为兵之灵魂所依。战争之道,变幻莫测,唯有我们将士一心,方能应对自如。此前,排兵布阵之法已经经过多次效验,成果显着。然而,战争的胜负,不仅取决于精妙的阵法,更在于诸位将领的英勇和谋略! 吾深知,战场之上,局势瞬息万变。作为将领,需有敏锐的洞察力,能在千军万马中洞察敌军的破绽;需有果敢的决断力,在关键时刻敢于下令出击,一举破敌;需有顽强的意志力,哪怕身处逆境,也能坚守阵地,绝不退缩。而作为士兵,你们要令行禁止,听从指挥,以无畏的勇气冲锋陷阵。 我们身处乱世,肩负着保家卫国、守护百姓的重任!我们所面对的敌人,凶狠残暴。但我们绝不能畏惧,不能退缩!因为我们是正义之师,我们的身后是父老乡亲,是我们深爱的家园。只有我们英勇无畏,不断磨练技艺,才能在战场上克敌制胜,让敌人闻风丧胆! 吾马超愿与诸位同生共死,携手共进,共创辉煌!让我们以汗水和鲜血,书写属于我们的荣耀篇章,为了胜利,为了尊严,拼尽全力!” 马超话音刚落,众将士们的情绪瞬间被点燃,个个双目圆睁,面色涨红。大将庞德率先高举手中兵刃,大声吼道:“愿随将军出生入死,奋勇杀敌!”紧接着,士兵们齐声高呼:“为将军效死!为将军效死!”那声音如雷霆万钧,响彻云霄,震得地动山摇。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绝,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迫不及待要奔赴沙场,为了正义和荣誉浴血奋战。 马超摆了摆手,说道:“就在这军营中摆下酒宴,我与各首领与使节一同观赏众将之风采,若有胜者,不另赏赐。”众将听闻,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第一轮比骑射。这轮西凉众将皆是踊跃报名。马超说道:“既是骑士,便有彩头。西羌王彻里吉兄长此次前来,又送于我两匹骏马,颇为神骏。那两匹马,一匹毛色如霜雪般洁白,没有一丝杂毛,身形高大而矫健,四肢修长有力,奔跑起来犹如一道白色的闪电,迅疾而威猛;另一匹则毛色如乌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肌肉紧实,线条流畅,马头高昂,双目炯炯有神,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这时,侍者将两匹骏马牵至场中,马超接着说道:“骑射超群者,可得骏马一匹。” 话音刚落,场下众将更是兴奋不已,眼神中满是对骏马的渴望和对胜利的志在必得。一时间,气氛热烈非凡,仿佛连空气都弥漫着紧张与期待。 随着一声号令响起,众将纷纷纵马奔袭而出,远处早已整齐地摆好了箭靶,只等众将大显身手施为一番。孙策、张辽及黄盖、程普等人皆展现出了不俗的技艺,几乎每箭都能命中箭靶,成绩斐然。然而,在这众多将领之中,技艺尤为高超者当数庞德。这位西凉大将,在骑士之技上相当出众。只见他骑在马上,身姿稳如泰山,目光锐利如鹰。拉弓射箭,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几乎每一箭都精准无误地射中靶心,箭无虚发。下面的西凉军士见此情景,纷纷兴奋地高声喝彩,呼声如浪,此起彼伏,整个演武场都沉浸在热烈激昂的氛围之中。 徐晃大喝一声:“且将骏马留下于我!”说罢,只见徐晃双腿猛夹马腹,骏马吃痛,如离弦之箭般飞奔而出。徐晃眼神专注而凌厉,手中弓弦拉满,随着一声声清脆的弦响,利箭飞射而出。一众靶位纷纷被他射中红心,甚至弓箭力透箭靶,箭头从靶位后端穿出,带着余力没入地面。众将见此,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惊叹不已,皆交头接耳道:“徐晃将军这技艺当真高超,更胜一筹啊!”徐晃满脸得意之色,勒住缰绳,缓缓掉转马头,向着演武台行去。 眼见众将皆已试箭完毕,徐晃便欲上台感谢领马,并拜谢马超。这时,法正目光转向身旁神色犹豫的张任,轻声说道:“为何不上去一试?”张任眉头微皱,神色中透着一丝顾虑,说道:“我等降将,此乃将军爱将较艺之时,我等新降,贸然上去,唯恐将军不喜。”徐庶微微一笑,耐心劝道:“将军有容人之量,胸怀宽广,断不会为此而恼怒。再说这是演武场较艺,向来都是艺高者胜,古往今来皆有之。将军作为武人,当有果敢之勇,岂能如此瞻前顾后?”张任听了,心中略有动摇,仍有些迟疑。 此时,徐庶也凑上前来,鼓励道:“张任将军,切莫错过这一展身手的良机。”张任被二人的话语所鼓舞,心中燃起斗志,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双腿猛蹬马镫,纵马出列,口中高喊:“徐晃将军且慢!”此马刘宇、张任。张任纵马狂奔,如风驰电掣一般。他也不刻意瞄准,只见他双手快速交替,弓弦连响,嗖嗖嗖嗖,利箭如连珠般飞射而出,箭箭力透靶位,甚至有几个靶心都被射穿,只留下几个窟窿。 马超见此精彩场面,兴奋不已,站起身来,用力鼓掌,高声叫好道:“好!张任将军一直不显山不露水,不想竟有如此惊人连珠剑法。真乃我军之幸!” 徐晃眼见到手的鸭子要飞,急得面红耳赤,哇哇大叫:“直接来,可敢与我一试移动之靶?”张任受到马超鼓舞,瞬间豪情万丈,高声回应道:“有何不可?” 马超见此情形,满心欢喜,当即大声吩咐安排移动靶。众人迅速将箭头取下,各自调遣 10 名骑士纵马飞速迎面奔袭,为徐晃和张任创造移动目标。 徐晃全神贯注,紧盯着前方疾驰而来的骑士,双手动作如风,利箭接二连三地飞射而出。十箭射出,九箭精准命中,在场众将皆被他这高超的技艺惊得瞠目结舌,不住地高声赞叹。 而张任则稳如泰山,目光沉着冷静,拉弓射箭的动作有条不紊。十箭齐发,箭箭中的,更有五箭竟射中骑士的头盔,如此神乎其技,令全场众人震惊得呆若木鸡,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声,叫好声响彻云霄。 众将交头接耳,声音中满是钦佩地说道:“若论箭法,这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张任将军,当真可为西凉之冠。如此神技,实在令人折服!” 台上的首领和使节们也皆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此等箭法,真是世间罕见!”“想不到西凉军中竟有如此高手!”“张任将军这箭法着实高超,令人惊叹啊!”他们的脸上满是赞叹之色,对张任剑法的高超赞不绝口,感叹之声此起彼伏。 徐晃虽然输了比试,但他口上却依旧不服气。听着众人纷纷夸赞张任箭法为西凉之冠,徐晃顿时急红了脸,开口嚷嚷道:“若说单纯比这箭法,俺徐晃确实不如你。可若说你就是西凉箭法之冠,那便有些夸大其词了,俺可不认!俺说一人,必能远胜张任!” 第259章 西凉马超 射艺无双 众人皆纷纷面露疑惑之色,交头接耳地议论着:“张任将军的箭法已然如此超群,难道还有人比张任将军更为厉害吗?”马超听闻,脸上也泛起一抹饶有兴致的笑容,开口说道:“哦?你所说的究竟是何人?可是我军中之人?叫出来一见。” 徐晃随即环视一周,目光在众将脸上一一扫过。此时,众将纷纷迫不及待地催促徐晃快讲。徐晃再次环视一周,目光最终定格在马超身上,提高音量说道:“此人便是神威天将军呐!天将军在战场上冲锋陷阵,那枪法如神,令人惊叹。但是若论箭法,其实他才是真正的西凉翘楚。” 众人听闻,有的听了毫不犹豫地点头称是,有的则陷入了沉思之中,似乎在回想马超过往的表现。而张绣则神色一凛,目光炯炯地望向马超,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敬佩之情。 徐晃见状,趁机起哄说道:“将军,将军,您也出来展现一把您的射艺,也好让大家都开开眼,见识见识!”马超原本不想这热闹竟吃到了自己身上,然而此刻正处于三军之前,看着大家比试箭法,心中也一时技痒。于是,扭头对身旁的侍者说道:“好,取我宝雕弓来。” 不一会儿,侍者便将宝雕弓恭敬地呈到了马超面前。马超接过宝雕弓,轻轻抚摸着弓身,仿佛在与一位久违的老友交流。他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走到了校场的开阔地带。 此时,有人在远处的山坡上立起了一排间距不等的靶子,每个靶子上都画着不同大小的圆环。马超目光坚定地凝视着那些靶子,深吸一口气,从箭囊中抽出一支箭,搭在弓弦上。 只见他双臂用力,将弓弦拉得犹如满月。“嗖”的一声,利箭如流星般飞射而出,直直地命中了最远处那个最小圆环的正中心,箭尾还在微微颤抖。众人忍不住齐声喝彩。 马超并未停歇,连续拉弓射箭,每一箭都精准无误地射中了目标,而且箭箭都射中了圆环的核心位置。 接着,又有人牵来几匹快马,马背上驮着几个不断晃动的竹筒。马超毫不犹豫,迅速搭箭射出,利箭竟然准确地穿过了快速晃动的竹筒。 随后,一群骑士纵马而行,盔缨飘扬向远方而去。马超目光敏锐,弓弦连响,数朵盔缨被射下,而骑士却丝毫未受影响。 马超收弓而立,全场先是一片寂静,紧接着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和掌声。张任走上前来,抱拳说道:“将军箭法,出神入化,果真乃西凉翘楚,无人能与之相比!”众将纷纷点头,对马超的箭法心悦诚服。 孙策一脸诚挚,感慨而言:“大哥,小弟我久经沙场,多年征战。论及射箭之艺,或许唯有此前在长沙吃了败仗时所遭遇的那员将领——南阳黄忠,方可与您相提并论。” 马超闻之,兴致盎然,脱口而出:“哦?竟能得贤弟这般赞誉,想来那人的箭法定是精妙绝伦,超凡脱俗。” 马超始终保持着不骄不躁的性情,这份沉稳与谦逊令在场的诸位将领皆不禁由衷赞叹。 此刻,马超不再纠结于此,将张任与徐晃二人唤至宴席之上。张任一见那匹乌金色的宝马,眼睛瞬间亮得如同繁星,兴奋得满脸通红,双手颤抖着抚摸着马身,嘴里喃喃自语:“此等神驹,竟归我所有,真乃天大的恩赐!”他迫不及待地翻身上马,在原地转了几圈,那抑制不住的喜悦简直要从他的每一个毛孔中溢出来。 马超看向徐晃,微笑着说道:“徐将军,你今日之功,丝毫不逊于张任。你的勇猛与忠诚,本将军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说着,亲自为徐晃斟满美酒。 徐晃心中的那一丝因张任先得宝马而产生的不平衡瞬间消散,他咧开大嘴,笑得无比灿烂,接过酒碗,一饮而尽,大声说道:“能得将军赏识,俺徐晃定当肝脑涂地!”那沾沾自喜的模样,尽显武人的豪爽与率真。 马超又趁机劝解徐晃:“徐将军,莫要因一时之功而过于自大。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唯有保持谦逊,不断进取,方能常胜不败。”徐晃听后,顿时收敛了笑容,神色恭敬,抱拳说道:“将军教诲,徐晃定当铭记于心,不敢有忘。” 马超继续说道:“徐将军,战场局势瞬息万变,胜败乃兵家常事。今日之胜,切莫成为明日骄傲自满之由。需知吾等所遇对手,皆有其能,切不可轻视。” 徐晃连连点头,神色严肃道:“将军所言极是,徐晃定当警醒,不敢有半分懈怠。” 马超微微颔首,接着说道:“吾等为将者,当有广阔胸怀,博采众长,不断锤炼自身技艺,方能在沙场上立于不败之地。” 徐晃若有所思,回应道:“将军的话让徐晃茅塞顿开,日后必当更加勤奋,不负将军厚望。” 马超拍了拍徐晃的肩膀,笑道:“如此甚好,相信徐将军日后必能建更多功勋。” 此时,宴席间气氛热烈,众将皆为马超的睿智与徐晃的虚心所感,纷纷举杯畅饮。 这时,那些眼馋张任得到乌金宝马的一众将领,目光炽热地盯着场上那匹神骏的白马,急不可耐。他们摩拳擦掌,心痒难耐,纷纷扯开嗓子叫嚣着:“赶紧开始下一场比试,俺们也想得此良驹!”那急切的模样,仿佛一群饿狼看见了肥美的羔羊,恨不能立刻冲上前去一较高下。 马超朗朗说道:“下一场咱们比试武艺,各位切记要点到为止,切不可下重手伤了和气。”这时,庞德连忙开口说道:“那将军您可万万不能出手啊,倘若您亲自参与,那这场比试可就没法进行了。”孙策也紧接着接口说道:“兄长您神威盖世,要是您出手的话,那我就坚决不参与了。”马超不禁笑道:“莫要如此抬高我,你们只管拿出真本事,好好努力便是。” 武安国与潘凤凑在一处,神色凝重地私下商议着。二人自从归降之后,在诸多事务中都表现平平,一直没有什么能够拿得出手的显着功绩。每每想到此处,他们心中都隐隐感到不安和焦虑。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两人最终下定决心,眼神坚定,彼此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此次,便准备出手,定要干出一番名堂!” 下面的氐人使节望着武安国,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忌惮之色。上次那场交锋,己方被打得丢盔弃甲、狼狈不堪,而这个使着大锤的将领便是其中冲锋陷阵、勇猛无畏的一员。此刻,使节看着他手中那硕大无比的大锤,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他在战争中骁勇厮杀的场景,令人胆寒。然而,此人竟然在此时说话如此低调谦逊,仿佛丝毫没有将之前那次辉煌的对战放在眼里。此情此景,让使节不禁感叹,看来西凉之地果真是人才辈出,藏龙卧虎啊! 武安国在校场上豪气干云地邀战,北地郡的杨秋此时有点按捺不住了。杨秋早在马超尚未崭露头角之时,便已在西凉一带纵横驰骋。后来他跟随韩遂谋反,却被马超以高强的武艺折服,从此一心效忠。然而,马超武艺超凡,崛起的速度犹如流星划过夜空,令人瞩目。而且马超手下又多是新降的将领,这使得他们这些西凉的旧部,在马超面前总感觉只有过往的资历,却一直没有什么能够令人称道的建树。杨秋心中暗想,此番正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自己定要好好表现一下,让众人刮目相看。于是,杨秋毅然下场,准备与武安国一较高下。 二人比试开始,甫一交手,武安国便爆发出惊人的力量,那势大力沉的大锤裹挟着呼呼风声猛砸过来,犹如泰山压顶一般。杨秋只觉一股巨力汹涌而至,瞬间手臂发麻,虎口剧痛,手中的兵器差点就拿捏不住。杨秋心中大惊,深知不可与他硬碰硬,否则必败无疑。于是,杨秋迅速调整策略,改用巧劲应对,试图以灵活的招式和巧妙的身法来寻找武安国的破绽。 这一场比试,双方都谨遵点到为止的原则,并未下死手。尽管如此,每一招每一式都尽显二人的功力与技巧。 武安国的大锤虎虎生风,每一次砸下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杨秋则凭借着灵活的身法与巧妙的招式左躲右闪,伺机反击。 第260章 潘武奋力 张庞争锋 三四十合过后,杨秋终究因力量上的差距渐露败象。武安国看准时机,一锤震开杨秋的兵器,杨秋脚步踉跄,往后退了几步。此时,武安国立即收住攻势,未再追击。 杨秋稳住身形,望着武安国,眼中满是敬佩与服气。他双手抱拳,说道:“兄台武艺高强,力大无穷,杨某心服口服!”武安国也笑着回礼道:“杨兄身法灵活,招式精妙,若不是我仗着几分力气,恐怕也难以取胜。” 程银见杨秋落败,心中那股好胜的火焰瞬间被点燃。只见他从酒宴之上霍然出列,快步走到马超面前,恭敬地向马超拱手行礼,朗声道:“将军,末将也想下场一试!”马超面带含笑,目光中透着鼓励,爽快地答应道:“准!” 程银闻言,精神一振,手提长刀,步伐矫健地来到校场。他与武安国相对而立,互行一礼后,便展开了激烈的较量。 程银刀法凌厉,刀光闪烁间呼呼生风,试图以迅猛的攻势压制住武安国。然而武安国稳如泰山,手中大锤轻松应对着程银的攻击。数十回合过后,程银渐渐力不从心,一个疏忽,被武安国寻到破绽,大锤一挥,将其手中的长刀震落。程银无奈,只得认输。 西凉八骠骑至此已连败二人,其他六人见此情景,皆面露惧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再贸然出手。 孙策手下的祖茂见此情形,按捺不住,大步流星地走到校场中央。 祖茂望着武安国和潘凤,眼中流露出感慨之色,说道:“想当初,你我三人皆不幸被董卓军俘虏,本以为命途多舛,未曾想竟得马超将军开恩释放。那段经历,至今想来,仍觉恍若昨日。” 武安国点了点头,应道:“是啊,若不是马超将军仁厚,我等不知会落得何种下场,此番相遇,也算缘分,不过今日既在校场,还是要各凭本事切磋一番。”祖茂爽朗一笑:“那是自然!” 说罢,比试正式开始。祖茂手持长刀,率先发起攻击,刀势凌厉,虎虎生风。武安国毫不畏惧,大锤挥动,气势如虹,每一击都威力惊人。 数十回合过后,祖茂的攻势逐渐减弱,气息也变得急促起来。尽管他骁勇异常,但武安国的力量和技巧更胜一筹。终于,武安国瞅准时机,一锤震开祖茂的长刀,祖茂身形不稳,向后退了几步。 祖茂稳住身形,长叹一声:“我输了,武兄果然厉害!”武安国拱手说道:“祖兄也是英勇非凡,若再战几回合,我恐怕也难以招架。” 二人相视一笑,气氛倒也融洽。 祖茂在激烈的战斗中不幸落败之后,在孙策的四员大将之中,黄盖目光如炬,敏锐地看出了其中的关键端倪。他心中暗暗思忖,像武安国这等势大力猛之人,在马上作战定然难以做到灵巧自如,动作必然会显得颇为笨拙,唯有抓住这一弱点,方有取胜之机。于是,黄盖毫不犹豫地纵马跃入硝烟弥漫的战场,声如洪钟般高声喝道:“武将军,可敢与我纵马交锋?”武安国本就性情刚烈,被这充满挑衅的言语一激,顿时怒火中烧,当即翻身上马,气势汹汹地迎战。 刹那间,两马相交,黄盖手中长枪如银蛇出洞,迅猛刺出;武安国则挥动大锤,虎虎生风。两人皆属势大力猛之辈,在战场之上闪转腾挪之际,武安国相较之下略显迟钝。黄盖瞅准时机,巧妙地避开武安国凶猛的一击,而后长枪如闪电般刺向武安国的破绽之处。武安国躲闪不及,被黄盖一枪挑落马下,最终黄盖成功击败了武安国。 黄盖刚刚击败武安国,还未来得及喘息,只见徐晃怒目圆睁,纵马疾驰而下场,挥舞着那沉重且寒光闪闪的大斧朝着黄盖猛冲而来。黄盖毫不畏惧,挺枪相迎,瞬间枪斧相交,发出震耳的碰撞声。徐晃的大斧力道沉猛,每一击都带着呼呼风声;黄盖的长枪则灵动多变,如蛟龙戏水。但三四十回合之后,黄盖渐渐感到力不从心,体力逐渐不支,不敌徐晃的威猛攻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潘凤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熊熊燃烧的战意,提着他那巨大而沉重的斧头大步流星地下场,以步战的方式对抗徐晃。徐晃同样是持斧的猛将,两柄大斧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徐晃大斧一挥,犹如泰山压顶;潘凤则以力破力,巨斧迎上,气势如虹。金属的撞击声震彻云霄,火星四溅。但终究徐晃的力量不及潘凤,在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苦战之后,徐晃渐渐落于下风,潘凤看准时机,猛然发力,一斧震开徐晃的兵器,随后趁势而上,徐晃难以招架,被潘凤击败。 张辽因为在上一阵骑射较量中未能取得胜利,心中本就憋着一股闷气。此时见潘凤在场上耀武扬威,不由得激起了他强烈的斗志。只见他双目圆睁,怒发冲冠,牙关紧咬,挥舞着寒光闪闪的大刀,双腿猛夹马腹,胯下骏马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般纵马如疾风般飞驰而来。 张辽作为吕布手下之前的第一猛将,其锋芒常常被吕布的威名所掩盖,以至于众人往往只看到了他与高顺的坚韧不拔,却未曾料到他的武力竟如此超群。好个张辽!面对潘凤那势大力沉的大斧,他不仅没有丝毫惧意,反而战意盎然。他那紧握着大刀的手青筋暴起,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决然的杀意。 刹那间,刀光斧影交错纵横,金属碰撞之声震耳欲聋。两人瞬间便已交战了三四十合。潘凤以步对骑,本就相对处于劣势,已然吃亏不少。他每一次挥斧都要耗费更多的力气,脚步也在不断地后退以抵御张辽骏马冲锋带来的冲击力。再加上张辽在续住空档反击时,刀法凌厉异常,如疾风骤雨般连绵不绝。每一刀都蕴含着千钧之力,角度刁钻,令潘凤难以招架。他的刀时而横砍,时而直劈,时而斜挑,让潘凤防不胜防。 渐渐地,潘凤体力不支,动作也开始迟缓。他的呼吸变得沉重而急促,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如雨般落下,手中的大斧也仿佛变得愈发沉重。五六十合之后,张辽看准时机,猛地一个侧身,避开潘凤力竭的一斧,随后反手用刀背猛地一拍,潘凤一个踉跄,脚下一软,摔倒在地,扬起一片尘土。他望着张辽,眼中虽有不甘,但也深知自己已无力再战,只能悻悻认输。 校场之上,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张辽如今成为全场瞩目的核心人物,只见他跨坐骏马,手持大刀,威风凛凛,目光中透着决然的战意。这边庞德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昂,猛夹马腹,挥舞着大刀,如一阵疾风般冲下战场。 庞德作为马超的嫡系爱将,与马超几乎一起成长,这些年深受马超的点拨,武艺已然出神入化。 此刻,张辽和庞德相对而立,两人皆紧握大刀,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张辽率先发难,他大喝一声,手中大刀高高举起,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庞德猛劈过去。庞德毫不畏惧,横刀一挡,“铛”的一声巨响,火花四溅,两人手臂皆是一震。 紧接着,庞德发起反击,他刀法凌厉,刀刀朝着张辽的要害砍去。张辽身形灵活,左躲右闪,寻机反攻。两人的大刀相互交错,你来我往,每一次碰撞都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尘土漫天飞扬,战马嘶鸣不止。他们已大战数百回合,却依然难分胜负。二人皆汗流浃背,却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这场激烈的战斗让在场众人都屏气凝神,目光紧紧追随着他们的每一个动作,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瞬间。 酒宴上,众人也停止饮酒,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幕。一众异族首领和使节皆目瞪口呆,为二人的精彩比试而高声喝彩。他们已大战百十回合,却依然难分胜负。二人皆汗流浃背,却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这场激烈的战斗让在场众人都屏气凝神,目光紧紧追随着他们的每一个动作,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瞬间。 这时,孙策也来了兴致,只见他双目炯炯有神,绽放出炽热的光芒,整个人瞬间被激昂的斗志所点燃。紧接着,他一把抄起长枪,翻身上马,那矫健的身姿犹如闪电一般迅猛。骏马嘶鸣,蹄下生风,孙策挺枪跃马出阵,如同一阵狂暴的旋风般以无可阻挡之势冲入战阵之中。 因二人还在激烈鏖战,尚未分出胜负,然而孙策却向来骁勇异常,豪气干云地大声说道:“我不占汝二人便宜,二人可与我一同交锋。”其声如洪钟,在空旷的校场上回荡,尽显英雄豪迈之气。 第261章 江东孙策 骁勇无双 二将被孙策的这番话所激,他们本就都是心高气傲之辈,哪能忍受被孙策这般小觑。要知道,庞德一人乃是马超手下赫赫有名的西凉第一将,而张辽则是之前吕布纵横天下时,在那并州军中堪称第一的猛将。皆是因为二人的主将光芒太过耀眼,使得他们自身的名气在一定程度上被掩盖。 如今虽说孙策是马超的义弟,但是他如此托大,让二人心中深深感到憋了一口气。庞德率先开口说道:“伯符竟如此托大,那就莫怪我二人联手了。” 孙策内心激动不已,仿若有一头猛兽在吼叫,高声说道:“来来来,我三人且大战一场。”言罢,三人瞬间战作一团。 校场上,风云变色,孙策挺枪跃马冲入战阵,激起千层尘浪。他的身姿矫健如龙,手中长枪寒芒闪烁,仿佛能撕裂虚空。 庞德和张辽被孙策的话激怒,眼中燃起熊熊怒火。庞德怒目圆睁,手中大刀挥舞得虎虎生风,带着凌厉的气势朝着孙策劈去,口中大喝:“伯符,小心了!”张辽亦是不甘示弱,大刀轮转,化作一道银白的光圈,直逼孙策而来。 孙策毫无惧色,他双腿夹紧马腹,骏马嘶鸣一声,向前疾驰。面对庞德和张辽的凶猛攻击,孙策手中长枪一抖,挽出数个枪花,瞬间将庞德的大刀拨向一旁。紧接着,他身形一转,长枪如灵蛇出洞,直刺张辽。张辽侧身躲避,大刀顺势横扫,欲斩断孙策的马腿。 孙策反应极快,猛地一提缰绳,骏马高高跃起,避开了这致命一击。他趁着这一跃之势,长枪自上而下猛刺向庞德。庞德横刀格挡,只听得“铛”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三人瞬间陷入激烈的混战之中。 庞德的大刀沉重如山,每一挥动都带着呼呼风声,仿佛能开山裂石。他招式刚猛,力贯千钧,试图以绝对的力量压制孙策。孙策却巧妙地运用长枪的灵活性,左挡右突,枪尖如繁星点点,不断化解着庞德的攻势。 张辽的刀法则以迅猛快捷见长,刀光如雪,让人目不暇接。他与庞德配合默契,一人主攻,一人辅攻,试图让孙策顾此失彼。然而,孙策却犹如水中游鱼,在两人的夹攻下游刃有余。 孙策的枪法凌厉绝伦,时而如蛟龙出海,气势磅礴;时而如燕子穿梭,轻盈灵活。他的每一次攻击都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让庞德和张辽不敢有丝毫懈怠。 三人的战马在战场上奔腾嘶鸣,蹄声如雷。他们的身影交错,兵器碰撞之声不绝于耳,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庞德大吼一声,再次挥刀砍向孙策。这一刀蕴含着他无尽的愤怒和力量,仿佛要将孙策一刀两断。孙策眼中精芒一闪,长枪一横,硬接了这一刀。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枪身传来,手臂一阵发麻。但他咬紧牙关,硬生生地扛住了这一击。 张辽趁此机会,从侧面袭来,刀光如电。孙策临危不乱,身子一俯,长枪向后横扫,逼退了张辽。 此时的校场已经是一片狼藉,尘土漫天飞扬,遮天蔽日。三人的身上都已沾满了汗水和尘土,但他们的战斗意志却越发坚定。 孙策大喝一声:“痛快!再来!”说罢,他主动发起攻击,长枪如流星赶月,直取庞德咽喉。庞德连忙挥刀抵挡,同时张辽也挥刀砍向孙策后背。孙策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一个侧身,长枪回防,挡住了张辽的攻击。 三人你来我往,战得难解难分。他们的招式越来越快,越来越猛,让围观的众人看得目瞪口呆,不时爆发出阵阵喝彩声。 庞德和张辽虽然勇猛无比,但他们之前已经大战百十回合,体力消耗巨大。而孙策却是以逸待劳,且手中的武器乃是马超倾心为他打造,坚固锋利,占了不少优势。 随着战斗的持续,庞德和张辽的动作逐渐慢了下来,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但他们依然咬紧牙关,苦苦支撑,不肯轻易认输。 孙策察觉到了两人的疲态,但他心中对这两位猛将充满了敬意,并没有趁机加紧攻势,而是放缓了节奏,给两人喘息的机会。 “两位将军,果然英勇非凡,孙某佩服!”孙策大声说道。 庞德喘着粗气回应道:“伯符武艺高强,今日之战,虽未分胜负,但我等也已尽力。” 张辽也说道:“能与孙将军一战,不虚此行。” 尽管三人都已疲惫不堪,但依然僵持不下,谁也不肯先退一步。 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四将在一旁观战,心中深恐孙策有失。他们焦急万分,匆匆来到宴席上,向马超请求道:“天将军,伯符与那二位将军激战许久,恐有闪失。还请天将军上前制止。如今三人已酣战多时,若其间伤了哪一位,也绝非今日这盛情之宴所想看到的结果啊。” 马超听了,深以为然,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他即刻要人牵来他的坐骑极光,伸手接过大名鼎鼎的虎头战金枪。马超轻磕马腹,极光便如离弦之箭,真的像一道光一样迅猛地冲入阵中。 马超快若流星地来到阵中,先是以极快的速度挥枪隔开了孙策的一记凌厉横扫,接着又以巧劲接住了张辽、庞德的凶猛攻势,瞬间将三人隔开。他大声说道:“莫要打了,汝等三人皆是我之心腹手足,若伤一人,岂不让我追悔莫及?今日不过是切磋比试,点到为止即可,切不可意气用事。” 马超声如洪钟,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三人听闻,皆收了兵器,气喘吁吁地看着马超。孙策眼中的战意尚未完全消散,张辽和庞德也是一脸的意犹未尽,但他们深知马超的心意,也只好作罢。此时,校场上的紧张气氛才渐渐缓和下来。 众人纷纷下马,马超大步流星地上前,毫不犹豫地展开双臂,以无比亲热的姿态拥着几人,一同朝着酒宴之处走去。他目光炯炯有神,犹如夜空中璀璨的繁星,豪迈地招呼着刚才参与对战的一众将领,热情地说道:“来来来,都且上这宴席之上,我等共饮一杯。”众将轰然应诺,那声音犹如滚滚惊雷,震耳欲聋,气势恢宏。 马超令众人将酒杯高高斟满,他稳稳地举起酒杯,率先说道:“为今日众将的精彩绝伦表现喝彩,满饮此杯,众将皆是我西凉的中流砥柱,肱骨之臣。”言罢,马超毫不犹豫地仰头率先一饮而尽,其豪迈洒脱之态令人心折,仿佛能让人感受到他内心那股汹涌澎湃的豪情壮志。众将见此,被其豪情所感染,随即也激动地举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尽显豪爽大气之风。 马超接着说道:“虽说你三人未分胜负,但是伯符以一敌二,足见其骁勇非凡与卓越本事,便将此马赠与伯符,汝二人可有异议?”庞德赶忙拱手说道:“将军明断,吾又岂会不知,更何况伯符的勇武确实可能比我二人如果单挑的话要略胜一筹。末将没有异议。”说完,庞德与张辽一同恭敬地拱手抱拳,神色中满是对马超决定的尊崇。 马超哈哈大笑,声音爽朗豪迈,说道:“今日参与比试众将,我看诸将之盔甲,因多次征战多有损伤,且先开怀饮酒,一会到城主府各领一套崭新的衣甲。”众将闻听,激动得不能自已,纷纷拜倒称谢,那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马超吩咐众人下去尽情开怀饮酒,又留下孙策、庞德、张辽说道:“汝三人皆我心腹手足,切不可因为一时之比试而心存芥蒂……来人呐,将我母亲亲手缝制之锦袍与三将一人一领。”三将激动得身体微微颤抖,眼中泪光闪烁,再次拜谢。此刻,他们眼中满是对马超的感激与忠诚,那炽热的目光仿佛能燃烧一切。 孙策又将潘凤和武安国再次叫至跟前,目光诚挚地说道:“我在战阵之中留意到,汝二人皆力大无穷之辈。然而,汝二人之兵器于马上辗转腾移之时多有不便,故而稍显吃亏。但二人之骁勇,我皆深深察觉。要知道,于战阵之上,将领乃是士兵之魂,而旗帜则是将领的代表。汝二人皆具擎旗之能,可愿为我之随身近侍,在征战之时为我擎旗护卫?” 二人听闻,面露激动之色,赶忙拱手拜谢,声音洪亮地说道:“承蒙将军赏识,我等愿效犬马之劳!” 护旗营和亲卫队皆是将领重视至极之事,足见孙策对潘凤和武安国二人的看重与信任。 第262章 西凉兵锋 敲打各部 这时,只见一名侍者小心翼翼地将马超赠与孙策的白马缓缓牵来。那白马高昂着头颅,四蹄轻抬,步伐优雅而从容,浑身散发着一种高贵而不可侵犯的气息。 这匹被马超赠与孙策的战马,身姿矫健,高大而挺拔。它毛色如白雪般闪亮,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被一层神秘的光辉所笼罩。马鬃浓密且修长,如同银色的绸缎般柔顺光滑,随风飘动时宛如流淌的瀑布。 它的头颅精致而秀美,额头宽阔,双目明亮如星,深邃而灵动,透露出聪慧与警觉。耳朵小巧而尖挺,时刻机敏地转动着,倾听着周围的细微声响。 它的脖颈修长而有力,线条优美,肌肉紧实,彰显着强大的力量。宽阔的脊背平坦坚实,能够为骑手提供稳定而舒适的骑乘感受。 四条修长而粗壮的马腿,犹如坚实的立柱,蹄子圆整而坚实,踏地有声,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爆发力。尾巴又长又密,高高扬起时,犹如一把白色的羽扇,威风凛凛。 整体观之,这匹战马犹如一件精美的艺术品,兼具力量与美感,让人一眼望去便心生向往,不愧是一匹绝世良驹。 孙策对于马超所赠的白马非常满意,再加上华丽的雕鞍,马超爱不释手,喜不自胜。从侍者手中接过缰绳,翻身上马,提起手中长枪,在校场上往来呼喝。同样的年轻,同样的身着锦袍,同样的胯下白马,同样的材质的长枪,再加上孙策的相貌也是仪表堂堂。 孙策身材高大挺拔,如同一棵傲立的青松。他剑眉斜飞入鬓,浓密而不失凌厉,犹如两道划破苍穹的闪电,透着与生俱来的英气与威严。一双眼睛明亮如星,深邃而炽热,仿佛能洞察一切,又似燃烧着无尽的斗志与豪情。高挺的鼻梁勾勒出面部的立体感,彰显出他的坚毅与果敢。嘴唇微微上扬,总是带着一抹自信的微笑,那笑中既有豪迈不羁,又有几分让人难以抗拒的魅力。他的面庞轮廓分明,线条硬朗,犹如被精心雕琢的美玉,每一处都恰到好处。一头乌黑的长发随风飘动,更添几分潇洒之姿。给人们的感觉仿佛就像另一个马超一般,整个人显得威风凛凛,器宇轩昂,宛如战神下凡,令人望而生畏又心驰神往。 孙策喜不自禁,满心欢喜的模样像一个终于得到心爱玩具的孩童,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他在校场上纵横驰骋良久,骏马奔腾,长枪挥舞,英姿飒爽。随后又来到酒宴之上,沾沾自喜,难以抑制愉悦的心情,不知不觉间多饮了一些美酒。只见他醉意朦胧,脚步踉跄,最终醉醺醺地被程普、韩当、祖茂和黄盖四将搀扶着赶回营地。 程普与韩当二人望着如此状态的孙策,不由得暗暗摇头叹息。 马超在酒宴上针对这次规模宏大、令人热血沸腾的校兵和战将们激烈比试的场面做了全面且深刻的总结。他目光炯炯,神情严肃,声音沉稳有力,将校兵过程中的优点和不足一一道来。并且对西凉以及周边各部都进行了明确的约束和要求。 “诸位首领、使节!”马超猛地站起身来,双目圆睁,环顾四周,大声说道,“今日这校兵与战将比试的宏阔场面,想必诸位都已尽收眼底!我西凉之兵,当下兵锋正盛,锐不可当!”说罢,他右手握拳,重重地挥了一下,脸上满是骄傲与自信。 “但我明告诸位,我大汉向来乃礼仪之邦,以和为贵,绝不主动寻衅欺凌周边各部!”此时的马超,神色严肃,目光如炬,仿佛要洞穿在场每一个人的心思。 “然而,此前有些部落三番五次侵扰我边境,致使我百姓不得安宁。我马超一直心怀宽仁,未曾严惩。但从今往后,各部必须严管部下和族人,若再有胆敢轻易犯我边境者,休怪我马超毫不留情!”马超说到此处,眉头紧皱,表情冷峻,一股威严之气散发开来,令人不寒而栗。 “我必亲率虎狼之师,踏平尔等部落,让尔等知晓我西凉铁骑的威猛无敌!”他昂首挺胸,双手叉腰,霸气十足,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场景。 “今日在此,我并非存心恐吓诸位,只是望尔等清楚,和平共处,于彼此皆为福祉。若能相安无事,我西凉自会与各部友善交往,互惠互利。但倘若有人心怀不轨,胆敢挑衅,就莫怪我刀枪无眼,定叫尔等灰飞烟灭!”马超目光凌厉地扫视着众人,那坚定的眼神仿佛在告诉所有人,他的警告绝非虚言。 马超话音刚落,彻里吉率先起身,双手抱拳,神色郑重且恭敬地说道:“兄弟,你我既已结义,那我西羌与你西凉便是荣辱与共。兄弟你雄才大略,文韬武略样样非凡,面对诸多挑战皆能从容应对,我西羌定会全力支持。往后但凡有所差遣,我西羌定当义不容辞,与你并肩作战,纵是刀山火海,也绝不退缩!” 东羌的各部首领也纷纷低头,诚惶诚恐地表示臣服:“谨遵天将军号令,您兵锋所指,我等必定先至。此前多有冒犯,实在惭愧,今后定当安分守己,约束族人,绝不再生事端,以报天将军宽容之恩。” 氐人、羯人的使节也急忙附和,一个个面露惶恐之色,语气谦卑:“我等痛改前非,此前的过错皆因我等愚昧无知。今后定当严格约束族人,不敢再有丝毫冒犯。愿天将军宽宏大量,给我等改过自新的机会。” 马超微微点头,目光威严地扫视众人,朗声道:“好!今日饮宴欢聚就此结束,日后大家安分守己便好。如今春节临近,各位都回去好好准备过节事宜。望各位记住今日所言,莫要再生是非。” 各部首领齐声应道:“多谢天将军,我等告退。”随后便纷纷散去,他们步履匆匆,神色紧张,各自回去准备。 这场宴席在紧张与敬畏的氛围中缓缓落下帷幕,只留下空荡荡的场地,仿佛还残留着方才那凝重的气息。 晚间,孙策的营地里,四将聚到一起,程普紧皱眉头,忧心忡忡地说道:“如今老主公的大仇尚未得报,而主公却依旧还是如此性情毛躁,毫无沉稳之态,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孩童一般。”韩当亦是面色凝重,缓缓说道:“马超将军确实对伯符真心不错,然而这样安逸舒适的生活却让伯符渐渐忘却了曾经的壮志雄心,他如今已经有些迷失在这短暂的欢愉之中了。”祖茂神情严肃,语气坚定地说道:“我等作为老主公留下辅佐少主的近臣,理当对主公进行劝解,让他重新振作起来。”黄盖却满脸忧虑,不无担心地说道:“主公年轻气盛,若是我们此刻贸然谏言,恐怕会伤及主公的面子,反倒适得其反。”四将为此忧虑不已,他们绞尽脑汁,反复思量,最后也没有办法,始终没有想好究竟该如何去劝解孙策。 时间就这样如流水般一天天消逝,西凉闹出如此盛大且震撼的场景,这一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了四面八方。草原上的鲜卑部落已然崛起成为庞然大物,鲜卑大汗听闻此事后,对于这大汉朝北部的守门人——马超,又一次提高了重视程度。 而当这个消息传到长安之时,朝堂上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之前那些曾被董军俘虏的文武百官,此刻又一次堂而皇之地站在朝堂之上。对于马超,他们没有丝毫的好感,为了掩饰自己曾经跟随董卓的不堪过往,一直在极力贬低马超,说马超市狼子野心之辈,此举无异于拥兵自重,是下一个董卓。 “陛下,这马超拥兵自重,其心可诛!若不加以遏制,必成大患。”一位官员义愤填膺地说道。 “是啊,陛下。马超在西凉如此张扬,分明是不把朝廷放在眼里。”另一位官员附和着。 朝堂上一时间议论纷纷,皆是对马超的诋毁之词。然而,也有一些明智之士保持着沉默,他们深知马超的实力和为人,明白这些官员不过是在为自己的过往开脱。 就在这时,卢植站了出来,他面色凝重,拱手说道:“陛下,切不可轻信这些片面之词。马超在西凉抵御外敌,保境安民,其功绩不可忽视。如今未有确凿证据表明其有不臣之心,还需从长计议。” 第263章 西凉势大 长安慌乱 天子看着卢植佝偻的身材,经过一番辩解,或许是情急,卢植不由自主地咳嗽起来,天子露出心疼之色,慌忙从龙椅上下去,一手搀扶着卢植,另一手轻轻拍打着卢植的背部,轻声说道:“卢师,切莫焦急,师兄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您也别急嘛,不要因为旁人的猜测而动怒,一定要保重身体。” 然后天子扭头对众臣说:“如今形势并不明朗,我们尚未与马超将军接洽过,西凉依旧是大汉之地,切莫要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接着天子又向卢植请教般说道:“卢师,那依您之见,像这种情况,我们应该怎样?” 卢植一通咳嗽之后,压下胸中翻滚的不适之感,缓了口气说道:“陛下,我等如今在长安,已经明明告天下,但是早先听闻西凉氐人和羯人作乱,也可能是拖住了孟起,让他无法分身。如今与西凉也是时候派人去接洽一下,我相信马超定不会是那种狼子野心之辈。” 这边从河东郡赶回的皇叔刘备也出列说道:“陛下,我也确定,我也可以担保,马超不是那种拥兵自重,狼子野心之徒,可按卢师所言,先派使节前往接洽。” 天子微微颔首,沉思片刻后说道:“既如此,众爱卿以为派何人前往西凉为宜?” 朝堂之上,群臣交头接耳,一时无人应答。 天子见状,目光扫过众人,再次说道:“诸位爱卿,可有合适人选?” 此时,太尉张温站了出来,拱手说道:“陛下,臣举荐尚书郎王粲为使,此人能言善辩,且熟悉礼仪典章,定能不辱使命。” 天子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王粲?此人倒是有些才华,只是这等重任,不知他能否担当得起。” 刘备再次出列道:“陛下,王粲确实有才学,若再派一员武将相随,当可保此行周全。” 天子点头道:“皇叔所言有理,那便命校尉李通率五百精兵,与王粲一同前往西凉。” 卢植又不放心地说道:“王粲和李通先做准备,稍后我亲自写书信一封,你一并带于马超。” 王粲和李通齐声应道:“谨遵大人之命。” 李通与王粲领命而出。 朝会完毕,天子刘辩和刘协一同缓缓返回后宫。刚刚迈入后宫,刘辩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他双目喷火,愤怒地抽出了随身的宝剑,疯狂地朝着案几挥舞过去,将案几上摆放整齐的文牍、精致的文房四宝以及华美的灯具等物件毫无章法地胡乱劈砍,一时间,殿内乒乓作响,一片狼藉。刘辩一边歇斯底里地发泄着,一边怒冲冲地对着刘协吼道:“你睁大你的眼睛仔细瞧瞧,你瞧瞧这西凉的马超,他哪里有一丝一毫作为臣子应有的恭顺模样?他竟然如此大张旗鼓、毫无顾忌地在西凉大规模对军队进行检阅,还大摇大摆地与各部落会盟,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点符合一个臣子的本分?哪一点是一个臣子应该去做的?” 刘协被刘辩突如其来的暴怒吓了一跳,他定了定神,赶忙劝说道:“兄长息怒,兄长息怒啊!您先别这么生气,卢师不是言辞笃定地说马超定不会有二心吗?再者,刘皇叔也站出来为马超保举了,依我看,或许马超真的不会有什么不轨之举。” 刘辩听了,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咬牙切齿地说道:“哼!不会?你想得太简单了!他身为臣子,自秋季我在长安定都,并传檄天下以来,他西凉那边不仅不派遣兵马协助围剿董卓的余孽,而且一直到现在,他马超都不来朝中拜会。就凭他这种目无朝廷的行径,就算不说他必定会反叛朝廷,也绝对是个拥兵自重、心怀不轨之辈。说他是第二个董卓,那是一点都不冤枉他!” 刘协一脸迷茫,满是困惑地问道:“兄长,既然您心里这么认为,那您在朝堂之上为何还要那样表态呢?” 刘辩拼尽全力地发泄了一通后,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他用手扶着杵在地上的佩剑,身体微微颤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声音略显疲惫地说道:“兄弟啊,你还是太过天真,你根本不懂如今朝堂的局势。你看看,朝堂之上的那一群文武百官,尽是些贪生怕死、懦弱无能之徒,他们平日里只会阿谀奉承,遇到大事根本就提不出任何有价值的见解和主张,没有一个能让人依靠和信赖的。咱们如今在这风雨飘摇之中,真正能够倚仗的,唯有卢师和刘皇叔。而且你要知道,刘皇叔和卢师本就是师徒关系,那马超又是卢师颇为得意的门生。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们不顺着他们的意思,难道还能指望那一群在董卓的淫威之下只会战战兢兢、瑟瑟发抖的酒囊饭袋吗?兄弟,你一定要把我的话牢记于心,如今咱们所能依靠的,只有卢师和皇叔。况且,咱们接下来还要指望他们率领兵马去围剿四方兴风作浪的乱贼呢,所以千万不能跟他们公然对抗,以免生出更多的事端。” 刘协听了刘辩的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神色凝重地说道:“兄长所言极是,确实是我考虑得不够周全。那接下来对于这马超之事,我们究竟该如何应对才好?” 刘辩大口喘着粗气,胸脯剧烈起伏,沉思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暂且看看那王粲和李通此番前去西凉能否探出真实情况,待他们回来之后,我们再做决定。若这马超真有不臣之心,朕绝对不会轻易饶恕他!” 刘协恭顺地应声道:“全凭兄长做主,我定当全力支持兄长的决策。” 刘辩眉头紧锁,在殿内焦躁地来回踱步,神色依旧恼怒未消,狠狠地说道:“朕倒要看看,这马超到底怀着怎样的心思,究竟意欲何为!” 兄弟二人说完这些话后,便都不再言语,陷入了沉默之中。殿内的气氛越发凝重,仿佛凝结着一层厚厚的冰霜,对西凉局势的深深担忧如阴霾一般笼罩在他们的心头,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卢植在刘备的陪同下返回府邸,一路上,刘备与卢植并肩而行,神色凝重。刘备紧锁眉头,忧心忡忡地说道:“卢师,马超之忠勇,吾等自是知晓。然如今这局势波谲云诡,他在西凉屡立战功,声名远扬,其势力扩充之速,实是惊人。虽吾信其忠心不二,可难免会被别有用心之人借机生事,加以污蔑啊。” 卢植长叹一声,微微颔首道:“玄德所言不无道理。吾亦深知马超为人正直,心怀汉室。但如今他兵强马壮,各方势力皆虎视眈眈,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吾等对他寄予厚望,只盼他能谨慎行事,莫要给奸佞小人可乘之机。” 刘备停下脚步,望着远方,语气沉重地说:“卢师,想那董卓之乱,至今仍让人心有余悸。如今马超虽无董卓之恶,但其势力之盛,已引各方关注。若不能妥善处置,只怕又将引发一场大乱,苦的终究是百姓。” 卢植目光深邃,感慨道:“吾一生忠于汉室,见此情形,怎能不忧?只望马超能明吾等苦心,以大局为重,为汉室之兴鞠躬尽瘁。” 二人边说边行,不多时便回到了府邸。刚刚踏入府门,就有下人匆匆前来禀报说李通和王杰已经在厅中等候多时。卢植听闻,顾不上身上的疲惫,立刻说道:“快快有请。” 待见到李通和王杰,卢植未作片刻停歇,便要刘备研墨,准备亲自对马超写出信件交与二人。卢植神色严肃,落笔如飞,刘备在一旁静静地协助,不多时,一封饱含深意的信件便已写就。卢植将信郑重地交到李通和王杰手中,说道:“此信关系重大,务必安全送达马超手中。” 李通和王杰双手接过信件,齐声说道:“定不辱使命!”随后,二人便启程准备前往西凉。 而此时身处西凉的马超,对于长安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以及可能产生的巨大影响,全然不知。由于母亲的阻拦,他暂时搁置了对匈奴发兵的计划,只等春节过后再行出兵。如今,有蔡文姬、卢婉、董白红颜知己相伴左右,还有周瑜、孙策这两位结义兄弟以及手下众多亲信将领在侧。冬季闲来无事,众人每日不是外出打猎游玩,便是设下宴席欢聚。这几日,府中总是高朋满座,孙策更是日日都喝得酩酊大醉。 第264章 众将劝说 孙坚入梦 孙策又一次被侍者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地送了回来。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四将望着日日沉迷于宿醉、浑浑噩噩的孙策,眉头紧紧蹙起,脸上写满了焦急与忧虑。他们一脸愁容,神色黯然地守在孙策的床榻之前,不停地唉声叹气,那一声声沉重的叹息,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发出,似乎在默默诉说着心中那无尽的失望与无奈。他们眼中的孙策,如今这般消极怠惰、安于现状,实在是令人倍感痛惜,犹如眼睁睁看着一颗璀璨星辰渐渐黯淡。 孙策宿醉刚刚苏醒,脑袋昏沉,用手绵软无力地扶着额头,眼睛尚未完全睁开,就迫不及待且有气无力地喊道:“水,拿水来。”四将此时心情压抑,沉浸在深深的忧愁之中,仿佛置身于黑暗的深渊无法自拔,因而谁也没有回应孙策那急切的呼喊。 孙策不禁侧身起来,这一动,脑袋里顿时如翻江倒海一般,又是一阵强烈的眩晕。待他费了好大的劲勉强睁开眼睛,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一激灵。只见四将整整齐齐、齐刷刷地跪在他的床榻之前。孙策不禁惊道:“4 位叔父,为何如此深夜仍不睡,守在我榻前做什么?” 程普将军率先开口,言辞恳切而沉痛,那声音仿佛带着深深的悲戚:“主公啊,您的父仇未报,兄弟妹离散不知去向,就连老夫人如今也尚未寻得,可您却日日在这西凉之地醉生梦死。难道您真的忘了这血海深仇吗?” 韩当将军紧接着说道,语气急切而激昂:“主公,如今局势艰难,我们当以复仇为重,重振家族雄风,万不可再这般消沉下去啊!想当年孙将军何等英勇,纵横沙场,威震四方,我们怎能让他在九泉之下寒心!” 黄盖将军紧接着劝道,神情激动,语调高昂:“主公,如今东吴百姓还盼着您能带领大家走出困境,恢复往日的安宁与繁荣。您若继续这般萎靡不振,如何对得起江东父老的殷切期望?” 祖茂将军也激动地说道,目光坚定而炽热:“主公,末将愿追随您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只要您能振作起来,定能一雪前耻,重振家族荣光!” 孙策苦着脸说道:“四位叔父,我又岂会不知大仇未报?如今我们兵败前来投降兄长,你们也都看到了,兄长对我们百般呵护,关切得无微不至。而我等至此寸功未立,如何能向兄长开得了口?别的暂且不说,我们招募一群新兵前来,统共也就三千之众,还都是公瑾散尽家财招募而来。无论是兵器铠甲,还是将士们的营帐粮草,皆是兄长提供。若我等就这样拍拍屁股,吃干抹净走人,岂是大丈夫所为?” 韩当又急切地劝说,声音中充满焦虑:“主公,西凉虽好,终究非吾等安身之所。吾等身负血海深仇未报,如何能立于天地之间?” 黄盖也异常急切地说道,言辞激烈:“主公日日饮宴,难道这样便能为老主报仇不成?”这话无疑已经不是单纯的劝谏,而近乎是严厉的说教了。 但是孙策却并没有恼怒,毕竟这些人从他父亲起家开始,就跟随左右,经历了大小无数战争,风风雨雨,忠心耿耿。孙策脸上有些羞愧之色,又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嗫嚅着说道:“如今中原局势混乱,各方势力错综复杂,仅凭我等这三千兵马,恐怕也无济于事。” 四将还欲劝说,马超却痛苦地扶着额说道:“叔父们的意思,伯父孙策已经铭记于心。只待我仔细思索后,想明白如何向兄长开口请离,还请叔父们稍作等待。” 孙策身负如此血海深仇,此仇不报怎当人子?众将看孙策着实痛苦不堪,满心无奈,便也只能默默地退下。 众将退下之后,孙策独自躺在床上,心中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五味杂陈。他深知那杀父之仇犹如高耸入云的山岳,沉重而压抑,若不报此仇,怎能慰藉父亲的在天之灵?然而,每当他想到马超对自己的深情厚谊和慷慨相助,又觉得若是贸然离开,实在是辜负了这份真挚的情谊,有愧于他。 一方面,那刻骨铭心的杀父之仇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在他心中肆虐,每一个回忆都如尖锐的刺刀,刺痛着他脆弱的灵魂。父亲临终前那满怀期待的眼神、家族曾经的辉煌荣耀,还有兄弟妹如今的流离失散,都如沉重的巨锤,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敲打着他的内心。他如何能够容忍仇人依旧逍遥快活,而自己却在这里贪图安逸、安享太平?每想到这些,他就悲愤交加,紧紧地握紧拳头,关节泛白,青筋暴起,恨不得立刻率领兵马杀回中原,与仇人拼个你死我活。 另一方面,马超待他情真意切,不仅毫无嫌弃地收留了他们这群落魄的败军之将,还在各个方面给予了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那三千兵马的精良兵器、坚固铠甲,还有将士们充足的营帐和粮草,无一不是马超的豪爽慷慨、倾心相助。倘若就这么毫不留情地一走了之,孙策觉得自己的良心将会受到无尽的谴责和折磨,定会被世人唾弃为忘恩负义之人,背负千古骂名。 在这激烈的矛盾挣扎中,孙策在床上翻来覆去,犹如热锅上的蚂蚁,难以入眠。如水的月光透过窗户静静地洒在他的脸上,映出他那痛苦而纠结、扭曲的神情。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反复问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是为了家族的大义舍弃这难得的恩情,背负骂名?还是为了报答恩情暂且放下仇恨,忍辱负重?孙策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思绪如同乱麻,久久无法决断。 夜,深得如同无尽的墨池,万籁俱寂,仿佛整个世界都沉入了一片静谧的沉睡之中。孙策那红肿的眼中,似乎还蓄积着盈盈的泪水,在昏沉的黑暗里闪烁着凄楚而微弱的光芒,仿佛即将熄灭的残烛火苗,欲落而未落。 一阵清冷的寒意宛如幽灵般悄然无声地侵袭而来,孙策在恍惚迷蒙之间,听到一个熟悉到刻骨铭心却又饱含着悲切与哀怨的呼唤声,“伯符,伯符。儿啊。”孙策又惊又喜,声音颤抖着喊道,“父亲,是您吗?父亲。” 孙策猛地从床上坐起,身子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只见孙坚满脸血污,那血迹已经干涸,呈现出暗沉的色泽,仿佛诉说着生前的惨烈。孙坚的身躯颤颤巍巍,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倒下,却又顽强地站立在他面前。孙坚那痛苦而哀怨的声音,犹如从九幽深渊传来,“伯符,自我离去之后,你的母亲和弟妹如今可都还好?”孙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紧紧抱住孙坚那满是血污且冰冷的身体,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泣不成声地说道,“父亲,孩儿对不起您,长沙沦陷敌手,母亲和弟妹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我一心想要夺回长沙的基业,重振家族声威,怎奈却又惨遭失败,落得如此狼狈不堪的境地。” 孙坚怒目圆睁,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大声吼道,“如此血海深仇,难道我孙家儿郎不报了吗?”孙策泪如雨下,悲声哭喊道,“父亲,儿一直未敢忘却此血海深仇。”瞬间,孙坚的眼神中又流露出无尽的爱怜,他轻轻伸出颤抖的手,温柔地轻抚着孙策的头,说道,“儿啊,父亲深知你年纪轻轻便背负着这千钧重担,这一切对你而言,确实太过沉重压抑。”孙策像一个受尽委屈、脆弱无助的孩子一般,紧紧地抱着孙坚的双腿,放声痛哭,“父亲,儿实在是感到无能为力,况且马超兄长待我如此亲厚真诚,我若此刻弃他而去,又岂是光明磊落的大丈夫所为?” 孙坚双手捧着孙策的脸,用粗糙的拇指轻轻拭去他眼角不断涌出的泪水,神色凝重而坚定地说道,“儿啊,如今你已然是我孙家的顶梁柱,重振家族的荣耀、光耀门楣之重任就全然指望于你了。我曾有幸得到玉玺,本以为那是天命所归,却未曾料到被刘表阴险伏击以致身死。如此深仇大恨,注定我们和刘氏势不两立。你一定要坚强起来,振作精神,早日为父报仇雪恨。否则,为父在九泉之下也难以瞑目!”说罢,孙坚决然地推开孙策,那身影渐渐变得模糊,直至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第265章 周瑜义重 传国玉玺 孙策望着父亲那逐渐消逝的身影,神情急切而绝望,拼命地伸出手想要紧紧抓住,口中声嘶力竭地疾呼:“不,父亲,不,不!”他使尽全身力气奋力地伸出手,渴望能抓住父亲的衣袂,然而却只抓了个空。孙策猛地腾地一下坐起,身体因激动而颤抖不止,手依旧保持着抓取衣袂的姿势,泪水如断了线的晶莹珠子,源源不断地簌簌跌落。 孙策神情颓然,缓缓地将手无力地放下,过了许久才如梦初醒,这才恍然惊觉原来刚刚经历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个无比逼真的梦境。然而,梦中父亲那熟悉的音容笑貌以及那满怀殷切期望的眼神,是那样的清晰真切,仿佛就真切地发生在眼前,触手可及。 屋内那微弱的灯光如风中残烛般摇曳不定,忽明忽暗。孙策轻柔地抚摸着父亲留下来的古锭刀,那动作温柔至极,仿佛正在抚摸着世间最为珍贵、独一无二的稀世珍宝。他突然间蹭的一下迅速拔出宝刀,刀身在闪烁的烛光映射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冷冽光芒。孙策的面容清晰地映在古锭刀上,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渐渐地,那映出的面容竟不知不觉化作了父亲的模样。孙策瞬间悲从中来,内心的悲痛如决堤的洪水般再也抑制不住,他紧紧地抱住宝刀,犹如拥抱着父亲一般,放声痛哭起来,那凄惨悲怆的哭声在寂静的屋内不断回荡,其中满是无尽的哀伤与坚定不移复仇的决心。 孙策下定决心,郑重地整理好袍服,将古锭刀稳稳地插入腰间,便准备出去找寻四位叔父,共同商议如何向马超辞行。他伸手掀开营帐,一抬头,却发现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四将如同雕塑一般直直地站在营帐门前,满脸热切地望着他。孙策在这一刻,终于深刻地理解了四位叔父般的将领对他的关切和期盼。 孙策将四位将领引入屋内,开口说道:“叔父,之前是伯符糊涂,如今伯符已决定向兄长辞行,报父亲大仇,闯出一番基业。”四位将领亲切地上前拍打着孙策的肩头说道:“伯符,我等就知道文台将军,江东猛虎之子,又岂是怯懦之辈。”黄盖紧接着说道:“主公,您说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们都等着您的吩咐了。” 孙策将四位将军一一安排坐下,缓缓开口说道:“如今我们兵微将寡,这三千兵马也训练得初具规模,可是这一切都是公瑾散尽家财而招募的。我与兄长公瑾三人义结金兰,如今兄长如此高规格礼厚地对待我们,若公瑾不愿与我等一起离去,也是人之常情,我等究竟该怎么开口跟公瑾诉说呢?” 程普说道:“将军,主公,我这就去寻访公瑾,听听公瑾怎么说。公瑾若舍不下西凉的荣华富贵,我们也不怪他,但是看公瑾舍弃家财随我们前来,应该不是这种人。”孙策也说道:“我也深知公瑾的为人,可是毕竟兄长我三人情意相通,若要公瑾舍弃兄长来与我一起奔赴中原……” 祖茂性急地说道:“主公,大丈夫行事怎能有如此多的忧虑,这般多的顾忌!即使公瑾将军不愿与我等同往,凭您和我们这四个老家伙拼命,也定然能闯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 孙策紧紧握着四位将军的手,情真意切地说道:“四位叔父,若不是有你们的鼎力帮助,在长沙之外被击败之时,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四位将领眼中含泪,热切地说道:“将军,主公,只要您有雄心壮志,我们四个老卒就算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几人也都没了睡觉的兴致,就这样呆坐着一直到东方渐白、曙光初现。孙策满脸急切,脚下生风般匆匆地前往周瑜所在的营帐面见周瑜。 周瑜一见面,嘴角上扬,带着几分调笑之意说道:“哎呀,兄长近几日看你春风得意,怎么今日看你这般眉头紧锁、如此憔悴不堪?”孙策脸上瞬间泛起羞愧的红晕,低垂着头说道:“哎,兄弟让你见笑了。”周瑜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继续说道:“今日是与大哥出去打猎还是继续宴饮作乐?” 孙策不由分说地拉着周瑜在几案旁坐下,神色凝重,眉头紧蹙,嘴唇紧抿,说道:“贤弟,为兄有一言,羞于向你启齿。”周瑜眉头微皱,眼中满是关切,一下子就看出了孙策的异样,他双手紧紧抓住孙策的手,目光坚定地说道:“兄长,有何话语?你我兄弟之间,有何事不能坦诚相告?” 孙策深吸一口气,郑重地整理了一下衣衫,双手抱拳,对着周瑜深深一拱手,脸上满是决然之色,说道:“贤弟,如今我们在大哥这里,大哥对我们恩高义厚。但是,我却无法在此贪图安于享乐。昨夜梦中父亲满脸怒容地斥责我,未报血海深仇,我却在此贪图享乐。想到母亲和弟妹也失散无踪,我更是痛心疾首,幡然醒悟,西凉即便兄长一切都好,却不是我安身立命之所。我今欲向兄长辞行,特来征询你的意见。你是与我一同离开,还是留在兄长这儿为兄长出谋划策?” 孙策不等周瑜答话,又略带不安地说道:“你在大哥这里也好,他如今兵多将广,正是好男儿施展抱负之时。但是为兄有一不情之请,之前招募的三千将士,还请贤弟借与为兄,为兄也好返回中原,一雪前耻。”说着,孙策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忐忑,目光紧紧盯着周瑜,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周瑜听闻,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一只手用力抓着孙策拱起的手,笑道:“伯符呀,伯符,小弟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好久!我当初散尽家财与你一起前往,来到大哥处,也只是暂找栖身之地,顺便操练兵将,否则仅凭这三千新兵,如何能应对仇敌?大哥对我等恩高义厚自不用说,我日日想要劝你,却看你沉醉其中,又想你突遭大难,兄弟实不愿扎你心肺。今日你幡然醒悟,我二人一起向大哥辞行,好男儿就当驰骋疆场,开创家业,如何能困于安乐?”周瑜边说边笑得前仰后合,脸上洋溢着豪迈与畅快。 孙策激动地一把搂住周瑜的臂膀,大声说道:“兄弟真是我的好兄弟!”两人相视而笑,孙策与周瑜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壮志豪情和对未来的憧憬。 二人陷入沉思,开始细细思量起来。孙策缓缓从怀中小心翼翼且极为珍视地掏出一物,那物件被他用柔软的丝绸仔细而严实包裹着。孙策神色郑重地对周瑜说道:“贤弟,虽说我二人即将离去,然而大哥给予的如此厚重恩情,我们断不能不报。我有一样东西要献于兄长,或许能够报答此等大恩。”周瑜一听,顿时来了浓厚的兴致,眼睛瞬间发亮,迫不及待地说道:“哦?究竟是何物?” 孙策表情凝重,双手格外郑重地打开那丝绸包裹,一尊玉玺在光线的映照下熠熠生辉,璀璨夺目。周瑜双手颤抖着郑重地接过,嘴唇哆嗦着说道:“这莫不是莫不是”周瑜激动得语无伦次,眼睛瞪得极大,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孙策轻轻翻开底座,八个古篆大字清晰而醒目地呈现在眼前:“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周瑜抑制不住内心的惊诧,一声惊呼:“这这这这不是那传说中的传国玉玺?” 周瑜满脸震惊,双手颤抖得愈发厉害,整个人都因极度的震撼而微微摇晃。孙策轻轻点头,声音低沉而缓慢地说道:“是,正是传国玉玺。”周瑜情绪激动,一把紧紧将他抱住,急切万分地说道:“兄长究竟在何处获得此物?”孙策眼中闪过一抹浓浓的黯然之色,长叹一口气说道:“之前讨伐董卓之时,我父子负责在洛阳搜寻,机缘巧合之下获得此宝。”周瑜万分惊讶地说道:“此等世间罕有的重宝,兄长竟然愿意献与大哥?” 孙策神色落寞,满脸的凄然,无比黯然地说道:“此宝虽价值连城、珍贵无比,可在我身上也不过是一块冰冷无用的石头罢了。想我父亲为了这块石头搭上了自己的生命,而我也因为这块石头弄得家破人亡,母亲和弟妹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若能用此玉玺送献于兄长,也算报答了兄长对我们的如此天高地厚之恩情。” 第266章 兄弟情深 天使到来 孙策和周瑜联袂来到马超的府上。马超远远瞧见二人身影,顿时喜出望外,忙不迭地迎上前去,亲热地把住二人的臂膀,脸上满是笑意,开口说道:“昨日与伯父吃酒,尚未尽兴,我心中还正想着要去寻他呢,不想今日公瑾你们二人竟来了。公瑾啊,你有所不知,伯符这两日酒量可是见长呢,我怎么都觉得昨日他根本没有尽兴。”马超一脸兴奋,毫不知情地还在一边开着玩笑。周瑜轻轻瞥了一眼孙策,孙策的脸上露出些许为难之色,一时之间竟有些难以说出口。 稍作停顿后,孙策轻咳一声,神色郑重起来,缓缓开口道:“大哥,实不相瞒,我与公瑾今日前来,是特来向你辞行的。”马超一听,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惊愕地问道:“为何如此匆忙?是我有何处招待不周吗?”孙策连忙摆手,诚恳地说道:“大哥言重了,你对我们礼遇有加,款待备至,我们感激不尽。只是,我父仇未报,且家母和弟妹至今仍无踪迹,我实在无法安心在此久留。”周瑜也在一旁点头,补充道:“伯符心系家人,此乃人之常情。我们也必须尽快去寻找他们,以尽孝道。” 马超听后,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沉思片刻,然后说道:“伯符、公瑾,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如今局势混乱,你们独自离去,实在太过危险。不如再留些时日,等我们一起商议出一个万全之策,再作打算如何?”孙策微微摇头,坚定地说道:“大哥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此事刻不容缓,我不能再等下去了。我相信凭借我与公瑾的能力,一定能够找到家母和弟妹,为父报仇。” 马超还欲再劝,孙策却红了眼眶,忽地跪地。哽咽着说道:“兄长,昨日亡父入梦,那场景历历在目,宛如就在眼前。父亲满脸悲痛,责备我没有照顾好母亲和弟妹。想我孙策,自父亲亡故,便日夜忧心家人安危,却至今未能寻得家母与弟妹下落,实在愧疚难当。家父血海深仇,犹如巨石压在我心头,此仇不报,我孙策有何颜面立于天地之间?兄长待策天高地厚之恩,孙策铭记于心。这些日子,在兄长这里,我感受到了兄长的关怀与照拂,此等情谊,孙策没齿难忘。可如今,我实难再留,唯有踏上复仇之路,寻回家人,方能安心。待孙策报得父仇,再来侍奉兄长左右,以报兄长今日之恩情。”说着,孙策泪如雨下,声音颤抖,那悲痛与坚决交织的模样,令人动容。 马超见孙策说到这种地步,又岂会不知兄弟如今的心思,确实不能再劝了。马超紧紧把着孙策的手臂,用力将孙策扶起,神色郑重地说道:“兄弟且休悲伤。待我等禀明父母,为兄亲自带领人马陪同兄弟前行,定要为孙叔父报仇,寻来叔母和弟妹一起奉养你。你我三人虽为异姓,然既然结为兄弟,便是一母同胞也。贤弟你的事便是为兄的事,为兄岂能置之不理?”马超言辞恳切,目光中满是坚定与担当。孙策和周瑜闻言,更是感动不已,连连点头。孙策眼中泪光闪烁,声音沙哑地说道:“大哥如此深情厚谊,策感激不尽。若能得大哥相助,此仇必报,家母与弟妹也定能早日寻回。”周瑜也拱手说道:“孟起兄高义,公瑾佩服。有孟起兄同行,我等定能事半功倍。”三人的情谊在这一刻显得更加深厚,仿佛坚不可摧的城墙,共同面对即将到来的艰难险阻。 孙策缓缓地轻轻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传国玉玺,眼眶泛红,声音微微颤抖着说道:“兄长如此真心待我,我孙策即便纵是万死也难以报答兄长大恩之万一。如今,唯有将此物托付于兄长,或许才能稍稍回报兄长大恩之一星半点。”马超见状,急忙连连摆手,神色坚决地说道:“你我兄弟之间,谈什么礼物,谈什么关照?这绝对不可。贤弟,快收起来。”马超推脱不要,然而孙策却一再坚持。周瑜在一旁说道:“兄长,不妨先打开看一看。”可马超依旧再三拒绝。孙策无奈,只好亲自打开包裹,将那传国玉玺呈现在马超身旁。马超在看到传国玉玺的瞬间,顿时目瞪口呆,满脸惊愕之色,声音都变得有些结巴起来,说道:“贤弟,这……这……这莫非……”孙策微微点头,给予肯定的答复。周瑜接着说道:“大哥,不用如此震惊,这确实是传国玉玺。”马超反应过来后,赶紧上前将包裹紧紧捂住,随后又用力塞入孙策怀里,急切地说道:“兄弟,此物怎会在你身上?此等重宝,岂可轻易示人?万一被居心不良之人知晓,那可如何是好?”孙策的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缓缓说道:“兄长,说来话长。这传国玉玺,虽说是人人垂涎之物,可对于我来说,此等重器却害了我父亲的性命,致使我母子分离。如今在我眼中,这只不过是一块要了我父亲命的石头罢了。若能送与兄长,也算是兄弟我报答兄长的一份微薄恩情。”马超一脸正色,严肃地说道:“兄弟,你我兄弟之间莫要再谈这些。想我们自早年间便在一起,意气相投,共同怀揣着福保汉室、造福百姓的理想,立志让百姓不再受这战乱之苦,不再受世家大族的压迫。”马超慷慨激昂地说完这番话后,孙策紧紧拉着马超的手臂,语气坚定地说道:“兄长,我的志向从未改变,依然想着造福苍生,匡扶社稷。但是这刘氏江山,我孙家是不会保的。自从我父死在刘氏宗亲手里,我孙家和刘家便已是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马超看着孙策,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伯符,你的心情和想法我已然十分理解,既然如此,我便不再继续劝说了。”孙策点点头,回应道:“大哥深明大义,策感激不尽。”马超又道:“那我们一同前往向父母辞别。”孙策应道:“好,理应如此。” 他们来到马腾和马母面前。马腾得知他们的行动后,大声说道:“吾儿与两位贤侄有如此志向,为父深感欣慰,自然大力支持你们的行动。”然而,马母却满脸不舍,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拉着孙策和周瑜的手,说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呀?眼看就要到春节了,为何不能留下来呢?自从超儿投身行伍以来,几乎从未在家中完整地度过一个春节。我这心中满是牵挂与眷恋呐。你们就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共度佳节不好吗?” 孙策面露难色,恭敬地说道:“伯母,非是我们不愿留下,实在是有使命在身,不得不走啊。”周瑜也说道:“伯母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我们确有要事,不能久留。” 马母望着他们,眼中流露出恳切的目光,言语中充满了期盼:“就不能等过了春节再走吗?这个春节若能有众人相伴,那将是无比温馨的画面啊。” 马超看着母亲的不舍,心中也泛起一阵酸楚,他轻声说道:“母亲,孩儿深知您的不舍,可伯符与公瑾有他们的使命和责任,无法长久停留。”马腾则在一旁安慰着妻子,说道:“夫人呐,孩子们有他们的路要走,我们应当理解与尊重。” 此时,众人正僵持不下,气氛有些凝重。就在这时,一名守将来报:“启禀将军及各位大人,天子使节王桀已到武威城外,求见将军及诸位大人。”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毕竟天子使节到来,非同小可,不能怠慢。马超率先打破沉默,说道:“既然天子使节已到,我们只能放下眼前事物,先行迎接天使。”孙策和周瑜也点头表示同意。马腾说道:“吾儿所言极是,天子使节驾临,我们当以礼相待。”马母虽心中仍有不舍,但也知道此事的重要性,便不再言语。 于是,众人整理衣冠,一同前往武威城外迎接天子使节王桀。一路上,众人心中都充满了疑惑,不知天子使节此次前来所为何事。但他们都明白,无论如何,都要以恭敬的态度迎接使节,以显示对天子的敬重。 第267章 王桀倨傲 众将不满 马超神色肃穆,郑重地吩咐道:“天子使节驾临,此乃大事。速去通知西凉文武一同前来迎接,务必以显对天使的敬重。”手下之人得令,立刻分头行动,匆忙奔走于各处去传达马超的命令。 很快,西凉的一众官员将领纷纷从四面八方赶来。文官们身着整齐的官服,神色恭敬;武将们则身披铠甲,威风凛凛。众人一同前往武威城外,步伐整齐,气氛庄重。到达城外后,一行人静静地站立着,身姿挺拔,恭敬肃立,目光望向远方,静静地等候天使车驾的到来。 而在远处,天使车架稳稳地停着。校尉李通看着西凉众人从武威城出来,心中急切,便要催动人马前行。他微微扬起手,正准备下令,却被王桀拦住。李通满脸不解,疑惑地问道:“大人,我们一路风尘仆仆赶来,历经诸多辛苦。如今西凉众将已出来迎接,为何又止步不前呢?”王桀微微扬起下巴,神色淡然地解释道:“我等身为天子使节,代表的就是天子。天子之威,岂容轻忽?自当保持气度,岂能急匆匆地前去拜见?如此有失天子威严。”李通心中担忧,怕弄巧成拙,继续劝说:“大人,如今西凉兵锋正盛,我们不可轻视啊。若是惹恼了他们,恐生变故。”王桀却不以为然,轻轻挥了挥手,说道:“正是如此才要让他们前来拜见。我等要借此机会试试他们对天子的忠心与敬畏之心。若他们恭顺,则天子之威得以彰显;若他们有不敬之处,也可借此洞察其心思,为天子决策提供依据。” 王桀如此说完之后,神色自若地安排一个侍从前去通报西凉众人,明确要求马腾、马超父子前来拜见天子使节。众人站在原地,翘首以盼,满心期待着天子天使车驾的动向。然而,等了许久,却只见一侍从远远地打马而来。众将面面相觑,满心不解。马超见众人神色疑惑,连忙安抚众人道:“诸位稍安勿躁,且看这使者前来有何说法。” 不一会儿,使者来到众人面前,高声说道:“天子使节有令,要马腾、马超父子带领文武前去接见天子使节。”众将一听,瞬间炸了火。徐晃满脸怒容,大声嚷嚷道:“岂有此理!天子使节又当如何?我等已至城门外恭候,还要我家老主公和将军前去拜见,真真好大的架子!”潘凤和武安国也是怒目圆睁,便跃跃欲试,想要去收拾这个侍者。侍者见此情形,吓得瑟瑟发抖,惊呼道:“马将军,这这这是什么意思?莫要动怒啊!”马超见状,连忙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躁动,严肃地说道:“既是天子使节前来,我等自当前去拜会。父亲且在此安坐,我率领众人前往拜会迎接天使。”马腾微微颔首,表示同意。于是,马超便率领众将一同前往天子车驾前拜见。一路上,众人神色各异,心中既有对天子使节傲慢态度的不满,又有对此次会面的忐忑不安。但马超神色坚定,他深知在这个时候,必须以大局为重,不能因一时之气而误了大事。 马超率领众将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言辞恳切地说道:“天使远道而来,一路奔波,历经风尘,着实辛苦至极。恳请天使随我等前往府邸稍作歇息,待我等沐浴更衣,郑重摆下香案后,再来恭聆天子圣训。” 王桀却满脸倨傲之色,高高扬起下巴,言辞冰冷地说道:“马将军,你父亲为何不来拜见?此等行径岂是为人臣子之道?” 孙策在一旁瞧见王桀那副不可一世的倨傲模样,心中怒火腾地一下就窜了起来。他怒目圆睁,撸起袖子便要冲上前去好好教训此人一番。校尉李通吓得赶忙紧紧握住手中的兵器,神色惊慌失措。一众使节护卫更是如临大敌一般,纷纷牢牢握紧手中兵刃,警惕万分地盯着孙策等人。刹那间,场面剑拔弩张,紧张的气氛弥漫开来,仿佛一点火星就能引发一场大战。马超急忙伸手拦住孙策,微微摇头,示意他切勿冲动行事。接着,他转向王桀,不卑不亢地说道:“天使请息怒,我父亲年事已高,行动多有不便,故而未能亲至。但我等对天子的敬重之意绝无半分减少。还望天使大人海量宽宏,予以谅解。” 王桀却依旧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丝毫未将众人的反应放在心上。他仍旧保持着那副悠然自得、老神在在的模样,不紧不慢地说道:“马将军,你这可就说笑了。想那寿成公正值年富力强之际,堪称英雄豪杰,难道仅仅骑马走上这区区几步路的路程,便会感到身体不适吗?倘若真是如此,朝廷又如何能够安心地让他镇守西凉这等重要之地呢?”马超那极为谦卑的态度,却丝毫没有触动王桀。他依旧以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姿态说话,言语之中尽显傲慢与自负。这般模样,顿时令西凉一众文武官员皆怒目圆睁,眼中满是愤懑之色。 性如烈火的孙策,实在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直接暴起。他怒目圆睁,气势汹汹地便欲上前对王桀等人进行武力压制。武安国和潘凤也迅速反应过来,他们毫不犹豫地将兵器紧紧握在手中。只因前来接待天使,众人都未携带惯用的武器,此时他们腰间的腰刀及配件皆已被迅速抽出。校尉李通眼见局势不妙,吓得面无人色,脸色一片惨白。他急忙开口说道:“王大人,马超将军亲自前来迎接,已然足够显示出礼遇之重。还望大人切莫伤了和气,以免引发不必要的争端。”王桀却不以为然地说道:“尔等武夫,又懂得什么?还不速速退下!”校尉李通看着一路上谈笑风生,此时却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王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气恼之情。然而,在这种场合之下,他也不敢过度发表个人意见,只得悻悻地讪讪退下。 王桀微微瞥了一眼那些欲要动手的几人,高声说道:“马将军,你的这些部下究竟是何意思?难道想要挑起争端不成?”马超见状,急忙喝退一众将校。周瑜也在一旁拉着勃然大怒的孙策,轻声劝解道:“二哥,莫要冲动。且先冷静下来,看看兄长如何定夺此事。”马超对着一众校尉严肃地说道:“我马家世世代代受汉朝俸禄,累世皆为公侯。你们这般冲动行事,难道是想要陷我马家于不义之地吗?”一众校尉见马超有些生气,心中惶恐,不敢答话,皆纷纷收起兵器,恭恭敬敬地侍立在一旁。 马超转身,接着恭恭敬敬地躬身说道:“既然天使有此要求,我父子定当遵从。请天使稍候片刻,我这便禀明父亲,前来迎拜天使。”说完,马超便扬鞭催马来到马腾所在的城池处。马腾远远地看见马超前来,开口问道:“超儿,天使为何不曾前来?”马超回应道:“天使欲要父亲一同前往迎接。”马腾微微有些气恼,沉声道:“如今我马家雄踞西凉,天子不过困守于长安,竟敢如此轻视于我。” 此言一出,身旁的荀彧脸色剧变。这马家在西凉如今可谓是大小事务皆由其一言而决,马腾也算是一个低调内敛之人,早早地将征伐事务皆交于马超,足见其并无太大野心。王桀此举无疑是给西凉众将一个下马威,彰显天子气度,但是多半怕是要弄巧成拙。如此形势之下,马腾若是心中激愤,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荀彧急忙出列,拱手说道:“寿成公,天使代表天子前来,定也没有别的意思。想那天子如今困于长安,局势艰难,正是需要各方诸侯鼎力相助之时。天使此举或许只是遵循礼制,并非有意轻视马家。如今大汉内乱不止,各方势力纷争不断,若马家与朝廷生了嫌隙,恐被其他势力所趁。马家累世公侯,忠君爱国之名远扬,切不可因一时之气而误了大局啊。且天子委派天使前来,定是对马家有所期望,若能借此机会,与朝廷修好,共同为复兴大汉而努力,岂不是美事一桩?再者,以马家在西凉的威望和实力,若能得到朝廷的支持,必能更加稳固根基,成就更大的功业。还望寿成公三思。” 马腾依旧是心中有气,并不接话。一时之间,荀彧也不知道如何劝解才好。 第268章 宣读旨意 圣意难测 马超上前宽慰父亲道:“父亲,我马家累世公侯,天子如今在长安已经登基,汉朝汉家威仪不能轻忽。自古以来,只有臣拜君,岂有君拜臣之理。天子既委任王桀为天子使节,便如天子亲临,我父子前往拜见也是理所应当。父亲莫因一时之气与朝廷不和,如今大汉内乱不止,我等当以大局为重。” 马腾虽然心中依旧憋着一股气,但他深知不能拂逆马超的面子,只得强压下心中的不快,与马超一同前往使节处。一路上,马腾面色阴沉如水,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忖着此次朝廷使节的来意究竟为何。他的眼神中不时闪过一丝疑虑与担忧,仿佛在这未知的局势中努力寻找着一丝线索。而马超则神色冷峻,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警惕。他身姿挺拔如松,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让人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 当他们来到使节处时,只见那王桀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他昂着头,眼神中满是傲慢与自负,仿佛整个天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那目中无人的模样顿时惹得西凉众人心中不快,众人个个怒目圆睁,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若不是碍于朝廷使节的身份,恐怕他们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冲上前去与王桀理论一番。然而,众人也明白,此时不可冲动行事。马腾强忍着怒意,缓缓上前,拱手行礼道:“不知使节大人此次前来,所为何事?”王桀微微扬起下巴,用一种极其傲慢的语气说道:“哼,尔等还不速速迎我入城?”那语气仿佛在命令一群手下侍卫。马腾咬了咬牙,心中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但他还是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挥了挥手,众人便簇拥着王桀向城中走去。 一行人抵达武威城门口,浩大的阵仗引得百姓纷纷围观。马氏父子与一众西凉将相们对此习以为常,神色泰然。王桀和李通悄然打量着周围的人群。 此时,百姓们瞧见马超骑马的身影出现,立刻激动地高呼起来:“呵,是天将军,是天将军!”众人齐声呐喊,声浪滚滚,不断向马超问好。马超微微示意,含笑向众人招手。这一幕,被王桀尽收眼底,他心中不禁对马超的威望暗自惊叹。 在西凉,百姓与兵士之间相处融洽,毫无畏惧之色。百姓们与将领们的关系和睦至极,他们对马氏父子的爱戴更是发自肺腑。马氏父子英勇无畏,为守护西凉浴血奋战,他们的功绩与担当深深烙印在百姓心中。这种真挚的情感,绝非虚假作态。 如今,马家在西凉可谓根深蒂固。城门口那些英姿挺拔的士卒,个个英武不凡。王桀心中暗暗思量,以朝廷目前的实力,要辖制马家这庞然大物,着实不易。他深知,马家在西凉的影响力巨大,其势力盘根错节,绝非一朝一夕能够撼动。 众人来到城主府后稍作休整,王桀和李通略微清洗了一路的风尘,随后便来到大厅内。此时,大厅中众人肃穆而立,气氛庄重。 王桀在进入城主府后,稍微收敛了一些往日嚣张的气焰。他站在正厅中央,缓缓环顾四周,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不知在思忖着什么。片刻之后,他清了清嗓子,那声音在寂静的正厅里显得格外突兀。接着,他不紧不慢地缓缓展开圣旨,动作沉稳,仿佛有意吊足众人的胃口。当圣旨展开的那一刻,众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聚集在那明黄色的锦缎之上。马腾带着马超和一众文武官员单膝跪地,恭敬地等候王桀诵读圣旨。王桀这才缓缓开口,大声宣读起来。“大汉皇帝诏:西凉马家,世守西凉。先祖马援马伏波,自开国保朝以来,马家将领频出。至如今,马腾、马超父子多年来保境安民,劳苦功高,功绩斐然。今特封马腾为光禄大夫,加封马超为持金吾,以彰其功。今长安新定,宇内不安,望卿等父子二人入朝效命,以解社稷危机,钦此。”王桀每个字都读得格外清晰,声音在正厅中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读完圣旨,他微微眯起眼睛,将圣旨卷起,郑重地送到马腾手中。马腾接过圣旨,王桀又说道:“春节将至,还望卿等父子早日打点一切,赶在春节到来之前到长安面见陛下。”马腾觉得此事重大,本想开口拒绝,却被马超轻轻带过。马超微微摇头,示意父亲暂且不要冲动。马腾心中明白,此事需从长计议,但在此时也不好直接反驳王杰。大厅中的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有些微妙,众人都在等待着马腾父子的回应。 在那一片凝重如铅的气氛之中,大堂之上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滞重起来。马超身着铠甲,身姿挺拔如松,缓缓开口,神色肃穆而坚定,朗声道:“天使容禀,吾父如今年事已高,早已不再过问军政之事。岁月的痕迹悄然爬上了他的面庞,精力也大不如前。如今前往长安,路途遥远且崎岖,舟车劳顿之下,恐吾父不堪忍受旅途之艰辛。若需为国效力,马超一人足矣。吾愿冲锋陷阵,为陛下、为国家肝脑涂地,绝不退缩。” 然而,王桀却仰头哈哈一笑,那笑声在大堂中回荡,显得格外突兀。他大声说道:“我观寿成公,龙行虎步,健硕矫健,哪有你所说的年迈不堪、难以承受旅途之劳?陛下旨意已下,岂是你等可以轻易违抗?还是遵从陛下旨意,一同前往。将军早些准备去。”王桀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可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此言一出,下面诸将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他们心中忧虑,一方面担忧马腾的身体,另一方面又对朝廷的旨意感到无奈。众人神色紧张,隐隐之间已将手悄然握向剑柄,那金属的冰冷触感仿佛能给他们带来一丝安心。这一举动把校尉李通吓得够呛,他们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那些随时可能拔剑而起的将领们。 马超却轻声一笑,那笑容中带着自信与从容。他神色从容地说道:“哎呀,天使一路赶来,舟车劳顿,怎么说也要摆下酒宴,先迎接天使。天使暂且住下,稍作休整,待我父子准备完毕,再给天子答复,也给天使一个回复。”说罢,便不再理会王桀,挥手吩咐侍卫赶紧摆下酒宴。他的举止果断,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王桀被如此轻视,心中略微有些尴尬,那一丝尴尬瞬间化作了恼怒。但他又不好发作,只能悻悻地说道:“你等父子好好思虑清楚。我一路赶来,身体也确实疲倦了,这酒宴便不饮了。吩咐侍者将吃食送到我的住处便可。”说完,气咻咻地带着李通返回住所。他的脚步沉重,每一步都似乎带着不满与怨气。 而马腾、马超父子却不以为意,依旧继续安排酒宴继续进行。马腾端坐在主位上,神色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马超则在一旁指挥着侍卫们布置酒宴,他的眼神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 酒宴之上,吃喝不断,美酒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歌舞升平,乐师们弹奏着悠扬的乐曲,舞女们身姿轻盈,翩翩起舞。马超面不改色,依然镇定自若地与众将痛饮。他举起酒杯,与诸将一一碰杯,那豪爽的姿态让众将心中的忧虑稍稍减轻。 众将见此情形,渐渐安心下来。他们开始放松心情,享受这难得的酒宴。大家互相交谈着,回忆着过往的战斗岁月,分享着彼此的故事。酒宴也逐渐热闹起来,欢声笑语回荡在大堂之中。 直到大家都喝得尽兴,脸上泛起红晕,眼神中透露出满足。马腾、马超父子才满意地看着这热闹的场景。 马超急忙吩咐侍卫将那些已然醉酒的文武官员送离。而他自己则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马腾缓缓回转后室。随后,马超即刻通知自己的心腹将领前来议事。此时的他,眼神清明,举止沉稳,哪里还有一丝一毫醉酒的模样。 第269章 众人商议 忧心忡忡 此时,徐庶、法正、徐晃、张任、张辽、孙策、周瑜皆被请入后室。马腾坐于主位,神色凝重,马超则静静地坐在其左手边,目光中同样透着深沉。见几人前来,马超缓缓起身相迎,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徐晃率先打破沉默,打趣道:“将军在宴席上一脸醉态,不想此刻却精神奕奕。”马超亦笑着回应道:“各位不也同样没有醉意吗?”徐庶微微颔首,说道:“此醉态正是做给使节众人看的。然此举亦是无奈之举,如今局势复杂,各方势力交错,不得不谨慎行事。”徐晃却有点神经大条地说道:“他们人又不在这里,咱们怎么做他们也看不到呀,他们又如何知道咱们到底醉没醉呢?”周瑜微微皱眉,轻摇羽扇,说道:“公明还是没有仔细观察。席间,荀令君坐立难安,其神色之变化,举动之异常,皆可看出其内心之纠结。宴席进行到一半之时,荀令君便以入厕为由告醉而去,直至酒宴结束都尚未归来。此中必有深意。” 马超心中一阵伤感,开口说道:“荀令君终究是心系汉室,看来是非走不可了。吾深知荀令君之为人,忠诚正直,一心为汉。如今局势动荡,他的抉择亦是艰难。”孙策此时有些义愤,说道:“兄长对荀令君百般优待,叔父也视荀令君为心腹,不想他却与我等有二心。当此重要之时,吾等当如何自处?若任由荀令君离去,恐对我等大业不利。然若强行挽留,又恐落得个不义之名。”但毕竟几人皆是在洛阳时的旧识,“杀之”二字迟迟没有说出口。 马超终究不愿杀死汉室忠臣,说道:“我等无论如何亦是汉臣,忠君体国乃是应有之义,岂可因私义而诛杀朝廷重臣?如今之计,当思如何在不损忠义之名的前提下,妥善处理此事。”法正沉思片刻,说道:“此事需从长计议。荀令君之去留,关乎各方势力之平衡。若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或许能使其回心转意。然若不可为,亦当以大局为重,谨慎应对。”张任亦点头道:“吾等当权衡利弊,不可草率行事。既要考虑当前局势,又要顾及长远发展。”张辽则说道:“吾等可派人暗中观察荀令君之动向,以便及时做出应对。同时,也可试探各方势力对此事的反应,再做定夺。”众人皆陷入沉思,忧虑与智慧在这后室中交织。 马腾眉头紧锁,满脸忧心之色,缓缓说道:“如今长安初定,朝廷对我西凉已然如此忌惮,竟要我父子二人同去朝中效力。孟起,你看此举我们应该如何应对?”马超微微颔首,神色凝重,接着说道:“父亲,您是万万不能离开西凉的。西凉之地,若我父子都不在,一旦边疆再起战火,那该当如何?好不容易西凉安定了一段时间,民生也刚刚有所恢复,切不可因朝廷之命而前功尽弃。” 徐庶拱手而立,沉声道:“听将军语气,将军此次怕是要去朝堂之中。”马超蔚然长叹,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如今好不容易我师父稳下局势,董公虽然已逝,天下依然纷乱不停。这长安朝堂,实非善地,然君命难违,若不去,长安不安,天下诸侯躁动起来,恐怕长安无力压制。” 徐庶气馁的说道:“我们为征讨南匈奴做了那么多准备,年后马上就要出征,此时调将军前往长安,征讨南匈奴之事该怎么进行?” 马超苦笑:“如今局势,还是稳定国家局势,一切大局为重,如今大汉刚刚经历大战,长安也是举步维艰,我等若不配合,恐怕朝堂颜面威信尽失,天下又要大乱。” 马腾心中满是担忧,他深知长安朝堂局势复杂,不愿马超轻身犯险。马腾语气坚决地说道:“孟起,为父断不能让你一人前往那凶险之地。”马超却冷静分析道:“父亲,若父子二人一人不去,那势必跟长安朝堂水火难容。如今局势,我们别无选择。再者,孩儿年轻力壮,即便朝堂有诸多风险,孩儿也自信能应对一二。父亲您为西凉操劳半生,不可再奔波劳累。孩儿愿一人前往长安,为西凉谋得一线生机。” 此时,孙策踱步而来,神色严肃,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忌惮之色。“大哥,你当知晓,如今长安朝堂,关羽、张飞骁勇无比,还有皇帝身边的赵云也不是等闲之辈。想当年讨伐董卓之时,我曾亲眼见识过此三人的武艺。那关羽,丹凤眼微眯,卧蚕眉轻扬,手提青龙偃月刀,威风凛凛。战场上,他如天神下凡,一刀挥出,气势磅礴,敌军纷纷胆寒。张飞则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声如巨雷,势若奔马。他手中丈八蛇矛舞动起来,虎虎生风,所到之处,敌人无不望风而逃。而赵云,白马银枪,英姿飒爽。他在万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杀得敌军丢盔弃甲。此三人,皆为当世猛将,你若去长安,恐有诸多凶险。” 马超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露出一抹坚毅:“那依伯符之见,此三人比之伯符如何?”孙策微微摇头,叹道:“此三人,孙策单打独斗也打不过。他们各有所长,关羽之忠勇、张飞之猛悍、赵云之沉稳,皆令人敬畏。孟起你若去长安,面对此三人,当万分小心。”孙策的话,更是让马腾忧虑不已,他来回踱步,心中纠结万分,不知该如何抉择。而马超则站在一旁,神色坚定,心中已然做好了前往长安的准备。 张辽此时也上前一步,面色凝重地说道:“诸位,还有吕布。我曾作为吕布的老部下,对他的恐怖实力知之甚深。那吕布武艺超群,力大无穷,在战场上堪称无敌之姿。马超将军虽能与吕布打成平手,可若是再加上关羽、张飞和赵云呢?倘若长安铁了心要对付马超将军,那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啊。” 众人听了张辽的话,神色更加忧虑。然而,马超却依旧不以为意,他神色从容,向众人缓缓分析道:“各位不必如此担忧。天子能够隐忍不发,从无所依靠的困境中逐步打开如今这种局势,想来不会那么愚蠢。更何况,我的师父卢植也在长安。再加上西凉并无反意,只要我们安心效力,即使一时之间有所误解,但日久见人心,终究能让天子看到西凉的忠心。天子圣明,定能明辨是非,不会轻易被小人蒙蔽。我此去长安,定当谨言慎行,以忠诚和勇气为西凉争取更好的未来。我相信,只要我们秉持着忠义之心,就一定能够化解这场危机。” 众人望着马超,只见他身姿挺拔如松,眼神坚定无比,心思坚毅,那决然的模样让人明白,此时再劝也是无用。于是,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马腾,期望这位父亲的话语能够让马超做出一些改变。然而,马腾看着儿子那一脸坚毅不屈的模样,剑眉微微蹙起,薄唇紧抿,心中亦是明白,再多说也无益。无奈之下,马腾只好退而求其次。“孟起,为父知晓你既有心报国,那为父便也不阻拦于你。只是,你务必时刻注意个人安危。且我西凉之地兵精将广,你此番前去,多带领些人马,务必要安安全全地回来。”马超闻言,剑眉一扬,双目熠熠生辉,拱手深深拜下,恭敬地说道:“拜谢父亲关心,孩儿自会注意个人安危。孩儿如今统军,自不能眼见朝廷日益腐败,百姓苦不堪言而无动于衷。为了大汉尽快恢复元气,让百姓不再受战火之苦,我马家做出一定的让步和牺牲又何妨?”马腾见儿子坚定不移,激动地上前扶起马超,连声道:“好好好,吾儿有此志向,老父深感欣慰。你只管安心去干你的事业,西凉之地有为父为你守护。无论如何,西凉终究是你的退路。”一众将领见无法再劝,心中皆被马超父子这种家国情怀所深深打动。他们暗暗自勉,暗自攒劲,满心期待着能与马超一起前往长安,为国家、为百姓贡献自己的力量。 第270章 荀彧求见 误解重重 这边王桀宣读完圣旨后,并未参加酒宴,便匆匆忙忙地返回住所。一路上,李通满心困惑,实在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紧走几步悄悄凑近王桀,压低声音急切地交谈道:“王大人,此次您初临西凉,为何与往日的行事风格截然不同呢?今日在众人面前,您表现得那般倨傲,实在让人担忧。您也亲眼瞧见了,如今的西凉兵强马壮,兵精将广,其势力远远超过我们长安朝廷。您这般作为,万一激怒了马超父子,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王桀却仿若未闻,面色沉静,并不答话,只是脚下不停,自顾自地朝着住所快步赶去。 待来到住所,李通心中的忧虑依旧难以平息,还是忍不住再次开口说道:“王大人,我等兵微将寡,如今身处马家的西凉腹地,这般骄傲的态度实在不妥。倘若马家因此发难,我们又该如何应对呢?”此时,王桀方才缓缓停下脚步,微微抬起头,神色凝重地开口道:“李将军,我的用心你还是未能深刻领会。如今长安刚刚安定,天子急需探明马家的真实意图。故而才在城外对马家一再试探。你且看看他们那一众骄兵悍将的模样,稍有不合便意欲拔刀相向,这哪里是为人臣子该有的状态?还有那马腾,明显是倚老卖老。想当年董卓在时,他不过是其麾下一员战将罢了。如今却俨然不将朝廷放在眼里。天使远道而来,他竟只是差遣儿子前来拜会,丝毫未将天使仪仗放在心上。此等骄兵悍卒,若不给予他们一个下马威,他们只会日益骄狂下去。西凉之地究竟是马家的还是天子的?”李通被王桀这番话怼得哑口无言,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但仍然忍不住劝解道:“王大人,您的用心良苦,我并非不知。但是您岂不知那句通俗的话语,老虎屁股摸不得。如今马家虎踞西凉,其威势已然形成。若是弄巧成拙,将此二人逼反,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啊。以目前长安的实力,根本无力抗拒马家的兵锋。”王桀微微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李将军,我又何尝不知其中的风险。但天子之命不可违,我们必须探明马家的态度。若他们有不臣之心,朝廷也好早做准备。如今我们只能冒险一试,但愿马家能有所收敛,不要做出过激之举。”李通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但愿如此,可这实在是一场豪赌啊。若赌输了,后果不堪设想。”王桀眼神坚定地看着远方,说道:“为了朝廷,为了天子,有些险不得不冒。我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就在此时,侍卫匆匆前来通禀道:“大人,洛阳昔日故友来访。”王桀在宣读圣旨的时候便已然瞧见了荀彧荀令君,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暗恼之情。他暗自思忖着,荀彧本应在洛阳全心全意地为国效力,可为何如今却出现在这西凉之地呢?再者说了,马超当年也可算是与董卓一同为恶,助纣为虐。那荀彧在此处,岂不是也与马超等人沆瀣一气了?这般念头在王桀脑海中盘旋,他的心中顿时充满了怏怏不快之感。然而,荀彧毕竟是他的老前辈,更是他心中仁臣的偶像,亲自前来拜访,王桀着实不好不见。于是,他略微沉思片刻,对侍卫说道:“你让他进来。”可王桀却丝毫没有做出任何迎接的姿态,大剌剌地端坐在位置上,神色间满是漠然。 荀彧一路上皆是忧心忡忡,侍卫通禀之后,他便火急火燎地赶到了这里。听到王桀同意见面,更是急匆匆地跟着侍卫一路赶来。当他踏入大厅之时,李通赶忙恭敬地躬身行礼。荀令君,万万没想到会在此处再次相遇。然而,坐在位置上的王桀却连头都未曾抬起,依旧如泰山般稳稳地坐着,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荀彧心中明白王桀估计是错怪了自己,但他也没有急于过多解释,只是满脸焦急地说道:“贤弟,你此次作为天使前来,究竟是想要逼迫马家作乱谋反呢,还是打算召马家归为天子所用?”王桀此时仿佛才刚刚注意到他一般,却依旧没有起身行礼,说话中带着些许愤怒的情绪说道:“哦,莫非荀令君这般慌慌张张地赶来,是为马家充当说客,又或是想要探察我这天子使节的虚实吗?”荀彧一时之间惊愕不已,缓缓抬起头,直直地看着王桀,说道:“贤弟此话究竟从何说起?”王桀愤怒至极,“啪”的一声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猛地长身而起,大声说道:“荀彧啊荀彧,令君啊令君,在洛阳之时,我等学子皆将你视为偶像,以你为榜样,心中想着要像你一样学业有成,从而能够为国效力。可万万没想到,你竟然屈身从逆,去相助马腾父子与那董卓一同作乱。而你如今竟然出现在这武威城内,却不知究竟是何缘故?” 荀彧听到王桀的质问,先是微微一叹,那叹息声中似有万千感慨与无奈。他神色凝重,缓缓开口说道:“贤弟啊,你有所不知。当时,天子音信全无,董卓肆意妄为,犯上作乱,整个天下陷入一片混乱。我离开洛阳,实是为了寻访天子。这一路,可谓艰辛无比。我风餐露宿,历经磨难,沿途所见,皆是百姓的悲惨与无奈。那哀鸿遍野之景,至今仍历历在目。在长安之时,我偶然碰到马超。此人虽曾被人误解与董卓有所牵连,然而,我却看到他一心为民,其诸多举动着实令人感动。彼时,天子尚无音信,而百姓却在水深火热之中受苦受难。马超诚心邀请我前往西凉处理内政,我经过一番观察,发现他确实是实实在在地将百姓放在第一位,一心保境安民。我想,若能为百姓谋得一丝安宁,又有何不可呢?我虽心系天子,但在天子未归之时,能为百姓做些事情,也是尽我为臣之责。贤弟,你切莫要错怪了我。” 王桀听后,双眉紧紧蹙起,面色沉凝,说道:“即便如此,那天子毅然竖起讨董大旗,马超若真如你所说那般良善,令君为何不说规劝马超起兵讨董呢?反而让人觉得马超有助纣为虐之嫌。再不济,令君也可舍弃马超,回归朝廷为天子效力才是正途。” 荀彧微微摇头,神色庄重而肃然,缓缓回答道:“贤弟此言差矣。讨董之时,异族趁机入侵边境,西凉之地瞬间遍地战火。若不是马超父子率领众将士拼死血战,以命相搏,如今的西凉恐怕早已不复大汉所有。讨董之事固然重要,那确实是朝堂之上的争斗与权谋,然而异族入侵却是实实在在地关乎着国家的存亡兴衰。 退一万步说,马超虽没有积极助力天子讨伐董卓,但他确实也并未与天子公然为敌,又怎能说是助纣为虐呢?贤弟还请仔细思考一下。如今之局势复杂多变,波谲云诡,不能仅凭单一的视角一概而论。马超此人,性格刚勇坚毅,心怀大义。他虽年轻气盛,却有着强烈的正义感和担当精神。在西凉,他保境安民,对百姓关爱有加,绝非为一己之私而罔顾大义之人。于西凉百姓而言,实乃天大的幸事。在这乱世之中,我们当全面考量,深思熟虑,不可仅凭一时之见而轻易评判他人之作为。” 王桀听荀彧如此一番有理有据的话语,心中的那股怒意渐渐消散,已然明了荀彧的良苦用心,态度也随之稍稍缓和下来。他微微皱起眉头,目光紧紧盯着荀彧,开口询问道:“令君,你此来究竟是何目的?” 荀彧看着王桀,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忧虑,再次反问王桀:“贤弟,你且想想,你如此这般倨傲逼迫,万一真把马家逼反,那后果不堪设想,可真是得不偿失啊。你可曾仔细思量过其中的利害关系?” 第271章 晓之以理 动之以情 王桀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荀彧的话。荀彧见状,继续说道:“贤弟,且听我为你分析马家父子二人。马腾此人,虽在西凉拥兵自重,然实则胸无大志。他不过是有着军阀的心性,贪图那点虚荣,也容易满足于一些小恩小惠。你看他,平日里行事多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地位和权势,却并无长远的谋划和大志。” 王桀微微点头,表示认同荀彧的分析。荀彧接着说道:“而马超却与他父亲截然不同。马超心怀天下,一心为国效力,满怀着对大汉的忠诚与热忱,渴望恢复大汉昔日的国力。他有着远大的志向和抱负,绝非池中之物。但马超又极为纯孝,对父亲马腾敬重有加。在他心中,父亲的地位举足轻重,绝不能对马腾有丝毫的怠慢。否则,以马超的性格,他必不会善罢甘休。贤弟,你在行事之时,不可不考虑到这一点啊。” 王桀面色沉凝,眉头紧紧蹙起,言辞急切地说道:“令君啊,你可一定要好好想想。今日我们入城之时,那西凉百姓对马家父子的热情与拥护简直令人震惊。你瞧瞧,那场面,百姓们欢呼雀跃,仿佛马家父子就是他们的救世主一般。如今长安刚刚安定下来,虽说天子仁慈,对马超父子在董卓作乱之时的行为概不追究,可如今天子已然明发檄文,他们却依旧不来长安朝拜听用。哼,他们的心思,绝不像你所说的那么单纯。如今西凉之地,政治清明,百姓归附,但若任由他们发展下去,假以时日,难保不会再出一个董卓之辈。” 荀彧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抹深思之色,缓缓说道:“贤弟所言不无道理,然而,如今边境地区局势复杂,若无彪悍将领以非常手段加以控制,恐怕早已陷入大乱。马超父子在西凉,确实起到了镇守之效。” 王桀一听,顿时怒目圆睁,满脸涨得通红,大声说道:“可是,令君!前几日马超在西凉举行会盟,此事简直是僭越至极!天子在长安闻听此事之后,震怒不已。与异族会盟之事,岂是一个小小边疆镇守之将能够擅自做出的?此举大大逾制,这一点无论你如何解释,都是说不通的。” 荀彧沉默不语,眉头紧锁,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他微微垂下眼眸,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过了许久,他才缓缓抬起头来,轻叹一声,说道:“此事确实棘手,需从长计议。” 荀彧又静默着思考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劝说道:“贤弟啊,回想当年在洛阳之时,卢植先生破例收马超为徒,昔日那场景历历在目,卢门立雪,一时间名满洛阳城。卢师一生忠君爱国,从未有过逾越之举,依我之见,卢师断然不会教出此等被视为狼子野心之人。再者,我在西凉之地也曾对马超进行过反复观察。此子心怀百姓,满腔皆是忠义之情。如今,若仅仅因为我们无端的臆想,便对西凉施以压迫,在当下这天下,又有几人能毫无私心呢?有马超为大汉保驾护航,大汉中兴便有望。马超之勇猛,你也是亲眼见过的,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几乎无人可与之匹敌。更何况,这些年来,他既未贪图富贵,昔日董卓大肆封赏于他,他也没有接受。可以说,荣华富贵于他而言唾手可得,可他却能安守本分,毅然返回西凉,继续在那边境之地为百姓而战。仅从这些便足以看出此子的秉性纯良,切不可再做那因噎废食之举啊。” 王桀听了荀彧这番话,陷入了沉思。良久,他微微点头道:“文若兄所言极是。我险些因一时之疑虑,而做出错误之举。既如此,我便不会强行逼迫马超父子一同入朝。有一人去也就达到了天子的意图。其实天子本意乃是深思熟虑后的精妙之策。天子深知西凉地处边陲,战略地位极为重要,且马腾父子在西凉颇具威望。若强行要求父子一同入朝,恐激起西凉之变,但若毫无动作,又恐西凉渐生异心,脱离朝堂管辖。故而以这看似温和的入朝之请作为试探。若马腾父子能够前往长安,一则说明西凉目前并无异心,二则可将他们置于朝廷掌控之下,寻机加以笼络,使其为朝廷所用,成为钳制西凉的有力棋子。如此一来,既彰显了朝廷的恩威,又可在一定程度上稳定西凉局势。而若二人皆不去,天子便可确定西凉已有不臣之心,加倍堤防的同时,也可提前谋划应对之策,或联合周边势力对西凉进行牵制,或暗中培植反对力量,以确保朝廷对天下的掌控。天子之谋略,实乃高瞻远瞩,尽显聪明才智。” 荀彧听完,激动地连声道:“好好好!天子如此聪明睿智,大汉中兴有望也!”荀彧心中暗自思忖,虽说此计确乎过于狠辣了一些,然而却也不失为一个明确的计谋。天子年纪轻轻,便能将人心算计到如此地步,足以证明现今这位天子实具非凡才能。荀彧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此次无论如何都要返回京城。只要天子如此聪慧,只要自己多加劝谏,大汉中兴必定有望。他仿佛看到了大汉重新崛起的辉煌景象,那曾经的荣耀与昌盛似乎就在不远的未来等待着他们去重拾。在他心中,大汉的命运与天子的才能紧密相连,只要天子能持续展现出这般睿智与决断,那么,曾经强大的大汉必将在这片土地上再次焕发出勃勃生机。 荀彧与王桀约定好,不再过于压迫西凉。此次返回长安,荀彧也会一同返回。王桀喜出望外,赞叹道:“令君大才,有您返回长安,长安定然政通人和,民生无忧也。”他的脸上满是欣喜与期待,荀彧微微颔首,神色凝重而坚定,他深知自己肩负的重任,也明白此次返回长安意义重大。他心中暗暗发誓,定要竭尽全力,辅佐天子,为大汉的中兴贡献自己的全部力量。 荀彧又让王杰详细说一说天子的表现。只因昔日董卓进京之时,荀彧确实没怎么接触到天子,那时天子也一直在藏拙。故而,实际上荀彧对天子并不十分了解。 王杰微微沉吟,随后缓缓开口道:“令君有所不知,天子自即位以来,可谓历经重重磨难。起初,身边无人可用,朝政被奸臣把持,天下大乱,局势岌岌可危。然而,天子并未气馁,他以非凡的勇气和智慧,在困境中寻找着出路。天子以仁德之心待人,广施恩泽,渐渐地吸引了一批忠良之士。关羽将军,张飞将军,赵云将军皆是武艺超群,忠勇兼备,感于天子的圣明,誓死追随。还有刘备、公孙瓒两位诸侯,他们本就心怀忠义,见天子如此奋发图强,为了大汉的未来,也毫不犹豫地鼎力相助。天子凭借着自身的睿智与魅力,将这些英雄豪杰凝聚在一起,他们一路披荆斩棘,历经无数艰难险阻,终于成功还都长安,为大汉的稳定与复兴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荀彧听得心情舒畅,仿佛看到了大汉未来的希望。二人就天子的种种作为和大汉的前景展开了深入的交谈,时而感慨万分,时而充满憧憬。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许久之后,直到彼此都心满意足,才各自返回住所。 刚到住所,荀彧却被侍卫告知,马超将军已经在他的住处恭候多时。荀彧心中微微一动,不敢再耽搁,连忙整了整衣服,怀着几分好奇与期待去见马超。 马超此时在屋内等着荀彧。荀彧推门而入,连连说道:“将军久等了,久等了,是荀彧的罪过。”马超看着荀彧,一脸揶揄地笑道:“荀令君酒宴之时如厕便不见踪影,怎么如今又刚刚从外面返回?”荀彧看了看马超,见马超一脸玩味的笑容,心中便知道马超已经猜到了什么。荀彧微微定了定神,清了清嗓子说道:“孟起聪慧过人,想必已有所察觉。实不相瞒,吾与王大人有些要事相商,故离席而去。让将军久等,实乃吾之疏忽。”马超微微眯起眼睛,嘴角依然带着那抹似有若无的笑容,“令君所言要事,莫不是与西凉之事有关?”荀彧心中暗惊,这马超果然敏锐,他轻轻点了点头,“将军所言不差,吾等确是在商议西凉之事。将军今日前来,不知所为何事?”马超收起笑容,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吾此来,正是为西凉之事。吾深知朝廷对西凉有所疑虑,然吾等对大汉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还望令君在朝中为西凉美言几句,莫要让无辜之人受牵连。”荀彧看着马超那坚定的眼神,心中不禁对这位年轻将军多了几分敬佩,“将军放心,吾自会秉公而言。只要西凉一心向汉,朝廷必不会无故加罪。” 第272章 马超设宴 一片和谐 荀彧这番回答,无疑挑明了他必定返回长安的决心。马超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缓缓说道:“令君啊,您在西凉的日子可不短了,难道对西凉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眷恋之情吗?我马家从未有过亏欠令君之处,而令君为西凉的建设与发展,那可是耗费了无数的心血啊!如今却这般决绝,说走就走。”荀彧微微叹息,开口道:“西凉以及将军父子,于我荀彧而言,皆是难以割舍之物。孟起啊,你父子二人对我一直礼遇有加,给予了我极大的信任。如今的西凉,从曾经的凋敝之态到现在刚刚恢复了一些元气,我心中又怎会说放下就放下呢?更何况,那匈奴在一旁虎视眈眈,而且我还听闻北方又有异族鲜卑日渐壮大。每每想到这些,我心中忧虑不已啊。但是,孟起,话又说回来,你我皆为汉臣,如今天子还都长安,大汉中兴有望。我荀彧绝不敢因顾小义而舍弃大义。这天底下依旧不太平,四处仍是烽烟滚滚。西凉有将军父子在,我荀彧心中甚是安心。”马超仰头大笑,豪迈地说道:“好!能得令君如此夸赞,马超心中着实宽慰至极。其实啊,今日我来此,就是为了告知令君,令君也该赶紧打点行装了,此次你我一同前往长安。”荀令君的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问道:“将军,你这边真的确定了?”马超洒脱一笑,道:“嗨!令君,就如您所说,马超岂是心中无忠义、无孝悌之人?既然朝廷有诏,我马家父子自当遵从。不过,西凉确实也需要有人坐镇,以震慑那些异族。此次就让我父亲留在西凉镇守,而我马超则前去为国家效力。” 荀彧激动不已,郑重地向前迈出几步,对着马超深深拱手一礼,言辞恳切地说道:“孟起将军,如今这大汉千疮百孔,各地诸侯拥兵自重,世家把持朝堂,豪强占据地方,致使百姓深陷水深火热之中,苦不堪言。这大汉江山已然岌岌可危,而我荀彧此前竟未识得将军有如此高远见识和广阔胸怀。今日得见将军高义,足见孟起将军乃是真英雄、真豪杰。大汉有孟起将军这般人物,这才是中兴有望啊!” 马超连忙伸手虚扶荀彧,谦逊地说道:“令君过誉了。超不过是尽一个臣子的本分罢了。超只愿这天下百姓有饭吃、有衣穿,如此,超平生之愿足矣。想我等生于乱世,目睹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心中实不忍。超虽有几分勇力,但若能为百姓谋得一丝安宁,便是死也无憾了。” 荀彧听了马超的话,更是感慨万千,眼中满是敬佩之色,说道:“将军有此胸怀,实乃百姓之福。如今这乱世,人人皆为私利而争,能如将军这般一心为百姓者,少之又少。希望孟起能保持初心,我等携手为大汉的中兴,为百姓的福祉,竭尽全力。” 第二天,马超怀着复杂的心情亲自来到母亲的住处,告知她自己的决定。马母一听,脸上立刻露出不舍之色,依旧不愿他离去。马超在母亲面前缓缓蹲下身子,握住母亲的手,依依讲解其中的利弊。他轻声说道:“母亲,孩儿深知您不舍孩儿离去,可如今朝廷有诏,孩儿身为臣子,自当为国家效力。况且,孩儿此去也是为了西凉的安稳,为了咱们马家的未来。孩儿定会小心谨慎,保证自身安全,请母亲放心。”马母听着马超的话语,眼中泪光闪烁,暗暗垂泪。良久,她才微微点头,勉强征得同意。马超看着母亲难过的模样,心中也满是愧疚,但他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只能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平安归来,不让母亲担忧。 安抚完母亲的情绪后,马超又再次在府中设宴,他深知此次之事的重要性,为了表示郑重,也想着让荀彧将他的想法提前告知王桀,以安其心,便让荀彧前往邀请王桀与李通前来赴宴。荀彧来到王桀处,将昨晚与马超见面后马超的表现与决定一一道来。荀彧缓缓说道:“贤弟,昨晚孟起将军与我交谈,言辞恳切,尽显忠义之心。将军已决定遵从朝廷诏令,前往长安为国家效力,且让其父亲留在西凉镇守,以震慑异族。将军对大汉的忠诚,令人敬佩。”王桀听后,心中也有了计较。他回想起之前对马超的种种疑虑,不禁有些惭愧。此次若再相见,王桀也收起了胸中的倨傲,决定真诚地与马超交流。他对荀彧说道:“令君所言极是,孟起将军之忠义,实乃大汉之幸。此次赴宴,我定当与将军坦诚相待。” 此次宴席规模并没有之前那般宏大,马超并未邀请太多人参加,仅有马超、孙策、周瑜三人与荀彧、王桀、李通一同饮宴。由于有荀彧的提前告知,王桀来到宴席上时,先是向马超出言夸赞。王桀为人向来善于表现,此时哈哈大笑,老远便打招呼道:“孟起,劳你款待设宴,小弟不胜荣幸。”孙策和周瑜只是淡淡地看着他,而马超并没有在意他昨日的倨傲,依旧热情地将他邀请入席,并向王桀介绍周瑜和孙策,让他们彼此认识。 王桀听闻介绍,向孙策与周瑜拱手见礼,说道:“昔日在洛阳之时,便知二位大名。二位皆与孟起一样,是青年才俊,大汉栋梁。今日得见,荣幸之至。”周瑜神色淡漠,没有出声。孙策却忍不住出言嘲讽道:“哟,可不敢当。天子使节昨日威仪颇重,我等深深拜服之。”王桀连忙赔上笑脸,说道:“昨日实乃公事,今日只谈私谊。”荀彧也在一旁缓解气氛道:“对对对,我等当日皆一同在洛阳求学,回想洛阳之事,大家皆是无忧无虑。不想今日在此相聚,只谈私谊,不谈国事。” 马超也不欲与王桀计较,毕竟他已决定前往朝堂,也不欲使王桀难堪。便对孙策和周瑜说道:“二位贤弟,回想我们当日一同在卢氏府内求学的经历,也真真是令人神往。而王兄当日亦是洛阳有名的名士,此时我们正当探讨事宜,国事繁重,今日就暂且不谈了。”孙策与周瑜对视一眼,微微点头。孙策收起了方才的嘲讽之色,周瑜虽依旧神色淡漠,但也未再言语。众人的注意力从国事的紧张氛围中暂时转移开来,开始回忆起曾经在洛阳的那段青葱岁月,宴席上的气氛也逐渐缓和。 几人都沉浸在回忆洛阳的那段求学时光之中。马超昔年在洛阳名动四方,全是因为在儒学上有着颇高的造诣。不自觉间,几人又探讨起儒学方面的一些知识。众人兴趣浓厚,相谈甚欢。而李通坐在一旁,只是一味地享用美味佳肴,不停地饮酒。他们所谈论的这些内容,李通实在是听不懂。看着几人昨日还剑拔弩张,而今日却又如此融洽,坐在一起谈笑风生,李通心中暗自思索:这读点书的人就是不一样,真他娘的变脸比翻书都快。他摇了摇头,继续喝着酒,偶尔看看那热烈交谈的几人,心中虽有感慨,却也插不上话,只觉得自己仿佛是个局外人,看着这一场由学问引发的融洽场景。 酒宴也进行得差不多了,李通已然一脸醉意。此时,马超才说起正事。马超对王桀说道:“王兄,此次天子旨意,我马家不敢不从。但是如今西凉并不安稳,连年征战,致使西凉民生凋敝,而异族也在一旁虎视眈眈。之前我在西凉与众异族相见,也并非是目无天子,实在是准备来年讨伐匈奴,也是为了震慑那些宵小之辈。此事你可回去与天子明奏,马家绝无异心。日内,我收拾军备,交接事务,便会随天子仪仗一起返回长安,请王兄再盘桓日。”王桀听后,微微点头,神色也郑重起来,说道:“孟起将军放心,此事我定会如实向天子禀报。将军忠义,我等有目共睹,相信天子也能明察。”荀彧在一旁也露出欣慰之色,说道:“如此甚好,将军此举,实乃为大汉社稷着想。”孙策和周瑜虽未言语,但眼中也流露出对马超的赞赏之意。 酒宴在一片和谐中结束。王杰在请辞之时,才将一封卢植的亲笔书信交于马超,连说抱歉:“实在是昨日匆忙之时忽略了此事。此乃卢植先生的亲笔书信,还请孟起海涵。”马超微微一愣,随即双手接过书信,神色郑重地说道:“王兄言重了,此乃师父之信,定当珍视。”他看着手中的书信,心中感慨万千,卢植先生在他们这些学子心中有着极高的威望,如今收到先生的亲笔信,让他对未来更是充满了期待。荀彧等人也对这封书信充满了好奇,纷纷看向马超手中的信,仿佛能从那信中感受到卢植先生的智慧与期许。 第273章 师父来信 马超伤神 马超仔细看着信上的内容,只见信上写道:“马超亲启:孟起,你我师徒一别经年,想来你应该是长高了?学问是否有落下?为师也曾听闻你将你师母与师妹等接入西凉照看,为师深感欣慰,也非常放心。只是孟起,如今你多经战争,再也不是在我府中那个勤学刻苦的少年了。如今你已成长为一方将军,统领一方兵马。为师深知你身负重任,然为师仍有几句话要叮嘱于你。如今大汉江山风雨飘摇,你既为汉臣,当以忠义为本,为大汉社稷、为百姓福祉而战。切不可因一时之利而迷失本心。在战场上,要智勇双全,不可鲁莽行事。对待部下,当以仁德为本,不可苛待。 如今天子已还都长安,为师希望你能来长安为天子效力,为大汉出力,此乃正确之举。但你要牢记,昔日董卓在时,你之行为甚伤为师之心。你那时年轻气盛,不知何为忠,何为义,何为小节,何为大节。为师教你那么久,你却还是拎不清。你当反思己过,莫要再犯糊涂。你既为将军,当有担当,有决断,不可意气用事。为师对你寄予厚望,望你能改过自新,成为一个真正的英雄,为大汉的复兴贡献自己的力量。望你珍重,为师卢植字。” 马超读完信,双手微微颤抖,已是泪流满面。他的心中满是对师傅的感激和思念,同时也因师傅的训斥而感到惶恐与不安。 他缓缓抬起头,看着周围的众人,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师傅的教诲,如雷贯耳,超惭愧至极。昔日之过,超定当深刻反思,绝不再犯。” 荀彧走上前来,轻轻拍了拍马超的肩膀,温言说道:“孟起,卢先生也是一片苦心。如今你既已知错,往后当以实际行动来践行先生的教诲,为大汉效力,不负先生的期望。” 王桀见状,也开口道:“孟起将军,卢先生的信足见他对你的关爱与期望。你当以此次为契机,在长安为天子尽忠,为大汉的复兴贡献力量。” 李通此时也清醒了几分,跟着说道:“将军,俺老李虽然不懂那些大道理,但也觉得先生说得在理。将军你就听先生的话,好好干。” 周瑜和孙策二人作为马超的结义兄弟,对视一眼后,上前一步。孙策率先开口道:“大哥,莫要太过悲伤。在吾等看来,你之前所行并无过错。卢先生虽有训斥,但也是出于对你的期望。你且振作精神,莫要因此而颓丧。” 周瑜微微颔首,接着说道:“大哥,你乃豪杰之士,些许挫折不应将你击垮。卢先生之训,当为你前行之动力。吾等兄弟三人,当携手共进,为大汉之未来拼搏。” 马超看着两位结义兄弟关切的神情,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用力点了点头,说道:“二位贤弟放心,超定当振作。有你们在,超无所畏惧。”三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眼中满是坚定与决心。 此时酒足饭饱,众人纷纷告辞。马超却独自怔怔地看着这封信,伤神许久。师父一心为了大汉,将儿女私情全部都抛弃,可自己又该如何抉择呢?又怎能轻易割舍呢?马超暗暗思考,究竟是百姓重要,还是汉家江山重要?他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良久,依然未能得出答案。但他知道,无论如何,自己都必须做出选择,为了心中的信念,为了那些期待的目光,他必须勇敢地走下去。 马超来到卢师母的院落,轻步踏入,看着熟悉的景象,心中涌起一股暖意。他向卢师母和卢婉、卢毓轻声说道:“师母,师妹,不日我将护送你们前往长安,与师父相会。”卢氏母子几人闻言,脸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那喜悦溢于言表。卢师母紧紧握住马超的手,眼中满是激动,问道:“孟起,当真?何时出发?”卢婉和卢毓也围了上来,拉着马超问东问西,“师兄,要去长安过春节吗?”“路上会不会有危险呀?”马超耐心地一一回答着她们的问题,看着她们充满期待的眼神,心中也感到十分欣慰。他说道:“不日便会出发,放心,有我在,定会护你们周全。”众人此时难掩激动,激烈地交谈了一会儿后,又慌忙去收拾东西。马超看着这热闹的场景,嘴角微微上扬,心中的压力也似乎减轻了一些。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悄然转身,踱步而出。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马超不自觉间又踱步来到了蔡文姬的小院外。想到即将远行,而蔡文姬又是客居在此,眼看过年节了,她定然更加孤单。马超心中涌起一阵怜惜,便轻轻敲门。门开后,蔡文姬看到马超前来,难掩欣喜之色。她急忙加上碗筷,让马超一并入席。马超看着小小的孩童在蔡文姬的照料下慢慢成长,而蔡文姬也渐渐恢复了一丝少女应有的生气,没有之前那么苦闷。心中虽然难舍,但他也只能向蔡文姬告知近期要前往长安,可能一时回不来。蔡文姬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强颜欢笑,说道:“将军此去长安,定要保重。我在此等你归来。”马超看着蔡文姬,心中满是愧疚与牵挂,他轻轻点头,说道:“放心,我会尽快回来。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两人相对而坐,气氛一时有些凝重。但他们都知道,为了各自的责任,他们不得不暂时分别。 今日,乃是使节到来的第三日。校场之上,众将士早已集结完毕,个个精神抖擞,目光炯炯,满心期待着马超点将。无论是新近归附之人,还是长久跟随之辈,皆对马超的为人深感钦佩。马超对待众将,始终秉持着一颗赤诚之心,故而众将对他的拥戴亦是发自肺腑。 如今,众人皆知长安对西凉颇多不满与戒备,而此次马超前往长安,必定困难重重。然而,众将皆愿与马超一同分担,毫无畏惧之色。 只见马超身着一身银盔银甲,外罩华丽锦袍,骑着那威风凛凛的马王吉光,在孙策与周瑜的左右陪伴下,纵马而来。那飒爽英姿,犹如天神下凡。马蹄声渐近,校场之上的众将顿时沸腾起来,兵士们更是由衷地高喊:“天将军!天将军!睥睨天下,驰骋纵横!” 临近点将台,马超果断纵身下马,动作干脆利落,一气呵成。身后的孙策与周瑜亦是身姿矫健,毫不逊色。光这一个翻身下马的动作,便赢得了在场兵将的高声喝彩,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马超龙行虎步,气势非凡地登上点将台。台下瞬间声音鼎沸,欢呼声如浪潮般汹涌。马超轻轻抬起手,微微摆动,说道:“各位兄弟,都静一静。”仅仅是这一个看似简单的摆手动作,刹那间,场面为之一肃。众兵将皆满怀期待地望向马超,那一双双炽热的目光中满是崇敬与信任。一众大将个个挺胸抬头,仿佛要将自己的武勇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渴望得到马超的认可。 马超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今日召集尔等,有要事相告。本来,今冬我不欲出征,只为整备兵马,来年发兵南匈奴部,以报南匈奴入侵我大汉之仇。然而,前日长安天子使节到来,欲召我父子前往长安效力。”下面的兵士们听到这里,顿时轰然议论起来,嘈杂之声此起彼伏。个个脸上都露出为马超抱屈的神情。毕竟,西凉之地一直战乱不断,皆是马超凭借一己之力艰难平定。如今,西凉境内刚刚恢复宁静,天子便要召集马家父子前往长安,那西凉又该何去何从呢?兵士们皆是六神无主,脸上满是迷茫与担忧,仿佛失去了主心骨一般。 兵士们一个个神情激动,满面焦灼之色。有人高声喊道:“将军,若老主公与您一起前往长安,那西凉该怎么办?”此言一出,犹如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巨石,激起千层浪。众兵士纷纷附和,声音中满是忧虑与不安。他们的心情沉重如铅,目光紧紧地盯着点将台上的马超,仿佛在寻求一个答案,一个能让他们安心的承诺。这些在西凉战场上历经风雨的铁血汉子们,此刻却如同失去了方向的孩子,对未来充满了迷茫与恐惧。他们深知,西凉这片土地,是他们用血汗守护的家园,而马超,便是他们心中的定海神针。如今,这根定海神针若被拔走,他们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那未知的命运。 第274章 武托庞德 文依法正 校场上一片乱哄哄的景象,交头接耳之声此起彼伏。徐晃满脸愤懑,竟直言说道:“将军,我等为天子誓死保卫边境,可这天子刚一复位,便对我等如此猜忌。依俺看,还不如保着将军,推翻这黑暗无际的朝廷。也省得受天子的气,百姓们早就忍够了。要是能让天下百姓都如咱西凉的百姓一般,这天下不早就太平了?” 马超听闻此言,脸色骤变,极为不悦地瞪了徐晃一眼。徐晃顿感后脖颈发凉,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孙策本想顺势劝阻大哥马超,却被周瑜不着痕迹地拉了一把。孙策看向周瑜,尚未领会到事情的重要性。 此时,局面越发不可收拾,因为徐晃的话语更是引起了将士们的共鸣。马超怒喝一声:“住口!”瞬间,校场上一片肃静,鸦雀无声。马超沉声道:“徐晃出列!军阵之前,校场之上,竟敢胡言乱语。此话虽出得你口,却易入得大家心中。我西凉之地,岂能容得此等言语?若被有心人听了去,该当如何?”徐晃自知理亏,不敢吱声,只是嘟囔着:“打就打,反正俺觉得他们这样对待将军就是不公平。”马超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去,徐晃连嘟囔也不敢了,只得甘愿去领受二十军棍之罚。 众兵士看着徐晃将军挨打的模样,心中畏惧,再也不敢出言。马超缓缓开口,语气严肃:“我马家累世公侯,受大汉之恩。焉能做出反叛逆贼之事?念你徐晃是我军中大将,二十军棍打完降一级听用。其他兵士当以此为戒,切不可再有此等妄言。”此时,马超脸上的怒气稍减,正色说道:“兄弟们,西凉连年征战,我等戍边将士苦不堪言。马超深深感谢众位兄弟能够保家卫国,如此拥戴我马家父子。然而,如今大汉军阀世家林立,相互拥立,百姓们苦不堪言,异族还虎视眈眈。我们此时正更应该信奉大汉,为大汉效力。这才是我们忠臣良将应该做的。” 马超双目如电,声如洪钟,再次开口道:“吾已与天使商议停当,此番便由吾亲赴长安。西凉,乃众人根基之所,更是吾马家立业之根本。尔等务必全力以赴,用心戍守,务必保西凉不受战乱之侵扰。”众将闻之,齐声应诺,声震四野。 马超接着言辞激昂地说道:“西凉,乃我等之大本营。此处便由吾父亲自坐镇。此次吾前往长安效命,只需带将领两三员即可,兵士嘛,一万西凉铁骑足矣。尔等务必全力辅佐吾父,务必保障西凉边境安稳,绝不可让西北局势崩乱。”众将一听,只带两三员战将和万余名骑兵,一个个皆争先恐后地要跟随马超前去。那汹涌的热情让马超不由得摆摆手,说道:“静一静,大家且听吾来部署。” 场上一片肃静,马超开始做出部署。马超高声说道:“庞德,出列!”大将庞德闻声轰然出列,单膝跪地,神色肃穆。马超看着庞德,目光诚挚,缓缓说道:“令明,自我去去洛阳之时起,你我便经常相随。此后,你更是跟随我南征北战,功绩卓着。如今我走之后,西凉边境事务便交由你总督处理。尤其是东羌边境与南匈奴搭界之地,虽说明年不做征伐之举,但绝不可有丝毫松懈,切莫给这些异族可乘之机。护羌校尉府那边,你兄长所在之处,你也要多多关注。若有不可调停之事,便即刻起兵镇压。我不在西凉之时,你务必要保证西凉安稳。”庞德郑重接令,而后退回本部。庞德作为马超的心腹大将,自马超出西凉起便一直跟随左右。有些话无需多言,庞德心中虽也想跟着马超一同前去,但他更清楚,西凉的稳定才是马超在朝堂站稳脚跟的根本。西凉乃是基本盘,万万不可出事。 接着,马超又开口说道:“法正,听令!”法正闻声出列。马超看着法正,说道:“法正先生,虽你跟随我的时日不长,但你的才华我却深深了解。相对而言,于临阵决战之机,你多有决断,此乃你的长处。然而在内务方面,你也需多多学习。你这边若有战事,便要多与庞德商议。而无战事之时,西凉的内政事务便由你来慢慢接手。此次荀令君会跟我一起返回长安为天子效力,内务空缺甚多,这点你要多多上心。”庞德此时也出言说道:“将军放心,有事我会多与孝直商议,定不使西凉生乱。” 法正强压着心中的激动,拱手称是,神色沉稳,可内心却如波涛翻涌。他回想起自己与张任在与马超交战时兵败被俘,本以为会性命不保,却不想被马超大度放回成都。然而在成都,他遭到排挤,走投无路之下前来投靠马超。马超竟丝毫不因他才能疏浅,也不因他新近归附而有丝毫疑心,如今更是要将西凉整个内务交予他着手处理。这份信任和期待,犹如重锤一般敲击在他的心上,让他生出一种强烈的“士为知己者死”之感。他深知自己相对来说在战场上的谋略更为出色,但他也明白,此时荀令君若是一走,西凉虽说有枣袛成公英等先辈在,可他们在决断以及内务整体把控上,确实没有特别突出的能力。法正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潜心学习,尽快接管西凉的军政和内务,绝不能让马超在长安为西凉之事忧心。他要以实际行动回报马超的知遇之恩,让西凉在自己的管理下稳定繁荣,成为马超在朝堂之上坚实的后盾。 马超又说道:“张辽、高顺,出列!”二人闻声向前迈出一步。马超看着张辽,缓缓说道:“文远,你亦是善用骑兵之人,可以说你的才能不下于我。假以时日,必是统帅之才。然而此时,毕竟西凉军务各方面你还不太熟悉,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你一时也难以捋清,可先归庞德统领。我欲要你单独统领一军,统辖两万西凉铁骑。若各族有异动,便可与庞德大军遥相呼应。但凡有需要,便可闪电出击,一击制胜。” 张辽听闻此言,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感激之情。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动容的光芒,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恭敬地说道:“将军厚爱,辽感激涕零。将军如此看重辽,此等知遇之恩,辽没齿难忘。然辽自归顺将军以来,心中便一直渴望能时刻随将军左右,为将军冲锋陷阵,尽展所能。如今将军欲前往长安,那长安局势复杂多变,未知之数众多,辽深知将军此行定是充满挑战与艰险。辽愿随将军一同前往,面对困境,为将军排忧解难,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辽亦绝不退缩。恳请将军成全。” 马超微微皱眉,神色中流露出一丝担忧,解释道:“文远,此次前往长安,或许会碰到温侯吕布。你与高顺曾经跟随吕布,若在长安相遇,难免尴尬。你留在西凉,可展你之才,为西凉稳定贡献力量。而且,西凉也需要你这样的猛将镇守。” 张辽却坚定地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决绝之色,说道:“将军,既然辽已效忠将军,便不会有丝毫尴尬。过去之事已如过眼云烟,辽早已放下。如今辽只知为将军效命,无论前路如何艰难险阻,辽愿与将军共同进退,生死与共。将军去哪里,辽便去哪里。还请将军同意辽随将军前往长安。” 张辽言辞恳切,语气真挚,那坚定的眼神仿佛在诉说着他的忠诚与决心。他一再坚持,跪在地上不肯起身。马超看着张辽,心中满是感动,他深知张辽的为人,也明白张辽的这份坚持是出于对自己的忠诚。无奈地叹了口气,微微点头同意道:“好,既然文远如此坚决,那便随我一同前往长安。文远之忠勇,吾深感欣慰。吾相信,有文远在侧,无论前路有何艰难,我们都能共同克服。” 马超转头看向高顺,还未等他开口说话,高顺此人向来沉默寡言,此刻也不多言,直接跪倒在地,沉声道:“将军,此去长安凶险万分,高顺亦要追随将军左右,为将军效命。” 马超微微动容,看着高顺说道:“高将军,既然文远已经决定跟随,那你便留在西凉。我深知你的才能,你所训练出的陷阵营,在我心中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也只有你,才能够将陷阵营的潜力和才能完全发挥出来。如今西凉的局势,暂时不会轻易发动战争,但是万一有异族入侵,还需要你这位善守的大将为我排忧解难。此去长安,虽有挑战,但并没有太多的凶险。我还是希望你能留在西凉,守护这片土地,为我稳定后方。” 高顺不善言辞,只是木木地说道:“将军放心,高顺誓不辜负将军与老将军。若有异族来犯,高顺必当拼死守卫西凉。”那坚定的语气和神情,让人感受到他对马超的忠诚以及守护西凉的决心。 第275章 马超点将 整备出发 马超微微颔首,再度开口说道:“潘凤、武安国二将。”此声一出,只见那两位猛将皆应声出列,身姿挺拔如松,气势非凡。马超凝望着他们,缓缓而言:“你二人皆力大无穷,尤为适合步战。自我离开西凉之后,一人可随侍在我父身旁,另一人则置于庞德麾下听用。以你二人之能,无论是攻城拔寨,还是披坚执锐,皆可所向披靡。将乃兵之主,帅为将之魂,你们身负守护主帅之重任,切不可有丝毫懈怠,莫要让我失望。” 二将面面相觑,而后齐声问道:“将军,难道不要我们随行左右吗?”马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沉声道:“以我之武艺,虽不敢妄言所向披靡,但我若执意要走,想来这天下各处皆可去得。你二将身负护卫主帅之安危的重任,当尽心尽力,莫使我失望。”二将听闻,神情肃穆,轰然应诺,那声响如雷鸣般在空气中回荡。 马超言罢,目光缓缓转向几位心腹爱将,开口说道:“元直此次与我同行,张任、马岱,你二人随我帐下听令,另有安排。”徐庶闻言,拱手应道:“是。”张任与马岱这两员小将亦即刻应诺而出,身姿挺拔如剑。 随后,马超再次亲自握住庞德与法正的手臂,神色诚恳至极,缓缓说道:“二位,我父虽长久镇守西凉一方,然而在兵法战阵方面终究还是不够纯熟。遇事务必靠两位出谋划策、临机决断。西凉的安稳,就拜托二位了。”两位闻言,为之动容,当下便要下拜,却被马超紧紧握住,无法拜下。庞德眼中泛着泪花,坚定地说道:“将军,只要庞德尚有一息,西凉绝对稳如磐石。”马超轻轻一笑,说道:“令明言重了,莫要觉得压力太大。今日在校场之上,不方便与你们详谈。若有大事,我们西凉还有一棵参天大树可以依靠。”二将听后,面露疑惑之色。徐庶却轻轻一笑,说道:“莫不是将军所说的是陇西那位?”马超轻笑着点点头,说道:“昔日董公谋主李儒先生还在西凉。若有大事难以决断,可询问李儒先生。陇西一地无需多加操心,大将徐荣足以抵挡千军万马。所以,这既是对你们的信任,也是对你们的挑战。不到万不得已,莫要惊动先生,因为李儒先生若一出面,恐怕长安方面会有所不满。”二将听闻此言,信心再度充足起来。 马超将西凉防守事宜逐一安排妥当之后,神色肃穆,目光如电般扫视全场,再度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张任、马岱,你二人听令。以我最初纵横西凉那三千锐不可当的飞熊军作为根基,进行扩编,需扩充至一万骑兵之众,并分为两部。其一为忠勇营,其二为忠义营。忠勇营主帅之位由张辽担任,张任你为副将,务必辅佐张辽将军,将忠勇营打造成为一支战无不胜的精锐之师。而忠义营主帅由我亲自担任,马岱你为副将,当与我一同为保境安民而战。随军参谋为徐庶徐元直,你需精心谋划,确保各项准备周全。速速去准备,两日之后,务必整装出发,不得有误。”张辽、张任、马岱三人神色郑重,拱手称是,随后迈着坚定的步伐领命而出。 这时,马超微微转头,目光落在孙策与周瑜身上,说道:“孙策、周瑜,你二人且从身后转到前面来。”孙策与周瑜闻声,立刻恭敬地走上前来,拱手称是,回应道:“末将在。”马超微微颔首,接着道:“孙策,你此次带来的四千兵马,历经诸多战阵,已然脱胎换骨,可堪大用。现再从西凉铁骑中调拨一千予你,如此便划够五千军。务必将兵马粮草、兵器铠甲等准备得充足完备。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四位将军依旧归你所用。此次你与我一同前往长安,到了长安之后,再做进一步的打算。”孙策与周瑜对视一眼,拱手称是。 马超转过身来,面对着校场上众多将士,眼神中满是豪情壮志,慨然说道:“大丈夫生于世,当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保家卫国,保境安民,此乃我辈大好男儿推之不掉的神圣责任。诸位将士,无论是留守镇守西凉,还是随我一同赶赴长安,皆是为了国家而效力。尔等只需牢牢谨记,心存忠义,保境安民。这八个字,当成为我们心中永不磨灭的信念。”众兵将听后,热血沸腾,齐声高呼:“心存忠义,保境安民!”那声音如雷霆般震耳欲聋,久久回荡在天地之间。马超微微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接着说道:“按照以上部署,两日之后,我便启程赶赴长安。西凉的重任,如今就托付给诸位了。望诸位齐心协力,共同守护这片土地,不负我之所托。” 时间如同白驹过隙,悄然流逝,两天的时光眨眼便过去了。在这两日里,马超一直与家人以及红颜知己相伴度过。至于军营之事,马超并未过多去管理,只因他深信这一众将领皆是大将之才,区区万人出征之事,各种事务几乎微不足道。在他看来,这种小事琐事无需他过多操心。 等到出征这一日,天空中竟夹杂着纷纷扬扬的雪花。众将率领着一万五千兵马在武威城外静静等候。而孙策、周瑜等人和马超则在城门处与家人一一话别。马母眼含热泪,说道:“我儿,天降大雪,此岂是行军之时?莫不如再休整几日,待雪停之后再离去。”马腾却眉头一皱,说道:“胡说!大军开拔之日,岂能轻易更改?再说天使还在远方冷冷观望,此时岂是儿女情长之时?”马母又道:“超儿,一年到头相聚无几,再加几日又何妨?你说的倒是轻巧。”马云禄和马铁、马修也是眼含热泪,满脸的依依不舍。蔡文姬领着小小的马冠站在一旁,眼中满是眷恋之情,然而她如今的身份却不方便开口多言,只能默默地看着,心中满是牵挂与不舍。 此时,马母的目光缓缓落在了孙策和周瑜身上,眼中的不舍愈发浓郁。她微微颤抖着脚步,缓缓走上前,轻轻地拉起孙策和周瑜的手。马母的眼神中满是慈爱,声音微微颤抖着说道:“伯符、公瑾,这多半年多来,你们在西凉,衣食起居皆由我来照料。在我这心里呀,早已把你们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般。如今你们要离去,我这心里实在是难受得紧呐。”马母的眼眶中泪光闪烁,那晶莹的泪花仿佛在诉说着内心的不舍与牵挂。 “这一路上,定要多加小心呐。战场凶险无比,你们可要保护好自己。无论何时何地,都要记得,这里还有一个家在牵挂着你们。”马母的话语中饱含着深情,每一个字都如同温暖的春风,吹拂着孙策和周瑜的心田。 孙策和周瑜闻言,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暖流。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感动,双膝缓缓跪地,恭敬地磕了个头。孙策声音微微哽咽道:“母亲,您的关怀我们永生难忘。此去虽有万般不舍,但军令在身,不得不离开。我们定会奋勇杀敌,不辜负您的期望。”周瑜也紧接着说道:“母亲放心,我们定当竭尽全力,保家卫国。待来日凯旋,再来探望您。”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与不舍,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心底深处发出的誓言。 站起身来,他们再次望向马母,眼神中满是眷恋。然而,他们深知自己肩负着重任,不能在此久留。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仿佛也在为这离别的场景增添着一抹忧伤。 马超母亲又与卢夫人、卢婉、卢毓母子三人告别,依依惜别。 马母的目光缓缓落在卢夫人、卢婉和卢毓身上,眼中满是慈爱与不舍。她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缓缓走近他们母子三人。马母轻轻拉起卢夫人的手,那双手微微有些颤抖,仿佛承载着无尽的牵挂。马母温柔地说道:“卢夫人啊,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这乱世之中,前路漫漫,充满了未知与艰险。但你一定要坚强勇敢,照顾好自己和孩子们。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卢夫人的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紧紧握住马母的手,声音略带哽咽地说道:“夫人,您的关爱我们母子三人一直铭记于心。您放心,我定会竭尽全力照顾好自己和孩子们,也会为将军们祈福,愿他们平安归来。” 第276章 难舍离别 雪中出行 马母又将目光转向卢婉,这个温婉可人的女子。她轻轻抚摸着卢婉的头发,那发丝如丝般顺滑,仿佛在诉说着少女的温柔。马母柔声说道:“婉儿,你是个懂事乖巧的孩子。在这动荡的乱世之中,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好好听母亲的话,莫要让大人担心。”卢婉的眼中闪烁着泪花,她微微点头,声音轻柔地说道:“夫人,我会听话的。您也要保重身体,等我们再次相见。” 接着,马母看向卢毓,这个小小的少年眼中满是坚定与勇敢。马母蹲下身子,与卢毓平视,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那肩膀虽还稚嫩,却仿佛有着无尽的力量。马母说道:“毓儿,你是个小男子汉了。要好好照顾母亲和姐姐,勇敢地面对一切困难。记住,无论何时何地,都要有勇气和担当。”卢毓挺起胸膛,郑重地说道:“夫人,我会的。我一定会保护好母亲和姐姐,不辜负您的期望。” 马母站起身来,再次凝视着他们母子三人,心中感慨万千。这离别的时刻,总是如此让人不舍。但她知道,他们都有自己的使命和责任。马母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说道:“孩子们,愿你们一切安好。无论何时何地,都要记得,这里有一个家在牵挂着你们。”卢夫人、卢婉和卢毓纷纷点头,眼中满是眷恋。雪花依旧纷纷扬扬地飘落,仿佛也在为这离别的场景增添着一抹忧伤。 马超母亲对侍立卢氏母子车架旁的典韦招招手,温声说道:“大个子,你过来。”典韦闻声,瓮声瓮气地走上前来,恭敬拜道:“夫人有何吩咐?”马超母亲看着眼前这个高大威猛的汉子,缓缓说道:“大个子,这一直以来,都是你在跟随着,保护着他们母子的安全。此去一路上,有超儿相护,定然无恙。但是到了长安后,你们也不方便再如以往那般时刻与他们在一起,他们三人的安危,还得靠你了。” 典韦摸摸自己的头,眼神坚定地说道:“夫人放心,俺一定保护好小姐和卢夫人。”典韦自从被马超收服以后,便一直跟着卢家,尽心尽力地保护着卢家的安全。想当初,因为洛阳惊变,他一路保护着卢氏母子,历经艰难险阻来到西凉。在这漫长的日子里,他与卢氏母子三人建立了深深的感情。说是马超的下属,倒不如说是卢家的家将更为贴切。然而,马母并没有因为这些而有丝毫计较。对于一应将领,马母皆看作自己的子侄一般,对于典韦这憨傻而又憨厚的性格,马母也没有一丝轻视之心。哪怕典韦一直以卢氏家将自居,马母依然对他有着如对子侄般的关爱。典韦听着马母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马母的话是真心实意的,也将这些话深深地听进了心里。他暗暗发誓,无论何时何地,都一定要保护好卢氏母子三人,不辜负马母的信任和关爱。 马腾先来到天使车驾旁,与王桀、李通简单寒暄两句告别,这才来到荀彧的身边,拱手诚恳地说道:“令君,西凉这两年多亏有你,才能在几经战火中依旧保持着一股朝气,让百姓们能够欣欣向荣,这皆是你的功劳。今日分别在即,实在是感慨万千。” 荀彧微微动容,目光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他心中思绪翻涌,回想起在西凉的这段日子,这里虽饱经战火,百姓的生活充满了苦难,但他们却如此淳朴善良,坚韧不拔。自己在这里付出的努力,看到百姓们渐渐有了希望,心中也满是欣慰。然而,他以汉臣自居,此次分别,也意味着要再次踏上为汉室奔走的征程,不知前路几何,心中难免感慨万千。他缓缓说道:“寿成公,西凉百姓坚韧不屈,能为他们略尽绵薄之力,彧亦感欣慰。此地虽饱经战火,然百姓之淳朴,令人动容。此一别,不知何时再见,只愿西凉能一直安稳,百姓能永享太平。” 马腾点头道:“令君所言极是。你以汉臣自居,一心为天下苍生,吾等钦佩不已。此次分别,虽有诸多不舍,但相信令君无论身处何地,皆能为百姓谋福祉。” 荀彧轻叹一声道:“将军过誉了。吾只愿尽己所能,匡扶汉室,让天下重归安宁。” 众人站在城门口,心中满是感慨。这一分别,不知何时才能再次相见。但他们都明白,为了国家,为了百姓,他们必须勇敢地踏上征程。 马腾又回到众人身旁,眼中满是不舍与牵挂。他拉着马超和马岱,目光紧紧地在他们身上停留,仿佛要将他们的模样深深地刻在心里。父子三人相对而立,一时之间,气氛凝重而又充满温情。马腾轻轻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声音虽有些低沉,却带着坚定的力量:“今日还有风雪,也不可耽搁太久,就这样走。” 马超看着父亲,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此去前路艰险,但为了家国大义,他必须勇敢前行。马超对着父母轰然拜倒,身后一众将领皆像子侄一样,持子侄礼恭敬地拜倒。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充满了敬意与不舍。在这漫天风雪中,他们的身影显得格外庄重。磕了三个响头以后,马超缓缓站起身来,眼神中透露出坚毅的光芒。他翻身上马,用力一拉缰绳,大声说道:“走,启程!”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众人纷纷上马,队伍缓缓前行。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仿佛在为他们送行,那坚定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远方,只留下一片苍茫的雪地和无尽的牵挂。 大雪翻飞,如鹅毛般纷纷扬扬地洒落,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行路艰难,众人皆是骑兵,然而考虑到天子车驾和卢氏母子的马车,不得不放慢速度,还要兼顾他们的安全,一路行程之艰辛实在难以叙述。每前进一步,都仿佛要耗费极大的力气,马蹄深陷在积雪中,发出沉闷的声响。 走了还没有二十里地,风雪却越来越大,呼啸的狂风夹杂着雪花,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就在这时,却听斥候来报,前方有人等候。马超心中一凛,立刻打马来到队伍前,极目望去。远处,在那孤零零的苍白天地间,有一人一马静静地伫立在风雪里。那身影在狂风暴雪中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坚定。马超凝视着那个方向,心中充满了疑惑,不知来者何人,又为何在这风雪之中等待。 远方的人看见大队人马缓缓前来,当下毫不犹豫地翻身上马,打马疾驰而来。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马超渐渐看清了来人,却没想到竟是徐晃这个家伙。徐晃快马如飞,转瞬便来到了队伍前方,接着利落地翻身下马,毫不犹豫地跪到马超面前。 马超皱着眉头,沉声道:“你这厮,如此大的风雪,擅出军营,是何道理?”徐晃抬眼望着马超,语气坚定地说道:“将军,此去长安,路途艰辛,前路凶险,俺徐晃怎么能不随行左右?”马超一时气恼,怒喝道:“徐晃,你这家伙,这是第几次违抗军令?”徐晃却不以为意,哈哈大笑起来,“不行将军再打某二十军棍,这长安俺是非要跟将军一起去了。”马超对徐晃这等草莽行径着实头疼不已,无奈地抚了抚额头,扬了扬马鞭,说道:“去队伍里去。”随后又对随行亲卫吩咐道:“将烈酒取来,让他灌两口,别再冻坏了。”徐晃顿时喜笑颜开,嘿嘿笑着站起身来,得意地看着阵营中的张辽、马岱等人,那模样像一个得胜的将军一样,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着队伍中走去。 马岱对着徐晃说道:“你这厮,我就说我们大军开拔也不见你露面。这两日你就想着以你这厮的身强体壮,将军就打你二十军棍,这两日都不见你出面,我们还担心是不是实行军法时有点下手过重,没个轻重,给你打坏了呢。”徐晃一脸得意,大声说道:“将军此去长安不点俺老徐,但是俺老徐能不去?俺若不去,这打不白挨了。”说罢,徐晃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仿佛为自己的机智之举感到十分自豪。马岱无奈地摇了摇头,对徐晃这副模样又好气又好笑。周围的将士们听到徐晃的话,也不禁露出了会心的微笑,这徐晃平日里就是个莽撞却又忠诚的汉子,他的这番举动虽有些鲁莽,却也让人感受到他对将军的一片赤诚之心。在这漫天风雪中,众人的心情也因为徐晃的出现而多了一丝轻松与温暖。 第277章 风雪兼程 抵达陇西 那是一个风雪交加的世界,一行人正从西凉武威奋力向长安赶去。凛冽的寒风如刀割般刮过面庞,漫天的雪花纷纷扬扬地洒落,仿佛要将整个大地都掩埋在白色的绒毯之下。 队伍中皆是骑兵,他们身披厚重的铠甲,在风雪中犹如钢铁铸就的长城。而在队伍中央,天使车驾在西凉骑兵的护卫下艰难前行。使节王桀与校尉李通同处车驾之中,李通眉头紧蹙,抱怨着这恶劣的鬼天气:“这该死的风雪,何时才能停歇?这路实在是太难走了。” 王桀却神色凝重,目光透过车架的帘幕望向外面行进的西凉骑兵,缓缓说道:“你看这马超的西凉骑兵,虽处于如此艰苦的环境,却没有一丝抱怨。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定要向天子详细禀报,此子以后一定要严加防范。” 话语落下,车驾内陷入短暂的沉默。李通也随着王桀的目光望向外面的骑兵,心中暗自思量着这些西凉骑兵的战力与威胁。而外面的风雪依旧呼啸,那一支支坚毅的骑兵队伍在茫茫白雪中坚定地朝着长安的方向迈进。 不远处,卢家母子的车架也在艰难前行。他们同样被风雪包围,却没有丝毫抱怨。他们心中怀揣着与卢植团聚的渴望,这份温暖的期盼给予了他们无尽的勇气。 在这风雪漫天的艰难路途上,卢婉不时地掀开马车的车帘,悄悄地打量着那在风雪中卓然挺立、意气风发的身影。马超在一众兄弟的簇拥之下,尽管行路艰难,寒风如利刃般刺骨,但他依旧显得那般意气洋洋,仿佛这恶劣的天气根本无法影响他的豪情壮志。 马超作为一个骑射好手,敏锐的直觉让他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自己。不经意间转头望去,正好与卢婉的目光交汇。在那一瞬间,两人的心中都仿佛被注入了一股甜蜜的暖流。 马车之内,卢毓不满地抱怨道:“姐,你别老是掀开帘子看了,冷不冷呀?你都掀了好几次了,雪都灌进来了。我还能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这次马大哥跟我们一起去长安见父亲,到时候定当让父亲做主。你和马大哥的那点事儿,我相信父亲肯定会同意的。”卢婉一听,瞬间羞红了脸,嘴上却还强硬地争辩道:“卢毓,你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我跟你马大哥能有什么事儿?” 这时,卢母也笑着打趣道:“哎呀,终于能去见你爹爹了。也不知道你爹爹身体怎么样。想来你爹爹要是知道超儿和你的事情,肯定也会赞成的。”卢婉被说得羞得无地自容,一下子扑入母亲的怀里,怎么也不肯抬起头来。这一行人在风雪之中,虽路途艰苦,但因为这份美好的情愫,而多了几分温暖与对未来的期待。 马蹄踏在积雪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是在诉说着这段艰难的征程。风雪中的身影渐行渐远,他们的故事,如同这漫天的雪花,虽渺小却又充满了坚韧与力量。 在这风雪交加的艰难旅途中,每次扎营之际,马超都会贴心地让伙夫煮上美味的肉汤。他心系每一位同行之人,确保兄弟们都能吃饱喝足,从而保存体力以应对后续的行程。即便是天子仪仗的校尉李通麾下那三千人,也人人都能分到这温暖的肉汤。马超完全做到了一视同仁,没有丝毫的厚此薄彼。 在这恶劣的天气下行军,对于这些充当天子仪仗的长安兵们来说,着实苦不堪言。此时的长安刚刚初定,这些兵士良莠不齐,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战斗意志,怎么也无法与马超麾下的百战老兵相比。他们曾多次向李通和王桀抱怨行路的艰难,然而,正是马超这一视同仁的态度,对他们没有一点防范之心,完全是当自己兄弟看待,让这一群长安兵们的内心中暖洋洋的。在不知不觉间,他们便与马超拉近了许多关系,仿佛在这冰天雪地中找到了一份难得的温暖与依靠。 校尉李通在马超那里酒足饭饱后,掀开天使的营帐。此时,王桀与荀彧正在营帐中商议着事情。李通一进营帐便嚷嚷起来:“哎呀,痛快,痛快!马将军邀请你们去,你二人都还不去。这这天不吃点肉,喝点酒怎么熬?”说着,还打了一个酒嗝。 王桀瞬间脸上露出不喜的表情,说道:“宴无好宴,若心中没有什么异样的想法,何必要请我们饮酒吃肉?再说行军途中,你们竟然公然饮酒,看来西凉军纪也不过如此。” 李通梗着脖子说道:“王大人,你此言差矣。如今这大冷的天气,我们都是为皇帝办差,手下的兄弟们早都有点受不了了。马将军专门吩咐说让我们、让兄弟们饮些烈酒,以防被冻僵。一片好心在你这都成了驴肝肺了。” 王桀忧心忡忡地说道:“且不说请你们饮酒如何,就这一碗肉汤,就已经让咱们长安来的兵士心怀感激。他如此施恩,人心定有所图。” 荀彧劝谏道:“贤弟啊,你可能错怪马超将军了。孟起一直都是爱兵如子,待手下的兵士如同手足兄弟一般。此时赶路确实艰难,他能在这种天气冒着风雪与我们一同进长安,足以说明他心怀坦荡。” 王桀沉默不做声,心中却依然怀有芥蒂。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流露出疑虑和不安。在他看来,马超的行为过于殷勤,让他不得不怀疑其背后是否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目的。然而,荀彧的话也让他陷入了沉思。他知道荀彧向来睿智,看人很准,难道自己真的错怪了马超?但心中的疑虑却始终难以消除,他决定在接下来的行程中更加留意马超的一举一动。 一场大雪过后,天地之间一片银装素裹。那厚厚的积雪覆盖了道路,每走一步都仿佛陷入了绵软的陷阱之中,让人举步维艰。寒风凛冽,吹在脸上如同刀割一般,冰冷的雪花不时飘落,模糊了人们的视线。人们在这样的艰难环境中前行,脚步沉重而拖沓,每迈出一步都需要耗费极大的力气,渐渐地,都走得有些乏力了。然而,众人并未放弃,他们凭借着顽强的毅力和不屈的精神,不懈地努力着,一步一步地朝着陇西郡迈进。 终于,在众人齐心协力、持之以恒的努力下,他们刚到了陇西郡。董白得到消息后,满心欢喜,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她早早地赶在城外等候,那急切的心情如同展翅欲飞的鸟儿。她的眼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脸上绽放着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般娇艳动人。她不停地张望着远方,期待着那熟悉的身影尽快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 此时,陇西郡的兵将们仿佛等待着检阅一般,整齐地排列在道路两旁。华雄腰板挺得笔直,微微眯起双眼,望着远方若有所思,片刻后转头对徐荣低声说道:“徐将军,你且看,如今主公已逝,吾等归董白小姐统领。可小姐一颗心呐,全然扑在了那马超身上。遥想当年,吾与那马超也曾在战场上有过照面,他之英勇,吾至今难忘。那银枪白马,如一道闪电般穿梭于敌军之中,端的是威风凛凛。”说着,华雄眼中流露出一丝钦佩之色。 徐荣微微颔首,目光中也带着回忆,回应道:“华将军所言极是。吾亦记得那时与马超的交锋,他之气势,如猛虎下山,锐不可当。如今若能得马超赏识,于吾等而言,实乃一大幸事。有他相助,我等定能在这乱世之中闯出一番天地,为主公报仇雪恨,重振我等声威。”徐荣紧紧握住腰间佩剑,神色坚定。 而在一旁,李儒却面露沉思。他深知此时前往长安并不是好时机,心中忧虑重重。 此时的天下,风云变幻,局势动荡不安。各地军阀犹如脱缰之野马,纷纷拥兵自重,各自占据一方领土,妄图在这乱世之中成就一番霸业。那些世家大族,为了维护自身的利益,纷纷在暗地里不遗余力地支持这些地方武装。他们或是提供钱粮物资,或是派遣家族子弟加入军阀队伍,以此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和影响力。在世家大族的支持下,各地军阀的野心愈发膨胀,他们不再满足于现有的地盘,而是不断地扩张势力范围,彼此之间争斗不休。 上次诸侯讨董,虽然天子在长安暂时占到了话语,勉强站住了脚步,也得到了一定的话语权。然而,那每一路诸侯,又有哪一个不是将私人武装发挥到了极致呢?他们在讨董的过程中,各自为战,心怀鬼胎。有的诸侯为了争夺地盘,不惜与其他诸侯兵戎相见;有的诸侯则暗中与董卓勾结,谋取私利。在这场混乱的战争中,每一路诸侯都在拼命扩充自己的实力,将私人武装打造得坚不可摧。各个诸侯皆形成了拥兵自重、割据一方的模样,他们对长安朝廷的命令置若罔闻,长安朝廷根本无力管辖。 在这样的局势下,此时若贸然进入长安,所面临的必将是比董公在世时更加凶猛的洪水猛兽。 他看着兴奋的华雄和期待的众人,微微叹了口气,心中暗自盘算着未来的局势。 心中的喜悦让董白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仿佛要跳出胸膛一般。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那些历经艰难跋涉而来的人们,与他们分享这份重逢的喜悦。 第278章 董白迎接 又生变故 风雪过后,天空澄澈如宝石,大地一片银装素裹。马超一众人在刚刚经历了风雪的洗礼后,疲惫却坚定地前行着。他们的身影在雪地上留下一串串深深的脚印,披风上还挂着未融化的雪花。 一路上,他们顶着严寒,克服了重重困难。如今,陇西郡的轮廓在远方渐渐显现。众人的眼神中流露出期盼与希冀,疲惫的身躯似乎也被注入了新的活力。随着脚步的迈进,陇西郡的城墙越来越清晰。 当他们陇西郡近在眼前的那一刻,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涌上心头。众人皆松了一口气,紧绷多日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他们的脸上绽放出欣慰的笑容,仿佛在漫长的旅途中找到了温暖的港湾。 马超环顾四周的众人,心中满是感慨。这段艰难的路程,见证了他们的顽强与勇敢。如今到达了陇西郡,虽然未来还有诸多挑战,但此刻,他们可以暂且休整,养精蓄锐,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好准备。 董白远远看到马超的队伍停下,心中的喜悦瞬间如火焰般燃烧起来。她根本按捺不住,未等马超等人走近,便打马冲了出去。后边的徐荣、牛辅等将领不敢有丝毫松懈,急忙快速跟了上去。 董白来到队伍前方,勒住马匹,轻盈地跳下。她的目光落在眼前的大军之上,尽管将士们身上都有泥泞等物,却依旧可以看出是百战精锐。马超的战袍上也沾上了点点污迹。马超那冷峻的面庞上,眼神依旧犀利如剑,然而脸上也多少带着从大雪中赶来的疲惫之色。 董白痴痴地望着马超,眼中满是眷恋与欢喜。马超翻身下马,缓步走来,嘴角带着温暖的笑容,轻声问道:“白儿,一切都好吗?”董白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情感,像乳鸟归林一般,不顾旁人的眼光,猛地扑进了马超的怀里。在这一刻,仿佛时间都为他们静止,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只有他们彼此的温度与心跳清晰可感。 马超轻抚着董白的后背,在她耳边喃喃低语,温柔地安抚着。跟着过来的徐荣、牛辅等将领一脸尴尬,都轻轻地别过了头,不去看这羞人的一幕。然而,华雄这个憨直的汉子还未感觉到丝毫不妥,开口说道:“将军一路征程辛苦。”牛辅在一旁轻轻拉了拉他,徐荣也在身旁轻轻扯了扯华雄的衣袍。华雄还一脸懵地问道:“老徐,你拉俺干什么?”徐荣不禁扶额苦笑。 这边马超的阵营中,对于董白和马超的关系,众将皆是心中了然,而他们作为马超这一方根本没有丝毫的尴尬。徐庶轻笑不语,马岱、张任等年轻一辈皆是一脸看热闹的表情。孙策忍不住逗弄身旁的徐晃说道:“公明,你看着将军一来便有美人投怀送抱,也不管我等这一路风雪赶路的辛苦,也不知道这嫂子给咱准备好美酒佳肴没有。”徐晃这憨货不受孙策的逗弄,哈哈大笑着开口说道:“哈哈哈,嫂子,你们小两口一会再亲热,俺们这大老远从雪地里赶来,这早就饿得呱呱叫了,这酒肉可曾准备好?”董白听到徐晃的话,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顿时羞红了脸。但她并未慌乱,反而落落大方地没有辩解,那模样分明是默认了她与马超的关系。马超笑骂道:“你这憨货,整天就知道吃喝,怎么我一路上没让你吃饭吗?”徐晃憨憨一笑。 徐晃咧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依旧憨态可掬地笑着说道:“将军呐,可别再提了。这一路上慌慌张张地赶路,天天就靠着那肉汤泡饼来填肚子。俺老徐早就吃得腻歪歪的啦!就将军您说的那个肉汤,哎呀呀,那可真是没法跟嫂子精心安排的美酒佳肴相提并论哟。”说完,徐晃还咂咂嘴,似乎在回味着想象中的美味佳肴。 马超看着徐晃这副模样,又好气又好笑地摇摇头说:“你呀你,每次就数你吃得最多。让你平时多学学兵法谋略,你可倒好,整天就只惦记着吃吃喝喝。” 董白瞧着众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清脆的声音响起:“美酒佳肴,床褥热水,都已经准备妥当啦。大家一会儿一定要开怀畅饮,好好解解这一路的疲乏。”众人一听,脸上顿时露出喜色,纷纷心怀感激地致谢。 可这时,董白却故意对着徐晃嗔怒道:“你这憨货就没有份,继续吃你的肉汤泡饼去。”徐晃一听,顿时慌了神,赶忙陪着笑脸,手忙脚乱地比划着,嘴里像倒豆子似的不停地给董白说着好话:“哎呀呀,嫂子别生气嘛。俺老徐知道错了。嫂子您心善得就像那观音菩萨,肯定不会让俺老徐吃那肉汤泡饼的。嫂子您人美心善,就像那仙女下凡,不,比仙女还美呢。俺老徐以后一定听嫂子的话,好好表现……”徐晃那滑稽的模样,逗得众人哈哈大笑起来。那爽朗的笑声在陇西郡的上空回荡着,仿佛驱走了所有的疲惫与严寒,只留下满满的温馨与欢乐。 就在众人沉浸在轻松愉悦的氛围中时,卢婉迈着优雅的步伐款款而来。她身姿婀娜,面容秀丽,眼神中透着温柔与聪慧。 孙策和周瑜对视一眼,露出狭促的微笑,仿佛在等着看一场热闹。 孙策和周瑜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同时闪过一丝狭促的笑意,仿佛在等着看马超左右为难的热闹。孙策微微侧身,凑近周瑜,刻意压低了声音,那声音虽低,却带着满满的期待与兴奋:“公瑾,你瞧,这下可有好戏看了。咱这位大哥身边的两位佳人碰面,定是一番别样的景象。”周瑜微微点头,嘴角轻轻上扬,勾起一丝调侃的笑意,他的声音同样压得很低,如同微风拂过耳畔:“伯符所言极是。且看这两位嫂嫂如何相处,说不定会有一场精彩的‘对决’呢。”他们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董白和卢婉,仿佛在等待一场即将开场的戏剧。 董白抬眼瞧见卢婉的那一刻,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明媚而动人。 董白和卢婉缓缓走近,两人的目光交汇,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她们紧紧相连。董白主动伸出手,轻轻拉住卢婉的手,那双手柔软而温暖。董白轻声说道:“姐姐,你来了。一路上辛苦了。”卢婉微笑着回应,声音如同黄莺出谷般悦耳:“妹妹久等了。不辛苦,能见到妹妹和将军,一切都值得。”两人站在一起,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她们的眼神中满是亲切与和善,没有丝毫的隔阂与陌生。董白看着卢婉,眼中满是欣赏:“姐姐,你今日真美。”卢婉轻轻摇头,笑着说:“妹妹才是娇艳动人呢。”她们相互夸赞着,言语间充满了真诚与友爱。 一旁的孙策和周瑜看到这一幕,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他们原本期待着一场女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却没想到二女的相处如此和谐自然。孙策凑近周瑜,压低声音道:“公瑾,你瞧,这可真是出乎咱们的意料啊。本以为会有一场热闹可看,没想到这两位嫂嫂如此和睦。”周瑜微微点头,嘴角带着一丝调侃的笑意,轻声回应:“伯符所言极是。将军果然厉害,不仅在战场上威风凛凛,在感情之事上也处理得如此得当。你我二人可要好好学学。”孙策叹了口气,说道:“唉,咱们何时才能像大哥这般,让身边的女子如此和谐相处呢?”周瑜沉思片刻,说道:“伯符,莫急。感情之事需用心经营,相信我们日后也能如将军一般。”孙策听了,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希望如此。公瑾,咱们可得加把劲了。”他们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董白和卢婉,心中满是艳羡。 李儒看众人寒暄得差不多了,便出言邀请众人入城。马超等人自是客随主便,正准备一同入城之时,矛盾却突如其来。只见一名兵士匆匆来报,言天子使节王桀竟不愿意和天使仪仗以及护卫的长安兵入城。 众人闻言,皆露出惊讶之色。马超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董白和卢婉对视一眼,脸上也露出担忧的神情。孙策和周瑜则面露沉思,似乎在思考着这其中的缘由。徐荣、牛辅等将领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华雄这个憨直的汉子忍不住嘟囔道:“这天子使节搞啥名堂?”徐庶拈须不语,似乎在思索着应对之策。马岱、张任等年轻一辈则露出愤慨之色,觉得天子使节此举实在不妥。 李儒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他深知此事的棘手。一方面,天子使节代表着朝廷的权威,说明朝堂依旧觉得陇西郡是敌对势力;另一方面,众人又不能任由其胡来,影响大局。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此事需妥善处理,不可莽撞。”众人怒气在慢慢积蓄。 第279章 诚意邀请 不识时务 马超眉头紧锁,满脸困惑之色,向李儒问道:“文优先生,今日这天子使节此举,实在令人费解,不知其究竟是何用意?” 李儒轻抚下颌,微微摇头,叹息道:“哎,此事说起来,不好理解却也并非全然无法参透。你且想想,如今这局势,无非就是那几个与董公紧密相关的关键之处罢了。众所周知,陇西郡乃是董公的发迹之地,亦是其大本营所在。董公虽然已经逝去,而这位天子使节,即便时至今日,依旧对此地心怀芥蒂。陇西郡作为董公将帅崛起之地,我等身为董公部属,为董公效命,天子使节却始终将我们定性为乱臣贼子。想当初,董公把持朝廷朝政,与天子为敌,被他们定性为国贼。如此情形之下,我们这些董公旧部,他们又岂会轻易相容呢?” 徐荣和牛辅在一旁静静地听完李儒与马超的这番对话之后,两人的面庞之上皆缓缓浮现出不愉之色。那神色之中,有愤懑,有无奈,然而他们却只是沉默着,并未发出一言一语。而华雄,这位向来性情急躁如火的猛将,在听闻此言之后,顿时怒从心头猛烈涌起,重重地冷哼一声,大声说道:“哼!董公已然逝去多时,如今孟起将军统领着西凉这片广袤之地,对朝廷一直以来可谓是极其恭敬。可即便如此,他们却依旧不肯放过我们的陇西郡。他们究竟意欲何为?”说着说着,华雄心中的恼怒愈发强烈,竟冲动地上前一步,提起手中那把寒光闪闪的大刀,作势便要去斩了这天子使节的头颅,以此来消解自己心头的熊熊怒火。 就在这时,李儒微微抬起头,目光缓缓投向马超的面庞,仔细观察着马超的表情变化。只见马超的脸上露出极为不自在的神色,那神情之中似有纠结,似有犹豫。李儒作为曾经董卓的首席谋主,其威望之高、智谋之深,众人无不钦佩有加。他深深地知晓此事背后所蕴含的复杂用意,但在这个微妙的时刻,他却不便出言相讥。于是,他选择将这个极为棘手的难题悄然抛给马超,静静地看着马超,等待着马超做出抉择。毕竟,马超的这个决定,既是他个人的立场体现,也是他以后对西凉之地董公旧部究竟如何相待的一个至关重要的抉择。 马超心中深知,董公的旧部们,虽然表面上暂且安稳,然而他们的内心深处对朝廷依旧怀有不满情绪。但是,如今之所以西凉旧部皆愿意臣服于他,也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威望、董公临终之时的嘱托,以及董白对他那一腔真挚无比的感情。然而,马超时时都不愿与天子使节发生冲突。毕竟如今国家稍有振兴的迹象,倘若因为他的态度问题,使得长安的天子颜面尽失,那么这一切的努力都将会如脆弱的泡沫一般瞬间消散,天下又将再度重启战火,陷入无尽的动荡与混乱之中。 想到这里,马超缓缓开口说道:“诸位稍安勿躁。”随后,他转过身来,对着周瑜说道:“公瑾,昔日我们在洛阳之时,你与这王桀也有过接触,也算是旧相识了。而且你的性情向来不急不躁,正适合替为兄走这一趟,去询问王桀具体意欲何为。更何况,荀令君如今亦在使团之中,以荀令君的为人,绝不会放任他如此意气用事,寒了众边将之心。” 周瑜点头称是,随后便打马朝着使团所在之处疾驰而去,准备询问王桀的真实想法。刚来到使团的队伍当中,周瑜便看到校尉李通正和王桀在激烈地争吵着。 校尉李通与王桀的争吵愈发激烈,两人的声音在风雪中回荡,打破了这片雪地的宁静。 李通满脸通红,情绪激动地说道:“王大人,你这一路上的行径实在让人难以理解。我们这一路奔波,兄弟们为了护送你出使西凉,那是尽心尽力、任劳任怨。一路上风餐露宿,历经千辛万苦,没有半句怨言。可你呢?一到西凉地界,就仿佛变了一个人。处处挑三拣四,斤斤计较,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倨傲模样。马超将军何等人物?他却一直对我们礼遇有加,从未因你的无礼而亏待我们。如今,在这漫天风雪之中艰难赶路,这三千兄弟早已是筋疲力尽。马超将军和陇西郡的郡守们诚心诚意地邀请我们去城内驻扎,那是一片好意。你却又端起了你那使臣的架子,死活不肯答应。你也不想想,兄弟们都累成什么样了?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手下的兄弟们考虑考虑啊!” 王桀听到李通的指责,更是怒不可遏。他瞪大了眼睛,厉声说道:“你这武夫,懂什么?这陇西郡岂是能轻易进入之地?陇西郡是什么样的存在,你难道心里没数吗?这可是以前的国贼董卓的发迹之地。如今,董卓那个老贼就埋在陇西境内。他当初是如何对待天子的?那是窃国之贼!我们作为天子使节,若轻易进入,岂不是对天子的一种亵渎?我们代表着天子的威严,岂能如此草率行事?” 就在两人争得不可开交之际,一直沉默不语的荀彧缓缓走了过来。荀彧面色凝重,他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二位莫要再争吵了。如今局势复杂,我们当以大局为重。李校尉,王大人此举也是为了维护天子的尊严,他的顾虑并非没有道理。而王大人,李校尉也是心疼手下的兄弟们。我们此次出使,目的是为了稳定局势,促进国家的和平与发展。切不可因一时之气,而坏了大事。我们应当冷静下来,共同商议一个妥善的办法。” 李通听了荀彧的话,虽然心中仍有不满,但也不再言语。王杰则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荀彧看着两人,心中明白,要想解决这个问题,还需要更多的沟通和理解。 王桀神色坚决,语气强硬地说道:“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进入陇西城。如今天子尚在与董潢交战,我们若擅自与董卓旧部接洽,万一引得天子怪罪,我们如何担当得起?一旦被天子误会,你我又将如何自处?此事关乎重大,绝不可掉以轻心。我们身为天子使节,代表着天子的威严与荣耀,行事必须谨慎,不可有丝毫差错。若因一时之疏忽,而给天子带来麻烦,那便是我们的罪过。” 校尉李通此时也缓缓平复了一下焦虑的状态,脸上露出颇为苦恼的神情,开口说道:“王大人呐,王大人,你只考虑到了天子的颜面,却未曾想过这三千将士啊。这三千将士本就是在长安新招募的兵丁,素质良莠不齐,可一路上他们也算是任劳任怨,对您更是恭敬有加。您难道不知长安新定,人心尚未完全归附吗?若是因为待遇等问题,使得这些兵士们积蓄的不满情绪爆发,我们又将如何统领这些兵士呢?您只说我是武夫,可您又何曾考虑过行武统兵之事呢?若是我们带领的是百战精锐,那自然怎么说都行,可您看看我们的兵士们,一路上历尽风霜,有的人甚至都得了风寒,他们已经算是表现不错了。王大人,您也考虑考虑军士们的感受。” 周瑜也算是看了一出精彩的好戏。见此时众人的情绪都有所缓解,他哈哈一笑,迈着从容的步伐来到众人面前。周瑜先是拱手行礼,而后开言道:“王兄何故如此气恼?想昔日王兄在洛阳之时,那也是气度非凡、惊才绝艳之辈。怎么着,来西凉这一趟,处处皆能见到王兄之倨傲无礼、气急败坏呢?” 王桀一看是周瑜前来,也不好再发脾气。毕竟周瑜昔日在洛阳便有“神童”之称,二人也有所交集。他也曾被周瑜的惊才绝艳所触动,曾经也相谈甚欢。只好勉强说道:“哎呀,公瑾贤弟恭敬前来。此来西凉,一直也未与贤弟促膝长谈,实为憾事。奈何如今愚兄身负天子使命,一切当以天子利益颜面为先,确实多有做得无礼之处,还望贤弟莫要见笑,多多海涵。” 周瑜爽朗一笑,说道:“哎,兄居要职,如此行事,弟深表理解。只是如今到这陇西郡外,人困马乏。王兄何不与马超将军一起进入陇西郡,让军士们也稍作休整呢?我们还要赶在年前返回长安,若因意气用事,让军士们无端受损,耽搁了天子的召见,岂是我等为臣之心?” 王桀无论周瑜如何盛情相邀,依旧固执地保持着自己的态度,丝毫不为所动。任荀彧苦口婆心地劝解,周瑜费尽口舌地相劝,校尉李通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却依然坚定如初。 第280章 美酒佳肴 却难舒怀 周瑜见王桀如此顽固不化,深知再劝也是徒劳,便不再停留,转身打马向马超复命。马超听闻周瑜所言,见王桀一直这般强硬的态度,心中也颇感为难。然而,他却又不愿寒了西凉董公旧部之心,毕竟他们一心归附,此时肯定要以安抚为主。于是,马超不再犹豫,对众人说道:“既如此,那我们便进城去。” 此言一出,众人神色各异。而李儒则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那笑容中似乎蕴含着深意,仿佛他早已料到了马超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马超扫视众人,再次开口说道:“虽说天子使节倨傲无礼,然而我们却不能因此失了礼数。”随后,马超转头看向董白,温声说道:“白儿,还要劳烦你安排一下。给营外那三千长安的将士送来御寒之物,让手下之人速速准备足量的厚实棉衣、棉袍、棉靴以及保暖的披风等物。挑选出那些质量上乘、做工精细的,确保能真正为将士们抵御这严寒。再者,饭菜也务必做得可口些,吩咐厨房多准备些食物,热乎的肉食、热乎的面饼,还有热汤。可以多做一些种类,让将士们有更多的选择。务必让饭菜在送过去的时候还保持着热度,莫使将士们无辜受累,他们皆是大汉子民,不可让他们寒心。” 董白闻言,轻轻放下挽着的卢婉的手臂,脸上露出俏皮的神情,语气却郑重无比地说道:“遵命,我的将军大人。”董白这副模样,引得在场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先前那紧张的气氛瞬间又热烈起来。抛去这些烦恼之后,众人脸上都洋溢着轻松的笑容,将马超等一干将领热切地迎接到城内。一路上,大家欢声笑语,仿佛刚才的不愉快从未发生过一般。陇西郡的街道上,百姓们也纷纷驻足观望,对这位年轻有为的将军和他的将领们充满了好奇与敬意。 这里且不说陇西郡迅速安排给三千将士的衣物和肉食,甚至还搬来了美酒。当这些物资送到将士们手中时,那三千长安兵心里温暖至极。一开始,看着众人都进入城内,其实这些长安兵将心中也是一副欣喜的模样。毕竟连日来的风餐露宿,在大雪中艰难赶路,众人早已疲惫不堪。如今眼看有温暖的住所、可口的食物,众人早都松了一口气,满心期待着享用美食好好休息一番。 然而,他们又突然得到消息,让他们驻扎在城外,不得进入城内。这一消息犹如一盆冷水,浇灭了将士们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三千将士心中早已有了诸多的抱怨和不满,全靠校尉李通凭借个人的威信勉强维护着,才没有生乱。大军开拔,危险并不可怕,艰苦也并不可怕,怕的是待遇不同。马超带领的将士们同样也感受着一样的艰苦,但是他们得到的是如家人般的关爱。而他们因为天子使节王桀的态度,眼看着能让大家轻松一点的机会被生生错过,王桀却一意孤行。将士们心中怎么能会没有落差呢? 吃着可口的肉食,换上保暖御寒的衣物,将士们对天子使节的不满愈发强烈,而对马超的感激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种对比在将士们心中不断发酵,也为日后的局势发展埋下了伏笔。 马超带领的众将在陇西郡的将领们陪同下,酒宴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大厅之中,灯火辉煌,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将士们抛开满心的疲惫,放下警戒的心,尽情开怀畅饮,场面热闹非凡。 徐晃与华雄这两个老相识,又开始在众人面前各自吹嘘着各自的勇武。兴致起来时,甚至来到酒宴中央,二人进行角力,为众人助兴。华雄身高马大,尽显关西人凌冽豪迈的气势。他站在那里,犹如一座巍峨的山峰,威风凛凛。刚开始徐晃还有些受挫,毕竟华雄的威猛着实令人震撼。那强壮的身躯和磅礴的气势,仿佛能压倒一切。但徐晃也并不是表面上表现的那种粗鲁的猛将形象,他的内心其实非常灵活。眼见蛮力斗不过华雄,徐晃便使上巧劲,最后成功将华雄按摔倒在地。华雄起来后也不恼怒,反而哈哈大笑,尽显豪迈之气。 董白将二人叫至面前,亲自端了两斟了两杯酒水。她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如春日的花朵般娇艳动人。徐晃和华雄见董白亲自为他们斟酒,顿时受宠若惊,连忙双手接过酒杯,口中不住地说着感谢之词。场面上热闹非凡,众人都沉浸在这欢乐的氛围之中。 然而,马超却是强颜欢笑。他坐在主位上,虽然脸上带着笑容,但那笑容却显得有些僵硬。他的眼神时不时地游离,心中似乎藏着无尽的心事。他时而微微皱眉,时而轻轻叹息,那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与这热闹的场面显得格格不入。他的心思完全不在这场酒宴上,尽管周围的人欢声笑语不断,他却一直不能尽兴。他的内心仿佛被一团迷雾笼罩着,充满了困惑与忧虑。 其他人都沉浸在欢乐之中,没有发觉马超的异样。他们尽情地享受着这难得的轻松时刻,喝酒、聊天、欢笑,完全没有注意到马超的内心世界。而李儒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众人的热闹景象,轻轻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他的目光始终关注着马超,敏锐地察觉到了马超的强颜欢笑和心事重重。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洞察一切的智慧,嘴角微微上扬,轻笑不语。他仿佛洞察了一切,却又不急于点破,只是静静地观察着局势的发展,等待着合适的时机。 酒宴一直持续到晚上,才在众人尽兴中缓缓结束。除了徐荣和张任,他们二人担当守卫统领军队的要职,仅浅饮两杯便依旧保持着清醒。其他的人,哪怕稳重如周瑜、徐庶、张辽这些性格向来稳重之人,也在连日的奔波中突然放下心神,不觉间也多饮了两杯。更不用提徐晃、孙策、牛辅、华雄这些本就性情豪迈的猛将了,他们一个个都喝得满脸通红,还在大声地吹嘘着各自的辉煌事迹。 马超看着众人皆饮得差不多了,便安排人都回去休息。安排完一切后,马超和董白来到内室里继续交谈。然而,马超的心事重重,连董白也看在眼里。董白微微蹙起秀眉,眼神中满是关切,轻声问道:“超哥,今日为何如此心事重重?是有何烦心事吗?”马超轻叹一声,微微摇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忧虑,那沉重的神情让董白心中愈发担忧。内室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压抑氛围,与方才酒宴上的热闹欢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董白轻轻依偎在马超的肩膀处,声音温温柔柔,如同春日里的微风拂过耳畔:“我虽不知道超哥你在烦恼什么,但是我实不愿你赶赴长安。如今的长安并不安稳,而天子对我们西凉有太多的仇视,此去肯定危险重重。” 马超轻轻抚着董白的手背,眼中满是苦涩。他又何尝不知此去长安危机四伏呢?可他却别无选择。只好轻轻安慰董白道:“你放心,白儿,一切我心里有数。师傅亲自召见,师命难违,我怎能不遵从?”董白听了马超的话,心中虽仍有担忧,但也知道马超的为人,重情重义,既然是师傅召见,他定然不会推辞。她微微叹了口气,紧紧依偎着马超,仿佛想从他身上汲取一些力量和安慰。内室中,两人静静地依偎着,气氛温馨而又带着一丝淡淡的忧愁。 董白看着马超依旧紧锁的眉头,心中满是疼惜,柔声说道:“超哥,你心中究竟有怎样的困惑呢?你说了我可能不懂,但是你要说出来才能便于解决呀。我虽然不懂,可你可以把你的疑惑向姑父讲一讲啊。之前在西凉的时候,爷爷有什么事都是和姑父商议,姑父可谓是西凉第一智谋之人。你放着这么个大才不去为你解惑,却在这独自烦恼。” 马超也饮了一点酒,此时轻抚额头,懊恼地说道:“哎呀,我怎么将文优先生忘了。白儿,你真是我的贤内助。”说罢,上前将董白紧紧一抱,随后便慌慌张张地要去李儒的住所进行拜访。董白看着马超焦急的模样,不禁掩嘴轻笑,那笑容如春花绽放,美丽动人。而马超则满怀期待地快步朝着李儒的住所走去,希望能从这位智谋之士那里得到解开心中困惑的答案。 第281章 造访李儒 料事如神 马超匆匆地从城主府赶向李儒的住所。李儒的住所离城主府并不远,没一会儿,马超便来到了李儒的府上。马超看着这并不豪华也不宽阔的住宅,心中不禁有些感慨。他万万没想到,文优先生竟是如此节俭之人。又见门房大开,甚至门前还挂着灯笼,门房的老者正恭敬地在门前等候着。马超心中满是疑惑,翻身下马,来到门房处说道:“还请老丈进去通禀,就说马超马孟起求见文优先生。”门房老者却直接说道:“老爷早就料到将军会来拜访,早早地便让我们打开大门等待迎接。将军且跟着老朽,老爷正在正厅等候。” 因为李儒的府邸并不大,没走多远便来到了正堂。正堂里也是一派灯火通明,李儒坐在主位上,甚至桌子上还有两杯茶水正冒着热气。李儒好整以暇地看着马超前来,吩咐仆人将醒酒汤端来,这才站起身迎接。李儒远远地迎到门口,说道:“将军且进屋内饮茶。”马超一脸惭愧,说道:“超晚上冒昧来访,实在惭愧。但是看先生这一切准备,早就料到马超要来。”李儒将马超迎进屋内坐下,这时仆人也端来了醒酒汤。李儒说道:“将军先饮些醒酒汤醒醒酒。”马超焦急不已,端起碗一饮而尽,也不觉烫嘴,不禁惊奇道:“连醒酒汤也早已备好,温度刚好可用。先生是如何计算到这一切,请速速为马超解惑。” 李儒轻轻捻着胡须,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而后不紧不慢地理了理袖子的衣角,神态悠然,好整以暇,那笑容中又略带几分玩味之意,缓缓说道:“将军在酒宴之上,那神情明显心神不定,心事重重,即便脸上带着笑,却也不过是强颜欢笑罢了。由此想来,将军心中定然存有疑惑未能得到解答。而将军身旁的一众英才,那可个个皆是不凡之辈。然而,他们却尽皆被将军的耀眼光芒所掩盖。将军年少之时便在洛阳声名鹊起,而后在战阵之上更是所向披靡。即使是勇猛如温侯吕布那般的人物,将军亦能与之平分秋色。将军虽一向谦虚有加,但是不得不承认,将军少年成名,光芒实在太过耀眼。你身边的这些英才也大多颇为年轻,他们或许才智出众,可在世事阅历方面却尚有不足,远没有那般老练。将军心中存有疑惑,汝之师卢植,那可谓是天下第一能人,只可惜如今并不在将军身边。汝之父马腾,寿成公,为人处世人情通达,然而奈何一直偏安一隅,仅能镇守一方。将军少年之时便出外求学,很快便名满天下,所接触的又皆是朝堂之人,尽是朝堂高官,且又深受董相国生前之喜爱。说句冒昧之言,恐怕将军心中对父亲只有敬重之意,却并不十分认可父亲的才华以及为人处世之道。故而,将军心中有疑惑之时,想来也无人能够为将军解惑。” 马超听得李儒交浅言深,一心在对他进行剖析解读,心中一凛,赶紧正襟危坐,摆出一副聆听教诲的模样,恭敬地说道:“先生说的一点没错,请先生为超继续解惑。” 李儒接着说道:“董白小姐一心扑在将军你的身上,酒宴之中即便未能即刻察觉到你的异样,私下里也定然会看到你心事重重的模样。以她对你的关心程度,又怎能不为你操心担忧呢?而我看着董白小姐长大,之前董公在世之时,但凡有大事或者心中有疑惑,董公便会找我来商议。董白小姐又怎么会放过我这个老家伙,独享清闲,而让将军你满腹心事呢?” 马超恍然大悟,起身拱手说道:“先生真大才也。马超自愧不如,马超心中确有疑惑,特请先生解惑。” 马超微微蹙起眉头,转向李儒,语气凝重地说道:“文优先生,此时并无外人,我便说一说我心中的忧虑之事。”贾诩与李儒闻言,也收起了脸上那一丝玩味之色,神色郑重地聆听马超叙说。 马超缓缓开口道:“天下已然糜烂许久,百姓苦不堪言,我若袖手旁观,实在于心不忍。如今天子还都长安,我师傅卢植也来信要我前往长安效力。如今这般局势,天下之人皆在看着长安,我若不听号令,天子威望必将扫地,这好不容易才现出的一点中兴之象,便又要被打破。然而,现今我若前往,那异族之人还在虎视眈眈。且不说前段时间祸乱河东的匈奴人,单说那草原以北有一部族,名曰鲜卑,如今已渐成气候。若不加以歼灭,恐怕后患无穷。” 马超稍作停顿,眼神中流露出深邃的思索之色,继续说道:“如今这天下,各方势力错综复杂。长安虽为天子之都,但势力盘根错节,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无尽的纷争之中。若我前往长安,西凉之地恐难安稳,匈奴与鲜卑等异族必然会趁机侵扰。而若我留在西凉,虽能暂时稳住边疆局势,可天子威望受损,天下诸侯或许会更加肆无忌惮,这天下之乱恐难平息。再者,那鲜卑族日益壮大,其野心勃勃,若不及时遏制,日后必成大患。一旦他们与其他势力勾结,共同对抗大汉,那局面将更加难以收拾。而匈奴人向来凶悍,若他们再度大规模进犯,河东等地必将生灵涂炭。如此看来,无论我去与不去,这局势都极为艰难。” 听罢马超之言,李儒脸上的玩味与审视之色尽敛,他正襟危坐,缓缓说道:“不想将军虽然年轻,却怀有匡扶天下、弥补苍天之志。李儒素来不曾轻看将军,不曾想,到底还是李儒浅薄了。将军之壮志豪情,实在值得称赞;将军之远见卓识,着实也让人惊叹。不过,李儒想问一下将军,将军欲做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马超正色说道:“如今乱世,生灵涂炭,百姓苦不堪言。吾愿做一忠君爱国之士,尽吾所能,辅佐天子,匡正朝纲,让这天下重回正轨。亦要做保境安民之人,守护一方百姓,使其免受战乱之苦,为这乱世带来一丝安宁与希望。此乃吾之志向。” 李儒轻轻拍手,赞道:“好好好!将军志向远大,果然令我佩服不已。但是将军可曾想过,如今为何是乱世?为何会乱?大汉传至今日已四百年,为何时至如今乱象横生?它的根结病症具体在哪?” 马超正色的说道:“这天下大乱,诸侯并起,纷争不断。或为权势,或为土地,或为财富,各方势力你争我夺。皇室衰微,政令不行,地方豪强割据,百姓流离失所。这乱象之根源,其一在于朝廷内部争斗不断,宦官与外戚争权,致使朝政混乱,纲纪废弛。其二,地方官员贪污腐败,横征暴敛,百姓不堪重负,被迫揭竿而起。再者,诸侯拥兵自重,野心勃勃,为了一己之私,不惜挑起战争。如此种种,方使得这天下陷入如今这般乱世之中。” 李儒微微颔首,说道:“将军总结的不错,但是还略有偏颇,你还没有说他的根结具体是在哪?” 马超思索一阵,说道:“之前曾听我师卢植说过,如今这天下大乱的根本所在还是世家大族。世家大族把控着知识的学习渠道,把控着所有人平民百姓难以企及的资源,因而更容易出现惊才绝艳之辈。而平民百姓中偶然出现惊才绝艳之辈,也会向世家大族所靠拢,或被拉拢,或被腐蚀,或自己成为新的世家。如此一来,世家大族的势力愈发庞大,他们为了维护自身的利益,不惜与朝廷争权,与诸侯勾结。在这乱世之中,世家大族们或明哲保身,或趁机扩张,使得天下局势更加复杂混乱。他们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如同一张巨大的罗网,笼罩着整个天下,让百姓难以挣脱,让朝廷政令难以畅通,让诸侯之间的争斗更加激烈。这便是天下大乱的根结所在。” 李儒微微点头,眼中流露出赞赏之色,缓缓说道:“不错,将军能有如此见解,着实难得。看来将军看的很是清楚。以将军这般深远的眼界,在这世间已是极为出众的翘楚之辈。” 马超闻言,脸上露出一抹苦笑,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先生莫要夸赞了。马超如今内心着实纠结,面对这复杂的局势,实在不知该如何行事。还请先生为我分析利弊,不吝赐教。” 李儒微微垂眸,而后缓缓说道:“世人皆醉我独醒,或许才是你焦虑不安的根本。在这乱世之中,众人大多随波逐流,浑浑噩噩度日,反倒更容易得到那片刻的快乐。而将军你,心怀壮志,目光如炬,能看透这世间乱象的根源,却也因此陷入了无尽的纠结与焦虑之中。且先不急,且听我给你讲个故事。” 第282章 董卓往事 屠龙少年 有一个少年,出身于世家大族,然而他却是族中的旁系末支,在他的宗族之中并没有什么显着的地位。他的父亲生了三个儿子,而他也并非长子。无奈之际,恰逢异族入侵,他的父亲和兄长毅然奔赴前线,只为博取功名。在战场上,他们悍不畏死,奋勇拼杀,终于建立了一些功勋,也因此受到了家族中人的关注。家族开始与他们攀上亲戚,还向他的父亲和兄长抛出了橄榄枝,这让他的父亲和兄长欣喜不已,皆想着能够向世家靠拢,从而摆脱这潦倒的生活。无奈想法固然是美好,但是在家族嫡系的眼里,他们这些旁系末支皆不过是充当爪牙一般的存在。在一次激烈的战斗中,父子二人皆不幸丧命。 而在他的父亲和兄长接连去世之后,那些刚刚勉强拉上关系的宗亲,在这个艰难时刻却又悄无声息地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母亲独自一人,面对生活的重重困境,以无比坚韧的意志,艰难地将他与弟弟抚养成人。在那些漫长的岁月里,母亲含辛茹苦,为了给他们一个遮风挡雨的家,不惜日夜操劳。她用自己柔弱的肩膀,扛起了生活的重担,为孩子们撑起了一片希望的天空。少年在母亲的呵护与教导下,逐渐成长为一个坚毅勇敢、心怀大志的人。少年时期,这位少年便仁侠英勇,颇具侠气,在远近一带皆声名远扬。 因其声名远扬在外,这位少年被朝廷征召为羽林郎。此时,这位少年踌躇满志,心中满怀着对未来的憧憬与期望。他觉得,如今终于迎来了机会,可以一展自己的抱负,为国家效力,改变家庭所面临的困境。 他站在人生的新上,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那曾经的苦难与挫折,都化作了他前进的动力。他深知,自己肩负着家庭的期望,也承载着为国家奉献的使命。 少年暗暗发誓,一定要凭借自己的努力和才能,在这乱世之中闯出一片天地。他要让那些曾经轻视他们的宗亲们刮目相看,要让母亲过上安稳的生活。为了实现这个目标,他愿意付出一切努力,不畏艰难险阻,勇往直前。此后,他投身于护匈奴中郎将部下,担任军司马一职。在讨伐汉阳羌人的激烈战斗中,他展现出独特的作战风格,既作战粗猛刚劲,如猛虎下山般气势磅礴,又不乏精妙谋略,每临战阵,总能冷静分析局势,巧妙布局。凭借着这般出色的表现,他屡立战功,很快便被朝廷拜为郎中。 在那一次次激烈的战争中,少年凭借着勇猛无畏的作战风格和出色的谋略,不断获得升迁。随着职位的提升和阅历的增加,他越发清晰地看出了国家的弊病所在。他目睹了百姓在战乱中的疾苦,那些流离失所的人们、那些被战火摧毁的家园,无不深深刺痛着他的心。 曾经的热血少年,在岁月的磨砺和现实的冲击下,慢慢变成了一位心忧天下的中年。他心中充满了对国家和百姓的忧虑,无时无刻不想着改变这一切。然而,面对错综复杂的局势和强大的阻力,他常常感到无力。虽心有余,却力不足,这种无奈如影随形,让他陷入深深的痛苦和纠结之中。但他并未放弃,依然在努力寻找着改变现状的机会,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也愿意为之拼搏奋斗。 在仕途上稳步前行的他,接着又历任广武县令、蜀郡北部都尉、西域戊己校尉等重要职务。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后来因某些事情被免职。但命运并未就此将他抛弃,他那卓越的才能和过往的功绩终究没有被埋没。后来,他得到司徒的郑重征辟,得以出任并州刺史、河东太守,再次肩负起重大的责任,踏上新的征程。 他以敏锐的洞察力清晰地看到天下的弊病所在。世家大族们犹如盘踞的巨蟒,牢牢掌握着太多的资源,然而他们却并未为国家尽心尽力地出力。这些世家大族一心只想着自己家族的延续,生活奢靡成风,挥霍无度。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百姓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苦苦地熬着日子。他们在贫困与苦难中挣扎,承受着战乱、赋税和劳役的重压。 他深知这样的状况总不是办法,这个矛盾如同不断膨胀的气球,终究有一天会猛烈地爆发出来。他忧心忡忡,思考着如何解决这个日益尖锐的矛盾。他明白,若不及时采取措施,国家将陷入更加混乱的局面,百姓的苦难也将愈发深重。但他也感到自己力量的渺小,在强大的世家大族面前,他的努力似乎显得微不足道。然而,他并未放弃,依然在苦苦思索着可行的解决方案,希望能为国家和百姓带来一丝希望。 国家弊病积重已久,那些被长久压迫的百姓们,在忍无可忍之际,终于揭竿而起。起义如同星星之火,瞬间点燃了整个国家。各地百姓纷纷响应,他们拿起简陋的武器,为了生存、为了尊严而战。 一时间,烽火连天,国家陷入了巨大的动荡之中。原本就千疮百孔的社会秩序彻底崩溃,百姓们在绝望中寻找着希望。而世家大族们,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起义,有的惊慌失措,有的则企图利用混乱的局势谋取更大的利益。 这位曾经努力维护国家安稳的人,看着这熊熊燃烧的起义烈火,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他既理解百姓们的无奈与愤怒,又担忧国家的未来。他知道,这场起义将给国家带来巨大的冲击,而如何平息这场起义,如何解决国家的根本问题,成为了他不得不面对的严峻挑战。 他为了维护国家的安稳,始终积极投身战斗。在漫长的岁月里,他历经无数艰难险阻,经过不懈的努力,终于成功扑灭了农民的起义。然而,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中,死伤的依旧是那些穷苦百姓。他们本就生活在苦难之中,却又在战争的风暴中成为了无辜的牺牲品。而胜利之后,享受这一切成果的却还是那些世家大族。他们继续过着奢华的生活,对百姓的疾苦漠不关心。 他也因战功卓着终于得以执政,开始镇守一方。但是,他付出了将近半生的努力,依旧没有改变这个天下纷乱的根本。甚至可以说,他都没有办法接触到朝廷中枢,无法参与其中的决策。他感到无比的无奈和沮丧,自己的努力似乎只是在边缘挣扎,无法触及问题的核心。但他并未放弃,依然在寻找着改变现状的机会,希望有一天能够真正为国家和百姓做出更大的贡献。 他如今所能做到的,仅仅是保境安民,竭尽全力保卫边疆不受异族入侵。他在漫长的等待中苦苦寻觅契机。终于,宦官和外戚争权,局势愈发混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他被征召到了中枢。 李儒一边说着,一边陷入了深思,仿佛回到了遥远的过去。记忆的画卷在他的脑海中徐徐展开,那些曾经的风云变幻、激烈争斗一一浮现。 李儒停止了诉说,目光投向马超,缓缓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想来将军也猜到了我说的是谁。没错,这个人就是已经逝去的董公。” 马超听着李儒的诉说,心中感觉到和他记忆中的董卓有很大的偏差。他忍不住开口说道:“文优先生,董公既然心怀天下,怎么又后来发生那么多事?”马超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流露出疑惑与思索。在他的印象里,董卓是那个残暴无道、专权跋扈的权臣,与李儒口中这个曾经心怀壮志、为国家和百姓努力的人似乎判若两人。他不明白,是什么让董卓发生了如此巨大的转变。是权力的诱惑?还是局势的逼迫?马超迫切地希望从李儒那里得到答案,以解开心中的谜团。 李儒轻笑出声,那笑声中蕴含着复杂的情绪,也不知道是在笑命运的无常,还是人心的善变。他微微收敛笑容,缓缓说道:“正是世家大族,这就是世家大族可恨的地方。他们把控着舆论,永远站在正义的制高点上来谴责别人。诚然,董公也有许多缺点和令人诟病的地方,但是总结来说,成王败寇。像他们所说的嗜杀、荒淫、暴力等,若是我们成功了,那董公便是历史名臣,一如伊尹霍光之辈。董公心怀壮志,欲改变这乱世,只可惜被世家大族所阻,最终落得如此下场。那些世家大族,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不惜歪曲事实,将董公描绘成一个十恶不赦之人。他们以正义之名,行自私之实,实在是令人不齿。” 第283章 世家门阀 外戚干政 马超深知李儒在诉说之中加入了许多的个人感情色彩,对于董卓极尽赞美之词。然而,马超心中的疑惑并未因此消除,他急于想知道为什么在董卓进入洛阳之后,会展现出那些他还不知道的一面。于是,马超便继续催促着李儒继续讲下去。 “文优先生,还请继续为我解惑。董公进入洛阳之后,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与先生先前所述有所不同?”马超目光紧紧盯着李儒,期待着他的回答。 李儒微微沉吟,似乎在整理思绪。他轻叹一声,缓缓开口道:“将军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董公进入洛阳之时,本是怀着一腔壮志,欲整顿朝纲,拯救天下苍生。然而,局势之复杂远超董公想象……” 李儒向马超解释道:“将军从尊师卢植处想必有所了解,董公进京乃是因宦官与外戚争权。而为何会有宦官与外戚争权,这需从外戚的形成说起。说白了,外戚乃是皇帝为对抗世家大族的一种手段。世家大族如吾先前所述,绵延流长,只顾家族利益而忽视国家根本。外戚便是皇帝借助自己的母族来对抗世家的利器。通常而言,外戚大多难有善终,多是天子以外戚为刀,以削弱世家之影响。 世家大族向来势力庞大,又岂肯任由皇帝随意揉捏摆布?正因如此,他们必定会不停歇地中伤外戚。在此情形之下,通常会产生三种不同的结局。 其一,当世家大族在争斗中获胜时,皇帝往往处于无奈之境,不得已只能拿外戚开刀,以此来安抚世家之心,从而避免国家陷入混乱。因为世家大族一旦得势,若皇帝不采取行动加以制衡,他们极有可能为了自身利益而罔顾国家大局,使得国家秩序崩坏。 其二,若外戚势力过于强盛,在外戚将世家大族成功压制之后,天子会观察局势变化。此时,世家大族的气焰稍显平息,然而外戚却又逐渐羽翼丰满。在这种情况下,天子便会再度搬出世家,再寻一个恰当的由头对世家大族进行安抚,同时对过于强盛的外戚进行整治,其目的便是将权力重新收归皇帝自己手中。只有如此,皇帝才能在世家与外戚的争斗中维持一种相对的平衡,确保自己的统治地位不被动摇。 其三,就如往年的王莽一般,这实属个例。当世家大族被王莽斗争下去之后,王莽作为外戚,却不愿被天子将权力收归中央,任由天子宰割。于是,王莽毅然决然地将天子废掉,自己登上皇帝之位。 王莽登上皇帝宝座之后,所推行的种种政策,皆是针对世家大族而进行的改革。这些政策的实施,切实触动了世家大族的根本利益。 王莽改制涵盖了土地制度、货币制度、商业政策等多个方面。在土地制度上,他试图实行王田制,将土地收归国有,再进行重新分配,这无疑严重冲击了世家大族大量兼并土地的既得利益。在货币制度方面,频繁的改革使得货币体系混乱不堪,而世家大族在经济活动中往往依赖稳定的货币环境以获取巨额财富,此举也极大地损害了他们的经济利益。商业政策中,对盐、铁、酒等重要商品实行专卖,限制了世家大族在商业领域的扩张和垄断。 总之,王莽的一系列改革举措,从各个层面切中了世家大族的利益要害,而这一行为带来的后果便是世家大族对于政令纷纷阳奉阴违,他们在暗中支持宗室复位。世祖刘秀能够成功复位并复辟大汉,这其中绝对少不了世家大族的身影。世家大族在这个过程中,为了维护自身的利益和地位,选择支持刘秀,以对抗王莽的篡位之举。 以上便是三种天子用来对抗世家大族的手段。将军且仔细思量,看看是否如此。自世祖重建大汉以来,世家大族的权力和话语权越发强大起来。他们凭借着悠久的历史传承、庞大的家族势力以及广泛的人脉关系,在政治、经济、文化等各个领域都占据着重要地位。而与此相对应的是,天子的权力却逐渐流失。 在这种情况下,孝灵帝才会不遗余力地扶持外戚,期望通过外戚的力量来对抗世家大族,以维护自己的统治地位和国家的稳定。” 李儒说了这么多,看向马超,仿佛在说马超是否明白。马超赶紧端起茶水递给李儒,说道:“文优先生,先用点茶水。您说的真是剖析得由点到面,马超茅塞顿开,受教了。您先喝点水,然后您再跟我说一说,那为何又出现外戚与宦官争权这一举措?” 李儒听了马超所言,微微颔首,神色间流露出一丝赞赏之意。他伸手接过马超递来的茶水,轻抿一口,感受着那温热的茶汤在口中散开,随后放下茶杯。目光再度落在马超身上,缓缓开口说道:“将军既已明了此前之事,那吾便接着往下说。说来,孝灵皇帝虽然在其位期间并未做出太大的改革举措,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加剧了国家乱象的发生。然而,不得不承认,孝灵皇帝实则也是个聪明人,极为善于玩弄帝王心术。孝灵皇帝初登宝座之时,便敏锐地察觉到了世家大族这一关键症结所在。起初,他试图依托母族国舅董重来对抗世家势力。但经过一番观察与思考后,他惊觉董氏家族本身其实也是世家的一个代表。如此一来,扶持董重去对抗世家,无疑就像是左边拆墙去补右边的窟窿,根本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一旦将这些世家暂时压制住,董氏家族势必会迅速壮大,到那时,极有可能引发如同王莽之乱一般的严重后果。看透了这一点之后,孝灵帝又将目光转向了他的妻族,即何皇后的兄长何进。何家出身寒微,在坊间传闻中,他们曾是杀猪贩肉之徒。以至于甚至到何进身死之时,众人都还认为他是愚直憨蠢之辈。但实际上,这种认知是大错特错的。何进能够成为大将军,又岂是人们传言中的那般不堪?何进其实早已洞悉孝灵皇帝欲以他为刀去对抗士族的意图。于是,他一边与天子虚与委蛇,表面上听从天子的安排,暗地里却又和世家眉来眼去。在这种复杂的局势下,天子本想借助何进渐渐做大何家的势力,从而达到制衡世家的目的。然而,最终的结果却是天子的利益没有得到任何实质性的增进。” 李儒讲到这里,马超满脸羞愧之色,赶忙说道:“文优先生高见,超亦是那种愚鲁之辈,此前还一直认为灵帝与何进是多么的昏聩无能,才导致天下如今这般乱象丛生。”李儒轻轻一笑,回应道:“将军莫要如此这般自嘲,天下之人大多皆是如此认为,非将军一人啊。将军尚且年轻,接触朝堂之事时日尚短,故由此认知也无可厚非。吾也是在进入朝堂之后,用心研读了历朝历代的帝王典籍,经过长时间的思考与感悟,才慢慢明白这些事物背后的复杂关系。”马超连连摇头,说道:“非也非也,这典籍起居事物一直都在皇宫里妥善存放着,为什么别人没有发现其中的奥秘,唯有先生能如此敏锐地观察到,足见先生之才学非凡,还请先生继续往下说。” 李儒微微抬手,招呼侍者道:“再来添些茶。”侍者闻声而动,迅速添上茶水。随后,李儒对侍者吩咐道:“你们且先下去休息,我与将军还要多聊一会儿,不必在此侍候了。”侍者动作娴熟地将茶具及一应物品摆放妥当,接着躬身告退。此时,李儒轻轻端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茶水,悠悠说道:“将军既然愿意听我絮叨,那我便再多说一些。”马超立刻正襟危坐,极为主动地拿起茶具,小心翼翼地为李儒添上茶水,而后又开始亲自烧水等事宜。他满脸诚挚地说道:“先生大才,能得先生解惑,超实乃荣幸之至。烦请先生受累,与超再多讲讲。” 李儒接着娓娓道来:“天子曾两次试图制衡世家大族,然而皆以失败告终。他的母族与妻族,不但未能为其排忧解难,反倒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脱离了天子的掌控。面对这样的困境,孝灵皇帝实在是别无他法,于是便将目光投向了宦官群体。要知道,宦官大多来自无根无基、穷困潦倒的家庭。他们所有的荣华富贵,完全取决于天子一人。孝灵皇帝正是敏锐地洞察到了这一点,才果敢地启用了宦官。通过给予宦官权力,期望他们能够为自己所用,对抗势力庞大的世家大族,以稳固自己的统治地位。” 第284章 朝堂乱象 错综复杂 马超恍然大悟,说道:“哦,原来宦官集团得势乃是依赖于皇帝,是皇帝刻意为之。”李儒赞赏地说道:“将军果然睿智。宦官多是无根之人,且多为贪财恋权之徒。若不是皇帝有意以他们为用,以灵帝之才智,又岂能任由他们如此贪财,甚至卖官鬻爵而不予追究?说到这个卖官鬻爵,何尝又不是天子的一种求贤方式呢?世家大族把持着朝堂,天子想找寻些可用之人,竟无从所得。曾召良家子入京,却也一直无法使其身居高位。最后甚至不得不将三公至尊之位都拿钱财来往外卖出。此举或许是灵帝授意,也不无可能。” 马超又说道:“那为何宦官又与外戚斗得如火如荼、死去活来?”李儒微微一叹,说道:“哎,天子还是低估了人性的丑恶。随着权力和钱财的日渐增大,这些为奴为婢之辈也妄图尊贵起来,对着天子阳奉阴违。世家被孝灵皇帝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岂能不做出一丝反抗?他们一边拉拢着何进,一边又给予宦官巨量钱财,让他们在朝政中迷失。就这样一直僵持了这些年,党锢之祸便是由此而来。天子接二连三地受到这种打击,身体也每况愈下,渐渐的也不能把持朝政。于是,三方皆失去了基本的掌控,脱离了控制,造成了朝政的大乱局面。 而何进则趁势火中取栗,势力愈发庞大,几乎能够独自对抗宦官。世家大族在给予他众多好处之后,却又无法将他彻底掌控,反而被他所钳制。在此便能看出,何进绝非憨鲁之辈,甚至可以说,若非有世家和宦官的钳制,何进甚至能成为下一个王莽也并非不可能之事。在这种情况下,世家又岂能坐以待毙?世家献出召集各地将领入京的这一计策,无疑也是为了增加手中的力量,以此来对抗日益强大的外戚和宦官势力。可以说,三方势力已然脱离了以往朝代的牵制,何进硬生生地将水搅浑,走出了第四个特例。 而何进又为何会答应这个计策呢?无非是何进虽在朝堂上拥有足够的话语权,虽说名义上为大将军,但武装力量还是不够。何进想将手伸向各地的军权,世家欲借此谋得朝堂话语权,何进便顺水推舟,双方一拍即合,这才做出了这种举措。 至于何进为何会被宦官所杀,实乃何进以一己之力,既与宦官在明面上激烈对抗,又与世家大族在暗地里不断博弈。何进之死,虽说是宦官所为,但背后也绝不缺乏世家大族的身影。何进死后,世家大族趁机铲除宦官,此时可以说朝堂之上已经没有了外戚和宦官的身影,尽是世家大族在相互博弈。而董公入京,给董氏家族带来了希望和荣光。世家人心并不齐,刚斗罢外在的敌人,又开始内斗起来。董氏宗族借助董公的兵权和外戚的身份,俨然又形成了新的外戚势力,与世家大族开始了新一轮的对抗。世家大族不得已,只好再与董氏宗族继续战斗。” 李儒又顿了顿,端起茶杯饮了些茶水,而后缓缓说道:“这便是董公与我们来到洛阳所面临的这种复杂局势。”马超若有所悟地说道:“不想局势如此扑朔迷离、错综复杂。若非先生一一讲解,超真是难以想象局势之复杂程度。” 李儒又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神色间流露出一抹感慨之色。他缓缓开口说道:“董公与我等一同来到洛阳之际,董重以及董氏宗族之人便纷纷前来,以宗族的名义与董公进行接洽。虽说大家同为董氏宗族,可在他们的眼中,董公又与那被人驱使的鹰犬有什么分别呢?想当初,董重得势的时候,为了巩固自身的权势,大肆排除异己,对那些朝臣以及世家毫不留情地进行打压,妄图让董氏一族一家独大,独占朝堂。然而,后来世家为了对付董重,竟然将董重当街刺杀,可即便如此,董氏宗族也并没有就此败亡。董公趁此机会顺势统领了董氏宗族,也正是因为如此,董公这才拥有了与世家大族相抗衡的身份。至于董公为何要行废立之事呢?那是因为天子刘辩在朝中就如同一个傀儡一般,所有的事情皆由世家大族一手掌控。如果董公不能为自己谋得话语权,又如何能够一展心中的抱负呢?若一直这样与朝廷争斗下去,对于百姓而言又能有什么益处呢?” 李儒如同陷入了一种自问自答的状态一般,缓缓说道:“即使董公毅然决然地冒天下之大不韪,进行了那惊世骇俗的废立之事,然而,在朝堂之上,董公依旧处处遭遇阻碍。政令难以畅通无阻地推行,朝政依旧未能恢复那清明之象。不得不说,你师父卢植终究是智谋超群之辈,竟然能够成功地护卫着天子逃离出去。正因为天子刘辩的存在,世家大族不遗余力地全力支持刘辩复位,以此作为对抗董公的重要手段。朝政的不通畅,一次次的失败与挫折,使得董公的脾气愈发暴虐,性情也越来越难以捉摸。但是,又有谁曾认真地考虑过,董公已然位极人臣,究竟是为何要如此行这费力之事呢?董公之子,也就是董白的父亲过早地离世,仅仅留下董白这一个柔弱的姑娘。董公即便如同王莽一般登上了皇帝之位,可他又能将皇位传位给谁呢?终究不过是一场虚妄罢了。所以说啊,董公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想着要去做皇帝。董公做了这么多事情,可能在他的内心中还是存有一定的初心的。或许他是真心想要为百姓解除那水深火热之苦,为这天下重现清明之世而不懈努力。” 马超对于李儒为董卓抱屈的想法虽然始终不敢认同,然而李儒的一番话语却着实让他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深沉的思索当中。 李儒又接着娓娓道来:“当时诸侯共同讨伐董卓,局势已然变得如此危急。将军不妨静下心来好好地想一想,西凉的兵马依旧没有被全部抽调过来,用以对抗朝廷之上的世家势力以及那声势浩大的诸侯讨董大军。将军你仔细地思量思量,倘若董公强行去调动西凉的兵马,与天下诸侯做激烈的对抗,难道西凉的兵马当真全都无法被董公调动起来吗?董公倘若心中没有那份对家国天下的挂念之念,只是一意孤行地要与他们一决雌雄,想来这场仗打到现在也未必能够轻易地分出胜负?若真的是这样的情况,那一次异族突然作乱,西凉将军又能够凭借什么兵力来平定西凉呢?倘若西凉被异族所攻破,那么中原大地必然会四处皆是战火。这个事情,将军一定要好好地认真想一想啊。” 这一切对马超的冲击着实不可谓不大,马超甚至在内心深处隐隐有了一丝对李儒所说之话的认同。而李儒也并没有急切地要求马超给出任何解答。李儒接着说道:“董卓后来确实也变得暴虐了些,其做法也的确有些过激,这些也是事实,也不必强行去解释。直至董公快要行将就木的那几日,我再次从他身上感受到了那一份年轻时的赤子之心。这一切并不是为了向将军解释什么,一切的功过是非,无非是成王败寇罢了。譬如之前我说的王莽,若是他能成功解决世家大族这个困扰,那他便是开国明君;若是董公能够解决这一切,那便是伊尹、霍光之辈。但是他们都失败了,便被彻底打为乱臣贼子,被钉在耻辱柱上,遗臭万年。就比如我。”李儒略带自嘲地指向自己,又对马超说道:“你也看到了,我不过是一文弱书生,肩不能扛,手不能挑,日常吃喝不过是半碗糙米,肉食也吃不得多少,所住之处不过是一处庄园即可。可我也依然是天下人人谈之色变的毒士李儒。” 李儒缓缓说道:“想来这些疑惑,我说了这么多,将军也有了一丝理解和明悟。董公死后,将军能够前来施以援手,足见将军重情重义。而董公身后之事也是将军一一妥善交办,更是足以彰显将军的为人。至于为何我们西凉旧部会与董公的侄子董璜产生分歧,最终全部投靠于将军,这也是因为我们看重将军的为人。将军之品德,如璀璨之星,在这乱世之中熠熠生辉。将军之仁义,让我们这些在乱世中漂泊之人,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之光。我们相信,在将军的带领下,或许能够寻得一方安稳之地,为这混乱的世道带来一丝清明。” 第285章 讲古说今 苦心劝谏 二人谈兴正浓,不知不觉间,那如墨的夜色已然深沉,时间悄然流逝至深夜时分。董白从卢婉处归来之后,立刻便询问手下之人,马超将军是否已被妥善安置妥当。侍从们恭恭敬敬地禀报说,马超将军自董白小姐那里离开之后,便径直前往了李儒先生之处,自此以后,便再未返回府内。 董白听闻此言,脸上不禁流露出些许焦急之色,轻声说道:“这马超将军去李儒先生那里已经如此之久了,却还没有开解过来,我实在是有些放心不下呢。”于是,她赶忙让兵士前往提醒马超,告知他该休息了,毕竟连日来的赶路,身体想必早已是乏累不堪。侍卫领命之后,迅速来到李儒的府中,言辞恳切地说明了董白小姐的关心之意。 李儒微微一怔,而后说道:“哎呀,将军,不知不觉间,我们竟然已经聊了这么久。你还是早些回去,千万莫要让小姐担心才是。”马超目光坚定,说道:“先生实乃大才,超听得正入迷之时,又怎能在此时离去呢?”李儒微微皱眉,说道:“如此一来,李儒可不想做那个恶人,若是让董白小姐埋怨起来,那可就不好了。”马超连忙说道:“怎么会呢,全靠先生为我解惑,超的心中如今已经颇有感悟,还需再请先生继续讲解,超可谓是收获颇多啊。”李儒脸上露出一脸为难之色,缓缓说道:“既如此,那该如何向董白小姐交代呢?”马超转头对兵士说道:“你且回去禀报小姐,就说今日我要与先生促膝长谈,彻夜长论。”然后又对兵士吩咐道:“对了,速速去准备些酒菜过来。”兵士领命,依令而去。 李儒看着马超,不禁苦笑起来,说道:“将军啊,你这般行事,明天董白小姐必定要埋怨于我了。”马超连连摆手,说道:“不会的,不会的,先生您继续说。” 李儒伸手轻轻挑了挑油灯,让那微弱的灯光变得稍稍明亮了一些,接着说道:“天下一直纷乱不已,朝堂的弊病和症结所在已与将军剖解清楚,想来将军也定有所感悟。而将军之疑惑和困惑,在此再给将军讲一下。你看,像孝武帝如此雄才伟略,晚年亦下罪己诏;秦朝如此气势恢宏,秦朝却二世而亡。这足以证明,每个人都不是那么完美无缺的。而将军的志向过于远大,须知凡事要循序渐进才对。将军,你之志向,有一人可作比较。” 马超疑惑道:“还请先生明示?”李儒说道:“与将军有相似之处之人,确是黄巾之乱的主角张角,他可能行事范畴不同,但是他的志向和将军一般无二。将军想要百姓们吃饱穿暖,吏治清明,而张角也曾一时喊出这样的口号。张角此人若贪图荣华富贵,锦衣玉食,那可以说唾手可得,在他未造反之前,连朝中重臣、宫中阉宦也是他的信徒,他欲要身外之物,岂不是轻松之极?” 马超微微皱起眉头,脸上满是疑惑之色,他双手抱在胸前,微微前倾身子,说道:“那若如此说来,这张角也不算是十恶不赦、欺辱虐待百姓之人?”李儒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他轻轻摇了摇头,微微垂下眼眸,缓缓说道:“还是那句话,成王败寇罢了。凡是有志向的人,又怎么肯只追逐荣华富贵呢?都是有着自己的追求和抱负。张角虽以黄巾之乱搅动天下,但他或许也有着自己心中的那份坚持和理想,只是在这乱世之中,他的方式或许过于激烈,最终落得这般下场。” 李儒神色郑重,目光紧紧地盯着马超,语气严肃地说道:“此事也是我想劝解将军的。像王莽、董公、孝文帝以及你的师傅卢植,哪一个不是惊才绝艳之辈?哪一个不是心智才略远胜常人?然而,他们都穷极一生,也没有找到改变这一切的办法。所以说,将军之困惑和迷茫大可不必。将军正年轻,何必纠结于如此呢?目标若是定得太过远大,而又一直纠结于此,只会让自己陷入无尽的苦恼之中。将军当以他们为鉴,循序渐进,或许方能在这乱世之中寻得一条出路。” 马超微微蹙起眉头,说道:“话虽如此,可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百姓受苦,军阀混战,定要做些什么才是。” 李儒说道:“就比如将军您,从您的这种性格以及您有情有义、忠孝两全、心系百姓这种品质上来说,这都是好的。但是我们在董公故去之后,之所以愿意归顺于您,而不跟随董璜将军继续与朝廷作对,也是出于对您的信任和考虑。毕竟您重情重义,又有远大的抱负,我们也是想为西凉找一个出路。” 但是将军,说一句不中听的话,有远大抱负、心怀百姓、惊才绝艳之辈在过去的岁月里也是非常之多,但是为什么一直没有人能将此事有一个稳妥的解决方法呢?至今依然是如此,这便足以证明这个事情的棘手程度。所以说将军不要矛盾,凡事都要脚踏实地地来进行。今日,作为将军您便镇守一方,作为将士你便为国征战,作为朝堂之事,你便明见君王,克己奉公便可,不必要一直纠结于此。 马超听后,陷入沉思,微微皱起的眉头显示出他内心的纠结。他沉吟片刻,说道:“先生所言不无道理,但这天下苍生之苦,实难视而不见。吾虽知此事艰难,然心中总有一股执念,想要为百姓谋得一份安宁。” 李儒叹了口气,说道:“将军之心,令人敬佩。但将军也当明白,欲速则不达。如今局势复杂,将军若一味执着于此事,恐会陷入困境。不如先做好眼前之事,待时机成熟,再图大业。” 马超沉默不语,心中反复思索着李儒的话。过了许久,他缓缓抬起头,说道:“先生之语,吾当深思。但吾亦不会忘记心中之信念,待有朝一日,定要为百姓做更多之事。” 李儒欲言又止,他深知马超乃是性格坚毅之辈,一旦认定的事情,轻易不会改变。就在这时,使者送来了酒菜。李儒为马超斟了一杯酒,二人对饮之后,李儒似是下定了决心,出言劝诫道:“将军,李儒有一言,不吐不快。可能会让将军心中不悦,但是李儒还是要说。” “将军,此时前往长安,实为不智之举啊。此时将军应当牢牢谨守西凉门户,以抵御边境外敌的侵扰。如今的中原,诸侯林立,各方势力皆心思各异。长安朝廷虽说已然天子还都,并且明发天下诏令,然而,那政令又有几人能够真正遵从呢?况且,这天底下朝廷的弊病已然存在许久,就让他们去争斗。正所谓重病当用猛药,就让他们打得乱成一锅粥,等到那个时候,我们再出手收拾残局。将军以西凉这一地为根基,等到时机成熟,再加入中原战事。那时,逐鹿中原,问鼎天下也并非不可知之事啊。” 马超微微皱起眉头,神色凝重,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他明白李儒所言并非没有道理,但心中却仍有诸多顾虑。他缓缓开口道:“先生所言,吾亦有所考虑。然吾身为臣子,当以天下为重。且吾亦不忍见百姓受苦,若能为天下谋得安宁,吾愿一试。” 李儒轻叹一声,微微摇了摇头,神色间满是忧虑。他说道:“将军之心,令人敬佩。但将军当知,如今局势复杂万分,贸然行动恐会陷入重重困境之中。将军不妨先静观其变,观望局势的发展,待时机成熟之际,再做决断。” 李儒再次为二人斟满一杯酒,待二人饮罢之后,李儒轻轻擦了擦嘴,神色凝重地缓缓说道:“将军啊,您且仔细想想如今朝廷的态度。那对将军的戒备之心可谓是极为广泛,处处透着提防与猜忌。而我等旧部也依然心存介怀,由此便足可见天子并非那等宽宏大量、能容人之辈啊。即便将军一心为公,毫无半点私心杂念,为了国家不惜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那又能如何呢?将军难道不知古往今来多少英雄豪杰皆因功高震主而落得悲惨下场?您如今若执意前往长安,实在是凶险万分,恐遭不测之祸啊。倒不如暂且驻守西凉,养精蓄锐,一方面牢牢守住这西凉门户,抵御外敌入侵;另一方面也可静观中原局势之变化。待时机成熟之际,再做打算。如此,方为上策啊。将军切不可因一时之冲动,而误了自身前程,更误了这天下苍生之望啊。” 第286章 心志坚毅 李儒布局 马超手中紧紧攥着那饮空的酒杯,指节微微发力,使得指节处都有些泛白,片刻之后又轻轻松开。他缓缓说道:“先生所言甚是,马超也听在心里,而先生所讲,马超也有所感悟。但是为了天下百姓不再受苦,这长安马超必去。若真能解救天下百姓,哪怕只是一时之缓解,马超也当为天下百姓尽这一份力。眼看局面有所好转,若因马超一人,使得天下分崩离析,马超于心不忍。” 李儒喟然长叹,语气中满是忧虑:“将军难道不为对您寄予厚望的人和您周边亲近的人考虑吗?若论功劳之大,又有哪个人比得上三齐王韩信?韩信之谋略至高,旷古烁今,功劳之大,也可说是泼天之功。到最后落得个身首异处,家族尽被斩杀。将军当以韩信为鉴,莫要重蹈覆辙啊。” 李儒再次长叹一声,神色愈发凝重,继续说道:“将军啊,您想想那三齐王韩信。当年项羽把刘邦逼到那般绝境程度,几乎是山穷水尽,可韩信硬生生地逆转时局。他率领大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以其卓越的军事才能,为刘邦扫平诸多强敌,最后保得刘邦成就天下大业。那刘邦,素来以宽宏大量、宽以待人着称,即便如此性格之人尚且容不下韩信这等功高震主之人。更何况当今天子呢?当今天子能有几分太祖高皇帝的宽仁之风?如今朝廷对将军已然心存戒备,将军若执意前往长安,恐遭不测之祸。一旦将军有个闪失,那些对将军寄予厚望之人该如何?将军身边亲近之人又该如何自处?将军切不可因一时之冲动,而置众人于不顾啊。” 马超拿过酒壶,缓缓为二人又添了这第三杯酒。马超神色恭敬地向李儒敬酒,二人对饮之后,马超开口说道:“先生将我比之三齐王韩信,实在是过于高看马超了。马超不过一武夫罢了,所为之事也不过是忠君报国,所图之策也不过是为了百姓安宁而已。先生还在劝解马超,不要太过好高骛远,要先将眼界着手于当下之事。而如今天子有诏,若马超不从诏而去长安,则天子颜面扫地,国家马上便要因为马超的一个态度而更加加剧矛盾。马超不敢比三齐王韩信,但是也愿以一己之力为天下苍生争上一把。马超此去长安,定当忠于国事,若有反叛之辈,马超便亲自去讨伐,以震慑诸侯,哪怕粉身碎骨,在所不惜。若真有得天之幸,天下能够重现太平,真到那一日,即使舍马超一人而能使天下安定,马超舍弃此躯体又当如何?” 李儒眼见马超心思坚毅,已然没有了继续劝说的可能,便不再出言相劝。然而,出于对马超的关切,他仍旧与马超仔细分析着前往长安的种种弊病。李儒神情严肃,缓缓说道:“将军,既然您心意已决,那李某便与您分析分析这前往长安之行的诸多隐患。您此去长安,定要提防朝堂之上的明枪暗箭。那些朝臣们各怀心思,为了自身利益不择手段。您初入长安,势单力薄,很容易成为他们攻击的目标。再者,您还需万分小心天子的态度。天子虽下诏让您前往长安,但其心中真正的想法却难以捉摸。或许天子对您有所忌惮,又或许天子欲借您之力平衡各方势力。无论哪种情况,您都不可掉以轻心。在长安城中,您的一举一动都可能被人监视,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不知不觉间,二人饮酒渐多。李儒可谓是能劝的都劝了,却终究拉不回来马超的这颗坚定心思。虽然心中明知马超此去难以成功,但是也不得不钦佩马超这坚韧不拔的心性。二人见此,便不再继续谈论前往长安这个话题,转而从治军到谋略,从治国到安民,谈了许多许多。直到东方天际泛起白色,鸡鸣声清脆地响起,马超才缓缓起身告辞。除了马超不愿听从李儒的劝解,依旧执意前往长安外,二人这一夜的交谈也算是相谈甚欢。李儒将马超送出府外,望着马超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暗自叹息。看来呀,自己得做点准备,务必避免马超在长安受到生命危险。毕竟,在这乱世之中,像马超这样心怀天下、重情重义之人实属难得。李儒默默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为马超在这波谲云诡的局势中谋得一丝生机。 马超一夜未归府内,董白心中一直牵挂着,也不知道姑父李儒是否劝得马超解开了心中的疑惑。在马超刚一踏入府内之际,董白便急忙迎上前去,满脸关切地问道:“马超,你与姑父交谈得如何?心中困惑是否解开了呢?”马超虽然略有醉意,然而眼神却格外坚定,已不复昨日宴席上的迷茫之色。马超微微扬起头,郑重地说道:“文优先生博古通今,胸中有经世治国之才,为我解惑良多。”董白听后,便不再追问,她的内心深知,无论马超做出什么决定,她都会无条件地支持。董白赶紧吩咐侍卫将马超安置到住所,待马超沐浴更衣后,他在床榻上沉沉睡去,仿佛要将这一夜的疲惫与思索都在睡梦中沉淀。 在与李儒交谈之后的两三日里,马超便不再谈及政务之事。每日,他只与将士们一同进行休整与准备,打算休整两三日便出发前往长安。经过与李儒的交谈,马超已然清楚天下弊病之所在,也听从了李儒的劝导,决定先做好当下之事。此时的马超心思通透,不再为那虚无缥缈的理想而盲目追求,只想着尽人事,听天命,全力做好当下该做的事。然而,他的心情依旧凝重,他的心思依旧坚定,那为天下苍生谋福祉的信念如同熊熊烈火,在他心中燃烧不息。 他带领着将士们认真操练,检查装备,为即将到来的征程做着充分的准备。每一个细节,他都亲自过问,确保万无一失。他知道,这一去,前途未卜,但他毫不畏惧,因为他心中有信念,有责任,有对天下百姓的牵挂。 在这几日里,马超也时常独自沉思,回顾与李儒的对话,思考着未来的路该如何走。他明白,自己肩负着重大的使命,不能有丝毫的懈怠和退缩。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要勇敢地面对,为了心中的理想,为了天下百姓的安宁,奋力前行。 而李儒这几日却没有闲着,他一边叫来孙策与周瑜,为他们精心规划复仇之路。如今的孙策和周瑜等于是无安歇之地,无立锥之所。李儒经过深思熟虑后,建议孙策和周瑜将目光投向长江南路以及扬州等地。毕竟此地相对来说还是稍微富庶一点,而且自黄巾之乱以来,此地虽偶有战乱,但总体上还相对比较安全。李儒耐心地跟孙策分析道,至少要先拥有自己的地盘,才能逐步蚕食周边,待己身壮大之后,才能去与刘表复仇。孙策和周瑜听了李儒所说的话,经过一番思索,也比较认可李儒的建议。孙策感激地说道:“先生如此帮我,孙策无以为报,敢问先生想要得到怎样的回报?”李儒看着孙策和周瑜,郑重地告知他们二人道:“待你们站稳脚跟,便是马超将军在朝堂上的底气。如今这乱世,各方势力错综复杂,唯有相互扶持,方能在这艰难的局势中寻得一线生机。马超将军心怀天下,志在为百姓谋福祉,而你们若能崛起,必能成为将军的有力助力。” 李儒又叫来了此行随马超一起来的徐庶,与徐庶进行了详细的交谈。李儒面色凝重地说道:“如今张绣投奔他的叔父张济,叔侄二人在南阳落脚。若有紧急情况,可保证马超将军向南而行,越过南阳,跨过长江,便可寻找到孙策、周瑜。如此便做了双重保险。”徐庶微微颔首,神色严肃地听着李儒的安排。 并且李儒还吩咐徐荣,带领西凉铁骑中的精锐,时刻做好一副随时救援长安的准备。李儒所做的这一切,马超其实都知道,然而马超却并未言明,只在心中默默想着:先生如此殚精竭虑为我筹谋,我定不能辜负先生的一片苦心。此番前往长安,无论前路如何艰险,我都要坚定地走下去,为了天下百姓,为了心中的信念,绝不退缩。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我马超也定要闯出一条路来,不负众人的期望。而徐庶心中也对李儒的深谋远虑深感钦佩,暗下决心,若有机会,定要全力辅佐马超成就一番大业。 第287章 使节无礼 再次挑衅 陇西之地,众人在此已然休整了三日之久。天子使节王桀心急如焚,不停地催促着队伍尽快出发,那急切的模样,仿佛一刻都不愿在此多作停留。荀彧见状,多次诚挚地劝诫王桀,切不可这般强势行事。荀彧言辞恳切地说道,先不说马超那满腔赤诚的忠勇之心会不会因王桀如此强压而被逼迫得耐心消耗殆尽,单单是王桀手下那三千使节护卫军,如今也对他隐隐流露出敌意。校尉李通更是对王桀采取了敬而远之的态度,其疏远之意十分明显。 然而,王桀却有着自己的一番考量与打算。不论旁人如何滔滔不绝地言说马超忠勇无双,他始终坚定地认为眼见为实。回想起当初在武威城入城之际,他亲眼目睹百姓们对于马超那深深的尊敬与热烈无比的拥戴,民心似乎全然被马超所牢牢掌控。而那些西凉军士所展现出的彪悍气质与骁勇之态,也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如今,马超又与董卓余孽有所牵扯,在王桀看来,虽说不能确凿地断言马超百分之百会反叛,但至少此时的马超已然是名副其实的一方强大军阀。 天子使节王桀的急切催促,使得陇西郡的众将领以及董白满心愤懑。在他们看来,王桀的行为实在过于急躁,丝毫不顾及他人感受。然而,马超却显得格外大度,对此不以为意。他深知众将情绪激动,便温言安抚,凭借着自身的沉稳与睿智,很快便让众将的不满渐渐消散。随后,马超与王桀敲定了出发时间。在这一时刻,马超的眼眸中依旧满含着依依不舍之情。 人群里,李儒不再劝说马超勿要前往长安。他只是静静地凝视着这位年轻的将领,目光中蕴含着复杂难明的深意。接着,李儒将视线投向徐庶、孙策和周瑜三人。当他们与李儒的目光交汇后,轻轻地点了点头。李儒也不着痕迹地微微颔首,众人之间的默契无需言语便能体会。的确,最难以割舍的便是别离。董白紧紧拥抱着马超,哭得梨花带雨,那悲痛的模样令人心生怜惜。马超只能不断地轻声安抚她,温柔的话语如春风拂面。在众人那满含不舍的目光注视下,马超率领队伍缓缓前行,与天子使节的仪仗队伍汇合,准备踏上前往长安的漫漫征程。 马超依旧神色淡然,仿佛对一切都浑不在意。他稳步上前,依次向王桀、荀彧、李通三人拱手打招呼,举止间尽显沉稳大气。随后,他转身面向天子使节王桀,语气恭敬地说道:“天使大人,若此刻并无其他事宜,我们即刻便出发。此去路途依旧艰难险阻,还望使节大人不辞辛劳,与我等一同前行。” 王桀听了马超这番话,心中的不满愈发强烈,忍不住出言嘲讽道:“辛劳不辛劳的倒也无所谓,哪比得上将军春风得意啊。与董卓旧部打得一片火热,身旁还有美人相伴,过得真是好不快活。”荀彧见王桀言语如此尖锐,心中暗叫不好,赶紧轻轻拉了拉王桀的衣袖,试图提醒他注意言辞。然而,王桀却依旧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丝毫没有收敛之意。 马超面对王桀的嘲讽,并未动怒,依旧面色和煦,语气平和地说道:“使节见笑了。陇西亦是西凉之地,无论曾经是否为董公旧部,如今皆已归降朝廷。今年入冬,羯人氐人作乱,还是靠他们出力平定的。我等自当齐心协力,为朝廷,为百姓谋福祉。” 荀彧在一旁赶忙说道:“是啊是啊,这一点确实是事实。”因为荀彧的插言,让王桀不便再出言嘲讽。毕竟荀彧一心为了大汉,自王桀前来之后,荀彧便决绝般地跟西凉众将疏远开来,直接住进了天使仪仗之中,与王桀同住,以此表明心迹。王桀深知荀彧之大才,自然不会轻易剥了荀彧的面子。 王桀双唇紧闭,面色阴沉如水,沉默不语地站在那里。马超见王桀这般模样,便不再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而是转过头来,满脸和煦地对校尉李通说道:“李将军,不知仪仗护卫军这边是否已然准备妥当?”李通的脸上满是激动之色,即刻回应道:“将军无需担忧,仪仗早已准备得妥妥当当。只等将军一声令下,末将便会率领人马紧紧跟随一同出发。”马超依旧带着关切的神情继续问道:“这几日我曾多次邀请将军等进城,然而你们皆没有前往陇西。不知在吃住方面是否安排妥当?将军,这两日兄弟们过得可还安稳?”李通毫不吝啬赞美之词,说道:“陇西郡的招待实在是丰盛之极啊!有美酒有肉食,还送来了衣被棉服等物。这全是将军的面子,通在此不胜感激。兄弟们也都对将军的仁德由衷地感谢呢。”马超爽朗地哈哈笑出声来,说道:“哪是什么仁德,皆是为国效力罢了。”李通神色郑重地说道:“敢不遵将军命。”随后,马超一夹马腹,越马前行,众将紧紧跟随在其后,大军浩浩荡荡,便开始继续征程。马蹄扬起阵阵烟尘,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开启的未知旅程。 三日前,纷纷扬扬的大雪便已然停歇。众人又耐心等待了三日,此时路面上的积雪几乎都已露出地面。在这寒冬时节,路面皆是坚硬的冻土,未曾想到,这反而让部队前行稍微轻松了一些。一路上,气氛颇为不错,众人有说有笑,行进的速度也不慢。就这样,不几日的时间,部队便远远地快要到达天水郡了。 马超又再次停下了前进的脚步,与王桀、荀彧、李通等人商议下一步的行动。王杰因为要照管天子仪仗和车驾的缘故,走在队伍的后面。看到大军停下,马超过来与他们相商,便不悦地说道:“马将军为何又停了下来?此地快到哪里了?”马超回应道:“此处已马上要进入天水郡境内。因董璜部还在与陛下交战,我特意停下,便是想询问我们是否能够绕过天水郡直奔长安。” 校尉李通说道:“啊,正当如此。若此时我们部队要从天水借道返回长安,恐怕董璜也不会答应。若因此再开战,恐怕会耽误归期。”马超说道:“李校尉果然深谙行军兵法,此是正解。”李通稍微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哎呀,将军过誉了,在您面前我怎么敢说精通兵法。” 王桀此时却皱着眉头说道:“马将军此举究竟是何意?难道天水郡便不是大汉的土地了吗?不能因为董卓余部在此叛乱盘踞,我们堂堂天子使节仪仗,就要给他们让路绕路而行。如此一来,既耽搁时间,二来又坠了天子的威名。难道你们就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吗?” 马超拱手,神色郑重且带着一丝无奈地说道:“天使大人难道真的不知我与西凉旧部多有瓜葛?若我们执意通过天水郡,恐怕会引发刀兵相向。一旦开战,不仅会有诸多伤亡,还会极大地影响我们前往长安的行程。” 王桀却扬起下巴,满脸傲气地高声训斥道:“难道我们不是有兵有将?将军麾下兵马一万五千余众,再加我带来的三千仪仗护卫军,难道连小小天水郡便要怯懦绕行吗?这天水郡乃是大汉之地,我们身为天子使节,代表着天子的威严,岂能轻易避让?莫非将军怕了?” 一旁跟随的徐晃瞬间恼怒,只见他双目圆睁,眼中似有熊熊怒火在燃烧。“仓啷”一声,徐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腰中佩剑,那利剑出鞘之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是战斗的号角。他将佩剑高高举起,剑身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令人胆寒。徐晃怒喝道:“王桀狗贼!我徐晃已忍你很久了!这一路行来,你对将军呼来喝去,那傲慢之态令人作呕。将军何等人物?率领兵马纵横天下,十八路诸侯无人敢轻易与之争锋。你不过是一个迂腐的儒生,有何资格在此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将军?真当我徐晃不敢杀你吗?若你再不知收敛,休怪我剑下无情!”徐晃的怒吼声如雷霆一般在众人耳边炸响,场面一时间陷入极度混乱。 第288章 兵临天水 守将投降 气氛紧张得仿佛凝固了一般,沉重而压抑。天子使节王桀傲然挺立在那里,神色间丝毫不见惧色,那满脸的孤傲如同坚冰一般难以融化。在他那微微上扬的眼眸中,徐晃分明只是一个粗鄙的武夫,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只见王桀眉头紧皱,怒目圆睁,犹如燃烧的火焰,大声怒喝道:“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竟敢与本使节拔刀相向!马将军,你且说说,这究竟是何意?” 此时的马超,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不悦之色清晰地写在脸上。他微微一抬手,身后的众将立刻会意,急忙行动起来。他们步伐矫健,迅速冲到徐晃身旁,七手八脚地将徐晃架开。马超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情绪,依旧用平和的语气缓缓说道:“天使既然已经清楚我与西凉军的瓜葛,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以此来攻讦于我。马超一心报国,此心可昭日月,还请天使不要再苦苦相逼。” 校尉李通站在一旁,神色凝重,全然没有顾及王桀的面子。从表面上看,他似乎是在回护王桀,只见他微微侧身,伸出双手,做出阻拦的姿势,然而实际上却是在隔开王桀与马超的对峙。他满脸恭敬地对马超说道:“将军,将军,大家都是自己人,切莫伤了和气。”说话间,李通的手不经意地摆动了一下,这看似回护的举动,却不小心将王桀这个文人猛地拉了一把。王桀本就身形单薄,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拉,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他的脸上瞬间涨得通红,愤怒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涌上心头。王桀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微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爆发。而李通呢,察觉到自己的冒失后,急忙转身,双手恭敬地拱手说道:“哎呀,使节大人,我们肩负的使命是召集马将军回长安效力。如今,我们应当以天子诏令为重,先返回长安再做计较。毕竟此时天子并未下诏要马将军来征伐董卓余部呀。” 王桀脸上依旧带着尚未完全消散的怒火,不过他心思急转,已然想到了继续挤兑马超的话语。很快,他的脸色不再愤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看似平静却暗藏心机的神情。他缓缓说道:“将军既然声称一心忠君爱国,那此时正是绝佳时机。将军可率部攻下天水郡,一来向天子证明您忠君爱国的决心,二来也可使天水郡归于王化。对于将军之能,早已如雷贯耳,想来小小天水郡于将军而言当不在话下。” 马超此时怒火已然充斥胸中,王桀如此说法,岂不是硬逼着他与董璜交手?然而,马超终究还是忍住了没有发怒。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怒火,说道:“天使容禀,我马家父子接到天子之调令,便是要我马超到长安效力。未见天子诏书出征诏书,马超不敢擅做决定,还请监天使明察。我等到长安复命之后,由天子任命,马超定无二话,必来征伐天水郡,还请天使明鉴,莫要过多耽搁。天子希望在春节前让我到长安复命,你这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挠确是何意?” 这边荀彧站在王桀身旁,神色中满是忧虑,正苦心劝解着他,轻声说道:“王大人,此时切莫多生事端,手段不可过激啊。毕竟这些武夫若是真的动起手来,那我们这一切努力可就尽皆白费了,于天子又有何益处呢?”王桀微微凑近荀彧,压低声音轻声回应道:“令君莫要惊慌,本使节心中有数。我就是要磨一磨他们的嚣张气焰,为天子压制他们,让他们心有畏惧,好好压制这帮武夫。” 王桀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毅与狡黠,他微微扬起下巴,仿佛在谋划着什么宏大的布局。荀彧则皱着眉头,显然对王桀的做法仍有担忧,但也知道此时难以改变王桀的决定。 随后,王桀提高音量,高声说道:“好好好,今日在场众人皆是明证,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将军既然如此说,回到长安,我便禀奏陛下,请陛下任命将军为主将,讨伐董卓余部。”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马超此时也不愿再与王桀啰嗦,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厌烦之色。便转头对校尉李通说道:“李将军,那我们便绕开天水郡,此后便不再停歇了,快马奔赴长安。”李通连忙拱手抱拳,神色恭敬,大声说道:“敢不从命。” 马超平静地看了王桀一眼,那眼神中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随后,他一拉缰绳,骏马长嘶一声,便头也不回地策马而去。身后众将也纷纷扬鞭,马蹄声如雷般响起,扬起一片尘土,跟随马超迅速远去。 就这样,大军浩浩荡荡地向天水郡开拔。马超的本意乃是疾驰而过,绕过天水郡城,从天水境内径直奔向长安。马超率领着大军一路快马加鞭地进入天水郡内。郡县的兵士们根本没有预料到从西凉方向会突然杀来敌军,顿时惊慌失措。守将急忙宣布迎敌,并迅速安排快马向天水郡城的董璜求援。 两军阵前,马超望着松垮的郡县兵所布置的微弱防线,轻轻叹息一声,心中暗道:“还是要动手吗?”不等马超做出决断,王桀便神情激动地从后方让御者驱赶着马车匆匆赶来。他大声说道:“马将军,你看这已经两军对垒,还不下令直接杀过去?”马超眉头微微一皱,冷声道:“行伍之事,我自十余岁便统兵纵横天下,还用你来给我说?”此时的马超已然丝毫不再给这位天使使节面子。王桀碰了一鼻子灰,然而此刻他的眼中却闪着兴奋的光芒。他心里清楚,只要与郡县兵一交战,便再无和谈的可能。马超此行必会遭遇重重险阻,肯定要与董璜一决雌雄。王桀也不答话,便就冷冷地看着马超,等着看他如何施为。 马超毅然纵马来到阵前,身后众将紧紧跟随,他们个个威风凛凛,气势逼人。然而,马超却不以为意地摆摆手,那动作洒脱而自信。他对着对面阵营高声喊道:“阵营守将出来答话!”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在空气中回荡。 守将远远望着气势如虹的大军,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畏惧。那黑压压的一片人马,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势。马超见无人应答,又高声喊了一声:“若再不答话,我已给过机会。若再不上出来答话,休怪我马超不顾昔日情谊。想来我马超之名尔等也听过,凭尔等之薄弱防守,我大军冲阵而去,还能留下什么?”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威严与霸气,让人不寒而栗。 守将一听是马超的名号,瞬间便破防。马超的威名在那个时代如雷贯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战战兢兢地走马而出,声音颤抖着说道:“将军,将军,我天水郡昔日亦在董公治下,如今将军率大军而来,是要如何示威?” 马超微微眯起眼睛,神色坚定地说道:“既曾追随过董公,当知马超之名。速速让开道路,我等只是只为赶路,不会为难于你守将。”他的话语简洁明了,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守将听后,心中一阵挣扎。最终,他做出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举动。扑通一声,守将滚鞍下马,毫无尊严地跪在了两军阵前。就这样,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丢尽了面子。但在此时,他已顾不上这些,只想着如何保住自己和手下士兵的性命。 马超不禁微微皱起眉头,神色中带着一丝疑惑,说道:“你这守将是何用意?” 守将的脸上满是无奈与苦涩,他急切地说道:“马将军,马将军,我等愿降,求求您收降我等。如今这局势,我等实在是走投无路啊。”守将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绝望。他深知自己和手下的士兵们面临着两难的境地,若不放马超过去,必定会遭到马超大军的攻击,而若放马超过去,董璜也不会轻饶他们。 马超微微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我等赶路匆忙,哪有时间理会你,只管让开道路,不伤尔等一分一毫便是。”马超的话语中透露出自信与果断,他对自己的实力有着充分的信心,相信自己的大军可以顺利通过而无需与这些守兵纠缠。 守将满脸悲哀,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哀求,说道:“马将军,容禀。我等自从随董璜将军与您这边分道扬镳之后,便一直在战斗。如今董璜将军镇守天水郡,若我等与您相持不动,一兵一卒便放您过去,即使您离开,我等也会被董璜将军问罪,他定饶不过我呀,求将军给我及手下兄弟留条生路。”守将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恐惧,他深知董璜的手段,一旦被董璜问责,他们的下场必定十分悲惨。 第289章 未起纠葛 虚惊一场 马超微微轻叹出声,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感慨,说道:“嗨,这又何苦来哉?守将,起来,让郡兵让过道路。我大军开拔之后,不会与此次不会与董璜交战,不必如此惊慌。”马超的话语中透露出他的大度与宽容,他不愿与董卓旧部交战,一方面是因为他不想伤害旧谊,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有着更重要的目标,那就是尽快赶到长安复命。 “想来董璜将军如今用人之际,也定不会责备尔等。再说同为西凉兵出身,我也不愿意为难于你。”马超的话语中充满了理解与同情,他深知这些守兵的处境,也明白他们的无奈。他不想因为一时的意气之争而伤害曾经的战友,更不想让更多的人陷入战争的苦难之中。 守将战战兢兢地起来,脸上露出一丝感激之色。他无计可施,只好让兵士让开道路。马超就这样率领大军疾驰而去,扬起一片尘土。守将望着马超远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感慨。他知道,自己和手下的士兵们在这场战争中只是小小的棋子,他们的命运随时都可能被别人掌控。 求援的官兵在接到守将命令后,火速快马加鞭,疾驰而去。他们一路狂奔,所过郡县,人们惊慌大喊:“西凉大军杀来了!”这声音如惊雷般迅速传开,引发众人恐慌。众守将听到消息,顿时惶恐不安,脸色煞白,心中充满忧虑。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危机,他们乱了阵脚,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匆忙布置防务,紧张等待马超到来。 当马超率大军抵达后,这些守将的反应和第一个守将一样。对于马超的威名,众人早有耳闻,深知其勇猛,根本不敢与之对抗。马超依旧表明只是路过,不会为难他们,其大军一路上秋毫无犯,纪律严明。 王桀看着西凉大军一路前行,面对重重关隘,各个守将皆是苦苦哀求,想要归降,却都被马超拒绝。而马超依旧在马不停蹄地赶路。王桀见状,心中焦急,便再次向马超指派道:“为何不趁势收降这些人呢?这些郡县若能归降,不就等于重归天子统辖了吗?” 马超对王桀已然失去了容忍,他冷着脸说道:“你只知道趁势收拢这些人,将这些郡县划归我们麾下。但是此时董璜并未落败,兵力尚存。若我等此时收归他们于麾下,且不说是否要与董璜进行交战,便是我等安然离去之后,董璜对于这些将士和百姓,会认为他们明确归降便是反叛。董璜恼羞成怒之下,怎么会轻饶了这些人?这里只是天水军后方,董璜手中现在至少还有三到五万的西凉大军。若真交战,也不是一两日便可轻易而下。耽搁时间太多,我等又不能久持,我等离去,这百姓和守将们便必定会是董璜发泄怒火的对象。我等既不收编,也不交战,只是赶路。他们慑于西凉军的威名,或者是昔日同袍之谊,董璜又不傻,定然不会责怪于他们。” 王桀还欲再说,马超却不理会,吩咐继续赶路,留下王桀满腔怒火却又无可奈何。使节护卫军却乐的不交战,一来不用伤亡,二来好不容易看这个耀武扬威让他们愤怒不已的使节吃瘪,便裹挟着天使车驾跟随马超大军前行。 求援兵在前面飞驰,如惊慌的鸟儿。马超在后面稳步前行,军队井然有序,气势磅礴。一路上,他们毫无阻碍,如汹涌潮水般坚定前进。 求援兵经过两三日马不停蹄的一路疾驰,赶到天水郡郡城之时,已然是疲惫不堪,人困马乏。即便在中途不停换马,但人的体力终究是有限的,难以长时间承受如此高强度的奔波。来到城门处,传令兵只觉得双腿发软,身体微微摇晃着,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守将见此情形,急忙问明情况,得知西凉大军已然杀进天水郡县内的消息后,心中大惊,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带领着传令兵朝着郡首府匆忙赶去。 如今的董璜已然成为了天水郡的一郡郡守。由于近日寒冬已至,与长安的对战暂时陷入焦灼,并告一段落。董璜正与手下部将张武与赵刚共同商议着下一步的战略部署,突然听得守将前来传令。守将神色慌张,急忙禀报,有传令兵带来消息,西凉大军已然杀进天水郡县内。此言一出,董璜瞬间焦急不已,慌忙站起身来,在屋内焦躁地左右踱步,神色焦虑万分。“这可如何是好?不想我们未被长安击溃,反而要跟马超这个杀神对阵。马超此子,我早就说他心生反骨,叔父才逝去多少时日,他便充当长安之爪牙,来攻伐我们叔父的旧部,真真可恨。”董璜咬牙切齿地说道。张武与赵刚也是满脸慌乱,他们都是深知马超的威名,一想到即将要面对这位勇猛无比的猛将,心中便涌起阵阵不安。 董璜努力暗自镇定一下精神,询问求援兵士:“马超有带领多少兵马?”那求援的兵士气喘吁吁地回答道:“回将军,具体数目难以确定,但观其军势,浩浩荡荡,怕是有不少人马。”董璜微微皱眉,心中更是不安。他深知,面对如此强大的敌军,必须尽快做出决策。 董璜听闻西凉大军杀至的消息后,心中焦虑万分。此时,赵刚上前谏言道:“将军,马超之神威锐不可挡,且本也是董公旧部。如今陇西郡也已归降于他,他们同为董公旧部,颇有旧谊。不如一同归降马超,或可保我等周全。” 董璜一听,怒目圆睁,断然不允,大声说道:“这等忘恩负义之辈,叔父尸骨未寒,他便做出如此举动。我们投靠于他,也不过是他荣华富贵的阶梯。”赵刚还欲再劝,董璜却已是恼羞成怒,猛地拔出宝剑,指向赵刚,喝道:“赵刚,怎么,你欲背叛我享受荣华富贵否?”张武见状,赶紧出言相劝:“将军息怒,赵刚并无此意。如今西凉大军将至,当务之急是做好城防。依末将之见,可将弓箭手布置于城墙之上,以密集箭雨阻挡敌军。同时,在城门处设置障碍物,延缓敌军推进速度。另外,可在城中要道设置陷阱,以防敌军冲入城中。”董璜听了张武的建议,神色稍缓,微微点头,说道:“就依你所言,速速布置城防。” 于是,众人急忙行动起来。士兵们忙碌地搬运着防御器械,弓箭手们迅速登上城墙,紧张地准备着战斗。张武亲自指挥着士兵们在城门处设置障碍物,加固城门。赵刚则带领着一部分士兵在城中要道布置陷阱,以防敌军冲入城中。整个天水郡城都陷入了紧张的备战状态,人们心中充满了不安,不知道能否抵挡住西凉大军的进攻。 董璜部将还在紧张地休整着天水郡的工事,此时,便有斥候匆匆来报,称马超大军便快要赶到天水郡城。董璜一听,恼怒不已,破口大骂道:“这后方的守将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快就让马超的大军逼近郡城!传令兵,速速去请求援兵!”董璜怒不可遏,“快马来报,才刚过一两日,我等工事还未修建完毕,马超大军便已赶到,这群王八蛋究竟在干什么吃的?” 张武与赵刚赶忙劝谏董璜不要如此动怒,张武说道:“将军息怒,此时动怒无益,还是先考虑如何守城为上。”赵刚也点头附和道:“将军,当务之急是做好防御准备,应对马超大军。” 董璜得知马超大军即将到来,只能紧急备战,他立刻下令让斥候继续打探敌军动态。过了约莫个把时辰,斥候又再次来报,告知董璜马超大军绕行了便道,看情况是要绕过天水郡。董璜听后,心中不明所以,满心疑惑为何马超会选择绕路而行。但不管怎样,这个消息还是让他稍微松了口气。 董璜冷哼一声,说道:“那二位不想说点什么?哼,马超也算有自知之明,毕竟我们这西凉大军还有四五万,他若是真敢赶来攻城,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张武与赵刚对视一眼,张武说道:“将军,马超此举或许是不想与我们正面冲突,或许他此次行军可能另有目的。”赵刚也点头道:“将军,我们也不可掉以轻心,还是要加强防备,以防马超另有图谋。”董璜微微颔首,说道:“你们所言有理,继续加强城防,密切关注马超大军的动向。” 众人在精神高度紧张中度过了漫长的时间,一直到了半夜。斥候不停来报马超军队的动向,经过反复确认,终于确定马超确实没有攻打天水郡城的意思,并且已经远远地越走越远。董璜、张武和赵刚三人得知这个消息后,皆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此时,董璜才感觉到腹中饥饿难耐。他立刻叫人送上美酒佳肴,与张武、赵刚二将痛饮起来。董璜一边饮酒,一边说道:“即使是马超此行不欲与我等交战,但是他绝对目的不良。”众将纷纷附和称是。董璜心中疑虑重重,对马超的行动充满了担忧。 董璜又想到马超赶来如此迅捷,心中不禁恼怒,觉得定是守将没有尽心尽力抵抗。于是,他便与二将商议着还要追究守将的过失。赵刚却劝道:“将军,或许是马超顾念旧谊,不想与我们为敌。再说,就凭这些守将手下的郡兵,怎么可能阻拦得了马超的西凉铁骑精锐呢?”董璜听了赵刚的话,心中也明白这个道理。他强压下怒火,沉思片刻后说道:“你说得对,此时本就与长安交战,若再与马超为敌,那后果我也承担不起。” 第290章 关羽心事 公孙跋扈 春节将近,古老的长安城里已然热闹非凡。虽说这座城池久经战火的洗礼,然而如今它已成为帝都,那景象必定与往昔大不相同。如今虽刚刚经历过残酷的战火,朝堂上的三公九卿之位也只是初步稳定下来。这些人大多有着深厚的世家背景,倘若不是被名利紧紧簇拥着,或许他们都会选择回归故里,去做个悠闲的富家翁。但又有几人能真正舍得手中的权力呢?即使在那最为艰难严重的时刻,他们依然苦苦忍受着,只为等待朝政稳定的那一天,好继续在高位上呼风唤雨。所以看似朝廷初定,可三公九卿们各个的排场与讲究却又渐渐多了起来。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需求,才使得长安变得愈发热闹,处处呈现出一片繁华而又复杂的景象。 刘备、关羽、张飞这三兄弟近日收到了天子的召见,遂从河东郡启程,踏上了返回长安之路。在这过去的小半年时光里,凭借着他们的不懈努力与拼搏,河东郡竟也渐渐恢复了一丝往日的生机。在这段时间当中,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刘备、关羽、张飞三兄弟的日子过得相对而言极为惬意。他们齐心协力,为河东郡的百姓谋福祉,在这片土地上挥洒着汗水与热血。如今,接到天子召见,他们怀着复杂的心情,憧憬着未来的同时,也对曾经奋斗过的河东郡充满了不舍与眷恋。 刘备一行人缓缓走近长安城,当那热闹非凡的景象映入眼帘之时,刘备不禁停下了脚步,眼中满是感慨之色。他微微扬起头,望向那繁华的长安,对着身旁的二位贤弟缓缓说道:“二位贤弟啊,想我等不过离去半年光景,如今这长安城竟是这般人声鼎沸,各行各业皆呈现出一派兴盛之象。观此情景,看来我大汉兴盛有望啊!”关羽闻言,微微颔首,一双丹凤眼微微眯起,轻抚着那修长的胡须,却并未言语,似在沉思着什么。 张飞则瞪大了眼睛,满脸兴奋之色,大声说道:“是是是,大哥!你看这街道之上,卖什么的都有,果真是热闹非凡呐!这长安城如今可真是大变样了。”刘备微微点头,目光中流露出欣慰与期待,接着又说道:“天子圣明啊!一路走来,天子隐忍不发,直至最后火中取栗,成功执掌朝堂。如今这局势,与一年前相比,真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关羽依旧沉默着,仿佛心中藏着诸多心事一般,没有接话。 张飞看着关羽那心不在焉的模样,忍不住出言说道:“二哥,这段时日看你愈发沉默寡言,也难见开心之色,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刘备也满含关切地说道:“云长,自从入秋以来,为兄便见你常常若有所思,却不知你心中是否有什么心事?有何事不能与我和益德讲出来呢?何必独自苦闷在心里。”关羽闻言,微微仰头,蔚然长叹一声,道:“哎,大哥,你我结义之时,我便说过,我乃河东解良人,因替友报仇杀人而逃难。今秋之际,匈奴人入寇河东,整个河东顿时乱作一团,周边县城亦有波及。自从咱们在河东治理之时,看到这番景象,我便心中难安。实不相瞒,大哥,我之前曾与你提及,我在家中原有家室。在河东期间,我也多次暗中寻访,却始终毫无所获。只打听到乡里也遭兵祸,妻子父母皆不知去向,想来心中实在难受。”刘备瞬间感同身受,紧紧拉着关羽的手说道:“云长,你我兄弟,此等大事,你怎么不早说?”张飞也急切地说道:“难怪二哥那段时间总是神神秘秘的,大家都是兄弟,为什么不说呢?” 刘备情绪越发激动,眼眶中眼看便有泪水涌现。刘备痛心疾首地说道:“云长啊云长,如此重大之事,你怎不与兄弟们相谈呢?你我兄弟一同寻访,想来会更加容易一些。哪怕最终找不到,兄弟们也能解一解你的苦闷啊。既然为兄弟,你的父母便是我的父母,父母在外受苦,让我怎能安寝食、平心境?”说着说着,刘备感情如决堤之水般流露而出,眼泪簌簌而下,这反倒弄得关羽手足无措起来。关羽赶紧拱手劝慰道:“大哥莫要如此悲伤,事已至此,我等再多加寻访便是。再说,小弟离家多年,也不知家中具体是何情况,又怎好兴师动众呢?况且,如今江东郡百废待兴,岂可因私事而误大哥之公事、朝廷大事?”刘备长叹一声,说道:“哎,也不知家眷如今如何。若老父能看到你我兄弟三人如今这般模样,想来也会心中安慰。” 关羽也被刘备的情绪所带动,神色间满是难过,缓缓说道:“想当日杀人后逃亡,也不知父亲如今状况如何。当日老父便身体欠佳,妻子也刚刚入门不久,本是和睦的一家人,不想因为一时愤怒而杀人,从此亡命天涯,落魄江湖这么多年,也不敢往家中去看,生怕带累家眷。如今终于能在人前建功立业,能在人前站住脚步,却不知家中老父母还是否能看到我这般模样。”张飞见关羽如此,赶忙劝解道:“哎呀,二哥你别这么难过,老父母吉人自有天相,绝对能够逢凶化吉,一时间,看到二哥如今也被天子亲封为龙骧将军,还有大哥和我这两个有情有义的兄弟,老父母心中也不知该如何欢喜呢。张飞这般一说,倒也冲淡了些许哀愁,不再似方才那般戳中刘备与关羽的伤心之处。” 刘备此时止住了眼泪,微微扬起头,目光中透露出坚定与温情。他缓缓说道:“二弟莫要惊慌,此次回来面见天子后,待局势安稳,我们便可以奏请天子帮忙寻访。天子圣明,定能体谅你我兄弟之情。而我们兄弟也不必再遮遮掩掩地去寻找,广撒人手,多方打听,想来这样找到的几率会更大。” 此时,关羽心中满是感动,他深知大哥刘备的情义。为了不继续因个人家事影响二位兄弟的情绪,关羽微微皱起眉头,岔开话题说道:“大哥,却不知此次天子召见所为何事?上次天子大婚也没有叫我等前往,连给我等封赏都是直接传旨到河东郡。不想今日怎会这般匆忙地召见我等,实在是令人费解。” 张飞也满脸疑惑,挠了挠头应道:“是呀是呀,上次天子大婚,我等连个热闹都没凑上。这封赏也是直接传旨过来,都没个机会当面向天子谢恩。今日这匆忙召见,确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刘备微微沉吟,神色凝重地说道:“天子心思深沉,岂是我们能够揣摩的?二位贤弟莫要多加思索,只想着听从天子吩咐便是。天子高瞻远瞩,必有其深意。我等只需忠心耿耿,为天子效命,为大汉江山社稷尽心尽力。” 原来,在扶风郡与董璜交战之后,刘备等人凭借着卓越的军事才能和无畏的勇气,成功击溃了董璜部。天子得知此消息后,龙颜大悦,便传旨封关羽为龙骧将军,封张飞为虎贲将军,而对刘备时时刻刻尊为皇叔,并且任命为镇西将军。这等荣耀,让三人如今感觉已经建功立业,心中满是自豪。几人对官职都非常满意,觉得未来充满了希望,值得期冀。他们深知,这不仅仅是个人的荣耀,更是为了大汉的繁荣昌盛,为了天下百姓的安宁。他们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都要坚定不移地跟随天子,为大汉的复兴而努力拼搏。 刘备、关羽和张飞三人收起了纷繁的思绪,迈着坚定的步伐向皇宫赶去。 此时的天子正身处后宫之中,不禁深深抚额,满脸皆是烦恼之色。原来,天子正在为公孙瓒的女儿而苦恼不已。公孙瓒在讨伐董卓之时出力甚多,对天子可谓是鼎力相助。天子当时也曾承诺,要迎娶公孙瓒的女儿为妃。此举果然使得公孙瓒倾尽心力为天子打算。待定都长安之后,天子便依诺迎娶了公孙瓒女儿为妃。公孙瓒这个女儿出身将门,因母亲早亡,公孙瓒又忙于军务,加之这女子从小便由公孙瓒传授了一定的武艺,多少有点武艺在身,故而养成了刁蛮跋扈的性格。自从被天子迎娶为妃后,她便心中不满,埋怨为何不是直接册封为皇后,整日与天子怄气。而天子又不得不因为公孙瓒的面子而容忍她,整天被她弄得烦躁不堪。 今日又是因为一些琐事,公孙瓒的女儿再度将矛盾激化。她怒气冲冲地指责天子,言辞激烈地提及天子如今的地位,很大程度上是公孙瓒一家出力才得以稳固。她心中愤懑难平,认为自己既然嫁与天子,却只被封为嫔妃,而不是皇后之位,这让她极为不满。一番激烈的发泄之后,她全然不顾天子的反应,愤然转身,将天子晾在原地,自己则气呼呼地回到了自己的宫殿。天子站在那里,满脸无奈与惆怅,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第291章 后宫不宁 刘辩图谋 故孝灵帝仅有两位子嗣,一位是刘协,另一位便是当今的天子刘辩。 自天子刘辩大婚之后,令人颇感意外的是,他并未对刘协加以任何约束,依旧每日准许刘协居住在那幽深的深宫之中。刘辩心中也曾有过纠结,他深知此举于理不合,朝中定有不少大臣对此颇有微词。可每当他看到那空旷的后宫,心中便涌起一股莫名的惆怅。如今的长安刚刚安定下来,后宫之中嫔妃寥寥无几。遥想当初洛阳之乱时,灵帝的那些妃子们早已在战乱中流离失所,踪迹难觅,就连何太后也已离世。在这偌大的宫殿中,刘辩时常感到孤独与无助。他想到自己虽贵为天子,可身边真正能信任的人又有几个呢?每每念及此处,他便觉得对刘协的宽容也并非不可。 虽说刘协曾被董卓立为天子,可刘辩深知他当时不过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罢了。刘辩时常回忆起那段动荡的岁月,他明白兄弟二人都不过是权力争斗中的棋子。他想,自己如今坐上这皇位,看似风光,实则如坐针毡。而刘协,与自己有着相同的血脉,同样在这乱世中苦苦挣扎。在当下这个天下,与刘辩亲近之人所剩无几,也就只有这个兄弟了。其他那些无论是主动靠近他,还是前来投靠他之人,刘辩总觉得他们心怀别样的想法。他在心中暗自叹息,这世间的人心难测,唯有亲情在这冰冷的权力场中还能带来一丝温暖。 天子刘辩自幼便聪慧过人,可他一直懂得韬光养晦,藏拙于身。曾经跟随着孝灵帝一同成长的他,对于孝灵帝的种种谋略与智慧,皆尽收眼底。他深知在这复杂的局势中,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他时常想起父亲的教诲,要懂得审时度势,不可轻举妄动。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在如今天下,能够让他稍微倾诉一点心事之人,唯有这个曾经被充当过傀儡皇帝的兄弟刘协了。如今的刘协,既无外戚的扶持,也未被世家大族所看重,对天子刘辩几乎构不成任何威胁。在长安城中,刘协就如同一个毫不起眼的小透明一般。刘辩心想,自己何不大度一些,既成全了兄弟之情,又能落得一个兄友弟恭、不计前嫌的好名声,如此一来,也可在这动荡的时局中树立一个仁德之君的形象,或许能为自己赢得更多的支持。 无论刘辩是多么的聪慧过人,内心是多么的善于揣摩他人心思,可他毕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在这深宫中,那孤家寡人的寂寞常常如影随形,让他在内心中深感不适与焦躁。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刘辩独自躺在榻上,望着那清冷的宫殿穹顶,心中便涌起无尽的孤独与迷茫。他会想起曾经的过往,那些被人当作棋子摆弄的日子,那些身不由己的时刻。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他渴望有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渴望有一份真正的温暖。 而对于刘辩来说,刘协对他没有任何威胁,恰恰是这一点,才能让他真正放心。刘辩深知权力的争斗是多么的残酷无情,他不得不时刻保持警惕。但面对刘协,他看到的只是一个年少无助的孩子,一个在这乱世中同样命运多舛的亲人。刘辩在心中暗自思忖,只要自己稍加留意,便可掌控局面。如此一来,既不会引起朝中大臣的过多非议,又能展现自己的仁德与大度,何乐而不为呢?刘辩在心中默默盘算着,同时也为自己的决定感到一丝欣慰。在这充满变数的时局中,他需要的不仅仅是权力,还有那难得的亲情与信任。而刘协,或许正是他在这复杂的权力游戏中可以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 正因如此,刘辩也乐于维持这种局面,让兄弟之情在这冰冷的宫殿中绽放出一丝温暖的光芒。 而公孙瓒的女儿,那是全然没有将刘协放在眼里,她心中似乎只有自己的情绪与主张,根本不顾及刘协的存在,甚至也未想着为刘辩保留一点面子。只见她气冲冲、硬邦邦地对着刘辩发泄一通心中的不满,随后便毫不留恋地拂袖而去。刘协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涌起一股不平之气。他转向兄长刘辩,言辞中带着几分急切与愤慨,说道:“大哥,您贵为天子,公孙氏如此无礼,焉能容她?她这般行径,分明是不将大哥你放在眼里,这等傲慢之人,若不严加惩处,日后恐会更加肆无忌惮,有损大哥你的威严。”刘协的眼神中透露出对兄长的关切与维护,在他看来,兄长身为天子,岂能任由他人如此冒犯。而此时的刘协,虽年少却也有着自己对局势的判断,知道只有对兄长保持绝对的忠诚,才是他能够生存的根本。他期待着刘辩能采取果断措施,以正视听,维护天子的尊严与权威。 刘辩脸上看似露出苦笑,可那笑容中又隐隐带着几分复杂的意味,实则是一种对公孙氏的愤怒看似无所谓的神态。他略带瑕疵地说道:“贤弟,那你说为兄应该怎么做?将她严加惩处,勒令她不出宫门,甚至降她的品级,要公孙家给朕一个说法?”说着,刘辩不自觉地自己先笑了起来。刘辩微微摇头,接着道:“贤弟,你还是太天真了。其实这公孙氏说的没错呀,如今我们的地位和现在的处境,公孙瓒确实出力甚多。你看我们如今身边能用之人,又有几人呢?从卢师带领我逃往幽州以来,若不是靠着公孙瓒的主力,焉能形成如今这般局面?你再看看我们如今身边的势力,我们掌握的力量,一半是公孙瓒留给我们的兵力,一半是刘关张三兄弟,然后朝堂上全靠卢植来维持稳定,保持政令畅通、政通人和。但是小弟你有没有看到一个问题,公孙瓒和刘备是师兄弟,而他们的师傅,又是卢植卢先生,让我们如今头疼不已的马超,也是卢氏的弟子。你细想一下,我们如今掌握的实力,都和卢植,都和公孙瓒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公孙氏这般跋扈,自有他的底气,如今大哥还真不敢怎么着他。”刘辩的眼神中流露出无奈与忧虑,他深知自己虽为天子,可在这复杂的局势下,却也不得不谨慎行事,不能轻易得罪公孙瓒一方的势力。他轻叹一口气,继续说道:“为兄也并非不想树立天子威严,只是如今形势逼人,不得不权衡利弊。若贸然对公孙氏采取行动,恐会引发连锁反应,让我们本就艰难的处境更加雪上加霜。贤弟,你要明白,在这权力的棋局中,我们每一步都需小心翼翼,不可意气用事。” 刘协听后,脸上却满是愤懑之色,急切地说道:“那就眼见她如此跋扈而不管不顾吗?日后大哥的后宫里,岂不是要让她一手遮天?这如何能忍?” 此时,刘辩微微露出一抹苦笑,缓缓说道:“小弟,你还是太过稚嫩。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封她为后的原因。正是让她为嫔妃,她对这个地位有所不满,才会促使着公孙瓒对我们更加的支持,让公孙瓒更加义无反顾地来为我们卖命。正是有这个封后的诱惑在,公孙瓒才会竭尽全力。若现在直接封她为后,后宫且不说要乱成什么样,公孙瓒成为国丈,志得意满之下,对于朝政各方面便要开始指手画脚。届时,武将以公孙瓒为首,文臣以公孙瓒的师傅卢植先生为首,你我兄弟还有什么话语权?那我和你当时在董卓的挟持下又有什么区别?我迎公孙氏为妃,就是给公孙瓒一个甜枣,但是若有机会,我还要再迎娶一诸侯军阀之女。再找一臂助,让她家与公孙一家打擂台,不能让公孙瓒一家独大。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这复杂的局势中稳住阵脚,寻得一线生机。”刘辩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睿智,他深知在这波谲云诡的权力斗争中,必须谨慎布局,方能保住自己的地位。 刘协听后,微微皱起眉头,若有所思。他似乎听懂了一些,但又觉得这里边的关系实在太过复杂,一时间难以完全理清头绪。思来想去,刘协索性不再去想,转而对刘辩说道:“那一切便大哥来把持就好。”刘协的语气中带着对兄长的信任和依赖。 刘辩闻言,脸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说道:“小弟,你就看着大哥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中。”说罢,刘辩略带自负地笑了起来,那笑容中满是对自己谋略的笃定。刘协也表现得十分质朴,仿佛一个单纯的少年,跟着一起笑出了声。此刻,兄弟二人的笑声在宫殿中回荡,然而,在这笑声的背后,却隐藏着无数的权谋算计与复杂的政治斗争。 刘辩轻柔地揽过刘协的肩头,压低声音轻声说道:“贤弟,为兄还需你配合我演一场戏。我如此这般……这般……我还要凭此举一举收得赵云之心。赵子龙骁勇异常,又有统兵之才,此人我必须将其拿下。”刘辩的眼神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赵云为自己所用的未来。 刘协听后,连连点头,眼中也流露出对兄长谋略的钦佩。他深知在这风云变幻的局势中,兄长的每一个决策都至关重要。而能够为兄长分忧,参与到这场谋略之中,刘协也感到自己并非毫无用处。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按照兄长的吩咐,将这场戏演好,为兄长的大业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第292章 操纵人心 赵云归心 后宫之中突然传来了一阵乒乒乓乓的打杂之声,那杂乱的声响在寂静的宫闱中显得格外刺耳。此时,被天子封为洛阳王的刘协,正急匆匆的从宫殿中出来朝着后宫禁卫处赶去。 因如今的长安城后宫并不奢华,确切地说,这里不过是一座比较大一点的府邸罢了。所以,那嘈杂之声刚一响起,赵云便敏锐地察觉到了。再加上之前公孙小姐气咻咻地率领宫女愤然离去,那怒容满面的模样和重重的脚步声,让赵云心中已然有了几分猜测。他微微皱起眉头,暗自思忖着后宫之中究竟发生了何事。 刘协火急火燎地赶到禁卫处,一眼便看到了身姿挺拔的赵云。他犹如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匆匆忙忙地迎上前去,不由分说地拉着赵云便往后宫里面走。赵云心中一凛,本能地挣扎了一下,神色凝重地说道:“洛阳王,洛阳王,此乃后宫禁地,末将怎可轻易进入。”刘协满脸慌张,眼中满是焦急之色,急切地说道:“子龙将军,事急也。方才,公孙皇妃与兄长在殿中起了激烈的争执。那公孙皇妃言辞犀利,咄咄逼人,兄长被她怼得哑口无言。公孙皇妃怒斥兄长对她不公,指责兄长不封她为后,全然不顾她的感受。兄长一时气急,却又无从辩驳,只能涨红着脸,怒目而视。公孙皇妃不依不饶,继续数落着兄长的种种不是,那话语如利箭一般,直刺兄长的心窝。兄长被气得浑身颤抖,脸色铁青。随后,兄长的情绪突然失控,一会痛哭流涕,悲从中来,仿佛心中有着无尽的委屈和痛苦;一会又仰天大笑,那笑声中满是悲愤与无奈。接着,兄长竟如癫狂一般,提着剑在殿中乱挥乱砍一通。那剑影闪烁,令人胆战心惊。我担心兄长如此下去,若是伤到宫人,到时可就悔之晚矣。还请子龙将军速速前往,先莫要让兄长伤人。”赵云一听事情如此紧急,心中担忧不已,便不疑有他,连忙跟随着洛阳王刘协匆匆地往刘辩的宫殿赶去。 赵云三步并作两步,如风驰电掣一般迅速地赶到了宫殿之中。抬眼望去,但见刘辩披头散发,发丝凌乱地在风中飞舞,那模样甚是狼狈。他赤着双脚,脚底沾满了灰尘,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挣扎。手中提着宝剑,正胡乱地挥砍着,剑影闪烁,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凌厉的弧线。那宝剑在刘辩的手中仿佛失去了控制,肆意地挥舞着,带着一种绝望与疯狂。 而那些宫人们则在角落处跪着,浑身瑟瑟发抖,不敢有丝毫动弹。他们低垂着头,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他们的身体紧紧地蜷缩在一起,仿佛在努力寻找一丝安全感。天子的脸上尚有未干的泪痕清晰显现,那泪痕如同一条条蜿蜒的小溪,诉说着天子内心的痛苦与无奈。 赵云心中大惊失色,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担忧和震惊。赶忙上前劝解道:“天子,天子陛下怎可如此?请暂放下武器,莫要伤及他人,否则悔之晚矣。”赵云的声音中充满了急切和诚恳,他希望天子能够冷静下来,不要做出过激的行为。 而此时的刘辩,状若疯癫,双眼通红,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绝望。他将手中利剑直直指向赵云,怒喝道:“赵将军,怎么?你也是公孙皇妃派来逼朕的吗?”说着,眼泪便止不住地流了出来。那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下,打湿了刘辩的脸庞。他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悲愤和无奈。 赵云正欲分辩,不想天子刘辩又哈哈地笑出声来,大声说道:“子龙将军,我看你骁勇异常,又有谋略,正欲提拔重用。不想你也是听从公孙瓒的命令,就这样来逼迫朕的。”根本就不给赵云解释的机会,刘辩又状若癫狂地笑道:“哈哈哈哈哈,我早就应该想到,从一开始,你就是公孙瓒安排在朕身边的一双眼睛。朕的一举一动,也逃不过子龙将军的监视。枉朕一片崇敬之心,不想大汉四百年江山落到朕手中,竟落到如此地步。朕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说罢,情绪愈加激动,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崩溃。便将剑扬起,欲往自己脖颈处抹去。 赵云看如此危急情形,毫不犹豫地劈手抢过天子的宝剑,然后跪在地下,砰砰磕头。他的额头重重地撞击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正欲解释时,天子却像是气急攻心,赵子龙,你你竟敢如此……话未说完,便像是急怒攻心,晕了过去。刘协赶紧在一旁扶住,天子软绵绵地躺在地下,如同失去了生命的玩偶。赵云跪在地上,不停磕头,口中喃喃自语:“非也,非也。”那声音中满是急切与无奈,仿佛在为自己的清白而辩白,又仿佛在为天子的处境而担忧。宫殿之中,一片死寂,只有赵云磕头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响,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充满了真实感,让人仿佛身临其境,感受到了天子的绝望和赵云的无奈。这场戏演得如此逼真,让人难以分辨真假。 刘协急忙将刘辩揽入怀中,动作轻柔而急切。他一边缓缓松开刘辩的衣襟,为其扇风以促进空气流通,一边小心翼翼地掐着刘辩的人中。刘协的眼神中满是担忧与紧张,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大约一炷香后,刘辩悠悠转醒。他的眼皮微微颤动,仿佛从一场漫长的噩梦中苏醒过来。 赵云顾不得额头因磕头而变得一片铁青,跪在地上,膝行到天子身边,关心出言道:“陛下,陛下,您感觉怎么样了?陛下。”他的声音中满是急切与担忧,仿佛天子的安危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 刘辩仿佛宿醉初醒一般,缓缓扶额,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说道:“哎呀,朕实在头疼,发生了什么事?”他的眼神迷茫而困惑,仿佛失去了一段记忆。接着,他又看着赵云,关切地说:“子龙将军,你的额头怎么了?来人,速速传太医为子龙将军查看一番。子龙将军是朕倚重之爱将,万不可有丝毫闪失。”天子的真挚关切,让赵云心中既欣喜又惭愧。他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慌忙拦着天子说道:“陛下,臣无碍,只要陛下无事就好。”赵云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与忠诚,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泪光。 然后,赵云便向天子刘辩真情流露地诉说:“臣乃汉臣,自当忠君报国。天子如此厚待于臣,臣万不敢有丝毫二心。自从追随陛下以来,绝无一丝一毫之异心,还请陛下明鉴。”赵云的话语中充满了真诚与热血,他的表情庄重而严肃。 刘辩赶忙拉着赵云的手臂,说道:“赵将军伤势要紧,我素知将军之忠心无二,又怎么会起疑呢?将军不要说了,还是赶紧唤来太医令为将军疗伤。”刘辩的眼神中充满了信任与关怀,他的语气坚定而温柔。赵云听罢,更是动容。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眼眶湿润,对天子的敬重与忠诚更加坚定。整个宫殿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温情与感动,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赵云听闻天子刘辩之言,心中感动更甚。他双眼微红,再次郑重地跪在地上,双手抱拳,声音洪亮而坚定地说道:“陛下如此信任微臣,微臣定当肝脑涂地,以报陛下知遇之恩。微臣在此立誓,生生世世只效忠天子一人,若有违背,天诛地灭。无论前路如何艰险,无论风云如何变幻,微臣必将以陛下安危为己任,以守护大汉江山为使命。陛下但有差遣,微臣万死不辞。” 赵云的话语在宫殿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忠诚与决心。天子刘辩看着赵云,眼中也满是欣慰与感动。他微微点头,伸手扶起赵云,说道:“朕有子龙将军,实乃大汉之幸。将军之忠,朕铭记于心。今后,你我君臣携手,共创大汉盛世。” 此时,宫殿中的气氛庄重而肃穆,赵云对天子的忠心如同熊熊烈火,燃烧不止,照亮了大汉王朝那充满希望与挑战的未来之路。 天子亲自主演的这一场闹剧,在君臣相知、相互感动中缓缓落下帷幕。自此,天子成功收拢赵云之心。此刻,无论天子要赵云做何事,赵云绝无二话,心中再无一丝一毫的拒绝和抵触。在赵云心中,天子的知遇之恩重如泰山,他只想粉身碎骨,以报答天子的厚恩。 刘辩对于人心的把握不可谓不高明。他深知赵云忠诚正直、勇敢仁义,便用这种看似冒险却又极其有效的方式,牢牢地将赵云束缚在自己的身旁。赵云的忠诚与勇敢,将成为刘辩在这波谲云诡的权力斗争中的一把利刃。而刘辩的睿智与谋略,也为赵云提供了一个施展才华、实现抱负的舞台。他们之间的君臣关系,在这场闹剧中得到了进一步的巩固和升华。 第293章 刘辩心思 难以捉摸 刘辩郑重地对赵云赐予一套精美绝伦的铠甲。当赵云穿上这套铠甲后,那威武挺拔的身姿尽显,刘辩望着赵云,眼中满是赞叹之色,不住地夸赞道:“子龙将军穿上此铠甲,真乃威风凛凛,有万夫不当之勇。” 赵云虽一心忠于汉室,但他对旧主公孙瓒依旧怀有深厚的感情。此时,他忍不住劝谏道:“陛下,公孙皇妃虽行事跋扈了些,然其乃是因母亲早亡,自幼疏于管教之故。而公孙瓒大人,那是一心忠于汉室,绝无二心。更何况刘关张三兄弟亦是如此,他们皆心怀忠义,为大汉江山浴血奋战。再者,还有卢植先生,卢先生犹如定海神针一般,有他在,众人皆能秉持忠义之心。臣以为,有这几人在,大汉中兴有望。” 刘辩闻言,心中暗自思索。他深知赵云是因为对这几人怀有好感,并非对自己不忠诚。刘辩心思电转,脸上露出一抹带点诉苦、博取同情的凄苦之色,缓缓说道:“子龙将军,如今汉室衰微,朕为了有如今这般局面,那是历经千辛万苦。朕一路走来,何其艰难。朕也相信这几人皆是忠臣,卢师更是一心为国,毫无私心。然而,如今公孙皇妃的跋扈表现确实让朕很是为难。朕虽心中不悦,却又不得不委曲求全。更何况,还有那西凉马超。如今董卓已然亡故,可马超却不肯清缴董卓余部。马超、刘备、公孙瓒皆是师兄弟,他们之间关系紧密。如今马超与公孙瓒的表现,确实有些让人担忧。万一卢师故去,恐怕这二人无人压制,到那时,局势恐更加难以掌控。朕每每想到此处,便觉忧心忡忡,不知该如何是好。” 赵云听了天子刘辩的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深知人心难测,此事确实棘手。天子所面临的困境,让他感同身受,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如何再说下去。 赵云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流露出沉思之色。他在心中反复斟酌着话语,试图找到一个合适的回应,既能表达自己对天子的理解和支持,又能为当前的局势提出一些建设性的意见。然而,越是思考,他越觉得此事千头万绪,难以理清。 他回想起公孙瓒曾经的恩义,又想到天子的难处,心中矛盾不已。赵云深知自己作为臣子,应当以忠诚为本,为天子排忧解难。但面对如此复杂的局面,他也感到力不从心。 沉默片刻后,赵云轻叹一口气,缓缓抬起头,望向天子刘辩。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担忧,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刘辩一看赵云的神情,便立刻知晓赵云心中已然动摇。他心中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主动给赵云一个台阶下,温声说道:“子龙将军不必为此事过度担忧。将军今日为朕之事奔波,又受了这许多委屈,如今头上一片淤青,实乃朕之过也。将军且先行回去休息,养伤要紧,此事容后再议。”刘辩的话语中满是关切与体谅,让赵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赵云本就因不知如何应对而感到困窘,此刻听到天子这番话,更是感激涕零。他连忙跪地叩首,说道:“陛下如此体恤微臣,微臣感激不尽。陛下但有差遣,微臣万死不辞。”说罢,赵云缓缓起身,再次向天子行礼后,才转身离去。看着赵云离去的背影,刘辩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知道,自己今日这一番举动,已然在赵云心中种下了一颗忠诚的种子。只要悉心培育,这颗种子必将茁壮成长。 刘协目睹了刘辩这一系列的操作,眼中满是崇拜之色。他望向刘辩,赞叹道:“大哥之谋略,实乃高明,小弟佩服得五体投地。”刘辩闻言,微微露出一抹笑容,与刘协相视而笑。那笑容中既有自信,又有对未来的期许。 随后,刘辩吩咐宫人打扫混乱的现场。看着宫人们忙碌的身影,刘辩的思绪却并未停止。他转头又对刘协说道:“贤弟,城门来报,刘关张已经返回长安,可能随时会要求觐见。你且到宫门口多加留意,若发现三人求见,定要给足面子,以表示天子的重视,然后将他们带进宫来。”刘协听后,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大哥放心,小弟定当办好此事。”说完,刘协便转身离去,前往宫门口等候刘关张的到来。刘辩望着刘协的背影,心中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布局。他深知,刘关张三兄弟在这乱世之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若能将他们牢牢掌控在手中,对于自己的统治将大有裨益。 刘协领命之后,缓缓迈开脚步,徒步朝着宫门方向走去。一路上,他的思绪如同纷飞的柳絮,不断地飘飞着,心中一直在思索着兄长礼遇刘备、关羽、张飞三兄弟之间关系的深意。要知道,按照族谱而论,刘备被兄长尊为皇叔,这一举措着实让刘协满心疑惑,虽说如今刘备也有一定的兵权,可是毕竟也算是公孙瓒手下将领,不断地深思着兄长如此厚待刘备究竟有着怎样的深意呢?毕竟,如今局势之下,兄长既已经对公孙瓒心存提防。而刘备与公孙瓒乃是师兄弟关系,兄长刚刚从公孙瓒那里成功地将赵云彻底拉拢过来,现如今又对刘备这般礼遇有加,难道说兄长也是想要拉拢刘备吗?刘协不禁暗自感慨,他觉得自己与刘辩之间的差距在如今这个时候是越来越大了。刘辩的心思,于他而言,实在是有些难以琢磨得透。 刘协来到宫门处,抬眼远远望去,便瞧见了赵云那挺拔如松的身影。刘协快步走上前去,满含关切地说道:“子龙将军,兄长不是安排你回去休息了吗?怎的你又在此处值岗呢?再者说,以将军你的身份,实在不必要在这宫门处坚守,找个合适的位置歇息便是。”赵云神色肃穆,正色地向刘协拱手说道:“洛阳王,虽然陛下让微臣休息,然而微臣身负宫卫之重责,又岂能偷奸耍滑?一切当以宫中防务为重。”刘协又勉励了赵云几句。赵云有些疑惑地问道:“洛阳王来此处,所为何意?”刘协微微一叹,回答道:“哎,有信使来报,皇叔刘备和关羽、张飞三位将军从河东郡返回,不日便要归来。兄长要我在此迎接皇叔一行人。”赵云听说三人要回来,心中闪过一丝欣喜,但这丝欣喜转瞬即逝,紧接着,他似又想到了什么,脸色恢复正常,说道:“天子如此规格,确实是对刘皇叔过于重视了。虽说刘皇叔如今被尊为皇叔,但是以洛阳王与陛下的关系来看,让您亲自前来迎接,确实有些隆重了。”刘协嘴上说道:“哎,皇叔乃国之忠臣,为国出力,自当诚心接待。”心中却暗暗称奇,兄长果然好手段。他看到赵云听说三人回来时脸上的欣喜绝非作假,但是此刻赵云却已经站在陛下这边的位置考虑问题,同时也深知赵云此人对于大义是何等的看重,既然已经效忠,便不会轻易改变立场。 宫门的守卫们眼见刘协亲自前来等候,纷纷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一个个站得愈发笔直,仿佛一根根矗立的标枪,彰显着皇家的威严与庄重。刘协就这样与赵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然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悄然流逝,刘协的心中也渐渐涌起了一丝急躁。他心中暗自思忖着,却不知刘、关、张三人今日是否会前来求见。倘若他们不来,自己在此苦苦等候,岂不是白费了时间和精力?可若是他们来了,兄长又会怎样做。刘协的思绪如同那风中的柳絮,飘忽不定,难以捉摸。 远处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刘协闻声抬眼望去,在那遥远的地方,渐渐地看到了刘关张三人的身影。刘备身着一袭长袍,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儒雅的气势,他总是那般不急不慢地走在前面,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而关羽则身着一身绿袍,那长长的胡须随风飘动,远远望去便觉气势非凡,犹如战神降临。张飞生得豹头环眼,燕颔虎须,身着一身黑色的武士袍,那壮硕的身材即便在武士袍的遮掩下也难以掩盖。此时三人一边缓缓走来一边聊着天,不知在谈论着什么,只听到张飞那洪亮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刘协一见到正主已然到来,连忙打起精神,赶紧整理整理身上的衣衫,随后快步向前迎了过去。他的步伐虽急切却不失稳重,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既有作为皇室成员的端庄,又带着对即将到来的会面的期待与一丝紧张。 第294章 刘备兄弟 天子笼络 刘协还未走到身旁,便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那笑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能驱散所有的阴霾。“哈哈哈,皇叔,你们终于过来了,可让我一阵好等。兄长听说你们要来,这两日便特意让我在宫门处等候皇叔。”刘协这边声音刚落,刘备一抬眼看到是刘协前来相迎,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敬畏之情,不敢有丝毫怠慢,赶紧拱手说道:“备兄弟三人不过行伍中人,何德何能,怎敢劳烦洛阳王大驾在此相候,实在是折煞我兄弟了。”关羽、张飞也在身后恭恭敬敬地跟着行礼,那身姿挺拔如松,尽显武将风范。 刘协亲昵地上前扶起刘备,顺势挽着刘备的手一起行走,一边走一边说道:“皇叔说什么见外的话,莫说是我,就是兄长也依然尊敬您,口称皇叔。再说皇叔与二位将军前往河东这一路着实辛苦,又积极恢复河东的民生,为百姓谋福祉,实在是功不可没,这份辛苦大家都看在眼里。陛下早已在宫中等候,速速与我一同相见。”刘备不敢有丝毫怠慢,迎合着刘协的话,口中连连说着“不胜惶恐”,便赶紧跟着加快脚步往前走,那急切的模样仿佛生怕让天子久等。 来到宫门处,赵云依旧身姿挺拔如松,目光坚定地直视前方,目不斜视。他并没有因为刘备的前来而主动打招呼,反倒是刘备,一看到赵云,脸上立刻露出欣喜之色,疾步上前,想要与赵云亲昵地交谈。然而,赵云却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刘备说道:“子龙,今日你在宫中当值。一别半年有余,今见子龙风采依旧啊。”关羽也面露微笑,眼中流露出对重逢的喜悦。 赵云心中微微一动,看到刘备等人,往昔的情谊瞬间涌上心头。可他随即想到天子如今委以自己重任,将宫内安全交予他,且天子对公孙瓒充满提防,而刘备与公孙瓒又是师兄弟。昔日几人走得近倒也无话可说,但是如今天子已经表明态度,自己若再与他们亲近,便有些违逆天子本意了。在兄弟情谊与天子信重之间,他经过艰难的抉择,最终选择了效忠天子。想到这里,赵云强行压下心中的情感波澜,面色平静地站在那里。 因为洛阳王刘协来迎接的关系,刘备三人都稍微有些拘谨。而此时见到赵云,张飞却有些故态萌发,大大咧咧地走上前去,一把揽住赵云,亲热地说道:“子龙,俺兄弟三人这一去江东便是半年有余,今日刚回长安便见到子龙,今晚下值以后,定要寻子龙来痛饮一番。” 赵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想起曾经与张飞等人一起征战的日子,那些豪情与义气历历在目。但他很快又清醒过来,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他轻轻挣脱张飞的怀抱,仿佛没有感受到张飞的热情一般,语气略带生硬地说道:“皇叔,三位一路辛苦,陛下还在殿中等待相见,请速速前往,莫要让陛下久等。” 刘备心生疑惑,但他并没有表露出来,说道:“正当如此,不能让陛下久等。不过子龙,下值之后,且来与我们一同畅饮。” 赵云内心十分纠结,他何尝不想与兄弟们开怀畅饮,但他不能违背自己的职责。他继续说道:“云如今护卫宫中安全,实不敢饮酒,却辜负皇叔的美意了。” 刘备看着兄弟三人的热情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赵云冷漠相待,心中非常疑惑。赵云向来不是这般人物,怎么如今却是这副冰冷的模样?但是刘备却并没有表露出来,依旧保持着沉稳的姿态。 而这边张飞却有些不悦,上前轻轻捶了一把赵云,大声说道:“赵子龙,不过半年未见,何以如此生疏?莫非如今身居高位,不认兄弟乎?” 赵云心中一痛,他知道张飞是直肠子,没有恶意。但他不能解释,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天子等待召见我等乃是国事,我等故友重逢乃是私事,岂可因私事而废国事?还望皇叔等速速与天子相会。” 刘备收起满心的疑惑,正色说道:“正当如此。”便与刘协一同前往宫中。 张飞心中依旧不悦,嘴里还在嘟嘟囔囔地抱怨着。而关羽也明显感觉到了赵云的变化,频频回头看向赵云,可赵云却目不斜视,依旧如雕塑般矗立在原地,仿佛心中只有守护宫门的职责。赵云望着刘备等人远去的背影,心中默默叹息,他知道自己的选择可能会让兄弟们误解,但为了大局,他只能如此。 因为有着洛阳王的陪伴,刘备一行人畅通无比地来到了宫殿。当他们缓缓走近宫殿那巍峨的大门时,心中的忐忑愈发强烈。刘备微微挺直脊梁,试图稳住自己的心神,身后的关羽和张飞也不自觉地调整着步伐,三人迈着沉稳的步伐踏入殿内。 殿内庄严肃穆,天子刘辩端坐在龙椅之上,目光急切地望向门口。 当看到刘备一行人到来时,他满脸欣喜,瞬间从龙椅上起身,疾步上前,一把握住刘备的手,满脸关切地说道:“皇叔为国事操劳半年,征尘未洗,脸上满是风霜之色,朕心中实在感激。”刘备被天子的热情弄得有些惶恐,忙挣脱天子拉着的手,迅速整理整理衣襟,然后郑重地正式参拜。后面的关羽和张飞见此情形,也不敢怠慢,赶忙学着刘备的样子大礼参拜。 刘备微微低头,恭敬地说道:“我等兄弟三人,承蒙陛下信任,此次前往河东,不敢有丝毫懈怠,只为陛下江山社稷,百姓福祉。我等本就是行伍之人,又算什么辛苦,反倒是陛下为国事殚精竭虑,确是举步维艰,费心劳神。”他的话语中充满着对天子的敬重与忠诚,以及对自己使命的坚定认知。 刘辩赶紧将刘备扶起,拉着刘备到座位旁,两人一同跪坐下来。刘辩亲昵地说道:“皇叔这一直为朕东奔西走,朕心中实在感激。却不知如今河东的情形如何了?” 刘备微微挺直身子,对河东的局势侃侃而谈:“陛下,我等到河东之时,匈奴狗贼已然逃离远遁。河东之地举目疮痍,百姓们流离失所,苦不堪言。我等只好先安抚郡内情绪,打击盗贼,并且鼓励百姓们返回故土,继续耕种农田。半年中,将郡内趁势作乱的盗贼一边剿灭,一边安抚。如今河东郡内基本上治安平静,百姓们又开始恢复耕种,只是还需派遣熟悉内政的官员,进一步安抚民生。” 刘辩神色激动,连声道:“好好好,皇叔一路辛苦,有皇叔在,河东军政无忧矣。皇叔如此大才,却不能就在河东郡治理地方。如今天下不安,朕还要多多仰仗皇叔呢。”刘备又听到天子真情实意的感情流露,心中不禁有些激动,泪水瞬间充盈着眼中,说道:“天子如此礼遇,备敢不为陛下效死?” 刘备和刘辩二人就河东郡的内政治理和防御兵力驻扎交谈许久,气氛热烈而专注。殿内仿佛只剩下他们的对话声,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对河东郡未来的关切与期望。 刘备微微停顿,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又对天子说道:“陛下,臣有一不情之请,还希望陛下相助。”天子一听,仿佛来了兴趣,眼神中流露出好奇与期待,饶有兴趣地说道:“皇叔,你我亲族之间有什么话您尽管说,只要朕能办到,自然鼎力相助。”天子的语气坚定而诚恳,让人感受到他对刘备的信任与倚重。 刘备说道:“陛下,我二弟关羽、关云长本就是河东郡解良县人。”此时关羽也赶紧出列。天子说道:“哦,不想关将军竟是在河东。那此次兵祸,将军家眷如何?”刘备接着说道:“陛下,臣此次进言,正是如此。此次匈奴入侵河东,为祸不已。我等前往河东之时,二弟也多次寻访,却无家眷音信。便想请陛下在派往河东官员之时,帮忙寻找关将军家眷,想来会更好找一些。”天子微微颔首,郑重地说道:“家眷亲族,人伦纲常,这朕自然要支持。更何况关将军作战勇猛,朕也颇为倚重。为国效力者,怎能让家室不安呢?朕不光要让人帮忙寻找,还要在河东郡发布告示,知道线索者,或者是找到家眷者,朕定重重有赏。”关羽、张飞、刘备三人赶紧拜谢,关羽更是满脸感激,声音洪亮地说道:“陛下隆恩,臣等没齿难忘,定当为陛下效死力。”张飞也在一旁大声说道:“陛下圣明,俺老张也定会跟着哥哥们为陛下征战四方。”刘备则再次拱手,言辞恳切地说道:“陛下如此厚待,臣等必当肝脑涂地,以报陛下知遇之恩。” 第295章 天子垂泪 演技无双 刘辩紧紧拉着刘备,二人滔滔不绝地畅谈着,气氛热烈,宾主尽欢。然而,眼见天色渐渐不早,刘备心中惦记着赵云那不同寻常的态度,想着私下里去拜访赵云,了解一下具体情况。于是,刘备便微微蹙起眉头,神色中透出一丝急切,缓缓起身准备告辞。 可刘辩此时却显得谈兴正浓,哪里肯放刘备离去。他嘴角上扬,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转头对刘协说道:“兄弟,速速安排传宴。今日一定要留下皇叔与二位将军在宫内饮宴。许久不见皇叔,朕心中实在是想念得紧啊。”刘协闻言,连忙点头称是,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既表现出对刘备的敬重,又没有显得过于谄媚,说道:“是啊是啊,皇叔为国事操劳,今日正当留在此处,一起多饮几杯。” 刘备推脱不掉,无奈之下,只好坐回原位,脸上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心中却依旧有些心不在焉。不多时,丰盛的宴席便摆上了。刘辩满脸笑容,不住地夸赞刘备劳苦功高,端起酒杯的手稳稳当当,眼神中却隐隐流露出一丝别样的情绪。他接连敬了三杯酒。天子敬酒,刘备岂能不喝?关羽和张飞也陪着刘备一同饮下了这三杯酒,关羽面不改色,沉稳庄重,张飞则微微扬起下巴,尽显豪迈之气。 饮罢三杯,这时洛阳王刘协也想要一表心意,他微微前倾身子,笑容满面,举起酒杯说道:“皇叔,小王也敬您一杯。”众人又一起对饮了几杯。几人几杯美酒下肚,脸色都微微发热,话也渐渐多了起来。刘备虽然也在应和着,但眼神时不时地飘向远处,心中仍在思索着赵云之事。而刘辩和刘协则看似热情地与刘备交谈着,可那热情之中,却似乎隐藏着一些让人难以捉摸的东西。 这时,张飞几杯美酒下肚之后,那原本就豪放不羁的性子更是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行为也逐渐变得稍微有些放荡起来。只见他满脸通红,犹如熟透的苹果,一双大眼微微眯起,散发着兴奋的光芒。他端起酒杯,又顺手拿起酒舀,迈开大步,虎虎生风地向天子走来。张飞那洪亮的嗓音在空气中回荡:“陛下对俺兄弟三人实在是没的说,俺们不单能够加官进爵,还得您如此信任,实在深感陛下厚恩。俺这里敬陛下一杯。” 刘备眼见张飞这突如其来的唐突动作,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惊恐。他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担忧之色,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然而,当他看到天子脸上依旧挂着笑呵呵的表情,从容地接过酒盏,并且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时,那高悬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一些。 张飞见当下气氛热烈非凡,心中欢喜不已,又兴致勃勃地斟满一杯酒。他再次提高音量,大声说道:“天子对俺如此礼遇,但是上次给俺们兄弟三人加官进爵,俺还没有向天子谢恩。这一杯请天子再满饮。”天子也不含糊,依旧乐呵呵的,那脸上的笑容如同春日里温暖的阳光,让人倍感亲切。就连一向沉稳冷静的关羽,此时也深深地感觉到天子对他们兄弟的格外看重。天子饮酒,众人必定要陪同。一杯饮罢,众人的脸上都泛起微微红晕,仿佛天边绚丽的晚霞。 天子刚放下酒盏,张飞又迫不及待地欲再斟一杯。天子见状,连忙按住张飞的手说道:“张将军,你们军中宿将善饮,朕这酒量确实不佳,便是不敢再饮了。” 张飞此刻却又露出憨厚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最灿烂的阳光,驱散了些许席间的紧张气氛。他伸出那蒲扇般的大手,略显笨拙地挠了挠头,说道:“陛下,这杯你且听俺老张说完再说饮与不饮。”天子露出玩味的笑容,微微扬起下巴,那神态中既有身为天子的威严,又带着一丝对张飞的包容。他缓缓说道:“哦?那张将军但讲无妨。” 张飞挺直了身子,大声说道:“陛下,如今长安局势稳定,百姓安居乐业,这是一喜。再者,陛下又迎娶皇妃,佳人相伴,此乃二喜。正是两件喜事,双喜临门呐!这第三杯,陛下定当不会拒绝。再说您大婚之时,俺兄弟三人还在河东忙碌,也没来给您与皇妃一起磕个头,这杯您如果不喝,便是责怪俺兄弟三人不知礼数。” 刘辩闻听此言,沉默了许久。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欣慰,有感慨,也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惆怅。随后,他缓缓伸出手,那只手白皙而修长,稳稳地接过酒杯。只见他一仰脖,将那杯酒一饮而尽。酒杯放下的瞬间,只听得“唉”的一声,发出一声叹息。这声叹息仿佛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众人心中荡起层层涟漪。 众人急忙看去,只见天子眼角竟涌出两行热泪。那泪水如同晶莹的珍珠,缓缓滑落。一下子,众人便都慌了神,纷纷离席,跪在刘辩面前。刘备眉头紧锁,神色紧张得如同紧绷的弓弦。他的额头微微冒汗,急切地说道:“陛下,不知何事让陛下如此伤心?臣等惶恐。”关羽微微垂首,神色凝重得如同千年的磐石。他紧抿着嘴唇,眼中流露出关切之色。张飞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他那原本豪放的神情此刻被惊慌所取代,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刘协也是一脸担忧,静静地看着刘辩,等待着天子的回应。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仿佛在思索着天子落泪的缘由。 天子依旧是沉默不语,那模样仿佛一座沉默的雕塑,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气息。这态度让张飞彻底慌了神,他那原本通红的脸庞此刻变得有些苍白,心中不住地揣测着到底是哪句话说错了,竟惹得天子如此伤心难过。他焦急地跪下磕头,额头重重地撞击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说道:“陛下,陛下,你有什么话,您就跟大家说一说,若真是俺老张说错了话,这会你让侍卫打俺老张 80 军棍,俺老张绝不含糊。陛下,您万不可如此悲伤啊。” 刘辩看火候差不多了,此时声音有些暗淡地开口说道:“哎,本不欲与皇叔说来,却终究是忍不住。今日刚好张将军说起,朕心中一直难以释怀之事,喝了点酒,心中一时没有绷住,才会如此失态。”刘备急忙说道:“陛下,有事您尽管吩咐,莫要如此苦挨。我兄弟三人,必为陛下效死。”刘辩赶紧招呼刘协也起来,慌乱中亲自搀扶三兄弟三人回到席位,说道:“皇叔请安坐,且听朕说来。自从董卓乱政,汉室蒙尘,至如今,先是逃离洛阳,投靠公孙将军,又由公孙将军起兵讨董,会盟诸侯,讨伐董卓。及至如今还都长安,才稍微安定下来。这一路朕惶恐不已,惊慌失措,日夜不能安眠,才到如今安定局面,刚刚松了一口气。”刘备插言说道:“天子之隐忍坚毅,实在令我等佩服。” 刘辩的神情有些低沉,缓缓说道:“皇叔不必称赞于朕,朕心中一直以来皆是惶恐焦虑。这些暂且不说,且谈谈公孙将军此次讨董之事。公孙将军不仅参与讨伐董卓,还助力还都长安,在稳定朝政方面更是居功甚伟。就连皇叔也是跟随公孙将军而来,为朕效力。再者,稳定朝政之时,公孙将军分出一半幽州兵力,此等擎天巨功,朕心中甚是明了。然而,朕如今身无长物,实在无法对公孙将军的如此大功进行丰厚酬劳。所以,朕便决心迎娶公孙将军之女为妃,如此一来,公孙将军便成为朕之岳家,也算是酬谢公孙将军的劳苦功高了。” 刘备听到这里,已然知晓了这事情的原委,以及天子许诺迎娶公孙瓒之女为妃的事。他拱手说道:“天子所作,极为妥当。既酬谢了伯珪兄的大功,又拉近了与幽州的关系,使幽州稳定,此不可谓不是一绝妙计谋。”刘备微微颔首,眼神中流露出对天子决策的深深赞赏。他接着说道:“公孙将军乃忠勇之士,其女必定也是贤良淑德之人。天子此举,实乃明智之举,既安了公孙将军之心,又为朝廷增添了一份强大助力。”关羽在一旁微微点头,虽未言语,但那深邃的眼神中也透露出对天子决策的认可。张飞则瞪大了眼睛,满脸好奇之色,挠了挠头,憨笑着说道:“陛下,那公孙将军的女儿长得好看不?嘿嘿。” 第296章 委屈求全 悲情拉满 刘辩却是默然不语,那神情中满是无奈与愁绪。他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神空洞,仿佛沉浸在无尽的思绪之中。沉默了许久,他才缓缓地对刘协说道:“兄弟,你与皇叔等人说。”刘备等人顿时一头雾水,满脸疑惑地将目光投向刘协。他们心中充满了好奇,不知道天子究竟为何如此,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协看着众人期待的眼神,深吸一口气,不再如兄长那般深沉,直接开口说道:“哎,公孙皇妃确实容貌出众,美若天仙,然而其性情却是让人难以启齿。自她入宫以后,那跋扈的模样简直让人震惊。她嚣张跋扈至极,仿佛整个皇宫都要围着她转。经常与兄长怄气,只要稍有不顺心,便拿出她那刁蛮小姐的脾气为难兄长。她言辞犀利,整天怼得兄长哑口无言。兄长为了顾全大局,维护朝政的安稳,也为了保全公孙将军的颜面,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于她。可她却丝毫不知收敛,依旧不依不饶。就连今日,还在与兄长又一次怄气,闹得宫中鸡犬不宁。” 刘备大惊失色,惊恐得差点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他满脸的不可置信,眉头紧紧皱起,说道:“怎会如此?伯珪兄英明一世,在战场上勇猛无敌,在治理地方上也颇有建树。怎么生出这般刁蛮任性之女儿?此女我也见过,虽说当时觉得她架子大了点,但也万万没想到会如此不堪。她这般作为,实在是让人意想不到。这不仅让天子为难,也让我们这些臣子担忧啊。陛下身处如此困境,我们该如何是好?”刘备心中暗自思忖,他深知天子的处境艰难,一方面要顾及公孙瓒的功劳,另一方面又要面对公孙皇妃的刁难。这可真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关羽微微皱起眉头,神色凝重。他一向沉稳,此时也被公孙皇妃的行为所震惊。他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思考着应对之策。张飞则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一脸的惊愕。他那直率的性格让他忍不住说道:“这公孙皇妃也太过分了!陛下对她如此宽容,她还不知好歹。要是俺老张,早就……”说到这里,张飞意识到自己失言,赶紧闭上了嘴巴。但他那气愤的表情却依然清晰可见。 刘备静静地坐在那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神色凝重地说道:“陛下,那皇妃如此这般任性闹事,实在让人费解。她究竟意欲何为呢?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才会这般肆无忌惮地与陛下怄气吵闹?”此时,刘辩的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神情,他微微垂下眼眸,缓缓说道:“这皇妃整日与我怄气吵闹,究其原因,皆是埋怨我不将她册封为皇后,埋怨朕对公孙将军还不够优待。她口口声声便说朕这江山是他公孙家保下来的,他公孙家的擎天巨功朕也不否认。如今朝里朝外确实还全靠公孙家支撑,这些朕都心中有数。她所说的话,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并没有错,这也让朕陷入了两难之地,实在是没有办法分辨该如何是好。” 刘备立刻正色道:“陛下此言差矣。皇妃如此行为实在是大错特错。为陛下分忧,为江山社稷稳定出力,本就是臣子应当做的分内之事。而陛下在对待公孙将军一事上,已经做得仁至义尽,无一丝一毫的差池。她这般模样确实过分了,实在不应该如此咄咄逼人。”关羽虽然没有说话,但他那沉稳的身姿微微一动,手紧紧地扶住了腰间的剑柄。他那深邃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仿佛在随时准备为天子排忧解难。 张飞此刻却有些恼怒了,他那火爆的脾气瞬间被点燃。他瞪大了眼睛,满脸通红,大声吼道:“陛下,您乃圣天子,岂能受如此妇人之见。她这般胡作非为,实在是让人忍无可忍。惹得俺张飞性起,俺老张这会就去把皇妃押来,让她与您赔罪。她若敢说一个不字,老张绝不与她善罢甘休。”张飞那圆睁的双眼仿佛燃烧着熊熊怒火,满脸的愤怒让人深刻感受到他的护主之心。刘备连忙喝止道:“三弟,不可莽撞。你这般冲动行事,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张飞却依旧气呼呼地站在那里,显然对公孙皇妃的行为极为不满,心中的怒火难以平息。 刘辩显得有一丝惶恐,急忙赶到张飞身边,伸出双手轻轻按住张飞的肩膀,神色焦急地安抚道:“张将军莫要如此冲动。皇叔,二位将军莫要如此说。如今这天下刚刚稳定,全靠公孙家出力甚多。皇妃跋扈就跋扈些,只要朝廷朝政不乱,这便是朕心中所求了。” 刘辩微微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继续说道:“也不是朕不愿意册封她为皇后,皇叔呀,你也知道,如今咱大汉的情形,表面上是还都长安,但是讨董之时,你也看到众诸侯个个心思各异,皆是拥兵自重。如今朝廷刚刚稳定,公孙将军有如此大功,即使再跋扈些,朕也能忍受。可朕心中着实忧虑啊,朕一方面需要倚仗公孙将军的兵力和威望来稳定天下局势,另一方面却又担忧公孙将军权力过大,生出不臣之心。朕实在是左右为难,切不可因一时之气,而使公孙将军心生不满,朕实在无法承受这种后果。” “再说,朕其实封她为皇后并不是太难,但是如今已经公孙家已经如此跋扈,若真是朕还要倚仗着他们来平定天下,若真是封无可封,到那时,公孙家将是说一不二,天下第一外戚也。朕心中一时惶恐不已。再说到那时,天下承平之时,朕该怎么来酬谢公孙将军?朕实在是难以抉择,若继续封赏,恐其势力愈发膨胀,难以控制;若不封赏,又恐其心生怨怼,危及朝廷。实在是难啊。”刘辩眉头紧锁,满脸忧虑,那模样让人看了也不禁为他感到担忧。 刘备等人听了天子这番话,也陷入了沉思,他们深知天子的难处,也明白如今局势的复杂。关羽微微皱起眉头,手依旧扶着剑柄,似乎在思考着应对之策。张飞虽然依旧满脸愤怒,但也不再冲动,只是气呼呼地站在那里。 刘备思索良久,心中暗自斟酌着天子的忧虑。他觉得天子可能有些过于担忧了,然而毕竟因为董卓乱政在前,天子心中有此恐惧也是情有可原。于是,刘备面容威严,郑重地对天子拱手道:“陛下,伯珪兄之忠心无二,可能武人跋扈了些,但是他绝对不会有不臣之心,这点臣可以保证。而皇妃如此跋扈任性,臣也会与伯圭兄劝告,由伯圭兄来管教皇妃,陛下也不必如此忧虑。” 刘辩焦急地说道:“皇叔,皇叔莫要与公孙将军诉说此事。若如此,恐公孙将军心生不满,到时真要起兵,朕该如何自处?哪怕公孙将军认为朕小肚鸡肠,公孙将军并无此意,岂不让忠臣寒心?皇叔呀,是朕失言了,不过是一些闺中之事罢了,皇叔莫要小题大做。” 刘备有些为难地说道:“陛下有忧患意识是好的,但是我想伯圭兄绝不会有异心的。”这时,刘协插言道:“皇叔,昔日你与公孙将军相交之时,公孙将军尚是一方守将,而如今已经算是外戚之首了。有这个身份,便更需谨慎才是。如此逼迫兄长,心中对兄长敬畏估计也不会太多,更何况心性会变的呀。皇叔岂不闻王莽篡汉之事旧事?”刘协微微皱起眉头,神色凝重,那模样仿佛在提醒着众人历史的教训不可忘却。刘备听了刘协的话,陷入了沉默,他深知刘协所言不无道理,但又不愿轻易怀疑公孙瓒的忠心。关羽依旧沉默不语,只是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沉思。张飞则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耐烦,似乎对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感到厌烦。 刘辩看火候下的差不多了,便又准备加一把火。他微微皱起眉头,出言训斥刘协,说道:“刘协,你莫要再说了。你这样说,岂不让皇叔为难?皇叔与公孙将军情同手足,更何况公孙将军对皇叔也是照拂有加。如今皇叔手中之兵将,也皆是公孙将军赠与,二人情谊深厚。我只是心中有些烦闷,不必再说了,徒让皇叔为难。” 刘备闻听此言,心中一凛,郑重地跪地说道:“陛下,臣乃陛下亲封皇叔,亦是汉室宗亲。臣心中自知国事为重,我与伯珪相交,为私谊也。若公孙家真敢行此忤逆悖乱之事,臣等兄弟三人,必将与他割袍断义,为国家赤心杀贼,此言苍天可鉴,请陛下放心。”刘备说罢,叩首在地,那坚定的神情仿佛在向天子表明自己的忠诚不二。 关羽和张飞看大哥这样,也紧紧地跟随跪下,齐声说道:“请陛下放心,若公孙瓒但有二心,我等兄弟定然手刃此贼,献与陛下。”关羽面色冷峻,眼神中透露出决绝之意;张飞则满脸怒容,仿佛随时准备与公孙瓒决一死战。 刘辩此时装作万分惶恐和不安的样子,急忙上前将三人扶起。“皇叔,严重了,严重了。我也只是一些猜测,莫要因这一些猜测,弄得功臣们纷纷离心离德。且吃酒,此事莫再提了。”刘辩的脸上满是忧虑与不安,似乎对自己的猜测感到懊悔。 刘协也在一旁微微颔首,说道:“陛下所言极是,此事不宜再提,以免伤了君臣和气。”众人的心情都变得沉重起来,宴席上的气氛也变得有些压抑。 第297章 刘备疑虑 夜访赵云 宴席之上,气氛凝重异常,那压抑之感仿佛厚重的阴云般沉沉地笼罩其间。众人虽又勉强饮了几杯酒,然而皆心不在焉,心思各异。天子亦是强打精神,勉强说些宽慰刘备的话语,那言辞虽温和,却难掩其中若有若无的忧虑,那忧虑如同隐藏在平静湖面下的暗流,让人隐隐不安。天色渐晚,暮色四合,如一幅巨大的暗蓝色帷幕缓缓降下。刘备满心疑惑,那疑惑如同藤蔓般在心中肆意缠绕,让他心绪不宁。他思前想后,终是觉得此时不宜久留,遂起身告退。此刻,天子亦未再挽留,盖其想说之话与那一番精心之表演皆已完成。天子温言送几人离去,言辞之间,似有深意,却又难以捉摸,让人忍不住反复思量其中的深意。 刘备兄弟离开之后,刘协满脸急切之色,那急切仿佛燃烧的火焰,迫不及待地说道:“兄长今日这般作为,却是为何?”刘辩微微叹息,那叹息声中满是无奈与忧虑。他缓缓说道:“公孙瓒对刘备三兄弟礼遇有加,且一直鼎力相助。对于刘备,公孙瓒可谓恩高义厚。今二人名为师兄弟,实则刘备兄弟三人更似公孙瓒之部将。如今,吾等全靠公孙瓒方能稳定朝政。然汝且细观之,公孙瓒跋扈之行径,及其如今之各种作为,实不可不防。甚至可言,就公孙瓒那点心思,一个国丈外戚之位,恐亦不能满足其心中无尽之欲望。此人野心勃勃,若不加以防范,日后恐成大患。”刘辩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忧虑与算计,继续说道:“但是,吾又想用之。一来欲借刘备兄弟分解公孙瓒之影响,让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再如从前那般紧密。二来亦想刘、关、张三兄弟为我所用。刘备且不说,此人城府颇深,难以捉摸。但关、张二将皆是忠心耿耿,且有万夫不当之勇,正是吾等现今所急需之人。若其一直与公孙瓒和谐相处,吾等哪有一丝一毫之机会可乘?吾等必须想办法让他们之间产生嫌隙,为我所用。”刘协听后,微微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兄长所言极是。公孙瓒势力日益壮大,若不加以制衡,日后必成大患。但此事需谨慎为之,不可操之过急,以免引起公孙瓒的警觉。”刘辩微微颔首,说道:“吾自然知晓此事之艰难,需从长计议。但吾等不可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寻找机会。” 刘辩说道:“那大哥觉得,今日所说之事,刘备兄弟是否会相信呢?”刘辩微微沉吟,而后缓缓说道:“关张二将皆是忠义之辈,必然深信不疑。但是刘备此人心思细腻,遇事沉着冷静,加上他与公孙瓒相交甚厚,恐要他完全相信,一时之间恐怕难以奏效。”刘协面露疑惑之色,说道:“那兄长今日这番作为岂不白费功夫?”刘辩却轻轻一笑,笑容中带着一抹神秘,说道:“兄弟,我早有后手,要不然今日与赵子龙将军在面前演的那场戏,又是为何呢?”刘协一时脑子有些转不过来,满脸茫然地说:“兄长这又是何意?”刘协满脸不解,眼神中充满了困惑。 刘辩略带得意地说道:“刘备兄弟在公孙瓒手下任职,二人私交甚厚,而赵子龙也是公孙瓒手下大将,之前便看到几人交往甚为密切。想来刘备若有疑惑,定会询问与子龙将军。而子龙将军今日被我收为麾下,我已收其心,他定会将皇妃跋扈之事坦然相告。如今子龙将军效命于我,言语之间多多少少会有一丝倾斜,于我等而言都是这个样子,多少会带一点自己的主观思想,这便足够了。作为公孙瓒的麾下大将,也依然是这般言语,我看刘备还会不信吗?”刘协听后,这才恍然大悟,眼中满是敬佩之色,对刘辩说道:“大哥之心计如此之高,小弟望尘莫及。不想大哥做每一件事都有深意,环环相扣,紧密无比。大哥之心计,小弟就算拍马也赶不上。”刘辩闻听此言,哈哈笑出了声,那笑声爽朗而自信,充满了谋略得逞后的快意。他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刘协看着兄长,心中既敬佩又惶恐,兄长如此心机,自己不敢再有丝毫私心,免得大哥对自己下手。 且说刘备、关羽、张飞三人离开之后,刘备脸上的疑惑之色便如浓云般挥之不去,心里的沉思更是一刻也没有停顿过。而张飞还在喋喋不休地说道:“大哥、二哥,这公孙瓒一个威风凛凛的汉子,竟然教出这样的闺女,真是令人寒心。天子如此看重我等,却不想受此窝囊之气。我真恨不得去手刃了这个奸妃,让天子一展胸怀。”关羽此时也有些愤慨,微微皱起眉头说道:“哎,人心难测。皇妃敢如此跋扈,想来定是公孙将军纵容之下的后果。看着公孙将军一副为国为民的样子,不想也是有这般心性。果然,权力会让人迷失自我,恐怕公孙将军心中对天子也没有多少敬畏。” 刘备听完二人的对话,却打断二人说道:“二位贤弟切莫要如此说。我觉得伯珪不会如此,天子可能是多疑了。”张飞却说道:“大哥,二哥所说的不无道理。若不是公孙瓒给他闺女撑腰,他闺女敢如此跋扈?”关羽也说道:“大哥,此事不无可能。若真是如此,我等兄弟该当如何?”刘备坚定地说道:“若公孙伯珪真有二心,我刘备为了江山社稷和天下苍生定然容他不得,肯定要与他刀兵相见。”关羽、张飞二将也说到:“我三兄弟同生共死。”刘备握着二位兄弟的手说道:“好兄弟,都是我的好兄弟。”随后,刘备又说出自己的疑惑:“但是我觉得陛下所说未免夸大其词?”刘备微微眯起眼睛,陷入了更深的思索之中。 刘备思索良久,双眉紧蹙,神色凝重,缓缓说道:“此事还需找子龙问个明白。子龙一直在宫中值守,定然对于陛下和皇妃不和之事早有耳闻。”张飞却气哼哼地说道:“哼,这赵子龙如今不识往日情谊,又岂是能相交之辈?”关羽此时微微摇头,说道:“翼德,子龙与我等也相交多日,子龙为人如何你也知道。想来子龙定有什么不能言之深意,莫要如此草率决定。”刘备也长叹一声,说道:“哎,不想了。我兄弟三人此时便去探访子龙,一来询问陛下与皇妃之事,二来也探一探为何子龙此次对我兄弟如此冷淡的原因。我也不信子龙是此无情无义之人。”刘备眼神中流露出坚定与期待,仿佛坚信能从赵云那里得到答案。关羽微微颔首,神色沉稳。张飞虽仍有不满,但也不再多言,只是脸上依旧带着几分疑惑与不甘。 兄弟三人来到赵云的住所。此时,赵云对于白天对刘备兄弟三人的冷淡,心中还深有愧意。他坐在屋内,神色黯然,心中满是无奈。毕竟如今他已决心效忠天子,而刘备三兄弟跟公孙瓒又情意颇重,若太过亲近,会不免让天子怀疑他的忠心。赵云思及此处,心中愁苦,正在暗自伤神。本就不喜饮酒的赵云,今晚也在独自喝着闷酒,试图借酒消愁。 三兄弟的到来让赵云意外中带了一丝欣喜。他慌忙起身,快步走到门口,将三人迎入府内。赵云的情感真挚,表现得很热切,那模样仿佛久别重逢的挚友。他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言语间满是欢喜:“三位兄长,你们怎么来了?快请进,快请进。”他一边说着,一边忙前忙后地为三人安排座位,端茶倒水,尽显殷勤。 还没等刘备开口,张飞就略带怒意地说道:“赵子龙,今日在宫殿之处,你与我兄弟尽是冷漠之意,如今却又如此热切。如此变化,前倨后恭,确实可以。”张飞瞪大了眼睛,满脸怒容,那模样仿佛随时要与人争吵起来。他双手抱在胸前,微微扬起下巴,继续说道:“俺老张最看不惯这等反复之人。你今日之举,究竟是为何?莫不是有了新主,便忘了旧友?”张飞的语气中充满了质问和不满,显然对赵云的态度转变感到十分生气。刘备连忙伸手拦住张飞,微微皱眉说道:“翼德,不可如此莽撞。且听子龙解释。”关羽则静静地站在一旁,神色凝重,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赵云听到张飞的指责,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和无奈。他轻叹一声,说道:“张将军莫要生气。今日在宫殿,我实有苦衷。如今我已决心效忠天子,而三位兄长与公孙将军关系密切。若我表现得过于亲近,恐会引起天子怀疑我的忠心。我并非有意冷落三位兄长,实在是无奈之举。”赵云的眼神中流露出真诚和歉意,希望能得到刘备三人的理解。 第298章 观看比武 分析群英 刘备却带着一丝疑惑地说道:“子龙此话何意?我等不都是为天子效力,同朝为臣吗?”刘备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满是不解。 赵云却正色道:“刘将军且听某说。我等虽然之前皆为国家出力,但是毕竟我乃公孙瓒将军之部将。而如今我已不再以公孙将军部将自居,一心一意侍奉天子,为大汉效力,再不为公孙将军之部将矣。”赵云神情坚定,语气铿锵有力。 刘备满脸疑惑地说道:“子龙为何做出如此决定?可是伯珪兄薄待于你?”刘备的目光紧紧盯着赵云,期待着他的回答。 赵云说道:“非是公孙将军对我有所冷落,而是天子待我真心真意。天子至尊,对赵云关切至深。大丈夫生在天地间,自当为国效力,为天子解忧。公孙将军与我并无丝毫间隙,只是自从陛下迎娶公孙皇妃以来,皇妃跋扈任性,惹得天子垂泪不已。天子为了顾全大局,只能委曲求全,而公孙将军却不对皇妃进行约束管教,任其如此作为。想来公孙将军心中对天子也少有敬畏。我赵云虽说官微言轻,但是识君之路,忠君之事,自当为陛下排忧解难,为百姓安稳而战。故此今日才与几位兄长表现疏离,皆因几位兄长与公孙将军相交甚厚。我若与兄长表现过于亲密,恐天子心中更加不安,所以才会有此表现。请兄长们莫要见怪,请兄长们宽宏谅解。”赵云言辞恳切,眼中满是真诚。 刘备还未说话,关羽便微微皱起眉头,沉声道:“那皇妃果然跋扈至此。”赵云点点头,说道:“云长兄,这却是事实。皇妃三番两次吵闹不已,对着天子呼来喝去,动不动就说天子之江山是他公孙家打下来的,对天子毫无敬畏之心。非是我要来离间三位兄长与公孙将军的感情。想来公孙将军定然在言语间对天子多有藐视,才导致皇妃敢如此跋扈。而皇妃这般跋扈,公孙将军难道丝毫不知吗?却不加丝毫管束。天子刚刚还都长安,天下才稍稍安定下来,天子其中所受委屈是常人不可及也,但是天子依旧在委曲求全,故而赵云才会如此决绝。”赵云的脸上露出一抹无奈与坚定交织的神情,他深知自己的选择可能会引起一些争议,但为了天子和大汉的稳定,他义无反顾。刘备静静地听着,陷入了沉思,张飞则瞪大了眼睛,满脸怒容,仿佛随时要去找公孙瓒和皇妃理论一番。 刘备深知赵云的为人,向来刚正不阿、忠肝义胆。此时,他也毅然将心中的疑虑摒弃。他暗自思忖,实在不想真如天子这般所说,他与公孙瓒曾同门求学,往昔岁月,情谊深厚。可如今,公孙瓒竟也滋生起如此心性。且不说他尚未做出悖逆之事,但是他如今的行为着实足见其之骄狂,全然不将天子放在眼里。这让刘备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对昔日情谊的感慨,又有对当下局势的忧虑。 刘备稳了稳心神,面容严肃,正色说道:“子龙,不必与我等兄弟疏离。我等兄弟虽然与伯珪相交甚厚,然而我辈乃汉室宗亲,身负重任,又怎会因私谊而废国家大事?我兄弟三人亦是忠心耿耿地效忠天子,只要但有危害国家社稷之事,我兄弟三人必定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子龙,我等一起携手,还大汉一个朗朗乾坤,让百姓不再受战乱之苦,如何?”刘备的目光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满含期待地看着赵云。 赵云心情激动不已,被朋友所理解的喜悦,以及共同目标带来的振奋,让他心潮澎湃。他重重地点头,说道:“好!刘将军,云愿与三位兄长一同为大汉效力,为了百姓的安宁,为了国家的稳定,拼尽全力。”几人情绪高昂,仿佛找到了前行的方向和力量。他们举杯痛饮,尽情抒发着心中的豪情壮志。在热烈的氛围中,他们渐渐沉醉,直至喝得酩酊大醉。然而,即使在醉意朦胧中,他们仿佛也看到了一个光明的未来,一个没有战乱、百姓安居乐业的大汉江山。那是他们共同的梦想,也是他们为之奋斗的目标。 次日,阳光透过宫殿的窗棂洒下,天子刘辩在不经意间将赵云召至身前,看似随意地聊起了今日讨董之战中的种种事迹。话语流转间,天子旁敲侧击地询问起刘关张三兄弟的情况。赵云为人忠正耿直,毫不犹豫地禀报道:“陛下,昨晚刘关张三兄弟还在一起饮酒畅谈。臣听闻,他们在席间皆发誓要矢志不渝地效忠于汉室。”刘辩听后,表面上依旧神色平静,不动声色,然而其内心却早已乐开了花。他深知,自己的一番算计已然成功。于是,刘辩即刻下令,再次招来刘关张三兄弟进宫饮宴。在宴会上,刘辩对三人愈发亲厚,言语之间满是关怀与期许,仿佛将三人视为复兴汉室的重要倚仗。 近几日来,天子一旦忙完手头纷繁复杂的事务,便即刻传召刘备、关羽、张飞等几人入宫。时而与刘备共同商讨国事,时而又会将赵云一并叫来,兴致盎然地观看刘备、关羽、张飞以及赵云几人展示非凡武艺。天子对这几人的表现愈发显得亲厚有加,每每看到精彩之处,便会情不自禁地为他们的高超武艺大声喝彩。 这一日,天子再度来到校场之上,观看张飞与赵云二人的精彩比试。张飞手持丈八蛇矛,赵云则紧握长枪,二人皆是武艺精湛的个中好手。比试之中,张飞攻势如雷霆万钧,势大力沉,每一击都仿佛具有开山破石之威,只见他圆睁环眼,大喝一声:“子龙,看吾蛇矛之威!”赵云则显得极为稳健,其招式不但凌厉无比,更是在动作婉转之间增添了一丝恰到好处的圆滑。他身姿矫健,从容应对:“张将军,莫要急躁,且看吾如何破你。”二人你来我往,打得难舍难分,直战了上百回合,依旧未能分出胜负。 天子见此情景,连忙将二人叫停,并吩咐他们来到宴会宴席之上。随后,天子亲自为二人斟上美酒,由衷地感慨道:“张飞将军与子龙将军皆是万人之敌,如此超凡绝伦的武艺,恐怕天下无人能出其右。”张飞听闻天子夸赞,哈哈一笑,抱拳道:“陛下过奖,吾与子龙不过是略展身手罢了。”赵云则谦逊地说道:“陛下谬赞,吾之武艺,尚有不足,不敢当此美誉。” 关羽虽生性孤傲,但对于张飞和赵云二人却没有丝毫争胜之心,只是轻抚长须,露出欣慰之笑,缓缓说道:“翼德与子龙之武艺,确为不凡,吾等皆为陛下效力,当以忠勇为本。”刘备此时却拱手向天子说道:“陛下,若论天下武艺高强者,翼德与子龙虽武艺超群,但还不敢妄称第一。”天子听闻此言,顿时来了兴趣,微微扬起眉毛问道:“哦?二人方才如此这般精彩绝伦的打斗,竟还不能称为天下无双吗?”刘备恭敬地回答道:“陛下,天下之大,豪杰辈出,吾等不敢断言无人能超越翼德与子龙。且武艺并非唯一之衡量标准,德才兼备者,方为真正之英雄。”天子微微点头,若有所思。 天子微微蹙起眉头,陷入思索片刻后,又缓缓开口道:“话虽如此,然战争之际,确实需要有能征善战之猛将。今日咱们暂且撇开谋略不谈,单单论及武艺,张飞将军与子龙将军已然被朕视为天下翘楚,可究竟还有几人能够与之相媲美呢?” 刘备微微低头,略作思索后说道:“陛下,定然是还有几人可堪一比的。”一旁的刘协此时也来了浓厚的兴趣,急切地说道:“皇叔快试言之,让我和大哥也好好见识一下天下英雄的名号。”刘备的眼神仿佛飘向了遥远的往昔,似在回忆那场惊天动地的战斗,缓缓说道:“陛下,当日我兄弟三人与吕布作战,历经一番苦战,却亦未能将这厮降服。由此足见吕布之武艺实乃个中翘楚。且不说臣等兄弟三人,单论云长与翼德,那皆是勇猛无匹之人,然而即便他们二人合力,却依然难以战胜吕布,此等情形,着实可见吕布之非凡能耐。” 天子听闻此言,不禁暗自叹息,感慨道:“是啊,温侯吕布,当年此人仅凭一己之力,便压得董卓及其西凉军不敢轻易声张。奈何此子心性桀骜不驯,竟然背叛丁原将军而投靠董卓那老贼。若不是吕布,恐怕天下也不会如此迅速地陷入大乱之中。董卓若没有吕布的投靠,又岂敢如此嚣张跋扈、为所欲为呢?想那丁原将军待吕布不薄,吕布却为了一己私利,背主求荣,实在是令人扼腕叹息。如此反复无常之人,虽有绝世武艺,却终难成大器,为天下人所诟病。” 第299章 西凉势大 天子担忧 刘备却分辩道:“陛下所问,并非心性如何,而是问武艺如何,吕布之勇非我兄弟三人能胜也!” 天子微微颔首,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感慨。“吕布之勇,朕亦有所耳闻。当年虎牢关前,刘皇叔与关将军、张将军三英战吕布,那一战可谓惊天地泣鬼神。若吕布能忠心为朕所用,那该多好。” 刘备微微垂首,神色凝重。“陛下,吕布虽勇,但其心性不定,反复无常,实非可托付之人。且其为一己之私,不惜背主求荣,此等行径,为天下人所不耻。” 关羽轻抚长须,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哼,那吕布不过是有勇无谋之辈,若再遇之,吾定当斩其首级,以报陛下。” 张飞瞪大了眼睛,大声嚷道:“二哥说得对!那吕布有何惧哉?下次俺老张定要将他打得屁滚尿流!” 天子摆了摆手,微笑道:“三位将军之勇,朕深信不疑。但吕布之武艺,确为当世罕见。不知除吕布之外,还有何人可称武艺高强之人?” 刘备略作思索,缓缓说道:“陛下,天下之大,豪杰众多。如河北颜良、文丑,亦有万夫不当之勇。只是此二人皆为袁绍麾下,那袁绍虽四世三公,却刚愎自用,难成大事。” 天子微微点头,陷入沉思。“皇叔所言极是。那颜良、文丑之名,朕亦有所闻。只可惜未能为朕所用。如今乱世,朕当广纳贤才,以图天下安定。” 此时,关羽微微扬起下巴,神色之间尽显傲气,眼神中更是流露出一抹明显的不屑,缓缓说道:“颜良文丑虽有勇名在外,天子却不必对此二人过于介怀。此二人吾亦有所耳闻,然细细想来,也并非什么盖世英豪之辈。若是真如传闻中那般勇猛无敌,那袁绍在逃遁之时便断然不会如此失利。” 天子微微颔首,若有所思地说道:“是啊,想来此二人与云长将军、翼德将军和子龙将军相比,确实是有所差距。”说罢,天子的目光缓缓扫过三人,三人面上虽带着微笑,然而却也不好贸然认同。毕竟他们确实未曾与颜良文丑真正交过手,对于此二人的真实实力也只是道听途说罢了。 天子又开口问道:“抛去他人不论,他二人最多也不过与三位将军伯仲之间。抛去此二人,不知朕所认识的人中是否还有武力高强更加出众者呢?”天子如此发问,显然是有着明确的目的性。他就是想让人点出那个人的名字,如此才能顺理成章地引出下面的话。否则,他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地询问天下谁的武艺盖世无双。 刘备一时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而此时,赵云仿佛突然想起了那个人,开口说道:“陛下,若真要说谁还能与吕奉先较量一番,那想来只有西凉锦马超了。昔日,马超与吕布曾有一番激战,那场面堪称惊世骇俗。吕布之勇,天下皆知,那方天画戟舞得虎虎生风,似有开山裂石之威。而马超亦毫不逊色,一杆长枪如龙似虎,气势磅礴。二人你来我往,杀得昏天黑地,难解难分。那一战,直让观者目瞪口呆,心中充满了对两位豪杰的崇敬与向往。吕布之武艺虽高,却也不在马超之下。臣自愧不如。”张飞听了赵云的话,心中虽然有些不服气,但见赵云如此推崇马超,想来此人确实有着非凡的能耐。回想起那传说中的激战,张飞的眼神中也不禁流露出一丝钦佩。关羽也微微点头,表示认同,说道:“西凉锦马超之勇,想来确实在我等之上。当日与吕布一战,丝毫不落下风,此子之骁勇,确实可数得上是天下无双。那等战斗,实乃百年难得一见,令人心驰神往。”刘备此时才恍然大悟,一拍额头,说道:“哎呀,陛下,这真真是灯下黑了。竟忽略了我这一个能文能武的师弟。讨董之时未见他作战的风采,所以我竟一时忘却了。” 天子这时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痛心疾首地说道:“西凉锦马超,西凉锦马超……朕却是旧相识了。当年宫中巨变之时,若无马超与孙策、庞德三人舍命相助,想来当日便被董太皇太后得逞。对了,还有那个魁梧的汉子叫典韦的,说来当日父皇驾崩之夜,此四人出力甚多。朕对马超的一直印象都不错,奈何董卓乱政之时,他却偃旗息鼓栖身在西凉之地,而我军讨伐董卓之际,他却帮董卓抵御我等联军,想来真真痛心疾首。” 张飞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嚷嚷着说道:“天子既然如此说,想来这马超也是一助纣为虐之辈,有什么好可惜的。俺老张最看不惯这等反复之人,若俺遇见他,定要与他大战三百回合,让他知道俺老张的厉害。” 刘备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陛下,此事或许另有隐情。马超将军或许有不得已的苦衷。当年董卓势大,西凉之地又多受其控制,马超将军或许是为保一方百姓,才不得已而为之。” 关羽轻抚长须,微微点头道:“大哥所言有理。且那马超武艺高强,若能为陛下所用,必是一大助力。” 赵云也开口说道:“陛下,如今局势变幻莫测,若能招揽马超将军,或许能为陛下成就大业增添一份力量。” 天子听了众人之言,陷入沉思,良久之后说道:“罢了,往事已矣。董贼已逝,而马超又是卢植先生的高徒,朕已下旨传召他父子二人进京,以匡社稷。却不知他们会如何抉择,希望不要让朕失望。想那卢植先生,德高望重,学富五车,其高徒定也非平庸之辈。若马超能弃暗投明,为朕效力,朕必当重用。然若他依旧执迷不悟,朕亦不会姑息。朕之江山,需忠臣良将辅佐,方能长治久安。朕且拭目以待,看那马超父子究竟作何选择。” 刘备拱手说道:“陛下圣明。我师父卢植先生,一生忠君爱国,其高义之举,世人敬仰自不用说。想来我那师弟马超,定会明白师傅的一番良苦用心,进而为福保社稷贡献力量。师弟作为师傅的得意弟子,自幼便深受师傅悉心教导,在那道德与大义的熏陶之下,绝不是那般助纣为虐之辈。请天子宽心,待到他父子二人前来之时,观察其表现再做定义,如今过早下结论确实为时尚早。” 关羽轻抚长须,微微颔首道:“陛下莫要如此忧虑。有卢植先生如此德高望重之人在,凭借其威望与教诲,定能引导马超弃暗投明,使其成为一个忠君爱国之士。如今若西凉能够顺利归顺朝廷,那天下便安定了一半。以臣之见,想来马超也定是深明大义之辈。他若能识得时务,为陛下效命,必能成就一番功业。” 赵云也抱拳进言:“陛下,关将军所言极是。卢植先生高风亮节,学富五车,其言传身教之下,教导出的弟子必有过人之处。马超将军若能幡然醒悟,为陛下效力,实乃陛下之幸,天下之幸。以马超将军之武艺,若能为正道所用,必能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为陛下开疆拓土,保百姓安宁。” 张飞却满脸不屑,大声嚷道:“陛下何须如此忧虑?且看那马儿如何表现,他若效忠于陛下倒罢了,他若不效忠陛下,有二哥和子龙与我三人在此,定将这厮束手就擒,献于陛下帐下。俺老张就不信,他马超有三头六臂不成?俺老张的丈八蛇矛可不是吃素的,管他什么西凉锦马超,只要他敢违抗陛下,俺老张定叫他有来无回。” 刘辩微微皱眉,神色凝重地解释道:“非是朕不愿相信先生的教导和马超将军的忠义之心,实在是如今局势所致。西凉之地,如今兵强马壮,多次成功抵御异族于边境之地,对于此,朕亦是深深感激的。但是如今长安新定,强敌环伺,马超若能成为朕之臂助,则天下安定有望。若马超执意向之前一样拥兵自重,我们长安便无法放开手脚去讨伐其他不臣之人,且时时刻刻还要提防这一卧榻边的猛虎,实在让朕放心不下。如今这般局势,天下诸侯个个皆拥兵自重,朕又岂能不忧心忡忡?” 此时,关羽、赵云也深切地感受到了天子的忧心忡忡。关羽轻抚长须,沉声道:“陛下但请放心,若马超果如您所思,我等定不会善罢甘休。哪怕合力联手,也要为国除此心头大患,请陛下且安心便是。”赵云亦抱拳说道:“陛下,关将军所言极是。我等必当竭尽全力,守护陛下,守护江山社稷。若马超有不轨之心,我等绝不留情。” 天子微微颔首,说道:“也罢,如今只等使节回转后,看西凉反应。朕衷心希望马超将军能够以天下苍生为念,为朕效力,共同成就一番大业。若他能如此,朕必不亏待。但若他依旧冥顽不灵,那朕也只能采取果断措施,以保江山安稳。” 第300章 停止前行 分兵之论 宴席散去,刘备依旧在反复咀嚼着天子对马超的担忧,心中不免也涌起一丝忧虑。虽然他对马超不太了解,但是他对师傅的为人是绝对信得过的,相信师傅亲自教导出来的弟子,定不会是那种无视国家、无视君父之人。然而,又想到马超在讨董之时维护董卓的表现,以及公孙瓒手握权力之后的变化,心中也不敢笃定马超便是忠君爱国之士。这般思绪翻涌之下,心中也涌起一股股忧虑,仿佛那忧虑化作了层层迷雾,让他难以看清前方的道路。 而刘协看刘关张三兄弟和赵云退去之后,便不解地问刘辩道:“兄长今日这番言论却是何意?如今使节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马超究竟是怎样反应,而卢师那般笃定地说马超绝对是忠心无二,您今日这番表现又是为何?”刘辩轻笑道:“今日是我故意为之。故意在他们几人面前说起天下武艺的好手,我能不知道马超和吕布这两个人吗?这两个人的武艺可谓登峰造极。他们三兄弟当日勉强与吕布一战,而马超却能和吕布打成平手。一来,挫一挫他们几人的傲性,让他们知道一山还有一山高,只能忠心效力于朕;二来,也是提前做好铺垫,万一卢师的书信没有起作用,还要指望他们去讨伐马超。若是卢师的书信起到作用,马超前来,以马超之勇,必须有几人钳制他,朕才能安心。否则,若马超有不臣之心,谁能阻拦?”刘协听后,微微点头,恍然大悟道:“兄长思虑周全,此计甚妙。”刘辩微微叹息,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忧虑与坚定交织的复杂神色,说道:“如今局势动荡,朕不得不小心谨慎,为了江山社稷,为了天下苍生,朕必须步步为营。” 刘辩继续对刘协说道:“朕此举还有深意,不知小弟能否参详?”刘协一脸震惊,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有深意,越发恭敬地问道:“还请兄长与我解惑。”刘辩说道:“如今的天下,袁绍、袁术兄弟在当日讨董之役胜利之后,便显露出野心,而其他各诸侯个个都有小心思。我们所依仗的是什么?我们所依仗的是公孙瓒与刘关、张三兄弟。如今他们是我们的依仗,而马超却是举棋未定。倘若马超也一起效忠于朕,那我们细想之,刘备、公孙瓒、马超皆师出一门,皆是卢师门下高徒。若几人心中没有一丝嫌隙,即使打败天下诸侯,也难以阻挡他们几人一起做大。届时天下是朕说了算,还是卢师他们说了算?哪怕他们都没有反心,但是他们皆念着同门之谊,若将来天下太平,马放南山之日,几人手中的权力又怎么收回?都顾及着同门之谊,铁桶一般水泼不进,我们有什么办法来处理?只有在一开始便让他们不能团结一致,只能将最终的权力收拢在朕这里,才能保证他们皆为朕所用,为征战天下而出力。” 刘协听后叹为观止,想不到兄长竟然看得如此之深。刘辩的心思一次又一次在刷新着刘协的认知,使刘协不敢对刘辩有一丝卖弄心机的表现。刘协思索片刻后,说道:“兄长高瞻远瞩,思虑周全。小弟受教了。只是如此一来,若他们察觉兄长之意,会不会心生不满?”刘辩微微摇头,说道:“朕自然会把握分寸,既要让他们有所忌惮,又不能让他们寒心。只要他们忠心为朕效力,朕必不亏待他们。但若他们有二心,朕也绝不手软。”刘协点头称是,心中对兄长的谋略更加钦佩。 时光如同白驹过隙,匆匆而逝。转眼间,春节将至,处处都弥漫着喜庆的氛围。经过多日的连续奔波,马超一行人在漫长的路途上历经了无数艰难险阻,如今终于快要抵达长安。荀彧和天使王桀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那兴奋的神色仿佛春日里绽放的花朵一般灿烂。而李通也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段日子以来,他一直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众人,如今眼看着即将到达目的地,他心想,终于不用再伺候这磨人的世界了,心中满是解脱与期待。 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马超却突然吩咐众人扎营,不再继续前行,队伍顿时驻足不前。王桀心中甚是苦恼,一路上马超都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一切都看似按部就班,可怎么到了长安附近却又无端生出这等幺蛾子。他焦急万分,忙不迭地吩咐李通派人去询问马超究竟是何用意。李通派出的亲卫对马超恭敬有加,小心翼翼地说明来意。马超神色淡然,只说要他们稍作休整,半日后再启程。那亲卫心中虽有疑惑,但也不敢多言,,转身回去向王桀禀报。然而,李通根本不理会王桀的种种想法,果断地吩咐部队就地驻扎下来。 孙策和周瑜都满脸不解地看向马超。马岱上前询问道:“兄长,眼看长安在即,为何您又不走了呢?”孙策也急切地询问道:“大哥,莫非你是改变主意了?”马超微微一笑,说道:“非也非也。”接着对孙策说道:“伯符,当日未传圣谕之时,我便说要与你一同去报叔父之仇,却被天子这一道诏书打乱了阵脚,乱了安排。虽说自此之后你一直再也没有提起此事,但是父亲深仇大恨未报,心中又怎能畅快?你时时想起心中也是焦急,此事我又何尝不知。但是天子调令,我又不能不遵从,本来我欲与弟同往,但是若不遵从天子效力调令,顷刻西凉便起战火,天下便又要陷入动荡。所以我只能接受调令。但是伯符,此次兵马安排想来你也心中有数,我特意要你将你所募的五千兵和与你前来的将领全部带出,便是有意在此地与兄弟分别。兄弟去报血海深仇,我虽然不去,却让伯瞻(马岱字)一同前往,便让伯瞻代替我与你一起报此血海深仇,这样兄弟你心中才会畅快起来。” 孙策听后感动不已,说道:“兄长,此去长安,前路未卜,你还想着兄弟之事,我之事暂且放一放,先陪兄长渡过难关再说。”马超却一脸郑重地说道:“胡说,伯符此言大谬也。叔父之仇可说暂不应急着报应,但是叔母与弟弟妹妹皆还没有音讯,如何能够耽搁?还有,男子汉大丈夫生于世间,若此仇不报,以后如何能够在英雄豪杰面前崭露头角?”孙策情绪激动,甚至有些哽咽:“大哥,可是大哥您只带一万骑兵,文臣只有元直先生,武将只有文远和张任张将军,你还让伯瞻跟我一起前往,你的安危如何保证?”孙策焦急地说道。马超却不以为意,说道:“谁说我领一万兵马,这一万兵马之中,我还要再让伯瞻带领五千人追随于你,否则兄弟报仇雪恨,开创基业,手中无兵无将,怎么能行?” 这话甫一出口,孙策与周瑜二人皆是满脸惊愕,那神情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周瑜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急声说道:“兄长,此次你来长安,我们本满心以为你会与我等一道率领一万五千骑兵,如此或许尚有几分立身的机会。可若兄长只留下区区五千人马,这前路漫漫,危机四伏,又该如何应对那难以预测的前途啊?” 此时的孙策,同样是震惊不已,脸上写满了担忧之色。他紧锁着眉头,神色焦虑地说道:“是啊,大哥,这般安排实在太过凶险。若只留五千人,这未知的前路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众人皆是焦急万分,脸上的表情犹如阴云密布。马岱更是心急如焚,他的双眼通红,情绪激动地一把拉住马超,大声说道:“兄长,若真如你所说那般凶险,我们不如回西凉去。这中原之地乱与不乱,与我马家又有何干?我马家在西凉自可据守一方,依旧是一言九鼎,无人胆敢小觑。何苦来这长安冒险?” 然而,面对众人的焦急与担忧,马超却依旧镇定自若,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峰,不为所动。他微微扬起下巴,神色从容地摆摆手,说道:“诸位,诸位且先安静,听我把话说完。方才所言,不过是最坏的结果罢了,而这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情况。如今,我们不妨往好处想想。如今长安刚刚安定,我们西凉若是诚心归附,天子无疑是如获一臂之助。天子又怎会走上如此极端的路线呢?再者说,还有师傅在其中周旋,他断不会让天子做出这般糊涂之事。以天子的行事手段来看,绝不会糊涂到如此地步。诸位就放心。”马超的话语沉稳有力,仿佛给众人吃了一颗定心丸,让原本躁动不安的众人渐渐平静下来。但那眉宇间的担忧之色,却依旧难以完全消散。 第301章 洒泪分别 各赴前程 气氛一时间显得格外凝重,众人皆沉默不语,四周仿佛被一片寂静所笼罩。马超看着众人,又开始开导众人道:“分兵其实有几点好处。一来,伯符得此兵马相助,可快速打开局面。二来,我未带太多兵马前往长安,便没有威胁长安的意思,如此也能证明我诚心归顺,向天子效命。三来,西凉兵马多留一些,也可避免再有异族寇边。仔细想来,若真是有情势危急之时,也省得西凉的大好男儿在长安枉送性命。诸位莫要再犹豫不决了,此事我已在心中早已思索良久。” 众人听了马超这番言论,心中稍有缓和,那原本紧绷的神情也微微松弛了一些。孙策此时情绪激动地向马超跪倒,说道:“大哥,你这般倾心倾力地对我,让我无以为报。大哥,早晚但有需我之时,只需一封书信,或一人持你信物传讯。纵山高路远,小弟必率兵马前来效力。”马超赶紧上前两步,将孙策扶起,说道:“伯符,自家兄弟说什么外道之话。此次为兄不能与你同行。伯瞻尚且稚嫩,战争之中还需你多加看护。”孙策说道:“定不叫伯瞻有一丝一毫损伤。”说实话,马超如此大气的做法,不光在场与他交情深厚之人,就连孙策家的四位旧将,也对马超心悦诚服,心中满是敬佩之情。 周瑜缓缓上前,紧紧地与孙策执手,神色凝重地说道:“兄长,如今这长安,你明知乃是是非之地,充满了未知的风险与变数,可你却依然执意前往。难道这天子,真的值得我们如此尽心尽力地效命吗?”马超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说道:“公瑾啊,不说为天子效死,单是为了国家的稳定,让百姓免遭战乱之苦,这长安我也必须得去一趟。再者,许久未见师傅,这长安之行,再听师傅教诲,乃是我这几年难得的夙愿。”周瑜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说道:“若陛下不能容你,又当如何处置呢?”马超眼神坚定,语气沉稳地说道:“真到了那个时候,我定不会束手就擒。西凉的基本盘尚未混乱,随时西凉都还是我的退路。” 此时,孙策插话说道:“大哥,无论我孙策是否能够继承父志,开创一番伟大的基业,只要大哥不再保着刘姓天下,无论我孙策日后有如何成就,我皆是大哥帐下的一员战将。”马超心中清楚,这的确是孙策的心里话。孙策到如今,依旧对刘表发兵射杀他父亲之事耿耿于怀。孙策曾经坚定地说过,永远不保刘姓天下。马超深知这一切,也不愿勉强孙策,继续说道:“二位兄弟,你们只管奋起努力,去开创属于自己的未来。无论如何,我定能保证自身的安危。希望下次再与兄弟们相会之时,我们已然大仇得报,春风得意。”兄弟三人紧紧地握着手,那手上的力度仿佛在诉说着他们之间深厚的情谊。他们满心不舍,久久不愿分别,那凝重的气氛中满是真挚的情谊与对未来的无限期许。 马岱整理完五千忠义营后,怀着沉重的心情前来与马超道别。马岱站在兄长面前,声音微微颤抖着说道:“大哥,真的就要在此分别了吗?此去前路未卜,你一定要万般小心,注意自身的安危啊。” 马超满眼温情地看着马岱,轻柔地揉了揉他的头发,语重心长地说道:“伯瞻,你我自幼一同长大,情同手足。虽说你年纪尚轻,但这些年也历经了不少战阵。在跟随伯符之时,务必谨遵伯符号令。你可明白大哥让你率忠义营的深意?咱们当以义气当先,莫要有两军之分,既与伯符君为一体,便要如同在我麾下一般,用心磨砺自己。未来,待到合适时机,你我兄弟再一同策马驰骋天下,共创辉煌。” 此时的马岱身着盔甲,本应尽显男儿的坚毅,然而此刻却流露出少年郎独有的多愁善感。他猛地扑到马超怀里,抑制不住地失声痛哭道:“兄长,我实在是舍不得你。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莫要让我担忧。”马超的眼眶也微微泛红,他轻轻拍了拍马岱的肩头,嘴角扬起一抹温暖的笑容,说道:“傻弟弟,去。你如今已是大小伙子了,怎能还露出这般女儿家的作态。以后你就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出去可别给大哥丢脸。”马岱强忍住泪水,紧紧地整理战甲,郑重地向兄长告别。那挺拔的身姿中,藏着深深的不舍,而那坚定的眼神,又仿佛在诉说着对未来的期许以及对兄长的牵挂,兄弟之间的深厚情谊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此时,孙家四位旧将也来到马超面前。只见他们整齐划一地单膝跪地,神色恭敬地说道:“马将军,我等四人虽为鲁莽战将,但也深深佩服您的胸怀和气魄。您一路保重,多谢您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和款待。”马超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笑呵呵地将众人一一扶起,语重心长地说道:“四位将军莫要如此这般。此去伯符年轻气盛,容易冲动行事,所以还望四位将军要像对待叔父一般,时刻提醒他戒骄戒怒。再者,战争之中,切不可每战只顾展示个人骁勇,此绝非主帅应该做的。”四位将领齐声领命告退,他们的眼中满是感激之情,那目光仿佛在诉说着对马超的敬重与钦佩。 四位将领缓缓起身,转身欲走之际,又不约而同地回头望向马超。那眼神中除了感激,还多了一份坚定与决然。他们深知,此次分别,肩负着重大的使命,不仅要辅佐孙策成就大业,更要牢记马超的嘱托。 此时,卢婉全然忘却了女儿家的娇羞之态。她深知众人即将分别,心中满是不舍与牵挂,便脚步匆匆地携带酒水及酒具来到众人身侧。孙策、周瑜和马岱的目光几乎同时被卢婉吸引,他们看到卢婉前来,脸上不约而同地绽放出温暖的笑意。 孙策眼中带着几分戏谑,开玩笑地说道:“嫂嫂,本当是我们前去与你道别,不想你竟亲自来了。不过想想也是,我们即将分别,怎么说也应该一起吃一杯酒水再行分别嘛。”卢婉嗔怪道:“孙伯符,就属你呀,总是喜欢作怪。”孙策的话语中满是轻松与调侃,让这离别的氛围稍稍缓和了一些。 周瑜则连忙郑重地躬身一礼,神色严肃地说道:“婉嫂,此次返回长安,兄长身边缺少人精心照看,他的衣食住行还需你多多操心。再者说,长安有卢师在,你一定要多加留意朝廷的动向,千万不能让大哥身处危险之中啊。此事就拜托嫂嫂了。”周瑜的话语中充满了对马超的担忧以及对卢婉的信任。 马岱此时却露出羞涩之态,他缓缓上前说道:“嫂嫂,这一次去长安,大哥不让我跟去。我在想,大哥是不是见了卢师之后,就该谈论你们的婚事了呢?也不知道我能不能赶上吃你们的喜酒。”马岱的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瞬间让卢婉的脸颊染上了绯红。 卢婉偷偷地看了看马超,只见马超正微笑着看着她。卢婉不想破坏这难得的氛围,便强装镇定地说道:“赶不上又如何?你大哥那么多红颜知己,你总能赶上吃喜酒的。再说,等下次再见面,我亲自给你补上。”卢婉的话语中既有俏皮,又带着对未来的期许。众人听完卢婉的话,皆哈哈大笑起来,而马超却有些窘迫,他再次看向卢婉,发现她并没有生气,这才也跟着笑出了声。这笑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冲淡了离别的忧伤,却又在每个人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眷恋与牵挂。 众人纷纷将美酒斟满,那澄澈的酒液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微的光芒。马超举起酒杯,说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聚。但无论前路如何,我们都要为了心中的信念而努力。来,共饮此杯!”众人齐声应和,纷纷举起酒杯,然后一饮而尽。那辛辣的美酒顺着喉咙流下,仿佛在每个人的心中燃起一团烈火,给予他们前行的勇气和力量。 马超看着众人,说道:“时候不早了,大家莫再耽搁,这边出发。”众人的眼神中流露出坚定与不舍,他们知道,分别的时刻终究还是到来了。他们跨上骏马,那高大的骏马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威武。寒风凛冽,吹得众人的衣衫猎猎作响,但他们的心中却充满了火热的激情。 在这寒风凛冽之中,众人分道而驰。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茫茫的天地之间。 马超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也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明白,这一分别,不知何时才能再次相见。但他坚信,凭借着众人的努力和勇气,未来必定充满希望。 此时,微风拂过,吹起马超的衣角。他微微眯起眼睛,遥望着远方,仿佛看到了那充满挑战与机遇的未来。而在那未来的画卷中,他期待着再次与孙策、马岱以及孙家四位旧将重逢,共同书写属于他们的辉煌篇章。 第302章 抵达长安 十里相迎 就在马超率领麾下将士驻扎之地,与孙策等人分兵告别之际,天使王杰当即便吩咐李通速速派出信使,向天子传递这一重要的返回讯息,并且明确告知天子,马超此次也将一同前往长安复命。信使的到来,犹如一颗投入湖面的巨石,瞬间在皇宫中激起层层波澜,让天子刘辩一下子忙碌起来。 天子首先通知卢植先生,告知他马超及其家眷皆已在前来长安的途中。随后,天子又安排人将他卢植的府邸装饰一新,务必做到尽善尽美,以迎接家人的温馨团聚。而且,天子早早地就为马超精心准备了一座宽敞华丽的府邸,彰显着对马超的重视与恩宠。同时,天子还特意通知刘备、关羽、张飞三兄弟,要他们做好充分准备,到了既定的时间,随天子一起出城迎接马超的到来。 刘备得知马超即将前来长安,心中不禁欣喜不已。在他看来,这至少表明马超依旧对大汉保持着足够的忠诚,如此一来,便可以避免不必要的刀兵之争,对天下苍生而言,实乃幸事。然而,张飞却对此有些不情愿。他直言不讳地对天子说道:“陛下,那马超来便来了,为何还需要您率领文武大臣出城迎接?他的架子也太大了。”刘辩听后,却微微露出笑容,语重心长地说道:“翼德将军,你这话确实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无论马超此次前来是否真心归顺,朕都一定要将面子给足。若他能真心实意地归顺于朕,朕又岂会在乎这些繁文缛节呢?朕所看重的,是天下的安定与百姓的福祉啊。” 关羽虽然在内心深处也对天子的想法表示认同,然而,他那英挺的剑眉微微皱起,神色凝重地沉声道:“陛下,臣以为这迎接安排是否显得过于隆重了些呢?我兄长与马超乃是师兄弟关系,依臣之见,由我兄弟三人前往迎接便已足够,何须劳烦陛下您亲自大驾光临呢?” 此时,刘备微微抬眸,目光中透着沉稳与睿智,缓缓出言说道:“二弟、三弟,且听陛下吩咐即是。再者而言,马超若能诚心诚意地归降于朝廷,那西北一地与长安之间的连接便能够畅通无阻。此等大事,关乎国家之根本策略,岂可不予以高度重视对待呢?” 天子微微颔首,神色庄重地说道:“正是如此,皇叔深知朕之心意啊。马超能够前来为朝廷效力,这不仅仅意味着西北之地得以稳定,更能够起到震慑天下诸侯的重要作用。更何况,有西凉军团为朝廷效命,也可在一定程度上分解公孙将军所带来的压力。如此一来,公孙将军在朝堂之上也会稍稍收敛一些,不再那般飞扬跋扈。更何况,如今马超前来效力,我们如此精心安排,也能够让马超感受到朝廷的诚意,从而安其心。” 刘辩的这番解释可谓是无懈可击。刘备、关羽、张飞三人神色肃穆,恭敬地拱手说道:“遵陛下旨意。” 马超等人与孙策分别之后,便继续踏上征程。一路前行,当行至长安城外十里之处时,只见洛阳王率领着刘备、关羽、张飞三兄弟已然在此静静等候。他们精心安排了美酒佳肴,以此来酬谢西凉军远道而来所历经的艰辛。 马超远远望见前方有人等候,便立即率领众人下马。刘备远远瞧见一位英挺小将率领着几位仪表不凡的将领,个个龙精虎猛、精神奕奕地快步赶来。他赶忙率领三兄弟上前迎接。远远望见马超等人,刘备便迈开大步疾步向前,率先拱手行礼,说道:“师弟远道而来,一路风尘仆仆,着实辛苦了。为兄与洛阳王谨遵陛下旨意,出城十里前来迎接师弟。更是准备下美酒佳肴,以犒劳西凉大军远道而来之不易。” 马超见状,赶紧上前还礼道:“师兄,我等虽不常见,但同出一门。师兄如此多礼,倒让师弟我觉得失礼了。大家同是为国效力,哪里还分什么辛苦不辛苦。”说罢,二人携手并行,一同前往拜见洛阳王。 洛阳王刘协远远地看着马超等人匆匆赶来,那期待的眼神中渐渐流露出和煦的笑意。他微微整理了一下衣衫,缓缓下得马车,动作不紧不慢,尽显皇家风范。此时,马超率领众将迈着紧凑的步伐迅速上前,众人神色肃穆,马超更是恭敬地躬身行礼道:“西凉马超率部前来长安为天子效命,末将万万没想到竟能劳烦洛阳王出城十里前来迎接,实在是受之有愧。” 洛阳王还未及开口回应,张飞却在一旁忍不住嘟囔出声,只见他微微皱着眉头,满脸的不忿,哼道:“什么西凉锦马超,也是世出将门之后,竟然一点礼节都不懂,如此无礼。面见洛阳王竟不下拜,只躬身行了一礼,无礼至极。”这边徐晃一听张飞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怒目圆睁,大声道:“那黑厮,你是什么意思?我家将军甲胄在身,不便行大礼,哪里失礼了?”刘备眼见二人争吵起来,脸上露出不悦之态,微微皱起眉头,沉声道:“翼德,岂可无礼?”张飞还欲分辩,刘备一个凌厉的眼神过去,张飞只得悻悻地闭上嘴巴,讪讪地不再言语。 洛阳王却丝毫不以为意,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他轻轻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将军一路辛苦,皇兄早已精心备下美酒佳肴,就等着为众将一洗风尘呢。”马超微微颔首,说道:“感谢天子恩德,却不知兵马如何安排?”刘协略作思索后,缓缓说道:“皇兄与卢植师傅仔细商议过,马将军的兵马驻扎在北大营,若何?”马超再次躬身,恭敬地说道:“末将自无不可,一切谨遵陛下旨意。” 此时,微风轻轻拂过,众人的衣衫微微飘动,气氛在这一刻显得有些微妙。马超身后的众将个个身姿挺拔,眼神中透露出坚毅与忠诚。而洛阳王刘协身边的侍从们也都静静地站着,等待着下一步的指示。阳光洒在大地上,仿佛为这一场会面增添了一抹温暖的色彩。 刘协微微停顿了片刻,目光缓缓地在众人身上逐一扫过,那眼神中似乎带着几分思索与期待。而后,他声音沉稳地说道:“将军既如此,便将这美酒佳肴分发下去,让将士们也感受一番朝廷的关怀。随后,我们便前往长安。要知道,皇兄还在长安城城门处与卢师一起翘首以盼,等候着将军的到来呢。” 马超听闻此言,脸上顿时露出不胜惶恐之色,他连忙拱手说道:“陛下与师傅如此相待,末将实在惶恐至极。怎敢劳烦陛下与师傅一起等我,那便速速出发。”说罢,他迅速转身,对着张辽郑重地说道:“文远,你且率领忠勇营前往北大营交接驻兵事宜。我与徐庶先生和徐晃、张任一起面见天子。”张辽神色肃穆,拱手领命,随后有条不紊地安排起来。 这边众人正准备出发之际,刘协缓缓上得马车之后,转头望向马超,发出诚挚的邀请:“马将军一路辛苦,便与本王同乘一车如何?”马超一听,急忙开口推辞道:“洛阳王,您的王驾马车,微臣末将怎好一同前往,实在是僭越之举啊。”洛阳王再次诚意满满地邀请,语气温和地说道:“怎么会是僭越呢?马将军为朝廷效力,劳苦功高。与本王一起乘车正好,本王也可借此与将军亲近亲近,共商国事。” 这边徐晃见马超还在迟疑,便连忙簇拥着推着马超上了车架,笑着说道:“将军,既然洛阳王盛情邀请,您又何必在乎那么多呢?还是快快启程出发,莫让陛下久候。”说罢,徐晃还一脸得意地看了一眼张飞,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看,我家将军多受重视。”这一举动惹得张飞气的胡须乱颤,他心中极为不忿,毕竟他们三兄弟还是骑马随时在车架之侧护卫,而马超却何德何能与洛阳王同车而行。 刘备却神态安然自若,他轻轻一甩衣袍,翻身上马,而后招呼众人道:“都启程,莫让天子久候。”张飞虽然心中愤愤不平,但也只能无奈地上马。 关羽骑在马上,微微眯起双眸,远远地望着徐晃以及逐渐远去的张辽。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索之色,仿佛记忆的深处被什么触动了一般。那目光紧紧地追随着两人的身影,似乎对这二人有着一些模糊的印象。或许是在过去的某个时候曾经见过,只是因时间久远,那些记忆变得有些朦胧不清,让他不敢贸然询问。他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揣测着这两人的来历,试图从那遥远的记忆碎片中找到一些线索,然而却始终无法确定。关羽轻叹一声,暂时放下心中的疑惑,将注意力重新转回到眼前的行程,跟随队伍前行。 第303章 城门之前 师父训徒 古老而宏伟的长安城,那高大巍峨的城门宛如一位沉默的历史守护者,静静地矗立在那里,见证着这一意义重大的时刻缓缓到来。一条鲜艳夺目的红毯,宛如一条绚丽的长河,从威严的城门处一路铺展延伸至城外,仿佛是在精心为即将归来的英雄铺设一条荣耀之路,每一寸红毯都似乎在诉说着对英雄的敬仰与期待。五彩斑斓的旌旗在风中有力地舞动着,猎猎作响之声仿佛是历史的低声呢喃,悠悠地诉说着即将登场的传奇故事。 天子身着庄重肃穆的衮服,头戴玉旒,那威严的神色之中透露出满满的期待与憧憬。在那华丽无比的马车前,六匹神骏非凡的白马犹如从神话中优雅走出,静静地伫立着,它们身姿挺拔,毛发油亮,仿佛在耐心地等待着即将赋予它们的神圣使命。天子静静的坐在马车上,身旁,卢植的身形略显佝偻,曾经挺拔的脊梁如今已被岁月的重担和无尽的辛劳渐渐压弯。他的头发几乎已没有多少黑色,两年的呕心沥血让这位曾经的壮年之人变得如此沧桑。他时不时发出的每一声咳嗽,都如破旧的风箱在艰难地运作一般,格外刺耳,然而,这每一声咳嗽也都在默默诉说着他为国家所付出的无尽艰辛。天子微微上前一步,眼中满是关切之情,低声询问着卢植的情况,那一举一动尽显君主的仁慈与关怀。 马车两侧,朝中的文武百官身着庄重的朝服,毕恭毕敬地站立着。他们神色肃穆,身姿挺拔,而在百官身后,则是一排掌管礼乐的伎人,他们严阵以待,手中的乐器显示出不俗的样子。整个场景庄严肃穆,静静的等待着那边的到来。 远处,阵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如同沉闷的雷声逐渐在人们耳畔清晰。渐渐地,那令人瞩目的队伍出现在了人们的视野当中。最前方是洛阳王的仪仗,旌旗飘扬,在阳光下闪耀着威严的光芒。紧接着,洛阳王的华丽马车缓缓驶来。车驾之上,马超与洛阳王刘协并肩而立,二人气宇轩昂,风采非凡。刘协身着王服,神色庄重,马超则身披战甲,威风凛凛。他们身后,一众骑士泾渭分明地分立左右。一面是刘、关、张三兄弟和他们手下的兵士,刘备面含微笑,关羽丹凤眼微眯,手抚长须,张飞则圆睁环眼,气势逼人。他们的兵士们个个精神抖擞,队列整齐。另一面则是徐庶、徐晃、张任和马超的亲卫。徐庶儒雅从容,张任坚毅果敢,亲卫们目光如炬,忠诚守护。在后面的则是天使仪仗。就这样,这支气势恢宏的队伍缓缓地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面前。 随着车架渐渐从远处靠近,天子微微抬手,身后的伎人便奏响了手中古老的乐器。那乐器传出的庄重而肃穆的声音,瞬间在空气中回荡开来。鼓乐齐鸣,场面一时热闹非凡,仿佛整个天地都在为这一重大时刻而欢呼。 马超远远地在车架上便瞧见了文武百官簇拥着天子那华丽无比的车架。天子端坐在其中,气宇不凡,旁边的苍苍老者因距离太远,确实未能看得分明。马超深知不可托大,未等仪仗停下,便敏捷地翻身从马车上一跃而下,而后亦步亦趋地朝着天子迎接的队伍前方赶去。身后的其余众将见此,也纷纷从坐骑上翻身下来,紧紧跟随马超一同步行向天子走去。 当马车尚未行至天子马车前,远远还有二三十步之时,马超便单膝跪地,声音高亢而有力地说道:“西凉马超,求见陛下。”天子见状,也赶忙站起身来,扶着卢植一同站起,说道:“宣。”旁边的太监听到天子之令,旁边的宦官赶紧大声而尖锐地说道:“宣马超觐见。”随后,马超便带领着身后的将士和亲卫来到天子车驾前,再次躬身行礼,恭敬地说道:“臣马超自西凉而来,参见陛下。还请陛下圣安。” 天子站在马车上,伸出手虚扶一把,缓缓说道:“马超将军,快快请起。你能来长安效命,朕心甚慰。”马超此时站起身来,目光瞬间被马车上的老者吸引,待看清竟是师傅卢植时,卢植那憔悴老迈的模样令马超大惊失色。马超紧走几步,手扶着天子的车架,声音微微颤抖地说道:“师……师父,师父,怎么两三年未见,你竟老成这般模样?”说着,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瞬间泪流满面。 卢植却并未急着解释,面容严肃地板起了脸,他那略显颤抖的双手用力撑在车架上,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奋力挺直腰板,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缓缓问道:“马超,几年未见,我且问你,如今的你,是否还是当年在我门下求学的那个马超吗?” 马超听闻此话,心中猛地一震,扑通一声双膝重重跪地,他的额头紧紧贴着地面,连连叩首说道:“师父,马超自然是在您门下求学的马超啊。”卢植微微眯起双眼,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接着质问道:“你确定你是在我门下求学的那个满腔忠义的学子马超,还是如今雄踞西凉,手握重兵,俨然一方军阀的将军马超吗?”马超的头深深磕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着,他以一种深深拜服的姿态,痛哭道:“师傅,徒儿自是您门下求学的马超。” 卢植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愤怒之色,声音也提高了几分,说道:“既是我门下求学的马超,怎么就不懂大义呢?只知个人恩义小事,却不晓国家大义?天子蒙尘,董贼乱政,你不思忠君报国,反而效力董卓,助纣为虐以抗天兵。如今天子还都长安,你还不第一时间前来拜见,尚需天子派遣使者问询。你,果然还是当年的你吗?”马超听着师傅的斥责,泪水如决堤之水般汹涌而出,痛哭流涕。卢植此时显然气的不轻,身体微微晃动,突然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响起。马超听在耳中,心中如被利刃绞割一般疼痛,他慌乱地赶紧上前,双手紧紧扒着天子的车架,满脸焦急与担忧地说:“师傅,您身体怎么样了?师傅。”卢植强忍着心中翻滚的气血,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严厉,说道:“我要你起来了吗?”马超的身体猛地一震,赶紧再次复跪在地上,大声说道:“师傅,徒儿知错了。”他的脸上满是愧疚,眼神中流露出对师父的深深敬重与担忧。 此时,天子一边轻柔地抚动着卢植的背部,试图缓解他的不适,一边用柔和的语气劝说道:“卢师,卢师切莫激动。马超将军虽说之前有帮扶董卓之举,但是后续却没有再与我长安为敌,并未与我等抗衡。如今既然能够率部前来长安效力,足见马将军心中自有忠义,且心怀国家。还是请稍稍息怒。” 卢植虽然在众人面前丝毫不给马超面子,但实际上骨子里还是爱护着这个曾经的弟子。再加上天子亲自劝说,卢植此人一心只知忠君报国,天子的面子当然不能不给。他重重地哼了一声,脸上的怒色稍稍缓和,随后便坐在马车上,不再出言。他的眼神中虽仍有不满,但也多了几分思索。而马超则依旧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等待着师父的进一步反应。 马超满心惶恐地跪伏在地,那模样带着深深的敬畏与担忧。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在等待着命运的裁决。这一举动,使得身后跟随他而来的徐庶、徐晃、张任人以及众多亲卫们,也纷纷随着马超一同跪伏于地。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仿佛在向天子和卢植表达着最虔诚的敬意。 刘备满脸肃穆,神色庄重而沉稳。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邃的思考,仿佛在权衡着当前的局势。他微微低垂着头,双手恭敬地放在身前,关羽则微微皱着眉头,那双丹凤眼半眯着,似在思索着什么重大之事。而张飞却完全是另一副模样,他那圆睁的环眼中闪烁着一丝狡黠。他暗戳戳地跟关羽轻声嘀咕道:“二哥,你看这师父训徒弟,当真像老子训儿子一样,真真是解气。一路上对他崇敬有加,哼,说到底不过是也是一助纣为虐之辈罢了。”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传进徐晃、徐庶、张任三人的耳朵里。那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与调侃,仿佛对马超的遭遇感到幸灾乐祸。 其他人还没有太大的反应,徐晃却豁然抬头,眼中燃烧着怒火。他那坚毅的脸庞因为愤怒而微微泛红,眼神中充满了对张飞的不满。他对着张飞怒目而视,仿佛要用眼神制止张飞的无礼言行。刘备见状,连忙低声训斥道:“三弟,天子面前怎可如此无礼。肃静。”他的声音虽低,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刘备的眼神中透露出对张飞的责备,他深知在天子面前必须保持庄重和恭敬。张飞听了大哥的训斥,虽依旧有些不服气,但也不再出声。他微微撅起嘴,脸上露出一丝不情愿的表情。然而,他还是对着徐晃挤了挤眼睛,依旧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仿佛在向徐晃挑衅,又仿佛在表达着自己的倔强。 第304章 厚封重赏 礼贤下士 朝臣们看着在西凉乃至整个西北威风凛凛、被传得如天神一般的马超,如今却被他的师傅训斥得跪伏在地。他们心中暗道解气的同时,对于这个西北实际上的掌权者的畏惧也不由得轻了几分。这些朝臣们有的微微扬起嘴角,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有的则轻轻摇头,似乎在感慨马超也有今日。他们的眼神中,既有对马超曾经威势的忌惮,又有此刻看到他受挫的快意。 天子看着卢植的情绪被安抚住,缓缓坐下。随后,他转身居高临下对着洛阳王刘协说道:“皇弟,快扶马将军起来。”刘协赶忙上前去搀扶马超。马超此时还有一丝挣扎,他的心中既有对天子的敬畏,又有对师傅的愧疚。刘协继续温言说道:“马超将军一路远来,且站起回话,莫非要朕亲自下去扶你吗?”马超听到这话,心中一凛,连忙站起身来。身后跪伏在地的三将和一众亲卫们也松了一口气,齐刷刷地站起。他们的动作整齐而迅速,仿佛在向天子和众人展示着他们对马超的忠诚与服从。 刘辩凝视着马超,眼中满是真挚的光芒,缓缓开口说道:“马超将军,说来你我其实早已相识。遥想当年,父皇驾崩之夜,那局势何等危急。若无你与孙策、庞德、典韦四将齐心协力,里应外合地协助,朕又怎能顺利登上帝位呢?再者言及,这几年间,西北地区得以安稳,不受异族的肆意侵扰,全然是靠卿一家在西北浴血奋战啊。正是因为你们的英勇无畏,才使得我这风雨飘摇的大汉,能够在异族之中扬威,让异族不敢轻易小觑我大汉。而这所有的功绩,皆是卿之功劳。虽说在董卓叛乱、祸乱朝廷之时,你曾相助于他,可那也是为了报答董卓的恩情。这不应成为卿身上的污点。如今卿又率众来到长安效力,足可见卿的心性。卢师确实是严厉了些,不瞒你说,卢师对我也是多有训斥。然而,我却万分感谢卢师在朝里朝外对我的诸多帮助。咱们做弟子的,万万不能与师傅对着怄气啊。” 马超闻言,恭敬地上前拱手道:“马超深感惭愧,陛下谬赞了。师傅训斥徒儿,本就天经地义,超心中绝不敢有一丝一毫的不忿。”他的神色无比恭敬,语气极为诚恳,眼中流露出对天子的深深敬重和对师傅的十足敬畏。他的身姿挺拔如松,仿佛在向众人展示着他的坚定与忠诚。 此时,卢植缓缓站起身来,轻哼一声,目光严厉地看着马超,说道:“哼,功是功,过是过,功过自要分明。马超,陛下对你之宽宥,你要长记于心,好好为国效力,莫要再让我失望。” 马超连忙恭敬地低下头,心中满是敬畏,他郑重地说道:“谨遵师傅教诲。” 刘辩打着哈哈说道:“哎,卢师莫再训斥师兄。”随后正色道:“马超听封。”马超再次单膝跪地拜倒,心中涌起一丝紧张与期待。他想:不知陛下会如何封赏我呢?我虽有过,但也一心想要为大汉效力,希望陛下的封赏能让我有更多机会为国家做出贡献。他恭敬地说道:“臣在。” 刘辩中气十足地说道:“卿之功劳,刚才我也一一念及,便不再赘述。封卿为镇北将军、威县侯,再赐予锦袍一领,玉带一根,精良铠甲一副,赐长安城府邸一座,名为镇北将军府。威县侯食邑五千,着卿来掌管京畿要务,再领执金吾一职。” 马超一听,心中大惊。他连忙拒绝道:“陛下,其他封赏臣还能接受,但是这县侯一职,确实封赏太高。臣年纪尚轻,未为朝廷立下寸功,受之有愧,恕臣难以从命。”他心中暗自思忖:陛下如此厚赏,我怎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呢?我必须表明我的态度,不能因贪图封赏而失去了为臣的本分。 刘辩却大气地说道:“哎,马超将军莫要如此自谦。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只要你肯为大汉出力,朕不吝封赏。不只是你,也是对在场,对天下所有人来说,只要有心为大汉出力,无论出身与否,朕皆不吝赏赐。还望卿莫负朕望。” 马超还欲再拒,天子却不再给他开口的机会,神色郑重地说道:“师兄不要再拒绝。这大汉里里外外还要你来帮朕平定。再说,这也是为天下人树立一个楷模,让他们知道效忠于朝廷,自然高官厚禄以封赏之,封妻荫子不在话下。”天子的目光坚定而充满期待,仿佛将大汉的未来都寄托在了马超身上。 然后,天子越过马超,对马超身后的徐晃、徐庶、张任及亲卫们说道:“包括你等西凉一起而来的将领和士卒,皆有封赏,稍后一一送至诸位手中。”天子的话语如同一股暖流,流淌在众人的心间。 马超没有开口的机会,只能无奈起身,心中满是感慨与责任。他转头对身后几人说道:“还不领旨谢恩?”三将和亲卫们这才郑重地跪伏在地,齐声说道:“谢陛下龙恩,我等定当跟随将军,保大汉国祚绵长。”他们的声音洪亮而坚定,充满了对大汉的忠诚与决心。 此时的马超,心中既有着对天子封赏的感激,又有着对未来责任的沉重压力。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大汉的繁荣稳定贡献自己的力量,不辜负天子的信任和众人的期望。 天子对马超的封赏确实不可谓不厚。朝臣们站在一旁,内心可谓心思各异。毕竟在还都长安以后,他们历经了董卓的动乱,被董卓裹挟一路艰辛,好不容易等到天子还都长安,然而天子对他们却未曾有如此厚重的封赏和重视。众人心中各自盘算着,有的羡慕,有的嫉妒,有的则在思索着自己未来该如何谋取更多的恩宠。 且不说这些朝臣,就连刘关张三兄弟心中也有些落差。刘备被封为宜城亭侯,关羽被封为汉寿亭侯,张飞被封为新亭侯。而马超如今刚刚效命,便直接被封为县侯,横跨数级。刘备心中虽也有一丝感慨,但他并没有太多不满。他深知马超之归降意义重大,对大汉的稳定有着关键作用。关羽心中虽也有一丝不忿,但他向来克制,并未表露出来。而张飞脸上的不忿之色已然表露无遗,他圆睁着双眼,似乎对这封赏极为不满。然而,因为刘备暗暗中拉扯了张飞一把,张飞纵然心中有气,也不敢造次。他只能强压着心中的不满,暗暗嘀咕着,却也不敢再有所举动。 而此时的徐晃却仿佛扳回了一局,对着张飞扬了扬下巴,挑了挑眉毛,那副挑衅的模样差点将张三爷惹得当场暴走。张飞瞪大了眼睛,怒视着徐晃,若不是刘备紧紧拉住他,恐怕他早已冲上前去与徐晃理论。 关羽看着徐晃的面容,一阵熟悉感又涌上心头。他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索着,此人的面容为何如此熟悉,定然之前与自己有所瓜葛。他暗下决心,等局势稳定下来,定要拜访一下徐晃,弄清楚这熟悉感的来源。 直到此时,天使王桀和校尉李通才有机会上前复命。天使王桀郑重地跪伏在前面,大声说道:“王桀不负使命,特向陛下复旨。臣弹劾……”然而,天子却轻声制止了王桀的话语,说道:“王卿一路辛苦,此次迎马将军至长安效力,劳苦功高。擢升使节王桀与校尉李通各升一级。”明显天子就是拿话堵王桀的嘴,看王桀一脸不忿的模样,天子不用想都知道他是要弹劾谁。但是天子下这么大功夫来,摆出这副礼贤下士、宽宏大量的天子模样,又怎么会让王杰坏了气氛。王桀被天子这句话堵住,好多话说不出来,憋得满脸通红,只好领旨谢恩。心中却是百般无奈与不甘,他本欲向天子进言,指出一些出使中他认为不妥之处,可天子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他只能暗自叹气,想着以后再寻时机向天子陈说利弊。而校尉李通则较为平静地领旨谢恩,他深知在这种场合下,不宜多言,只需听从天子的命令即可。 此时,王桀恭恭敬敬地谢完恩后,再次开口说道:“陛下,微臣此次前往西凉,除了完成陛下交付的使命之外,还带回来一人。微臣想来,陛下肯定是愿意一见的。” 天子原本神色平静,听到王桀此言,此时才来了兴趣。他微微扬起下巴,那动作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威严。天子的眼神中流露出好奇之色,仿佛被勾起了强烈的求知欲。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紧紧地盯着王桀,说道:“哦?王卿所言何人?速速请出来让朕见见。”天子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威严与期待,周围的朝臣们也纷纷竖起耳朵,好奇地等待着王桀的回答。 第305章 荀彧归来 天子欣喜 这时,荀彧缓缓从使节队伍中走出,他的身影略显疲惫,双眼通红,仿佛历经了无数的沧桑与磨难。他一步一步沉重地走向天子的马车,每一步都带着深深的眷恋与忠诚。当他跪伏在刘辩的马车前面时,那痛心疾首的模样,让人不禁为之动容。荀彧声音颤抖着说道:“陛下,臣荀彧,自董卓废立之后,臣便怀着一颗焦灼的心,四处遍寻陛下下落。直到在长安之时被马超将军邀请前往西凉主持内政,本欲闻听诸侯讨董之际,便立刻前来投靠陛下,奈何西凉匈奴屡屡犯边,诸多事务让臣焦头烂额,分身乏术,直至此时才得以面见陛下。陛下啊,虽说您历尽艰难险阻,却硬生生地打开如此之局面,大汉中兴有望,陛下英明神武。”说罢,荀彧泪流满面,那泪水如同决堤之水,肆意流淌。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情绪激动至极,仿佛心中积压多年的情感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此时天子才看清楚来人,刹那间,他的脸上露出震惊与喜悦交织的神情。甚至不顾天子威仪,天子急切地跳下马车,那动作中带着满满的关切与迫不及待。他赶紧伸出双手,将荀彧缓缓扶起,天子的眼神中满是感慨与欣慰,说道:“荀令君,竟是荀令君,不想洛阳离别之后,你的经历如此坎坷。令君,你回来是继续辅佐朕的吗?”荀彧重重地点了点头,那坚定的动作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忠诚与决心。他声音哽咽地说道:“臣愿为大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天子开怀大笑,那笑声爽朗而真挚,这却是在他意料之外的惊喜。这个笑声中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与憧憬,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艰难困苦都变得微不足道。笑罢,天子紧紧地抓着荀彧的手臂,仿佛抓住了一份珍贵的希望。他深情地说道:“荀先生劳苦功高,今既回长安,长安等一切大小事务你便要承担起来,为卢师分忧。”遂令荀彧继续担任长安令,并加封文侯,以彰其辛苦和政治重视。 群臣中顿时嗡一下响起议论之声,众人的目光纷纷聚焦在荀彧身上。有的带着敬佩,有的带着羡慕,有的则陷入沉思。但是荀家作为世家大族,而荀彧之前便展露出真才实学,众人也觉得此封赏在情理之中。此时,阳光洒落在众人身上,仿佛为这感人的一幕增添了一抹温暖的色彩。整个场面充满了浓浓的温情与希望,让人不禁为大汉的未来充满期待。 此时,天子一手牵着马超,一手牵着荀彧,满脸喜悦之色,对众人开心地说道:“今日马超将军前来效命,朕不胜欣喜。又有荀令君归来,真让朕喜不自胜。诸位随朕前往宫中,朕早已设下宴席,今日定当开怀畅饮,以贺今日之喜。”众臣纷纷应诺,声音此起彼伏,彰显着众人对这场宴会的期待。 而卢植却拱手说道:“陛下,微臣身体日渐沉疴,便不凑你们这年轻人的热闹了。”天子心中明了,毕竟卢植家眷都是女眷,不方便在众臣面前露面。卢师如今肯定也是急于与家人相见的,便不开口相劝,接着说道:“卢师劳苦功高,自当要注意身体。而师母与家眷也在使节队伍之中,师傅先回去与家人速速团聚。朕已下旨将一众封赏之物发往府内,待一两日得闲,我亲自登府拜访师母与师妹师弟。”卢植感动不已,拱手说道:“谢陛下体恤。” 天子又对侍立在一旁的赵云说道:“子龙将军,将师傅安稳地护送到府中。”赵云应诺而出,身姿挺拔如松。卢植此时却又对马超严厉地说道:“马超,天子对你今后之封赏不可谓不丰厚,希望你能像你所说的一样,好好地为天子效力。”马超肃然而立,眼神坚定,拱手称是。赵云这才上前扶起卢植,缓缓而去。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仿佛带着一种宁静与庄重。 天子对众人说:“好了,咱们回宫去。”这边宦官赶紧让继续奏起庄重的礼乐,那悠扬的乐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在诉说着大汉的荣耀与辉煌。一众人等这才进入长安城内,向皇宫赶去。 长安城里早被这么大的排场给轰动得沸沸扬扬。道路两侧皆有兵士严阵以待地把守着,而兵士的后面簇拥着大批的百姓。毕竟临近年关,长安城如今的繁华与往昔相比,已然不可同日而语。百姓们纷纷赶来,只为观看这一轰动全城的景象。百姓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人说道:“这中间的便是天子,果然英明神武。”接着,又有人问道:“那个,那个被天子拉着的人是谁?看着高大挺拔,丰神俊朗,真是令人赞叹。”不少少女望着那被天子拉着的身影,心中暗暗心动,脸颊染上一抹绯红。 随着天子缓缓而过,百姓们纷纷跪立在道路两侧,他们的脸上满是敬畏与尊崇。天子看到这幅景象,转头对马超说道:“孟起、令君,这天下百姓很容易满足,只要让他们有饭吃、有衣穿,便皆是任劳任怨。为了这大汉的百姓,还需要你多加助力,朕来平定天下。”荀彧、马超二人点头称是,心中感慨万千。如今的长安已有了一幅太平的景象,然而整个大汉却还在水深火热之中。他们深知自己肩负着重大的责任,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为大汉的复兴、为百姓的安宁而努力拼搏。 酒宴自然丰盛无比,天子对着荀彧、马超多有亲厚,频频举杯,一时间,殿内热闹非凡。觥筹交错之间,光影摇曳,众人欢声笑语,一片祥和之象。 这时,有官员不忿于马超一路受到的优待,开言说道:“陛下,久闻西凉锦马超英勇善战,威震西北。然我们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今日如此盛宴,何不请马超将军一展武艺,令我等一饱眼福?”此人话语一出,殿内顿时安静了几分,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天子和马超。马超面色一滞,心中略有不悦,还未及分辩,这边张飞却按捺不住一路上压抑的怒火和不忿。张飞不顾兄长刘备的劝阻,猛然起身,拔剑而出,大声说道:“陛下,俺张飞自觉武艺也算拿得出手,今日愿与马超将军比试剑法,为诸位助兴!”张飞声如洪钟,震得殿内嗡嗡作响,他那豪迈的气势让众人心中一凛。 天子手捏着酒杯,眼中露出玩味之色,说道:“哦,翼德将军想要展示一番。”然后转头对马超说道:“孟起,你之武艺朕是知道的,但是这一众官员们都没有见过,何不与义德将军比试一番,也让众人心服口服,展现一下西凉男儿的英武之气。” 天子的话语虽轻,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威严。气氛烘托至此,马超有些骑虎难下,他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索。此时,徐晃噌的一声站起,拔出腰间长剑,说道:“陛下,我家将军之武艺在徐某之上,但是我也想先与翼德将军一较高下。”徐晃身姿挺拔,眼神坚定,一股勇猛之气扑面而来。 天子颇为玩味地说道:“哦,这位是?”马超说道:“这是我帐下部将徐晃,字公明,也算颇有勇力。”天子说道:“哦,既是孟起麾下大将,想来自当武艺不凡。那你便与翼德将军比试剑法,点到为止,莫失了和气。”接着,天子对内侍说道:“取精美铠甲一副,当做彩头,胜者可得此铠甲,若无彩头,众人看着也会索然乏味。”内侍应诺下去,不一会儿便端来一副精美铠甲。那铠甲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心中对这场比试更加期待。 徐晃仗剑而立,眼神中满是傲然之色,对着张飞挑衅道:“那黑厮,你想与我家将军比试,先打败俺老徐再说。”徐晃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与霸气,仿佛在向张飞宣告自己的实力不容小觑。 张飞被徐晃的挑衅彻底激怒了,他怒目圆睁,满脸涨得通红。只见他猛地拔出长剑,那剑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寒芒。张飞一声怒吼,便大开大合地攻击上来。他的剑法刚猛无比,每一招都带着千钧之力,仿佛要将徐晃一举击败。 二人皆是沙场的骁将,剑影纷飞之中,金属碰撞之声不绝于耳。他们的身影在殿中快速闪动,让人眼花缭乱。交手三四十合之后,终究是徐晃不敌张飞之勇猛,渐渐落于下风。徐晃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而张飞则越战越勇,他的剑法愈发凌厉,步步紧逼徐晃。殿中的众人都紧张地注视着这场比试,心中为双方的精彩表现暗暗喝彩。 第306章 挑唆比武 宴席风波 终究是那猛张飞,力大势沉,犹如一头狂暴的雄狮。他那不要命的打法,更是令人胆战心惊。每一次出击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仿佛能将一切阻挡之物统统粉碎。徐晃,向来以力大刚猛自诩,在战场上也是勇猛无畏之辈。然而,此刻面对张飞,他却渐渐感到力不从心。那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击,让徐晃难以招架。 徐晃心中越想越是焦急万分,他深知自己绝不能丢了自家将军的面子。一想到这里,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如同发了疯一般,不再采取守势,而是将攻势打得大开大合。他手中的兵器挥舞得虎虎生风,每一招都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然而,在场的明眼人都能清楚地看出,徐晃的败绩已然显现。他的动作虽然凶猛,但却渐渐失去了章法,只是凭着一股蛮劲在苦苦支撑。 此时,正在酒宴中的马超猛地站起身子。只见他身姿挺拔,眼神中透露出焦急与担忧。他大声喊道:“公明,莫要意气用事!”那声音如洪钟一般,在空气中回荡。刘备也满脸紧张地站起身来,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关切。他急切地说道:“翼德,点到即止啊!”然而,这二人此刻却仿佛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一个是为了不丢自家将军的面子,一个是心中带着火气,觉得自家大哥平白受到不公待遇,欲要发泄一番。他们都打出了真火,全然没有留手的样子。 就在这时,关羽一直紧张地关注着场上的情形。他的眼神如鹰隼一般锐利,紧紧地盯着场中的两人。眼看二人便要以伤换伤,千钧一发之际,关羽毫不犹豫地一跃进入场中。他的身姿矫健,如同一只展翅翱翔的雄鹰。关羽挥出手中长剑,那长剑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精准地隔开了二人的武器。与此同时,这边张任也急忙冲上来,拦住了势若癫狂的徐晃。张任的脸上满是严肃,他深知这场争斗不能再继续下去。 张飞见状,满脸怒色地对关羽说道:“二哥,你拦俺干甚?让俺今日就好好收拾这个家伙。”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徐晃口中依旧不甘,大声嚷道:“来来来,今日怕了你,俺就不是徐晃,徐公明!”他的眼神中燃烧着倔强的火焰。关羽则略带责备地对张飞说道:“三弟,宫廷之内,天子御前,你怎可如此冲动?”关羽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张飞依旧愤愤不平,心中的怒火难以平息。他狠狠地瞪了徐晃一眼,仿佛在说今日之事绝不会就此罢休。 天子眼见二人打出了火气,场面眼看就要失控甚至流血,心中暗惊。但天子毕竟久居高位,处变不惊,当下便起身哈哈笑道:“好好好,确实精彩!二位将军皆是国之将才,朕心甚喜。”说罢,天子又对内侍吩咐道:“再取一道宝甲来,赐予二位将军。”接着,天子对着二人温和地说道:“二位将军且上前来,朕为二位将军斟上一杯,以谢二位将军阵上比试之辛苦。” 然而,张飞却无动于衷。徐晃见张飞这般模样,自己也未动。一时间,天子略显尴尬。刘备见状,急忙说道:“翼德,天子呼唤,怎可任性?”张飞心中泱泱不快,极不情愿地走上前去,接过酒盏,一饮而尽。随后,他将酒盏丢在内侍的怀里,略一拱手,也不看天子,便要返回坐席。天子忙说道:“翼德将军,且将宝甲领下去。”张飞却不以为然,气咻咻地说道:“哼,俺老张自有盔甲,却不需要这什么赏赐之物。俺又没有将他打倒,要他做甚?” 徐晃见张飞如此表现,也默然上前,满饮一杯,放下酒盏,拱手便返回坐席。天子一时有些难堪,目光看向洛阳王刘协。刘协心领神会,上前亲自端着两个宝甲。 刘协端着两个宝甲,稳步走到张飞和徐晃面前。他面容和蔼,眼中带着诚恳,轻声说道:“二位将军,今日之比试,实乃让众人见识了二位的英勇。陛下赏赐宝甲,乃是对二位将军的敬重与褒奖。这宝甲不仅是一份赏赐,更是陛下对二位将军保家卫国之期许。” 刘协转向张飞,继续说道:“翼德将军,陛下深知将军之勇猛,此宝甲乃是特意为将军挑选。将军若不领下,岂不是辜负了陛下的一片心意?且将军之英勇,若配上这宝甲,日后在战场上定能更加威风凛凛,为陛下、为大汉立下更多赫赫战功。” 接着,刘协又对徐晃说道:“公明将军,陛下对将军亦是赞赏有加。这宝甲乃是陛下对将军忠勇的肯定。将军若推辞,陛下心中难免失落。将军当为陛下分忧,领下这宝甲,继续为陛下效力。” 张飞听了刘协的话,面色稍缓,但仍有些倔强。刘协见状,又说道:“翼德将军,莫要再固执。今日在宫廷之内,天子御前,当以和为贵。陛下赏赐,乃是恩宠,将军若不领,恐落人口实。且今日之宴,乃是为了庆贺,莫要因一时之气,坏了这喜庆的氛围。” 徐晃此时也有所触动,他微微低头,思索片刻后说道:“承蒙陛下与王爷厚爱,徐晃领命。” 张飞见徐晃领了宝甲,心中虽有不甘,但也不好再执拗下去。他哼了一声,说道:“罢了罢了,既然如此,俺老张也领了这宝甲。” 刘协见二人终于肯领下宝甲,心中大喜,连忙说道:“二位将军深明大义,陛下定会欣慰。” 至此,双方气氛缓和下来。天子见此情景,脸上也露出了笑容。酒宴继续进行,众人欢声笑语,气氛融洽,这场酒宴顺利完成。 酒宴过后,马超带着他的亲卫,与三位将军一同向他的镇北将军府走去。一路上,众人皆沉默不语,似乎还沉浸在方才宴会上的那场激烈比试之中。马超身姿挺拔,神色冷峻,心中却在思索着今日之事对日后局势的影响。他的亲卫们则紧紧跟随其后,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而刘关张三兄弟也回到了他们的住所。刘备面色凝重,心中忧虑着今日张飞的冲动之举可能带来的后果。关羽则依旧沉稳,只是微微皱着眉头,似在思考着什么。张飞虽然领了宝甲,但心中仍有不甘,一路上气鼓鼓的,嘴里还不时嘟囔着。 朝臣们则私下散去,他们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有的在议论今日的比试,有的在揣测天子的心意,还有的在盘算着自己的利益。整个京城,在酒宴过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这平静之下,却似乎隐藏着无数的暗流涌动。 宫殿内,刘协不解地问道:“兄长,为何今日对马超这般礼遇?这样一来,岂不是比刘皇叔他们还要重视?难免刘皇叔兄弟三人心中有不满情绪啊。莫非兄长就是为了给他们营造一个对立的氛围?”刘协收敛脸上的笑意,一改方才模样,恢复往常的冷静睿智,说道:“说得不错,这也是其中一个意思。马超新来投靠,说明西凉暂时已无大碍。朕对他如此礼遇,也可让天下众人皆看到朕的求贤若渴,朕的宽广胸怀与不计前嫌。而且这般礼遇会让朝臣和马超天然地产生隔阂,让朝臣对马超摒弃在外。因为他们自从还都长安以来,重回朝廷,依旧虽恢复之前的地位,但是朕却没有对他们再多封赏。毕竟这一群人既然能胁迫从贼,便足以证明没有太大的能力,如今依然贪恋权势,足以证明不堪大用。” 刘协微微皱着眉头,满脸无奈地说道:“那群朝臣不说也罢,一个个皆是贪恋权势之辈,多数人碌碌无为,于国家大事毫无建树。” 刘辩则神情严肃,继续说道:“而刘关张三兄弟,他们如今对朕也算忠心耿耿。然而,需知他们之前不过是公孙瓒手下的几员部将罢了。如今公孙瓒的综合实力,确实比不上马超。马超此人,手握西凉十数万铁骑,那些铁骑如今还在虎视眈眈。所以,必须以高官厚爵先稳住其心。朕的初心依旧未变,就是要全力拉拢刘关张三兄弟。一方面,让他们对抗马超;另一方面,也要设法脱离公孙瓒的影响。但是,公孙瓒朕还依旧要用他来辖制马超。刘关张三兄弟在长安内部能够对马超形成一定的制约,而公孙瓒在幽州,拥有一州之地,有实力与西凉军相抗衡。这其中的平衡万万不能轻易打破,一旦打破,必然会遭到反噬。如今,我们就是要让他们如同麻杆打狼两头怕。公孙瓒因为少了刘关张兄弟的帮扶,就如同断了一臂膀,轻易不敢再跋扈嚣张。而马超又因为公孙瓒和刘关张三兄弟的存在,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为朕所用。” 刘协听后,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说道:“大哥,这是否有些危险?此种情形竟如此复杂吗?”刘辩轻轻一笑,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果敢,说道:“兄弟,你还是太过天真。权力的游戏本就是火中取栗、刀尖上起舞。若不承担此等风险,我们的江山早已被董卓霸占。想当年诸侯讨董之时,那情势难道不比现在更加危急?贤弟只管做一安稳王爷,看为兄重振咱大汉江山便是。” 第307章 王佐之才 荀彧献策 此时,一位面容姣好的宫女迈着轻盈的步伐前来,微微欠身,柔声询问天子今晚是否去皇妃宫中休息。刘辩的脸上瞬间露出不耐之色,挥了挥手,搪塞过宫女说道:“朕今日在宴席之上多饮了些酒,此刻头疼欲裂,若去皇妃宫中,恐会打扰皇妃安眠。且让皇妃独自休息,朕今日便在此殿安歇。”宫女听闻此言,不敢多言,再次欠身行礼,而后恭敬地告辞而去。 刘协微微皱起眉头,说道:“皇兄这般说辞,皇妃那边若久不得皇兄驾临,怕是会心生不满。”刘辩轻轻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说道:“她不喜又如何?如今马超一来投降,咱们在朝中的局势便又稳定下来。如今的公孙瓒轻易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正是要让他也看一看马超的荣耀。让他明白,朕并非只能倚重他一人。朕要让这些诸侯都知道,谁忠心事朕,朕便厚待谁;谁若存有异心,朕亦不会轻饶。如此,方能震慑四方,稳固我大汉江山。只有让各方势力相互制衡,朕才能在这错综复杂的局势中掌握主动。” 刘辩却不以为意,微微皱起眉头,缓缓说道:“卢植师傅为朝廷确实可称得上鞠躬尽瘁,呕心沥血,一心想要大汉恢复荣光,重振朝堂。然而,他教导的徒弟们却不一定个个都如他一般忠诚不二。正是如此,才更得借助卢植的威望,使他这些徒弟们不敢轻易违逆于朕。这两年,卢植眼看身体大不如前,不定哪日便支撑不住。正因为如此,才更应该在道德层面上来敬仰他,使他心中对他的徒弟们的约束更加严厉。只有这样,不定哪日他逝世之时,我们方不至于被破坏平衡。” 刘辩此话说得有些凉薄,连刘协都有些感到刘辩过于凉薄,但是他又不敢表现出来。刘协的心中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知道在这权力的旋涡之中,刘辩不得不做出一些看似无情的决策,但这样的做法还是让他感到有些心寒。他默默地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而刘辩则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和决绝,仿佛为了大汉的江山,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刘辩微微眯起眼睛,接着缓缓说道:“今日卢师如此严厉地训斥马超,细细想来,这其中说到底多少是存有一丝自私的想法的。他身为师傅,若不这般作态,又如何能够维护他那向来高大且无私的形象呢?你且看,他这般毫不留情地严厉斥责之后,朕又能如何?朕只能对马超采取宽松的优待政策,并且要多多加以安抚。倘若朕也跟着追究下去,那岂不是现场便要将马超逼得谋反?这个老家伙啊,若真是没有一点私心,又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举动呢?马超既然与他师徒二人皆标榜自己是忠臣孝子,朕也正因为如此,才会对他的赏赐越发亲厚。越是这般,朕在天下人面前便越是能够展现出既往不咎的大度,并且对他厚加优待。若是日后他有任何反心萌动,那他师徒二人的名声可就彻底臭了。马超即使心中存有反意,那也不得不顾及他师傅的名声。咱们就恰恰站在这一关键之处上,这便是所谓的君子可欺之以方。朕就是要让世人都好好看一看,哪怕你之前曾从逆,但朕一切既往不咎,朕对你马超千般好、万般好,日后你马超但凡敢有一丝一毫的谋逆之心,便会立刻被天下人口诛笔伐。到那时,连他师傅的老脸都会被他丢得一干二净,看他还怎么去标榜自己是忠臣孝子?” 刘辩的心思深沉如海,他那些层出不穷的想法与做法让刘协完全反应不过来,刘协只觉心中沉闷至极,双唇紧抿,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接口。 刘辩却仿若未觉,神色自若地继续说道:“贤弟,你且说说,你对荀令君如何看待?”刘协微微皱起眉头,陷入沉思,片刻之后缓缓说道:“荀令君能力非凡,其忠诚更是不在话下,然而,他毕竟是世家大族子弟。想当年父皇在世之时,一直将世家门阀当作大敌。兄长今日见到荀令君竟那般欣喜,却似乎未思及此,未做任何筹谋。”说罢,刘协脸上露出一抹疑惑之色。 刘辩轻轻一笑,脸上满是自信的神情,接着说道:“兄弟啊,你仔细想想,荀令君的能力那当真是极为出众。无论是在谋略策划方面,还是在政务处理之上,他都展现出了非凡的智慧和才能。其忠诚更是毋庸置疑,面对诸多复杂局势,荀令君始终坚定地站在朝廷这边,为了大汉江山尽心尽力,从未有过丝毫的动摇和退缩。虽说他出身世家,可他与那些一心只为家族利益、满怀私心的世家之人有着天壤之别。此人大公无私到了何种程度呢?他的心中只有大汉江山的稳定与繁荣,全然不顾及家族的得失以及个人的荣辱。他可以为了国家利益而殚精竭虑,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利益。若哪一日卢师故去了,以荀令君的能力和担当,绝对有能力稳住朝政,将各种繁杂的内务之事处理得井井有条。有他在,朕便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全力去笼络武将,让那些勇猛的武将们为朕所用,共同为恢复大汉江山而努力,去讨伐各地那些心怀不轨的诸侯。至于内政等方面的事务,我们完全可以放心地托付于卢师和荀令君二人。你说说,有这样一位德才兼备的臣子,朕怎能不欣喜呢?”刘辩的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脸上洋溢着对未来的憧憬。 刘协只能恭敬地说道:“大哥之心思和眼光定然不会错的。”刘辩微微颔首,接着说道:“刚才酒宴之时要你将荀令君留下,你这边是否安排妥当?”刘协回应道:“荀令君已在偏殿等候。”天子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说道:“那速速请进殿内,朕要与他彻夜详谈。”刘协说道:“那我这边去邀请荀令君过来。”刘辩摆了摆手,说道:“兄弟,你去通知他过来就是,你早些回去休息。”刘协领命而去,很快便将事情安排妥当。 不一会儿,荀彧便来到殿内。天子则亲昵地让他二人对视而坐,天子面露殷切之色,向荀令君询问道:“如今朝政应该如何处置?”荀令君微微沉思,而后郑重地说道:“陛下,如今天下局势虽动荡不安,但目前尚无诸侯敢公然行不臣之事。诸侯们皆在竭力扩充自身实力,相互攻伐不断。在此情形下,陛下可采取内外调停之策。对外,拉拢实力较弱的诸侯,许以适当好处,使其为陛下所用。比如,可以赐予他们一些荣誉称号,或是给予一定的土地和物资支持,让他们感受到陛下的恩宠。同时,派遣使者与他们进行友好交流,建立信任关系。对于那些摇摆不定的诸侯,更要加大拉拢力度,让他们看到跟随陛下的好处。 对强盛的诸侯进行适度打压。可以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制造一些纷争,让他们相互牵制。也可以在经济上对他们进行限制,比如控制贸易通道,提高税收等,削弱他们的实力。同时,加强对各地的监察,防止他们暗中勾结,对朝廷构成威胁。 如今,长安已基本趋于平静。有公孙瓒和马超在,幽州铁骑与西凉铁骑足以确保北方安宁。然而,当务之急乃是讨伐董卓旧部。董卓旧部若不除,始终无法证明朝廷的强大。唯有将他们彻底击败,才能使西北之地真正安稳,后方得以稳固。陛下可派遣得力将领,率领精兵强将,对董卓旧部进行围剿。 待后方稳固之后,陛下便可逐步向中原进军。在进军过程中,要稳扎稳打,不可冒进。可以先选择一些实力较弱的地区进行攻打,逐步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同时,要注重与当地百姓的关系,实行仁政,赢得百姓的支持。只要诸侯们不结盟,他们相互攻伐之际,陛下便可趁机发展壮大自身势力。如此一来,他们更不敢轻举妄动。 再者,陛下可重视人才选拔,广纳贤才,充实朝廷力量。可以设立专门的人才选拔机构,制定严格的选拔标准,选拔出有才能、有品德的人才为朝廷效力。同时,要注重对人才的培养和使用,给予他们充分的信任和发挥空间,让他们为陛下的大业贡献自己的智慧和力量。 此外,注重发展农业,鼓励百姓开垦荒地,提高粮食产量,确保军需充足。可以制定一些优惠政策,比如减免赋税、提供农具和种子等,鼓励百姓积极参与农业生产。同时,加强水利建设,改善灌溉条件,提高农业生产效率。修缮城池,加强防御设施建设,以应对可能的外敌入侵。可以招募工匠,对城池进行加固和修缮,增加城墙的高度和厚度,设置防御工事。同时,要加强军队的训练,提高士兵的战斗力,确保城池的安全。 只有做到内政清明,军事强大,陛下才能在这乱世之中站稳脚跟,逐步实现大汉江山的复兴。” 第308章 深夜交谈 推心置腹 宫殿之上,摇曳的烛火肆意舞动,光影在墙壁上诡谲地变幻着,映得天子的脸上阴晴不定,忽明忽暗。天子静坐良久,似是思索了一番,而后缓缓站起身来,脸上渐渐浮现出谦逊之色,那目光中满是诚挚,直直地望向荀彧,缓缓开口道:“令君,朕深知你之大才,胸中仿若藏有十万兵甲之谋略。如今朕虽心怀壮志,然亦知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之理。朕实感困惑,如今我们当务之急究竟是要怎么做?”天子的话语中,既有对荀彧深深的敬重,又饱含着殷切的期待。他微微前倾着身子,双手不自觉地微微握拳,眼神专注而炽热地等待着荀彧的回答,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此刻静止,唯有荀彧的答案能打破这凝重的氛围。 荀彧微微躬身,恭敬地回道:“陛下妙赞了!臣精于内务而匮于军事大略。方才陛下言及当务之急,依臣之见,可先解决董卓余部。” 天子听闻,眉头微皱,若有所思地继续问道:“董卓余部,那其实早已在征战,奈何背后靠拢西凉。马超此人心性不可言,朕也把握不好若是真正对董卓余部发起雷霆一击,西凉是否会介入?”说罢,天子轻轻踱步,脸上满是忧虑之色。 荀彧劝谏道:“陛下,马超此人早年跟随卢师求学,卢师对其影响颇为深远。在西凉之时,臣曾为其处理内政,深知此子天性纯良,心存忠义,一心系着百姓。边境之地,战火频仍,然他却能在这般艰难局势下,时时刻刻以百姓为重,着实难能可贵。如今既然他已来到长安投效,且陛下对他又封赏甚重,以其品性及当下情形来看,想来在讨伐董卓余部之时,他应不会太过有私心。陛下不妨对其予以充分信任,可派遣他参与相关战事谋划,凭借其在西凉的威望以及对当地情况的熟悉,或许能为我们征讨董卓余部提供诸多助力。” 天子皱着眉头,神色凝重地说道:“朕许他以高官厚爵,对他亦是期望甚重。可是你说马超心存忠义,此子往昔表现,虽说亦是懂忠义之辈,奈何以朕观之,心中所存皆是小义,不懂国家大义也。所以朕才对他只能安抚,厚待。想当初讨伐董卓之时,他师父卢植先生已发去书信要他共襄此举,他却冥顽不灵,与董卓老贼沆瀣一气。即使董卓已显败迹,他还依旧负隅顽抗,帮助董卓抵抗天兵。听说西凉之时董卓身后之事也是他在处理。如今又与董卓之孙女据说也是暧昧不清,你说此子,朕怎敢放心大用?朕之所虑,皆是为了这江山社稷,为了天下苍生。若他不能明辨大义,朕又如何能将重任托付于他?朕担忧他会因私废公,在关键时刻做出不利于朝廷之事,那朕岂不是养虎为患?朕实是左右为难,既惜其才,又惧其行啊。” 确实,天子的担忧,站在天子的立场上来说,确实也是事实。荀彧一时也无法为马超太过辩白。 天子接着说道:“此次去西凉出使,安排王桀。王桀此人亦非庸才,我早已与他言明,让他观察西凉军队与马超父子的言行举止,以及西凉兵士和将领的行为。毕竟西凉边陲之地,久有战争,朕心里也是放心不下。尚未今日尚未召见王桀,朕心中也不愿意相信马超便是那种狼子野心之辈。国难思良将,如今大汉举步维艰,朕急需擎天驾海之人来救大厦于将倾,希望马超能不负朕的期望。”天子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与期待交织的复杂情感,他深知国家正值危难之际,渴望能有真正的忠义之士挺身而出,为大汉的江山社稷贡献力量。 荀彧此时却有些尴尬,谏言道:“陛下,王桀此次出使西凉颇为倨傲了些,也使得西凉对他没有太多的礼遇。若因他回来将心中的不满再放大说出来,恐怕会影响陛下的判断。”荀彧深知使者的行为和态度可能会影响到对西凉真实情况的了解,他不得不向天子如实禀报,以免因王桀的个人行为而导致对西凉局势的误判。 刘辩接着说道:“他为汉臣,王桀为天使。言语倨傲些,也应恭敬接待。若对,那句话怎么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对天使的一些出格行为便予以漠视,甚至敌视,那想来也是非忠臣之行为。说来朕甚忧心。”刘辩秉持着传统的君臣观念,认为臣子应对使者保持恭敬,然而他也意识到这种情况可能会引发一些问题,内心不禁为此感到忧心忡忡。他既希望维护朝廷的尊严和权威,又担心因这种僵化的观念而错过真实的信息,影响对西凉局势的准确判断以及对马超等人的正确认知,进而影响到国家的决策和未来的走向。整个宫殿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又纠结的氛围,众人都在思考着如何在这种复杂的局势中找到最佳的解决方案。 刘辩微微抬手,神色稍缓,说道:“令君也不用太过挂心,此事容后再议。朕思忖着,欲年后再对董卓、吕布进军。正所谓日久见人心,无论马超品行究竟如何,他终究是卢师之弟子,朕自当秉持信任之态。况且,忆及当年,父皇驾崩、宫变之夜,马超彼时出力甚多,朕若无确凿之凭、真实之据,又岂会薄待功臣?朕绝非刻薄寡恩之辈,令君实且安心便是。” 荀彧听后,轻轻颔首,心中的焦虑稍稍平缓了些许。他深知,马超在西凉的实力雄厚,不容小觑。若此时天子便对马超怀有极深的成见,以当下长安的实力而言,着实难以与之抗衡。而荀彧一心只为大汉的江山社稷,他心中的忧虑乃是发自肺腑,绝无半分虚假。 天子继而又说道:“令君,如今统兵之将虽数量不少,然而朝堂之上,诸多之人皆是尸位素餐,一味贪恋权势,毫不顾念国家之危、百姓之苦,这才是眼下最为迫在眉睫的难题啊。奈何这些皆是老臣,一个个身后皆有世家势力支持,朕纵然心有不满,却也不敢轻易举动。朕如今真可谓是求贤若渴,令君可有合适之人选推荐一二?”天子的脸上写满了无奈与急切之色,他虽贵为天子,却深深感到被朝堂上这错综复杂的势力所束缚。那些尸位素餐的老臣,凭借着身后世家的强大支持,在朝堂上盘踞多年,如同盘根错节的老树,难以撼动。天子想要整顿吏治,革新朝堂,却面临着重重困难。如今,他只能将希望寄托于荀彧,期望荀彧能慧眼识珠,推荐一些德才兼备的贤能之人,为这沉闷腐朽的朝堂注入新的活力与生机,共同挽救这已然摇摇欲坠的大汉江山。 荀彧略微沉思,拱手向天子说道:“陛下,臣以为陈群此人可堪大用。陈群出身颍川陈氏,自幼聪慧,博学多才,对政务处理颇有独到见解。其为人正直,心系天下,若能入朝为官,定能为陛下分忧,整顿朝堂政务,梳理各项事务,使朝廷运作更为顺畅。” “再者,微臣听闻有一才子名为郭嘉,此人智谋超群,思维敏捷,对局势的分析判断极为精准。虽性格不羁,但胸有大志,若能为陛下效力,在军事谋划及战略决策上必能提供诸多良策,助陛下在这乱世之中寻得破局之法。” “还有司马懿,其家族在河内颇有名望。司马懿为人沉稳,心思缜密,善谋长远。他熟读经史,对天下大势有着深刻的认识,在处理复杂事务和应对各方势力时,或能展现出非凡的才能,为陛下的大业贡献力量。” 荀彧一口气举荐了几位他认为有潜力的文人,希望能为天子解决当前朝堂人才匮乏、吏治混乱的困境,也为大汉的复兴增添几分希望。他目光诚挚地看着天子,等待着天子的回应,心中默默祈祷这些人才能得到天子的赏识和重用,共同为大汉的未天子沉吟良久,面色凝重,缓缓开口道:“颍川陈氏,乃世家大族,与徐州陈氏,竟世出一门。那郭嘉之人,朕着实不甚了解。至于河内司马氏,亦为世家,尽是世家子弟之流。天下良才本应众多,然环顾朝堂,却多为世家子也。令君应知,世家把持进仕之门久矣,为官者大多出自世家,他们心中常以世家个人利益为重,全然无视国家大义。朕虽知其有才,若欲用之,却又深恐难以驾驭。一旦日后生乱,必将酿成霍乱之局,危及国家社稷。” 第309章 世家之患 天子心结 天子微微皱眉,忧虑之色愈发深沉,继续说道:“令君啊,世家之患,实乃朕心头大患,如鲠在喉,不吐不快。这些世家大族,凭借累世积累的财富与权势,横行无忌,将朝堂视为自家囊中物。为达家族之私,他们不惜牺牲国家大义,致政令不畅,民生凋敝。彼此之间相互勾结,势力盘根错节,犹如一张无形之网,笼罩朝堂。朕虽贵为天子,却也时常深感处处受制,难以施展拳脚。天下贤才,本应不论出身,皆可为国家效力,然如今尽被世家笼络,寒门子弟纵有大才,亦难有出头之日。如此下去,国家何能得真正之贤良?朕每念及此,便忧心忡忡,夜不能寐。朕担忧任用世家子弟,他们虽具才能,却终以家族利益为至上,一旦权势膨胀,便如脱缰之野马,难以驯服。届时,国家社稷恐陷入万劫不复之境。朕实不知该如何破解这世家之困局,令君可有良策教朕?” 天子的目光中满是焦虑与期待,紧紧地盯着荀彧,希望能从这位忠心耿耿的臣子口中得到一些破解当前困境的妥善建议或良策,以挽救这岌岌可危的局势,重振大汉江山。整个宫殿弥漫着沉重而压抑的氛围,仿佛国家的未来也如这阴霾的气氛一般,充满了未知与艰难。 天子的话和对世家的看法,犹如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让荀彧一时之间有些语塞。毕竟他荀家,颍川荀氏亦是声名赫赫的世家大族。然而荀家又有所不同,荀家向来以诗书传家,世代传承着深厚的文化底蕴。一直以来,荀家多出名臣雅士,他们致力于学问研究和道德传承,虽身处世家大族之列,却少有直接从政掌兵之人,始终秉持着一种相对清高的姿态,从未染指过兵权。这种独特的家族传统和发展路径,使得荀家在众多世家中别具一格。 尽管荀彧此刻感到有些尴尬,但他内心秉承着一片为大汉的赤诚忠心,还是缓缓开口说道:“陛下,世家大族确实存在此种忧患,然其中亦不乏忠于朝廷,并且能够稳固社稷之辈。如我大汉诸多贤臣名士,皆出自世家,他们心怀天下,为朝廷社稷尽心尽力,志士之臣亦不在少数。故而,尚需仔细分辨甄别,不可一概而论。”荀彧言辞恳切,目光坚定地望着天子,希望天子能理解世家之中亦有忠义之士,不可因世家整体的一些弊端而全盘否定。 天子明知荀彧的家世背景,说出那番话其实也略微带有提醒荀彧之意。此时,天子轻轻一笑,温和地解释道:“哎呀,令君你多虑了,朕这样说可没有针对你荀氏一门之意。你荀氏一门历来皆是为国操劳、鞠躬尽瘁,忠诚可嘉。若天下世家皆如荀氏一门,那朕便可高枕无忧矣。”天子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肯定与赞赏,试图缓解荀彧的尴尬情绪,同时也表明自己对荀家的认可。 荀彧赶紧拱手说道:“谢陛下理解。臣家虽亦是繁衍壮大,但家族上下皆以忠义为本,从未有过二心。自先辈以来,皆以辅佐汉室、造福苍生为己任,不敢有丝毫懈怠。臣等愿为陛下肝脑涂地,为大汉江山社稷贡献所有力量,不负陛下信任与重托。”荀彧的话语中充满了感激与忠诚。 天子仿佛略带追忆地说道:“吾父皇在世之时,一生便殚精竭虑地想着如何平衡世家,使之能为国效力,还不至影响国家朝政。他深知世家之力犹如双刃剑,用之得当可助国家繁荣昌盛,用之不当则可能危及皇权,扰乱朝纲。故此,他实行了诸多政策,但是效果并不显着。朕虽年幼,在他身旁,亦知他之担忧也。却不知令君对此可有何良策以教朕?”天子的目光中带着探寻与期待,望向荀彧,希望能从这位足智多谋的臣子那里得到一些启示。 荀彧听罢也是头疼,毕竟这个问题若是好解决,便早已解决,也不至于历朝历代皆是这般棘手。他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陛下,此事确非易事,首先这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莫要急功近利。当前之要,乃是先使天下平定,将兵权收拢在朝廷手中。唯有如此,方能掌控局势,为后续行动奠定基础。待天下稍安,便可着手整顿吏治,使吏治清明,让百姓安居乐业。百姓生活安稳,便不至于被人蛊惑,从而避免煽动作乱之患。等国力恢复之时,便可在世家当中去芜存菁,将那些为害之蛀虫清理出去,同时在民间广求贤良之人,让他们为国家效力。此事宜循序渐进,切不可操之过急,否则恐生变故,危及国家根本。”荀彧言辞恳切,将自己的想法缓缓道来,他深知这是一个漫长而艰难的过程,但为了大汉的江山社稷,必须要谨慎谋划,稳步推进。 荀彧接着拱手说道:“陛下,如今天下之形势,良才多出自世家,而武将则出身草莽者居多。故而如今,陛下首要之务便是稳定朝堂局势,恢复国家权力之统一,如此方能为后续之事奠定根基,而后徐徐图之。故陛下如今需放下对世家子之成见,于世家子中,那些心怀大义且机敏聪慧者,可先行任用。待天下安定之时,再收拢权力,便会容易许多。如今若一味执着于此成见,恐行事将更加艰难。”荀彧言辞恳切,目光坚定地望着天子,他深知当下局势的复杂性,唯有平衡各方势力,才能逐步实现国家的稳定与复兴。 刘辩正色说道:“令君所言皆老成谋国之言,朕受教了。还请令君邀请这些你所述之人能前来为国家出力。还令君,你家族中诸多才智高绝、品性高雅之士亦可一并请来。朕深知荀氏一族人才辈出,若能为朝廷所用,必是国家之幸。朕愿以赤诚之心相待,望能共同为大汉之振兴而努力。”刘辩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决心,他明白要想摆脱当前的困境,必须广纳贤才,而世家之中也不乏可为之用的忠义之士。他希望荀彧能发挥其影响力,为朝廷招揽更多的人才,共同为恢复大汉的繁荣昌盛而拼搏。此时的殿内,弥漫着一股凝重而又充满希望的气息,天子与荀彧都深知前方的道路充满挑战,但他们心中的信念却愈发坚定,决心为了大汉的未来而全力以赴。 刘关张三兄弟自酒宴缓缓离开,刘备面带埋怨之色,轻声说道:“翼德,今日你为何频频无礼?”张飞本就心中不快,此时兄长又训斥他一句,更是火冒三丈,大声说道:“兄长,我们自诸侯讨董以来,便一心为陛下着想,出生入死,历经无数艰难险阻。可也未见陛下如此厚待于兄长。如今这西凉马儿马超府役前来,天子便高官厚爵以赏之。天子如此行事,何其不公也!”张飞越说越激动,满脸涨得通红,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刘备微微皱眉,心中明白张飞的耿直脾气,却也深知在这复杂的局势中不可意气用事。 刘备缓缓说道:“我等兄弟之恩,陛下已赏之。不但加官,还给予爵位,如何能是不公呢?”张飞眉头紧皱,急道:“我们在河东之时,俺老张还沾沾自喜,觉得我等兄弟具备封侯,已是人上人了。可是你看这马儿一来,陛下直接封他为县侯,县侯和亭侯那差得远呢。大哥,您乃汉室宗亲,又为朝廷屡立战功,那马儿有什么?”刘备面色一正,严肃地说道:“翼德,此言差矣!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更何况天子对我们的封赏也已很厚重了,怎可因天子封赏而心生不满呢?更何况马超不说早已名动天下,就如今马超的权势和势力俨然已经在西北称雄。若不如此厚赏,他心生愤懑该当如何?更何况别的不说,孟起在西凉屡次抵御异族入侵,皆因朝政紊乱朝纲败坏,一直没有对他进行封赏。他便是凭军功也可封此侯爵。我等为人处事当清白正直心平气和,皆是为国效力,何分高低之分?”张飞听了刘备的话,心中虽仍有些不服,但也知道兄长所言有理,只得低下头,不敢吭声,只是嘴里还嘟囔着一些不满的话语,但声音已渐渐小了下去。此时的张飞,虽依旧性急,但对刘备的敬重也让他克制住了自己的脾气。 转过头,张飞见关羽依旧是那副默然不语的模样,紧蹙眉头,再度开口道:“二哥,那马超部将就叫徐晃那个。他屡次挑衅于俺,俺正要出手教训他,你为何阻拦于俺。此子果然是从西北而来的蛮人,毫不知礼,竟然叫喊黑厮,真真欺俺太甚!”关羽手抚长须,缓缓说道:“三弟,大哥与马超将军皆没有鄙视之意,只因被朝臣挑唆,你便按捺不住性子。明显我们被人家当猴耍了。更何况我观徐晃面容颇为熟悉,似是故人。还未上前答话一问,你便先动起手来,伤了和气,让我怎么再去询问?”张飞此时才知晓其中隐情,颇为不好意思地说:“二哥,那你早也不说,这弄得伤了和气啊,以后见面多多尴尬。实在不行,俺老张去找他赔礼道歉,但是他叫俺黑厮,俺心中还是不服。”刘备却笑着轻抚张飞的肩膀说道:“翼德,你本来就黑嘛,叫你一句黑厮,还说错了吗?大丈夫处世,大人有大度,才能成大事。”说罢,刘备先笑了出声,而后关羽和张飞也一起哈哈大笑起来。兄弟之间并无任何隔阂,那爽朗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将方才的不快一扫而空。在这乱世之中,他们的情谊如同坚固的磐石,任风雨如何侵袭,也难以撼动分毫。 第310章 卢植回府 家人相聚 在卢植那座府邸内,规模虽说不上宽阔豪华,但布局合理,空间利用得当,丝毫也不显拥挤,一切都恰到好处。整个庭院房舍皆呈现出焕然一新的景象,显然是被精心重新收拾过一番,处处洋溢着一种温馨且整洁的氛围。 卢植心急如焚地匆匆赶往府内,只因他与妻子以及儿女已然分别了两三年之久,这份长久的离别让他的心里不由自主地多了一分焦急和期待。此刻的他全然不顾自己病体严重,满心都被即将与家人团聚的渴望所占据,焦急地往家里赶。马车在道路上疾驰而行,卢植在车内不停地催促车夫加快速度,那急切的模样足以见得他心中那难以抑制的焦急与激动之情。 赵云紧紧跟随着马车随侍在左右,他看着卢植这般急切,不禁开口说道:“卢师,今日夫妻父子团聚,实乃可喜可贺之事。但是马车也不能再快了,卢师,若是再快,怕您的身体承受不了啊。” 卢植面带愧色地对赵云说道:“子龙将军,是我太急切了,有些失态。但是自从洛阳之变以后,分别日久,却不知他们过着怎样颠沛流离的日子,怎能不让人担忧。国家国家,卢某一生为国尽心尽力,但是对于家庭来说,实在愧疚颇深。也不知许久未见,玉儿应该都已经长高许多,正是蒙童之时,却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却不知这孩儿学业是否荒废。”卢植的眼中满是忧虑与牵挂,声音也微微颤抖,尽显对家人的深深关切与自责。 赵云既是敬佩,又是心疼地说道:“卢师,您做的已经很好了,天下人都皆当以您为楷模。想来夫人和公子皆会理解于你。”赵云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卢植的敬重,言辞恳切而真诚。他深知卢植一生为国家操劳,付出了无数心血,这种奉献精神令人钦佩。在这动荡的时局下,卢植不仅要面对国家的危机,还要牵挂着家人的安危,赵云心中对卢植的敬意愈发深厚,同时也为他所承受的压力感到心疼,希望自己的话语能给卢植带来一丝慰藉。 赵云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卢植的关心和担忧,然而卢植心中对家人的思念太过浓烈,即便知道自己身体状况不佳,却依旧难以抑制那份想要尽快见到家人的迫切心情,马车依旧在他的催促下尽可能地加快着速度,向着那充满温暖和期待的府邸疾驰而去。 怀着一路忐忑激动的心情,卢植终于来到了府中。与赵云作别后,他吩咐仆人们不必声张,而后自己静静地走向厅堂。他的内心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急切又忐忑,双脚不由自主地急走几步,可刚走几步,又想到要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便缓缓放缓了脚步。然而,因为这急走引发的身体不适,让他一阵剧烈咳嗽。 站在厅堂门口,那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打破了府中的宁静,惊动了厅堂里的三人。此时,卢婉正亲昵地依偎在母亲身边,轻声说着私密话,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而卢毓则依旧像一个小小君子一样,正襟危坐,不苟言笑,专注地听着母亲和姐姐说话。三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咳嗽声所惊扰,下意识地抬头一看,只见门口站着一位面容枯槁的老人。那老人身形略显单薄,眼神中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三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地望着门口的这位不速之客,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一般。厅堂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凝重,又夹杂着一丝疑惑与惊讶,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以这样的方式迎来一位如此模样的人出现在门口。 在那略显昏暗的屋内,众人的目光中皆透着些许呆滞。卢植强忍着胸腔内翻涌而上的剧烈咳嗽,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缓缓向妻子和儿女说道:“怎么,夫人不识得为夫了?”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与调侃。 三人听闻此言,先是一阵惊愕,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短暂的愣神之后,那惊愕瞬间转化为无尽的悲痛。他们的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与心疼,直直地盯着眼前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 遥想两三年前分别之时,卢植还是一个孔武有力的壮年。那时的他,身姿挺拔如松,眼神锐利似剑,浑身散发着一种令人敬畏的气场。他是众人眼中上马可为将、入朝可为相的杰出人物,无论是在沙场上指挥千军万马,还是在朝堂上参与国家大事的商议,都展现出非凡的才能和魄力。 可谁能想到,仅仅两三年的时光,岁月竟如此无情地在他身上留下了这般深刻的痕迹。如今的他,面容憔悴,身形消瘦,往昔的雄风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病弱之态。 这时,卢植的夫人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泪水夺眶而出,她带着满脸的哀伤,疾步上前,紧紧地拥抱住卢植。子女们也紧随其后,如同受伤的雏鸟寻找着温暖的庇护一般,紧紧地依偎在父亲身旁。几人拥立在一起,卢植一只手紧紧地牵着夫人那略显颤抖的手,仿佛要从这熟悉的触感中汲取力量;另一只手则温柔地揽着一对儿女,将他们拥入怀中,试图用自己单薄的身躯为他们撑起一片安心的港湾。此刻,时间仿佛静止,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悲伤与亲情交织的复杂氛围。 这时,卢植的目光中瞬间满是深深的愧疚与自责,他缓缓转过头,看向夫人,那眼神中饱含着无尽的歉意与关切,轻声问道:“夫人,这两三年让你们颠沛流离受苦了。”夫人微微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泪光,那泪光中既有对卢植的心疼,也有这几年生活的感慨,她强忍着心中的酸涩,说道:“老爷,我们一直在西凉,有马超照顾得无微不至,真的一点都不苦。老爷,你莫要如此说,倒是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卢植长叹一声,脸上浮现出疲惫与无奈交织的神情,缓缓说道:“夫人啊,国事艰难,我身为臣子,怎能不为国分忧?只能殚精竭虑地操劳啊。每日里各种事务纷繁复杂,我不敢有丝毫懈怠。不过还好,如今朝堂上,天子睿智,诸多改革举措逐步推行,国家也有了一些新气象,诸多事务已初见成效,我也算是心怀安慰了。” 怀中的子女也渐渐暂缓了悲痛之色。卢植满含爱意地打量着女儿,眼中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调侃地说道:“一别两三年,不想女儿也亭亭如玉了,越发出落得标致了。”卢婉眼中含泪,那泪水里是对父亲的心疼与思念,却又带着几分羞涩,轻声说道:“父亲,女儿只愿您能早日康复,女儿每日都在为您祈福呢。您不在的日子里,女儿时常想起您昔日的教诲,一直都很听话。”卢植微笑着点头,心中满是温暖,仿佛女儿的话语如同一股暖流,流淌在他疲惫的心田。 这时,卢毓整了整衣袍,一脸郑重地向卢植行礼,他的眼神中透着坚定和对父亲的敬重。卢植见状,又摆出一副严肃的姿态,那严肃中却也藏着深深的期许,说道:“学业可曾荒废?”卢毓挺直腰杆,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恭敬地回答:“父亲放心,孩儿未曾荒废学业,每日都勤奋攻读。先生所授之学问,孩儿皆认真钻研,不敢有丝毫懈怠。”卢植微微皱眉,似是要进一步考验一番,便开始一一考校。卢毓不慌不忙,对答如流,无论是经史子集,还是诗词歌赋,都能应答自如,且见解独到。每一个回答都仿佛在向父亲展示他的努力和成长。 此时卢植才舒缓地笑了起来,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自豪和满足。然而,这笑声却又引起了一阵剧烈的咳嗽,那咳嗽声仿佛要将他的身体撕裂一般。夫人一边轻抚其背,眼中满是焦急与心疼,一边心疼地抱怨:“国事再艰辛也不能把自己身体熬垮呀,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可怎么办?你可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啊。”卢植努力平复着咳嗽,握住夫人的手,那手中传递着温暖与安慰,轻声说道:“夫人莫要担忧,我会保重自己的。如今看到孩子们都如此懂事,我便是再辛苦也值得了。你们就是我坚持下去的动力啊。”一家人围坐在卢植身边,沉浸在这短暂而又珍贵的团聚时刻,虽有悲伤笼罩,但更多的是相互之间浓浓的关爱与温暖。屋内弥漫着浓浓的亲情,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让这个略显艰难的时刻也变得充满希望和力量。卢植心中默默想着,无论未来如何,只要家人在身边,一切都还有希望,而他也会为了国家和家人,继续努力坚持下去,哪怕前路崎岖,布满荆棘,也绝不退缩,定要为家人撑起一片天空,为国家贡献自己的全部力量。 第311章 儿女私情 父母之命 夜间,屋内烛火摇曳,卢植在夫人的悉心服侍下缓缓躺在床上。他望着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房间布置,感慨万千,对夫人说道:“哎,此刻才感觉这像个家的模样。”夫人看着他憔悴的面容,心中又是心疼又是责怪,忍不住说道:“老爷,你呀,就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要是有个好歹,可让我们怎么办?”卢植轻轻握住夫人的手,微笑着劝说:“好了,夫人,不要说这些不开心的。这些年你们一直在西凉,有孟起照顾,想来也不会太过艰难。” 夫人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说道:“一切都好,孟起这孩子带我们确实尽心尽力,待我如母亲一般敬重,待卢毓像弟弟一样关怀。只是……”说到这里,夫人脸上露出一丝忧虑,话语也顿了顿。卢植听到夫人的停顿,不禁蹙眉说道:“只是什么?夫人有什么话你尽管说来。” 卢夫人纠结了半天,终于还是说道:“只是婉儿与孟起朝夕相处,我瞧着他们俩互相是暗生情愫。马超这孩子,确实惹人喜爱,不单外貌英俊,而且还文武双全,怎么能不惹女孩子喜欢呢。”此时卢植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他坐直了身子,严肃地说道:“婉儿自小也是跟着我学过学问的,这女戒、《烈女传》之类的书我都有跟她讲过,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私定终身?此事非同小可,夫人切不可掉以轻心。我们卢家乃是名门,婚姻之事需遵循礼教,不可有半点马虎。”夫人听了,也觉得有理,但又有些担忧女儿的心思,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老爷说的是,可孩子们的感情之事,也不好强行阻拦,这可如何是好?”卢植沉思片刻,说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先观察观察他们的情况,再做打算。我们也不能不顾及婉儿的感受,但也不能坏了规矩。” 卢植略作思索了一阵,眉头微皱,缓缓说道:“若说来,孟起也算是良配,其人品才学皆有可观之处。只是不知他父母意下如何。若是两情相悦,我也实不愿意做那棒打鸳鸯之人。”夫人听了,微微点头,心中却依旧忧虑重重。 卢植看着夫人的神情,问道:“夫人为何还是这般忧心忡忡?”夫人犹犹豫豫的,思索良久,终是鼓起勇气说道:“老爷,你有所不知,那马超不止婉儿这一个心上人啊。且不说其他,单是那董白,她是董卓的孙女,在董卓在世之时,马腾夫妻便对董白喜爱有加。再者,还有客居在西凉的蔡文姬,她身世悲惨,如今孤身一人寡居,我们又怎能够冷淡人家呢?若是婉儿与孟起之事真成了,这往后的日子,恐生诸多事端啊。” 夫妻二人相对无言,心中都为女儿的事情犯起了愁,屋内的气氛也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卢植听闻后,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起来,额头上的青筋微微跳动,他双眼圆睁,略带愤怒地说道:“孟起这孩子当日不思为国效力,反而替董卓这老贼助纣为虐抵抗天兵,如今又在儿女之事上,朝三暮四用情不专。这么多年跟我学了这么多年,竟如此不堪,真真让我失望至极!”他的话语中充满了痛心与愤怒,仿佛对马超的行为感到无比的愤慨和失望。 夫人见卢植如此生气,赶忙上前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劝慰道:“老爷,昔日我们在西凉之时也看到了,你去书信孟起时他的那种矛盾。一边是董卓对他一家的恩义,那恩义或许在他心中也是沉甸甸的,让他难以抉择;一边是你作为师傅的教诲,他定是也放在心上的。孟起说来说去,毕竟还是个孩子,心智尚未完全成熟,在那样复杂的局势下,难免会有迷茫和犯错的时候,我们怎么能如此刻薄于他呢?而儿女之事,你瞧,像他这样的少年英雄,本来就外貌出众,潘安宋玉也不定有如此相貌,而且此子又性格爽朗、武艺高强,如此魅力非凡,怎么能不惹女孩子喜爱呢?又怎么能都是他的错呢?这几个女子哪个不是对他也是情根深种呀。老爷,你也莫要太过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可不好。我们还是想想办法,如何引导孟起走正确的路才是。”夫人的话语中充满了理解和宽容,试图缓解卢植的愤怒,同时也为马超的行为寻找一些合理的解释。 卢植依旧忿忿不平,胸膛剧烈起伏,脸上的怒色未减,说道:“婉儿生得亭亭玉立、花容月貌,性格也好,再说以我卢家的门第,配他马超绰绰有余,怎能与三位女子一起纠缠?何为妻?何为妾?虽说大丈夫三妻四妾也是常事,但是我卢植的女儿,怎么能与人为妾乎?真真是气煞我也!”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仿佛要将心中的不满全部宣泄出来。 说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身体也随之颤抖。夫人急忙一边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脊背,动作轻柔而有节奏,仿佛在安抚一只受伤的野兽,一边顺着他的胸口缓缓抚摸给他顺气,眼中满是担忧,说道:“好了好了,老爷。此事容后再议,儿女之事自有儿女自己的心思。因此,咱们也不要,不必横加阻拦,这还没有什么定论呢,看把你气成这样。婉儿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对我们自是孝敬恭顺,但是真到她自己的婚事,你太过逼迫于她,她万一扭起来,咱们做父母的又如何是好?” 卢植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可刚一张嘴,“咳咳咳”,又剧烈的咳嗽起来,那咳嗽声仿佛要将他的心肺都咳出来一般。夫人见状,更加焦急,继续劝慰道:“不要再说了,老爷。我们刚刚回来,你莫要,你这几日莫要为此事再跟女儿闹起矛盾。你的身体要紧啊,要是你有个什么好歹,这个家可怎么办?儿女的事情,我们可以慢慢商量,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你先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才有精力去处理这些事情呀。”夫人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急切和心疼,她紧紧地盯着卢植,希望他能听进去自己的话,不要再为这件事气坏了身体。房间里弥漫着紧张和担忧的气氛,卢植的咳嗽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而夫人的劝慰声则充满了无奈和关切,两人都陷入了对女儿婚事的忧虑和对卢植身体的担忧之中。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进屋内,卢植却早已没了睡意,他早早地起来,坐在床边,眼神仍有些呆滞,还在思索女儿和马超的事。昨夜他翻来覆去,并未休息好,脑海中一直萦绕着这件事,可思来想去,他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毕竟此事若要强求,以女儿的性子和马超的情况,恐怕真会让他们都陷入为难的境地。可若不求,一想到女儿可能要与人共侍一夫,他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心中犹如堵了一块大石头般难受。 夫人这边安排好早上的事务,一进屋便看到卢植还紧蹙着眉头,满脸的忧愁之色。她心疼地走上前,关切地说道:“好了,老爷,儿孙自有儿孙福,莫要一直纠结于此。婉儿都这么大了,她有自己的想法。哪怕是真的,马超娶几个夫人,只要婉儿愿意,我们做父母的又还能怎么样呢?该头疼的也是这几个女子和马超,而不是我们做父母的。我们只需在旁引导,莫要强行干涉,以免伤了父女情分。” 卢夫人说着,便伸手搀着卢植起来,继续劝说道:“好了好了,老爷,我们刚刚团聚,就我们一起安安生生吃个早膳。莫要再一直沉浸在这种情绪里了,一会吃饭可不要对女儿又再训斥起来。女儿也不容易,这些年我们不在她身边,她肯定也受了不少委屈。” 卢植听着夫人的话,心中明白夫人说的在理,可脸上依旧是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他长叹一口气,无奈地说道:“好了,夫人,我清楚了。我也只是担心婉儿以后受委屈,我这做父亲的,怎能不为她的幸福着想。罢了罢了,先不想这些了,吃饭。”卢植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衫,和夫人一同向餐厅走去,只是心中那股烦闷之气仍未完全消散,他暗自思忖着,等有合适的时机,还是要和女儿好好谈谈这件事,希望能找到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既不委屈女儿,也能顾全大局。 用早膳之时,餐厅里弥漫着温暖的气息。卢植看着一双儿女团聚在自己身旁,女儿卢婉面容姣好,眼神中透着灵动,儿子卢毓则透着一股英气,他心中满是欣慰。想到昨晚纠结的事情,他还是忍住没有开口提,生怕破坏这难得的温馨气氛。 卢夫人如往常一样,有条不紊地吩咐卢毓说道:“去将典韦叫进来一起吃饭。”卢毓依言而去。 卢夫人向卢植解释道:“这些年典韦这孩子一直在我们身边护卫,尽心尽责。不管是日常出行还是生活琐事,他都事事上心,从未有过丝毫懈怠。每次有什么危险情况,他总是第一个冲在前头保护我们。我们吃饭,也理应叫他一同前往,并未当做外人对待。老爷,他毕竟是个武人,有些鲁莽耿直,若是有什么不当之处,还望老爷多多包涵。” 卢植听到典韦的事,眼中露出赞赏之色,说道:“哎,典韦这人一看就是个义士,曾经跟随我也出力不少。他对你们尽心尽力,如此忠义之士,我岂能慢待?他的直爽和忠诚正是难得的品质,有他在,我也放心你们在西凉的生活。” 第312章 卢府求见 马超被拒 不一会儿,典韦迈着大步跟着卢毓走进来。只见他身形高大魁梧,犹如一座小山般矗立在屋内,宽阔的肩膀仿佛能扛起千钧重担。他那古铜色的肌肤在晨光的映照下,散发着一种独特的光泽,仿佛诉说着他历经的风雨与沧桑。典韦身上散发着一种武人的豪爽之气,那是一种不加修饰的质朴与豪迈,让人一眼便能感受到他的正直与坦荡。 “来,典韦,快坐下一起吃饭。”卢植热情地招呼道。典韦微微躬身,双手抱拳,向卢植和夫人行了一个庄重的礼,那动作虽略显粗犷,却充满了敬意。然后他才小心翼翼地坐下,脸上带着感激之情,那感激不仅仅是因为一顿饭的邀请,更是对卢植一家给予他信任和尊重的深深感激。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卢植微笑着看着眼前的家人和典韦,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夫人的温柔关切,典韦的恭敬憨厚,都让这个早晨充满了生机与活力。他们开始享用早膳,每一口饭菜都似乎带着家的味道,那温馨的场景仿佛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能驱散所有的阴霾和烦恼。 卢植看着典韦大口吃着饭菜,心中越发觉得这样勇猛的人不为国出力实在有些屈才。于是,他放下碗筷,微笑着对典韦说道:“典韦啊,以你的身手和勇猛,若是能为国家效力,在沙场上建功立业,定能有一番大作为啊。你为何甘愿一直守在我这卢府呢?” 典韦嘴里还塞着食物,听到卢植的话,他连忙停下咀嚼,瞪大了眼睛,有些慌张地说道:“大人,俺觉得在这卢府挺好的。俺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就想守着这儿,守着您和夫人、少爷小姐们。” 卢植继续劝说道:“典韦,你有这等本事,不该只局限于此啊。国家正值用人之际,你去了军中,说不定能立下赫赫战功,光宗耀祖呢。” 典韦挠了挠头,一脸憨直地说:“大人,俺知道您是为俺好,可俺答应了马将军,要保护卢植一家的安全。他让俺在这,俺就得在这。您要是不让俺在这了,俺就只能回马超那里去了。俺这人,答应的事就得做到,不然心里不踏实。” 卢植无奈地笑了笑,说道:“你这汉子,倒是重情重义。罢了罢了,既然你如此坚持,那便先在卢府。不过,日后若是你改变了想法,可一定要跟我说啊。” 典韦连忙点头,笑着说:“好嘞,大人。您放心,俺在这一定会好好保护大家的,谁要是敢来捣乱,俺就揍他!”说罢,还挥了挥自己粗壮的拳头,那模样甚是憨厚可爱。一家人看着典韦的样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餐厅里的气氛更加温馨融洽了。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每个人的身上,映照出幸福的轮廓,让这个早晨充满了家的温暖和安宁,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只为留住这美好的瞬间。 早餐的香气还在空气中弥漫着,尚未消散殆尽。就在这时,忽然听到门口的下人匆匆来报,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老爷、夫人,外面说是马超将军求见。” 卢植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回应,一旁的卢婉却瞬间两眼放光,脸上不由自主地泛起了欣喜之色,心中的喜悦溢于言表。她满心欢喜,迫不及待地想要起身出去迎接,脚步都已经不自觉地挪动了。然而,这一切都被卢植看在眼里,他看着女儿这副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气恼之情。于是,他故意重重地咳了一声,那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卢婉明显听出来这一声咳嗽是父亲故意发出的,她顿时感觉脸上一阵滚烫,羞红了脸。那原本迈出的脚步也像被定住了一般,不知所措地呆立在原地,双手不自觉地摆弄着衣角,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和羞涩。 卢夫人看着父女二人的这般表现,也是无可奈何地轻轻叹了口气。她既理解女儿的心思,又明白丈夫的担忧,只能在一旁默默看着,不知该如何劝解。 这时,卢植不悦地皱了皱眉头,说道:“还让不让人吃个安稳的早餐了?去告诉马超将军,让他且先回去。今天我还要进宫去谢恩,实在是没有空闲见他。”说罢,他又低头继续吃起了早餐,只是脸上的神情依旧有些阴沉,似乎还在为女儿刚才的失态而有些生气。而卢婉则依旧站在原地,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咬了咬嘴唇,缓缓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只是那心思显然已经不在这未吃完的早餐上了。 马超一脸郑重地站在门口,身姿挺拔如松,神色肃穆而坚定。他的身后跟着张任、徐庶、徐晃三人,三人皆恭谨而立。张任面容沉稳,眼神中透着一股坚毅;徐庶则目光深邃,似在思索着什么;徐晃身材魁梧,气质豪迈。三人手中皆携带着礼品,那些礼品包装精美,一看便知是用心准备的。亲卫们也赶着马车,马车在晨光中显得格外醒目,里面携带着从西凉为师傅带来的特产,想必是西凉的珍稀之物,承载着马超对师傅的一片心意。 马超说道:“昨日师傅如此生气,今日定要好好与师傅赔礼道歉。我要向师傅表明心迹,证明我马超心中也有家国天下、黎民百姓,绝不是那自私自利的小人。”他的话语铿锵有力,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在向众人宣告他的决心。 徐庶看着自家将军,若有所思,他微微皱眉,心中或许在思考着如何能更好地帮助将军化解与师傅之间的矛盾,让师徒关系重回融洽。而徐晃却没有那么多顾忌,大大咧咧地说道:“将军昨日说实话,您师傅的严厉的样子有些过了。将军毕竟掌管千军万马,在西北之地,谁不称赞?到他这,他如此呵斥,真真让人难以接受。”徐晃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满和不解,他为自家将军感到委屈。 马超却不放在心上,微微一笑,说道:“此乃吾师也。对我心生不满,训斥几句,若不能,还算什么师傅?师徒如父子,他如此训斥我,便说明我做的不够好,我要努力让他满意。”说罢,他站在门口,踌躇满志,仿佛看到了自己向师傅证明自己的那一刻,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一道坚毅的轮廓,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勇往直前的气息,准备迎接接下来与师傅的会面,期待着能让师傅看到自己的改变和决心。 不一会,下人匆匆前来禀报说道:“卢师今日没空,还要到宫中谢恩,请将军改日再来。”马超听完下人的话,脸上瞬间满是不解和忧思与伤怀,他喃喃地说道:“看来我让师父真的失望了,师父今日还不愿见我。”手中原本紧紧提着的礼盒也不自觉地滑落在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仿佛他浑身的力气也随着这礼盒一同坠落,整个人失魂落魄,眼神中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只是呆呆地望着前方,一动不动。 徐晃见状,心中不忿,对马超说道:“将军哪有如此严厉的严师,我们又没做错什么,我们在西北抵御外族入侵,保西北一地平安,百姓哪个不是交口称赞您,在西北您就像百姓的再生父母一样,他们对您恭敬有加。来到这长安之地,怎么就受到如此待遇?要我说不如咱还回西凉,逍遥快活。”徐晃越说越激动,脸上露出愤愤不平的神情。 马超却充耳不闻,仿佛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身体有些绵软无力,似乎一下被抽走了精神支柱,整个人摇摇欲坠。这边张任赶紧将手中的东西塞到徐晃怀里,快步上前轻轻扶住马超,担忧地看着他,生怕他有什么闪失。 马超这副模样让徐庶皱眉深思,片刻后,他也顾不上以书见亲、顾不上上下尊卑,轻喝一声说道:“孟起,莫要如此悲伤,怎能稍逢挫折便失去斗志。”徐庶的声音不大,但却带着一股坚定的力量。 马超精神一肃,抬起头看向徐庶,眼中带着一丝期待和迷茫,说道:“先生何以教我?” 徐庶说:“本来我不欲讲解,但是怕伤你师徒情分,但是今日此情此景,以我看来确有几个方面。其一,昨日卢植师父如此训斥于你,也算是一种回复。首先,卢师在天下人面前如此重重的训斥你,便堵住天下人之口,事后便不再追究此事。其二,您师父如此训斥,天子只能安抚。若皆一味训斥,一味斥责追究,那不等我们进入长安便有反义。其三也是让你能够收起西凉的一方诸侯作态,在长安中谨小慎微。其四也是让你收拢心神,继续为国出力。看昨日之情景,绝无对您失望之意。” 马超听后仍有些不解地说道:“我知昨日师父训斥于我,也是一番爱徒之情,爱之深则责之切也。但是今日又缘何还这般模样?昨日是对世人堵悠悠众口,做给外人看的。但是今日还是这般避而不见却是什么用意?”他眉头紧锁,眼中满是疑惑与困惑,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地微微摇头,似乎在努力思索着其中的缘由。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想要弄清楚师父的心思,毕竟师徒关系对他来说极为重要,他渴望得到师父的认可和接纳,如今师父的态度让他如坠云雾之中,满心的焦虑和不安在话语间尽显无遗。 第313章 闯进府内 卢植责问 徐庶认真思索一番过后,确认自己所说并无差池,对马超说道:“将军,若说昨日卢师如此作态,是为公心。而今日到府门口被拒定是私意。莫非私下对于私事方面,将军做了哪里让卢师如此不满才会将您拒之门外。”徐庶目光诚挚地看着马超,神情中带着一丝探究,试图从马超的反应中找到一些线索。 马超闻言,眉头紧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回思种种过往,却丝毫没有头绪,喃喃自语道:“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妥啊?”他的眼神中透露出迷茫和困惑,确实未曾察觉到自己有何不妥之处。他一心沉浸在与卢婉的情投意合之中,也得到了师母的默许,加之师父平日里对自己又多有喜爱,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会成为一个阻碍,全然忘记了他师父是多么注重名望。 当年因为天子之事被人误解,卢植心中背负了巨大的压力和包袱。那情形就如同《赵氏孤儿》里面的程婴一般,满腔委屈无人诉说,直到天子还都长安,卢植再一次以帝师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才仿佛挺直了腰板,然而代价却是仿佛苍老了几十岁一般。而如今又因儿女之事让卢植觉得难堪,恐怕会使之蒙羞。所以卢植如此对他,也情有可原。 但是马超却没有想到这方面,几人在门口伫立良久,一番讨论也没有什么实质性地分析出原因。阳光逐渐变得炽热,照射在他们身上,却无法驱散他们心中的阴霾和困惑。马超望着卢府的大门,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是好。 张任建议道:“将军,要不我们改日再来?”马超坚定地说道:“最好今日能见到师父,此误会越来越深,我定要想知道是如何惹得师傅不开心,也好能有所补救。越拖下去,师傅心中郁气不解,更伤师徒情分。” 此时徐晃说道:“将军要进去,就这小小的院落,凭你我3人,谁能拦住?直接进去便是,何必在此纠结得不行。当面问问你那位师傅,看看他怎么想的?这么好的徒弟一直拒之门外,这幸亏是你,要是俺,俺早就打将进去了。” 马超羞恼地说道:“公明,师尊府邸怎可如此无礼?”徐晃此时却撇了撇嘴,而徐庶此时却仿佛眼前一亮,谏言道:“将军,与其在这里苦等沉思,不如就按徐晃将军的说法,咱们就快刀斩乱麻,直接闯进去,当面问一问师父。有您师母与卢婉小姐在,定能帮您说话。” 马超有一丝担忧地说道:“闯进去。此等强盗行径,唯恐师傅不喜。”徐庶说道:“哎呀,将军莫要沉思许久,当断则断。虽说徐晃这厮匪类匪气不减,但是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马超犹豫片刻后说道:“那好,咱就直接往里边闯。”徐晃却在后面不愿意地嘟囔道:“同样是献策,还是按我说的来,到我这就训斥一顿,到人家徐庶先生那就同意接纳了。那咋是俺老徐不会说话?还是俺老徐面子薄?”徐晃又对徐庶说道:“元直,先让你先说说,那什么叫我匪气过重?什么叫我这强盗想法?那最后不还得按我来的说。”徐晃喋喋不休地在说着,众人看着他那副模样,相视一笑,便径直要往里面闯。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映照出他们决然又略带几分忐忑的身影,他们怀着各自的心思,迈向那未知的局面,不知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怎样的情景。 马超几人硬要闯进门,房下人们根本就不敢拦,匆匆的又向卢植回报说道:“老爷,这马超将军硬要闯进来见您,我们阻拦不住呀!”卢植愤怒地一拍桌子,说道:“好啊好啊,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父?真是在西凉多年,连尊师重道、基本的礼节都不懂了吗?”说着,又对典韦吩咐道:“典韦,你且去,给他们打将出去。我就不信了,今日我还偏偏不见他。” 典韦忽然站起,转身便要离去,又扭过头来一脸苦涩地挠着头说道:“先生,你且听我说,不是俺典韦不听您的话。关键是马超将军我也打不过呀,你说我出去干啥?让他揍我吗?”典韦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和尴尬,那憨厚的模样让紧张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 这边卢婉看着师傅和父亲与马超之间好像有很多矛盾,急得心急如焚,眼眶里噙着热泪,说道:“父亲……”卢植仿佛视而不见。卢婉又赶紧来到母亲身旁,拉着母亲的手臂,期期艾艾地说道:“母亲……”卢母叹了一口气说道:“老爷,这毕竟师徒一场,又没有什么大的隔阂,何至于如此决绝?” 卢玉也拱手对父亲说道:“父亲,马超大哥在西凉对我们颇为照顾。在西凉,马超大哥保境安民,一心为百姓着想,百姓皆非常敬重他,足以证明他是个好人。您这样是否有些绝情。” 卢植看着堂上的4人,那丝怒气也逐渐消散,却又倔强地说道:“哼,我这就到门口去,我看他是不是连他师傅也要打这个孽徒。”说罢便气恼恼地往外走去,就连病体也感觉被此时刺激的好像有了力量一样。他的脚步带着几分急切,又有几分复杂的情绪,似乎既想当面质问马超,又有些担忧这局面愈发难以收拾。 徐晃打头,大踏步地向前走着,嘴里还嘟囔着什么,仿佛这府内没有什么能阻挡他的气势。马超紧随其后,眉头微蹙,眼神中透露出急切与坚定。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每一步都带着想要见到师父、解开误会的决心。张任和徐庶则稍稍落后几步,徐庶目光敏锐地观察着四周,心中思索着可能出现的情况及应对之策,张任则一脸警惕,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突发状况。 进入府门,刚到庭院内,便见堂前立一老者,面目阴沉地看着他们。徐晃瞬间像被戳破的气球一般偃旗息鼓,原本高昂的头颅也低了下去。虽说论武力卢植对于徐晃来说一个能打他十个,但卢植就往那边一站,散发的威严气势让徐晃不由自主地退缩,他脚步踉跄地躲到三人后面,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和畏惧。 马超看到师父在堂前站立,眼神瞬间一亮,紧接着又闪过一丝紧张。他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着向前,几步便来到师父跟前。然后毫不犹豫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的双手向前伸出,掌心贴地,身体微微前倾,头低得几乎要碰到地面,说道:“师父,徒儿纵有千错万错也依然是您的徒儿。有什么事您当面训斥,超绝无二话。如今竟连面也不愿意见,让徒儿如何自处?”马超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诚恳与急切,他的肩膀也随着话语微微抖动,显示出内心的不安和对师父的敬畏。 卢植还未开口,便看马超先叫起了撞天屈。卢植心中那丝不满又生出心头,怒斥道:“什么叫让你如何自处?你跟我学习多年,什么叫尊师重道?你不懂吗?还是说你在西凉统兵日久,已经将我所教全部抛于脑后,只凡事只知以武力解决,不知君子之道。”卢植的话语如连珠炮般射出,他的脸色愈发阴沉,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失望与愤怒。 马超一时语塞,身体微微一僵,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地面的泥土,指关节泛白。过了片刻,他才怯懦地说道:“师父,这不是一时情急,事急从权吗?却不知怎么惹得师父如此不悦。昨日不是已经说过,今日为何又这么火大。您说出来让马超能够知错能改。”马超的头更低了,他的双眼紧闭,眉头紧锁,脸上满是愧疚与无奈,心中既害怕又委屈,他渴望得到师父的谅解,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无助地等待师父的回应。庭院中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而压抑,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卢植说道:“且不说你对于国事如何自处,你且说两边都是忠义,你无法做到面面俱到,好歹你还有个理由说在抵御外敌,勉强搪塞过去,为师也不愿再追究。可是你不想你年纪轻轻,竟然私德有亏。与卢婉、董白、蔡文姬三个女子纠缠不清,年纪轻轻不思上进,留恋美色,让我说你什么好?”卢植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失望和责备,他看着马超,眼神中满是痛心疾首之色。他紧皱眉头,脸上的皱纹似乎也因为愤怒和无奈而显得更加深刻。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摇头,似乎对马超的这种行为感到极为不满和不解,仿佛曾经对马超的期望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泡影,满心期待着马超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或者做出改变的承诺。 马超突然听到师父针对这一方面而生气,瞬间便是一脸尴尬之色。他的脸颊微微泛红,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和不知所措。他与三位女子皆有情义不假,可此刻面对师父,这种感觉便已经不单纯是师徒关系了,仿佛更像是面对一个对自己行为不满的未来岳父,而自己就像那个脚踏两三只船被抓了现行的人,岳父在为女儿叫屈,他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第314章 爱之深沉 责之严苛 他的嘴唇微微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觉得任何言语在此刻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他的双手不自觉地在身前搓动着,仿佛这样能缓解他内心的紧张和尴尬。他的眼神开始游离,不敢直视师父那充满责备的目光,心中暗暗懊悔自己怎么就没有提前想到这一层关系,没有处理好这些情感纠葛,以至于现在在师父面前如此窘迫,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等待着师父的进一步训责,却又无比渴望能得到师父的理解和原谅,同时也在心里思索着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局面,让师父对自己的看法能够有所改观。 本来卢夫人和卢婉、卢毓还担心父亲与马超发生争执,紧张地在堂门后悄悄观望。当看到父亲也是为了自己才训斥马超时,卢婉一时不知该如何自处,一边是父亲对自己的爱护,一边是情郎有口莫辩的状态。卢婉手指因用力地扒着门框,指节都已经发白,却不知该如何继续。 马超鼓起勇气向师父解释道:“师父,我与三位女子皆是有情有义,我愿意为三位女子做任何事情。即使是,虽说我有些痴心妄想,但是我愿意付出努力提高自己的地位,来匹配三位我心爱的姑娘。希望师父能够成全。”马超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诚恳,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显示出他内心的紧张和对这段感情的执着。 卢植恼怒不已,大声说道:“大丈夫当以国事为重,一直痴迷于女色,能有什么上进之心?更何况,董白是董卓老贼的孙女,如今你为朝廷效力,若迎娶她,让陛下心中怎么能够放心?再加上蔡文姬还是寡居之人,若强取之,名声还要不要了?我卢植若将女儿嫁于你这名声狼藉之人,老夫颜面何存?”卢植的话语如疾风骤雨般袭来,每一句都带着深深的责备和担忧。他的脸色涨红,眼神中燃烧着怒火,仿佛对马超的行为失望至极。 如此灵魂般的质问,训得马超如遭雷击,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诺诺不知该如何再开口。急得脸色通红,跪在地上只是一直磕头,对师傅道歉。他的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砰砰”的声响,每一下都仿佛是他内心痛苦和懊悔的宣泄。他的双眼紧闭,眉头紧锁,脸上满是愧疚和无奈,此刻的他就像一个迷失在暴风雨中的孩子,找不到方向,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歉意和对师父的敬畏,希望能得到师父的谅解,然而心中却也充满了对这段感情的迷茫和不知所措。 卢婉与卢夫人、卢毓三人静静地伫立在堂后的窗棂旁,默默观望。卢婉的目光紧紧锁住老父亲那愤怒至极的模样,心中深知父亲这般愤怒定是为了自己鸣不平。然而,她的一颗心却又无时无刻不在担忧着自己的情郎会遭到父亲的严厉责难。她那紧张的手紧紧扒着窗棂,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显得有些泛白。卢婉的母亲悄然伸出手,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脊背,试图给予她一丝安慰。可当手触碰到卢婉的脊背时,却惊讶地发现,此时卢婉的脊背绷得如同一条坚硬的弓,由此可见她内心的紧张已然到达了何种程度。 卢夫人对女儿的心意以及她与马超之间的深厚情分了如指掌,可卢夫人也深深知晓自己丈夫的脾性以及他坚守了一辈子的原则,面对这般情景,她心中满是无奈。就在这紧张的氛围中,卢婉终究是忍受不了内心的煎熬,毅然决然地跑出堂外。她毫不犹豫地与马超一同跪在一起,伸出手紧紧拉住马超的手。两人并肩跪在父亲面前,卢婉苦苦哀求道:“父亲,女儿与超哥情投意合,在一起时无比快乐。女儿知道他与白儿和文姬也有着别样的情谊,可女儿并不在乎这些。女儿此生只想和超哥在一起,还请父亲成全我们,不要再责难超哥了。”卢父被眼前的这一幕气得满脸通红,剧烈的咳嗽再次袭来。卢婉和马超见状,皆慌忙想要上前搀扶,可卢父一手紧紧掩着胸口,一手对着他们用力摆手。他想说话,却又怎么也说不出来,只是一阵接一阵剧烈的咳嗽,憋得满脸通红。卢母此时也顾不得许多,急忙冲出来,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自己的丈夫,温柔地为他拍打后背,试图缓解他的咳嗽。 卢夫人面容温婉,缓缓地转过身来,那柔和的目光如水般轻轻洒落在马超和卢婉的身上,轻声细语地说道:“超儿、婉儿,你们两个快快起来。”随后,她微微扬起头,将满含关切的视线投向卢植,话语之中带着几分埋怨之意:“老爷,你是否过于严苛了呢?超儿在西凉的那段漫长时光里,我们每日朝夕相处,已然度过了两年多的岁月。在这段日子里,他一直都是个恭敬孝顺之人,对待长辈谦逊有礼,事事以长辈为先;同时也是个明辨事理的好孩子,遇到事情总能冷静分析,做出正确的判断。你这般严厉的态度,岂不是让咱们的女儿和超儿陷入尴尬难堪的境地吗?” 卢母的眼中噙着晶莹剔透的泪花,那泪花仿佛随时都可能滚落下来。她的双手紧紧地扶着卢植的手臂,那手臂微微颤抖着,如同风中摇曳的树枝。仔细看去,她整个人都在轻轻颤栗,仿佛一片在秋风中瑟瑟发抖的树叶。作为一位慈爱而又充满智慧的母亲,她实在不愿看到女儿和丈夫一直僵持下去,因为她深知,那样的后果必然是不堪设想的。倘若他们一直这样僵持,家庭的和谐将会被打破,亲人间的感情也会受到伤害,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卢植微微眯起眼睛,思绪渐渐飘回到昨晚。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思量。若抛开马超的那几个红颜知己不谈,马超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良配。而自己如今的身体状况已大不如前,每况愈下。将马超作为女儿托付终身,无疑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他甚至可以成为帮忙扶持卢毓撑起家门的有力依仗。更何况还有妻子那隐忍克制的颤抖以及满含乞求的眼神。卢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声音低沉地说道:“孟起,起来。我今日要去向陛下谢恩,明日你再过来,我准备与你好好谈谈。”卢婉看到父亲的态度发生了转变,满心欢喜,那喜悦之情如同春日绽放的花朵。她赶紧伸出手,欣喜地扶起马超。马超又恭敬地磕了个头,这才缓缓站起身来说道:“师父,这礼物让送进来。”卢植却轻轻摆摆手,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说道:“我甚是厌烦这些琐碎之事,去找你师母去。” 卢植动作麻利地换好衣裳后,神色匆匆地准备赶往皇宫。一想到陛下昨日的赏赐,卢植的心中便涌起阵阵不安之感。在他看来,陛下的赏赐实在是过于奢靡了。此次前去谢恩,卢植暗下决心,一定要顺便劝谏一下天子。如今国事艰难,百姓生活困苦,国家处处都需要用钱,实在不应该将钱财浪费在自己这行将就木的老朽之人身上。 心中这般思忖着,卢植缓缓迈开脚步,走出屋外。抬眼望去,只见庭院之中,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宛如一幅绚丽的画卷。马超身着一袭白色长袍,身姿挺拔,气质不凡。他与卢婉并肩而坐,卢婉面带羞涩的微笑,眼神中满是温柔。卢毓则坐在一旁,时而微笑着倾听他们的谈话,时而发表自己的见解。夫人身着素雅的服饰,面容和蔼,眼中满是慈爱。他们围坐在一起,欢声笑语不断,气氛极为融洽。那清脆的笑声仿佛银铃般在庭院中回荡,让人听了心中倍感温暖。 而典韦、徐晃等武将则站在不远处,他们个个身姿威武,神情豪迈。典韦身材魁梧,犹如一座铁塔,他双手抱在胸前,与徐晃热烈地攀谈着。徐晃面容坚毅,眼神中透露出睿智的光芒。他们谈论着战场上的英勇事迹,分享着彼此的战斗经验,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那豪迈的笑声仿佛能穿透云霄,让人感受到他们的英勇无畏和忠诚之心。 卢植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却陡然升起一种自己仿佛是个局外人的感觉。他的内心不禁涌起一阵黯然,深深地长叹一声。他又何尝不想尽情地享受这一番温馨的天伦之乐呢?只是如今国家处于如此艰难的境地,而他自己的身体状况也是每况愈下,不知还能支撑多久。卢植深知,如今对马超严苛一些,总好过日后马超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毕竟马超在西北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大了。“功高震主”这样的词汇完全可以套在他的身上。倘若他但凡有一丝异心,那么这刚刚稍有起色的局面便会立刻陷入战乱纷起、分崩离析的困境之中。卢植多么渴望马超能像自己一样,一辈子坚守忠君爱国的目标,为重振大汉雄风而不懈努力。 第315章 王桀复命 天子安排 大清早,天边刚刚泛起一抹鱼肚白。天子刘辩早早便要刘协传旨宣刘关张三兄弟到殿内相候。 刘辩端坐在御座之上,神色略显凝重。待三兄弟行礼完毕,刘辩率先讲起了自己的苦衷。他微微叹息一声,缓缓说道:“朕此番对马超,刚刚前来效命,便赏赐如此高官厚爵,实乃因如今马超在西北的影响力过大。那西北之地,局势复杂,马超之名如雷贯耳,其麾下兵强马壮。若不对其加以安抚,朕恐其心生不满,进而破坏如今这来之不易的稳定局面。并非朕不看重刘关张三兄弟一直以来为国之出力,实乃当下局势所需,还望三位爱卿莫要介怀。” 解释完后,刘辩又温言安抚起刘关张三兄弟的情绪。他目光诚挚地看着三人,说道:“三位爱卿之忠勇,朕一直看在眼里,记在心中。你们为国家浴血奋战,立下赫赫战功。朕深知你们的赤诚之心,日后定当论功行赏,绝不亏待。朕之江山,离不开三位爱卿之辅佐。” 刘备听后,微微欠身,神色恭敬而坚定。他拱手说道:“陛下圣明,臣等定当继续为陛下、为国家效命,绝无半句怨言。臣等深知陛下之难处,定当以大局为重。” 张飞虽心中略有不忿,但也不好发作,只是闷哼一声,脸上露出些许不服气的神色。关羽则依旧沉默不语,微微皱着眉头,若有所思。不置可否。他虽不及大哥刘备那般冷静分析、性格坚韧,但又比张飞的率性耿直之中多了一分思索与探寻。他微微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天子和刘备,心中暗自盘算着当前的局势。 刘辩见刘备神色如常,既无悲色亦无喜色,便又将目光一转,对刘备说道:“皇叔,此番朕派遣使者前往西凉宣旨,然而使者至今还未前来复命。昨日朕一直忙于准备接待事宜,因而未来得及接见他。正巧让王桀前来,朕便想着让他讲讲西凉的局势。如今马超是否忠心可用呢?” 刘备此时神色郑重地拱手说道:“陛下,用人当不疑,疑人则不用。臣对马超也算是有所了解,依臣之见,他在西凉定然不会存有不臣之心,还请陛下明鉴。切不可偏听偏信,以免致使决策出现失误。” 其实,早在王桀返回长安之前,便有一封密信悄然交到了天子刘辩的手中。那信中详细地描写了马超等人在西凉的威望之高,百姓对他们的爱戴之情深切无比,以及其麾下兵马之雄壮、武将之众多,皆一一详尽列举。刘辩在收到这封密信之后,便在心中反复揣摩了许久。而此时,他装作还没有接见王桀,乃是有着深远的谋划。他的目的便是为了在卢植和刘关张三兄弟面前,使王桀所言更具有说服力,以此来证明他们二人没有提前串谋过。如此一来,王桀的话便会更具信服力,更能引起卢植与刘关张三兄弟对马超的忌惮和不满。通过这种方式,挑起他们之间的不睦之态,从而更便于刘辩来操纵人心,以稳固自己的统治地位。 而此时,刘辩又安排刘协充当宣旨之人,前去召唤王桀前来复命并交旨。在此之前,刘辩早已仔细地吩咐过刘协,当带领王桀到来之时,务必要将卢植一起带来宫中。卢植今日必定会前来宫中,原因在于昨日的赏赐规格可谓非常之高。刘辩深知这位老先生的脾气秉性,料定他必定会进宫谢恩。为何会安排如此高规格的赏赐呢?其目的便是为了让卢植确定会进宫。以卢植的脾气,必定会顺势再对自己进行一番训斥。而这一切的精心安排,其目的便是为了在王桀叙述西凉强大且有不臣之心的时候,他们都在场,从而提高王桀所描述内容的可信度与说服力。 一切皆按照天子的设定一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刘协和王桀在宫门口停顿没多久,便瞧见卢植行色匆匆地赶到。刘协脸上露出笑容,上前打招呼,态度甚是恭敬地向卢植问好。卢植满心不解,说道:“洛阳王何时大清早便在宫门之处?”刘协回应道:“使节王桀出使西凉归来,昨日匆忙,尚未向天子复命。今日王兄便一早想着,赶紧抽空见一见他。”刘协的话经过刘辩精心指导,说得可谓天衣无缝。卢植也不疑有他,说道:“那既如此,我们一同入宫,面见陛下。”几人一同来到宫殿之中。刘辩对卢植依旧保持着尊敬、谦卑的态度,犹如学生一般走下御座,亲自将卢植搀扶到一旁坐下。卢植却说道:“陛下,臣一来是谢陛下挂念老臣,老臣忝居高位,却无尺寸之功。二来臣还要劝谏陛下,如今国事艰难,百姓苦不堪言,正该将财物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而不应赏赐在老朽这身上。”刘辩却一副恭敬惶恐的模样说道:“卢师,你切莫这么说。您为国事操劳,朕看在心里,一直无以为报。当年初见您,您还是那般孔武有力的伟岸君子,如今您那头发都花白了,背都有些直不起来。一切皆是为了朕,为了大汉江山。朕不过赏赐一些财物,怎能弥补卢师为这天下所做之事。”说着,天子眼中便泪光晶莹。 卢植并没有被他的奉承之语所倾倒,但是看到天子眼中闪烁的泪花,也非常感动,拱手说道:“陛下,臣深感陛下之恩,实乃老臣之幸。陛下如此厚爱,老臣定当肝脑涂地,为陛下、为大汉江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老臣虽已年迈,但只要一息尚存,必当尽忠职守,为陛下排忧解难。陛下心系百姓,以民为本,实乃天下之福。老臣愿陛下圣体安康,江山永固,大汉繁荣昌盛。”卢植言辞恳切,眼中满是忠诚与坚定。 卢植心中感慨万千,看着眼前的天子刘辩,眼中满是欣慰与赞叹。陛下聪慧仁智,有着一颗体恤臣下的赤诚之心,如此种种,在卢植心中营造出了一个完美的圣君形象。卢植,这个为国家操劳了一生的老人,此刻心中对陛下、对天子满意至极。他仿佛看到了大汉江山在这位圣明君主的领导下,重现昔日的辉煌与荣耀。他暗暗下定决心,余生定当竭尽全力辅佐天子,为大汉的繁荣富强贡献自己的全部力量。哪怕岁月不饶人,身体已渐渐衰老,但他的忠诚与决心却从未有过丝毫动摇。他相信,只要君臣一心,大汉必将迎来一个崭新的时代,而他也将为自己一生的付出感到无比自豪。 直到此时,王桀方才上前拜见,插话拜见天子,并表示西凉事宜已圆满完成,前来复命。天子刘辩颇感兴趣,微笑着说道:“王卿一路辛苦了。深入边境之地为朕宣旨,路上又饱经雨雪摧残。如今朝中老臣多是尸位素裹之臣,而王卿年纪轻轻,却不惧艰险,朕心甚慰。这样,如今荀令君已折返长安,你且在令君手下任职,多多学习政务,也好为朕分忧。”几句话说罢,王桀心生激荡,大声呼喊道:“臣些许艰辛,怎劳陛下挂念?臣定为陛下、为大汉肝脑涂地,万死不辞。”简单的一句关切的话,加上刘辩天子身份的加成,便轻易地收拢了王桀的心。 这一切看在刘关张三兄弟眼里,心中亦是感慨万千。他们静静地凝视着天子刘辩,眼中深深流露出对天子气度的折服。不可谓天子的手段不高明也。 刘辩微微颔首,目光中透露出满意之色。 刘辩接着说道:“王卿且谈一谈一路之景象、风貌如何?西凉边境之地这两年多有战事,不知百姓生活、民生怎样?且为朕与诸位讲解一番。说来朕自幼在深宫长大,还从未去过西北之地。”王杰此时,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滔滔不绝地讲述起来。他先描述一路前往西凉之所见景色风光,言辞中满是对大自然壮丽之美的赞叹。“陛下,臣一路西行,见那山峦起伏,连绵不绝,如巨龙蜿蜒。山间绿树成荫,溪水潺潺,宛如人间仙境。那广阔的草原,一望无际,风吹草低见牛羊,让人心旷神怡。”接着,他又讲述一路上只赶路的艰辛。“陛下,此去西凉,路途遥远,臣等风餐露宿,日夜兼程。遇风雨则艰难前行,逢烈日则挥汗如雨。但臣等心中想着陛下之嘱托,不敢有丝毫懈怠。”天子刘辩则是淡然含笑,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充满了鼓励。那温暖的目光仿佛在告诉王桀,继续说下去,让大家一同领略这不一样的世界。 王桀接着说道:“近两年国家多有战事,一路上百姓皆生活困苦。所经之地,村落凋敝,屋舍破败。百姓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有的拖家带口,四处流浪,只为寻得一处安身之所。有的在田间辛苦劳作,却收获寥寥,难以果腹。看得臣不由得一阵揪心。” 刘辩也喟然长叹,神色凝重,缓缓说道:“哎,此皆朕之罪也。朕未能让百姓安居乐业,实乃朕之过。朕还需众卿辅佐朕,还大汉一个安定,还百姓一个稳妥的生活。朕定当奋发图强,励精图治,不负众卿与百姓之期望。” 第316章 离间众人 扎一根刺 殿上众人皆像劝解天子一般说道:“陛下,此皆多年积弊所致,又岂是您之过错也。您自登基以来,多有建树,切不可凡事皆归罪于己身,苛过于苛责自己。” 刘辩却没有接这个话茬,而是神色忧虑地说道:“未到边境百姓便生活如此艰辛,却不知西凉百姓该怎样凄惨的生活。朕想来便心中痛苦。” 王桀却拱手说道:“陛下此言确实说错了。边境之民,西凉之地,虽说是边境,多有战火,但是百姓生活却相对富足一些,感觉比这一路上的百姓们相对还要好一点。”刘辩说道:“荀令君之前就在西凉主持内政,看来令君之才果然名不虚传,此全令君之功也。”刘辩接着说道:“那西凉之地,你继续说下去。军队和百姓如何?” 王桀微微沉吟,而后说道:“陛下,西凉之地,百姓虽历经战火,但在荀令君的治理下,生活逐渐安稳。百姓们对荀令君也是赞誉有加。至于军队,西凉之军甚是雄壮。将士们训练有素,纪律严明。他们在保卫西凉的同时,也积极参与地方建设,与百姓相处融洽。” 刘辩微微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看来西凉之地,确有其独特之处。那马超在西凉的威望如何?百姓对他又是怎样的态度?”王桀心中一紧,知道天子最关心的还是马超之事,他谨慎地回答道:“陛下,马超在西凉威望颇高。百姓们对他既敬畏又爱戴。他带领西凉军屡立战功,保境安民,在百姓心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刘辩听后,脸色愈发凝重,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众人听罢王桀的叙述,神色各异。刘关张三兄弟对于马超也有了一丝钦佩之意。刘备微微颔首,眼中流露出赞赏之色,心中暗自思索着马超此人的能力与影响力。关羽依旧神色冷峻,但眼神中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可。张飞则瞪大了眼睛,挠了挠头,嘟囔道:“没想到这马超还挺有本事。” 甚至连卢植也对马超稍加了一些改观。他回想起往昔,虽说马超之前没有听从自己的话,一同来讨伐董卓,但是如今看来,马超毕竟也做到了一方边境众将保家卫国、安抚百姓的职责所在。此时卢植心中也稍怀安慰,轻捋胡须,微微点头,心中对马超的看法有了些许转变。他深知,在这乱世之中,能保一方百姓安稳,也是难能可贵之事。而天子刘辩则静静地看着众人的反应,心中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宫殿之中,气氛微妙,众人的思绪都被西凉之地的种种情况所牵动。 刘辩想了想接着说道:“我本欲宣马腾马超父子一同前往长安,此次只有马超前来效命。却不知马腾将军,按说统兵之将,在他这个年纪,不应该像马超所说的,他父亲身体孱弱不堪远行。”王桀此时正了正衣冠,躬身跪倒,说道:“陛下,臣有一言不吐不快,哪怕引起众人不悦,引起马超将军过后对臣不满,臣亦要说。”刘辩一看,便知道王杰要开始对西凉种种进行批判,便装作很不在意的说道:“王卿一路辛苦,有话只管言来,何必吞吞吐吐?殿内皆是朕之心腹肱骨,你且说之,定不会,哪怕说错也不会传扬出去。” 王桀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地说道:“陛下,臣在西凉,虽见百姓生活相对安稳,军队也有纪律。但那马超父子,实有拥兵自重之嫌。马腾将军不来长安,臣以为绝非身体孱弱之故。他们在西凉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马超此次前来,看似效命,实则或许另有图谋。陛下不可不防啊。”刘辩微微皱眉,陷入沉思,殿内众人也都神色各异,气氛一时变得紧张起来。 此时,洛阳王刘协便像图穷匕见一样,补充问道:“王大人,你且详细说说,马超将军毕竟是王皇兄看重之人,正欲大用,切不可以偏概全,暗加揣摩。”王杰则详细,王杰此时则略带一丝愤怒的说道:“洛阳王陛下,你们且听臣说。西凉部曲兵强马壮,以臣暗自观之,至少十几万甚至二十万之众。此次跟随马超前来只有一万人,而还有马超的义弟孙策所带五千人,合计一万五千人。未到长安,马超便兵分两路,孙策此人携带一万装备齐聚的铁骑不知去向,而马将军只带五千人前往长安复命。而马腾将军以我观之,龙精虎猛,一顿能吃两斤牛肉喝一坛美酒,哪里也不像是孱弱之人,却托病不来长安复命。而他们对天子使仪仗并没有足够的敬畏。手下一众将领皆只遵从马超之命,未知朝廷之言。而百姓们对马超父子的爱戴已经远远的超脱了一方镇守该有的尺度。此种种迹象表明,马超父子且不说有无反心,绝对有拥兵自重之意。” 刘协微微皱眉,神色凝重,转头看向刘辩。刘辩脸色阴沉,目光深邃,似乎在思考着应对之策。殿内众人也都陷入了沉默,气氛紧张而压抑。卢植捋着胡须,若有所思,刘备则神色凝重,关羽依旧沉默不语,张飞瞪大了眼睛,满脸怒色。刘辩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此事非同小可,众卿有何良策?”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刘辩看着众人,心中忧虑更甚,他深知,若不妥善处理马超父子之事,必将对朝廷造成极大的威胁。 刘辩之所以如此这般安排,其目的便是要让卢植与刘关张对马超父子在西凉的行为产生不满。而眼下的情形,确实恰到好处地达到了这一目的。如此一来,卢植与刘备心中对马超的印象再度被刷新,对马超的感官再也不复之前那般良好。 此时,卢植微微皱眉,捋着胡须,神色凝重地拱手说道:“陛下,老臣以为,这马超父子在西凉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担忧。那马腾托病不朝,此乃对陛下的大不敬之举。且观其部众强盛,若其心怀不轨,必将成为朝廷之大患。陛下,臣虽曾对马超有过教导之恩,然如今其在西凉之种种作为,实乃臣之过也。若此子胆敢生出危害社稷之恶念,老臣必当以大义为先,哪怕他曾是臣之学生,老臣也定当毫不留情,大义灭亲!为保我大汉江山社稷,臣万死不辞!” 刘备神情肃穆,双目炯炯有神,郑重其事地说道:“陛下,虽如今种种迹象皆指向马超有拥兵自重之嫌,但值此乱世,此事确需谨慎处置。切不可仅凭揣测便轻举妄动,以免引发更大祸端。然,若马超真存不臣之心,臣兄弟三人必当以正义之师讨伐于他!为陛下守护大汉江山,臣等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刘辩见火候差不多了,心中不禁暗暗欢喜。他深知,自己精心谋划的计策又一次成功实施。无论情况如何发展,此时此刻,他已然在卢植和刘关张三兄弟的心中成功地埋下了一根尖锐的刺。 刘辩微微眯起双眸,神色凝重而深沉,缓缓开口说道:“众卿家,朕仔细观察那马超在西凉之地的种种作为,其拥兵自重的嫌疑已然愈发明显。此人手握重兵,在西凉之地势力日益壮大,且其行事作风尽显果敢与决断,朕反复思忖,以人之品性而论,他极有可能为了自身利益不择手段,如此之人,实有祸乱天下的资质。朕担忧,若其为权利所腐蚀,必将成为我大汉江山的巨大隐患。” 刘辩稍作停顿,目光依次扫过卢植、刘备以及关羽张飞,接着说道:“卢师,皇叔以及关张二位将军,尔等皆为朕之肱骨重臣,当为朕仔细筹谋良策,以应对这潜在的巨大威胁。朕深知,以诸位之品性与忠诚,断不会看着马超步入迷途,朕期望诸位能与朕同心同德,共同守护我大汉江山的安宁与稳定。”刘辩的话语掷地有声,充满了对未来局势的深深忧虑与高度警惕,也让众人对马超的警惕之心愈发强烈,心中的那根刺也扎得更深更牢。 众人都在暗自思索,面上皆是一片凝重。殿内气氛沉凝,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滞重起来。此时,刘辩又充当起了好人,哈哈一笑,打破了这压抑的氛围。他说道:“不过也可能是朕与众卿多虑了。马超将军能在如此情形之下前往长安效命,足见其心性并没有我们所想的那么不堪。如今天下未定,正是用人之际,我们的担忧也正是彰显出马超将军之才华。只要马超将军能够忠于朝廷,忠于国家,些许出格之事,朕不会计较。高官厚爵,也绝对不是妄言。我们也不要仅凭自己的猜测就误会了马超将军一片报国之心。” 刘辩的话语既像是在安抚众人,又像是在给马超一个机会。他深知,在这个动荡的时局中,不能轻易树敌,若能将马超收为己用,那将是一大助力。 车轱辘话被天子反复来说,众人皆是被天子带着思绪来回翻腾。那一句句看似矛盾却又充满深意的话语,如同层层迷雾,让人难以捉摸。众人的表情各异,有的陷入沉思,有的微微皱眉,有的则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天子看着众人的表现,心中暗自骄傲。将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这正是他一直自负的东西。他深知,权力的游戏需要智慧和手段,而他自认为在这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他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得意,仿佛整个天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然而,他也明白,这只是一场漫长的博弈,未来还有无数的挑战等待着他。他必须时刻保持警惕,运用自己的智慧和权谋,才能在这乱世中稳住江山,实现自己的宏图大志。 第317章 卢植担忧 无人克制 天子的一番话,犹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卢植的心中掀起了层层波澜。他静静地思索着,心中不觉对马超产生了一丝难以名状的担忧。毕竟,人都是会随着时间和环境的变化而发生改变的。卢植哪怕再坚定不移地相信马超如今绝无半点不臣之心,然而,未来充满了变数,倘若时间日久,又该如何准确地分辨呢? 与此同时,连刘备也在心中对马超引起了一丝丝的防备。毕竟,卢植和刘备都是胸怀壮志、立志要重振大汉雄风的人。他们肩负着重大的使命和责任,对于任何可能影响到复兴大业的因素都不得不保持高度的警惕。而天子正是拿准了这一点,才会如此肆无忌惮地玩弄心思,试图在各方势力之间寻找平衡,以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 第二日,阳光透过云层洒向大地,马超依约再次前来拜见,他迈着沉稳的步伐,眼神中满是期待,渴望聆听师父的教诲。然而,当他见到卢植时,却发现师父依旧没有给他好脸色。马超满心疑惑,他还以为师父是在因为卢绾的事情而对他心有怨气,却丝毫没有猜到更深层次的缘由。 其实,目前来说,卢植对马超还是颇为满意的。虽白玉微瑕,但假以时日精心雕琢,马超依旧是传世之宝。可是,自昨日从宫殿回来直至今日,卢植一直在深深思索。他深知自己的身体状况已大不如前,如今他还能够制止住马超,可若是他不在了,马超便如脱缰的野马,难以掌控。万一马超真的怀有异心,那又有谁能够制衡他呢?卢植反复思索着这些问题,心中对马超先入为主的担忧愈发强烈。 卢植:“超儿,如今这天下局势风云变幻,为师常常夜不能寐,满心忧虑。你可知为何?” 马超:“徒儿不知,请师父明示。” 卢植微微叹息,缓缓说道:“你且回想过往,大汉曾是何等的辉煌壮丽。那时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可如今,历经诸多风雨,山河动荡,这汉室江山岌岌可危啊。在这关键之时,便需有人坚守正道,为大汉撑起一片天空。” 马超若有所思,点头道:“师父所言极是,徒儿自当尽力而为。” 卢植眼神凝重,继续说道:“你身负重任,日后行事切不可忘了根本。你可知何为根本?” 马超疑惑道:“徒儿不知,请师父赐教。” 卢植沉声道:“那便是对大汉的忠诚。为人当正直,不可为一时之利而迷失自我。古往今来,有多少忠义之士为了大汉江山抛头颅、洒热血,他们的功绩被后人传颂。就如那卫青、霍去病,为大汉抗击外敌,保家卫国,名垂青史。他们便是忠义的典范,值得后人敬仰学习。而也有那乱臣贼子,为一己私利,祸乱朝政,致使民不聊生。如那董卓之流,残暴无道,将好好的大汉江山搅得乌烟瘴气,最终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你当以他们为鉴,切不可重蹈覆辙。” 马超神色肃穆,郑重道:“徒儿明白,定不负师父期望,坚守忠诚,正直为人,不改初心。” 在面对马超之时,他多是劝解与警告,然而毕竟马超目前又没有一点显露出异心的反应,所以卢植说得比较隐晦。他只是反复强调让马超绝不可辜负大汉,立志让马超务必要忠君爱国、为人正直、不改初心。马超听得有些莫名其妙,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他依然恭敬地聆听着师傅的教诲,神色间满是虔诚。 卢植看着马超,语重心长地说道:“超啊,如今在文武之道上,你已然颇有建树。为师不得不承认,在这方面,为师能教你的便没有太多了。然而,在做人做事方面,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为师希望你能多效仿为师,为大汉江山社稷,为天下黎民百姓,时刻谨守自身,不断提高自身的素质和修养。要时刻保持忠君爱国的心思,切不可有半分懈怠。” 马超微微颔首,认真聆听着师父的教诲。卢植接着说道:“如今天下诸侯皆各心思各异,他们有的野心勃勃,妄图称霸一方;有的则明哲保身,坐观天下之变。但你不同,你身负着重大的责任。你应当用你所学,报效朝廷,讨伐不臣。只有如此,才能还大汉一个朗朗乾坤,让百姓重新过上安宁的生活。” 二人就此事聊了许久,卢植将自己的人生经验和对天下局势的见解毫无保留地传授给马超。马超也在与师父的交流中,更加明确了自己的使命和方向。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不辜负师父的期望,为大汉的复兴而努力奋斗。 眼至午时,今日天气挺好,不似之前那么高冷,阳光倾洒于大地,流露出慵懒之态。马超望向师父,却丝毫不见留饭的意向。今日师父对他多番劝解与警告,可他全然不知缘由何在。不过,他亦不愿轻易触怒师父,见师父并无留他用膳的打算,只得怏怏不乐地起身告辞。师父面色平和,并未加以挽留。 马超心中本还期望能再见婉儿一面,可师父似乎并未给他这个机会。无奈之下,他唯有带着些许迷茫黯然离去。在马超心中,此时依旧觉得师父或许是因他对三位红颜知己感情不够专一而恼怒,他深知师父脾性,自然不敢轻易触犯师父的逆鳞,只能怀揣满心疑惑与怅惘,一步步走远,身影在阳光映照下,显得格外落寞。 卢夫人和婉儿,早在得知马超今日清早便会到来,且要与师父卢植一直交谈之时,便满心欢喜地忙碌起来。她们精心地为这场可能缓和师徒关系的相聚张罗着丰盛的饭菜。卢夫人仔细地挑选着食材,每一样都经过反复斟酌,力求做到尽善尽美。婉儿则在一旁帮忙打下手,动作轻盈而娴熟,两人配合默契,仿佛在共同绘制一幅温馨的画卷。 厨房中热气腾腾,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交织成一曲充满生活气息的乐章。卢夫人一边忙碌着,一边想象着师徒二人在宴席上倾心交谈、冰释前嫌的场景,脸上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婉儿的眼神中也满是期待,她盼望着这场相聚能为马超和卢植带来更多的理解与和谐。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师徒二人的交谈却似乎没有尽头。卢夫人不时地望向书房的方向,心中既焦急又期待。她担心饭菜凉了会影响口感,更担心师徒二人的关系无法如她所愿那般得到缓和。 终于,卢夫人按捺不住心中的担忧,亲自前往书房去喊二人用膳。可当她来到书房时,却只看到卢植一人,马超已然不见踪影。卢夫人的脸上瞬间露出惊异之色,她急切地问道:“老爷,怎么不见超儿?”卢植神色平静,缓缓回应道:“马超已经回去了。” 卢夫人满心疑惑与失落,她皱着眉头说道:“怎么没留超儿在这吃饭?我和婉儿忙活了一上午,精心整治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呢。本想着你们师徒二人能借此机会好好谈谈心,化解一些误会。”卢植却不以为然地说道:“那倒不必,他如今毕竟也是身居要职,岂能整日沉迷于儿女情长之事。” 卢夫人听了这话,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忿。她微微提高了声音,说道:“你这老顽固,超儿哪里不好?少年人多情了些又有何妨?更何况这三个姑娘都没有说什么,咱们作为长辈,又岂能整日看着儿女为情所困?难道就不能多一些理解和包容吗?”卢植显然不想听夫人的这番言论,他有些敷衍地说道:“你懂什么?不过是妇人之见。” 卢夫人看着卢植这般不善的语气,心中的火气愈发浓烈。她紧紧地咬着嘴唇,目光中满是委屈和不满。然而,当她的视线落在卢植那清瘦疲倦的面容上时,心中的怒火却又渐渐平息了下来。她知道卢植向来固执,一旦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轻叹一声后,卢夫人无奈地转身离去,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 婉儿还满脸期待地等着母亲,她不时地望向门口,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那娇俏的面容上满是急切之色,仿佛一只等待喂食的小鸟般可爱。一见母亲,婉儿便高兴地迎上前去,迫不及待地说道:“母亲,父亲和超哥他们俩谈完没有?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谈嘛。” 卢夫人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微笑,那笑容中带着些许无奈。她拉过女儿的手,动作轻柔,仿佛在呵护一件珍贵的宝物。轻声地说道:“婉儿,超儿已经回去了。” 卢婉满脸不解,秀眉微微蹙起,眼眸中满是疑惑和惊讶。她有些不太相信地说道:“超哥到来,我们还没有见面说上话,他怎么就急匆匆的回去了?” 卢夫人轻叹一声,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忧虑。她叹息道:“我想原因估计还出在你爹这个老顽固身上。他可能对于超儿的多情还是有所介怀。本来你父亲就对超儿在讨董之时,他虽说两不相帮,但是最后还是帮了董卓而心怀芥蒂。如今又有你和超儿的关系,超儿又是多情的浪子,与你们三个姑娘都产生感情纠葛。娘虽然心中也不悦,还是不愿牺牲你的幸福。只要你愿意,娘便没的说,但是你父亲这一生把脸面看得重要,他终是抹不开面子。看来还得我们慢慢的从中间待会缓和。” 第318章 天子驾临 又有新计 马超走后不久,卢植府上原本的宁静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喧闹打破。卢植正坐在书房中,手捧着一卷古籍,陷入沉思。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管家匆匆忙忙地跑进来,神色慌张地说道:“老爷,天子驾临!”卢植一听,心中猛地一惊,手中的古籍差点掉落在地。他立刻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衫,快步向府门走去。 卢植来到府门,只见天子刘辩身着华丽的龙袍,在一群侍卫的簇拥下,正站在那里。卢植连忙跪地行礼,恭敬地说道:“臣卢植,拜见陛下。陛下驾临寒舍,臣不胜惶恐。”刘辩微微一笑,伸手扶起卢植,说道:“卢师不必多礼。朕今日突然到访,没有事先通知,还望卢师勿怪。”卢植连忙说道:“陛下言重了。陛下能驾临臣的府上,是臣的荣幸。陛下快请进。” 刘辩在卢植的引领下,走进了卢府。卢植一边走,一边向刘辩介绍着府中的布局和陈设。刘辩不时地点点头,对卢府的雅致环境表示赞赏。二人来到客厅,卢植请刘辩上座,然后自己在一旁坐下。 刘辩看着卢植,说道:“卢师,朕今日前来,一是想念师母,二是想与卢师聊聊。朕自从登基以来,政务繁忙,很少有时间与卢师相聚。今日得闲,便想来看看卢师和师母。”卢植感动地说道:“陛下如此挂念臣和臣的家人,臣感激涕零。陛下日理万机,还能抽出时间来看望臣,臣实在是受宠若惊。” 刘辩问道:“卢师,朕听说师母身体可好?”卢植回答道:“承蒙陛下关心,臣的妻子身体尚可。陛下若想见师母,臣这就去请她过来。”刘辩点点头,说道:“好,那就有劳卢师了。” 卢植起身来到后院,找到卢夫人,神色凝重地告知她天子驾临的消息。卢夫人一听,眼中满是惊讶之色。她连忙仔细整理了一下妆容,随后匆匆跟着卢植来到客厅。 见到天子,卢夫人赶忙跪地行礼,恭敬地说道:“民妇拜见陛下。”刘辩连忙上前扶起卢夫人,温和地说道:“师母不必多礼。朕今日来,是想看看师母。师母身体可好?”卢夫人微微低头,回答道:“多谢陛下关心,民妇身体无恙。” 刘辩看着卢夫人,神色中带着一丝愧疚,缓缓说道:“师母,如今国事艰难,朕自登基以来,一直为这天下之事操劳,四处奔波,漂泊在外。朕未能尽到为君之责,让百姓受苦,实乃朕之过错。”卢夫人连忙摇头,说道:“陛下言重了,陛下为天下苍生殚精竭虑,何错之有?这并非陛下之过。”刘辩轻叹一声,说道:“师母宽宏,朕心甚慰。朕此次前来,也是想与卢师商议国事,望能寻得良策,解这天下之困局。” 卢植见天子与夫人寒暄,稍作停顿后,恭敬地问道:“陛下是否用膳?”刘辩微微摇头,神色间略显疲惫,缓缓说道:“卢师,朕这还没有。近日政务繁忙,朕刚忙完,心中便立刻想到师母。本打算先去拜见师母,却因心中急切,便匆匆赶来了。”卢植一听,连忙说道:“那正好,陛下。您师母刚张罗一桌酒菜,您来了恰是时候。”天子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随和,说道:“那朕便做此厚颜之人,刚好赶上蹭这一顿饭了。” 众人一起入席,天子正式拜见卢夫人,神色恭敬,口称师母,声音洪亮而又诚挚。接着,天子唤来卢婉和卢毓相见。卢婉亭亭玉立,气质出众,天子见之,眼中露出赞叹之色,说道:“卢婉姑娘气质如兰,秀外慧中,实乃佳人。” 毕竟卢婉是女眷,且正待字闺中,刘辩深知此中礼数,不好太过夸赞。天子微微颔首,目光在卢婉身上轻轻掠过,只见卢婉身着一袭浅粉色的罗裙,裙袂飘飘,如春日里绽放的桃花般娇艳动人。她那如墨的长发用一根淡紫色的丝带轻轻束起,几缕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飘动,更添几分柔美。那精致的面容上,眉如远黛,眸似秋水,琼鼻挺翘,朱唇不点而红。然而,此刻的她却显得心不在焉,眼神中带着一抹淡淡的哀愁。听到天子的夸赞,卢婉微微欠身,轻声说道:“多谢陛下夸赞。”语罢,便不再多言,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思绪仿佛飘向了远方。她的心中正牵挂着马超,又在为父亲与马超的关系而忧虑,以至于对天子的夸赞也只是简单回应,便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之中。 随后,天子看向卢毓,微笑着说道:“听闻卢毓才学出众,朕今日便来考校一番。卢毓,朕先问你,《论语》中‘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何解?”卢毓微微躬身,神色从容,回答道:“陛下,此句意为学习并且按时温习,不也是很愉快的事吗?学习乃不断积累进步之过程,时常温习可加固所学,悟得更深之理。”天子微微点头,又问道:“那‘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又作何解?”卢毓略作思索,说道:“陛下,此句是说几个人一起走路,其中必定有人可以做我的老师。意在教导我们要虚心向他人学习,不论身份高低,他人之长皆可为我所用。” 天子继续问道:“《诗经》中‘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描绘了怎样的景象?”卢毓回答道:“陛下,此句描绘了河边雎鸠鸟相互和鸣的景象,引出君子对淑女的爱慕追求。既展现了自然之美,又表达了美好的情感追求。” 天子听后,频频点头,对卢玉的学业十分满意。他感慨道:“卢毓才学出众,假以时日,必是我朝之肱骨之臣。” 宴席上,卢植频频招呼刘辩,神色紧张,目光时刻关注着天子的举动。他不时地为天子夹菜,轻声询问天子是否合口味,生怕天子吃不好。而卢夫人作为主人,对陛下也是毕恭毕敬。她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容,言语间充满了敬重。每一道菜上桌,卢夫人都会细心地为天子介绍菜品的特色和做法,热情有加。整个宴席上,气氛融洽,众人既感受到了天子的威严,又体会到了家庭的温暖。 宴席结束,天子刘辩缓缓起身,脸上带着满足的神色。他看着卢夫人,微笑着说道:“师母做的饭菜果然可口好吃。今日朕真是有口福了。”卢夫人一听,顿时受宠若惊,连忙说道:“陛下若是感觉对胃口,没事就多来。”天子笑着回应道:“那以后可要师母受累了,朕没事就会过来。” 此时,卢府上下弥漫着一种别样的氛围。卢夫人的话语中满是真诚与热情,她深知天子的驾临是一种莫大的荣耀,自然希望能有更多的机会为天子服务。而天子的回应,既有着对卢夫人厨艺的赞赏,也透露出他有意拉近与卢植一家的关系。一方曲意奉承,尽显恭敬与谦卑;一方有心拉拢,意在巩固师生情谊。在这微妙的互动中,气氛变得非常融洽。 回去的路上,刘辩坐在华丽的御辇之中,微微闭着双眼,看似在休憩,实则心中在暗暗思索。车辇轻轻摇晃着,发出轻微的声响,仿佛与他内心的思绪交织在一起。 突然,刘辩心中有了一个想法。一直以来,他对于马超不敢重用,只因心中有一个心结。他深知,若是卢植身体每况愈下,哪一天卢植真的离去,恐怕马超难以驾驭。而早就听说马超与卢婉情投意合,刘辩的思绪愈发深入。他心中暗暗思索着,若是能够将卢婉迎娶入宫,那么即使卢植不在了,有卢婉在宫中,马超也不得不有所顾虑。毕竟二人曾有真挚的感情,如此一来,卢婉便能代替卢植来继续拿捏马超。 刘辩本质上是一个喜欢玩弄心机的人,常常将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之上,他必须时刻保持警惕,运用各种手段来维护自己的统治。他明白,权力的游戏中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如今,马超的存在对他而言既是一种助力,也是一种潜在的威胁。他需要找到一个平衡点,既能利用马超的才能为国家效力,又能确保马超始终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而将卢婉迎娶入宫,无疑是一个绝佳的策略。刘辩想象着未来的局面,卢婉在宫中,马超在朝堂之外,他们之间的感情将成为自己手中的一条绳索,紧紧地束缚住马超。他可以通过卢婉来传达自己的旨意,影响马超的决策。即使马超心中有所不满,也会因为卢婉而有所顾忌。这样,他就能够更好地掌控马超,让他为自己的江山社稷卖命。 刘辩越想越觉得这个计划可行。其实,他并非好色之辈,他对女色几乎没有什么需求。毕竟,他全部的精力整天都放在人心的把控和朝局的平衡之上。本来他对女子就不太感兴趣,如今更是没有这个精力去追逐男女之情。他所想的一切都是如何将利益最大化,如何让国家更加稳定,如何让自己的统治更加稳固。 第319章 兴平二年 天子求贤 兴平元年如悄然流逝的溪水,在时光的长河中静静远去,历史的巨轮则滚滚向前,踏入了兴平二年。这一年的初始,整个大汉王朝的都城被一种庄重且充满期待的氛围紧紧包裹。在那宏伟的大朝会之上,天子高坐于尊贵的宝座,目光如炬,坚定地扫视着殿下的群臣。 只听得一声威严的宣令响起,天子颁布了求贤令。此令一出,恰似一颗巨石投入了波澜不惊的湖面,瞬间激起层层汹涌的涟漪。“朕承天序,继大统,夙夜忧叹,恐负祖宗之业。今四海未宁,天下扰攘,朕深知治国安邦,需贤才辅佐。故布求贤之令,以求天下之士。凡有德行高妙,志节清白者;学通行修,可为经中博士;明达法令,足以决疑,能案章覆问,堪当文中御史;刚毅多略,遭事不惑,明足以决,才任三辅令者,皆可为朕所用。朕必以礼相待,委以重任,共图大业。”这求贤令之声,洪亮而坚定,在朝堂之上久久回荡,每一个字都仿佛是天子对国家未来的殷切期望,对贤才的渴望恰似久旱之地期盼甘霖那般急切。 朝堂之下,群臣俯首,各自心中思绪万千。那些心怀报国之志的臣子,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仿佛看到了自己一展抱负的绝佳机会。而那些心存疑虑之人,则在暗暗揣测着天子此举背后的深刻用意。 与此同时,一道道诏书如离弦之箭般迅速发往各诸侯以及州牧、郡守。这些诏书如同和平的使者,承载着天子的期望与安抚,奔赴四方。诏书中写道:“朕知诸侯、州牧、郡守,各据一方,皆为朕之股肱。朕愿与诸君共安天下,望诸君以社稷为重,忠君爱民,保境安民。朕当不吝赏赐,以彰诸君之功。” 兴平二年,局势复杂多变,犹如汹涌的大海,波谲云诡。西凉马超率部归顺的消息,恰似一阵迅猛的疾风,迅速传遍四方大地。西北之地,一时间风云变幻,气象万千。随着马超的归降,西北局势逐渐趋于稳定。此时,仅余董卓余部仍盘踞在天水,犹如被困之兽,在长安与西凉的夹击之下,已然成为强弩之末,难以再成气候。 天子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难得的契机,果断派遣使节奔赴各地。这些使节带着安抚诏书,如同传播和平的使者,将天子的恩威播撒到每一个角落。同时,天子特意将马超率部归顺以及封马超为威侯之事一并告知诸侯。此举可谓意味深长,一方面意在安抚诸侯,使其暂且放下与朝廷对抗之心。在这乱世之中,天子以恩威并施之策,试图稳住各方势力,为国家的稳定争取宝贵的时间。另一方面,更是向天下发出一个强烈而清晰的讯号,如今的天子已不再仅仅局限于长安之地。西北既定,天子的势力范围得以拓展,威望也随之大幅提升。这无疑是在向天下诸侯郑重宣告,若有不臣之心,天子便有余力挥兵讨伐。 然而,那些目光短浅的郡守、州牧们,却被天子的安抚诏书冲昏了头脑,满心欢喜地沉浸在虚假的安稳之中。他们未能洞察到这背后隐藏的深远意义,误以为天子的安抚便是长久的太平,盲目地为这暂时的安稳而沾沾自喜。 而真正具有卓远见识之人,如曹操、袁绍、袁术、刘表、陶谦等,心中早已有所警觉。他们深知天子此举背后的深刻用意,也明白在这乱世之中,唯有不断扩张地盘,讨伐异己,才能在这风云变幻的局势中站稳脚跟。曹操目光如璀璨星辰,在北方积极谋划,广泛招揽贤才,大力整军备战,意图成就一番霸业。袁绍凭借强大的势力,虎视眈眈,欲在逐鹿中原的大战中一显身手。袁术野心勃勃,妄图称帝,四处疯狂扩张势力。刘表坐镇荆州,在保境安民的同时,也在暗中积蓄力量。陶谦虽年事已高,却也不甘示弱,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地盘。 在这历史的洪流之中,各方势力相互角逐,天子的诏令如同投入湖面的巨石,激起层层波澜。西北的稳定只是暂时的,天下的局势依旧动荡不安。而未来的走向,充满了未知与变数,等待着各方势力做出艰难的抉择与激烈的较量。 在遥远的各地,诸侯们接到诏书,表情各异。有的诸侯心中暗自盘算着自己的利益,权衡着是否响应天子的号召;有的诸侯则被天子的诚意所打动,开始思索着如何为国家的安定贡献一份力量。州牧和郡守们也纷纷传阅着诏书,他们深知自己肩负着地方的重任,天子的安抚让他们感到一丝温暖,也更加坚定了他们保一方平安的决心。 随着求贤令和安抚诏书的广泛传播,整个大汉王朝都被搅动起来。那些隐藏在民间的贤才们,听闻天子求贤若渴,纷纷摩拳擦掌,准备踏上实现自己理想的征程。有的饱读诗书之士,开始整理自己的行囊,准备前往都城一展才华;有的有勇有谋之人,也在思考着如何凭借自己的才能为国家效力。 而在朝堂之上,天子也在焦急地等待着贤才的到来。他深知,国家的兴衰取决于人才的多寡。只有招揽到真正的贤才,才能让这个动荡的王朝重新走向安定与繁荣。 在这段时期里,天子对西凉马超依旧以礼相待,礼遇有加。那份敬重与厚待,让马超深感天子之恩,愈发忠心耿耿。 在这波谲云诡的局势中,天子深知自己需要依靠马超的力量来抗衡公孙瓒,并且欲以马超为剑,抵挡天下诸侯。天子敏锐地洞察到马超一心为民、尊师重道的性格优点,然而在天子眼中,这些优点却成了可以利用的弱点。 天子对马超越来越宠信与尊重,给予厚待,同时对卢植越发倚重,将卢植的地位无限提高。在马超面前,刻意营造出一种对卢植极为重视的氛围,让马超产生偏颇的认知。天子的这些举动,全都是针对马超而来。在天子的盘算中,马超的这些优点正是操纵他的绝佳手段。正所谓君子可欺之以方,天子表面上对马超百般信赖,恩宠有加,让在世人眼中皆羡慕天子对马超的礼遇。而在背地里,却暗暗搞着小动作,使马超陷入百口莫辩的境地。 马超此次前来长安,所率兵马不过五千之数。然而,据那位身负重任的使节王杰所言,在那遥远的西凉之地,至少存有二十万铁骑雄兵,且皆是镇守边关的精锐之师。天子心中的算盘可谓打得极为响亮,其谋划之深远令人惊叹。天子的意图不仅仅是将马超以及他所带来的这区区五千人马收归己用,更是期望马超能在魏国全力以赴地出力,积极参与讨伐那些不臣之人的行动。天子深知,只要能让马超深陷其中,无法自拔,那么便可顺势而为,使得那来自西凉的铁骑源源不断地调往长安。如此一来,天子便能借助马超以及西凉铁骑的强大力量,攻伐天下诸侯,实现自己的宏伟霸业。 与此同时,天子在表面上又对马超礼遇有加,尽显恩宠与敬重。天子的种种举动,仿佛是在向世人宣告马超在他心中的重要地位。天子期望通过这样的方式,让马超在功成名就之后,为声名所累。到那时,即便马超心中对天子的某些决策有所不满,想要奋起反抗,他也不得不顾及自己以及师傅的名声。毕竟,在这个注重声名的时代,一个人的名声往往关乎着他的尊严与荣誉。马超作为一名忠义之士,自然不会轻易做出有损自己和师傅名声的事情。因此,天子的这一策略,看似巧妙无比,实则暗藏玄机。 马超或许还沉浸在天子的恩遇之中,却不知自己已然成为天子棋局中的一枚棋子。天子以其深沉的心机和谋略,精心布局,试图在这混乱的局势中稳住自己的地位,实现自己的政治目的。而马超,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能否识破天子的阴谋,挣脱被操纵的命运,尚是未知之数。 而天子与刘关张三兄弟之间也是来往频繁,尤其是在卢植这里,天子常常以探望卢植身体为由,频繁出入府内。如此一来,卢夫人也与天子渐渐相熟。天子持礼甚恭,毫无架子,这让卢夫人对其极为满意,心中认定天子果然有明君之相。 然而,唯一让天子苦恼的,便是公孙瓒之女公孙皇妃。她对天子毫不保留情面,一次又一次地吵闹。无论大事小事,只要在后宫之内,她皆要争抢话语权,任何事情都要插手。天子刘辩虽心中不悦,却也不动声色,巧妙地让公孙皇妃在卢植及刘关张三兄弟面前展现出跋扈的一面。卢植与刘关张三兄弟见此情景,皆对公孙皇妃不满。他们认为公孙瓒没有教育好女儿,使得天子后宫不宁,甚至对公孙瓒也颇有微词。 天子刘辩的这一谋略,既让众人看到了公孙皇妃的骄纵,又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公孙瓒在众人心中的形象。在这复杂的局势中,天子以其心性和谋略,巧妙地平衡着各方势力,为大汉王朝的稳定与复兴默默努力着。而后宫的风波,也成为了天子与公孙瓒周旋的一个微妙筹码。 第320章 贤才入京 父女矛盾 天子颁布求贤令,犹如巨石投入平静湖面,掀起层层波澜。天子作为大汉正统,求贤之举成效显着,引得良才纷纷响应,尤其是民间非世家大族出身的人才,他们怀揣报国之志与一展才华的渴望,踏上前往都城的征程。 在世家大族盘踞、把控权势的时代,民间良才缺乏施展才华的机会,求贤令如曙光照亮他们前行之路。他们虽无显赫家世与庞大家族势力支撑,却拥有过人智慧、卓越才能和满腔热血,渴望在乱世中为国家效力、为百姓谋福祉。 张既与吕虔,在当地那可是颇负名望之人。他们二人坚守本心,不愿屈从于世家大族的邀请,一心秉持着为国家、为百姓奉献的信念。当天子的求贤令颁布之际,他们犹如看到了实现理想抱负的曙光,毫不犹豫地积极响应。他们一路风尘仆仆,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和满腔的热忱,奔赴都城。 阮瑀,字元瑜,乃陈留尉氏县人士。自幼便展现出非凡的聪慧,好学不倦。有幸师从大儒蔡邕,在蔡邕的悉心教导下,他如饥似渴地汲取知识,受益匪浅。然而,命运多舛,蔡邕金殿碰柱而亡后,阮瑀悲痛万分,毅然返乡潜心学习,以缅怀恩师。期间,曹操听闻他的才学,曾多次招募,却都被他果断拒绝。而如今,天子的求贤令深深触动了他,他决定放下过往的种种,前来报效朝廷。他迈着坚定的步伐,踏入都城,眼神中满是对未来的期待。 刘桢,字公干,出身于东平宁阳的官宦世家。其祖父刘梁作为汉宗室子孙,曾荣耀一时。但到了刘桢这一代,宗族已然破落。然而,刘桢并未因此而气馁。他自小就聪敏过人,勤奋好学,以其卓越的才学在年少时便声名远扬。八九岁时,便能熟练诵读《论语》、诗、论以及篇赋数万言,在乡里传为佳话。听闻天子求贤,他毅然决然地踏上征程,渴望凭借自己的才华重振家族荣耀,为国家和百姓贡献自己的力量。 王桀举荐的好友潘浚,青年时期便师从大儒宋忠。在宋忠的教导下,他饱读诗书,积累了丰富的学识。他胸怀治世之才,却一直等待着一个能够施展才华的机会。天子的求贤令,让他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他满怀信心地来到都城,期待着能为国家的繁荣贡献自己的智慧。 当这些贤才们齐聚都城,天子得知他们的到来,满心欢喜,热情地予以招待。天子亲自接见他们,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对他们的到来表示衷心的感谢和热烈的欢迎。宫殿之中,天子与贤才们相谈甚欢,询问他们的志向和对国家治理的见解。天子的热情款待,让这些贤才们感受到了被重视和尊重,他们更加坚定了为国家效力的决心。 更让天子喜出望外的是,王越竟带领着弟子曲阿前来朝中效力。王越,实乃当世豪杰,其武艺超群绝伦,剑法更是出神入化,于江湖之中威名远播四方。自幼年起,王越便对武学痴迷至深,不惜跋山涉水,四处拜访名师。在漫长的岁月里,他历经无数艰难困苦,却从未有过丝毫退缩。凭借着顽强的毅力和不懈的努力,终成一代宗师。 王越的徒弟曲阿,聪慧过人且勤奋好学。自幼拜入王越门下,便一心扑在钻研武艺之上,凭借着坚定的信念和刻苦的精神,将师傅的真传悉数掌握。王越师徒二人在民间颇具名望,虽无大将统兵之才,然个人武艺超群。他们的到来,犹如为天子的安全筑起一道坚固的城墙,使得天子的安全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如今天子护卫一职,可放心交与王越担任。如此一来,赵云这一员勇将也无需再担任宫禁之职。又加上前来投效的一众文武之才,天子的气势都硬挺了几分。毕竟这些人皆是应天子之名而来,真心为国效力,并未被世家和豪族所笼络,可放心大用。 天子在朝中逐步施展手段,将那些尸位素餐的三公九卿中的几人罢黜,由他们有能力的下属提拔而上。如此,空缺的职位便由这些新近归附的文武之才填充其中。这般举措,使得天子在朝中的影响力日益增强,不得不令人侧目相看。 卢植对天子的作为越来越满意,心中对大汉王朝未来的期盼也愈发急切。他看到天子的果敢与睿智,仿佛看到了国家复兴的希望之光。卢植深知,天子的努力与决心,将为这个风雨飘摇的王朝带来新的生机与活力。他愿倾尽自己的智慧与力量,辅佐天子成就一番大业,让大汉王朝重现昔日的辉煌。 然而,卢植心中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那每况愈下的态势让他深知,恐怕自己已然撑不到那看似遥不可及的未来之日了。可即便如此,卢植却丝毫不在意自身的病痛与孱弱,他的一颗心全然扑在朝堂之上,心中所想唯有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辅弼天子,为国家的稳定与繁荣贡献自己最后的力量。 马超,作为卢植的徒弟,看着师傅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每况愈下,心中急切万分,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焦灼不安。每日,他都会放下手中的诸多事务,四处奔波寻找有名的医师。他不辞辛劳地踏遍大街小巷,拜访各地名医,只为能为师傅寻得良医,治疗师傅的身体,让师傅恢复往日的健康。他的眼神中满是期盼,渴望着师父能再次挺直脊梁,与他一同为国家的未来而奋斗。 但是,如今的卢植对马超却怀有深深的成见,对他不假颜色,态度极为冷淡。甚至如今马超前往卢植府中,基本上连留饭都没有,更别说进入后宅内与卢婉相会了。每当马超满怀期待地踏入卢府,迎来的却总是卢植那冰冷的目光和简短的话语。卢植给予的答复是,如今马超也是朝中重臣,举足轻重。不可置身于儿女情长之中,而要多为国家效力。在卢植看来,国家的利益高于一切,马超应当放下个人的情感与牵挂,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为国家的奉献之中。他希望马超能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材,为大汉王朝的复兴而拼搏,而不是沉溺于儿女私情与个人的情感纠葛之中。卢植的严厉与决绝,让马超心中充满了无奈与痛苦,但他也深知师傅的良苦用心,只能将这份情感深埋心底,以更加坚定的信念投身于国家的事务之中。 卢婉得知父亲卢植对马超的苛刻态度后,心中的愤懑与委屈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她毅然决然地找到卢植,试图为自己与马超的感情争取一线生机。然而,卢植却依旧坚持自己的立场,丝毫不为所动。 卢婉的情绪愈发激动,她大声地质问卢植:“父亲,您为何要如此对待马超?他究竟做错了什么?我们真心相爱,为何您就不能成全我们呢?”卢植面色冷峻,沉声道:“婉儿,你不懂。马超如今身为朝中重臣,责任重大,不可沉溺于儿女情长之中。我这是为了他好,也是为了国家的未来考虑。”卢婉泪流满面,哭诉道:“父亲,您只想着国家大事,可曾考虑过我的感受?我爱马超,他也爱我,我们只想在一起,难道这也有错吗?”卢植微微皱眉,语气严厉地说:“婉儿,你太任性了。如今局势复杂,马超必须保持清醒,不能被感情所左右。你身为我的女儿,也应该以大局为重。”卢婉听了父亲的话,心中更加绝望,她歇斯底里地喊道:“父亲,您根本就不理解我!您只知道您的国家大义,却不顾我的幸福。” 自此,卢婉与卢植闹得不可开交,两人的关系变得极为僵硬。卢婉整日郁郁寡欢,而卢植虽然心中也有不忍,但为了国家的未来,他只能狠下心来,坚持自己的决定。 卢夫人看着卢植那严肃的面容,心中的不满愈发强烈,忍不住再次开口埋怨道:“老爷,你这又是何苦呢?马超那孩子多好啊,对咱们婉儿也是一片真心,对咱们卢家更是尽心尽力。这两三年来,他对我恭敬有加,事事都想得周到。你这般对他,实在是让人心疼啊。” 卢植微微皱起眉头,神色凝重地说道:“夫人,你不懂。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如今若不狠狠敲打马超,让他时刻保持初心,对朝廷心怀敬畏,日后我若故去,他若被权力迷失,以他的势力及勇武智谋,那后果不堪设想啊。这天下好不容易有了一丝安稳的迹象,我不能让他成为祸乱的根源。” 卢夫人眼眶微红,声音也微微颤抖起来:“老爷,我虽不懂国家大事,可我心疼咱们的女儿啊。婉儿和马超两情相悦,你这样棒打鸳鸯,让他们如何受得了?他们的感情如此深厚,你就不能成全他们吗?” 卢植轻叹一口气,语气坚定地说:“夫人,我这也是为了他们好。马超如今身为朝中重臣,责任重大。他不能只沉溺于儿女情长之中,而应该把心思都放在为国家效力上。我现在对他严厉,是希望他能成为一个真正的栋梁之才,为大汉的江山社稷贡献力量。” 第321章 分析时局 明捧暗抑 卢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无奈地说道:“老爷,你的心思我明白,可你也不能不顾孩子们的感受啊。他们还年轻,这感情的事情哪能说断就断?你这样做,只会让他们痛苦。” 卢植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夫人,我知道这对他们来说很残忍,但我别无选择。我必须为国家的未来考虑,不能因为一时的心软而埋下祸根。如果马超能够做到一心为国,忠于朝廷,我也愿意将婉儿嫁于他,我相信,等他们日后明白了我的良苦用心,就会理解我的。” 卢夫人轻轻摇头,满脸愁容:“老爷,你的脾气就是太执拗了。我劝也劝不动你,可我实在不忍心看着孩子们受苦啊。这可如何是好?”卢植看着夫人那担忧的模样,心中也有些不忍,但他深知自己的决定不能更改,只能再次长叹一声,不再言语。 这边的马超依旧满心焦急地为师傅卢植的身体四处奔走。有一次,当他听说有一位颇负盛名的医官时,便毫不犹豫地亲自前往。他不惜重金邀请这位医官,期望能为卢植诊治病情。然而,卢植被马超接连请来的名医弄得有些烦躁。他面色不豫,对马超予以严厉训斥道:“大丈夫立世,当上报朝廷,下安黎民。你如今每日只知寻取医蛊之士,来为我诊治。我的身体状况我自己最为清楚,便是撑也撑不到许久了,你尽可不必费此心机。陛下对你寄予了多么深厚的期盼啊!自你到来后,赏赐不断,封以显爵。而如今开春以来,未见你有什么显着成效,既未见你提出治国的良言,也没见你讨伐逆贼为陛下分忧。每日尽皆忙碌于此等琐事,与国家何益?” 马超听了师傅的训斥,一脸惭愧。他低垂着头,心中的烦闷越发强烈。他深知师父所言皆是为了他好,为了国家的大义。可他又怎能不担心师父的身体呢?马超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与痛苦之中,不知该如何抉择才能既不负师傅的期望,又能尽到自己为人弟子的孝心。 马超怏怏不快地回到府邸,那落寞的神情仿佛被阴霾笼罩。徐晃、张任、张辽三人看着马超这般模样,心中皆是不忍。他们深知马超的一片赤诚与孝心,却也为他所遭受的委屈感到不平。 徐晃更是愤愤不平地说道:“将军,说句不该说的话,你师父卢植先生如今对你实在是过于严苛。你看你自入京以来,他都弄了些什么事?显得与我们没有一丝亲近不说,整日只知训斥将军。你做了万千的好事,在他眼里却一文不值。整日间弄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就对您训斥一番。老徐我看的都受不了。要我说,不如咱就回咱西凉逍遥快活去,管他朝中这些乌烟瘴气的鸟事。” 张任也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将军,徐将军所言不无道理。你为师父尽心尽力,却换来这般对待,实在是让人寒心。” 张辽则沉默不语,但眼神中也流露出对马超的同情。 马超听着他们的话,渭然长叹,说道:“师傅的良苦用心,我又岂不知?他一心为了朝廷,为了恢复我大汉荣光,毫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做徒弟的我,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训斥我两句,我也不在乎。但是他如此不爱惜身体,也不知道能不能撑下去。我又怎能忍心弃他而去?况且,我既已投身朝廷,便应尽忠职守,为国家效力。怎能因一时之气,就轻易放弃呢?” 三人听了马超的话,心中对他的敬重又增添了几分。他们知道,马超虽心中委屈,却始终坚守着自己的信念与责任。 马超面露苦恼之色,缓缓说道:“或许我们确实应该以国事为重了,也该为国家尽一份绵薄之力。想当初,我们在西凉之时,还满心揣测陛下的用心。如今国事艰难,陛下却对我们如此信任,封赏不断,尽显厚重之恩。在这种时候,我们更应挺身而出,为天下苍生效力,如此一来,或许也能让师傅心里好受一些。” 此时,徐庶却发出了异样的声音。他微微皱起眉头,神色凝重地说道:“将军,陛下对我们的恩赐确实不假。然而,将军您可曾仔细想过,陛下真的是完全信任我们吗?虽说陛下日益赏赐不断,可将军您且看看我们如今在朝中的处境。旧臣之中,三公九卿皆与我们不亲近。这皆是因为陛下对我们的封赏过厚,难免让他们觉得厚此薄彼。而在武将这边,刘关张三兄弟,按说刘皇叔乃是您的师兄,公孙瓒亦是您的师兄。可是,无论是幽州兵,还是刘关张三位将军的手下,皆与将军隐隐有所隔阂,丝毫未见有一丝和睦之处。再者,您的师傅更是对您不假颜色,态度极为冷淡。看似天子恩赏不断,实则我们已然被天子孤立。如今将军您看,我们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毫无助力。整个朝堂似乎都在隐隐将我们排斥在外,我们仿佛处于孤立无援之境。” 马超微微皱起眉头,神色凝重地说道:“无论天子究竟怀着何种用意,然而对我们的封赏却是实实在在摆在眼前的。我们即便心中有所察觉,又怎能做出悖逆之事呢?若真如此,又该如何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天下之人皆在看着我们,我们不可因无端的猜测便行差踏错。我们既已受了天子之恩赏,便应秉持忠诚,尽臣子之责,切不可有丝毫的僭越之举。” 徐庶听了马超的话,轻轻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将军,天子此乃阳谋啊,还望将军多加留意。此绝非天子对将军的全然信任,实则亦是在对将军的一种牵制。以我之见,恐怕不日就会有事情安排到将军头上,且将军推脱不得。” 马超沉默片刻,而后缓缓说道:“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能辜负师傅的一片良苦用心。我们不能让陛下和天下人觉得我们是不识抬举之人,更不能成为反复无常的小人,失信于天下。我等当以忠诚为本,谨慎行事,且看事态如何发展,再做定夺。” 其实,马超至此也已经有所醒悟,可心中却又不愿相信。毕竟天子也没有明确表露其真实意图,而且天子种种恩赐也是实实在在的。虽说有这种嫌疑,但他更愿意相信天子心胸并没有如此狭隘。 马超微微叹气,神色复杂地说道:“徐先生所言,我又何尝不知。但如今局势未明,我们也不可仅凭猜测便乱了阵脚。且不论天子究竟是何用意,我们既已受了封赏,便应尽臣子之责。若此时妄自揣测,心生疑虑,反而容易落人口实。我们唯有兢兢业业,为国家效力,以行动来证明我们的忠诚与担当。至于未来之事,且走且看,若真有事情安排下来,我们再相机行事,不可自乱阵脚。” 徐庶听了马超的话,心中虽仍有担忧,但也知道此时不宜再过多议论。他微微点头,说道:“将军所言极是。如今我们也只能静观其变,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希望天子真如将军所想,并非有意牵制我们。” 马超沉默片刻,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心中暗自思忖:无论前路如何艰难,我马超定当不负师父的期望,不负陛下的恩赏,为大汉的江山社稷贡献自己的力量。哪怕前路布满荆棘,我也无所畏惧。 几员武将听了马超与徐庶的对话,这才深刻地明白自己当下所处的处境,他们的脸上皆露出微微着急之色。他们心中清楚,若天子真是有意如此布局,那他们如今在长安的处境便会如履薄冰,随时都有可能面临危险。 马超看着众人焦虑的模样,沉稳地说道:“不必太过忧心。陛下但有驱使,我等服从命令便是。我们初来效力,天子对我们有所期待也是情理之中。日久见人心,只要我们始终秉持忠诚,尽心尽力为国家做事,相信天子终会看到我们的价值。” 徐庶微微颔首,接着分析道:“其实眼下之局不必过于忧心。天子种种作为肯定不单单只是针对将军及手下这区区五千名军士。以吾之见,恐怕整个西北地区的稳定和西凉铁骑的精锐才是天子的目标。只希望将军能够保持理智,莫要被您的师傅给弄得心烦意乱,失去思索。西北才是我们的基本盘,只要西北稳定,我们在朝中便是安然无忧。我们当以西北为根基,谨慎应对朝中局势,既要为天子效力,又要确保西北的稳定,如此方能在这复杂的局势中立足。” 几人正在全神贯注地分析当下局势,心中反复思量着应对之策。此时,他们正沉浸在紧张的氛围中,突然有军士匆匆来报:“刘皇叔和帐下关羽、张飞二将前来拜见。”马超一听,精神顿时为之一震。一直以来,因为师傅的态度,刘备作为师兄也和自己并没有过多的交集,彼此之间也未曾表现出什么亲善之意。而此刻,听说师兄前来拜见,马超心中涌起一股激动的情绪。 他赶忙吩咐道:“打开中门!”随后,他携带手下将领迅速前往府门迎接。马超的步伐中带着一丝急切,他也不知此次刘备的到来是为了什么,但是毕竟这也是师兄弟第一次正式的会晤。 第322章 刘备造访 马超欣喜 在这段日子里,刘备对马超的看法由于天子的一系列运作而发生了重大转变,变得不那么积极。天子特意安排刘备等人听到有关马超家族在西凉拥兵自重的消息,此消息一经入耳,刘备的心中便对马超生出了诸多不满之词。卢植师傅同样也没有给马超好脸色看,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刘备自然觉得不便与马超进行深入交往。 然而,刘备绝非像张飞等人那样,是不愿意动脑筋去思考问题之人。对于使节王杰所说的那些话,刘备并没有全盘相信。刘备拥有着自己独特的识人之术,他仔细观察马超如今对待师傅的种种表现,发现马超并不像是会做出不当行为之人。正因如此,这段时间里,刘备对马超的态度开始慢慢地有所缓和。 天子一直以来都极为擅长玩弄人心之术,但刘备胸怀宽广、气量宏大,他实在不愿意一直带着偏见去对待马超。何况在这段时间当中,关羽明显对马超帐下的徐晃、张辽两位将领有着强烈的熟悉之感,心中急切地想要前来与他们一叙旧情。只可惜,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这件事情一直被推迟到了今日。刘备在暗中反复思索,经过了一番深入的考虑之后认为,即便马超在未来有可能会有造反的潜在风险,但是就目前来看,马超的种种行为都充分显示出他是一个忠君爱国之人,对待师长敬重有加,并且对百姓关怀备至。仅仅拥有这些优秀的品质,就已经足够了。哪怕马超在日后真的造反,可在当下,马超也是与自己有着同门之谊的师兄弟。 更何况,就在前两天的朝会之时,天子谈起了要讨伐董卓余部,那些盘旋在天水的势力。刘备积极响应,本欲由他带领关羽、张飞两位兄弟前往平叛。然而,天子却似有似无地总是将话题往马超这方面引带。言辞之中,对于马超日前为师傅寻医问药的表现极为满意。刘备猜测天子释放的信号便是欲要马超来主导此次平叛。虽然刘备并没有完全理解天子的用意,但是从天子的态度以及话语间的一些细节描述来看,刘备明白,天子虽然担忧马超有拥兵自重的苗头,但如今却还要大力任用马超。 基于这一系列的种种考量,刘备在今日特意带着兄弟二人前来拜访马超。当他们来到马超的府邸之前时,刘备静静地束手而立,他的神色之中满是郑重与思索。关羽那向来沉稳稳重的脸上,此时也悄然带上了一丝焦急之色。关羽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对徐晃和张辽极为熟悉,可一时之间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眼前的这两人究竟是否就是他心目中所认为的那两个人。所以,一直以来,关羽都渴望能够前来与他们一叙旧情,但是由于大哥刘备一直没有明确表态,他也不好擅自行动有所表示。如今,今日终于得以前来,关羽的心中难免有些交集之情隐隐显露于外。 而张飞呢,则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他一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马超的府邸,一边对着刘备和关羽说道:“大哥、二哥,你们瞧瞧,这天子对这马儿确实是相当不错啊。这么豪华的府邸,在这长安城内可是没有几座能够与之相比的。就连天子如今所居住的宫殿,都没舍得修建得如此豪华奢靡呀。” 刘备对于张飞称呼马超为“马儿”的这一行为,心中着实有些不满,于是微微皱起眉头,开口说道:“三弟,马超乃是吾等师弟,如今更是陛下亲封的堂堂县侯,更何况他在西北威名远播。你这般开口闭口称呼他为‘马儿’,实在是多有不敬。如此一来,让为兄如何自处?”张飞一听,便知晓大哥并没有要真正训斥他的意思,只是对他的称呼有些不满罢了。于是挠了挠头,说道:“哎呀,大哥,俺就是个粗人,你也知道的。那以后俺称他马将军便是,何必为这一丝小事动气呢。”刘备默默颔首,继续肃手而立。张飞却又嘟囔道:“这马将军咋的还不让我们进去?他的架子未免有些大了。”刘备却没有再理会张飞,毕竟张飞是与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也不愿意为这些小事轻易地斥责他。 就在三人等待之际,中门忽然缓缓打开,只见马超衣带整齐、步伐沉稳地迈步而出。马超今日身着一袭月白色锦袍,腰间束着一条玉带,长发束于头顶,整个人显得精神抖擞。他面容英俊,剑眉星目,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自信与从容。他的身姿挺拔如松,每一步都坚定有力,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气场。身后跟着张任、徐晃、徐庶、张辽四将,个个皆英武不凡。张任身着黑色铠甲,眼神冷峻,犹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徐晃身材魁梧,面带微须,虽未着甲,却也威风凛凛;徐庶身着青色长袍,三缕长髯,气质儒雅,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张辽身着银色铠甲,面容坚毅,浑身散发着一股杀伐之气。这四人跟在马超身后,犹如众星拱月一般,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马超还未走至跟前,便爽朗地大笑道:“哈哈哈,师兄,小弟早就欲与师兄好好叙叙旧,无奈师傅这身体不好,最近一直在忙着寻医问药,也没有去拜会师兄。实乃小弟失礼之极。”马超心中清楚,刘备因为师傅没有给他好脸色,所以刘备也不便前来拜会,包括他如今的处境也确实有些尴尬。而如今,今日刘备亲自前来,他这般说话,给足了刘备面子。刘备心里也深知马超的恭维之意,也爽朗地迎了上去,发笑道:“自家师兄弟,哪有什么先来后到之理?哎,我也是忧心师傅的身体。再说如今国家国事艰难,一直没有抽出时间,却是愚兄的不是。”二人相互恭维,把臂而笑,显得极为和睦。 张飞此时按捺不住性子,忽地把头探出来,大声嚷道:“嘿,那马儿,你们在这儿光唠唠叨叨个啥呢,都寒暄老半天了,还不赶紧引我们进去?莫不是要让俺们在这外面喝西北风不成?”马超听了这话,脸上依旧挂着微笑,丝毫不为所动。他心中深知张飞这人性子直爽,说话向来是口无遮拦,就像那脱缰的野马一般,难以管束。于是,马超不紧不慢地拉着刘备的手臂,热情洋溢地说道:“师兄,快请进,小弟早就盼着师兄能来寒舍一叙呢。”说着,便将刘备迎了进去。 刘备见张飞这般无礼,眉头微微一皱,面露不愉之色,沉声道:“翼德啊,你怎的如此不知礼数?刚刚才与你说过,不可这般无礼地称呼马将军。”张飞一听,顿时觉得有些尴尬,他刚刚确实跟大哥说好不再叫马超为“马儿”,可这一着急,又把这事儿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边徐晃可不愿在气势上输给张飞。他怒目圆睁,狠狠地瞪着张飞,大声说道:“那黑厮,你如此放肆,莫不是以为我西凉无人?竟敢在我家将军面前这般张狂。”张飞刚刚熄下的气势瞬间又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陡然升起。他那铜铃般的大眼睛瞪得更圆了,仿佛要喷出火来,大声吼道:“整日叫俺黑厮,你这家伙也太没个规矩了。莫非还嫌上次挨打不够?俺老张可不介意再教训你。”张飞怒目圆睁,气势汹汹,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雄狮,随时准备与徐晃再次一较高下。而徐晃也毫不示弱,紧紧地盯着张飞,眼神中充满了挑衅,仿佛在说:“有本事就再来一场,看看到底谁更厉害。”双方剑拔弩张,气氛一下子紧张到了极点,仿佛只要有一点火星,就会引发一场激烈的冲突。 就在张飞与徐晃剑拔弩张之际,马超哈哈一笑,朗声道:“二位切莫动怒,今日师兄亲临寒舍,乃是喜事一桩,何必为了些许言语之争坏了兴致。”说罢,他先看向徐晃,微微颔首道:“公明,不可无礼,师兄与张将军皆是贵客,当以礼相待。”徐晃虽心有不甘,但见自家将军发话,也只能压下怒火,拱手退到一旁。 接着,马超又转向张飞,微笑着说道:“张将军性情豪爽,快人快语,我马超最是欣赏这般真性情之人。些许言语,不必放在心上。以后张将军称呼我为孟起便是,都是自家兄弟,莫要生分了。”然后,他热情地招呼刘备、张飞等人进入府邸,“师兄,张将军,里面请。今日定要好好款待诸位,以尽地主之谊。” 刘备见马超如此宽宏大量,心中暗暗赞赏,忙说道:“孟起大度,吾等佩服。今日叨扰了。”张飞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嘟囔着说道:“哼,算你识相。”但语气已明显缓和许多。在马超的巧妙化解下,这场尴尬终于得以缓解,众人一同进入府邸,气氛也逐渐变得融洽起来。 第323章 河东故人 那时年少 天子赐予马超的府邸规模宏大,尽显奢华之态。那庭院之中,花园占地极为广阔,宛如一片小型的自然天地。虽说是刚刚过完春节没多久,可如今的花园里却已然有了一些若有若无的春色。那点点嫩绿悄然从泥土中探出脑袋,似在向人们宣告着新的生机即将蓬勃绽放。几人就在这充满诗意的花园之中摆下宴席,周围的景致与这庄重的氛围相得益彰。 刘备与马超先是谈论了一些时事,话语间尽显对天下局势的忧虑与思考。之后,刘备方才缓缓开口说道:“孟起,此次吾等前来,实是因吾二弟关羽对孟起手下二将徐晃、张辽颇为熟悉,故而前来拜访。” 三人郑重见礼之时,关羽那伟岸的身姿微微前倾,双手抱拳,面色肃然,沉声道:“久闻徐将军、张将军之名,今日得见,实乃关某之幸。关某表字云长,河东解良人。”他的声音浑厚有力,如同战鼓擂动,话语间,尽显英雄豪迈之气。那坚定的眼神中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是对正义的执着,对荣耀的渴望。 徐晃亦是恭敬还礼,双手抱于胸前,微微低头,朗声道:“关将军之名,晃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徐晃,字公明,河东杨县人。”其声如洪钟,气势不凡。他的目光中闪烁着钦佩与敬重,仿佛在与一位久仰的英雄进行灵魂的对话。 张辽则拱手而立,神色沉稳,缓缓说道:“在下张辽,字文远,雁门马邑人。久仰关将军威名,今日能与关将军及徐将军相见,实乃三生有幸。”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内敛的坚毅,如同钢铁般的意志在言语间流淌。 关羽缓缓开口说道:“我看二位将军特别眼熟。我是河东解良人,早年间在乡下的时候,不小心失手伤了人,后来就被官差追捕。没办法,我只能改头换面,到处流浪,在江湖上晃荡了几十年。我去过的地方太多了,一时半会儿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二位将军,但我肯定我们以前肯定有过交集。” 这时,徐晃说道:“关将军,你是河东解良人,又曾经失手打死过官差。你还记得不,有个人跟我是老相识,他在解良很有名。我只知道他姓关,大家都叫他长生哥,不知道他具体叫啥名。我在阳县的时候,就很仰慕他。” 这时候,关羽一下子激动起来,大声说道:“我就是长生啊!当年因为失手打死官差,所以改头换面,把名字从长生改成了云长。徐将军,看来我们肯定有过接触。我看你这脸特别熟悉。” 徐晃也很高兴,说道:“嗨,长生哥,哦,不对,云长。你可别忘了,你失手伤人之后跑去杨县,还是我把你藏起来,给你指了路,把官差引开了,你才能逃走。” 关羽一拍脑袋,感慨地说:“哎呀呀,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兄弟竟然是你,真是太巧了。当年要不是你帮忙,我肯定会被官差抓住,就没有今天的我了。” 徐晃说:“长生哥,哦,云长。你以前在解良是为百姓出气,你知道不,你打死的那个人是官差,所以那些官差才会拼命追你,因为你打死的是他们的同寮。” 关羽郑重地说:“那我还得再谢谢公明兄弟,要不是你,哪有我关羽的今天。” 关羽接着开口说道:“兄弟啊,遥想当年,你年纪尚轻,面容极为稚嫩,以至于关某一时之间,竟然未能认出你竟是我的救命恩人,实在是惭愧至极啊。却不知兄弟你如今怎么会来到马超将军麾下呢?后来又发生了哪些事情呢?” 徐晃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痛苦之色,缓缓说道:“哎呀,回想起来,那已然是多年以前的事情了。那时的我确实年轻得很,而那时的云长你呢,也没有这五缕美髯。当年我将官差引走,助力你逃亡之后,那些官差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气势汹汹地来到我家中逼问你的下落,对我一顿严刑拷打。我心中感念你是豪杰之士,所以坚决没有说出你的下落。那些官差看严刑拷打对我不起作用,也对我无可奈何。然而,他们却怀恨在心,在后来的日子里,多次对我家中使绊子,使得我家里的日子越发艰难潦倒。在我的父母相继病故之后,我便索性舍弃了那三间破旧的草屋,毅然决然地跟随白波军一起造了反。” 关羽满脸惭愧之色,说道:“如此说来,还是关某连累了兄弟你啊,为兄实在是惭愧至极。却不知后来你又是怎么来到了马将军麾下呢?”徐晃洒脱地一笑,说道:“哎,长生哥,说这些做什么呢?咱们不是自家兄弟吗?说这些见外的话干啥。我自从跟随造反以后,俺老徐也算是颇有武艺,在造反军中那可是过得相当滋润,吃香的、喝辣的,到处劫掠金银财宝,着实是赚得个盆满钵满。只是后来,只因与马将军一场大战,被马将军打败,又经过马将军的感化,我这才幡然醒悟,明白造反、杀官,到最后受苦的还是那些无辜的黎民百姓。若想要改变这种场景,改变这一现象,就只能跟随将军去重整朝纲。俺老徐自此便跟随将军南征北战,也立下了赫赫威名。”徐晃这番话说得有些夸大其词,不过关羽却并不以为意。 关羽却不以为意,丝毫没有因为徐晃夸耀自己的武艺而有任何不满,他满脸笑容,极为开怀地说道:“好好好,虽说你我兄弟二人都曾在人生之路上有过误入歧途之举,然而如今我们都能够有幸身逢明主,得以一同为国家效力,这着实是极好之事。也不枉我们在河东有过那么一场相识,一想到此,我心中便甚是愉悦。” 这边张飞也是放声开怀大笑,他那如洪钟般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只见他大步向前,似乎想要给徐晃一个热情的拥抱,大声说道:“嘿,真没想到,你这厮竟然还当过反贼。不过看来你这贼厮倒也颇有几分能耐!俺老张可听说,那当反贼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事儿,那得有胆量、有气魄。你能在反贼堆里混得风生水起,想来也不是个孬种。虽说你曾为反贼,但你义助我二哥,并且还能扛住官差的严刑拷打,俺老张对此着实佩服不已,你真真是一条好汉子。” 徐晃眼见张飞向他靠近,顿时一脸条件反射般地迅速摆出架势,大声说道:“呔!你这黑厮,莫不是还想与俺老徐再战一场吗?俺老徐可不怕你。”张飞哈哈大笑起来,上前用力地擂了徐晃胸膛一拳,那拳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却又带着几分兄弟间的亲昵。说道:“怪不得你这家伙整天说话比俺老张还要粗俗,原来你曾经还是个贼厮。不过呢,你确实是真真豪杰,真正的汉子。你叫俺老张黑厮,俺老张也不生气。俺老张就喜欢你这种直来直去的性子。不像那些个文绉绉的人,说话拐弯抹角,让人听着就费劲。”说完,张飞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徐晃不甘示弱,也回怼了张飞胸膛一拳,说道:“哎,你这黑厮。话说回来,你真真是勇猛过人,力大无穷。俺徐晃向来自诩武艺高强,也是力大无穷之辈,我只在我家将军手下吃过败仗,没想到跟你这黑厮比试,也被你打得毫无招架之力。话说回来,你这黑厮确实是颇有能耐。俺老徐佩服你。” 张飞上前紧紧地给了徐晃一个拥抱,那拥抱仿佛能将人勒得喘不过气来。说道:“哎,这不是不打不相识吗?以后我们都是自家兄弟了,以后你也莫要再叫俺黑厮,叫俺翼德便是。俺老张也不叫你贼厮了。”徐晃被张飞拍得胸膛嘣嘣作响,赶忙说道:“好好好,快松手,你这力气也太大了。我以后不叫你黑厮,你也莫要再叫我贼厮。咱以后就好好地当兄弟。” 众人开怀大笑,那笑声仿佛能穿透云霄,让整个花园都充满了欢快的氛围。马超见状,立刻命人取来美酒。关羽豪迈地端起酒盏,那酒盏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仿佛承载着无尽的豪情。他对着徐晃敬了一碗,随后一饮而尽,尽显英雄豪迈之气。徐晃也非常恭敬,双手稳稳地端起酒碗,回敬了关羽一碗,亦是一饮而尽,眼神中满是敬重与豪爽。 关羽轻轻揽过徐晃,心中尽是感慨之色。他看着徐晃,仿佛看到了曾经的岁月,那些充满了波折与挑战的日子。而如今,他们都找到了自己的归宿,能够为了共同的目标而奋斗,这让关羽心中充满了欣慰。 张飞却一把接过酒坛,那酒坛在他手中仿佛变得无比轻巧。他接连倒了三碗酒,然后哐哐一饮而尽,直呼痛快。他大声说道:“这老徐真是跟俺老张对脾气。来来来,老徐,咱俩一起对饮。他们这饮法太过文绉绉的,不适合俺老张的性格。俺老张就喜欢这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这才痛快。”说着,张飞又举起酒碗,向徐晃示意。徐晃看着张飞那豪爽的模样,也不禁露出了笑容,他举起酒碗,与张飞再次一饮而尽。此时,花园中的气氛更加热烈,英雄豪杰们在美酒的陪伴下,共同畅谈着未来的理想与抱负。 第324章 热血少年 并州往事 此时,徐晃正被张飞热情地拉着拼起酒来。众人难得有这般放松的时刻,便也没有横加干涉。只见他们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关羽则踱步来到张辽面前,微微拱手,神色中带着几分好奇,缓缓说道:“文远将军,在下冒昧问一句,在追随孟起将军之前,您究竟在何处高就呢?不知为何,我观将军,总觉得面熟得很。”张辽微微一怔,若有所思地回应道:“实不相瞒,我与将军亦有这种朦胧之感,只是一时也想不起来究竟在何处相遇过。昔日,我一直在并州为建阳公效力。那时,我等一心为主,忠心耿耿。后来,随建阳公一路来到洛阳。然而,建阳公此人虽有书生之气,却缺乏容人之量,不能真正接纳我等。为了营救吕布,我与高顺在无奈之下,愤而对建阳公出手,之后便一起随吕布归降董公。只可惜,吕布此人反复无常,董公对他可谓恩高义厚,可他却在董公失势之时,竟然作壁上观。我与高顺实在不忿吕布的这种行为,便协助董公返回长安,再后来,有幸遇到我家将军,承蒙将军不弃,将我收于麾下。”说到这里,张辽的脸上流露出复杂的神情,显然,对于吕布,他的心中对其反复无常依旧耿耿于怀,那股愤懑之气不自觉地又增添了几分。 关羽察觉到张辽说起吕布时的那种愤懑和恼怒,便温言劝解道:“文远将军,莫要介怀。虽然离开了吕布此人,却归于孟起将军麾下,得遇明主,实乃万幸。”接着,关羽又问道:“敢问文远将军,在来洛阳之前便一直未离开过并州吗?”张辽微微颔首,说道:“正是,云长将军。我自入伍以来便在并州效力,来洛阳前并未出过并州。”关羽听后,细细思索起来。自从黄巾之乱以来,他便跟随大哥为国戮力杀贼,报效朝廷。这几年南征北战,却没有去过并州。而在早年浪荡江湖之时,他曾在并州受人帮扶,只是时日久远,有些依稀记不清当时之人面容了。 关羽忆起当年之事,双目灼灼,声音激昂地说道:“想当年,吾尚未追随大哥之时,不过是一介贩卖粮食的小商贩,以此勉强维持生计。那时,吾行至并州,正欲做买卖谋求生路。岂料,天降横祸,匈奴人竟悍然入侵!一小队约有十数人的匈奴兵马,如恶狼般扑向边境之民,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关某见此惨状,怒从心头起,愤而拔剑,冲入敌阵,手起刀落,斩杀三人。然而,那余下的十数匈奴人瞬间将吾包围。匈奴人骑射精湛,吾孤身一人,一时难以抵挡,无奈之下,只得夺马而逃。可这些贼子穷追不舍,箭雨如蝗。那贼子们的射艺着实了得,关某背部不幸中箭,疼痛钻心。吾深知,若无人相救,此番必将落入敌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闻马蹄声如雷,一队威风凛凛的并州狼骑如神兵天降,杀将而来。他们气势如虹,刀光剑影间,将匈奴小队斩杀殆尽,救下了吾。他们还赐予吾伤药,解吾燃眉之急。但当时,这队并州狼骑心系战场,急于奔赴下一战场,未能多做交谈。而吾也正因他们的救助,得以归拢几匹匈奴战马,才继续有了本钱,得以继续前行。每每忆及此事,吾心中对那队并州狼骑的感激之情,便如滔滔江水,难以平息。” 张飞和徐晃因为关羽二人的对话也暂停了饮酒,静静聆听着。此时,张飞不解地问道:“兄长,以你的能耐,不过十几匈奴人,又岂能奈何得了你?”关羽有些感慨地说道:“哎,三弟,今时不同往日啊。如今我等甲胄分明,兵器趁手,胯下还有良驹,背后还有兵马,皆乃可说兵乃将之胆,胸中自然豪迈。当年为兄落魄江湖,身无长物,执一杆短剑傍身,既无甲胄又无战马,被十数匈奴人围攻,焉是敌手?再加上对方张弓搭箭,我一柄短剑怎能抵挡?哎,陈年旧事,落魄江湖之时,说来令人唏嘘,叫诸位见笑了。”众人纷纷宽慰道:“关将军莫要这样说,将军之勇猛早已向众人证实。将军所言不差,贸然仅手持短兵,身无甲胄,又无坐骑,在乱军之中遭遇匈奴精锐,在座等闲之人也不能轻易敌之。” 这边张辽也在努力回忆,缓缓说道:“我等身居并州之地,边境之地多有异族前来打草谷。辽从一骑兵做起,升至伍长、什长、都尉、校尉。但有异族作乱,便率兵前去围剿,解救百姓。将军所说,吾似曾有些印象,却不敢确定是否是我等解救了将军。”关羽说道:“应该就是文远。当时战阵之上,观不真切,但看当先之人,手持一杆长枪,意气风发杀入敌军,慷慨至极。我观那人与将军相貌有几分相似,不过肯定比如今年轻许多。”刘备点头说道:“那是自然,自从我兄弟讨黄巾以来,已数年矣。在说此事之前,那可不是十年还久,想来那时文远将军还是一位弱冠之少年。” 张辽说道:“确有一次见一汉子与匈奴兵战斗,见其有伤,也曾留下伤药。当时急着剿贼,未看清容貌。再说如今关将军仪表堂堂,如天神一般,当日所见大相径庭,故而也不敢确认。”关羽有些激动地说道:“如此便对上了,正是关某啊。文远兄,当年落魄江湖,身无长物,所穿不过麻衣,头戴毡帽,看不清面容也是应该的。但是这赠药之事全部都对上了。” 彼时的张辽,年轻气盛,满怀壮志。在并州的疆土上,他率领着麾下的士兵,一次次地抵御着异族的侵扰。那杆长枪,如同一道闪电,在战场上闪耀着光芒,为百姓们带来了希望和安宁。而关羽,在那个艰难的时刻,也以自己的勇气和决心,与匈奴人展开了殊死搏斗。虽然当时他们互不相识,但命运的齿轮却在那一刻悄然转动,为日后的相遇埋下了伏笔。 如今,时光荏苒,他们都已历经沧桑。曾经的少年将军,如今已成为威震一方的名将;曾经的落魄商贩,也已成为名震天下的英雄。然而,那段共同的回忆,却永远留在了他们的心中,成为了他们友谊的见证。 此时,众人皆为这段奇妙的缘分而感慨。关羽与张辽,两位英雄,在岁月的长河中,因一场意外的邂逅而结下了不解之缘。当年的关云长,虽身处困境,却依然勇敢无畏地与匈奴兵战斗;而张辽,亦是心怀大义,在匆忙剿贼之际,仍不忘留下伤药救助他人。如今,他们再次相遇,回忆起那段过往,心中满是感慨与欣慰。这不仅是一段个人的经历,更是那个动荡时代中,英雄们相互扶持、共同前行的见证。 关羽整了整衣袍,神色肃穆,郑重地对徐晃和张辽躬身一礼,言辞恳切地说道:“当年救命之恩未曾报答,今日与二位相聚,实乃缘分。关某铭记于心,若日后有需,定当竭力相报。” 此时的关羽,身姿挺拔如松,眼中满是真诚与感恩。那微微躬身的姿态,展现出他重情重义的一面。徐晃和张辽见状,心中亦是感慨万千。他们未曾想到,多年前的一个善举,竟在今日引出如此缘分。这一番情景,让在场众人无不感受到关羽的赤诚之心,也为这份跨越时光的情谊所动容。 马超拾起酒具,动作优雅而利落,为众人一一添上美酒,脸上满是开怀之色,大声说道:“好好好,不想关将军昔年竟与公明、文远早已相识。英雄惜英雄,英雄重英雄。今日相聚,莫言报恩回馈之意,只谈今朝相聚之欢乐。来,众人满饮!”众人纷纷举起酒盏,一饮而尽。 刘备一时感慨万千,目光扫过在座众人,语气坚定地说道:“在座皆忠义之士,我等携手并进,定要还大汉一个朗朗乾坤。”此言一出,众人心中皆是豪情万丈。 酒席上气氛热闹至极,欢声笑语不断。众人皆抛开了往日的疲惫与防备,放下芥蒂,尽情享受这难得的欢聚时刻。在马超府邸,宾主尽欢,无战事之忧,无拘束之感。大家喝得非常尽兴,仿佛忘却了世间的一切烦恼。这一场酒宴,不仅是英雄们的聚会,更是他们对未来的憧憬与期许。在这热烈的氛围中,他们仿佛看到了大汉江山的辉煌未来,看到了百姓们安居乐业的美好景象。 临近分别之际,马超扶着刘备送至门口。刘备醉意朦胧,话语却带着感慨与坚定:“今日与孟起一聚,似乎年轻许多。虽然时局艰难,但与我等一起努力,为国效力不可懈怠。”马超虽然也饮了许多酒,但头脑依旧清晰,回应道:“兄长言之有理。皆为报效朝廷,安定黎民。”刘备满意地点了点头,对马超说道:“孟起,虽然朝中对孟起有些不好声音,但是我相信孟起为人品性。”接着,他顿了顿,又道:“孟起,天子有意讨伐董卓余部。看天子安排,可能属孟起统兵前往。”马超闻言,有些为难,毕竟董公对他恩重如山。如今若让他主导讨伐董公余部,他心中着实压抑。刘备看出马超的纠结,说道:“孟起,一来展示你之智谋和勇敢,二来也是天子对你的一番考校。若一直心念旧情,不思报国,怎可让天子安心?”刘备饮了许多酒,心中实不愿他们像防备董卓一样防备马超,便趁着酒意点拨了马超。他们都是聪明人,言若明说恐脸上难堪,而这一番隐晦的话语,却也足以让马超陷入沉思。 第325章 天子解释 攻略并州 果然,未过几日,天子在朝堂之上主动提及未来的战略布局。荀彧再次进言:“陛下,如今西凉余部仍在天水郡盘桓。当务之急,必先统一此地,收服天水郡,打通西凉与长安之间的通道,使其畅通无碍。如此一来,西北之地便皆可平定。东北方向,有公孙瓒将军镇守,可保无忧。且公孙瓒所处幽州与西凉之间,中间盘桓着并州。若能将此二州打通相连,边疆必将稳定,只需专心应对关东诸侯,局势便能稳定大半。”天子微微颔首,说道:“爱卿所言极是。如今,必须讨伐天水郡的董卓余部,不知众卿谁能为朕分忧?”刘备依旧当仁不让,出列道:“陛下,臣愿前往。”此时的赵云已然位列武将班内,被天子任命为鹰扬将军。赵云急于展现自己的才能,上前说道:“陛下,臣亦愿往。”天子沉吟片刻,说道:“自朕还都长安,吕布率部重返并州。他既不表示归降,也未有任何其他举动。这般既不开战,又不归降,实不可取。此次需皇叔带领麾下一同进行讨伐。子龙将军可率部与刘备将军互为犄角之势,两路并发。对了,把李通提拔为副将,归于子龙将军统领。”几人闻言,纷纷出列应诺。而此时,天子又明知故问地说道:“众卿可有推荐之人?”实际上,天子此举,说白了就是在等着马超请命出征。 马超愿意顾念董卓旧情,故而在朝堂之上迟迟没有出列请命。天子见此情形,微微蹙起眉头,心中虽略有不悦,但那丝不满却被极好地隐藏起来,丝毫没有表露于外。此时,天子悄然向文臣中的王桀使了个眼色,王桀立刻会意,只见他恭敬地拱手,言辞恳切地说道:“马超将军,自您来到长安之后,天子对您可谓恩遇有加。古人云:士为知己者死,食君之禄,当分君之忧。如今,正是马超将军您一展身手、为君分忧、为国立功的大好时机啊!” 马超听了王桀的话,脸上露出了略带迟疑的神色。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犹豫:“吾本部仅有五千兵马,何况,马超之职务乃是持金吾,负责维护京城之安全,怎能轻易调离呢?”实际上,马超内心是真的不想去参与此次对天水董卓余部的讨伐。毕竟,那董卓余部的首领是董白的叔叔,更是董公的亲侄子。而他所率领的部众皆是西凉百姓,西凉士族与西凉百姓息息相关。再者,他所率领的兄弟们与现在的董卓、吕布都曾是昔日袍泽,有着深厚的情谊。因此,马超在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推脱,不愿卷入这场战争之中。 王桀听了马超的话,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马将军此言差矣。天子对将军的恩遇可谓重如山岳。如今国家正值危难之际,正是将军报效朝廷之时。将军以兵力不足为由推脱,实非明智之举啊。想当初吾在西凉初始之时,曾亲眼目睹将军麾下兵强马壮,那带甲之士何止二十万之众?如今却言兵力不足,岂不是让人笑话?将军身为大将,理当以国家为重,岂能因私人情谊而废公义之事?再者,此次讨伐董卓余部,乃是为了天下苍生之福祉,为了国家之稳定。将军若能在此战中立下战功,天子必定会重重赏赐,将军又何乐而不为呢?” 马超闻言,面色顿时一沉,说道:“王大人所言虽有道理,但吾之部众如今分散于各处,况且吾负责京城之安全,不可轻易调离。若吾离去,京城之安危又由谁来负责呢?” 王桀哈哈一笑,说道:“马将军实在是过虑了。京城有诸多英勇善战之将领守卫,岂会有失?况且,此次讨伐董卓余部,乃是大势所趋。将军若不出兵,恐怕会引起天子之不满,到那时,将军的地位可就难保了。将军当识时务,为天子分忧,为国家出力,方为上策。” 马超心中恼怒不已,却又无法反驳王杰的话语。他深知,若再继续推脱,必定会触怒天子。无奈之下,马超只得硬着头皮说道:“陛下,既然王大人如此说,吾便领命出征。但吾有一要求,希望陛下能增派兵力,以确保此次讨伐成功。” 刘辩听了马超的话,面露为难之色,说道:“如今皇叔和子龙将军都要出兵,长安此时确实再也没有太多兵力可用。若是战事艰难,孟起将军可从西凉再调些兵马来。”说完,天子从御座上缓缓走下来,当着群臣之面,给马超拱手一礼,语气诚恳地说道:“拜托孟起将军了。”天子如此低的姿态让马超也无法再拒绝,毕竟他的师傅还在一旁,目光中带着深意地看着自己。 于是,马超在王桀的挤兑以及天子的恳切请求下,不得不领命出征,讨伐天水董卓余部。 天子在庄重的朝会结束之后,特意将刘备、关羽、张飞以及赵云这四位英勇的将领单独留了下来。随后,众人一同来到了那神秘幽深的密室之中,进行一场至关重要的会面。 刘备满脸困惑之色,恭敬地拱手问道:“陛下,如今我等正全力以赴地整理军务,紧锣密鼓地为即将展开的讨伐并州之战做着充分的准备。然而,臣等实在不明白,陛下为何在此时将我们留下呢?究竟所为何事啊?” 刘辩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轻声说道:“皇叔不必如此焦急。朕将你们留下,确确实实是为了此次讨伐并州精心谋划。皇叔,你与你的两位兄弟可率领兵马在并州境内选择合适之地驻扎下来,做出养精蓄锐、蓄势待发之态势,给敌人以威慑。而子龙将军,则需从侧翼巧妙地迂回前行,绕向幽州。待与吕布正面交锋之时,子龙将军要装作不敌之状,迅速撤退,而后与皇叔三兄弟形成对峙的局面。如此这般,子龙将军便可向公孙将军发出求援信号,让他调拨兵力前来支援你们。” 刘备眉头紧锁,满心不解地说道:“陛下,行军布阵,自古以来皆贵在兵贵神速。如此这般长久地对峙下去,恐怕对我军的粮草消耗极大。我军又该如何支撑如此巨大的消耗呢?再者,这样的策略是否过于冒险?”关羽亦是神色凝重,微微皱起眉头,沉声道:“陛下,即便我们要采取稳扎稳打的作战方式,也应当徐徐图之,而非在此僵持不下。而且,让子龙将军故意败下一阵,再去向幽州求援,此等作战之法,臣等实在难以理解其中的深意。”赵云虽然心中同样充满了疑虑,但他那谨慎的性格以及忠诚不二的信念,让他并未贸然提出自己的质疑。他只是静静地站立在一旁,神色坚毅,等待着天子进一步的解释。 此时,天子微微侧首,向洛阳王刘协示意。刘协立刻会意,郑重地拿出一份密信,恭敬地交与四位将军观看。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吕布和王允一同呈给天子的密信。信中的言辞极为恳切,明确表示天子已然还都长安,王允与吕布渴望投靠效忠。刘备更是困惑不已,再次问道:“陛下,既然吕布有意投靠效忠,又有老臣王允在旁劝阻。如此一来,我们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一举平定并州,又何必大张旗鼓,如此这般颇费周章地多此一举呢?” 刘辩微微挺直身躯,缓缓解释道:“皇叔,此举实有几个重要用意,且听朕为你一一解释。其一,只有你们与吕布对峙,方能让马超没有别的借口。若你们都空闲着,朕若要马超讨伐董卓余部,便显得不近人情。马超亦会觉得朕故意为之,从而陷入两难之地。但是皇叔,若不如此,又如何能让马超决心讨伐董卓余部呢?不讨伐董卓余部,天下人会如何看待?只有马超戮力讨伐董卓余部,才能向天下人展示他归降朕的决心和诚意,让天下人知晓朕的命令被他严格执行,如此方能显得君臣一心。不知皇叔是否能理解朕之深意?” 四位将领恍然大悟,虽说刘备觉得陛下如此安排有些不妥,但站在天子的角度来说,如此做也免得落人口实。关羽也觉得不妥,然而看到大哥没有吭声,便也沉默不语。 刘备说道:“这一点确实是陛下深思熟虑之举,却不知为何又要与吕布进行养兵对峙,还要子龙前去借兵呢?”刘辩微微一笑,说道:“皇叔,这便是第二点。因为有并州的牵制,子龙将军前往幽州借兵,便显得理所应当。想来并州与幽州相邻,吕布的强大也是有目共睹。若是如此向公孙将军借兵,定然不会有任何疑虑。公孙将军再分拨一点兵力,也使得幽州便于统辖,少生跋扈之心。兵力拿在你等手中,朕心中放心至极。若不如此,眼看公孙皇妃的种种行为,想来公孙将军也渐生骄狂之心。又因国丈身份,朕又不好处理,只好用这样的方式来缓冲一下,省得到时候翁婿之间都省得难堪,让卢师和皇叔你,包括子龙将军,真到那一步的话,大家脸上都挂不住。” 第326章 硬派任务 难以拒绝 刘备心中颇有些不喜,因为明明可以光明正大地来,但是天子这样做,多少有些以偏概全,对于手下将领和派系而言,似乎显得不够公正。然而,他也深知天子的难处,在这复杂的局势下,每一个决策都牵一发而动全身。 天子看着刘备的迟疑之色,心中明白其他三人暂且无需多做解释,但刘备这里必须解开他心中的疙瘩。毕竟天子要用关羽、张飞兄弟之才,就必须拉拢刘备为己所用,绝不能让他心生不满。 天子微微叹息,继续解释道:“皇叔,你或许觉得朕这样做显得对部下的文臣武将皆不够信任。但皇叔,你可曾想过,若他们皆如你等四人一般忠诚可靠、公忠体国,朕绝对不会有这么多的安排。实在是他们的种种行为让朕心中忧虑不已。如今天下未定,朕既要用他们的才能,又要提前做好筹谋,以免到时候大家因为一些琐事而心生不满,最后渐生骄狂之心,甚至兵戎相见。那绝非朕所愿意看到的局面啊。皇叔呀,朕也有诸多难处。朕所处之位置,无时无刻不在忧虑着咱大汉这四百年的基业,常常让朕辗转难眠。” 刘备听了天子这番话,心中的不快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心疼与担忧。他连忙劝道:“陛下,臣心中并无任何疑惑。陛下之心思,臣岂敢妄自揣摩?只要陛下但有旨意,臣必定严格执行,绝不有任何克扣。臣等愿为陛下、为大汉江山社稷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刘辩此时又缓和了语气,轻声说道:“皇叔,其实这其中还有至关重要的第三点原因。朕已然向并州吕布部秘密回信,要求他们配合我等精心策划这场大戏。当时机成熟之时,让吕布从并州发兵,对冀州展开突袭。要知道,如今的冀州牧韩馥已然被袁绍所取代。那袁绍此人,野心勃勃,全然视国家于无物,竟私自窃取冀州这一重要之地。而韩馥呢,心中毫无家国大义,仅仅因为自认为是袁氏门生,便轻易地将冀州拱手相让。袁氏在董卓之乱后,便已对朝廷心生不满,暗下决心与朝廷对抗。皇叔你也看到了,如今政令难以走出长安,又有几人会遵从朝廷之令呢?袁家四世三公,拥有着诺大的名头和深厚的根基,朕不得不谨慎谋划。趁你们佯装讨伐并州之际,若能寻得合适的机会对冀州发起出其不意的攻击,或许真的能起到出人意料的效果。如此一来,既可以削弱袁绍的势力,又能重振朝廷威严,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有所忌惮。” 刘备听后,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敬佩之色,感慨道:“陛下心思缜密,所图甚广。陛下之谋略,实乃高瞻远瞩。臣不及也。那袁氏兄弟,自董卓乱政以来,便不断扩充势力,其危害日益凸显。袁绍占据冀州,拥兵自重,对朝廷的号令置若罔闻。袁术在淮南,也是野心勃勃,妄图割据一方。此二人若不加以遏制,必将成为大汉江山的心腹大患。陛下此次谋划,不仅针对冀州,更是对袁氏兄弟的有力打击。若能成功,必将重振朝廷声威,为大汉的复兴奠定坚实基础。臣定当带着二位兄弟,为陛下征战,肝脑涂地,在所不惜,早日恢复大汉荣光。” 刘辩微微颔首,眼中满是欣慰与期望,说道:“皇叔能如此想,朕甚感欣慰。此次行动,关乎大汉江山之稳固,朕与皇叔等当齐心协力,共克时艰。那袁氏兄弟虽势大,但若我等君臣一心,定能寻得破敌之策。望皇叔与诸位将军全力以赴,为大汉之未来而战。” 刘备郑重拱手,神色坚毅道:“陛下放心,臣等必不负陛下重托。吾等定当殚精竭虑,奋勇杀敌,为陛下守护大汉江山,让大汉之荣耀再度闪耀于天下。” 刘备说完这番话后,便郑重地起身告退,他身姿挺拔,眼神中满是坚定与决心。迈着沉稳的步伐,刘备匆匆离去,准备回去与关羽、张飞两位兄弟一同整治军备,为即将到来的出征做充分准备。 此时,刘协望着刘备离去的背影,转头对刘辩说道:“兄长,您此等心思真是令人难以琢磨。您对全局的把控可谓精妙至极,可为何要给他们说这么清楚呢?倘若他们知晓了与吕布之事,一旦消息外露,那此事便无法进行下去了啊。” 刘辩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他看着刘协,眼神中透露出睿智与沉稳。“兄弟,用人之道,贵在信任与坦诚。刘关张三兄弟和子龙将军皆是忠勇之士,他们对朝廷、对大汉忠心耿耿。若我们对他们有所隐瞒,反而会让他们心生疑虑,在执行任务时有所顾忌。再者,他们皆是有智谋之人,知晓其中的利害关系,定会守口如瓶。而对于此事的全盘告知,也能让他们更加明白此次行动的重要性,从而全力以赴,确保计划的顺利进行。” 刘协听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中对兄长的谋略与远见又多了几分敬佩。 刘辩望着刘协,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而后缓缓说道:“兄弟啊,用人之道,其中的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必须要因人而异方可。你且看,刘关张三兄弟以及子龙将军,他们个个正直中正,心中怀着对朝廷的忠诚,对大汉的一片赤诚。对于这样的人,我们万万不能让他们心中生出芥蒂。倘若他们心中存有疑惑,即便他们会依照命令去执行,可久而久之,必然会渐渐产生抵触心理。在这一点上,你确实还需要好好地学习体悟一番。他们与马超、公孙瓒全然不同。那马超,极其重视名声,犹如爱惜自己的羽翼一般。所以,我们便要将他高高地捧起,一方面对他施以恩义,在天下人的面前将他树立为道德模范。此时让他去处理董卓余部之事,他若不处理,那么他这道德模范的形象便会被打破。如此一来,他定然会不得不尽心尽力去办事。而公孙瓒呢,此人私心甚重,一心只想着成为国丈,好让他的家族越发显赫,在朝堂之上妄图说一不二。对于这样的人,我们便要吊着他,让他始终差那么一步,无法达成他内心的欲望。如此,他便会为了这个目标不停地妥协,不停地朝着这个目标奋力前行。到最后,我们就是不让他满足,让他的如意算盘落空,落得个鸡飞蛋打的下场。这便是要根据不同人的性格与欲望,精准地把握他们的人性,从而更好地掌控全局,为大汉的稳定与繁荣奠定基础。” 刘协听得入神,沉思片刻后,点头说道:“兄长之谋略,着实高深莫测。吾当用心学习,为兄长分忧,为大汉之昌盛贡献自己的力量。” 刘辩微微颔首,目光深邃而坚定,其中透露出睿智的光芒,说道:“吾身为天子,肩负着天下之重任。唯有善于用人,精准地把握人性,掌控全局,方能使大汉江山永固,百姓安居乐业。” 马超缓缓回到府邸,神色间满是凝重与烦闷。今日,张任在军营中坐镇,维持着日常的军务。而此时,张辽、徐晃、徐庶三人早已在府前等候,见马超归来,纷纷迎上前去。徐庶见马超闷闷不乐,一脸的郁闷之色,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担忧。他上前一步,轻声问道:“将军,今日朝会可是有什么事情发生?”马超沉默不语,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那声叹息中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愁绪。 张辽和徐晃看着马超这般模样,心中愈发焦急。张辽急切地说道:“将军,到底有什么事情?您可急煞我们了。”徐晃也跟着附和道:“是啊,将军,有何事让您如此忧愁?”徐庶微微眯起眼睛,思索片刻后说道:“将军不言,我且猜之。是否是朝堂上需要我等出兵?而且此事让主公也颇为为难,我想,应该是有关董公余部的方面。莫不是要将军出征讨伐天水郡的董公余部?”马超闻言,猛地抬起头来,脸上露出惊愕之色,他瞪大了眼睛,缓缓说道:“元直如何得知?确是此事也。” 徐庶轻声笑道:“此事并不难猜。我等自来长安,率领五千余部,天子却对我们珍而重之,时不时便有赏赐和封赏下来。更何况,拜将军为堂堂县侯,明显看重的不只是我们所带的五千兵马。再者,有去西凉传旨的天使王桀,他回来后岂能不与天子诉说西凉之状况?我西凉之兴盛与武德充沛是掩盖不了的。那王桀但凡有心,必定会暗中观察。天子如此做派,不仅仅是要将军为朝廷效力便好,他所看重的,甚至是我等身后的整个西凉。他要的不仅仅是西北安稳,还要我们为他征战天下。恕徐庶冒昧问一句,将军,天子可曾给我们再分配兵马?还是说只有我们西凉一部前去讨伐天水董公余部?” 马超微微皱眉,沉吟片刻后说道:“目前尚未有新的兵马分配下来,此次出征,只有是我西凉一部独往。” 徐庶面色凝重,缓缓踱步,思索着说道:“此事颇为棘手。若仅我西凉一部出战,兵力恐有不足。且天水郡地势险要,董公余部又占据地利,此战难度不小。但天子既已下令,我等也唯有全力以赴。将军,当速速商议应对之策,做好战前准备。” 马超点点头,神色坚定地说道:“元直所言极是。我等定当精心谋划,不负天子重托。” 张辽说道:“将军,董璜部众至少还有三四万人,他们又据天水坚城而守,我们仅凭本部兵马,恐不能胜。他若龟缩不出,我们又该如何?如今朝廷,光是长安的军营中有几万幽州兵和刘关张三兄弟,包括如今的赵云将军皆是统兵之大将,为何单单点我们一部前去讨伐?” 第327章 谋定后动 准备出征 马超面容苦涩,徐庶却笑道:“定然是给他们找好了理由,让他们无法分身。”徐晃插言道:“哎呀,文远,你不要在那想那么多,哪有那么多心思和想法?那无非就是要将军讨伐董卓余部,就是作为一个投名状嘛。如今高官厚爵也赏赐了,就是该我们出力了嘛。”徐晃这个人并没有想太多,只是把自己真心的想法说出来。 张辽又忧虑地说道:“我等只有五千人,若不能胜,又当如何?”徐庶轻轻捻了捻胡须,说道:“以我想来,天子之心思便是要我等五千部作为先锋。若是战事受阻,朝廷又派不来援军,届时将军只能从西凉源源不断地调兵前来。胜了,也是将军损坏自己与董公、陇西郡的情谊。若是败了,那只能不停的在西凉来调拨兵力。” 马超沉思道:“怎么可能会败?如今天水困守孤城,而董璜此人统兵又惯是西凉军阀作风,又不得民心,无非是艰难一点,肯定会胜的。但是这样会拖垮西凉的。如今西凉需要防范西北草原异族部落,若轻易加入中原,轻易调拨回来,再回去就难了。届时西凉主力都拉到了中原战场,那边疆怎么办?哎,真是让人头疼。” 众人一时陷入沉默,气氛凝重。徐庶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将军,此事确实棘手。但如今天子之命不可违,我们只能先做好万全准备。一方面,可派遣探子深入天水,打探敌军虚实,寻找破敌之策;另一方面,也应向朝廷上书,阐明西凉的困境,请求朝廷在必要时给予支援。若实在无法避免抽调西凉主力,也需做好边疆的防御安排,可与周边部落协商,许以一定利益,让他们协助防守。” 马超点点头,说道:“元直所言有理。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可轻举妄动。且先派人去天水打探情况,再做定夺。”张辽和徐晃也表示赞同,众人开始商议具体的行动方案。 马超点头说道:“元直先生所言有理。但天子此次摆明是要我部独往,恐不会派遣兵力。我们只有尽可能的不去动西凉主力,万一真到万不得已需要抽调西凉主力,那必须先与西羌部及东羌部提前安排好。这样才能在万一西凉有战事时,西凉东西羌与东羌能够与我们形成一道固有的防线,如此才能做到万无一失。” 徐庶说道:“将军,但是巧妇恐怕难为无米之炊,我们只有五千兵力。董璜若是拒城不出,我们也没有办法。”马超说道:“此次前往天水,我考虑着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尽可能的不要发生大的战役。不管是西凉健儿还是董潢的部下,说白了都是一脉同枝。若能将他们招降过来,便是最好。我欲安排信使前往陇西郡,要白儿那边配合出兵,只动用陇西郡的兵马。徐荣有统兵之能,要他在后面对天水郡进行包围,我们在正面与之交锋,对他们形成心理压力。届时再由董氏宗亲出面,亲自劝说董璜,最好是能够招降,也可避免兵士的损伤。” 众人听了马超的计划,都陷入了沉思。徐庶首先开口道:“将军此计甚妙。攻心为上,可减少我军伤亡,也能避免与董公旧部交战。若能成功招降,更是一举两得。不过,陇西郡的兵马是否充盈?董白小姐是否能说动董氏宗亲,宗亲那边又是否会全力配合呢?” 马超微微皱眉,说道:“董氏宗亲现在全靠着白儿,且他们也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只要我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他们应该会出面劝降。至于陇西郡的兵马,徐荣为人谨慎,有他统兵,当可放心。” 张辽说道:“将军,此计虽好,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万一董璜冥顽不灵,坚决不降,我们又当如何?” 马超神色坚定地说道:“若董璜不降,那我们也只能强攻。但在强攻之前,我们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尽可能地减少伤亡。可先派遣敢死之士,破坏敌军的防御设施,为大军攻城创造条件。” 徐晃点头道:“将军所言极是。我们还可以利用地形,设置伏兵,以防敌军突围。” 众人商议已定,马超便要求张辽、徐晃为先锋大将,先率两千铁骑作为先锋,而张任和徐庶与马超为中军后续出发。安排完毕,张辽与徐晃便返回军营着手准备出征事宜。此时,马超对徐庶说道:“元直先生,你且也一起返回军营,准备一应事宜。我需前去拜别师傅。师傅身体每况日下,近些时日又与我不太亲近。我对他的身体十分担忧,一直在遍访良医,也没有得到妥善的调养。”徐庶拱手道:“将军可放心去,军营一应事务有我们几个在就可以。徐晃、张辽、张任三人皆是大将之才。更何况董璜、吕布也只是做困兽之斗罢了,将军大可放心。” 马超微微颔首,转身离去,心中满是对师父的牵挂。他快马加鞭,朝着师父的居所奔去。一路上,思绪纷飞,回忆起与师父相处的点点滴滴。师父的教诲如同一盏明灯,照亮了他前行的道路。如今师父身体抱恙,他却因军务繁忙,未能时刻陪伴在侧,心中满是愧疚。 马超满怀忧虑地来到卢植府邸,站在府门前,他的心情沉重而复杂。那朱红色的大门仿佛承载着他无尽的牵挂与不安。他整了整衣衫,恭敬地向门房请求拜见。仆人进去禀报后,却带来了卢植拒绝相见的消息。马超的心中一紧,失落与焦急涌上心头。他不愿就此放弃,再三恳求着仆人再次通传,言辞恳切,令人动容。 此时,卢夫人听闻了外面的动静。她深知马超对卢植的敬重与担忧,便来到卢植的房间,轻声劝解道:“老爷,超儿一片孝心,您就见见他。他如今身负重任,却还时刻挂念着您的病情,这份情义难得啊。”卢植躺在病榻之上,面色苍白,形容憔悴。他微微闭着眼睛,听到夫人的话,心中也有些触动。他叹了口气,终于同意一见。 马超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屋内,一股浓浓的药味扑鼻而来。他的目光瞬间落在了卢植身上,看着师傅那虚弱的模样,他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卢植的头发已经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神中透露出疲惫与沧桑。他静静地躺在那里,曾经的威严与坚毅仿佛被病痛消磨了许多。 马超走到卢植床前,双膝跪地,声音微微颤抖地说道:“师父,您一定要多保重身体。徒儿一直为您的病情担忧,遍访良医,只盼您能早日康复。”卢植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马超,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既感动于马超的孝心,又为他的儿女情长感到担忧。 卢植板起脸,训斥马超道:“天子既有任命,要你征伐董卓余部,你便戮力而为。如今你每日将心思不放在国事上,只放在我这把老骨头身上。有这心思,你早点把天水郡收复回来便是,何必做小儿女之态?”他的声音虽然虚弱,但却充满了威严。马超满脸羞愧,低下头,不敢直视师傅的眼睛。他知道师傅是为了他好,是希望他能以国事为重,成就一番大业。 片刻后,卢植的语气缓和了下来。他看着马超,眼中满是慈爱与期望。他说道:“吾知你纯孝,然国事为重。你当以天下苍生为念,奋勇杀敌,为国家建立功勋。为师虽身体不佳,但也不愿见你因我而误了国事。你要记住,你的责任不仅仅是对我这个师傅,更是对国家和百姓。” 马超听后,心中感动不已。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坚定地说道:“师父教诲,徒儿铭记在心。徒儿定当全力以赴,早日收复天水郡,不负师父期望,亦不负天子重托。” 马超看到卢植面露疲惫的表情,心中满是不忍,他深知自己不能再做打扰,便起身告退。来到门口,卢夫人将他送到此处。马超欲言又止,卢夫人明白他的心思,轻声说道:“婉儿现在一切都好。如今你师父病成这样,他最看不得你们两个儿女情长的样子。他只想你一心忠于国事,你若是知道你俩又私下相见,恐怕他会对你的误解更深。” 马超明白不能与卢婉相见,这样会让师傅更加为难。他难过地说道:“师母,我与婉儿真心相爱。师父他……”卢师母不等他说完,便说道:“超儿,你师父也是爱之深,责之切。如今他知道自己身体不行了,一心想要将重振大汉的重任交接到你的身上。可以说你现在就是他手里握着的最后一点力量。别看你师父嘴上不说,整日对你训斥,但是在他心里,你依旧是他的得意弟子,他对你充满了希望。而你跟婉儿的事情,他其实心里也是不反对的,只是他心中的那份急切,希望超儿你能理解。如今朝堂不稳,你师父现在的身体他顾不了那么多了,他现在一心只想赶紧让时局稳定下来。”说到这里,卢夫人泣不成声,满含对卢植身体的担忧和心疼。 马超心中也满是酸楚,他连忙安慰道:“师母莫要太过伤心,师父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慢慢好起来的。如今时局虽乱,但我等定会竭尽全力,为师父,为大汉拼出一个安稳的未来。我也定会不负师父期望,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早日凯旋,让师父安心。至于我与婉儿,我相信终有一日,师傅会成全我们。师母您也要保重身体,莫要太过操劳,等师傅身体好转,我们一家人定会再次团聚,共享太平。”说完,马超深深一拜,然后告退离去。 第328章 董璜商议 天水抉择 自从马超对天水进行出征之后,一路上可谓势如破竹,攻城拔寨。其麾下将士士气高昂,奋勇向前,所到之处,敌军闻风丧胆。而董白那里,自不必说,肯定是积极配合。董白深知此次行动的重要性,她全力调动陇西郡的资源,为马超的军队提供后勤保障。同时,她也亲自率领一部分兵马,与马超遥相呼应,共同向天水郡进发。 徐荣本就是大将之才,他统领着陇西郡的兵马在后面徐徐推进。徐荣用兵如神,他精心策划每一步行动,确保军队的行进安全而有序。他注重情报收集,对敌军的动向了如指掌。在他的指挥下,陇西郡的兵马稳步前进,与马超的军队形成了强大的合力。 经过一个月的艰苦奋战,马超的军队与徐荣率领的陇西郡兵马成功会合在天水城下。此时,他们对天水郡形成了围困之态。董璜部虽然一路在天水郡奋力抵抗,但面对马超和陇西徐荣的双重压力,只能渐渐收缩兵力,最后困守天水郡城。 天水郡城内,董璜心中焦虑不安。他在厅堂之中焦躁地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得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神色间满是忧虑与惶恐。他的双眼时不时望向城外,仿佛能透过城墙看到那黑压压的敌军。他深知自己如今的处境十分危险,被马超和徐荣的大军围困在这天水郡城,犹如一只被困在牢笼中的猛兽。但他又不甘心轻易投降,那意味着他将失去一切,包括尊严与荣耀,还有对叔父董卓的承诺。 董璜焦急地召集部下商议对策,然而面对强大的敌军,众人皆是愁眉苦脸,束手无策。厅堂内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众人皆沉默不语,脸上露出无奈与惶恐之色。 部将张武犹豫良久,终于鼓起勇气说道:“将军,如今我们困守孤城,只能坐以待毙,不如趁他们还没有防备,出其不意突围而去。我们手中还有三万西凉铁骑,离开这里,便也胜过在此坐以待毙最终败亡。”张武说话时,眼神中带着一丝急切与期盼,紧紧地盯着董璜,希望他能采纳这个建议。 董璜一听,愤怒地扯了扯头上的头盔,有些焦虑地将头盔丢到一旁,大声吼道:“突围?突围,我们突围去往哪里去?如今整个西北地区哪里有我们的容身之所?”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仿佛一头受伤的雄狮在咆哮。他的脸色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圆睁,怒视着张武。 张武思索一阵说道:“将军,要不我们率部一路突破,往北面草原上,如何?”张武此时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他知道这个建议可能会触怒董璜,但又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董璜霍然拔出长剑,愤怒地说道:“你是什么意思?我们去草原上干什么?我们西凉铁骑世代镇守边疆,与草原异族浴血奋战,你的意思我们去草原上难道要投靠草原做走狗不成?”他的眼神中燃烧着怒火,手中的长剑微微颤抖,仿佛随时都会挥向张武。他的嘴唇紧紧抿着,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微微抽搐。 张武吓得一屁股跌在地上,赶紧跪地说道:“将军,将军,我并无此意。只是想着我们突围,无处可去,只是这样想了一想。”张武的脸色变得惨白,眼中充满了恐惧,身体微微颤抖着。 董璜愤怒地将剑掷在地上,剑身嗡嗡的晃动,大声说道:“我宁可死,也不能做那种卖国求荣之辈。我叔父一生大部分时间便是在西北与异族作战,连我父亲也死在战场之上。我若做出此等事情,如何死后去见叔父和父亲?此议休得再提!”董璜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仿佛在压抑着内心的怒火。 张武跪地,吓得不敢吭声,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厅堂内再次陷入沉默,众人皆被董璜的坚决所震撼,同时也为他们的未来感到深深的担忧。他们的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有敬佩,有无奈,也有恐惧。 赵刚看张武吃瘪,心中也是暗自颤抖,他的脸色微微发白,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紧张与不安。但此时却不得不开口说道:“将军,本来我们就与陇西郡董白小姐同气连枝,而马超将军与董白小姐也是董公临终之前便确认过的,他麾下的铁骑与我们的西凉铁骑一般无二。不若还像我之前说过的,莫不如我们就投降。也让手下的儿郎们少些杀戮与损伤,儿郎们如今已困守天水多日,这两年随您辗转反侧,莫不如我们就此投降,也给儿郎们一个归宿。”赵刚说话时,眼神中带着一丝恳切与期盼,他望着董璜,希望董璜能认真考虑他的建议。 董皇像是一个愤怒的雄狮一般,伸手欲从腰中拔出长剑,却忘记了长剑已经刚刚已经置于地上。他手持刀鞘,显得有些凌乱不堪。他怒目圆睁,大声说道:“赵刚,你这又是什么意思?投降,如何投降?马超这厮如今已经向长安效力,他背弃了叔父,叔父对他如何?他竟然与我们交战,向我我们西凉的死敌效力,你让我今日投降于他。”董璜的脸色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的愤怒仿佛要将整个厅堂都燃烧起来。 赵刚拱手,有些焦躁地说道:“将军,董公已逝。这些兄弟都是对董公忠心耿耿啊,难道你就不为兄弟们考虑一二?”赵刚的眼神中充满了焦急与无奈,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董璜怒极反笑,状若癫狂的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好好好!赵刚,你们若贪生怕死,我的头颅便在此,你们大可以将我头颅斩下,向新主子效忠摇尾乞怜。我董璜,无论生死,绝不坠我叔父名号。投降是万万不能的。”董璜的笑声中充满了悲愤与决绝,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信念。 赵刚此时被董璜的言语所激,也愤怒地一扯衣甲,亮出自己的胸膛,胸膛上纵横交错的伤疤足有七八处,那一道道伤疤犹如岁月刻下的印记,诉说着过往的浴血奋战与忠诚无畏。赵刚用力拍着胸脯,大声说道:“将军你且看,自我跟随董公以来,每逢战阵奋勇向前,从未有过二心。我赵刚岂是贪生怕死之徒?我今日提出此意,也是为了兄弟们着想。我们已困守多日,再这样下去兄弟们只会白白送命。难道将军就忍心看着兄弟们一个个战死吗?我们与马超交战,那本来就是相对于手足相残。而你看,自从马超将军与我们征战以来,大小战役处处留情,心中也是念着旧日恩情的。将军不怕死,难道我赵刚便怕死吗?还不都是为了麾下兄弟。”赵刚的眼神中燃烧着怒火,那怒火中夹杂着对兄弟们的担忧与痛心。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仿佛被董璜的话语深深刺痛一般,每一次起伏都像是在宣泄着内心的愤懑与无奈。他紧紧地盯着董璜,希望董璜能听进他的劝告,为兄弟们的未来做出正确的抉择。 此时的议事厅中,气氛凝重而压抑。除了从西凉跟随董璜而来的将领们,还有姜囧和姜叙两兄弟。这两兄弟乃是天水郡本地人,家中颇为殷实,却因被郡守所压迫,生活陷入困苦之中。恰逢董璜占据了天水郡,杀了郡守,于他们而言,董璜无疑是恩人一般的存在,故而他们甘心情愿为董璜效命。 两兄弟皆颇有勇力,在战场上屡立战功。董璜对他们兄弟俩颇为赏识,将他们提拔起来,委以重任。如今,在这议事厅中,他们看着董璜与其他将领们争论不休,心中也是焦急万分。姜叙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担忧之色;姜囧则紧抿嘴唇,一脸坚毅,似乎在思考着如何打破这僵持的局面。他们深知,如今的局势十分危急,必须尽快做出决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然而,他们也明白,董璜的固执与坚持,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但他们兄弟俩心意已决,无论如何,都要与董璜共同进退,守护他们心中的信念。 姜囧此时站出来,怒目圆睁,大喝道:“大丈夫生于世间,岂有未战先怯之理?马超亦是凡人,我们在座各位哪个不是统兵之人?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更何况如今远未到山穷水尽之地。我们据守这天水坚城,只要粮草不绝,便是守上一年、两年也不成问题。又何必在此时争执不休,致使大家心生嫌隙?吾等身为兄弟,当为了胜利齐心协力,如今便先想着投降或突围,实在不该。将军,你也莫要焦急。有我等誓死镇守天水,大不了鱼死网破罢了。”姜囧的话语如洪钟般响亮,掷地有声。他的眼神坚定无比,透露出一股视死如归的豪迈气势,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峰,不可撼动。 姜叙也站在一旁,紧握着拳头,面色坚毅。他的目光紧紧盯着众人,大声说道:“兄长所言极是。我等既已决心追随将军,便应同生共死,绝不退缩。无论前路如何艰难,我们都要与将军共同进退,守护天水。”姜叙的话语充满了力量,表明了他与兄长共同进退的坚定决心。 第329章 制定方案 围三阙一 董璜看着这两兄弟,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感动,为他们的忠诚与勇敢;有担忧,担忧他们的安危以及未来的局势。他的眼神中流露出赞赏与感慨,沉声道:“你二人之忠勇,实令我动容。既已当初选择与马超分道扬镳,如今便无需纠结。大不了鱼死网破,吾也绝不退缩。”董璜的话语透露出一种坚定与决绝,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其他将领们则陷入深思,董璜的话让他们开始重新审视当时的局势。他们的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有犹豫,有决绝,也有无奈。虽然心中仍有担忧,但想到既然当时选择跟随董璜将军,便如董璜所言,大不了鱼死网破,拼了就是。这种破釜沉舟的气势在议事厅中弥漫开来,让众人的心中涌起一股悲壮之感。 众人齐声呼喊,那声音激昂而壮烈,仿佛能冲破云霄。“对,大不了鱼死网破罢了。我等与将军一起,即使死后面见老主公,心中也无愧疚。”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那是一种视死如归的决绝。 此时,董璜才仿佛从癫狂中恢复理智。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明,看着眼前这些忠诚的部下,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感动。他大声说道:“好好好,兄弟们,我们便加固城防,誓死镇守天水。”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力量和决心,仿佛在向众人宣告他们的坚守与不屈。董璜挺直了脊梁,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峰,给人以坚定的信心。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庞,看到的是一张张坚毅的面容,他知道,这些人将与他一起,为了守护天水,为了心中的信念,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天水郡外,马超与徐荣顺利会合。董白也静静地站在马超身旁,神色间透露出一丝凝重。众人齐聚在军帐中,商议着对天水郡该如何进行下一步行动。 马超率先看向董白,开口问道:“董氏宗族那边是否已经谈妥?是否愿意帮助劝降董璜?”董白微微颔首,说道:“三爷爷已经答应了。只要能够时机得当,他愿意过来亲自劝说叔父董璜。”马超听后,微微点头,说道:“好,那咱们就得做好部署。如今兵临城下,只看他们下一步该如何行事。” 马超对徐庶和徐荣说道:“徐荣将军,您是军中宿将,多是老成持重之言。而元直素来睿智,不知你们二人可有什么好的办法和见解?” 徐荣先开口说道:“如今我们已经对天水形成合围之势。只是不知将军是欲速战速决,还是让兄弟们少些伤亡?”徐荣说这些话时,心中其实也是不愿与天水郡的董卓余部兵戎相向,损伤过重。因为毕竟都是董公的麾下,都是一起并肩战斗过的好兄弟,如今却要战场相见,说来也是心里难受。但是他身为军中大将,主将询问,他又不得不说。 马超也是说道:“速战速决,伤亡过重,更何况如今我们兵力与天水郡兵力基本相当,若是直接强攻,且不说损失惨重与否,是否能够真正攻下来也是个问题。”马超的脸上露出凝重之色,他深知这场战斗的艰难与复杂。他既不想让自己的部下遭受过多的伤亡,又要完成天子交付的任务,心中着实纠结。徐庶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微微皱起眉头,陷入沉思。他明白,这场战斗不仅是一场军事较量,更是一场心理战。如何在不造成过多伤亡的情况下,成功劝降董璜,是当前最为关键的问题。 徐庶开口说道:“将军,兵法有云,攻城者围三阙一。此乃兵家之妙策,其理在于给予敌军一线生机,使其心存侥幸而不至于陷入绝境拼死抵抗。当我们对城池进行三面进攻之时,敌军便会感受到巨大的压力,仿佛三面皆有汹涌之敌潮涌而来,那震天的喊杀声、如林的旌旗,皆会让敌军心生惧意。而留下的那一处城门,则如黑暗中的一丝曙光,给予他们逃生的希望。如此一来,敌军内部便会产生分歧,那些心存退意之人或许会劝说主将趁机逃脱,以图日后再起。 若董璜心生退意,决意逃脱,我们便可在他必经之路上精心设下埋伏。提前谋划,挑选有利地形,布置精兵强将。当董璜带领残部匆匆逃离之时,便会如入罗网。我们可出其不意地发动攻击,以雷霆之势将其擒下。届时,便可由董氏宗亲前往劝降。如此一来,既能减免我军伤亡,又可打破当前之僵局,实乃一举两得之策。 但是,这一计策的成功与否,关键在于董璜的抉择。若董璜誓死要坚守天水城,那便毫无退路可言。他或许会认为逃脱是懦弱之举,宁可与城池共存亡,也不愿弃城而逃。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只能硬拼,别无他法。然而,硬拼必将带来惨重的伤亡,这是我们都不愿看到的结果。所以,我们需仔细观察董璜的动向,判断他的心思,以便做出最为明智的决策。” 徐庶的话语沉稳而睿智,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思熟虑的光芒。马超听后,微微点头,陷入沉思。这个计策确实有一定的可行性,但也存在风险。如果董璜不上当,依旧坚守城池,那么他们将不得不面临一场艰难的攻坚战。而如果董璜选择逃脱,他们也需要准确地判断其逃跑路线,否则埋伏将失去作用。 董白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心中也在思考着这个计策的利弊。她深知叔父董璜的性格倔强,不一定会轻易选择逃脱。但如果有一线生机,也许他会为了部下的性命而做出不同的选择。徐荣则皱着眉头,他作为军中宿将,更加注重实际的作战情况。围三阙一的策略在理论上可行,但在实际操作中需要考虑诸多因素,如敌军的反应、地形的影响等。 军帐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众人都在权衡着这个计策的可行性。他们知道,无论选择哪种方法,都将面临巨大的挑战。但为了减少伤亡,为了尽快结束这场战斗,他们必须做出决策。 众人听了徐庶的计策,皆觉得可行。马超扫视众人,郑重说道:“今日大家都早些休息,明日便依徐先生计策行事。徐荣将军率兵攻打西门,我与白儿攻打南门。而徐庶先生和张任率领我部兵马攻打东门。张辽与徐晃提前在北门外选有利地形埋伏。”众人齐声应是,便欲下去休息。 而徐庶此时仍是一脸担忧,他微微皱眉,与马超说道:“将军,我还有一丝忧虑。我军新到,便要如此攻城,恐攻城器械不足。若被董璜坚持守城,挫了我军锐气便不好了。”马超微微颔首,沉吟片刻后说道:“如今先试一试,毕竟我们不知道董璜的心意,董璜也不知道我们这边的心思。且此次佯攻,主要是试探董璜的反应,若能引出他的下一步行动,我们也好随机应变。即便攻城器械不足,也可借此机会观察敌军的防御部署,为后续的作战做好准备。”徐庶听后,微微叹气,心中仍有不安,但也知道此时别无他法,只能期待明日的战事能够顺利进行。 次日晨光微露,那一抹稀薄的光亮轻轻地洒在天水城外的大地上,却未能驱散那即将弥漫开来的紧张硝烟。天水城外,战鼓如雷霆般剧烈震动,发出的巨响仿佛能穿透云霄,喊杀声震天动地,似要将整个天地都震得摇晃起来。 依照昨日的部署,徐荣将军率部冲向西门。士兵们如汹涌的潮水一般奔腾而去,他们的步伐坚定而有力,每一步都带着决绝的气势。他们的脸上虽有着执行军令的坚毅,但眼神中却时不时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毕竟,他们即将面对的是昔日的袍泽,心中难免顾及着那份曾经的情谊。 与此同时,马超和董白也率兵进攻南门。马超骑在高大的战马上,神色冷峻,目光如炬地盯着前方的城墙。董白则静静地坐在马背上,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忧虑。他们身后的士兵们虽然前进的脚步一直很坚定,然而却没有太多的紧张感。他们手中的武器紧紧握着,却能感受到他们内心的纠结。因为他们也深知,对面的敌军中有许多是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兄弟,如今却要兵戎相见。 徐庶和张任也率领兵马向东门逼近。他们的队伍整齐有序,士兵们的表情严肃而凝重。虽然他们也明白军令如山,必须要遵从,但心中那份对袍泽之情的挂念始终无法抹去。他们看着前方的城墙,心中暗自叹息。 虽然场面宏大,但是队伍中的攻城器械明显不足。这让整个进攻看起来虽然气势宏大,但却并没有那种与之拼死战斗的信念。许多将士心中皆是不忍,他们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场战斗能够尽快以和平的方式结束,希望他们不必与曾经的兄弟生死相搏。然而,他们也知道,在这乱世之中,命运往往不由自己掌控,他们只能听从命令,继续前行。 第330章 识破计策 久攻不下 城墙上,董璜等人严阵以待。董璜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畏惧之色。他知道,这是一场生死之战,他不能退缩,不能畏惧。他看着城下的敌军,心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守住天水城,为了自己的荣誉,为了兄弟们的生命,为了他们心中的那份信念。 姜囧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城下的敌军。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敏锐,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分析着敌军的一举一动。随着敌军逐渐靠近,姜囧很快便察觉到了异样。他发现敌军虽然声势浩大,但进攻却显得有些仓促,尤其是攻城器械明显不足。姜囧心中一动,立刻向董璜说道:“将军,敌军此次进攻看似凶猛,实则外强中干。他们攻城器械不足,并非真心想要与我们拼死一战,这恐怕只是佯攻。”董璜微微皱眉,他仔细观察着城下的敌军,心中也认同了姜囧的判断。 于是,董璜下令守城士兵不必惊慌,稳住阵脚。当马超等人发起进攻时,城上的守军只是象征性地进行反击。双方的士兵们都心有顾虑,他们顾及着曾经的袍泽之谊,不愿意拼死战斗。箭矢在空中交错而过,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但却并未造成太大的伤亡。双方的士兵们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场战斗能够尽快结束,希望他们能够避免更多的伤亡。 马超很快发现天水城防守严密,那高大坚固的城墙犹如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易守难攻。他们手中没有强有力的攻城器材,仅凭现有的装备,强攻必然会带来难以承受的伤亡惨重后果。而董璜所部没有一丝慌乱,有条不紊地在部署着防守,每一个士兵都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行动迅速而有序,丝毫没有惊慌失措之态。 马超见此情形,心中明白董璜并未中计。他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果断决定先行撤退。于是,他吩咐鸣金收兵。清脆的金鸣声在战场上响起,马超的士兵如潮水般迅速退去。他们的动作虽然匆忙,但却不失秩序,显示出良好的军事素养。 董璜看着马超军中鸣金收兵,士兵如潮水般退去,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对身边的姜囧说道:“此番敌军撤退,足见我等防守之严密。你的眼光独到,部署严密,让我们成功抵御了敌军的进攻。”董璜对姜囧更是另眼相看,不吝夸赞。他深知,在这场战斗中,姜囧的部署和士兵们的勇敢坚守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此番胜利更加坚定了董璜固守天水郡的决心。他看着城墙上的士兵们,大声说道:“兄弟们,我们今日成功抵御了敌军的进攻,这是我们的胜利。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敌军必然会再次来袭。我们要继续加强防守,坚守我们的家园。”士兵们齐声高呼,表达着他们的决心和勇气。董璜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知道,这场战争还远未结束,但他有信心带领士兵们守护好天水郡。 而反观马超的中军大帐,气氛有些严肃,凝重的氛围仿佛能滴出水来。马超坐在主位上,神色间有些无奈。徐庶则一脸愧疚地说道:“我等攻城器械不足,而兄弟们又顾念袍泽之谊,造成此次失误。当然,决策失败,这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马超微微摇头,宽慰道:“元直,莫要这么说。战阵之中,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们也从未想过就这么一击而成。更何况,我看董璜军中应有能人,识破我等计策,这不是你的错,是我太心急了。”徐庶听后,仍是一脸惭愧。 帐中众将皆因为计策失败而有些沉默,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这时,张辽和徐晃进入帐中。徐晃远远的便嚷嚷道:“这家伙们,我看军事,我看徐先生此计策不行啊,这被这家伙们识破了。我与文远早早埋伏那,冻了一大早上,又无功而返。”马超不悦地训斥徐晃说道:“徐公明,战阵之事岂是你想的那般简单?战场瞬息万变,岂是谁能做到面面俱到?以我看来,对面必有能人。再说这计策也是我同意的,元直先生早已将攻城器械不足之事考虑在此,是我急功近利,害怕造成伤亡,导致了这次小小失败。再说,不过是一场小败,又没损失什么兵马,大家都是在试探。你哪来那么多怨言?”徐晃嘟囔道:“整天先生压我一头,还不让我说他一句。”但是又看到马超凌厉的眼神,不敢再说出来。 董白此时出来宽解道:“大家莫要如此沮丧,此次虽未成功,但也并非全然失败。这不过是初次试探,让我们更加了解了董璜叔父那边的情况。我们可以从此次行动中吸取教训,再做谋划。胜败乃兵家常事,切不可因一时之挫而气馁。”董白的话语轻柔却有力,如同一缕春风,稍稍缓解了帐中紧张压抑的气氛。众人听了董白的话,神色也略微缓和了一些,开始重新思考接下来的策略。 未来这段时间,马超等人可谓是绞尽脑汁,想尽各种办法试图攻破天水城这座坚固的堡垒。 先是徐庶提出声东击西之策。他向众人分析道,派一支部队在东门大张旗鼓地佯攻,必然能吸引董璜的注意力。届时,主力部队便可悄悄绕到西门,趁其不备发动突袭,定能打董璜一个措手不及。于是,一支队伍在东门擂鼓呐喊,声势浩大,仿佛要将东门一举攻破。士兵们奋勇向前,挥舞着兵器,口中喊着震天的口号。而此时,主力部队则在夜色的掩护下,悄然向西门进发。他们小心翼翼地前行,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被敌军察觉。然而,董璜军中的将领姜囧十分警惕。他时刻留意着城外的动静,当东门的喊杀声响起时,他并未被这表面的声势所迷惑。他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很快便识破了马超等人的声东击西之计。当马超的主力部队抵达西门时,却发现城墙上早已严阵以待。董璜的士兵们个个神色凝重,手中紧握着武器,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箭矢如飞蝗般落下,带着尖锐的呼啸声,让人心惊胆战。马超等人无奈之下,只能下令撤退。 接着,张辽建议利用夜晚进行偷袭。他认为夜晚是敌人最为松懈的时候,此时发动突袭,成功的几率会大大增加。于是,一支精锐部队在夜幕的掩护下悄悄靠近城墙。他们身着黑衣,行动敏捷,如同黑夜中的幽灵。他们扛着云梯,小心翼翼地前行,每一步都充满了谨慎。但董璜早已料到这种情况,他在城墙四周布置了大量的哨兵和陷阱。那些哨兵们瞪大了眼睛,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陷阱中布满了尖刺和利刃,等待着敌人的自投罗网。偷袭部队还未靠近城墙,就被发现。顿时,城墙上亮起了火把,照亮了整个夜空。箭矢和石块如雨点般落下,偷袭部队陷入了重重包围。士兵们奋力抵抗,但在敌人的猛烈攻击下,伤亡不断增加。在付出了一些伤亡后,他们勉强突围而出。 众人又尝试截断天水城的水源和粮草通道,希望能逼迫董璜出城决战。他们深知,一旦城中缺水缺粮,董璜必然无法坚守。于是,马超派出部队在城外四处寻找水源和粮草通道的位置。经过一番努力,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些可能的通道。然而,董璜早有准备。他在城内储备了充足的水源和粮草,并且加强了对通道的防守。他坚信只要坚守城池,就能拖垮马超的军队。无论马超等人如何努力,都无法成功截断通道。 马超等人看着固若金汤的天水城,心中越发焦急。他们深知,长时间的僵持对他们不利。不仅会消耗大量的粮草和物资,还可能会引来其他势力的觊觎。但面对董璜坚决的防守策略,他们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他们在中军大帐中,苦苦思索着破城之策。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凝重的神色,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这场围绕着天水城的战斗,似乎陷入了僵局。 其实也并非是无计可施,只要下狠心攻城,凭借如今补充完备的攻城器械,天水城内的兵力在不断消耗之下,总有一日能攻破这座坚城。经过这段时间的缓冲,工程机械早已补充充足,完全具备强攻的条件。然而,一直僵持不下的主要原因还是马超顾念昔日袍泽之谊。他每每想到曾经与董璜部下一同在战场上并肩作战、挥洒热血的日子,心中便涌起无尽的感慨,双方的战士都是西凉的精锐,他们本应共同守护这片土地,而不是在自相残杀中白白送命。马超实在不愿看到这些英勇的将士们白白牺牲在这场内战之中,他的心中始终怀揣着一个愿望,那就是能够兵不血刃地拿下天水城,避免不必要的伤亡。他深知战争带来的痛苦与破坏,不想让这片土地再次陷入战火的蹂躏。因此,他一直在苦苦思索着一个既能达到目的又能减少伤亡的良策,在这个两难的境地中艰难地寻找着平衡。 第331章 华雄献策 问计李儒 马超领兵久攻天水郡不下,满心皆是苦恼烦闷。他心怀仁善,极不情愿以不惜一切代价的强攻之法攻城,只因他实在不愿看到双方将士在战火中白白送命。这份仁慈初衷,让麾下将领与谋士皆无良策应对。 在那两三个月的漫长时光里,长安方面不时派来信使询问战事进展。马超无奈,只能再次组织攻城,可那结果毫无悬念,依旧是被守军击退。其实,若他抛开心中顾虑选择速战速决,以他的军事才能与麾下兵力,或许在短短几天内便能攻破城池。然而,这有违他珍视将士生命、避免无谓伤亡的初心。 这段日子里,马超烦躁不安,每日都在思索如何能达成兵不血刃之法,让双方将士都毫发无损地拿下天水郡。可城中董黄守城的意志坚如磐石,马超那美好的设想,在现实面前仿若遥不可及的幻梦,难以成真。但他心中的坚持未曾有半分动摇,依旧苦苦探寻着那破局的两全之策。 马超这般状态,着实让他手下的将士们同样陷入一筹莫展的困境。既要在不损伤兵力的情况下拿下天水郡,这等艰难的结果实非易事,也让谋士们绞尽脑汁却依旧无计可施。他麾下的将领和谋士们时不时地便想出一个主意,前来向马超诉说。就连徐晃也被马超的困惑所感染,向马超献策道:“将军,长痛不如短痛啊!不如速战速决,直接以兵力横推过去。也好过咱们每日被困顿在这里,打又不让打,俺老徐的大斧都快放生锈了。”徐晃满脸急切,那粗犷的面容上写满了对当前局势的焦虑与无奈。他手中紧握着那把大斧,仿佛在诉说着对战场的渴望。然而,马超却依旧眉头紧锁,心中的坚持让他难以轻易改变初衷。他深知一旦选择强攻,必将带来无数的伤亡,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结果。但眼前的困境,又让他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 军帐之中,众人皆凝视着马超的为难与纠结,气氛凝重却又无人能想出良策。就在此时,徐荣军中如铁塔般的华雄大步踏入军帐。他那魁梧的身形瞬间挡住了门口的光线,让帐内一暗。 徐晃刚向马超献了计却未被接纳,此时又被光线遮挡,心中不悦,开口道:“哎,大个子,你赶紧上一边去,俺老徐这,你来这军帐干什么?平白挡了阳光。”华雄瓮声瓮气回应:“俺也来给将军献计,怎么了?”徐晃嗤笑道:“像俺老徐这智勇双全的儒将出的主意,将军都没接纳,你这憨货能有什么好主意?”华雄一听便怒了:“俺跟将军说完定不与你罢休。你这厮还算什么智勇双全的儒将?说俺憨货,我看你也差不多。早就听说将军帐下这个贼厮不是个好人,俺又没惹你。”徐晃发急道:“你说谁是贼厮?俺堂堂大将,岂是你能污蔑的?” 马超见二人争吵,有些不悦地开口:“好了好了,都不要说了。”众人听到马超的话语,顿时停下了争论,军帐中又恢复了安静。 马超努力平复自己那如乱麻般烦躁的心态,目光缓缓扫过众人那一张张写满凝重的面庞,嘴角微微上扬,失笑道:“哎,或许是超有些过于执着于心中所想了,这段时日确实有些魔怔,让诸位为我担忧了。”说罢,他将视线转向华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轻声说道:“华雄将军,今日你来到此处,想必是有想法要与我说?不妨说来让我听听。” 华雄听闻,先是挠了挠头,随后憨憨地一笑,带着几分羞涩与局促,说道:“哎呀,将军,您可真是说笑了。俺就是个大老粗,哪能有什么好计策献给您啊?俺只是看到大伙都这般愁眉不展、无计可施的样子,心里着急得很呐。想当年在咱们西凉军中,遇到事情俺们只需奋勇冲锋陷阵就好。而若是有什么任务安排或者遇到难题,都是由李儒先生来统筹规划。先生那心思,缜密非常,每一次安排都极为合理恰当。俺们这些个粗人,但凡有不明白、想不通的地方,只要去请教先生,先生总能给出妥善的解答。俺瞧着这段时间大家都为了想出破城良策绞尽脑汁,却始终没有一个可行的办法。俺就寻思着,咱们怎么就把先生给忘了呢?” 华雄这一番质朴的话语,宛如一道亮光,瞬间穿透了众人心中那团迷雾。马超听后,先是一愣,随后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仿佛如梦初醒一般。此时,徐庶也微微点头,附和道:“对啊,将军。若论对西凉铁骑的了解程度,整个西凉军上下,无人能出李儒先生之右。我们在此苦思冥想了这么久,却放着先生不去请教,实在是糊涂啊。” 众人听了徐庶的话,皆心有所感,纷纷点头。马超轻轻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略带激动地说道:“对对对,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徐荣将军,速速安排可靠之人去请李儒先生前来。如今局势胶着,我等正急需先生的智慧为我们拨开迷雾,指明方向。” 徐荣领命后正准备出去安排人手,马超却又焦急地说道:“哎哎,算了,不必了。此地与陇西郡距离不算远,超亲自前去请教,免得先生舟车劳顿。”接着又说道:“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反正也无事。文远和元直先生,你二人继续安排例行进攻,不可让天水郡松懈下来,要继续让他们绷着这根弦。我带领徐晃和张任二人亲自跑一趟。”说罢,他领着张任、徐晃二人走出军帐,翻身上马,匆匆朝着陇西郡疾驰而去。马蹄扬起阵阵尘土,他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只留下军帐中的张辽和徐庶开始安排接下来的进攻事宜,整个营地又忙碌起来,而马超则满怀期待地奔赴陇西郡去寻求李儒的帮助。 马超一路疾驰,马蹄声哒哒作响,尘烟在身后扬起。他行色匆匆地赶到了陇西郡李儒的府邸。此时,阳光正好,洒在府邸的花园里。李儒身着一袭青衫,正于繁花簇拥、绿草如茵的花园中,悠然自得地坐在石凳上,手持精致的茶盏,细细品味着香茗。微风轻轻拂过,吹动他的衣袂,那模样甚是闲适。 他抬眼间,突然看到马超火急火燎地赶来,脸上的诧异之色一闪而过,随即站起身来,惊讶地说道:“将军,您这是为何如此匆匆而来?您不是应该在天水郡忙于征战吗?怎么今日有空到我这来了?”马超眼神中满是急切,脚步匆匆向前,说道:“先生,正是在天水郡的进攻战事上遇到了阻碍,我实在没有办法,特来向先生求教。” 李儒微微点头,伸手轻轻端起一旁的茶壶,动作优雅地为马超斟上一盏热气腾腾的茶水,轻声说道:“将军莫急,先喝口茶,缓一缓。”说罢,他微微皱眉,又问道:“以将军的军事才能,天水郡据我所知仅有三四万兵马,算不得多。而将军麾下一众将领皆是英勇善战之士,再加上徐荣将军带领的陇西兵马,按常理来说,拿下天水郡应是手拿把掐之事,怎么会战事受阻呢?” 马超听闻,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羞愧之色,嘴唇微微动了动,却还未等他说话。一旁的徐晃早已憋不住,跨前一步,大声说道:“哎呀,先生你有所不知啊!要说凭借俺们的实力,踏平那小小的天水郡那是绰绰有余。可将军不知怎么想的,既想拿下天水郡,又不想发生战事,不想让兄弟们流血牺牲。可这世间哪有这般两全其美的好事?要俺老徐说,就该直接率领兵士横推过去,现在说不定都已经在天水郡里悠闲地喝茶了,哪还用得着这般苦恼!” 李儒听了徐晃这直白的话语,嘴角微微上扬,轻轻笑了笑,却没有立刻回应徐晃的话。他只是再次将目光投向马超,眼神中带着询问之意,等待马超开口详细说明其中缘由。马超则略显尴尬地轻咳了一声。 马超轻轻叹了口气,神色凝重地开口说道:“天水郡,城防坚固,易守难攻,这是众人皆知的事实。若我狠下心来,选择以不计代价的横推强攻之法,不去顾念将士们的伤亡与损失,凭借我军目前的兵力与实力,我有十足的把握在短短三四日之内便可将其攻克。然而,每当这个念头浮现于脑海,我的心中便满是不忍。” 他微微抬起头,目光中流露出复杂的情感,继续说道:“董璜如今驻守在天水郡,他手下的那些兵士,曾经都在董公麾下效力,他们个个都是英勇之士。董公于我,有大恩在前,我与白儿又情谊深厚,董璜将军作为白儿的叔父,董公已故,董璜将军是白尔的至亲了,而其麾下的那些将士们,长久以来对董公忠心耿耿,皆是不可多得的将才。如此情形之下,我怎能够狠下心肠,做出那般绝情绝义之事?” 马超缓缓低下头,看着脚下的土地,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况且,就算发起强攻,我军这边的麾下将士也必然会出现损伤。每一位将士都是家中的顶梁柱,是父母的儿子、妻子的丈夫、孩子的父亲。一想到这些鲜活的生命可能会在这场同室操戈的攻伐中消逝,我的内心便如被刀割般疼痛,又如何能够忍心下达这样的命令?”马超眉头紧蹙成一个“川”字,脸上的纠结与痛苦之色如同阴云密布,他的眼神中满是对麾下将士生命的珍视以及对董公昔日恩情的难以割舍,整个人仿佛被这两难的抉择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第332章 李儒解惑 拨动心神 李儒此时注视着马超,站起身来,郑重地对马超拱手行了一礼。说道:“将军,董公已然故去,您却还能为西凉董公的这些旧部以及董璜这个不成器的侄儿如此操心,实在是令我非常感动。也正是因为您这般重情重义的性格,才使得我们选择归顺于您。然而,您既不想造成伤亡,又想拿下天水郡,而董璜又是个执拗的性子,坚决表示要誓死坚守,您这可真是给老夫出了个天大的难题啊。” 马超轻声一笑,回应道:“哎呀,先生,正是因为这个问题棘手难办,我才来请教您这天下闻名的智谋之士。”李儒微微点头,略作思索后,便胸有成竹地对马超说道:“其实将军,此事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只是可能要再耗费些时日。” 马超听闻,心情激动,霍然起身,说道:“哦,先生可有了计策?快快说与我听一听,耗费点时日怕什么?只要能让双方都不损伤,这都可以的。”李儒说道:“将军稍安勿躁,听老夫为将军分析利弊。西凉这董璜部的将士,在跟随董璜分道扬镳之前,便已跟随董公前往洛阳,一路风餐露宿,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几年。他们正是因为对董公的一片忠心,才会被董璜所蛊惑,跟随董璜,如今与朝廷对抗。说白了,要论忠心耿耿的话,董璜麾下的将士绝对是董公的死忠之辈,这些毋庸置疑?”马超点头说道:“是啊,就是因为这个缘故,超才迟迟下不了决心进行强攻。” 李儒目光坚定地看着马超,继续说道:“将士出征几年,无论政治立场对错,皆是历尽艰辛。如今在天水郡盘踞,有家难回又背负叛逆之名,这种心情不知将军可能体会。更何况将军也处处手下留情,与他们对抗、对战的皆是昔日的手足兄弟,不乏亲友乡党,说白了本就是一个地方走出来的战友。将军可拿住这一点,从这一点出发。” 马超认真听着,微微点头。李儒微微颔首接着说:“将军只要不怕耗费时日,便不必要求将士们时刻进攻,使得董璜和麾下将士们一直绷着这根弦,这样的决策是不对的。这样只会让他们一直在紧绷中,坚定誓死坚守的决心。只用时不时地发动一场佯攻便是。跟将士们说对面也都是自己的手足兄弟。我们的诉求就是要给他们一个归宿,给他们一个归路。这样与朝廷对抗下去是没有用的。首先在士气上瓦解天水守军的心态,然后让他们引起思乡之情。然后我们又没有真正进攻他们,又没有什么血海深仇。在届时两边的将士经常接触之后,之间的隔阂就会少许多。” 马超若有所思,说道:“先生此计甚妙,只是这佯攻需如何安排?又怎样让两边将士接触呢?”李儒微微一笑,说道:“佯攻不必过于猛烈,每次点到为止。至于让两边将士接触,可在战场上适当‘遗留’一些书信、物品等,让天水郡的守军能看到、捡到。信中可书写一些往昔情谊、家中情况等内容。再者,偶尔在战场边缘呼喊几句家乡话,勾起他们的回忆。时间一长,他们自然会有所动摇。”马超眼中闪过光亮,对李儒的计策表示认可,开始思考后续如何具体安排实施。 商议对策 李儒接着说道:“双方将士越加熟络,便都会手下留情,心念起昔日的情谊。将士们都有了思乡之情便会引起情感上的共鸣。届时即使董璜要决心坚守,将士们的表现也会让他改变主意。而后再由董氏宗亲们出来劝说,最后给他给董璜一条退路,让他直接面对他的失败,想来他便会同意这个事情。” 马超又有些为难地说道:“将士们还好安排,但是董璜这个身份应该怎么处置?怎么交于朝廷,朝廷定不会与他干休。”李儒微微眯眼,有些玩味地看着马超轻声说道:“这就要看将军怎么想了。乱军之中随便找具尸首,你说他是董璜,他就是董璜。无非是董璜将军日后回到陇西,做个富家翁便是。这要看将军的心态了。” 马超说道:“若是话虽如此,但是朝廷不认可怎么办?”李儒轻轻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从容地说道:“将军,如今局势之下,您在西凉乃至西北之地威望日盛。您若有心保下董璜,只需在上报朝廷的战报之中含糊其辞,只说董璜死于乱军即可。朝廷如今对西北之事多有依仗将军之处,只要将军这边处理得干净利落,又有董氏宗亲配合,朝廷也不会深究。毕竟,朝廷也需考虑到将军的想法以及西北地区的稳定。而且,将军若能顺利拿下天水郡,于朝廷而言也是大功一件,些许小事,朝廷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军要明白,很多时候,事在人为。”马超听后,陷入沉思,他深知此事关系重大,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诸多麻烦,但李儒所言也并非毫无道理。 李儒目光灼灼地紧盯着马超,向前迈了一小步,微微扬起下巴接着说道:“将军,之前老夫就曾力劝将军,莫要前往长安。以您在西北多年积累的威望以及所拥有的强大势力,朝廷对您除了安抚,别无他法。您完全可以在西凉大展宏图,不断壮大自身。就让他们朝廷与中原诸侯去互相争斗,什么时候把局面打得一塌糊涂,您再出来收拾残局。这可比现在为朝廷拼死效力,却还时刻忧心被朝廷暗中防备要好得多。您看看如今,在朝堂的局势是不是有些如坐针毡、骑虎难下呢?” 马超微微皱起眉头,眉心拧成一个浅浅的“川”字,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嘴角微微下撇,露出一丝苦涩的神情。他轻轻叹了口气,叹道:“先生所言,超又何尝不知。只是当时形势逼人,各方压力接踵而至。超若不应朝廷征召前往长安,朝廷便无法安稳,天下必将乱成一团,那时超难免落人口实,被视作拥兵自重、违抗朝廷。如今,确实如先生所说,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说着,马超不自觉地摇了摇头,右手轻轻摩挲着腰间的剑柄。李儒微微摇头,双手背在身后,开始缓缓踱步,边走边说道:“将军太过仁善,又顾念大义。可朝廷之中,奸佞当道,各方势力如同乱麻般盘根错节。将军一心为朝廷征战,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可朝廷却未必全然信任将军。如今攻打天水郡一事,便是一个明晃晃的例证。将军既要完成朝廷交代的任务,又要顾念与董公的旧情,不想让双方将士伤亡过多,实在是难上加难。” 马超沉默不语,低下头,眼神盯着地面,仿佛那里有他想要的答案。过了片刻,他缓缓抬起头,眼睛看向李儒,说道:“多谢先生教诲,超明白了。只是这往后之路,还需先生多多指点。”说着,马超双手抱拳,向李儒微微躬身。李儒见状,连忙微微拱手还礼,说道:“将军客气,老夫自当竭尽全力为将军出谋划策。” 马超得到了李儒的指示后,内心却因李儒的劝说与自己一直以来的理想和坚持有所背离而陷入纠结。他神色略显复杂,向李儒拱手作别准备告辞。李儒看着马超,心中明白自己的话已在他心中激起层层涟漪,引发了他的思考。他深知马超心思中正纯良,知晓此时若贸然与他说太多,可能会起到反面效果,于是便不再挽留。 马超转身,带着徐晃和张任缓缓走出府邸。他脚步略显沉重,脑海中不断回荡着李儒的话语。 此时,徐晃骑着马,颠颠地凑到马超身旁,眼睛睁得大大的,满脸兴奋地说道:“将军呐,俺觉着李儒先生说的话在理得很呢!你看啊,俺老徐虽然是个粗人,但也明白这做人的道理。李先生说大丈夫在世上行事,就该随着自己的心意来,俺深以为然。俺们在战场上拼命,为的不就是能活得痛快自在嘛!像现在这样,又要顾着这又要顾着那,前怕狼后怕虎的,多憋屈啊!俺老徐心里头就想,要是俺能自己做主,那肯定是想干啥就干啥,才不管那么多弯弯绕绕呢!哪像现在这般,整天愁眉苦脸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俺看着都难受。” 马超听了徐晃的话,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说道:“你呀你,就知道胡咧咧。让你多读点书,多长点见识,你倒好,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你以为这世间之事都像你想得那么简单?我们身处这乱世之中,每一步都得小心谨慎。哪能像你说的那样,想怎样就怎样。你动不动就与人比试,一言不合就动手,一点脑子都不动。你这样莽撞,如何能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将?” 徐晃被马超说得有点不好意思,脸涨得通红,像个熟透的苹果。他低下头,小声嘟囔着:“俺这不是性子直嘛,有啥说啥。俺也知道自己有不足的地方,可俺这脾气一上来,就控制不住自己。将军您别生气,俺以后一定改,多听您的话。” 一旁的张任看着徐晃这副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笑着说道:“徐将军,你这急性子可得好好改改了。不然啊,以后还得在这上面吃亏呢!” 徐晃偷偷瞪了张任一眼,又不敢发作,只能小声嘀咕:“俺知道了,你就别在这看俺笑话了。” 马超看着他们两人,微微叹了口气,心里的烦闷倒是消散了不少。他此来寻得良策,尽管心中对李儒的一些话还存有疑虑,但总归是有了方向,心情也轻松了许多。 众人不再耽搁,马超轻轻抖了抖缰绳,他的骏马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意,仰头嘶鸣一声,撒开蹄子率先疾驰而出。徐晃和张任也赶忙策马跟上。马蹄扬起阵阵尘土,一行人向着天水郡飞奔而去。一路上,风声在耳边呼啸,马超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如何实施李儒所献的计策,而徐晃和张任则紧紧跟随在马超身后,保持着警惕。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仿佛预示着即将开启的新局面。 第333章 天下局势 诸侯并起 马超回到营地之后,即刻召集将领和谋士于营帐之中。他站在众人面前,面色凝重却又带着一丝期待,将李儒的计策详细地讲述出来。营帐内,众人围坐在一起,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马超身上,随着他的话语,众人的神情先是专注,而后逐渐转为惊叹。待马超讲完,一时间,营帐内静谧无声,随后便响起阵阵感慨之声。众人皆不由得对李儒的智慧和对人心的精妙把控赞叹有加。 紧接着,众人便依计行事,不再如以往那般时刻发动猛烈攻击。马超亲自跟麾下的将士们阐述了李儒的意思。当说到天水郡的守军多是昔日同属一军的袍泽时,心中皆涌起复杂的情绪。长久以来的征战让他们早已疲惫不堪,如今得知对面是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抵触的情绪也消减了许多。众人听闻后,大多都乐于接受这一安排,不用再与昔日兄弟以命相搏,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种解脱,因此都积极配合。 每次发起佯攻时,场面看似热闹,将士们却都是争先恐后地“出工不出力”。表面上,他们挥舞着兵器冲向敌军,实际上却都懒洋洋的,兵器挥舞得有气无力。天水郡的守军很快便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他们的异样反应,但随着交流的增多,他们不仅没有警惕,反而因为见到昔日的袍泽而倍感亲切,纷纷问东问西拉家常,战场上一时间弄得像一场闹剧一样,丝毫没有打仗应有的紧张气氛。 时光缓缓流逝,渐渐地,守军也已经习惯了他们这种特殊的“进攻”方式。董璜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深知士气被迅速瓦解,却又无可奈何。他的将士们对他忠心耿耿,从跟随董卓前往洛阳开始,到如今已历经数年。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他们一直紧绷着神经,如今被这些昔日同袍带动起浓郁的思乡之情,这股情绪如汹涌的潮水,根本遏制不住。 董璜在城中看着这一切,眉头紧紧地拧成一个死结,在城墙上来回踱步。脚下的砖石仿佛都被他踏出了痕迹,可他依旧想不出什么有效的办法来改变现状。他试图想些办法来鼓舞士气,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却又一一被自己否定。他召集将领们商议,可将领们也都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城中的气氛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压抑,仿佛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而马超这边的军队,依旧有条不紊地按照计划,隔三岔五地进行着这种看似进攻实则联络感情的“佯攻”。每次佯攻时,马超军的士兵们还会喊着家乡的俚语,那些充满乡音的话语在空气中飘荡。他们或是讲述着家乡近期发生的趣事,或是回忆着曾经在西凉一同度过的欢乐时光。那些声音如同轻柔的风,悠悠地飘进守军的耳朵里,就像一把把无形却有力的钩子,勾着他们的思乡之情。马超军的将士们耐心地等待着时机进一步瓦解守军的意志,他们坚信,胜利的曙光在慢慢靠近。战场上,微风轻轻吹过,拂过旗帜,发出轻微的猎猎声响。阳光洒在地上,却没有往昔战场上的肃杀之气。 数月时光匆匆流逝,寒秋已至,冷风如刀,割扯着长安城中的每一寸角落。皇宫那朱红色的宫墙在秋风的肆虐下,仿佛也失去了几分往日的威严,透着丝丝萧瑟。 天子身着厚重的锦袍,却依旧感觉寒意沁骨,可这寒冷远不及他内心的焦虑。他在御书房中来回踱步,时不时望向门口,盼望着能有来自天水郡的捷报。然而,等来的却只是一封又一封马超回复战事焦灼、无法速胜的奏疏。 天子心中如明镜一般,清楚马超如今是出工不出力,在故意拖延。正常而言,以马超的勇猛和他麾下西凉军的悍勇,若是全力交战,怎会数月过去依旧毫无进展?何况,若战事艰难,他应从西凉调兵增援才是。如今这般情形,只能说明马超心存他念。 天子停下脚步,缓缓走到窗前,望着窗外那凋零的花木,眉头紧锁。他深知,自己如今对马超无可奈何。朝廷虽贵为正统,可如今实力衰微,在这诸侯纷争、硝烟弥漫的乱世,马超的西凉军是朝廷震慑中原诸侯的重要力量。若是对马超逼迫过甚,万一他心生反意,那后果不堪设想。可若是任由马超这般拖延下去,朝廷威严何在?又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这段时日,淮南袁术仿若脱缰之野马,势力疯狂扩张。其治下兵强马壮,粮草丰足,野心勃勃的袁术不再满足于现有的地盘。他派出麾下大将纪灵,率领着浩浩荡荡的大军出征。 所到之处,烟尘蔽日,马蹄声如雷鸣般震耳欲聋。大军一路如狂风扫落叶,所过郡县,守将无不胆战心惊。有的郡县见袁术大军来势汹汹,自知无力抵抗,为求自保,便开城投降。袁术军进城之后,粮草辎重皆被搜刮殆尽,用以充实袁术的军备。一些小城池在袁术军的践踏下,百姓流离失所,哭声震天。田间的庄稼被肆意践踏,原本安宁的村庄被战火笼罩,变得破败不堪。而袁术却不以为然,在他眼中,这些都是他成就霸业的基石。 在冀州,袁绍亦是春风得意。他趁着各方势力相互牵制的时机,大肆扩充地盘。谋士许攸为其出谋划策,将领颜良、文丑冲锋陷阵。袁绍先是吞并了周边几个弱小的郡县,将那里的人口、钱粮纳入囊中。随后,他的目光盯上了与公孙瓒接壤的富庶之地。 袁绍的军队如潮水般涌出冀州城,他们列阵整齐,旌旗飘扬。行军途中,队伍绵延数里,犹如一条蜿蜒的巨龙。到达边境时,与公孙瓒的军队发生了小规模的摩擦。袁绍军凭借着精良的装备和充足的兵力,在初期占据了上风。公孙瓒的守军拼死抵抗,但面对袁绍军的猛烈攻势,逐渐有些力不从心。 消息如飞絮般传入长安,堆满了天子的案几。天子看着这些奏报,眉头拧成了死结。他深知自己对这些诸侯的扩张行为无能为力。长安城中虽有巍峨的宫殿,却无足够的兵力去阻止袁绍和袁术的野心。 如今,袁术的目标锁定在了汉室宗亲刘繇身上。袁术野心勃勃,他望着刘繇所据之地,眼中满是贪婪之色。在他的营帐之中,谋士们议论纷纷,都在为袁术出谋划策,企图尽快将刘繇之地纳入袁术的版图。 袁术军整军待发,铠甲鲜明,兵器闪耀着寒光。他们如同饥饿的狼群,迫不及待地想要扑向猎物。而刘繇得知袁术的野心后,心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他深知自己的实力难以与袁术抗衡,但作为汉室宗亲,他又不能轻易投降。于是,刘繇紧急召集部下商议对策,众人面面相觑,皆感前途渺茫。 此时,整个天下局势如同一片混沌的棋局。各方诸侯为了争夺地盘和权力,相互攻伐,战火连天。袁绍在冀州依旧不断扩张,与公孙瓒的摩擦日益加剧,双方剑拔弩张,随时可能爆发大规模战争。曹操则在兖州养精蓄锐,虎视眈眈地看着周围的局势,等待着时机一展宏图。荆州刘表、益州刘璋等诸侯也各自守着自己的地盘,警惕地防范着周边的威胁。 长安的宫殿中,天子身着一袭绣着龙纹的黑袍,负手而立于窗前。窗外的天色有些阴沉,恰如天子此刻的心境。他的目光有些空洞地望着远方,脑海中却全是关于孙策的消息。 孙策,那个与马超有着结义之情的人,如今如同一颗骤然升起的新星,在江东之地光芒大盛。天子听闻他已占据了会稽郡大部分地区,内心的忧虑便如野草般疯狂蔓延。 会稽郡,那曾是朝廷赋税的来源之一,也是大汉疆土中重要的一部分。如今落入孙策之手,天子深知这背后隐藏的巨大危机。孙策的军队在江东如入无人之境,所到之处,郡县纷纷易主。他的士兵们士气高昂,百姓中竟也有不少人对其拥护有加。 天子在宫殿中来回踱步,脚步略显沉重。他想到孙策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崛起,那是怎样的一种势头?他担心孙策会如同其他野心勃勃的诸侯一般,不再将朝廷放在眼中。一旦孙策彻底站稳脚跟,势力稳固,是否会如袁术那般肆意妄为,对朝廷的诏令置若罔闻?又或者,他会不会与马超联合起来,形成一股更为强大的、足以威胁朝廷的力量? 天子身旁的案几上,堆积如山的奏章仿佛也在无声地诉说着局势的严峻。那些关于孙策征战的奏报,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锐利的剑,刺痛着天子的心。他拿起一份奏报,再次仔细阅读其中的内容,眉头皱得更紧了。“孙策以少胜多,连克数城,如今会稽郡的富庶之地皆入其囊中。”天子轻声念出,语气中满是忧虑。 他想象着孙策在会稽郡城中意气风发的模样,心中越发不安。宫廷中的烛火摇曳不定,仿佛也在为这风雨飘摇的汉室江山而颤抖。天子长叹一声,他深知自己无力阻止孙策的崛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局势愈发失控。在这天下大乱的局面下,他感觉自己如同大海中的一叶孤舟,随时可能被汹涌的波涛淹没。而孙策的崛起,无疑是又一场即将席卷而来的风暴,让天子在这深深的宫殿中,满心都是无法言说的忧愁与恐惧。 第334章 朝政崩乱 卢植病重 一封又一封的加急信件不断送入长安皇宫,如同一把把重锤,敲打着天子年轻而自负的心。曾经,在那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他以为自己可以凭借权谋手段,将忠于朝廷之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肆意地拿捏、操纵人心。在面对那些对朝廷尚存敬畏、忠诚之人时,他总能巧妙地运用自己的帝王之术,享受着掌控一切的得意。 然而如今,面对这些野心勃勃的诸侯送来的信件,他却感到了深深的无力与恐惧。那些诸侯,眼中只有自己的霸业与野心,根本不将朝廷放在心上。无论天子发出怎样的调令,他们都视若无睹,继续在自己的地盘上肆意扩张、征战。天子的那些手段,在他们面前仿佛成了毫无用处的孩童把戏。 他在御书房中,常常对着那些信件发呆。曾经明亮而自信的眼神,如今也渐渐被忧虑和迷茫所取代。往日高高在上的得意神情,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开始意识到,在这乱世之中,没有强大的武力和雄厚的实力作为支撑,所谓的皇权不过是空中楼阁。 与此同时,一直为天子出谋划策、如同坚实脊梁般为他撑起一片天的卢植,身体彻底垮了。原本精神矍铄、为天子排忧解难的老人,如今只能躺在病榻上,面色苍白,气息奄奄。每一次咳嗽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病情日益加重。 因诸侯纷争乱象频生,卢植心中忧虑,病情加重。各地诸侯混战,消息不断传来,卢植为天子谋划应对之策,日夜操劳。在重压之下,身体不堪重负,最终卧床不起。他深知局势危急,却无力再为天子分忧,这让他心急如焚,也使得病情愈发严重。 没有了卢植在一旁的悉心教导和出谋划策,天子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黑暗的深渊之中,孤立无援。那些堆积如山的政务,复杂棘手的局势,如同重重山峦,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深知,自己必须要成长起来,必须要找到应对这一切的方法,否则这汉室江山,真的就要在自己手中走向覆灭。但此刻的他,望着窗外阴霾的天空,满心都是无助与彷徨,不知未来的路究竟在何方。 天子在御书房中,眼神微眯,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今自己手中所掌握的势力。公孙瓒那边,他虽有一定威名,但如今面对袁绍的强大压力,已是自顾不暇。天子深知,公孙瓒的忠诚难以保证,且其野心也随着局势变化而难以捉摸。而吕布,那可是个反复无常之人。他在战场上勇猛无敌,其才能不可小觑,但吕布见风使舵的性子,天子早已见识过。每一次局势变化,吕布似乎都能迅速调整自己的立场,犹如风中芦苇,摇摆不定。 至于刘关张三兄弟和赵云,他们忠心耿耿,这让天子心中稍感安慰。可他们手中兵力有限,既要牵制吕布,又要帮助公孙瓒对抗袁绍,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若袁绍势力得不到遏制,那这天下局势必将如崩塌的大厦,彻底失控。天子如今把希望寄托在马超身上,可马超在天水郡战事上的表现却让他忧心忡忡。 天子深知,若是卢植尚在,凭借卢植的威望和智谋,或许还能对马超有所影响。可如今卢植卧病在床,情况日益严重,一旦卢植不在了,自己该如何掌控马超呢?想到这些,天子只觉得心烦意乱。他看着这空荡荡、气氛沉重的宫殿,仿佛四周的墙壁都在向他挤压过来,让他胸中喘不过气来。 “走,协弟,一起去看看卢植的病情。”天子对着一旁陪伴的洛阳王刘协说道。刘协微微点头,兄弟二人起身走出宫殿。外面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却驱不散天子心中的阴霾。他一边走着,一边还在思索着应对之策,脚步略显沉重,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无尽的心事。这宫廷的道路蜿蜒曲折,就如同他如今所面临的局势一般,错综复杂,让人难以捉摸。但他知道,自己必须要找到出路,否则这汉室江山将彻底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天子在踱步思索中,突然灵光乍现,仿佛在黑暗中抓到了一丝曙光。他想到卢植与马超的师徒情分,那是一段深厚且众人皆知的关系。马超向来以孝悌闻名,对卢植敬重有加,过往诸多事情皆可证明这一点。 如今卢植病重,若有不测,这层联系也会变得薄弱。而卢植之女卢婉,与马超青梅竹马,在马超心中占据着极为重要的位置。天子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卢婉的模样,一个计划逐渐在心中成形。 若是将卢婉接入宫中,娶她为妃,凭借天子的身份以及卢婉与马超的关系,或许就能将卢植加在马超身上的那层束缚,转移到自己手中。如此一来,便可通过卢婉来掌控马超。 天子越想越觉得此计可行,心中燃起了希望之火。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马超重新对朝廷忠心耿耿,为自己所用的情景。那原本因诸多烦心事而阴霾的心情,此刻也有了些许明朗,变得一片火热。 他开始在心中盘算着如何实施这个计划,从如何向卢家提出此事,到如何安排卢婉入宫后的种种事宜。天子深知这其中需要谨慎行事,但一想到能够掌控马超这员猛将,稳定朝局,他便觉得一切都值得去尝试。在这宫廷之中,天子怀揣着这个计划,仿佛看到了汉室重振的希望,暂时忘却了眼前的重重困境。 天子轻步来到卢植的病榻前,那一瞬间,他被眼前卢植的模样深深刺痛了内心。卢植原本炯炯有神的双眼如今布满血丝,眼神浑浊而疲惫。曾经饱满的脸庞如今干瘦如柴,皮肤松弛地贴在骨头上,仿佛一层脆弱的薄纸。曾经乌黑的头发此刻已全部变得雪白,杂乱地散落在枕头上。他的身体瘦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整个人透着破败的气息。 天子眼中噙着泪水,双手微微颤抖着上前,紧紧抓着卢植那形如枯槁的手,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卢师,你怎么两天不见,越发严重了。”卢夫人在一旁,眼眶红肿,轻声说道:“是啊,陛下。这几日老爷的身体越发的不济了,连吃饭都吃得极少。之前马超在的时候,请来的名医都叮嘱他要多加休息,莫因事情伤神。但是这接连不断的朝政之事,让他丝毫没有安心休养的机会。一次又一次的变故,一件又一件的烦心事,让他越发的忧心。” 卢植听到妻子的话,微微皱眉,虽已无力,但仍努力抬起手,对妻子挥了挥手说道:“你先下去,我与陛下说说话。”卢夫人看了看卢植,又看了看天子,眼中满是担忧,但还是忍不住对卢植说道:“莫要再说些朝政之事了。”接着又向天子抱歉地说道:“那劳烦陛下照看一会。”卢母才不放心地退回内室。 天子端坐在卢植病榻边的椅子上,双手交握置于膝上,面色凝重,内心如翻江倒海般思索着如何向卢植开口。他的目光不时落在卢植身上,看着卢植那虚弱不堪的模样,心中满是忧虑。卢植如今面色枯黄,眼眶深陷,原本硬朗的身躯在病痛的折磨下变得瘦骨嶙峋,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散。天子深知,时间紧迫,若不尽快着手准备应对之策,一旦卢植有个三长两短,那许多事情都将陷入更加艰难的境地,到时候一切都悔之晚矣。 卢植察觉到天子的异样,他微微侧头,用那依旧透着犀利的目光看向天子,轻声说道:“陛下,是不是又有什么坏的消息传来?你莫听夫人她多嘴,说与我来听。”天子刘辩听到卢植的询问,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他微微抿唇,组织了一下语言,轻声解释并安抚道:“卢师,并没有什么坏消息传来,只是如今我心忧眼下的局势。如今诸侯并起,纷争不断,各方势力如脱缰之马,难以掌控。朕本将厚望寄予马超将军,期望他能够掌控朝局,震慑诸侯。可没想到,他在天水城下久攻不下,数月时光已悄然流逝,却毫无进展。” 卢植闻言,眉头紧皱,脸上浮现出焦急之色,气息也变得有些急促,说道:“我这就去给马超来信,他到底在搞什么?如今朝廷如此混乱,他还不速战速决。天水城按说不应该如此难以攻取。”天子听到卢植的话,眼神一动,脑海中瞬间闪过诸多念头。他连忙摆了摆手,对卢植说道:“卢师,您莫要急着给马超将军写信了,您就安心养您的身体。这朝堂之上,诸多事务还需您来出谋划策,把握方向。有您在,马超将军断不会有其他心思,肯定会忠于朝廷的。” 卢植望着天子,眼神中带着一丝悲戚。他气息微弱地说道:“陛下,臣自己的身体臣知道,恐怕臣是不能再为您效命了。”话语间,他的目光有些迷离,仿佛穿越时光看到了过去。 他回忆起当年在宫中与汉灵帝相处的情景,那些或明争暗斗或殚精竭虑的过往如潮水般涌来。曾经的盛景与如今的衰败形成鲜明对比,他感慨地接着说:“陛下,时光可过得真快啊!”卢植微微叹了口气,脸上的皱纹似乎也更深了些。 他看向天子年轻却满是忧愁的脸庞,心中满是担忧。“若是臣不在了,这风雨飘摇的江山便全部要放在您的肩上了。”卢植深知天子虽有壮志,但如今诸侯割据、局势混乱,前路艰难险阻无数。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再为天子分担一些,可身体却如风中残烛,油尽灯枯之感愈发强烈。 第335章 天子求亲 痛苦抉择 天子听着卢植的话,眼眶泛红,情绪略显激动。他紧紧握着卢植的手,声音带着焦急说道:“卢师卢师,您可千万别说这样的话。您若不在了,这大汉江山我恐怕就真的守不住了。” 卢植勉强伸起另一只手,拍了拍天子的手,安慰道:“陛下,莫说此话。虽然江山如今有些崩乱,但是您的聪慧我也看在眼里,再加上刘备、公孙瓒、马超这些人的辅佐,相信定能平定叛乱,重现大汉荣光。” 天子闻听此言,眼泪滴落,说道:“卢师,公孙瓒、皇叔和马超皆是能力出众之辈,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您若不在了,我凭什么来让他们忠心耿耿地效忠于我?” 卢植说道:“公孙瓒虽这段时间有些骄纵了些,但是本心上是没问题的。而刘备与马超,陛下不用忧心,他们必定是对朝廷忠诚的。” 天子神色更加焦急,说道:“卢师,人心这个东西是会变的。你看一看马超将军这段时日的表现,您觉得大汉江山能指望他们吗?您若不在了,我凭什么去束缚他?天水城即使再坚固,也不过是困守孤城。西凉二十多万大军,若真是用心为国效力,有几个天水城早都攻下来了。如今,他只说战事焦灼,却未见从西凉调来一兵一卒,足见他并没有真正的用心啊。” 卢植本来这段时间缠绵病榻,对这些情况没有关注太多,他想的多是中原局势。听到天子的话,他心中也泛起了疑虑,眉头微皱,却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天子轻微的抽泣声和卢植沉重的呼吸声交织。天子满心担忧,他深知在这乱世之中,臣子的忠诚难以把控,而卢植一旦离去,他感觉自己如同失去了依靠的孤舟,在汹涌的局势浪潮中更加飘摇不定。卢植也在思考着如何才能稳住马超等臣子,为天子分忧,可身体的虚弱和局势的复杂让他倍感无力。 天子双眼紧紧盯着卢植,目光中满是希冀,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他轻声说道:“卢师,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能不能行,您看怎么样?”卢植微微抬头,眼中带着疑惑和询问,示意天子继续说下去。 刘辩接着说道:“马超将军对您尊重和孝敬,我都看在眼里。您对他绝对能够束缚和管控住他。但是您若不在了,您这份对他的束缚和管控怎么能交到我的手里?我想着,若以他如今西凉的势力,不说他作乱不作乱,只他袖手旁观,天下便崩坏了。我也有力用不出呀,老师。你说怎么能把他对您这份敬重和忠诚转移到我的身上?” 天子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老师,要不然这样,您看怎么样?将卢婉师姐许给我,我迎娶卢婉师姐为妃。卢婉师姐与马超将军青梅竹马,在马超将军心中的地位也是极重的,再加上有您这份情感在里面,我若迎娶了卢婉师姐,马超将军便轻易不会有二心,只会忠心耿耿地为国出力,这样才能稳定朝局。” 说完,天子紧张地看着卢植,等待着他的回应。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气氛凝重而又充满期待。天子内心忐忑不安,他知道这个提议有些突然,但在他看来这是目前能想到的一个办法,既能拉近与马超的关系,又能借助卢植父女的影响力来稳固自己的统治。而卢植听到天子的话后,心中十分震惊,他开始思考天子这个提议的可行性以及可能带来的影响。 天子眼中闪烁着急切又带着一丝期待的光芒,微微向前倾身,靠近卢植说道:“卢师,只要我与卢婉师姐以后生下孩子,我便立为太子。日后我故去后,未来的天子有您的血脉的延续。这种种情感延续叠加上去,应该能束缚住马超将军。” 天子的双手不自觉地互相搓着,继续说道:“如今局势危急,诸侯各自为政,马超的西凉军势力不容小觑。若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将他与朝廷紧密相连,不仅可保朝局安稳,更能让他为朝廷尽心尽力。卢师,您想想,这样一来,既能延续您对大汉江山的心血,又能解当下燃眉之急。” 卢植听着天子的话,眉头微微皱起,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他心中明白天子的焦虑与苦心,也清楚这或许是一个能在短期内稳定局面的办法。但同时,他也担忧这样做会给女儿带来的影响,以及马超是否会因此而产生抵触情绪。卢植轻轻咳嗽了几声,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说道:“陛下,此事重大,容老臣再思量思量。”天子听到卢植的回应,心中虽有些急切,但也知道不能逼迫太紧,只能微微点头,眼神中依旧带着渴望得到肯定答复的神情。病房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两人各怀心思,却又都心系着这风雨飘摇的大汉江山。 卢植躺在病榻上,眼神中透露出挣扎与纠结。他深知马超与卢婉之间的深情厚谊,那是纯粹而美好的情感,一想到自己的决定可能会将女儿的幸福毁于一旦,他的心就如同被刀割般疼痛。 作为一位父亲,他多么希望女儿能够拥有甜蜜的爱情和美满的生活,看着她笑靥如花地度过一生。可眼前天子的提议,又如同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他一生为汉室鞠躬尽瘁,将自己的热血与精力都奉献给了这片江山。如今大汉风雨飘摇,诸侯虎视眈眈,他明白天子的建议或许是挽救这危局的一个办法。 每一次想到女儿可能会流下的泪水和那哀怨的眼神,卢植就忍不住想要拒绝。但当他脑海中浮现出百姓流离失所、江山支离破碎的景象时,心中对汉室的忠诚又让他的信念更加坚定。他的手指紧紧揪着被褥,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内心在痛苦地抉择。 经过漫长而煎熬的思索,卢植缓缓闭上双眼,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最终,对汉室的忠心战胜了一切,他决定答应天子的请求。哪怕日后要面对女儿的怨恨,他也在所不惜。在他心中,大汉江山的稳固高于一切,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他也要为这天下再尽一份力。 当他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向天子时,目光中带着决然。他微微张口,声音沙哑却坚定地说道:“陛下,老臣……答应。”话一出口,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但他的眼神依旧坚定地望着前方,仿佛看到了自己为大汉江山做出这一牺牲后可能出现的曙光。 天子听闻卢植的回答,先是一愣,他本以为卢植会再犹豫许久甚至拒绝,没想到卢植竟如此快地应下。短暂的惊愕后,天子的脸上瞬间涌上狂喜之色。 他的眼眸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衣角,随后又快速松开,向前一步紧紧握住卢植的手,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卢师,朕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有您此番助力,大汉江山必能稳固如初。朕定会好好对待卢婉师姐,让她在宫中尽享尊荣。” 天子此时内心已经开始畅想未来的局面,马超在知晓此事后定会更加为朝廷效力,那些蠢蠢欲动的诸侯或许也会因忌惮而有所收敛。他仿佛看到了自己重新掌控天下大权,汉室威望重振的辉煌景象。 然而,在激动之余,天子也察觉到了卢植的悲伤与决然。他轻咳一声,微微收敛了一下情绪,说道:“卢师,您放心,朕会尽一切所能补偿师姐,也会铭记您为大汉做出的这一切牺牲。朕向您保证,只要朕在一天,就定会保卢家荣耀不衰。” 天子沉浸在自己的盘算得逞的喜悦中,全然没有注意到卢植内心的煎熬。他满脑子都是计划即将成功的兴奋,那种再次将人掌控于股掌之间的感觉,让他找回了些许曾经作为天子的威严与自信。他急切地对卢植说道:“卢师,那你看就这两日便迎娶如何?” 卢植此时心中犹如被重石碾压,痛苦不堪。但为了他心中的汉室,他强忍着内心的剧痛,缓缓地点了点头,声音低沉而沙哑地说道:“陛下来安排。”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他感觉自己像是亲手将女儿推进了一个未知的黑暗深渊。 天子得到答复后,兴冲冲地转身告退。他步伐轻快,甚至带着一些迫不及待,仿佛已经看到了马超对自己俯首称臣、诸侯纷纷收敛的美好景象。而病榻上的卢植,望着天子离去的背影,眼神空洞。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妻子疑惑的眼神和女儿纯真的笑容,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出这个将会摧毁女儿幸福的决定。房间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卢植沉重的呼吸声和内心无尽的痛苦呐喊。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一切都无法回头了,而他只能背负着这份沉重,为了那摇摇欲坠的大汉江山,继续在这条布满荆棘的道路上艰难前行。 第336章 卢婉妥协 命运无常 卢植在昏暗的房间里,独自承受着内心的煎熬,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他的心肺。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痛苦与挣扎,他深知即将打破妻女平静生活的话语如同恶魔的诅咒,却又不得不说。终于,他颤抖着双手,示意侍从将夫人和女儿唤来。 片刻之后,卢母拉着卢婉匆匆赶来。卢母的眼神中透着疑惑与不安,脚步略显凌乱;卢婉的眼眸中还残留着此前的欢愉,如星辰闪烁。然而,踏入房间的瞬间,那温暖的光芒便被卢植脸上的阴霾无情扑灭。 卢母率先打破沉默,轻声问道:“老爷,何事如此着急唤我们前来? 卢植双唇抖动,喉咙里仿佛被巨石堵塞,许久才艰难地吐出那如刀割般的话语:“陛下欲迎娶婉儿为妃。” 卢母听到这句话,犹如五雷轰顶,身子猛地一晃,差点瘫倒在地。她的双眼瞬间瞪大,怒火与绝望交织,失控地冲上前,声音因愤怒和悲痛而尖锐:“老爷,你怎可如此?婉儿与马超情深似海,你这是要将她的一生毁掉啊!”卢母的泪水夺眶而出,在布满皱纹的脸上肆意流淌。 卢婉整个人呆立当场,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紧接着,她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嘴唇止不住地颤抖。“父亲,不,这不是真的!”卢婉发出绝望的呼喊,不顾一切地冲向卢植,双膝跪地,双手死死拽住卢植的衣袖,那衣袖在她手中被揉成一团,如同她此刻破碎的心。“女儿只愿与超哥哥相伴一生,求您不要让女儿嫁给陛下。”卢婉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滚滚而落,打湿了衣衫。 卢植痛苦地闭上双眼,泪水从眼角滑落,他不敢直视女儿那充满哀求的眼神。“婉儿,如今汉室江山风雨飘摇,为父此举也是为了家族,为了陛下,为了这天下。你身为卢家子女,享受了尊荣,便要承担起这份责任。”卢植的声音沙哑低沉,每一个字都似一把利刃,刺向卢婉的心。 卢母一步跨到卢婉身前,将她紧紧护在身后,犹如一只护雏的母鸡。“老爷,你若要将婉儿送入宫,我便和她一起,哪怕是死,也绝不让她跳入这火坑!”卢母的眼神中透着决绝,尽管身躯颤抖如风中落叶。 卢婉的心中满是悲愤与绝望,她嘶声喊道:“父亲,您所谓的为了大汉,就是牺牲女儿的幸福吗?在您心里,女儿究竟算什么?”卢婉的声音几近破碎,肝肠寸断。 卢植的内心在痛苦地挣扎,可对天子的忠诚和对大汉江山的执念让他狠下心来。“婉儿,这是命,是我们无法逃脱的命运。马超若知晓,定能理解为父的一片苦心。”卢植的话语冰冷而无情,让卢婉的心彻底坠入冰窖。 激烈的争执让卢植的情绪越发激动,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仿佛破旧的风箱。突然,一阵剧痛袭来,他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如箭般喷出,溅落在床榻和地上,触目惊心。 卢婉惊恐地尖叫,泪水再次汹涌而出。卢母也慌了神,急忙扑到床边。卢婉望着病入膏肓、面容枯槁的父亲,心中爱恨交织,痛不欲生。她知道,若不答应,父亲至死都不得安宁。在这无尽的绝望之中,卢婉仿佛失去了灵魂,眼神空洞地望向远方。良久,她用尽全身力气,声音颤抖却坚定无比地说道:“父亲,女儿答应……”那声音仿佛来自黑暗的深渊,带着无尽的凄凉与哀伤。卢母瘫坐在地,双手掩面,悲痛欲绝的哭声在房间里回荡,仿佛要将这世间的悲惨都倾诉而尽。 此时,窗外寒风呼啸,似在为这凄惨的一幕悲歌。屋内,绝望的气息弥漫,将所有人紧紧包裹,无法挣脱。卢婉感觉自己的世界彻底崩塌,未来的日子只剩下无尽的黑暗与痛苦,而她只能在这命运的旋涡中,独自承受这一切。 卢婉失魂落魄地哭着往自己的院落走去,她的脚步踉跄,仿佛每一步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泪水不断地从她红肿的眼睛里涌出,滑过脸颊,滴落在地上。典韦在院中看到卢婉这般异样,心中一惊,立刻大步追了过来。 他那魁梧的身躯如同一座小山移动,瓮声瓮气地问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卢婉听到典韦的声音,心中的悲痛更甚,她哽咽着说道:“典韦,父亲他……他决定让我嫁给天子。”典韦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大声说道:“你不是要嫁与马超为妻吗?怎么能这样?我去与大人说!”说着便转身要走。 卢婉急忙拉住典韦的衣角,哭着说道:“不能去啊,典韦。父亲他已经决定了,不会改变主意的。”典韦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卢婉如此痛苦,心中十分不忍。卢婉继续痛哭着,身体微微颤抖,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过了一会儿,卢婉抬起头,眼中带着决绝和一丝希望,对典韦说:“我虽然答应父亲要嫁给天子,但是我也只是名义上嫁给他,绝对不会让他得到我。典韦,你能帮我吗?”典韦看着卢婉,眼神坚定,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小姐,我一定会守护在你身旁,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卢婉望着典韦,心中涌起一股感激之情,但她知道,前方等待她的依旧是无尽的黑暗和痛苦。可此刻有了典韦的承诺,她仿佛在黑暗中抓住了一丝微弱的光,不至于完全绝望。典韦站在一旁,握紧了拳头,心中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保护好卢婉,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而卢婉独自站在院子里,望着天空,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马超的身影,泪水又模糊了双眼。 天子脚步轻快地回到自己的寝宫,脸上难掩兴奋之色。他立刻吩咐侍从们开始筹备相关事宜,眼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 “传朕旨意,让内务府挑选最上乘的绸缎,准备制作凤袍。还有,让工匠们重新装饰一下偏殿,朕要作为未来妃子的居所。”天子有条不紊地发布着命令,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就在这时,公孙皇妃听闻了天子要迎娶卢婉的消息,怒不可遏地赶来质问。她身着华丽宫装,精致的妆容却因愤怒而略显扭曲。冲进寝宫后,大声说道:“陛下,您怎能如此行事?您曾许给臣妾的承诺难道都不作数了吗?” 天子微微皱起眉头,看着公孙皇妃,心中有些不悦,但仍耐着性子说道:“皇妃,此乃朝廷大事,朕意已决,你莫要再任性妄为。” 公孙皇妃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天子,“任性妄为?陛下,您为了那卢家女子,竟如此说臣妾?您把臣妾置于何地?” 天子的脸色沉了下来,“朕是天子,所做一切皆为大汉江山。如今局势危急,朕需借此举稳定朝局。公孙瓒在幽州自顾不暇,你应明白朕的苦心。” 公孙皇妃气得身体微微颤抖,“陛下,您这是利用臣妾家族后又将臣妾弃之如敝履吗?” 天子冷哼一声,“朕从未有过这等想法,但你也莫要阻拦朕。朕如今掌权渐稳,天下之事需朕决断。” 公孙皇妃深知自己无力改变天子的决定,泪水夺眶而出,心中满是怨恨。“陛下,您如此薄情,定会后悔今日所为。”说罢,她转身匆匆离去。 天子看着公孙皇妃离去的背影,眼神冰冷。他知道此举会引发不满,但为达目的,他不会被任何人阻碍。寝宫中安静下来,天子独自站在原地,继续筹谋后续行动,仿佛刚才的争执未曾发生。 天子的急切筹谋 天子的内心被强烈的渴望与急切填满,他毫不犹豫地将大婚之日定在了三日之后。在他心中,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仿佛是在错失掌控局势的良机。他深知,这场婚事必须瞒着马超悄悄进行,只要能赶在消息传到马超耳中之前完成一切,他的计划便算成功了大半。 天子在宫殿中来回踱步,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马超得知此事后的种种可能反应。他想,马超定会暴跳如雷,那愤怒的神情仿佛就在眼前。他或许会紧握着长枪,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双眼瞪得如同铜铃,满是不可置信与被欺瞒后的怒火。又或许会单人匹马朝着皇宫疾驰而来,一路上风声呼啸都似他的怒吼。但天子也清楚,一旦木已成舟,马超纵有千般无奈、万般不甘,也难以改变既定的事实。 马超与自己有着君臣的名分,平日里虽有一些嫌隙,但君臣之礼的束缚犹如一道坚固的绳索。况且,他对卢植师傅敬重有加,多年的师徒情分深厚。即便当下会被怨恨冲昏头脑,可随着时间慢慢推移,那份情谊或许会让他逐渐压下心中的怒火,选择默默接受这一切。天子深知这是一场豪赌,但为了这飘摇的大汉江山,为了能将权力紧紧握在手中,他必须冒险一试。他抬头望向远方,眼神中透着决然与期待,仿佛已经看到马超最终臣服于自己掌控之下的画面。宫殿外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似在低语这场充满权谋与算计的阴谋。 三日里,宫廷宛如一个巨大的蜂巢,每个人都在为天子的婚事忙碌奔走。绣娘们的手指被丝线勒出红痕,却依旧飞针走线,赶制着华美的礼服,那礼服上的每一针每一线都绣进了天子的野心。工匠们昼夜不息,将宫殿装点得金碧辉煌,红绸与彩缎交织,仿佛编织着天子心中的宏伟蓝图。膳食房烟火不断,珍馐佳肴的香气弥漫在宫廷的每一寸空气里,精美的点心被做成各种祥瑞的形状。 第337章 天子亲迎 卢植苦心 三日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这一日,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卢家的庭院里,处处张灯结彩,红绸飘扬,可这看似喜庆的氛围下,却弥漫着化不开的哀愁。 昨日,宫里就派来了众多宫娥才女到卢家为卢婉做迎亲的准备。大清早,卢母便脚步匆匆地来到卢婉的闺房。她望着女儿,心中满是疼惜,深知女儿对这婚约满心抗拒,却又因孝道不得不从,那心底的苦如同深深的渊薮,无法言说。 卢母轻轻拿起梳子,为卢婉梳理着如瀑的长发,声音轻柔却带着无奈:“婉儿,这都是女人的命啊。娘知道你心里的难受,可你父亲为了国家大事操劳了一辈子,如今他身体孱弱,若是你不遵从他的意愿,他那病体恐怕……”卢母说着,声音微微颤抖,眼里泛起泪花。 卢婉面无表情,目光呆滞地凝视着面前的铜镜。镜中映出她那绝美的容颜,曾经灵动活泼、顾盼生姿的大眼睛,此刻却如一潭死水,毫无神采。卢母的絮语在房间里回荡,卢婉仿若未闻,不置可否。 卢夫人看着女儿一直毫无反应、呆呆的模样,忍不住轻声说道:“女儿,要哭你就这会哭出来。马上就是你大喜的日子,等接亲的人来了,就不能再掉眼泪了。你这样一直憋着,为娘看着心里也难受。”可卢婉依旧默默不语,仿佛灵魂已游离于这尘世之外。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梳子滑过发丝的轻微声响,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哀愁。 窗外,微风轻轻吹过,吹起那悬挂的红绸,似在无声叹息。卢婉的心,也如这无根的红绸,在命运的风中飘摇。 卢夫人望着女儿那仿若凝固般不为所动的模样,心像是被无数细密的针深深刺入,疼得厉害。她缓缓地将卢婉轻柔地拥入怀中,轻声说道:“婉儿啊,你父亲将你许配给天子为妃,那天子确实是人中龙凤,尊贵无比。他不仅聪慧过人、机敏睿智,平日里对你父亲也是敬重有加。他定是一位能有一番大作为的君主,这门亲事不知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却又高不可攀的。虽说你与马超曾情投意合,可那终究只能成为过去了。”卢夫人说到此处,微微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哀伤,接着又道:“我如今只盼着你父亲能多撑些时日,咱们这个家要是没了他,就如同天塌了一般。婉儿,自今日起,你嫁与天子成为皇妃,身份地位无比尊贵,往后定要时刻端庄守礼,切不可坠了你父亲一世的清誉名望。” 婉儿微微挣扎,从母亲的怀抱中脱出,面如死灰,毫无表情地对着母亲说道:“娘,我知道了,为了父亲的颜面,我会撑住的。”她的声音平静得如同死寂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卢婉这般话语,让卢夫人眼眶中的泪水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涌出,划过脸颊。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如今卢植病重,生命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若是违背了卢植的心意,他或许会在悲痛与失望中立刻离去。卢植将女儿一生的幸福,化作了对大汉的忠诚。卢夫人内心痛苦万分,犹如置身于无尽的黑暗深渊。 恰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嘈杂之声。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与急切:“夫人,小姐,天子迎亲的车驾已经到了门口,天子他亲自来了,咱们得赶快准备啊!”卢夫人听闻,忙抬手擦去脸上的泪水,强颜欢笑,对着卢婉说道:“婉儿,你看,天子对你是多么的重视啊,竟然亲自前来迎你。你可不能再苦着一张脸了,得笑一笑。”然而,卢婉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如同一个被丝线牵扯的牵线木偶一般,任由下人们为她梳妆打扮,眼神空洞无神,仿佛灵魂已被抽离。 天子面上带着和煦的微笑,一步步踏入卢府。他身着华服,龙行虎步间自带威严,身后紧紧跟着朝中诸位大臣,他们身着朝服,神色恭敬。还有一众礼官,手中捧着各类象征吉祥喜庆的礼器,一行人浩浩荡荡。 卢府内此时气氛凝重又带着一丝喜气。卢植病重,已然无法下床,卢家子嗣中卢毓年纪尚小还未成年,无法承担起主持大局之责。于是只能由朝廷中与卢家交好之人充当娘家人,按部就班地进行着迎亲前的礼仪。 天子先走向卢植的卧房,准备拜见这位即将成为自己岳父的重臣。卢植被侍从强撑着半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如纸,身体消瘦得厉害,但眼神依旧透着坚定。天子见到卢植,依照民间迎亲拜见岳父的礼节,恭敬地对卢植躬身行礼,而后含着笑意说道:“卢师,以后该改成岳丈大人了。小婿这般有礼了。” 卢植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的天子,心中五味杂陈,愧疚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深知自己的决定影响了女儿的一生,可事已至此无法更改。他强打起精神,忍不住对天子说道:“陛下,老臣有一言。如今朝堂局势复杂,马超此人,陛下还是应以恩义安抚为主,切莫过度防备。此子天性纯良,又有小女在陛下身侧,想来定不会做出忤逆之事。” 刘辩微微点头,脸上依旧带着微笑,说道:“卢师放心,马超将军朕定不会有负于他。您不用再忧心国事,朕已派人去请沛国的名医华佗,不日便会赶到为您诊治。您且安心将养身体,等您好了,我们翁婿还要携手重建大汉呢!” 天子的话语仿佛带着一股神奇的力量,让卢植一阵神往。他仿佛看到了大汉中兴的盛景,嘴唇微微颤抖,说道:“陛下,老臣这身体怕是……怕是不行了。陛下也切莫着急,缓缓图之,这天下还大有可为。”天子轻轻握住卢植的手,给予他安慰与力量,屋内众人皆噤声,气氛庄重又带着对未来的期许。 在卢府中,一众朝中重臣皆在,尽管众人皆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流程,可气氛却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沉闷。看似热闹的场景下,实则每个人的心中都各有思量。 此时,到了卢婉拜别父亲的时刻。卢婉一身盛装,华服的艳丽却难掩她面容上的悲戚之色。她莲步轻移,每一步都似有千钧重。卢植躺在病床上,看着缓缓走来的女儿,心中的痛苦如汹涌的潮水。女儿那原本灵动的眼眸如今满是哀伤,精致的妆容也遮不住那深深的忧愁。 卢植颤抖着伸出手,轻声唤道:“婉儿。”卢婉听到父亲的呼唤,仿佛从一场噩梦中被惊醒,有些木讷呆滞地走向父亲的病床前,缓缓跪了下来。卢植吃力地抬起手,那只曾经有力如今却枯瘦如柴的手,轻轻抚摸着女儿的面庞。他的动作轻柔,仿佛在触碰世间最珍贵易碎的珍宝,想要抚去卢婉内心的伤痛。 卢植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无尽的愧疚说道:“婉儿,我知你心中的痛苦。你一直是个好孩子,为父如此安排,也是实属无奈之举。希望你能理解为父的一片赤胆忠心。为父,实在是愧对于你。你日后定要好好协调马超与天子的关系。只有西凉、西北稳定,这天下才有希望啊。” 卢婉抬起头,眼中噙着泪,直直地看着父亲的眼睛,哽咽着说道:“父亲,你这样不觉得残忍吗?您将婉儿与超哥拆散就算了,还要让婉儿去调停她与天子之间的矛盾。”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随时都会决堤。 卢植听到女儿的质问,心中一阵绞痛,情绪激动之下,脸突然憋得通红,紧接着便是一阵歇斯底里的咳嗽。卢婉见状,心中的不忍瞬间蔓延开来,她不再言语。卢夫人赶忙揽过卢植,让他半躺在自己的怀里,轻轻捶打他的前胸后背,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担忧,希望能让他舒服一些。 过了好一会儿,卢植止住了咳嗽,缓了缓气息说道:“婉儿啊,为父岂能不知你之心思?但是这大汉天下,眼看便是一场大乱。不说为了大汉天下,也要为了黎民百姓。”卢婉静静地跪在那里,听着父亲的话,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回应。 卢植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仿佛气不够使一般,他大口大口地吸了几口气,才又接着说道:“婉儿啊,马超不是为父信不过他。你看看如今这天下局势,他俨然已是一方诸侯,手握西北广袤之地,雄踞在那一方。就目前朝廷的情况而言,他所掌控的地域之广,话语权已然极重,几乎可说是有半壁之势。并非为父无端猜疑他,若为父死后,他稍有异心,这朝政必将彻底崩乱。哪怕他毫无异心,可天子又怎能轻易信任于他?他这般强大的势力已令天子心生畏惧,这对他而言,也是一种潜在的灾难。一个位极人臣之人,一旦被天子猜忌,又能有什么好结果?” 卢植微微喘着气,目光中带着深沉与无奈,继续说道:“为父此举,看似是为了天子,可又何尝不是为了马超?如今马超的实力太过强大,已让天子无法安心。为父只有将你许配给天子。你便可以作为天子与马超之间的一个筹码、一条纽带,来调停他们二人的关系。只有这样,才能不至于让天子过度猜忌马超,而马超也不会因猜忌而生谋反之心。唯有如此,这朝堂才能稳定,天下才能逐渐安定啊。婉儿,你素日聪慧,难道真的想不通这其中的关节吗?” 第338章 典韦忠勇 护卫入宫 卢植的一番话,在卢婉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她仔细思索着父亲的话,确实,若是天子一直猜忌朝中握有兵权的重臣,即使马超不想谋反,日后天子也不会放过他。待到天下安定,马超也难有安宁之日。可若马超真要谋反,父亲死后也不会安宁。或许父亲将自己嫁与天子,自己从中调停关系,真的能够避免天子与马超产生矛盾。 想到这里,卢婉心中稍微好受了一些,毕竟自己还能为马超做一点事。她眼中含泪,再次重重地对着地上叩首,额头贴着冰冷的地面,说道:“父亲,放心,女儿明白了。”卢夫人在一旁看着这一幕,默默垂泪,房间里弥漫着沉重与哀伤的气息,而窗外的风轻轻吹过,却吹不散这屋内凝重的氛围。 外面的礼官那催促的声音不断传来,“吉时已到,銮驾要回宫了。”声音在庭院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卢婉轻轻起身,那华服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她缓缓转身,面向母亲,眼中含着泪,深深地对母亲深施一礼。母亲的面容满是哀伤与不舍,却强忍着泪水,微微点头。 卢婉转身走出了父亲的房间,庭院里一切迎亲的准备皆已妥当。红绸飘扬,宫人们恭敬地站在一旁,只等着她登上车驾出发。卢毓,这个年纪尚小却一脸严肃的少年,看着姐姐满脸悲痛的模样,眼眶泛红,忍不住失声喊道:“姐。”那声音带着颤抖与不舍。 卢婉停下脚步,张开怀抱,卢毓快步奔入姐姐怀中。卢玉轻声趴伏在姐姐耳边说道:“姐,为什么不通知超哥?”卢毓一直以来都是个知书达理、严肃方正的小君子,如今能说出这样的话,足以证明他与卢婉的深厚姐弟情以及与马超之间的真挚情谊。 卢婉的心中一阵苦涩翻涌,她微微闭眼,说道:“弟弟呀,一切都晚了。以后父亲的身体眼看不行了,以后这卢家就指望你来撑起了。姐在宫里一定会为家中祈福的。”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坚定。 卢婉又轻声说道:“小弟,无论陛下封赏如何,官职或者恩荫什么爵位,你一概不受,只管闭门读书。我们卢氏,切莫卷入这宫廷争斗,还指望你日后光耀门楣。” 卢毓眼中噙着泪,抬头看着姐姐,说道:“姐,苦了你了。”卢婉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动作充满了安慰与不舍。随后,她缓缓撒开了手,转身朝着那华丽的车架一步步走去。微风轻轻吹过,撩起她的发丝,却吹不散这浓浓的离愁别绪。宫人们簇拥着她,她的身影在众人的环绕下显得有些孤单落寞。那车架上的装饰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仿佛在诉说着未知的宫廷生活。卢毓站在原地,望着姐姐远去的背影,泪水终于滑落脸颊。 当卢婉即将踏出卢府大门之时,典韦如同一座移动的铁塔,身着一身黑色劲装,凸显出他那壮硕的肌肉线条,背后的双铁戟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着冷冽的寒光。他迈着大步,从府门中快步奔出,雄浑的声音喊道:“小姐先等等,俺典韦随您一同入宫!” 天子所带的兵士们见这气势汹汹的壮汉奔来,立刻如临大敌,纷纷上前阻拦。典韦浓眉倒竖,怒目圆睁,二话不说,挥起铁拳便迎了上去。只见他拳风呼啸,三拳两脚间,那几个冲上来的侍卫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摔倒在地,痛苦呻吟。 此时,天子身边的护卫王越和他的徒弟曲阿皆神色凝重,蠢蠢欲动。曲阿在王越的示意下,一个箭步蹿出,手中长剑一抖,挽出几朵剑花,向着典韦刺去,欲要阻拦住这个如猛虎般的壮汉。典韦却不慌不忙,身形一侧,轻松躲过刺来的剑,紧接着挥出一拳砸向曲阿。曲阿躲避不及,被典韦这一拳击中肩头,整个人向后踉跄了几步。他稳住身形后,又咬牙冲了上去,却不想典韦攻势凶猛,不过回合,便被典韦一脚踢倒在地。眼看曲阿便要受伤,王越眼中寒光一闪,忍不住出手。他“噌”的一声拔出腰间佩剑,身形如电,向着典韦攻来。 典韦本来没打算使用兵器,可王越不愧是天下第一剑客,剑招凌厉,如疾风骤雨般向典韦袭来。典韦被那犀利的剑招逼得步步后退,一时间竟有些招架不住。典韦怒吼一声,仿佛要震碎众人的耳膜,他双手一拽,将背后的双铁戟抽出。刹那间,寒光乍起,典韦挥舞双铁戟迎向王越,铁戟与宝剑相交,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火花四溅。 一众迎亲的队伍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他们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连路边原本兴高采烈看热闹的百姓也都懵了,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这是什么情况?怎么打起来了?” 天子心中也满是疑惑与不安,他快步走到卢婉的身边,低声问道:“爱妃,这……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壮汉是什么情况?”卢婉心中担忧典韦的安危,秀眉紧蹙,赶忙解释道:“陛下,这是我卢家的门客,一直护卫着我家的安全。如今他不放心我,想要一起进宫护卫。”天子听后,心中思索着其中的利弊,脸上阴晴不定,目光紧紧盯着还在交手的二人。此时,典韦与王越的战斗愈发激烈,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紧张的气氛所凝固。 天子站在那里,眼神闪烁,心中如同一团乱麻般快速地盘算着其中的利弊。他心想,让这看起来有些莽撞的典韦入宫,若是传出去,恐怕朝中定会有诸多非议。然而,此人之前便一直在卢府护卫,其对卢家的忠诚毋庸置疑,且看他刚才那身手,着实了得,若是能将其收归己用,日后必是一员猛将,可为自己助力。 再瞧瞧如今的宫中,虽说自己贵为天子,但说实话,如今的皇宫对于天下而言,已没有多少震慑力。宫中嫔妃稀少,这等小事即便于理不合,也并非是什么不可挽回的大事。更何况当下最为紧要的是不能在迎亲之事上出岔子,必须顺利将卢婉迎娶为妃。只有这样,日后才能继续操弄马超,让其为自己卖命,巩固自己的皇位。 想到此处,天子清了清嗓子,高声出言道:“王越师傅,还有那汉子,二人莫再打了,一同入宫便是。”天子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二人听到天子的呼声,王越率先渐渐收手。他将剑缓缓归入剑鞘,后退几步,微微躬身向天子行礼。卢婉见天子这般说,心中松了一口气,赶忙对着典韦说道:“典韦莫打了,你且过来。” 典韦听到卢婉那急切的声音,立马收起了双铁戟。他大步流星地走到车架前,单膝跪地,坚实的膝盖稳稳地落在地上。他微微低头,恭敬地说道:“小姐,请。”卢婉轻点臻首,提起裙摆,踩着典韦的膝盖,借力登上了马车。典韦随后站起身来,将双铁戟继续竖于背后,威风凛凛地护卫在卢婉的车驾边上,宛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 天子见一切风波稳定下来,微微抬手,继续吩咐道:“前行。”迎亲的队伍在天子的指令下,重新整队出发,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皇宫赶去。车轮滚滚,马蹄声哒哒作响,道路两旁的百姓们纷纷避让,眼中带着敬畏与好奇,望着那渐渐远去的队伍,心中暗自猜测着这宫中即将发生的故事。阳光洒在队伍上,仿佛为这一切镀上了一层金边,却也掩不住那隐藏在繁华背后的暗流涌动。 夜幕笼罩着皇宫,宫墙内灯火辉煌。天子在完成一应礼数后,终于松了一口气。摆下的宴席上,美酒佳肴罗列,天子在席间饮了两杯酒。想到今日卢婉刚刚进宫,他觉得不能冷落了佳人,心中涌起一股热切之情,便起身向着卢婉的宫内走去,想着施以恩泽,给予她宠爱与恩惠。 远远地,几个宫人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昏黄的灯光在夜风中摇曳。随着距离宫殿越来越近,天子看到宫殿内烛火已经熄灭,一片黑暗静谧。典韦那如铁塔般的身影矗立在宫殿前,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堡垒。 天子来到典韦面前,脸上带着亲和的笑容,想要与典韦交谈以拉近关系,说道:“典韦,朕封你为宫中护卫副首领,与王越师傅一起护卫宫中安全,你地位只在他之下。日后朕便要依靠你了。”说着,还伸出手,想要亲昵地拍一拍典韦的肩膀。典韦双眼猛地一瞪,铜铃般的大眼中透着一股倔强与不羁,大声说道:“俺才不稀罕什么统领副统领,你莫碰俺。” 天子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随后缓缓收了回去。他依旧强颜欢笑地说道:“哎,这,咱们还是有些生疏,日后亲近了便是。这,今日大婚之日,宫殿里怎么早早都熄了灯了?”接着,他转头对着边上战战兢兢的宫人,略带恼怒地说道:“你们是怎么伺候的?赶紧前去掌灯。”宫人们听到命令,连忙应道:“遵命。”然后便准备匆匆进入宫殿。 第339章 被拒宫门 天子隐忍 典韦双臂一展,如同一扇大门般拦住了众人的去路,大声说道:“小姐已经睡了,你们莫再打扰,速速离去。”天子一时僵在当场,脸色有些不悦,但仍尽量克制着情绪说道:“典将军,这是我的皇妃。你如此阻拦,于理不合?”典韦却不管那么多规矩礼仪,粗声粗气地说道:“莫要再说,速速离去。俺才不知道你说那什么礼节合不合,我只知道小姐睡了,你们马上离开便是,否则便是要让俺老典为难。” 夜风吹过,吹得灯笼里的火苗乱晃。天子站在原地,面色阴沉不定。宫人们低着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典韦则一脸坚定地守在宫殿门口,气氛紧张得仿佛要凝固。周围的黑暗中似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着这一幕,而宫殿内的卢婉对外面的僵持浑然不知,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天子咬了咬牙,心中思索着应对之策,却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典韦依旧如同一尊门神,一动不动地站着,守护着身后的宫殿和卢婉。 眼尖的宫人看到天子和典韦之间剑拔弩张的形势不对,生怕天子迁怒于自己,不等天子开口吩咐,便悄悄地转身离去,脚步匆匆地去通知王越和史阿带领着护卫前来。 王越听闻此事,心中一惊,深知此事非同小可,急忙和曲阿带着一群护卫浩浩荡荡地朝着卢婉的宫殿赶来。他们身着铠甲,手持兵器,脚步匆忙,铠甲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天子看到王越与史阿带着人已到,心中的底气瞬间足了起来。他挺直腰杆,目光严厉地看向典韦,说道:“典韦,朕怜你一片忠心,不愿与你为难,你速速离开,朕既往不咎。若是不然,你便形同谋逆,朕便是现场将你拿下,你不过是枉送性命罢了。” 王越和史阿带着护卫将典韦围在中间,个个神色严肃,气势汹汹。典韦看着他们人多势众,却没有丝毫畏惧之色,他的眼神坚定如铁。只见他双手一紧,“刷”的一声拔出背后背负的双铁戟,双铁戟在月色下寒光凛凛,他将铁戟一横在胸前,大声说道:“俺不知你们说的那些大道理,俺只知道小姐说要休息,俺便不准任何人前来打扰,俺便在此护卫。你们要战便战,俺典韦何惧之有?” 王越看到典韦还是如此气焰嚣张,再看天子的脸色愈发难看,天子的双手微微颤抖,愤怒已达极点。只见他“仓啷”一声拔出腰间宝剑,剑尖指向典韦,眼看就要动手。 就在这时,宫殿的门“呲啦”一声缓缓打开。卢婉身着华丽的盛装,却难掩面上的疲惫与决然。她手持一柄精美的短匕,匕首出鞘,抵在自己白皙的脖子上。众人看到这一幕,皆是一惊。 卢婉对着天子与众人说道:“你们莫要为难典韦。陛下,你之心意我已知晓。我日后定会以国家为重,让超哥为国家效力,不会让他与你作对,我也不会跟他做出任何有辱天家脸面之事。陛下目的已经达到,就让我安安静静地在宫中生存。若你非要强逼于我,那卢婉今日便死在此地。届时马超如今统领在外,若是知晓这一切,西北立马便会造反,局面将不可控制。事情就是这样,请陛下自己思量。”卢婉的声音虽不大,但却坚定有力,在寂静的夜里回荡,让在场的众人都陷入了沉思。天子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脸上的神情阴晴不定,不知该如何抉择。夜风吹过,吹起众人的衣角,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刘辩只觉心中怒火熊熊燃烧,似要冲破胸膛将一切焚为灰烬,但他那俊朗的面容上却硬生生挤出一抹木然的轻笑。这笑容在清冷月色与昏黄宫灯交织的光影下,显得格外诡异。笑声轻轻回荡在寂静的宫院之中,仿若夜枭啼鸣,惊得周围草丛里的虫儿瞬间噤声。他微微眯起狭长的眼眸,目光如炬地看向卢婉,柔声道:“哎呀,爱妃,今日婚宴千头万绪,你定是累坏了。今日这婚礼筹备繁杂,你着实辛苦了。既然疲惫,就早些安歇。朕改日再来探望你。” 言罢,他那如冠玉般的面庞上依旧挂着看似和煦如暖阳的微笑,转而对着王越和典韦众人,声音提高了几分,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说道:“都把兵器收起来,瞧瞧你们这般模样,成何体统?朕今日操持婚礼,也深感疲乏。走走,莫要在此打扰皇妃休息了,朕也需早些回去安寝。” 他的眼神看似不经意地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可那目光却犹如寒芒,让众人不禁心中一凛。随后,他微微抬起下巴,目光落在典韦身上,缓声道:“典将军忠心护主,实在可嘉。来人呐,赏黄金 50 两,赐宝甲一副。”紧接着,他又微微侧身,面向卢婉,眼中满是关切,声音轻柔得如同拂过湖面的微风:“爱妃,如今这深秋时节,夜风寒凉,你速速回殿内去,莫要受了寒气。” 刘辩说罢,轻轻挥了挥衣袖,扭头看向一旁战战兢兢的宫人,眼神示意其掌灯。他迈着看似平稳的步伐转身离开,可那身袍服衣角在夜风中微微颤动,仿佛也在诉说着主人内心的波澜。若仔细瞧去,便能发现他那修长白皙、平日里执笔批文的手指此刻正微微颤抖着,暴露了他内心压抑着的汹涌怒火。 王越等人赶忙对着天子离去的背影拱手行礼,弯腰的幅度恰到好处,尽显恭敬。他们的目光紧紧追随天子远去的身影,直至那明黄色的身影消失在曲折的宫廊尽头。史阿心中依旧愤懑不平,鼻翼微微翕动,轻哼一声,那声音虽小,却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清晰可闻。他的眼神中满是不甘,狠狠地瞪了典韦一眼。典韦毫不示弱,铜铃般的大眼怒目而视,双手紧紧握着双铁戟,手臂上的青筋因用力而凸起,仿佛下一刻就要再次挥起武器。王越见此,轻轻抬起手,拍了拍史阿的肩膀,微微摇了摇头。他的眼神中透着深意,示意曲阿莫要冲动。随后,他带着兵马缓缓转身离开。盔甲碰撞的声响在空旷的宫院中回荡,仿佛是一曲压抑的悲歌。 卢婉静静地站在原地,一袭盛装在夜风中轻轻飘动。她望着天子远去的方向,眼眸中神色复杂,有无奈、有愧疚,亦有一丝决然。许久之后,她轻轻叹了口气,莲步轻移,缓缓转身走进了宫殿。那扇沉重的朱红宫门在她身后缓缓关闭,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将一切喧嚣都隔绝在了门外。 而天子在回宫的路上,周围的宫人小心翼翼地簇拥着、伺候着,一个个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宫灯在他们手中微微晃动,光影在宫墙上映出摇曳的轮廓。天子的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刚才的场景,每一个画面都如同一把利刃,刺痛着他的自尊心。他的面色在灯火的映照下忽明忽暗,犹如他此刻难以平静的内心。他暗暗攥紧了拳头,心中发誓,定不会让今日之事轻易过去。那狭长的眼眸中,寒芒闪烁,仿若夜空中最冰冷的星辰。 回到平日安寝的宫中,天子大步迈进殿内,猛地转过身。宫人们战战兢兢地看着一脸盛怒的天子,大气都不敢出。天子此时不再压抑胸中的怒火,那怒火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燃烧起来。他双眼通红,如同一头发怒的狮子,疾步走到王越身前,“噌”的一声拔出王越腰中的长剑。 那寒光凛冽的长剑在他手中疯狂挥舞,他对着店内的桌椅、帷幕等一切物件肆意地挥砍。每一剑都带着他满心的愤怒与不甘,口中不断呼喝出声:“这贱人!她与马超素有旧情,以为朕便不知?今日竟然堂而皇之地说出来,她将朕视作何物?将天家视作何物?朕乃天子,天下之主,她竟敢如此羞辱朕!” 宫人们吓得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体如筛糠般颤抖,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是阿还想要劝阻,刚向前迈了一步,便被王越眼疾手快地拽住了胳膊。王越用力攥了攥,曲阿心领神会,乖乖地站在原地。王越则躬身站立一旁,低着头,眼睛微微上抬,看着天子在发泄心中的怒火。 天子继续疯狂地砍着,丝质的帷幕被剑划得破碎,木屑四处飞溅。“噼里啪啦”的声响在宫殿中回荡,仿佛是天子愤怒的咆哮。他的额头上青筋暴起,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领口。过了好一会儿,天子一阵发泄之后,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手中的长剑“哐当”一声轻轻跌落在地。他整个人也随之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对着王越无力地摆了摆手,王越赶紧俯身上前。天子声音沙哑且疲惫地说道:“王越师傅,对那典韦来说,你是否能拿下?”王越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说道:“陛下,在宫中若要拿下典韦,还是容易的。”天子听了,咬牙切齿地思考着,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微微抽搐。过了片刻,他又气势一颓,面上露出一丝无力的表情,挥了挥手,说道:“罢了,再做他议。”说完,他缓缓闭上双眼,靠在椅背上,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宫殿中一片狼藉,宫人们依旧跪在地上,无人敢动,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第340章 幽冀之战 袁绍失利 第二日,天边才刚刚泛起鱼肚白,晨光微露,丝丝缕缕的光线似是为巍峨的宫殿勾勒出一层金边。天子身着朝服,他迈着沉稳的步伐,神色如往常一般平静淡然,步入那庄严肃穆的朝堂。 朝堂之上,众臣早已分列两旁,见天子前来,纷纷恭敬地俯身行礼,齐声恭贺天子新婚大喜。天子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眼神温和地扫视过众人,与臣子们一一交谈,其言辞温和谦逊,丝毫不见昨日的愤怒与颓废之情。 此时,荀彧神色凝重,手持笏板上前一步,恭敬禀报:“陛下,昨日又收到加急军报。如今冀州袁绍与幽州公孙瓒二人之间矛盾激化,冲突不断。近些日子以来,双方军队频繁调动,摩擦频生,局势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剑拔弩张,一场大战仿佛随时都会爆发。而并州的吕布,那可是威名赫赫的猛将,他与刘关张三兄弟佯装在交战,实则暗中谋划。趁着袁绍毫无防备之时,突然加入战局,率领并州精锐之师如猛虎下山般对袁绍军发动出其不意的袭击。他们所到之处,袁绍军阵脚大乱。” “袁绍本是信心满满,欲在这场争斗中与公孙瓒展开一场惊天动地的生死较量,以此来扩大自己的地盘,增强自身权势。然而,因陛下之前巧妙部署,犹如一盘精妙棋局,如今这一步棋落,一下子打乱了袁绍的全盘计划。袁绍精心筹备多日,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措手不及,损失极为惨重。如今,袁绍军士气低落,他也只能偃旗息鼓,谨守冀州城池,不敢再有冒犯幽州之心。原本混沌不清的战局,此刻也因这一系列变故而一时明朗起来。” 天子听闻荀彧的禀报后,脸上顿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随后开怀大笑起来,连声道:“好好好。”那笑声在朝堂之上回荡,彰显着此刻天子愉悦的心情。天子微微挺直身躯,目光中透着威严与睿智,说道:“此一举,不仅挫败袁绍的野心,还让天下人看到朝廷之威。既磨灭了袁绍妄图扩张的不臣之心,又彰显了我朝的恢宏气度。” 天子稍作停顿,看向荀彧,继续说道:“令君,当安排信使传朕旨意。趁此良机,派遣使节前往袁绍军中,质问他为何无故侵犯他州。朕要让他明白,朝廷的威严不容侵犯,需得对其敲打一番。如今幽州公孙瓒、并州吕布皆在冀州周边虎视眈眈,犹如三把利刃悬于袁绍头顶,足以让袁本初不敢再有轻举妄动之举。此时派出使节,再挫挫他的锐气,让天下皆知朝廷之威。”荀彧微微俯身,恭敬应道:“遵旨。” 天子脸上笑意仍存,又说道:“如今既然战事已毕,也该让吕布将军来长安,朕要亲自见一见这位猛将。而刘皇叔三兄弟与子龙将军也出征半载,劳苦功高,此功甚大。一同宣回朝中,朕再做安排。另外,让几人将功劳详细一一叙上,朕自当论功行赏。”荀彧点头,吩咐下属将天子旨意一一记下。 此时,朝堂上那些老牌的世家大臣们还处于一头雾水之中,他们完全不知道天子做出了何等安排。见荀彧似是知晓内情,纷纷出言询问。荀彧稍作犹豫后,便将之前之事缓缓道来。原来,吕布本有准备投靠天子之意,而天子却让他按兵不动,同时暗中派出刘关张三兄弟和赵云,在并州精心演了一场大戏。众人齐心,精心布局,只为等待最佳时机。终于在此时,出其不意地让袁绍吃了大亏,大挫袁绍之锐气。 这些老牌大臣们听闻后,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凉意。他们深刻地体会到天子对他们的防备和厌恶。如此重大之事,他们竟然毫不知晓。而如今天子又在朝堂上大力提拔他招募的一干俊才,以王杰为首,逐渐将这些人安排在九卿以下职位,渗透于朝堂之中。其用意不言而喻,便是日后要对朝堂权力进行重新洗牌,让这些新崛起的力量成为朝堂的中流砥柱,改变如今朝堂被世家大臣把控的局面。 在那巍峨宫殿之中,朝中的一众老臣们,自孝灵皇帝尚在人世时起,他们便在朝堂之上周旋。那时的他们,也曾意气风发,在宫廷的权谋与政务中发挥着各自的作用。 而后,董卓乱政,那是一段黑暗而混乱的时期。董卓以武力挟持朝政,废旧帝立新君,将刘协推上帝位。整个朝堂被搅得乌烟瘴气,血雨腥风不断。老臣们在那段时间里,或明哲保身,或暗中抵抗,但都在风雨中飘摇。再到如今,天子复位登位,本应是重振朝纲之时。 然而,他们这些可称得上是三朝老臣的人物,却发现自己逐渐被天子排斥于权力核心之外。曾经在朝堂上一呼百应、风光无限的他们,如今只能在一旁看着天子重用新臣,心中满是愤懑与不满。他们在这金碧辉煌却又冰冷压抑的宫殿中,暗自里唉声叹气,各自思索着未来的退路。 这些老臣们心中暗自思忖:如今在朝堂上已失势,若不早做打算,日后恐怕只能任天子随意处置。他们想起背后所依仗的世家,那些世家在地方上有着深厚的根基和庞大的势力。想着是否该让世家在诸侯中找一些可靠之人暗中资助。如此一来,即便日后在朝中人微言轻,也不至于被天子轻易拿捏,说不定还能凭借诸侯的势力,在这风云变幻的朝堂中重新站稳脚跟,保住家族的荣耀与自身的地位。 朝堂之上,气氛凝重而又暗藏波澜。此时,王桀昂首阔步,从朝臣队列中出列,恭敬地向天子行礼后,禀报道:“陛下,如今我朝迎来如此大胜,且并州已归降朝廷。自此,整个北方便连成一片,局势趋于安静祥和。然而,反观威侯马超,要他讨伐的不过是小小天水郡城,可至今已然过去半年之久,却依旧没有将其拿下。臣以为,马超暗中或许与叛贼勾结,在战事上懈怠朝政,其心昭然,有不臣之心。还请陛下处置马超,以震军心。” 刘辩端坐在皇位之上,面容平静,眼神深邃,让人难以察觉其内心的真实想法。他不易察觉地与王桀对视一眼后,目光缓缓扫过朝堂上的众臣,继而开口说道:“哎,王卿所言,言过其实也。威侯为人,朕素来敬重。他重情重义,心怀赤诚,乃是忠心之人,虽说战事不利,也自不会有其他用心。”说罢,转头对荀彧吩咐道:“令君,可再安排使节将此大胜及当下局势报与威侯马超处,要他速战速决,务必要在入冬之后,入冬之前拿下天水郡。如此,朝中也可以安安心心过个好年。” 荀彧看着意气风发的陛下,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天子此举的深意,出列应声道:“是,陛下。”可荀彧心中却有着诸多忧虑。陛下哪里都好,就是心思太重。此明显是要敲打马超,可昨日陛下纳卢婉为妃,而卢婉又是马超的红颜知己。这马超若是归来,还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局面。荀彧想到此处,只能在心中暗暗叹息。 天子扫视一圈朝堂,神色庄重,再度开口:“卢植爱卿忠心国事,殚精竭虑,为我朝立下汗马功劳。往昔平乱之时,卢爱卿亲率将士冲锋陷阵,以少胜多,稳定边疆;在朝堂之上,又多次直言进谏,为朕分忧解难。其功绩可比古之贤臣,朕今日便封卢植为范阳县侯,享无上尊荣,望其继续为朝廷谋划。” 众臣听闻,纷纷点头称赞,高呼陛下圣明。范阳县乃是卢植的家乡所在,他在那里颇具威望,且曾为守护家乡、保一方安宁付出诸多心血。以范阳为封地赐其侯爵,既彰显了卢植的功绩,又有荣归故里之意。 天子微微停顿,接着说道:“卢植之子卢毓,钟灵神秀,才情出众。朕观其有济世之才,虽年纪尚轻,却也可堪造就。着封卢毓为尚书台侍御史,让其在朝中历练,日后定能成为我朝栋梁。” 天子缓缓起身,身上的龙袍散发着威严的气息。他说道:“今日值此大胜之机,众卿也当与朕同贺。”众臣纷纷跪地高呼万岁,可这看似平静的朝堂之下,却仿佛有汹涌的暗流在涌动。每个臣子都有着自己的心思,而未来的局势,依旧如同迷雾一般,让人难以捉摸。 且不说朝堂上的重臣们在散朝之后各自心怀何种想法,或沉思、或忧虑、或暗自筹谋,刘辩已然带着王越与史阿,步伐从容地再次来到卢婉所居住的宫殿。典韦犹如一座巍峨的山峰,依旧矗立在宫门之前,面色冷峻地拦住了去路。 天子见此情形,也不恼怒,面上依旧带着如暖阳般的微笑,对着典韦轻声说道:“典将军,何必如此?朕与婉儿乃有夫妻之名,夫妻之间相处,亲密无间,你何必每次都这般紧张呢?”典韦却面无表情,只是生硬地说道:“你们怎么又来了?”天子轻轻笑了笑,声音温和地回道:“哎呀,典将军,朕与皇妃是正常夫妻,有要事相商,自然要过来啊。”说罢,又转头对着宫殿门口侍立的内侍说道:“你且进里面禀报皇妃,就说朕前来与她商议明日回门之事,且让她出来一见。” 此时的天子,展现出一种恢弘大度的气度,丝毫不见昨日的愤怒与恨意。他身姿挺拔,龙袍随风微微飘动,眼神明亮而温和,让人如沐春风。典韦心中虽有顾虑,但见天子如此说辞,也不好再横加阻拦。 第341章 喜怒不形 师徒合谋 而紧紧跟在天子身后的史阿,此刻内心仿若掀起了惊涛骇浪。就在昨日,他亲眼目睹了天子满脸的愤怒,那愤怒如同燃烧的火焰,几乎要将周围的一切吞噬;还有那无尽的恨意,犹如冰冷的寒霜,朝着皇妃汹涌而去。可如今,天子却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脸上洋溢着和煦温暖的笑容,一言一行都让人如沐春风。史阿满心疑惑,他实在猜不透天子这般态度转变究竟是有着怎样的企图。天子如此深沉的心性,让他在暗暗吃惊之余,更多了几分敬畏与谨慎。 他微微侧身,脚步轻挪,悄悄地靠近师傅王越。他的手轻轻抬起,手指微微颤抖着碰了一下王越的手臂。那轻微的触碰,仿佛带着他满心的疑惑与不安。史阿眼神中带着探寻,希望能从师傅那里得到一些答案或者启示。王越自然察觉到了徒弟的小动作,他的目光依旧平视前方,看似不动声色,实则心思急转。他抬起手肘,看似不经意地怼了一下徒弟。那一下,包含着许多信息。他在示意徒弟,现在最重要的是继续保持原位,做好护卫天子的职责。在这宫廷之中,局势瞬息万变,他们不能有丝毫的分心与莽撞。史阿心领神会,微微点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便不再言语,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周围的动静上,时刻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 当内侍匆匆前来禀报天子到来的消息时,卢婉在宫殿中缓缓起身。她身着一袭素色衣衫,那衣衫的颜色宛如夜空中最淡的那抹云,没有丝毫华丽的装饰,头发仅用一根木簪简单挽起,面容清素、寡淡,仿佛世间的纷扰都与她无关,脸上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不多时,她莲步轻移,从宫殿走出。典韦看到卢婉出来,便微微侧身,自动退到卢婉身后。卢婉上前几步,微微福身,轻声说道:“陛下不知有什么吩咐?”天子刘辩神色温和,如往常一般,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脚步不自觉地往卢婉身边凑了凑。 卢婉见此,下意识地往后紧退几步,与天子拉开距离。刘辩见状,不禁哑然失笑,轻声说道:“婉儿,你何必如此这般戒备?朕说过不违你的,不违逆你的心思便是。朕今日前来,也是想告知你,明日该回门了。朕今日在朝会上已经封岳丈大人为范阳郡侯,并且将卢毓也封了官职,让他历练历练。你这边也要做好准备,明日我们一起回去,莫要被岳父岳母看出异样。” 卢婉微微垂眸,恭敬地对天子行了一礼,说道:“谢陛下赏赐。但是小弟如今尚且年幼,心智尚未成熟,学识也浅薄,恐还无法担任要职。还是让他安心读书,待长大后再为朝廷效力。臣妾自会在回门时表现如常,不使陛下,不使家人察觉,令陛下为难。”刘辩嘴角勾起一抹和煦的笑容,说道:“好,那既如此,你便继续休息。还有,今日你打扮稍微寡素了些。你作为一朝皇妃,还是要盛装出行,明日妆容还是要隆重一些。还有,朕让人将你这宫殿中的摆设重新挑选安排了一批,让工人们在安置进去,务必让你在宫中住得舒适些。”天子言辞恳切,表现得滴水不漏。卢婉听闻,也没办法,只好再次躬身道谢。 天子微微点头,说道:“既如此,婉儿,朕也不打扰你休息了,朕还有政务要处理。你也回去休息。”说罢,天子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卢婉只能站在原地,恭敬地拜送天子离开。待天子身影渐远,卢婉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宫殿内,身影在宫殿的余晖中显得有些落寞。 天子返回宫殿后,史阿和他的师傅王越便没有跟进去。史阿慢慢凑到王越身旁,轻声说道:“师傅,这天子昨晚气成那般模样,今日却表现得如此平淡,还对皇妃这般厚待。不得不说,陛下这隐忍功夫实在是出众。倒是那皇妃,似乎有些不识好歹了呢。” 王越微微抬头,目光平静地说道:“陛下如此隐忍,心中定然所图甚大。我们只需好好侍候便是。至于皇妃之事,不是我们能干预的,毕竟这是皇帝的家事。天子有如此心性,我们日后只要恪尽职守,定能有被重用之时。” 史阿点头应道:“那是自然,师父。以您的身手,日后必定能在天子身旁飞黄腾达。”王越嘴角微微上扬,矜然一笑,也不辩解。 “是啊。”史阿微微眯起眼睛,接着说道,“这典韦如此莽撞,可身手却这般了得。瞧着天子对他已是非常不满。师父,我们是不是想个办法,将典韦收拾了,好让陛下顺遂了心意?” 王越双手抱臂,微微皱起眉头,沉声道:“这典韦功夫不在我之下,想要轻易收拾他绝非易事,一时间却也不知该从何下手。” 史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说道:“咱先找找此人的弱点,不能轻易地露出马脚。我观察他性子憨直,或许我们可以先跟他套套近乎,待找到他弱点之后再来动手。”史阿内心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在他看来,师傅王越被封为宫廷护卫统领,那是理所当然之事。可这典韦一来,便被天子封为副统领,这让他心中极为不满,一心想着要将典韦除去。 而史阿的这番话也正合王越心意。王越在天子身旁担任护卫统领,自觉地位超然。然而典韦武艺与他不相上下,若不将其压制,日后恐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这师徒二人皆来自市井,并非战阵良才,身上多少带着些市井之人的狭隘与算计。 王越思索片刻后,缓缓开口:“你所言倒也有些道理。只是这典韦深得陛下信任,我们行事需万分小心,切不可操之过急。先试着接近他,探探他的口风,看看能否寻得可乘之机。”史阿连连点头,应道:“师傅放心,徒儿定当小心行事。我们先从日常琐事入手,与他假意交好,待时机成熟……”史阿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此时,夕阳的余晖洒在宫廷的宫墙之上,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师徒二人站在那里,心中各自盘算着如何在这宫廷的权力争斗中获取更多利益,铲除异己。他们的身影在这金碧辉煌却又暗藏危机的宫廷中,显得如此渺小又充满野心。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宫廷中的风云变幻远非他们所能掌控,他们的每一步都如同在薄冰上行走,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但此刻,被利益和嫉妒蒙蔽双眼的他们,已然顾不上许多,一心只想着如何将典韦拉下马。 回门之行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纷纷扬扬地落在宫殿的琉璃瓦上,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天子早早起身,在宫人的侍奉下,穿上了精美华丽的锦袍,头戴金冠,整个人显得气宇轩昂。他对着铜镜,仔细整理着自己的仪容,眼神中透着期待与深意。 不多时,他带着侍从前往卢婉的宫殿。一路上,微风轻轻拂过,吹起他衣角的一角,仿佛也在为这特殊的行程增添几分轻快。到达宫殿门口时,天子脸上挂起温和的笑容,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 卢婉早已等候在殿内,她身着华丽的宫装,妆容精致却难掩眼底的一丝疲惫与无奈。天子走近她,轻轻拉起她的手,卢婉微微一怔,但很快恢复平静,配合着天子。天子靠近卢婉,轻声说道:“婉儿,今日回门,莫要忧心。”卢婉微微点头,轻声应道:“陛下,臣妾知晓。” 两人并肩走出宫殿,宫人们纷纷跪地行礼。天子扶着卢婉上了装饰精美的马车,自己随后登上。马车缓缓启动,车轮滚动的声音在石板路上响起。天子时不时与卢婉交谈几句,声音温柔,卢婉也一一回应,只是话语间透着淡淡的疏离。 队伍浩浩荡荡地朝着卢府前行,天子坐在马车中,嘴角始终噙着微笑,目光时不时看向车窗外,仿佛在思索着即将到来的回门之旅会发生些什么。而卢婉则静静地坐在一旁,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心中五味杂陈。但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她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偶尔也会对天子露出浅浅的笑容。 随着马车的前行,离卢府越来越近,天子和卢婉都各自怀揣着心思,迎接即将到来的与家人的相聚。 在卢家宅院里,气氛看似忙碌中带着喜庆,实则暗涌着忧虑。卢母身着一身素色却不失庄重的衣裳,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手中的帕子被攥得紧紧的。她时不时停下脚步,望向窗外那早已清扫干净的道路,眼神中满是担忧。 “毓儿,你说你姐姐在宫中可还好?”卢母轻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卢毓站在一旁,眉头微微皱起。“母亲,姐姐她聪慧过人,定能应对宫中诸事,您莫要太过忧心。”卢毓嘴上虽是这般安慰着母亲,可自己心里却也是七上八下。 卢母轻轻叹了口气,“虽说你姐姐一向懂事,可那宫中规矩森严,人心难测。自她入宫,我这心里就没踏实过。”她走到窗前的椅子旁缓缓坐下,眼睛仍盯着门口的方向。卢毓走上前,轻轻为母亲捶着背,“母亲,今日姐姐和陛下回来,我们便能知晓姐姐的情况了。” 卢毓心中也是担忧不已,他想起姐姐入宫前温柔的笑容,不知姐姐是否受了委屈。他虽努力在母亲面前表现得镇定,可眼神中的焦虑却难以掩饰。家中为回门准备的一切都已就绪,可卢母和卢毓却毫无心思去关注那些精美的装饰和丰盛的菜肴,满心都在牵挂着即将归来的卢婉。他们在这等待的时光里,内心饱受煎熬,只盼着能快些见到卢婉,一解心中的思念与担忧。 第342章 归宁之日 互飙演技 阳光倾洒,给卢家府邸的朱红大门镀上一层暖金。天子与卢婉乘坐的马车在门前缓缓停下,车轮滚动的微响似是惊扰了这一方宁静。马蹄扬起的轻尘,在日光下闪烁飞舞,而后缓缓落定。 天子率先步下马车,他今日身着一袭绣着金色龙纹的玄色长袍,头戴冕旒,腰间束着一条镶嵌着美玉的锦带,身姿挺拔如松,面容英俊且透着与生俱来的威严。微风轻拂,衣袂翩翩,他深邃的眼眸中含着温和笑意,却又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天子独有的尊贵气场。 他转身,向着马车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在阳光下仿佛透着玉般的光泽。卢婉搭着他的手,莲步轻移,缓缓走下马车。她头戴凤冠,珠翠摇曳,发出轻微的叮当声。身上的锦缎华服绣着繁复精美的花纹,逶迤拖地。一张鹅蛋脸略施粉黛,黛眉弯弯,眼眸似星子闪烁,只是那眼底深处藏着一抹难以察觉的忧愁。 卢母身着一袭深紫色的衣衫,虽款式简洁却不失端庄。她头上插着一支翡翠簪子,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但仍能看出往昔的温婉秀丽。此刻,她的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揪住,紧张得呼吸都有些急促。卢毓则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袍,腰间束着一条蓝色丝带,身姿挺拔如竹。他剑眉星目,面容清秀,只是此刻眉头微皱,薄唇紧抿,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手心里满是汗水。 二人快步上前,恭敬地跪地行礼。卢母声音微微颤抖:“陛下圣安。”卢毓紧接着说道:“陛下万岁。”天子微微抬手,朗声道:“今日朕与皇妃归宁,不必多礼。”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说罢,天子轻轻揽过卢婉的腰肢。卢婉娇躯微微一僵,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电流击中,一阵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但她很快便强压下内心的抗拒,脸上迅速挤出一抹温柔浅笑,那笑容如同春日盛开的花朵,娇艳动人却又带着几分苦涩。 走进府邸,卢母微微侧身,在前引路。她的脚步略显慌乱,仿佛每一步都踏在自己紧张的心弦上。卢毓跟在后面,眼神不时偷瞄向姐姐和天子。他看到姐姐那强装的笑容,心中一阵刺痛,却又不敢表露分毫。 沿着青石小径前行,两侧的花卉竞相绽放,五彩斑斓。微风拂过,花朵轻轻摇曳,送来阵阵淡雅的芬芳。然而,众人却都无心欣赏这美景。 来到卢植的病榻前,屋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卢植面色苍白,身体消瘦,躺在那里却努力想要起身行礼。天子赶忙快走几步,伸出双手制止,温声道:“岳父大人安心养病,切勿多礼。”卢婉快步走到床边,眼眶泛红,她轻轻握住父亲的手,那双手粗糙且布满皱纹,曾经是那样有力,如今却如此虚弱。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父亲,女儿回来看您了。”天子站在一旁,微微颔首,面上带着关切:“岳父大人,朕已吩咐御医全力为您诊治,您定要早日康复。”卢植感激地看着天子,虚弱地说道:“老臣多谢陛下隆恩。” 而后众人移步至正厅用膳。厅内,雕花的红木桌上摆满了珍馐佳肴。五彩斑斓的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精美的瓷器餐具在烛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 天子亲自为卢婉夹菜,将一块鲜嫩的鱼肉放入她碗中,柔声道:“婉儿,这是你爱吃的。”卢婉微微低头,轻声道谢,脸上泛起一抹红晕,恰似天边的晚霞。接着,她拿起酒壶,为天子斟酒,双手稳而优雅,酒水如银线般落入杯中,未曾溅出一滴。 卢母在一旁看着,紧张的神情逐渐放松下来,嘴角勉强勾起一抹笑意。卢毓则不时与天子交谈几句,话题围绕着诗词歌赋、朝政民生。天子应答自如,见解独到,时而引得卢毓点头称赞。 然而,只有卢婉自己清楚,每一个笑容、每一个动作都是在家人面前的伪装。她感觉自己像是在黑暗中独自起舞的木偶,被无形的丝线操控着。她的内心充满了苦涩与无奈,对马超的思念如潮水般在心底翻涌,却只能深埋心底。 用过膳后,卢婉陪着母亲在庭院中散步。卢母拉着她的手,轻轻拍着,眼中满是慈爱与担忧:“婉儿,在宫中可还习惯?陛下待你可好?”卢婉强忍着泪水,微笑着说:“母亲,陛下待女儿极好,您不必担心。”卢母仔细端详着女儿的面容,想要从中找到一丝破绽,却只看到那伪装的幸福。 卢毓则陪着天子在书房中品鉴书画。天子站在一幅山水画前,细细观赏,不时发表着精妙的见解。卢毓在一旁倾听,表达对天子的博学多才的钦佩。 探寻真相 卢毓趁着众人忙碌,悄悄将典韦拉到一旁的角落。典韦身形魁梧,犹如一座小山,站在那里便给人一种压迫感。卢毓微微仰头看着典韦,眼中带着一丝探寻与谨慎。 “典将军,我有一事想向您打听。”卢毓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些许恭敬。典韦挠了挠头,瓮声瓮气地回答:“你说便是。”卢毓微微凑近典韦,压低声音问:“我姐姐在宫中与陛下相处得如何?”典韦听到这话,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张了张嘴却又不知如何说起。 卢毓看着典韦的神情,心中更加确定其中定有隐情。他继续说道:“典将军,您但说无妨,我只是担心姐姐。”典韦皱了皱眉,想了想后说道:“其实……陛下与皇妃之间,并不像表面那般和谐。”卢毓心中一紧,虽然他早有猜测,但听到典韦亲口说出,还是忍不住心中难过。 他握紧了拳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多谢典将军告知。”卢毓说道。典韦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你可不要冲动行事,这宫廷中的事情复杂得很。”卢毓点了点头:“我明白,将军放心。” 随后,卢毓回到众人之中,依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他看着姐姐和天子谈笑风生,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不能戳破这一切,在这宫廷的旋涡之中,他必须谨慎行事,否则可能会给姐姐和整个卢家带来灾难。他只能将这份担忧深埋心底,在一旁默默地守护着家人。 夕阳渐渐西沉,天边被染成一片火红。天子与卢婉踏上回宫的马车。卢家众人站在门口,眼中满是不舍。卢母眼眶湿润,卢毓身姿挺拔却难掩落寞。马车缓缓驶离,扬起一阵尘土。卢婉透过车窗,看着家人的身影越来越远,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天子坐在一旁,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望向远方,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马车在回宫的道路上疾驰,车内一片寂静。卢婉的抽泣声在这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天子微微皱眉,却并未言语。车窗外的风景如幻灯片般快速闪过,树木、田野、村庄在夕阳的余晖下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 待回到宫中,夜幕已然降临。星辰点点,洒在宫殿的琉璃瓦上。卢婉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自己的宫殿,她遣退了宫女,独自坐在窗前。月光如水,倾泻在她身上,却无法温暖她冰冷的心。她望着窗外的夜色,思绪飘远,回忆着往昔与马超的点点滴滴。 又过几日,天子得到回禀,已经寻得名医华佗并且带到长安。 天子处理完政务,想起已寻得名医华佗至长安之事,便踱步前往卢婉的宫殿。 行至宫殿门前,典韦如往常一般,横身阻拦。他抱拳行礼,瓮声瓮气道:“陛下,小姐正在歇息,还请陛下稍候。”天子神色平静,并无恼怒之意,只是微微点头,示意让内侍前去传讯。 不多时,卢婉莲步轻移从殿中走出。她身着一袭淡蓝色的长裙,裙摆随风轻轻飘动,如同一朵盛开的幽兰。青丝挽起,仅插着一支简单的玉簪,却更衬得她面容清冷秀丽。 天子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说道:“婉儿,有一件好事。”卢婉神色淡然,轻声问道:“陛下何事?请说。”天子笑意更浓,说道:“婉儿,我早前便派人寻访天下名医。如今请来了神医华佗,已在长安。我今日便是邀请你一起,带华佗前往你父府中为岳父大人诊治。” 卢婉听到这话,眼中原本的清冷瞬间被惊喜取代,如星子般的眼眸中闪烁着光芒。她微微欠身,感激地说道:“多谢陛下挂念。”天子顺势伸出手,想要牵起卢婉的手,柔声道:“哎呀,婉儿,你跟朕客气什么?我们夫妻一体,说什么客气话?”卢婉却如惊鸿般侧身闪过,面上微微泛起红晕,心中涌起一丝不悦,但很快压下情绪,只催促道:“陛下,那我们还请速速出发。”天子也不恼,依旧轻笑出声,说道:“好好好,那我们这便走。” 说罢,天子与卢婉并肩而行。天子身姿挺拔,龙袍随风而动,散发着威严之气。卢婉则微微垂首,脚步轻盈。身后的侍从们恭敬地跟随,一行人朝着宫外走去,阳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仿佛一幅流动的画卷。而卢婉心中既期待着华佗能治好父亲的病,又对与天子的相处感到一丝无奈与紧张,心思复杂难明。 第343章 华佗诊治 劝谏天子 众人很快抵达卢府。卢家众人皆身着整洁衣衫,早早在门口恭敬相迎。卢母神色紧张又带着期待,卢毓身姿挺拔却难掩担忧。见天子与皇妃前来,众人纷纷跪地行礼,口中高呼万岁。天子抬手,朗声道:“平身。” 华佗身着一袭朴素青衫,衣袂飘飘,背着药箱稳步跟随。他目光沉静如水,透着医者的从容与睿智。众人鱼贯进入卢植的卧房,屋内弥漫着浓郁的药香。卢植虚弱地躺在床榻上,面色蜡黄如金纸,身形消瘦似枯木,双眼深陷,嘴唇干裂起皮。 天子轻步走到床边,微微俯身,轻声说道:“岳父大人,朕请来了神医华佗为您诊治。想来此,便能让您药到病除了。”卢植缓缓抬起如枯枝般的手,眼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欣慰,虚弱地笑道:“陛下,老臣的身体老臣知道,何必再大费周章。”天子佯装不悦,直起身子说道:“岳父大人,如今还天下不定,朕还等着你为这大汉出力呢。你就想撂挑子不干,这可实在不行。”卢植无奈地笑了笑,眼神中对于天子充满了宠溺。 华佗上前,轻轻拉过卢植的手腕,将手指搭在脉搏上,微闭双眼,神色专注。屋内众人皆屏气凝神,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惊扰了诊断。卢婉站在一旁,紧咬下唇,双手交握置于胸前,目光紧紧盯着华佗,心中默默祈祷。卢毓不时看向父亲和华佗,眼神中满是焦虑与期待。卢母则双手合十,默默念着祈求的话语。良久,华佗松开手,微微点头,开始查看卢植的面色、舌苔,又轻轻按压其腹部等部位,进行全面诊断。整个房间内气氛凝重,众人皆等待着华佗的诊断结果,仿佛时间都在此刻静止。 华佗收回为卢植把脉的手,站起身来,眉头紧皱如沟壑,面色凝重似铅云。他目光深沉地看着众人,缓缓开口:“卢大人所患乃为肺疾,此疾已久,病邪入体,如今已如恶藤蔓延,累及诸多脏腑。肺为气之主,司呼吸,如今肺气衰竭,难以正常吐纳清气、排出浊气。心主血脉,因肺疾影响,气血运行受阻,心脉亦受其累,心血不足且运行不畅,故而卢大人时常心悸气喘。脾为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肺脾相生相克,肺疾致使脾失健运,水谷精微无法正常运化输布,身体日益衰弱,肌肉消瘦、倦怠乏力。肝藏血,主疏泄,肺疾使得肝血无法顺畅运行,疏泄失常,肝郁气滞之象渐显。肾为先天之本,肺肾金水相生,如今肺疾严重,肾失滋养,肾气亏损,腰膝酸软、耳鸣等症状也随之而来。” 众人听着华佗的话,脸色越发苍白。卢婉的泪水夺眶而出,卢母捂着嘴呜咽出声。卢毓紧紧握拳,关节泛白。 华佗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精于外科之术,然此等深入脏腑、错综复杂之病症,非我所长。南阳张机、张仲景,此人曾是官员,后弃官从医,他在医术一道涉猎极广,对各类病症钻研颇深,若能得他前来相助,或许卢大人还有一线生机。但此去寻他,路途遥远,且他是否能即刻前来,亦未可知。” 天子表情严肃,立刻对侍从下令:“速派人前往南阳,务必尽快将张仲景请来!”随后又对华佗说:“华先生,还请先开些方子,尽力缓解岳父大人的病痛。”华佗点头,重新坐回床边,开始仔细斟酌药方,房间里弥漫着沉重而压抑的气氛。 卢植躺在病榻上,双眼微微凹陷,面色如枯黄的树叶,却透着一种平静。他轻轻咳了几声,缓了缓气息,看着天子说道:“陛下,老臣这身子骨自己清楚。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陛下不必再为老臣劳心费神了。这些年,朝堂纷争不断,陛下您劳于国事,已为老臣一家诸多照拂,老臣感恩于心。如今,莫要再因老臣这将去之人,耗费心力。” 天子紧紧握着卢植的手,那双手干枯消瘦,触感粗糙,天子心中泛起一阵酸楚。他微微倾身,靠近卢植,目光诚挚而坚定,说道:“岳父大人,您这是说的哪里话?您一生刚正不阿,为大汉江山社稷立下汗马功劳。朕年幼时便听闻您的威名与功绩,心中敬仰已久。如今朕有幸得您辅佐,又迎婉儿为妃,您于朕而言,不仅是朝堂重臣,更是朕的亲人。朕怎能眼睁睁看着您受病痛折磨而不管不顾?只要有一线生机,朕定会全力以赴。哪怕寻遍天下名医,访尽世间良药,朕也定要让岳父大人康复如初。” 卢植听着天子的话,眼眶微微湿润,他想要摇头,却因无力只能轻轻动了动。“陛下,老臣何德何能,得陛下如此厚爱。只是这病已入膏肓,老臣不想陛下为了老臣徒增烦恼。陛下应以江山为重,莫要因老臣分心。”卢植的声音虽虚弱,却字字清晰,饱含着对天子的忠诚与关切。 天子微微皱眉,神色庄重地说道:“岳父大人,大汉江山需要您这样的忠臣良将。您且安心养病,朕相信,定会有转机。朕已派人去请张仲景,他医术高明,定能妙手回春。” 华佗在一旁的桌案前,专注地整理着药箱,听到二人的对话,心中不禁感慨。在这宫廷之中,见多了权谋争斗、虚情假意,天子对卢植的这份真情实意实属难得。 卢婉站在床边,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轻轻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卢毓则紧握着拳头,目光紧紧盯着父亲,眼神中满是担忧与焦急。 华佗将写好的药方仔细叠好,递与卢毓,目光温和且专注地说道:“公子,这药方每日三次,饭后以温水煎服。药材煎熬时需注意火候与时间,先武火煮沸,再以文火慢熬。”卢毓双手恭敬接过,连连点头:“多谢华神医,晚辈记下了。” 华佗转身面向天子,微微躬身,脸上带着愧疚之色:“陛下费尽周章将老朽寻来,却未能诊治卢大人,老朽惭愧。此病症老朽无能为力,便不在此耽搁了。”说罢,便欲转身离去。 天子赶忙上前一步,说道:“华先生医术精湛,天下闻名。朕观先生有济世之才,若先生能留在宫中供职,为朕分忧,为臣民造福,实乃大汉之幸。” 华佗微微抬起头,眼神坚定:“陛下盛情,老朽感激不尽。然老朽一生漂泊,习惯了云游四方治病救人,且宫中规矩繁多,恐不适合老朽。老朽只愿在民间为百姓祛病除灾,还望陛下成全。” 天子见华佗心意已决,虽心中惋惜,但也不再强求。“既然华先生志在民间,朕也不便强留。先生高义,朕敬佩。” 众人簇拥着华佗向卢府外走去。卢婉轻声说道:“华神医,今日多谢您了。”华佗微笑着点点头:“皇妃客气,此乃医者本分。”卢毓和卢母也纷纷向华佗道谢。 到了府门外,天子再次向华佗拱手:“华先生,一路保重。若日后有需要先生之处,还望先生莫要推辞。”华佗回礼:“陛下放心,若有机会,老朽定当效力。” 华佗谏言 华佗背起药箱,脚步一顿,心中反复权衡后,终是转身面向天子。他双手抱拳,微微低头说道:“陛下,可否借一步说话?”天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恢复平静,点头应许,与华佗走到一旁较为安静之处。 华佗抬起头,目光中满是凝重,轻声说道:“陛下,臣虽无法诊治卢大人之疾,然观陛下之相、察陛下之气,觉陛下身上带有几分不妥。”天子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带着几分轻松说道:“哦,华神医,朕身上有什么不妥?你但讲来。” 华佗微微躬身,继续说道:“陛下,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陛下之面相,臣观之,面色略显晦暗,唇色稍显青紫,此皆非祥兆。可否让老臣为陛下把脉?”天子初时还带着轻松之意,伸出手臂。华佗伸出三根手指,轻轻搭在天子的手腕脉搏处,闭目凝神。片刻后,华佗睁开眼睛,沉吟道:“陛下之脉象实有结涩之象。且陛下是否感受到过心悸、胸闷、夜寐不安?此皆乃心疾之症。心主血脉,气血不畅,经络阻滞,久则损及心体。陛下平日操劳国事,忧思过度,恐致心脉痹阻。此症宜多加调养,养身静气。陛下可减少操劳,多休憩,辅以清淡饮食、适度活动,方有益身心。” 天子微微扬起下巴,眼中带着一丝疑虑,说道:“朕年纪轻轻,平日又没有察觉任何异象,先生莫非危言耸听?” 华佗依旧保持着恭敬的姿态,微微弓着身子,再次耐心解释道:“陛下,老臣行医多年,断不会妄言。心疾之患犹如隐匿暗处之毒蛇,悄无声息间便会伤人。陛下之脉象弦涩而结,此乃气血瘀滞之症确凿无疑。心为五脏六腑之大主,主不明则十二官危。陛下日理万机,忧国忧民,殚精竭虑,此皆耗损心气。气血不畅,难以濡养周身,故心悸、胸闷之症渐起。夜不能寐,亦为心不得安之象。陛下切不可掉以轻心。” 见天子仍有不信之色,华佗继续劝道:“陛下,莫要心思沉重、算计太深。应当安定心神,减少烦扰暗毒之类,使心脉得缓。平日有些事莫要多琢磨太深,要心怀宽广,宽以待人,保持心情舒畅。陛下心怀天下,然龙体康健方为万民之福。老朽虽不才,然念陛下之仁德,还请陛下早做调养。” 第344章 慧极必伤 情深不寿 庭院中微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天子身姿挺拔,他面容平静,嘴角带着一抹浅笑,然而内心却对华佗的话充满了怀疑。在他看来,自己正值英年,精力充沛,每日处理朝政、周旋于各方势力之间都游刃有余,身体从未有过力不从心之感。以他的聪慧和对自身的把控,若身体真有异样,他怎会毫无察觉?这华佗定是夸大其词了。于是他开口说道:“华先生,朕知晓了,朕以后会多加注意。”话语虽温和,却透着一丝敷衍。 华佗看着天子的神情,知晓他并未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但身为医者,治病救人的本心让他无法眼睁睁看着天子忽视病情。他微微皱起眉头,再次诚恳劝道:“陛下,老朽有一句话,讳疾忌医必伤己身。人不可太过于劳心费神,用脑过度则会使心地衰竭。陛下您心系天下,日理万机,但也需关注自身龙体安康啊。情深不寿,慧极必伤,还望陛下能听老朽一言。” 华佗的再次劝说让天子心中涌起不悦。他自认为是天下之主,有着非凡的智慧与谋略,向来只有他洞察人心、掌控局势,怎容得华佗这般反复唠叨。他的脸色微微一沉,但多年的帝王涵养让他没有发作,只是冷淡地说道:“华先生既要远行,朕便不耽搁你了。” 华佗见天子如此态度,心中满是无奈与惋惜。他深知帝王心性高傲,却也只能行礼道:“陛下,老朽就此告辞,愿陛下龙体早日安康。”言罢,华佗缓缓转身,背着药箱,迈着沉稳而略显沉重的步伐离去。他的身影在阳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透着一种落寞。 天子望着华佗远去的背影,眼神微微眯起,目光深邃而复杂。他在心中暗自思索,这华佗或许是医术精湛,但也未免太过小题大做。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不过些许疲惫,稍加休息便可恢复。 众人缓缓往卢植的房间返回。天子神色平静如水,眼眸深邃似渊,静静地站在门口,脚下仿佛生了根一般,没有跟着众人进入房间。他微微侧身,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他这一动作而微微凝滞。 对着身旁侍立的史阿,天子以极低却又不容置疑的声音吩咐道:“这华佗危言耸听、妖言惑众,替我除掉他。”天子心中笃定,自己即便真有不适,也绝不能让此等言论轻易传播,况且他坚信自己身体并无大碍,华佗定是为博声名而胡言乱语。 史阿听到这话,心中猛地一震,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巨石。他满脸疑惑地抬头望向天子,在他的认知里,华佗医术闻名遐迩,且一直心怀慈悲救治众人,怎会是妖言惑众之人?可君命如天,不可违背,他只得躬身应道:“是,陛下。”随后脚步匆匆地离去,衣袂带起一阵微风。 而近些日子以来,史阿与师傅王越一直将心思放在如何对付典韦这件事上。他们发现典韦食量惊人且对美酒毫无抵抗力,于是便以此作为突破口,刻意去接近典韦。典韦本就性格耿直憨厚,面对他们的示好,没有丝毫怀疑。经过一番努力,如今王越与史阿和典韦之间的关系已逐渐缓和,往昔的敌意也日渐消散。今日在卢植府中,史阿和王越就已商议好,待回到宫中便宴请典韦饮酒,他们盘算着待典韦酒醉之后,天子再进入皇妃宫中便不会再有阻碍。如此一来,天子若能得偿所愿,定会对他们师徒二人另眼相看。 所以当史阿接到天子除掉华佗的命令后,因一心想着他与王越的计划,又觉得华佗不过是个普通医者,没什么了不起的本事。他着急回宫中筹备宴请典韦之事,便没有过多深思此事。他赶到长安城,对守城的校尉李通简略吩咐了天子要除掉华佗的旨意后,便匆匆离去,没有详细说明情况。 校尉李通如往常一般在长安城门值守,阳光倾洒,却照不进他心底的阴霾。回想起之前跟随王桀出使西凉的那段经历,他的内心便如翻江倒海般难以平静。在西凉时,他不过是与马超等人有过正常的交流往来,却被王桀恶意解读为私相授受。王杰在天子面前添油加醋地细数着这些莫须有的“罪状”,致使天子对他产生了深深的误解,自此不再重用他,只让他在这长安城门当个普通的守卫将领。他常常望着手中的长枪和身上的铠甲,满心的抱负无处施展,对王桀的恨意也如野草般在心底疯狂生长。 今日,他正沉浸在满心的愤懑与不甘之中,天子身边的侍卫统领如一阵疾风匆匆而来。侍卫统领面色冷峻,向他传达了天子诛杀华佗的命令。李通心中猛地一震,这个消息如同一颗巨石投入他原本就不平静的心湖。但转瞬之间,他那黯淡的眼眸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苗。他深知,这或许是自己重新获得天子赏识、改变目前困境的绝佳契机。于是,他迅速整理思绪,眼神变得坚定而决然,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把这件事办得毫无差错,让天子重新看到自己的价值。 与此同时,华佗在街道上不紧不慢地走着,他的步伐沉稳而坚定,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浑然不知。他的心思还沉浸在卢植那复杂的病症以及天子令人担忧的身体状况之中。他想着如何能进一步钻研医术,为更多的患者解除病痛,那清瘦却挺拔的身影在阳光下仿佛散发着一种济世救人的光辉。 不一会儿,华佗便来到了城门口。城门口人来人往,喧闹嘈杂,然而这一切都在瞬间戛然而止。只见李通带着一群士兵如饿狼扑食般迅速围了上来。华佗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一块粗糙的布便猛地捂住了他的口鼻。他惊恐地瞪大双眼,心中满是疑惑与震惊。他试图挣扎,可强壮的士兵们紧紧地抓住他,他的反抗显得如此无力。士兵们不顾他的挣扎,如拖拽货物一般,将他粗暴地拉扯到城门旁一间隐秘的房间里。 那房间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华佗被重重地扔在冰冷的地上,他的药箱也随之滚落一旁,里面的药材散落一地。李通迈着大步走进房间,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华佗。华佗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惊恐,声音颤抖地问道:“为何如此?我犯了何罪?” 李通双手抱在胸前,歪着头,嘴角噙着一抹戏谑的笑,说道:“你这老儿不过是个普通医官,竟然能得到天子命令,却要来诛杀于你。你也是,让某刮目相看。” 华佗瞪大双眼,眼神中先是闪过惊惶,随后被愤怒与失望填满。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大声说道:“天子要杀我?”短暂的失神后,他开始急速思考,脑海中如走马灯般闪过与天子交流的画面,片刻后,他像是明白了一切,悲愤地说道:“怪不得,怪不得他会有那那种症状。原来是竟是如此心胸狭隘之辈,却心机如此深沉,表面一副温和仁君的模样欺瞒世人。他如此算计,有这种病症也不意外。” 华佗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苍凉的笑意,喟叹道:“嗨,老朽不过直言,却今日死于此地,都怪自己口不择言。死便死矣。” 李通眉头紧皱,眼中满是不解地看着华佗。华佗的表情在昏暗的光线中不断变化,像是一幅错乱的画卷。他带着些许怜悯地说道:“莫非这,莫非医官你被吓傻了?” 华佗抬眸直视李通,目光中已没了恐惧,反而透着洞察一切的清明与坦然。他缓声说道:“将军,你只知奉命行事,却不知这背后的隐情。天子身为人君,却听不得真话,如此下去,恐非大汉之福。这般心胸狭隘之帝王,恐不能持久。将军为这般帝王效命,也是可悲可叹啊!这大汉江山呐,恐怕也没有多大希望。” 李通心中一震,刚要反驳,却见华佗的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悲悯。华佗看着李通,缓缓说道:“将军,你虽体壮如牛,但老朽观你面色,亦觉你身体有些小毛病。若不提前预防,日后恐生大祸。老朽如今将死之人,日后也不能再行医救人,为将军指出此症,也算是老朽最后诊断一次,只愿将军日后多保重。” 华佗微微皱眉,神情严肃起来,继续说道:“将军常年征战,风餐露宿,身体早已积累了不少暗伤。首先,将军的肝脏受损,这从你面色微黄、眼白略带浑浊便可看出端倪。平日里,将军定是时常感到右上腹隐隐作痛,尤其是在过度劳累或者饮酒之后,疼痛会更加明显。此乃肝脏气血不畅,肝郁气滞所致。肝主疏泄,将军长期处于紧张的征战与执行任务状态,情志不舒,使得肝脏无法正常发挥疏泄功能。” “再者,将军的肩部与背部经络不通。想必是长期身披重甲,又频繁挥舞兵器,致使肌肉紧张,经络受阻。将军现在或许只是偶尔觉得肩部僵硬、背部酸痛,但长此以往,会影响到肢体的活动,甚至可能导致半身不遂。还有,将军的肠胃也颇为虚弱。战场上饮食不规律,常常饱一顿饥一顿,脾胃早已不堪重负。将军是否经常会有胃脘胀满、消化不良的情况?有时候还会反酸、嗳气,这都是脾胃失和的症状。” 华佗目光诚挚地看着李通,语重心长地说道:“将军若想改善身体状况,需调整作息,尽量保持情志舒畅,减少饮酒。平日里可多活动肩部与背部,以疏通经络。饮食上,也需定时定量,多食用一些滋养脾胃的食物。” 李通听着华佗的话,心中泛起波澜,他没想到华佗在这般绝境之下,还能为一个要杀他的人着想。他看着华佗,心中的怜悯和感慨油然而生。许久之后,他长舒一口气,仿佛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他转身,打开密室的门,对着华佗低声说道:“医官,你走。今日之事,我便当从未发生过。”华佗微微一怔,随后感激地看向李通。他站起身来,背起药箱,缓缓走出密室。外面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他回头看了一眼李通,便大步离开。 李通则迅速安排人找了一具死尸,伪装成华佗的样子,以便应付日后史阿询问。他知道,自己放走华佗的举动可能会带来严重的后果,但在这一刻,他选择了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而那密室,依旧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气息,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刚刚发生的惊心动魄。 第345章 卢植病危 提前布置 卢植的身体每况愈下,状况愈发恶劣,迟迟未能等到名医张机的到来,从华佗离去只有半月,却突然急剧恶化。如今,他已然开始胡言乱语,生命犹如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这几日,卢婉奏请回到家中暂居。天子,那个向来擅长做表面功夫之人,自然不会加以阻拦,并且还时不时地前来探望。此时的卢夫人早已六神无主,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每日只是痴痴地守在卢植身旁,全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随着冀州与幽州战事的安稳,天子的旨意下达,刘备等人也返回了长安。刘备得知这个消息时,震惊万分,急忙赶到卢府主持大局。他深知,倘若卢植真的突然离世,剩下这一大家子,老的老、小的小,毫无主心骨,后事恐怕难以顺利办理。 卢毓看着眼前的情形,毕竟面临着生离死别,他还年轻,虽说是卢家日后顶门立户的男丁,但此刻也满心惶恐。他不由自主地对卢夫人说道:“母亲,此时是不是也应该通知马超大哥回来?”卢母并不知晓卢婉与天子之间仅仅是表面和谐,抬眼望向卢毓,说道:“此时通知超儿能有什么用呢?万一超儿回来,得知你姐姐和你嫁与天子为妃,若是闹将起来该怎么办?不要再给国家添乱了。” 卢婉泪眼朦胧,分辨道:“母亲,小弟说得对,还是让超哥回来。超哥一生敬重师傅,若是超哥没有回来,恐怕……到时候回来那更是不可收拾。”卢夫人唉声叹气,说道:“你们这般决定,若是他回来闹起来,你父亲恐怕承受不住。” 但是既然卢婉已经开口,卢毓觉得确有必要,卢毓回到屋里,心绪如麻。他提起笔,笔尖在纸上微微颤抖,思索片刻后,缓缓写下给马超的书信。 “马超大哥亲启: 见字如晤。今有要事相告,吾父卢植病重,身体每况愈下,如今已是危在旦夕之态。家中众人皆六神无主,吾虽为卢家男丁,然面对此等情形,亦觉惶恐不安。吾等深知大哥一生敬重吾父,若此时大哥能尽快处理事务,赶回主持全局,吾等感激不尽。卢家上下,皆翘首以盼大哥归来。 卢毓敬上。” 写罢,卢毓轻轻吹干墨迹,将信小心折好,差人尽快送往马超处。他心中默默祈祷,希望马超能早日收到信,尽快赶回,为这风雨飘摇的卢家带来一丝希望与安定。 而病榻之上的卢植,每日都在说胡话,口中一直念叨着先帝如何如何,大汉江山如何如何。那声声话语,充满了对往昔的怀念与对大汉江山的忧虑,让在场的众人痛心不已。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众人的心上。他们看着曾经伟岸的卢植如今这般模样,心中满是哀伤与无奈。卢植一生刚正不阿,为大汉江山鞠躬尽瘁,如今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心中挂念的依旧是先帝的知遇之恩和大汉的江山社稷,这份忠诚与执着,怎能不让人动容?众人围在卢植身边,听着他的胡言乱语,泪水悄然滑落,他们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卢植能够少受一些痛苦,也希望大汉江山能够如卢植所愿,安稳太平。 此时的天子听闻卢植病重,再次前来探望。他身着华服,神色间带着几分忧虑,在众人的簇拥下踏入卢府。卢府上下见天子驾临,连忙跪地相迎。天子微微抬手,示意众人起身,随后径直走向卢植的病榻。看着病床上气若游丝、胡言乱语的卢植,天子的心中也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卢植一生刚正,为大汉江山殚精竭虑,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天子轻叹一声,对身边的侍从吩咐道:“务必寻来最好的医者,全力救治卢太师。”说完,又看了一眼卢植,天子缓缓转身,目光投向刘备,那眼神中似有千言万语。二人目光交汇的瞬间,刘备立刻会意,默默跟随天子向靖室走去。卢毓、卢婉等人站在原地,望着天子与刘备离去的背影,心中如同压着一块巨石,满是忐忑与不安。 幽静的靖室内,天子负手而立,眼神中带着一抹忧虑,看着刘备缓缓说道:“皇叔啊,看来卢师这身体状况是越发不容乐观了,恐怕也就这几日了。这一应后事事务,皇叔准备得怎么样了?”刘备微微躬身,拱手回道:“陛下放心,后事皆已准备妥当。臣以侯爵之礼安葬师父,一应规格皆是按照高规格来进行。” 天子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之色,接着说道:“此事有皇叔统筹安排,朕是安心的。只是皇叔,朕还有一丝忧虑,需要与你相商。”刘备神色一正,再次拱手道:“陛下但请明言。”天子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说道:“如今卢师眼看已经不行了,而马超还统兵在讨伐天水。他讨伐天水不过是个幌子,并未尽全力。若他尽心尽力的话,恐怕早已班师回朝了。但是,若是此时卢师病逝的消息传去,他肯定会回到朝中。而此间还有一事需要皇叔来周全。”刘备微微思索,说道:“陛下但请明言。马超素来识大体,又怎会不理解呢。更何况卢毓已去书信,若是战事不到紧急时刻,恐怕马超便会赶回来主持大局。” 天子轻叹一声,脸上露出一丝无奈,说道:“皇叔有所不知,我已娶卢婉师姐为妃。马超对卢婉情根深种,若骤然得到消息,又没有卢植在一旁牵制,恐怕他要闹将起来。” 刘备闻言,心中思绪如潮水般翻涌不息,满脸震惊之色,急忙说道:“陛下,您怎可如此糊涂?您明知马超与卢婉情投意合,自幼青梅竹马,早已两情相悦。天下美色何止万千,您又怎能为一女色而交恶手中大将?马超的势力又岂容小觑?西北之地,唯马超之命是从。若马超为此事气恼暗恨,真的起兵作乱,此乃取祸之道也。”刘备瞬间没了之前的镇静,忧心忡忡地继续道:“陛下此举,实在太过冒险,如今局势本就复杂,师父病重,马超又在天水郡态度不明,这般行事,恐会引发大乱啊。” 天子一脸苦闷,对刘备解释道:“皇叔,朕自登基以来,日夜为大汉江山操劳,夙夜不能寐,朕又岂是贪恋美色之人?我娶卢婉是有深意的。你也知道马超在西北之威望极高。若是他一生只听卢师之话,如今卢师病重,他在天水郡的所作所为,你也应该有所耳闻。若他真是一心为了朝廷,又岂会在那里拖延军期、耗费时日?卢师尚未离去,他便如此作态。若是卢师离去,他无人钳制,朕如何能调动于他?我娶婉儿为妃,也是出于此等思量。有婉儿从中调停,日后若是诞下皇子,届时有卢师的谆谆教诲和婉儿的情谊,以及皇子身上卢家的半副骨血,想来才能让马超继续为国效忠。朕也是有苦难言呐。若不如此,谁能压制住马超?马超便如一柄利剑,用得好了,可以为朕征战四方,讨伐不臣。若是没有剑鞘制约,一时操纵不好,便会反噬其身,届时的大汉才是真正陷入危机。” 天子将苦衷一一道来,刘备听罢,也从震惊中渐渐进入思索状态。他眉头紧锁,在密室内来回踱步,心中反复权衡着此事的利弊。考虑良久,刘备巍然长叹:“哎,陛下思虑确实也是周全。只是此事风险极大,稍有不慎,便会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如今之计,只能小心应对,尽量避免马超得知此事后做出过激之举。陛下当尽快与皇妃商议,让她做好应对之策,同时也要加强对马超的安抚和掌控,确保局势稳定。” 天子有些苦闷地说道:“哎,皇叔,婉儿性子外柔内刚,因被卢师强指与我为妃,心生不满,如今与我也只是貌合神离。她虽确实答应帮忙调停日后与马超之事,可我心中只恐马超回来一时接受不了。朝中如今既要靠皇叔你与关张二位将军统筹诸事,还要时刻关注着马超回来后的反应。我已将赵云也留在卢府,若是马超情绪激动,你们务必要将他拦下进行劝解。有你们加上婉儿的劝解,想来能让他慢慢想明白。届时我再求卢师留下书信一封,只要能稳住他,让他情绪不太激动,待到处理完卢师后事,想来他也能想明白。如今的天下还不安宁,还需要他来为国出力。对了,更何况还有吕布如今也来到朝中复命。吕布此人也需要你们压制。若没有马超这一西北势力,吕布、公孙瓒这些,仅靠皇叔你们也平衡不了。” 刘备听了,也是暗自忧心。天子确实有天子的难处,他也是心思缜密之辈。只听天子这样说,便知道天子心中想的也是非常久远。不禁开解地劝导道:“陛下,莫要这般忧虑。我等自会尽心尽力来克制马超。马超亦是通晓道义之辈,定然能够想明白的。陛下且宽心,如今局势虽复杂,但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定能妥善应对。师父一生为国,马超定不会辜负他的期望。陛下可多与皇妃沟通,让她尽力安抚马超。同时,我们也可提前做好准备,以防马超回来时出现意外情况。陛下放心,臣等定会为陛下分忧,为大汉江山的稳定而努力。” 第346章 天水现状 开始收网 天气深秋,渐至初冬。时光悄然流转,空气中弥漫着丝丝寒意。马超等已在天水郡耗费大半年时间。如今的天水郡守兵与马超的部队之间,已然达到了一种极为熟稔的状态。根本上,对于马超等人,天水郡守兵已没有了戒备之心。 马超也并未下令进攻,一直都是在按照李儒的计策,奉行攻心为上。如此一来,弄得双方极为熟络,甚至已经出现了有兵士偷偷来回私下相会的情形。对于这种事情,马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的天水郡城,众人都已知道了马超的意图。马超此举无疑是给天水郡这些西凉守将守将士们一条退路。 马超并且还承诺过,让他们想要继续从军的,给予他们官军的身份,摆脱叛逆之名,归于马超麾下。若是不想再为国征战,便可以回到西凉,一众待遇皆按西凉将士的待遇,给予土地,既往不咎,并且帮忙找寻家人。虽然这些天水郡的守城将士们早已经没了任何抵抗的心思,只是如今马超也没有强令进攻。 而董璜这边,还依旧在心中想着与马超对抗。这些将士也碍于没有明说,一直在苦苦等着时机。实际上,董璜这段时间也忧虑得很。如今士兵们的状态,他心里也很清楚。马超此举,可以说是堂堂正正的阳谋。 姜囧、姜叙两兄弟虽说也是颇有才智,确实对此也是没有提出太好的建议。因为这不是说杀一两个心思浮动的将士便能处理的。这是整个军营,整个天水郡的守军,个个都是这种心思,他们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而赵刚等原是西凉将士出身,本就是西凉麾下的嫡系将领们,也在尝试着开导董璜。董璜此时也没有那么坚定的决心了。毕竟,兵是将之胆,将是兵之魂。如今他手下的兵将皆已经瓦解了斗志,仅留他一人,他现在就是想突围也已经没有办法,更何况天水郡城被四下围住,如今的他,犹如困兽,陷入了深深的困境之中。 马超一直耐心地等待着一个合适的契机。如今,他已然将董氏宗亲们接入了军帐之中。就在这时,天子的诏令传至。这封诏令虽未明确要求马超立刻拿下天水郡,然而信中的意图却再清晰不过。信中既点明了冀州袁绍入侵幽州已被朝廷所击败,如今冀州与幽州的战事已然平息,又询问马超这边的战事进展如何。虽然言辞之间没有任何指责的意味,但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分明就是来臊马超的脸面。 马超即刻召集麾下众将商议此事。徐庶率先开口道:“主公,如今冀州与幽州战事已平,天子既有此问,想来也是对我们这边的进展有所期许。这天寒地冻之时,若再拖下去,耗费必然更深。依我之见,时机或许已到。”徐荣也点头附和道:“不错,主公。我军在天水郡已耗费不少时日,如今也该做个决断了。”张辽接着说道:“主公,我等一直按兵不动,虽有策略在其中,但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如今确实该考虑下一步行动了。” 马超沉思片刻后说道:“既如此,那便按之前计划,明日便摆开军阵,由董氏宗亲到城下与董璜先进行劝解。而对于天水郡的西凉守将兵士们,也该让我们的兵士去传传话,让他们心里也好踏实。”麾下一众将领听后哈哈大笑,徐晃说道:“将军,如今这局面,这仗打得前所未有的轻松啊。”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随后,众将领便各自下去开始部署。 自从马超掌军日久,且如今不在西凉之地而在朝中。麾下的众将士早已经将对马超的称呼从“将军”改为“主公”。然而,也只有徐晃这个憨直之人还一直在称呼着“将军”。马超对此却不以为意,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毕竟如今西凉之主,名义上还是他的父亲马腾。虽然马腾一再表示,军务征伐之事皆由马超一言而定,马腾只愿意做一个马超的大管家,但是马超却不能不尊重父亲。他深知,父亲马腾一生为西凉殚精竭虑,自己虽掌军有日,但对父亲的敬重却从未减少半分。在这风云变幻的局势中,马超明白,家族的团结和尊重是他坚实的后盾。他既要在战场上展现出卓越的领导才能,又要在家族中保持谦逊和敬重,以维护西凉的稳定和发展。 次日,仿佛冥冥之中有了约定一般,围城的一方和守城的一方皆气势凛然地摆出严阵以待的架势。这种紧张的局面让董璜的内心不由得涌起阵阵担忧。他早已从将士们的口中得知了马超的意图,现如今,他满心焦虑地等着马超给他一个明确的抉择或者说法,迫切地想知道马超具体的打算究竟是什么。 摆开军阵后,马超神态自若地带领董白、徐荣、华雄等一干原就是西凉军中的将领,悠然地来到天水郡城楼下。他们在城门下稳稳停住,马超的脸上毫无紧张之色,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沉稳与自信。而城墙上的将士们看到马超等人,也并没有做出任何攻击举动,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激动与崇拜,就如同看到自家备受敬仰的将领一般。 马超从容不迫地看着城楼上的众人,嘴角甚至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他朗声说道:“将士们,去,请董璜将军来与我一叙。”那些守城的将士们听到马超的话语,脸上露出恭敬的神情,他们甚至很礼貌地拱手称诺,然后昂首挺胸地跑去向董璜汇报。董璜此时虽然心中对这些将士的举动有些不满,但他也不愿意为这些小事跟将士们一般计较。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顶盔贯甲,带着麾下的将士来到城楼前。董璜站在城楼上,怒视着马超,大声说道:“马儿,你在西凉之时多受叔父厚恩,如今却不思报效,投靠朝廷,来征伐我等叔父的旧部。要战便战,围攻半年之久就这样白白围着,今日还有脸面来与我搭话,真真是好不要脸。”董璜的心中虽然清楚如今的局势对自己极为不利,但看到马超的那一刻,心中的怒火还是忍不住升腾起来。 马超却丝毫不以为意,他神色平静地拱手说道:“董璜将军,从白儿这边讲起,我也该叫你一声叔父。白儿亦在我身旁,你这般说话,就见外的很了。”董白此时也轻声开口说道:“叔父,祖父已经不在了。你如今是白儿在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我们这样打下去,只能让外人看了笑话。祖父在天之灵也绝不愿意看到这般场景。”董白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忧伤与期盼,她渴望这场争斗能够早日结束。 董璜看着下方军阵中董白那忧伤与期盼的眼神,心中也不觉一痛。 董白的父亲英年早逝,她自小就被养在董卓身边。董璜作为董卓嫡亲的侄儿,对于这个侄女心中一直满是怜惜和爱护。只是后来因为与马超军权的纠葛,使他们分道扬镳。 看着董白如今的模样,董璜也缓缓说道:“白儿,此事你莫要为难。无论生死,叔父都不怪你,你做的挺好的,你祖父想来看到你,也是心中会有安慰。只是如今马超已归为朝廷,我等已被打为叛贼。若就此善罢甘休,我便是死则死矣,可你祖父便要背负一世骂名,我西凉董家世世代代便无法抬起头来。” 这也是董璜心中的一个重要考量,一方面是为了权力,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种家族荣誉的牵绊,使得董璜当日选择与马超对立,与朝廷继续征战。董璜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与决绝,他深知自己如今的处境艰难,但为了家族的荣誉,他又不得不坚持下去。然而,他也明白,这场争斗继续下去,可能会带来更加惨重的后果,但他已没有了退路,只能在这条艰难的道路上继续前行。 马超此时说道:“董璜将军无需忧虑,只要有我马超在朝中一日,西凉董氏宗族便依旧能够传承有序,绝不会就此败落。至于董公之名,日后我自会向朝廷分辨,功即是功,过即是过。董公一生功过参半,定然不会背负遗臭万年的骂名。” 董璜却轻蔑一笑,回应道:“马超,要攻便攻,莫要这般,你所言不过是一面之词罢了。我董璜又有何惧?今日即便战死又如何,何必如此婆婆妈妈。” 马超此时也不愿再做过多解释,说道:“董璜将军,董氏宗亲已被我邀请至阵中。有何事你可询问他们,看看如今在陇西、在西凉,董氏宗族是否失去了昔日的威名?是否有任何败落之象。更何况,白儿我是必定要娶之为妻的。只要有我马超在一日,董氏宗族便依旧能够延续当日的风光与辉煌。” 董璜听闻此言,心中也有了些许波动。毕竟离家许久,陇西祖地的那些老亲长辈们也是许久未见,他的眼中流露出探寻之色。 第347章 兵不血刃 收复天水 此时,马超身后的兵士们缓缓闪开一条道路。只见以董旻为首的董氏宗族的那些族老长辈们,在旁人的搀扶下,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缓缓走来。他们虽已年迈,却依旧带着一种历经沧桑的威严。 董璜望着这些熟悉的身影,率先开口,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感慨与惆怅:“璜儿啊,自从你叔父过世以后,咱董家在陇西便一直处于惶恐不安之中。然而,全靠马超将军一力扶持,你叔父的后事也是由马超将军不辞辛劳地一力办理。而且,马超将军丝毫没有染指陇西的兵权,那兵权依旧稳稳地在白儿手中握着。我陇西董家虽说失去了你叔父这个如大山般的依靠,但是马超将军时时照拂,使得陇西境内无任何战事。如今,我董家依旧是陇西第一翘楚。皇儿啊,如今你们在此征战,这只会让白儿为难啊。你要知道,现在这个局势,马超将军率领天兵至此,若他真要攻城,恐怕早就攻下来了。他之所以没有这么做,无非是怜惜麾下的将士们皆是西凉健儿,不愿多造杀戮,更不愿与你这董公的亲眷兵戎相见啊。” 其他的宗老们也纷纷点头,眼中满是恳切之情,他们说道:“是啊,董璜,我们可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如今董家依旧鼎盛,这全都是马将军的功劳啊。你如此执着地对抗下去,只会让董白为难。听我们一句劝,不如就此降了。” 董璜听着这些话语,泪水瞬间夺眶而出,他泪流满面,双手紧紧地撑在城墙上,目光深情地望向城下。他缓缓说道:“叔父,三叔,自从叔父去世后,我日日惶恐不安,无时无刻不在思索着该如何保住他老人家的威名,如何保住我董氏家族的传承。如今看到你们都能好好的,我董璜也就安心了。” 这时,董旻轻轻地向身后招了招手。只见董璜的妻子抱着他年幼的儿子,从军阵后面缓缓走来。董璜离家之日,儿子尚小,如今再次看到孩子,董璜心中更是百感交集。那小小的身影,仿佛是他心中最柔软的牵挂,也是他对未来的希望。他望着妻子和孩子,眼中的深情如同汹涌的潮水,无法平息。他深知,这场战争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为了家人,为了董氏家族,他必须做出一个艰难的抉择。 董旻在一旁,满含温情地对董璜的孩子说道:“孩儿呀,上面站着的,那是你的父亲。来,快开口叫叫人。”董璜离家之时,儿子尚是年幼无知的孩童,如今再见父亲,却只觉陌生,怯生生地躲在母亲身后,不敢言语半句。董璜的夫人温柔地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孩子的头,耐心劝解道:“乖孩子,快叫父亲呀,他是你的爹爹。”董璜的儿子犹豫许久,才怯生生地喊了一声“父亲”,那声音细若蚊蝇,随后便紧紧抿着嘴唇,不敢再发出一点声响。 董璜听到这一声呼唤,泪水瞬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他颤抖着声音,哽咽着答应道:“哎,哎,为父在这呢,好儿子,好儿子。”那声音中饱含着无尽的慈爱与思念。 一旁的西凉健儿们看着这一幕,那些守城的西凉将士们也被这充满温情的画面深深触动。他们的思绪纷纷飘向远方,想起了远在家乡的儿女那纯真的笑脸,想起了父母那日渐苍老的面容。先是一两个将士偷偷抹泪,接着,那压抑的哭声如同星星之火般迅速蔓延,瞬间便哭声一片。 马超身后的将士们皆红着眼眶,大声呼喊:“兄弟们,降了!回家了,不作战了。”那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对家的渴望,对和平的期盼。城头的守将们个个也被这呼喊声深深触动,如同被一种无形的力量蛊惑一般。他们缓缓丢下了手中紧握的武器,那武器落地的声音仿佛在诉说着他们内心的挣扎与疲惫。他们齐声说道:“将军,降了。”一个又一个的守将,包括董璜身后的将领们,皆眼含热泪,纷纷跪在地上,语气恳切地请求道:“将军,降了,让兄弟们都回去,回家。我们也想回到那个温暖的家,抱抱我们的孩子,陪陪我们的父母。” 马超此时又大声地说道:“董璜将军,降了。凡是我西凉健儿,无论守将是谁,皆是我西凉的好儿郎。回来愿意从军,便依旧保留官职,直接编入我之麾下。若是不愿从军,任由其游历各地,与家人团聚。莫要因你一时执念,让手下兄弟们寒心啊。这些兄弟们个个也是跟随你,忠心耿耿,为了董公的威名,奋力拼杀。至如今,给兄弟们留条活路,想来董公在天之灵也会感到安慰,也会希望我们能放下武器,回归家园,享受那难得的宁静与温暖。” 此时,微风轻轻拂过,仿佛也在诉说着对和平的渴望。阳光洒在众人身上,给这充满温情与感动的画面增添了一抹温暖的色彩。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对家的思念,对未来的期盼。在这一刻,战争的阴霾似乎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对和平生活的向往与憧憬。 城头上,将士们跪成一片,那一双双满含期待的眼睛眼巴巴地看着董璜,等待着他做出抉择。董璜心中也明白,此时的他已经调动不了这些将士们了。这一股思念的狂潮已然将弟兄们的心带走。而他们依旧这样等着他的抉择,无非还是心念于董卓在世时对大家的恩情。董璜的野心早已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中消磨殆尽,如今只剩下对宗亲传承的这一丝执念。看到宗族依旧完好,又见到了儿子和妻子,心中那丝执念也被彻底击溃。 董璜无力地抬起手,声音沙哑地说道:“罢了,兄弟们,我们就此降了。也给兄弟们留一条退路,回去看一看父母与妻儿。”城头瞬间欢呼一片,下面也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然而,此时的董璜却仓然拔出腰间的佩剑,横于脖颈之上,绝望地说道:“叔父,在天有灵,你且看到孩儿尽力了。为不坠您之威名,孩儿今日便以死明志。”其他的张武、赵刚等将领皆营救不及,城下一片哗然。董氏宗亲皆急得哭诉道:“痴儿痴儿!”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身后的姜囧、姜叙兄弟却眼疾手快,姜叙上前抱住董璜的手臂,姜囧在一旁搂着董璜的腰身,使董璜无法挣脱。董璜焦急地说道:“你们这是何意?放手!”二将却不听他的招呼,将他牢牢控制住。 此时,将士们打开城门,鱼贯地往城外奔去。与下面围城的将士们拥抱在一起,皆是眼含热泪,诉说着相思之苦。那一个个紧紧相拥的身影,仿佛在诉说着战争的残酷与和平的珍贵。在这一片温馨的场景中,董璜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中百感交集,手中的佩剑也悄然滑落。 马超率领众将鱼贯进入城中,董璜也被二将控制着押到了马超面前。城主府中,大堂之上董氏宗亲皆在现场。董璜此时已经无力再多说什么,也无力再挣扎。看着满堂宗亲,泪水涌上脸庞,面对马超说道:“罢了,马超,叔父对你也曾期盼看重,你又与白儿深情厚谊,希望你不要负了白儿对你的一番深情。如今这局势,你总要给朝廷一个交代,就拿上我的头颅去建功立业。” 马超却哈哈大笑,上前给董璜一个拥抱,拉着他在城主府坐下。董璜不情不愿,却不解马超是何状态。马超哈哈大笑,招呼一众将领坐下,说道:“董璜叔父,从白儿这里论,我也叫您一声叔父。我若真为了一心为朝廷,甘为鹰犬,一心只想着建功立业,又何必在此与你们这般久久相持?以我马超帐下的将军们之能,若要强攻,三日之上,五日之下,天水郡必破,何故耽误这半年多之久?再说董璜叔父,马超在此天水郡的征战早已引起朝廷不满,可是那又如何?董公之恩情难道我马超便不顾念了吗?董公之厚恩,马超日日铭记于心,时刻不敢相忘。这满城的儿郎们,我皆能放过,难道说就你一人,我要用你一人来换我这荣华富贵?” 董璜此时也说道:“这满堂的西凉健儿皆被你收服,不能交出去。若再不将我这首领交出去,你如何向朝廷交代?”马超说道:“李儒先生早已明言,给了我计策,寻一与你相仿之人,交出便是。我硬说是您,朝廷也不敢为难于我。但是我想了,我连这一员兄弟性命也不愿伤及。明知是糊弄朝廷,我马超光明磊落,又何必要如此?” 马超的光明磊落、恢弘大气如同一股强劲的春风,吹拂过城主府的每一个角落。董璜麾下的将领们,凝视着马超那伟岸的身姿和坚定的眼神,心中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他们原本还存有一丝惶恐与不安,担心在这风云变幻的局势中,自己的命运将会走向何方。然而,此刻看到马超的气魄,那一丝不安悄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由衷的钦佩与信服。 马超的言行举止间,散发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他的光明磊落,让将领们明白,跟随这样一位主公,无需担忧背后的阴谋与算计。他的恢宏大气,展现出对未来的宏伟蓝图和坚定信心,让将领们相信,在他的带领下,他们能够在这乱世中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这些将领们在心中默默感叹,能遇到马超这样的主公,实乃人生之幸。他们暗暗下定决心,要全心全意地追随马超。 第348章 大限将至 回光返照 马超吩咐在天水郡摆开宴席,以慰劳双方将士,并设下丰盛酒宴。马超麾下的将领与董璜麾下的将领依次列席其中。董璜此时抱着自己的孩儿,不停地逗弄着,脸上满是慈爱,丝毫没有一丝对权力的眷恋。 然而,马超却开口说道:“叔父,如今我们合为一家,且将你麾下的这些忠勇儿郎们,为超介绍一番。”董璜引领着一众身后的四位贴心将士,一一介绍道:“这两位张武、赵刚早年便在西凉军中,跟随我追随叔父南征北战。这两位姜囧、姜叙兄弟却是在天水郡中唯我效命,此兄弟二人不仅有勇,而且有谋。之前你们围三缺一的计策,便是被他兄弟二人所识破。” 马超带着一丝欣喜,接受四将的参拜。马超扶起张武、赵刚,眼中满是赞赏之色,拍着二位将领的肩膀说道:“两位将军,久闻大名。你们自从跟随董公以来,历经无数战火洗礼,南征北战,为董公之大业立下汗马功劳。后又追随董璜将军,不离不弃,足见二位之忠诚。在战场上,你们奋勇杀敌,勇猛无畏,那英姿令人赞叹不已。如今,你们重归西凉怀抱,实乃我西凉之幸。我马超定不会亏待二位,日后咱们共同为西凉的繁荣稳定而战,共创辉煌。”二将听闻此言,心中感动不已,喜不自胜。 然后,马超又扶起姜囧、姜叙两兄弟,目光中流露出惊叹与欣赏,说道:“二位兄弟,年纪轻轻却有如此才智,着实令人钦佩。你们识破元直先生的围三缺一之计,足见你们智谋过人。在这乱世之中,有勇有谋之人最为难得。你们能在天水郡中为董璜将军效命,忠诚可嘉。今后,你们在我麾下,定能大展身手,我期待着你们为西凉的未来贡献更多的智慧和力量。”接着,马超对徐庶说道:“元直先生,这二位便是识破你之巧计的大才。你也且与二人同饮一杯,日后皆是不分彼此,莫生嫌隙。”宴席上众将哈哈大笑,气氛热烈非凡。在这欢快的氛围中,曾经的敌对双方如今融为一体,共同展望未来,充满了对和平与繁荣的期待。 马超又与董璜商议道:“董璜将军,且率本部与白儿等返回陇西郡。陇西郡依旧由你们守护,麾下四将还归你来统领。有你们在陇西郡坚守,陇西郡必定固若金汤。”董璜本来觉得自己如今交出权力,回去能做一富家翁便足矣,不想马超竟然如此恢弘大气,丝毫没有对他有一丝戒备,直接将陇西郡的防务都交予他。如此一来,董璜真的彻底动容了,他郑重地向马超参拜,言辞恳切地说道:“将军如此大度,董璜今日佩服至极。董璜及董氏宗族必誓死为将军守卫陇西郡,旦有驱使,万死不辞。”马超笑着扶起董璜,说道:“叔父,如此便言重了,何必如此作态?咱们如今合为一家,自当齐心协力,共同守护这一方土地。” 马超接着说道:“如今朝廷与中原战事一起,我再带着区区五千兵马重返朝堂,便说不过去了。更何况我们如今也算没有完全遵从朝廷的意思,未免落下口实。此次徐荣将军和华雄将军从陇西郡带来的四万兵马,如今加上这里的兵力便有四万五千兵马,便跟随我一起前往长安。”徐荣身为统兵大将,喜行不露于色,冷静地拱手称是,也不多言。 华雄却眉飞色舞,激动地抱着酒杯前来,非要给马超敬一杯酒,开心地说道:“能与马将军这般盖世豪杰一同并肩作战,华雄心中实在是宽慰至极。” 马超这一举动也是彻底将陇西郡归于自己人,以后不分彼此。虽说徐荣和华雄跟随他前往长安,但是陇西郡又有如今天水这三万多的西凉健儿回归,等于是陇西郡实力丝毫未减。虽说统兵大将徐荣和华雄被调拨走,但是有董璜带领着身后的四将,加上牛辅、李儒二位大神坐镇,陇西郡可谓是兵强马壮,无需担忧。马超这样的安排,众人心服口服。 马超接着说道:“今日咱们便不醉不归,且休整三日,开始班师回朝。你们也各回陇西,安生的过个年。” 酒宴上,众人推杯换盏,气氛热烈非凡。华雄兴高采烈地跑到徐晃面前,一把揽住徐晃的肩膀,大声说道:“嘿,老徐啊,以后咱们可就一起为将军效命了,不分彼此。你可别再整天挤兑俺,说俺们是没人收留。俺华雄虽然性子直,但也知道好歹。如今能跟着马将军,那可是俺的荣幸。你看看这满堂的英雄豪杰,咱以后可得好好干,不能给将军丢脸。”徐晃却故作严肃地说道:“你这憨货,说你憨,你还非憨。以后还叫将军?该改口了。咱得有点规矩,不能老这么没大没小的。”华雄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嘿嘿,将军将军,这是俺华雄思虑不周,失了礼数,俺华雄自罚一杯。以后俺,主公在上,俺华雄为主公命令是从。” 此时,酒宴中的众人欢声笑语不断。有的将领在分享着战场上的英勇事迹,声音激昂,仿佛又回到了那激烈的战斗场景;有的则在谈论着未来的展望,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信心。杯盏交错之间,洋溢着浓浓的战友情谊和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马超笑着摆摆手说:“不过是一个称谓,皆是我西凉健儿。你们称呼将军也罢,主公也罢,保境安民,为国征战,才是我们应该做的。”场面热闹非凡,众人沉浸在这欢乐的氛围中,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班师回朝途中,大军正有序地行军数日。忽然,有将士前来传讯,说有人求见马超,还带来了卢毓的书信。马超一听,心头顿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因为他出发之时,师傅的身体便已不太好,如今竟是卢毓给他传信,他心中焦急如焚。 马超赶紧让人带来书信,展开一看,心中瞬间五内俱焚。他急切地想要返回长安,生怕见不着师父最后一面。于是,他迅速做出部署,让大军由徐荣、徐庶、华雄等将领带领在后面跟随,而他则率领张任、徐晃及亲卫们,快马加鞭地往长安赶去。他们马蹄飞扬,扬起阵阵尘土,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焦急与担忧。马超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赶回长安,去见师父,哪怕只有最后一面,他也不想留下遗憾。在这紧张的氛围中,他们如同离弦之箭,向着长安疾驰而去。 而此时的长安城中,卢植府上,卢植已经昏迷说胡话两日,眼看便到了油尽灯枯之时。估计也就是这一两日的时间了。天子亦不敢有丝毫怠慢,一直守在了卢植府中。这天清晨,卢植突然清醒,恢复了意识。虽说还是虚弱不堪,但能认出所有人。众人赶紧将这一情况禀报天子。天子本就在卢植府中,也赶紧前来面见卢植。天子颇为惊奇地跟刘备商议道:“皇叔,这莫非卢师有所好转?真是大喜啊!”刘备却面露苦涩之意,说道:“陛下,这恐怕是回光返照。”天子心中也觉得确有此意,心中暗暗思索,到了这个地步,一定要让卢植留下书信,日后才能压制住马超这一变数。于是,天子赶紧心急如焚地向卢植的病房赶去。 卢植身边围着妻儿和卢婉。卢植痛苦地看着卢婉那凄苦可怜的表情,说道:“婉儿,为父实在有负于你。你要恨就恨为父,但一定要与陛下好好相处。你要多调停好超儿与陛下的关系,莫使二人生隙,以免最后这天下分崩离析。”卢婉此时泪眼朦胧,哽咽着说道:“父亲,婉儿知道了,婉儿知道了。”卢植伸手拍了拍卢婉的肩膀,以示安慰。又看向妻子,饱含深情地说道:“夫人,可能为夫这便要去了。只是苦了你了。”卢夫人泣不成声,话都说不出来。 卢植又看向卢毓,语重心长地说道:“毓儿啊,为父这一去,这个家里的重担可就落在你身上了。你虽尚且年幼,可日后你必须得顶门立户,挑起这个家的大梁。你要好好照顾你的母亲,她这些年跟着为父,吃了不少苦。还有,一定要帮助你的姐姐,努力调和马超与陛下之间的关系,切不可让他们之间生出嫌隙,以免这天下分崩离析。再者,你千万莫要被那荣华富贵迷了眼,丢了本心。要多读书,汲取先人的智慧,始终保持谦逊。咱们家要继续秉持勤俭持家的传统,切勿奢华浪费。为父的身后之事,也莫要耗费无度,一切从简,减半操办即可。日后你知晓自己的身份,更应当谨言慎行,不可妄言妄为。”卢毓跪在床前,早已泣不成声,卢植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该如何一一诉说。 第349章 卢植归天 马超归来 而此时,刘备引着天子匆匆赶来。卢婉和卢夫人见状,默默退坐一旁。刘辩急切地坐到床头,紧紧拉住卢植的双手,说道:“卢植,你这身体眼见着好转,真是太好了。朕就知道,你吉人自有天相。”卢植却洒然一笑,满脸疲惫地说道:“陛下,您就莫要再宽慰老臣了。我自己的身体,我心中清楚得很。如今,大限将至矣。陛下,日后您当重用贤臣,远离小人,切不可沉迷女色,万万不能学那些荒淫无道的君主。如今的大汉,百姓依旧生活在痛苦之中,水深火热,全靠陛下您的英明领导啊。”天子刘辩面带惶恐地说:“卢师卢师,莫要如此说,天下还指望您为朕掌舵呢。”卢植轻叹一声,说道:“陛下,臣这恐怕是无能为力了。只是未能见到大汉中兴,心中满是遗憾呐,有负孝灵皇帝的重托,如今,臣便要去与先君相会了。” 天子此时面露惶恐之色,泪水簌簌涌出,紧紧攥着卢植的手,急切地说道:“卢师,岳丈大人,你可千万要撑住啊!如今马超将军还没回来,您若此时一去,恐怕马超将军心中不满。毕竟婉儿已嫁于我为妻,您这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他。他若性起,朕该如何处置?卢师,您一定要撑住啊!” 卢植面露凄苦之色,一丝愁绪浮上脸庞,说道:“陛下,生死有命,恐怕我是撑不住见到超儿了。陛下也无需担心,马超心怀忠义,又有我日常教诲和婉儿的这层关系在,想来是无事的。玄德也在,让他也多加劝阻,定不会使他有何异变。” 天子却说道:“卢师话虽如此,我知马超将军本性不坏,本性纯良,忠君爱国。可是人在愤怒之下、情绪激动之时容易做出错误之举,我怕万一马超将军情绪激动,此时将万劫不复呀。” 卢植说道:“罢了罢了,我且留下绝笔一封,待马超回来展与他读。”又对卢毓说道:“卢毓,你代为父执笔。”卢植幽幽地说道:“马超吾徒,轻起自汝少年之时,前来求学,我对汝父之军阀气息颇为不喜,并未愿将你收入门庭。可你程门立雪,意志坚定,求学之心甚笃,我亦颇为欣赏,才将你收下。后见你勤学好问,才华展于洛阳,我心中也饱含安慰。只看你如此良才美玉,生怕你走入歧途,日日教导你忠君爱国之理。而不想天生变故,孝灵皇帝崩逝之时,多由你出力,师徒齐心才赢得好转的局面。却不想又有董贼乱政,提及此事,吾心甚痛。你自幼跟随我学习忠义知识,却险些误入歧途,为老贼效命。万幸你后来终于幡然醒悟,亡羊补牢,为时未晚。然而在讨伐天水之时,你却未尽全力,心有私心,此诚不可取也。今日为师便命绝于此,定要记住为师之教诲,忠君爱国,切莫生出忤逆之心。” 卢植说一句,卢毓便记一句。卢植问道:“毓儿,可都记下?”卢毓含泪应答道:“父亲,孩儿都记下了。” 卢植接着说道:“超儿,你的能力出众,才华横溢,为师也很满意。但是你这性格上,在大义面前却有些优柔寡断,此诚不可取。你当谨守本心,如今大汉眼看便要有中兴之志,为师却看不见了。你一定要替为师守护着大汉天下。若你日后叛离朝廷,则为师在九泉之下也不能心安。”然后卢植到此停顿,对卢毓说道:“罢了,就写到此。”卢毓在下面郑重地写道:“师卢植绝笔。” 卢植此时眼神已经渐渐失去光彩,仿佛也卸下了肩上的担子。他望着床帷顶部,喃喃地说道:“悠悠苍天,再假借载时光,我便能保得天子,重扶大汉荣光。奈何天不假年,今日我便要去见先帝。” 说着,干枯的面容上滴下一滴痛苦的泪水。此时,卢植气息便已微弱,说话声音几欲听不太清,喃喃地说道:“孝灵皇帝,为你我倾尽一生,未竟之功业,我便要追随你而去。时不我待…时不我待…时不我待……”说罢,气绝身亡。 堂中众人见状,悲痛欲绝,哭成一片。那哭声在屋中回荡,仿佛诉说着众人对卢植的敬重与不舍,也为大汉失去这样一位忠臣良师而哀伤。 刘备这边早已为卢植的后事准备妥当。卢府中,上下全部换上素服,一片肃穆哀伤之景。天子也传下旨意,整个长安皆为卢植挂上重孝。一时间,长安城中,处处白幡飘扬,人人戴孝,皆痛哭于卢植这位一代贤臣良相的逝去。那悲恸之声在长安的大街小巷中回荡,仿佛在诉说着卢植一生的功绩与品德。他的离去,让整个长安都沉浸在悲痛之中,人们缅怀他的忠诚、智慧和仁慈,感叹着命运的无常与无奈。在这沉重的氛围中,人们更加深刻地认识到卢植对大汉的重要性,也对未来充满了担忧与期待。 刘备询问天子何时发丧。天子却面露难色,说道:“马超未归来之时,朕没有让他见到卢师最后一面,总要让他见到遗体遗像。若不然,恐他情绪难以控制。暂且停灵一切,等马超归来再说。”言语之中,满是对局势的忧虑和对马超反应的担忧。刘备微微颔首,表示理解天子的顾虑,心中也在思索着马超归来后的种种可能。整个长安在等待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哀伤的气氛。 刘备也将关羽、张飞、赵云三将在府中安置妥当,又将军事布置在长安城内外,严阵以待。这一切皆是因为担忧马超归来之时情绪激动,从而引发争端。刘备深知马超之勇猛,若其在悲愤之下做出过激之举,恐会给长安带来极大的动荡。整个长安城在紧张的氛围中等待着马超的归来,仿佛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马超自从接到卢毓的书信,那一刻起,心中便被无尽的焦急与担忧所占据。他毫不犹豫地跨上战马,快马加鞭地朝着长安城疾驰而去。此时已然进入冬季,凛冽的寒风如刀子般刮过面庞,冰冷的空气似乎能将人瞬间冻僵。然而,马超却对这恶劣的天气浑然不顾,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赶回长安,见到师父。 一路上,他的宝马极光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那急切的心情。这匹马中王者无需扬鞭催促,便奋蹄狂奔,如风驰电掣一般。它那矫健的身姿在道路上飞驰而过,扬起阵阵烟尘。即使如此高强度的奔跑,极光依旧未露出丝毫疲惫之相,依旧充满着力量与活力。 可这却苦了身后跟随的将领和亲卫们。他们在这艰难的旅途中,只能不停地更换马匹,才能勉强跟上马超的脚步。每一次更换马匹,都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他们不敢有丝毫懈怠,生怕跟丢了主公。原本还有五六日的路程,却被马超硬生生地用昼夜不分的方式,在短短三日时间便赶至长安。 这一路的奔波,让马超疲惫不堪。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头发凌乱,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倦意。但即便如此,一想到师傅的音容笑貌,马超便顾不上许多。他的心中满是对师父的牵挂,担忧卢植此时的状况究竟如何。他也不知道卢婉和家人在面对这一切时该是多么的无助与痛苦。想到这些,马超忧心如焚,那股焦虑如同熊熊烈火在心中燃烧,让他坐立难安。 远远的,长安那巍峨的轮廓在望,身后的将领们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之色。此时,马超极目远眺,却惊见长安城中,那高大坚固的城墙上皆悬挂着白布白幡,一片萧瑟凄凉之色。马超心中猛地一震,满心的震惊与难以置信如潮水般涌来,然而他却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眼前的这一幕,心中仍旧怀着一丝侥幸。毕竟,若是师父病逝,又岂能让整个长安城都装饰成白色呢?这于理不合呀。 马超犹如一阵疾风般朝着长安城疾驰而去。城门守将李通远远望见一人快马而来,身后还紧紧跟着一群骑士,心中顿时警觉起来。他立刻下令兵士们戒备,一时间,城门口的兵士们迅速行动起来,长枪如林,严阵以待。李通双目紧紧盯着越来越近的身影,神色凝重,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情况。 当马超冲到近前,李通大喝一声:“来者何人?速速停下!”然而,马超此刻哪里顾得上这些,他满心只有对师父的担忧。马超怒目圆睁,大喝一声:“我乃马超!”说罢,提起手中长枪稍一横扫,那凌厉的气势如同狂风骤雨般袭来。城门口严阵以待的守城兵士们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扑面而来,手中的武器瞬间被抛乱至一旁,纷纷东倒西歪。李通这才认出眼前之人竟是马超,心中大惊,赶紧行礼,急忙吩咐兵士们莫要阻拦。马超却根本顾不上与他答话,双腿一夹马腹,快马便如闪电般跃入长安城门以内。身后的徐晃、张任、张辽和一众亲卫也没有丝毫停顿,如鱼贯而入,马蹄声在长安城中回荡,留下一片混乱的城门口和满脸惊愕的李通及守城兵士们。 第350章 灵堂之上 心思各异 马超等人一路行色匆匆,火急火燎地朝着卢府赶去。一路上,长安的街道处处都挂满了白色的幡布,那一片肃穆的肃杀之气弥漫开来,让马超心中的惊疑愈发强烈。他纵马疾驰于闹市之中,这两日的长安城里一片萧条,即使有行人,也都是行色匆匆,丝毫未对他的纵马之举造成影响。 不多时,马超便来到了卢府门前。抬眼望去,卢府之内满堂皆是白色,那悬挂着的白色匾额以及处处可见的白色装饰,让马超心中即使再有疑虑,此刻也确定了十之八九。悲呼一声“师父!”后,马超身形摇晃,差点从马上坠落下来。毕竟这一路赶来,马超简直是在玩命般地赶路。也幸亏他的宝马极光与他心意相通,感觉到了他的异样,便稍稍减速,在快到卢府前稳稳地站住了。 马超心急如焚,滚落鞍下马背。此时,在门前代为迎客的本是关羽和张飞兄弟二人。看到马超这般情形,他们连忙上前欲要搀扶。马超急切地开口问道:“云长,一则,师傅他老人家……”关羽面露痛苦之色,缓缓说道:“孟起节哀,卢师他已经仙逝了。”这边张飞本欲给马超递上丧服,可马超却不管不顾,埋头便向里面冲去。 身后的张辽、张任、徐晃三将以及亲卫们则由关羽和张飞递上丧服,他们接过一边穿戴,一边也跟随马超一同进去。关羽和张飞对视一眼,想到大哥的嘱托,心中也放心不下,便将事务交与他人,匆匆跟了进去。 马超发了疯似的冲进卢府,身形如狂风中的落叶般飘摇而急切。他不顾一切地穿过前室,脚步匆匆地掠过一个个院落,那急促的脚步声仿佛是他内心痛苦与焦急的呐喊。 来到正厅之前时,各地朝中前来吊唁的官员以及各地诸侯派来的使节皆纷纷投来惊愕的目光。然而,马超的眼里却没有任何他物,他的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只剩下那大厅内轻轻飘动的白色帷幔,以及几支摇曳着微弱光芒的白色蜡烛。 而在房间的正中间,师傅的棺椁就这样静静地矗立着,棺盖肃穆而庄重。马超此时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他一步一步地走近,每一步都如同承载着千斤重担。当他终于来到厅前时,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那沉闷的声响仿佛是他心中悲痛的宣泄。 刘备赶紧上前,说道:“孟起,且先穿戴整齐。”说着便欲让一旁人递来丧服。可马超却像疯了一般,不停地磕头,口中悲切地喊道:“师傅啊!您为何走得如此匆忙?超儿一路拼命赶回,却还是未能见您最后一面。您可知超儿心中有多痛?您是超儿人生的明灯,是超儿前行的指引,如今您却离超儿而去,让超儿如何承受这巨大的悲痛?师傅啊,您怎么不等超儿回来便就此离去?超儿还有好多话想对您说,还有好多问题想请教您啊!” 卢夫人在正厅的侧面置一矮座处,暗自伤神,那憔悴的面容和红肿的双眼,无不诉说着她内心的悲痛。卢婉静静地跪在棺椁的旁边,一脸凄苦之情。那哀伤的神色如同被寒霜打过的花朵,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她的目光原本空洞地凝视着前方,却在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的瞬间,第一时间看到了马超前来。 那一刻,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喜,有悲痛,还有深深的无奈。她多么想冲上前去,与马超说上几句话,倾诉心中的悲痛与思念。然而,如今她身为皇妃的身份,却如同一道无形的枷锁,束缚着她的行动,让她不便与马超搭话。 于是,她只能就这样满怀深情地看着马超,那目光中饱含着千言万语。她看着马超那悲痛欲绝的模样,心中更是如刀绞般疼痛。泪水再次默默地从她的眼中流出,滑过脸颊,滴落在地上。那晶莹的泪珠仿佛是她心中无尽的哀愁,在这悲伤的氛围中闪烁着令人心碎的光芒。 她微微低下头,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想让自己的失态被他人察觉。但她的心却始终紧紧地系在马超身上,与他一同承受着这巨大的悲痛。 刘备和卢毓只好一左一右前来搀扶马超,马超痛哭流涕,念诵半天,情绪几近崩溃。 终于,在刘备的努力搀扶下,马超缓缓起身。他声音沙哑地说道:“师兄、师弟,师父离开之时,为何如此匆忙便离去?”卢玉肿着眼,悲痛地说道:“自你离开之时,师傅,父亲便病体沉疴,时好时坏。加上这下半年来,朝堂之上一直有紧急军报传来,父亲心系朝廷,在连番打击之下……”说到此处,卢毓哽咽难言,那无尽的哀伤弥漫在整个厅堂之中。 马超霍然回头,那凌厉的目光如利剑般射向一众吊唁而来的诸侯使节们。他的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凶狠地说,恨意十足地说道:“师父的离去,你等各路诸侯皆有责任!”他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带着无尽的悲愤与指责。马超这癫狂的模样让这些诸侯使节们吓得噤若寒蝉,不自觉地后退。 马超又转头对刘备和卢毓说道:“师父后事安排的如何?”刘备连忙说道:“天子下旨,罢朝七日。师父离去,满朝文武皆来吊唁,一切皆安排妥当。”卢毓说道:“只等着超哥你回来,便做发丧事宜。”说罢,卢玉接过一旁侍从递在手中的丧服,呈与马超。刘备也赶紧接过,二人手忙脚乱地为马超穿戴。马超静静地站着,任由他们摆弄,眼神却始终空洞地望着师父的棺椁。他的心中充满了悲痛与哀伤,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此时,马超又恭敬地磕了几个头。每一次磕头,都带着他对师父深深的敬意与不舍。磕完头后,他缓缓站起身来,向着马母行礼。马母满脸悲切,那憔悴的面容上写满了哀伤。她的心中,一方面为师父的离去而悲痛,另一方面又对马超充满了担忧。一时间,她竟不知该如何面对马超。 马超那布满血丝的眼里,透露出无尽的悲痛。马母看到,也暗自心痛。她深知马超与卢植的深情厚谊,这份感情在这悲痛的时刻显得更加深沉。马母轻轻地说道:“超儿,你也不必悲伤。凡事以先以你师傅的丧事为重,其他的莫要暂且忍耐。”马超听了,不明所以,只以为师母因为师父的离去,哀伤过度,以至于言语有些混乱。他没有深究其中的含义,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心中依旧沉浸在对师父的思念与悲痛之中。 此时,本就在卢府中暂作休息的天子,在得知马超归来的消息后,立刻带着史阿与王越匆匆赶至灵堂。天子神色肃穆,步履匆忙,心中满是对马超的忌惮和忧虑。 而张辽、徐晃、张任三将和亲卫们也在穿戴孝服后火速赶到。然而,亲卫们却被拦在了人群之外,他们只能在远处焦急地张望,眼神中透露出对自家将军的担忧。关羽和张飞此时也不自觉地有意无意将张辽、张任、徐晃等人与马超隔开,他们面色凝重,似乎在警惕着什么。可沉浸在悲痛中的马超却丝毫没有察觉这异样之处。 此时,马超的目光被卢婉那凄苦的身影所吸引。他看到卢婉独自跪立在棺木旁,那柔弱的身姿在白色的帷幔下显得格外无助。他的心中涌起无尽的怜惜与悲痛,仿佛有一把利刃在狠狠地绞着他的内心。他缓缓走到卢婉身旁,与她并肩一起跪下。他满眼心痛地说道:“婉儿,你也莫要悲伤,师父虽然离去,还有我来陪你一起面对。”卢婉满脸凄苦地看着马超,那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她的声音颤抖着说道:“超哥。”马超因为心神不定,并未看出卢婉如今已经梳上已婚妇人的发饰发型。卢婉的悲痛让马超只以为她是无法面对父亲的离去,看着卢婉痛哭的面容,马超满心满是心疼,便欲伸手揽过卢婉。此时却被王越开口制止道:“马将军,岂可对皇妃无礼?”马超闻言,如遭雷击,身子猛地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卢婉。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痛苦与迷茫,仿佛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都崩塌了。 与此同时,赵云在刘备的安排下,带着提前布置好的人手,在马超等人皆到来之后,悄悄地往这圈子靠拢。他们行动谨慎,尽量不引起他人的注意。赵云面色冷峻,眼神中透着警惕,他时刻关注着周围的动静,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这些人手也个个神色凝重,他们按照刘备的指示,悄然地融入到这悲伤而紧张的氛围中,等待着进一步的命令。 马超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消息,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一般,呆立在原地。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只有那震惊与痛苦在他心中不断翻涌。呆立一刻之后,他才霍然站起,身体因为过度的激动而微微颤抖。他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卢婉,那眼神中充满了困惑、焦急与绝望。 “婉儿,这……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马超的声音沙哑而颤抖,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他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那个曾经与他一起长大、一起欢笑的婉儿,怎么会突然变成了皇妃?他的心中充满了无数的疑问,迫切地想要从卢婉那里得到答案。 第351章 怒火中烧 大闹灵堂 马超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期盼,希望卢婉能告诉他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希望他们还能回到过去的美好时光。然而,他也清楚地知道,现实往往是残酷的,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就再也无法挽回。但是马超的眼神带着期许甚至是祈求。 这边卢婉还未开口,天子却抢先一步,以一种威严中带着几分冷漠的语气说道:“马超将军,卢师病重之际,满心忧虑,唯恐他离世之后,卢家失去倚仗。故而将婉儿托付于朕,要朕悉心照拂,务必确保卢家不至没落。朕念卢师一生忠勇,功绩卓着,自当应承。”天子的话语在这肃穆的灵堂中回荡,犹如一把冰冷的利剑,狠狠扎入马超的内心。 马超瞬间怒不可遏,完全不顾及天子的身份,以一种近乎咆哮的怒吼回应道:“住口!我说了,我在问婉儿,你有何资格在此多言?”他的声音如惊雷乍响,在堂上轰然炸开,众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此时的马超状若癫狂,往昔那温润如玉的君子形象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毫不掩饰对天子的不敬,这股强烈的气焰让在场众人的心都紧紧揪了起来。王越和史阿立刻噌的一声拔出宝剑,厉声怒斥道:“马超将军,你竟敢对天子如此无礼?”这边徐晃、张辽、张任见状,也毫不犹豫地拔出腰间佩剑,剑刃出鞘,寒光闪烁,他们神色冷峻,充满警惕地盯着王越与史阿。关羽和张飞一看这紧张到极致的情形,急忙用身体阻拦几人,匆忙往跟前凑去。赵云等一众人皆紧紧握住手中的兵器,整个灵堂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仿佛一触即发。 堂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马超身上,然而马超却对周围的一切视若无睹,他只是眼含深情地凝视着卢婉,再次问道:“婉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要听你亲口告诉我。”卢婉因卢植临终前的嘱托以及天子先入为主的说辞,实在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驳了天子的面子。而且她深知,若将事实全盘托出,马超必定更加难以接受。她只能凄苦地看着马超,满含深情地回应道:“超哥,天子所言确为事实。父亲担忧他故去后,玉儿尚小,我们一家无所依靠,这才将我许配给天子为妃。” 此时,天子身旁的一位大臣站出来,以一种义正言辞的口吻说道:“马超将军,天子仁慈宽厚,应卢师之请,此乃卢家莫大的荣幸。你不可如此放肆妄为。”马超怒目圆睁,厉声喝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教训我?”那大臣被马超的强大气势所震慑,一时之间竟不敢再言语半句。 而另一边,刘备心中焦急万分,他深知此时局势万分危急,一旦冲突爆发,后果将不堪设想。他连忙上前,试图劝解马超:“孟起,切不可冲动,此时当以大局为重。”马超却根本听不进去,他的眼中只有卢婉,心中满是痛苦与愤怒。 灵堂中的气氛愈发凝重,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随时都可能爆发一场激烈的冲突。众人的心都悬了起来,不知这场危机究竟该如何化解。 天子此时开口说道:“马超将军,你也听到婉儿是如何说了?莫要再意气用事。今日之无礼,朕既往不咎。”然而,马超却置若罔闻,依旧满脸不信地看着卢婉。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困惑、痛苦与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了。 马超缓缓地伸出手,紧紧抓住卢婉的手臂,那颤抖的手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极度不安。他用近乎乞求的语气说道:“婉儿,你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你告诉我,他们是不是逼你的?”他的声音沙哑而颤抖,每一个字都饱含着他对卢婉的深情与担忧。他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那个曾经与他一起长大、一起经历无数风雨的婉儿,怎么会突然成为皇妃?他的心中充满了无数的疑问,迫切地想要从卢婉那里得到答案。 天子见状,向王越、史阿示意。史王越和史阿会意,挺剑便往马超身边靠近。王越说道:“马超将军,身为外臣,岂能与皇妃过于亲近?速速放开皇妃。”说着,挺剑便往马超跟前靠近。 马超怒喝道:“你们滚过去!你们莫要在此多话,这是我跟婉儿的事。”王越说道:“如此,我等便无礼了。”说罢,挺剑便要向马超攻来。马超又岂肯示弱?此时的马超已经失去了理智,拔出腰间的佩剑,便与二人战在一起。 一看他们这里已经开始动手,徐晃、张辽、张任三将也挺剑便要上去帮忙,生怕将军有失。这边关羽和张飞却出手阻拦。张辽说道:“云长,我主公危险,你莫要拦我。”关羽却说道:“此时孟起情绪激动,莫要动手,若一动手,岂不铸成大错。”几将虽心有不甘,但却被拦住,无法靠近。徐晃此时怒吼道:“长生哥,我主危险!你若如此,莫怪俺老徐不顾及兄弟情分。”便挺剑开始向关羽、张飞攻去。张飞一看他们来真的,也拔出佩剑,与徐晃战作一团。 这边马超的亲卫一看此情此景,皆手持兵器,亲卫口中齐喝:“陷阵之志,有死无生!”正要跟随三位将军去营救马超。这边赵云带领提前安排好的兵将也加入战团,对这些亲卫进行阻拦。一时间,灵堂之中剑拔弩张,喊杀声四起,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马超的亲卫早在张辽高顺归降西凉之后,便由高顺亲自调教。高顺将自己多年来在战场上积累的经验与严格的训练方法,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这些亲卫。他甚至抽调了陷阵营的精锐老卒,将他们充实到马超亲卫的队伍之中。这些老卒历经无数次生死之战,拥有着顽强的战斗意志和精湛的战斗技巧。在他们的影响和带领下,马超的亲卫们迅速成长,变得更加勇猛无畏。 所以,尽管马超此次带来的亲卫数量并不多,但他们的战斗力却不容小觑。当冲突爆发时,他们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展现出了惊人的勇气和决心。他们手持兵器,眼神坚定,口中高呼着“陷阵之志,有死无生”,那气势仿佛能够冲破一切阻碍。 而赵云这边,尽管他本人勇猛无比,但面对如狼似虎的马超亲卫,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若不是赵云如此勇猛,他手下的兵士几乎拦不住这些疯狂的亲卫。场面一度失控,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让人胆战心惊。灵堂中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随时都可能引发一场更大的灾难。众人的心都悬了起来,不知这场冲突究竟该如何收场。 灵堂之上乱作一团,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此起彼伏。卢母心急如焚,她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出声劝阻道:“都别打了,这是灵堂,不可如此放肆!”卢婉也在一旁哭喊着:“别打了,超哥,你们别打了。”然而,众人都杀红了眼,她的呼喊并没有奏效。 这边天子对刘备说道:“皇叔,先制住马超将军,莫要让他扰了灵堂。”刘备闻言,心中无奈至极。他深知此时局势危急,若不尽快平息这场争斗,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他拔出雌雄双剑,加入战团。 本来王越就是天下闻名的剑师,在短兵相接方面,他的技艺堪称绝顶。若论仅凭短兵器对阵的话,马超也不一定能打过他。更何况还有他的亲传弟子史阿,如今又加入了刘备这个能够与关羽、张飞三人配合,与吕布一战的剑道高手。马超瞬间落入下风,在三人的联手攻击下,渐渐难以招架。 很快,马超便被制伏,众人压住他的双臂,将他按压在地。刘备大声说道:“都放下武器!”众将和亲卫投鼠忌器,眼看马超被制,只能束手就范,停止了战斗。灵堂中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众人沉重的呼吸声和卢婉的抽泣声。那原本肃穆的灵堂,此刻却一片狼藉。 马超被制住,愤怒使得他的脸都变得扭曲。他双目赤红,咬牙切齿地对着天子说道:“陛下,我马超忠心耿耿,一心报国,你今日竟然如此待我。今日我马超受制于此,有本事便杀了我。城外四万西凉铁骑不日便到,我西凉带甲三十万。陛下如此作为,莫不是要逼我走上绝路?我马超自问无愧于天地,无愧于朝廷,却遭此不公。陛下若一意孤行,就休怪我马超不顾君臣之礼。”马超的话语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那决绝的语气仿佛在向众人宣告他的不屈与反抗。灵堂中的气氛再度紧张起来,众人都被马超的这番话所震惊,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收场。 刘备此时按着马超的臂膀,神色焦急地对天子说道:“陛下,马超他因为师父故去,乱了心智,方才皆是一番胡言乱语,您莫放在心上。陛下宽宏大量,念在他往日功绩以及此刻悲痛至极的份上,且饶过他这一回。”说罢,刘备又转头对马超严厉地说道:“孟起,这皆是师父安排,你岂可如此无礼?你难道忘记师父的教诲了吗?更何况师母还在,这是师父的灵堂,你这样做让师父死后也难安呐。孟起,你且冷静下来,莫要再冲动行事。”刘备的话语中既有着对天子的劝解,又有着对马超的责备与担忧。他深知此时局势危急,若不尽快平息马超的怒火,后果将不堪设想。 第352章 锥心之痛 沉默无声 此时,马超被牢牢地制住,动弹不得。他的部下们个个心急如焚,满脸担忧之色,生怕他遭遇不测。在这种紧迫的形势下,众人被迫放下了手中的武器。灵堂之上,方才的喧嚣渐渐平息,好不容易才恢复了些许宁静。 天子在这个时候缓缓踱步来到卢婉身旁,动作轻柔地揽起了她。卢婉的神色中满是悲伤,表情瞬间凝固,如同戴上了一副僵硬的面具。她整个人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禁锢住了一般,丝毫无法移动。然而,她的内心无比清楚,倘若此刻不配合天子演好这场戏,那么父亲的嘱托将会在顷刻之间化为虚无。 马超若是知晓了事情的真相,必定会不顾一切地与天子开战。到那时,整个朝廷必将陷入一片战火之中,百姓也会被卷入战争的苦难深渊,这与她父亲苦苦哀求的初衷简直是大相径庭。无奈之下,卢婉唯有强忍着心中的悲痛,静静地忍受着这一切,不敢有丝毫的挣扎。 天子看着卢婉,眼神中带着试探。当看到卢婉没有任何反抗的迹象时,天子便知道自己的目的又一次达成了。随后,天子才对着马超说道:“马将军,你乃是朝廷敕封的威侯,又是卢师最杰出的弟子。卢师对你寄予了深厚的期望,朕也意欲将江山大事托付于你。你怎可因一己之私愤而废弃公义呢?岳父在生前,便时常提及你的忠勇,嘱咐朕日后要多加依靠于你。如今,国家正处于风雨飘摇之际,而岳父大人刚刚离世,你难道就要辜负他的殷殷嘱托吗?” 马超看着天子将卢婉拥入怀中,而卢婉没有丝毫挣扎的模样,心中顿时如死灰一般。一股强烈的挫败感油然而生,那原本骄傲的头颅缓缓地垂了下去,脖子间因愤怒和不甘而暴起的青筋也渐渐消退,心中满是泄气与无奈。 此时的刘备看到马超似乎已稍微冷静了一些,不再有继续抵抗的心理,便转头对卢母说道:“师母,师父在世之时曾给马超师弟留下遗书,快取来,让师弟看一下,也好让他知道师傅的心意。”卢母含泪看着被压制住的马超,心中同样被悲伤与难过填满。毕竟,在那战乱纷纷的岁月里,她曾和卢婉、卢毓在马超的悉心照拂下度过了两年多的时光。马超对她的尊敬以及对他们一家的关怀照顾那是毋庸置疑的。看着如今的马超和卢婉这一对有情人被硬生生地折磨成这般模样,卢母在心疼女儿的同时,对马超也充满了深深的愧疚。 卢母缓缓地来到马超身前,用手中那素白的手绢轻轻擦去马超因为一路奔波以及刚才的一番激烈比试、打斗,还有因师傅离去而流下的泪水弄花了的脸庞。马超静静地承受着这一切,卢母又温柔地整理了一下马超凌乱的头发,说道:“超儿,我知道你心中有诸多的不甘。你心中有恨,就把这一切都归咎于你师傅头上,归咎于我的头上。但千万不要怨恨婉儿,更不要怨恨陛下。切莫再做出失礼之事。”马超木然地看着师母,思绪如纷飞的柳絮,杂乱无章,却不知该如何言语。 卢毓从内室拿出师傅的绝笔,来到马超面前说:“马大哥,我念与你听。”马超声音嘶哑地说道:“师弟,我自己看。”说罢,扭头看向王越与刘备。刘备此时松开了束缚着马超的胳膊。然而,王越和史阿却依旧没有松手。马超并没有挣扎,只是平静地看着王越。王越被他这虽没有说话,却平静且一脸冷漠的表情深深刺痛,仿佛心中被什么沉重的阴霾遮住了一样,随后也松开了手臂。马超就这样保持着被按倒的姿势,拜伏在地,双手郑重地接过卢毓拿过来的信,看着师傅信中的话语。信上写道:“马超吾徒,忆起自你少年之时,前来求学,我对汝父之军阀气息颇为不喜,并未愿将你收入门庭。可你程门立雪,意志坚定,求学之心甚笃,我亦颇为欣赏,才将你收下。后见你勤学好问,才华展于洛阳,我心中也饱含安慰。只看你如此良才美玉,生怕你走入歧途,日日教导你忠君爱国之理。而不想天生变故,孝灵皇帝崩逝之时,多由你出力,师徒齐心才赢得好转的局面。却不想又有董贼乱政,提及此事,吾心甚痛。你自幼跟随我学习忠义知识,却险些误入歧途,为老贼效命。万幸你后来终于幡然醒悟,亡羊补牢,为时未晚。然而在讨伐天水之时,你却未尽全力,心有私心,此诚不可取也。今日为师便命绝于此,定要记住为师之教诲,忠君爱国,切莫生出忤逆之心。你的能力出众,才华横溢,为师也很满意。但是你这性格上,在大义面前却有些优柔寡断,此诚不可取。你当谨守本心,如今大汉眼看便要有中兴之志,为师却看不见了。你一定要替为师守护着大汉天下。若你日后叛离朝廷,则为师在九泉之下也不能心安。”马超看着师父的遗书,心中百感交集,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那一行行字迹仿佛重锤一般,一下又一下地敲击在他的心上。 马超看着师傅的遗书,心中如翻江倒海般汹涌澎湃。他的双手微微颤抖着,紧紧地捏着那封遗书,仿佛那是师父留给他最后的嘱托与期望。 眼中的泪水不断滚落,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与师傅相处的点点滴滴,从少年时程门立雪求师,到在师傅的教导下勤学好问、崭露头角于洛阳,再到后来一同经历的种种变故。师傅的严厉教导、殷切期望,此刻如电影般在他眼前回放。 悔恨与自责涌上心头,他恨自己在讨伐天水时的私心,恨自己在大义面前的优柔寡断。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也深刻理解了师父对他的一片苦心。 他缓缓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他暗暗发誓,定要谨遵师傅的教诲,忠君爱国,不再有丝毫忤逆之心。他要守护大汉天下,为了师傅的嘱托,为了国家的安宁,为了百姓的福祉,他愿抛却个人的情感与私怨,用自己的力量为大汉的中兴而奋斗。 马超站起身来,对着师傅的灵位深深地拜了下去,那庄重的一拜,代表着他的决心与承诺。他知道,从此刻起,他的人生有了新的方向和使命。 马超看着被天子揽在怀中的卢婉,强按下心中的苦涩,将个人情感暂且搁置一旁。他转身对着身后自己带来的众人说道:“徐晃、张任,你二人随我一起在灵堂处理事务。”接着又对张辽说道:“文远,你前往长安城外,等待徐荣将军和大部队到来。吾既身为持金吾,便要在此刻保障长安之安全,莫使长安生乱。”马超的冷静以及言语中的冷漠,让众人心中暗暗一凛。 刘备欲上前缓和关系,说道:“师弟,你这一路风尘仆仆,定是累坏了。你先稍作休息,再为师傅守灵。”马超淡淡的看了一眼刘备,眼中再无往日的亲近之意,也没有了师兄弟之间的亲昵。他就这样冷漠地跪在一旁,不再言语。天子此时也假惺惺地说道:“马将军,朕知你一路辛苦,且先用些食物休整一番,再来也不晚。你可莫要把身体弄垮了,日后大汉还需要你来出力呢。”马超冷漠地拱手说道:“谢过陛下。臣知道了,为师傅守孝乃弟子的本分。日后某依然为大汉效忠,为朝廷出力,这点陛下放心。”说罢,他孤独地跪在那里,脊背挺直如松,仿佛在向众人展示着他的坚定与不屈。那孤独的身影,在灵堂之中,显得格外落寞,却又散发着一种令人敬畏的气势。 马超这平静而冷漠的态度以及对外的妥善安排,犹如一块巨石投入了本就暗流涌动的湖水之中,泛起的涟漪让一众暗自有心、内心怀有其他想法的朝廷重臣和各诸侯的使节皆不敢轻举妄动。他们只能静静地看着事态的进一步发展,在心中默默盘算着自己的利益得失。 各使节心中更是思绪万千,他们将今日这一幕牢牢地记在心里,敏锐地察觉到这或许是一个可乘之机。天子对马超如此这般的对待,一方面要倚重他,另一方面却又似有压制之举。如此复杂的关系,日后定可从这个方面动手,试图从中寻找缝隙来影响天子与马超的关系,进而为自己所代表的诸侯谋取更大的利益。然而,此刻绝非轻举妄动之时,他们深知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不可预料的后果。在这微妙的局势之下,他们唯有按兵不动,等待着更为合适的时机出现。 马超就那么静静地跪在那里,身形如同一座沉默的山峰。他的喉咙处涌起一抹腥甜,那是内心的悲愤与痛苦在身体上的反应,但他硬生生地将其咽下,没有让一丝一毫的异样显露出来。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师傅的身影,师傅心中满是家国大义,对他的儿女私情似乎不屑一顾。然而,他马超就真的会为了儿女私情而放弃江山社稷吗?这个问题在他的心中不断盘旋。他知道,自己不能被情感所左右,不能因一己之私而置国家百姓于不顾。 或许,男人的成长和蜕变就在这一刻发生变化。他不再是那个只凭一腔热血行事的少年,他开始明白责任的重量,开始懂得在大义与私情之间做出艰难的抉择。他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那里面有痛苦、有挣扎,但更多的是坚定与决绝。 第353章 情谊深藏 请立皇后 马超就这样,如同石化了一般,不眠不休、沉默寡言、不吃不喝。他全程按照儿子应有的礼节步骤,庄重而肃穆地为他最尊重的这个人办完了丧事。那几日,他仿佛与外界隔绝,心中只有对师父的缅怀与追思。 丧礼结束后,马超连着三天没有踏出他的将军府。在这三天里,无论是他手下的将领们多么心急如焚,担忧他的身体与状态,还是天子那看似关切实则别有用心的一道道旨意传来,他都没有丝毫回应,整整三天,他甚至没有走出自己的房门一刻。 将军府内,气氛凝重而压抑。将领们在府外焦急地踱步,他们深知马超的倔强与执着,却又无可奈何。他们担心马超会在悲痛中一蹶不振,更担心局势会因马超的沉默而变得更加复杂。而天子的旨意,虽看似关切,却暗藏着试探与不安。天子既想利用马超的才能,又忌惮他的实力,此刻马超的沉默,让天子心中的疑虑愈发加重。 在那紧闭的房门内,马超独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悲伤,眼神空洞而迷茫。他在思考着自己的未来,思考着师父的嘱托,思考着家国天下的命运。这三天,对他来说,是一场心灵的洗礼,是他从悲愤与痛苦中逐渐走向冷静与坚定的过程。 三日之后,马超神色如常地走出了他的房间。外面焦急如焚的徐晃、徐庶、张辽、张任四人见状,急忙围了上来。看到马超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们心中也暗暗放下了些许担忧。然而,这种担忧并未完全消散,只是暂时被压在了心底。 徐晃抬眼打量着马超,当他的目光落在马超鬓角处那一缕雪白的头发时,心中猛地一揪,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他心疼坏了,那缕白发如同尖锐的刺,深深扎进他的心里。徐晃缓缓上前,跪伏在马超身旁,双手紧紧地抱着马超的双腿,声音颤抖着痛哭道:“将军,俺知道您心中有多苦啊!这些日子,您承受了太多。您师父他……他就这么走了,却把这一堆的责任与压力都硬生生地扔给了您。俺心里实在是难受啊!您为师傅尽心尽力,可他却……还有卢婉那个娘们,俺之前真是看走了眼。本以为她与将军您情投意合,会一直陪伴在您身边。哪曾想,她为了那荣华富贵,竟然舍弃将军,去攀天子的高枝。她怎么能这么狠心呢?将军您对她那么好,处处护着她,可她却如此绝情。俺这心里实在是气不过啊!”徐晃越说越激动,情绪如同即将决堤的洪水。他站起身来,挥舞着手臂嚷嚷道:“将军您就一句话,大不了俺们就反了这朝廷,也省得受这鸟气。咱有兵有将,还怕他们不成?咱不受这窝囊气了!” 徐庶看着脸上没有什么变化、无一丝波澜的马超,心中暗暗吃惊。他深知马超此刻的平静绝非好事,那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徐庶心想,将军定是将所有的痛苦都深埋在心底,一旦爆发,后果不堪设想。他赶忙拽着徐晃,不让他再多话。徐庶轻声说道:“公明,莫要再说了。你这不是往将军伤口上撒盐吗?将军此刻心中已经够苦了,你就别再火上浇油了。” 张辽也连忙说道:“公明,你快住嘴。你这话说得实在不妥。将军经历了这么多,心中自有分寸。我们应该相信将军,而不是在这里乱出主意。” 马超此时却平静一笑,罢了,说道:“你们也不用为我担忧。这几日我也想了许多。师傅既然断定我马超会有不臣之心,我便让他看看我马超是如何忠君爱国的。婉儿,虽说有了这样的选择,我也不怪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可能也有苦衷。一切如常就好。”马超嘴上说得平静,可他越沉稳冷静,越让四将心惊肉跳。他们不知道在这巨大的悲痛之下,到底会让马超的心态变成什么样。他们担忧马超是将所有的情绪都压抑在心底,一旦爆发,必将如火山喷发般不可收拾。但此刻,他们也只能默默地守在马超身边,等待着他慢慢走出这片阴霾,祈祷着他不要被痛苦和愤怒吞噬。 马超出府的消息一经传出,各方势力皆为之凝息,紧张地等待着马超下一步的动作。然而,马超却并未表现出任何异常。他照常巡视着西凉带来的兵马,以及徐荣在外驻扎的四万多西凉铁骑。天子心中满是疑虑,不确定马超是否真的已经想通,依旧担忧不已。 这一日朝会,马超却意外地出现在了殿堂之上。他就这么静静地、堂而皇之地站在武将之首,腰中的佩剑未解,正常该脱掉的鞋子也依旧穿在脚上。并非门口的守卫不想阻拦,实在是马超在城外的四万多西凉铁骑有着足够的震慑力。金殿的守卫赶紧将这一幕报于天子,天子顿时心惊肉跳。他一边通知刘关张三兄弟参与朝会,一边让赵云、王越守候在身旁,这才缓缓地来到朝堂之上。天子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马超此举究竟意欲何为。他看着马超那沉稳的身影,心中暗自揣测着各种可能的情况,担忧着局势的发展是否会超出自己的掌控。而各方势力也都在紧张地关注着朝堂上的动态,等待着这场充满未知的朝会将会带来怎样的变化。 王桀及一众被天子新提拔起来的文官,率先对着马超展开了猛烈的炮轰。他们向天子启奏道:“陛下,马超此人乖张跋扈、嚣张至极,竟然剑履上殿,毫无规矩可言。此等行为实乃大不敬,陛下应当严惩,以正朝纲。”天子闻言,偷眼看着马超。只见马超平静如水,没有一丝动作,就这样淡淡地注视着他。天子心中暗自思忖,此时绝不可激怒马超。于是,他赶忙缓解气氛道:“马爱卿忠君爱国,乃是朕之肱骨之臣。又有卢师临终之劝谏,定是我朝中未来稳定大汉之人,岂可以常理度之?” 随后,天子对着王桀说道:“王卿,你实在是小题大做了。”接着,天子趁热打铁说道:“趁着这个机会,朕也宣布,日后威侯马超可剑履上殿。”马超依旧神色如常,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而朝臣们则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人对天子的决定感到震惊,有人则担忧马超的权势过大,恐生变故。整个朝堂之上,气氛变得异常紧张而微妙。 而张辽、徐晃、张任三将也在武将队列之中。徐晃睥睨地看着交头接耳的朝中重臣,大声说道:“怎么?我家将军便是剑履上殿,又当如何?你等有什么不服,这便说出来!”言语中满是霸气与挑衅。马超也不做阻拦,任由徐晃发话。这使得朝臣们看着徐晃凶恶的眼光,心中畏惧,也不敢多说什么。他们深知徐晃勇猛无比,且此刻有马超在旁,更是不敢轻易招惹。一时间,朝堂上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沉默,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那些原本想要反对的朝臣们,此刻也只能将不满压在心底,不敢表露出来。而马超的沉默,更让他们摸不清他的心思,不知道这位手握重兵的将军下一步会有怎样的举动。 天子看着马超,轻笑一声打破僵局,轻笑道:“马超将军军务繁忙,今日怎有时间来到参与朝会?”马超神色淡淡地上前,也不行跪拜之礼,只是拱手说道:“陛下,臣确实有一本要奏。”天子说道:“马爱卿客气了,速速奏来。”马超缓缓开口:“卢师之女卢婉,温柔恬静,秀外慧中,才情出众,品德高尚。其性温婉,待人宽厚,实乃女子之典范。陛下,臣以为卢婉可立为皇后,请陛下定夺。”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一片哗然。众人皆未想到马超会有如此提议。 天子的脸上一阵阴晴不定,心中的恨意已然到了极致。在卢师灵堂前已经那般明确地表明了态度,可这马超还要染指天子家事,着实让天子下不来台。 王桀此时站出来说道:“威侯此意,着实不妥。此乃天子家事,又岂是我等外臣该出言劝谏?”天子正准备点头表示赞同,马超却按剑而立,直视王桀说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反驳我的建议。天子若觉不妥,自会出言斥责,岂容你来置喙?再说,天家之事,哪有私事?天下之事,皆为天子之责,亦为臣子之任。卢婉德才兼备,立为皇后,于国于民皆有大利。” 马超的话语如同一记重锤,砸在朝堂之上。众人皆被他的气势所震慑,一时间无人敢再言语。天子面色铁青,却也深知此刻不宜与马超正面冲突。 天子强压心中怒火,努力使自己的表情缓和下来。他微微清了清嗓子,说道:“马爱卿所言,朕亦知晓你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只是如今已有公孙皇妃与卢皇妃二位皇妃在,此事确实重大,是不是还要与参详一下公孙瓒将军的意思呢?毕竟公孙将军乃朝中重臣,此事也关乎后宫安稳与朝廷大局。” 天子此言一出,明显是想将此事往公孙瓒那里引,使得马超与公孙瓒相互忌惮,从而让此事作罢。他心中期望着通过这种方式,化解眼前这一棘手的局面,既不得罪马超,又能避免事态进一步恶化。同时,天子也在暗暗观察着马超的反应,准备随时根据情况调整策略。 第354章 立后风起 公孙愤怒 马超却不给天子这样含糊糊弄的机会,他神色正式而严肃,拱手说道:“陛下,公孙皇妃岂能与卢皇妃相提并论?吾早有耳闻,公孙皇妃嚣张跋扈,实不是母仪天下之人,故而也无需再问询公孙瓒将军之意见。公孙瓒将军若有不服,大可与我西凉三十万铁骑掰一掰腕子。今日臣所请愿,已经表达,还请陛下再做斟酌。”言语之中,无外乎皆是西凉兵强马壮,朝廷若不遵从便会顷刻引来祸事。 天子骑虎难下,有些艰难地说道:“马超将军觉得非此时立皇后不可?”马超说道:“后位不定则宫闱不安,宫闱不安,陛下也难,亦要分心处理后宫琐事。无忌遵师傅之命,向师傅保证过要忠君爱国,为陛下中兴汉室。自然方方面面都要想到。”天子此时加重语气说道:“威侯,果真能够做到如实所言?”马超说道:“某只这一个请求,立卢皇妃为皇后。日后马超必定率领西凉铁骑为朝廷爪牙,扫灭天下不平。” 天子见马超话说至如此地步,也明白若再不决定,马超必不会善罢甘休。只好颔首说道:“马爱卿,威侯真是戮力国事,有卢师之风范。既如此,朕便遵了威侯之请。不日便举行册立皇后大典。” 此时的朝堂,气氛紧张而压抑。天子虽心中不满,却也无奈。马超以强硬的姿态达成了自己的目的,但这也让他与天子之间的矛盾更加尖锐。而其他朝臣们,或担忧,或沉默,都在思考着这场权力的博弈将会给朝廷带来怎样的影响。 当然,这些都不是马超所顾忌的。此刻的马超,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既然师傅要婉儿嫁给天子,以保卢氏家族在他死后不衰退,那自己便强势推一把。既然已为妃,还不如直接作为皇后?既然不能够与婉儿长长久久地在一起,也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婉儿得到更高的位置才是。 马超的心中满是无奈与决绝。他深知自己无法改变既定的命运,但他不愿婉儿受委屈。在这复杂的局势中,他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爱意与守护。他的眼神坚定而执着,仿佛在向世人宣告,他对婉儿的深情不会因为任何困难而改变。尽管前路充满荆棘,但他会为了婉儿,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朝会结束,天子带着满腔的怒气将刘备与荀彧一起叫来议事。天子面色阴沉,怒声说道:“马超今日如此无礼,直接插手朕之家事,并且如今僭越上殿,毫无敬畏之心。如此朕岂能安眠?” 刘备此时却微微沉吟,而后说道:“陛下,当细细思量。马超今日既如此坚决地要立卢皇妃为皇后,足见他与卢皇妃中间之情谊深厚。而且他既然开口说出要求,便说明他已对皇妃之事心中已经放手,只是为皇妃在巩固地位做出努力罢了。无论是立为皇后还是皇妃,那皆是陛下后宫之人,他日后便断了此妄想了。更何况他与皇妃情谊如此深重,日后陛下才能够更安心地用他才是。” 荀彧也拱手说道:“陛下,早日与皇妃诞下皇子,马超便不会有异心。此时无非是心有不甘罢了。再说今日他在朝堂之上如此威逼陛下,便绝了他日后在朝堂上结党营私之嫌。即使日后公孙瓒将军有所不满,陛下大可以将此情此景告知公孙将军,推于马超身上,便不会误了公孙将军。马超此举,也是自绝于朝臣面前,只能做陛下身边的纯臣。” 天子听完二人之解释,心中实则乐开了花,毕竟这一番分析让他看到了局势对自己有利的一面。但面上却依旧表露出不满之意,他微微皱起眉头,似乎仍在思索着其中的利弊,片刻后,才缓缓说道:“哼,即便如此,马超今日之举也实在过分。但此事暂且如此,日后再做计较。”天子心中明白,此刻不能表露得太过欣喜,要继续维持自己的威严,同时也为日后掌控局势留下余地。 后宫之中,卢婉预备立为皇后的消息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层层巨浪。公孙皇妃心中的嫉妒和恨意如熊熊烈火般燃烧起来,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噬。 她那原本娇艳的面容此刻因愤怒而变得狰狞,美丽的眼眸中燃烧着怒火,她恨不得立刻冲到卢婉面前,将其生吞活剥。公孙皇妃气势汹汹地前往卢婉的宫殿,然而,还未等她靠近殿门,就被那个铁塔般的壮汉给毫不留情地拦在门口。那壮汉身材魁梧,犹如一座巍峨的山峰,威严地守护着宫殿,让公孙皇妃根本无法逾越。她怒视着壮汉,试图强行闯入,但壮汉纹丝不动,坚定地执行着自己的使命。 无奈之下,公孙皇妃只能愤恨地离开。而卢婉自成婚之后,日日深居简出,没事就在宫殿中,不与外人交集。这让公孙皇妃更是无从下手,心中的怒火却越烧越旺。 终于,公孙皇妃再也无法忍受心中的愤懑,她风风火火地来到天子处大闹一番。她一见到天子,便不管不顾地哭诉起来:“陛下,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那个卢婉,她凭什么要被立为皇后?臣妾自入宫以来,一直尽心尽力侍奉陛下,从未有过半点懈怠。而她卢婉,不过是仗着马超的权势,就想夺走臣妾的地位。陛下,您不能任由马超如此嚣张跋扈,他这分明是不把陛下您放在眼里啊!” 天子看着气急败坏的公孙皇妃,心中也是无奈至极。他微微皱起眉头,试图安抚公孙皇妃:“爱妃莫要生气,此事朕也颇为无奈。那马超确实嚣张跋扈,必要立卢皇妃为皇后,朕也无可奈何啊。而且,他还提及轻视公孙瓒将军之事,朕又能如何呢?” 公孙皇妃听了天子的话,更加恼怒:“陛下,您是天子,天下之主,怎能任由一个臣子摆布?您就应该立刻下令,严惩马超,让他知道陛下的威严不可侵犯。否则,以后这朝廷还不是他马超说了算?陛下,您不能如此软弱啊!” 天子心中暗暗叫苦,他又何尝不想惩治马超,可如今局势复杂,马超手握重兵,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天子只能继续劝说公孙皇妃:“爱妃,你且冷静。此时不宜与马超正面冲突,朕会想办法慢慢削弱他的势力。你放心,朕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但公孙皇妃哪里听得进去,她依旧哭闹不止,整个宫殿都弥漫着她的愤怒与不满。而天子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后宫的局势也因这场争斗变得更加复杂和紧张。 天子看着仍在哭闹不止的公孙皇妃,心中的盘算愈发清晰。他深知此刻不能任由局面如此发展下去,必须想办法制衡马超那日益膨胀的势力。而公孙瓒,无疑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棋子。 天子的心中暗暗谋划着如何挑唆公孙瓒与马超的关系。他想着,公孙瓒手握重兵,且在朝中也有一定的势力。若能让公孙瓒对马超心生不满,两人起了冲突,那自己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天子一边安抚着公孙皇妃,一边在心中构思着挑唆的计划。他可以在适当的时候,不经意地向公孙瓒透露马超的嚣张行径,尤其是马超在朝堂上的跋扈表现以及对公孙瓒的轻视之意。天子相信,以公孙瓒的性格,必定会对马超产生反感。 同时,天子也可以制造一些机会,让公孙瓒和马超在一些事情上产生矛盾。比如,在分配资源或者处理政务时,故意偏向一方,引发另一方的不满。这样一来,公孙瓒与马超之间的关系就会逐渐紧张,而天子则可以在其中巧妙地周旋,掌握主动权。 天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他知道,这场挑唆的游戏需要谨慎地进行,不能让双方过早地察觉自己的意图。但只要操作得当,他就有可能削弱马超的势力,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 而天子心中也萌生出向卢婉示好的念头,他急于将卢婉即将被立为皇后这个好消息告知她,从而期望能增加卢婉对自己的好感,早日将卢婉拿下。在天子看来,只有让卢婉与他真正地生活在一起,诞下皇子,才能算是将马超这个棘手的棋子牢牢抓住。他深知马超对卢婉的深情,若能通过卢婉牵制住马超,那对他的统治将大有裨益。 然而,卢婉那不咸不淡的性子和对待他的态度,却让天子实在无从下手。她总是那般淡然,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让天子难以捉摸她的心思。而那铁塔般的典韦,更是让天子又爱又恨。爱的是如此猛将,只要能够拿下卢婉,典韦便能为自己所用,为自己的统治增添强大的力量。可恨的是,典韦丝毫不讲情面,不懂尊卑,日日横亘在他与卢婉之间,让他无法更进一步。每次天子试图接近卢婉,典韦那威严的身影就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让天子望而却步。天子心中懊恼不已,却又无可奈何。他只能在心中暗暗盘算着,如何才能突破这重重阻碍,赢得卢婉的芳心,实现自己的政治目的。 第355章 公孙暴怒 欲争后位 时间悄然流转,十日匆匆而过。天子在历经长久思索后,不得不吩咐钦天监用心选出黄道吉日,以确定册封卢婉为后的绝佳日子。在天子的隐晦暗示之下,钦天监经过一番细致推算,给出了腊月二十六以及腊月初六这两个被视作黄道吉日的日期。天子得知此消息,顿时如释重负,赶忙将这个重大的决定告知马超。 然而,马超实际上对此并不格外在意。在他心中,只要天子能够册封卢婉为后,便算是为婉儿做了一件事情。如此一来,他的内心也能稍得宽慰,不再那般难受。在绝对的权力面前,马超丝毫不怕天子会在暗地里耍弄什么手段。毕竟,城外那四万多勇猛的西凉铁骑,足以对整个长安城形成强大的威压,使得长安城内之人不敢轻易忤逆他的意见。 其实,若单纯论及长安如今的实力,四万西凉铁骑并不能真正威胁到天子的安危,也不至于让天子产生如此巨大的压迫感。毕竟,如今并州的吕布以及刘关张三兄弟,再加上赵子龙,无论是武将的实力还是兵力的规模上,都并非马超那四万多西凉铁骑所能轻易压制的。但是,马超背后所倚靠的是三十万铁骑的西北地区。如今的马超,其势力范围绝非仅仅局限于西凉一地,整个西北大地都可视为马超的坚实后盾。 天子见马超没有异议,心中暗喜,自认为计策已然成功。因为如今的马超,天子已不能仅仅依靠威压来掌控。马超在朝中已然展现出如此强大的阵容,这让天子深感震惊。如今朝中的各方势力已然不足以压制住马超,现在全靠马超心中对于卢植和卢婉的深厚情谊,才能对其稍加约束。 天子故意将册封的日期推后,乃是因为年关将至。他已然有意无意地通过公孙皇妃之口,将册封卢婉为后的消息传递给了公孙瓒。以公孙瓒对于皇后之位以及外戚第一人的极度看重,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再者说,公孙瓒也是卢植的徒弟,就让师兄和师弟相互争斗,只有这样,天子才能在朝中巧妙地平衡各方实力。 公孙瓒在得到册封卢婉为后的消息后,顿时怒不可遏。他只觉得自己的权益被严重侵犯,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即便卢婉是卢植的女儿,可卢植已然去世。这些年来,公孙瓒一直精心筹划着,他满心期盼着自己的女儿能够登上后位,成为一国之母,让自己的家族荣耀达到巅峰。然而,这一夙愿却迟迟未能达成,这已然让他心中积郁着些许恼火。如今,竟被卢婉这个后来之辈捷足先登,公孙瓒又怎能不气恼万分? 公孙瓒得到消息之后,便立刻请手下的弟弟公孙越和田豫前来商议此事。他神色凝重,心中满是焦虑与决断。他计划让公孙越只保留三四万精锐,以此来防备冀州袁绍再生出什么幺蛾子。毕竟,袁绍一直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可能发动攻击。而他自己则准备率领十万幽州兵,奔赴长安。他决心要搅黄这件事,为女儿登上后位奋力一搏,哪怕前路艰险,他也绝不退缩。 公孙越却极为谨慎地说道:“兄长,且不说昔日旧情如何,我们即便率领大军匆匆赶至长安,基本上也到了岁末。且不说这段时间袁绍会不会再起干戈,就说长安城中,又岂是那般轻易能去的?如今天子新纳降吕布,得吕布效命。吕布的并州军,虽说上次帮了我们一把,但是与我们并非一路人,而且并州也是兵强马壮。再说玄德此人,恐怕偏于朝廷的要多一点,与我们并非一条心啊。还有,天子如今为何非要册封卢婉?这可是马超一力要求的。马超是何人也?兄长,您真的就没考虑过吗?”公孙越的话语中充满了担忧,他深知此行的风险巨大。 公孙瓒此时有些羞恼,怒声道:“马超又如何?昔日我统兵在外之时,他为国家戍边,保境安民。他不过是师傅新收的小师弟,如今难道说我还要惧他三分不成?”公孙瓒的眼中燃烧着怒火,他的自尊心不容许他退缩。 田豫急忙拱手说道:“主公,此一时彼一时也。如今的马超雄踞西北,打得异族落花流水。他的实力不可小觑,我们切不可掉以轻心。主公若要前往长安,还需谨慎谋划,不可贸然行动。”田豫的话语中充满了理性与担忧,他深知此次行动的重要性和危险性。 公孙瓒依然难压胸中的愤怒和焦急,大声说道:“谋划?还怎么谋划?如今马超用兵强势,威逼陛下,使得陛下不得不做出如此让步。我若不去为陛下撑腰,这朝中岂不只有让马超来作威作福。他西凉可是出过董卓的,这马超当年便被董卓赏识,虽说是我师弟,我看他确有董卓之姿。”公孙瓒的话语中充满了愤怒与担忧,他对马超的行为深感不满,同时也担心朝廷的局势会被马超所掌控。 田豫心中有些无奈,开口说道:“主公,难道你真的觉得陛下便如此简单,能够被我们所操作、操控吗?”田豫的话语中透露出对公孙瓒的担忧,他深知天子并非易于掌控之人,公孙瓒的行为可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 公孙越也是说道:“兄长,你细细想来,我们之前实力如何?这些年还有什么大的收益?”公孙越的话语中充满了疑问,他希望公孙瓒能够冷静思考,不要盲目行动。 公孙瓒不悦地说道:“说的什么话?昔日我只是刺史,如今为幽州牧,坐拥整个幽州。麾下兵马十几万,难道说这些都不是我们这些年的功绩?”公孙瓒对自己的成就感到自豪,他认为自己这些年的努力和付出得到了应有的回报。 公孙悦被公孙瓒怼了,却依旧强自争辩道:“兄长,话虽如此,你且看看天下讨董的诸侯,哪一个不是高官厚禄、加官进爵?与之相比,我们真的很出色吗?而你再想一想,讨董之时,天子所拥有什么?而如今的局面又是如何?你多思考一下,天子之前无兵无将,只有一天子身份,靠我幽州军不遗余力的帮扶。而如今呢,天子坐拥长安及荆资之地,麾下更有刘关张三兄弟。你看这幽蓟大战,赵子龙这个家伙,丝毫没有对幽州有任何留恋,大致上也已经被天子所拉拢。又有西凉马超、并州吕布这两个世间顶尖的武将,如今我幽州在天子眼里又算什么?”公孙越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公孙瓒的担忧和对当前局势的分析,他希望公孙瓒能够认识到自己的处境,不要盲目行动。 公孙瓒不悦地说道:“天子聪慧、仁智,靠我们扶持开启了如此壮大的局面。”公孙瓒对天子充满了敬意,他认为天子是一位有智慧、有仁德的君主,自己的扶持是值得的。 田豫也苦口婆心地接着说道:“主公,天子昔日仅靠我们扶持之时,对我们又是如何呢?对主公有着怎样的承诺?您又是怎样对天子的?我们不仅帮他打下如此基础,还还都长安,并且为了他的事业不惜与袁氏兄弟翻脸,甚至留下了讨董时一半的兵力,让他重振长安。这些年虽说有封赏,可多是虚职。而当时说要册封小姐为后却迟迟未动。若不是如此,若是早已定下名分,此时又何必再要您大费周章?”田豫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与担忧,他希望公孙瓒能够看清局势,不要盲目行动。 田豫的话确实让公孙瓒有些诧异,反思过来,这些也确实如此。但是公孙瓒又不愿意放弃这个身份和这个机会。若不争一争,被卢婉拿下皇后名分,若再诞下皇子,届时再争岂不晚矣?公孙瓒说道:“罢了,你们说的有理,我心中自会小心提防。但是我意已决,此次必要去争一争这皇后之位。若是此时不争,待到册封之后再来争辩,岂不晚了?届时若皇后先诞下皇子,那我们这些年的筹划不就白白付之东流?”公孙瓒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与决心,他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哪怕前路艰险。 公孙续和田豫苦苦相劝,但是公孙瓒不为所动,只留下了三万兵马以侧防异族和冀州的袁绍,其他的兵马,他都统一带往长安。公孙瓒的决定让公孙续和田豫深感无奈,他们知道公孙瓒的性格,一旦决定,便难以改变。他们只能祈祷此次行动能够顺利,不要带来太大的灾难。 如此大规模的行军,又岂能逃得过袁绍的关注?如今的公孙瓒无疑是袁绍的头号劲敌。袁绍在得知细作探听来的消息后,一时之间却拿不准主意。于是,他急忙召集手下谋士询问对策。毕竟,袁绍今年刚经历幽冀大战,却被突然赶来插了一手的并州军打得措手不及。不但没占到什么便宜,还弄得损兵折将、灰头土脸。所以,袁绍目前也不敢轻举妄动。他深知公孙瓒的实力不容小觑,而自己刚刚经历大战,元气尚未恢复。此时若贸然行动,很可能会再次陷入困境,甚至带来更加严重的后果。袁绍坐在主位上,神色凝重,等待着谋士们的建议,心中充满了焦虑与不安。 第356章 优柔寡断 虚张声势 等到谋士们一一赶来,袁绍拿出细作报知的书信,上面写着幽州有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暂时目的还不明确。袁绍示意众人先发表意见。辛评率先说道:“主公,虽说此次我们在与幽州交战中失利,但是交战地点大多在幽州境内,我军并无太大损伤。想来公孙瓒此时也不敢尽起大军来与我冀州争锋。” 郭图突然说道:“主公,无论如何,我等还是要先做好应对。与幽州交界之地要派重兵把守以防万一,再派细作密切关注公孙瓒之行踪。凡事有备无患,莫被他打得措手不及。”袁绍听了不置可否,因为这些都是正常的反应。 然后袁绍又看向审配。其他谋士或多或少都有私心,但审配和田丰二位却是一心为了袁绍的基业,又与袁家有深厚纠葛。更何况这些年他们也跟自己没少出力。袁绍看向审配,而不是第一时间询问田丰,确实心中有一丝顾虑。因为田豫作为公孙瓒手下的第一谋士,却与田丰皆出自田氏家族。袁绍一来还需要借助田氏家族之力和田丰的谋划与帮助,二来也忌惮他们是否会暗中有所联络。袁绍就是这个性格,外宽内忌、优柔寡断。 审配看到袁绍询问的目光,他神色凝重,语气沉稳地说道:“主公,如今公孙瓒有大规模军事行动,而我冀州与幽州相邻,不可不防。依臣之见,我们也应陈兵边境。如此一来,无论公孙瓒有何异动,我军都能及时做出反应,不至于陷入被动。且可密切关注其动向,以便随时调整战略部署。”审配的建议务实而中肯,让袁绍微微点头。 这时,许攸站了出来,他轻抚着胡须,若有所思地说道:“主公,依臣看来,此事或许另有蹊跷。公孙瓒如此大规模的行动,莫不是长安有什么惊变?我们不妨稍等一下,待进一步打探清楚情况后再做决断。此时贸然行动,恐会陷入未知的风险之中。”许攸的见解引发了众人的深思。 最后,袁绍将目光投向了田丰。田丰微微颔首,说道:“主公,审配所言不无道理,与我心中所思一般。如今公孙瓒大军出境,其后方必定空虚。我们在陈兵边境的同时,可再分出一部兵马专门防备公孙瓒的大军。我冀州兵强马壮,完全有实力再起一部兵马对幽州先进行试探性攻击。若是得利,便可绕过敌军防线,直攻其后方。即使前方战事胶着,我们也可派兵攻打公孙瓒的老巢,使他首尾不能相顾,从而对其做出足够的牵制。如此,无论局势如何发展,我军都能占据主动。”田丰的分析全面而深入,让袁绍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袁绍缓缓说道:“诸位所言皆有道理。就依审配之策,先陈兵边境,加强防御。同时,加派细作前往长安打探消息,务必尽快弄清楚长安的局势。再派遣小股精锐部队对幽州进行试探性攻击,务必谨慎行事,不可冒进。” 此时,沮授站出来说道:“主公,田丰先生之计虽有可取之处,但也不可不防其中风险。若我军分兵试探幽州,一旦失利,恐被公孙瓒所乘。且长安局势不明,若贸然行动,恐陷入被动。不如先按审配先生所言,陈兵边境,密切关注公孙瓒动向,同时派出更多细作打探长安消息。待局势明朗之后,再做决断。” 袁绍眉头紧锁,陷入沉思。片刻后,他说道:“诸位所言皆有道理。那就先陈兵边境,加强防备。多派细作,务必尽快查明公孙瓒此次行动目的以及长安局势。至于是否对幽州进行试探,容后再议。”众谋士领命而去,袁绍心中却依旧充满忧虑,不知此次公孙瓒的行动会给冀州带来怎样的变数。 袁绍麾下的谋臣阵容的确太过强大,然而个个都分别属于不同的派系士族,其中关系盘根错节。袁绍此人性格优柔寡断,在此情形下,他未能给予明确的指示,这使得麾下的谋士们个个心怀不同的心思。 审配要求与他交好的大将高览莫要轻举妄动。他深知,万一有什么不当之处,恐会被袁绍责罚。而田丰也叫来张合、高览,诉说自己的意图。因为此次陈兵边境,必是以颜良、文丑二将为主,张合、高览为辅。但是颜良、文丑二将平常性情倨傲,甚少与谋士们沟通,且又是袁绍的心腹中的心腹,必定不会轻易听从谋士们的建议。田丰叫来二将,详细讲清利弊。他告知二将,到达边境后,作为偏部,可以先对幽州进行骚扰试探,观察幽州的反应。若是根据这些反应能判定幽州空虚的话,大可以长驱直入,直捣黄龙。即使不能拿下幽州,也能给公孙瓒一个迎头痛击。然而,这些话语究竟能让这些将领接受几分,又是未知之数。 而辛毗、辛评两兄弟则跑到袁绍长子袁谭那里,向袁谭陈明利弊,要袁谭也做好防备。可以说,袁绍的基业还未真正开启,手下的谋士们却已经各怀心思。甚至辛氏家族已经将宝押在了袁谭身上,这无疑给本就复杂的局势又增添了更多的不确定性。在这样的局面下,袁绍的未来充满了变数。 按理说,在此时,不管公孙瓒是否要对冀州出兵,对于袁绍而言,当务之急理应是统领大军奔赴边境。凭借他的家族威望、个人统御能力以及独特魅力,若他亲临前线,再加上众多谋臣武将辅佐,必定能使将士们全力效命。然而,他性格上的缺陷致使他无法做出决断,白白错失了绝佳的机会。毕竟,如果袁绍在获悉消息后,能够以雷霆万钧之势将兵马压至边境并即刻开战,至少能够让幽州措手不及。 而在幽州这边,公孙瓒率领十万幽州兵马前往长安之后,幽州的防御必定空虚。即便公孙瓒和田豫再有能耐,也不可能将防御布置得万无一失。甚至可以说,冀州大军压境,攻克幽州并非难事。但是袁绍却一直未给出明确决断。虽然也派遣了大军,可他并未指定具体依照哪位谋士的方案行事。这些谋士们纷纷对他手下的大将指手画脚。而将领们又怎会个个都对这些谋士心悦诚服呢?颜良、文丑二将作为主力,率领兵马抵达与幽州交界之处后便驻扎下来,等待袁绍的进一步命令。张合与高览二将则率领偏师从另一个方向赶赴冀州边境,与幽州形成对峙。双方如同两柄利剑从不同方向指向幽州。然而,由于没有得到袁绍的明确指令,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公孙续和田豫自从公孙瓒率领大军离开之后,心中便一直惶惶不安。双方历经多次交战,早已是老对手,肯定都安插有细作,各种消息在两地之间来回传递。在未收到确切消息之时,公孙越与田豫便商议好,要将大军主要用于防范冀州。毕竟以如今汉室的威望以及公孙瓒在边境打下的赫赫威名,异族轻易不敢前来捋虎须。然而,加上细作传递来的消息,公孙续和田豫又不得不分兵,一面抵抗文丑颜良,一面抵抗高览与张合。 其实,公孙续和田豫心中也有些慌乱,他们深知这无异于火中取栗。但是如今公孙瓒非要一意孤行,带领大军离去,他们只好故布迷阵,虚张声势。 田豫深知如今局势危急,公孙瓒率领大军离去,幽州兵力空虚,而面对冀州的颜良、文丑大军,必须想办法稳住局势。于是,他决定实施减兵增灶之计。 每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田豫便下令军中号角齐鸣,鼓声震天。士兵们排着整齐的队列,高举旗帜,迈着坚定的步伐,大张旗鼓地赶赴军营。一时间,尘烟滚滚,人声鼎沸,仿佛有无数大军正在集结。田豫还特意安排了一些士兵在道路两旁高呼口号,营造出一种大军压境的气势。 到了夜晚,当夜幕降临,万籁俱寂之时,田豫悄悄命令士兵们分批从军营中撤出。他们小心翼翼地行动,不发出一点声响。然后,这些士兵会在附近的隐蔽处休息,等待第二天的行动。 第二天,同样的场景再次上演。士兵们又一次大张旗鼓地赶赴军营,仿佛新的援军不断到来。田豫还让人在军营周围多设炉灶,每日增加灶的数量,让人误以为幽州的兵力在不断增加。 颜良、文丑在边境观察到幽州的这番动静,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颜良皱着眉头对文丑说道:“兄弟,你看这幽州的动静,每日都有大军集结,炉灶数量也不断增加,难道他们有大量援军到来?”文丑也面露疑惑之色,回答道:“兄长,此事确实蹊跷。主公让我们先陈兵边境,以备万一。如今这情况,我们不可轻举妄动,以免中了敌人的圈套。”颜良点头表示同意:“没错,我们还是先按兵不动,等待主公的进一步指示。”就这样,田豫的计策成功唬住了颜良、文丑,让他们轻易不敢开战。 第357章 大军对垒 错失先机 而另一边张合与高览的驻地,张合急匆匆地来到高览的营帐,一脸焦急地说道:“高将军,如今局势微妙,田军师安排我们先试探一下幽州的虚实。我认为我们应该出兵,不能坐以待毙。” 高览却神色平静,缓缓说道:“张将军,不可急躁。审配大人曾与我交代过,让我不可轻举妄动。如今我们还不清楚幽州的真正实力,贸然出兵,恐有风险。” 张合有些激动地说道:“高将军,我们若一直按兵不动,如何能完成任务?万一错失良机,又该如何向主公交代?” 高览微微摇头,说道:“张将军,你且冷静。我们需等待时机,观察幽州的动向。若有合适的机会,再出兵也不迟。” 张合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好,高将军,那我们就再等等看。但我还是觉得不能一直拖延下去。”高览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你的担忧,我们会密切关注局势的变化。” 接下来的两日里,高览眼见幽州边境处源源不断地有幽州兵前来增援。每日那临时搭建的土灶数量也在逐步增多。高览心中暗自思索,看来审配先生说的是对的。幸亏没有贸然出兵,要不然战事不利,必定会被主公责罚。 而此时,张合再次行色匆匆地来面见高览。张合急切地说道:“高将军,此时若再不出兵,待到战事焦灼,我们再出兵,恐怕就有点耽误事了。依我之见,幽州不过是在虚张声势。我们且小规模试探一番,确定一下他们的意图,才好进行下一步的动作。”高览却不为所动,任凭张合如何苦口婆心地劝说,他都坚决不同意。 高览沉稳地说道:“张将军,不可冲动。审配大人的交代犹在耳边,我们不能轻张合愤怒地说道:“将军岂不闻兵贵神速?我等也不必派遣太多兵马,只需派出一小股精锐部队前去试探。若幽州真有大军,我们也可迅速撤回,不至于损失惨重。若幽州只是虚张声势,我们便可趁机摸清他们的底细,为后续行动做好准备。如此一举两得之事,将军为何执意不肯?难道就因为审配大人的一句话,便要坐失良机吗?”举妄动。如今局势不明,贸然出兵风险太大。”张合焦急地说道:“高将军,如此坐以待毙也不是办法啊。我们若不主动出击,如何能掌握主动权?”高览微微摇头,说道:“张将军,耐心等待时机才是上策。我们不能因一时冲动而陷入困境。” 张合忍无可忍,眼中燃烧着怒火,心中的焦躁与不满如同一团熊熊烈火难以熄灭。他猛地一甩衣袖,大声说道:“高将军既如此固执,那张某便不再奉陪。兵贵神速,战机稍纵即逝,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机会白白溜走。” 说罢,张合转身便走,不顾高览在身后的呼喊。他回到自己的营地,立刻召集本部兵马。众将士见张合神色严峻,皆感受到了一种紧迫的气氛。 张合站在军前,大声说道:“兄弟们,如今局势危急,我等不能再坐以待毙。今日,我们便出征幽州,打出我们的威风。”士兵们齐声高呼,士气高昂。 张合率领本部兵马迅速向幽州方向进发。然而,当他们行至南阳时,却遭遇了意想不到的情况。原来,田豫早已料到可能会有冀州将领按捺不住出兵,早已在南阳一带设下了埋伏。 张合的部队刚进入幽州,便突然听到四周喊杀声震天。无数幽州兵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张合的部队团团围住。张合心中大惊,他万万没有想到会中了敌人的埋伏。但他毕竟是久经沙场的将领,很快便冷静下来,指挥士兵们奋力抵抗。 战场上刀光剑影,喊杀声此起彼伏。张合的部队虽然勇猛,但在敌人的重重包围下,逐渐陷入了困境。张合奋力拼杀,心中懊悔不已,他意识到自己的冲动带来了严重的后果。但此时,他已没有退路,只能拼死一战,期望能杀出一条血路。 高览看到张合如此冲动地便要进攻,心中暗自摇头,觉得这个人多少有点傻。他站在高处,远远地观察着张合部队的动向,本想等着张合吃点苦头后自行撤回,也好让他明白自己的坚持是有道理的。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高览渐渐察觉到情势不对。远方的喊杀声越来越激烈,尘土飞扬中,他看到张合的部队似乎陷入了混乱。高览心中一紧,急忙派人前去打探情况。 不一会儿,探子回报,张合竟然被人围攻,形势十分危急。高览大惊失色,他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毕竟在他看来,张合虽然冲动,但也不至于如此轻易就被敌人算计。 高览陷入了沉思,他知道此时不能坐视不管。虽然他与张合在出兵一事上有分歧,但他们毕竟都是为了冀州,为了主公袁绍。如果任由张合被围歼,不仅会损失一支重要的力量,也会对冀州的士气造成沉重打击。 高览咬了咬牙,迅速召集自己的部队,准备前去救援张合。他知道,这一决定可能会带来风险,但他不能眼睁睁地看歇的袍陷入绝境而不顾。突围成功后,高览和张合的心情都十分沉重。他们知道,私自出兵且陷入困境,如今虽成功突围,但回到冀州后必须向袁绍做出解释。 高览与张合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忧虑。高览率先开口道:“张将军,此次之事,吾等需坦诚向主公解释,不可有丝毫隐瞒。”张合微微点头,说道:“高将军所言极是,吾一时冲动,犯下大错,自当承担后果。” 二将突围后,谨守门户。高览看着张合,满脸埋怨地说道:“俊义,你这用心是好的,但是你想想,那些谋士先生们哪个不是考虑得很周到?他们的谋划皆是为了大局。再说如今边境上,每日都有敌军前来,这足以证明他们对我们有很大的防备。日后你还是要谨言慎行,不该说的莫说,不该做的莫做。此次你贸然出兵,差点酿成大祸,若不是我及时救援,后果不堪设想。我们身为将领,当听从主公和谋士们的安排,不可再凭一时意气行事。”张合听了高览的话,面露愧色,低头说道:“高将军教训得是,此次是我冲动了。日后我定当牢记此次教训,不再鲁莽行事。” 就这样,颜良文丑率领大部队谨守冀州门户。而高览与张合自从上次的事情后,也变得更加谨慎。他们深知自己的行为差点给冀州带来巨大的灾难,如今更是不敢有丝毫懈怠。 每日,他们密切关注着幽州边境的动向,时刻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情况。高览时常提醒张合,要以大局为重,不可再冲动行事。张合也虚心接受高览的建议,两人齐心协力,共同为守护冀州而努力。 尽管幽州方面依旧不断有兵马调动的迹象,但在颜良文丑的坚守以及高览张合的警惕下,冀州的防线始终稳如泰山。袁绍得知众将的表现后,心中稍安,但也明白局势依旧严峻,他不断召集谋士商议对策,期望能在这场与公孙瓒的较量中占据上风。 当公孙瓒率领十万大军前往长安的消息确切地传递到冀州时,袁绍先是一愣,随后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羞恼之情。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被公孙瓒虚晃一枪,竟白白紧张了这么久,还差点因为自己的优柔寡断而错失战机。 袁绍脸色阴沉,立即召集一干谋士前来商议。谋士们匆匆赶来,看到袁绍那恼怒的神情,心中都各自揣测着局势。袁绍猛地一拍桌案,怒声道:“公孙瓒竟敢如此戏耍于我!如今他大军离开幽州,正是我们攻占幽州的大好时机。” 郭图连忙附和道:“主公所言极是。公孙瓒此举实在可恶,如今他后方空虚,我军正可趁机出击,一举拿下幽州。” 审配却面露犹豫之色,说道:“主公,此事还需谨慎。虽公孙瓒大军离去,但幽州未必毫无防备,且我们之前未做好充分准备,此时贸然出兵,恐有风险。” 袁绍一听审配此言,更是怒火中烧,他指着审配道:“哼!当初若不是你阻拦,我军早已出兵,又怎会错失如此良机?如今你还有何话说?”审配心中委屈,有口莫辩,只能默默低下头。 田丰在一旁看着,不禁扼腕叹息。他深知袁绍的性格弱点,此次确实是错失了大好良机。但他也明白,此时多说无益,只能等待袁绍做出决策。 袁绍见众谋士不再反对,便果断下令:“立即整顿兵马,随我前往冀州边境,准备对幽州发动进攻。我要让公孙瓒知道,戏耍我袁绍的后果。” 于是,袁绍带着一众谋士和大军浩浩荡荡地向冀州边境进发。一路上,袁绍的脸色依旧难看,他心中既恼怒公孙瓒,又对自己的优柔寡断感到懊悔。但他却不愿意承认是自己的过错,只将责任都推到审配身上。而谋士们也各怀心思,有的期待着此次进攻能取得胜利,有的则担忧着可能出现的风险。但无论如何,他们都只能跟随袁绍,在这场即将到来的战争中,为自己的命运和冀州的未来而拼搏。 第358章 范阳战火 袁绍折戟 袁绍,这位雄踞冀州的霸主,此刻正满心不甘地遥望着范阳郡荣城县城的方向。 曾几何时,袁绍本有着进攻幽州的绝佳时机,可奈何他的优柔寡断,使得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悄然溜走。如今,即便袁绍一方反应也算迅速,但终究还是与那黄金时期失之交臂。公孙续与田豫二人,恰似两尊威严的守护之神,将通往范阳郡的必经之路容城县城守得密不透风,幽州的兵力虽因公孙瓒带走十万大军而略显空虚,然而,若仅仅专注于防御,其坚固程度着实令人惊叹不已。 范阳郡容城县城这片土地上,紧张的氛围如浓雾般弥漫开来。公孙续与田豫精心构筑的防线,宛如一个坚不可摧的钢铁巨桶。袁绍心中自是明了,倘若孤注一掷地绕过边境城池,贸然闯入范阳郡腹地,那必将面临极大的风险。公孙续与田豫随时都有可能截断他的后路,更何况,公孙瓒虽率领十万大军离去,却绝不意味着幽州失去了所有的力量。范阳郡荣城县城内,戒备森严,每一个角落都充斥着高度的警惕气息。 袁绍静静地站在冀州高阳县的城楼上,目光深邃地遥望着范阳郡容城县城,心中满是不甘与惆怅。他深知范阳郡的重要性犹如泰山之重,若能将其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那他的霸业必将更上一层楼。然而,眼前的困境却如同沉重的枷锁,让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主公,范阳郡容城县城虽看似兵力空虚,但实则极难攻取。公孙续与田豫防守严密,我军若强行进攻,恐怕会损失惨重啊。”谋士沮授忧心忡忡地进言道,“主公且看,那范阳郡城高池深,连容城县都被他们打造的如此高大坚固,想来公孙瓒早已对我们有所防备,公孙续与田豫皆是智谋之士,他们必已做好万全之策。我军若贸然进攻,恐如飞蛾扑火,难以成功。且如今局势复杂,长安朝廷虽势弱,可天子之名尚存。若主公强占范阳郡,天子一旦震怒,倾尽全力攻打冀州,那后果将不堪设想。此前,公孙瓒与刘备带领人马,再加上并州之兵,便将我军打得大败。如今,西北的马超也在朝中,朝廷之威不可小觑。若引得朝廷大军来攻,冀州危矣。主公当三思而后行,不可因一时之冲动而置大业于险地。” “主公,”另一位谋士田丰也急忙出言劝阻,“沮授所言极是。范阳郡之地,虽令人垂涎,但此时攻取,实非良机。且不说公孙续与田豫防守严密,单说那公孙瓒虽带走十万大军,可范阳郡尚有诸多百姓,若被逼至绝境,百姓皆可为兵。再者,范阳郡周边势力错综复杂,并州还在虎视眈眈,若我军强攻范阳郡恐引得其他势力觊觎。一旦各方势力趁机而动,我军必将陷入四面楚歌之境。主公,此时当以稳为主,不可轻举妄动。待时机成熟,再图范阳郡不迟。” 袁绍沉默不语,内心深处不断地权衡着利弊得失。他的思绪飘回到之前的那场大败,心中依旧残留着深深的余悸。公孙瓒与刘备的联军,以及并州的兵马,就如同一把无比锋利的利剑,狠狠地刺向了他的心脏,让他痛彻心扉。如今,若再贸然行动,确实后果难料。 然而,袁绍心中的野心就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怎么也无法熄灭。他不甘心就这样轻易放弃范阳郡,那是他梦寐以求的宝地。于是,他毅然决然地决定不惜一切代价,发起进攻。 “传令下去,集结兵马,准备进攻范阳郡荣城县城。”袁绍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充满了决绝之意。 冀州的军队迅速行动起来,浩浩荡荡地朝着范阳郡荣城县城进发。一路上,旌旗飘扬,战鼓震天,气势恢宏。袁绍心中充满了期待,他坚信,凭借自己雄厚的兵力和过人的智谋,一定能够攻克范阳郡容城县城,只要打开这个缺口后面也容易一些。 当袁绍的大军抵达范阳郡容城县城城下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范阳郡容城县城不过一小小县城,城墙坚如磐石,城墙上的守军严阵以待,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坚定。 袁绍一声令下,进攻正式开始。士兵们如潮水般涌向容城县城,喊杀声震天动地,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震碎。然而,公孙续与田豫早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他们镇定自若地指挥着守军,用弓箭、滚木、礌石等武器,顽强地抵抗着袁绍的进攻。 “放箭!”公孙续大声喊道。瞬间,万箭齐发,如雨点般射向袁绍的军队。 “快,举盾!”袁绍的将领们急忙指挥士兵们抵挡。 一次次的冲锋,换来的却是一次次的失败。袁绍的军队在容城县城城下遭受了惨重的损失。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染红了大地,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袁绍看着眼前的惨状,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 “主公,我军损失惨重,不宜再强行攻城啊。”沮授再次苦苦劝说道。 袁绍脸色阴沉,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他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他怒视着容城县城,咬牙切齿地说道:“吾就不信,这小小的容城县城攻不下来!” “主公,切莫意气用事。如今强攻,只会让我军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田丰也焦急地说道。 “再攻!”袁绍咬着牙,狠狠地说道。 士兵们再次发起了冲锋,但结果依然是失败。容城县城就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堡垒,坚不可摧。 在经历了两三次攻城失败后,袁绍终于冷静了下来。他意识到,继续这样下去,只会让自己的军队遭受更大的损失。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下令撤军。 “主公,此次虽未能攻克范阳郡,但也让公孙续与田豫见识到了我军的实力。日后,我们可再寻时机,一举拿下范阳郡。”田丰安慰道。 袁绍点了点头,心中虽然充满了遗憾,但也明白此时强攻并非明智之举。他望着范阳郡的方向,心中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会将范阳郡纳入自己的版图。 而在容城县城内,公孙续与田豫看着袁绍的军队逐渐远去,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此次袁绍虽退,但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必须继续加强防御,时刻警惕袁绍的再次进攻。”公孙续面色凝重地说道。 田豫微微颔首,回应道:“没错,我们要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 他们深知,这场战斗只是暂时的胜利。田豫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说道:“紧急传军令给主公。这他刚刚离开还未到达长安,袁绍便按捺不住,前来攻打范阳郡。若不谨守门户,下次来攻,又该如何是好?” 公孙续亦是满脸无奈,长叹一声道:“哎,大哥被权力与地位迷住了眼睛。哪有千日防贼之事。长安毕竟距离幽州路途遥远。即便在朝中有些虚名,又哪有占据地利扩张地盘来的实在。我这便与兄长写信。哎,只恐怕兄长这拗劲上来,不一定会遵从。” 田豫也是无奈,扼腕叹息道:“那我等只好尽人事听天命。不过想来冀州有如此一战后,想必袁绍也不敢再轻举妄动。只是将军要提醒主公,在长安切莫要因为一时之气与马超形成间隙。长安城毕竟鞭长莫及,吕布这个盟友反复无常,可不敢全都依赖。拿并州军威胁冀州作为倚仗,也并非全然可靠。” 公孙续微微颔首,说道:“我自省得,这些大哥他难道看不懂吗?哎,都是功名所累。” 此时的容城县城,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公孙续与田豫深知,他们所面临的困境不仅仅是来自袁绍的进攻,还有公孙瓒在长安的局势不明。公孙瓒一心追逐权力与地位,却忽略了范阳郡的重要性。而他们,作为守卫范阳郡的将领,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坚守这片土地。 公孙续坐在桌前,提起笔,思绪万千。他不知道这封信能否改变公孙瓒的想法,但他必须一试。他在信中详细地阐述了范阳郡的局势,以及袁绍可能再次进攻的危险。他恳请公孙瓒能够重视范阳郡,给予他们更多的支持和指示。 田豫则在城中忙碌地布置着防御工事。他知道,虽然袁绍暂时撤退了,但随时可能再次来袭。他们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以应对可能的危机。他加强了城墙上的守卫,储备了足够的粮食和武器。同时,他也派人密切关注着袁绍的动向,以便及时做出反应。 然而,他们心中的担忧并未减少。公孙瓒在长安的处境不明,吕布的反复无常,以及袁绍的虎视眈眈,都让他们感到压力巨大。他们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他们知道,他们必须坚守下去,为了范阳郡的百姓,也为了公孙瓒的霸业。 第359章 公孙野望 一意孤行 公孙瓒率领着大军,为了绕过冀州的袁绍,不得不选择在并州借道前往长安。一路行来,看着这片名义上属于吕布麾下的并州之地,公孙瓒心中不由得对吕布嗤之以鼻。 吕布,虽在战场上勇猛无比,可在治理地方方面,实在是乏善可陈。他们从代郡出发,经过雁门,又沿着图河前行。这些本应是牢牢掌控在吕布手中的地盘,却时常有匈奴部落出没。公孙瓒一路走来,至少拔掉了两三起并州匈奴的部落。 行军途中,公孙瓒与麾下大将严纲交谈起来。公孙瓒面带嗤笑地说道:“想到吕布在并州亦是赫赫有名,却不过是一个只知军阵拼杀的莽夫。对于治理地方,他差之远矣。想当年丁原在时,并州抵御外敌,将匈奴紧紧地抵抗在并州境外。如今丁原去世这些年,你看这吕布整的这什么名堂,竟然让匈奴部落就如此堂而皇之地在并州游牧。” 严纲也随声附和道:“主公所言极是。吕布勇则勇矣,奈何不懂内政。如此下去,并州恐难安宁。” 公孙瓒微微摇头,心中对吕布的轻视又增添了几分。他深知,一个只懂征战而不善治理的将领,终究难以成就大业。而他公孙瓒,既要在战场上勇猛无敌,也要在治理地方上有所作为。他望着前方的道路,心中暗暗发誓,等他在长安站稳脚跟,一定要让世人看到他公孙瓒的能力,绝不像吕布这般只知军战而不顾其他。 公孙瓒继续说道:“此去长安,还是要交好吕布。这厮只知打仗不知治理地方,可多加笼络。他并州一地如今荒废至此,正好可鼓动他与袁绍争斗,待他二人拼个两败俱伤,我等便可先袭并州之地,据为己有。届时,幽州并州连成一片,对冀州形成大面积接触,凭借幽州、并州马匹的便利,可从任意地方攻取冀州。届时看袁绍这厮还拿什么抵抗?”说罢,公孙瓒心中也升起一丝憧憬。 严刚顺着公孙瓒的思路想下去,也是拍起了公孙瓒的马屁:“主公高瞻远瞩,又岂是吕布这般武夫所能理解?”严刚的话让公孙瓒心中甚为妥帖,不由得嘴角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 严刚又有些纠结且忐忑地说道:“主公此去长安,田豫先生便多次嘱咐,莫要与西凉马超产生冲突。虽说是我们去与马超抗衡,但是还是暗中较劲为好。” 公孙瓒冷哼一声:“哼,这马儿不想却成了气候。董卓老贼,我们好不容易推翻,不想现在西凉之地又被这马儿所占。”严刚的话让公孙瓒也一阵头疼,公孙瓒轻轻抚额说道:“这马儿又与吕布不同。马儿在战阵上虽有败绩,却又在与异族征战中将异族吊打。更加可怕的是,这马腾又一心让权,父子之间毫无隔阂,只管治理西凉。西凉与并州,甚至和我们幽州一样,皆是边境之地。但是这并州被吕布治理得这般糟糕,而马超在西凉却是另一番景象。内政上,政通人和,百姓安居乐业,对马家极为拥戴,对待异族又不失雷霆手段,吊打异族。如今,西凉周边的异族东羌、西羌皆被马超所控,而其他的异族也不敢轻举妄动。如今整个西北皆在马儿的控制之下。正是如此,我才不得不领兵,抛下幽州防务,来西凉,来长安与马儿争锋。如今的马儿若不加遏制,待他在长安城中真的站稳脚跟,届时我们便悔之晚矣。天子手中又无兵权,我再不与之助阵,怎么能够抗衡得了马儿?这师傅虽然故去,却留下这么一个师弟,真真让我头疼。” 严刚看着公孙瓒这样说,也知道公孙瓒轻易不会轻视马超。说道:“那主公,我们此去长安,该如何应对马超?” 公孙瓒心中盘桓一阵,嘴角露出一丝轻笑,说道:“我这师弟哪里都好,只是为人略显迂腐,将忠君爱国看得特别重,被师傅一直洗脑,即使师傅故去,他也不会做出过于出格之事。我等便明面上不与他发生冲突,却暗中与他较劲便是。就在大义上来跟他做文章,毕竟我可是他真真切切的师兄。如今师傅不在,他又我这师兄,他总要给几分面子。” 严刚佩服地说道:“主公心中早有计划,真是上马治军,下马治民。这诸侯之中唯有主公有如此谋略。” 公孙瓒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自信与坚定。他深知,在这乱世之中,唯有智谋与勇气并存,方能成就大业。此次前往长安,他必将与马超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而他,公孙瓒,有信心在这场较量中占据上风。 然而,长安的局势远比他想象的复杂。马超在西凉的势力如日中天,天子在长安的地位也并不像他想象的那般不堪,再加上还有吕布也在长安。各方势力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错综复杂的局面。公孙瓒能否在这乱局中实现自己的目标,还充满了未知。公孙瓒还是把天子与马超甚至刘备等人皆轻视了。 此时公孙瓒的大军继续朝着长安前行,眼看就要踏入河东境内。这片土地上,风卷着沙尘,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又充满未知的气息。就在这时,公孙续派出的信使匆匆赶来。信使一路奔波,满面尘灰,冬季如此寒冷,信使却被汗水湿透了衣衫,他急切地向公孙瓒展示了公孙续的书信。公孙瓒微微皱着眉头,缓缓展开书信,当他的目光扫过信上的内容时,脸色瞬间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愤怒的情绪如同汹涌的潮水在他心中翻涌。 大将严纲察觉到公孙瓒的异样,心中一紧,赶紧凑上来询问何事。公孙瓒紧咬着牙关,声音中满是怒意地说道:“不想我等绕道并州,如此小心翼翼,却还是被袁绍这厮所察觉。他竟敢趁我们不在,攻略范阳郡。” 严纲大惊失色,眼中满是担忧与惊慌:“那主公,我们是否赶紧回援幽州?虽说长安重要,但是幽州才是我们的基本盘呢。没有了幽州,我们就如同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啊。” 公孙瓒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他的内心在激烈地挣扎着,一方面,幽州确实是他起家的地方,是他的根基所在,那里有着他的百姓、他的军队、他的荣耀。然而,此刻他的心中却涌起一股强烈的赌徒心理。他深知,这是一场关乎他未来霸业的豪赌。如果选择回援幽州,那么他在长安的布局就可能功亏一篑;如果继续前往长安,幽州又面临着巨大的风险。 公孙瓒沉默良久,终于缓缓说道:“不用过于焦急。如今公孙瓒已被二弟和田豫先生于容城所打败,暂时袁绍也不敢轻举妄动。”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与果敢,仿佛在计算着这场赌局的胜算。他接着说道:“袁绍此人,虽四世三公,底蕴深厚,但他也有他的顾虑。如今我们与并州结盟,皆拥立天子,他若贸然进攻幽州,必然担心我们与并州联手反击。而且我十万余万大军在外,他岂敢全力与我交战?” 严刚听了公孙瓒的分析,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但仍有疑虑:“那主公我们是否还回援长安?田豫先生是怎么说的?” 公孙瓒微微眯起眼睛,说道:“田豫先生当然觉得要以幽州为重,想要我们回援幽州。但是他也分析了当前的局势。目前并州与我们可谓同盟,共同拥护天子。而袁绍这厮早有异心,他必然害怕我们与并州联合起来对付他。所以,我们此时前往长安,是有一定优势的。更何况,袁绍不是轻易能够战败的,他的家族势力庞大,我们若与他正面交锋,胜负难料。但是马儿若不抑制,让他在长安之地站稳脚跟,整个长安以西至西北全由他所控,那届时我们在朝中便无任何发言权。那我这辛辛苦苦的讨伐董卓,又支持天子,所为何来?我公孙瓒岂能甘心居于人后?” 公孙瓒的心中燃烧着强烈的野望。他渴望成为天下霸主,掌控整个局势。长安,是他实现野望的关键之地。他想象着自己在长安与各方势力周旋,凭借着自己的智谋和勇气,一步步登上权力的巅峰,成为那个主宰天下的人。他仿佛看到了自己身着华丽的战甲,站在高高的城楼上,俯瞰着整个天下,万民敬仰,群臣臣服。 严刚思索片刻,说道:“那我们是不是分点兵力继续加固幽州防御。” 公孙瓒沉吟一会,果断地说道:“不可分兵。我等带十万兵马便是要震慑马超,若分兵回去又怎么能对马超起了震慑?马超光西凉铁骑在长安便驻扎了四万余,我们必须在兵力上给马超压力。幽州有二弟和田豫先生,他们都是有勇有谋之人,定能坚守。我相信他们的能力,他们不会让我失望的。” 公孙瓒心中明白,此刻他踏上了一条充满风险的道路。他就像一个孤注一掷的赌徒,将所有的筹码都押在了长安这一局上。他知道,如果失败,他可能会失去一切,但他也坚信,只有勇敢地迈出这一步,才能实现他的霸业。 大军继续前行,公孙瓒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他知道,这场豪赌已经开始,他必须全力以赴,为了自己的野望,为了在这个动荡的乱世中闯出一片天地。他仿佛看到了未来的自己,站在权力的巅峰,俯瞰着整个天下。然而,前路充满了未知,他能否成功,只有时间才能给出答案。 第360章 传信西凉 董白担忧 长安城中,这段时间风云诡谲,变幻莫测。因为卢植的溘然长逝,犹如一颗巨石轰然投入平静无波的湖面,瞬间激起层层汹涌的涟漪。天子迎娶卢婉为妃这一事件,更是如同在本就复杂的局势中投入了一把熊熊烈火,使得整个局势变得愈发错综复杂。 马超的失态,那瞬间的情绪失控,以及他与天子的激烈对峙,还有各方势力对此的不同反应,无一不彰显着这场政治风暴的猛烈程度。马超鬓角的那一缕白发,在摇曳的光影中仿佛默默诉说着他内心深处的波澜起伏与苦苦挣扎。 徐庶,这位智谋超群的谋士,以其敏锐的洞察力,迅速察觉到了这一系列事件背后潜藏的巨大危机。他深知,长安的局势就如同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火药桶,随时都可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毕竟,马超与天子之间的关系已然出现了深深的裂痕,已有了一半翻脸的危险迹象。更何况,马超明目张胆地威逼天子,强硬地要求天子册立卢婉为皇后。这样的举动,只要是明眼人,都能轻易看出其中暗藏的紧张与危机。 长安城马超府邸之中,徐庶与马超相对而坐,商议着应对之策。徐庶面色凝重,微微皱起的眉头仿佛承载着万千忧虑,缓缓说道:“将军,如今局势危急万分,朝廷对我们的猜忌之心已然如熊熊烈火般燃烧。依我之见,当速速调遣西凉大军前来,以此壮大我们的声威,确保将军在朝中能够稳如泰山,不受任何威胁。” 马超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强烈的自信之色,那坚定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碍。他豪迈地说道:“元直,大可不必过于担心,若天子真要与我走到那不可挽回的一步,吾等便返回西凉。吾有四万多大军在手,天下何处不可去?吾等又有何惧?” 徐庶微微皱眉,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片刻之后,他缓缓说道:“将军所言虽有道理,但不可不防啊。且如今局势尚未完全明朗,若能有西凉作为坚实的后盾,当更为稳妥。有了西凉的支持,我们在这复杂的局势中才能有更多的回旋余地。” 马超沉吟片刻,虽说如今手中有四万五千兵马,但这点兵力并不足以抗衡如今的朝廷。如今的朝廷,不仅有刘关张兄弟和赵云手下当年陶董剩下的一半幽州兵,还有在河东郡治理地方时招募的新兵。更何况,并州吕布也率部在长安。仅凭这些兵马,朝廷并不畏惧,他们畏惧的是西凉那三十万铁骑的威压。 最终,他点头说道:“也罢,那就依你之计。你可写信发往武威郡,令父亲做好充分准备,若有必要,随时接应吾等。吾等必须未雨绸缪,做好一切应对之策。” 徐庶见终于劝动马超,心中稍稍安定了几分,但他也深知时间紧迫,不敢有丝毫耽搁。他迅速取来纸笔,全神贯注地写下书信,力求将长安如今的形势以及自己的详细分析一一呈现。他的笔触如行云流水,每一个字都仿佛承载着沉重的责任与期望。 徐庶深知,武威郡必须早做准备,以应对可能随时变化的局势。他在信中详细描述了长安的复杂局面,天子与马超之间的紧张关系,以及各方势力的动态。他分析了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并提出了相应的应对策略,希望武威郡能够迅速行动起来,为马超提供坚实的后盾。 然而,徐庶并未满足于此。他心系全局,考虑到陇西郡的重要性。陇西郡还有一尊大神坐镇。他知道马腾对于马超可谓是言听计从,绝对不会轻易让马超身陷险境,这点徐庶坚信不疑。但他又怕他们思虑不周,所以还是要给陇西郡去封信,陇西郡的李儒可不是一般常人。李儒的智谋,徐庶早已领略过。在这关键时刻,让李儒参与规划方能做到万无一失。 于是,徐庶没有跟马超请示,又果断地给陇西郡发去一封书信。他在信中同样详细地阐述了长安的局势,强调了当前的紧迫性和危险性。他恳请马腾和李儒能够共同商议,为马超制定出最为妥善的应对之策。他相信,有马腾的支持和李儒的智谋,一定能够帮助马超在这风云变幻的局势中站稳脚跟。 徐庶与马超安排完一切事宜后,便在长安城中静静等待着风云的变幻。他们的目光紧紧盯着即将到来的册封皇后的日子,心中充满了紧张与期待。 张辽、徐晃二将则时刻在军营中保持高度戒备,他们深知此时局势的微妙与危险。每一个细微的动静都可能引发一场巨大的风暴,他们不敢有丝毫懈怠。 张任在营中加倍选拔了亲卫,这些精锐之士进驻在长安城中的将军府内,以确保马超的安全。马超虽然对自己充满自信,但他也不愿兄弟们过于担心。毕竟如今他身处在旋涡中心,而长安城中更是卧虎藏龙。刘关张三兄弟、吕布、赵子龙以及王越师徒,天下顶尖的武将皆齐聚于此。马超明白,在这个时候,任何一个不小心的举动都可能引发不可预料的后果。 马超自从参加朝会之后,便一直在府邸之中,再不轻易外出。他不直接进入军营,也是为了给天子一丝缓和的机会。毕竟事情已经发生,时间也过去这么久,他心底实在不愿因为自己的私情而引起朝廷的动荡。更何况,还有师父临终的殷殷期盼。他只是想给予卢绾更高的地位,以此来倾诉自己心中的这份感情。 在这个充满变数的时刻,马超的每一个决定都显得至关重要。他必须在个人情感与国家大义之间找到平衡,在复杂的局势中小心翼翼地前行。而长安城中的各方势力也在密切关注着马超的一举一动,等待着时机的到来。未来的局势究竟会如何发展,谁也无法预料。但可以确定的是,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即将在长安城中展开。 派往西凉的信使快马加鞭,马不停蹄地朝着陇西和武威疾驰而去。陇西郡,地处长安与武威中间,位置关键。 信使一路日夜兼程,风餐露宿,只为尽快将消息传递至陇西。当他终于踏入陇西郡的土地时,心中满是急切。他顾不上疲惫,匆匆打听董白的居所,然后急切地求见。 而此时的董白,日子看似平静,心中却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远在长安的马超。突然听闻有来自长安的信使求见,她的心猛地一跳,瞬间涌起无尽的忐忑与激动。那股情绪如汹涌的潮水,几乎将她淹没。她甚至来不及整理妆容,便迫不及待地冲了出来。 董白的脚步急促而慌乱,裙角在风中飞扬。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担忧,不知从长安而来的消息究竟是好是坏。当她终于看到信使的那一刻,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紧张地等待着信使带来的消息。 信使恭敬地将徐庶的信件交于董白,董白怀着忐忑的心情接过信件,当她展开信纸,看到上面的内容时,瞬间慌了神。她的脸色变得煞白,心中充满了担忧与恐惧,不知道马超如今究竟面临着怎样的危险。信中详细描述了长安的局势,以及马超因为这件事情而愤怒、忧伤,甚至鬓角竟然出现了一缕白发。这些字眼深深地刺痛了董白的心,仿佛一把利刃插入她的胸膛。 董白恨不得立刻召集陇西大军,这一刻就奔赴长安,与自己的情郎相会。她的心中充满了对马超的牵挂与思念,恨不得立刻飞到他的身边,为他排忧解难。然而,当她想到信中所涉及的重大事情,她知道自己不能冲动行事。这件事情不仅关系到西凉的未来,更关系到马超的安危。 董白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卢婉的身影,那个曾经与她既是对手,又是情谊深厚的姐妹。她怎么也想不通,卢婉为何会做出这样伤超哥心的事情。“卢婉啊卢婉,我们曾经一同陪伴在超哥身边,虽有竞争,却也有着深厚的情谊。我早已放下争风吃醋之心,愿意与你共享情郎,只愿超哥能够幸福快乐。可你为何如此糊涂?为何要让超哥陷入这般痛苦的境地?你可知道,超哥的每一丝忧伤都如同钢针般刺痛着我的心。”董白的心中满是质问与不解,她的情绪如同汹涌的海浪,不断冲击着她的内心。她多么想立刻冲到卢婉面前,要她给自己一个解释,要她挽回对超哥造成的伤害。 但董白终究还是忍住了冲动。她深知,在这种关键时刻,自己不能轻举妄动。尽管心中的担忧和愤怒几乎快冲破了胸膛,但她还保留了一丝清醒。董白深知,在这种关键时刻,她必须谨慎行事。她立刻决定去寻找李儒,要李儒为她参详。李儒智谋过人,定能为她分析局势,提供正确的决策。董白匆匆起身,带着信件,朝着李儒的住处走去。她的脚步急促而坚定,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找到李儒,为马超找到解决困境的办法。 在前往李儒住处的路上,董白的心中思绪万千。她回忆起与马超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时光如今却被这场危机所笼罩。她暗暗发誓,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她都要保护好马超,守护他们的爱情和西凉的未来。 第361章 董白问计 李儒淡然 董白心急如焚,脚步匆忙地朝着李儒的府邸赶去。一路上,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马超可能面临的危险,心中的担忧如同一团烈火在燃烧。寒风凛冽,吹得她的发丝凌乱,可她全然不顾,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找到李儒,商量应对之策。 此时的李儒,正悠然自得地在府中烤着炉火。温暖的火光跳跃着,映照着他平静的面容。炉火旁,一壶茶水正咕噜咕噜地煮着,散发着袅袅热气。李儒悠闲地就着糕点饮用,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安逸。 董白风风火火地冲进李儒的房间,那急切的模样仿佛一阵旋风刮过。外面的仆人惊慌失措地跟在后面,满脸的无可奈何。董白人还未进入房间,那焦急的呼喊声便已响起:“姑丈姑丈你在哪?素素,我有要事跟你商议。” 李儒微微抬眼,看着冒冒失失闯进来的董白,嘴角露出一丝轻笑,轻声嗤笑道:“哎呀,我的小祖宗,这大冷的天,你这风风火火的是要做什么?天能塌得下来吗?”说着,他缓缓地站起身来,远离温暖的火炉,来到董白面前,伸手将她让到座位上。 董白心急如焚,根本顾不上坐下,急切地将手中的书信塞给李儒,一边塞一边紧张地说道:“姑丈,超哥在长安城中有危险。”李儒却显得格外淡定,他微微扬起眉毛,好整以暇地拍了拍手,不紧不慢地接过书信,口中还说道:“小祖宗,那马超将军英雄盖世,更何况手下还有四万多西凉铁骑,只要他愿意,天下哪里不是任他纵横?你紧张那么狠干什么。”说完,他这才慢悠悠地低下头,看向手中的书信。 董白急得直跺脚,还在争辩道:“这次跟以往不一样,你先看书信,我都快急死了。”李儒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好好好,我赶紧看。”李儒一目十行地浏览着书信上的内容,脸上竟然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喜色涌现。董白看着李儒的表情,心中满是疑惑,不知道这书信中的内容为何会让李儒有如此反应。 董白俏脸含怒,那三分怒火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点燃,她对着李儒大声说道:“姑丈!超哥在那儿受了那么大的气,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呢!如今形势这般严峻,你倒好,还有心思笑,我看你甚至都有点乐不可支了。” 李儒此时发出一阵轻笑,那笑声在董白听来格外刺耳。他眼神中满是宠溺地看着董白,嘴角微微上扬,笑着说道:“傻丫头,我的小祖宗哟。这事儿对于将军来说,那确实是令人伤神、满心忧伤之事。可对于小祖宗你来说,这岂不是天大的好事?本来那卢植老匹夫一直不同意将军与你的婚事。如今这老家伙终于归西了,这难道不是好事一桩?”因为李儒与卢植立场相悖,所以他对卢植毫无敬意可言,言语中尽是不屑。 董白眉头紧蹙,犹如两弯微蹙的月牙,语气中满是担忧与心疼:“就算是这样,那超哥得多难受啊。” 李儒接着说道:“更何况,之前将军一直在你和卢婉小姐之间摇摆不定。如今卢婉小姐被天子迎娶为妃,这你可不就又少了一个强劲的对手?你难道不该心中窃喜?” 董白气得直跺脚,眼眶微红,隐隐有泪花闪烁:“可是这样超哥会很伤心的呀!你没看到超哥都因为此事,年纪轻轻就生出了一缕白发吗?你想想,他的身心得痛苦到什么程度才会这样?你就只看到这点好处,人家才不在乎这些呢。还有,如今超哥在长安城中,那可是危机四伏啊,你得赶紧想个办法呀!你还在那笑,一点都不紧张吗?” 李儒看着董白焦急万分的模样,微微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收敛,正色道:“小祖宗莫急,此事虽错综复杂,但也并非没有解决之法。且容我再仔细斟酌斟酌。”董白站在一旁,紧张地看着李儒,双手紧紧绞着衣角,心中默默祈祷着能有一个好的办法来帮助马超度过此次危机。 李儒看着董白那焦急的模样,微微摇了摇头,开始与她分辩起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沉与谋略,缓缓说道:“小祖宗啊,你莫要如此焦急。长安城中虽危机四伏,但大不了我们就撤回西凉嘛。这岂不是正好如了我们的愿?本来这汉家天下又有什么可守护的呢?将军一直以来这忠君爱国的心思实在太重。如今他与天子有了这般嫌隙,我倒是恨不得让天子再过激一些,说不定就能把将军给逼反了。到那时,我们占据西凉,纵观天下,让那些诸侯们打得不可开交。而等到时机成熟,由我西凉出手,一统天下,说不定到那时,你这小祖宗可就是皇后娘娘了。”李儒的话语中充满着对未来的憧憬与谋划,仿佛一幅宏伟的蓝图已经在他的脑海中徐徐展开。然而,董白却依旧满脸担忧,她的心中只有马超的安危,对于李儒的这番话,她不知该如何回应,只是怔怔地站在那里,思绪万千。 董白满脸焦灼,急切地说道:“我才不在乎那些虚无的虚名呢!我心中所求,仅仅是能与超哥在一起就好。如今超哥身处险境,安危都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你得赶紧想个办法呀!说那些有的没的又有什么用呢?”董白的眼神中满是忧虑与急切,她紧紧盯着李儒,仿佛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李儒微微扬起下巴,神色依旧镇定自若,他缓缓说道:“莫要这般急切,一切自有我来筹谋行事。事情根本也没有坏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你且在此安心坐下,有你姑丈我在,定能让你的超哥安然无恙地回来。而且,这局面只会对我们越来越有利。瞧瞧你,急成了什么样子。”李儒的话语中带着一种沉稳与自信,试图安抚董白那颗慌乱的心。 然而,董白却依旧焦急不已,她紧紧拉着李儒的袖子,不停地摇晃着,仿佛这样就能让李儒更快地想出办法。她说道:“姑丈,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想办法!你一直都没说到重点上。”董白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她的内心充满了对马超的担忧与牵挂。 李儒轻轻挣脱胳膊,无奈地说道:“小祖宗,你别摇了,再摇下去就真把我摇散架了。你急那么狠干什么呢?急归急,也用不着如此焦急嘛。我陇西又能有多大的能耐,去给将军解开这般复杂的局面呢?你不用急,该急的是武威郡里你那情郎的老子。如今马家在西北可谓是如日中天,所有的权势和名望,可以说都是马超奋力闯荡出来的。他老子马腾手握三十万西凉铁骑,如今他儿子面临这么大的危险,以他那护犊子的性子,说不定都已经慌了神。我们且在咱陇西郡中安然静坐,等着马腾这老儿来与我商议。届时说不得老夫还要为你多争取一些好处,省得日后你在婆家不受尊重、不被重视。”李儒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精明与算计,他深知在这个关键时刻,自己可以为董白争取更多的利益,同时也为马家的未来谋划出一条更加有利的道路。 董白被李儒说的有些娇羞,双颊染上一抹绯红,但她还是忍不住嘟囔道:“那你也得给我说一个有用的办法呀,总不能就在这干等着。” 李儒这才收起了那一份调笑之意,神色变得有些郑重,对董白说道:“董白小姐啊,你且仔细想一想。从这个天子开始讨伐我们以来,到如今他坐稳长安,你的超哥却依然前往长安效力。这期间发生的种种事情,无不透露着这个天子内心的聪慧与诡诈。如今你超哥虽说在长安城中看似面临着巨大的危机,但是他们身在局中,徐庶这小子写信也略微夸大了紧张的气氛。他们身在局中,自然看不太清楚。这个小皇帝可不敢轻视,他内心对于把控人们心思的那些弯弯绕绕特别擅长,所以他不会真的与你超哥发生什么巨大冲突。即使发生冲突,那也会是下面的其他势力来与你超哥冲突。但是谁要对你超哥不利,也得好好掂量掂量西凉大军这三十万铁骑的利弊再说。更何况他现在身边还有四万多西凉铁骑,安危绝对没有问题。这样说,董白小姐。”董白听了这些话,才稍稍稳住了心神。 李儒继续说道:“恰逢此时,也该让马超将军看一看天子的心思,到底他扶保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值不值得他如此用命地去效力。他还是把人心想得太善了。即使此次马腾前来问计,我也会劝他一如马超将军的决定一般,按兵不动。我们保持威压,让将军没有性命之忧,也让他切实地看一看天子的意图。待到他真正对这天子失望之后,才能够一心一意地收起那一套腐儒的思想,真正地建功立业。甚至来说,到那时,他才会真正明白,只有凭借自己的力量,才能在这乱世之中闯出一片天地。而我们,也将在这个过程中,为他提供坚实的后盾,帮助他实现自己的雄心壮志。” 第362章 西凉议事 父母慌乱 董白被李儒那神情自若、淡然平静的心思和劝说所动,虽然心中依旧担心,但也不再如先前那般焦急。她静静地等待着,只等着看西凉武威郡那边的反应。 信使行色匆匆,赶赴武威郡。此时已至深冬,天气严寒,风雪交加,道路难行。武威郡门口几乎没有行人,一片寂静。兵士们远远看到天地间有一快马袭来,只见那马匹疾驰如飞,扬起阵阵雪尘。由于是西凉装扮,兵士们紧急问询是何事。信使呼着白气,远远疾呼:“长安急报,吾要面见主公!少主急报,吾要面见主公!”众人不敢耽搁,速速搬开鹿角,打开城门放他进入。 而马腾突然惊闻长安急报,心中一阵惊悸。他深知长安局势复杂,如今急报传来,定是有重大事情发生。马腾赶紧接待了信使。信使此时几乎是被兵士架着来面见马腾,他小心翼翼地从甲胄的里面怀中掏出了徐庶的信件。马腾接过信件,展开阅读,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的反应几乎与董白如出一辙,当即暴跳如雷,心中又担忧不已。马腾紧张地在屋内左右踱步,吩咐道:“速速宣文武前来议事!”而马腾也压制不住内心的这丝急切,无法在屋内、堂上安坐,满心都是对远在长安的儿子马超的担忧以及对当前局势的焦虑。 马夫人正在内宅,忽闻此事,顿时慌里慌张地朝着正堂赶来。她脚步匆忙,裙摆飞扬,心中满是对儿子马超的担忧。当她踏入正堂,只见马腾依旧满脸焦急,在堂中不安地来回踱步,那沉重的脚步声仿佛一下又一下地敲击在人的心上,让人愈发感到不安。 夫人急切地开口问道:“老爷,超儿可是来信了?究竟发生了何事?你这般焦急地要召集文武前来议事。”马腾面色凝重,微微皱起的眉头仿佛承载着万千忧虑。他缓缓地将徐庶的信递给夫人,那封信仿佛有千斤重。 夫人颤抖着双手接过信,目光急切地在信纸上扫过。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紧张与期待,又夹杂着深深的担忧。随着阅读的深入,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当看到信中描述马超因为卢婉嫁与天子为妃,以及师傅的过去种种忧思和愤怒,竟然生出一缕白发时,夫人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她痛哭出声,悲切地说道:“我可怜的超儿啊!老爷,你赶紧想办法派兵,我们派兵去把超儿接回来。卢婉这女子怎么如此狠心?他们一家怎么能这样对待超儿?我们马家哪里对不起他们了?这什么圣明天子,这朝廷我们不保也罢。”马夫人情绪激动,状若癫狂,那悲痛的哭声在正堂中久久回荡,让人心碎。 马腾看着夫人如此悲痛,心中也是一阵慌乱,赶忙上前劝慰道:“夫人,你不要着急。我召集文武前来议事,就是为了处理这事。你既已知道消息,且回后宅休息。具体该怎么做,我们总要好好商议一下。你莫要太过担忧。”卢夫人哭哭啼啼地被丫鬟们搀扶着往后宅走去,临走时还不放心地回头对马腾说道:“老爷,无论如何一定要确保超儿的安全。这媳妇没有了便是,我们又不是找不到好媳妇。无论如何要让超儿安安全全的回来。”马腾看着夫人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忧虑与沉重。他深知,如今局势复杂,要确保马超的安全,绝非易事。但他也暗暗下定决心,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让儿子平安归来。为了儿子,为了马家,他必须谨慎决策,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危机。 文臣武将们在马腾的紧急召见下,纷纷行色匆匆地奔赴马府内的正厅。众人抵达之时,个个神色凝重,脸上满是忧虑与紧张,厅内的气氛紧张而压抑,仿佛有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马腾面容严肃,双眉紧蹙,他缓缓地将马超的信件展示给众人之后,声音中带着沉重与急切地对众人说道:“诸位素来被我视为左膀右臂,如今此事突发,形势危急,大家可有良策应对?” 成功英微微捋着胡须,沉思片刻后率先开口说道:“主公,且莫要如此焦急。仔细看信中少主所言,此事虽棘手,但也并非到了完全不可转圜之地。更何况我西凉如今兵强马壮,实力雄厚。那各方势力即便有心,量他们也不敢有什么过激的行为。”成功英的话语沉稳而有力,他的老成持重之言让马腾那焦躁不安的心也稍稍安稳了一些。 这边庞德义满脸激愤,眼神中燃烧着怒火与斗志,急切地说道:“主公,我西凉如今拥兵三十万铁骑,威震四方。您只需一声令下,我便率领骑兵奔赴长安,为将军助威呐喊。我倒要看看,在我西凉兵锋之下,又有谁敢如此让将军难做。” 众人闻言,皆议论纷纷。法正眉头紧锁,满脸担忧地说道:“主公,此时将军在长安,来信只是要我们做好准备,莫要轻举妄动,并没有说要我们带兵前往长安。若我们贸然带兵前去,使得天子等心中惊惧,他们在惊慌之下再做出危害将军之事,那可就弄巧成拙了。” 其他人也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有的神色郑重,认为应当谨慎行事,不可冲动,以免陷入更大的危机;有的则情绪激昂,主张立刻出兵,彰显西凉的强大实力,给那些胆敢为难将军的人以震慑;还有的提出先派人去长安打探消息,详细了解情况后再做决定。一时间,厅中众人七嘴八舌,争论不休。马腾看着众人各抒己见,心中更是纠结万分。他既担心儿子的安危,又怕贸然行动会带来更严重的后果。在这紧张的氛围中,众人都在努力思索着最佳的应对之策,而马府内的空气仿佛也因为这场激烈的争论而变得更加凝重,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马腾心中此时可谓是思绪万千,众人所言皆有道理,可他又怎能放心儿子的安全?他缓缓说道:“我等先做好准备,抽调十万铁骑。令明,便麻烦你前往长安为超儿助拳。余下之事我们可再做打算。”虽然说完这话,但马腾的心中依旧是忧心忡忡,那浓浓的担忧仿佛化不开的浓雾,笼罩着他。 此时法正说道:“主公,既然我们一直也拿不出个主意,何不前往陇西郡求教于李儒先生?”马腾一听,顿时豁然开朗。李儒的智慧他是极为佩服的,毕竟当时他在董卓麾下之时与李儒成为同僚,又因儿女婚事与李儒多有交谈。更何况李儒的智谋根本不用他来评价,作为董卓的智囊、谋主,又岂是常人所能企及的?马腾此时才稍稍稳定了些心思,说道:“好,孝直此言,言之有理。那公明你且先召集兵马,届时我与你一起赶往陇西,听听李儒先生能给我们怎么样的建议。”众人依令散去,厅中恢复了安静。 然而,马腾却依旧心思沉重,他缓缓地往后宅踱去。毕竟此时的夫人情绪还在崩溃当中,他得去安抚夫人,同时也为儿子的处境而深深忧虑着。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千斤重担,那沉重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中回响,仿佛诉说着他内心的不安与焦虑。 此时的后宅之中,卢夫人正与蔡文姬哭诉着马超所受到的不公待遇。卢夫人满脸悲愤,声音哽咽地说道:“文姬啊,你看看这马家对他们卢家恩重如山,可他们却如此恩将仇报。把超儿气到这般地步,实在是让人痛心疾首。”蔡文姬听闻马超竟然年纪轻轻,因为此事耗费如此大的心力,竟然生出一缕白发,也是心痛不已,痛哭出声。二人虽然没有婆媳之名,但是心里都犹如明镜一般,知晓彼此对马超的关切之情。 两个女子只在一起痛哭流涕,蔡文姬还在忍住心中的悲伤,轻声劝慰卢夫人莫要如此伤心。卢夫人将蔡文姬揽入怀中,不停地轻拍着蔡文姬的背部,以示安抚,说道:“好孩子,这也是让你跟着担惊受怕了。”蔡文姬自然没有任何怨言,说道:“这都是应该的,文姬对超……马超亦是情意深重。” 马母接着说道:“真是不明白,超儿为何非娶这卢婉不可,这孩子也是转不过性,用得着生那么大的气,伤那么大的心?”然后又像是挑明一般对蔡文姬说道:“文姬,伯母说句不中听的话,你与超儿也是情根深种,还有陇西的董白姑娘。我们又不是非她卢婉一个不娶,真真是这孩子情根太重才会如此。既然她卢氏女已成为皇妃,文姬啊,我心里想着,要么你与白儿也尽快嫁与超儿,免得超儿整日想起这女子,心神不宁。” 蔡文姬突然被问到这一点,心中巨震,有些惊恐地说道:“伯母,文姬……文姬实不敢有此非分之想。文姬这般身份,怎么……”卢夫人说道:“身份又怎么了?我早已看出来,超儿对你也是喜爱非常。我马家武将出身,没有那么多计较。莫非你嫌弃超儿?”蔡文姬羞红了脸,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作答,心中却是如小鹿乱撞,思绪万千。 第363章 调集兵马 驰援马超 马腾这日心事重重地来到内宅,脚步略显沉重。刚至门口,便听到屋内夫人与蔡文姬的低泣之声。他心中一紧,知晓自己儿子的心意,如今蔡文姬客居于此,而马超收卫瓘为义子,其中深意不言而喻。为了避嫌,马腾在门口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又跺了跺脚,发出些声响。 蔡文姬何等聪慧,一听便知是马腾的声音,赶紧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对有些娇羞的马夫人说道:“伯母,想来是伯父来了,可能要与您商议要紧之事。文姬就不多打扰了,先回去了,免得耽误大事。”马夫人早已将内心所想与蔡文姬诉说,此刻见蔡文姬这般反应,心中已然明白,便温柔地说道:“那你且去,莫要太过劳累。” 蔡文姬走到堂外,瞧见马腾,满脸娇羞地行了个礼,轻声说道:“马伯父安好。”马腾只得装作不经意路过的样子,微微点头道:“嗯嗯嗯,一切都好。你怎么不在这里陪你伯母叙话?”蔡文姬脸颊微红,低头说道:“我院中还有事情。”马腾干笑两声,说道:“那你去忙,你去忙。”看着蔡文姬离去的背影,马腾心中思绪万千。 马腾进入房间,马母便急忙问道:“你与文武商议的如何?怎么去增援超儿?”马腾眉头紧锁,说道:“文武众人皆是提了很多建议,但是我也一时心乱如麻,不知当怎么去处理。我寻思着这边要让庞德率领十万铁骑,到时候我们再一同前往陇西郡拜会李汝先生。”马母一听说李儒,也是眼前一亮,连连点头道:“对呀对呀,李儒先生之前跟着董公之时,天下之事皆藏于他胸中。若能得他指点,定能解此困境。”马腾微微颔首,心中却仍有忧虑,不知此番前去,能否顺利得到李汝先生的相助,又能否成功增援儿子马超。 马母却没有想那么多,她觉得有李儒相助,这边便能松一口气。又接着对马腾说道:“老爷,虽然我们还要等李儒先生求救,但是这口气我们却不能咽下。想这卢夫人和卢婉在我西凉居住两年多,我们家是怎么对他们的?我实在想不到,他们竟然能做出这种攀高踩低之事。更何况,如今我们西凉也算是家大业大,哪里便配不上她卢婉?既然有心攀高枝,又何必当时与超儿那般郎情妾意、情投意合?我想起来心中便堵得慌。” 马腾作为在官场游历这么多年的人,自然不会似夫人这般短视。他微微沉吟,思绪还算公允地说道:“夫人,可能他们也有什么苦衷。我一直观之,卢夫人也不是那等嫌贫爱财之辈。而卢婉与超儿之前确实郎情妾意,不似作伪,这孩子心性不坏。或许是长安有什么巨变,让这孩子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毕竟他的父亲是海内名儒,一心为了大汉江山,这些都是有目共睹的。或许是有什么苦衷,总不至于家风如此之坏,我们也要谅解一二。” 马夫人却不依不饶,“这姑娘在时我也对她颇为喜爱,我与那卢夫人相处也非常融洽,但是无论怎么样,他们还是伤害了超儿。这口气,我们即使含泪咽下,但是也不能让超儿一直把苦埋在心里。” 马腾有些羞恼地说道:“那又能怎么样?人家已经被封为皇妃,你看超儿还一心要为了人家与天子几乎翻脸,要立为皇后。你可见超儿之心,咱们作为父母又能怎样?” 马夫人说:“天下好女子又不止卢婉一个,你看刚刚离去的文姬和陇西郡的白儿,哪一个又不是万里挑一的美貌女子?各方面我都很满意。即便卢婉已经成为皇妃,咱们也要抓紧时间让超儿及时大婚,免得他心中一直还对卢婉念念不忘。”马腾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深知儿子的倔强脾气,要让他放下卢婉,又岂是易事?但马夫人所言也不无道理,若超儿一直沉浸在这段感情中,对他的未来也并非好事。 马腾陷入沉思,有些沉吟地说道:“白儿这姑娘自无不可,但是文姬却是一个比较棘手的事情。毕竟文姬是大儒蔡邕之女,即便再嫁,也不算辱没我马家门楣。但是她先前许给魏家,魏家又在异族侵略中全家罹难,我们若如此,恐对名声不利呀。我无所谓,但是超儿还年轻,如今正在朝中,为天下人所瞩目。即使文姬愿意,也会毁了她父亲蔡邕的一世清名。此事还当慎重。” 马母此时却意志坚定,对马腾说道:“莫要思索那么多,咱们马家本就是武将传家,又不是什么清贵之门。只要能解一解超儿的情伤。即便再大的压力,再被人嘲笑,我们也无所谓。况且我刚才也探寻过文姬的口风,文姬一脸娇羞的模样已经说明了一切。她的父亲已经离去,超儿也是按子侄之礼为她亲自发丧,又有何不可?这些事情都不是什么大事,你莫要整日纠结于门风、清名,我们在人家眼里又有什么高贵可言?本就是人家来说的都是边境的荒野之人,又不是什么门阀世家。” 马腾思索片刻,说道:“夫人既然这样说,只要文姬愿意,那自无不可。此次我前往陇西郡,也要刚好与李儒先生也探讨一下超儿跟白儿的婚事。要娶,我们就一次娶两个,省得超儿为此伤神。”说到底,马腾对于儿子的爱护不比马母少一点。他的目光中流露出对儿子的深深关切,心中也在盘算着如何妥善安排这两场婚事,既能让儿子满意,又能尽量减少外界的非议。而马母则在一旁,期待着儿子能早日从情伤中走出来,开启新的生活。 第二天,马家的小辈们得知了这个消息后,顿时炸开了锅。不止马超的兄弟们个个摩拳擦掌,就连马云禄这个活泼的小姑娘也嚷嚷着要去长安接大哥回来,她撅着小嘴,满脸不服气地说道:“凭什么大哥在长安受那朝廷的鸟气?我们马家为大汉守边疆,立战功无数,却总是被猜忌。我就要去把大哥接回来,不受这窝囊气。”其他兄弟们也纷纷附和,七嘴八舌地表达着心中的不满。 马腾听闻儿女们的喧闹,一脸严肃地走了过来,怒目圆睁,厉声训斥道:“此乃国家大事,不可儿戏。无论如何,你兄长也是为国效力。你们不要动不动就把这些气话挂在嘴边,本来我马家就被天子所忌惮,你们再这般口无遮拦,让你兄长在朝中更是举步维艰。你们可曾想过,若因你们的莽撞而给家族带来灾祸,那该如何是好?”一众小儿听了父亲的训斥,虽心中仍有倔强,但也不得不遵从,他们低下头,不再言语,可脸上依然写满了不甘。 而在西凉之地,人们对马家,尤其是对马超充满了感恩和拥护。多年来,马超在西凉乃至西北地区,就如同天神一般的存在。他带领着西凉铁骑,一次次地击退异族的入侵,保卫了百姓的家园和生命。那些曾经被异族侵扰、生活在恐惧中的人们,因为马超的英勇奋战,得以过上安定的生活。各个氏族的百姓们都深深感念马家的恩德,当听闻马家要调配兵马赶赴长安支援马超时,大家纷纷行动起来。 百姓们有的送来家中仅有的存粮,有的牵来健壮的马匹,还有的主动要求加入运送粮草的队伍。在西凉的大地上,处处可见热火朝天的景象。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来到军营,他满含热泪地对士兵们说道:“马家军为我们守护家园,如今他们有难,我们定当全力相助。”年轻的小伙子们则争先恐后地报名参军,他们眼神坚定,充满了对马超的敬仰和追随之情。“我们要跟随马将军,为了西凉的荣耀而战!”他们的呼喊声响彻云霄。 尽管粮草的征集并非一帆风顺,数量也没有那么多,质量也参差不齐,但这丝毫阻挡不了西凉人们对于马超的热情。大家齐心协力,只为能让马家军尽快出发,支援他们心中的英雄马超。 马腾看着眼前这一切,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自己肩负着百姓的期望和家族的重任。他决意一边往陇西赶去,一边继续筹集粮草。一切安排妥当,马腾便和庞德一起准备出发。 而此时,蔡文姬也心系马超安危,向马母表达了要让拨给她的、马超离去之前给她留下的护卫武安国一同前往长安,为马超效命。毕竟她在西凉腹地,又有什么危险呢?马母一听,觉得蔡文姬所言有理,便去与马腾商议。马腾思索片刻,说道:“文姬姑娘有此心意,实乃难得。既然如此,便让武安国随大军一同前往。”于是,武安国也加入了前往长安的队伍,众人怀着不同的心情,踏上了征程。 第364章 赶赴陇西 密室问计 大军开拔,十万铁蹄奔腾向前,欲往长安支援马超,浩浩荡荡的队伍气势磅礴。此时正值冬季,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如刀子般刮过脸庞。大地一片银装素裹,白雪皑皑,仿佛给世界披上了一层冰冷的铠甲。在这严寒的季节出征,粮草还不齐备,这般艰难的条件,若不是因为马家在西凉的威望,断不可能如此迅速地集结出发。 西凉铁骑们明知前路艰苦,却没有丝毫的抱怨。他们心中怀着对马家的忠诚,对马超将军的敬仰,义无反顾地踏上征程。寒风吹过,军旗猎猎作响,士兵们的铠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他们的身影在雪地中坚定地前行,留下一串串深深的脚印。 庞德作为此次的统军大将,压力如山。毕竟,十万大军是他之前从未统领过的庞大队伍。粮草不足、天气寒冷等种种不利条件,让他心中其实也有些惶恐。然而,真正出发之后,眼前的景象却让他震撼不已。西凉士卒一个个士气如虹,眼神中燃烧着斗志的火焰。即使粮草后勤辎重有所不足,但是却依旧不影响士气。他们迈着坚定的步伐,仿佛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寒风吹过,士兵们的头发在风中飞舞,他们的脸庞被冻得通红,但眼神却依然坚毅。 更何况,每每到一个地方,便有地方守将和城中郡守纷纷送来粮草、兵甲。整个西凉鼓足了劲,上下一心,全力支持此次行动。这让庞德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也更加坚定了他的信心。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次军事行动,更是西凉向天下人展示实力的时刻。“让天子看看,西凉锦马超又岂是他们能轻易辱没的?”这句话在每一个西凉士卒的心中回荡。他们要用行动告诉世人,马家军不可欺,马超将军的荣耀不容玷污。在这寒冷的冬季,他们如同燃烧的烈火,照亮了前行的道路,为了心中的信念,奋勇向前。 就这样,大军浩浩荡荡地来到陇西郡。此时的陇西郡,天空阴沉,寒云低垂,仿佛也在为这紧张的局势而凝重。凛冽的寒风依旧呼啸着,吹得旌旗猎猎作响。 久不出山的李儒也早早地来到郡守府安排一切。他身着一袭深色长袍,虽略显沧桑,但眼神中却透着睿智与沉稳。在他的精心筹备下,不仅准备好了充足的粮草、兵甲,还预备下能囤积十万大军的军营,只等着马腾众人的到来。 马腾和庞德一路风尘仆仆,脸上满是疲惫之色,然而眼中却燃烧着坚定的光芒。当他们终于赶到陇西郡外,只见已有李儒安排的董氏族人前来接待。那些董氏族人行动有条不紊,引领着十万大军向既定的驻扎之地行去。一路上,旌旗飘扬,马蹄声与脚步声交织,虽显疲惫却秩序井然。 而此时,李儒和董白以及董璜、董文等董氏宗族的人们则早早地在陇西郡城下等候。李儒身着一袭深色长袍,身姿挺拔,眼神中透着睿智与沉稳,寒风拂过,衣袂飘飘。董白站在一旁,面容清丽,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与不安。董璜和董氏族人也个个神色肃穆,他们深知此次马腾的到来意义重大。陇西郡城巍峨耸立,在阴沉的天空下更显庄重。寒风吹过,众人的发丝在风中飞舞。 李儒看到马腾与庞德到来,紧了紧身上的衣袍,轻轻弹了弹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神色从容地走上前来,说道:“寿成公与庞德将军携大军赶来,一路辛苦。李儒这厢有礼了。”马腾看着这位昔日董公麾下的谋主,心中感慨万千,甚至有几分受宠若惊。即使他现在已是西凉之主,甚至西北之主,但是对于李儒亲自前来接见,心中依旧是有那么一丝受宠若惊。毕竟在他还只是一员偏将之时,这李儒先生已经跟随董公纵横天下,睥睨群雄了。 马腾赶紧郑重地整理了衣甲,上前拱手说道:“怎敢劳文优先生亲自前来相迎,实在是折煞马某。马某这只因超儿在长安有事,我才不得已匆匆在大雪中行军,又来叨扰文优先生清修,实在是惭愧。”李儒微微摇头,说道:“寿成公,此言差矣。如今您才是西北之主,我们都是您麾下,仰您鼻息而活。如此说,岂不折煞我等?”马腾哈哈一笑,说道:“说的什么话?咱们一家人,就莫要再这般客气了。” 此时,董白也上前恭敬行礼,毕竟这可是她情郎的父亲,未来的公公,又岂是敢怠慢。董白的彬彬有礼让马腾心怀大慰,说道:“白儿,快快请起。出落得越发漂亮,真吾儿佳妇也。”一句话说得董白羞红了脸,一众董氏族人也开口哈哈大笑起来。毕竟如今,马家与董家等于是对调了个个。不是马家高攀他们了,而是他们有些配不上马家了。但是马腾能这样说,足以证明还是马家心意不变。在这陇西郡城下,寒风依旧呼啸着,但众人之间的气氛却渐渐变得温暖起来。马腾与李儒的会面,仿佛给这紧张的局势带来了一丝希望的曙光。而董白的羞涩与董氏族人的欢笑,也为这片土地增添了一抹别样的色彩。 众人在城门处一阵寒暄之后,便由李儒将马腾、庞德引入郡守府。郡守府内张灯结彩,布置得极为隆重。大红的灯笼高高挂起,照亮了整个厅堂。精美的雕花桌椅摆放整齐,桌上摆满了珍馐美味。美酒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让人陶醉。 众人依次入座,宴席正式开始。董家人个个笑容满面,陇西郡的将领们也都热情洋溢。他们纷纷举起酒杯,向马腾和庞德敬酒。“寿成公,一路辛苦,我等敬您一杯。”“将军英勇,吾等佩服,干杯!”酒杯碰撞之声此起彼伏,气氛热烈非凡。 然而,马腾脸上却没有一丝从容,始终带着一丝焦急。几次想开口询问向李儒问策,都被李儒轻轻打岔所搪塞过去。马腾忍不住说道:“文优先生,吾此次前来,实是为超儿之事忧心,不知先生可有良策?”李儒却微笑着举起酒杯,说道:“寿成公,今日乃是为您接风洗尘,不谈他事。来,先饮此杯。”马腾无奈,只得举杯饮下,但心中的焦虑却愈发强烈。 马腾心中有事,一直未曾开怀,自始至终也没有喝醉,始终保持着清醒。他的目光不时地投向李儒,期望能从他那里得到答案。而李儒则神色淡然,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合适的时机。宴席上的热闹与马腾内心的焦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不禁为这紧张的局势而担忧。 待到酒宴结束,马腾被李儒派人叫到密室有要事相商。马腾精神一震,知道李儒肯定心中已有思索,他迫不及待地赶到密室中。密室之内,灯光昏暗,气氛凝重。李儒与马腾对坐,马腾焦急的神色尽显,又一次说道:“文优先生,吾此次前来实在是为超儿之事心忧,不知先生可有良策?此时我等携大军前去,与超儿到底是有益处还是会给他造成麻烦,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李汝轻捋胡须,目光灼灼地看着马腾,缓缓说道:“寿成公切莫焦急,若要我说,咱们遵从马超将军的建议如何?备好兵马,但是按兵不动,随时做好驰援却不妄动,做好一切准备,但是明面上却不去驰援马超将军。你觉得这样怎样?” 马腾一听更是心急如焚,说道:“先生莫非说笑乎?此时,超儿在长安与陛下闹得不愉快,虽说是因为他师父的故去和卢婉之事,可那毕竟是与天子,他言语中颇为不当。如今长安城中可不只是他那四万多西凉铁骑便能一下压住的。朝中势力错综复杂,万一天子有所动作,届时悔之晚矣。”说完,马腾几乎便要站起,心中之急切扑面而来,仿佛要冲破这密室的沉闷。 李儒却依旧云淡风轻,不紧不慢地缓缓摆摆手,那姿态仿佛能抚平世间一切焦躁。他轻声说道:“寿成公且安坐,且安坐。咱且先把这事儿放一放,你且不要这般着急。我且来问问你,寿成公,你马家究竟有着怎样的意向呢?究竟想要得到的是什么?又期望发展成什么样的一番景象呢?” 马腾微微一怔,两道浓眉紧紧蹙起,陷入了深沉的思索之中。良久,他缓缓开口道:“吾马家世代为将,一直以来,所求不过是保境安民,守护我西凉百姓,让他们能在这乱世之中有一方安稳之地。如今局势变幻莫测,超儿在长安陷入困境,吾心中所盼,唯有能助超儿脱困,保我马家安稳无虞。至于其他,吾实在未曾多做思量。” 李儒就这样默不作声,只是那目光灼灼地看着马腾,仿佛要将他的灵魂看穿一般。那眼神中似有火焰在跳动,又似有千言万语蕴含其中,却又一言不发,只这般紧紧盯着马腾。马腾被李儒这般目光看得心底发毛,只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试图避开李儒的目光,却又觉得无处可躲,那目光如影随形,紧紧地锁住他。马腾的心中慌乱不已,思绪如麻,却不知该如何应答。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怔怔地看着李儒,仿佛在等待着什么指示一般。此时的密室中,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第365章 天下局势 尽在胸中 幽暗的暗室里灯火晦暗,李儒微微眯起双眼,神色凝重地说道:“寿成公只想着保境安民,守护西凉。但是你们却没有想过,如今的天下,你们马家在西凉的威望已经如日中天。若只有此等志向,即便你马家再忠心,再为国为民,也是取死之道。岂不闻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更何况如今的天子还多有倚仗马家,你马家如今已经在西凉甚至西北威望达到了顶峰。西凉之地只知你马家之名,而不知天子。更何况若是马超将军在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届时你马家又岂能只做一门阀相待?天子该如何封赏你马家?如今已经引起天子忌惮,更何况以后你们再立下汗马功劳、挽大厦之倾之功,该以怎么样来筹备? 且看那淮阴侯韩信,昔日可谓战功赫赫。他统领千军万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在楚汉相争之际,韩信以卓越的军事才能,率领大军东征西讨,为汉王刘邦打下大片江山。那背水一战,以少胜多,威震天下;垓下之围,更是逼得西楚霸王项羽乌江自刎。可以说,没有韩信,汉王刘邦绝难夺得这万里江山。然而,功高震主的韩信,在天下大定之后,却遭到了汉高祖刘邦的猜忌。刘邦先是夺去韩信的兵权,后又将其贬为淮阴侯。最终,韩信被吕后设计杀害。 想想看,韩信那般的英雄人物,为汉室江山立下不世之功,到头来却落得如此悲惨下场。如今马家的处境与当年的韩信何其相似。马超将军勇猛无敌,麾下西凉铁骑更是威名远扬。若继续为朝廷效力,立下更多功劳,难保不会步韩信之后尘。一旦天子的忌惮之心达到顶点,马家恐将面临灭顶之灾。” 马腾听着李儒的话,脸色愈发苍白,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一心只为保境安民,却未曾想到竟会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他颤抖着声音说道:“先生所言极是,马某确实未曾想过这些。那依先生之见,吾马家当如何自处?” 李儒微微颔首,那目光却陡然变得如深渊般深邃,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强烈的蛊惑之感,缓缓说道:“寿成公,如今马家兵强马壮,那西凉铁骑之名威震四方,令敌人闻风丧胆。且又得西凉百姓衷心拥护,宛如众星捧月一般。这般强大的势力,岂能仅仅满足于保境安民?马家当有更大的作为啊!这天下风云变幻,豪杰并起,正是英雄大展宏图之时。马家有如此雄厚的实力,若不趁势而起,岂不是暴殄天物?如今汉室衰微,犹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天下大乱,各方势力逐鹿中原,谁能断言马家不能成为那主宰天下之人?好好想想看,若马家能把握时机,挥师东进,逐鹿中原,那天下江山,未必不可收入囊中。到那时,马家之名,将永载史册,成为千古传颂的传奇。马家的荣耀将如璀璨星辰,照耀着这广袤大地。” 马腾听完,震惊得瞪大了双眼,满脸皆是不可置信之色。他万万没想到李儒竟会说出如此大胆的话语,心中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他嘴唇微微颤抖,半晌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先生所言,实乃惊人之语,吾……吾从未有过如此想法。” 马腾被李儒这石破惊天的话震惊得一脸呆滞,双目失神,仿佛灵魂都被抽离了一般。半晌后,他才缓缓回过神来,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说道:“先生此言恐怕有些夸大。如今这大汉天下,虽说不太安稳,但是如今这天子已还都长安。幽州、并州、凉州皆已被天子所控,更何况还有荆州、益州皆是汉室宗亲镇守。扬州刘繇,虽说如今正面临战火,但是亦是汉家之地。虽说会有危机,但是也不至于倾覆天下。先生此言,多少有些要马家去送死之道也。” 他眉头紧锁,满脸的疑惑与不安,继续说道:“吾马家世代忠良,从未有过非分之想。若如先生所言,那岂不是要与天下为敌?吾等如何能承受得起这般后果?且不说其他,单是那各方势力,又岂是我马家能够轻易抗衡的?先生还需再斟酌此言,莫要让我马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马腾一边说着,一边焦虑地在密室中来回踱步,心中的慌乱如潮水般汹涌澎湃。 李儒依旧一脸淡定,神色从容地向马腾分析道:“寿成公,你所看到的仅仅是表面现象,却未能洞察到这背后的实质啊。如今,这天下早在诸侯一同讨伐董公之时,乱象便已初现端倪,各路诸侯纷纷崛起。虽说董公最终被他们讨伐失败,然而这些崛起的各路诸侯,又有哪一个不是心怀异志,欲效仿董公呢?就拿袁术兄弟来说,那自不必多言,他们仗着四世三公的家世,在讨董之后,便很快与天子闹得极不愉快,其不臣之心已然昭然若揭。而其他各路诸侯也皆是表面上阳奉阴违。咱们且从你的话语来细细分析。先说幽州公孙瓒,此子心中究竟所图为何暂且不论,单说幽州如今的状况,那也是自顾不暇,一直处在与冀州袁绍的激烈对峙之中。袁绍对于幽州可谓是势在必得,如此一来,幽州虽说名义上归朝廷掌控,可且不说朝廷的政令是否能够真正下达,光是袁绍这一关,幽州都不一定能过得去。再说说并州,并州的吕布,此人反复无常。不可否认,他的确勇猛无比,然而却毫无任何内政之才。在他治理并州的这几年里,并州早已乱成了一锅粥。虽说明面上并州还是大汉的土地,可实际上却有匈奴时常为祸。这样的情况,实在是不足为虑。即使他想要向朝廷效力,不仅不能为朝廷提供任何实质性的帮助,反而朝廷还要出兵来为他剿灭匈奴,这自然是不必多说。而至于我西凉之地,寿成公,这一切皆在你一念之间啊。再谈谈荆州。荆州牧刘表,此人虽也有一定的才华,然而他亦是文人出身,名气虽大,但多是倚仗汉室宗亲的实力、名望以及在文人中的威望,才能勉强坐守荆州之地。荆州世家林立,荆州虽然名义上是刘表所辖,可实际上早已被世家与豪强所掌控。寿成公,你岂不知荆州的黄家、蒯家、蔡家等这些世家大族的存在?有这些世家大族在,荆州又岂能真的与朝廷如此贴心呢?” 马腾听了心中巨震,满心的震撼与钦佩之情难以言表。不得不感慨和佩服李儒,此人长居陇西之地,却仿佛能将天下诸侯及各势力的情况尽收眼底,洞若观火。 李儒轻抿一口茶水,润了润喉咙,稍作停顿后,又接着娓娓道来:“再说扬州刘繇。刘繇此子治理地方的能力尚可,然而,奈何他不过是一守城之辈。如今在他的治下,山越时常发动叛乱,又有严白虎、王朗等各地豪强和世家自立门户。他根本无力进行讨伐,再加上如今袁绍正对扬州之地虎视眈眈。还有马超将军的义弟,孙策亦在那边崭露头角,之前听说已经差不多要攻下会稽郡。就以刘繇这个德行和才能,又岂能守得住?届时,扬州必乱无疑。” 马腾此时艰难地吞了吞口水,眼中满是忧虑,缓缓说道:“那不是还有益州刘璋?” 李儒玩味地看着马腾,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略带深意的笑容,笑了笑道:“益州刘璋才不足虑也。说起来,刘璋的父亲刘焉确实为一时枭雄,以一己之力将益州打造得如铁桶一般。若刘焉不死,或许还能有所转机。但是刘焉已死,而刘焉最有才能的儿子刘范、刘诞还是马超将军当日亲自所杀。”说着,李儒不禁轻笑出声,那笑声中似乎蕴含着诸多复杂的情绪。 马腾又是冷汗惊出,只觉得心中愈发沉重。 李儒接着说道:“就凭就凭马超将军早年斩杀汉室宗亲,为救董公之危,斩杀汉室宗亲。这一笔账,若有人要翻起来,那也是麻烦之事。 且看那益州刘璋,此人暗弱无能,看似益州一片安稳之象,然而实际上内部却是矛盾重重。诸多世家大族各自为政,犹如一盘散沙。刘璋空有其位,却根本无力掌控全局。再加上如今汉中张鲁,自从刘焉死后便逐渐脱离益州掌控。张鲁以五斗米教起家,以宗教形式蛊惑人心,如今已然自立为一方诸侯。而刘璋面对此景,却无力讨伐。如此益州,又能给朝廷带来什么助力呢? 寿成公,如今这天下的局势,你可看清楚了?马家若不早做打算,恐前途未测呀。这天下风云变幻,各方势力错综复杂,马家身处其中,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是安于现状,坐等祸事降临,还是主动谋划,为马家谋得一条光明之路,全在寿成公一念之间。” 第366章 马腾困惑 李儒破局 李儒说完便不再言语,默默地为马腾斟上茶,又缓缓地添上茶水。那茶水在杯中微微荡漾,仿佛也在映衬着这紧张的气氛。 而后,他继续说道:“寿成公且坐,饮杯茶,静一静心,莫要如此大惊小怪。天下已然是如此。”马腾惴惴不安地坐下来,心中依旧充满疑惑。他眉头紧锁,缓缓说道:“可是这天子还都长安,自从当年联络诸侯讨伐董公,到如今天子几乎可以说从无兵无将到如今的声势,足见天子之智谋和才华、手段。这些虽,虽然说如今这天下纷乱不止,但是若我马家能够为一心一意为国效力,有我三十万西凉铁骑,一心一意为朝廷效力,讨伐不臣,这天下恐怕也有扭转的局面。” 李儒轻笑出声,那笑声中带着一丝嘲讽与无奈。他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哎呀,寿成公,你还在心存幻想。若是按你之所想,天下一直乱下去,你马家还能火中取栗,长存于世。若真按你所说,天下大定,你马家必被清洗无疑。你看,你也知道,你也说到天子的轻信心性、权谋和才智。若真有那么一天,你马家才是大祸临头。且不说功高震主不震主,就说,就以今日来说,如今天子竟与马超将军交恶。就凭这一点,待到海晏河清之时,你马家便已必死无疑。再加上早些年又斩杀汉室宗亲之事,这都是把刀子磨好递给天子。你马家三十万铁蹄,就以现在这种形式,若是源源不断地加入中原战场为大汉拼死搏杀,你且想一想,又能留下多少?真到那时天下稳定。即使你马家再感觉情况不妙,想要挣扎,整个天下来,天子持整个天下来对付你马家,西凉一地你马家又有何胜算?” 马腾如五雷轰顶,呆坐在那里,满脸的震惊与惶恐。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仿佛在这一瞬间,他看到了马家那充满危机的未来。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却不知该如何回应李儒的这番话。此时的密室中,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马腾的心中如同压着一块巨石,沉重无比。 马腾的脸上满是苦涩,缓缓开口说道:“李儒先生,那你说我马家若按如今这般长此以往,便是必死之局吗?”李儒微微扬起下巴,神色严肃地说道:“寿成公,若按你之所想、所思虑,你马家未来的确堪忧。但是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明明有更好的道路可走,你为何又不愿尝试,这般执迷不悟呢?”马腾的嘴角泛起一抹无奈的苦笑,说道:“我原本只是军中一员偏将,幸得董公所识,才被委以重任。能够重现父祖之荣光,我已心满意足,实在没有那么宏大的胸怀和心性。而超儿此子,我自幼看着他长大。他少年之时便跟随卢植先生学习,满脑子都是忠君爱国之思想。即使如你所见,他受到如此重大的打击,却依旧没有忘记他师傅的教诲,始终秉持着忠君爱国、保境安民、兴盛大汉的思想。即使我有别样的心思,又怎能左右得了超儿的意见呢?” 李儒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轻视,缓缓说道:“莫要说卢植这老匹夫,他这一辈子殚精竭虑,可又做成了什么呢?他与灵帝一心想要改变世家大族把控朝政的局面,然而终其一生也未能完成这个愿望。你且好好看看这天子一路走来的种种事迹。卢植对他可谓是掏心掏肺,为了他废寝忘食、殚精竭虑,但是天子对他又有多少真正的尊重呢?多是利用之举罢了。” 马腾对于李儒有些藐视卢植的话语不置可否。毕竟,在马腾心中,卢植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将他与董卓的基业毁于一旦。当年之事,历历在目,卢植的种种作为,对董卓势力造成了极大的冲击,也间接影响到了李儒的命运轨迹。他对卢植怀有恨意,这也是人之常情。在这复杂的局势下,马腾的思绪不断翻涌,他深知自己所处的境地艰难,而李儒的话语虽刺耳,却也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当下的局面。马腾沉默不语,心中的纠结与矛盾如乱麻一般难以理清。 李儒接着说道:“这才是我劝将军莫要领兵前去长安的原因。如果此时我们领兵前往长安,以天子之心性,必定会无论如何忍下这口气,然后趁势在道德等方面来要求调停这各方势力,以道德方面将马超将军捧得高高的。届时马超将军只能拿着十多万西凉铁骑为天子效命,与中原各个诸侯交战。而这,岂不是正如天子所愿?我们按兵不动,就让马超将军看看天子的嘴脸,与朝廷如今对待将士的那种心性,才能让他清楚直白地知道,无论付出再多努力,最后马家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更何况我们没有派兵前往,马超将军在朝中便做不到一言九鼎,必定有很多不同的声音传来。待到马超将军看透了这一切,真的他们有天子若真要对付马超将军,届时我们便趁势大军接应马超将军返回西凉,到时便谨守西凉门户,让他们让中原各路诸侯他们就打去,我们只用时不时地拉拉偏架,便让他们没有轻松惬意,便能坐看各方诸侯纷纷争战纷乱。只等他们真正地打疼了、打烂了,届时我们兵出长安,以雷霆之势一扫六合,到时这整个天下便是你马家说了算。” 马腾有些不敢相信,也有些不能做决断的惶恐,说道:“这一切……真的能如先生所言吗?此事事关重大,吾实难决断。吾马家世代忠良,从未有过如此大胆之想法。若真如此行事,恐遭天下人诟病。且超儿忠君爱国之心甚笃,吾又岂能擅自做主?先生之策虽有诱人之处,但吾心中仍有诸多疑虑。” 马腾有些不敢相信,也有些不能决而断的惶恐,说道:“这一切真的能如先生所言吗?此事事关重大,吾心乱如麻,实难决断。更何况我马家世代忠良,从未有过如此大胆之想法。若真如此行事,恐遭天下人诟病。更何况我早已将征伐之事交与超儿,若超儿忠君爱国之心甚笃,他若不愿,又当如何?这一切先生,与超儿是否言说过?” 李儒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与急切,他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寿成公,此事我确已与马超将军说过。然而,马超将军心性纯良,一心忠于汉室,未能看透朝廷如今的本质。他满心只想着重复大汉昔日的辉煌,却不知如今的朝廷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他未能接纳我的意见,实在令人惋惜。按我之前所说,他若连长安都不用去,又岂会有如今的困境?寿成公啊,你且仔细想想,如今这天下局势,各方势力错综复杂。天子虽还都长安,看似有了一定的声势,可实际上朝廷内部也是矛盾重重。世家大族、各方诸侯,哪个不是心怀鬼胎?马家虽有忠君爱国之心,可在这乱世之中,若不懂得审时度势,为自己谋得一条生路,最终只会沦为他人的棋子。马家如今在西凉拥有强大的实力,三十万西凉铁骑威震四方。可若一味地听从朝廷的调遣,为朝廷卖命,到头来又能得到什么呢?就如那淮阴侯韩信,战功赫赫,最终却落得个悲惨下场。马家难道也要重蹈覆辙吗?寿成公,你当为马家的未来好好谋划啊。若此时按我的计策行事,我们按兵不动,让马超将军在长安看清天子的嘴脸和朝廷对待将士的真实心性。待到时机成熟,我们再大军接应马超将军返回西凉,谨守西凉门户。坐看中原各路诸侯纷争,适时地拉拉偏架,让他们不得安宁。等他们打得两败俱伤,我们再以雷霆之势出兵长安,一扫六合。到那时,整个天下便是马家说了算。这是马家崛起的唯一机会,寿成公,你可一定要慎重考虑啊。” 马腾听着李儒的话,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的内心无比纠结,一方面是世代忠良的名声,一方面是马家的未来。良久,马腾缓缓抬起头,眼中露出一丝坚定,说道:“先生所言极是,吾当为马家的未来好好谋划。此事,吾会慎重考虑。”李儒见马腾有所动摇,心中一喜,继续说道:“寿成公,如今局势紧迫,容不得我们过多犹豫。马家的命运就在你的一念之间。若错失此次机会,恐再无翻身之日。马家的忠君爱国之心,天下人皆知。但在这乱世之中,若不懂得自保,又如何能为天下百姓谋福祉呢?我们并非要背叛朝廷,而是要在这乱世中为马家寻得一条生存之路。待到天下大定,马家再还政于天子,也不失为一段佳话。寿成公,你意下如何?”马腾沉思片刻,终于下定决心,说道:“先生所言有理,吾愿听从先生之计。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谨慎行事,切不可操之过急。”李儒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寿成公放心,我自会精心谋划,确保万无一失。” 第367章 陇西谋变 马氏踟蹰 马腾被李儒一番言辞恳切且极富煽动性的话语说动了内心。此刻,他已然下定决心,要遵从李儒所提出的建议。毕竟,细细想来,如今这世道,若是一味地只想着一路忠心耿耿地扶保朝廷,可谁又能料到最终的结局会是怎样呢?马家世代为朝廷效命,可万一到了最后,却落得个身死族灭的凄惨下场,那此前的所有付出岂不都成了一场空?如此这般,倒不如奋起自身的勇力,放手去拼搏一把。若是能够成功,那便是改朝换代、坐拥天下的丰功伟业;即便失败了,那也算是轰轰烈烈地干了一场大事,总好过在功成身退之后,还要被那看似威严的朝廷无情地清算,落得个悲凉无比的结局啊。 尽管马腾心中觉得这李儒所谋划之事有些虚无缥缈,成功的希望似乎颇为渺茫。而且,大汉王朝延续了整整400年,那余威至今仍在,每每念及于此,马腾的心中便不禁涌起一股敬畏之情,仍对其心有余悸。可是,当真正涉及到自身以及整个家族的身家性命之时,他也不得不咬了咬牙,面色凝重而又艰难地做出了这个决定。 李儒静静地看着马腾,只见马腾眉头微皱,下意识地捻着胡须,似在沉思着什么。李儒见状,不禁微微轻笑了一声,而后开口说道:“寿成公,如今既已下定决心要成就这一番大业,难道心中还有所焦虑不成?” 马腾听闻此言,缓缓抬起头来,目光中透着一丝疑虑,说道:“话虽如此,可我们难道就这般驻扎在原地,纹丝不动,也不做一些必要的准备吗?若是如此,岂不是等同于毫无作为?这样又怎么能够为超儿在前方的行动助力呢?” 李儒轻轻摆了摆手,神色自信而从容,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便不用劳烦寿成公操心了,只要寿成公您心意已决,对我们所谋划之事坚定不移,那余下的所有事宜,皆由我来妥善安排便是。更何况,此次寿成公您还带来了足足10万西凉铁骑啊,此等雄厚的兵力,在这当下的局势之中,那可真是大有可为啊。只等明日升帐之后,且让我来精心部署一番,一切便都在掌控之中了。” 马腾抬眼望着李儒,只见他满脸皆是自信满满、志在必得的模样,仿佛一切皆已尽在掌握之中。而反观自己,此刻早已心慌意乱,犹如没头的苍蝇一般,六神无主。无奈之下,马腾只得微微拱手,说道:“那便一切有劳先生费心操持了。” 李儒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轻声说道:“寿成公且放宽心,回去好生安睡。待到明日,我李儒定当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马腾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告辞离去,可他又怎能睡得着呢?回到营帐之中,他就那样浑浑噩噩地躺着,脑海里一会儿思索着当下这错综复杂的局势,却感觉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恍惚间,他竟进入了梦乡。在梦里,一会儿仿佛看到马超忠心耿耿地扶保天子,助其坐稳朝廷,使得大汉王朝得以再度中兴。可就在这看似皆大欢喜的场景背后,却紧接着出现了举家被天子无情清算的可怕画面,那惨烈的景象让马腾在梦中都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没过多久,梦境又陡然一转,变成了马家决定自立为王,与各方势力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然而,战事的发展却极为不利,直杀到最后,不仅没能成就一番霸业,就连马家在西凉的根基家业也彻底断送,全家人皆死于非命,那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场景,让马腾在睡梦中都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 又过了一阵子,梦境再次变幻,这次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儿子马超身披龙袍,登临帝位,那威风凛凛的模样仿佛真的成为了这天下之主。 马腾就这样在这光怪陆离、变幻莫测的梦境中不断穿梭,被这接二连三巨大且荒诞的梦境冲击得整夜都无法安眠。要知道,在此之前,马腾从未如此深入细致地想过这么多复杂且棘手的事情,如今却好似被人强行将这么多意图、这么多纷繁复杂的事情一股脑儿地塞进了脑海里,直搅得他整个人都有些神志不清、混乱不堪了。 待到第二天清晨,马腾从那无尽的噩梦中悠悠转醒,只见他精神极度衰弱,神情也是恍惚迷离,明眼人一看便知,他这一夜显然是没有休息好啊。 清早日头初升,阳光洒在营帐之上,李儒已然精神焕发,迈着大步来到马腾的营帐外求见。此刻的马腾,在潘凤的悉心侍候下,正勉强地将衣甲一件一件穿戴整齐,可那一脸的倦容依旧清晰可见,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依旧萎靡不振。就在他好不容易收拾停当之时,便听闻李儒前来拜见的消息。 马腾心里明白,这一切皆是李儒昨日早已与众人约定好的事情,当下也不敢怠慢,便即刻传令要求众将升帐议事。而陇西一系的将领们,也纷纷依照约定,从各自的驻地匆匆赶赴马腾的军帐。庞德与武安国早已在营帐之中,陪着那些陇西一系的董家旧将们,静静地等候着马腾的到来。 不多时,马腾缓缓步入营帐,刚一进帐,他便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只见堂中站立着众多战将,细细打量一番,这些人皆是昔日董公麾下的心腹爱将啊。马腾此刻神思还未从昨夜的混乱中缓解过来,正欲开口与众人寒暄几句,缓和一下这略显沉闷的气氛。 这边李儒一眼瞧见马腾进帐,赶忙满脸恭敬地快步走上前来,伸手轻轻牵着马腾的手,热情地说道:“寿成公,您可算是来了,真是姗姗来迟呀。快快快,您且坐这主位,咱们这便开始升帐议事啦。” 马腾被李儒这一番举动弄得有些发懵,脑子经过昨夜那一番折腾,又未曾休息好,此刻依旧是一片混乱,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呢。看着这营帐中热闹非凡且又透着一股庄重肃穆的场景,他竟隐隐有些不适应起来。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就这般被李儒半推半请地按在了那主位之上。紧接着,只见陇西一系的将领们,包括李儒在内,牛辅、董璜,还有昔日跟随董璜在天水的众将以及陇西本地之前的那些将领们,皆齐刷刷地朝着主位上的马腾拜倒在地,口中齐声高呼道:“西凉董公麾下众将今日正式拜见马腾将军,从今日起,我等皆为马家驱使,拜见主公!” 马腾猛地被这阵仗弄得一阵心慌意乱,下意识地竟要起身,赶忙上前去将李儒扶起,嘴里说道:“这……这是何意呀?诸位快快请起,莫要行此大礼,马某实在是受之有愧啊!”他的声音都因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而微微发颤,眼神中满是惊讶与疑惑。 李儒见状,赶忙恭敬地解释道:“主公且请安坐,莫要惊慌。昔日我等虽说已然归降了马超将军,可后来马超将军又与朝廷达成议和之举,随后便前往长安,一心为朝廷效力去了。而我等陇西这一脉,皆是董公昔日麾下的部将啊,董公已然身死,此等大仇未报,我等又怎能再继续为这朝廷效命呢?” 说到此处,李儒微微一顿,神色愈发诚恳,接着道:“昨夜主公既已下定决心,要在这乱世之中奋力一搏,谋那王图霸业,我等听闻此讯,心中皆是振奋不已。我等自当站出来,继续为主公的宏图大业竭尽一份微薄之力呀。倘若主公依旧选择为朝廷效力,那我陇西郡便也只能谨守自家门户,做那偏安一隅之事,可这又怎能配得上主公的壮志豪情,以及我等满心的抱负呢?” 李儒一边说着,一边目光炯炯地望着马腾,眼神中满是期待与坚定,似乎在等着马腾的回应,也好让这一番谋划能够真正地付诸实施。 马腾坐在主位上,仍是一脸不适应的神情,他微微皱着眉头,有些局促地说道:“哎呀,文优先生呐,这事儿如今可还八字都没一撇呢,您就这般言说,实在是让马某心里没底呀。再说了,超儿此刻还在长安,日后这征战之事究竟会如何发展,那可都还说不准呐。我如今已是心力憔悴,哪里还有这般雄心壮志去谋划什么王图霸业哟。日后到底要如何发展,那还得全靠超儿他一人拿主意呐。哪怕真有那么一天,咱们能威加海内,可我马腾啊,也只愿做那周文王一般的角色,辅佐于后便足矣,所以你们诸位实在是不必如此行事呀。” 这时,牛辅向前迈出一步,双手抱拳,神情坚定地开口说道:“主公,您可莫要这般说。我西凉的好儿郎们,既然已经决定了要为主公您效力,那便绝不会有二心。哪怕到最后,咱们真的扛不过这命运的安排,落得个失败告终的下场,那也绝不会反悔今日所做出的这个决定。至于您和马超将军之间,到底要如何去安排,那本就是你们父子之间的事情,我等皆是些只会舞刀弄枪的武人,可讲不来这等细致谋划之事呀。” 马腾听了牛辅这番话,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就在此时,李儒赶忙上前一步,微微欠身说道:“主公且先安坐下来。昨日您已然和我细细相谈过此事,既已下了决心,那接下来的事情您就放心地交给我来处理便好。” 马腾听完李儒的这番话,虽不再言语,可脸上那惴惴不安的神色却依旧未减,眼神中透着担忧与迷茫,显然心中还是对这突如其来的局面以及未来的走向充满了疑虑。 第368章 李儒谋局 兵马调度 堂上众人皆目光灼灼地紧盯着李儒,他们心里都清楚得很,李儒昨日必定已然成功说动了马腾。毕竟,李儒可是董卓麾下那赫赫有名的老牌谋主呀,其智谋超群,往日里所出谋划策无不精妙绝伦,在场之人对他皆是信服有加。故而此刻的李儒,面对众人那探寻的目光,心中毫无任何心理压力,神色从容淡定,径直便要说出自己心中已然谋划好的意图。 只见李儒轻轻捋了捋那下巴上的胡须,而后不紧不慢地吩咐手下人,要求在正堂中间抬来一幅地图。这幅地图可不简单,它所呈现的乃是西凉周边以及长安一地的详细地图风貌。要说这地图的来历,那还得追溯到当年董卓还在洛阳之时,也唯有在那样的权势背景下,李儒才有机会能够目睹这般完备且详尽的地图。要知道,在那个诸侯纷争的乱世,其余诸侯想要弄来如此详尽完备的地图,可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呐。 李儒此时并未有过多的耽搁,待地图在堂中摆放妥当之后,他便踱步来到地图跟前,伸出手指着地图说道:“诸位且看,如今我陇西之地到长安之间,间隔着天水郡、右扶风郡,而后才是京兆一带。这其间路途不算近,若是我等想要在局势有变之时做到及时呼应,恐怕一时之间也绝非易事呐。所以啊,我等此番所率的这10万大军,若是想要为少主撑腰,给予其有力的援助的话,绝不可仅仅只驻扎在陇西郡这一地呀。依我之见,当务之急,应当先进驻天水郡才是上策。” 说到此处,李儒微微顿了顿,目光扫视了一圈在场众人,接着道:“为何要选择天水郡呢?这其中缘由诸位且听我细细道来。那天水郡此前便是董璜将军在此多日盘踞作战之地,董璜将军在此地经营许久,对当地的情况自是颇为熟悉。而且啊,少主在天水郡征伐期间,又未曾造成过多的杀戮,故而此地的百姓对我等并无太多抵触之意,民心可用呐。如此一来,这天水郡可以说已然是我等的囊中之物了。我等在天水郡驻扎下来后,此地距离右扶风郡和京兆之地便近了许多,如此一来,一旦有需要,便能径直直奔长安而去,可保我等行动迅速且能及时给予少主支援呐。” 李儒环顾众人,神色严肃而又郑重地继续说道:“这天水郡,我打算安排布置3万精兵驻守。董璜将军,便由你带领手下的姜囧、姜旭兄弟负责此项事宜。至于你手下的张武、赵刚二人,暂且留在堂中,待我稍后再做进一步的安排。董璜将军,你可率姜囧、姜旭即刻前往天水郡,继续驻防此地,务必确保万无一失呀。” 董璜听闻此言,赶忙出列,双手抱拳,神色恭敬地说道:“遵军师旨意,遵先生安排,末将定当全力以赴,不负先生所托!” 李儒接着安排道:“既然主公已然下定决心,要在这乱世之中谋一番大业,那当下便急需少主归来主持这大局。可诸位也都知晓,少主如今身在长安,要想让他心甘情愿地归来,那必定得是他对朝廷彻底地失望之后才行呐。若是他对朝廷还心存念想,轻易是不会想着回来的。所以呢,我等此刻既要保持严阵以待的态势,确保能够随时接应少主归来,又不能太过锋芒毕露,给朝廷造成太大的威胁。毕竟,若是朝廷因畏惧我等大军的存在,而对少主加以安抚重用,那届时可就达不到让少主在长安遭受排挤,或者被天子在暗中拨弄是非的目的了呀。少主在长安若是过得稳如泰山,那他又怎会轻易舍弃那边的局势而返回来呢?故而依我之见,安排3万大军驻守在天水郡便已足够了。” 说到此处,李儒稍作停顿,目光扫视一圈众人,接着神色凝重地说道:“而我等此时所余的这7万兵马,可由牛辅将军率领其中3万兵马,攻略阴平郡及武都郡。诸位也都清楚,这汉阳郡与武都郡,还有那汉中之地,早已被张鲁所占据。并且,如今张鲁与刘璋已然势同水火,双方矛盾重重。如此一来,我等若是想要对付汉中,倒是有可乘之机,相对而言也会轻而易举一些。至少,那益州的刘璋,此刻自顾不暇,是不会与我等来交战,更不会为张鲁助拳的。” 牛辅出列,微微皱眉,面露难色道:“先生,虽说我们西凉铁骑向来勇猛无敌,但仅凭我这3万大军,想要接连攻略阴平、武都这两郡,这个任务着实有些艰难呐。” 李儒听闻,却微微一笑,说道:“牛辅将军莫忧,你只需摆出一副全力攻击的架势便可。具体到底能打下多少疆土,此次行动并不对你做影性的要求呀。最好是能拿下沓中之地更好,即使拿不下来也无妨,只是要让那朝廷,还有张鲁等人,都能察觉到我等的动向,感受到这局势的紧张氛围,如此一来,各方势力必然会有所动作,而这诸多变化,或许便能促使少主对朝廷越发失望,进而萌生归意呐。” 牛辅出列,双手抱拳,虽仍有疑虑,但还是应声道:“谨遵先生吩咐,末将定当尽力而为,按先生的谋划行事。” 李儒微微侧身,目光转向马腾,神色郑重地说道:“主公,在此番谋划布局之中,还有一事需劳烦您费心安排。那便是要将法正调来此处。这法正啊,他与张任本就是益州之地颇具声名的将领,此人可不容小觑呐,我细细观察过,发觉此子胸有韬略,智谋非凡,实是个难得的人才呀。” 李儒一边说着,一边又踱步回到地图前,手指着相关地域,继续道:“如今单靠牛辅将军率领这3万兵马去行事,终究还是显得有些勉强了些。若能将法正调来,让他为牛辅将军参赞军务,凭借法正对这周边地势以及各方势力的了解,再加上牛辅将军所率西凉铁骑的勇猛,如此相互配合,要想成功拿下沓中之地,想来应当不是什么难事了。” 马腾坐在主位之上,静静地听着李儒的这番讲述,看着李儒将各项事务安排得如此井井有条、头头是道,心中对李儒的钦佩之情愈发浓烈,不禁对其更是心服口服。当下便毫不犹豫地回应道:“好,此等安排甚好。法正既有如此才能,能为我等大业助力,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我这便叫庞德即刻安排人手去进行落实此事,务必尽快将法正请来,也好让各项计划能够顺利推进。” 马腾言罢,便轻轻抬手微微示意了一下李儒,那意思分明是让他接着继续安排后续事宜。李儒见此情形,也不做推辞,神色从容地继续说道: “董璜将军麾下的张武、赵刚二位将军,此刻有一项重要任务需交付你二人去完成。你等二人要即刻协助牛辅将军一同前往那汉中之地。在此过程中,遇事可要积极应对,切不可有丝毫懈怠呀。” 李儒说到此处,稍稍停顿了一下,目光在张武和赵刚二人身上停留片刻,接着郑重其事地说道:“你二人此次肩负的任务呢,便是要全力去探寻合适的道路。这道路探寻可大有讲究,既要能够确保与驻守在天水郡的董璜将军那里进行顺畅的消息传达,保证双方信息互通有无,又要能够时刻留意探听来自长安方面的消息,做到各方消息的及时统一掌握。如此一来,若是少主在长安那边稍有任何风吹草动,出现什么状况,你二人便要立刻联络董璜将军与牛辅将军,及时出兵策应,务必保障少主能够安全归来呀。” 张武、赵刚二人听闻此言,相互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与决心。二人毫不犹豫地同时出列,双手抱拳,齐声领命道:“末将谨遵先生吩咐,定当全力以赴,完成此项任务,不负先生所托!” 李儒见状,却微微摆了摆手,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在他看来,这任务虽说确实存在一些难处,但此二人皆是跟随董璜将军久经战阵的将领了,作战经验颇为丰富。而且自己往日里对这二人也有一定的了解,知晓他们的本事,相信他们定能不辱使命,出色地完成这一任务的。 李儒将各项事务一一细致安排妥当之后,这才转身面向马腾,神色恭敬且自信满满地说道:“主公,您且听我细细说来。如今由董璜将军在暗中接管天水郡的相关事务,凭借他此前在此地的经营以及少主此前征伐时积攒下的民心,料想能够稳稳把控住那一方局势。而与此同时,再有牛辅将军在明面上率领大军起兵攻打汉中,如此这般安排,这两路兵马相互配合,其作用可不容小觑啊。” 李儒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眯起双眼,似在脑海中勾勒着那未来的局势走向,接着道:“这般布局,既能避免让朝廷对我西凉的大军产生过度的恐惧,进而对少主在长安的处境加以防范或是刻意打压,致使少主在长安权势过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又能在万一出现需要接应少主的情况时,可使这两路大军齐出,形成掎角之势,全力策应少主安全归来呀。” 马腾听着李儒的这番谋划,眉头微微皱起,沉吟片刻后说道:“文优先生,此次我等带来了足足10万兵马,可如今按照你的安排,仅仅只安排了6万兵马参与行动,这般安排是否有些欠妥呢?那余下的4万兵马又该作何安排才好呢?这可也都是我西凉的精锐呀,切不可闲置浪费了才是。” 第369章 胸藏韬略 西凉宏图 马腾的目光中透着一丝疑虑,他深知这兵力的调配关乎着整个计划的成败以及未来局势的发展,所以对此事格外慎重,期望李儒能给出一个更为周全的答复。 李儒嘴角微微上扬,轻轻笑道:“主公,您且放心,这4万大军又怎会闲置在此地呢?本来此次仓促之间召集起了10万大军,这兵马粮草的调度之事就已经显得有些局促了。如今只供应6万大军的粮草,相对而言可就容易多了,如此安排,也是为了确保粮草供给能够更为顺畅,不至于出现短缺之虞。” 马腾听闻此言,微微颔首,觉得李儒所言确实在理,当下便认同了这一安排。 李儒见状,接着神色郑重地说道:“主公,这昨夜其实已然与您言明过一些事宜。待少主从长安归来之后,我等首要之务便是要紧守西凉的门户。牢牢守住这西北之地,以旁观者的姿态静观中原诸侯相互并起、彼此倾轧的乱象。不过呢,我们也并非是要固守城邑、一动不动。就拿如今的安排来说,这其实已然是对汉中之地的一种试探之举了。” 说到此处,李儒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语气也略微兴奋起来:“等少主归来之后,我等便可全力以赴,倾力拿下汉中。到那个时候,西北的西凉与汉中连成一片,天水、武都等郡县皆被我们收入囊中,如此一来,整个西北之地便尽皆归我西凉所有。这才是我谋划的整个计划的全貌。” 李儒稍稍停顿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又接着说道:“然而,在此之前,仅凭陇西这一地出兵去攻打武都及阴平郡,恐怕会存在诸多难处呐。毕竟那汉中之地地势险要,向来易守难攻,若是只从陇西出兵,届时恐怕在攻伐过程中会显得颇为吃力呀。” 说到这儿,李儒话锋一转,神色又变得自信起来:“而这余下的4万兵马呢,便交由庞德将军带领,取道金城郡,向烧当羌所在之地进击。更何况,主公您可别忘了,那西羌之地的彻里吉,也就是西羌王,他与少主可是结义兄弟。届时可由西羌王出兵协助这4万兵马,先行攻破烧当羌,而后再去征服白马羌。只要将烧当羌与白马羌这两处务必稳稳拿到手之后,整个汉中之地便会全部暴露在我们的兵马锋芒之下了。如此这般,往后无论是何时展开攻伐行动,亦或是采用何种攻伐策略,那天时地利可就皆在我等的掌控之中。” 马腾以及堂上一众将领,听闻李儒这一番详尽且精妙的谋划之后,皆不禁面露惊讶之色,旋即又转为深深的佩服。李儒当真是思虑周全,竟将各处细节、各方局势都算计得如此精准到位,他所谋划的可不仅仅是解决眼前当下所面临的那些难题呀,就连日后如何争霸天下的初步规划与雏形,都已然清晰明了地摆了出来。 马腾此刻是打心底里对李儒心服口服,他由衷地赞叹道:“先生真乃神人也!未出陇西,便仿佛对天下之事了如指掌。各种战略布局,先生竟都已然在心中完善得如此妥帖,实在是令马某佩服得五体投地啊!”堂上众将听闻马腾此言,也纷纷点头称是,一个个依次拱手,满脸钦佩地望向李儒,以表心中对其谋略的赞叹之意。 李儒见状,却只是轻轻摆了摆手,神色间带着几分谦虚地说道:“主公过奖了,不过是这区区西北之地的些许谋划罢了,何足挂齿呀?不过是小试牛刀而已。待到我等在这西北之地彻底站稳脚跟,成功拿下汉中之后,那时便可依据天下局势的风云变幻,另行谋划更为宏大的战略了。” 说到此处,李儒眼中闪过一抹熠熠光辉,声调也略微提高了几分,满是憧憬地说道:“向西南方进发,咱们便可进取益州。那益州可是天府之国呀,乃是当年高祖皇帝得以中兴的龙兴之地,物产丰富,堪称天下粮仓。若是能将此地攻取下来,我等的根基必将更为雄厚。而向东北方向呢,亦可出兵讨伐那南匈奴的余部。待将南匈奴的领地成功拿下之后,便可与东羌兵携手合作,一同挥师兵发并州。一旦并州也被纳入囊中,那么整个西北之地便尽皆在我等的掌控之下了。” 李儒稍作停顿,微微眯起双眼,仿佛已然看到了那未来的天下大势,接着道:“到了真正那个时候呀,估计幽州和冀州那边的诸侯争斗也该打出一个结果来了。届时,咱们无论是选择兵发长安,直捣黄龙,还是先向幽州进军,拓展势力范围,那都已然不在话下了。毕竟,整个汉朝的产马之地届时都尽在我西凉的掌控之中,咱们兵强马壮,粮草充足,如此雄厚的实力,天下诸侯之中,又有谁能与之争锋呢?届时,且只管看着天下的诸侯们相互争斗,等他们打得凶狠了、争斗得两败俱伤、局势混乱不堪之时,咱们再出兵收拾残局,平稳天下局势,如此一来,这成就千秋大业之事,便可水到渠成!” 李儒的这一番话语,犹如一把熊熊烈火,瞬间点燃了堂上众将心中那潜藏的壮志豪情,众人皆被他所描绘的宏伟蓝图与精妙谋略说得心中热血沸腾,仿佛已然看到了西凉铁骑纵横天下、成就霸业的那辉煌一幕。 马腾此刻激动万分,昨日里他即便绞尽脑汁、打破脑袋去思索那错综复杂的局势,可依旧是一头雾水,想不透其中的门道。然而如今,经李儒这般条分缕析、精妙绝伦地分析下来,竟让他陡然觉得那原本遥不可及、仿若梦幻泡影般的成功,似乎真的有了实现的可能。刹那间,一直萦绕在他心头的那些愁绪,就好似被一阵清风给尽数吹散了去,他不禁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马腾一个箭步上前,紧紧握住李儒的手,眼中满是激动与钦佩之色,声音都因兴奋而微微发颤,说道:“先生实乃大才啊!一番话语,真真是让马腾我茅塞顿开,犹如拨云见日一般,瞬间看清了这局势的走向。先生对于我马家而言,便如同周朝之姜尚辅佐文王武王一般重要啊!待超儿回来之后,必当拜先生为军师,让先生总揽军务,全权负责一应军事谋划之事。先生的才智谋略,马某我是打心底里心服口服,钦佩至极呀!” 李儒听闻马腾这番赞誉之词,只是轻轻一笑,神色依旧从容淡定,说道:“主公过奖了,既然如此,那诸位将领便依照方才所下达的命令行事即可。”说罢,李儒又转头看向马腾,接着道:“主公,如此一来,您这会儿便可高枕无忧了?” 马腾听闻此言,脸上露出了一丝许久未曾浮现的笑容,那笑容中透着如释重负的轻松,显然心中那沉甸甸的压力已然失去了大半。 可就在这时,李儒却话锋一转,神色变得略微严肃起来,说道:“只是主公,眼下还有一事,却是需要您即刻便来定夺的。” 马腾不禁面露惊奇之色,瞪大了眼睛,疑惑地说道:“哦?先生您这一番安排已然如此妥当周全了,竟还有什么事情,是必须要由我来做安排的呢?还望先生明示呀。” 李儒一脸严肃庄重,目光直视着马腾,语气沉稳而郑重地说道:“主公,此事可并非寻常小事,还真就唯有您能出面安排定夺。” 马腾见李儒这般神情,当下也神色一凛,坚定无比地回应道:“先生但讲无妨,无论您这边提及何事,又或是遇到何种困难,我马腾必定全力以赴,绝无二话!” 李儒微微点头,缓缓开口说道:“主公,您且听我细细说来。昔日董公在世之时,曾有一事,便是依照董公之令,我也曾与将军您谈及过董白小姐与少主的婚事。原本这桩婚事已然在商议筹备之中,可谁料想,中间却因为董公的匆匆离世,诸多事宜一下子没了主心骨,此事便也就稍稍耽搁了下来。” 说到此处,李儒轻轻叹了口气,接着道:“而后,又传来消息说少主与卢植之女卢婉之间情感纠葛不清,如此一来,这局面可就变得复杂起来了。董白小姐身处其中,自是多受了不少委屈呀。可即便如此,我等董系一脉,自始至终都未曾有过任何怨言,也未曾表露过丝毫不满之意。” 李儒目光扫视一圈众人,神色诚恳地继续说道:“我们这般隐忍不发,皆是因为看重少主的为人品性,再者,您马家向来重视诺言,信守诺言的门风那也是人尽皆知的。所以,哪怕后来董白小姐深明大义,做出让步,愿意与卢氏女一同伴随少主,我陇西这一地的诸位将士,依旧没有对此事表现出任何不满之情呀,一切皆是为了顾全大局。” 第370章 马超情史 如何抉择 马腾听闻李儒这番话,不禁面露惭愧之色。想当初董公在世之时,对于马超和董白的婚事,在马腾看来,那无疑是马家高攀了呀。那时的他,心里可是巴不得马超能早日娶了董白呢。可后来,虽说董卓匆匆离世,他们马家也算是借着此前的余威,在西凉渐渐称雄。但陇西此地的势力依旧不可小觑,依旧称得上是兵强马壮。如此一来,马超娶董白,倒也不算是辱没了董白,同样也不算辱没了马超。 只是,回想起那段时间,马超因为和两个女子之间的情感纠葛,确实在中间让董白受了不少委屈,这些过往之事,马腾心中可是一清二楚的。如今被李儒这般旧事重提,他心里既有些羞愧难当,可事已至此,却也无法辩驳什么,只能神色坦然,大方地承认道:“先生所言极是呀,这点吾马家确实有愧于陇西董家。往昔种种,皆是马家之过,还望先生海涵呐。” 李儒目光灼灼,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紧紧盯着马腾,神色严肃地说道:“主公,并非我们这些做下属的想要以下犯上,实是此事关系重大,乃是董公在世之时的遗愿。这桩婚事必须促成,毕竟那是董公生前心心念念的事儿。再者,我们身为董白小姐的长辈,这些儿女情长之事,自然该由我们来为他操心谋划。” 马腾先是微微一怔,随即赶忙摆了摆手,脸上带着几分尴尬的笑意,说道:“先生这话说哪儿去了,这本就是我求之不得的好事。想当初董公在世提及这门婚事,我心里那叫一个欢喜,就盼着能早日结成这门亲事呢。”马腾一边说着,心里却暗暗叫苦,想着自家这儿子,在感情之事上怎就如此让人不省心,这往后还指不定要生出多少波折来。 李儒见马腾这般表态,紧绷的神色稍缓了些,接着说道:“既然主公心中对此并无不快,那便请听我把话说完。如今那卢家爱慕富贵,已然将卢氏女许配给天子为妃了。如此一来,少主此时就不该再对那卢氏女心存别的念想。只等此间诸事完毕,少主返回西凉之后,便要由您来做主安排,让他与我家董白小姐成亲。届时可没有二女共侍一夫的说法,我家董白小姐必定要成为正妻。这点想来主公应该是没有异议的?” 马腾刚要开口答应,可刹那间,脑海里猛地浮现出如今在府中的蔡文姬。这一下,马腾顿时觉得头疼欲裂,眉头紧紧皱起,脸上满是无奈与苦恼之色。他心里暗自埋怨道:这臭小子,哪里都好,就是这感情方面的纠葛太让人头疼了,搞得我这做老父亲的,为他操的心都快碎成渣了。这事儿还没个完,又来一桩,可叫我如何是好啊。 而此刻,堂下那些董家旧将们,皆是一脸诚心诚意的模样,他们一心为马家效命,正满心热忱地为马家谋划着未来呢。众人皆目光灼灼地看着马腾,眼神中满是期待,都在等着他给出一个肯定的答复,好让大家能吃下这颗定心丸,然后便可毫无后顾之忧地全力为马家谋划未来。 李儒原本也是眼含期待地望着马腾,眼神中透着热切的盼望,就盼着他能给众人一个明确且坚定的承诺,也好让大家安心。可谁料,却看到马腾那一脸迟疑的样子,只见他站在那儿,嘴唇微微颤抖,双手不自觉地搓着牙花子,半天也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这一下,可把李儒给惹恼了,他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愠怒,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感觉好像是他们董家上赶着要把女儿硬塞给、许配给马超一样,搞得自己这边倒像是求着马家办事似的。李儒心中顿时不悦,脸上也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不快之色,冷冷地说道:“怎么,主公难道是我董家的这个要求,让您觉得为难了吗?” 马腾此刻一脸纠结为难的神情,眉头紧紧皱着,仿佛拧成了一个解不开的疙瘩。他心中不停地埋怨着儿子,暗自腹诽道:“这臭小子,净给我整这些让人头疼的为难事,可真要把我这老骨头给愁坏了!” 可当他目光扫过堂下那些董家旧将们时,只见众人原本满是欣喜期待的脸庞,此刻已渐渐变得有些微微变色,那眼神中的热切也仿佛蒙上了一层阴霾。马腾见状,心中暗叹一声,知道此事是没法再含糊其辞了,只好咬了咬牙,决定将实情和盘托出。 他满脸惭愧地开口说道:“文优先生啊,您、您可真是误会了。并非我马家不愿意应下这门亲事,实在是……唉,此事说来实在是惭愧呀,都怪我马腾教子无方呐。”马腾一边说着,一边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的苦涩之意更浓了。 “您瞧瞧这孩子,生性风流得很呐。可不只是和卢氏女、董白小姐有牵扯,如今啊,还有一个蔡文姬横梗在中间呢。您也知道马超那劣子的脾气性格,向来倔强任性,这等关乎终身的大事,我若是贸然为他做主,那可必须得经过他同意才行呀。要是我直接就替他应下了,指不定他又要闹出什么天大的幺蛾子来,到时候局面可就更难收拾了呀。” 李儒一听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他一个箭步上前,紧紧抓住马腾的手臂,甚至因为情绪激动,抓得微微有点用力,急切地问道:“主公,此话是何意?那蔡文姬又是从何而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马腾见状,轻轻一拍脑门,满脸的懊恼,随后扶额长叹一声,道:“哎,这话可就说来话长了呀。那蔡文姬本是大儒蔡邕之女,昔日超儿在长安求学之时,便和这女子相交甚笃,关系密切。后来,这蔡文姬嫁与了河东卫氏为妻,本想着这事儿也就到此为止了。可谁能料到呢,蔡邕昔日在洛阳亡故之后,又是超儿念着旧情,给他办理了后事,还将遗物送去了河东,就这么着,两人之间又有了一丝交集。” 马腾顿了顿,脸上的无奈之色更甚,接着说道:“原本想着这也就罢了,可哪知道河东那边竟然被南匈奴入侵了。那些匈奴人残暴至极,将魏家满门屠戮殆尽,随后又劫持了这蔡文姬。大概是他们得知蔡文姬与超儿有旧交,所以这南匈奴的人也不敢对蔡姑娘有所损害,就这么全须全尾地把她送到了这西凉武威城中。您说说,超儿看着昔日的挚友如今沦落到这般凄惨的地步,他心中本就对这姑娘有情,这一下,那感情可就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李儒听闻马腾的一番诉说后,神情稍稍缓和了一些,眉头也不再像刚才那般紧紧皱着,但眼中仍透着一丝无奈。他看着马腾,缓缓开口说道:“如此说来,这蔡氏女便是卫家的遗孀了。主公,难道你们就这么任凭少主如此胡闹下去吗?就任由他将这卫家遗孀迎娶进府?且不说这事儿于理不合,单论身份,她又怎能与我家董白小姐相提并论呀?”李儒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摇头,脸上满是不赞同的神色。 马腾无奈地叹了口气,满脸愁苦地说道:“哎,这逆子的性格你又不是不清楚。平日里看似性格温顺,也能听进旁人的谏言,可一旦他认定了的事儿,那真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呀。更何况,这董白小姐早已经知晓蔡文姬的存在了,而且也已经默许了这情况。如今这逆子身居高位也有些时日了,像这种感情上的事儿,若是非要强行拗着他来,我还真不知道这逆子又会生出怎样的祸端呐。”马腾说着,脸上的担忧之色愈发浓重,仿佛已经能预见马超会闹出的种种麻烦事儿。 李儒听闻此言,心中不禁一愣,这才知道原来董白小姐竟然早已知道蔡文姬的存在,而且还一直对马超这般一往情深。想到这儿,李儒对于这种儿女情长的纠葛也是颇感无奈,一时也没了主意。他在心中暗自盘算着,既然董白小姐自己都不在乎,那他们这些做长辈的,又能如何去阻拦呢?恐怕也是阻拦不了的呀。可即便如此,那蔡氏女无论如何也不能与董白小姐平起平坐,这尊卑之分今日必须得说清楚才行。 想到此处,李儒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似的,哈哈笑出声来,脸上挤出几分看似豁达的笑意,说道:“哎呀,主公,少主这般年少有为,乃是青年才俊,能得美人青睐,倒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儿。更何况在这世间,大丈夫三妻四妾也实属平常之事。既然董白小姐都不在意,我等作为长辈,又岂能去做这种棒打鸳鸯的事儿呢?” 马腾看着李儒这笑意融融的模样,却并未因此而松下一口气来。他太了解李儒了,知道他这话必定不会就这么简单说完的。果不其然,李儒紧接着话锋一转,脸上的笑意虽还未褪去,但神色已然变得严肃起来,说道:“但是主公,您作为少主的父亲,您马家在西凉,甚至在整个西北,那可都是众人的精神支柱呀,应当做好榜样的力量。又岂能任由少主将这蔡氏女明媒正娶为妻呢?我们也没有别的什么过分要求,只是希望董白小姐务必能成为正妻。毕竟大丈夫嘛,娶上一两房妾侍倒也无妨,更何况他已经有了这么多的感情纠葛,这事儿若是处理不好,传出去可不好听呀,也会影响马家的声誉呢。”李儒目光灼灼地看着马腾,等着他的回应,显然对这件事儿极为重视。 第371章 婚事推定 按序而行 宽敞明亮的大堂之上,诸位将士听闻方才所言,竟皆像是心头一块大石落了地一般,纷纷松了一口气,原本略显沉闷的气氛一下子又稍稍热烈起来。牛辅性子直爽,率先开口说道:“是啊是啊,只要我家小姐能够有幸成为少主的正妻,那可就心满意足啦!您瞧瞧这少主,年纪轻轻便已如此有为,日后前途那必定是不可限量呀。多娶几房妻妾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这本就是常有的事儿嘛。” 这一番话说得众人纷纷点头称是,一时间,大堂里的氛围愈发显得热络起来。而坐在主位之上的马腾呢,听着将士们的议论,心中也不禁暗暗思量起来。他暗自琢磨着,近些日子以来,倒也没听说过自己的那个儿子在外面招惹下什么情债之类的事儿呀。 说起那蔡文姬,马腾又不禁想起,早在西凉的时候,就曾听夫人无意间透露过与蔡文姬沟通的一些口风。那蔡文姬呀,似乎一心只愿能与超儿长相厮守,对于什么名分地位之类的,倒也没有太过强求,只是她毕竟曾是魏家的遗孀,这马家要是把她娶进门来,传出去的话,这名声上总归是不太好听呀。再者说了,往下深究一层,这事儿总归是有些不妥当的。 如此这般在心中反复权衡之后,马腾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缓缓开口对艾文悠先生说道:“文优先生呐,那我便斗胆替超儿做这一回主。等到这逆子返回西凉之后,别的事儿都先暂且搁下,不做他想,就先让超儿与董白完婚。这样一来,也算是了却了我这做父母的一桩心事呀,而且也算完成了董公的遗愿呐。” 一旁的李儒听闻此言,顿时精神一振,满脸喜色地说道:“哎呀呀,主公您这语气可都和方才不一样啦!哎呀,主公正该如此嘛!您瞧瞧,且不论那卢氏女也好,蔡氏女也罢,她们又真正哪一点能比得过咱们西凉同根同源的董家小姐呀?更何况,我董家从始至终那可都是坚定不移地在支持着马家呀。主公您能这么想,那可真是再好不过啦!” 马腾听了李儒的这一番话,也只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回应。毕竟呀,并非是他不愿意促成这门亲事,实在是马超在这方面的性子着实有些执拗。他身为父亲,虽说如今在这西凉也算是颇有一番权势了,可也不能随随便便就驳了马超的面子。毕竟马超的未来,那可就是马家的未来,他一直以来可都是把所有的期盼都寄托在马超身上了。 李儒见马腾脸上仍有那么一丝不能释怀的神情,这次呀,他面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起来,话语之中更是添了一把火,说道:“主公,您其实大可不必如此烦忧。您瞧瞧如今少主的地位,那可是今非昔比!以少主如今的身份地位,莫说是三妻四妾了,就算是再多几房,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李儒目光灼灼地紧盯着马腾,眼神中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热切,他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地说道:“主公,您且想想,若是有朝一日,咱们当真能够横扫天下,让那赫赫威名加于四海之内,到了那个时候,少主的身份地位又该是何等的尊崇啊!哪怕只是作为妾室,那也必然是皇妃之位呀,如此尊贵的身份,又怎会辱没了她人呢?” 这一番话就如同重磅炸弹一般,瞬间在马腾的心中炸开了花。马腾原本心底还残留的那一丝丝犹豫,此刻竟如同被烈日暴晒后的薄霜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说到底呀,这马腾和李儒相比,无论是从谋略才智,还是话术手段等各个方面来说,根本就不在同一个层级之上呀。马腾完完全全就被李儒牵着鼻子走了,而这其中最关键的原因,便是那董家背后所隐藏着的那份丰厚无比的嫁妆,这对马腾来说,实在是有着无法抗拒的巨大吸引力。他不过就是一个身处边境之地的小小军阀罢了,平日里为了地盘、为了势力那也是费尽心思、苦苦挣扎呀。 可如今,李儒给他描绘出的那一幅宏伟蓝图,实在是太过诱人了。李儒为他规划的未来里,有朝一日,马家不仅能够彻底摆脱当下这般艰难困苦的困境,甚至还有可能坐拥天下呀。这等天大的诱惑,又岂是寻常人能够轻易抵挡得住的呢?单就说这陇西一地的董公旧部,其势力和资源就已经丰厚得让人惊叹不已了,更何况还有李儒这般精心谋划的远大规划呢。如此这般,马腾算是彻底对李儒心悦诚服了,满心满眼都沉浸在那看似触手可及的美好未来之中了。 李儒瞧见马腾脸上那已然心悦诚服的表情,心中便明了,此事已然是稳妥妥地成了。那李儒为何要这般不遗余力地去鼓动马腾,还煞费苦心地为其规划这诸多事宜? 原来,董公在世的时候,就一直因为自身没有子嗣能够继承那宏大的家业、延续那远大的抱负而头疼不已。彼时,董公便已然有意将马超招为自家的女婿。他盘算着,要是真能成功问鼎天下,那马超和董白成婚之后诞下的子嗣,必定会成为这份偌大基业当之无愧的继承者。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如今董公已然是彻彻底底地失败了。但在这般看似绝境的处境之下,马家却如同黑马一般迅速崛起,这无疑又给了李儒新的希望。而且,这世间之事就是这般奇妙,兜兜转转下来,竟依旧还是按照之前他与董公商议好的那般情形发展,依旧是马超要娶董白小姐为妻。 如此一来,不管日后局势发展到何种地步,哪怕真的有朝一日能够问鼎天下,那这天下的继承人之中可依旧有着董公的血脉。在这般困境之中,李儒竟然还能巧妙地走出与之前和董公商议来商议去的同一条路,不得不说,这李儒当真是老谋深算,其对董公这位旧主的那份尽心尽力,也着实令人钦佩。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诸位将领纷纷领命离去,依照李儒精心谋划的规划有条不紊地展开执行。此时的马腾依旧沉浸在一种迷迷糊糊的状态当中。李儒见状,不去加以打扰,自顾自地径直朝董白的府邸走去。 毕竟今日之事涉及要与马腾最终敲定董白与马超的婚事,务必让马腾今日给出明确说法。同时,李儒考虑到董白是小女儿家,脸皮薄、有些娇羞,便没让董白参与今日和马腾的会面。 董白在府邸中急得不行,要知道这事关情郎马超的安危。其实这一切早被李儒算计清楚。李儒心里明白,如果董白当时在现场,以董白对马超的在乎程度,肯定不会眼睁睁放任马超身处长安之中面对大军却不加以援助,毕竟那样马超很可能遭遇危险。 然而李儒深知,倘若不让马超彻彻底底看清朝廷真实嘴脸,就算自己在此费尽心机谋划一切,马腾那执拗性子依旧改不了。只有让马超实实在在吃亏,撞一回南墙,他才会真正从内心深处改变自己原本的想法。 董白急切地询问李儒是否已安排妥当。李儒面带揶揄的浅笑回应道:“小祖宗,这一切都已给你安排得妥妥当当了,你的情郎肯定会毫发无损地给你带回来,而且我这儿还有一件天大的喜事等着你来知晓呢,就看小祖宗你打算怎么谢我咯。” 董白一脸茫然,满心疑惑,完全不知是怎么回事,赶忙说道:“哎呀,好姑丈,您就别卖关子了,赶紧和我说说呀,我都急死了。” 李儒说道:“甭管我是怎么安排的,必定能让你的情郎完好无损地回来。并且等他回来之时,便是你与他大婚之日。我已经和你那公公共同商议好了,等你的情郎一回来,就立马与你成婚,什么卢家女、蔡家女的都不用管,咱们董家女必定得是正妻之位。怎么样,小祖宗?这下你该感谢我了?” 董白顿时脸一红,跺着脚说道:“哎呀,姑父,您怎能这么说呀,多让人难为情呀,好像我董家上赶着去逼婚似的。” 李儒看着董白这副模样,明明是得了好处还在这儿装模作样,不禁又揶揄道:“那行啊,要是小姐觉得不满意,那我这就去跟你公公说,把这事给说明白了。那马超将军咱们该救还得救,该保还得保,只是你们俩的婚事就往后推了。” 董白一听,满脸焦急,急忙拽着李儒说道:“哎呀呀,好姑父,您最好了,白儿承您的情,我知道,除了祖父,就只有您是最心疼白儿的了。” 李儒轻轻一笑,说道:“好了好了,这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你去拜见一下你未来的公公,留他在陇西待上几日,探探风向,也免得他心里大惊小怪的,他大老远来这一趟也不容易。” 董白依着李儒的吩咐,赶忙去参拜了马腾。见到马腾后,她满脸热情,言辞恳切地挽留马腾留在陇西郡。 马腾呢,此刻心中本就心绪不宁。毕竟这桩婚事还八字没一撇呢,而且他也着实担心马超在朝中的情况。马超要是不能毫发无损地平安归来,他这心里,始终是放心不下的。于是,马腾便顺势应下了董白的挽留,就在陇西郡住了下来,静等着长安那边事态进一步发展、发酵。 第372章 波谲云诡 公孙至矣 长安城中,上至的天子,下至各方盘根错节的势力,乃至西凉马超,所有人都犹如严阵以待的猎手一般,静静等待着事件进一步发酵,满心期盼着立后之日能早日来临。 而在这段时间里,天子虽早已心中知晓公孙瓒即将入朝,但却始终不敢轻易涉足这复杂诡谲的局势。刘辩心里明白,自己一旦插手此事,不管是以何种方式展开争执,局面必定会如脱缰野马般,瞬间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要知道,马超本就是个性情刚猛之人,他此番执意推动立后之事,已然让天子心生诸多顾虑。天子之所以如此拖延立后的进程,一个重要缘由便是要给公孙瓒留出充裕时间,待公孙瓒入朝后,能与马超产生争执、形成对峙之势。 毕竟,天子此刻的处境极为矛盾。若不遵从马超的要求操办立后之事,马超恐怕顷刻间便会与天子产生难以调和的矛盾,双方势必陷入激烈争执。可若完全依照马超的意思行事,那天下人又会作何感想?马超这般肆意妄为的举动,日后天子又该如何约束他?天子为此可谓绞尽脑汁、费尽心机,试图在这两难困境中寻得一个两全之策,既能稳住马超,又能维护自身身为天子的威严与掌控力。 而在这段时间里,王越与史阿师徒二人早已刻意去与典韦结交。典韦这人性格颇为醇厚,不论在战场上何等英勇凶猛,可心地终究还是善良、淳朴了些,压根就没察觉到这二人的真实目的。 毕竟在这宫廷之中,到处都是天子的人,只要他们不来刻意为难卢婉,典韦也不愿与他们起什么冲突,毕竟卢婉也曾交代过,要是他们不强行闯入卢婉所居的宫殿,那也没必要和他们一直水火不容的。 所以这段时间下来,他们彼此之间也算相处得比较熟稔了。王越还多次设宴宴请典韦,一开始典韦还会有所拒绝,可渐渐的,典韦也就习以为常了。 王越和史阿心里清楚,天子因为一直无法进入卢婉的宫苑,已然恼火生气了许久。于是在与典韦有了这般相处的收获之后,他们便将这消息透露给了天子。 然而天子听闻后却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吩咐他们先不要有所行动。毕竟此刻马超的关注点可全都在卢婉身上呢,万一哪怕典韦不在场,天子要是想去接近卢婉,而卢婉要是反应激烈,真到了拿刀抹脖子那种程度,那可就太得不偿失了,岂不是会让马超瞬间暴怒起来? 天子心中暗暗着急,就盼着公孙瓒能快点到来,等他来了之后,便可由公孙瓒去牵制住马超,让马超在朝中没那么大的威信。但即便如此,依旧还是要立卢婉为后。这样一来,在道义方面,虽说马超此前的行为有些无礼,但天子此举也算是对他做出了让步。而且有了公孙瓒来辖制马超的势力,也不至于让马超在朝中肆意膨胀、嚣张跋扈,如此朝臣们也就不会全都望风归附于马超了。 再者说,这第三层关系便是,只有待到各方势力手下的将领们能够达到一种相对平衡的状态,天子才能继续操控这朝堂局势。 待一切事宜均完成之后,可谓是皆大欢喜的局面。既顺遂了马超的请求,让其无话可说,天子这边呢,也并未因此而丢了面子,依旧维持着身为帝王的威严。而各方势力经过此番运作,也都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彼此牵制,互不相让却又相安无事。 届时,卢婉已然被立为皇后。如此一来,再着手支走典韦便显得顺理成章,而天子想要接近卢婉也就如同水到渠成一般容易了。到了那个时候,即便卢婉内心仍想拒绝天子的亲近,可形势却由不得她了。 天子顺遂了马超的心意,马超丢了大义之名,只能在朝中站稳脚跟不敢轻举妄动,再加上朝中还有人能对马超形成制约,他完全可以拿自身的势力以及马超的处境来做威胁。卢婉身处这般境地,必定只能乖乖就范。 一旦卢婉就范,日后若是能诞下皇子,那马超便等同于被牢牢地捆绑在了这宫廷争斗的战车之上,再也无法轻易脱身。由此可见,天子的每一步谋划,无一不是在精心算计着人心,试图将所有人都掌控在自己的股掌之间,以达成巩固自身权势的目的。 而在这段时间里,马超同样也在静静地等待着立后事件进一步发酵。毕竟,他身为臣子,却强行插手天子的后宫之事,这举动着实有些不合常理,甚至可以说是有欺君罔上之嫌了,可马超仍旧这般做了。 一来,他是想给卢婉一个交代,期望能借此让卢婉在宫中的地位得以更进一步,使得卢家的地位也更加稳固,如此也算是不辜负卢婉与他之间的那一番深情厚谊。 二来,马超也察觉到天子对他所在的西凉地区多有忌惮。马超心里明白,自己不得不为西凉的前途着想啊。倘若一切都任由天子随意摆布,依照天子的性子,说不定就会把西凉铁骑全部调往中原,让他们去为其四处征战。马超深知,西凉地处边陲,若是轻易将兵力撤离,一旦未来边境燃起战火,那受苦受难的可就是西凉的百姓了。 所以说,这次的立后事件,于马超而言,既是他对天子的一种试探,想看看天子为了成就大业究竟能否做到隐忍不发,也是借此机会试一试天子的心性到底如何。毕竟在马超如今的心中,依旧怀揣着恢复大汉荣光的理想,盼望着能让百姓们免受战火的侵扰。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愈发寒冷起来。转眼间便到了腊月,这段时间里,朝中一直都是相安无事的状态。马超呢,也一直过着深居简出的日子,鲜少在外露面。 而在城外,那些兵将们可没有丝毫松懈,尤其是西凉铁骑,依旧时刻保持着枕戈待旦的警惕模样。毕竟当下的局势就如同悬在头顶的一把利剑,尚未落下,谁也无法确切知晓最终会是怎样的一个收场局面。 就在腊月初一这天,天气难得地放晴了,不再像之前那般阴霾沉沉。这时,天子派人向马超传讯,告知他公孙瓒从幽州动身前来朝中了,让马超一同前去迎接。要知道,公孙瓒也是卢植的徒弟,当初卢植故去之时,公孙瓒因在幽州有诸多事务缠身,无法赶来祭奠。如今他特地赶来,必定是要对卢植进行一番祭奠仪式的。 马超接到命令后,立刻紧急与徐庶展开商议。徐庶听闻此事,不禁紧蹙眉头,神色凝重地对马超说道:“主公,如今这公孙将军在卢师离世之时未曾前来祭奠,眼下却偏偏在立后这等关键的节骨眼上,突然率领大军前来,他所图谋的,肯定是奔着立后这件事来的呀,对?” 马超自然也深知此事的严重性,他们心里都清楚,目前双方其实都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更何况公孙瓒是以祭祀师父为名前来,在这种情况下,轻易是不能妄动的。且不说城外那四万多的西凉铁骑,单是西北之地那足足三十万的西凉铁骑,就足以让对方有所忌惮,不敢轻举妄动了。 马超思索片刻后,对徐庶说道:“罢了,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且见招拆招。元直先生,你这边可要及时做好相关安排,告知徐晃、张辽等人也务必做好准备,切不可轻举妄动,只要他们不出手,咱们也暂且按兵不动便是。” 天子与刘备、马超、吕布等人纷纷远离了繁华喧嚣却又暗流涌动的长安城外。此刻的长安城外,马超的西凉部队营帐早已驻扎在外,严严实实地布满了四万多剽悍勇猛的西凉铁骑。 这些西凉铁骑,犹如一尊尊冷峻的钢铁雕塑,个个身披重甲,手持寒光凛冽的兵器,跨坐在高大健壮的战马上,眼神中透着犀利与警觉。他们在各自的位置上严阵以待,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只待一声令下,便会如汹涌的潮水般席卷而出。 然而,马超此前已有严令下达,所以尽管局势紧张得如同绷紧的弓弦,一触即发,众将领们也只能强忍着内心的冲动,将那份随时准备战斗的劲头死死按捺在心底。他们坚守在军营之中,没有丝毫懈怠地做好一切防备措施,可那踏出营门、奔赴战场的脚步却始终未曾挪动半分。 所有人都在屏气凝神,目光紧紧地盯着同一个方向,满心焦灼地等待着公孙瓒的到来。那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都仿佛是在煎熬中度过,空气里似乎都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气息。 终于,远方的地平线上扬起了漫天的尘土,如同一头遮天蔽日的巨兽正朝着这边狂奔而来。公孙瓒率领着整整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出现在了长安城外。那十万大军的脚步声、马蹄声交织在一起,如同沉闷的雷声,轰隆隆地在大地上滚动,震得人心头发颤。 公孙瓒面色冷峻,目光如电,他一声令下,吩咐严纲率领部队就地驻扎下来。那一片营帐迅速在不远处拔地而起,与马超的军营遥遥相望。仅仅是这般远远的对峙,便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空气中激烈碰撞,瞬间让这片天地间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此次公孙瓒所带来的这十万幽州骑兵,那可绝非等闲之辈,那是他几乎掏空了幽州家底才拼凑起来的一支劲旅。他们身上的甲胄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手中的长枪大戟仿佛能刺破苍穹。每一个骑兵都身姿挺拔,眼神中透着一往无前的决然与狠厉。 他们这一到来,就如同汹涌澎湃的洪水冲进了原本平静的湖泊,瞬间打破了马超的西凉铁骑此前对长安形成的那种看似稳固的威逼之势。原本气势汹汹的西凉铁骑,此刻在这十万幽州骑兵的强大气场压迫下,竟隐隐间有些落于下风的态势了。那原本弥漫在空气中的紧张氛围,此刻更是浓重得如同化不开的浓雾,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第373章 天子纵瓒 其势嚣张 在长安城外,天子的车架稳稳地停立在一旁,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因为即将发生的种种状况而变得格外凝重起来,仿佛有一股看不见的压力在悄然蔓延。 天子的目光直直地投向远方,只见公孙瓒率领着大军正浩浩荡荡地朝着这边疾步赶来。那大军的气势着实惊人,士兵们一个个身姿挺拔,精神抖擞,身上所披的铠甲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熠熠生辉的光芒,远远望去,就好似一片正在移动的钢铁洪流,所过之处,似能掀起一阵无形的威慑之风。 天子瞧见这般景象,心中不禁暗暗窃喜起来,可那脸上却依旧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只是神色淡淡地缓缓环顾起身旁的几个人来。 刘关张三兄弟正恭恭敬敬地站立在车架的左侧位置。刘备呢,身姿笔挺地站在最前方,双手规规矩矩地并拢在身前,双目微微低垂着,也不知道正在心里思索着什么,仿佛周围这一切与他无关一般。而关羽和张飞这两位虎将则稳稳地矗立在刘备的身后,目光中透着警惕与果敢。 再把目光投向另一边吕布,只见他微微仰着头,眼中流露出一阵饶有兴致的神色,还时不时地扭过头去,与身旁的王允低声交谈着什么。想当初吕布前来长安归附朝廷,天子那可是花费了不少的心思去拉拢他。不仅赏赐给了他大量的金银财宝,而且还将他之前所拥有的那些爵位完完整整地保留了下来,丝毫没有任何的变动,可谓是给足了他面子和好处。而王允呢,也因为这一系列的变故,更是被晋封为了太师之位,地位愈发的尊崇起来,在朝堂之上的话语权似乎也更重了几分。王允和吕布整日里便形影不离的,仿佛总有说不完的话,关系显得极为密切,旁人瞧着,都能感觉到他们之间那种不同寻常的亲近氛围。 在另一边呢,马超则带着徐庶静静地站在一旁。马超只是微微眯着双眼,那眼神犹如深邃的寒潭一般,冷冷地看向公孙瓒那气势汹汹的大军,可脸上却依旧是那副沉稳冷静的模样,让人着实捉摸不透他内心的真实想法。而徐庶呢,在乍一看到公孙瓒这般庞大且颇具威慑力的军队阵容时,脸上先是稍微露出了一丝震惊之色,不过这震惊也仅仅是片刻之间的事情,很快便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情绪波动只是一场幻觉罢了,随后便又恢复到了那种波澜不惊的状态,二人就这般静静地站着,并没有过多的交谈,可那沉默之中似乎又蕴含着无尽的思量,仿佛各自都在心里盘算着应对这局势的下一步举措。 至于天子的仪仗之后,则是那一群文武百官。此刻的他们呀,说起来倒真有些像是可有可无的吉祥物一般。在这朝堂之上,天子行事向来都是独断专行的,对于诸多的事务,既不依从他们的想法,也从不征求他们的任何意见,仿佛他们的存在只是一种形式上的需要罢了。然而呢,这些老臣们背后又各自有着盘根错节的势力,天子虽说心里对他们有着诸多的不满,可却也不敢轻易地就剥夺他们所拥有的那些权利。而这些老臣们呢,一个个也都在心里各自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那心思怕是比这眼前复杂的局势还要复杂上几分呢,每个人都在暗自琢磨着这局势的变化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以及自己又该如何在这风云变幻的局势当中更好地保全自己的利益。 公孙瓒一声令下吩咐就地扎营之后,便即刻与严纲带领着一众亲卫,策马朝着长安城外天子仪仗所在之处疾驰而去。 眼瞅着快要接近目的地了,公孙瓒便果断吩咐那些亲卫们就此停驻留下,他则与严纲二人继续驱马向前。 这公孙瓒向来便是个嚣张跋扈的性子,再加上跟在他身后的亲卫们,胯下所骑皆是清一色的白马,那毛色纯净得如同冬日初雪,而身上所披的甲胄也全都是一模一样的制式,远远望去,整齐划一,气势非凡,仿佛一股白色的钢铁洪流,给旁人带来一种极强的压迫之感。 只见公孙瓒动作干脆利落,猛地一勒缰绳,那马便长嘶一声,稳稳停住,紧接着他身形一跃,便利落地翻身下马,整套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一般,丝毫不拖泥带水。 这般举动,瞬间引得身后那些文武百官们纷纷侧目而视,众人皆被他这股子气势所震慑,一种无形的威压之感油然而生。就连向来见多识广的刘关张兄弟以及吕布、马超等人,也都不禁为之侧目,由此也足以证明这白马义从所展现出的非凡气势确实不容小觑啊。 公孙瓒一路纵马疾驰,片刻间便来到了天子面前,只见他翻身下马,动作迅猛而利落,随即单膝跪地,高声参拜道:“臣公孙瓒拜见陛下,劳陛下不辞辛劳,远迎于此,实乃臣之莫大荣幸,然臣心中亦是羞愧万分,惭愧不已啊!”那话语声如洪钟,在这长安城外的空旷之地回荡,似要彰显出他的不凡。 天子见状,不慌不忙地从那华丽且庄重的车架上稳步而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几步上前,伸手便将公孙瓒扶起,语气亲昵且透着几分感慨地说道:“哎呀,蓟侯这是说的哪里话呀!快快起身,莫要如此多礼,这般可就与朕太过见外了嘛。遥想当年呐,那董卓逆贼祸乱朝纲,天下生灵涂炭,正是蓟侯您,首倡义军,振臂一呼,便引得四方豪杰响应,纷纷前来扶保朕一同讨伐那董贼呀。彼时,天下诸侯见蓟侯此举,皆景从追随,那等壮观盛景,至今仍历历在目呐,仿若就在眼前一般。朕能有今日之局面,又岂能脱得了蓟侯您当初的鼎力相助呀?季侯您的这份忠勇,那可是如璀璨星辰般闪耀,朕一直都深深铭记于心呐,片刻都未曾忘怀呀!”天子这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可那话语之中,又似隐隐有着别样的深意。 公孙瓒闻听此言,顿时眉飞色舞,脸上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那一双眼睛更是眯成了缝,心中满是得意之情。他心里暗自想着,哼,陛下这话可算是说到点子上了,我公孙瓒当年那可是何等的威风,这天下局势能有今日,我可当真是居功至伟呀!虽说陛下这话里或多或少带了些夸耀的成分,可那又如何,本就是事实嘛,而且还当着这满朝文武百官的面如此郑重地点明,这足以见得陛下对我是何等的重视了,哼! 想到此处,公孙瓒不禁愈发洋洋得意起来,他挺直了腰杆,扬起下巴,眼神傲慢地扫向众人,那目光中既有问询众人是否知晓他功绩的意思,更带着赤裸裸的示威之意,仿佛在向众人宣告,我公孙瓒可不是好惹的,今日便是要让你们都好好见识见识我的厉害,其嚣张跋扈的性子在此刻暴露无遗。 天子又亲切地拉着公孙瓒的臂膀,满脸笑意地说道:“爱卿此番远来,一路必定是辛苦万分呐,快来与朝中诸位公卿相见,他们可都盼着能与你好好拜会一番呢,也好一同叙叙旧情呀。” 这时,刘备带着关羽、张飞二将稳步上前,率先与公孙瓒见礼。刘备恭敬地抱拳躬身,神色肃穆,语气沉稳地说道:“师兄,您这一路从幽州远来长安,山高路远,着实辛苦了。” 公孙瓒却仿若未闻刘备的关切之语,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大剌剌地走上前,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刘备的肩膀,那力道仿佛是在显示自己的权威,嘴里还大声说道:“哎,玄德呀,你我兄弟之间还见什么外呢?想当初在冀州那场仗,虽说你来帮忙,但是即使你们没来,我公孙瓒难道还就打不赢了不成?不过兄弟你能来率军相助,哥哥还是要承你的情,咱们自家兄弟,可别在这儿给我生分咯,”那语气中满是傲慢与不屑,仿佛刘备还是像以前依附他一般,全然不顾及刘备的感受。 刘备听闻此言,心中虽有不悦,但面上依旧只是轻声含笑应着,不动声色地微微后退一步,不动声色地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并未表现出特别的亲近之感。毕竟如今他可是一心效命于天子的人,又怎能再与公孙瓒过于亲密,从而让天子心生嫌隙呢?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刘备心里可是清楚得很呐。 这边公孙瓒又将目光投向了吕布,吕布倒是一脸淡然,对公孙瓒的嚣张行径似乎并不在乎,依旧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公孙瓒见状,心中虽有几分忌惮,但面上却依旧不肯示弱。他拱手作揖,脸上带着几分刻意的客气,可那眼神却依旧透着傲慢,高声说道:“温侯在此,劳烦温侯前来相迎,可真叫我有些惶恐不安呐,还望温侯莫要见怪,哈哈!”那笑声中带着几分阴阳怪气,似在试探吕布的底线。 吕布也不愿在这时候扫兴,只是微微挑起嘴角,略带轻笑地回应道:“朝中如今又无甚大事,公孙将军率领如此这般威武雄壮的铁骑前来,当真是气势十足呀,这排场可真是够大的,我吕布今日可算是大开眼界了呀,哈哈!”吕布这话看似夸赞,实则暗藏玄机,隐隐有着嘲讽公孙瓒故意摆谱的意思。 公孙瓒听了这话也不气恼,毕竟他此番前来本就是为了示威的嘛,他可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只要能让众人都知道他公孙瓒的厉害,那便足矣。他心中暗自想着,哼,不管你们怎么说,我公孙瓒今日就是要让你们都知道,这朝中,还得有我一份说话的地方! 第374章 师兄师弟 突起波澜 公孙瓒与刘备、吕布打完招呼后,那神情始终带着一丝得意的笑意,仿佛他才是这当下场景的绝对主角,众人皆得仰望于他一般。可当他的目光转向马超之时,那脸上的笑意瞬间就如潮水般退去,消失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阴沉与傲慢,竟开始有些挑刺地说道:“哼!早就听闻师傅收了一个关门弟子,说是那叫什么马超的,被传得神乎其神,什么文武双全啦,姿颜甚伟啦,哼!可如今见着师兄我前来,却也不见你主动上前见礼呀,哼!真不知道师傅平日里都是怎么教导你的,这般不懂礼数!”说罢,还故意挺了挺胸膛,斜着眼睛睨视着马超,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简直令人作呕。 而马超呢,就那般一脸平静地站在原地,眼神古井无波,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公孙瓒这故意找茬式的拙劣表演,仿佛公孙瓒所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丝毫没能在他心中激起半点波澜。 一旁的徐庶见公孙瓒如此嚣张跋扈,又这般无理取闹地去为难马超,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名之火,他可向来不是个能忍气吞声的主儿,当下便出言讥讽道:“哟,公孙将军这一开口,便是满嘴的师兄威严呀,还大谈什么师傅师徒情分呢。只是不知,当初卢师故去之时,公孙将军您又身在何地呀?哼!”说这话时,徐庶微微仰着头,眼神中透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与不屑,嘴角还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那神情仿佛是在说,看你公孙瓒如何狡辩。 公孙瓒一听这话,顿时面色涨得通红,心中又羞又恼,狠狠地瞪了徐庶一眼,那眼神犹如要喷出火来一般,可嘴上却还在强自分辩着,毕竟这师徒情分的事儿,他确实理亏呀。只听他结结巴巴地开口解释道:“你……你懂什么!吾当时正在幽州,刚刚才与冀州大战完一场,那可是打得天昏地暗、精疲力竭的,我整个人都分身乏术呀,故而实在是没有办法及时赶到师父的葬礼上去祭奠,这……这也是情有可原的嘛!”说到最后,那声音都不自觉地弱了几分,显然是有些底气不足了。 徐庶却得理不饶人,一听公孙瓒这牵强的解释,更是冷哼一声,继续说道:“哦?是吗?那可真是巧了呀,我家将军彼时亦在天水,那也是刚刚才完成一场激烈的战斗呀,战况之惨烈可不比您那冀州之战轻松半分。可我家将军在那之后,却是马不停蹄地,仅仅率领着两三千亲卫轻骑,不分昼夜地拼命往回赶呀,就为了能赶回来为师傅扶灵发丧。如此说来,难道公孙将军您倒是觉得自己这般做便不是失了礼数?反而是我家将军不识礼数了不成?哼!”徐庶越说越激动,脸上的神情越发冷峻,眼神也愈发犀利,那话语就如一把把利刃,直直地朝着公孙瓒刺去。 公孙瓒被徐庶这一番话气得浑身发抖,恼羞成怒之下,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小,死死地瞪着徐庶,嘴里恶狠狠地说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腐儒!哼!莫不是以为我手中的宝剑不利,杀不得人了?”说罢,他猛地一伸手,“仓啷”一声拔出腰间的宝剑,那宝剑在阳光下闪烁着凛冽的寒光,他高高举起宝剑,便欲朝着徐庶狠狠地动手,看那架势,是真的动了杀心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马超见状,眼中寒芒一闪,“仓啷”一声也迅速拔出自己的宝剑,身形如电般一闪,瞬间就上前一步,手中宝剑一挥,精准地一剑挑飞了公孙瓒手中高举的剑,那宝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噗”的一声,直直地插在了二人中间的地上,溅起一小片尘土。马超面色冷峻,眼神冰冷地看着公孙瓒,语气却还算平和地说道:“师兄,你我师兄弟今日初次见面,还未好好说上几句话,纵然我之谋士言语或许有失偏颇、略显无礼,可又岂用得着师兄您如此大费周章地拔剑相向呢?难道师兄今日远道而来,便是要与我等在此处兵戎相见、大动干戈不成?”说罢,马超依旧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宝剑,冷冷地注视着公孙瓒,那架势分明是在告诉公孙瓒,若他还敢轻举妄动,自己绝不客气。 在这长安城外,气氛已然紧张到了极点,马超与公孙瓒之间剑拔弩张的气势,哪有半分师兄弟初次见面该有的情谊,双方皆是满腔火气,仿佛一点就着。 吕布呢,却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这番激烈的对峙,神色淡然,没有一丝慌乱,就那样静静地瞧着这出好戏上演,仿佛事不关己一般。 而刘备则将目光投向了天子,他心里明白,天子本就有意让他们挑起些火气,可又绝不愿看到他们真的大打出手。果不其然,天子赶忙开口说道:“哎,二位将军可都是我朝中的肱股之臣,本也是同门师兄弟,哪能一见面就闹这么大的火气呢?都赶紧熄熄火。师兄弟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可莫要伤了和气。皇叔啊,你赶紧帮忙去把二位劝解一下,可别让他们再这么发火。一会儿大家还要去祭拜卢师呢,你们这样子可太不合适,要是让卢师在九泉之下瞧见了,如何能安息?” 天子话音刚落,关张二将便立刻行动起来。张飞和关羽一个箭步就冲到了马超身旁,关羽一脸严肃地看着马超,张飞则急切地劝说道:“孟起,莫要再气,毕竟那可是自家师兄,切莫伤了和气才是。” 另一边,刘备则死死地拽着公孙瓒往一旁拖去,公孙瓒又哪里肯轻易就范,他面色涨得通红,还欲挣扎反抗,只觉得面子上实在是有些挂不住了。他心里想着,自己好歹也是一方诸侯,今日竟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被马超如此下了面子,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可他又怎是马超的对手,方才甫一交手,手中的宝剑就被马超轻易地挑飞出去,此刻那宝剑还插在地上,仿佛在无情地嘲笑着他的无能。 马超这般强硬的态度,确实让公孙瓒下不来台,他气得浑身发抖,数次呼喝道:“这师弟如此不知好歹,全然不顾同门礼仪,也不顾尊卑长幼,真是岂有此理!” 刘备在一旁却是压低了声音,轻声说道:“师兄莫要如此。马超之勇那可是早已天下闻名,您可莫要轻举妄动呀。若是您还这般咬牙切齿地不肯罢休,真打起来这局面就真的难以收拾啦。”这声音极小,也就只有刘备自己能够听到。 刘备边说边依旧使劲地拽着公孙瓒往一旁拉,又接着劝说道:“师兄,您虽说带来了十万大军,可您瞧瞧,马超他光在长安城外就已经布置了四五万铁骑,而且西凉一地更是还有三十万铁骑在。咱真要就此撕破脸吗?要是真这么做了,那可把师傅置于何地呀?又让天子该如何处理这等棘手之事呢?” 公孙瓒其实也听进去了刘备的这番话,只是此刻他还缺少一个台阶下,只能在那儿呼呼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是气得不轻。 就在这僵持不下之时,刘备突然高声说道:“哎呀,大家都是自家同门师兄弟,只是之前相互间不太熟罢了。今日大家这火气呀,也都是因为马上要去祭奠师父,心里满是哀思,情绪才有些失控。都赶紧收起兵器,莫要让众人瞧了笑话。” 这时,张飞一个大步跨过去,弯腰拔起了公孙瓒那插在地上的宝剑,然后快步走过来递与公孙瓒,公孙瓒虽满心不情不愿,但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也只好伸手接过了剑。而关羽也一直站在马超身旁,眼睛紧紧盯着公孙瓒,直到看见他收了剑之后,马超这才也将自己的宝剑还入鞘中。 天子瞧着眼前这火药味十足、双方已然形成对峙的局面,心中暗自满意,遂开口说道:“时候已然不早,咱们先去祭拜卢师,待祭拜之后再返回宫中,朕已备好宴席为季侯接风洗尘。方才这不过是兄弟之间的些许小小摩擦,大家切莫再将其放在心上了,诸位皆是朕的肱股之臣,还需齐心以图中兴汉室呀,可莫要再为此事僵持不下了。” 然而,天子说完后,二人却依旧低声不语。公孙瓒仍旧是那副气呼呼的模样,满脸的愤懑不平,显然还在为方才与马超的冲突而耿耿于怀。而马超呢,却如同一开始那般,面容平静如水,仿佛刚刚那场剑拔弩张的对峙压根就没在他心中掀起半点波澜。 见此情形,刘备赶忙上前,先是拉着公孙瓒往马超身旁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哎,天子既已发话要咱们握手言和,咱们又岂能驳回天子的面子呢?走走走,眼下赶紧一同去祭拜师傅才是最为要紧的事儿呀,想来师傅他老人家在天之灵,也定然不愿意看到我们师兄弟之间闹得如此这般僵硬呀。”说罢,刘备这边紧紧拉着公孙瓒,那边又伸手拉住马超,就这般强行将此事暂且作罢。 随后,天子便吩咐众人一同朝着长安城外卢植的陵墓赶去,众人也只得暂且按下心中的诸多情绪,随着队伍缓缓前行,那凝重的气氛却依旧在空气中若有若无地弥漫着。 第375章 卢植墓前 众人心思 寒冬腊月,凛冽的寒风如同一把把锐利的刀子,肆意地割刮着世间万物。天空中阴沉沉的,厚重的铅灰色云层仿佛随时都会压降下来,将这大地彻底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氛围之中。 众人怀着复杂的心情,缓缓来到了卢植的坟茔之处。那坟茔修建得极为庄重大气,四周的墓碑皆是用上等的石料精心雕琢而成,碑身上的纹路细腻而清晰,仿佛在默默诉说着墓主人往昔的辉煌与不凡。坟茔周边的土地被修整得平平整整,皑皑白雪如同一条厚实的银毯,轻轻地覆盖其上,只偶尔在边角处露出些许被寒风吹得微微泛黄的枯草,在这一片银白的世界里显得格外孤寂落寞。 在这一点上,也足见天子对于卢植深厚学识的看重。想那卢植,一生学识渊博、品行高洁,在世间留下了赫赫声名。尽管他临终前曾再三要求一切从简,可天子又怎会轻易放弃这个在世人面前显露自己对于忠贞之士那种厚待和恩遇的绝佳机会呢? 更何况,卢植的几位高徒皆是在当今朝堂之上位高权重之辈,天子正急需对他们进行拉拢。而对他们师傅这般重视,无疑是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给予众人一种无形的压力。就好似在无声地告诫着众人:你们看,你们的师傅我是如此尊重,如此厚待,你们若不好好为我卖命,尽心尽力地效忠于我,岂不是侮辱了你师傅身后的那一片清明?那可就成了忘恩负义之人! 寒风吹过,带起些许雪花在空中打着旋儿,似乎也在这坟茔前,为这复杂的局势和卢植的身后之事,轻轻叹息着。 按照正理而言,在这庄严肃穆的卢植坟茔前,自是该由天子率先进行祭拜之礼。 只见天子今日显然是做了周全的准备,他换了一身素色的袍服,神情凝重而哀伤。当祭拜仪式开始,天子缓缓展开手中早已备好的祭文,然后便开始念诵起来。那声音起初还有些克制,可随着祭文内容的推进,天子竟是渐渐声泪俱下。 他絮絮叨叨地诉说着往昔与卢植的种种过往。说起曾经如何与卢植一同共患难,在那风雨飘摇、局势动荡的日子里,卢植始终坚定地站在天子身旁,凭借着自己的智谋与才学,为天子出谋划策,一次次化解危机。若不是有卢植的倾力相助,又何来如今这看似安稳的局面呢? 天子的话语里满是遗憾,念叨着卢植一生操劳,还未来得及好好享享清福,便早早离世,实在是令人痛心不已。他边说边用衣袖擦拭着不断滚落的泪水,那模样仿佛是失去了最为倚重的至亲之人一般。寒风吹过,带起天子衣摆轻轻飘动,却也吹不散这坟茔前那浓浓的追思之情,仿佛就连这冰冷的空气,都因天子的这番深情诉说,而染上了几分悲戚的色彩。 寒冬的冷意肆意蔓延,卢植的坟茔前气氛凝重哀伤。 马超眼中闪动着晶莹的泪光,那泪光在眼眶里打转,却被他极力克制着,不肯让其轻易滚落。他只是紧紧握着手中的剑,那手指因用力攥着剑柄而微微发白,骨节都凸显了出来。往昔与师傅相处的一幕幕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那些一起习文练武、聆听教诲的日子仿佛就在昨日。只是这些年来,他深知自己并未做到师父所期盼的那般模样。师傅那大公无私、一心为大汉的耿耿忠心,着实令人深深敬佩,可他又怎能不想着西凉的未来呢?西凉的命运、族人的的前程,都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让他如鲠在喉,满心的话语却只能倔强地抿住嘴唇,默默咽下。 一旁的刘备早已热泪盈眶,那泪水顺着脸颊不断滑落,打湿了他身外素白的袍服,袍服的前襟湿了一大片。身边的关张二将也是一脸肃穆,沉默不语,只是那紧攥的拳头和微微颤抖的身躯,泄露了他们内心的波澜。 天子在完成祭拜后,身后紧随的公孙瓒神情略带肃穆,目光却在暗暗打量着他的两位师兄弟。待到天子祭拜完毕,公孙瓒像是变了个人一般,竟如乡野村夫似的嚎啕大哭起来。他快步来到师傅的墓碑前,“扑通”一声跪地,哭天抢地地痛哭流涕,一边用衣袍擦拭着师傅的墓碑,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 “哎呀呀,师傅啊师傅,您一生为了大汉,为了大义,那可真是鞠躬尽瘁啊!您老生前的教诲,咱可都记在心里呐,要以国家为重,要忠君爱国呀!可有些人呐,哼,也不知道心里都在琢磨啥,哪有师傅您一星半点儿的大公无私哟!师傅您对咱的期望,那可都被某些人抛到九霄云外去啦!咱虽说之前因为朝中战事忙得不可开交,没赶上师傅您的葬礼,被人说了闲话,可咱这心里头一直记挂着您呐!今儿个在这儿,咱可得好好哭上一场,让大家都看看,咱才是真正把师傅的话当回事儿的,才是尊师重道的!不像某些人,心里打着小算盘,也不怕寒了师傅您在天之灵的心呐!咱这一哭,既是真心念着师傅您的好,也是得让某些人知道知道,啥才是师傅您真正的好徒弟,啥才是该有的做派!” 寒冬依旧无情地肆虐着,卢植坟茔前的这一幕,着实让人心生诸多感慨。 刘备一脸错愕地看着公孙瓒那夸张的表演,心中满是难以置信。这还是他一直以来视为榜样的师父兄吗?在他的记忆里,公孙瓒出身豪族,曾经面对异族入侵时,那可是威风凛凛的白马将军啊,以一己之力扞卫着边境的尊严,谁人提起不说一声好儿郎?可如今,怎么就变成了这般模样,像个妇人似的小肚鸡肠,毫无半点曾经的胸怀可言。 刘备心里清楚得很,公孙瓒这就是在指桑骂槐地说马超。他满心无奈地叹了口气,如今这天下局势如此艰辛,各地诸侯纷纷不遵朝廷旨意,表面上阳奉阴违,背地里各行其是。他们师兄弟三人,本应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啊,若是联手,所掌握的兵力足以颠覆、改变大汉的命运,也能实现师父生前的期盼,一同为国效力。 可师父兄公孙瓒竟然如此荒唐,这不明摆着来到朝中就是要和马超唱对台戏吗?再想到马超,这个被师父寄予厚望的师弟,以往一直是中正君子的形象,可师父离世之后,却也着实有些不妥之处。他似乎丝毫没有将陛下放在眼里,多少带着些蔑视皇权的意思在里头,即便情绪悲痛,也不该如此啊。 刘备看着因公孙瓒的夸张表演而愤懑于胸的马超,心中涌起一股冲动,想要说些什么来劝解。他抬步上前,可刚迈出一步,又停住了脚步,最终只剩下一声深深的叹息。师兄弟三人如今皆是天子需要依靠的臂膀,可自己却是其中最弱小的一个。而且自己曾经还在公孙瓒的麾下效力过,就算现在开口劝说,他们俩又能听进去几分呢?这复杂的局面,就如同这寒冷的冬日一般,让人感觉无比压抑又找不到破解之法。 公孙瓒哭哭啼啼地完成了祭拜,那副模样着实有些夸张,可旁人也都知晓他那点小心思。随后,刘备也缓缓上前祭拜。他神色凝重,在师父的坟茔前默默行礼,却并没有如公孙瓒那般多说什么话语。 刘备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知道这两位师兄弟间的矛盾可不是他能轻易调停的。这其中牵扯的可不只是个人恩怨,还有各方利益以及立场的不同。 祭拜完后,刘备深深地看了天子一眼。他心里清楚得很,今日这坟茔前这番场景的造成,天子绝对是有意为之,想到这儿,刘备满心无奈。 天子年少有为、聪慧过人,这本该是大汉之幸。可奈何他太过于喜欢玩弄平衡之术了,总想着将天下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中。这种心思,对于一向秉持中正平和的刘备来说,是极为不赞成的。 毕竟,若只靠着这种手段,靠着在各方势力间拨弄是非来维持局面,又如何能够真正地中兴大汉呢?稍有不慎,那可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更何况,身为天子,本就应该堂堂正正地行事。对于有功劳之人,就该大大方方地赏赐,以此来收揽其忠心,让人心悦诚服地为朝廷效力,而不是靠着这种平衡之术来压制各方势力。 要知道,此时的天下还是一片纷乱,内部都不和谐,各方势力矛盾重重。仅靠这种驱使之策,又怎么能成就一番大业,让大汉重现昔日的辉煌呢?这复杂的局势,真真是让刘备忧心不已。 此时,轮到马超祭奠。只见他端端正正地叩拜着,神色庄重而肃穆,既不多说什么闲话,也不过问那些纷扰之事。因为在他心中,对师父的尊重和追忆从来都不是靠嘴上说说,而是早已付诸行动。 此刻的他,心里只想着一件要紧事,那就是必须天子立卢婉为后。他觉得若是如此,也算是给师父,以及对卢婉的那份一往情深做一个终结,往后便依照师父生前的要求,在不损害西凉根基的前提下,努力地为朝廷效力便是了。 马超的心境其实已然有所改变。想当初,天子强娶卢婉为妃,这事儿可着实让马超难以接受。他虽不清楚其中具体是怎样的操作,但他深信卢婉的为人,知道她绝不是那种会为了荣华富贵就甘愿如此的女子。师父当初默许了这般安排,说是为了大汉,可连自己女儿的幸福都要牺牲,马超不禁在心里暗自思忖,师父这般做法,是不是过于愚忠了呢?这复杂的局势和过往的种种,都沉甸甸地压在马超心头,让他满心纠结呀。 第376章 君臣表演 惹人深思 待到马超祭奠完之后,余下的文武百官便开始了他们纯属例行公事的祭奠流程。这些人心中对于躺在坟茔中的卢植老者,那可都是各怀心思,面上虽带着应有的肃穆,可实际并无多少真情实感。整个过程大家都匆匆应付过去,几乎没有过多的言语交流,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祭奠完成后,天子此时又上前,亲切地把着公孙瓒的手臂,一脸亲近地说道:“蓟侯一路风霜赶来祭奠卢师,这般心意着实难得,想来卢师在天有灵,也定然知晓蓟侯的这份心意呀。而且朝中文武百官对卢师的尊重那可都是发自内心的。如今这庄重的场面,多是卢师一生的品行作为所造就,朕心中亦是深感安慰。想必这一切,卢师地下有灵都能感受得到,也会因此老怀安慰。蓟侯啊,如今这祭奠之事已罢,便与朕返回宫中,朕早已备下酒宴,就为给蓟侯接风洗尘呢。” 公孙瓒赶忙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恭敬地说道:“陛下,臣一路风尘仆仆赶来,先是赶路的疲惫,又在这祭奠之时,一想到师父的音容笑貌,心中便悲痛不已,此刻实在是没什么心思去饮宴呢。陛下,莫若改日可好?” 天子听了,又故作埋怨道:“哎,蓟侯怎可如此伤怀?卢师泉下有知,要是见你这般消沉,心中也会心疼的呀。”说完,天子又点了几个 人的名字,朗声道:“温侯吕布、皇叔刘备、及关张将军,还有威侯马超,这可皆是朝中之肱骨重臣呀,一会儿你们等一起随朕赴宴,也好为蓟侯接风。”众人自是齐声应是。 随后天子又对着公孙瓒说道:“蓟侯切莫再推辞了,更何况公孙皇妃还在宫中,早就盼着今日能与您父女一见呢,早早都在精心准备着,怎可辜负爱妃的一番苦心呀?” 公孙瓒此时也装作推辞不过的模样,点头说道:“陛下如此盛情,实在是让臣感激不尽呐,那臣只好遵命了。” 就这样,一场看似热络,实则各有盘算的接风宴便在这祭奠过后的氛围中定下了。 来到车架前,天子率先登上了车架之上,而后满脸热情地邀请道:“蓟侯、皇叔、温侯和威侯,几位也一同与朕乘车。今日前来拜祭卢师,朕心中着实感慨良多呀。想如今这大好的局面,可全是靠卢师费尽心血才得以开创出来的,而如今见到卢师门下的几位高徒,朕心中更是感慨万千呐。几位皆是朕的肱骨之臣,日后这朝中事务,还需仰仗三位鼎力相助呢。且一同上车来,我们一同回宫。” 刘备和马超此时暂未有所行动,吕布却跃跃欲试,而公孙瓒却表现得好似感激涕零一般,赶忙说道:“陛下,臣等不过是立了些微末之功罢了,竟能得陛下如此看重,这天子的车驾,臣是万万不能坐的呀。臣一心只想谨遵师命,为大汉贡献自己的微薄之力。陛下您且乘车先行去,我等随车护卫便是了。” 天子和公孙瓒二人仿佛是在进行一场表演似的,天子又谦逊般地说道:“哎,蓟侯这说的是哪里话呀,诸位为国出力,朕那也是深表感激的。不过就是一车驾而已,又何必区分什么尊卑之分呢。今日我们皆是卢师的徒弟、晚辈,就暂且不讲那君臣之礼了。” 公孙瓒依旧假装感激涕零,快步来到车驾前,朝着御者伸手示意将马鞭交至自己手中,嘴里说道:“陛下既如此热情,臣也实在是不好拒绝了。臣在幽州之时,那里本就是边境之地,多雨难行,臣对于操纵马车之事甚为熟悉,便由臣为陛下持鞭,也好让臣尽一尽作为臣子对您的感激之情呀。” 天子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蓟侯可真是忠臣良将呐,朕心甚慰也。” 刘备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清楚地知道这其中明显添加了表演的成分。他不禁又一次在心中暗自叹息,心想何必做得这般模样呢?这情形,岂不是对马超的一种冷落,就如同是在向马超公然宣战一般呀。毕竟马超此前可是威逼天子立卢婉为皇后的,公孙瓒就这般火急火燎地带领大军赶到了长安,赶在册封皇后仪式之前,其目的着实不言而喻。刘备心中满是无奈,想当初卢婉与马超本是情投意合的一对,天子那般强行作为,刘备就已有些不赞同了。而如今又弄出这般明显带有目的的举动,恐怕还是天子为了维持朝中的那份平衡。可这样做,无非是想用道德、情谊以及地位等来压着马超效命,如此行径,又怎能真正得到人的真心效忠呢? 一旁的吕布原本还跃跃欲试的,却被身后的王允拉了一把。吕布虽心中满是不解,但出于对王允的信任,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待到天子这番表演结束之后,王允悄悄凑到吕布身旁低声说道:“这不过是天子的一番表演、挑拨罢了,你又何必去趟这趟浑水呢?”吕布听了,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轻笑。 而马超呢,此刻心中正在细细思量当下的局面。天子这般故意为之,公孙瓒二人又在人前如此卖力地表演,这情形对他来说似曾相识啊。想当初他刚到长安之时,便是这般状况。那时因着师傅还在,一边是对师傅的愧疚,一边又受着大义的驱使,心中对天子的这些举动还颇为感激。可如今再看,心里却涌起一丝异样的味道。毕竟马超心里十分清楚,公孙瓒此番前来,必定会在卢婉立后这件事上,横生不少枝节,这往后的局势,怕是越发复杂难测了。 众人随着天子来到宫殿之上,只见天子稳稳坐于主位,那主位气势不凡,主位高台两侧各摆放着一席,整齐而有序。 公孙瓒被安置在左侧首席之位,他身后右列坐着的是大将严纲,那严纲身姿挺拔,自有一股武将的威严。再往下首,吕布在席位落座,不过在入席之时,他对侍者吩咐道,要将身后席位重新排列,让王允坐在再下首的位置,如此一来,王允所在便相当于左侧的第三席位了。 而在右侧上首坐着的是马超,马超身后列席的是徐庶,那徐庶一脸沉静,似在思索着什么。刘备则在马超的下首就座,他身后并列二席,关张二将在此落座。 待众人皆按位次坐定,天子便吩咐道:“众位爱卿不必拘礼,今日乃是家宴,并无外人,都无需太过拘谨,只管放松畅饮便是。”话落,便有一队宫娥袅袅娜娜地走上前来,她们手中端着种种精美的美食,一盘盘、一碗碗地逐步摆放在众人面前的桌案上,一时间,殿内香气四溢。 此时,宫殿内灯火通明,众人各怀心思地坐在席间。天子微微抬眼,神色看似亲和,再度开口说道: “蓟侯啊,今日这场合,既是家宴,那便抛开那些繁文缛节,不以皇家之礼来论处啦。您想想,从身份上来说呀,您可还是我之丈人呢。您不辞辛劳,一路奔波赶来,这其中的辛苦朕都看在眼里。既然丈人您大老远地来了,哪有不让女儿前来相见的道理呀?这一家团聚,共享天伦之乐,才是家宴该有的氛围嘛。” 公孙瓒一听,赶忙离席,恭敬地拱手弯腰,连声称谢道:“陛下如此恩宠,臣实在是受之有愧。这声岳丈,臣着实当不起。想臣不过是略有微末之功,何德何能能得陛下这般抬爱,还与陛下有了这等亲眷关系,臣心里实在是惶恐不已呀。” 公孙瓒稍稍直起身,又接着说道:“不过陛下既然说了今日是家宴,席位上又无一外人,若再这般见外,倒显得臣不懂事了。陛下既有此安排,定是有陛下的考量,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天子微笑着点点头,随即吩咐侍者道:“去,速速将公孙皇妃请来,就说朕与诸位爱卿都盼着她前来呢。” 接着,天子又环顾众人,继续说道:“我等今日在此,本就是家宴,可这事儿呀,也因着今日祭奠了卢师而起。那卢皇妃乃是卢师之女,和诸位皆有着同门之谊呢。想当初卢师在世时,对诸位也是悉心教导,这份师徒情分可重着呢。如今卢师已逝,朕自当要卢皇妃前来与诸位相见,也好让大家叙一叙这同门之谊呀。这一来呢,是全了咱们与卢师的这份情谊;二来呀,也让这宴会更添几分温情,就如同一家人相聚一般,岂不快哉?” 众人听闻,一时间皆没有明确提出异议,只是各自沉默不语,心中却各有想法。 可刘备心中却觉得此事极为不妥,他深知这无疑是在火上浇油啊。更何况天子的后宫,嫔妃哪能轻易就与外臣相见呢,这于礼制而言,实在是有诸多不合之处呀。于是便开口说道: “陛下,此举恐怕于理不合?陛下圣明,当知后宫规矩森严,嫔妃们向来深居简出,鲜与外臣有所接触。如今这般安排卢皇妃前来与我等外臣相见,虽说今日是家宴,可传出去难免会惹来诸多非议,于陛下的圣名,于卢皇妃的清誉,恐怕都有所影响呀。还望陛下三思啊。” 第377章 公孙皇妃 先声夺人 天子却稳居于上首之位,听了刘备的话,轻轻摆了摆手,神色依旧从容,说道: “皇叔,朕一直都宣称此乃家宴呀,既是家宴,那在场的便都是我等家人,又何必如此计较呢?朕相信诸位爱卿皆是品行高洁、懂得分寸之人,断然不会做出有违礼制之事。况且卢皇妃与诸位本就是同门,有着同门之谊,这见面叙旧也是人之常情。莫非卢皇妃便不是你同门师妹了?皇叔,您就莫要过于担忧,放宽心便是。” 刘备被天子这么一说,也只好无奈地坐下了,心中却暗自叹息,觉得这局面越发复杂难测了。 天子此时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马超的表情,恰好瞧见马超脸上一丝欣喜和期盼一闪而过。那眼神里透露出的急切与期待,在这一瞬间展露无遗。天子将这细微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却并不声张,只是嘴角微微噙笑,随后便再次吩咐道: “速去将卢皇妃也请来,莫要耽搁了这难得的相聚时刻。” 这宫殿之中的气氛,因着这一系列的举动,愈发显得微妙而复杂起来了,仿佛一场看不见的风暴,正在这看似平静的宴会之下悄然酝酿着。 大殿之中,一场盛大的宴席正热热闹闹地进行着。此刻,公孙皇妃莲步轻移,缓缓来到了这宴席之上。今日的她,可是怀揣着莫大的底气,因为她已然知晓,父亲率领着十万铁骑浩浩荡荡地奔赴而来,就是要为她在这皇宫之中撑腰立势,那目标嘛,便是要从卢婉手中夺下那至高无上的皇后之位。 再说这天子,近些日子对她的态度竟也有了明显的改观,那温柔的话语、关切的眼神,仿佛真的将她视若珍宝一般。可公孙皇妃哪里晓得,这一切不过是天子起了那挑拨离间的心思,故意为之罢了。 今日的公孙皇妃,身着一袭华丽至极的衣装,那衣料皆是用上等的绸缎制成,上面绣满了精美的花纹,在大殿璀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宛如从画中走来的仙子。她迈着轻盈的步伐,却又带着一股趾高气扬的劲儿,仿佛这大殿之中,她已然是那即将母仪天下的女主人了。 她这一出现,原本热络喧嚣的众人顿时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整个大殿的气氛瞬间凝固了一下,随后便是一片窃窃私语之声响起。 天子瞧见公孙皇妃来了,脸上立刻绽放出那无比亲昵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能融化冬日的寒冰,只听他高声说道:“来来来,爱妃快快见过你的父亲。蓟侯此番前往长安,你父女二人得以团聚,朕心中当真是无限欢喜呀!” 公孙皇妃听闻,脸上也立马浮现出热情洋溢的神情,可那眼神却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带着满满的不屑一顾,仿佛这满殿的人都入不了她的法眼。她径直朝着父亲所在的方向走去,来到近前,先是轻敛那华丽的衣裙,随后极为正式地行了参拜之礼,做完这些,便一下子扑进父亲怀里,紧紧抱着父亲的胳膊,娇嗔地说道:“父亲,女儿可是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您给盼来了。您老人家身体一向可好啊?” 公孙瓒看着自己的女儿与天子那般亲昵地呼唤应答,心中不禁暗自思忖,想来女儿在宫中定是与天子琴瑟和鸣,过得极为顺遂如意。想到这儿,他又不禁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马超,眼中顿时露出了不满之色。在他心里,这皇后之位本就该是自家女儿的囊中之物,若不是马超仗着自己的威势压迫天子,恐怕天子早就将自己的女儿册封为皇后了呢。 这般想着,公孙瓒也颇为热切地伸手摸了摸女儿那如丝般顺滑的秀发,又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女儿啊,为父在幽州为我大汉江山奋力征战、为国效力,你在这皇宫之中,也当尽心尽力地辅佐服侍天子,切不可让人小觑了去。” 天子这时又开了口,声音温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爱妃且先慢些与你父叙旧情。这满堂之上,可皆是朕之肱骨之臣,朕皆视为左膀右臂的,你且前来一一拜见。” 公孙皇妃听闻,当下也收敛了些许娇态,摆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只见她先是微微欠身,随后便依照顺时针的方向,款步来到了吕布面前…… 吕布从他进来的那一刻起,嘴角便始终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容,仿佛这大殿里即将发生的关乎皇后册封的种种纷争,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罢了,那逼仄紧张的气氛丝毫影响不到他。 他自顾自地坐在席间,旁若无人地大快朵颐着,那吃相颇有些豪放不羁。直到看到公孙皇妃款步前来,他这才不紧不慢地丢下手中的筷子,随意地拿起一旁的锦帕擦了擦嘴,然后大大咧咧地站起身来。只见他整了整衣衫,先行恭敬地行礼道:“公孙皇妃有礼了,我乃并州吕布,承蒙陛下圣恩浩荡,得以封为温侯。今日有幸在此,见过皇妃娘娘。”说罢,微微低头,等着公孙皇妃的回应。 公孙皇妃停下脚步,轻轻抬眸打量着吕布。刚才吕布那浑不在意的悠闲模样,还有那胡吃海塞的豪放行为,都让她心里不禁有些嗤之以鼻。不过此刻她心里清楚得很,自己的目标可不是眼前这个看似散漫的吕布,于是她嘴角微微上扬,轻轻抿嘴一笑,声音轻柔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娇俏:“哎呀,这吕将军可真是威武雄壮呀,瞧这气度,一看便是那英雄豪迈之辈。大汉有将军这般的人物相助,我和陛下可都安心。” 吕布听闻,脸上依旧带着那不羁的笑容,开口回应道:“哎多谢娘娘的美誉。臣自当为陛下的宏图大业,忠心耿耿,便是万死也不辞。”那话语说得是铿锵有力,口号喊得山响,仿佛真的是那一心只为陛下效命的忠臣模样。 公孙皇妃与吕布寒暄过后,又将目光投向了一边的司徒王允。王允呢,早在吕布进来之后,便不动声色地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公孙皇妃的一举一动。他那敏锐的目光,将公孙皇妃对吕布的那一丝轻视,全都尽收眼底。 要知道,如今王允的权势富贵可全都系在了吕布身上。只因天子对他们这一帮老臣并没有太多的好感,而王允身后乃是世家大族,他深知在这朝堂之上,必须要牢牢地和吕布捆绑在一起,如此才能有那么一丝在庙堂上说话的话语权。所以,公孙皇妃对吕布表现出的那点轻视,着实让他心里有些不太痛快。 只是这王允不愧是只老狐狸,心里即便再不悦,脸上却依旧没有表露出来一丝一毫。只见他微微欠身,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轻声笑道:“皇妃娘娘果然容颜美丽动人,与陛下伉俪情深。老臣王允在此腆居司徒之位,在此衷心祝愿娘娘永驻青春呀。” 公孙皇妃一听这话,顿时被王允这一番彩虹屁拍得心里美滋滋的,忍不住轻轻笑出声来,语气更加欢快地说道:“王司徒果然是肱股老臣,瞧瞧这话说得,可真是太中听。” 此时,公孙皇妃身姿轻盈地微微转身,只见公孙瓒身后的大将严纲正居于后席。他瞧见皇妃转身,赶忙紧走两步,来到皇妃面前,神色极为郑重地行了参拜之礼,口中朗声说道:“末将严纲,今日有幸随主公前来,为陛下效力。许久未曾见到小姐了,今日得见小姐与陛下夫妻情深,微臣末将心中实在是不胜欢喜呀。小姐只管放心,有末将在,定然会拼尽全力为小姐和陛下保驾护航,绝不容许有任何闪失。” 公孙皇妃心里知晓,这严纲本就是家中旧臣,与自己也是旧识,更是父亲平日里倚仗的心腹臂膀。于是她赶忙上前,轻轻扶起严纲,和声细语地说道:“严将军客气了,您与父亲出生入死多年,于我而言,本就是叔父辈呀。往后还望将军继续用心效力便是。” 处理完这边的寒暄,此时公孙皇妃又似是刻意地避开右手面上首位置的马超,莲步轻移,缓缓地便来到了刘备面前。 刘备正襟危坐,神色肃穆庄重,见公孙皇妃来到近前,赶忙一板一眼地起身行礼,双手恭敬地拱手作揖,口中说道:“外臣刘备,本是中山靖王之后,在朝中凭借着些许功劳,有幸为陛下效力,今日得以忝居此间,见过皇妃娘娘。” 他身后的关羽、张飞见大哥如此郑重其事,也不敢怠慢,赶紧一同起身,学着刘备的样子拱手行礼。 这边,天子在上位瞧见这一幕,便笑着赶紧介绍道:“爱妃,这刘备将军可不简单呐,他不仅是为国出力的忠臣,而且还是咱们汉室的宗室之人更是皇叔之辈呀!不光如此,他还曾与岳丈大人同在卢师帐下求学,这般算起来,他还是你师叔呢。这可得好好亲近亲近。” 第378章 宫宴纷争 皇妃暗斗 公孙皇妃今日倒是表现得极为温顺乖巧,也很是配合这一番场面。毕竟她心里清楚得很,这刘备之前便在父亲帐下效力,而如今又深受天子的倚仗,更是父亲需要着重拉拢的对象。 于是,她极为恭敬地朝着刘备行了一礼,语气轻柔地说道:“既是皇叔,又是师叔,咱们的关系这般亲近,您可莫要向我行礼。咱们本就是一家人,这大汉天下往后还要多多仰仗皇叔出力。” 刘备却依旧面不改色,神色依旧那般恭敬,不卑不亢地说道:“皇妃娘娘言重了,外臣终究是外臣,这皇叔之称也不过是陛下抬爱罢了,切不可因此而失了尊卑之礼。” 公孙皇妃听闻,却轻轻嗔怪道:“哎呀,皇叔,您怎么这般见外呀?”那模样,既有几分娇俏,又透着一丝无奈。 然而此刻的刘备,依旧保持着那副恭敬有加的态度,只是不再接话回应公孙皇妃了。他心里可跟明镜儿似的,之前就知晓公孙皇妃在天子面前是如何的跋扈嚣张,如今瞧着他们这夫妻情深的模样,刘备暗自琢磨,这恐怕又是天子耍的一场算计人的把戏罢了。刘备不禁在心中暗叹一声:“哎,这公孙师兄也真是的,被那权力迷了心智,就这么轻易地被天子这般摆布,也不知往后的日子是福还是祸呀。” 公孙皇妃呢,却没刘备想得那么多,她又将目光投向了刘备身后的关张二将,语气里虽带着几分敷衍,还有些满不在乎的劲儿,却还是开口说道:“二位将军也莫要行礼了。瞧二位将军这身材高大、孔武有力的样子,想来定是勇猛无比之辈。昔年在父亲帐下,似乎曾见过二位将军呢。今日就多饮些美酒,日后可要好好为陛下效力呀。” 这一番话语,乍一听似乎没啥毛病,可细细一品,却又特意点出了二人和他们大哥刘备曾经在公孙瓒麾下效力过的事儿,而且那语气实在是太过敷衍。张飞本就是个性情耿直的人,听了这话也并未多想,可关羽心里却着实有些不悦了。心想着这话说得,好像是刻意在强调他们昔日曾是公孙家的臣属一般,可碍于公孙皇妃那尊贵的身份,他也只能一声不吭,默默地忍了下来。 公孙皇妃可不在乎这些人的心思,此时才施施然地转身,带着三分不满和七分挑衅的神态,朝着马超身边走去。 马超和身后的徐庶瞧见公孙皇妃过来,依旧极为规矩地行了礼。马超也不多言,只是硬邦邦地说道:“西凉马超,见过皇妃。” 公孙皇妃却刻意地扬起下巴,那眼神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劲儿,慢悠悠地说道:“哦,将军便是那勇冠天下的西凉锦马超呀。” 公孙皇妃虽说对马超满心都是敌意,可这会儿看着马超那俊朗的外表,还有那挺拔的身姿,竟不禁有些恍惚出神了。 马超赶忙回应道:“不敢当皇妃娘娘如此盛誉,马超不过一介武夫罢了。” 公孙皇妃这时回过神来,心中忍不住为自己方才的失神而懊恼不已,暗自腹诽:长得再好看又怎样?还不是那贱人曾经的情郎。 想到这儿,公孙皇妃那脸上便带出了几分羞恼的神情,她故意提高了声调,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说道:“早就听人讲,这西凉锦马超可是英勇盖世,那容颜更是无双呢,今日我这么一瞧,果真是貌比潘安。怪不得卢皇妃与将军您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呢。”说罢,还掩嘴轻轻笑了起来,那笑声在这大殿之中显得格外刺耳。 她这话呀,就如同利刃一般,狠狠地戳在了马超的痛处,直往他的心窝里扎去。马超气得脸色一沉,可碍于她皇妃的尊贵身份,又实在是不好当场发作,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紧紧地攥着拳头,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了。 但公孙皇妃却依旧不依不饶的,她眼睛微微眯起,带着一丝得意,继续说道:“哎呀,只是将军,您这俊美的容颜如今却被那鬓角间的一缕白发给破坏了去。真不知道将军您年纪轻轻的,到底是为了何事,竟如此伤神?” 马超听闻这话,豁然抬头,眼中似有火光迸出,那目光犹如实质一般,透着浓浓的愤怒。 就在这气氛紧张得快要凝固的时候,徐庶赶紧上前,轻轻拉了一把马超,随后不卑不亢地开口说道:“皇妃娘娘,刚才陛下可是明明白白说过的,那刘皇叔与您父亲乃是同门师兄弟的情谊,您也已经认下了这份关系。可您却不知道呀,我家将军亦是与您父亲有着同门之谊呢,大家皆是出自一门,算是师兄弟呀。此情此景,按这辈分算下来,怎么着我家将军也是皇妃娘娘您的师叔。况且陛下刚才也说了,今日这乃是家宴,既是家宴,您作为蓟侯公孙瓒大人的女儿,怎么能对师叔这般说话呢?这可不合礼数。” 公孙皇妃被这一番抢白,一下子就懵了,她有些不知所措地回头看了看父亲公孙瓒。她心里也不确定,今天他们是不是真的说过这样的话呀。 而此时的天子呢,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分明就是在拱火呢,还轻轻颔首,仿佛是在认可徐庶所说的话。 公孙瓒和他身后的大将严纲呢,却给公孙皇妃使了个眼色,那眼神传递的意思分明就是让她不必理会,不要被这几句话就给唬住了。 公孙皇妃有父亲在背后撑腰,又见天子似乎并没有要怪罪她的意思,当下便又放肆起来,她扬起下巴,趾高气扬地说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来与我插话,简直是毫无礼数可讲!难道马超将军就喜欢带着这种无礼之辈进入陛下的宴会吗?”那语气里满是轻蔑与不屑,丝毫没有把徐庶放在眼里。 因着身份上那分明的尊卑之分,徐庶被公孙皇妃这般怼回来,一时间也确实没办法继续争辩下去了。 马超呢,此时也只能强自按捺下那几乎要喷涌而出的怒火,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这却并非是我等想要前来赴宴的,全都是陛下盛情邀请,我等哪敢不从。更何况,徐庶先生平日里为我出谋划策,我对他极为倚仗,可绝不是娘娘口中所说的无礼之辈。若娘娘觉得我这西凉来的武夫不识礼数,那这宴会我等不参加也罢。”说罢,他转身面向天子,神色略显冷峻,接着道:“陛下,若真如娘娘所言,那我与元直便就此告辞了。” 马超这般举动,无疑是对公孙皇妃的不满表露无遗,可碍于身份,也只能借着向天子请辞来将一军了。 天子这边呢,正瞧着好戏要渐入佳境,哪能就这么轻易地舍得让马超离开。他赶忙开口,语气里满是安抚:“哎呀,爱妃呀,这马超将军可是朕的肱骨之臣,朕时常将他视作左膀右臂,更是朕亲封的威侯,尊贵无比。而徐庶先生那也是智计百出之人,又岂是无礼之人?爱妃可莫要如此说。大家言语之上偶尔有那么一两句争论,那也皆是玩笑之话罢了,又岂能当真呢?快快快,爱妃,来朕身边落座。”说罢,天子白皙的手指向主座旁边左手的位置。 公孙皇妃听了天子这话,只是轻轻哼了一声,也不再理会马超和徐庶二人,便又趾高气昂地朝着天子左手上位,也就是天子左手边的席位走去,然后施施然入席坐下了。 天子见此情形,这才笑着说道:“哎呀,众卿皆入席,咱们这酒宴继续。” 此刻的马超,瞧见天子将公孙皇妃安排在左手边的高位,心里颇有些愤怒。要知道,历来在这等场合,那可是左为尊,天子这般此间的安排,明摆着是想让两位皇妃各据左右一席,如此将左手边的高位让给公孙皇妃,那相对的,便要将卢婉安排在右手边了。虽说这看似只是个小小的细节,可马超心里就是觉得气愤难平,只觉得天子这心思实在是太过明显,也太会摆弄这些手段了。 众人的宴会继续进行着,就在这热闹却又透着几分微妙气氛的当口,一名内侍匆匆忙忙地前来,向天子禀报事情。那内侍恭敬地行礼之后,便开口说道:“陛下,方才去请卢皇妃前来赴宴,卢皇妃回复说今日身体疲惫,就不来了。” 天子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微微一变,先是露出了关切之意,轻声说道:“哦?却不知卢妃今日这是怎么了?哎,朕心里可是颇为担忧。” 稍稍停顿了一下,天子又接着说道:“还是再去请一请。虽说她略有不适,可今日这宴请的可尽是朕的肱骨之臣,意义非凡。更何况,此次宴请还有一个重要缘由,公孙瓒将军可是千里迢迢地赶来长安,就是为了吊唁卢师,她作为卢师的亲生女儿,岂能不来与大家见上一面呢?这要是不来,可不就有失皇家的礼数了吗?再说了,那卢妃出身书香门第,向来知书达礼,又怎能失了这般应有的礼数,若是不来,岂不是要让卢师的脸上都无光了吗?” 说罢,天子看向那内侍,神色严肃地吩咐道:“你速速再去传禀一番,就将朕方才所说的这些话语,原原本本地告知娘娘,定要请娘娘勉力前来一见。” 那内侍听了天子的吩咐,心里也知晓此事重要,不敢有丝毫怠慢,赶忙又紧张兮兮地离去了,堂上众人面色各异,马超更是露出担忧的样子。 第379章 坚守礼数 卢婉辞宴 华灯初上,酒宴已然进行了将近半个时辰,众人或推杯换盏,或谈笑风生,热闹非凡的氛围在宫殿之中弥漫开来。就在这时,才见卢婉姗姗来迟。 她身着一身素色的衣裙,那衣料看似普通,却透着一种别样的淡雅气质,仿佛与世无争的幽兰,静静散发着属于自己的芬芳。身后披着的一件斗篷,亦是极为普通,丝毫不见华丽的装饰,却在这朴素之中给人一种别样的亲切感。 卢婉莲步轻移,缓缓踏入那灯火通明的殿堂之上。堂内,火炭烧得正旺,融融的暖意扑面而来,与外面的寒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或许是昨晚的衣物穿得较为厚实,此刻在这暖意的烘托下,竟显得有些臃肿了起来。卢婉轻轻抬手,纤细的手指轻轻解开了斗篷的系带,身后一直默默跟随的典韦赶忙上前,稳稳地接住了那滑落的斗篷,动作干净利落,又不失恭敬。 卢婉在前,身姿轻盈而仪态万千,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的心尖上,轻轻柔柔的,却又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端庄大气。典韦则紧紧跟在其后,犹如忠诚的护卫,那高大的身影给人一种无比坚实的安全感。就这样,二人缓缓来到了这热闹非凡的宴席之上。 此刻,坐在高位之上的天子早已是翘首以盼,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殿门的方向,就盼着卢婉的身影出现。终于,当卢婉的身影映入眼帘之时,天子的眼中瞬间闪过一抹光亮。在卢婉进来的那一刹那,天子便满脸殷勤地说道:“爱妃,你可算是来了呀,朕可是等得心急如焚呢。”他本就是擅长在众人面前做戏,这般言语,无疑是在两面挑拨着某些微妙的关系,可即便如此,对卢婉倒也确实显示出了几分表面上的热情。 卢婉却仿若未闻天子的那番殷勤话语一般,依旧不紧不慢地朝着前面走去。而她身后的典韦亦是亦步亦趋,紧紧相随,那冷峻的面容上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然而,当他们正要进入宫殿的更深处,来到宴席的核心区域之时,却被一名内侍给拦了下来。那内侍仗着自己在宫中的那点小权势,伸出手便要阻拦典韦的脚步,嘴里还念叨着些什么宫规之类的话语。典韦见状,不禁冷哼了一声,那声音犹如冬日里的寒风,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他猛地一甩手臂,便甩开了内侍的手,而后继续迈着那霸道的步伐,紧紧跟在卢婉的身后,仿佛谁也无法阻挡他守护卢婉的决心。 天子的呼唤声不断传来,可卢婉却依旧神色淡然,并未因为天子的这份“热情”而显示出几分激动的模样。她依旧不急不缓地走着,那步伐沉稳而有节奏,最终来到了宴席的中央位置。只见她站定之后,朝着天子的方向,恭恭敬敬、一板一眼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之礼,那礼数周全得挑不出一丝一毫的毛病。 宴席之上,众人的目光也都随着卢婉的身影而移动着。其中,那坐在一侧的马超,在卢婉刚刚出来的那一刻,眼神便紧紧地锁定在了她的身上,再也移不开分毫。他望着卢婉,只见她的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忧伤,那忧伤仿佛是一抹轻云,萦绕在她的眉梢眼角,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惜。而且,卢婉明显清瘦了许多,那原本就纤细的身形此刻更是显得弱不禁风,仿佛一阵微风便能将她吹倒一般。马超的心中满是怜惜之情,可他也只能将这份情感深埋在心底。 而卢婉呢,她谨守着宫中的规矩,在向天子行完那庄重的礼节之后,便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天子的下一步指示,那端庄娴静的模样,宛如一幅精美的画卷,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就在这时,天子竟从那高高的坐席之上起身,缓缓走了下来,看那架势,竟是要亲自搀扶卢婉。可卢婉却在天子的手即将触碰到她的那一刻,身子微微一侧,巧妙地避开了天子的搀扶,而后在天子的注视下,挺直了身子,静静伫立在那里,宛如一朵高洁的白莲,虽身处这纷繁复杂的宫廷宴会之中,却依旧保持着自己的那份纯净与独立。 天子眼见卢婉避开了自己的搀扶,却浑不在意,依旧满脸热切地继续说道:“爱妃,今日蓟侯特意前来长安祭拜卢师,朕也一同参与了祭拜之礼。你瞧这堂上坐着的,可尽是你的同门师兄,他们不辞辛劳地赶来,皆是为了祭拜卢师,也就是朕的岳丈大人。卢师一生功绩卓着,为我大汉立下汗马功劳,朕怎能不设宴款待他们一番?而你作为卢师的亲生女儿,他们的小师妹,于情于理都该来与他们打声招呼才是。” 卢婉听闻,只是神色淡淡地回应道:“先父已然逝去,既已离世,又何须这般大费周章地进行祭拜呢?若真有那份心意,只需带上两支香烛、三两纸钱,径直去到先父的坟茔处祭拜便是了。父亲这一生都在为国家尽忠职守,忙碌奔波,从未有过片刻的清闲。如今他不在了,便让他就此安安静静地歇息,莫要再因这些繁文缛节而不得安宁。” 天子听了卢婉这话,不禁嗔怪地说道:“哎,爱妃呀,你身为子女,怎能如此说话呢?这般言语,可是颇失礼数。正是因为卢师对我们大汉江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今故去之后才应当享受这般的尊荣。再说了,这蓟侯远道而来,刚到长安,第一时间便赶忙去祭拜师父,他这一片拳拳孝心,又怎能视而不见、置之不理呢?好了,爱妃,莫要再说这些话了。” 卢婉却接着说道:“陛下,斯人已逝,众人的这份心意,父亲在天之灵想必是一定能够体会得到的。只是如今国家正处于艰难之时,如此大肆地举办祭拜仪式,难免会滋生奢靡之风,这于国于民都并非好事。” 然而天子却不愿听卢婉这番言论,待卢婉话音刚落,便径直打断道:“好啦,爱妃。你也知道,蓟侯之前是因为国事耽搁了,没能赶上卢氏的葬礼,他心中满是遗憾。所以此番一到长安,第一时间便想着要前来祭奠师傅,以表孝心。而且,他们心里也惦记着你,只是考虑到在文武百官面前,你若出面参与葬礼,于身份而言也不太合适,这才没有让你来。如今祭奠完了,便赶忙第一时间通知你前来,也好让你与师兄们一同叙叙同门之谊。国事方面,朕自有安排,有这些肱股之臣在,又岂会出什么岔子呢?好了好了,爱妃,快快去与众位师兄们见礼。” 卢婉却并未像是公孙皇妃之前那个模样挨个打招呼见礼,而是径直来到场中,身姿挺拔,神色安然。她先是缓缓环视一周,目光平静如水,就这般淡淡地扫过在场众人。无论是那威震一方的公孙瓒,还是勇猛无双的吕布,亦或是以仁德着称的刘备,乃至她的昔日情郎马超,皆被她这平静淡然的目光一一扫过。 待环视一圈之后,卢婉朱唇轻启,说道:“感谢仲家师兄今日在这寒冷的季节又来祭拜先父。只是先父一生克己奉公,始终将复兴大汉视作己任,倾其一生为之奋斗。你们作为他的弟子,应当秉持他那简朴的作风,日后切莫要再这般大费周章地进行祭祀了。须知如今国事艰难,凡事皆当以国家为重。日后还望诸位师兄能继承父亲的遗志,重现大汉的荣光,小妹在这里谢过了。”言罢,她又环顾一圈,随后不卑不亢地朝着众人行了一礼。 在看向马超那边时,她也没有过多的停留,目光只是轻轻掠过,便移开了去。待行完礼后,卢婉转身面向天子,语气平和却透着一股坚定:“陛下,既然面也已经见过了,师兄们既然已经设宴,就请陛下好好招待师兄们在此饮宴。妾身身体不适,更何况身为后宫之人,与外臣相见实不合礼数,臣妾先行告退。”说罢,便作势要离开。 天子见状,心中暗急,好不容易弄出来这么个让卢婉露面与众人相聚的机会,哪能就这么轻易放她离去?当下急忙上前,本是想去拽卢婉的胳膊,好将她留住,可卢婉反应极快,轻轻一侧身便避了过去,天子只拽住了她的衣角。天子赶忙说道:“爱妃,今日本是家宴,并无上下尊卑之分,更何况这都是昔日卢师的得意门生,今日好不容易聚得这么齐,你也在此与他们共饮一杯酒水,也是全了卢师的师生之意呀。更何况这诸位皆是朝中肱股之臣,朕视之为臂膀之人。爱妃在此,更是显得隆重重视呢。”天子这心思,话语间三句不离卢师,两句不离朝政。他心里清楚,自己与卢婉本就没什么感情,也深知卢婉如今在宫中心心念念的皆是她父亲的遗愿以及其父亲临终时的殷殷期盼,所以便拿这个来说动卢婉留下。 第380章 图穷匕见 直指册后 天子紧紧拽着卢婉的衣角,如此一来,卢婉纵使满心想要离开,却也根本动弹不得。她被天子的那番话语一激,不禁微微一愣,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而在一旁的典韦,瞧见卢婉欲走却被天子强行拉住、无法脱身的情形,误以为天子在强迫卢婉,顿时心急如焚,大喊着出声道:“陛下,小姐既然不愿留下,您又何必如此强行挽留呢?”喊罢,便作势要上前去阻拦天子。 天子这边,因设宴之时并未让王越师徒出席,本就心里有些发虚,此刻见典韦要冲过来,顿时一阵慌张。他赶忙扭头对刘备说道:“皇叔啊,快让关张二将拦住这个莽撞之人呀。” 关羽和张飞听闻此言,二话不说,立马起身,动作迅速地拉住了典韦。眼瞅着双方就要起冲突,局面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卢婉见此情形,心中暗叹,她可不想让这好好的酒宴变得混乱不堪,于是赶忙轻声说道:“典韦,你且退下。”随后,她又转头对天子说道:“陛下,既然如此,那我便留下与师兄们相聚便是了。” 天子一听,顿时满脸欣喜,急忙将卢婉安排在自己右手边的席位处落座。不仅如此,天子此时还不忘施恩卖好,高声吩咐道:“来人呐,再添置一席,要让典韦将军也入席。”内侍得令,慌忙下去着手准备。 那边,关羽和张飞还拉着典韦呢,典韦满脸不悦,气呼呼地说道:“放手!”关羽和张飞二人也不愿因为此事破坏了酒宴原本热闹和谐的气氛,便只好松开手,悻悻地退回了自己的席位。 此时,内侍还未将新添置的席位安置妥当呢,典韦却一眼瞧见了场上的马超。他也不管什么安排不安排的了,当下便快步朝着马超的身边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大大咧咧地说道:“嘿,将军,你也在这儿啊!那啥,也别给老典安排席位了,老典就和你坐一块儿吃喝得了,自在得很呐!” 马超听了,不禁轻笑出声,随后往旁边挪了挪身子,给典韦腾出了地方。典韦见状,一屁股就坐了下来,接着便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就抓着马超面前的美食,一个劲儿地往嘴里塞,那吃相,可谓是毫无形象可言。马超呢,只是笑吟吟地看着典韦这副模样,倒也不恼。 这般情形可让宴席上的其他人有些始料未及,众人的目光纷纷投了过来。而天子呢,瞧见这一幕,脸色瞬间就变得阴沉起来,心中的恼怒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正在不断地累积着。只是,天子强忍着怒火,在袍服里紧紧地攥紧了拳头,甚至因为用力过度,指甲都深深地嵌进了手掌之中,可面上却还得强装着镇定,维持着这酒宴的表面和谐。 天子强行按捺下心头的那股怒气,缓缓举杯说道:“啊,今日这场盛宴,诸位爱卿能欢聚一堂,实乃幸事。在座各位皆是朝中肱股大臣,乃朕的左膀右臂呐,来,且满饮此杯。”众人听闻,纷纷共同举杯,而后一饮而尽。唯有典韦那个憨货,依旧只顾着在那儿大吃海塞,对天子所言仿若未闻,压根就没把这敬酒的事儿放在心上。 众人饮罢,放下酒杯后,天子接着说道:“既是家宴,一来是为了悼念卢师,二来嘛……”说着,天子将目光投向卢婉,继续道:“爱妃啊,这些可都是你的同门师兄弟呀,你当一一向他们敬酒才是。一来呢,要谢他们不辞辛劳前来祭拜卢师;二来呢,也替朕感谢他们为国家出力呀。” 卢婉听罢,脸色微微一变。就在此时,马超赶忙出声维护道:“陛下此言差矣。虽说今日是家宴,也是陛下您的恩宠所致,可毕竟臣等与皇妃亲疏有别,尊卑有序,臣等又怎敢劳烦皇妃娘娘来敬酒呢?这实在是不符尊卑之礼,万万不可呀。” 此时天子却又轻轻辩解道:“哎,威侯此言差矣,这道理从何说起与礼不合呢?本就是家宴,朕可是一再强调了的,你们诸位皆是朕的心腹之臣,便是皇妃敬上一杯酒又能如何呢?再说了,此等情形并非没有先例。 昔日楚庄王设宴,大宴群臣,那可是热闹非凡呐。楚庄王为了犒赏诸位有功之臣,摆下了这丰盛的酒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都喝得颇为尽兴。 这时候,楚庄王特意吩咐让自己的爱妃出来,为诸位大臣一一敬酒。那爱妃生得是花容月貌,身姿婀娜,当她手持酒壶,轻移莲步,穿梭在诸位大臣之间敬酒时,真可谓是仪态万千,让众人都不禁多看几眼。 可就在这敬酒的过程中,突然一阵风吹来,把宴会上的烛火给吹灭了。刹那间,四周陷入一片昏暗。就在这黑暗之中,发生了一件意外之事。有一位大臣,许是酒喝多了,胆子也大了起来,趁着黑暗,竟伸手去拉扯了一下那爱妃的衣角,这举动可实在是无礼至极。 那爱妃受了惊吓,反应倒也快,她当即就扯下了那位大臣头上的帽缨,然后赶忙跑到楚庄王跟前,向他哭诉了此事,说有人在黑暗中对她无礼,她扯下了那人的帽缨,恳请楚庄王一定要为她做主,找出这个胆大妄为的人来惩处。 可你们猜怎么着?楚庄王听闻此事后,却并未大发雷霆去追查那无礼之人。他反而下令,让所有在场的大臣都把自己头上的帽缨给摘下来。众人虽有些疑惑,但君命难违呀,便都纷纷摘下了帽缨。 待重新点燃烛火后,宴会上早已没了那顶帽缨的踪迹,自然也无从追查那无礼之人到底是谁了。 后来呀,在一次战斗中,有将领唐蛟异常勇猛,冲锋陷阵,立下了赫赫战功,为楚国的胜利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战后,楚庄王论功行赏之时,才发现这位英勇的将领唐蛟,正是当初在宴会上对爱妃无礼的那个人。 楚庄王当时的宽容大度,不仅没有追究他的过错,反而让他心怀感激,在战场上以死相报。所以,朕今日让皇妃敬酒,也是想营造这等和乐融洽的氛围,又何来与礼不合之说呢?” 天子微微顿了顿身形,仿佛是在斟酌着接下来要说的话语。片刻之后,他神色从容地开口说道:“诸位爱卿,且听朕一言。如此这般情形,其实说来并非朕一时兴起而为之。”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诸位大臣,接着说道:“昔日之时,便已有类似之事发生,且有着成例在前,并非是朕凭空想出这么个主意来。” 说到此处,天子轻轻抬起手,微微摆了摆,继续道:“更何况,在座的诸位爱卿,那可皆是朕最为得力的左膀右臂,是我大汉江山的肱股之臣。你们为了这江山社稷,不辞辛劳,立下赫赫战功,或是在朝堂之上出谋划策,皆有着不可磨灭的功绩。而且,你们又皆是皇妃的同门师兄,这情谊亦是不浅。就凭诸位的身份和品行,想来定然不会是那种轻狂无状、不懂礼数之人,所以,对于皇妃敬酒之事,又有什么可值得担心的呢?” 天子话音刚落,马超便神色一凛,赶忙开口说道:“陛下,话虽如此,可其中差别却不可不察。”他微微欠身,以表恭敬,而后言辞恳切地继续道:“陛下您也知晓,那楚庄王,他并非周朝谎室正统,仅仅只是一方诸侯王而已。虽说其在诸侯之中也颇有威名,可身份终究与陛下您这汉室正统的天子之位有着天壤之别。再者说,楚庄王的那位爱妃,也不过是寻常妃子的身份罢了,在宫中的地位与我大汉皇妃相较,亦是不可同日而语。” 马超顿了顿,目光坚定地看向天子,接着道:“更何况卢皇妃情况却全然不同,陛下您已然亲自颁布了诏命,明确告知天下,不日便要将皇妃册立为皇后娘娘。这皇后之位,乃是后宫之主,母仪天下,身份尊贵无比,其一举一动皆关乎着皇家的颜面和后宫的秩序。吾等身为臣属,受着陛下的恩泽,理当恪守臣子的本分,尊崇皇家的规矩。又岂能让未来即将成为皇后娘娘的皇妃亲自为吾等敬酒呢?此举实在是与理不合,有悖于我朝的礼制,还望陛下三思,收回成命才是。” 天子听闻马超这番言辞犀利的话语,眉头微微一蹙,见马超如此全力维护,还毫不避讳地将册立皇后之事这般明确地挑了出来,当下便暂未作声。他的目光缓缓从马超身上移开,而后在众人之间流转,最终落在了公孙瓒的身上。 公孙瓒见天子看向自己,心中已然明了天子的意思。他当下霍然起身,他神色凛然,一脸正色地说道:“孟起师弟,你这话可就有些不妥当了。陛下此举,分明不过是为了向我们这些臣子施以恩宠,彰显陛下对吾等的看重与关怀。可你却从中横加阻拦,这般行径,可就是失礼之举了。” 公孙瓒说到此处,微微提高了声调,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满,继续道:“更何况当下,这卢皇妃尚未正式册立为后,再说了,这本就是陛下的家事,关乎皇家的内闱之事,又岂是你能随意干涉、妄加评论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环顾四周,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似是在观察着众人的反应,而后又道:“且不论先来后到,单就宫中的德行操守而论,公孙皇妃又有哪方面逊色于人呢?公孙皇妃在这后宫之中,向来都是秉持着贤良淑德的品性,对待下人宽厚仁慈,对待陛下更是恭顺有加,事事以皇家的利益为重。陛下册立皇后一事,应当是陛下的心意所向,陛下所做的决定,与你我这些外臣又有何关联呢?吾等身为外臣,受着陛下的俸禄,食着皇家的俸禄,就应当明白自己的身份和地位,难道就可以不顾及尊卑之序,随意违背陛下的意愿了吗?” 第381章 撕破脸皮 大战在即 公孙瓒他双目圆睁,神情激昂,那一番话语便如同洪钟大吕一般,在这宫殿的每一个角落轰然作响,回荡不绝。 在场众人听闻,皆是面露震惊之色。刘备坐在一旁,心中暗自叹息,暗道:“唉,瞧这情形,果真是为了那皇后之位而来啊。师兄啊师兄,难道你真的已经被那权势的光芒给彻底蒙蔽了双眼吗?想当初,咱们一同在师门学艺,情谊深厚,可如今,咱们这两位同门皆手握重兵,本应想着上报国家,下安黎民百姓,为这天下的安定贡献自己的力量才是。可如今倒好,却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权势,在这朝堂之上发出这般激烈的争斗,实在是让人痛心啊。”想到此处,刘备不禁又想到了今日这宴席设立的初衷,本是为了吊唁卢师,以表众人的缅怀之情,可眼下这场景,却与那庄重肃穆的氛围背道而驰,实在是讽刺至极。刘备心中满是感慨,不禁喟然长叹:“权势这东西,难道真的有如此大的魔力,能够轻易地改变一个人的心性吗?” 另一边,吕布和王允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闹剧,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却有着别样的想法。王允微微眯起双眼,暗自思忖道:“哼,瞧他公孙瓒说得这般大义凛然,可实际上还不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女儿撑腰罢了,这朝堂之上的纷争啊,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吕布则是双手抱胸,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嘲讽笑意,显然也是认同王允的看法。 王允那一双老谋深算的眼睛,此刻正紧紧地盯着主座上的天子。他目光深邃,仿佛要将天子的心思看穿一般。李若不禁暗暗感叹:“这天子可真是不简单呐,就这样巧妙地借力打力,让手下那两个最强的势力变得水火不相容,而且看样子,他肯定还有后续的手段啊。看来日后还是要多多劝诫吕布,让他务必小心谨慎才是。就吕布那直来直去的性子,恐怕在这天子的算计之下,过不了两招就得吃亏啊。这天子的手段可着实强硬,他绝对不会向世家低头,哪怕他把事情做得再好,那些世家也不会真心选择他作为依靠,毕竟在这权力的争斗场中,若是稍有不慎,估计最后连骨头渣都剩不下。” 再看那主座之上的天子,他面色平静如水,就那样静静地坐着,对于眼前公孙瓒和他人的这场纷争,丝毫没有出声阻止的意思,就任由着事态这般肆意发展下去。因为在天子心中,他觉得眼下这局势还远未达到他所期望的那个“火候”,必须要让公孙瓒和与马超继续争斗下去,要让这把火越烧越旺,唯有如此,他才能在这混乱的局面中做到火中取栗,坐收渔翁之利。所以,他依旧保持着那份淡定从容,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此时,公孙皇妃就坐在一旁,她听到自己父亲的这番慷慨激昂的话语,心中已然乐开了花。她那精致的脸上瞬间充满了傲娇的神色,眼神中满是得意,她微微扬起下巴,冷哼一声,心中暗自想道:“哼!你卢安又能如何?就算你在又怎样?我可有我父亲来为我撑腰呢。你呢,你的父亲虽说名声极大,可那又如何?如今他都已经离去了,你还能依靠谁?那马超更是名不正言不顺,他凭什么为你撑腰?难道就凭着你俩那点见不得人的私情吗?哼,真是可笑至极!” 卢婉静静地坐在一旁,面上满是凄苦之色,那神情仿佛被浓重的哀愁所笼罩,怎么也驱散不开。她心里清楚得很,自己的情郎马超那极为出格的举动,不惜动用手中的权势去威压天子,一心要将她立为皇后,这所有的一切,全都是为了她。马超对她的那份深情,宛如深沉的大海,又似炽热的火焰,她又怎会不明白呢? 只是,造化弄人呐。因为父亲临终之前的一番安排,她已然嫁给了天子。虽说与天子之间实在谈不上有多亲近,两人之间的相处总是透着一股疏离,可毕竟已经有了夫妻之名分。在这重重的束缚之下,马超的这份深情,她又该如何去报答呢? 更何况,父亲的安排背后,天子的心思也并不单纯。天子不过是想借着她来驱使马超罢了。就算天子真的迫于马超的压力而低头应允了立她为后的事情,可日后马超恐怕也很难违背天子的旨意去行事呀。更何况,马超之前说出的那些出格的话语,早就已经给旁人落下了把柄,留下了可以拿捏的口实。 卢婉心中明白,其实自己压根就不在乎什么皇后之位,那至高无上的尊荣对她来说,就如同过眼云烟一般,毫无吸引力。可是,她却又没有丝毫的办法去阻止马超这一系列疯狂的举动。因为她心中的这些苦衷,又怎么能对马超诉说呢?马超如此固执地一心要将她扶上皇后之位,那其中饱含的深情,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根本没有办法去偿还。 她的目光缓缓落在马超那鬓角的一缕白发上,那缕白发在宫殿的光影下显得格外刺眼。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马超这些年来的奔波与操劳,也仿佛在提示着卢婉,情郎为了她,已然付出了太多太多。卢婉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把锐利的剑狠狠地刺中,那疼痛的感觉蔓延开来,让她整个人都沉浸在了无尽的苦涩与无奈之中。 场上众人听闻公孙瓒那一番慷慨激昂却又暗藏机锋的话语后,反应各异,表情也是各不相同。有人面露惊惶,有人带着几分看好戏的神色,还有人则是一脸凝重,似在担忧这愈演愈烈的局势。然而,众人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齐齐地将目光先是投向了天子所在的方向,而后又缓缓移到了马超身上。 马超原本正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此刻见众人目光聚焦而来,又听了公孙瓒那夹枪带棒的言辞,他霍然起身。只见马超身姿挺拔,神色间依旧保持着那份不卑不亢,他目光沉稳地直视着公孙瓒,缓缓开口说道:“师兄,你此言究竟是何意?天子已然明明白白地发下诏书,要立卢皇妃为皇后,而且不日便要举行那隆重的册封典礼了。你在这等时候说出这般话语,难道不觉得有些荒谬至极吗?你这般行径,又将国家的威严置于何地呢?” 公孙瓒一听马超这话,顿时怒极反笑,那笑声在宫殿中回荡,透着一股森然的寒意。他双目圆睁,狠狠地瞪着马超,大声说道:“好啊,好你个马超,这会儿居然还在跟我提国家威严!哼,你若不曾动用手中的权势去威压天子,天子又焉能做出这等决定?你莫不是真的以为天下人都是傻瓜,都看不出来其中的门道吗?且想想看,西凉董卓那老贼才被覆灭了多久啊,如今这西凉之地竟然又出了你这般权臣!我公孙瓒既然能够为陛下出兵讨伐得了董卓那老贼,自然也能再次为陛下讨伐你这西凉马超!” 公孙瓒这话一出,无疑是已经彻底撕破了脸。毕竟马超与董卓之间那千丝万缕的关系,在这天下可都是人尽皆知的事儿。想当年,马超哪怕是冒着与师傅翻脸的那种巨大威压,都决然不愿意参与讨伐董卓之事,更不愿与董卓兵戎相向。而且在后期董卓落败之后,也皆是马超在暗中保全着董氏的余部以及董家的诸多事宜。如今公孙瓒这般毫不留情地将马超与董卓相提并论,直接是把马超推到了与董卓一样的地位,这几乎就等同于公然向马超宣战了。 马超听闻公孙瓒这番颠倒黑白、肆意污蔑的话语,顿时气得浑身发抖,双眼之中仿佛要喷出火来。他猛地向前跨出一步,怒目圆睁地直视着公孙瓒,用那愤怒到极点的语气大声回怼道: “公孙瓒,你莫要在此血口喷人!我马超向来忠心耿耿,何时成了你口中的权臣?天子立后之事,本就是顺应天意,合乎民心,岂是你能在此随意诋毁污蔑的?你说我威压天子,简直是荒谬至极的胡言乱语!我马超行事坦坦荡荡,哪有你这般心怀叵测,妄图挑起事端的丑恶嘴脸!” “你口口声声说国家大义,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如今又想对我动手,你以为我马超是怕了你不成?我倒要看看,你有何能耐,敢在这大殿之上信口雌黄,无端挑衅!若是惹急了我,定让你尝尝我西凉铁骑的厉害!” 马超这一番愤怒的回怼,声震大殿,让在场众人皆是心头一凛,都不禁为这愈发紧张激烈的局势而揪心。 公孙瓒丝毫不惧,他心中清楚得很,此次前来特意带来了十万铁骑,那便是他的底气所在,就是为了给女儿争下这皇后之位。既然已经和马超说到了此处,那便也没什么可客气的了。 他冷冷一笑,眼中满是不屑,对着马超高声回怼道:“马超,你少在这儿装什么正人君子!忠心耿耿?哼,真是笑死人了。你若真有那份忠心,当初为何死活不肯与董卓兵戎相见?别拿什么自有考量来糊弄人,大家心里都清楚得很,你与那董卓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你说天子立后顺应天意、合乎民心?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若不是你威逼利诱,天子怎会下那诏书?你以为旁人都是瞎子不成?” “十万幽州铁骑就在城外候着,我倒要看看,你马超今日能有何作为!你若识趣,就乖乖放弃这立后之事,否则,休怪我不客气,定要让你和你那西凉铁骑尝尝我这十万铁骑的厉害,到时候可别跪地求饶才好!” 公孙瓒这番毫不客气的回怼,让现场的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仿佛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第382章 顾全大局 妥协敬酒 只见大殿之中,马超与公孙瓒二人已然是剑拔弩张的模样。马超气得满脸通红,双眼怒睁,拳头紧紧握着,仿佛下一刻就要冲上前去与公孙瓒拼个你死我活;公孙瓒亦是毫不示弱,面色冷峻,目光如电,挺直了身子直面马超,那架势分明是在等着马超先动手,好立刻还以颜色。 这紧张的场面可把刘备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一旁团团转个不停。他眉头紧锁,心急如焚,一心想着要上前劝阻二人,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这两边可都是自己的同门师兄弟呀,如今都手握重兵,权势滔天,在这朝堂之上那可是说一不二的人物。而自己呢,虽说是同门,却没那等雄厚的兵力,手下兵将实在是不足。就算此刻硬着头皮上前劝说,恐怕他们二人也未必能听得进去自己的话呀,搞不好还会惹得两人都不快,这可如何是好呢? 而主座之上的天子,此时却微微眯起了双眼,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他心里清楚得很,眼下这一幕,便是他一直等待的“火候”到了。他本意可不是真的要让这二人引发一场大战,把这朝堂搅得个天翻地覆,只不过是想借着他们二人的矛盾冲突,好好地拿捏一番局势,让各方势力都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重新洗牌,从而达到自己巩固皇权的目的罢了。 天子眼见局面愈发失控,忙不迭地换了一副面容,那脸上瞬间爬满了凄苦之色,仿佛承载了这世间所有的哀愁。他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痛心疾首地高声喊道:“哎呀,二位将军,你们可都是朕的左膀右臂,朕如今全指着能倚仗二位来稳固这大汉摇摇欲坠的局势。怎能就为了这等些许小事,便闹得如此剑拔弩张、不可开交啊?这可让朕心急如焚,如坐针毡!”言罢,天子又一脸愁苦地缓缓转身,望向卢婉,眼中满是恳切,近乎哀求地说道:“婉儿,爱妃呀,你快说句话劝劝!若是就任由他们二人这般真的动起手来,那卢师在天之灵又怎能安息?这朝廷如今就如同那风雨中飘摇的孤舟,一旦他俩大打出手,顷刻间便会分崩离析,卢师一生的心血与努力,那可就全都要付诸东流,化为泡影了啊,爱妃。” 卢婉在一旁冷冷看着天子那带着明显表演痕迹的焦急模样,心中虽对天子这番惺惺作态极为不屑,可她也深知,绝不能任由这态势朝着万劫不复的方向发展下去。于是,她咬了咬嘴唇,莲步轻移,快步朝着马超走去,几步便来到了马超身边。她伸出那纤细的玉手,紧紧拉住马超的衣袖,眼中泪光闪烁,带着无尽的深情与哀求,轻声说道:“马师兄,您消消气。说到底,今日这宴席本就是为了吊唁父亲才设立的。您与公孙师兄,可都是父亲的弟子,同门之谊也不顾了?马师兄曾经难道忘了在洛阳家中学习的日子吗?那些日子里的点点滴滴,至今都还在小妹心里回荡呢。在这样一个本该缅怀父亲的庄重场合下,如果真的动手打起来,那让父亲在天之灵如何能安息呢?您就权当是给小妹我一个天大的面子,不过就是为大家敬个酒的事儿罢了。您且先安坐下来,待小妹我去斟上美酒,也好与几位师兄一同压压惊、安安神呐。” 马超听到卢婉这一声饱含深情却略带疏远的“马师兄”,那一直充斥在眼中的愤怒瞬间像是被一股汹涌澎湃的痛苦洪流给彻底淹没。往昔同门学艺时的一幕幕如同一幅幅鲜活的画卷,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那些一起练功、一起探讨学问、一起憧憬未来的日子,那份真挚深厚的情谊,此刻如排山倒海般在心中疯狂地回荡着。可他却感觉自己此刻仿佛置身于茫茫大海中的孤岛,是那样的孤立无援、无能为力。 他抬起头,望向卢婉,只见她那双眼眸中满是深情,此刻却又被无尽的伤心难过所笼罩,那泪光在眼眶里打转,仿佛下一刻就要夺眶而出。马超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一阵阵地抽痛着。他又怎么忍心让卢婉真的如此痛苦呢?那可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儿呀,曾经他们也有过那么多美好的期许,可如今…… 更何况,他自己又何尝想真的与公孙瓒开战呢?他深知,一旦开战,如今这汉室江山好不容易才刚刚有了一丝曙光、有了些许好转的局面便会瞬间被打破,就如同那脆弱的琉璃,被狠狠摔在地上,碎成无数片,再也无法拼凑完整。而且这也着实辜负了师傅之前对他们的那一番苦口婆心、殷殷教诲啊。那教诲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可如今…… 想到这儿,马超心中像是被重重地捶了一下,痛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剧痛,默默无言地转身,拖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缓缓返回了自己的席位。每走一步,都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背影在众人眼中,满是落寞与无奈。 这边卢婉见马超已默默返回席位,便又将目光投向了公孙瓒,眼中带着几分恳切,轻声说道:“公孙师兄,您也消消气,且返回席位可好?师妹我不远千里,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回长安,就为了能来吊唁父亲。如今,师妹我想代表父亲敬您一杯酒,也好酬谢您这一路为了父亲之事的辛苦奔波呀。” 然而公孙瓒却依旧面色冷峻,不为所动,仿佛卢婉的这番话语根本就未曾传入他的耳中一般。 这时,刘备见势不妙,赶忙快步上前,伸手拉住了公孙瓒的胳膊,满脸堆笑,好言好语地劝说道:“师兄呀,您看现在马师弟都已经返回席位了,这事儿也算是稍稍缓和了一些。您就给个台阶下,大家好歹都是同门师兄弟,何必闹得如此僵呢?不如就把这事就此揭过了,毕竟……” 公孙瓒却猛地一甩胳膊,挣脱了刘备的拉扯,面色阴沉地说道:“我绝不就此罢休!今日若不与他马超把这事儿掰扯清楚,我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哼!”说罢,他又将那愤怒的目光投向了马超所在的方向,那架势分明是不肯善罢甘休。 刘备眼见公孙瓒那副不肯罢休的模样,心中愈发紧张起来,连声音都不自觉地微微发颤,甚至还略带了一丝乞求的意味,赶忙说道:“师兄呀,您就见好就收!您看,虽说您此次前来特意带了那十万幽州铁骑,往这儿一摆,确实是显得气势恢宏,好不威风。可您也得想想呀,那孟起师弟在长安城外同样也盘踞着四五万西凉铁骑。且先不说您到底能不能在这场争斗中取胜,就算真的打起来了,那西凉可还有足足三十万铁骑正枕戈待旦,就凭咱们现在的这点儿兵力,又哪能与之抗衡呀?” 刘备一边说着,一边焦急地看着公孙瓒的脸色,继续劝道:“您刚刚也已经把您的诉求明明白白地说出来了,天子肯定会有所考量、有所定夺的。您可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就把脸皮彻底给撕破了,要是那样的话,咱们这儿立马便要引发一场大战了,这后果可真的是不堪设想。更何况,您大老远从幽州千里迢迢地赶来,您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和西凉开战?您就当是看在师父和我刘备的面子上,暂且把这事儿放一放,好不好?” 公孙瓒听着刘备的这番劝说,微微皱起了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神情。过了片刻,他这才略带一丝强硬地开口说道:“哼!罢了罢了,今日就看在师父和玄德你的面子上,我便不和这不懂事的师弟一般计较了。”说罢,他便大剌剌地一甩衣袖,转身大步流星地返回了自己的座位,那神情依旧带着几分不甘,但好歹总算是暂时压下了这即将爆发的冲突。 此时,天子见局面稍有缓和,赶忙吩咐卢婉为众人斟上美酒,也好借此进一步平息众人的情绪。 卢婉依言而行,她首先来到公孙瓒的面前,亲自执起酒杯,递向公孙瓒。虽说公孙瓒心中原本就没怎么将卢婉放在眼里,可此刻面对她皇妃的身份,却也着实不好拒绝。只得微微起身,接过酒杯后,便仰头一饮而尽,那动作带着几分生硬与不甘。 接着,卢婉又来到吕布和王允跟前。这二人方才可是看了一场精彩至极的好戏,心中想法却是各有不同。吕布满心觉得有些遗憾,暗自思忖着为何方才没有真的打起来呢,若是打起来那这天下才更热闹呢,那场面定是无比精彩刺激。而王允却想得更为深远,他一直在琢磨着天子此番行为背后究竟有着怎样的深意,又想要借此达成什么样的目的。不过,二人表面上倒是都表现得大方得体,见到卢婉递来酒杯,都恭敬地接过,然后同样一饮而尽。 很快,就轮到了刘备。刘备此前可是生怕他们真的打起来,此刻见酒杯递到自己跟前,赶忙接过,说道:“谢谢师妹。”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我定会好好劝说孟起师弟的,尽力去调停二人的火气,可千万不能让这战火真的燃起来呀。”说罢,他眼神复杂地看了眼马超,轻轻点了点头,似是在示意卢婉放心。卢婉见状,也轻轻点头回应,说道:“师兄所言小妹记下了。” 第383章 昔日恋人 各自伤神 如此这般敬了一圈,卢婉这才又来到了马超的身边。马超见卢婉走来,赶忙起身,他倚靠着桌案,双目紧紧盯着卢婉,那目光中满是深情,仿佛带着灼灼的火焰,又似有千言万语,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卢婉整个吞噬一般。卢婉缓缓举起酒杯,声音轻柔却又透着一丝坚定地说道:“马师兄,小妹感谢你为小妹所做的一切。只是如今这天下,可是好不容易才在父亲殚精竭虑、费尽心机之下才稍稍有了些好转呀。还望马师兄您凡事多为父亲的遗愿和天下百姓考虑考虑,切莫要轻易挑起战事,暂且息了这心头的怒火。” 马超静静地听着卢婉的这番话,心中顿时思绪万千,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可到了嘴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他只是重重地应了一声“嗯”,那简单的一个字,却好似一个郑重的承诺。接着,他接过卢婉手中的酒杯,仰头便将酒一饮而尽。在仰头闭目之际,一滴晶莹的眼泪顺着他的眼角缓缓垂落,恰好落在那鬓角的一缕白发上。卢婉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只觉得心中仿佛被一把利刃狠狠地扎了一般,那疼痛的感觉瞬间蔓延开来,让她整个人都沉浸在了无尽的酸楚与无奈之中。 卢婉此刻心中满是凄苦与悲凉,那滋味如同一团浓重的乌云,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间,却又无法言说出口。只觉一阵强烈的眩晕感猛地袭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开始天旋地转起来,她的眼前变得有些恍惚,脚下也顿时没了力气,竟是站立不住了。 这边马超一直留意着卢婉的动静,见她这般情景,眼疾手快地就想上前去搀扶。可刚一伸手,却明显看到卢婉轻轻摆手示意他不要过来。马超顿时恍然惊觉,如今二人的身份早已不同往昔,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又怎可做出这般亲昵的动作呢? 马超眼睁睁看着卢婉那摇摇欲坠的身影,心中犹如被重锤猛击,疼得厉害。那满心的关切与深情,如同决堤的洪水,在胸腔内汹涌澎湃,恨不能立刻冲上前去,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给予她最坚实的依靠。可他的脚步却似被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只因那横亘在他们之间的身份差异,如同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曾经,他们或许可以毫无顾忌地相伴左右,互诉衷肠,那些美好的过往如同璀璨的星辰,在马超的记忆深处熠熠生辉。然而如今,一切都已改变。他是手握重兵的一方诸侯,而她却成了天子的皇妃,这身份的转变仿佛将他们从同一个世界硬生生地撕裂开来,抛入了截然不同的两个天地。 每一次目光交汇,那压抑在心底的深情便会如潮水般涌起,可随之而来的,便是对现实无情的清醒认知。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搀扶动作,都可能引发轩然大波,招来无尽的猜忌与祸端。 就像此刻,眼见卢婉几近昏厥,马超心急如焚,本能地想要伸手相扶,可那刚刚伸出的手,却在看到卢婉轻轻摆手的瞬间,如触电般缩了回去。那一刻,他清晰地感受到了身份差异带来的巨大冲击,仿佛一盆冰冷的水,无情地浇灭了他心中那团炽热的情感之火。 而此时典韦正在马超身旁,他见卢婉摇摇欲坠,只是伸手递了过去,却也没有主动去扶卢婉一把。卢婉见状,只得伸手扶住了典韦那坚实的手臂,好让自己能勉强稳住身形,稍稍缓过神来。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卢婉扶住典韦的手臂,强撑着虚弱的身体,一步一步艰难地离去。那离去的背影,仿佛带走了他心中所有的温暖与希望,只留下无尽的苦涩与无奈,在这喧嚣的酒宴中,独自品尝着这份因身份差异而造成的刻骨铭心的伤痛。 卢婉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她虽强撑着表面的端庄,可内心早已是千疮百孔。那对马超的深情,如同深埋在心底的种子,即便环境再恶劣,也依旧顽强地生长着,随时都可能破土而出。然而,她如今的身份却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死死地压在那颗种子上,让它无法尽情绽放。 每一次与马超的对视,她都能从他的眼中看到那份炽热的深情,可同时,她也明白,这份深情在现实面前是多么的无力。她只能将这份情感深埋心底,用冷漠的外表去掩饰内心的波澜,哪怕此刻身体极度不适,也只能独自承受,不敢有丝毫表露,只因那身份的枷锁,已将她牢牢禁锢,让她在这痛苦的深渊中,越陷越深。 天子在主座上一直关注着这边的情况,见卢婉如此模样,赶忙紧走两步来到她的身边,满脸关切地问道:“爱妃这是怎么了?”卢婉强忍着心中的难受,说道:“妾身今日本就身体不适,又逢此情此景,不禁想起了生父,心中便不觉有些气闷。陛下您且陪师兄们继续饮宴,若是无事,我便先回宫了。”天子听了,忙说道:“此间皆是自家人,都不是外人。爱妃既然身体不适,那就快快回宫去,一会儿我便宣医官前去为爱妃诊治一二。” 卢婉听罢,缓缓抬起眼眸,再一次深深地看了一眼马超,那眼中早已蕴满了泪水,却倔强地没有让它们低落下来。随后,她便就这样继续强撑着已然虚弱的身体,努力保持着那份端庄的仪态,率先转身,缓缓地离开了酒宴。 典韦见卢婉离开,此时也顾不上吃喝了,赶忙紧跟在卢婉身后而去,那匆忙的脚步仿佛也透着几分对卢婉的担忧。 天子见卢绾已然离开,便不慌不忙地回到主位之上,重新端起酒杯,神色平静地说道:“婉儿的身体向来虚弱,今日又因着思念卢师,以致神思恍惚,且让她先回宫好生休息,朕自会派医官前去仔细诊治的。咱们可莫要被这等情景扰了兴致,影响了诸位的同门之谊呀,来来来,咱们继续饮酒作乐才是。” 可谁知,这边天子话音刚落,马超却猛地一下站起身来,马超与卢婉之间的情根深种,那感情早已如同大树扎根,深入骨髓。他又怎会看不出如今卢婉身体的虚弱之态呢? 当听到天子轻描淡写地说卢婉一向身体虚弱时,马超顿时怒从心起。在他的记忆里,曾经的婉儿是那般的健康活泼呀,那灵动的身姿仿佛林间跳跃的小鹿,清脆的笑声似山间流淌的清泉,周身洋溢着青春的活力,哪有一丝一毫如今这般病态的模样呢? 可如今,看着卢婉在宴会上摇摇欲坠,强撑着身体离去的背影,马超只觉得心痛至极。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他的心脏,每一下跳动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他恨自己不能时刻守护在她身旁,更恨这命运的捉弄,让婉儿陷入如今这等境地,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受苦,这份痛苦如汹涌的潮水,瞬间便将他淹没。 他面色冷峻,目光坚定地直视着天子,朗声道:“陛下,这酒且不饮了。臣心里明白,看今日这宴会的情形,恐怕也难以尽兴,倒不如就此作罢。臣先行告退了,不过臣在此唯有一个诉求,那便是过几日的册后之事,务必要如约顺利举行。若是其间横生枝节,臣定不会善罢甘休!”说罢,他全然不顾堂上众人那各异的反应,一甩衣袖,便率领着身旁的徐庶,径直转身离开了宫殿。 公孙瓒在一旁听闻马超这番毫不客气的话语,顿时气得满脸通红,正要开口发怒呵斥,却见马超压根就不理会众人,已然大步流星地走出老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那满腔的怒火憋在心里,无处发泄,直把他憋得是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这时,王允不动声色地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一旁还在饶有兴致看好戏的吕布。吕布正看得入神,被这一碰,顿时如如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他赶忙起身,目光与王允交汇的瞬间,便心领神会,知晓王允是示意该走了。 吕布随即开口说道:“陛下,今日臣已然酒足饭饱,此刻感觉颇为尽兴,臣与司徒大人还有些琐事要去处理,便也先告退了。” 王允也赶忙附和着说道:“陛下啊,老臣年事已高,这身子骨着实不如往昔了,久坐之后便觉疲惫不堪,恐不能久持,所以也得先行告退啦,还望陛下恕罪呀。” 天子见马超已然离去,心里也明白这酒宴的气氛已然变了,大家喝酒的兴致差不多也到这儿了。不过,他还是例行公事般地开口挽留道:“哎,司徒大人和温侯这就要走了呀,且再饮几杯嘛,何必如此着急呢。” 王允和吕布听了,赶忙连连道谢,口中说着陛下的盛情难却之类的话语,可脚下的步子却并未停下,态度坚决地辞行着。天子见状,也就不再多做挽留,任由二人就此离去。于是,王允和吕布便也快步走出了这宫殿。 第384章 剖析优劣 审时度势 宴席之上,公孙瓒眼见着马超和吕布二人已然先后离去,可他心中那股汹涌澎湃的愤怒却依旧无处发泄,犹如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在胸膛之中剧烈地翻腾着。只见他“唰”地一下站起身来,满脸涨得通红,那因愤怒而瞪大的双眼直直地盯着天子,言辞间满是愤懑地质问道:“陛下,您此番举动究竟是何用意啊?怎能就这般任由那马超肆意妄为,张狂到如此地步!哼,大不了便是一战罢了,我幽州可是有着整整10万铁骑啊,这些精锐之士皆可任凭陛下随意调遣驱使,又岂能容忍马超如此放肆地践踏朝堂威严,视我等如无物?” 一旁的刘备见状,赶忙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来,疾步走到公孙瓒的身旁,伸手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满脸焦急地劝说道:“师兄,师兄呀,您且先消消气,消消气呐。如今这局势复杂万分,可万万不能轻易就开启战端呀。您想想看,这一旦打起仗来,那必将是生灵涂炭,天下大乱,到时候又岂是能够轻易就将这战火平息下去的呀?还望师兄您三思而后行呐。” 天子此刻亦是满心无奈,他眼睁睁地看着众人相继离去,又瞧着眼前这位暴怒不已的公孙瓒,只得用那商量的口吻缓缓说道:“蓟侯啊,蓟侯,您瞧瞧那马超今日这般的态度,这……这可如何是好呀?” 公孙瓒听闻此言,更是气得浑身发抖,他怒声说道:“陛下,难道就因为那马超不过是稍稍加以恐吓,咱们便要这般畏首畏尾,任由他在这朝堂之上一手遮天,肆意妄为吗?这成何体统!” 刘备赶忙又进一步劝解道:“师兄,您可切莫如此说话呀。若是此刻轻易就挑起战事,那对当下这整个时局而言,可着实是大为不利呀。咱们还是暂且先听听陛下究竟是如何决定的才是正理呀。” 公孙瓒依旧是气咻咻的模样,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好一会儿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哼!好,那我就暂且先听听陛下到底会怎么说。如若不然的话,我这便立刻返回军营,点齐兵马,定要狠狠杀一杀那马儿的威风,让他知道知道这天下可不是他能随意张狂的地方!” 天子微微皱眉,斟酌着言辞,缓缓开口说道:“蓟侯啊,还望你暂且平息这如雷霆般的怒火呀,朕想与你打个商量,你且听一听如何?朕寻思着呀,这皇后之位便册封给卢皇妃便是了,如此一来……” 可还不等天子把话说完,只听“啪”的一声巨响,公孙瓒已然是怒不可遏,猛地一拍面前的酒席。刹那间,那酒席上摆放着的精致酒具、整齐的碗筷被震得哗啦哗啦作响,仿佛也在这股愤怒的冲击下瑟瑟发抖。 公孙瓒满脸涨得通红,愤怒地吼道:“陛下,您这话究竟是何意?难道我不辞辛劳,率领着大军长途跋涉前来京城,就是为了来恭贺那卢皇妃册立为皇后吗?哼!” 就在这时,公孙皇妃双眼通红,一路哭哭啼啼地快步来到公孙瓒的面前,“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紧紧拉住公孙瓒的衣角,带着哭腔哀求道:“父亲,您可要为孩儿做主呀!”那凄惨的模样,任谁见了都不免心生怜悯。 公孙瓒看着眼前哭泣的女儿,又想到天子那番话,更是气得胸膛起伏不定,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下一刻那满腔的怒火便要喷涌而出。而天子呢,此刻脸上亦是一脸尴尬,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刘备见公孙瓒如此盛怒,心下焦急,赶忙一个箭步上前,用力一把拉住公孙瓒的手臂,急切地劝说道:“师兄,师兄呀,您先且消消气,莫要这般冲动呀。您且听天子把心中所想完整地说出来,之后再做定夺也不迟呀。您瞧您现在一直这般情绪暴躁,这让天子连话都没办法继续往下说啦,如此下去,这事儿可怎么能妥善解决呢?” 公孙瓒此时却已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猛地甩开刘备拉着他的手,双眼圆睁,满是血丝,对着刘备便是一阵咆哮:“听?听天子如何说?哼!我看你就是在这儿和稀泥,妄图让我就这么忍气吞声!这局势已然如此明显,分明就是在欺负我公孙氏,当我公孙瓒是好糊弄的吗?”说罢,公孙瓒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呼呼直喘粗气,怒目圆睁地瞪着朝堂之上的众人。 刘备猝不及防被公孙瓒这么猛地一甩,脚下一个踉跄,身子向后趔趄了好几步,险些摔倒在地。这一下,可让他身后一直忠心耿耿守护着的关羽和张飞瞬间就变了脸色,满脸不悦之色瞬间浮上脸庞。只见二人二话不说,便如两道疾风般左右迅速靠了上来,那架势仿佛只要公孙瓒再有任何异动,他们便会毫不犹豫地出手护主。 而在公孙瓒的身后,其麾下大将严纲眼见着这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心中也是“咯噔”一下。他不敢有丝毫懈怠,赶忙一个箭步上前,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握住腰间的佩剑,浑身肌肉紧绷,目光警惕地在关羽、张飞等人身上来回扫视,整个身子也充满了戒备之意,仿佛下一刻这里就会演变成一场激烈的混战一般。 此时,天子见场面几近失控,赶忙高声开口说道:“都且住手,切莫再冲动行事了,都且听朕来分析分析当下的局势,也听听朕是作何打算的。切不可因为一时的意气用事,在事情还未真正发生之际便自乱了阵脚呀。” 众人听闻天子这番话语,那紧张对峙的气氛顿时一凝,大家皆纷纷收了架势,将目光齐齐望向天子,安静下来准备聆听天子接下来要如何进行下一步的解释。 天子微微皱眉,神色凝重地说道:“蓟侯,还望你暂且收起那如雷霆般的怒火。朕之所以这般考虑,也并非是轻易就下的决断。如今这西凉的势力日益壮大,这可是众人都有目共睹的事实。虽说那马超此刻在长安所率领的兵马数量并不算多,可你们莫要忘了,他在西凉可是坐拥着足足30万铁骑呀,这些兵马如今可都在虎视眈眈地盯着呢。就在前几日,便有军情来报,说是如今的汉中地区已然有西凉的兵马出没了,而且那天水郡,就在前段时日也出现了兵马调动的情况,可以说这西凉方面可不是毫无动静,分明是在暗中谋划着什么。 “蓟侯你此刻虽说带领了10万骑兵前来京城,可如此一来,想必那幽州之地如今已然是兵力空虚了。但对于西凉的马超而言,他那30万兵马可都是枕戈待旦,随时准备行动。就咱们这边而言,但凡与马超发生冲突,哪怕他在长安仅有那四五万的兵马,却也已然足够对朝廷构成严重的威胁了。而且他还能再从西凉源源不断地调集更多的兵马过来,试问面对如此严峻的局势,咱们又该如何去应对呢? “更何况,如今还有那并州的吕布也在朝中呀。此子生性诡诈无比,昔日里他是如何背叛丁原,转而效力于董卓的,大家应该都还记忆犹新?而后在董卓势弱之时,他又毫不犹豫地聚兵自保,干脆利落地就放弃了董卓。如今这等场景下,若是你们与西凉马超开战的话,那他这并州军团咱们又该如何去掌控呢?若是没有办法对其加以辖制,恐怕到时候局势又要变得反复无常,动荡不安了呀。这些情况可都是不得不仔细考量的因素呐,所以说,此刻万万不可轻易就开启战端呐。” 公孙瓒怒气冲冲地高声说道:“陛下,您只一味强调那马超势大,可难道我这般大费周章地调派兵马前来,甚至为此暂且放弃了幽州的安危,难道就只能是做这毫无用处之功吗?那我如此大费周折地前来,又究竟有何意义可言呐?” 天子倒是依旧保持着冷静,缓缓说道:“蓟侯,此言可就差矣了。您此番前来,意义亦是十分重大呀。您这一来,便是让那马超清楚知晓,这天下间朕所倚仗的可并非仅仅只有他一人呐,这天下还是有诸多忠贞之士愿意为朕效命的。如此一来,想来他也不敢再随意地轻举妄动了。而且正因为有您的到来,朕也凭空多了几分底气呀。虽说此次是他一意孤行地非要扶立卢皇妃为后,搞得朕也不得不做出些许妥协。但是,咱们可有朝廷大义作为支撑,又有您带来的兵马来为朕助阵。等到时候,即便她真的被册立为后了,可在大义名分上,马超便已然先失了先机。到那时候,咱们再趁机设法让他入局,让马超带着他的西凉兵马前往中原去剿灭叛乱之类的,如此行事,那可就是名正言顺的了,他也根本无法拒绝。” 公孙瓒却依旧是满脸愤怒地说道:“说到底,不还是要遵从那马儿的意愿,去册立卢皇妃为后吗?哼!” 天子赶忙又解释道:“季侯,您且先稍稍平息下怒火,莫要发作呀,且听朕细细说来。那卢皇妃自从与朕成婚以来呀,朕与她虽有夫妻之名,可实际上却并未有过夫妻之实呐,这点在这宫中之人人人都知晓得清清楚楚。不信的话,您且问问公孙皇妃,她对此也是知之甚详呐。” 公孙瓒听闻,便看向女儿公孙皇妃,只见公孙皇妃微微点了点头。公孙皇妃却依旧不依不饶地开口说道:“哼,您不是还想去人家那儿,结果被人家一次又一次地拒绝了吗?” 第385章 安抚公孙 册后照常 天子顿时有些尴尬起来,只得对着众人说道:“非是那样呀,不管如何,并非是朕非要去亲近她,而是说朕得做出这么一番姿态来呀,实则是她有负于朕,而非朕不愿与她亲近呐。只有这样,到时候才能堵住这悠悠众口呀。无论她最终是否被册立为后,朕反正都不会与她亲近的,只要她不生下子嗣,那她便永远都只是一个空壳子皇后罢了。朕在此向季侯您保证,等朕与公孙皇妃所生的皇子日后一旦诞生,朕立马便会将其册封为太子。到时候呀,不过就是借着皇后之名罢了,只等朕的江山稳固之后,到时候废不废后,那还不就是在朕的一念之间吗?只要季侯您想想呀,日后太子可是您的亲外孙呐,如此一来,这皇后之位,难道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天子这番话说完,公孙瓒的脸上顿时阴晴不定起来,心中似是在权衡着其中的利弊得失,一时也没了方才那般盛怒之态。 天子眼见公孙瓒那原本愤怒的神色此刻有了些许松动,当下便趁热打铁,赶忙接着说道:“蓟侯呀,朕此番的安排可不是为了让您就这般大费周章地跑来,却做这毫无用处的事情,您且静下心来,听朕与您仔细分析分析当下的局势。 如今天下已然是乱象丛生,对朝廷多有不敬。这关中的诸侯们,一个个皆是不听从朝廷的号令,究其根源,皆是那袁术、袁绍二人倚仗着他们四世三公的显赫身份,公然与朝廷对立起来。而朕呢,却因诸多缘由,暂时无力去对他们进行大规模的讨伐,就因为如此,才导致其他的诸侯们也都纷纷效仿,一个个皆是对朕阳奉阴违,表面应承,背地里却各行其是,实在是让朕头疼不已。 如今您此番前来,可算是给朕带来了契机。朕正好可以趁此机会,要求那马超出兵,对淮南的袁术进行征讨。而且,有您和马超两边的势力作为前提保障,在此基础上,朕便也能够顺势要求那并州的吕布与您一同携手,共同去对抗冀州的袁绍。等到时候,袁术和袁绍这两方皆被咱们这边的兵力所牢牢辖制住,让他们根本就不敢轻举妄动,如此一来,这关中的其他诸侯们,又能有几个还敢肆意妄为、轻举妄动的? 若是能将这袁术、袁绍这两个逆贼尽力地讨伐一番,那么其余的诸侯们,哪怕是再有什么异动之心,也必然会偃旗息鼓,乖乖收敛起来的,到时候就留着他们,朕可以慢慢地去收拾便是了。 您再试想一下,等到日后海晏河清之时,朕若能与公孙皇妃诞下皇子,并且将其立为太子。届时,朕掌管着天下的兵马,又有您和皇叔在一旁一同辅佐,那马超就算是势力再怎么强盛,可他终究也不过只是占据着西北的那一块地方罢了,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扑腾出多少浪花来呢? 等到那个时候,大汉便可实现中兴,朕的地位也会变得无比稳固。到时候,即便是要废除卢妃的皇后之位,那也不过是易如反掌的事情罢了。您仔细想想,若是您的外孙能够成为皇太子,那这万里江山可不就都是在为他所打下的坚实基础?您现在所付出的这一切努力,其实也都是在为了您的后代子嗣们在谋划。 所以,如今这一时之间的意气用事之争,其实不争也罢。正所谓‘不谋一世者,不足以谋一域’,还望蓟侯您能够理解朕的这一番苦心。” 天子这般情真意切地诉说着,眼中不禁泛起了晶莹的泪花,那真挚的目光直直地看向公孙瓒,仿佛要将自己的一片苦心完完全全地传达给他。 如此真情流露的模样,让原本还满心愤懑的公孙瓒也不禁为之动容。只见他双手抱拳,朝着天子深深地拱了拱手,一脸诚挚地说道:“陛下的心思之深远,实乃微臣所不及。陛下这番良苦用心,微臣直到如今方才真正知晓。既如此,那微臣便不再与那马儿去争这一时的风头了。只是,陛下,咱们也绝不能就这般轻易地在马儿面前示弱,不然的话,搞得好像这朝廷诸事皆由那马儿一人说了算,咱们所有人都得仰仗他的鼻息行事一般,如此一来,陛下您的威严可就大大地受到损伤了。” 此时的公孙瓒已然不禁被天子所描绘的那幅美好蓝图深深地打动了,不知不觉间,他又自动地与天子站在了同一阵营,开始真心实意地为天子考虑起事情来。 天子见状,心中满是欣慰,他诚挚地伸出双手,一手紧紧拉住公孙瓒,另一手则拉住了公孙皇妃,动容地说道:“朕能得您父女二人如此相待,实在是深感欣慰。待到日后天下太平、四海承平之时,朕必定要让你们公孙一家尽享无上荣耀,成为令世人都羡慕不已的名门望族。还望你们暂且忍受这一时的委屈之气,日后朕定然不会辜负你们的这份忠心与情谊。” 刘备目睹着公孙瓒与公孙皇妃那一脸感动的模样,心中不禁暗暗叹气。他暗自思忖着,这师兄也真是的,如今竟被天子不过几句言语,就轻易地改变了内心原本坚定的想法,当真是被那权力的诱惑给冲昏了头脑。 再瞧瞧这天子的做派,着实令刘备心中暗暗担忧不已。只晓得一味地玩弄权势,对待麾下的文武群臣,全然不是以堂堂正正的方式去进行安排,而是净用这种操纵权势、玩弄人心的手段来行事。刘备实在忍不住怀疑,就算日后真的能够成功恢复大汉的荣光,可到那时,公孙师兄父女是否还能保得住今日这看似得来的荣华富贵呢? 刘备望着眼前这一幕,对天子这般做法实在是难以认同,同时也对朝廷未来的走向忧心忡忡。这般行事,无疑就像是在刀尖上跳舞,危险至极。那天子自负有着几分才华,却把麾下的文武众人都当成了可供戏耍的小丑一般,如此行径,难道真的就能让大汉重现昔日的荣光吗? 刘备越想思绪越乱,不禁在心中暗自叹息起来。可不管怎样,他也明白,天子终归是想着要恢复大汉的荣光的,哪怕其做法存在着诸多不妥之处。罢了,罢了,且等到大汉中兴之后,自己再来好好劝谏。如今当下,自己也只好暂且对他给予支持了,若是连自己都不再支持,恐怕这刚刚稍有起色的局面,便又会重新陷入黑暗之中了。 就这样,天子又极为耐心地拉着公孙瓒、刘备等人,就诸多余下的细节细细商议了一番。待所有事情都商讨确定好之后,这场风波不断的酒宴才算终于完成,随后便让众人各自纷纷离去。 次日,天子赶忙差人向马超那边传去了消息,告知马超说自己已然成功安抚好了公孙瓒,腊月初六册立皇后的仪式将会照常举行。并且,天子还在传讯中,将自己在这中间所费的诸多口舌,历经的无数艰辛,都一一详细地向马超诉说了一番。言辞恳切地表示自己会遵从马超此前的想法,同时也殷切希望马超莫要辜负了自己的这一片苦心,能够继续忠心耿耿地为大汉效力,为恢复大汉的荣光而不懈奋斗。 马超微微皱眉,陷入沉思,片刻后对徐庶说道:“元直所言极是呀,这天子此番行事的确透着诸多蹊跷。虽说如今他表明册立之事依旧照计划进行,可这其中怕是暗藏玄机,确实不能掉以轻心呐。” 徐庶轻轻点头,神色凝重地继续分析道:“将军您想啊,公孙瓒此次前来就颇为怪异,而酒宴之上那场面,明显能看出天子有挑唆之意,故意想引得咱们与公孙瓒等人对立呀,这背后的深意不得不防。如今即便册立之事他应下了照旧办理,可在大义名分上,咱们已然处于劣势,站不住脚。毕竟您之前利用权势威压天子这事儿已然成了既定事实,现在不管是流言蜚语还是坊间舆论,可都对您极为不利。” 马超面露无奈之色,略带沉吟地回应道:“唉,这天子的心思如今是越发深沉难测了。我总感觉,无论咱们怎么做,似乎都没法让他真正安心。哪怕我自始至终都未曾改变初心,一心想着为朝廷效力,可照现在这情形来看,恐怕与天子之间的隔阂也只会是越来越深。”说罢,马超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透着几分忧虑。 徐庶满脸忧心忡忡,语气凝重地对马超说道:“将军,您日后可一定要加倍小心。这天子此番举动,明摆着就是借公孙瓒之事来敲打咱们。毕竟如今天下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咱们西凉的势力那是相当强大。之前您强压着天子册立皇后这件事,他心里肯定是极为不满的,可他如今这般操纵局势,就是他用来对抗您的手段。虽说最后他不得不向您妥协了,表面上看,在您与天子这场对峙当中,似乎是您胜出了。但说实话,咱们还真不知道天子后续会找什么样的由头来对付咱们。 “更何况,如今这关中地区局势本就不稳,天子占据了大义名分,要求咱们做这做那的,咱们要是不愿意跟天子公开对立,那也只好忍气吞声、捏着鼻子认了。” 马超听了徐庶的话,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觉得确实是这么个理儿。但他心里还是不太愿意就因为此事跟朝廷真的产生那么深的隔阂,毕竟能让如今的局面稳定成这样,那可是相当不容易的。要是仅仅因为自己对天子的猜忌,就对天子处处防备起来,这恐怕也不是个好现象。 于是马超只好开口对徐庶说道:“元直您说的这些,我心里都已经很清楚了。天子对我肯定是成见颇深,可事已至此,咱们日后只要踏踏实实地为朝廷出力,多立下一些功劳,想来天子也不会对咱们太过疑心的。日后咱们就好好效力便是了,只要能维持住如今这相对稳定的局势,那便是最好的了。至少眼下咱们没有跟公孙瓒产生什么争端,而且那册封皇后的仪式也能照常举行,日后再想办法多加补救便是了。毕竟如今天下,大汉江山可是风雨飘摇呀,看天子此时依然能以大局为重,就足以说明他还是懂得权衡轻重的,咱们日后好好效力便是了。” 第386章 册立皇后 暗打机锋 腊月初六,天空一扫往日阴霾,难得放晴,阳光倾洒而下,果真是个精心挑选的黄道吉日。就在这一日,册立皇后的盛典如期举行,而即将被册立为皇后的卢婉,也将在这庄重的仪式中开启她母仪天下的新身份。 皇宫内外早已被装点得焕然一新,处处透着浓浓的喜庆气息。通往举行大典的正殿之路,被清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道路两旁的宫灯高高悬挂,灯罩上绘制着精美的吉祥图案,在阳光的映照下,五彩斑斓,熠熠生辉。 大殿之内,更是装饰得金碧辉煌。朱红色的立柱上缠绕着华丽的锦缎,上面绣着龙凤呈祥的精美刺绣,金线银线在光线折射下闪烁着耀眼光芒,仿佛要将这皇家的奢华展现到极致。地面是用整块的汉白玉铺就而成,光洁如镜,清晰地映出众人的倒影。 吉时一到,悠扬的宫廷乐声缓缓响起,那婉转的曲调如潺潺流水般在宫殿中流淌,瞬间为这盛典增添了几分庄重与神秘的氛围。 众宫女们身着华丽的宫装,衣袂飘飘,迈着轻盈的步伐鱼贯而入。她们手中捧着各种仪式所需的器具,有盛放着凤冠霞帔的托盘,那凤冠以黄金为底,镶嵌着无数颗璀璨的珠宝,红珊瑚、蓝宝石、猫儿眼等交相辉映,在烛光的照耀下,散发出如梦如幻的光芒;霞帔则是用顶级的绸缎制成,上面同样绣满了精美的花纹,一针一线都尽显皇家的尊贵与奢华。 卢婉身着一身华丽至极的礼服,缓缓步入大殿。她的礼服以红色为主色调,寓意着吉祥如意,衣料是从江南精心挑选而来的顶级丝绸,触感柔软丝滑,上面绣着的凤凰图案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要展翅高飞。她头上的秀发被精心梳理成高贵的发髻,插上了各种珍贵的发簪,其中最为显眼的便是那支凤凰造型的金簪,簪身雕刻得细致入微,凤凰的每一片羽毛都清晰可见,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辉。 卢婉面带如常,眼神中并未透出着什么喜悦,在宫女们的搀扶下,一步步走向那象征着皇后尊位的高台。 此时,朝堂的诸位朝臣们早已按照品级高低,整齐有序地站立在大殿两侧,准备观礼。他们身着朝服,颜色各异却都庄重得体,官帽上的配饰在光线的映照下也闪烁着微光。这些朝臣们脸上带着各异的神情,有的是真心为这盛典感到欣喜,有的则是神色平静,只是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 天子身着龙袍,端坐在龙椅之上,神色庄重而威严。他看着卢婉一步步走来,眼中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或许是感慨,或许是无奈。 待卢婉走上高台,站定之后,司礼太监手持诏书,用那尖细的嗓音高声宣读册立诏书,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宣告着卢婉从此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宣读完毕,宫女们上前,小心翼翼地为卢婉戴上那华丽无比的凤冠,披上霞帔。卢婉在这一瞬间,仿佛被赋予了无上的荣光,她微微欠身,向天子行了一个端庄的大礼,以示感恩。这一日,卢婉正式成为了大汉的皇后。 朝臣中的武将首席马超,目光紧紧追随着那身着华丽礼服的卢婉,看着自己深爱的人一步一步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向了汉朝女人所能抵达的巅峰之位。他的心中此刻仿佛也完成了一种深藏已久的夙愿,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在他眼中,他的婉儿无论身处何种境地都是极好的呀。如今这般被册立为皇后,却依然能表现得神色如常,那般从容淡定,或许也只有这母仪天下的尊贵身份,才真正能与她相配呢。马超暗自松了一口气,在心底默默想着:罢了,此便也算是对过往的种种纠葛做出一个告别。往后,她便是这大汉朝中独一无二、无比尊贵的皇后,而自己日后便该收拢起这些儿女情长的心思,全心全意为朝廷效力,争取早日实现师傅的期盼,恢复大汉的荣光,也好让婉儿在朝中的地位更加稳固无忧呀。 而一旁的公孙瓒,表情却略显僵硬。想当初,他此来可是率领着大军,满心以为能让自己的女儿登上这皇后之位呢。可谁能料到,却因为马超背后西凉势力的强大,自己不得不向马超妥协,只能眼睁睁看着卢婉戴上那象征皇后尊位的凤冠,心中的不甘与失落自是难以言表呀。 公孙瓒阴沉着脸又看了看马超,心中不禁咬牙切齿地暗自想到:“哼,马儿啊马儿,就暂且任由你这般嚣张狂妄!等到你马家为朝廷将兵力全部派出境外之后,没了那所谓的利用价值,哼,届时看你被狠狠踩在脚下之时,你就会为今日的嚣张行径而后悔不迭了。” 公孙瓒脑海里依旧还在回味着天子给他描绘规划的那番蓝图,那简直就是一场无比浩大、美妙诱人的美梦呀,以至于公孙瓒已然深深沉醉其中,根本就不愿从中自拔出来,仿佛已然看到了那无比美好的未来正朝着自己招手呢。 天子见册立仪式已然顺利完成,便面带温和之色,对着此刻已然身为皇后的卢婉轻声说道:“今日这册封典礼,诸多仪式甚是繁琐,皇后你今日也一直为此事操劳,着实辛苦了。既已无事,便早些回宫中好生休息。” 卢婉听闻,赶忙朝着天子深深行了一礼,随后便在宫人的搀扶下,仪态端庄地缓缓返回后宫。 而朝堂之上的众人,皆恭敬地齐齐躬身,齐声高呼道:“恭送皇后娘娘!”那声音在大殿之中回荡,透着满满的敬重之意,直至卢婉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这呼声才渐渐停歇下来。 天子此时轻轻摆了摆手,神色庄重地说道:“众卿,如今这册封典礼已然圆满结束,咱们也该照常议事了。今日朕还有几件要事,需得与众卿好好商议一番。其中一件便是,如今那汉中之地的武都郡,竟有西凉兵马出没。威侯出来说说,这是为何?要知道,汉中之地,乃是益州所属范围,却不知你西凉的兵马怎会在此处现身呢?希望你能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 天子话音落下,众人便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了马超。马超呢,其实早已与西凉的兵马取得了联系,对这其中的前因后果自然是一清二楚。只见他不卑不亢地迈出一步,出列站定后,神色坦然地说道:“陛下,虽说汉中确实是处于大汉益州的境内,乃大汉之属地不假。但是陛下您也知晓,那益州牧刘璋,此人昏聩无能,根本就无法好好地约束其部下呀。再者,汉中的张鲁,凭借着那五斗米教蛊惑人心,如今那汉中之地几乎都要脱离益州的管辖了。西凉此次出兵,也不过是为了替大汉朝廷出力,免得那张鲁此人心生异志之后,无法被有效辖制。” 天子微微皱眉,继续说道:“益州刘璋乃是我汉室宗亲之后,虽说才能平庸了些,可也并非如威侯你口中所言的那般昏聩无能之辈呀。朕自会下旨,命他对汉中张鲁严加约束。倘若他实在是无力对张鲁进行讨伐,朕亦会根据实际情况酌情出兵去讨伐那张鲁。 但是,威侯你此番未向朝廷请示,便私自暗自出兵,这举动实在是不妥当呀。不过,朕也不打算追究你擅自出兵这件事了,只是你还是尽快让那在境内的西凉兵马早些撤离。那张鲁之流,虽说暗地里以五斗米教蛊惑人心,可到目前为止,并未流露出任何谋反之意呀。如此便擅自出兵去讨伐,实在是有些不妥当呐。” 马超面色依旧平静如常,双手抱拳,恭敬地拱手说道:“若陛下能够成功让刘璋对汉中张鲁进行有效的约束,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如此一来,也能省去我西凉众多健儿在武都之地的无谓牺牲。” 天子高坐龙椅,眼神看似随意,却透着一股洞悉一切的犀利,他明知故问地缓缓开口说道:“日前得报,天水郡那边竟又驻扎了两三万西凉铁骑。这天水郡,朕记得可是威侯你一力拿下的?如今这周边也并无什么战事发生,却不知是何故要在那儿又驻扎上这三万兵力呢?究竟所为何事?” 下方站立着的马超,身姿挺拔,器宇不凡,此刻却是好整以暇地微微躬身,不紧不慢地说道:“陛下,天水郡虽新近平定,但毕竟时日尚短,局势还未全然稳固。如今正是需要重兵驻守之时,方能维护境内安稳,也好叫百姓们安居乐业,莫要使那境内再生出什么祸端来。” 天子听闻此言,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嘲讽的接着说道:“威侯,朕可记得,之前平定天水郡那可是耗费了大半年的时间。只是朕却不太清楚,那董卓的余部是否都已经清理完毕了呀?到如今,也没见你把那董璜的项上人头拿来呈于朕的面前呐。朕虽不懂这行军打仗的军事之事,可心里也总归是存着这么个疑问,想要问上一问,究竟那些董卓的余孽是否真的被清除干净了呢?” 马超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依旧尽量保持着镇定地说道:“陛下,狡兔尚有三窟,他们那些残兵败将又岂能那么轻易就被清剿干净呢?故而微臣这才特意派兵前往天水郡驻守,也好以防万一。” 马超这话一出口,任谁都能听得出其中明显的敷衍之意,那坐在龙椅之上的天子又岂会不知?只是这朝堂之上,此刻就这般上演着两人相互扯皮的戏码。天子心里明镜儿似的,明知道马超这般作为背后的用意,就是想要马超自己亲口把那真正的心思说出来,以此来逼迫马超就范。而那马超就这样,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皆是明知故问地在这朝堂之上说着些看似冠冕堂皇,实则暗藏玄机的话语。 第387章 天子挤兑 马超难辩 朝堂之上,气氛愈发显得有些微妙起来。天子刘辩此时心中已然是厌烦了与马超这般无休止的扯皮,只见他微微皱眉,面色略显严肃,终是缓缓开口说道:“那行伍之事,朕确实是不太懂其中门道,况且这行军打仗,大将临阵决策之机,朕也向来不愿过多插手干涉。只是威侯,如今这册立皇后之事,朕也已然如了你之所愿,册封了卢妃为后。”说到此处,天子微微一顿,目光中隐隐透着几分深意,接着又道:“可朕如今,却也有几桩极为头疼之事,真真儿是搅得朕心烦意乱,寝食难安,还需爱卿你为朕排忧解难。” 马超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他心里明白,这天子终于是要图穷匕见了。想当初,自己威逼天子册封卢婉为后,这本就是一步险棋,此事过后,已然让自己处于极为被动的境地了。如今这天子要求自己做什么,他也着实不好拒绝,毕竟自己已经站在了道德的下风,做出了威逼天子这般大逆不道之事,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应付过去的呢?只要自己还不是一心想要谋反,在这朝堂之上,总归是要做出些让步的。 马超心思电转之间,赶忙上前一步,恭敬地拱手行礼,言辞恳切地说道:“陛下,您且莫要忧心,有何事让您如此头疼,还请陛下尽管说出来,微臣定当竭尽全力,与陛下一同分忧。” 天子见马超这般表态,神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些,微微点头说道:“爱卿有此言,倒是让朕心中那紧张之感去了七八分。爱卿且听朕细细说来,如今天下大乱,诸侯割据,其中多有那对朝廷阳奉阴违者呀。这其中尤以淮南袁术和冀州袁绍为首,此二人仗着那四世三公的显赫身份,向来是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说到这儿,天子不禁轻轻叹了口气,满脸皆是忧虑之色,继续说道:“之前宗室刘繇传来讯报说,袁术盘踞在淮南之地,整日里对扬州是虎视眈眈,其野心勃勃,昭然若揭,这可当真是朕的心腹大患。若不将此人收拾了,汉室天下又何以能够安稳太平呢?更何况那刘繇乃是汉室宗亲,袁术竟然不顾同族之情,与他私下攻伐,这般行径,显然是对朝廷无礼至极。” 天子稍稍停顿了一下,似是越说越气,脸上隐隐泛起了一丝红晕,接着又道:“再加上那冀州袁绍,更是胆大妄为。他竟然威逼那冀州牧韩馥将冀州之位让与他,就这样窃取了这一方大权,实在是令人不齿。而且,他还对幽州发起攻打,其狼子野心,可见一斑。就因为这二人的这般无礼行径,那关中之诸侯们也皆是对朝廷离心离德了。此二人实乃如今朝廷最为头疼,也最为棘手之辈呐……” 朝堂之上,马超愈发恭敬地躬身行礼,言辞恳切地说道:“陛下但有吩咐,臣自当恭敬领命。还请陛下明示具体如何安排,臣也好依令行事,万不敢有丝毫懈怠。” 天子见状,不禁抚掌轻笑,面露欣慰之色,赞道:“爱卿有此等为国分忧的公心,实乃我汉室之幸呐,朕心中欣喜异常。”言罢,天子似是斟酌了一番措辞,而后缓缓说道:“那威侯你且看看呐,这淮南袁术,仗着自己兵多将广,竟肆意威逼扬州,其行径实在是太过张狂。朕寻思着,便将这解救扬州牧刘繇于水火之中,前去讨伐袁术之事交与爱卿,爱卿意下如何?” 马超听闻此言,心中暗暗叫苦,却也不敢即刻拒绝,只得略作思考,而后谨慎地回应道:“陛下,那淮南袁术确实兵多将广呐,况且在当年讨伐董卓之时,他亦是出力甚多,麾下将士也多是能征善战之辈。臣恐仅凭臣一人之力,实在难以与之相抗衡呐。却不知陛下是否还能安排其他兵马一同前往,也好相互策应,增大胜算。” 天子听闻马超之言,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忧愁之色,无奈地说道:“爱卿啊,朕又何尝不知袁术势力庞大呢。只是如今这局势实在是错综复杂,那冀州袁绍还在对幽州虎视眈眈,朕还需调遣兵力去对付他。更何况,爱卿你所率的西凉军向来是兵强马壮,威名远扬,想来对付袁术,爱卿倾一人之力出兵即可,应是不在话下的。” 马超心里自是一万个不愿意,可又不好再直白地反驳天子,只得继续说道:“陛下,那还请陛下再多说一说您对这讨伐袁术之事的整体安排呀,臣也好做到心中有数,更为周全地谋划一番呐。”天子见马超如此坚持,便点头应道:“也好。” 说罢,天子神色一正,高声喊道:“蓟侯公孙瓒、皇叔刘备”话音落下,公孙瓒与刘备赶忙齐声应和,稳步出列,立于朝堂之上。 刘辩目光在二人身上扫视一圈,而后缓缓开口说道:“冀州袁绍,实乃狂妄之徒。就在之前,便已然对幽州有过入侵,幸得爱卿公孙瓒奋力抵抗,这才成功打退了袁绍的进犯。可如今呢,这袁绍全然不思国家正处艰难之时,亦不念朝廷对他的宽容大度,依旧是对朝廷没有丝毫的敬意,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呐。故而在咱们接下来的战略谋划当中,这袁绍是必定要加以讨伐的,绝不能任其继续肆意妄为下去。蓟侯公孙瓒,你统领着幽州之兵,直面那袁绍的威胁,定要时刻保持警惕。而皇叔刘备,你便在一旁协助蓟侯,共抗袁绍,万不可掉以轻心。” 安排好了公孙瓒与刘备之事,天子又将目光投向朝堂的另一处,目光如电,大声问道:“温侯何在?” 吕布本就在一旁静静地候着,听到天子点到自己,赶忙向前迈出一大步,身姿挺拔如松,中气十足地应声出列,双手抱拳,恭敬地行礼,而后昂首挺胸地站在那里,等候着天子的进一步吩咐。 天子看向吕布,神色依旧严肃,目光中透着几分期许,缓缓开口说道:“温侯,你那并州兵马,向来是能征善战,威名远扬呐。此前在与那袁绍的对抗当中,便曾与冀侯公孙瓒一同对袁绍形成过夹击之势,在战场上配合默契,立下过赫赫战功。如今这袁绍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势力愈发庞大起来,其麾下兵多将广,实力不容小觑。恐不是冀侯公孙瓒一人之力就能够应对得了的呀。所以此次讨伐袁绍之举,还需温侯你也出兵响应,协同作战,如此方能增大胜算,一举将那袁绍逆贼彻底击溃。这点温侯你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吕布听闻,赶忙再次抱拳行礼,一脸决然地说道:“陛下放心,为陛下效力,此乃臣分内之事,自是无不可之事。臣定当率领并州兵马,全力以赴,听从陛下的调遣,与诸位一同讨伐那袁绍逆贼!臣定当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不负陛下所望!”其话语掷地有声,彰显着他的决心与勇气。 朝堂之上,天子将讨打冀州袁绍的事各项安排一一吩咐完毕后,目光转向马超,神色平静地问道:“威侯,如此这般的安排,你看可还妥当?” 马超心中满是无奈,暗自思忖着:这几人所统领之地本就与冀州搭界,之前便已然有过协作,还曾一同击退过袁绍那厮。如今这般安排,无非就是让他们故技重施,再次联手,甚至是要从之前的被动防御转为主动出击罢了。可轮到自己这边,却要他率领西凉军去对付那淮南袁术,这明摆着是要让他们长途跋涉深入袁术的地盘,而且还得由西凉军独自承担出兵作战之责,这其中的难处与风险着实不小啊,自己可真是有苦难言。 可尽管心中万般不愿,马超也不敢公然违抗天子旨意,只得恭敬地拱手行礼,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陛下圣明,此等安排自是极为妥当,臣定当遵旨而行。” 天子听闻马超此言,面露满意之色,微微点头说道:“好,既如此,那朕便加封威侯你为征南大将军。此后你便要一力承担起对抗淮南袁术之重任,定要全力以赴,为朕分忧,为汉室江山的安稳立下赫赫战功。” 随后,天子似是又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至于威侯身上的持金吾一职,便交于赵云将军负责处理。”话语间,天子的目光在朝堂众人身上扫视了一圈,似是在探寻着众人的反应。 众人听闻天子之言,皆齐声拱手,神色恭敬且整齐划一地示意道:“陛下圣明。”那声音在殿堂之中回荡,显得颇为洪亮有力。 天子见状,脸上满是满意之色,目光缓缓从堂上的众人身上一一扫过,而后微微点头,说道:“好。既然这征讨各方诸侯的战略已然确定下来,那关于具体的行军打仗之事以及出征的日期等等,朕便不再一一过问了。这些繁杂琐碎之事,皆交由众卿一力主持操办便可。众卿皆是朕的股肱之臣,朕相信诸位定能将诸事安排得妥妥当当,不负朕之所望。” 言罢,天子又将目光投向荀彧,神色变得严肃了些,高声喊道:“荀令君何在?”荀彧赶忙出列,恭敬地躬身行礼。天子看着荀彧,郑重其事地说道:“令君,你也知晓,这行军打仗,粮草辎重可是重中之重呐。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此事关乎着大军能否顺利出征以及在外作战能否持久,可容不得半点马虎。所以这粮草辎重之事,便要劳烦令君你精心安排妥当才是,切不可让大军在外为这粮草之事而分心,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荀彧听了天子这番话,心中满是无奈,只得再次拱手,口中称是。待回到队列之中,荀彧不禁暗自心想:哪有什么现成的粮草辎重可供调配?这些个兵马,什么时候由长安这边给他们正经配置过粮草辎重呢?名义上虽说皆是国家的部队,可实际上不都是他们各自领兵,自筹粮草辎重么?而天子此刻却把话说得这般冠冕堂皇,到时候真要是来问我要粮草辎重,我又该如何是好?这可真是个棘手的难题。 第388章 粮草辎重 荀彧为难 冗长的朝事总算落下了帷幕。大殿之中,此刻气氛却略显沉闷压抑。天子高坐在那龙椅之上,面色凝重而又透着几分高深莫测,虽并未明确提及大军究竟该在何时踏上出征之路,可眼下来看,已然进入了寒冬时节。 众将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依照如今的局势,天子定然不会让他们安然无事地过完这个年,再悠哉悠哉地回去领兵出征。年前,那是必定要整军出发,奔赴那或凶险万分的战场了。 这边厢,众将领听完天子那模棱两可的说法后,一个个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荀彧,那眼神中仿佛都冒着绿光。要知道,以往在外征战之时,众将大多是靠着自筹粮草来维持军需,其中的艰难困苦自不必说。今日听得天子这般言语,众人心里都打起了小算盘,寻思着如今也该让天子出份力了。毕竟,大家都揣测着天子手中的粮草估计也所剩不多,可哪怕就那么一点儿,也得想法子从天子那儿抠出一些来呀。于是乎,众人都眼巴巴地望着荀令君,心里琢磨着,这次无论如何也得在争取粮草这事上拔得头筹,哪怕只能从天子那儿挤出一星半点儿的粮草,那也好过没有呀,总归是能解燃眉之急呢。 朝事一散,天子的身影刚刚消失在大殿深处,诸位重臣便纷纷涌向殿外,眨眼间就将荀彧给围堵了起来。 那吕布性急,一个箭步上前,伸手就拽住了荀彧,急切地说道:“令君啊,您也知晓咱并州那可是苦寒之地,常年饱受风霜之苦。现如今更是雪上加霜,那匈奴人在边境肆虐横行,百姓苦不堪言。天子此番给我布置了这艰巨的任务,还得去协助幽州一同对抗冀州那袁绍。您也清楚,袁绍兵多将广,手底下精兵强将无数,他所占的疆域又宽广无垠,物资更是充沛得很。我这边呢,人多马杂的,这没了粮草可怎么行?您无论如何得先给我补充上足够的粮草,不然到时候真要上了战场,我这可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啦,还怎么打仗?” 话音未落,公孙瓒也不甘示弱,一个大步跨上前去,一把拽住了荀彧的另一只手,赶忙说道:“令君,您可莫听这温侯在这儿胡说八道呀。我之前在冀州大战,那可是历经了一场又一场的恶战,所耗费的粮草简直不计其数,家底都快给掏空了。这次我带着整整10万大军,浩浩荡荡地一路赶来长安,这一路上的消耗本就巨大,如今粮草已然是难以为继了。您瞧瞧,他们其他人虽说也有任务,可大多也就是在旁边打打边鼓罢了,而我这可是实实在在要去对抗袁绍的主力部队呀。要是不给我提供足够的粮草支持,我这仗可真就没法打下去了,还望令君您多多费心。” 刘备在一旁站着,向来都是以忠厚老实的形象示人。他看着荀彧被吕布和公孙瓒这二人拽得晕头转向,在原地直打转儿,心中虽也是焦急万分,毕竟打仗粮草的重要性他也深知,可他终究还是张了张嘴,又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并未像那二人一般急切地说出要荀彧为自己筹划粮草的话来。 荀彧身处如此尴尬棘手之境,只觉一阵头大如斗,那头疼之感仿若细密的针芒不断扎刺着他的脑神经,让他几欲抓狂。只见吕布和公孙瓒二人,皆是满脸急切,紧紧拽着荀彧的双臂,似是生怕他就此逃脱一般。 吕布本就性情暴躁,此刻更是涨红了脸,那双眼珠子瞪得犹如铜铃,大声叫嚷道:“荀彧!你莫要在此推脱!吾等为朝廷征战四方,出生入死,如今不过是讨要些粮草以充军资,怎的就这般为难?你须得给个说法!”说罢,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直拽得荀彧一个趔趄。 公孙瓒虽不像吕布那般咋呼,但那神色亦是焦急万分,紧紧皱着眉头,言辞急切地说道:“荀大人,您也知晓我等的难处呀。如今这乱世之中,各方势力虎视眈眈,我与吕将军所率之军肩负着守卫疆土、稳定局势之重任。若无足够粮草支撑,这军心必乱,到时候莫说建功立业,恐怕连这好不容易初定的朝廷局面都难以维持呐!还望荀大人多多体谅,尽快为我等筹措粮草才是呀。”言罢,那抓着荀彧的手也丝毫没有松开的迹象。 荀彧被这二人这般拉扯着,只感觉双臂像是被铁钳紧紧夹住,疼痛难忍。他奋力地挣脱着二人的手,一边挣扎一边满脸无奈地高声解释道:“二位且先听我一言呐!如今这朝廷方才历经诸多波折,好不容易初定下来,各方局势也都还如那尚未夯实的地基,正处于逐步稳固的关键阶段呀。这期间所耗钱粮之巨,简直超乎想象呐!修筑城防、安置流民、犒赏将士等等,桩桩件件哪一样不需要大把的钱粮投入?实不相瞒呐,当下朝廷所留存的粮草着实有限得很呐,就如同那即将干涸的溪流,仅能勉强维持一些最基本的用度罢了。并非是我荀彧有意推诿二位将军呀,实在是这现状如此,难以满足诸位所需呀。” 荀彧说着,脸上满是苦笑,那笑容里透着无尽的苦涩与无奈。他心中暗暗叫苦不迭,暗自思忖着:这可如何是好呀?面对这等棘手到了极点的局面,自己一时之间竟也如那迷失在茫茫大雾中的行舟之人,完全不知该如何妥善化解才好呐。这吕布与公孙瓒皆是性情中人,又手握重兵,此番讨要粮草之事若是处理不当,恐怕真的会引发诸多难以预料的祸端呐,这可真真愁煞人也! 刘备站在一旁,心中暗自叹息不已。瞧着吕布和公孙瓒那急切讨要粮草的作态,他只觉一阵无奈,原本到了嘴边的话此刻更是难以启齿。这两人如此这般,场面已然这般混乱,自己又怎好再去掺和着向荀彧索要粮草之事呢。 刘备微微皱眉,目光又缓缓移向了此刻站在不远处的马超。只见马超也是一脸凝重,想来也是为这粮草之事忧心。这都算是什么事儿呀,大家都眼巴巴地指望着荀彧能拨下足够的粮草来。可如今这情形,荀彧那边明显也是捉襟见肘,愁眉不展。 刘备心中暗自思忖,自己此次出征在即,大军开动,粮草若不充足,那这仗还没打便先输了一半呐。可眼下这局面,若是强行索要,一来显得自己不顾大局,二来也怕惹得荀彧那边为难,进而引发诸多不必要的嫌隙和矛盾。但若不争取,这出征的将士们又该如何是好,难不成要饿着肚子去打仗? 他眉头紧锁,在原地来回踱步,试图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可思来想去,却依旧觉得棘手无比,一时间竟是陷入了两难的困境,不知究竟该怎么做才好。 马超静静地站在一旁,冷眼瞧着吕布、公孙瓒那副急切向荀彧讨要粮草的模样,嘴角不禁暗自泛起一丝冷笑。心中暗忖:哼,这二人可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呀,都到了这般田地,还只顾着自身利益,拼命争抢。 他抬眼望向荀彧,只见荀彧那满脸的为难之色可不像是装出来的,毕竟如今粮草短缺的状况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可天子却偏偏下达了那般旨意,让众人都来向荀彧索要粮草,这其中的用意到底何在呢?马超心中满是疑惑。 瞧瞧在场的众人,每个人皆是各怀心思,各有盘算。吕布、公孙瓒为了自身军队能有充足粮草,全然不顾荀彧的难处,一个劲儿地逼迫;刘备在一旁虽未出声,但那紧锁的眉头也透露出他的纠结与无奈;而自己呢,又何尝不是在这旋涡之中。 马超不禁暗自感叹,看来这要做汉朝的忠臣还真是不容易。罢了罢了,自己既已走到了这一步,决定要为汉室效命,又何必再为了那可能本就所剩不多的粮草,去苦苦逼迫荀彧呢。虽说天子此前的做法着实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甚至可以说已经在不经意间得罪了天子,可那又如何?如今再吃点亏又算得了什么?就权当是为了这天下的黎民百姓能早日过上安稳日子。 这般想着,马超心中已然通透。马超微微眯起双眸,那眼眸中原本带着的几分冷厉与审视,此刻渐渐化作了一抹释然。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双手,郑重地朝着荀彧抱拳作揖。 只见他面色平静,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弧线,那笑容里透着几分洒脱,又似藏着一丝无奈。额前的几缕发丝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仿佛也在诉说着此刻他心中那复杂的情绪。 “荀大人,”马超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别样的沉稳,“今日之事,马某已然看得透彻。大人所面临的难处,马某又岂会不知。”说着,他微微欠了欠身,以示敬意。 在说这番话时,马超的目光始终平和地落在荀彧身上,眼神中没有了之前的那种疑虑与纠结,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坦然。他的双肩松弛,不再像之前那般微微紧绷着,整个人的姿态显得格外从容。 停顿片刻后,马超再次开口,语速不紧不慢:“马某便不再多做纠缠了,这便告辞。愿大人往后诸事顺遂,保重身体。”说完,他缓缓放下双手,转身之际,衣袂随风轻轻飘动。 迈出第一步时,马超的脚步沉稳而坚定,每一步都仿佛带着他此刻已然下定的决心。他没有再回头,那挺直的脊背就像一杆标枪,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只留下那一份洒脱与释然的气息,还在空气中若有若无地弥漫着。 第389章 操纵人心 卖弄心机 荀彧深受儒家正统思想熏陶,坚定拥护君君臣臣的理念。在他看来,天子代表着汉室正统与天下秩序的核心,即便天子偶有过失,那也是臣子该去弥补辅佐,而非生出忤逆之心。 马超威逼天子的举动,严重冲击了荀彧心中以天子为尊、君臣有序的正统秩序。这在荀彧眼里是大逆不道的行为,破坏了汉室的尊严与统治根基,自然会让他觉得极为不妥,也更加坚定了他要维护汉室正统、通过合适途径匡扶汉室的决心。 荀彧望着马超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愧疚之意。他深知马超此前待自己向来不错,为人豪爽仗义,且满心都是为了大汉的江山社稷,为了这天下的黎民百姓。 每每想起马超在西凉对自己的那份敬重与支持,荀彧便觉得此次因粮草之事让马超这般无奈离去,实在有些对不住他。况且,荀彧心中对天子此次的做法也颇有微词。在他看来,天子这般让众人前来索要粮草,却不顾及实际的粮草困境,实在是对臣子们有失公允。更何况之前天子的所作所为对马超确实是有伤害。 而马超,明明怀揣着一颗赤诚的忠心,一心只为大汉的安稳、百姓的福祉着想,却被天子针对,平白无故受委屈,被迫做出让步。荀彧暗暗叹息,只恨自己如今也无力改变这局面,只能在心中默默期许,但愿日后能有机会补偿马超这份情,也好让马超那颗为大汉、为百姓的忠心不被这诸多无奈之事所伤。 荀彧眼见马超如此洒脱地放弃索要粮草,心中那一直紧绷着的弦顿时松了几分,不由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满是如释重负的神情。 他赶忙将目光投向仍在争执不休的吕布和公孙瓒二人,清了清嗓子,高声劝说道:“吕将军、公孙将军,二位且先静一静,听荀彧一言。方才诸位也都瞧见了,马将军深知当下朝廷难处,粮草紧张,虽自身出征亦有诸多需求,却能体谅吾等,洒脱放弃索要粮草之举,此等胸怀与大义,实乃令人钦佩。” 荀彧一边说着,一边留意着二人的神色变化。只见公孙瓒原本就因之前的一些事儿与马超置着气呢,此刻见马超这般作态,仿佛觉得自己若是再继续苦苦相争,倒显得自己小气狭隘了,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他轻哼了一声,闷声道:“哼,罢了罢了,那马儿都不要了,我也不愿纠缠。不过荀彧,我也不多要,只要求你做事可得公允些,好歹也给我和吕将军都分上一点粮草,莫要厚此薄彼,让我等寒了心呐。” 吕布在一旁听着,见公孙瓒已然退出这争抢粮草的“战场”,没了对手,顿时也觉得这般争来争去似乎没了什么意思。他挠了挠头,大大咧咧地说道:“哎,既然公孙都不抢了,我再争下去也没啥意义。也罢也罢,荀大人,那便依公孙将军所言,你就看着给分点,可别让咱兄弟俩太吃亏。”说罢,双手抱胸,站在一旁不再吭声。 荀彧见状,心中暗自庆幸,赶忙连连点头应道:“二位将军放心,荀彧定当竭力做到公允,妥善安排这粮草之事,必不让二位将军失望。”嘴上虽这般说着,可心里却依旧在发愁,这有限的粮草到底该如何分配,才能真正让众人都满意呢,不过此刻也只能先稳住这二位再说了。 而此刻,唯有刘备依旧是一脸苦涩地伫立在荀彧面前,那眉头紧紧皱着,仿佛心头压着千钧重担,怎么也舒展不开。二人就这般相对而立,皆是一脸的凝重,面对当下这错综复杂且棘手万分的局势,全然不知该如何抉择才好,只觉如置身于茫茫迷雾之中,找不到前行的方向。 荀彧双手背负在身后,来回踱步,脚步虽轻,却也能听得出其中蕴含的那份焦躁与无奈。望向刘备,欲言又止良久,荀彧终是停下了踱步的脚步,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向刘备提议道:“玄德公,如今这局面实是棘手难办呐,你我在此苦思冥想,恐也难寻万全之策。依我之见,莫如我俩即刻前去面见天子,将这诸多纷争、各方难处一一禀明圣上,或许能从天子那里寻得一丝解决之道啊。”刘备听闻此言,微微抬起头,目光中透着一丝疲惫与茫然,他轻轻叹了口气,默默地点了点头。当下这情形,确实也别无他法了,便与荀彧一同匆匆整了整衣装,赶忙向着天子所在之处赶去。 待见到天子后,荀彧先是恭敬地行了大礼,而后起身,将当下粮草分配一事所引发的诸多纷争,包括公孙瓒、吕布、马超三人各自的态度以及他们与刘备之间因粮草而起的种种矛盾,事无巨细地一一禀明。天子静静地坐在那龙椅之上,面色沉静如水,眼神却透着一丝让人难以捉摸的深邃。待荀彧禀明完毕,天子微微眯起双眼,稍作思忖后,这才不紧不慢地缓缓开口道:“哼,这些个琐事,何须如此费心。无需理会公孙瓒、吕布、马超三人的态度,当务之急,乃是要将皇叔的粮草补充完全。而后嘛,便以道德大义相挟,迫使那三人出兵便是。如此行事,既能解了刘备的燃眉之急,又能让那三人乖乖听话,为朝廷效力,岂不甚好?” 荀彧闻听此言,心中不禁“咯噔”一下,顿时觉得如芒在背,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他暗自思忖着,天子这话虽看似轻巧,仿佛一下子就解决了眼前这粮草纷争的难题,可实则却实在有失偏颇。这般做法,全然不顾及公孙瓒、吕布、马超三人的感受与想法,只一味地用这般强硬且略显不公的手段去逼迫他们出兵,那三人心中定然不服呀。日后恐会因此生出诸多嫌隙与纷争,这于当下这本就摇摇欲坠、各方势力错综复杂的局势而言,绝非良策。荀彧不禁微微皱眉,心中暗叹天子此举实在有些不妥,太过注重以这种看似巧妙的手段来摆弄局势,却忽略了更为重要的人心所向与大局稳定,这哪里是在真正地治理天下、凝聚各方力量呢? 而一旁的刘备,亦是面露难色,那原本就苦涩的面容此刻更是透着一股浓浓的无奈与尴尬。他深知此举虽能让自己的军队暂时摆脱粮草匮乏之困,但如此一来,却等同于将自己置于与其他三人对立的尴尬境地。日后在这诸侯纷争的乱世之中,自己又该如何自处呢?况且以道德大义相逼他人出兵,这本就不是光明磊落之举,这让向来以仁德自居的他,如何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呢?刘备心中暗自叹息,只觉天子这般做法,实在是不够堂堂正正,全然没有皇室应有的风范与担当,在这等关键时刻,本应公正公平、磊落地处理各方事宜,引领众人共扶汉室,安定天下,可如今却这般行事,实在是让他失望透顶啊。 就这样,天子的这番话语,犹如一块沉甸甸的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了荀彧和刘备各自的心头,令他们心里皆是难安不已,满心皆是对当下局势的忧虑以及对天子此举的诸多微辞。 天子坐在御座之上,对于荀彧和刘备内心的波澜起伏全然未曾在意,依旧自顾自地谈笑风生。他认为方才所说的以道德大义逼迫诸侯出兵等种种安排,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一桩,全然没察觉到自己的话语已在荀彧和刘备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荀彧和刘备见状,彼此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与不适应。这朝堂之上的气氛,此刻显得那般怪异,他们只觉如坐针毡,留在此处愈发觉得浑身不自在。于是,二人也不再多言,匆匆向天子行了礼,便赶忙告退离去。那离去的背影,透着几分仓惶,仿佛是急于逃离这让他们满心纠结与困惑的是非之地。 荀彧与刘备匆匆告退天子后,一路沉默着走出了大殿,待行至一处较为僻静之所,二人这才停下脚步,彼此对视,皆是一脸凝重,随后便展开了如下一番对话。 荀彧先重重地叹了口气,满脸无奈道:“玄德公,今日之事,实非你我所愿。天子这般行事,看似轻巧地解决了粮草之困,可却埋下了诸多隐患呐,唉。” 刘备亦是眉头紧锁,微微摇头叹息着说:“荀大人所言极是呀,如此做法,实在是有失偏颇。以道德大义相逼那几位将军出兵,这等手段,岂是堂堂正正之举?我刘备向来秉持仁德,这般行事,叫我日后如何面对公孙将军他们,实在是让我心中难安。” 荀彧皱着眉头,一脸忧虑地说:“是啊,玄德公。且不说公孙将军、吕将军与马将军心中定然不服,日后生出嫌隙在所难免。单说这天下局势本就动荡不安,各方势力皆需齐心方能有扭转乾坤之机,可天子此举,怕是只会加剧各方矛盾,于这汉室江山的安稳亦是无益。” 刘备轻轻点头,眼中满是忧虑之色:“荀大人,我亦深知此理。只是当下,你我又该如何是好?那粮草之事虽暂得解决,可这后续的麻烦怕是接踵而至。” 荀彧来回踱步,思索片刻后道:“玄德公,当下也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你我且先按天子之意安排粮草之事,至于那几位将军,只能期望他们能顾全大局,天子如此行事还是要多多规劝,此绝非明主所为。” 刘备面露苦涩,苦笑着说:“也只能如此了,但愿莫要因今日之事,使得这天下更加大乱。我等还需多多留意各方动向,若真有变故,也好早做应对,天子聪慧却喜欢操纵人心,不能任由他继续下去,要不早晚出事。” 荀彧停下脚步,望着刘备,神色凝重地说:“玄德公所言甚是,你我肩负之责不轻呐,万不可掉以轻心。” 说罢,二人又是一声长叹,随后各自带着满心的忧虑与无奈,缓缓离去,那背影在这乱世的光影下,显得越发沉重。 第390章 马超聚将 商议对策 在马超的将军府内,气氛略显凝重,马超神情肃穆地召集麾下众将前来议事。 只见马超手持天子诏令,朗声道:“天子有令,命我西凉军团即刻启程,前往淮南之地平定叛乱,以解宗室刘繇所面临的重重危机。那袁术在淮南拥兵自重,肆意妄为,已然对朝廷的安稳构成了极大威胁,我等此番前去,务必要将其击败,还淮南一片太平。” 众将听闻,皆面露思索之色。此时,足智多谋的徐庶却是忧心忡忡地站了出来,缓缓说道:“将军,此事恐怕还需从长计议啊。您看,如今我等西凉军团在此地的兵力仅有四万余人,若仅凭这点人马,去与那袁术的部队相抗衡,恐怕实难取胜呐。要知道,那袁术如今可是兵强马壮,坐拥着二三十万的雄厚兵力,其底蕴深厚,绝非是能够轻易与之对抗的敌手呀。” 徐庶微微皱眉,接着说道:“此前那袁绍与公孙瓒在幽州展开大战,双方皆是倾尽兵力,战况极为惨烈。而后吕布率领着他的并州军,又与刘备携手,几方合力,方才艰难地将袁绍击退。由此可见,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没有足够的兵力是万万不行的。而如今,我们仅凭这四万余军,要去敌对袁术那二三十万的大军,这其中的艰难程度,实在是可想而知啊。” 说到此处,徐庶不禁轻轻叹了口气,又道:“更何况,那南方之地多河流湖泊,地势与我等熟悉的西凉大不相同。而我等西凉军团,向来以骑兵为主,擅长在广袤的平原之上驰骋作战。可一旦到了南方那水网密布的地域,骑兵的优势怕是难以施展啊。这行军打仗,讲究的是天时地利人和,可如今这天时也并不利于我们呐。眼下正值冬季,天寒地冻,这一路行军本就艰难困苦,士兵们怕是要饱受风霜之苦。再加上我们对南方的地利又极为生疏,如此种种,可皆是用兵之大忌呀。还望将军您能慎重斟酌一番,再做定夺呐。” 张辽面色凝重,斟酌再三后缓缓开口道:“将军,那不知朝廷之中可会有哪路兵马前来协助我们一同作战啊?那袁术如今势力已成气候,雄踞淮南之地,对扬州已然形成虎视眈眈、大有气吞之势,仅凭咱们西凉这一部兵力,恐怕……” 马超听闻,脸上泛起一抹苦涩,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哪有什么其他助战的兵马呀,就只有我西凉这一部而已,别无其他了。” 张辽不禁吃了一惊,瞪大了双眼,说道:“将军,这天子此举究竟是何用意啊?那袁术的势力如此庞大,这般安排,岂不是……” 马超依旧是苦涩地摇着头,说道:“文远,你无需有所担忧,有话但说无妨。我又怎会不知,天子这是在怪罪我之前干涉他立后一事呀。可如今,天子也已然按我诉求立后了,如此一来,我在这等事情上已然站在了道德的下风之处。而且,天子还在朝堂之上正式下诏,其他的部队皆已有了各自的安排,唯独把袁术这块硬骨头留给了我西凉军,让我们来啃下这难题。” 这时,一旁的张任沉思了片刻,而后出言说道:“将军,依我看,这天子明显是有意要为难咱们,想要借此来磋磨咱们的部众。咱们西凉这四万部队若是就这般前往,恐怕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于事无补。看样子,是要逼着咱们动用西凉的根基,再从西凉调大军前来参战。” 马超眉头紧锁,在营帐内来回踱步,思来想去,心中明白这诸多情况确实都得慎重考虑在内。 他停下脚步,看向徐庶说道:“元直先生,您且瞧瞧当下这局势,虽说我军将士皆为英勇善战之辈,但仅凭现有的这四万多人马,要去与袁术那等兵强马壮的势力交战,恐怕是难以取胜。依我之见,如今也只能从西凉再调个五万、六万的兵力过来,凑够十万铁骑,如此,到时候咱们才有与袁术一战的底气和实力。” 徐庶听了,微微皱眉,一脸担忧地回应道:“将军,调兵前来倒也算是无奈之举,可这粮草供应着实是个大难题。那这粮草能不能由长安方面来提供呢?” 马超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长安如今也是自身难保,那里同样粮草空虚,连供应它本地的大军都有些勉强,哪还能有余力来支援咱们这边呢。” 徐庶听闻,不禁有些头疼地抚了抚额头,说道:“如今咱们领兵在外,西凉与中原之间路途遥远,中间还隔着长安之地。即便长安能派大军过来相助,可还得承担起粮草辎重的运送之责。将军,您可有考虑过,但凡现在长安那边一旦出现什么变故,就如同被人卡住了脖子一般,到时候咱们这大军可就成了无根之浮萍,进退两难,这形势实在是凶险得很。” 徐晃浓眉一皱,忍不住插言说道:“我瞅着这天子对咱们西凉军的成见那可太深了,对将军您更是苛刻到了极点。依我看呐,咱们干脆直接返回西凉得了,何苦在这儿受他这份鸟气。这天子如此度量狭小,我看他也难成啥大气候,咱犯不着跟他这般折腾。” 马超一听,赶忙正色道:“公明,你这话咱们私下里说说也就罢了,可千万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讲。要是真就这么拍拍屁股回西凉了,我马超岂不是要失信于天下人?到时候我还有何颜面在天下人跟前抬起头来。早些年就因为师父与董公之间的争斗,我便落下了个有违师命、头脑不清的名声,如今又因为威压天子,让天子强行立后这事儿,已然站在了道德的被动面。要是再做出出尔反尔的事儿来,那我马超可就真的彻底失信于天下。” 徐晃听了,嘴里嘟囔着,一脸的无奈:“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可真够憋屈的。那就打呗,咱大不了就去跟淮南的袁术耗着就是了,也省得在这长安受这皇帝的窝囊气。” 徐庶此时眼中突然闪过一抹亮色,上前一步说道:“哎,将军,您且听我一言,这眼下看似进退两难,但依我看,去跟淮南袁术耗着,倒不失为是一个颇为不错的计策。虽说袁术势大,可咱们西凉军也并非毫无胜算。咱们就凭借着这股子韧性与他周旋,未必不能寻得转机。如此一来,既不用公然违背天子诏令失信于天下,又能在这困境之中寻得一条应对之法,将军不妨斟酌斟酌。” 吕布手抚下颌,微微沉吟道:“若真要在淮南与袁术这般周旋下去,恐怕这粮草的耗费可就太大了。诚如诸位方才所言,咱们后方补充粮草本就困难重重,如此一来,粮草糜费的情况定会愈发严重,这绝非是个长久可行之计。” 徐晃一听,却是摆了摆手,大大咧咧地说道:“后方粮草运送困难,那咱们就就近觅食。这天子既然不管咱们的死活,难道咱们去帮着扬州刘繇抵御袁术,他也能眼睁睁看着不管?更何况呀,周边尚有诸多郡县呢,咱们拿下那么一两个,又岂会再为粮草发愁。” 马超却皱起眉头,一脸严肃地说道:“这想法着实不可取。我等此番出征,本就是为了安民而来,又怎能去骚扰百姓呢?那刘繇如今已被袁术威胁得头疼不已,自身都难保了。咱们即便去了,恐怕也难以让他为咱们提供什么粮草保障。所以说,此计恐怕是行不通的。” 徐庶低头沉吟了半晌,眉头紧锁,也是一副一筹莫展的模样。就在众人皆陷入困境思索无果之时,徐庶突然眼睛一亮,似是灵机一动,赶忙开口说道: “将军,您且听我一言。其实,天子此番要求我们的,只是去解刘繇所面临的危局罢了,可并没有明确要求我们必须要去讨伐淮南袁术,还非得把他给打败不可。咱们完全可以,就如同您之前所说的那样,先从西凉再调兵过来,凑够十万大军,壮大声势。而后,咱们再去联络您的义弟孙策,如今他在会稽郡那可是混得风生水起,兵强马壮的。到时候,咱们和孙策两面夹击袁术,再加上刘繇在当地本就还有些势力,如此便能形成三面出击之势。这般一来,定能让袁术有所忌惮,不敢再轻举妄动,说不定他就会偃旗息鼓,主动罢兵,不再对扬州产生威胁了。如此行事,也算是完成了陛下的诏令要求,这样咱们在天下人面前也能站得住脚,不至于失信于人。” 马超听闻徐庶所言,不禁细细思量起来。他脑海中迅速将这一计策的各个环节过了一遍,越想越觉得此计颇为合理,实乃当下破局的良策。 当下,马超脸上的愁云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振奋与决然之色。他猛地一拍大腿,站起身来,声音洪亮地说道:“好好好!元直先生此计甚合我意呀,真乃妙计!若能依此施行,既能解刘繇之危,又可让那袁术不敢再肆意妄为,实是一举多得。那咱们便即刻着手安排,不容有丝毫耽搁!” 说罢,马超先是环顾了一圈在座的众将,目光中透着坚定与信任。他朗声道:“诸位将军,此次行动关乎我西凉军声誉以及扬州之安危,务必要齐心协力,依计行事。” 第391章 王允出言 惊天之语 马超一扫之前的阴霾,踌躇满志对徐庶郑重其事地说道:“元直先生,还劳烦您尽快修书一封,详述此计详情,送往会稽郡交于我义弟孙策。先生才思敏捷,书信内容还望您斟酌用词,务必让我义弟明晰此中利害,也好让他能尽快与我们协同作战。” 徐庶微微点头,应道:“将军放心,徐某定当全力以赴,将书信写得详尽周全,让孙将军明白其中关键所在。” 安排好与孙策的联络事宜,马超又看向徐晃,神色严肃地吩咐道:“公明,你即刻率一队精锐骑兵,快马加鞭赶回西凉。此次回西凉,责任重大,你需亲自督促调兵之事,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调集五万精锐之师前来与我们会合。沿途要注意士兵状态,切不可让他们过于疲惫,同时也要确保行军安全,莫要中了敌军埋伏。” 徐晃抱拳领命,大声回应道:“末将遵令!定不辱使命,必以最快速度带回五万精锐,与将军会合共赴此战!” 接着,马超又对张辽和张任说道:“二位将军,你俩负责整肃我军现有的四万余将士,做好出征的准备,装备完毕我们先行出发。” 张任恭敬地抱拳行礼,说道:“末将领命,定当全力做好各项事宜,确保我军万无一失。” 最后,马超再次面向众将,高声道:“诸位,此次作战,我们要与孙策将军两面夹击,与刘繇势力三面合围袁术。在此期间,大家务必严守军纪,不得骚扰百姓分毫,我们是为解民之危而来,切不可失了民心。待大军集齐,我们便依计行事,定要让袁术知晓我等的厉害,让他不敢再对扬州有非分之想!” 众将齐声高呼:“遵令!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定要让那袁术有来无回!” 马超看着士气高昂的众将,心中满是欣慰与信心,他深知,此一战,关乎重大,唯有全力以赴,依计行事,方能达成目标,不负天子诏令,亦不负天下人所望。 众将得令后,纷纷领命而去,各自着手安排相关事宜。营帐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剩马超独自一人在将军府中。 此刻的马超,虽已对即将展开的军事行动做了诸多部署,可心里却始终有桩心事如巨石般沉甸甸地压着,让他难以释怀。那便是他心心念念想要在临别之前再见上卢婉一面。 卢婉于马超而言,意义非凡,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深深印刻在马超的心中。如今即将奔赴战场,此去吉凶未卜,他实在是放心不下卢婉一人待在深宫之中,只想再看她一眼,嘱托一二,也好让自己心里能有个慰藉。 可这事儿的难处就在于,要见卢婉必须得经过天子的许可。天子对自己本就心存芥蒂,之前诸多事情已然让彼此间的关系变得颇为复杂微妙。在这种情况下,马超着实是不知道该以怎样的理由、何种恰当的方式去向天子开口请求此事。 他在府中来回踱步,时而停下,时而又继续,眉头紧紧锁在一起,眼中满是纠结与无奈。 马超就这样一筹莫展地在府中徘徊着,满心盼望着能突然想出一个周全且妥当的办法来,既能达成再见卢婉一面的心愿,又不会触怒天子,给即将开展的行动带来任何不利影响。 马超在府中来回踱步,绞尽脑汁地思索着,可思来想去,始终没能想出一个能让天子欣然应允的好借口。他深知此事棘手,既要达成见卢婉一面的心愿,又绝不能触怒天子,影响到出征大事。 无奈之下,马超只好暂且搁置这一想法,心想着等大军开拔出发之日,在与天子辞行之时,再瞅准时机提一下此事。届时氛围或许相对合适,自己言辞上再尽量恳切委婉些,说不定天子能看在即将出征的份上,网开一面,准许自己与卢婉见上一面呢。虽明知希望渺茫,但此刻也唯有寄望于此了,只盼着那一日到来时,一切能如自己所愿。 吕布领了天子的命令后,便匆匆赶回与王允商议对策。王允听闻此事,也是眉头紧锁,心中只觉得这般安排实在不妥当。可转念一想,毕竟天子许诺了会有粮草供应,这倒也算是个保障。 于是王允思索片刻后,对吕布说道:“奉先,依我看,大不了咱们就暂且磨磨洋工呗。反正有粮草供应着,也不愁没吃的。到时候若是真能取得胜利,那功劳自然也少不了咱们的一份。”吕布听了,虽心里仍有些不情愿,但也觉得暂时似乎也别无他法,便与王允商定,暂且先按兵不动,就安心等待朝中把粮草安排妥当再说。 可谁知,这一等便是许久,左等右等,却始终不见粮草辎重分配下来的动静。吕布心里渐渐有些着急了,便派人出去稍稍打听了一番。这一打听可不得了,竟得知那刘备已然将粮草辎重全部补充完毕,随时都能开拔出征了。 吕布得知此事后,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服之气,他堂堂并州牧,坐拥并州之地,还没有刘备有面子?当下便决定要去找荀彧问个清楚。 待见到荀彧后,吕布便将心中的不满与疑惑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可荀彧也是一脸无奈呀,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天子这般安排,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只能对吕布说些模棱两可的话来搪塞拖延。 吕布接连去了两三次,每次都是满怀希望而去,却又每次都是带着一肚子气回来。那荀彧给的答复始终是模棱两可,含糊不清,这可把吕布给气得不轻,心中的怒火是越烧越旺,只觉得自己被这般敷衍对待,实在是憋屈得很。 吕布怒气冲冲地回到营帐,一脚踹开营帐门,便开始大发雷霆起来。他满脸怒容地对着王允抱怨道: “岳丈大人,您瞧瞧这天子的做派,这不是明摆着在戏耍我吕布?想我当初率领并州之地的将士前来投靠于他,还拼死拼活地协助他击败了袁绍,狠狠地打消了那袁绍嚣张的气焰。可如今,他倒好,这般安排算怎么回事儿?他把这远近亲疏算计得如此清楚明白,刘备那边粮草充沛,啥都准备得妥妥当当的,可到了我这儿,竟然连一粒米、一担草都没有见到。他如此行事,真真是要把我给气煞了!” 王允本就对天子对待世家的态度心怀不满。他所在的王氏家族那可是声名显赫的世家大族,自己更是历经三朝的老臣,可即便如此,到了如今这天子跟前,也未曾得到什么好的待遇。而且,这天子对他们这些旧臣向来轻视有加,不止王允,就连其他的世家大族也都对这个天子极为不满。 王允听了吕布的抱怨,接口说道:“奉先呐,你且静下心来看看,这天子一路走来所办的那些事儿,哪一件不是在卖弄他的智谋,实则却是在祸国取利。依我看,就算咱们尽心尽力地辅佐他到最后,恐怕也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这般行事做派,咱们又岂能看不出来?可他偏偏还如此一意孤行地这么做了,可见这天子是多么的自负,根本就听不进旁人的半句劝诫呀。” 吕布听到王允的话,那股憋闷已久的愤懑之气瞬间就充斥于胸中,涨得他胸膛都好似要炸开一般。他面色涨红,气恼地对王允说道: “义父,您瞧瞧如今这形势,真是让人窝火!想当初在西凉的时候,我还想着咱并州的兵那可都是兵强马壮的,到哪儿都能闯出一番名堂来。可谁能想到,等来到了长安,才发现这天子竟然亲自把着大权,事事都得听他的安排。咱之前的思量真是失误啊,本以为能在这儿大展身手,哪晓得现在被这天子拿捏得死死的,处处都不顺心,您说这可咋办才好!” 王允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浓烈的厉色,那目光犹如利刃般锋利,他面色阴沉地对着吕布说道:“将军呐,你且瞧瞧如今这天子的所作所为,简直是把我们当成了任他愚弄的蠢笨之人呐!他在这朝堂之上,肆意地拨弄是非,卖弄着他那点自以为高明的聪明才智,还真以为我们都看不明白他的那些小伎俩吗?” 王允越说越气,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他就是笃定了我们不敢对他动手,所以才这般肆无忌惮地拿捏我们,把我们玩弄于股掌之间呐!哼,既然他如此不仁,咱们又何必再跟他讲什么仁义道德?索性咱们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他从那至高无上的皇位上给拽下来,换个人上去又能如何?” 吕布一听这话,顿时心中震惊不已,仿佛有一道惊雷在脑海中炸开。他瞪大了双眼,面露惊恐之色,赶忙说道:“岳父大人,您这想法可万万使不得呀!此举实在是太过草率鲁莽了啊。您可别忘了那董卓的前车之鉴呐,当初董卓仗着自己手握重兵,权倾朝野,以为能将天下都掌控在自己手中,便肆意妄为,妄图操控天子,甚至还做出了废立之事。可结果呢?最后还不是落得个身败名裂的凄惨下场,被天下人唾弃鄙夷,万劫不复啊!” 吕布一边说着,一边焦急地在营帐内来回踱步,额头上也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咱们如今可没有董卓那样强壮雄厚的兵马作为后盾呀,若是贸然行此大逆不道之事,那无疑是在玩火自焚呐!到时候,且不说各方诸侯会借机兴师问罪,对咱们群起而攻之,单是这天下百姓的悠悠众口,也能把咱们给淹死在唾沫星子里呀。还请岳父大人您一定要慎重再慎重,切不可因一时的意气用事而做出这等冲动莽撞之举啊!” 第392章 王允蛊惑 刘协心动 王允听了吕布的回应,脸色瞬间一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冷哼道:“哼!将军,你可莫要忘了,那董卓当初是怎样行事的?他当年那可是权倾朝野,把天子完全玩弄于股掌之间,想怎样便怎样,朝堂之上简直就是他的一言堂。如今这天子如此对待我们,和当初对待董卓又有何不同之处?不过是换了种手段罢了,依旧在那儿作威作福,肆意拿捏着我们,真当我们好欺负不成?” 王允说着,眼中的厉色愈发浓重起来,犹如两团燃烧的火焰。他上前一步,刻意压低了声音,可那话语里却透着一股狠劲,说道:“我们若是就这般不采取任何手段,难道就只能任由他如此肆意地拿捏我们?继续在这儿受这窝囊气,眼睁睁地看着他把所有的好处都给了旁人,而我们却只能在这儿干瞪眼,啥也捞不着?这口气,你能咽得下去?我可咽不下去!” 吕布心中虽仍旧觉得此事太过冒险,风险实在是高得吓人,可眼见着王允如此坚决的态度,他也只能继续劝道:“岳父大人,您且想想那董卓当年的情况呀,虽说他乍一看似乎风光无限,可最后又落得了个怎样的下场?还不是身败名裂,被天下人唾弃,成了千古罪人呐。咱们现在可没有他那般雄厚的兵马作为支撑呀,若是就这么贸然行动,恐怕各方势力都会借机对我们进行围剿,到时候咱们可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了。还请大人您一定要再慎重地考虑考虑,切不可因为一时的意气用事,就做出这等冲动至极的事情啊。” 王允却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缓缓说道:“哼,董卓的失败那是因为他与世家对抗,触怒了太多人的利益。可我王允本就是世家出身,这朝中如今的那些老臣,多数也都是世家出身呐,却都被这天子排斥在外,大家心中可都憋着一股怨气呢,这情况又怎么能和董卓那时相比?而且呀,又不是要让我们自己亲自动手去做那大逆不道之事,无非就是在合适的时机推波助澜一番罢了。更何况,如今天子如果仓促离世,又没有子嗣留下,这一切最有效的得益人便是洛阳王刘协呀。这刘协之前可也坐过天子之位,是尝过那权力的滋味的,只要有合适的机会能让他顺水推舟,他必定也是愿意的。所以说,此事并非如你所想的那般毫无可为之处,只要谋划得当,未必就不能成事。” 王允目光灼灼,紧紧盯着吕布,试图再次说动他。 王允一脸严肃,言辞恳切地说道:“奉先呐,你且想想,咱们如今在这天子刘辩的麾下,受尽了多少委屈?那刘辩根本就没把咱们当回事儿,随意地拨弄是非,将咱们的忠心视作草芥,这般下去,咱们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吕布皱着眉头,脸上露出几分犹豫之色,可心中却也着实对当下的处境愤懑不已。 王允见吕布这般神情,心中知晓有戏,便趁热打铁继续说道:“那董卓虽落得个凄惨下场,可情况与咱们如今大不相同。咱们又不是要像他那般明目张胆地去忤逆,只是想做一番顺应大势之事罢了。你看如今朝中,诸多世家出身的老臣,哪个不是被刘辩排斥在外?大家心中都憋着一股怨气呢,这股怨气汇聚起来,那便是足以改天换地的力量。” 吕布微微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似乎被王允的话触动了。 王允见状,又上前一步,压低声音,神色越发凝重:“而且,此事并非要你我去冲锋陷阵,担那最大的风险。只需咱们在背后巧妙谋划,推波助澜即可。到时候,就算有什么变数,咱们也能有应对之策。奉先,你可莫要再犹豫了,犹豫不决,咱们怕是要永远被刘辩踩在脚下,永无出头之日。” 吕布咬了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重重地点了点头:“岳父大人,您说得对!我吕布受够了这窝囊气,就依您所言,咱们干!” 定下此事后,王允与吕布便开始精心谋划起来。王允深知若想成事,必须先与洛阳王刘协取得更进一步的联系,可又不能明目张胆,于是心生一计,暗中买通了刘协的内侍。 这日,那被买通的内侍趁着四下无人,悄悄摸到刘协的身旁。他先是警惕地环顾了一圈四周,确定无人察觉后,才压低声音对刘协说道:“殿下,小人刚得了个消息,有位大人说有要事相商,还特意叮嘱小人问您,是否还想成为“陛下”。” 刘协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心中惊疑不定。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人用这样奇特的方式来传达消息,而且提及“陛下”二字,更是让他满腹狐疑。这究竟是何人所为?又所为何事?莫不是有什么天大的阴谋? 刘协在殿内来回踱步,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各种可能。一方面,他着实好奇到底是什么要事,竟要用如此隐晦且大胆的方式来传达;另一方面,他又担心这其中暗藏玄机,万一不小心落入陷阱,那可就万劫不复了。 可那内侍传达的“陛下”二字,却如同一根无形的钩子,不断地勾着他的心。刘协深知,能这般提及身份的,想必事情绝不简单。况且自己虽如今是洛阳王,但曾经也坐过那天子之位,心中对于权力以及与之相关之事,始终有着一份难以言说的敏感与关注。 就这样,在内心的好奇与担忧反复交织、激烈碰撞之下,刘协终究还是按耐不住心中那如猫抓般的好奇。他咬了咬牙,决定冒险一试,看看究竟是何人要与自己相会,又到底所为何事。 于是,深夜,在那内侍的暗中引领下,刘协小心翼翼地避开众人的视线,朝着约定的相会之地悄悄走去。一路上,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每走一步都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跳如雷的声音,既紧张又期待着即将到来的会面。 二人在王允的书房外轻轻叩门,待刘协进门,见是王允和吕布,眼中先是闪过一抹惊讶,随后赶忙被二人让进屋内,又小心翼翼地关好门窗,确保无人察觉。 王允率先开口,微微躬身行礼,一脸诚恳地说道:“殿下,深夜邀您前来,实是事出有急,还望殿下海涵。” 刘协摆了摆手,神色略显紧张:“王大人、吕将军,有何事这般隐秘?但说无妨。” 王允看了一眼吕布,而后缓缓说道:“殿下,您也知道如今朝堂局势混乱不堪,天子刘辩虽居高位,却行事乖张,肆意妄为,全然不顾大汉江山社稷与我等臣子的忠心。” 刘协微微皱眉,轻轻叹了口气:“是啊,孤也有所察觉,只是……” 王允忙打断他的话,接着道:“殿下,那刘辩对世家臣子诸多打压排挤,弄得朝堂人心惶惶,长此以往,大汉根基不稳。而殿下您,身份尊贵,又是曾经坐过天子之位之人,深知这天下治理之道,若能再次登临大位,必能重振大汉雄风,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吕布也在一旁附和道:“殿下,我等皆是为了大汉江山着想,如今这局势,唯有您能扭转乾坤啊。我吕布虽一介武夫,但也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助您成就大业。” 刘协听着他们的话,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波澜,可一想到刘辩的手段,又面露惧色:“二位好意,孤心领了。只是那兄长手段狠辣,孤实在是不敢有此非分之想啊。万一事情败露,孤怕……” 王允赶忙上前一步,神色急切地说道:“殿下莫忧!我等此次前来,并非要殿下亲自动手,只需在关键之时,殿下您依我等安排,稍加助力,一切自可水到渠成。而且,如今朝中众多臣子对刘辩亦是怨声载道,大家都盼着能有个明主引领大汉,殿下您正是众望所归啊。” 刘协在屋内来回踱步,心中陷入了激烈的挣扎。一方面,他对那至高无上的皇位确实有着一丝渴望,毕竟曾经品尝过权力的滋味;另一方面,刘辩的狠厉手段却如同一座大山般压在他心头,让他不敢轻易迈出这一步。 良久,刘协停下脚步,抬起头,眼中仍有犹豫之色:“二位所言,孤会慎重考虑。只是此事关系重大,还需从长计议,万不可轻举妄动啊。” 王允与吕布对视一眼,虽未能当即说动刘协,但见他已有了些许动摇,王允一脸诚恳,眼神中透着殷切,轻声对刘协说道:“殿下,您且想想,您与当今天子刘辩那可是亲近之人呐,血脉相连,这份关系旁人可是羡慕不来的。正因如此,您平日里接近天子极为方便,这可是得天独厚的条件呀。” 王允瞧在眼里,趁热打铁地说道:“所以呀,殿下,我们只需您见机行事即可。您平日里借着亲近之便能常伴天子左右,只需留意着,一旦哪天天子出了什么意外,我们便会立刻行动,趁机拥立您重登帝位。到时候,一切水到渠成,大汉的江山社稷可就全仰仗殿下您。” 第393章 公孙嘲讽 刘备伤神 刘协面露犹豫之色,心中虽有所动,可还是担忧道:“王大人,您所言虽有几分道理,可这……哪有那么容易就有机会呀,况且这般行事,风险实在太大,万一被发觉,那可是灭顶之灾啊。” 王允赶忙安抚道:“殿下莫忧,此事我们自会慎之又慎。虽说眼下一时半刻或许没那么明显的机会,但只要您先应下,日后我们一同留意着,时机总会有的。您就暂且把心放在肚子里,静等那合适的时机到来便是。” 刘协听了王允的这番劝说,心中愈发纠结起来,一方面对那重登帝位的可能确实心动,可另一方面又着实惧怕其中的风险,一时之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王允的一番说辞犹如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刘协心中激起了千层浪。刘协只觉内心深处那曾经对皇位的渴望被再次点燃,心潮澎湃不已。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掩饰不住的心动之色,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曾经坐在天子之位时的种种情景,以及若能再次登临大宝后,自己大展宏图、重振大汉江山的壮阔画面。 刘协微微颤抖着嘴唇,轻轻点了点头,对王允说道:“王大人,您所言极是。孤……孤确实也盼着能有机会再次为大汉效力,匡扶这摇摇欲坠的江山社稷。只是这其中风险,孤心里明白,确实不可轻举妄动。” 王允见刘协应下,心中大喜过望,赶忙说道:“殿下英明!殿下能有此等心系大汉的胸怀,实乃我大汉之幸呐。您放心,我们定会小心谋划,绝不会鲁莽行事。这事儿急不得,确实得慢慢找机会,等那最合适的时机出现,方能一击即中,确保万无一失。” 刘协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神色凝重地回应道:“嗯,那就依王大人所言。孤在这宫中,会时刻留意着天子的动静,一有机会,便会依计行事。只是还望王大人与吕将军等人在外也要多多筹备,莫要到时候手忙脚乱,坏了这等大事。” “殿下放心,我等自会全力以赴,在外头做好一应准备。只待那绝佳时机来临,便与殿下里应外合,共成此大业。”王允满脸自信地保证道。 就这样,刘协怀揣着忐忑与期待,正式答应了王允的计划。此后,他便在宫中暗暗留意着天子刘辩的一举一动,静候着那个能改变命运、重登帝位的机会悄然降临。 而刘备虽已被补充齐备了粮草,且正紧锣密鼓地整肃着军队,可他的心境却与关张二人的踌躇满志截然不同。他坐在营帐内的炉火旁,望着那跳跃的火苗,不禁唉声叹气,满心忧愁。 而这一切的源头,还要从公孙瓒说起。公孙瓒近些日子可真是愁坏了,他的军队粮草已然见底,幽州粮草迟迟送不过来,眼瞅着将士们都要饿肚子,这仗还怎么打?又因为天子的承诺,于是,他几次三番地去找荀彧,想着能为自己的军队补充些粮草辎重。那荀彧呢,却总是以各种理由推脱,要么说粮草也紧张,得先紧着朝廷的其他安排;要么就说公孙瓒的军队目前还未达到优先补给的条件。总之,公孙瓒每次都是满怀希望而去,却又垂头丧气地空手而归。 这一日,公孙瓒又一次从荀彧那儿碰了一鼻子灰回来,心中正烦闷不已。路过刘备的营地时,却意外发现刘备这边的粮草竟然被补充得极为充足。一袋袋粮草堆积如山,一辆辆辎重车排列得整整齐齐,那场面可真是让公孙瓒心里瞬间就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落差感。想自己堂堂一方诸侯,如今却为了粮草求爷爷告奶奶而不得,可刘备呢,曾经还在自己麾下效力,如今却能这般轻易地就得到如此丰厚的补给,这让他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于是,公孙瓒径直走进了刘备的营帐,也不顾及什么昔日的情分了。他面色阴沉,眼神中透着浓浓的嫉妒与不满,一开口便是夹枪带棒地嘲讽起来:“哟,玄德,如今可真是风光无限!瞧瞧这粮草,堆得跟小山似的,可真是让人眼馋。莫不是忘了昔日在我公孙瓒麾下之时,我是如何待你的?那可真是把你当成亲兄弟一般,有啥好事都先想着你。可如今呢,你倒好,只知道为那朝廷卖命,丝毫不念咱们往日的旧情。”说着,他还故意冷笑了几声,那笑声在营帐里回荡着,格外刺耳。 公孙瓒顿了顿,似乎觉得还不够解气,又接着影射道:“哼,想当初你在我麾下,靠着我的庇护才能有立足之地。如今倒好,翅膀硬了,就自立门户了,这做人的道义都被你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刘备本就是个性情醇厚之人,向来重情重义,被公孙瓒这般当面数落,心中别提有多难受了。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几句,却又觉得此时说什么都像是在狡辩,只能默默地低下头,任由公孙瓒的冷嘲热讽如利箭般刺向自己。待公孙瓒甩袖离去后,刘备独自坐在那儿,暗自伤神,心中满是无奈与苦涩。他深知这乱世之中,人心难测,自己一心想要匡扶汉室,却不想在这过程中,竟会陷入如此这般被人误解、夹在中间为难的境地,可又能如何呢? 刘备满心忧虑地思忖着,在他看来,天子实不该对臣子行那挑拨离间之举啊。虽说帝王心术自古有之,可当下这局势,分明正是需要众将领齐心合力、共襄盛举之时呀。 如今的局面,原本还算不错,各方势力虽有角逐,但也都有着一股为大汉效力的劲头。可天子这般做法,实在是不妥。他这一摆弄,搞得手下那些本应忠心耿耿的将领们都渐渐离心离德起来。大家不再一门心思地想着如何靖平天下、恢复汉室荣光,反倒各自怀揣着小心思,相互猜忌、相互提防。 如此下去,这大汉的江山何时才能真正得以振兴?何时才能重现昔日的辉煌与昌盛?刘备越想越是忧心忡忡,只觉这前路漫漫,迷雾重重,想要实现心中那匡扶汉室的抱负,怕是要历经诸多艰难险阻了。 唯有长叹一声,将这满心的委屈与忧愁暂且咽下罢了。 关羽和张飞见刘备这几日总是愁眉不展,心情低落,心中很是担忧。张飞性子直,压根就不知道刘备心情不好的缘由,还以为大哥是在为即将出征袁绍之事而忧心呢。他自己倒是满心踌躇满志,想着此番出征定要大杀四方,出去好好建功立业一番,便拍着胸脯对刘备说道:“大哥,莫要忧愁呀,那袁绍有啥好怕的?咱兄弟三人此去,定能打得他屁滚尿流,立下赫赫战功,大哥就放宽心!” 刘备听了,只是微微摇头,神色凝重地叹息道:“三弟啊,出征之事我倒并不忧虑。这天下大乱,正是我等浴血奋战、匡扶汉室之时,征战沙场本就是我等分内之事,何惧之有?” 关羽在一旁听了,心思细腻的他琢磨着,莫不是前些日子公孙瓒对大哥的那番奚落让大哥心里头不痛快了?于是,关羽便轻声问道:“大哥,可是因为公孙瓒前些时日对您的那些不当言语?” 张飞一听,顿时来了火气,瞪大了眼睛骂道:“哼!那公孙瓒也太不是东西了!大哥往日在他麾下时,为他出生入死,没少效力。如今大哥得了些粮草补给,他就眼红,还跑来冷嘲热讽,真当咱兄弟好欺负不成?大哥,您别理他那一套,咱犯不着为他这等小人伤神!” 刘备却又是一声长叹,那叹息声中似有万般无奈,缓缓说道:“三弟、二弟呀,此事也怪不得公孙瓒。毕竟是天子此番许诺在先,公孙瓒性情本就刚烈,见我如今得了补给,而他却求粮无果,心中自然有气,这才对我说出那般话来。唉,这世间诸事,因果相连,我又怎会为此等小节与他计较?” 关羽听了,不禁疑惑道:“大哥,既不是因为公孙瓒,那您到底为何事这般忧愁呀?您就别让我和三弟干着急了,说出来也好让我们为您分担分担。” 刘备抬起头,目光中透着深深的忧虑,望着营帐顶,满脸忧色地说道:“唉,我是在担忧天子的性情。天子身为一国之君,本应心怀天下,以堂堂正正之姿引领众将,可如今他却整日玩弄那帝王心术,在手下众将之间拨弄是非,搞得大将们彼此不合呀。如此下去,这汉室江山何时才能真正得以振兴?这天下苍生何时才能重归太平?我等一心只为匡扶汉室,浴血奋战,可这背后的人心倾轧、权谋算计,却如那无形之刃,正一点点割裂着我大汉的根基呐!” 张飞一听,却有些不以为然,大声说道:“大哥,我看那天子对咱兄弟三人倒是礼遇有加呀,每次见面都客客气气的,赏赐也不少呢。哪就像您说的那样?” 第394章 公孙暴怒 不辞而别 刘备轻轻皱眉,语气中带着几分痛心,说道:“三弟呀,天子确实聪明,但他却总喜欢铤而走险,去玩弄人心。这般行事,又怎能让人真心信服呢?就拿马超来说,马超此人正直勇敢,向来心系百姓,乃是一员不可多得的虎将。可天子却因那女子之事,以此为由,拿捏马超,让马超心生嫌隙,渐渐离心呐。这岂是明君所为?” 张飞却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大哥,那马超算什么良善之辈?他之前可是威逼过天子呢,如此大逆不道之人,咱可不能跟他相提并论。” 刘备耐心解释道:“三弟呀,虽说在那等情形下,女子之事或许在旁人看来并无什么大碍,我对女子之事也向来并不十分看重。可天子却以此为由,拿捏马超,让马超心生嫌隙,渐渐离心。原本这天下局势还算不错,有着大好的局面,可天子却非要这般操控人心,长此以往,这天下太平怕是难以实现咯。这汉室的万里江山,本应是众将齐心、百姓安乐之所,如今却因这人心的摆弄,变得摇摇欲坠,我等怎能不痛心疾首?我等兄弟三人,既已立下匡扶汉室之宏愿,便要在这乱世之中,努力拨开这重重迷雾,寻得那真正的太平之路啊,可这谈何容易!” 公孙瓒近些日子的心情可谓是糟糕透顶,自从那求粮之事屡屡无果后,他心里就像堵了一块大石头,越琢磨越觉得不是滋味儿。想当初,天子对他可是许下了诸多承诺,那甜言蜜语跟不要钱似的,一套一套地往他耳朵里灌,哄得他满心欢喜,还以为自己这回可算是抱紧了大腿,能跟着天子干一番大事业,捞到不少实实在在的好处呢。 可结果呢?他这次可是带着整整十万大军前来助阵啊,那是多大的诚意和决心!本想着怎么着也能为自己谋得些实际的利益。不说别的,就说那皇后之位,之前天子也隐隐透露出几分意思,似乎只要他公孙瓒好好效力,这皇后的位子就有很大可能落到他公孙家头上。结果呢?到现在连个影儿都没见着,那皇后之位就这么眼睁睁地被别人给争走了。 这也就罢了,连最基本的粮草补给都不给他解决。要知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没了粮草,这十万将士可怎么打仗?怎么为天子卖命?公孙瓒觉得自己就像个被人耍得团团转的傻子,心里那股愤怒的火苗“噌噌”地就往上冒,在胸膛里烧得他难受极了。 思来想去,公孙瓒觉得既然从天子这儿得不到什么准话,那不妨去见见自己的女儿。毕竟她在宫中,以公孙瓒的身份,自己去拜访一下女儿倒也没什么不妥。于是,公孙瓒便安排了行程,去宫中与女儿相见。 父女俩一见面,公孙瓒就忍不住把心里的委屈和不满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公孙皇妃听着父亲的诉说,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她在宫中待了这么久,对天子的脾性也算是有了几分了解。她深知,天子平日里虽说也是和颜悦色,可实际上那些话里有多少是真心,又有多少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说的漂亮话,还真得好好掂量掂量。 她拉着父亲的手,轻声说道:“父亲,女儿在宫中这些时日,看得明白,这天子并非像他自己所说的那般好呀。他心思深沉,做事多是从自己的利益出发,对咱们公孙家虽说也有几分看重的时候,但更多的还是利用罢了。女儿在这宫中,凡事都得小心翼翼的,可不敢过分地听信他的话。” 公孙瓒的女儿本就是个性格比较跋扈的人,平日里在宫中虽说也得收敛些性子,但那骨子里的傲气还是在的。如今听了父亲的话,又得知自己家在这宫中宫外的遭遇,心里那股子傲气仿佛被人狠狠地踩了一脚,顿时就伤了心思。她想着,自己在这宫中本以为背靠天子,能为公孙家谋得不少荣耀,可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局面,不禁暗暗咬牙,对天子也生出了几分怨愤来。 公孙瓒面色凝重,压低了声音对女儿说道:“女儿啊,你可要记着,如今这局势,得早日与陛下诞下皇子才是重中之重啊。只有这样,咱们公孙家日后才能在这朝堂之上权势稳固,无人可及呀。毕竟天子之前可是亲口承诺过的,若你能生下皇子,日后便立为太子。到那时,咱们公孙家可就真的是尊荣无比了。”说罢,公孙瓒紧紧盯着女儿,眼神中满是急切,催促着她道:“你可得抓紧些,早些将这件事儿给落实了呀。” 公孙皇妃听了父亲这番话,心中顿时一阵酸楚,那积压已久的委屈瞬间涌上心头,忍不住“哇”的一声便大哭了出来。她一边抽泣着,一边哽咽着诉说起来:“父亲呀,您是不知道,刚成亲那会儿,虽说陛下与我住在一起,可他压根就不曾碰我呀。他每日里不是忙着处理朝堂之事,就是和那些大臣们商议这商议那的,甚少与我有过真心的交流。渐渐地,对我更是越发疏远了,到如今,他几乎整日都是自己一个人住着,我想见他一面都难,又如何能怀上龙种呢?” 公孙瓒听闻女儿的哭诉,顿时气得脸色涨红,瞪大了眼睛怒喝道:“这天子如此行径,岂不是明摆着在玩弄我公孙家吗?亏我还对他忠心耿耿,带着十万大军前来为他效力,可他倒好,这皇后之位没给咱争到,粮草也不给补足,现在连对你都是这般敷衍了事,哼!” 父女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诉说着对天子的不满,对天子的好感也在这一来一往的倾诉中一点一点地降低,直至消失殆尽。 公孙瓒怒气冲冲地甩袖离开了皇宫,那袍袖带起的风声仿佛都在诉说着他满心的愤懑。他脚步匆匆,每一步都似带着千钧之力,重重地踏在皇宫的廊道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是他心中怒火的回响。 出了皇宫大门,外面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却丝毫带不来一丝暖意,他只觉得通体寒凉,那是被天子的敷衍与算计伤透了心之后的彻骨之寒。他骑上自己的战马,缰绳在手中被紧紧攥住,勒得手指都泛白了,仿佛唯有如此才能稍稍宣泄他心中那如波涛般汹涌的愤怒。 一路上,公孙瓒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在皇宫里与女儿的对话,女儿那委屈的哭诉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刚成亲那会儿,陛下就未曾懂我,如今更是疏远,如何能怀上龙种……”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割扯着他的心。他满心都是对天子的怨愤,想着自己带着十万大军前来,本以为能跟着天子建功立业,为公孙家谋得无上荣耀,可如今呢?皇后之位没影,粮草补给没有,连女儿在宫中都备受冷落,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彻头彻尾的傻子,被天子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快马加鞭地往营地赶去,一路上马蹄扬起的尘土在身后滚滚而起,好似他此刻那再也按捺不住的归心。回到营地后,他径直冲进了营帐,那股子气势吓得周围的士兵们纷纷避让。 一进营帐,公孙瓒便大声吼道:“来人呐,都给我听好了!速速去准备出征事宜,咱们这就回幽州,一刻也不许耽搁!”他的声音在营帐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众将领听闻,虽有些诧异,但也不敢多问,赶忙领命而去。公孙瓒则在营帐中来回踱步,眼神中透着决然与不甘。他想着幽州那片自己经营多年的土地,那里有他的根基,有他的子民,有他可以信赖的将士。在这朝堂之上,他算是看清了天子的真面目,这里根本就不是他能有所作为的地方,与其在这儿被人算计、受尽屈辱,还不如回到幽州,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也好过在这皇宫的漩涡里被折腾得晕头转向。 不多时,出征的准备事宜已大致妥当。公孙瓒走出营帐,看着那排列整齐的军队,粮草辎重也在陆续装车,他的心情这才稍稍平复了一些。他翻身上马,望着远方幽州的方向,眼神中满是坚定,高声喝道:“出发!咱们回幽州!” 随着他一声令下,大军浩浩荡荡地启程了,马蹄声、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一曲激昂的乐章,向着幽州的方向行进。公孙瓒骑在马上,心中暗暗发誓,此次回到幽州,定要好好经营,再不让自己和公孙家受这等窝囊气,至于这天子和这朝堂的纷争,他已不想再过多掺和,只想守着自己的一方天地,过那自在逍遥的日子。 公孙瓒的不辞而别,犹如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在宫中掀起了轩然大波。刘协和荀彧得知这一消息后,顿时慌了神,赶忙匆匆赶来面见天子,商议应对之策。 天子呢,其实心里早已知晓公孙瓒在皇宫中与他女儿会面交谈的经过。此刻,面对刘协和荀彧那满脸的焦急与担忧,他倒是显得颇为淡定。 荀彧站在一旁,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说道:“陛下,这公孙瓒此次不辞而别,可着实让人揪心呐。臣担心他此番举动,恐怕是要生出二心啊,这往后可如何是好?”说着,他不禁轻轻摇头,脸上满是忧虑之色。 第395章 马超求见 痛心拒绝 刘辩慵懒的斜靠在软榻上,不以为意地轻轻哼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慢悠悠地说道:“无妨,他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如今这幽州大地,已然被袁绍的势力威胁得岌岌可危。咱们此前定下的战略,本就是要帮他公孙瓒一把,让他有机会在这乱世纷争中分得一杯羹。他心里就算再有万般不愿,可也不会轻易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毕竟,他此番带着大军前来,不就是为了在这战局中获取利益么?如今,他此行的主要目的虽然没有达到,但是战略上我也没少倾斜于他,料想他也不会贸然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说到这儿,刘辩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接着又道:“就说那马超,之前不也是对诸多安排有所不满么?可到最后还不是捏着鼻子认了。你们二人只需依朕所言,将风声散布出去,就说朕现在已经动身,准备出征了。然后看看马超和吕布那边何时会有所行动,也好据此来进一步谋划接下来的事宜。” 刘协和荀彧对视了一眼,虽心中仍有些忐忑,但见天子这般胸有成竹的模样,也只得应下,赶忙下去着手准备散布消息等相关事宜,只盼着这局势能如天子所料,不要再生出什么乱子才好。 短短不过一两日的工夫,整个洛阳城便如同被一阵狂风席卷而过一般,公孙瓒已然率军出征的消息迅速传遍了大街小巷、角角落落。这消息仿若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在各方势力之间激起了千层浪,使得马超、刘备和吕布等人都深切地感受到了那扑面而来的压力。 吕布这边,正为粮草之事而绞尽脑汁。他心里打着小算盘,试图借着粮草不足的由头来拖延出征的时间。只见他满脸堆笑,对着前来传达旨意的荀彧讨好地说道:“荀大人,您瞧瞧,我这军中如今粮草实在是匮乏得很,将士们都快揭不开锅了,这要是就这么仓促出征,怕是还没走到半路,就得饿趴下一大片。您看能不能给调配些粮草过来,也好让我等能安心出征。” 荀彧却不吃他这一套,面色一冷,毫不留情地挑明说道:“吕将军,这粮草之事可就莫要再提了。如今城中粮草亦是紧张万分,各方都在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实在是匀不出多余的粮草给您了。况且,如今这舆论的压力可都摆在那儿呢,公孙瓒都已经率军出征了,您总不能一直这么拖着不出征?这出征的时间已然明确,还望吕将军莫要再做他想,尽快整军出发才是。” 吕布一听,顿时没了辙,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心中虽有万般不愿,却也知道在这等形势下,是没法再继续拖延下去了,只得暗自咬牙,盘算着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而刘备那边,同样也是被这舆论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他本就心怀天下,心系汉室,可如今这局势,却让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但事已至此,面对这明确的出征要求,他也只能默默准备,心中却仍不免为这天下大势而忧心忡忡。 再说马超,相较于吕布和刘备,他此刻的心思却全然放在了另一件事上。他找到刘协,言辞恳切地请求道:“洛阳王,在下此次出征在即,心中实有一事放不下。还望大人能代为传话给陛下,恳请陛下恩准我在出城之前,能见皇后娘娘一面。” 刘协见马超神情如此真挚,心中虽有些疑惑,但还是应下了这份请求,赶忙前去面见天子刘辩,将马超的话原原本本地转达了过去。 哪知道,刘辩一听这话,顿时愤怒至极,脸上涨得通红,仿佛能滴出血来一般。他猛地一拍龙椅的扶手,大声呵斥道:“哼!那卢婉乃是朕亲自册封的皇后娘娘,乃是这后宫之主!他马超一个外臣,居然说见就见,这分明是余情未了,心怀不轨!他把这皇宫大内当成什么地方了?把朕又置于何地?” 刘辩越说越气,在大殿之中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数落着马超的不是,那愤怒的模样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给撕成碎片才解气。 发泄了好一通之后,刘辩这才渐渐冷静了下来。他皱着眉头,不耐烦地对刘协说道:“罢了罢了,既然他马超都已经开了这个口,朕要是不答应,反倒显得朕不近人情了。就准了他的要求,让他们见上一面,然后赶紧打发他走,莫要在这皇宫之中生出什么事端来。哼!” 说罢,刘辩挥了挥手,示意刘协下去安排此事,自己则仍坐在龙椅上,面色阴沉,心中对马超的这份举动仍是耿耿于怀,不过此刻还是要大局为重。 天子坐在那威严庄重的龙椅之上,面色阴沉得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眼神中透露出丝丝寒意,仿佛能将这大殿中的空气都凝结起来。他心中暗自思忖道:“哼,罢了罢了,就暂且依了那马超的请求。让他去见那卢婉一面又何妨,不过是临死前的一点小小念想罢了。”想着,他微微眯起双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且透着狠厉的冷笑。 “你先去。”天子冷冷地对刘协吩咐道,那声音仿若裹挟着三九寒冬的凛冽寒霜,冰冷刺骨,让人听了不禁心生畏惧,浑身一颤。刘协赶忙诚惶诚恐地应了一声,低着头,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去安排马超与卢婉会面之事。 待刘协离去后,天子缓缓站起身来,龙袍的下摆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曳,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仿佛是这大殿中唯一的声响,更衬得气氛压抑沉闷。他踱步至殿中的窗边,那镶嵌着华丽雕花的窗框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可这光芒却丝毫照不暖天子此刻冰冷的心。他望着窗外那巍峨壮观、气势恢宏的宫城,心中的算计如同那暗处涌动的潮水,愈发浓烈起来。 “哼,马超啊马超,你以为你此番求见卢婉便能了却心愿了吗?你也太小看朕了。等你出城之后,这洛阳城中可就再没谁能拦住朕的手脚了。”天子双手背在身后,手指不自觉地微微蜷缩,似是在压抑着内心的某种情绪。他来回走动着,每一步都迈得沉稳而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那龙袍的下摆随着他的步伐如波浪般轻轻摆动,仿若一条张牙舞爪、威风凛凛的巨龙,彰显着他至高无上的皇权。 “到时候,朕定要好好拿捏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那卢婉,仗着马超的权势,竟敢对朕的恩宠不屑一顾,实在是不识抬举至极。”天子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犹如夜空中划过的一道闪电,瞬间将他眼底的愤怒与不满暴露无遗。他咬牙切齿地说道,那话语从牙缝中挤出来,仿佛每个字都带着能伤人的锋芒。 “朕定要让她知道,这后宫之中,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主宰。非得让她老老实实的,对朕服服帖帖,不敢再有半分忤逆之心。若是她还敢有丝毫的不驯,哼,朕有的是手段让她尝尝苦头。”说罢,天子猛地停下脚步,犹如一尊雕塑般伫立在窗边,目光直直地望着远方,仿佛已经看到了卢婉在他的威压之下瑟瑟发抖、跪地求饶的模样,嘴角那抹冷笑愈发明显起来,那笑容里满是对掌控一切的笃定以及对卢婉的轻蔑与不屑。 当马超终于得到天子同意他与卢婉相见的明确答复后,那一瞬间,他的眼中燃起了炽热的希望之光。他满心欢喜,迫不及待地想要立刻见到那个他日思夜想的人儿。 他一路疾奔,脚步匆匆,仿佛每一步都带着他积攒已久的深情与急切。终于来到卢婉居住的宫苑外,马超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衫,努力平复着自己那因激动而剧烈起伏的胸膛,眼神中满是期待。 然而,当侍从将他求见的消息传进去后,等来的却是卢婉那冰冷的拒绝。卢婉在那华丽却又仿若囚笼般的宫室里,听闻马超前来求见,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她何尝不想见他呀,那个曾与她在花前月下许下无数山盟海誓的男子,是她心底最深处的眷恋。 可是,她知道这宫墙深深,天子的权威不能受损。她害怕自己与马超的相见会给马超带来更多的灾祸,更害怕因此而触怒天子,让马超以及马超的整个家族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所以,她只能咬着嘴唇,强忍着心中那如刀割般的疼痛,颤抖着声音对侍从说道:“请回禀马将军,就说我……我身体不适,不便相见。”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说完,她便瘫坐在地,泪水止不住地流淌下来,打湿了她那华丽却又沉重的裙摆。 马超在宫苑外听到这个答复,那一瞬间,他只觉得仿佛有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将他满心的欢喜与期待瞬间熄灭。他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神中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痛苦与绝望。 “婉妹……为何……为何啊……”马超喃喃自语着,声音里已满是哽咽。他想起曾经与卢婉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时光仿佛就在昨日。他们曾在春日的花丛中漫步,卢婉的笑容比那盛开的花朵还要娇艳;他们曾在夏夜的星空下相拥,彼此诉说着心中的爱意,仿佛整个世界都只有他们两个人。 可如今,这一切都仿佛被一道无情的宫墙彻底隔断。马超的双手紧紧握拳,指甲都深深嵌入手掌之中,他却浑然不觉疼痛,因为此刻心中的痛早已远远超过了身体上的任何伤痛。 “婉妹,我知道你定是有苦衷的,可你这样拒我于千里之外,让我如何能承受啊……”马超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顺着他那坚毅的面庞滑落,滴落在脚下的土地上。他望着那紧闭的宫门,仿佛能透过它看到卢婉那哭泣的模样,却又无能为力。 这对昔日的恋人,就这样被命运无情地捉弄着,他们心中那真挚而又炽热的感情,此刻只能化作无尽的痛苦与无奈,在这宫墙内外蔓延开来。 第396章 刘备送行 大军出征 卢婉心中虽对马超也存着满腔牵挂与情意,可她却坚决地拒绝了与马超见面的请求。要知道,在这森严的宫闱之中,天子的威严犹如高悬头顶的烈日,炽热且不容冒犯,即便是卢婉,内心里又何尝不是对天子有着深深的惧怕呢? 彼时,马超出征的事宜已然安排妥当,大军整装待发,只待一声令下便要奔赴那未知的沙场。可就在这关键时刻,马超是多么渴望能在出征前见卢婉一面呀,那是他放在心间的人儿,此去征战,卢婉在宫中便没了依靠,自己满腔的嘱咐和安排都没有落实,如今他只想再看她一眼,哪怕只是匆匆一瞥也好。 然而,卢婉却顾虑重重。她深知,倘若因为这一次的见面,引得天子对马超心生不满,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天子的喜怒向来难以揣测,一旦触怒了龙颜,马超在这朝堂之上、军营之中的处境必将万分艰难,说不定还会因此遭受无端的责罚,影响到此次出征的大计。再加上宫廷内外诸多双眼睛都在暗中窥视着,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被无限放大,成为他人攻讦的把柄。 所以,尽管卢婉心中也是痛苦万分,可她终究还是狠下心来,没有与马超见面。 而这样的结果,对于马超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简直让他万万难以接受。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何只是见一面都成了奢望,那满心的期待瞬间化为泡影,只留下满心的苦涩与失落。 可毕竟大军有着严格的行程安排,那是关乎国家战事的重要部署,岂能随意更改?况且天子已然与诸将有过约定,军令如山,所有的将士都在等待着出征的号令,如今又怎么能因为他个人的儿女情长就一直停滞不前呢? 更何况,那公孙瓒已然先行出发了,他也早就与天子说好,见完面便即刻启程奔赴前线。如此一来,无论卢婉与他此次见面与否,马超都明白,自己已经没有了更多的选择余地。他只能强忍住心中那如潮水般汹涌的悲痛,咬着牙让人向天子递话,表示大军不日便要出征,他会将所有的私情暂且放下,全身心地投入到即将到来的征战之中,为了家国大义,奔赴那充满硝烟与战火的远方。 这日,长安城外阴云密布,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离别添上几分凝重的色彩。马超所率的大军早已在城外整装待发,一列列士兵身姿挺拔如松,却也难掩那即将远行的萧索之感。 马超身着战甲,步伐沉重地走向城楼,去履行那向天子辞行的最后礼节。踏上长安城楼,只见天子高坐龙椅之上,周身环绕着那象征着无上权威的华丽仪仗。 马超上前,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音中透着掩饰不住的悲痛与疲惫:“陛下,末将此次前来,特向陛下辞行。天气渐寒,大军不便久留长安,还望陛下保重龙体,宫闱和睦。” 天子微微眯起双眼,脸上瞬间浮现出一副惋惜又关切的神情,他缓缓开口,那语调刻意拖得老长,尽显惺惺作态:“哎,马将军,朕实是不舍你等离去呀。你等此去,肩负重任,路途艰辛,朕心中着实担忧。”说着,还假模假式地用那锦帕轻拭着眼角,仿佛真的落下了几滴痛心的泪水。 送行的众大臣们,也都纷纷配合着天子的表演,或摇头叹息,或低声附和着天子的话语。 马超心中虽对天子这般做派看得透彻,但面上依旧恭敬有加:“陛下厚爱,末将感激涕零。末将定当全力以赴,不负陛下所托。” 天子这才微微点头,装作一副欣慰的模样:“嗯,朕相信威侯的能力。待将军凯旋归来,朕定当重重有赏。” 辞行的仪式在这看似情深义重,实则虚情假意的氛围中结束了。马超起身,再次抱拳行礼,而后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下城楼,去与城外的大军会合,只留下天子依旧坐在那龙椅上,脸上那虚假的神情渐渐褪去,恢复了那让人难以捉摸的冷漠。 城楼下,大军已整装待发,只待马超一声令下便要开拔出征。马超一身戎装,身姿挺拔如松,只是那紧蹙的眉头和眼底隐隐的落寞,泄露了他此刻复杂的心思。他心中既有着对即将到来的战事的担忧,又因没能见到卢婉而满心苦涩,更对天子此前的种种做法有着难以言说的憋闷,可这一切都被他强压在心底,毕竟国家大义当前,不容他有过多的儿女情长和个人情绪。 这时,刘备急匆匆地追下城楼,他一脸焦急,额头上甚至沁出了细密的汗珠,眼中满是关切与不舍。只见他脚步匆匆,衣袂随风飘动,几步就来到了马超面前。 刘备先是用力地握住了马超的双臂,紧紧地,似是要把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对方一般,他微微仰头,目光真挚而恳切地望着马超,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与担忧说道:“师弟,此去征途漫漫,一路上定要多多保重身体啊。”说着,他轻轻摇了摇马超的手臂,继续道:“天子他近日虽偶有行事出格之处,可咱们身为人臣,这为人臣之礼是万不能忘、万不能废的。”刘备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你且看,天子那凌云壮志可都是真真切切的,他一心想要重振我大汉的辉煌,这一点咱们也都瞧在眼里。更何况如今这大汉的局势,在各方的努力之下,已然是好转了许多。” 马超听着刘备的话,心中感慨万千。他心里清楚,师兄这一番话皆是为了他好,为了这大汉的江山社稷着想。他不禁想起师父已经去世,公孙瓒又那般行径,刘备依旧亲厚,师兄弟那份同门之间的情义在这一刻愈发浓烈起来。他暗暗想着:“师兄向来仁厚,对我更是关怀备至,如今这般叮嘱,我又怎能辜负他的期望。只是这天子……唉,罢了,为了这天下百姓,我且先将个人的情绪搁置一旁。” 刘备轻轻拍了拍马超的肩膀,眼神愈发凝重,继续说道:“师弟啊,我是深知你的为人与本性的,你向来心怀大义,忠勇无双。可切莫因为一时的意气之争,就乱了分寸。”刘备微微眯起眼睛,语重心长地说:“要知道,雷霆雨露,俱是天恩,不管遇到何事,咱们都得以大局为重,切不可因些许个人的情绪,就坏了这关乎国家兴衰的大事呐。你此次出征所面对的袁术,那可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呀,其狡诈多端,兵强马壮,这场仗必定是凶险万分。我这边也会尽快与袁绍展开决战,争取早日了结这战事,也好让你能无后顾之忧。在此,我先预祝贤弟你此去旗开得胜,马到成功!”说着,刘备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可那笑意中又透着对马超此行的担忧。 马超静静地听着,心中满是感动,他的眼眶微微有些泛红。他轻轻颔首,回应道:“师兄,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马超我一心只为国家社稷着想,自问问心无愧。”马超微微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着远方,心中默默想着:“我虽对天子有诸多不满,可这大汉的江山,这万千的百姓,都需要我去守护。我与天子一同治理这天下,那固然是我的一份私愿,可我心里更明白,只有将这国家统一,让四方平定,百姓们才能真正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这才是真正的公事,是重中之重。”他转过头,看向刘备,眼神中满是情义与坚定,接着说道:“我马超定会秉持着这份秉公之心,全心全意地效忠汉室,绝不可能因私废公,师兄你就放心。如今征战在即,师兄你也要多多保重身体,盼望着你也能早日凯旋归来。”说完,马超紧紧地握住了刘备的手,仿佛要通过这一握,传递彼此间的那份牵挂与鼓励。 马超深吸一口气,将心中那诸多纷杂的情绪——对卢婉的牵挂、对天子的复杂感受以及对前路战事的忐忑,统统强压了下去。此刻,他的眼神中只剩下方才与刘备一番交谈后更加坚定的决心。再未犹豫分毫,他猛地转身,那身着的铠甲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随着他的动作发出轻微的铿锵声响,仿佛也在为即将开启的征程而鸣响战歌。 他大步流星地朝着大军前方走去,每一步都迈得沉稳而有力,似是要将脚下这片大地都踏得坚实起来。待到了大军最前方,马超翻身利落地上了胯下那匹神骏无比的宝马。只见马王极光高高扬起前蹄,发出一声激昂的嘶鸣,仿佛也在响应着主人此刻的豪情壮志。 马超坐在马背上,回首望向城楼处的刘备,眼神中饱含着同门之间的深厚情义以及对未来的期许。他缓缓抬起手,朝着刘备用力地挥了挥,那动作干脆而决绝。 随着这一挥,大军如潮水般涌动起来,浩浩荡荡地向着远方奔去。马蹄扬起的尘土漫天飞扬,遮天蔽日,却也掩不住这支军队那昂扬的士气和一往无前的气势。士兵们整齐划一的步伐声、铠甲碰撞声以及此起彼伏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震撼人心的出征乐章。 第397章 尚未过河 便想拆桥 刘备站在城楼上,眯着眼睛,目光紧紧追随着远去的马超和那支渐行渐远的大军。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他那一脸凝重又带着些许欣慰的神情。他看着马超,那是多么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啊!身姿矫健得如同一只展翅欲飞的雄鹰,胯下的骏马更是神骏非凡,浑身的皮毛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奔跑起来四蹄生风,仿佛能踏破这世间的一切阻碍。而在马超身边,皆是那些彪悍骁勇的将士,他们一个个神情肃穆,眼神中透着对战斗的渴望和对胜利的坚定信念。 在这一瞬间,刘备仿佛看到了大汉未来的希望之光,那光芒在这支充满斗志的军队身上闪烁着,让他觉得那原本有些模糊的大汉未来,似乎也清晰了许多。然而,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马超鬓角那一缕醒目的白发时,心中那刚刚涌起的一丝欣慰又瞬间被担忧所取代。 那一缕白发,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它像是岁月在马超身上留下的一道伤痕,又或是这诸多艰难世事给予他的沉重印记。刘备不禁暗自思忖:这样一位一心爱国、心中满是百姓的优秀将领,为何天子却要那般行事,屡屡让马超陷入这般为难的境地呢?如此下去,这大汉的未来,终究还是如那被云雾遮掩的山峦一般,充满了未知之数啊。想着想着,刘备的眉头愈发紧锁,眼神中满是忧虑与无奈,只能在心底默默为马超和这支出征的大军祈祷着,盼望着他们能平安归来,为大汉的江山社稷再添辉煌。 刘备微微皱着眉头,缓缓地收拢了方才送别马超时那纷杂的心绪。他抬眼望向远方,大军扬起的尘土已然渐渐消散,马超的身影也彻底没入了那片未知的征程之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刘备转身,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来到了城楼之上。 此时,天子正背着手,站在城楼上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城中的景象,神色间透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深沉。刘备走上前去,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后开口说道:“陛下,这边孟起也已经率领大军出征了,臣在此也便告辞了,也该即刻出征才是。”说着,他抬眼望向天子,眼神中透着一丝急切,“再耽搁下去,天气可是越来越冷了,这于行军打仗诸多不利。” 天子却不慌不忙地摆了摆手,微微眯起眼睛,慢条斯理地说道:“皇叔不急,如今这温侯吕布还没有出征呢,必须得等他并州军团离开后,您才能动身出征。” 刘备一听,不禁微微一愣,脸上露出些许疑惑的神情。他不解地问道:“陛下,此乃何意?何必要等他呢?多待一日,这军中粮草可都是在空耗,这对我等出征大业可没什么益处。”刘备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忖着天子此举的用意。 天子听了刘备的话,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慎重起来,他转过身,正面朝着刘备,目光紧紧地盯着刘备的眼睛,一脸严肃地说道:“皇叔,您且听朕细细说来。如今这三方势力,公孙瓒已然先行出发,马超也刚刚离去。如今这长安附近,最大的势力便是那温侯吕布了。”说到这儿,天子微微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这吕布之前的所作所为,您又不是不清楚。他反复无常,行事乖张,那可是个不好对付的主儿。您若贸然离去,这长安城在他的兵力威慑之下,朕这心里呀,实难安定。” 刘备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无奈的叹息,他暗暗想道:“这天子始终对麾下的将领没有一丝贴心之举。说白了,这不还是在处处戒备着吕布吗?他所倚重的这些将领,出兵在外,却个个都被他在心中满怀戒备着,为何就不能推心置腹、毫无保留地去信任?还想着用这样的法子来限制吕布,逼迫吕布尽快出征,唉……”刘备微微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脸上却依旧保持着恭敬的神色。 他心里明白,虽说天子这般做法实在让他有些难以认同,但毕竟天子所担忧的事情,他也不能全然不顾及。 城楼上,微风轻拂,刘备站在天子身侧,心中虽对出征之事诸多思虑,但面上仍保持着恭敬。 天子负手而立,目光悠远地望着远方,片刻后,缓缓开口道:“皇叔,如今这局势,可容不得半分拖沓。明日朝会之时,朕便会特意安排人手,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来催促你和那温侯吕布,务必要让你们二人一同出发,奔赴各自的战场。”天子说着,微微侧头看向刘备,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刘备赶忙躬身行礼,应道:“陛下圣明,臣定当遵旨。只是这吕布,向来行事有些……”刘备欲言又止,心中想着吕布那反复无常的性子,不禁有些担忧这一同出征之事能否顺遂。 天子似是看穿了刘备的心思,轻轻摆了摆手,道:“皇叔莫要着急,也莫要轻易出声反驳或催促过甚。那吕布的性子,朕又怎会不知?他向来爱计较些得失,此次出征,朕自会有安排。” 天子顿了顿,神色变得郑重起来,继续说道:“哪怕他在朝会上提出想要些粮草物资之类的要求,朕也会一一为其落实妥当。毕竟如今这三方势力,公孙瓒已去,马超也已出征,这吕布的并州军团实力不容小觑,若能让他尽早出发,与你等一同为大汉效力,于这战局而言,也是至关重要的。” 刘备听了天子这番话,心中暗叹,这天子虽看似考虑周全,可对这些将领,总是这般用着手段去驱使,而非真心相待。但面上,他依旧恭敬有加,再次行礼道:“陛下思虑深远,臣明白了。只盼着明日朝会一切顺遂,臣也好早日领命出征,不负陛下所托。” 天子微微点头,道:“嗯,皇叔且放心,朕自有安排。待明日朝会过后,你等便速速启程,早日为大汉平定这乱世,重振我汉室的辉煌。” 说罢,天子又将目光投向了远方,那眼神中似有对这天下局势的诸多谋划,又似有对未知战局的隐隐担忧。刘备则默默站在一旁,等待着天子下一步的吩咐,心中却对这即将到来的朝会以及出征之事,越发觉得沉重起来。 半晌,城楼上一片寂静,唯有那微风轻轻拂过,带起衣袂的轻微飘动声。天子负手而立,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的神色,良久,他幽幽地转过头,望向身旁的刘备,缓缓开口道: “皇叔,你且说说,这马超……朕当该如何是好啊?”天子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无奈,又似乎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狠厉,“此子近些时日越发地放肆,行事间竟似无人臣之礼,屡屡让朕心生不快。”说到这儿,天子微微眯起眼睛,似是想起了马超此前的种种行径,心中的不满愈发浓烈起来。 “可朕又不得不念及,他那西凉铁骑,个个勇猛无比,实是战场上的一支劲旅。若能为朕所用,于这天下局势,于朕的宏图大业,都有着莫大的助力。”天子一边说着,一边轻轻踱步,脚步落在城楼上的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也在应和着他此刻那纠结的心境。 顿了顿,天子停下脚步,目光紧紧盯着刘备,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接着道:“皇叔,你且想想,他此行出征,粮草需从西凉运来,这上头……能不能做些文章呢?若是能借此拿捏住他,让他乖乖听话,倒也不失为一个法子。”天子的嘴角微微上扬,似是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可那笑容里却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但若这马超实在是不能为朕所用,哼……”天子冷哼一声,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狠绝,“那便让他永远地消失,留着也是个祸患,毕竟他的大军威胁太大,他们马家在西凉威望太高,朕绝不容许有人敢坏了朕的大事!” 刘备在一旁静静听着,起初还只是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忖着天子为何会有这般想法。可当听到天子说出那最后一句狠话时,他不禁大吃一惊,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天子。 “陛下,万不可如此呀!”刘备急切地说道,声音都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起来。他赶忙上前一步,双手作揖,言辞恳切地继续解释道: “陛下,这马超虽然可能在某些举动上对陛下稍有些不恭敬,可陛下您细想啊,他毕竟是忠臣良将呐!这些年来,他为汉室出生入死,征战沙场,立下的赫赫战功那可都是有目共睹的。如今这国家正值危难之际,内有忧患,外有强敌,正是需要像马超这样的能臣勇将为天下出力的时候,又怎可无端地去对付他?” 刘备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摇头,眼中满是焦急与担忧,“更何况,那西凉铁骑可都唯马超马首是瞻,若是陛下对马超不利,恐怕那西凉铁骑也会心生怨愤,届时不但不能为陛下所用,反倒可能会生出乱子来呀。还望陛下三思而后行啊,切不可因一时之气,就做出这等有损大局之事呐!” 刘备说完,深深地弯下腰,行了一个大礼,额头上甚至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只盼着天子能听进他的这番劝告,收回那危险的念头。 第398章 众将出征 阴谋暗生 天子身居高位,俯瞰着各方势力的纷争。对于刘备此人,天子心中着实有着颇为复杂的感受。刘备那老好人的性格,着实让天子有些不喜,总觉得他太过宽厚温和,少了几分果决与霸气。 然而,不得不说的是,天子对于刘备的忠心却是从未有过丝毫的质疑。要知道,刘备向来以忠厚老实而闻名于世,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他乃是汉室宗亲,身上流淌着汉室的血脉,这等身份在当下用人的关键时刻,显得尤为重要。况且刘备又是从草根阶层一路打拼崛起的,没有什么深厚的家族背景作为依靠,如此一来,在天子看来,他便是那可以放心去依靠的人选。 如今这宗室之中的情况,天子可是再清楚不过了。那些宗室子弟,大多都是平庸之辈,鲜少有能够出彩之人。稍微有了那么一点儿权势的,便一个个心怀鬼胎,心中有着各种各样别样的想法,全然没有将汉室的兴衰放在心上,只想着为自己谋取更多的利益。 可刘备就不一样,他和他那两位结拜兄弟关羽、张飞,那可真是既对汉室忠心耿耿,又有着汉室宗亲这尊贵的身份,而且还是从草根阶层被一步步提拔上来的。这般经历,让他们深知民间疾苦,也更加懂得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遇,必定会对天子、对汉室感恩戴德,尽心辅佐。所以,天子任用刘备,心里确实是踏实放心的很。 再看当下的局势,马超,公孙瓒,吕布,已然形成了三方势力相互对峙的局面。而天子凭借着自己的睿智与权谋,巧妙地运用平衡的手段,将这三方势力一一辖制住,让他们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虽说刘备目前所掌握的兵马数量甚是稀少,根本不足以成为能够与那三方势力相抗衡的第四方势力。但是,天子毕竟占着大义的名份,凭着刘备这些兵力,便能将这三方势力抓在手中随意摆弄。 在天子的精心谋划之下,刘备就如同那一枚暗藏的奇兵一般。只要时机合适,由天子来做主,让刘备加入到某一方势力当中去,凭借着天子的名份以及他所带来的影响力,便能够有效地打压住另外两方的势力,从而使得这三方势力之间的平衡得以继续维持下去。也正因如此,尽管刘备的一些行事风格让天子略有不喜,但总体而言,天子对刘备还是极为容忍的,毕竟在这波谲云诡的局势之中,刘备有着他独特且不可或缺的作用。 在朝堂之上,气氛透着一股微妙的紧张。天子端坐在龙椅之上,眼神看似不经意地与下方的刘备交汇了一下,二人瞬间心领神会,随即便开始了那早已暗中约定好的“戏码”,一唱一和地朝着吕布使劲儿挤兑起来,目的无非就是要逼着吕布出兵。 此时的吕布,心里纵使有千万个不情愿,有心想拖拖拉拉地应付过去,可眼下的形势却由不得他。那公孙瓒和马超两方的人马早已离开了长安,奔赴战场,就只剩他吕布还在这儿磨磨蹭蹭的,这下他可实在是找不出再多的理由来推脱出兵之事了。 而这边的刘备呢,更是来了个主动请缨,那态度表现得极为诚恳积极,这一下可把吕布给架到了一个尴尬的境地,让他着实不好再推辞了。没办法,吕布只得硬着头皮推脱说什么军械辎重严重不足,并州境内如今也是动荡不安,根本没办法征集到太多的粮草来供应此次出征呀之类的话。 天子倒是显得格外大方,当下便直接吩咐荀彧,要他为吕布的军队补充所需的粮草。而这一回,荀彧也没再像往常那般拖延,很是干脆地就给吕布的军队补充了一定数量的粮草作为资助。 事已至此,吕布见实在是赖不过去了,只能是满脸不情不愿地踏上了出征之路。 吕布这前脚刚走,刘备后脚便赶忙向天子辞行,说是即日便要出发奔赴战场。可天子却一把将刘备给留了下来,还非要拉着他到密室里详谈一番。 在那宫殿的密室之中,四下里透着一股神秘的静谧。天子神色凝重地对刘备说道:“皇叔啊,此次你奔赴冀州,可千万别想着一下子就取得胜利,咱们不求速胜。你就尽可能地拖着,把那仗给打得不紧不慢的,保存实力。本来目的就是要让袁氏兄弟没办法迅速发展壮大起来,。另外呢,皇叔你可得趁机多招募一些兵马到自己麾下扩充实力。如今你也都瞧见了,虽说那马超、公孙瓒和吕布表面上看起来皆是效忠于朝廷的,可实际上,他们又有哪一个不是各怀小心思?就让他们在那边打得头破血流去,皇叔你,就只需要在一旁给他们加加油、助助威便好。咱们长安这好不容易才积攒起来的这点儿实力,可千万别一下子就给折腾完了。” 刘备在一旁听得是一头雾水,只感觉一个头两个大呀。心里暗自琢磨着,这天子既要他们去对抗袁氏兄弟,却又让他在一旁做壁上观,这怎么看都有故意消耗内部实力的嫌疑。于是,刘备满脸不解地说道:“陛下,您这样安排,岂不是在白白耗费朝廷的实力吗?” 天子听了刘备的话,却只是轻声嗤笑了一声,而后缓缓说道:“朝廷的实力?皇叔,你怕是理解错了?那马超、公孙瓒和吕布他们所拥有的,那可是西凉、幽州、并州各自的实力。如今虽说咱们长安是名义上统领着他们,他们也都归朝廷管辖,可实际上呢,他们又有几个是真心实意地为朝廷出力的?当下朝廷最大的敌人那可就是袁氏兄弟了。只要能拖着他们发展不起来,过上一段时间,他们双方都会疲惫不堪。到时候袁氏兄弟发展不起来,还能顺带损耗一下这三方的势力,如此一来,朝廷可就掌握了绝对的话语权。皇叔,你就是太过仁厚了,有些事儿还得看得透彻些。” 刘备被天子这一番心思给弄得一愣一愣的,心里直犯嘀咕,这出去打仗哪有这样的呀?这仗还没打呢,心里就已经是乱糟糟的一团了。 就这样,刘备带着满心的疑惑与不解,整个人还处于一脸懵的状态,便也只能硬着头皮出征,奔赴那局势复杂的游击战场去了。 待把各方相关的人马都一一送走,正式开启战事之后,天子这才总算是闲了下来。可谁能想到呢,这天子一旦闲下来呀,内心之中原本被强行压住的那股怒火,就如同那被压制许久的地火一般,开始慢慢地拱了上来。 说到底,还是因为这段时间马超的所作所为呀,让天子心里头极为不爽。这事儿还得从卢婉说起,卢婉怎么着那也是堂堂大汉的皇后呀,身份何等尊贵。可马超呢,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全然不顾及如今卢婉已然成为皇后的这一事实,就因为之前和卢婉有过那么一段恋情,到现在还是对卢婉表现得那般热切,那热情劲儿丝毫不懂得避讳旁人,仿佛全然不把这宫廷的规矩和他人的眼光放在眼里。 在天子那扭曲的心理看来,卢婉既然已经贵为皇后,就该和过去的一切都斩断联系,安心侍奉在自己身边才是。而马超如此行径,简直就是在公然挑衅他的权威。所以呀,天子暗自下了决心,必定要彻底拿下卢婉,要让卢婉完完全全地属于自己,心里只装着自己一个人。 可这还不算完,天子不仅想要拿下卢婉,还想着要继续利用马超,让马超继续为他效命。并且呀,他还要狠狠地压着马超,就是要摆出一副“我明摆着欺负你,你还得给我恭恭敬敬、老老实实听话”的姿态来。或许呀,这就是他身为大汉皇族,骨子里天生就带出来的那种骄傲与蛮横。 只是呀,这天子似乎从来就没有好好想过,当初卢婉和马超本是情投意合的一对儿,可就是他自己,为了达到辖制马超的目的,不惜横插一脚,用尽了各种各样的手段,这才硬生生地把卢婉给弄到手的。如今他不但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反而变本加厉,不仅要继续压制马超,还要以一种高高在上、肆意欺凌的心态去对待马超,真真是让人不禁为这复杂纠葛的宫廷局势和人心的复杂多变而感叹。 天子将王越和史阿师徒二人传唤至跟前。这王越和在江湖上名号颇响,一身武艺出神入化,奈何性格上是个缺陷,有些官迷。而史阿却是他在洛阳浪迹之时招收的弟子,出生市井之中,早年间在市井摸爬滚打,跟着王越虽说也练就了一身本事,但是习性还是市井之气颇多。如今天子招募为护卫,平日里形影不离,一同为天子效命。 天子面色凝重,眼神中透着一丝疑虑,开口询问道:“此前你们二人便同朕说,有法子能够摆平那典韦,此事如今到底能不能成啊?可莫要让朕空欢喜一场。” 王越和史阿一听,心中顿时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热切之情。要知道,师徒俩为了这件事可真是费尽心机,耗费了大量的精力和时间去谋划筹备。这段日子以来,他们没日没夜地琢磨着各种对策,反复推演可能出现的情况,就盼着天子能来问起此事呢。 当下,二人不禁眼神对视了一番,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兴奋与期待。那一瞬间,他们心中已然了然,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了,终于轮到他们师徒俩在天子面前立此大功了。 天子此次询问要摆平典韦,背后实则隐藏着一场针对卢婉的阴谋。他们师徒深知典韦对卢婉的重要性,若是能将典韦解决掉,那卢婉便如同失去了有力的臂膀,许多事情便会好办得多。此刻,这一场精心谋划的阴谋马上就要拉开帷幕,只是不知这阴谋一旦展开,又会在这宫廷之中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呢。 第399章 手段下作 恬不知耻 王越一脸毕恭毕敬的模样,朝着天子刘辩深深一拜,而后恭声说道:“陛下,那典韦着实可恶,屡次三番地坏了您的好事,我等都瞧得是清清楚楚。这段时日,我师徒二人可没少在他身上下功夫。我们特意想法子与典韦打成一片,这典韦呀,天生就是个性子憨厚的人,没什么心眼儿,如今对我二人已是毫无戒备之心,时常还能被我们邀请出来一同饮酒。到时候,我师徒二人便将典韦给邀请出来,把他灌得酩酊大醉,如此一来,便可实施调虎离山之计。等典韦被支开,陛下您便可顺遂心意,去实现心中所想之事。” 天子刘辩听了这话,却是微微沉吟起来,片刻后缓缓说道:“这卢婉性子甚是刚烈,若是她知晓朕的意图,以死相逼的话,朕还真的是不好下手呀。” 这一番话可把王越给问住了。毕竟王越虽说一心想着在官场有所作为,是个官迷,可好歹也还留存着几分古时大侠的风范,平日里做事虽说也会有些手段,但像这般去对付一个女子的情况,他还当真未曾细细想过该如何应对。 就在王越一时语塞之际,一旁的史阿见师傅迟迟没有给出答复,其实他心里早就有所准备,当下便忍不住想要开口。天子刘辩眼尖,瞧见史阿那跃跃欲试的模样,便开口问道:“史阿,你若是有什么绝妙的主意,尽管说出来便是,如今咱们集思广益嘛。此事若是能成,你师徒二人可都是大功一件,朕都会牢牢记在心里的。” 史阿得了天子这般许诺,心里那叫一个乐开了花呀,当下也顾不得师父的感受了,忙不迭地说道:“陛下,我可以去市井之中为您寻来一种奇药。这药可厉害着呢,不管她是那贞洁烈女,还是天生性情冷淡之人,只要吃了这药之后,便会变成那淫娃荡妇一般。到时候只需陛下您让皇后娘娘想办法将这药吃下去,这不就万事大吉了吗?”史阿说完,脸上满是得意忘形之色,压根儿就没注意到一旁王越的脸都已经黑了下来,心里直骂这手段也太下三滥了。 可谁知,天子刘辩听了史阿这话,却对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赶忙朝着史阿问道:“果真如此吗?这药当真有这么神奇的功效?” 史阿见状,猥琐地一笑,忙不迭地应道:“陛下尽管放心便是,这药绝对能见到如此奇效的。” 天子刘辩一听,顿时开怀大笑起来,大声说道:“好好好!史阿,你尽快去给朕寻来这药,朕非要让这贱人撕下她那高贵圣洁的面容不可。此事若是你能办成,你师徒二人,朕必定会重重有赏的!” 史阿满脸自信地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给天子打了包票,天子见状,便摆摆手让他们下去着手安排相关事宜。 王越和史阿一同告退,待走出宫殿后,王越顿时黑了脸,对着史阿便厉声训斥起来:“史阿,你跟在我身边也有好些时日了,可到如今,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陋习竟还没改掉!咱们凭借着这一身的好本事,本就该尽心辅佐天子,护他周全才是正道。可你倒好,竟想用那种市井无赖般的手段去对付大汉的皇后,这要是被旁人知道了,且不说你我师徒的名声会因此而扫地,恐怕到时候连性命都得搭进去,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啊!” 然而此刻的史阿,被天子刚刚那一番许诺鼓动得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哪里还听得进师傅的训斥。他只觉得师傅这是在嫉妒自己能想出如此“绝妙”的主意,以至于心中对师傅的那点敬畏之情早已荡然无存,只是随口敷衍道:“哎呀,师傅,这可不是我自作主张呀,那可是天子有这方面的需要,咱们依照天子的命令行事,又能有什么错呢?您呐,还是赶紧去安排宴请典韦的酒宴之事。我这边也得抓紧时间为陛下寻到那药物才是正事儿呢。可千万别耽搁了陛下的大事,不然到时候你我师徒在天子面前可都没法交代呀。” 史阿这会儿满心满眼都只想着尽快立下这奇功,压根儿就顾不得师傅王越的想法了。王越被徒弟这么一说,又被天子的旨意这么一压,心里虽百般不情愿,可他也着实害怕会因此影响到自己日后梦寐以求的高官厚爵。无奈之下,他也只能咬着牙跺跺脚,恨恨地说道:“罢了,就依着你。但你可得记住了,日后万万不可再干这种事儿了。此事在办成之后,咱们也休要再提这等腌臜手段了。” 史阿见搬出天子这一招还真把师傅给“将住了军”,便也不再啰嗦,赶忙说道:“师傅,您可得早早去安排酒宴来宴请典韦呀。那典韦可是个酒量极大的主儿,宴请之事可千万不能出了差错。我这边呢,得赶紧去寻那药了,等我把药物寻来,咱们师徒晚上再相见。”说罢,便急匆匆地离去了。 王越无奈,只好依着安排去筹备酒宴,并且派人去通知典韦晚上前来赴宴。典韦呢,对此并未起疑,毕竟这段时间他和王越、史阿三人相处得也算比较熟络了,平日里也常在一起饮酒作乐,所以他没过多寻思,很是欣然地就应允了下来。 而那天子刘辩自从回到宫中之后,心里就怎么也压不住那份激动劲儿,满心想着要找个人来分享这份喜悦。可如今刘备刘皇叔早就已经出征在外了,王越也出了宫去办事,这眼看即将唾手可得的胜利喜悦,却愣是无处分享,可把他给憋坏了。思来想去,他赶紧吩咐人去通知陈留王、也就是洛阳王刘协前来。 说起来,这一段时间呀,因为朝中诸多手握实权的将军都在朝堂之上,天子刘辩便刻意地和刘协疏远了些。他这么做的目的呢,就是想让刘协尽量少在自己身旁露面,省得他和那些将军们眉来眼去的,万一要是生出什么事端来可就麻烦了。说到底呀,这刘辩对所有人那都是存在着私心的,哪怕是对刘协也不例外。虽说有些时候他也会找刘协来说些话,可这无非就是把刘协当成一个听众罢了,为的就是能让自己心中这各种各样的奇思妙想、奇妙计策,有个人来听听,顺便享受一下别人那崇拜的眼光。在刘辩心里,他压根儿就没想着要让刘协去建功立业啥的,毕竟刘协之前还曾被推做过天子呢,刘辩又怎么可能会让他再去触碰权力,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儿。 刘协接到旨意后匆匆赶来,一见到刘辩那满脸都难以抑制的喜色,心中便涌起一股不安的预感。他不动声色地开口问道,脸上努力挤出一丝好奇与关切,微微皱眉,眼神中佯装出恰到好处的疑惑:“兄长如此匆忙地将臣弟召来,可是有什么天大的喜事要与臣弟分享呀?” 刘辩此刻正意气风发呢,听了刘协的问话,更是来了精神,大声说道,脸上洋溢着张狂的得意之色,眼睛放光,仿佛已经看到了计划成功后的美妙场景:“正是,确有一件大事!这段时间,那马超可真是放肆至极,就因为卢婉,他屡屡不把朕放在眼里。哼!要不是为了借此挟制住他,朕又何必去做那恶人呢。再说说卢婉这个贱人,朕如今都已经将她封为皇后了,顶着大汉皇后的名号,可她,居然还是不把朕放在心上,依旧和马超眉来眼去的,这可真是平白无故地让我皇家蒙羞! 所以朕这次干脆把把他们全都调离了宫中,让他们远离长安。哼,没了马超在背后给她撑腰,我倒要看看这卢婉这个贱人还能怎么嚣张得起来?朕已经精心安排好了妙计,就在今日,便要让这贱人撕下她那所谓高贵纯洁的面具,看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马超!”刘辩越说越是兴奋,那脸上都隐隐闪烁着暴虐的光芒,双手还不自觉地在空中挥舞着,仿佛正在亲手扒下卢婉那高贵的伪装。 刘协心中虽对刘辩这番行事暗暗吃惊,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微微皱眉佯装疑惑道:“兄长这安排确是果决,只是不知兄长究竟设下了何种妙计呀?那卢婉毕竟顶着皇后之名,若行事不慎,恐惹得朝中大臣们诸多非议呢,兄长可有周全之策应对?再者,马超向来勇猛,若他知晓此事后不顾一切,又该当如何?还望兄长细细说来,也好让臣弟心里有个底,到时也能帮着兄长出谋划策一二呀。”刘协一边说着,一边看似担忧地看着刘辩,眼神中却藏着对他这狠毒计划的审视,心里不断琢磨着这计划一旦实施可能引发的种种后果,以及自己该如何在这复杂的局面中保全自己并寻找转机。 刘辩正沉浸在这即将得逞的计划喜悦中,听到刘协的询问,便得意地转头看向刘协,眼中满是自负与轻蔑,嘴角上扬,带着一抹不屑的笑,说道:“哼!协弟,你且放心便是。朕已安排妥当,王越师徒二人会先去对付那屡屡坏朕好事的典韦,将他支开。而后还有那史阿,他能寻来一种奇药,只要让卢婉那贱人吃下,管她性子多刚烈,都得乖乖就范,到时她那高贵圣洁的伪装必然剥落,只能任由朕拿捏,看她如何在朕面前拿乔!朕定要让她为之前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也让马超知道与朕作对的下场!哈哈哈哈!”说罢又是一阵张狂的大笑,那笑声在空旷的宫殿里回荡,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疯狂。刘辩边笑边得意地在原地踱步,仿佛自己已经是这场阴谋的绝对胜者,全然不顾及这计划的阴狠与不堪。 第400章 未谙市井 轻信伪丹 薄暮的余晖渐渐笼罩了整个宫廷,刘协就这般静静地陪着刘辩,时间在静谧又略显沉闷的氛围中缓缓流逝,一直待到了傍晚时分。 刘协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刘辩身上,此刻刘辩的模样透着几分疯狂,那神情是刘协从未见过的,显得如此陌生。刘协心中暗自思忖,就连自己这个与他亲近之人,如今都觉得刘辩好似全然变了个人一般,那疯狂劲儿简直让人有些难以置信。或许,操纵人心、将他人的心思随意玩弄于股掌之中,真的会给人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异样快感?要不然,刘协着实想不通,曾经熟悉的兄长刘辩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呢?权力啊,果真是个充满魔力的好东西,仅仅是看着刘辩那因权力而沾染上疯狂神色的脸庞,刘协的心中便暗暗艳羡不已。他又何尝不想拥有那份掌控一切的权势呢,只是当下的他,说是光杆司令也不为过呀,空有一个名号,却毫无实际的权力。 不过,一想到王允和吕布曾对他说过的那些话,刘协的心中又不禁涌起一股火热之情,仿佛在那看不到尽头的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就这样,在天色渐暗的傍晚,史阿神秘兮兮地前来面见天子。只见那刘辩眼中带着几分期待,迫不及待地问道:“事情可都安排妥当了?”史阿一脸猥琐的模样,满脸谄媚地回应道:“陛下放心,微臣不负使命,一切都已经布置妥当了。”说罢,他的目光又不自觉地看向了刘协,神色间略微有些犹豫。刘辩见状,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介怀,协弟不是外人,有何事但说无妨。” 这时,史阿才仿佛想起了什么重要之事一般,赶忙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两个精致的瓷瓶,那模样就好似在献宝似的。他有些得意地说道:“陛下,这其中一个瓷瓶里装着的,便是微臣之前跟您提及的那种神奇药品。”天子刘辩听闻,不禁微微皱眉,疑惑道:“哎,怎么是两个瓶子?”史阿此时更加得意了起来,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炫耀的口吻说道:“陛下,此次不光是弄来了这等神奇之药,另外这一瓶,那可更是男人的至宝。陛下您且听微臣细细说来,这一瓶药的功效更加神奇呢。”天子刘辩一听,顿时来了浓厚的兴趣,眼神中满是好奇地催促道:“哦?你且说说,这一瓶究竟有何奇妙之处?” 史阿嘿嘿一笑,赶忙将身子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那神情带着十足的神秘兮兮劲儿,仿佛即将吐露的是这世间最为隐秘且珍贵的机密一般,说道:“陛下,您可听好了呀,这药可不是一般的药,那可是堪称神药级别的存在呐!据说,这可是当年的炎黄时期黄帝亲自炼制的呐,那可是汇聚了无数的珍稀药材,又佐以独门的炼丹之法,历经了重重艰难险阻才得以炼制成功的。” 史阿顿了顿,脸上满是崇敬与神往之色,继续说道:“陛下您可知,当年黄帝凭借着这神药之功,御女三千,直接飞升而去,那等神奇景象,简直让人难以想象!” 说到这儿,史阿眼中放光,愈发激动起来:“陛下,就这等神药,如今落到了您的手中,那可是天大的福分!这药对于男人而言,其药效更是神奇无比。一旦男人服下此药,那可就如同蛟龙得水、猛虎添翼一般呐!据说,能让男人瞬间精力充沛到极致,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浑身都透着一股雄浑的劲儿。而且,在那方面的能力更是会被放大到超乎常人想象的地步,莫说是夜御七女,便是连着折腾好几宿,那也是不在话下,陛下您说这神药厉害不厉害呀?” 天子听闻,两眼顿时放光,那眼中满是炽热的渴望与惊喜,迫不及待地说道:“哦,竟有如此神奇?这可真是天赐的宝贝呀,快快与朕说来,该当如何服用才好!” 史阿一脸慎重,微微弓着身子,语气中满是关切地说道:“陛下,此等神药虽说功效神奇无比,但您可千万要切记呀,切切不可多服呐。毕竟这可是灵丹妙药,其中所蕴含的灵力那是极为巨大的。陛下您若是初次服用就贪多,一下子服用太多的话,恐怕身体会因灵力过于充沛,一时间难以承受得住。陛下只需每次服用仅仅一粒便可,这一点务必牢记心间,万万不可多用。若是用之过多,那灵力在体内充盈过度,陛下的龙体可就承受不住,到时候恐怕会生出诸多危险,还望陛下慎重。” 天子听闻,微微点头,神色间透着几分赞许,说道:“甚好甚好,如此神奇的灵丹妙药,确实不可一次服用太多,凡事皆当徐徐图之,哪能一蹴而就呢?这道理朕岂会不知。此次你能为朕寻来这等神药,又将诸事安排得妥妥当当,当真是立下了天大的功劳,可真是辛苦你。依朕看,你此番的功劳比起你师父来,那也是只高不低,朕日后定会对你格外赏赐,重重有赏。” 史阿一听,顿时心花怒放,那原本就透着几分猥琐的笑容此刻更是咧到了耳根子,都险些挂不住了。 天子见状,神色一正,对史阿说道:“史阿,你且先莫要只顾着欢喜,眼下还有一事需你去办。你去看看你师父那边准备得怎么样?此次行动,务必要将典韦那厮给拖住呀,万万不能生出任何差池,这典韦可是个不好对付的主儿,你可得给朕盯紧。” 史阿赶忙收了收那过于张扬的笑容,恭敬地回道:“陛下,您放心便是,微臣明白。眼下时辰确实不早啦,臣也得赶紧去与师傅会合,一同想法子去灌那典韦这个憨货。这憨货酒量奇大,一个人还轻易灌不醉他,不过陛下您且宽心,微臣与师傅定会全力以赴,定不让他坏了陛下的好事儿。” 天子微微抬手,催促道:“那你速去,莫要耽误了正事,此事若能成,朕定不会亏待于你,到时候另有重赏,你就等着享那荣华富贵。” 史阿应了一声,满心欢喜又感激不尽地匆匆离去,那脚步都仿佛带着几分急切的雀跃。 天子刘辩无时无刻不在施展着他那擅长拨弄人心的手段,此刻他脸上挂着一抹狭促的笑意,扭头看向刘协,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地说道:“兄弟,你瞧瞧,不过就是许以那么一点儿荣华富贵,在朕的这般轻易摆弄之下,便能让这师徒二人离心。朕的安危之事,又岂能任由他们师徒二人相处的融洽如铁桶一般密不透风呢?哼,想要稳如泰山,还得是摸准他们心中各有所求之处,然后依据他们内心的欲望来加以掌控,如此方能万无一失。” 刘协听闻,不禁出言感叹道:“还是皇兄手段高明呐,臣弟实在是佩服至极呀。” 刘辩轻轻把玩着手中那两个精致的药瓶,目光紧紧盯着,心中不禁一片火热。想着这瓶中所装的竟是如此神奇的丹药,据说是当年皇帝炼制而成,那等神效光是听听就已让人惊叹不已。他的思绪不禁飘远,内心对炎黄时期那位皇帝的丰功伟绩满是向往,仿佛自己也能凭借着这神药沾上几分昔日帝王的风采,整个人都快要飘飘欲仙起来了。 而刘协呢,也同样望着那据说由皇帝炼制出来的丹药瓶子,眼中闪过一丝艳羡之色。与此同时,他也牢牢抓住了史阿话语中的重点,那句“此药一次不可服用太多,若是服用太多,恐怕龙体承受不住”。这句话在刘协心中犹如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让他不禁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想法。 刘协心里暗自盘算着,这药如此神奇却又这般危险,若是自己能设法弄上几粒,然后不经意间掺杂到天子的食物之中,让天子服下,说不定就能致使他灵力过盛,使得那龙体承受不住呀。想到这儿,刘协便开口说道:“皇兄,此等神药灵丹,兄弟我实在是艳羡不已,不知能否让兄弟我也瞧上一瞧呢?” 刘辩一听,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玩味的神情,看着刘协调侃道:“怎么,兄弟你也想夜御三千、白日飞升不成?” 刘协赶忙一脸羞涩地笑道:“臣弟实不敢夺您所爱,只是从未见过此等灵丹妙药,心中好奇,就想着能看一看,过过眼瘾罢了。” 天子刘辩挑了挑眉,说道:“你看看又能怎样,倒也不妨事。”说着,他轻轻摇了摇手中的药瓶,感觉里面的丹药似乎还不少,便故作大方地说道:“兄弟既然想看这灵丹妙药,兄长我又怎能独吞呢?罢了罢了,且赏赐你两粒。”他本想着借此显示一下自己的大方,料想刘协若是懂得进退的话,应该不敢接受才是。 可刘协此刻心中正琢磨着怎么弄来两粒好去实现自己心中那些隐秘的欲望呢,于是也不推辞,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参拜下去,口中说道:“臣弟谢皇兄此等天高地厚之恩呀,臣弟日后定当粉身碎骨以报答兄长之恩情呐。”说罢,依旧大礼参拜着,只是双手直直地捧起,人虽还跪着,却已做好了接药的准备。 第401章 赐膳不良 别有用心 刘辩被他这副模样弄得有些骑虎难下,不给,面子上实在挂不住,况且刚才话都已经说出去了。再想想那药瓶里的丹药似乎也不算少,虽说心里略微有些不喜,但也只好打开药瓶,小心翼翼地倒出两粒,口中还故作大方地说道:“哎呀,咱们自家兄弟,有此灵丹妙药,朕岂能吝啬于自家兄弟呢?理当与兄弟分享才是呀。”说完,便将那两粒丹药递到了刘协手中。 兄弟二人脸上都挂着笑意,只是这笑意背后,各自却藏着不同的心思。刘协满心欢喜,觉得自己离那计划又近了一步,而刘辩虽表面大度,心里却对刘协此举隐隐有些不满,只是此刻也不好发作罢了。 这兄弟俩自幼便生于深宫之中,又在那宫墙高院之内长大成人。他们确实都拥有着不差的心智,甚至称得上是聪慧过人,对于宫廷里的权谋争斗之类,多少也能知晓一些。 然而,他们又何曾真正见识过市井之中的种种事情呀。那所谓黄帝传下来的神药,实际上不过就是市井之中随处可见的壮阳药罢了。史阿呢,为了能在天子面前放大自己的功劳,将这药吹嘘得神乎其神,赋予了它诸多灵异非凡的功效,又是能让人夜御多少女子,又是与什么飞升之类的神奇之事挂上钩。 可怜这兄弟俩,因着在市井方面的接触实在太少,对这些情况全然不知。此刻还都各自在心里暗自欣喜着呢,一个想着利用这药去达成某些目的,另一个则为拥有这神奇的“宝贝”而得意。却浑然不知,就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壮阳药,在之后怕是要惹出多大的祸事来,只是他们此刻还沉浸在自己的心思和那虚假的神奇氛围之中,对即将到来的麻烦毫无察觉。 天子这边吩咐完膳食房准备药膳后,心思缜密得很。为了不让卢婉察觉到什么异样,还特地安排人给卢婉以及公孙皇妃那边都送去了药膳,就是想着把一切都做得妥妥当当的,不让卢婉心里头生出半点儿疑惑来。 当然,在给卢婉送去的那份药膳里,早就偷偷地放进了史阿寻来的专门对付女子的烈性春药。安排人送过去之后,天子就开始在那儿焦急地等着后续的动静。 就在这等待的当口,天子对那所谓灵丹妙药的神奇之处,心里头那叫一个按捺不住呀,索性就当着刘协的面儿服下了一粒。,要知道这不过就是普通的壮阳药呀,这药一吃下去,慢慢身体就有了反应,燥热得很,面色也跟着通红起来。 可这兄弟俩打小就深居宫中,对药理啥的那是一窍不通呀,见着这反应,还都暗自觉得这药可真是神奇无比。 刘辩这会儿兴奋得很,对刘协说道:“兄弟,你瞧瞧,这药果然神奇得很,朕刚吃下去,就感觉灵力充沛得很,这会儿浑身燥热得厉害,就好像四肢百骸都被点燃了一般,一片火热呀,而且身上还充满了力量。” 刘协看着刘辩那副模样,也赶忙顺着刘辩的话说道:“兄长果然是异于常人,此药那可正该兄长您服用呢,恐怕要是换了凡夫俗子来吃这药,身体铁定是承受不住这灵力充沛带来的冲击。” 刘辩听罢,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在宫殿里回荡着。 刘协心里头却在暗暗想着呢,这药的威力居然如此巨大,,照这情况看,如果同时服用两粒,恐怕这刘辩还真的顶不住这药力。这么一来,他对自己怀中藏着的那两粒丹药就更加看重了。 卢婉在这宫中已度过了好些时日,这些日子里,她留意到天子似乎并未对自己有过多的叨扰举动,那颗始终悬着的心,便也如同在平静湖面落下的石子,泛起的涟漪渐渐消散,心中的戒备也就随之缓缓放下了。 而对于典韦,卢婉更是始终心怀一份特殊的情感。这个憨厚耿直的汉子,早在数年前便踏入了他们家的门庭,从此便开始了兢兢业业的服侍生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那踏实勤恳的身影早已深深印刻在卢婉的心间,仿佛已然成为了这个家不可或缺的一份子,就如同亲人一般的存在呀。卢婉又怎忍心对他过多地加以约束呢?每每看到典韦那忙碌却又毫无怨言的模样,她心中便满是怜惜之情。 只是,卢婉的心中此刻却始终挂念着马超。那份牵挂如同丝线一般,紧紧缠绕在她的心间,使得她做什么事儿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就连平日里应有的食欲,也在这份浓烈的牵挂之下,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再加上这几日天气愈发寒冷,那丝丝寒意仿佛能透过宫墙,直直地钻进人的骨子里去。卢婉只觉周身都透着一股清冷,便早早地熄了灯,准备安歇了。 待卢婉躺下之后,典韦那边却有了动静。原来呀,他被王越师徒热情地邀请过去一同饮酒作乐去了。 此时,卢婉正静静地躺在床上,可她的思绪却如同脱缰的野马,肆意驰骋,胡思乱想个不停。就在这静谧得有些过分的氛围中,忽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动静,紧接着,一个声音在门口清晰地响起:“皇后娘娘。” 卢婉向来不喜让宫人在身边贴身服侍,在她这皇后的宫内呀,也并未安排什么侍女之类的人手。所以,这突如其来的呼喊声,瞬间让卢婉的心猛地一紧,一股紧张之感油然而生。 按常理来说呀,平日里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典韦那洪亮的声音定会在前面及时响起,给予她回应,让她安心。可今儿个,卢婉竖耳细听,却愣是没有听到典韦的半点声响,想来这典韦定然是不在外面了。 卢婉心中愈发不安起来,她赶忙伸手在枕头下面摸索了一阵,掏出了一把精致的匕首。那匕首在黯淡的烛光映照下,闪烁着一丝冷冽的寒光。卢婉紧紧地将匕首抱在怀中,仿佛这样便能给自己带来些许安全感,随后,她深吸一口气,壮起胆子大声问道:“外面是谁?” 只听外面传来太监和宫女那略显尖细的声音:“回娘娘的话,是陛下身边侍候的侍者呢。陛下今日特意吩咐御膳房精心煮了药膳,陛下自个儿尝过之后,觉着这药膳吃完之后对身体那是相当不错呀,所以特意差我们来给您送一份呢。” 为了彻底打消卢婉的疑虑,那太监又接着说道:“娘娘您且放心,不光是给您送来了,公孙皇妃那边呀,陛下也差人送了同样的药膳过去呢。娘娘,要不这药膳我给您送进去,也好让您趁热尝尝呀。” 卢婉听闻,心中虽仍存疑虑,但还是说道:“放在殿内便是,我一会去照此去饮用。” 这些侍者和宫女在宫中当差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他们可都深知这位皇后娘娘的脾气性格,那可是个有主见且不太好招惹的主儿。所以,听到卢婉这般回应,他们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便小心翼翼地将药膳放在殿内的桌子上,随后,几个人都悄无声息地退到了殿外,静静地等着。 卢婉躺在榻上,听着外面那轻微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可没过一会儿,却又听到外面似乎有人在低声交谈,想来是那些侍者和宫女并未离去。她不禁皱了皱眉头,提高了声音说道:“你们还不离去?” 那先前答话的侍者赶忙又回应道:“回娘娘的话,陛下特意叮嘱过了,说这药膳宜趁热喝,对身体才有好处呢。所以要等娘娘您饮用完之后我们再离去呀,还望娘娘您莫要怪罪呀。” 卢婉心里总觉得这事透着几分异常,天子这突如其来且莫名其妙的关心,让她心中不禁惴惴不安起来。更何况还得当着侍者的面儿把这药膳给服用下去,她就越发觉得,这药膳恐怕不是什么好东西。本来嘛,她心里一直挂念着马超,本就没什么食欲,此刻面对这送上门来的药膳,更是满心的抵触。 于是,卢婉趁着侍者们在殿外等候的当口,不动声色地将那药膳轻轻倒掉了。随后,她略作整理,可没打算让侍者进来拿碗,而是自己亲自将碗具送至门口。对着门外的侍者说道:“我已服下了,替我谢过陛下的一番美意,你们且回去。我这会儿身体有些不适,得早些休息了。” 那些侍者和宫女听了,也不敢多问,恭敬地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赶忙向天子复命去了。 天子刘辩见他们回来,赶忙问道:“可曾亲眼见到皇后娘娘服下?” 侍者和宫女心里头“咯噔”一下,他们其实压根就没进殿去亲眼看着卢婉服下,因为害怕皇后娘娘那性子孤僻,万一说出实情,惹得天子怪罪下来可就糟了。于是,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对,陛下,我们看着皇后娘娘饮下的。”说着,还扭头看向身旁的宫女,那宫女也满脸惶恐,赶忙跟着应和道:“是的是的,皇后娘娘还特意要我们带话,感谢陛下一番美意呢。” 刘辩听完,心里头一直悬着的那块巨石仿佛这才落了地,脸上也随之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神色。然后,他扭头对着刘协说道:“时辰也不早了呀,兄弟,你也回去休息,朕一会儿还有要事要办呢。”说罢,还对着刘协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仿佛在说“你懂得”的那种表情。 刘协本就是个心思通透的人,见此情形,自然也识趣得很,赶忙恭敬地行了个礼,便告退离去了。 第402章 天子无状 欲望熏心 在这灯火通明却又透着几分凝重气氛的宫殿之中,天子刘辩此刻满心焦灼,他深知王越师徒和典韦的情况对当下局势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于是赶忙差遣内侍前去细细打探一番。而他自己呢,在这空旷的宫殿里来回踱步,那一声声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殿内回荡,可他的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就在这时,外面隐隐传来一阵嘈杂之声,那声音由远及近,打破了原本就已十分紧张的寂静。不多时,内侍便神色匆忙地一路小跑着进来通报:“陛下,大事不好,公孙王妃她……她并没有饮用药膳,反而此刻正怒气冲冲地带着一群宫女往这边过来了呢。”内侍的声音都有些微微发颤,显然是被公孙王妃那气势给吓到了。 正说着呢,公孙皇妃就已经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她那精致的面容此刻因愤怒而变得有些扭曲,一双美目之中满是怒火,仿佛能喷出火来一般。只见她几步就冲到了刘辩面前,指着刘辩的鼻子就大声呵斥道:“刘辩,你少在这儿给我装模作样地摆着你那假惺惺的关心!你可别忘了,我父女为你出生入死,给你提供了多少助力?多少次在你危急关头挺身而出?可你倒好,平日里净会用些花言巧语来哄骗我们。这会儿倒好,弄了点药膳过来,就想打发我?哼,我在公孙府里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稀罕你这点玩意儿?你莫不是以为用这一点点东西就能把我收买了?姑奶奶我见过的世面可多了去了,才不稀罕你这套呢!”公孙皇妃越说越气,那嘴巴就像连珠炮似的,骂骂咧咧个不停,整个宫殿里都回荡着她那咋咋呼呼的声音。 刘辩见状,心里暗暗叫苦,可面上却还得强撑着,耐着性子轻言安慰道:“哎呀,爱妃,你这可真是误解朕了呀。朕之所以让你用药膳,那是真心担心你的身体。你想啊,朕特意吩咐御膳房精心准备的,就盼着你能好好调养调养。而且呀,朕这心里也想着,要是只给你送了,怕皇后那边会有想法,所以才也给皇后那边送了一份。你父女对朕的劳苦功高,朕又岂会不知?只是如今这国事艰难,各方势力错综复杂,朕每日里都愁得焦头烂额的,难免有些地方会顾及不到,还望爱妃你能多多理解一下朕的难处呀。” 可公孙王妃哪里肯听这些,依旧不依不饶地争吵着:“我理解你个什么?你倒是说说,你哪一点值得我理解了?平日里你对我父女又是个什么态度?用得着我们的时候,就各种甜言蜜语,把我们哄得团团转;这一用不着了,就立马变了副嘴脸,百般嫌弃起来。哼,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的那些小心思!” 刘辩见这情形,知道不把公孙皇妃彻底糊弄好,今儿个怕是没法消停了。于是他赶紧继续温言劝和,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走上前去轻轻拉住公孙皇妃的手,说道:“爱妃呀,你消消气儿嘛。你看你这气坏了身子,朕得多心疼呀。朕知道,之前或许是有些地方让你受委屈了,可朕心里一直都是把你和岳父大人看得极重的呀。这次这药膳,也不过是朕的一点小心意,就是想让你补补身子,好有力气帮朕一起应对这繁杂的国事呢。你想想,这朝堂之上,那些大臣们一个个心思各异,朕身边能真正信得过的,除了你父女,还能有谁呀?所以呀,你可千万别因为这点小事就和朕置气了,好不好?” 公孙皇妃听了刘辩这番话,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还是冷哼了一声道:“哼,就会说些好听的。” 刘辩见状,赶忙趁热打铁,又接着说道:“爱妃,朕这说的可都是真心话呀。你看,朕不是担心你的身体,你要尽快调养好,才能生下龙子,只要生下龙子,朕便立为太子,你说好不好?” 公孙皇妃一听这话,心里不禁有些动摇了,毕竟已经嫁给天子,即使心中再不满又能怎么样。而孩子被立为太子的诱惑太大,她也抵抗不了,她微微撇了撇嘴,说道:“哼,这还差不多,不过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敢食言而语,看我怎么收拾你!” 刘辩忙不迭地点头应道:“爱妃放心,朕一言九鼎,定不会食言的。爱妃这会儿也累了,快些回去歇着,朕一会儿再让人给你送些好玩的小玩意儿过去,让你解解闷儿。” 公孙皇妃这才满意地带着宫女们转身离去,刘辩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长舒了一口气,暗自庆幸总算是把公孙皇妃给糊弄走了,可别坏了自己接下来要谋划的好事呀。 这边又在煎熬的等待中过去了半个时辰,每一刻对天子刘辩而言都仿若度日如年,天子又不放心药效,又偷偷拿出所谓的灵丹妙药又吃了一粒,这种市面上流传而来的壮阳之药多少带一点五石散的成分。终于,内侍那匆匆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便是急切的禀报:“陛下,小的刚去看过了,那王越师徒已然喝得东倒西歪,走路都打晃,神志怕是都不清醒了。而典韦呢,也喝得烂醉如泥,正呼呼大睡,呼噜声震耳欲聋呐。” 刘辩闻听此言,心中那一直悬着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脸上瞬间浮起一抹狠厉又得意的神色。哼,一切都按计划安排妥当了,那些个碍眼的家伙都已被收拾得服服帖帖,再没什么能坏他的好事了。 想到即将要去见卢婉,刘辩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阴鸷。卢婉啊卢婉,那个让他又恨又恼的女人。每次看到她那故作柔弱的模样,刘辩心中就涌起一股无名之火。她凭什么总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仿佛这世间所有人都对她不公似的,真叫人恶心。 在这匆匆赶往卢婉宫殿的路上,刘辩满脑子都是如何去折磨她的念头。他想着待会儿见到卢婉,一定要先狠狠甩她一巴掌,让她那张故作无辜的脸肿起来,看她还怎么在自己面前装模作样。要把她那些平日里藏着的小心思都给逼出来,让她知道得罪自己的下场有多惨。 他甚至都在脑海里描绘出卢婉惊恐求饶的画面,她会哭得梨花带雨,可那又怎样?只会让他更加畅快。刘辩觉得只有让卢婉受尽折磨,才能消他心头之恨。她不是一直仗着马超的权势,清高自傲吗?今天就要让她知道,在自己面前,她什么都不是,只能任他拿捏、任他羞辱。 这般想着,刘辩加快了脚步,带着两个内侍,心急火燎地朝着卢婉的宫殿奔去,那迫不及待的模样,仿佛晚到一刻就不能尽情地去发泄心中的怨愤一般。 天子刘辩越想心中那股燥热便越是难以抑制,仿佛有一团熊熊烈火在体内肆意燃烧,却怎么也找不到宣泄的出口。他早先服用的那壮阳药此刻已然将他折腾得苦不堪言,药性在体内翻涌,使得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亢奋且煎熬的状态,火急火燎的难受劲儿就如同一头被困在笼中的猛兽,疯狂地撞击着牢笼,急于挣脱而出。 他脑海里不断幻想着卢婉此刻在房间里的模样,想着那娇弱的身姿此刻说不定早已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哼,等会儿她瞧见自己来了,还不得像饿狼扑食一般立马扑上来讨好自己?光是这么想想,刘辩心里就涌起一股扭曲的快意,仿佛这样便能稍稍缓解一下体内那难耐的燥热。说实话丹药中的五石散已经让他精神有些恍惚,他却丝毫未觉。 脚步匆匆地,刘辩带着内侍赶到了卢婉的宫殿。然而,映入眼帘的景象却让他微微一愣,只见宫殿外一片漆黑,没有半丝灯光透出,整个屋子静悄悄的,院子里也是清冷冷的,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 但刘辩此刻满心都被那股邪火和即将要折磨卢婉的念头占据着,压根就没往深处多想。他冲着内侍一摆手,内侍心领神会,赶忙快步来到宫殿前。刘辩随后大步跟上,二话不说,抬起脚便狠狠地将宫殿的门踹开。 “嘭”的一声巨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卢婉本就因为察觉到今日之事有些蹊跷,一直未曾入眠,此刻突然听到这么大的响动,顿时吓得浑身一哆嗦,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她下意识地伸手摸向枕边,那把平日里防身用的匕首早已被她紧紧地握在手中。她瞪大眼睛,满脸惊恐地朝着门口喊道:“是谁?”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在这空荡荡的宫殿里回荡着,透着无尽的恐惧。 天子刘辩此时仍沉浸在自己那扭曲的幻想之中,还没从对卢婉狼狈模样的臆想里回过神来。那早先服下的壮阳药所引发的欲望已然彻底冲昏了他的头脑,让他整个人变得癫狂而失控。 只见他脸上挂着一脸淫邪的笑容,嘴里发出一阵张狂的大笑:“哈哈哈,皇后是朕,你这会是不是已经燥热难耐了呀?来,你要是乖乖地来求求朕,朕便大发慈悲给你解脱了,让你好好尝尝朕的厉害,哈哈哈。”说罢,他一挥手,示意内侍赶紧将房间里的灯光都点燃。 内侍们不敢怠慢,赶忙手脚麻利地将各处的烛火依次点亮。刹那间,灯光亮起,柔和的光线一下填满了整个房间。那明亮的光映照在天子刘辩的脸上,将他那满是淫邪的表情展露无遗,显得格外狰狞而丑恶,仿佛此刻站在这儿的不是一国之君,而是一个被欲望驱使的恶魔。 第403章 以死相逼 保留清白 天子刘辩心急火燎地对内侍们吼道:“好了,你们都滚出去!不管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许进来,否则朕要了你们的脑袋!”内侍们惶恐地望着此刻面目狰狞犹如恶魔般的天子,吓得浑身发抖,赶忙慌乱地退出了宫殿外,还小心翼翼地带上了门。 刘辩脸上挂着那淫邪的笑容,一步一步缓缓地朝着缩在墙角的卢婉走去。卢婉此刻满脸惊恐,她瞪大了双眼,身子止不住地颤抖着,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暴虐无比的天子,只觉得眼前之人既让她吃惊,又透着一股从未有过的陌生感。她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声音颤抖地说道:“陛下,请你自重,莫要再过来了呀,你……你这般行径实在有失体统啊!” 刘辩看着卢婉那惊慌失措的表情,心中愈发得意起来,嘴里发出一阵张狂的大笑:“哈哈哈,自重?哼,在朕的地盘,还由不得你说三道四,你就乖乖受着!”说罢,他便迫不及待地开始扯自己身上的衣服,那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被欲望完全吞噬的丑恶之人,丝毫没有了天子该有的威严与庄重。 卢婉紧紧握着手中的匕首,声音虽颤抖却透着一丝决然:“陛下,你这般行径已然是万万失礼了呀,你切莫要再近前了,你若再敢往前一步,我可就真的不客气了!” 然而此时的天子满心都被那扭曲的愤怒与欲望充斥着,压根就没注意到卢婉手中紧攥的匕首,他的目光只死死地盯在卢婉那惊慌失措的脸上,看着她那副惧怕的模样,天子心中那份暴虐之感愈发浓烈,已然达到了顶峰。 天子恶狠狠地骂道:“哼,贱人,你以为朕就非你不可了?平日里你在朕面前装什么清高,又装什么高贵,你有啥可高傲的?要不是为了用你来挟制马超,朕又何必费尽心思把你弄进宫来?可你倒好,给了你皇后的尊荣,你心里却一心只想着马超那个该死的武夫!朕乃是大汉天子,身上流淌着高贵的汉家血脉,却被你一次次、一回回地轻视,真当朕是好欺负的不成?今日朕就要让你好好尝尝厉害,定要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看你这贱人以后还敢不敢如此放肆!” 天子这一番恶毒至极的话语,如同一把把利刃直直地刺进了卢婉那原本就惊恐万分的心,让她瞬间如坠冰窟。卢婉怎么也没想到,即便自己对这段强加而来的婚姻再不当回事,内心再怎么抗拒,可一直以来也都还是对天子保持着足够的恭敬呀。毕竟汉室乃是正统,大汉天子的威严总还是要维护的,更何况父亲那殷殷的期盼也一直在心头萦绕,所以她一直努力地这么做着。就连马超临走之前那般渴望见她一面,她都狠下心来没有与马超相见,只想着就这样为大汉尽一份心力,也算是为父亲尽一份孝道了,本以为此生也就如此了,可万万没想到天子心中竟然藏着这般恶毒的想法,这让卢婉满心的悲凉与绝望,只觉自己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之中,再无一丝希望可言。 天子此时已然将身上的衣服脱得只剩贴身衣物,那副急切又癫狂的模样实在是丑恶至极。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摇摇晃晃地朝着床前逼近,眼见着便要往卢婉身上扑去。可他满心都被那扭曲的欲望蒙蔽着,压根就没看出卢婉其实并没有一丝中了催情药的反应,只是纯粹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暴行吓得惊恐万分。 此刻的他哪里还能想得了那么多,满脑子就想着要将卢婉狠狠压在身下,发泄自己那邪恶的欲望。就在他猛地扑过去之时,卢婉惊怒异常,出于本能的反抗,她瞅准时机,用尽全身力气一脚蹬出。这一脚不偏不倚,正好抵住了天子的身体,使得天子一时之间无法再往前一步。 要说卢婉,那也是有些武艺在身的。没进宫之前,她长时间跟随父亲和马超在一起,她的父亲本就是文武双全之人,而马超更是天底下武道巅峰般的存在,在他们的熏陶下,卢婉又怎会没有一点武艺傍身呢?只是一来她此刻心中惊恐万分,二来她也一直对天子的身份保持着一定的敬畏,所以才未曾轻易显露身手。 但是此刻天子这般生扑过来,她在惊恼之间也全然顾不上这些了。天子被卢婉用脚蹬住,身体动弹不得,可他那双眼却直勾勾地盯着卢婉白嫩的小脚,眼中的淫邪之色越发浓郁起来。紧接着,他竟双手抱住卢婉那白皙的小腿和小脚,肆意地上下其手,嘴里还不停地淫笑着说道:“嘿嘿,好哇,倒是个烈性的女子呀。你就烈性,朕看你能烈性到几时?不让你在朕身下求饶,你就不知道朕的真正厉害。” 说罢,他腾出一只手,便要去扒卢婉洁白的裤腿,似乎是想着进一步去威胁卢婉,好让她乖乖就范,那副嘴脸简直如同恶魔一般,令人作呕。 卢婉此刻紧紧握着匕首,将那锋利的刃口毅然决然地抵向自己洁白的脖颈,眼中满是决然与悲愤,她大声喊道:“陛下,莫要再如此了,快快住手呀!你若继续这般行径,那卢婉唯有一死了之了!” 天子见状,却愈发愤怒,那扭曲的面容显得更加狰狞,他恶狠狠地骂道:“贱人,事到如今,你还妄图威胁我?哼,你想死,朕偏偏就不让你死,朕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看你能把朕怎样!”说着,便不顾一切地又要往卢婉身上扑去。 卢婉见天子如此冥顽不灵,心中悲戚万分,手上微微用力,那匕首便在她娇嫩的脖颈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鲜血缓缓渗出,看着触目惊心。卢婉已是泪流满面,她哭着哀求道:“陛下,你当真要不顾大汉基业了吗?你之前跟我父亲所说的那些苦衷,难道都全然抛诸脑后了?今日我卢婉若是就此殒命,西凉必定会举兵反叛,超哥他定会为我来报仇雪恨的,到时候你又该如何去限制马超呢?这大汉江山顷刻间便要分崩离析了,你难道真的就不管不顾了吗?” 天子瞧见卢婉脖颈上那一丝丝鲜血,仿佛被这血腥之景刺激到了一般,他双眼通红,怒吼道:“你又拿马超来压我!你这贱人,你心心念念的就只有马超,你算什么?身为大儒之女,却这般恬不知耻,不知廉耻之极!”说罢,他伸出手便要去夺卢婉手中的匕首。 “啊”的一声凄厉嚎叫,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也不知是卢婉用力挣扎,还是天子抢夺之时动作过猛,那匕首竟一下刺中了天子的手臂。刹那间,疼痛袭来,天子只觉手臂一阵剧痛,紧接着鲜血便从伤口处汩汩涌出。那勃勃流淌的鲜血和瞬间的疼痛,让天子的神智忽然为之一清,他呆呆地望着自己受伤的手臂,一时之间竟愣住了。 天子发出的那一声凄厉叫声,在寂静的宫殿中回荡着,透着无尽的惊恐与慌乱。他此刻显得有些失魂落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手中拿着匕首、同样呆立当场的卢婉,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物一般。 紧接着,他像是突然回过神来,踉跄着脚步,失魂落魄地朝着殿外跑去,边跑边声嘶力竭地喊道:“贱人,你反了你反了!”此刻的他,哪里还有方才那副张狂暴虐的模样,满心都被恐惧填满。 天子确实不敢再在这儿待下去了,方才那流出的鲜血以及手臂上传来的剧痛,让他的头脑渐渐清醒过来。他意识到,看来卢婉是真的有赴死的决心,若是真把她逼到绝路,让她就此香消玉殒,那可就一切都将功亏一篑了。到时候,西凉的马超得知卢婉的死讯,必定会举兵反叛,天下大乱可就无法避免了,这后果他可承担不起。 他惊慌失措地用力扒开宫殿的门,那模样就像是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一般。内侍们原本就惶恐不安地守在外面,此刻瞧见天子衣衫单薄,手臂上鲜血直流,顿时吓得脸色煞白。他们赶忙七手八脚地围上来,手忙脚乱地为天子包扎伤口,又急忙将衣物为天子披上。 天子一边任由内侍们摆弄,一边慌乱地说道:“走,走,此地不可留也,千万别再去刺激皇后了。”此刻的他,心中满是后怕,一想到若是卢婉真的死了,那西凉便会如同一头沉睡已久的猛兽被猛然惊醒,到时候就再也控制不住局面了,这可如何是好,他的身子都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天子在一众内侍的簇拥下,慌慌张张地离开了卢婉的宫殿。方才手臂上传来的疼痛感,随着内侍们一番手忙脚乱的包扎处理,稍微缓和了些许。可没等他缓过劲儿来,之前服用的五石散那使人迷幻的药效竟又一次凶猛地上涌起来。 那股迷幻之感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天子的神智一点点地笼罩其中。他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恍惚,原本因恐惧和疼痛而稍稍收敛的欲望,此刻又如野草般在心底疯狂滋生,且以一种势不可挡的态势无限扩大着。 天子只觉体内似有一股邪火在熊熊燃烧,那被欲望驱使的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卢婉那娇美的面容,心中那股邪念愈发浓烈,仿佛又要被这股疯狂的欲望彻底吞噬一般。 第404章 公孙恼怒 再次被拒 长安城的皇宫之中,内侍们此刻正满脸焦灼与无措,仿若迷失在迷宫之中的困兽,全然不知该迈向何方。方才在卢婉的宫中,天子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意外,此刻内侍们六神无主,心中暗自琢磨着是否要即刻返回天子的寝宫,赶忙传唤医官前来瞧看。 于是,他们战战兢兢地凑近天子,轻声询问着下一步的去处。此刻的天子,刚从卢婉宫中那场令人瞠目结舌的变故里脱身。他本怀着满心的欲望,想着如何蹂躏卢婉,让卢婉彻底臣服,却没料到卢婉根本没喝药膳,对于天子的强硬手段,卢婉决然拒绝,甚至还将其失手刺伤。那一瞬间袭来的剧痛,倒是让天子的神志短暂地恢复了一丝清明,可这痛感稍稍有所缓和之后,那如鬼魅般的迷幻之感便如同泛滥的洪水一般,再度凶猛地朝着他的头顶汹涌冲来。 此时的天子,眼神空洞而迷离,口中喃喃自语道:“不去寝宫,不去寝宫,去公孙皇妃那里……”此刻的他,已然完全被内心深处那炽热的欲望和荒诞的虚妄所牢牢掌控,头脑之中混沌一片,哪还有什么清晰的思维,满心满念就只想着能即刻奔赴到那位娇俏动人的公孙皇妃身旁。 内侍们一听天子这话,哪敢有丝毫的延误,赶忙手脚麻利地搀扶起天子,稳稳当当朝着公孙皇妃所居住的宫苑匆匆赶去。 且说那公孙皇妃,自从傍晚被天子糊弄离去之后,心中便一直期待着天子的到来。她不动声色地差遣手下乖巧机灵的宫女,让她们时刻留意着天子的动向,一有风吹草动,便要火速前来通报。而今日,天子在卢婉宫中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简直如同在平静的宫闱湖面投下了一枚巨石,激起的涟漪瞬间扩散开来,根本就无法瞒过公孙皇妃的眼睛。 所以,公孙皇妃早就得知了天子前往卢婉寝宫,并且还被刺伤的消息。她听闻此事后,心中那股恨意便如燃烧的烈焰一般,熊熊燃起。可在这恨意之中,却又诡异地夹杂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快感。她暗自冷哼道:“活该,谁让他成天都是嘴上说得天花乱坠,心里却又是另一套鬼把戏,险些又被他那甜言蜜语给糊弄过去了。” 公孙皇妃正在宫中,满心愤懑地生着闷气呢,就瞧见手下的宫女神色匆匆地奔了进来,一边跑一边急切地禀报:“娘娘,奴婢刚打听到,天子正在侍从的带领下,正往咱们这宫中赶来呢。” 公孙皇妃一听,先是一愣,随即怒极反笑,那笑声里透着浓浓的讥讽:“好啊好啊,人家卢婉那儿不待见他,把他给拒绝了,他在人家那儿碰了一鼻子灰,这会儿又跑到我宫里来了,可真是不知廉耻,枉为这大汉的天子!” 公孙皇妃生气的说道:“女卫,把你们的武器都抄起来好好迎接天子!” 她身边的这些宫女,大多是她还在娘家时就一直跟随在身边的女卫。想当年,她嫁过来与天子成婚之时,正值长安初定,这皇宫里的一切都还没什么像样的规模,连宫女和内侍的数量都寥寥无几。她成亲之时,便带着这些女卫一同进宫,平日里她们就扮作宫女的模样,悉心服侍着公孙皇妃。 可如今,在公孙皇妃这一声怒气冲冲的吩咐下,这些平日里看似娇柔温婉的宫女们,瞬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只见她们动作麻利地跑去准备好家伙事,身上那股腾腾的杀气已然弥漫开来,显然个个都身手不凡,实力也绝对不容小觑呀。 在一众内侍们小心翼翼的簇拥之下,天子匆匆来到了公孙皇妃那气势恢宏的宫中。此刻,宫殿之内灯火通明,璀璨的光芒将每一处角落都照得亮如白昼,仿佛要将这宫闱之中的所有隐秘都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 而在那华丽的殿门口,不知从何处竟冒出来一群英姿飒爽的女兵。她们个个神情冷峻,杀气腾腾,手中紧握着明晃晃的兵刃,整齐划一地分列在大门两侧,宛如两排肃穆的雕塑,却又透着让人胆寒的威慑力。 公孙皇妃身着一袭华丽的宫装,身姿婀娜却又透着一股凌冽的气势。她手中稳稳地持着一柄长剑,那剑身闪烁着冰冷的寒光,此刻正站在宫殿的正门口,微微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直视着前来的天子,眼中满是鄙夷与愤怒,冷冷地开口说道:“刘辩,你不在卢婉那宫中好好安歇,又这般灰溜溜地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天子见状,赶忙满脸讨好地赔着笑,说道:“爱妃呀,那卢婉可真是个贱人,枉为大儒之女,却丝毫不懂半点礼数。朕不过是好心去关心一下她的身体状况罢了,她竟然丧心病狂地出手将朕给刺伤了,当真是一名泼辣无礼的泼妇!” 公孙皇妃听闻此言,不禁嗤笑出声,那笑声中满是嘲讽:“哼!既然是你去寻欢不成反倒被刺伤了,就该麻溜地去找医官好好医治才是,又跑到我的宫中凑什么热闹?” 天子依旧厚着脸皮,陪着那谄媚的笑脸,继续说道:“唉,那卢婉确实泼辣得很,朕现在可算是知道她的真面目了。这不,朕这就来爱妃这里了,想着让爱妃您亲自为朕包扎一下伤口,顺便也好和爱妃倾诉一下这相思之苦。” 公孙皇妃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一般,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这说的可比唱的都好听!若不是被那卢婉给拒绝了,你会想起我这里?我与我父亲可都被你多次花言巧语地诓骗了,就在今日下午,又被你狠狠地耍了一回,你还真以为你姑奶奶我是好欺负的,是吃素的不成?赶紧给我滚!你要是再敢往前靠近一步,我定要在你身上再刺出几个透明窟窿来,让你也尝尝这被刺伤的滋味!” 天子心中虽有些惧怕,但仍不死心,还想着厚着脸皮继续往前凑上去。然而,一旁的女兵们个个都像是被激怒的母狮一般,杀气腾腾地将手搭在了腰间的短剑之上,那短剑都已经险些被拔出一半,冰冷的兵器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慑人的光芒,那股威压瞬间弥漫开来,吓得一众内侍们都不敢往前挪动哪怕是一小步。 天子见状,只好满脸哀求地望着公孙皇妃,带着哭腔说道:“皇妃呀,爱妃啊,可真要如此绝情吗?” 公孙皇妃此刻已然是愤怒到了极点,她双目圆睁,怒喝道:“赶紧滚!就当我父女俩当初是瞎了眼,才会倾尽全力来扶助你。一直到了今日这个时候,我之前父亲对我所说的那些关于你的话,我还一直都不愿意去相信呢,可如今,我总算是彻底看清了你的丑恶真面目。你要是还不速速离去,那我可就真的不客气了!” 说完,公孙皇妃扭头对着身旁的女卫们大声吩咐道:“给我把他们轰出去!” 女卫们得令,立刻气势汹汹地上前,口中呼喝着,伸手便开始推搡起来,几下就将这一群内侍和那狼狈不堪的天子硬生生地赶出了宫殿之外,只留下一片冷冷的月色映照在那空荡荡的宫门前。 只见那天子此刻竟是一副茫然无措的模样,全然不知自己该往何处去才好,脸上满是败兴之色,只得没好气地对内侍们吩咐道:“回寝宫!”此刻的天子,此前接连两次前往他人宫中欲寻欢作乐,却都未能如愿,可那因服用丹药而在体内产生的致幻之感以及那难以抑制的欲望,却根本没有丝毫消散的迹象。 待回到那华丽却又透着几分冷清的宫殿之中,天子只觉得自己的脑海里仿佛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身上亦是燥热难耐,各种光怪陆离的场景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不断地在脑海之中肆意冲击着,搅得他心烦意乱。 内侍们小心翼翼地将他搀扶到床上,随后便准备去更换一下身上那有些凌乱的衣冠。刘辩却觉得此事要是传扬出去,自己这张脸可实在是挂不住呀,于是赶忙说道:“哼!朕不过就是受了点皮外伤罢了,只需重新包扎一下便可,何必非得去传唤医官前来,弄得这宫中上下人尽皆知的,成何体统!”原来呀,刘辩此番因着自己那点见不得人的奸计未能得逞,结果弄得自己在众人面前丢尽了脸面,所以此刻是无论如何也不愿将这受伤之事声张出去的。 这边,一个内侍战战兢兢地伸出手,极为小心地去揭开那伤口上的布条,可由于之前伤口处有血迹的浸染,布条与伤口似乎粘连在了一起,这一撕扯包裹的布条之时,瞬间牵扯到了那还未愈合的伤口,一阵钻心的疼痛猛地袭来,让刘辩顿时火冒三丈,他不由分说地一脚就将那内侍狠狠地踢倒在地,口中怒骂道:“哼!你这笨手笨脚的蠢货,留你们在身边有何用处?赶紧给朕换人来,换那心思灵巧、手脚麻利的过来!就凭你这笨样,指望你的口才去哄朕开心又有什么用?”那被踢倒的内侍吓得蜷缩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宫殿里顿时弥漫起一股紧张压抑的气氛。 第405章 药效发作 宠幸宫女 只见那天子此刻已然是怒不可遏,双目圆睁,满脸涨得通红,愤怒地吼道:“哼!你们这群阉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留你们在这儿有何用?还不快去叫宫女前来,朕要她们来服侍,莫要再在这儿碍眼了!”内侍们被天子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得浑身一哆嗦,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不敢有丝毫耽搁,赶忙连滚带爬地跑去传唤宫女前来服侍天子,只盼着能平息天子的怒火,免得遭受更多的责罚。 一个宫女战战兢兢地过来,当目光触及到天子手臂上那还在渗血的伤口时,吓得脸色煞白,身子如同风中的落叶一般,瑟瑟发抖起来。 此时的天子,尽管刚刚经历了诸多不顺之事,可那内心深处被欲望所驱使的邪火却依旧在熊熊燃烧着。此刻,他看着面前这位面容娇俏、模样甚是可爱美丽的宫女,竟一下子仿佛换了个人似的,那原本暴虐的形象稍稍收敛了一些,转而故作威严地说道:“来来,莫怕,你只管放心大胆地为朕包扎便是,朕又不会吃了你。” 那宫女听闻天子此言,心里虽依旧害怕得厉害,但也不敢违抗旨意,只得强忍着内心的恐惧,战战兢兢地伸出颤抖的双手,小心翼翼地为天子包扎起手臂上的伤口来。好不容易包扎完毕,她声音发颤地说道:“陛下,那……那我来服侍您早早休息。” 可谁知,天子此刻已然被那如洪水般泛滥的欲望冲击得快要失去理智,已然到了随时都可能彻底爆发的危险境地。他对着身旁的一众内侍们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大声喝道:“你们都滚下去!” 众内侍一听,如蒙大赦,赶忙纷纷告退,脚步匆匆地离开了这让他们胆战心惊的地方。唯有那刚刚为天子包扎伤口的小宫女,也正慌慌忙忙地想要跟着众人一同告退,却不想,天子猛地伸出手来,一把紧紧拉住了她,口中说道:“你留下。” 小宫女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她站在原地,身子抖得愈发厉害了,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一旁的内侍们见此情形,生怕触怒了天子,惹得天子将那满腔的怒火发泄到自己身上,于是也不敢多做停留,匆匆忙忙地便离去了。 小宫女见状,知道自己此刻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心里害怕到了极点,“扑通”一声,径直跪到了天子面前,声音带着哭腔地说道:“陛下,您……您还有什么吩咐呀?” 天子此刻已然急不可耐,他双眼紧紧盯着眼前这娇弱的宫女,眼中满是炽热的欲望,急吼吼地说道:“来来来,朕瞧着你这模样真是娇俏可爱得很,今夜就由你来服侍朕,待明日朕便封你个美人,让你享尽荣华富贵,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呢。” 小宫女一听,吓得花容失色,她拼命地摇着头,口中连连说道:“陛下,陛下,您……您这可使不得呀……” 可天子哪里还听得进去她的话,不由分说地便欲拉着她往床上拽去。小宫女惊恐万分,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襟,拼命地往后挣扎着,嘴里依旧不停地哀求着:“陛下,陛下,求求您了,放过我……” 然而,天子此刻哪管她的哀求,见她如此抗拒,那股暴虐的情绪瞬间又涌上心头,他猛地扬起手,“啪”的一声,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宫女的脸上。这一巴掌力道极大,直接将宫女抽倒在了床上。 天子此时已然是怒发冲冠,他双目圆睁,怒吼吼地说道:“你算什么东西?哼!你也敢来拒绝朕?朕乃大汉天子,能宠幸你那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要是再敢拒绝朕,朕现在就杀了你!” 说罢,天子便如同一只发了狂的野兽一般,再次扑到宫女身上,双手不停地撕扯着宫女的衣服。宫女此刻早已被吓得魂不附体,哪里还敢有半分反抗之力,只能任由天子在自己身上肆意妄为。 只见天子慌慌张张、匆匆忙忙地在撕扯着衣服,整个房间里顿时一片混乱。过了一阵,只听“啊”的一声惨叫从宫女口中传出,紧接着,里面便传来了宫女那怯懦懦的哭声,以及天子那兴奋得近乎疯狂的吼叫声。 这般令人揪心的声音,就这样连绵不断地响了大半夜,才终于渐渐地停了下来。 待到一切都归于平静之时,天子已然如同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软趴趴地躺在床上,脸上还带着满足的神情。而那可怜的宫女,此刻却已经昏迷了过去,她的身上青一片、紫一片的,布满了天子留下的抓痕、咬痕,模样凄惨至极。 天子微微睁开双眼,看着已经昏迷的宫女,此刻那种因丹药而产生的迷幻感也已经稍稍褪去了一些。他盯着宫女那满是泪痕的脸,似乎还颇为满意,随后便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了,只留下那宫女依旧昏迷在床,无声地承受着这无尽的伤痛。 眼瞅着这天色已然渐渐泛起了鱼肚白,黎明即将来临之际,典韦在一阵昏沉之中悠悠转醒过来。他下意识地晃了晃那如斗般的大脑袋,只感觉此刻头脑依旧有些不甚清晰,仿佛还被一团迷雾笼罩着一般。 目光缓缓移向一旁,只见王越和史阿这师徒二人正横七竖八地醉倒在地上,瞧那模样,显然是醉得不轻呐。典韦皱着眉头,努力地在脑海中搜寻着前一晚的记忆画面,试图将那已然有些模糊的片段重新拼凑起来。 回想起昨晚,原是应了这师徒二人的热情邀请,前来与他们一同畅饮美酒。那酒桌上的气氛,起初倒是颇为融洽热闹,可没成想,自己本就已经饮下了不少酒,已然有了些许醉意,正打算起身离开之时,这师徒二人却苦苦相劝,一个劲儿地拉着他继续喝,又接连灌了他不少的美酒。这一番折腾下来,最后竟是醉得人事不省,直接宿醉在此处了,连回宫中去护卫这般重要的事情都给忘得一干二净。 虽说这段时日里,外面的局势倒也还算平静,可这回宫护卫毕竟是他肩负的重要职责呀,如今就这么给耽搁了,典韦心里不禁涌起一阵懊恼之情。再看看依旧醉倒在地,那醉态十足的师徒二人,典韦无奈地又晃了晃自己那大脑袋,抬手轻轻拍了拍有些微微作痛的脑袋,嘴里嘟囔着说道:“嗨,这喝酒可真是误事呐!这师徒二人也真是的,拼命地灌俺的酒,可真真把俺给坑苦了,实在是可恼至极呀!” 说着,他还轻轻踢了踢躺在地上的王越,王越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了,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还醒不过来。典韦心想,这二人如今都醉成了这副模样,看来是没法和他们再多说啥了,罢了罢了,还是且先回卢婉的宫院去。 于是,典韦便带着依旧有些昏胀的脑袋,脚步略显踉跄地朝着宫中走去。待他来到宫中,只见此时虽已是后半夜,可这宫中却依然灯火通明,那殿内亮着的灯光,将门前的一片区域也映照得亮堂堂的,只是看上去,四处似乎都透着一股子凌乱劲儿。 典韦那沉重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宫中显得格外突兀,竟一下子惊起了卢婉的一声惨叫惊叫,只听她在屋内惊慌失措地喊道:“是谁?是谁在外面?” 典韦赶忙在门外搭上话,大声说道:“小姐,小姐,是俺典韦呀,你这是怎么了?俺能不能进去瞅瞅呀?” 卢婉那带着几分凄苦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是典韦大哥呀,你……你进来。” 典韦得到应允,不敢有丝毫耽搁,匆匆忙忙地推门而入。这一进去,可把他给惊到了,只见地上到处都是凌乱的衣物,一片狼藉,而卢婉正蜷缩在床角处,身子瑟瑟发抖,那原本整洁的床上此刻竟还留有血迹,一把沾着鲜血的匕首就那样随意地丢弃在床上,那刺目的鲜红在这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惊悚。 典韦见状,顿时震惊至极,他“扑通”一声直直地跪在了卢婉的床前,满脸焦急地问道:“小姐,小姐,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呀?你……你没事?” 卢婉此刻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与委屈,眼泪就如同决堤的江水一般,“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那哭声在这寂静的宫殿之中显得格外凄厉。她一边哭着,一边抽噎着对典韦说道:“典大哥呀,昨夜那天子趁着你不在宫中,竟然丧心病狂地跑到我这儿来,想要强行对我无礼呀!我拼死抵抗,好不容易才保留住了自己的清白之身呐。” 典韦一听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皆是惊恐之色,他赶忙焦急地问道:“小姐,小姐,那你……你是伤到了哪里呀?这床上的血迹又是怎么回事呢?” 卢婉一边抽抽搭搭地抹着眼泪,一边带着哭腔说道:“这……这血迹就是我在拼死抵抗天子的时候,失手刺了他一下,这……这便是天子留下的血迹呀。典大哥,你……你昨夜怎么一夜都未归来呀?要是你在的话,或许……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可怕的事情了。” 第406章 宫闱秘事 人心难测 典韦听闻此言,心中愧疚万分,他“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将头磕得砰砰直响,那声响在这宫殿里回荡着,仿佛每一下都敲在了他的心上。他懊悔不已地说道:“小姐呀,都是典某贪杯误事,才造成了如今这般可怕的情形呀。让小姐您遭受了这般惊吓,我典韦就算是死上一万次,也难赎此等罪过呀!”说着,他依旧不停地在地上“扑通扑通”地磕着头,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氛围里更显沉重。 卢婉见状,心中有些着急,她急忙说道:“罢了,典大哥,您快别磕了。那天子也终究没有得逞,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您也只是一时疏忽罢了,切莫要再如此自责了。” 典韦一心懊悔自责,只顾着不停地磕头谢罪,不多时,额头上便已磕得一片淤青,那原本刚毅的面容此刻因着愧疚也显得有些狼狈。可他依旧直直地跪在地上,整个人拜伏着,语气中满是痛心疾首,说道:“小姐,这一切都怪典某贪杯呀,若不是我昨夜贪那酒水,没能守在小姐身边,险些就把小姐您置于那万分危险的境地了呀。想当初,马将军将守护小姐的重任托付于我,可如今我却办得这等糟糕之事,日后我又有何颜面去面见将军呐?我真真是罪该万死呀!” 说到此处,典韦稍稍抬起头,眼神中透着决然,又接着道:“自今日起,典某便要戒酒了,我在此发誓,此生再也不沾那酒水半分了。只盼小姐您能够看在典某往日还算尽心的份上,原谅典某这一次的过错呀。” 卢婉看着典韦那副痛心又自责的模样,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典大哥,您也不用如此这般自责呀。再说了,平日里您也时常会饮酒的呀,可为何昨夜就醉成了那般不省人事的样子呢?” 典韦满脸懊恼,恨恨地说道:“昨夜可真是邪了门儿了,那王越和史阿师徒二人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就一个劲儿地劝我饮酒,那架势简直是无休无止。我本想着和他们小酌几杯也就罢了,可谁能想到,最后竟是我们三人一起醉倒得人事不省。按说平日里我也饮酒,可从来都没有像昨夜那般过量过,这事儿着实透着蹊跷。” 卢婉听了典韦的话,心中已然有些明白了过来,她皱着眉头,神色凝重地说道:“嗨,这事儿,现在想来可不就是他们师徒二人故意为之。他们这么做,只有把你给支走了,那天子才有机会能靠近我。就在你走之后,昨晚居然又有人送来一碗药膳给我。我当时本就没什么胃口,再加上心里莫名地就生出了几分疑虑,所以便没有吃下那药膳。若是我稀里糊涂地给吃下去了,恐怕这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说到这儿,卢婉不禁微微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失望与愤恨,接着说道:“经过这些个事儿,我可算是彻底认清了这天子的丑恶嘴脸。真的是怎么都没想到,他身为这大汉的天子,本应是万民敬仰、心怀天下的,可谁能料到,他心中竟然满是那些见不得人的鬼蜮伎俩。他就靠着那一张伪善的面孔,把所有人都给骗得团团转,就连我父亲那样精明的人,都被他蒙在鼓里,还对他寄予了殷殷期盼。没想到他居然是这种人,好在昨夜总算是撕破了他那伪善的面具,让我真正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卢婉顿了顿,看向典韦,一脸担忧地叮嘱道:“典大哥,日后在这宫中,你我二人可得多加小心了。这天子既然存了这般心思,恐怕你我的安危往后也都要时刻处在危险之中了。咱们可不能再掉以轻心了,得时刻提防着才行。” 典韦一听这话,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昨夜那场看似平常的酒宴,竟然也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他气得是怒发冲冠,双眼圆睁,“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将那两只拳头紧紧攥住,攥得指关节都“嘎叭叭”作响,仿佛要把心中的那股怒火都通过这双手给宣泄出来一般。 随后,他便一脸决然地对卢婉说道:“小姐,您且在此安安稳稳地坐着,啥都不用管。我这就去好好收拾那师徒二人,非得为您出了这口恶气不可,看他们还敢不敢如此算计咱们!” 卢婉见状,赶忙焦急地劝说道:“典大哥,您可千万莫要冲动!这事儿明摆着就是天子在背后授意的,那师徒二人也不过是依着天子的计谋行事罢了。日后您在这宫中,可莫要再与那些宫中之事以及护卫之类的靠得太过亲近了。你本就是个性情心地淳朴的人,对人向来都没啥戒备之心,可这宫中人心险恶,你要是再生出啥事端来,那可就麻烦了。” 典韦气得在原地直跺脚,呼哧呼哧地直喘气,就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一般,可又知道卢婉说得在理,只能愤愤地说道:“小姐,若就这么放过他们,俺这心里实在是憋得慌啊!俺非得去杀了那师徒二人不可。若不杀了他们,日后在这宫中,咱们又该怎么去提防这些小人?又如何能确保护卫得了您的周全?” 卢婉轻轻叹了口气,耐心地劝道:“典大哥,真的无需如此。您想想看,要是天子真的铁了心要对咱们的性命不管不顾,想要杀了咱们的话,那咱们恐怕早就死上一百次都不止了呀。如今超哥还在外统兵,有那西凉大军在背后为你我撑腰,咱们在这宫中好歹也算是稳如磐石的。只是日后得多加提防天子的那些鬼魅伎俩便是了。典大哥,您这会儿先进来,把这些天子遗留在这里的杂乱衣物,还有这床上带着血迹的单子都给收走,然后就好好休息一会儿,这天马上可就要亮了。” 典韦听了卢婉的这番话,虽心里依旧憋着一股气,但也明白此刻确实不宜轻举妄动,只好木讷讷地低下头,依照卢婉的吩咐,默默地去收拾那些杂乱的物件,心里却暗暗发誓,日后定要加倍小心,绝不能再让卢婉受到这般委屈和危险了。 待那东方的天光大亮之后,王越和史阿这师徒二人才终于从宿醉中悠悠转醒过来。两人皆是一手扶着那依旧昏沉胀痛的脑袋,一边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待看清周围的情形后,不禁面面相觑,满脸皆是疑惑之色,因为他们环顾四周,却压根不见典韦的踪影。 这可把两人给急坏了,赶忙询问旁边正在服侍的人。待从那侍从口中得知典韦是在后半夜,天都快亮的时候才离开,师徒二人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心中暗自思忖着,料想典韦应该不会知晓昨夜之事的端倪,也不至于坏了陛下的好事。 想到这儿,师徒二人便赶忙匆匆忙忙地朝着天子的寝宫赶去,一路上,两人满心欢喜地想着,想来昨夜天子已然得偿所愿,此刻想必正心情大好,应该要对他们论功行赏了,一想到即将到手的赏赐,两人的脚步都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天子的寝宫之外。可刚一到这儿,他们就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儿,只见那寝宫门口,内侍们一个个都面色凝重地站在外面,却没有一个人敢贸然进入其中。 史阿性子相对直一些,见状也没多想,抬腿便欲迈步进去,心里还美滋滋地想着,自己可是为天子立下了如此大功,这会儿天子肯定正等着给自己赏赐。 好在王越到底是心思缜密些,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了史阿,随后压低声音,悄悄问旁边的内侍道:“却不知如今这是怎么个情况?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如今陛下又身在何处?” 那内侍不敢有丝毫隐瞒,便一五一十地将昨夜的情形告知了王越。原来呀,昨夜天子先是去了卢婉那里,结果不仅没得逞,还被卢婉给刺伤了;随后又跑到公孙皇妃那儿,却又被公孙皇妃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再后来,天子回到宫中,竟又折腾起宫女来,就这么折腾了大半夜,此刻,天子还正在寝宫之中沉睡未醒。 王越一听这话,顿时一拍自己的脑袋,懊悔不已地说道:“哎呀,坏事了呀!”说罢,他与史阿两人再次面面相觑,皆是一脸的惊恐与茫然。史阿此刻更是没了主意,赶忙往王越身边靠了靠,带着哭腔说道:“师……师傅,这……这可该怎么办呐?莫非昨夜咱们精心谋划的事儿,就这么给搞砸了?” 王越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心中满是埋怨,说道:“如今你倒是想起师傅来了,哼!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只能老老实实地跪在这儿,等着天子醒来发落便是了。好不容易弄出的这么个局面,却也不知道怎么就弄成了现在这个烂摊子的样子。” 师徒二人听了这话,也不敢再有二话,只好直挺挺地跪在那宫殿门前,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就这么忐忑不安地等着天子醒来,满心惶恐地猜测着天子会如何处决他们。 第407章 弄巧成拙 师徒请罪 那高悬于天际的太阳已然渐渐移至中天,直到睡到午时,天子这才在一片混沌的睡梦中悠悠转醒过来。他慵懒地睁开双眼,眼神中还残留着些许昨夜纵情后的迷离之色。 而在一旁的床榻之上,那位如清晨雨露般清新娇弱的小宫女,其实早在天子之前便已然苏醒了过来。只是她心中满是惶恐,哪里敢有半分惊扰天子的举动。此刻,眼见着天子醒了,她赶忙又紧紧闭上双眼,努力地让自己的呼吸保持平稳,装作依旧还在沉睡的模样。 可尽管她极力掩饰,那因内心恐惧而不住颤抖的睫毛,却还是被天子敏锐地察觉到了。天子见状,嘴角微微上扬,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小宫女那略显苍白的脸颊,语气中透着几分宠溺,说道:“爱妃不必如此担忧呀,既然昨日你已与朕有了那鱼水之欢,朕自当赏赐于你。从今日起,朕便封你一个美人的身份,日后你在这宫中也算是有头有脸的贵人了。” 小宫女听闻此言,心中虽依旧惧怕不已,但也明白此刻不能违逆天子的旨意,于是强忍着身上那如火烧般的疼痛,毕恭毕敬地在床上跪好,然后恭恭敬敬地朝着天子磕了个头,声音发颤地说道:“奴婢谢过陛下恩典,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子见她这般乖巧顺从的模样,心中更是欢喜,愈发宠溺地摸了摸小宫女的头发,眼神不经意间扫过她身上那一块块醒目的淤青,顿时又有些心疼起来,满是怜惜地说道:“唉,昨日朕也是一时被那情啊欲啊冲昏了头脑,有些上头了,这才让你受了这般苦楚呀。日后莫要再自称奴婢了,要记得称臣妾才是。对了,爱妃,朕到现在还不知你姓什么?” 小宫女依旧跪在床榻之上,微微抬起头,怯生生地看着天子,回答道:“陛下,奴婢啊,不,臣妾在未入宫之前,本姓王,家人都唤我王妞,因着家境贫寒,也未曾有什么大名。” 天子听了,不禁哈哈一笑,连连说道:“好好好,那日后你便是王美人了。好了,你且先服侍朕穿上衣物,待朕穿戴整齐,你也好一起去用些膳食。” 说完,天子便又对着外面大声喊道:“滚进来,替朕更衣!” 内侍们在外面早就候着了,一听天子这吩咐,赶忙匆匆忙忙地鱼贯而入,手脚麻利地帮着天子与这位新晋的王美人更换起衣物来。不多时,一切便都已就绪,天子又吩咐下去传膳。 很快,一桌丰盛的膳食便被摆放在了殿内的桌案之上。天子与王美人相对而坐,正准备享用这美味佳肴之时,内侍们却满脸惶恐地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那宫卫统领王越和史阿师徒二人正在外面求见,不知您是打算见他们,还是不见?他们……他们已经在外面跪了大半天了。” 天子正慢悠悠地夹起一筷子菜肴往嘴里送,听闻此言,也没停下手中的动作,只是一边咀嚼着口中的食物,一边不紧不慢地说道:“将他师徒二人宣进来。” 内侍得令,赶忙匆忙地转身跑去禀报。那师徒二人在外面早就跪得双腿发麻,一听内侍说天子要见他们,赶忙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一边用力地抻了抻那已然麻木的双腿,一边互相扶持着,一步一挪地朝着殿内缓缓走来。 师徒二人战战兢兢地走进殿内,刚一踏入,便“扑通”一声直直地跪倒在地,满脸皆是惶恐之色。王越率先开口,声音带着颤抖说道:“陛下,臣等罪该万死!臣等负责护卫陛下,却未能尽心竭力,那谋划之事更是一塌糊涂,以至于陛下您竟然还受了伤,臣等实在是死不足惜。”说罢,他身旁的史阿也赶忙跟着附和,连连磕头。 天子一听这话,脑海中瞬间回想起昨晚那一幕幕令他羞愤不已的场景,顿时气得满脸通红。他猛地将手中正拿着的筷子“啪”的一声狠狠地扔在了二人的面前,那筷子落地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大殿之中显得格外突兀,惊得师徒二人身子猛地一抖。天子怒喝道:“你二人平日里也算是心思缜密之辈了,可瞧瞧最后把事情都办成了什么样子?哼!朕此刻真恨不得立刻就将你师徒二人拖出去处死,也好泄一泄朕心头这股子恨意!” 师徒二人吓得魂飞魄散,赶忙在地上将头磕得如捣蒜一般,一下接着一下,砰砰作响,口中不停地求饶道:“陛下,陛下,请您开恩,给臣师徒二人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臣等定当全力以赴,万死不辞。实在不行的话,臣师徒二人这就去将那典韦擒下,为陛下报此心头之恨。” 天子听了这话,气得呼呼直喘粗气,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压下心中那熊熊燃烧的怒火,咬着牙说道:“罢了罢了!就算今日把典韦与卢婉那个贱人收拾了又能有什么用处?那马超的西凉大军一日还在,朕就不能对皇后和典韦使出任何强硬的手段。若是不然,就马超那暴烈的性子一旦发作起来,朕又该如何去压制他?哼!” 师徒二人听闻天子此言,知道自己这条命算是暂时保住了,赶忙又接连磕了几个响头,感恩戴德地说道:“多谢陛下开恩,多谢陛下开恩!” 天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行了行了,你们起来,此事往后休得再提。日后你们只需要给朕老老实实做好护卫工作便是,可莫要再这般疏忽大意,弄出如此纰漏来,明白了吗?” “是,陛下,臣等明白,定当谨记陛下教诲!”师徒二人齐声应道,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才缓缓站起身来。 天子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去,把洛阳王也给朕寻来,朕有话要当面嘱咐他。还有,下去告诉宫里所有的人,关于今日之事,还有昨夜及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任何人都不许传播议论半句。若是有谁敢不听话,把这些事儿给传了出去,朕定要让这些人皆死无葬身之地,听清楚了吗?” “是,陛下,臣等领命!”师徒二人赶忙应道。 史阿刚要领命离去,天子却又开口说道:“王越先去通知洛阳王,史阿留下。” 史阿一听,心中不禁一阵窃喜,暗自琢磨着,莫非天子还念着他昨夜办事的那点儿好处?莫不是还有什么赏赐要单独给他不成? 而一旁的王越听闻天子这话,不禁微微蹙了蹙眉头,但也不敢有丝毫违抗,只得默默转身,快步离开去通知洛阳王了。 待王越离去之后,天子这才将目光缓缓移向史阿,眼神中透着几分审视,说道:“史阿,你昨夜进奉的,那用来对付女子之药,卢婉吃了之后竟无一丝反应。这是怎么回事?嗯?” 史阿一听这话,顿时又紧张起来,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再次跪下,满脸惊恐地叫起冤来,说道:“陛下,臣又岂敢拿假药来糊弄陛下,这……这臣是万万不敢的。陛下明鉴呐!” 天子微微眯起双眼,思索片刻后说道:“若说是假药,倒也不太可能。毕竟昨日朕服用之丹药确有神异之处,想来你寻来的其他药应该也不是假的。若如此,那便是昨日送药膳之宫女和内侍没有如实告诉朕情况。去,立刻将那二人寻来,朕要亲自问个明白。” 昨夜负责送药膳的那宫女和内侍,此刻正战战兢兢地被带到了天子面前。天子向来心思缜密,目光如炬,不过寥寥几句询问,便轻而易举地从二人嘴里问出了事情的实情。 那宫女和内侍知晓自己犯下了大错,吓得赶忙不停地磕头求饶,那脑袋磕在地上砰砰直响,就如同捣蒜一般,口中还不住地哀求着天子饶命。可天子却丝毫不为所动,面色冷峻,只是冷冷地朝史阿使了个眼神。 史阿见状,立刻心领神会,二话不说,上前便粗暴地将那二人拖拽着带了下去,看样子是要去按照天子的意思好好“处理”一番了。 就在这时,王越也已将洛阳王刘协恭恭敬敬地请至了宫中。刘协一见到天子,便赶忙先行恭敬的大礼,行礼过后,抬起头来,脸上带着几分看似随意的笑意,说道:“陛下,瞧您这脸上红光满面的,想来昨夜定是已成好事,可真是可喜可贺。” 天子一听这话,顿时有些尴尬起来,轻咳了两声,掩饰着内心的不自在,说道:“哎,兄弟这可就说笑了,不过是昨夜那灵丹妙药起了些作用罢了。哎,昨夜之事嘛,说来可就话长了,那卢婉这贱人人还有公孙皇妃那边的事儿,日后就都莫要再提了,提起来也是徒增烦恼。” 刘协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心中暗忖道:“坏了,看来昨夜兄长那边是没成事啊,之前不是谋划得挺详细周全的吗?怎么就搞成这样了?算了算了,我操那份心干啥,无端地触了这兄长的眉头可不好,这兄长的心思向来深沉,可不敢轻易去招惹。” 第408章 天子求丹 沉迷虚妄 这般想着,刘协便赶忙顺着刘辩的话说道:“哦,原来如此,那看来便是那丹药的神奇效果了。这灵丹妙药果然是神异非凡,兄长您吃了之后,瞧着今日这精神饱满,红光满面的模样,想来是功效神奇至极。” 刘辩一听刘协这话,顿时来了兴致,点头说道:“确实如此。日前,你可否忘了那华佗,哼,那个庸医还说朕的心脉可能有问题呢,朕偶尔也会发觉自己有些胸闷不适。但是昨日这丹药一吃,今日可就丝毫没有那种停滞堵塞的感觉了,只觉得浑身气血顺畅至极。看来此丹药果然是神异无比。昨夜朕赐予你的那两粒,你是否也已经吃过了?效果又如何呢?” 刘协其实根本就没敢吃那两粒丹药,他还留着这丹药,盘算着日后找个合适的时机,出其不意地给天子来那么“一把大的”。可此刻在天子的询问下,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顺着天子的话说下去了,于是脸上摆出一副欣喜的模样,说道:“嗯,昨夜臣弟服用之后呀,也觉得浑身通泰,那感觉可真是妙极了,就好似全身的经络都被打通了一般。今日更是觉得神清气爽,健步如飞,这丹药的功效当真是厉害。” 天子一听,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说道:“嗯,看来此药果然神异。” 刘辩回想起昨日服用的那丹药,心中着实是满意得很,脸上也不禁露出了几分欣喜之色。他随即转过头,看向史阿,笑着说道:“史阿呀,虽说你昨夜进献那对付女子的药没成,反倒弄巧成拙了,可这给朕寻来的这灵丹妙药,却当真是神异非凡。也不知你是从何处得来的这等宝贝,你能为朕寻来此灵药,那可真是大功一件。一会儿你下去之后,便去领五十金的赏赐。” 史阿一听,顿时大喜过望,那脸上瞬间就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哪里还顾得上师傅王越眼中隐隐透露出的有些异样的眼神呀,赶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语气中满是谄媚与感激,说道:“谢过陛下赏赐,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陛下如此隆恩,臣定当肝脑涂地,以报陛下厚爱。” 刘辩微微点头,心中颇为受用,接着又有些斟酌地说道:“嗯,这药物如此神奇,只是却不知往后是否还能再弄到?” 史阿一听,立马挺直了腰杆,用力地拍着自己的胸脯,一脸决然地表示忠心道:“陛下,此药确实神异非凡,自然是极为难得,极难弄到的。不过陛下您放心,虽说此药获取起来困难重重,但臣就算是拼上这条性命,也要为陛下您再寻得此药来,以供陛下您日后继续服用。” 刘辩听了这话,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连连说道:“好好好,果然是忠臣,史阿对朕的忠心,朕可都看在眼里。好了,王越、史阿,你们且先下去。” 二人赶忙拱手作揖,齐声应道:“是,陛下,臣等告退。”随后便缓缓退下了。 待二人走后,刘辩笑着对刘协招了招手,说道:“来来来,贤弟,这位是朕昨夜新纳的王美人,你也来见上一见。” 刘协听闻,赶忙毕恭毕敬地走上前去,朝着王美人行了参见之礼。王美人见洛阳王前来见礼,自然也是不敢有丝毫失礼之处,急忙盈盈下拜,还了一礼。 此时,刘辩这才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着刘协故作大方地说道:“贤弟呀,既然此药如此神异,朕也不是那吝啬之人。来,朕再赐你一粒,也好让你巩固一下疗效。” 说罢,便示意王美人从就寝的床头那小巧精致的盒子里,如同拿出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倒出了两粒丹药。刘辩自己先服下了一粒,然后将另一粒赐予了刘协。 刘协见状,顿时两眼放光,仿佛视若稀世珍宝一般。他赶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高高举过头顶,恭恭敬敬地接过那粒丹药,随后便如同宝贝似的揣入怀中。 刘辩见他这般模样,不禁有些疑惑地问道:“兄弟,为何不现在就吃了呀?” 刘协赶忙抬起头,一脸诚恳地说道:“陛下,臣弟这凡夫俗子的躯体,怎能和兄长您这真龙之体相比。这药效太过霸道了,臣弟昨晚不过才吃了一粒,就到今日还觉得气血翻涌,所以实在是不敢接连而用。待臣弟过几日,身体吸收之后再用。” 刘辩一听,心中暗自想道:“我昨晚都吃了两粒,也没见有你这般模样,你不过才一粒便受不了了。”不过他嘴上却哈哈大笑着说道:“哎呀,贤弟,果然是年轻,这灵丹妙药蕴含的灵力太过霸道,你身体承受不住,那也是正常的。” 兄弟二人就这般有一搭没一搭地交谈了一会儿,刘辩只觉得体内仿佛有一股炽热的气流在肆意涌动,身上气血翻涌得厉害,浑身上下更是燥热难耐,那感觉就好似有一团烈火在体内熊熊燃烧一般。 他赶忙对刘协说道:“兄弟,朕这服过那神异的丹药之后,此刻只感觉灵力充沛得很呐,现下正要去静坐一会儿,好生吸收消化这灵气才行。你且先退下。” 刘协一听,赶忙恭敬地行礼告退,而后便缓缓退了出去。 待刘协走后,天子刘辩顿时按捺不住内心那被药效激发起来的欲望,一把拉住身旁的王美人,脚步匆匆地又朝着那床榻奔了过去。紧接着,便是一番翻云覆雨之事,只听得那床榻之上时不时传来阵阵声响,整个宫殿内都仿佛被一股暧昧的气息所笼罩。 这一番折腾,可真是没个停歇的时候,直从白日里一直持续到天黑时分,才算终于结束。可怜那王美人,本就身子娇弱,经过这一场折腾,早已是娇喘吁吁、香汗淋漓,整个人疲惫不堪,被折腾得狼狈不堪,实在是不堪重负,只能连连求饶不止,那声音中满是无力与哀求。 可天子刘辩呢,却在这哈哈大笑声中,不禁暗自洋洋得意起来。他心中暗自想着:“此药果然是神异异常。瞧瞧这药效,怪不得古时传说黄帝帝能够御女三千而后得道飞升之说,想来也并非全是虚言。哼,这等神药,定要让史阿及时给朕弄来,可万万不能断了供应才是。” 这边王越从天子那里出来后,心里就憋了一肚子火,一路上都在暗自埋怨史阿。他心里寻思着,这史阿到底是在何处寻来了什么所谓的灵丹妙药给天子服用?昨夜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儿,谋划得好好的计划全给搞砸了,可天子竟然都没有追究他们师徒二人的过错,这也就罢了,甚至还对史阿加以赏赐,就因为天子的不追究且赏赐了史阿,自己这个当师傅的却啥好处都没捞到,这叫什么事儿嘛! 而史阿呢,因为得了天子的赏赐,此刻心里正得意着呢。见师傅满脸不悦地前来询问,便想着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于是满不在乎地说道:“师傅,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神药,天子那也只是随口那么一说而已,您就别太放在心上了。” 王越一听,心里就明白史阿这是在睁眼说瞎话呢,他可没那么好糊弄,便继续追问道:“怎么,徒弟,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你我师徒之间,你还要对我隐瞒着什么事儿不成?哼!”说罢,王越故意端出了师傅的架子,想要镇住史阿,让他说实话。 可谁知史阿却丝毫不惧,梗着脖子,顶撞地说道:“师傅,昨日之事,虽说最后是搞砸了,可这事儿又不能全怪咱们,错也不在你我。您可不能因为我这当徒弟的得了陛下的赏赐,您就心生不满。我真的并没有再给天子贡献其他什么丹药,天子说的那些话,那也只是他的一言之词罢了,您别较真儿。” 王越一听这话,顿时更加不悦了,皱着眉头说道:“那难道说是天子在骗我不成?你明明就是隐瞒了什么事情不告诉我!我可是你师傅,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史阿却生怕师傅知道了实情之后,会把这份功劳给占了去,那自己日后在天子面前可就没什么特殊待遇了。想到这儿,他不禁有些羞恼起来,语气也变得生硬起来,说道:“师傅,您休要老是摆着这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我都说了没有便是没有,您要是不信,那就自己去问天子好啦。我自从跟随您之后,一直都是殷勤伺候着您,可您倒好,没由来的就来埋怨我。这事儿明明就是子虚乌有的,您非要强说有,我上哪儿给您找去?您要是心里还不高兴,那您就自个儿去问陛下,别再来问我了。”说罢,史阿也不管不顾的,气冲冲地扭头就走了。 王越被他这一番话气得是怒气冲冲的,站在原地直跺脚,可心里又实在是拿不准这史阿到底给天子进献的是什么药物,只能干着急,却又毫无办法。 师徒二人争执得面红耳赤的这一幕,恰好被随后从宫中被赶出的洛阳王刘协瞧了个正着。刘协心思缜密,见此情形,心中不禁暗自琢磨起来。他察觉到天子疏远王越,反而对史阿显得颇为亲近,如此情形之下,那王越心里肯定是极为不爽的呀。 刘协心想,这王越在宫卫统领之位上也算是有些能耐的,若是日后能将他拉拢到自己这边来,说不定还能派上大用场。这般想着,他便不动声色地暗自将此事记在了心上,准备寻个合适的时机再做打算。只是刘协心里也明白,当下还远不是时候,所以他只是远远地看着,并没有轻易地上前与王越搭讪。 而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天子刘辩每日里都尽情地感受着那灵丹妙药带给他的充盈灵力。每次服下丹药后,他便觉得自己仿佛浑身都有着使不完的力气,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飘飘然的状态之中。因为丹药中五十散的致幻成分他每日都做着那荒诞不经的美梦,幻想着自己能如同古时传说中的黄帝一般,御女三千白日飞升。 第409章 风雪阻路 徐晃求援 朝中局势风云变幻,这其中所发生的一切,马超全然不知。无论是刘备与吕布相继踏上征途,还是卢婉被天子逼迫,险些贞节不保,都未能传入马超耳中。此时的他,已经亲率大军向着扬州进发,只为解救扬州于水火。 早在之前,就已有了安排。徐庶领命先行一步,前去联系他的义弟孙策。如今的孙策实力不容小觑,几乎占据了会稽郡全境,麾下兵强马壮,隐隐然已成为一方诸侯。 而马超这边,他又做出了重要部署,派遣徐晃前往西凉求援。他要求西凉方面继续追加6万兵力,如此一来,他便能够以10万兵马之雄师,对淮南的袁绍形成巨大的压力,让袁术不敢再对扬州有任何的觊觎之心,从而解除扬州的危机。 且说徐晃,得到马超的安排之后,一刻也不敢耽搁,匆忙向着西凉疾驰而去。他满心想着要尽快补充兵力,然后赶去与马超会合,共抗袁术。但他的任务远不止于此,他还肩负着为西凉军调集粮草的重任。要知道,马超此次出征并未从天子那里得到粮草辎重的补给。大军已经开拔,粮草的消耗十分惊人,更何况是在这寒冬之际,粮草的补充更是难上加难。为了保证粮草的供应,最起码得先从天水之地进行中转,然后再运往长安,以满足大军所需。徐晃深知责任重大,于是快马加鞭地向着天水奔去,一路上马蹄扬起的尘土在身后久久不散。 徐晃一路风尘仆仆,好不容易赶到了天水。刚一进城,便受到了董璜的热情接待。想当初,徐晃曾与董璜在战场上兵戎相见,可如今,天水郡在李儒的精心安排下,已归董璜掌控。其实,早在之前,马超就已经和董璜放下过往仇怨、冰释前嫌了,所以对于徐晃在这严寒冬日赶来,董璜还是颇为意外,赶忙以最高规格招待他。先是安排了丰盛的美食,让徐晃好好饱餐了一顿,又为他准备了舒适的住所。 酒足饭饱之后,徐晃向董璜表明了来意,他面色凝重地说道:“董将军,如今我家将军受天子之命,要独自去解救扬州之危,您也知道,那扬州面对的可是袁术这等一方诸侯啊!可我家将军目前麾下只有四万多兵马,这兵力着实有些捉襟见肘,要应对如此强敌,恐怕是有些困难。我此次前来,就是要前往武威郡,请求老主公再调集些兵马,好一起援助我家将军。” 董璜听了,眉头微皱,满脸关切地问道:“那粮草之事可曾安排妥当?咱们是不是还得像往常一样往长安押运粮草呢?毕竟以前西凉军的粮草可都是咱们自己供应,长安那边几乎没什么粮草能供大军食用啊。” 徐晃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嗨!还得是咱们自己出粮草啊。这天子可真是会为难人,光让咱们干活,却不给补给,就像只让马儿跑,却不给马儿吃草似的,把这烫手的山芋往我们这儿一扔,就啥都不管了。咱们这些兄弟要是不自己准备粮草,那可都得饿肚子啊。” 董璜愤愤不平地说道:“这样岂不是太过分了?哪有这样的道理!少主也真是的,怎么就这么听天子的话呢?” 徐晃也激动起来:“可不是嘛!您是没看到,我在朝中的时候,看着天子那副嘴脸,我气得都想用斧子劈了他。我家将军什么都好,就是这对天子的忠心,我真是不敢苟同啊。” 董璜一时有些尴尬,他虽然和马超已经和解,但关系还没好到可以随意在背后议论马超的程度,也就是徐晃这种一直跟随马超南征北战的心腹,才敢如此说话。他只得干笑了两声,缓解了一下尴尬的气氛,然后说道:“徐将军,你其实不必再前往武威郡了,主公如今已经在陇西驻扎。此次主公前来,带来了十万兵力,我这儿分走了三万人马,主公那儿还有四万人马,这加起来可比你预期的还多出一万呢。至于粮草的话我就没有办法,还需面见李儒先生听他安排。” 徐晃一听,顿时大喜过望,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激动地说道:“哎呀,这可真是太好了!主公在陇西郡,如此一来,我便不用再往武威郡长途奔波,也能更快地带领兵马去驰援将军了。”说罢,他看向董璜,恳切地请求道:“劳烦董将军给我补充一点吃食和物资,时间紧迫,我就不在此过夜了,得赶紧往陇西军那边赶去。”董璜见他如此心急,也不再挽留,立刻吩咐手下人去准备。不多时,充足的干粮、水和其他必备物资便准备妥当。徐晃谢过董璜后,一刻也不停歇,跨上战马,向着陇西的方向疾驰而去,身后扬起一路尘土。 天气寒冷刺骨,凛冽的寒风如刀子般刮过,越往西北而去,这风越发的狂野凶猛。徐晃还未抵达天水郡,天空中就洋洋洒洒地飘起了雪花,起初只是零零星星,不一会儿便如鹅毛般纷纷扬扬。这漫天飞雪让本就艰难的路途变得更加难行,徐晃和他的马匹每前行一步都要付出极大的努力。 在这风雪交加的恶劣环境中,徐晃艰难地跋涉着,那雪越来越大,渐渐的都快要淹没马腿了。终于,在他几乎要被冻僵的时候,才匆忙赶到了陇西郡。只见郡城的守兵们,都瑟缩在避风处,几乎所有人都紧紧地挤在一起烤火取暖,对外面的风雪恍若未闻。此时的郡城城门紧闭,徐晃无奈,只能在呼啸的风雪中大声呼喊着开城门。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兵士不耐烦地来开门,一边开门还一边骂骂咧咧。徐晃本就又冷又累,心中窝火,听到这骂声,当即怒目而视,大声喝道:“你再骂一句,小心爷爷剁了你!”他那典型的西凉军官装束,配上此时的怒容,显得格外威严。若不是这身装扮表明了他的身份,估计当场这些守兵就要和他发生激烈的冲突了。 徐晃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并没有在那些无礼的兵士那里过多纠缠。他顾不上拍打身上厚厚的积雪,便径直朝着郡首府奔去,一路风尘仆仆。此时的他,满心焦急,只想尽快求见马腾和李儒,好完成此次求援的使命,为马超解扬州之围争取更多的兵力。那急匆匆的身影在风雪中穿梭,向着希望的方向疾行。 此时,天气严寒得仿佛要把世间万物都冰封在这凛冽的寒冬之中。狂风在郡首府外呼啸肆虐,似要冲破那厚厚的城墙。马腾在郡首府内摆下了一场盛大无比的宴席,偌大的厅堂里,熊熊炭火在四周燃烧,那跳跃的火苗映照着众人的脸庞,暂时驱散了逼人的寒意。席间,文臣武将们推杯换盏,谈笑声、劝酒声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武将们个个身着华丽的战甲,在火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他们或豪爽地大笑,或大声地讲述着过往的战功;文臣们则身着锦袍,手持酒杯,温文尔雅地交谈着,不时发出会心的微笑。 就在这热闹得几乎要将屋顶掀翻的时候,一名兵士急匆匆地从门外冲了进来,他的脸色因奔跑和焦急而涨得通红,甚至都没来得及行礼,便急切地禀报:“主公,马超将军派遣徐晃从长安赶来,说是前来求援。”马腾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手中的酒杯“当啷”一声掉落在地,酒水飞溅,在地上形成了一滩水渍。他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恐,二话不说,霍然站起,身子因用力过猛带得座椅都往后倒去。他挥舞着手臂,急忙大声命令道:“快快将徐晃带进来!不得有误!”他的声音都因紧张而有些颤抖,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不多时,徐晃赶到。只见他满身的积雪都还未融化,那雪像是给他披上了一层白色的披风,随着他的动作,簌簌地往下掉。他一脸疲惫,眼神中却透着坚定,头发有些凌乱地贴在脸颊上,也没顾得上拍打,就那样直愣愣地闯进了宴席之中。他的目光如电,紧紧锁定在主位上的马腾,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唯一的希望之光。紧接着,扑通一声,他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双手抱拳,高高举过头顶,语气急切而又充满担忧地说道:“主公,将军要我回来协调援军!如今少主形势危急,刻不容缓啊!”马腾一听,顿时吓得六神无主,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僵在当场。他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张了张嘴,却仿佛喉咙被什么东西哽住了,竟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呆呆地站着,脸色愈发惨白。 牛辅见状,赶忙从座位上站起,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徐晃身前,满脸焦急地问道:“少主怎么了?你先莫急,慢慢说来龙去脉。”他眉头紧皱,眼中满是关切,一只手搭在徐晃的肩膀上,似乎想让他镇定下来。而李儒却依旧神色淡定地坐在座位上,他微微眯起眼睛,周围的文武官员们也都停止了喧闹,将目光投向了徐晃,有的面露担忧,有的则满脸疑惑。整个宴席的氛围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只有那炭火依旧在噼里啪啦地燃烧着,像是在为这紧张的气氛伴奏。 第410章 马腾焦急 李儒问话 马腾在短暂的惊愕后如梦初醒,他神色紧张地快步走到徐晃面前,双手紧紧抓住徐晃的肩膀,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对对对,公明啊,你赶紧与我说说,超儿在长安到底怎么了?你为何这般匆忙地从长安赶回西凉求援?如今长安的局势究竟如何了?”周围的文武官员们也都屏气凝神,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徐晃,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担忧。 徐晃一脸焦急,额头上的青筋都因着急而微微凸起,他急切地说道:“啊,主公,长安目前倒是无事。只是将军命我回来,要求主公您再筹备6万兵马,然后由我带领这些兵马去与将军汇合。我们要合兵一处,凑足10万大军去征讨袁术!那袁术和刘繇在扬州打得不可开交、如火如荼,将军已经率领大军出发了,时间紧迫,主公您得赶紧给我配齐援军,我好赶去为将军助阵,否则恐怕局势不利!”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恳切的眼神望着马腾,眼神中满是对援兵的急切渴望。 一群人围在那里,脸上皆是茫然之色,仿佛置身于重重迷雾之中。他们实在是想不明白,马超明明在长安,怎么这事儿突然就和淮南的袁术、扬州的刘繇牵扯到一块儿了呢?众人面面相觑,都在等待一个答案。 此时,李儒却好整以暇地缓缓站起身子,他神色从容,就像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他不紧不慢地端起一盏酒,迈着沉稳的步伐来到徐晃面前。伸手拉起徐晃,轻轻拍了拍徐晃肩头还未融化的雪花,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说道:“来来来,徐将军,先饮了这盏酒,暖暖身子,也平复一下心情,慢慢说。这天啊,又没塌下来,你这般慌乱作甚?瞧你说得颠三倒四的,大家都被你弄得一头雾水。如此急躁,果真是个憨子。” 徐晃一听“憨子”二字,顿时火冒三丈,他猛地一耸肩膀,想要甩开李儒的手,满脸都是不满之色,大声说道:“我正在与主公说军情,这可是十万火急的大事!哪像你们这帮人,如此悠闲自在,在这里喝着酒,吃着肉,享受这盛宴。我们跟随将军这些年,南征北战,风餐露宿,哪有功夫享受这些。还有,你这腐儒,休要靠近我,我可不想沾染你的腐儒之气!”原来徐晃平日里最讨厌别人叫他憨子,毕竟他总是嘲笑别人憨笨,今儿个被李儒这般称呼,心里那股火“噌”地一下就冒起来了。只是他对李儒了解并不深,平常与李儒接触极少,所以他没察觉到,自己这两句反驳的话,已经让在座的武将们脸色大变。那些与李儒亲近的人,都露出了一副看白痴的神情看向徐晃,可徐晃却对此浑然不知,依旧满脸愤懑地盯着李儒。 马腾见状,赶忙神色严肃地训斥徐晃道:“公明,不得对文优先生无礼!文优先生足智多谋,是我西凉的重要谋士,岂容你这般冒犯!”徐晃却满心委屈与愤懑,梗着脖子说道:“俺跟随将军多年,出生入死,将军也从未说过俺是憨子。况且这些年我也时常阅读兵书,提升自己,他却如此羞辱我。” 李儒却并未生气,依旧和颜悦色,摆了摆手说道:“哎呀,主公,没事,徐将军这些年跟随在少主左右,历经战事,又还阅读兵书,想必是有了许多长进。是我一时口误,还请徐将军莫要放在心上,原谅我这无心之失。”徐晃见李儒这般态度,也不好再纠缠,赶紧见好就收,说道:“既如此,俺也不是那小肚鸡肠之人,此事便不追究了。当下最要紧的是速速发兵才是。” 李儒如此和颜悦色的态度,让在场的文武官员们皆是大跌眼镜。他们心中暗自惊讶,觉得李儒如今的脾气竟然变得如此之好,这般平易近人。遥想当年董卓在时,李儒既是董卓的女婿,又是董卓倚重的谋主,可谓是威风八面。那时的他,只需一个眼神,便能让大将们如坠冰窖,浑身发凉。 李儒此人,在众人眼中,一直是个令人敬畏的存在。他性格阴险,如同隐藏在暗处的毒蛇,让人防不胜防。平日里,他总是沉默寡言,可一旦开口,话语就像冰冷的刀刃,直刺要害,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眼神尤为犀利,那目光仿佛能看穿人心,武将们在他面前,感觉自己就像没穿铠甲一样,所有的心思都无所遁形。而且,他心思缜密得可怕,任何一点小差错都逃不过他的眼睛,那些因疏忽而犯错的人,在他面前就像待宰的羔羊,只能等待他无情的裁决。 他谋划的计策往往出人意料又狠辣无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设下的计谋不仅让敌人陷入绝境,甚至连己方一些无辜之人也受到牵连,但他却丝毫不在意,这种冷酷无情让众人对他又惧又怕。在他面前,每个人都得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懈怠,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他算计进去,落得个悲惨的下场。所以,当看到徐晃冒犯李儒却没被惩处时,众人都惊讶不已,毕竟在他们的印象中,李儒可不是这么好相与的。如今徐晃这般冒犯的举动,放在以前,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不过众人也没心思深究这些,毕竟当下长安的局势到底如何,才是他们最为关心的事情。 李儒微微皱眉,神色凝重地说道:“将军莫急,此事头绪繁多,咱们得慢慢梳理。我看你现在思绪有些杂乱,不妨我来问,你来答。”徐晃皱着眉头,不耐烦地嘟囔:“行行,真不知你们这些文人为何如此啰嗦。” 李儒目光如炬,仿佛要穿透迷雾,缓缓问道:“上次之事,虽未发兵,但卢婉姑娘被天子册立为皇后,这其中的详情你可知晓?尤其是天子提出了何种条件?” 徐晃挠了挠头,努力回忆着:“天子确实册立卢婉为皇后了,可那天子提的条件,我还真不太清楚,当时我也没细打听。”李儒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继续问道:“那册立当日,可有人从中作梗?” 徐晃一听,来了精神,绘声绘色地说道:“嘿!这可就精彩了。你也知道,我家将军一心要立卢婉为后,那是坚定不移啊!可那公孙瓒的女儿是公孙皇妃啊,他能乐意?公孙瓒那老东西,带着 10 万大军就气势汹汹地杀到长安来了,那阵仗,简直要把天都捅个窟窿。他们就是来给公孙皇妃撑腰,想搅黄这事儿。但我家将军是谁?那也是铁骨铮铮的汉子,直接就放话了,要是不立卢婉为皇后,这事儿就没完,哪怕拼个鱼死网破,也绝不退让。当时那场面,真是剑拔弩张啊!两边的人都在互相瞪着,感觉就差一点火星,就能打起来了。” 李儒专注地听着,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又追问道:“就只是对峙?没有更激烈的冲突?”徐晃一拍大腿,声音洪亮:“咋没有!那可激烈了。两边都严阵以待,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将军一声令下,就要和他们拼了。我都已经拔刀了,就盼着能冲上去砍几个。可奇怪的是,后来不知道天子那边搞了什么鬼,局势突然就缓和下来了,硬是没打起来。” 李儒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带着一丝惋惜:“唉,若是当时打起来,局势或许更明朗些。”徐晃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大声说道:“你说得轻巧!公孙瓒那老匹夫带着 10 万大军啊,我们在长安总共才 4 万多人,真要打起来,我们还不得被吃得死死的?那可就全完了。”李儒没有回应徐晃的不满,只是淡淡地说:“你不懂这里面的门道。咱们继续,既然皇后之事已了,那少主为何又要去扬州与袁术交战呢?” 徐晃皱着眉头,一脸无奈地说道:“俺也不太清楚其中缘由。只记得那一日册封皇后之后,少主返回营地时,带回了天子的诏令。那诏令要求我们西凉一部出兵援助扬州的刘繇,去击溃淮南袁术的进攻。您也知道,这可不是个轻松的活儿。”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然后啊,这边徐元直和将军就开始商议对策。那淮南袁术可不是好惹的,他兵多将广,我们满打满算就 4 万多骑兵,这点兵力要是去了,恐怕就像往大海里扔颗石子,掀不起什么风浪,根本无济于事啊。将军深思熟虑之后,就安排我立刻回来,无论如何要再求得 6 万兵马。等我把这些兵力带过去与将军会合,咱们就有 10 万之众了。到时候,用这股强大的兵力威逼袁术,让他知道我们的厉害,他就不敢再对扬州有什么非分之想,也不敢轻易发起进攻了。我一接到将令,一刻都没敢耽搁,当即就与将军分别,一路马不停蹄地赶回来请求援兵,就盼着能早日解扬州之围呢。” 李儒眉头紧皱,神色凝重地说道:“那淮南袁术可不是一般人物,他仗着袁家四世三公的显赫身份,广纳贤才,麾下兵多将广。而且南方多水路,那是他们天然的屏障和作战优势。即便少主补齐了 10 万大军,恐怕也难以在短时间内将袁术击溃。” 第411章 分析时局 李儒担忧 徐晃用力地点了点头,赶忙回应道:“文优先生,那徐元直也和将军提到过这话。不过呢,徐元直已经动身前往联系将军的义弟孙策了。如今我听闻那孙策在会稽郡发展得很不错,已经拥有了颇具规模的兵马。若是我们西凉军这 10 万之众能和孙策的部队联合起来,再加上扬州刘繇的本部势力,如此三方合力,应对袁术应该是差不多够了。” 李儒听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在心中估算着各方兵力、地理形势以及可能的变数,一时间陷入了沉思。周围的众人虽心急如焚,想知道结果,但也不敢出声打扰贾诩,整个宴席安静得只能听到炭火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李儒微微低头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徐元直此计,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有其可行之处。我们的目标并非一定要将袁术的势力彻底击溃,只要能让他心生忌惮,不敢再对扬州有非分之想,也算是达成目的了。”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深邃起来,继续说道:“然而,细细想来,这里面却有些不合理之处。按理说,应对袁术这样势力强横的诸侯,不该只让我们西凉一部来承担此重任啊。袁术的兵力雄厚,麾下战将如云,我们若仅凭西凉一部与之对抗,即便最后能够成功逼退他,自身也必定会遭受不小的损伤。” 李儒说着,眉头皱得更紧了,忧心忡忡地环视众人:“更何况,如今正值天寒地冻之时,大军在外行进本就困难重重。天气恶劣,粮草辎重的运输会变得更加艰难,消耗也会剧增。而且一旦出现伤员,在这冰天雪地之中,难以及时得到妥善的医治,这无疑会增加许多无谓的伤亡啊。这对我们西凉军来说,实在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李儒微微眯起双眼,细长的眼眸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他一边用手轻轻敲击着桌面,一边有条不紊地分析着局势,而后看向徐晃说道:“那按常理来讲,朝廷如今的兵力虽说不上十分雄厚,但至少也有四万到五万之众?况且还有那并州吕布,此人勇猛非凡,麾下将士也皆是精锐,战斗力不容小觑。再加上你提到的公孙瓒所率的十万大军,那可是一股极为庞大的力量啊。难道这些兵马都被闲置,只是单单让我们西凉一部来应对袁术这个劲敌吗?” 徐晃满脸愤懑,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眼中透着不满与无奈,他大声说道:“是啊!这天子的安排真是让人费解。他把并州吕布、幽州公孙瓒还有刘皇叔全都派去对付冀州袁绍了,却对我们这里不管不顾,连一个援兵都不派。我们西凉军独自面对袁术本就压力巨大,而天子不仅不给予援助,竟然连粮草都不供应,这简直是要把我们往绝路上逼!现在可好,一切都得我们自己来承担,既要筹备 6 万兵马作为援军,还得想办法供应大军的粮草,这可真是难如登天!” 李儒听了徐晃的话,微微点头,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仿佛之前一团乱麻的局势终于在他心中理出了头绪。他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容,朝着徐晃热情地说道:“徐将军,你一路奔波,着实辛苦了。来来来,快请坐这儿。”说着,他亲自拉过蒲团,用手示意徐晃坐下,“这天寒地冻的,你先吃些热气腾腾的肉食,再饮上几杯温好的美酒,也好祛除一下这一身的寒气。” 待徐晃坐下后,李儒才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返回自己的座席。他缓缓坐下,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忧虑,便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似乎在脑海中盘算着新的应对之策,周围的空气仿佛都随着他的沉思而变得凝重起来。 马腾坐在堂上,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焦急,他不停地在原地踱步,心中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堂上的众人也都如坐针毡,交头接耳地议论着,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担忧,那凝重的氛围仿佛一块巨石压在众人的心口。就连一向直率的徐晃,此时心中也满是费解,不明白为何朝廷会做出如此安排。 不过,徐晃这一路奔波,着实是饿坏了。他觉得自己已经把事情描述得足够清楚了,在李儒逐句询问下,已经将情况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此刻,他也顾不上其他,甩开腮帮子就开始大吃大喝起来。那风卷残云的架势,就好像他面前的这些食物是世间最美味的东西。 然而,马腾等人可没心思吃饭,他们依旧一脸焦急。听完徐晃的讲述,他们深知形势已经严峻到了极点,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李儒身上,盼着他能出个主意化解眼前的危机。可李儒却仿佛置身事外一般,不再言语。只见他神色悠然,脸上没有一丝焦急之色,慢悠悠地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他的眼神专注,就好像那酒杯是什么了不起的稀世珍宝,在他眼中有着无尽的奥秘,让他沉醉其中,完全不顾周围众人那急切的目光和紧张的氛围。 马腾在堂上来回踱步,那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就像战鼓一样敲打着每个人的心。终于,他再也无法按捺来到李儒面前。只见他恭恭敬敬地向李儒行礼,身体微微前倾,眼神中满是恳切与焦急,说道:“文优先生,您看这事儿啊,现在情况您已经问得明明白白了。超儿在朝中的处境,那真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危急万分呐!咱们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陷入绝境啊。依我之见,咱们得赶紧行动起来,把驻扎在城外那 4 万精锐的西凉军,还有在天水驻守的 3 万能征善战的兵马,一并交给徐晃。让徐晃即刻启程,率领大军前往扬州驰援超儿,这样或许还能解超儿的燃眉之急。” 李儒却依旧气定神闲,他稳稳地坐在椅子上,他那修长的手指轻轻捏着酒杯,有节奏地晃动着,酒水在杯中打着旋儿,却不曾洒出半滴。他微微抬眼,目光深邃而平静,缓缓开口道:“主公,您莫要如此慌乱,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啊。您且静下心来,听我一言。我且问您,您是想要继续推进我之前与您所商讨的那关乎西凉长远发展的大计呢,还是仅仅只想先缓解一下少主目前所面临的危机呢?这两者之间的抉择,可关系到我们西凉未来的命运。” 马腾此时早已心急如焚,他的脸色涨得通红。他声音有些颤抖,带着几分急切地大声说道:“文优先生啊,您之前所筹划的那些事儿,我也知道其重要性,那的确是关乎我们西凉的长远大业。可您也得看看现在的情况!那些计划太过遥远了,远水解不了近渴。如今超儿的处境,那是万分危急,如果我们现在不赶紧去驰援超儿,超儿和他那 4 万多忠心耿耿的西凉兵马,可就真的要遭遇灭顶之灾了。到时候,能活下来的人恐怕是寥寥无几!咱们现在必须先顾眼前这火烧眉毛的危机,否则一切都晚了!” 李儒轻轻放下酒杯,发出一声轻微的“嗒”的声响,却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他神色严肃,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不紧不慢地说道:“主公,您且听我细细剖析其中的利害。这看起来虽是驰援少主和长远之计两件事,但实则是紧密相连、互为因果的一件事。主公,倘若我们真按您所说的,派遣大军去驰援少主,且先不说能不能顺利凑齐这 6 万援军,单说这 10 万大军在这冰天雪地的恶劣环境下长途跋涉前往遥远的扬州作战,这其中的艰难险阻,您可曾深思过?” 他站起身来,一边踱步一边说道:“您看这天气,天寒地冻,寒风如刀割般刮过,积雪没过马蹄,这样的环境下,大军行军的速度必然会大打折扣,士兵们的体力消耗也会成倍增加。而粮草,这可是大军的命脉!在这样的路况下,粮草的运送简直就是噩梦。我们如何保证粮草能够源源不断地供应到前线呢?一旦粮草出现短缺,大军就会陷入绝境。” 李儒停下脚步,目光如炬地看着马腾,语气加重了几分:“而且,主公,您仔细想想,天子刘辩这小儿如此安排,这里面难道就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吗?您难道就没有从这看似平常的指令中,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吗?且不说他是不是故意要让我们西凉军去和袁术拼个两败俱伤,以此来耗费我们的兵力和粮草,就算他现在什么都不做,就这么放任我们去行动,这其实也是在慢慢掏空我们西凉的家底,破坏我们辛苦经营得来的大好局面!” 他眉头紧皱,眼中满是担忧:“万一哪天这小儿心生歹意,只要在长安截断我们的粮道,那我们这 10 万大军在前方可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没有了粮草供应,面对扬州的敌军,他们还怎么作战?到时候,士兵们饿着肚子,又冷又累,军心大乱。即便勉强支撑,等他们历经千辛万苦回到长安的时候,又还能剩下多少人马呢?我们西凉军的精锐可就都消耗殆尽了,这不就完全被朝廷拿捏在手中了?” 李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再者,一旦我们西凉的实力因此被大大削弱,万一那小儿再对少主起了什么狠毒的心思,我们又有何能力保护少主呢?如今朝廷这番安排,处处透着诡异,难道这不是天子对我们设下的一个巨大的陷阱吗?我们可不能轻易就往里面跳啊!” 第412章 乱国毒士 计谋狠辣 马腾听闻李儒的分析,顿时觉得如坠冰窖,整个人六神无主。他眼神慌乱,嘴唇微微颤抖地说道:“那这……这可如何是好啊?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什么都不做吗?就任由超儿带着那四万多大军独自面对袁术?袁术那可是兵多将广啊,超儿他们怎么可能抵挡得住?”说着,他的眉头紧紧皱成一团,脸上满是揪心之色,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马超陷入绝境的画面,“这局势如此危急,超儿现在的处境简直就是危如累卵啊!依我看,倒不如让超儿直接率领大军返回西凉罢了,总好过在那儿白白送死。” 马腾顿了顿,又看向李儒,眼中带着一丝期待:“文优先生,您刚刚提到了长远之计,您倒是说说,这长远之计究竟是怎样的?还请您快想想办法,破解一下眼前这个危局啊,否则我真是寝食难安。” 周围的众人也都屏住呼吸,一个个翘首以盼地看着李儒,那眼神仿佛在黑暗中寻找着一丝曙光。李儒微微眯起眼睛,神色凝重地说道:“主公,依我看来,此次正是一个让少主历经挫折的好机会。只有让少主在这次危机中深刻体会到朝廷的冷漠与无情,让他对朝廷彻底心灰意冷,看清楚朝廷的真面目,他才会下定决心返回西凉。只有少主归来,我们才能成就一番霸业啊。不然的话,我们即便有再好的谋划,没有一个明主来施行,那又有什么用呢?” 马腾看着李儒这般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中明白他肯定已经有了计划和打算,于是几乎是带着央求的语气说道:“文优先生,您就别卖关子了,您就直接告诉我您准备怎么决断。我现在心里乱得像一团麻,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行事了。” 李儒目光坚定,神色严肃,斩钉截铁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直言了。以我之见,对于此次少主的求援,我们不予理睬,一兵一卒都不发。” 马腾听闻李儒此言,双眼瞬间瞪大,眼中满是震惊,那神情就像听到了世间最荒谬之事。满脸的难以置信写在他的脸上,每一道皱纹里都藏着对这个提议的抗拒。他整个人像是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宛如一座失了灵魂的雕塑。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反驳,却因内心的极度惊愕而一时语塞,仿佛喉咙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像是从噩梦中惊醒一般回过神来,情绪瞬间如火山喷发般激动起来。他大声说道:“文优先生,这……这怎么可以?超儿是我的亲骨肉啊,是我马家的血脉,我视若珍宝,我怎么能狠下心来,眼睁睁地看着他陷入绝境而不去救援呢?”他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嘶哑,眼眶泛红,眼中的痛苦清晰可见,“更何况,如今的形势如此严峻,若是我们不救,那四万多西凉的好儿郎又该怎么办?他们跟随超儿出生入死,都是我西凉的大好健儿啊!若是不救,他们能有几人平安归来?难道我们就要这样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如飞蛾扑火般跳入火坑,而我们却无动于衷、束手旁观吗?”他的眼神中满是痛苦与挣扎,那是一位父亲对儿子安危的揪心,也是一位主公对麾下将士命运的忧虑。他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身体也微微颤抖着,仿佛在与内心的矛盾做着激烈的斗争。 此时,场上众人的心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李儒继续往下解释。李儒却神色平静,不紧不慢地说道:“主公,您说的没错,超儿是您的亲骨肉,您心疼他也是人之常情。但此次,正是要让少主面临绝境,只有这样,他才能真正看清楚他所效忠的朝廷是什么样子。这四万多大军,在这场与袁术的对抗中,必定会遭受严重的损伤,甚至可能损失过半,若形势进一步恶化,或许真的会所剩无几。”他微微顿了顿,扫视了一圈在场众人的表情,继续说道:“但只有让少主陷入如此险境,才能彻底激发他内心深处的斗志,让他明白,朝廷不可靠,只有回到西凉,才是真正的归属。只要少主能够因此下定决心返回西凉争霸天下,那这四万兵士的牺牲,也算死得其所。” 李儒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说出这番话,可他话中的意思却让马腾及堂上的诸将皆感到毛骨悚然。那冷酷无情的话语,就像一把冰冷的利刃,直直地插入众人的心间。就连一向大大咧咧的徐晃,听了这话后,都感觉后脊梁发凉。他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手中正拽着的鸡腿“啪嗒”一声掉落在地,嘴中正在嚼着的肉也忘记了吞咽,就这样瞪大双眼,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儒,眼中满是惊恐与对这种想法的不可置信。 徐晃此时心中不禁一阵后怕,冷汗从他的额头渗出。他暗自思忖道:“刚才我真是糊涂啊,竟然出言顶撞了李儒。如今看来,这李儒的心简直比那寒冬的冰还要冷啊!他连四万西凉大军的生死都能如此轻描淡写地决定,我之前对他的冒犯,他岂能轻易放过我?”徐晃越想越觉得恐惧,身体都微微有些颤抖,“若是他要跟我计较,我该如何是好?他智谋超群,又深得主公信任,随便设个计谋就能让我陷入绝境。我只是个武将,在这权谋之术面前,简直如同赤手空拳面对千军万马,毫无招架之力啊。” 徐晃的目光中满是忧虑和愤怒,他望向李儒,心中对这个冷酷的谋士又多了几分忌惮。四万大军啊,那可是四万条鲜活的西凉兄弟,他们每一个人都有家人在盼着他们回去。他们跟随少主出生入死,忠心耿耿,可李儒却能如此轻易地说出放弃他们,这简直是丧心病狂。 马腾的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他的脸上写满了痛苦与纠结,嘴唇微微颤抖着,斟酌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先生,您所言的确在理,从长远的局势和西凉的大业来考量,您的想法有着高瞻远瞩的意味。然而……”他的声音有些哽咽,眼中满是不舍,“那四万多大军,可都是咱们西凉的好儿郎啊!他们每一个人都与我有着深厚的情谊,他们跟随着我,征战多年,出生入死,对我马腾忠心耿耿,就如同我的亲生手足一般。如今,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陷入绝境而不顾,就这么放弃他们,我这心里啊,就像被一把把利刃反复切割,那种疼痛,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我实在是舍不得啊!先生,难道真的就没有什么补救的办法了吗?”他的目光中透露出强烈的期待,那眼神犹如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盯着李儒,希望能从他那里听到一丝转机。 李儒看着马腾痛苦的模样,嘴角却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轻笑,他轻声说道:“主公,您既有这份为了西凉未来而慎重考虑的心思,愿意在这艰难的抉择面前寻求更好的决断,那我便继续为您阐述一二。补救之法,自然是有的。”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仿佛能看穿眼前的局势直达未来,“我们必须开辟一条全新的粮道,这一点至关重要。长安原有的粮道,就像是一颗随时会引爆的炸弹,我们绝不能再继续依赖它了。若是我们依旧执迷不悟,一旦被长安方面卡住咽喉,截断粮道,那我们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一切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我们西凉的大业也就彻底毁了。” 李儒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他向前走了两步,继续说道:“当下之计,我们可以让陇西的四万大军全部出动,去支援庞德。这四万大军就如同下山的猛虎,要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张鲁施压。我们必须要让张鲁感受到我们的强大与决心,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让他不敢有丝毫的反抗之心。如此一来,我们西凉就能打通从汉中运送粮草的通道,绕过长安这个危险之地。而且,日后若是有需要撤回军队,这条路线也能成为我们安全撤回的保障。这不仅解决了当前的粮草危机,也为我们后续的行动提供了更多的保障。” 马腾听了李儒的这一番话后,缓缓低下头,陷入了一阵长久而深沉的思索。他的脑海中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激烈地争斗,一个是对四万将士安危的担忧,另一个是对西凉未来发展的考量。他时而眉头紧皱,时而眼神游离,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在他的脑海中像幻灯片一样不断闪过,他仔细地权衡着其中的利弊得失。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周围的人都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马腾的决定。许久之后,马腾才像是从一场艰难的梦境中醒来,他缓缓抬起头,眼中虽然依旧残留着失去将士的痛苦,但更多的是一种为了大业而坚定的神色。他知道,这个决定对于他来说是无比艰难的,就像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堵住洪水的堤坝,但为了西凉的未来,为了马超能够彻底回归西凉,不再受长安的束缚,他还是咬了咬牙,艰难地决定采纳李儒的建议。 第413章 李儒眼光 布局天下 马腾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此时他心中已然做出了一个艰难无比的决断。他缓缓收起了那一直浮现在脸上的焦急神色,嘴唇微微颤抖,暗暗咬牙,一脸沉重,那凝重的神情仿佛一座沉甸甸的大山。他环视众人,声音低沉而沙哑地说道:“诸位,非是我马腾不顾及麾下将士们的性命!实在是朝廷对我西凉的态度,让人心寒。朝廷屡次对我们西凉存有戒心,那一道道猜忌的目光,犹如冰冷的箭矢,射向我们这些一心报国之人,让我们报国无门!” 他眉头紧皱,眼中满是悲愤:“你们看看如今的朝堂,奸佞之臣如蝗虫般四处横行,朝野之间诸侯林立,他们一个个心怀鬼胎,整日盘算着自己的利益,哪里还有半分为天下苍生着想的心思?我西凉马家世代忠良,一心想要报效国家,可结果呢?我儿一片赤诚忠心,却屡次被天子刻意针对,遭受那无端的委屈和磨难。这样的朝廷,已如朽木一般,不值得我们再去守护。” 说到此处,马腾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现在我别无他求,只希望我儿能够在经历这诸多挫折之后幡然醒悟。我马腾不想那争霸天下的宏图伟业,至少我们要保住西凉这片土地。我们据守西凉,让边境安然不乱,不让那些异族有可乘之机,保护西凉的百姓不受战乱之苦,这便足矣。” 众人听闻,皆神情肃穆,整齐地排排而立,拱手齐声说道:“主公大义,我等必誓死效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此时,徐晃的脸庞因焦急而涨得通红,眼中满是慌乱之色,他大步向前,急切地说道:“主公,若是不给少主派遣援军,少主的安危要如何保障?这军阵之事向来是凶险万分,处处皆是如履薄冰,每一个决策都关乎生死,怎能如此儿戏?你们这般行事,无疑是将将军置于万分危险之境地啊!” 马腾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随后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伸手拍了拍徐晃的肩膀,安抚道:“公明,孟起是我的亲生儿子,我又怎会不顾他的安危?文优先生深谋远虑,一切听他安排便是。”说罢,他环视在场众人,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提高了音量:“正好借此机会,我宣布一件事情,在马超归来之前,西凉所有军机大事皆由文优先生一言而决,在场诸位,谁敢不从,定当以军法处置!” 众人听闻此言,只觉得脊梁骨一阵发凉,仿佛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而上。他们顿时精神一振,不敢有丝毫懈怠,赶忙上前拜见李儒,齐声说道:“我等听从文优先生吩咐。”那话语中的敬畏之意,溢于言表。 李儒神色悠然,就像那能掌控天下局势的智者一样,慢悠悠地走到众人围起来的中间。他站得笔直,衣服随着微风轻轻飘动,一举一动都透着从容淡定。他目光明亮锐利,缓缓开了口,声音沉稳有力,就像大钟敲响的声音似的,在每个人的耳边嗡嗡作响:“今天这情况,乍一看好像很仓促,但实际上这是大势发展的必然结果,是注定要发生的事儿。各位不用太担心,也别慌。我在这儿呢,心里早就有了安定国家的办法。现在,就在这酒宴上,咱们就像在战场上点兵一样,各位只要按我说的做,一起把事儿办好。”众将一听,都抱拳鞠躬,齐声大喊:“我们一定谨遵先生的命令!”这声音大得像打雷,响彻天空,能看出大家对李儒满满的敬畏。 李儒轻轻抬了抬手,让大家安静下来,然后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目光深沉地说:“现在,咱们得把眼光放长远,得看到整个天下的局势。长安,虽说它是汉室的都城,但那些人,目光短浅得很,心眼也小,就知道一门心思地针对咱们西凉。他们在朝堂上舒舒服服地坐着,哪里知道咱们在西凉过的是什么苦日子?咱们这儿可是边境要地承担着抵御外族的重大责任,这里面的苦,外人是不会明白的。” 说到这儿,李儒对马腾说道:“西凉的八部将,都是忠诚又勇敢的将士。现在就让他们马上出发,到边境去。在那儿到处散播消息,就说这天寒地冻的时候,匈奴又要来攻打咱们了。这可不是我瞎编的,咱们都知道,草原上的局势变化多端。现在鲜卑族越来越强大,势头猛得根本挡不住,这对咱们以后称霸天下可是个大麻烦。这次调动八部将的兵马,意义重大,这是稳定咱们后方的关键一步。这一步走出去,就得成功,而且得稳稳当当的,可不能随便乱动,必须保证每一个环节都不出差错。咱们既然有争霸天下的志向,那就得像大鹏鸟展翅高飞一样,一下子飞到九霄云外去。但要是咱们的后方不稳,还谈什么伟大的计划?”马腾听了,觉得特别有道理,一脸严肃地点点头说:“先生的话,让我醍醐灌顶,这可真是关系到咱们生死存亡的大事,我一定尽全力去落实。” 李儒说道:“这西凉八部驻扎边境轻易不动,如此后方稳定,方能稳定西凉之繁华。”马腾称是。 李儒微微点了点头,接着情绪激昂地说:“还有,西羌这个地方也很重要。去传我的命令,让他们来帮咱们。以前白马羌那片地方已经是咱们西凉的地盘了,这是咱们往西南发展的基础,也是往西南发展的跳板。西羌和咱们关系密切,咱们得让他们为咱们所用,一起巩固咱们的力量。还有东羌那边的护羌中郎将部,也不能不当回事儿。告诉庞柔,现在可不是让他们养精蓄锐的时候。东羌这群人,虽然表面上归附咱们了,看起来也挺听话的,但是大家别忘了,迷唐大军来攻打咱们才过了没几年啊,他们那些坏心思可不能不防。得让他们行动起来,得把他们管得好好的,这样咱们的后方才能安稳,咱们的霸业才有根基。” 马腾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他向前踏出一步,神色凝重地说道:“文优先生,若按此计划大动干戈,百姓们又当如何?我西凉之地的百姓,本就历经战乱之苦,如今刚刚稍有安宁。若是这般大规模地调动兵马,散布谣言,势必会引起境内百姓的恐慌啊!他们会担心战火重燃,家园再遭涂炭。百姓乃国之根本,若失了民心,即便我们有再精妙的计谋,这根基不稳,一切也都只是空中楼阁。” 李儒却轻轻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自信与从容,他微微摇头道:“主公多虑了。正所谓‘忘战必危,好战必亡’,我们西凉百姓常年身处边境之畔,在这战火纷飞、危机四伏的环境中生存,他们的性子早已如钢铁般坚韧。安逸的生活,于常人而言或许是幸事,但对于我们西凉百姓来说,却犹如慢性毒药,会让人逐渐迷失自我,忘却战斗的艰辛与残酷。” 他目光炯炯地看向马腾,继续说道:“让境内百姓时刻把战争这根弦绷紧,并非坏事。如此一来,他们才更能深切体会到安稳生活的来之不易。到那时,无论是征兵扩充兵力,还是募集粮草保障军需,百姓都会积极响应,于我们而言,可谓是无往不利。主公,这一点您大可放心,这是局势所需,亦是百姓与我们共同成就大业的必经之路。” 马腾如梦初醒,他深知军事权谋之事自己远不如李儒精通,当下神色恭敬,抱拳说道:“是我狭隘了,那先生继续安排,我便不多言,以免干扰先生之谋。”李儒赶忙拱手回礼:“主公心怀百姓,有此担忧乃人之常情。主公只需安坐,听我后续安排便是。” 李儒神色一正,接着说道:“如今后方既已稳定,我们当把目光聚焦于长安之地。这边我们不再补充兵力的话,将军与少主在外仅有四万多兵马,如此一来,粮草供给之事便简单了许多。徐广,此次你返回长安,我拨付你三千兵马,负责押运粮草事宜。但这并非你唯一之责,你还要将西凉的情报带回长安,告知他们西凉如今的危急状况。要让他们知道,在这天寒地冻之时,匈奴虎视眈眈,我们运送粮草是何等艰难,因此无法往少主那边增兵。你要拿出你那混不吝的性子,在长安搅他个天翻地覆,让刘辩那庶子不得安宁。要让他明白,西凉对他并无太大威胁,如此一来,十有八九,这刘辩定会断少主的粮道,到那时,才是真正艰难的开始,这一点你务必牢记。我这边会另外安排庞德尽快打通汉中之粮道。若到万不得已需要撤退之时,你一定要向将军和少主讲清楚,从汉中撤退。无论扬州战况如何,都不要去管,我只要你在关键时刻确保少主安全归来。”徐晃听闻,怦然跪地,眼中满是坚定:“俺少年轻狂,屈身从贼,少主不以俺出身低微而轻看俺,不以俺生性粗鄙而嫌弃俺,委以重任,让俺统领兵马,此等知遇之恩,重如泰山,深似沧海,俺徐晃铭记于心,没齿难忘!纵使粉身碎骨、万死不辞,俺也定要保少主周全。” 第414章 谋万世者 先谋一域 李儒面色凝重,沉声道:“如今我们既已存心与长安决裂,那便需时刻如临大敌般提防长安的一举一动。长安城中虎狼环伺,其势力不容小觑,我们万不可掉以轻心。”他顿了顿,目光扫视一圈后接着说道:“牛辅将军前往天水郡与董璜将军汇合,到了那里,首要之务便是确保天水郡的防务固若金汤。天水郡乃是战略要地,不容有失。一旦长安局势有变,你就要将董璜将军驻扎在那里的三万兵士全部集结起来,向长安进发,先攻打扶风郡。若少主没有从汉中返回长安,牛辅将军定当起兵策应,务必要保证少主能安全归来,同时还要抵御住长安追兵的追击。此事关系到我们的未来和希望,容不得丝毫差池,牛辅牛辅定当全力以赴,不负主公所托。”说罢,牛辅慌忙出列,恭恭敬敬地领受了命令。 李儒微微皱眉,缓缓开口:“如今各方局势大体明晰,只剩下汉中一地的张鲁需要我们应对。那张鲁,向来是守成有余,却少了几分锐气,不足为惧。然而,也不能太过掉以轻心。这其中的轻重缓急,实在是难以把握,若是稍有不慎,恐会影响大局。所以,主公,此次我愿亲率四万大军,去与庞德将军会合。我们的目标是务必对汉中形成强大的威慑力,并不求一定要拿下武都郡,只需开辟出一条稳固的粮道,确保少主归来之时无后顾之忧。” 马腾听闻,赶忙起身,神色恭敬地向李儒行礼道:“先生此举,实在是高瞻远瞩。如此一来,诸多事务便有了保障,只是要劳烦先生费心了。”李儒微微屈膝还礼,然后目光如电般扫视在场众人,那目光似能穿透人心,令人胆寒。他提高音量,声如洪钟般说道:“诸位,眼下各种军务都已安排妥当,这是关乎生死存亡的计划,是不容置疑的方略!各位务必按计划行事,不得有丝毫差池。若是有任何不明白的地方,现在就可以问清楚。待到大军开拔之后,我绝不容许任何人擅自妄为,一切皆按既定计划行动,如有违抗者,休怪军法无情!这军法如同高悬之剑,一旦触犯,定斩不饶!”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在宴席上回荡,每一个字都似重锤一般敲在众人的心间。 众人得令之后,迅速行动起来,原本热闹非凡的酒宴就这样仓促地画上了句号。杯盘狼藉之间,马腾眉头紧皱,满心的不放心如同阴霾一般笼罩着他。然而,李儒在一旁耐心地宽慰着。 李儒神色凝重,言辞恳切地说道:“将军,当此危急时刻,切不可犹豫不决!古往今来,多少豪杰因优柔寡断而一败涂地。如今少主身处险境,就如同深陷泥沼之中。若我们不能当机立断,尽快让他脱离困境,那西凉的局势可就岌岌可危了。少主对于西凉而言,就像是支撑大厦的栋梁,一旦有失,西凉将会遭受前所未有的重创,百姓流离失所,军队也会陷入混乱,各方势力定会趁虚而入,届时损害之大,恐难以估量!” 马腾何尝不知其中的利害关系,他的拳头因用力而指节泛白,嘴唇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焦虑与挣扎。可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思考应对之策,只是那不安如同附骨之疽,始终萦绕在他心间。 次日清晨,第一缕阳光还未完全穿透晨雾,郡守府内便已然是一片忙碌之象。人来人往,脚步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仿佛奏响了一曲紧张的战歌。战争,那是一台一旦开始运作便如汹涌洪流般无法停止的巨大机器,它的每一个齿轮都在无情地转动,牵扯着无数人的命运。 然而,无论是出兵这样的重大决策,还是复杂琐碎如兵力的调配,亦或是关乎大军命脉的粮草征集,每一项都需要时间来精心筹备。马腾在昨夜一整晚都未曾安睡,他双眼布满血丝,神色中满是忧虑。毕竟,此次深陷战局的乃是他的亲儿子啊!那是他血脉相连的至亲,是他寄予厚望的家族支柱,他又怎能不忧心忡忡? 天刚蒙蒙亮,马腾便迫不及待地又将李儒唤来,二人在大堂之上,召集文武,就着昏暗的烛火,仔细商议安排一些出兵细节之事。那跳跃的烛火映照在他们脸上,映出了凝重的神情。 正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董白顶盔贯甲,英姿飒爽地风风火火闯入大堂之上。她先是一眼看到了马腾,那原本英气逼人的眼眸中竟瞬间闪过一丝小女儿的娇羞。她赶忙规规矩矩地向马腾行了一个大礼,仪态端庄又不失礼数。礼毕之后,她便立刻转向李儒,那急切的模样就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风风火火地说道:“姑父,你们是不是已经安排好了兵力去驰援超哥了?到底什么时间出发呀?此番我是一定要前往的。” 李儒和马腾看着董白这副焦急的模样,先是一愣,随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李儒朝着马腾微微一挑眉,带着几分戏谑地说道:“果真是女生外向,这还没正式过门呢,就已经一心向着马超,不拿自己当外人了。”马腾也被逗得开怀不已,他一边笑着,一边慈爱地抚着胡须,大声笑道:“如此才是我马家儿媳该有的样子!”堂上其他的文臣武将听到这话,也都跟着哄堂大笑起来。 这笑声让董白顿时一阵羞恼,她双颊绯红,跺着脚对着李儒嗔怪道:“姑父,都什么时候了?超哥现在危在旦夕,既然他都要求援兵了,咱们就应该赶紧速速发兵才是。你们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调笑我,哼,我现在没工夫和你们计较,就告诉我,到底什么时间发兵?” 李儒见状,面容一肃,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他缓缓说道:“白儿,若我说此次我已规劝主公不发兵驰援少主,你将如何?”董白一听,顿时一脸震惊,她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说道:“姑父,你开什么玩笑?超哥那边有危险,我们怎么可能不发兵援助?您可不要拿这种事开玩笑了,我都急死了。” 马腾这时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白儿啊,此次,确实是军师建议不去驰援孟起,而我,也已经同意了。”董白一脸不可置信,她紧咬下唇,眼眶微微泛红,猛地向前紧走两步,直视着马腾的眼睛,目光中带着质问:“马伯父,你可是超哥的亲生父亲啊!超哥如今在长安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既然他都要求援兵了,那我们就应当倾尽所有前去驰援,只有这样才能确保超哥安安稳稳地回来。您现在这样,到底是什么意思?” 马腾一脸为难地看着李儒,额头上的皱纹因忧愁而更深了几分。董白的质问像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他的心。是啊,这可是未来的儿媳,现在这般指责他不关心自己的儿子,这让他实在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他嘴唇微微颤抖,欲言又止,满心的无奈都写在脸上。 李儒见状,清了清嗓子,打破了这令人尴尬的沉默,说道:“哎呀,小姐,我的小祖宗,我们在场的哪一个不是真正关心少主?少主对于我们西凉来说,那是至关重要的存在啊。只有少主平安归来,这西凉之地才能重新焕发生机,就像干涸的大地迎来甘霖一般。我们西凉虽有众多兵士,土地也广袤无垠,可若没有少主这样的领袖,这一切都只是一盘散沙,空有其表,根本不是成就大业的时机啊。这里的每一个人,哪一个不是满心期待着能跟随少主见功立业?” 李儒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继续说道:“但是少主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就像一头倔强的孤狼,认定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若不让少主在长安,在中原那复杂的局势中狠狠地撞一回南墙,让他真正尝到苦头,他是不会回头的。这一次,我们必须得让少主彻底改变他心中那些被朝廷大义所迷惑的观念,哪怕为此要付出再大的牺牲,那也是值得的。你想想,你是希望我们直接出兵援助少主,让他继续被朝廷那些虚伪的大义所控制、所左右,一辈子都活得不痛快,始终被朝廷排挤、打压呢?还是说,就让少主此次虽然经历一些危险,但能真正看清朝廷那腐朽到骨子里的真面目?这个朝廷,早已是千疮百孔、摇摇欲坠,只有推翻它,我们才有机会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啊。这次不只是少主身处险境,我们那四万西凉铁骑也都置身于险地,我们能不担心吗?但是有些时候,有些牺牲、有些危险是不可避免的,这是我们走向成功必须要经历的磨难啊。” 第415章 散播消息 西凉云涌 董白静静地听着李儒讲这些道理,她心里明白这些话都没错,可一想到自己心爱的人正处于危险之中,她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无法释怀。她带着哭腔说道:“那……那就不能派大军直接把超哥接回来吗?我真的好担心他。” 李儒有些发愁地挠了挠头,无奈地说道:“少主那性格你又不是不清楚,若是我们强行把他带回来,不让他自己明白过来,他心中的那个念头是不会断的。这就像一颗种子,只要有一点机会,就会再次生根发芽,那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董白听完这话,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涌了出来,她哭得梨花带雨,哽咽着说道:“我不管,我不管这些,我只知道必须得保证超哥全须全尾地回来,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我也不想活了。” 李儒一脸头疼地看向马腾,眼神中满是求救的意味。马腾也是满脸无奈,重重地叹了口气,只好再次开口说道:“白儿,超儿是我的亲生骨肉,我这颗心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他的安危,我又怎会轻易就让他在外面涉险呢?但是你也知道超儿的性子,那是倔得像头牛一样。若不让他自己从心底里明白过来,我们就算劝得再多,也是无济于事啊。军师昨日已经和我部署得很明白了,在场的文武众人现在都在为了他的事而商议对策呢。你就先安心,到时候一定还你一个平平安安、全须全尾的孟起。” 这边马腾话音刚落,李儒赶忙顺势说道:“放心,小祖宗,你的夫婿我们肯定会让他毫发无损地回来,你就别再哭了,哭得我们心都要碎了。” 李儒皱着眉头,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董白,又加了一把火,急切地说道:“小祖宗,你可别哭了。这次只要少主一回来,我们立刻就为你们操办婚事。这样一来,少主以后必然会一心一意在西凉经营,为我们创造辉煌的基业啊。”说罢,李儒还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马腾。 马腾心领神会,连忙接口道:“对对对,只要我那马超小子一回咱西凉,马上就给你们完婚,绝无二话!”李儒微微点头,又紧接着说道:“之前许诺给你的正妻之位,那是板上钉钉的事,谁也不能更改。”马腾赶忙附和:“对对对,那必须的,我们马家向来说一不二。” 董白一听两人又拿成亲之事来说,粉嫩的脸颊顿时染上了一层红晕,带着几分娇羞,心中对他们不增援马超之事便也不再追究了。 而马腾却还没意识到,自己这是又被李儒摆了一道。要知道,当众许下的承诺和私下里的可完全不一样。如今在这满朝文武面前说出这样的话,那可就是覆水难收了。日后就算马超再有什么别的想法,或者做出什么违背承诺的事,就冲着马腾今天这话,他这张老脸也没处搁了,只能硬着头皮兑现承诺。 这边好不容易安抚住董白的情绪,众人心中皆是松了一口气。待到李儒为在场的众人一一详细解惑后,时间已然不早,众人不敢再有丝毫耽搁,便迅速行动起来,各自奔赴自己的职责所在,整个郡守府又陷入了紧张而有序的忙碌之中。 董白的心思却还萦绕在马超的安危和他的情感问题上,她把徐晃叫到一旁,眼中满是急切地询问马超近期的状态。徐晃看着董白那紧张的模样,不敢有丝毫隐瞒,将所知道的情况一一道来。当听到马超依旧对卢婉情深似海的模样时,董白心中泛起了复杂的情绪,那是一种高傲又心疼的奇妙感觉。 她知道,卢婉如今已经贵为皇后,而马超为了让卢婉登上那个至高之位,牺牲不可谓不大。他不惜得罪天子,让自己陷入了如此危险的境地,甚至到现在还要为天子征战扬州,那可是刀山火海啊!董白一想到这些,心疼得就像有无数根针在扎自己的心。同时,她心中又莫名地涌起一阵羞恼,她觉得这次无论如何,都必须要按照姑父李儒的计策来实行了。只有这样,或许才能让马超彻底对卢婉死了这条心。毕竟,卢婉已经是皇后了,她与马超之间隔着的可不仅仅是身份地位的鸿沟,还有那复杂如乱麻的朝廷局势。董白并不是在吃卢婉的醋,她只是觉得马超这样的付出太不值得了,她是真心为马超感到不值,希望他能从这段没有结果的感情中解脱出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西凉全境仿若平静湖面下暗流涌动的水域。以陇西郡为中心,那股紧张的氛围如同涟漪般渐渐向四周辐射开来。西凉八部的兵马如同精密机械中的齿轮,开始有条不紊地轮番调动,朝着边境的方向汹涌而去。一时间,境内百姓的口中都在谈论着匈奴将要入侵之事,这消息如同草原上的野火,迅速蔓延。在兵源调动的同时,西凉的百姓们展现出了对马家军深深的信任。家家户户都积极踊跃地捐募粮草,那场景,真可谓是全民皆兵的架势。毕竟,如今这安稳的生活是用无数鲜血和艰辛换来的,来之不易。他们深知,一旦匈奴入侵,那将会是一场灭顶之灾,又会重现家破人亡的悲惨结局。更何况,马家军本就是西凉的子弟兵,是守护他们家园的坚固盾牌,他们的付出是毋庸置疑、责无旁贷的。 军方的消息和民间的传说,就像那呼啸的狂风,迅速地向四面八方吹去。它们吹向了繁华的长安,也吹向了汉中那片土地。 长安城的皇宫之中,刘辩正坐在龙椅之上处理政务,当听闻西凉将被匈奴大举入侵的消息时,他先是微微一怔,手中的朱笔悬在半空。他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忖:“西凉有 30 万精锐之师,那可是固若金汤,怎会如此轻易被匈奴所威胁?”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怀疑,脑海中浮现出马超在西凉大破匈奴的画面,那一次次冲锋陷阵,杀得匈奴人丢盔弃甲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在他看来,马超的勇猛和西凉军的强悍是有目共睹的,即便匈奴来犯,也不过是蚍蜉撼树。他放下朱笔,在大殿中来回踱步,龙袍的下摆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摆动。他对前来禀报的臣子说道:“此事需细细查探,朕以为这消息恐有夸大之嫌。”那语气中带着几分威严,不容置疑。他又重新坐回龙椅,可心中却泛起一丝不安,若消息属实,这天下局势又将风起云涌。处理半天政务,刘辩也不免有些疲惫,赶紧让那是的来温水,然后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他所认为的灵丹妙药吞服一粒,稍等不久,便觉得精神焕发浑身燥热身体的疲惫感便以消除,甚至欲念又起,返回宫中寻找王美人去了。 在汉中那一片略显宁静的土地上,张鲁在府邸中听闻西凉将被匈奴入侵的消息后,原本紧绷的神情瞬间舒缓了许多。他那一直紧锁的眉头渐渐松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轻拍桌案,自言自语道:“天助我也。”他站起身来,在厅中来回走动,步伐都比往日轻快了几分。他深知庞德等西凉军正在武都郡对自己形成巨大的压力,那如狼似虎的攻势让他日夜难安。如今西凉有难,庞德必然撤军回援,自己所面临的危机便可迎刃而解。他望向窗外,仿佛已经看到了武都郡的压力如乌云般渐渐散去,嘴角微微上扬,那笑容中既有庆幸,又有对局势变化的感慨。他立刻召集手下谋士,商议在庞德撤军后如何巩固汉中的防御和发展自身势力,厅中顿时热闹起来,谋士们各抒己见,而张鲁则在一片嘈杂中规划着未来的蓝图。 而在西凉边境,马家军的营帐一座连着一座,如同一座座钢铁堡垒般矗立在风沙之中。士兵们来来往往,紧张而有序地做着战前准备。将领们则聚在大帐之中,对着地图商讨作战计划,眼神坚毅而果敢。 西凉八健将的骑兵们,身着厚重的战甲,在训练场上纵横驰骋,马蹄扬起阵阵尘土。他们手中的长枪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喊杀声震天动地,仿佛要将匈奴的威胁碾碎在这气势之中。 在民间,除了捐募粮草,还有不少青壮年纷纷请求加入军队,保卫家园。老人们则在家中祈祷,妇女们也忙碌着为士兵们缝制衣物、准备干粮。孩子们眼中虽有恐惧,但更多的是对马家军的信任,他们在街巷中奔跑玩耍,口中喊着杀敌的口号,那稚嫩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成为了西凉人民团结一心的独特音符。 再说刘辩,在与王美人一番缠绵之后,他躺在榻上,却并未完全沉浸在温柔乡中。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西凉的局势,对匈奴的怀疑和对可能引发的天下大乱的担忧交织在一起。他唤来心腹太监,吩咐他暗中派人前往西凉查探虚实,不得有丝毫懈怠,务必将最准确的消息带回长安。 张鲁这边,谋士们争论不休,有的建议趁机出兵夺回失地,有的则主张巩固防御,按兵不动。张鲁坐在主位上,静静地听着,时而微微点头,时而皱眉沉思。最后,他决定先派出小股部队在边境观察庞德的动向,若庞德真的撤军,再根据具体情况制定进一步的计划。同时,他也加强了汉中内部的戒备,以防有其他势力趁虚而入。 此时的西凉,就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在匈奴入侵的阴影下,爆发出了惊人的凝聚力和战斗力,而这股力量也将如巨石入水,在整个天下掀起波澜。 第416章 风雪阻路 改道宛城 西凉的局势以及长安的繁芜纷争,仿若另一个世界的事情,马超对此毫无所知。他率领着西凉大军从长安出兵后,便一心朝着南方的扬州奔袭而去。谁能料到,刚踏出长安城门,一场遮天蔽日的大雪便如汹涌的潮水般席卷而来。西凉的将士们尽管个个士气如虹,拥有无畏艰难的勇气,可这如恶魔般的漫天飞雪,还是让行军之路变得如同深陷泥沼,每一步都充满艰辛。 大雪如疯魔般漫天狂舞,恰似一块无边无际的白色巨幕,严严实实地将天地包裹起来。狂风像发狂的猛兽,裹挟着雪花肆意地横冲直撞,无情地抽打着那些顽强前行的西凉将士。整个行军队伍在这风雪的暴虐下,艰难地向前蠕动,速度变得越来越迟缓。士兵们那原本坚毅的脸庞,被寒风吹刮得如熟透的柿子般通红,他们呼出的热气,刚一离开嘴边,就瞬间被冻成了冰霜,仿佛在诉说着这场风雪的残酷。 马超稳坐于高大的战马上,目光忧虑地注视着在风雪中挣扎前行的队伍,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就在此时,徐庶和张辽二人顶着风雪,费力地策马来到马超身旁。徐庶的眉毛上挂满了雪花,就像两条白色的毛毛虫,他用力地清了清那被冻得有些干涩沙哑的嗓子,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喊道:“将军,您瞧这风雪的势头,愈发地凶猛了。要是继续这样下去,将士们的体力很快就会被消耗殆尽。倘若我们不抓紧时间休整,就算最后能勉强抵达目的地,那也只是一群疲兵,毫无战斗力可言,我们必然会陷入绝境啊!”张辽一边大力地点头,一边不停地拍打着身上那厚厚的积雪,瓮声瓮气地说道:“徐先生说得没错,保存将士们的体力是当下最为紧要之事,我们绝不能让他们的血汗白白浪费在这无情的风雪之中。”马超缓缓地环顾四周,看着那些在风雪中苦苦挣扎的士兵们,眼中满是怜惜与不忍,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猛地扬起马鞭,大声吼道:“全军就地驻扎休整!” 在营帐中,炭火在炉中燃烧,不时发出噼啪的声响,但营帐内仍透着丝丝寒意。马超坐在案前,目光紧紧盯着地图,心中思索着下一步的行动。徐庶拢着披风,缓缓踱步而来,打破了营帐内的寂静:“将军,我有一想法。我们行军路线不日将靠近宛城,张绣与其叔父张济正在宛城驻扎。张绣曾为将军旧部,我们不如去宛城一趟,要张绣配合出兵,以策应将军。如今我们实力单薄,淮南袁术势大,正可借助他一次力量。” 马超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缓缓摇了摇头:“元直先生此万万不可。张绣与我,虽曾有主仆之名,但我们实则情同兄弟。往昔岁月里,我们并肩作战,那是过命的交情。如今他已随张济的部队脱离西凉的辖制,自成一军。我若此时前去,要求他出兵相助,这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吗?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我于心何忍?我绝不能因为自己的需求,而让兄弟陷入如此尴尬之境,给他徒增烦恼。” 张辽在一旁抱拳,神色凝重地说道:“将军,我理解您重情重义,但您也得看看当下的局势啊。袁术在淮南的势力就像一头凶猛的巨兽,虎视眈眈地盯着周边。我们现在的处境就如同在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被覆灭。张绣是重情之人,我相信他也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或许他内心深处也正有相助我们的想法,只是缺一个契机。我们若不去尝试,岂不是错失这可能扭转局势的良机?” 徐庶靠近火堆,微微点头:“张辽将军所言极是。将军,您是心怀大义之人,但在这乱世之中,有时候不得不做出一些艰难的抉择。我们去宛城,并非是要强迫张绣出兵,只是向他陈述利害。若是张绣愿意,这对他而言也是一个扩充势力、结交盟友的好机会。若他实在有难处,我们也不勉强,全当是去探望旧友,您看如何?更何况如今我们势单力薄,面对袁术这样强大的敌人,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张绣此人最重情义,我们若能诚心相邀,和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或许他会念及旧情,出手助我们一臂之力。况且,张济虽非远见卓识的人,但是他如今俨然一方诸侯,想来他也明白在这乱世之中,多一个盟友就多一份生存的保障。” 马超手抚额头,陷入了沉思,眼神中满是纠结。他站起身来,在营帐内来回踱步,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与张绣曾经的点点滴滴。良久,他缓缓停下脚步,长叹了一口气:“也罢,那我们去宛城一趟,与张绣叙叙旧情也好。但我要先表明,我绝无让他出兵之意,我不能陷兄弟于不义,更不能让我们的情谊沾染利益的杂质。” 张辽和徐庶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欣慰,张辽道:“将军仁义,张绣得知,必也感怀。此次前往,或许能有意外之喜。”徐庶也道:“但愿如此,只盼张绣能理解将军苦心,这对我们各方而言,都是一个希望。” 几人商议妥当后,便陷入了漫长的等待。那风雪如发狂的猛兽般肆虐了两三天,直到天气终于放晴,才具备再次出发的条件。眼瞅着快接近年关了,马超心想,总不能还没抵达扬州就先过年。这些年他在外征战,在军中过年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可这次不同,依他心中的盘算,至少得赶到扬州。不管战事如何发展,那里有刘繇,多少能提供些补给,也好犒劳一下这些长途远征的将士们。所以,只要稍微能行军了,大军便马不停蹄地朝着宛城赶去。 当大军快要接近宛城的时候,就被宛城的斥候发现了。马超的四万多大军,如一条蜿蜒的巨龙在大地上行进,声势浩大,马蹄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即使隔着老远,也能感受到那股震撼人心的气势。 宛城的斥候们藏身在道路两旁的树林中,他们紧张地注视着这支庞大的队伍,眼中满是惊愕与疑惑。这些斥候大多原本也是西凉军的老人,当他们看到熟悉的西凉军装束时,亲切感油然而生,一时竟忘记了危险。 马超的前锋部队很快就察觉到了异常,训练有素的他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如同敏捷的猎豹,悄无声息地朝着斥候们藏身之处包抄过去。在斥候们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就已经被包围了。 这些斥候惊恐万分,有的甚至已经握住了武器,但看到西凉军并没有立刻攻击,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其中一名胆大的斥候试图突围,他猛地一夹马腹,向着包围圈的一个薄弱点冲去。然而,西凉军早有防备,轻松地就将他拦了下来。 前锋大将张辽驱马向前,他身材魁梧,身披重甲,在阳光下显得威风凛凛。他目光如电,扫过这些被俘虏的斥候,沉声问道:“你们是宛城的斥候?为何在此窥探?” 斥候们面面相觑,一时无人应答。还是刚才那名胆大的斥候壮着胆子回道:“你们又是谁?率领大军犯我宛城,看你们也是西凉军,如今往中原是要干什么?你们统兵的是谁?” 张辽微微皱眉,神色威严,大声说道:“我们是西凉镇北将军、大汉威侯马超将军的部队。此次前来,只是借道宛城,目标是征伐淮南袁术,对宛城并无半分恶意。”那斥候听了,眼中仍有疑虑,他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张辽,犹豫片刻后说道:“看你们的装束,的确是西凉的样式没错,可你身为将领,看起来也是军中大将,但我却对你毫无印象。想当年,我也曾跟随张济将军在董相国麾下效力,军中大将我基本都认识,你难道是想蒙骗我不成?” 张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自信的微笑,语气沉稳地说道:“无需担心,我家将军就在中军,你若不信,随我到中军一看便知。正好,我家将军本就想来与你们的少主张绣叙旧情,想必也有话要托付于你。”众斥候听闻此言,将信将疑,心中又满是好奇,其中一人说道:“若天将军在此,我们自当前去拜见。”说罢,张辽便吩咐将士带领宛城的斥候前往中军求见马超。 一路上,斥候们心中忐忑,他们一边留意着周围西凉军的动向,一边猜测着马超的来意。西凉军的将士们则队列整齐、神色肃穆地行进着,那磅礴的气势让斥候们暗暗心惊。当接近中军大帐时,斥候们远远就看到了那在众多将士簇拥下,威风凛凛的马超。 只见马超身姿挺拔,器宇轩昂,这几年岁月并未在他身上留下丝毫颓唐之态,风采依旧如昔。众人在远处一望,便立刻认出了他。宛城的斥候们此时确定是友军,不禁面露狂喜之色,口中呼喊着:“神威天将军!神威天将军!终于见到您了!”一边呼喊,一边情不自禁地小跑起来。 第417章 张绣成长 独当一面 马超本就知晓来了几个宛城的斥候,正准备与他们相见,没料到他们如此热情。待斥候们跑到跟前,马超上前一步。斥侯们当即拜倒在地,激动地说道:“天将军,真的是您啊!早些年您在董公麾下的时候,我们就曾见识过您的神威。这一晃眼,几年过去了,将军您还是这般风采照人。”马超轻轻一笑,说道:“都起来。你们既是宛城的部队,也是西凉军中的旧人。我与你们少主情同手足,不必如此多礼。今日既然这么巧遇上了我,那我就不用专门派人去通知张绣了。你们回去告诉张绣,我此次征战淮南袁术,特地绕路来到宛城,就是为了与他相见,叙一叙旧情。我们暂且不进宛城,会在城外 20 里驻扎,以免引起宛城百姓恐慌。让他前来与我相会。”众斥候齐声应道:“是!”无不遵从。马超又令人拿来酒肉赏赐给他们,让他们饱餐一顿后随他们到达宛城才让他们离开。 在如今的宛城里,军务事宜几乎是张绣在全权把控。他的叔父张济,在中原腹地经营多年,所率领的乃是一支精悍的骑兵队伍。这支骑兵,就像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在贾诩这位智谋超群的谋士指引下,于宛城之地牢牢扎根,稳如泰山,令周边势力不敢轻易觊觎。 张济,本就不是那胸怀雄心壮志、意图逐鹿天下之人。自从打下宛城之后,他便沉醉于这来之不易的安稳生活,开始享受起荣华富贵来。尤其是新娶了娇妻邹氏之后,更是深陷于温柔乡中,每日里不是美酒佳肴相伴,就是与佳人寻欢作乐,完全忘却了往昔征战的艰辛。岁月流转,那些早年在战场上留下的暗伤,在这毫无节制的酒色侵蚀下,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开始疯狂地破坏他的身体。日积月累之下,他的身体状况愈发糟糕,已大不如前。就在前些日子,一场大病突如其来,将他彻底击垮,如今只能卧床休整。 在这种情况下,宛城的军务重担便毫无保留地落在了张绣和贾诩的肩上。贾诩,此人智谋非凡,深谙明哲保身之术,在这乱世之中,宛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总是能巧妙地避开各种危险与纷争。 而张绣呢?他武艺高强,浑身散发着一种英勇无畏的气质。早年他跟随马超南征北战,在那硝烟弥漫的战场上,他经历了无数次血与火的洗礼,从一个青涩的少年逐渐成长为一位颇具韬略的将领。在马超身边,他学会了如何排兵布阵,如何洞察敌军的弱点,如何在困境中寻找生机。这些宝贵的经验,如同璀璨的明珠,镶嵌在他的军事生涯中,让他在面对复杂的局势时能够游刃有余。 正因如此,即便张济倒下,宛城这座军事堡垒依旧坚如磐石,没有丝毫动摇。这里面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张济对张绣的培养与信任。张济并无亲生后代,张绣作为他嫡亲的侄子,自来到他身边后,就被张济当作接班人来悉心培养。他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军事经验传授给张绣,带着他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看着他一点点成长。而张绣也没有辜负叔父的期望,他用自己的实力赢得了军中将领们的尊重与信服。这些将领们都亲眼目睹了张绣跟随马超征战多年的英勇事迹,深知他的能力与为人,对这个少主心悦诚服。所以,在权力交接的过程中,宛城并没有出现任何混乱的局面。 然而,若要说有什么因素影响了宛城军队的士气,那便是那萦绕在士兵们心头的思乡之情了。这些西凉兵将们,当年为了活命,跟随张济一同南下。时光荏苒,如今距离他们跟随张济跟随董卓进京,已经过去了三四年之久。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他们远离家乡,在异地他乡为了生存而战。每一个月圆之夜,每一个佳节时分,那浓浓的乡愁就如同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他们的心灵。他们思念着西凉那广袤无垠的草原,思念着家中的亲人,思念着故乡的一草一木。这种思乡之情,就像一团挥之不去的阴霾,笼罩在宛城军队的上空。 远方有大军过境,在这乱世之中,又怎会不被察觉呢?宛城就像一只警惕的猎豹,早早地就发现了大军压境的迹象。在那一批被带去见马超的斥候尚未返回之时,整个宛城就已经如临大敌,全城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 对于张绣来说,这些年宛城相对平和,四万多骑兵的突然出现,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打破了原有的平静,让他原本有些枯燥的生活瞬间紧张起来。这突如其来的大军,既让张绣满心担忧,又在他心底燃起了一丝兴奋。他与贾诩登上城头,目光凝重地望着远方那逐渐逼近的大军,眉头紧皱。 这些年在宛城,日子过得安稳平静,可张绣却总觉得心中像是缺了一块。每日看着熟悉的城郭、平静的街巷,他的思绪却常常飘回到在西凉的那段热血时光。 在西凉的日子,那是怎样的一种惊心动魄!与将军一起并肩作战,对抗东羌的勇猛战士,每一次冲锋都像是与死神共舞;面对匈奴的铁骑,那漫天的尘土和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如同噩梦,却也是他们展现英勇的舞台。那时的生活,就像一团燃烧的火焰,热烈而危险,每一刻都充满了挑战和未知。 而那些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们的脸庞在张绣的记忆中是如此清晰。他们在战场上相互扶持,用后背为彼此抵挡敌人的刀枪。一起分享胜利的喜悦,也一同承受失败的痛苦。那种生死与共的情谊,是在这安稳的宛城中再也无法寻到的。 如今的生活,虽然衣食无忧,没有了战争的威胁,但对张绣来说,却好似一潭死水,寡淡无味得让他有些厌倦。他渴望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怀念曾经与兄弟们共同书写的传奇,那才是他心中真正向往的生活。这突然出现的四万多大军,仿佛是命运之神向他抛出的一个契机,让他久已平静的心湖泛起了久违的波澜。 张绣开口道:“文和先生,这突然出现的四万多大军,朝着宛城而来,却不知他们是何意图?我们宛城的防务不知能否应对?”贾诩神色依旧冷静,他轻轻摇着手中的羽扇,缓缓说道:“少主莫慌,请放心。如今朝廷虽仍定都长安,名义上管辖幽并、凉以及京畿地带,看似幅员辽阔,可实际上呢?朝廷真正能有效管辖的或许只有京畿那一小块地方罢了。其他地方,各方势力俨然已成为一方诸侯,朝廷光是平衡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已经竭尽全力,哪还有余力来管我们?更何况,当下中原大地诸侯林立,我们宛城向来低调,不张扬不显山露水,朝廷哪有空闲兵力来对付我们?所以,我料想这大军的目标并非是宛城,少主且稍安勿躁,稍等片刻便会知晓缘由。即便他们真的是冲着宛城而来,我们也无需惧怕。这些年在主公的精心治理下,宛城的城墙多次进行维护修缮,如今宛城已然是一座固若金汤的军事重镇。更何况,我们还有精锐的骑兵,有何可惧这四五万大军呢?”张绣听了贾诩的分析,心中稍安,目光紧紧盯着远方那气势汹汹的大军,只等对方有所行动,却不想大军在离城二十里外停了下来。 直到大军行至距离宛城二十里地之外的一片开阔地,马超才勒住缰绳,下令大军就此驻扎。此时,阳光洒在战士们的铠甲上,折射出阵阵寒光。马超转头看向跟在身旁的那队斥候,眼中闪过一丝郑重,随即将他们召集过来。 这些斥候个个都是久经沙场之人,马超一一叮嘱后,才让他们朝着宛城的方向奔去,传达自己到来的消息。那几名斥候得令后,快马加鞭,满心欢喜地往宛城疾驰而去。 此时的宛城仿若一只警惕的巨兽,城墙高大而坚固,在阳光下泛着冷峻的光。城门紧紧关闭,周围一片肃杀之气。守城的将士们如临大敌,目光如炬地注视着城外的动静。 斥候们很快来到城下,为首的那名斥候深吸一口气,高声喊道:“开城门,开城门,我有紧急军务!”声音在城墙上空回荡。守城之将士听闻,立刻警觉起来,大声回应道:“少主此刻便在城头,你等有何军务,速速报来!”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城楼下的斥候们勒住缰绳,为首的一位斥候迅速翻身下马,他朝着城楼上的守军双手拢在嘴边,竭尽全力高声喊道:“莫要惊慌!莫要惊慌!远处大军是友军,打开城门便是。”那声音高亢嘹亮,在空气中形成阵阵音波,试图穿透城墙上方紧张凝重的氛围。 城楼上的守将听闻,神色愈发严峻,他眉头紧皱,双眼如鹰隼般紧紧盯着城外,不敢有丝毫懈怠。他大声回应道:“什么友军敌军?这般大军压境,气势汹汹仿若乌云蔽日,我们怎敢轻易开门?休要多言,放下吊篮,调几人上来,向少主仔细禀报。” 随着守将一声令下,城墙上的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巨大的绞车缓缓转动,粗重的绳索带动着吊篮缓缓从城墙上放下。吊篮晃晃悠悠地降到地面,几个斥候互望一眼,便迅速有序地爬进吊篮。城墙上的士兵们齐心协力,喊着号子拉动绳索,吊篮在城墙粗糙的石壁上磕碰着缓缓上升。待吊篮到达城头,斥候们鱼贯而出。其中一位斥候满脸焦急,眼神急切地在城楼上搜寻,同时大声呼喊:“少主何在?少主何在?快带我见他。”周围的兵士见此情形,深知事情紧急,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在前方引路,带着斥候向着城楼内张绣所在之处疾步而去。 第418章 张绣出城 城内慌乱 斥候们一路疾行来到城楼之中,张绣早已在那等候。张绣一见到为首的斥候,立刻快步上前,眼中满是急切与期待,问道:“城外是何情况?你们刚从城外而来,定是有所收获,快快报与我知。” 那斥候见状,激动地“扑通”一声对张绣跪倒在地,声音因兴奋而微微颤抖,说道:“启禀少主,不是敌军,不是敌军,大军是神威天将军的大军经过,他们是专门前来拜会少主您啊。” 张绣一听,顿时心情激荡难平,他一个箭步上前,紧紧抓住斥候的手,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说道:“神威天将军?马将军来了?果真是他吗?” 斥候赶忙回应道:“少主,吾等岂敢欺瞒于您?真的是神威天将军。我们几人亲眼所见,天将军本是前往讨伐淮南袁术。因大军经过宛城附近,距离宛城颇近,特意改道前来拜会将军您。我等还蒙天将军亲自接见,他嘱托我等传话,还赏赐了我们酒肉呢。如今大军已在宛城二十里外驻扎,就等着少主您前去相会。” 张绣兴奋得几乎要手舞足蹈起来,他扭头对身旁一直沉默的贾诩说道:“文和先生,是天将军来了,是马将军来看我了!”他整个人兴奋得热血沸腾,仿佛已经看到了与马超相见的场景。 贾诩却轻捻胡须,神色间有一丝沉吟,他缓缓说道:“少主切莫冲动,少主先按捺住心中的激动,让我来先问一问他们。这世间哪有这么巧的事,马超将军怎会就这么轻易地到来?更何况如今少主身负宛城指挥之重任,又岂可轻意外出?这实在是不符常理啊。” 张绣此时还有些不以为意,带着几分不满地说道:“文和先生,这斥候亦是军中老人,忠诚可靠,他岂会说谎?再说天将军到来,我自当前往拜会,这又有什么可犹豫的?” 贾诩却依旧一脸严肃地沉吟道:“少主,话不是这样讲,事情太过凑巧往往藏有玄机,我们还是要慎重一些才好。”张绣听了这话,略作迟疑,贾诩便看向斥侯,问道:“果真是马超将军?”斥候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对呀,正是马超将军。” 贾诩微微皱眉,目光如电般盯着斥候,继续盘问:“你说你见到了马超将军,那你且说说,马超将军身边都有何人?” 斥候抱拳,神色镇定地回答:“回先生,天将军身旁有张辽将军,还有一文士模样据说是徐庶先生,小的看得真切。” 贾诩又问:“那马超大军旗号如何?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斥候赶忙回道:“先生,大军旗号鲜明,乃是‘马’字大旗,旗上的马字苍劲有力,周边还有云纹环绕,威风凛凛,绝不是冒充。” 贾诩目光一凛:“那马超将军可有什么话语专门交代于你,让你来告知少主?” 斥候略作回忆,说道:“天将军说,他与少主惺惺相惜,久未相见,此次路过,特来与少主一叙旧情,共商大事。还说宛城之地,人杰地灵,他早有拜访之意。” 贾诩再问:“那马超大军的军备如何?是何模样?” 斥候回应:“大军军备齐整,士兵们个个精神抖擞,铠甲在阳光下寒光闪闪,长枪如林,弓箭满弦,一看就是精锐之师,绝无杂乱之象。” 贾诩眼神犀利,追问道:“那你可见大军中有何辎重?” 斥候不假思索:“有粮草车,但数量并不多,想来是将军轻装赶路,辎重或在后方。” 张绣在一旁满脸兴奋,不停地说道:“对上了,对上了。文远和元直先生也来了,这岂能有假?”说罢,他便兴冲冲地带着亲卫向楼下冲去,边跑边大声呼喊:“快开城门,吾要去与将军一见,莫要阻拦吾之行程,休要耽误我的事。”他脚步如飞,一路风风火火地冲下城楼,口中的呼喊声在楼道里回荡。 城下的守将听闻张绣的呼喊,又怎敢有丝毫耽搁?他们迅速行动起来,几人合力推动绞盘,伴随着阵阵沉闷的嘎吱声,千斤闸缓缓升起,厚重的城门也在巨大的声响中被徐徐打开。此时的张绣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他一马当先,率领着亲卫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去。 贾诩见状,心急如焚,一拍额头,懊悔地说道:“哎呀,糟了!这少主如此轻信,若是遭遇伏击,宛城岂不危矣?”他不敢有丝毫迟疑,一边立刻差遣悍将胡车儿率领骑兵前去接应少主,一边脚步匆匆地向张济所在之处赶去,要将此事赶紧告知。 贾诩脚步匆忙,急匆匆地赶到张绣的府邸。此时,张济正在城主府中卧榻养伤,身体的伤痛让他行动不便。突然听闻贾诩带来的消息,张济顿时心中大惊,五内俱焚。城外大军压境,而自己一直视为继承人的张绣,却因轻信斥候之言,尚未探明真相,就贸然率亲卫出城而去。张济深知,若是张绣遭遇伏击,那自己所有的期望都将化为泡影,宛城的未来也将陷入绝境。 张济焦急万分,大声喊道:“快快快,速速将我的甲胄取来,我要去接应绣儿。”贾诩赶忙劝解道:“主公莫要如此心急如焚,我已派胡车儿率骑兵前去接应了。看斥候的所言所行,想来可能真的是马超。我只是为防万一,才来向您请示。” 张济强撑着病体起身,让人快速送来甲胄。他一边艰难地穿戴,一边急切地说道:“话虽如此,但是绣儿是我的希望啊。如今我沉疴多日,恐怕命不久矣,一直都指望绣儿能为我担起宛城之责,挑起这身后之事。他若有个闪失,我这一脉便绝后了,我怎能不急?”他一边焦急地摆弄着甲胄,奈何身体虚弱,动作显得有些笨手笨脚,一边还忍不住地一阵咳嗽。贾诩在旁看着,也是满心无奈,张济如今这身体状况实在太差了,可张绣又因轻信贸然出城,若不让张济出马稳定局面,万一有变,恐怕难以镇住城中的军队,也无法应对外面的复杂情况。 好不容易穿戴好衣甲,张济便急匆匆地走出卧室,说道:“将我大刀取来。”下人慌忙抬起那沉重的大刀赶来,张济伸手去拎,却发现平日里得心应手的大刀,此时在手中竟重逾千斤。张济无奈地一摆手:“罢了。”将大刀丢给下人,只取了腰中佩剑,便急匆匆地喊道:“备马!备马!速上城头!”随后便和贾诩一起心急如焚地朝着城头赶去。 后宅里的邹氏听闻消息,如遭雷击,顿时惊得花容失色。她莲步轻移,匆匆来到府门外,目光紧紧锁住张济离去的身影,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担忧,一颗心像是被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只能在心中默默为张绣祈福,那一声声祈祷如同重锤,一下下敲打着她慌乱的心,只盼张绣千万不要出现什么危险。 邹氏本是洛阳城中一位温婉娇柔的女子,在那繁华之地过着虽不富足却也安宁的生活。然而命运弄人,当年的战乱让她遭遇了灭顶之灾,被张济在一片混乱之中掳走,从此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张济这个来自西北的莽汉,身形魁梧,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粗野的气息。邹氏初见到他时,惧怕便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可在对方的淫威逼迫之下,她就像狂风中的残花,只能无奈地屈服,含着泪委身嫁给他。自那以后,她的日子便如同坠入了寒冬的深渊,充满了愁苦。每一个夜晚,她都是在泪水中度过,那晶莹的泪珠浸湿了枕头,仿佛是她无声的哭诉。可在张济面前,她又不得不强颜欢笑,小心翼翼地服侍这个出身草莽、毫无怜香惜玉之情的粗鲁之人,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无奈与心酸。 然而张绣的出现,却如同一缕阳光穿透了邹氏心中那厚厚的阴霾。初次相见,她的目光落在张绣身上,就再也移不开了。这个名义上是侄儿、实际年龄相仿的年轻人,就像一块磁石,深深吸引着她。张绣年轻英俊,他的脸庞犹如刀削般棱角分明,剑眉星目之间透着一股英气,身姿挺拔如苍松,浑身散发着英武不凡的气质。而且他对邹氏礼数周到,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尽显尊重。无论是日常的问候,还是偶尔的相遇,张绣对待她总是知礼守节,那温和的态度如同春风拂面,让邹氏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况且张济已明言,日后要将衣钵传给张绣,这让邹氏对张绣更多了几分期许。在她心中,尽管对张济依旧有着深深的惶恐,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畏惧,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但张绣让她看到了后半生安稳的希望,仿佛只要有张绣在,她就能从这无尽的苦海中解脱。 每当与张绣相处,邹氏总能察觉到张绣偶尔望向自己时那炙热的眼神。那眼神就像燃烧的火焰,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情感,能瞬间将她的心点燃,令她芳心颤动不已。她感觉自己的心就像一只小鹿,在胸腔里慌乱地跳动。但张绣是个执礼甚恭、谨遵孝道之人,他的理智克制着内心的情感,从未有过逾矩之举。他对邹氏依旧恭敬有加,言行举止都恪守着伦理道德。邹氏也只能将这份悸动深埋在心底,如同将一颗珍贵的种子藏在泥土深处,不敢让它发芽,不敢轻易表露。而如今,张绣面临危险,这消息就像一把利刃,狠狠刺痛了邹氏的心。她心急如焚,仿佛置身于热锅上的蚂蚁,却又无能为力。她只能在这府门外,望着张绣离去的方向,暗自祈祷,希望张绣平安无事,否则她真不知自己的未来该何去何从,那将是比现在更可怕的黑暗深渊。 第419章 初心不改 情谊依旧 张绣一路疾驰,胯下骏马四蹄如飞,宛城那高大的城墙很快就被远远地甩在了身后。二十里的路程,在他风驰电掣般的赶路下,不一会儿就到了。此时,马超的大军正在忙碌地扎营,营盘尚未完全稳固,士兵们来来往往,各司其职。马超与张辽、徐庶等将领站在一处视野开阔之地,暂时停顿等候,一边看着士兵扎营,一边讨论着张绣得知消息后会是怎样的反应。 张绣一路疾驰,骏马如电,鬃毛在风中烈烈飞舞,宛城那雄伟的城墙转瞬间便被远远抛在身后。马蹄扬起的尘土,像是一条黄龙,在广袤的大地上奔腾。二十里的路途,在他急切的心情驱使下,仿佛只是眨眼之间。此时,马超的大军正在忙碌地扎营,营盘中军旗招展,士兵们来来往往,或搬运物资,或搭建营帐,一片繁忙景象。营盘虽未完全稳固,但已初现规模,透着一种威严的气势。 马超与张辽、徐庶等将领站在一处视野开阔之地,宛如一幅画卷中的核心。他们暂时停下手中的事务,目光远眺,一边看着士兵们有序扎营,一边热烈地讨论着张绣得知消息后的种种可能反应。马超银色的头盔在阳光下闪耀着璀璨光芒,铠甲上的纹路精致而威严,他身姿挺拔如松,深邃的眼眸中透着期待与思索。张辽英气逼人,眼神锐利,那魁梧的身材彰显着不凡的力量。徐庶则神色淡然,目光睿智,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张绣在远处就瞧见了大军扎营的忙碌场景,而在那片开阔之地的中央,一个银盔银甲的身影卓然而立,宛如战神下凡。那熟悉的身影,不是马超又是谁?张绣精神大振,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他用尽全身力气高喊:“吾乃张绣是也,前来拜见将军,兄弟们莫要误会!”这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在旷野中回荡,传向四面八方。一路上所碰见的兵将都没有阻拦他,他们早已经得到了马超的吩咐,整齐地站立在两旁,目光中带着敬意。张绣就这样一路如入无人之境般朝着马超等人奔去,他身后的亲卫们也不敢有丝毫懈怠,马鞭如雨点般落在马背上,口中呼喝有声,紧紧跟随着少主,那马蹄声如同密集的战鼓,奏响了激昂的旋律。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几人也看到了张绣前来,他们的脸上纷纷露出欣喜的神情,停止了交谈,朝着张绣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走去相迎。张绣纵马如飞,在即将靠近众人之时,他身姿矫健地一个飞身滚鞍下马,动作一气呵成,尽显武将风范。随后,他疾步如飞,几步就来到马超面前,“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倒在地,那声响仿佛是他内心激动情绪的宣泄。他张开双臂,紧紧抱住马超的身躯,如同孩子抱住了久别重逢的亲人,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哽咽:“将军,将军,张绣与将军分别数载,这每一日对张绣而言都如隔三秋啊!张绣每日无不思念将军,朝思暮想,今日终于得见将军,实乃张绣之幸。”说完,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眼中已满是热泪,那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溅起微小的尘埃。 马超见状,心中也是一阵澎湃,他的眼神中流露出真挚的情感,轻轻拍了拍张绣的肩膀,那拍打的动作充满了力量与温暖,仿佛要将自己的思念通过这简单的动作传递过去。然后,他双手用力,将张绣扶起,微笑着说道:“好兄弟,我也思念你得紧呐!你我虽身处不同之地,但兄弟之情从未消减。奈何朝廷之事繁琐不堪,犹如重重丝线缠绕,令我脱身不得,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与你相聚。”旁边的张辽、徐庶等将领都与张绣非常熟悉,他们的眼中也闪烁着感动的光芒。张辽哈哈一笑,带着豪迈之气走上前,他那蒲扇般的大手重重地捶了一下张绣的身躯,打趣道:“多大的个人了,还对着将军哭鼻子,你在宛城之地也是一方豪杰,怎么现在倒像个小孩子似的,哈哈。”他的笑声爽朗,在空气中回荡,让这重逢的氛围更加热烈欢快。徐庶则微笑着点头,说道:“张将军一片赤诚之心,令人感动,今日重逢,实乃快事。” 张绣勒住缰绳,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那一个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张辽身姿矫健、英气十足,徐庶气质儒雅、眼神深邃,张任冷峻严肃、不怒自威,还有站在马超身后的潘凤,那魁梧的身形带着一股霸气,武安国也是满脸刚毅。每一个人都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让张绣心中一片激荡。他朝着众人快步走去,与他们一个个热情地拥抱。那拥抱充满了力量,是战友之间久别重逢的喜悦,每一次拍背都像是在诉说着这些日子的思念。 和众人寒暄过后,张绣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了一圈,却没有见到徐晃的身影,不禁有些疑惑,他皱了皱眉头,开言问道:“将军,怎么不见徐晃那个憨货?” 马超听了,不禁笑道:“日常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便整日吵嘴干仗,没见你们有多亲密,怎么分别了这一段时间,你反而对他愈加亲厚了?” 张绣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与徐晃那个憨货啊,平日里他总喜欢拆我的台,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他都要挑刺儿,而且还骄傲自大得很,我最看不惯他那副样子了。可没想到啊,这次离开这段时日,少了他在身边拆台,我还真有些不习惯呢。只是不知他现在何处?” 马超微笑着解释道:“日前我有重要任务交付于他,让他回西凉,再求些援军过来。以他的速度,想来此时也应该率领大军在返回的途中了。” 张绣激动得满脸涨红,眼睛里闪烁着热切的光芒,他大声说道:“将军既到宛城,还在这里扎寨作何?大军直接进到俺宛城军营,我自会安排妥当,让兄弟们驻扎便是。” 马超微笑着,眼中满是对张绣的欣赏,说道:“兄弟,你我虽然情谊深厚,但是宛城毕竟是你叔父张济将军的地盘。自从董公离世后,这天下局势变幻莫测,张济将军如今也算是一方诸侯,地位举足轻重。我等率大军前来,若是贸然进入宛城,恐怕有些唐突,会让宛城军民心生不安啊。我们就在此处扎营挺好,兄弟,今日你我就在这营帐之中,一醉方休,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张绣一听,情绪更加激动,脸色红得如同熟透的柿子,他大声回应道:“将军说的哪里话!我张绣,无论何时何地,都甘愿是将军手下的一员将领,哪怕只是做一个普通兵士,我也毫无一丝一毫之怨言。将军既然来了,且让兄弟们在此驻扎,您就与我一起前往宛城,我已吩咐下去设下宴席,您一定要在城中多住几日,咱们也好诉一诉这离别之苦啊。” 徐庶在一旁听着,心中暗自思忖。他觉得若是将大军留在外面,他们几人就这样轻易随张绣而去,又不清楚张济是何心思,万一有什么变故,众人恐怕会陷入危险之中,正想出言阻拦。 然而,马超却爽朗一笑,笑声如同洪钟大吕,在空气中回荡,他说道:“好兄弟,我本来就是专程改道来见一见你,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为兄自当与你痛饮一番。既然你在城中有所安排,那为兄便不客气了。” 张绣顿时喜出望外,他像从前一样,身手敏捷地从一旁武安国的手中抢过缰绳。那缰绳在他手中,仿佛是连接着他与马超之间深厚情谊的纽带。他一脸喜悦地将马超的坐骑极光牵至马超的身旁,眼神中带着些许谦卑,说道:“将军,快快上马,咱们这就上宛城去痛饮一番。” 马超见状,心中满是感动,但他还是拍了拍张绣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兄弟,你如今也是你叔父亲定的继承人,已有了一方诸侯的风范和姿态,岂能再像之前在军中一样服侍于我?这于情于理都不合啊。” 张绣的这个举动让跟随他而来的亲卫们皆是一阵错愕,他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惊讶,但因为少主的威严,他们虽有疑惑,却也不敢轻易开口。而张辽、张任等人,与张绣相识已久,深知他们之间的感情,面对张绣的这番作态,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只是微笑着看着这一幕。 马超实在推脱不过,望着张绣那满是期待且一脸坚定的目光,无奈地笑了笑,再次拍了拍张绣的肩膀,然后翻身上马。就在这时,远方扬起一阵滚滚烟尘,如同一条巨大的土黄色巨龙席卷而来。只见胡车儿正率领大队的骑兵风驰电掣般地赶来,那气势如汹涌澎湃的浪潮,大有排山倒海之势。 胡车儿在离得老远的地方还看不真切前方的状况,只是隐约瞧见自己的少主在对方的阵营当中。他顿时心急如焚,双眼圆睁,急切地大声呼喊:“休伤我主!胡车儿来也!”声音如同惊雷般在旷野中炸开,喊罢,他便举起武器,准备率领骑兵不顾一切地冲阵。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在场之人皆是一阵错愕,原本轻松愉悦的氛围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第420章 胡儿护主 险些误会 马超、张绣等人原本一脸轻松惬意,正准备朝着宛城进发。张绣手中还牵着极光的缰绳,众人有说有笑,气氛融洽。然而,就在这时,远方突然传来一阵如雷鸣般的轰响,只见漫天烟尘滚滚,一支气势汹汹的骑兵如狂风暴雨般朝着他们席卷而来。那骑兵来势之猛,速度之快,宛如汹涌的波涛,大有将一切碾碎之势。 众人顿时愣住了,脸上的轻松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错愕。他们的目光纷纷投向马超,眼神中满是疑惑与不安。而潘凤与吴安国反应极快,两人一左一右如鬼魅般靠近张绣,各自伸出有力的大手,紧紧把住张绣的一只臂膀。潘凤瞪大了眼睛,怒吼道:“张绣小儿,你这是要干什么?莫非你变节了?难道你想谋害将军不成?”吴安国亦是满脸怒容,眼中寒光闪烁,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张辽和张任也不含糊,他们训练有素的身手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只见他们迅速翻身,几个箭步就跑到自己的战马身旁,然后如飞燕般轻盈地翻身上马。张辽大喝一声:“全军备战!”这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在空气中回荡。众将士们听闻命令,立刻停下手中正在安扎营寨的活儿,迅速而有序地开始准备作战。从他们整齐划一的动作和毫无慌乱的神情中,可以看出西凉军平日里训练有素,纪律严明。 张绣一听潘凤和吴安国的指责,顿时急红了眼,他拼命地挣扎着,大声喊道:“胡说!俺张绣岂是那种背信弃义之人?俺对将军忠心耿耿,怎么会有任何不良的心思?想必是城中的兄弟们担忧俺的安危,这才赶来查看。你们莫要这般无端地辖制于俺,若是让骑兵真的冲击起来,咱们自家人打自家人,只会造成无谓的损伤!” 马超在短暂的惊愕之后,回过神来。他皱了皱眉头,用脚轻轻踢了踢武安国和潘凤,大声说道:“松手!松手!张绣是自家兄弟,我们年轻之时便一起征战沙场,出生入死。他的为人我最清楚,他怎么会对我有什么恶毒的心思?你们休要再胡言乱语。”武安国和潘凤虽然心有不甘,但又怎敢违抗马超的命令,只得缓缓松开了手。 马超看向张绣,目光中满是信任,说道:“阿绣,你去跟兄弟们说一下,让他们莫要慌张,咱们都是自家兄弟,想必他们也是担心你的安危,可别因为误会而伤了和气。”张绣此时羞恼至极,他感觉自己在将军和众将士面前丢了极大的面子。他二话不说,翻身上马,一扬马鞭,对着自己的亲卫队喊道:“走,咱们去拦住这群莽汉,别让他们冲动行事。”说罢,他一马当先,向着烟尘滚滚处,向着骑兵奔来的方向逆向疾驰而去,那背影透着一股决绝与坚定。 胡车儿正带着部队如汹涌的潮水般冲锋,马蹄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突然,他隐约看到前方仿佛是少主张绣的身影,正带着亲卫队气势汹汹地朝着自己这边反向冲来。胡车儿顿时大惊失色,脸色变得煞白,眼中满是惊恐。他急忙扯着嗓子下令,要大军迅速调转方向,朝着马超阵营的侧翼缓缓冲去,同时不断呼喊让士兵们减缓马速,避免因速度过快而失控。大军就这样慢慢朝着马超阵营的侧翼迂回而去,他深知若是真的冲击起来,万一伤到少主,那他就算是有一万条命也难辞其咎。 待快要接近张绣身侧时,胡车儿慌乱地拉紧缰绳,让马停了下来。那匹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胡车儿顾不上许多,急忙滚鞍下马,一路小跑着来到张绣的马前,“噗通”一声跪伏在地,身体因紧张和害怕而微微颤抖。 张绣此时心中正憋着一股难以遏制的怒气,他脸色涨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只见他猛地举起手中的长枪,那长枪在阳光下闪着寒光,直直地指着此时跪伏在地的胡车儿,怒斥道:“胡车儿,你这个鲁莽的胡蛮,真是被冲昏了头脑吗?眼下形势不明,你就敢率军冲击,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胡车儿跪在地上,冷汗如豆大般从额头滚落,浸湿了衣衫。他不停地叩首,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砰砰”的声响,口中说道:“少主,少主啊!俺是担忧您的安危啊。俺远远看到您仿佛陷入军阵之中,当时心急如焚,啥也顾不上了,就想着赶紧冲进去救您啊。”张绣气得浑身发抖,愤怒地吼道:“若我真陷入阵中,就指望你们这样不管不顾地冲过来,那也无异于螳臂当车。更何况现在战争局势不明,你就贸然率军冲击,岂不是要将大军全部带入绝境?你这个莽撞的家伙,只配当个军中战将,根本没能力担当一方统领。” 马超这边也将眼前的一幕尽收眼底,他知道这只是一场误会。于是,他轻轻磕了一下极光的腹部,极光立刻心领神会,撒开四蹄向前奔去。不多时,便来到张绣的马前,与张绣并辔停下。张绣正在羞恼之间,见马超到来,仍难消怒火,举起手中长枪就要抽打胡车儿。说时迟那时快,马超迅速抬起手中长枪,挡住了张绣的兵器。马超神色严肃地说道:“阿绣,这位战将也是担忧你的安危,事出有因,你怎么可以随意鞭打将士呢?你这样做,岂不寒了将士们的心?以后还如何让他们为你效命?”张绣听着马超的训斥,心中虽仍有怒气,但也不敢再有动作。 跪伏在地的胡车儿听闻马超之言,猛地抬起头,眼中似有怒火燃烧,怒视着马超,大声说道:“你是何人?竟敢如此随意地斥责我家少主。我家少主无论怎样待我,他要打便打,我胡车儿没有一丝一毫的怨言。哪怕他现在要取我这颗头颅,我也心甘情愿。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这般斥责我家少主,真是气煞我也!”说着,他紧紧攥着拳头,额头的青筋如蚯蚓般暴起,仿佛下一刻就要跟马超拼个你死我活。 马超顿时一脸错愕,心中暗忖:“这莽汉真是不分好歹。”再看胡车儿的面相,明显是胡人,但他也明白,这位虽是胡人将领,定是张绣的死忠部众,所以也并未恼火。 张绣见状,脸上却真的挂不住了,他怒从心头起,“唰”地抽出马鞭,狠狠地朝着胡车儿抽了一鞭子。这一鞭子抽得极重,胡车儿身体微微颤抖,却依旧端正着跪姿。张绣对着胡车儿训斥道:“你这胡儿,真是要把我活活气死!这是我家将军,莫说是训斥我,便是他现在真的拿马鞭抽我一顿,我张绣也心甘情愿。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家伙来斥责我家将军了?这位可是神威天将军马超,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 胡车儿闻听是神威天将军马超,原本跪伏的身子猛然一颤,但他依然满脸不屈地说道:“少主,他斥责于你,我就是不愿意。”张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赶忙赔着笑脸对马超说道:“将军,切莫与这般不知礼数的胡儿计较,他就是个蛮汉。” 马超此时却来了兴趣,他轻轻跳下吉光,缓缓来到胡车儿面前,伸手欲将胡车儿扶起。胡车儿却仍有一股倔劲,就那样跪伏在地,不肯被马超轻易扶起。马超嘴角微微上扬,手上微微一较力,胡车儿只感觉浑身一轻,不由自主地就站了起来,一脸错愕地望着马超。 马超一边微笑着拍打着胡车儿裙甲上的灰尘,一边对张绣说道:“阿绣,你看这军中战将,为了担心你的安危,不顾生死前来救你。从这一点上便能看出,这胡儿对你是忠心耿耿啊。日后你定要爱护将领,军中之人皆是自家兄弟,不要轻易动怒鞭打士卒,这可是营中大忌。对待将士,当有功则赏,有过则罚。” “切莫因个人喜怒而对将士施以私刑,这绝非一个军中统帅应有的行径,日后你定要牢牢铭记。”马超神色严肃,目光中透着威严与关切。张绣闻听此言,心中一凛,当下翻身下马,快步走到马超面前,恭恭敬敬地躬身施礼,低头说道:“将军教诲,张绣必当铭刻于心,绝不敢忘。”马超看着张绣这般诚恳的模样,原本心中的一丝不悦也消散了,面容变得温和起来。 张绣转身,走到胡车儿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头盔,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这憨货,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拜见神威天将军?”说着,他又看向马超,脸上堆满了笑容,继续说道:“将军,您可别和这胡儿一般见识。您素来为人随和宽容,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要是换了别的将军,就他这莽撞性子,竟敢冒犯您,那真是死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胡车儿听了张绣的话,顿时如梦初醒,一脸惶恐。他赶紧“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倒在地上,那声响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沉闷。胡车儿满脸羞愧,带着浓重的悔意说道:“胡车儿有眼无珠,不识天将军虎威,冒犯了将军,实在是罪该万死,请将军责罚。”马超看着胡车儿这副模样,心中又是无奈又是好笑,他看向张绣,摇了摇头。随后,马超再次弯腰,伸手扶起胡车儿,温和地说道:“起来,不知者无罪。” 张绣见状,脸上的谄媚之色更甚,他凑到马超跟前,笑嘻嘻地说道:“将军,您别看这个胡儿鲁莽,在战场上那可真是一把好手,颇有些勇力。这胡儿原名胡车儿,那可是有大本事的人。他力能负五百斤,扛起重物来轻松自如。而且,他双腿似有神助,日行七百里都不在话下,堪称军中一奇!” 第421章 张济心思 宛城未来 马超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来了兴趣,大声说道:“竟有此等奇人异事?真是闻所未闻。”平日里,马超自认为眼界开阔,见过不少能人异士,却不想今日竟又听闻这般传奇之人,不禁暗自思忖,看来自己还是有些小觑了天下英雄。 张绣赶忙凑上前,满脸堆笑地说道:“将军,看您说的,他这不过是力气比常人稍大一点,跑得比常人稍快一些罢了,和将军您比起来,那可真是差远了。”马超却不禁笑道:“阿绣,你现在也学会用徐晃那厮的谄媚之辞了啊。”张绣听了,依旧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笑道:“将军,那我就当您这是在夸我了。” 接着,张绣又向马超说道:“将军,此胡儿还有一个哥哥,名叫胡赤儿。他们弟兄两个,可真是一对奇人,却又恰恰相反。他哥胡赤儿,能扛能负 700 斤重物,而且还能疾行 500 里。这兄弟俩,说来也怪,早年间被叔父发现并收服后,就一直忠心耿耿地跟随在叔父左右。无论是行军途中,还是在战场上,他屡屡护卫叔父的安全,可谓是战功赫赫。只是叔父觉得他们二人性格都有些鲁莽憨直,不太适合担任一方将领,所以未曾给他们统领兵马。不过,这二人在战场上冲阵的时候,那可真是一个比一个拼命,全然不顾自身安危。而且加上他们二人力大无穷,奔跑起来疾走如风,常常能在战场上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呢。” 马超听了,兴致愈发高涨,他走上前,拍了拍胡车儿的肩膀,赞叹道:“好好好,这对兄弟虽是胡人,却有着知恩图报、忠心护主的美好品质,更难得的是他们淡泊名利,实在是难能可贵。阿绣,你日后定要好好对待人家,切莫让这些忠良之辈寒了心。”张绣挠了挠脑袋,憨笑着说道:“哎呀,将军,看你说的,不会了不会了,以后俺都不会这样了。” 此时,军中的张辽、张任以及徐晃等人见没有危险,误会也已解除,便都骑马过来。 马超见众人已来到身旁,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张绣身上,微笑着对他说道:“阿绣,既然这只是一场误会,咱们就别再耽搁时间了,继续向宛城进发。我对那胡赤儿越发好奇,真想快点见一见他。”张绣赶忙点头应道:“对对对,将军说得是,咱们可不能在此浪费时间了,将军和众位兄弟快快随我前往宛城。等咱们到了城中,定要好好摆上一桌宴席,大家一起痛饮一番。” 说完,张绣又转身看向胡车儿,满脸笑意地说道:“真是没想到啊,你兄弟二人如此好命,竟能得将军另眼相看。今晚的宴席,你和你哥哥胡赤儿都要来作陪,这可是天大的面子。你回去可要好好和你哥哥说道说道。”胡车儿一听,顿时咧开嘴傻笑起来,那憨厚的模样让众人忍俊不禁。马超见状,也不禁一阵开怀,心中对这对胡人兄弟又多了几分喜爱。 马超微微皱眉,神色凝重地对张绣说道:“阿绣啊,你还是提前安排个人回去向城中通报一下具体情况。切莫再让宛城陷入恐慌之中。你想啊,你这么突然地跑出来,你叔父在城里见不到你,还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呢。”张绣听了,一脸羞愧,挠挠头说道:“哎呀,将军,是我考虑不周。我当时一听到您来了,兴奋得过头了,把这事儿完全忽略了。” 张绣一边说着,一边眼珠一转,心里想着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让胡车儿在马超面前好好展示一下他的独特本领。于是,张绣转头看向胡车儿,大声说道:“胡车儿,现在正是你展露才能的时候了,让将军也看看你的厉害。你现在就跑回城中向叔父报个平安,告诉他将军也来了。另外,让他们尽快把宴席准备好,我们随后就到。” 胡车儿领命后,竟不再骑马,他应诺一声,双腿猛地发力,如同一道离弦之箭般向城中疾驰而去。只见他身姿矫健,每一步都迈得极大,带起一阵狂风,那速度竟似比奔马还要快上几分。马超望着胡车儿疾跑的身影,心中一阵错愕,不禁暗自感叹:“真是奇人异事,世间竟有如此人物,单靠双腿奔跑就能有这般惊人的速度。”待胡车儿跑远,众人也不再有丝毫耽搁,纷纷翻身上马,朝着宛城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蹄扬起的尘土在身后飞扬,如同一条黄龙,向着远方奔腾。一路上,众人欢声笑语,对即将到达的宛城和即将到来的宴席充满了期待。 宛城之中,张绣的叔父张济拖着病躯,强撑着站在城楼之上。寒风凛冽,吹得他身形微微晃动。贾诩在旁,满脸心疼,他拿起一件厚实的披风,轻轻披在张济身上,试图为他抵御些许寒意。 张济却无心顾及这些,他一脸焦急地对贾诩说道:“文和先生,也不知阿绣这孩子现在怎么样了?这孩子平日里向来是镇静自若,颇有大将之才。我本想着把家业都托付给他,谁能想到,只是一个马超的到来,竟让他乱了分寸。他就这样什么都没准备,连兵马都没带,就匆匆出城而去。他这鲁莽的性格,真是让我担心。半年之后我若离去,怎能安心?”贾诩微微摇头,轻声宽慰道:“主公,少主自从来到宛城之后,一直都是老成持重、处事有方。这次可能是他与马超感情深厚,念及旧情,才会如此冲动。也正是因为他有这样重情重义的性情,您才更能放心地把基业托付给他。”张济听闻此言,想到侄儿平日的表现,心中对他也颇为满意,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笑容。但这笑容只是一闪而逝,很快又被深深的忧虑所掩盖。 就在这时,一旁的胡赤儿突然望见远处有一人狂奔而来。他急忙对张济说道:“主公,看!是我的兄弟胡车儿,他这会儿正从远方狂奔而来,定是带来了少主的消息。”张济听闻,赶忙朝着远方眺望而去,脸色愈发凝重,他对贾诩说道:“文和先生,莫非坏事了?怎么这胡车儿独自奔回,难道是阿绣陷入敌军阵中了?这可如何是好啊?”张济说着,心神大乱,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贾诩却依旧保持冷静,他缓缓说道:“主公,您又不是不了解胡车儿的性子。若真是少主陷于阵中,这厮就算拼到只剩最后一口气,也会拼死去救少主的。既然他能独自返回,说明少主应该是平安无事的。他马上就到了,主公莫要急躁,且听听胡车儿怎么说。” 胡车儿一路狂奔至城头,还未站稳,张济就一脸焦急地冲上前去,急切地说道:“胡车儿,少主怎么样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胡车儿因为长时间的奔袭,气喘吁吁,胸脯剧烈起伏着,说道:“主……主公,勿急,少主……少主如今和天将军马超在一起,正一起……一起往城中赶来呢。少主说要请天将军来城中做客,您与文和先生不必担忧。”贾诩赶忙上前搀扶着张济,说道:“主公,既然少主无事,您就安心了。”接着,他又转头对着胡车儿说道:“你慢慢说,还有什么消息?” 胡车儿喘了喘气,继续说道:“少主说要在城中安排好酒宴,天将军一行马上就要来此做客了,他们须臾便会赶来,有什么问题您再问少主便是。”贾诩搀扶着张济,轻声说道:“主公,既然少主无碍,您且下城楼回府休息,这里我来应付一下就好。” 张济却一脸慎重,连忙摆手道:“不不不,文和先生,你我一起在城门处等候。”然后,他对胡赤儿吩咐道:“你让你兄弟先歇一会儿,你回府中吩咐他们赶紧摆下宴席,一定要好好招待贵宾。”胡赤儿领命后,应声而去。 贾诩其实是不愿意出风头的,原本想着把张济劝回去后,自己也找个理由离开,把这里留给少主就好,何必在众人面前露面呢?但见张济如此坚持,贾诩又试着劝说道:“将军,您的身体……还是回府中,这边有少主在呢。”张济此刻强撑着身子,神色严肃地说道:“文和先生,话虽如此,但是我们却不能轻视这西凉锦马超。昔日在董公帐下之时,此子就已崭露头角,其光芒甚至压过了西凉一众将领。那时我在董公麾下不过是一名普通将领,而此子却深受董公喜爱,可见此子之能远超于我,恐怕是我的十倍、百倍啊。如今我们虽占据着宛城这中原腹地,但此地乃四战之地,看似安稳,实则危机四伏。我这身体,眼看就支撑不住了,日后还要靠绣儿执掌这份基业,所以这次接待马超,我们万不可轻慢。” 张济目光悠远,缓缓说道:“既然阿秀和马超二人交好,有这一份香火情在,即便日后秀儿在宛城无法立足,至少还能退回西凉,向马超效命,这也不失为一个出路。你看这中原大地,表面上一片繁华,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可实际上呢?却是处处暗藏杀机啊。各方势力错综复杂,强敌环伺,我们就像置身于狼群中的孤羊。这宛城之地,恐怕难以长久坚守啊。” 贾诩在一旁默默听着,他怎会不知张济这番话背后深深的爱子之情呢?他其实也早有同样的看法,只是一直未说出口。贾诩心里明白,这中原看似是令人向往的繁华乐土,可实际上却是危机重重的险地。他们所率领的这些西凉将士,远离故土已久,心中那浓浓的思乡之情如同野草般疯长。这宛城本就是四征之地,若没有那拥有雄心壮志、能开疆拓土之人来领导,确实难以长期守住。贾诩只是装作默不作声,心中却在思忖着应对之策。 第422章 情有所系 身有羁绊 马超和张绣并辔而行,几人信马由缰,一路有说有笑。微风轻拂,扬起他们的发丝与衣角,仿佛这一路的风景都在为他们的情谊增添色彩。不知不觉,他们便来到了宛城。 宛城那高大的城墙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雄伟,还未靠近,张绣便远远地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他的叔父张济,只见张济身着战甲,却难掩病容,战甲之下的身躯显得有些消瘦,往日的英气被疲惫所侵蚀。他强撑着站立在城门之前,身后是严阵以待的士兵。张绣心中一惊,赶忙对马超说道:“将军,我叔父竟亲自前来迎接您了,我真没想到他会在此。”马超听闻,神色一凛,说道:“张济将军如此大礼,我实在惶恐,既然他已在那,我们得快点过去。” 言罢,几人催马加速,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张绣心急如焚,一到宛城城门处,便急匆匆地翻身下马,飞一般地跑到张济面前。他伸出双手,紧紧地搀扶住张济,眼中满是担忧与关切,口中埋怨道:“叔父,您如今身体不好,正该在府中好好休养才是。您看看您,还顶盔贯甲的,这要是有个好歹,侄儿我可如何是好?” 张济看着张绣,眼中满是宠溺,他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张绣的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可那笑意中却难掩虚弱,说道:“你这小子,行事总是莽莽撞撞的。都这么大个人了,还让我放心不下。你这次行事如此突然,我不是怕你有什么危险吗?”张绣鼻子一酸,眼眶泛红,说道:“叔父,能有什么危险?您也知道,马将军来看我了,这是好事啊。您就别为我操心了,该好好照顾自己才是。”说着,他便兴奋地转过头,看着后面从容走来的马超一行人,那脸上洋溢着的笑容,纯粹而真挚,宛如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年人,眼中满是对叔父关怀的感动和对友人到来的欢喜。张济看着张绣的模样,也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那笑容里,是对张绣满满的疼爱。 马超一脸庄重地来到张济面前,抱拳拱手,恭声道:“张济将军,久别重逢,实乃快事。多年未见,将军在中原宛城之地稳扎根基,声名远扬,功成名就,实乃当世豪杰。” 张济却是一脸笑意,他看向马超,眼中满是对往昔的怀念,说道:“神威天将军风采依旧,如那翱翔天际的雄鹰,气势非凡。可我却不行啦,你瞧瞧我这身子,就像那腐朽的枯木,一日不如一日,垂垂老矣。如今天下大乱,正是英雄辈出之时,日后这广袤天下,是你们这些年轻才俊大展宏图之地啊。”说罢,他轻轻叹了口气,眼中却仍有对马超等人的期许。 马超说道:“张济将军,您这可就过于夸张了。不过是一时染病,交付良医诊治,慢慢便会好转,您又何必在此自怨自艾呢?” 张济却摆了摆手,苦笑道:“马将军莫要安慰我这老朽了。我早年跟随董公,南征北战之际,就落下了不少暗疾。这些年在这宛城,也算是享了荣华富贵。比起董公,我已然幸运许多,所以即便面对生死,我也没什么遗憾。我并不惧怕死亡,只是当年战事不利,我自觉有负董公的殷切期望。死,或许不足惧,但我却不知死后该如何去面见董公啊。”说罢,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脑海中浮现出往昔的画面,眼角竟不自觉地有些湿润。 马超赶忙劝慰道:“将军言重了。您能带着西凉的好儿郎们在这宛城扎根立足,其中艰辛可想而知。想来董公在天有灵,也不会因此怪罪于您。” 张绣在一旁搀着张济,赶忙插话道:“哎呀,叔父,您看看您,这都说到哪儿去了。马将军好不容易来探望我,咱们可不能让将军就在这城门口叙旧呀。”张济闻言,轻轻拍了拍侄子的肩膀,眼中满是慈爱,佯装嗔怪道:“好了好了,你这孩子,现在真是没大没小的,居然管起我来了。”说罢,他转头看向马超,脸上露出热情的笑容:“走,马将军,跟我一同回府。酒宴都已经安置妥当了,今日你们来了,一定要在城中多住几日,咱们好好叙叙旧。” 众人本就相识,马超随着张济等人一同往城主府赶去。消息传开,西凉的兵将们得知神威天将军马超来了,顿时兴奋异常。一路上,道路两侧罗列着西凉的将士,他们自跟随张济,确切地说是跟随董公从西凉出来后,就再也未曾回到过家乡。 如今乍见马超这位在董公时期就已威名赫赫的西凉领军人物,众将士的欣喜难以言表。他们一个个手持兵器,身姿挺拔地站在道路两侧,神情激动地呼喊着“天将军”“神威天将军”。有的七嘴八舌地问道:“天将军,咱西凉如今怎么样啦?”各种问候此起彼伏。马超一边缓缓前行,一边微笑着向他们一一点头,还不时开口回应两句:“好啊,你们要是有时间,可以回西凉看看。”这些远离家乡的西凉官兵们听到马超的话,不禁潸然泪下,他们望着马超,心中似有一团火焰在燃烧,那是对家乡深深的眷恋和对马超的崇敬。 张济望着两侧的将士们,心中泛起一片心酸。想当年,他也是形势所迫才选择了这条艰难之路。如今自己已到风烛残年,看着身旁的侄儿张绣,他满心忧虑,不知张绣能否守住这宛城基业。每看一眼那些与他一同前来的将士,他的心中便多一分羞愧。这些都是跟随他多年南征北战的兄弟,他们的忠心日月可鉴,自己将他们带到此地,虽说都侥幸存活下来,但其中历经的艰辛,背井离乡的痛苦,即便将士们从未在他面前抱怨,可那一道道或深或浅的伤痕、那被岁月侵蚀的面容,又怎会掩盖得住? 贾诩不动声色地暗暗打量着马超一行人,又看着这些西凉将士们激动的举动,心中不禁暗暗盘算。宛城虽好,可在这乱世之中,终究不是能长久立足之地。看当下情形,日后张绣带着这些将士重回西凉,重新效力于马超,可能性极大。贾诩就这样一路沉思,众人走走停停,缓缓朝着城主府而去。 邹氏在府内细心地吩咐着下人安排酒宴事宜,心里却始终挂念着张绣。待将酒宴妥妥当当安排好后,她便迫不及待地来到府门旁,翘首以盼。 不多时,瞧见张绣搀扶着张济缓缓走来,后面还跟着一群气宇轩昂的人。见到张绣的那一刻,邹氏顿时喜出望外,心中一直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可她毕竟是张绣名义上的婶母,即便满心欢喜,也不敢太过表露,只能强自按捺着情绪,紧走两步来到张济面前,伸手搀扶住他,装作不经意地朝张绣瞥了一眼。然而,那眼中饱含的深情却怎么也藏不住,她轻声说道:“阿绣,日后可莫要再这般鲁莽啦,你叔父都担心坏了。” 张绣抬眼看向从府门内快步迎出的邹氏,那一眼里同样夹杂着诸多难以言说的情愫,却无法尽情表达,只是闷声应道:“知道了,日后定当听叔母的话,不让叔父操心。” 一旁的马超等人见此情形,并未多作言语。马超目光在邹氏身上停留,只见这邹氏生得极为美貌,肤若凝脂,仿若羊脂玉般散发着温润的光泽,吹弹可破。眉如远黛,似那山间轻雾中若隐若现的山峦,微微蹙起时别有一番风情。双眸犹如秋水,澄澈而深邃,顾盼之间,似有星光闪烁,不经意的一眼,便能勾人心魄。鼻梁挺直,朱唇不点而红,恰似那春日里盛开的樱桃,娇艳欲滴。一头乌发如瀑,仅用简单的发饰点缀,更衬得她气质高雅。她身姿婀娜,行动间如弱柳扶风,却又不失端庄之态,身着的服饰虽不华丽张扬,却恰到好处地彰显出她的曼妙身姿和独特韵味。 这时,张济对邹氏说道:“来来来,见过马超将军一行人。”接着,又对马超介绍道:“这是我新纳的夫人邹氏。”马超等人听闻,赶忙以礼相待,态度甚是恭敬,一一上前拜见邹氏,口称“夫人”。 邹氏微微欠身施了一礼,仪态万千,她朱唇轻启,对着马超等人说道:“天将军远道而来,这一路舟车劳顿,着实辛苦了。府中的酒宴早已准备妥当,将军今日定要与阿秀多饮几杯,方不辜负这久别重逢之喜。”马超嘴角含笑,抱拳回应道:“多谢夫人美意,今日定当与诸位一醉方休。” 在邹夫人的引领下,众人来到了酒宴之所。只见厅内华烛高照,桌上各种珍馐美食琳琅满目,美酒佳酿香气四溢。众人纷纷就座后,张济执意要马超坐在上首之位,眼中满是对马超的敬重。马超却连连推辞,言辞恳切:“将军在上,晚辈怎敢僭越。”两人推让几番,最后张济无奈,自己坐了上去。 张济端起酒杯,清了清嗓子,只简单说了两句:“天将军,你们远道而来,一路辛苦。”说完,便向马超敬酒。马超赶忙起身,双手恭敬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接连三杯酒下肚,张济便忍不住一阵剧烈咳嗽,他的身体如今已虚弱不堪,本就是强撑着在此。他缓了缓,满脸无奈地开口说道:“天将军,非是张某怠慢,实在是这身体不中用了。阿绣,你要好生招待天将军,你们可多饮几杯,我便先回内室休息了。”马超一脸关切地说道:“将军身体要紧,您快去休息。”邹氏急忙起身,搀扶着张济往内室走去,在转身之际,她不经意地又用余光瞟了一眼席间张绣,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这才扶着张济缓缓离开。 第423章 酒宴之上 思绪万千 待张济被邹氏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离去之后,张绣顿觉如释重负,仿若一只挣脱了樊笼的飞鸟,长久以来压抑着的率真性情瞬间展露无遗。他像个调皮的孩童摆脱了大人的严厉管束一般,兴高采烈地拎着酒壶,大步流星地来到马超身旁,脸上洋溢着毫不掩饰的喜悦,说道:“将军,您此次能拨冗前来探望我,当真是让张绣欣喜若狂。这些年,我一直追随在您的左右,那是何等的快意潇洒。可谁曾想,这近两年未能相伴,我心中的那份孤寂与失落,实难言说。”言罢,他又带着些许自嘲的笑意继续道:“您瞧瞧,如今我这身份,竟成了一方诸侯的少主,可我这性子,哪能有半分少主的沉稳持重?还是如往昔那般,行事洒脱不羁,或许在旁人眼中,便是举止轻浮了。” 马超微微皱起眉头,佯装严厉地呵斥道:“你这小子,莫要再胡言乱语。你叔父辛苦打拼,创下这份基业,其中艰难险阻,岂是你能想象?如今他身体抱恙,你身肩重任,怎可说出这般孩子气的话语?这岂是逃避责任之人该有的想法?男子汉大丈夫,生于世间,就应当手提三尺青锋剑,立下那举世瞩目的赫赫功勋。如今这般大好基业在等着你去继承,你眼前的道路可谓是一片光明坦途,切不可再有如此懈怠悖逆之语。”语重心长地停顿片刻,马超的目光中满是期许与告诫,又道:“但是阿绣啊,你务必时刻铭记,无论身处何时何境,皆要将百姓的利益置于首位。我们身为掌权之人,就如同那站在高位之上的食肉者,享受着诸多权力与资源,那么相应地,让治下百姓能够安居乐业、生活富足,这才是我们肩负的使命与应当全力以赴之事。” 徐庶凝视着眼前的张绣,见其依然如往昔那般毫无架子、亲切随和,内心不禁泛起一丝涟漪。他缓缓开口道:“张绣将军,如今您已位居高位,丝毫不觉疏远,反倒还念着旧情?若将军有朝一日有所需求,您可会毅然回到将军身旁,全力相助?”张绣拍着胸脯说道:“我对将军的忠诚,天地可鉴,只要将军一声令下,我张绣必定肝脑涂地,绝无二话。” 张辽亦在一旁附和道:“阿秀这真性情,确是始终如一,从未改变,真乃豪杰之士。”张绣闻得此言,脸上满是自豪之色,朗声道:“那是自然!与将军并肩驰骋,才是我心中至为畅快之事。” 马超见状,摆了摆手,笑道:“罢了罢了,今日我等兄弟难得相聚,只畅叙兄弟情谊便好,莫要提及军务,扰了这大好兴致。” 徐庶本有话想说,可当他瞧见马超一脸严肃郑重地瞪视自己,那话便如鲠在喉,难以吐出。无奈之下,他只能强挤出一丝干笑,而后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试图以此掩饰内心的纠结与欲言又止。 马超笑意盈盈,目光中满是欣慰:“无论怎样,阿绣,你与叔父于宛城这四战之地雄踞一方,创下这般基业,着实不易。此地局势复杂,你们却能稳如泰山,足见你这两年成长显着,已非昔日可比。” 张绣被夸得面红耳赤,颇有些不好意思,转身快步跑到酒席边缘贾诩所在之处,一把紧紧攥住贾诩的胳膊,便要往马超这边拉扯。贾诩假意挣扎,却拗不过张绣的大力,只好无奈地随着他前来。张绣满脸得意地向马超说道:“将军,您这般夸赞,我都有些羞赧了。其实,我们能在宛城坚守扎根,全赖贾诩贾文和先生的智谋。虽说您身边有徐元直先生,还有咱西凉李儒先生那般大才,可在我眼中,这文和先生丝毫不逊色于他们,我叔侄二人全靠他出谋划策,方能在宛城立足。” 张绣这般得意洋洋地说完,马超顿时来了兴致,端起酒杯,朝着贾诩恭敬地说道:“哦?原来是文和先生。您曾在西凉,我却未闻您的大名,实乃马超之过。来来来,你我共饮此杯。”贾诩一脸无奈地端起酒杯,神色惭愧:“哎呀,马超将军,莫听我家少主妄言。我不过是个迂腐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肩不能扛物,手不能劳作,怎会有如此大的能耐?” 贾诩只觉一阵头疼,他本在角落安然静坐,仿若一抹几不可察的暗影,一心只想隐匿身形,低调行事。在他心中,向来秉持明哲保身之念,平日里慎言慎行,深知身处这乱世之中,伴君如伴虎,越是靠近权势核心,便越似行走于薄冰之上,稍有差池,便可能万劫不复。故而他更倾向于在幕后默默筹谋,偶尔施力,以求自身逍遥自在,远离纷争旋涡。 然而此刻,被张绣这般强行拽至人前,仿若架于熊熊烈火之上炙烤,他满心无奈,只得勉强开口辩解一二,只盼马超莫要将张绣那番夸赞之辞铭记于心。实则,自马超到来之际,贾诩便隐隐有些不安。方才徐庶与张辽欲言又止的模样,他皆看在眼里,不用细想也能猜到,他们此番前来,定是有事欲借助宛城之力。可叹张绣少主太过赤诚,若被几句言语蛊惑,一个不慎,恐怕便会许下承诺。届时,这宛城究竟是应承还是拒绝?以张绣的脾性,既已出口,又怎会推诿? 贾诩心中暗自叹息,如今叔侄二人虽据守宛城,看似一方诸侯,可他心里明白,若天下太平,待局势稳定,像他们这般趁乱而起的势力,恐难长久维持如今的地位。届时,若无妥善安排与长远谋划,宛城的未来,必定充满变数与危机。 酒过三巡,杯盘交错间,张绣已是带着三分醉意,眼神中透着些许迷离,却仍不忘关切地询问马超:“将军,您此次率大军前来,究竟所为何事?有何军务在身?” 马超微微皱眉,面上露出一丝头疼之色,无奈地叹道:“唉,实不相瞒,此番乃是天子旨意,令我前去征讨淮南袁术。那袁术如今对扬州垂涎三尺,虎视眈眈,宗室刘繇难以抵御其锋芒,无力招架。我身为臣子,只得遵天子诏令,兴兵讨伐,只为解扬州之困。” 张绣听闻,仍是一脸困惑与不解,直言道:“将军,这天子此般安排,怕是有些不妥?那淮南袁术的势力,我也略有耳闻,绝非轻易能对付之人。如今这天下诸侯之中,当属袁家兄弟最为强盛,兵多将广,您仅率这些兵马前往,恐怕难以与之抗衡,更莫说将其讨伐。” 马超轻轻点头,神色凝重:“确如你所言。故而我已派人送信与我那义弟孙伯符,邀他在旁协助。同时,令公明返回西凉,再调遣六万兵马前来,届时合兵十万之众,与伯符两面夹击。不求能重伤袁术之根本,只求能顺利解了淮南之围,保扬州一方安宁。” 张绣一听,顿时心急如焚,大声说道:“将军,此举岂不是在损耗我西凉之根基?这天子如此安排,分明是有意消耗我们西凉的力量。将军您何苦这般出力不讨好?如此一来,即便我们能熬过这冬日作战,可这十万西凉大军的血汗,岂不是要白白为天子挥洒?而我们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马超闻言,唯有喟然长叹,一时之间沉默不语。此时,张辽使了个眼色,徐庶心领神会,便将长安发生的诸多事情,一五一十地娓娓道来。从天子强纳卢婉为妃,到马超如何出于义愤威逼天子立卢婉为后,再到马超最终被天子在道义上步步紧逼,以致于如今不得已出兵征讨袁术的种种前因后果,皆详细地告知了张绣。 张绣闻罢,顿时怒目圆睁,义愤填膺地对马超说道:“哼!这天子如此行事,简直是肆意妄为,全然不将臣子的尊严与权益放在眼里。将军,您当时就该直接回西凉,调兵遣将把婉儿姑娘抢回来,看那天子还如何在众人面前故作威严,颜面何存!把这其中的是非曲直都摊开在世人面前,让天下人来评说个公道。” 马超神色凝重,缓缓说道:“阿绣,话虽如此,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况且婉儿本是未嫁之身,婚姻大事自古以来便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又怎能强行阻拦?何况我师父已然同意了这门婚事,我又能多言什么?” 张绣不屑地撇撇嘴:“将军,您那师父啊,我看也并未教给您多少有用的东西,就只灌输了这套忠君爱国的迂腐思想。天子他既不能成为一个称职的君主,我们又何必非要做那愚忠的臣子去辅佐他?您师父一生迂腐,您却还对他敬重有加。咱们西凉的儿郎,向来都是快意恩仇的性情中人。既然您对卢婉姑娘情深意重,就理应率大军将她夺回,哪怕是打破长安也在所不惜,看那天子到时能怎样应对!”张绣越说越激动,全然未留意到马超的脸色已然变得阴沉,极为不悦。只因马超对其师父敬重至极,张绣这般当面直言师父的不是,令马超心中颇为不悦。 一旁的贾诩见势不妙,瞧见马超紧皱的眉头,赶忙伸手拉了拉张绣,低声劝诫道:“少主,少主,慎言啊!切不可再如此莽撞言语。 第424章 师父遗泽 马超宏愿 张绣的性子本就执拗,此时依旧梗着脖子,看样子是还要继续发言。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向一旁,只见徐庶、张辽、张任都在一个劲儿地给他使眼色。再看马超,那原本英气的脸庞上此刻明显带着一丝不悦,张绣这才恍然醒悟过来。他深知这位少主对其师父的尊敬,那可是深入骨髓、发自肺腑的,自己方才那般直言不讳地谈论他的师父,少主必定是极为恼怒了。 张绣顿时觉得有些尴尬,讪讪地抬起手,照着自己的嘴轻轻打了两下,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结结巴巴地对马超说道:“将……将军,你看我这,我这实在是太混账了,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我这张破嘴,就跟没把门儿似的,一时心急就给说秃噜了。我其实就是,就是觉得您受了委屈,心里头有些过不去。” 马超看着手下将领们一个个噤若寒蝉的模样,又瞧了瞧张绣那副怯懦的样子,缓缓地深吸一口气,努力缓了缓心神,这才开口说道:“罢了,都已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也知晓阿绣你是为了我好,可师者,自古以来便承担着授业解惑的重任。既然我拜为他师父,那便无论何时何地都要给予敬重。更何况,我师父这一生光明磊落,满心满眼都在为国家的和平而不懈努力,为了万千百姓能过上好日子而四处奔波操劳,他这样的人,难道不值得我们每一个人去尊敬吗?” 张绣面上勉强挤出一丝憨笑,可心里却在暗自撇嘴。在他看来,卢植行事风格太过刚正,很多时候根本就没顾及过马超的感受。然而,平心而论,像卢植这般纯粹地为了国家、为了百姓,心中没有一丝一毫自我贪图享乐念头的人,其品质确实是值得钦佩的。只是,若要让张绣自己成为这样的人,他心中定然是一万个不愿意的,毕竟他有自己的行事准则与考量。 马超微微抬起头,目光坚定而深邃,继而缓缓说道:“其实,你们莫要以为师父未曾给予我什么,这般想法可就大错特错了。你们可知道,单单成为师父的弟子,这本身便是一种无上的荣耀。正因师父有着海内大儒这般尊贵的身份,任何人,无论是精于谋略的文臣,还是能征善战的武将,见了我都不敢将我排斥在外。我身为他的亲传弟子,即便我原本只是西北边境一位将领之子,出身并非显赫,那些家世渊源深厚的世家大族,也决然不敢对我有丝毫轻视。若无师父赐予的这份身份依托,我又算得了什么呢?不过是个在西北边疆默默无名的武夫罢了。可如今,有了师父给予的光环,无论是世家大族,还是诸侯皇室,谁又敢对我小觑?这背后潜藏的诸多助力与影响,你们有时的确未能看透。” 他稍作停顿,似是陷入往昔回忆,又接着道:“我在洛阳求学之时,师父毫无保留,对我倾囊相授,每当我心存疑惑,他总是耐心地为我释疑解惑,不辞辛劳。而且,师父还将我引入众多儒生之中,使我得以少年成名。若没有这般经历,我即便一直在边境成长至今,在旁人眼中,恐怕也不过是他们口中所谓的愚昧武夫。再者,师父更为我坚定了心中信念,让我找寻到一生为之奋斗的目标。并非是要我对朝廷盲目愚忠,亦非对师父一味愚孝,而是让我立下宏愿,要让天下百姓皆能吃得饱饭、穿得暖衣。此等目标,何其伟大,何其广阔。我坚信,只要我们朝着这个方向不懈努力,终有一日能够达成。” 马超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继续说道:“就如同对待天子一般。我敬重的并非天子本人的品性,而是他所代表的四百年刘家天下的身份象征。我们辅佐天子征讨不臣,如此才能迅速终结这乱世纷争,百姓方能早日恢复生息。诚然,此刻我们或许内心愤懑,忍耐艰难,但此刻若直接打破长安,将天子拉下马,虽并非不可为,然而一旦没了这刘家天下的正统身份作依仗,天下不知会有多少人妄图取而代之,从而滋生出无尽野心。届时,必将连年征战,烽火遍地,百姓又将何去何从?故而,我即便内心痛苦,也要强自忍耐。一切的一切,皆为了天下百姓,而非如你们所言,是为了天子一人。望众位兄弟皆能体谅我的苦心,你我携手,共同为这伟大目标奋勇前行。” 马超这一番肺腑之言,如洪钟大吕,在堂上回荡,令一众人皆心中凛然。其手下的文臣武将们,此前大多只知晓追随马超征战,此刻方第一次如此透彻地明晰了他内心深处的宏大想法与伟大愿景。众人不禁为自己之前的狭隘认知而自惭形秽,油然而生对马超的钦佩之意,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异口同声高呼,而后向马超拜倒,诚挚表态愿为将军效死。即便是贾诩这般惯于明哲保身、平日里精于算计且时刻谨言慎行之人,此刻也被马超一心为民的炽热情绪所感染,心底竟也微微泛起几分热血。 马超赶忙上前,将众人一一扶起,随后,他嘴角浮起一抹略带自嘲的笑意,轻声说道:“兄弟们,我终究还是比不上师傅那般纯粹,内心仍会不时泛起自己的思绪与挣扎。你们且瞧瞧我鬓角这两缕白发,此非岁月之痕,实乃愤怒与忧伤所催生。不过,兄弟们,过往之事皆如过眼云烟,人非圣贤,岂能尽善尽美?但求我们全力以赴,回首往事时能够问心无愧便足矣。”众人纷纷点头称是,目光落在马超那鬓角的白发上,皆暗自神伤,为其经历之坎坷、心境之沉郁而感怀。 马超见气氛略显凝重,转身返回座位,抄起酒具,朗声道:“来来来,且畅饮一番,今日你我定要不醉不归。我与诸位兄弟久别重逢,心中满是欢喜,此刻唯有美酒方能抒怀,大家尽情畅饮!”言罢,率先饮尽杯中酒。众人受其感染,齐声欢呼响应,刹那间,个个抛却了方才萦绕心头的淡淡忧伤,沉浸于美酒之中,开怀畅饮,一时间,堂内酒香四溢,欢声笑语不断。 酒宴一直持续到夜深时分,才慢慢落下帷幕。马超与张绣这两位旧友久别重逢,自是感慨万千,二人皆抛开了心中的所有顾虑与包袱,尽情地开怀畅饮,大有不醉不休之势。而徐庶与贾诩这两位智谋超群之士,却始终有着各自的深沉思量,并未如众人那般纵情豪饮。只是碍于满堂的欢愉氛围,以及身为臣子的身份与责任,不得不勉强陪伴到如此夜深之时。 待众人散去,堂内一片狼藉,众人皆在醉意朦胧之中,被张绣的亲卫送回住所休息。徐庶回到自己的住处后,却并未有丝毫的松懈与倦意,他的脑海中一直盘旋着一个重要的念头:如何巧妙地与张绣提及,让他此次随将军一同出兵,征战扬州之事。今日,他本已将这话题引到了嘴边,然而将军宅心仁厚,心疼张绣,不愿让其陷入为难的境地,故而及时制止了话题的深入。徐庶仔细回想起张绣的模样与表现,发觉他与往昔并无二致,虽手中掌握着一定权力,却并未因此而滋生出丝毫野心,依旧坚定地将马超视作主公,全心全意地依靠与追随。如此情形,让徐庶觉得或许真的应该私下里找个合适的时机与张绣好好谈一谈此事。毕竟,若是让马超知晓自己在背后谋划此事,以马超的性格与对张绣的重视,必定是不愿看到这样的局面,甚至可能会产生误解与嫌隙,这绝非徐庶所期望的结果,所以一切都必须谨慎谋划、妥善安排。 贾诩于屋内徘徊,眉峰紧蹙,心底尽是愁绪。以长远视角审视,宛城的战略地位难以持久维系,对于张绣而言,回归西凉或为高瞻远瞩之策。然当下马超挥师扬州征战,在贾诩的战略研判中,此去恰似深陷泥沼,陷入困境概率极大。其因有三:天时上,天气寒冷且路途遥远,大军长途跋涉远赴作战,气候与征程皆为不利因素;地利方面,西凉军素以骑兵作战见长,而扬州之地河道纵横交错,骑兵优势难以施展,地理条件上已处劣势;人和层面,马超受天子刻意安排至此,后方补给竟需远从西凉千里迢迢转运而来,人心不齐,调度艰难。天时、地利、人和尽失,此战无疑是凶险万分的泥潭。 观张绣之态,其对马超满怀热忱,赤诚相待,毫无保留且毫无防备,必欲出兵驰援。可这般行事,一旦倾尽宛城之所有资源,即便日后如愿回归西凉,又怎能在诸势力中获取应有的重视与优厚待遇呢? 贾诩卧于榻上,反侧难眠,心中明了,谋划布局不可仅聚焦于长远蓝图,而罔顾眼前困厄。沉思良久,他笃定唯有将此事告知张济方为妥善之法。待明日,定要与张济促膝长谈,把张绣当下的心思以及出征扬州之行的利害得失条分缕析,详尽阐释。只因在张绣心中,张济之言颇具影响力,唯有张济出面,方有劝止张绣之可能,其余众人皆难以担此重任。 第425章 病榻商议 宛城未来 第二日清晨,张绣在宿醉后的昏沉中悠悠转醒,他顾不上自己的不适,第一件事便是前往叔父住处请安,关切地询问叔父的病体状况。张济望着前来的侄儿,心中满是真挚的疼爱与欣慰。他深知自己已时日无多,一生征战却无子嗣承欢膝下,然而这两年张绣的陪伴,让他真切地感受到了晚辈的温暖与关怀,这种天伦之乐使他倍感满足,仿若甘之如饴。每当看到张绣,张济心中便涌起一股欣慰之情,自觉即便离世,此生也已了无遗憾。他一生戎马倥偬,虽不敢自诩为人中龙凤,但也称得上是一时豪杰。面对张绣这样的继承人,他对身后的霸业宏图已不再执着,满心只盼着张绣能够成家立业,开枝散叶,壮大家族。如今张绣年岁渐长,而自己的生命却如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张济已将生死看淡,当下最挂心的便是张绣的终身大事。 张济沉思片刻后,忍不住开口说道:“阿秀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叔父这把老骨头,估计也没多少时日能陪伴你了。你可有中意的女子?叔父总归要在闭眼之前为你安排好终身大事,如此一来,即便日后到了九泉之下见到你父亲,叔父我也能坦然相对,毫无愧疚与遗憾呐。”张绣听闻此言,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在旁侍奉的邹氏,随即又迅速移开目光,然后对着叔父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叔父,我还年轻,不必着急。您看那神威天将军马超,与我年纪相仿,他身份地位如此显赫都尚未成亲,我又何必急于一时呢?叔父,您莫要再整日说这些丧气话了,只要您安心调养身体,依照张仲景先生的诊断,这病情定会有所好转的。”张济正欲再劝两句,此时张绣像是突然被什么念头击中,急忙说道:“哎呀,叔父,我昨日竟把这事儿给忘了。张仲景先生如今正在宛城,正好能请他为马超将军诊治一番。您瞧,将军他年纪轻轻,却因愤怒与内心忧伤,鬓角早早生出两缕白发,这不仅有损他神威天将军的英武形象,长此以往,怕也会影响身体。叔父,我这就去找将军,带他一同前往仲景先生处求医。待看过之后,我再来与您好好唠唠家常。”言罢,张绣便一阵风似地快步走了出去。 张济望着侄儿风风火火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暖意与笑意,对这个侄儿,他实在是满意至极。张绣即便如今手握权力,却仍对自己恭敬有加,对待旧主马超,亦是赤诚忠心从未改变。这般难能可贵的赤子之心,让张济对家族的后事与未来放下了所有担忧,全然放心。他笑着对邹氏感慨道:“嗨,这孩子,永远像个长不大的莽撞小子,行事总是这般风风火火。”言罢,脸上笑意更盛,难掩内心的愉悦与欣慰。 而邹氏自听闻张济欲为张绣寻觅一房妻室起,心中便如被苦涩填满,难受得险些落下泪来。此刻,张绣风风火火地离开,邹氏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飘向远方,眼神中交织着无尽的苦涩与深情眷恋。直至听到张济的话语,她才强自收敛纷乱如麻的思绪,轻声应道:“是的呢,老爷。阿绣这孩子心地纯善,怀有一片赤诚,对您自是极为孝顺。”张济闻得此言,愈发开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此时,邹氏端来熬好的汤药,张济微微皱眉,还是一饮而尽。 张济难得地流露出一抹温情,他看着邹氏,缓缓开口道:“我也知晓,我这样一个西北的莽夫强娶你为妻,你心中定然会有几分不悦。”邹氏赶忙摆手说道:“不不不,老爷,妾身绝无此意。”张济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无需掩饰,只是与你说几句心里话,莫要紧张。我这身子骨,眼见着已时日无多,但有秀儿在,他定会好好奉养你,你的后半辈子也算有了依靠。你如此年轻,却要守着我这将死之人,委实是委屈你了。”邹氏一听这话,心中的苦涩与忧伤瞬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再也抑制不住,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张济只当她是担忧自己的身体。 张济轻轻拍了拍邹氏的肩膀,试图给予她一丝安慰:“莫要哭了,这世间女子的命运,大多难以由自己掌控,你我亦是如此。我只盼着我走之后,你能在这府中安稳度日。” 邹氏用手帕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老爷,您别说这样的话,您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张济苦笑着摇了摇头:“你不必安慰我,生死之事,我早已看淡。只是放心不下你和阿绣。阿绣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但有时过于莽撞,你日后在旁,还得多加提点。” 邹氏微微点头:“老爷放心,我会尽我所能。只是我一弱女子,能做的实在有限。” “有你这份心意便好。”张济眼神有些空洞,像是陷入了回忆,“想我一生征战,见过无数生死离别,却在这最后的时光里,眷恋起这庭院中的宁静。若有来生,我愿生于太平盛世,做个平凡之人,或许便能与你有不一样的缘分。” 邹氏听着张济的话,心中五味杂陈,只是一边抽泣不语。 张济沉默了一会儿,又道:“待我去后,这府中的一切,都将由阿绣继承,他定会尊重你。若你有任何难处,也可告知他,他不会袖手旁观。” 邹氏轻声应道:“是,老爷。我会遵循您的嘱托。” 正说话间,贾诩便来到后宅求见。邹氏趁势告退。贾诩进来,张济即使虚弱,对于贾诩这等智谋之士依旧保持尊敬,半躺起身体,说道:“文和先生来了。恕张济身体病体缠绕,不能起来相迎。”贾诩说道:“将军说的哪里话?能得将军庇护,在这乱世安身立命,已实属不易,还要感念将军的恩情。”张济说:“罢了,文和先生,我俩不必这般客气。你且说,你此来所为何事?” 贾诩说道:“主公啊,这日后,宛城的未来该当何去何从?说句不好听的话,您这身体如此,日后全指望少主。但是这宛城终非久持之地。少主也是守成有余,恐进取不足。日后这中原乱世定要出个分晓,而我宛城之地中原重镇,必是兵家必争之地,恐也难以久持。” 张济微微皱眉,沉思片刻,说道:“文和先生所言不无道理。阿绣并非是争霸天下之辈,我叔侄二人皆是可为将才,却非雄主。但是依我想来我若故去,阿绣手中握有强兵。若真局势明朗,择一主而侍之,想来可保日后之富贵荣华,至少做一富家翁也足以,想来应该也不是难事。” 贾诩目光深邃,缓缓道:“却不知依主公看来,这日后天下少主该臣服于谁,方能保住这一身之富贵?甚至说更进一步,封侯拜将,荣耀门楣。” 张济委实没有想太过深远,对着贾诩说道:“文和先生,你之才智,我素来敬佩。说实话,您委身于我麾下,也是因为当时局势所迫,实在是屈才了。日后我若故去,阿秀还需您多加照拂。您心中有什么想法,大可与我说之,请您不吝赐教。” 贾诩微微欠身,沉声道:“主公过誉了。以当下局势观之,诸侯纷争,然势力强劲者,袁氏兄弟,家族底蕴深厚,兵多将广,雄踞河北、淮南。此二人皆有争雄天下之资。” 张济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那袁绍,四世三公,门第显赫。阿秀若是投靠他,凭借袁家的势力,或许真能谋得一官半职,荣华富贵也不在话下。只是我听闻这袁绍好谋无断,麾下谋士众多,勾心斗角之事怕也不少。阿绣为人耿直,我怕他到了那里,应付不来那些复杂的人际关系,反被人算计。” 贾诩点头赞同:“主公所言极是。袁绍此人,空有雄图大志,却难以下定决心。其麾下谋士各怀心思,相互倾轧。少主若置身其中,若无足够的权谋之术,恐怕难以立足。但从另一方面看,袁家树大根深,兵强马壮,在其麾下,只要能站稳脚跟,倒也不失为一种选择。只是这站稳脚跟的过程,怕是要历经诸多波折。” 张济接着说道:“袁术此人,心胸狭隘至极,全然没有容人之量。其为人处世,总是自视甚高,好大喜功的性格缺陷展露无遗。他虽坐拥数量可观的兵马,麾下将领亦不在少数,看似具备了争雄天下的雄厚资本。然而,正是他那气量狭窄的致命弱点,使得诸多贤能之士难以在其麾下久留。有能之士皆渴望得到明主的赏识与重用,可袁术却常常因嫉妒或猜忌而对他们加以打压,导致内部人心离散,无法形成强大的凝聚力与向心力。 而他的好大喜功,又使其盲目地追求虚荣与权势的表象,不顾自身实力与实际局势,贸然发动战争或进行扩张。这种缺乏战略眼光与沉稳谋划的行为,必然会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诸如粮草供应不足、军队疲于奔命、与其他诸侯树敌过多等问题。长此以往,即便他起初兵多将广,也会在不断的内耗与外患中逐渐削弱自身力量。” 第426章 贾诩之才 不弱李儒 贾诩微微顿了顿,神色凝重地继续说道:“那袁公路,不过是冢中枯骨,难成大业,主公既然已对其剖析得如此详尽,此处便不再赘言。且把目光投向当今天子,自其还都长安之后,形势看似别有一番景象。虽说长安兵力相对孱弱,却能巧妙地掌控幽、并、京畿、凉这四大州郡,且看这四州所聚之兵马,幽州之地,公孙瓒所率骑兵堪称无双之锐旅,其铁骑纵横驰骋之处,仿若狂风席卷,无人可撄其锋;并州一方,吕布以其超凡之勇冠绝天下,那手中方天画戟,似可破尽世间之敌,威名赫赫,令人胆寒;京畿之地,刘备、关羽、张飞三兄弟义结金兰,情比金坚,其皆怀绝世之勇,实乃不可多得之猛将良才;而咱们西凉的锦马超,更是声名远扬的神威天将军,昔日于异域扬威耀武,其麾下西凉铁骑如汹涌沙暴,所到之处,敌军望风披靡。天子竟能将这些性格迥异、能力超凡且各具野心的豪杰猛将掌控于股掌之间,使其为己所用,这般手段与谋略,不得不说,确有几分中兴汉室之风范与气势。” 张济听后,微微摇头苦笑道:“天子虽看似掌控四方猛将,然幽、并、凉三州势力错综复杂,各怀心思。公孙瓒与袁绍争斗不休,吕布反复无常,刘关张忠义却局限于京畿之地,兵马不足,马超更是重情重义且心系西凉。天子如今不过是凭借名分与各方暂时维持一种微妙平衡,这其中暗潮涌动,危机四伏,稍有差池便会打破这看似中兴的局面。阿绣若想依托天子谋求出路,怕也是难上加难,一不小心便会陷入权力争斗的漩涡,万劫不复。” 贾诩亦叹道:“主公所言不差。天子虽有此布局,但其自身实力薄弱,难以真正驾驭这些骄兵悍将。且如今诸侯林立,对天子虎视眈眈者不在少数。少主若投身其中,不仅要应对各方诸侯的压力,还要在天子与诸将的微妙关系中周旋,这等险途,实非明智之举。” 张济带着一丝无奈的神情说道:“那若依先生这么说,岂不是这天下局势便没有明朗之时了吗?” 贾诩看着张济,沉稳地说道:“将军,你不妨将目光放长远一点。天下大势,纷繁复杂,其他人暂且不说,只说西凉之地。那西凉锦马超如今不止威震西凉,更是名动西北。若这马超能够真的对长安的天子不抱希望,毅然返回西凉,稳扎稳打地经营。要知道,西凉铁骑三十万,那可是实打实的精锐之师,绝非浪得虚名。即便马超本人没有逐鹿中原、争锋天下的雄心壮志,凭借其在西凉的威望与人马,妥妥的西北王是当仁不让的。更何况马超此人心念天下百姓,他若能谨守西凉与西北,坐观中原大战,待到中原有朝一日真的打得不可开交、各方势力疲敝之时,西凉铁骑裹挟大军汹涌而出,试问那时天下又有谁能抵挡其兵锋?将军您且莫忘了,西凉还有那位的存在。” 张济心中一动,试探着说:“先生莫非说的是李儒,李文优?” 贾诩微微点头,说道:“正是。我一生甚少佩服他人,但是李儒此人的心志计谋,以及行事的果决狠辣,却让我由衷地佩服至极。有他在西凉出谋划策,西凉绝不可能会只困守一方之地,必定会在合适的时机染指中原。” 张济深以为然地点头称是:“这倒是。当年李儒先生被称为‘乱国毒士’,虽说这称号有些恶毒,但也足以证明他智谋的高深莫测。只是,你就确定这马超能被天子所迫,对天子彻底失望,进而重返西凉吗?” 贾诩此时轻轻一笑,说道:“主公昨日没有参加酒宴,所以不知晓西凉马超的种种过往。天子强纳马超之心上人为妻,马超不惜为那女子与天子闹僵,甚至强要天子封那女子为皇后。如此大逆不道之举,在天子眼中已属罪无可恕,而马超也定然深知自己与天子之间的嫌隙已难以弥合。再加上此次出征扬州之事,诸多不利因素叠加,马超心中对天子的怨念只会愈发深沉,返回西凉极有可能成为他日后的抉择。” 张济此时恍然大悟,抚掌叹道:“若如此说来,马超返回西凉的几率确实颇大。” 贾诩微微摇头,凝视着张济说道:“将军且慢,您莫忘了,那‘乱国毒士’李儒岂肯坐以待毙?他必定早已有诸多后手谋划。” 张济目光坚定,慨然道:“若如此,我觉得此时便应该倾尽全力相助马超。眼下局势变幻莫测,马超既有返回西凉之意,又与天子嫌隙渐深,我们若能在此时雪中送炭,与他携手共进,日后待他成就大业,阿绣与他的情谊加之我们的助力之功,定能如你先前所言,博个光耀门楣、封侯拜将。先生难道不觉得这是一个绝佳时机吗?” 贾诩神色骤变,满脸惶恐,语气急促且诚恳地说道:“主公,此事万万不可啊!我今日前来,所肩负的使命正是劝阻少主,使其莫要冲动行事。” 张济脸上写满了疑惑与不解,他双眉紧蹙,问道:“先生,如今马超既已决定攻伐扬州,在这等关键时刻,我等倾力相助于他,不正是雪中送炭的大义之举吗?先生缘何持有异议,认为此举不妥呢?” 贾诩微微仰头,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凝重地缓缓说道:“主公啊,且听我细细道来。那马超将军固然是英勇无畏,名震四方,其威名可令敌军胆寒。然而,此次出征扬州之行,却隐藏着诸多足以致命的不利因素,仿若一头莽撞的巨兽,正懵懂无知地踏入那满是陷阱与危机的凶险泥潭之中。其缘由主要有三:其一,论及天时,当下气候恶劣,寒冷的气息如凛冽的刀锋,肆意切割着大地。而马超大军所要奔赴的扬州,路途遥远且艰辛,士兵们需长途跋涉,在这漫长的征程中,不仅要抵御严寒的侵袭,还要面对行军途中可能遭遇的各种艰难险阻,气候与路途皆成为阻碍大军前行的沉重枷锁;其二,再看地利,西凉之地广袤无垠,其军卒自幼在马背上长大,精于骑射,西凉铁骑更是冲锋陷阵的利器,纵横驰骋于平原大漠之间,威力无穷。可扬州之地全然不同,河道如蛛网般纵横交错,那是水军的主场。对于以骑兵见长的西凉军而言,来到此地,便如同蛟龙困于浅滩,猛虎落入平阳,骑兵的优势被这特殊的地理环境死死压制,难以施展半分,地理条件上已然处于绝对的劣势;其三,关乎人和。马超此次出征,乃是受天子刻意安排,这背后的种种权谋与算计暂且不论。单说这行军打仗,后勤补给至关重要,犹如大军的生命线。然而,马超的后方补给线却拉得极长,竟需远从西凉千里迢迢转运而来。如此一来,不仅运输途中损耗巨大,且极易被敌军截断,导致粮草不济、军备匮乏。军中将士得知这一情况,人心难免浮动,调度指挥起来亦是困难重重。天时、地利、人和尽皆丧失,这场战争对于马超而言,无疑是一条布满荆棘、凶险万分且几乎看不到胜利曙光的泥潭之路。” 贾诩顿了顿,眼中满是忧虑,接着说道:“主公试想,若我等依着少主的性子,倾尽宛城之兵前去相助。这无端的损耗,将会使我等辛苦积攒多年的实力如流水般消逝。张绣少主对马超的情义,天地可鉴,其赤诚之心令人由衷钦佩。但正因这份深情厚谊,他定会不顾一切地全力支援马超。可如此一来,宛城多年来在风雨飘摇中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家底,恐怕会在这一场战争中一朝耗尽。一旦到了那个境地,即便日后有机会重回西凉,可我们已一无所有,两手空空。在那诸势力相互倾轧、竞争激烈的乱世局势之中,没有了实力作为依托,又怎能在其中站稳脚跟,谋求哪怕一丝一毫的立足之地呢?我深知主公您对少主的疼爱之情,正因如此,我才特意前来与主公您细细商议。在这关键时刻,唯有主公您能出面劝诫少主,以您的威望与慈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使其彻底明白当下需谨慎行事的重要性,切不可因一时的意气用事,而将宛城陷入万劫不复的不利之境啊。” 张济眉头紧蹙,眼神中满是疑惑,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地说道:“那既然如此凶险,何不劝解马超莫要行此险招?让他无端遭受这般巨大损失,咱们日后还想着效命于他,何必眼睁睁看着他率领的西凉将士白白损伤?这于情于理,似乎都有些说不过去。” 贾诩微微眯起双眼,神色间既有疑虑,又似陷入了深深的思索,片刻后缓缓说道:“主公,您且想想,马超将军前来此地之前,以他的谋略与谨慎,肯定已然做过诸多安排,推演过全局局势。然而,他明知艰难却依旧毅然前来,并且听闻他还派遣徐晃去西凉求得 6 万大军继续支援于此。这般大规模的军事动作,想来那李儒李文优先生必定有所精心部署。既然文优先生没有出面阻拦,其中必定有他的深意与道理。或许,他是有意让马超将军在战事上遭遇重重阻碍之后,方能真正看清天子的虚伪与权谋的真面目。所以,此时我们宛城之兵实在不可轻易卷入这场战局之中。一旦贸然入场,不但可能无法改变局势,反而会将自身陷入危险境地,甚至影响到日后与西凉的合作大局。” 张济听闻贾诩这一番分析,心中颇为信服,脸上露出钦佩之色,说道:“先生之才,比之文优先生,也毫不逊色,实乃大才。日后阿绣还需先生多多照拂,在这乱世之中,有先生在侧,犹如暗夜明灯,可为我等指引方向,避免踏入诸多险坑。” 第427章 名医风骨 不畏强权 这边马超等人刚刚起身,就见张绣兴冲冲地赶来,一路大呼小叫。他不由分说,拉住马超便要走。马超顿时感到有些头疼,无奈说道:“阿秀,我听闻你在宛城向来行止有度,颇具大将风范,怎的这一转眼,就变得如此冒冒失失?”张绣略带不好意思地回应道:“将军,只因有您在身旁,我便觉得有了依靠,这才恢复了本性。之前叔父病重,我只能强装镇定,生怕引起军心不稳。” 马超笑着打趣:“你这家伙,稍微放松下来就这般模样,看来日后还得多多让你紧张些才是。你这般慌慌张张地跑来,到底所为何事?”张绣认真说道:“将军,昨日提及您鬓角白发之事,我今日去向叔父请安时,突然想起那名医张机张仲景正在宛城,此前还为叔父开了汤药调理身体。今日既然无事,我便赶忙过来,邀您一同前去让他为您诊治一番。”马超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嗨,我这能有什么大碍,不过是忧思过重,愤懑之气郁结于心才导致如此,何必再去劳烦仲景先生?” 这时,徐庶等人也走了过来。徐庶率先开口劝道:“将军,您还是去看一看。”张辽、张任也在一旁附和:“将军,去瞧瞧也好。”潘凤接着说道:“对呀,将军,您去找名医看一看,若能恢复如初,您这白发变回黑色,也省得小姐们看到您伤神难过呢。”武安国又补充道:“将军,您有所不知,自从您因悲愤而增添这两缕白发后,便未曾回过西凉。主公和夫人知晓此事,不知急成了什么样,暗自垂泪了许多次。”马超听到此处,心中不禁一软,他实在不想让家中亲人为自己如此担忧。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说道:“那罢了。既然如此,阿秀,就劳烦你带路,去寻仲景先生。” 在宛城的一隅,众人纵马行至一处药庐之前。但见那药庐外面,已然排起了一条如长蛇般蜿蜒的队伍,形形色色的贫苦百姓们,皆面容憔悴,眼神中满是对健康的渴望与祈盼。而在药庐之内,一位中年文士正襟危坐,他面容和蔼,目光专注而又沉静,手中稳稳地搭在一位病人的脉搏之上,悉心地感受着那微弱却又关键的生命律动,嘴里还不时轻声探问着病情的种种细节,随即又不慌不忙地拿起笔,在纸张之上笔走龙蛇,有条不紊地书写着药单,自始至终,他的头都未曾抬起分毫,仿佛周遭的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全身心沉浸于这救死扶伤的神圣使命之中。 马超率领着一干人等,个个皆是身材魁梧、威风凛凛,且身佩兵器,寒光闪烁。他们一路策马疾驰而来,那骏马的蹄声如雷鸣般轰响,所过之处,尘土飞扬。这般阵仗,直让原本在排队候诊的病人们吓得惊恐万分,心脏仿若瞬间被提到了嗓子眼,在喉咙里疯狂跳动。众人心中畏惧,不敢有丝毫阻拦他们插队的念头,身体本能地纷纷往边上仓皇闪开,为他们让出了一条通道。 待进入药庐之后,那张机,也就是仲景先生,依旧沉浸在自己的诊疗世界里,对这一群不请自来的闯入者仿若未见,连头都未曾抬一下。他依旧全神贯注地为眼前的病人把着脉,那修长的手指轻搭在病人的腕间,微微闭着双眼,似在与病魔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较量,嘴里轻声地询问着:“发病多久了?平日里可有畏寒发热之状?饮食睡眠又如何?”随后,他又从容地拿起笔,在药方之上奋笔疾书,一笔一划皆力透纸背,药方上的字迹工整而又清晰,显然是多年来严谨医风的体现。 张绣见此情形,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名火。在他看来,这可是在自己所管辖的宛城之中,自己平日里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如今竟被这般忽视,实在是大大的丢了面子。何况此番又是在马超将军面前,这让他觉得自己的颜面简直扫地,在将军心中的形象怕是也要大打折扣。于是,他一时冲动,心急火燎地大步向前,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张机写字的桌子,扯着嗓子喊道:“嘿,张神医,你且看看我,是我啊!我是张绣,前几日你还为我叔父悉心诊治过病症。今日我特意给你带来了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你可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好好地为他看一看。” 张仲景仿若未闻,头也不抬,只是冷冷地说道:“休得聒噪。我自然知晓你是城主之侄,宛城的少主。但你难道看不见我此刻正忙得不可开交吗?这些前来求医的人,无一不是被病痛苦苦折磨,才满怀希望地找到我这里来寻医问药。难道就因为你带来了所谓的大人物,这些穷苦百姓的病痛就可以被忽视,就不需要我来诊治了吗?倘若你宛城秉持的是这般道理,那这诺大的宛城,怕是容不下我这山野村医,我此地不待也罢。”张绣一听这话,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脸上滚烫滚烫的,那尴尬的神情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不仅丢了面子,还被如此毫不留情地训斥了一顿,心中满是懊悔与无奈。可他心里又清楚得很,张仲景医术精湛高明,堪称当世神医,在这宛城之中乃至周边地区,都是声名远扬,多少疑难杂症到了他的手中都能被妙手回春。自己实在是不舍得,也不敢让他就这样负气离去,于是,他赶忙收起那副恼怒的模样,带着几分哀求的语气说道:“哎,张神医,张神医,您大人有大量,莫要动怒,都是我不好,是我一时鲁莽冒犯了您。只是我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还望您明示,究竟怎样才能让您为我家将军诊治?”张仲景依旧头也不抬,手中的笔不停歇,只是淡淡地说道:“如何来做,你们自己看着办。言尽于此,莫要打扰我写药方。” 马超身后的潘凤、武安国二将,见主公被如此无视,顿时怒目圆睁,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两人相视一眼,撸起袖子就要向前冲去,那架势仿佛要将这小小的药庐给掀翻一般。马超眼疾手快,连忙伸出双手,用力拦住二人,眼神中带着几分责备与告诫。接着,他又轻轻拍了拍张绣的肩膀,示意他莫要慌乱。张绣一脸尴尬地抬起头,眼神中满是愧疚与无奈地看着马超。马超却一脸郑重,向前迈了一步,对着正在专心诊治的张仲景深深地鞠了一躬,而后语气诚恳地说道:“先生心怀天下,一片医者仁心,马超今日算是真正见识到了。先生能在这纷扰尘世之中,始终将穷苦百姓的病痛放在首位,不离不弃,此等高风亮节,马超佩服至极。我等又怎敢因一己之私,扰乱先生的诊疗秩序。我等这便先到外边排队等候,绝不耽误先生分毫。”言罢,他转身带着众人,缓缓退出了药庐,在外面的队伍末尾静静地站定,神色安然,毫无半分不耐与不悦。 张仲景虽未抬头,然眼角余光却悄然瞥向了方才躬身行礼的马超。刹那间,心中不禁对马超的聪慧及彬彬有礼暗生赞叹之意。想那张仲景,往昔也曾身处官场,又怎会对马超这等风云人物毫无知晓?即便起初他真的不知,可单凭能让宛城少主亲自陪同前来,且张绣一口一个“我家将军”的敬重口吻,便足以知晓此人定非凡俗之辈。遥想当年在官场之时,张仲景就已听闻洛阳城中马超声名鹊起,其在儒学的领域所展现出来的才能传颂四方,引得众人瞩目。后来,他深感官场险恶重重,目睹诸多黑暗腐败之事,自觉无力于其中真正救助百姓,满心的壮志难酬与愤懑不平交织,终是毅然决然地弃官从医,远离那污浊之地。而这些年,他虽隐于民间,却仍不断听闻西凉锦马超于乱世之中立下的赫赫威名,心中对其亦有几分好奇与钦佩。此刻,亲眼目睹马超如此谦逊有礼,不仗势凌人,心中更是暗暗点头认可。 转瞬之间,张仲景便收起思绪,再次将全部心神贯注于眼前的病人身上。他依旧熟练而专注地施展着观闻望切之术,那目光如炬,似能穿透表象直探病症根源;手指轻搭脉搏,细微地感知着每一丝脉象的变化;鼻息轻嗅,捕捉着可能蕴含的病气;侧耳倾听病人的自述,不放过任何一个关键细节。待诊断完毕,他便神色凝重而又谨慎地挥笔开写医方,每一味药材的斟酌、每一个剂量的确定,皆慎之又慎,尽显其对生命的敬重与对医术的敬畏。 而余下的病人们,起初虽被马超等人那强大的气势所震慑,个个噤若寒蝉,心中忐忑不安。但在张仲景那和蔼可亲的热情招手下,众人渐渐定下心来,依旧按照之前的秩序,一个一个缓缓地走向前来,接受诊治。药庐之中,一时间只闻得纸笔摩挲声、病人低诉声以及张仲景温和耐心的问询声,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仿佛刚才的小小波澜从未发生过一般。 第428章 千年首乌 神药难寻 日头渐渐移至中天,阳光倾洒而下,直至此时,才总算排到了马超一行人。马超身侧的那一众将领,早已是心焦难耐,仿若困兽一般。他们一会儿左顾右盼,眼神中满是焦急与不耐,像是在寻觅着时间为何如此缓慢的答案;一会儿又抓耳挠腮,那粗粝的大手在头脸处胡乱摆弄,仿佛这般便能将等待的煎熬驱散。 唯有马超与徐庶,仿若遗世独立般,静静沉浸在这方小小的天地之中。马超身姿挺拔如松,一袭锦袍随风微微拂动,更显其器宇轩昂。他的面庞沉静如水,深邃的眼眸中透着一种超凡的平和与淡然,就这样纹丝不动地伫立着,见证着张仲景以一颗至善之心,为一位又一位平民百姓悉心诊治。其间,不少穷苦之人因无力支付药费而面露难色时,张仲景皆毫不犹豫地相赠汤药,那一份慈悲与仁厚,如同一束温暖的光,照亮了这略显局促的药庐。马超目睹此景,心中敬意油然而生,不禁暗暗赞叹。 终于,轮到马超上前接受诊治。他迈着沉稳的步伐,向前踏出一步,而后毕恭毕敬地向张仲景行了一礼,朗声道:“西凉马超前来请先生诊治,先生之高风亮节、不凡气度,实令超由衷折服。”张仲景闻得此言,赶忙起身,双手抱拳,深深地行了一礼,诚挚说道:“南阳张机,此前多有得罪。只因一心忙于救治病患,未及时理会君侯,兼之性格疏狂,行事莽撞,实乃无礼之至,还望君侯大人大量,切莫怪罪。” 武安国与潘凤本就心中不忿,此刻闻言,更是按捺不住,瓮声瓮气地插嘴道:“你这老儿,既已明知我家将军身份尊贵,却还佯装不知,故意冷落,实在是可恼至极!”马超顿时剑眉倒竖,目光如电,厉声呵斥道:“放肆!休得胡言!先生心怀苍生大义,身为医者,秉持仁心仁术,面对强权,毫无惧色;对待贫苦之人,亦不轻慢忽视。此等高风亮节,岂是你们所能领会?”这两位平日里威风凛凛、五大三粗的将领,被马超这一番疾言厉色的训斥,顿时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唯唯诺诺,垂首敛目,连大气都不敢出。 张仲景见此情形,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自好笑,旋即再次拱手,谦逊说道:“君侯过奖了,仲景不过是官场失意后,退隐于此的一介草民。只愿凭此微末医术,略尽绵薄之力,稍稍减轻百姓之病痛,实不敢当君侯如此盛赞。君侯且请安坐,容老夫为君侯细细诊治一番。”马超依言,神色庄重地跪坐在桌前,缓缓伸出那修长而有力的手,置于桌上。张仲景轻轻搭上脉搏,中指、食指与无名指稳稳落于腕间,微微闭目,那神情专注至极。同时,他另一只手缓缓抬起,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颌下胡须,一下又一下,似在与脉象进行着一场无声的交流。时间仿若凝固,唯有那细微的脉搏跳动声,在这静谧的药庐内轻轻回响,仿佛在诉说着马超身体深处的秘密。 张仲景微微抬起头,目光从马超的脉象上移开,缓缓开口,其声音沉稳而平和:“君侯,您的脉象平稳有力,犹如洪钟大吕,可见君侯正值青春鼎盛,气血旺盛,身体矫健非凡,并未见有明显的病症与异常。只是,不知君侯此番前来,是想要诊治哪一方面呢?”众人听闻张仲景所言,心中先是一松,随即便涌起一丝好奇与期待。 未等马超有所回应,张绣便迫不及待地抢着说道:“我家将军的身体那自然是强健有力,犹如猛虎雄狮。只是此次前来,乃是因为我家将军两鬓之间不知为何突然生出了两缕白发,着实令人忧心。不知先生可有什么妙法能够医治?” 张仲景微微眯起双眼,抬起头来,仔细地注视着马超,目光中透着洞察世事的睿智:“昔日伍子胥过昭关一夜白头,皆因心中愤懑忧思积聚,难以排解,终至影响了气血运行,发于体表。想来将军亦是有类似的愤懑忧思之事,长久郁积于心,才致使年纪轻轻便在两鬓出现了白发。” 马超听闻,心中对张仲景的博闻强记与非凡见识更是钦佩不已,当下拱手行礼,诚挚说道:“先生学识渊博,见解独到,超佩服之极。确实如先生所言,此前超因诸多事情而忧愤不已,郁气在心中郁结,难以释怀,竟也是一夜之间两鬓就生出了白发。如今满心期盼,不知先生是否有办法可令白发转黑,还超原本模样?” 张仲景手捻胡须,神色凝重地说道:“君侯这一夜白头之症,从医学之理剖析,乃是情志过激,致使肝郁气滞。肝主疏泄,其气不畅,则血行瘀阻,气血不能上荣于发,发失濡养,故而变白。又兼君侯长期劳心费神,心血暗耗,肾阴亦受牵连。肾藏精,其华在发,肾精亏虚,则发色枯槁易白。 “若要调理,需从多方面着手?。首重情志调适,君侯当释怀过往忧愤之事,使肝气得以疏解,可常于静谧之处,闭目养神,深呼吸以调畅气机,或聆听舒缓雅乐,宁心安神。饮食亦不可轻忽,宜多食黑芝麻、黑豆、核桃等物,此类皆为补肾益精、养血乌发之佳品。可将黑芝麻炒熟研末,佐以蜂蜜冲服;黑豆可煮食或制成豆浆饮用。再者,可用何首乌、当归、枸杞等药材炖汤,何首乌补肝肾、益精血,当归活血补血,枸杞滋阴益肾,共助濡养毛发。 “此外,作息规律至关重要。君侯应早睡早起,切不可熬夜,使气血于夜间得以滋养肝肾。平日亦需适度运动,以促进气血流通,增强体质。如此综合调养,持之以恒,假以时日,君侯白发或可渐转乌黑。” 张绣性子急,忍不住高声说道:“哎呀,仲景先生,您说得这般复杂,我们实在难以领会。您就直接给开个药方,让我家将军平日里煎了汤药服用,能让白发变黑就成,何必长篇大论说这些医理,我们又不是学医之人,哪能明白该如何去做?”马超却只是轻声含笑,神色安然,并未显得焦急浮躁。一旁的张辽、张任以及武安国、潘凤纷纷点头,都觉得张绣所言极是,确实张仲景所言太过繁杂深奥,他们听了只觉脑袋嗡嗡作响。 张仲景见状,缓缓说道:“若单论药方,倒也可以出具。只是寻常之何首乌,药效怕是有限,难以达成理想之效。我若开些药来制成药膳,将军平日服用,虽有作用,然其功效进展缓慢,收效不会太过明显。若想使白发快速变黑,非得有千年年份的何首乌以及五百年以上的人参不可,此二者入药服用,必定能显奇效。”众将听闻,不禁面露惊愕之色,心中暗忖这等神药何处去寻? 马超面色依旧平静,和颜悦色道:“如此,便有劳先生写下药方,超日后依方多服用便是。些许白发,无需诸位为此过度劳神。”这时徐庶开口问道:“似先生所说这千年何首乌、五百年以上之人参,恐一时之间难以寻觅,不知先生可知哪里有此等神物?”张仲景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老朽亦不知晓。这般神药,无异于稀世珍宝、传家重器,恐世间难寻踪迹。以吾之推测,汉中太守张鲁,此人祖上以五斗米教立教传家,昔日他之先祖张道陵乃是道家祖师,声名显赫。倘若世间真有此等神药,他那里或许极有可能存在。”马超此时插话说道:“哎,诸位莫要纠结于此,先生也说了,开些药膳服用亦有药效,何必拘泥于非得寻那神药?不过区区两缕白发而已,无需诸位如此大费周章、伤神忧心。” 张仲景满含敬佩之色,说道:“君侯这般豁达大度的气度,实在令在下由衷折服。想来以君侯的心境,服用这药膳,定能收获意想不到的奇效。”马超哈哈一笑,洒脱说道:“仲景先生谬赞了,超与先生相比,实乃萤火之光难比皓月之辉,不足挂齿。先生对待百姓一视同仁,心怀苍生,此等高风亮节,才真令马超钦佩至极。只是超观察这一上午,先生虽一刻未停歇,然所救治者也不过二三十人。以此推算,先生一日至多也就救治六七十人,这数量已至极限。” 张仲景拱手,神色间带着几分惭愧,说道:“老朽亦知如此,心中实在是渴望多救些人,只是心力有所不及。每个人的病症皆有差异,皆需细细斟酌用药,毕竟这是关乎人命的大事,丝毫马虎不得。”马超微微点头,说道:“先生所言甚是有理,只是这般效果确实缓慢,并非先生不尽心竭力,只是超有一事不明,先生为何不多收些徒弟,让他们在一旁观摩学习,如此一来,不是能够更好地救助众人吗?” 张仲景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老夫又何尝不想,只是这其中阻碍重重。一来这药理晦涩难懂,在如今这乱世之中,能识些字的人本就寥寥无几。但凡有些学识之人,皆想寻找其他出路,又怎会愿意似我这般漂泊无依,过着这种清苦日子呢?若仅培养个药童,自小培养亦是艰难万分。君侯且思,我四海为家,漂泊不定,这些孩童跟着我,必定是受苦受累,难以安身立命。” 第429章 肉食粗鄙 麦饼香醇 马超听了,心中涌起一股无奈,重重地叹口气道:“哎,这纷乱的乱世,究竟何时才能够结束?这无休无止的征战,让百姓们流离失所,居无定所,天下苍生只能在这水深火热之中苦苦挣扎,饱尝苦难。”言罢,他望向远方,眼神中满是忧虑与惆怅,仿佛看到了那战火纷飞中无数百姓的悲惨境遇。 张仲景被马超话语中对百姓的怜悯与关爱深深触动,不禁赞叹道:“君侯能有此等心怀,满心皆念着百姓,实乃难能可贵。望君侯日后始终坚守此初心,为这天下苍生奋力谋得一线生机。”马超神色坚定,郑重说道:“那是自然,超定当谨守初心,竭尽所能为苍生谋取福祉。话说回来,倘若有朝一日马超真能平定这乱世,必定要大力推广医学之术。效仿儒学学堂,兴建医学学堂,选拔聪慧孩童,教他们识文断字,再礼聘如先生这般的大贤,让他们言传身教。先生若能带出五十位徒弟,这五十位徒弟再各自带出五十位徒弟,如此传承,不苛求他们皆如先生这般医术通神,只要能医治寻常的头疼脑热之疾就好,而后让他们奔赴天下四方。如此一来,百姓们身患小病时,便不至于因延误而酿成大病,最终求医无门、暴病而亡。” 张仲景听得眼中光芒闪烁,被马超的远见卓识与描绘的宏大前景深深打动,当下长揖到地,满怀敬意地说道:“君侯此番言语,令仲景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若真有那么一天,无论将军身在何方,仲景必定赶赴君侯身边,任凭君侯差遣。若真能如君侯心中所畅想,那天下百姓定会人人感念君侯的大恩大德。”马超谦逊一笑,说道:“此愿虽看似远大而又缥缈,然超会一步一个脚印,坚定不移地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前行。届时还望先生不吝相助。先生才是高风亮节之士,我马超不过是一介贪恋权势的俗人罢了。” 张仲景目光热切地看着马超,在他眼中,马超虽言语自谦,但其一言一行,皆彰显出心存大义、心系百姓的风范。二人相视,彼此间惺惺相惜。虽所行之事各有不同,但皆怀一颗为天下苍生谋福之心,此心昭昭,可比日月。 眼瞅着已至饭时,马超满怀热忱,诚挚相邀张仲景同往宛城的酒肆之中畅饮一番。马超浓眉之下,双眸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嘴角噙着一抹友善的笑意。 然而,张仲景面露难色,缓缓开口道:“君侯,实非我有意拂逆您的美意。您与我相谈投机,我亦满心渴望能与您继续高谈阔论。只是您瞧,身后尚有诸多百姓苦苦等候。或许今日你我二人对饮一杯,耽搁这一下午时光,于你我而言不过转瞬之事。但您且看这数九寒天,朔风凛冽,百姓们在这严寒中苦苦支撑,好不容易盼到临近就诊之时。倘若我此刻离去,他们于这寒风中苦熬至午后再返家,明日是否还能有力气起身,实难预料。故而君侯的一番盛情,老朽唯有心领了。”言罢,张仲景微微拱手,脸上满是歉意与凝重。 马超闻得张仲景此番言语,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波澜,动容道:“此乃真正心怀苍生之人啊!”说罢,他转身朝向潘凤和武安国,神色坚定地吩咐道:“你二人速去购置些肉食,再买些面食、汤饼之类,务必多买一些。这些穷苦百姓,恐连朝饭都无着落。买来后,今日咱们便一同在此处用餐。” 张绣见状,急忙上前阻拦,面带迟疑之色说道:“将军,这等粗陋饭食,怎可入口?”张绣眉头轻皱,眼神中隐隐透着一丝焦急。 马超顿时不悦,浓眉紧蹙,提高了声调说道:“何为粗鄙之食?阿绣,往昔征战之际,咱们不皆是靠着干粮果腹?何曾有过挑拣?如今你身为宛城少主,怎的连这些寻常饭菜都难以咽下了?” 张绣面露惭色,赶忙解释道:“将军,您误会我了。我只是念及您远道而来,我却未能妥善招待,恐失了礼数,有负于您。” 马超神色稍缓,拍了拍张绣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你我本是自家兄弟,你自清晨便为我的事情劳碌至今,我心中岂能不知?然一粥一饭,皆来之不易,万不可忘却。”言毕,马超抬手遥指后边排队看病的百姓,目光中满是感慨与关切。 马超感慨万千,声若洪钟:“我等平日里对三餐菜肴还诸多挑剔,可这些平民百姓,莫说一日三餐,便是一日两餐都难以保障,且又被疾病折磨,可谓朝不保夕、食不果腹。怕是大半人连今早的朝食都未进过。今日在仲景先生面前,我领悟颇多,正所谓莫以善小而不为。越是细微之处,越能彰显我等为百姓尽心与否。大敌当前,异族来犯,我等自当执戟披甲、保家卫国,此乃热血男儿的分内之事。然于平日细微之际,能做一分是一分,切不可佯装不见。非我吹毛求疵,实乃连年兵戈不止,百姓深陷困苦,令我痛心疾首啊!” 张绣及马超的一众部将皆默默无言,垂首暗自思忖,往昔是否确有轻忽百姓疾苦之处。张仲景瞧着对部将谆谆教诲的马超,心中暗自赞叹:不愧是卢植先生的亲传高足,真有乃师风范。不论朝中舆论怎样,马超这颗恤民之心确凿无疑。念及此,原本因是马超做东请客而不便多言的张仲景,终是忍不住开口:“将军,老朽有个不情之请。”马超赶忙抱拳行礼,恭谦应道:“先生但讲无妨,但凡马某力所能及,定当全力以赴。”张仲景道:“并非什么大事,只是觉得将军安排买肉食,不如将买肉食的花销多购置些干粮。您看这后面诸多看病之人已是如此困窘,家中老幼有无吃食亦未可知。让他们能饱食干粮,也好带些回去让家人勉强充饥。”马超听后,如醍醐灌顶,对张仲景愈加钦佩,连自己训导部将之时都未虑及此,连忙说道:“先生高见,马某即刻差人照办。” 马超抱拳,身姿挺拔,神色间满是敬重:“先生高见,马某今日于先生处仿若拨云见日,受益良多,先生当真思虑周全,马某佩服。”语毕,他利落地转身,面向潘凤与武安国,目光坚定而诚挚,“肉食且罢,多购些吃食,更要多多采买干粮。值此寒冬,这些百姓家中既有病患,饮食定是艰难竭蹶。今日能帮扶多少算多少,我等减些口腹之欲,不过小事一桩。且今日于仲景先生处的所见所闻、所学所思,其价值又岂是少吃几顿肉可比拟?古人云,欲学至圣至理,当斋戒沐浴以明志。今日我等素食,亦为铭记这份珍贵的见闻,使其深植于心。” 潘凤与武安国齐声应和,其余众人亦无异议。 张仲景微微仰头,脸上的皱纹似在诉说岁月的沧桑与阅历,他满是感慨地说道:“将军此等胸怀,老朽为官数载,行医四方,皆鲜少得见。上位者若皆有将军这般仁心与格局,虽不敢称绝无仅有,却也属实凤毛麟角。幸得天下有将军这般惊才绝艳之人,百姓方能有望少些颠沛流离,多些安宁温饱。” 张仲景不再与马超等人见外,径直对马超说道:“将军,既已安排妥帖饭食,无需我再操心筹备,那便趁着这等待的间隙,能多诊治一位病患也是好的。”马超闻言,心中敬意油然而生,赶忙回应:“先生但请放心施为,无需顾虑我等,自去忙碌便是。”说罢,张仲景便全神贯注地继续接诊,接连为两名病患仔细诊察。 武安国、潘凤、张辽、张任这四位平日里在沙场上纵横驰骋的猛将,此刻虽被马超差遣去负责采买食物,却毫无怨言,反倒甘之如饴。未过多时,他们便带着大批食物归来,其中以麦饼和豆饭居多,另有数包干粮由其他人背负而来,粮店的伙计还推着几大麻袋粮食随后赶到。马超见他们返回,一直耐心等到张仲景为当前病患诊治完毕,才开口说道:“先生,食物已采买齐全,您且稍稍歇息,进些食物,也让这些病患们一同用餐,之后再继续不迟。”张仲景微微点头,站起身来,轻轻捶了捶因长久跪坐而酸困的腰身,随后招呼一众病患上前,和声说道:“今日诸位也算有幸,君侯仁义慷慨,不但为你们备下吃食,还让你们有余粮可带回家中,以度这艰难时日。”众病患闻言,纷纷感恩戴德,在马超处领取食物后,因怕冲撞贵人,便退至远处,一边吃着喝着,一边与同行之人交头接耳。 马超手持麦饼,学着张仲景的样子,就着热水一同咽下,粗糙的麦饼摩擦着喉咙,确实难以下咽。不光是马超,他手下的将领们亦有同感,只是经张仲景此番教诲,众人仿若经历了一场心灵的洗礼,此刻吃着这寻常的麦饼,喝着平淡的温水,却都觉得滋味非凡,甘之如饴,仿佛领悟到了行善之举所带来的内心满足与充实,远胜那珍馐佳肴的短暂口腹之欢。 而这些用过饭食的病患们,心怀感恩地再次聚拢过来领取干粮和粮食。他们个个眼眶泛红,情绪激动难抑,“扑通”一声纷纷跪地,朝着马超一行人连连磕头,口中高呼:“君侯仁义,君侯大恩,我等没齿难忘!”那一声声呼喊,饱含着他们最真挚的感激与敬意,在空气中回荡着,令人动容。 第430章 心忧战事 不欲停留 马超与众将士见状,急忙快步上前,一一将他们搀扶起身。马超的目光中满是感慨与怜惜,他转身对着众将士,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地说道:“诸位且看,百姓所求,不过是一方安稳天地,能有地可耕种,有衣可蔽体,有食可果腹。如今,我们不过略施援手,给予些许食物,他们便对我们感恩戴德至此。实则,我们所做之事,相较于他们的苦难与渴望,不过是九牛一毛。日后,定当竭尽所能,为他们谋求更多福祉,护佑这一方百姓,让他们能真正过上安稳太平的日子。”众将士们纷纷点头,神色凝重而坚定,皆在心中默默立下守护百姓的誓言。 众人用过食物后,张仲景便一刻未歇地重新投入到忙碌之中。他穿梭于病患之间,那专注的神情和疲惫却坚定的身影,深深印刻在众将士的脑海里。 随后,众将怀着复杂的心情踏上了返回城主府的路途。一路上,大家都沉默不语,气氛凝重得如同沉甸甸的铅块压在心头。平日里最为活跃的张绣,此刻也仿佛被这股压抑的氛围所笼罩,心情格外沉重。他眉头紧锁,眼神中少了往日的灵动,只是静静地跟着队伍前行,思绪显然还停留在那些贫苦百姓们的困苦境遇之中。 当抵达城主府时,依照惯例本应筹备一场盛大的宴会,以庆祝出行归来或其他事宜。然而此刻,众人皆沉浸在对百姓艰难生活的悲悯与自省之中,谁都没有心思去考虑宴会之事。那原本象征着欢乐、热闹与庆祝的传宴,在此时显得如此格格不入,众人只是默默地各自散去,或回房静思,或处理一些日常军务,每个人的心中都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新的力量,一种想要为百姓做更多事情、改变现状的强烈使命感。 众人齐聚大厅之中,马超神色凝重,率先开口道:“阿绣,听闻在你叔侄的悉心照料下,宛城这两年幸免于兵戈之祸,相较而言尚算安稳。然而今日所见,百姓生活依旧困苦不堪。你驻守宛城这等军事要地,日后难免战事再起。为兄并非想增添你过多压力,只是期望你能在战火纷飞之际,全力保全百姓,护佑他们周全。”张绣闻言,嘴唇微张,似有话语却又咽下。 马超继而转向麾下众将士,感慨万千:“此番经历,虽非真正沙场征战,却也让我们目睹了百姓的艰难处境。这宛城不过是整个大汉的小小缩影,那些交战之地的百姓,想必更是深陷炼狱,苦不堪言。故而此次征伐扬州,我们应尽量减少杀戮,凭借军威声势压制敌军。若肆意征伐,百姓必将遭受更多苦难。” 徐庶一直若有所思,此时终按捺不住,进言道:“将军欲以势压之,固然良策,只是我军目前实力尚有所欠缺。依庶之见,不若请张绣将军率一部精锐骑兵突袭袁术腹地,如此可缓解我军压力。”马超看着徐庶,不禁摇头苦笑:“元直先生,终究还是道出此计。” 一旁的张绣听闻,顿时来了精神,跃跃欲试道:“将军早该吩咐,只要有所差遣,张绣愿效死力,万死不辞!”马超面露纠结之色,沉吟良久,缓缓说道:“阿秀,此事万万不可。你叔父如今重病缠身,情况堪忧。你若此时离开宛城,城防与民生之事将如何处置?”张绣急忙回应:“将军不必担忧,有文和先生在,宛城定然不会生乱。”马超微微皱眉,说道:“贾诩先生之才,众人有目共睹。但据你平日所言,他行事较为被动,若无人施压,轻易不会主动担当重责。而这满城百姓的安危,实在是不容有失。” 张绣仍想再行争辩,马超抬手制止,语重心长地说道:“阿绣,此次前来,实乃为兄与你分别已久,心中思念甚切,只是顺路前来探望。见你将宛城治理得井井有条,为兄深感欣慰。你我情谊深厚,自不必多言。但如今大军在外,诸多事宜需谨慎考量。我等一路行来,思索再三,若此间并无紧要事务,实不宜过多叨扰。毕竟大军每停滞一日,粮草耗费便颇为惊人。且如今粮草运送艰难,若能尽早赶赴扬州战场,争取速战速决,于各方皆为有利。” 徐庶赶忙进言劝阻:“将军切不可有此想法。尚未抵达战场,便欲速战速决,此举未免操之过急。况且我等此番前往扬州,形势并不乐观,并无太大优势可言。再者,孙伯符将军处尚未有回信,徐晃将军的援军亦未到来,仅靠我等这四万余兵马贸然奔赴扬州战场,岂不是自投罗网,如同飞蛾扑火一般危险?” 张绣一听马超昨日才到,今日便急着要走,不由得心急如焚,大声说道:“将军,我的好哥哥,您这刚来就要走,我们连话都还未说几句。不就是粮草之事吗?宛城供应得起,您怎能如此匆忙离去?” 马超长叹一声,神色间满是无奈:“阿秀,这一切我又怎会不知?天子此番命我等征伐扬州,其用心昭然若揭,本就有意损耗我西凉兵力,我又怎会看不破其中玄机?只是我一心想着,若能出征,或可为天下百姓尽一份心力。如今扬州战事胶着,那本是富饶之地,却致使百姓背井离乡,死伤惨重,我身为将领,见此惨状,于心何忍?故而明知艰难,亦想奋力一试,盼能解百姓于倒悬。” 徐庶与张绣二人,皆深知马超脾性刚正且重情重义,于是双管齐下,全力劝说。徐庶目光诚挚,言辞冷静而有条理,将当下局势的利害关系剖析得入木三分:“将军,若此刻贸然进军,我军兵力本就不占优势,又无后援,无异于孤军深入险地,一旦陷入敌军重围,非但难以取胜,还可能致使全军覆没,此乃兵家大忌。为今之计,唯有等待江东消息与徐晃援军,集齐各方力量,方能在扬州之战中拥有一战之力,如此行事,方不负将士们的信任与期望,亦能保得西凉军威名不倒。” 张绣则眼眶微红,满是不舍与担忧,以兄弟情切切入:“大哥,你我兄弟许久未见,才相聚不过一日,你便要匆匆离去,这让我如何舍得。况且宛城是咱兄弟的根基所在,你走得这般急,叫我怎能放心。大哥但等上几日,也让我能多尽些地主之谊,咱们一同谋划个万全之策,再奔赴扬州不迟。” 马超听着二人言语,心中纠结万分,一方面深知军情紧急,不容耽搁;另一方面又被兄弟情义和利害分析所触动。沉思良久,他长叹一声,终是松了口:“罢了,罢了,就依二位所言,暂且停留几日。只盼江东那边莫要让我们等太久,徐晃的兵马也能尽快赶来,莫要贻误战机。” 经此一日,众人皆因所见所闻而内心触动,往昔热衷的饮宴之事此刻全然没了兴致。马超神色凝重,对徐庶嘱托道:“烦请先生密切留意江东与西凉传来的消息,此事关乎我军征伐扬州之成败,丝毫不可懈怠。” 自张仲景处求得汤药后,张辽等人见马超忧心忡忡,皆上前相劝。张辽语重心长地说道:“将军,您近日为诸多事务劳心费神,如今既有这调理之汤药,切不可再大动肝火。焦急忧虑于解决问题毫无助益,反倒有损自身。不若先在宛城安心休养些时日,待身心舒缓,再做筹谋亦不迟。” 众人皆看出马超心事沉重,纷纷附和。张绣本欲晚间筹备宴席,以尽地主之谊,却被马超等人婉言谢绝。马超摆了摆手,说道:“阿绣,你的心意我等皆知,只是此刻实无宴饮之心。所见百姓惨状,如芒在背,令我食不甘味。这宴席便罢了,待这两日缓一缓再说。” 张绣见众人态度坚决,也不便再强行挽留,只得默默点头。众人遂转身返回城主府为其安排的房间之中,各自陷入沉思。 张绣则满心郁郁,脚步略显沉重地向后宅走去,那里是他叔父的住所与病房所在。一路上,他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那强烈的渴望在心底翻涌,想要追随马超奔赴扬州战场,在沙场上建功立业,一展身手;另一方面,他又深知宛城的现状与责任,叔父重病在床,城中诸多事务皆需有人主持大局,自己一旦离去,变数难测。他眉头紧锁,内心在理想与现实之间激烈挣扎,不知该如何抉择,唯有加快脚步,先去探望叔父病情,或许能从叔父的只言片语中寻得一丝指引与慰藉。一路上眉头紧皱,满心纠结。他深知叔父如今病重,宛城大小事务叔父指望他来照看,自己若提出要随马超征战扬州,叔父会作何反应实难预料。 他既怕叔父病情因此加重,又怕叔父不允,断了自己想要在战场上驰骋、为天下百姓出份力的念想。可若瞒着叔父私自前去,又觉心中有愧,毕竟叔父对自己恩重如山,这宛城更是离不开叔父的坐镇。张绣越想越愁,只觉这事儿如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心头,让他心事重重,连脚步都仿佛变得更加迟缓,不知待会儿见到叔父该如何开口才好。 第431章 意志坚定 无奈同意 张绣满怀忧虑,脚步沉重地迈入张济的卧室。此时,张济正卧于病榻之上,听到动静,微微睁眼,见是张绣前来,便轻声示意身旁侍奉的邹氏将自己扶起。张绣站定,依旧毕恭毕敬地先向张济与邹氏行礼,口中唤道:“叔父、叔母。”邹氏闻此称呼,心中虽仍有些许不自在,却也只能默默敛身回礼。 张绣随后搬来一个绣凳,待张济坐定,自己才缓缓坐在床榻前。张济强撑着直起身子,靠在床上,脸上挂着笑意,问道:“阿绣,今日带着马超将军去了何处?”张绣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今日带马超将军前往张仲景先生处问诊,不想却被张仲景先生好好地上了一课,结果弄得众人心里都不大畅快。”张济微微一怔,疑惑道:“怎么了?张仲景先生一向为人随和,怎会如此?”张绣皱了皱眉头,继续说道:“叔父有所不知,那张仲景先生,满心满眼似乎都只有百姓,凡事皆以百姓为要,他那番言论,让马超将军心里颇为不悦,回来的路上就念叨着要急着离开。我当时也气愤不已,真恨不得冲他打上两拳。”张济轻笑着骂道:“你这孩子,怎能如此对待仲景先生。”言罢,一阵开怀的大笑,仿佛将心中的阴霾都驱散了几分,整个人的精神也似乎好了许多。 张绣见张济心情尚佳,赶忙趁机说道:“叔父,我有个不情之请,想与您说一说。”张济悠然地看着张绣,心中早有了计较。自从贾诩来过之后,他便大致猜到了张绣的来意,料想他是想领兵协助马超出征。只是张济并未点破,只静静看着张绣,且看他如何言语。 张绣垂首,在心中千回百转地打着腹稿,极力组织着语言,深吸一口气后,抬起头,目光诚挚地对张济说道:“叔父,马超将军于我而言,那可是曾引领我纵横天下的旧主啊。往昔在他麾下,每一场征战,每一次冲锋,都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意与豪情,仿佛置身于热血沸腾的英雄传奇之中。而此次,他在专程出征之际,还不辞辛劳地绕道来看望我,那一刻,我心中的感动简直如汹涌澎湃的潮水,难以抑制。您也知道,如今他深陷困境,面临着兵马严重不足的难题,面对淮南袁术那等劲敌,恐怕难以顺利完成讨伐大业。叔父,咱们宛城眼下恰好太平无事,无战事纷扰。我心中便燃起一股强烈的渴望,想要出征,再次追随马超将军,重拾昔日纵横沙场的默契与激情,与他携手共击袁术,续写那段热血未凉的战友情谊。” 张济眉头微皱,眼神中透着深思与忧虑,缓缓开口道:“阿秀,你且静下心来好好思量一番。马超将军乃是奉天子诏命出征,可我们现今的处境颇为微妙,处于半独立之态,既未正式向谁归顺,亦未得到天子的招安。在天子眼中,我们终究还是董君的旧部,这反贼的身份标签,犹如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横亘在前。你想想,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贸贸然为了朝廷去与势力庞大、根基深厚的袁氏家族相抗衡,这无异于以卵击石,又能期望有怎样理想的结局呢?” 张绣一听,心急如焚,脸上满是急切与坚定交织的神情,“嗖”地一下从绣凳上站起,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眼眶微红,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叔父,我绝非是出于对朝廷的考量,那朝廷于我而言,本就遥远而陌生。我心中念的、想的,唯有马超将军啊!昔日在我懵懂无知、初入军旅之时,是将军不嫌我愚钝,对我悉心提携,战场上为我指点迷津,才让我有了今日的成就与荣耀。这份恩情,如同巍峨高山,重如千钧,我怎能不报?我一心只盼着能与将军再次共赴沙场,哪怕前方荆棘满布,我亦在所不惜,只愿能在他身旁,为他披荆斩棘,助他一臂之力。” 张济望着跪在地上的张绣,他那病弱之躯已无力支撑过多的激动,只能虚弱地摆了摆手,示意张绣起身,缓声道:“你且思量清楚,马超将军为朝廷出征,其根基远在西凉,中间还横亘着朝廷。西凉与淮南相隔千里,又有朝廷势力阻隔。且不说他能否战胜袁术,即便侥幸得胜,以当下局势,也难以将袁家连根拔起。如此一来,日后只剩我们宛城,孤立无援,直面袁术的报复,你可有应对之策?再者,你看看我这副病体,已是油尽灯枯,时日无多。这宛城的基业迟早要交到你手上,你如今身为宛城少主,未来大可自立一方,称雄诸侯。难道你就从未有过争霸天下的壮志雄心?” 张绣并未起身,依旧跪在地上,对张济恭敬地回应:“叔父,阿绣自知才疏学浅,从始至终都未曾有过争霸天下的念想。我留在宛城,不过是想在您身边尽孝,守着宛城,延续家族血脉。我既无雄才大略,亦无经天纬地之能,能守住宛城这份基业,便已心满意足。” 张济长叹一声,语重心长地说道:“痴儿啊,你怎如此糊涂。宛城乃四战之地,周围强敌环伺,岂是轻易能守住的?现今诸侯纷争不断,局势变幻莫测,你若没有进取之心,宛城便如狂风暴雨中的一叶孤舟,迟早会被浪潮吞没。待到城破之日,你又该何去何从?” 张绣眼神坚定,毫不犹豫地说道:“叔父,倘若真有那一天,我便率大军返回西凉,继续追随马超将军,为其效命。在将军麾下,我才能感受到内心的安宁与满足,那才是我心之所向。” 张济满脸疑惑,眼神中透着不解,轻声问道:“为何你一心只想效命于马超?如今天下诸侯众多,势力错综复杂,你不论选择追随谁,哪怕是归降朝廷,以你的能力与威望,都能占据一席之地,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马超将军固然才华出众,可终究也只是割据一方的诸侯,势力范围有限。” 张绣微微抬起头,目光中满是坚定与深情,缓缓说道:“叔父,您这段时间身体抱恙,未曾留意军中兄弟们的心思。自我们离开西凉,岁月悠悠,加之长安相隔,被困于这中原腹地,兄弟们归乡之路遥遥无期。可他们的心,从未离开过西凉,那里是我们的根,是我们魂牵梦萦的故乡。唯有回归西凉,才是顺应兄弟们的心愿。况且,马超将军待我亲如手足,这份知遇之恩,世间罕有。在别处,又怎能奢望得到如此真诚的相待?我们本就是西凉儿郎,故乡的土地才是我们的归宿。若我改投他人门下,叫这些与我生死与共的老兄弟们情何以堪?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张绣的一番话,如同一把钥匙,悄然打开了张济心底那扇尘封已久的思乡之门。他已病入膏肓,油尽灯枯,怎会不想在生命的尽头回归故里,让自己的灵魂在故乡的土地上安息?张济的眼神逐渐变得悠远而惆怅,思绪似乎已飘回了那遥远的西凉故土。 张济眼神中透着一丝落寞,幽幽地叹道:“哎,落叶归根,这是多少游子的心愿啊。阿绣,待我身死之后,你便将我的躯体一把火烧了,莫要安葬,等到回归西凉之时,再将我葬于故乡,如此,我方能魂归故里。” 张绣听闻此言,面露难以置信之色,急切地望向张济,说道:“叔父,那您这是同意我去帮助马超将军了?” 张济微微摇头,缓缓说道:“并非此刻就允准你去协助马超将军。当下局势混沌,需等日后局势稍微明朗,我们再谋划返回西凉之事。凭借宛城中现有的大军根基,那时你率大军返回,即便舍弃这宛城基业,手中有兵,回西凉亦能有足够的地位与话语权。可若如今你贸然出兵,将手中兵将拼光,且不说宛城能否即刻守住,单说你返回西凉追随马超,又能有何地位与依仗?不过是寄人篱下罢了。” 张绣一把紧紧抓住张济的手,满脸关切地说道:“叔父,您莫要再说这般身故之后的话。如今您经过汤药调理,身体日渐有了起色,定能康复如初。” 张济轻轻抚摸着张绣的头,慈爱地说道:“痴儿,我的身体状况自己心里有数,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只是你此刻万万不能前去,切不可将咱们辛苦积攒的家底轻易拼光。” 张绣却神色严肃,一脸正色地说道:“叔父,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我与马超将军的情谊,是在无数次生死拼杀中铸就的,绝非利益所能衡量。此刻他深陷困境,我若不帮,日后还有何颜面再追随于他?男人之间的情谊,又怎可用权势地位去评判?叔父,您亦是军中硬汉,怎会不明白此中道理?定是文和先生那老狐狸教您如此说的。文和先生固然聪慧过人,可他凡事精于算计,不肯涉险,只知明哲保身,怎会懂得我们沙场男儿的热血与真情?他实在是太过自私。” 张绣滔滔不绝地说着,张济看着眼前侃侃而谈的侄儿,心中明白,即便阻拦,恐怕也难以改变张绣的决心。他有些疲惫地说道:“阿绣,你所言亦有道理。叔父我时日无多,这宛城日后终究要托付于你,你便依着心中所想行事,莫要让自己留下遗憾。” 张绣听闻叔父这番言语,顿时喜出望外,满心感激与激动难以抑制,当即对着张济连连磕头,额头与地面相触,发出砰砰声响,以最诚挚的方式表达着内心的感恩与敬意。 第432章 舔犊情深 铁汉柔情 张济的心中五味杂陈,满是无奈与纠结。他怎会不晓得当下绝非举兵出征的绝佳时机,各方势力犬牙交错,局势仿若一团乱麻,迷雾重重,此去协助马超无疑是以身犯险,踏入吉凶未卜的险途。但张绣的脾性,他早已洞察于心。这孩子初来乍到军中之时,行事便极为稳重,举止有度,处理事务条理清晰,全然不像他那尚显稚嫩的年纪所该有的青涩与莽撞,反倒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相符的老成。可张济心里明镜似的,他明白张绣或许一直在强撑着,努力在众人面前展现出可靠的一面,不过是生怕自己被病体拖累,还要为军中的大小琐事劳心费神。每念及此,张济的心中怎能不泛起丝丝感动与怜惜? 如今,眼见马超的到来,张绣仿若换了一个人般,往昔那被压抑着的少年人的天性瞬间复苏,他的脸上洋溢着纯粹而真挚的喜悦与兴奋,那股子热情与活力仿佛一道耀眼的光芒,驱散了长久以来笼罩在他身上的阴霾。张济看着这样的张绣,心中不禁暗自思忖,或许这才是张绣真实的模样,一个本应在青春岁月里肆意挥洒豪情、无拘无束的少年郎,而非被沉重的责任与压力束缚,活得疲惫不堪。在这波谲云诡、艰难万分的时局之中,若有马超在旁庇佑,张绣或许便能少些风雨的侵袭,多些安宁与顺遂,如此想来,倒也不失为一条可行之路。 他深知,张绣虽说此次相助马超可能深陷危境,可此刻张绣脸上洋溢的那股子喜悦与兴奋却是发自肺腑、毫不掺假。自己又怎忍心让他陷入两难的困境?况且,他与贾诩反复商讨后,本就觉得回归西凉是长远之计,贾诩的分析固然头头是道,可作为在沙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战将,他又怎会不理解男儿间的热血情义?张绣所言也并非毫无道理,锦上添花或许能得一时之利,可雪中送炭却能铸就生死之交。 既然已下定决心将身后的一切都托付给张绣,那又何必在这等事情上让他为难?这宛城的路,迟早要由张绣独自前行,早一步晚一步又有何妨?念及此处,张济长叹一声,心中虽仍有忧虑,却也只能无奈点头同意。 而此时,沉浸在喜悦中的张绣并未留意到,一旁的邹氏已是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邹氏虽不通军务,对局势纷争也只是一知半解,但她心中明白,张绣此去协助马超,必定是危险重重,九死一生。然而,碍于叔母的身份与矜持,她纵有千般担忧、万种牵挂,却难以启齿相劝。只能将这份忧虑与关怀深埋心底,心中犹如乱麻缠绕,柔肠百结,默默为张绣祈祷,盼他此去能平安归来。 张绣好不容易得到叔父的同意,心中恰似有只小鹿乱撞,满心都被即将告知马超喜讯的激动所占据,思绪早已飘至马超营帐之中,整个人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连眼神都有些游离。 张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虽心中已同意张绣的请求,可看着侄儿这般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自己的样子,仍不免有些失落,于是故意板起脸,佯装恼怒地说道:“阿绣,怎么?这才刚得到应允,就一刻都不愿意在叔父身边待着了?叔父在你心中就如此无足轻重?”张绣被这突如其来的责备惊得回过神来,脸上瞬间堆满了讪讪的笑意,急忙上前两步,带着几分讨好与愧疚说道:“哎呀,叔父,您可误会阿绣了,您在我心中的地位重如泰山,阿绣绝无半分轻视之意,只是这喜讯实在憋不住,想尽快与马超将军分享。” 张济微微叹了口气,缓缓抬起那因病痛而略显颤抖的手。张绣见状,眼眶一热,赶忙将身子紧紧地靠向张济,仿佛要用自己的身躯给予叔父一丝温暖与支撑。张济的手轻轻落在张绣的头顶,那干枯的手指带着无尽的慈爱与不舍,缓缓地摩挲着,每一下都似在诉说着往昔的点点滴滴,他的眼神中满是疼惜,声音也因激动而微微颤抖:“阿绣啊,叔父这身子,就像那风中残烛,没几天可熬了。眼瞅着你马上就要领军出征,此去山高路远,吉凶难料。今日,你就且把外面的世界抛在脑后,哪都别去,就安安心心地在叔父身旁陪陪我这把老骨头。”这饱含深情的话语,如同一波波涟漪,在张绣的心湖中激荡起千层浪,让他的内心被愧疚、不舍与悲伤所填满。 张绣只觉鼻子猛地一酸,一股热流直冲眼眶,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不受控制地簌簌落下,声音也因哽咽而变得断断续续:“叔父,阿绣知错了。阿绣这几日定会守在您身边,哪都不去,定当如往昔儿时那般,与叔父寸步不离。叔父,您莫要再如此伤感言语,您这般说,就像一把利刃直刺阿绣的心窝,徒让阿绣心中惶恐不安,痛苦万分。”张济看着张绣泪如雨下的模样,心中亦是酸涩难忍,他强撑着最后一丝精神,努力扯出一丝笑意,那笑容中却满是苦涩与慈爱,手上微微用力,用那粗糙的拇指轻轻拭去张绣脸颊上的泪水,安慰道:“孩子呀,莫要哭泣。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咱们这些在沙场上出生入死、历经无数战火洗礼的汉子,本就应看淡生死。只是叔父放心不下你,怕你在这乱世之中遭遇不测。” 叔侄二人这一番饱含深情与无奈的对话,如同一把锐利的钩子,钩出了邹氏心底压抑已久的悲戚与感伤,终究是没能忍住,嘤嘤地哭了出来。那低低的啜泣声,在寂静的屋内回荡,显得格外凄切。 邹氏的哭声传入张济耳中,却似点燃了他心头的烦躁之火,他皱起眉头,不耐烦地说道:“哭哭哭,你个妇道人家就知道哭!有何可哭的?下去,且下去整治些酒菜来。今日阿绣在此用膳。”邹氏被这突如其来的斥责吓得一哆嗦,赶忙用衣袖掩住嘴,强抑住哭声,不敢再多停留片刻,匆匆转身离去,去吩咐下人准备酒菜。 张绣望着邹氏离去的背影,那微微颤抖的双肩,似有千般委屈与哀愁,让他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心疼。他转过头,对张济说道:“叔父,您这身体状况,怎敢饮酒?叔母她也不过是被咱们的话语触动,担忧日后之事,您又何必如此严厉地斥责于她?”张济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说道:“阿绣,她说是你的叔母,实则不过是我在洛阳城中偶然所得的美人罢了。这女人的眼泪,又有多少是真心实意的?莫要轻信。即便我不在了,她能有几分真正的伤怀之情?阿绣,你要记住,咱们身为热血男儿,切不可常常被感情所累,尤其是女人的眼泪,最是不可信。” 张绣心中暗自觉得叔父这番话太过武断,毫无道理。但他深知叔父一生征战沙场,过惯了刀光剑影、直来直往的日子,哪会有那些细腻入微的心思去体会女人的情感?他虽心中并不认同,可出于对叔父的敬重,也只是默默咽下了想要反驳的话语,转而劝道:“叔父,您莫要轻易动怒,这不过是小事一桩,何必为此伤了身体?” 张济虽隐隐察觉到张绣对邹氏有着别样的情愫,那望向邹氏背影时满含深情与迷恋的眼神,又怎会逃过他的眼睛?只是他不愿去多想,也不屑去计较。自己已是行将就木之人,而侄儿还年轻,日后张家的荣耀与传承,开枝散叶、延续血脉,可都要指望他了。只要侄儿能在自己身后,每逢洒祭之时,还记得为自己燃上一对香烛,烧上一把纸钱,那便足矣。至于其他的,又何必执着? 张济敏锐地捕捉到了张绣那一丝难以掩饰的异样情绪,待到邹氏将酒菜有条不紊地安排妥当之后,他便不再对她冷言冷色,态度上竟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甚至连语气都变得和颜悦色了许多。张济微微示意邹氏为他斟酒,他心中暗自思量着,今日定要与张绣畅饮几杯,也好趁此机会与侄儿再好好聊聊。 张绣见状,急忙伸手夺过张济手中的酒杯,神色担忧地说道:“叔父,您的身体状况如此不佳,怎敢再饮酒?这酒若是进了肚,怕是会加重病情啊。”张济一听,心中那股倔强之气顿时涌起,有些不悦地说道:“怎么?你这小子,老子如今还好好活着呢,你便想管起老子的事来了?”虽是这般笑骂着,可眼神中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张绣无奈,深知叔父的脾气,只好妥协道:“叔父,那便只饮一杯,多了可万万不能再饮了。”张济轻哼了一声,说道:“罢了,那便饮一杯就是。”说罢,叔侄二人缓缓斟满酒杯,而后一饮而尽。 张济强撑着虚弱的身子,微微喘着粗气说道:“阿秀,吃啊!这肉食叔父是吃不动了,你正值年轻力壮,多吃点。”言罢,又转头让邹氏为张绣在一旁斟酒。张绣见此情形,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妥,面露难色。张济却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道:“无妨,且让她给你斟酒。待我离去之后,她的去留全凭你做主,日后这宛城的一切可都还指望着你呢。”张绣听了这话,心中越发地惴惴不安起来,可在叔父的再三劝说以及邹氏那温柔细致的服侍下,不知不觉间竟吃得酒足饭饱。此时的张绣,酒意也已上了头,有了六七分醉意,整个人晕晕乎乎的。最后,在张济的安排下,由下人搀扶着送回了住处。 第433章 爱子之心 成人之美 张绣离去之后,屋内的气氛陡然变得微妙而凝重。张济在邹氏的扶持下,缓缓宽衣解带,而后斜靠在床上,他的面容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疲惫与憔悴。邹氏站在一旁,默然无语,她心中虽对即将发生之事百般不情愿,但长久以来的习惯与身份的束缚,让她下意识地开始默默解着自己的衣裳。 就在这时,张济却突然伸出手,阻止了她的动作。邹氏一脸惊愕地望向张济,只听他缓缓说道:“莫要如此,自今日起,这暖床服侍之事便无需你再做了。随便安排个女子来便可。”邹氏如遭雷击,整个人瞬间僵住,她完全不明白张济此举究竟是何意图。她的心中瞬间被恐惧所笼罩,双手紧张地拽着衣襟,声音颤抖,言语间结结巴巴:“老……老爷,你……你这是……”话未说完,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惶恐地说道:“老爷,莫非是我刚才惹您生气了?您给我个机会,我以后一定不敢了。” 邹氏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张济以往那铁血无情、杀人不眨眼的画面,她深知自己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花瓶般的存在,若是连这仅有的“花瓶作用”都丧失了,那自己的下场简直不堪设想。她不敢再继续往下想,只能满心恐惧地等待着张济的发落。 然而,张济却并未立刻给她一个解释,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片刻后,才开口问道:“你且不必惊慌,你看阿绣如何?”此刻的邹氏早已心神大乱,根本无暇思考张济为何会有此一问,只是本能地回答道:“阿绣英俊挺拔,英武老练,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张济听后,微微冷笑一声,说道:“你莫用这般语气来描述阿绣,说到底,你们不过是年岁相当罢了。”邹氏听闻此言,心中更是惊恐万分,她暗自思忖,难道自己平日里偷偷关注张绣的举动被张济发现了?这个念头一旦在心中滋生,便如野草般疯狂蔓延,让她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此刻邹氏心若死灰,只觉得自己怕是难逃一死。以张济那狠辣决绝的性格,又怎会轻易饶恕自己这般“过错”? 邹氏那原本姣好的面容,此刻因惊恐而变得有些扭曲,她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张济,身体微微颤抖,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随时可能被猎人捕杀。张绣看着邹氏这般惊恐万分的模样,心中不禁暗暗感叹,果真是位绝色美人,那楚楚可怜的神态,连自己如今这行将就木的身体都险些难以抵挡,更何况是阿绣那个年轻气盛、未经太多世事的青头小子。 张济其实心中一直清楚,自己今日坚持要饮酒,行为异于往常,便是想借此机会与张绣好好告别。大丈夫既然决定了就没有什么好犹豫和放不下的,他深知扬州的战事错综复杂,绝非轻易就能解决。而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最为明白,恐怕此次张绣出征之后,不等那边战事有个结果,自己这把老骨头就要先行散架,命丧黄泉了。所以,他才执意要与张绣对饮一杯,在他看来,这一杯酒,既是叔侄间多年情谊的一种交接,更是此生最后的诀别。 张济对张绣这个侄儿,打心眼里是极为满意的。张绣性格沉稳,孝顺懂事,人品端正,方方面面都让他觉得放心,将身后之事托付给他,张济毫无后顾之忧。只是,身为长辈,他心中一直有个未解之谜,那便是为张绣说亲事时,张绣总是一味地推脱。起初,他以为这孩子只是情窦未开,尚不懂男女之事。然而,今日当他看到张绣望向邹氏的眼神时,他瞬间恍然大悟,原来并非张绣不好女色,而是他早已心有所属。只是碍于邹氏那特殊的身份,才让张绣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与痛苦之中,难以自拔。 说起来,张济对邹氏,也不过是出于男人本能的好色之心罢了。更何况如今自己身体每况愈下,早已没了那方面的需求。既然张绣的心结全系于邹氏一人,而自己又已决定将这偌大的家业以及身后的一切都托付给他,一个女人又算得了什么呢?可若是他不把这件事情挑明了说,以张绣那重情重义且极为守礼的性格,恐怕这辈子都会被道德的枷锁紧紧束缚,心中永远都不会真正畅快,更不敢对邹氏有任何越界的举动。但他心中又时刻念着邹氏,如此这般,张绣又怎能过得快乐呢? 在这乱世之中,传统礼教虽仍有约束之力,但大丈夫三妻四妾之事,亦属平常多见。张济暗自思量,若仅仅因为邹氏有着叔母这一身份,便让张绣对其避而远之,不敢有丝毫触碰,这于情于理似乎都说不过去。倘若因此而影响到张绣日后绵延张氏家族的子嗣后代,致使家族血脉不能昌盛兴旺,那岂不是因小失大,得不偿失? 张济深知自己时日无多,如今既已洞察张绣与邹氏之间那微妙而特殊的情愫,便决心要为侄儿解决这一心结。他已然走到生命的尽头,所能为家族做的最后谋划,便是确保张绣能够毫无阻碍地接手家族大业,平稳顺利地走下去。他绝不能容忍、也绝不允许自己的继承人,一辈子被这尴尬的身份枷锁紧紧束缚,在情感与道德的泥沼中苦苦挣扎,最终荒废了家族的前程,辜负了先辈们的期望与打拼。 张济微微抬起那只干枯且略显颤抖的手,仿佛那简单的抬手动作都已耗尽他全身的力气,他虚弱地示意邹氏先让自己那慌乱如麻的心平静下来,随后,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像是老旧的木门在风中吱呀作响:“你慌什么?虽说当初我是凭借着自己的权势与武力强行纳你为妻,但好歹这岁月流转,也算是有了一日夫妻百日恩的情分。如今我已是油尽灯枯、行将就木的将死之人,不过是想趁着这最后的时光,提前将你的后事做个妥善周全的安排罢了。” 邹氏听闻此言,那原本满是惊恐的眼眸中,慌乱的神色才如同潮水般稍稍褪去些许,可那疑惑与不安依旧如乌云般笼罩在她的脸上,她微微咬着下唇,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她实在是无法猜透张济这一番话背后所隐藏的真正意图,就像置身于浓雾之中,找不到方向。 张济轻咳了几声,稍稍缓了口气,接着又道:“既然你方才提及阿绣,且对他赞誉有加,觉得他是个不错的孩子,那我且问你,若我这残烛熄灭,离去之后,由你来服侍阿绣,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你意下如何?”邹氏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先是瞬间愣住,脸上还残留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惊悸之色,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塞。她的眼睛眨了几下,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话语。 但仅仅是片刻的停顿,她就像是溺水之人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眼眸中重新燃起希望的火焰,激动地说道:“老爷,我定会如同侍奉您一般妥善安排阿绣的衣食起居。哪怕是他日后的妻妾和子嗣之事,我也会以最诚挚的心和最勤勉的态度尽心尽力。您放心,我会将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绝对不会让阿绣为此而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担忧劳神之处,我会成为他背后默默支持的力量,让他毫无后顾之忧。” 张济看着邹氏这般激动且滔滔不绝的模样,心中知晓她是全然会错了意,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脸上的皱纹因这苦笑而愈发深刻,他耐心地解释道:“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并非是让你以那种身份去照顾他。我是说,待我死后,你便跟着阿绣,无名无分也罢,充作妾室也罢,往后他便是你的依靠,你的男人,你要与他相伴余生。” 邹氏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般,瞪大了眼睛,那眼睛里满是震惊与不可思议,她直勾勾地盯着床上病恹恹、瘦弱不堪的张济,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丝玩笑或者试探的痕迹。她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那个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在处理事务时铁血冷酷的男人,今日竟会说出这般违背常理、慷慨大度的话来。在这世俗观念里,这无异于给自己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这种事情对于一个男人而言,是对尊严的极大挑战,是绝不可能轻易忍受的耻辱。 邹氏越想越觉得害怕,仿佛看到了张济突然翻脸,对自己降下严惩。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赶忙双膝跪地,对着张济连连磕头。她的额头与地面猛烈地撞击,发出砰砰的声响,每一下都像是她内心恐惧的呐喊。她声音颤抖得厉害,几乎带着哭腔说道:“老爷老爷,贱妾绝无二心,万万没有这般非分之想,求您莫要误会,贱妾苦苦哀求您。我对您忠心耿耿,从未有过背叛您的念头啊。” 张济见邹氏如此惶恐不安,知道她是害怕自己在试探她,于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叹气声中充满了疲惫与无力,他再次摆了摆手,说道:“你莫要担忧,我说这话皆是真心真意。只是你虽跟随阿绣,却不能有正式名分,毕竟你曾名义上是他的叔母。若是此身份暴露,在这流言蜚语如刀的世间,对阿秀的声誉将会造成难以挽回的诋毁,他的未来大业也会因此而遭受重重阻碍,这一点你务必牢记,切不可因一时疏忽而酿成大祸。” 第434章 用心良苦 邹氏惊惧 邹氏瞪大了双眸,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直直地盯着张济,仿佛要从他的脸上找出一丝说谎的痕迹。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对于张济的说辞,心中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在她的认知里,那些在沙场上杀伐果断的大将,大多都被血腥与征战磨砺得极为自私,又怎会如此设身处地为自己考虑?她深知自己如今的处境,稍有说错一句,便可能招来杀身之祸。因而,她只是紧紧咬着下唇,不敢发出丝毫声音,身体也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 张济看着邹氏那副模样,见她依然不信,不由得发出一阵狂笑:“贱人,你以为我是为了你?哈哈,你也不必如此惊异。还不是我那侄儿对 你一片钟情。平日里,他看你的眼神,还有你看他的眼神,我这双在沙场上历练多年、洞察人心的眼睛又怎会看不出来?” 邹氏闻听此言,吓得花容失色,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邹氏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她用尽全力才勉强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急切地说道:“将军,我邹氏以性命起誓,我与阿绣之间绝无半分苟且私情。自我嫁入张家,每一日都时刻铭记自己的身份,阿绣亦同样如此。在那庭院之中,在家族的各种场合里,我们相见时,言语皆遵循着婶侄的本分,行为也从未有过丝毫的失态。阿绣他向来是个知礼守矩的好孩子,心中对家族的规矩和您的威严怀着深深的敬畏。” 邹氏边说边膝行向前,额头触碰到地面,“将军啊,阿绣对您的尊重,那是如同泰山般厚重且纯粹的。我曾无数次看到,在您归来之时,阿绣望向您的眼神里满是孺慕与崇敬,那是儿子对父亲才会有的真情。他总是认真聆听您的教诲,将您的每一句话都铭记于心,您所安排的事务,他都竭尽全力去完成,不敢有丝毫懈怠。他在我面前提及您时,言语之中皆是自豪与敬仰,他常说,您是他在这世间最为敬重之人,是他一生都要效仿与追随的楷模。将军,您怎能因这无端的猜疑,而毁了阿绣对您的这份赤诚孝心啊。” 张济微微仰头,目光中透着一丝对张绣那深厚孺慕之情的回味与不舍,嘴角轻轻噙着一抹笑意,缓声说道:“我又怎会不知,我那侄儿对我敬重有加,敬我如父。你也莫要如此害怕,若不是我如今这副病弱不堪、朝不保夕的状态,我断然不会在今晚与你倾诉这些肺腑之言。我这把老骨头,这身体估计是撑不了多久了。我张家在这乱世之中历经风雨,如今就只剩下阿绣这一根独苗。我这一辈子的心血与期望,都全系于他一人之身。” 他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一直盼望着他能早日为张家开枝散叶,延续香火。这些时日,我为他精心挑选了诸多姑娘,安排了一次又一次的相亲会面,可他却对那些女子不理不睬,视若无睹。我心中虽焦急万分,却也始终猜不透这孩子的心思。直至今日,我方才恍然大悟,原来他竟是钟情于你。正因如此,他才会对其他女色毫无兴趣,一概拒绝。” 张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我连死亡都已无所畏惧,如今这世上还有何事能让我挂怀?我张家的未来全系于阿绣,既然他对你情根深种,为了你而拒绝了所有其他的可能,那我也只能遂了他的心意。唯有让他得到你,他方能真正地敞开胸怀,去承担起张家的责任与使命,去迎接那未知的风雨与挑战。我如今别无他求,只愿在我闭眼之前,能看到他得偿所愿,看到张家有了新的希望与生机。” 邹氏听闻张济所言,娇躯猛地一震,原本尚有几分血色的面容瞬间如纸般苍白。她,一个在乱世洪流中身不由己的弱女子,当初被张济趁乱强娶入府,本就如惊弓之鸟般在这张家大院里苟延残喘,小心翼翼地过着每一日,何曾料想竟会被卷入如此棘手的旋涡之中。 邹氏惶恐不已,声音颤抖着说道:“将军,我如今与阿绣名义上乃是婶侄关系,这般情形下,又怎能再委身于他?这……这让世人如何看待?我个人声誉受损倒也罢了,可阿绣堂堂大丈夫,他的英名岂不要被此拖累?今后又如何在世间立足?” 张济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眼神中迅速闪过一丝明显的不悦,紧接着重重地冷哼一声,不屑地嗤笑道:“本将军的决定,何时轮到你这区区妇人来指手画脚、妄加质疑?你也不想想,是你命好,阿绣偏偏看上了你。若不是这般,待我死后,必要你与我一同陪葬!大丈夫三妻四妾,本就是寻常之事。他只要暂且不给你名分,你便这样默默伴着他。这天下又有谁能知晓大将内宅中的琐碎之事?我身为叔父都全然不在乎这些,你这所谓的婶娘,莫要在这儿故作姿态拿架子。一会儿你就去收拾收拾,趁着今晚阿绣饮了酒,今晚便去与他同房,也好让我了却这桩心愿。” 邹氏悲啼不止,心中犹如翻江倒海,大喜大悲之下早已乱了心神。她仍跪在地上,慌乱中碰了碰床边挂着的宝剑剑鞘。张济虚弱地说道:“还在啼哭,莫不是想让我杀了你?”邹氏吓得连连惊惧后退,不敢再言语半句。张济又道:“去,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定要让阿绣满意。”说罢,便闭上眼睛,摆摆手示意她退下。邹氏呆立原地,满心茫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觉命运的巨手无情地将自己推进了这黑暗的深渊,未来一片混沌与绝望。 张济眉头紧锁,闭目沉思片刻后,猛地睁开双眼,见邹氏仍在原地未动,顿时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还杵在这儿做甚?马上就去!若是错过了这大好时机,或者阿绣没有宠幸于你,明日早晨我便取你性命。我连自己的名声都不惜败坏,全是为了成全你,给你寻一条生路,我这张老脸都已舍弃,你还在这儿给我装什么贞洁烈女?不过是遂了你的心愿罢了。你去之后,将胡赤儿叫进来,我有话吩咐。” 邹氏望着暴跳如雷的张绣以及听闻那令人胆寒的话语,心中恐惧万分,身体瑟瑟发抖,仿若置身于一场噩梦之中。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日思夜想之人竟会被张济如此强行推到身边。她慌乱地连连磕头,带着哭腔说道:“老爷啊,若是这般行事,明日阿绣醒来又该如何面对?” 张绣脸色稍霁,语气也略微缓和了些,说道:“我唤胡赤儿前来,自会有所安排,你莫要再婆婆妈妈,若我改变主意,哪怕惹得阿绣不悦,也定要让你殉葬。还不速速去准备。记住,明日早上依旧那句话,若是事情进展不顺,必杀你以保全我的脸面。” 邹氏战战兢兢地起身退下,不多时,胡赤儿便应召而来。 胡赤儿匆匆步入,径直朝着病床前的张济砰砰磕头,声泪俱下地说道:“主公,您这身体为何还不见好转啊?”这位异族汉子真情流露,泪水夺眶而出。 张济强撑着病体,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目光落在胡赤儿身上,缓缓开口:“胡赤儿啊,你与你兄弟自早年便追随本将,随我南征北战,屡立奇功,可本将却未曾给予你们高官厚禄、荣华富贵,不知你兄弟二人心中可有埋怨?” 胡赤儿一脸赤诚,满是不解地回道:“主公这是哪里的话!您将俺兄弟二人从那如野人般、朝不保夕的生活中解救出来。如今俺兄弟在您身边,每日有好酒好肉,所过的日子简直如同神仙一般逍遥自在。俺们兄弟二人哪有半分不满?只盼着有朝一日能为主公舍生忘死,那便是最好的归宿了。” 张济听了,不禁被他的这番话逗得哈哈大笑起来,然而才笑了两声,便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张济又道:“我这身子,怕是不行了。日后你们定要将少主视作我一般,全心全意地辅佐,切不可有丝毫的大意与疏漏。” 胡赤儿赶忙再次磕了几个响头,言辞恳切:“主公,您的话俺牢记于心。往后少主便如同您一样,俺们定会以性命相报。”这沙场上的硬汉,对生死之事本就看得豁达,既然张济说自己命不久矣,他也未多想。况且一直以来,张济都已逐步将所有事务交接给张绣,在他们心中,保护张绣与保护张济并无不同,忠于张绣,亦是报答张济的知遇之恩。 张济气息微弱,却仍强自支撑着微微抬手,那干枯的手指轻轻晃动,示意正欲开口的胡赤儿暂且安静,随后才缓缓说道:“好了,此番唤你前来,确是有极为紧要之事托付于你。你且往我近前再走上两步。”胡赤儿闻得此言,不敢有丝毫懈怠,神色一凛,迅即向前小心翼翼地挪了两步,旋即俯身趴到张济的病床之前,他那粗犷的面容上满是凝重与忠诚,掷地有声地说道:“主公,您但有所命,尽管吩咐,末将哪怕肝脑涂地,也定当竭力而为,绝无半分退缩。” 张济的目光中透着一丝无奈与决然,缓缓启唇道:“就在今夜,我已做下安排,让邹氏前去服侍阿绣。我如今已是油尽灯枯,大限将至,而阿绣对他这叔母竟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别样情愫。在你们广袤无垠的草原之上,风俗迥异,儿子继承父亲的家产乃至妻妾,或许在你们的传统观念里并非什么惊世骇俗、罕见难容之事,可在这礼仪之邦的中原大地、尊崇儒家正统的汉家天下,此等行径乃是万众所唾弃的大忌。今夜我特意让绣儿多饮了些酒,此刻他已然沉醉,料想邹氏前去,应能顺遂心意,成就这一段孽缘。只是,我心中实在忧虑难安,我担心他明早一旦清醒过来,理智回笼,定会因这违背人伦之事而羞愧万分,内心遭受巨大的煎熬,难以接受自己的所作所为,倘若他一时想不开,我怕他会做出什么极端之举,从而引发难以预料的意外。” 第435章 美人如玉 特意安排 胡赤儿生性憨直,未作太多思量,便对着张济一抱拳,瓮声瓮气地说道:“主公,您有何事尽管吩咐,俺这脑子笨,想不了太多弯弯绕绕,您咋说,俺就咋做,绝无二话。” 张济微微颔首,神色凝重,压低声音缓缓说道:“赤儿,此事至关重要。你首要之务便是催促着邹氏,务必将她拾掇得温婉动人、仪态万方,而后送她去陪伴阿绣。待他们共处一室,有所举动之后,你与你那兄弟胡车儿,要趁后半夜悄然潜入阿绣的居所,把屋内所有的兵刃、武器,一件不落地偷偷取出来。接着,你们守在屋外,只要听闻里面有丝毫动静,阿绣若是有任何异常之举,你们必须在第一时间将他制住,千万不能让他做出自残之类的鲁莽行径。倘若他情绪过激,难以控制,就直接把他带到我这儿来。记得,在带来他的同时,即刻差人火速去请贾诩先生。明日清晨,我便在此静候你们兄弟将阿绣押送过来。” 胡赤儿挠了挠头,面露犹豫之色,呐呐道:“主公,这般行事,少主醒了会不会怪罪?” 张济眉头一皱,眼神陡然凌厉起来,语气不容置疑:“你莫要多问,只管依我所言去办。他若反抗得厉害,便是捆也要把他捆来见我,绝不能让他有机会伤害自己。”张绣重情重义,若是一时想不开,觉得有愧于自己,难保不会做出极端之事,真若如此,那后果将不堪设想,他定会追悔终生。 胡赤儿见张济心意已决,心中虽仍有疑虑,却也不敢再言语,只得领命告退,匆匆去安排诸事了。 胡赤儿在邹氏房门外高声催促:“夫人,主公之命不可延误,还请快些!”邹氏于屋内听闻,心潮汹涌澎湃。她原以为张济之前的举动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试探,毕竟在这乱世之中,人心难测,权谋之术更是如影随形。可如今种种迹象确凿地表明,张济竟是真心欲将她托付给张绣。 此念一起,邹氏顿感羞怯之意如潮水般漫上双颊,那滚烫的温度似能将她灼烧。她深知自己身份特殊,这般安排于礼不合,怎能不令她羞愧?然而,在那灵魂深处最隐秘的角落,却有一缕难以名状的情愫在悄然滋生。那是对未来未知的期许,或许是对张绣的好奇,又或许是对命运转折的隐隐期待。 她款步迈向铜镜,身姿婀娜却透着一丝落寞。目光落于镜中之人,那眉如远黛、眸若星子的面容依旧,只是眉梢眼角多了几分愁绪与迷茫。她轻抬玉手,指尖微微颤抖着触碰那如云的鬓发,似在安抚镜中之人,又似在与往昔的自己默默诀别。往昔岁月,虽有波澜,却也安稳,而如今,前路未卜,她即将踏入一场全然陌生且充满变数的境遇之中。每念及此,邹氏心中便如乱麻般纠结缠绕,既对即将到来的变化心怀忐忑,又在心底深处怀揣着一丝微弱却顽强的憧憬。 在胡赤儿的再三催促下,邹氏才缓缓整好妆容。她身姿婀娜,莲步轻移,那神色间夹杂着几分期盼与羞怯,仿若怀揣着小鹿,缓缓朝着张绣的院落前行。夜幕如墨,沉沉地压在这片天地之上,仅有几盏摇曳的灯火在微风中发出微弱的光晕,勉强照亮前行的小径。 待来到张绣的院落之中,一直贴身跟随张绣的胡车儿迅速上前,伸手拦住了邹氏以及她身后的兄长胡赤儿。胡车儿眉头紧锁,满脸疑惑地问道:“大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此刻打扰怕是不妥?”胡赤儿面色凝重,压低了声音说道:“兄弟,这是主公亲自下达的指令。待他们共处一室之后,你我需在夜半时分,趁着夜色最深沉、万籁俱寂之时,将少主兵刃取出。而后守在屋外,只要听闻一丝风吹草动,确保少主不伤害自己。同时,还得即刻派人去请贾诩先生前来。”胡车儿瞪大了双眸,面露难色,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大哥,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差事啊,怪罪下来……”胡赤儿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奈地叹了口气:“兄弟,主公之命,犹如泰山压顶,我们怎敢违抗?若是不从,你我必定吃不了兜着走啊。” 此时,夜半的寒风呼啸而过,吹得院中的树枝沙沙作响,似是在低吟着这莫测的命运安排。那风声仿若也在为这尴尬而微妙的情境添上了几分紧张与不安,三人就这般僵持在院落之中,气氛凝重得如同这深沉的夜色一般。 当邹氏与胡赤儿、胡车儿来到张绣的房间外,静谧的氛围中,清晰可闻里面张绣那沉着而有力的呼吸声,一下下有节奏地传来。邹氏站在门前,双脚像是被钉住了一般,内心满是踌躇。胡赤儿见状,赶忙在她身后轻声催促道:“夫人,莫要再犹豫了,主公那边可是催得紧呐。”邹氏听闻,深吸一口气,努力强装出镇静的模样,贝齿轻咬下唇,那纤细的手缓缓搭在了房间的门上。 此时,胡车儿虎视眈眈地看着邹氏,瓮声瓮气地说道:“主公吩咐过。”这直白的话语令邹氏瞬间羞红了脸,那红晕如天边的云霞般迅速蔓延开来。而两兄弟因不敢直视邹氏那明眸皓齿的面容,故而并未察觉她的异常。邹氏极力按住自己慌乱的心,声音略带颤抖地应道:“知道了。”随后,她轻轻推开房门,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走了进去。 房间里,张绣因饮酒过量,正毫无知觉地在床榻上沉沉睡着。邹氏缓缓来到床前,张绣依旧毫无反应。借着那如豆般微弱的灯光,邹氏的目光落在张绣那英武不凡的面容上。只见张绣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虽在沉睡之中,却仍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阳刚之气。邹氏看着看着,心中不禁如同小鹿乱撞。回想起往昔,张济对她多是半强迫的态度,全然不懂得温柔为何物,她在夫妻之事上也始终是被动承受,毫无欢愉可言。 如今面对张绣这般沉沉睡去的模样,邹氏着实感到为难。她暗自思忖,若真在此刻与张绣发生关系,日后该如何与他坦然相对?可脑海中又不断浮现出张济那严厉的警告。她深知张济的狠辣与决绝,若是今晚不能成就这所谓的“好事”,待明日张绣知晓后,张济定会为了不让张绣陷入难堪之境,为了维护他的颜面,狠下心来杀了自己。邹氏越想越怕,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揪着衣角,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在这寒冷的夜里,她却只觉后背发凉,满心都是惶恐与无助,却又无计可施,只能在这两难的境地里独自挣扎。 邹氏心怀忐忑地缓缓爬上床榻,指尖轻颤着轻轻掀开那绣着精致花纹的锦被。她深吸一口气,咬了咬下唇,随后双手微微发抖地开始褪去自己的衣物,待全身仅着贴身亵衣后,她才小心翼翼地钻了进去。在狭小的被窝里,她能清晰地闻到张绣身上散发的酒气与男子气息混合的独特味道。她的双手颤抖着,慢慢伸向张绣,去解他那贴身的衣物。当她的手指触碰到张绣那滚烫的肌肤时,仿若一道电流瞬间传遍全身,她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了一般,僵在原地,一时不知所措。 张绣在睡梦中,因饮酒过量而身体燥热难耐,邹氏那带着些许凉意的身体触碰过来,竟让他感到无比舒适。他下意识地主动贴了过去,伸出有力的臂膀一把将邹氏紧紧搂住,瞬间,一股幽幽的体香萦绕在他的鼻尖。张绣虽未经人事,但此刻在本能的驱使下,他在睡梦中不自觉地开始上下其手。他滚烫的双手在邹氏的肌肤上肆意游走,邹氏被他这般举动弄得有些意乱情迷。 此时,张绣仍处于醉酒的混沌状态,仿佛深陷一场难以自拔的梦境之中。他微微睁开双眼,看着怀中瑟瑟发抖的邹氏,眼神迷离,嘴里喃喃道:“是你吗?邹氏。”邹氏红着脸,轻轻嗯了一声。张绣依旧像是被宿醉的浓雾笼罩着,思维混沌,失去了思考与判断的能力,仿佛仍在梦中,因而毫无顾忌地继续撕扯着邹氏的贴身衣物。邹氏一想到张济那令人胆寒的警告,再加上张绣这滚烫身躯的紧紧相拥与肆意抚摸,她强忍住满心的羞怯之意,无奈地配合着张绣的无理动作。 在一番手忙脚乱之后,睡梦中的张绣终是如愿以偿。刹那间,伴随着邹氏的一声娇啼,屋内那原本静谧的氛围被打破,床榻也开始轻轻晃动起来,发出有节奏的嘎吱声,仿佛在低吟着这暧昧韵事。 邹氏本就对张绣暗生情愫,此刻的亲密接触,让她真切感受到张绣与张济的天壤之别。张绣的温柔与细腻,如同一股清泉,缓缓流淌进邹氏干涸已久的心田。在张济身边,她所经历的唯有粗暴与强迫,痛苦如影随形,而如今在张绣这里,她竟初次领略到灵魂深处被珍视、被呵护的美妙滋味,那是一种足以让她忘却所有过往伤痛与屈辱的愉悦。她的身心渐渐沉醉于这份独特的情感交融之中,仿佛置身于一片温暖而美好的梦境,不愿醒来,只想尽情享受这片刻的温柔与激情,将尘世的纷扰与烦恼统统抛诸脑后。 第436章 宿醉醒来 张绣寻死 直至后半夜,屋内那撩人心弦的靡靡之音才渐渐停歇。张绣依旧处于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迷离状态,双臂紧紧拥着邹氏,一同沉沉睡去。邹氏也在张绣的怀抱中,带着身心的疲惫与满足,缓缓进入梦乡。此时,屋内静谧无声,再无一丝声响传出。 胡赤儿与胡车儿两兄弟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他们的动作轻缓而谨慎,生怕惊扰到屋内沉睡之人。进入屋内,兄弟俩迅速开始搜寻,将张绣放置在各处的佩剑、兵刃、弓箭以及匕首等所有武器一一找出,然后小心翼翼地搬到屋外。待一切妥当后,他们仿若两尊铁塔,静静地伫立在门外,神色凝重而专注,耐心地等待着张绣苏醒,以便按照主公张济的下一步指示行事。 当清晨那柔和的阳光穿透薄雾,轻柔地洒落在大地之上时,张绣才在昏沉的宿醉中渐渐有了意识。尚未完全睁开双眼,张绣的脑海中便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昨晚那如梦如幻、癫狂而又美妙的经历。梦中的女子分明就是邹氏,而梦里的邹氏是那般温柔妩媚、善解人意,让他尽情地释放了平日里压抑在心底、难以宣泄的情感。张绣沉浸在这份回味之中,心中满是眷恋,以至于他迟迟不愿睁开眼睛,试图再次拥抱那令他魂牵梦绕的梦境。 然而,不经意间的一次轻微挪动,张绣却真切地感觉到怀中那温香软玉的存在,他下意识地抱紧了几分,却又瞬间怀疑自己仍在梦中。但那真实的触感和温度,让他不得不相信这一切并非虚幻,因为张绣的动作,怀中的邹氏也嘤咛一声醒了过来。张绣怀着满心的疑惑与震惊,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竟是邹氏那娇艳的面容。他不禁惊呼出声:“婶婶,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我的床榻之上?” 邹氏此刻满脸娇羞,心中又夹杂着难以言说的羞愧之情。她不知该如何面对张绣那充满震惊与疑惑的目光,只能紧紧拥着被子,只露出一双秋水般的眼睛,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任谁见了都会心生怜惜。 张绣急忙从邹氏身下被压着抽出手臂,那原本还带着宿醉朦胧的眼眸瞬间瞪大,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邹氏。他的脸上先是闪过一抹茫然,仿佛大脑还在努力地从混沌的宿醉状态中挣脱出来,试图理解眼前这不可思议的景象。 紧接着,惊疑之色迅速在他的面容上蔓延开来,他的眉头紧紧皱成一个深深的“川”字,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塞。他的目光在邹氏的脸上来回游移,像是在确认这到底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婶婶,又像是在努力回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导致如今这般荒诞的局面。 而在那惊疑之后,羞愧之感如汹涌的潮水般将他淹没。张绣的双颊瞬间涨得通红,那红色一路蔓延至耳根,他的耳朵也变得滚烫发热。他下意识地想要将自己的身体往后缩,与邹氏拉开距离,可是身体却因紧张而变得有些僵硬,动作显得极为笨拙。他的眼神开始变得躲闪,不敢与邹氏对视,仿佛只要一眼,就能被那目光看穿内心深处的慌乱与无措。 邹氏看到张绣这般反应,心中更是愧疚与难堪交织。她咬着下唇,直到那粉嫩的唇瓣上泛起一抹苍白,双手将被子拽得更紧了,几乎要将自己整个人都包裹起来。她的眼神中满是羞怯与不安,原本灵动的双眸此刻也变得黯淡无光,只是低垂着眼睑,盯着被子上的花纹,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在这尴尬的情境中,她已无处可逃,只能等待着张绣的责难与唾弃。 张绣满心懊悔,犹如被悔恨的毒蛇紧紧缠绕。他的脑海中不断回闪着昨夜的种种画面,每一幕都似一把利刃,狠狠地刺痛着他的良知。他深知自己饮酒无度,才致使这等违背伦理、禽兽不如的丑事发生。一想到叔父张济平日里对自己的器重与殷切期望,张绣便觉得自己仿佛坠入了无尽的深渊。他深知自己的行为严重践踏了叔父的信任,更违背了礼教纲常与儒家教义,这些自幼便深植于心的道德规范此刻在他心中翻涌,令他的思绪陷入极度的混乱。 在极度的自责与痛苦中,张绣觉得唯有一死才能稍稍减轻内心的愧疚与不安。于是,他本能地想要寻找兵器了断此生,以求解脱。然而,当他在屋内慌乱地四处摸索时,却惊觉所有的兵器早已不见踪影。昨夜胡赤儿与胡车儿两兄弟依照张济的吩咐,已将屋内的佩剑、兵刃等全部悄悄移出。张绣愈加焦急,心中的惶恐如汹涌的波涛,几乎要将他彻底淹没。他的步伐变得踉跄而凌乱,在屋内像一只无头苍蝇般四处乱撞,接连碰倒了凳子等物,发出一阵嘈杂的响动。 一直在门外守候的胡赤儿与胡车儿两兄弟听到屋内的动静,以为发生了变故,急忙推门而入。他们看到张绣那失魂落魄、满脸痛苦的模样,心中虽有不忍,但也不敢违背张济的命令,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等待张绣的下一步举动,气氛瞬间凝固,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张绣瞧见进来的胡赤儿与胡车儿兄弟二人,不禁面露震惊之色,脱口问道:“你二人为何在外面?”旋即,他像是突然陷入癫狂,仰头发出一阵凄厉的狂笑,“好好好,你们来得正好!”言罢,他猛地伸出手,径直朝胡车儿腰际的弯刀抓去,同时嘶声喊道:“既然你们都已目睹这一切,那正好替我带话给叔父。我张绣做出此等猪狗不如之事,有负他多年的养育深恩与殷切期许,实在无颜再见他。今日,唯有一死,方能谢罪!”说罢,他使尽全力去抢夺弯刀。 胡赤儿与胡车儿两兄弟见张绣这般癫狂且一心求死的模样,心中暗自思忖,主公果真是料事如神。当下,他们迅速从身后抽出早已备好的绳索,毫不犹豫地朝着张绣扑去,试图将其捆绑。张绣平日里虽颇具勇力,可此刻一来宿醉未消,头晕目眩,行动迟缓;二来这胡氏二兄弟皆是天生蛮力、力大无穷之辈。双方一番激烈搏斗,张绣终究难以抵挡,渐渐被两兄弟死死压制。尽管他拼命挣扎,却还是被捆了个结结实实。 张绣仍在口中不停地呼喝:“你们莫要阻拦我!让我去死!我已如此丢脸,还如何去见叔父?我有何颜面立于世间?”然而,胡赤儿与胡车儿对他的叫嚷充耳不闻,只管押着张绣匆匆往张济的房间赶去。行至途中,胡赤儿不忘对门口值守的校尉高声吩咐:“速去请贾诩先生前来,此事十万火急,片刻耽搁不得!”那校尉得令,不敢有丝毫延误,即刻飞奔而去,只留下一路扬起的尘土。 那邹氏本就羞怯惶恐地待在张绣房中,此刻见张绣满脸癫狂,双眼通红,头发凌乱,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理智的困兽,她顿时被惊得花容失色。她如一只受惊的小鹿,迅速蜷缩在床榻的一角,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拥着被子,仿佛那轻薄的被子能成为她抵御这可怕风暴的唯一屏障。她的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无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绣与胡氏兄弟之间的激烈冲突愈演愈烈。 胡氏兄弟孔武有力,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而张绣虽奋力挣扎,却因宿醉未醒和对方的强力压制渐渐处于下风。随着张绣被擒住并押走,邹氏才仿若从一场噩梦中稍稍缓过神来。她轻咬着下唇,心中清楚得很,此事一旦传扬出去,自己必然会成为众人唾弃指责的对象,在这乱世之中,一个女子的清白与名声一旦受损,那下场将会无比凄惨。可如今,她就像置身于茫茫大海中的孤舟,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汹涌而来的危机。 她匆忙地整理着衣衫,手指却因慌乱而不停地颤抖,怎么也无法让那凌乱的衣褶恢复平整。随后,她满心忧虑地在房间内来回踱步,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千斤重的压力。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张绣那绝望又疯狂的模样,心中涌起深深的担忧与愧疚。她深知张绣如今陷入这般境地,自己难辞其咎,可她却无力改变现状,只能在这寂静的房间里独自煎熬,默默祈祷着张绣不要遭遇太过可怕的命运。 一路上,张绣仿若失心疯魔一般,满心只想着以死谢罪,嘴里不断喃喃着对叔父的愧疚话语。突然,他像是抓住了发泄怒火的对象,转头怒视胡车儿,大声呵斥道:“胡车儿,我张绣平日待你不薄,你今日竟敢如此以下犯上!若你还自认是我的部将,就该给我一把兵刃,让我自行了断,也好过这般苟且地去面对叔父。你让我今后如何有脸立于叔父面前?” 胡车儿闻言,缓缓低下头,脸上满是羞愧之色,双唇紧闭,沉默不语。一旁的胡赤儿见状,赶忙上前劝解道:“少主莫要如此激动,这般大呼小叫,若是传扬出去,对主公和少主您的颜面都极为不利。这一切皆是主公的安排,还请少主暂且忍耐,待到了主公面前,一切听从主公吩咐便是。” 张绣听闻此言,犹如遭受雷击,整个人瞬间呆住。他脸上满是惊恐与疑惑,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切竟是叔父一手策划。他的眼神中透露出迷茫与痛苦,心中犹如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叔父如此安排的意图,只能在这无尽的纠结与惶恐中,被胡氏兄弟押送着继续前行,每一步都仿佛有千斤重,迈向的是未知而又令他恐惧的命运。 第437章 面见张济 心理难安 张济早早地斜倚在床榻之上,神色略显疲惫却又透着一丝笃定,他在静静等着张绣的到来。张济深知张绣的脾性,知晓他一旦做出那等逾矩之事,必定会陷入极度的情绪过激之中。而胡车儿兄弟,便是他提前精心筹备的应对后手。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只见胡车儿兄弟二人押着张绣匆匆赶来,张绣的双手被绳索紧紧捆绑着。张绣的双眼布满血丝,一片通红,那模样仿佛一只被困住的野兽,满心的懊悔与羞愤。他一见到张济,双腿一软,“扑通”一声直直跪倒在地,身体因内心的煎熬而微微颤抖,羞愧难当地说道:“叔父,侄儿今日犯下了弥天大错。侄儿酒后失了理智,竟与婶婶发生了那等不堪之事,侄儿简直猪狗不如,本已无颜再见叔父。却不想被这胡车儿兄弟二人强行押了过来。如今既已见到叔父之面,叔父若是想要杀了侄儿以泄愤,或是对侄儿处以重刑,侄儿绝无二话,悉听尊便。只愿叔父不要因为侄儿这等不肖子孙而伤了身子,致使病情加剧啊。” 张绣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话语间满是对自己过错的追悔与对叔父的愧疚。 张济满脸的不以为意,他看着张绣,微微皱起眉头,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你这孩子,真是愚蠢又糊涂。不过就这么点事儿,你便要死要活的。你可知道,如今我张家只剩下你这一根独苗了,咱们家族的延续、香火的传递可都指望着你。你若是轻易就寻了短见,你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父母?又如何对得起我这把老骨头,更别提列祖列宗了。” 张绣被绳索紧紧捆绑着,听到叔父这番话,心中的羞愧如汹涌的潮水般瞬间将他淹没。他满脸涨得通红,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无地自容,当下便将头狠狠朝着地面磕去,“砰砰”之声不绝于耳。不过片刻,他的额头便已是一片青紫,那触目惊心的颜色仿佛是他内心悔恨的直观映照。 张济瞧着张绣这般模样,眼中满是心疼与焦急,可无奈自己身体虚弱,没有半分力气。他转头对着胡车儿二将怒喝道:“你们两个是瞎了吗?没看到少主这般模样?还不赶紧将少主扶起来,把绳索松开!” 二将赶忙手忙脚乱地将张绣拉起来,慌慌张张地为其松绑。张济刚一说完,张绣趁着松绑之际,又要往胡车儿腰间的弯刀摸去。张济见状,焦急地呼喊:“胡车儿,快拦住他!”同时,脸上带着几分愤怒与无奈说道:“你这糊涂东西!”话语间,情绪一激动,张济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张绣被这突发状况惊得呆立当场,整个人不知所措,只是愣愣地站着,甚至都忘了该怎么坐下。胡赤儿急忙奔到张济身旁,轻轻为其拍背顺气,一下又一下,过了好半晌,张济才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呼吸逐渐平稳。 张济的脸上写满了恨铁不成钢,额头上青筋微微暴起,他提高了声调,声音在屋内回荡:“不就是一个女人罢了,我都未曾将其放在心尖之上,你却在这儿如此折腾,又是寻死觅活,又是这般忸怩作态,哪里有半分大丈夫应有的气概与洒脱!” 张绣听闻,身形猛地一震,随后“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他的双眼满含泪水,带着哭腔,声音颤抖地说道:“叔父,可她无论如何,毕竟是您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我的婶娘啊,这身份既定,伦理昭然,侄儿怎能违背。” 张济不屑地从鼻腔中哼出一声,脸上带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什么婶娘,莫要再提这虚头巴脑的名分。她不过是我在这乱世之中强娶过来的寻常女子罢了。你且看看这世间,大丈夫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尽享齐人之福,此乃平常之事,何足挂齿。你再瞧瞧你现在这般模样,失魂落魄,像个被抽去了脊梁骨的懦夫。难道胡车儿未曾向你言明,这一切皆是我特意安排邹氏前去伺候你的?” 张绣一脸茫然失措,额头的汗珠顺着鬓角滑落:“胡车儿是说了,可侄儿实在不知这其中究竟藏着怎样的隐秘与曲折。叔父,这可是关乎伦理道德的大事啊,一旦传扬出去,小侄我丢人现眼不过是小事一桩,可叔父您戎马一生,辛苦积攒的一世英名将会毁于一旦,侄儿万死莫赎。” 张济听到这话,嘴角泛起一丝自嘲的苦笑,继而骂骂咧咧道:“哼,我本就是从西北那荒蛮之地走出来的一介莽汉,双手沾满鲜血,在这刀光剑影中求生存,哪还有什么所谓的一世英名?莫要在我面前装糊涂,我心里跟明镜似的,要不是你对邹氏那小娘子早生了情意,我何必费这诸多周章,大费脑筋。” 张绣嘴巴微张,欲要解释,却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张济见状,继续说道:“你别以为我是老糊涂,什么都看不出来。从你平日里看她的眼神,那丝丝缕缕的情意,我早就洞察于心。我之前屡次三番地给你提亲,你却都跟个榆木疙瘩似的,冥顽不灵,对那些如花似玉的女子毫无兴趣,原来是早就心有所属,迷恋上了邹氏这个女人。既然你对她情根深种,叔父我也不是那不通情理之人,索性便把她给你。” 张绣期期艾艾,面红耳赤,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叔父,这……这实在是与理不合呀。这等违背伦常之事,侄儿怎能做得。” 张济不耐烦地大幅度摆摆手,脸上露出些许恼怒:“什么他妈的合不合道理,在这乱世之中,生死都难以预料,哪有闲情去理会这些繁文缛节。我如今已是半截身子入土,将死之人,这身后的家业,这家族的兴衰荣辱,都要一并托付给你了。我还指望着你能在我百年之后,为我披麻戴孝,让我能入土为安。更何况仅仅只是一个女人。你若是因这个女人一直深陷其中,不肯娶妻生子,致使老张家断了香火,后继无人,那我张济才是真正的张家罪人,万死难辞其咎。我这大限将至,邹氏跟了你,也算是寻得了一个好的归宿。只要你心里不嫌弃,叔父我是真的毫不在意。你个小犊子,给我牢牢地记清楚了,日后定要好好待她,莫要辜负了我的一番心意。” 张绣内心仍被那纲常伦理紧紧束缚,仿若深陷泥沼难以挣脱。他只是一个劲儿地磕头,额头撞击地面发出沉闷声响,口中说道:“叔父,您莫要再言语了。小侄犯下如此不可饶恕之错,实在是无颜面对叔父。往后小侄定然不再与邹氏有任何瓜葛,不日便搬去军营居住,也好避免两人相见时的尴尬与难堪,省得叔父为此动气伤神。” 张济一听这话,顿时怒目圆睁,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气急败坏地吼道:“我知道,他妈的,老子这般费尽心思、绞尽脑汁不都是为了你?你倒好,在这儿跟我较上劲了。你若敢搬到军营去住,老子现在就命人将邹氏带来,一刀杀了她了事,省得老子看见心烦意乱。” 张绣望着张济盛怒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发虚,眼神也开始躲闪游离。就在这剑拔弩张、气氛凝重之时,贾诩终于缓缓步入屋内。他一进来,便敏锐地察觉到这叔侄俩之间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场面僵持不下。 贾诩满脸堆笑,脚步匆匆踏入屋内,眼神快速地在盛怒的张济与倔强的张绣身上掠过,而后憨态可掬地开口打圆场:“主公,究竟是何种缘由致使您叔侄二人之间火气这般大呀?”语毕,他旋即转向张绣,脸上的笑意微微收敛,佯装出一副责备的神情,可那眼神里却藏着真切的解围之意,轻声说道:“少主啊,您也清楚主公如今身患疾病,身体不适。即便有天大的事情,难道就不能心平气和地好好交流沟通吗?何必非要惹得主公如此动怒呢?您赶紧给主公赔个不是,如此一来,这风波便可就此平息,咱们皆大欢喜,此事也就算彻底揭过了。”说话的当口,贾诩一个劲儿地向张绣使眼色,那眼神里有暗示、有劝解,更有几分急切。 怎奈张绣仿若铁了心一般,对贾诩递来的眼神全然不予理会,依旧梗着脖子直挺挺地跪在地上,胸膛剧烈地起伏,大口大口地呼喝着粗气,那模样就像是一头被激怒却又不肯屈服的犟牛。 张济见此情景,气得手指都微微颤抖,冲着贾诩喊道:“文和先生来了,你可搞清楚状况,你得好好劝劝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犊子。今日可不是我故意要与他为难,而是这小子自己在这儿跟我较上劲了,你瞧瞧他这副模样。” 贾诩一脸疑惑地询问张济道:“主公,您这火急火燎地将我唤来,我至今还一头雾水,不明就里,不知您叔侄二人究竟是因何事而这般恼怒?” 张济满脸怒容未消,狠狠地瞪了张绣一眼,气冲冲地说道:“还不是因为这混账小子迷上了邹氏那个女子,一直拖着不肯成亲。我心里寻思着,我如今已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他既然对邹氏有意,那我索性成人之美,把邹氏给他让他得偿所愿,也算是给邹氏寻个日后的依靠。本指望这小子开窍之后,能多娶几房媳妇,好为我老张家延续香火,开枝散叶。可谁能想到,这小子与邹氏有了一夜风流后,非但不领情,还在我这儿要死要活的,闹个不停,真他娘的把我肺气炸了!” 第438章 贾诩劝说 解开心结 贾诩眉头紧皱,手指轻轻揪着唇边的胡须,神色间满是纠结,缓缓开口道:“主公,您满心只想着成人之美,顺遂少主的心意,可却未曾考量周全。这邹氏与少主之间的关系,于情于理,终究是违背伦理纲常之事,少主心中自然难以释怀,过不去这道坎啊。” 张济一听,顿时暴跳如雷,大声吼道:“什么他妈的伦理纲常,那都是你们这些酸腐文人整日琢磨的玩意儿。在我看来,喜欢了便在一处,不过就是一个女人罢了,何必如此婆婆妈妈,瞻前顾后!” 贾诩身为文士,自幼饱读诗书经卷,与这些草莽出身、在沙场上摸爬滚打厮杀的汉子相比,思维方式自是大相径庭。此刻听到张济这般直白粗陋的见解,心中不禁暗暗咂舌,可仍硬着头皮继续劝解道:“主公,少主与您的成长经历和所处环境有所不同。您一生征战,在沙场上以武力定乾坤。而少主却颇通文墨,对这礼法纲常自幼研习,自然会更为看重。所以少主会持有这样的看法,其实也并非难以理解之事。” 张济余怒未消,冷哼一声道:“哼,罢了,这暂且不提。但你且说说,如今这局面该如何是好?难不成真要眼睁睁看着这王八犊子寻了短见?他一会儿要死要活,这会儿又嚷嚷着要搬去军营居住,这不是诚心要气死我吗?” 贾诩微微摇头,耐心地开解道:“主公,少主毕竟还年轻气盛,脸皮薄嫩。何况如今马超将军恰在此处。马超将军年少成名,英勇非凡,堪称少主年轻时的偶像,少主对其一直怀有崇敬且略带敬畏的特殊情感。倘若此事不慎传扬出去,少主必定会觉得颜面扫地,无地自容,故而才会陷入如此羞愧难当的境地。” 张济皱了皱眉头,满不在乎地说道:“这有何要紧?马超在沙场上也是响当当的大丈夫,难道还会因这点事就轻视于他?” 贾诩轻轻叹了口气,解释道:“主公,您莫要忘了,马超乃是卢植的弟子,长期跟随卢植研习儒术,深受儒家思想的熏陶。儒家最是讲究伦理纲常、礼义廉耻,他难保不会对此事有所介怀。” 张绣在一旁听着,头垂得更低了,双手不自觉地揪紧衣角,心中暗自思忖,只觉此刻自己仿若成了众人唾弃的对象,实在难以面对马超以及其他将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张济怒不可遏,破口大骂:“他妈的,这也不行,那也不妥,难道我把自己的女人让给他这小子,他占了便宜,现在反倒埋怨起我来,都是我的不是了?好,既然是这个女人坏了我叔侄的情分,虎痴儿,你此刻就去,把邹氏的脑袋给我取来。既然这女人惹出祸事,那就灭了她。”虎痴儿面露难色,他看看马超,又瞅瞅张绣,心中畏惧张济的威严,却又不敢轻易行动,一时愣在原地,不敢挪动分毫。张济见状,更是怒发冲冠,呵斥道:“怎么,连我的话都不听了?”虎痴儿赶忙回应:“遵主公命。”说罢便准备转身离去。 这时,张绣急忙抬头,高声喊道:“且慢且慢,叔父,您若要责罚,阿秀甘愿领受,您切莫为难婶…。”那“婶娘”二字在嘴边打转,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得改口道:“莫为难邹氏,她一个弱女子,又能有何办法?她已经够可怜了。”张济听了,又好气又好笑,骂道:“他妈的,给你送了个如花似玉的女人,你在这儿寻死觅活,挑这挑那,我要处置她,你又舍不得,你这孩子真是要把老子活活气死。”言罢,扭头看着贾诩,脸上挂着一脸戏谑的笑容,似是在等贾诩来解围。贾诩轻咳一声,思索着该如何化解这愈发棘手的局面。 贾诩轻捋胡须,神色凝重而又诚恳地对张绣说道:“少主,且听我一言。主公此举虽于世俗礼法有冲,然其心意乃是为少主与邹氏的将来考量,更是为了张家的绵延。如今木已成舟,少主若执意抗拒,非但主公盛怒难消,邹氏亦恐陷入绝境。少主心怀大义,素重伦常,此诚可贵,然事已至此,不如权且放下心中纠结,接纳邹氏。待日后再以贤德之行,慢慢弥补此中缺憾,重振张家声威,如此既可全主公之盼,又能护邹氏周全,于情于理,方为妥善之策。” 贾诩见张绣仍在犹豫,便进一步劝说道:“少主,您想想,如今这局势,若一味僵持,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主公对您寄予厚望,张家的未来全系于您身。邹氏之事虽有违常理,可若您能以开阔胸怀接纳,日后用心经营,或可将此化作一段别样佳话。您与主公血脉相连,何必因一时意气,伤了叔侄情分,断了家族根基。”张绣紧咬下唇,脸上神色变幻不定,内心陷入了激烈的挣扎。许久之后,他才期期艾艾地说道:“先生之言,虽令我心中纠结难平,但也不无道理。”贾诩微微点头,轻声道:“少主能有此转变,已是不易。日后的路还长,慢慢调适便是。” 张绣眉头紧锁,满脸忧色,嗫嚅着继续说道:“先生,即便我勉强应下此事,可这般行径终究是违背伦常,恐怕难以被天下人所理解与包容。尤其是绝不能让马超将军知晓,他在我心中地位尊崇,若被他得知,我今后还有何颜面与他相见,又该如何在他面前立足?我张绣一生虽非极重虚名之人,但此事关乎声誉与清白,实难坦然处之。”说罢,张绣面露难色,眼神中满是焦虑与不安,似乎已能预见未来可能遭遇的种种困境与难堪。 张绣缓缓站起身,脚步略显迟疑地挪移到张济近前,低声问道:“叔父,您是说阿秀不必再寻死觅活了?”话语间,张绣脸上满是难为情之色,眼神躲闪,不敢与叔父对视。顿了顿,他又赶忙叮嘱道:“叔父,此事还请您务必为阿秀保守秘密,切不可传扬出去。” 张济浓眉一挑,大声说道:“大丈夫生于这世间,行事坦坦荡荡,做了便是做了,何须遮遮掩掩?难道日后你还打算将邹氏像个见不得人的物件般藏起来,永不被人察觉?”张绣被叔父这一通反问弄得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应。 张济见状,摆了摆手,接着道:“我正有一些想法,需与文和先生仔细推敲斟酌一番,你也在这儿好生听着。”言罢,张济和贾诩也微微欠身,二人皆摆出一副洗耳恭听、准备深入探讨的模样,屋内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张济微微仰起头,眼神中透着几分思索与决然,他伸出手缓缓理了理有些凌乱的思绪,沉默片刻后,沉稳有力地说道:“文和先生,就在昨日,阿绣与我进行了商议。我们共同探讨关乎未来走向的决策,那便是日后投身于马超帐下,重回西凉故土。阿秀的见解颇为独到,他认为当下之际,马超所部兵马尚未齐整,势力略显单薄。而此时若我等能倾尽所能,鼎力相助于他,此等雪中送炭之举,相较那寻常的锦上添花,必定更能彰显我等的赤诚心意与不二忠心。” 贾诩乍闻此言,脸上瞬间被震惊之色所笼罩,他瞪大了双眼,不假思索地脱口说道:“主公,此事万万不可啊!若真如此行事,我等无疑将陷入绝境,再无半分退路可言。依微臣之见,莫不如暂且按捺住急切之心,耐心等待,待日后局势更为清晰、明朗之后,再从容谋划定夺,方为稳妥之策。” 张济轻轻摆了摆宽厚的手掌,那手势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他面色凝重,掷地有声地回应道:“阿绣陈述完他的想法后,我亦独自静坐,反复思量,良久之后才有所顿悟。先生所言的锦上添花,固然无需承担过多风险,行事轻松顺遂,可这雪中送炭的难能可贵之处,却恰恰在于其果敢与担当。君且细想,这沙场上的风云变幻,最是看重生死与共的兄弟情义。若我等仅仅只懂得以兵多将广来权衡自身在马超心中的地位与价值,那恐怕穷尽一生,也难以真正触及他的内心深处,只能如无根浮萍般,永远游离于心腹圈子之外。故而我意已决,既然已笃定了投降于他的决心,那就索性抛开一切顾虑,切莫再这般婆婆妈妈、拖泥带水,行事当有果敢决断之魄力。” 贾诩听闻这一席话,眉头紧紧蹙起,仿若拧成了一个难解的疙瘩。他的眼神中满是忧虑与困惑,显然对于张济的这一决定,内心深感为难与头疼不已。他双唇微微开启,似有千言万语急于倾诉,试图再次出言劝阻,然而在张济那坚定的神情面前,一时竟又语塞,不知究竟该从何处说起,方能让主公回心转意。 张绣站在一旁,胸膛微微起伏,双目中闪烁着炽热而亢奋的光芒。一想到即将能够与心中仰慕已久的马超将军并肩作战,一同在广袤无垠的沙场上肆意驰骋,他的内心便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激荡难平。刚刚还深深萦绕在心头的羞愧之感,此刻竟如同被一阵强劲的疾风席卷而去,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脸庞涨得微微泛红,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那跃跃欲试的神态仿佛即将出笼的猛虎,只待一声令下,便能扑向那充满热血与荣耀的战场,尽情挥洒自己的豪情与壮志,眼中满是对未来战斗生涯的憧憬与期待。 第439章 情谊如何 一试究竟 贾诩眉头紧锁,表情凝重,艰难地斟酌着语句,缓缓开口道:“主公,容我冒昧说一句或许不太中听的话。马超将军与少主之间的情谊深浅,目前实难判断。我向来都是从全局的、成熟稳重的角度去思量事情,所提出的见解皆是力求最为稳妥保险。倘若按照少主的安排,全然凭借他与马超之间的私人恩义来抉择我们的去向,这其中变数极大。说直白些,若马超并未如少主珍视他那般对待少主,那等我们在助力马超的过程中将自身实力消耗殆尽之后,在西凉又该如何站稳脚跟呢?” 张济微微点头,神色凝重地说道:“文和先生,你所担忧的这一点,我又怎会没有想到。正因如此,我才特意将你请来,想借着阿绣和邹氏这件事情,来试探一下马超,瞧瞧他对阿绣究竟怀有几分真心实意,他们之间的情谊究竟有多深厚。如若不然,我又怎能放心地将阿绣以及我张家的一切未来都托付给马超呢?” 贾诩面露疑惑,轻声问道:“主公,恕微臣愚钝,不太明白您打算具体如何行事?还请主公明示。” 张济挺直了腰杆,眼神中透着一股决然与睿智,不紧不慢地说道:“待一会儿,便让胡车儿速速前往马超那里,如此告知于他:昨夜少主与邹氏暗中私通,偏巧被我察觉并当场擒获。此刻我怒火中烧,已决意要将秀儿斩首示众,方能消解我心头之恨。而与此同时,贾诩先生你需在一旁装作苦苦哀求、极力劝阻的模样,我则会摆出一副盛怒难平、不为所动的态势。只等马超闻得此讯匆忙赶来,在这千钧一发、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方能真切地瞧出马超究竟愿意为秀儿付出怎样的努力,采取何种行动。也唯有如此这般,才可彻底洞悉他的真实品性与内心深处对秀儿所怀有的情谊到底有多深厚诚挚。” 贾诩轻抚胡须说道:“主公此计甚妙。” 张绣乍听此言,只觉脑袋“嗡”地一声巨响,仿若被重锤狠狠击中。他满心满眼都只想着要把此事死死捂住,绝不能让马超知晓半分。可叔父这一番筹谋安排,简直就是将此事赤裸裸地挑明于光天化日之下,这让他如何能坦然接受?张绣瞬间慌了手脚,心乱如麻,“扑通”一声直直地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声泪俱下地哀求道:“叔父啊,您还是现在就杀了我!若是让马超将军获悉此事,我往后余生还有何颜面继续在他麾下效力驰骋啊?我这私德有亏,叫我如何面对他,如何面对天下人啊?” 张济看着张绣这般失魂落魄、六神无主的模样,不禁怒从心头起,大声呵斥道:“我早说你糊涂,如今看来,你当真是愚不可及、糊涂透顶。你自己心心念念要将身家性命毫无保留地托付给马超,我作为你的叔父,肩负着家族的兴衰荣辱,又怎能不仔仔细细地考验一番,瞧瞧他对你到底存有几分真心实意?倘若真如文和先生所忧虑的那般,他迂腐刻板又自视清高,连这点儿女情长的私事都无法容忍于你,那你叫我如何能心安理得地将你以及这身后的一切,这宛城苦心经营的势力一股脑儿地都托付到他的手上?再者说了,秀儿,你日后是要在他帐下为将,冲锋陷阵、建功立业的。古往今来,为将者若是毫无瑕疵、太过完美无瑕,仿若那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只,又怎能让你的君主对你毫无保留、全心全意地信任有加呢?这世间人心复杂,君主之心更是难测,若不如此,日后必生嫌隙与祸端。” 贾诩微微点头,神色凝重地在一旁轻声劝解道:“少主,您且冷静下来,听我一言。此乃一招自污之计,其中深意,少主需细细思量。纵观古今,那些在世人眼中事事皆做得尽善尽美、仿若道德楷模的人物,往往不得善终,亦难以获取君主的绝对信任。远观战国时期的白起,他战功赫赫,威震四方,然他深知为将之道,并非仅靠战功便能安身立命。他适时地向秦王索要钱财、宅邸、美人,看似贪婪,实则是在向秦王表明自己不过是一介凡人,有七情六欲,有私心贪欲,正因如此,才得以让秦王放心地将兵权交予他,使秦军将士对他信任有加。再看王莽,在其尚未篡汉之前,他谦逊有礼、品德高尚、才能出众,所行之事无懈可击,仿若圣人在世。可结果呢?他暗中图谋的竟是整个大汉江山。如此种种,怎能不让君主心生忌惮与猜疑?马超将军如今在朝中被天子排挤,不也是同样的道理吗?他平日里做事滴水不漏,凡事皆考虑周全,天子在他身上寻不到丝毫把柄,又怎能不对他心怀猜忌呢?尤其是像少主您这般手握重兵的大将,若不能让主公知晓您的些许弱点,知晓您亦有常人的情感与欲望,他又怎能在夜深人静时安然入睡,放心地将兵权交付于您,让您统领大军呢?” 张绣满脸涨红,带着一脸的不服气,大声说道:“我与将军之间的情谊真挚深厚,又何须用这般下作的伎俩去衡量?你们如此行事,只会让我沦为他人笑柄,徒增耻辱罢了。” 张济见他这般模样,故意拱火道:“你说马超将军对你情深义重,那便随你怎么想。可你难道不知这世间财帛动人心,权势迷人眼?如今他在朝中权势日益显赫,西凉的兵马也愈发强盛,羽翼渐丰。而你在他帐下仅仅只是一名战将罢了。且不说其他,就拿此次他带来的战将而言,哪一个比你逊色了?” 张绣被这一番话激得心中愤懑难平,胸膛剧烈起伏,咬牙切齿地说道:“将军早已言明,我们名为上下臣属,实则是情同手足的兄弟。你们可以轻视我张绣,但绝不能诋毁我与将军之间的深厚感情。” 贾诩顺势趁热打铁,轻声哼道:“哼,少主这般说辞,我实在是难以相信。古往今来,多少大将被主上猜忌怀疑,即便是手足兄弟也难以幸免,惨遭防备。更何况你们之间不过是臣属与将领的关系,这情谊能有多牢固?” 张绣赌气般地回应道:“你们不信,可将军绝非那般薄情之人。” 这时,张济猛地一拍桌子,决然说道:“好,既然你如此笃定,那我越是要好好看一看。若真如你所言,待我身死之后,这一切便都由你全权做主,如此我也能死而瞑目了。” 张绣也梗着脖子,赌气应道:“好,就是如此。你们这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用你们狭隘的胸怀去揣摩马超将军,实在是荒谬至极。” 张绣说得信誓旦旦,与众人立下赌约。可他全然未曾留意到,贾诩与张济的嘴边都挂着若有若无的一抹微笑。若不如此这般刺激他,激起他对马超的强烈维护欲望,他又怎会心甘情愿地将这等私密之事暴露出来,让马超知晓,并且主动配合他们这场精心策划的表演与试探呢? 既已将计划和目的明确清晰,贾诩又神色凝重地再次向胡车儿细细叮嘱,详细告知他在马超面前应当如何行事,怎样的神态举止、言辞语调才能将那份焦急展现得淋漓尽致,让旁人一眼便能看出其情真意切,毫无作伪。胡车儿一一牢记于心,不敢有丝毫懈怠。待一切安排周详妥当之后,胡车儿不敢有半分耽搁,匆匆忙忙地朝着马超的住所大步赶去。而此时,马超与随行众人已然晨起,刚刚用过早膳,未曾预料到即将有一场专门针对他们的“考验”即将来临。 胡车儿神色慌张,脚步如飞,一路风驰电掣般狂奔至马超的院落。人还未及踏入,那焦急的呼喊声便已如炸雷般响起:“神威天将军!神威天将军!”声震四野,惊得马超等人匆忙不迭地快步来到院落之中。只见胡车儿满脸写满了焦急与惶恐,在这寒冬凛冽的清晨,额头竟沁出一头豆大的汗珠,他在院中像没头的苍蝇一般焦急地四处张望。 马超见状,心中一紧,脱口问道:“胡车儿,怎么你家少主没有一同过来?”此刻的马超,已稍稍从昨日的凝重心绪中缓解过来,嘴角甚至还隐隐带着一丝尚未褪去的笑意。 胡车儿瞧见马超,如蒙大赦,几个箭步冲到马超跟前,“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双手紧紧抱住马超的双腿,声泪俱下地拼命喊道:“天将军,求求您,快去救救我家少主,速速去救啊!您若是晚去片刻,我家少主恐怕便要一命呜呼,命丧黄泉了。” 马超脸上那原本残留的一丝笑意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惊愕与惶恐。他不假思索地一把拽过胡车儿的衣领,急切地说道:“阿绣到底怎么了?你快些一五一十地说清楚!”此时,堂上众人也皆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呆若木鸡,一个个脸上都布满了惊愕之色,满心疑惑,全然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 马超仿若雄狮般散发着强大的气场与令人胆寒的威压,这突如其来的压迫感使得胡车儿心乱如麻,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贾诩悉心嘱咐的台词竟险些被忘得一干二净。他张了张嘴,试图说话,却结结巴巴,话语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磕磕绊绊地吐出:“将……将军,我家少主,他……他昨夜与……与邹氏……”胡车儿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眼神中满是惊惶。 好在马超等人见他这般模样,只当他是因极度焦急与紧张而致,并未生起丝毫疑心。他们只是眉头紧皱,心急如焚地等待胡车儿继续说下去,浑然不知这背后正隐藏着一场精心设计的试探。 第440章 心系张绣 最坏打算 马超双手如铁钳般死死拽住胡车儿的衣领,用力之大几乎将胡车儿整个人从地上拉起。胡车儿本就内心紧张万分,被马超这般粗暴地拉扯衣领,顿时呼吸不畅,喉咙里发出阵阵急促的咳嗽声。徐庶眼疾手快,瞧见胡车儿的窘迫之态,赶忙上前对马超说道:“将军,您先松开胡车儿,您这样勒着他,他连气都喘不过来,还如何向您详述事情经过呢?”马超闻言,低头一看,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脸上闪过一丝赧然,连忙松开了手,焦急地说道:“快快与我细细道来。” 胡车儿此时努力定了定神,整理好混乱的思绪,开口说道:“昨夜少主饮酒过量,醉意朦胧之中,不想竟与邹氏同处一室。待到今日,此事被主公知晓,主公气得暴跳如雷,几乎昏厥过去,当即下令将少主五花大绑,扬言要将少主斩首示众,以泄心头之恨。” 马超听闻此言,只觉脑袋“嗡”的一声,仿若遭受重锤猛击。他满心狐疑,暗自思忖:阿秀向来行事稳重,知礼守节,怎会做出这等有违伦常之事?身旁众人亦是一脸惊疑之色,面面相觑。 胡车儿不知该如何进一步解释,脑海中只回荡着贾诩的叮嘱,只是一味地催促道:“天将军,您速速前往营救我家少主!您若稍有迟缓,少主恐怕便性命不保,危在旦夕。此刻文和先生正在主公面前苦苦劝阻,然主公盛怒难消,恐怕已是于事无补,主公气得几乎呕出血来,少主此番怕是在劫难逃啊!” 马超心急如焚,重重一跺脚,决然说道:“罢了罢了,此刻先不论事情究竟如何,快些,随我一同前去营救阿绣!”言罢,他率先大步流星地朝着门外冲去,众人见状,也赶忙紧随其后,一场紧张的营救行动就此展开。 尽管马超对张绣的人品、操守向来信得过,可思绪流转间,他又不由自主地想起日前偶然观察到张绣望向邹氏的眼神,那眼神中似有一抹压抑着的别样情愫。他暗自思忖,或许阿绣平日里将情感深埋心底,压抑日久,加之昨夜醉酒之后,神志不清,难以把持住自己,这才铸下大错。如此想来,倒也并非全无可能,故而马超心中虽仍觉此事蹊跷,但也并没有太过怀疑事情的真实性。 奔出府门之外,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马超却浑然不觉,他的脑子如同一台高速运转的精密机器,快速思索着应对之策。他深知张济脾性暴躁,一旦动怒,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更何况此事是个男人都无法接受,而此刻若要营救张绣,必定不能硬来,需得想个周全之法,既能平息张济的怒火,又能保得张绣周全。时间紧迫,他一边疾行,一边在心中反复权衡利弊,试图在这瞬息万变的局势中找到一条破局之路。 马超脚步如飞,思绪却如乱麻般在脑海中纷飞缠绕。突然,他猛地驻足停下,那身姿仿若定在了原地。身后一众紧紧跟随、正急速奔袭而来的将士们见状,也连忙紧急收住脚步,一个个面露不解之色,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马超身上。 马超面色凝重,转头对徐庶和张任说道:“元直先生,还有张任,你二人听令。此刻即便我们赶去,只怕也是于事无补。你们速速返回我们军营之中,即刻调集大军向宛城进发。倘若与张济商谈不顺利,说不得,为了救阿绣,真的只能动用武力,把阿绣从城中劫出来了。” 徐庶眉头紧皱,一脸为难地劝说道:“将军,这毕竟是人家叔侄间的家事,我们如此贸然插手,怕是不妥?此举岂不是会直接与宛城交恶,引发一场不必要的纷争?” 马超微微仰头,眼神中透着一股决然,坚定地说道:“我与张济虽说曾经一同在董公帐下效力,然而平日里与他往来接触甚少。若不是因为阿绣,我们与宛城之间本就没有什么深厚交集。但阿绣于我而言,如同手足兄弟,我又岂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真的身首异处?哪怕因此与宛城结怨,我也在所不惜!” 徐庶看着马超那一脸决绝的神情,便知晓他显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心意已决,再劝亦是无用。于是不再犹豫,与张任相互对视一眼后,二人一同转身回府中骑上马匹,如离弦之箭般向着城外军营的方向奔去。 马超见他们领命而去,这才又心急火燎地抬腿向着张济府中大步赶去,那匆匆的脚步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众人的心尖上,气氛愈发紧张凝重起来。 此时的张济院落之中,张绣被绳索紧紧捆绑,五花大绑的身躯动弹不得,身旁数位兵士如临大敌般紧紧把控着,将他按压着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贾诩满脸忧色,在一旁佯装苦苦劝阻,言辞恳切,声声入耳。为了让这场戏演得更加逼真,毫无破绽,张济又迅速下令命人将邹氏也一并捆绑过来,欲与张绣并排跪倒。不过,这一切安排皆是瞒着邹氏进行的。 原来,张济心中另有盘算,他存了几分试探之意,想要瞧瞧邹氏对阿绣究竟怀有几分真心实意的感情。故而在下达捆绑邹氏过来的命令之后,张济又特意凑近张绣,压低声音,对其再三叮嘱,告诫他切莫在邹氏面前表露分毫,以免坏了计划。 张绣满心无奈与煎熬,只能默默点头。直至邹氏被人推搡着、拉扯着带到近前,又被粗暴地按倒在地,跪在了张绣的身侧。张绣侧目望去,看着邹氏那满脸的惊恐与无助,心中顿时涌起一阵不忍,下意识地想要开口劝说,可刚一张嘴,便迎上了张济那如刀般凌厉的眼神,那眼神中饱含的警告之意让张绣硬生生地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邹氏看着被按倒在地、宛如待宰羔羊般等待处决的张绣,娇躯止不住地颤抖,心中被惊惧填满,几近窒息。她满心茫然,实在想不通为何事情会急转直下,落得这般可怕的结局。昨夜张济对张绣所说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悠悠回响,那时的一切看似平常,怎料想一夜之间,风云突变,如今竟要将他们二人处死? 邹氏心乱如麻,脑海中思绪纷涌。她暗自揣测,或许是张济反悔了?毕竟这种违背伦常之事,口头上说来轻巧,可一旦真的到了这时刻,恐怕世间鲜有人能够坦然面对。更何况张济在邹氏眼中,就如同一个冷血无情的屠夫,其手段和脾性皆让人心生畏惧。 此刻,邹氏凝视着张绣,心中却莫名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柔情。昨夜与张绣的缠绵,让她真正品尝到了身为女人的欢愉与满足,那是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感觉。而此时张绣回望着她的眼神中,满是无尽的眷恋与深情,那目光仿佛能将她的心彻底融化。邹氏深吸一口气,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鼓起勇气开口说道:“老爷,这一切皆是我的错,所有的罪孽都在我一人身上,切莫怪罪阿绣。我不过是一个身姿柔弱、残花败柳般的女子,死不足惜。阿绣他还年轻,况且他是你们张家的独苗,若因我而死,那张氏血脉便会断绝,家族香火亦难以为继。您若要泄愤,就杀了我,将您的怒火都发泄在我身上,只求您放过张绣。我若一死,此事便会就此尘封,无人再知晓。你们叔侄二人仍可和好如初,而阿绣日后也能继续为张家延续血脉,传承香火。”此时的邹氏已全然收起了内心的恐惧,反而神色平静,坦然直面死亡的威胁。在她心中,只要自己的死能换得张绣的生机,那一切便都是值得的。 张绣见状,眼眶泛红,心疼不已,忍不住就要大声呼喊。眼疾手快的贾诩连忙示意胡车儿,胡车儿迅速拿起一团麻布,不由分说地塞住了张绣的嘴,阻止了他的发声,张绣心急如焚,拼了命地挣扎着就要起身,他实在不忍邹氏这般舍身求死,一心只想赶紧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叔父设下的一场试探之局。他满心满眼都是对这个女人的心疼与怜惜,急切地想要安抚她慌乱且决然的心。 可张绣被绳索紧紧捆缚着,身旁的军士又死死地按住他,令他动弹不得分毫。口中还被塞了团破布,憋得他满脸通红,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如蚯蚓般蜿蜒扭曲,双眼也因焦急与用力而瞪得通红,然而此刻的他却实在是无能为力,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哼声,那声音中满是无奈与焦急。 张济慵懒地侧卧在那软榻之上,尽管身体透着几分虚弱之态,可脸上却满是凶狠之色,那眼神犹如利刃般锋利。他怒声呵斥道:“哼,你这不知廉耻的贱人,竟然还敢说真的愿意为他去死?” 邹氏此刻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她满心只想着救下张绣,一脸急切且决然地回应道:“我愿意!我愿意啊,老爷。您就将我杀了!我本就是这世间无根的浮萍,漂泊无依,死了便也死了,不足惜。只求您留下阿秀,阿秀他还年轻呀,给他留一条活路,老爷。”邹氏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话语间满是对张绣的深情与舍己救人的决绝。 就在这时,一阵纷乱且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张济微微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过去,便瞧见马超一行人正神色匆匆、心急火燎地朝着这边赶来。 张济见状,眼中精芒一闪,故意将声音抬高了几个分贝,那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然与狠厉,大声说道:“哼,你说你愿意为他死又能怎样?莫要以为如此就能了事。今日你们两个,一个都别想跑,都得死!不然的话,我这张老脸往后还能往哪儿搁?我这口气又如何能咽得下去!”说罢,他还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被绑着的张绣和邹氏,仿佛他们已是案板上待宰的羔羊,绝无逃脱的可能。 第441章 有错当罚 罪不至死 马超心急如焚,一路疾奔后焦急地踏入院中,一眼瞧见那被五花大绑、命悬一线的张绣和邹氏,当即对着张济大声喊道:“张将军,刀下留人呐!究竟是有什么天大的恩怨,竟让你们叔侄闹到这般田地?” 此时,贾诩这才一脸慌张地站起身来,赶忙上前拉住马超,满脸焦急地诉说起来:“哎呀,马超将军,您可算是到了呀,您赶紧劝劝主公。主公今日已被气的吐血,不顾自己病弱之体,非要将少主和邹氏斩杀,以此来泄心头之愤呐。” 马超神色凝重,一脸决然地说道:“文和先生莫急,此事我也已经知晓了大概。”说罢,他恭敬地朝着张济躬身施了一礼,言辞恳切地说道:“张将军,还请您暂且平息这如雷的怒火,且听马超一言。” 张济面色阴沉,只觉此事闹得自己脸上无光,冷哼一声说道:“哼,真没想到如此丢人现眼之事,竟然让马超将军也给知道了。马超将军,这本就是张某的家事,难道你也要来横插一手吗?” 马超却丝毫不为所动,一脸正色地回应道:“张将军,此事确实是您的家事不假,可无论从我与阿秀的私人情谊来讲,我俩情同兄弟,还是从我们多年同袍的关系来看,算起来我也不算是外人了呀,所以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不管呢?” 张济的脸色犹如被墨汁浸染过一般,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他从牙缝中挤出冰冷的话语:“马超将军,想必你已然将此事的来龙去脉摸得一清二楚了。哼,你且说说,这世间能有哪个堂堂正正的男子,能够坦然接受如此奇耻大辱?我张某人对张绣,那可是真心实意地视如己出,我们之间的情义,比之亲生父子亦不遑多让。这些年来,我兢兢业业,好不容易积攒下这份深厚的基业,又毫无保留地托付给了他,此等大恩大德,他竟然全然不顾,妄图染指我后宅的女眷,还做出这般令人不齿的苟且之事。马超将军,你倒是说说,他这般行径,让我这心里如何能过得去?这口恶气,叫我如何能咽得下?我只觉得,心中有一团熊熊燃烧的怒火,恨不得立刻将他千刀万剐,方能解我心头之恨呐!” 马超听着张济的话,眉头紧紧地拧成了一个“川”字,内心也是纠结万分,只觉此事如同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他深知此刻与张济做过多的争辩亦是无用,当下也顾不上许多,心急如焚地朝着张绣所在之处大步走去。他身姿挺拔,步伐有力,每一步落下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那股由内而外散发的强大气场和威严气势,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押送张绣的兵士们被这股无形的压力所震慑,双脚不受控制地往后踉跄了一步。 马超走到张绣跟前,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他的脸上满是痛惜与愤懑交织的神情,声音也因激动而微微颤抖:“阿绣啊阿绣,你可知道,平日里你在众人眼中,一直都是那个知礼守节的楷模,对孝道的尊崇更是令人称赞不已。你行事向来稳重,每一个决策、每一个举动,都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成熟与可靠。我一直都对你寄予了厚望,将你视作我最为得力的兄弟和伙伴。可谁能想到,你竟然在这酒后丧失了理智,做出了此等有违人伦、伤风败俗之事。你这一错,不仅仅是毁了你自己的名誉和前程,更是让我失望透顶,痛心疾首啊!酒这东西,看似平常,实则如恶魔一般,一旦被它掌控,便能让人陷入万劫不复之地。阿秀,经过此事,你务必深刻反思,往后余生,定要与它彻底划清界限,莫要再让它有机会蛊惑你的心智。”马超的这一番话,可谓是用心良苦,虽有责备之意,但更多的却是在为张绣寻找开脱的理由和台阶。张绣本就聪慧过人,又怎会不明白马超的良苦用心,他的眼中瞬间涌起一层水雾,满是感激与愧疚,连忙如同捣蒜一般,使劲地点头示意。 马超见张绣如此,心中稍感宽慰,可面上却依旧装作盛怒不已的样子,咬着牙恨恨地说道:“然,错了便是错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天下间,无论是谁,只要犯了错,就必然要接受相应的惩罚,此乃天经地义之事,任谁也无法逃避。阿绣,你如今犯下这等大错,你且说说,你自己可心服口服?”张绣毫不犹豫地点头,他知道,此刻唯有配合马超,才有可能化解这场危机。马超见状,猛地提高了声调,那声音响彻整个庭院:“既如此,那你便休怪我不念往日的兄弟情分,今日定要依照规矩,对你执法无情。”言罢,他高高地扬起手臂,那手臂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掌心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紧接着,重重地甩落在张绣的脸颊之上。“啪!啪!”两声清脆而响亮的耳光声,在寂静的庭院中显得格外刺耳。张绣被这突如其来的两巴掌打得晕头转向,脑袋里“嗡嗡”作响,口中被麻布紧紧堵塞,无法发出半点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马超,眼中满是委屈与不解。那两巴掌的力道极大,瞬间便将张绣的嘴角打得破裂开来,鲜血缓缓地渗了出来,滴落在他的衣衫之上,显得格外刺目。 张济在后方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他的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握成了拳头,那力度之大,仿佛要将自己的掌心都捏碎一般,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了惨白的颜色。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马超的一举一动,急切之间,几乎就要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阻拦马超的行为。然而,就在马超转身折返的瞬间,张济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缓缓地松开了那紧握的拳头,脸上的神色也极力恢复如常,只是那眼底深处,仍残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与担忧。片刻之后,他微微抬起头,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看似漫不经心地轻声问道:“马超将军,你这般大费周章地行事,究竟是何意图啊?” 马超神色凝重,目光坚定地直视着张济,缓声说道:“张济将军,此事明眼人皆能看出对错。张绣做出那等违背人伦之事,确实犯下大错,按律当罚,这无可厚非。然而,将军且听我一言,‘玉不琢,不成器;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此皆为圣人之教诲啊。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犯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悔改。只要张绣能诚心改过,那他依然可称是一位好儿郎。” 马超微微顿了顿,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恳切:“您是他嫡亲的叔叔,血脉相连,情同父子。张绣更是您张家如今唯一的血脉传承。恕末将冒昧,以将军如今的身体状况,想要再孕育子嗣,怕是极为困难。将军试想,若百年之后,您泉下有知,列祖列宗问起张家为何绝后,您又该如何作答?难道就因一时之气,为了一位女子,便要对自己的亲侄儿痛下杀手,让祖宗的基业后继无人吗?” 见张济的神色有所动容,马超趁热打铁,语气稍显激动:“昨日之事,实乃张绣饮酒过量所致。酒这东西,向来被称为穿肠毒药,最易迷人心智。张绣平日对您,那可是恭敬有加,守礼知节,尽显晚辈孝道。他此次犯错,不过是被酒所误。若他能从此戒酒,必定不会再犯此等错误。将军难道忘了,往昔那些日子里,张绣在您身边鞍前马后,您对他的疼爱与期许,难道都是虚情假意吗?” 马超环顾四周,抬手遥指宛城的繁华景象,声音越发洪亮:“更何况,这偌大的宛城,是将军您多年来在乱世中辛苦打拼才创下的基业。若没了张绣,待您百年之后,这偌大的城池、众多的子民,又有何人能够挑起这继承的重担?谁来守护这一方水土,延续张家的荣耀与辉煌?” 张济本就虚弱的身躯微微颤抖,他仰头望天,发出一阵哈哈笑声,只是那笑声中却满是怒其不争的悲凉:“我张济,虽不敢妄称一心为国为民,但在这乱世之中,也是历经无数生死考验,才挣得这一番基业。我本就是出身低微的泥腿子,早年跟随董公征战沙场,早将生死置之度外。那时若战死,又何谈对得起祖宗,何谈绵延家族后嗣。你说的没错,我本是打算将这全部家业都传给张绣,可他倒好,我这还尚在人世,他便如此肆意妄为,怎能不让我心寒!” 张济面容冷峻,话语中满是痛心与失望,继续说道:“马超啊,你且想想,那邹氏乃是张绣的婶婶,此乃伦理纲常所在,不容丝毫僭越。可他张绣却全然不顾,做出这等丑事,简直是把我张家的颜面丢尽,把世间的纲常礼教视如无物。如此行径,让我怎能安心将多年辛苦打拼的基业交付于他?” 张济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再者,他这般肆意妄为的性情,全然不顾人伦道德,传扬出去,天下人谁还会愿意与他结交往来?谁又敢与他并肩共事?我若真将基业传给了他,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他折腾得一干二净,我张家数代人的心血,也必将毁于一旦。我怎能眼睁睁地看着祖宗的基业就这样断送在他的手里?” 第442章 重义多情 生死无惧 马超凝视着张济那丝毫不为所动的面容,心中焦急万分,言辞也不由自主地犀利起来,高声说道:“张济将军,且莫要再提邹氏是张绣的婶婶。这其中的是非曲直,您心中当真就毫无疑虑吗?”言罢,马超大步流星地走到邹氏与张绣近前,转身面向众人,抬手示意众人细看邹氏,朗声道:“诸位且瞧,这邹氏生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那面容娇艳欲滴仿若春日盛绽之花,身姿婀娜恰似风中摇曳之柳。再看其年龄,与张绣相比,实可谓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将军啊,恕末将说句冒犯的话,您且思量思量,到底是张绣与邹氏站在一处更为般配和谐,还是您与她呢?遥想当年在洛阳,那可是兵荒马乱之际,将军您将邹氏强娶为妻,彼时张绣尚未与我等共事。将军您当时难道就全然遵循了门当户对的祖训,举行了明媒正娶的大礼吗?您敢说您就没有被邹氏那倾国倾城的美色所迷惑,从而做出这有违常理之事?您纵横沙场半生,见过无数的风云变幻,却也难免在这美色之前有过动摇,那张绣不过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一时冲动才铸下此等大错,您又何必将其逼入绝境?” 张济听闻此言,脸色瞬间涨得通红,眼中满是羞恼之色,怒极反笑:“哈哈,威侯啊,您这话讲得倒是冠冕堂皇,好似您是那心怀天下的正义之士,可归根结底,不也只是为了一个女人罢了。您的那些事迹,早已传遍四方,谁人不知您曾为了一名女子,竟敢动用武力威慑天子,强硬地逼迫天子立卢妃为后。难道说,您这般行事便是对女子动了真情,而我对邹氏之情便是虚情假意不成?” 马超被张济这一番话怼得哑口无言,心中暗自叫苦,毕竟张济所言句句属实,自己确有这般不光彩的过往。可眼下张绣命悬一线,他又怎能与张济在此事上过多计较。马超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心中虽被张济戳中了痛处,犹如被利箭穿心一般,但仍强自镇定,深吸一口气,抱拳向张济恭敬说道:“张济将军,此一时彼一时,过往之事,我或许确有莽撞欠妥之处,然张绣之错与我昔日所为全然不可相提并论。如今我一心只为将军您的家族大业考虑,您想想看,若因这等事情致使张绣身死,您张家在这宛城的基业将会面临何种境地?必然是大厦将倾,根基崩塌,这才是真正的因小失大啊。将军您乃明智之人,当以家族的大局为重,切不可被这一时的意气冲昏了头脑,草率地做出决断。” 张济却只是冷哼一声,那声音冷得仿佛能穿透人心,脸色愈发阴沉得可怕:“马超,休要在此处巧言令色。张绣犯下的这等罪行,乃是大逆不道、违背人伦纲常的,岂是你这三言两语就能轻易为其开脱罪责的?我张家在这宛城的声誉与门楣,是历经数代才辛苦积攒起来的,绝不容许被此等耻辱之事所玷污。虽说我也曾有过一些风流韵事,可张绣的所作所为,已然严重地触碰到了我张家的底线。如今这宛城上下,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我,看我究竟会如何处置此事,若我轻易地饶恕了他,日后我还有何颜面去统领众人?又如何能让众人信服于我?” 马超眼见张济态度如此强硬,心中清楚这事情已然极为棘手,可一想到张绣与自己的兄弟情义,他又怎甘心就此放弃。于是,马超再次抱拳,诚挚地说道:“将军,张绣平日在军中的功绩与对您的忠心,您自是最为清楚不过的。他此次真的只是一时糊涂,被那酒色迷了心智。若您能大发慈悲,网开一面,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他必定会对您感恩戴德,从此肝脑涂地,以死相报。您且想想,如今这乱世之中,外敌虎视眈眈,若您杀了张绣,一旦战火燃起,谁能如他那般英勇无畏地为您冲锋陷阵?谁又能有他那般的谋略与胆识去守护这宛城的万千百姓?还望将军您能三思而后行啊。” 张济面色冷峻,继续说道:“马超将军,这终究是我张家的家务事,您这般强行介入,实非明智之举。况且我如今已病入膏肓,命不久矣,这是众人皆能看到的。待我撒手人寰,这身后的基业与百姓,我也无力再去顾及了。” 马超闻听此言,不禁抬高了声音:“怎么?张济将军,您身为一方掌权者,难道就将那些与您一同从西凉远道而来的兄弟情义全然抛却了吗?仅仅为了一名女子,您就要如此昏聩行事?” 张济此时目光灼灼,说道:“马超将军,莫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此番前来所为何事。若是你有意接手,那便不要再阻拦我。今日我便可立下誓言,反正我已是将死之人,这宛城我愿拱手相让,西凉军队也尽数归附于你,好给兄弟们寻个安稳的归宿。马超将军,如此安排,你可满意了?我知晓你此次征战扬州,兵力正捉襟见肘。你莫要插手我处置张绣之事,我定会鼎力相助于你。日后这宛城的所有基业全部交付于你。只是今日,这张绣,我是必定要杀之而后快。” 马超见张济态度这般坚决,无奈说道:“将军之基业,我绝无染指贪图之意。我征战扬州纵有艰难险阻,也无需动用你宛城一兵一卒。” 马超神色凝重,义正言辞道:“张济将军,实不相瞒,今日您决然杀不了张绣。虽说你我曾于董公麾下共事,可彼此间并无深厚交情,真正将你我关联起来的,实则是我与张绣的兄弟情分。张绣纵有大错,可于我而言,身为兄弟,我必全力护其周全,今日,您绝无可能动他分毫。” 张济怒目而视:“马超将军,你执意阻拦?莫要以为我宛城大军是吃素的,即便你要强行插手,又能怎样?” 马超仰天大笑:“张济将军、文和先生,您二位不妨瞧瞧我队伍之中,可是少了些人手?不瞒您说,来此之前,我已令军中元直与张任将军率部返回本部,此刻正向宛城急速赶来,相距不过二十里。您大可试试,看我马超能否撑到援军抵达。” 刹那间,气氛紧绷如弦,一触即发。张辽、潘凤、武安国迅速将马超与张绣护在身后,他们目光如炬,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宛城将士,严阵以待,似在无声宣告,绝不退缩半步。 胡车儿赶忙上前一步,抱拳禀道:“主公主公,来此途中,马超将军确有这般安排。”贾诩亦趁机进言:“主公,此事还需三思啊。一旦战火燃起,宛城必将陷入生灵涂炭之境。您且想想,咱们这些老兄弟与马超将军的部下,皆是西凉旧部,若真刀兵相向,死伤的可都是咱西凉的好儿郎啊。” 张济听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目光缓缓移向马超,而马超也毫不示弱地直视着他,四目相对,似有火花迸溅,却又僵持不下。良久,张济才咬咬牙,说道:“罢了罢了,我也不想大动干戈,致使百姓受苦。既如此,就暂且饶这小子一命。只是这邹氏……”言罢,他的眼神如刀般刺向邹氏,“邹氏,今日情形你也瞧见了,我虽杀不了张绣,可这口气也不能就这么轻易咽下。今日便拿你开刀,也好泄我心头之恨,如此,此事便算揭过。留张绣一条活路,你意下如何?” 邹氏听闻能保张绣性命,心中虽有悲戚,却也知晓这已是马超等人拼尽全力的结果,自己再无他念。众人的目光皆聚焦在邹氏身上,邹氏试图靠近张绣,却被士兵死死拦住。马超见状,眉头紧皱,横眉冷对押解邹氏的士兵,喝道:“放开她,让她与阿绣作别。” 兵士不敢阻拦,邹氏莲步轻移,缓缓走向张绣。张绣被死死压制着,嘴也被堵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他的眼神中满是怜惜与心疼,拼命挣扎着想要靠近邹氏。 邹氏强忍着泪水,颤声道:“阿绣,此生与君相逢,本是我之幸事。不想如今却陷入这般绝境,是我连累了你。”她伸出手,轻轻抚过张绣的脸庞,“君莫要悲伤,生死有命,只恨我不能再伴君左右。往昔的时光,我会铭记于心,愿君日后好好活下去,重振威名,莫要因我而沉沦。”泪水在邹氏的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张绣的眼中满是痛苦与不舍,他不断地摇头,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声音,试图阻止邹氏继续说下去。 邹氏凄然一笑,放下手,往后退了一步,整了整衣衫,“时辰到了,君且保重。”说罢,她转身,昂首挺胸地走向张济,眼神中不再有恐惧,唯有决然。 马超目睹邹氏那毅然决然、甘愿为张绣舍命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与不忍,抱拳向张济说道:“张济将军,马某有一不情之请。此女子能全然不顾死亡之怖,一心只盼用己身之死换张绣之生。且先不论过往种种纠葛,单说这般深情厚谊与壮烈之举,实乃世间罕有。将军何不留她性命,使她日后继续服侍张绣,如此一来,既全了她的心意,又成就了张绣,岂不是一桩美事?也可让将军您的威名更添几分仁慈与宽厚,使宛城军民对将军更加敬仰爱戴。” 第443章 殊异乍现 推心置腹 张济此刻见马超对张绣的兄弟情深义重,邹氏又愿为张绣决然赴死,心中甚是宽慰与满意,面上渐渐浮起笑意,轻轻鼓掌道:“好好好,你们这番态度倒叫我安心不少。”言罢,即吩咐兵士为张绣与邹氏解开绳索。 张绣扯出堵在口中的破布,与邹氏一道匆匆来到马超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满脸愧疚地说道:“将军,这一切皆是叔父的谋划。叔父本意并非要取我性命,只是想试探将军您,究竟是看重与我张绣的兄弟情义,还是意在我宛城的兵马基业。将军,实非我之本意,我在此代叔父向您赔罪,还望您大人大量,切莫记挂于心。虽有这番戏耍之举,却也是事出无奈,望您海涵。” 众人呆立当场,脸上满是错愕之色,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前一刻还弥漫着浓烈的硝烟气息,剑拔弩张到极致的气氛,竟在眨眼间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肆意拨弄,魔术般地演变成了这般令人啼笑皆非的局面。那紧张得令人窒息的氛围,就像紧绷到极限的弓弦突然断裂,化作了一场看似荒诞不经的闹剧。 马超满脸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着将张绣从地上拽起,那双手带着几分用力,却又不失关切与亲昵。他的目光在张绣身上仔细打量,另一只手如同对待至亲一般,轻柔且细致地拍打着张绣衣衫上的灰尘,每一下都仿佛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感慨,叹道:“哎,老天有眼,你能安然无恙,此事实在是不幸中的万幸,亦是最为理想的结局。若真因这误会致使战火纷飞,你我皆知晓,无论是哪一方的儿郎倒下,那都是我西凉的大好儿男,都是曾与我们并肩作战、同饮烈酒的兄弟啊。一想到此,我的心便好似被无数钢刀狠狠刺入,痛得无法自已,那鲜血怕不是要如涌泉般汩汩而流。” 言罢,马超像是被一道惊雷突然击中,神色骤变,心急如焚地猛拍额头,额头上瞬间浮现出一片通红的印记,声音中带着几分慌张与急切:“坏了坏了!胡车儿,你此刻莫要再有丝毫耽搁,速速与张辽将军一同奔赴宛城,全力协调城防之事。阻止徐庶,绝不能让他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贸然率大军兵临宛城。一旦开战,而这宛城内外,也必将陷入混乱之中。” 张辽与胡车儿闻听此令,毫不犹豫,齐声应道:“领命!”那声音坚定而洪亮,在空气中回荡。张济见状,心急如焚,大声呼喊:“快快快,时间紧迫,不容有失!骑我的马去,我这宝马良驹,脚力超凡,定能助你们快上几分。”然而,胡车儿却仿若未闻,只见他双腿微微弯曲,脚尖轻点地面,整个人如同鬼魅一般,瞬间化作一道黑影,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身后扬起一片尘土,竟全然不顾张济的好意,未骑马便已绝尘而去。张辽则在一众兵士的簇拥下,匆匆忙忙朝着马厩奔去,不多时,便寻得张绣的马匹。他翻身上马,缰绳一勒,骏马长嘶一声,四蹄奋起,溅起一片沙石,亦如一阵狂风般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张济在贾诩的搀扶下,身形仍止不住地微微颤抖,双腿发软,勉力站起。旁边的兵士赶忙上前,一左一右小心地搀扶着他,张绣试图往马超身边挪动脚步,然而身体的虚弱却让他举步维艰,每一步都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马超见此情形,心领神会,急忙向张绣使了个眼色。张绣会意,强打起精神,缓缓来到叔父身边,与贾诩一左一右扶住张济。 马超亦大步流星走向他们。张济微微抬起颤抖的手,虚弱地拱手说道:“马超将军,张某实在是愧疚万分。今日这一场风波,实乃我张济的无奈之举。将军您此次亲率大军前来,对外宣称是欲征伐扬州。文和先生与我暗中商议,心中难免有些疑虑,虽说将军是来看望张绣,但我们又担心将军对这宛城别有所图。毕竟在这乱世之中,人心难测,不得不防啊。所以才出此下策,用这样的事情来试探将军。” 张济微微喘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与忧虑:“我如今已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这张绣自幼便没了父母,我一直将他视如己出,可这孩子性格纯善,又无甚雄心壮志,我实在是放心不下。我辛苦打拼多年,这宛城的基业来之不易,更重要的是,城中这些与我出生入死的老兄弟们,我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日后无所依靠。所以才会这般冒犯将军,设下此局,张某实在是羞愧难当,还望将军海涵。” 马超却爽朗地哈哈一笑,脸上毫无芥蒂之色,拱手回礼,诚挚说道:“将军言重了,马某亦有诸多不是。只因其时心系阿秀安危,担忧兄弟性命,以致言语间对将军多有冲撞冒犯之处,实乃不该。论起来,将军与我父辈相知相熟,我本当以晚辈之礼相待,敬重有加。况且我与阿秀情同手足,如此算来,将军更是我尊长。今日我言辞间的无礼与莽撞,在此先向将军赔罪,还望将军莫要怪罪。” 马超微微顿了顿,神色转为钦佩:“将军身为上位者,能时刻将身后一众将士兄弟的前程生计挂怀于心,此等胸怀与情义,实令马超由衷地敬重与赞赏。再者,将军对张绣的一番苦心孤诣、用心良苦,更是让我深深叹服。我深知将军此举皆是为了宛城的长治久安,为了兄弟们的未来福祉。” 张济赶忙摆手,言辞恳切地说道:“将军且莫要这般称赞,若有怪罪之处,那也全是我这把老骨头的责任,万不可迁怒于张绣这懵懂无知的孩子。如今见将军对张绣如此情深义重、赤诚相待,我便是即刻身死,亦能安心闭目了。” 张济微微一顿,神色凝重而坚定:“自今日起,这宛城的基业以及张绣本人,便正式重归西凉,全然归附于将军麾下,任凭将军差遣调令。我等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唯将军马首是瞻。如此一来,也算是给这宛城上下诸多追随多年的老兄弟们寻得了一条明路,一个安稳可靠的归宿。” 马超闻听,连道三声“好好好”,继而说道:“将军竟能如此深明大义,实乃幸事。如今既有这等报效朝廷的赤诚之心,待天子知晓,必定不会吝啬赏赐。彼时,朝野上下也定会为将军之举而群情振奋。此消息传至天下诸侯耳中,于他们而言,亦是一则颇为正面之讯。” 贾诩微微摇头,随后缓缓开口:“马超将军,您恐是有所误解。我家主公之意,并非是要投靠朝廷,而是欲投效于您,回归西凉故土。您且想想,在朝廷眼中,我等不过是昔日追随董公之人,仿若为虎作伥之辈。当年董公那般威逼天子,天子心中定然衔恨。说句不中听的,马超将军,如今虽值天子用人之际,尚有几分倚重,可也不乏压制。待天下太平之日,我等之人又怎能奢望善终?将军您只瞧当下,您身为天子器重的心腹,所受待遇又如何?将军敢断言,待天下安定之后,您与我等皆能安然无恙?古云‘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此绝非虚言呐。”马超听了这一番话,不由得一阵错愕,心中暗忖,贾诩之言,似也颇有几分道理,自己先前确是未曾深思此节。 张济清了清嗓子,神色凝重地开口道:“马超将军,如今这局势,您着实该早做筹谋啊。那天子究竟是何等样人,想来您比我们更为知晓。以将军您的聪慧睿智,身处朝中却仍觉才智难以尽展,阻碍重重。您且想想,单靠张绣这孩子,又怎能在那朝中的重重陷阱、勾心斗角与鬼蜮伎俩里保全自身?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朝廷早已病入膏肓,腐朽不堪。即便您费尽心力去维护,君臣齐心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只能稍稍延缓衰败之势,却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更何况,天子对您本就满怀猜忌,您在朝中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艰难异常。依我之见,不妨效仿昔日董公所为,索性将这朝廷彻底推翻,另起炉灶,或许方能寻得出路。” 马超眉头紧皱,面露犹豫之色,沉声道:“话虽这般讲,可若是真如你们所言,付诸行动,天下百姓必将深陷战火,饱受磨难。那兵荒马乱之中,又不知会有多少无辜生灵惨遭涂炭,家破人亡。我等又于心何忍?” 贾诩目光幽幽,语调平缓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马超将军,古往今来,欲要变革天下之秩序,哪有不付出血的代价的?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若当机立断,以快刀斩乱麻之势做出改变,或许百姓所遭受的伤亡与苦难反而会有所减少。若只是一味地因循守旧,任这乱世持续混乱下去,百姓们还不知要在这无尽的煎熬中苦熬多少年,那才是真正的生灵涂炭,永无宁日啊。” 马超听了他们的话,一时竟无言以对。虽说他们这番言语似是罔顾百姓死活,可细细思量,其中却也并非毫无道理,这让马超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与纠结之中。 那些手掌大权、掌控重器之人,又怎会对种种弊端与问题的关键所在茫然无知?只不过他们皆出于自身的利益考量、野心抱负以及复杂的局势权衡,从而心怀各异的盘算与谋划罢了。 第444章 马超收妹 再无邹氏 马超身姿挺拔,英气逼人,他目光诚挚而坚定,朗声道:“今日这误会终得冰释,仿若阴霾散去,众人心中皆是轻松畅快,实乃上苍眷顾,天大之喜。”言罢,他微微扫视四周,只见麾下将士们原本紧绷的面容也逐渐缓和,有几人甚至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马超继而转向张济,抱拳道:“张济将军,我知晓兄弟们远离西凉,心中定是思乡情切。若诸位有意回归西凉故土,我马超绝无阻拦。只如今西凉已在朝廷治下,莫要再提那投靠于我的话语。”说到此处,马超微微顿了顿,神色凝重,“如今天下板荡,百姓苦不堪言,无论前行之路如何荆棘密布、艰难险阻,咱们都当以和平为念,竭力减少战火纷飞,好让天下苍生能有喘息之机,多享几分太平盛世的安宁。” 张济浓眉紧皱,面露焦急之色。此时,贾诩身形一动,他目光敏锐,似能洞察一切,轻轻搀着张济的手臂微微用力,似在提醒,又似在劝阻。同时,贾诩对着张济轻轻摇了摇头,那眼神中透着深意与笃定。贾诩久在权谋场中博弈,对马超的为人品性,以及其师卢植多年的言传身教影响,皆有深刻洞察。他深知马超行事稳重,心怀大义,绝非轻易悖逆朝廷之人,定需逢遇重大契机才会有所抉择。 张济本是直率的沙场硬汉,惯于在刀光剑影中冲锋陷阵,对这等迂回复杂的心思,一时难以领会。他满心困惑与不甘,那眼神仿佛在说为何要就此罢休。但当他的目光与贾诩交汇,看到贾诩那不容置疑的暗示眼神,终是强压下心中冲动,将已到嘴边的话语生生咽下。 贾诩整了整衣袖,神色恭敬而诚恳,缓声道:“马超将军,您心怀天下,高义薄云,此等胸怀令人钦佩。无论日后风云如何变幻,您与我等之间,情谊永存,必定是友非敌。此刻或许机缘未臻成熟,但请将军放心,我等决然不会成为您前行的负累。就如这次您欲征伐扬州,我宛城上下必当全力相助,倾尽所有。待岁月流转,机缘来临,我等定会诚心归附,共图大业。” 张济经贾诩这一番言语提点,也回过神来,连忙点头,大声道:“对对对,将军所言极是。不管局势怎样演变,我等与您自是同一战线,生死与共。”说到此处,他微微一顿,脸上浮现出一丝关切与期待,“日后阿绣那孩子,尚需将军多多眷顾,多加栽培。” 马超闻得此言,仰头纵声大笑,那笑声爽朗豪迈,似能驱散空中阴霾。“哈哈,往后之事,且待岁月沉淀,自有分晓。我但求行事无愧于天地良心。只是此次征讨扬州,我绝不能让诸位兄弟身陷险境。”他转身望向身后那一群西凉的铁血儿郎,目光中满是深情与怜惜,“宛城这些与您一同出生入死的老弟兄们,自西凉起,一路并肩作战,辗转来到宛城。其间历经无数惨烈厮杀,血雨腥风。能护得他们周全,让他们毫发无损地回归西凉故土,与亲人团聚,才是我心中至盼。那扬州如今恰似一潭深陷的烂泥沼,凶险莫测,我怎能忍心让兄弟们去白白送命?”众将士听闻马超这番肺腑之言,皆面露感动之色,有的眼眶泛红,有的微微点头,现场一片肃然却又充满温情。 张济微微低头,脸上泛起一丝羞愧的红晕,他抱拳向马超说道:“将军,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一口唾沫一个钉。既然我宛城已表明归附于您的心意,便绝无丝毫二心,此志可昭日月。今日所发生的这一切,实则皆是我有意谋划。您也知晓阿绣对邹氏的那一片深情厚意,昨日阿绣的酒是我亲手灌下,邹氏也是我着意安排进去的。阿绣虽因此犯下这等错误,但他实非那等轻薄无义之人。我这般行事,也只是一心想成全他们二人。将军,望您念在往昔的深厚情谊上,日后切莫因这一事而看轻了阿绣,仍能将他当作自家兄弟般相待。” 马超神情动容,他伸出一只手,稳稳地握住张济微微颤抖且艰难拱起的手,另一只手则重重地拍在张绣的肩膀上,诚挚而言:“张济将军,从今往后,我马超愿以叔父之礼相待。叔父,想阿绣自董公在世之时起,便随我南征北战,冲锋陷阵。虽说在军制上他是我的部署,可我内心深处,从来都是将他视作亲生兄弟,这般情义,又怎会因这区区一事而有所改变?诚然,今日此事闹出些许误会与波折,然叔父您这一片拳拳爱护之心,我马超皆看在眼里,心中亦是深深叹服。您为了阿绣,不惜如此筹谋布局,此等深情厚意与果敢决断,我马超由衷钦佩,唤您一声叔父,实乃心甘情愿,绝无半分勉强。” 马超微微顿了顿,接着道:“虽说世间大丈夫三妻四妾乃是寻常之事,然唯有那重情重义之人,方能令人心悦诚服,真心与之结交。我马超虽不才,却也一向以此为立身之本,自问亦是重情之人。故而阿绣与邹氏如今能得偿所愿,成就这一段姻缘,实乃最好的结局。叔父您能有此等宽宏大量之举,既给邹氏寻得一个安稳归宿,又成全了阿秀的一片痴心,单是这份容人之量与非凡气概,便绝非寻常战场上只知拼杀的莽汉所能比拟。” 贾诩在一旁,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适时开口道:“马超将军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分虚言。想当初,将军为了卢皇妃不惜与天子公然翻脸,那般气魄与深情,天下人皆是有目共睹。”言罢,贾诩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揶揄的笑容,这笑容令马超也不禁有些赧然,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刹那间,这微妙的氛围似有感染力一般,众人先是一愣,继而相继爆发出阵阵爽朗的大笑,那笑声回荡在四周,仿佛将之前的种种误会与阴霾彻底驱散。 马超旋即转身,朝着远处身姿婀娜的邹氏轻轻招手,示意其前来。邹氏莲步轻移,却显得颇为扭捏。毕竟此刻,一边是自己的情郎张绣,一边是名义上的丈夫张济,且张济与张绣如今又是叔侄关系。方才误会解除,她那原本坦然赴死的决然之心一旦消散,此刻面对这般局面,面上难免有些羞赧与尴尬。 马超看着邹氏,和声说道:“你能为了阿绣甘愿舍弃性命,此等深情,足以证明你对他的情意真挚浓烈。张济将军虽曾强娶你为妻,然在这乱世之中,亦算给了你一处安身之所,护你周全。如今更是忍痛割爱,甚至不惜违背伦理纲常,全力成全你与阿绣。此后,此事便就此揭过,往昔一切纠葛,皆不再提及。” 言罢,马超又转向张绣,打趣道:“你这小子,当真福气不浅。邹氏对你情深意重,竟愿用自己的性命换你周全。日后,你可千万不能辜负了她这番深情厚谊,定要好好珍惜。”张绣听闻,不禁挠了挠头,脸涨得通红,腼腆羞涩之态尽显。 马超心中忽然一动,他深知张济因为此事是担忧自己不能再真心对待张绣。虽说邹氏与张绣已然有了夫妻之实,可此时三人复杂的身份关系摆在那里,日后相处起来难免会有诸多不便与尴尬。况且这般不清不楚的状况,既难以给邹氏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亦难以让他们二人在众人面前坦然相对。又念及邹氏那敢爱敢恨、勇于为爱人牺牲的果敢精神,马超沉思片刻后,对张济说道:“张济叔父,超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叔父意下如何?”张济微微一愣,赶忙回道:“将军但说无妨,我张济定当全力配合,绝无二话。” 马超双手抱拳,恭敬地向张济说道:“叔父,您既有这等成人之美的大义胸怀,只是如今你们三人的身份处境确实颇为棘手尴尬。既然如此,叔父不妨彻底与邹氏断了这层关系,对外宣称邹氏因病离世。邹氏此女,我马超由衷钦佩,她竟能为了真爱全然不惧生死,这般奇女子,不该在往后的日子里与阿绣相伴却无名无分。故而,我思量着欲与邹氏结为兄妹,自此后世间再无邹氏,取而代之的是我马超的妹妹。待时机成熟,再为他们二人隆重举行婚礼,如此一来,也算名正言顺,可圆满成全这一对有情人。叔父,不知您对此意下如何?” 张济内心澎湃,情绪激荡难平,他真切地感受到马超的赤诚心意,彻底相信马超绝不会因这桩事对张绣心存嫌隙。马超能这般为张绣与邹氏精心谋划,周全考量,尽显其情谊深厚、心思缜密。张济连声道:“好好好,马超将军此计甚妙,安排得极为圆满,我心中欣喜万分。将军也无需顾虑太多,不必委婉提及待时机成熟之事。所谓时机成熟,莫不是等我这把老骨头驾鹤西去,以免我在旁看着心中不自在?实则大可不必。依我之见,将军既有此想法,不妨就近择一良辰吉日,为他们二人举办婚礼。邹氏之事,往后休要再提。我本就是个在沙场上摸爬滚打的粗人,没那么多讲究与忌讳。” 一旁的张绣,眼眶泛红,心中满是对马超的感激之情,他深知马超如此安排皆是为了自己与邹氏的未来着想。张绣嘴唇微颤,激动得如鲠在喉,半晌才哽咽着说道:“将军,此等大恩,张绣铭记于心,永世难忘。张绣定当与邹氏相伴相守,不负将军美意。” 第445章 张绣成婚 两军沸腾 马超目光温和地看向邹氏,语气温柔且诚恳:“邹氏,我此举绝非出于对荣华富贵的追逐,亦非妄图以此笼络人心,仅仅是因你为阿秀甘愿舍弃性命的那腔深情厚意所触动,才出此主张,只是不知你心中可愿意?” 邹氏听闻,心情激荡难抑,泪水夺眶而出,瞬间涕泪横流,哭得梨花带雨。她双膝缓缓跪地,声音颤抖却坚定:“哥哥在上,小妹满心欢喜,愿意听从哥哥安排。” 邹氏的内心怎能平静?她本如乱世中的无根浮萍,洛阳城破家族遭遇变故,家破人亡后被张济强娶,从此跟随其辗转千里。于她而言,张济曾似那摆脱不掉的噩梦,可若张济有个好歹,她在这世间便更无依靠。谁能料到,命运峰回路转,昔日那如恶魔般的男人,竟为了侄子张绣,甘愿放手成全。张绣年轻英武,气宇不凡,实乃少年才俊,邹氏以往只能暗自倾心,不敢有过多奢望。如今更有马超这等盖世英雄出面为她撑腰。马超欲收她为义妹之举,在邹氏眼中绝非简单的身份转变,而是为她的后半生筑牢了一道坚实屏障。她本孤苦伶仃,形单影只,往后却能与心爱之人相伴,且有强大的西凉势力作为后盾。往昔被张济强娶的那段不光鲜经历,将被永远尘封,再无人敢肆意提及。她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遭人轻贱的柔弱女子,而是堂堂西凉少主的义妹,有大汉威侯亲自庇护承诺。或许邹氏实际年龄比马超略长,但在众人心中,乃至邹氏自己看来,马超此举皆是对她的抬举,她能成为马超的义妹,绝对是高攀。毕竟马超身为西凉军团少主、马腾嫡长子,身份尊贵无比,只有他收妹妹才合乎情理,哪有替父亲收姐姐的道理?故而即便未曾细论年龄长幼,邹氏亦心甘情愿,毫无异议。 马超疾步上前,双手稳稳扶起邹氏。既已决意将邹氏纳入自家兄妹之列,行为举止便少了诸多拘束。此刻哪怕稍有手臂相触之类的肢体接触,亦属正常,旁人断不会产生马超轻薄邹氏的误解。 马超轻柔地扶起邹氏后,问道:“既成我马超之妹,邹氏之名便不宜再用。你昔日于家中闺阁之时,可有本名?为兄也好正式为你正名。”邹氏双颊绯红,羞涩应道:“小妹在家中闺名唤作英儿。”马超略作思忖,说道:“既为我马家小妹,往后便不再有邹英儿。从今起,你随我姓马,排在小妹云璐前面,名为云英,你意下如何?”邹氏欣然点头,连声称好,随即再次朝着马超盈盈拜倒,激动万分地说道:“小妹马云英拜见兄长,兄长大恩,小妹没齿难忘,愿兄长洪福齐天,威震四方。” 马超再度将马云英扶起,转身朝向张济,说道:“叔父,如此一来,我这小妹马云英便与叔父之侄儿张绣议定亲事,待择一良辰吉日完婚,叔父以为可否?”张济开怀大笑,声震屋宇:“好好好,能得贤侄这般用心相待,我张济再无半分忧虑,便是即刻身死亦无丝毫遗憾。”言罢,张济纵声长笑,却因笑得过于畅快,引得一阵剧烈咳嗽。张绣急忙上前搀扶,轻轻抚其后背。张济此时咳得话语断续,难以成句,但眼神在张绣与马超之间游移,心中满是欣慰与安然。他边咳嗽,边艰难地吩咐贾诩速速寻觅黄道吉日,且要越快越好,及早安排张绣与马云英的婚事。 贾诩心中通透,对张济的心思洞若观火。其一,尽早完婚可免马超日后反悔生变;其二,马超出征在即,时间紧迫,确实不宜久拖;其三,张济已然病入膏肓,生命垂危,自是期望能在生前目睹张绣成婚。否则一旦他撒手人寰,张绣身为侄儿,必定要遵循礼法为其送葬守孝,如此一来,婚事势必会被耽搁许久。 贾诩略加思索后,开口说道:“马超将军,依我之见,择日不如撞日。我观五日之后恰是黄道吉日,便安排他们于那日完婚,将军意下如何?您即将出征,诸多繁文缛节实难兼顾。况且西凉远隔长安,路途迢迢,也来不及通禀马腾将军与马夫人知晓。此次婚礼,咱们一切从简行事,将军以为可否?”马超亦是朗笑出声:“好好好,如此甚好,一切但求快捷便利。” 婚礼之事就这样稳稳当当地敲定了下来。马超满脸笑意,带着新认的小妹马云英意气风发地返回了军营之中。 一入军营,马超便即刻召集徐庶等一众军中重要人物,神色郑重而又透着几分欢喜地大声宣布:“诸位,我今日新收了一位小妹,名为马云英,且五日之后,她便要与张绣将军举行大婚啦!” 彼时,已然临近年关,本就是岁末寒冬,征途的困苦更是如影随形,笼罩在每一位将士的心头。然而,这突如其来的喜讯,就如同冬日里的暖阳,瞬间驱散了那无尽的阴霾,让整个军营都沸腾了起来。 军士们奔走相告,那兴奋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回荡在军营的每一个角落。徐庶呢,更是心领神会,有意无意地在军中大力宣扬着这一喜事,还不忘提及那至关重要的一点:宛城之中的那些老将士们啊,日后可是要跟着大伙一起重返西凉故土的呀! 这消息,对于这些军士们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要知道,他们中的许多人原本皆是西凉子弟,曾经一同投身在董卓的麾下,那是同袍手足,并肩作战的日子啊!战场上,他们曾相互扶持,为了共同的目标奋勇杀敌,那份情谊,深厚得如同那千年的陈酿,越品越香。 可怎奈,世事无常,多年的风云变幻,就如同那汹涌的潮水,将他们冲得七零八落,天各一方。曾经的同袍之谊,也只能在夜深人静时,默默地藏在心底,化作无尽的思念。 而如今,在这原本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之中,却因为这一桩突如其来的大喜事,瞬间变得热闹洋溢起来。马超所带来的西凉大军将士们,听闻此讯,个个激动得满脸通红,摩拳擦掌,争先恐后地投入到婚礼的布置当中。他们将那喜庆的红绸挂满了营帐,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整个军营都被装点得喜气洋洋,仿佛那即将到来的不是一场婚礼,而是一场盛大的归家庆典。 再看那宛城之中的老将士们,他们跟随张绣将军驻守在这宛城之地,长久以来,就如同无根的浮萍一般,在这乱世之中漂泊不定。故乡西凉的那片土地,那熟悉的山川河流,还有那亲切的乡音,无时无刻不在他们的心头萦绕,那是他们魂牵梦绕的地方啊! 然而,身处这宛城,他们虽有职责在身,却也难掩心中那份深深的思乡之情。每每望着西凉的方向,眼中总是不自觉地泛起泪花,那份对家乡的思念,如同那熊熊燃烧的烈火,灼烧着他们的心。 如今,当听说少主要迎娶西凉马超的妹子这一消息时,这些将士们哪还顾得上深究其中那蜿蜒曲折的诸多事情呀。在他们简单而又纯粹的心中,只知道若是少主能与西凉马超结为姻亲,那他们返回西凉可就名正言顺啦!这意味着,他们离那魂牵梦绕的家乡又近了一步,归家有望啊! 一时间,这些将士们的情绪彻底爆发了出来。好多人竟然忍不住心中那如潮水般汹涌的激动,在宛城的大街小巷奔走相告。他们红着眼眶,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一边诉说着这令人振奋的消息,一边涕泪横流。那泪水里,饱含着的不仅仅是此刻的激动,更是多年来压抑在心底的对家乡的深深眷恋,以及终于有望归家的那份难以言表的喜悦。 整个宛城,都因这一则喜讯而沉浸在一片激动与喜悦之中,仿佛那归家的号角,已然在这乱世之中吹响,引领着他们迈向那心心念念的西凉故土。 五日光阴,仿若白驹过隙,转瞬即逝。虽说此次婚礼秉持一切从简之原则,马超亦未苛求诸多繁文缛节,然张济对侄儿张绣的婚事极为上心,仍嘱托贾诩依照古礼,将纳彩、问名等一系列传统婚礼流程完整地走了一遍。 终于,大喜之日来临。这一日,阳光明媚,仿若上苍亦在为这对新人赐福。双方将士们齐聚一堂,欢声笑语回荡在每一个角落。曾经因立场不同而产生的隔阂,此刻早已烟消云散,大家不分彼此,亲如一家。 那原本病入膏肓、面容憔悴的张济,也因这浓浓的喜悦氛围而深受感染,强打起精神,端坐在高位之上。他望着张绣与马云英,眼中满是欣慰与慈爱。 婚礼现场,张灯结彩,红绸飘舞。张绣身着大红喜服,英姿飒爽中透着几分羞涩与喜悦。马云英凤冠霞帔,面若桃花,美眸流转间尽是幸福与甜蜜。 在众人的欢呼声与祝福声中,新人依照礼仪,行三拜之礼。一拜天地,感恩上苍眷顾,赐此良缘;二拜高堂,张绣拜别叔父张济,感恩养育之恩,马云英虽无亲生父母在堂,亦心怀敬意,遥拜远方;夫妻对拜,二人四目相对,深情款款,许下相伴一生的誓言。 礼成之后,便是盛大的婚宴。将士们推杯换盏,尽情畅饮。酒过三巡,更有擅长歌舞者起身献艺,为这喜庆的日子增添了几分欢快与热闹。 马超端坐席间,看着这热闹非凡的场景,心中亦是感慨万千。他深知,这场婚礼不仅仅是张绣与马云英的人生大事,更是双方将士融合归一的重要契机,为日后携手共进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第446章 徐晃运粮 大闹皇宫 在马超等人紧锣密鼓议定张绣婚事的这几日里,徐晃肩负着重要使命,率领着五千兵马,不辞辛劳地从陇西押运粮草而来。一路之上,可谓是跋山涉水,历经无数艰难险阻,终于风尘仆仆地抵达了长安城中。 其实,按常理而言,他本无需进入长安。然而,徐晃谨遵李儒的安排,特意来到长安,且做出了一番惊人之举。彼时,天子正在宫中举行朝会,气氛庄严肃穆。而徐晃却毫无顾忌地在宫门外肆意喧闹,只见他骑在高头骏马上,手中马鞭高高扬起,对着守城的将领肆意叫骂。那守城将领何曾受过这等羞辱,顿时恼羞成怒,当下便欲下令将徐晃拿下。 但徐晃又岂是平庸之辈?他率领着自己的亲卫,如虎狼之师般迅猛出击。一时间,只见刀光剑影闪烁,双方短兵相接。徐晃的人马个个训练有素,行动敏捷,三下五除二便将皇宫侍卫冲击得阵脚大乱,丢盔弃甲。不过,徐晃心中亦有分寸,他虽大闹一场,却并未造成严重的杀戮,仅有一些侍卫受伤,并无人员阵亡。 这场宫门的骚乱自然引起了驻守在长安城的赵云的警觉。待守卫匆匆忙忙向赵云通禀之后,赵云立刻风驰电掣般赶到皇宫之前。映入他眼帘的,便是徐晃那得意洋洋的模样,而一众皇宫侍卫则被打得狼狈不堪,落花流水。 赵云目睹眼前乱象,怒发冲冠,厉声喝道:“徐晃、徐公明,你这般肆意妄为,究竟所为何事?皇宫乃天子居所,威严之地,岂容你如此撒野!” 徐晃亦是满脸怒容,高声回应道:“俺家将军一心为了天子,为了这大汉江山,在冰天雪地之中毅然出征扬州。本欲差遣我前往西凉搬取救兵,谁能料到,西凉竟又遭受匈奴铁骑践踏,如今诸多城池危如累卵,自身难保,又怎有余力出兵援助?致使我家少主仅率四五万兵力,独自面对扬州那重重危机。更为可恨者,这皇帝老儿安居长安城中,对前线战事不闻不问,我家将士连粮草都无法得到充足供应,还得我们自行从西凉艰难运来。可叹那西凉如今被异族铁蹄肆虐,百姓苦不堪言,生灵涂炭,却仍要千方百计为俺徐晃凑集粮草,以解前线燃眉之急,免得我家少主与前线战士们饿着肚子浴血奋战。而你们却在此喜气洋洋筹备朝会,庆贺新年,你们良心何安?于心何忍?” 徐晃言辞犀利,声声质问如利箭般射出,赵云听闻这般惨烈情形与生动描述,心中一时五味杂陈,竟被噎得无言以对。 赵云一时被徐晃的话语堵得难以回应,旋即剑眉倒竖,怒目而视,沉声道:“虽说尔等征战在外,艰辛困苦自是不假,然这皇宫禁地,威严庄重,岂容你这等武夫肆意张狂?你竟口口声声对圣上大不敬,且在此纵马行凶,我赵云身为皇宫守卫,职责在肩,断不能容你这般胡作非为!” 徐晃本就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此刻更是满脸涨红,犹如被激怒的猛狮,挥舞着手中那柄寒光凛凛的大斧,在空中划过呼啸的风声,高声怒吼道:“俺徐晃心中这口恶气,憋闷得快要炸开!俺就是要搅得这皇宫天翻地覆,让那皇帝老儿知晓我等前方将士的苦楚,看他还能否安坐朝堂,逍遥自在!” 赵云见徐晃全然不顾场合,一味撒泼耍赖,且毫无认错之意,心中怒火“噌”地燃起,恰似干柴遇烈火,怒喝道:“放肆!今日我便要将你这狂徒擒下,带到陛下面前,是非曲直,自有公断!” 徐晃闻得赵云此言,恰似被点燃的炮仗,瞬间爆发,拍马挺斧,如离弦之箭般直冲向赵云,口中大喊:“来来来,小白脸!莫要逞口舌之快,且与我大战三百回合,俺徐晃在沙场上出生入死之时,你还不知在何处舞枪弄棒,俺岂会怕你!” 赵云冷哼一声,不再多言,双腿猛地一夹马腹,座下战马长嘶一声,如白色闪电般疾驰而出,迎向徐晃。刹那间,二人战在一处,只见徐晃双手紧握大斧,高高举起,浑身肌肉紧绷,似蕴含无穷力量,斧刃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以泰山压顶之势朝着赵云猛劈而下,那劲道仿佛能劈开华山。 赵云却不慌不忙,身姿矫健如游龙,手中长枪一抖,枪尖如灵蛇吐信,精准地抵住斧刃,“叮”的一声巨响,恰似洪钟鸣响,震得四周空气都微微颤抖。紧接着,赵云顺势一拨,长枪沿着斧柄缠绕而上,试图绞落徐晃手中大斧。 徐晃见状,猛地一抽大斧,回手横扫,斧风呼啸,犹如一阵狂风卷向赵云。赵云轻身一跃,在马背上如飞燕掠水,巧妙避开这凌厉一击,手中长枪却如蛟龙出海,直刺徐晃咽喉。徐晃赶忙横斧抵挡,“铛”的一声,火星四溅,恰似夜空绽放的烟火。 二人你来我往,战得难解难分。长枪与战斧相互碰撞,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仿佛一场激昂的交响乐。三十回合转瞬即逝,徐晃渐渐感到力不从心,气息也变得粗重起来。每一次挥斧,虽仍有千钧之力,却已失了起初的迅猛与灵活,招式之间略显迟缓。 赵云敏锐地捕捉到徐晃的疲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轻蔑之色:“就只会在此口出狂言的莽汉,原以为有几分本事,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言罢,赵云手中长枪突然虚晃一枪,枪尖在空中划出一道幻影。 徐晃此时已被赵云的枪法搅得心烦意乱,见其虚晃,以为有机可乘,便不顾一切地将大斧高高举起,倾尽全身之力劈下,这一斧威力虽大,却因用力过猛,招式用老,破绽百出。 赵云瞧准时机,眼中寒芒一闪,手中长枪如灵动的蛟龙,瞬间收回,而后猛地一个横扫。这一扫看似轻描淡写,实则蕴含着赵云多年的武学造诣与含怒出力,枪杆如同一根铁棍,重重地拍在徐晃背上。 徐晃只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袭来,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哇”的一声,一口鲜血涌上喉头,整个人被拍得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前飞去,重重地伏在马背上。 两马交错之际,赵云顺势探出猿臂,如苍鹰擒兔般精准地抓住徐晃的铠甲,大喝一声,猛地一提,竟将徐晃那魁梧的身躯从马上硬生生地擒起,仿若拎起一只小鸡,而后轻轻一甩,便将其置于地上。 赵云身后的亲卫早已严阵以待,见此情形,迅速如潮水般涌上,将徐晃紧紧捆绑起来。徐晃的亲卫们见状,个个睚眦欲裂,怒喝一声,便欲冲上来营救。 赵云长枪一抖,枪尖闪烁着寒芒,直指徐晃咽喉,声若寒霜:“休要上前,否则休怪我枪下无情,伤了你家将军性命!” 徐晃深知此刻若亲卫冲动,自己性命堪忧,赶忙强忍着背上剧痛,高声呼喝:“莫上前,我自去与皇帝老儿理论,看他如何定夺!” 赵云微微点头,目光如炬:“好,那便带你去面见陛下,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何狡辩之词,能为今日的莽撞行径开脱!”言罢,押着徐晃,大步朝着皇宫内行去,身后扬起一片尘土。 朝会之上,天子刘协慵懒地斜倚在龙椅之中,那龙椅虽雕刻精美、气势恢宏,此刻却仿佛也承托不住天子的萎靡之态。临近年关,各方诸事渐趋平缓,朝会上亦是无甚要紧议题,本就精神恹恹的天子愈发觉得这冗长的朝会不过是种煎熬,只盼着能尽早散了,回那后宫寻些乐子。 史阿进献的灵丹妙药,实则乃是掺杂了五石散的虎狼之药。天子却当做至宝,每日坚持服用,觉得有用不完的力气,昨夜服下后,起初只觉精力似有增长,与王美人颠鸾倒凤,极尽缠绵,直至夜半。然而,这五石散药性过后,留下的唯有深深的疲惫与空虚。 此刻的天子,面色略显苍白,眼眶周围带着一圈乌青,仿若被浓重的墨色晕染。双眼无神且布满血丝,目光游离,难以聚焦。他的额头隐隐沁出细密的汗珠,却并非因这宫殿中的暖意,而是那体内药力过后的虚亏所致。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精气神,连抬手挥袖这样简单的动作都显得极为吃力,仿佛那手臂有千斤之重,他思索着是否该服用丹药了。 正恍惚间,内侍那尖细的声音打破了殿中的沉闷:“陛下,赵云将军求见。”天子刘协微微一震,像是从遥远的梦境中被唤醒,浑浊的眼眸中总算泛起一丝涟漪。这赵云身负拱卫长安的重任,平日里忙于各处防务,此时突然求见,定是有非同寻常之事发生。天子强打起精神,清了清干涩的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威严些:“宣他进来。” 片刻之后,赵云身姿挺拔如松,步伐沉稳有力,可那面色却冷峻得似能结出冰来。他双手用力,推搡着被五花大绑的徐晃大步踏入宫殿。徐晃虽被绳索紧紧束缚,行动受限,可那股子倔强与悍勇却丝毫不减,依旧昂首挺胸,如同一头被困却仍不服输的猛虎。 两旁的朝臣们原本正沉浸在这朝会的沉闷氛围之中,此时见此情形,皆纷纷交头接耳,投来好奇与惊愕的目光,一时间,大殿内的气氛变得微妙而紧张起来。 第447章 浑若泼妇 大骂朝堂 徐晃扯着嗓子,声如洪钟,大声嚷道:“你莫要推搡俺,老子自己会走!”赵云眼中寒芒一闪,似有煞气凝聚,他压低声音,却字字如刀:“你这莽汉若再多嘴,可是嫌方才打得不够?”那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警告。 徐晃仿若未闻赵云的恐吓,反而愈发来劲,脖子上青筋暴起,更加大声地呼喝:“小白脸子,你别得意!有本事咱们到军阵之上堂堂正正地打一仗,各自带齐兵马,摆开阵势,真刀真枪地一决雌雄,看你究竟有何能耐!”他这一通叫嚷,虽显粗鲁无礼,却也将其直率鲁莽、毫不畏缩的性格展露无遗。 赵云眉头微微皱起,心中虽对徐晃的莽撞与无礼恼怒不已,却也深知此刻身处金殿之上,需遵循礼仪,不可肆意妄为。于是,他强压下心头怒火,只是手上稍稍加了几分力道,推着徐晃继续前行,直至来到金殿中央,而后二人齐齐跪地,静待天子问话。 天子刘辩原本慵懒地靠在龙椅之上,眼神中透着几分疲惫与不耐,可当他瞧见赵云押着徐晃步入大殿,且二人皆是一副狼狈模样,不禁微微坐直了身子,脸上满是惊奇之色,脱口问道:“赵将军,你这是为何?怎地压着徐晃将军上来了?瞧你们二人这般模样,莫不是还发生了争斗?”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与关切,目光在赵云与徐晃之间来回游移,试图从他们的神情中探寻出事情的端倪。 赵云抱拳,身姿挺拔,神色恭敬而严肃,如实向天子禀报道:“陛下,徐晃将军押运粮草,途经长安,然其行径甚是嚣张狂妄。未及通报,便径自在皇宫宫门之前肆意大呼小叫,言语间多有冒犯,且对皇宫守卫大打出手,致使诸多守卫受伤。末将闻得宫门前骚乱,即刻前往制止,与他理论。岂料,徐晃将军不仅毫无悔意,反倒与末将动起手来。末将无奈之下,为平息事端,只得将其擒来,一切交由陛下发落。” 天子刘辩闻得此言,脸上原本的慵懒之色瞬间消散,神情变得庄重肃穆。他目光如炬,直视着徐晃,沉声道:“徐晃将军,你本应追随马超将军前往扬州,与袁术大军作战,如今却为何出现在皇宫之前,还这般大吵大闹?你究竟因何未与马超将军同行?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如实道来,不得有丝毫隐瞒。”天子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质问。 徐晃梗着脖子,扯着被绑缚得有些勒紧的嗓子大声说道:“陛下,您既然还认俺徐晃是将军,那便叫这赵云将俺放开,俺才肯答话。不然,您干脆现在就把俺斩了了事。俺被这般束缚着,浑身不自在,根本没法好好说话。” 天子刘辩微微皱眉,略作思忖后,对赵云说道:“且将他松开,也好让他如实应答。”赵云心中对徐晃本就无所忌惮,既得天子旨意,当下便上前,三两下解开了徐晃身上的绳索。 谁料,绳索刚一解开,徐晃竟全然不顾及自己身为将军的形象与朝堂的庄严,“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双手拍地,扯着嗓子嚎啕大哭起来。那哭声震天动地,回荡在整个朝堂之上,天子与朝堂上众大臣皆面面相觑,一阵愕然。他们满心疑惑,实在猜不透这徐晃究竟在搞什么鬼,为何方才还气势汹汹,此刻却突然如此失态。 天子刘辩眉头紧皱,脸上满是不悦之色,提高声音说道:“好了好了,莫要再哭哭啼啼。有什么话你且讲来,好好说便是。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乃是庄严肃穆的朝堂,你这般如乡野村妇般撒泼打滚,成何体统?” 徐晃却仿若未闻天子的呵斥,依旧扯着嗓子,抽抽搭搭地哭着,好不容易才缓过一口气来,开口说道:“陛下呀陛下,您可知那袁术是何等人物?他家世显赫,号称四世三公,底蕴深厚,势力庞大。您却仅仅派我家将军前去应对如此强敌,想要击败袁术谈何容易?您以为袁术是那纸糊的,一戳就破吗?” 天子刘辩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解释道:“朕又何尝不知那袁术势力强大,可朕实在是没有太多兵马可供马超将军调配了。况且马超将军接旨之后,并未有何异议,毅然领命而去,可见他亦有应对之策,并非如你所言那般艰难。” 徐晃听了天子的话,哭得愈发大声,还使劲擤了一下鼻涕,那鼻涕竟就这般毫无形象地甩落在金殿之上。周围的朝臣们见状,纷纷面露嫌恶之色,下意识地赶紧往后退了两步,生怕被那鼻涕甩到自己身上,一个个心中暗自腹诽,这徐晃实在是太过粗野鲁莽,全然不顾朝堂礼仪。 徐晃一抹脸上的泪痕,仍带着哭腔大声道:“还不是陛下您拿话挤兑我家将军!我家将军本就不愿与吕布、刘备那帮人在口舌上纠缠不清,这才决定先行出征。还吩咐俺老徐回后方去搬救兵、征集粮草,押送往前线。您说说,您这当皇帝的做事可公道?我们在前线拼死拼活为您打江山,却连粮草都得自己想办法筹备运送,天底下哪有这般道理?”这一连串的质问,声声如雷,震得朝堂之上一片寂静,天子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极为难看,青一阵白一阵。 长安令荀彧见气氛尴尬,赶忙上前解围。他因曾在西凉追随马超,对西凉的情况颇为熟悉,此刻便缓缓开口说道:“公明,你这话可就有些偏激了。长安刚刚平定不久,各方尚在恢复之中,赋税难以在短期内大量收缴转运,确实没有足够的粮草可供大军随意调用。当时与马超将军商议此事时,也是说得明明白白,大军粮草需自行筹措,这并非天子有意为难。况且,这些年西凉在马家的经营之下,也算颇有成效,粮草还是能够支撑大军所需的。”荀彧言辞恳切,试图以情以理说服徐晃,缓和这剑拔弩张的局面。 徐晃圆睁双眼,死死盯着荀彧,扯着嗓子大声说道:“荀令君,你瞧瞧你这模样,生得倒是周正,仪表堂堂,可怎地能说出这般不切实际的话来?你可知西凉那地界,地广人稀不说,还地处边境,常年遭受战乱与异族侵扰。百姓们过得那叫一个苦啊,常常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你在这朝堂之上高谈阔论,说得轻巧,你根本就不晓得在西凉弄点粮草是何等艰难之事!你莫要脱离了百姓,站着说话不腰疼!” 徐晃这一通直白且带着几分粗鲁的话语,让荀彧的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荀彧微微涨红了脸,反驳道:“我等离开西凉之时,西凉可是带甲三十万,军队粮草充足,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富足。你休要在此信口雌黄,肆意污蔑。既然马超将军吩咐你去搬救兵、运粮草,你依令行事便是,又何苦来朝堂之上大吵大闹?” 徐晃已是泣不成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哎呀呀,你们这些人呐,是真不知道边境的苦哇!荀令君走的时候西凉或许是那般模样,可你们难道都没听闻?自入冬以来,那匈奴遭遇雪灾,为求生存,便开始大肆侵略我西凉之地。那匈奴的铁骑如潮水般涌来,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你们倒好,稳居在这长安城中,过着安稳日子,难道对边境的战事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吗?不但不发一兵一卒前去支援,如今还要我们从正遭受侵略、自身难保的西凉调兵运粮草,去支援攻打扬州的战事。你们可晓得,现在西凉的兵马根本就动弹不得啊!若不是我们在西凉拼死拼活地抵抗,你们能在这朝堂之上安享荣华富贵吗?你们这群人,一个个尸位素餐,啥实事都不干,就只会在这空想,还以为西凉百姓依旧生活富足呢!实则百姓现在连吃喝都成问题,难以为继啊!” 天子刘辩听得徐晃言辞越发激烈,不禁皱起眉头,出声呵斥道:“徐晃将军,有话好好说,讲述事情即可,莫要肆意谩骂朝臣,言语间莫要带这么大攻击性,朝堂之上,需讲规矩。” 徐晃全然不顾形象,仿若市井泼妇一般,猛地站起身来,双手掐腰,那手指在朝堂之上肆意挥舞,从这个朝臣指到那个朝臣,嘴里叫嚷着:“你你你你,你们跟我讲规矩?啥他妈的叫规矩?我告诉你们,在西凉,百姓们都过得苦不堪言,惨到了极点。我们为了不让我家将军在扬州那边饿着肚子打仗,那是从自己嘴里抠,从百姓牙缝里挤,好不容易才凑出点粮食,让我运往前线。你们倒好,就他娘的会在这朝堂上扯什么规矩。难道就指望靠着你们讲规矩,前线的大军就能填饱肚子?真他娘的可笑,一群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家伙!” 天子刘辩见徐晃这般肆意撒泼,脸色愈发阴沉,不悦地呵斥道:“徐晃,你还有没有一点身为将领的样子?哪有半分军中大将的风范,简直活脱脱就是一个泼妇。你且住口,西凉的难处朕已然知晓,你既然押运粮草前来,那就速速往马超将军那里输送便是。你跑到这皇宫之前大闹一番,究竟是何意图?”天子的声音中透着明显的恼怒与不满,朝堂之上的气氛也因徐晃的这一番闹剧而变得异常紧张压抑。 第448章 糊弄了事 天子妄想 徐晃却将那双眼瞪得滚圆,像是被极大的冤屈所笼罩,满脸无辜之色尽显,仿佛他才是那个遭受了世间最深重屈辱之人。紧接着,他索性一屁股墩在地上,那声响在寂静且弥漫着紧张气息的朝堂中显得格外突兀。而后,他便毫无顾忌地放开嗓子哭闹起来,那声音尖锐刺耳,直穿众人耳膜。 “啊,我来你们这朝堂是何意?哼,莫不是我扰了你们在这金碧辉煌之所的闲情雅致?坏了你们这些达官贵人的美妙心情?可你们怎不想想,俺们在那烽火连天的前线拼死拼活,刀头舔血,连一口饱饭都难以求得,你们却在此处安享富贵,尽享荣华,如今我不过是来求个公道,倒成了你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只嫌我影响了你们的好心情。” 天子刘辩只觉脑袋犹如被重锤猛击,一阵剧痛袭来,他满心无奈地缓缓抬手,以手抚额,极力想要舒缓这恼人的疼痛与烦闷。良久,他强咽下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从牙缝中挤出话语:“你若有什么诉求,即刻讲来,莫要再做这等无谓的拖延。倘若没有,便速速离去,休要在此继续纠缠。赶紧将粮草押运到马超将军处,万不可耽误了前线的征战大业。你若还敢这般毫无节制地大呼小叫,朕绝不姑息,定当将你逐出朝堂,不再听你在此胡言乱语、肆意撒泼。” 虽说天子已然被徐晃的行径气得七窍生烟,愤怒到了极点,但他心底那一丝理智却如同一根坚韧的细线,勉强维系着他的冷静。只因他深知,当下的局势如履薄冰,风雨飘摇,马超在前线的作战是他稳固皇位、维持大汉江山的关键所在。倘若徐晃的粮草无法按时押运至前线,马超必然会心生不满,从而在扬州战事上有所保留,甚至可能以此为由推诿责任。所以,哪怕徐晃此刻就像那市井之中最泼辣的悍妇,在这庄严神圣的朝堂之上毫无形象地大吵大闹,天子也唯有默默忍耐,将这口恶气硬生生地憋回腹中。 徐晃渐渐止住了哭闹,吸了吸鼻子,用那还带着些许哭腔的声音说道:“陛下,俺此番前来,确无其他过分的要求。只是想如实向您禀报,如今西凉那片土地,已然是烽火连天,到处都在遭受匈奴铁骑的践踏,百姓流离失所,田园荒芜,实在是难以再供应大军所需的粮草了。俺这次拼死拼活才押运了这点粮草过来,可这也只是勉强凑数罢了。至于后续在扬州的征战所需粮草,还得指望您这长安朝堂之上想办法给我们筹集啊。陛下,您想想,若是让俺们饿着肚子在前线打仗,这仗还如何能打得赢?” 天子刘辩用力地揉了揉被徐晃这一通哭闹吵得胀痛不已的脑袋,眉头紧皱,满脸不耐烦地开口说道:“有诉求,你们直接提便是,何必在这朝堂之上大吵大闹?瞧瞧这都成何体统?简直是瞎耽误工夫。”言罢,他又颇为烦躁地对荀彧说道:“令君呐,你且看看,无论如何也要尽可能地为马超大军筹备粮草。怎么说也不能让前线那些为了国家出生入死的将士们饿着肚子去拼命啊。” 荀彧面露难色,刚要开口言说实在是没有粮草可供调配,天子却迅速地用眼神制止了他。荀彧无奈,只得领命道:“诺,陛下。微臣定当在长安城中竭力为马超大军筹备粮草。” 天子这时转而对徐晃说道:“徐晃将军,你也都听到了,还不赶紧将粮草押运过去,切莫耽误了军情。你若不将粮草及时押运过去,马超将军的大军怕是真要饿肚子了。至于后续的粮草供应,朕定会给你们全力支持,放心去。”天子说得言辞恳切,冠冕堂皇。 徐晃心中虽对天子的承诺将信将疑,但他此行的主要目的也算是达到了。于是,他又带着那副哭哭唧唧的模样走到荀彧面前,一把拉住荀彧的衣袖,说道:“令君呐,您也曾在咱西凉待过,您是知晓俺们将军为人的,俺们将军与您的情谊可不浅呐。这筹集粮草之事,您可一定要当作头等大事来办啊,大军能不能填饱肚子,可就全指望您了。” 荀彧只觉一阵头疼欲裂,苦笑着说道:“好好好,徐晃,公明啊,我尽力而为,尽力而为便是。” 徐晃却不依不饶,再三强调:“令君,这可不是尽力而为就行的,这是必须得给大军供应上粮草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荀彧被他缠得心烦意乱,只得连连点头:“好好好。” 天子见状,摆了摆手说道:“既如此,徐晃将军且下去领些酒食,吃罢之后便速速押运粮草,率大军前行。” 赵云一直在一旁跪着,目睹了这一场闹剧,心中暗自一阵无语。他深知,徐晃大闹皇宫这般罪责,在此时是决然不会被追究的。毕竟马超大军出征在外,正与袁术的大军对峙,若是此刻因徐晃之事而处置不当,引发马超的不满,那后果对于朝廷来说实在是难以承受,所以天子也只能选择息事宁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徐晃被这般敷衍打发后,便退出了朝堂。天子刘辩依旧慵懒地坐在龙椅之上,可心思却已全然不在这朝堂之上的繁文缛节。他微微眯起双眼,暗自揣摩起近来听闻之事,心想着:“看来日前的传言并非空穴来风。若不是匈奴当真大举入侵,致使西凉局势危急万分,那马腾怎会舍得仅让儿子马超带着区区四万多大军,就去对抗兵强马壮的袁术?况且援军未到,粮草供给亦是不足,此中种种,皆透着蹊跷。” 思索间,天子的思绪愈发深入,暗自思忖:“倘若西凉如今真陷入这般困境,那马超的势力必然会被极大削弱。如此一来,他对朕的威胁岂不是也会随之减小?说不定……”天子的眼神中渐渐闪烁起一丝隐晦的光芒,心中那原本被压抑的野心,此刻又如春草遇春雨,开始一点一点地肆意生长、膨胀起来。“朕是否还需如之前那般倚重马超?或者,待他与袁术激战正酣,待其被袁术击溃之时,朕能否趁机出兵,一举除掉马超,将那西凉之地纳入朕的版图?” 一时间,天子的脑海中尽是这些关于权力与版图扩张的幻想,全然不顾这其中隐藏的诸多风险与变数,那熊熊燃烧的野心,在他眼中仿佛已勾勒出一幅天下尽归其手的虚妄蓝图。 天子心中反复思量着那宏伟却又充满危险与不确定性的计划,越想越觉得兴奋难抑,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坐拥天下、四海归一的壮丽景象。然而,身体却在此时无情地发出了警示,那股因昨夜放纵和丹药副作用带来的乏力感如潮水般再次涌上心头。 朝堂之上,众大臣们经历了徐晃引发的这场闹剧,此刻皆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见天子沉默不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众人也不敢贸然出言。天子愈发感觉浑身无力,急于回到后宫服用那所谓的灵丹妙药来缓解身体的不适,便匆匆宣布退朝。 天子刚一离开朝堂,荀彧便急忙紧随其后,请求觐见。天子满脸不耐烦地接见了他。荀彧忧心忡忡地说道:“陛下,咱们这长安城中的粮草储备有限,哪有那么多粮草去供应马超的大军啊?您方才这般轻易答应,可让微臣实在是为难,真乃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天子却洒然一笑,满不在乎地说道:“没有粮草,那便不供应便是。”荀彧顿时一阵错愕,心中暗自思忖:“不供应?陛下怎可如此?您刚刚才答应了徐晃,若是不供应,那徐晃再来大闹皇宫可如何是好?更何况,大军在前线若是饿着肚子,这仗还怎么打?”荀彧斟酌着言辞,委婉地将心中的想法道出。 天子却仰天大笑,笑声中透着一丝狡黠与自负:“你莫看那徐晃这厮今日在朝堂上胡搅蛮缠,说得可怜兮兮。你也曾在西凉待过,难道还不清楚西凉的真实情况?那西凉可是有三十万大军,难道是吃素的?匈奴怎敢轻易地就欺负上门?你之前不也说他们粮草充足吗?依朕看,这马超父子恐怕就是在卖惨罢了。那马腾老儿怎会舍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在前线饿着肚子打仗?他必定会千方百计地征集粮草送往扬州。哼,若真如朕所料,他们马家在西凉若是弄得天怒人怨,失去了民心,那咱们朝廷收复西凉的大好机会可就来了。” 天子那番野心勃勃且毫无忌惮、赤裸裸地彰显其自私自利的言语一经出口,仿若凛冽寒风呼啸而过,令荀彧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心底涌起一阵深深的胆寒之意。他抬眼望向天子,只见那眼神中闪烁着炽热而疯狂的光芒,满是对权力与疆土的贪婪渴望,哪里还有半分昔日那为君者应有的睿智与仁慈。 荀彧心中暗自长叹,他深知天子如今已然被这巨大的野心彻底蒙蔽了心智,其心意仿若磐石般坚定,任凭谁也难以使其更改。自己身为臣子,虽心怀忧虑与不安,却在这强大的皇权面前显得如此渺小与无力,根本无法改变天子那既定的想法。 无奈之下,荀彧缓缓低下头,恭敬地施了一礼,那动作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沉重与悲哀。他默默转身,脚步略显迟缓地向后退去,每一步都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心事与无奈。直至退出天子的视线范围,那空旷的殿堂之中,唯留天子一人端坐在那高高在上的龙椅之上,眼神迷离,嘴角挂着一抹志得意满的微笑,已然完全沉浸在他自己所编织的那充满无尽野心与虚妄幻想的宏大世界里,对周围的一切都视而不见,仿佛整个天下都已在其股掌之间,只待他肆意挥洒那所谓的“帝王权威”,全然不顾这一切背后可能隐藏的巨大危机与动荡。 第449章 押运粮草 抵达宛城 在皇宫中大闹一番的徐晃,闹罢,他又装作若无其事,大摇大摆地前往荀彧处索要粮草。荀彧一脸无奈与为难,他手中哪有粮草可供徐晃调用?只能勉强敷衍几句。徐晃自是不依,嘴里骂骂咧咧,话语中满是愤懑与不满,而后气冲冲地赶往长安城外。 出了城,徐晃像是换了个人,行色匆匆,脚步急切,与运粮队伍中的姜囧迅速汇合。那姜囧见他前来,一脸疑惑。徐晃却无暇多顾,只嚷着要速速赶往扬州。姜囧忍不住问道:“公明,你这在长安城里折腾一番,到底所为何事?平白耽误了这许多时间。”徐晃哈哈一笑,笑声中带着几分不羁与畅快:“我这次到长安,可真是过了把瘾!在皇宫之前,那些宫卫敢阻拦我,我便将他们狠狠教训了一顿。而后直入皇宫之上,当着那皇帝老儿和一众重臣的面,指着他们的鼻子痛骂,那感觉,真叫一个痛快!” 姜囧仍是不解:“这实在是多余之举,朝廷若有粮草,早就该给我们了,何必让我们这般折腾,还受这一肚子气。”徐晃微微摇头,脸上露出一抹深意:“你这就不懂了,此乃文优先生的计策。若此次文优先生算计精准,少主便能看清这朝廷的真面目,不再对其抱有眷恋。你瞧瞧这世道,那些大官们只知为自己谋私利,将国家大事抛诸脑后,那狗皇帝也不是个贤明之君。要不是念着少主,我早该回西凉自在逍遥去了。” 将军听了,不禁连连点头。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深受这世道的折磨?早些年还有过投靠董璜的经历,心中对这乱世的无奈与不满早已积压许久。如今与徐晃这般交流,倒似找到了知音。此次运粮,李儒安排姜囧同行,为的便是相互有个照应。于是,二人一路相伴,言语间满是对这世道的喟叹与对未来的迷茫,倒真可谓是臭味相投。 徐晃曾投身于白波军,干的乃是与朝廷公然作对的反贼营生。彼时,董璜的主张亦是与朝廷分庭抗礼,妄图另立乾坤。姜囧昔日投靠董璜,实则已将朝廷的威严与正统抛诸脑后,在他们心中,所谓朝廷大义早已如过眼云烟。 李儒蓄意将徐晃与姜囧安排在一处。其用心险恶,旨在借他们二人之手,在马超面前极力抹黑朝廷形象。朝廷对待马超本就刻薄寡恩,各方面待遇皆难以令人满意。李儒深知,即便徐晃与姜囧此举不能从根本上扭转马超心意,但只要能稍稍撩拨起马超对朝廷的怨愤情绪,于他们的谋划而言,便是有益无害。 徐晃与姜囧一路匆忙前行,脚下的道路扬起阵阵轻尘。他们满心都是对前线战事的牵挂,却又实在不清楚马超如今在那刀光剑影的战场上究竟面临着怎样的艰难处境。 徐晃的神色中满是纠结与不安,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马超交付将令时的严肃神情。那时,马超命他火速再调集六万余众的铁骑赶赴战场支援,那是沉甸甸的信任与期望。可如今,他只带回了粮草,西凉铁骑却不见踪迹。虽说背后有着李儒精心策划的计谋,可他心里依旧像被一块巨石压着,沉甸甸的。他深知自己没能完成马超的嘱托,一想到要面对马超,他就有些不知所措,忧虑如同潮水般向他涌来。但这份忧虑之中,又夹杂着对马超深深的关切,他心急如焚,只想快些赶到前线,看看马超是否安好,脚下的步伐也在这份焦急的驱使下越来越快。 姜囧在一旁将徐晃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他微微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公明兄,你且宽心。这一切皆是李儒先生的策略,少主英明睿智,即便一时不能理解其中深意,也定然不会轻易降罪于你。你瞧,少主平日对待我们这些下属,何时有过半分苛责?他心怀宽广,不似那些只知压榨下属、贪图私利的上位者。”徐晃说道:“我们这些人,哪个不是真心实意地愿意追随少主,盼着能与少主一同在这乱世闯出一片天地,共享荣华富贵。可如今这状况,若是因为此事触怒了少主,那可真是因小失大,得不偿失啊。说起来,都怪那李儒先生,这般棘手的难题,他自己躲在后面,却将我推到前面来应对。” 姜囧闻听徐晃说李儒的不是,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押送粮草的西凉兵士,声音愈发低沉:“公明兄,你可千万要慎言啊。那文优先生的手段,你我都是清楚的,他心思缜密,耳目众多,若是这话被传了出去,你我怕是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徐晃一听,顿时心中一惊,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脸上满是做贼心虚的神情。他的目光慌乱地在周围将士的脸上一一扫过,见众人都只是专注于赶路,似乎并未留意他们的谈话,这才缓缓地松了口气,抬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有些懊恼地说道:“哎呀,我这张破嘴啊,总是管不住。那文优先生粘上毛比猴都精,我怎敢如此胡言乱语。” 姜囧看着徐晃这副模样,忍不住又好气又好笑,摇了摇头说道:“你还说?”说罢,两人心有灵犀地相视一笑,而后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赶路之上,身影在道路上渐行渐远,只留下一串匆匆的脚步声在空气中回荡。 马超驻留宛城之际,心中犹如被一团乱麻所扰,时刻牵挂着徐晃与孙策两路的情形。他深知此次宛城相会意义重大,不容有失,于是果断派出一批又一批斥候,在各处必经之路严密监视,不敢有丝毫懈怠。 徐晃与姜囧则引领着数千雄赳赳的兵士,护送粮草缓缓前行。漫长的路途上,冬日行兵,更何况还都是押送辎重,兵士们虽疲惫不堪,但在徐晃的带领下,依然保持着整齐的队列与坚毅的步伐。终于,他们接近了预定的会合地,却被马超派出的斥候匆匆拦下。 徐晃浓眉一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赶忙问道:“为何少主变更了地点至宛城?那宛城可是张绣那家伙的地盘,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斥候立即抱拳回应:“将军,是张绣诚挚相邀,少主思量之后便决定驻扎宛城,如今已停留好些时日了。” 徐晃听闻,先是微微一怔,随即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能驱散一路的疲惫与阴霾,他兴奋地说道:“张绣这家伙,许久未曾谋面了,心中甚是挂念!今日少主在宛城与他相聚,我恰好可以去与他畅聊一番,好好重温旧情。”说着,他转身面向姜囧,粗壮有力的大手猛地拍在姜囧的肩膀上,打趣道:“兄弟啊,你且听好,张绣可不是一般人物。等你日后有机会与他在战场上较量,就会发现他的有趣之处。无论身手、智谋还是样貌都只比我稍逊那么一点点。我敢打包票,你们一旦见面,定会被彼此的魅力所吸引,相谈甚欢,说不定还能结为挚友呢!” 姜囧目睹徐晃那眉飞色舞、滔滔不绝夸赞挚友,末了还不忘拐弯抹角抬高自己的模样,顿时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出了声。这笑声在寂静的道路上显得格外突兀,引得周围兵士纷纷侧目。 徐晃却全然不顾,满心都是对宛城之事的好奇与疑惑,他急火火地转向斥候,眼睛里写满了急切:“那小子,你快给我细细道来,少主在宛城过得怎样?张绣那小子最近如何了?”赤侯见徐晃如此心急,赶忙挺直了腰杆,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将军且听,日前在宛城可是发生了一件大事。张绣将军在少主的撮合与主持之下,与一位山竹的妹妹马云英成亲了,这婚礼办得那叫一个热闹非凡,整个宛城都沉浸在一片喜气洋洋之中。” 徐晃听闻,犹如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呆立当场,半晌才回过神来,满脸狐疑地嘟囔道:“这可奇了怪了,我跟随少主多年,怎会不知少主仅有小妹马云露?这凭空冒出来的马云英又是何方神圣?还能与张绣成亲?”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使劲挠着脑袋,像是要从那乱如麻的思绪中理出个头绪。突然,他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一敲,眼睛骤亮,紧接着脸色涨得通红,大声咒骂道:“我日他姥姥,张绣这小子,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居然偷偷摸摸地就把终身大事给办了,而且还和少主攀上了这等亲戚关系,这狗日的,可真是走了大运了!” 说罢,徐晃已是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与好奇,他猛地一抽手中缰绳,那马匹吃痛,高高扬起前蹄,发出一声嘹亮的嘶鸣。徐晃顺势扬起马鞭,在空中甩出一个漂亮的鞭花,“啪”的一声脆响,狠狠抽在马臀上。马匹如离弦之箭般纵身飞奔而出,扬起一片尘土。徐晃边疾驰边回头冲姜囧喊道:“姜囧啊,这粮草押运之事就暂且劳烦你多费心了,你带着兄弟们慢慢跟在斥候往宛城来。我非得赶紧去瞧瞧张绣这狗日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能啥好事都让他赶上!”话语间,他的身影早已远去。 虽说徐晃乍一听闻张绣与马云英成婚的消息时,嘴里连珠炮似的吐出几句看似不满的咒骂,那模样仿佛真与张绣结下了什么深仇大恨一般。但实则熟悉他性子的人都知晓,他这不过是习惯了用这种咋咋呼呼、略带粗野的方式来表达内心的波澜罢了。在那看似恼怒的表象之下,隐藏着的是他对与少主以及张绣重逢的炽热渴望。他心急如焚,恨不能立刻插上翅膀飞到宛城。那马鞭在他手中高高扬起,一下又一下地抽打在马背上,催促着坐骑风驰电掣般地狂奔。每一次鞭落,都伴随着他内心的呼喊:张绣啊张绣,你小子可真是不声不响干了件大事,我得抓紧时间,去的晚了别说闹洞房连喜酒都喝不上! 第450章 徐晃会合 老友重逢 徐晃心急如焚,全然不顾身后众人,独自一人拍马疾驰而去。他那急切的模样,好似宛城有什么稀世珍宝正等着他去抢夺,又似有万分紧急之事亟待他去处理。只见他身姿前倾,紧紧伏在马背上,手中缰绳被拽得笔直,那西凉良驹在他的驱使下,撒开四蹄,如离弦之箭般飞奔。马蹄扬起的尘土,仿若一条黄龙,在他身后滚滚翻腾,遮天蔽日,让后面的人连他的背影都难以看清。 后面的姜囧和斥候们见徐晃如此冒失前行,虽有心追赶,却无奈人困马乏,且胯下战马皆不及徐晃的西凉良驹那般神骏。马超安排的斥候们奋力挥动马鞭,口中高声呼喊着:“将军,等等我们!”可声音渐渐被马蹄声和风声所淹没,彼此间的距离反而越拉越大。 徐晃一门心思只顾赶路,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与少主和张绣相见的场景,压根未曾留意周围的路径。待他稍稍回过神来,才惊觉自己已然迷失了方向,眼前是一片陌生的荒野,根本不见宛城的踪影。他猛地勒住缰绳,那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在原地打转。徐晃环顾四周,眉头紧锁,嘴里嘟囔着:“这可如何是好?宛城究竟在何方?” 无奈之下,他只得放缓速度,四处寻找路人询问。那模样,少了几分平日里的威严,多了些许焦急与狼狈。好在,在路人的指引下,他磕磕绊绊地终于找到了通往宛城的道路。沿着这条路,他再次策马狂奔,一路上,风声在耳边呼啸,树枝不时抽打在他的身上,他也全然不顾。 历经一番波折,徐晃终于望见了宛城那高大的城墙。此时的他,头发略显凌乱,衣衫也被汗水浸湿,但眼中却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他长舒一口气,心中暗道:“总算是到了,张绣啊张绣,我倒要看看你这小子如今是何模样,还有少主,可让我牵挂许久了。”说罢,他一抖缰绳,朝着宛城的大门疾驰而去。 徐晃一路疾驰,衣衫被沿途的树枝刮得凌乱不堪,发丝也在风中肆意飞舞。待他风风火火地来到宛城之下,守城的将士们迅速反应过来,将他阻拦在外。 徐晃见状,扯着嗓子大喊道:“莫要拦我!快点让张绣那个王八蛋出来迎接我!”守城将士一听他这口无遮拦的话语,又见他对少主毫无恭敬之意,直呼其名,心中顿时不悦,眉头微微皱起。但考虑到其身份不明,又不敢轻易得罪,只得强压怒火,客客气气地问道:“这位将军从何处而来?寻找我家少主所为何事?” 徐晃急得直跺脚,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什么你家少?哦,对对对,是你们家少主。你就说是他的老友徐晃到了,俺是从西凉给我家神威天将军押赴粮草的,让他出来迎驾。”守城将士听闻是马超的人,这才收起了那略显恼怒的神色,拱手行礼道:“不敢欺瞒将军。今日是我家少主与神威天将军的妹妹结婚三日回门之礼,一大早少主就带着夫人前往神威天将军的军营去了。” 徐晃一听,不禁埋怨起来,大声说道:“他妈的,你早点说呗,白白浪费老子的时间。”说着,便准备拨转马头离开。可刚一转身,他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瞬间拉住缰绳,那马匹受了惊吓,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徐晃全然不顾,自顾自地又问道:“那将士,我家将军现在哪里驻扎?” 将士一脸无奈,心中虽对他这颠三倒四的行事风格颇有微词,却又怕招惹麻烦,只好耐着性子说道:“距离宛城不远处那座军营便是神威天将军所驻扎之地。”说着,抬手给徐晃指明了方向。 徐晃这才稍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有些不好意思地稍一拱手,说道:“谢了谢了。俺老徐就这性子,你别介意。”言罢,扬起马鞭,又一次策马狂奔而去,只留下一路扬起的尘土和守城将士那满脸惊愕与无奈的表情,那将士望着徐晃远去的背影,不禁暗暗叹息,心中暗自思忖:“这究竟是何方神圣?行事如此莽撞又毫无章法。” 徐晃一路疾驰,终于来到了马超的军帐之外。抬眼望去,只见四五万大军的营帐起伏绵延,那寨门修筑得格外高大,透着一股雄浑威严之气。徐晃毫不停歇,纵马狂奔而来,扬起的尘土在身后滚滚如浪。 守将们如临大敌,一个个身披重甲,手持弓箭,严阵以待。见徐晃飞奔而来,守将大声喝道:“来者何人?莫要再前行一步!” 徐晃勒住缰绳,相较于在宛城之时的狂妄姿态,此刻已收敛了许多,他高声问道:“城上守将是谁?”那守将回应道:“是俺!张辽将军的副将张力,你又是谁?”徐晃朗声道:“俺是徐晃,徐公明,速速开门!”守将一听是徐晃,先是一愣,随即赶紧吩咐手下开门,待徐晃走近,疑惑地问道:“将军,不是去西凉运粮了吗?怎的如此狼狈,独自一人过来了?”徐晃摆了摆手,说道:“哎,没事没事,后面押运粮草的队伍随后就到。俺只是急着面见少主。”言罢,他急切地拉过副将张力,又问道:“少主营帐在何处?”副将伸手一指那最大的一座军帐,说道:“那最大的那个便是。”徐晃脸上笑眯眯的,带着几分不羁说道:“张绣那狗日的可在?”副将闻言,脸上露出惊惶之色,赶忙制止道:“将军慎言!如今张绣乃是少主之妹婿,亦是将军之妹婿,可不能再像以往那般肆无忌惮了。”徐晃却满不在乎地打个哈哈,说道:“嗨,你们呐,就是忒多的繁文缛节。罢了,不跟你闲扯了,俺先去见见少主。”说罢,徐晃便策马向着那最大的营帐奔去,身后只留下一串马蹄声回荡在空气中。 尚未靠近马超的营帐,那里面传出的热切呼喊与欢声笑语便已如潮水般一波波涌来,热闹非凡的氛围似乎都要将营帐给撑破。徐晃满心的激动再也按捺不住,猛地一夹马腹,飞驰向前,待到近前,他利落无比地滚鞍下马。只见营帐门前,武安国正带着侍卫们威风凛凛地把守着。 武安国瞧见徐晃前来,脸上瞬间绽放出欣喜的笑容,赶忙迎上前去,开口道:“老徐,你可算来了,怎的这般狼狈模样?”徐晃满不在乎地回应:“嗨,没啥战事,就是赶路急了些。”话落,大步上前给了武安国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又笑着说:“老武,这里面正摆着宴会呢。”武安国点头称是:“是啊,今日张绣将军与小姐回门之礼,将军摆下了盛大宴席,大伙都已喝上了。”徐晃热情相邀:“那老五你也进去喝一杯。”武安国却面容一正,神色严肃地说道:“公明,这可是我的职责所在,怎能为了凑个热闹就撇下任务不管。”徐晃大大咧咧地揽住他的肩膀,说道:“嘿,你也太细致了。就咱们这四五万西凉雄师在此,哪个敢轻易来犯?况且,咱家将军那武艺,便是咱们一群人加起来都未必能敌,哪能光指望你护卫将军呢。”武安国挠了挠头,憨憨一笑,说道:“将军对我恩重如山,我虽没将军那般厉害身手,可好歹皮糙肉厚,真到了危急时刻,为将军挡上几刀绝不含糊。”徐晃听了,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暖流,轻轻在武安国胸膛擂了两拳,赞道:“真是条铁打的汉子。罢了,那俺先进去了。”武安国微笑着侧身让开道路,徐晃便大步踏入营帐之中。 徐晃阔步踏入营帐,入目之处,只见潘凤与一个胡人大汉正较着劲。潘凤本就身躯魁梧、天生神力,而与之较量的胡车儿亦是力大无穷。两人皆未披战甲,仅着一袭长袍,在场地中央角力摔跤,都憋着一股劲想要压对方一头,周围众人皆兴致盎然地围观,不时为自己看好的武将高声喝彩,气氛热烈至极。 徐晃这一突然闯入,裹挟着一股寒风灌入室内,众人纷纷抬眼,目光齐刷刷地射向这不速之客。张绣一眼瞧见进来之人是徐晃,未等马超等有所表示,便瞬间起身离席,如一阵风般迎了上去。人还在数步之外,便张开双臂,对着徐晃来了个极为热情的熊抱,而后放声大笑道:“徐公明,你这家伙可算赶到了!老子前两日大婚,你这混账竟没能及时出现。”说着,揽着徐晃便往席间走,嘴里还不停念叨:“快快快,今日先罚你一坛酒再说。”徐晃佯装不悦,抬手拍开他,骂骂咧咧道:“滚滚滚!你这家伙少跟老子套近乎,老子还没数落你呢。大家伙都还打着光棍,你倒好,偷偷摸摸就把亲事给办了。这才离开少主身边几年,你还真长本事了哈。”嘴上虽如此说,手上的动作却满是亲昵,抱得越发紧实,还用力地在张绣后背拍了几下。张绣也不示弱,同样捶打着徐晃的后背,调侃道:“怎么,你小子这是嫉妒了?嫉妒了就让将军给你安排呀,看中哪家女子,让将军给你做主便是。” 第451章 徐晃表演 众人商议 众人这才看清来人是徐晃,就连正在激烈打斗的潘凤与胡车儿也即刻停了手,大家纷纷起身,满脸笑意地迎了过来。徐晃瞥见马超已然离席,赶忙一边拍着张绣,一边说道:“松开松开,别这么婆婆妈妈的,我得赶紧给将军磕头行礼去。”说罢,他整了整衣衫,快步走向马超,单膝跪地,朗声道:“末将徐晃,见过将军,因运粮之事有所耽搁,来迟一步,还望将军恕罪。”马超连忙上前扶起徐晃,大笑道:“公明不必多礼,你一路辛苦,快快起身。”徐晃起身,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抱拳行礼道:“各位兄弟,许久不见,别来无恙。”众人亦纷纷还礼,营帐内顿时充满了久别重逢的喜悦与热闹。 马超凝视着徐晃那一身沾满尘土、略显狼狈的模样,心疼地在他身上轻轻拍打,试图掸落些灰尘,温和地说道:“公明,你这一路往返西凉,又是调兵,又是押运粮草,着实是劳累万分。只是这一路走得可还顺遂?为何如此狼狈不堪?”徐晃闻听此言,顿感心头压力如泰山压顶,脑袋“嗡”地一下,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径直跪下,满脸愧疚地说道:“将军,老徐此次有负所托,没能圆满完成您交付的使命,特来向您请罪。”言罢,他便跪在地上,脑袋深深低垂,不敢直视马超的眼睛。马超瞧着徐晃这般模样,心中不禁“咯噔”一响,暗自揣测莫非途中真出了什么大岔子?可眼见爱将如此自责请罪,心中实在不忍,赶忙伸手拉起徐晃,轻声说道:“公明,来,先起身,大家伙都回各自位置上去。且让公明先饮下两杯热酒,暖暖身子,再细细道来究竟发生了何事。” 马超将徐晃引领至自己座位之畔,身旁侍卫迅速递来一个蒲团,徐晃也未多作推辞,顺势跪坐于马超身侧。马超极为自然地拿起自己的酒具,满满斟上一盏酒,递与徐晃饮用。徐晃接过来,连饮三大碗,似要借酒压下心中的烦闷与愧疚。马超又把自己面前那盘烤得金黄油亮、香气四溢的羊腿推到徐晃面前。徐晃也不客气,双手抱起羊腿,大口啃食起来。马超则面带微笑,静静地凝视着徐晃,并不急于追问事情的原委。 徐晃风卷残云般将那根马超几乎未曾动过几口的羊腿吃了个精光,又端起一盏酒一饮而尽,随后抹了抹嘴角,再次双膝跪地,满脸懊恼地说道:“将军,俺老徐把差事办砸了。您交代的援兵,俺老徐没能调请过来,延误了将军的大计,还请将军重重责罚。”马超听闻此言,眉头紧锁,满心疑惑。他着实想不通,西凉坐拥三十万铁骑,又是自己的根基所在,徐晃前去调集援军,按常理说,不过是五六万兵马的调动,无需返回武威郡便可征集妥当,怎会遭遇如此变故?马超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开口问道:“公明先莫急着请罪,细细与我道来究竟是何情况?” 徐晃依着临行前李儒所交代的言辞,神色急切且带着几分佯装的愤怒说道:“将军,并非是西凉不愿派遣援军,实在是当下西凉也难以抽调大军前来支援扬州战事。”见马超神色凝重,徐晃继续说道:“今年风雪肆虐,草原上雪灾极为严重,而我西凉各地屡屡有异族出没。主公已集结西凉全境大军严阵以待,各地烽火不断,局势着实令人忧虑啊!” 马超面露疑惑,喃喃道:“哪个部落如此胆大妄为?匈奴经上一次大战,我还未及捣毁其老巢,他们竟还有余力来犯我西凉?”幸得李儒在徐晃出发前悉心叮嘱,反复演练应对之策,不然徐晃此刻定是不知所措。 徐晃依照李儒的说辞,又道:“将军,匈奴虽遭重创,然如今草原已非匈奴称霸。有一鲜卑部落强势崛起,大有一统草原之势。他们驱使匈奴人在前冲锋,自己于后压阵,我西凉应对起来实在是力不从心。”徐晃一边说着,一边刻意展露焦急神态,加之其一身狼狈模样,众人皆信以为真。徐晃悄然观察众人神情,思索着后续的说辞。 张辽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忧虑,率先开口道:“将军,徐将军所言甚是。西凉乃我等根基,若根基不稳,即便扬州战事取胜,亦是得不偿失。如今异族肆虐,战火已燃至家门口,当务之急,理应先回师救援西凉。” 张任微微点头,神色凝重地附和:“将军,西凉若失,我军便如无根之萍。鲜卑与匈奴联军来势汹汹,且已让西凉各地烽火连天,可见形势危急万分。此时不宜再分兵扬州,需集中兵力保全根本之地。” 张绣亦站起身来,表情严肃:“大哥,各位兄长说得在理。咱不能眼睁睁看着西凉陷入绝境而不顾。那扬州之敌虽也棘手,但相较之下,西凉的安危关乎我军生死存亡。先解西凉之危,日后再图扬州不迟。”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皆言辞恳切地劝说马超改变计划,将重心先放在应对西凉危机之上,营帐内的气氛因众人的劝说而变得愈发凝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马超身上,等待着他的抉择。 营帐中,众人纷纷进言,气氛热烈非常。唯有徐庶,他独自站在一旁,眉头轻皱,眼神深邃而专注,仿若周围的喧嚣皆与他无关。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徐晃的话语,心中疑窦丛生,总觉得此事有诸多不合常理之处。那徐晃的言辞虽恳切,神态亦逼真,但细枝末节处却似有隐情,只是一时之间难以明晰究竟是哪里出了差池。 而贾诩呢,他跟随张绣前来赴宴,此刻却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戏谑笑意,眼神在徐晃与马超之间游移。他分明早已将徐晃的表演看穿,洞悉这背后的一切不过是一场精心编排的戏码。然而,贾诩却无意点破,只是抱着双臂,饶有趣味地看着这场戏如何继续演绎下去,似乎在等待着某个更为精彩的转折。 马超站在营帐中央,内心犹如被风暴席卷的海面,久久难以平静。他深知眼前的抉择关乎生死存亡,一步走错,便是万劫不复。 西凉的局势固然严峻,异族的侵袭让边境烽火连天。但马超对西凉的综合实力有着清晰的认知。西凉铁骑闻名天下,三十万的兵力虽因各地戒备而难以抽调援军,可其根基深厚,并非轻易能被攻破。庞德等将领镇守西凉,他们的忠诚与能力有目共睹,庞德之勇犹如雄狮,定能在防御战中发挥关键作用。再加上李儒的深谋远虑,他提前的布局与应对策略,定不会让西凉毫无还手之力。 而对于徐晃,马超亦给予充分信任。他知晓徐晃不会无故办砸差事,其所述困难定有难言之隐。这种信任不仅仅源于多年的并肩作战,更来自对徐晃为人的了解。 反观扬州,虽攻取难度颇大,但一旦成功,战略意义非凡。可若此时放弃,之前的筹备与牺牲皆付之东流。马超在权衡利弊后,艰难地决定留下来攻取扬州。 马超神色凝重,目光坚定地扫视着众人,缓缓开口道:“诸位,我知西凉局势危急,然扬州之事,于我而言,亦有不得不救之理。扬州之地,百姓众多,如今深陷战火,生灵涂炭。我等身为豪杰,岂能眼睁睁看着百姓受苦而不顾?这是大义所在,我马超绝不能背。”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再者,朝廷如今朝局动荡不安,扬州若失,犹如大厦倾颓一角,将引发连锁反应,使天下更加混乱。我虽为西凉之主,但亦心系天下苍生与朝廷安稳。若只图保西凉一时之安,而弃扬州于不顾,那与乱世之贼寇何异?” “李儒先生智谋过人,庞德将军忠勇无比,我相信他们即便面对鲜卑与匈奴联军,亦能坚守西凉,为我们争取时间。而我们在扬州,若能成功击退敌军,恢复安宁,便可在这乱世之中,竖起一面正义与希望之旗,让百姓重归太平,让朝廷根基渐稳。此乃长远之计,虽艰难险阻,然我心意已决,定要救援扬州,纵有千难万险,亦绝不退缩!”马超的声音掷地有声,在营帐内回荡,彰显着他坚定不移的决心。 徐晃看马超心情不好,赶紧岔开话题说道:“虽然援军未能如期望到来,可李儒先生即便身处如此艰难困厄之境,仍想方设法为我等调配了五千兵士,还整理大军粮草让我押送前来。” 马超心情复杂,他的脸上满是愧疚与感激交织的神情,“哎,想想真是苦了父亲,还有西凉的万千百姓。在这般艰难时局之下,他们自身面临重重困境,却依然记挂着我们这些在外征战之人的温饱,竭力为我们筹备粮草,以免大家饿着肚子上阵。” 马超攥紧了拳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既已受此恩泽,我们又岂能退缩?哪怕当下扬州兵力不足,我们亦要拼尽全力一战。绝不能让先生的心血、让西凉百姓的付出白白付诸东流。我等当以必死之决心,为了扬州的安宁,为了不辜负背后的期望,勇往直前,战至最后一刻!”言罢,营帐内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众将领皆从马超的话语中感受到那份沉甸甸的责任与坚定的信念,各自默默握紧了武器,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第452章 抛却烦恼 宴席热闹 营帐里原本那热切欢快的氛围早已消散不见,此刻被一片凝重所笼罩,众人皆沉浸在对局势的思索之中,一时间,安静得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贾诩见气氛这般压抑,悄悄捅了捅张绣两下,凑近他耳边轻声提醒道:“少主,今日毕竟是您和少夫人的回门之礼呀,这军事上的事儿稍后再聊也不迟,再这么下去,估计马超将军更是没心思待着了,随时都会起身去安排战事呢。您还是出面缓解缓解这气氛。”张绣听了,深表赞同,说道:“是啊,可不能让这气氛一直这么沉闷下去,要是接着聊军事,恐怕大伙心情都得愈发压抑了。” 说着,张绣便站起身来,端起酒具,满脸恭敬地看向马超,朗声道:“大哥,西凉那边有岳丈大人费心操持,况且还有三十万大军时刻严阵以待呢。虽说可能会有些战乱,但想来也不会遭遇太大危险。您就别太过于忧心了。而这扬州之地,有我们这一众兄弟在,即便过程艰苦些,又有何妨?何必都愁眉不展的呢?来,且饮下这一杯,一会儿我让小妹过来,让夫人也来与众位兄弟见个面,再为兄弟们一一斟酒。” 马超心里也明白,今日本是张绣带着马云英回门的喜庆日子,要是再继续议论军事,恐怕这场合就彻底变成严肃的军事会议了,好好的热闹氛围也都被破坏殆尽。他自是不愿让大家在这喜庆之时干着急,于是顺着张绣的话,笑着说道:“好啊好啊,来来来,众将,都满饮这一杯,一会儿咱们见见我家小妹。”说罢,率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营帐里的气氛这才稍稍缓和了些,众人也纷纷举杯,饮尽了杯中的酒。 营帐内众人皆沉浸于对局势的凝重思索之中,唯有徐晃,其凝重之色多为佯装,实则内心毫无负担。此刻他又恢复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凑到张绣跟前,笑嘻嘻地说道:“快快快,将你那夫人请上来,让我们都见见。你这小子,可真是走了大运,娶了如此美娇娘。你们婚礼俺都没赶上,今日肯定得让你这当夫人的多给我这兄长倒上两杯。” 张绣笑着回应:“倒酒自然是少不了的,不过你这兄长可得往后排排。”徐晃一听,立马虎起脸来,佯装不悦道:“咋地?你娶了老婆就不认我这哥哥了?”张绣赶忙解释:“认认认,怎么会不认你这哥哥。只是我这夫人可是……”说着,他指了指马超,继续说道:“可是将军的妹妹,将军身为大哥,自然得排在你前面。” 徐晃满脸疑惑,心中暗自纳闷,他只知马超有个小妹马云禄,这马云英又是从何而来?他好奇地看向马超,马超却只是含笑不语。徐晃不敢贸然向马超发问,只得干笑两声,回到席位。犹豫片刻后,他悄悄靠近张辽,压低声音问道:“文远,这张绣的夫人怎么成了将军的妹妹?将军不是只有一个小妹马云禄吗?啥时候又多了个马云英许给张绣了?” 张辽听了,只觉一个头两个大。他自是知晓其中内情,可这事儿说来复杂,一时竟不知该从何说起,只得无奈地对徐晃摇了摇头,含糊其辞道:“此事日后再与你详说,眼下先莫要多问了。”徐晃见状,虽满心不解,却也只能暂时按下心中疑惑,不再追问。 张绣离去不久后,便带着马云英步入营帐。此刻的马云英,心结已然全然解开,又能与挚爱之人长相厮守,且有马超这般位高权重之人作为坚实后盾,往昔的凄苦与愁绪早已烟消云散,整个人显得愈发明艳照人。她刚踏入营帐,那独特的气质与美丽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众人皆知马云英的身世过往以及其中纠葛,然如今有马超亲自为其站台,自是无人敢因过往之事而轻视于她。曾经的邹氏已成为历史,如今站在此处的她,只是马超疼爱的妹子,众人唯有以恭敬相待,不敢有丝毫逾矩。 徐晃乍见马云英跟随张绣进来,心中顿觉诧异。眼前这女子与马云禄毫无相似之处,况且自己追随马超已久,却从未见过此人。再看其年龄,似乎比马超还要稍长一两岁。满心疑惑之际,又见马云英生得美丽动人,不禁泛起一丝酸楚,对着马超嘟囔道:“将军,俺徐晃跟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啥时候冒出这么个美若天仙的妹妹,俺咋一点都不知道。再说了,俺徐晃跟着你冲锋陷阵,出生入死这么多年,这张绣中途还离开过你,你咋就把这么好的妹妹许配给他了。老徐我这婚事还没个着落呢。”他那酸溜溜的话语引得众人哄堂大笑,马云英也不禁掩嘴轻笑。马超佯瞪他一眼,笑骂道:“在西凉时那么多女子,也没见你对谁上心。你要是早开口,我能不帮你促成好事?”徐晃脖子一缩,被马超这半真半假的语气吓了一跳,脸色微变,赶忙说道:“那……那将军你可说好了啊,俺这婚事可就全指望你了。” 马超耐心地向徐晃解释道:“我这云英妹妹身世着实凄苦,然其性格果敢,敢爱敢恨,实乃奇女子。我与她相遇相知,深感其为人,便将她收为妹妹,此前你未在军中听闻,也是自然。”这边马云英听闻马超言语,心中满是感激,再次向马超盈盈行礼。 徐晃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说道:“如此啊,那将军咱可就说定了。以后俺要是有了夫人,你也得收为妹妹,俺也要跟你有这等亲近关系,不然俺老徐岂不是在张绣这小子面前矮了半截?俺老徐在这世间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怎能屈居张绣这小子其下?”言罢,还带着几分倨傲地瞥了张绣一眼,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马超看着徐晃这副模样,忍不住笑着点头应道:“好好好,你的婚事一旦有了合适人选,此事我定然全力为你办妥。”徐晃得了马超的承诺,喜滋滋地,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成家立业的美好场景,又恢复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众人见状,更是笑得前仰后合,营帐内的气氛瞬间轻松愉悦起来,仿佛暂时忘却了此前的凝重与忧虑。 马云英与张绣一同穿梭在众人之间,笑意盈盈地为马超等人斟酒。徐晃那好奇心就像挠痒痒似的,怎么也按捺不住,又凑到张辽身旁,扯着张辽的衣袖,小声央求着打听马云英的来历。张辽被他这黏糊劲儿弄得实在没辙,无奈地轻叹一声,只好凑近徐晃耳边,压低声音,将马云英的身世过往细细地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徐晃越听越惊讶,当听到马云英原本竟是张绣的叔母,后来又被张绣的叔父安排给张绣时,他不禁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老大,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紧接着,又听闻马云英为了张绣竟能甘心赴死,徐晃先是一愣,随后眼中满是钦佩,激动得忘形了,用力一拍张辽的肩膀,大声说道:“哎呀,那这么说来这云英姑娘还真是一位奇女子啊!那些陈腐的礼教规矩算得了什么,在这般真情大义面前,统统都不值一提呀。俺老徐最是佩服这样的女子了。” 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忘情呼喊,在营帐中显得格外突兀,正端着酒杯饮酒的马超都被惊得手一颤,酒差点洒出来。而马云英端着酒壶的手也轻轻一抖,不过她很快稳住心神,又牢牢地抓紧了酒壶。马超皱起眉头,略带不悦地看了一眼徐晃,那眼神仿佛在责怪他这般冒失,破坏了这好不容易才轻松起来的氛围。 马超佯怒地开口道:“你这憨货,在这儿大呼小叫个什么劲儿呀,没个正形。”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聚焦到了徐晃身上,看着他被马超训斥时那窘迫的模样,徐晃这才回过神来,惊觉自己刚刚实在是失言了,一时之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可他又不想显得太过难堪,便硬着头皮说道:“俺觉得这云英妹子那可是敢爱敢恨的性情中人,实在甚合俺的胃口呀。” 马超听他这么一说,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即说道:“既如此,小妹,你去给公明多倒几杯酒,今日定要让他喝个畅快。”说着,自己先笑出了声。马云英乖巧地点点头,笑意盈盈地端着酒壶,和张绣一道走到徐晃跟前。张绣打趣道:“哎,那这就别用酒杯了,取大碗来,你是不知道我这大哥酒量可好着呢。”马云英也附和着,笑语嫣然道:“既如此,那徐大哥可要多喝点儿呢。” 徐晃见状,只得连连应是,端起大碗,一碗接一碗地往嘴里灌,连着干了三大碗下去,那酒劲直往脑袋上冲,整个人很快就变得晕晕乎乎的了,身子都有些摇摇晃晃,站不太稳,嘴里还嘟囔着:“好酒,好酒啊……”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随着欢声笑语与酒杯碰撞声不断交织,营帐中的气氛愈发炽热。众人尽情畅饮,你来我往,酒过数巡,皆有了几分醉意朦胧。此时,这场盛大而又喧闹的宴席才渐渐落下帷幕。 众人纷纷起身,脚步踉跄地准备离开。马超的目光却在人群中搜寻着徐庶,四目相对,徐庶立刻心领神会。待众人鱼贯而出,徐庶默默留了下来,他知道,马超定是有重要之事要与自己商议,于是静静站在一旁,等待着马超开口,营帐中此时只剩下他们二人,安静得能听见彼此轻微的呼吸声,与刚刚的喧闹形成鲜明对比。 第453章 智谋之士 发现端倪 营帐之中,马超吩咐侍从赶忙奉上热茶,热气腾腾的茶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马超眉头紧锁,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对徐庶说道:“元直先生啊,原本指望的西凉援兵没能到来,眼下咱们就只有这四万多兵马,要去应对袁术,恐怕绝非易事呀。如此一来,之前拟定的战略怕是得做出调整了,这一回对上袁术,怕是一场异常艰难的恶战呐。” 徐庶听了,也觉得此事颇为棘手,手抚着下巴,沉吟片刻后缓缓说道:“将军,既然咱们兵力不够充裕,那我之前提及的办法,恐怕此时不得不实行了。况且张济将军已然明确表示,要将宛城这一方势力并入您的麾下。有了宛城那些西凉旧部的加入,虽说兵力可能还是稍显不足,但应对起来也该多几分底气了。” 马超却连连摇头,语气坚决地说道:“这万万不可啊。且不说如今张济先生身染重病,就单说宛城那可是四战之地,要是没有充足的兵马去镇守压制,说不定随时都会有各路军阀诸侯前来攻伐。咱们要是仅仅为了自身利益,就让宛城陷入战火之中,那宛城的百姓可怎么办呀?更何况眼瞅着这就是一场恶战,咱们西凉的兵士,我都不忍心让他们有所损伤,而那些曾经跟随董公一同走出西凉的旧部,离家漂泊这么多年了,要是在这一战里折损太多,我这心里如何能安呐?” 徐庶面露无奈之色,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将军您处处这般宅心仁厚,既体恤将士,又心疼百姓,只是如此一来,这仗可该怎么打呀?袁绍、袁术这两兄弟,仗着袁家的名望,那可都是天下数一数二的诸侯。咱们如今处于这样的状况,又怎么能确保此战必胜呢?我明白您心怀仁义,心里装的都是天下苍生,可照这样下去,这仗着实没法打了呀。”说罢,徐庶眉头皱得更紧了,似是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营帐内的气氛也变得越发凝重起来。 营帐内,气氛凝重而压抑,马超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决然:“元直先生,我意已决,不能再在此处停留。扬州战事紧迫,我们不日便要赶赴那里,无论前方有何种艰难险阻,都必须直面应对。毕竟,战争不会因为我们的犹疑和思索就自行消弭,坐而论道无法让胜利凭空降临。” 徐庶微微摇头,神色凝重却又语气沉稳:“将军且慢,此时冲动前往并非上策。孙策将军身为您的义弟,与您同心同德,如今联络他的将士外出未归,但想必也知晓局势危急,依我推断,他应该很快就能赶回,至多不过一两日的时间。这一两日虽短,却可能成为扭转战局的关键。即使这场仗注定艰难无比,可这短暂的等待或许能让我们拥有更完备的应对之策,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呢?” 马超听闻徐庶的分析,心中权衡利弊,他深知徐庶智谋过人,其建议不可轻视。沉默片刻后,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先生所言确有其理,那便依先生之见,暂且等待联络孙策的将士归来。只是这两日,我们也绝不能放松懈怠,需全力整军备战,同时密切关注扬州方面的局势变化,若有任何异动,也好及时做出反应。” 徐庶点头称是:“将军英明,这两日我们可一边加固营防,鼓舞士气,让士兵们养精蓄锐;一边派人前去探查敌军虚实以及孙策将军的行踪,确保万无一失。” 这边徐庶见马超心意已决,态度强硬,无奈之下只能先想办法拖住马超,阻止他即刻冲动行事。其实在酒宴之时,徐庶便心生疑窦,只是当时众人云集,场面嘈杂,他不便也不能贸然提出心中疑问。好不容易安抚住了马超,他一刻也不敢耽搁,匆匆直奔徐晃的营帐。 彼时徐晃饮酒过量,已然沉醉不醒,整个人深陷于醉酒的混沌状态。徐庶见徐晃满脸朦胧,神志不清,便悄悄招来张辽,将内心的疑惑和盘托出。张辽一听,也觉着此事恐怕大有文章,于是依照徐庶的主意,端来一盆冷水。只见他轻轻将凉水泼向徐晃,那冷水溅落在徐晃脸上。正于昏睡中沉醉的徐晃,猛地受此凉意刺激,一个激灵翻身而起,嘴里还迷迷糊糊嘟囔着:“怎么下雨了?下雨了?哎呀,不好,粮草!粮草!诸位将士,莫要让粮草被雨淋了!”其言行举止令徐庶与张辽二人面面相觑,随后不禁哑然失笑。 徐晃看清眼前站着的是徐庶和张辽后,这才回过神来,皱着眉头说道:“文远,元直先生,你们怎么这会儿过来了呀?还往俺身上、脸上泼凉水,这是要干啥呀?”说罢,脸上隐隐泛起羞恼之色,显然对这冷水浇头的事儿颇为不满。 徐庶倒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不紧不慢地回应道:“特来找你解惑呢。”徐晃一脸疑惑:“解什么惑呀?我之前不都讲得清清楚楚了嘛。”徐庶便将心中那些疑问一一抛出:“为何西凉突然会引发这般多的战事?难道真的已经到了连一丁点儿援军都派不出来的地步了?西凉的底蕴,你我心中都有数,更何况还有李儒在那儿坐镇,又怎会舍得让少主以身犯险,深入如此危险之地呢?” 在徐庶这般步步紧逼的追问之下,徐晃自知瞒不过去了,犹豫片刻后,只好如实说道:“这是主公的安排,也是李儒先生的计策啊。目的就是想让少主在外面碰了壁、吃了苦头后,能够一心回转西凉,不再为这已然摇摇欲坠、濒临崩溃的朝廷效力了。”说完这话,徐晃心里反倒一阵轻松,毕竟这个秘密一直压在心底,沉甸甸的,他之前总是担心哪天马超知晓了实情,定会狠狠收拾自己。如今有这两人一同知晓了,到时候就算马超恼怒发火,也不至于全冲着自己一人来了。 而徐庶和张辽听闻此言,心中不禁一阵惊骇。他们暗自思忖,这李儒先生着实狠辣呀,这一计策简直是把少主置于万分凶险的境地,更何况那四五万将士的性命也在他这谋划之中如风中残烛般飘摇不定,随时都有可能灰飞烟灭,想想都让人后背发凉啊。 张绣心急如焚地赶回宛城,未及歇脚,便匆匆向病榻上的叔父张济详述了马超当下的艰难处境。此时的张济,虽已被重病缠身,形容憔悴,生命如风中残烛,但双眸之中仍隐隐燃烧着往昔的雄心壮志。听闻马超之事,他不禁怒目圆睁,沙哑着嗓子恨恨说道:“他奶奶的,这些草原异族,就像那荒原上的野草,杀不尽,除不绝。遥想当年董公在世之时,对他们一番整治,到底还是不够狠辣,如今竟又如此张狂,大肆进犯我边疆之地,实在是罪该万死!”言罢,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他胸腔中传出。 张绣待张济气息稍缓,轻声问道:“叔父,大哥如今已有应对之策,他打算不调动西凉的兵马,仅凭借手中现有的四万余部众前去征讨救援扬州。”张济听闻,原本就因病痛而苍白的脸色愈发难看,痛心疾首地叹道:“你这大哥,哪哪都好,就是在这等大事上犯糊涂啊!现今西凉大片土地遭受攻击,此等局势正是天赐良机,何必去管扬州那摊子烂事?理应回援西凉才是上上之策,如此还能顺势与朝廷撇清关系,摆脱其掣肘。” 张绣面露无奈之色,苦笑着回应:“叔父,您也知晓大哥的性子,他为人极重忠义与声誉,不到万不得已,决然不会轻易背离朝廷。”张济沉默良久,而后缓缓开口:“既已如此,眼下马超兵力空虚,正是他急需援手之际,咱们宛城可不能坐视不管。此次哪怕舍弃宛城这多年积攒的基业,也要全力相助。若能成功,无论最终结局是成是败,在马超心中,于西凉之地,咱们宛城一派都将稳稳立足,再无人可小觑。” 贾诩在一旁静静伫立,仿若透明之人,默默听着这叔侄二人的激烈讨论。他心中暗自苦笑,只觉后槽牙都隐隐作痛。这叔侄俩显然已下定决心,要与马超生死与共,一路走到黑了。其实,早在听闻此消息之初,贾诩便敏锐地察觉到,事情或许并非如表面那般糟糕透顶,已然崩坏到无可挽回的境地。毕竟,马超此前曾将匈奴打得一败涂地,威风赫赫,而西凉又坐拥三十万铁骑,犹如虎踞龙盘。只要匈奴与鲜卑的首领不是昏庸愚昧到极致,脑子突然抽风,又怎会贸然倾尽兵力进犯西凉? 更何况,西凉有李儒那般足智多谋之人坐镇。真若形势已如他们所言那般崩坏,李儒定会想尽千方百计让马超速速回西凉主持大局,怎会眼睁睁看着马超领着四万余孤军在中原苦苦奋战?贾诩暗自估算,西凉的状况绝非如此糟糕。即便有战事,也不过是险象环生罢了,决然不会像叔侄俩描述的那般严峻。西凉此举,极有可能是想避免派遣援军参与中原会战,以保存自身实力。只是贾诩向来明哲保身,不愿成为那打破局面的出头之人。毕竟此事关乎西凉内部的团结稳定,他自是不会轻易多嘴。 思及此处,贾诩终是忍不住轻声插言:“主公、少主,当下局势尚不明朗,马超将军此次出兵救援扬州,恐怕极有可能铩羽而归。咱们何必在此时贸然损耗自身实力?”张济听后,略带不悦地瞥向贾诩,缓缓说道:“文和先生,您这谨小慎微的性子,难道要等到西凉已然壮大强盛,咱们宛城一派再去投靠?届时又能有何作为?大丈夫行事,当机立断方可。我这将死之人,心气都比您高上几分。”言罢,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张绣赶忙上前,轻轻为张济拍抚着胸脯与后背,待其气息稍顺,说道:“叔父,那我这两日便启程去寻大哥,告知他此次咱们与他共同出兵。”张济微微点头:“正该如此,雪中送炭之举,远比锦上添花更令人铭记于心。”张绣面露迟疑:“只是叔父您的身体……”张济强撑着精神,咬牙道:“我这身体又何妨?即便死了,也不过是寻常之事。大丈夫若死于病榻之上,实乃耻辱,莫要因我之躯而有所顾虑。我这一生,征战杀伐,善恶皆行,死亦无憾。你只管告知马超,咱们定当全力相助。文和先生这性子,便留在宛城,守护大局。倘若我真有个三长两短,你二人仔细斟酌,是去是留自行定夺,不必顾虑于我。”贾诩一时语塞,心中虽有想法,却也只能默默默认。他的性情决定了他不会强行出头与主公争执辩驳。 第454章 孙策来信 准备开拔 徐庶与张辽在知晓这一切皆为李儒的精心布局后,内心陷入了极度的纠结之中,整整一夜辗转难眠。他们的思绪如同乱麻一般,反复缠绕在是否要将真相告知马超这个难题上。 若向马超坦诚相告,他们揣测马超或许会嗔怪西凉按兵不动,毕竟这在某种程度上影响了大局的走向。而马超一旦知晓实情,必定会对朝廷心生愧疚,他那忠君爱国之心众人皆知,如此一来定会陷入深深的自责与痛苦。其实,包括他们在内的西凉众人,心底都殷切期望马超能够挣脱这令人压抑沉闷的朝廷枷锁,回归西凉那片广袤自由之地,从此无拘无束,潇洒度日。李儒此计虽令他们忧心忡忡、心怀畏惧,可其出发点终究是为了促使马超远离朝廷纷争的旋涡。再者说,即便违背李儒的指令将真相告知马超,也不过是徒劳无功,西凉的兵力依旧无法得到补充,眼前的困局丝毫不会有所改观。可若是因此触怒了李儒,待马超怪罪下来,以李儒那狠辣决绝的手段,他们绝对难以逃脱严厉的惩处。一想到此处,二人便不寒而栗。 次日,徐庶和张辽怀着沉甸甸的心情前往马超营帐商议要事。徐晃瞧见二人那明显带着疲惫与憔悴、一看便知未曾好好休憩的模样,不禁在心中暗自窃喜,庆幸这一回自己不再是独自守着秘密,那份煎熬有人一同分担了。徐庶与张辽察觉到徐晃的心思,狠狠瞪了他一眼,满脸的郁闷与不悦清晰可见。马超见此情形,只以为是二位将领因担忧局势而心绪不佳,便开口温言抚慰。马超的关切之语反倒让三人愈发感到浑身不自在,气氛变得颇为微妙尴尬,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营帐中悄然蔓延,令众人皆有些不知所措。 天刚破晓,张绣便心急火燎地直奔营帐而来,一心只为面见马超。待他踏入营帐,见众人皆在,脸上瞬间绽放出喜悦之色,热情地与众人一一打过招呼后,便面向马超急切说道:“大哥,如今西凉遭逢大难,援兵不至,我宛城兵马便可派上大用场了。有我宛城数万雄兵相助,大哥在扬州之战中便能多添几分胜算。况且叔父早有交代,日后宛城上下,依旧要回归西凉,听从大哥的统辖。” 张绣话音未落,徐晃已眉飞色舞地抢步上前,给了张绣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大声嚷嚷道:“好好好,你这小子可算回来了。俺老徐这段日子可憋闷坏了,整天对着这群木讷无趣且才智远不及俺的家伙,实在是乏味得紧。你小子虽说比俺也强不到哪儿去,但你一来,俺这浑身就又充满了干劲。”张绣听了,不禁笑道:“你还敢说才智比我高?差远了!无论是智谋还是武艺,你都逊我一筹。”徐晃哪里肯服,立马回道:“来来来,咱们这就再去比试一番,休要在此大言不惭。”说罢,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相互打趣,似是想极力活跃营帐内略显沉闷的气氛,实则是不想给马超开口拒绝的机会。 只因马超心中实不愿让宛城这些西凉部将卷入扬州的战火纷争。但见此情形,马超怎会轻易改变主意,他神色一正,朗声道:“你二人莫要胡闹。这宛城的兵马,暂时不会动用。宛城的西凉将士离家已久,而扬州之战凶险万分,若让这些好儿郎白白牺牲在这战场上,又怎能对得起他们多年来的颠沛流离?更何况,西凉的亲人们还在殷切盼望着他们归去。”徐庶见状,拱手进言:“将军请三思啊!如今我方兵力薄弱,正应集结一切力量,方可早日化解扬州危机。”张绣、徐晃、张辽亦齐声拱手道:“将军,人多力量大,何况宛城将士皆非等闲之辈,皆是我西凉的热血男儿,理应为将军冲锋陷阵。”马超却依旧不为所动,态度坚决,直把张绣急得不住挠头,却又无计可施。 张绣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却又无计可施。此时,见徐晃对他挤眉弄眼,心领神会之下,便不再坚持己见。众人在营帐中就局势随意闲聊了几句后,张绣与徐晃便先后告退。 刚一出帐,张绣便迫不及待地拉着徐晃,快步走到营帐角落,低声问道:“公明,我看你方才对我使眼色,是不是有什么妙计,能让大哥同意我宛城的将士一同出征?”徐晃嘿嘿一笑,打趣道:“你这家伙呀,我早说你脑子不够灵光,你还不服气,这不,现在又来求我了?”张绣赶忙正容道:“哎,莫开玩笑,咱们就事论事,你若有好计策,咱们方能再次并肩作战。我在宛城这些年,虽说偶尔也有些战事,但都无大战,早已憋闷得难受,还是一起征战来得痛快。” 徐晃微微眯眼,说道:“你忘了当年我是怎样随将军前往长安的?”张绣眼睛一亮,说道:“莫非……”徐晃接着道:“待到大军出发之日,你早早率领一军在外面等候,我就不信将军能把你赶回来,顶多也就是挨顿皮肉之苦罢了,咱这皮糙肉厚的,怕什么?”张绣顿时心情豁然开朗,用力拍打着徐晃的肩膀,赞道:“还是你小子老谋深算。”徐晃满脸嫌弃地撇撇嘴,说道:“去去去,这叫智慧,你这榆木脑袋还差得远呢!” 二人又仔细合计了一番,才兴冲冲地各自离去。此刻万事俱备,只等江东孙策那边传来消息,便可大军开拔,众人皆在期待着这场大战的开启,而未来的局势又将如何变幻,谁也无法准确预知。 时光悠悠,又悄然流逝了两三日。众人在翘首以盼中,派往孙策处的信使终于马不停蹄地赶回,同时带回了孙策的亲笔书信。马超心急如焚,接过书信的瞬间,双手竟微微颤抖,那急切的模样仿佛这封信函中藏着关乎天下大势的惊天秘密。他迅速而又小心翼翼地展开那信笺,目光刚一触及,便被那其上刚劲有力又不失洒脱的字迹所吸引。 “吾兄孟起如晤,展信佳。”马超轻声念出开头,思绪也随之飘回到往昔的岁月。“弟遥念往昔,兄于弟危难之际,慷慨援手,助弟得军伍以开新局,此等恩情,弟铭记于心,没齿难忘。”想当年,孙策初起之时,兵微将寡,局势岌岌可危,正是马超不顾自身的艰难险阻,毅然分出兵力,给予孙策莫大的支持。那时的他,如同一盏明灯,在孙策身处黑暗困境时照亮了前行的道路,这份雪中送炭的情谊,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孙策心中,岁月的流转丝毫未能使其褪色。“兄之高义,如浩月当空,照拂弟身,使弟能于乱世之中奋勇前行,方有如今攻克会稽郡之成果,得以在江东之地初步站稳脚跟。”孙策在江东之地的拼搏之路充满了荆棘与坎坷,无数次生死较量,是马超的援助给予了他坚持下去的信念与勇气。凭借着这股力量,他一路披荆斩棘,率领着麾下的将士们浴血奋战,终于成功攻克了会稽郡这一战略要地,在江东这片广袤且英雄辈出的土地上,艰难地扎下了根基,开启了属于自己的霸业宏图。 “闻兄欲于扬州会战,弟欣然同意,必当倾尽全力,率江东儿郎与兄并肩作战,共御外敌,扬我兄弟之威名。兄但有所需,弟绝不迟疑。”读到此处,马超仿佛看到了孙策那坚定的眼神和自信满满的神情,感受到了他话语中的磅礴力量与赤诚之心。孙策的毫不犹豫,他对扬州会战的全力支持,无疑为马超在这场即将到来的大战中注入了一剂强心针。马超深知,孙策一诺千金,他既然表明会率江东子弟前来相助,那就必然会在战场上成为一股强大的助力,与自己的军队携手共进,共同抵御外敌的侵袭。那时,他们兄弟二人的威名,必将如同璀璨星辰,在乱世的天空中闪耀出耀眼的光芒,令四方豪杰为之侧目。 “再者,家母于吴郡常念兄之德,每谈及兄之助,感激涕零。值此年关将至,家母盼兄能拨冗前来吴郡一叙。兄若前来,弟定扫榻相迎,与兄把酒言欢,畅叙幽情。届时,弟当以江东盛景、美酒佳肴相待,共话当年之壮志豪情,亦让家母得以面谢兄恩。兄之行程,弟翘首以盼。”字里行间透露出的孙母的感激之情以及孙策的热情邀约,让马超心中涌起阵阵暖意。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吴郡那繁华的街巷,感受到了孙家上下的真诚与热情。在这乱世之中,这份真挚的情感显得尤为珍贵,如同一股清泉,流淌过马超那因长期征战而略显疲惫的心田,滋润着他的心灵。 马超缓缓放下书信,眼中闪烁着感动与欣慰的光芒,心中对未来的扬州会战更多了几分坚定的信心与热切的期待。他深知,有孙策这样的兄弟在背后支持,有各方力量的汇聚,这场会战虽充满挑战,但总能有一丝胜利的曙光。 马超将书信递予众人传阅,营帐内一时静谧无声,唯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响。待诸位将领皆细细览毕,马超昂首,目光坚定而沉稳,开口说道:“如今伯符来信表明态度,且必已有相应筹谋。我军于此地休整已有多日,而扬州局势依旧岌岌可危,恰似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我等既为忠义之士,肩负保境安民之重任,自不可再作长久滞留。” 言至此处,马超微微一顿,扫视一圈帐内诸将,而后沉声道:“明日,我等便前去向张济将军与阿绣辞行,而后大军依时开拔。张辽将军,率精锐之师为前锋,率先开道,冲破敌军险阻,为大军开辟前行之路;我将与张任将军、徐庶先生坐镇中军,指挥调度全军,掌控战局大势;徐晃将军与姜囧将军则肩负殿后重任,护卫大军后方安全,并妥善押运粮草辎重,确保我军补给无虞。此乃关乎我军成败之关键部署,望诸位将军各司其职,全力以赴。” 众将闻令,皆精神抖擞,齐声轰然应诺,声震营帐。随后,诸位将领迅速散去,依照马超吩咐,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来,为明日大军顺利开拔忙碌奔走,或检查兵器甲胄,或整备粮草物资,或召集麾下士卒传达军令,营中一片忙碌而有序的战前景象。 第455章 大军开拔 行至新野 徐晃在那静谧的晚间,悄然将消息传递给了张绣。张绣闻得此讯,顿时兴奋得难以自已,匆忙赶来与叔父张济商议对策。张济端坐于榻上,面容虽显憔悴却透着坚毅,缓声道:“吾侄既有此等壮志雄心,便无需有所顾虑。我这把风烛残年的老骨头,无论能否熬过此劫,皆不必挂怀。宛城有贾诩先生那般智谋之士镇守,料想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即便胡赤儿遭遇不测,只要他尚在人世,亦可传递消息。大丈夫生于乱世,自当驰骋沙场,建功立业,切莫沉迷于那温柔之乡而丧失斗志。” 张绣听了叔父这番话,不禁微微赧颜。确实,他新近与邹氏成婚,正值新婚燕尔,难免在夫妻情事上索求无度。邹氏,如今已改名为马云英,知晓张绣即将出征,并未加以阻拦拒绝。而张济所言,也并非对张绣与马云英有所不满。实则,因马云英如今已是马超的妹妹,能与西凉马家结亲,让张济心中满是欢喜与庆幸。他自觉已是将死之人,对于这些俗事反倒看得极为豁达。 商议既定,张绣毅然告别了张济以及新婚的马云英。他身披战甲,威风凛凛地率领宛城大半的精锐之师,如同一股汹涌的钢铁洪流,倾巢而出,向着新野疾驰而去。其目的便是提前进发,以免届时被马超当面拒绝调用宛城兵马。与此同时,营帐外的徐晃为了掩护张绣的兵马调动,佯装若无其事,却在暗中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各种部署安排。恰逢马超这边筹备大军出发,本就兵马调动频繁,嘈杂混乱,故而张绣率部悄悄出城之事,并未引起马超的过多警觉。虽说马超扎营之处距宛城并不遥远,但在这一片忙碌喧嚣之中,竟也未发觉异常。 第二日清早,张辽已在前方先行出发开路。张马超领着徐庶、张任前来,欲与张济、张绣辞行。晨雾还未散尽,宛城的轮廓在朦胧中略显几分萧索。抵达宛城时,贾诩早已伫立相迎。马超见状,奇道:“文和先生缘何早早知晓我等离去,在此等候?”贾诩微笑答曰:“将军此番举动,规模不小,若文和毫无察觉,又怎堪为君侯出谋划策?况且宛城向为征战要地,岂能毫无警觉?”马超点头称是:“文和先生确然深谋远虑。只是不知张济将军与张绣如今身在何处?我大军开拔,特来与他们告别。”贾诩欲言又止,终是缄默,只引着马超迈向城主府。 入得府内,只见张济卧于病榻之上,面容憔悴,神色恹恹。室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几缕阳光艰难地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却驱不散那沉沉的病气。张济强撑着精神,率先开口,声音沙哑且虚弱:“马超将军,今日你来,我有几句肺腑之言,不得不讲。你如今执意进军扬州,我却以为,西凉方是根基所在,当下西凉战火纷飞,局势危急,实应先顾西凉才是正途啊。想那西凉,广袤无垠的大漠,才是我们的生养之地,那里的百姓盼望着安宁,盼望着你的回归。”马超微微皱眉,刚欲辩驳,张济又道:“我与绣儿在这宛城,历经风雨,如今心力交瘁,实已厌倦这漂泊不定、战火连绵的日子。我等一众,皆盼能重回西凉,依附于你。那西凉的大漠黄沙,才是我们的根。往昔的峥嵘岁月,部落的欢声笑语,皆在那片土地。”言至此处,张济不禁老泪纵横,干涸的眼眶中泪水滑落,浸湿了枕巾,“我自觉大限将至,恐难活着踏上西凉故土,只盼死后,绣儿能将我骸骨归葬西凉,如此,我方能瞑目。让我这把老骨头,能在故乡的土地上沉睡,与先辈为伴。” 马超面露诧异之色,心下思忖为何张济独对自己倾诉这些。然见张绣与张济满脸倦意与哀伤,心下不忍,赶忙和声安抚:“叔父且放宽心,好生调养身子,一切自有侄儿斟酌定夺。侄儿亦知西凉重要,然扬州之事亦关乎大局,待侄儿略作筹谋,定不会弃西凉于不顾。”说罢,又为二人掖了掖被角,查看了屋内的炭火与饮食。随后,又寒暄几句,关切地叮嘱了几句养病之言,才缓缓告退。 清晨的宛城,静谧中透着丝丝慵懒。马超四处寻觅张济不见,遂问贾诩。贾诩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故作不知地回应:“或许是时间尚早,少主新婚燕尔,还在房中休憩,也是人之常情嘛。”说罢,眼神带着几分揶揄望向马超。马超被逗得哑然失笑,无奈道:“既如此,那便去阿绣的院落辞行。” 众人行至院落,侍女匆匆来报,称少主与少夫人尚未起身,示意马超稍作等候。马超闻之,打趣起来:“这阿绣如今可是被美色绊住了脚,大好晨光,竟也不出来操持军务、勤练武艺,反倒沉醉于床笫之欢了。”众人皆被逗得忍俊不禁,唯有徐庶隐隐觉得有些异样,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暂且按下心头疑虑。 良久,马云英才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衣物匆匆而出,双颊晕红,恰似天边的云霞,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惺忪与羞涩,上前向马超行礼。马超见状,笑意不减,问道:“妹妹,妹婿何在?我大军今日开拔,他却不来送行。”马云英微微垂首,声若蚊蝇:“兄长容禀,昨夜……”话未出口,已是羞怯难抑,顿了顿才续道:“他如今还未醒来,我刚推搡亦未叫醒。”马超听了,不禁哑然失笑,摆了摆手:“罢了罢了,值此冬日,并无紧要战事,且让他好生歇息。”言至此处,马超神色稍肃,语重心长地告诫:“云英,你既是我妹,我便直言不讳了。张绣身为武将,日后宛城诸多事务还需仰仗于他,你莫要过多干涉,莫让他沉迷安乐。”话落,马超亦觉脸上发烫,马云英更是羞得耳根泛红。“好了,为兄言尽于此,就此告辞。”马超说道。 马云英将众人送至院落之外。马超一行不再停留,径直出了宛城,汇入浩浩荡荡的大军之中。城楼上,贾诩眉头紧锁,满面愁容,目光紧紧追随着远去的队伍,直至那烟尘渐渐模糊了视线。 大军如长龙般在广袤的大地上蜿蜒前行,一路之上,狂风呼啸,卷起阵阵尘土,寒意刺骨。但这些西凉子弟兵,因有马超这位威名赫赫的主心骨在,个个都雄姿英发。马超“神威天将军”的名号乃是在无数次铁血征战中铸就,那是实打实的荣耀,令军士们心中充满敬畏与自豪,所以即便环境恶劣,他们依旧士气高昂。在宛城的休养,更是让兵士们养精蓄锐,此刻行动起来格外积极。 傍晚时分,大军已临近新野县城。前方张辽率领的前军早已驻扎妥当,营帐林立。马超见此,心中颇为满意,便传令众人协助搭建营寨,准备在新野暂作休整。 此时,张辽却满脸愁闷地走向马超。马超见状,不禁诧异道:“文远,这是为何?大军才刚开始行军,难道就遭遇困难了?”张辽欲言又止,犹豫再三后,一跺脚说道:“哎呀,将军,确实有个棘手之事。”马超爽直地回应:“有啥事你直说就好,行军在外,困难在所难免,大家齐心协力克服便是。”张辽无奈地摇了摇头,想来想去,叹道:“罢了,还是让他自己跟您说。” 马超满脸疑惑,正纳闷间,只见远方营帐后面转出一人。马超定睛一看,竟是今日在宛城未曾见到的张绣,其身后那胡车儿魁梧健硕的身影亦在,只是胡车儿似有几分扭捏,不敢向前。 马超瞧见张绣,不禁一脸诧异地问道:“阿绣,你这是在玩什么花样?今日大军开拔,送行时不见你踪影,怎地又提前跑到这儿来了?”张绣此刻也不再忸怩,甩开大步,虎虎生风地来到马超面前,单膝跪地,朗声道:“将军,张绣率宛城三万西凉旧部前来与将军会合,请将军安排具体军务。”马超赶忙上前,一把将他拽起,佯装恼怒道:“大哥也不叫了,你这家伙到底咋回事?你把这三万兵马都带来了,岂不是快把宛城的老本都掏空了?”张绣神色一正,说道:“在军旅之中,不论私情,只谈军务。请将军称呼我的职务。”马超听了,上前轻捶他一拳,笑骂道:“你这混小子!我在问你话呢!你这一走,宛城可如何是好?”张绣不慌不忙地回应:“宛城尚有将近两三万军士,又有文和先生坐镇,定然乱不了。我与叔父早已商议妥当,既然决定归降咱们西凉,回归故土,那便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大丈夫行事,自当如此,怎可食言而肥?” 马超心中暗自思忖,怪不得今日贾诩、张济、马云英的表现那般怪异,竟是早有筹谋。他面色一沉,对张绣正色道:“张绣将军休要胡闹,速速回你的宛城驻地。莫要在此与我嬉笑,你叔父如今病体沉重,命不久矣,此时你不在其身旁悉心照料,怎对得起他对你的养育深恩?再者,你与云英新婚不久,这般出来折腾,又是所为何事?”张绣“扑通”一声跪地,哀号道:“哎呀,我的好大哥,我的大将军呐,您就准许我跟随。我在宛城实在是憋闷得慌。况且大丈夫志在四方,建功立业之际,怎可被儿女情长所绊?唯有跟在您身边,我方能畅快淋漓地施展抱负。何况此次征战扬州,前路多艰,我又怎可置身事外?您的兵力本就不足,我率部前来,不正可助您一臂之力吗?”徐庶此时也全然洞悉了其中关窍,明白这一切早有计划。他与张辽、张任等人纷纷相劝:“将军,就依了张绣所言。他既能率大军至此,想必是得了张济将军首肯。张济将军此举也是用心良苦,还望将军体谅。” 第456章 马超无奈 张绣归队 马超心中仍觉此举不妥,他暗自估量此次扬州之行的艰难险阻,深知即便张绣带来三万人马,于这战局而言亦不过是杯水车薪。扬州之地,水泊湖泽纵横交错,于擅长骑兵作战的己方极为不利,若要与袁术正面交锋,胜算寥寥,唯有相机而动,行险出奇,或有一线生机。故而面对众人的劝说,他迟迟不肯应允。 张绣见马超态度坚决,一时无计可施,只得向众人投去求助的目光。恰逢此时,他瞥见马超背后的徐晃,正挤眉弄眼,一会儿佯装抹泪,一会儿又浑身扭动,似在暗示着什么。张绣心领神会,当下扯着嗓子嚎了起来:“哎呀,我的好大哥,我实在离不开你啊!”岂料马超横眉一瞪,张绣顿时没了声响,只怯生生地望着徐晃,开口问道:“老徐啊,你光在那儿扭来扭去,我也不知何意,快告诉我怎样才能让将军留下我?” 徐晃无奈地一拍额头,叹道:“你这呆子,连撒泼打滚都不会,你就赖在这儿不走,将军能奈你何?”马超闻得此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眼神如利箭般射向徐晃,怒声呵斥道:“徐晃,你平日里就没个正形,你那强大的行为就不能收起来,今日怎做出这等教唆之事!我就说阿秀向来行事方正,怎会突然这般失态胡闹,原来是你在背后煽风点火、出谋划策!你可别忘了,你本就有过类似的‘斑斑劣迹’,如今还敢故技重施,真当我不会惩处你吗?”马超越说越气,胸膛剧烈起伏,那威严的面容因愤怒而显得更加冷峻,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因他的怒火而凝结。 徐晃被马超这一番怒斥吓得后脖领一紧,身体本能地打了个寒颤,紧接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行两步上前,双手紧紧抱住马超的腿,满脸急切地说道:“将军,俺真的是一心为您好啊!这扬州之战究竟会是怎样的局面,俺心里实在没底。咱们现有的兵力就明晃晃地摆在这儿,多一个人便多一分力量。况且阿秀他对您一片赤诚,这份心意天地可鉴呐。”说着,他快速地用眼神向张绣示意。张绣心领神会,也急忙上前抱住马超的另一条腿,言辞恳切:“将军,我的好大哥,我心意已决,绝不离开。我只愿能与您在沙场上并肩作战,如此方才能让我此生不留遗憾。”马超眉头紧皱,愤怒地吼道:“撒开!”随后,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张绣,质问道:“阿绣,你当真考虑清楚了?叔父如今病情危重,怕是时日无多,在这最后的时刻,你不在他身边侍奉汤药,日后当真不会后悔?”张绣微微抬起头,眼神坚定:“叔父也是这般意思,他满心期盼着我能跟随将军您建功立业,他说这才是家族荣耀传承之道。”马超长叹了一口气,脸上的怒容渐渐消散,无奈地说道:“哎,罢了,既然你都已经来了,那便随我同行。只是这扬州局势错综复杂,敌友难辨,此行艰险万分,恐怕众多兄弟都难以全身而退,免不了会有损伤啊。” 徐晃见张绣成功留下,马超松了口,兴奋得一跃而起,双手像铁钳般拽起张绣,那力气仿佛能把张绣拎起来转圈圈。他满脸得意地咧着嘴:“哈哈,阿秀啊,俺就说俺这脑瓜子机灵,这主意一出,咱俩就能并肩上阵啦,是不是妙得很?” 马超却脸一黑,如乌云密布,怒喝:“徐晃!”这声吼像炸雷,吓得徐晃原地蹦起,脚跟并拢,“啪”地一个挺直腰板,扯着嗓子高喊:“到!将军,啥事儿让您气成这样,小的给您降降火气,是要我给您表演个翻跟头,还是学个猴叫?”马超咬着牙:“你这泼皮,满肚子歪点子,就不能正儿八经?来人,把他拖下去,抽三十鞭,让他清醒清醒!” 徐晃眼睛瞪得像铜铃,跳着脚叫:“将军,这可使不得!上次我半道来投,挨了顿揍,我认了,谁让我心急。可这次是张绣要来,您咋能柿子专挑软的捏,只打我不打他?这太偏心啦!兄弟们,快帮我求求情,不然我可冤死啦!”周围士兵早笑得前仰后合,肚子都疼了。有的捂着嘴,肩膀直抖;有的蹲在地上,眼泪都笑出来了。 徐晃见没人理他,急得直跺脚,嘴里骂骂咧咧:“你们这群没良心的,看我笑话,等我哪天发达了,有你们求我的时候!将军,您要打就一起打张绣,不然我死不瞑目!”马超一挥手,武安国和潘凤像拎小鸡似的把徐晃架走。 到了行刑处,徐晃一边脱衣服,一边嘟囔:“轻点啊,我这细皮嫩肉的,经不住打。”鞭子落下,徐晃鬼哭狼嚎起来:“哎呀呀,我的亲娘哎!这是要我的命啊!将军,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那声音大得能把天上的鸟都惊飞。 马超看着徐晃这夸张模样,又好气又好笑,对张辽说:“文远,你去看看,别真把他打出个好歹。这寒冬腊月的,伤了人还得浪费药,咱的药可金贵着呢。”张辽笑着点头,走向徐晃。马超则站在原地,无奈地摇头,心里却也明白,这徐晃虽然调皮捣蛋,但也是真心为了队伍着想。 张辽满脸笑意地走向徐晃,打趣道:“你这憨货,将军心里还是惦记着你的,特意差我来让他们下手轻点。”徐晃这边正扯着嗓子干嚎:“哎呦喂,疼死我啦!将军呐,您就行行好,饶了小的!”那边却又忙里偷闲地对着张辽挤眉弄眼,压低声音,一脸得意地悄声道:“那可不,你也不瞅瞅俺老徐是啥人物?俺可是将军的心头宝贝疙瘩。”嘴上这么说着,身体还配合着鞭子的起落夸张地扭动,“哎呦,这一下可真要命!” 就这样,二十鞭不紧不慢地打完了。马超在远处瞧着徐晃那浮夸的表演,又好气又好笑,最后实在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无奈地挥挥手:“罢了罢了,别打了,让这家伙过来!真能被他折腾得够呛。” 徐晃乐颠颠地跑过来,一边佯装费力地整理着衣甲,一边嘟囔:“将军呐,您瞧瞧,这身上都给抽得一道道红印子,大冬天的,可不得冻死人咯。”说着,还故意打了个大大的哆嗦,紧接着连打两个响亮的喷嚏,“阿嚏!阿嚏!” 马超见状,心里一阵发软,不假思索地解下自己身上的大氅,轻轻披在徐晃身上,嗔怪道:“好啦好啦,你这憨货,赶紧去熬碗姜汤喝,别真染上风寒了。” 徐晃如获稀世珍宝一般,兴奋得手舞足蹈,对着众人挤眉弄眼,炫耀道:“都瞧见没?到底谁才是将军的亲信爱将?现在一目了然了!哼,瞅瞅俺老徐披上这大氅,是不是威风凛凛,霸气侧漏?”说罢,像个滑稽的小丑,在众人面前晃来晃去,一会儿转到这个跟前,笑嘻嘻地问:“兄弟,你看我这造型咋样?合身不?帅气不?”一会儿又跳到那个面前,故意昂首挺胸,显摆着:“瞧瞧,这大氅一披,我是不是气质瞬间就不一样啦?” 众人被徐晃逗得哄堂大笑,笑声如波涛般在营地中回荡。徐晃愈发得意忘形,摇头晃脑地说道:“哎呀呀,这大氅虽说现在披上也威风,可还是晚了些哟。要是早在从陇西归来那阵儿,我就有这宝贝,那我非得穿着它,在长安那金銮殿上好好威风一番不可!我要站在那朝堂中央,手指群臣,把他们平日里那些个装腔作势、勾心斗角的丑态都给骂个遍,再狠狠指着皇帝老儿的鼻子,痛斥他的昏庸无能。那场面,啧啧啧,才叫一个畅快淋漓,那才是真有气势!你们瞧瞧这大氅的料子,这裁剪,这穿在我身上,简直就是量身定制,威风八面啊!” 马超原本也被这滑稽场景逗得嘴角含笑,可一听徐晃这番大逆不道的言语,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震惊与疑惑。他眉头紧皱,眼神中透着一丝凌厉,上前一步问道:“徐晃,你刚说在长安城金殿之上咒骂群臣、辱骂皇帝,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给我从实道来!” 徐晃却浑然未觉马超的异样,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光辉事迹”里,滔滔不绝地向众人炫耀起来。他眉飞色舞地描述着当时的场景,如何在朝堂上昂首挺胸,如何言辞犀利地将群臣驳得哑口无言,又如何把皇帝怼得面色涨红却无言以对。他越说越起劲儿,手舞足蹈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高光时刻”,周围的将领们也都被他绘声绘色的讲述吸引,不时发出阵阵喝彩声,沉浸在这精彩的“故事”里,丝毫没有留意到马超的脸色正一点点阴沉下去,如乌云密布,暴风雨即将来临。 虽说马超与当今皇帝之间存在诸多矛盾,对朝廷的一些作为也颇为不满,但在他内心深处,始终怀着振兴大汉的壮志。徐晃这般口无遮拦的话语,无疑是在践踏皇权的神圣,让本就摇摇欲坠的朝廷威严扫地,更会让兄弟们心中对朝廷的敬重之心逐渐消散。长此以往,军队的向心力与纪律性必将受到严重影响,这绝非他愿看到的局面。 徐晃正说得唾沫横飞、得意洋洋,忽觉后脊梁一阵发凉,仿佛有一道冰冷的目光如芒在背。他下意识地扭头望去,这一看可不得了,只见马超脸色黑得像锅底,眼神中透着压抑的怒火,那神情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徐晃顿时吓得一个激灵,瞬间从美梦中惊醒,慌乱地裹紧身上的大氅,结结巴巴地说道:“哎呀呀,我这……我这怕是真要感染风寒了,得赶紧去熬姜汤喝,去去就回。”说罢,也不敢有丝毫停留,脚底抹油一般,一溜烟跑得没了踪影,只留下一众还没回过神来的将士们面面相觑。 第457章 张鲁头疼 女儿符宝 尽管途中遭遇了张绣加入这一意外的小插曲,不过在众人连番的插科打诨与劝说之下,马超最终还是点头应允,同意张绣成为队伍中的一员。此后,众人并未在新野过多地停留,稍作休整了一夜,待次日破晓时分,便又马不停蹄地踏上了那匆忙的赶路行程。 在这后续的路途之上,可谓是单调乏味至极。天寒地冻的恶劣环境里,凛冽的寒风如刀割般刮过众人的脸颊,四周皆是一片银装素裹的萧瑟景象。漫长的道路上,除了那一群人匆匆赶路的身影此起彼伏,再也没有其他事情来打破这份寂静与枯燥。他们的脚步匆匆,仿佛被无形的力量驱赶着,一心只想早日抵达目的地,唯有那坚定的信念在心中默默支撑,抵御着身体的疲惫与环境的困苦。 远在汉中的张鲁,此刻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满心都是焦灼。庞德的举动实在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他的军队明明已经退去,整个汉中刚刚才从紧张的氛围里解脱,百姓们都几乎要提前筹备过年,以庆祝这一难得的安宁时刻。可谁能料到,庞德这个“老六”竟会去而复返,率领大军如汹涌潮水般突袭武都,瞬间让武都郡陷入了摇摇欲坠、岌岌可危的境地。 张绣的先祖凭借创立五斗米教,以救死扶伤之举泽被无数苍生,而后依靠独特的教义奠定根基,逐步兴起。传承至张鲁这一代,他身兼天师与一方诸侯的双重身份,倒也将汉中治理得有模有样。只是张鲁这人,对扩张地盘的野心平平,传教的热忱却极为高涨,远超其他欲念。从这方面来说,他或许算不上一位雄才大略的诸侯。 然而对于汉中之地的百姓以及教众而言,这里却是一片祥和乐土。他们异常团结,即便自身战力并非顶尖。只要张天师的符令一经传出,汉中的热血健儿们便会毫不犹豫地踊跃投身征战。毕竟,回顾往昔,数代人都承蒙张天师一家的恩泽庇佑。张鲁主政汉中,担任郡守期间,推行轻徭薄税的政策,还时常在生活上对困苦百姓伸出援手。民众们整体上颇为满意当下的生活,对张鲁自是满怀感激之情,愿意为其效命。 在汉中这片土地上,张鲁那天师的名号宛如洪钟大吕,振聋发聩,其响亮程度远远盖过了他作为郡守的身份标识。对于民众而言,张天师所代表的不仅仅是世俗的统治权力,更是一种精神上的崇高象征与灵魂的寄托归宿。那源自五斗米教的教义传承,如涓涓细流,润泽着每一个人的心田,使得他们对张天师怀着近乎虔诚的敬仰与爱戴。故而,当张天师有所号召时,众人皆心甘情愿地挺身而出,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也毫不退缩,一心只为扞卫天师的荣耀与汉中的安宁,这份忠诚与热忱,已然深深镌刻在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成为他们生命中不可磨灭的信念印记。 西凉军固然是兵强马壮、来势汹汹,其突袭武都郡的行动起初势如破竹,致使武都郡内的县城接二连三地沦陷失守。然而,武都的百姓们心中怀着对张天师的无上崇敬,他们凭借着武都周边的天然险阻,以顽强不屈的意志为壁垒,在每一寸土地上展开了殊死抵抗。他们在崇山峻岭间穿梭,利用山谷的崎岖与河流的阻隔,巧妙设伏,一次次击退西凉军的进犯。尽管敌军攻势猛烈,但百姓们毫不退缩,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和坚定信念,逐渐稳住了阵脚,成功抵住了西凉那如潮水般汹涌的兵锋,让那原本长驱直入的西凉军队陷入了胶着的苦战,不得不重新审视这支看似柔弱却坚韧无比的民间力量。 故而,汉中境内的动荡不安成为了张鲁心头的重患,这是令他上火的关键因素,占据了极大的比重。不过,还有一小部分缘由则是源自他那视若掌上明珠的女儿张符宝。 汉中向来以传承教育的天师道闻名遐迩,张天师的名号堪称一块熠熠生辉的金字招牌。张家子孙自幼便以研习天师道教义为核心要务,毕竟他们道派中的诸多内容,实则与医者所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如同昔日闹得满城风雨的黄巾军,其首领大贤良师张角,便有传言称他是用精心熬制的草药汁水来书写符咒,而后化水让人服下,甚至还有传闻说他所用的符纸原材料乃是粮食所制。对于那些食不果腹的饥民而言,一碗这样的符水既能缓解病痛,又能略微果腹,故而才被传得神乎其神。这天师家的教义里,确实也存在着一些能够疗愈百姓疾患的内容,至少部分东西确有治病救人的实效。 而他的女儿张符宝却独树一帜,对教义毫无兴致,满心只想着治病救人。张鲁对这个女儿自幼娇惯宠溺。在张符宝出生之前,汉中一直归益州牧辖制,张鲁与益州牧刘焉往来密切。只是刘焉为人霸道,其行径让整个汉中都倍感压力,难以与之抗衡,一直承受着来自成都方面的压迫。也正因如此,张鲁逐渐萌生了脱离成都管制的念头,往昔在刘焉的压制下,他屡屡遭受打击,毫无招架之力。 自从有了张符宝这个宝贝女儿,张鲁冥冥之中竟觉运势悄然扭转。往昔在与各方势力的争斗里,往往是举步维艰、左支右绌,可如今在战事之中竟能渐有起色,打出了几分威风,不再似从前那般只有招架之功。不仅如此,还一步步地从益州牧那令人窒息的管辖阴影中挣脱出来,让汉中于这乱世之中得以自成一派,宛如在汹涌波涛里觅得了一座安稳孤岛。 道家向来讲究因果循环与福报之说。在张鲁眼中,小女儿的降临恰如上天恩赐的祥瑞,是他与夫人修来的福泽。故而对其宠溺到了极点,在张符宝尚在幼年时,便迫不及待地让她开始研习天师道教义,更对外界大力宣扬,称她是天师教中天赋异禀、年少有为、地位尊崇的后起之秀,仿佛已看到她未来将教义发扬光大的辉煌前景。 然而,世事难料。随着张符宝渐渐长大成人,她的心性却并未如张鲁所期盼的那般与教义深度契合。她对那些玄奥的教义经文只是浅尝辄止并很快失去兴趣,转而将全部的热忱与精力都投入到了钻研治病救人的医术之中。这一转变让张鲁颇为头疼,他深知天师教的传承需要家族子弟的倾心付出,可面对女儿那执着的眼神与对医术的痴迷,他又实在狠不下心来强行扭转。无奈之下,只能依旧对女儿宠爱如初,每日里除了处理教中与汉中政务之事,还不忘亲自检查女儿的学业进展,哪怕明知她的心思大多已不在教义之上,也还是期望着能有奇迹发生,让女儿重新重视起天师教的传承大业。 近日,汉中来了一位号称名医的医者,传闻是神医华佗。其医术精湛,声名远扬,且古道热肠,心怀慈悲。面对那些生活困苦的百姓,他常常少收诊费,甚至分文不取,无偿施诊。一时间,百姓们对他推崇备至,纷纷传颂他的善举与高明医术。 这一情况,却在无形中对天师教于汉中的威望造成了冲击。往昔,百姓生病之际,多会前往教内虔诚祷告,而后服下符水草药,祈求病愈,对天师教的信仰极为笃定。即便是战争中受伤的教徒,哪怕伤势危重,也从未质疑过天师教的神力,始终是天师教的狂热追随者。然而华佗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局面。他以实实在在的医术,治愈了众多病患,那些在战场上断手断脚、命悬一线的教徒,经他妙手医治,存活几率大幅提升,且能逐渐恢复如初。如此一来,天师教的威望便在不知不觉间被渐渐消磨。 张鲁起初恼怒不已,本打算暗中派人将华佗擒获,以解心头之患。可每当看到华佗周围那一群亟待救治的困苦百姓,又犹豫难决。毕竟华佗医术卓绝,的的确确有着起死回生之能。而他的女儿张符宝,自得知华佗来到汉中后,兴奋不已,整日里叫嚷着要拜华佗为师,学习医术。这可让张鲁头疼万分,他一心期望女儿能专注于天师道教义的研习,传承家族衣钵,可如今张符宝对教义的理解一塌糊涂,心思全放在了学医之上。每次考校女儿学业,看到她那敷衍塞责、心不在焉的模样,张鲁便又气又急,却又拿这个宝贝女儿毫无办法,只能在担忧天师教威望受损的同时,纠结于如何应对女儿对学医的执着追求。 每回检验张符宝的学业时,场面总是令张鲁倍感无奈。张符宝那古灵精怪的性子一上来,便会想尽办法拐弯抹角地将话题引到华佗身上。她眼睛里闪烁着好奇与向往的光芒,不住地询问关于华佗治病救人的种种事迹,嘴里念叨着的都是对拜华佗为师的热切渴望。那副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被新奇事物勾了魂的孩子。 张鲁见此情景,心中自然是又气又急,只觉头疼欲裂。他深知天师教的传承重任在肩,女儿这般痴迷于医术,全然不顾教义学习,实在是让他难以接受。无奈之下,他只得命令侍从将张符宝严加看管起来。每日里,张符宝的住所周围都布满了看守之人,张鲁就怕自己一个不留神,这宝贝女儿便会瞅准机会偷偷溜出去,跑去追随华佗学习医术。那一道道禁令,仿佛是一道道枷锁,锁住了张符宝的行动自由,可却锁不住她那颗向往学医的心。她在屋内时常望着窗外,心中暗暗盘算着如何才能突破这禁锢,去追寻自己心中的医学梦想。 第458章 热衷医术 张鲁管教 在一片静谧之中,张鲁迈着沉稳的步伐来到了女儿那充满着少女气息的闺房之外。他先是微微顿住身形,清了清嗓子,一声轻咳在这宁静的廊道里悄然响起。那清脆的声响宛如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打破了寂静。 不一会儿,女儿的贴身小丫鬟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小丫鬟抬眼瞧见是老爷,忙不迭地停下脚步,恭敬地屈膝行礼,那姿态极为谦卑。随后,她便像一只灵动的小鹿一般,迅速转身进了屋子,向正在屋内的张符宝通报老爷的到来。 此时的张符宝正沉浸于一本医书的精妙世界之中,听闻丫鬟通报,顿时心中一惊。她赶忙将手中的医书合上,眼神急切地在屋内扫视一圈,手忙脚乱地把那些平日里研习的教义书籍、神秘莫测的符咒等物一一摆放在书案之上,还特意将它们摆放得整整齐齐,装作一副正专心致志研习教义的模样。待一切都看起来毫无破绽之后,她才深吸一口气,理了理自己的衣衫,莲步轻移,缓缓走出屋子,朝着张鲁盈盈下拜,行了一个标准的礼,那礼数周全得让人挑不出一丝差错。 张鲁这才在女儿那温婉的陪同下,跨过门槛,步入女儿的闺房。他心中始终秉持着男女有别之念,哪怕面对的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在这些礼仪之事上也绝不敢有半分马虎。毕竟,他一心期望着将女儿精心雕琢成那知书达理、温婉贤淑的大家闺秀典范,一言一行都需合乎礼仪规范。 踏入屋内,张鲁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书案之上。只见那书案上整齐地放置着诸多与五斗米教教义相关之物,有绘制着神秘符文的福禄图,还有一本本阐述教义精髓的典籍。见此情形,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那笑容里满是对女儿的期许与疼爱。他语重心长地说道:“吾儿啊,为父今日前来,实非有意逼迫于你研习教义。你且看,咱们张家所传承的这五斗米教,历经岁月的洗礼与沉淀,如今已在世间广纳信徒,教众犹如繁星般众多,声势日益浩大。这教门的繁荣昌盛,乃是咱们张家数代人兢兢业业、苦心经营的成果。它就如同咱们家族的根基与命脉,唯有依靠家族之人齐心协力地去维护、去传承,方能使咱们张家的宗族之树永远枝繁叶茂,家族的荣耀香火得以绵延不绝,世世代代传承下去。为父深知你心思纯善,聪慧过人,也不愿对你有过多的拘囿与束缚。但你自幼便被祥瑞环绕,福缘深厚非常。为父曾特意请那相面高人仔细端详过你的面相,那相面之人惊叹不已,直言你乃是世间少有的大富大贵之命相。你之命格,尊贵超凡,似那夜空中最为璀璨耀眼的星辰,不仅能为自身带来无尽的荣耀与幸福,更有母仪天下之征兆,日后定能成为家族的骄傲,庇佑我张家一门老小,福泽遍及天下苍生。” 张符宝微微嘟起小嘴,满是不情愿地开口说道:“爹爹,您怎么又来了。您总是用这一套说辞来念叨我,传播教义有哥哥和兄弟们去做就好了呀,我不过只是个女儿家。您成天把那些天命之类虚无缥缈的东西挂在嘴边,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张鲁听了,脸上不禁泛起一丝不悦,沉声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闺女啊,咱们可是以教义传家的家族,若是连自家人都不信天命,那还如何让世间之人来信奉天命,又怎样让他们遵从教义呢?” 张符宝瘪了瘪嘴,继续说道:“之前大贤良师张角,他那些符箓之类的东西,不都是用药水蘸着写,甚至还拿粮食来充当符纸之物吗?这些事情您难道不清楚?还用得着我来说吗?这分明就是些唬人的手段罢了。” 张鲁听闻此言,心中恼怒,却又不愿对女儿发火,只得强压怒火,耐着性子解释道:“符宝啊,咱们家与大贤良师那一支全然不同。咱们的教义,入门需先纳五斗米,而后这五斗米会用来互帮互助,救济更多的穷苦之人。咱们一向是劝人向善,从不会煽动造反。你怎能将为父与大贤良师那一支混为一谈呢?这可是对祖先的亵渎,万万不可有此等想法。” 张符宝瞧着父亲,见他已有明显的不悦之色,心中一紧,赶忙换了副语气哄道:“爹爹,您瞧,我近些日子一直在研习福禄之类的典籍呢。我这段时间多乖巧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心钻研咱家的教义符箓。您那些话对教众们去说就好了,何必跟女儿这般较真呢。” 张鲁面对女儿这般模样,实在难以生出怒火。被女儿轻哄两句,他那原本故作严肃的脸再也绷不住,瞬间喜笑颜开,说道:“哎呀,女儿啊,你如此便对了。咱们家以教义传家,无论如何,这传家之道绝不可弃。并非为父想约束你,只是你切不可像寻常医官那般,随意外出,还给人问诊拿药。且不说这治病救人关乎人命,单论你的身份……” 张福宝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冷哼一声打断道:“爹爹,就您会说。外面的人可都对我信任有加,对我感激不尽,唯有您质疑我的医术。” 张鲁虽被打断话语,却仍耐心哄着女儿:“福宝啊,爹爹深知你医术高明,堪称小神医。但且不说大家闺秀理应深居简出,就凭你的命格身份,那是越神秘越好。怎能整日抛头露面,与众多平民百姓频繁接触?待日后,你可是有母仪天下之运,起码也是皇妃之尊。到时于咱们家的教义传播,更是有着非凡意义……” 张符宝轻抿着嘴唇,微微瘪嘴,一双美目直勾勾地望着张鲁,眼眶里渐渐泛起晶莹的泪花,那模样楚楚可怜至极,带着一丝哽咽对张鲁说道:“爹爹,您为何还这般言语?您可知女儿心中委屈。女儿研习医术,不过是想多行善事,解他人病痛之苦,怎就成了您口中的不当之举?女儿也知家族教义重要,可女儿亦有自己的追求与抱负,难道就因女儿是女儿身,便要诸多受限,连这点喜好都不能有吗?” 见女儿这可怜模样,张鲁的心瞬间揪紧,急忙温言哄道:“哎呀,我的乖女儿,爹绝非有意为难你。你钟情医术,若只是专注钻研,探寻其与咱们教义有无相通相契之处,爹自然是支持的。只是你总在外抛头露面,四处奔走,这着实不妥。况且当下世道不宁,兵荒马乱,你这般在外闯荡,爹怎能不忧心你的安危呢?” 张福宝圆睁双眸,紧紧盯着父亲,满是怀疑地问道:“爹爹,您当真如此想?”张鲁忙不迭地点头,连声道:“对对对,爹绝无虚言,确是担忧你的安危。” 张福宝仍心存疑虑,说道:“这有何可担忧?咱们汉中向来教众云集,民风淳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哪会有什么歹人出没?何况我这身份一亮,教众们谁又敢对我心怀不轨?爹爹,您莫不是在哄骗我。” 张鲁面容凝重,满是忧虑地语重心长说道:“女儿啊,爹爹怎会平白无故哄骗于你?你可知道,近来咱们汉中的教众与西凉之间那战火熊熊燃烧,已然持续了许久许久。这期间的纷争与动荡,你难道真的一点风声都未曾听闻?你且仔细瞧瞧,如今这城中的伤兵数量是不是如潮水般日益增多?那些西凉的莽夫们,个个都是生性凶悍、野蛮无礼,他们行事全凭武力,哪里会跟咱们心平气和地讲道理?咱们一直以来都秉持着与人为善,何时主动去招惹过他们?可现如今,那西凉的大军如乌云蔽日般压境而来,局势万分危急。爹这段日子为了应对这棘手的局面,可谓是食不知味、寝不安席,每日都在苦苦思索对策,你看,这头上的黑发都快被愁苦熬成白发了。” 张福宝眨了眨灵动的眼睛,带着一丝调侃说道:“对对对,确实是这么个情况。不过话说回来,华佗神医之所以能在咱们汉中积攒下如此浩大的名声,还不就是人家医术实在是太高明了。再说了,爹爹,您就别在我面前叹气了,您的头发哪能那么容易变白呀。您可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咱们家那可是藏着世间罕有的宝贝,千年首乌、千年灵芝,甚至珍贵无比的千年人参都有。您有这些神奇的药材在身边,随便用上一点,都能保您容光焕发,怎么可能会让您的头发轻易变白呢?您就别拿这理由来哄骗我这个小孩子啦。” 张鲁听了女儿的话,又好气又好笑,抬起手来轻轻地拍着自己的额头,满脸无奈地说道:“唉,我这宝贝女儿啊,家里这点家底都被你看得透透的,一点秘密都没有了。” 张鲁神色一正,表情严肃而凝重,语气坚定且不容置疑地说道:“女儿,此事为父心意已决,无论如何,你往后是千万不能再想着跟华佗学习医术了。华佗此人虽医术精湛,在这汉中之地也颇负盛名,然而他的行事风格与理念,为父实在难以苟同。为父甚至已经决意,不愿再让华佗继续留在汉中这方土地之上。你要知道,咱们家族有自己的教义要遵循,有诸多事务需要打理,你的身份与责任亦非寻常。与华佗过多接触,研习他那一套医术,恐会对你产生诸多不良影响,更可能会偏离咱们家族既定的道路与期望。你需将心思放在家族事务以及教义的领悟之上,切不可再执着于医术的学习,以免引发不必要的麻烦与变故。” 第459章 冒充伯符 平易近人 张鲁拧紧了眉头,表情凝重肃穆,说出的话仿若沉甸甸的石块,落地有声,每一个字都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话语甫一脱口,他便敏锐地捕捉到女儿的面容瞬间笼上了一层阴霾,嘴角微微耷拉,那澄澈的眼眸里此刻满是委屈与怏怏不乐。张鲁的心猛地“咯噔”一沉,旋即意识到自己的言辞似乎过火了些。他太了解女儿那被宠溺出来的性子,心里清楚若是还继续逗留不走,只怕会让女儿对自己的反感愈发浓烈。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眼神闪烁不定,嗫嚅道:“那个……我突然记起尚有一些军务亟待处理,这便先行一步了。”言罢,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朝女儿跟前迈了一小步,语调也柔和了几分,满是怜爱地嘱咐着:“你切不可过于劳累,定要留意休息啊。”紧接着,他才缓缓转过身去,脚步似有千斤重,缓缓地离开了。 待张鲁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张符宝如释重负般轻轻呼出一口气,腮帮子微微鼓起,眼神里却透着一丝俏皮与狡黠。她冲着丫鬟俏皮地眨了眨眼,脆生生地吩咐道:“快快把我藏起来的衣物都拿出来。”丫鬟面露难色,心有余悸地劝阻道:“小姐,老爷若是知晓了,定会大发雷霆的。”张符宝伸出食指,轻轻点着丫鬟的额头,娇嗔地数落起来:“你呀,莫要这般胆小怕事,有我在,怕什么?” 小丫鬟心有余悸地说道:“小姐,您可不知道,老爷方才那神情,仿若乌云密布,雷霆将至。老爷素日里虽对您宠爱有加,可一旦动了怒,这府里上下都得跟着颤三颤。那话出口时,奴婢感觉这屋子里的空气都好似凝固了一般,冷得让人发怵。如今您又要取那藏起来的衣物,老爷若是知晓,这可如何是好?小姐您就听奴婢一句劝,莫要再任性了。” 张符宝皱着眉头,带着几分不耐说道:“好了好了,你别在那儿磨磨唧唧了,快点将衣物拿出来与我换上。咱们出去这么多次,爹爹都没有发现。再说了,就算发现了,有我在这儿,你怕什么?”小丫鬟站在一旁,脸上虽有一丝不情愿,但也不敢违抗张符宝的命令。她轻手轻脚地走到柜子下面,神神秘秘地从中掏出一套衣服,那是一套精致的贵公子锦袍,还有一身小厮的装扮。 小丫鬟先服侍张符宝穿上那身锦袍,锦袍的料子上乘,绣工精美,穿在张符宝身上更衬出他那与生俱来的贵气。随后,丫鬟动作迅速而又干脆利落地收起了张符宝换下的衣物,接着自己赶忙换上小厮的衣服。一切收拾妥当后,丫鬟又从角落里拉出一个衣箱。 张符宝即便是出去冒充行医之人,也依然极为注重个人形象。她生得眉清目秀,往那儿一站,便一看就是那种家世渊博的贵公子。对外,她谎称自己出身医学世家。每当遇到病人时,不论对方是有钱还是没钱,她都会出手救治。她本就不在乎钱财之类的身外之物,所求的不过是那份济民的情怀以及救助他人后内心愉悦的感受罢了。 二人精心乔装完毕,小心翼翼地从花园偏门悄然潜行而出,心中暗自笃定此番外出必定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城主府的护卫们时刻肩负着守护之责,他们每日都如影随形地跟随着这二人的踪迹。就在张符宝与丫鬟踏出府门的瞬间,一名护卫便迅速奔向城主所在之处禀报详情,其余人则紧紧跟上,不敢有丝毫懈怠。 这主仆二人毕竟年少,涉世尚浅,对于身后的跟踪浑然不觉。虽说她们已乔装改扮,但仍难掩女儿身的特质。就拿张符宝来说,尽管她身量颇高,穿上男子服饰后在身高上与本地子弟并无二致——毕竟益州之地,百姓生活多艰,且境内山峦起伏,男子身形普遍不算高大魁梧。然而,她举手投足之间,却不自觉地流露出小姑娘特有的娇俏韵味,可张符宝自己却仿若毫无察觉。而那些侍卫们深知城主对其的珍视,见她出门,皆严阵以待,提前将一切可能出现的阻碍与麻烦悄然清除,只为确保她的绝对安全。 当行至熙熙攘攘的大街之上,小丫鬟面露难色,轻声问道:“公子,咱们这是往哪儿走啊?”张符宝狡黠地眨了眨眼,笑道:“自然是去寻华佗神医,可不能错过他的诊治。”小丫鬟一听,更为难了,嗫嚅着:“啊,还要去呀?老爷都已经三令五申……”话未说完,张符宝便轻轻敲了一下小丫鬟的头,嗔怪道:“若不是为了观摩华佗神医诊治,学习些经验,我何苦这般匆忙出来?”小丫鬟见状,不敢再多言语,只得默默跟在其后。 主仆二人就这样一路来到了益州城外。城主府的侍卫们见此情形,顿时如临大敌,他们不动声色地在前后左右佯装不在意地跟上,实则个个都暗暗戒备,时刻留意着四周的动静。 华佗原本在汉中城内行医救人,因其医术超凡入圣,名声如日中天,引得汉中城外各地的病患纷纷慕名而来。汉中城主张鲁,担心这汹涌而来的人潮会对自己的教义造成冲击,损伤自身威望,便有意将那些贫苦百姓阻隔在城外,仅放一两人进城,这一两病患被救治后除了表示感谢,且言语间透露城外有更多病患亟待医治。华佗心怀医者仁心,并未对这些安排产生丝毫怀疑,毅然从城内迁至城外,为病患们悉心诊治,丝毫不顾生活条件的艰苦。而军队中那些伤筋动骨,身受重伤难以医治的教众,也都纷纷慕名前来城外求医,这正是张鲁最为担忧之事,生怕因此让教众对教义产生质疑,引发不可控的局面。 张符宝悠然行至华佗那简约质朴的药庐之外,数位前来复诊的病患瞥见她的身影,皆热忱地拱手行礼。她身着华服,面料上乘,绣纹精美,却无半分盛气凌人的骄矜之态,仿若春日暖阳,和煦而亲切。病患们虽心怀敬畏,不敢肆意趋近,却仍主动开口招呼:“孙公子安好。”此起彼伏的问候声,彰显出众人对她的敬重与喜爱。 缘由乃是张符宝曾听闻中原之地,有一位孙策孙伯符,堪称少年英雄豪杰。其年少之时,便已在乱世之中崭露头角,立下不世之功,且生得仪表堂堂,剑眉星目间英气逼人,气宇轩昂,风姿卓绝。又兼“伯符”与她的“符宝”音韵相谐,念来朗朗上口,仿若天成,故而她便斗胆冒用了孙策之名号。 益州地处偏远,山峦叠嶂,道路崎岖难行,仿若与世隔绝的桃源秘境,消息传播颇为滞缓。且这些病患多为家境贫寒、见识短浅之人,稍有资产与阅历者,城内完备的医馆便可满足其需求,无需在这数九寒天、朔风凛冽之际,于城外苦苦守候,翘首以盼华佗神医的救治。因此,众人对她所冒用之名,未曾有丝毫疑虑,更难以将眼前之人与那名震天下的孙策联系起来。 张符宝笑意盈盈,逐一回应着众人的问候,同时,她那澄澈的眼眸中满含关切,悉心探问熟悉的病患身体可有起色,症状是否减轻。其言辞恳切,态度亲和,平易近人,毫无高高在上的架子。她款步前行,身后排队等候的病患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此孙公子瞧着便是出身名门望族,周身贵气萦绕,却毫无骄奢傲慢之态,反倒将我等贫苦百姓视若至亲,挂怀于心,竟还能清晰记得我等往昔所患病症,当真是心地善良,宅心仁厚啊。”一位老者感慨万千,啧啧称赞。“何止于此,孙公子医术亦是精妙绝伦。华佗先生忙于救治重症之际,经他妙手诊治,亦是药到病除,妙手回春。有时见那孤苦无依之人,还会慷慨解囊,赠予银两,助其购药。如此善举,实乃菩萨心肠。”一位青壮汉子附和道,眼中满是钦佩与感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赞誉之声不绝于耳,仿若一曲美妙的乐章,在这药庐之外回荡。张符宝走在前方,嘴角微微上扬,那一抹笑意似是春日繁花绽放,娇艳而动人,难掩其内心的欣喜与自豪。 张符宝轻步迈进那华佗所居的药庐,入目之处尽显简陋。正值寒冬腊月,数九寒天的凛冽气息弥漫在每一寸空间,这药庐看上去竟似有些难以抵挡四面来风,与其说是一处专为行医问诊而设的药庐,倒不如说是一座由简易材料匆匆拼搭而成的粗陋窝棚。 棚内,为了抵御那无孔不入的严寒,在中央生起了一堆柴火。那跳跃的火苗在寒风的侵袭下,顽强地摇曳闪烁着,始终未曾被吹灭,宛如黑暗中坚守的希望之光。只因华佗先生将全部的精力与心血都倾注于为病患悉心诊治之上,忙碌得片刻不得闲,又哪有多余的时间去操心柴火这类日常琐事呢? 而这些前来求医的百姓们,他们虽家境贫寒,口袋里掏不出多少能够用来酬谢华佗先生无私救治大恩的钱财,然而他们心怀感恩,深知一把柴火于自己而言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举手之劳。于是,他们纷纷自发地从家中抱来柴薪,这一把把柴薪汇聚到药庐之中,既为华佗先生在这冰天雪地中营造了一丝暖意,也使得他们自己在漫长而又煎熬的等待诊治过程中,能够获得些许抵御寒冷的慰藉。 张符宝目睹这一切,心中不禁思绪万千。在这世间,高高在上的上位者如过江之鲫,然而又能有几人真正愿意俯下身来,去关注底层百姓那如蝼蚁般艰辛的生活呢?她缓缓环顾这略显寒酸的药庐环境,澄澈的眼眸里没有一丝一毫嫌弃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犹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怜悯之情。她只觉得这些百姓的日子过得实在是太不容易了,仿若在狂风暴雨中独自飘摇的一叶扁舟,随时随地都可能被无情的风浪所吞没,着实令人心生无尽的悲悯与同情。 第460章 东汉第一 外科大夫 在这略显清冷的屋内,华佗正专注于为一名腿部受伤的教众处理伤口。那教众因受伤后耽搁了救治,伤口处已严重恶化,生出了令人触目惊心的腐肉。当伤口被缓缓打开时,一股腐臭气息弥漫开来,围观众人皆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面露惊惶之色,而华佗却仿若未闻,一心沉浸在对伤势的研判之中。他面色凝重地对那教众说道:“你这伤口的情形极为不妙,若不将这些腐肉尽数剜除,性命怕是危在旦夕。只是如今这寒冬腊月,气候恶劣,且此处条件简陋,即便腐肉挖除,后续伤口生长也困难重重,你定要静卧休养,切不可随意妄动。”那教众一脸坚决,毫不犹豫地回应道:“还请先生务必施以援手,我等身为五斗米教徒,教内同仁向来相互扶持,定不会让我孤立无援,先生但做无妨。”华佗微微皱眉,一脸为难地继续说道:“若要剜除腐肉,此等疼痛绝非常人所能忍受。我且问你,可敢一试?”教众心中虽有畏惧,但求生的欲望更加强烈,坚定地点了点头。华佗见状,便说道:“我这里有一汤药,你且先饮下,随后我会将你固定于木棍之上,你口中需衔上木棍,如此这般,方能避免你在疼痛难忍时乱动,以免打乱我的治疗思路。”教众听闻,心中惶恐不已,可事已至此,为了保住性命,也只得硬着头皮同意。 此时,张符宝恰好前来。他本因教众提及五斗米教内相互扶持之事而颇感自得。只见这少年恭恭敬敬地说道:“先生,我又来了。”华佗忙于准备治疗事宜,连头都未抬,随口说道:“小友既然来了,那便给我帮忙准备刀具,在一旁协助于我。”张符宝目光移向那教众腿上溃烂的腐肉,只一眼,便吓得心底连连打怵,寒意从脊梁骨直窜而上。可他不愿在众人面前表露自己的胆怯,强自镇定,咬着牙应道:“好。”说罢,便强忍着双手的颤抖,在一旁为华佗准备刀具,只是那微微颤动的指尖,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一切准备就绪。那教众饮下汤药后,不多时便渐觉意识昏沉。华佗在其他教众协助下,将病患稳稳地绑于木桩之上,又在腿部横向放置一张桌子用以承托,确保病患腿部固定妥当。华佗微微叹息一声,开口道:“哎,此刻若能有烈酒用以清洗伤口,待我剜除腐肉后即刻冲洗,这般处置才更为妥当。” 张符宝听闻,赶忙说道:“这有何难?差人去城中购来烈酒便是。”言罢,转头对身旁一教众吩咐:“你且去购置烈酒。”那教众却面露难色,嗫嚅道:“我……这烈酒价格不菲,寻常酒可还行?”华佗摇头叹道:“寻常酒效用恐难及。” 张符宝眼珠一转,心下便明了这教中囊中羞涩,立即对身边小丫鬟说道:“取些钱财予这位小哥,让他速去购置烈酒。”小丫鬟依言,从随身小箱中取出钱递与教众,教众连声道谢后匆匆离去。张符宝此刻也无暇他顾,说道:“华佗先生,时间紧迫,亦不可过度耽搁。您这边可先行操刀,待他购回烈酒,约莫能恰好赶上使用。”华佗点头称是:“如此甚好。”说罢,从张符宝手中接过那小巧锋利的小刀,置于火堆旁仔细炙烤。直至小刀被烤得微微泛红,才稍作冷却,准备开始手术。张符宝满脸好奇,问道:“这刀具于火上炙烤,却是为何?”华佗神色凝重,缓缓说道:“刀过火烤,一则可借火势高温杀菌消毒,减少伤口感染之险;二则经炙烤后,刀刃之锋利能得以些许淬炼,使切割更为顺畅精准,于这等精细的腐肉剜除之术,大有裨益。” 想当年我在四处行医救治病患的经历里,偶然察觉经过烈火高温炙烤过的刀具,在用于剜除腐肉后,伤口处相较于以往明显更不易再度出现红肿状况。这烈酒用于清洗伤口亦是同理,经其冲洗消毒后的伤口,恢复起来不仅更为迅速,而且能极大程度地降低红肿溃烂的概率,只是我苦思良久,始终未能参透其中的内在原理究竟为何。 张符宝听闻此言,双眸之中光芒一闪,思索片刻后说道:“会不会是经过烈火的炙烤以及烈酒的清洗,能够削减病患伤口处的邪祟之力,从而有效减少了溃烂腐败情形的出现呢?”华佗带着笑意凝视着张符宝,眼神里满是赞许:“小友在医道方面果然颇具天赋与悟性,老夫历经多年摸索、积累沉淀下来的宝贵经验,竟被小友如此轻易地一语中的,实乃难得。”张符宝被华佗这般夸赞,脸上不禁泛起一抹微微的羞赧之色,心底却也因这赞誉而悄然涌起几分难以抑制的愉悦与舒畅之感。 华佗手持那炙热后稍凉的小刀,轻轻拉过病患腿上的腐肉,病患仅有细微反应,并未剧烈挣扎。张符宝赶忙趁机在旁询问:“先生,为何您用刀划开这溃烂之处,他却反应不大?”华佗专注于手中动作,边割边答:“他这伤处腐肉已坏死,原本的痛感神经已遭破坏,再加上饮了老夫特制的麻沸汤,此刻暂时不会有痛觉。待坏肉剔除,触及好肉时才会疼痛发作。”说话间,华佗手上不停,小心翼翼地在腐肉上仔细剔除,动作谨慎,生怕误伤到好肉分毫。 张符宝在旁看着,心随着华佗的每一刀而揪紧,却仍强装镇定,不放过这难得的学习机会,一有疑惑便向华佗求解,华佗也耐心地一一回应。 当刀刃快要触及坏肉与好肉相连之处时,原本昏昏欲睡的病患猛地疼醒,口中欲呼痛,却因衔着木棍只能发出沉闷声响,身体本能地左右摇晃,试图挣脱。其同伴见他如此痛苦,心疼不已,将他的头揽入怀中轻声安慰。华佗则继续沉稳地一刀刀切割,直至腐肉全部清理干净,鲜血汩汩流出。 此时,去买烈酒的教众气喘吁吁地抱着一坛酒奔来。张符宝面露欣喜,说道:“先生,这时间恰好。”华佗点头称是:“还得多谢小友慷慨解囊。”张符宝接过酒坛又问:“该如何清洗?”华佗指示道:“将酒少许些许地倒于伤口,先冲去血迹,待血迹渐少,再用干净布帛包扎。此后或许会伴有发热等症状,需密切留意。”言罢,华佗接过烈酒,缓缓倾倒于伤口。烈酒刚一触碰到病患腿部,病患便疼得几乎将口中木棍咬碎,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嗯嗯声,显然正承受着巨大的痛楚。虽说这已是难得的烈酒,但大汉时期酿造工艺有限,酒的度数普遍不高,故而虽能起到一定作用,可效果终究有限。 华佗专注地以酒水冲洗伤口,那流出的血迹由汹涌渐至涓涓细流,最终被酒水稀释得几不可见。他这才如释重负般地缓缓收起酒水,转而取来干净布帛。只见他双手轻柔而又极为娴熟地将布帛缠绕在患者受伤的腿部,一圈又一圈,每一个动作都饱含着对伤者的关切与对医术的敬重,直至包扎妥当,才示意众人将患者身上的束缚解开。 患者口中的木棍刚被取出,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在同伴的搀扶下,面色苍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许久才缓过劲来,虚弱地说道:“谢过先生。先生此手法,实在是……那疼痛感,真叫人难以忍受。”华佗微微摇头,平静地说道:“你这小伙子身体还算硬朗,忍耐力亦是不错了。老夫行医多年,曾遇见过剧痛之下几乎将口中木盾咬断之人,相较之下,你已算镇定。”言罢,华佗转身整理起所用的医具,眼神中透露出对患者后续康复的些许忧虑,又似乎在思索着如何进一步完善这治疗之法,以便日后能让更多伤者少受些痛苦。 华佗直起身,双手握拳轻捶腰部,长时间的精细操作让他的腰背酸痛不已,脸上也浮现出几分疲惫之色。他转向张符宝,缓缓说道:“小友,这位病患术后恐会发热,你且为他开些退热的药物。”张符宝毫不犹豫地应下,当即挥笔写就药单,安排人前去抓药。 那病患满是感激,口中不住地道谢。华佗只是轻轻摆了摆手,叹道:“身处这乱世之中,病痛者众多,些许救治何足挂齿。”说罢,他提高了声音喊道:“下一位,进来。”接着又对张符宝说道:“小友,你今日既然在此,不妨就在一旁帮着为其他病患开具药方。依我看,你的医术功底颇为扎实,定能分担不少。” 于是,二人便投身于忙碌的诊疗之中。这一日,除了那名外伤患者,其余皆是头疼发热之类的寻常病症。但他们丝毫不敢懈怠,耐心地为每一位病患诊治。时间在忙碌中悄然流逝,不知不觉间,大半晌已过,天色渐暗,病患也终于看得差不多了。华佗长时间久坐后突然站起,只觉一阵眩晕,身形摇晃,险些站立不住。张符宝眼疾手快,急忙伸手扶住华佗,满脸关切地问道:“先生,您没事?” 第461章 研习医术 相谈甚欢 张符宝秀眉紧蹙,眼眸中满是忧虑之色,她轻启双唇,声音温柔而关切:“先生,您何苦这般操劳?您且瞧瞧,您日复一日,从无间歇地为众多病人悉心诊断疗治,可这普天之下的病患仿若繁星,数不胜数,无论您多医治一人亦或暂且少医一人,于这茫茫病海之中,似乎也难以改变那宏大的局面。先生,您的身体才是最为紧要的,万不可因过度的劳累而损害了自身的康健啊。” 华佗微微抬起手,捶了捶自己那疲惫不堪、正用手支撑着的脑袋,长叹了一口气道:“唉,话虽如此,可在我心中,但凡是有一线生机能够挽救的生命,我都不忍舍弃。你且想想,一个家庭里若有一个病人缠绵病榻,那沉重的负担便会如同一座大山,足以将整个家的生机都拖垮。更何况当下这世道,政治昏暗无光,百姓食不果腹,生活于困苦之中,也不知这艰难的时世何时才会迎来转机。我所能做的,也仅仅是在这洪流之中,尽自己的一丝微薄之力罢了。倒是你啊,小友,你出身富贵人家,本可养尊处优,却能心怀怜悯,对寻常百姓的疾苦感同身受,与他们相处之时,毫无骄矜傲慢的架子。有此等仁善之心,已然难能可贵,足以堪称这世间的一时之贤才了。” 张符宝初次与华佗相见时,心中忐忑,出口介绍自己乃是孙策孙伯符。华佗一生走南闯北,阅历无数,孙策之名如雷贯耳,又怎会轻易被欺瞒?况且他目光如炬,一眼便洞察出张符宝的女儿身。只是华佗心怀旷达,不慕虚名,对这等伪装之事并不在意。他见张符宝心怀仁慈,身着服饰质地精良、剪裁精致,必是出身富贵之家,却毫无骄奢之气,能对穷苦百姓的病痛感同身受,不仅悉心诊治,还不惜钱财为他们买药。在华佗眼中,这便足矣。于他而言,只要一心为百姓谋福祉,身份地位不过是过眼云烟,又何须计较?华佗心中暗自思忖,若天下人皆能有此善念与义行,世间该是何等美好,他盼望着这样的景象能够遍及四方,让百姓皆能脱离病痛与困苦的折磨。 华佗缓缓起身,行至草庐门口,微微掀起草帘,抬眼仔细打量着外面的天色。只见那原本湛蓝的天空已被暮色浸染,西边的晚霞也只剩下几缕残红,像是燃尽的炭火,昏黄的光线无力地洒在大地上,预示着黑夜即将来临。他转身回到屋内,对着张符宝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友,天色眼见着就要黑透了,你还是赶快回城去,这荒郊野外,道路难行,莫要让家中大人忧心。” 张符宝嘴角上扬,带着一丝狡黠,仍装作一副浑然天成的男儿气概,故意粗着嗓子,模仿孙策的口吻说道:“先生此言差矣!想我孙策自起兵以来,征战四方,风餐露宿乃是家常便饭。哪一次不是在刀光剑影中闯荡,在生死边缘徘徊?这小小的黑夜,又何足惧哉!我孙策纵横江东多年,什么阵仗没见过?岂会被这夜幕阻拦了脚步。况且,我向来行事只凭心意,哪有被家中牵挂所羁绊之理?如今好不容易得此空闲,不必理会军务琐事,正可与先生尽情畅谈。你我相识已久,却始终未曾有机会安安静静地坐下来,好好聊聊这世间百态、医道仁心。今日天赐良机,若就这般错过,岂不可惜?先生不必再劝,只管与我畅聊便是。” 华佗看着张福宝这般煞有介事、蛮不在乎的样子,心中暗自思量。他深知,这城门的关闭与否,对于寻常人而言,是必须遵循的规则,可眼前这少年却视若无睹。她既能如此淡然处之,想必其身份尊贵非常,能够自由穿梭于城门之间,不受宵禁的约束。这无疑从侧面有力地印证了这小姑娘家世的显赫与不凡,背后定有强大的家族势力作为支撑,才能有如此底气与自信。 华佗本就心性豁达,对于张符宝的坚持也不再纠结,脸上露出一抹欣然之色,说道:“好啊,小友既有此雅兴与老朽促膝长谈,老朽自是求之不得,能有个人相伴闲聊,倒也快事一桩。” 张符宝眼珠一转,脸上写满好奇,旋即转头吩咐身旁扮作小厮的小丫鬟:“你且速去安排些吃食来,要那城中最好的酒楼精心准备。”小丫鬟领命,刚要抬脚离去,华佗赶忙抬手制止,微微皱眉说道:“不必太过繁琐,简单一点就好。些许粗茶淡饭,足以果腹即可,何必大费周章地从城中酒楼筹备,如此太过铺张浪费,实非我等所应为。” 张符宝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说道:“好好,都听先生的,那就简单安排些吃食。我原想着此次是特地来向您求教,自是应当隆重些才显得敬重。”华佗微微摇头,笑道:“哎,我岂能在乎那些虚名以及这些身外之物,口腹之欲更是不必讲究太多。你且看,粗茶淡饭往往才是人们长寿的要诀,若是经常沉溺于大鱼大肉之中,反倒会滋生诸多烦恼与疾病。”张符宝若有所思,点头受教:“先生高见,真是令我茅塞顿开。” 小丫鬟领命而去后,张符宝终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询问华佗道:“先生,我见那腿上受伤较重之人饮下一种汤药后,意识渐趋模糊,连疼痛感都减轻了许多,不知那是何种汤药?”华佗手捋胡须,神色悠然,缓缓说道:“此乃我之前精心研制而出的麻沸散。这麻沸散乃是以曼陀罗花为主料,辅以生草乌、香白芷、当归、川芎等多味药材。曼陀罗花其性辛、温,有毒,具有麻醉止痛之效,乃是麻沸散之关键。生草乌可祛风除湿、温经止痛;香白芷能消肿排脓、止痛;当归与川芎则可行气活血,诸药配伍,相互协同。将这些药材按特定比例精心炮制研磨后,以酒送服,可使患者在手术或伤痛之时,陷入沉睡,感受不到剧痛,大大减轻了患者的痛苦。” 张符宝赞叹的说道:“此方为病患减少疼痛感,为医治重症伤病开辟了新的途径,实乃医中妙方。” 张符宝面露疑惑与感慨之色,说道:“先生有着如此高明精湛的医术,又何必如此辛苦操劳?以先生的医术造诣,在达官贵人之间必定会被奉为座上贵宾,荣华富贵自可轻易获取,何苦日日奔波于民间,承受这般劳累与艰辛?” 华佗面容一正,神色凝重而庄严,说道:“天下擅长医术之人,并非只有你我二人。若仅仅是追求一时的富贵荣华,那确实是唾手可得。然而,天下间真正有能力前往医馆寻得名医诊治的百姓又能有多少?老朽的医术实在不敢妄称太过超凡卓越,顶多算是中上之材罢了。但我绝不愿意被荣华富贵所束缚羁绊。民间的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啊!每当那些当权者为了手中的权势、心中的私欲而发动战争,不知会有多少无辜百姓受伤,急需救治。更何况,民间百姓因战乱连连,生活困苦,连普通病患都因无钱而无法踏入医馆寻求救治。如今,正是因为太多人都只着眼于功名利禄,而忽视了治病救人的根本宗旨,才致使天下百姓求医无门,深陷病痛折磨。老朽虽无惊天动地之大才,但仅就这岐黄之术还算略通一二,只愿多救治些百姓,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如此才不枉在这世间走上一遭。” 张符宝一脸钦佩崇敬地望着华佗,由衷赞叹道:“先生有此等品性高洁、心怀天下的风范,真乃当世无双之国士也!先生可莫要自谦说医术仅为中上之姿。就以我这纵横南北的些许见闻而言,先生的医术堪称顶尖之国手无疑。”张符宝说着,不自觉又模仿起孙策的豪迈语气与神态,仿佛真如那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英雄豪杰一般。 华佗见此情形,不禁哑然失笑,却也不拆穿他,只是微笑着说道:“哎呀,小友,若论起走南闯北,你还是不及我所行之路远。且不说那遥远的宛城,南阳的张机,张仲景,他在内科病症的医治上可谓是圣手大师。我只是因时常接触战场上下来的伤病患,故而对这些外科创伤较为拿手熟练,但若论内科医术,还是当属张仲景啊。”华佗的这一番话,让张福宝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神往之情,对那未曾谋面的张仲景以及更为广阔的医学天地满是憧憬与期待。 此时,小丫鬟已将吃食带了过来。虽说华佗叮嘱要简单些,可呈上桌的几样清淡小菜,虽不见大鱼大肉的奢华,却精致非常,显然是出自城内大厨的精湛手艺。华佗见状,不禁哑然失笑,打趣道:“哈哈,今日跟着小友倒是又享了一番口福。” 张福宝因跟着华佗研习医术,收获颇丰,内心对其尊崇有加。她殷勤地为华佗布菜,一举一动皆透着敬重。二人边吃边就着医术话题深入探讨,从病症的诊断之法到药理药性的微妙差异,再到各种医方的灵活运用,相谈甚欢,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然渐暗。待用完餐,夜幕已如墨般彻底浸染开来。这荒郊野外,自是比不得城内的灯火通明与安全无忧。华佗正欲再次开口劝说,张福宝也已意识到时辰已晚,便主动起身,与华佗郑重告辞。她带着满满的收获与对华佗的敬意,踏入夜色,朝着城中的方向而去。 第462章 少年将军 来历不明 张符宝一路疾驰,直至顺利返回城中,而后匆匆直奔城主府内。一直在府中焦急等候的张鲁,那颗高悬的心这才总算落了地。他此前派出的手下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前来汇报张福宝的行踪,若不是如此,以他对女儿的宠溺与担忧,又怎能安心?此刻,张鲁一边心系着前方战事的胜负,一边又时刻担忧着女儿在外的安危,只觉头疼不已。如今见女儿平安归来,才将提着的心放回肚子里,开始动筷用餐。 张鲁的夫人见状,轻声劝说道:“老爷,何必这般忧心忡忡?这汉中内外尽是咱们自家的地方,况且你又安排了众多护卫暗中跟随保护。女儿喜爱医术,也是在治病救人,并非是肆意胡闹,只要能确保她的安全无虞,咱们便由着她去。”张鲁望着发妻,本欲开口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本想将那套平日里用来劝说女儿的言辞说给发妻听,可略一思索,觉得说了也是徒劳无功,毕竟发妻对女儿的宠溺丝毫不亚于自己。于是,他只好顺着发妻的意思说道:“是啊,由着她去,这闺女啊,都被咱俩给宠坏了。只是如今她频繁往城外跑,眼下外面兵荒马乱的,还是得再多派些护卫才是。”说罢,他搁下手中碗筷,起身走了出去,又去吩咐手下一番,务必加派人手保护女儿的安全,这才稍稍安心。 在随后的日子里,张福宝依旧在父亲面前装作乖巧温顺的模样,可暗地里却时常偷偷前往城外,与华佗一同救治那些饱受病痛折磨的病人,时光就这样悄然流逝,日复一日。 这日,他们如往常那般专注地诊治着病患,忽然听闻外面一阵喧闹嘈杂之声传来。一众病患们也都按捺不住好奇心,纷纷朝着远处张望。只见在远处城门那边,出现了一群看起来不同寻常的人,他们被守城的士兵拦在了城门外。恰好有几位刚从城门出来准备看病的病患,众人赶忙围上去询问发生了何事。那病患满脸兴奋,说得眉飞色舞:“这群人看起来器宇不凡,而且都是骑士装扮,还携带了兵刃呢。他们自称是河北袁家二公子袁熙的队伍,说是有人受了伤急需医治。但咱们汉中如今不是正和西凉交战嘛,所以城头对这些身份不明且规模较大的队伍都要严加盘查,这不,就拒绝让他们进城了。”众人听后,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那还进什么城啊?咱这儿不就有现成的神医吗?”有那好事之人,便兴致勃勃地朝着城门处跑去,想要将他们叫过来。这个前来报信的病患仍在滔滔不绝地描述着:“你们都不知道,他们当中那个主事的小将,长得那叫一个英武不凡,俊美朗目,简直是英俊到了极点。”众人听闻,大多都面露怀疑之色,他见众人不信,又是赌咒又是发誓,说得绘声绘色,反倒引得众人都急切地想要一睹这位少年英才究竟是何等的英俊潇洒。 果然,在好事者的引领下,那一队骑士神色匆匆地朝着这边赶来。张鲁派来护卫张符宝的那些护卫们见状,顿时紧张起来,一个个如临大敌。然而这些骑士赶来之时,并未流露出任何气势汹汹的模样。众人心中虽有思量,却也只是下意识地紧了紧暗藏在身上的兵器,并未有其他过激的举动,只是悄然无声地朝着药炉四周缓缓汇集过来,形成了一种看似松散却又暗含戒备的保护圈。 而此时,众人的目光皆被骑士队伍中间的那一员小将牢牢吸引。他身形修长,一袭劲装在身,更显身姿挺拔。面庞白皙如玉,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秀气,眉如远黛,细长而微微上扬,双眸恰似一泓秋水,清澈明亮,眼波流转间,仿若有星辰闪烁,琼鼻秀挺,唇若点樱,精致的五官组合在一起,恰似一幅淡雅的水墨画,柔美却不失英气,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着一种令人心动的魅力,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一众病患们瞬间呆若木鸡,目光直直地锁定在那员小将身上,恰似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那小将身姿矫健却不失灵动,一袭月白锦袍随风轻拂,墨发以同色丝带束起,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额前,更添几分随性洒脱。面庞犹如精心雕琢的美玉,线条柔和而精致,眉似春山含黛,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流转间勾魂摄魄,鼻若悬胆,唇红齿白,笑起来仿若春花绽放,满是青春朝气,却又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秀气,令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此时正专注于病患诊治的张福宝,也是一身男装。只见其身着一袭湖蓝色长衫,束发于顶,以一根羊脂玉簪固定,发尾整齐利落。腰系墨色锦带,勾勒出她纤细却不失力量感的腰身,身姿笔挺,行走间衣袂飘飘,仿若芝兰玉树。剑眉星目,双眸明亮而深邃,犹如寒夜星辰,透着睿智与沉稳。鼻梁高挺笔直,唇形优美,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冷峻中又显露出几分亲和。面色白皙如玉,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光泽,众人见之,不禁暗自将她与那员小将比较,心中皆叹这二人站在一起,真可谓是兰芝玉树各有千秋。也好奇究竟是何种人家,能育出这般丰神俊朗的儿郎。 连张符宝的小丫鬟也看呆了,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少年将军,双脚不由自主地悄悄靠近张符宝,扯了扯她的衣袖,轻声说道:“公子公子,你快看,那少年将军好生英俊,这模样,莫非是潘安在世?世间竟有如此风姿卓绝之人,我可从未见过这般人物。”张符宝本正专注于手头的诊治事务,被小丫鬟这般拉扯与言语惊扰,无奈地抬起头,顺着小丫鬟所指方向望去。 那少年将军器宇轩昂,身姿挺拔如松,一袭玄色劲装更衬得他英气逼人。面庞白皙如玉,眉如墨画,斜飞入鬓,双眸恰似夜空中闪烁的寒星,清澈而深邃,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儒雅与温润。鼻若悬胆,线条优美,唇形精致,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谦逊的笑意,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彬彬有礼的气质,仿若春日暖阳,令人心生暖意。 这少年将军的面容仿若一道光,瞬间击中了张符宝的心,令她一眼便心生欢喜。虽说张符宝生于富贵之家,并非没见过世面,可毕竟常年深居闺中,鲜少有机会得见如此俊朗非凡且彬彬有礼的少年英雄。她心中虽想着赶紧继续手头的诊治工作,可目光却总是不受控制地悄悄抬起,不住地打量着这位少年将军。 此时,少年将军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华佗走近,身姿优雅,动作不疾不徐,他双手抱拳,微微躬身,恭敬地说道:“先生,晚辈这儿有好几个伤员,情况危急,急需救治。”华佗今日手头暂无特别严重的病患,听闻此言,转身朝少年将军身后望去,只见众人搀扶着的几人皆是刀剑伤痕累累,伤口处仍有鲜血不断渗出,他心中一紧,暗忖若不及时施救,恐怕伤者会因失血过多而陷入绝境。于是赶忙起身,说道:“人都扶进来。”又转向张符宝说道:“小友,这还得劳烦你给我打下手。他们人多,伤情又严重,得加快速度诊治,绝不能让他们失血过多。”张符宝闻言,立即停下手中之事,一边利落地挽起袖子,一边快步走向华佗。 直至此刻,少年将军才留意到张符宝的到来。他见张符宝容貌清秀出众,衣着精美考究,心中便知其定是出身富贵人家。不过他一心牵挂着受伤的同伴,并未多言,只是神色凝重地对华佗与张符宝拱手行礼,诚挚说道:“拜托二位先生了。此事实属无奈,因同伴伤势过重,晚辈心急如焚,唐突之处还望二位海涵。”随后,他又满含歉意地对周围等待的病患们说道:“因我等之事耽误诸位诊治,实在是万分愧疚。诸位在此等候许久,皆是晚辈之过。”语毕,他向身边的随从使了个眼色,随从心领神会,接着说道:“我家将军说了,为表歉意,给诸位些许银两,还望诸位海涵。”说罢,便开始分发银两。 华佗目睹少年这般分发银两的举动,心中实难认同,在他看来,救死扶伤乃是医者天职,不应以金钱财物来衡量或弥补对他人的打扰。只是目下这些病患的状况并非万分紧急,而少年此举虽略显土豪,却也能让穷苦百姓得了实惠,思及此处,他便强忍住未发一言。而后,华佗略作思忖,转头对众病患温言说道:“诸位,要么午后再来。这几位伤者伤情颇重,你们在此空等下去,怕是会错过饭时。”那些原本候诊的病患本就并非急症,此刻又见少年将军的随从发放银两,入手一掂便知价值不菲,再瞧这些人个个身负刀枪之伤,且众人纵马而来,威风凛凛,料想定非他们这些寻常百姓能够招惹得起的。于是纷纷开口说道:“不碍事不碍事,那我等午后再过来。”华佗见此情形,又道:“既如此,诸位就散了。这草庐本就狭小逼仄,众人拥挤于此,空气难免不畅。”那些想看热闹的人,听到这话,虽心有不甘,却也只能悻悻离去。唯有张符宝的那些护卫们,仍坚守在周边,只是稍稍往后退了些许,却不敢擅离,一个个神情紧张地望着这一行人,手中暗暗握紧了兵器,时刻警惕着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以护张符宝周全。 第463章 少年来历 谎报身份 那些伤兵们来的时候已然经过了最为初步的包扎处理。然而,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迹,依旧透过那包扎伤口的布条,缓缓地向外渗着。华佗神色凝重,他缓缓蹲下身子,轻轻揭开了其中伤势最为严重的一位老者伤口上的布条。只见那伤口处一片红肿,周围的肌肤更是隐隐泛着令人揪心的黑色,仿佛是溃烂的前奏。华佗伸出手,搭在老者的额头上,入手滚烫,显然老者正在发热,情况十分危急。 少年将军站在一旁,眼睛紧紧地盯着华佗的一举一动,脸上满是紧张之色,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道:“先生,您看我这老管事,伤势究竟如何?还可能救治吗?”华佗微微抬起头,轻轻一笑,试图缓和这凝重的气氛:“不必如此紧张,既已来到此处,我自当竭尽全力为老人家医治。”说罢,华佗便与张符宝迅速地忙碌起来。 营帐内一片安静,唯有华佗与张符宝救治伤员的声音不时响起。他们的动作熟练而敏捷,或清洗伤口,或敷药包扎,一丝不苟地进行着每一个步骤。时间在这紧张的忙碌中悄然流逝,不知不觉间,一大晌已经过去。终于,所有的伤员都被重新仔细地包扎完毕,华佗站起身来,微微喘了口气,又仔细地为每一位伤员开好了药方,耐心地嘱咐道:“定要按方抓药,切不可大意,如此方能避免发热加剧以及伤口继续溃烂。” 直到此时,少年将军才像是从一场噩梦中惊醒一般,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脸上的紧张情绪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感激。他快步走到华佗面前,深深地作了一揖:“先生大恩,末将感激不尽。”而此时的华佗与张符宝正站在一旁的水盆前,用温水清洗着双手。这些日子以来,张符宝随着华佗四处奔波,频繁地接触伤患,对于双手沾染血污的感觉,早已从最初的惊悚与不适,变得习以为常。 少年将军随即命手下端来一盘黄金,那黄澄澄的色泽与沉甸甸的分量,一眼便知价值不菲,足见其出手阔绰非常。即便是跟随着华佗四处游历、也算见多识广的张福宝,看到这一幕时,心中也不禁暗暗赞叹这少年将军的大方。少年将军满含感激地说道:“承蒙二位先生不辞辛劳,全力救治我这管事与一众兄弟。特备下这二十金,聊表谢忱,还望二位不要嫌弃。”华佗只是轻轻摆了摆手,脸上神情淡然,他行医救人,本就不在乎金钱的多寡,在他心中,救死扶伤乃是医者的天职,又岂会因金银财宝而有所动摇。 张符宝呆立在旁,一时间竟有些失神,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少年将军那俊秀的脸庞,双颊不自觉地微微泛起红晕,一颗心也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起来,只觉得眼前的这位少年将军浑身散发着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少年将军察觉到张符宝的异样目光,不免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打破这微妙的气氛,再次诚恳说道:“我等此番出来,随身所带也唯有这些黄白之物。此地偏远,我又未备其他合适的物品用以馈赠,些许金银权当诊费,还望二位千万不要推辞。” 华佗仿若未闻这一番纠结于酬谢的话语,只是不经意地轻轻摆了摆手,随口说道:“且先放在那里。”随后,他像是才想起什么,目光带着一丝疑惑问道:“却不知这位将军来自何方?观您的装束打扮与口音,并非本地人士,又不知是在何处遭遇此等伤情?”少年将军微微挺直了腰杆,神色中透着一丝自豪,开口回应道:“我乃是袁绍之二子袁熙。如今天下大乱,我袁家虽为一方诸侯,然庞大的军费开支亦需多方筹措。早年西凉马超凭借组建商队收获颇丰,立下不少功绩。故而父亲命我也组建一支商队,行商四方,以赚取军费,补贴军用。不想此次行商途中,遭遇一伙悍匪突袭,虽奋力抵抗,却也致使众多兄弟受伤,幸得二位援手,才不至于酿成大祸。” 华佗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虽未显露分毫,心中却对这号称袁熙的这套说辞全然不信。那袁家可是四世三公的名门望族,自先祖起便累世公卿,朝堂之上众多官员皆出自其门下,势力盘根错节,可谓根深蒂固。这样的世家大族,向来极为注重家族子弟的培养与声名威望的维护,又怎会舍得让自己的嫡子涉足行商这等世俗且颇具风险的事务?其中必定另有隐情。 不过,华佗行医多年,见过世间百态,也深谙人情世故。他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既然这少年不愿如实相告,自己又何必强行拆穿,徒增他人烦恼。于是,他便打算随意说上几句场面话,将此事草草应付过去,权当是做了一场普通的救治,日后也不必再有交集。 然而少年将军一眼就看出了华佗眼神中的敷衍与淡漠,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和漫不经心的回应,都像是在无声地告诉他,眼前这位神医并未相信自己所言。少年将军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那原本明亮而自信的双眸也黯淡了些许,一抹无奈在心底悄然蔓延开来。他深知自己的解释难以令人信服。 她,本不是什么袁熙。她乃是中山无极人,出身于那赫赫有名的顶级豪商之家。其家族世代行商,在商场上的根基深厚无比,财富更是难以计量。身逢这乱世之中,各方势力割据,这样富甲一方且颇具影响力的家族,自然被冀州袁绍所觊觎。袁绍一心想要扩充自身势力,增强经济底蕴,以便在这诸侯纷争的局面里占据更有利的地位,于是便将目光投向了她的家族。 为了能让她家族全心全意地为袁家效力,袁绍可谓是煞费苦心。先是征召她的父亲甄逸为上蔡令,给了其家族在仕途上的荣耀与地位,以此作为拉拢的手段。紧接着,又将联姻的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欲将她许配给自己的二子袁熙。如此一来,既可将她家族的财富与商业网络纳入自己的掌控之中,又能通过联姻进一步巩固自家的势力范围。而她,也因此被卷入了这一场家族与诸侯间的利益纠葛之中。 在这乱世的风云变幻中,她的父亲甄逸面对袁绍家族那如庞然大物般的威压,内心满是无奈与无力。袁绍家族在冀州一带权势滔天,其势力范围之广、人脉根基之深、军事实力之强,都让其他势力望尘莫及。对于甄家而言,除了服从袁绍的安排,似乎真的没有其他更好的出路。毕竟,甄逸怎能为了一个女子,去赌上整个家族数代人积攒下来的命运?哪怕甄家富甲一方,是顶级的豪商之家,可在袁绍这样传承数世、门生故吏满天下的顶级世家面前,自家的财富仿佛也只是沧海一粟,根本无法与之相提并论。从世俗的眼光来看,这门亲事甚至可以说是甄家高攀了。 于是,她的父亲只能苦口婆心地劝说她:“孩子啊,莫要再有其他的想法了。如今袁家如此安排,咱们接受便是最好的选择。这是家族的命运,也是你的归宿。”然而,甄宓却并非是那种轻易就会屈服之人。甄家没有兄弟,只有她们姐妹几人。在稍年长之后,甄宓便跟随家族的商队往来奔波于各地。这一方面是为了增长见识,开阔自己的眼界,让她能够了解这世间的百态与商场的规则;另一方面,也是她父亲早年就有的想法,他想通过这种方式,看看姐妹几人中究竟谁有能力、有魄力,将来能够接手甄家这偌大的家业,延续家族的辉煌。 正因为在外面的广阔天地间闯荡游历,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和事,甄宓才逐渐形成了自己独立的思考与判断。面对父亲在袁绍强势压迫下无力反抗、只能无奈接受联姻安排的局面,她又能怎样呢?虽满心不愿,可也深知家族命运的沉重,只能暂且将这份不甘深埋心底,想着或许只能顺应命运的洪流。但她绝不肯像寻常女子那般,在家中安心等待出嫁,虚度光阴,而是依旧执着地跟随商队踏上旅途。 有了袁家这棵参天大树做依仗,甄宓行事方便了许多。在关东诸侯的地盘上,只要打出袁家的旗号,往往便能畅行无阻,诸事顺遂。然而,行商之路,终究是要走遍天下的。那些与袁氏敌对的势力范围,尤其是朝廷掌控的区域,对于甄府商队而言,无疑是极为棘手的挑战。好在甄府之人脑筋灵活,善于应变。彼时马家商队威名远扬,锦马超的名号更是如雷贯耳,在天下间风头无两。于是,当带领商队踏入朝廷势力范围时,甄宓便女扮男装,一身银盔银甲,骑着白马,扮作马超的模样。平日里倒也相安无事,每每逢凶化吉,即便遇到些小麻烦,只要打出锦马超的旗号,便能化险为夷,长久以来都未曾遭遇大的危险。 她原本设定的目的地是益州,那益州牧身为汉室宗亲,在她想来,应是对朝廷多有亲善。而马超作为当下朝廷中声名赫赫的武将,在这等局势下,打着马超的旗号行商,于她而言似乎是最为稳妥的选择。于是,自从从长安一路行来,她便始终高举着马超的旗号,一路倒也确实未曾遭遇什么大的危险与阻碍。商队就这样在相对顺遂的旅途中缓缓前行,逐渐靠近汉中地界。 然而,她全然不知晓汉中此刻正与西凉陷入激烈交战的状态。当踏入这片战火纷飞的区域时,她依旧毫无察觉地高举着西凉马超的旗号,大摇大摆地行进着。岂料,这一举动在当地守军眼中,无疑是公然的挑衅与冒犯。瞬间,喊杀声四起,汉中军队如潮水般涌出,对毫无防备的商队发起了猛烈的伏击。一时间,商队阵脚大乱,惨叫与呼喊声交织在一起。驮运货物的马匹受惊狂奔,商队成员们惊恐地四处奔逃,却难以逃脱敌军的包围圈。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中,商队损失极为惨重,货物被抢夺大半,人员也伤亡众多,连经验丰富、一向沉稳的老管事也未能幸免,被敌军的利刃所伤,伤势严重,生命垂危。 第464章 马超孙策 全是冒充 甄宓瞧见华佗那满脸写着怀疑的神情,又念及二人方才真心实意地救治伤员,且对自己奉上的金钱毫不在意,心中便萌生出一股强烈的念头,想要再努力解释一番,试图挽回在他们心中的形象。只是,她或许是因为太过紧张,又或许是入戏太深,竟不自觉地又套入了自己设定的身份,开口说道:“哎呀,您也知晓,我等常年出门在外,行事向来谨慎。在这乱世之中,人心难测,彼此不熟悉之前,自是不敢轻易袒露实情,还望老先生莫要怪罪。在下乃是西凉马超,此次我马家商队本欲前往益州行商,一路之上倒也顺遂,却不想行至此处,全然不知这汉中之地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会被当地守军突然伏击,致使我商队损失惨重,实在是令我焦头烂额。” 华佗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平和却又透着洞察一切的深邃,就那样直直地看着甄宓。她那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里虽然闪烁着真诚的光芒,可言语中的漏洞却如同夜空中的繁星般清晰可辨。华佗行医多年,阅人无数,又怎会被这小小伪装所迷惑?从初见她的那一刻起,那细腻的肌肤、柔美的轮廓以及一些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女儿家姿态,便已让华佗看穿了她的女儿身份。 更何况,西凉马超那可是成名已久、纵横天下的豪杰,其威名早已在诸侯之间如雷贯耳。这般声名赫赫之人,又怎会纡尊降贵,亲自率领商队跑商?这其中的不合常理之处,实在是太过明显。 这个小姑娘自以为编造的谎言能够蒙混过关,或许骗骗那些涉世未深或者粗心大意之人尚可,但在华佗面前,却不过是小儿科罢了。华佗行医数十载,见过的三教九流、形形色色之人不计其数,其阅历之丰富、眼光之敏锐,又怎会被这小小伪装轻易蒙蔽?只是华佗心善,不愿当面戳破她的谎言。心想,一个姑娘家在这乱世之中,女扮男装,不辞辛劳地带领商队走南闯北,其间的艰难险阻、辛酸苦辣,自是不必言说。她这般扯起西凉马超这张大旗,或许也只是为了在这人心险恶、弱肉强食的世道中求得一丝安稳,少些觊觎与危险。 华佗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和声说道:“小友啊,不必如此牵强地解释了。当务之急,还是多关怀你这些受伤的同伴。你看如今这天气,寒冷刺骨,若是执意赶路,道路崎岖难行不说,对伤员的伤势恢复更是极为不利。依我之见,还是暂且在这里停留休养一阵为好。” 甄宓刚要开口说话,一旁的张符宝却按捺不住,脸上露出些许意外之色。 张符宝怒目圆睁,愤懑之意溢于言表,大声说道:“好啊!原来你就是西凉的马超!真是白白辜负了你这副生得如此好看的皮囊,本以为你并非穷凶极恶之辈,可你怎会毫无预兆地前来侵犯我们汉中?你可知道,我们汉中的百姓以及教众们伤亡惨重到何种程度?这几日来,我亲眼目睹那一幕幕惨状,心中疼惜不已。你究竟为何要无缘无故地对我们发动攻击?”张符宝确实未能识破甄宓的女儿身,因其阅历尚浅,便认定眼前之人就是马超,心中暗自疑惑的同时,又因西凉的此次进犯,想起父亲近日里整日焦虑不堪的模样,恼怒之情愈发浓烈。 甄宓满脸无奈地看着面前这个咋咋呼呼且一脸凶相的小姑娘。虽说张符宝同样女扮男装,可甄宓常年随商队四处奔波,可谓见多识广,早就看穿了她的女儿身份。此刻被她这般咋呼质问,甄宓一时竟不知如何辩解,只得躬身行礼,说道:“不知这位小兄弟是何方神圣?为何对我的身份如此在意?若有冒犯之处,马超在此赔礼了。”张符宝见此,也学着甄宓的模样撇嘴躬身行礼,回应道:“我乃江东孙策孙伯符,见过马超将军。”甄宓听闻,不禁哑然失笑。她虽未见过孙策本人,却也知晓那是位意气风发的少年豪杰。而她所冒充的西凉马超与孙策,皆是闻名天下的一方诸侯,且手握重权。可笑的是,他俩一个冒充马超,一个冒充孙策,却全然不知孙策与马超乃是结义兄弟,就这般大言不惭地在此相互冒充,实在是滑稽。 甄宓一脸头疼地看着眼前这个咋咋呼呼的“小伙子”,心中暗自思忖着如何才能摆脱这莫名的纠缠。而张符宝呢,虽满心愤怒于西凉对汉中的侵略,可看着面前假扮马超的甄宓,那精致的面容和不凡的气度,又忍不住心生倾慕,想多亲近亲近。 “马将军,你这大老远来我们汉中,就这般匆匆要走,是不是心中有鬼啊?”张符宝挑着眉,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有威慑力,可那眼中的一丝羞涩却出卖了她。 甄宓无奈地拱拱手:“小兄弟,我已说过,我只是行商路过,遭此横祸也实属无奈,实不知为何贵地守军会突然袭击,我只想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哼,你说走就走,哪有那么容易。我且问你,西凉的铁骑是不是都如传闻中那般神勇?”张符宝好奇地凑近了些,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甄宓。 甄宓哭笑不得:“小兄弟,这铁骑之事,日后再谈可好?我商队如今损失惨重,得赶紧回去复命。” “不行,你还没回答我呢。我听说马超将军英勇无比,你可有什么独特的本领?”张符宝双手抱胸,挡住甄宓的去路。 甄宓眼珠一转,打趣道:“我嘛,本领就是能跑得特别快,比如现在,我就想从你这赶紧跑开。” 张符宝一听,小脸一红,却又不甘示弱:“你若敢跑,我便告知全城之人,西凉马超在此,看你还能不能走得脱。” 甄宓长叹一声:“小兄弟,你为何要这般为难我呢?” 张符宝咬着下唇,低声道:“谁让你是马超,你若是能多留几日,我自会好好招待你,也可保你安全。”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时,护卫张符宝的侍卫们已悄然向守城将领通报了此处的异常。不多时,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与行军的脚步声,甄宓脸色骤变,心急如焚,她用力拨开张符宝的阻拦,急切说道:“这位兄弟,莫要再拦我,我必须得走了,汉中守军已至,再耽搁恐难脱身。” 张符宝却一脸得意,胸脯一挺:“哼,现在你想走也走不了啦,不过别怕,有我在,定能护你周全。”甄宓看着眼前这单纯的女子,心中明白她在汉中必定身份显赫,但又实在猜不透她到底是何来历。此刻,军队已如潮水般将小小的药庐围得水泄不通,甄宓满心焦急,却又无计可施,只能暗自寻思应对之策,而张符宝则是一脸坚定地站在甄宓身前,仿佛真能以一己之力抵挡千军万马。 守将率领着军队匆匆赶来,一到药庐前,目光便紧紧锁住了与张福宝站在一起的甄宓,心中不禁一紧。他心里透亮,这“少年将军”身份成谜,眼下情形实在是危险万分,当下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让张符宝远离这个不知从何而来的可疑人物。 “公……公子,此处局势不明,恐有凶险,您还是移驾至末将身后,容末将先查探清楚为好。”守将硬着头皮说道,那话语里的“公子”二字咬得极重,既是对张福宝身份的一种隐晦暗示,又不敢过于直白,生怕惹恼了这位主公的掌上明珠。 张符宝却全然不领情,小脸一沉,蛾眉倒竖,大声呵斥道:“你这守将,好生无礼!我与马将军在此不过是寻常交谈,此前你无故出兵袭击我等商队,如今又要无故驱赶我朋友,到底是何居心?我看你才是这汉中的祸端,我自会在此守护公正,你休要多管闲事,赶紧带着你的人退下!”她这一番话,说得义正词严,守将听在耳里,苦在心头。他深知张符宝在主公心中的地位,别说是对她稍有冒犯,就是言语上让她有半分不悦,自己这脑袋怕是都要不保了。 守将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脸上却还得强装镇定。他狠狠地瞪了甄宓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在甄宓身上穿出个洞来,可又无奈地将目光移回张福宝身上,满是担忧与无奈。僵持了片刻后,他深知今日是无法强行带走张福宝了,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一挥手,带着士兵们缓缓退去。 甄宓看着这一场风波渐渐平息,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她满含感激地看向张符宝,眼眶微微泛红:“多谢兄弟今日这般仗义相助,此等大恩大德,马超没齿难忘,日后定当涌泉相报。”言罢,便准备带着自己的随从匆匆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张符宝眼见甄宓即将策马离去,心中焦急万分,不由得高声呼喊:“哎,马超,咱们可算得是朋友?”甄宓在马背上回首,望向这位虽着男装却难掩娇俏可爱的女子,微笑着回应:“自然,我与孙兄弟定是挚友。” 张符宝听闻此言,顿时喜笑颜开,连忙追问:“你还会来汉中吗?”甄宓微微摇头,面露难色:“我在此无故遭汉中伏击,不明所以,恐日后轻易不会再来了。” 第465章 汉中通缉 捉拿马超 张符宝心急如焚,急忙从怀中掏出一件贴身之物。那是一柄由温润玉石精心雕刻而成的符箓模样,玉质细腻,光泽流转,一看便知价值不菲。其上还雕刻着她的名字“符宝”。此乃天师教极为重要的信物,名字就是“符宝”,在教中声名远扬,可以说张鲁为女儿取名张符宝,就是因为这个宝物。 张符宝快步向前,将其递向甄宓:“你无需担忧,带上此物,但凡遇见汉中之人,不论是军队将士、五斗米教众,亦或是寻常百姓,皆知这是天师教的符宝。只要亮出此宝,绝无人会为难于你。日后你若来汉中,定要来找我叙旧玩耍。” 甄宓见这等贵重之物,心中不免有些踌躇,然而见张符宝执意相赠,推辞不过,只好伸手接过,在马上抱拳深深行礼:“如此,便多谢孙兄弟了。此地不宜久留,我这便告辞了。”言罢,策马扬鞭,疾驰而去。 张符宝呆呆地伫立原地,目光紧紧追随甄宓远去的背影,眼神中满是不舍与眷恋,竟看得有些痴了。微风轻轻拂过,她的发丝随风飘动,思绪也似被那远去的身影一同带向了远方,久久难以回神。 这边,守将在张符宝的阻拦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甄宓一行人纵马远去。他听着甄宓与张符宝的对话,心中一惊,原来离去的少年将军竟是马超。 守将赶忙上前,对张符宝小声说道:“小姐,那人竟是西凉马超吗?”张符宝故作镇静地点点头:“是啊,怎么了?”守将焦急万分:“小姐,您竟将本教的宝物符宝都给了西凉马超,还阻拦我们。如今西凉正在入侵我汉中之地,不管他因何跑到这儿,我们绝不能放过这机会。我得马上向城主禀报。” 张符宝担忧地拉住守将:“你能不能不告诉父亲,就让他走。他又没带多少人马,对我们也没太多威胁。”守将一脸为难,坚决地说:“不,小姐,末将恕难从命,此乃军机大事,岂可儿戏?如何决断,只能由主公定夺了。”说罢,便匆匆往城中向张鲁汇报而去。 张符宝生怕张鲁真的下令追击马超,毕竟甄宓人马不多。她心中焦急万分,急忙与华佗告别,带着小丫鬟,全然不顾自己女扮男装偷偷出来之事即将暴露,心急如焚地往家中赶去,只想抢在父亲下令之前,为甄宓争取一线生机。 守将一路疾驰,神色匆匆地踏入成都府,心急火燎地求见张鲁。待见到张鲁,便迫不及待且语气焦急地说道:“主公,大事不好!我们在汉中城外发现了马超的身影。” 张鲁闻听此言,顿时脸色煞白,一阵惊慌失措:“怎么回事?难道马超带兵攻打过来了?可前线并未传来任何消息啊。”此时,他的谋士杨松在一旁思索片刻后说道:“主公,这似乎不太可能。马超一直都在长安效命,况且我们汉中向来戒备森严,若马超当真领兵前来,我们怎会毫无察觉?” 守将却依旧焦急万分,语气笃定:“主公,千真万确,我亲眼所见,他并未带太多人马。”张鲁眉头紧皱,满脸疑惑:“既然确定是马超,为何不直接将他拿下?”守将无奈地叹了口气,解释道:“主公有所不知,他当时正在城外药庐为随从治伤,而小姐恰好也在药庐之中,小姐不仅对我们的抓捕行动进行阻拦,还将我教中之信物符宝赠予了马超,致使马超如今已扬长而去。末将此次前来,便是恳请主公下令,让我们汉中各地对其进行追击,以免错失良机。” 张鲁在厅中来回踱步,神情急切,大声说道:“那就即刻传令四方,定要全力抓住马超!若能擒获此子,那前线的危机便可迎刃而解,咱们也能趁机与西凉好好地商谈一番,谋求有利局势。” 谋士杨柏却微微摇头,冷静分析道:“主公,此事恐怕不太对劲。马超手握重兵,在长安身居要职,即便出征,又怎会仅率寥寥数人,还如此凑巧地被小姐撞上?这其中定有隐情,还请主公三思啊,莫要因一时冲动闹出什么误会,导致不可收拾的局面。” 张鲁停下脚步,沉思片刻后说道:“不管他是不是马超,既然有这个可能性,我们便不能有丝毫耽搁。万一是马超,那可就是天赐良机,正好趁他身边人手不足将其拿下,如此一来,前线危机自解,我们也能在与西凉的谈判中占据主动,此乃百利而无一害之举。” 一旁的杨松思索良久,觉得张鲁所言也有几分道理,于是便转身前去拟写传令文书,向汉中各地传达命令,要求对一切可疑人物展开严密排查与追捕,尤其是疑似马超及其随从的踪迹,绝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或者是手持教中信物符宝之人,一经发现便捉拿押回汉中城,听候发落。 杨松刚刚精心将传令文书写就,双手捧着,毕恭毕敬地呈递到张鲁的面前,以便让主公过目定夺。恰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众人抬眼望去,只见张鲁的女儿张符宝竟身着一袭男装,发丝略显凌乱,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顺着那略显苍白的脸颊蜿蜒而下,整个人气喘吁吁,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 张鲁目睹此景,顿时双眉紧紧蹙起,眼神中满是责备与不满,他严厉地呵斥道:“福宝,你平日里所学习的大家闺秀的仪态都到哪里去了?你且仔细看看你现在的模样,身着男子服饰,毫无端庄娴静之感,还跑得如此狼狈不堪,大汗淋漓,这哪里还有半分身为大家闺秀应有的风范和举止?简直是不成体统!” 然而,张符宝此刻满心都是焦虑与担忧,对父亲的数落全然顾不上,她心急如焚地径直冲到张鲁的跟前,伸出双手紧紧拽住父亲的手臂,那眼神中满是急切与惶恐,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问道:“父亲,方才那守将前来,究竟都与您说了些什么呀?”张鲁见女儿这般模样,脸色愈发阴沉,他声色俱厉地说道:“哼,我还未曾打算追究你私自外出且女扮男装之事,你倒好,自己先不打自招了。那守将前来禀报,说是发现了马超的踪迹,可你却在关键时刻从中横加阻拦,致使马超轻而易举地逃脱了我们的抓捕。你难道不知道,如今我们汉中与西凉正处于交战的紧张局势之中吗?马超在西凉的地位举足轻重,他手握重兵,威名远扬,若能成功擒获于他,这对于我们汉中而言,无疑是一个扭转战局、摆脱困境的绝佳契机,我们又怎会轻易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 张符宝听闻父亲的斥责,心中虽有畏惧,但仍鼓起勇气,苦苦哀求道:“父亲,您且听女儿一言。那马超当时身边并未带多少人马,而且他的众多随从皆是伤痕累累,行动不便。他虽说是西凉之人,可女儿亲眼所见,他此次真的只是率领商队路过汉中而已,与我们双方的战事毫无瓜葛呀。”张鲁听了女儿的话,心中的怒火不禁更盛,他愤怒地说道:“你这孩子,真是太过天真幼稚!那马超可是统领整个西凉的人物,他怎会纡尊降贵去从事行商这种琐碎之事?即便他此次当真带着商队前来,其中必定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和阴谋,而你却如此糊涂,轻易地将他放走,这简直是贻误战机,你可知道后果的严重性?” 张符宝的眼眶之中,泪水迅速地汇聚起来,在那盈盈的泪光中,她带着哭腔,言辞恳切地说道:“可是,爹爹,您若是真的抓住了他,他肯定会陷入极度的危险之中啊。”张鲁看着女儿这般模样,只以为她是心地太过善良单纯,并未察觉到女儿言语中的异样和深情,他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危险?你这小丫头怕是把我们汉中的处境想得太过乐观、太过强势了。你可知道,如今西凉的铁骑在前线那可是虎视眈眈,犹如一片乌云般重重地压在我们汉中的头顶之上,让我们几乎都难以喘息,难以抬头。在这种敌强我弱的局势之下,即便我们有幸抓住了马超,又怎会给他带来什么危险呢?相反,我们还得将他当作上宾一般,好生款待。爹若真能成功擒获他,也只是想借着这个机会与西凉进行谈判,谋求双方罢兵言和,互不侵犯,如此方能稍稍缓解我汉中目前所面临的巨大压力,达成我心中长久以来所期盼的和平局面。”张符宝依旧泪眼朦胧地凝视着张鲁,那目光中满是期待与不确定,她抽抽噎噎地问道:“父亲,您说的这些……可都是真的?”张鲁看着女儿这副模样,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感慨道:“哎,你这闺女啊,就是太过心善仁慈了。你也不想想,这西凉与我汉中的实力相差如此悬殊,分明就是人家西凉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如同持刀的屠夫一般,而我们汉中则只能像案板上待宰的鱼肉,任人欺凌啊。” 张符宝眼中带着一丝疑虑,半信半疑地望着父亲。张鲁却未再理会女儿的目光,转头对身旁的杨松果断下令:“速速传讯至汉中各地,即刻将文书发出去,务必想尽一切办法拿住马超,唯有如此,我汉中前线的危机方能得到些许缓解。”杨松连忙领命,匆匆退下安排相关事宜。 张鲁继而板起脸,佯装愤怒地责问:“你这丫头,整日里没个端庄模样,就跟我老实交代,你这身男装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出现在汉中城外?”张符宝抬眼看向父亲,眼神中满是怯懦,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出是去城外救治病人,可一想到父亲向来不支持自己这般行事,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能任由怯懦的泪水再次充盈眼眶。 张鲁见女儿这般模样,依旧故作严肃地呵斥道:“自今日起,直至抓住马超之前,你不许踏出城主府半步。若是让为父知晓你有违抗之举,定当对你重重责备,绝不姑息。” 第466章 行踪暴露 甄宓被困 甄宓将张符宝的承诺和信物紧紧攥在手中,可心中的忧虑却似阴霾般难以驱散,一丝留恋或停留的念头都不敢有。在这动荡不安的世道中,经商者最信奉的便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准则。更何况,张符宝身份神秘莫测,那信物究竟能发挥多大的作用,又能为她带来多少便利,这一切皆是未知。她的内心犹如紧绷的弦,怎敢轻易放松警惕,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掉以轻心都可能让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此时,她的思绪如潮水般涌回,终于想明白了他们踏入汉中后遭遇的种种磨难。自踏入汉中之地,便如同踏入了危险的泥沼,屡屡遭受当地守将的伏击。细细想来,这一切的根源就在于那敏感且多变的身份问题。往昔在关东地域,她巧妙地冒用袁熙的身份,紧紧依靠袁家这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在诸侯林立的地盘间如鱼得水,往来行走皆未遭遇任何阻碍。而后越过关东来到长安附近,又借助西凉马超的名号以及马家商队的赫赫声名,同样畅行无阻,仿若一路都有幸运之神庇佑。但天有不测风云,此次却因消息传递的延迟,未能及时知晓局势变化,导致他们在身份问题上栽了如此大的跟头,遭受了难以估量的损失。 甄宓目光坚定,瞬间拿定主意,决然不再有丝毫停留。她果断地摒弃了袁家与马家的旗号,选择以最为普通、低调的正常商贾行商模式继续前行。不再高举任何特殊旗帜的他们,虽偶尔仍会受到强盗宵小的骚扰,但却幸运地避开了地方部队那充满敌意的目光与攻击。就这般在乱世的商途之中,小心翼翼地摸索前行,宛如在狂风巨浪中漂泊的孤舟,唯有在心底默默祈祷,此后的行程能够风平浪静,让她顺利抵达目的地。 在张鲁政令传至各地的间隙,甄宓一行人马不停蹄地赶路。“大家加把劲,只要出了汉中,形势或许就会好转。”甄宓一边催着众人,一边警惕地望着四周。 然而,命运弄人,就在第三天他们即将走出汉中、踏入益州之际,却被关隘守将拦住。“你们是何人?从何处来?要到哪里去?”守将大声喝问。甄宓上前恭敬行礼:“将军,我们只是普通商队,欲往益州做些小买卖。”守将目光怀疑:“普通商队?哼,我看没那么简单。主公有令,商队和可疑武装组织都要盘查,尤其是有少年将军和伤员的。”甄宓心中一紧,强装镇定道:“将军,我们确实只是寻常商人,并未有您说的那些情况。”但守将并不理会,手一挥:“搜!”手下士兵立刻上前,仔细检查起来。甄宓虽想蒙混过关,可面对如此细致的盘查,也只能暗自焦急,不知此次能否化险为夷。 他们一路护送的物资与货物,乍看之下并无任何异样,然而,那隐藏于队伍中的伤员,却如同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暗雷,将众人拖入了极度危险的境地。虽说承蒙华佗与张福宝悉心诊治,可这一路风雨兼程,片刻未曾停歇,又岂是那般容易便能将刀剑所致的伤痕悄然隐匿? 负责搜查的兵丁,那尖锐的目光如鹰隼般在众人身上来回扫视,忽然,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一般,扯着嗓子高声叫嚷起来:“将——军!这队伍里有伤员!”此声一出,仿若平静的湖面被投入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守将闻听,神色骤变,犹如一只被激怒的猛虎,毫不犹豫地厉声吼道:“戒备!”刹那间,关隘之前的兵士们如潮水般迅速涌动,手中的兵器在阳光下闪烁着凛冽寒光,转瞬间便将甄宓一行人紧紧围困在核心,那森然的包围圈密不透风,仿佛一道钢铁铸就的囚笼,众人皆深陷绝境,插翅难逃。 甄宓心中暗叫不好,事已至此,已无他法,脑海中灵光一闪,忆起张福宝所交付的信物,当下强作镇定,高声冲守将喊道:“且慢动手!我这里有一物,与你们干系重大!”语毕,她缓缓伸手入怀,动作虽缓,却因紧张而略显颤抖。片刻后,一枚白玉雕琢而成的精美符箓被她小心翼翼地捧出,置于掌心之中,那温润的玉光在众人的注视下竟似有几分刺目。 守将的目光瞬间被那符箓牢牢吸引,眼神之中先是闪过一丝惊喜与贪婪,继而更加笃定了内心的猜测:眼前之人必是城主心心念念欲捉拿的马超一行。可马超威名在外,仿若一座巍峨高山,令人心生敬畏,他不敢轻举妄动,生怕稍有差池便引火烧身。于是,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脸上却依旧堆满伪善的笑容,和声说道:“竟有我五斗米教中之信物至宝。你且上前来,离近点,让我一辨真伪。莫要担心,倘若确为真品,我自会放你们通行。” 甄宓一心只想化解眼前危机,未曾察觉其中阴谋,依言捧着信物,一步步缓缓走向将军。此时,周围一片死寂,唯有她那轻微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回荡,每一步都似踏在众人的心尖之上。待她行至近前,守将嘴角突然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眼神示意之下,身旁的兵士们如训练有素的狼群,瞬间出手。数把锋利无比的刀剑,带着丝丝寒意,如闪电般架在了甄宓那纤细的脖颈之上,只需稍稍用力,便能划破那娇嫩的肌肤。 与此同时,商队的随从与护卫们亦未能幸免。他们尚未反应过来,便被如狼似虎的兵士们牢牢制住,反抗不得。甄宓又惊又怒,又羞又恼,双颊涨得通红,瞪大眼睛怒视守将,质问道:“将军你这是何意?你身为军中将领,怎能如此言而无信,出尔反尔?” 守将却仰天大笑,那笑声在山谷间回荡,显得格外张狂:“哈哈哈哈,马超,你以为你还能逃出生天吗?你万万想不到,我家主公早已下令,凡所持符宝出现者,务必立即捉拿!今日,便是你的死期!”甄宓听闻此言,心中懊悔如同汹涌的潮水般澎湃不息,她暗自咬牙切齿,心中暗骂:“这傻傻的小姑娘,此番可真是将我彻底坑害,直把我推进这万劫不复的深渊,如今却叫我如何是好?”可眼前这剑拔弩张的形势,却让她无计可施,只能束手待毙,任人宰割。 守将全然不顾及其他,内心的狂喜如决堤洪水般汹涌而出,难以抑制,遂放声大笑道:“此等泼天富贵竟被我撞上,实乃天助我也!哈哈哈哈!”言罢,即刻吩咐麾下兵将对甄宓一行人强行缴械。 身旁有兵卒见机行事,欲上前捆绑那被错认作马超的甄宓,守将见状,怒目圆睁,飞起一脚将兵卒踹翻在地,兵卒狼狈倒地,满脸惊愕与不解,连声道:“将军这是何意?” 守将旋即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对着被当作马超的人道:“马超将军,小的绝无冒犯您之意。您且安心在此等候我家主公的消息,一切但凭主公定夺,小的不过奉命行事。在这期间,您只需暂居关内。还望您莫要动什么歪心思,莫要让小的为难。否则,您的这些随从,可就性命堪忧,一个都别想活命!”其言语之间,虽看似恭敬,却暗藏威胁,将甄宓一行人的命运彻底掌控于股掌之中。 甄宓心中暗自思忖,如今形势危急,己方已然受制于人,若有丝毫反抗,随从们必然性命不保,无奈之下,也只得暂且听天由命,且看对方下一步究竟会使出何种手段。 守将见“马超”这般温顺依从,内心的不安稍稍平复,同时不禁暗自揣测,这伪装成商队的队伍里,定有对马超而言极为珍视之人或物,才致使其如此隐忍。于是决意将马超与他的手下相互隔离,对待马超表面上看似宽松,实则暗中严密监视,而对其手下则是毫不留情地严加看管,绝不让他们有任何可乘之机。 妥善部署完毕后,守将心急如焚,即刻选派得力之人骑乘快马,马不停蹄地直奔汉中,定要将这十万火急的情报尽快呈送到主公张鲁跟前。那传讯的快马仿若一阵疾风,在一日一夜的极速狂奔后,顺利抵达汉中城。虽说甄宓一行人已先行出发三日,可他们毕竟是押送货物的商队,行动有所不便,且对路况生疏,行进速度自然迟缓,故而传讯兵才能在短短一日一夜内便成功赶到。 张鲁自从将全力抓捕马超的命令传达下去之后,便一直被困在城主府中,犹如困兽一般,满心都是焦急与不安,时刻都在等待着消息。前线战事的发展如同一片浓重的阴霾,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寝食难安。 整个武都郡,如今只剩下武都城还在勉强支撑,宛如狂风暴雨中的一叶孤舟,岌岌可危。其余的城池,就像被洪水席卷而过的沙堡,轻易地便被西凉军攻陷。原本,西凉与汉中之间的战争已经持续了许久,张鲁也算是在这战火纷飞中摸爬滚打过来,对战争的残酷与无常有了一定的承受力。然而,近几日的战报却如同晴天霹雳,炸得他晕头转向。一座座城池的相继失守,让他的心中充满了震惊与惶恐。他实在难以理解,为何西凉军的攻势会突然变得如此猛烈。是换了一位足智多谋、果敢狠辣的统帅?还是他们采用了全新的战略战术,使得用兵风格陡然变得大胆无畏,行军手段愈发阴狠毒辣? 第467章 汉中得讯 奇货可居 在这极度的忧虑之中,张鲁唯一能够抓住的救命稻草,便是想尽办法抓住马超,试图以此为契机,与西凉军展开和谈。他深知,一旦武都城被攻破,那么整个武都郡就将彻底落入敌手,汉中也将失去这一道至关重要的屏障,门户大开,后果不堪设想。 而与此同时,他的女儿却在这个节骨眼上给他添乱。自从被禁足之后,女儿便接二连三地向他求情,苦苦哀求能够解除禁令,外出自由活动。那一声声娇弱的请求,若是放在平日,或许早已让他心软。但此刻,他满心都是战事的烦恼,对于女儿的诉求,他只能装作听不见,视而不见。甚至当女儿使出绝食这一极端手段来与他对抗时,他望着女儿那日渐憔悴的面容,心中虽有不忍,可一想到前线的将士们正在浴血奋战,整个汉中的命运都悬于一线,他也只能咬着牙,狠下心肠,继续对女儿的绝食行为不予理睬。在这战火纷飞的乱世之中,他作为一方之主,不得不为了大局而舍弃儿女情长。 在那令人心焦如焚的四天里,张鲁犹如困在笼中的猛兽,在城主府中来回踱步,坐立难安。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似一把锐利的刀刃,在他紧绷的神经上缓缓割扯。他食不知味,夜不能寐,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前线的烽火硝烟,以及那马超如鬼魅般难以捉摸的身影,满心忧虑着这场与西凉军的恶战将会如何收场,汉中的未来又将何去何从。 直至第五天晨曦微露之际,一道突如其来的消息,仿若穿透厚重乌云的曙光,瞬间点亮了他那被阴霾笼罩多日的心境。城门处的守卫火急火燎地前来禀报,声称马超已然被成功捉拿。张鲁乍闻此讯,先是一愣,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紧接着,那积压已久的狂喜便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瞬间冲破了所有的忧虑与不安,他激动得满脸通红,大声疾呼着立刻将传讯之人带至跟前,同时,又火速传令让他最为倚重的心腹杨松、杨柏两兄弟速速赶来城主府共同商议机要之事。 俄顷,传讯兵在众人的簇拥下,神色紧张又略带疲惫地踏入了城主府的大殿。张鲁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一步跨上前去,双目圆睁,紧紧盯着传讯兵,声嘶力竭地问道:“可是当真确凿无疑地捉拿住了马超?你且速速道来,莫要遗漏半分细节!”传信兵见主公如此心急如焚,赶忙深深鞠了一躬,战战兢兢地开口说道:“回禀主公,小人绝不敢有丝毫隐瞒。那日,我家所镇守的关隘前方,缓缓行来一支颇为神秘的商队,他们行色匆匆,却又未打出任何旗号,这等行径在当下的局势之中,着实显得极为可疑。自接获主公您那道务必全力捉拿马超的严令之后,我等将士们便日夜坚守,不敢有丝毫懈怠,时刻都处于高度戒备的状态。是以,当这支商队出现之时,我家将军当机立断,即刻指挥众将士对其展开了极为细致入微的排查。一番仔细盘查过后,竟发现他们的队伍之中,隐隐约约有伤员的踪迹。我家将军见此情形,心中顿时生疑,一番深思熟虑与缜密推断之后……” 张鲁原本满心期待地聆听着,然而,这传讯兵的叙述却如那蜿蜒曲折的溪流,冗长而又繁琐,半天都未能切入关键之处。他心中的焦急瞬间如烈火般燃烧起来,眉头紧皱,怒目而视,毫不留情地粗暴打断道:“够了!莫要再在此处絮絮叨叨,说重点!究竟是否确定是马超?”那传讯兵正说得滔滔不绝,冷不丁被主公这般厉声呵斥,吓得浑身猛地一个哆嗦,差点瘫倒在地。他惊恐地咽了一口唾沫,强自镇定下来,以最快的速度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简明扼要地说道:“我家将军见情形有异,当机立断将他们团团围困。彼时,商队众人见势不妙,竟拿出了我五斗米教的宝物玉石符箓。此等宝物独一无二,世间罕有,且主公此前曾下令特别留意持有此符箓之人,故而我家将军断定,这商队之中必定有马超无疑。” 张鲁听到此处,心中的狂喜已然如决堤的洪水,泛滥到了极致。他兴奋地转身看向杨松,眼神之中满是赞许与感激,大声说道:“是了是了,定然如此!此符箓乃是小女的贴身之物,如今既然在商队中出现,那马超必定是插翅难逃了。杨松啊,此次你所提出的建议当真是精妙绝伦,恰到好处,为我汉中立下了汗马功劳,可谓是居功至伟啊!”杨松闻言,脸上依旧保持着那副谦逊矜持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轻轻笑道:“主公谬赞了。此皆仰赖主公您平日里的英明领导与果断决策,方能快速的将命令传达至各地,更因为您的威望使其得以坚决彻底地贯彻执行。此乃主公之洪福齐天,亦是我等臣子的无上荣幸。” 张鲁被这一通恰到好处的奉承拍得通体舒泰,仿佛全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满心的愉悦。此时,他才将目光再次投向传讯兵,缓缓说道:“既已这般,那你家将军打算何时将马超押解过来?”传讯兵额头上冷汗直冒,如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他小心翼翼地回应道:“回主公,我家将军虽成功捉拿住马超,然马超威名远扬,其武艺高强,实非凡人可及。若派遣兵力过少前去押解,只怕途中会生出意外变故。况且,马超身份特殊,一旦被擒,其麾下必定不会坐视不理,万一有人中途接应营救,后果不堪设想。我家将军肩负守关重任,不敢贸然行事,故仅将他们围困于关内,并即刻差遣小人前来向主公禀报详情,一切皆仰仗主公英明决策。” 张鲁微微点头,手抚胡须,沉思片刻后说道:“嗯,所言确有几分道理。好了好了,你也算办事得力,你家将军亦是心思缜密。杨柏,你即刻安排大军前往,将马超安然押解至汉中。”杨柏抱拳领命,神色肃穆,转身欲去筹备相关事宜。 张鲁却又似想起什么,神色略带担忧地补充道:“且慢,还有一事需牢记。切不可对马超有丝毫的怠慢与不公。虽说如今我们侥幸擒住了他,但西凉大军来势汹汹,绝非易与之辈,万不可因小失大,激怒了他们。”杨柏连忙点头称是:“主公所言极是,臣下自会谨慎行事,绝不敢有半分差池。” 张鲁转而面向传讯兵,再次问道:“你们擒住马超之时,可曾对他造成什么伤害?”传讯兵赶忙回答:“回主公,绝无此事。我家将军巧用计谋,先设法骗得马超与他的随从分开,而后才分别将马超及其随从控制住。我家将军推测,其随从中或许有对马超极为重要之人或物,致使他有所顾忌,投鼠忌器,因而整个过程并未动手,未伤其分毫。” 张鲁听得眉飞色舞,不禁抚掌大笑:“哈哈哈哈,如此说来,你家将军当真颇具智谋,是个人才啊!杨松,日后这位将军定要大力提拔,不可埋没了这等良才。”杨松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微微欠身道:“主公圣明,臣下遵命。” 张鲁这才满意地对传讯兵说道:“好了,你此次任务圆满完成,着实不易。下去之后,自可在汉中城好好休息几日,本公定会吩咐人准备好酒好肉,犒赏于你。”传讯兵闻言,如蒙大赦,连忙千恩万谢,感激涕零地退了下去。 张鲁凝视着杨松,见他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缓缓开口道:“杨松啊,如今马超既已被擒,西凉那帮人必定会投鼠忌器。依你之见,下一步咱们是否该派遣使节前往前线与西凉讲和?”杨松微微欠身,毕恭毕敬地回应:“主公所言极是。此刻马超在我们手中,西凉方面定会有所顾虑,武都之危必然能够解除。甚至,我们或许还能趁此机会索要回之前被他们占领的武都全境。” 张鲁轻轻揉了揉太阳穴,面露难色:“话虽如此,可这使节的人选却得好好思量一番。非得是个才思敏捷、能言善辩之士方可担此重任。杨松啊,你那边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杨松微微垂首,脸上露出一丝矜持之色,轻声说道:“主公,此中关窍极为复杂,并非寻常人所能领悟。其中谈判尺度的把握,难度颇高,一般人恐难以应对。再者,倘若西凉之人不信,我们还需在其中巧妙斡旋,若所派之人能力欠佳,事情恐怕会陷入僵局。” 张鲁手托下巴,沉思片刻后点头道:“嗯,你说得在理。如此看来,非得派遣一位位高权重之人前去才行,一般人确实难以胜任。若实在无法让他们相信,大不了就让他们也派遣使节前来汉中城一观究竟,只是这合适的人选究竟该如何安排呢?” 杨松心中暗喜,他这般言语,正是意在揽下这份大功。毕竟如今马超在手,西凉军必然投鼠忌器,武都之危有望解除不说,连整个武都郡被占的地盘都有可能顺利收回,如此不世之功,他怎甘心让他人夺去?想到此处,杨松整了整衣衫,然后庄重地拜倒在地,高声说道:“主公,我愿亲赴武都,与西凉众将议和。此次使节之任,毫不夸张地说,在咱们汉中城中,再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了。” 张鲁见状,心中不禁一阵感动,又有些不舍,赶忙伸手将杨松扶起,动容地说道:“如今正值天寒地冻之际,这一路赶往武都,路途遥远,舟车劳顿,先生您的身体……” 第468章 押解汉中 准备谈判 杨松昂首挺胸,神色间满是大义凛然,掷地有声地说道:“主公心怀壮志,欲创宏图大业,此乃造福汉中万千百姓之举。当此之际,些许天寒地冻又何足挂齿?纵使需为主公赴汤蹈火、抛头颅洒热血,杨松亦万死不辞,定当勇往直前,绝无半分退缩之意。”张鲁闻听此言,心中感动莫名,眼眶微微泛红,声音略带颤抖地问道:“那依先生高见,究竟何时动身前往荡平夷患才最为妥当?”杨松脸上瞬间浮现出如“匈奴未灭,何以家为”那般的决然之色,当然,其中演戏的成分着实不少。他目光坚定地回应道:“此事关乎重大,自是宜早不宜迟。如今局势危急,松若晚去一日,武都便多一分被敌军覆灭之险。松心意已决,片刻之后便即刻收拾行装,马不停蹄地赶往武都,与西凉军商议议和大事,力求保我汉中一方安宁。”张鲁被其言语深深触动,激动不已地快步向前,双手稳稳地扶起杨松,那模样仿佛真真是一对相知相惜、君臣相得的典范。他随即传令赏赐,命人取来毛皮大氅与黄澄澄的黄金,又特意吩咐侍从前往自己的宝库之中,精心挑选出珍贵无比的百年人参。张鲁亲手将人参递与杨松,语重心长地说道:“先生此去,路途遥远,又兼天寒地冻,环境恶劣。这百年山参药效极佳,你且好生拿住,以备不时之需,万不可累坏了身子。” 汉中城内一片忙碌景象,诸事皆在紧锣密鼓地安排之中。杨柏得令,遂点起一万雄师,威风凛凛,其肩负着重任,那便是亲自押解传闻中的马超前来汉中。而杨松亦不敢有丝毫懈怠,迅速集结起一支五百人的使节团队,个个神情肃穆,他们即将奔赴武都城前线,去与西凉军展开议和之事。 只是,这看似周全的安排之下,实则隐藏着巨大的隐患。众人皆未亲眼得见马超真容,对其相貌身形全然不知,仅凭听闻便如此这般布局行事,仿若在迷雾中摸索前行,虽看似缜密,实则根基不稳。然而,双方都未多做犹豫迟疑,军情紧迫,刻不容缓。他们即刻踏上征程,一路之上,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不顾路途遥远,不惧身心劳顿,只盼能尽快抵达目的地,完成各自使命,只是那未知的变数如同阴霾,始终笼罩在这匆忙赶路之人的头顶,不知此番行程究竟会走向何种结局,是顺利达成目标,还是深陷泥沼,难以自拔。 诸事在张鲁的指挥下安排妥当,此时,他才猛然想起自己那为了马超而宣称“绝食”的小女张符宝。杨松刚一离开,张鲁便满心忧虑地朝着女儿的院落走去。 踏入院子,他习惯性地清了清嗓子,随后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这声音在静谧的院落中格外响亮,意在告知女儿自己的到来。而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咳,让屋内正吃得欢快的张符宝瞬间乱了阵脚。只见她左手还握着一只油汪汪的鸡腿,右手慌乱地把面前那一盘盘诱人的干果蜜饯往旁边的小丫鬟手里塞。那鸡腿在她手中似乎成了一个棘手的物件,她瞪大了眼睛,快速地将剩下的鸡肉撕扯下来往嘴里猛塞,腮帮子鼓得像只小松鼠,由于吃得太急,喉咙里一阵哽咽,差点噎住。小丫鬟赶忙递上一杯早已备好的温茶,张符宝接过来“咕咚咕咚”连喝几口,这才缓过劲来。接着,她手忙脚乱地抓起手帕在嘴角胡乱擦拭,那模样狼狈又可爱,慌乱之中连鞋子都忘了脱,整个人像个旋风般卷到床上,迅速拉过被子盖在身上,调整出一副病恹恹、虚弱无力的模样。 小丫鬟手脚麻利地将那些还没来得及收拾妥当的干果蜜饯藏到角落里,然后匆匆跑到院中迎接张鲁。张鲁面色凝重,低声问道:“小姐这两日情况如何,今日可曾进食?”小丫鬟脸上堆满了刻意伪装的焦急与惶恐,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道:“老爷,小姐自从您那日说完,直至如今,真的是滴水滴米未进啊,整个人都消瘦了好多,奴婢看着心疼极了。”张鲁一听,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心急如焚地说道:“快走,带我去看看。” 走进屋内,只见张符宝侧身躺在床上,背对着门口,仿佛连一丝力气都没有。听到张鲁的脚步声,她微微动了一下,翻了个身,把脸朝向床里,对张鲁的到来装作毫不知情,也不予理会。张鲁快步走到闺女的床前,刚想顺势坐在床边,可念头一转,又觉得此举可能会惹女儿厌烦,终究还是站定在床边。他微微弯下腰,探身关切地轻声问道:“符宝啊,你怎么还在生爹爹的气呢?这样一直不吃东西可怎么行啊。”张符宝心里暗自偷笑,脸上却依旧装作对他的关心不屑一顾,心里想着:“哼,就你会装,看我怎么瞒过你。”张鲁见女儿这般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闺女呀,你要知道,这儿女情长在这乱世之中又怎能与军国大事相提并论呢?如今我们与敌军两军对垒,形势危急万分,我若是放走马超,那武都城恐怕转瞬之间就会被攻破,一旦武都郡全境沦陷,咱们汉中的根基可就彻底毁了啊。” 张符宝小嘴嘟囔着,满脸的不情愿:“我不懂你们那些家国大业,可您怎能让女儿出尔反尔,失信于人?”话刚说完,突然一个响亮的嗝从她口中冲出,在这安静且略显紧张的氛围里显得格外突兀,让场面瞬间尴尬到了极点。 张鲁本沉浸在对女儿的担忧与劝说中,被这突如其来的嗝弄得有些后知后觉,一时愣住。小丫鬟却是个机灵鬼,眼睛滴溜溜一转,赶忙说道:“哎呀,老爷,这小姐许久未进食,这应该是个饿嗝。”可张鲁此时却敏锐地闻到屋里若有若无地飘散着一股香味,那分明是烧鸡的独特香味。他不禁皱起眉头说道:“这屋中弥漫着饭菜之香。”小丫鬟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解释道:“小姐,我将饭菜端来,小姐迟迟不吃,放了许久放凉才撤回去。” 张鲁心中虽有些疑惑,但也不好再追问。而此时张符宝却在床上装作掩面哭泣起来,带着哭腔说道:“爹爹就不关心女儿的死活,这时还来假惺惺的干什么?我吃与不吃对于你来说又有什么?我便是饿死,想来爹爹也是无所谓的。” 张鲁终究是疼爱女儿胜过一切,见此情景,赶忙开口哄道:“哎呀,符宝饭还是要吃的,爹爹怎么会不关心你呢?哪怕是……爹爹又怎么会去让你伤心呢?即便是我请来马超,也是以礼相待,又怎么会对他有什么威胁?” 张符宝心里暗自想着自己的计划,嘟囔着回应道:“那可说不好,这是你没抓到他,你抓到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此时还在为自己的“妙计”沾沾自喜,觉得马超拿着自己送的符宝必定早已远走高飞。 张鲁却并不知道张符宝心中所想,说道:“那肯定是以礼相待呀,你也不用绝食了,这三两日之间你便能见到马超了。日前爹爹已经知晓他的行踪,已派杨柏率领大军将他接到汉中城了。” 张符宝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呆住了,接着焦急地忽然坐起说道:“怎么,爹爹,到底是怎么回事?”张鲁耐心地解释道:“他被盘查时拿出你的符宝,被守将识破留了下来。” 张符宝这才明白原来是自己的符宝让马超暴露了行踪,有些焦急地说:“爹爹,你可不能这样啊,你怎么能这样?我的符宝不是说凭此符宝,汉中之地任我出入吗?” 张鲁轻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对女儿说道:“哎呀,乖女儿,放心,爹爹也不会为难他。将他请到汉中也只是为了让西凉那边罢兵言和。日前已派杨松先生去西凉前线,待到双方谈拢,我便放马超归去。” 张符宝看着他老爹一脸真诚的模样,期期艾艾地说道:“爹爹,你说的是真的吗?”张鲁微微点头,语气坚定地说道:“千真万确,爹爹又怎么会骗你?”张符宝犹豫了一下,又说道:“那爹爹如果马超来到……” 张鲁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地说道:“符宝啊,我可以向你保证,绝对不会伤害他一丝一毫。但是,待马超前来,你切不可再与他私下相见了。”张鲁已然察觉到女儿对马超似乎怀有别样的情愫,可在他心中,女儿是什么身份?那是身负大气运之人,日后是要母仪天下,成为皇后贵妃的存在,马超纵然在西凉家大业大,又怎堪与自己的女儿相配? 张符宝还欲争辩,张鲁却摆了摆手,语重心长地说道:“乖女儿,你莫要再说了,这是爹的底线。你也知晓自己身负气运,我教派日后的兴旺可都系于你身,那些不该有的念头,还是尽早打消为好。” 张符宝听闻此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索性转过头去,不再理会张鲁。张鲁又耐心地劝说了两句,见女儿依旧不理睬自己,只好带着满心的无奈与头疼转身离去。临行之际,他仍不忘嘱咐女儿:“一定要好好吃饭。”张符宝装作勉强地“嗯”了一声。张鲁见此,这才稍稍满意地离开。然而,他却全然不知张符宝心中暗自想着:“他若来了汉中,我定要偷偷与他相见,看你能奈我何?” 第469章 李儒坐镇 武都前线 在武都郡内,除了武都城尚在坚守,其余地方皆已被西凉军攻占。这段时间,西凉军的作战策略与往昔大不相同,仿佛脱胎换骨一般,变得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这巨大转变的根源,在于西凉军中来了极为关键的人物。 此刻,在西凉军的营帐之中,原本作为此次汉中之战主将的庞德,此刻竟坐在下首位置。主位之上,端坐着一位面容清瘦却透着深邃智谋的文士,正是李儒。而在一旁,还有一位身材魁梧的羌人首领,他器宇轩昂,仪表堂堂,一眼望去便知其身份不凡,此乃西羌王彻里吉。 原来,为了确保马超的粮道畅通无阻,成功施行既定计划,李儒因对前线的战事进展以及其中各种复杂微妙的军事运作难以放心,于是亲自赶赴前线掌控大局。又因西羌王彻里吉与之同行,在李儒的精妙计谋策划之下,西凉军这才如虎添翼,得以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武都郡的大部分区域迅速拿下。 虽说李儒精心制定了这个计划,其间经过他在心中反复多次的推敲琢磨,对其可行性与成效信心满满。然而,此事毕竟关乎马超的生死安危以及西凉的长远未来,他丝毫不敢有半分懈怠与掉以轻心。 更何况,他身处陇西之地时,整日被董白搅得头疼欲裂。董白对他的态度已全然不似往昔那般恭敬。在董白看来,李儒此举无疑是将马超置于险地,为了所谓的战略计划而不顾马超的安危,这让董白极为恼怒。于是,董白一改之前的恭敬温顺,甚至时常身着战甲、手提宝剑前来找李儒,那架势仿佛是要对他进行质问与恐吓。李儒不堪其扰,为了计划能够顺利推进,同时也为了躲避董白的纠缠,便毅然决定亲自赶赴武都郡,坐镇指挥这关键的战局。 庞德满脸恭敬地坐在下首位置,向李儒奉承道:“先生真是智谋超群,奇谋妙计层出不穷。因您的大驾光临,如今这整个武都郡仅剩下武都城还在负隅顽抗,其余大部分已尽入我西凉之手。以我之见,这武都城,半月之内必定能攻克。” 李儒对庞德的赞叹与感慨并未太在意,只是平静地说道:“区区一个武都郡,有我西凉铁骑的强大战力,又有羌王彻里吉亲自前来助战,拿下它不过是迟早之事。只是这武都城城墙高耸、防御坚固,再加上汉中之地的民众被张鲁老儿用教义蛊惑,心智迷失,悍不畏死,在这武都城下一时难以施展奇谋妙计来迅速破城,眼下只能依靠二位强攻了。” 庞德和彻里吉在一旁应和道:“先生的智谋已然让战事推进的速度大幅加快。一旦攻破武都城,汉中之门户大开,届时张鲁所面临的压力必然骤增。” 李儒微微点头,说道:“正是要给他施加足够的压力,如此方能使计划顺利推进。” 西羌王彻里吉却一脸疑惑,挠了挠头说道:“先生和庞德兄弟,我不太懂你们这些弯弯绕绕的战略。既然我们已然攻下武都郡,为何不直接进军汉中?若能将汉中拿下,此后的道路便一马平川,更能够直接在汉中为我兄弟马超供应粮草,还能派遣士兵为其助阵。何必还要跟他们和谈?” 李儒神色沉稳,耐心地对庞德和彻里吉二人解释道:“此刻绝非进攻汉中的绝佳时机。若不是我们之前采用虚晃一枪、佯装退军而后突然袭击的策略,恐怕这武都郡至今仍有至少一半的区域难以被我们攻克。你们且瞧瞧这武都郡,如今虽已大都被我们占领,仅剩下武都城孤立于此,但你们也都看到了,城中那些教众兵力不容小觑,且他们心中信念极为坚定,皆誓与武都城共存亡。这便足以表明,张鲁此人虽说缺乏远大的雄心壮志,然而他在教义的传播以及掌控人心方面,于汉中的影响力极为巨大。 倘若我们一味地强攻汉中,即便最终能够将其拿下,也必定会付出极为惨重的伤亡代价。武都城的兵力已然展现出不俗的战力,更不用说作为汉中大本营的汉中城了。再者,一旦我们到时候去颠覆他们的教义,反而会促使他们更加万众一心地抵抗。汉中之地多有崎岖山路,这对于我们擅长长途奔袭的骑兵而言,极为不利,长驱跋涉会极大地损耗我们的兵力与士气。你们想想,若是大军被阻于此处,当真大战爆发,他若一心坚守,莫说坚守一两年,就是更久也并非毫无可能。如此一来,势必会严重影响我们的整体战略布局。 我们如今最为关键的目标,便是打通粮道,从而为我西凉军顺利运送粮草,同时也为少主开辟出一条安全返回西凉的后路。而对于汉中之地,若真想将其纳入囊中,不过是早晚的事情。我仔细研究过这汉中的张鲁,他并非毫无野心,只是其教义的影响力以及对民众的凝聚力相当之高。有他在汉中把守,既能阻挡长安以及关东诸多诸侯向西扩张,又可对益州刘璋形成抑制,让他被困于益州之地难以有所作为,如此也免得他与朝廷相互勾结,对我们构成更大的威胁。所以,我们选择威胁他,迫使他与我们和谈,这远比直接强行攻占汉中要更为妥当。毕竟,如今这一切的谋划,都得等少主平安归来之后,我们才能够进一步操心争霸天下的大业。” 二人皆露出一副虚心受教的神情,赶忙向这位智谋卓绝之士致以诚挚敬意。他们心中对李儒可不敢有半分轻慢与不敬,毕竟“乱国毒士”的赫赫威名早已如雷贯耳,其以往所用的那些奇谋妙计,往往出其不意、环环相扣,令对手闻风丧胆、不寒而栗。 实则李儒此次亲临武都前线所部署的一系列计策,相较以往已算相对温和。只因尚有与张鲁和谈的打算,所以在作战过程中并未动用那些极为狠辣决绝的手段。即便是攻克武都郡下辖的诸多地方城池,也以安抚当地百姓为主要策略,未曾严苛以待。李儒心中对少主马超的脾气秉性了如指掌,亦深刻汲取了此前追随董卓时所经历的种种失败教训。故而眼下这些令旁人已然深感棘手的策略与手段,对于李儒而言,实则已是有所克制与收敛的了。 李儒神色凝重,向庞德与彻里吉二人悉心吩咐道:“天寒地冻之际,一味强攻武都城绝非良策,此做法无疑会致使我方将士死伤惨重,大幅增加伤亡数量。你们瞧,如今武都郡仅余武都城仍在顽强坚守。一旦武都城被攻破,汉中的门户便会彻底敞开,张鲁老儿必定已陷入极度慌乱之中。故而我们此刻无需再如此奋力地攻城,只需依照平常状态攻城即可,不必紧锣密鼓地强攻。料想那张鲁如今定然在苦思冥想如何与我们求和。待他们前来之时,我们只需摆出攻城的架势,威慑他们前来便足矣。这武都城能否攻克,对我们当下的局势而言,并无太大影响,又何必白白牺牲众多将士的性命呢?只要我们维持着攻击的态势,仿若一把高悬于张鲁头顶的利剑,给他留出一段缓冲的时间,让他能够冷静思考,自会主动前来议和。” 庞德与彻里吉心领神会,默默领命,随后便转身下去,依令安排后续的军事行动。 如此悠悠过了六七日,杨松神色匆匆,引领着使节团队一路疾驰,马不停蹄地终于赶到了战事正酣的前线。此时,整个武都郡已然大半沦陷,仅剩下武都城还在孤零零地坚守着。杨松等人顺利进入城中,那武都城的城门在众人的期盼下缓缓打开,仿佛迎接希望的曙光。 刚一入城,武都城的守将们以及那些虔诚的教众们便蜂拥而上。他们的眼神中满是激动与期待,仿佛在茫茫黑暗中终于盼来了一丝曙光,看到了主公的重视与转机。一张张疲惫却又充满希望的脸庞凑上前,口中喃喃地表达着内心的喜悦与对援军的渴望。 杨松见状,赶忙先以温和的言语抚慰众人。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如春风拂过人心,让躁动不安的人群渐渐平静下来。守将们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围在杨松身旁,七嘴八舌地追问:“大人,主公可有什么安排?我们在此坚守多日,实在是艰难万分,全凭一股信念支撑着啊。” 杨松脸上挂着轻松的笑意,故意提高了声调,让周围的人都能清晰听到:“诸位且放宽心!主公已然成功拿下了西凉少主马超,如今这武都之危犹如那风中残烛,顷刻之间便要消散而去了。” 此语一出,仿若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武威城上下顿时一片沸腾,欢呼声、雀跃声交织在一起。士兵们相互拥抱,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旗帜在城楼上高高飘扬,和平的曙光即将洒遍这片饱经战火的土地。 这一日,阳光洒在武都城头,西凉军如往常那般,列阵整齐,喊杀声震天动地,正展开激烈的攻城之战。忽然,城楼上有了异动,一面免战牌高高挂起,在风中晃荡。紧接着,守城士兵扯着嗓子高声呼喊:“汉中方向来使求见,欲与西凉军团主将商谈和议之事!” 西凉军中那些正在攻城的将士们,其实对此早有心理准备。这段时间以来,他们深知局势的微妙变化,也明白双方的僵持终会迎来转机,此刻听闻汉中终于派出了使节,心中皆是一松,于是纷纷暂缓了攻城的凶猛势头。一名小校迅速奔至军帐之前,单膝跪地,向帐内的李儒禀报这一重要情况。 第470章 大开城门 招摇过市 军帐之中,这两日李儒显得颇为悠然自在,他正安然地坐在案几之后,手中捧着一本古籍,目光在书页间缓缓游走,仿佛帐外那震天的喊杀声、那关乎生死存亡的攻城战事,皆与他毫无干系,他的心思全然沉浸在这书籍的奇妙世界之中。而一旁的彻里吉与庞德,自得了李儒那周全的计划,仿若吃下了定心丸一般,原本高涨的攻城热情也渐渐冷却,不再像起初那般不顾一切地全力猛攻。 此刻消息传来,二将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仍在主位上安然看书的李儒,只见他坐姿沉稳,神情淡定,书页在他的翻动下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无法打破他内心的平静。二将心中对他的钦佩之情油然而生,忍不住纷纷出言赞叹。庞德率先抱拳行礼,恭敬地开口说道:“先生真乃神人也,神机妙算,这汉中君臣的心思在先生的眼中就如同那掌上观纹一般,清晰明了,毫无隐秘之处。”言罢,他微微一顿,似乎觉得言语仍不足以表达内心的敬仰,接着又满脸谄媚地说道,“先生洞察人心的卓越本事,实乃超凡脱俗,莫说那汉中的区区君臣,便是他们所有人加起来,其智慧与谋略相较于先生而言,也不及先生的万分之一啊。” 李儒听闻二将的夸赞,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轻轻放下手中的古籍,缓缓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捻着颌下那一缕长须,那动作显得优雅而又从容。随后,他的目光从书中移开,眼神中透着几分深邃与睿智,缓缓看向站在下方的二将,带着几分矜持,又隐隐有几分骄傲地说道:“此皆在我预料之中,我早已算定他们定会前来求和,故而此刻并不值得惊讶。你们且去安排一番,让他们径直来这军帐之中,我倒是要好好瞧瞧,他们究竟能开出怎样的条件。” 二将得令,齐声应诺,转身快步走出军帐去安排相关事宜。李儒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又轻声说道:“不必大张旗鼓地布置那些什么油锅、刀山之类的恐吓刑具,也无需摆出那枪林戟立、如临大敌的紧张阵仗,一切都但求随意自然。只消让他们过来,也好让他们深切感受到我们对他们此番前来议和之事的漫不经心与从容淡定。”说罢,他又重新拾起那本古籍,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仿佛即将到来的和谈不过是一件无关紧要的琐事罢了。 在得到李儒首肯之后,双方的战火暂时停歇。 此刻,杨松为彰显己方的信心满满,竟然下令将一直处于封堵状态的武威城城门打开。在西凉大军的惊愕注视下,杨松率领着十几人,骑着马大摇大摆地走出城门。他们仿若全然忘却了对面乃是近些时日让整个汉中都深陷噩梦的西凉劲旅。 难道杨松如此胆大妄为,竟敢这般公然欺人?实则不然。他自认为手中握有马超这张王牌,即便行事再张狂些又有何妨?哪怕西凉军趁此混乱攻占了武都城,最终也得乖乖归还。况且有这等奇货在握,姿态自然要摆得高一些。 他这般令人费解的举动,让从庞德到普通将士都看得一头雾水。正常来讲,两军对垒之际的和谈,双方都会严阵以待,极为谨慎地放一两个使节过来,进行简短交流。哪曾见过像这般大开城门,十几二十人就如同闲庭信步般走出的场景。 一路上,杨松等人全然不顾西凉大军带来的威压,径直来到西凉军阵前。这时,西凉军中的一名校官上前问道:“你是汉中的使节?且停下脚步,你是何人?前来和谈,又想谈些什么?” 杨松将头高高昂起,满脸不屑地冷哼道:“哼,你不过是军中一名小小校尉,竟敢来质问我。你根本没有资格与我对话,且退回去,让你家主将出来答话。”其嚣张的态度令在场众人都惊愕不已,这哪里像是前来和谈的弱势一方,分明像是高高在上的祖宗驾临,架子极大。 庞德于远处观望,心中满是疑窦。只见那汉中城门大开,杨松率领区区十几人竟如入无人之境般施施然而来,此等场景前所未见,庞德直觉事有蹊跷。此时,校尉匆匆赶来,神色愤懑,急声禀报:“将军,那汉中使节简直目中无人,嚣张至极!全然不把咱们西凉大军放在眼里。依末将之见,不如安排油锅伺候,令军士列阵以待,长枪短剑伺候着,让他知晓咱们的厉害,看他还能不能如此张狂。” 庞德浓眉紧锁,暗自思忖,己方兵强马壮,向来威震四方,今日怎会被这弱小一方的使者如此轻视?但他深知此事不可莽撞,沉声道:“且慢,此中定有隐情,我且去禀报文优先生,问明究竟,再做定夺。”说罢,庞德大步流星迈向营帐。 入得营帐,见李儒安然坐于案前,手不释卷,庞德放缓脚步,轻声说道:“先生,那杨松作为使节,态度傲慢无礼,仿若胜券在握,实乃怪异。他们大摇大摆地率十几人出城,直逼我军阵前,还口出狂言,指名要我这主将前去答话。”李儒闻之,微微一怔,旋即搁下书卷,缓缓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兴味:“此等行事,倒是罕见。汉中难道当真有恃无恐,如此骄矜自大?庞德,你且过来,坐上主将之位,今日我便在旁,且看这杨松究竟耍何花样。无需动用那些威慑使节的手段,他既敢这般猖狂,必有所依凭,我倒要好好瞧瞧他的底气何在。”语毕,李儒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那笑容里透着洞察一切的自信与从容,仿佛世间诸事皆在其掌控之中。 庞德见李儒这般神情,心中敬畏更甚,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原本挺直的身躯竟有些僵硬,下意识地站得笔直,如临大敌。李儒见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动作看似随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你坐,便坐,何故如此拘谨?你身为一方主将,当有大将风范,怎可这般局促不安?”庞德忙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缓缓落座,然腰背依旧挺直,双手规规矩矩地置于膝上。李儒看着庞德这般模样,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统御三军,需沉稳淡定,莫要失了气度。”庞德额上微微沁出冷汗,他心中清楚,自己对李儒的这份敬畏,早已深入骨髓。李儒之智,犹如夜空中高悬的星辰,璀璨而神秘,令人仰止,又因其行事果决、手段狠辣,庞德在敬重之余,更多了几分畏惧,生怕行差踏错,惹来这位“智囊”的不满。 虽说庞德未曾亲自出营相迎,那校尉却不敢有丝毫懈怠,当即喝令己方将士整齐有序地向道路两侧分开,刹那间,一条笔直宽阔的通道出现在眼前,其间他未吐露半句威胁恐吓之言,尽显西凉军的军纪严明与待客之礼。校尉上前数步,身姿挺拔,高声说道:“汉中使节,有请随我前去面见我家主将。” 杨松仿若未闻那严肃的军令之声,依旧神态自若,慢悠悠地抬手整理起自己的衣袂,那动作不紧不慢,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高傲。整理完毕,他微微扬起下巴,对着校尉极为轻蔑地从鼻腔中哼出一声,以一种近乎命令的口吻道:“头前带路。”言罢,他身姿笔挺地骑在高头大马上,缰绳在手中轻轻一勒,那马便顺从地迈着优雅的步伐,缓缓向前踱步而行。 再看他身后那十几名随从,情形却与杨松截然不同。他们虽同样骑于马背之上,可双腿却如同风中残叶般剧烈颤抖,怎么也止不住。只因他们皆是在汉中城中娇生惯养、尽享荣华的世家子弟,平日里过惯了吟诗作画、宴饮游乐的闲适生活,何曾如此近距离地感受过这沙场之上扑面而来的凛冽肃杀之气?那股浓重的血腥与死亡的气息,如同一把无形的利刃,直直地刺向他们的心底,让他们的灵魂都为之震颤。 此次他们随杨松前来,本以为只是走个过场,顺便效仿杨松,在这议和之事中轻松捞取些功名,好为家族增光添彩。却不想刚一靠近西凉大军,便被这令人胆寒的军威吓得失了分寸。 杨松似是察觉到身后的异样,他缓缓转头,目光如刀般在随从们身上一一扫过,见他们那副战战兢兢的窘态,顿时怒目圆睁,高声呵斥道:“怕什么怕?咱们手中握着马超这张王牌,量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们现今若敢对咱们有半分不敬,待日后,定让他们加倍偿还。”这声音如洪钟般响彻四周,随从们听闻,胆气仿若被注入一股暖流,稍稍回升了些许。他们咬了咬牙,努力挺直了脊梁,强作镇定地昂首挺胸,紧紧跟随在杨松身后,一步一步,故作从容地向着中军大帐前行,只是那略显僵硬的动作和苍白的脸色,仍难以掩饰内心深处的恐惧。 杨松一行人缓缓来到中军大帐之前,只见左右两排西凉军中的中高层将领整齐伫立,他们身披厚重战甲,手持寒光凛凛的兵器,身姿犹如苍松翠柏般挺立,那股威风凛凛的气势仿若实质,扑面而来。而西羌王彻里吉就站在门口,虽未发一言,但其身形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压迫感,目光犹如鹰隼般锐利地审视着来人。 第471章 故作姿态 卖力表演 直至行至中军帐前,杨松一行才勒住马匹缰绳,翻身下马。杨松身后那些平日里在汉中城中娇生惯养的随从们,此刻尽显狼狈之态。他们下马时,脚步虚浮,姿势僵硬且慌乱,有的险些踉跄摔倒,全然没了平日里的优雅仪态。这般模样落在那些西凉军将校眼中,自是引得一阵哄堂大笑。那笑声响亮而肆意,在中军大帐前回荡。 杨松顿时觉得脸上无光,心中恼怒万分,他猛地转过头,对着随从们厉声训斥道:“瞧瞧你们这副模样,平日里只知沉迷于声色犬马,疏于兵事操练,如今这般怯懦,像什么样子!”言罢,他又将愤怒的目光投向那些正在大笑的西凉将领们,冷哼一声道:“笑什么笑!你们且尽情嘲笑,待一会儿,看你们谁还敢对本使如此无礼!”话语间,杨松满脸傲然,全然未将这满帐的西凉将校放在眼中,那副嚣张跋扈的模样仿佛他才是此地的主宰。 彻里吉目睹杨松的张狂模样,只觉他不过是个滑稽的跳梁小丑,并未多加理会,侧身让开挡住中军大帐的身躯,瓮声瓮气地说道:“汉中使节,随俺进来,我家主将等候你多时了。” 杨松依旧维持着那副不骄不躁、目中无人的姿态,迈着沉稳的步伐跟随彻里吉缓缓步入营帐。他这般气度,令不知内情的彻里吉与庞德不禁在心中暗自赞叹。此人文士打扮,却能在如此威严的军阵前闲庭信步,可见汉中之地确实不容小觑,想必藏龙卧虎,有非凡之人。 踏入帐中,杨松双手傲然背于身后,微微仰头,半眯着眼,对帐内众人视若无睹,也不率先开口搭话。他这副模样,就连李儒见了都觉得有些可笑。李儒轻咳一声,语带玩味地说道:“汉中使节,不知你官居何职?面见我家主将竟如此神情倔强傲慢,难道不怕死吗?” 杨松听闻,缓缓拱手向身后高高抱拳,朗声道:“我乃我家太守帐下汉中别驾杨松。今日面见你们这些入侵之敌,你不过是军中一员将领,论级别与我相差甚远,我何须向你行礼?”他这话一出口,西凉随行的将校们顿时怒目而视,脸上皆有不悦之色,一时间,帐内响起一片兵器摩擦刀鞘的刺耳声响。 此时,李儒却不慌不忙地摆了摆手,冷笑道:“哦?原来不过是一个小小别驾,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 杨松扯起虎皮作大旗,高声说道:“自然是我家主公,亦是当今天子。你们西凉不过是一支偏师,能成何事?即便你家主公马腾在此,我也只需拱手行相见之礼即可,更何况是你这区区一员偏将。” 彻里吉原本就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此时听到杨松这般张狂的话语,那坚毅如磐石的脸庞瞬间闪过一丝愠怒。他那深邃的双眸之中,怒火好似即将喷发的火山岩浆,在眼底翻涌滚动,而那原本沉稳的神色也微微颤动,恰似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波澜。但他久经沙场,深知外交场合不可莽撞行事,于是强自压抑着内心的愤怒,双手紧紧握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牙缝中艰难地挤出话语:“你这使节简直是不知死活!你小小的汉中之地,竟敢与我强大的西凉相提并论。马伯父在这西北之地,威名赫赫,仿若烈日当空,众星拱之,他乃当之无愧的西北之主。你一介小小使节,竟敢如此肆意轻视,难道真的不惧死亡的阴影笼罩吗?” 杨松却仿若置身事外,悠然自得地静立原地。他微微眯起双眼,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静静地看着彻里吉逐渐变得暴怒的模样。 杨松嘴角带着一丝冷笑,眼神中满是轻蔑,对着彻里吉质问道:“你这汉子,瞧着模样便不像是汉人,你又是何方神圣,在此地大呼小叫?”李儒见此情景,赶忙接话道:“此乃羌王彻里吉,特意前来为我西凉助阵。”杨松听闻,鼻子里发出一声响亮的冷哼,不屑地说道:“哼!什么羌王彻里吉,不过是一蛮夷族的莽夫罢了,能懂得什么汉人礼仪?又怎知这汉家礼节的深意?你还是速速退下。” 这席话一出,彻里吉顿时怒发冲冠,脸涨得通红,如同一头被激怒的公牛,双眼瞪得铜铃般大,直接就要冲上前去拽住杨松的衣领,看那架势是要好好收拾他一番。杨松心底虽有些发怵,可脸上仍强装出一副毫不畏惧的样子,大声说道:“你若真敢动手打我,那咱们这和谈之事便就此作罢,没得商量了。” 李儒看着杨松这副模样,心中暗自思忖,此人这般嚣张,总像是手中握着什么厉害的依仗,于是出言劝阻道:“彻里吉,且慢动手。”说罢,李儒用脚尖轻轻磕了一下坐在主位上有些不知所措的庞德。庞德心领神会,开口说道:“罢了罢了,汉中使节,你也莫要再故弄玄虚,直接说明你的来意以及你所倚仗之物。今日我西凉大军兵强马壮,在此处,顷刻间便能攻下你武都城,届时挥师进军汉中也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你就别再这般故作高傲姿态了。” 杨松心中盘算着,自己装逼的效果已然差不多了,况且身后跟他一同进来的那些所谓的汉中名士们早已惶恐不安,此时自己能大义凛然地应对,这番事迹定然会在回到汉中后被广为传颂。于是,他微微用力挣脱彻里吉那紧紧攥着自己衣服的手。彻里吉望向李儒,见李儒轻轻摆手示意,虽满心愤恨,却也只能恨恨地松开手,胸膛剧烈起伏,喘着粗气,眼睛死死地盯着杨松,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杨松镇定自若,不慌不忙地开口道:“我此来和谈,目的有三,且听我细细道来。其一,你们需即刻撤兵,将占领的武都郡所有土地尽数归还于我汉中。其二,因你们无故入侵武都,需赔付我方此次所遭受的全部损失。其三,你们要向朝廷修书一封,坦诚陈述你们无端侵犯我武都的种种暴行,以示忏悔。此外,念及你们西凉边境乃苦寒之地,或无足够金银,便以牛五百头、羊八千只作为赔偿,如此这般,此事便可就此作罢,我汉中也不再追究。” 众人听闻,只觉荒诞不经,仿佛听到了世间最为可笑之事,这要求简直如同痴人说梦,异想天开。众将皆以看待傻子的眼神望向杨松,庞德更是笑得前俯后仰,险些岔了气,好不容易缓了好一阵子,才勉强开口说道:“汉中使节,你莫不是烧糊涂了?这般胡言乱语,究竟是何意?你是专程来此寻死的吗?我实在不知你们这般激怒本将,究竟有何好处。但若你不给本将一个合理的解释,本将可不在乎什么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规矩,定要将你这令人厌烦的贼子斩首示众,以免你平白无故在此恶心我们一番。” 杨松听闻庞德的威胁,旋即开启了他那浮夸至极的表演。只见他猛地仰头,面向苍天,发出一阵悠长而响亮的狂笑:“哈哈哈哈!杀我?有胆量你们便动手试试!我身为忠臣,自当无畏生死,能为主公大业慷慨赴死,此乃死得其所。只是倘若你们真的杀了我,恐怕日后定会追悔莫及!”其声音响彻营帐,表情夸张,动作幅度极大。 堂上众将见他这般反应,个个气得热血上涌,摩拳擦掌,有几人甚至险些按捺不住冲动,欲要当场发作。此时,李儒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好了好了,莫要再继续表演了。你若当真有如此非凡的能耐,我却深表怀疑,毕竟此前多年,似乎并未听闻过你有何显赫名声。” 杨松带着几分不屑,侧目瞥了李儒一眼,傲慢说道:“你又是何人?怎的你们这群人一个个都如此不懂礼节,难道都要越俎代庖,替主将说话吗?” 李儒不卑不亢地回应道:“我不过是军中一个小小文书,确实没什么名气。但我实在好奇,你这位所谓的名臣,到底倚仗着什么?你既提出让我们这般行事,做出如此巨大的让步,那你们又有何种资本值得我们如此?你也无需再这般故作高深、摆架子了,若真把我们惹急了,不等你把话说完,这满堂的兵士便能在顷刻间将你们彻底生吞活剥。”言罢,李儒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锐利,紧紧盯着杨松,试图从他的神情中探寻出一丝端倪。 杨松胸脯一挺,头颅高高扬起,以一种极为自负的姿态大声宣告:“你家少主马超已然被我家主公擒获,此刻就在我们的掌控之中!而你们这群人,却依旧在我面前这般张牙舞爪、气势汹汹地摩拳擦掌,难道就全然不顾及你们少主的身家性命了吗?”言罢,杨松那双眼眸中满是得意之色,傲然地在众人面前来回踱步,心中笃定自己这番话定会如一颗巨石投入平静湖面,激起千层惊惶骇浪,让这些西凉将士们瞬间乱了阵脚。 岂料,他的话音刚刚消散在营帐之中,刹那间,一阵震天动地的哄堂大笑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席卷而来。只见那些身经百战、平日里以威严示人的将军们,此刻仿若被点中了笑穴一般,各个笑得东倒西歪。有的将军笑得岔了气,双手紧紧捂住腹部,身体蜷缩成一团,嘴里还不时发出“哎哟哎哟”的叫声;有的将军则笑得满脸通红,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肆意流淌,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更有甚者,一位将军笑得太过癫狂,手中紧握的兵器竟也哐当一声滑落于地,那金属碰撞的声响在这喧闹的笑声中显得格外突兀。而身为主将的庞德,亦是笑得难以自持,他双手扶着座椅的扶手,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笑声如雷鸣般在营帐内回荡,那原本威严冷峻的面容此刻已被这肆意的欢笑彻底扭曲,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整个营帐沉浸在这一片欢乐的海洋之中,那笑声似要将营帐的顶棚都掀翻开来,久久未能停歇。 第472章 李儒定计 一探虚实 这阵大笑将杨松原本所期待看到他们的惊愕模样瞬间给击碎。杨松顿感脸上火辣辣的,被众人笑得极为难堪,一时情绪失控,颇为失态地大声叫嚷道:“你们笑什么笑?难道你家少主在我们手里,你们竟一点都不担心他的性命吗?还有心思在此哄笑!” 庞德站起身,仍未从那狂笑的余劲中缓过神来,一只手撑在膝盖上,身体前倾,直不起腰,气喘吁吁地说道:“你说什么?你说我家少主被你们所擒获?你莫不是发烧烧糊涂了?还是我耳朵出了毛病听错了?就凭你们汉中那点能耐,能擒住我家少主?更何况我家少主在长安之地,为朝廷效力,又怎会跑到你们汉中去?你怕是脑子坏掉了!” 杨松梗着脖子,执拗地说道:“怎么?你们还不信?那我倒要问问,你家少主为何会出现在我汉中之地?可事实就是他确确实实被我汉中所擒获,按日程推算,如今已被羁押在汉中城中。你们若是不信,不顾惜他的性命,大可以尽管来攻。若非如此,我又怎敢如此大摇大摆地前来,还让你们大开城门?” 李儒亦是压根不信杨松所言,但见这汉中使节说得煞有其事,便接着说道:“好好好,你且说说,你们是如何擒得我家少主的?真没想到你们汉中竟有如此大的能耐。”话语间满是嘲讽与怀疑。杨松此来本是为了和谈,若是他们都不信此事,那这和谈还如何进行下去?无奈之下,他只好将自己所知道的消息和盘托出:“你家少主扮作商队潜入我汉中,依我之见,大概是妄图窃取我汉中的情报。却不曾想被我汉中君臣识破,随后我汉中全城画影追形,展开全面通缉,最终才将其成功抓获。哼,这般小小鬼蜮伎俩,还想瞒天过海,简直是痴心妄想,也不看看我汉中上下岂是好糊弄的!” 羌王彻里吉浓眉紧皱,大声说道:“俺那兄弟马超武艺超凡,人才亦是万里挑一。别的且不提,单就他那一身独特的装扮与出众的模样,往人群中一站,便如鹤立鸡群,一眼就能认出。他生得面如冠玉,剑眉斜飞入鬓,双眸恰似寒星,深邃而明亮,鼻梁高挺若峰,薄唇轻抿,自带一股冷峻威严。常着一袭白盔白甲,那甲胄质地精良,纹路似龙蛇游走,在日光下熠熠生辉,更衬得他英气逼人。手持长枪,枪杆为精铁所制,入手冰凉,长约丈余,枪尖锋芒毕露,寒光闪烁间似能破风裂空。胯下白马神骏非凡,通体毛色洁白无瑕,四蹄强健有力,飞奔之时鬃毛飞扬,宛如踏云而来的天马。你们就没考虑过是不是有人假冒他?连身份都还没核实清楚,便敢来我军中胡言乱语,真是嫌命长!” 杨松此时赶忙补充道:“那马超我们怎会不知其容貌?既然能展开画影追形,自是对他有深入了解。他那白盔白甲一尘不染,阳光下凛凛寒光刺目,仿佛战神降世。手中长枪舞动时,恰似蛟龙出海,枪尖寒芒吞吐不定,锐不可当。胯下白马与他相得益彰,驰骋间仿若一道白色闪电划破苍穹,扬起的尘土都似在为其助威。整个人英姿飒爽,器宇轩昂,昂首挺胸间尽显英雄气概,确实是人中龙凤,长得仪表堂堂、俊俏非凡。” 此话说出,原本哄笑的兵士们瞬间止住了笑意,一个个面面相觑,满脸疑惑地将目光投向了庞德身边的李儒。只因按杨松这般描述,分明就是他们心中敬仰的少主,西凉威名赫赫的神威天将军、西凉锦马超啊!毕竟这独特的形象与出众的外貌,在众人心中早已深深烙印,又岂是他人能够轻易模仿得出来的? 李儒听闻杨松之言,眉头紧紧蹙起,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他内心笃定,马超绝无可能前往汉中并遭擒获。一来,马超并无前往汉中的必要缘由;二来,西凉进军汉中此等战略计划,皆由他李儒一手策划,其间并未与马超有过任何沟通协商。按常理推断,此刻马超理应奔赴扬州才是。然而,目睹杨松那言之凿凿、信誓旦旦的模样,李儒心底还是泛起了一丝疑虑。但他旋即坚定信念,坚信马超断不会涉足汉中,想必是有人蓄意假冒,意图混淆视听、制造混乱。 李儒的思绪如飞速旋转的齿轮,在脑海中急速运转。沉吟片刻之后,他已然在心中定下应对之策。在他看来,此情形大概率是有人假冒马超,致使汉中方面误判。既然如此,何不将计就计?如此这般,日后或能在局势中占据主动,捏住汉中的命脉,使其乖乖就范。 念及此处,李儒在众人那满含期盼与疑惑的目光注视下,缓缓开口道:“杨别驾,你所言之事,十有八九是认错了人。你不知从何处寻得一冒牌货,便妄图以此为要挟,来我军中大放厥词,提出这般荒谬无理的条件,实在是目中无人,未将我西凉放在眼里。你且速速回去,休要再做此等无谓幻想。我们西凉大军绝不会应允,你们且做好全力坚守的准备。我西凉少主威名赫赫,岂容你们这般肆意侮辱。此次,我们不仅要踏破武都郡,更要长驱直入,直逼汉中城,定要让你们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众将听闻李儒之言,只觉士气大振,浑身仿佛充满无穷力量,纷纷鼓噪起来:“回去!回去!莫要在此丢人现眼,拿我家少主寻开心,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一时间,营帐内呼声震天,众人皆对李儒的决策表示拥护,对所谓“马超被擒”之事嗤之以鼻,誓要以武力让汉中方面为其狂妄言行付出代价。 西凉这般强硬且决绝的态度,着实让杨松有些始料未及。不过,在临行之前,他与张鲁已然有所推测,料到西凉众人或许不会轻信。于是,杨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脖子一梗,高声说道:“哼!若没有十足的把握,我等岂会贸然行事?我堂堂汉中别驾,又怎会轻易踏入你们这虎狼之境?既然你们不信,大可以派遣能主事、有决断之人,前往我汉中走一趟,如此一来,究竟是不是你们西凉少主,便一目了然。你们也莫要在此大言不惭,扬言要踏破我汉中。我汉中若不是擒得马超,早就与你们拼死一战了。只是不知你们军中众人,可有胆量如我这般,前往我汉中一探究竟?若不是马超,那咱们便光明正大地打上一仗。若是马超,届时你们可要好好思量一番,此前羞辱本使节的账,可就不会这么轻易算了。” 杨松这一提议,恰好契合了李儒的心思,李儒毫不犹豫地应道:“好,一言为定。既然如此,那我便代替我家主将前往汉中,一探究竟。是与不是,待我们亲眼见过之后,自有定论。” 李儒此话一出,彻里吉与庞德顿时面露焦急之色,齐声开口道:“先生……” 李儒微微抬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杨松见此情形,却颇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你不过是军中一个小小文书,可有如此大的能耐,替你家主将主事?还是派一个更有分量的人前来。”言下之意,对李儒的身份与决断权表示质疑,认为他不足以代表西凉做出这般重要的决定。 李儒嘴角微微上扬,发出一阵轻声的嘲笑:“哈哈哈哈,果真是偏居一隅的乡野山民,见识短浅,竟然连我的名号都未曾听闻。我乃西凉李儒,声名在外已久,却不知杨别驾您这自视甚高、身处高位之人,可曾有幸领略过我在这乱世之中所积攒的些许薄名?” 杨松顿时神色一震,脸上满是震惊与疑惑交织的神情,呐呐说道:“李儒?此名字听来竟如此耳熟,只是我一时之间却想不起究竟在何处有所耳闻。” 庞德见杨松这般模样,出于好意,大声提醒道:“我家先生当年可是在洛阳城中,追随董公一同会战天下诸侯的风云人物。彼时,洛阳城中风云变幻,各方势力云集,我家先生凭借其超凡的智谋,在那一场场惊心动魄的争斗中运筹帷幄。难道你汉中之地当真如此闭目塞听,消息凋零,连我家李儒先生这般赫赫有名的人物名号都全然不知吗?” 杨松经庞德这般提点,脑海中如电石火光般闪过诸多往昔的传闻与事迹,这才彻底回过神来。他心中暗自思忖道:“是了是了,我说为何这名字如此耳熟,原来是当年与那臭名昭着、祸乱天下的董卓狼狈为奸之人,乃是董卓那混世魔王最为倚重的智囊谋主。此人谋略深沉,手段狠辣,曾以一己之智搅动天下风云,令无数英雄豪杰亦为之忌惮。”一念及此,杨松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后脊梁,浑身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他深知自己刚才对其多番冷嘲热讽,已然是犯下大错。虽说此刻手中握有马超这一所谓的“把柄”,可面对这等老谋深算、威名赫赫的人物,心中的惊恐仍是如潮水般汹涌澎湃,难以抑制。他强自镇定,可那颤抖的双唇却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慌乱,有些艰难地开口说道:“既是李儒先生当面,那您的身份与威望自是无人能及,您的分量足够了,足够了。”言罢,他悄悄抬起衣袖,轻轻擦拭了额头之上因极度惊恐而不断冒出的细密汗珠,那动作极为隐蔽,似是生怕被李儒察觉出自己的心虚与胆怯。 李儒将杨松的一系列反应尽收眼底,心中暗自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好,既然你觉得我足以能够陪你一同前往汉中,那你们便且在武威城中耐心稍候。我自会安排好一切事宜,届时便随你一同踏上前往汉中之路,去一探究竟。如今在此徒费口舌,多说无益,究竟是不是我家少主被困汉中,且待我们抵达之后,一看结果便知分晓。” 第473章 所谓马超 已至汉中 杨松等人知晓,西凉一众将士根本不相信马超已被他们擒获于汉中。无奈之下,他们只能与西凉那边派来的、能够掌控局面的人物一道前往汉中求证。于是,这一行人全然没了初来时那趾高气扬的模样。毕竟,此次西凉准备与他们一同前往的,可是声名赫赫、素有“乱国毒士”之称的李儒。杨松见此情形,也赶忙收起了来时那股子傲气,一行人就这样默默回到武都城里,静静地等候着李儒,只待一同前往长安去验证此事。 杨松一行人刚刚离开,庞德便满脸焦急地说道:“先生,您身份何等尊贵,怎可轻易涉足险地?再者说,既然我们都不信少主会被擒,依着既定战略继续攻打他们便是了。难道您真的相信少主会被汉中所俘虏吗?” 李儒闻听此言,只是微微一笑,而后耐心地对众人分析道:“我自然是不相信少主会被汉中所俘虏的。暂且不说他们有没有那个能耐,单就少主的行事风格与战略布局而言,少主根本没有前往汉中的必要,又怎会轻易冒险深入汉中之地呢?毕竟,当下前往汉中对他的整体战略推进与行军布局毫无益处。” 彻里吉也瓮声瓮气地说道:“既然先生也觉得他们所言不实,那又何必还要亲身涉险前往呢?”李儒依旧面带笑容,缓缓说道:“你们莫要着急,且听我细细剖析。战略布局需一步一步稳健施行,就如同我们如今攻打武都,甚至对汉中施加威压,其目的说白了就是要让张鲁彻底服气,进而迫使张鲁来与我们求和。待那时,我们再去商谈借粮道之事。毕竟,如今就算我们拼尽全力将汉中攻打下来,可长安那边有天子在,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各方动静;而益州的刘璋,又与我西凉有着血海深仇。有张鲁在中间作为缓冲,其实是最为妥当的局面。毕竟依照我所制定的未来战略规划,这汉中之地,在短期内我们并不会真正将其收入囊中。只有等到北方的并州、幽州等地能够连成一片,我们将其一同拿下之后,才是攻打长安的绝佳时机。借助汉中作为跳板,便可眺望天下大势。目前只要有张鲁在此制约着益州,使其无法出兵横加干涉,那么我们随时攻取益州都并非难事。所以说,此刻攻打汉中,时机尚未成熟。而我们当下的主要目标,便是让汉中主动与我们求和。” 庞德与彻里吉听了李儒这一番话,心中略有所悟。李儒接着说道:“既然他们宣称抓住了我家少主要来与我们求和,此情形实则已近乎达成了求和的初步成效。于谈判桌上而言,我之所以执意要亲赴汉中去求证,便是因我心中笃定,汉中所擒获之人绝非我家少主马超。既已明晰此点,我们后方又坐拥大军可作坚实依仗,而他们又有诋毁我家少主名声的嫌疑,恰可凭恃西凉的强盛兵锋以及此事作为筹码,对汉中施加压力,进而实现借取粮道之目的,说不定还能让汉中在诸多方面进一步做出让步。既然有如此诸多利益可图,我又何妨亲往汉中走上一遭?此去一行,看似冒险,实则是将计就计,以最小的风险去博取最大的战略利益,只要操作得当,不仅能化解当前的困局,更能为我西凉的长远发展奠定更为坚实的基础。” 众人听闻,不禁对李儒的深谋远虑钦佩有加,也不再对其前往汉中之事多加阻拦,只待后续的局势按照李儒的谋划逐步展开。 庞德满脸忧虑地说道:“先生,哪怕您认定汉中不敢轻易对咱们动手,可咱们是不是也该派遣一支大军护送您前去才更为妥当?即便他们不敢有所动作,也能充分彰显我西凉的赫赫兵威。”李儒轻轻一笑,回应道:“令明啊,大可不必。你瞧那杨松,仅带十几名随从就敢踏入我西凉大军营帐,还那般傲慢无礼,难道我连他都比不上?无需众多人护送,只派一名小将护送车马前行便足矣。”庞德与彻里吉却仍觉得此举太过冒险,万一汉中方面使出昏招可如何是好?李儒只是淡然笑道:“你们把他们想得太过莽撞激进了。那张鲁不过是个守城之主罢了,若论传教布道,他或许确有几分手段,可要是说到治理地方、玩弄政治权谋,说句不怕你们笑话的,他还差得远呢。此人心无大志,何必这般忧心忡忡。”言罢,贾诩随意指向营帐中的一众将校,恰好点到了天水姜叙。姜叙神情激动,赶忙出列跪地。李儒笑着说道:“就让这小子去。我记得这小子之前是跟着董璜,应该是天水的那员小将,也算是有勇有谋。由他携带十名护卫,能够保障日常行军就行,毕竟这不过是一场谈判桌上的交锋而已。我料定那张鲁老儿绝不敢轻易妄动。”庞德与彻里吉无奈,只好依从李儒的吩咐,又将姜叙拉到一旁,暗暗嘱托他一路上务必悉心照顾好先生的身体,姜叙郑重点头,接下了这一重任。 在这略显萧索的时节里,李儒身着一袭青衫,未着华服,未携重宝,仅带着姜叙以及寥寥三十名护卫,便神色悠然地向着武都城缓缓行来。他们的身影在广袤天地间虽显渺小,却透着一股莫名的从容。 先一步返回武都的杨松,早已将李儒的行程通报全城,那五百人的使团队伍也已整齐有序地打点好一切行装,众人皆在翘首以盼,只等李儒的大驾光临。 杨松深知李儒的厉害,那“乱国毒士”之名如雷贯耳,岂是能轻易怠慢之人?即便李儒此来仅率二三十人,阵容看似单薄,杨松却不敢有半分马虎。他亲自出城相迎,待李儒临近,忙不迭地上前,满脸堆笑,态度极为恭敬,小心翼翼地将李儒迎入城中,奉为上宾。其前后态度的转变,虽略显突兀,却也实属无奈,毕竟面对这在乱世中搅动风云、谋略非凡的人物,再怎么谨慎侍奉都不为过。 杨松满脸堆笑,趋步上前,拱手行礼,谄媚说道:“李儒文优先生,您大驾光临武都,您看是先在城中稍作休憩,还是咱们即刻启程奔赴汉中城?”李儒脸上挂着淡然的微笑,从容回应:“杨别驾,既已来到武都城,诸事自然皆由你们做主。此次前来,只为与你一同验证我家少主之事,我便客随主便,待你们一切准备妥当,便可即刻出发。” 杨松心中急切,为表马超确已被擒获,心里急着让他们一起前往汉中验证,忙不迭地对李儒说道:“那李儒先生,这段时间是否先暂且休战?”李儒闻言,轻轻一笑:“如今我在你等掌控之中,你方仿若刀俎,我如鱼肉,休战与否,岂不在你一念之间?以我这点微薄之名,料想有我在你们手上,西凉大军也不敢轻易兴兵来犯。”杨松听得额头冒汗,连声道:“那是那是。既如此,咱们这便赶路前往汉中。”言罢,当即下令启程。 李儒被他们的队伍簇拥在中间,他仅带了三四十人,杨松自是担心途中若遭遇劫匪之类,万一李儒有所损伤,责任可都得算在汉中头上。于是,杨松此番行程显得极为仓促,来时带着几分张狂,如今却似骑虎难下,只能匆匆忙忙地踏上归程,只盼能顺利抵达汉中,了结此事。 而在此时的汉中城内,杨柏已然押解着那所谓的马超返回。说是押解,实则杨柏的行事作风比起他的兄长杨松都相去甚远。想那杨松,当初面对的不过是西凉的诸位将领,压力尚在可承受范围之内。可杨柏如今所面对的马超,乃是货真价实的西凉少主。西凉如今的势力与实力,绝非这汉中之地所能望其项背。其在天下格局之中,亦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俨然已是一方诸侯。正因如此,杨柏在押解马超的路途之上,对其几乎是百依百顺、有求必应。除了限制马超的人身自由,使其无法与下属见面交谈之外,在衣食住行等各个方面,都如同侍奉贵宾一般精心伺候着。待来到汉中,马超的部属们皆被滞留在军营之中,而“马超”本人却被张鲁极为热切地迎接到了府内。张鲁深知马超身份的特殊与敏感性,他那看似热情的迎接背后,或许也隐藏着诸多权衡与思量。是妄图借助马超在西凉的影响力来巩固自身地位,还是另有其他的谋划与布局?这一切都如同迷雾一般,笼罩在汉中城的上空,让局势变得更加微妙且耐人寻味起来。 “马超”被软禁于城主府内,四周皆被军中精锐层层环绕,岗哨林立,刀光剑影隐现于暗处,如此严密的防备,皆因马超威名远扬,其纵横沙场之勇、统领西凉之能,早已深入人心,“锦马超”之名如雷贯耳,令张鲁不得不防。 张鲁旋即召见杨柏,目光急切地询问马超于押解途中的情状。杨柏赶忙欠身回应,称马超一路安然,极为配合,未生丝毫波澜。张鲁闻之,心中紧绷之弦方稍得舒缓,暗自思忖,这西凉少主身份尊贵,若因己方稍有差池而心怀怨怼,以西凉之强盛,其兵锋所指,汉中恐将深陷水火,难以招架。 张鲁将马超请来,本意在于谋求与西凉和谈,以化解那悬于汉中上空的兵戎重压。故而,在城中防务尤其是城主府周遭,他精心布局,采取内松外紧之策。于外,城墙之上兵卒严守,巡逻队伍穿梭不息,示以外敌以威严警戒;于内,马超居所附近虽有武士环伺,但在饮食起居等细微之处,又不乏宽待,此般安排,只为营造和谈之有利氛围,期望能与马超达成共识,使汉中得免西凉之兵祸。 第474章 安排酒宴 不断试探 张符宝自从知晓马超将被押解至汉中的消息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出奇地乖巧。以往会因马超之事与父亲顶嘴,甚至以绝食相抗,如今这些任性之举统统消失不见。张符宝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既然马超未能按计划离开,反而被父亲弄到了汉中城,那她就得想办法改变现状。她深知若自己被困在府中,连马超的面都见不着,又何谈助其逃脱呢? 于是这几日,她表现得极为温顺,每日必来向张鲁请安。尽管张鲁曾下令对她禁足,但她毕竟是父亲的掌上明珠,她前来请安时,那些军士也不敢真的阻拦。张鲁见女儿如此乖巧地陪伴在侧,心中自然欢喜。而张符宝每次请安时,总会旁敲侧击地打听马超何时会到。张鲁虽察觉到女儿对马超似乎仍心存挂虑,但觉得马超到来已是无法更改之事,便也没太在意她的这些询问。 待杨柏将马超押送至府中后,张鲁先是悉心安排了马超的生活起居,所定规格颇高,尽显礼遇之意。然而,他并未急于召见马超,只是派人传语,让马超先安心休息整顿一日。直至第二日,张鲁才精心筹备了一场盛宴,并郑重地邀请马超赴宴。此次宴会,可谓场面恢宏,礼节周全,从盛宴的布置到陪宴人员的遴选,皆彰显出张鲁对马超极为重视的态度,似是要借这一场宴会,开启与马超之间至关重要的交流与周旋,亦或是在向西凉一方展现汉中的诚意与风范。 假扮马超的甄宓,内心从起初的惶恐不安逐渐趋于平静,其间的煎熬如影随形。她深知因假冒马超而陷入这般困窘之境,可一路所见,无论是押解的军士,还是城主府的接待规格,都让她明白,这身份虽带来了麻烦,却也收获了优厚待遇。她不敢想象,一旦暴露自己并非马超,将会引发怎样的滔天怒火,所以绝不敢轻易冒险尝试,唯盼能蒙混过关。 出身商家的她,自幼聪慧机敏,生就玲珑之心,此刻只能凭借急智,见招拆招。这两日,她悉心研习马超身为西凉少主应有的身份仪态与威严气度。甄宓本就阅历丰富,她又曾目睹袁家诸位公子的风范,于是努力效仿,竟也有了七八分相似。那举手投足间的世家子弟神韵,令负责押解的杨柏都未生丝毫怀疑,她也在这如履薄冰的假扮中,艰难地维系着这摇摇欲坠的谎言。 甄宓在下人的恭迎下步入酒宴之地,只见主位上的张鲁竟亲自前来相迎。瞧这张鲁,不愧是五斗米教现任教主,颇具道家风范,面容清秀,颔下一缕长须,虽已人到中年,却透着仙风道骨之气。再看同行接待之人,皆是汉中政治核心的关键人物,就连押送她来此的张鲁心腹杨柏,站位亦不敢过于靠前。 张鲁满脸堆笑,径直迎到阶下,朗声道:“君侯一路莅临汉中做客,此前未及在府中畅叙,张鲁心中实感惶恐,深恐有招待不周之处,故而冒昧邀君侯入府一叙。敢问君侯,这一路可有不妥之事?”甄宓强作镇定,模仿着马超的姿态,身着锦袍,腰间佩剑,向张鲁拱手行礼,刻意压低声音道:“郡守客气了,杨柏将军这一路悉心照料,只是行程匆忙,未及拜会郡守,实乃马超之过。”张鲁见马超这般谦逊知礼,笑意更浓,上前亲昵地挽住甄宓的臂膀,说道:“君侯,酒宴已然备好,请君上座,一同领略我汉中的风土人情。”甄宓只得硬着头皮,随着张鲁走向酒宴,心内却忐忑万分,只盼能在这鸿门宴上不露破绽。 甄宓再三推辞,坚拒主位之座。张鲁佯作嗔怒,言道:“君侯,以您于朝中威望及在西北之势力,若不居上位,岂不是显我汉中待客不周?如此,这酒宴还怎可开场?”甄宓推辞无果,只得就座,同时说道:“郡守,您与我父亲年岁相近,且皆为汉室效命。莫要再称君侯,小侄便以伯父相称,您亦直呼我名即可。况我不过早为朝廷效力,与您家公子相较,实乃子侄之辈。”张鲁见马超这般通情达理、举止有度,心内暗喜。思忖这般彬彬有礼之人,与西凉和谈或真有几分胜算。 张鲁见马超对自己这般敬重给面子,脸上笑意更盛,遂转头笑着招呼站在下首一旁陪侍的儿子张富与张贵前来,要他们与这马超见礼。张鲁笑眼弯弯,和声说道:“君侯如此谦逊知礼,显然马家虽是武将世家,却也深浸诗书传承,满门贤达,通情达理至此。既如此,那我便也不再拘礼,斗胆称君侯一声贤侄了。” 甄宓此时强自镇定,全力扮演着马超的角色,听闻此言,赶忙做出一副不胜惶恐的模样,诚挚说道:“伯父这般称呼,实在恰当万分,小侄愧不敢当,还请伯父切莫再多礼。” 张鲁又是一阵朗笑,而后对着他的儿子张富、张贵,抬手向甄宓介绍道:“这二位乃是我之嫡子张富与张贵。此二子生性略显愚钝,资质平庸,全然比不得君侯这般年少成名,于天下间纵横驰骋,威名远扬。他们若是能有君侯之万一的卓越风采,那我便可心怀大慰,再无他求了。” 甄宓不敢有丝毫懈怠,急忙起身,极为恭敬地向张富、张贵二人见礼,口中说道:“二位师兄安好,小弟不过是在那偏远边境之地成长起来的粗人,怎可与这钟灵毓秀的汉中人物相媲美,伯父的夸赞实在是太过抬举小弟了,万不可轻信。” 张富、张贵二人自小受礼教熏陶,言行循规蹈矩,此刻依着礼仪向“马超”行礼。行礼间,他们抬眼细细打量,心中不禁暗暗赞叹,眼前这马超果真如传闻中那般名不虚传,风姿绝世无双,瞧那气宇轩昂之态,果真是人如锦玉,熠熠生辉,令人见之难忘,油然而生敬仰之情。 汉中城的一干顶尖人物齐聚酒宴,此刻皆不动声色地暗自打量着“马超”的气度与风采,众人心中各有思量。酒过三巡,气氛逐渐热切起来。 张卫率先开口,满脸堆笑地向“马超”恭维道:“马君侯年少英雄,威名早已传遍四海。想那西凉铁骑在君侯统领之下,定是锐不可当,日后必成大业,真乃当世豪杰,我等钦佩不已。”言罢,目光灼灼,似在探寻“马超”的反应。 接着,阎圃也不甘示弱,举杯起身,朗声道:“君侯于沙场上的英勇事迹,吾等早有耳闻,以君侯之武勇谋略,假以时日,这天下大势恐怕都要因君侯而变。不知君侯对当下局势有何高见?”此问看似请教,实则是巧妙的试探,想从“马超”的回答中窥得西凉的意图。 甄宓心中一惊,但仍强作镇定,模仿着马超的豪迈姿态,举杯回敬,从容说道:“诸位过奖了,超不过是在西凉尽些本分,保卫家乡罢了。如今乱世,各方势力错综复杂,超以为当以和为贵,共保汉室安宁,才是正道。至于其他,超只愿顺应天命,不敢有过多妄念。”她巧妙地避开锋芒,以笼统之言应对,让众人难以捉摸。 众人听闻,虽觉回答中规中矩,却也未察觉出异样,依旧你来我往地与“马超”周旋,恭维之词不绝于耳,试探之意也愈发隐晦深沉,而甄宓则在这虚虚实实的酒宴应酬中,小心翼翼地维系着马超的身份,不敢有丝毫差池。 阎圃身为张鲁的智囊谋士,此时眉头紧锁,心中疑虑如潮水般翻涌不息。他的目光紧紧地锁住正在与众人应酬的“马超”,只见其举手投足间虽尽显优雅,言辞应对亦是滴水不漏,风采与气度确实堪称上佳,可阎圃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细细思量,发觉这“马超”身上似乎少了一种久经沙场的铁血悍勇之气,行事风格太过中规中矩,仿佛被某种框架束缚住了手脚。 趁着众人给“马超”倒酒的短暂间隙,阎圃猫着腰,脚步轻盈而迅速地靠近张鲁,将头微微前倾,几乎贴到张鲁耳畔,用极低且凝重的声音说道:“师君,恕臣冒昧,只是这马超的身份,真的确定无疑吗?”张鲁原本正沉浸在这看似融洽的宴会氛围中,被阎圃这突如其来的一问,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丝疑惑与不解,他微微歪了歪头,眼神中带着询问,轻声说道:“哦?你为何有此疑问,有话但讲无妨,不必顾忌。” 阎圃清了清嗓子,眼神中闪烁着疑虑的光芒,缓缓说道:“主公,您且仔细瞧瞧这马超。您看他仪表堂堂,风姿的确是令人赞叹,可臣在官场与军旅中摸爬滚打多年,深知像他这般在沙场上纵横驰骋、威名远扬的武将,理应带着一种由内而外散发的杀伐果断与豪迈不羁。但眼前此人,虽说应对自如、礼貌有加,可这股子彬彬有礼的劲儿,却怎么看都有些刻意,不像是从尸山血海中拼杀出来的猛将应有的做派。” 张鲁听了阎圃的话,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双手轻轻抬起又放下,说道:“阎圃啊,我理解你的担忧,可我觉得这其中应该不会有差池。你想想,天下之大,哪能如此凑巧就有人敢冒充马超?况且这一路上,杨柏全程押送,他也再三向我保证,这一路毫无异常之处。若真有人假冒,先不说有没有这等胆量,单是要模仿出马超的这般神韵与气度,又谈何容易?这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第475章 迎接酒宴 图穷匕见 阎圃却依旧眉头紧皱,他不安地搓了搓手,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师君,话虽如此,可毕竟咱们在座的各位,包括您,都未曾真正见过马超本人啊。虽说这位将军如今展现出的气度确实不凡,可这疑虑就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臣的心头,始终让臣难以释怀。万一……万一我们真的认错了人,这消息一旦传出去,咱们汉中可就要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了,这对主公您的威望,对咱们整个汉中的声誉,都会造成难以估量的打击啊。” 张鲁听了阎圃这一番言辞恳切的话语,心中原本坚定的信念也不禁开始动摇起来。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脑海中瞬间浮现出诸多念头。他深知阎圃向来行事谨慎,如今这般坚持,必有其道理。而此刻,他也意识到,在这众多人里,唯有女儿张符宝曾与马超有过一面之缘。可一想到女儿,他又不禁有些头疼。最近女儿的种种反常表现,他都看在眼里,心中明白,女儿定是对眼前这位少年动了情思。他本就对女儿寄予厚望,盼着她日后能母仪天下,所以在筹备此次宴请马超之事时,特意下了严令,将张符宝禁足在府中,就是不想让她再与马超有任何纠葛。可如今,这马超身份存疑,难道真的要打破自己的计划,派人去将张符宝带来辨认吗?这万一要是认错了,女儿岂不是会更加深陷其中?但若不如此,万一这真是个冒牌货,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张鲁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张鲁内心的纠结与不安最终还是占了上风,他决定谨慎行事,于是差遣一名亲信暗中前去将小姐带至侧殿。他特意嘱咐,只让小姐在远处观望确认是否是马超,绝对不能让她与马超直接相见。张鲁实在是担忧女儿与马超有过多交集后,会影响到他为张符宝精心规划的未来。他一心期望女儿能够遵循他所设想的道路前行,日后有望母仪天下,绝不能因一时情动而偏离正轨。 此时,被禁足在房中的张符宝满心的不乐意。她的姐姐张琪瑛在一旁陪伴着,耐心地劝解着她。张琪瑛深知父亲的不易,她轻声说道:“妹妹,父亲既要处理五斗米教繁杂的教务,又要管理汉中这一方水土,事务何等繁忙。我们身为子女,若是这般任性妄为,只会让父亲更加操劳忧心。你就听父亲的话。”张符宝只是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姐姐的苦口婆心,她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望向门外,心思早已飘向了别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马超的身影。 就在这时,一名侍从前来传讯,告知张鲁的要求是带她去辨认是否是马超。张符宝一听,嘴巴立刻撅了起来,不满地嘟囔道:“哼,我才不去呢!用到我的时候才想起我,平时就把我关在这里。”张琪瑛心中明白妹妹的小心思,她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妹妹,你若是遵从父亲的意愿,不就能借此机会见上他一面了吗?你若真的执意不去,那我便替你回绝父亲了。”张符宝一听这话,顿时有些着急了,连忙说道:“那好好,听你的,哼,整天就会给我找事。” 说完,张符宝又对着镜子仔细端详自己。她心里想着若是能亲眼见到马超,可自己身着女装会不会让他产生误会呢?正犹豫着要不要换衣服,下人赶忙提醒道:“小姐,只是远远看一眼,辨认一下就好,无需过多准备。”张符宝一听,嘴巴撅得更高了,生气地说道:“那我不去了,真是烦死了,这么多要求。”张琪瑛看着她这副模样,故意说道:“妹妹,你真不去呀?你不去那那那就让他们回去。”张琪瑛深知妹妹的脾性,这激将法一用,张符宝果然中计。她哪里舍得放弃这样的机会,立刻慌慌张张地拉着姐姐,在侍从的引领下,匆匆朝着酒宴偏厅赶去。 张符宝心急如焚地赶到酒宴偏厅,抬眼望去,那身姿英挺、器宇轩昂之人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马超还能是谁?她瞬间红了眼眶,满心的思念与欢喜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一时间竟忘了周遭的一切,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急匆匆地就欲往厅内奔去。 眼疾手快的姐姐张琪瑛赶忙伸手拉住她,与此同时,亲信下人们也纷纷围拢过来,焦急地阻拦道:“小姐小姐,万万不可,此刻断不能前去啊!您想想,这里皆是咱汉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您若这般贸然闯入,让老爷如何自处?这可如何是好?”张琪瑛也在一旁苦劝道:“妹妹,你若是此刻前去,岂不是会让旁人笑话父亲教女无方,指责咱们毫无礼数?” 张符宝被姐姐紧紧拽住,又听闻涉及父亲的颜面,她虽满心的不情愿,但自幼所受的礼教与对父亲的敬重还是让她缓缓停下了脚步。她咬着下唇,眼眶中蓄满了委屈与不甘的泪水,心中纵有千般不舍、万般无奈,也只好泱泱不快地答应下来。 随后,下人便悄悄前去向张鲁汇报:“小姐确认这是马超无疑。”张鲁得知后,心中那块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微微松了一口气,转而向身旁的阎圃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阎圃见状,亦是如释重负,原本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众人便继续在这欢宴之上,推杯换盏,笑语欢声不断,只是张符宝却失落地站在偏厅,目光始终紧紧地黏在马超的身上,久久无法移开。 待宴席渐近尾声,张鲁方命人撤去酒馔,遣散儿子等一干无关之人,又奉上香茗。张鲁凝视着面前因饮酒而双颊绯红、面若桃花的“马超”,心中不禁暗自赞叹。这般俊美姿容,莫说男子,便是女子之中,恐怕唯有自家张符宝的容颜能与之稍作比拟,其余众人皆难以望其项背。他轻晃了晃头,似要将这些纷杂思绪驱散,继而开口道:“贤侄,这酒也饮得差不多了,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甄宓虽也饮了些酒,然因假扮马超,精神始终处于高度紧绷。闻得此言,赶忙欠身行礼,恭敬说道:“伯父但说无妨,小侄洗耳恭听。” 张鲁微微皱眉,忧心忡忡地说道:“贤侄啊,我这汉中之地,向来政教合一,百姓皆虔诚信奉五斗米教。虽说日子并非极度富庶,却也还算安稳太平。我坐镇汉中多年,对朝廷忠心耿耿,从未有过二心,与四方邻邦亦皆和睦共处。只是不知,贤侄你这西凉为何要无故兴兵,冒犯我疆土,入侵我武都郡?” 甄宓心中猛地一惊,犹如小鹿乱撞,但她久经世面,面上强行保持着镇静。短暂的沉默后,她微微垂首,以沉稳的语调说道:“伯父有所不知,我虽身为西凉少主,然我长居朝堂,一心只为朝廷效力,西凉军务皆由父亲一手操持,此次出兵究竟是何意图,我实难知晓。” 张卫目光如炬,紧紧地凝视着甄宓,看着她那稍显不自信的神情,略带质疑地开口:“君侯这番话,您自己可曾相信?西凉与我汉中兵戎相见,此乃惊天动地的大事,您身为马腾将军的嫡长子,又怎会对出兵目的茫然不知?如今天下大乱,各方势力你争我夺,你西凉不寻思为朝廷讨伐叛逆之人,反倒将矛头对准我汉中。我汉中虽地域不广,却有万千教众忠心耿耿。若真要拼个鱼死网破,必定会让双方都付出惨痛代价。” 甄宓听闻,立即抱拳行礼,神色间满是诚恳与谦逊:“伯父,小侄确实不愿见战火肆虐,致使无辜百姓深陷苦海。若能有周全之策化解此番干戈,小侄必定感恩戴德,全凭伯父指点迷津,小侄定会毫不犹豫地遵循。”话虽如此,甄宓心中实则冷汗如雨下,暗自叫苦不迭。这西凉与汉中交战的缘由,她一个冒牌货怎会清楚?这马超的身份太过沉重,绝不是轻易能够蒙混过关的,眼下也只能硬着头皮,随机应变,且看他们究竟心怀何种企图,再做打算。 阎圃面色冷峻,言辞犀利:“君侯休要再行糊弄,您若当真对西凉进兵汉中之事毫不知情,又怎会乔装成商队,只带着寥寥数人便悄然潜入汉中之地?这般行径,分明是来窥探我汉中的山川地形,企图作为奇兵,好在我军后方兴风作浪。” 甄宓心中焦急,却仍强自争辩:“非也非也,阎先生实是过虑了。我若真有对汉中不利之心,怎会仅率如此微薄的兵力前来?这岂不是自寻死路?” 阎圃却仰天发出一阵轻笑:“哈哈哈哈,君侯莫要再做狡辩。天下谁人不知您马超将军的赫赫威名?您虽此刻身边兵马不多,可谁人能信您会毫无后手?想必您早已安排接应之人与后续部队,只是因我等有所防备,他们才暂且按兵不动。此次将您困于汉中,便是料定即便战况陷入僵局,只要您在我等手中,我军便已稳占主动。” 张鲁在一旁静静听着,微微点头,觉得阎圃等谋士的分析确有几分道理,不禁轻轻捋起胡须,眼神中闪过一丝笃定。他心中暗自思忖,马超如今已成为自己手中的关键棋子,只要善加利用,必能在这场纷争中为汉中谋取最大利益。 第476章 身陷囹圄 父女冲突 甄宓此刻仿若置身于荆棘丛中,有口难辩。汉中众人显然已认定他是马超,且态度坚决,毫无转圜余地。他深知,若此刻冲动地挑明自己真实身份,非但于事无补,反而可能陷入更为窘迫的境地。毕竟,他们因误认自己为西凉少主,才给予这般礼遇,一旦失去这层身份的庇护,前方等待他的将是无尽的未知与危险,或许是冰冷的牢狱,又或许是明晃晃的刀斧。 他们越是坚信他是马超,甄宓便越发不敢轻易否认。马超背后的西凉势力庞大,犹如一座巍峨的高山,在这乱世之中有着令人敬畏的威慑力。而此刻,“马超”这个身份就像一把坚固的保护伞,为他遮风挡雨。从汉中众人对自己的态度来看,虽言辞犀利,却也不难察觉他们有所图谋,有所期待。 甄宓心中暗自盘算,只盼能凭借马超的身份与他们巧妙周旋。冀州与汉中之间隔着天子所在的长安,路途遥远,局势复杂。如今他已被先入为主地当作马超,在这种情况下,实在不敢贸然抬出袁家。倘若汉中对袁家毫无认可,甚至心怀仇视,那她此举无疑是自掘坟墓,必将招来杀身之祸。甄宓的心绪如同汹涌的潮水,混乱到了极点,却只能强自镇定,默默忍受着身份错位带来的巨大压力,不敢有丝毫轻举妄动。 然而,众人皆静默不语,只目光灼灼地盯着甄宓,似在等他继续言语。甄宓只觉脑中一片空白,全然不知该作何解释,事已至此,也唯有硬着头皮回应:“好,既然这一切都已被伯父与先生们洞察,我亦无意再行否认。既已落入诸位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言罢,微微梗起脖子,神色间满是决绝与狠戾。 她却浑然不知,这般模样在众人眼中,恰是众人心中马超该有的风范。那股子视死如归又桀骜不驯的气势,使得阎圃心中仅存的一丝疑虑也彻底消散。在他们看来,唯有纵横沙场多年、位居上位者,方能有如此胆魄,岂会轻易被汉中的压力所折腰? 阎圃面不改色,悄然与张鲁交换了一个眼神,张鲁心领神会,微微点头示意。紧接着,张鲁哈哈一笑,朗声道:“哎呀,贤侄这是何话?可是怪伯父招待不周?你能莅临汉中,实乃我汉中之幸。虽说此刻两军交战正酣,然你这西凉少主亲至,想来和平已近在咫尺。我已遣汉中别驾杨松赶赴前线,与西凉军主帅议和,料想不久便会有佳音传来。贤侄啊,莫要这般敌视,且放下成见。待日后,西凉与汉中定能化干戈为玉帛,彼此互通有无,多加往来。” 阎圃在一旁附和道:“君侯,主公之言甚是。您乃西凉翘楚,当以大局为重。如今这局势,战则两伤,和则双赢。我汉中久慕西凉铁骑之勇,西凉亦当知晓我汉中之地民众安居乐业,教义昌盛。若能携手,必可在这乱世之中,共创一番大业,君侯又何必执着于一时意气。” 张鲁再度点头,捋着胡须道:“贤侄,阎圃之言可入得你耳?我等皆盼着你能为西凉与汉中的和睦,出一份心力。莫要再做那困兽之斗,这天下大势,合纵连横才是正道。” 张卫此时也开口说道:“君侯,您看这一路行来,我汉中虽非富甲天下,却也是物阜民丰,百姓皆遵循教义,路不拾遗。西凉与我汉中若能修好,不仅可保边境安宁,双方百姓亦可免受战乱之苦。君侯英名远扬,当能明辨其中利害,何苦让麾下儿郎们在这刀兵之祸中徒然送命?不如趁此机会,共商和平之策,成就一番佳话。” 直至此刻,甄宓已然洞悉众人的意图,竟是妄图以自己为筹码,与西凉军进行议和。怪不得他们虽将自己擒来,一路上却颇为礼遇,恭敬有加,原来是打的这般主意。甄宓心中暗自自嘲,这马超的身份如今可真是棘手,不知该如何是好。若消息传至西凉与汉中交战的前线,又该如何收场?能瞒过汉中众人,可西凉那边又怎会轻易信以为真?但事已至此,甄宓也唯有强撑着附和道:“小侄亦不愿见这天下长久动荡不安,既然伯父有此等与西凉修好之心,那自是再好不过。且静候杨别驾的佳音传来。”言罢,甄宓心中却如乱麻般纠结,只盼能在这复杂局势中寻得一线生机,暂且稳住局面,再谋他策。 张鲁见“马超”似有议和之意,且显露出对汉中并无恶意的态度,心中甚喜,自觉这来自西凉的威胁在“马超”首肯之下已基本解除,不由得畅快不已,长舒了一口气。他笑着对“马超”说道:“既如此,贤侄且在这汉中城内安心住下,待你西凉与我汉中和谈之后,我定会安排犬子带上厚礼,与贤侄一同前往西凉拜会马腾将军。”此话说得极为客气,然甄宓心里明白,这实则是将自己扣留在汉中城,直至前方议和成功,西凉真正退兵,达成他们预期的议和条件,才会放自己离开。 甄宓内心焦急万分,深知这议和之事绝无可能成功,毕竟自己乃是冒牌的马超,此中内情唯有自己清楚。一旦议和失败消息传回,自己假冒的身份定会暴露,到那时,自身性命堪忧,生死难料。可他面上又不得不强装镇定,脑海中飞速运转,苦思脱身之策,只是诸多思绪纷繁杂乱,一时间竟毫无头绪,只觉自己仿若深陷泥沼,脱身乏术。 甄宓一路返回住所,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暗暗打量四周。明面上,周围并没有太多守卫,可远处那影影绰绰的身形,以及时不时闪现的甲士身影,都被他尽收眼底。他心里清楚得很,汉中如此看重此次和谈,怎会让他有机会轻易逃脱?“马超”这个身份如今成了困住他的枷锁,令他苦恼不已。回到住所后,发现周围亦有兵丁把守,他试图寻找破绽,却毫无头绪,只觉被困在这一方小小天地,插翅难逃。 酒宴散去,汉中众臣与张鲁一番商议后,静待前方和谈结果,众人皆以为汉中之危已解,自是欢欣鼓舞。待众人离去,张鲁正欲休憩,其掌上明珠张苻宝前来求见。 张苻宝一入内室,便极尽讨好之态,与张鲁言语间不时旁敲侧击,一心打听马超消息,欲知晓对其究竟作何处置。张鲁心情尚佳,对女儿和颜悦色道:“乖女儿,莫要担忧。为父擒住马超,意在促成和谈。今日与他相谈,马超颇为上道,已同意和议之事。只等前线佳音传回,为父便会放他归去,还会让你兄长携礼同去拜会马腾。” 张苻宝听闻,眉飞色舞,心中甜如蜜酿,欢喜地又是为张鲁捶背,又是捏肩,亲昵地在其身后软语相求:“爹爹,那女儿何时能与马超见上一面呢?” 张鲁见女儿这般模样,如何不知她对马超已动了心思。然张鲁心中早有盘算,他认定女儿有母仪天下之命格,日后还需仰仗她中兴自家教派,因此绝不容许女儿与马超有情感纠葛。在他看来,一旦如此,自己筹谋多年的计划必将功亏一篑。 张鲁的表情瞬间如乌云蔽日般渐渐沉了下来,脸色凝重,一本正经地说道:“张苻宝,你如今也已到了该懂事的年纪,并非懵懂孩童。你心里应该清楚得很,你那命格极为奇特,是天赐的母仪天下之命格。马超纵然在这乱世之中算是一位英雄豪杰,一方诸侯,可他又怎有资格与你相配?你生为我张鲁的女儿,从一出生就被赋予了这样神圣而重大的使命。一直以来,我都只当你年纪尚小,不明事理,所以对你那些孩子气的想法和行为并未过多苛责,权且当作是小女孩的一时任性,不予你一般见识。可你却不知悔改,始终在这件事情上执迷不悟。倘若你依旧如此,那为父也只能狠下心肠,说不得真要将你关在深闺之中,让你好好反省思过了。” 张苻宝被父亲这般严肃的表情和严厉的语气吓得小脸顿时没了血色,原本粉嫩的嘴唇也微微泛白。她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委屈地瘪了瘪嘴,那泪水便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下。她抽抽搭搭地哭诉道:“父亲,您满心满眼都只想着如何中兴教派,这所谓的命格,打从我记事起,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被您灌输进我的脑海里。您对哥哥姐姐们从来都是宽容以待,任他们自由自在地生活,可为何独独对我如此严苛?就因为这虚无缥缈的名头,便要对我处处约束,事事管制。我根本就不稀罕这什么劳什子的命格,什么母仪天下,在我心中,那些都不及与一个真心喜欢的人相伴相守,能够快快乐乐地度过一生来得重要。难道在您的心里,为了那教派的中兴大业,就可以毫不犹豫地赌上女儿一生的幸福吗?” 显然,张苻宝对于甄宓假扮的马超,虽然仅仅相见不过一两次,然而少女那纯真而炽热的情愫却如同春日里疯长的野草,肆意蔓延,且极为执着,难以轻易被扑灭。 第477章 张鲁打算 两全其美 张符宝这一番饱含真情的倾诉,令张鲁的内心掀起了层层波澜,情绪复杂到了极点。他既为女儿对自己宏大规划的懵懂无知而心痛不已,仿佛精心呵护的稀世珍宝被弃若敝屣;又因女儿毫不掩饰的抵触言语而怒火中烧,那愤怒恰似被点燃的火药桶,几欲喷发。自己多年来为了家族的荣耀能够千秋万代,为了教派的复兴可以光宗耀祖,可谓是殚精竭虑、苦心孤诣,每一步都精心算计、步步为营,然而这一切的良苦用心,却如同石沉大海,未在女儿心中泛起一丝理解的涟漪。 不过,张鲁毕竟不是寻常之人,他那深邃的眼眸中很快闪过一丝精芒,从张符宝的话语里敏锐地捕捉到了一线灵感之光。他暗自思忖,自己膝下并非仅有这一个让他头疼不已的女儿,尚有那温婉娴静、聪慧可人的张琪瑛。 当今之世,全然陷入了一片混乱的泥沼。战火纷飞,硝烟弥漫,各方势力你争我夺,互不相让,和平的曙光似乎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难觅踪迹。天子虽在传闻之中被描述得天资聪颖、睿智非凡,可张鲁却从未有幸亲睹其尊容,更无法确切知晓这位居于庙堂之上的天子究竟何时才能挥动手中的利剑,斩断这乱世的乱麻,将这满目疮痍的江山重新规整,恢复往昔的太平盛世。 反观马超,那可是声名远扬、威震四方的豪杰之士。其麾下的西凉铁骑,犹如一阵狂风席卷而过,所到之处,令人闻风丧胆。在明面上,他所掌控的势力范围横跨西凉,并且在广袤的西北地区,马家就是那高高在上、令人敬仰尊崇的霸主,威望之隆,无人可及。马超正值青春年少,却已然凭借着自己的英勇无畏和雄才大略,在这乱世之中闯出了一番令人瞩目的惊天动地的大事业。更早有传言,马腾不止一次在众人面前郑重其事地宣称,自己已然无心于仕途官场的功名利禄,早已将家族的所有希望与未来全部交给马超。 张鲁心想,张符宝因那与生俱来的特殊命格,肩负着母仪天下的重大使命,决然不能与马超缔结姻缘,否则无异于亲手将自己精心构筑的宏伟蓝图毁于一旦。但倘若换个思路,能将那温柔婉约的张琪瑛许配给马超,这可就堪称是一步绝妙无比的好棋,恰似那柳暗花明又一村,瞬间让所有难题迎刃而解,达成两全其美的绝佳局面。 一旦这门亲事得以促成,汉中与西凉便形成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量。到那时,汉中的地位将会节节攀升,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从此,便可彻底挣脱长期以来被益州刘璋死死压制的沉重枷锁,不必再像以往那般,在长安与益州之间艰难求存。 马超在朝中占据举足轻重的要职,张鲁也可顺势而为,将张符宝送入皇宫之中,陪伴在君王的身侧。如此一来,家族的荣耀不仅能够得以保全,教派也变得一片坦途。 张鲁越想越觉得这一计划犹如神来之笔,妙不可言。他的脑海想着汉中在与西凉联姻之后,实力大增。于是,他当下便全神贯注地暗自思量着,究竟该如何巧妙地安排张琪瑛与马超相见,怎样精心布局、步步引导,才能趁着马超被困于汉中城的这一段难得的时机,不露声色地促成这一段天赐良缘,让一切都按照自己的心意完美发展,从而为汉中开启一扇通往辉煌未来的大门。 张鲁眉头紧锁,在堂中来回踱步,苦思冥想如何为张琪瑛与马超缔造一场恰到好处的邂逅契机。忽然,他眸光一闪,计上心来,视线缓缓转向一旁仍在啜泣的张符宝,心中暗自盘算后,开口说道:“符宝啊,并非爹爹狠心绝情,你若想见他,倒也并非全然不可。只是你身为未出阁的黄花闺女,贸贸然去见一位年轻男子,于情于理皆有不妥之处啊。” 张符宝一听,果然中计,赶忙用衣袖轻轻擦拭眼角的泪花,急切地回应道:“爹爹,女儿与马超结识之初,本就是女扮男装与他相见,他至今尚不知我是女儿身,我们之间仅仅是纯粹的男儿间的友情,别无其他。那女儿可否依旧着男装前去探望他呢?” 张鲁手捻胡须,心中虽对女儿的单纯反应暗自好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说道:“按你所言,这般做法倒也勉强说得通。只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归不太适宜。罢了,今日天色已然渐晚,况且马超也并非即刻便要离去,他仍会在城中逗留些时日。明日就让你大哥二哥率你们兄妹一同前去拜会马超,既表达我汉中对他的关切之意,顺道结交一番,倒也无可非议。” 张符宝顿时喜笑颜开,那原本因哭泣而略显红肿的双眸瞬间明亮起来,兴奋地扯着张鲁的衣袖问道:“真的吗,父亲?” 张鲁看着眼前这天真烂漫、又对自己亲昵有加的女儿,无奈地摇了摇头,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语重心长地叮嘱道:“你呀,你爹可不是轻易被你这小丫头片子说动的。不过符宝啊,你需得答应爹一件事,明日定要身着男装,切不可暴露自己女儿家的身份。君子之交淡如水,万不可做出有失体统之事,你的哥哥姐姐们可都瞧着呢。” 张符宝满心欢喜,小鸡啄米般不住点头,脆生生地应道:“知道了爹爹,女儿必定谨遵您的教诲。” 张鲁摆了摆手,佯装头疼地说道:“好了好了,这下总该满意了?你且先回去。对了,顺便将你的哥哥姐姐们都唤来,我尚有诸多事宜要对他们细细嘱咐一番,可莫要在不经意间泄露了你的身份,坏了为父的大计。” 张符宝此刻心中满是欢喜,脆声应道:“好的爹爹,女儿这就前去知会哥哥姐姐。”言罢,蹦蹦跳跳地转身离去,那轻快的脚步透露着她此刻的心情。 张富、张贵与张琪瑛三人接获父亲传唤,不敢有丝毫懈怠,匆匆整了衣衫,快步来到张鲁所在的厅堂。三人一入内,便恭敬地向张鲁行礼问安。 张富上前一步,深施一礼,朗声道:“父亲大人,儿等前来听候您的教诲。”他身姿挺拔,只是眉眼间透着一股憨厚,行礼时动作略显生硬,却也诚意满满。 张贵紧随其后,弯腰作揖,态度谦卑:“父亲,不知有何事吩咐,儿定当竭力而为。”张贵面容较为清瘦,眼神中带着一丝机灵劲儿,举止间多了几分小心谨慎。 张琪瑛则莲步轻移,盈盈下拜,柔声道:“女儿拜见父亲,愿父亲安好。”她一袭素色长裙,身姿婀娜,行礼时如弱柳扶风,尽显温婉娴静之态。 张鲁端坐在上位,目光慈爱地看着行礼的儿女们。张富与张贵站在那里,身姿虽端正,却难掩那份与生俱来的平凡气质。张鲁深知,这两个儿子自小就展现出了中庸之才,并非能引领教派走向辉煌的雄才大略之人。可他们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血脉相连,那份亲情的羁绊深厚而牢固。平日里,自己对张符宝的偏爱确实太过明显,这份偏爱在不经意间也让这两个儿子有了被冷落之感,甚至在他面前也会偶尔流露出一丝委屈与不甘。 而张琪瑛,就像一颗被遗落在角落的明珠,默默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她比张符宝仅仅年长一岁,却有着远超年龄的懂事与善解人意。她从不因父亲对妹妹的偏爱而心生嫉妒,也不会在家族事务中争强好胜、锋芒毕露。她总是安安静静地待在一旁,用她那温柔的目光和默默的付出,诠释着对家人的关爱与理解。 张鲁的目光在他们身上一一停留,心中感慨万千,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说道:“你们可知为父今日唤你们前来,所为何事?”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这静谧的厅堂中回荡,仿佛预示着即将有重大之事托付。 三人面面相觑,皆不知父亲此番询问该如何作答。张鲁也未等他们回应,便径直说道:“那西凉马超如今正在咱们府上。西凉与我汉中之间的战事,你们想必也都有所听闻。此刻马超身处此地,张富、张贵,你二人务必用心与他结交,尽可能地和他拉近关系、套套近乎。若能与马超建立良好情谊,日后对我汉中而言,可谓益处多多、毫无弊端。”张富、张贵连忙毕恭毕敬地向父亲应道:“孩儿明白。” 此时,张鲁转而看向女儿张琪瑛,问道:“琪瑛啊,你今日不是和符宝一道在偏厅远远瞧见过马超吗?你对马超印象如何?”张琪瑛微微欠身,向父亲行了一礼,轻声说道:“父亲,女儿与符宝当时只是远远观望了一眼,虽看得并非十分真切,但仍能感觉到他仪表堂堂,气宇轩昂,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散发开来,令人难以忽视。” 张鲁微微点头,顺着张琪瑛的话说道:“琪瑛啊,你这一眼虽未真切看清,却也能敏锐捕捉到马超的不凡之处,实乃难得。这马超可不只是相貌出众、气度不凡那般简单。其品格高洁,为人重情重义,在西凉素有贤名,深受部众爱戴。论起家世,那更是显赫无比,马家在西凉乃至整个西北都是名门望族,根基深厚,威望极高。” “说到武艺,马超年纪轻轻便已屡立奇功,战功封侯。” “而在文学方面,他亦颇有造诣。曾师从大儒卢植,在其悉心教导下,饱读诗书,满腹经纶。早年于洛阳城中,便因才华横溢、能文能武而名动四方。多少达官贵人、文人墨客都对他赞誉有加,皆视其为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未来必定大有可为啊。” 第478章 张家子女 拜会马超 张鲁的这一番夸赞,令张富、张贵和张琪瑛如坠云雾之中,满心疑惑,不知其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张富终究按捺不住,仗着嫡长子的身份率先开口道:“父亲,虽说孩儿兄妹几人资质平庸了些,可您也不必将马超捧得如此之高,好似这世间无人能及。父亲您到底有何意图,不妨就直接告知我们。”这直白的话语让张鲁一时有些下不来台,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索性直接无视了张富的询问,转而对张琪瑛开门见山地说道:“琪瑛啊,倘若你也觉得马超确实出类拔萃,为父便想着,若能将你许配给他,这于你而言,乃至对我们整个教派,都将是一件大好事。” 此语一出,张琪瑛顿时双颊绯红,如天边的云霞般娇艳欲滴。在父亲与兄长面前谈及自己的婚嫁之事,她羞怯不已,忙背过脸去,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张鲁见女儿这般娇羞模样,自以为女儿心中亦有此意愿,于是又追问道:“究竟如何?琪瑛,虽说我平日里对符宝确是多有宠爱,可也未曾冷落过你们兄妹。你若是不情愿,为父自然也不会强求。”这话虽说得有些言不由衷,但张鲁一心只想让张琪瑛表明态度。张琪瑛声如蚊蝇般轻轻说道:“但凭父亲做主。”言罢,便欲匆匆离去,以掩心中羞怯。 张鲁见状,赶忙说道:“琪瑛,你且慢行,你的心意为父已然知晓。不过你先莫要走,为父尚有话要嘱托你们。明日,张富、张贵,你们兄弟二人便带着琪瑛和符宝一同前去拜会马超。在结交之际,也要关心一下他的起居饮食等情况,以此彰显我汉中对西凉的敬重以及对马超的诚意。张富、张贵,届时符宝会女扮男装,你们切记,她便如同你们的四弟,万不可让马超有所误会。而琪瑛,你只管精心梳妆打扮,以最美的姿态前去赴会便是。”张富与张贵听闻父亲这般安排,心中暗自觉得此举有些不妥,可又不敢多言,只得默默点头应下。 张琪瑛只觉双颊似火在烧,滚烫滚烫,羞怯之意如汹涌浪潮将她彻底淹没。她脑袋低垂,恰似一只受惊的鹌鹑,恨不得将自己整个儿藏起来,哪里还敢抬起头来。张鲁见该交代之事已然说得差不多了,又见女儿这般羞怯模样,心中虽有未尽之言,却也觉得不便再多说什么,便摆了摆手,轻声吩咐他们退下,各自去做准备。 次日清晨,阳光初照,张符宝早已悉心装扮完毕,一袭男装将她的身姿衬得英气不凡,与两位兄长相约后,众人一同来到张琪瑛的闺房之外。张富、张贵秉持着男子的矜持与礼仪,站在门外,面色略显拘谨,迟迟不愿踏入妹妹的香闺。 张符宝却毫无这般扭捏之态,一把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只见屋内的张琪瑛显然是经过了精心妆点,由内而外散发的明媚动人之姿,仿若明珠蒙尘亦难掩其华彩。张符宝瞧着眼前的景象,不明所以,还走上前去对着姐姐打趣道:“哎呀,姐,你今日这模样,简直就像是天女下凡一般,咱们不过是去拜会马超罢了,又不是去赶赴那相亲之约,你却收拾得如此娇艳绝美,难不成是存了心思,要让马超看得目不转睛、失了魂魄?” 这一番戏谑调侃之语,直让张琪瑛羞得面若朝霞,双颊滚烫似火。她又羞又急,轻轻扬起手来捶打着张符宝,嗔怪道:“你这丫头,就会满嘴胡言乱语,没个正形。若是再这般肆意乱说,我可真要动手撕烂你的嘴了。” 张符宝却依旧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不依不饶地说道:“怎么,姐姐,难道是被我一语中的,说中了你的心事?你若是果真对马超暗生情愫,到时候我来为你从中牵线搭桥便是。毕竟我和马超可是有过数面之缘的旧相识呢。”张符宝对马超的这份特殊情意,恰似那春日里初萌的嫩芽,在朦胧的雾气中若隐若现,她自己亦不清楚究竟是出于何种缘由的喜欢,尚处于懵懵懂懂、混沌未开的境地。 张琪瑛实在难以忍受张符宝这一通毫无遮拦的胡言乱语,只得说道:“符宝,你过来。兄长们准备之事是否已然妥当?父亲命我们兄妹一同前去拜会马超将军,若是一切均已就绪,咱们便即刻动身出发。” 张符宝笑着回应道:“哎呀,姐姐,你这是故意岔开话题呢。好了好了,我不再逗你了。兄长们早已准备停当,此刻正在你闺房门外候着。走走走,咱们这就去会会这威名远扬的西凉少主。原来上次偶然见到的那青年才俊就是马超啊,此前早就听闻他那如雷贯耳的大名,只是上次相见竟不知他的身份,今日可要好好地重新认识一番,瞧瞧这传闻中的人物究竟是何等模样,为爹爹夸的那么好。” 兄妹四人款步来到马超被暂困的院落之外,出乎意料的是,并未遭遇侍卫的阻拦。张富上前一步,礼貌而温和地问道:“请问马超将军可曾起身?”侍卫微微躬身,恭敬地回应道:“回公子,马超将军在晨曦微露之时便已起身,此刻正在堂上。”张富轻点下头,说道:“既如此,烦请通报一声,就说我兄妹四人前来求见。” 侍卫转身入内通传,兄妹四人则静静在院落中耐心等候。此时的甄宓,在这汉中城可谓是如履薄冰,危机四伏。她深知自己本是女儿之身,如今却冒用着马超的赫赫威名,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故而内心时刻紧绷,不得安宁。昨夜她辗转反侧,难以成眠,直至很晚才勉强睡去,今日又因心中忧虑,早早便起身。此刻听闻张鲁的子女前来拜会,自是不敢有丝毫懈怠,赶忙整理衣衫,匆忙出来迎接。 张符宝抬眼瞧见迎面走来的“马超”,只见他身着一袭锦袍,恰到好处地将那修长挺拔的身材勾勒而出,面容俊美绝伦,双眸深邃有神,举手投足间尽显不凡气度。她一时兴奋难抑,未等兄长们开口打招呼,便率先脆声说道:“嗨,马超,可还记得我?上次分别之后,我满心都在思量着不知何时方能再次相见,没成想这才没过多久,咱们就又重逢了。” 甄宓一眼便认出这古灵精怪的“小子”,正是上次在城外邂逅的那个女扮男装、为她部曲诊治的“先生”。想起因她而遭遇的诸多波折,心中虽有些许无奈,却也着实怨不得这天真懵懂的少女,于是只得先行见礼,说道:“这位……”瞥见她依旧是男装打扮,便也明智地不去点破,接着道,“这位兄弟,我怎会不记得你?还得多谢你此前赠送我那般贵重之物,只是可惜那玉符被首相给收走了。” 张符宝粲然一笑,纤手伸进怀中,掏出她的那个符宝,在马超眼前轻轻晃了晃,俏皮地说:“哼,让你妥善保管,你却没做到?瞧,它在这儿呢。”言罢,径直递到了“马超”,也就是甄宓的手里,还不忘叮嘱一句:“这次你可要用心收着了啊。” 甄宓唯有报以一阵苦笑,暗自思忖:这上次便是这物件给我招来无尽麻烦,如今你竟又给我了。可面上却仍得堆起笑容,和颜悦色地说道:“好好好,都依你。”说罢,又一脸疑惑地问道:“此乃汉中城主府,你怎么会在此处?” 直至此刻,张富、张贵和张琪瑛三人方才觅得机会插话。张富上前一步,恭敬地开口说道:“世兄,此乃我四弟张符宝。今日我们是听从父亲的吩咐,特意前来。怕师兄在这府中待得烦闷无聊,特来与师兄畅叙一番。” 说罢,张富又转身对着众人,将身旁之人向马超一一介绍。他先指着张贵说道:“这位是我二弟张贵,昨夜酒宴之上,世兄应该已有印象。”张贵微微上前,拱手见礼,温声说道:“世兄,昨夜安息得可好?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师兄多多海涵。”甄宓连忙回礼,脸上挂着谦逊的笑容:“有劳兄长挂念,昨日小弟在此休息得颇为安稳,一切都好。” 张富继而又侧身指向张琪瑛,介绍道:“此乃我三妹张琪瑛。父亲寻思着,我们兄弟三人前来拜会世兄,自不应让妹妹落单,且她亦久仰世兄威名,故而一同前来相见。”张琪瑛莲步轻移,微微欠身,向甄宓行了一礼,轻声说道:“世兄风采果然不凡,气度雍容,今日得见,实乃小妹之幸。” 甄宓亦微微躬身还礼,目光在触及张琪瑛的瞬间,心中不禁微微一动,只觉这女子温婉娴静,眉眼间透着一股灵秀之气,当下也礼貌回应道:“三妹谬赞了,马某不过一介武夫,岂敢当此盛誉。”张琪瑛闻得此言,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垂首不语,却更显娇羞动人。 张富随即又指向张符宝,笑着说道:“这是我的四弟张符宝,你俩既是旧识,那我便无需多做介绍了。”甄宓微笑着回应:“那是自然,上次还多蒙小先生为我的部曲诊治,马某感激不尽。”张符宝先是一怔,显然未料到甄宓会主动提及此事。而张贵和张富听闻此言,不禁好奇地齐声说道:“哦,还有此事?” 于是,马超便将城外相遇,张符宝为受伤部曲诊治的事情娓娓道来。张符宝听后,脸上瞬间洋溢起得意洋洋的神情,对着马超扬了扬下巴,说道:“那是,哼,我的医术可不是盖的,那可是相当厉害的。”言罢,还不忘朝众人眨了眨眼睛,模样甚是俏皮可爱。众人见状,皆被她这副模样逗乐,发出一阵轻笑,原本稍显拘谨的气氛顿时变得欢愉和乐起来。 第479章 西凉使节 抵达汉中 在接下来的几日时光里,张鲁精心谋划着一系列行动,他陆续安排自己的子女们前往马超的居所拜会。这其中,隐隐有着别样的心思,他总是有意无意地让张琪瑛与那所谓的“马超”多多接触。实则此时假扮马超的甄宓,内心正叫苦不迭。她时刻保持着警觉,一直在暗中试探,苦苦寻觅着任何可能出现的机会,一心想要从这棘手的困境中脱身而出。 张家的子女们前来后,仅仅只是在院落里与甄宓假扮的“马超”一同玩耍嬉闹。每当甄宓提议一同前往郊外策马驰骋,尽情享受那旷野的自由与快意之时,他们却总是态度一致地不予接纳。张鲁的儿子张富和张贵,皆是典型的木讷文人,浑身散发着浓厚的书卷气,对舞刀弄枪、驰骋旷野之事毫无兴趣。张琪瑛更是不必多说,本就是在深闺中成长起来的知书达理的小姐,言行举止皆透着温婉与矜持。唯有那性格活泼的张符宝,听闻郊外策马的提议后,顿时两眼放光,满心欢喜地跃跃欲试,然而还未等他有所行动,便被他的兄长们严厉制止。 庭院深深,冬日阳光洒在青石地面上,甄宓被困于此,心中满是焦急却又无奈。这时,张符宝眼睛一亮,兴奋说道:“马将军武艺名动天下,今日可否让我们开开眼?”甄宓心中一紧,脸上却仍强装镇定,回应道:“那便取兵刃来。” 一旁的张富和张贵听闻,大惊失色。张富连忙上前阻拦:“不可,马将军武艺高强,我等岂敢轻易奉上兵刃,若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张贵也在一旁附和点头。 甄宓见状,暗暗松了口气,转而说道:“既如此,那我便徒手献丑,以剑舞助兴。”说罢,甄宓抽出腰间佩剑,在堂前翩然起舞。只见她身姿轻盈,剑招闪烁,衣袂随风飘动。 张符宝看得目不转睛,连连拍手叫好:“妙啊!马将军这剑舞真是精彩绝伦!”张琪瑛也微微倾身,美目紧紧盯着甄宓,眼中泛出异彩,轻声说道:“马将军如此风采,果真是当世豪杰。”她心中对这位“马超”的倾慕又多了几分。 甄宓心中苦笑,手中剑舞却不敢停歇,只盼着能早日摆脱这困境,不再在这谎言中苦苦支撑。 在汉中城中,众人都在焦急地等待着前线的消息。此时,杨松的使团匆匆派人回城急报:“西凉方面根本不相信少主马超已被我们擒获,坚决要来汉中亲自查探究竟。而且他们特意点明,此次前来的乃是昔日追随董卓祸乱天下的李儒,要求主公务必妥善安排。” 张鲁一听是李儒要来,顿时,之前心中所有的疑惑都如拨云见日般消散了。他暗自思忖:“有李儒在,之前武都之战那诡异凌厉又狠辣的攻势便都有了解释。莫说是一个小小的武都,以李儒的智谋和西凉如今的势力,若真要全力攻打汉中,恐怕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想到这里,张鲁不禁一阵庆幸,庆幸自己机缘巧合擒获了马超,这才拥有了与西凉和谈的契机。 张鲁心意已决,既然他们要来一探究竟,那就让他们来。他对马超的身份此时确信无疑,急忙传令给杨松回信,让他们尽快赶回汉中。随后,又召集城中的文武百官,严肃地说道:“李儒此人,名声在外,智谋超群且心狠手辣,我们绝不可掉以轻心,务必妥善商议应对之策,确保此次会面万无一失。”众文武皆领命,开始紧张地筹备起来,整个汉中城都被一种凝重的氛围所笼罩,仿佛一场无形的风暴即将来临。 在张鲁又一次宴请之时,气氛原本还算融洽。张鲁缓缓开口说道:“贤侄啊,西凉那边听闻你在我这儿,不太相信,要派人来确认你的身份。来者不是旁人,乃是昔日那国士李儒。”张鲁自然不好当着马超的面说李儒是昔日的乱国毒士。 甄宓刚端起酒杯欲饮,闻听此言,惊得手中酒杯剧烈晃动,“嗒”一声掉落在地。这突如其来的异样瞬间被张鲁捕捉到,他满脸关切地问道:“贤侄这是怎么了?” 甄宓心下慌乱,却强作镇定,赶忙弯腰捡起酒杯,赔笑道:“伯父有所不知,听闻西凉来人,且是李儒先生,我心中实在激动。我与李儒先生相交非浅,他此来,我自是又激动又高兴。” 张鲁见她如此解释,疑虑顿消,哈哈大笑起来:“哎呀,贤侄切莫心急,他们过不了几日便会前来。你既已到了汉中,不妨就在此多住些时日。正好趁此机会,让西凉与我汉中好好亲近亲近。不知这几日,我的子女们与你相处得如何呀?” 甄宓无奈,只好暂且将内心的焦虑搁置一旁,应付着张鲁道:“张富、张贵两位兄长皆是沉稳持重之人,年纪虽轻,却透着一股浩然正气,日后定能成为伯父的得力臂膀。而琪瑛小姐,温婉恬静,一看便是大家闺秀,仪态万方,稳重得体。说起来,还是福宝小兄弟最为特别,虽然年轻,却灵动跳脱,不拘小节,思维敏捷,想来日后伯父的教派还得多多仰仗符宝小兄弟呢。” 甄宓这话看似是在夸赞,实则暗指张富、张贵兄弟为人木讷,缺乏突出才能,张琪瑛身为姑娘虽有大家闺秀风范却不够灵动,张福宝虽然是个女子,却是个活泼好动的性子。 可在张鲁听来,却觉得这是马超给予的极高评价。毕竟在他心中,张富、张贵两兄弟本就没什么特殊本领,胜在老实听话、为人厚道。 闻得甄宓对爱女张琪瑛的一番夸耀,只觉那话语似丝丝暖流,淌入心间。在他看来,此等夸赞无疑是对张琪瑛的认可与接纳,更甚者,或可成为一段佳话的开端。念及此处,他嘴角不禁泛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微笑,心中暗自欣喜。 然而,这份欣喜相较于甄宓对张符宝的夸赞,却又显得稍逊一筹。张符宝,那是他张鲁一直寄予厚望之人,在他心中,教派的未来传承全系于这孩子一身。恰在此时,马超对张符宝的点评,竟与他心中所想不谋而合,瞬间说到了他的心里。张鲁那原本沉静的眼眸中,此刻满是激动与欣慰,他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连连举杯向马超示意,口中连道:“贤侄所言极是,符宝确乃可造之材!” 而那假扮马超的甄宓,见张鲁这般兴奋模样,却如坠五里雾中,满心茫然。她自是不知张鲁因何如此高兴,只是出于礼貌与掩饰身份的需要,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与张鲁对饮。可她的心思,全然不在这酒杯之上,一想到即将现身的李儒,那满心的慌乱便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她故作镇定的心防。 且不提汉中张鲁等人怀揣着怎样对和谈的期待,还是说甄宓的内心满是惶恐不安。而李儒终究还是在杨松的陪同下,经历一路风波抵达了汉中城。 汉中这天,城中闹出的动静着实不小,军队整齐地排列在汉中城门两侧,绵延开去。张鲁身为五斗米教的当代天师,身着盛装,亲自出营相迎。那些既是军人又是教众的教兵们,见此情形,一个个更是精神抖擞,昂首挺胸,仿佛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城中的百姓们听闻当代天师亲自在城门迎接,也都纷纷赶来,一时间,道路上车水马龙,行人络绎不绝,大家都远远地站着,等待着看热闹。 率先映入众人眼帘的,是汉中派出的五百人使臣队伍。这个使团里的成员,皆是汉中有头有脸的子弟,他们想着在此次外交活动中占得一份功劳,为自己的履历增添光彩,故而个个都打扮得极为光鲜亮丽,服饰华丽,配饰精美,举手投足间尽显不凡。而在队伍中间,却有二三十人装扮迥异。他们全身披挂盔甲,只是那盔甲并不明亮,甚至还带着些残破的痕迹,显然是经历过激烈战斗所致。一眼望去,便能察觉出这些人与旁人不同,个个身姿矫健,气宇轩昂,料想应该就是李儒所带领的三十人,以西凉使节的身份前来赴会。 张鲁身形笔挺,卓然而立,目光仿若穿越了层层空间,远远地落在那三十余名衣甲略显残破的将士身上。他的眼眸深邃而沉静,于那一瞬间,心中丝毫未曾泛起对其衣甲破旧的轻视,相反,一股浓烈且摄人心魄的肃杀之气如汹涌波涛,奔腾而来,直直撞入他的心怀。仅仅三十骑的队伍,却似携带着千军万马踏破山河的雄浑气魄,铁蹄之下,仿若有风雷隐隐涌动,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城墙边,百姓们如潮水般涌聚,将这一片区域围得水泄不通,众人皆伸长了脖颈,目光热切地望着那逐渐靠近的使团。人群中,一个年轻后生兴奋地嚷嚷道:“嘿,大伙瞧瞧,那走在前面的,是不是咱们汉中赫赫有名的杨氏子弟啊?我瞅着那身形模样,有几分像嘞!”旁边一位老者微微眯眼,仔细打量一番后,缓缓点头:“嗯,没错,那就是杨家公子,身姿倒是颇为挺拔,颇有咱们汉中儿郎的风范。”这时,又有个声音尖细的妇人喊道:“哎呀,你们看那个,旁边穿着锦袍的,我认得,那是袁家的公子,听闻他家在汉中也是富贵一方呐。”众人的目光随着她的手指纷纷看去,一时间,赞叹之声此起彼伏。“果真是一表人才啊,这袁家公子生得眉清目秀,气质不凡。”“可不是嘛,咱们汉中的公子哥们,这风姿仪态,就是和别处不同。” 第480章 张鲁亲迎 西凉兵锋 忽然,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声呼喊了一句:“哎,你们往队伍后头看呐,在那中间夹着的三十个全副武装的人,会不会就是传说中西凉的使节啊?”这一嗓子仿若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众人先是一愣,随即纷纷把目光投向队伍后方。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率先咋呼起来:“哟呵,就他们那身破衣烂甲的,这也太寒酸了!咱汉中随便一个小兵的装备都比他们强上几分。”旁边一个穿着布衫的瘦子赶忙附和道:“就是就是,这西凉之地,怕不是穷得叮当响,才让使节穿成这样,哪像咱们汉中,富得流油,咱百姓都能穿得暖吃得饱。”一时间,众人的欢声笑语中夹杂着对西凉的肆意鄙夷,言语间满是对自身所处汉中这片富足之地的洋洋自得与优越感爆棚。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张鲁和他身旁的一众官员,也清晰地听到了百姓们的纷纷议论。那官员满脸堆笑,带着讨好的神色,凑近张鲁,轻声说道:“师君,您且瞧瞧,这百姓们的议论啊,倒也并非毫无道理。您看这西凉来的使节们,一个个穿得如此寒酸简陋,哪里能比得上咱们汉中。且不说咱们那些训练有素的教兵们,单是这大街小巷的普通百姓,哪个不是过得宽裕富足?这满目的繁荣昌盛之象,可全都是师君您的卓越功劳啊。” 张鲁闻言,目光缓缓转向那滔滔不绝的官员,眼中却毫无赞赏之意,反倒升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他狠狠地瞪了那官员一眼,这冰冷的目光仿若利箭,瞬间让那官员的笑容僵在脸上。马屁拍到了马蹄上,官员只觉后背发凉,讪讪地往后退了几步,大气都不敢出,乖乖地闭上了嘴。 张鲁心中此时的思绪,却与周围这些阿谀奉承之辈全然不同。诚然,汉中派往西凉谈判的使节团,每次出行都是一个个衣着华丽、光鲜亮丽,看起来仪表堂堂、气宇不凡,可实际上,在这看似耀眼的外表之下,又有几人是真正怀有济世安邦之才、能在谈判桌上纵横捭阖、为汉中谋取长远利益的呢? 反观西凉的这个使团,规模甚是小巧,使团成员们身上的衣甲,也大多有些残破磨损,乍一看去,的确显得颇为寒酸。然而,张鲁却敏锐地察觉到,旁人都未曾留意到的细节——那仅仅三十人的使团,周身散发着一种无形却摄人心魄的肃杀之气,犹如潜藏在暗处的猎豹,虽未行动,却已让人不敢小觑。 越是看到西凉使团这般不事张扬、无意装扮的模样,张鲁心中便越发清晰地意识到,这恐怕恰恰证明了在西凉人的眼中,汉中并未被他们视为足以重视的强大对手,甚至可以说是有那么几分刻意的轻视。这种被人看轻的感觉,犹如一根细小却尖锐的刺,深深地扎在张鲁的心头,让他颇为不是滋味。但转瞬之间,当他想到那威名赫赫的马超如今还被自己扣留在汉中,犹如一张强有力的底牌攥在手中,他的心中又渐渐释怀了。毕竟,有马超在,就意味着自己在与西凉的博弈中,仍占据着一个极为关键的筹码。 随着西凉使团的逐渐靠近,张鲁微微敛神,将那纷扰的心绪暂且收起。此时,汉中的使团率先停下脚步,整齐有序地向两侧让开道路,留出一条通往张鲁所在之处的通道。杨松身姿笔挺地静立在原地,目光专注地凝视着前方。片刻后,李儒不疾不徐地骑着马缓缓而来,那悠然自得的模样,仿佛只是在闲庭信步。虽说李儒只是一介文士,然而在西凉这片土地上,骑马乃是人人必备的基本技能。直至行至杨松跟前,李儒才不慌不忙地翻身下马。只见他身着一袭极为寻常的衣衫,没有丝毫因代表西凉出使而刻意修饰装扮的痕迹,质朴而简单。即便如此,杨松亦不敢有丝毫怠慢,脸上堆满恭敬之色,毕恭毕敬地引领着李儒,朝着张鲁所在的方向稳步走去。 张鲁的目光紧紧锁住那逐渐走近的中年文士,只见此人穿着极为普通,身材清瘦单薄,仿佛一阵风便能将其吹倒。然而,他每前行一步,举手投足间却无不彰显出一种从容不迫与镇定自若。脸上虽带着看似温和唏嘘的笑容,可不知为何,身上却隐隐散发着一股让人心生惊惧的气息,犹如隐藏在暗处的毒蛇,冷不丁便会窜出伤人。 张鲁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李儒,而李儒亦是面带微笑,不紧不慢地朝着他靠近。就在两人的距离逐渐缩短时,张鲁竟莫名地感到后脊梁一阵发凉,仿佛有一股寒意直窜而上。或许是李儒久负盛名的缘故,即便此刻他只是一个外表普普通通、身材清瘦的中年文士,却依然有着一种无形的威慑力,让张鲁不敢有丝毫的轻慢与懈怠。 还未等李儒站定,张鲁便满脸含笑地主动迎了上去,人还未到,爽朗的笑声已先传了过来:“李儒先生不辞辛劳从西凉赶来,这一路着实不易啊!这些年,张某久闻先生大名,却一直无缘得见,今日得以相见,才发觉先生果然是气度不凡,名不虚传呐!” 李儒抬眼瞧着张鲁,心中清楚他身为汉中之地的主公,这般殷勤相待,自是有所图谋,面上却仍笑道:“天师这可折煞李某了,您乃汉中之主,竟亲自前来迎接李某这一介寒儒,实在是让李某受宠若惊,心中不胜惶恐啊。”话虽如此,可他脸上却并未流露出丝毫惶恐之意,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张鲁亲热地说道:“先生一路奔波,张某早已在寒舍精心备下酒宴,专等先生大驾光临,也好为先生驱驱这一路的寒气。” 李儒却只是含笑摆了摆手,说道:“不急不急。张某听闻,我西凉少主如今正在贵汉中做客,只是……”说着,他微微抬头,目光缓缓扫过张鲁身后的一众随从,眼神中带着一丝探寻,“但见天师身后,却未有似我家少主那般的人物,李某实在是好奇,不知我家少主现在何处啊?” 张鲁脸上挤出一阵干笑,连忙说道:“哎哎哎,马将军身份尊贵无比,张某怎敢让他在这寒风中到城门处来等候?此刻自是已在城中城主府里妥善安住。”张鲁心中暗自腹诽,嘴上说得好听,可他怎敢轻易让马超露面?万一被西凉之人趁机劫走,以马超那超凡的武艺,他又如何能控制得住局面? 而李儒心中对张鲁的心思也是洞若观火,明白他是把马超当作了一张关键的筹码,这老小子轻易是不会让马超现身的。李儒也不拆穿,只是含笑静静地站在原地。 此时,杨松见缝插针,赶忙腾出空隙,对着张鲁大礼参拜,说道:“师君,此次我率领使团一路前往西凉前线,恰逢李儒先生也在,便向其诉说了我们和谈的诉求,只是……” 张鲁急忙上前将杨松扶起,语气关切且和蔼地说道:“别驾不必多言,你们带着汉中儿郎奔赴西凉前线,为了汉中和谈之事如此尽心竭力,这一路的艰辛与不易,我皆看在眼里,也铭刻于心。此刻无需赘言,城中早已备好丰盛的酒宴,专为先生接风洗尘。”言罢,他又转身面向后面的使团,目光中满是欣慰与赞赏,高声说道:“诸位皆是我汉中的好儿郎,这一路的辛苦,张某铭记!”五百人的使团顿时齐声高呼,声浪震天。 随后,张鲁对着随李儒前来的那三十人的西凉使团说道:“看这西凉的健儿们,个个仪表堂堂、气宇不凡,历经长途跋涉,依旧精神抖擞,此等风貌,堪称精锐之师啊!儿郎们也且进城休整,来到汉中,就如同回到自家一般。”然而,西凉的这三十人仿若未闻,依旧骑在马上纹丝不动,身姿笔挺,虽未刻意摆出威严的架势,但那股肃然之气却扑面而来。唯有姜叙眼神灼灼地望着李儒,只待他一声令下。 李儒见状,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轻轻摆了摆手,说道:“下马,随城主到府中饮些热食,也好暖暖身子。”姜叙闻令,立即拱手称是,而后手臂一挥,三十人齐刷刷地翻身下马,那动作整齐划一,如行云流水一般,令张鲁及身后的官员们不禁为之侧目。 张鲁笑着赞叹道:“此等军容军纪,果真是西凉的百战精锐啊!能随李儒先生前来之人,个个身手不凡,实乃不凡之师。”李儒却只是谦逊地笑道:“天师过奖了,这些不过是前线的普通将士罢了。只因出使需要,带些人在身边以便照料我这把老骨头,若不是有此需求,他们本无需前来。” 张鲁听闻此言,心中又是暗暗一惊。这般雄壮威武的兵马,在李儒口中竟只是普通将士?他带着些许征询之意望向杨松,杨松微微点头,硬着头皮说道:“主公,李儒先生所言不虚,西凉之兵马皆是这般矫健勇猛之士。”张鲁忍不住再次仔细打量,心中暗自思忖。毕竟与西凉交战许久,他却从未亲临前线。如今有幸窥得这冰山一角,才真切地意识到西凉兵马与自己麾下士卒之间的巨大差距。他亦不禁暗自庆幸,多亏擒获了马超,有此筹码在手,否则,就凭西凉这般彪悍的兵马,要踏破汉中怕是易如反掌之事。 第481章 接风酒宴 各种试探 路旁的民众们不明所以,他们只瞧见自家备受尊崇的天师,此刻正对着一个衣着朴素简陋、模样平平无奇的瘦弱文士极为恭敬,皆满脸困惑与不解。在他们心中,张鲁于汉中之地的威望犹如巍峨高山,旁人难以望其项背。因此,民众们的目光直接跳过了西凉一行人,仅仅看到自家使团的威武与光鲜,还在那里交头接耳地议论着。言语之间,对于西凉一行人轻视,甚至伴随着嗤笑声传来,见此情形,张鲁觉得不太合适,但也无意斥责民众的无礼。 他转而向李儒恭敬地说道:“先生,请随我一同乘坐车驾前往府中,府里早已将宴席安排妥当。”说着,便率先转身,礼让李儒先登上马车。李儒亦毫不忸怩作态,坦然与张鲁共乘一车。随后,队伍便浩浩荡荡地朝着城主府的方向行进,马蹄声与车轮声交织,扬起一片轻尘。 踏入城主府,但见宴席早已精美布置妥当,珍馐美馔罗列其间,酒香四溢飘散。此时,张鲁满脸堆笑,热情洋溢地欲邀请李儒入席,口中连声道:“李儒先生,快快有请入座赴宴。”李儒嘴角轻扬,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不急不缓地说道:“急什么?天师您如此大费周章,宣称我家少主在此做客。如今我等已然来到府上,却不见我家少主身影,莫不是在故意戏耍我西凉不成?还请速速告知,我家少主究竟在何处?我等定要前去拜会。” 张鲁顿时神色一僵,脸上泛起一丝尴尬之色,所幸他亦有所筹备。当下向在里间等候指令的儿子轻声问道:“张富,这马超将军今日在何方?为何没有邀请他一同前来入席?”张富心领神会,连忙上前一步,恭敬作答:“父亲,今日孟起与二弟、三妹相伴,正在府中,故而并未前来赴宴。”张鲁轻轻一笑,赶忙解释:“哎,先生您怕是有所误会了。自从您家少主来到汉中之后,与小女颇为投缘,二人情投意合,整日形影不离,与我其他儿女们相处亦是极为融洽,常常一同吟诗作对、欢歌畅饮。” 然而李儒听闻此言,心中根本不信,眉头微皱,脸上怒气渐生,愤懑说道:“哦?怎会如此?难道说我等千里迢迢赶来,竟还不肯让我家少主见上一面,这便是你们汉中的待客诚意?”此话一出,恰似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激起千层浪。只见站在李儒身后的江旭,面色一沉,猛然将腰间宝剑“苍啷”一声拔出,剑指前方,高声喝道:“怎么?今日无论如何,必要见我家少主一面!”汉中一众将领见此情形,岂肯示弱,纷纷“唰唰”拔剑出鞘,其中一人怒目圆睁,大声斥道:“在我家师君面前,你这西凉小将竟敢如此放肆无礼!”刹那间,宴席前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剑拔弩张,一场冲突似乎一触即发。 张鲁见状,脸上浮现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试图以此缓和现场剑拔弩张的气氛。他转过头,对着身旁那些严阵以待的将领,语气中带着几分严厉地训斥道:“都把兵器收起来,瞧瞧你们现在这副模样,成何体统!”说罢,他又将目光投向姜叙,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赞赏之意,开口说道:“这位小将,虽孤身一人身处这陌生之地,身旁并无同伴相护,却如此英勇无畏、骁勇善战,当真是一位壮士啊!” 听到张鲁这番话,其麾下众人纷纷将手中兵器收起。这一举动,倒是让姜叙有些不知所措,他心中暗自思忖,自己究竟是该顺势收起手中之剑,还是继续保持戒备,挺剑而立。 就在此时,李儒也跟着笑了起来,他看向姜叙,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地说道:“好了,鲁莽的小子,把剑收起来。”紧接着,李儒转过头,对着张鲁说道:“天师,不管您心里究竟是怎么盘算的,我这边就这么一个腐儒,再加上您也看到了,随行的不过二三十个将士,在您这儿,我们显然属于弱势一方。所谓客随主便,您怎么安排,我们便怎么做。”说罢,李儒似乎不再纠结是否要面见马超这件事,就这样坦然地准备跟张鲁一同前往宴席。 张鲁见李儒如此配合,心中不禁大喜过望。他之所以如此安排,自然是有自己的算计,就是想要故意吊一吊李儒的胃口,让他不能轻易见到马超。他特意营造出这样一种局面,让李儒感觉西凉少主近在咫尺,却又始终见不到,如此一来,便能在后续的谈判中多提一些要求,调动对方的情绪。 而李儒,这位久经世事的老江湖,一眼便看穿了张鲁的套路。不过,他对此却觉得无所谓。实际上,李儒从一开始就觉得所谓的西凉少主在场一事不太可能,他压根儿就不相信。所以对于见不见马超,他原本只是不想陪着张鲁他们走这些毫无意义的过场罢了。既然张鲁执意如此,他便决定配合一下,哪怕对方狮子大开口也无妨。他心中暗自想着,等一会儿他们就会发现根本不是西凉少主,到那时,他们才会意识到自己究竟犯了多大的错。一旦到了那个时候,所有的被动局面都会瞬间化为主动,届时自己无论提出什么要求,眼前这个张鲁,恐怕都没有拒绝的余地。 没过多久,一名下人匆匆赶来,对着张鲁恭敬地禀报:“天师,马超公子正与三小姐一同在园中游玩。”张鲁听闻,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转而对李儒说道:“李儒先生啊,自马超贤侄到了府上,与小女情投意合,整日只顾游玩。您大驾光临,却有所怠慢,都怪这俩孩子,年轻贪玩呐。” 李儒心中冷笑,愈发笃定这绝非马超。以他对马超的了解,马超行事稳重,若真在此,岂会不现身。他脸上依旧挂着笑意,看向张鲁道:“天师如此疼惜掌上明珠,却舍得让她与我家少主这外男频繁相见,不知天师到底有何打算呀?” 李儒这话一出,张鲁顿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毕竟此刻在场的,皆是他汉中的头面人物,自己这般主动安排女儿相陪,确实有些丢面子。然而,张鲁心中另有盘算,他暗自思忖:若能促成马超与自家女儿喜结连理,日后与西凉联合,对双方都大有裨益,于自己而言,更是能增添不少助力。 这般想着,张鲁便也顾不上许多,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哎,年轻人嘛,不过是贪玩了些,并无大碍。况且他俩情投意合,年龄又相仿,走动得勤些也是人之常情。我这做父亲的,反倒不好多加阻拦。” 李儒神色一凛,严肃说道:“天师,容我直言。想必是消息不畅,您还不知晓,我西凉少主早已与董公的孙女董白小姐定下婚约,这可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还望天师约束好令爱,莫要让双方都难堪。我家少主虽年少有为,男子生性风流些许倒也无妨,可若是传出什么不好的风声,令爱千金的名誉受损,以您的家世,想必也不愿看到宝贝女儿届时处境尴尬。” 这一番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落了张鲁的面子。李儒又怎会不知张鲁的心思?若真是马超在此,张鲁此举分明是想招马超为婿。但张鲁不知,李儒与董白关系匪浅,且他与马超,除了主臣之分,还因董白这层关系,又怎会轻易遂了张鲁的愿?即便这人不是马超,也得借此好好敲打敲打张鲁,让他别再异想天开。 眼见气氛僵持,场面尴尬,杨松赶忙堆起一脸亲和笑容,恭敬地对张鲁与李儒说道:“二位,想必马超将军何时相见必定有打算。今日这场宴会,可是为款待贵客精心筹备,凝聚着主公的心意。咱们若只是干等着,反倒辜负这番美意。不如就此开宴,大家一同放松些,美酒佳肴当前,说不定一会儿马超将军便来了,诸位也能更尽兴。” 张鲁心中那叫一个恨得牙痒痒,可面对实力强劲的西凉,他实在无计可施,只能暗自感叹“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他心里恶狠狠地想着:哼,你李儒就嚣张,等正式谈判的时候,看我怎么狠狠拿捏你们,好出出我这心头恶气! 这般想着,张鲁脸上却陡然换上一副爽朗笑容,哈哈笑道:“罢了罢了,年轻人的事儿,就让他们自己去。李儒先生大老远赶来,一路辛苦,快请入席就坐,宴席这就开始。” 随着张鲁一声令下,只见侍从们鱼贯而入,一道道精致美味的佳肴被有序端上,同时,富有汉中独特风情的歌舞也随之登场。舞者们身姿曼妙,彩袖翩翩,乐声悠扬婉转,瞬间为宴会增添了几分欢快氛围。 李儒见状,也不再多言,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从容入席。而姜叙则身姿挺拔,紧紧握着腰间长剑,如同一棵苍松般,肃穆地侍立在李儒身后。这时,将军杨柏见江旭一直站着,便热情地邀请他一同入席。然而,姜叙却宛如未闻,既不回应,也不动弹,依旧保持着那副冷峻严肃的姿态,静静伫立。 紧接着,张鲁端起酒杯,起身开始向众人敬酒。在他的带动下,在场众人纷纷举杯响应,一时间,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宴厅,气氛愈发热切融洽起来。 第482章 汉中见闻 新的思绪 酒宴正酣,杨松兴致勃勃地讲述着一路见闻,以及武都当下的状况。他说得绘声绘色,众人也听得入神。然而,话锋一转,席间有人按捺不住,开始指责西凉一方,言辞激烈地说道:“西凉无故轻启战火,致使百姓流离失所,深陷水深火热之中,无辜遭此大难!”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附和,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 李儒却依旧面带微笑,悠然自得地饮酒,仿佛这些指责与他毫无关系,情绪丝毫不为所动。张鲁看着李儒这般淡定模样,心中有些恼怒,悄悄侧身与杨松低语商议。二人一番交头接耳后,得出结论:再晾李儒他们两天,看看他到底还能如何沉得住气。 于是,宴席结束后,张鲁便安排李儒等人前去休息。此后连着一两日,张鲁这边都没有派人去与李儒谈论议和之事,就这般僵持着。 在这过去的一两日里,由于李儒是以西凉使节的身份前来,出行本就未携带过多的侍卫随从。而汉中的张鲁,或许是出于对使节身份的考量,又或许有着其他的盘算,并没有对李儒等人采取禁足限行的措施。这反倒给了李儒充足的自由空间,他也并不显得急切,每日从容不迫。 只见李儒仅带着姜叙,二人特意换上了普通百姓的服饰,从驿馆缓缓步出,如同寻常百姓一般,在汉中城的大街小巷悠然地转悠着。他们走走停停,时不时在街边的小商贩摊位前驻足,挑选一些诸如手工艺品、特色小吃之类的小物件。在挑选的过程中,李儒总是能以一种极为自然的方式与商贩攀谈起来,看似闲聊家常,实则暗中留意着各种信息。 张鲁虽然表面上对李儒等人的行动看似放任自流,但暗地里却安排了人手,密切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然而,连续观察了几日,监视之人却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之处。李儒与众人的交谈,皆是些家长里短、市井琐事,丝毫没有涉及军事机密或者敏感话题。如此一来,张鲁便觉得并无干涉的必要,也就任由他们继续活动。 而李儒凭借着这几日与众多商贩的深入交流,已经对汉中城的整体框架和权力构成有了细致入微的了解。他深知,汉中地区施行的是政教合一的统治模式。在这片土地上,张鲁不仅仅是握有生杀大权的最高统治者,更是汉中全体民众心目中至高无上的精神信仰。张家所倡导的五斗米教,在汉中地区乃至整个张鲁的势力范围内,都有着极为深厚的影响力,可以说是深入人心,几乎达到了人人信仰的程度。每当民众聊起张鲁,无一不是神色肃穆庄重,脸上洋溢着狂热的崇敬之情。从他们的言语和神情中,李儒能真切地感受到,民众对于张鲁的统治,充满了幸福与自豪之感,仿佛生活在张鲁的治下,是一种无比幸运的事情。 在与汉中百姓的交谈过程中,李儒对张鲁的子女及其继承人的情况,也做了一番深入了解。提及张鲁的儿子张富与张贵,民众们的反应较为一致,皆称赞他们循规守礼,颇具君子风范。李儒听闻,心中暗自思忖,这般评价,侧面看来,恐怕意味着二人并无过人的才能,行事中规中矩,略显平庸无能。 至于张鲁的两个女儿,其中三女儿张琪瑛平日里深居简出,尽显大家闺秀风范,民众甚少能够见到她的真容。然而,在众人的谈论里,出现频率最高、被张鲁宠爱有加的,当属小女儿张符宝。张鲁在宣扬教务等诸多事宜中,总是不停提及她,甚至借助教派的说法,将张符宝渲染得神秘而扑朔迷离,仿佛她与天命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从种种迹象不难看出,张符宝才是张鲁的心尖宝贝。 经过这些了解,李儒心中对于如何应对汉中之地,已然有了初步的谋划。他深知,汉中这块地方,绝非能轻易动武夺取的。此地民众万众一心,对张鲁及其所代表的统治极为拥护。即便西凉能够凭借武力强行攻占,也只会被当地百姓视为侵略者,从而遭受他们的仇视。而且,民众会始终怀念张鲁的统治,这种深入人心的影响,绝非轻易能够消除。 再者,张鲁本身并不缺乏与西凉对抗的勇气,若西凉强攻,反而会让张鲁增添悲壮英雄的色彩,使得民众更加坚定地团结在他身后。毕竟,总不能将所有汉中百姓都屠戮殆尽。所以,无论是当下还是未来,不管西凉是否要占领汉中,都必须保留张家的影响力,以此来笼络人心,稳定局势。 一连在汉中城转了两日,李儒神色如常,丝毫没有不耐烦的迹象,可姜叙却心急如焚。终于,姜叙忍不住凑近李儒,低声问道:“先生,咱们一直在这儿晃悠,张鲁他们既不安排接见,也不明确到底有没有咱们西凉少主,这不是白白耽误时间嘛!他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李儒一脸从容,老神在在地说道:“他们都不着急,咱们着什么慌?你还没看明白吗?他们就是仗着拿捏住了咱们西凉少主,又不让咱们见,想故意急咱们呢。不过,也多亏了这两日的空闲,我才有足够时间摸清汉中的局势,好琢磨着谈判的时候怎么捏住张鲁的命脉,为咱们争取最有利的局面。” 姜叙依旧满脸迟疑,说道:“先生,可他们这般胸有成竹的样子,难道真的抓住了咱们西凉少主?”李儒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调侃道:“哦?这么说,你还真信了?”姜叙挠挠头,说:“我心里其实也不信,可咱们一直这么耗下去,终究不是办法啊。怎么着也得先当面见一见,才能谈后续的事,不然咱们这次来,意义何在呢?” 李儒轻轻一笑,安抚道:“别急别急,今日你且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咱们就打点行装,就这么大大方方地回西凉,也不用特意去跟他们告辞。咱们这么一撤,他们肯定得急,自然会主动来找咱们谈判。着什么急去见那所谓的少主?他们最大的依仗就是这个,要是到时候发现少主是假的,主动权不就到咱们手里了嘛!就是要让他们把姿态摆足,把要求都提出来,等咱们真把这层窗户纸捅破,就能争取到最大利益了。” 这两日,从张家兄弟口中,甄宓得知西凉的李儒已然抵达汉中,正等着谈判。这消息如同一记重锤,把假扮马超的她急得好似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眼瞧着自己精心编织的谎言马上就要拆穿,她绞尽脑汁,却依旧对如何脱身毫无头绪。 这段时间,张家兄妹几人依旧每日在她身边晃悠。甄宓心里透亮,明白张家兄妹这是有意无意地撮合她与三小姐张琪瑛。以甄宓的聪慧,又怎会不懂他们的心思。只是她如今性命堪忧,却还得强装镇定,和他们虚与委蛇。 张家兄妹里,年纪稍长的张富和张贵还算容易应付,随便敷衍几句就能打发。三小姐张琪瑛,虽说聪慧,可每当甄宓碰到不好回答的问题,只要用深情的目光灼灼看向她,张琪瑛立刻就会羞红了脸,不再追问,默默退到一旁。但那饱含情意的眼神,实在让甄宓头疼不已。 然而,最让甄宓难以招架的,当属女扮男装的张符宝。这张符宝机灵聪慧得紧,一旦甄宓话语里有说不通之处,她就得费好大功夫,绕很大圈子才能糊弄过去。这两天,甄宓急得心里发慌,却始终想不出办法。最后,她心一横,想着若是实在瞒不住真实身份,就只能再拿袁家扯虎皮做大旗,看看能不能侥幸蒙混过关了。 张鲁一连晾了李儒两日。到了第三日,他还没拿定主意是否召见李儒,开启和谈事宜,这时就有兵士匆忙来报:“主公,李儒和他的随从们已打点好行装,看样子准备离去!” 这消息一出,张鲁和杨松瞬间慌了神。张鲁一脸茫然,赶忙看向杨松问道:“先生,你说这李儒究竟打的什么主意?西凉少主在我手里,我连着晾他两天,他不着急,反倒现在要走,这到底啥意思?” 杨松也是一脸纠结,思索着分析道:“我在西凉军营时,就感觉他们不信少主被咱们擒获。如今到了汉中,他们还是这副态度,莫非这马超是假的?难道我们真搞错了?” 张鲁神情笃定,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可能错!我已经反复确认过,符宝也认定是马超无疑,绝不可能认错!” 杨松急得直揪胡子,几乎要把胡子揪断,说道:“那他们这般举动,实在令人费解。难道是见我们迟迟不召见,想以退为进,逼我们主动和谈?” 张鲁听后,心中有了一丝明悟,说道:“是了,应该就是这个意思。你说,要不咱们就任由他们离去,让他们计谋无法得逞?” 杨松思索片刻,说道:“主公,不管怎样,和谈终究是要进行的,何必再浪费时间呢?不管怎样,马超在咱们手中,谅他们也翻不出什么花样。倒不如就此开展和谈。多耽搁一日,武都的危机就多笼罩一日啊。” 张鲁点头称是,说道:“既如此,我们赶紧派人把他们追回,可别让他假戏真做,真走远了,到时候还是白白浪费时间。” 张鲁和杨松不敢有丝毫耽搁,脸色凝重,即刻点齐一队人马,匆匆朝着李儒等人离去的方向追赶而去。马蹄扬起阵阵尘土,一行人急切的身影,在汉中城的道路上迅速穿梭。 第483章 唇枪舌战 剑拔弩张 李儒带着姜叙及三十名军士,不紧不慢地朝着城门行进。忽闻身后传来张鲁急切的呼喊:“先生留步!先生留步!”回头望去,只见张鲁这回也顾不上上次那般讲究排场,与杨松一同策马狂奔而来。 姜叙满脸钦佩地看向李儒,低声说道:“先生妙计啊!”李儒微微一笑,轻声回应:“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说话间,张鲁已迅速赶到近前。李儒从容调转马头,对着张鲁故作疑惑道:“天师,您这般行色匆匆,所为何事?” 张鲁来到李儒面前,一拍额头,满脸堆笑地说道:“先生啊,这两日实在是政务缠身,多有慢待,还望先生海涵。只是不知先生为何如此匆忙就要离开呢?” 李儒神色淡然,缓缓说道:“既然天师事务繁忙,我们又迟迟未能见到少主,和谈之事也毫无进展。眼下天寒地冻,兵士们都还在前线风餐露宿,如此空耗粮草,白白浪费时间,倒不如我等返回武都,继续战场上见分晓。” 张鲁一听,焦急地摆手说道:“哪里的话,先生可千万莫要轻启战端啊!如今马超贤侄在我汉中与众人相处融洽,日后汉中与西凉说不定亲如一家,如同手足之邦,怎能再提战事呢?” 一旁的杨松赶忙附和:“是啊是啊,先生您不辞辛劳,一路风尘仆仆赶来,这什么都还没谈,就这样着急离去,所为何事呢?何必如此急切呀。” 李儒神色依旧淡淡的,不紧不慢地说道:“既然你们确有和谈的意向,那也好办。烦请天师抽出一日时间,将你们的诉求详细说明,咱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倒也不是不可以。” 杨松赶忙点头应和:“是极是极,今日我家师君本就打算邀请先生,万没想到先生突然要匆匆离去。走走走,咱们回城主府,回城主府详谈。” 张鲁亦是满脸诚恳,认真地挽留李儒。见状,李儒佯装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最终还是跟着他们一同返回了城主府。 众人来到议事房内,张鲁刚要张口吩咐下人去请马超,便被李儒抬手打断。李儒目光沉稳地看着张鲁,缓缓说道:“天师,暂且先别请他。有些事,我们不妨先坦诚相谈,待彼此心中有数,再请少主也不迟。毕竟,有些话当着少主的面,怕是难以畅所欲言。” 张鲁微微一怔,稍作思忖后,觉得李儒所言在理,便打消了即刻请马超的念头。他缓缓坐定,神色凝重地看向李儒,说道:“李儒先生,自您踏入汉中,这两日我因诸事繁杂,未能及时与您会面。但想必您已在城中四处游历,对我汉中的状况有所了解。您且说说,我汉中的民风如何?政务又是否清明呢?” 李儒闻言,脸上浮现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从容开口称赞道:“这几日在汉中城中行走,所见所闻皆令人印象深刻。汉中人热情好客,民风淳朴,仿若世外桃源之民,真诚质朴,令人心生暖意。而在天师您的精心治理下,汉中民众上下一心,众志成城。天师于这汉中之地,那是众望所归,一呼百应,地位尊崇无比,实乃汉中百姓之幸啊。” 张鲁微微颔首,手不自觉地抚着胡须,露出一抹略带矜持的笑容,谦辞道:“先生过誉了。我汉中之地,虽疆域不算辽阔,但我张家在此扎根数代,自创立五斗米教后,始终关爱教众、心系百姓。正因如此,即便汉中地域有限,民众却能紧紧凝聚在一起。实不相瞒,若你们西凉执意兴兵,即便武都城不幸被占,我汉中也绝非轻易可征服之地。我并非妄自尊大,不敢断言定能抵御西凉,但至少也会让西凉付出惨痛代价,就像啃食硬骨,难免磕掉几颗牙齿,这点先生想必心中有数。故而,我实在困惑,你们为何贸然对我汉中发动战事?我汉中向来与世无争,一心只为百姓与教众谋福祉,从未有过非分之想。你们大费周章兴师动众,究竟所为何意?即便西凉凭借武力暂时占据汉中,我汉中百姓对家乡与信仰情感深厚,不见得会心甘情愿服从你们西凉的管束。” 李儒有些随意地笑道:“天师此言差矣。若是人人都安居乐业,自古以来这列国征伐都是为了什么?远的不说,就这放眼这世道,分战不息,诸侯林立,又是为了什么?这历朝历代,异族皆对中原时不时的进行入侵,这本就是是弱肉强食的时代。天师岂不闻怀璧其罪的道理吗?汉中虽看似偏安一隅,无意纷争,然在这乱世之中,若无足够实力,空守着您眼中的安宁,反倒如同孩童抱金于市,怎能不引人觊觎?” 张鲁眉头紧皱,神色严肃地反驳道:“先生所言虽有几分道理,可我汉中向来与人为善,并无威胁他人之意。我张家以五斗米教教化民众,致力于让百姓在这乱世中寻得一方安宁。难道仅仅因为汉中尚有几分富足,就该成为他人觊觎、兴兵讨伐的理由?如此行径,与那些烧杀抢掠的贼寇何异?” 李儒轻轻摇头,不以为然地说道:“天师,您心怀仁善固然可敬,可这乱世残酷,绝非仅靠善念便能自保。诸侯纷争,为的是扩充领地、增强实力,以求在这弱肉强食的格局中站稳脚跟。汉中地处要冲,资源丰富,若不有所作为,迟早会被他人吞并。西凉起兵,并非无端寻衅,实是顺应这乱世生存之道。” 张鲁怒目而视,大声说道:“生存之道?难道便是恃强凌弱,以百姓的鲜血和痛苦为代价,来满足自己的野心?我汉中百姓一心向善,勤勤恳恳,他们何错之有?若因他人的贪婪而遭受战火涂炭,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天理?” 李儒冷笑一声,说道:“天理?在这乱世,实力便是天理。您若不想汉中百姓受苦,便该审时度势,向西凉归降。如此,既能保汉中一时太平,又能让您继续教化民众,何乐而不为?否则,一旦兵戎相见,生灵涂炭,这后果,恐怕天师您也难以承受。” 张鲁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李儒说道:“你这是强词夺理!我张鲁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即便汉中军民拼尽最后一滴血,也绝不让西凉轻易得逞!想让我妥协,除非踏过我和汉中百姓的尸体!” 杨松见张鲁怒火中烧,赶忙赔着笑脸,可眼神中却闪过一丝阴鸷,看向李儒道:“李儒先生,您也别口出狂言。当下形势,您难道不清楚?你家少主马超可在我汉中手中。你们这般轻易就挑起战端,难道就丝毫不顾自家少主的性命?我可是听闻,西凉马腾将军早就有言,将西凉基业都交予马超将军打理。要是马超将军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这般罔顾其性命,就不怕马腾将军雷霆震怒?” 李儒先是一怔,随即怒极反笑,连拍几下手道:“好,好,好!你们终于肯说出心底的意图了?什么我家少主在汉中做客,不过是托词罢了。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你们有什么想法,痛痛快快直说,别再这般遮遮掩掩!” 张鲁冷哼一声,挺直了腰板,目光直直地盯着李儒,说道:“我汉中的诉求很明确,西凉必须退兵,将之前侵占的所有土地尽数归还。不仅如此,还得对无端入侵武都郡所造成的损失进行赔付。作为交换,汉中可以与西凉通商,大家化干戈为玉帛,共享太平。” 李儒听闻,神色未变,略带嘲讽地回应道:“倘若西凉不答应呢?你们又当如何?” 杨松脸上闪过一丝狠厉,立刻接口道:“哼,那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马超的性命可还在我们手上,若西凉不答应这些条件,我们可没法保证马超还能安然无恙。” 李儒面上依旧镇定自若,冷笑道:“你们以为用少主性命威胁,西凉就会屈服?马腾将军深明大义,怎会因一人之安危而置西凉大业于不顾?况且,你们怎知这其中没有玄机?莫要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惹来大祸。” 张鲁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但还是强硬地说道:“李儒先生,你不必再巧言令色。我们既已提出条件,就望西凉能慎重考虑。否则,一旦马超有什么闪失,这后果西凉怕是难以承受。” 李儒听闻此言,先是一愣,随即怒极反笑,笑声在议事厅内回荡,带着几分讥讽与不屑。“哼!”他猛地止住笑声,目光如炬地扫向张鲁与杨松,言辞犀利地大声质问道:“说到底,你们打的就是这般算盘?竟妄图以我家少主的性命相要挟,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和谈诚意?先是要求我们西凉退兵,承担所有损失,还要将辛辛苦苦占领的城池拱手相让,而你们给出的回报,不过是那微不足道的通商机会?你们这般想法,莫不是太过天真,太过异想天开了些!” 张鲁面色微微一变,却并未慌乱,他赶忙摆了摆手,脸上堆起一抹看似诚恳的笑容,试图缓和气氛。“先生误会了,实在是误会!”他挺直身子,目光坦然地望向李儒,语气加重说道:“西凉兵锋之雄厚,战力之强劲,我们在此次交锋中已然深刻领教。我们真心实意地希望能与西凉结为兄弟之邦,绝非虚言。日后但逢西凉遭遇战事,我汉中必定不会坐视不理,定会倾尽全力相助。” 第484章 双方见面 身份拆穿 张鲁说到此处,话语却戛然而止,神色略显犹豫,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他不着痕迹地给杨松递了个眼神,眼中满是暗示。 杨松立刻心领神会,脸上堆满了笑容,向前一步,恭敬而热切地对李儒说道:“对呀,李儒先生,这里面还有一桩美事呢。您或许有所不知,这段时日马超将军与我家三小姐相处下来,可谓是情投意合,彼此倾心。若能顺势更进一步,让二人缔结秦晋之好,结为百年之好。那日后咱们两家亲上加亲,关系愈发紧密,岂不是如一家人般和睦?如此一来,两家携手共进,相互扶持,共同应对这乱世风云,岂不甚好?” 李儒怒极反笑,连道三声“好”,而后目光如电,直射张鲁与杨松,愤然说道:“哼,原来你们一直打着这般如意算盘,竟自以为拿捏住了我们的命脉?我家少主马超,少年英才,声名远扬天下,其文韬武略,举世皆为之赞叹。我西凉雄踞一方,实力雄厚,天下无人敢小觑我西凉之锋芒。那30万西凉铁骑,时刻枕戈待旦,令草原上的异族闻风丧胆,瑟瑟发抖,即便是朝廷,对我西凉的强大军力,亦是惊惧不已。” 他稍作停顿,神色愈发冷峻,“试问,以我们这般实力,我家少主又怎会担忧无妻?只要少主稍有示意,看上谁家女子,哪家不是争着抢着将女儿送上门来?这,就是你们口中所谓的好事?若不是你们宣称我家少主在你们手中,如今这武都城早已被我西凉铁骑攻破,兵锋必定长驱直入,直指你们汉中腹地。” 李儒言辞愈发激烈,“你们竟妄图凭借这些不切实际的条件来和谈,简直是痴人说梦,毫无半点和谈的诚意。若是如此,那咱们也无需再虚与委蛇,不如就此一拍两散。我即刻回西凉,咱们战场上见真章,倒要看看,你们是否真有胆量动我家少主一根汗毛!” 眼看李儒言辞激烈,态度强硬如铁,杨松心中暗忖局势不妙,额头不禁渗出些许细汗,赶忙满脸堆笑地出来打圆场。他一边赔着笑脸,一边语气温婉却又暗藏锋芒地对李儒说道:“李儒先生,您先暂且消消这心头怒火,咱们今日既然坐到了一起,那就是有诚意来谈和的,万事都好商量嘛。您看呐,虽说西凉兵强马壮,实力举世瞩目,可如今马超将军确确实实是在我们汉中的地界上,在我们的掌控之中,这也是板上钉钉的不争事实。我们呢,打心底里也不想把这好不容易开启的和谈局面闹得太僵,毕竟一旦真的彻底撕破脸,刀兵相向,那最后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对谁都没有丝毫好处啊。” 杨松稍作停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像是在权衡利弊,随后又接着说道:“不过呢,我们也并非是那种蛮不讲理之人。您看啊,马超将军与我家三小姐这段时日相处下来,每日一同谈诗论道,游玩漫步,要说他俩之间没生出些别样的感情,那恐怕连道君考爷都不会相信。咱们不妨退一步,看看马超将军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与心意。若是他也同样钟情于我家三小姐,心甘情愿促成这桩天作之合的美事,那岂不是皆大欢喜?说不定借着这层姻亲关系,两家从此化干戈为玉帛,携手共进,共同在这乱世中闯出一片更为广阔的天地,如此一来,对西凉和汉中而言,可都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呀。” 张鲁在一旁听着杨松的这番话,犹如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忙不迭地点头附和:“对,对,杨先生所言极是,极是啊!不如就把马超贤侄请过来,让他当着咱们大家的面,清清楚楚地表个态。咱们也好依据他的心意,再来心平气和地商讨后续的诸多事宜,李儒先生您看,这样安排如何?”说罢,张鲁一脸期待地看向李儒,眼神中既有试探,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此时的张家兄妹正陪着甄宓一同在花园中漫步。甄宓表面上佯装镇定,可内心却如惊涛骇浪般翻涌,紧张到了极点。她无意间听到张家姐妹谈及,如今汉中正在与西凉使节进行和谈,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张家兄妹兴致勃勃地畅想着与西凉和平相处之后的景象。张富满脸憧憬地说:“要是真能和西凉化干戈为玉帛,以后咱们汉中的商路必定更加顺畅,百姓的日子也能越过越好。”张贵也在一旁附和:“是啊,说不定还能和西凉互通有无,学到他们驯马的好本事呢。” 然而,甄宓却根本无心参与他们的讨论,满心都是担忧。她深知,一旦自己假冒马超的事被戳穿,后果不堪设想。她的脑海中飞速运转,思索着应对之策,可慌乱之中,却始终想不出一个万全之法,心中不断哀叹:“这该如何是好,到底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名仆人匆匆赶来,恭敬地说道:“马将军,天师有请您前去议事厅。”甄宓听闻,身子猛地一僵,手中的帕子不自觉地攥紧,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张家兄妹察觉到她的异样,张琪瑛关切地问道:“马将军,你怎么了?脸色这般难看。”甄宓强挤出一丝笑容,声音微微颤抖地说:“无妨,可能是近日有些劳累,休息片刻便好。”可她那慌乱的眼神,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极度不安。 尽管甄宓内心被恐惧与不安填满,每迈出一步都好似用尽全身力气,可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她还是身不由己地来到了面见西凉使团的厅中。 甄宓甫一踏入厅内,张鲁便即刻换上一副热络的神情,满脸堆笑,语气中透着熟稔与亲切,高声喊道:“贤侄啊,你总算是来了!你们西凉的使者已然等候多时,这和谈的大事,可就全指望你拿主意啦。”张鲁一边说着,一边上前几步,做出要拉甄宓手臂的姿态,眼神中满是殷切。 然而,西凉使团中的李儒,在看到甄宓现身的刹那,原本平静的面容瞬间闪过一丝诧异,紧接着,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随即爆发出一阵肆意的大笑。那笑声在空旷的厅内回荡,带着无尽的嘲讽与不屑。李儒猛地止住笑声,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径直逼视着甄宓,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声色俱厉地怒喝道:“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好大的胆子,竟敢冒名顶替我家马超将军!真当我西凉无人,能容你如此肆意妄为、欺瞒哄骗?”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宛如一道惊雷,瞬间在众人头顶炸响。张鲁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脸色由红转白,眼中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整个人仿佛被定在了原地。杨松的身子猛地一颤,手中轻捻着的胡须被自己揪下一撮,他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甄宓,似乎想要从她身上找出一丝破绽,证明这只是一场误会。 张家兄妹更是如同遭了雷击,呆立当场。张琪瑛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甄宓,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说不出话来。而被戳穿身份的甄宓,只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她心中清楚,此刻,自己已然陷入了绝境,退路已被彻底截断。 张鲁回过神来,脸上的惊慌瞬间转为怒不可遏。他猛地转身,手指几乎戳到甄宓的鼻尖,声嘶力竭地吼道:“你这逆贼!竟然做出这等欺天之事!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害我?若不是西凉使者识破,我还被你蒙在鼓里,你知不知道这会给汉中带来多大的灾祸!”张鲁气得浑身发抖,双眼瞪得仿佛要喷出火来。 杨松也在一旁附和,脸上满是狰狞与愤怒:“哼,你这无耻之徒,竟如此胆大妄为!这冒充之举,险些让我们汉中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你究竟有何居心,从实招来!” 甄宓面对这狂风暴雨般的指责,心中既害怕又委屈,她强忍着泪水,大声辩解道:“我从未存心冒充!自始至终,都是你们错把我认成马超。我多次想要表明身份,可你们根本不给我机会。每一次话到嘴边,都被你们打断,我……我实在是有苦难言啊!” 张鲁哪肯相信,冷笑一声,喝道:“一派胡言!你若无心冒充,为何不早早表明?分明是心怀不轨,妄图借此谋取私利,如今还敢狡辩!” 杨松也跟着阴阳怪气地说道:“就是,事到如今还想抵赖。你这等行径,简直是蛇蝎心肠,看你今日还能如何自圆其说!” 甄宓心中慌乱如麻,然而求生的本能让她强装镇定,深吸一口气后,赶忙开口辩解。她语调急促,带着几分急切与委屈:“诸位,请容我细细道来。我本是河北河间府甄家之人,甄家世代行商,虽积累了些许财富,却也因此如怀璧之罪,常常遭受各路宵小的觊觎。这些年,世道混乱,盗匪横行,为了保全自身与货物的安全。” 她微微一顿,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旋即继续说道:“我听闻马超将军威名远扬,心生敬畏。为了能在这乱世寻得一丝庇护,我一时糊涂,假称自己是马超将军。” 甄宓一脸焦急与无奈,急忙分辩道:“但我自始至终,从未主动利用马超将军的身份来谋取任何私利。当初,我们一行刚来到汉中地界,便遭遇了你们的兵将伏击。好不容易幸得福宝放行,我们哪敢有丝毫耽搁,只想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可谁能料到,紧接着又被你们给困住了。” 张鲁气得咬牙切齿,双眼通红地怒喝道:“即使如此,被困之时你就该表明身份,又何必一路欺瞒至此!” 甄宓面露无奈,眼眶泛红,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道:“您想想,凭借马超将军的身份,你们还能以礼相待。若无这等身份护身,我们不过是一介商贾,手无缚鸡之力,拿什么抵抗你们?在这乱世之中,为求自保,我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第485章 形势反转 继续和谈 李儒听着脸上的冷笑愈发明显,那笑容仿佛结了一层冰,透着彻骨的寒意。他眼神如刀般直直射向张鲁,言辞犀利得如同淬了毒的箭矢打断了他们的问话:“天师,听听,听听这是何等荒谬的说辞!先是狮子大开口,提出那般无理至极的要求,如今又闹出这等冒充少主的荒唐事,肆无忌惮地损毁我西凉少主的赫赫威名。你们汉中如此行事,简直是将我西凉视作砧板上的鱼肉,任意欺辱!你们必须给我西凉一个明确且合理的交代,究竟打算如何补偿西凉所遭受的损失,又拿什么来挽回西凉在天下人眼中的威名?” 张鲁的面色瞬间涨得通红,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又气又急。他猛地转身,双眼瞪得如同铜铃,恶狠狠地怒视着甄宓,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每一个字:“你这刁徒,休要在此狡辩!即便起初是误会,可后来关乎汉中生死存亡的和谈之际,你为何还不澄清事实?如今事情闹得如此不可收拾,汉中已然危在旦夕,若不能平息西凉的怒火,我定要将你千刀万剐,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一旁的杨松早已吓得双腿发软,脸色惨白如纸。他强撑着挤出满脸谄媚的笑容,小心翼翼地看向李儒,声音因恐惧而微微颤抖:“李儒先生,这……这一切确实是一场令人痛心疾首的误会啊。都怪这甄某胆大妄为,利欲熏心,实在不能代表我汉中对西凉的一片赤诚之心呐。还望先生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再给我们汉中一个和谈的机会。只要您肯网开一面,汉中必定感恩戴德,定有厚报。” 李儒目光冷冷扫过众人,心中暗自思忖,这汉中上下如今慌乱无措,倒是可以好好拿捏一番。他缓缓开口道:“和谈也不是不可以,包括你们之前所说的通商等条件,我西凉可以考虑。” 张鲁和杨松听闻,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希冀,像是在绝境中抓住了救命稻草。李儒接着说道:“但你们提出的赔偿战争损失,绝无可能,反而是汉中得赔偿西凉因停兵所造成的损失。至于所占之地,归还也不是不行,但汉中必须奉上足够的钱粮。”说到此处,他微微一顿,看着张鲁和杨松紧张的神情,心中暗喜,这两人已然慌乱,最后一个条件,必定能让他们彻底就范。 李儒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继续道:“还有一个条件……” 不等李儒说完,张鲁和杨松只觉仿佛峰回路转,看到了和谈的曙光。张鲁心中大喜,想着只要能避免与西凉的战事,汉中就能保住,百姓也不用受苦,哪怕条件再苛刻些,他也能接受,更何况现如今西凉不仅同意罢兵言和,还能归还所占领的土地,不过是耗费些财物粮草汉中物资充盈,这点都不是什么大事。杨松则盘算着,只要能达成和议,自己在汉中的地位也能保住,说不定还能因促成此事而更受重用。两人忙不迭地点头答应。 李儒见状,不禁冷笑一声,心想这两人如此急切,看来是被战事吓得不轻。他说道:“你们都不问问是什么条件?如此草率,就不怕我提出的是让你们无法接受之事?” 张鲁满脸堆笑,心中虽有些忐忑,但还是急切说道:“李儒先生,无论什么条件,只要能与西凉罢兵议和,让汉中百姓免遭战火涂炭,我们都会答应。” 此刻的他,满心只想着平息战事,哪怕后面条件再艰难,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杨松也在一旁不停点头,附和道:“对对对,先生但说无妨,我们必定照办。” 他心里则默默祈祷,李儒的条件千万别太离谱,不然自己可不好收场。 李儒轻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并不会对你们造成什么损害。说来,我西凉之地,也不全是好勇斗狠之辈。就像我家主公,向来崇尚道家无为而治,秉持着与邻为善、和睦四邻的理念。此次来你们汉中,我看到道派教义昌盛,民众团结一心,人人皆有信仰。可见,这信仰之力,着实不容小觑。”他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观察着他们的反应。 顿了顿,李儒接着说:“这最后一个条件便是,想要你们派遣一人到我西凉传播教义。” 张鲁听后,不禁喜出望外,原本还担心会是极为苛刻的条件,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件“大好事”。他忙不迭地答应,满脸堆笑地说道:“只要先生愿意,您看派我之嫡子,带上一路护法,到西凉去向马腾将军详细讲解教义,如何?”此时的张鲁,心中乐开了花,觉得这不仅能顺利和谈,还能借机与西凉交好,扩大汉中道教的影响力。 杨松在一旁,心中也暗自庆幸,原本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他想,这条件对汉中而言,简直是有利无害,不禁附和道:“如此甚好,张公子学识渊博,定能让西凉众人领略到我道教的精妙之处。” 李儒听闻张鲁的提议,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轻轻摆了摆手,语气透着几分温和却又不容置疑:“君子不夺人所好,令郎肩负着继承您道统的重任,日后汉中的诸多事务皆需他主持,怎能轻易离开此地?我又怎会提出如此不近人情的要求。”张鲁听了这番话,心中对李儒的好感瞬间攀升,愈发觉得眼前此人通情达理,善解人意。 张鲁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赶忙赔着笑脸说道:“那先生,如此安排您看怎样?就让我的次子张贵,代表我与他的兄长一道,代表我汉中前往西凉,向贵地众人传播教义。张贵这孩子机灵聪慧,对教义也颇有见解,定能不负所托。”张鲁觉得,次子张贵一直以来表现出色,由他前往西凉,既能完成和谈的条件,又能借机展示汉中道教的风采。 然而,李儒却依旧缓缓摇头,脸上那抹笑容未减,只是眼神中多了几分深意,悠悠说道:“不不不,哎呀,这并非我内心所想。”话落,他那深邃的目光轻轻一转,缓缓抬起手,修长的手指稳稳地指向了张符宝,“就这位小公子。” 李儒在江湖中摸爬滚打多年,可谓是老谋深算,早在来之前就已将张鲁的子嗣情况打听了个一清二楚。张符宝虽身着男装,刻意伪装,但又怎能逃过他那锐利的双眼。 场上的张符宝犹如遭受晴天霹雳,她长这么大,从未出过远门,一想到要孤身前往遥远而陌生的西凉,内心瞬间被恐惧填满。她瞪大了双眼,眼眶中迅速蓄满了泪水,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与哭腔,可怜巴巴地说道:“父亲,我从未出过远门啊……外面的世界那么陌生,我……我好害怕。”那眼神中满是对父亲深深的不舍与无助的求助。 张鲁对这个小女儿张符宝向来寄予厚望,在他心中,一直期望借助女儿的聪慧与才情,让教派的传播范围更广,影响力更上一层楼。如今要让女儿去那未知且充满变数的西凉,他又怎会舍得让她亲身涉险。他满脸为难,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眼中满是忧虑地看向李儒,语气近乎哀求地说道:“先生,您看是否能换个人选?其他人都可以考虑,只是这符宝毕竟年纪尚小,从未经历过这般长途跋涉与陌生环境,实在让人放心不下啊。还望先生能体谅我这为人父的一片苦心。” 李儒听闻张鲁的恳求,面色冷峻如霜,眼神中透着不容更改的决然,语气斩钉截铁地拒绝道:“张鲁,此事绝无回旋余地,我意已决,定要小公子前往西凉。”张鲁眉头紧蹙,宛如拧紧的麻花,内心似翻江倒海般纠结。他深知,这一决定将可能改变女儿的命运,而女儿在他心中,是何等的珍贵。 张鲁心中清楚,张符宝身负特殊命格,那是被道门高人断言的母仪天下之相。从她出生起,张鲁便对她寄予了厚望,将教派发扬光大的重任,暗暗压在了她稚嫩的肩头。他无数次在心中畅想,凭借女儿的命格与才情,定能为教派带来前所未有的辉煌,让教义传遍四方。可如今,李儒却执意要将女儿带往西凉,这未知的旅途,就像隐藏着无数暗礁的海洋,随时可能让他的希望之舟触礁沉没。 僵持良久,张鲁实在无计可施,像是被抽去了脊梁骨,长叹一口气,满脸无奈地坦白:“先生,实不相瞒,这是我的小女张符宝,她一介柔弱女流,前往西凉山高水远,诸多不便,实在不合适啊。”说罢,眼中满是祈求,仿佛在向命运苦苦哀求。 然而,李儒听闻此言,非但没有丝毫动摇,反而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他轻抚胡须,缓缓说道:“如此甚好。不瞒你说,我家夫人向来虔诚信奉道教,家中小姐马云禄也对道学颇有钻研,令爱前去,正好能与她们作伴,相互切磋交流,这岂不是一桩两全其美的美事?” 张鲁心中的恼怒如熊熊烈火般燃烧,眼神如利刃般扫向堂上的甄宓。若不是这甄宓冒充马超,引发这一连串如噩梦般的事端,他又怎会陷入这般绝境!他怒不可遏,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盏都被震得跳了起来,他大声吼道:“来人!将这甄宓给我推出去斩了,以泄我心头之恨!” 兵士们如饿虎扑食般冲上前,就要拿下甄宓。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符宝心中猛地一揪,恐惧如潮水般将她淹没。但她看着即将性命不保的甄宓,善良与勇敢在心底爆发,瞬间战胜了内心如影随形的害怕。她脚步踉跄地冲到父亲面前,扑通一声重重跪下,眼中噙满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急切地哀求道:“父亲,求求您,留甄宓一条性命!女儿愿意去西凉,只求您饶她一命。” 第486章 和议达成 远赴西凉 张鲁看着女儿,心中犹如乱麻纠结。一边是对女儿的深切担忧,她要去的西凉,路途遥远且充满未知;另一边,女儿身负的命格与他对教派的期望,此刻似乎都被这场变故搅得支离破碎。他的眼神中满是不舍与挣扎,嘴唇微微颤抖,却又不知该如何改变这局面。 这边李儒却不管张鲁心中的纠结,径直对着张符宝,满脸堆笑,眼中满是欢喜,仿佛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他热情地说道:“来来来,小符宝,不用害怕。跟我到西凉去,那儿可好了。我家夫人最是温和善良,待人亲切,就像春日里的暖阳,能让你瞬间感受到家的温暖。还有我家小姐马云禄,她与你年龄相仿,比你小不了太多,性格活泼开朗,你们肯定能玩到一块儿去。哦,对了,还有董白小姐,她呀,知书达理,温柔娴静,也是个极好相处的人。” 李儒一边说着,一边兴致勃勃地描绘起西凉的风物:“西凉之地,广袤无垠,有着与汉中截然不同的壮丽风光。那儿有辽阔的草原,一眼望去,绿草如茵,繁花似锦,仿佛大地被铺上了一层五彩斑斓的绒毯。成群的骏马在草原上奔腾,那气势,犹如万马奔腾的画卷,震撼人心。当夕阳西下,余晖洒在草原上,整个世界都被染成了金黄色,美得如梦如幻。西凉的城池,高大坚固,充满了塞外的豪迈与粗犷。城内热闹非凡,集市上摆满了各种各样新奇的玩意儿,有精美的胡服,华丽的配饰,还有各种风味独特的美食,你定会大饱口福。” 李儒滔滔不绝地说着,试图用这些美好的描述,打消张符宝心中的恐惧。 张符宝原本因恐惧而紧绷的小脸,在李儒的描述下,渐渐有了一丝松动,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些许期待。她微微仰头,目光中带着几分好奇与犹疑,小心翼翼地询问李儒:“李先生,您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西凉真的有那么美,大家都那么好相处吗?” 李儒见状,心中一喜,赶忙用力地点点头,信誓旦旦地保证道:“小符宝,我怎会骗你?我说的句句属实!西凉的风光,那可是老天爷亲手绘就的画卷,去过的人无不赞叹。至于我提到的几位小姐,她们都是顶好的人,善良又热情,见到你呀,保管喜欢得不得了。你去了,定会如鱼得水,开心自在。” 张符宝咬了咬嘴唇,又看了看满脸无奈与不舍的父亲张鲁。想到即将要离开熟悉的家乡,心中虽仍有恐惧,但李儒描绘的西凉景象实在太有吸引力,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拉扯着她。最终,她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对着张鲁说道:“父亲,女儿愿意去。” 张鲁满心的不舍与担忧如汹涌的潮水,依旧固执地不愿让符宝踏上这前途未卜的西凉之行。他双眼紧紧盯着符宝,眼神中满是慈爱与焦灼,仿佛要将女儿最后的模样深深烙印在心底,试图做最后的挽留:“符宝,西凉之地,人生地不熟,爹爹实在放心不下你啊。这一路山高水远,多少未知的凶险在等着,你若有个闪失,叫爹爹如何是好?” 张符宝抬眸,目光坚定而决然,她深知汉中百姓正饱受战火威胁,心中满是大义与担当:“父亲,女儿明白您的担忧,可女儿此去,肩负着汉中与西凉和平的重任。若我不去,这战火便无法平息,无数百姓又要生灵涂炭,流离失所。女儿怎能因一己之私,置万千百姓的生死于不顾?”她的声音清脆却坚定,每一个字都重重地落在张鲁的心坎上。 张鲁心中一阵刺痛,他明白女儿的话句句在理,可这舐犊情深,又怎舍得女儿去涉险。他长叹一声,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眼中满是无奈与悲凉,缓缓点头:“罢了,罢了,既然你心意已决,爹爹也不再阻拦。只是你此去,万事千万要小心,莫要让爹爹担忧。记得照顾好自己,有任何难处,一定要想法子传信回来。”说罢,他抬手轻轻抚摸着符宝的头,那动作轻柔得仿佛稍一用力,女儿就会消失不见。 张符宝眼眶泛红,强忍着泪水,用力地点点头:“父亲放心,女儿定会平安归来。只是女儿还有一个请求,还望父亲能放了他。”她转头看向甄宓,眼中满是恳切。 张鲁一听,心中恨意顿生,若不是甄宓这荒唐事,何至于让女儿陷入这般境地。可看着女儿满是恳求的眼神,又实在不愿在此时为难她。他咬咬牙,心中的怒火如困兽般横冲直撞,最终还是压抑下来,冷冷地吩咐道:“先将她带下去。” 张鲁终于无奈点头答应,李儒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轻松的笑意,仿佛连日来紧绷的弦一下子松开了。张鲁转头,眼神中满是忧虑与不舍,对着张琪瑛和张贵郑重吩咐道:“琪瑛、张贵,你们二人即刻去为符宝精心打点行装,事无巨细,都要考虑周全,切莫有任何疏漏。另外,挑选五百最为精干、忠诚的教众,陪符宝一同前往西凉传教。此去路途遥远,你们务必护她周全,若有差池,我唯你们是问!” 张琪瑛和张贵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凝重,齐声应道:“父亲放心,我们定不辱使命!”说罢,二人匆匆离去,着手准备相关事宜。 此时,李儒见诸事似乎已安排妥当,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微微侧身,目光沉稳地看着张鲁,语气虽平和却暗藏不容置疑的强硬:“张鲁,我西凉兵可以即刻退兵,以示我等诚意。不过,还有两个条件,还望你能答应。” 张鲁心中一紧,警惕地看向李儒,问道:“李儒先生,不知是何条件?但说无妨,只是莫要太为难我汉中才好。” 李儒神色不变,缓缓说道:“其一,汉中需打开一条畅通无阻的通路,确保我西凉兵能顺利将粮食从汉中运往扬州。如今马超将军正筹备对扬州的征伐,粮草供应至关重要,此乃重中之重。其二,若马超将军带兵从汉中改道返回西凉,汉中需无条件放行,不得有任何阻拦。” 言罢,他微微一顿,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向一旁的张符宝,接着说道:“只要你们汉中能按此行事,我李儒以人格担保,张符宝在西凉定会过得幸福安乐,无忧无虑,绝不会受到一丝伤害。我家夫人和小姐定会将她视为至亲,妥帖照料。” 张鲁听闻,心中顿时一沉,这两个条件看似简单,实则对汉中的局势影响深远,稍有不慎,汉中便可能陷入被动。但为了女儿的安危,更为了汉中能就此平息战火,让百姓免受战乱之苦,他内心天人交战,纠结万分。 思索良久,张鲁咬咬牙,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李儒,缓缓说道:“好,我答应你。但李儒先生,你也要信守承诺,务必保符宝平安。若她在西凉有任何闪失,我张鲁定不会善罢甘休!” 李儒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天师放心,我李儒向来言出必行。只要汉中履行承诺,张符宝在西凉必定安然无恙。” 诸事皆已妥善安排妥当,李儒脸上缓缓浮现出一抹满意的微笑。他转过身,看向一脸悲戚的张鲁,轻声说道:“天师,你切莫如此悲伤。此次之事,看似艰难,实则未必是坏事。这不仅是西凉方面的诉求,对你汉中而言,亦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李儒微微顿了顿,目光望向远方,似在展望未来,继续说道:“这天下局势,风云变幻无常。待来日时机成熟,说不定你西凉能借此东风,大展宏图;而你汉中的五斗米教,亦能顺势而起,声名远扬,成就一番非凡大业。” 李儒于西凉之地已闲散度过数载春秋,这般闲云野鹤般的生活,他已然习惯。在汉中诸事皆安排妥帖后,他便决定离开。 寒冬腊月,汉中城外,朔风似刀,割着众人的脸。张鲁带着张府家眷,神情凝重地伫立着。 李儒骑于马上,神色冷峻。张鲁满心不舍,却又敢怒不敢言。他的小女儿,娇弱无助,此刻在李儒身侧,眼中满是不舍。 张鲁望着女儿,心如刀绞,可为保汉中太平,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被李儒强作人质带走。 李儒将姜叙留在汉中联络,他看向姜叙,神色郑重地吩咐道:“姜叙,你留在汉中,务必与张鲁将军保持密切沟通。此后汉中与西凉诸多事宜,皆需你从中协调。若有任何差池,军法处置!” 姜叙抱拳领命:“先生放心,姜叙定不辱使命。” 张鲁看着姜叙,心中虽对这安排略有不满,但也只能无奈接受,说道:“既如此,姜将军日后在汉中,有何事咱们尽管商量。” 安排妥当后,李儒便准备与张符宝等人启程返回西凉。临行前,张鲁紧紧握着张符宝的手,眼中满是不舍与担忧,千叮万嘱:“符宝,到了西凉,凡事多小心,听李先生的话。若受了委屈,一定要设法告知为父。” 张符宝强忍着泪水,点头道:“父亲,您放心,女儿会照顾好自己。您也要保重身体,莫要为女儿过度忧心。” 随后,张符宝在五百教众的簇拥下,与李儒一同踏上前往西凉的路途。一路上,张符宝看着逐渐远去的汉中土地,心中五味杂陈。她深知此去肩负重任,既关乎汉中百姓的安宁,也关乎自己未来的命运。 而留在汉中的张鲁,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久久未曾移步。他深知,汉中与西凉的局势依旧微妙,未来充满变数,不知这一切的抉择,究竟会给汉中带来怎样的结局。 第487章 表明身份 甄宓离去 待李儒率西凉使团的身影在汉中城外渐行渐远,消失于尘烟之际,向来平静的汉中城,如投入石子的深潭,因两则消息泛起层层涟漪。 第一则消息,似冬日暖阳,驱散了长久笼罩在汉中百姓心头的阴霾:西凉与汉中历经漫长纷争,终达成和议,战火熄灭。曾被西凉侵占的武都郡土地,如今已完璧归赵。不仅如此,双方还约定,日后将摒弃前嫌,睦邻而处。届时,两地间商贾往来如织,以互通有无之态,共促经济繁荣,描绘出一幅商贸兴盛的和美图景。 而第二则消息,却如同一把双刃剑,在民众心中激起复杂的波澜。五斗米教圣女张符宝,身为教主的心尖明珠,心怀苍生大爱,为使黎民百姓彻底挣脱战争苦海,毅然决定亲率五百教众奔赴西凉。那西凉,在众人眼中,仿若虎狼之地,凶险莫测。圣女此去,前途未卜。汉中民众一方面为和平的来之不易而欢呼雀跃,感恩上天垂怜;另一方面,又为圣女深入险地而揪心担忧,同时,对她这份舍己为人的大义之举,满是由衷的感激与敬佩。一时间,汉中城内,各种情绪交织,人们在对未来的憧憬与对圣女的牵挂中,议论纷纷。 张符宝离去后,张鲁独自枯坐在房中,四周的空气仿佛都被满心的郁闷凝结。他又怎会看不出,自己的爱女符宝对甄宓情谊深厚。 可这甄宓,不过是商人之子,竟惹出如此大祸,将汉中拖入危机的深渊。如今,甚至害得他的宝贝女儿为了平息事端,不得不远涉西凉那苦寒之地。一想到这些,张鲁心中的怒火便如决堤之水,泛滥成灾。 他牙关紧咬,双手握拳,骨节泛白,在原地来回踱步,越想越气,胸腔似要被怒火炸裂。终于,他猛地停下,一脚踢翻脚边的凳子,冲着门外歇斯底里地大喊,唤来下人,近乎咆哮着命他们即刻将甄宓带来。他打定主意,唯有将甄宓处以极刑,才能稍稍平息心中那如汹涌浪涛般翻涌的愤慨。 此前,因甄宓假扮马超,张鲁才有意撮合他与张琪瑛接触,想将温婉的张琪瑛许配于甄宓。久而久之,张琪瑛便对甄宓情根深种。张符宝近日要去西凉,张鲁一直无暇处置甄宓。这段日子,张琪瑛常悄悄前来探望,送些吃食,时刻关注着甄宓,也暗自留意父亲对甄府的态度。 今日听闻父亲要对甄宓处以极刑,张琪瑛急忙赶来。此时,甄宓刚被押到。张琪瑛焦急地对张鲁说道:“父亲,求您看在女儿的份上,饶甄郎一命。他虽不是马超那般威名远扬,却也是少年英才,您为何非要痛下杀手?” 张鲁顿时暴怒,吼道:“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假扮马超欺瞒我们,把汉中拖入险境,还害得你妹妹符宝去西凉受苦,将汉中臣民玩弄于股掌之间。不杀他,难消我心头之恨!” 张琪瑛悲痛万分,“噗通”一声跪地,哭道:“父亲,您既然这么厌恶他,当日又为何要将女儿与他撮合?女儿对他是真心的啊!” 张鲁此刻满心的愤懑与痛苦交织,他缓缓抬起手,颤抖着扶上额头,用力地揉按着,似要将那如潮水般翻涌的剧痛驱散。他的双眼紧闭,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嘴里不住地喃喃自语:“孽缘呐,这到底都是造的什么孽!” 陡然间,他猛地睁开双眼,眼中怒火熊熊燃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唰”地拔出腰间那柄寒光闪烁的佩剑。剑刃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凛冽的弧线,直指甄宓,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几近扭曲,如雷鸣般吼道:“你这区区商贾之子,好大的胆子!竟敢编造如此弥天大谎,把我汉中上下,从达官显贵到黎民百姓,无一不玩弄于股掌之间。我若就此饶你,往后还有何颜面立足?怎能消解我这心头如焚之恨!” 张琪瑛听闻此言,心胆俱裂,“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膝盖砸在地面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突兀。她泪流满面,双手死死地拽着父亲的裤腿,声音因悲恸而变得沙哑,苦苦哀求道:“父亲,父亲,求求您饶了他!若您非要惩处,就请杀了女儿,女儿愿替他去死!” 那哭声,仿佛杜鹃啼血,声声泣泪。 甄宓看着如此情深义重的张琪瑛,心疼如绞。她强忍着内心的慌乱,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对着张鲁赶忙说道:“天师,请暂且息怒,切莫动手!琪瑛小姐,你也不必这般痛苦绝望,且听我甄宓一言。” 张鲁怒目圆睁,如同一头发怒的雄狮,对着甄宓愤怒地喝道:“到了这般田地,你竟然还有什么可说?!” 甄宓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目光坦然地看向张鲁与张琪瑛,神色凝重地缓缓表明身份:“天师,琪瑛小姐,我确实出身甄家,这一点毋庸置疑。然而,我并非男儿身,而是女儿之躯。天师今日因忌惮西凉,欲将我置于死地,可您有所不知,我甄宓早已与袁绍二子袁熙订下婚约,算起来,我乃是他的未婚之妻。如今,天师若执意要杀我,难道就丝毫不顾袁家的颜面吗?袁家不比马家势弱,天师此举,就不怕日后再生波澜?” 张鲁手中紧握着那柄长剑,剑身寒光凛冽,映照着他阴晴不定的面庞。袁家如今依旧雄踞一方,是不可小觑的诸侯势力。虽说汉中与袁家并无直接瓜葛,但若是贸然杀了袁熙的未婚之妻,难保袁家不会以此为借口,兴兵问罪。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如同一团乱麻,缠绕在张鲁心头,令他举剑的手僵在半空,迟迟无法落下。 而张琪瑛,在听闻甄宓竟是女子的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瞬间崩塌。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真心有所寄托,却不想从一开始便是一场荒诞的闹剧。她满心的爱意,如同被人狠狠踩在脚下,肆意践踏。绝望和苦楚如潮水般将她淹没,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她缓缓松开拽着父亲裤腿的手,眼神空洞地瘫坐在地,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怎么会……怎么会……”此刻的她,心痛到麻木,仿佛失去了对整个世界的感知。 张鲁紧紧攥着手中长剑,指节泛白,那剑刃好似也感受到主人内心的纠结,微微震颤。袁绍如今依旧雄踞一方,势力庞大,绝非可以轻易得罪的对象。若是贸然斩杀袁熙的未婚妻子甄宓,一旦袁绍以此为借口,挥师南下,汉中必将陷入战火纷飞之中,百姓又将重蹈生灵涂炭的覆辙。这绝非张鲁所愿,他身为汉中之主,不得不为万千子民的安危考虑。 此刻,张鲁的脑海中,各种念头如疾风骤雨般交织碰撞。杀,可解一时之恨,却可能带来灭顶之灾;不杀,心中这口恶气实在难以下咽。他的眉头紧锁,目光在甄宓身上游移不定,眼神中满是挣扎与纠结。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整个空间都弥漫着紧张而压抑的气氛。 终于,在一番痛苦的权衡之后,张鲁长叹一声,如同泄了气的皮球,那高举的手臂缓缓落下,将剑缓缓收入鞘中。他神色复杂地看向甄宓,眼神中既有不甘,又有无奈,语气虽仍带着几分冷淡,但已然没了先前的杀意:“罢了,今日便不再与你计较。”随后,他转过头,对着下人吩咐道:“此后,对甄姑娘务必以礼相待,不可有丝毫怠慢。” 甄宓见张鲁态度转变,心中稍松,随即心怀愧疚地走到张琪瑛面前。她缓缓屈膝跪地,眼中泪光闪烁,声音带着深深的自责说道:“琪瑛小姐,我此番乔装改扮,实是出于万般无奈,却不想给你带来如此沉重的伤害,让你饱受痛苦折磨,这一切皆是我的过错,我实在是对不住你。还望你大人有大量,能原谅我的鲁莽与无知。” 张琪瑛看着跪在面前的甄宓,眼中满是悲戚之色。回想起这段日子自己对甄宓的真心相待,那些美好的憧憬与期待,如今都化为泡影,心中的伤痛如同一把锐利的钢针,密密麻麻地刺痛着她。泪水不受控制地再次夺眶而出,顺着她的脸颊滚滚而下,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静静地凝视着甄宓,心中五味杂陈。但见甄宓态度诚恳,言辞恳切,眼神中满是懊悔与自责。回想起与甄宓相处的点点滴滴,她深知甄宓并非是存心欺骗自己。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良久,她缓缓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扶起甄宓,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与哽咽:“罢了,事已至此,又怎能全怪你。只怪命运弄人,让你我陷入这般境地。” 甄宓感激涕零,紧紧握住张琪瑛的手,眼中满是感动与欣慰。她看着张琪瑛,诚挚地提议道:“琪瑛小姐,你我二人虽历经诸多波折,但也算有缘。经此一事,情谊更显珍贵。不如就此结为金兰之好,从此姐妹相称,相互扶持,不知你意下如何?” 张琪瑛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两人当即来到厅中,对着天地神明,庄重地盟誓。从此,她们结为金兰姐妹,过往的恩怨情仇皆烟消云散,只留下这一份姐妹情谊。 甄宓在汉中城已耽搁许久,无意久留。张鲁觉得此次事件对自己的女儿张琪瑛伤害颇深。既然女儿已然选择放下,还与甄宓结为姐妹,也算是个尚可的结果。于是,他放过甄府的随从,归还扣留的商队、物资,命人送他们离去。只是众人都未曾料到,下一次与甄宓相见,将会给他们带来意想不到的变数。 第488章 扬州局势 被阻平舆 且将视线缓缓转回到马超这边,但见他亲率大军,一路栉风沐雨,风尘仆仆。先是顺利越过素有战略要冲之称的新野,而后途经义阳,未作过多停留,又马不停蹄地穿过枣阳。在历经多日艰辛的长途奔袭之后,终于抵达了汝南郡的平舆县。 彼时,天下局势错综复杂,各方势力犬牙交错,纷争不断。汝南郡表面上看似尚未被袁术以武力公然挟制,然而平静之下实则暗流涌动。郡守孙香,此人以袁氏门客的身份自居,背地里却早已暗中向袁术宣誓效忠,如同潜伏在暗处的毒蛇,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便公然倒戈,为袁术的霸业摇旗呐喊。 再将目光投向袁术的势力范围,其气焰可谓嚣张至极,已然在这片乱世中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袁术不仅牢牢占据着庐江郡与九江郡这两处富饶之地,就连豫章郡的朱皓,也在利益的诱惑下暗自与之勾结,对袁术的命令甘愿唯命是从,成为其在豫章郡的内应。袁术大军所到之处,诸多郡县的守军望风而逃,毫无抵抗之心与还手之力,仿佛被恐惧的阴霾所笼罩。扬州的丹阳郡,同样未能幸免,落入了袁术之手。丹阳郡自古便以民风彪悍着称,昔日陶谦在此精心操练,打造出了闻名遐迩的丹阳精兵。如今,这股强大的军事力量也被袁术收归麾下,如虎添翼,为其在扩张之路上提供了强劲的助力。 如此一来,整个扬州地区的局势变得岌岌可危,宛如狂风中的摇摇欲坠的危楼。此时的扬州,仅剩下吴郡和会稽郡尚未被袁术完全掌控。吴郡由许贡和王朗分别占据,这二人各怀心思,各自为政,内部局势错综复杂,矛盾重重。而会稽郡则刚刚被孙策率军攻占,虽说大局初定,但也面临着百废待兴的艰难局面。其余郡县,要么已然被袁术的铁骑无情踏平,纳入其囊中,成为他称霸野心的一部分;要么就如同豫章郡的朱皓一般,在暗中向袁术称臣效忠,沦为其爪牙。 在这一片混乱之中,唯有刘繇在豫章郡苦苦坚守,宛如一座孤独的灯塔,试图在袁术的汹汹攻势下,为抵抗势力撑起一片天地。然而,袁术的进攻如潮水般汹涌,豫章郡在其强大的压力下摇摇欲坠。朱皓暗中与袁术勾结投降的行为,使得豫章郡的局势愈发岌岌可危,仿佛已经走到了崩溃的边缘。城中人心惶惶,谣言四起,守军们也士气低落,不知这场苦战还能坚持多久。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刘繇凭借着自己的智慧与敏锐的洞察力,终于识破了朱皓的丑恶嘴脸。他深知,若不及时除掉朱皓这颗毒瘤,豫章郡必将沦陷。于是,刘繇果断下令,将朱皓当众斩首。这一举措,犹如一道划破黑暗的闪电,瞬间振奋了豫章郡守军的士气。他们在刘繇的带领下,重新凝聚起力量,在岌岌可危的局势下,勉强抵挡住了袁术一波又一波的猛烈攻击,为扬州地区的抵抗势力保留了一丝希望的火种。 但即便如此,整个扬州局势对于马超等人而言,依旧极为不利。各方势力相互交织,错综复杂,如同一张巨大而又紧密的网,将马超等人困在其中。前路荆棘密布,每一步都充满了艰难险阻,未来的征程依旧充满了未知与挑战。 马超一行人披星戴月,终于赶到了平舆县。然而,大军前行的脚步却在此刻戛然而止。汝南郡郡守孙香,平日里佯装中立,满口打着效忠朝廷的堂皇之词,可背地里,早已卑躬屈膝投靠袁术,彻头彻尾沦为其鹰犬爪牙。 马超率领的乃是秉持正义之师,满心以为能顺利过境,继续为匡扶汉室的大业前行。哪曾想,平舆县的守军竟如临大敌,将城门紧紧关闭,以一副强硬且决绝的姿态,严词拒绝他们入城。 马超的大军军旗猎猎作响,宛如一条黑色的巨龙,自远方蜿蜒奔腾而来。平舆县城墙高耸入云,紧闭的城门犹如一张冷酷无情的巨口,将城内与城外截然分隔。此刻,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氛围,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城楼上,守将面色如铁,神情凝重,望着远处尘土飞扬中,那支逐渐清晰的马超军,心中如乱麻般思忖着对策。 “将军,看这马超大军气势汹汹,显然是打算借道,这可如何是好?”身旁的副将焦急万分,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慌乱。 守将眉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目光如鹰隼般在马超军整齐的队列中扫过,沉吟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郡里早有明令,一切大军禁止过境。”说罢,他当机立断,派出一名信使,快马加鞭前往寿春报信。说来着实可笑,这汝南郡的郡守孙香,此刻竟悠然自得地待在寿春袁术的大本营里,宛如一只依附于猛虎身旁的狐狸。 信使一路疾驰,马蹄扬起的尘土在身后弥漫。不多时,便快马加鞭赶到了寿春。此时,孙香正闲适地坐在榻上,悠然品着香茗。听闻马超借道之事,他那原本平静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他表面上依旧装作对朝廷忠心耿耿,可实际上,早已暗中投靠袁术,成为其麾下的忠实走狗。此前,袁术就曾特意下令,倘若马超借道,务必坚决阻拦。 “回禀郡守,马超军已在城外等候多时,该如何答复他们?”信使恭敬地躬身询问。 孙香猛地将手中的茶杯重重一放,茶水溅出些许,洒落在案几上。他眼中闪过一丝凶狠的厉色,恶狠狠地说道:“告诉他们,平舆县绝不借道,让他们赶紧另寻他路,别在此地纠缠!” 信使领命匆匆而去,孙香心中却如同揣了只兔子,忐忑不安起来。他心里十分清楚,马超勇猛无比,威名远扬,其麾下的将士也皆是精锐之师,倘若强行阻拦,极有可能引发一场恶战,后果不堪设想。但袁术的命令,就像一把高悬在头顶的利剑,让他胆战心惊,不敢有丝毫违抗。此时,袁术的大军几乎已将整个扬州纳入掌控之中,正与刘繇在豫章郡的前线激烈对峙,局势胶着。孙香深知此事重大,不敢有丝毫耽搁,又赶忙派出一名信使,火急火燎地前往豫章郡前线,向袁术告知马超借道这一情况。 马超在城外一等再等,最终等来的却是守将那冰冷的拒绝借道答复。他心中顿时涌起一股熊熊怒火,堂堂奉天子诏令的王师借道,竟遭受如此无礼的拒绝,这孙香背后必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阴谋。 “主公,依我看,孙香此举定然是受了袁术的指使。如此明目张胆地阻拦我军行程,实在是欺人太甚,可恶至极!”徐庶在一旁,双眉紧锁,义愤填膺地分析道。 马超紧紧握住拳头,关节因用力而泛白,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大声怒喝道:“我等奉天子诏令,肩负讨伐逆贼、匡扶汉室的重任,他孙香竟敢如此胆大妄为,阻拦我军,实在是背祖忘宗,不知死活!元直,你足智多谋,可有良策应对?” 徐庶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目光望向那座壁垒森严的平舆县城,缓缓说道:“平舆城城墙坚固厚实,易守难攻。但孙香这等行径不得人心,城内百姓想必也不愿与他一同抵抗我军。我军可先采取围而不攻的策略,截断他们的粮草供应,再派人乔装潜入城中,四处散布消息,揭露孙香的恶行,动摇其军心民心。如此一来,破城便指日可待。” 马超听后,深以为然,重重地点了点头,当即便果断下令,大军迅速行动,将平舆县团团围住。刹那间,平舆县仿佛陷入了一座无形的牢笼,与外界的联系被彻底切断,陷入了孤立无援的绝境。 城内的百姓得知马超军被拒之门外,且又遭到围城的消息后,顿时人心惶惶。大街小巷里,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孙郡守究竟是为何要拒绝马超将军借道啊?人家可是堂堂正正的王师,是来为天下百姓讨伐逆贼的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忧心忡忡地摇着头说道。 “唉,我听说啊,这孙郡守早就暗中投靠了袁术,袁术让他阻拦马超,他就乖乖照做了。可怜我们这些无辜的百姓,又要跟着遭殃咯。”一旁的年轻人满脸愤愤不平,握紧了拳头,无奈地叹息道。 随着马超军围而不攻的策略逐渐生效,平舆县城内的粮草开始变得紧张起来。百姓们为了能多获得一口吃食,时常在街头发生激烈的争吵。而马超派入城中的细作,也在四处奔走,添油加醋地散布着孙香的种种恶行,宣称他为了一己私利,背叛朝廷,全然不顾百姓的生死存亡。一时间,城内百姓对孙香的不满情绪,如同燎原之火般迅速蔓延开来,整个县城都被这股愤怒的情绪所笼罩。 平舆县的守将在城楼上,眼睁睁看着城中乱象丛生,心急如焚,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他心里十分明白,若继续这样抵抗下去,最终只会让全城百姓都为孙香的私欲陪葬。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他决定暗中派人与马超取得联系,小心翼翼地表达了自己愿意投降的想法。 第489章 拿下平舆 暂时驻扎 然而,守将满心期待着结束这场无谓抵抗、拯救一城百姓之时,却浑然未料到,身旁的副将竟是孙香精心安插在自己身边的嫡系心腹。就在守将暗中与马超联络妥当,准备大开城门迎降之际,那副将眼中陡然闪过一丝阴冷至极的杀意。只见他趁着守将毫无防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抽出腰间那寒光凛冽的利刃,手臂一挥,手起刀落,一道寒光闪过,利刃径直穿透守将的身躯。“想背叛大人,没那么容易!”副将声嘶力竭地大声吼道,滚烫的鲜血瞬间溅洒当场,在冰冷的地面上洇出一片触目惊心的殷红。 随后,这副将神色狰狞,面向其他守军,振臂高呼:“这守将贪生怕死,竟妄图叛国投敌,我已将其就地正法!我等当与平舆城共存亡,抵御外敌!”一番蛊惑之下,部分不明真相的守军被其煽动,继续负隅顽抗。 马超得知守将惨遭杀害,心中的愤怒如汹涌澎湃的火山,彻底爆发,再也无法抑制。他当机立断,眼神中闪过决然的光芒,即刻决定不再有丝毫拖延,发动总攻。 马超身披那寒光闪闪、宛如鱼鳞般紧密排列的战甲,手持锋利无比、枪尖闪烁着摄人寒芒的长枪,威风凛凛地屹立于阵前。他目光如炬,仿佛能洞察一切,扫视着麾下那一群热血激昂的将士们,而后以洪钟般的声音大声喊道:“将士们!孙香这等背祖忘宗、狼心狗肺的逆贼,不仅胆敢阻拦我堂堂正义之师,如今其爪牙更是残忍杀害了一心归降的守将。此等恶行,人神共愤!今日,便是我们为守将报仇雪恨,攻克平舆,为民除害的时刻!随我奋勇冲锋,杀!” 随着马超一声令下,战鼓擂动,那激昂的鼓声如滚滚雷霆,声震天地。马超军如同猛虎下山般,呐喊声此起彼伏,如汹涌的浪潮向平舆城迅猛冲去。 只见徐晃一马当先,他身材魁梧,气势雄浑,手中大斧挥舞得虎虎生风。面对城楼上如雨点般密密麻麻射下的箭矢,他毫无惧色,大斧在身前快速旋转,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防御屏障,将射来的箭矢纷纷挡下。他怒吼着,如同一头愤怒的雄狮,率先冲破敌军的箭矢防线,向着城门附近的敌军杀去。所到之处,敌军纷纷倒下,无人能挡其锋芒。 张辽紧随其后,他身姿矫健,眼神锐利,手中长刀宛如灵动的蛟龙,在敌阵中穿梭自如。他巧妙地躲避着敌军的攻击,同时精准地出击,每一刀都带着凌厉的气势,直逼敌军要害。敌军士兵见他如此勇猛,心生畏惧,纷纷后退。张辽一边厮杀,一边高呼:“随我破城,建功立业!”激励着身后的士兵们奋勇向前。 张绣也不甘示弱,他手持双枪,身法灵活多变,犹如鬼魅一般在敌军中穿梭。双枪舞动间,寒光闪烁,敌人还未看清他的身影,便已被击中。他凭借着高超的武艺,迅速突破了敌军的外围防线,向着城门突进。 在他们的带领下,马超军士气大振,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平舆城。城楼上,由那弑主的副将指挥着士兵拼死抵抗,箭矢如蝗虫过境般铺天盖地地射向马超军。然而,马超军毫无惧色,前赴后继地冲向城门。 马超毫不畏惧,身先士卒,一马当先,凭借着矫健的身手,灵活地躲过如蝗般的箭矢,如同一道银白的闪电,直逼城门。“放火烧门!”马超一声令下,如洪钟般的声音响彻战场。士兵们迅速将手中的火把奋力投向城门,刹那间,火焰腾空而起,熊熊烈火迅速蔓延,将城门吞噬其中。城门在烈火的炙烤下,渐渐变形,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在痛苦地呻吟。 城内的百姓见马超军攻势如此猛烈,又见孙香的爪牙如此残忍无道,心中的怒火被彻底点燃,纷纷倒戈相向。一些勇敢的百姓,趁着混乱,悄悄打开了侧门,迎接马超军入城。 马超军如潮水般从正门和侧门涌入城中,与守军展开了激烈的巷战。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平舆城的每一个角落。经过一番激烈的拼杀,马超军凭借着顽强的斗志和卓越的战斗力,终于成功占领了平舆县。 马超深知,得民心者得天下。入城后,他立刻着手安抚百姓,下令开仓放粮,救济那些饱受战乱之苦的百姓。百姓们对马超感恩戴德,纷纷称赞他的仁义之举。然而,马超心中清楚,虽然成功攻克了平舆县,但自己的行踪已然暴露,接下来的征程,必将面临袁术更为疯狂的阻拦。 马超一举攻克平舆县后,营帐内气氛凝重,烛火摇曳,光影在众人脸上交错闪烁。马超、徐庶、张辽、张绣等人围坐在一起,皆面色沉郁,思索着下一步的行动方略。 徐庶率先打破沉默,他微微皱眉,忧心忡忡地说道:“主公,此次虽成功拿下平舆,然而前路艰难险阻,只怕更胜往昔。如今年关将近,依我推断,袁术必定已在庐江布下重兵,严阵以待。这下一步究竟该如何抉择,还需审慎思量。” 徐晃听闻,猛地一拍桌案,嚯地站起身来,满脸豪情万丈:“怕他作甚!只管奋勇冲过去便是,我西凉铁骑锐不可当,何人能挡?”他目光如炬,仿佛已然瞧见西凉铁骑如猛虎下山般,势不可挡地冲破敌军防线的壮阔场景。 张辽却面露忧虑之色,缓缓摇头,劝道:“公明,切不可轻敌冒进。如今汝南距离袁术势力核心尚有不短的距离,却已然被其暗中渗透,致使我军前行之路处处受阻。若再贸然继续向前,必定会遭遇袁术疯狂的围追堵截,实在不可草率行事。”言罢,他将目光投向马超,静候其做出决断。 此时,张绣也缓缓开口:“诸位,汝南郡地势平坦开阔,确实有利于我军行军布阵。然而,庐江郡的情形却截然不同,那一带山川湖泊纵横交错,地势复杂。再者,庐江郡临近袁术的大本营,他必定在此地屯驻了大量精锐兵力。我军若贸然前往,不仅会在路途上遭遇重重阻隔,耗费大量时日,只怕连这个春节都难以安稳度过。”张绣的神情严肃,话语中透着深深的担忧。 马超神色沉稳,目光如炬,静静聆听众人发言,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元直、文远与张绣所言皆在理。我军行踪既已暴露,袁术定会有所举措。他势必担忧,若汝南全境落入我手,庐江郡与九江郡便将直接暴露于我军眼前,其大本营必将岌岌可危,他定然不会坐视不管。所以,他极有可能抽调兵力回援九江。” 马超微微一顿,目光坚定地扫视众人,接着说道:“虽说我军行踪暴露,但从另一方面看,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豫章郡刘繇所承受的压力。如今,我打算领军前往吴郡,与孙策会面。伯符是我的义弟,此前他已邀我前往吴郡一聚。我准备先将大军暂驻平舆,既然已然打草惊蛇,我军驻扎清徐县也能对袁术形成一定威慑,稍解豫章之危。之后,我便亲赴吴郡,与伯符共商破敌大计。” 马超表明要前往吴郡与孙策会面的想法后,徐庶顿时大吃一惊,目光中满是忧虑。他连忙说道:“主公,如今局势已然万分危急,汝南之地都已被袁术渗透得如同筛子一般,不再安全。倘若横穿庐江、九江两郡,前往吴郡,那一路上必定危机四伏,步步惊心。袁术必定会在沿途设下重重埋伏,就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徐庶稍作停顿,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且不说这路途上的艰难险阻,单说吴郡本身,如今许贡与王朗各自为政,局面错综复杂。我们根本无从知晓他们是否已然被袁术拉拢,暗中投靠了袁术。一旦他们倒向袁术,主公此去,无异于羊入虎口。再者,徐州的陶谦与袁术早已结盟,这周边可谓是群狼环伺,危机暗藏,主公怎能轻易前往?” 马超神色凝重,却并未有丝毫退缩之意。他微微点头,对徐庶的担忧表示理解,而后缓缓说道:“元直,你所言的危机,我亦深知。但我们换个角度来看,如今我军虽拿下平舆,可袁术势力庞大,若我们一味守在平舆,迟早会被其重兵围困,陷入绝境。” 马超目光坚定,环视众人,继续分析道:“前往吴郡与孙策会合,虽路途艰险,但这也是一步险棋中的妙棋。孙策英武不凡,在江东颇具威望,且与我情同手足,我们联手,定能壮大实力。至于庐江、九江两郡的埋伏,我们可提前谋划,派出精锐斥候,仔细探查路径,见机行事,避开敌军锋芒。” “而对于吴郡的许贡与王朗,他们虽各自为政,但未必真心归附袁术。袁术为人骄横,野心勃勃,许贡、王朗未必瞧得上他。我们若能晓以利害,说不定还能拉拢他们,为我所用。至于陶谦,他与袁术结盟,更多是为了利益。只要我们行事谨慎,不给他可乘之机,他也不会贸然与我们为敌。” 马超一番有理有据的分析,让众人陷入沉思。营帐内寂静无声,唯有烛火偶尔爆起的“噼啪”声。 第490章 乔装打扮 甄家商队 片刻后,张辽率先打破沉默,抱拳道:“将军,您的分析让我等茅塞顿开。只是此去吴郡,危险重重,我愿率一队精锐,随主公一同前往,也好有个照应。” 徐晃也紧接着站起身来,大声说道:“俺也去!俺就不信,有俺们在,那些鼠辈能伤得了将军分毫!” 张绣同样抱拳请命:“主公,路途险阻,多一人便多一份保障,我愿追随主公左右。” 众将纷纷踊跃请战,不愿马超独自亲赴险地。马超看着一众忠心耿耿的将领,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神色坚毅,目光扫过众人,朗声道:“诸位的心意,我马超心领了。但此次前往吴郡,队伍庞大反而容易暴露行踪,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我带领亲信队伍,轻装上阵,行动更为便捷。且平舆刚下,此地同样需要诸位镇守,确保后方安稳,这也是为我此行兜底。” 众将听闻,虽心中仍有担忧,但明白马超所言在理,只能无奈抱拳领命。马超见状,欣慰地点点头。 马超目光如炬,神色坚毅,环视着身旁诸位将领,高声说道:“诸位,莫要以为事到如今,便要让你们就此驻足不前。虽说如今已近年关,这一年的征战,大家都甚是辛劳。然而,当下我们既然已经暴露了行踪,那索性便在这汝南郡将动静闹得更大一些!”他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如此一来,也好为远在豫章的刘瑶减轻压力,让他们麾下的将士们,能安安稳稳地过个好年!” 徐焕听闻,毫不犹豫地抱拳应道:“将军所言极是!总不能让将军孤身犯险,而我等却在后头安享太平。无论如何,也要让那袁术老儿尝尝坐立不安、寝食难安的滋味!” 张辽与张绣听闻此言,瞬间精神抖擞,眼中燃起炽热的战意。张辽向前一步,拱手说道:“既如此,还请将军明示安排,我等定当全力以赴!”张绣亦是神色激昂,附和道:“愿听将军调遣,万死不辞!” 马超目光平和地看向众人,朗声道:“所谓安排,倒也谈不上。毕竟我长期在外,对这当地具体的战略布置,以及地形地貌等情况,了解得并不透彻。诸位久处此地,对周边状况更为熟悉,届时就因地制宜,灵活行事便好。兵法云‘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诸位随机应变便是。总之,咱们要把动静闹大,让敌军不得安宁,但也需量力而行,切不可莽撞行事。有元直在,又有诸位同心协力,我心里很踏实。” 徐庶一脸感激,抱拳回应道:“将军如此信任我等,我等定不辱使命。将军放心,哪怕局势再复杂,我等也自有分寸。” 马超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如此甚好。既然如此,大家今日便好好休息一晚,养精蓄锐,明日一早我就出发!” 营帐内,烛火摇曳。徐庶面露忧色,趋步向前,对着马超诚恳说道:“将军,自宛城起,我等一路跋山涉水,星夜兼程赶至平舆,于此处又辗转周旋了好些时日。这一路,征战与赶路如影随形,片刻未曾停歇。您连日来殚精竭虑,身先士卒,实该稍作休憩,调养一番。况且,目下诸事繁杂,诸多安排尚未就绪。究竟该如何前行,具体的路线规划,皆无定论。如此仓促启程,只怕途中多生变故,诸多不妥啊。” 马超听闻,爽朗地哈哈大笑,目光坚毅且透着自信,说道:“元直啊,我马超自投身军旅,这数年时光大多辗转于四方战场,栉风沐雨,早已习惯了这般奔波。哪有那般娇弱,经不起些许劳顿。此番急切行事,正是瞅准了袁术那老贼料想不到的间隙。咱们就要打他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让他毫无反应之机。明日我便乔装改扮悄然出发,如此行径,反倒能避开敌军耳目,增添几分安全保障。” 一旁的张辽,浓眉紧蹙,满脸担忧,赶忙抱拳进言:“将军,您若仅率小股部队轻装前行,固然行动敏捷,可一旦遭遇敌军突袭,以寡敌众,形势危急,实在危险重重啊。还望将军三思。” 马超神色镇定自若,大手一挥,从容说道:“文远不必担忧。我等可扮作往来行商的商队,如今这乱世,烽火连天,四方不宁,商队穿梭于各地运送货物,实属常见之事。咱们就扮作押运兵器甲胄的兵器商队,如此既合时宜,又不易引人怀疑。” 徐庶微微皱眉,手抚下颌,陷入思索,片刻后说道:“扮作商队,此计看似可行,只是,当下我等并无现成的货物,如此装扮,恐难以瞒过有心之人,若是露出破绽,后果不堪设想啊。” 马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胸有成竹的笑容,说道:“元直不必忧虑。现今乱世,兵器甲胄乃是紧俏稀缺之物,各路诸侯皆求之若渴。我听闻河北袁绍麾下,有个势力庞大的甄家,专司行商之事,时常为袁绍押运各类物资,往来各地。咱们此番便扮作甄家公子率领的商队。那袁绍、袁术兄弟二人,虽说貌合神离,矛盾颇深,但想来还不至于自相残杀,对自家商队下手。如此行事,想来定无大碍。” 众人听闻马超所言,皆陷入沉思,随后你一言我一语,详细分析其中利弊。又结合各自的见解与经验,提出了不少补充完善的意见。经过一番深入探讨,众人愈发觉得此计周全可行,最终便这般商议决定下来,准备依计行事。 翌日清晨,天色尚有些朦胧,马超的亲卫们便已悄然行动起来。他们熟练地褪去平日里彰显精锐的厚重甲胄,那甲胄在微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征战岁月。长兵器也被一一收起,整齐地放置在一旁,只在腰间配上了短小精悍的短刀,刀身隐匿于鞘中,却隐隐透着一股凛冽之气。 马超本人同样做出了改变。他收起了那柄伴随自己无数征战、赫赫有名的兵器,动作间满是不舍,但神色依旧坚定。腰间换上了一把长剑,剑鞘装饰精美,却内敛不张扬。接着,他缓缓脱下穿习惯了的厚重盔甲,那盔甲曾为他抵挡过无数刀枪剑戟,此时却被搁置一旁。最后,他在身上只着了一袭锦袍,锦袍随风轻扬,展现出一种别样的洒脱。 准备妥当后,众人开始忙碌地整理装备。不多时,便押解出整整三四车的甲胄及兵器。此刻的他们,俨然一副行走江湖的兵器商人模样。然而,仔细打量便会发现,这些人个个身形彪悍壮硕,犹如出山猛虎,肌肉贲张间尽显力量之感。且他们腰间所佩戴的短刀,似乎随时都会出鞘,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杀伐之气。这样的一群人,乍一看实在不像是普通商队,反而更像是一群在刀口上舔血的亡命徒,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这种违和感扑面而来。 但奇怪的是,再看看他们运送的满满当当的甲胄兵器,这种违和感竟又显得合情合理起来。毕竟,兵器生意向来敏感且特殊,若是一帮手无缚鸡之力、毫无气势的平头百姓,又怎么可能有能力、有胆量去涉足这等生意呢?如此想来,这看似矛盾的组合,倒也在情理之中了。 商队之中,潘凤与武安国二人的存在,简直如同一团无法忽视的烈火。这二位,皆是天赋异禀,力大无穷,身形高大得好似半截铁塔。身着甲胄之时,气势汹汹,恰似两台横冲直撞的人形坦克,光是站着,就能让人心生敬畏。即便卸下那身沉重的甲胄,依旧气场强大,宛如两座巍峨的高山,往商队里那么一站,瞬间就凸显出一种格格不入的“鹤立鸡群”之感。 马超瞧见这二位,忍不住重重地咂了咂嘴,眼神里满是无奈,苦笑着调侃道:“我说你俩这得天独厚的身板儿,可真是让人又爱又愁。骑着马在咱这商队里,简直就是人群中的焦点。外人瞅见,哪里会觉得你们是商队护卫,分明就是刚从血雨腥风的沙场上厮杀归来的猛将啊!就我走过的地方、见过的人来说,也就典韦那猛汉,能在块头上跟你俩一较高下。你们这样走出去,太过招摇,这生意还怎么做哟!” 潘凤和武安国听了马超这番话,先是一愣,随后不约而同地挠着自己的大脑袋,脸上露出憨憨的笑容,那表情仿佛在说:“将军,咱这天生的大块头,爹妈给的,实在是没办法呀!” 就在这时,徐晃迈着大步,满脸笑意地凑了过来。他先是恭敬地拱手行了一礼,而后笑嘻嘻地说道:“将军呐,您听我老徐说几句。依我看呐,不如就让他俩留在城里。我愿意陪着您乔装成商队出行。您想啊,这么些年来,我老徐走南闯北,天南海北的事儿见得多了去了,扮个商队成员,对我来说,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嘛!他俩呀,都是实心眼儿,心思单纯,让他们扮商队,估计一学就露馅,到时候别把正事给耽误了。再说了,将军您对我恩重如山,我一直跟在您身边,猛一下要分开,我这心里头啊,还真空落落的舍不得呢!” 第491章 行至庐江 戒备森严 马超略带几分嫌弃,看着又在那耍宝卖乖的徐晃,不禁头疼地说道:“公明啊,我一直都盼着你能多读些书,学些谋略,别整天一副吊儿郎当的惫懒模样。你日后可是要统领一方大军的大将,我对你寄予了厚望,怎能整日只知道嬉闹呢?”马超这一番苦口婆心的说教,只把徐晃说得后脊梁直冒冷汗,脑袋都仿佛大了一圈。徐晃忙不迭地说道:“好好好,我的好将军,俺不去了,不去了还不行嘛!俺肯定跟着徐庶先生好好学习。”马超心里明白,他这不过是嘴上应承,未必真能听进去,便也不再多费口舌说教。 这时,一旁的徐庶皱着眉头,沉思了一番后说道:“将军,潘凤将军和武安国将军这般身形,确实太过显眼。依我之见,或许可让他们再改变一下形象,如此便不会显得那么突兀了。”马超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赶忙说道:“哦?先生有何高见,但讲无妨。” 徐庶转身面向二将,说道:“我这里倒是有些想法,只是二位将军恐怕要辛苦一些。”武安国和潘凤一脸憨厚,齐声说道:“先生但讲无妨,只要能跟在将军身边保驾护航,吃点苦又算得了什么!”徐庶赞许地点点头,说道:“好,真是两条好汉!既然如此,那便请二位穿得再破旧些,也别骑马了,跟在队伍当中,没事便赶赶马车。如此一来,既能掩盖你们身高的优势,车夫这身份本就不显眼。万一真有特殊情况,你们的兵器就放在触手可及之处,随时能够取出御敌。况且二位本就不擅长马战,这般安排,行动起来也更灵活。” 二将一听,挠了挠脑袋,憨厚地笑道:“这法子好,这法子好!俺们皮糙肉厚的,不怕吃苦,本来就不喜欢骑马作战,这样确实更灵活。”徐庶一脸敬佩,说道:“二位将军真乃忠义之臣。”说罢,便等二将又去改扮成落魄模样,头戴破旧皮帽,身着破皮袄,随后赶着马车就位。 如此一来,整个队伍便组建好了。前方有开路的护卫,后方也有断后的护卫,中间几辆马车由潘凤和武安国二人赶着。马超身处前方队伍的正中间,马车上打着甄家的商号,还夹杂着一两面袁家的旗帜,一行人马就此准备出发。 或许当真出乎汝南郡一众守将的预料,又或许是那高高扬起的甄家旗号,以及夹杂其中的袁家旗帜发挥了奇效。这一行人在汝南郡的地界上行进时,虽每过一处城门、关卡,都需花费些银钱,遭受那些官吏的勒索,但终究未起波澜,一路相安无事地走出了汝南郡。 当众人甫一踏入与汝南郡接壤的庐江郡地界,一股肃杀紧张的氛围便扑面而来。街道上,士卒林立,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个个神情冷峻,目光如炬,警惕地扫视着过往行人。这与汝南郡那相对宽松、平和的氛围形成了鲜明对比,仿佛瞬间从和风暖阳步入了严霜寒冬,众人心中一凛,不由自主地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行至一处关卡,只见一名身形魁梧、神情严肃的守将,手持长枪,气势汹汹地横在了众人面前,大声喝道:“站住!尔等是何许人也?此番所为何事?”马超身旁一位机灵的亲卫赶忙满脸堆笑地快步上前,恭敬地拱手作揖道:“大人,您先息怒。我们乃是甄家商号的,专门负责给各地运送兵器铠甲。您瞧瞧,这一路我们还打着袁家的旗号呢……”说着,他伸手指了指马车上那几面随风猎猎作响、格外显眼的旗帜。 守将目光如鹰隼般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只见这队人马虽规模不大,但每个人身上都透着一股彪悍硬朗之气,绝非寻常商贾可比。他又将目光投向车上装载的兵器铠甲,眉头不禁微微皱起,心中暗自警惕。紧接着,他神色一凛,逼视着众人问道:“你们从汝南郡而来?如今汝南郡那边情况究竟如何?” 马超见状,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抱拳回应道:“回大人的话,如今马超正驻扎在平舆县城。眼瞅着年关将至,他似乎暂无继续前行的打算。汝南郡现下同样守备森严,大人您尽可放宽心。” 守将听闻,陷入了短暂的思索,眼神再次在众人身上反复打量。他心里暗自盘算着:这些从事兵器铠甲贩运生意的人,一看就身手不凡,各个手上想必都有真功夫。若是为了盘查他们而大动干戈,真要是起了冲突,兄弟们难免会有所损伤,实在是犯不着。再者说,对方似乎也很识趣…… 恰在这时,马超不着痕迹地使了个眼色,身旁那位亲卫心领神会,悄悄掏出一锭沉甸甸的银子,不着痕迹地递到守将手中。守将微微点头,顺势将银子迅速收入袖中,脸色瞬间缓和了几分,摆摆手道:“既如此,那你们便走。”众人闻言,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缓缓赶着马车通过了关卡。 顺利通过关卡后,马超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刻差遣亲信去四处打探消息。不多时,消息传来,原来此前袁术全力调遣大军攻打豫章郡,而庐江郡刚被拿下不久,根基未稳。因此,袁术特意派大将张勋率部在此处驻扎镇守。恰在此时,汝南方面的战报传至庐江,张勋得知后当机立断,即刻加强了庐江郡各处的戒备。 马超听闻缘由,心中暗自庆幸:“还好此次选择轻装简行而来,要是带领大队人马,目标必定过于显眼,恐怕不会如此轻易过关。”念及此,他赶忙召集众人,一脸严肃地吩咐道:“大家务必小心行事,这一路危机四伏,切不可因一时冲动而轻易动手。万事以谨慎为要,莫要因小失大,坏了我们的大事。”众人纷纷点头称是,随后继续小心翼翼地踏上行程。 就这样,一行人在庐江郡的地界上行进,一路虽偶有波折,却也化险为夷。他们先后经过固始县、博安县、龙舒县,眼见前方便是庐江郡的郡城,大半个庐江郡已然被他们抛在身后。 在赶路的日子里,各种消息不断从后方传来。今日听闻马超在平舆率军向东南出征,明日又传言马超从平舆挥师向西南进发。明明年关将近,本该是四方安宁、筹备节庆之时,可这类消息却不绝于耳。而此刻的庐江郡,还在紧锣密鼓地为增援汝南郡做准备,全然不知马超竟已带着这支商队,如鬼魅般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庐江郡城附近。 眼看庐江郡那高大厚实的城墙已近在眼前,城楼下密密麻麻全是负责盘查的兵士,一个个神情戒备。马超环顾身旁众人,神色凝重地叮嘱道:“诸位,都谨慎行事,千万莫要露出丝毫差池。此刻,袁术的大将张勋就驻扎在这庐江郡郡城之中。大家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来,眼瞅着这两日便是春节了,千万别露出马脚。要是能顺利混过这庐江郡,咱们便安安稳稳地休整两日,好好过个节。” 众人听闻,顿时一片欢呼,齐声说道:“公子放心,我们必定保证平安无事。” 而此时,庐江郡郡城的守将正站在城楼之上,一脸纠结。马上就要过春节了,可汝南郡那边被马超搅得动荡不安。大将张勋虽说要前往汝南郡对抗马超,可却一直按兵不动。这守将心里跟明镜似的,岂会不知张勋打的什么主意。张勋虽说身为袁术手下大将,也确实颇有几分谋略,但为人贪财成性,简直贪婪到了极点。进城之后,已经将城中的大户都勒索了个遍,还要求每家准备丰厚的物资以为大军加强武备,就这样却依旧不知满足。 这守将作为郡城的负责人,平日里自然也是油水丰厚,面对张勋这般行径,自然也免不得要好好孝敬他一番。瞧张勋那副模样,恐怕在春节之前是不会离开了。守将心里明白,要是不把春节孝敬的礼物给他准备妥当,万一哪天张勋一不高兴,将他调离这个油水丰厚的位置,打发他去前线卖命,那可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庐江郡城这守将本就贪婪成性,在他的影响下,手下负责城门盘查的兵士们更是变本加厉,将这盘查之处变成了肆意敛财与轻薄良家的恶地。平日里,但凡有商人富户从此处经过,他们便如饿狼般围上去,以各种名目敲诈勒索,丝毫不留情面。若是遇到稍有几分姿色的漂亮小娘子,更是色心大起,言语轻薄不说,甚至还会动手动脚,行径令人发指。 此时此刻,城楼上的守将正双眉紧锁,内心纠结万分。他深知张勋的贪婪无度,又担忧自己因“孝敬”不到位而被调离这肥差,去前线卖命。在这两难的困境中,他绞尽脑汁,却仍无计可施。 而城门之下,那些兵士们正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忽然,他们远远瞧见马超等人组成的商队,正不紧不慢地朝城门走来。瞬间,这些兵士们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饿狼,两眼陡然放光,一下子来了精神。为首的兵士搓了搓手,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兴奋地叫嚷道:“嘿,兄弟们,你们瞧瞧!这大冷天的,眼瞅着春节就到了,居然还有商队主动送上门来,这不是老天爷给咱们送财路嘛!咱们可不能轻易放他们过去,得好好捞上一笔!”其他兵士们也纷纷附和,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第492 守将贪婪 各种诘难 马超等人刚一来到近前,守城的士兵们顿时眼前一亮。毕竟他们是在庐江郡郡城负责把守的兵士,多少还是有些见识的。众人一眼便望见马超胯下的那匹白马,身姿矫健,神骏非凡,比起他们之前远远见过的大将张勋的坐骑,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毫不夸张地讲,若是将这商队中马超所骑的这匹白马,牵到大将张勋的坐骑跟前,那所谓大将的坐骑瞬间就显得黯然失色,仿若一文不值。 守城兵士们眼睛放光,其中一个机灵的小兵,赶忙偷偷跑上城楼,给守将报信。其余兵士们彼此对视一眼,旋即便开始故意刁难起来。 马超瞧出这些盘查兵士的意图,却不动声色,只是上前微微使了个眼色。身旁机灵的亲卫立刻心领神会,赶忙走上前去,与那些兵士们接洽。 城门前,气氛愈发紧张。几个小兵将马超一行团团围住,眼神中透着不怀好意,开始百般刁难。为首的小兵双手抱胸,斜睨着亲卫,扯着嗓子喊道:“你们说走就走,哪有这么容易?这大过年的,行色匆匆,一看就不对劲!” 亲卫起初只是敷衍,赔着笑脸道:“军爷,您看我们这一路奔波,就盼着能赶紧进城歇脚。咱们可是正经商人,还打着甄家与袁家的旗号呢。”然而小兵们丝毫不买账,依旧不依不饶。 见敷衍无用,亲卫无奈,只得打起精神,悄悄掏出几锭银子,塞到小兵手里,低声道:“军爷,一点小意思,您通融通融。”那小兵掂量掂量银子,脸上却没见缓和,反而把银子一扔,大声喝道:“哼,少来这套!你们行迹可疑,谁知道这旗号是不是假的?非得仔细盘查货物不可!” 亲卫眉头紧皱,又掏出更多银钱,苦苦哀求:“军爷,咱们真没别的意思,这大冷天的,您就高抬贵手。”可小兵们像是铁了心,一口咬死要盘查货物,对那代表权势的甄家与袁家旗帜视若无睹,丝毫不肯让步。 城门前,气氛瞬间剑拔弩张。为首的小兵见亲卫不肯就范,恼羞成怒,对着同伙们大声吆喝:“都愣着干啥!这伙人一看就有问题,给我围起来!”话音未落,一群小兵不由分说地一拥而上,将马超一行紧紧围住。紧接着,几个小兵粗暴地掀开了车上盖着的货物,刹那间,寒光闪烁的兵器与厚重的甲胄暴露无遗。 看到这些违禁之物,小兵们顿时两眼放光,像是发现了天大的宝藏,个个兴奋得手舞足蹈,纷纷吆喝着:“好啊,居然敢私运兵器甲胄,这可是杀头的大罪!都别动,把他们统统扣留!” 众亲卫心中暗叫不好,面露难色,纷纷将目光投向马超,等待他下一步的指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守将在小兵的引领下匆匆赶来。守将刚到近前,一眼便被马超胯下的那匹白马吸引住。只见那马身姿矫健,毛色如雪,四蹄生风,神韵非凡,着实是一匹难得一见的宝马。 还没等守将细细欣赏,小兵们便争先恐后地汇报情况:“将军,这伙人打着商队的幌子,却偷偷藏着甲胄兵器,肯定没安好心!”守将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想着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大做文章,既能捞一笔油水,又能在张勋面前邀功。于是,他立刻扯虎皮拉大旗,摆出一副威严的架势,大手一挥,指挥更多的士兵将马超等人团团围住,大声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私运违禁之物,今天谁也别想走!” 马超见这群人实在是难缠至极,心中一阵厌烦,实在不愿再与他们多费口舌据理力争,当下便朗声道:“行,既然如此,这城我们不进便是!”说罢,便作势要率众人离去。 守将见状,冷笑一声,上前一步拦住去路,大声道:“说的倒是轻巧!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没这么容易!必须给我交代清楚你们的意图,从哪来,要到哪去,否则,今天这城,你们就别想离开半步!” 马超心中怒火“噌”地一下燃起,双眼圆睁,怒视守将道:“怎么,你还真打算强留我们不成?”守将被马超这突如其来的气势震慑了一下,但一想到那匹难得一见的宝马,又怎肯轻易放弃,咬咬牙,硬着头皮道:“便是强留又如何?你能奈我何!” 马超气得浑身发抖,手指守将,怒喝道:“你也不睁眼瞧瞧我打的是什么旗帜!你又算什么东西!便是你家大将张勋站在我面前,也得恭恭敬敬地给我行礼!不曾想他手下竟尽是你这种有眼无珠的东西!”马超这一番话,气势如虹,强大的气场如实质般将守将牢牢盯住,守将顿时被吓得一愣,竟一时不敢动弹。 然而,对宝马的贪念终究还是战胜了恐惧,守将回过神来,仍不死心,欲要盘查马超的身份,再次开口道:“哼,休要拿大话吓唬我!你……” 可马超此时已彻底失去耐心,根本不予理睬,只是冷冷地盯着守将,一字一顿地问道:“我再问你一次,让不让路?”言罢,“唰”地一声拔出腰间长剑,剑身寒光闪烁,映照着马超那冷峻的面庞。 身边众将见主将已然拔出兵刃,毫不犹豫,纷纷“锵锵”两声拔出腰间短刀,一时间,刀光剑影闪烁。那些城门盘查的兵士们何曾见过这般阵仗,顿时个个吓得脸色惨白,如临大敌,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手中的兵器也握得愈发紧了,却又不敢贸然上前。 守将被马超这气势震慑得有些拿捏不准,心中七上八下,嗫嚅着开口说道:“公子,您先莫要发火。只是……只是小的实在不知公子是何方神圣啊。”马超那沉稳的气势以及临危不乱的模样,实在异于常人,让守将心中直打鼓。 马超面无惧色,神色傲然地开口道:“我且告诉你,我从河北冀州而来,家父姓袁。你们若还想再问些什么,就叫你们城中大将张勋亲自前来过问。倘若你们再敢阻拦我,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守将一脸的为难,苦着脸说道:“这位公子,您就这么说,小的实在不敢放您进去啊。要不这样,您把货物留下,小的只放你们人过去,随后小的必定将此事如实汇报给张勋将军,您看如何?” 马超听闻,不禁轻蔑地轻笑一声,说道:“你非要留我的货?哼,我只怕你有命留,没命用!” 守将此刻头疼至极,不知如何是好。这时,一个小兵在旁嘀咕道:“将军,要不……咱们便是跟他们动手?毕竟咱们城楼上可有弓箭手,还架着劲弩,真要是一战,咱们也不怵他们。”守将一听,气得反手就给了这小兵一巴掌,压低声音怒骂道:“他妈的,真打起来,得折损多少兄弟?再说了,要是真得罪了这位爷,让张勋将军抓住把柄,咱几个都得被换掉,上哪儿找这捞油水的职务去?” 此刻,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双方陷入了一种微妙且僵持的境地,恰似麻杆打狼,两头皆有所惧。马超这边,并非是畏惧眼前这帮人,而是心中暗自思量,此地深处庐江腹地,一旦与这些人起了冲突,不但行踪会暴露无遗,后续行程恐怕也会因此变得艰难险阻重重,无端增添许多难以预料的麻烦。而守将呢,这肥差带来的丰厚油水,就像一块诱人的肥肉,让他实在不舍得轻易放弃。再瞧马超那底气十足、盛气凌人的架势,守将心里明白,这绝非寻常人物,轻易得罪不得,可又不甘心就此罢休,一时之间,左右为难,犹豫不决。 眼见守将仍在那儿犹犹豫豫,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模样,马超心中灵机一动,决定再添一把火,佯装出火气上涌的模样。只见他猛地用力磕了一下马腹,那匹神骏的白马吃痛,仰头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瞬间如离弦之箭般来到守将面前。马超居高临下,犹如天神俯瞰蝼蚁,眼神中满是不屑与愤怒。手中马鞭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伴随着“啪”的一声脆响,犹如一道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开,那马鞭重重地抽在了守将脸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让守将整个人瞬间懵住,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立当场。他可是堂堂的执法者,平日里在这城门之处,向来都是他颐指气使,刁难过往行人,何时遭受过这般羞辱?竟被一个被盘查的人当众打脸,这简直是奇耻大辱,犹如一把利刃,深深刺痛了他的自尊心。 守将身旁的兵卒们见状,顿时个个怒目圆睁,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手如闪电般按向刀柄,只待一声令下,便要拔刀相向,为自家将军讨回公道。那一张张年轻而充满戾气的脸庞,此刻因愤怒而扭曲,空气中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火药味。 然而,守将虽然脸上火辣辣地疼,心中的怒火也几乎要冲破天灵盖,但多年在官场摸爬滚打的经验告诉他,此刻必须忍耐。这突如其来的羞辱,反而让他更加笃定,此人背后必定有着强大的倚仗,否则怎敢如此肆无忌惮地侮辱自己。想到这里,守将紧咬牙关,腮帮子鼓起,脸上的肌肉因用力而微微颤抖,最终还是强忍着满腔的怒火,狠狠咽下了这口恶气。他硬生生地在那张扭曲的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讨好,说道:“好好好,这位公子,既然如此,那你们便进城。不过,小的这边肯定得找张勋将军来核实您的身份,这一点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公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多多见谅啊。” 第493章 张勋闻讯 被困郡城 守将这话说得憋屈至极,打也挨了,还得低声下气地赔礼道歉,心中那股火气简直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马超见他这般模样,神色愈发倨傲,眼神冰冷得如同腊月的寒冰,冷冷地扫向守将身后的士卒,犹如洪钟般的声音喝道:“那还不让开?”守将赶忙陪着笑,那笑容僵硬得如同面具一般,腰弯得如同虾米,小心翼翼地退到一旁,将马超让了进去。身后的商队见状,赶忙紧紧跟随,一行人就这样在紧张的气氛中,缓缓进入了庐江郡城。 身旁一个小兵满脸写着不解,按捺不住地凑到守将跟前,压低声音嘟囔道:“将军,这人也太目中无人了,咱咋就不把他拿下呢?您瞧瞧,咱手下这么多弟兄,又配备着弓弩这类厉害的家伙,还能怕了他们不成?况且,张勋将军的大军就驻扎在城中,他要是敢轻举妄动,那绝对是插翅难逃啊。” 守将本就满心怒火无处宣泄,听闻小兵这番话,恰似火星掉进了火药桶,瞬间爆发。他猛地转身,对着小兵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抽打,嘴里骂骂咧咧:“他妈的,老子都把这口气硬生生咽下去了,你们几个兔崽子反倒咽不下去?去你妈的,一个个蠢货,脑袋里装的都是浆糊!你们瞧瞧那家伙,行事嚣张得没边儿,比起咱城中那些世家子弟,简直嚣张到天上去了。咱平日里见的那些膏粱子弟,一个个就够张狂的了,可跟这人比起来,简直小巫见大巫。” 守将一边骂,一边气喘吁吁,稍作停顿后,又指着马超的方向,怒目圆睁道:“你们没听他说自己从河北来,姓袁吗?河北袁家,那是什么样的庞然大物,你们心里没点数?万一他是袁绍的公子,就张勋将军在他跟前,那都得矮半截,咱算个什么东西?咱要是敢阻拦他,他只要稍微不爽,想收拾咱们,就跟捏死几只蚂蚁一样简单。” 小兵被打得哎哟哎哟直叫唤,满脸委屈,瞅准个空当,忙不迭地辩解:“那将军,万一他是在吹牛,根本不是袁家的人呢?”守将一听,更是怒不可遏,又狠狠踹了小兵两脚,骂道:“他妈的,就算他不是袁家的,就凭咱们能拦住他们?你看看他身边那些护卫,一个个虎背熊腰,眼神锐利得跟鹰似的,浑身透着一股狠劲。还有那两个赶马车的,乍一看像普通马夫,仔细瞧瞧,那一身腱子肉,走路都带着风,分明是一等一的大力士。就凭咱们这几号人,就算真能把他们留下,弟兄们得死伤多少?谁他妈不是爹妈辛辛苦苦养大的,就为了这点子钱财,把命丢在这儿,值得吗?” 此时的马超,骑在那匹如雪般的白马上,身姿挺拔,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散发着与生俱来的威严。他一袭锦袍随风猎猎作响,更衬得他面容冷峻,眼神犹如寒星般锐利,仿佛能看穿人心。那高挺的鼻梁下,嘴唇紧抿,透着一股坚毅与果敢。面对眼前的纷争,他神色从容,既无丝毫慌乱,也无半分畏惧,举手投足间尽显豪迈与霸气,仿佛眼前的守将和小兵不过是一群微不足道的蝼蚁。如此气度,实在难以让人小觑,难怪守将即便心中恼怒,也不敢轻易造次。 直到马超一行人进入城中,身影逐渐远去,守将才阴沉着脸,恶狠狠地吩咐道:“他妈的,都给老子听好了,千万不能让他们走脱了!我这就去通知张勋将军。”他一脸阴狠,仿佛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咬牙切齿地说道:“哼,最好他真就是袁绍的公子,要是他敢冒充,就凭这城中数万大军,定要把他骨头碾碎!小子们,记住了,能忍得下这等奇耻大辱,才能成大事,你们几个,脑子还嫩得很呢!”众小兵听着,一脸佩服地连连点头。 守将见状,又没好气地朝着每个小兵各踢了一脚,骂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各个城门通知到位,千万别让他们溜了!”说罢,他便急匆匆地朝着张勋的府邸赶去。 要说这张勋,可是个惯会享受的主儿。来到庐江郡城驻扎后,连营寨都不愿意住,直接在城中强占了富户的豪宅。眼瞅着春节将至,他每日看着城中的世家大族们纷纷给他送来礼物,心中还盘算着是不是再找个由头,狠狠敲他们一笔,好为援助汝南郡的战事多捞点好处。此时的他,正坐在豪宅的大厅中,一边看着下人清点着堆积如山的礼品,一边美滋滋地想着发财的门道。 正在此时,门口驻扎的兵士前来汇报,说是郡城守将前来求见。张勋正美滋滋地盘算着年关将至,这守将该来给自己再送些什么好处,要是不能让自己满意,就把他打发到前线去,让他有去无回。想到这儿,张勋便吩咐将守将带进来。 守将一进来,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诉道:“张勋将军,您可要为我做主呀!”张勋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懵,心里暗骂:“他妈的,不是来送礼的,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但脸上还是迅速装出一副伪善的模样,上前将守将扶起,说道:“哎,有事好好说嘛,哭哭啼啼的,哪像个带兵的样子。” 守将被扶起后,仍抽抽搭搭的。张勋这才注意到他脸上有一道火辣辣的鲜红鞭痕,顿时不悦地说道:“你这是怎么回事?身为庐江郡城的守将,身负守土之责,竟有人敢对你如此无礼,这人在哪儿?有没有拿下?” 守将哭诉着说:“哎呀,将军呀,我正在城门值守,发现一个商队过来,其中有个公子骑着一匹神骏无比的白马,我一看那白马便是万中无一的好马,只有像您这样的身份才配得上呀,便想把它弄过来给您做新春贺礼。”张勋一听,心想这家伙还挺上道,看来明年可以继续把他留在这儿。于是急切地问:“那白马呢?你又怎么弄成这副模样了?” 守将抽抽巴巴地继续说道:“这商队可不得了呀,不光带领的人个个彪悍,运送的货物还都是兵器甲胄,一看就不是凡人。那公子更是盛气凌人,傲气十足。”张勋骂道:“他妈的,你们手下拿的都是木头棒子吗?直接拿下不就完了,真是个庸才,就这点事,你还被抽了一鞭子。” 守将委屈地哭诉道:“张勋将军呀,我也报了您的名号了,说这是袁公路主公麾下的大将张勋将军在此镇守。可那公子口出狂言,说您在他面前也不算什么。”张勋一听,急切地问道:“究竟是何人,竟如此说话?那人风姿气度如何?”张勋心中暗暗吃惊,生怕是哪个自己惹不起的人物。 守将说:“这公子傲气十足,身穿锦袍,长得仪表堂堂,身后还打着甄家和袁家的旗号,对了,他还说他来自河北冀州,父亲姓袁,我说要他来与您对峙,他说让您亲自去拜见。”这话中不免有守将挑拨离间之意,张勋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嘴里念叨着:“河北冀州?” “父亲姓袁,莫非是河北袁公的公子?袁公不是一直与主公不对付吗?他的公子来此却是何意?”张勋越想越觉得此事蹊跷,心中顿时警惕起来,不敢掉以轻心,连忙问道:“那公子现在何处?咱们必须得去核查清楚他的身份,若是真的袁公公子,更得确定他此番前来究竟怀着什么目的。” 守将赶忙回应道:“将军,我已吩咐城门加强戒备,绝不让他走脱,此刻他应该还在城中。” 张勋点了点头,说道:“嗯,看来你还是有些脑子的。”紧接着,他大喝一声:“传令,调起亲卫营,速速准备,与我一同到城中,会一会这个袁氏公子。” 军令如山,下面的士卒迅速响应。一时间,整个府邸内人喊马嘶,亲卫营的将士们迅速穿戴盔甲,手持利刃,动作干脆利落。不一会儿,便个个盔甲鲜明,精神抖擞地集结完毕。 张勋头戴铁盔,身披战甲,威风凛凛地跨上战马。在守将的引领下,率领着亲卫营朝着马超所走的方向急速追去,马蹄声在街道上如雷般作响,搅得城中气氛愈发紧张。 马超一行好不容易骗过城守,进入庐江郡城后,便马不停蹄地赶路,一心只想尽快穿过此城。毕竟他们身份冒充,而此地又有大将张勋驻扎,真要是闹得不可开交,对他们毫无益处,于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埋头前行。 然而,庐江郡城到底是一方重镇,街道纵横交错,加之年关将至,城中熙熙攘攘,行人、车马往来不绝,道路拥堵不堪,行进十分艰难。 好容易他们来到另一个城门,正准备出城,却赫然发现城门已被重兵戒备。马超见状,示意亲卫前去叫开城门。亲卫领命上前,却被守城兵士伸手阻拦。兵士一脸严肃,大声说道:“你们不能离开,得先在城中等候。张勋将军即刻便亲自前来核实你们身份,若是身份尊贵,自会接到城中好生款待;倘若冒充身份,那就对不住了,必定将你们拿下!” 马超一听,心中暗叫不好,敏锐地察觉到情形已然失控。他抬眼望去,只见城头上密密麻麻布列着弓箭,在日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光。而不远处,偶尔有锋芒若隐若现,仔细分辨,分明是威力巨大的劲弩。马超心中顿时明白,形势已万分危急,若在此傻等张勋前来对峙,届时被团团围住,恐怕再难脱身。 第494章 以势压人 顺利出城 马超刚一察觉到局势不妙,身边的亲卫们瞬间如临大敌,神色骤变,脚步慌乱却又迅速地向马超身旁靠拢,仿佛一群忠诚的卫士,要以血肉之躯为他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与此同时,武安国与潘凤也毫不犹豫地从马车上一跃而下,他们屁股下原本看似普通的、如门板般大小的坐垫,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显露出其真正的用途——两面厚重且坚固的巨盾。只见他们双手稳稳握住盾柄,眼神中透着决然,只要冲突爆发,便会毫不犹豫地拿起巨盾,如钢铁壁垒般紧紧护卫在将军身旁。 马超深知此刻形势危急,却依旧保持着镇定,他目光如炬,迅速扫视一圈,以沉稳而坚定的眼神示意众人切勿慌乱。他的这些士卒,皆是出身于非熊军的西凉铁骑精锐,不仅有着西凉男儿的剽悍勇猛,更在高顺的悉心训练下,将陷阵营那套严谨高效的战术学了个透彻。对于他们而言,只要能够迅速结阵,护送马超杀出重围并非不可能之事。马超再次眼神示意众人稍安勿躁,亲卫们虽未即刻动手,但身体却不自觉地紧绷起来,以一种看似松散却暗藏玄机的方式自动分散开来,隐隐形成一道紧密的人墙,将马超严严实实地护卫在核心。 然而,马超却并未因这重重包围而有丝毫退缩之意。他猛地一夹马腹,战马嘶鸣着向前冲去,同时“唰”的一声,腰间长剑如闪电般出鞘,寒光一闪,已然横在了与他答话的将士脖子上。马超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凛冽的杀意,怒吼道:“我要离开,你竟敢阻拦?” 这个开口阻拦的,在军中至少也是个偏将。他面色凝重,却毫无惧色,尽管脖子上架着锋利的长剑,依然毫不退缩地大声回应道:“我得到的是军令,要您在此核对身份。若您执意要走,即便您杀了我,也绝不能放您离去。” 那声音坚定而决绝,仿佛在向马超宣告他的忠诚与使命。 马超听闻,嘴角浮现出一丝不屑的冷笑,冷冷地说道:“果然不惧死。”话音未落,只见他手臂一挥,剑刃带着一股凌厉的风声如闪电般横扫而出,顺着偏将的脖颈迅猛向上猛地一挥。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那偏将甚至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感觉一阵寒意袭来,紧接着便是一阵钻心的剧痛。半边头盔和耳朵已被齐刷刷地削去,鲜血瞬间喷涌而出,疼得他惨叫连连,双手下意识地捂住耳朵,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就在这一瞬间,城门上的弓弦被拉得“嘎吱吱”作响,仿佛在发出一声声低沉的怒吼,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血腥冲突。周边的小兵们见此情景,纷纷神情紧张地横矛举刀,如潮水般迅速围拢过来,将马超等人团团围困在中心。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和紧张的气息,仿佛只要有一丝火星,便会瞬间引爆这场一触即发的冲突。 马超的亲卫们也毫不示弱,个个眼神坚定,毫不犹豫地拔刀在手,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他们背靠着背,与马超紧紧相依,形成一个紧密的战斗圈,随时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而马超,却依然神色自若,毫无惧色。他横剑指着那疼得惨叫不止的偏将,眼中满是愤怒与威严,大声怒喝道:“我在河北,像你这种偏将敢与我这般说话,早已一刀斩去,还用得着你在我面前如丧家之犬般狂吠?” 那偏将虽疼得冷汗直冒,却仍强忍着剧痛,声音颤抖地说道:“公子到底是何人?您若不说姓名,我怎敢放您过去?” 此刻的他,心中既有对马超的畏惧,又有对军令的坚守,在痛苦与纠结中挣扎着。 马超见他语气稍有松动,心中一动,大声开口说道:“我乃河北袁公之子袁熙是也。” 这声音如同洪钟般在众人耳边回荡,仿佛在向众人宣告他尊贵的身份与不容侵犯的威严。 马超面色冷峻,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双腿猛地一夹马腹,那骏马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随后便如离弦之箭般继续催马前行,一步一步稳稳地朝着偏将逼近。他手中紧握着剑柄,以一种玩味却又充满压迫感的姿态,一下一下轻轻拍打着偏将的脑袋,一字一句,仿若从牙缝中挤出般说道:“我袁家四世三公,威名远扬,整个大汉天下,又有谁敢如此对我说话?你不过是个小小偏将,竟如此有恃无恐,当真不惧死吗?今日便是张勋亲自前来,见了我,也得老老实实地跪下,给我乖乖磕头!我父亲念及年关将近,特意命我为叔父备下丰厚的年节之礼,以表家族和睦之意。未曾想,竟在此处被他所豢养的这般犬牙肆意羞辱。若是此事传到我叔父耳中,你们觉得,你们还有命在吗?我今日便是杀了你们,叔父也不过一笑置之罢了。你们要是真的不惧死,大可以试试,看看我敢不敢动手!” 那偏将此刻疼得面色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滚落下,牙关咬得咯咯作响。马超那充满压迫力的言语,如同一把重锤,一下一下地敲击着他的灵魂,而架在身上的利剑,又似冰冷的死神之手,让他的肉体承受着无尽的折磨。在这心灵与肉体的双重煎熬之下,他哆哆嗦嗦,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样子:“那……那……那,开……开门,放……放袁公子离去……” 马超这番话,言辞巧妙至极。他不仅清晰地点明了自身尊贵的身份,更将此行出现在庐江郡的目的交代得合情合理。再加上他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以及那仿佛与生俱来的无比自信,使得他所说的一切,听上去就如同板上钉钉的事实。此时,他手中那寒光闪闪的长剑,就抵在偏将的脖颈旁,剑尖闪烁的锋芒好似随时都会无情地穿透偏将的咽喉,夺走他的性命。这份从容与自信,如同无形的枷锁,紧紧束缚住偏将的身心,让他根本不敢再有丝毫的松懈。毕竟,对他而言,哪怕真的放错了人,也总好过当下就死在马超剑下。 而那些负责守备的小兵们,本就不算是军中的精锐力量。要知道,真正的军中精锐,早就被袁术调遣到豫章郡的战场上去了,又怎会被安排在此处把守城门呢?这些小兵们心中也都清楚,性命才是最重要的。见偏将松口,他们也不敢再有异议,赶忙手忙脚乱地松开城门,放马超等人离去。 马超带着亲卫,依旧保持着那副大摇大摆、从容不迫的模样,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小插曲。他忽然一伸手,身旁机灵的亲卫立刻心领神会,赶忙递上一袋沉甸甸的银子。马超随手将银子甩到偏将面前,冷冷地说道:“算你小子识相,今日本公子心情好,就留你一条狗命。这袋银子,你且拿去回去医治。别怪本公子心狠,谁让你他妈不长眼!” 说罢,他轻轻抖动手中的长剑,做出仿佛要甩掉剑上沾染鲜血的动作,实则他那宝剑锋利无比,吹毛断发,刚刚并未沾染一丝血迹。随后,马超潇洒地将剑还回剑鞘,就这样气定神闲地走出了城门扬长而去。 那偏将此刻只觉疼痛如汹涌的潮水般一波波袭来,几乎将他淹没,身子晃了几晃,险些栽倒。身旁的小兵赶忙上前扶住他,此时偏将双手紧紧捂着脑袋,鲜血却还是止不住地从指缝间汩汩流出,不一会儿,他整个人便因失血过多而头晕目眩,意识也有些模糊起来。 他强忍着剧痛,有气无力地吩咐小兵赶紧包扎,又断断续续地喊着让去找医官前来医治。只见他浑身血迹斑斑,活像个血葫芦,模样十分可怖。 不多时,医官匆匆赶来,一番查看后,迅速着手处理伤口。只见他手法娴熟,利落地将偏将的脑袋用白布层层包裹起来。一番动作之后,偏将整个头上都缠满了白布,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那模样既滑稽又可笑,仿佛一个怪异的白色圆球上嵌着两颗眼珠。 偏将还在一边疼得龇牙咧嘴,嘴里不住地哼哼着。就在这耽误的一阵功夫后,张勋在那个城门守将的带领下,终于姗姗而来。 张勋快马加鞭,远远便瞧见大开的城门,以及那脑袋包得像葫芦一样的偏将。他眉头一皱,心中暗叫不好,猛地一夹马腹,跃马来到城前,大声怒喝道:“袁氏公子呢?谁让你们放他走的?”那声音在城门下回荡,透着无尽的愤怒与威严。 偏将强忍着脑袋上传来的剧痛,一五一十地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包括马超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都详细地汇报给张勋。张勋听着听着,脸色愈发阴沉,心中的疑虑也越来越深。 他暗自思忖,若真是袁绍之子袁熙,行事断不会如此匆忙。以袁家的地位,袁熙大可以留下来与自己对峙,到时候自己除了毕恭毕敬地以礼相待,确实也别无他法。可此人却行色匆匆地离去,这其中必定藏有不可告人的猫腻。 张勋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妙,骑在马上,怒目圆睁地盯着偏将,大声骂道:“坏了,这定是中了这厮的奸计!究竟是何人,竟敢冒充袁公之公子!你这废物,连这点事都办不好,等我回来再好好收拾你!”说罢,留下一脸惊慌失措的偏将,张勋大手一挥,率领大军如一阵狂风般,朝着城外匆忙追赶而去。马蹄扬起的尘土,在身后久久不散。 第495章 河谷制敌 力挫张勋 马超一行刚离开城门,走出一段距离后,他果断吩咐停下脚步。亲卫们忍不住纷纷夸赞马超,对他在城门前的磅礴气势、临危不乱的沉稳风范钦佩不已。然而,马超一脸严肃,并未沉浸在恭维之中,而是冷静说道:“咱们刚才的举动,必定已经惊动了张勋。此刻,不能再顶着这层冒充的身份了。大家赶紧换上甲胄,咱们得速速赶路。”众将毫不犹豫,齐声应诺,迅速行动起来,匆匆换上甲胄,而后立刻纵马急行。 当他们来到一处峡谷时,马超眼前一亮,心中有了主意。他深知,即便此刻全力逃跑,以张勋的性子,若是不死心执意追赶,他们终究还是可能被追上,毕竟自己一行人对这一带的路线并不熟悉。而眼前这处峡谷,中间有条水道,时值冬季,水道干涸,马匹能够轻易趟过。马超望着这地形,心生一计,说道:“大家先停下,留下一些盔甲和金银,沿着河道对岸撒开。然后,咱们都到对岸的高处隐蔽起来。”众亲卫虽心中疑惑不解,但对马超的能力深信不疑,没人多问一句,纷纷依令行事。 很快,众人在对岸高处隐匿身形,却并未下马,手中紧紧握着短兵器。除此之外,他们还拿起之前马车上携带的长兵器以及弓弩等物。毕竟,他们既有陷阵营的高强本领,又有着西凉铁骑精锐飞熊军的底蕴,虽仅有三四十人,却毫无惧色,严阵以待,只等张勋大军前来。 另一边,张勋在匆忙之间,仅率领一千多亲卫营骑兵前来追赶。因众人皆骑快马,不多时便来到了这片河谷。还未过河,他们就瞧见河对岸有盔甲等物散落一地。 就在此时,那个在城门口被马超一马鞭抽得脸颊红肿的守将,眼尖地瞅见了河对岸的情景,心中一喜,赶忙双腿一夹马腹,驱马快速凑近张勋身旁。他微微欠身,脸上带着讨好的神色,急切说道:“将军,您快瞧瞧,依我看呐,这群人必定是吓得亡命奔逃了。您瞧瞧这满地散落的盔甲,还有那白花花的金银,他们连这些值钱的玩意儿都顾不上了,想必是对这一带的路线极为生疏,慌得六神无主,压根儿不知该往哪儿跑了。” 张勋听闻,并未立刻回应,而是眉头紧紧皱起,目光如鹰般锐利地望向河对岸。他陷入了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说道:“前方需得过这条河道,对岸则是一路上坡。只是这地形复杂,实在不知,他们会不会在那儿设下埋伏。”张勋久经沙场,深知行军打仗容不得半分马虎,即便看似大好的追击形势,也可能暗藏凶险。 那守将见张勋仍有顾虑,立刻挺直腰板,拍着胸脯,一脸自信满满地说道:“将军,您大可放心!他们撑死也就三四十人,而咱们这边可有一千多人呐,还个个都是您亲自悉心调教出来的亲卫,那可是训练有素、身手不凡。就他们那点人,能掀起多大风浪?更何况,过了这片河谷,往前便是一马平川的平原,他们此时逃命都恨不能肋生双翅,哪里还敢停下脚步设伏。依末将看,这大好时机,可千万别错过了。” 张勋听守将说得头头是道,条理清晰,心中的顾虑顿时消散了几分。略作思索后,他觉得守将所言有理,当机立断,大手一挥,高声下令:“迅速安排兵士过河,切莫贻误战机!” 得到命令后,前锋的兵士们立刻驱马踏入河道。刚过河的兵士,一眼便瞧见地上散落着的金银财宝和做工精良、泛着寒光的铠甲,顿时两眼放光,心中的贪念如野草般疯狂滋生。只见他们一个个不自觉地放缓了马匹的速度,却并不下马,而是微微探身,伸长手臂,迫不及待地弯腰去捡地上的金银。 不过,从这看似混乱的场景中,却也能侧面证明,张勋所带领的亲卫营确实并非寻常之辈。他们在马匹缓慢行进的过程中,竟能精准地探身摸到地上的甲胄与金银,动作娴熟且利落,足见平日里训练有素,有着扎实的骑术功底。 张勋此时还在河这边,看着前面打头阵的亲卫们,竟为了地上的金银甲胄,全然不顾行军纪律,一个个慢悠悠地放缓马匹速度,那副贪婪的模样,实在是让他气不打一处来。只见他脸色涨得通红,在马上暴跳如雷,怒喝道:“他妈的!看看你们一个个那德行,像什么样子!赶紧给老子往前走,别在这儿磨磨唧唧的,耽误大家过河!等追上这群兔崽子,把他们拿下之后,还怕没大把时间让你们捡这些玩意儿?” 前方那些精明的亲卫们,听闻主将发怒,心中一凛,哪还敢再磨蹭,纷纷夹紧马腹,挥动马鞭,策马扬鞭开始往坡上冲去。 与此同时,张勋和那守将也驱马踏入河中,趟着冰冷的河水缓缓过河。马蹄在河底的沙石上踏出串串水花,刚一上岸还未站稳脚步,远处埋伏在山坡之上的马超,见时机已然成熟,如洪钟般大喝一声:“冲!” 声震四野,仿若一道惊雷在山谷间炸响。 喝罢,马超一马当先,手中长枪寒光闪烁,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般冲了出去。他身姿矫健,骑术精湛,宝马极光也似通人性,风驰电掣般朝着山下的敌军冲去。后边跟随的三四十骑,训练有素,一个个保持着紧密的冲锋阵型,如影随形地跟着马超,宛如一支锐利的剑矢,从山坡上迅猛地一冲而下,势不可挡。 由于本就是上坡,张勋的亲卫们正艰难地向上攀爬,而马超等人从上而下,占据着绝对的地势优势。西凉大军的骑术精湛绝伦,再加上平日里陷阵营那般默契精妙的配合,更是如虎添翼。此时,张勋身后还有一部分大军,有的还在河里艰难地趟水前行,有的甚至还未踏入河中。张勋刚刚站稳脚跟,便惊觉大事不妙,赶忙大声呼喊着让将士们布阵迎敌。然而,马超率领的铁骑来得太过迅猛,如狂风骤雨般直接冲入敌阵,将张勋匆忙组织起来的防线冲得七零八落。 一番激烈的冲阵之后,马超等人眼看快要杀到河道边,只见这些骑士们熟练地操纵着马匹,如灵动的飞燕般向两侧迂回。他们动作整齐划一,丝毫没有因战场的混乱而慌乱。稍微拉开距离后,迅速取出劲弩,对准张勋已经过河的大概三四百将士。一时间,弩箭如蝗,带着尖锐的呼啸声飞射而出。张勋和他的将士们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惨叫声此起彼伏。包括张勋在内,死伤惨重。就连那员守将,也在混乱中被流矢射中,鲜血直流。 稍稍迂回之后,马超一声令下,这三四十骑再次如鬼魅般杀回。他们纵马驰骋,手中长刀挥舞,寒光闪烁,每一次挥砍都伴随着敌人的惨叫。马超更是勇猛无比,目光紧紧锁定阵前的张勋,挺枪便朝他冲去。那长枪在阳光下闪耀着冰冷的光芒,仿佛死神的镰刀。张勋见马超如战神下凡般朝自己杀来,吓得亡魂直冒,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就在马超快要追上张勋之时,这倒霉的守将被张勋像丢包袱一样猛地推了出去,正好迎上了马超凌厉的枪锋。可怜这守将,满心憋屈,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抗,便被马超一枪刺穿胸膛,当场毙命。 张勋眼见马超神勇无敌,宛如战神在世,心中恐惧如潮水般蔓延,哪里还敢抵挡,慌乱之中,急忙策马朝着河道中逃命。此时的河道已然乱成了一锅粥,还未过河的将士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驻足不前,不知所措。而已经踏入河道的将士们,同样被混乱的局面弄得方寸大乱,停在原地,不知是该继续前进支援,还是后退躲避。后面的将士们即便有心帮忙,却因河道狭窄,根本无法顺利下河加入战斗。 这边主将一逃,亲卫们虽还在奋力抵抗,可面对马超率领的这三四十人的精锐之师,却毫无胜算。马超等人在敌阵中来回绞杀,势不可挡。加之河道本就不宽,施展不开,张勋的亲卫们更是难以组织起有效的防御。 慌乱中,还未过河的张勋声嘶力竭地大呼:“未过河的军士们,快带弓箭,对敌人进行射击!”然而,马超身边一左一右各有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正挥舞着巨大的盾牌。那盾牌被他们舞得密不透风,如同两张移动的铁壁,箭矢纷纷射在盾牌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却根本冲不进来,无法对马超构成丝毫威胁。 马超在这狭窄的河道间,如入无人之境,将那已经过河的三四百人绞杀了一大半。看着眼前横七竖八的尸体,马超志得意满,大手一挥,率领着众人扬长而去。而张勋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瘫坐在马上,眼睁睁看着马超离去,哪里还敢下令追赶。 过了好半晌,张勋才总算从方才的惊魂未定中缓过神来。他面色阴沉得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双眼死死地盯着马超等人远去的方向,眼神中交织着惊恐与愤怒的火焰。然而,此刻纵使心中恨意翻涌,却也无计可施,只能咬着牙,无奈地开始收拾眼前这一地的残兵败将。 士兵们一个个灰头土脸,士气低落,有的身上还带着伤,鲜血洇透了衣衫。张勋望着这群狼狈的部下,心中满是不甘,却又不得不接受这惨败的现实。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大手一挥,带着满心的愤懑与无奈,率领着众人灰溜溜地返回城中。 第496章 放纵除夕 身陷囹圄 张勋满心愤懑地回到城中,一进城,压抑已久的怒火如火山般爆发。他双眼通红,犹如一头发狂的猛兽,大声咆哮着:“把那丢了耳朵的偏将给老子带上来!”不多时,那偏将被五花大绑地押到跟前,面色惨白如纸,身体因恐惧而不住颤抖。张勋怒目圆睁,指着偏将的鼻子骂道:“你这蠢货!若不是你办事不力,轻信贼人,怎会让我军遭此大辱!”说罢,手起刀落,偏将的头颅瞬间滚落,鲜血喷涌而出。 斩杀偏将后,张勋仍余怒未消,立刻传令,将整个庐江的发令兵线迅速布置开来。他言辞严厉地向九江、庐江两郡传达讯息:“有一群三四十人的队伍潜入后方,务必让两郡全部进入戒备状态!这群人来意不明,目的未知,但必须小心提防他们渗透。各关卡、要道都要严加盘查,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定要将这群人找出来,绝不能让他们在咱们的地盘上肆意妄为!” 发令兵们领命后,立刻快马加鞭,奔赴各个据点,将张勋的命令迅速传达下去。一时间,两郡上下风声鹤唳,一场针对马超等人的严密搜捕行动就此展开。 马超一行人凭借着勇猛与智谋,成功斩杀了张勋过河的亲卫至少三百多人,随后潇洒撤离,那气势,仿佛视千军万马如无物。这一战,把张勋吓得心有余悸,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去,压根儿不敢追击。 行至远处一处隐蔽且安全的地方,马超神色沉稳,高声吩咐道:“兄弟们,清点下伤亡情况。”众人迅速行动起来,一番仔细统计后,纷纷来报。除了有四五人在激烈的拼斗中受了些伤,还有六七人被流矢射中,所幸伤势都不算太重。再仔细核算人数,竟无一人丧生,实在是不幸中的万幸。 听闻结果,潘凤与武安国赶忙上前,满脸钦佩之色,齐声恭维道:“将军当真计谋无双啊!以区区三四十人,大破敌军数百之众,还能做到无一人伤亡,这等战绩,简直令人惊叹,重挫了张勋那厮的锐气,实在足以自豪!”潘凤意犹未尽,又接着说道:“是啊是啊,若不是张勋那胆小鬼贪生怕死,见势不妙就逃,今日必被将军一枪刺于马下!” 众亲卫听了,个个精神振奋,爆发出一阵欢呼大笑,士气高昂到了极点。 马超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神色颇为不屑地说道:“张勋那小儿不过是个三流武将的货色,实在不值一提。只是如今咱们行踪已然暴露,此地不宜久留。且先驻扎下来,兄弟们赶紧包扎伤口。我得好好想一想,下一步该如何进军。” 说罢,他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 马超陷入思索,深知如今虽行踪暴露,但敌军的追赶命令想来不会那么快传达下去。当务之急,绝不能就这样毫无策略地直愣愣冲杀前行,那绝非良策。一番深思熟虑后,马超决定让将士们稍作休整,恢复体力后继续赶路。 经过一个集镇时,马超特意带上七八名亲卫进入集镇。他们先来到药铺,购买了大量草药,以备不时之需。期间,马超还向药铺老板打听此地的位置,知晓了自己一行所处的方位。尽管他们行踪可疑,但是因为出手阔绰,还是得到了可靠的情报。随后,他们又买了三四辆牛车,购置了一些粮食等货物,将其堆放在牛车上。一行人打扮成普通商贩模样,看似是在为受伤的同伴寻找疗伤草药,同时也巧妙地问清了前行的道路。 得知下一站马上便到庐江郡舒县,马超不禁来了兴致。毕竟,舒县乃是他结义兄弟周瑜的故乡。想到即将踏上兄弟的故乡,马超心中涌起一股别样的情愫,期待着在这片土地上或许会有别样的收获。 抵达舒县,马超一脸郑重地向兄弟们叮嘱道:“此地乃我兄弟周瑜的故乡,切不可妄造杀孽。咱们因着周瑜的缘故,理应爱屋及乌。”众人此番特意扮作农夫模样,兵器甲胄皆藏于粮车之上,这般装扮倒也不显得突兀。来到舒县县城,经过守城士兵的盘查,顺利被放行入城。 除夕之夜,舒县的街头巷尾弥漫着浓浓的年味儿,四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马超一行人踏入县城,虽一路奔波,但此刻的氛围让大家的心情都轻松了不少。 马超看着兄弟们,眼中满是关切,笑着说道:“兄弟们,一路辛苦了!今儿个是除夕,难得在这周瑜兄弟的故乡,咱们就好好放松放松。”他深知,兄弟们跟着自己风餐露宿、历经艰险,此刻理应享受这难得的安宁。 众人找到一家客栈,一进门,马超便大声吩咐店小二:“好酒好肉,可劲儿地上!今儿个咱要好好庆祝一番!”兄弟们听闻,脸上都洋溢着欢快的笑容,连日来的疲惫仿佛一扫而空。 大家围坐在一起,推杯换盏,笑声不断。马超一边给身边的兄弟夹菜,一边说道:“兄弟们,这一年大家都不容易,跟着我东奔西走,出生入死。今儿个趁着这团圆夜,咱们吃好喝好,什么烦恼都别想。”兄弟们纷纷点头,举杯回应:“多谢将军!也祝将军新的一年万事顺遂!” 酒过三巡,马超看着微醺的兄弟们,语重心长地说:“咱们虽身处异乡,但只要兄弟们齐心,走到哪儿都是家。往后的日子,咱们继续并肩作战,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兄弟们齐声高呼,声音在客栈中回荡,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与坚定。 酒酣之际,马超环顾这繁华有序的舒城,心中好奇,这城被治理得井井有条,究竟是哪位能人主事?他招手唤来客栈伙计,笑着问道:“小二,你们这舒城治理得如此之好,县令是何人啊?看来颇有些能耐。” 小二一听,脸上顿时洋溢起热情且自豪的神情,赶忙说道:“客官,咱们舒城的县令乃是鲁肃鲁大人!鲁大人出身临淮东城的大族,家中广有田产,为人仗义疏财,乐善好施。听闻早年他见天下将乱,便不治家事,散尽家财,招募壮丁,讲武习兵,深得乡人敬重。后来应召做了咱们舒城的县令,把这地方治理得是越来越好,大家都打心眼里感激他、佩服他!” 马超听闻,不禁微微一怔,随即感慨道:“却原来是鲁肃,洛阳的故人呐。”思绪瞬间飘回到往昔洛阳的岁月,那些与鲁肃共度的时光一一浮现眼前,心中满是怀念。 马超不禁泛起一丝伤感,在这热闹的除夕氛围烘托下,渐渐放下心中防备,与兄弟们开怀畅饮,几杯酒下肚,脸颊已泛起红晕。 他抬眼,瞧见潘凤与武安国仍一脸戒备,虽在这欢庆时刻,却始终保持警惕。马超心中感动,亲自端起酒杯,走到二人面前,诚挚地说:“二位兄弟,今日是除夕,难得在这舒城,咱们放松些。一路行来,你们的忠心我都看在眼里。如今身处这周瑜兄弟的故乡,安全得很,莫要再如此紧绷着神经。” 潘凤与武安国看着马超,眼中满是对他的钦佩与感激。想当初,他们身为败军之将,是马超将他们救回,此后一路相待亲如兄弟。今日见马超如此恳切,二人不再推辞,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在马超的劝说下,潘凤与武安国渐渐放松,与众人一同融入这欢乐氛围。不多时,二人也喝得酩酊大醉,脸上洋溢着难得的畅快。 酒至兴处,不知是谁率先起了头,在这除夕之夜热烈气氛的烘托下,众人竟不由自主地唱起了西凉特有的腔调。那声音,带着大漠孤烟的苍凉,透着长河落日的豪迈,悠悠扬扬地传了出去。起初,只是零星的几人吟唱,可不过片刻,众人便纷纷附和。 他们的歌声交织在一起,仿佛将西凉广袤的草原、凛冽的风沙、金戈铁马的岁月都融入其中。众人仿佛陷入了癫狂,一个个纵声高歌,那歌声中,有对故乡的思念,有对征战的感慨,更有对未来的期许。 唱着唱着,有人眼中泛起了泪花,那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衣衫。或许是在这歌声中,他们想起了远方的亲人,想起了那些逝去的战友。渐渐地,一些人因情绪太过激动,又带着几分醉意,泪流满面地沉沉睡去,在这异乡的客栈里,在这除夕的歌声中,进入了梦乡。 马超只觉脑袋仿佛被重锤猛击,宿醉带来的剧痛如潮水般一阵阵地冲击着他的意识。眼皮好似有千斤重,费了好大劲才勉强撑开一条缝,视线里先是一片模糊,周遭的一切都像是蒙了一层厚厚的雾霭,难以分辨。 他的喉咙干渴得冒烟,每吞咽一下,都伴随着一阵刺痛。脑袋里像是有一群野马在肆意奔腾,嗡嗡作响,思绪混乱不堪,根本无法集中精力去思考。 好不容易,视线逐渐清晰了些,马超这才惊觉自己全身被绳索紧紧捆绑,连一根手指的活动空间都极小。他下意识地想要挣扎起身,却发现浑身绵软无力,那绳索仿佛是活物一般,越挣便勒得越紧,粗糙的触感割得皮肤生疼。 他费力地扭过头,左右张望,身处牢房,却不见身旁亲卫们熟悉的身影。昨日还一同在除夕夜里纵酒高歌的袍泽,此刻竟消失得无影无踪,里空荡荡的,寂静得有些可怕。马超的心瞬间沉了下去,满心疑惑与不安:究竟发生了什么?亲卫们去了哪里?又是谁对自己下的手?一连串的疑问在他混乱的脑海中炸开,却又毫无头绪。 第497章 公堂之上 旧友重逢 马超被关在牢房里,满心焦急如同困兽,他扯着嗓子大声呼喊:“来人!到底怎么回事!”声音在狭小昏暗的牢房里回荡,透着无尽的愤怒与急切。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牢房传来潘凤和武安国同样焦急的叫喊:“将军,将军,你还好吗?将军!” 马超赶忙回应:“我没事!你们怎么样?” 潘凤大声回道:“我们也被绑得结结实实,不知道怎么就被抓了!” 武安国也跟着喊道:“对啊将军,昨晚还好好的,怎么一觉醒来就成这样了!” 众人满心疑惑,面面相觑却又都隔着牢房无法相见,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会突然遭此变故,被俘至此。 公元193年,大汉天子刘辩的兴平三年,举世无双的名将马超,竟在这狭小逼暗的牢房里熬过了原本该阖家欢庆的除夕之夜,如今外面已到了旭日当空。阳光透过牢房顶上那狭小的气窗,洒下一小片惨白的光影,马超静静地坐在牢房角落,身上的囚服破旧不堪,凌乱的发丝遮住了他锐利的双眼。 “将军!”潘凤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咱们总不能在这儿等死,得想个法子出去。” 武安国也附和道:“对,可到底是谁下的手,把咱们弄进这鬼地方?” 马超脑海中思绪翻涌,在这寂静的牢房里,他依稀忆起昨夜与客栈伙计的交谈,提到舒城如今的县令正是鲁肃,字子敬。他想起在洛阳时与鲁肃的过往,那时便深知鲁肃才学渊博,胸有沟壑,心怀正义,是个不可多得的人物。更何况,二人本就是旧识,情谊匪浅。 马超凑近牢房栅栏,压低声音向潘凤和武安国说道:“二位稍安勿躁。这舒城的县令是鲁肃,我与他在洛阳有过交情,深知他为人。想来他不会无缘无故将我们囚禁于此,其中或许有误会。咱们先稳住心神,莫要慌乱,我想办法与他沟通,弄清楚状况,总会有转机。” 潘凤和武安国听闻,心中虽仍担忧,但马超的话似给他们吃了颗定心丸,情绪渐渐平复下来,静静等待着马超设法化解这场危机。 马超缓缓抬起头,目光如炬,沉声道:“定是鲁肃察觉了咱们的身份,趁咱们醉酒布下陷阱。既来之则安之,先摸清状况,再寻脱身之机。” 此时,牢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三人瞬间警惕起来,紧紧盯着那扇牢门…… 就在马超与潘凤、武安国低声交谈之际,突然,牢房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一群衙役和民壮如狼似虎地闯了进来,二话不说,便对马超推推搡搡,要将他带出牢房。 潘凤和武安国见状,心急如焚,大声呼喊:“你们干什么!放开将军!”然而,他们的呼喊却无济于事,马超还是被强行带走了。 马超虽被这般粗鲁对待,但因想着即将面对故人鲁肃,虽身为被俘之身,却也努力保持着几分从容镇定。他随着民壮一路前行,很快被带到了大堂之上。 大堂之上,气氛庄严肃穆。鲁肃高坐于公案之后,面色冷峻,“啪”的一声,猛拍惊堂木,大声喝道:“堂下是何人?你等一行人究竟是谁?速速报上名来,来此究竟是何目的?” 马超一听这声音,便知是鲁肃无疑。见他这般佯装不识的模样,马超心中一时五味杂陈,一时间竟不知是该实话实说、出言相认,还是配合他继续这场表演。电光火石之间,马超心生一计,急忙高呼:“无罪,无罪!我等不过是寻常商人,昨夜在客栈中饮酒,不知为何今日却被押至牢中?” 鲁肃闻言,又是一拍惊堂木,怒道:“好贼子,竟敢还如此大言不惭,咆哮公堂!看来你是心中不服。来人,且去客栈取来他们所运货物,我要让他心服口服!”衙役们领命后,立刻匆匆而去。 待衙役们离开后,鲁肃这才起身,快步走下堂来。他来到马超面前,脸上换上一副亲切的笑容,对着马超恭敬地躬身说道:“孟起贤弟,自洛阳一别,便是数载光阴,为兄可是想煞你了。” 马超对于鲁肃这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着实有些不太适应,心中更是疑惑丛生。他微微皱起眉头,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说道:“子敬兄,你这前后态度判若两人,究竟是何故?我刚还以为子敬兄已然忘却昔日情谊,不念旧交了呢。” 鲁肃赶忙摆了摆手,一脸歉意地解释道:“孟起贤弟,你有所不知啊。这些衙役都是舒城县里的老人,他们对本地事务极为熟悉,可正因如此,他们难免会多嘴多舌。城中刚刚得到消息,说是有一支三四十人的队伍,上头下令全面戒备。你们进城之时,我便隐隐察觉到异样。待你们入住客栈后,我亲自去查看,一眼便认出了你。只是当时人多眼杂,抓捕行动又牵扯到守军协助,我生怕走漏了风声,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出此下策,佯装不认识你,先行稳住局面。如今将衙役支出去,也是为了能与你单独交谈,不暴露你的身份呐。” 马超听了鲁肃这番解释,心中的疑惑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感动。他轻轻握住鲁肃的手,感慨道:“子敬兄,是我误会你了。没想到你为了我的安危,竟考虑得如此周全,这般良苦用心,实在让马超感激不尽。”马超心中暗自思忖,鲁肃此举,不仅展现了他的谨慎与智慧,更体现了对旧友的深厚情谊。 鲁肃笑着拍了拍马超的手,说道:“贤弟说哪里话,咱们昔日在洛阳相识,情谊深厚,我又岂会不顾你的安危。如今你身处险境,我定当全力相助。只是,你此番带领这三四十人,究竟所为何事?为何会引得上头下令戒备呢?”鲁肃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关切地问道。 马超听鲁肃如此询问,长叹一声,坦诚相告:“子敬兄,实不相瞒,我此行目的乃是前往吴郡,与结义兄弟孙策会面。如今袁术在扬州一带肆意妄为,致使扬州百姓深陷水火,民不聊生。我与孙策商议,共商讨伐袁术的大计,旨在解扬州之危,救百姓于倒悬。” 鲁肃听闻,眉头紧皱,面露责备之色:“孟起,你身为一军统帅,行事当以大局为重,怎可轻易涉险?你向来聪慧无双,文武双全,本应事事谨慎,却怎会如此大意,竟轻轻松松就被一众守城官兵、衙役和民壮给捉拿了去?这实在不该啊!” 马超面露惭色,愧疚地说道:“子敬兄教训得是,我的确太过疏忽。离家已久,一路奔波,恰逢除夕之夜,本就思乡心切。又得知此地乃是我兄弟周瑜的故乡,再听闻你在此地担任县令,几重消息传来,心中满是欢喜与放松,一时竟忘却了身处险境,放松了心神,才酿成此祸,实在惭愧。” 鲁肃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你即便要去会盟,也不可如此行色匆匆。只带这寥寥数十人,太过冒险。切莫仗着自己武艺高强,就整天艺高人胆大,轻易涉险。一旦有个闪失,不仅你自身难保,那伐袁术、解扬州之危的大计,又该如何推进?你肩负重任,行事不可再如此鲁莽了。” 马超重重地点了点头,诚恳地说:“子敬兄所言极是,马超定当铭记于心。此番教训深刻,日后行事,我必加倍谨慎。只是如今之计,还望子敬兄能施以援手,助我尽快脱身,前往吴郡与孙策会合,共商大计。” 鲁肃一声长叹,面露难色地说道:“孟起,如今我身为袁术之臣,若是公然助你,岂不是背上背叛袁术之名?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你我都清楚。” 其实,鲁肃这番话,也是在试探马超,想看看他是否还是洛阳城中那个满腔热血、一心为国为民的少年。 马超听闻,目光瞬间变得坚毅,毫不迟疑地说道:“子敬兄,袁术此人祸国殃民,所作所为天理难容。他不顾自己四世三公的身份,倒行逆施,致使天下大乱,百姓流离失所,这般行径,与那乱臣贼子何异?我马超此生志愿,便是荡平奸佞,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救万民于水火之中。袁术乃是我必杀之敌,又岂会因你在他麾下,就有所顾忌?” 鲁肃微微点头,却仍不紧不慢地说道:“我虽不在朝中,却也知晓天子对你明里暗里的各种排挤。你在朝中不得意,空有一身本领,却难展抱负。如此,你为何还要执意扶保朝廷?” 马超神情庄重,缓缓说道:“子敬兄,天子行事,有时确实让我不满。但我马超看重的并非天子一人,而是这大汉江山,是天下苍生。如今汉室倾颓,诸侯割据,国家已然四分五裂。若此时我等再不为朝廷尽力,任由各方势力混战,受苦的只会是天下百姓。我实不忍心见百姓生灵涂炭,所以无论天子如何对我,我都不愿国家分裂,定要尽我所能,恢复这天下太平。” 鲁肃听闻马超这番言辞恳切的话语,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心中已然有了决断。他深知,眼前的马超依旧是那个心怀天下的热血之人,值得自己托付。 第498章 故人相见 鲁肃来投 鲁肃微微仰头,目光中似有回忆之色,缓缓说道:“自洛阳离开后,我便回到家乡,闭门读书,本想就此潜心学问。可不想,袁术听闻我的些许虚名,多次派人前来邀请与征召。起初,我念及天下大乱,或许能借此一展抱负,加之迫于袁术的势力,心中难免有些心动。但随着对袁术的了解逐渐加深,我发现他的种种行为,实在与我心中的道义背道而驰。他骄奢淫逸,不顾百姓死活,一心只为满足自己的私欲。我心中失望至极,便不想再应他的征召。然而,袁术怎会轻易放过我,在他的压力之下,我无奈只能为官。可在袁术帐下,我处处受限,始终不得志。” 他顿了顿,目光柔和了几分,接着说道:“后来,袁术占领庐江,我得知舒城乃是周瑜的故乡。我深知周瑜为人,对他敬佩有加,便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护这一方百姓安宁,让周瑜的故乡免遭战乱之苦。于是,我主动申请担任舒城县令,直至今日与你相遇。” 马超静静听着,这才了解到鲁肃离开洛阳后的种种经历。心中不禁对这位老友多了几分感慨与理解。 这时,鲁肃将马超安抚在座位之上,马超一脸不明就里。只见鲁肃正襟危坐,郑重地整理好衣衫,而后恭敬地向马超下拜。马超见状,赶忙起身欲扶,却被鲁肃执意止住。 鲁肃神色庄重,眼中满是真诚与感慨,说道:“孟起,我漂泊江湖这些年,心中一直迷茫。虽心怀为百姓谋福祉的志向,却不知从何做起,好似在黑暗中独自摸索,始终寻不到方向。直到今日与你重逢,我心中不断回想起你少年时期那些宏伟的志向。当年,我虽知晓你的抱负,却未能完全理解。这些年,亲眼目睹百姓在战乱中的痛苦,我才深知你志向的伟大与可贵。” 马超听鲁肃如此夸赞,连连摆手,一脸谦逊地说道:“子敬兄,你实在是过誉了。我马超这些年虽有一腔热血,却也并未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功绩,何德何能受你这般称赞。” 鲁肃却一脸严肃,认真地说道:“不然,孟起!这些年,我虽不在朝堂之上,却时刻关注着朝廷的动向。我看到你即便遭受诸多压迫,身处困境,却始终不改初心,一心为国出力。就凭这份坚韧与执着,便足以证明你的胸怀和抱负绝非寻常人所能比拟。你每一次征战,每一次为朝廷出谋划策,都是在为这乱世带来一丝希望,为天下百姓谋福祉。” 鲁肃越说越激动,言辞间满是对马超的钦佩:“孟起,你武艺高强,谋略过人,心怀天下苍生。在这乱世之中,你就如同那中流砥柱,撑起一片天。你的所作所为,让无数人看到了希望,也为我辈树立了楷模。” 马超听着鲁肃这一连串的夸赞,愈发觉得不好意思,急忙伸手去拽鲁肃,说道:“子敬兄,快快请起,这般折煞我了。你我本是旧友,何必如此。” 然而鲁肃坚决不起,他凝视着马超,诚挚地说道:“孟起,我深知自己才华有限,比之你相差甚远。但如蒙你不弃,我愿从此追随于你,效犬马之劳,为实现你那伟大的抱负尽我一份绵薄之力。” 说罢,鲁肃郑重地拜倒在地。马超见状一阵慌乱,赶忙上前,双手用力将鲁肃扶起,说道:“子敬,你我相识已久,如今又志同道合,理应携手一起为这天下苍生、黎民百姓出一份力才是,何必行此大礼。” 鲁肃激动得眼眶泛红,向前一步,再次高声喊道:“主公!”那声音中满是坚定与热忱。 马超有些不自在地挠挠头,面露难色道:“子敬,我父亲如今尚在,在他老人家面前,我又岂能私自开府,收纳下属。此事万万不可啊。” 鲁肃被马超扶起后,一脸认真地说道:“主公,虽然老主公如今雄踞西北,实力不凡,但依我这些年的观察,老主公似乎并无逐鹿天下、一统河山的雄心壮志。而放眼当今天下,真正能够心系苍生,有能力、有决心救百姓于水火的,唯主公一人而已。故而,我鲁肃心甘情愿拜你为主,追随你成就一番大业。” 马超无奈地苦笑,劝道:“子敬,咱们像从前一样,互称兄弟不好吗?这般主从称呼,反倒显得生分了。” 鲁肃却连连摇头,神情严肃:“主公,此主从之名必须分明。唯有如此,行事才能纲纪井然,众人方可各司其职,大业才有成功的希望。若名分不清,日后恐生诸多事端。” 马超见鲁肃态度坚决,言辞恳切,实在无法再推脱,只得无奈点头同意。 鲁肃见马超同意,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当下便一心一意地为马超规划起来。他深知,此时局势复杂,必须尽快做出周全的安排。二人商议片刻后,决定先来到营房中。 牢房里,潘凤和武安国被关押其中,身上绳索捆绑得紧紧的。他们二人本就心急如焚,见马超和鲁肃前来,误以为是要对马超不利,顿时双眼圆睁,怒目而视。未等马超开口,二人猛地发力,挣脱了绳索。只见潘凤一个箭步冲向牢房木栏杆,双手如铁钳般紧紧抓住,大喝一声,竟将那木栏杆当中硬生生折断,擎在手中当作武器。与此同时,武安国也扯下一根栏杆,对着马超大声喊道:“将军,莫怕!我等护你先走,定能杀出重围!” 马超见状,心中一阵心虚,他尴尬地看了看鲁肃,鲁肃则带着调笑般的神情,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两位忠心护主的武将。马超赶忙开口说道:“别,别急,别急啊!二位兄弟,这子敬是我们自己人,如今他已投效于我,咱们都是一家人了。” 潘凤和武安国听闻此言,顿时愣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手中还紧握着折断的木栏杆,一脸的不知所措。 鲁肃见状,笑着点评道:“二位将军虽然性情鲁莽了些,但这护主之心,那真是没得说的,当真是忠义之士啊!”说罢,对二人一番称赞,言语中满是欣赏与肯定。 随后,鲁肃吩咐手下将马超的亲卫们一一放出。亲卫们重获自由,纷纷围拢在马超身边,对鲁肃投以感激的目光。此时,营房中气氛逐渐缓和。 鲁肃满脸忧虑,紧盯着马超,急切问道:“主公,此次怎会在此处暴露行踪?”马超眉头紧锁,神情凝重,将在庐江郡郡城与张勋起冲突一事缓缓道出。鲁肃听闻,暗自思忖,微微摇头道:“非是张鲁,而是那气量狭窄、贪婪无度的张勋从中作梗。此次他必定迫不及待通告全县全郡,全力缉拿主公与诸位兄弟。虽说主公身份暂未彻底暴露,可行踪既已泄露,那张勋定不会轻易罢休,这庐江郡实已危机四伏,不可久留,当务之急,需速速前往九江。” 马超听闻,心中早有此意,赶忙应道:“正合我意,我等本就打算马不停蹄即刻启程。”鲁肃却面露难色,缓缓说道:“此刻形势严峻,即便乔装打扮,恐也难以掩人耳目,况且队伍中还有伤员,陆路行走实在太过艰难,稍有不慎便会暴露行踪。”马超心中一阵纠结,焦急问道:“那该如何是好?先生可有高见?” 鲁肃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说道:“不妨走水路。委屈主公扮作与我同行之人,其他兄弟们皆扮作我的护卫。我如今仍是袁术手底下的官员,此身份尚可利用一二。趁庐江郡尚未全面戒严,我们乘船从水路扬长而去,于大江之上顺流而下,直奔九江郡,再从长计议。” 马超听闻,眼中一亮,连声称好,当下便与鲁肃仔细推敲其中细节,随后众人紧锣密鼓地做着准备。马超心中满是感激与愧疚,对鲁肃说道:“子敬,你在此有官有爵,却为了我舍弃这一切,待日后返回长安,我定在天子面前全力举荐你。” 鲁肃微微一笑,神色坦然,说道:“主公,若为官却不能为民做事,这官职又有何意义?今日有幸得遇明主,我鲁肃心中畅快无比。况且,主公也无需为我举荐。我虽未在朝廷中任职,但外界传言纷纷,皆知主公与天子之间存在矛盾。我追随主公,并非为了谋取官职,只愿能为正义之举,辅佐主公成就大业。” 鲁肃微微一顿,目光中闪过一丝审慎,又缓缓说道:“主公,有句话,本不该从我口中说出,但局势至此,不得不言。这天子,我虽未曾亲眼得见,然而从各方听闻的诸多事宜来看,总觉其气量狭隘,恐难成就一番大业,主公还是应当早做打算为好。” 马超听闻此言,心中一阵复杂。他自然明白鲁肃所说并非毫无道理,可这却与他内心坚守的信念有所抵触。马超一心怀着赤诚,只想保境安民,让大汉的荣光再度普照天下。他对着鲁肃,无奈地轻轻一笑,说道:“子敬,你这话,李儒先生也曾劝过我。只是在我看来,大汉历经诸多磨难,好不容易才维持住如今这个局面,实在不能再任其崩坏下去啊。” 鲁肃看着马超一脸真挚,眼中满是对复兴汉室的执着与坚定,心中不禁泛起一丝不忍,实在不愿此刻给他泼冷水。于是,他轻叹一声,说道:“罢了,此事关系重大,一时之间也难以决断,后续再从长计议。当务之急,主公还是早点去打点行装,我这边也即刻去安排,咱们尽早出发,以免夜长梦多。” 第499章 水路难熬 巢县登陆 果然,新年刚过,尽管各地都接到了张勋缉拿马超等人的命令,可执行起来却并未彻底贯彻。一来节庆刚至,诸事繁杂;二来鲁肃身为舒县县令,并未公然表明要舍弃官职离去。春节期间,他像往常一样回家探望父母,这一平常举动,并未引起官府同僚们的猜疑。 鲁肃只是简单收拾了些随身衣物,便悄然与马超等人会合,一同来到码头。他们租下一艘船,就此踏上行程。船缓缓离岸,渐渐驶向江心。 此后,船行途中,每到一处靠岸,凭借鲁肃袁术官员的身份,众人皆未引起旁人猜疑,就这样顺利地离开了庐江郡。 一路上,江面开阔,船只悠悠飘荡。马超与鲁肃站在船头,时而仰望苍穹,时而俯瞰江水,谈论古今,纵论天下大势,谈笑风生,好不畅快。然而,这惬意的氛围却与武安国、潘凤以及一众亲卫形成鲜明对比。他们皆是西北边境之人,习惯了陆地驰骋,哪里经历过整日在船上赶路的颠簸。只要船体稍微晃动,或是转弯之时,他们便一个个难受得脸色煞白,呕吐不止。 船沿着杭埠河悠悠前行,从舒县出发,众人一路奔波,终于进入巢湖水域,踏入九江郡境内。极目远眺,巢湖宛如一片汪洋,水天相接之处,界限模糊难辨。湖面开阔无垠,仿若大地之上铺展的一块巨大蓝色绸缎,风过处,绸缎褶皱,波光粼粼,一眼望不到边际。 目力所及,远处的船只渺小如叶,在浩渺湖面上缓缓移动,仿佛随时会被这无边的湖水吞噬。湖岸线曲折漫长,连绵延伸至远方,隐于云雾之中,不知究竟几何。湖中的岛屿星星点点,在辽阔湖面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渺小,更衬出巢湖的浩瀚壮阔,仿若能容纳世间万物,尽显其磅礴大气。 原本的计划,是自巢湖启程,沿江顺流而下,一路穿过丹阳郡,直至抵达太湖。待过了太湖,便能到达吴郡的吴县。然而,在巢湖上行船的这几日,情况却急转直下。亲卫们因难以适应水上的颠簸,个个病病殃殃,毫无生气。他们几乎吃不下任何东西,哪怕勉强咽下一点,转眼就会吐得一干二净。如此一来,众人精神萎靡,状态极差。 马超看着这些与自己生死与共的兄弟,心中满是疼惜。他深知,再这样继续赶路,只怕兄弟们的身体会吃不消。于是,马超找到鲁肃商议,如今他们已然成功离开了庐江郡,形势稍缓。马超提议不如先在岸边登陆,让大家在岸上稍作休整,走一段陆路。这样既能让兄弟们适应一下,缓过这口气,毕竟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经不住这般舟车劳顿的赶路。 鲁肃心里清楚,选择陆路行程危险重重,随时可能遭遇变故。可当他看到这群亲卫们虚弱的模样,心中实在无奈,思忖再三,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马超的提议。 既然商议已定,他们便吩咐船家,待抵达巢县便靠岸登陆。就在即将靠岸之际,武安国与潘凤二人神情肃穆,脚步匆匆地来到马超与鲁肃面前,二人交换了个眼神后,潘凤率先打破沉默,他凑近马超,压低声音,神色凝重地说道:“将军,您想啊,这一路行来,咱一行人的行踪,船家可是摸得透透的。咱身上带着的伤号,还有那些一眼就能看出不凡的马匹兵器,这船家都瞧在眼里,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万一他将咱的行踪泄露出去,那可就麻烦大了,您看这……”说着,潘凤缓缓抬起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眼神中透着一丝狠厉。 马超听闻,微微皱眉,面露不忍之色,轻轻摇头说道:“船家一路不辞辛劳,顶着风浪将我们送到此地,已然十分不易。这一路行来,也算是共经风雨,若我们只因这点担忧,便恩将仇报,对他们痛下杀手,实在有违道义。如此行径,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鲁肃在一旁,手抚胡须,目光沉稳地接话道:“武将军、潘将军,我理解二位的担忧,可如今形势虽严峻,但此举实非明智之举。杀船家不过是图一时之安,却可能带来更多隐患。一旦此事传出,我们便落得个心狠手辣之名,日后行事,定会遭人诟病。再者,我们并无十足证据表明船家会出卖我们,无端杀生,于理不合,于情不符啊。” 武安国微微抱拳,一脸焦急地说道:“可万一这船家为了钱财,转头就把咱们给出卖了,那兄弟们的性命可都得搭进去啊!” 马超拍了拍武安国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老武,我明白你的顾虑。但我们不能仅凭猜测就妄下杀手。不如这样,我们多给船家些钱财,好言相劝,以情义动之,让他们守口如瓶。相信大多数人,还是会坚守道义的。” 鲁肃点头赞同:“正是此理,以安抚替代杀戮,既保人心,又全道义,也不至于让我们陷入不仁不义之地。” 潘凤和武安国听后,虽仍有担忧,但见马超与鲁肃态度坚决,也只好无奈点头。 商议既定,鲁肃一脸和气叫来船家,从行囊中取出沉甸甸的一包金银,递到船家手中,恳切说道:“诸位一路辛苦,我等感激不尽。这点心意,还望笑纳。此次行程,还望各位严守秘密,莫要对外声张。” 船家们望着那丰厚赏赐,喜出望外,忙不迭点头称是。 可武安国与潘凤仍不放心,两人面色一沉,上前一步。武安国手按剑柄,目光如炬,冷冷道:“你们最好管住嘴,若敢走漏半点风声,哪怕逃到天涯海角,我们也定不轻饶!” 潘凤也在一旁,双手抱胸,满脸凶煞:“莫为了点钱财,丢了性命,这后果你们担不起!” 船家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恐吓吓得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忙不迭跪地发誓,绝不多言。马超见状,上前安抚几句,这才放船家离去。 话说张勋自那事之后,一直对马超等人的行踪一无所获,心中焦虑万分,遂加大了各处的盘查力度,几乎将庐江郡翻了个底朝天。 而马超等人此前乘坐的那艘船的船家,在这风声鹤唳的紧要关头,竟鬼使神差地选择外出。这异常举动,瞬间引起了张勋手下人的注意。很快,船家便被带回严加拷问。 起初,船家们还心存侥幸,守口如瓶。但在张勋手下人的严刑逼供之下,恐惧逐渐吞噬了他们的意志。最终,为求自保,船家们只得将马超一行人从何处上船、途径何地,乃至在巢县上岸等详细行踪,一股脑儿地交代了出来。 张勋得知马超这群人已然逃离庐江郡,进入九江郡地界,尽管立刻行文给九江郡守,请求其协助围剿,但远水难解近渴,这终究是后续之事。此刻,满心恼怒的张勋,将一腔怒火都撒在了船家身上。毕竟,正是船家的疏忽与泄密,才导致马超等人逃脱。而如今又一时无法抓到马超等人,船家便成了他泄愤的对象。只见张勋脸色铁青,大手一挥,恶狠狠地命令手下将船家拖出去。可怜这些船家,在张勋的盛怒之下,瞬间便惨遭毒手,被残忍杀害。 就在这短短几天内,局势陡然又生变故。汝南方向传来惊人消息,称马超竟率领大军攻打新蔡。这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张勋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张勋本就因这群人逃脱而恼怒不已,此刻更是分身乏术。一方面,他深知必须全力应对汝南的战事,马超领军来攻,新蔡局势危急;另一方面,他又实在不甘心放过那伙已逃至九江郡的人马。可形势逼人,无奈之下,他不得不再次将主要目光转向汝南。 然而,张勋浑然不知,自己一心追杀的那伙人,其首领正是他认为在汝南搅动风云的马超。 在巢县,马超等人小心翼翼地登陆上岸。为了不暴露身份,他们无奈之下,依旧扮作四处侦察的商队。毕竟,一行人中既有手持兵器的壮汉,又带着伤病员,如此模样,若不加以伪装,实在难以向旁人解释清楚。 鲁肃起初满心担忧,生怕这伪装之法露出破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可当他看到众人轻车熟路地扮演着各自角色,举手投足间俨然一副商队模样,心中的担忧不禁悄然放下。 然而,众人浑然不知,命运的波澜又将在这巢县掀起,一场重大的变故正悄然降临。 第500章 巢县遇险 狼狈而逃 马超一行人自庐江郡历经九死一生的波折,终于乘船缓缓靠近巢县。江面水汽氤氲,远处巢县的轮廓在淡薄雾气中影影绰绰,看似平静,却仿佛暗藏着无尽危机。为掩人耳目,他们依旧扮作甄家的商队。甄家在南北通商领域堪称巨擘,其商队往来如织,频繁穿梭于各地,规模庞大,声名远扬。 马超等人混入其中,本以为能凭借这层伪装瞒天过海,顺利通过巢县。然而,命运的齿轮却悄然转向不利的方向。巢县守将此前多次与甄家商队打过交道,对于甄家商队的行事风格、人员特征乃至旗号细节,都可谓了如指掌。当日,马超等人刚至巢县边界,那守将远远瞧见这支所谓的“商队”,心中顿时疑云大起。只见他们虽身着商贾服饰,却难掩举手投足间那股迥异于寻常商人的英武之气,浑身散发着一种久经沙场的凛冽气势。而他们打起的甄家旗号,在守将敏锐的目光下,诸多细节之处与记忆中的正版甄家旗号大相径庭。 守将心中警钟大作,当机立断,带领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策马如飞般赶来。马蹄声在寂静的道路上如闷雷滚动,眨眼间便已至马超等人面前。“你们这商队,看着好生蹊跷,即刻停下,容我仔细盘查!”守将声色俱厉,一声令下,士兵们如狼似虎,迅速呈扇形围了上来,将马超等人团团围住。 马超等人心中暗叫不好,然而多年的征战让他们练就了处变不惊的沉稳。潘凤强挤出一抹笑容,向前一步,抱拳说道:“军爷,我们这就是普普通通的甄家商队,正急着赶路送货呢,您看这行程紧张,能否行个方便……”守将冷哼一声,眼中满是不屑与怀疑:“哼,普普通通?我与甄家商队往来频繁,你们这行事做派,与我所知的甄家商队截然不同。少废话,如实交代,到底是何来历?”守将目光如炬,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试图从他们的表情中找出破绽。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鲁肃心中忧虑如潮,不着痕迹地向马超使了个眼色,眼神中满是警惕与暗示,示意他见机行事。马超微微点头,目光沉稳而坚毅,右手不自觉地缓缓摸向腰间的剑柄,手指轻轻搭在冰冷的剑鞘上,随时准备拔剑迎敌。 此时,一名士兵急于立功,未经守将示意,突然伸手去扯商队车上遮盖货物的布帘。武安国一直警惕着周围动静,见此情形,心中一急,下意识地伸手阻拦。那士兵猝不及防,被猛地一推,身体失去平衡,踉跄几步后“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你们竟敢抗拒盘查!公然反抗朝廷官军,这是要造反吗?”守将见状,勃然大怒,“唰”的一声拔剑出鞘,寒光闪烁的剑尖直指马超等人,眼中杀意尽显。 “军爷,误会啊!实在是这兄弟行事鲁莽,吓到了我们,还望军爷海涵!”鲁肃赶忙上前,一边拱手作揖,一边试图用言语缓和这紧张到极点的气氛。然而,此刻的守将已然认定这伙人来路不正,哪里肯听鲁肃的解释。“少废话,都跟我回营,若不交代清楚你们的真实身份,休怪我军法处置!”守将声色俱厉,手中长剑在空中挥舞,发出呼呼风声。 马超见势不妙,知道已无法善了,再无转圜余地。他迅速扫视一眼周围的兄弟们,低声而坚定地说道:“兄弟们,准备动手!狭路相逢勇者胜,杀出一条血路!”话音刚落,众人毫不犹豫,迅速抽出各自的兵器。尽管经历了近十日在船上的颠簸,身体疲惫不堪,体力有所损耗,但他们皆是身经百战的勇士,武艺高强,此刻为求脱身,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眼神中透着无畏的决绝。 马超身形如电,宛如一道黑色的疾风,率先冲向守将。手中长剑寒光一闪,如同一道凌厉的闪电,直逼守将咽喉。守将急忙举剑抵挡,“当”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宛如夜空中绽放的绚烂烟花。两人你来我往,瞬间交手数回合,剑剑凌厉,招招致命。马超剑势刚猛,每一剑都蕴含着千钧之力,守将也不甘示弱,凭借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巧妙地化解着马超的攻击,同时伺机反击。 潘凤、武安国等人也不甘示弱,如猛虎下山般与士兵们混战在一起。潘凤挥舞着那柄巨大的战斧,每一击都虎虎生风,空气中仿佛都传来阵阵呼啸。战斧所到之处,寒光闪烁,士兵们纷纷躲避,不敢正面硬接。武安国则手持沉重的铁锤,每一次挥动,都砸得地面尘土飞扬。靠近他的士兵,被铁锤砸地产生的强大冲击力震得手臂发麻,虎口开裂,手中兵器险些拿捏不住。 鲁肃虽不擅武艺,但多年的谋略生涯让他在战场上有着敏锐的观察力。他并未慌乱,而是在一旁冷静地指挥众人,寻找突围的机会。他目光如鹰,敏锐地观察着战场局势,发现东边的士兵防守相对薄弱,彼此之间的配合出现了些许空隙。“主公,东边可冲!集中力量,从那边撕开缺口!”鲁肃大声喊道,声音坚定而有力,在激烈的战斗声中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 马超听闻,虚晃一剑,巧妙地逼退守将,而后大声呼喝:“兄弟们,跟我向东冲!莫要慌乱,随我杀出重围!”众人立刻心领神会,迅速集中力量,朝着东边勇猛杀去。他们如同一把锐利的尖刀,硬生生在包围圈中撕开一道口子。士兵们试图阻拦,但在马超等人的猛烈攻击下,根本无法抵挡。 守将见状,恼羞成怒,气得脸色铁青。他挥舞着手中长剑,大声命令士兵们全力追击:“别让他们跑了!一个都不许放过!务必将这些可疑之人拿下!”士兵们在守将的催促下,一窝蜂地朝着马超等人逃窜的方向追了上去,喊杀声震得周围的树木瑟瑟发抖。 马超等人边战边退,好在他们发现得早,尚未入城,在城外的开阔地带,机动性较强,这为他们的突围提供了一定的优势。经过一番惊心动魄的苦战,他们终于成功摆脱了追击的士兵。 众人一口气跑出数里地,直到确定无人追赶,才停下脚步。此时,众人皆气喘吁吁,汗水湿透了衣衫,与身上的血迹混在一起,显得狼狈不堪。但庆幸的是,人员并无损伤,这无疑是不幸中的万幸。 “好险啊,差点就栽在这巢县了。这守将太过精明,险些让我们全军覆没。”潘凤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心有余悸地说道。 马超面色凝重,眼神中透着坚毅,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找个隐蔽的地方休整一下,再想办法继续赶路。这次的教训告诉我们,往后行事需更加谨慎,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之地。” 鲁肃点头表示赞同,神色忧虑地说道:“主公所言极是,这次虽侥幸逃脱,但我们身份已然暴露,这九江郡只怕是布满荆棘,愈发难走了。我们必须另想办法,重新规划行程,还要更换伪装,绝不能再给敌人可乘之机。” 于是,马超一行人在附近找了一处山林,暂时隐蔽起来。山林中静谧幽深,偶尔传来几声鸟鸣,却更添几分紧张的气氛。他们简单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吃了些随身携带的干粮,补充体力。山林中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气息,众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与警惕。 在山林中,马超与众人围坐在一起,商议接下来的行程。“如今我们身份暴露,这九江郡的大路肯定是不能走了,到处都是敌人的耳目。”武安国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说道。 马超沉思片刻,目光坚定地说道:“不管怎样,我们还是要继续前行。大路危险,我们就走小路,尽量选择偏僻隐蔽的山间小道,避开袁术军的眼线。虽然路途会更加艰难,但总好过在大路上被敌人围追堵截。” 鲁肃补充道:“而且我们的伪装也得重新考虑,不能再用甄家商队的名号了。我们得想个全新的身份,找一个不容易引起怀疑的借口。” 众人纷纷点头,觉得马超和鲁肃的提议十分妥当。经过一番讨论,他们决定伪装成前往山中采药的药商,这样既符合他们走小路的行为,又能解释携带的一些行李和工具。 休息了一阵后,夜幕渐渐降临,山林被黑暗笼罩。他们趁着夜色,小心翼翼地离开了山林,踏上了新的征程。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诡异的光影。他们沿着山间小道默默前行,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一路上,他们避开城镇,专挑那些鲜有人迹的小路行走。道路崎岖难行,时而要攀爬陡峭的山坡,时而要趟过湍急的溪流。但众人齐心协力,相互扶持,没有丝毫怨言。 经过几日的艰难跋涉,他们终于渐渐远离了巢县的危险区域。马超一行人虽侥幸从巢县守将的围堵中脱身,但行踪已然暴露,犹如惊弓之鸟,处境愈发艰难。一路上,他们不敢靠近城镇,只能在荒僻小径艰难前行,无法进城补给,物资逐渐匮乏,众人疲惫不堪。 马超与鲁肃深知,如此下去,队伍将不战自溃。两人私下商议,马超神情凝重,望着远方连绵山脉,率先开口:“子敬,如今陆路危机四伏,我们难以获取补给,这般下去恐难支撑。”鲁肃微微点头,目光深邃,手抚胡须沉思片刻道:“主公所言极是,陆路已被盯紧,我们处处受限,依我之见,改走水路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第501章 鏖战乌江 九死一生 马超一行人在庐江郡与巢县历经艰险,一路向着东南方向亡命奔逃,仿佛惊弓之鸟,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不知不觉间,他们踏入了和县地界。此时,唯有前往牛渚渡口,借水路沿江而下,才有一线生机。此前两次因身份暴露而引发的激烈战斗,虽说兄弟们拼死奋战,侥幸无人牺牲,但不少兄弟身负重伤,伤口处的血迹早已干涸,与衣衫黏连在一起,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情况危急万分,容不得有片刻耽搁。 马超与鲁肃深知,进城补给犹如虎口拔牙,风险巨大,可看着兄弟们痛苦的模样,他们别无他法。两人紧急商议后,决定铤而走险。于是,一行人精心乔装打扮,将兵器藏于衣衫之下,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与普通百姓无异,随后小心翼翼地潜入和县。城中街道熙熙攘攘,人群川流不息,他们混在其中,却时刻警惕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在城中辗转寻觅,他们终于找到一处隐蔽的居所,将重伤的兄弟们安置妥当。马超与鲁肃旋即分头行动,马超带着几个兄弟,装作寻常商人,低调地穿梭于各个店铺之间,购置食物、衣物等必需物资。鲁肃则凭借着自己的沉稳与机智,寻得一家医馆。 医馆内,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草药香气。医师们见到这群伤者,心中不禁泛起疑云。这些人的伤口多是刀剑所致,绝非寻常事故能造成。他们一边为伤员处理伤口,一边暗自打量着马超等人,眼神中透露出警惕与好奇。待马超等人离开后,医官权衡再三,终是觉得此事蹊跷,不敢隐瞒,赶忙将此事报与了守将。 守将听闻后,神色凝重,立刻点齐一队精锐军兵,手持长枪利刃,跨上战马,气势汹汹地朝着马超等人离去的方向追赶而来。马蹄声如雷,在街道上回荡,惊起一片尘土。 另一边,马超等人费尽周折,好不容易在牛渚渡口寻得几艘船只。见到船只的那一刻,众人眼中燃起希望的火花。他们迫不及待地登上船,船夫扬起船帆,船只缓缓驶向江心。望着渐渐远去的江岸,众人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长舒一口气,以为暂时摆脱了危机。江风拂面,带着丝丝凉意,似乎在安抚着他们疲惫的身心。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们。牛渚渡口,正是大将张英及其水军的驻扎之地。和县守将深知此事重大,立刻派人骑上快马,一路疾驰,将马超等人的行踪告知张英。张英得知消息后,面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即刻传令下去,号角声在营地中响起,水军们迅速行动起来,纷纷登上战船。战船在江面上排列整齐,如同一头头蓄势待发的巨兽。张英站在船头,身着战甲,威风凛凛,大手一挥,率领水军,驾船如离弦之箭般朝着马超等人的方向迅猛追去。江面上,波涛汹涌,战船破浪前行,激起层层浪花,一场危机四伏的水上追逐,就此拉开了帷幕。 当马超等人的船只行至乌江口附近,危机如暗影悄然迫近。张英水军里的了望兵眼尖,瞧见马超一行船只行迹匆匆,船中之人虽极力镇定,却难掩戒备警惕,当下认定这伙人定有蹊跷,赶忙上报。 张英听闻,即刻下令加速追击。随着距离拉近,马超等人也察觉异样。回首望去,只见后方江面战船如潮,气势汹汹围来。马超心中一沉,知晓恶战难免,当即握紧长枪,高呼兄弟们备战。船上众人瞬间紧张起来,刚缓的神经再度紧绷,眼神中满是决绝。 转瞬,张英水军便将马超船只团团围住。张英立于船头,神色威严,大声怒喝:“船上众人听着,你们形迹可疑,定是反贼!还不速速投降,免受皮肉之苦!”马超怒目而视,回骂道:“敌将休要胡言!我等行得正坐得端,岂容你污蔑!”言罢,马超率先搭弓射箭,利箭如流星般直逼张英战船。张英侧身敏捷躲过,旋即大手一挥,狠厉下令:“给我拿下这群反贼,一个不留!” 刹那间,喊杀声震得江面波涛汹涌。张英水军仗着船多势众与娴熟水战技巧,发起猛烈攻击。他们先是万箭齐发,箭雨如蝗般射向马超船只。马超等人纷纷举盾抵挡,箭矢射中盾牌,发出“砰砰”闷响。紧接着,水军抛出钩索,试图勾住马超船只,拉近进行近身厮杀。 马超一方虽人数寡少,却皆是勇猛无畏的悍将。马超身先士卒,手中长枪如龙蛇舞动,挡开如雨箭矢,还瞅准时机,狠狠刺向靠近的敌军。亲卫们也以一当十,围绕马超与敌军殊死搏斗。然而,悬殊的力量对比与船上作战的局限,让马超等人渐落下风。激战中,等十数亲卫为护马超,奋勇抵挡四面涌来的敌军,终因寡不敌众,身中数刀,相继倒下。 马超目睹兄弟倒下,心痛如绞,双眼瞬间充血,怒吼着冲向敌军,长枪舞得密不透风,一时间,敌军竟难以靠近。但张英水军攻势愈发猛烈,越来越多敌军涌上马超船只,双方陷入惨烈混战,局势对马超等人愈发不利。 马超怒目圆睁,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心急如焚地一把抓过弓箭。他的双手因愤怒与急切微微颤抖,却又无比坚定地迅速拉满弓弦。刹那间,箭如流星般疾射而出,带着他满腔的怒火与决绝,直直扑向张英的部将。只听得几声惨叫,几个敌将应弦落水,溅起朵朵水花。 然而,对面的水军训练有素,战力雄厚,绝非马超这三四十人所能轻易抵挡。他们如潮水般不断涌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攻势丝毫不减。 马超望着那如狼似虎、源源不断的敌军,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绝望。这茫茫江面,四周皆是敌人,己方势单力薄,似乎已无生机。他下意识地转头,大声询问船家:“此乃何处?”那船家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止不住地剧烈颤抖,嘴唇哆哆嗦嗦,语无伦次地说道:“此……此处是乌江口……” 鲁肃听闻,神色瞬间凝重如铁,缓缓抬起头,望向灰暗的天空,长叹一声:“此乃昔日霸王项羽葬身之地啊。想那霸王,力拔山兮气盖世,何等英雄了得,纵横天下无人能敌,最终却在此处自刎。今日,难道我们也要命丧于此,步霸王后尘?” 马超先是一愣,随即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在江面上空回荡,满是悲凉与豪迈。“想我马超,一生纵横沙场,一心只想匡扶汉室,救万民于水火之中,让天下重回太平。不想今日竟被困于此绝境。罢了,罢了!若今日真死在此处,也算是与霸王共赴黄泉!兄弟们!”马超猛地转头,目光如炬,扫向身边的众人,大声吼道:“今日便是死,也要死得壮烈,让这些鼠辈知道我们的厉害,让他们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就在这千钧一发、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江面远处突然传来阵阵喊杀声。众人惊愕地望去,只见一队船队如疾风般杀来。那船队竟以锦缎做帆布,在阳光的照耀下,五彩斑斓,熠熠生辉。 船只尚在远处,那歌声便悠悠传来,如同一股奇异而热烈的风,瞬间在这紧张压抑的江面上弥漫开来。“巴江水哟浪打浪,哥子们哟志如钢。大刀一挥鬼神惊,巴蜀儿郎闯四方。”歌声带着浓重的巴蜀口音,豪迈奔放,音调高亢激昂,却又透着一种质朴的韵味,仿佛将巴山蜀水间的豪情壮志都融入其中。每一个音符都像是有力的鼓点,敲打着众人的耳膜,也敲打着他们此刻紧绷的心弦。 为首一员汉子傲立船头,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给人一种顶天立地之感。他袒露着宽阔的胸膛,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健康的光泽,仿佛是用钢铁铸就。浓密的胸毛肆意张扬,恰似一片黑色的丛林,彰显着他的豪迈不羁。他手持一柄威风凛凛的大刀,刀刃在阳光下反射出凛冽的寒光,似要将这天地间的阴霾一并斩碎。那大刀刀身宽阔,刀背厚实,更添几分威严。汉子浓眉大眼,目光如炬,仿佛能洞察一切,眼神中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霸气与坚毅,仿佛任何困难在他面前都不值一提。 他身边的兄弟们,同样是一副英姿飒爽的模样。他们身着锦衣,色彩鲜艳夺目,在阳光下闪耀着华丽的光芒。锦缎的面料上绣着精美的图案,或为展翅翱翔的雄鹰,或为奔腾咆哮的猛虎,无一不彰显着他们的英勇与豪迈。他们头上插着色彩斑斓的羽毛,随着江风轻轻摇曳,为他们增添了几分灵动与不羁。这些羽毛有的洁白如雪,有的火红似焰,仿佛是将天空中绚丽的色彩都凝聚在了他们的头上。 水手们也各个精神抖擞,他们动作娴熟地操控着船只,眼神专注而坚定。身上的锦衣虽不及兄弟们那般华丽,却也干净整洁,同样插着羽毛,透着一股别样的精气神。他们齐声和着那豪迈的歌声,整齐划一的动作与激昂的歌声相互呼应,仿佛整个船队都被一种强大的力量所凝聚,如同一把利剑,向着战场飞速驶来。 第502章 锦帆甘宁 大败张英 张英远远瞧见那几艘如鬼魅般疾驶而来的船只,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忍不住低声暗骂了句晦气。只见来船的船帆皆以华丽锦缎制成,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五彩光芒,刺得人眼睛生疼。来者正是纵横江面、声名狼藉的锦帆贼。 张英瞬间会错了意,他的目光在马超等人与这伙不速之客之间来回游移,不假思索地便认定他们是一伙的,定是前来接应马超等人。毕竟马超平日里就喜爱身着锦袍,这一细节此刻在张英脑海中无限放大,让他仿佛自以为抓住了关键。他气得满脸通红,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地大声怒骂道:“哼,怪不得这伙人如此骁勇善战,原来是锦帆贼!兄弟们!”他猛地转头,急切地对身旁的副将吩咐道,“即刻分一半部队去围剿,绝不能让他们会合!务必将这伙反贼一网打尽!” 而那远来的大汉,正站在船头,手持大刀,威风凛凛地带领着兄弟们在江上纵横驰骋。他们以锦帆为帜,故而号称锦帆侠,官方更愿称之为锦帆贼。长期以来,他们在江面上肆意劫掠商队,甚至敢于公然对抗军队,凭借着精湛的水战技巧和无畏的勇气,所到之处,无往不利,个个骁勇无比,令沿江百姓与过往商旅闻风丧胆。 此刻,首领甘宁等人还没来得及看清究竟是何状况,便无端遭受了这一看便知是军方的突然袭击。先是一阵箭雨如蝗虫般铺天盖地袭来,“嗖嗖嗖”的声音划破长空,密集的箭矢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要将整个江面都笼罩其中。紧接着,张英的战船如恶狼般迅猛扑来,船头劈开江水,激起两米多高的巨浪,朝着甘宁的船队汹涌撞去。 甘宁先是一愣,随即怒火中烧,他将大刀猛地一挥,刀身划破空气,发出“嘶嘶”声响,高声喝道:“兄弟们,别怕!这帮龟孙子竟敢主动挑衅,摆开阵势,与他们大战一场,让他们知道咱们锦帆侠的厉害!” 锦帆部众们听闻首领号令,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凭借着娴熟的水战技巧,如行云流水般展开阵势。有的负责操控船只,灵活地在江面上穿梭,躲避着敌方的攻击。只见他们巧妙地扭动船身,让箭矢纷纷落入水中,溅起一串串水花。有的手持强弓劲弩,朝着张英的部队猛烈还击。“嘣嘣嘣”,弩弦震动,利箭带着呼啸声射向敌阵,敌方士兵纷纷中箭倒地,惨叫声此起彼伏。还有的则手持利刃,站在船头,准备与敌人近身搏斗,他们眼神中透露出嗜血的光芒,仿佛迫不及待要与敌人展开一场生死较量。一时间,江面上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成一片,水花四溅,血光冲天。 甘宁更是勇猛无比,他如同一头愤怒的雄狮,挥舞着大刀,在敌阵中左冲右突。他飞身跃上一艘敌船,大刀舞得虎虎生风,每一次挥刀,都带出一片血雨腥风。刀光闪烁间,张英的士兵们纷纷倒下,鲜血染红了甲板。他一边砍杀,一边大声呼喊着鼓舞士气:“兄弟们,杀啊!让这帮孬种知道咱们的厉害!”在甘宁的带领下,锦帆贼们士气大振,以一当十,与张英的部队展开了殊死搏斗。 张英这边虽然人数众多,但锦帆贼们在江面上作战经验丰富,且个个悍不畏死。双方激战良久,战况愈发激烈。一艘锦帆贼的船只被敌方战船狠狠撞上,船身剧烈摇晃,几乎要侧翻。但船上的锦帆贼们没有丝毫畏惧,他们紧紧抓住船舷,继续与敌人战斗。有的甚至跳到敌方船上,与敌人展开近身肉搏。而张英的士兵们也不甘示弱,他们组成盾牌阵,试图抵挡锦帆贼的攻击。但锦帆贼们灵活多变,他们从侧面迂回,用长枪刺向敌方士兵的间隙,让敌方的盾牌阵瞬间土崩瓦解。 此时,甘宁瞅准一个机会,他看准了张英所在的指挥船,大喝一声:“跟我来!”带着一群精锐的锦帆贼,驾驶着一艘快船,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张英的指挥船冲去。张英见状,脸色大变,连忙指挥士兵们阻拦。一时间,箭如雨下,甘宁等人毫不畏惧,他们一边用盾牌抵挡箭矢,一边奋力划船。就在即将靠近指挥船时,甘宁飞身而起,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越过了两船之间的空隙,直接落在了张英的指挥船上。他的大刀一挥,便砍倒了几个试图阻拦他的士兵。紧接着,其他锦帆部众也纷纷跟上,与指挥船上的士兵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最终,在甘宁等人的猛烈攻击下,张英的部队渐渐招架不住,开始溃败。士兵们纷纷跳水逃生,战船也在混乱中相互碰撞,一片狼藉。张英见势不妙,深知大势已去,无奈之下,只得带着残兵败将,灰溜溜地逃走了。 江面渐渐恢复了平静,唯有漂浮在水面上的尸体和破碎的战船,见证着刚刚那场激烈的战斗。甘宁望着张英等人远去的背影,轻蔑地一笑,然后转头看向马超等人的船只。他心中好奇,这伙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会引得张英如此大动干戈? 马超等人刚从鬼门关前死里逃生,望着这如神兵天降般及时出现的大军,心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对来人的感激。马超当即便吩咐船家将船往那锦帆贼的船只靠近。然而,船家早被此前的激烈水战吓得瑟瑟发抖,双腿瘫软如泥,整个人几乎无法动弹,更别说操控船只前行。马超等人虽各个武艺高强,却偏偏都不谙划船之术,无奈之下,只能留在原地。 而那锦帆贼的船只,正缓缓朝着他们驶来。待靠近后,只见几条钩挠如黑色的蟒蛇般飞射而出,牢牢地勾住了马超等人的小船,用力一拉,小船便被拉近。紧接着,一块扇板稳稳地搭在了两船之间,一群身着锦袍、头插羽毛的锦帆部众,如敏捷的猿猴般纷纷跳下小船,手中的弓弩已然紧紧对准了马超等人,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甘宁威风凛凛地站在大船上,目光如炬,大声喝道:“对面小船上主事之人是谁?来大船上一会!”武安国与潘凤听闻,心中一阵慌乱,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马超。马超神色镇定,微微摆手示意无妨,便准备前行。鲁肃见状,赶忙上前拽住马超的衣袍,低声急切说道:“主公,此乃锦帆贼,在长江上纵横无忌,专门劫杀商队,还敢公然与军队对抗,实力不容小觑啊!”马超微微点头,示意自己知晓此事。 此时,甘宁已然有些不耐烦,大声嚷嚷道:“你们两个有什么话,都说来听听!来来来,你俩都上大船上,有什么话,当着爷爷的面说清楚!”说话间,语气蛮横无礼,傲气十足。话音刚落,他的部众们便手持长刀,气势汹汹地欺身上前,簇拥着马超和鲁肃往大船上赶去。潘凤和武安国见此情形,又见刀尖逼近马超,心急如焚,忍不住就要发作。马超再次示意他们稍安勿躁,说道:“无妨,你们先清点一下咱们的伤亡情况,我去去就回。” 身旁的锦帆部众一脸倨傲,径直伸手,如鹰爪般抓向马超腰间的长剑。马超神色冷峻,目光如炬,毫无惧色,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屑,从容地将长剑解下,手臂一挥,“哐当”一声,长剑带着凌厉的风声,直直丢给对方。而后,他缓缓抬手,有条不紊地整理着略显凌乱的衣巾,神色镇定自若,沿着搭好的扇板,迈着沉稳的步伐,稳步迈向大船。 甘宁站在大船之上,远远瞧见来人一袭锦袍,身姿挺拔如松,气质英武不凡,心中顿时大喜。他本就对锦袍情有独钟,素爱身着华丽锦服,见马超如此打扮,顿时眼前一亮,对马超先有了几分欣赏之意。甘宁一边伸手接过兄弟们递来的锦袍,动作潇洒利落地披在身上,随意地将袍角一甩,这才大马金刀地坐下,双腿大开,尽显豪迈不羁。 一旁的部众们如狼似虎,紧紧簇拥在马超和鲁肃身边,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鲁肃心中一紧,眼神中闪过一丝紧张之色,不自觉地往马超身后靠了靠,双手微微握拳。马超神色从容,目光平静地扫过如临大敌般围上来的锦帆部众,微微皱眉,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满,朗声道:“我等已无兵刃在身,又何须这般如临大敌?” 甘宁听闻,仰头哈哈大笑,笑声爽朗,震得江面水波荡漾。他身子前倾,双手撑在膝盖上,眯着眼睛,饶有兴致地看着马超,说道:“好好好!胆色倒是不错!不过话说回来,我等刚刚可是救了你们一命,你们面对这救命之恩,难道不应该先磕头感谢一番吗?”说罢,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 马超神色一凛,目光坚毅且透着威严,昂首挺胸,正气凛然地说道:“我乃大汉威侯,一心只为朝廷效力,志在荡平奸佞,匡扶汉室江山,保天下百姓太平。怎会如你们这般,以锦帆为帜,纵横江面,行劫掠之事,形同毛贼?我等行事,皆遵大义,为的是家国安宁,万民福祉,与你们行径天差地别!” 这话说得一旁的锦帆部众顿时炸了锅,仿佛遭受了天大的侮辱。他们一个个双眼圆睁,怒目而视,眼中喷射出愤怒的火焰,那眼神仿佛要将马超生吞活剥。伴随着一阵“唰唰”的刺耳声响,众人纷纷将腰间刀剑拔出,寒光闪烁的利刃在阳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芒。他们紧握着手中兵器,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身体微微前倾,如同一群蓄势待发的恶狼,恼怒地瞪着马超,只等着首领甘宁一声令下,便会如饿虎扑食般一拥而上,将这二人剁成肉泥。 第503章 威武不屈 甘宁倾心 甘宁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惬意地将后背靠向椅背,双腿大大咧咧地叉开,脸上带着三分戏谑、七分可笑,慢悠悠地开口道:“哼,你二人倒是好大的胆子,上我甘宁的船还敢大言不惭。如今这局势,我为刀俎,你俩就是那砧板上的鱼肉,要杀你们不过是反手之间的事儿。更何况,我之前还对你们有救命之恩,你们非但不感激涕零,反倒在此出言相讽。怎么,莫非以为我真不敢杀你们,是想学那上古不知死活的狂生,故意博我一怒?” 马超毫无惧色,双目坚定地迎着甘宁的目光,神色凛然,朗声说道:“锦帆贼!世人皆闻你甘宁纵横江表,平日里以劫掠为生,看似威风八面,实则不过是鸡鸣狗盗之徒罢了,如此行径,又何谈英雄二字?真正的英雄,理当为国家披荆斩棘,哪怕马革裹尸,也要为天下百姓谋一份太平,这才是大丈夫所为!” 甘宁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又道:“你这黄口小儿,休要拿这些大道理来压我。我甘宁行事,向来只求快意恩仇,活得潇洒自在,岂会受你这等腐儒之见的束缚?我观你在交战之时,倒也有一身勇力,怎么一到这时候,就变得如此婆婆妈妈,尽说些无用之词。” 马超正要反驳,却见甘宁身旁一偏将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双眼圆睁,满脸怒容地怒吼道:“首领,休要再与他废话!下令动手,让这小子知道咱们锦帆军的厉害,竟敢在咱们的地盘上撒野!” 此言一出,周围的锦帆部众们也跟着纷纷鼓噪起来,一个个摩拳擦掌,手中兵器相互碰撞,发出阵阵刺耳声响,气氛愈发剑拔弩张,仿佛下一秒便会爆发一场恶战。 这边鲁肃心急如焚,赶忙悄悄拉了拉马超的衣角,眼神中满是担忧,想要劝马超少说一句。鲁肃深知这锦帆贼甘宁名声在外,向来作恶多端,行事乖张,眼下这般情形,实在不希望马超为逞一时口舌之快而惹来杀身之祸。毕竟,说起来人家确实是救了他们一命。 然而马超却不为所动,神色坚毅。就在马超还未再次开口之时,甘宁却先一步说道:“你这……”甘宁其实一直在打量着马超,虽说他并不知晓眼前之人究竟是谁,但见马超仪表堂堂,浑身散发着一股不凡的气质。即便身处自己阵前,马超依旧昂首挺胸,身姿挺拔,面上毫无怯意。哪怕面对此刻这般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紧张情景,马超依旧能沉得住气,眼中还隐隐透着对自己的藐视。说实在话,甘宁心中虽有七分气恼,可不知怎的,竟也生出三分佩服,暗自思忖:这年轻人,果然有一股英雄气概! 甘宁竟不自觉地涌起与他辩论一番的念头,梗着脖子,双目圆睁,大声说道:“你这小白脸,年纪轻轻,就只会耍些嘴皮子功夫,惯会夸夸其谈。你可知如今这世道,朝廷昏聩无能,奸臣在朝堂之上只手遮天,各路诸侯拥兵自重,世家大族也纷纷崛起。在这乱世之中,哪还有平民百姓的活路?我们把你从水火之中救出来,你们却还口口声声骂我们是锦帆贼。诚然,我们干的确实是打家劫舍的勾当,但我们行事也是有原则的。我们从不抢夺贫苦百姓,就算是面对商队,那些名声在外、富得流油却为富不仁的,我们自然不会放过;可那些苦苦营生的普通商队,我们也不会轻易动手,甚至还会把劫来的财物分给沿途的百姓。你们听到的,不过是官场上给我们安的贼名罢了。你大可以去民间打听打听,谁不夸赞我们锦帆军是豪侠,是一生磊落的好汉子?我们又何尝不想忠君报国,可这国家给过我们机会吗?我们所投靠之人,个个昏聩无能,只看重出身门第。难道我等大好男儿,就要受他们那些腌臜之气?” 马超听了甘宁这番话,心中不禁有所触动。看来这汉子并非如外界所传,只是个徒有凶名的恶徒,想必有着难以言说的苦衷。他顺着甘宁的话说道:“诚然,你所言确有几分道理。然而,你却舍弃了大义。如今诸侯林立,那便举义旗去讨伐他们;奸臣当道,就用智谋去斗败他们;倘若君王有错,理当直言劝谏。只要心中始终装着百姓,那么一切皆有改变的可能,什么时候都不算晚。” 甘宁神色落寞,缓缓讲述起自己的过往:“你且听我细细道来。想当年,我甘宁年少之时,便在乡里间闯荡。那时,我身形矫健,心怀壮志,凭借着一身过人的武艺,一柄大刀舞得密不透风,在江湖上也算闯出了些名堂。我为人仗义,看不惯世间不平之事,便拉起了一帮志同道合的兄弟。平日里,劫富济贫,扶危救困,在百姓眼中,我等自是豪侠一般的人物。 后来,我投身刘焉麾下,一心想着能为国家效力,建立一番功业。战场上,我甘宁冲锋陷阵,毫不畏惧,那手中大刀,不知斩杀了多少敌人。每一次立下战功,我都满心欢喜,以为能得到应有的赏识。可谁能想到,那刘焉竟如此迂腐,只因我并非世家子弟出身,便对我多有嫌弃与排斥。 更过分的是他那两个儿子,自恃有些武力,便眼高于顶,见不得旁人功劳比他们大。我在军中拼死拼活立下的功劳,全被他们想方设法地排挤掉。那刘焉的长子刘范,明知这等不公之事,却为了拉拢他二弟与自己站在同一阵营,不仅不加以阻止,反而暗中默许,甚至还提供助力,帮着他二弟打压我。我一心想带着兄弟们成就一番大事业,出了最多的力,却连应得的赏赐与地位都得不到,平日里还动辄就遭他们辱骂,实在是欺人太甚! 这般屈辱,我怎能长久忍受?于是,我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巴蜀。听闻那刘表乃是汉家宗室,又素有“八俊”之名,想必会是个能不拘一格用人才的明主。我满心期待地前去投靠,想着或许能在他麾下实现抱负。 可到了荆州才发现,一切不过是我痴心妄想。那刘表,也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我甘宁如此武艺,如此壮志,他却只给了我一个小小的水军校尉之职,还将我打发到那些皇家世家大族的手下听令。在他们眼中,我不过是个可有可无之人,任我自生自灭,毫无尊重与重视可言。 刘焉、刘表,皆是汉室宗亲,本应匡扶汉室,造福百姓,可他们却都如此行径,实在是让我甘宁心冷到了极点。这世间,难道就没有我等施展抱负之地?既然如此,我便纵横江上,专与那些昏庸的官兵为敌!我甘宁行事,虽被官府称作“贼”,但我心中有义,只劫那些为富不仁之人,从不祸害贫苦百姓。我这一身武艺,本可保家卫国,如今却只能在这江面上,为自己和兄弟们谋一条出路。” “至于我为何对西凉锦马超的事迹如此熟知,实在是他年少便声名远扬,勇冠三军。尤其是他斩杀那刘范兄弟之举,可真是让我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故而我一直对他颇为关注。如此英雄人物,在那昏聩的天子手下,竟也遭受不公平的待遇。相较之下,我所受的这些气,又算得上什么呢?” 这边鲁肃听得入神,忍不住出言笑道:“哈哈哈哈,甘首领,你这可就有点慧眼不识英雄了。”甘宁原本正瞧着上船后就吓得畏畏缩缩不敢言语的文士!,此刻见他突然出声,先是一愣,随即面露嘲笑之色,带着几分疑惑开口问道:“你这一介儒生,又能有什么独到见解?” 鲁肃嘴角含笑,抬手一指马超,高声道:“这位便是名震天下的西凉锦马超!”甘宁听闻,先是一怔,满脸的难以置信,心中暗忖:“哪有如此巧合?”他眉头紧皱,眼中满是质疑。 鲁肃见状,神色轻松,双手抱胸道:“若首领不信,一试便知。”甘宁向来自恃武艺高强,心想:“我岂会怕他?”当即挺胸颔首,朗声道:“比就比!” 二人旋即拉开架势。甘宁大喝一声,如猛虎下山,手中长刀裹挟着呼呼风声,直逼马超,刀刀狠辣,似要将空气劈开。马超却神色从容,身形如电,巧妙闪避。瞅准时机,马超身形一转,手中长枪如蛟龙出海,招式精妙,让人眼花缭乱。 不过几个回合,甘宁呼吸渐粗,额上汗珠滚落,招式也有些凌乱。反观马超,气定神闲,长枪使得虎虎生风。最终,甘宁一个踉跄,手中长刀险些脱手,他面色涨红,不得不承认技不如人。 甘宁满脸羞愧,心悦诚服地当即下拜,抱拳道:“甘宁,甘兴霸有眼不识泰山,竟不知是君侯当面,死罪,死罪!”马超赶忙笑着上前,双手将甘宁扶起,说道:“兴霸果真乃英雄好汉,拿得起放得下,毫无矫揉造作之态,尽显男儿气概!只是我一开始便表明自己是大汉威侯,你却硬是不信呐。”甘宁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只知西凉锦马超是天下闻名的英雄,还真不知他是何爵位。”三人相互观望,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锦帆部众们见状,顿时一阵骚动。他们你瞅瞅我,我看看你,满脸都是茫然与困惑。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家威风凛凛的首领,咋就稀里糊涂地给这年轻后生跪了下去?众人面面相觑,眼神中满是惊愕,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整个场面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第504章 心存考校 甘宁品性 甘宁见自己的部下们依旧手持刀剑,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心中焦急万分,赶忙对着部下们大声呼喊:“快,都快放下兵器!前来见过君侯!”众人听闻,脸上虽还残留着未消散的懵懂与诧异,可首领在他们心中的威望那是不容置疑的。于是,众人纷纷将手中兵器丢下,一时间,船板上响起一阵兵器碰撞的声响。紧接着,众人整齐划一地朝着马超跪倒,齐声高呼:“拜见君侯!” 马超见状,赶忙上前摆了摆手,脸上带着谦逊的笑容说道:“大家都起来,我不过徒有虚名罢了。况且,刚才还是仰仗诸位出手,才救了我的性命,我马超还未来得及向大家致谢呢。”说罢,马超与众人的目光一同投向甘宁。 甘宁咧着嘴,大大咧咧地说道:“君侯让你们起来就起来,别磨磨蹭蹭,婆婆妈妈的。”众人听了,赶忙起身,看向甘宁,脸上浮现出略带尴尬的讪笑。 此时,鲁肃悄悄凑到马超身边,微微俯身,在马超耳边轻声说道:“主公,您瞧这甘宁,对您那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何不顺势将他们招募过来?想来此事十拿九稳。这甘宁武艺高强、骁勇善战,再加上他这一群身手不凡的锦帆部众,若能为我所用,必能让我们如虎添翼,日后行事也能事半功倍啊。” 马超听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不着痕迹地轻轻摇了摇头,却并未说话。鲁肃为人极为聪慧,见此情形,心中虽满是不解,但也明白此时并非追问之时。毕竟,周围众人都在看着,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过多耳语难免不妥。 (话说回来,大家或许会好奇,甘宁带着他的部众为何会对马超如此钦佩呢?其实仔细想想便不难理解,在这汉末乱世,马超就如同一方强大的诸侯。若放在当下,这甘宁不过是个地方武装的头目,而马超却相当于整个西北的军区总司令,地位悬殊如此之大。如此看来,甘宁对马超心生敬佩,倒也实属正常,恰似当年周仓见到关羽时,那种油然而生的敬佩之情。关羽当时仅为亭侯,不过是刘备麾下一员战将,却能令身为山寨头目的周仓死心塌地追随。相较之下,马超年少便声名远扬,其勇武与实力在汉末乱世举世无双。前文提及,他与猛将吕布都能战成平手,武艺之高强可见一斑。 马超不仅武力过人,还谦逊有礼,始终展现出为国为民之态,声望远超吕布。他多次击溃东羌,又成功阻挡匈奴进攻,于天下百姓心中威望赫赫,甘宁对其心生敬佩也就不足为奇了。) 甘宁一脸好奇,向马超问道:“君侯一向在朝中为国家效力,怎会只带着这几十人出现在江边,还遭遇了伏击?这究竟是怎么个情况?”马超见状,便毫无保留地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道来。从如何接到解救扬州之围的指令,怎样前往扬州,在平舆又是如何分兵,直至此次准备前往吴郡与孙策会面,共商讨伐袁术的重大事宜。 此时,鲁肃在一旁焦急万分,不停地暗暗扯马超的衣角,示意他谨慎言辞。然而,马超却仿若未觉,依旧坦诚相告。甘宁虽暂且屈身做些劫掠之事,纵横江面,但内心实则怀揣着建功立业的志向,对天下局势也极为关注。听完马超所言,他深知此次讨伐袁术之举,对马超的西凉根基并无益处,纯粹是为了天下的安定太平,心中对马超的敬佩又添几分。况且,马超竟将如此重要的战略意图告知自己,显然是对自己信任有加。 甘宁心潮澎湃,激动地对马超说道:“君侯此去吴郡,路途遥远。我锦帆部众共有八百余人,若君侯不嫌弃,我等愿一路护送君侯前往吴郡。别的不敢夸口,在这江面上,我锦帆军那是来去自如、所向披靡,就算有大军围剿,也定能保君侯安全脱身。”马超微笑着回应:“刚才兴霸已尽显你们的不凡才能,这一点我自然深信不疑。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兴霸将小船我的亲卫接过来,往后的行程便仰仗兴霸随护了。”甘宁大喜过望,赶忙吩咐手下去接马超的亲卫。 亲卫们登上船后,一眼便瞧见马超、武安国和庞德,当即激动地快步来到马超身边。见马超安然无恙,他们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而后一左一右,神情肃穆地持立在马超身后。 李泽平日里就沉默寡言,经此一役,更是满脸沉痛。此次江中伏击,本就为数不多的亲卫又战死了十几人,如今仅剩下20人,而且个个都带着伤。这些亲卫们当真拼了死命,被困在江中,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又因不熟悉水战,在船上难以施展自身本领,否则以他们的能耐,不至于死伤如此惨重。袍泽们的伤亡,让余下的亲卫们心中满是悲戚,人人都沉浸在沉默之中。 马超神色凝重,看向武安国,问道:“安国,我方伤亡情况究竟如何?”武安国一脸沉痛,声音低沉地回道:“将军,我方亡19人,仅剩21人,且人人带伤,其中还有三四个兄弟伤势严重,恐怕……”马超抬手摆了摆,语气坚决地说道:“无论如何,都要全力救治!” 紧接着,他转头看向甘宁,说道:“兴霸,劳烦问一下,你船上可有药品?先为我的兄弟们包扎一下。另外,你找个安全的地方,若能寻来医官为他们诊治伤势,那就再好不过了。” 甘宁赶忙回应:“船上备有伤药,可先为兄弟们包扎。随后我们沿着江岸行进,我知晓有个地方有医官,能为兄弟们医治。”说罢,他立刻吩咐部下照办,又下令船体转向,朝着吴郡方向驶去。他们在江面上纵横多日,对航线了如指掌,无需刻意交代。至于具体该在哪停留,甘宁心中早有打算。 亲卫们尽管人人身负伤痛,因同伴的战死,士气不免低迷,船上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拧出水来。然而,当马超的目光扫过众人,亲卫们眼中瞬间燃起热切光芒。对他们而言,能为自家主将——威震西北的神威天将军战死,实乃至高无上的荣耀。 马超望着地上整齐陈列的19具尸体,心中如坠铅块,沉痛难以言表。这些亲卫,多年来追随他纵横天下,每一场征战都相伴身侧,尽心竭力护卫他的周全。如今,仅仅一场江面上的遭遇战,便折损过半,叫他如何不痛彻心扉。 马超凝视良久,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兄弟们,他们皆为我马超而死。说起来,若不是我执意前往吴郡,诸位也不至于遭此横祸。”将士们听闻,纷纷动容,齐声说道:“将军何出此言!兄弟们心甘情愿为您赴死,能为您捐躯是兄弟们的无上荣耀!”就连那几位重伤员,也用尽微弱的力气,诉说着同样的话语。 马超这番话,让剩余亲卫们心中又添几分淡淡的忧伤,气氛愈发沉重。鲁肃不愿见马超一直沉浸在悲痛中,便开口转移话题:“主公,甘宁甘兴霸此人颇为不凡,刚刚我问您招募之事,您还未细说。为何不趁此机会将他收入麾下呢?” 马超眉头微蹙,缓缓说道:“他毕竟此前一直屈身做贼,干的都是烧杀抢掠的勾当,我实在不知他本性究竟怎样。” 鲁肃赶忙劝道:“听闻您麾下徐晃徐公明将军,早年不也有类似经历?您既然能收纳徐晃,为何不能接纳甘宁呢?” 马超思索片刻,解释道:“当年我是率领大军收服徐晃,他在我掌控范围内,若有任何异动,我能轻易将其制服,以免他再为祸四方。可如今这甘宁,率领八百部众,人数远超我们。若我贸然收纳,他劣性不改,岂不是平白让百姓受苦。所以,还是得看看他品性到底如何。你也听他说了那些话,我得看看他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咱们一路观察着。若时机合适,我自会有所行动。” 鲁肃这才明白马超的良苦用心,但仍有不解,又问道:“将军,既然您对他还有怀疑,为何又将咱们的战略意图直接告知他呢?这岂不是前后矛盾?” 马超神色认真,说道:“正因我不知道他之前的所作所为,不知是否害过百姓,但我对他这个人还是比较欣赏的。既是考校他,便不可事事隐瞒,这不是我做事的风格。” 鲁肃敬佩地说道:“将军,主公之思绪,我实在难以企及。” 甘宁安排好航线,带领手下,以最快的速度取来了伤药。他们快步穿梭在受伤的士兵之间,眼神中满是关切与专注。当看到那些或深或浅的箭疮,以及近身搏斗后留下的一道道深可见骨的刀伤时,甘宁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些伤口,仿佛是残酷战场的无声诉说,每一道都见证着士兵们的英勇无畏。 在为士兵们包扎的过程中,那钻心的疼痛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然而,即便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即便嘴唇被咬得泛白,这些西凉兵将们依旧强忍着,只是紧紧地咬着牙关,没有一人发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呼喊声。因为他们深知,马超就站在不远处,他们作为马超的亲卫,绝不能在主将面前显露出哪怕一丝怯懦的神情。他们要用坚强的意志,扞卫作为马超亲卫的荣耀。 甘宁和他的部众们目睹这一幕,心中满是震撼与敬佩。他们不禁在心中暗暗称赞:这般难以忍受的伤痛,这些兵将们却能如此坚毅地隐忍,一声不吭,果然不愧是名动天下的马超的亲卫,这份坚韧与顽强,实在是让人由衷地佩服。 第505章 壮志倾众 济贫见心 刚过完春节,江上仍被凛冽的寒意盘踞。风,如刁钻的暗器,穿透层层衣物,往马超亲卫们包扎好伤口处猛钻,新伤旧痛被这股寒意勾得阵阵抽痛。 甘宁屹立船头,江风似发了狂,将他的披风肆意撕扯。浪涛如脱缰野马,汹涌扑来,溅起的江水瞬间在风中凝成冰屑,打在脸上,如针芒刺身。船队在波峰浪谷间挣扎,船身像是被寒冬封印,结了一层薄冰。船工们呵着白气,双手冻得紫红,却紧咬牙关,奋力挥动船桨,每一次发力都带着与春寒顽强对抗的坚韧。 铅灰色的天空沉甸甸的,与暗沉江面仿若混沌未开,这冰冷色调笼罩下,春寒的凛冽如影随形,让人无处可逃。 甘宁面色沉郁,抱拳对马超说道:“君侯,兄弟们虽已仓促包扎,但不少人伤势过重,若不尽快寻良医诊治,恐难熬过此劫。”语气中满是忧虑与急切。 马超神色凝重,目光扫过受伤的亲卫,果断说道:“兴霸,你行事稳妥,若有可靠之地,速速送兄弟们诊治,务必全力救治。” 甘宁重重抱拳,朗声道:“君侯放心,此事我已放在心间,此刻船队正是朝着那处而去。只是眼见兄弟们受苦,再看这大好河山,实在令人痛心疾首!想我汉室江山,曾是何等辉煌壮丽,山河锦绣如画,百姓安居乐业。可如今,朝廷昏暗,奸佞当权,致使天下大乱,战火燎原。这如画江山,竟被折腾得满目疮痍,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说罢,他满脸悲愤,仰头长叹。 马超听闻,神情愈发肃穆,他目光如炬,望向苍茫天地,高声说道:“兴霸所言极是。这世道虽艰难,朝廷虽昏暗,但我等怎能就此放弃?你看这万里河山,纵然历经战火洗礼,千疮百孔,却依旧气势恢宏,壮美如画。而我大汉百姓,勤劳坚韧,即便身处水深火热,亦心怀希望。只要我等心怀壮志,矢志不渝,何愁不能拨乱反正,再还这江山一片太平盛世!”马超的声音坚定有力,在江面上久久回荡。 甘宁与他的锦帆部众们听闻,俱是浑身一震。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肃立在江头的马超。 马超身姿挺拔,猎猎江风鼓荡着他的衣袂,脸庞在风中坚毅如雕。虽年纪轻轻,可刚刚那番话,却似洪钟巨响,振聋发聩。其豪情壮志,如这翻涌的江水,奔涌不息。 锦帆部众们心中暗暗惊叹,他们纵横江湖多年,见过无数豪杰,却从未见过如此人物。在这乱世之中,马超身上那股蓬勃的英气与坚定信念,如同一束光,穿透重重阴霾,让众人由衷地心生敬佩与追随之意。 船悠悠前行,抵达分支处时,锦帆部众们眼神一亮,精神抖擞地操控船只拐入支流。相较于波涛汹涌的大江,支流的水面平静如镜,浪涛轻柔,船行其上平稳顺畅。 约摸一个时辰后,岸边的轮廓逐渐清晰,热闹的气息扑面而来。甘宁大手一挥,一声令下:“靠岸!”船只缓缓靠近小码头。码头上的人们瞧见甘宁这群人,眼中非但没有丝毫惧意,反而瞬间绽放出惊喜的光芒。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迈着略显蹒跚却急切的步伐,笑容满面地快步迎上来,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甘将军,您可算来了!咱们可盼了好久!”甘宁赶忙疾步下船,稳稳地扶住老者,脸上洋溢着亲切的笑容,关切地说道:“老丈,近来身子可好?” 与此同时,周围的百姓们如潮水般纷纷围拢过来,里三层外三层,将甘宁等人团团围住。一个脸颊红扑扑的大婶,扯着嗓子笑着喊道:“甘将军,这次又给我们带啥稀罕玩意儿啦?”人群中,一个调皮的孩子也跟着起哄:“甘叔叔,您答应给我讲的打仗故事,可别忘了呀!” 锦帆部众们也迅速融入这热闹的氛围。一个年轻的部众笑着回应大婶:“婶子,这次带了不少好东西,保准让您满意!家里都还好?”不远处,另一个部众拍了拍一位年轻小哥的肩膀,热情问道:“小哥,最近生意咋样?忙得过来不?”还有的部众被一群孩子簇拥着,正绘声绘色地讲起在江上的趣事,孩子们听得眼睛放光,不时发出阵阵惊叹和欢快的笑声。 整个码头,问候声、欢笑声、交谈声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仿佛一场盛大的聚会正在进行。 马超立于船上,远远眺望。只见码头上百姓们面容憔悴,身形瘦弱,身上衣物破旧不堪,补丁摞着补丁,在寒风中瑟瑟抖动,尽显生活的凄苦。反观甘宁与他的锦帆部众,身着质地精良的衣物,虽历经风雨却不失英气,与百姓们的衣着形成强烈反差。 然而,眼前的场景却让马超深感意外。甘宁等人与百姓相处得无比融洽,百姓们眼中满是热忱与亲近,毫无畏惧与疏离。锦帆部众或与百姓亲切交谈,或帮忙搬运物资,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马超心中不禁暗暗感慨,看来甘宁所言十有八九是真。尽管他们被世人称作锦帆贼,可观此情形,平日里应是常做劫富济贫之举。也正因如此,这些贫苦百姓才会对他们真心喜爱,这份融洽绝非伪装可得。 甘宁站在码头上,朝着船上的马超挥着手,高声呼喊:“君侯莫愣着呀,怎么船靠岸了还不下来?离此地不远,便有一位医术精湛的医官在此隐居,赶紧带兄弟们去诊治,莫要耽搁了伤情。” 马超正沉浸在思索中,听到甘宁呼喊,猛地回过神来,应道:“好,这便来!兄弟们,随我下船。” 锦帆部众们立刻行动起来,七手八脚地帮忙将马超受伤的亲卫小心翼翼地搀扶下船,一行人朝着医官隐居之处快步赶去,一心只为亲卫们能尽快得到救治。 马超的到来,在码头掀起一阵小小的波澜。他那俊朗不凡的面容,气度雍容的身姿,再配上一身华丽的锦衣,瞬间吸引了码头孩童们的目光。他们像一群欢快的小鸟,叽叽喳喳地围在马超身边打转,眼中满是好奇与惊叹。 马超的风采,不仅牢牢吸引着码头的孩童,连那些忙于劳作的人们,也不禁为之侧目。扛着货物的苦力,原本脚步匆匆,却在不经意间瞥见马超,便不由放慢脚步,目光中满是惊叹与赞赏;织网的渔家女,手中动作渐渐缓下,红着脸悄悄打量,马超的俊朗与不凡,令她们心生倾慕。一时间,码头的劳作节奏似乎都因马超的出现而悄然放缓,众人皆被他的风姿所倾倒,仿佛忘记了手中的活计。 即便众人来到医馆,这些孩童们依旧不舍离去,紧紧跟在后面。他们躲在医馆的角落或门后,偷偷打量着马超,时不时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 马超察觉到孩子们的目光,非但没有丝毫厌烦,反而亲切地朝他们招手。他蹲下身子,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与孩子们轻声交谈,还从怀中掏出几枚小物件分给他们,孩子们羞怯又欢喜地接过,清脆的笑声在医馆内回荡开来。 众人来到一处简朴的屋舍前,屋内走出一位老者,正是那隐居的医官。甘宁满脸敬重,率先迎上去,笑着问候:“老丈,近来身体可好?” 医官亦笑容和蔼,回应道:“托将军的福,身子骨还算硬朗。你们奔波在外,才是辛苦。” 甘宁诚挚地拱手,感激道:“老丈医术高超,妙手仁心,在此地救助百姓,分文不取。您这大恩大德,百姓们都记在心里。” 医官摆摆手,神情悠然:“如今这乱世,纷争不断,能寻得这世外桃源般的地方隐居,感受乡亲们的淳朴,邻里间的情谊,已然知足。我不过尽些绵薄之力,算不得什么。倒是甘将军你,不辞辛劳运来粮食等物,无偿救济百姓,这才是真正的大善之举。” 老者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到一旁的马超身上,只见他身姿挺拔,气质卓然,举手投足间尽显不凡气度,俨然是众人之中的焦点。老者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好奇,遂转头向甘宁询问:“这位公子相貌堂堂,仪表非凡,不知是何方贵客呀?” 甘宁听闻,心中暗忖马超身份的敏感性,旋即哈哈一笑,说这是他的一个朋友。他深知马超身份尊贵,在各方势力的博弈中举足轻重,若随意向这些普通百姓透露,一旦消息走漏,定会给百姓们带来难以预料的灾祸。 老者何等精明,见甘宁这般顾左右而言他,心中已然明白几分。他知晓甘宁等人平日里行的多是劫富济贫之事,虽于百姓有益,却为朝廷所不容。既然甘宁有意隐瞒,自己又何必多问,便也不再深究。 马超见状,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上前,对着老者恭敬地抱拳行礼,神情诚挚地说道:“老丈,此番我等冒昧前来,实有要事相求。我这些亲卫在途中不幸受伤,恳请老丈施展妙手,为他们诊治一二,马超感激不尽。” 老丈听闻,目光移向那些受伤的亲卫,眼中瞬间闪过一抹医者特有的专注与热忱,仿佛瞬间换了个人。他快步走到亲卫们身边,一边仔细地查看伤势,一边不住地称赞:“啧啧,看这些壮士的体魄,如此强健,刚刚查看伤势时,竟都这般坚韧能忍,真是难得啊!”话音未落,他手上的动作已然不停,迅速而熟练地为将士们进行诊治,那专注的神情,仿佛此刻世间万物都已与他无关。 第506章 爱众怜民 善念相承 外伤诊治完毕,老者铺开纸张,挥毫写下几味草药,将药方递给甘宁,无奈说道:“甘将军,外伤我已妥善处理,但我这儿药草稀缺,只能开个方子,还得尽快补上。” 甘宁豪爽一笑,拱手道:“老丈,您能出手救治,我等已感激不尽,草药的事儿包在我身上!”说罢,他唤来一名得力部众,低声吩咐几句。 这自然难不倒甘宁,他久在江上纵横,人脉广、门道多。那部众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带着采办齐全的草药归来,确保受伤的亲卫能及时服药调养。 在医馆之中,老者悉心施为,终于将马超亲卫们的伤势妥善诊治完毕。诸事已毕,众人一同返回渡口。 马超目光诚挚地看向甘宁,满是感慨地说道:“兴霸,你虽暂且屈身,被世俗误以贼寇相称,于江河之上纵横往来。但你却始终坚守心中大义,行那劫富济贫之举,对穷苦百姓心怀怜悯,这份不忘初心的赤诚,实在是难能可贵。方才在码头,我亲眼目睹你与百姓相处的场景,那真挚深厚的情感自然流露,毫无矫饰,足以证明你确是心存良善之人,绝非寻常凡夫俗子可比。” 甘宁听闻,赶忙谦逊地摆手回应道:“君侯,您切莫如此夸赞于我。我不过是眼睁睁看着这世道混乱不堪,心中实在痛恨那些致使百姓深陷离乱悲苦之人罢了。” 马超神色凝重地点点头,长叹一声说道:“是啊,如今这天下,当权者一心只图自己的权力稳固与欲望满足,各方诸侯为了争权夺利纷争不断,世家大族又各自林立,相互倾轧。可真正承受这一切苦难的,却是处在最底层的无辜百姓。然而兴霸你却能与这些百姓相处得如此融洽,打成一片,这等情谊,实在是世间罕有,令人赞叹。” 甘宁微微摇头,眼中满是深情,缓缓说道:“君侯有所不知,并非仅仅是他们感激我所做之事,我对他们同样是满怀感激之情啊。”说罢,甘宁轻轻抬手,示意马超随他前行,领着马超来到距离码头稍远且较为偏僻的一处地方。 甘宁停下脚步,静静地抬起手臂,指向不远处山坡上那一堆堆小小的坟包,他的声音不自觉地低沉下来,带着几分沉痛与感慨:“我甘宁一介武夫,自问并没有什么经天纬地的大本事,不过是带着兄弟们在这江上讨口饭吃罢了。可这些看似毫不起眼的小土堆里,埋葬的皆是与我生死与共的手足兄弟啊。想当初,他们为了我们共同的信念,为了在这乱世中给百姓寻得一丝生机,不惜抛头颅、洒热血。而这些善良朴实的百姓们,在他们离去之后,非但没有丝毫畏惧与嫌弃,反而纷纷伸出援手,帮忙将他们妥善掩埋,逢年过节还会前来送上一些纸钱,寄托哀思。这份情谊,如此厚重,怎能不让我甘宁感恩戴德。”说到此处,这位平日里铁骨铮铮,在江上叱咤风云的汉子,眼眶也不禁微微泛红,声音有些哽咽。 马超顺着甘宁所指方向远远望去,只见那山坡上的坟包密密麻麻,少说也有几十个。目睹此景,马超心中不禁一阵唏嘘,甘宁等人在江上讨生活,竟如此凶险万分。联想到自己这一行,亲卫们只经历一次遇险,便折损近半,他感慨万千,喟然长叹:“是啊,战争着实残酷。这些大好男儿,满腔热血,却无奈战死沙场。能有个归宿,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甘宁听闻,看向马超,神色凝重地问道:“君侯,您那些战死的亲卫,打算如何安排?若您不嫌弃,要不也掩埋于此。此地百姓善良,往后也有人洒扫祭祀,不至于让他们做了孤魂野鬼。” 马超神色顿时变得庄严肃穆,认真说道:“兴霸,劳烦你寻个僻静之处,多备些柴火。我想将这些兄弟们就地焚烧,带上他们的骨灰回去。唯有如此,方能让兄弟们魂归故里,不至于魂魄游离在外,不得安息。” 甘宁下去安排之后,一切准备妥当,马超带着这受伤的一众亲卫肃立在这 19 个战死的亲卫身旁,马超手持火把,目光沉痛地扫过面前 19 具亲卫遗体,声音坚定而悲怆:“兄弟们,今日战火无情,你们为护我周全,血洒征途。你们的勇猛与忠诚,我马超铭记于心,这乱世虽残酷,可你们的英魂定不会被辜负。” “我将带你们骨灰归乡,让你们落叶归根,与亲人重聚。你们的父母,我会奉养;你们的妻儿,我会照料。你们守护我,我定不负你们。” “待我马超重整山河,定让这天下太平,不再有战乱,不再有流离。你们且安心离去,此仇此志,我必践行!” 言罢,马超将火把缓缓递向柴堆,熊熊烈火瞬间燃起。 甘宁领命后,迅速带着部众忙碌起来。他们在一处视野开阔且相对僻静的高地上,精心挑选了位置。众人分工明确,一部分人去附近山林收集干燥的柴木,另一部分则将柴木有序地堆叠起来,搭建出一个巨大的柴堆。他们深知,这柴堆将承载着马超亲卫们最后的尊严与归宿。 为了让柴堆更加稳固,便于火焰充分燃烧,部众们仔细地将柴木交错摆放,还特意在中间留出些许空隙,以便空气流通。在搭建过程中,大家神情肃穆,无人言语,唯有偶尔传来的柴木碰撞声,在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 一切准备妥当后,马超带着受伤的一众亲卫,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来到柴堆旁,肃立在 19 个战死的亲卫遗体身旁。马超手持火把,目光沉痛地逐一扫过面前 19 具亲卫遗体,每一眼都饱含着无尽的悲恸与不舍。他的声音坚定而悲怆,仿佛从胸腔深处迸发而出:“兄弟们,今日战火无情,你们为护我周全,血洒征途。你们的勇猛与忠诚,我马超铭记于心,这乱世虽残酷,可你们的英魂定不会被辜负。” “我将带你们骨灰归乡,让你们落叶归根,与亲人重聚。你们的父母,我会奉为至亲,悉心奉养;你们的妻儿,我会视作己出,全力照料。你们用生命守护我,我定以余生,不负你们的托付。” “待我马超披荆斩棘,重整山河,定要让这天下重归太平,不再有战乱纷扰,不再有百姓流离失所。你们且安心离去,此仇此志,我必践行到底!” 言罢,马超缓缓将火把递向柴堆。瞬间,火苗顺着干燥的柴木迅速蔓延,熊熊烈火冲天而起,炽热的温度扑面而来。火焰在风中肆意舞动,仿佛是亲卫们不屈的灵魂在燃烧。 熊熊烈火无情地舔舐着柴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那是火焰与柴木交织的悲歌。焚烧,注定是个漫长的过程,而马超与他受伤的亲卫们,宛如一座座坚毅的雕像,肃立在这炽热的火堆前,任由大火散发的滚滚热浪扑面而来,烤得脸庞炙热通红,却无一人挪动分毫。 在这片寂静与炽热交织的氛围中,不知是谁起了个头,众人的口中缓缓溢出一首西凉的歌谣。那歌声起初低沉而悲怆,如同从遥远的西凉大地传来的呜咽,诉说着无尽的思念与哀伤。随着旋律的推进,声音逐渐高昂,仿佛在向这片混乱的世道宣告着不屈与坚韧。 这歌声,带着西凉特有的豪迈与粗犷,飘荡在这片土地上,与跳跃的火焰相互映衬。每一个音符,都承载着亲卫们对逝去兄弟的不舍与怀念;每一句歌词,都饱含着他们对故乡的眷恋与对未来的期许。即便身处这残酷的乱世,面对生死离别,他们依然用这充满力量的歌声,坚守着内心的信念与情谊。 而此时,甘宁和他的部众们在不远处远远肃立,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敬重与感慨,被马超与亲卫之间深厚的情谊所打动。在这片火光映照下,所有人都沉浸在庄严肃穆的氛围中,默默为逝去的英灵祈祷。 甘宁和他的部众们低声交谈着,甘宁神色肃穆,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沉声道:“兄弟们,自带领你们投军以来,咱们辗转多地。先是在益州投了刘焉,后又前往荆州追随刘表。可一路走来,所见所闻,皆是世家大族肆意鱼肉百姓,那些当权者,为了权力争得头破血流,一个个痴迷其中,哪管百姓死活。不管是世家豪门,还是各路豪强,真正怜悯百姓的,能有几人?咱们这些出身平凡的匹夫,见得多了,也便心寒了。” 他微微顿了顿,眼中流露出钦佩之色,继续说道:“但这西凉锦马超,的确名不虚传。你们瞧,他对麾下兵士,那是真真切切地当作手足。今日亲卫战死,他眼中的悲痛绝非作假,一心要带兄弟们骨灰归乡,承诺奉养他们的父母,照料他们的妻儿。这等情义,世间罕见。” “还有,他对百姓的看重,亦是发自内心。一路上,看到百姓受苦,他那神情满是不忍。他深知这乱世中百姓艰难,心怀壮志要重整山河,还百姓太平。咱们跟过不少人,可像马超这般的,实在难得。” 部众们听了甘宁的话,顿时七嘴八舌地附和起来。 一个年轻部众激动地说道:“大哥说得太对了!我之前还以为那些高高在上的将领,都不把咱们小兵当回事儿,可马超将军对亲卫的情谊,真让人感动。” 旁边一个年长些的部众也点头赞同:“是啊,而且我看马将军看百姓的眼神,满是关切,不像那些达官贵人,眼里只有自己的利益。跟着这样的人,说不定真能给这乱世带来点不一样的!” 第507章 虎将倾心 归附马超 甘宁摆了摆手,示意部众安静,终止了七嘴八舌的议论。他神色郑重,目光透着思索与笃定,接着说道:“此等情怀,若生于平民百姓家,或许不算出奇。但咱们皆为凡俗之人,哪有这般深厚家国情怀?马超出身公侯世家,自小衣食无忧,却能实实在在为百姓着想,这份心意着实难得。” “马超年纪轻轻,武艺超群绝伦,于沙场纵横无敌,已立下盖世功勋,马家在西北威名远扬,保家卫国功绩卓着。以我观之,他既有心系苍生的胸怀,又手握超群武艺与赫赫战功,必如耀眼星辰在乱世崛起,或许这马超真能给这世道带来不一样的改观,匡扶汉室、统一天下,重塑太平盛世,成为名垂青史的一代英雄。” 甘宁目光炯炯,神色中透着几分毅然,对着麾下的部众们说道:“兄弟们,我心里有了个盘算。我寻思着,咱们不妨投靠马超,跟着他一同闯荡,说不定能开辟出一番别样的天地。” 此言一出,部众们先是一阵交头接耳,多数人眼中闪烁着赞同的光芒。然而,人群中也传出了几声质疑。 部众甲微微皱眉,面露担忧之色,说道:“大哥,咱们可一直顶着锦帆贼这个名号啊,名声着实不好听。那马超出身名门,他能真心接纳咱们这些被人瞧不上的草寇吗?我怕到时候咱们去了,也是热脸贴冷屁股。” 部众乙也在一旁附和,脸上满是顾虑:“是啊,大哥。咱这名声在外,人家马超说不定心里嫌弃咱,只是面上没表现出来。要是咱们贸贸然去投靠,往后在他手底下做事,怕是会受尽冷眼。” 甘宁听后,神色镇定,摆了摆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兄弟们,你们的顾虑我懂。但我与马超接触下来,他对百姓那是发自内心的关怀,一心只为百姓谋福祉。而且,他对咱们也是坦诚相待,释放出诸多善念。就凭这些,我敢断定,马超绝非那种以出身和名声来评判人的浅薄之辈。他心怀大志,欲在这乱世中成就一番伟业,咱们跟着他,既能摆脱这贼寇的骂名,还能为自己谋个好前程,何乐而不为呢?” 部众丙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大哥这么一说,倒也在理。这段时间我也瞧出马超确实是个值得追随的人。咱就信大哥这一回,跟着大哥走!” 部众丁也跟着高声应和:“没错,大哥眼光向来独到,我愿意跟着大哥投靠马超,说不定从此能闯出一番名堂!” 其他人听闻,纷纷点头赞同,齐声高呼:“对,听大哥的,咱们投靠马超!” 至此,部众们达成一致,决定追随甘宁,投靠马超。 熊熊火焰烈烈燃烧,火舌肆意翻卷,无情地吞没着柴堆与马超那些英勇的手足兄弟。马超就那样静静地伫立在旁,目光始终未曾离开,任由火焰的炙热扑面而来,汗水湿透了衣衫也浑然不觉。 时间缓缓流逝,好似也被这悲壮的场景所凝滞。终于,那烈烈燃烧的火焰渐渐熄灭,只留下一堆仍冒着袅袅青烟的灰烬。马超神色凝重,声音略微沙哑地吩咐道:“将兄弟们的骨灰小心收起,仔细包好。” 直至亲卫们将骨灰妥善收束,他才缓缓收起内心那纷乱如麻的思绪,迈着沉重而坚定的步伐,朝着远处的甘宁和他的部众们走去。 马超快步来到甘宁等人面前,还未等他开口,甘宁已单膝跪地,其身后部众们整齐划一地齐刷刷跪倒。马超见状,神色惊慌,赶忙上前搀扶,急切说道:“兴霸,这是如何?这是何意?” 甘宁抬起头,眼中满是赤诚与敬意,语气坚定地说道:“君侯!长久以来,我甘宁空有一身抱负,却苦未遇明主,无奈之下,只能暂且屈身,落得个‘锦帆贼’的骂名,在江湖中漂泊辗转。这一路,我虽劫富济贫,却始终名不正言不顺,心中常感苦闷。” “直至今日,与君侯相处,我目睹君侯心怀天下,对百姓疾苦感同身受,一举一动皆为苍生谋福。君侯虽出身显贵,却毫无骄矜之气,一心只为这乱世中的黎民百姓寻一条生路。此等高义,令甘宁深感敬佩,自惭形秽。” “甘宁愿率麾下全体部众,诚心投效君侯。往后,我等愿在君侯鞍前马后,唯君侯马首是瞻。无论前方是荆棘满途,还是刀山火海,我等皆义无反顾,愿助君侯成就匡扶天下之大业,还世间以太平!” 马超赶忙双手紧紧搀扶起甘宁,神情急切且真挚:“兴霸,切莫如此多礼!此事重大,你可得想清楚啊!我们不过今日才相逢,你怎就对我这般亲厚、如此信任?” 甘宁一脸郑重,目光坚定地望着马超,诚挚说道:“君侯,虽我与您今日初次相逢,但您的大名,我早已如雷贯耳。久闻您爱兵如子,真真切切将兵士当作手足兄弟,这份情谊,世间罕有。方才您对战死亲卫的举动,更是让我感佩不已。而且,您心中时时刻刻挂念着百姓,所作所为皆是为苍生谋福祉,这等胸怀,胜过世上那些碌碌无为的庸才何止十倍!今日得遇您这样的明主,实乃我甘宁之幸。若君侯不愿收降,我甘宁活着便再无意义,也无颜立于这世上!” 马超眼眶泛红,双手用力将甘宁扶起,声音微微颤抖,满是动容与感慨:“兴霸啊,万万不可行此大礼!你这番赤诚,真叫我马超无以为报。咱们今日初逢,却似相识已久,这份信任,重如千金!” “我不过做了些分内之事,何德何能,竟让你如此倾心。如今天下大乱,苍生受苦,我不过是想尽一己之力。你甘宁的威名与侠义,我同样早有耳闻,一直盼着能与你这样的豪杰并肩。” “你若真心归附,我马超在此对天起誓,定与你及诸位兄弟生死与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绝不让你们受半点委屈。咱们携手共进,定要在这乱世闯出一片太平天地,不负兄弟们的热血与壮志!” 马超欣然收下甘宁及其部众后,只见部众们个个眼中放光,难掩欢欣鼓舞之色,彼此间低声交谈,满是对未来的憧憬。甘宁见状,立刻高声吩咐下去:“今日大喜,速摆宴来!” 不一会儿,兵士们便忙碌开来,搬桌抬凳,弄来丰盛的吃食。 甘宁恭敬地走到马超身旁,伸手虚引,说道:“君侯,请您上座!” 马超也未推辞,径直走到主位。此时,鲁肃笑着对甘宁说:“兴霸,既然已归降,就别再叫君侯啦,理应称呼为主公才是。” 马超听闻,摆了摆手,神色温和:“都是手足兄弟,不过一个称谓罢了。叫君侯反倒生分了些,称呼我为孟起便是。” 甘宁却一脸严肃,再次郑重改口:“主公在上,这称呼可不能乱。您既有雄才大略,又心怀天下,甘宁认定您就是我等追随的主公。” 马超见甘宁态度坚决,便不再强求。 潘凤与武安国面色凝重,收拢好将士们的骨灰后,姗姗来迟步入宴席。马超见状,立刻起身相迎,目光灼灼地看向他们,急切问道:“兄弟们的尸骨,都已收拢完毕了?”潘凤微微颔首,神情沉痛却又带着一丝坚毅,应道:“已收拢妥当。” 马超神色愈发庄重,紧抿着嘴唇,目光扫过众人,随后抬手有力地一挥,吩咐道:“那就将这些骨灰与战死兄弟们的衣甲、兵器等物归拢到一起,务必妥善保管。” 甘宁眉头紧皱,满脸疑惑,忍不住向前一步,拱手向马超问道:“主公,这是何意呢?”脸上写满了对马超此举的不解。 马超神色肃穆,微微仰头,眼神中透露出追忆与坚定,他轻轻拍了拍甘宁的肩膀,缓缓说道:“兴霸,我在西凉掌军之时,便立下了这条规矩。”说着,马超目光变得柔和而又深情,“这些战死兄弟们的遗物与骨质骨灰,无论身处何地,都一定要带回西凉,交到他们家人手中。”马超攥紧了拳头,语气加重,“往后,若他们的家人在生活中遭遇困难,无论是受了官吏的欺压,还是没得到应有的抚恤,亦或是碰上不公待遇,只需带上这些将士的衣甲、兵器等物件,直接来军中诉说。”马超眼神坚定地看向远方,大声说道:“我马超,还有整个西凉军营,就是他们的依靠,定会为他们撑腰做主!” 甘宁和部将们听闻此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后脸上不禁动容,眼神中满是钦佩与感动。甘宁重重地点了点头,部将们也纷纷交头接耳,对马超愈发敬重,各个心折不已。 甘宁神情庄重,双手高高举过酒碗,目光中满是崇敬与热忱,对着马超恭敬地说道:“主公!这般周全的考虑,我甘宁此前闻所未闻。兄弟们今日能得遇您这样的明主,实乃三生有幸!”说罢,他微微躬身,诚挚道:“主公,我敬您一碗!” 众人随即入座饮宴,宴上气氛热烈,大家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不断。酒足饭饱后,众人稍作休整。 第二日清晨,晨光熹微,天边泛起鱼肚白。甘宁既已归顺,马超便吩咐部众们只带上必要的生活物资。他看着那堆积如山的物资,想着这些或许能给当地百姓带来些许改善,便决定将余下的全部留在余村。 码头上,百姓们纷纷赶来相送。他们眼中满是感激,在晨光的映照下,那一张张质朴的脸庞写满了不舍与祝福。马超、甘宁及锦帆部众们,迎着晨光,步伐坚定地登上船只。随着船桨划动,船只缓缓前行,泛起层层涟漪,仿佛在诉说着这段相遇相助的情谊,带着众人的壮志,向着新的征程扬帆起航。 第508章 会稽过往 孙策崛起 这一路行程,因有了甘宁相伴,陆路与水路皆变得畅行无阻。他们沿江而下,顺流前行,途经丹阳,而后悠悠然进入鄱阳湖,最终顺利抵达吴郡,如入无人之境。 说起来,马超此番着实吃了个大亏。他本一心想着为国家效力,满腔赤诚,却未曾料到,当下诸侯割据,汉室朝廷势微,影响力大不如前。那些本应中立的势力,皆心怀鬼胎,暗自倾向于某方诸侯,究竟投靠了谁,马超也摸不着头脑。 马超年少便声名远扬,其武艺高强,威震天下,向来对自身本领极为自信。然而,就在袁术的地盘上,他竟差点栽了跟头。袁术手下不过是些平庸的武将,却险些将他逼入绝境。那场景,千钧一发,若非甘宁机缘巧合及时出手相救,马超恐怕就要重蹈西楚霸王项羽的覆辙,落得个乌江自刎的悲惨结局了。 一路上,鲁肃满脸忧虑,苦口婆心地规劝马超:“常言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将军您身负重任,切不可如此涉险啊。”然而,马超却将这些话当作了耳边风,并未放在心上。 此时的马超,虽折损了一二十名亲卫,却已心痛得难以自已。这些亲卫与他朝夕相伴,情同手足,他们的死,让马超悲痛万分,仿佛有一把利刃,狠狠地刺痛着他的心。但他并不知道,这仅仅只是个开始,未来,他将会因为自己的粗心栽一个巨大的跟头,那跟头之惨痛,足以改变他这些年来一直坚守的信念与追求。 当然,这次次惨痛经历,恰似一把钥匙,为他真正开启通往权力的道路。此前,马超对权力的渴望尚处萌芽状态,仅在心底对身居高位有过一丝朦胧幻想,并未真切体会权力的重要。而经此一役,残酷现实让他深刻意识到,唯有紧握权力,方能掌控命运,护佑身边之人。 当然,这些关乎未来命运转折与权力之路的种种,都还属于遥远的后话。此刻的马超,心思并未沉浸在尚未到来的风云变幻之中。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义弟孙策、周瑜,他的心中便涌起丝丝喜悦,仿佛驱散了此前折损亲卫带来的阴霾,脚步也不自觉地轻快起来。 而孙策与周瑜同样满心期待着与马超会面。眼瞅着时间即将来到正月十五,按照之前约定,马超早该现身,可至今仍不见其踪影,这不禁让孙策和周瑜忧心忡忡。毕竟,马超要从驻地赶来吴郡,需跨越重重阻碍。对于久未谋面的大哥,他俩满心都是思念。 如今的孙策与周瑜,可谓春风得意、风头无两。当初,在马超的鼎力相助下,他们才有了创业资本。与马超分别后,二人原计划南下长沙,一雪前耻。然而,一番侦查后发现,长沙如今在荆襄刘表的掌控下,势力庞大,难以轻易攻取。多方打探后得知,母亲已带着弟妹前往吴郡吴县的舅舅家避祸,这才让孙策和周瑜没了后顾之忧。 彼时,孙策与周瑜将锐利的目光聚焦在了会稽郡。这吴郡之地,严白虎等一众势力各率一万多人马,如同割据一方的豪强,分别驻扎在各自的地盘,以坚固的防御严守,似要与一切来犯之敌抗衡到底。 孙策与周瑜深知,欲取会稽,必先拔掉严白虎这颗钉子。于是,二人精心谋划,调兵遣将,向着严白虎的势力发起凌厉攻势。孙策一脸坚毅,神色间满是自信,对周瑜说道:“严白虎之流,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的盗匪,胸无大志,目光短浅,以我等之能,拿下他们如探囊取物。”言罢,便果断率兵,浩浩荡荡地渡过浙江,直逼会稽郡。 会稽城中,太守王朗得知孙策来袭,正与众臣商议对策。此时,功曹虞翻忧心忡忡,上前劝道:“太守,孙策势大,锋芒正盛,我军恐难与之正面抗衡,不如暂避其锋芒,再寻破敌之策。”王朗却一脸固执,不听虞翻之劝,决意坚守,遂在固陵布下重兵,严阵以待,阻击孙策的进攻。 孙策数次发动猛烈攻击,将士们如猛虎下山,奋勇向前,然而王朗的防线固若金汤,每次都将孙策的攻势击退。一时间,战事陷入胶着,孙策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就在此时,周瑜双眉微蹙,略一思索,献上一计:“敌军防备森严,正面强攻难以奏效,可采用声东击西之法。查渎地势隐蔽,若我军从此处进兵,必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孙策听后,眼前一亮,连声称妙,当即依计行事。 是夜,夜幕如墨,笼罩大地。孙策一面命人在正面阵地到处点燃火把,一时间,火光冲天,喊杀声震耳欲聋,以此迷惑、牵制正面之敌,让王朗以为孙策仍在全力进攻。另一面,他悄悄分出一队精锐兵马,在夜色的掩护下,沿着查渎悄无声息地进发。 王朗果然中计,对孙策的突袭毫无防备。当得知孙策已从查渎进兵时,大惊失色,慌乱之中,急忙派周昕率兵仓猝迎战。周昕虽勇猛,但仓促应战,怎敌孙策有备而来。一番激战后,孙策手起刀落,斩杀周昕,大军如潮水般长驱直入。 王朗的防线瞬间崩溃,兵败如山倒,无奈之下,他只得带着虞翻乘船狼狈逃往东冶。孙策岂会轻易放过,立刻派贺齐率兵乘胜追击。最终,王朗走投无路,只得投降。至此,会稽郡顺利平定,纳入孙策的势力范围。 待孙策在会稽郡稳稳站住脚跟后,叔父孙静与堂兄孙贲等人,率领着麾下部队,前来相助。孙静智谋过人,每有战事,常能献上奇策;孙贲作战勇猛,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无人能挡。 与此同时,孙策又收纳了虞翻、陈武、董袭等一众猛将。 一时间,孙策麾下人才济济,势力大增,可谓羽翼丰满,在江东之地愈发站稳脚跟,威名远扬。 这段时间,因大小乔貌若天仙,当地一些隐居的世家大族子弟心生觊觎。孙策与周瑜听闻消息,怒不可遏,当即领兵征伐那些心怀不轨的世家。一番激战后,成功救出乔公与大小乔。 孙策与周瑜崭露头角,声名远扬。加上孙策、周瑜与大小乔年少时便情愫暗生。乔公本就对这两位才情出众、英姿飒爽的青年才俊喜爱有加,如今见二人诚心求娶,欣然应允,将二女分别许配给孙策与周瑜为妻。 此时,孙策与周瑜已在会稽郡坐拥大片土地,事业顺遂,又各自迎娶娇妻,可谓爱情事业双丰收。二人不仅声名远扬于江东各地,还组建了美满家庭,一时传为佳话。 然而,在吴郡吴县,孙策的舅父吴景却陷入困境。当地山越人势力猖獗,其首领沙摩柯屡屡兴兵侵扰,吴景深受其扰。恰逢此时,孙策占据会稽郡,威名日盛。吴县的都尉朱治,曾是孙策父亲孙坚的旧部。当年孙坚不幸败亡后,正是朱治与一众下属,护着孙坚的母亲和弟妹前来投奔吴景。 朱治深知孙策英勇过人且谋略不凡,便与吴景商议道:“如今孙策勇冠三军,声名远播,若邀他前来,必能击退山越的进攻。” 吴景微微一愣,眼中露出思索之色。朱治见状,继续说道:“不仅如此,若孙策能来,我们还可趁机谋划,看看能否一举拿下吴郡,扩充势力,彻底摆脱如今的困境。以孙策如今的实力和威名,再加上我等在吴郡的根基,此事未必没有胜算。”吴景听后,目光逐渐坚定,重重地点了点头:“你所言极是,事不宜迟,我们即刻修书与他。” 舅父吴景的提议,恰似一场及时雨,正中孙策与周瑜的下怀。此时,二人刚刚稳固地拿下会稽郡,正雄心勃勃地谋划着往周边拓展势力版图。他们深知,吴郡地域广袤,地势极为重要,无论是从战略意义还是资源储备上,都有着不可忽视的价值。而现任郡守许贡,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个无能之辈,难成大器。如今,不仅有舅父吴景在吴郡作为内应,还能打着讨伐山越的旗号进军,可谓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如此良机,孙策与周瑜岂会错过,二人欣然同意了吴景的邀约。 另一边,吴景为了促成此事,在郡守许贡那里费尽心思,多次斡旋。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向许贡陈述山越之患对吴郡的威胁,强调孙策的勇猛与实力,称其前来定能解吴郡之困。在吴景的不懈努力下,许贡终于被说动,勉强同意孙策前来吴县,替他们讨伐山越。 也是这时候,马超的使者快马加鞭赶至孙策营帐,带来共讨袁术、解扬州之围的商议。自孙策父亲亡故,他便与母亲、弟妹天各一方,饱尝分离之苦。此刻,孙策已将目光锁定吴郡,打算先平定山越之乱。更是能在进入吴郡后与母亲倾诉离别之情,自是他心中所愿。 又闻是结义兄长马超相请,孙策深知这不仅是兄弟情谊,更是壮大势力的契机。共讨袁术,需双方周密谋划,如何夹击、何时出兵皆需细细相商。巧的是,孙母听闻马超义举,也想见见这位豪杰。于是,双方欣然相约,定在吴县会面。 此次出征,孙策与周瑜不仅率领精锐部队,准备对抗山越,还特意带上了各自的妻子。孙策心想,自己成婚之后,母亲还未曾见过儿媳,正好借这次团聚的机会,让母亲见一见大乔,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当下,孙策满心期待与母亲、弟妹重逢,一家人分别已久,他对亲人的思念如潮水般汹涌。如今,一切安排妥当,只等着与大哥马超会面,共同商谈讨伐袁术的大计,期望能借此役成就一番大业,为家族重振威名。 第509章 抵达吴县 孙府家眷 终于,在正月十五这一天,马超等人一路风尘仆仆,抵达了吴县。然而此时,孙策与周瑜并未在城中静候。原来,山越首领沙摩柯再度兴兵进犯吴县,双方正陷入激烈交战。 孙策与周瑜早有谋划,他们巧妙设下计策,出其不意地对沙摩柯发起腹背夹击。一时间,喊杀声四起,沙摩柯的部队阵脚大乱,在孙、周二人的猛烈攻击下,沙摩柯抵挡不住,只得率领部下狼狈地潜回山里。 山越人向来擅长在丛林中穿梭,地形对他们极为有利。尽管此次吃了大亏,但当孙策和周瑜乘胜追击时,却遭到山越人凭借复杂地形的顽强阻拦。他们利用熟悉的山林环境,巧妙地设下障碍,使得孙、周二人的追击行动困难重重。最终,孙策和周瑜虽取得一定战果,却未能成功将山越势力彻底击溃,立下全功。 马超等人一路快马加鞭,风尘仆仆地赶到吴县城外。安顿好部众于太湖之上后,马超仅携潘凤、吴安国、鲁肃、甘宁及二十名亲卫,匆匆踏入吴县。 吴县县令吴景听闻马超到访,赶忙整衣束冠,满脸堆笑地迎出门外,老远便拱手作揖,高声说道:“哎呀,马将军大驾光临,真是令吴县蓬荜生辉啊!一路上鞍马劳顿,辛苦将军了!”马超赶忙还礼,谦逊道:“吴大人客气了,此番前来,多有叨扰。”吴景忙不迭地摆了摆手,说道:“哪里的话,将军与我家外甥孙策情同手足,您来便是自家人,何来叨扰一说。”说罢,便亲热地引着马超等人往府中走去。 行进间,马超听闻孙策的母亲正在府中,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敬重,赶忙停下脚步,恭敬地对吴景说道:“吴大人,久闻孙叔母贤德之名,如雷贯耳。超虽不才,也对孙叔母敬仰已久,既然叔母在此,小侄不知能否有幸拜见?”吴景闻言,面露欣然之色,连声道:“这有何不可,将军既有此意,我这便安排。” 不多时,吴景轻车熟路引领马超往后堂走去。孙母早听闻马超将至,特意带着孙权与孙策小妹孙尚香在此等候。 马超一踏入后堂,但见堂中布置典雅,孙母端坐在主位之上,衣袂轻垂,仪态端庄,面容带着和蔼笑意,却又隐隐透着威严。马超心中敬意顿生,赶忙疾步上前,恭敬地伏地行礼,声音洪亮且诚挚:“晚辈马超,拜见叔母。久闻叔母慈爱宽厚之名远扬,治家更是有方,今日得以亲见尊颜,实乃超此生之荣幸。” 孙母脸上笑意更浓,微微抬手,温和示意马超起身,目光带着长辈的慈爱与审视,上下打量着眼前的马超。只见马超身姿如松般挺拔,一袭劲装更衬得他身形矫健,面庞轮廓分明,剑眉星目,俊朗非凡。孙母不禁心生喜爱,暗自点头。她心中清楚,自己的儿子孙策与义弟周瑜,皆是相貌出众、风度翩翩的人中龙凤,可眼前的马超,比起这二人竟还更胜一筹,周身气质卓然,恰似璞玉浑金,令人眼前一亮。 但马超双鬓那两缕醒目的白发,实在太过扎眼,宛如无瑕白玉上的细微瑕疵,看得人心头不由泛起一阵怜惜。这白发,仿佛无声诉说着他历经的沧桑与磨难。 孙母眼中满是欣喜,赶忙快步上前,轻轻扶起马超,连声道:“好好好,贤侄果然名不虚传,生得这般俊朗非凡,仪表堂堂,比起我家策儿和周瑜,更是出众几分。若不是你慷慨仗义,全力帮扶,如今孙策哪能在这乱世站稳脚跟,打下这般基业。这一切,老身可得好好谢谢你呀。” 马超在孙母的搀扶下缓缓起身,心中满是感慨,赶忙说道:“叔母过誉了,皆是伯符自身争气,才能创下这番了不起的基业。我虽忝为兄长,实则也没帮上多少忙。叔母如此夸赞,倒叫马超心中惭愧不已呀。” 孙母拉着马超的手,将他引到一旁坐下,眼中满是关切:“贤侄,我听闻你这些年为了朝廷四处奔波,风餐露宿,着实辛苦。” 马超微微欠身,感激地说道:“叔母关怀,马超铭记于心。这些年在外闯荡,虽历经波折,但也磨炼了马超。如今能与伯符携手,为朝廷拼搏,一切辛苦都值得。” 孙母轻轻点头,目光中透着期许:“如今你们兄弟相聚,便是天大的幸事。老身只盼着你们能相互扶持,成就一番伟业,也好让这乱世百姓早日过上安稳日子。” 马超神色坚定,拱手应道:“叔母放心,马超定与伯符齐心协力,不负叔母所望,为天下苍生谋福。” 孙母笑容和蔼,拉过一旁的孙权和孙尚香,对着马超说道:“来来来,孟起,这便是伯符的二弟孙权,如今十一二岁的年纪。他与兄长的性子大不相同,是个温和内敛的孩子,平日里就喜好读书,对舞刀弄剑这些倒没什么兴趣。” 说着,又指向孙尚香,“这个小丫头,便是他们的小妹孙尚香,今年刚满九岁。这丫头成天舞舞喳喳的,一点儿没有女孩子的文静模样,偏偏就喜欢舞刀弄枪,调皮得很。这兄妹俩的性子像是调了个儿,可没少让我操心。” 马超自然明白孙母的心意,这是把自己当自己人,通家之好才给自己介绍,当即上前与二人见礼。他先看向孙权,温和问道:“贤弟,如今正在读什么书呀?”孙权落落大方地回答:“回兄长的话,如今正在读《春秋》。”马超微微点头,随口考校了两句,孙权对答如流,条理清晰。马超不禁夸赞道:“贤弟聪慧过人,对《春秋》理解颇深,日后必成大器。”孙权有些腼腆地笑了笑,感慨道:“我原以为像大哥和马超兄长这样的武将,多是勇猛过人,没想到马超兄长竟也懂这么多学问。” 一旁的舅父吴景忍不住插言说道:“你只知你马超兄长如今位高权重,掌控一方,却不知你兄长少年时期便在洛阳扬名,不仅武艺高强,文采更是不凡。”马超谦逊地轻笑道:“舅父,都是些陈年往事了,还提它作甚。”孙权听了,一脸崇拜地看着马超,语气坚定地说:“马超兄长如此厉害,我日后定要向兄长多多学习。”马超含笑点头答应:“贤弟客气了,若有需要,为兄必定知无不言。” 马超又将目光转向孙尚香,脸上笑意更浓,温和说道:“这便是小妹了。”孙尚香大大方方地走上前,像男子一样抱拳行礼,语气豪迈:“给马大哥见礼了!我可早就听大哥说啦,您的武艺比他高强许多,还指点过他呢!”马超闻言,笑着摆了摆手:“都是自家兄弟,平日里在一起相互切磋罢了,哪能算得上指点。” 孙尚香却微微嘟嘴,带着些执拗说道:“武艺高强就是高强嘛,您还有啥不好意思承认的?要是我武艺比大哥高,肯定不会遮遮掩掩的。”孙母忍不住笑道:“你这臭丫头,你马大哥这是谦逊有礼,哪像你成天疯疯癫癫的。”孙尚香一听,不依地往孙母身边蹭,撒娇道:“母亲,您就会说我,我平常不也乖巧得很嘛。”孙母笑着轻轻揉了揉她的头,说道:“你这丫头啊,赶明儿就得让你孟起大哥好好帮我管教管教。”说完,又略带歉意地看向马超:“孟起啊,你小妹这大大咧咧的性子,让你见笑了。”马超赶忙笑着回应:“叔母说哪里话,小妹天真烂漫,我喜欢得紧呢。我家小妹云璐比尚香稍大一点,也是一样不爱红装爱武装的性子。” 孙尚香听闻马超讲起马云禄,那股子好奇劲儿瞬间被点燃,她紧紧扯着马超的衣袖,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满是期待地追问:“马超哥哥,快再多讲讲云禄姐姐的事儿嘛,她还做过什么有趣的呀?”马超看着眼前这个天真活泼,与自家小妹年龄相仿的姑娘,眼神中满是宠溺,耐心地继续给她讲着马云禄那些跳脱有趣的事儿,从她如何在草原上策马奔腾,到怎样调皮地捉弄兄长们,讲得绘声绘色。 问完马云禄的情况,孙尚香的思绪又开始天马行空地游走,一会儿问问马超塞外的风光,一会儿又好奇马超骑过的最快的马是什么样子。突然,她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事物,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马超的鬓角,口无遮拦地对马超说道:“马超哥哥,你平日里看着那般英姿飒爽,生得这般俊秀非凡,可怎么鬓角竟早早生出了白发呢?这两缕白发,看着实在跟你英气的模样不搭调呀。”这话如同利箭一般,直直地刺进马超心中,他的身子微微一僵,心中猛地涌起一阵刺痛。 孙母一直在旁留意着,见状赶忙出声阻拦,脸上满是嗔怪之色:“你这死丫头,说话怎么如此没个分寸,什么话都不经脑子,顺嘴就胡说八道。”随即,她一脸关切地看向马超,眼神中满是担忧:“孟起,若是有什么为难之处,千万别往心里去呀。”孙母心里明白,年纪轻轻就有两缕白发,这背后定藏着不为人知的伤心难过之事,只是这种事不好过多追问。 马超微微怔神,片刻后却飒然一笑,神色坦然,仿佛刚刚那一瞬间的刺痛从未出现过:“叔母,这也没什么不可说的,不过是些过往之事罢了。小侄此前一路走来,也曾在情之一字上纠葛颇深,历经诸多波折,这些白发,便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第510章 兄弟重逢 欣喜异常 孙尚香听了马超的解释,嘴巴一撇,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大大咧咧地说道:“马超哥哥这么好,文能出口成章,武能征战沙场,还生得这般俊朗不凡,竟然还有女子不懂得珍惜选择你。哼,她不选你就算了,等以后呀,小妹嫁给你啊!也好让那些有眼无珠的人瞧瞧,错过了多么好的马超哥哥。”孙母又好气又好笑,赶忙伸出手一把拉过孙尚香,轻轻扯了扯她的头发,而后捂嘴笑骂道:“你这死丫头,净说些没羞没臊的鬼话,什么话都敢往外冒,也不怕你马超哥哥笑话。” 孙尚香一边扭动着身子挣扎,一边涨红着脸大声接着说道:“马超哥哥还没有说话呢,母亲,你在那操什么心呀?有什么好害羞的嘛,马超哥哥可是比大哥还厉害的人物呢!我长大了呀,就要嫁给他。”马超看着孙尚香这副古灵精怪、率真可爱的模样,心中满是欢喜,忍不住顺着她的话哄道:“好好好,那你可要快点长大,长大了就嫁与我为妻。”孙尚香听了,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一脸认真地说道:“好的,马超哥哥,咱们可说定了,我这就赶紧长大,到时候就嫁给你。” 就在这时,一阵爽朗的笑声从远处清晰地传来:“哈哈哈哈,小妹急着要嫁谁呢?也不问问我这个亲大哥同不同意呀。”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孙策带领着周瑜、马岱行色匆匆地赶了过来。孙策步伐轻快,脸上带着笑意,眼中满是对小妹的宠溺。周瑜则是神色温和,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风度翩翩。马岱跟在二人身后,神色沉稳,目光中透着一丝好奇。 孙策和周瑜在与山越的激战中,凭借出色的谋略和勇猛的作战,成功击溃山越。然而,在追击过程中,因山越人熟悉地形,利用山林地势顽强阻拦,他们的追击行动受阻。权衡之下,二人并未过于执着地追击,而是选择返回。 当听闻大哥马超已经抵达的消息,孙策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刻与周瑜、马岱行色匆匆地往回赶。还未走进院落,便听到小妹孙尚香那清脆且任性的言语,孙策忍不住笑着出言打趣。 孙尚香一听大哥的声音,瞬间像变了个人似的,没了刚才那股子任性劲儿,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赶忙躲在了母亲的身后。看来,她虽然平日里活泼大胆,但对这个大哥还是颇为敬畏的。 孙策走进院落,目光一扫,第一眼便看到了马超。他为人极为孝顺,先快步上前,在母亲面前恭敬地跪倒在地,诚挚地说道:“母亲,孩儿从讨伐山越之地归来,母亲可一切安好?”孙母满脸笑意,连连说道:“好好好,母亲这一切都好。你孟起兄长来了,赶紧与你兄长见礼。” 话音刚落,孙策和周瑜激动得眼眶泛红,几乎同时大步迈向马超,三人紧紧相拥。孙策的手臂用力地搂着马超,声音中满是重逢的喜悦:“大哥,可把你盼来了!”周瑜也在一旁,难掩激动:“兄长,别来无恙!”马超用力回抱两人,感慨万千:“贤弟,我也甚是想念你们!”三人就这样相拥着,仿佛时间都为这重逢的喜悦而停滞,千言万语都在这紧紧的拥抱中传递。 孙策紧紧拉住马超的手,眼眶泛红,声音中满是深情与感激,几乎是带着颤音说道:“大哥啊,回首往昔,若不是你当初毫不犹豫地慷慨解囊,倾尽全力相助,我孙策哪能有今日这番成就!那时的我,势单力薄,四处碰壁,在困境中苦苦挣扎。是你送来的钱粮,让我的将士们得以温饱,是你支援的兵马,让我给我创下这份根基。你给予我的,何止是物资上的支持,那是在黑暗中为我点亮的一盏明灯,是让我在绝境中重生的希望啊!这份恩情,重如泰山,我孙策铭记于心,没齿难忘!” 马超紧紧握住孙策的手,眼中满是兄长的关怀与欣慰,连忙说道:“贤弟,你千万不要这样说。你能有今日的辉煌,皆是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凭借着非凡的勇气、智慧与毅力打拼而来。你在战场上的英勇无畏,在谋略上的深思熟虑,众人皆有目共睹。我不过是在你艰难之时,尽了兄长应尽的本分罢了。换做任何时候,只要你有需要,我都会毫不犹豫地站在你身边。” 这时,马超转头看向一旁,目光落在一直默默跟在身后的马岱身上,眼中满是兄长的慈爱与责备,笑着招手道:“伯瞻,怎么见到大哥,反倒像个陌生人似的,如此拘谨?”马岱听闻,眼中瞬间涌起激动的泪花,那些与大哥分别后的思念与感慨,在这一刻如决堤的洪水般涌上心头。他几步冲到马超面前,“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倒在地,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大哥,小弟对您的思念如滔滔江水,从未有过片刻断绝。只是这一别数年,历经诸多风雨,心中感慨万千,一时间竟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大哥,您可知道,小弟日日夜夜都盼望着能再次见到您。” 马超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的少年,如今已成长为坚毅的男子汉,心中满是疼惜与欣慰。他赶忙双手用力,将马岱搀扶起来,紧紧地握住他的肩膀,凝视着他的眼睛,深情地说道:“好啊,伯瞻,真的是长大了,成了顶天立地的大男人!” 马岱这一年多来,跟随孙策南征北战,历经无数艰难险阻。他所率领的骑兵,在战场上总是如利刃般直插敌阵,那些冲锋陷阵的硬仗、恶仗,他从未退缩过。岁月的磨砺,让他原本青涩的脸庞变得坚毅,眼神中透着无畏与果敢。马超看着眼前的弟弟,心中满是骄傲与期许,又对马岱多加勉励了几句:“伯瞻,你这一路的艰辛,大哥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你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咱们马家男儿的英勇与担当。日后,更要勇往直前,在这乱世中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为咱们马家光宗耀祖。大哥相信你,定能成就一番伟业!” 马岱听着大哥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眼眶再次湿润。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脸上泛起红晕,如同小时候一般,看着兄长羞涩地笑了。那笑容中,满是对兄长的敬爱与依赖,也带着对未来的憧憬与坚定。 兄弟几个不经意间,都瞥见了马超鬓角那两缕醒目的白发。那银丝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像是岁月悄然刻下的沉重印记。他们心中清楚,这白发背后,必定藏着一段令人肝肠寸断的伤心事。 此刻,兄弟几人好不容易重逢,满心都是久别后的喜悦与激动。大家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相聚,享受着这份历经风雨后的祥和气氛。谁都不忍心,也不愿意,用那些可能会勾起痛苦回忆的问题,去打破这份难能可贵的宁静。于是,他们都默契地将心中的疑惑憋在心里,只愿沉浸在这温馨的重逢时刻,让兄弟间的情谊在这无言的默契中缓缓流淌。 这边,孙策和周瑜将目光转向马超带来的鲁肃,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热情地向他问好。毕竟几人皆是洛阳的旧识,久别重逢,自有一番感慨。 孙策略带好奇地说道:“真没想到,子敬竟与大哥一同前来,不知其间发生了何事?”周瑜也在一旁点头,目光中满是疑惑。 马超见状,笑着将与鲁肃相遇及同行的缘由娓娓道来。众人听闻,不禁暗叹缘分的奇妙。在这乱世之中,本以为分散各处的旧识,竟能以这样的方式再次相聚,仿佛是命运特意安排的一场重逢,让这份情谊在岁月中延续,愈发醇厚。 孙母满是欣慰地看着众人,笑意盈盈地说道:“你们兄弟难得重逢,可得好好饮上几杯。我先带着你弟妹们下去了,伯符,这边酒菜早就精心安排好了,你们一同去赴宴,好好陪陪你孟起大哥,痛痛快快喝几杯。”马超、孙策等人赶忙恭敬地送孙母离开穆家内宅,随后一同前往酒宴之处。 酒宴上,气氛热烈而融洽。马超满是关切地询问起孙策自分别之后的种种经历,以及是如何一步步开创如今的基业。孙策兴致勃勃,将那些艰难险阻、奋勇拼搏的过往一一娓娓道来。马超听后,不禁赞叹道:“伯符,如今你当真成长了许多啊!有公瑾在旁相助,你们二人携手共进,如今这番成就,实在让我满心欣喜。”孙策和周瑜相视一笑,而后畅快地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满是对未来的豪情壮志。 孙策脸上带着神秘的笑意,对马超说道:“兄长,你此次前来,还有一桩大喜事呢!我与公瑾已娶了大小乔为妻。”马超听闻,先是一愣,随即满脸惊喜,开心地说道:“往昔我们在洛阳之时,我便瞧见你们二人与大小乔眉眼间情意流转,暗生情愫,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如今终成好事,实在是太好了!如此喜事,我们当再共饮一杯!”众人闻言,纷纷举杯,在欢声笑语中又痛饮了一杯。 马超接着开口说道:“大小乔如今都是弟妹了,咱们也不是外人,况且本就是洛阳城中的旧相识。弟妹理应来见见我这个兄长,不知可否唤她们一同前来宴席,咱们这些老友也好叙叙旧。”孙策和周瑜赶忙应道:“此次前来,我们便想着一来让母亲见见她们,二来兄长你也要过来,肯定得让你们这些故人重逢。既然兄长如此说,那便请她们出来,给兄长敬杯酒,也算是赔罪,求兄长别追究我俩偷偷成亲之事。” 第511章 旧友重逢 酒宴相会 听闻邀约,大小乔轻移莲步,身姿婀娜,不一会儿便款至堂上。 酒宴之上,诸多旧识齐聚。马超英气内敛,鲁肃儒雅端然,二人赫然在列。孙策与周瑜,一个豪迈爽朗,一个风姿潇洒,与马岱一同陪伴左右。 此次宴席,规格虽不宏大,却独具匠心。马超远道而来,众人皆以客礼相待,首座之位便礼让于他。马超生性豪爽,并未推脱,毕竟作陪之人并非外人,而是情谊深厚的故交。鲁肃,作为他的谋臣,也一同列席。 于是,马超坦然坐在主位,其左手边是意气风发的孙策,右手边则是风度翩翩的周瑜。再顺着往下,孙策身旁是马超之弟马岱,而马岱的对面,正是智谋超群的鲁肃。 别看这宴席仅有五人,却皆是马超新圈子里的自己人。彼此之间,无需过多的客套与虚礼,气氛轻松而融洽,仿佛回到了往昔那些推心置腹的时光。 此次宴客,内宅筹备虽仓促,却也安排周详,本在后宅拜见孙母后都有家眷,故而此次宴席只叙亲情不谈公事。军中大将们,皆另定于明日再正式相聚。甘宁、潘凤武安国等,也都各有妥善安置。因此,大小乔到来后,并未忸怩,大方款步入席。 大小乔二女联袂款步而来,眸光流转间,一眼便锁定了身居主座的马超。遥想洛阳年少时,他们曾一同度过多少欢乐无忧的时光,往昔画面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二女脸上不禁泛起一抹羞涩红晕。 她们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各自的郎君——孙策与周瑜。只见二人眼中满是爱意与鼓励,微微点头,似在无声安抚。毕竟,大小乔与孙策、周瑜喜结连理之时,马超等人皆不在场。马超,在往昔众人的小圈子里,本就是不可或缺的灵魂人物,更是孙策、周瑜的结义兄长。 此刻,大小乔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羞涩之意,款步上前与马超见礼。 马超见状,赶忙起身相迎。大乔性格内敛温顺,她举止端庄,中规中矩地盈盈下拜,轻声问候道:“马超兄长,自洛阳一别,已过去许久。不知兄长近来可好?”马超脸上笑意温和,亲切回应了大乔的问候,随后目光中带着几分感慨,说道:“听闻你与孙贤弟喜结连理,此事虽有些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他不禁打趣起来,“你向来喜静,却偏偏钟情于英武不凡的孙策,而小乔生性活泼,竟与温文尔雅的周瑜情投意合。不得不赞叹,这缘分着实奇妙。” 马超这番善意打趣,恰似一阵春风拂过,大乔那白皙的脸颊瞬间泛起如霞的红晕。她生性内敛温顺,只是微微颔首,唇角噙着一抹羞涩浅笑,见礼过后,便莲步轻移,款至孙策身旁,如一朵静谧绽放的幽兰。 小乔可不像姐姐这般含蓄,她像只欢快的鸟儿,蹦蹦跳跳地来到马超跟前,一双灵动的眼眸笑意盈盈,清脆的声音如同珠玉落盘:“哎哟喂,马超兄长,您瞧瞧,这才多久没见呐,您愈发英气逼人,潇洒得如同那画中走出来的人物,这人品更是没话说,简直叫人不得不佩服!”话语之间满是对马超开大乔玩笑的调侃。 马超爽朗地大笑起来,眼中满是戏谑,调侃道:“嘿,我说小乔,我那三弟周瑜,那可是名满天下的美周郎,这美名早就随着大江大河传遍四方!你天天守着这么个貌比潘安的如意郎君,还有啥不知足,竟还来夸赞我?”几人都是从少年时就一起玩闹的老相识,开玩笑当然不会往心里去。 小乔佯装嗔怒,轻跺了下脚,而后神色渐渐变得柔和,眼中泛起一丝怅然,幽幽叹道:“唉,兄长有所不知,自洛阳与大家分别后,这日子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四处漂泊,天各一方。我和阿姐能在危难之际,幸得伯符兄长与公瑾倾心相助,而后与他们结为连理,实乃万幸。今日能与诸位旧友重逢,就像在梦里一般,心里头那股子高兴劲儿,简直没法说。” 她微微顿了顿,眼神中满是深深的思念,声音也不自觉地轻柔下来:“只是一想到洛阳那些日子,就忍不住想起婉儿姐姐和文姬妹妹。那时候,咱们几个成天腻在一起,在洛阳的庭院里,伴着鸟语花香,一起钻研学问,为了一个诗词的精妙之处争得面红耳赤,又会因为解开一道难题而欢呼雀跃。那些日子,就像璀璨的珍珠,一颗一颗串起了咱们的少年时光。也不知婉儿姐姐和文姬妹妹如今身在何处,过得可好?真希望还能像从前那样,大家围坐在一起,谈天说地,再续那段美好的时光。” 小乔一番饱含思念的话语,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让周瑜与孙策心头一紧。他们二人因身处各方势力交集之地,消息自然比大小乔灵通得多。他们早已知晓卢婉被天子迎娶入宫,还被立为皇后,这其中的曲折过程,虽说他们未曾亲身经历,但深知卢婉与马超情谊深厚,又怎会不明白这背后或许隐藏着会触动马超内心伤痛的往事。 至于蔡文姬,她之前远嫁河东,不想匈奴肆虐河东大地。他们清楚,后来蔡文姬在那片混乱中历经诸多磨难。孙策更是知晓,后来蔡文姬辗转到了马超的西凉。只是,这些事并非什么令人愉悦的消息,他们担心妻子们听后会跟着伤神惋惜,毕竟大小乔与蔡文姬情同手足,便一直未将这些事告知。 此刻,小乔话音刚落,二人便神情紧张地看向马超,生怕马超听闻后心中难受。然而马超神色坦然自若,尽管心底难免泛起丝丝悲伤,但还是缓缓将二女的近况娓娓道来:“文姬命苦啊,当年被蔡邕嫁与河东卫氏为妻,谁能料到,匈奴入侵之时,卫氏一门忠烈,满门皆为抗击匈奴而死,只留下文姬和卫氏的遗孤,不幸被掳往匈奴之地。” 此言一出,大小乔眼中瞬间满是紧张之色。大乔虽生性文静,此刻也不禁焦急地开口:“大哥,兄长,那后来究竟如何了?”小乔更是难掩悲伤,声音带着哭腔说道:“文姬妹妹这命怎么就这么苦呀?” 马超见状,赶忙安抚道:“哎,二位贤妹无需担忧。此前匈奴侵犯我西凉,被我率军击破,他们对我心有畏惧。文姬在卫氏时,一直不受待见,备受孤立。我前去送蔡邕遗物时,曾为文姬撑腰。所幸她一直藏着我的画像,那些匈奴人有所忌惮,不敢对她肆意妄为,最终竟将她送到了西凉。此后,她便一直在西凉安居。虽说我着实不耻卫氏对文姬的态度,但卫氏满门在异族入侵时,皆奋勇抗争,直至战死,这份忠义倒也无愧于他们的祖上。因此,我将卫氏的遗孤收为义子,一同在西凉抚养。” 二女听闻,心情顿时五味杂陈,既为蔡文姬曲折坎坷的经历难过,又暗自庆幸她最终能回到马超身边,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小乔心思灵动,瞬间便想通了诸多关节。如今蔡文姬能在西凉安稳生活,无疑是得到了马超的庇佑。况且,蔡文姬在卫府尚未败亡之时,便暗自保存马超的画像,足见二人情谊深厚。而马超又公然为蔡文姬向其夫家撑腰,其中的情谊更是不言而喻。 小乔忍不住开口对马超说道:“虽然文姬妹妹这些年遭遇如此坎坷,但幸得有马大哥庇护,想来如今过得也会快活。”这话看似平常,实则话里有话,暗暗点明马超与蔡文姬的关系。马超神色坦然,点头说道:“想来文姬是快活的,总好过被那些世俗规矩束缚,整日郁郁寡欢。在西凉,有我马超在,绝不会再让她经受那些坎坷磨难。” 大小乔相视一眼,心领神会,都明白蔡文姬算是找到了好归宿。小乔心直口快,笑着打趣道:“那照这么说,日后再与文姬妹妹相见,我们怕是得改口称呼为嫂子了。” 马超被她这一番打趣,不仅没有丝毫羞恼,反而神色坦然,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模样,笑着说道:“正该如此,日后相见,你们确实该改口叫嫂子了。” 堂上众人听闻,回想起蔡文姬身世如此坎坷,不禁一阵唏嘘,心中满是难过。但念及如今她能在马超身边,有了安稳的依靠和归宿,又都由衷地感到高兴。一时间,众人心中百感交集,却也都为这份历经波折后的圆满而欣慰。 大乔美目之中满是关切,轻轻叹了口气,感慨道:“唉,着实未曾料到文姬妹妹竟经历了如此多的坎坷磨难,好在如今能与兄长情投意合,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只是兄长,不知卢婉姐姐如今究竟怎么样了?想当年,您与卢婉姐姐自幼一同长大,两小无猜,我们皆看得出,二位之间情谊深厚,非比寻常。如今天下局势变幻,文姬妹妹与您又有了这般缘分,卢婉姐姐知晓后,该不会为此心生不快?” 小乔眨着灵动的双眸,嘴角噙着一抹俏皮的笑意,赶忙接过话茬:“阿姐,你这担忧实属多余啦。卢婉姐姐向来心地善良,如同春日暖阳,温暖和煦。况且她与文姬妹妹姐妹情深,亲如一家,怎么会横加干涉呢?依我看呐,兄长这是要享齐人之福咯。”小乔一边说着,一边掩嘴轻笑,眼中满是戏谑。 第512章 马超卢婉 令人扼腕 二女这一番因不知情而说出的话语,恰似一把冰冷的利刃,毫不留情地刺向马超的心窝。马超顿时如遭雷击,一时语塞,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说的剧痛。往昔与卢婉相处的点点滴滴,如同电影般在他脑海中不断闪过,曾经那份纯粹而深厚的感情,如今却变得如此遥不可及,落得这般令人心痛的境地。 孙策和周瑜本就一直留意着马超的反应,见他脸色瞬间变得阴沉难看,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暗沉,二人心中“咯噔”一下,顿时紧张起来,一颗心仿佛悬在了嗓子眼。他们二人对这其中错综复杂的缘由了如指掌,深知此事的敏感与棘手,可此时此刻,面对如此尴尬又沉重的氛围,竟感觉千言万语堵在喉间,不知该如何开口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马超深深呼出一口气,强忍着心中那份如刀绞般的伤痛,眼眶通红地向二女解释道:“婉儿在师父临终之前,便被许以天子为妻,如今,她已被天子立为皇后,地位尊崇无比。” 马超的话让二乔心中皆是一阵惊愕,脸上露出难以置疑的表情。小乔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和不解:“马大哥,这怎么可能呢?你与卢婉姐姐自幼青梅竹马,情谊深厚,她又怎会如此轻易地嫁给天子呢?其中莫非有什么隐情?”大乔也紧接着说道:“是啊,兄长,我们都知晓你与卢婉姐姐的感情,此事太过突然,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马超微微低下头,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此事确实无奈,师傅临终遗愿,我又怎能违背?且当时形势所迫,为了大局着想,婉儿不得不嫁给天子。”二乔听后,心中虽仍有疑虑,但见马超如此痛苦,也不便再多追问。 大乔面露不忍,轻轻握住小乔的手,看向马超,柔声道:“兄长,我们知晓你心中难过,只是这世事无常,谁也预料不到。卢婉姐姐贵为皇后,想来也能在宫中平安顺遂。” 小乔撇了撇嘴,嘟囔道:“话虽如此,可总觉得这事儿透着古怪。好好的怎么就……唉,罢了罢了。只是苦了大哥你,这心里得多难受啊。” 马超苦笑一声,抬起头,眼中满是无奈与落寞:“我又何尝不希望她能一直自在快乐,可命运弄人。如今她身处宫廷,看似尊贵无比,实则如履薄冰。我只盼她一切安好,若有机会,我定会护她周全。” 周瑜拍了拍马超的肩膀,安慰道:“兄长,事已至此,多想无益。你如今能护好文姬,也算是有所慰藉。至于卢婉,倘若有需要,我们兄弟也定会竭尽所能。” 孙策因父亲孙坚被刘表伏击身亡,心中对刘表恨得咬牙切齿,这份仇恨,也蔓延至朝廷——毕竟刘表身为刘姓宗室,却行此等恶事,让孙策对朝廷再无丝毫敬畏。 此刻,眼见马超如此痛苦,孙策心中那股压抑已久的怒火“腾”地一下被点燃。他双目圆睁,紧握拳头,语气激昂地说道:“兄长!既然卢婉在宫中过得并不好,你又何必再受那昏聩天子的窝囊气?大不了咱们反了这天下!凭咱们兄弟的本事,定能将婉儿姐姐从那牢笼般的宫中夺回来!此等夺妻之恨,岂是能忍下的耻辱?”说罢,他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杯盏都跟着震颤起来。 众人乍听孙策这一番大胆至极的言论,皆如遭雷击,心中悚然一惊。毕竟,在这汉室尚存的天下,公然提及谋反,实乃大逆不道之举。然而,众人心中又不免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们深知马超的身份与威望,遭此夺妻之痛,换做任何人,这口气确实都如巨石般压在心头,难以轻易咽下。 马超面色凝重,神情肃穆,目光如炬地直视着孙策,一字一顿地缓缓说道:“我与婉儿之间的情谊,固然深厚,可这终究只是儿女私情。况且,这一切皆是师傅在临终之际,千叮万嘱的郑重托付。而你方才所言,看似慷慨激昂,实则关乎家国兴衰的大事,绝非儿戏,万不可如此草率冲动。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万事应以国家安稳为基石,以百姓福祉为根本。怎能只因我个人的儿女情长,便不顾大局,做出这等破坏国家大计的莽撞之事?即便此事如利刃般刺痛我的心,让我心中满是愤懑与不甘,可师傅的临终遗命重如泰山,我又怎敢违背?” 周瑜心思细腻,反应敏捷,立刻接口说道:“兄长,自我与伯符见到你那两缕醒目刺眼的白发,心中便一直疑虑重重,早想问个究竟,只是一直苦于没有合适的时机。今日听兄长所言,想来必定是为了此事日夜忧思,愤懑过度,才落得这般憔悴模样啊。”马超强忍着内心深处如汹涌波涛般的悲痛,那股痛意如无数钢针在心底肆意穿梭,他微微颤抖着嘴唇,对着周瑜轻轻点头,发出一声沉重的喟然长叹:“是啊,公瑾。此事对我而言,就像一根深深扎入心底的刺,每念及此,便痛彻心扉,这口气实在犹如千斤重担,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然而,当我将目光投向天下苍生,便深知我这点个人私情,在万民福祉面前,实在微不足道。如今的朝廷,历经风雨飘摇,好不容易才打开了些许稳定的局面。可放眼天下,诸侯割据,各自拥兵自重,犹如虎狼环伺。倘若朝廷再因我们的鲁莽之举而失去威严,各方势力必定会变本加厉地互相侵伐。到那时,且不提这延续数百年的汉室江山将何去何从,单说这天下无辜的百姓,必将再次陷入水深火热、流离失所的悲惨境地。如今百姓已然在战乱的泥沼中苦苦挣扎,生活困苦不堪,民不聊生。若战火继续蔓延,永无休止,他们何时才能脱离苦海,迎来出头之日啊?”马超的话语,带着无尽的凄苦与无奈,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却又透着为天下苍生着想的良苦用心。 孙策与周瑜望着马超那两鬓新增的刺目白发,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醒目,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深切的心疼。那两缕白发,仿佛是岁月与伤痛在马超身上留下的残酷印记,诉说着他内心的煎熬与挣扎。大小乔更是眼眶早已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如断线的珠子般簌簌落下,她们忍不住悄悄抬手,轻轻抹起眼泪,为马超的深情与无奈而感伤,也为这乱世中命运的无常而悲叹。 马超察觉到席间气氛愈发凝重,实在不愿破坏这来之不易的欢聚氛围,便强颜欢笑地开口说道:“说起来,当日咱们一同欢聚的场景,可真是令人难忘啊!大家作画的作画,起舞的起舞,还赋诗以抒怀,当真是无比开心。自洛阳那次匆匆分别后,咱们各自奔波,历经诸多,难得今日能再次相聚,就别再想那些让人烦闷的事啦。” 孙策同样不愿让悲伤的情绪继续蔓延,赶忙附和道:“对呀,说起那一日,我就想起那个莽汉。也不知他如今究竟在何处?那般粗犷豪放的汉子,竟能逐虎过涧,当真是世间少有的猛士!”马超一听,顿时来了兴致,接过话茬说道:“你说的可是典韦?那家伙自从与我们相识之后,便一直忠心耿耿地跟随在卢师身旁。卢师去世后,他更是一心护佑着卢氏家眷的安全,直至如今,还在卢婉身边担任护卫呢。”周瑜听闻,不禁感慨道:“如此忠义之举,实在令人钦佩,真乃慷慨之士啊!” 大小乔听闻,也纷纷收起了心中纷乱复杂的思绪,与众人一同兴致勃勃地谈起昔日欢聚时的桩桩件件趣事,欢声笑语渐渐又在席间回荡开来。 这场欢宴,在热闹与温情交织的氛围中,不知不觉延续至半夜。马超自始至终,都被心事重重缠绕。尽管他极力在众人面前维持着笑容,试图营造出欢乐的假象,可那笑容背后,藏着的却是难以言说的伤痛。兄弟们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强颜欢笑,深知他内心的煎熬。他们明白,马超一直紧绷着神经,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或许,让他在这难得的欢聚时刻,多饮几杯,借助酒精的力量,能暂时忘却那些如影随形的痛苦,稍稍舒缓那被压抑到极致的情绪。于是,大家心照不宣,也都放开了酒量,推杯换盏间,不知不觉,每个人都饮得有些过量。 马超在兄弟们的搀扶下,脚步虚浮,摇摇晃晃地回到自己的住处。一踏入屋内,他便如同被抽去了所有力气,一头栽倒在床上。酒精迅速蔓延至全身,让他的意识逐渐模糊,很快便陷入了昏昏沉沉的梦乡。 不知沉睡了多久,马超在半梦半醒的混沌状态中,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一缕清冷的光线,透过窗帘的缝隙,轻柔地洒落在床榻之上。他缓缓地微微睁开双眼,目光带着几分迷离与惺忪,这才恍然意识到,今夜正是正月十五。月光如水,如银纱般倾洒在屋内的每一个角落,给整个房间蒙上了一层如梦如幻的光晕。 望着那高悬于夜空、洒下清辉的明月,马超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难以抑制的苦涩。在这个本应阖家团圆的日子里,他却满心惆怅。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远方,想起了婉儿。心中暗自思忖,自己如今所做的一切,究竟能否让婉儿感到快乐?那些曾经的过往,如同电影般在他的脑海中一一闪过,曾经的美好与如今的无奈交织在一起,让他的心愈发沉重。 然而,命运的轨迹却如同脱缰的野马,早已偏离了他曾经预想的方向。诸多变故突如其来,让他深陷其中,身不由己。尽管心中满是无奈、痛苦与不甘,可这一切已然无法阻止,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命运的洪流,无情地裹挟着他向前,无力改变,徒留满心的怆然与叹息…… 第513章 孙策阅兵 羽翼颇丰 次日清晨,暖阳初升,柔和的光线洒在众人身上。马超、孙策、周瑜等人用过饭食之后,便一同前往军营。如今的孙策,已然一统会稽郡,手中兵马的规模与实力,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各路豪杰听闻孙策之名,纷纷慕名来投,使得他麾下人才济济。经过会稽之战的洗礼,不仅兵源得到了极大补充,如今兵力已达四五万之众。而且这些兵士,几乎都经历过多次战役的磨砺,虽不敢说是百战老兵,却也都在战火中得到了锻炼,个个皆可堪一用。 众人来到聚将台,准备检阅孙策的军队。此次孙策特意带来了三万兵马,其中还包括马超之前交由马岱带领的忠义营。站在聚将台上,放眼望去,只见军士们阵列整齐,士气高昂。尽管在马超这位沙场宿将眼中,这些军队还尚未达到百战精锐的程度,但军容之整洁,已足以令人刮目相看。 孙策热情地将马超迎至聚将台上,目光中透着自豪与豪迈,他俯瞰着台下的众将与军士,大声说道:“兄长,策不负你之所望,历经艰辛,终于拉起了这些军队。如今,也算是在这乱世中站稳了脚跟。还请兄长细细检阅,多多指点。”马超面带微笑,同样看向台下整齐的军队,拍了拍孙策的肩膀,由衷地说道:“伯符,你这可远远不止是站稳脚跟那么简单。如今你拥兵自重,已然堪称一方诸侯了。我与你情同手足,就该如此,掌控天下兵权,纵横这乱世之间!” 孙策满怀豪情地潇洒挥手,恰似点燃了一团热烈的火焰,刹那间,台下的兵士们如汹涌澎湃的浪潮,爆发出排山倒海般的热烈响应。“孙将军!孙将军!”那整齐划一的呼喊声,似滚滚雷霆,响彻云霄,仿佛要将清晨澄澈的天空都震得支离破碎。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对孙策的崇敬与热爱,那声音犹如实质,在空气中激荡起层层热烈的涟漪。 孙策脸上洋溢着自豪与骄傲,志得意满地笑着摆摆手,示意将士们稍作安静。随后,他神色激昂,用那充满力量的声音高声问道:“你们可知,这位站在我身旁的是谁?” 队伍前列,黄盖、祖茂、程普、韩当四将,身姿挺拔如松,按剑而立。他们目光如炬,远远望向台上,眼中瞬间闪过惊喜与激动的光芒,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脱口而出:“可是天将军来此?”马超脸上挂着温和而亲切的笑意,目光中满是赞赏,由衷赞道:“四位将军为伯符殚精竭虑、鞠躬尽瘁,皆是古之良将亦难以企及的非凡大才啊!” 话音刚落,四位将军立刻毫不犹豫地出列,动作整齐划一,“唰”地单膝跪地。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激动与热切,眼神中闪烁着崇敬的光芒,齐声高呼:“君侯,竟真的是君侯大驾光临!我等承蒙君侯的浩荡大恩,纵使粉身碎骨、万死不辞,也难以报答君侯恩情的万分之一。今日能亲眼目睹君侯风采,实乃我等三生有幸,几世修来的福分啊!” 言罢,黄盖猛地转身,面向身后如林的兵士们。他的神情激动得近乎癫狂,双手用力挥舞,声嘶力竭地喊道:“儿郎们,这便是名震天下、威震八方的西凉神威天将军,大汉威侯啊!他纵横东羌,如入无人之境,又将那凶悍的匈奴打得丢盔弃甲、落花流水,那可是举世闻名、如雷贯耳的大英雄啊!” 台下,马岱与他的忠义营将士们,其实从马超现身的那一刻起,就已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只是马岱素来沉稳,一直强忍着未出声。而那些年轻的将士们,早已憋得满脸通红,兴奋得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此刻,经黄盖这么一声大喊,众人心中的激情瞬间被点燃,再也难以抑制。 “是天将军!天将军!”刹那间,台下仿佛被点燃的火药桶,彻底沸腾起来。欢呼声、呐喊声交织成一曲激昂的乐章,在整个军营上空久久回荡。将士们的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用力地跺脚,仿佛要将心中对马超的崇敬与热爱,通过这种方式淋漓尽致地宣泄出来。整个军营沉浸在一片热血沸腾的海洋之中,那股热烈的气氛,仿佛要将这寒冷的清晨瞬间融化。 一旁的甘宁,带着他那身着别致、气势不凡的锦帆部众,目睹着马超在众人簇拥下如此备受爱戴的场景,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与有荣焉之感。他的双眼紧紧盯着站在场中,宛如众星捧月般散发着耀眼光辉的马超,眼神中满是钦佩与向往。 此时的马超,仿佛自带光芒,每一个举动、每一句话都能引得众人欢呼雀跃。甘宁不禁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坚定不移地紧跟主公的步伐,以马超为榜样,努力奋进。他渴望着,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像马超这般,在众人的敬仰与追随中,尽显风光,成就一番非凡的伟业。在他眼中,马超已然成为了激励自己前行的强大动力,指引着他在这乱世中追逐梦想的方向。 在这热烈激昂、近乎沸腾的气氛中,马超、孙策与周瑜稳步前行,逐一检阅着大军。队伍中,甘宁率领的锦帆部众,身着独特,气势不凡,格外引人注目。 孙策看着整齐威武的大军,心中豪情万丈。会稽之战后,他总算在此地站稳脚跟,然而此前,他总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未能得到大哥马超的充分认可,这让他心中一直憋着一股劲。此刻,马超亲自前来检阅军队,对他的成就予以肯定,孙策只觉扬眉吐气,畅快无比。 借此契机,孙策大手一挥,决定大赏三军。将士们听闻,顿时爆发出一阵排山倒海般的欢呼,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犒赏完毕,待军中的热烈氛围稍稍平息,孙策在军帐中召集了新归附的将领以及追随他已久的老将们。众人齐聚一堂,气氛热烈而庄重。大家围坐在一起,共同商议着后续的大计,目光中透着对未来的期许与坚定。 在宽敞的军帐之中,烛火悠悠摇曳,昏黄的光在众人面庞上跳跃,映照出那一张张坚毅且神情各异的脸。马超身姿挺拔,率先站起身来,动作沉稳有力,他抬手朝着甘宁的方向示意,声音洪亮清晰,向在座众人引荐道:“诸位,这位便是纵横江上,大名鼎鼎的豪杰,甘宁甘兴霸!” 孙策听闻,目光瞬间如炬般灼灼地看向甘宁,脸上笑意盈盈,开口问道:“这便是纵横江上的锦帆豪侠?” 甘宁听到这话,脸上悄然爬上一抹红晕,神色间满是羞愧。他微微低下头,对着已然成为一方诸侯,浑身散发着不凡气势的孙策,面露愧疚,诚恳说道:“甘宁自率兄弟们投军之后,本欲效力疆场,却不想备受排挤打压,实在走投无路,无奈之下,才做了江上劫掠这等不光彩的勾当,实在是有辱声名,当不得将军如此夸赞。” 孙策听闻,爽朗地笑出声来,笑声在军帐中回荡,他摆摆手,语气豁达:“这却无妨!我看甘将军威风凛凛、仪表堂堂,浑身透着一股豪迈之气。如今既已跟随兄长,便是弃暗投明,踏上正道。往后只需在兄长麾下尽心尽力,定能建立不世之功,名垂青史!” 甘宁听后,心中大为感动,只觉一股热流涌上心头。他当即转身,向着在场的每一位将领,一一抱拳拱手行礼,动作干脆利落,眼神中满是真诚与敬意,以表自己的感激与友好。 随后,孙策兴致勃勃地逐一引荐他麾下的文武官员,与马超见礼。首先,他伸手示意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四将,言辞敬重:“兄长,这四位将军,自跟随我以来,历经无数战事,忠心耿耿,为我军立下汗马功劳。”四将闻言,整齐上前行礼,神色庄重。 接着,孙策又指向蒋钦、周泰、凌操、潘璋等人,介绍道:“这些皆是新加入我军的猛将,各个武艺高强,勇猛过人。”几位将领依次上前,抱拳行礼,眼神中透着自信与热忱。 在文臣方面,孙策笑着说道:“这位是虞翻,学识渊博,智谋过人;这位是顾雍,沉稳持重,理政有方;还有陆凯,刚正不阿,忠心可鉴。”虞翻、顾雍、陆凯三人纷纷上前,恭敬行礼。 马超面带微笑,一一回礼,随后与众人热络交谈起来。他与每一位将领谋士都进行了深入交流,或探讨兵法谋略,或谈及军中日常。言谈间,马超敏锐地捕捉到众人眼中对孙策的敬重与追随,那是一种源于内心的认同,他深深感受到这支队伍蓬勃的生机与强大的凝聚力。 马超环顾四周,又将目光落在眼前意气风发的孙策身上。看着如今的孙策,马超不禁感慨万千。回想起两年前,孙策虽初露锋芒,却因父亲的仇恨而冲动莽撞,行事带着几分青涩。可如今,孙策已将麾下治理得井井有条,一言一行沉稳有度,举手投足间尽显领袖风范,着实成长了太多。马超心中满是欣慰,默默为孙策的蜕变而高兴。 孙策今日敏锐察觉,马超大哥对自己这段时日的成长颇为满意,他内心顿时畅快无比,仿佛所有的努力都得到了认可。当即,孙策兴致勃勃地吩咐下去,摆下丰盛酒宴,热情邀请马超与自己麾下的将领们一同赴宴。 不多时,营帐内便摆满了美酒佳肴。酒香四溢,佳肴飘香,瞬间弥漫了整个营帐。众人纷纷入座,举杯相庆。席间,大家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不断。 第514章 密室相商 扬州战略 夜已深沉,酒宴上的喧嚣逐渐归于平静。马超、孙策、周瑜与鲁肃四人,怀着对局势的审慎与对未来的筹谋,悄然步入密室。密室中,烛火昏黄摇曳,将他们的身影长长地投射在四壁,仿佛一幅凝重的谋篇画卷。 孙策率先打破静谧,剑眉微蹙,目光如炬地直视马超,言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果决:“兄长,袁术野心昭然若揭,恰似那贪婪无度的饕餮,如今已鲸吞扬州大半疆域,其势力如日中天,日益壮大。此獠一日不除,我等霸业难成。当务之急,我等需尽快谋定而后动,你且说来,该如何对袁术展开凌厉攻势?” 马超神色肃穆,迈着沉稳的步伐,踱步至挂在墙上的大幅地图前,那地图上的山川河流、郡县标识,仿佛是他心中战略布局的具象。他伸出手指,精准落在扬州区域,侃侃而谈,声音坚定有力:“术势虽盛,看似难以撼动,然扬州之地仍存变数,并非铁板一块。豫章郡、会稽郡及吴郡,至今尚游离于袁术掌控之外。此三处,恰似三颗关键棋子,便是我等破局的重要契机,运用得当,足以扭转乾坤。” 周瑜轻皱眉头,梳理着复杂的局势。片刻,他神色从容,目光中透着睿智与洞察,恰到好处地接过话茬:“豫章郡的刘繇,此刻正深陷孤立无援的绝境,犹如狂风中的残烛,苦苦坚守。袁术麾下的兵力如潮水般不断施压,攻势猛烈。刘繇若再得不到外界援手,恐怕在这波谲云诡的局势中,撑不了许久。一旦豫章郡落入袁术之手,他的势力将进一步膨胀,对我等而言,无疑是心腹大患。”周瑜一边说,一边用手轻点地图上的豫章郡位置,眼神中透着对局势的精准洞察,仿佛能透过地图,看到豫章城内的紧张局势。 孙策微微点头,对周瑜的分析表示认同,随即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轻蔑与自信:“会稽郡已在我掌控之中。只是这吴郡,如今的局势犹如一团乱麻,颇为棘手。”说罢,他眉头紧锁,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忧虑,仿佛在思索着解开这团乱麻的办法。 马超面露疑惑之色,眼神中透露出探寻的意味。孙策见状,继续解释道:“吴郡如今王朗与许贡各怀鬼胎,如同两条相互较劲的毒蛇,各自为政,互不相让。他们之间的明争暗斗,致使吴郡内部政令分歧,上下纷乱不堪,犹如一盘散沙。此次,我与公瑾便是要借山越之乱的由头,以雷霆之势,快刀斩乱麻,一举平定吴郡。” 鲁肃手抚微须,神情沉稳,目光中透着对大局的深刻考量。他向前一步,拱手进言,声音低沉而有力:“主公,当下局势错综复杂,犹如一张紧密交织的大网,牵一发而动全身。豫章郡的刘繇,虽与我等非亲非故,并非志同道合之人,但从战略全局来看,他在豫章的坚守,对我们意义重大。他如同一个楔子,深深地插入袁术的势力范围,极大地牵制了袁术的兵力与精力。若他一旦倒下,袁术便如挣脱枷锁的猛兽,势力将进一步坐大,届时必然会对我们发起更为猛烈的攻势。所以,我们需设法给袁术制造威胁,分散其注意力,打乱他的战略部署,否则豫章郡一旦失守,袁术便再无后顾之忧,可倾巢而出,全力来攻,我等面临的压力将成倍增加,局势将变得极为被动。” 孙策却一脸不屑,双臂抱胸,眼神中透露出对刘氏宗亲的深深厌恶,冷哼道:“刘繇之辈,不过是顶着汉室宗亲的废物,与我何干?我父当年被刘表那老贼阴险伏击,含恨而亡,此仇不共戴天。我对这些刘氏宗亲,向来嗤之以鼻,毫无好感可言。他刘繇若守不住豫章,那也是他咎由自取,无能之极,又何须我等为他操心?” 马超见状,深知孙策心中仇恨难消,但此刻绝非意气用事之时。他上前一步,言辞恳切地劝说道:“伯符,你对刘表的血海深仇,我等感同身受,这份仇恨犹如熊熊烈火,时刻在你心中燃烧。然而,当下争霸天下的局势,犹如一场宏大而复杂的棋局,我们不能仅仅着眼于眼前的仇恨,而应从大局着眼,以长远的眼光审视利弊。刘繇在豫章牵制袁术,对我们而言,无疑是一股可资利用的力量。若能暗中给予支援,助他多撑些时日,我们便可借此宝贵时间,集中精力,全力平定吴郡,稳固我们的大后方。待吴郡平定,我们实力大增,羽翼丰满,届时再与袁术正面交锋,凭借我们的实力与谋略,胜算必将更大。” 鲁肃也赶忙附和道:“主公所言极是,伯符,如今各方势力犬牙交错,相互制衡,局势瞬息万变。在这风云变幻的时代,我们需权衡利弊,深思熟虑,从长计议,切不可因一时意气用事,而坏了全盘大计。正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需暂且放下私人恩怨,以大局为重。” 孙策陷入沉思,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心中的仇恨与对霸业的渴望在激烈交锋。良久,他缓缓点头,仿佛做出了艰难的决定,说道:“二位所言有理。兄长,你足智多谋,对支援刘繇一事,可有什么周全的良策?” 马超微微眯起双眸,陷入片刻沉思后,神色笃定地说道:“在前来此地之前,我在汝南郡暴露行踪。汝南郡表面上虽未公然归附袁术那老贼,但实则已暗中投诚。基于此,我将大军留在了汝南郡,以平舆县为核心,兵力呈辐射状向整个汝南郡覆盖。此番行动,我安排了张文远与徐元直等得力干将坐镇。凭借他们的才能,定能在汝南郡扩大战果。汝南一旦局势吃紧,必然会对庐江郡产生威胁。要知道,庐江郡与九江郡乃是袁术的根基所在,如同他的左膀右臂,他绝不可能坐视不理,必会回援。如此一来,豫章郡所承受的压力自然会大大减轻。” 马超稍作停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继续分析道:“依我观察,庐江郡守将张勋,表面上深得袁术信任,被委以重任,看似威风凛凛,实则是个毫无真才实学的庸碌之辈。一旦汝南郡战事吃紧,以他的能力,庐江郡他根本无力保住,必定会向袁术求援,恳请袁术回军救援。” 说到此处,马超脸上浮现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恰好我新近收服了甘宁。兴霸此人,精通水战,本领非凡。我方才留意到,诸位麾下的豪杰之中,也颇有几位擅长水战之人。可将他们整合为一部,由甘宁统领,在江面上截击袁术的回援之军。届时,伯符你再亲率精锐从会稽郡出兵,协助刘繇。如此两面夹击之下,袁术腹背受敌,必败无疑。” 周瑜听闻马超所言,眼中陡然绽出熠熠金光,仿若黑暗中捕捉到胜机的猎鹰。他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赶忙接口说道:“兄长此计甚妙!且不说能否将袁术一举擒获于此,只要甘宁所率水军能在江面上成功拖住袁术,令他无法及时回援庐江之军,那便已成功大半。想那袁术,见根基之地庐江告急,必定心急如焚,方寸大乱。” 周瑜稍作停顿,语气愈发激昂,手在空中有力一挥,继续说道:“届时,我军可从会稽与豫章合兵一处,如猛虎下山般全力进击袁术。袁术的精锐力量被死死牵制在豫章郡,难以脱身。而待我等顺利拿下吴郡之后,便可再从吴郡出兵,剑指九江郡。如此一来,即便甘宁的水军未能拦住袁术,使其从别处回援,那他也必定元气大伤,兵力分散,首尾难顾。我军则可乘胜追击,将其势力逐步瓦解,成就大业便指日可待!” 鲁肃微微皱眉,神色间满是忧虑,缓缓开口道:“诸位所谋战略,从全局观之,确实精妙,环环相扣,若能施行得当,必能重创袁术。然而,其中仍有两处隐忧,不得不慎重考虑。” 他稍作停顿,目光扫过众人,接着说道:“其一,便是丹阳郡。丹阳向来以精兵闻名,其所辖丹阳军,战力强悍,不容小觑。袁术深知丹阳军之精锐,想必在丹阳留有重兵。一旦我军按此战略行事,袁术极有可能调遣丹阳军从中支援九江郡。如此一来,我军进攻九江郡之时,必将遭遇强大阻力,战事恐陷入胶着。” 鲁肃神情凝重,语气愈发沉重:“其二,徐州的陶谦与袁术早已暗中联合。若我军对袁术展开大规模攻势,陶谦为保同盟,极有可能出兵救援。徐州兵力亦不容小觑,若其挥师南下,我军不仅要应对袁术,还得提防徐州之军,腹背受敌,局势将变得极为复杂。所以,此两处隐患,需提前谋划应对之策,方能确保万无一失。” 孙策却神色豪迈,放声大笑道:“这有何可担忧的!陶谦那老贼,不过是风烛残年的垂朽之人,气息奄奄,命不久矣。再看他那几个继承人,皆是平庸之辈,毫无智慧谋略可言,能掀起什么风浪?我根本没将他们放在眼里!” 鲁肃却依旧眉头紧锁,满脸忧虑,缓缓说道:“陶谦确实年事已高,不足为惧。然而,徐州的陈珪、陈登父子,绝非等闲之辈。此二人智谋超群,在徐州根基颇深,不可掉以轻心。我们还是需要谨慎行事,切不可因小觑他们而误了大事。” 马超听闻,脸上浮现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朗声道:“诸位不必过于忧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既然我们已然定下此战略,当下最要紧之事,便是协助伯符尽快拿下吴郡。唯有如此,才能抽身回会稽郡,协助出兵,按计划一步步推进,救援扬州。” 第515章 山越为患 是剿是抚 众人闻听马超此言,心中皆是豪情顿生。他们本就是一群志同道合的年轻人,心怀壮志,渴望在这乱世中一展身手,建功立业。此刻,面对共同定下的周密计划,仿佛已然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孙策眼神中透着坚毅与果敢,紧握双拳,仿佛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在战场上纵横驰骋,率先表态:“好!就依此计而行,定叫袁术那贼子知道我们的厉害!” 周瑜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自信与从容:“如此精妙之策,再加上我等齐心协力,必能大破袁术,成就一番霸业。” 鲁肃虽仍带着一丝谨慎,但同样被这激昂的氛围感染,用力点头道:“既然大计已定,我等便全力以赴,万不可有丝毫懈怠。” 马超环视众人,见大家士气高昂,心中亦是振奋不已:“诸君如此豪情,何愁大业不成!大家齐心协力,向着目标奋勇前行!” 一时间,密室中弥漫着一股舍我其谁的壮志豪情,众人皆对即将展开的行动跃跃欲试,信心十足,仿佛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只待时机一到,便如猛虎下山,在这乱世中掀起一场风云巨变。 待到众人心情稍稍平复,密室中的热烈氛围渐趋沉稳。马超将目光投向周瑜,神色认真地询问道:“公瑾,若要顺利拿下吴郡,首当其冲要做何种准备?还望公瑾不吝赐教。” 孙策抢先接过话茬,语气笃定:“当务之急,是平定山越之乱,借此良机顺势占据吴郡。此乃克敌制胜的关键一步。” 马超微微皱眉,面露疑惑,追问道:“这山越究竟是何来历?竟对我等谋取吴郡有如此重大影响。” 周瑜轻轻蹙了蹙眉,神色凝重,缓缓说道:“这山越,实乃盘踞于江东山区的百越遗民与当地汉人融合后形成的群体。春秋战国时期,越国为楚所灭,部分越人遁入山林,历经数百年繁衍,与当地汉人杂居共处,逐渐形成山越。他们熟悉山林地势,民风剽悍,擅长在山地作战,行踪飘忽不定。” 周瑜顿了顿,加重语气道:“山越之患,由来已久。他们不服朝廷管制,时常出山劫掠周边郡县,抢夺财物、人口,致使吴郡一带百姓苦不堪言,社会动荡不安。地方官府多次围剿,却因山越人熟悉地形,凭借山林险阻周旋,收效甚微。如今,山越已成吴郡大患,若不先行平定,我等进军吴郡时,山越极有可能从背后突袭,断我补给,扰我军心,使我军腹背受敌。所以,平定山越之乱,乃是拿下吴郡的首要前提。” 马超轻轻摇头,脸上浮现一抹淡笑,缓缓说道:“自春秋战国迄今,岁月悠悠,已然过去许久。想那秦始皇,雄才大略,以雷霆之势横扫六国,一统天下。而后汉高祖斩蛇起义,开创大汉基业,至今已绵延四百余年。历经如此漫长岁月,楚国、越国之分,早已淹没在历史长河之中。” 他微微一顿,目光沉稳,接着说道:“这所谓的山越,不过是往昔越地移民的后裔罢了。说到底,他们也都是普通百姓。长久以来,他们与汉人杂居共处,在风俗文化等诸多方面,大多已被汉化,并非是心怀叵测的异族。再者,他们大多聚居在山林之中,那里地势崎岖,生存环境恶劣,生活贫苦不堪,物资极度匮乏。这与异族入侵,妄图颠覆我大汉江山的行径,有着本质区别。” 马超神色愈发坚定,言辞恳切:“因此,对于山越,我们不应一味采取强硬的剿灭手段,而应剿抚并用,且以抚为主,以剿为辅。若能以怀柔之策,妥善安抚并收复山越,使其诚心归附,日后我们在这江东之地发展,便会少去许多棘手之事,也能为成就大业增添助力。” 孙策听闻,点头称是,却又面露难色道:“兄长所言,的确在理。只是,此事说易行难啊。这山越之民,向来民风剽悍,野性难驯,对朝廷的教化与管制,全然不放在眼里。”他微微皱眉,神情凝重,继续说道:“倘若真如兄长所说,以抚为主便能轻易收服,那大汉立国四百余年,期间不乏贤明君主与能臣良将,岂会任由山越游离于掌控之外,早该将其收归麾下,为我所用了,又怎会轮到我们来发愁?” 孙策目光坚毅,猛地一挥手,语气决然:“依我之见,对待山越,不必过多怀柔。他们既不服管教,那就用武力让他们屈服。我们只管出兵攻打,直至把他们打痛、打服,让他们知道,这天下,终究是大汉的天下,容不得他们肆意妄为!” 马超微微摇头,目光中透着深思,说道:“贤弟,武力征伐固然能解一时之困,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山越之民之所以民风彪悍、不服管教,实是源于他们生活的困苦。” “他们蛰居山林,地势险阻,耕地稀少,仅靠微薄的山林产出,难以维持生计。每逢灾年,更是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再加上过往官府的苛捐杂税,让他们本就艰难的生活雪上加霜。在这种绝境下,为了生存,他们不得不奋起反抗,久而久之,便给人留下了不服王化的印象。” “若我们能真心为他们解除困境,开辟良田,传授农耕之法,让他们能自给自足;减免赋税,让他们休养生息;甚至在他们遭遇天灾时,施以援手,雪中送炭。如此一来,山越之民又怎会无端负隅顽抗呢?当他们感受到我们的善意,体会到安稳生活的美好,自然会对我们心悦诚服,不仅不会与我们为敌,反而会成为我们坚实的助力。” 周瑜微微颔首道:“兄长所言,确实是为长远计的良策,着眼于根本,若能持之以恒地推行,山越问题自然能妥善解决。只是当下局势紧迫,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平定山越,进而顺利拿下吴郡。” 他目光扫过众人,神色凝重地继续说道:“如今各方势力纷争不断,时局瞬息万变,我们没有充裕的时间按部就班地实施此怀柔之策。若不尽快采取行动,袁术等势力极有可能抢先一步,扩充实力,对我们形成更大威胁。所以,在当前情况下,我们需在武力威慑与安抚怀柔之间,找到一个更为即时有效的平衡点。” 周瑜略微停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睿智,说道:“武力征伐不可避免,我们可先以强大的军事力量展示威慑力,让山越知晓反抗徒劳。与此同时,在征伐过程中,适时宣扬我们的安抚政策,让他们明白,只要归附,便能过上安稳富足的生活。如此双管齐下,或能在短期内平定山越,为我们拿下吴郡扫除障碍。” 马超神色笃定,语气平和却透着不容置疑:“我依旧觉得应当先礼后兵。虽说当下局势紧张,但无端杀戮并非上策。我愿先去与山越人进行谈判,尽量避免刀兵相向,徒增伤亡。” 众人听闻,脸上皆露出不解之色。孙策眉头紧皱,抢先说道:“大哥,山越人向来蛮横,谈判恐难有成效,白白浪费时间,贻误战机。” 周瑜面露担忧,轻轻摇头道:“大哥,你的想法虽好,可山越人野性难驯,行事难以捉摸。你深入虎穴,万一他们不顾道义,对你不利,该如何是好?这实在太过危险,我们不能让你孤身涉险。咱兄弟三人,不求同生但求同死,我怎能眼睁睁看你去冒这等大险。” 鲁肃亦满脸忧虑地附和道:“主公,公瑾所言极是。山越之地形势复杂,且他们对外部势力戒心极重。你此去谈判,无异于置身险地,稍有不慎,便可能危及性命。大业当前,我们正要携手共进,怎能少了你。” 马超微微一笑,抱拳向二人示意,说道:“二弟、三弟,你们的担忧,大哥心领了。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山越若能和平归附,对我们意义重大。我马超自恃有些武艺与谋略,定能随机应变,保自身周全。况且,若能借此机会,化干戈为玉帛,拯救万千生灵,即便有风险,也值得一试。咱们兄弟既结拜为一体,当为这乱世百姓谋太平,为成就大业全力以赴,大哥此去,你们无需过于忧心。” 鲁肃一脸焦急,赶忙劝道:“主公,庐江的事才过去不久,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前车之鉴啊!当时局势混乱,稍有差错便满盘皆输。常言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您如今身为我等主公,大业的兴衰全系于您一身,怎可轻易涉险?” “您若因前去谈判遭遇不测,我们多年的努力都将化为泡影,更会让追随您的兄弟们陷入困境。山越人狡黠且凶悍,实在难以捉摸,您不能拿自身安危去赌啊!还请主公以大局为重,重新斟酌。”鲁肃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担忧。 马超摆了摆手,从容说道:“子敬,其实不然。真正与山越起冲突的,乃是吴郡的王朗、许贡,平日里对山越人施压盘剥的,也是当地那些官吏。虽然目前伯符他们率军与山越对战,但是日后伯符再与王朗等交战,山越人看在眼里,心里明白其中缘由。” “而我,此前从未在这江东露过脸,与山越人更无丝毫争斗过节。我此番前去,以诚心相待,和他们坦诚相商。即便他们对我的观点有所保留,也犯不着一上来就刀兵相向。毕竟山越人拼死抗争,不过是为了生存,并非想自寻死路。只要我能让他们看到更好的出路,他们定会权衡利弊,不会轻易对我动手。所以,你们不必太过担心。” 第516章 苦苦寻找 山越踪影 既然众人已将未来作战部署的大框架商议妥当,马超执意要去结识山越首领沙摩柯,众人虽极力劝阻,却终究拗不过他。无奈之下,只得按规划推进各项事宜。 马超这边,安排甘宁派遣其锦帆部众,驾着快船往来穿梭于长江之上。这长江水悠悠,锦帆部众如灵动的江鱼,频繁往返,肩负起与汝南那边西凉军沟通联络的重任,确保两边消息能及时互通。 而孙策与周瑜,则在表面上大张旗鼓,摆出一副即将全力围攻山越的架势。营帐中,士兵们频繁调动,军旗猎猎作响,仿佛大战一触即发。可实际上,他们正暗自调兵遣将,精心谋划着,准备给吴郡的许贡来个措手不及的突袭。 与此同时,马超带领着一众亲卫,毅然踏入那无尽的大山深处。山林中,古木参天,荆棘丛生,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斑驳光影。马超一行人的身影,在这幽深的山林间时隐时现,他们沿着蜿蜒小径,探寻着山越的踪迹。 为了此行顺利,甘宁充当了这一行人明面上的首领。毕竟,甘宁“锦帆贼”的名号在这一带颇有名气。他们便以甘宁锦帆贼的名义,朝着山越聚居之地进发,希望能借此减少山越人的戒心,顺利与沙摩柯会面。 且不说其他人的部署,马超在甘宁的陪同下,领着一众亲卫,在山林中披荆斩棘,苦苦寻觅山越部落的聚集地。那营寨究竟在何处,他们毫无头绪,即便找了向导带路,却依旧在山林中七拐八拐,始终寻不见踪迹。就这样,一行人在山林里艰难行进了至少一两日,却仍一无所获。 甘宁满脸的疑惑,忍不住向马超询问道:“将军,为何非要寻这山越之人?凭咱们的本事,大不了将他们打败,事情岂不简单?” 马超神色凝重,依旧秉持着那番以民为重的言辞说道:“兴霸,你有所不知。若不是官府腐败,横征暴敛,山越又怎会聚众违抗朝廷?这些山里的百姓,实则渴望能走出大山,过上安稳富足的日子。住在这大山之中,生活贫苦不说,诸多方面都极为不便。咱们若能妥善安抚,让他们归心,不仅能减少伤亡,更是为百姓谋福祉。” 甘宁听闻,却依旧面露不解之色,将目光投向一旁的鲁肃。鲁肃因放心不下马超的安危,执意跟了上来,这一路着实吃了不少苦头。见甘宁投来目光,鲁肃耐心地解释道:“兴霸,将军所言极是。山越百姓长期被困于山林,物资匮乏,缺医少药,孩童难以接受教化。若我们能以仁德相待,解其困境,他们定会感恩归附,如此一来,既顺应民心,又能为我军增添助力,于大局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甘宁还是满脸困惑,嘟囔着:“若是事事都要顾虑百姓安危,那这仗还怎么打?要是讲道理有用,那每次打仗,将军直接去劝降就好了,何必这般大费周章?依我看,这些山越之民屡次作乱,劣性难改,哪能真心归服朝廷教化?他们不服,就打到他们服帖为止!” 马超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耐着性子解释道:“兴霸,话可不能这么说。其实不然,真正渴望和平安稳生活的,恰恰是这些在生存底线苦苦挣扎的百姓。你想,山越之民生活困苦,为了活下去,甚至不惜拿族人的性命去拼一条生路。这样的人,其实更有和谈的意愿,所以我觉得很有必要去和他们好好谈一谈。” 马超微微一顿,目光变得锐利,接着说道:“反倒是那些手握重兵的世家大族、各路诸侯,他们养尊处优,根本体会不到民间的疾苦。他们挑起战争,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心中无尽的欲望,妄图扩充地盘。对于这种人,确实没必要和谈,直接用武力打败他们,击碎他们的野心便是。这也正是我执意要来与山越人谈一谈的原因。” 甘宁、鲁肃与马超的亲卫们,在听完马超一番高瞻远瞩的见解后,心中满是敬佩,望向马超的眼神里,无一不饱含着崇拜之情。众人围坐在噼啪作响的篝火旁,在这山林的寂静夜晚,就着跳跃的火苗,热烈地探讨着局势与对策,不知不觉间,夜已深沉。最终,他们安排好专人守夜,其余人等才各自寻了处相对平坦之地,伴着虫鸣渐渐睡去。 终于,在第三日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洒在众人身上。大家简单地收拾好行装,匆匆用过干粮,便在向导的带领下再度出发。这向导在前小心翼翼地探着路,似乎渐渐摸出了门道,脚步也愈发坚定起来。 行至一处山谷时,四周静谧得有些异常,唯有众人的脚步声在谷中幽幽回响。突然,眼尖的亲卫发现前方不远处的草丛微微颤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潜行。马超等人瞬间警觉,手不自觉地按上剑柄,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后,缓缓朝着异动之处前行。 就在众人全神贯注之时,一群身着兽皮、手持简陋武器的山越人,如鬼魅般从四面八方涌出,瞬间将他们团团围住。山越人身材精瘦,皮肤黝黑,眼神中透着警惕与防备,脸上涂抹着奇怪的颜料,口中呼喊着听不懂的话语,手中的武器直指马超等人,仿佛只要稍有异动,便会立刻发动攻击。 马超心中虽也一紧,但表面上依旧镇定自若。他缓缓松开剑柄,同时用眼神示意众人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激怒这些情绪紧绷的山越人。随后,他面带微笑,试图以友善的姿态来化解这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他向前迈出一小步,摊开双手,表明自己并无恶意,然而山越人却不为所动,包围圈依旧紧紧收缩,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一触即发。 甘宁与向导对视一眼,心领神会,二人缓缓上前,双手摊开,示意并未携带武器。 向导操着一口地道的土话,向着山越众人高声说道:“各位兄弟,且听我说!这位是甘宁将军,他率领的可是纵横长江的锦帆军!想必各位也有所耳闻,锦帆军向来对那腐朽朝廷颇有不满。”说罢,向导微微侧身,指了指马超,继续说道:“这位更是心怀大义之人,听闻贵部首领正与吴郡交战,特来与你们一叙。并无恶意,只想与你们聊聊往后的生计。” 山越众人听闻,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起来。其中一个看似有些威望的山越人站了出来,目光审视着甘宁和马超,用生硬的官话说道:“锦帆军又如何?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朝廷派来的奸细,想骗我们放下防备。这吴郡对我们步步紧逼,我们怎能轻信于你!” 甘宁向前一步,神色坦然,朗声道:“兄弟,我们若真想与你们为敌,此刻大可不必如此。锦帆军在江上纵横,为的就是不受那朝廷的窝囊气。如今见你们同样被官府欺压,感同身受。咱们目标一致,都是要摆脱这困境,何不好好谈谈,说不定还能携手共进。” 那山越人眉头紧皱,目光在众人身上来回打量,似乎在权衡着甘宁话语的真假。沉默片刻后,他又问道:“你们说想聊聊,那到底想聊些什么?莫不是哄骗我们,让我们放下武器,好任你们处置?” 甘宁敏锐地察觉到山越人眼中那浓重的疑虑,犹如察觉到江面上即将涌起的暗潮。在马超那充满深意的目光示意下,他深知此刻唯有展现出十足的诚意,方能打破这僵持的局面。 甘宁猛地转过身,面向身后的同伴,眼神坚定且不容置疑,大声发令:“都把武器放下,让山越的兄弟们清清楚楚看到咱们毫无敌意!”同伴们脸上闪过一丝犹豫,毕竟在这危机四伏的境地,放下武器无疑是将自身安全置于险地。但见甘宁态度坚决,又瞧向马超沉稳的神色,最终还是依言缓缓将手中武器置于地上。 山越人见此情景,原本如临大敌般紧绷的神经稍稍有所放松,可那戒备之意仍未完全消散,依旧如铜墙铁壁般将他们紧紧围住。随后,一名山越人匆匆拨开人群,飞奔着去向首领沙摩柯禀报此事。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一阵由远及近、杂乱而又厚重的脚步声,仿佛大地都随之微微震颤。只见一位身材异常魁梧的壮汉,在一群山越人的簇拥下,如同一座移动的小山般大步流星地走来。此人正是山越首领沙摩柯,他身披斑斓虎皮,那虎皮在风中猎猎作响,更衬得他气势非凡。 沙摩柯目光如电,犀利地扫过马超等人,眼神中既有对不速之客的警惕,又夹杂着几分对这些大胆汉人的好奇,紧接着,他声若洪钟般大声质问道:“你们这些汉人,为何贸然闯入我山越领地,还口口声声说要与我一叙?” 甘宁见状,镇定自若地向前迈出一步,身姿挺拔,抱拳行礼,言辞不卑不亢:“沙摩柯首领,久闻您威名远扬。我等虽身为汉人,却对那腐朽不堪的朝廷深恶痛绝,恨之入骨。此次前来,实是亲眼目睹山越兄弟们为求生存,在与吴郡的对抗中艰难挣扎,心中实在不忍。我等绝无恶意,一心只想与您共同探讨出一条能让大家都过上安稳生活的光明之路。” 第517章 刀山火海 山越试探 然而,沙摩柯却微微挑起眉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充满质疑地说道:“安稳生活?哼,谈何容易!这些年来,朝廷对我们山越人肆意欺压,手段无所不用其极,那吴郡更是变本加厉,将我们逼入绝境。我们若不奋起反抗,唯有死路一条。你们汉人,向来高高在上,又怎会真心实意地为我们着想?” 听闻此言,甘宁赶忙上前一步,一脸诚恳地说道:“首领,实不相瞒,我等在长江上纵横闯荡多年,同样饱受朝廷势力的排挤与打压,那滋味犹如在荆棘丛中艰难前行。如今我们深切明白,唯有各方受压迫的力量联合起来,拧成一股绳,才能与那些欺压百姓的恶势力相抗衡。您若信得过我们,不妨暂且坐下来,咱们心平气和地详谈一番。” 沙摩柯的目光如鹰隼般在马超和甘宁身上来回游移,仿佛要将他们的心思看透。思索良久,他终于大手一挥,声如雷霆般说道:“好!既然你们如此有诚意,那我便给你们一个机会。但丑话说在前头,若是让我发现你们有丝毫恶意,定叫你们有来无回,葬身于此!”说罢,他霸气地示意众人一同前往部落营地。 众人在沙摩柯的带领下朝着山越部落营地进发。一路上,地势愈发复杂,崎岖的山路蜿蜒于崇山峻岭之间,两侧峭壁如刀削斧劈般耸立,仅容数人并行。 临近营地,只见入口处被粗壮的原木层层堆叠,搭建起一座坚固的寨门,原木上布满尖锐的木刺,在阳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光。寨门两侧,高耸的了望塔拔地而起,塔上有山越族人警惕地张望,一旦发现异常,便能迅速发出警报。四周环绕着深深的壕沟,沟底布满削尖的竹签,想要逾越,难如登天。营地背靠陡峭的山峰,形成天然的屏障,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如此地势与防御工事,难怪易守难攻。 穿过寨门,一幅截然不同的景象映入眼帘。营地里,错落有致地分布着众多茅草屋,屋顶的茅草被炊烟熏得微微发黑。孩子们在屋舍间嬉笑奔跑,手中拿着用树枝自制的简易玩具。女人们则围坐在溪边,一边捣衣洗菜,一边用方言轻声交谈,时不时传来阵阵笑声。男人们有的在修葺房屋,有的在打磨武器,虽生活艰苦,但每个人的脸上都透着质朴与坚韧。 营地中央,是一片开阔的空地,堆放着一些狩猎得来的猎物和采集的野果。周围摆放着石磨、舂米的器具,彰显着山越百姓日常的生活劳作场景。马超等人穿梭其中,看着这一切,深刻感受到山越人在艰难环境中顽强生活的气息。 路上,沙摩柯佯装不经意,却暗自仔细观察这一行人。表面上,甘宁以锦帆贼首领的身份自居,言行举止也带着一股江上豪雄的不羁与洒脱。然而,沙摩柯何等敏锐,他发现,虽说名义上甘宁是首领,但无论是从他们初次见面时众人的反应,还是后续交谈中一些细微之处,都能察觉出隐隐中间那个俊俏的少年郎——马超,更具威仪和仪态。 马超的每一步都沉稳有力,身姿挺拔如松,即便身处这陌生且充满警惕目光的环境中,依旧神色坦然,眼神坚定而深邃,仿佛能洞悉一切。他的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流露出一种久居上位者的从容与自信,与旁人相比,气质独特而卓然。沙摩柯心中暗自思忖,此人绝非寻常人物,想必有着不凡的来历和深远的谋划。 来到营寨之后,走着走着,沙摩柯故意放慢脚步,与马超并行,侧头问道:“看你模样,不似寻常兵卒,究竟是何来历?莫要再拿那些说辞糊弄我。”马超微微一笑,目光坦然地迎上沙摩柯的审视,说道:“首领果然目光如炬。实不相瞒,我乃马超,本是西凉马腾之子。因天下大乱,不愿见百姓受苦,故而辗转至此,希望能为山越兄弟寻一条安稳之路。” 沙摩柯听闻“马超”之名,心中一凛,西凉马家的威名他早有耳闻。他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既有对马超身份的忌惮,又有几分对他来意的疑惑:“你既是马家之子,为何要来管我山越之事?莫不是有什么别的图谋?”马超诚恳地说道:“首领,如今天下纷争不断,受苦的皆是百姓。山越兄弟在这大山中艰难求生,我感同身受。我并无他图,只希望能联合各方有志之士,一同对抗那些欺压百姓的势力,还天下一个太平。” 沙摩柯沉默不语,心中权衡着马超这番话的可信度。此时,一阵微风吹过,撩动着众人的衣衫,气氛略显凝重。而营地中百姓们的欢声笑语,却依旧在四周回荡,仿佛与这暗藏机锋的对话形成鲜明对比。 沙摩柯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对马超的话语暗自嗤之以鼻。在他看来,马超这番说辞不过是冠冕堂皇的空话,天下哪有这般好心的汉人,平白无故来帮山越人。 他一边走着,一边趁众人不注意,悄悄向身旁一名精悍的战兵使了个眼色。那战兵心领神会,悄然落后,混入人群中往回走去。沙摩柯低声吩咐:“回去告诉大伙,悄悄布置一下,倘若这群汉人有任何异动,便将他们困在此处,让他们插翅难逃。”那战兵微微点头,旋即加快脚步,消失在人群之中。 而马超等人浑然不觉,依旧跟着沙摩柯继续往营地深处走去。马超还在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自己对未来的设想,希望能联合山越人,共同对抗吴郡的压迫,为百姓谋福祉。甘宁和鲁肃在一旁时不时附和几句,试图让沙摩柯感受到他们的诚意。 然而,沙摩柯只是敷衍地回应着,眼神中时不时闪过一丝阴鸷。他看着马超等人,心中冷笑:“且看你们能耍出什么花样,若是敢对我山越不利,定叫你们付出惨痛代价。”此时,营地内依旧一片祥和,百姓们照常劳作、嬉戏,可暗中,一场针对马超等人的危机穿过寨门,众人踏入营寨,随着一步步靠近中心地带,一片开阔之地逐渐映入眼帘。广场之上,寨兵们严阵以待。他们的衣甲的确谈不上光鲜亮丽,不少人还披着兽皮制成的皮甲,但气势却不容小觑。每个寨兵身后都背着弓箭与猎刀,举手投足间,尽显训练有素的风范。尤其引人注目的是,箭囊之中的箭镞蓝汪汪的,显然淬着毒液,在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仿佛无声地警告着众人。 与此同时,一队人正在进行着令人咋舌的表演。只见他们赤着脚,稳步踏上插满利刃的梯子,动作行云流水,丝毫没有畏惧之色。山边的油锅被架起,熊熊烈火舔着锅底,锅中的油翻滚着,发出“滋滋”的声响。而另一边,炭火在地上烧得通红,竟有山越之人面无惧色地在上面行走,脚步落下,带起一阵淡淡的青烟。 甘宁和马超对视一眼,心中已然明了,这恐怕就是山越人故意安排,要给他们来个下马威,算是对他们的一种考验。甘宁微微皱眉,低声对马超说道:“主公,这山越人看来是想试探咱们,咱们可得小心应对。”马超神色镇定,微微点头,目光坚定地看着眼前的场景,低声回应:“既来之则安之,看他们究竟想如何。”正悄然降临。 来到广场之上,沙摩柯猛地转过身,图穷匕见,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大声说道:“哼,既然你们自称是纵横长江的锦帆军,还口口声声说要助我们山越人摆脱困境。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汉人到底有何勇力,敢如此口出狂言!” 他伸手指向正在表演上刀山的队伍,说道:“瞧见没?这便是我们山越的勇士,能在刀山上如履平地。再看那边,火海油锅,我们的族人也无所畏惧。还有在火炭上行走的,这等胆量与勇气,你们汉人可有?”沙摩柯言语间满是挑衅,目光在马超、甘宁等人身上肆意打量,仿佛要看穿他们内心的恐惧。 此时,广场上一片寂静,山越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马超等人,眼神中带着审视与不屑。山风呼啸而过,吹得众人衣袂猎猎作响,气氛愈发紧张。 甘宁面色一沉,正要开口反驳,马超却伸手拦住了他。马超向前一步,神色坦然,迎着沙摩柯挑衅的目光说道:“首领,勇气并非只体现在这些惊险的表演上。我们锦帆军纵横长江,历经无数恶战,靠的不仅仅是勇,更是义与谋。今日来此,并非逞一时之勇,而是真心实意想帮山越兄弟。若仅凭勇力,即便能通过这些考验,又如何能真正帮你们摆脱困境?” 沙摩柯冷笑一声:“少在这里说些冠冕堂皇的话!今日若不敢接下这考验,就别想让我们山越人相信你们!” 马超凝望着眼前这充满挑衅意味的场景,不禁暗暗拧紧了眉头。他在边境之地闯荡多年,与诸多异族交往甚密,对于这类以奇特方式凸显勇武的试探,早有听闻。然而,当这些场景真切地呈现在眼前时,心中的忧虑仍是如潮水般翻涌。毕竟,他肩负着兄弟们的安危,绝不能贸然让他们卷入这场充满未知的勇气较量之中,那无疑是将兄弟们置于险地。 第518章 戳破把戏 真正较量 沙摩柯目光如鹰般紧紧盯着马超,见他尚未答话,不由得发出一阵肆意的嘲笑,语气中满是轻蔑与挑衅:“哼,怎么回事?平日里在汉地耀武扬威的汉人,一碰到眼前这阵势,就吓得不敢动弹了?先前你们口口声声许下的那些大话,难道都只是随风飘散的空话?我看呐,不过是一群胆小如鼠之辈罢了!” 马超神色镇定自若,脸上并未因沙摩柯的嘲讽而泛起丝毫波澜。他从容不迫地开口解释,声音沉稳有力,仿佛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首领,我马超绝非贪生怕死之徒。只是您应当明白,此类单纯比试勇力的考验,对于我们携手共同对抗吴郡,实在是没有什么实际的效果。我们不辞辛劳来到此地,怀揣着满满的诚意与切实可行的谋略,一心只想帮助山越兄弟们摆脱当前的困境,绝非为了在这所谓的勇力比试上争个高低。” 然而,沙摩柯根本不为所动,他不屑地冷哼一声,嘴角高高扬起,勾勒出一抹极尽嘲讽的弧度:“少在这儿给我狡辩,说来说去,不过是你为自己找的借口罢了。别以为编出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就能糊弄过去。” 就在这时,沙摩柯身后的潘凤武安国目睹马超遭受这般羞辱,心中那股忠义之气瞬间被点燃,涌起一股难以遏制的不平之气。而甘宁,同样见不得自家主公被如此嘲讽,心中怒火中烧。二人下意识地对视一眼,彼此眼中的坚定与默契无需言语便能领会。 只见潘凤武安国一个箭步上前,单膝跪地,抱拳向马超请示,声音洪亮且坚定:“首领!末将愿代您接受这考验,定要让这山越首领见识见识我们的勇力,绝不能让他如此小瞧了咱们!” 甘宁也赶忙上前,神色毅然决然,拱手说道:“沙摩柯首领,我等绝非贪生怕死之辈,既然你们要试一试勇力,那我们便接受你的挑战,咱们有足够的实力与勇气,与山越兄弟们并肩作战,绝不容你们这般轻视!” 沙摩柯听闻潘凤武安国和甘宁请战,眼中顿时燃起浓烈的兴致,目光灼灼,连声道:“好好好,既然你们如此踊跃,那便来!我倒要仔仔细细瞧瞧,你们汉人嘴里的英雄,究竟是怎样一副顶天立地的模样。”那语气中,既有对未知挑战的期待,又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轻蔑,仿佛笃定他们会在接下来的考验中出丑。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马超却突然高声劝阻道:“且稍等!”原来,在沙摩柯提出考验之时,鲁肃已悄悄凑近马超,低声说道:“主公,这上刀山,山越人久居山林,日常攀爬,脚上茧厚,且上刀有技巧,稳步慢上可避伤;火炭路,他们速度快且茧皮厚,短时无妨;那油锅,怕是兑了东西,看似滚烫,实则没那么可怕。”马超心中有数,这才出声制止。 马超神色镇定,目光坦然地看向沙摩柯,一字一顿地缓缓说道:“沙摩柯首领,您所施展的这些手段,拿来糊弄那些未经世事的无知乡民,或许还能奏效,可又何必在我们这些历经无数征战厮杀,生死早已置之度外的人面前摆弄?脑袋掉了不过碗大的疤,对于生死之事,我们何曾有过丝毫惧怕?只是您这些小把戏,在我眼中,实在是太过浅显,我早已知晓其中的门道。” 马超一边说着,一边迈着沉稳的步伐,从容地伸手指向上刀山和在火炭上行走的那些山越之民,开始有条不紊地剖析起来:“您瞧,他们世世代代皆为山越之民,长久以来在这莽莽山林之中生活,日常的攀爬行走、艰难劳作,使得他们的脚上必然生出厚厚的老茧。而上刀山这看似惊险的考验,实则只要掌握特定的技巧,保持稳步缓慢地向上攀登,便能够巧妙地避开利刃的伤害,不至于让自己受伤。至于这火炭路,只要行走的速度足够快,再加上脚上那一层厚厚的茧皮作为天然的防护,短时间内便不会受到太大的伤害。还有您精心布置的这所谓的火海之地,依我看,恐怕里面暗中兑入了其他物质,表面上看似浓烟滚滚、油花沸腾不已,营造出一副极其危险的假象,可实际上想来也不会真的太过滚烫。” 听到马超这番入木三分的剖析,沙摩柯的脸色瞬间微微一变,原本自信满满的神情瞬间凝固,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尴尬与惊讶。他怎么也没想到,马超竟然能一眼看穿他精心设计的考验背后的秘密。 然而,马超却并未给他更多的反应时间,话音刚落,他便径直朝着支起的油锅大步走去。只见他神色自若,仿佛眼前的不是一锅翻滚的热油,而是一湾平静的湖水。马超随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件,看也不看,便毫不犹豫地扔进了油锅中。紧接着,他没有丝毫迟疑,迅速撸起袖子,将手径直伸了进去。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马超身旁的兄弟们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他们的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大张,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片刻之后,众人忍不住齐声大呼,那紧张的情绪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将他们淹没,每个人的心都仿佛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得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众人的目光紧紧盯着马超的手臂,大气都不敢出,仿佛只要稍一呼吸,便会惊扰到这紧张的氛围,给马超带来危险。 却但见马超神色镇定,仿佛感受不到丝毫疼痛,就这样赤手把扔进油锅的物件稳稳拿出。当他缓缓收回手臂时,众人这才发现,他的胳膊虽然微微有些泛红,但是却并没有太多损伤。 沙摩柯见自己的手段被识破,顿时恼羞成怒,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仍要强辩道:“哼!你们不过是自己没勇气尝试,才在这儿胡言乱语,找这些借口罢了!说得好像你们真看透了一切,实际上不过是胆小鬼的托词!” 马超神色依旧淡定,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道:“沙摩柯首领,若您一心只想试探我等勇力,那咱们不妨就在这广场之上,光明正大地比试弓箭、刀枪,甚至摔跤等技艺皆可。何必弄这些故弄玄虚的东西,徒增猜疑与误解呢?” 沙摩柯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马超,心中怒火中烧,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马超那淡定从容的模样,在他眼中格外刺眼。沙摩柯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好好!你这小小白脸,倒是惯会逞口舌之快!既然你如此有恃无恐,那便如你所愿,咱们比试一番!我倒要看看,你除了嘴上功夫,究竟还有几分真本事!”说罢,他猛地一甩衣袖,眼中满是狠厉与决然。 眼见着双方摆开阵势,即将在广场上展开比试,这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开。周边原本各忙各事的百姓们,纷纷放下手中活计,不自觉地围拢到广场边缘。他们眼中闪烁着好奇与兴奋的光芒,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山越之民内部虽说存在一定的等级划分,但从眼前这一幕不难看出,沙摩柯平日里对待子民着实不错。百姓们看向沙摩柯的眼神中,并无太多畏惧之色,反而更多的是爱戴与敬重。他们簇拥在一起,没有丝毫慌乱,就像一群等待欣赏精彩表演的观众,秩序井然。 马超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他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不禁暗暗点头,沙摩柯乍看之下,满脸凶悍,行事作风也尽显强硬。然而,就从他与百姓之间这种融洽的相处模式,以及百姓对他发自内心的爱戴来看,马超断定,此人并非那种心狠手辣、不顾百姓死活的草莽之辈。这让马超对接下来的合作,又多了几分信心。 众人迅速在远处摆上箭垛,山越人久居山林,穿梭奔袭,短兵相接与弓箭之术皆是他们的拿手好戏。箭垛摆好,沙摩柯嘴角勾起一抹带着挑衅的笑容,向马超等人发出邀请:“既然你们自称锦帆军,这位公子又来自西北马家,想必都精擅射箭之术,咱们就先比比射箭,如何?”言罢,沙摩柯大手一挥,只见队伍中立刻走出一员将领。 沙摩柯介绍道:“我这部将木铁,可是族里公认的神射手,向来箭无虚发,你们不妨与他比试一二。”木铁一脸自信,昂首阔步走到场地中央。他先是从箭壶中抽出一支羽箭,搭在弦上,拉弓如满月,却不急着射出。只见他身体微微转动,目光如鹰般扫视四周,随后猛地转身,向着远处的箭垛连珠般射出三箭。三支箭在空中划出三道凌厉的弧线,“嗖嗖嗖”三声,精准地命中靶心,箭尾还在微微颤动。木铁一脸得意洋洋,斜睨着马超等人,仿佛在宣告胜利。 木铁那得意洋洋的表情,配合着周边山越部众如轰天盖地般的叫好声,瞬间充斥了整个广场。然而,马超等人神色却异常平静,就连他们身后的亲卫们,脸上也没有丝毫诧异之色,仿佛眼前这一幕稀松平常。 这情形可把木铁给惹恼了,他气得哇哇大叫:“你们到底怎么回事?磨磨蹭蹭的,到底谁来出战?谁来与我比试?” 马超却一副悠哉游哉、从容不迫的模样,微笑着说道:“这位木铁将军,既然如此,那就由你挑。你随意挑选一人,我们便让他与你应战。”那气定神闲的姿态,仿佛稳操胜券,直把木铁气得七窍生烟。 第519章 箭法比试 奉若神明 木铁满心狐疑地看向沙摩柯,眼神中透着询问与求证。沙摩柯一脸严肃,认真地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对木铁的期许与鼓励,仿佛在说:“放手去做,让他们见识下咱们的厉害。” 得了首领的首肯,木铁底气十足地开始环视马超这一行人。只见马超身旁的亲卫们,各个身形魁梧,身高体壮,犹如一座座铁塔般矗立着,光是那股子气场,就足以让人望而生畏。再看甘宁,此人身材健硕,举手投足间尽显豪迈之气,不难看出颇有勇力,难怪会被众人奉为首领。而武安国和潘凤,二人如两座小山般稳稳站立,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久经沙场的威严,让人不敢小觑。 木铁心中暗暗掂量,觉得这几人都不好对付。他再次将目光投向马超,心中暗自思忖:这小白脸看着倒是俊俏挺拔,可怎么看都不似那些人一般,浑身充满了力量感。于是,木铁忍不住再次开口确认:“这个小白脸,你确定我选谁都可以?” 马超神色从容,不紧不慢地环视身后众人,然后坦然说道:“除了这位鲁肃鲁子敬,他乃是纯粹的文士,手无缚鸡之力,其余众人,你皆可挑选。” 木铁听闻,心中一阵窃喜,再次追问道:“选你也可以?”马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朗声道:“自无不可!”木铁一听,兴奋得满脸通红,大声叫嚷道:“好好好,那就选你,就让你来试一试。” 木铁的这个选择,让一旁的沙摩柯也不禁露出一脸赞许之色。在他看来,马超虽看起来仪表堂堂,但相较于其他人,似乎少了几分彪悍的气势。然而,木铁的这一选择,却让马超一行人,甚至是身后的众亲卫们都忍不住哄笑起来。这笑声中,既有对马超实力的绝对信任,也有对木铁有眼不识泰山的嘲笑,仿佛已经预见了这场比试的结果。 木铁被众人笑得恼羞成怒,一张脸涨得通红,气急败坏地吼道:“你们这群汉人,要是真有真功夫就赶紧使出来,在那里故弄玄虚个什么!少在这装腔作势!” 马超却依旧神色从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说道:“好好好,既然你选我,那我便献丑了。”说罢,他迈着沉稳的步伐,不紧不慢地来到场中。 此时,一名山越之民递上一把弓箭。马超伸手接过,轻轻一拉,那弓瞬间被拉成满月之态。马超微微皱眉,感慨道:“这弓太轻了。”言罢,他缓缓松开弓弦,随手将弓放下。紧接着,他又从山越人手中拿过另一柄弓,双手发力,令人瞠目结舌的是,他竟将两把弓同时拉起,弓弦再次稳稳地形成满月形状。马超却依旧面带笑容,调侃道:“难道就没有像样一点的弓吗?” 木铁见此,心中愈发恼怒,大声质问道:“又不是比试力气,你在那故弄什么玄虚?” 马超神色坦然,不慌不忙地回应道:“既要比拼射箭,当然得用顺手的弓才好。你这弓太软,实在不合手,还不许我说说?”说罢,马超双臂猛地发力,再次全力拉动弓弦。伴随着“咔嚓”两声脆响,两柄弓竟同时断开。 这一幕,让在场的山越之民大开眼界。周边围观的百姓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惊呼声。就连一向见多识广的沙摩柯,脸上也不禁露出了震惊的神色,看向马超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敬畏与诧异。 马超此举,实则是有意露一手。原本,他怀揣着赤诚之心,一心想着与山越众人和和气气地商谈合作事宜,期望能凭借自己的智谋与诚意,说服他们携手对抗共同的敌人。然而,沙摩柯以及一众山越之民,长久以来身处这丛林山地,尊崇的是武力至上,信奉勇者为尊。对于马超滔滔不绝讲述的那些关于谋略、规划以及未来愿景等合作之事,他们表现出一副兴味索然的模样,眼神中尽是敷衍与不耐。 马超敏锐地察觉到,若不先以实力折服他们,让他们见识到自己并非徒有其表,这场合作的商谈怕是难以继续推进。于是,他决定展示一下自己的过人之处,以引起他们足够的重视,为后续的深入交流奠定基础。 此时,沙摩柯眼见马超露了这一手,心中再也不敢小觑,凑近身旁的木铁,以探寻的口吻轻声问道:“你看此人如何?”木铁一脸凝重,微微点头,低声回应:“确实是个难得的敌手。”沙摩柯听闻,神色一凛,当即下令:“去将我珍藏的那把铁胎弓拿来。” 此言一出,山越众人顿时一阵骚动,惊叹声此起彼伏。他们深知,沙摩柯的铁胎弓绝非寻常之物。这铁胎弓,乃是以精铁铸胎,历经无数次煅烧锤炼,弓身黝黑发亮,泛着森冷的金属光泽,仿佛能将四周的光线都吞噬其中。弓背之上,精心雕刻着古朴的纹路,似是神秘的图腾,又似古老的符文,每一道线条都蕴含着独特的韵味,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弓弦则是由坚韧的牛筋制成,粗细均匀,泛着微黄的色泽,却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劲道,仿佛轻轻一拉,就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这铁胎弓威力极强,木铁虽箭术精湛,却也不能轻松驾驭,即便是力大无穷的沙摩柯,也仅能在这弓上放上一两件真正用于实战的利箭,平日里多是作为镇物珍藏,实战意义不大。 不多时,马超等人便见两个山民吃力地抬着一柄大弓缓缓走来。那大弓体型巨大,弓身粗壮,宛如一条沉睡的黑色巨龙,散发着威严而强大的气息,让人望而生畏。 沙摩柯目光紧紧锁住马超,开口说道:“这柄弓在我族中少有人能够驾驭,我也仅能拉开放出一两箭。说实话,它太过沉重,相对来说并不实用,马家这位首领,你是否能够驾驭?”言语间,既有对马超的试探,又带着一丝隐隐的期待。 马超听闻,哈哈一笑,神色坦然自若:“既是如此,我观此弓不凡,既是如此,我勉力一试便是。”说罢,马超从两个山民手中稳稳接过这柄铁胎弓。入手之时,弓体微沉,那沉甸甸的质感,仿佛在向他宣告着这把弓的不凡。马超轻轻抚摸弓身,感受着那冰冷而坚硬的触感,又缓缓拉动弓弦。伴随着“嘎吱”一声轻响,弓弦在他手中逐渐拉开,直至拉了个满月。 众人见状,瞬间发出一阵惊呼。山民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此人力气不似常人啊!”“竟能如此轻松拉开这铁胎弓,当真厉害!”惊叹声此起彼伏,目光中满是对马超的震惊与钦佩。 马超心中对这铁胎弓的性能已然有数,只见他毫不犹豫,张弓搭箭,双臂发力,将弓弦拉如满月。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咻”,紧接着“啪”的一声闷响,利箭如流星般飞射而出,直接将箭靶射穿,而后势头不减,深深插入后边的石板地上。定睛看去,竟然箭头都隐隐没入石板之中。马超不禁赞叹一声:“此弓果真至宝也!若配上特制破甲箭,更当锐不可当。” 沙摩柯眼见此景,心中大为震撼,再也收起之前的轻视,忍不住拍手称赞道:“好好好,马家首领果然力大无穷!” 马超却只是微微一笑,说道:“还没完呢,既然说是比试射艺,便不止这一箭。”说罢,他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手接连抽出三支箭,分别对应三个不同方向的箭靶。紧接着,他双手如幻影般舞动,同时拉动弓弦,只听“嗖嗖嗖”三声,三支箭如闪电般射出,三个箭靶应声而透,箭尾还在不住颤动。 众人还未从这震撼的一幕中回过神来,马超又迅速看向箭囊,发现其中还有六支箭。他眼神坚定,毫不犹豫地将这六支箭一并捏在手中。只见他施展连珠箭法,瞬间箭如飞蝗,第一箭射穿箭靶,第二箭巧妙地从箭靶的空隙穿出,第三箭、第四箭、第五箭、第六箭,皆是依次精准穿过。每一支箭都仿佛长了眼睛一般,准确无误地按照马超的心意飞行。 众人看得不禁呆了,嘴巴大张,满脸的难以置信。就连一向见多识广的沙摩柯,也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下来,心中暗自惊叹:“这岂是一般之凡人?” 再反观马超,只见他神态自若地轻轻甩了甩那已然有些发酸的胳膊,尽管连续施展如此高强的射艺,身体难免略显疲惫,但他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从容不迫的轻松表情,仿佛刚刚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举手之劳。 这一幕,让在场的山民们看得目瞪口呆。他们的眼神中,先是充满了深深的震撼,随后这种震撼逐渐转化为一种近乎狂热的崇拜。山民们交头接耳,低声的惊叹声此起彼伏。一位年迈的山民,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喃喃自语道:“这等神技,莫不是天神下凡?”旁边的年轻后生们,更是满脸的钦佩与敬仰,看向马超的目光中充满了炽热的光芒,仿佛马超就是他们心中至高无上的存在。 在这些山民眼中,此刻的马超犹如从天际降临的战神,浑身散发着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与力量。他那精湛绝伦的射艺,以及面对挑战时的沉稳自信,已然深深烙印在他们心中,使他们不由自主地将马超视若神明,仿佛只要有马超在,一切困难都将迎刃而解,他们的未来也将充满希望。 第520章 武将比试 在赢一阵 马超此时将铁胎弓轻轻递向山民,那两个山民双手颤抖着,满是激动地接过铁胎弓,脸上洋溢出发自内心的赞叹,声音中带着一丝敬畏,齐声说道:“将军真神人也!”马超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容,轻轻拍了拍山民的肩膀,随后拍了拍手,迈着沉稳的步伐来到沙摩柯面前,神色从容地问道:“首领,这射箭技艺的比试已见分晓,结果如何?” 沙摩柯本就是个豪爽坦荡之人,见马超如此神勇,不由得心生佩服,坦诚说道:“马家首领如此精湛技艺,我山越之人确实自愧不如。这一场射箭比试,我们输得心悦诚服。” 马超听闻,笑着说道:“既如此,那还有其他比试项目,咱们继续进行便是。” 这时,沙摩柯心领神会,朝一旁的将领使了个眼色。那将领身后,木金手提一把大斧,步伐豪迈地走了出来,声若洪钟般说道:“咱们不如比试比试这临兵对战之术如何?” 一旁的甘宁听闻,热血上涌,当即抱拳说道:“好!既如此,我来战你。” 马超却笑着摆手,看向沙摩柯说道:“首领,如此一对一的比试颇为缓慢,何不您这边再派两将,我这边也还有两将,大家一同比试一下,岂不更妙?” 沙摩柯此时已彻底收起了对马超等人的轻视,心中暗自觉得这些汉人确实颇有能耐,对他们也不再有那么大的抵触心理,当下便爽快回应道:“既如此,木银、木铜,你俩也出列,与这马首领的麾下将军比试一番。” 话音刚落,这边潘凤、武安国二人对视一眼,自告奋勇出列。在场众人本就是山民,此次比试又不用马战,三将各自互通姓名之后,便迅速摆开架势,战作一团。只见刀光剑影闪烁,斧钺交错纵横,众人你来我往,一时间,广场上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此时,场中的比试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马超趁着这个间隙,与沙摩柯攀谈起来。马超好奇地问道:“听首领这般称呼,这四位将军莫非是一奶同胞?” 沙摩柯爽朗地笑了笑,回应道:“正是!这四人皆是我麾下得力干将,而且确为亲兄弟。老大木金,力大无穷,善使战斧,一斧下去,威力惊人;老二木银,身手敏捷,双刀使得出神入化,舞动起来密不透风;老三木铜,性格刚猛,惯用一柄大锤,每次挥动,都带着千钧之力;老四虽说战术方面相对平平,但他的剑法着实出众,剑招凌厉,变幻莫测。” 马超听闻,不禁感慨道:“如此一门四杰,各个身怀绝技,当真令人赞叹。” 言罢,二人一同将目光投向场中激烈的战斗,专注地观看着这场精彩的比试。 场中,六将两两对峙,浓烈的火药味仿佛要将空气点燃。 木金率先发难,双手高高抡起战斧,虎吼一声,以开山裂石之势朝着甘宁猛劈下去,那战斧裹挟着呼呼风声,恰似一道黑色的闪电。甘宁眼神锐利,身形如灵猴般敏捷一闪,轻松避开这凌厉一击,与此同时,手中长刀如毒蛇出洞,直逼木金咽喉。木金反应迅速,急忙撤回战斧抵挡,“铛”的一声巨响,火花四溅,两人初次碰撞,力量的冲击让周围空气都为之一震。 另一边,木银双手双刀舞动,刀光闪烁,犹如两条灵动的银色蛟龙,向着潘凤迅猛扑去。潘凤面色沉稳,手中大斧舞得密不透风,以刚猛无匹的力量硬生生架住木银的双刀。每一次兵器相交,都发出清脆且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仿佛要将人的耳膜震破。潘凤瞅准瞬间破绽,大斧猛地一横,将木银双刀荡开,紧接着向前一个箭步,斧刃带着千钧之力直逼木银胸口。木银面色微变,连忙向后一跃,在间不容发之际险险避开这致命一击。 再看木铜与武安国这边,木铜双手紧握着大锤,如同一头愤怒的蛮牛,气势汹汹地冲向武安国。武安国同样毫不示弱,手中大锤挥舞得虎虎生风,与木铜展开激烈拼斗。木铜的大锤每一次落下,都带着开山裂石般的力量,砸得地面尘土飞扬,碎石飞溅。武安国凭借灵活的步伐和精湛的锤法,巧妙地化解着木铜的攻击,同时伺机反击。突然,武安国瞅准木铜攻击的间隙,大锤猛地砸出,正中木铜手臂。木铜吃痛,手中大锤差点脱手,攻势也为之一缓。 激战良久,甘宁瞅准木金招式中的破绽,长刀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刺出,木金躲避不及,被划伤手臂,手中战斧无力地垂下。那边潘凤趁着木银后退喘息的瞬间,大斧再次发力,以雷霆万钧之势重重砍在木银双刀之上,巨大的力量震得木银虎口开裂,双刀“当啷”一声落地。而武安国也趁木铜受伤分神之际,大锤高高抡起,狠狠砸向木铜手中大锤。“轰”的一声巨响,木铜再也握不住大锤,大锤脱手飞出,整个人也因巨大的冲击力向后踉跄几步。 最终,甘宁、潘凤、武安国三人凭借着精湛的武艺和顽强的斗志,成功击败木金、木银、木铜三人。场中先是一阵短暂的寂静,紧接着爆发出如雷般的喝彩声。 周边的山民们像是被点燃了热情,呼喊声如汹涌的浪潮,一阵高过一阵,叫好声更是连绵不绝,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震动。这些山民们生性淳朴率真,他们的心中,始终对强者怀着纯粹的敬意,并不会因为今日比试中己方的落败,就吝于对敌方胜利的认可。此刻,甘宁、潘凤、武安国三将置身于这如雷般的欢呼之中,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自信与自豪,颇为享受这份荣耀带来的喜悦。 而另一边,山越这边刚刚经历败阵的三将——木金、木银、木铜,他们的神情格外沮丧,脚步沉重地缓缓走到沙摩柯面前。三人面露惭色,“扑通”一声整齐地跪倒在地,声音中满是懊恼与自责,说道:“首领,我等学艺不精,技不如人,这场比试,实在是输得一败涂地,请首领处罚。” 沙摩柯看着眼前垂头丧气的三人,脸上却并未有丝毫的恼怒与责备,反而露出了一如既往的爽朗笑容。紧接着,他仰头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中没有丝毫的芥蒂与不悦,反而充满了豁达与豪迈。笑罢,他快步走到三人跟前,双手分别搭在他们的肩膀上,将三人一一搀起,语重心长地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偶有失败,又有何可惧?你们跟随我征战多年,皆是我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怎能因为这一次小小的失败,就这般垂头丧气,一蹶不振?如此,岂不是平白让这些汉人英雄看了咱们的笑话。”言罢,他又用坚定而充满力量的目光注视着三人,言辞恳切地对三兄弟鼓舞了一番,那话语如同温暖的春风,驱散了他们心中的阴霾。 随后,沙摩柯缓缓转过身,将目光投向对面的甘宁、潘凤、武安国三将。他挺直了身躯,大声说道:“三位将军武艺高强,今日这场比试,精彩绝伦,让我等山越众人真切地见识到了汉家儿郎的非凡风采,实在是令人钦佩不已!你们的实力,赢得了我沙摩柯,以及在场所有山越兄弟的尊重!”这一番认可与称赞,尽显沙摩柯的豪迈胸怀与英雄气概。 马超脸上浮现出真诚的笑容,对着沙摩柯由衷称赞道:“沙摩柯首领,不得不说,您麾下的几位将军,当真各个勇猛无匹,实力卓绝。就拿方才的比试来说,他们在阵前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彰显出深厚的武艺功底,进攻时如雷霆万钧,防守时似铜墙铁壁,这般勇猛且精湛的技艺,着实令人钦佩不已,这场比试,让我大开眼界,深感不虚此行。” 言罢,马超稍作停顿,目光带着询问,看向沙摩柯,温和地问道:“沙摩柯首领,经过方才几轮比试,不知您意下如何,这比试,是否还要继续进行下去?” 沙摩柯听闻,神色坦然,微微仰头,目光中透露出一股坚毅与自信。他朗声道:“既然在比箭斗将方面,我们确实稍逊一筹,不过,我山越之民,世世代代在山林间穿梭奔徙,经年累月的组队围猎生涯,让我们摸索出了一套独有的配合阵法。此阵法,凝聚着我山越先辈们的智慧,以及无数次实战的经验。我心中着实好奇,将军身后这些训练有素的亲卫,是否也能结出精妙绝伦的阵法与之抗衡。所以,我想提议,咱们不妨就此阵法运用,再比试一番,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马超闻言,神色诚恳地说道:“沙摩柯首领,您看无论是先前的射箭比试,还是方才的斗将单挑,咱们本意都是切磋技艺,理应及时制止,点到为止,避免出现不必要的损伤。我此次诚心前来,是怀揣着与您真诚合作的意愿,甚至可以说,若合作达成,咱们日后结盟,亲如一家也并非虚言。倘若真因这比试而让双方有所损伤,届时即便表面不说,心中难免会有所芥蒂,这可就大大破坏了我的初衷,我实在不愿看到如此局面。更何况,首领麾下的诸位皆是英雄豪杰,各个难得,我又怎忍心让他们平白无故有所损伤呢?” 沙摩柯听闻,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不甘之色。毕竟,己方已然连输两阵,虽说他为人豁达,并不会心生嫉妒,但心中着实想挽回点颜面。他微微皱眉,开口说道:“那便就此不试了吗?”话语中,满是不甘心。 马超见状,微微一笑,说道:“首领莫急,我这亲卫们,确实也有一番独特的阵法。如今现场虽无马匹,若他们有马,便可组成骑兵,在战场上更加灵活地冲阵杀敌。但即便无马,他们也自有一套精妙阵法。不如就让他们操练一番,也算是为首领您助兴,您看如何?” 第521章 陷阵展示 美人侍酒 马超一声令下,二十名护卫即刻行动。他们追随马超多年,心意相通,皆从西凉铁骑的精锐飞熊军中精心挑选,又经高顺以陷阵营技巧悉心打磨,实力超凡。 只见他们迅速列阵,前排四人,身材魁梧壮硕,宛如四座巍峨山峰,稳稳矗立。他们手持厚重长盾,紧密相连,盾面布满尖锐倒刺,将前方防线护得密不透风,如同坚不可摧的壁垒,抵御着假想敌的正面冲击。 两侧各有三人,身形灵活矫健,似灵动的猿猴般穿梭游走。他们手持短刀,寒光闪烁,在“敌阵”边缘徘徊,时而佯攻,时而突袭,瞅准时机便如闪电般扑向“敌阵”薄弱处,给予致命一击。 后排五人,两两一组相互配合。一人手持长戟,戟身修长,舞动时风声呼呼作响,能有效阻拦敌方远程攻击与迂回包抄;另一人则手持圆盾与短刃,专注守护戟手侧翼,同时寻找近身歼敌的机会。 中央三人犹如阵法的核心枢纽,掌控着节奏。他们通过简短的口令和默契的眼神交流,实时感知战场态势,指挥阵法变化。进攻时,后排长戟手在前排盾手掩护下,长戟如蛟龙出海,迅猛刺向敌阵;两侧短刀手则迅速突进,扩大战果。撤退时,前排盾手迅速转身,以盾为墙,阻挡追击;后排戟手长戟后摆,威慑追兵;两侧短刀手则警惕四周,掩护中军。 整个阵法变幻无穷,攻时如猛虎下山,锐不可当;守时似铜墙铁壁,坚不可摧。看似仅二十人的小队,却营造出千军万马般的磅礴气势,令山越首领沙摩柯不禁为这阵法的巧妙暗暗称奇。 沙摩柯瞪大了双眼,看得目瞪口呆。他心中暗自惊叹,自己山越之民那些从围猎演变而来的阵法,在这眼前的精妙战阵面前,简直不值一提。就瞧这区区20人结成的阵法,攻防有序、变幻莫测。沙摩柯心里清楚,若自己不用毒箭,便是即刻调集500人的精悍小队,都未必能将他们轻易拿下。这一番展示,无疑更加验证了马超一行人实力的超凡不俗,绝非等闲之辈可比。 马超笑着看向沙摩柯,问道:“沙摩柯首领,这阵法如何?” 沙摩柯满脸感慨,竖起大拇指赞道:“马将军,此阵法精妙绝伦,我山越之民的那些阵法与之相比,实在相差甚远。若能习得此阵,定能保我族平安。”说罢,眼中满是渴望之色。 马超爽朗一笑,道:“沙摩柯首领若有此意,我定不会敝帚自珍。我让亲卫们对山越之民进行教授便是。” 沙摩柯听闻,激动不已,赶忙单膝跪地,抱拳行礼:“马将军如此慷慨,沙摩柯感激不尽。此阵法精妙非常,胜过万两黄金!今后若马将军有用得上我沙摩柯之处,定当万死不辞!” 马超面露笑意,轻轻拍了拍沙摩柯的肩膀,朗声道:“沙摩柯首领,此次我将这阵法毫无保留地传授,诚意想必已尽显无遗了?” 沙摩柯赶忙挺直身躯,眼中满是敬佩之色,恭敬说道:“马将军,您与麾下亲卫,武艺精湛超凡,所施展的阵法精妙绝伦,且训练有素,配合得天衣无缝,真让我沙摩柯大开眼界。我等山越之民,长久偏居山林,孤陋寡闻,犹如井底之蛙,今日方知自身见识短浅。直至目睹将军风采,才晓得汉人之中英雄辈出,将军这般豪迈的英雄气概,沙摩柯由衷钦佩。” 马超微微颔首,带着几分亲和笑意道:“既然首领如此抬爱,那此刻便可与首领坐下,细细详谈了?” 沙摩柯顿时热情高涨,忙不迭伸手做出恭请之势,语气诚挚:“马将军大驾光临,实乃我族无上之荣幸。快请,快请!咱们入营帐内详谈。”言罢,便引领马超等人步入营帐,旋即急切吩咐手下人速速摆下丰盛宴席。 之前山越之民对马超等人满怀提防,自是冷眼相待。可如今彻底认同之后,出于对强者的尊崇,在宴席之上,他们拿出了百分之百的诚意。 营帐内,一道道摆满桌案的山珍海味被端了上来。这些菜肴虽没有经名厨精心调配,可每一道都透着质朴的鲜香,皆是山越人眼中的美味佳肴。 马超看着这满桌丰盛的菜品,不禁微微皱眉,开口说道:“沙摩柯首领,我等此次前来,是诚心诚意想与山越合作,助你们改善生活。实在无需如此奢靡破费,咱们还是尽早切入正题详谈合作事宜。” 沙摩柯却摆了摆手,豪爽地笑道:“马将军,在我们山越,向来崇尚英雄、敬重强者。您这般厉害的人物来到我们这儿,哪能不先好好款待!合作之事,稍后再谈不迟。今日只说敬您这位强者,不谈其他!”说罢,便热情地招呼众人入席。 沙摩柯亲热地拉住马超的手臂,往席位拽去,热情洋溢道:“马将军,快请入席!今日定要与您畅饮一番!” 木氏四兄弟——木金、木银、木铜、木铁,赶忙围上,各自拉住甘宁等马超随行之人,脸上笑意满满,亲热至极。 尽管之前比武输给了马超一行,可山越人崇尚强者,他们并无半点气馁。木金爽朗笑道:“甘将军,您的刀法出神入化,令我等大开眼界,往后还望不吝赐教!”木银附和:“没错,今日虽败,却输得心服口服,能与诸位英雄同席,实乃幸事!”木铜、木铁也不停点头,簇拥着甘宁等人来到席间,一场热闹的宴饮就此开场。 沙摩柯一声令下,只见一群身着绚丽多彩服饰的山越女子莲步轻移,款摆腰肢进入营帐。她们手中托着精致的酒壶,面带羞涩的笑容,朝着马超等人走来。 按照山越的习俗,由族中年轻貌美的女子为尊贵的客人倒酒,是最高的敬意。这些女子的服饰上绣满了象征着吉祥与力量的图腾,她们的发间还插着色彩斑斓的羽毛,随着步伐轻轻摇曳。 山越人纷纷围坐过来,开始讲述马超神射的事迹,言语中满是崇拜。“今日马将军一箭射出,百步穿杨,那箭术简直神了!”“是啊,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射手,不愧是强者!”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对马超的赞叹不绝于耳。 为首为马超倒酒的女子,容貌格外出众。她眼眸犹如山间清泉般清澈明亮,肌肤赛雪,笑起来脸颊上两个浅浅的酒窝,更添几分甜美。马超见此情形,心中觉得有些不妥,刚想起身推辞,却被沙摩柯一把强按住,笑着说道:“马将军,这可是我们山越的习俗,您可不能推辞,不然就是不给我们面子啦!”马超无奈,只得道谢坐下。女子微微屈膝行礼,而后轻提酒壶,为马超斟酒,动作优雅娴熟,酒液如线般落入杯中,一滴未洒。 那女子生得明眸皓齿,肌肤赛雪,恰似春日枝头绽放的娇花,顾盼间风情万种。她莲步轻移,身姿婀娜,宛如林间穿梭的仙子,手中稳稳托着斟满美酒的酒杯,缓缓来到马超身前。 马超见此情形,出于礼节,下意识伸手欲接酒杯。然而,女子却轻轻侧身,面上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眼中含着盈盈笑意,执着酒杯径直往马超唇边送去。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马超顿时满脸尴尬,身子不自觉地往后微仰,试图避开这略显亲昵的举动,可碍于场合,又不便做出过激反应。 此刻,甘宁、武安国与潘凤正围坐一旁,脸上挂着乐呵呵的神情,饶有兴致地瞧着这一幕,仿佛眼前是一场精彩绝伦的戏码,丝毫没有出手为马超解围的打算。 鲁肃却瞬间反应过来,心中暗叫不好。他深知少数民族常常有着一些奇特且鲜为人知的习俗,马超若在全然不明就里的情况下贸然喝下这酒,极有可能给主公马超惹出诸多不必要的麻烦。 鲁肃心急如焚,不假思索地赶忙起身,正要开口阻拦。可他身前的女子哪肯轻易罢休,只见她朱唇轻启,娇嗔一声,如黄莺出谷般婉转,同时伸出如青葱般的玉臂,轻轻拉住鲁肃的衣袖,软语相劝道:“这位将军,今日如此欢宴,莫要扫了大家的兴致嘛。”鲁肃被这女子这般纠缠,一时之间竟难以脱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马超那边的状况愈发尴尬,心中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暗暗着急不已。 马超眼神在众人身上游移,却迟迟未向那摆满酒盏之处靠近。一旁的女子,眼中原本满是热切光芒,恰似燃烧的火焰,此刻却如遇冷般渐渐黯淡下去。她那原本因期待而洋溢着光彩的神情,也悄然染上几分失落,宛如一朵在寒风中渐渐枯萎的花朵。 只见她轻启朱唇,略带娇嗔地说道:“汉人中的英雄啊,久闻您技艺超群,可这胆量,却似乎并未与您的高超技艺相匹配。小女子手中这一杯水酒,您竟都不敢接过,如此又怎能展现您那虚怀若谷的宽广心怀呢?” 话语间,透着丝丝遗憾与挑衅。 此时,沙摩柯首领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马首领,何必如此拘谨放不开呢?咱们今日可是要谈合作的,若总是这般,实在让我们难以看到您的诚意啊。” 其眼神中带着审视,言语间似有催促之意。 马超听闻,心中暗自思忖,此次前来是为和谈大计,况且尊重对方地方习俗也是应有之义。思索片刻后,他微微颔首,缓缓伸出手,将酒杯拿起,而后慢慢把唇凑到酒杯面前。那漂亮的少女见状,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光亮,她轻轻翘起手指,姿态优雅。马超仰头一饮而尽,酒水顺着喉咙流下,一股热意涌上心头。 这一举动,瞬间让略显沉闷的场面再度热切起来。众人纷纷鼓掌叫好,气氛愈发高涨。那少女更是笑意盈盈,再次拿起酒壶,动作娴熟地连斟两杯酒,清脆的酒声在营帐中回荡,引得场面上叫好声一浪高过一浪。 第522章 习俗不同 拒绝邀舞 鲁肃心中隐隐觉着有些地方不大对劲,目光在营帐中逡巡一圈后,侧身向一旁静静侍立的美人轻声询问道:“为马超斟酒的那位姑娘,究竟是何人?”那美人听闻,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自豪之色,眉眼含笑地说道:“这可是我们首领的妹妹,在山越,她可是名副其实的小公主,唤作沙丽儿。” 鲁肃听闻此言,心中的不安愈发浓重。然而,甘宁与武安国等人却并未察觉到有何不妥之处,反倒觉得自家主公能被这般美人青睐,不失为一桩美事,脸上皆带着几分笑意。 鲁肃深知这些山民们向来有着一些奇特的规矩,心中疑虑难消,便又向那少女询问。可少女却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回应他的问题。 此时,沙摩柯见马超饮下了莎丽儿亲手侍奉的美酒,不禁心中大悦,开怀大笑起来。他朝着马超一拱手,朗声道:“马首领,果然是汉人中的真英雄!我等山越之人,虽久居山林,却也常与汉人接触。然而,似马超将军这般英勇豪迈的人物,我当真是见所未见!你们率领锦帆部众纵横于长江之上,多有劫富济贫的义举,实在令人钦佩。更何况马首领的箭法,更是出类拔萃,堪称翘楚,真乃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马超赶忙谦逊地连连摆手,说道:“不敢当,不敢当。”他一心想将话题往山越百姓的实际情况上引导,试图了解更多山越之地的民生诸事,以便为后续合作奠定基础。 可沙摩柯却巧妙地将话题一带而过,满脸笑意地说道:“今晚嘛,只谈对马首领的欢迎与钦佩之情。至于正事,咱们明日再细细商议不迟。”言罢,他又不停地举杯饮酒,带动着营帐内众人纷纷响应。 鲁肃心中暗自担忧,趁着众人开怀畅饮之际,悄悄靠近马超的亲卫,低声叮嘱道:“切莫让主公饮多了。如今身处他人营地,他们以地方习俗不停邀请主公饮酒,主公又不好过分拒绝。但咱们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还是得多加留心,以防万一。”亲卫们闻言,皆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营帐内,酒香四溢,马超心中虽牵挂要事,却也不好贸然直问,只能不动声色地旁敲侧击。他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举起酒杯,向沙摩柯微微示意,说道:“沙首领,久闻山越之地风土人情奇异独特,宛如迷雾中的神秘画卷,在下一直心驰神往,好奇不已。今日有幸与您共饮,不知能否为我解解惑,讲讲贵地究竟是如何治理的?还望首领不吝赐教啊。” 沙摩柯听闻,仰头大笑,豪迈地灌下一大口酒,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滑落,浸湿了胸前的衣襟,却丝毫不减其豪爽之气。他大手一挥,说道:“马将军太客气啦!咱山越可不像你们大汉,有什么集权的政权。不过是各个部落散居在这广袤的山林之中罢了。像咱们这样的大部落,在这山岳之间,凭借着祖上的荫庇和多年积攒的实力,倒也算有点威望,能让周边部落高看几眼。” 马超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专注,连忙追问道:“沙首领,您这般谦逊。可我寻思着,这么多部落散居各处,平日里定少不了相互照应,不知具体是如何做的呢?” 沙摩柯放下酒杯,神色变得认真起来,目光中透着一股质朴的坚定,缓缓说道:“每年,等山里的杜鹃花开得最盛的时候,我们各部落就会找个宽敞的谷地聚在一起。各部落首领围坐一圈,与我一同共商大事。哪家若是有了难处,不管是大汉朝廷派兵围剿,还是遇上灾年,庄稼颗粒无收,大家都会互通有无,有力的出力,有粮的出粮。就说那些弱小的部落,他们势单力薄,遇上事儿根本扛不住,我们自然要出手帮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欺负,或是在灾年里饿死。” 马超微微点头,沉吟片刻后,又试探着问道:“沙首领,我还听闻,在某些时候,你们山越会奋起反抗朝廷,甚至攻打县城,不知这传言可属实?” 沙摩柯听闻此言,脸色一沉,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愤慨,说道:“哼,若不是朝廷那些贪官污吏,横征暴敛,逼得我们山越百姓活不下去,我们又怎会轻易反抗?当活路被堵死,大家自然要聚在一起,为自己争个生存的机会。攻打县城,那也是无奈之举啊!” 马超面露钦佩之色,举起酒杯,真诚地说道:“沙首领,您这般侠肝义胆,又身为大部落首领,在山越必定是威望极高,深受众人敬仰啊!” 周围的人听到马超的话,纷纷附和起来。一个精壮的汉子大声说道:“那是自然!沙首领武艺高强,在战场上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而且对待我们各部落,一视同仁,从不会偏袒哪家。在我们山越,沙首领就是无冕之王!” 其他人也跟着七嘴八舌地称赞:“没错没错,沙首领带领我们度过了多少难关,我们都记在心里呢!” 沙摩柯笑着摆摆手,说道:“大家太抬爱我了,不过是在这山越,各部落兄弟瞧得起我,给几分薄面罢了。都是为了让大家能在这乱世里活下去,有口饭吃。” 马超静静地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夸赞,心中已然明了,沙摩柯在山越众多部落中的尊崇地位,绝非虚言。这山越看似松散,实则在沙摩柯的凝聚下,有着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马超正欲顺着话头,再深入谈谈有关山越与己方未来合作的相关事宜,话语刚到嘴边,便被沙摩柯抬手打断。沙摩柯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朗声道:“马将军,今日咱们只一心接待你们这些远道而来的贵客,不谈那些打打杀杀的军事。你瞧,外面已然点燃了篝火,熊熊火光正等着咱们呢。为了庆祝你们的大驾光临,也为这场难得的盛会,咱们一同到外面去,尽情欢乐一番!” 众人步出营帐,来到外面的广场。只见广场中央,早已燃起了巨大的篝火,熊熊火焰冲天而起,将四周照得亮如白昼。山越的青年男女们,正围绕着篝火欢快地载歌载舞。 人群之中,最是夺目的,当属先前为马超斟酒的女子。她身姿轻盈,每一个舞蹈动作都仿若天成,腰肢摆动间,似弱柳扶风,又透着一股灵动的活力。那明媚动人的模样,宛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引得围在篝火旁的山越少年们,眼中纷纷露出热切光芒,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那一抹曼妙的身影。 此时,鲁肃瞅准了一个间隙,赶忙凑到马超跟前,压低声音说道:“主公,山越人久居山林,他们的民风习俗恐怕与咱们大不相同。方才为您斟酒的女子,正是沙摩柯首领的妹妹莎丽儿。只是不知她亲自斟酒,究竟有何深意。往后您可得多留个心眼,千万别无意间冒犯了他们那些不为人知的禁忌或习俗,要是稀里糊涂地陷入麻烦,届时咱们可就百口莫辩了。” 马超微微点头,同样悄声回应:“唉,她那般热情地敬酒,我心里实在觉得不妥,本不想饮,但当着众人的面,人家如此热忱,若不遵从,确实显得咱们太过不近人情。” 鲁肃深表赞同:“确实如此,主公您只能多加留意了。” 就在这两人交谈的晃神功夫,沙摩柯又高声邀请马超:“马首领,来来来!”马超赶忙回应:“哎,在呢在呢。”随即来到沙摩柯身边。 此时,那明媚动人的女子莎丽儿已站在沙摩柯身旁。沙摩柯满脸自豪,豪迈地介绍道:“马首领,这便是我的妹妹莎丽儿,她可是我们山越的明珠!她向来对汉人英雄仰慕有加,方才已然为您斟过酒,想来你们还未曾正式见面。” 马超闻言,十分有礼地走上前,准备与莎丽儿正式相见。莎丽儿抬眸,含情脉脉地注视着马超,眼中的喜爱与崇拜之情几乎要满溢出来。 莎丽儿双颊绯红,眼中满是倾慕,娇声说道:“马首领,您那日射箭的神技,当真是令我痴迷不已。心中实在好奇,不知您在这舞蹈方面,是否也同样天赋异禀呢?可否赏脸,与莎丽儿共舞一曲?” 马超听闻,脸上笑容略显僵硬,心中暗自叫苦,却又不好直接拒绝,只得无奈笑道:“莎丽儿姑娘,我乃一介战场武夫,每日只知舞刀弄剑,哪懂得什么舞蹈的门道。姑娘舞姿曼妙,还是与相熟的舞伴一同为我们献上精彩的舞蹈,让我等一饱眼福。” 莎丽儿听闻,不禁微微嗔怪,轻跺莲足道:“马首领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自小在这山越长大,身边皆是山越之人,哪见过像马首领这般气宇轩昂、出众非凡的英雄豪杰呢?” 一旁的山越少年们,原本满心欢喜地欣赏着莎丽儿的舞姿,此刻见她与马超相谈甚欢,莎丽儿更是含情脉脉地看着马超,那模样仿佛眼中只有他一人。少年们心中顿生妒意,一个个眼睛瞪得通红,眼中似要喷出火来,对马超满是羡慕与嫉妒。 莎丽儿依旧不依不饶,眼神中满是期待,拉着马超的衣袖轻轻摇晃:“马首领,您总说自己只会舞刀弄枪,可在我眼里,沙场男子才更具英雄气概。正因如此,我愈发期待能与您共舞一曲,想看看您在这篝火旁,展现别样风采。” 马超实在无奈,面上虽仍带着笑,眼中却闪过一丝窘迫。他摊开双手,略带歉意地说道:“莎丽儿姑娘如此盛情,可我对舞蹈着实一窍不通。不如这样,我为大家舞一场剑,权当助兴,与诸位共享这难得的盛会。” 第523章 舞剑助兴 眼界不高 莎丽儿原本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宛如夜空中熠熠生辉的星辰,可此刻,随着马超再次婉拒,那光芒瞬间黯淡,化作满心的气馁。 山越之地,民风淳朴奔放,与中原女子的含蓄内敛大相径庭。在山越人的习俗里,女子若心有所属,向来不会遮遮掩掩,而是大胆示爱。当她们遇见心仪的男子,便会亲自为其斟酒,这一杯酒,承载着少女满腔的爱意,如同春日里绽放的第一朵鲜花,热烈而真挚。 若男子欣然接受,女子便会顺势邀请共舞。这共舞可不一般,在山越人的认知中,它等同于私定终身的庄重承诺。一旦双方踏入舞池,便意味着彼此心领神会,达成了一种无声的默契。待这场篝火晚宴缓缓落下帷幕,众人散去,月上枝头之时,这对有情人便可寻一处静谧之地独处。在轻柔的月光下,伴着微风,他们翩翩起舞,舞步交织间,感情也在悄然升温。此时,他们会轻声诉说着彼此的心意,分享生活中的点滴,那些平日里难以启齿的悄悄话,在这个浪漫的时刻,自然而然地流淌而出。经过这般相处,待情到深处,双方家人便会出面,按照山越的传统礼节,正式提亲,促成这段美好的姻缘。 莎丽儿清楚地记得,当她怀揣着满心欢喜,手捧斟满爱意的酒杯,递到马超面前时,马超的反应就显得有些矜持,并未如她所期待的那般热烈回应。而如今,自己鼓足勇气,再次发出共舞的邀请,马超却又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这接连的拒绝,就像一把把轻柔却又锐利的小刀,一下下地刺痛着她的心,怎能不让她满心失落?她那原本灵动明亮的眼眸,此刻也仿佛被阴霾笼罩,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沙摩柯又怎会不明白妹妹的心思?白日里,马超在广场上展露的连珠箭法,剑剑凌厉,寒光闪烁,恰似蛟龙出海,气势非凡;挽动铁胎弓时,那磅礴的力量,更是震撼众人,仿佛能开天辟地。在山越人骨子里,对勇士的崇尚犹如对高山的敬仰,根深蒂固。这样的马超,又怎能不引得众人瞩目? 沙摩柯太了解自己的妹妹了,平日里她眼界极高,一般人根本入不了她的眼,唯独对勇士崇拜得五体投地。再加上马超模样英俊不羁,举手投足间透着潇洒豪迈,宛如天际那不受拘束的流云,妹妹倾心于他,自是情理之中。若非如此,沙摩柯又怎会在酒宴之上同意妹妹前去为马超敬酒? 其实,沙摩柯自己也对马超这一身勇力欣赏有加,更何况是妹妹呢?此刻,看着妹妹失落的神情,沙摩柯心中泛起一丝怜惜,赶忙接口说道:“好,既如此,便让我们一同见识见识马超将军舞剑的身姿。” 说罢,他转身面向广场上正载歌载舞的众人,双手用力一拍,大声喊道:“诸位且停一停!且看马超首领为我们舞剑,一同领略中原好汉、汉人英雄的无双风姿!” 众人听闻,原本欢快的歌声与舞步戛然而止,纷纷围拢过来,迅速围成一个圆圈,所有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马超这位英俊潇洒的汉人英雄,眼中满是期待。 此刻,沙摩柯眼中满是激赏,再次高高举起酒杯,手臂有力地前伸,与马超的酒杯稳稳相碰,清脆的撞击声在喧闹的氛围中格外悦耳。随后,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眼神中透着豪迈与热忱,向马超敬酒。马超亦不扭捏造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同样端起酒杯,头一仰,酒水如注而下,尽显豪爽。 身着一袭华丽锦袍的马超,身姿犹如苍松般挺拔,散发着与生俱来的英气。他缓缓伸出手,握住腰间剑柄,动作轻柔却又沉稳有力,仿佛在唤醒沉睡的宝剑。随着长剑被轻轻拔出,一道清冷的寒光陡然绽放,剑身似凝聚了千年的霜雪,凛冽逼人,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马超迈着稳健的步伐来到场中,双脚稳稳站定,面向众人,上身微微前倾,行了一个标准的礼节。这一礼,动作潇洒流畅,既不失庄重,又尽显其谦逊风度,引得周围众人暗自赞叹。 紧接着,马超开始舞剑。刹那间,他的身形如闪电般疾掠而出,速度之快,让人几乎难以捕捉他的身影。手中长剑如灵动的游龙,在他的掌控下肆意翻转腾挪。时而,剑势如蛟龙出海,磅礴的剑气喷薄而出,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撕裂开来,那股雄浑的气势,如同汹涌的海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压得人喘不过气;时而,剑招又如灵蛇吐信,敏捷而迅速,剑尖闪烁的寒光如同蛇信般灵动,令人目不暇接,稍有不慎便会错过其中的精妙。 他身上的锦袍随着激烈的动作猎猎飘动,恰似天边绚丽的云霞,在风中肆意舒展,为他增添了几分飘逸与潇洒。马超的每一个动作,都蕴含着刚劲之力,仿佛能开山裂石,但在刚猛之中,又不失优雅的韵味,恰似铁汉柔情,刚柔并济。每一次挥剑、转身、跳跃,都仿佛在诉说着往昔战场上的金戈铁马,那是一段段充满热血与豪情的岁月。 剑风呼呼作响,仿佛是宝剑在呼啸,又似在与主人一同宣泄着内心的壮志。周围的空气仿佛被这股强大的剑风带动起来,形成一股无形的气场,向四周扩散开来。众人皆被马超这震撼人心的舞剑身姿所深深吸引,目光紧紧锁定在他身上,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目不转睛。他们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侠义与豪情的世界,随着马超的剑影,一同领略着那热血澎湃的江湖与烽火连天的战场。 马超的剑法,与寻常豪侠舞剑大异其趣。寻常豪侠舞剑,多为赏心悦目,追求姿态优美。而马超这剑,凌厉似冰刃,剑剑仿若裹挟着塞外朔风,透着肃杀。 其剑法如行云流水,毫无滞碍。起剑时,恰似苍鹰扑兔,迅猛决然;行剑间,宛如蛟龙破浪,一气呵成。一招一式,暗带肃杀之气,绝非虚有其表的花架子。 这剑,是从尸山血海的沙场淬炼而来,每一式都为取敌性命。仿佛能看见,往昔战场上,马超持此剑,于万军之中纵横捭阖,所到之处,敌将血溅当场,尽显大将风范。 周边那些原本眼中满含嫉妒光芒的山越少年们,此刻神色已悄然转变。起初,见莎丽儿对马超青睐有加,他们心中醋意翻涌,那嫉妒的目光如针般锐利。 然而,随着马超舞剑渐入佳境,其身姿矫健,剑法凌厉似电,一招一式尽显非凡。加之白日里马超展露的连珠箭法,箭无虚发,精准狠辣。这一系列神技,让少年们内心的情绪悄然生变。 他们眼中的嫉妒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敬佩之情。此刻的马超,在他们眼中,仿佛化作一座巍峨高山,那令人惊叹的技艺与风采,如山岳般压得他们心生敬畏,喘不过气来,却又忍不住对其仰望,心中满是叹服。 马超的一招一式,犹如具有魔力一般,让莎丽儿的心完全沉醉其中。她双眼紧紧盯着马超,目光中满是痴迷,脸颊绯红,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眼前这个舞剑的身影。那剑在马超手中翻转自如,每一次剑花的绽放,都似在她心间奏响一曲动人的乐章,令她如痴如醉,无法自拔。 沙摩柯看着妹妹这般模样,眼中满是宠溺,轻声说道:“怎么样,莎丽儿,这次你是真的对这个马首领倾心了?” 莎丽儿如梦初醒,却未移开目光,喃喃说道:“你瞧他的一招一式,刚劲中透着优雅,力量与美感完美融合,全身上下仿佛散发着无尽的魅力,哪哪儿都好。哥哥,我从未见过像他这般令我心动之人。”说着,她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羞涩与甜蜜。 可转瞬,莎丽儿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神色有些落寞:“看来,他对我并没有太多特别的感觉。” 沙摩柯哈哈一笑,伸手轻轻拍了拍妹妹的肩膀:“我的妹妹,你可是我们山越人捧在手心里的明珠,是山越当之无愧的第一美人,何必如此妄自菲薄。他虽出身西北马家,不过也只是边境武将之家罢了。更何况,他若真有通天本事,又怎会与那锦帆贼搅和在一起。” 沙摩柯接着说道:“莎丽儿啊,我知道你眼界高,瞧不上咱们山越的少年。可你瞧瞧如今在会稽郡搅得风云变色的汉人将军孙策,我倒是觉得他更合你心意。” 莎丽儿在未曾见过马超之前,确实对这个于江东崭露头角的孙策充满向往。孙策年少成名,凭借着过人的胆识与谋略,短短时间内便打下会稽郡,其英雄事迹,山越众人皆是真真切切有所耳闻、亲身感受过的。虽说山越与孙策一方正处于交战状态,但这丝毫无法阻挡他们对强者的崇拜。 莎丽儿也曾满心憧憬,幻想能与这般英雄人物共结连理。然而后来听闻孙策已有妻室,这消息如同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她心中的希望,让她不禁有些气馁。 此时兄长沙摩柯又开口道:“即便像孙策这样,与咱们处于敌对状态,但他确实是一方诸侯,手握会稽郡大权。妹妹你若能成为他的妾室,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归宿。再看这马首领,虽说也是年轻有为,可如今却只能与那锦帆贼混在一起,未来实在难测。” 第524章 兄妹心思 篝火盛宴 说起来,这山越之民,长久居于山林深处,犹如世外桃源中的人,消息着实闭塞。他们目力所及,不过是近在眼前的孙策势力的迅猛崛起。孙策其人,英勇非凡,领军作战时锐不可当,那身姿英挺、战无不胜的形象,深深地烙印在山越之人眼中。 然而,他们却对远在西北的马超,知之甚少。虽偶尔会从往来的行商口中,听闻一些关于西凉马家的只言片语,但这些传言,大多在辗转流传中被添油加醋,失了几分真实。更何况,当下正值兵荒马乱的年月,局势动荡不安,信息传递本就艰难。真正能够将遥远西北的消息,准确无误地传至此处的,又能有几人? 山越人所居之地,乃是大山环绕的深处,地势崎岖,交通极为不便,鲜少有行商愿意跋涉至此。如此一来,他们所获取的外界信息,更是少之又少。故而,对于马超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山越人几乎一无所知。 若要将孙策与马超放在一处比较,孙策如今的地位,好比一郡之郡守,虽已崭露头角,展现出非凡的实力与潜力,但马超,实乃凉州之州牧,统辖之地更为广袤,势力更为庞大,甚至从某种程度而言,马超的影响力还要远超州牧这一职位所赋予的范畴。孙策才刚刚在江东大地初露锋芒,而马超早已在西北割据一方,成为不容小觑的强大势力。 但可惜,消息的极度闭塞,使得山越中的这对兄妹,在面对各方势力的抉择时,仍旧在犹豫不决,反复权衡着其中的利弊,不知究竟该何去何从。 在沙摩柯的认知范畴里,他实在难以理解马超竟能与甘宁相熟共处。甘宁曾为江上贼寇,在沙摩柯看来,马超既然与甘宁交往密切,想必实力也不过与那些纵横江上的草寇相仿。反观孙策,已然展现出割据一方的强大实力。孙策在江东之地开疆拓土,根基渐稳,而江东与山越毗邻,地域上的接近让沙摩柯对孙策的势力有着更为直观的感受。即便此刻山越与孙策正处于交战状态,沙摩柯依然觉得,若真要挑选一方诸侯进行和谈合作,孙策无疑是个值得考虑的对象。 诚然,沙摩柯也承认马超武力超群,且听闻其人品出众。然而,马超所在的西北马家,与山越之间相隔千山万水,路途遥远使得彼此之间难以形成有效的支援与合作,所谓“远水难解近渴”,基于此,沙摩柯内心深处还是更倾向于孙策,哪怕双方正处于剑拔弩张的交战态势。 而莎莉儿则截然不同。在此之前,她从未亲眼见过汉人中的英雄豪杰,部落众人对孙策的描述,在她心中种下了对英雄的一丝期盼。但当她切切实实地目睹马超的风采之后,一切都发生了改变。马超不仅有着令人心动的容貌,其展现出的无双勇力,更是让沙利尔深深着迷,瞬间在她心中掀起了层层波澜。 莎莉儿一听兄长沙摩柯更倾向于孙策,顿时柳眉倒竖,急切反驳道:“兄长,你这般想法大错特错!马超绝非你以为的那样。我亲眼见他施展连铸箭法,那箭羽如流星赶月,密不透风,精准无比。紧接着,他又舞动手中长剑,剑花闪烁,寒光凛冽,那剑法更是令人心惊胆战。如此英雄,世间罕有。他待人亲和宽厚,绝非与甘宁同流之辈。虽说西北马家距咱山越路途遥远,但当今乱世,得遇这般英雄实属不易,若能与马超结交,他必定不会亏待我们。反观孙策,虽说割据江东,势力看似强大,可他屡屡对咱山越用兵,又怎会真心实意与我们和谈?” 沙摩柯这般表态,一来是着实对马超缺乏了解,二来也存心想试探莎莉儿的心意。见莎莉儿虽与马超初次相见,却已然倾心,他不禁哈哈大笑,随后轻轻拍了拍妹妹的肩膀,说道:“你急什么呀,莎莉儿。你可是我的亲妹妹,我怎会为了所谓的利益,就牺牲你的幸福?咱们山越人,向来纵横于大山之间,活得逍遥自在。就凭咱们部落的实力,在整个山越之中,那号召力也是足够的,根本用不着为了权力,就拿你的幸福去交换。” 他目光柔和,满是宠溺:“放心,妹妹。既然你喜欢这个汉人英雄,那又有什么关系。凭咱山越一部的实力,马家虽说也是世代将门,想必也会欣然接纳。更何况,他们还主动找咱们和谈。所以啊,这事十拿九稳,肯定能让你称心如意。” 这番话,直说得莎莉儿脸颊绯红,娇羞不已。 马超这边剑招收起,整套剑法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在场众人还沉浸在那凌厉剑势带来的震撼之中。整个山越阵营先是一片死寂,随后爆发出一阵惊叹与议论。士兵们交头接耳,对马超的剑法赞不绝口,眼神中满是钦佩与敬畏。一些将领则面露思索之色,显然在暗自揣摩马超剑法中的精妙之处。而莎莉儿,眼中更是异彩连连,看向马超的目光愈发炽热。 马超于人群之中,真切地收获了那满是赞扬与崇拜的神情。只见那些山越女子,个个美目流转,眸光中含着脉脉情意,毫不掩饰地凝望着他。实话说,若不是在这酒宴之上,莎莉儿落落大方地亲手为马超喂酒,这般亲昵举动,让这些山越女子心领神会,知晓是莎莉儿看上了这位汉人英雄。倘若没有这一幕,只怕这些热情奔放的山越女子,早就按捺不住,纷纷向马超倾诉爱意了。 马超在这如潮般的目光簇拥下,身姿矫健地来到沙摩柯等人跟前,动作利落地还剑入鞘,而后拱手作揖,谦逊说道:“沙摩柯首领,方才献丑了。”沙摩柯听闻,嘴角笑意更浓,随手把玩起身边的酒壶,动作娴熟地又为马超斟满一杯酒,满脸堆笑地递到马超眼前,赞叹道:“马超将军这剑法,当真是精妙绝伦到了极点。我在这战场上久经厮杀,见过的高手不在少数,却从未目睹过如此高超卓绝的剑法,依我看,这茫茫世间,恐怕难有人能在剑术上与将军匹敌一二啊。” 马超神色爽朗,毫不犹豫地豪迈接过酒杯,手臂一扬,酒水如注般灌入喉中,瞬间一饮而尽。紧接着,他动作洒脱地将酒碗递给身旁近侍,脸上笑意盈盈,侃侃而谈:“若单单论及剑法,在那繁华的长安城中,天子近身的侍卫首领王越,其剑术之精妙,实是远在我之上,这一点我马超绝无虚言。想我马家,世居西北,身为将门之后,自小与战马朝夕相伴,岁月悠长,人马之间早已默契非常。是以,若要论及在广袤天地间纵马扬鞭,以及手持长枪奋勇杀敌的本领,放眼这天下,我马超倒觉得真正能与我一较高下者,并不多见。这般言语,或许旁人听来有些自傲托大,但凭借我马超手中这杆历经无数战火洗礼的长枪,确也有几分敢说此等大话的底气。然而,若将比试场景限定在短兵相接的近身剑法较量上,我马超心中有数,可不敢这般盲目自大、口出狂言。” 沙摩柯听闻,不禁仰头哈哈笑道:“哎呀呀,马超将军,如此看来,当真是我这久居山野、见识短浅之人,小瞧了这天下英雄豪杰啊。却不知……” 马超见状,忙说道:“首领但讲无妨。”沙摩柯微微眯起双眼,略作思索,言辞间满是斟酌之意:“似马超将军这般神勇盖世,实乃少年才俊中的翘楚,不知将军如今婚配与否?”莎莉儿听闻此言,顿时双颊绯红,如天边绚丽的晚霞。 马超坦然回应:“马某如今尚未婚配,但”然而,这“但”字刚出口,莎莉儿已羞涩难耐,急忙伸手拉住哥哥的胳膊,娇嗔道:“哥,你说什么呢!”那模样娇羞万分,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 沙摩柯见状,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好,既未婚配便好。”说罢,直接打断了马超尚未出口的话语,转而热情地招呼道:“来来来,我们继续饮酒!”紧接着,他提高音量,对着部众们大声喊道:“你们也别闲着了,都围到篝火边,歌起来,舞起来!大家今日定要一醉方休!”言罢,他一把拉过马超,便要往回走。 原来,因他们方才出来交谈,酒菜早已在外面摆放妥当。此刻,二人返回座位,再次落座后,众人便又开始尽情狂饮起来,欢声笑语、歌舞之声交织在一起,在夜空中回荡。 那些热情似火的山越女子们,白日里不仅目睹了马超的神勇无敌,还见识了甘宁的英武豪迈。只可惜马超已被莎莉儿相中,让这些山越女子们只能望而却步。然而,甘宁那勇猛无畏的气概和豪爽豁达的性格,同样让她们怦然心动,对他与马超亲卫部众相处时展现出的那份豪爽更是神往不已。于是,她们一个个红着脸,带着羞涩而又热烈的笑容,纷纷上前邀请甘宁共舞。 在这热闹的场景中,只有潘凤和武安国二人岿然不动,宛如两座沉稳的大山。潘凤一脸肃穆,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久经沙场的冷峻;武安国则紧表情平静,仿佛周围的喧嚣都与他无关。 而鲁肃,这位温文尔雅的谋士,平日里总是一副沉稳的模样,此刻也被山越女子们的热情所感染,被拉进了篝火舞蹈的圈子里。甘宁更是来者不拒,大笑着融入其中,与山越女子们一起欢快地跳起了舞。他们的身影在篝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欢快与洒脱。 第525章 鲁肃劝谏 以正军法 晨曦初绽,如细碎金缕般的光线,穿透密匝匝的山林枝叶,轻柔地铺洒在静谧的营寨之上。马超悠悠从房间中苏醒。营帐外,潘凤敏锐捕捉到里面的动静,旋即迈步入内与马超相见。他身姿挺拔,抱拳作揖,神色恭敬,询问道:“主公,今日不知作何安排?” 马超心中明镜似的,清楚潘凤与武安国必定是不辞辛劳,轮流为众人守夜。见潘凤此刻率先前来,心中满是赞叹,开口说道:“你这一夜着实辛苦。其实真无需如此,咱们人手本就不多,况且沙摩柯也是豪爽仗义的英雄豪杰,在此处想必不会遭遇太大的危险。” 潘凤一脸坚毅,神情庄重地回应:“主公安危,乃我等重中之重,这皆是分内之事,主公如此夸赞,实在折煞潘某。” 马超微微颔首,顺口问道:“哦,昨晚饮酒实在是酣畅,山越之人的热情真是令人难以招架。不知其他人都起身了吗?” 潘凤连忙回禀:“鲁肃先生的营帐内已有动静,想必已然起身洗漱。只是……” 马超听出他言语间似有隐情,神色随意却又透着关切,说道:“只是什么?但说无妨,无需顾虑。” 潘凤略作迟疑,缓缓说道:“本不该多嘴,毕竟我等皆为主公效力,同属一体。只是昨夜兴霸醉酒后,鲁肃先生与兴霸都由年轻貌美的山越女子搀扶回营。鲁肃先生回房安睡后,便即刻让那女子离去。然而兴霸房间中,那女子进去后,竟一夜未出。” 马超听闻,不禁微微蹙眉,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哎,兴霸年轻气盛,偶尔有这般举动,倒也能理解。只是身为男子,行事总归该有个度。咱们如今身处此地与山越和谈,这事儿还毫无头绪,就先与当地女子生出纠葛,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先请子敬过来,我得与他好好聊聊。” 言罢,马超看着潘凤,潘凤依旧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马超接着又道:“昨夜还有何事,你一并说完便是。” 潘凤神情略带几分尴尬,说道:“昨夜主公醉酒归来,是沙摩柯首领的妹妹莎莉儿一路搀扶。她将主公安置到床上后,还极为贴心地为主公褪去外衣,轻手轻脚地掩好床被。我等在旁看着,深觉男女有别,不妥当,便想上前帮忙。可莎莉儿小姐却说我们大男人粗手粗脚,生怕动作不慎弄醒了您。我们无奈,也只好在一旁干着急。” 马超听后,懊恼地拍了拍脑袋,叹道:“哎,这酒真是误事啊!如今我们与山越的和谈还未正式开启,怎能轻易陷入感情纠葛之中呢?况且我这身边已然一堆情债,实在是不敢再招惹美人,让她们心生挂念了。” 潘凤此时偷偷觑着马超的脸色,见他并未生气,便咧嘴一笑,快速说了一句:“哎呀,主公,恕我冒昧说句不好听的话,您这天生的模样,本就招女子喜欢。多几个女子青睐,又有什么不好呢?一并收了便是。”话一说完,生怕马超变色出言训斥,他赶忙退出房门,一边匆匆往外走,一边高声说道:“我这就去请子敬先生前来。” 马超看着潘凤离去的身影,不禁暗自苦笑。其实他也隐隐感觉到,莎莉儿对他的感情似乎有些与众不同。只是没想到昨夜,她竟会亲自服侍自己入睡,这让马超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自在。毕竟他如今本就被情债所扰,而此次前来的目的是与沙摩柯和谈,结果还没开始和谈,就先与对方的妹妹产生了瓜葛,这怎能不让他头疼不已呢。 鲁肃来到营帐,马超赶忙招呼:“来来来,子敬且进前来坐。”待鲁肃稳稳落座,马超脸上带着笑意,开口问道:“子敬,昨夜与那些山越女子一同载歌载舞,可还欢愉?” 鲁肃神色郑重,说道:“主公,我与这些女子载歌载舞,实则是想从她们口中套话,了解此地风俗。幸亏昨夜主公没有答应莎莉儿邀请共舞,否则恐怕咱们就要先惹上麻烦了。” 马超因不知当地风俗,顿时来了兴致,说道:“啊,那你详细说说,从那些女子身上都得到了什么信息?” 鲁肃娓娓道来:“根据她们的风俗,若是女子遇到心仪的男子,亲手用酒盏喂男子饮酒,就表明女子对该男子心生满意。而男女双方,无论谁邀请对方共舞,便意味着两人互有好感,随后便会由家人商议婚姻大事。” 马超听后,心有余悸地附和道:“哎呀,好险,幸亏没同意共舞。”说罢,饶有兴致地看着鲁肃,调侃道:“子敬,你与那女子一同共舞,昨夜难道就对这山越女子没点儿好感?昨夜为何不像兴霸一样,与她共度良宵?” 鲁肃一脸正色,说道:“主公,我早已与妻室盟誓。为了双方面上都过得去,才没有拒绝那女子。心中虽对她略有情谊,但也只是随机应变,借此套取一些话语罢了。甘宁甘兴霸本是江贼出身,这贼心至今未改。此次前来人家地盘做客,竟与山越女子纠缠不清,还请主公治甘宁之罪,以正军法。” 马超思索片刻,说道:“如此是否有些过于严苛?你也说了,二人两情相悦才发生关系,若真如此,甘宁娶了那女子又有何妨?再说甘宁身为大将,若只因这等私事便苛责于他,会不会让他心生怨恨?即便他不心生怨恨,也会让他颜面扫地,威信受损。” 鲁肃一脸严肃,当即起身,恭恭敬敬地拱手,向马超劝谏道:“主公,您此番言论实在欠妥。身为君主,理当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怎能凡事都只念及往日情分?倘若赏罚不明,又如何能掌管三军,统率众将士?” 他微微一顿,神色愈发凝重,接着说道:“更何况,我等初至山越之地,本就抱着和谈的目的而来。虽说甘宁与那山越女子或许情投意合,但他身为军中大将,一言一行皆关乎我军整体形象。主公您定力非凡,并未陷入莎莉尔小姐的美色诱惑,可您麾下的大将却因贪恋美色而放纵自身。如此行径,定会让山越之人将我等视作沉迷酒色之徒,从而心生轻视。一旦他们对我等心生轻蔑,那后续和谈又怎会顺利?和谈若受阻,诸多谋划皆会付诸东流。还望主公三思,务必责罚甘宁,以严肃军法,整肃军纪。” 马超听闻鲁肃所言,不禁陷入沉思。他心里明白,鲁肃句句在理,赏罚分明乃治军根本。若因甘宁特殊情况姑息,恐其他将士效仿,破坏军规、动摇军心。 可甘宁刚投靠自己不久,且此前有救命之恩,贸然严惩,马超实在于心不忍。思索片刻,马超缓缓道:“子敬,你说的对,但甘宁新投我军,又有救命之恩,重罚他,实在难下狠心,也怕寒了将士们的心。不如这样,告知甘宁他行为不妥,命他向沙摩柯首领当面致歉,展现我军诚意,同时约束自身,下不为例。如此,既严肃军纪,又不让将士们觉得咱们不通情理。” 鲁肃思忖后,拱手道:“主公此计甚妙,兼顾军法威严与甘宁恩情,只是得叮嘱甘宁,致歉务必诚恳,让山越人看到我军和谈诚意。” 马超点头,说道:“就按你说的办。这事交由你去告知甘宁,让他今日就去见沙摩柯。另外,你再仔细打听山越的风俗忌讳,咱们千万小心,别再出岔子影响和谈。” 鲁肃领命离去,马超望着其背影,深知此次和谈艰难,唯有谨慎行事,才能达成目的,为势力谋得发展。 不多时,鲁肃带着潘凤与武安国,将甘宁押解至马超所在的房间院落之中。彼时,甘宁一脸茫然,完全不知自己究竟犯了何事。 马超正端坐在院中,神色冷峻,见甘宁被押来,目光如刃般射向甘宁,沉声问道:“甘宁,你可知罪?” 甘宁满脸疑惑,抬头看向马超,拱手道:“主公,末将不知何罪之有,还望主公明示。” 鲁肃在旁见状,向前一步,面色严肃地说道:“兴霸,你昨日与山越女子之事,严重影响我军形象。此地风俗,男女共舞便意味互有好感,将议婚姻大事。你身为大将,初来乍到便与女子纠缠,山越人会因此轻视我军,和谈恐受阻碍。” 甘宁听闻,顿时如梦初醒,心中懊悔不已,面露惶恐之色,赶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语气带着几分自责与愧疚,说道:“主公,甘宁一时贪杯,又没能管住自己的好色之心,做出这等糊涂事,险些误了主公的大事,还请主公责罚。” 马超看着跪地请罪的甘宁,心中着实有些不忍。他本意并非真要苛责这位大将,不过是想吓吓他,以儆效尤。于是,马超快步上前,亲手将甘宁扶起,说道:“罢了,我并非想让你颜面尽失。你与那女子若是真心两情相悦,我便为你做主,将这女子娶进门,也好让你安个家。但此事你做得确实不妥,若不严明军法,往后如何与山越众人相处?又怎样做到赏罚分明,让将士们信服?” 甘宁一脸诚恳,赶忙说道:“主公教训得是,甘宁知错认罚。甘宁愿亲自向山越首领赔礼道歉。” 马超点头,说道:“既如此,潘凤、武安国,你们即刻将亲卫召集过来。当着众人的面,先打他三十军棍,再押着他去山越首领处请罪。” 第526章 治军严谨 另眼相看 潘凤和武安国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将亲卫们集合在院落之中。众人看着被押在中间的甘宁,心中都明白这是主公在严明军纪。 亲卫们列成整齐的队伍,气氛严肃而压抑。一名亲卫手持军棍,走到甘宁面前。马超环顾四周,大声说道:“众将士听令,军法如山,任何人触犯都不能姑息。今日甘宁之事,虽有其情有可原之处,但规矩不可废。这三十军棍,是为了让大家明白,军中纪律不可侵犯!” 说罢,行刑开始。军棍落下,“啪啪”声响彻院落,每一下都打得结结实实。甘宁紧咬着牙关,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却始终没有吭一声。马超看着甘宁受刑,心中虽有不忍,但脸上依旧保持着严肃。 三十军棍打完,甘宁的后背已然皮开肉绽,鲜血染红了衣衫。马超走上前,看着甘宁说道:“兴霸,你且记住今日之痛,往后行事切不可再如此鲁莽。”甘宁虚弱地抱拳,说道:“主公放心,甘宁定不会再犯。” 随后,马超在前,潘凤和武安国小心翼翼地押着甘宁,往沙摩柯的营帐走去。一路上,甘宁强忍着疼痛,心中暗自下定决心,见到山越首领后,定要诚挚道歉,挽回局面。 马超深知此次和谈之路充满挑战,唯有整肃军纪,才能让己方在与山越的周旋中占据主动,顺利达成和谈目的。 当马超率领潘凤、武安国,押解着身负重伤的甘宁,一行人来到沙摩柯营帐前时,守营的山越士兵乍一瞧见甘宁那狼狈不堪的模样——衣衫破碎,血迹斑斑,不禁满脸惊愕,眼神中瞬间充满了诧异与疑惑。他们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脚步匆匆地入内通报。 此前,沙摩柯便已然知晓甘宁与山越女子之间发生的事情。在山越的习俗里,男女之间的这类互动并非罕见之事,所以他对此事倒也并不见怪。然而,在他固有认知中,一支纪律严明、作风硬朗的军队,其将领不该如此行事。因此,沙摩柯心中还是隐隐觉得马超麾下将领这般放浪形骸,难免有些行事草率,从而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丝轻视之意。 不多时,只见沙摩柯迈着沉稳而有力的大步,从营帐中阔步走出。他身材魁梧,气势不凡,目光如炬般径直扫过马超等人,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伤痕累累、单膝跪地的甘宁身上,眼神中带着审视与探究,仿佛要从甘宁身上看出些别样的东西。 此时,甘宁强忍着后背传来的钻心伤痛,面色略显苍白,但神情却格外坚毅。他抱拳于胸,单膝稳稳跪地,声音虽因伤痛而略显沙哑,却依旧清晰有力地说道:“沙摩柯首领,甘宁昨日酒后失了分寸,行为无礼,严重冒犯了贵地的风俗,今日特来向您请罪。”话语间,满是自责与愧疚。 马超见状,紧接着上前一步,神色庄重肃穆,犹如一座沉稳的山岳,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之感。他微微躬身,言辞恳切地说道:“沙摩柯首领,皆因我治军无方,才致使部下犯下如此过错。此番,我特意亲自带着他前来向您诚挚致歉。甘宁已然受了三十军棍之罚,这每一下军棍,都是对他错误的惩戒,更是我们表明对待此事的诚意,以及整顿军纪的坚定决心。”马超的话语掷地有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 沙摩柯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心中那原本若有若无的轻视,竟在不经意间悄然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油然而生的敬佩之情。他虽早闻马超治军有法,声名远扬,但却着实未曾料到,马超能在这件事上做到赏罚如此分明,丝毫不留情面。为了维护与山越的关系,巩固双方之间的情谊,他竟然对麾下的大将毫不手软地施以重罚,这份果敢与担当,着实让沙摩柯为之动容。 沙摩柯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赶忙快步上前,伸出他那宽厚有力的大手,稳稳地扶起甘宁,动作间带着几分豪爽与真诚。随后,他又将目光转向马超,脸上露出一抹真诚的笑容,说道:“马超将军,您此举实在令我钦佩不已。在我山越,这样的事虽说在习俗上较为常见,但您却能如此郑重地对待,足见您对我山越的尊重与重视,这份心意,我沙摩柯心领了。”沙摩柯的声音浑厚而响亮,如同洪钟一般,在众人耳边回响。 马超听闻,连忙抱拳还礼,态度谦逊而诚恳,说道:“多谢首领宽宏大量,大人有大量。入乡随俗,这是我们理应做到的。此次事件,也让我深刻认识到治军还需更加严谨。往后,我定会对部下严加管束,绝不再让此类事情发生。”马超的话语坚定而有力,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 甘宁满怀感激地看向沙摩柯,眼中闪烁着感动的光芒,声音微微颤抖地说道:“多谢首领的谅解与宽容,甘宁定当将此次教训铭记于心,往后行事,必定三思而后行。”甘宁深知,此次若不是沙摩柯的宽宏大量,自己恐怕难以轻易过关。 沙摩柯笑着摆了摆手,爽朗地说道:“无妨无妨,马超将军赏罚分明,治军严谨,实乃大将之风,令人信服。此次小小的误会,就此作罢。和谈之事,关系到我们双方的切身利益,咱们不妨从长计议,共同寻求一个对双方都有利的结果。”沙摩柯的笑容如同阳光般灿烂,话语中充满了对未来和谈的期待。 马超闻言,再次谢道:“能得首领如此谅解,实是我等之幸事。和谈一事,关乎双方的福祉,我愿与首领携手共进,共同努力促成,实现双方的共赢。”马超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决心,仿佛已经看到了和谈成功后双方友好合作的美好景象。 马超看向沙摩柯,神色认真地说道:“沙摩柯首领,甘宁与那女子既然情投意合,昨夜之事又多有冒犯。我愿让甘宁向贵山越部落对那女子明媒正娶,也算是给双方一个交代,同时让他们二人能有个圆满结局,不知首领意下如何?” 沙摩柯听闻,微微一愣,随即脸上露出赞同的笑容,点头说道:“马超将军这提议甚好,如此一来,倒也能让此事有个皆大欢喜的结果。”说罢,他转头唤来身旁的木家兄弟,吩咐道:“木金,你带领他们去与那女子的家人相谈这个事宜,务必将事情妥善处理好。” 木金领命,恭敬说道:“首领放心,木金定不辱使命。” 马超向沙摩柯抱拳致谢:“多谢首领成全,如此,我便放心了。” 沙摩柯回以抱拳礼,笑道:“将军客气了,和谈之路还长,愿我们携手共进。” 随后,木金便带着马超等人朝着女子所在的部落走去,前往协商迎娶事宜。 待他们离去后,木银和木铜皆是一副深思,木铁脸上带着一丝疑惑与不解,忍不住开口问道:“首领,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们了?这是不是有些过于宽容了?”木铁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似乎对沙摩柯的决定有些不太理解。 沙摩柯哈哈一笑,笑声爽朗而豪迈,犹如一阵狂风,吹散了周围的沉闷气氛。他拍了拍木铁的肩膀,神色自信而坚定地说道:“你有所不知,马超赏罚分明,对待部下纪律严明,这样的人,是个值得结交的豪杰。甘宁虽然犯下过错,但他能勇于认错,敢于承担责任,也是个可造之材。与他们和谈,或许能为我们山越带来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这又何乐而不为呢?” 沙摩柯心中,那杆衡量各方势力的天平,正不由自主地悄然倾斜。 在甘宁事件里,他目睹马超处理得当,赏罚分明,对军纪的扞卫虔诚,治军严谨的风格展露无遗。 因地处边陲,消息极为闭塞,沙摩柯对马超的认知仅停留在表面,一直觉得马超不过是乱世中籍籍无名之辈,势力弱小,压根不足为惧。然而此刻,当看到马超武艺超群尽显神勇,再联想到其治军的卓越手段,沙摩柯心中一凛,深知马超绝非等闲之辈,于这乱世之中崛起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更何况,妹妹莎莉儿看向马超的眼神中,爱意已然快要满溢出来。沙摩柯暗自思量,自己又何苦非要做那棒打鸳鸯的狠心人呢?马超当下的根基,相较于众多诸侯确实尚浅,在逐鹿天下的进程中起步也晚了些。但只要他们山越部落愿意伸出援手,以马超自身的能力与抱负,在这风云变幻的乱世里,必定能成就一番辉煌大业。 沙摩柯站在原地,思绪已然飘远,心中暗自勾勒着与马超携手共创大业的美好图景,仿佛已然瞧见未来山越在乱世中崛起的辉煌盛景。他沉浸在这充满希望与憧憬的遐想之中,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丝志得意满的微笑。 而与此同时,马超这边已安排妥当,带着甘宁径直前往那女子家中。一路上,甘宁的心情既紧张又兴奋,脚步匆匆却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马超则神色平和,时而与甘宁交谈几句,言语中满是对他的安抚与鼓励,让甘宁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渐渐安定下来。二人穿过错落的营帐,沿着蜿蜒的小道前行,不多时,便来到了女子家的屋舍前。 这嫁娶事宜进展得颇为顺利,自不用多费笔墨赘述。那山越女子与甘宁本就情投意合,二人目光交汇间,情意绵绵。女子的父母见甘宁虽是汉人将领,却英武不凡,谈吐间尽显豪爽与真诚,对他亦是满心欢喜。 更何况,马超等人在商谈过程中,出手大方,毫不吝惜金钱。而甘宁多年纵横长江之上,积攒下的“老婆本”着实不少,在彩礼等方面,给得十分丰厚。双方你来我往,沟通顺畅,很快便将各项事宜商谈稳妥,一桩婚事算是尘埃落定。 甘宁望向马超,眼神中满是感激之情。回想起之前马超下令打他三十军棍,当时自己脸面确实有些挂不住。但如今,主公竟能亲自为他操持婚娶之事,这份恩遇,可不是一般将领能够享有的。对甘宁而言,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无上的荣耀。他暗暗发誓,日后定要为主公肝脑涂地,以报此知遇之恩。 第527章 和谈开始 夜郎自大 马超终于将甘宁手头这一连串棘手事务料理得滴水不漏,前脚刚忙完,鲁肃后脚便拉着马超,寻了处营帐,几人围坐下来。营帐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他们凝重的面庞,气氛压抑得厉害。 鲁肃此刻眉头拧成个“川”字,语气透着焦急:“主公呐,和谈这事儿,可不能再慢条斯理地挑时间了。咱得争分夺秒,赶紧和对方坐下来谈。伯符将军那边,眼巴巴盼着消息,多耽搁一刻,局势就多一分变数,实在拖不起啦!” 马超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长叹一声:“谁说不是呢。昨天才刚到这陌生地界,本想着能喘口气,好好休整一番,谁能料到,今天就一头栽进兴霸收拾后的乱局里,这摊子事儿,一桩接着一桩。”这话一出口,站在角落的甘宁,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神色间满是愧疚,不自觉地低下了头,小声嘟囔:“都怪我考虑不周,给主公添麻烦了。” 马超摆了摆手,神色坚定:“兴霸别自责,这事儿不怪你。既然如此,就定在明日,明日我亲自去会会沙摩柯,把话摊开了说。这事儿拖得越久,越容易节外生枝,诸多事务都火烧眉毛了,咱们得一步一个脚印,稳稳推进,才能把控住局势。” 鲁肃在一旁,微微点头,神色间却透着几分担忧,轻声提醒道:“主公,还有件事儿,您可得多留个心眼儿。前几日晚宴上,沙摩柯的妹妹莎莉儿,看向您的眼神那叫一个含情脉脉,满是倾慕之意,您往后打交道,还得小心应对才是。” 马超听了,苦笑着摇头,无奈感慨:“唉,子敬呐,这世间最难消受的,就是美人恩。我这感情上的事儿,本就剪不断理还乱,实在不想再平白无故招惹新的情债,徒增烦恼。” 这话一落,坐在旁边的武安国和潘凤,心有灵犀般对视一眼,接着便捧腹大笑起来。武安国笑得前俯后仰,一边拍着大腿,一边打趣:“谁让主公您生得这般仪表堂堂、气宇轩昂呢。像我和潘凤兄,模样粗犷,平日里就难有女子这般亲近,和主公比起来,可真是天差地别。” 甘宁在一旁,嘴角一撇,满脸写着不屑,嘲讽道:“你们二位,也不瞅瞅自己,五大三粗的,怎么能跟主公相提并论?也不掂量掂量,还敢说这话,真是大言不惭。” 潘凤和武安国一听这话,瞬间火冒三丈,横眉竖起,双眼瞪得滚圆,恶狠狠地看向甘宁,那眼神仿佛要把甘宁生吞了似的。甘宁却像没事人一样,不仅不收敛,还变本加厉地调侃:“嘿,你们俩别不服气。要是你们能有主公一半的风采,昨晚那好机会,说不定早就和佳人成双成对了。” 马超听着众人的嬉笑怒骂,佯装生气,笑骂道:“行了,兴霸,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是不是皮痒了,想再尝尝军棍的滋味?看来之前潘凤和武安国下手太轻,三十军棍都没让你长记性,还在这儿没大没小地胡咧咧。” 众人听了马超这番话,原本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瞬间烟消云散。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忍不住再度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这笑声,冲破营帐,在寂静的夜空里久久回荡,驱散了连日来赶路的阴霾与疲惫 。 来到营寨的第三日,用过早餐后,马超便带着甘宁、鲁肃等人专程前往沙摩柯的营帐拜访。只见他们个个身着整洁的衣甲,神情庄重,显然是经过了精心的准备,显得格外精神抖擞。 不多时,沙摩柯也匆匆赶到营帐。见马超一行人如此郑重其事,他不禁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之色,开口道:“马首领,今日这是为何?这般正式,倒让我感觉有些不自在了。” 马超一脸正色,拱手行礼后说道:“沙摩柯首领,今日我等前来,确实是有要事相商,并非如酒宴之上那般轻松随意。我所谈之事,皆关乎我们两方的合作发展,甚至会影响到未来的走向,所以万不可草率行事,一笑而过。” 沙摩柯听闻,脸上那一丝戏谑的笑容瞬间消失,也正色道:“既然如此,马首领但说无妨。你若需要我山越之人如何配合,或是提供何种便利与帮助,尽管直言。我沙摩柯向来敬重英雄,对马首领这一身本领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即便此次合作不成,您若有什么需求或是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我沙摩柯绝无二话。” 此时,鲁肃敏锐地察觉到,沙摩柯虽对马超个人的英武颇为敬重,态度也足够热情,但对马超身后的势力却缺乏了解,言谈之中尽显骄傲自负。鲁肃略作思忖,便明白山越人长期僻居山林,消息闭塞,压根不清楚马超背后蕴藏的强大能量,这才坐井观天,没把马超放在平等地位,甚至天真地以为马超有求于他。鲁肃深知,若不点破这层误会,双方合作怕是难有进展。 于是,鲁肃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沙摩柯首领,据我所知,你们山越人由众多部落聚集而成,至今尚未推举出真正的共主。虽说您的部落规模较大,在山越之中也颇具威望,可不知您是否有一统山越的宏图大志?” 话刚落音,还没等沙摩柯回应,一旁的木金抢先接过话茬,语气中满是不屑:“你们汉人,就爱拿这些志向抱负、大道理来高谈阔论。真要付诸实践,哪有那么容易?我们山越各部族,势力范围横跨吴郡、会稽郡、豫章郡,乃至交州的南海郡等地。各个部落之间虽有往来,可地域辽阔、情况复杂,哪能像你说的,跟你们锦帆贼纵横江上那般,动动嘴皮子就能成事儿?”言语间,不仅透着自傲,还对甘宁的锦帆贼出身表露轻视。 甘宁一听这话,顿时听出了其中浓浓的轻视之意,不由得心头火起,双目圆睁,怒声喝道:“你说什么?我锦帆部众怎就不行了?我们纵横江上之时,面对官兵的围追堵截,何曾有过一丝惧色?不仅每次都能全身而退,还屡次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反观你们,前阵子在吴郡,不也被官军打得丢盔弃甲、狼狈逃窜么!” 木金嘴角一撇,满脸嘲讽地回应道:“哼,你们锦帆部才多少人?能跟我们比?你们在江上,仗着水势之便,进退容易,官兵拿你们一时没辙罢了。可我们呢?实打实去攻打县城,那是真刀真枪、硬仗恶仗。就凭你们这群江洋大盗,也敢妄与我们山越部众相提并论?简直可笑至极!” 甘宁气得额头上青筋暴起,大声吼道:“我锦帆部即便只有三千人马,那也是能征善战的精锐之师,岂容你这般诋毁!不服气的话,咱们现在就摆开阵势,大战一场!” “三千部众,也敢叫嚣着跟我们开战?”木金、木银兄弟俩同时发出一阵冷笑,那笑声里满是轻蔑。木金接着张狂地说道:“别的暂且不提,就说我们这次攻打吴郡,出动的兵力足足有五万之多,而这还仅仅只是我们吴郡境内的山越部落。更别说要是把会稽郡、南海郡、豫章郡等地的部落全都算上,能出战的兵力合起来十万之众都不止。虽说我们山越目前没有共推的大王,但我们沙摩柯首领在山越之中威望极高,他老人家一声令下,所有山越部落谁敢不遵从?你们区区三千人,还大言不惭地跑来跟我们谈合作,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让人笑掉大牙么!” 沙摩柯与马超静静瞧着甘宁与木金、木银争得脸红脖子粗,都默契地选择沉默。毕竟这事关国家与部族的前途命运,他们清楚,此时让众人充分抒发己见、尽情碰撞观点,尤为重要。 就在局面僵持不下、气氛剑拔弩张之时,鲁肃却突然仰头大笑起来,那笑声响亮,瞬间打破了紧张态势。他笑意盈盈地看向木金、木银兄弟,以及周遭的山越众人,开口道:“诸位,先听我讲个趣事儿。” “从前,汉朝使者出访西南。滇王问使者:‘汉朝与我国相比,谁更大?’使者还没来得及作答,一旁的夜郎国国王也问道:‘汉朝与我的国家,谁更大?’殊不知,夜郎国不过是汉朝边境的一个小附属国,土地面积仅和汉朝一个县相当,可夜郎国王却因身处偏僻之地,交通闭塞,对外界了解甚少,竟天真地以为自己的国家是天下最大。” 讲完典故,鲁肃收起笑容,神色变得严肃,目光沉稳且满含深意,看向山越众人,语重心长地说道:“这夜郎国王,就因见识短浅、闭目塞听,才闹出这般笑话。诸位方才听闻我家主公人马数量,便轻易轻视我们,这与夜郎国王又有何异?我家主公马超,不仅武艺超群,在战场上威风凛凛,更具雄才大略,身旁还汇聚了众多能征善战、足智多谋之士,背后势力不容小觑。我们此番前来,怀揣着十足的诚意,一心谋求合作,共同开辟广阔未来,绝非是来仰人鼻息、寻求庇护的。还望诸位能放下成见,以更广阔的视野、更长远的眼光,审视此次合作。” 木家兄弟听闻鲁肃之言,顿时怒目圆睁,脸上的肌肉都因愤怒而微微颤抖。木金向前跨出一步,伸手指着鲁肃,大声吼道:“休要拿这些话来含沙射影!你不就是想说我们山越人如那夜郎国般自大无知嘛!哼,少在这拐弯抹角!既然如此,你们有什么真本事,尽管亮出来,要是真能让我们心服口服,算你们厉害!” 木银也不甘示弱,双手叉腰,附和道:“就是!别光耍嘴皮子,我们山越人最瞧不起的就是只会空谈的人。你们若想让我们认可合作,那就把看家本领、厉害之处都摆出来,别藏着掖着!” ,他们身后的一众山越战士也纷纷握紧武器,眼神中透露出不满与质疑,气氛再度剑拔弩张起来。 第528章 真实实力 惊呆众人 鲁肃全然没把木家兄弟施加的压力放在眼里,镇定自若地开口问道:“木金将军,你称山越各部若全力动员,能凑出十万兵力,这我信。毕竟就如你所言,此次攻打吴郡,你们便出动了五万之众。对此,我并不质疑你们出兵的能力。可我想问,这五万军队里,真正悍勇的青壮精锐能占几成?咱们既然谈合作,就得坦诚相待,切莫有所隐瞒。” 木金闻言,下意识看向沙摩柯,毕竟这涉及部落的核心机密与根基。沙摩柯则将目光投向马超,只见马超依旧神色淡然,嘴角噙着一抹浅笑,静静地看着众人,仿佛眼前的激烈争吵与他毫无关系,之前自己言语中的轻视,马超也丝毫没有放在心上计较。沙摩柯心中暗自感慨,对着木金微微点头。 得到首领许可,木金这才开口说道:“实不相瞒,真正能征善战、悍不畏死的勇士,大约能占半数。其余的嘛,多是老弱之辈,充充场面、壮壮声势罢了。” 鲁肃听后,脸上浮现一抹了然的笑意,接着说道:“如此算来,那也有两三万可战之兵。可据我所知,此次在吴郡,孙策所率军队不过两三万。既然兵力相当,为何你们却被他打得大败,只能无奈退回山林呢?” 木金一听这话,顿时急了眼,大声反驳道:“休要在此胡言乱语、随意比较!你们锦帆军怎能与那江东小霸王的部队相提并论?更何况,他们占据着地利优势,而我们山越物资匮乏,打不过他们,又有什么值得你们这般嘲讽的?” 鲁肃闻言,神色间满是诚恳与真挚,和声说道:“木金兄弟,这便是你们如今面临的症结所在。山越人口众多,分散各地,却无法凝聚起来,形成一股强大且有效的力量。平日里,你们居无定所,无城池堡垒可依托防守,长期在山林间辗转,物资匮乏,日子过得极为艰难。 我相信,诸位绝非穷凶极恶之人,之所以奋起反抗,皆是被官府压迫得走投无路,实在没了活路,才不得不拿起武器。长此以往,虽说山越百姓为了生存,个个悍不畏死,可部族却始终难以得到长久、稳定的发展。 碰上那些昏庸无能、只知鱼肉百姓的官吏,你们或许能凭借一腔热血,打几场胜仗,为自己争取些许喘息之机。然而,一旦遭遇像江东孙伯符这般英勇善战、足智多谋的将领,便会处处受制,举步维艰。 倘若假以时日,让孙伯符能够有条不紊地对山越地区展开治理与讨伐,依我看,即便你们山越人再多,再如何勇猛,早晚也会被他彻底征服,陷入全面落败的境地。” 鲁肃这番话,确实直击山越当下困境的要害,可木家兄弟听在耳里,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好似被人当众扇了几耳光,满心都是难堪。 木金满脸涨红,梗着脖子反驳道:“哼,你们少拿江东小霸王孙策来压我们!你们不过是一群在江上横行的贼寇,也配跟人家相提并论?有什么资格拿自己跟孙策比来比去!” 木银也在一旁帮腔,怒目圆睁道:“就是!别以为说几句大实话,就能拿捏我们。我们山越人虽居山林,可也不是任人拿捏、随意奚落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言辞激烈,带着浓浓的愤懑与不服,仿佛要借此宣泄被鲁肃话语刺痛的自尊心。 鲁肃此时脸上挂着一抹玩味的笑意,饶有兴致地瞧着恼羞成怒、几近失态的木氏兄弟,悠悠开口道:“哦?听你们这口气,好似对我家主公一无所知呐。那你们可知道,我家主公与这江东小霸王孙策,究竟是何关系?” 这话一出口,在场的山越众人面面相觑,眼中满是疑惑。鲁肃见状,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实不相瞒,江东孙策与我家主公,那可是结拜兄弟,情比金坚。当初孙策在会稽郡立足创业时,手头那至关重要的兵马,还是我家主公慷慨相赠的呢。” 木家兄弟一听这话,瞬间脸色大变,彻底沉不住气了。只见他们双眼圆睁,眸中怒火熊熊燃烧,双手猛地伸向腰间,“唰”地抽出武器,转身面向沙摩柯,心急如焚地大声喊道:“首领!不得了呀,这几人竟是小霸王孙策派来的敌军细作!谁能想到他们竟敢堂而皇之来到咱们营帐,天知道他们包藏着什么祸心!首领,事不宜迟,赶紧下令,将他们速速拿下,免得夜长梦多!” 说罢,四人紧握武器,恶狠狠地盯着鲁肃等人,一副随时准备动手的架势 。 沙摩柯此时神色警惕,“嚯”地站起身,双手用力撑着桌面,身子前倾,目光如炬地直视马超,语气中透着明显的质问:“马首领,这到底唱的哪一出?你可得给我个明白的说法!”营帐内气氛瞬间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马超身上,一场冲突似乎一触即发。 马超脸上依旧挂着真诚的笑容,不慌不忙地说道:“沙摩柯首领,您先别着急上火。我们打从一开始就表明来意,是真心为山越的未来发展考虑,一心想着咱们携手合作,让您的部族能在安稳和谐的环境中壮大,少些兵荒马乱的灾祸。” 沙摩柯眉头紧皱,目光灼灼地问道:“既然如此,为何又跟那小霸王孙策搅和在一起?” 马超爽朗一笑,坦然道:“我从刚到这儿,就没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我出身西凉马家,虽说不敢妄自尊大,说自己声望有多高,但沙摩柯首领若稍微用心打听,也不至于连我和孙策是结拜兄弟这事儿都不清楚。” 沙摩柯听后,陷入沉思。仔细回想起来,马超确实自始至终都没遮掩身份。只是在他们一贯的认知里,西凉马家不过是地处边境的普通将门,并未太过在意,也就没把马超与孙策的关系放在心上。 甘宁满脸得意,嘴角高高扬起,笑声肆意:“鲁先生给你们讲夜郎自大的典故,你们还不乐意听!哼,你们眼里就只有江东,就知道被小霸王孙伯符打得节节败退,只晓得他兵强马壮,却对我家主公的身份一无所知。” 他挺直腰杆,双手叉腰,神色愈发骄傲:“我家主公,坐拥西凉广袤之地,整个西北都在我家主公兵锋的威慑之下。他可是大汉天子亲封的威侯,西凉乃至西北,主公号令一出,莫敢不从,说是一人说了算都不为过。哪怕在大汉朝廷里,我家主公也是能掀起风浪、举足轻重的人物。放眼天下诸侯,能在势力上压过我家主公的,那可没几个!” 甘宁一边说着,一边扫视着木家兄弟,眼神里满是不屑:“可笑你们这群坐井观天的人,还敢口出狂言,言语间尽是轻视。你们山越所有部落拢共拼凑出十万老弱掺杂的兵力,就敢妄自尊大。却不知我家主公单单甲具齐全、精锐无比的西凉铁骑,便有整整三十万!” 甘宁越说越激动,唾沫横飞,那得意劲儿溢于言表。反观木家兄弟,脸色愈发煞白,随着甘宁的描述,眼中的惊惶越来越浓。听到最后,他们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目光在马超和甘宁之间来回游移,满脸写着不敢相信 。 不光是木家兄弟,连沙摩柯都被惊得合不拢嘴。他呆立原地,良久,才暗自咋舌,语气不自觉带上几分敬畏:“马首领,不,君侯,您这般尊贵的身份,大驾光临,实在令我们受宠若惊。只是实在不解,您此番前来,所为何事?我们山越不过是一群住在深山里的穷苦百姓,被官府逼得走投无路,在旁人眼里,就是没开化的野人罢了。到底有什么,能值得您这样身份的人,亲自来到我们这简陋营帐 ?” 不光是木家兄弟,沙摩柯同样被惊得目瞪口呆,呆立当场。起初,他对甘宁描述的马超势力,满心都是怀疑,只当是夸大其词。可当他的目光再次落到马超身上,看到马超脸上那抹从容不迫的微笑,那笑意如春风化雨,透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沙摩柯愣在原地,良久,喉咙不自觉滚动,暗自咋舌。再开口时,语气里不自觉带上了几分敬畏,恭恭敬敬说道:“马首领,不,君侯,您这般尊贵的身份,竟大驾光临我们这穷乡僻壤,实在让我们受宠若惊。只是我们实在困惑不解,您此番远道而来,到底所为何事?我们山越不过是一群困在深山里讨生活的穷苦百姓,长期遭受官府欺压,走投无路才奋起反抗。在外人眼中,我们就是未开化的野人。究竟是有什么缘由,能引得您这样身份显赫之人,亲自踏入我们这简陋不堪的营帐呢 ?” 马超微微欠身,脸上的笑容愈发和煦,眼神中透着十足的诚意,说道:“沙摩柯首领,快别这么说。在我看来,天下万民,无论出身贵贱、地处何方,皆为大汉百姓,本就该一视同仁,哪有高低之分。我此次前来,不为别的,正是看重了山越部族的勇猛与坚韧。” 他目光炯炯,环视众人,接着道:“如今这世道,天下大乱,各方势力纷争不断。我虽坐拥西凉,却一直心怀壮志,想要匡扶汉室,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盛世。而你们山越人,个个悍不畏死,骨子里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儿,与我麾下的西凉铁骑如出一辙。咱们若是携手合作,定能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 第529章 长治久安 山越未来 沙摩柯紧盯着马超,只觉眼前这人周身似有光芒环绕,自己以往那居高临下的姿态早已荡然无存,甚至连平等对视的底气都没了。马超站在那儿,气场强大,举手投足间尽显非凡气度,沙摩柯越看越自惭形秽,心中满是敬畏与忐忑。 踌躇片刻,沙摩柯才鼓起勇气,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略显不自信地说道:“君侯,您所统领的西凉,与我们这地处偏远的山越之地,相隔何止千里。路途遥远不说,中间还隔着重重山川关隘 。就这般遥远的距离,我们实在想不出能如何为您所用。君侯,您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即便您有心相助,到底又能怎样跨越这遥远的距离,实实在在地为我们提供帮助呢?我们山越如今深陷困境,实在不敢心存不切实际的幻想,只盼君侯能给我们指一条明路 。” 马超见沙摩柯这般拘谨,脸上浮起一抹坦然笑意,随即伸出手,一把拉住沙摩柯,语气里满是赤诚:“沙摩柯首领,可别再一口一个‘君侯’地叫我了。抛开这些身份地位,我还是那个把您当兄长的马兄弟,您依旧是我敬重的大哥,千万别这么见外、这么拘谨。” 他目光诚挚,眼中满是感同身受的神情,接着说道:“你们山越所历经的艰难困苦,我完全能体会。长久以来,你们饱受官府的欺压,日子过得苦不堪言,可即便深陷这般绝境,你们山越人靠着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儿,顽强地生存了下来。就这份坚韧不拔的精神,我马超打从心底里佩服。” “我此番前来,绝非一时兴起。我真心实意想帮山越摆脱困境,走向更好的未来。您想想,山越百姓各个身强体壮、骁勇善战,要是能有更好的发展机会,那潜力简直不可估量。咱们联手,一定能做出一番大事业。大哥,您就信我这一回 。” 沙摩柯被马超这一声“大哥”叫得通体舒畅,只觉心窝里暖烘烘的,一股热流涌上心头。他心情激荡,大步跨到马超面前,双手猛地抱拳,重重一拱,声若洪钟般说道:“好!马兄弟,凭你这尊贵身份,竟能真心实意喊我一声大哥,往后你但有所求,我绝无二话!有用得着我山越的地方,尽管开口!” 他目光炯炯,满是敬重与热忱,继续说道:“我山越人向来敬重英雄豪杰,你这般身份,屈尊至此,哪怕此前遭我们那般刁难,依旧不改初心,尽显胸怀与气魄。我打心底相信,你是真心实意来帮扶我们的。只要你一声令下,我山越儿郎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不管是上阵杀敌,还是开辟商路,亦或是守护家园,只要能让山越有更好的日子,让我们能挺直腰杆做人,我们必定全力以赴!” 马超见状,赶忙上前一步,双手紧紧握住沙摩柯的手,而后转身面向那些面露惊恐、满脸无措的山越众人,脸上挂着温和且极具亲和力的笑容,高声说道:“大伙都快坐!都别站着啦,现在话都说开了,误会也消除了,咱们就该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好好商议。毕竟这合作之事,千头万绪,绝非三言两语就能立马敲定、付诸实践的,需要咱们一起坐下来,从长计议,仔细琢磨出最周全、最有利的办法 。” 说着,马超率先拉着沙摩柯走到主位旁坐下,又抬手示意众人随意就座,眼神诚挚地与每个人对视,传递着友善与信任,瞬间让原本紧张压抑的气氛缓和了不少,众人也渐渐放松下来,纷纷寻座坐下,准备开启一场关乎山越未来的重要商谈 。 马超率先打破沉默,神色诚恳地娓娓道来:“此次我来到吴郡之地,实在是机缘巧合。原本我是为了与义弟孙策相商,共同谋划救援扬州的大事。到了这儿之后,我亲眼目睹吴郡官场腐朽不堪,官吏们贪污腐败、鱼肉百姓,百姓生活苦不堪言。更糟糕的是,这些官吏各自为政,全然不把朝廷的号令放在眼里,这般乱象,我实在看不下去,便想着一并整治。巧的是,义弟孙策也早有此打算。 他借助你们山越与官府之间的矛盾,对外宣称是为了对付山越,才带兵来到此地。也正因如此,我才知晓山越各部的存在。实不相瞒,那时我对你们了解尚浅,所以一直没有贸然发表看法。” 马超微微一顿,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神色未变,接着说道:“不过,按照朝廷官方的说法,你们山越过往的行径,确实存在不少问题,常被视作有造反的举动。”这话一出口,包括沙摩柯在内的所有山越众人,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尴尬之色,有的人不自觉低下头,有的则微微皱眉,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 马超目光诚挚,言辞恳切地说道:“当然,我绝不会偏听偏信那些一面之词。常言有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若不是官府区别对待、横征暴敛,谁愿意隐匿在这深山老林里,过着食不果腹、捉襟见肘的日子?” 沙摩柯听了,不住点头,脸上满是认同之色,感慨道:“贤弟,你这话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我们山越人,哪个不是踏实本分的汉子?可官府实在欺压得太狠,把我们逼得走投无路,才不得不躲进山林。” 马超抬手示意,轻声安抚道:“兄长,不必多言,这些我都明白。且听我细细道来。”他稍作停顿,理了理思绪,继续说道:“我即便留在吴郡,也不会长久主政此地。即便顺利拿下吴郡,后续大概率还是由义弟孙策掌控。对我而言,这只是眼前事务,但对你们山越而言,却关乎长远未来。如今会稽郡已落入孙策之手,以他的实力,不管你们是否配合,吴郡早晚也会被他收入囊中。届时,你们山越的大部分势力都将处于他的治下。要是处理不当,双方必定会引发冲突。所以,当下咱们坐下来谈合作,就是要想出一个妥善的办法,让双方能够和谐共处。找到一个平衡点,使你们既能为他所用,发挥自身价值,又能作为正常缴纳赋税的百姓,安稳度日,这才是最为关键的。” 沙摩柯微微皱眉,神色间带着几分忧虑,缓缓开口道:“马超兄弟,你所言我打心底里信服,可这孙策虽说英勇善战,威名赫赫,可他那性子,实在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平日里,听闻他豪爽不羁,结交英豪时,那股子热忱劲儿,让人忍不住心生亲近。可一旦涉及战事,或是有人触犯他的底线,瞬间就变得雷霆手段,毫不留情。战场上的他,仿若战神附体,勇猛无畏,冲锋陷阵绝不退缩,可也正因如此,行事有时过于果决,少了些迂回余地。 我还听闻,他对自己认定的事,那是执着至极,旁人很难劝得动。咱们山越人在这山林扎根已久,有自己的规矩和活法,就怕与他这种强势的性子起冲突,到时候有理都说不清呐。” 马超神色凝重,目光深沉似海,缓缓开口,语气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与孙策,在对待山越一事上,有着根本性的分歧,这分歧犹如一道鸿沟横亘眼前,也正因如此,我毅然决然地踏上这山越之行,只为拨开迷雾,看清山越的真实境况。 在不少人眼中,山越之地,山民悍勇,要想此地安稳,你们山越众人必须臣服。他们秉持着一种简单粗暴的观念,觉得唯有以暴制暴,先将你们打得节节败退、心服口服,打得痛入骨髓、刻骨铭心,才能够彻底根除所谓的‘异心’,换来表面上的顺从。 但在我看来,这不过是目光短浅之举。真正的长治久安,绝非靠武力镇压就能实现。若想让山越诚心归附,我们必须摒弃偏见,将心比心,视你们为血脉相连的家人,不分彼此的自己人。要从长远考虑,深入了解你们的需求,精准地为你们解决生活中的重重难题,彻底消除困扰你们的根源,让每一个山越百姓都能在这片土地上,安居乐业,享受太平盛世的祥和。 我们不能因地域、习俗的差异,就将你们区别对待。只因你们是山越人,便预设防范之心,这是极不明智的。天下百姓,无论身处何方,皆是大汉子民,同属一个家国。大家所求不过是安稳度日、衣食无忧。若不是被贫困逼至绝境,走投无路,谁会愿意舍弃安稳生活,拿起冰冷的兵器,置身于刀光剑影之中,在生死边缘苦苦挣扎? 当下,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全新的格局。不仅要结束眼前的纷争,更要为未来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和平稳定奠定基础。这需要我们以开放包容的胸怀接纳山越,以平等互助的态度携手共进。唯有如此,才能凝聚各方力量,实现真正的大一统,让大汉的疆土上处处洋溢着繁荣与安宁,让每一个百姓都能在同一片蓝天下,共享盛世的福祉 。” 沙摩柯神情诚挚,目光中满是忧虑与期待,紧紧盯着马超,语重心长地说道:“马超兄弟,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凭良心讲,若你马超能坐镇扬州,就冲你方才这番肺腑之言,我山越上下必定诚心归服,绝无二话。我深信,以你的为人与能力,定能带领我们山越人走出困境,迈向富足安稳的生活。 可马超兄弟啊,你如今根基在西北,相隔千山万水。虽说你今日许下这般美好愿景,可日后真正主政此地的,却未必是你。到那时,承诺能否兑现,一切都是未知数。一旦情况有变,我们即便有心向你求助,可这路途遥远,你纵有满腔热忱,恐怕也难以即刻伸出援手。 你知道的,这可关乎我们山越一族的未来,关乎无数族人的生死存亡与兴衰荣辱。身为首领,我肩负着全族的重任,实在不敢有丝毫懈怠,更不敢轻易拿全族的未来去冒险、去豪赌。所以,在这件事上,我不得不慎之又慎,还望兄弟你能体谅我的难处,明白我这份苦衷 。” 第530章 暂成和谈 山越担忧 马超神色诚恳,目光紧紧锁住沙摩柯,言辞间满是热忱与恳切:“兄长,当下顾虑那些还为时尚早,咱们不妨先着眼于眼前的合作。你我都清楚,长久以来,你们山越饱受吴郡官府的压迫,日子过得苦不堪言,这才无奈起兵反抗。眼下,恰是一个绝佳的契机。我们正计划攻略吴郡,倘若咱们双方携手合作,必能一举攻克吴郡。 一旦拿下吴郡,你们便能摆脱这如影随形的沉重压迫,拥有更为广阔的生存空间。至于日后孙策主政此地会推行怎样的政策,兄长但请放心。我与孙策相识已久,深知他心怀天下、体恤百姓。虽说未来难以全然掌控,但至少当下,咱们携手合作,能先解这燃眉之急。 退一步讲,即便日后出现分歧,还有我从中斡旋。我定会竭尽所能,在你们与孙策之间找到平衡,全力保障山越的利益。如此一来,怎么着也比你们现在孤立无援、处处受困的局面要好上千百倍。兄长,机不可失,还望你能与我一同把握这次难得的机遇 。” 沙摩柯低头沉思良久,眉头紧蹙,似在权衡利弊。终于,他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犹疑,缓缓说道:“马兄弟,你所言不无道理,可我山越儿郎为了这山林家园,拼死抗争多年,实在是怕重蹈覆辙。若此番合作,我们投入全部力量,战后却未得到应有的保障,那我如何向族中父老交代?” 马超听闻,重重地点了点头,神色凝重且坚定:“兄长所忧,我完全理解。这样,我们不妨拟定一份契约。此次合作,山越出兵出力,战后孙策需划出专门区域供山越族人安居乐业,且承诺永不无故侵犯。同时,在赋税、民生等方面给予优惠政策。而我,会以西凉马家的名义担保,若孙策有违此约,我马超第一个不答应。” 沙摩柯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可仍有顾虑:“话虽如此,可这契约如何能确保万无一失?人心易变,倘若日后孙策势力壮大,翻脸不认人,一纸契约又能有何用?” 马超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抹睿智光芒:“兄长,这契约不仅是白纸黑字的约定,更是关乎各方信誉。一旦此事传开,天下皆知。若孙策违背诺言,必遭天下人唾弃,这对他的霸业而言,是难以承受之重。再者,我会在其中斡旋,保持与山越的紧密联系。若有变故,我西凉铁骑虽远在西北,但也不会坐视不管。” 沙摩柯沉默片刻,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释然的笑容,他猛地站起身,双手紧紧握住马超的手,用力摇晃着:“好!马兄弟,就冲你这份赤诚与担当,我信你这一回!我这就召集山越各部,与你一同谋划攻打吴郡之事!” 马超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紧握着沙摩柯的手,重重说道:“兄长放心,此次合作,定能让山越迎来新的生机,我们携手,必能共创一番大业!” 和谈事宜尘埃落定,沙摩柯满脸笑意,诚挚地向马超发出邀请:“马兄弟,今日能与你达成这般合作,实乃我山越之幸。今晚,还望兄弟务必前来,咱们摆上最丰盛的宴席,好好畅饮一番!”马超听闻,当即欣然应诺,脸上洋溢着爽朗笑容:“兄长盛情,我岂有不应之理,今晚必定准时赴宴!” 随后,马超转头看向甘宁,神色一正,吩咐道:“兴霸,你即刻让沙摩柯首领派出熟悉地形的向导,速速前往孙策处。咱们如今与山越达成合作,接下来如何协调各方,一举成功攻取吴郡,得尽早与他们商议。这吴郡之战,关乎多方,唯有紧密协作,方能万无一失。” 甘宁领命而去,迅速安排妥当。不多时,向导找来,带着甘宁快马加鞭,朝着孙策所在之处奔去。而马超这边,怀揣着对合作前景的期待,静静等待着晚间宴席,同时思索着即将到来的吴郡攻略大计 。 和谈甫一结束,沙摩柯神色匆匆,立刻召集一众心腹部下围聚在营帐之中,帐内火把摇曳,光影闪烁不定,众人的脸色也随着这晃动的火光,显得凝重且焦虑。 沙摩柯率先打破沉默,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沉声道:“如今咱们与马超君侯达成合作,可这事儿关系重大,关乎我山越全族的生死存亡,大伙都敞开了说,心里有啥想法,别藏着掖着。”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颤巍巍地站起身,眉头拧成了个“川”字,忧心忡忡地说道:“沙摩柯首领呐,马超君侯看着确实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咱也信得过他。可他远在西北,根基深厚,日后主政扬州的大概率是他的结义兄弟孙策将军。您说,要是他俩意见相左,在马超君侯心中,到底是咱们山越的安危要紧,还是他与孙策将军的兄弟情义更重呢?这事儿,咱可不能不防啊,稍有差池,咱们山越怕是又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此言一出,众人瞬间炸开了锅,纷纷交头接耳,神色间满是忧虑。这时,一位年轻气盛的首领猛地站起身,双手握拳,大声说道:“要是马超君侯能留下,亲自坐镇扬州,那这些顾虑不就都烟消云散了?咱们山越也能跟着沾光,过上安稳日子。” 话还没落地,立刻有一位中年汉子冷笑一声,反驳道:“我说兄弟,你这不是痴人说梦嘛!马超君侯身为西凉之主,身负重任,麾下万千子民,还有那广袤的西凉大地等着他去治理,怎么可能轻易留在咱们这偏远的扬州。你这话,简直就是不切实际的幻想。”众人听了,先是一阵哄笑,可随即又陷入了沉默,气氛愈发压抑沉闷。 就在众人争论得面红耳赤,毫无头绪之时,一位平日里足智多谋的首领,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依在下愚见,咱们得想办法拉近与马超君侯的关系。要是能像他与孙策君侯那般,亲如手足,生死与共,往后他们就算有想法,想对咱们山越不利,也得好好掂量掂量马超君侯的面子。毕竟,以马超君侯的威望和影响力,他若坚决维护咱们,孙策将军想必也不会轻易动手。” 众人听了,先是一愣,随即眼睛里纷纷闪过一丝亮光,像是在黑暗中寻到了一丝曙光。沙摩柯微微颔首,眼中也闪过一丝赞赏,暗自思忖着:“此计甚妙,只是该如何实施,才能让马超君侯与咱们山越的关系更进一步呢……”营帐内,众人又开始热烈地讨论起来,为山越的未来谋划着一条可行之路 。 营帐内,众人正为与马超拉近关系一事争论不休,这时,木金眼睛突然一亮,猛地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诸位,我有个主意!这马超君侯,年轻有为、英姿勃发,在这乱世之中,那可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人物。咱们若是能与他结为姻亲,往后便是一家人了,这关系,还用愁不亲近?” 此言一出,众人瞬间安静下来,紧接着便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对啊对啊,马超君侯位高权重,手握西凉重兵,而且人还年轻英俊,能与咱们山越结亲,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就是就是,这要是成了,咱们山越往后可就有了大靠山。” 沙摩柯听着众人的议论,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妹妹莎丽儿的面容。想起妹妹面对马超时,眼中那隐隐闪烁的倾慕之意,他心中一动,暗自思忖:“木金这主意倒真是个好法子。若能将莎丽儿嫁与马超,一来遂了妹妹的心意,二来咱们山越与马超便成了至亲,往后诸多事都能迎刃而解。” 想到这儿,沙摩柯重重地点了点头,朗声道:“诸位所言极是,这姻亲之事,可行!我看,就将我妹妹莎丽儿许配给马超君侯。以我对妹妹的了解,她对马超君侯亦是心生好感。此事若成,咱们山越与马超君侯的情谊,必定坚如磐石。” 众人听了,纷纷高声叫好,营帐内一片欢腾。大家都仿佛看到了山越与马超携手共进,走向繁荣昌盛的美好未来 。 暮色笼罩着山越营地,沙摩柯脚步匆匆,神色焦急地在营帐间穿梭,终于在一处静谧的帐幕前停下。撩开帐帘,只见莎丽儿正坐在毡毯上,手中摆弄着一束野花,见兄长进来,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像藏着两簇星光,雀跃地问道:“哥哥,今天与马首领交谈得怎么样啦?快和我讲讲!” 沙摩柯叹了口气,在妹妹身旁坐下,将与马超会面的经过,从马超麾下庞大的势力、卓越的战功,到其心怀天下的壮志,一五一十地详述。讲完后,他满脸感慨,摇头道:“妹妹,咱们过去真是如同坐井观天,哪曾想这马超将军身份如此显赫,手握重兵,声名远扬四方。原本想着将你许配给他,可如今看来,这事儿怕是没那么容易成了 。” 听闻此言,莎丽儿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原本明艳的眼眸蒙上一层凄苦之色。她紧咬下唇,沉默片刻,身为山越女子,骨子里那股敢爱敢恨的劲儿瞬间涌上心头。她抬起头,目光坚定,轻声却决然地说道:“哥哥,哪怕他位高权重,哪怕做不了他的妻子,只要能陪在他身边,我便心满意足。” 沙摩柯望着妹妹,心中满是心疼与无奈。他抬手轻轻抚了抚莎丽儿的头发,安慰道:“妹妹莫急,此事为兄定会尽力周旋。马超将军为人豁达重情,或许并非没有转机 。” 营帐内陷入短暂的寂静,唯有摇曳的烛火,映照着莎丽儿眼中对未来的期许与执着 。 第531章 山越应对 糖衣炮弹 夜幕如墨,缓缓铺展在山越营地的上空,繁星点点,像是镶嵌在夜幕上的宝石。营地里,篝火熊熊燃烧,跳跃的火苗将四周映照得一片通红。一张摆满了丰盛佳肴的长桌前,沙摩柯身姿挺拔,满脸热忱,正以最诚挚的态度邀请马超就座。 这一回,沙摩柯态度异常坚决,他大步跨到主位旁,双手用力将座椅扶正,而后侧身对着马超,眼神中满是不容置疑的期待,高声说道:“马兄弟,今日这主位,非你莫属!我已下定决心,你就别再推辞了。” 马超见此情景,连忙快走几步,双手在空中连摆,言辞间满是恳切:“使不得,使不得啊!沙大哥,在这一方天地,你们山越的诸位才是当之无愧的主人。我不过是从遥远西凉千里迢迢赶来的客人罢了,哪能做出喧宾夺主这等不合礼数的事呢?这主位,必定得是您来坐,您就别再为难我了。” 沙摩柯却丝毫不为所动,他往前一步,紧紧握住马超的手,手掌宽厚而有力,脸上的神情愈发急切,声音也不自觉提高了几分:“兄弟!我厚着脸皮叫你这一声兄弟,心里都觉得自己高攀了。你出身西凉名门望族,身份尊贵无比,麾下猛将如云、铁骑万千,在这乱世之中威名赫赫。可你却愿意放下身段,屈尊纡贵,来到我们这穷乡僻壤、偏远闭塞的山越之地。光是你这份情谊,这份对我们山越的看重,就已经是给了我们天大的面子。今日这场宴席,是我们山越全族上下表达感激之情的机会,你要是不坐上主位,那就是不给我沙摩柯面子,我这心里啊,往后可就一直像压着块大石头,怎么都过意不去!兄弟,你就成全我这份心意。” 马超稳稳坐在主座之上,身姿挺拔,气质不凡。沙摩柯则在下手恭敬相陪,目光始终带着敬意,时不时为马超斟酒添菜。 自从马超身份白日一经传开,山越其他部落的首领们纷纷从四面八方赶来。他们身着各具特色的服饰,带着质朴的笑容,鱼贯进入营地。一见到马超,众人眼中满是敬畏与好奇,忙不迭地上前行礼。 “久仰马超君侯大名,今日得见,实乃我等三生有幸!”一位身形魁梧的首领率先开口,声音洪亮,脸上的红晕不知是因激动还是赶路匆忙。 “是啊是啊,君侯英名远扬,我等在这山林之中,都时常听闻您的赫赫战功。”另一位稍显瘦削的首领紧接着附和,言辞间满是恭维。 虽说山越之人大多生性淳朴,可关乎整个山越的未来,众人都鼓足了勇气,红着脸,搜肠刮肚地说着表忠心的话语。一句句质朴却炽热的言辞,不断在营帐中回荡。 在这热情洋溢的氛围里,酒过三巡,马超只觉一股热意涌上脸颊,已有了三分醉意。他抬手微微摆了摆,笑着对身旁的沙摩柯说道:“兄长,今日能与诸位相聚,实乃快事。大家都如此热情,我马超深感荣幸。” 沙摩柯笑着点头,眼中满是欣慰。 因已达成初步和谈,马超心情格外畅快,他转身面向潘凤、吴安国及一众亲卫,大手一挥,豪迈地说道:“今日高兴,你们都放开了喝!不必拘谨!”众人欢呼一声,纷纷端起酒杯。山越众人也都热情相陪,不断穿梭在席间劝酒。 一时间,营帐内欢声笑语不断,酒盏碰撞声此起彼伏。潘凤喝得满脸通红,大着舌头说道:“今日这酒,真是痛快!”吴安国也在一旁点头附和,眼神已然有些迷离。一众亲卫更是喝得东倒西歪,却仍笑声不断。整个酒宴沉浸在一片欢乐而热烈的氛围之中 。 当营帐内的气氛在酒香与喧闹中被烘托至顶点时,厚重的帐帘忽然被轻轻挑起,一阵清新的微风裹挟着银铃般的笑语飘入。莎莉儿宛如山林中走出的精灵,率着一众山越女子款步而入。她们身着绚丽多彩的服饰,绣工精美的布料上绘着象征山越古老文化的神秘图腾,随着步伐轻轻摆动,似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颈间、腕上佩戴的银饰,在篝火的映照下闪烁着清冷的光,每走一步,便发出清脆悦耳、宛如天籁的声响,瞬间吸引了营帐内所有人的目光。 莎莉儿走在最前列,白皙的脸颊因激动与羞涩泛着动人的红晕,眼眸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盈满了倾慕与期待。她款步来到马超身前,微微垂首,轻声说道:“君侯,今日您能亲临我山越之地,实乃我等莫大的荣幸,这是我代表山越女子敬您的酒,愿您一切顺遂。”她的声音轻柔婉转,恰似山间潺潺的溪流。说罢,她端起斟满美酒的精致酒杯,玉臂轻抬,身姿优雅地微微欠身,举手投足间尽显山越女子的温婉与大方。 营帐内,热闹喧嚣仿若要掀翻顶盖,欢声笑语、杯盏碰撞声交织成一片。马超虽在美酒与热烈氛围的双重作用下,有了几分醉意,但仍努力保持着一丝清醒。 当莎莉儿手持酒杯,带着几分羞涩与期待,袅袅婷婷走向他时,马超心中警铃大作,本能地想要婉拒。可还没等他开口,一道身影快速闪过,沙摩柯已大步来到马超面前。 只见沙摩柯“噗通”一声,单膝跪地,动作沉稳而郑重,脸上满是恭敬与恳切。他一改往日亲昵的称呼,声音洪亮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诚恳:“君侯!您若再三推脱,这让我山越众人如何自处,心中怎能安宁?您此番前来,为我们山越带来了希望与转机,这本就是我等报答您的机会。” 说着,沙摩柯微微抬头,目光诚挚地望向马超,又接着说道:“更何况,若您执意不愿接受,莫不是嫌弃小妹莎莉儿姿色平庸,难以入您法眼?”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与担忧。 听闻此言,马超顿时感到一阵窘迫,刚欲解释,却瞥见一旁的莎莉儿。她双眼噙泪,宛如春日里沾着晨露的花朵,楚楚可怜。那盈盈泪光中,既有被兄长话语刺痛的委屈,又饱含着对马超的深深期许,让人见之不忍。 马超心中一软,一时语塞,环顾四周,众人皆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眼神中满是期待。无奈之下,他微微俯身,缓缓凑近酒杯。莎莉儿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双手微微颤抖着,将酒杯稳稳递到马超唇边。马超深吸一口气,仰头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流下,点燃了周身的热血。 “好!”“痛快!”众人见状,齐声欢呼,哄堂叫好声瞬间响彻整个营帐。喝彩声、鼓掌声交织在一起,如汹涌的浪潮,将宴会的气氛再次推向了新的高潮 。 与此同时,其他女子如纷飞的彩蝶般四散开来,轻盈地走向马超的亲卫和将领们。一时间,营帐内充满了莺声笑语,热闹非凡。此前与甘宁交好的那位女子,此刻被一群小姐妹围在中间,脸上洋溢着幸福与得意的笑容,仿佛拥有了全世界。而那些仍待字闺中的女子,更是将此次机会视为天赐良缘,纷纷鼓足勇气,大胆地展现自己的魅力。 只见一位身材高挑、体态婀娜的女子莲步轻移,来到潘凤身旁。她手持古朴精美的酒壶,眼神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芒,三分俏皮与七分妩媚交织其中。她嘴角含笑,声音娇柔却又带着一丝魅惑:“潘将军,久闻您力大无穷,在战场上威风凛凛,英勇非凡,今日得以相见,小女子实在倾慕不已。这杯酒,敬您,您可得用嘴好好品尝,才不负这美酒佳酿哦。”话音未落,她手腕轻转,酒壶微微倾斜,清澈的酒液在空中划出一道晶莹剔透的弧线,向着潘凤的嘴边悠悠落去。 另一边,武安国面前也站着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她的脸颊红扑扑的,恰似春日里盛开的娇艳花朵,洋溢着青春的活力。她略带羞涩地抬起头,声音软糯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武将军,您的大名如雷贯耳,今日能为您斟酒,是我的福气,您可一定要赏脸呀。”说罢,她也效仿同伴,以一种略带暧昧的姿态,为武安国斟起酒来。 马超的亲卫们,多年来追随他辗转南北,历经无数战火硝烟,大多数人都因征战而耽搁了终身大事。此时,见甘宁与山越女子交好后并未受到任何责罚,加之今日马超特意允许大家开怀畅饮,再加上眼前这些山越女子热情似火、毫不扭捏的主动示好,长久以来压抑在心底的情感瞬间被点燃。他们不再拘谨,纷纷与女子们嬉笑打趣,尽情享受这难得的欢乐时光。 营帐内的气氛愈发炽热,众人沉醉在这一片欢乐与喧闹之中。鲁肃却眉头紧锁,眼中满是忧虑。他看着眼前的场景,只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在他看来,山越众人这般热情,用美酒与女子款待,看似盛情,实则更像是裹着甜蜜外衣的陷阱,这岂不是中了山月之人的糖衣炮弹? 鲁肃心急如焚,想要开口阻拦。他深知,马超等人肩负重任,此刻这般毫无节制地沉醉在宴饮之中,怕是会误了大事。可当他刚要起身,却发现自己被山越的其他首领们团团围住。这些首领们满脸笑意,手中举着酒杯,嘴里说着恭维的话语,热情地向他敬酒。 “鲁先生,今日如此高兴,您可一定要多喝几杯啊!”一位身形壮硕的首领笑着说道,声音洪亮,带着不容拒绝的热情。 “是啊,鲁先生,您平日里为大事操劳,今日难得放松,可一定得尽兴。”另一位首领也附和道,脸上堆满了笑容。 第532章 纵酒欢歌 美人计成 鲁肃心中焦急万分,却无法脱身。他试图侧身绕过这些人,可每次都被热情地拦住。无奈之下,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马超与潘凤等将领和亲卫们,在众人的起哄声中,一个个喝得东倒西歪。 随后,众人的喧闹声愈发响亮,不知是谁起了个头,嚷嚷着要一起出去围着篝火跳舞。马超等人在醉意的驱使下,也跟着起哄。很快,众人便簇拥着马超等人来到了广场上。 广场上,篝火熊熊燃烧,火焰在夜空中肆意舞动,映照着众人通红的脸庞。马超、潘凤等人被山越的男女老少围在中间,在众人的带动下,开始跟着节奏跳起了欢快的舞蹈。他们的脚步踉跄,动作也有些滑稽,但在这热烈的氛围中,每个人都沉浸其中,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营地。鲁肃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暗自叹气,他深知,今晚的事情怕是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 。 广场上,篝火熊熊燃烧,映照着众人欢笑的面庞。酒香、笑语、暧昧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将气氛推向了前所未有的高潮。欢笑声、打趣声此起彼伏,几乎要冲破云霄,飘向寂静的夜空,与闪烁的繁星融为一体 。 沙摩柯面带微笑,脚步轻快地来到鲁肃身旁,手中稳稳拎着酒壶,语气透着十二分的热络:“鲁肃,子敬先生呐,大伙都在兴头上,您怎么不来一起跳跳舞,痛痛快快地共度这良宵啊?” 鲁肃面色一沉,目光如炬,直直盯着沙摩柯,声音冷硬:“沙摩柯首领,我向来敬重你的为人,可真没想到,你们竟会使出这般手段。和谈都已经开启了,为何还要用美人计?这与你们山越以往给人的淳朴印象,简直天差地别!” 沙摩柯脸上闪过三分尴尬之色,随即语气中满含七分哀求,解释道:“子敬先生,您设身处地为我们想想。虽说我们与你们刚刚达成合作,可我们敬重的是马超君侯的为人,对孙策将军着实不熟。虽说现在为了对付吴郡的王朗和许贡,我们有着共同利益,但日后要是孙策将军统领我们,一旦双方意见不合,我们该如何是好?” 鲁肃皱了皱眉,回应道:“白日里不是说好了,由我家主公与你们签下契约文书,以此作保吗?” 沙摩柯仍是一脸忧心忡忡,叹道:“子敬先生,您当真觉得,这一纸文书就能起到绝对的约束作用?论起与马超君侯的亲疏远近,我们山越人又怎能和孙策将军相提并论?我们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才想着用这般殷勤的方式,寻得一丝平衡,也盼着孙策将军往后能宽宏大量地对待我们。” 鲁肃听闻,陷入沉思,片刻后说道:“难道真的非得以这种方式不可?如此一来,对我家将军的名声可不好。哪能来你山越之地一趟,就让众人都带着女人回去?” 沙摩柯摆了摆手,认真说道:“我们山越人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想法。在这山林中生存本就艰难,向来都是尊崇强者。更何况马超将军身份尊贵,这些女子皆是心甘情愿追随。怎么会坏了马超将军治军的名声呢?再说,这些都是跟随马超将军多日的部下,能让他们有个家,也算是为君侯解决后顾之忧,往后他们便能更加死心塌地地为君侯效命了。” 鲁肃看着眼前热闹非凡、无法逆转的场景,深知木已成舟,自己再阻拦也是徒劳,只能无奈地长叹一声,眼中满是忧虑与无奈 。 欢歌笑语在夜色中悠悠回荡,直至夜半时分,才如同倦鸟归巢般渐渐停歇。此时,马超的亲卫们个个面若桃花,醉意醺然,洋溢着幸福笑容,被各自心仪的山越女子,像守护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脚步虽踉跄,内心却满是甜蜜,悠悠然返回营地。 而马超,早已醉得身形飘摇,脚步虚浮得如同踩在云端。身旁的莎莉儿,白皙的脸颊宛如熟透的苹果,红得发烫,眼神中羞涩与关切交织。她伸出纤细却有力的手臂,稳稳地揽住马超的臂膀,支撑着他沉重的身躯。一众山越首领和长老们,神色庄重,眼中满是敬畏与期盼,如同忠诚的卫士,紧紧簇拥在周围,一路护送着他们朝马超的房间走去。 待行至房门前,众人脚步戛然而止,一道道目光,仿若被磁石吸引,齐刷刷地投向莎莉儿。那目光中,近乎带着一种宗教般虔诚的期盼。莎莉儿被众人炽热的目光瞧得双颊愈发绯红,她微微颔首,对着众人轻点了下头,发丝随之轻轻摆动。刹那间,在场的山越众人整齐划一,单膝跪地,动作沉稳而庄重,膝盖触地的声音沉闷而有力,向着莎莉儿深深行了一礼。 在山越人的认知里,莎莉儿恰似那高悬天际、皎洁无瑕的明月,是备受尊崇的小公主,身份尊贵得无可比拟。可如今,她毅然决然地放下身段,在未举行盛大而庄重婚礼的情形下,便要侍奉马超。这一行为,在众人眼中,无疑是为了山越的前途命运,做出了难以估量的巨大牺牲。 莎莉儿脸颊滚烫,仿佛能点燃周围的空气,她再次对着众人点点头,而后缓缓伸出手,轻轻关上房门。随着那扇门缓缓合拢,发出一声轻微的“吱呀”声,众人这才带着欣慰、感慨等复杂交织的心情,如同退潮的海浪般,陆续散去,只留下一片静谧的夜色,默默笼罩着这一切 。 莎莉儿好不容易将马超搀扶到床上,此时的她已气喘吁吁,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马超高大的身躯沉沉地压在她身上,每一步挪动都费尽了她全身的力气。但她的眼神里始终带着温柔与关切,没有丝毫的抱怨。 待马超安稳躺在床上,莎莉儿又小心翼翼、费尽力气地为他褪去繁复的服饰。她的动作轻柔,生怕弄疼醉酒沉睡的马超。做完这一切,莎莉儿静静地坐在床边,目光痴痴地凝视着马超那英俊的脸庞。摇曳的烛光在马超脸上跳跃,勾勒出他深邃的轮廓,莎莉儿的眼神里满是倾慕与爱意。 马超在醉梦中,神情却逐渐变得痛苦起来。他的眉头紧紧蹙起,仿佛陷入了一场可怕的梦魇。在他的梦境里,那难以割舍的身影——卢婉,带着略带幽怨的眼神缓缓浮现。卢婉的模样是那么清晰,她的眼神里似有千言万语,又满是无奈与哀怨,这让马超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莎莉儿看着马超这般痛苦的模样,一颗心揪成了一团,心疼不已。她在心中暗自思忖,到底是怎样的过往,怎样的女子,能让马超在梦中都如此痛苦。她抬起手,那只手白皙而纤细,指尖轻轻触碰马超的眉头,想要将他蹙起的皱纹抚平。 马超在睡梦中,感受到脸上传来一丝凉意,下意识地伸手一抓,握住了莎莉儿的手。那小手柔软无骨,触感细腻。马超似是将莎莉儿当成了梦中的卢婉,紧紧攥着,不愿松开。莎莉儿想要抽回手,却发现马超的力气很大,她根本挣脱不开。 马超在睡梦中痛苦地呼喊着:“婉儿,是你吗?婉儿,你不要离开我。”他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痛苦与哀求,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撕扯出来的。这呼喊让莎莉儿的心都快碎了,她的眼眶瞬间蓄满了泪水。 莎莉儿就这样抚摸着马超的脸庞,声音轻柔而坚定:“君侯,无论这婉儿是谁,我都愿意陪着你。我不会离开,我就是你的婉儿。”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拭去马超眼角滑落的一滴泪。在这寂静的夜晚,她的誓言在房间里轻轻回荡,仿佛是对马超最深情的承诺 。 马超在半梦半醒间,将莎莉儿紧紧拥入怀中,那股力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莎莉儿只觉自己像是被铁臂环绕,根本无法挣脱。她下意识地挣扎了几下,却只是徒劳,反而更贴近了马超。 无奈之下,莎莉儿缓缓伏在马超那健壮有力的胸膛上。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马超剧烈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如同战鼓在耳畔敲响。马超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酒气,混合着独属于他的阳刚气息,萦绕在莎莉儿的鼻尖。 莎莉儿的脸颊滚烫,心也跳得愈发急促。她从未与男子这般亲近过,更何况是自己倾慕已久的马超。她的脑海中一片混乱,理智告诉她应该继续尝试挣脱,可情感却让她贪恋此刻的温暖与安宁。 在这静谧的夜晚,营帐内烛光摇曳,映照着两人的身影。马超的呼吸逐渐平稳,似是在这拥抱中寻得了一丝慰藉,而莎莉儿却久久无法平静,她的眼神中满是慌乱与羞涩,却又带着一丝甜蜜的期许,不知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 。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轻柔地洒落在山越营地,整个世界渐渐从沉睡中苏醒。 马超从混沌的宿醉中猛地惊醒,只觉脑袋昏沉得厉害,太阳穴处还一跳一跳地作痛。他急于起身,驱散这恼人的不适感,可双手刚撑起身子,就惊觉自己竟未着寸缕。 刹那间,他的意识清醒了几分,动作也僵在了原地。还没等他缓过神来,下意识地掀开被子,入目的却是床单上那触目惊心的一抹猩红。 马超仿若被一道惊雷劈中,整个人呆立当场,大脑瞬间空白。他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片血迹,眼神中满是震惊与茫然。许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嘴唇微微颤抖,却发不出一丝声响。 第533章 贪杯误事 积极补救 脑海中如走马灯般,快速闪过昨晚支离破碎的画面:宴会上的推杯换盏、莎莉儿递酒时的娇羞模样、众人的欢呼与喧闹……可这些片段拼凑起来,却依旧无法让他明晰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马超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喃喃自语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知所措。他满心懊悔,恨自己昨晚为何喝得如此酩酊大醉,竟对这般重要之事毫无记忆。 他的目光缓缓从血迹上移开,看向身侧仍在熟睡的莎莉儿。她的面容恬静,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似是正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中。马超的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自责,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柔情。 马超轻轻叹了口气,动作轻柔地为莎莉儿掖好被子,生怕惊扰了她。他的内心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一切,更不知该如何向莎莉儿交代。但此刻,他心中唯一确定的是,自己必须对眼前这个女子负责,无论接下来要面对什么 。 马超迅速起身,手忙脚乱地套上衣物,心中乱麻一团。他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出,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愣住。只见一众将领和亲卫们,个个神色惶恐,衣衫不整,竟齐刷刷地跪在地上。他们头发凌乱,有的衣扣没系,有的甚至还敞着怀,模样狼狈又滑稽。 鲁肃一脸凝重,静静地站在一旁,见马超出来,急忙快步迎上,眼神中满是忧虑与无奈:“主公,您可算醒了。” 马超只觉脑袋昏沉,宿醉的后劲还在,他伸手扶着额头,眉头紧皱,满脸疑惑地看着众人,问道:“子敬,他们这是在闹什么?” 鲁肃长叹一声,面露难色,心中也是一阵头疼:“主公,昨夜之事,他们与您情况相仿,具体发生了什么,想必也无需我多言。” 马超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喃喃道:“这……你们……” 这时,潘凤和吴安国带头,跪在最前面,声音颤抖:“请主公责罚!” 马超看着眼前这些跟随自己多年的兄弟,心中百感交集。潘凤和吴安国,那是他的左膀右臂,跟随他出生入死,屡立战功;而这些亲卫,更是与他朝夕相伴,南征北战,历经无数生死考验。如今,他们却像犯错的孩童般,惶恐地跪在地上,有的因为匆忙,衣服都没穿好。 马超不禁回想起昨晚宴席上,是他大手一挥,让大家放开了喝酒。他身为一军主将,本应以身作则,却没能抵挡住美酒与美人的诱惑,又怎能苛责这些血气方刚的手下兄弟呢。 他的眼神逐渐柔和,走上前,扶起潘凤和吴安国,又示意其他众人起身,声音温和却不失威严:“都起来。此事怪不得你们,是我考虑不周。昨晚是我让大家尽情畅饮,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我身为统帅,难辞其咎。” 众人听了,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纷纷站起身,低着头,满脸羞愧。马超环顾四周,接着说道:“但此事也给我们敲响了警钟,往后无论何时,都不可如此放纵。既然事情已然发生,咱们就得妥善处理。” 说罢,他转头看向鲁肃,目光中带着一丝询问与期待 。 鲁肃神色凝重,目光炯炯,直言道:“主公,此事断不可就这么轻易揭过。您想想,甘兴霸此前因为类似之事,挨了一顿好打。咱们统兵之人,最要紧的便是赏罚分明,唯有如此,方能整肃军法,做到令行禁止 。” 马超听闻,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透着坚定与果决:“子敬所言极是,正该如此。”言罢,他挺直身躯,抬高声音,目光如炬般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兄弟们,既然如此,今日咱们都一视同仁,先领三十军棍。之后,我会亲自与山越这边妥善交代,必定不会让兄弟们成为薄情寡义之人 。”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纷纷抱拳,高声应诺:“尊将军令!”说罢,众人迅速起身,各自寻来军棍,两两相对,准备行刑。虽说军棍加身,疼痛难忍,但奇怪的是,每个人的嘴角都噙着一抹幸福的微笑。毕竟,对于这些常年征战沙场的汉子们来说,能有个家,那可是梦寐以求的事。 马超更是以身作则,执意要与众人一同受罚,以正军法。潘凤和吴安国相互打完三十军棍后,对视一眼,面露难色,缓缓走到马超面前。他们深知,这军棍打在主公身上,就如同打在自己心上。 马超看出了他们的犹豫,沉声道:“用力些!咱们都是在沙场上厮杀的汉子,若连区区三十军棍都挨不住,又怎能弥补昨日犯下的过错?”潘凤和吴安国咬了咬牙,狠下心来,手上渐渐用上了十足的力道。 每一棍落下,都发出沉闷的声响,马超的后背瞬间泛起一道道红肿的棍痕。但他紧咬牙关,硬是一声不吭,额头豆大的汗珠滚落,打湿了脚下的土地。 包括马超在内,这二十多个汉子,一番刑罚过后,后背上都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棍痕。马超看着眼前袒露脊背、伤痕累累的一众兄弟,心中涌起一股豪迈之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好了,罚也罚了。现在,是时候去找山越那边,看看这事儿到底该如何收场了 。” 马超转过身,看向鲁肃,眼中满是忧虑与询问,开口问道:“子敬,事到如今,木已成舟,你觉得咱们该如何补救呢?山越那边,又会作何反应?” 鲁肃微微皱眉,稍作思索后说道:“主公,依我之见,他们倒不会有过激反应。毕竟,这说到底就是他们使出的美人计,用这般糖衣炮弹,来加重在您心中的分量,从而能更安心地与我们并肩合作。毕竟,仅凭您的一番壮志豪言,就要让他们赌上山越全族的未来,换做是谁,心里都会惶恐不安。” 马超听后,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摇头道:“哎,他们又何必如此,这般行事,倒弄得我们好似一群贪恋美色的恶鬼。罢了罢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咱们就找他们继续商谈后续事宜。当务之急,是务必将兄弟们的事妥善安排,不能让他们陷入两难之境,也不能辜负山越女子的一片真心 。” 于是,马超与鲁肃率领着一众将领,大步朝着山越营地的议事大帐走去。一路上,马超的脑海中不断思索着该如何与沙摩柯等人开口,如何既能化解此次尴尬局面,又能让双方的合作关系更加稳固。 来到大帐前,守卫的山越士兵见到马超等人,立刻恭敬行礼,随后通报了进去。不一会儿,沙摩柯带着几位部落首领迎了出来。沙摩柯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可眼神中却隐隐透着一丝紧张与期待。 马超见状,率先开口,神色诚恳:“沙大哥,昨日之事,实在是多有冒犯。今日我与兄弟们特来负荆请罪,还望沙大哥与诸位海涵。”说罢,他身后的将领们纷纷单膝跪地,以示歉意。 沙摩柯连忙上前,扶起马超,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道:“君侯这是哪里的话,昨日大家都喝多了,这事儿算不得冒犯。只是不知君侯今日前来,可有要事相商?” 马超与鲁肃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说道:“沙大哥,确实有要事。我们此次前来,一是为表歉意,二是想与沙大哥商讨一下,该如何妥善安置那些与我兄弟情投意合的山越女子。我等皆不想做薄情之人,也希望能给她们一个名分,让这份情谊有个圆满的归宿,同时也让咱们双方的合作更加坚如磐石 。” 沙摩柯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用力握住马超的手,感慨道:“君侯果然是重情重义之人。此事我也正有此意,咱们山越女子既然选择了你们,那便是认定了一生。若能促成这段良缘,不仅是她们的福气,更是咱们双方的幸事。咱们进帐详谈,定能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 众人闻言,皆面露喜色,在沙摩柯的带领下,大步走进议事大帐。 营帐内,众人围绕着诸多事宜各抒己见,一番热烈讨论后,气氛逐渐趋于缓和。然而,沙摩柯却始终对莎莉儿之事只字不提,这反倒让马超如坐针毡,几次欲言又止,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开口。马超心里清楚,沙摩柯这般做法,看似无意,实则是在欲擒故纵,这般沉默,只会让自己心中的愧疚感愈发强烈。 思索再三,马超咬咬牙,决定不再坐以待毙。他硬着头皮站起身,双手抱拳,神色诚恳,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责:“兄长,昨日之事,小弟实在是行事孟浪。饮酒无度,以致做出糊涂之事,与莎莉儿之间,实在是不该发生。兄长若要责罚,还请直言,小弟绝无二话。” 沙摩柯听闻,连忙摆手,脸上堆满了笑容,语气中满是热情与大度:“兄弟,你这话可就见外了。你身为大汉威名赫赫的威侯,身份何等尊贵。莎莉儿对你倾慕已久,能侍奉在你身旁,那是她的福气,是她求之不得的事。你可千万别这么说。” 马超却并未因沙摩柯的这番话而放松,反而更加郑重其事地说道:“大哥,即便您不怪罪,我也不能当作无事发生。我已自领三十军棍,以示惩戒。日后,我定会给莎莉儿一个名分。只是我如今在外征战,远离家乡,又无父母之命,此事……” 沙摩柯不等马超说完,便爽朗地大笑起来,笑声在营帐内回荡:“兄弟,咱们山越乃是山野之民,可不讲究那些繁文缛节。再者说,你身份尊贵,我也不敢妄想你能娶她为正妻。只要她能在你身边,哪怕是为妾为婢,只要你能好好待她,我这个做兄长的,便心满意足了。” 听到沙摩柯这番话,马超心中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只要不用强娶莎莉儿为正妻,以妾室之位安置,日后回了西凉,也好向家中交代。他心中暗自感激沙摩柯的通情达理,再度抱拳,言辞恳切:“大哥如此深明大义,小弟感激不尽。请大哥放心,我定会好好对待莎莉儿,绝不负她。” 沙摩柯笑着拍了拍马超的肩膀,两人相视而笑,营帐内的气氛也变得更加融洽。这场因醉酒而引发的意外,在双方的坦诚交流与相互理解下,朝着一个相对圆满的方向发展 。 第534章 山越聚会 孙策到来 数日转瞬即逝,联络孙策的甘宁毫无音信传来。马超一行人在沙摩柯的山越驻地,整日无所事事,生活渐渐只剩下了饮酒作乐、参与宴会,以及沉溺于儿女情长之中。 马超的一众亲卫,连同他自己在内,竟毫无防备地被山越精心设下的美人计所深深俘虏。在马超首肯之后,这些亲卫们毫无保留,将陷阵营中威力强大的合击之术,倾囊传授给了山越部众。不仅如此,他们还不辞辛劳地亲自指点山越兵操练,从阵法的走位变化,到兵器的使用技巧,皆耐心指导。 在这般悉心教导之下,山越部众们日夜刻苦操练兵马,战斗力与之前相比,提升了一大截,整个部族都焕发出截然不同的气势。 然而,在这一片被柔情蜜意笼罩的氛围中,鲁肃鲁子敬却犹如一股清流,始终保持着清醒的头脑,未被那甜蜜的“糖衣炮弹”所击中。 对于山越这些热情似火的少女们而言,鲁肃一来年龄稍长,已然二十七八岁,在她们眼中,少了几分青春年少的活力;二来鲁肃总是身着一袭长袍,尽显文弱书生的装扮,既无武将的豪迈英姿,也缺乏那种能让少女们心动的英武之气,自然难以讨得这些女子的欢心 。 在这段等待孙策消息的日子里,沙摩柯着手筹备并召集了一场规模盛大的山越大会。消息一经传出,吴郡境内的山越各部族纷纷响应,那些平日里深居山林各处的首领们,带着各自的亲信与精锐,满怀期待地赶来赴会。 不仅如此,这一消息如一阵劲风,迅速吹向了更为偏远的地区。豫章郡和会稽郡的山越部落,即便路途遥远,也在得知消息后,立刻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行程,准备奔赴这场山越盛会。 马超自是当仁不让地参与到了这场意义非凡的会盟之中。待众人齐聚,营帐内气氛热烈而又充满期待之时,马超站起身来,神情诚恳,目光坚定地环视着在场的每一位山越首领。他言辞恳切地谈及了山越未来的发展方向,从改善部落的生活条件,到提升军事力量以保障族人安全,再到如何与周边势力建立良好关系,无一不细致入微。同时,马超也毫无保留地向众人阐述了他们能够为山越提供的助力,包括先进的军事训练方法、物资援助以及更为广阔的发展思路。 马超的话语,如同一束束希望之光,照亮了山越众人一直以来对未来的迷茫。营帐内不时响起阵阵欢呼与赞同之声,山越众人无不为之欢欣鼓舞。 在这场会盟中,一个微妙的情况悄然浮现。众人虽未明言,但沙摩柯在无形中已经被各部尊为山越大首领。尽管山越各部之间向来有合作,但长久以来根深蒂固的山林生活习性,使得他们大多还是各自为战。多年来,与朝廷打交道的经历,让他们对朝廷充满了不信任。在他们心中,一切都取决于马超等人在吴郡的后续动作,以及这些动作能为山越各部带来怎样实实在在的好处。 马超和沙摩柯对此心知肚明,他们并未急于逼迫各部表态。因为他们明白,赢得山越各部的真心拥护,绝非一朝一夕之功,需要用实际行动和时间来慢慢证明。 甘宁在当地山越部众的引领下,一路快马加鞭,风尘仆仆地赶到吴县,随即求见孙策与周瑜。彼时,孙策和周瑜已经苦苦等了好些日子,马超那边却始终音信全无,二人心中暗自焦急,后悔当初不该如此轻易地让马超前往山越领地。毕竟双方仍处于交战状态,马超此去,无疑是深入虎穴,危机四伏。 就在他们满心忧虑之时,听闻甘宁前来求见,孙策与周瑜大喜过望,赶忙传令将甘宁召入营帐。甘宁进入营帐后,立刻将在山越会见沙摩柯的详细情形,一五一十地向二人诉说。孙策听完,不禁转头看向周瑜,眼中满是钦佩与感慨,说道:“兄长果非常人啊!仅带着数十人深入敌境,竟能赢得山越人的信任,还能邀请我们前去商议合作大事。”周瑜亦是满心感慨,他们曾与山越多次交战,深知山越人性格中的固执与坚韧,马超能做到这般地步,其中的艰难险阻可想而知。 感慨过后,周瑜转而与孙策商议道:“兄长,既然大哥已经为我们打下了这般良好的基础,那咱们事不宜迟,得尽早定下后续谋略。只是现在有个问题,此次前往山越和谈商议,不知你我二人谁去更能彰显我方的诚意与正式?”孙策听后,便向甘宁问道:“兄长派你前来的时候,有没有要求我们谁去参与和谈商议?”甘宁恭敬答道:“这点主公并未明说,还需二位将军自行定夺,一切以方便行事为主。” 孙策闻言,不禁再次感慨:“兄长一心只为我们考虑,连这种事情都不愿过多干涉。既然兄长已经付出了如此巨大的努力,那此次便由我亲自前往。我去的话,也能在商议时更清晰地明确后续该如何作战。”周瑜听闻,面露笑意,点头说道:“伯符你亲自前往,自然是再妥帖不过。山越之人与你交战过后,本就对你的威名有所忌惮。你此番前去,更能彰显我军的英雄胆气。”孙策听了,豪迈地哈哈大笑:“兄长都已孤身深入山越,我如今还有大军在后方压阵,又有什么可畏惧担忧的呢!” 这边,孙策与周瑜一番密议后,对外依旧摆出与山越剑拔弩张、严阵对峙的强硬姿态。营帐前,军旗烈烈作响,士兵们整齐列阵,仿佛大战一触即发。但实际上,夜幕刚刚落下,孙策便在甘宁的贴身陪同下,由熟悉山林路径的山越向导在前头带路,仅率领着一众精挑细选、武艺高强的亲卫,轻装简从,趁着夜色匆匆朝着山林深处进发。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被刻意压低,一行人的身影在朦胧月色下,犹如鬼魅般迅速穿梭在蜿蜒的小道上。 行进途中,孙策眉头微蹙,心中满是忧虑。他不断回想着与周瑜商谈的内容,思索着面对山越人时该做出怎样恰到好处的让步,又该运用何种策略去巧妙鼓动山越各部落心甘情愿地为他们所用。他深知山越人向来剽悍且不易驯服,此次深入腹地,稍有差池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然而,他们浑然不知,此刻的马超早已在山越营地里掀起了惊涛骇浪般的影响。马超凭借着自身的英勇豪迈与真诚坦率,不仅赢得了山越各部的敬重与信任,如今更是隐隐被山越众人视作精神领袖。山越人在私下议论时,言语间对马超尽是赞誉与钦佩。 更关键的是,马超与沙摩柯的妹妹莎莉儿情投意合,已然有了夫妻之实。这一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山越部落中引发了强烈反响。山越人极为重视血脉亲情与家族联姻,马超这层特殊身份的转变,使得他被山越众人毫无保留地接纳。无论是在篝火旁,还是在日常的劳作中,山越人提及马超,眼神里都满是亲切与认可,仿佛他早已是山越不可或缺的一员 。 在向导的引领下,孙策一路疾驰,终于抵达山越腹地。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大为诧异。虽说春节刚过不久,这山越驻地却热闹非凡,全然一派盛大节日才有的欢快氛围。营帐错落间,处处张灯结彩,彩带随风轻扬。人们往来穿梭,脸上无一不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灿烂笑容,欢声笑语交织成一片欢乐的海洋。 孙策等人刚到,消息便如疾风般迅速传开。不多时,只见马超与沙摩柯,还有其他各部落的首领,一同前来迎接。孙策正满心疑惑,完全摸不着头脑,暗自思忖山越人这是为何如此兴高采烈时,前方寨门缓缓打开。 马超被众人簇拥在正中央,意气风发地走来。他身姿挺拔,眼神明亮,脸上挂着温和且自信的笑容。身旁陪同的,是身着山越特色服饰的沙摩柯,其英武之气依旧,举手投足间尽显豪迈。 令孙策震撼的是,在这一众山越首领之中,马超隐隐居于主导地位。众人自然而然地以他为核心,或恭敬跟随,或侧身相伴,每个人的神情里都透着对马超的敬重与信服。马超就像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光芒夺目,哪怕置身于这陌生的山越部落,依旧无人能掩盖他的风采。他的存在,让周围所有人都黯然失色。 孙策望着这般场景,尽管还未完全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心中对兄长马超的崇拜之情,却如潮水般汹涌澎湃。他回想起自己在江东历经无数场激烈厮杀,好不容易打出了“小霸王”的赫赫名号,可此时看到马超,才惊觉兄长竟有着这般令人折服的魅力与影响力。在这一瞬间,马超的形象在他心中愈发高大,让他由衷地感到敬佩与赞叹 。 还隔着老远的距离,沙摩柯眼中就闪过一抹兴奋的光芒,脚下步子一紧,大步流星地朝着孙策迎了上去,爽朗的笑声在空气中肆意回荡:“前面的这位将军,可是日前与我沙场对决的小霸王孙伯符?” 孙策心中虽满是疑惑,可抬眼瞧见沙摩柯与马超之间相处得那般融洽和谐,再听沙摩柯提及此前的交战,他骨子里那股子骄傲劲儿瞬间被点燃,绝不愿在气势上输人半分。当即毫不犹豫地往前踏出一步,身姿挺拔如松,声音洪亮且坚定:“正是江东孙策!” 第535章 接风宴会 一头雾水 沙摩柯听闻,脸上笑意更浓,整张脸都快被笑容挤得没了缝隙,由衷赞叹道:“果然是少年英雄啊!这姿容,这气魄,当真是雄伟不凡,令人心生感慨!”话落,他已然来到孙策跟前,没有丝毫犹豫,张开双臂,直接给了孙策一个热烈无比的熊抱。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可把孙策的亲卫们吓得不轻。刹那间,众人神色骤变,双手下意识地握紧兵器,暗暗将手中利刃提到身前,严阵以待。然而,沙摩柯这热情似火的熊抱,就像一记出其不意的重锤,直接把所有人都砸懵了。亲卫们面面相觑,手中兵器举也不是,放也不是,一脸的茫然无措。 就连孙策本人,也被沙摩柯这超乎寻常的热情弄得有些招架不住。他身子微微一僵,脸上写满了惊讶与局促,看着沙摩柯,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任由对方紧紧抱着,眼神里满是不知所措 。 就在这时,马超与众人一同来到了近前。孙策满脸疑惑,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但面对向来从容不迫的兄长,他还是赶忙整理思绪,率先恭敬地施礼问好:“兄长,一切安好?这一路您可辛苦了。” 这话一出口,倒是把马超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实则这些日子,马超在山越的生活可谓惬意至极。白天,他与山越各部的首领们把酒言欢,一同高歌畅谈,分享着彼此的见闻与趣事;夜晚,他沉醉在莎莉尔的温柔乡中,享受着难得的宁静与甜蜜。这么多年四处征战,像这般轻松快活的日子着实少有。 马超被孙策这么一说,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的微笑,神色间竟罕见地流露出一抹羞涩,连忙回应道:“贤弟,你一路长途跋涉,历经风尘,这才是辛苦。为兄这几日,可是想得你紧呐。”说着,他快步上前,双手稳稳地扶起孙策,随后兄弟二人紧紧相拥。 趁着拥抱的间隙,孙策悄悄在马超耳边低语道:“兄长,这山越如今到底是啥情况啊?怪了,我瞧着在这儿,你比他们那些首领还要有威信呢。”马超微微侧身,同样轻声在孙策耳畔说道:“哎,贤弟,此事说来话长。咱先别在这儿站着了,走走走,先去营寨,到那儿再细细说与你听。” 孙策听了,依旧一头雾水,满心疑惑,可也只能乖乖地跟在马超身后,朝着山越的营寨走去 。 营寨前,一场盛大的宴席在莎莉儿的精心指挥下,正有条不紊地筹备着。莎莉尔身姿轻盈,穿梭于忙碌的人群中,眼神中透着自信与干练。当她远远瞧见马超等人簇拥着孙策走来时,立刻迎了上去。 她先是快步走到沙摩柯身旁,声音清脆悦耳:“大哥,酒宴都已准备妥当啦。桌上摆满了咱们山越的特色佳肴,烤得喷香的野味,还有酿了许久的美酒,保管能让大家吃得尽兴。”接着,含情脉脉地看向马超,马超轻声说道:“莉儿,辛苦啦。你也累坏了。”莎莉儿微微摇头,脸上满是幸福娇羞道:“说啥呢,自家兄弟来了,理应好好招待,我不累。” 随后,莎莉儿莲步轻移,大大方方地走到孙策面前。她一袭山越特色服饰,色彩斑斓的布料随风飘动,整个人明艳动人。此刻,她的笑容爽朗中带着几分豪放,眼眸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芒,说道:“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孙策兄弟!我在这山林之中,可早就听闻你在战场上的英勇事迹。听说你手持利刃,冲锋陷阵时如猛虎下山,万军之中取敌首级,那矫健的英姿,不知让多少人钦佩不已。今日有幸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说到这儿,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俏皮的笑意,半开玩笑地接着调侃:“我都能想象到,咱们山越那些待字闺中的女子们,要是见了你,眼睛都得直了。指不定一个个都芳心暗许,想着能与你相识呢。到时候,你可别嫌我们山越姑娘们太热情。” 这番妙语连珠的调侃,让孙策一头雾水。他的眼神中满是惊愕与不知所措,嘴唇微微开合,却半晌说不出话来。他的脑海中如一团乱麻,思绪纷飞。这女子究竟是谁?为何对他的事情如此了解,还能这般熟稔又大胆地与他交谈?当下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原本满心想着是来进行严肃和谈的,可眼前这阵仗,却让他感觉仿佛回到了自家一般。众人看向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对敌对将领的警惕与敌意,反而洋溢着热情与亲切,就像是迎接远道而来的亲戚 。 孙策满脸写着疑惑,那目光就像一把把问号,直直地投向马超,满心期待着兄长能给出一个清晰的解释。马超见状,嘴角扬起一抹幸福的弧度,手臂自然地一把揽过身旁的莎莉儿,面向孙策,语气轻快地说道:“伯符,这是莎莉儿。” 还没等孙策反应过来,莎莉儿已然接上话茬,眉眼弯弯,笑意盈盈地说道:“兄弟呀,你可得叫我一声小嫂子呢。”这一声亲昵的“小嫂子”,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在孙策心中激起层层波澜。他呆愣在原地,双眼瞪得滚圆,嘴巴微微张开,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在他的认知里,马超一直是那个心怀家国、正气凛然的兄长,满心忧思都系在天下局势与百姓安危之上。可如今呢?不过短短两天未见,兄长不仅有了夫人,整个人的气质都仿佛脱胎换骨,变得开朗随和,周身洋溢着幸福的气息。 尽管心中满是震惊与疑惑,孙策还是强自镇定,硬着头皮向前一步,恭敬地拱手作揖,礼数周全地说道:“小弟孙策,字伯符,见过嫂夫人。”莎莉儿见他这般拘谨,忍不住掩嘴轻笑出声,那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悦耳。在这一瞬间,她脸颊微微泛红,一抹羞怯悄然爬上脸庞,柔声说道:“哎呀,兄弟,别这么见外,快进屋。” 与此同时,马超热情满满,一把拉住孙策的胳膊,动作熟稔地往屋内引领,那姿态就像在自家招待挚友一般自然,俨然成了这儿的主人。孙策被拽着往前走的同时,趁机凑近马超,压低声音急切问道:“兄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你都不知道,那日大乔小乔和你见面之后,想起以往的经历,大家伙儿可都为你忧心忡忡。谁能想到变化竟如此之大,这才短短几天,嫂子都有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我这次来,本是为和谈,可现在这情形,哪里像和谈,分明就是来走亲戚嘛。” 马超听着孙策一连串的疑问,脸上笑意更浓,轻轻拍了拍孙策的肩膀,说道:“哎,此事说来话长,咱们也别在这儿站着了。走走走,咱们一边饮酒,一边慢慢说。” 夜幕如墨,悄然笼罩了整个山越营地,营寨中的篝火熊熊燃烧,跳跃的火苗将宴席照得亮如白昼。桌上摆满了山越人精心准备的丰盛佳肴,烤肉的香气四溢飘散,混合着醇厚的酒香,弥漫在空气中。 宴席之上,众人围坐一团,气氛热烈非凡。山越人个个热情似火,手中捧着大碗的美酒,一个接一个地向孙策敬酒。他们的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眼神中满是友善与欢迎,仿佛之前与孙策所在阵营的那些激烈交战从未发生过。 马超坐在主位上,看着眼前这热闹的场景,心中却有些犯难。自马超一行人踏入山越之地起,局势便跌宕起伏。起初,双方之间剑拔弩张,历经多场激烈的较量与比试。马超凭借着卓越的武艺、非凡的谋略以及令人折服的气魄,逐渐在山越众人心中树立起威望,赢得了他们的认可与信服。 之后,为了促成合作,共图大业,马超当机立断,派遣甘宁前去寻找孙策,商议和谈事宜。那时,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事态发展虽紧张却不失正式。 然而,命运的转折总是在不经意间悄然降临。一场看似不太高明的美人计,却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彻底打破了原有的微妙平衡,一切都因此变了味儿。山越女子们的热情与柔情,如同春日暖阳,悄然融化了马超等人心中的防备。自那以后,氛围逐渐变得暧昧而微妙,原本清晰的立场与目标,似乎也在这温柔乡中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此刻,宴席上,马超心急如焚,他深知有诸多关键事宜必须与孙策坦诚相商。那些关乎未来局势走向、各方势力权衡的话语,在他心中反复翻滚。奈何身旁山越众人环绕,欢声笑语不断,他只能强压下内心的急切,将那些话暂且深埋心底,默默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 孙策虽然自始至终都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感到一头雾水,但他本就生性豪爽,不拘小节。况且此时兄长马超就在身旁,众人这般毫无保留的热情,更是让他感受到了被接纳的温暖,早已没了初来时的拘谨与防备。他彻底敞开心扉,与众人一同开怀畅饮,欢声笑语不断。他举起大碗,与身旁的山越勇士们一一碰杯,而后仰头一饮而尽,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滑落,浸湿了衣衫,却丝毫不减他的兴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皆已酒足饭饱。此时,喧闹的宴席渐渐安静了下来。马超见时机已到,便向孙策和鲁肃使了个眼色,而后站起身来,轻声说道:“伯符,子敬,咱们找个地方,好好商议一番要事。”孙策和鲁肃心领神会,纷纷起身,随着马超离开了宴席,朝着营帐内走去。他们的身影在篝火的映照下,被拉得很长很长,仿佛预示着一场决定未来走向的重要商议即将展开 。 第536章 山越为矛 削减世族 终于,当营帐中只剩下他们三人时,孙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与疑惑,迫不及待地脱口而出:“兄长,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这和咱们当时商议的情况简直是天壤之别。山越人对咱们的热情,实在是太超乎想象了!” 马超看着心急如焚的孙策,只觉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 这时,鲁肃在一旁接过话茬,有条不紊地叙述起来:“我们刚到山越时,他们诸多刁难,设下重重比试,射箭、比武、斗智,一样不少。好在将军们武艺高强、智谋过人,这才赢得了山越人的认可。本以为和谈顺利,可谁能料到,马超将军和他的亲卫们,竟中了山越人的美人计。” 孙策听得目瞪口呆,只觉这剧情如坐过山车般跌宕起伏。他看向马超,嘴角忍不住上扬,露出一抹笑意。马超被说得满脸尴尬,苦笑着解释:“嗨,谁能想到山越人都谈好和谈了,还来这么一出,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孙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哎,兄长,这未必不是好事。毕竟空口无凭,有了这层关系,你们在这儿才更能站稳脚跟,甚至反客为主,自在得如同在自家一般。这也让我大开眼界,暗自咋舌啊。”马超与鲁肃听了,先是一怔,随即也被孙策的乐观所感染,跟着笑了起来。营帐里的气氛,瞬间轻松愉悦起来 。 营帐内烛火摇曳,孙策目光炯炯,满怀豪情地对马超说道:“大哥,如今山越与咱们达成合作,这可是上天都在助力啊!咱们就佯装还和山越处于交战状态,一边向许贡或者王朗请求援军,借此麻痹他们。随后暗中派遣一支精锐部队,对他们发动突袭。依我看,平定吴郡那是指日可待!”孙策略一思索,便迅速勾勒出应对当下局面的大致方略,言语间充满自信与果敢。 马超听闻,微微皱眉,缓缓开口:“话虽如此,可依我之见,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此时,一直沉思的鲁肃接过话茬:“其实在交战时,我们可以营造激战假象。双方假意合作,先佯装不敌,诱使许贡、王朗派出援军。待援军赶到且陷入劣势,伯符你佯装抵挡不住山越进攻,营造出山越即将占领吴郡的假象。如此一来,定会引得他们增派更多兵力。而在山越人前压敌军之时,伯符你亲率大军,从背后突袭许贡或者王朗。此计若成,大事可定!” 孙策眼睛猛地一亮,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子敬此言,这计策确实更为精妙!”马超看着情绪高涨的二人,也笑着点头,随后话锋一转:“战略方向确实没问题,但我觉得还是有欠妥之处。”鲁肃和孙策满脸疑惑,不约而同地看向马超,孙策开口问道:“大哥,难道你还有更好的主意?” 马超神色凝重,目光深邃,缓缓说道:“我等身为朝廷任命的官员,对吴郡完成战阵征伐后,即便换了掌权者,可当地的世家大族依旧根深蒂固。对普通百姓而言,不过是换了个统治他们的人罢了。长此以往,山越人日后仍会遭受这些世家大族的排挤打压,难以在这片土地上真正站稳脚跟 。” 马超神色凝重,目光在孙策与鲁肃脸上依次扫过,缓缓说道:“若我们公然对世家大族动手,无异于向天下所有世家宣战。那些世家在大汉各地盘根错节,门生故吏遍布朝野,一旦联合反扑,我们恐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遭受各方势力的排斥。” “可若是换个思路,由山越之人出面占领吴郡,情况就大不相同。山越长期被世家大族欺压,仇恨早已深埋心底。对他们而言,向世家大族复仇,剿灭这些压迫者,那是顺理成章之事,不会有丝毫心理负担。” “等山越动手后,我便以朝廷官员的身份,名正言顺地对山越发起讨伐。在这过程中,山越必定会全力与世家大族拼杀,双方势必两败俱伤。而此时,便是我们介入的最佳时机。” “伯符,届时便由你率兵打败山越。但记住,不可赶尽杀绝,要给山越人留出生存空间。山越人虽为蛮夷,但也是大汉子民,他们需要一片安稳之地休养生息。如此一来,山越人会对你感恩戴德,视你为再生父母。” “另一方面,世家大族被山越清剿后,元气大伤。你再顺势接手吴郡,便能彻底清除这些长期盘踞在此的顽固势力。吴郡百姓也会因你结束多年纷争,带来太平盛世,对你衷心拥护。如此,整个吴郡才算是真正被我们牢牢掌控,未来发展才能走上正轨。” 马超一番话,让营帐内瞬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孙策和鲁肃若有所思,细细品味着马超话语中的深意。 过了片刻,鲁肃率先打破沉默,眼中闪过一丝钦佩:“大哥此计,可谓高瞻远瞩。山越与世家大族积怨已久,由他们出手,确实师出有名,且毫无心理负担。而我们则可利用这一局势,达成多方目的。” 孙策微微点头,神色间却带着一丝忧虑:“此计虽妙,可山越人占领吴郡期间,若是大肆杀戮,殃及无辜百姓,那可如何是好?” 马超目光坚定,看向孙策说道:“这便需要我们提前与山越沟通。沙摩柯与我交情匪浅,他为人正直,定会约束族人。况且,我们可在暗中派遣人手,密切关注山越人的一举一动,一旦发现有过激行为,及时出面制止。” 鲁肃接着补充道:“待山越清剿世家大族后,伯符你出兵打败山越,而后给予山越一片安稳之地,让他们能安居乐业。如此一来,山越人感激你,吴郡百姓也会因你结束纷争、带来和平,对你心悦诚服。而那些世家大族被清剿后,吴郡便真正成为我们的天下。” 孙策眉头逐渐舒展开来,脸上重新浮现出自信的笑容:“好!就依大哥所言。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我们需尽快与沙摩柯等山越首领商讨具体细节,确保万无一失。” 马超拍了拍孙策的肩膀,说道:“贤弟,此事干系重大,切不可操之过急。我们不仅要考虑当下的战局,更要着眼于吴郡未来的长治久安。” 随后,三人又针对计划的各个环节展开了详细讨论,从兵力部署到时间节点,从如何与山越人沟通协调到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事无巨细,逐一斟酌。 要事商议完毕,孙策显得有些迫不及待,心急火燎地对马超说道:“兄长,既然咱们已经商议得差不多了,您一句话,这事就能定下来。干嘛还耽搁呢?早点拿下吴郡,咱们也好早点推进下一步计划啊。”马超听了,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轻叹一声说道:“嗨,你以为我不想啊。要不是在这山越,和莎莉儿有了这层关系,事情节外生枝,按照原本的战略部署,商议完即刻便能展开行动了。” 这时,鲁肃在一旁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其实并非如此。若不是主公与莎莉儿有了这段缘分,山越人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地将我们视作自己人。而且日后,伯符你若不来这一趟,山越人又怎会安心与我们合作?他们肯定会想,万一占领吴郡之后,你突然对他们动手,那山越人岂不是白白出力,最后还多了一个如你这般强大的敌人,到那时,他们可就麻烦大了。” 孙策听后,撇了撇嘴,嘟囔道:“嗨,这群人想的还真不少。”马超闻言,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说道:“咱们可别忘了,山越之人长期遭受朝廷的横征暴敛,被压迫了太久太久。所以他们对朝廷众人向来信任不足,这也是人之常情。好在沙摩柯为人果敢豪迈,深明大义,这才促成了如今的局面。要是换作其他人,恐怕山越问题一时半会儿还真解决不了。” “不过,这次行动我们务必格外小心谨慎。在消除世家大族影响的同时,一定要为山越谋划出一个稳妥的发展未来。伯符,日后你对待他们,得多采取怀柔安抚的策略,千万不能一时动怒,让山越人觉得不公平、心里不平衡。对待山越,这可是一项长远的大计,关乎着吴郡未来的稳定与繁荣啊。” 孙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脸上的急切之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沉稳与坚定,说道:“兄长放心,我记下了。此次行动,我定会权衡利弊,妥善处理与山越的关系。”马超看着孙策,欣慰地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营帐内的气氛,在这一刻变得凝重而又充满希望 。 孙策满脸热忱,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斩钉截铁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明日我便去与山越各部首领商议此事。我定会言辞恳切,将利弊得失剖析透彻,尽早把合作的各项事宜敲定,绝不让他们心生半点顾忌。” 鲁肃微微颔首,目光中透着深思熟虑,紧接着补充道:“只是在商议之后,主公,咱们恐怕还得先为您和那些亲卫们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您想啊,山越人极为看重这联姻之事,若不把婚礼办了,他们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恐怕不会倾尽全力助力咱们的计划。” 马超一听,不禁扶额,只觉一阵头疼。他苦笑着摇头,无奈说道:“这山越人呐,哪儿都好,豪爽仗义、重情重义,可就这一点,认准了就不回头。” 第537章 山越完婚 再议和谈 孙策听闻,非但没有丝毫不悦,反倒满脸欣喜,拍手称快道:“哎,这可真是好事一桩啊!只是大哥这边,家里都没派人来,婚礼这般仓促,会不会有失大哥的身份和体面?” 鲁肃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解释道:“伯符有所不知,山越人也有自知之明。他们并未奢求主公将莎莉儿等人迎娶为正妻,只愿屈居妾室之位便心满意足。所以,在这方面倒也无需太过顾虑。” 孙策感慨万千,由衷赞叹道:“哎呀,还得是大哥啊!若不是大哥亲自出马,凭借大哥的威望与气魄,再加上这份难得的缘分,这事儿恐怕一时半会儿还真没个头绪,咱们也难以与山越人达成如今这般和谐融洽的合作局面。” 马超长叹一声,苦笑着说:“哎,这段经历啊,真像是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不过,只要最终能达成咱们的目标,为咱们的大业奠定坚实基础,一切也都值得了。”说罢,三人相视而笑。 待商讨完毕,已是深夜。孙策和鲁肃告辞离开,马超独自一人站在营帐外,望着夜空繁星点点,心中暗自思忖着吴郡的未来,以及他们即将踏上的这条充满挑战与机遇的征程。他深知,这不仅是一场军事上的博弈,更是关乎民生、关乎未来的重大抉择 。 第二日,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纷纷扬扬地落在山越营地。马超、孙策带着鲁肃等人,依约前来与沙摩柯等山越首领进行和谈。 众人围坐于营帐之中,气氛看似平和,却又隐隐透着一丝紧张。一番寒暄过后,沙摩柯率先打破沉默,目光诚恳地看向马超与孙策,开门见山地说道:“二位,咱们山越向来重情重义,如今既谈合作,便得拿出十足的诚意。在我看来,马超与莎莉儿,还有诸位亲卫与我山越女子的婚事,得先办了。这不仅仅是儿女私情,更是两族交好的见证。只有这事成了,咱们再谈合作,也不迟。” 此言一出,营帐内瞬间陷入一片寂静。孙策眉头微皱,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他深知这婚事对于合作的重要性,可又担心时间紧迫,会耽误了既定计划。 马超神色平静,心中却快速权衡利弊。他明白,山越人对婚姻极为看重,这既是他们的风俗,也是他们表达信任与亲近的方式。若拒绝,势必会影响双方的合作,之前所做的努力也可能付诸东流。 稍作思索后,马超抬起头,目光坚定地说道:“沙摩柯兄长所言极是,这婚事确实至关重要。只是如今战事紧迫,我担心筹备婚礼会耗费过多时间,影响咱们合作的进度。不知能否简化婚礼流程,以最快的速度促成此事?” 沙摩柯闻言,与身旁的几位首领低声商议片刻,而后说道:“此事好说。咱们山越的婚礼,本就以简洁热闹为主。只需在今日日落之时,举行一场简单的仪式,敬过天地,喝过交杯酒,就算礼成。” 孙策听后,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点头说道:“如此甚好。既然沙摩柯兄弟这般通情达理,那这婚事便按您说的办。只是希望婚礼结束后,咱们能即刻商讨合作的具体事宜,尽早将计划付诸行动。” 沙摩柯爽朗地大笑起来:“那是自然!我沙摩柯向来说一不二,只要婚礼一结束,咱们便齐心协力,共商大计。” 山越众人早已准备好了一切,商议完毕便稳步推进,晚间便能举行婚礼。 当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如梦幻般的金纱,轻柔地披落在山越营地,整个部落瞬间被点燃了热烈且喜庆的氛围。营地中央,一座临时搭建却饱含匠心的婚礼场地,已然在山越众人的精心筹备下完美就绪。 巨大的篝火熊熊燃烧,炽热的火焰仿若一群欢快跃动的精灵,肆意地舞动着,将周遭映照得通透明亮,为这场别具一格的婚礼,渲染出神秘而浪漫的色调。四周,山越人巧用翠绿藤蔓与缤纷野花精心装点,每一处细节都倾注着他们对新人的诚挚祝福。身着绚丽服饰的山越男女,手持各类乐器,在旁欢快演奏着独具民族特色的旋律,乐声激昂,与人们的欢声笑语相融,编织成一曲欢快的喜乐。 马超身着一袭由山越人特制的华服,英挺依旧,却巧妙融入了山越服饰的独特风情,更显风姿卓越。他身姿笔挺,静静伫立在篝火旁,眼神中满是温柔与期许,不时望向不远处正被侍女们簇拥着的莎莉儿。 莎莉儿恰似从山林深处翩然而至的仙子,美得令人心醉神迷。她身上那件精心绣制的山越新娘服饰,每一针每一线,都凝聚着山越女子对美好生活的憧憬与向往。服饰上的精美图案,在火光轻抚下熠熠生辉,衬得她愈发娇艳动人。她头戴凤冠,长长的珠翠随着她的轻移莲步轻轻摇曳,恰似闪烁的星辰,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在众人炽热的目光中,莎莉儿莲步轻移,缓缓走向马超。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眼眸中满是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当她终于来到马超身旁,二人相视一笑,那一刻,周围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与欢呼声。 与此同时,甘宁等亲卫们,也各自与他们的山越新娘,在场地的不同角落,举行着同样庄重且温馨的仪式。这些平日里在战场上英勇无畏的铁血汉子,此刻都变得格外温柔与羞涩。他们与新娘们十指紧扣,共同许下相伴一生的庄重誓言。 山越族中德高望重的长老,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上前来。他面容沧桑,岁月的痕迹清晰可见,但眼神中却透着庄重与慈祥。长老口中念念有词,用古老而神秘的语言,为新人们虔诚祈福。他祈求天地神灵庇佑新人们夫妻恩爱、白头偕老,也祈愿山越与马超等人的阵营,能够永远和睦相处、繁荣昌盛。 随着长老的祈福声渐渐落下,新人们依次端起盛满美酒的酒杯,两两相对而立。他们的手紧紧相扣,而后将酒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象征着从此他们的命运紧紧相连,无论风雨如何,都将携手并肩,共同走过。周围的山越人纷纷涌上,向新人们送上最真挚的祝福。他们或是献上亲手制作的精巧礼物,或是与新人热情相拥,每个人的脸上都绽放着喜悦的笑容。 婚礼在一片欢腾中缓缓落下帷幕,而众人的热情却丝毫未减。当最后一丝晚霞悄然消失在天边,夜幕如墨般悄然降临,营地中的篝火依旧熊熊燃烧,散发着温暖的光芒。新人们在众人的祝福声中,暂时退下稍作休憩,而山越营地的热闹氛围却愈发浓烈。 不多时,众人再次齐聚营帐。此时的营帐内,弥漫着一股别样的温馨气息,与之前和谈时的拘谨大相径庭,多了几分亲切与信任。马超、孙策与沙摩柯等人,围坐在巨大的案几旁,案几上摆满了山越人精心准备的茶点和美酒。 沙摩柯率先打破沉默,他满脸带着几分醉意,却难掩兴奋之情,声音洪亮地说道:“今日,咱们两族因这喜事喜结一家,往后就是同生共死的兄弟!这合作之事,可得好好谋划一番!” 孙策微微点头,神色凝重却又充满自信,目光坚定地回应道:“沙摩柯兄弟所言极是。如今咱们目标一致,当务之急,是如何巧用当前局势,一举平定吴郡。” 马超紧接着说道:“依我之见,咱们仍按之前商议的策略行事,先佯装与山越交战,引许贡和王朗出兵。但在具体实施时,务必更加小心谨慎,确保每个环节都万无一失。” 鲁肃轻抿一口茶,缓缓放下茶杯,补充道:“佯装交战时,咱们得拿捏好分寸,既要让许贡和王朗信以为真,又不能真的损伤彼此元气。这其中的火候,还需细细斟酌。” 沙摩柯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那依先生之见,咱们该如何把握这分寸?” 鲁肃目光深邃,望向营帐外的夜色,缓缓说道:“咱们可以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小冲突上,故意示弱,让他们误以为山越占据上风。但关键的兵力部署和战略要地,绝不能有丝毫懈怠。同时,安排一些细作,散布假消息,扰乱他们的判断。” 甘宁双手抱胸,赞同道:“子敬所言甚是。我认为咱们还可在交战地点上做文章,选一些地形复杂之处,便于咱们设伏和撤退。” 马超点头表示认可,看向孙策问道:“伯符,你对此有何看法?” 孙策略作思考,目光炯炯地说道:“我觉得咱们不仅要在战场上迷惑敌人,还要在舆论上占据主动。散布消息,说山越与咱们势不两立,让许贡和王朗放松对咱们联合的警惕。” 众人纷纷点头,对孙策的提议表示赞同。随后,众人又围绕兵力调配、进攻时机等关键问题,展开了更为深入而细致的讨论。 在讨论兵力调配时,甘宁站起身来,指着营帐内悬挂的地图说道:“此处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咱们可在此处设下伏兵,待敌军进入包围圈后,一举将其歼灭。” 沙摩柯凑近地图,仔细端详后说道:“此处确实是个绝佳之地,但需注意,敌军若发现伏兵,可能会改变行军路线。咱们得提前准备好应对之策。” 马超沉思片刻后说道:“可安排一支奇兵,在敌军可能改变路线的方向上设伏,以防万一。” 众人就此展开热烈讨论,你一言我一语,不断完善着作战计划。在激烈的讨论中,一个详尽且周密的计划,逐渐在众人的智慧碰撞下成型。 这场关乎吴郡未来走向的谋划,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就此正式拉开帷幕。营帐内的烛火摇曳,映照着众人坚定的脸庞,他们仿佛已然看到了吴郡被平定后的繁荣盛景,看到了一个崭新的时代即将来临。而他们,正站在这个时代的风口浪尖,肩负着改写历史的重大使命 。 第538章 吴县假象 竟不上当 在这场意义非凡的商议与别具一格的婚礼之后,众人带着满满的信心与期待,开始为即将到来的行动做最后的准备。第二日清晨,阳光轻柔地洒在山越营地,为这片充满生机的土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然而,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分别的时刻还是悄然来临。马超、孙策等人与沙摩柯、莎莉儿等山越众人相互道别,虽有万般不舍,但为了共同的目标,他们不得不踏上各自的征程。 在依依惜别之后,马超与孙策等人迅速返回吴县。一回到城中,他们便马不停蹄地开始进行紧张的部署。马超凭借着丰富的军事经验,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各项任务。他将士兵们分成不同的小组,分别负责城内的防御、情报的传递以及与山越方面的联络工作。同时,他还亲自检查武器装备的储备情况,确保一切都万无一失。 孙策则忙于稳定城内的民心。他深知,一场大战即将来临,只有百姓们安心,后方才能稳定。于是,他亲自走上街头,安抚百姓,向他们承诺一定会保护好吴县的安全。在他的努力下,百姓们的恐慌情绪逐渐得到缓解,纷纷表示愿意支持他们的行动。 与此同时,在山越营地,沙摩柯也在紧锣密鼓地集结兵力。他挑选了一批精锐的山越战士,为他们配备了精良的武器,并进行了最后的战前动员。山越战士们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他们渴望在这场战斗中证明自己,为山越的未来赢得一片光明。 一切准备就绪后,山越军队按照计划,再一次对吴县发起了猛烈的进攻。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尘土飞扬。山越战士们如潮水般涌向吴县的城门,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决心。 孙策等人在城墙上严阵以待。看到山越军队来袭,他们佯装不敌,故意露出破绽。士兵们纷纷做出慌乱的样子,有的甚至假装受伤倒地。城墙上的旗帜也被故意弄倒,营造出一种即将溃败的假象。 城中的世家大族们,此前一直稳坐高堂,以为孙策率领的势力定能将山越之乱彻底平定。谁料,山越此番攻势凌厉,孙策军队竟呈现出溃败之势,这突如其来的局面,让他们瞬间慌了手脚,完全没了主意。 平日里这些养尊处优的世家大族,在面对这般危机时,尽显怯懦与慌乱。他们本满心期待孙策能成为救星,解决山越这个心头大患,可如今孙策看似战败,让他们的希望瞬间破灭。 为求自保,他们纷纷开始动用自己的人脉资源。平日里与许贡往来密切的家族,赶忙修书一封,言辞恳切又带着几分焦急,向许贡诉说城中困境,恳请他速速派兵救援,字里行间皆是对自身安危的担忧。而那些与王朗有交情的世家,同样不敢懈怠,差遣家中得力仆从,快马加鞭奔赴王朗驻地,带去一封封饱含恐惧与求助的信件,详细描述着山越的凶猛攻势与孙策军队的“溃败惨状”,祈求王朗能大发慈悲,出兵相助。 而此时的孙策,正带着军队佯装溃败,退至城中易守难攻之地。他们看似狼狈,实则有条不紊地布置着防线。士兵们表面上神色慌张,步伐凌乱,可暗地里,各营将领正按照事先谋划好的计策,悄无声息地调动兵力。 城墙上,军旗虽被“慌乱”的士兵们弄至歪斜,却恰好遮掩住了后方正在集结的精锐力量。一些士兵故意在城墙上大声呼喊,声音中带着惶恐,仿佛已被山越的攻势吓破了胆。但实际上,他们正用余光密切留意着城外山越军队与即将到来的许贡、王朗援军的动向。 孙策身披战甲,穿梭在士兵之间,一边佯装焦急地指挥着防御,一边暗自观察着局势的发展。他时不时对着身旁的将领大声下令,语气中透着紧迫感,实则是在向全军传递着战斗的信号。此时的他,犹如一只潜伏在暗处的猎豹,等待着最佳时机,准备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 许贡收到世家大族的求援信时,正悠然自得地在府邸花园中品茶赏景。他身着华服,手持信笺,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嘴角浮起一抹轻蔑的笑意。 “来人,传我幕僚前来。”许贡扬了扬手中的信件,声音慵懒。不一会儿,几位幕僚匆匆赶来,恭敬地站在一旁。 许贡将信笺随意地丢在石桌上,嗤笑道:“瞧瞧,吴县那群世家大族慌了神,说山越打败了孙策,让本将军去救场。” 一位幕僚上前一步,躬身说道:“将军,吴县地理位置重要,若被山越占了,对咱们怕是不利。” 许贡摆了摆手,不屑道:“山越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长久以来只会小打小闹,能成什么气候?孙策那小子,虽说有点本事,可这次居然被山越打败,可见也不足为惧。吴县离咱们这儿还有些距离,此时出兵,劳师动众,得不偿失。” 另一位幕僚皱眉思索道:“但若是山越就此在吴县站稳脚跟,不断壮大,日后恐怕会成为心腹大患。” 许贡满不在乎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冷冷道:“等他们真有那能耐再说。现在去救援,无非是给王朗那老匹夫做嫁衣。咱们按兵不动,且看局势如何发展。”众幕僚听了,纷纷点头称是。 与此同时,在王朗的府中,气氛同样凝重。王朗坐在书房中,面色阴沉地看着手中的求援信。 “诸位,吴县的世家求咱们出兵对付山越,你们怎么看?”王朗目光在幕僚们脸上扫过,开口问道。 一位幕僚忧心忡忡地说:“大人,吴县是江东要地,若落入山越之手,局势堪忧。况且,咱们与那些世家也有往来,此时不救,恐怕日后……” 王朗打断他的话,冷哼一声:“哼,吴县离咱们的势力范围尚有距离,山越一直以来都是小股骚扰,这次就算打败了孙策,也掀不起什么大浪。孙策那小子,年轻气盛,吃点亏也是应该的。咱们贸然出兵,若损兵折将,岂非得不偿失?” 又有幕僚劝道:“可万一山越借机扩张,威胁到周边郡县,咱们也难以独善其身啊。” 王朗沉思片刻,缓缓道:“本大人自有计较。先派人密切关注吴县的局势,不必急于出兵。若山越真有威胁到咱们的苗头,再做打算也不迟。至于孙策,这次失利,想必他也该收敛些了。”众幕僚们纷纷拱手领命,退了出去。 就这样,许贡和王朗因为各自的盘算,对吴县的求援都选择了拖延。他们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轻视与懈怠,正一步步将自己推向失败的深渊。 马超和孙策在吴县城中,每日都在焦急地等待着许贡和王朗援军的消息。他们站在城墙上,目光远眺,盼望着能看到那象征援军到来的滚滚烟尘,可日复一日,眼前只有寂静的原野。 “这许贡和王朗到底在搞什么名堂?都这么久了,援军为何还未现身?”孙策紧蹙眉头,心中的焦急如熊熊烈火般燃烧,忍不住开口抱怨道。 马超同样心急如焚,但仍强自镇定,试图从各种角度去分析局势:“许贡向来狡黠,王朗也老谋深算,他们或许是忌惮山越的实力,又或许在打着各自的算盘,想坐收渔翁之利。” 两人正说着,一名传令兵匆匆跑来,单膝跪地,气喘吁吁地汇报:“将军,多方探马来报,许贡和王朗并未派出一兵一卒前来救援,似乎对咱们的困境并不在意。” 孙策听闻,气得一拳重重砸在城墙垛上,怒声道:“这群目光短浅的家伙,竟如此鼠目寸光!吴县若落入山越之手,他们以为自己能独善其身?” 马超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缓缓说道:“如今之计,只能先通知沙摩柯,让他暂缓进攻。咱们得重新商议对策,不能被这突发状况打乱了全盘计划。” 于是,一封加急信件迅速被送往山越营地。沙摩柯收到信后,立刻召集了一众山越首领,围坐在篝火旁,商讨当前局势。 “这许贡和王朗实在可恶,竟如此不顾大局!”沙摩柯猛地一拍大腿,脸上满是愤怒之色,“咱们的战士们都已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现在却不得不停下。” 一名年长的山越首领捋着胡须,沉思片刻后说道:“或许咱们可以主动出击,直接攻打许贡和王朗的地盘,逼他们出兵。” 沙摩柯却摇了摇头,说道:“不可,咱们与孙策有约在先,况且贸然分散兵力,恐怕会陷入被动。还是等他们来,一起商议出个万全之策。” 在吴县,马超和孙策也召集了鲁肃等谋士,在营帐中展开了激烈讨论。 鲁肃沉思良久,缓缓说道:“许贡和王朗不出兵,无非是心存侥幸,认为山越不会对他们构成威胁。咱们不妨将计就计,制造出山越即将放弃吴县,转而进攻他们地盘的假象。” 孙策眼睛一亮,急切问道:“子敬有何良策?” 鲁肃微微一笑,说道:“咱们可以故意散布假消息,让细作传到许贡和王朗耳中,说山越因为久攻吴县不下,且探知他们毫无救援之意,决定先去攻打他们。同时,让沙摩柯佯装退兵,做出一副要转移目标的样子。” 马超点头表示赞同:“此计甚妙,许贡和王朗必定会因此而慌乱。为了保住自己的地盘,他们极有可能出兵。” 众人商议已定,便开始紧锣密鼓地行动起来。假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在各方势力间传播开来。沙摩柯也依照计划,带领着山越军队佯装撤退,一时间,尘土飞扬,声势浩大。 第539章 双管齐下 娄县攻破 吴郡大地,局势错综复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许贡占据娄县、嘉兴县、海盐县、盐官县、钱塘县、富春县,这一片区域沃野千里,商业繁茂,为他积累了丰厚的物资与兵力。而王朗坐拥武进县、云阳县、毗陵县、阳羡县、故郡县、乌程县,凭借险要地势,组建起坚固防线,麾下兵强马壮。吴县作为吴郡郡治,犹如一颗明珠镶嵌其中,其重要性不言而喻,正因吴县存在,许贡和王朗出于战略制衡考量,多年来勉强维持着相安无事的局面,各自割据一方。 当山越与孙策在吴县陷入激战,世家大族的求援信如雪片般飞向许贡和王朗时,二人虽都收到了消息,却都选择了按兵不动。在许贡的府邸中,议事厅内气氛凝重,幕僚们各抒己见,却始终无法动摇许贡的想法。“诸位,山越为祸已久,这所谓的求援信,谁能保证不是孙策的计谋?”许贡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若我贸然出兵救援吴县,王朗必定会有所动作。若他趁机偷袭我后方,断我粮道,抄我老巢,那我岂不是腹背受敌,万劫不复?” 一名幕僚急切进言:“可将军,吴县若失,咱们恐怕也唇亡齿寒啊。”许贡冷哼一声:“唇亡齿寒?哼,王朗又何尝不是这么想?我看他也不会轻易出兵。咱们按兵不动,坐观其变,才是上策。”众人面面相觑,最终无奈点头。 与此同时,王朗也在与幕僚们商议。“吴县的求援,不可不重视,但也不能轻举妄动。”王朗神色冷峻,手指轻轻敲击着桌案,“许贡此人狡诈多端,若我出兵,他极有可能背后捅刀。咱们多年来维持的平衡一旦被打破,这吴郡怕是要陷入更大的混乱。”有幕僚提出分兵之计,王朗却摇头否决:“分兵则力弱,无论是应对山越还是许贡,都没有十足把握。还是先观望一阵再说。” 马超和孙策在吴县苦等援军不至,得知许贡和王朗的顾虑后,心中无奈却也只能另谋他策。“没想到这二人如此谨慎,不肯轻易上钩。”孙策皱着眉头,一脸懊恼。马超目光深邃,思索片刻后道:“既然他们忌惮对方,那咱们就利用这一点,进一步扰乱他们的心智。”于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离间计悄然展开。 他们派出多批细作,分别潜入许贡和王朗的领地。在许贡这边,细作四处散布谣言,说王朗正暗中集结兵力,打算趁许贡出兵吴县之时,一举拿下他的地盘。在王朗那边,则传言许贡已经与山越达成秘密协议,准备联手对付王朗。一时间,许贡和王朗领地内人心惶惶,二人也被这些谣言搅得心神不宁。 许贡坐立不安,再次召集幕僚商议:“这王朗,真要对我动手?我得早做防备。”幕僚们也乱作一团,有的主张先下手为强,有的建议加强防御。王朗那边亦是如此,面对谣言,他疑神疑鬼,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在许贡和王朗犹豫不决之时,马超和孙策又安排沙摩柯率领山越军队在许贡和王朗领地边境做出佯攻姿态,一时间,战鼓擂动,喊杀声震天。 许贡和王朗彻底慌了神,在这错综复杂的局势下,各处纷杂的消息如汹涌潮水般涌来,将许贡和王朗彻底淹没在慌乱的漩涡之中。那些消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似一团团迷雾,让他们难以看清局势的真相。 许贡这边,毗邻吴郡的娄县率先遭遇危机。一日清晨,娄县的百姓们惊恐地发现,街头巷尾竟出现了山越人的身影。这些山越人身着独特服饰,手持利刃,行动间带着一股野性的力量,所到之处,百姓们纷纷逃窜,整个娄县陷入一片混乱。 娄县守将吓得脸色惨白,匆忙派人向许贡求援,战报上的字迹都因慌乱而显得歪歪扭扭:“大人,娄县突遭山越袭击,城中大乱,百姓危在旦夕,恳请大人速速发兵救援!”许贡接到战报时,正坐在府邸中为吴郡的局势心烦意乱,看到娄县的求援,他顿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额头上青筋暴起。 “这群山越人,竟敢打到我家门口!”许贡怒目圆睁,心中又惊又怒。他深知娄县的重要性,若娄县有失,自己的领地将门户大开,山越人极有可能长驱直入。此刻,他再也不敢坐视吴郡的成败,当即下令:“速速集结兵马,随我前往娄县救援!” 而在王朗的领地,同样的危机也悄然降临。临水县,这座依傍江河的县城,一直以来都因山越人不善水战而让王朗颇为放心。然而,谁也没有料到,此次山越人竟与臭名昭着的锦帆贼勾结在了一起。 一日,阳光洒在临江的江面上,波光粼粼,一片祥和。突然,远处江面上出现了无数船只,船头飘扬着山越的旗帜,船身如黑色的鱼群般迅速逼近。锦帆贼们站在船头,大声呼喊,手中的兵器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临水县的守军见状,顿时乱了阵脚。他们原本以为凭借江河天险,足以抵御山越人,却没想到敌人竟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不好了,山越人和锦帆贼打过来了!”士兵们的呼喊声在城中回荡,百姓们惊恐万分,纷纷躲在家中,紧闭门窗。 王朗接到临水县的告急文书时,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山越人怎么会和锦帆贼搅和在一起?”他愤怒地将文书摔在地上,心中充满了懊悔与不甘。但此刻,容不得他多想,他只能紧急调兵,前往临水县救援。 就这样,许贡和王朗在慌乱之中,纷纷派出了自己的军队。而这一切,都在马超、孙策和沙摩柯的预料之中。他们精心策划的这场布局,终于让许贡和王朗迈出了踏入陷阱的第一步。在吴郡的大地上,一场决定各方命运的大战,正如同暴风雨般,即将席卷而来 。 娄县城门在山越人的凶猛撞击与强攻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紧接着“轰”的一声巨响,沉重的城门轰然倒塌。刹那间,早已在城外摩拳擦掌的山越战士们如决堤的汹涌洪水,咆哮着冲进娄县。他们眼神中闪烁着炽热的战意,手中利刃寒光闪烁,伴随着响彻云霄的呐喊,向城内的守军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进攻。 城内,许贡的守军仓促应战,虽奋力抵抗,无奈山越人事先谋划周全,配合默契,攻势如疾风骤雨,锐不可当。山越战士们凭借着对复杂街巷的熟悉,以及悍不畏死的勇猛劲头,迅速在城中各个要道与守军展开激烈厮杀。 沙摩柯骑着一匹高大的黑马,一马当先冲入战场。他身材魁梧壮硕,宛如一座巍峨山峰,手中那柄巨大战斧足有半人多高,在日光下闪烁着森冷光芒。每一次挥动,都裹挟着凌厉的风声,带起一片血雨腥风。“杀!一个不留!”他声若洪钟,怒吼声响彻整个战场,眼神中透露出的狠厉与决绝,令许贡的士兵们胆战心惊。 许贡的将领们心急如焚,拼尽全力试图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快,守住这条街!不能让山越人突破防线!”一名校尉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带领着一队士兵,试图在街道上筑起一道坚固防线。然而,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山越人,他们的抵抗显得如此单薄无力。山越人迅速将他们包围,展开了一场残酷的近身肉搏。片刻之间,校尉身中数刀,鲜血染红了他的铠甲,无力地倒在血泊之中。他身旁的士兵们,也纷纷在山越人的利刃下倒下,防线瞬间土崩瓦解。 城中百姓陷入了极度的恐惧之中,四处奔逃,街道上一片混乱。被丢弃的物品散落一地,随处可见百姓们惊慌失措的身影。店铺的门窗被砸得粉碎,货物散落得到处都是,熊熊大火在城中各处燃起,黑烟滚滚,弥漫在整个娄县的上空,仿佛为这座城市披上了一层沉重的丧纱。 娄县城门轰然倒塌,山越战士如汹涌潮水般涌入。他们目标明确,径直冲向城中的世家豪族府邸,对普通百姓则秋毫无犯。 沙摩柯一马当先,战斧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他带领着精锐部队,率先抵达城中最显赫的赵家大院。赵家作为娄县世家之首,平日里仗着权势欺压山越百姓,强占土地、掠夺财物,恶行累累。 “给我砸!”沙摩柯一声令下,山越战士们如猛虎扑食般冲入院中。赵家的护卫们虽奋力抵抗,但在悍不畏死的山越人面前,显得不堪一击。沙摩柯挥动战斧,几斧便劈开了赵家大门。 “你们不能这样!我乃朝廷命官!”赵家老爷赵崇惊恐地喊道,声音中带着颤抖。 “哼,欺压我山越百姓时,怎不见你提朝廷?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沙摩柯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手起斧落,赵崇瞬间身首异处。 在另一条街道,山越战士们包围了钱家。钱家平日里与许贡勾结,垄断娄县的粮食生意,哄抬物价,致使许多百姓饿死。山越战士们毫不留情地冲进钱家,将钱家上下杀了个片甲不留。 整个娄县陷入一片混乱,但百姓们发现,山越人只针对那些作恶多端的世家豪族。普通百姓家中,山越战士们只是匆匆而过,并未有任何侵犯之举。 “山越人不杀我们!”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惊讶地喊道。百姓们纷纷躲在自家屋内,透过门缝,看着外面的战斗。他们发现,山越人虽勇猛凶悍,但对他们并无恶意。 很快,娄县的世家豪族被屠戮殆尽。街道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世家豪族的尸体,鲜血染红了地面。而百姓们安然无恙,他们开始对山越人有了新的认识。 第540章 刘真授首 临水县破 此时,许贡派遣的大将刘真正率领着浩浩荡荡的援军,在赶往娄县的路上疾驰。马蹄声如密集的鼓点,震得大地都微微颤抖,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宛如一条黄色的巨龙在大地上奔腾。但他浑然不知,此时的娄县已然沦陷。 当刘真终于赶到娄县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呆立当场。城墙上,山越人的旗帜在风中肆意飘扬,仿佛在无情地嘲笑他的姗姗来迟。城门大开,城内弥漫着浓烈刺鼻的血腥味,偶尔还能听到几声微弱的呻吟。“这……这怎么可能!”刘真瞪大了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气得浑身剧烈颤抖,手中的马鞭被他攥得紧紧的,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他抽出佩剑,剑锋指向娄县,声嘶力竭地怒吼道:“给我杀进去,夺回娄县!一个山越人都别放过!”他的士兵们齐声呐喊,声音中带着几分恐惧与不甘,硬着头皮冲向城门。然而,等待他们的是山越人精心布置的致命陷阱 。 刘真的军队如汹涌浪潮般冲向娄县敞开的城门,可刚踏入,一阵密集的箭矢便从城墙两侧的隐蔽处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快躲!”前排士兵惊恐大喊,然而根本来不及反应,刹那间,数不清的士兵被利箭射穿,惨叫着纷纷倒下,鲜血瞬间染红了城门附近的地面。 “冲进去!别停下!”刘真在后方气急败坏地嘶吼,妄图凭借兵力优势冲破防线。就在这时,两侧民房的屋顶轰然坍塌,无数巨石夹杂着尖锐的木刺滚落,砸向毫无防备的士兵。有的士兵被巨石砸中,当场头骨碎裂,脑浆迸溅;有的被木刺穿透身体,凄厉的惨叫不绝于耳。队伍瞬间乱成一团,士兵们你推我搡,争相逃命,完全没了章法。 混乱中,山越战士从各个角落杀出。他们手持短刀,身形敏捷,如鬼魅般穿梭在许贡军之间。只见一名山越勇士高高跃起,手中利刃精准划过一名士兵的喉咙,鲜血如喷泉般涌出,士兵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便已气绝身亡。沙摩柯骑着高大的战马,挥舞着巨型战斧,冲入敌阵。他的战斧每次落下,都能将数名士兵连人带甲劈成两半,周围的许贡军见状,吓得纷纷后退,却又被身后拥挤的人群堵住,进退不得。 刘真见状,怒目圆睁,亲自率领精锐卫队冲向沙摩柯。“贼子受死!”他大吼一声,挥剑刺向沙摩柯。沙摩柯不慌不忙,用战斧轻松挡开,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刘真手臂发麻,差点握不住剑。“就凭你,也想杀我?”沙摩柯冷笑一声,随即展开猛烈反击。战斧带着呼呼风声,如旋风般在刘真周围舞动,刘真只能拼命抵挡,左支右绌,身上很快便被划出几道伤口,鲜血渗出染红了铠甲。 此时,许贡军的士气已低落到极点,士兵们纷纷丢盔弃甲,四处逃窜。刘真见大势已去,心中萌生退意,虚晃一剑后,转身想突出重围。然而,沙摩柯怎会轻易放过他,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如离弦之箭般追去,瞬间便追上刘真。“想跑?留下命来!”沙摩柯大喝一声,战斧高高举起,狠狠朝着刘真后背劈下。刘真只觉背后一股寒意袭来,想要躲避却已来不及,随着一声惨叫,他被劈成两半,尸体轰然倒地。 随着刘真的死亡,许贡派来的这支援军彻底崩溃。山越人乘胜追击,将剩余的敌人逐一歼灭。这场战斗过后,娄县彻底落入山越人手中,而这一胜利,也为后续的战局带来了深远影响,令吴郡各方势力的格局发生了巨大改变 。 午后,许贡正在书房中,眉头紧皱地端详着吴郡军事地图,试图从错综复杂的局势中找出破局之法。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书房的寂静。 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一名传令兵慌慌张张地冲进来,“扑通”一声跪地,脸色煞白,连声音都止不住地颤抖:“大……大人,不好了!娄县……娄县被山越人攻破了!刘甄将军……也被他们斩杀!” 许贡听闻,如遭雷击,整个人瞬间僵住。手中紧握的毛笔“啪嗒”掉落,在摊开的地图上晕染出一大滩墨渍,恰似此刻他混乱不堪的心境。 “你说什么?给本将军再说一遍!”许贡双眼瞪得滚圆,布满血丝,一步跨到传令兵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怒声吼道。 传令兵吓得浑身筛糠,结结巴巴地重复:“娄……娄县失陷,刘真将军战死,山越人……占领了娄县。” 许贡猛地松开手,传令兵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许贡踉跄着后退几步,“咚”的一声,后背重重撞在书案上,案几上的竹简、文书稀里哗啦散落一地。 “刘真啊刘真,你跟随我多年,我如此信任你,给你兵马,你竟如此无能,丢了娄县,还把自己的命搭进去!”许贡咬牙切齿,愤怒地咆哮着。 他双眼通红,在书房中疯狂踱步,嘴里不停地咒骂:“山越这群蛮夷,竟敢如此大胆!还有那孙策,我看他就是故意的,勾结山越,想要谋夺我的地盘!” “来人!”许贡突然停下脚步,大声下令,“立刻召集所有将领和幕僚,半个时辰内到议事厅集合,迟到者军法处置!” 传令兵连滚带爬地出去了。许贡望着窗外,眼神中满是不甘与愤怒。片刻后,他握紧拳头,恶狠狠地说:“山越人,你们给我等着,我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偿!还有这吴郡,迟早都是我的!”此时的许贡,已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全然没意识到,自己正一步步踏入更深的危机之中 。 在王朗治下的临水县,晨曦初照,本应是一片宁静祥和。但平静之下,一场风暴正悄然酝酿。 甘宁率领着他的锦帆贼,与山越的精锐部队在临水县外的密林中悄然会合。甘宁身披黑色劲装,腰间别着长刀,眼神中透着一股不羁与狠厉。身旁的山越首领,身材高大魁梧,脸上绘着独特的图腾,手中紧握着大斧,散发着一股野性的气息。 “此番攻城,咱们务必速战速决。”甘宁压低声音说道,“王朗的守军估计还没料到咱们会联手。”山越首领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 他们兵分两路,锦帆贼擅长水战,甘宁带领着他们从水路悄然逼近。船只在江面上如黑色的幽灵,悄无声息地靠近临水县城的水门。与此同时,山越人从陆路潜行,利用茂密的植被作掩护,逐渐靠近城门。 当锦帆贼的船只靠近水门时,守兵才有所察觉。“什么人?”一名守兵惊恐地大喊。但为时已晚,甘宁身先士卒,如猎豹般跃上城墙,双戟舞动,瞬间便解决了数名守兵。锦帆贼们紧随其后,纷纷登上城墙,与守军展开激烈的近身搏斗。 在陆路,山越人也发动了进攻。他们呐喊着冲向城门,手中的武器闪烁着寒光。守城门的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势吓住了,一时间有些慌乱。山越人趁机用巨大的撞木撞击城门,“砰砰”的撞击声震得人心惊胆战。 王朗的守将在城中得知城门和水门同时遇袭,脸色变得煞白。“快,组织兵力抵抗!”他匆忙下令。但士兵们还没来得及集结完毕,水门已经被甘宁攻破。锦帆贼们如潮水般涌入城内,见人就杀。 山越人这边,在猛烈的撞击下,城门也终于轰然倒塌。山越战士们呐喊着冲进城内,与锦帆贼形成夹击之势。临水县的街道上瞬间充满了喊杀声和惨叫声。 王朗的士兵们试图抵抗,但在甘宁和山越人的勇猛攻击下,渐渐力不从心。甘宁在城中纵横驰骋,双戟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下。他看到一名守将正在指挥士兵抵抗,眼中闪过一丝狠光,猛地冲了过去。守将惊恐地看着甘宁,想要拔剑抵挡,但甘宁的速度太快了,双戟一挥,便将守将斩于马下。 山越人则四处搜寻着城中的世家豪族。他们对这些平日里欺压百姓的世家充满了仇恨,毫不留情地将他们一一斩杀。普通百姓们躲在家中,惊恐地听着外面的厮杀声。但他们发现,只要不参与抵抗,山越人和锦帆贼并不会伤害他们。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临水县的守军彻底溃败。王朗的旗帜被扯下,甘宁和山越人的旗帜在城墙上高高飘扬。临水县,这座曾经被王朗视为固若金汤的城池,就这样被山越和锦帆贼联手攻下,为王朗的势力带来了沉重的打击,也让整个吴郡的局势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 王朗的书房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空气仿佛都被他的怒火点燃。得知临水县被攻破的消息后,他像一头发狂的猛兽,在书房中来回踱步,口中不断咒骂着。 “岂有此理!临水县固若金汤,竟被轻易攻破,守军都是饭桶吗?”王朗猛地停下,一拳重重砸在桌案上,桌上的笔墨纸砚被震得跳起来,砚台滚落,墨汁洒了一地,洇染出一片墨黑,恰似他此刻糟糕透顶的心情。 这时,一位幕僚小心翼翼地走进来,见王朗如此盛怒,犹豫片刻,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大人,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还望您多加小心。” 王朗转过头,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怒声吼道:“什么意思?都已经丢了临水县,你还在这里说些没用的废话!” 幕僚赶忙低头,恭敬说道:“大人息怒。您想,甘宁的锦帆贼向来在江上为患,与山越人活动区域不同,行事风格也大相径庭,此次却突然联手,背后或许有更深的谋划。” 第541章 佯攻嘉兴 娄县伏击 王朗皱起眉头,沉思片刻,仍是满脸狐疑:“怎么会?甘宁的锦帆贼怎么会跟山越勾搭在一起?他们之间毫无关联,莫不是你在危言耸听?” 幕僚抬起头,神色凝重地说:“大人,甘宁此人重利,山越虽地处偏远,但也有诸多资源。也许有人从中斡旋,以利益诱惑,促成了他们的联合。再者,咱们一直对周边势力有所防备,却未曾想这两股力量会凑到一块,此事太过蹊跷,不得不防啊。” 王朗的脸色愈发阴沉,他缓缓坐回椅子上,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扶手,心中暗自思忖:若真如幕僚所言,那背后的局势恐怕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复杂。难道是有人故意布局,想要将我王朗彻底赶出吴郡? 想到这里,王朗不禁打了个寒颤。他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对幕僚说道:“你说得对,此事绝不简单。立刻派人去查,一定要弄清楚这背后到底是谁在操纵。同时,加强各城池的防御,召回在外的兵马,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我王朗的地盘上撒野!” 幕僚领命而去,王朗望着窗外,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似乎只是一个开始,更大的风暴或许还在后面。 在娄县的营帐内,马超、孙策与沙摩柯围坐在一起,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然而众人的心思全然不在这盛宴之上,而是沉浸在刚刚取得的胜利喜悦之中,同时也在热烈地探讨着下一步的计划。 孙策满脸红光,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他端起一碗酒,站起身来,高声说道:“此番娄县和临水县的胜利,多亏了沙摩柯兄弟与诸位山越勇士的英勇奋战,还有兄长的智谋相助,来,我敬大家一碗!”说罢,他仰头一饮而尽。 沙摩柯哈哈大笑,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孙将军客气了!咱们如今是一家人,为了共同的目标,理当全力以赴!这两场胜利,不过是牛刀小试,接下来,咱们该如何彻底拿下吴郡,才是关键!” 马超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他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出吴郡的大致地图,缓缓说道:“许贡和王朗此刻必定又惊又怒,他们定会调集兵力,试图夺回娄县和临水县。咱们正好将计就计,引他们上钩。” 孙策眼睛一亮,急切问道:“大哥,你是不是已有了主意?快说来听听!” 马超指着地图上的几个关键地点,说道:“咱们可以在这几处设下埋伏。许贡和王朗急于复仇,必定会兵分两路,分别攻打娄县和临水县。咱们提前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埋下伏兵,待他们进入包围圈后,一举将其歼灭。” 沙摩柯点头赞同,摩拳擦掌地说:“此计甚妙!我山越勇士定能将他们杀得片甲不留!” 鲁肃沉思片刻,又提出了自己的担忧:“许贡和王朗虽然愤怒,但也并非愚蠢之辈。他们会不会察觉到咱们的计谋,而有所防备呢?” 周瑜接着话地解释道:“这就需要咱们再施一计。咱们可以故意在娄县和临水县示弱,派兵继续攻击别的郡县,让他们误以为咱们兵力分散,防守空虚,再减少城墙上的守军数量,制造出慌乱的假象。他们急于复仇,定会中计。” 沙摩柯拍手叫好:“此计大妙!许贡和王朗向来多疑,听到这些消息,必定会信以为真,到时候他们就会迫不及待地发动进攻,正中咱们的下怀!” 商议既定,山越人雷厉风行,迅速行动起来。次日清晨,娄县和临水县城门大开,山越战士们如奔腾不息的洪流,浩浩荡荡涌出城去。他们盔甲锃亮,兵刃在朝阳下闪烁着寒光,旗帜烈烈作响,其上绘制的奇异图腾仿若活物般狰狞。 队伍之中,沙摩柯跨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手中巨型战斧扛在肩头,战斧上沾染的斑驳血迹还未完全干涸,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他目光如炬,扫视着前方,高声发号施令,身后的山越战士们整齐划一,响应着他的指令,脚步声震得大地微微颤抖。 这支队伍大张旗鼓地朝着嘉兴县的进发,一路上扬起滚滚烟尘,仿佛要将一切阻挡之物碾碎。他们刻意制造出巨大动静,让周边的百姓都能听闻,意图将这汹汹来势传递到许贡耳中。 很快,这一幕被许贡安插在附近的眼线瞧得清清楚楚。许贡的探马快马加鞭,赶回府邸,气喘吁吁地向许贡汇报:“大人,大事不好!山越人倾巢而出,正朝着嘉兴县杀来,看这架势,来势汹汹,怕是要直捣黄龙!” 许贡听闻,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这群蛮夷,当真欺人太甚!我许贡岂会怕他们!”说罢,他立刻召集麾下将领,商议御敌之策。 许贡的议事厅内,气氛凝重得好似能拧出水来。诸位将领和幕僚鱼贯而入,瞧见许贡那仿若暴风雨来临般阴沉的脸色,都不禁屏气凝神,生怕发出一丝声响。 “都给我听好了!”许贡猛地站起身,双手重重拍在桌案上,震得案上的文书簌簌作响,“山越人张狂至极,竟敢妄图进犯嘉兴县!咱们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李副将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大人,山越人此番来势汹汹,咱们不可贸然出击。依末将之见,可先紧闭城门,加强城防,以逸待劳。” 许贡眉头紧皱,冷哼一声:“闭门不出?那岂不是示弱于天下?我许贡的威名何在?” 这时,幕僚张羽抱拳进言:“大人稍安勿躁,且听我一言。山越人同时在临水和娄县两边作战,虽说拿下了娄县,但已然是强弩之末。如今他们又分出兵力对嘉兴县进兵,依我推断,娄县如今必定兵力空虚。咱们大可趁机集结精锐,夺回娄县。届时,咱们前后夹击,山越人腹背受敌,必破无疑!” 许贡眼睛陡然一亮,在厅中来回踱步,思索片刻后,双手猛地一拍:“妙啊!此计甚合我意。山越人以为能吓住我,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如此张狂,定要让他们知道厉害。” 赵参将抱拳请命:“大人,末将愿率精兵夺回娄县!” 许贡点头应允:“好,赵参将,我拨给你八千人马,务必速战速决,夺回娄县。记住,行动要隐秘,切不可打草惊蛇。待你拿下娄县,便与嘉兴县这边形成夹击之势。” 接着,许贡看向李副将:“我此次亲往嘉兴县驻守,李副将,你率五千人马在嘉兴县城外潜伏,若山越人攻城,便从侧翼突袭,扰乱他们的阵脚。” 又对钱参军吩咐道:“钱参军,你负责城内的调度与物资筹备,确保粮草充足、城防稳固。” 众将领和幕僚领命而去,许贡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山越人,这次定叫你们有来无回,付出惨痛代价 。” 而此时,山越人的队伍正浩浩荡荡地朝着嘉兴县前进。沙摩柯骑在马上,看着前方扬起的尘土,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许贡,你准备好了吗?这场好戏,才刚刚开始 。” 赵参将带领着八千精兵,趁着夜色,悄无声息地朝着娄县进发。队伍在夜色的掩护下,如一条黑色的长龙,在蜿蜒的小道上疾驰。马蹄声被厚厚的棉布包裹,只能发出沉闷的声响,士兵们神情紧张,手中紧紧握着兵器,时刻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状况。 当他们距离娄县还有数里之遥时,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树林的沙沙声。赵参将心中隐隐感到不安,但想到娄县此时兵力空虚,又觉得胜券在握。就在他准备下令加快行军速度时,突然,一声尖锐的号角声划破夜空。 “不好,有埋伏!”赵参将大喊一声。还没等他的士兵们反应过来,四周的山坡上瞬间燃起了熊熊大火,无数山越战士如猛虎下山般冲了出来。为首的正是周瑜和黄盖,周瑜身披银色战甲,在火光的映照下,眼神中透着一股冷峻与决然。 “杀!一个不留!”周瑜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带领着山越人冲向赵参将的队伍。山越战士们呐喊着,手中的兵器闪烁着寒光,与许贡的士兵们展开了激烈的厮杀。赵参将的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得措手不及,阵型瞬间大乱。 “快,组织抵抗!”赵参将声嘶力竭地喊道。他挥舞着长刀,试图抵挡山越人的进攻,但山越人来势汹汹,士兵们纷纷倒下。在混乱中,赵参将看到周瑜正朝着他冲来,心中涌起一股绝望。 “你就是赵参将?今日便是你的死期!”黄盖大喝一声,长枪如闪电般刺向赵参将。赵参将连忙举刀抵挡,黄盖的枪法凌厉,几个回合下来,赵参将便被黄盖一枪刺中胸口,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与此同时,在嘉兴城外,沙摩柯带领着山越人远远地望着嘉兴城。城墙上,许贡的士兵们严阵以待,紧张地注视着山越人的一举一动。然而,山越人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并不进攻。 “他们在搞什么鬼?”许贡站在城墙上,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疑惑。就在这时,一名传令兵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大人,不好了!赵参将的队伍在攻打娄县的途中遭到了伏击,全军覆没,赵参将也战死了!”传令兵的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让许贡瞬间脸色惨白。 “什么?这怎么可能!”许贡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摔倒在地。 “可恶!这群山越人太狡猾了!”许贡愤怒地咆哮着,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他望着城外的山越人,眼神中充满了仇恨与绝望。此时的他,已经彻底陷入了绝境,而这场战争的结局,似乎也已经注定 。 第542章 王许合作 周瑜破敌 那口鲜血喷出,许贡身子晃了晃,身旁侍从赶忙搀扶。他满心不甘与惊惶,望着城外山越营帐,此刻,恐惧如藤蔓般缠紧他的心。回想起赵参将八千精兵瞬间覆灭,许贡深知,面对这群狡黠且凶悍的敌手,自己胜算渺茫。 “立刻传令下去!”许贡声音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狠劲,“所有能调集的兵力,全部赶赴嘉兴县,给我死守城门,半步都不许退让!”侍从领命匆匆离去,许贡又对着身后将领们吼道:“谁敢退后半步,军法处置,绝不姑息!”将领们面色凝重,纷纷抱拳领命。 这时,幕僚张羽凑近,低声劝道:“大人,如今局势危急,咱们单凭一己之力,怕是难以抵挡山越。依我之见,是不是该与王朗联手?虽说平日里有些过节,但大敌当前,若能携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许贡咬牙切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内心满是挣扎。王朗,那个多年来与他暗中较劲、争夺地盘的死对头,要他低头求和,实在心有不甘。可眼前山越人兵临城下,形势十万火急,若不联合王朗,嘉兴县一旦失守,自己怕是性命不保、全盘皆输。 沉默良久,许贡长叹一口气,无奈说道:“罢了罢了,你说得对。如今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你速去准备书信,言辞恳切些,就说山越危及吴郡,邀他摒弃前嫌,一同出兵,剿灭山越。” 张羽拱手应下,正要离开,许贡又叮嘱:“切记,务必让王朗知晓,此次合作,关乎咱们两人的生死存亡,让他速速点齐兵马,前来嘉兴县会合。” 待张羽离开,许贡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他从未想过,局势会恶化至此。曾经以为能轻易掌控吴郡,如今却不得不向死敌低头求援。望着嘉兴县城外,山越营帐连绵,篝火闪烁,仿若一双双窥视的眼睛,许贡满心忧惧,不知这场与王朗的联合,能否化解眼前这场灭顶之灾 。 在嘉兴县城内,许贡像一头困兽,在营帐中来回踱步,眼睛死死盯着紧闭的城门方向。山越人每日在城外叫阵,战鼓擂得震天响,那声响如重锤,一下下砸在他的心尖上。但他咬着牙,哪怕心中焦急如焚,也坚决不下令出城迎战。他心里清楚,仅凭自己眼下这点兵力,出去就是送死,唯一的指望,便是王朗能念及唇亡齿寒,答应联手。 而在遥远的另一边,王朗正于书房中悠然品茶,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忽然,一名侍卫匆匆闯入,双手呈上一封书信,“大人,许贡的加急信件。”王朗眉头轻皱,放下茶盏,接过信笺。展开一看,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哼!”他重重地将信摔在案几上,“这许贡,往日里与我争地盘、抢资源,互不相让,如今自己惹上了山越这大麻烦,竟厚着脸皮求到我头上来,想让我去给他擦屁股?简直荒谬至极!” 一旁侍奉的幕僚见状,小心地捡起信件,快速浏览一遍后,拱手说道:“大人息怒,虽说许贡此举确实有些厚颜,但山越之势已成燎原,若不加以遏制,恐怕咱们也难以独善其身呐。” 王朗冷哼一声,拂袖而起,在书房中来回走动,“他许贡自己鲁莽行事,招惹山越,凭什么要我来帮忙收拾残局?说不定这就是他设下的圈套,想趁机把我拖入泥潭,削弱我的实力。” 这时,另一位资历颇深的幕僚上前一步,躬身说道:“大人明鉴,山越向来野心勃勃,一直对咱们吴郡的土地虎视眈眈。此次若能携手许贡击退山越,一来可解燃眉之急,二来咱们也能趁机扩充势力。可若是拒绝,山越在灭掉许贡之后,下一个目标大概率就是咱们。唇亡齿寒的道理,还望大人深思啊。” 王朗停下脚步,目光凝重,陷入了沉思。他心里明白,幕僚所言句句在理,可要他放下多年的仇怨,与许贡这个死对头合作,实在是心有不甘。但山越的威胁就像悬在头顶的利刃,随时可能落下。良久,他长叹一口气,“罢了罢了,就暂且与他合作这一回。传我命令,召集所有将领,即刻到议事厅商议此事。” 没过多久,王朗麾下的将领们纷纷抵达议事厅,厅内气氛凝重。王朗将许贡的信件传阅一圈后,开口问道:“如今许贡请求联手对抗山越,诸位对此有何看法,不妨直言。” 一名年轻气盛的将领率先站起身,双手抱拳说道:“大人,许贡此人阴险狡诈,反复无常,绝不可轻信。但山越人确实凶悍异常,已成心腹大患。若是能借此次机会将其一举铲除,对咱们的霸业自然大有裨益。” 另一位老将则忧心忡忡地说道:“话虽如此,可我们与许贡积怨已久,此番合作,万一他心怀不轨,在背后搞小动作,咱们岂不是腹背受敌,陷入绝境?” 一时间,将领们各执一词,争论不休。王朗静静地听着众人的发言,心中反复权衡利弊。许久,他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缓缓说道:“此次合作,关乎我等存亡,必须慎之又慎。先选派一位能言善辩、心思缜密之人,带着我的亲笔书信去与许贡谈判。谈判之时,务必明确双方责任义务,划分好作战任务,还要约定好,战后互不侵犯,维持现有地盘格局。另外,咱们必须保留一部分精锐兵力,驻扎在后方,以防许贡有诈。”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于是,王朗精心挑选了一位经验丰富的幕僚,带着详尽的谈判策略和他的亲笔书信,快马加鞭前往许贡处。 在许贡的营帐中,双方代表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谈判。许贡一方心急如焚,迫切希望王朗能尽快出兵,共同对抗城外如狼似虎的山越人;而王朗的代表则沉稳老练,坚守底线,要求许贡做出诸多让步,从物资补给到战后利益分配,事无巨细,都要确保合作的公平性与自身的安全性。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争论得面红耳赤。 经过整整两日的艰苦谈判,双方终于达成了一份协议:王朗出兵两万,与许贡的兵力会合,共同抵御山越;作战期间,双方协同配合,不得擅自行动;战后,双方维持现有地盘,不得互相侵犯。 当谈判结果传回王朗处时,王朗仔细审阅协议条款,微微点头,“既然已经达成协议,那就依约出兵。希望这次合作能顺利击退山越,否则,吴郡将永无宁日,咱们多年的心血也将付诸东流。” 就这样,王朗和许贡这对宿敌,在山越强大的压力之下,不得不暂时放下成见,握手言和,携手合作,共同迎接这场决定吴郡命运的大战。 山越营帐内,烛火摇曳,将众人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马超、孙策、沙摩柯等人围坐在一起,神色凝重。 “王朗与许贡联手,这消息刚传来,着实棘手。”周瑜眉头紧皱,目光如炬,在众人脸上扫过,“但换个角度看,这也是个绝佳时机。” 孙策急切问道:“公瑾,此话怎讲?” 周瑜站起身,走到营帐中央,伸手拿起地上的树枝,在尘土上画出吴郡大致地形图,边画边说:“王朗和许贡虽联合,可多年积怨哪能轻易消除?他们彼此猜忌,指挥调度难以协同。咱们若能一举击垮这联军,王朗必定元气大伤,短时间内无力再兴风作浪。而许贡那边,后方空虚,必定忙乱。咱们趁乱行事,可各个击破。” 马超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公瑾所言极是。只是这联军兵力不少,咱们如何出奇制胜?” 周瑜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许贡龟缩嘉兴县,王朗援兵未到。咱们可先佯装进攻嘉兴,吸引许贡注意力。同时,派一支精锐部队,在王朗援兵必经之路设伏。等王朗人马一到,打他个措手不及,歼灭援兵后,再回头全力攻打嘉兴,许贡孤立无援,必败无疑。” 沙摩柯听了,兴奋得摩拳擦掌,站起身来,高声说道:“好计!我山越勇士愿打头阵,定让王朗和许贡见识见识咱们的厉害!” 孙策思索片刻,也点头同意:“此计可行。公瑾,你就安排,我等全力配合。” 于是,周瑜迅速展开部署。他命令沙摩柯率领一部分山越勇士,在嘉兴城外佯装攻城,制造声势,吸引许贡全部注意力。 另一边,周瑜亲自挑选了马超、孙策等精兵强将,率领一支轻骑部队,趁着夜色,悄无声息地向王朗援兵的必经之路奔去。 他们在一处山谷两侧埋伏下来,山谷地势险要,两侧山峰陡峭,中间道路狭窄,正是打伏击的绝佳地点。士兵们屏住呼吸,静静等待着王朗援兵的到来。 几个时辰后,远处传来一阵沉闷的马蹄声和脚步声,王朗的两万援兵浩浩荡荡地朝着山谷走来。 周瑜伏在草丛中,紧紧盯着下方,低声下令:“所有人听我号令,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轻举妄动。”士兵们握紧手中兵器,紧张又兴奋地等待着。 当王朗的队伍全部进入山谷后,周瑜大喝一声:“放箭!”刹那间,万箭齐发,如暴雨般射向王朗的军队。王朗的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得措手不及,瞬间乱作一团。 与此同时,马超、孙策等人率领伏兵从两侧杀出,与王朗的军队展开激烈厮杀。山谷中喊杀声震天,刀光剑影闪烁,鲜血染红了大地。 王朗的将领们试图组织抵抗,但在周瑜精心策划的伏击下,一切都是徒劳。经过一番激烈战斗,王朗的两万援兵几乎全军覆没,只有少数人侥幸逃脱。 第543章 誓死抵抗 兵阻嘉兴 王朗的营帐内,烛火摇曳,将他愤怒且阴沉的面容映照得格外狰狞。败军将领们瑟缩着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已凝固。王朗猛地一脚踢翻身旁的凳子,“哐当”一声巨响在营帐内回荡,他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瞪着眼前这群灰头土脸的下属。 “你们还有何颜面回来见我?两万精锐,就被你们如此轻易地折损殆尽!”王朗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 为首的将领战战兢兢地抬起头,脸上满是恐惧与愧疚,声音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枯叶:“大人,我们实在是遭遇了敌军精心布置的埋伏,他们准备充分,我们毫无防备,这才……” “住口!”王朗暴喝一声,犹如雷霆乍响,“两万对数千,竟被打得溃不成军,你们简直是饭桶!” 那将领被这声怒吼吓得浑身一颤,咬了咬牙,像是鼓足了毕生勇气,继续说道:“大人,此次战败,有一事极为诡异,不得不向您禀报。我们在拼死抵抗时,竟发现有身着汉军服饰的人马,他们的作战方式与山越人截然不同,极为娴熟且狠辣。而且,我们的士兵隐约看到,他们的旗帜上有着与江东孙策人马相似的标志。” “什么?”王朗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咆哮。他一下子从座位上弹起,双眼瞪得几乎要凸出眼眶,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孙策的人马?他们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将领忙不迭地点头,额头已布满冷汗,“千真万确,大人。那些汉军的装备精良,战法诡异,绝非山越人所能比拟。我们的士兵看得真切,那旗帜上的图案,与江东孙策的极为相似。” 此时,营帐内一直沉默的幕僚们开始交头接耳,面色凝重。一位年长的幕僚,缓缓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大人,依我之见,这背后恐怕大有文章。近日来,孙策看似在各方势力间周旋,维持着表面的平衡,实则可能在暗中布局。您想,山越人向来难以驯服,却突然如此大规模且有组织地攻城略地,会不会是孙策在背后操控,提供军事支持与谋划?” 王朗眉头紧锁,没有说话,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幕僚接着道:“许贡此前与孙策来往虽不多,但难保没有私下勾结。此次山越人攻打嘉兴县,许贡向我们求援,而我们出兵后就遭遇伏击,这一切太过巧合。若孙策与许贡早有勾结,那么他们完全有可能利用我们急于保住吴郡、不愿山越势力坐大的心理,引我们入局。” 另一位年轻幕僚也上前补充:“大人,咱们之前截获过一些不明来历的信件,虽未破解其中内容,但如今想来,会不会就是孙策与许贡暗中联络的证据?而且,近来孙策的势力在江东扩张迅速,所需的物资、兵力,极有可能是许贡在背后资助。他们一个在明处与您争权,一个在暗处积蓄力量,就等着给我们致命一击。” 王朗在营帐中疯狂地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沉重,仿佛要将地面踏出一个个深坑。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幕僚们的推测与佐证,让那些可怕的念头如汹涌的潮水般不断在他脑海中涌现。 “莫非……这一切都是他们精心策划的阴谋?”王朗的声音低沉而阴森,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孙策表面上与各方保持着微妙的平衡,暗中却早已投靠了许贡那个老匹夫。他们狼狈为奸,先是利用山越人制造混乱,挑起事端,引得我和许贡之间的矛盾愈发激烈。然后,再设法收服山越人,让他们为己所用。”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与不甘,继续喃喃自语:“他们故意让山越人攻打嘉兴县,引得许贡向我求援。而我,竟愚蠢地中了他们的奸计,出兵相助。他们则在半道设下埋伏,就等着我这两万精兵自投罗网。一旦歼灭我的援军,我实力大损,他们便可轻而易举地拿下整个吴郡。” 想到这里,王朗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要凝固。他一直自诩为吴郡的智多星,对局势了如指掌,却没想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如此可怕的圈套。 “好啊,孙策,许贡,你们好狠的心!”王朗握紧双拳,咬牙切齿地说道,“若真如我所料,我定要让你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猛地转身,看向跪在地上的将领们,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狠厉:“此事必须严格保密,若有任何人胆敢泄露半句,军法处置!你们立刻下去整顿残军,加强戒备,不得有丝毫懈怠。我倒要看看,这孙策和许贡,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将领们如蒙大赦,赶忙磕头领命,匆匆退下。王朗独自一人坐在营帐中,望着摇曳的烛火,心中充满了忧虑与不甘。他深知,吴郡的局势已然变得错综复杂,危机四伏,而他,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策,否则,多年来的心血都将付诸东流 。 许贡站在嘉兴城的城楼上,双眼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远方,仿佛只要盯得够久,王朗的援兵就能瞬间出现。狂风呼啸着刮过,撩动他凌乱的发丝,却吹不散他满心的焦虑与绝望。 “王朗的援兵到底在哪里?为何还不见踪影!”许贡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身旁的侍卫们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触怒此刻如同困兽般的主公。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跌跌撞撞地跑上城楼,“扑通”一声跪在许贡面前,气喘吁吁地说道:“大……大人,山越人的攻势愈发猛烈了!他们又增添了攻城器械,东门的守军快顶不住了!” 许贡猛地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那名士兵,吼道:“慌什么!给我回去告诉他们,一定要死守!援兵马上就到!”士兵不敢多言,连滚带爬地跑下城楼。 许贡心中虽这般说着,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心里的希望也如风中残烛,越来越微弱。他怎会想到,王朗的两万援兵早已在半路被周瑜等人设伏歼灭。此时的他,就像一只惊弓之鸟,每一声城外传来的喊杀声,都像是重重地砸在他的心尖上。 “主公,咱们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一名将领焦急地劝道,“要不咱们趁山越人还未完全合围,杀出一条血路!” 许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吼道:“出城?出去就是送死!王朗一定会派援兵来的,只要我们再坚守一阵,就能等来援军,里应外合,将山越人一举击退!” 然而,许贡不知道的是,此刻的王朗早已将他和孙策视为一伙,认定他们是合谋算计自己的罪魁祸首。 嘉兴城内,许贡还在徒劳地等待着。城外,山越人的进攻愈发猛烈。攻城的战鼓擂得震天响,一波又一波的山越战士如潮水般涌来,云梯一架接一架地靠上城墙,城墙上的守军疲于应付,不断有人惨叫着倒下。 许贡望着这惨烈的场景,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曾经的雄心壮志早已烟消云散。“难道我许贡今日就要命丧于此?”他喃喃自语,眼神中满是无助。 在嘉兴城的城楼上,许贡望着城外如山洪般汹涌的山越人潮,心中的恐惧如汹涌暗流,几乎要将他吞噬。但一想到山越人在娄县屠戮世家豪族的血腥场景,恐惧瞬间化作了疯狂的决绝。 “不能坐以待毙,投降必死无疑!”许贡咬着牙,一字一句从齿缝间挤出,他的双眼布满血丝,额头青筋暴突,活像一头被逼入绝境、困兽犹斗的猛兽。 他猛地转身,对着身旁的传令兵嘶吼道:“马上传我命令,把我治下其他县城的兵力,统统给我调过来!一个都不许留!违令者斩!”传令兵被他这副疯狂模样吓得脸色惨白如纸,哆哆嗦嗦地应了一声,撒腿就跑下城楼传令去了。 许贡的将领们听闻命令,纷纷赶来劝阻。“主公,这可使不得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将,急得声音都变了调,“把其他县城的兵力都调过来,那些地方就成了不设防的空城,万一有个闪失……” “够了!”许贡暴喝一声,双眼瞪得滚圆,怒目而视,“现在嘉兴城都快保不住了,还顾得上其他县城?山越人一旦破城,我们全都得死!只有把所有兵力集中起来,才有机会击退他们!” 将领们见许贡心意已决,像被抽去了脊梁骨,无奈地叹着气,领命而去。很快,一道道加急军令通过快马,从嘉兴城飞驰而出,向着各个县城奔去。 数日后,一支支队伍风尘仆仆地赶到嘉兴城。一时间,城内兵力大增,士气也随之高涨了些许。许贡站在城墙上,望着城下的山越人,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底气。 就在这时,山越人再次发起了进攻。战鼓擂得震天响,山越战士们如潮水般朝城墙涌来。许贡大喊一声:“放箭!”刹那间,城墙上万箭齐发,如暴雨般射向山越人。与此同时,巨石也被不断推下城墙,砸向攻城的敌军,发出沉闷的声响。 山越人的进攻势头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抵抗遏制住了。前排的战士纷纷倒下,但后面的人仍在呐喊着、冲锋着,试图突破防线。然而,许贡这边的士兵们在充足兵力的支撑下,防守愈发顽强。 许贡手持长剑,来回奔走在城墙上,鼓舞着士气:“将士们,我们的援军到了,胜利就在眼前!给我狠狠地打,让这些山越人有来无回!”士兵们受到鼓舞,呐喊声此起彼伏,手中的武器挥舞得更加有力。 这一轮进攻,山越人持续了许久,但始终无法突破嘉兴城的防线。看着城下横七竖八的尸体和士气低落的山越人,许贡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久违的笑容。他知道,虽然暂时抵挡住了山越人的攻势,但更大的危机或许还在后头 。 第544章 困兽犹斗 钱塘失陷 山越人的营帐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士兵们或坐或躺,个个神色疲惫,士气低落。刚刚那场攻城战的惨烈景象,仍在他们脑海中挥之不去。 沙摩柯坐在营帐中央的虎皮椅上,双眼通红,死死地盯着地面,身上散发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他的拳头紧握,指节泛白,心中的怒火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随时可能爆发。 “该死!”沙摩柯突然猛地站起身,一脚踢翻身旁的桌子,桌上的杯盘碗盏稀里哗啦散落一地。“本以为能轻松拿下嘉兴城,没想到许贡这老匹夫竟调来了这么多援兵!” 周围的将领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低着头,生怕触怒此刻暴怒的沙摩柯。沙摩柯在营帐中来回踱步,每一步都像是要把地面踏出一个坑来。 “我们山越的勇士,就这么白白死了这么多!”沙摩柯的声音因愤怒和心疼而颤抖,“那些都是族中的好男儿啊,就这么被许贡的人给害了!” 一名年轻的将领壮着胆子上前一步,说道:“首领,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要不咱们再组织一次进攻,这次多准备些攻城器械,定能攻破嘉兴城!” 沙摩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吼道:“再进攻?你没看到咱们的人已经伤亡惨重了吗?就这么白白去送死?” 那将领被沙摩柯的眼神吓得浑身一颤,连忙退了回去。营帐内再次陷入了沉默,只有沙摩柯沉重的呼吸声和偶尔传来的兵器碰撞声。 过了许久,沙摩柯渐渐冷静下来。他深知,一味地愤怒和冲动解决不了问题。他重新坐回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说道:“都说说,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另一名将领上前说道:“首领,许贡如今兵力大增,正面强攻恐怕损失太大。咱们不如先围而不攻,消耗他们的粮草和士气,再寻找机会。” 沙摩柯沉思片刻,点了点头:“这倒是个办法。传令下去,停止攻城,将嘉兴城围起来。同时,加强巡逻,防止许贡的人突围。”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匆匆跑进营帐,说道:“首领,马超君侯和孙策周瑜将军来了。” 不一会儿,沙摩柯大步跨出营帐,他的脸上阴云密布,脚步沉重,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千钧的愤怒与不甘。 马超见状,立刻迎上前去,双手稳稳地搭在沙摩柯的肩头,目光诚挚而温和,说道:“沙摩柯兄长,此番攻城虽遇阻碍,但绝非绝境。你我皆身经百战,这点挫折又怎能将我们打倒?” 沙摩柯抬起头,眼中满是痛苦与愤懑,闷声道:“孟起,我怎能不心疼?那么多山越的好男儿,就这样没了,都是我这个首领没带好路。” 马超轻轻拍了拍沙摩柯的肩膀,语气坚定且充满力量:“兄长,战争本就残酷,有伤亡在所难免。这绝非你的过错,兄弟们都是为了咱们共同的大业奋勇向前。他们的牺牲,不会白费。” 孙策也走上前来,眼神中透着一股豪情与自信,朗声道:“沙首领,你我联手,志在平定吴郡。一城一池的得失,不过是暂时的。咱们的力量还在,智谋还在,何愁大事不成?” 周瑜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温声说道:“沙摩柯首领,当下我们虽遇困境,但也正是磨砺之时。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此次攻城,让我们对许贡的兵力部署和防守策略有了更清晰的了解,这可是宝贵的经验。” 沙摩柯听着三人的劝慰,紧绷的神色渐渐舒缓。他深吸一口气,说道:“多谢诸位。是我一时着了急,乱了分寸。咱们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孙策率先打破沉默,他目光如炬,凝视着案几上的吴郡地形图,开口道:“如今许贡已如困兽犹斗,被逼入绝境。可他在嘉兴城内囤积了大量兵力,城墙坚固,若贸然强攻,咱们定会付出惨重代价,绝非良策。必须得想个绝妙计策,将他从城内引出来,在城外开阔之地解决他,方可降低伤亡、提高胜算。” 马超微微颔首,摩挲着下巴沉思片刻,接着说道:“伯符所言极是。这嘉兴县城池坚固,想要短时间内强攻拿下,着实困难重重。依我之见,咱们可以让沙摩柯将军分出一部分兵力,去攻打许贡治下其他防备空虚的县城。这些县城兵力薄弱,相对容易攻克。一旦得手,只需将城中世家大族清理掉,一来能削弱许贡的根基与后援力量,二来还能震慑住许贡,让他心生慌乱。” 周瑜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胸有成竹的笑意:“兄长此计甚妙,可作为咱们计划的一部分。此外,我还有一计。咱们可以借助朝廷的名义,以吴郡局势动荡、山越为患为由,由伯符发出消息,邀请许贡与你一同合作,共同剿匪平定山越。如今许贡孤立无援,正像无头苍蝇般四处乱撞,急切寻求出路。咱们抛出这么一根‘救命稻草’,他定会紧紧抓住。只要他肯出城赴约,咱们便可在城外设下重重埋伏,一举将其歼灭。” 孙策听闻,眼前一亮,兴奋地拍了下大腿:“公瑾此计大妙!许贡如今急于摆脱困境,定会对伯符的邀约深信不疑。只要他敢踏出嘉兴城,咱们便能瓮中捉鳖。” 马超也面露赞赏之色,点头道:“此计环环相扣,虚实结合。沙摩柯首领那边攻打县城,吸引许贡部分注意力;这边以朝廷之名邀约,让他心存侥幸。待他出城,便是他的死期。” 周瑜轻轻敲在掌心,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不过,此计实施起来,每一步都要慎之又慎。消息传递要隐秘且逼真,让许贡不起疑心;城外的埋伏要布置得滴水不漏,确保万无一失;沙摩柯将军攻打县城的行动,也要把握好时机,与这边的计划紧密配合。” 孙策和马超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三人又就具体的细节,诸如兵力分配、埋伏地点、消息传递方式等,展开了深入而细致的讨论,直至深夜。营帐外,月色如水,而营帐内,一场针对许贡的致命布局,正悄然成型 。 在嘉兴城的城楼上,许贡眉头紧锁,满心狐疑地打量着城外的山越营地。往日里那如潮水般汹涌、时刻压迫得他喘不过气的围城之势,竟在这几日里陡然减弱。山越人的营帐前,巡逻的士卒稀稀落落,攻城器械也都闲置一旁,不见往日忙碌备战的景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山越人为何突然松懈下来?”许贡喃喃自语,不安的情绪如藤蔓般在心底疯狂蔓延。他身旁的侍卫们亦是面面相觑,无人能给出答案。 就在许贡满心疑惑、不知所措之际,一名传令兵跌跌撞撞地冲上城楼,脸色煞白如纸,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大……大人,大事不好!咱们治下的钱塘县,被山越人攻破了!” “什么?”许贡猛地转身,双眼瞪得滚圆,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与惊恐,“怎么可能?我不是把大部分兵力都调集到嘉兴城了吗?那些郡县怎么会……” 传令兵“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大人,咱们把兵力调走后,各郡县兵力空虚,根本无力抵抗山越人的进攻。而且,山越人每到一处,只对世家大族下手,对普通百姓不仅秋毫无犯,还分发粮草。百姓们本就对世家大族积怨已久,见山越人如此,便无心抵抗,甚至有些还帮着山越人……” 许贡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差点站立不稳。他扶住城墙垛口,咬牙切齿地说道:“这群狡猾的山越人,竟使出如此手段!” 此时,又有一名传令兵慌慌张张地跑来,呈上一封书信:“大人,这是刚收到的急件!” 许贡急忙拆开信件,只见上面写着,吴县孙策现邀许贡出城共商剿灭山越大计,以保吴郡太平。若许贡不应,待孙策平定山越后,便会将许贡视为同党一并处置。 许贡看完信,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自己如今腹背受敌,城内粮草虽暂时充足,但长期被围也不是办法。城外山越人虎视眈眈,而这孙策的邀约,看似是根救命稻草,却又不知是否暗藏玄机。 “主公,您看这……”一旁的幕僚小心翼翼地问道。 许贡沉思良久,权衡利弊。他想着,若能与孙策联合,或许真能摆脱眼前困境。而且,若不应邀,日后孙策平了山越,自己恐怕真的会被当作山越同党。 在嘉兴城的议事厅内,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许贡眉头紧锁,手中紧紧攥着那封孙策发来的邀约信,反复踱步,心中满是纠结与挣扎。 “诸位,都说说,这孙策的邀约,咱们到底该不该信?”许贡停下脚步,目光扫过在场的幕僚与将领们,神色凝重。 一名将领率先开口:“主公,依我看,这其中定有猫腻。孙策与山越人说不定早有勾结,这邀约恐怕是个陷阱,咱们要是出城,只怕有去无回。” 许贡微微点头,却未言语。这时,另一位幕僚忧心忡忡地说道:“话虽如此,可如今咱们的处境也不容乐观。山越人攻破了咱们多个郡县,城内粮草消耗极大,长期被围,迟早会不攻自破。这邀约虽说可疑,但或许也是咱们唯一的转机。”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却始终没有定论。许贡的脸色愈发阴沉,他深知,这一步关乎生死存亡,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第545章 将计就计 只身入营 就在这时,幕僚张羽站起身来,双手抱拳,朗声道:“主公,依我之见,咱们不妨将计就计。这邀约,咱们可以回应,但绝不能轻易出城。” 许贡目光一亮,连忙问道:“张羽,你有何良策?但说无妨。” 张羽胸有成竹地说道:“咱们可以给孙策回信,就说为表诚意,邀请他与随从进城商议合作事宜。城内是咱们的地盘,咱们对地形了如指掌,还能随时调动兵力。即便孙策真有不轨之心,咱们也能占据主动,将风险降到最低。” 许贡听后,眼前一亮,不禁拍手称赞:“妙啊!此计甚妙!既给了孙策回应,又能保证咱们的安全。就这么办!” 然而,也有将领提出担忧:“可要是孙策不肯进城,怎么办?” 张羽微微一笑,说道:“他若不肯进城,便说明心中有鬼。咱们便可借此为由,拒绝合作,继续坚守城池。同时,咱们也能向朝廷表明,是孙策心怀不轨,不愿真心合作平乱。” 许贡点头认可,当即命张羽起草回信。信中言辞恳切,先是表达了对朝廷的忠心以及对孙策前来平乱的欢迎,随后以城内安全为由,诚邀孙策进城共商大计。 待回信送出后,许贡在城内加强戒备,静候孙策的回应。他心中明白,这一场与孙策的博弈,才刚刚拉开帷幕,而嘉兴城的命运,此刻正悬于一线 。 在山越营地的营帐中,众人围坐,气氛热烈而紧张。当信使呈上许贡的回信,孙策展开细读,嘴角逐渐上扬,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 马超接过信件看完,不禁大笑:“哈哈,这许贡看来是中计了,果真如咱们所料,不敢轻易出城。” 鲁肃微微皱眉,眼中满是忧虑,开口道:“他若不肯出城,我们这精心布置的城外埋伏便没了用武之地,这可如何是好?” 孙策昂首挺胸,眼神中闪烁着无畏的光芒,豪迈笑道:“哈哈!他不来城外见我,我便去城中见他。量他许贡这种守城之辈,能有多大能耐?我孙策纵横江东,还怕他在城中耍什么花样不成?” 言罢,他猛地抽出佩剑,剑刃在烛火映照下寒光闪烁,“我此番入城,定要让许贡知道,我孙策的勇气与智谋,绝非他能抗衡。这吴郡,不久之后必将是我囊中之物!” 周瑜轻摇折扇,点头赞同:“伯符所言极是。许贡邀您入城,自以为占尽先机,却不知这正中我们下怀。城内情况复杂,正是施展奇谋的好地方。” 孙策环视众人,高声道:“诸位,此次入城,看似危机四伏,实则是绝佳的机遇。我们要让许贡明白,他的算计不过是螳臂当车。我定要在这嘉兴城中,为我们的大业踏出坚实一步!” 一番商议后,众人敲定了入城计划。孙策挑选了一千精兵,皆是身经百战、武艺高强之士,准备随他一同入城。出发前,他再次对众人说道:“此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我等齐心,必能扭转乾坤,成就一番大业!” 随后,孙策带领着这队精兵,昂首阔步朝着嘉兴城进发,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与必胜的信念。一场惊心动魄的城中较量,即将拉开帷幕 。 这两日,噩耗如汹涌潮水般接连不断地向许贡涌来。又有好几座城池被山越人以迅猛之势攻破,城中世家大族惨遭屠戮,血腥场景仿若就在眼前。许贡听闻这些消息,心中的愤怒与仇恨如熊熊烈火般燃烧,恨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几欲破碎。 此时的许贡,被困于嘉兴城内,已然陷入绝境。他心里十分清楚,自己已没有任何退路,仿佛被一张无形且密不透风的大网紧紧束缚。如今,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死守嘉兴城,像溺水之人紧紧抱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期盼着孙策能够信守承诺,迅速从吴县出兵赶来,与他携手共破山越。 在嘉兴城的议事厅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一名幕僚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着满脸怒容的许贡,鼓起勇气劝道:“主公,如今局势已然万分危急。山越人将大量兵力调往其他地方,嘉兴城外的围城力量明显不足。依属下之见,咱们或许可以尝试组织一次突围,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幕僚的话音刚落,许贡瞬间暴跳如雷,双眼圆睁,眼神中喷射出愤怒的火焰。他猛地一脚踢向身旁的机案,“哐当”一声巨响,机案被踢得翻倒在地,上面的文书、茶杯等物品散落一地。 “退!退!退!你让我还往哪里退?”许贡声嘶力竭地怒吼着,“你难道不清楚那些山越人是何等的凶残吗?他们可曾给过我们哪怕一丝一毫的退路?” 幕僚吓得脸色惨白如纸,“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体不停地颤抖,大气都不敢出。 许贡在议事厅内疯狂地来回踱步,双手紧紧握拳,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我许贡在这吴郡经营多年,绝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放弃。只要孙策的援兵一到,咱们里应外合,定能将山越人打得落花流水!”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声音中既有愤怒,又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决绝。 然而,许贡不知道的是,他所期盼的孙策,此刻正带着精心策划的阴谋,一步步朝着嘉兴城逼近。而他自以为的救命稻草,或许正是将他推向万劫不复深渊的推手 。 在嘉兴城外,尘土飞扬,喊杀声震天。孙策率领着部队佯装奋力突破山越的重重包围,他身先士卒,手中长枪挥舞得虎虎生风,所到之处,山越士兵纷纷败退。一番激烈拼杀后,孙策成功带领部队抵达嘉兴城下。 城楼上,许贡望着城下的孙策,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他期盼着孙策的援兵能解燃眉之急;另一方面,在幕僚们连日来的反复提醒下,他的疑心病愈发严重,总觉得这一切太过顺利,背后或许隐藏着巨大的阴谋。 这时,一名幕僚凑近许贡,低声说道:“主公,孙策虽说是来援助咱们的,但人心难测啊。他率领这么多军队,若让其全部入城,万一有个变故,咱们根本无法掌控局面。不如让他的大军在城外驻扎,与城内互为犄角之势,这样既能借助他们的力量,又能确保城内安全。” 许贡听后,沉思良久,最终缓缓点了点头。他命人放下吊篮,将一封书信递给城下的孙策,信中表明了自己的担忧,并恳请孙策让大军在城外安营扎寨,只带少数亲卫入城共商破敌之策。 孙策看完信后,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忖:这许贡果然多疑。但他脸上却不动声色,反而爽朗地大笑起来,高声回应道:“许公不必担忧,我孙策此次前来,一心只为剿灭山越,还吴郡太平。既然许公有此顾虑,我自当遵从。” 说罢,孙策不顾众人劝阻,大手一挥,只挑选了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四员大将以及不到百人的亲卫,准备入城。他的亲信们纷纷劝道:“将军,此行太过危险,您不可轻易涉险啊!” 孙策却满不在乎地笑道:“怕什么!我孙策行事,向来光明磊落。许贡虽多疑,但此刻他也需借助我的力量,断然不敢对我怎样。再说,若我畏畏缩缩,又怎能让他信服,携手共破山越?” 于是,孙策昂首挺胸,带着众人朝着嘉兴城门走去。城门前,许贡早已率领一众官员等候。看到孙策只带了这么点人,许贡心中的疑虑稍稍减轻了几分,但仍不敢掉以轻心。 “孙将军,一路辛苦了!”许贡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孙策大步向前,双手抱拳,豪爽地说道:“许公客气了。如今山越肆虐,吴郡百姓受苦,我孙策岂敢有丝毫懈怠?此次前来,就是要与许公共商破敌大计,将山越人赶出吴郡!” 许贡微微点头,说道:“孙将军忠义可嘉,令人敬佩。只是如今局势复杂,还望将军理解我让大军驻扎城外的安排。” 孙策哈哈一笑,说道:“许公放心,我明白您的顾虑。城外大军由我亲信统领,定会与城内紧密配合,互为犄角。咱们还是赶紧商议正事,早日打败山越,才是重中之重。” 许贡带着孙策等人来到议事厅,双方分宾主落座。然而,表面上和和气气的氛围下,实则暗流涌动。许贡时刻警惕着孙策的一举一动,而孙策则在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实施下一步计划。一场没有硝烟的较量,在这小小的议事厅内悄然展开 。 在嘉兴城的议事厅内,气氛凝重又微妙,许贡与孙策相对而坐,双方目光交汇,暗藏机锋。许贡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试图掩饰内心的不安,随后抬眼看向孙策,眉头微皱,忧心忡忡地说道:“孙将军,如今山越人这般猖獗,您驻扎城外的大军,由那些将领统领?可还安全?” 孙策听闻,仰头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笑声在空旷的议事厅内回荡,震得众人耳中嗡嗡作响。笑罢,他猛地一拍大腿,眼神中满是自豪与自信,说道:“许公莫非忘了我那结义兄弟周瑜?” “哦?”许贡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疑惑,“可是那江东美周郎?” “正是公瑾!”孙策重重地点头,眼中光芒大盛,言语间满是对周瑜的信任与推崇,“公瑾此人,有经天纬地之才,鬼神莫测之机。行军打仗,谋略布局,临阵应变,样样精通,在智谋方面,我远不及他。有公瑾在城外指挥大军,调度有方,应对山越,绰绰有余。许公只管放宽心,高枕无忧便是!” 第546章 许贡上当 郡兵出城 许贡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勉强的笑意,心中却仍存疑虑。虽说早闻周瑜大名,知晓他才智过人,但如今局势错综复杂,关乎自己生死存亡与嘉兴城的安危,他实在难以完全放下戒备。 “孙将军对周公瑾信任有加,想必周公瑾定有非凡之处。只是这山越人狡诈多端,行事狠辣,实在不可掉以轻心。”许贡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目光紧紧盯着孙策的表情。 孙策面色一正,目光坚定,直视许贡的双眼,说道:“许公尽管放心。我与公瑾相识多年,并肩作战无数,对他的能力了如指掌。此次对抗山越,我们早已制定了详尽的计划。公瑾在城外,定会将山越人死死牵制住,绝不让他们有机会威胁到嘉兴城。待我们在城内商议好对策,内外夹击,定能将山越人一举歼灭!” 许贡见孙策言辞恳切,态度坚决,心中的疑虑稍稍减轻了一些。但多年的官场沉浮与残酷的争斗,让他养成了谨慎多疑的性格,始终无法完全释怀。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许贡敷衍地回应着,随后话锋一转,“既然孙将军与周公瑾已有谋划,不妨与我细细道来,咱们也好共同商讨,完善计策。” 在嘉兴城的议事厅内,孙策身姿挺拔,立于厅中,目光炯炯有神,向许贡讲述着他们精心谋划的作战计划。 “许公,自我们于吴县起兵,便察觉到局势微妙。山越此前来势汹汹,可突然之间,对吴县的压力骤减。我们一路探寻,方知娄县已被其攻破。等我们从娄县归来,所见之景,实在是惨不忍睹啊!”孙策眉头紧皱,脸上满是悲愤之色,“山越之人简直如同恶魔,进城之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城中世家大族惨遭屠戮,百姓也未能幸免,整个娄县,一片生灵涂炭。” 其实,山越之人纪律严明,行动之中并未对普通百姓展开屠戮,所针对的仅仅是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鱼肉乡里的世家豪族。在山越的认知里,这些世家豪族兼并土地、横征暴敛,致使百姓苦不堪言,才是吴郡祸乱的根源。 然而许贡,这位久居高位的掌权者,眼中从来只有自身的权势与利益。当听闻世家大族惨遭屠戮的消息时,他脑海中瞬间认定,普通百姓肯定也难以幸免。但这并非源于他对百姓安危的关怀,恰恰相反,在他眼中,百姓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存在,是可以随意驱使、压榨的对象。他所真正在意的,是世家大族背后所代表的政治势力、经济资源以及错综复杂的人脉网络。这些世家的覆灭,意味着他在吴郡的统治根基遭受了沉重打击,意味着他手中的权力可能会因此而动摇,意味着他苦心经营的利益格局将面临崩塌。所以,在他匆匆得出百姓“难免其难”的结论时,心中涌起的不是对苍生的悲悯,而是对自身权势地位岌岌可危的惶恐与焦虑 。 许贡听闻,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对于他而言,百姓的生死或许并未放在心上,但世家大族的覆灭,却让他感同身受,毕竟自己也是这权力阶层的一员。在他想来,山越人既然对世家大族下此狠手,对待普通百姓自然也不会留情,因此对孙策的话深信不疑。 “这群恶贼,实在是罪大恶极!”许贡咬牙切齿地说道。 孙策微微点头,接着说道:“不过,许公不必担忧。我们自吴县起兵后,一路奋战,已经成功光复娄县。如今看似山越人将嘉兴城团团围困,可实际上,我们已然在背后抄了他们的后路。”孙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悬挂在墙上的地图前,指着上面的标记,“您看,如今山越人不知死活,还在钱塘县等周边郡县肆意肆虐,而围困嘉兴的兵力,实则十分薄弱。” 许贡微微皱眉,眼中满是怀疑:“孙将军,此话当真?我亲身与山越人交战多次,深知他们作战勇猛,悍不惧死。若不是我三番五次从其他地方调集兵力,嘉兴城恐怕早已沦陷,依我看,山越人绝非如此不堪一击。” 孙策却自信地一笑,说道:“许公,此一时彼一时也。山越人此前在与您的战斗中屡屡获胜,已然变得骄狂自大。他们自以为吴郡无人能敌,便将兵力分散去攻打其他县城。若非如此,那些县城又怎会如此轻易地被攻破?这足以证明,他们如今可用的兵力已然不多。” 见许贡依旧面露犹豫之色,孙策接着说道:“许公,若您还有疑虑,不妨让我城外的结义兄弟周瑜先行对山越人发起攻势。届时,您只需在城头观看。等山越人落败之时,您再率领城内兵马出城相助,咱们来个前后夹击,定能将山越人打得落花流水!” 许贡听着孙策这一番言辞恳切、条理清晰的话语,心中的疑惑渐渐消散。他思索片刻,觉得孙策所言确实有理。若周瑜能在城外先挫山越人的锐气,自己再出城相助,确实有很大的胜算。想到这里,许贡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孙将军果然英雄出少年,智勇双全!是我太多疑了。”许贡笑着说道,“来人啊,速速准备宴席,我要与孙将军好好畅饮一番,共商破敌大计!” 不一会儿,议事厅内便摆满了丰盛的酒菜。许贡和孙策相对而坐,举杯共饮。表面上,两人谈笑风生,气氛融洽;可实际上,各自心怀鬼胎,都在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这场看似欢乐的宴席,实则暗藏玄机,预示着一场更为激烈的争斗即将展开 。 城外,周瑜站在军阵之前,一身银甲在微光中闪烁着冷冽光芒。接到孙策传讯后,他略一思索,便洞悉了其中关键。随后,他快马加鞭赶到山越营地,与马超、沙摩柯紧急商议,几人迅速达成一致,定下计策。 第二日清晨,天色微亮,周瑜一声令下,战鼓擂动,他率领部队如猛虎下山般冲向山越营地。士兵们齐声呐喊,手中兵器寒光闪烁,气势汹汹。 而山越那边,看似仓促应战,实则早有安排。双方刚一交锋,山越士兵便佯装不敌,阵型大乱,开始节节败退。战场上尘土飞扬,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回荡。 嘉兴县城墙上,从清晨听到厮杀声起,许贡便在孙策的陪同下紧张观望。许贡举着望远镜,远远望去,只见山越士兵在孙策军的猛攻下,纷纷丢盔弃甲,狼狈逃窜。 孙策站在一旁,目光紧盯着战场,口中不断鼓动许贡:“许公,机不可失!如今正是临阵决胜的关键时刻,您看山越人已然溃不成军,若不赶紧出兵,恐怕他们就要逃之夭夭了。咱们两军两面夹击,定能把山越人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许贡的眼神中明显有了动摇之色,望着城外混乱的战局,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城墙垛口。但多年养成的谨慎习性,又让他在出兵与否之间犹豫不决。 孙策见许贡仍未下定决心,心急如焚,焦急地问道:“许公,您还在顾虑什么?再不定下决断,山越之人就要逃远了,到时候可就错失这大好战机了!” 许贡咬了咬牙,内心激烈挣扎。终于,他转身面向传令兵,大声吩咐道:“打开城门,大军出城,与孙将军的人马会合,剿灭山越!” 随着许贡的命令下达,嘉兴城的城门缓缓打开,城内守军如潮水般涌出。 战场上,局势逐渐陷入一种诡谲的胶着。周瑜长剑所指,麾下部队如汹涌浪潮般朝着山越众人席卷而去。那气势,仿佛要将眼前一切敌人碾碎。山越战士们则像是被惊起的鸟兽,慌不择路地朝着嘉兴城方向奔逃,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 嘉兴城的守军刚一出城,便迎头撞上如饿狼般的山越人。山越战士们虽然看似在败退,可一旦与嘉兴城守军短兵相接,瞬间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他们挥舞着大刀、长矛,带着一往无前的凶悍,直杀得嘉兴城守军措手不及。一时间,惨叫连连,鲜血汩汩流淌,将大地染成一片殷红。而周瑜的大军在后方紧追不舍,旗帜烈烈作响,士兵们喊声震天,一副誓要将山越人赶尽杀绝的架势。 城楼上,许贡脸色煞白,望着下方混乱血腥的战局,嘴唇微微颤抖,喃喃自语道:“这孙将军,怎么回事?这山越之人怎么还如此勇猛,咱们派出的部队,眼看着就要抵挡不住了啊!” 孙策紧紧按着城墙的箭垛,双眼圆睁,急切地呼喊着:“许公,许公!谁能料到嘉兴郡县的兵力这般孱弱!不过您别慌,这山越之人不过是困兽犹斗,强弩之末罢了。您看,后方周瑜已经率领我军对他们展开了全面围剿。此刻,咱们只需再派出城内的精锐部队,出城将这些山越人一举绞杀在此,就能成就这不世之功啊!” 许贡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内心极度纠结。一方面,城外己方军队的惨状让他胆战心惊;另一方面,孙策的话又好似有几分道理。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身旁的幕僚,期望从他们那里得到一些建议。 一名幕僚战战兢兢地凑上前,小声说道:“主公,眼下局势不明,咱们若再贸然派出精锐出城,万一……”话还没说完,便被孙策犀利的目光瞪了回去。 孙策提高音量,再次催促道:“许公,战机稍纵即逝!您若再犹豫不决,不仅错过这剿灭山越的良机,还可能让城内城外的将士们白白送命啊!” 许贡咬了咬牙,一跺脚,下定决心般地吼道:“好!再派出两千精锐出城,务必与城外军队会合,将山越人彻底消灭!”随着他的命令下达,城内再度涌出一队手持利刃、身披重甲的士兵,朝着战场冲去。然而,他并不知道,这一决定,正一步步将他和他的势力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 第547章 许贡投降 世家尽毁 孙策带着城内最后的精锐,如离弦之箭般冲向战场。他身披银甲,手持长枪,威风凛凛地冲在最前方,身后的士兵们呐喊着,紧紧跟随。 城头上,许贡瞪大了双眼,死死盯着战场。起初,他还满怀期待,盼着孙策能如神兵天降,扭转战局。可眨眼间,局势陡然生变,让他惊骇得合不拢嘴。 原本看似拼死逃窜的山越人,在孙策的部队靠近后,竟与后方追赶的周瑜大军默契地合兵一处。他们像是训练有素的一体,迅速对孙策带出的兵马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山越战士们呼喊着,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手中的兵器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周瑜的士兵们也毫不示弱,整齐有序地推进,将包围圈越缩越小。 孙策的部队瞬间陷入绝境,被夹在中间,遭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士兵们惊恐地呼喊着,试图突围,但一切都是徒劳。无情的杀戮开始了,山越人和周瑜的联军如饥饿的猛兽,疯狂地撕咬着猎物。 只见沙摩柯挥舞着巨斧,势大力沉地砍向孙策的士兵,一斧下去,便有几人倒下;周瑜则指挥着士兵,用长枪组成一道道防线,将试图突围的孙策军逼回包围圈。 在这残酷的绞杀中,孙策的部队毫无还手之力。仅仅片刻之间,这支刚刚出城还气势汹汹的队伍,就被吞噬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许贡双腿发软,差点瘫倒在地。他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信任有加、寄予厚望的孙策,竟然与山越人勾结在一起,设下了这个致命的陷阱。 “这……这怎么可能……”许贡喃喃自语,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悔恨。他望着空荡荡的战场,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嘉兴城如今已是一座空城,而他,即将面临灭顶之灾。 此时,城外的孙策、周瑜和沙摩柯等人,正朝着嘉兴城缓缓逼近,他们的脸上带着胜利的笑容,而等待许贡的,将是命运无情的审判。 嘉兴城墙上,许贡如遭雷击,眼睁睁看着城外孙策的军队被瞬间吞没,整个人僵立当场,面色如死灰一般。此时,城墙上空荡荡的,仅余寥寥几个慌乱的杂役,往日威风凛凛的守军已倾巢而出,随着孙策踏上了这不归之路。 许贡双腿一软,瘫坐在地,眼神空洞而绝望。许久,他猛地捶打着地面,声嘶力竭地怒吼:“孙策,你这卑鄙小人!我许贡对你以诚相待,你竟如此算计我!”他的声音在城墙上回荡,满是不甘与愤怒,可回应他的只有城外敌军的阵阵欢呼声。 城下,孙策骑着高头大马,来到城墙之下,仰头看向许贡,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许公,事到如今,你大势已去,何必再做困兽之斗?” 周瑜附和道:“许贡,你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早些投降,还能留你一条性命。” 沙摩柯手持战斧,狂笑道:“许贡,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若不投降,我等即刻破城,鸡犬不留!” 城墙上,许贡望着城外那如狼似虎的联军,内心的防线彻底崩塌。他脑海中飞速盘算的,并非城中百姓的安危,而是自家的荣华富贵该如何保全。那些奢华的府邸、堆积如山的财宝、高高在上的权势,像走马灯般在他眼前不断闪现。 许贡的双腿止不住地颤抖,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深知此刻已毫无退路,若不投降,等待他的必将是身首异处,家族也会随之覆灭。 “不能就这样完了……我不能失去这一切……”许贡低声呢喃,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他的衣襟。 城下,孙策一脸不耐,高声喊道:“许贡,别再磨蹭!今日你已插翅难逃,早些投降,免受皮肉之苦!” 许贡咬了咬牙,冲着城下喊道:“孙将军,只要你答应保全我一家老小的荣华富贵,让我许家依旧能在吴郡享有尊崇地位,财富分毫不少,我便立刻投降!” 孙策嘴角泛起一丝不屑的冷笑,心中暗忖:这许贡到了这步田地,还只想着自己的私利。但为了顺利拿下嘉兴城,他还是强装出一副豪爽的模样,大笑道:“哈哈,许公放心!只要你乖乖投降,我孙策必定信守承诺,保你一家荣华富贵!” 得到孙策的答复,许贡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手脚并用地爬下城楼,一路跌跌撞撞,帽子歪到了一边,头发也凌乱不堪。到了城门口,他哆哆嗦嗦地亲自打开城门,然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孙策的眼睛。 此时的许贡,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威风。他的衣衫沾满了尘土,膝盖跪地之处扬起一片灰,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罪臣许贡,愿向孙将军投降,望将军念及往日情分,保全我许家……”许贡的声音带着哭腔,卑微至极。 孙策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地求饶的许贡,心中满是鄙夷。他一挥手,示意士兵将许贡带下去。在士兵们的拉扯下,许贡狼狈地站起身,脚步踉跄,被押着离开了城门。嘉兴城,就这样在许贡的懦弱与自私下,轻而易举地落入了孙策之手 。 营帐内,气氛凝重而压抑,孙策高坐主位,目光冷峻地扫视着众人。许贡的战败已成定局,可如何处置他,却成了众人争论的焦点。 周瑜率先打破沉默:“如今许贡势力已然土崩瓦解,再难掀起风浪。依我之见,留他一命,对我们而言利大于弊。吴郡刚经战乱,郡县人心惶惶,若能饶许贡不死,可向各方势力彰显我军的宽厚仁德,更利于安定民心,稳固我们在这的统治。” 马超微微颔首,赞同道:“公瑾所言极是。许贡虽曾与我们为敌,但如今大势已去,他不过是个阶下囚罢了。留他性命,既能避免因过度杀戮引发其他世家的恐慌与反抗,又能让那些摇摆不定的势力看到我们的容人之量,便于我们收拢人心。” 然而,沙摩柯却猛地站起身,双手握拳,大声吼道:“不行!这许贡罪大恶极,他手下的人曾杀害我多少山越兄弟,那些世家大族平日里作威作福,压榨百姓,他便是罪魁祸首之一。如今好不容易将他拿下,怎能轻易饶他性命?必须杀了他,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孙策,等待他的决断。孙策沉思片刻,缓缓开口:“诸位所言皆有道理。许贡确实作恶多端,可如今局势微妙,我们若贸然杀他,恐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但若是不杀,又难消沙摩柯兄弟及众多将士心中之恨。” 周瑜思索一番后,提议道:“不如这样,我们将许贡囚禁起来,对外宣称留他性命,以安抚各方。但同时,要让他彻底失去自由,无法再兴风作浪。如此一来,既能避免激化矛盾,又能让沙摩柯兄弟和将士们看到,许贡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孙策也觉得此计可行,便下令将许贡囚禁于一处隐秘之地,派人严加看守。 就这样,曾经在吴郡风光一时的许贡,彻底沦为阶下囚。他妄图保留富贵的美梦,也随着孙策的一声令下,彻底破碎。 在一间昏暗潮湿的牢房中,许贡面容憔悴、形如枯槁,双手紧紧攥住牢门栅栏,一双眼睛里写满哀求,望向身旁的张羽 。“先生,我现在命悬一线,全指望您了。等见到孙策他们,一定要替我多说好话,救救我一家老小。只要能保住荣华富贵,我许贡必定重重酬谢。” 张羽微微皱眉,满心无奈与悲哀,但念及主仆情分,还是轻轻点头:“主公放心,我自会竭尽全力。 ” 没过多久,张羽被带到孙策等人面前。营帐里气氛压抑,孙策目光如刀,像审视猎物般打量张羽:“听闻先生才智超群,今日一见,果真是气宇不凡。只可惜,你跟错了主公。” 张羽神色平静,不卑不亢地回应:“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我追随许公,不过是尽我为人臣子的本分。” 周瑜问道:“如今许贡已然战败,先生可愿意归附我等?以先生的才华,若能为我们所用,必定能共创大业。” 张羽冷笑一声:“我虽是败军之臣,却也懂得忠义二字。许公对我恩重如山,我怎能在他身处绝境时,背叛他转而投靠你们?” 马超忍不住赞道:“好骨气!不愧是许贡帐下的谋士。只是许贡大势已去,先生又何必如此固执?” 张羽挺直脊梁,目光坚毅:“士为知己者死,许公对我有知遇之恩。今日我来,只是恳请你们放过许公一家老小,我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来交换。” 孙策等人听了,对张羽的骨气又多了几分赞赏。然而,赞赏归赞赏,他们的既定计划并未改变。 几日后,许贡被秘密处决。消息传来,张羽呆立当场,泪水夺眶而出。“孙策、马超、周瑜……你们这群背信弃义之徒!”张羽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骂,复仇的念头在心底疯狂滋生。 自那之后,张羽表面上不动声色,暗中却在寻觅机会。他仔细留意孙策等人的一举一动,静静等待那个能给予致命一击的时刻,只为给许贡报仇雪恨 。当然这一切都只能是后话。 第548章 王朗求援 徐州陶谦 昔日,许贡在吴郡经营一方,却终究难逃败亡的命运。随着许贡势力的覆灭,原本由他掌控的吴郡半数领土,表面上竟尽数落入山越之手。山越势力迅速崛起,在这片土地上展开了一系列行动,他们如同风暴般席卷而来,将盘踞在此的世家大族一一清理。那些平日里在吴郡根深蒂固、盘根错节的世家大族,在山越的冲击下,毫无招架之力,迅速土崩瓦解。这一举动,看似只是山越对地盘的争夺,实则在无形之中,彻底解决了孙策和马超一直以来对世家大族难以掌控的隐患,只是这背后的深意,鲜有人知。 当这一消息传到各地诸侯耳中时,无不为之震惊。世家大族在天下各处皆是势力庞大、根基深厚,想要撼动他们谈何容易,可如今吴郡半数疆土的世家大族竟被一扫而空。这一惊人的变故,让吴郡剩余的世家大族们如惊弓之鸟,整日惶惶不安,内心充满了恐惧与担忧,生怕山越的势力会进一步蔓延,危及自身的利益和安危。 此时的王朗,却在这场混乱中收获了意想不到的支持。从明面上看,山越已然占据了吴郡一半的疆土,而王朗则坚守着吴郡的另一半,成为了对抗山越的重要力量。在这危急存亡之际,那些曾经与王朗关系微妙,甚至视他为敌的世家大族,纷纷改变了态度。他们深知,只有团结在王朗周围,共同对抗山越,才有生存的希望。于是,世家大族们不仅纷纷投靠王朗,还鼓励族中的青年才俊踊跃参军,希望能为抵御山越的势力贡献一份力量。这些青年才俊们满怀热血与斗志,渴望在战场上一展身手,保卫家园。 许贡的败亡,本应是吴郡的一场灾难,却意外地为王朗的统治增添了强大的凝聚力。原本分散的各方势力,在共同的敌人面前,迅速团结起来,围绕在王朗身边,形成了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王朗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深知局势的复杂与严峻,但也明白这是一个难得的机遇,若能好好把握,或许能在这乱世之中开创出一片新的天地。 王朗与徐州的陶谦,二人情谊深厚,早年间便已交好。在山越于吴郡大肆清理世家大族,局势陷入混乱的这一微妙时刻,王朗敏锐地察觉到了可借助外力的契机。他深知仅凭自己目前的力量,想要彻底抵御山越并非易事。于是,王朗果断行动起来,与他治下境内的大族们商议之后,决定联名向陶谦发出求助信。 在那一封封言辞恳切的书信之中,王朗与大族们详细陈述了山越在吴郡的种种恶行。他们写道,山越所到之处,世家大族的产业被肆意掠夺,族人的生命安全受到严重威胁,无数的房屋被焚毁,田地被荒废,曾经繁华的吴郡如今已变得满目疮痍。山越的残暴行径,不仅是对吴郡世家大族的挑战,更是对整个传统秩序的破坏。 徐州之地,局势错综复杂,各方势力相互交织,形成了独特的格局。 陶谦身为徐州刺史,虽有一定威望,但年事已高,精力大不如前。在治理徐州上,他守城自保尚可,若要开疆拓土、主动进取,却已是力不从心。在继承人的问题上,陶谦面临着艰难的抉择。 他的两个儿子,长子陶商与次子陶应,在资质方面都较为平庸。长子陶商,性格中庸,为人处世颇为平和,自幼饱读诗书,言行举止尽显儒雅之风。这样的性格和修养,让他颇受世家大族的喜爱。在徐州,糜家作为富甲一方的豪族,以及手握军权的曹家,尤其是曹豹所在的家族,都在暗中支持陶商,期望他能成为陶谦的接班人,以维护世家大族的利益。 而次子陶应,相较于兄长,对军事更为上心,平日里喜好研读兵书,也常与军中将领交流。他得到了臧霸、孙观等将领的支持。这些将领并非出身世家大族,而是陶谦在征战过程中收服的。他们在军中有着一定的影响力,因陶应重视军事且与他们志趣相投,故而愿意为其效力,期望能在陶应掌权后,获得更多的发展机会。 此外,徐州还有一股中立的势力,那便是以陈登父子为首的一派。陈登父子在徐州下邳经营多年,势力根深蒂固,下邳几乎如同他们的私人领地一般。他们在当地拥有庞大的人脉资源和经济实力,在徐州的政治舞台上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陈登父子颇具谋略,眼光长远,深知在局势不明朗的情况下,贸然站队可能会带来巨大的风险。因此,他们选择保持中立,在陶商与陶应之间不轻易表态,静观事态的发展,以便在合适的时机为自己和家族谋取最大的利益。 这三方势力相互制衡,构成了徐州当前微妙的政治格局。陶谦看着这复杂的局面,心中忧虑不已,深知自己的每一个决策都可能影响徐州未来的走向,而选择合适的继承人,更是关系到徐州的兴衰存亡。 这日午后,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徐州刺史府的书房里。陶谦正坐在书案前,手中拿着一卷兵书,微微眯着眼,似在思索着什么。一名亲兵匆匆走进书房,单膝跪地,将王朗派人送来的书信呈上。陶谦放下手中兵书,接过书信,展开一看,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随着目光在书信上移动,陶谦的眉头越皱越紧,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大胆山越,竟敢如此胡作非为!”他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笔墨纸砚都跟着颤抖起来,砚台里的墨汁溅出些许,滴落在桌案上。他站起身来,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口中不停地咒骂着山越的恶行,眼中满是愤怒与不甘。 盛怒之下,陶谦立刻命人敲响聚将鼓,召集自己的幕僚们前来商议。不一会儿,刺史府的议事厅里便热闹起来。陈登、陈圭父子,糜竺、糜芳兄弟,以及曹豹等人陆续赶到,这些人皆是徐州世家大族的代表,在徐州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看到陶谦阴沉的脸色,他们都不禁心生忐忑,相互交换着眼神,猜测着到底发生了何事。 待众人到齐,陶谦猛地将王朗的书信摔在桌上,大声道:“诸位看看,这山越在吴郡都干了些什么!如此恶行,简直是对我等世家大族的公然挑衅!”陈登率先拾起书信,快速浏览后,神色凝重地递给身旁的父亲陈圭。随后,书信在众人手中一一传阅,众人的脸色也愈发阴沉。 “大人,山越此举实在是欺人太甚,我徐州岂容他们如此放肆。我等应立刻出兵,以振我徐州之威,护我世家之利。”陈登义愤填膺地说道,目光坚定地望向陶谦。陈圭微微点头,面露赞同之色。 “元龙所言极是,山越贼寇不除,我等世家大族难有安宁之日。”糜竺也随声附和,一旁的糜芳亦是满脸愤慨。 然而,曹豹却微微皱眉,抱臂沉思片刻后说道:“大人,山越在吴郡盘踞已久,势力错综复杂,其实力不容小觑。我等出兵之前,需得先了解清楚他们的虚实,以及吴郡的具体局势。贸然出兵,恐生变故,还望大人三思。”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各执一词,争论得十分激烈。陶谦站在厅中,听着众人的议论,眉头紧锁,目光深邃地望着厅外。他的心中,正权衡着出兵的利弊,思索着如何才能在这场纷争中,既维护世家大族的利益,又能确保徐州的安稳。 众人尚在讨论之中,激烈的争论声在议事厅内回荡。 陈登目光炯炯,言辞激昂地说道:“如今山越肆虐吴郡,此乃我徐州树立威望、拓展势力的良机。我等若能出兵相助王朗,击溃山越,不仅能彰显徐州之威,更能赢得吴郡世家大族的感恩与支持,日后徐州在江东之地也能有更大的话语权。切不可错失这等天赐良机!” 陈圭微微颔首,捋着胡须补充道:“吾儿所言极是,山越如此张狂,若不加以遏制,恐其势力蔓延,危及徐州周边。我徐州向来以仁义立世,此时出兵,既是为了维护世家大族的共同利益,也是为了匡扶正义,名正言顺。” 糜竺也急忙附和:“正是,我等若坐视不理,日后山越愈发壮大,周边各郡必然人心惶惶。徐州若能在此时挺身而出,定能收获各方赞誉,稳固我等在徐州的地位。”一旁的糜芳跟着点头,眼神中满是急切。 然而,曹豹却依然眉头紧锁,不紧不慢地反驳道:“诸位所言虽有道理,但山越之实力不可小觑。我等对吴郡的实际情况了解有限,若贸然出兵,一旦陷入困境,不仅损兵折将,还可能让徐州陷入危机。况且,我徐州内部局势也并非完全稳定,此时不宜轻举妄动。” 陶谦静静地听着众人的争论,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心中暗自权衡。他深知,出兵与否,关乎徐州的兴衰荣辱,容不得半点马虎。此时,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自己两个儿子的身影,长子陶商虽受世家大族支持,却缺乏果敢决断;次子陶应虽有军事才能,但根基尚浅。想到此处,陶谦心中愈发烦闷,他微微皱眉,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缓缓说道:“诸位所言皆有道理,此事关系重大,容我再仔细斟酌一番。” 第549章 徐州内部 派系分明 议事厅内,众人的争论声暂歇,气氛略显凝重。陶谦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一圈后,最终落在了自己的两个儿子身上。他微微抬了抬手,示意道:“商儿、应儿,你们也说说,对于此事有何看法?” 陶商闻言,微微整了整衣衫,向前迈出一步,神色庄重,言辞激昂地说道:“父亲,山越在吴郡肆意妄为,对我等世家大族的威严是极大的挑衅。我徐州身为一方大州,若坐视不理,恐遭天下人耻笑。且王朗与我徐州交好,此时出兵相助,不仅能彰显我徐州的仁义之名,更能维护世家大族的共同利益。待击退山越,我徐州在江东的威望必将大增,日后行事也能更加顺遂。”他的话语慷慨激昂,满满的都是大义凛然之态,字字句句皆围绕着维护世家大族的利益。 陶应则微微沉吟片刻,目光沉稳,缓缓开口道:“父亲,依儿之见,此时不宜出兵。王朗虽占据吴郡半壁,但以他目前的实力,实难抵御山越的攻势。山越在吴郡势力庞大,且行事狠辣,如今正处于势如破竹之势。若我徐州此时出兵,必定会遭遇山越的顽强抵抗,我军恐将陷入苦战,损耗大量兵力物力。倒不如暂且按兵不动,待三月之后,山越与王朗打得两败俱伤之时,我徐州再出兵。届时,山越与王朗皆已元气大伤,我军便可轻松将吴郡收入囊中,此乃‘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之策,既能减少我军的损失,又能尽吞吴郡之地,壮大我徐州的势力。”陶应说罢,微微抬头,眼神中透露出一股雄浑的气魄,与平日里的沉稳不同,此时的他,尽显胸有谋略的风采。 陶谦静静地听着两个儿子的发言,目光在他们身上来回打量,心中暗自思忖着二人话语中的利弊,一时之间,竟也难以决断。议事厅内再次陷入了沉默,众人都在等待着陶谦的反应,气氛也愈发紧张起来。 陶谦两个儿子截然不同的看法一出,厅内顿时一阵骚动。支持陶商的将领们纷纷点头,对他维护世家利益、出兵相助的言论表示赞同,“陶公子所言极是,我等怎能坐视山越如此张狂,必须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不错,出兵不仅能扬我徐州之威,还能巩固世家大族的地位,此乃一举两得之事。”这些声音此起彼伏,皆是对陶商观点的拥护。 而支持陶应的将领们也不甘示弱,臧霸站了出来,大声说道:“陶公子分析得在理,此时贸然出兵,实非明智之举。待山越与王朗两败俱伤,我军再出击,定能事半功倍。”孙观也随声附和,“是啊,何必急于一时,保存实力,看准时机再行动才是上策。” 两种观点各有拥趸,激烈的争论声再次在议事厅内回荡,让陶谦愈发难以决断。他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与纠结,在厅中来回踱步,心中反复权衡着出兵与不出兵的利弊。 就在众人争论不休之时,令人意外的是,陈登父子竟罕见地站出来支持陶应的看法。陈登向前一步,恭敬地对着陶谦说道:“大人,陶应公子所言,细细想来确有道理。山越之患,由来已久,其在吴郡根基深厚,且行事诡谲。我徐州若此时出兵,极有可能陷入一场旷日持久的恶战,这对我徐州的发展极为不利。不如暂且等待,待时机成熟,再一举出击,定能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利益。” 陈圭也跟着点头,补充道:“登儿说得在理,我等不能只看眼前的仁义之名,更要考虑徐州的长远发展。此时按兵不动,并非懦弱,而是一种战略。待到山越与王朗两败俱伤,我徐州便可轻松拿下吴郡,扩充疆土,增强实力。” 陈登父子的这番话,让原本支持陶商的众人都不禁一愣,没想到这向来在徐州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陈登父子,竟会支持陶应。陶谦也有些惊讶,他停下了踱步的脚步,目光落在陈登父子身上,心中暗暗思索着他们话语中的深意。此时,议事厅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微妙。 陈登父子的话音刚落,支持陶商的曹豹便忍不住站了出来,他的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满与急切,向前跨出一步,对着陈登父子拱手一礼,语气却毫不客气:“陈大人,陈公子,你们所言虽有几分道理,可也太过畏缩了。山越固然难缠,但我徐州兵强马壮,岂会惧他?此时若不出兵,任由山越在吴郡肆虐,我徐州的颜面何存?王朗与我等交好,若不施以援手,日后谁还会与我徐州结盟?” 曹豹微微转头,面向陶谦,眼神中满是坚定:“大人,我等身为徐州将领,本就肩负着保家卫国、扬威四方的重任。如今吴郡有难,正是我军建功立业的好时机。若此时瞻前顾后,错失良机,日后山越坐大,恐将危及我徐州的安全。而且,我等出兵相助,也能趁机在吴郡建立威望,拉拢当地的世家大族,为我徐州的发展壮大奠定基础。” 他又将目光投向陈登,言辞犀利地说道:“陈公子,你虽足智多谋,但此时一味求稳,恐会误了大事。战机稍纵即逝,若等到山越与王朗两败俱伤,届时说不定会有其他势力插手,我徐州再想从中获利,可就难了。” 说罢,曹豹微微抱拳,等待着陈登父子的回应,同时也期待着陶谦能采纳自己的建议。议事厅内的气氛愈发紧张,众人的目光在曹豹、陈登父子以及陶谦之间来回流转,都在等待着这场争论的进一步发展,想看看陶谦最终会如何决断。 在徐州的权力格局中,陶应原本在与兄长陶商的竞争中,处境并不占优。陶商凭借着世家大族的支持,在徐州的势力错综复杂,根基深厚。而陶应虽有臧霸、孙观等军方将领的拥护,可在世家大族的影响力方面,远远不及陶商。 然而,陈登父子这突如其来的表态,犹如一颗重磅炸弹,瞬间打破了原有的微妙平衡。他们虽未明确表示从此效忠于陶应,但仅仅是对陶应观点的支持,便让陶商的拥趸们如临大敌。在他们看来,陈登父子在徐州世家大族中的地位举足轻重,他们的选择,极有可能带动更多世家大族的倾向。这也让众人不禁暗自揣测,究竟从何时起,陈登父子开始倾向于陶应?他们与陶应之间,是否早已达成了某种不为人知的默契? 陶应听到陈登父子的支持,心中暗自窃喜,表面上却仍努力保持着镇定。他微微整了整衣衫,再次向前迈出一步,声音洪亮且坚定地说道:“诸位,我并非是畏惧山越,也并非不想出兵相助王朗。只是,此时出兵,实非明智之举。山越在吴郡盘踞已久,对当地的地形、民情了如指掌。我徐州军队若贸然前往,人生地不熟,必将陷入被动。”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视了一圈厅内众人,接着说道:“王朗虽占据吴郡半壁,但从目前的形势来看,他仍有一定的抵抗能力,山越想要短时间内将其击败,也并非易事。这期间,双方必定会相互消耗,等到他们两败俱伤之时,我徐州再出兵。那时,我军以逸待劳,不仅能轻松击败山越,还能顺势掌控吴郡,此乃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利益。” “而且,”陶应顿了顿,加重了语气,“我徐州若此时出兵,即便能击败山越,也必定会损耗大量的兵力和物资。到那时,若周边其他势力趁机发难,我徐州又该如何应对?所以,此时按兵不动,等待最佳时机,才是对我徐州最为有利的选择。”陶应说罢,微微拱手,静静地等待着众人的反应。 陶应话音刚落,曹豹便立马跨出一步,满脸怒容,大声反驳道:“照陶应公子这么说,难道就任由山越在吴郡肆意妄为,看着王朗陷入险境而不施以援手?我等身为世家大族,手握军权,在徐州占据高位,肩负着匡扶正义、守护同盟的责任。此时若坐视不理,日后如何在这乱世中立足?如何让其他势力信服?” 曹豹情绪激动,双眼圆睁,扫视着厅内众人,继续说道:“王朗与我徐州交好已久,唇亡齿寒的道理,大家都懂。若吴郡被山越完全占据,山越势力大增,下一个目标极有可能就是我徐州。届时,我们再想抵抗,可就难上加难了!” 曹豹的这番话,掷地有声,在议事厅内回荡。他那坚定的神情和激昂的言辞,让不少人都微微点头,露出认同之色。 陶谦听着曹豹的慷慨陈词,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他深知曹豹所言有理,若不出兵相助,确实会影响徐州的声誉和与其他势力的关系;但陶应的分析也不无道理,贸然出兵可能会让徐州陷入困境。权衡再三,陶谦缓缓开口,说道:“曹豹所言,有理有据,我徐州自然不能对王朗见死不救。但陶应的担忧,也不得不考虑。我看这样,先由曹豹带领一部分兵马前去相助王朗,也算表明我徐州的态度,并非坐视不管。后续,若山越与王朗真的打得两败俱伤,再由臧霸、孙观带领兵力前往,见机行事。如此,既尽了我徐州的情谊,也能最大程度保障我徐州的利益。” 说罢,陶谦目光坚定地看向曹豹,又看了看臧霸和孙观,等待着他们的回应。议事厅内,众人听闻陶谦的决定,虽有人心中仍有异议,但也都明白,这已是目前能做出的相对折中的办法了。 第550章 王朗出兵 反攻临水 商议出结果后,陶谦心中虽仍有几分忧虑,但面上却恢复了镇定。他深知此时需尽快给王朗回信,以安其心,便立刻安排人准备笔墨纸砚,亲自书写书信。在信中,陶谦言辞恳切地表明,徐州绝不会对吴郡的困境坐视不理,定会伸出援手,助他一臂之力。 书信写好后,陶谦便着手安排出兵事宜。此次他决定出兵两万,这些士兵皆是他早年精心训练出的丹阳精兵,战斗力极强,在徐州军中堪称精锐中的精锐。 在将领的选派上,陶谦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任命曹豹为主将。曹豹在徐州军中威望颇高,且一直力主出兵相助王朗,陶谦认为他能坚定地执行救援任务。同时,他安排糜竺为随军司马,糜竺出身徐州豪族,不仅颇有谋略,还善于协调各方关系,能在军中起到很好的辅助作用。糜芳则被任命为先锋,他年轻气盛,作战勇猛,陶谦希望他能在前方冲锋陷阵,为大军打开局面。此外,张闿、赵昱等将领随军出征,协助曹豹指挥作战。 出征当日,徐州城外旌旗招展,两万丹阳精兵整齐列队,盔甲锃亮,刀枪如林。曹豹身披铠甲,骑在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他环视着麾下的将士,大声说道:“此次我等出征,是为了援助盟友,也是为了维护我徐州的尊严。诸位务必奋勇杀敌,不得有丝毫懈怠!”众将士齐声应诺,声震云霄。 随着曹豹一声令下,大军缓缓开拔,向着吴郡的方向进发。而陶谦则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去的军队,心中默默祈祷,希望此次出征能够顺利,既能解王朗之围,又能让徐州在这场纷争中获得最大的利益。 陶谦的回信快马加鞭送到了王朗手中。当王朗展开书信,看到陶谦信中那坚定的承诺,原本因连日来局势紧张而布满阴霾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神情。这封信,无疑如同在黑暗中燃起的一盏明灯,给正处于困境中的他打了一剂强心针。 此前,面对山越的强势占据和不断侵扰,王朗虽手握一定兵力,却因心中忌惮山越的势力而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采取守势,勉强维持着自己所占据的吴郡另一半疆土。然而,陶谦回信中提到的出兵援助,让王朗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与此同时,世家大族们的态度转变也为王朗带来了极大的助力。如今,在山越的威胁下,这些世家大族纷纷摒弃前嫌,全力支持王朗。他们不仅在物资上给予了大量的援助,还鼓励族中子弟踊跃参军,为王朗扩充了不少兵力。这些新鲜血液的注入,让王朗的军队实力得到了显着提升。 有了陶谦的承诺和世家大族的鼎力支持,王朗虽仍不敢对许贡昔日的地盘进行全面反攻,但也不再一味地被动防守。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决定派出一支兵马对临水县展开反击。临水县地处战略要地,一旦夺回,既能增强自己的防御纵深,又能对山越形成一定的威慑。 王朗派出的军队如黑色的洪流般向着临水县汹涌而来,旌旗蔽日,尘土漫天飞扬。临水县内,气氛紧张得仿佛能拧出水来,百姓们惊恐万分,纷纷紧闭家门,躲在屋内瑟瑟发抖。而城墙上山越部众和甘宁的锦帆部众们严阵以待,他们身着轻便的衣衫,腰悬利刃,眼神中透着一股不羁与狠厉。 此时,甘宁站在城墙之上,一袭锦衣在风中猎猎作响,腰间的佩剑寒光闪烁。他身材魁梧,面容冷峻,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紧紧盯着远处那如潮水般涌来的王朗军队。“哼,王朗这老儿,竟以为能轻易踏平我这临水县!”甘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眼中战意熊熊燃烧。 在王朗的军队中,主将笮融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威风凛凛地位于阵前。他目光扫视着临水城,心中盘算着如何攻破此城,立下大功。笮融深知甘宁不好对付,但他自恃兵力雄厚,并未将甘宁的锦帆部众放在眼里。 当王朗的军队逐渐逼近,在城外列好阵势时,甘宁心中已然有了一个大胆且疯狂的计划。他深知,此时敌众我寡,若只是被动防守,迟早会被敌军攻破城池。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杀一杀敌军的威风。于是,他迅速在锦帆部众中挑选出一百名最为精锐的勇士,这些人皆是跟随他多年在江上劫掠、在沙场上拼杀的悍将,个个身手矫健,骑术精湛,且对他忠心耿耿。 “兄弟们,今日王朗来犯,我们岂能畏缩不前?”甘宁目光坚定地扫视着眼前的一百名勇士,大声说道,“我们锦帆营,何时怕过谁!今日,我们便要让那笮融见识见识,我甘宁的厉害,让他知道,这临水县,可不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随我冲出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杀!杀!杀!”一百名锦帆勇士齐声呐喊,声音震耳欲聋,充满了无畏的勇气和对胜利的渴望。他们纷纷翻身上马,紧紧跟在甘宁身后,犹如即将出鞘的利刃,蓄势待发。 城门缓缓打开,伴随着一阵急促而有力的马蹄声,甘宁一马当先,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冲向王朗的部队阵营。那一百名锦帆勇士紧随其后,形成一个紧密的锥形阵势,恰似猛虎下山般勇猛无畏,向着敌阵呼啸而去。 笮融见甘宁竟敢只率百骑来冲阵,先是一愣,随即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哼,甘宁,你这是自寻死路!”他立刻下令,让士兵们将甘宁等人围起来,务必将其斩杀。王朗的军队原本正严阵以待,准备发起进攻,此时迅速调整阵型,向甘宁的百骑围拢过来。 然而,甘宁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他手持长枪,枪尖寒光闪烁,眨眼间便冲入了敌阵。他犹如一头凶猛的野兽,在敌群中横冲直撞,所到之处,王朗的士兵们纷纷惨叫着倒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疯狂与决然,每一次出枪,都带着凌厉的杀意,直取敌人要害。 “杀!”甘宁大声呼喊着,声音在战场上回荡,让人胆寒。他的身边,一百名锦帆勇士紧密配合,他们挥舞着手中的长刀,与敌人展开了激烈的拼杀。勇士们的战马嘶鸣着,扬起阵阵尘土,整个战场瞬间陷入了一片混乱与血腥之中。 笮融在后方看到自己精心布置的阵型被甘宁的百骑搅得大乱,心中又惊又怒。“给我杀了他!杀了这些逆贼!”他大声咆哮着,声嘶力竭地下令让士兵们全力围剿甘宁等人。然而,甘宁和他的锦帆勇士们却如同鬼魅般在敌阵中穿梭自如,他们巧妙地避开了敌人的重重包围,不断地发起攻击。在他们的冲击下,王朗的军队士气大减,士兵们开始心生畏惧,纷纷躲避着这股凶猛的攻击,原本整齐的阵型变得七零八落。 经过一番激烈的拼杀,甘宁见目的已经达到,便一声令下,率领着百骑迅速撤出了敌阵。他们如同来时一般迅速,在敌军的惊呼声中消失在了王朗军队的视野中。王朗的军队此时已经是一片狼藉,士兵们死伤无数,哀嚎声此起彼伏,士气低落至极点。 在甘宁率领锦帆百骑如鬼魅般从王朗军队的阵营中全身而退之后,笮融满心愤懑,却也不得不暂时按捺住心中的怒火。他迅速整理好思绪,将战场上的情形详细地写成书信,派人快马加鞭送回给王朗。 信使一路疾驰,终于将书信送到了王朗手中。王朗此时正眉头紧锁,在营帐中来回踱步,心中担忧着前线的战事。当他接过书信,迫不及待地展开阅读,脸色随着书信内容的呈现而不断变化。看到甘宁仅率百骑便将笮融的军队搅得大乱,王朗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与恼怒,他没想到甘宁竟然如此勇猛善战,竟敢以如此悬殊的兵力主动出击。 待看完书信,王朗立刻修书一封,命信使再次快马赶回前线。在信中,王朗言辞恳切地向笮融传达了自己的战略意图。“笮融将军,此次甘宁虽以奇袭扰我军阵,但切不可因此乱了分寸。甘宁之勇,我已尽知,此乃劲敌,不可小觑。如今我军虽在兵力上占据优势,但山越之众盘踞已久,且甘宁麾下锦帆部众作战勇猛,不可与之贸然决战。” “将军只需保持住当前的攻势,将临水县牢牢围困,断绝其粮草供应,使其城内人心惶惶。切不可轻举妄动,以免中了甘宁的奸计。只要我们稳扎稳打,不给山越任何可乘之机,不让他们再向前一步,待其城内粮草耗尽,士气低落之时,便是我们破城之日。届时,定能一举荡平山越,收复临水县,扬我军威。望将军务必牢记,坚守此战略,不可有丝毫懈怠。” 笮融收到王朗的回信后,仔细研读,心中虽仍对甘宁的挑衅耿耿于怀,但也明白王朗所言极是。他长叹一声,随即召集麾下将领,传达了王朗的命令。“主公已有指示,我等切不可轻举妄动。从今日起,加强对临水县的围困,务必做到滴水不漏,让那甘宁插翅难飞。违令者,军法处置!” 自此,笮融严格按照王朗的战略意图行事,王朗的军队将临水县围得如铁桶一般。而临水县内,甘宁与锦帆部众们也深知局势的严峻,他们严阵以待,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更为艰苦的持久战。一场无声的较量,在这临水县的城内外悄然展开,双方都在等待着那决定胜负的关键时刻。 此后,笮融严令自己的军队不得轻易出阵,他要将甘宁和锦帆部众困在城中,耗尽他们的粮草和士气,再一举拿下临水县。而临水县城内,甘宁看着城外那如铁桶般的敌军,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闪烁着斗志的光芒。他知道,接下来还有一场更为艰苦的战斗在等待着自己。 第551章 甘宁求援 孙策调兵 王朗的军队将临水县围得水泄不通,如同铜墙铁壁一般,且严格遵循王朗的命令,绝不轻易出阵。每日,笮融都会亲自巡视围城防线,确保没有任何疏漏,让临水县彻底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甘宁站在城墙上,望着城外密密麻麻的敌军,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城中的粮草和物资在持续的消耗,而补给却迟迟无法送达。他深知,这样下去,不用敌军攻城,城内也会因粮草短缺而陷入混乱。 “再这样耗下去,我们撑不了多久。”甘宁身旁的一名锦帆部众担忧地说道。甘宁微微点头,沉声道:“我明白,必须想办法求援。”说罢,他转身快步走下城墙,回到营帐中,迅速提笔书写求援信。 在信中,甘宁详细地描述了临水县当前的困境,包括王朗军队的围困态势、城内粮草和物资的消耗情况,以及自己所面临的艰难处境。他言辞恳切地向马超、孙策等人请求支援,希望他们能够尽快出兵,解临水县之围。 写完信后,甘宁挑选了几名最为精锐的锦帆勇士,这些勇士不仅骑术精湛,而且熟悉周边地形,能够避开王朗军队的巡逻。他将信件交给他们,严肃地说道:“此次任务至关重要,务必将信安全送到马超、孙策两位将军手中。你们要小心谨慎,避开敌军,不可有丝毫闪失。” 几名勇士郑重地点点头,接过信件,翻身上马,趁着夜色的掩护,悄悄出城。他们在黑暗中小心翼翼地前行,巧妙地避开了王朗军队的巡逻队,向着马超、孙策的领地疾驰而去。 甘宁则在城中焦急地等待着回音,他深知,援军的到来将是他们能否坚守下去的关键。与此同时,他也没有坐以待毙,而是不断加强城内的防御,鼓舞着锦帆部众们的士气,准备迎接更为艰难的挑战。而城外的王朗军队,依旧如同一头蛰伏的猛兽,静静地等待着城内的变化,等待着那能够一举破城的时机。 在吴郡的另一隅,局势正按照马超、孙策等人精心谋划的剧本悄然演进。此前,他们联手解决了许贡这一心腹大患,随后,沙摩柯便率领着麾下的山越部众,雷厉风行地对当地的世家大族展开清扫。一时间,吴郡内风云变幻,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根基深厚的世家大族,在山越部众的凌厉攻势下,纷纷土崩瓦解,往日的辉煌瞬间化为泡影。 待世家大族的势力被基本肃清后,马超与孙策终于不再隐匿行踪,开始了他们的“表演”。首先登场的是孙策,他佯装在与山越的交锋中遭遇惨败,丢盔卸甲,狼狈不堪地败下阵来。这场“败仗”被有意宣扬出去,让众人都以为孙策的势力在山越的打击下已元气大伤。 紧接着,孙策一方大张旗鼓地行动起来,在会稽郡制造出源源不断调兵的假象。大批的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士兵们忙碌地调动着,车马喧嚣,尘土飞扬,仿佛一场大战即将爆发。而沙摩柯的山越部众则紧密配合着这场“演出”,他们对外表现出对孙策从会稽郡调来的兵马极为忌惮的模样,在战场上节节败退,一步一步地让出原本占据的地盘。 在旁人眼中,局势似乎正朝着孙策义军崛起的方向发展。孙策借着这一假象,率领着看似气势汹汹的会稽郡兵马,堂而皇之地踏上了收复许贡地盘的征程。他每前进一步,都像是在宣告着自己的胜利,而山越部众的“败退”,更让这一切看起来顺理成章。实际上,这不过是马超、孙策与沙摩柯精心策划的一场戏,他们隐藏着真实的意图,在这乱世的舞台上,巧妙地操控着局势的走向,等待着最佳的时机,实现他们更大的野心与抱负。 甘宁的求援信快马加鞭,终于送到了孙策、马超等人的军帐之中。彼时,众人正围坐在一起,商议着下一步的行动。当看到甘宁的求援信后,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孙策猛地一拍桌子,神情豪迈,大声说道:“哼,这王朗老儿,竟然还敢出兵反抗,兄长!甘宁如今被困,情况危急。既然如此,我们更得加快节奏,迅速将许贡的地盘全部收复,如此方能腾出手来,对王朗发动攻击,解甘宁之围!”孙策的话语中充满了霸气与决心,眼神中透露出对王朗的不屑。 沙摩柯挠了挠头,咧着嘴说道:“哎呀,俺们都表演这么久了,要不干脆就假装被你收服得了,也省得这么麻烦。”他的声音粗犷,带着一丝憨厚。 马超却微微摇头,冷静地说道:“此时还不是良机。我们要充分借助山越的影响,将其作为敌对方,让王朗放松警惕。只有这样,孙策才能出其不意地给王朗来一次迎头痛击,将战果最大化,否则贸然行动,只会功亏一篑。”马超的话语条理清晰,尽显其谋略。 周瑜蹙着眉头,陷入了思索之中。片刻后,他缓缓开口道:“此时确实不能将山越收服。沙摩柯,你们继续保持节节败退的态势,将兵力逐步收缩,做出一副要增援临水的样子。而我们在明面上,要让大家看到山越被我们打败。之后,我们便去联络王朗,先麻痹他。”周瑜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每一句话都经过了深思熟虑。 沙摩柯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地问道:“那俺们还要表演到啥时候啊?” 周瑜微微一笑,解释道:“你们继续按计划行事,做出增援邻水却又不敌的模样。这样一来,王朗看到我们与山越打得不可开交,必然会认为有机可乘。等我们去联络他,他多半会与我们结盟。到那时,我们两面对山越进行打击,在他放松警惕之时,我们突然对王朗发动袭击,他必定反应不过来。” 鲁肃在一旁连连点头,接着说道:“此计甚妙!王朗不明就里,定会中我们的圈套。一旦他与我们结盟,我们便能出其不意地给予他致命一击。” 马超却又补充道:“计谋虽好,却要细细谋划。若是按照此计,那吴郡其他的世家大族便暂时不能收拾了,得先将主要精力放在对付王朗上。” 孙策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那也只好如此了。如今这王朗老儿如此嚣张,若仅凭山越的力量,恐怕难以成功。我们必须精心布局,才能一举将其击败。” 众人围坐在一起,继续深入谋划着接下来的行动。 周瑜目光坚定地说道:“想要在名义上让大军击败沙摩柯兄的山越部众,我们需在战场上做足戏码。首先,要放出风声,宣扬伯符已在会稽郡集结了大批精锐,准备对山越发动总攻。让王朗和其他势力都知晓此事,营造出一种大战一触即发的紧张氛围。” “待时机成熟,沙摩柯兄可先派出小股山越部队,与孙策将军的前锋部队进行交锋。这一战,山越部队要佯装英勇抵抗,但最终因寡不敌众而败退。败退过程中,要故意露出破绽,让敌方察觉山越部队的弱点。”周瑜边说边用手比划着,“之后,孙策将军可乘胜追击,扩大战果。山越部队在撤退时,要有组织地丢弃一些辎重和武器,做出一副仓皇逃窜的样子,进一步坐实战败的假象。” 沙摩柯挠了挠头,粗声粗气地问道:“那俺们咋做出放弃许贡地盘,去增援临水县的姿态嘞?” 鲁肃微笑着接过话茬:“沙摩柯兄莫急,这并不难。在佯装战败后,你们可大张旗鼓地在许贡地盘上发布消息,山越部众无法抵挡孙策的大军,只好往临水县收缩兵力。同时,要让士兵们在各个据点制造混乱,像是烧毁一些废弃的营帐,故意将粮草和物资随意丢弃,营造出匆忙撤离的景象。” “而且,在撤离途中,要安排一些士兵故意在显眼的地方被王朗的眼线发现,让他们看到山越部队正朝着临水县的方向行进。”马超补充道,“为了让这个姿态更加逼真,沙摩柯兄可在行军途中,时不时派出一些侦察小队,装作在打探王朗军队的动向,让王朗以为山越部队对他也有所忌惮。” 孙策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如此一来,王朗定会认为山越部队因不敌我军而放弃许贡地盘,去增援临水郡,从而放松对我们的警惕。而我们在表面上与山越部队打得不可开交,实则在暗中积蓄力量,等待最佳时机,给王朗致命一击。” “不错,待我们与王朗取得联系,他见山越部队已去增援临水郡,定会觉得我们有结盟的必要。那时,我们便可顺理成章地与他达成协议,麻痹他的神经。”周瑜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等他完全放下戒备,我们便一举发动突袭,将他的势力彻底击溃。”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随后又开始详细商讨行动中的细节,力求将这场戏演得逼真,确保计划能够顺利实施。整个军帐中,弥漫着紧张而又兴奋的气息,众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行动做着最后的准备。 第552章 欲求合作 王朗拒绝 一切都按照众人精心谋划的步骤有条不紊地推进着。会稽郡内,孙策点兵遣将,军旗猎猎作响,大批精锐士卒整装待发,一副要与山越决一死战的架势。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便传遍了吴郡的各个角落。 战斗打响后,孙策身先士卒,一马当先地冲在前方,他的指挥如臂使指,麾下将士紧密配合,攻势凌厉如潮。沙摩柯则率领着山越部众,看似顽强抵抗,却在孙策的猛烈攻击下,节节败退。战场上,山越部众有意丢弃辎重,营帐火光冲天,士兵们慌慌张张地朝着临水郡方向逃窜。 这一场“战斗”,被渲染得极为激烈,很快便成为了吴郡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众人都对孙策的勇猛和军事才能惊叹不已,孙策的名声在吴郡如日中天,仿佛一颗异军突起的耀眼星辰。 王朗端坐在营帐之中,手中拿着刚收到的情报,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得知山越部众在孙策的打击下节节败退,狼狈地朝着临水县逃窜,准备去增援甘宁,他心中暗自窃喜。在他看来,山越这股势力已然是强弩之末,不足为惧。 “哼,这孙策倒是有些本事,竟能将山越打得如此狼狈。”王朗轻声自语,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不过,这对我来说却是好事。如今山越自顾不暇,只能去增援甘宁,我围困临水县的计划便更加顺利了。” 想到这里,王朗又想到了徐州陶谦派来的增援大军。那些由曹豹率领的丹阳精兵,正源源不断地赶来,这让王朗心中的底气更足了。他微微仰头,眼中满是志得意满之色,甚至开始产生了别的遐想。 “待我拿下临水县,剿灭山越和甘宁,再与孙策瓜分战果。到那时,我在吴郡的势力将无人能及,说不定还能借此机会,进一步扩充地盘,称霸一方。”王朗越想越兴奋,仿佛那美好的未来已经触手可及。 就在王朗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时,帐外传来了士兵的通报声:“报!孙策将军派来的使节求见。” 王朗微微一怔,随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坐直了身子,大声说道:“宣!” 片刻之后,孙策派来的使节桓阶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了营帐。见到王朗后,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王大人,我家孙将军久仰您的威名,此次特命在下前来,与大人共商大事。孙将军深知山越之患,给吴郡带来了诸多灾祸,如今他已重创山越,愿与大人携手,彻底荡平山越,还吴郡一片安宁。” 王朗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使节,心中暗自思忖:“这孙策此时派使节前来,到底有何居心?不过,山越确实是个心腹大患,若能与孙策联手,或许能事半功倍。而且,我有陶谦的援军相助,也不怕他耍什么花招。” 王朗神色冷峻,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盯着孙策派来的使节,语气中满是质疑与不屑,继续说道:“哼,这孙策之前被吴县邀请他来对抗山越,他倒是应了,可结果呢?在吴县被山越打得丢盔卸甲,一败涂地,致使许贡命丧黄泉,大半地盘也毁于一旦。那时他的无能,吴郡上下谁人不知?” “可奇怪的是,许贡身亡之后,这孙策却突然如有神助,越打越勇,竟然把原本让他铩羽而归的山越给击败了,还趁机占据了许贡那偌大的地盘。这其中的蹊跷,任谁都能看出几分。”王朗微微眯起眼睛,脸上的怀疑之色更浓,“你们当时在对抗山越时不出力,现在却吞下了这么大一块肥肉,如今又跑来我这里,说什么要携手共商大事,哄骗我?我看你们没安什么好心!” 王朗越说越激动,猛地一拍桌子,腾地站起身来,怒视着使节,继续道:“别以为我是好糊弄的,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孙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你们最好从实招来!否则,休怪我王朗不客气!”说罢,王朗双臂抱于胸前,脸上没有一丝好脸色,眼神中满是警惕与防备,等待着使节的回答。营帐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面对王朗的质疑与怒喝,孙策派来的使节桓阶却并未露出丝毫慌乱之色。他微微拱手,身姿挺拔,神色从容不迫,眼神中透着一股坚定与自信。 “王大人,且听在下细细道来。当初我家孙将军在吴县之败,实乃事出有因。山越贼寇狡诈多端,熟悉吴县地形,且设下诸多埋伏,我军初来乍到,对当地情况尚不了解,这才中了他们的奸计,导致一时失利。但我家孙将军并未因此一蹶不振,而是痛定思痛,深入了解山越的作战特点,积极整顿军备,广纳贤才,不断壮大自身实力。” 桓阶顿了顿,目光直视王朗,继续说道:“许贡大人不幸身亡后,山越对于世家大族无情屠戮,我家孙将军悲愤交加,誓要为许贡大人报仇雪恨,同时也为了还吴郡百姓一个太平。在这过程中,我军得到了许多有志之士的支持,大家同仇敌忾,士气高涨。再加上孙将军用兵如神,巧妙布局,这才得以扭转战局,逐步击败山越,并收复了许贡大人的部分地盘。这一切,皆是我家孙将军凭借自身的努力和智慧得来的,并非如大人所猜测的那般另有隐情。” “至于如今我家孙将军派在下前来与大人共商大事,那是因为孙将军深知,山越虽已被重创,但仍有残余势力,若不彻底剿灭,终是吴郡的一大隐患。而大人您,手握重兵,对吴郡的局势也有着深远的影响力。我家孙将军认为,只有我们双方携手合作,才能将山越彻底铲除,还吴郡一片安宁。”桓阶言辞恳切,条理清晰,“此次合作,对大人您而言,也是百利而无一害。” 王朗依旧满脸不悦,冷哼一声,眼中满是戒备与质疑,盯着桓阶说道:“说得倒是轻巧动听,可到最后,还不是你家孙策得了最大的实惠?我又何苦要他来相助?这世上哪有这般无缘无故的好事?” 他微微向前倾身,目光如炬,紧紧逼视着桓阶,继续说道:“如今,你口口声声说山越已被你家孙将军击败,可谁又能保证这不是你们的一面之词?就算山越真的被重创,我也并无贪图许贡地盘的心思。我可以以吴县为界,在此之前许贡所占据的地盘,我一概不要。” 王朗挺直了身子,脸上露出一丝倨傲之色,双手抱胸,语气强硬地说道:“但我也有我的要求,务必请你家孙将军恪守本分,牢牢守住自己的疆界,切莫生出觊觎我境内土地的念头,不要轻易踏入我的领地半步。否则,休怪我王朗不客气,定叫他有来无回!” 他稍稍停顿,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缓缓说道:“至于这山越,我早已邀请徐州陶谦派来援军。那陶谦派来的可是他麾下精锐的丹阳精兵,由曹豹等将领率领,不日便可抵达。有了徐州援军的助力,击败山越不过是迟早之事,哪里还需要你家孙将军费心?你回去告诉孙策,让他莫要多管闲事,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便罢!” 说罢,王朗便不再理会桓阶,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营帐内的气氛再度陷入僵持。 桓阶听着王朗的这番话,脸上依旧保持着恭敬的神情,不卑不亢地再次拱手说道:“王大人,您所言虽有道理,但其中或许有些误解。我家孙将军此次寻求合作,并非只为一己之私。山越之患,根深蒂固,虽已被我家将军重创,但残余势力仍不可小觑。他们擅长游击,神出鬼没,若不彻底铲除,随时可能死灰复燃,再次侵扰吴郡百姓,也会对大人您的势力范围造成威胁。” “再者,大人虽已邀请徐州陶谦派来援军,但战场形势变幻莫测,谁也无法保证战事会如预期般顺利。我家孙将军麾下兵强马壮,且对山越作战已有丰富经验,若能与大人联手,必能增强胜算,更快地平定山越之乱。如此一来,不仅能减少双方的损失,还能让吴郡百姓早日恢复安宁生活,这对大人您在吴郡的威望也是极大的提升。” “至于地盘划分,大人以吴县为界,表明了您的大度与慷慨。但我家孙将军也并非贪得无厌之人,他定会遵守与大人的约定。此次合作,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彻底剿灭山越。若能成功,大人在吴郡的地位将更加稳固,说不定还能借此机会与我家孙将军建立深厚的情谊,日后若有其他变故,彼此也能相互照应。” “我家孙将军深知大人的能力与威望,所以才诚心诚意地派在下前来沟通。若大人执意拒绝合作,我家孙将军也只能尊重您的决定。但请大人相信,我家孙将军绝无侵犯大人境内之意,只是希望能为吴郡的太平尽一份力。还望大人再仔细斟酌斟酌,莫要因一时的疑虑,错失了这大好的合作机会。” 桓阶说罢,便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王朗的再次回应。王朗却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脸上满是不悦,语气冰冷地说道:“休要再言!我心意已决,无需你再多费唇舌。你速速回去,告知你家孙将军,莫要再打什么主意。” 桓阶见状,深知再多说也无济于事,只好再次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既如此,在下便不再打扰大人。望大人日后若有改变主意之时,能及时与我家孙将军联系。” 言罢,桓阶转身迈出营帐,脚步沉稳却难掩一丝无奈。营帐外,他抬头望向天空,心中默默想着,此次任务虽未成功,但定要将王朗的态度如实告知孙策,再共同商议应对之策。 第553章 约定地盘 增援临水 当桓阶风尘仆仆地回到孙策的营帐时,天色已近黄昏,落日的余晖透过营帐的缝隙,洒下一道道金黄的光线。孙策正与周瑜等人围坐在一起,似乎在焦急地等待着他的归来。 看到桓阶走进来,孙策立刻站起身,快步迎上前去,目光中带着一丝急切:“桓阶,王朗那边情况如何?可愿与我们合作?” 桓阶微微欠身,神色略显凝重,说道:“启禀将军,王朗态度坚决,拒绝了我们的合作提议。他认为我们在许贡之事后占据了大片地盘,是得了实惠,担心与我们合作会让我们获利更多。他还说,山越已邀请徐州陶谦派来援军,不日便能击败,无需我们操心。并且,他以吴县为界,声称不贪图许贡的地盘,但也要求我们紧守疆界,不得踏入他的境内。” 孙策听闻桓阶的汇报,脸上的神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怒火熊熊燃烧,恼羞成怒地说道:“哼,这老儿还真是个谨小慎微的家伙,竟然不肯轻易与我们合作。早知道他如此固执,当初就不该对他抱有太大期望。若是他不配合,那我们之前精心谋划的计策可就难以施展了。”说罢,他在营帐中来回踱步,脸上满是急躁之色,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马超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温和地说道:“桓阶一路奔波,十分辛苦,且先回去休息。此事我们再从长计议。”桓阶微微颔首,行了一礼后便告退离去。 待桓阶离开,马超转身看向孙策,劝慰道:“伯符,莫要着急。这世间之事,哪能都如我们预想的那般顺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再仔细商议,总能想出应对之策。” 这时,沙摩柯粗犷的声音响起,他豪迈地一挥手,大声说道:“怕他作甚!咱也别再费那心思表演了,我和孙将军双方联手,直接一路强推过去。就凭那王朗老儿的兵力,哪能抵挡得住我们的兵锋?不出几日,定能将他打得落花流水!” 马超却连忙摆手,脸上露出一丝无奈,说道:“兄长,切不可如此心急。若是正面硬刚,即便我们能取胜,也必定会伤亡惨重。到时候,损失的是我们的将士,受苦的还是百姓。这并非我们起兵的初衷,我们还是要尽量减少伤亡,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 周瑜一直静静地听着众人的对话,此时他微微皱眉,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缓缓开口说道:“既然王朗不肯主动与我们合作,那我们就得想办法让他不得不来求着与我们合作。我们不妨再加一把火,让局势朝着对我们有利的方向发展。” 孙策听到周瑜的话,眼中顿时一亮,急切地拉住周瑜的手臂,说道:“哦?公瑾可是有了什么妙计?快说来听听,莫要再卖关子了。” 整个营帐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而又充满期待,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周瑜,等待着他说出那扭转局势的良策。 周瑜微微皱眉,陷入了一阵沉思,营帐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众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他的发言。良久,他缓缓开口说道:“如今这王朗老儿,之所以如此固执地拒绝与我们合作,所依仗的无非是徐州陶谦派来支援的兵马,以及他自以为山越已被我们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错觉。” 他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继续说道:“我们不妨将计就计,明面上遵从王朗以吴县为界的约定,按兵不动。就让他误以为我们真的放弃了进一步的行动,让他放松警惕。同时,暗中观察局势,等待合适的时机。” “山越虽然表面上被我们重创,但那不过都是假象,我们可以支持沙摩柯将军去与王朗交锋。王朗如今满心以为有陶谦的丹阳精兵相助,便可高枕无忧。可他却不知,我们有众多猛将,完全可以假装成山越的将士,在临水县对王朗派去反攻的笮融兵团发动突然袭击。” “先集中力量,稳定住临水县的局势,给王朗的军队来一场大败。让他见识见识,即便有陶谦的支援,他也并非无懈可击。待他吃了这一场败仗,他所依仗的就只剩下陶谦的丹阳兵了。届时,我们再寻机将陶谦的丹阳兵击败。” “到那个时候,王朗的势力被大大削弱,他定会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如此一来,他便不得不放下身段,求着与我们合作。而我们,也能在这场博弈中占据主动,获得更大的利益。” 孙策听着周瑜的计策,眼中渐渐露出兴奋之色,忍不住拍手叫好:“妙啊,公瑾此计甚妙!就依你所言,看那王朗老儿到时候还能如何固执!” 马超面带微笑,眼中满是赞赏地看向周瑜,开口说道:“公瑾,你的脑子转得可真快啊,如此巧妙的计策都能在短时间内想出来,实在令人佩服。有此良策,何愁大事不成?” 周瑜谦逊地笑了笑,摆了摆手:“兄长过奖了,如今局势紧迫,也只能想出这般权宜之计。还需诸位齐心协力,才能让此计顺利实施。” 马超接着说道:“那既然如此,便要麻烦沙摩柯大哥还继续辛苦前往临水郡,给这王朗老儿再演一场戏了。沙摩柯大哥,由您出面,定能让那王朗深信不疑。” 沙摩柯豪爽地大笑几声,拍了拍胸脯:“这有何难!俺早就憋得慌了,正想找机会给那王朗老儿一点颜色瞧瞧。只要能帮上忙,让俺干啥都行!” 周瑜微微点头,神色认真地说道:“如今不仅要沙摩柯大哥辛苦一趟,还需派军中大将假扮山越部众,做出增援吴郡之事。一定要让那王朗知道,山越的实力并没有受到大的损伤,仍然具备与他一战的能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感到压力,打乱他的部署。” 马超笑道:“这有何难,我麾下的将领都听凭公瑾调遣。” 孙策也在一旁兴奋地说道:“对,咱们麾下的将领都扮成山越的模样去增援临水郡,给王朗老儿来个出其不意。到时候,他肯定会措手不及,被我们打得丢盔卸甲!” 说罢,众人相视一眼,纷纷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营帐中回荡,充满了对即将到来的行动的期待与信心。在这欢快的氛围中,他们似乎已经看到了王朗在他们的计策下节节败退,最终不得不低头求和的场景。 这边,孙策精心安排之后,再次派出桓阶前往王朗的阵营。桓阶一路上快马加鞭,心中思索着此次任务的关键,如何能将孙策的意思准确传达,又不落下丝毫把柄。 抵达王朗营帐时,守卫通报之后,桓阶稳步踏入。王朗正坐在主位上,神色淡然,眼中却隐隐透露出一丝戒备,看到桓阶到来,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说话。 桓阶恭敬地行了一礼,不卑不亢地说道:“王大人,我家孙将军得知大人拒绝合作的决定后,心中虽有些遗憾,但也深明大义。孙将军认为,既然大人不愿意双方携手共进,那也没必要因此伤了和气。所以,他决定依大人之言,以吴县为界,此后双方互不侵犯。” 王朗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却并未急于回应。桓阶见状,继续说道:“孙将军还让在下转告大人,他衷心祝愿大人能够旗开得胜,顺利踏荡平山越。山越贼寇,向来为祸一方,若大人能将其剿灭,实乃吴郡百姓之福。我家孙将军也希望大人此役能一切顺遂,届时,或许双方还有合作的机会。” 王朗轻轻哼了一声,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说道:“既然你家孙将军如此识趣,那便依此而行。回去告诉你家孙将军,只要他谨守本分,莫要轻举妄动,我自不会与他为难。至于剿灭山越,那是迟早的事,无需他多言。” 桓阶再次行礼,说道:“多谢大人,在下定将大人的话如实转达给孙将军。那在下就先行告退了。”言罢,桓阶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出营帐,翻身上马,朝着孙策的营地疾驰而去。而王朗则在营帐中,陷入了对未来战事的思索,丝毫没有察觉到,一场精心策划的危机正悄然向他逼近。 孙策一方果真如同遵守与王朗的约定那般,以吴县为界,安守本分。营地之内,将士们不再对山越进行追击,而是专心致志地肃清内务。孙策与周瑜、马超等人时常聚在营帐中,商讨着军队的整顿与发展,从兵员的训练到粮草的储备,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士兵们每日按部就班地进行操练,提升着自身的武艺与战斗素养,表面上一派平和,仿佛真的将山越之事抛诸脑后。 然而,在临水郡的另一边,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沙摩柯骑在一匹毛色黝黑的战马上,大声呼喊着指挥着部众。他那粗犷的声音在临水郡的上空回荡,“都给俺加快速度,莫要磨蹭!”只见无数条船只浩浩荡荡地朝着临水郡驶来,每条船上都满载着兵员和物资。士兵们身着山越服饰,精神抖擞,他们高声呼喊着口号,整齐划一地搬运着物资,那场面壮观而又充满了威慑力。 王朗军的探马在远处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这一切,他们将所看到的情况详细记录下来,不敢有丝毫的遗漏。随后,这些探马快马加鞭,迅速将情报传递给了笮融。笮融收到消息后,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深知此事非同小可,不敢耽搁片刻,急忙将这些情况汇报给了王朗。 第554章 援兵到来 反守为攻 山越人的增援部队如同源源不断的溪流,朝着临水县汇聚而来,兵力愈发雄厚。笮融在收到王朗的回信后,心中虽有不甘,但也明白当下局势险峻,无奈之下,只能下令在营寨周围大兴土木,全力修建防御工事。他深知,在这敌众我寡的情形下,贸然出阵无疑是以卵击石,因此严令将士们坚守营寨,不得轻举妄动。 营寨之内,笮融双眉紧蹙,神色凝重,在营中不停地来回踱步。他心里清楚,一味地龟缩防守绝非长久之计,可若主动出击,面对士气正盛且兵力占优的山越人,己方胜算实在渺茫。每一步决策都关乎着全军的生死存亡,这沉重的压力让他倍感煎熬。 此时,驻扎在临水县的甘宁,在得到支援后,顿时变得越发嚣张起来。他仗着兵力增强,竟然亲自出城,来到笮融营寨前邀战。甘宁骑在高头大马上,手中大刀斜指天空,大声叫骂,言语中满是挑衅之意,身后的士兵们也跟着呐喊助威,声势颇为浩大。 笮融在营中听到这阵阵叫骂声,心中烦闷不已。他虽满腔怒火,但考虑到当前的局势,还是强忍着没有出兵。他满心期待着王朗承诺的援军能够早日抵达,只有借助援军的力量,才有与山越人一决雌雄的可能。于是,笮融一边加强营寨的戒备,一边焦急地等待着援军的消息,每一分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显得无比漫长。 笮融的营帐内,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一名手下满脸愤慨,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将军,难道就任由这山越人和锦帆贼在咱们营寨前这般嚣张骂阵?末将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恳请将军下令,让我带兵出阵,给他们点颜色瞧瞧!”此人说罢,眼中满是急切与不甘,紧握着拳头,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出去与敌人拼个你死我活。 笮融愁容满面,神色凝重地摆了摆手,长叹一声:“万万不可轻易出阵。你有所不知,如今他们援兵已然抵达,兵力大增,咱们本就处于劣势。更何况,那甘宁仅率百骑便敢冲入我军阵营,如入无人之境,可见其勇猛与谋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岂敢再轻易接战?稍有不慎,便是全军覆没的下场啊!”笮融的话语中,满是无奈与担忧,他望着营帐外的天空,仿佛能看到敌军那嚣张的模样。 这时,副将站了出来,微微欠身,恭敬地说道:“将军,末将以为,当时甘宁那百骑不过是凭借出其不意罢了。如今这山越人与锦帆贼,能有多少骑兵?想来也就那百骑需要提防,只要我们多加小心,应该不必过于担忧。末将愿带领一队人马出城迎战,挫挫他们的锐气!”副将说得慷慨激昂,眼神中透着坚定与自信,似乎对这场战斗充满了信心。 然而,笮融依旧神色坚决地摇了摇头,语气不容置疑:“不可!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不可如此轻敌。我们必须等待王朗大人的援军到来,再从长计议。在这之前,坚守营寨才是上策,切不可因一时冲动而坏了大局。”说罢,笮融转身背手,望向营帐内悬挂的地图,陷入了沉思,那紧锁的眉头,仿佛藏着无数的忧虑与思量 。 在此次山越的援军中,一支特殊的力量悄然潜入。马岱所率的忠义营,全员乔装打扮成山越人的模样,趁着夜色的掩护,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了临水县。忠义营的士兵,前身多是西凉铁骑,骑术精湛,人人胯下皆有一匹矫健的战马,在马背上纵横驰骋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与此同时,孙策与马超经过一番缜密的商议,决定集结两路人马的精锐力量。马超麾下的大将潘凤、武安国,孙策阵营的程普、黄盖、韩当、祖茂,以及其他一众骁勇善战的将领,纷纷披上了山越人的服饰,摇身一变,隐匿在山越援军之中。届时一起随忠义营冲阵。 笮融收缩防线,将全部兵力集中在营寨之内,凭借着坚固的防御工事,龟缩不出。他自以为如此便能高枕无忧,却浑然不知,马岱的忠义营早已悄然从临水郡出发,像幽灵一般隐秘地潜伏在营地之外。忠义营的将士们个个神情冷峻,他们胯下的战马也似乎感受到了大战将至的紧张氛围,不安地刨着蹄子,只等一声令下,便要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去,给予笮融致命一击。 在临水县的营帐内,孙策、马超、沙摩柯等人围坐在一起,面色凝重地商讨着破敌之策。 孙策率先打破沉默,他一拳砸在案几上,愤懑道:“这笮融龟缩不出,甘宁多次叫阵都毫无作用,这般耗下去,何时才是个头?” 马超沉思片刻后说道:“笮融深知不敌,才坚守不出。但我们也不能一直这么僵持,军队补给消耗巨大,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 沙摩柯挥舞着手中的狼牙棒,瓮声瓮气道:“怕他作甚!直接杀过去,把他的营寨踏平!” 孙策摆了摆手,冷静道:“不可莽撞,笮融营寨防御坚固,强攻定会损失惨重。” 马超微微点头,目光坚定:“我倒是有个想法,如今咱们兵精将足,不如主动出击,在他营前摆开决战阵势,逼他出战。他若再不应战,军心必然动摇。” 孙策眼睛一亮,拍手称快:“妙!此计甚妙。同时,马岱的忠义营在外埋伏,待笮融出营,来个前后夹击。” 沙摩柯咧嘴大笑:“好!就这么办,看那笮融还能躲到几时!” 众人商议已定,点齐兵马,浩浩荡荡地开出城门,在笮融营寨前摆开了决战的阵势。一时间,旌旗猎猎作响,士兵们手持长枪大戟,整齐地排列着,铠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弓箭手们弯弓搭箭,箭镞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整个战场弥漫着肃杀的气息,仿佛空气都被这紧张的氛围所凝固,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临水县外,沙摩柯和甘宁并驾齐驱,威风凛凛地立在军阵之前。沙摩柯身形魁梧,手中那根狼牙棒仿佛一座小山,在日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每一次挥动,都引得周遭空气发出呼呼的声响。他扯着嗓子,用那粗犷的声音朝着笮融的营寨叫骂,声音好似洪钟,震得人耳鼓生疼:“笮融,你这缩头乌龟,莫不是怕了?有本事就出来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甘宁则身披锦袍,手持利刃,眼神中透着一股狠劲,他的锦帆贼部众在身后整齐排列,气势汹汹。甘宁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笑,高声喊道:“笮融,你往日的威风都到哪里去了?今日若不出来,日后可别在这世上混了!”两人的叫骂声此起彼伏,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惊起一阵飞鸟。 笮融营中,一名小兵慌慌张张地冲进营帐,单膝跪地,急促地禀报道:“将军,沙摩柯和甘宁又在营外叫阵了,骂得实在难听,弟兄们都憋了一肚子火!”笮融面色阴沉,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他缓缓站起身,在营帐内来回踱步,心中暗自思量:这二人如此嚣张,定是有恃无恐,我若贸然出战,正中他们下怀。想到这里,笮融咬了咬牙,沉声道:“传令下去,坚守营寨,不许出战!任他们如何叫骂,都不许理会!” 见笮融不应战,沙摩柯和甘宁对视一眼,而后沙摩柯大手一挥,山越人如潮水般朝着笮融的营寨发起了进攻。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尘土飞扬,山越士兵们举着盾牌,扛着云梯,不顾一切地冲向营寨。 笮融见状,赶忙指挥士兵迎战。他亲自登上寨楼,大声呼喊着鼓舞士气:“弟兄们,守住营寨,等援军一到,咱们再将这些贼寇一网打尽!”士兵们在他的激励下,纷纷弯弓搭箭,朝着冲上来的山越人射去。一时间,箭如雨下,不少山越士兵中箭倒地,但后面的人依旧前赴后继,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山越人很快冲到了营寨之下,架起云梯,开始攀爬。笮融的士兵们则用石头、滚油往下砸,双方展开了激烈的争夺。经过一番苦战,笮融一方勉强守住了营寨,可山越人的猛烈进攻,还是让他们的军心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士兵们脸上都带着疲惫和惊恐,私下里开始窃窃私语,对这场战事的前景充满了担忧。 接下来的两日,山越人攻势不断,发起了三四次攻击。每一次进攻,都带着十足的气势,喊杀声震得人耳鼓生疼。但笮融凭借着坚固的营寨和手下将士们的拼死抵抗,一次次将山越人挡了回去。 其实,山越人并未使出全力,马超、孙策等人爱惜将士性命,不愿让他们在强攻中遭受无谓的伤亡,所以每次进攻都有所保留。可这三四次的成功坚守,却让笮融和他麾下的将领们产生了一种错觉,他们开始觉得,山越人并非不可战胜。 营帐内,将领们围坐在一起,气氛热烈。一名年轻将领率先起身,双手抱拳,激动地说道:“将军,这几日咱们屡次守住山越人的进攻,可见他们也不过如此。虽说他们有了增援,但人数也不算多。反观咱们军团,兵力本就占优,如今却被困在这营寨里挨打,长此以往,士气必然低落,营寨也迟早会被攻破。末将恳请将军,明日与山越人决一死战!”其他将领纷纷附和,眼神中满是期待与斗志。 笮融坐在主位上,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权衡。他左等右等,王朗承诺的援军却始终不见踪影,心中焦急万分。看着麾下将领们充满渴望的眼神,再想想如今的局势,笮融长叹一口气,终于勉强点头同意:“好,明日便出营寨与山越人对战一场。但大家务必小心,不可轻敌,一切都要按照计划行事。”将领们闻言,顿时士气大振,纷纷领命,准备回去整顿兵马,迎接明日的大战。 第555章 示弱以敌 引蛇出洞 破晓时分,天边才泛起鱼肚白,甘宁和沙摩柯已来到笮融营寨前,开启新一轮叫阵。甘宁身披锦袍,腰悬利刃,胯下黑马神骏非凡,马蹄刨地,激起层层尘土。他手中长枪斜指天空,扯着嗓子喊道:“笮融,你这缩头乌龟,躲在营寨里当孬种,今日若再不出来,可就被天下人耻笑了!”声音高亢激昂,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沙摩柯紧随其后,他身材魁梧壮硕,手中狼牙棒仿若小山,随着他的叫骂声挥舞,呼呼生风,“笮融,你若还有一丝血性,就速速出营,与我大战三百回合,别像个妇人般畏畏缩缩!” 笮融营中,将士们听闻叫骂,顿时群情激愤,纷纷请战。笮融犹豫片刻,最终下令出战。一时间,营门大开,士兵们如潮水般涌出,迅速摆开阵势,刀枪林立,旌旗蔽日。 甘宁见对方出阵,心中一喜,催马上前几步,大声叫阵:“我乃锦帆甘宁,今日在此,尔等谁敢与我单挑?”他目光如炬,扫视着笮融军阵,眼神中满是挑衅。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沉默,笮融军中竟无一人敢站出来应战。 甘宁见状,仰天大笑:“哈哈,原来你们都是一群胆小鬼!”笑声未落,笮融军阵中突然响起一阵战鼓,士兵们瞬间动了起来。前排手持长戟的士兵紧密排列,如同一道钢铁防线,向着甘宁和沙摩柯的队伍迅猛推进。后排弓箭手迅速弯弓搭箭,箭镞在晨曦中闪烁着寒光,随着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如蝗虫般扑向山越军。 甘宁见状,不慌不忙,指挥山越军盾牌手迅速举起盾牌,组成一道坚实的防御屏障,“砰砰”几声闷响,箭矢纷纷射在盾牌上。与此同时,沙摩柯挥舞着狼牙棒,身先士卒,冲入笮融军阵中。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阵强劲的风声,周围的敌人纷纷被震飞出去,兵器也被砸得粉碎。他所到之处,笮融军士兵无不胆寒,纷纷避让。 然而,按照马超和孙策的吩咐,这第一场接战只许败不许胜。甘宁和沙摩柯抵挡一阵后,彼此对视一眼,心领神会。甘宁佯装不敌,虚晃一招,拨转马头,开始缓缓后退。他一边退,一边大声呼喊:“弟兄们,撤!”山越军士兵们也配合着做出慌乱的样子,脚步踉跄,兵器挥舞得杂乱无章,像是即将溃败的军队。沙摩柯也不甘示弱,且战且退,手中狼牙棒依旧舞得虎虎生风,看似在奋力抵抗,实则是在为撤退争取时间。 在尘土飞扬的战场上,笮融的部将兴奋得满脸通红,双眼紧紧盯着节节败退的山越人,仿佛看到了一场唾手可得的大胜。他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猛地抽出腰间佩剑,高高举起,大声嘶吼道:“这些山越人已经是强弩之末,此时不追,更待何时!兄弟们,给我追,一个都别放过!” 随着他这一声令下,麾下士兵们如汹涌的潮水般,朝着甘宁和沙摩柯的队伍疯狂涌去。他们一边奔跑,一边呼喊着口号,手中的兵器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脚下的土地被踏出重重的声响,扬起大片的尘土,将整个战场都笼罩在一片昏黄之中。 笮融站在高高的寨楼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焦急与担忧,心中警钟大作。他太了解甘宁和沙摩柯的狡猾了,眼前这看似兵败如山倒的场景,在他眼中更像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不好,这其中必有诈!”笮融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对着身旁的传令兵大声下令:“快,立刻派出精锐部队前去接应,告诉他们务必小心谨慎,不可冒进,千万不能让我们的人孤军深入,陷入敌人的圈套!”传令兵得令后,飞身上马,如离弦之箭般朝着追击的队伍疾驰而去。 再看甘宁和沙摩柯这边,他们的演技简直出神入化。两人一边策马狂奔,一边不时回头张望,脸上的惊慌失措仿佛是真的被吓得肝胆俱裂。他们的士兵们也配合得十分默契,队伍乱成一团,有的士兵甚至连兵器都掉落在地,也顾不上捡,只顾着拼命逃窜。一路上,丢盔弃甲,狼狈不堪,那副惨状,任谁看了都觉得山越人这次是真的被打垮了。这一路逃窜,距离临水县城越来越近,怎么看都不像是在演戏。 一位将领匆匆来到笮融面前,单膝跪地,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急切的光芒,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将军,天赐良机啊!您看这些山越人,如今已经是溃不成军,这可是我们彻底消灭他们的绝佳时机!我们绝不能给他们一丝喘息的机会,更不能让他们退回临水县。请将军速速下令出兵,对他们发动致命一击,将这股敌人永远地留在这片土地上!” 笮融听着将领的慷慨陈词,又回想起这大半天的战斗,山越人确实一路呈现出败退之势,己方将士们士气高昂,斗志昂扬。他的内心开始动摇,那一丝疑虑在胜利的诱惑面前逐渐变得模糊。犹豫再三,笮融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他咬了咬牙,狠狠地一跺脚,大声吼道:“好!既然如此,我亲自率领大军出阵,今日定要将这出城的甘宁、沙摩柯留在邻水县,让他们有来无回!” 随着笮融这一声令下,营寨中顿时号角齐鸣,战鼓擂动。又一支浩浩荡荡的大军从营中鱼贯而出,士兵们步伐整齐,士气高涨,朝着临水县外开去。一场更加激烈、更加残酷的大战,即将在这片土地上再次爆发,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战,将决定着双方的命运 。 甘宁和沙摩柯一路佯装狼狈逃窜,身形在飞扬的尘土中时隐时现,眼看便快奔至临水郡。笮融的将领在后面紧追不舍,心中暗自焦急,这送上门的天赐良机,怎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跑了?他心急如焚,不断催促着士兵加速追赶,马蹄声急促而密集,仿佛密集的鼓点。 眼看到了临水县,城门缓缓打开,城中有兵力前来接应。就在此时,笮融终于率领大军倾巢而出。那将领眼看到手的功劳就要飞走,红了眼般奋不顾身地冲向甘宁和沙摩柯的山越军,欲抢先立下这头功。 甘宁和沙摩柯猛地勒住缰绳,战马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阵嘶鸣。两人对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随后,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如猛虎出山般反身冲向笮融的军队。甘宁手中长枪如龙蛇舞动,寒光闪烁,每一次刺出都带着凌厉的气势,枪尖所到之处,笮融军的士兵纷纷躲避不及,惨叫连连。沙摩柯则挥舞着那根粗壮的狼牙棒,每一击都势大力沉,犹如重锤砸地,棒下的敌人不是被砸得筋骨断裂,就是被震飞出去数丈之远。 笮融后面派出的将士们同样不甘落后,也想争抢这份天大的功劳,一个个如同下山的猛虎,愈发奋力拼杀。他们呐喊着冲上前去,手中的长刀、长戟纷纷朝着山越军招呼过去。山越军也不甘示弱,双方瞬间混战在一起,兵器碰撞声、士兵的喊杀声、战马的嘶鸣声交织成一片,震耳欲聋。战场上尘土飞扬,遮天蔽日,让人几乎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在这混乱的战场上,一名笮融军的士兵挥舞着长刀,朝着甘宁砍去。甘宁侧身一闪,轻松躲过这一击,随后长枪猛地刺出,直接贯穿了那士兵的胸膛。那士兵瞪大了双眼,脸上还带着未消散的惊恐,缓缓倒下。另一边,沙摩柯被数名敌人围攻,他却毫无惧色,狼牙棒舞动得虎虎生风,将敌人挡在身外。突然,他大喝一声,猛地发力,狼牙棒横扫而出,将周围的敌人全部扫倒在地。 这场大战持续胶着,一时之间,双方都难以突破对方的防线。甘宁和沙摩柯营造出一副拼了命的架势,手中兵器挥舞得密不透风,仿佛要将敌人全部斩于马下。笮融见状,也下了狠心,将所有大军一股脑全部压上,决心与甘宁、沙摩柯在此决一死战,他站在阵后,挥舞着令旗,声嘶力竭地指挥着战斗,誓要拿下这场胜利 。 这场大战已然持续多时,战场仿若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陷入了令人窒息的胶着状态。士兵们的呐喊声、兵器的碰撞声交织成一曲震耳欲聋的战歌,扬起的滚滚尘土,将整个天地都染成了昏黄之色。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一时之间,谁都难以突破对方的防线。 甘宁和沙摩柯仿若两尊战神附体,将手中兵器挥舞得密不透风。甘宁的长枪如灵动的蛟龙,在敌阵中穿梭游走,寒光闪烁之处,敌人纷纷倒下;沙摩柯的狼牙棒则似威力巨大的攻城锤,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千钧之力,砸得笮融军士兵人仰马翻。他们二人营造出一副拼了命的架势,仿佛要将眼前所有敌人都斩于马下,那勇猛无畏的气势,让笮融军的士兵们心生畏惧。 笮融站在高高的寨楼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的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脸上写满了焦急与不甘。身旁的谋士焦急地进言:“将军,这山越人眼看强弩之末,可不能让他们退回临水县。” 笮融的亲信将领也上前一步,急切地说道:“将军,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咱们兵力本就占优,此时若不倾尽全力,更待何时?一旦让他们缓过神来,想要再取胜就难了!” 听着众人的话语,笮融的内心激烈地挣扎着。他深知这场战斗的胜负关乎着自己的命运和前途,若不能取胜,不仅前功尽弃,还可能面临各方势力的打压。想到这里,笮融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狠狠一咬牙,下定决心拼死一战。 只见笮融猛地抽出腰间佩剑,高高举起,大声吼道:“全军听令,给我冲!今日不将这甘宁和沙摩柯拿下,誓不罢休!” 第556章 天降骑兵 胜败已分 笮融望着战场上己方逐渐占据上风的态势,胜利的曙光仿佛就在眼前,那诱人的前景让他彻底丧失了理智。他将王朗之前的千叮万嘱全然抛诸脑后,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彻底击溃眼前的山越人,立下这场辉煌的战功。于是,他大手一挥,率领大军倾巢而出。 一时间,笮融的军队如汹涌的潮水般,向着山越人发起了排山倒海的进攻。整齐的脚步声震得大地都微微颤抖,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刀枪在日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喊杀声直冲云霄。这突如其来的强大攻势,让山越人瞬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 甘宁和沙摩柯见此情形,知道再也无法继续伪装下去。二人对视一眼,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然。他们深吸一口气,周身气势陡然一变,拼出了全身的力气进行抵抗。甘宁手中的大刀犹如灵动的蛟龙,以雷霆万钧之势刺向敌人,每一刀都带着破风之声,所到之处,笮融军士兵纷纷躲避不及;沙摩柯则挥舞着那根沉重的狼牙棒,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呼呼的风声,犹如重锤砸地,砸得敌人血肉横飞,周围数丈之内无人敢近身。 笮融站在阵后,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他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鼓舞着士卒的士气:“弟兄们,加把劲!胜利就在眼前,给我冲,把这些山越人统统消灭,一个都别放过!”在他的激励下,笮融军的士兵们个个热血沸腾,仿佛被注入了无尽的力量,不顾一切地向着山越人冲去。 双方就这样陷入了胶着状态,在战场上杀得难解难分。士兵们的呐喊声、兵器的碰撞声、战马的嘶鸣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惨烈的战争交响曲。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尸体横七竖八地躺满了战场,每一寸土地都在进行着激烈的争夺,这场战斗已然到了白热化的阶段,谁都无法轻易退缩,谁都渴望赢得最终的胜利 。 笮融与甘宁、沙摩柯的军队犬牙交错,双方士兵杀得难解难分,鲜血将土地染成了暗红色,战斗陷入了胶着状态。士兵们嘶吼着,兵器碰撞出的火花不断闪烁,每一刻都有人倒下,每一寸土地都在进行着激烈的争夺。 就在此时,一阵沉闷的轰鸣从远方隐隐传来,仿若滚滚闷雷由远及近,起初还不甚明显,可眨眼间,便震得大地都微微颤抖起来。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只见一群身着山越服饰的骑兵,如黑色的洪流般汹涌冲来。马蹄声如密集的鼓点,踏破了战场原有的喧嚣,大地仿佛都在这股铁蹄的践踏下发出痛苦的呻吟。 这些山越骑兵全是由忠义营假扮,他们在马背上身姿矫健,眼神中透露出坚毅与果敢。马岱在队伍中,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笮融军的防线,手中长刀紧握,随时准备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程普、黄盖、韩当、祖茂、潘凤、武安国等大将一马当先,冲锋在前。他们虽然身着山越人的服饰,但那勇猛无畏的气势却无法掩盖。程普胯下骏马嘶鸣,手持长枪,枪尖寒光闪烁,以万钧之势刺向敌人,每一次刺出都带着凌厉的风声,所到之处,敌人纷纷落马,鲜血飞溅;黄盖挥舞着铁鞭,鞭身乌黑发亮,鞭风呼啸,每一鞭都裹挟着千钧之力,重重地抽在敌人身上,将敌人击退数步,被击中者皮开肉绽,惨叫连连;韩当骑在一匹枣红马上,弯弓搭箭,眼神专注而锐利,箭无虚发,利箭带着尖锐的呼啸声飞向远处的敌军,接连射中敌人的咽喉、胸膛,中箭者纷纷倒地,血溅当场;祖茂则提着双刀,在敌阵中左冲右突,双刀上下翻飞,寒光闪烁,如入无人之境,敌人根本无法近身,但凡靠近者,皆被他斩于刀下;潘凤舞动着沉重的大斧,每一斧都带着开山裂石的气势,斧刃与敌人的兵器碰撞时,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将敌人的兵器纷纷斩断,敌人在他的斧下毫无还手之力;武安国双手紧握铁锤,高高跃起,铁锤砸向敌人时,发出沉闷的声响,犹如巨石砸地,敌人非死即伤,被击中的士兵身体瞬间扭曲,倒在血泊之中。 笮融正全神贯注地指挥着与甘宁、沙摩柯的激战,双眼紧紧盯着战场,试图寻找突破的机会。就在这时,那阵沉闷的轰鸣由远及近,起初他并未在意,只当是远处的雷声。可当大地的颤抖愈发明显,马蹄声如炸雷般响起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不好,有伏兵!”笮融惊恐地大喊,声音因紧张而变得尖锐。他慌乱地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那身着山越服饰的骑兵如黑色的洪流汹涌冲来,势头锐不可当。 他的双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眼神中满是惊惶与无措。“快,快组织防御!”他扯着嗓子嘶吼,声音在嘈杂的战场上显得有些微弱。 他匆忙转身,对着身旁的传令兵吼道:“立刻调弓箭手到侧翼,放箭!阻止他们冲锋!长枪兵,给我结成方阵,守住防线!”传令兵吓得脸色苍白,连忙点头,飞也似的跑去传达命令。 笮融又看向正在与甘宁、沙摩柯交战的士兵,心急如焚地大喊:“分出一队人马,回身抵挡!不要乱,稳住阵脚!”然而,战场上一片混乱,他的声音很快被淹没在喊杀声中。 他望着那越来越近的骑兵,心中懊悔不已,后悔自己当初不听王朗的嘱咐,贸然倾巢而出。此时,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军队在这突如其来的冲击下,陷入一片混乱,防线摇摇欲坠 。 这突如其来的骑兵冲锋,对于正胶着在战场上的笮融军团来说,无疑是致命一击。原本还在苦苦支撑、奋力拼杀的笮融军士兵,瞬间被这股强大的冲击力冲得七零八落。他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惊慌失措,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有的士兵呆立当场,手中的兵器无力地垂落,不知所措;有的士兵双腿发软,转身就逃,口中大喊着“救命”,整个队伍阵脚大乱。骑兵们趁势而入,在敌阵中肆意砍杀,寒光闪烁间,敌人纷纷倒下,惨叫声不绝于耳。笮融军团的防线瞬间土崩瓦解,士兵们四处逃窜,毫无还手之力,这场战斗的局势在这一刻被彻底扭转 。 战场上,笮融的军队在忠义营骑兵的冲击下,已然是兵败如山倒,败象已定。笮融望着这一片狼藉的场景,心中满是绝望与不甘,他的眼神空洞而茫然,仿佛失去了焦距,整个人都像是被抽去了脊梁骨,瘫坐在帅椅上,喃喃自语:“完了,全完了……” 这时,他的谋士和亲信将领们匆匆围了过来。谋士满脸焦急,神色凝重地说道:“将军,事已至此,不可再坐以待毙,当务之急是赶紧想办法突围!”亲信将领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我们能突出重围,日后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笮融抬起头,眼中满是痛苦与挣扎,他望着这些跟随自己多年的部下,声音颤抖地说:“我不听王朗大人之言,才有此大败,如今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说罢,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众人见状,大惊失色,谋士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笮融的手腕,苦苦哀求道:“将军,千万不可!胜败乃兵家常事,此次失利只是一时的,只要您还在,我们就还有希望!”亲信将领们也纷纷跪地,声泪俱下地劝道:“将军,您若就此离去,我们这些弟兄们可怎么办?” 在众人的苦苦劝说下,笮融的手缓缓放下,佩剑“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他长叹一口气,眼中满是无奈与悲凉,问道:“那依你们之见,我们该往何处突围?” 谋士沉思片刻,说道:“安吉县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且距离此处不远。我们可以先突围到那里,凭借地势暂避锋芒,再做打算。”亲信将领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笮融咬了咬牙,重重地点了点头,说:“好,就依你们所言,全力突围,前往安吉郡!传令下去,让士兵们集中兵力,从敌军防守薄弱的侧翼突围,务必杀出一条血路!”于是,笮融在众人的簇拥下,开始组织最后的突围行动,试图在这绝境中寻得一丝生机 。 战场上,笮融军团被打得七零八落,兵败如山倒,笮融心急如焚,带着残兵败将试图突围求生。甘宁和沙摩柯瞧在眼里,彼此对视一眼,心领神会。他们知道,依照孙策、周瑜、马超之前的周密商议,当下还不是彻底解决笮融的时候。 于是,甘宁猛地大喝一声,大声下令:“弟兄们,放缓攻势,只守不攻,放他们过来,但得让他们知道,这路可不好走!”山越士兵们立刻领会意图,原本凌厉的进攻节奏放缓,转为严密防守,形成一道看似松散却暗藏玄机的防线。 沙摩柯也不甘示弱,挥舞着狼牙棒,发出雷鸣般的吼声:“笮融,想跑?那就拿出点本事来,从爷爷的刀下冲过去!”他故意站在最显眼的位置,看似阻拦,实则故意放水。 笮融见状,以为有机可乘,咬着牙,红着眼,指挥着士兵朝着山越人防线看似薄弱的地方疯狂冲锋。他的亲信将领们也身先士卒,挥舞着兵器,妄图杀出一条血路。双方再度短兵相接,一时间,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 山越士兵们依照命令,佯装不敌,稍作抵抗便做出败退的模样,却又在关键位置阻拦,让笮融的突围之路充满艰难险阻。 就这样,在一番“激烈”的战斗后,笮融带着所剩不多的残军,成功“突围”出去,朝着安吉郡的方向仓皇逃去。而这场战斗的背后,是各方势力精心布局与谋略的较量 。 第557章 趁乱攻城 拿下安吉 笮融带着所剩不多的残军,如丧家之犬般朝着安吉郡安吉县亡命奔逃。士兵们脚步踉跄,盔甲歪斜,有的人甚至丢了兵器,只顾着埋头狂奔。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恐惧与疲惫,每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身后,忠义营假扮的山越骑兵如影随形,马蹄声好似催命的鼓点,紧紧追在他们身后。这些骑兵不远不近地吊着,既不贸然发动强攻,却又时刻保持着压迫感,让笮融时刻处于慌乱之中。每当笮融以为自己能稍稍松口气时,那尖锐的喊杀声和密集的马蹄声便又在耳边响起,让他的心瞬间悬到嗓子眼。 为了给笮融争取逃命的时间,他的亲信们不断有人挺身而出,留下来阻敌。一员偏将猛地勒住缰绳,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对着慌乱逃窜的笮融高声喊道:“将军!末将愿率死士留下断后,您务必逃出生天,日后重振我军!”笮融满脸悲戚,声音颤抖地回应:“兄弟,我对不起你们,你们一定要活着回来!”偏将猛地起身,抽出长刀,大声吼道:“将军莫要犹豫!兄弟们,今日便是我们报效将军之时,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随我冲!” 一群死士纷纷响应,他们拔出兵器,呐喊着冲向山越骑兵。然而,这些亲信的抵抗,在训练有素、气势汹汹的山越骑兵面前,不过是螳臂当车。只见一名死士挥舞着长刀,声嘶力竭地冲向骑兵,怒吼道:“来啊,你们这些恶贼,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却被一名骑兵轻松侧身躲过,反手一刀便将他斩于马下。又有几人组成小阵,试图阻挡骑兵的脚步,其中一人喊道:“兄弟们,并肩作战,为将军杀出一条血路!”可骑兵们灵活地穿插迂回,瞬间便将他们冲得七零八落,眨眼间便被淹没在马蹄之下。 笮融心急如焚,汗水湿透了他的后背,他不敢有丝毫停歇,拼命挥动马鞭,催促着战马往安吉县赶去。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恐惧,不断回头张望,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赶。此时的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到安吉县,那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笮融一路奔逃,身旁的亲信们一个接一个地挺身而出,决然留下阻拦追兵。可这抵抗不过是杯水车薪,山越骑兵势不可挡,手中长枪挥舞,寒光闪烁,笮融的亲信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但他们的牺牲并非毫无意义,山越骑兵有意放慢脚步,给笮融留出逃往安吉县的时间。 笮融气喘吁吁,满脸疲惫与惊恐,双眼死死盯着前方。终于,安吉县的城门映入眼帘,他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着身边亲信声嘶力竭地大喊:“快,快告诉城上,我乃王朗麾下笮融将军,速速开城门,放我们入城!”亲信纵马向前,扯着嗓子拼命呼喊:“城上听着,笮融将军归来,快开城门!” 此时,身后的山越骑兵依旧不紧不慢地追赶着,马蹄声在耳畔回响,像是死亡的倒计时。笮融心急如焚,望着那紧闭的城门,心中满是绝望与哀求,只盼着城门能快点打开,让他逃过这一劫 。 城门守将站在城楼上,眉头紧锁,望着城外狼狈奔逃的笮融和身后紧追不舍的山越骑兵,心中满是犹豫。按照守城职责,在敌军压境、局势不明的情况下,贸然打开城门无疑是将整座城置于险地。他身旁的副将焦急地劝道:“将军,不能开城门啊,城外敌军还在,一旦放他们进来,这安吉县可就危险了!” 笮融见城门紧闭,心急如焚,拼尽全力大喊:“我乃王朗麾下笮融,速速开门!若有任何闪失,一切罪责由我一人承担!”那声音因为焦急和疲惫,显得格外沙哑。 守将心中十分纠结,他深知笮融是王朗麾下的第一大将,得罪不起。可若是放笮融进城,这城门一开一合之间,稍有差池便是灭顶之灾。副将在一旁催促:“将军,别犹豫了,这后果咱们担不起!”守将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无奈地挥了挥手,吩咐道:“开城门!” 随着沉重的“嘎吱”声,城门缓缓打开。笮融如获大赦,一马当先冲了进去,身后的败军也蜂拥而入。就在这时,一直不紧不慢追赶的山越骑兵突然提速,马蹄声如密集的鼓点,迅速逼近城门。 笮融拼了命地纵马狂奔,率先冲入安吉县城的城门,好似一只惊弓之鸟,慌不择路地寻求庇护。他身后的败军如同决堤的洪水,蜂拥而入,一个个神色慌张,脚步踉跄,完全没了章法。 守将站在城楼上,目睹这混乱的场景,又瞧见山越骑兵如黑色狂飙般迅速逼近,顿时吓得脸色惨白,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声嘶力竭地大喊:“快,快关闭城门!”声音在喧嚣的战场上显得格外尖锐。 士兵们听闻命令,立刻冲向城门,手忙脚乱地推动那厚重的城门。可败军们疯狂地往城里挤,根本不顾士兵们的呼喊和阻拦,一心只想逃进城中寻求安全。有的败军被挤倒在地,发出凄惨的叫声,却瞬间被后面涌来的人群淹没;有的败军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妄图为自己开辟出一条道路,使得场面更加混乱不堪。 山越骑兵的马蹄声如雷贯耳,越来越近。守将心急如焚,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他再次声嘶力竭地吼道:“快啊,用力推!”士兵们涨红了脸,使出浑身解数,可城门依旧被败军堵得死死的,难以合上。 眨眼间,山越骑兵已近在咫尺,他们手中锋利的长枪闪烁着寒光,几乎就要刺到最后几个进城的败军。守将望着这无法挽回的局面,绝望地闭上了双眼,心中暗叫:“这下完了!”此时想要关闭城门,已然是回天乏术 。 山越骑兵趁城门无法关闭的混乱之际,如汹涌的黑色潮水,以排山倒海之势涌入安吉县城。为首的骑兵挥舞着长刀,刀光闪烁,高声呼喊:“杀!一个都别放过!”声音如洪钟般响彻四周,瞬间点燃了整个战场的战火。马蹄声、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他们冲入城内,见人就砍,笮融军的士兵们还没来得及反应,便纷纷倒在血泊之中。一名年轻的山越骑兵,眼神中透着无畏与果敢,手中长枪如蛟龙出海,接连刺倒数名敌人。他的动作迅猛而流畅,每一次出击都带着致命的力量,鲜血顺着枪尖不断滴落,在地上汇聚成一滩暗红色的血泊。 笮融刚喘了口气,惊魂未定,就看到城内陷入一片混战,心中惊恐万分,脸上写满了绝望与无助。他慌不择路地朝着身边亲信喊道:“快,集结还能作战的人,我们去永安县!”声音因恐惧和焦急而变得尖锐刺耳。亲信们手忙脚乱地召集着残兵败将,然而败军们早已被打得丢了魂,像无头苍蝇般四处逃窜,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有的士兵被吓得瘫倒在地,瑟瑟发抖;有的士兵扔下兵器,只顾着逃命,全然不顾身边战友的呼喊。 守将站在城楼上,绝望地看着这一切,手中的佩剑无力地垂落。他的士兵们在混乱中节节败退,被山越骑兵分割包围,很快便死伤大半。山越骑兵们配合默契,一部分在城内四处追杀敌军,他们穿梭在大街小巷,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一部分则迅速抢占了各个要道和城门,用盾牌和长枪组成坚固的防线,切断了笮融军的退路。一名山越骑兵小队长,大声指挥着同伴:“守住城门,别让一个敌人跑了!”他们的眼神坚定,行动迅速,犹如训练有素的机器,高效地执行着每一个指令。 笮融在亲信的拼死护卫下,慌不择路地逃出了安吉县城。他伏在马背上,策马狂奔,风声在耳边凄厉地呼啸,冷汗混着血水顺着脸颊不住地滑落。身后那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渐渐微弱,可恐惧却如附骨之蛆,紧紧缠绕着他,让他的心脏在胸腔中剧烈跳动,一刻也不得安宁。 此刻的安吉县城,已然化作了人间炼狱。山越骑兵挥舞着寒光闪闪的利刃,在城中横冲直撞。笮融军的士兵们毫无还手之力,被逐一击破。一名年轻的笮融军士兵,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试图举起手中的长枪抵抗,却被山越骑兵轻松躲过,反手一刀,利刃划过他的脖颈,鲜血如喷泉般涌出,他的身体缓缓倒下,眼神逐渐失去了光彩。 街巷中,笮融军的士兵们四处奔逃,却无处可藏。山越骑兵们配合默契,将他们逼入死角,然后毫不留情地斩杀。鲜血在地面肆意流淌,汇聚成一道道血河,残肢断臂散落得到处都是,刺鼻的血腥气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令人作呕。 然而,山越骑兵并未对无辜百姓下手。百姓们战战兢兢地躲在屋内,透过狭小的门缝,惊恐地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一位老妇人双手合十,低声祈祷着这场灾难赶快结束;孩子们则紧紧依偎在父母怀中,吓得不敢出声,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无助。 山越骑兵迅速控制了城内的各个战略要地,将旗帜高高插满城墙。他们站在城楼上,俯瞰着这座被征服的城市,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城门处,原本紧闭的大门此刻敞开,城外的援军源源不断地涌入,为这场胜利增添了更多的底气。 第558章 曹豹到来 恰逢战败 笮融心急如焚,驱使胯下快马朝着永安县一路狂奔,马蹄重重踏在地面,扬起漫天尘土,他满心都是焦虑与不安。此前,他一直在临水县与敌军浴血厮杀,战场上你来我往,战事陷入僵局。谁能料到,局势陡然生变,他竟被山越大败,军队瞬间崩溃,士兵们丢盔弃甲,他也只能仓惶逃命。 永安县的城门在日光下静静矗立,城墙上的守卫远远瞧见笮融一行人神色慌张地匆匆赶来,心中顿时泛起一阵疑惑。等笮融等人靠近,城门缓缓开启,笮融翻身下马,大步迈进城中。县令听闻消息,赶忙从县衙匆匆跑来迎接,脸上写满了吃惊。毕竟,笮融之前一直在临水县交战,双方打得难解难分,却始终没有确切消息传来。如今他竟越过安吉县,突然出现在永安县,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县令强压下内心的惊讶,赶忙上前向笮融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笮融惊魂未定,大口喘着粗气说:“嗨,别提了,我们被山越大败,军队死伤无数,都散了!”县令听后,脸上瞬间露出震惊的神色,眼睛瞪得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笮融。愣了好一会儿,才接着问道:“既然战败,为何不撤到安吉县,反倒一路跑到永安来了?”笮融神情黯然,长叹一口气道:“安吉也已经被山越攻占,如今永安恐怕很快就要直面山越大军了。” 县令一听这话,吓得脸色惨白,声音颤抖地说:“如今县里的兵力,之前抽调了不少,根本不够用,这可怎么办?”笮融看着县令惊恐的样子,开口安慰道:“别慌,我会在这儿和你们一起坚守永安。我这就向王朗禀报此次战败的原因和详细情况,你只管带领大家死守永安就行。” 县令虽得到了笮融的承诺,可心里依旧七上八下,难以安心。笮融离开后,他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派人通知县尉,让他马上加强县里的防御。一时间,永安县内,士兵们匆忙奔走,搬运石块、加固城墙、筹备粮草,整个县城都被紧张的战前氛围笼罩着。 彼时,王朗正在阳羡郡的府邸之中,以极高的规格接待曹豹。曹豹威风凛凛地站在堂前,身后是他亲自率领的丹阳精兵,那整齐的队列、精锐的气势,让王朗原本因战事压迫而紧绷的心,悄然松缓了几分。 王朗满脸堆笑,小心翼翼地与曹豹交谈着,言语之中尽是毫不吝啬的赞许和夸赞。毕竟,曹豹作为徐州世家大族的杰出代表,在当地拥有着深厚的根基和广泛的人脉。更关键的是,他在军方手握重权,就连陶谦最为倚重的丹阳精兵都放心交予他来统领,这足以证明曹豹在陶谦心中的分量,无疑是其心腹重臣。 王朗一边与曹豹热情寒暄,一边有条不紊地安排着盛大的宴席。不多时,众人移步宴会厅,宴会上佳肴美酒琳琅满目。王朗举起酒杯,恭敬地说道:“曹将军此番长途跋涉,一路辛苦了。如今有曹将军率领这威名赫赫的丹阳精兵前来相助,我此后便真的可以高枕无忧矣!” 曹豹听闻,微微仰头,面容间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倔傲,神色中满是志得意满。酒过三巡,宴会上的气氛愈发热烈起来。曹豹放下酒杯,神色微醺,开口询问前方战事的进展。王朗闻言,神色一正,认真地讲解道:“目前我军与山越在临水县前呈对峙之势。只是近来,山越那边似乎也得到了援军相助,局势变得有些棘手。” 曹豹听后,嘴角微微上扬,发出一阵轻笑,那笑声里带着些许不屑:“山越之人,不过是一群盘踞在山里的乌合之众,如同未经教化的猴子一般。也真是难为你们,竟在他们手下接二连三的败阵。依我看,王公你这平日里怕是有些疏于军务了,否则,怎能容这些山野之徒如此上蹿下跳、肆意妄为?” 王朗听到这话,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但很快便恢复如常,陪着笑道:“嗨,曹将军所言极是。我本就一介文士,平日里多是舞文弄墨,哪有那么多行军打仗、排兵布阵的经验呢?还望曹将军此次多多费心,助我平定这战事。” 曹豹嘴角勾起一抹志得意满的笑,笑声爽朗,仿佛眼前的战事不过是小菜一碟。“王公勿要担忧,”他拍着胸脯,语气笃定,透着不容置疑的自信,“既然我曹豹来到此地,更何况我手下还有这批精锐的丹阳精兵,就断然不会让你重蹈许贡那老儿的覆辙。” 这话一出口,便带着几分无形的压力,仿佛一记不轻不重的耳光。要知道,许贡之前好歹也是一方小诸侯,在那片土地上有着自己的势力和威望。可如今,却沦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成了一个失败的代名词。世人的习性便是如此复杂,在面对武人时,世家大族与文人墨客天然地站成一派,似乎共同对抗着来自武人的“威胁”;而在面对平民百姓时,世家豪族又默契地站在一起,维护着自己高高在上的地位。可一旦到了他们自己的圈子里,表面的和气下实则暗流涌动,互相嫌弃、暗自较量。 王朗听到曹豹这般轻视许贡,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不爽。许贡虽已败落,但到底也是世家出身,这般被人肆意贬低,王朗心里多少有些兔死狐悲之感。于是,他故意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曹将军怕是还不知晓,许贡地盘里那些世家大族,被山越屠戮殆尽,那场面,当真是惨不忍睹啊。” 这话一出,曹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他身为世家大族的一员,自然明白世家在社会中的地位和传承的意义。山越这种近乎野蛮的行径,哪怕是在改朝换代的动荡时期,世家大族凭借着手中掌握的书籍、人才以及积累的财富,总能在风雨中保留一二,延续家族的血脉。可如今,山越竟如此凶狠,将许贡地盘上的士卒和世家大族赶尽杀绝,怎不让人胆寒?想到这里,曹豹不禁打了个寒颤,心中对山越的轻视也悄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警惕。 曹豹怒目圆睁,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脸上满是愤怒与不甘,恶狠狠地骂道:“这山越狗贼,简直就是一群在树上、山里肆意上蹿下跳的野猴子!他们竟敢如此轻慢世家,眼中全然没有上下尊卑的秩序!王公尽管放心,待我先帮你打退这山越,而后必定前去为许贡旧部以及那些惨遭屠戮的世家大族报仇雪恨!” 王朗听后,微微摇头,神色间满是无奈与惋惜,缓缓说道:“那恐怕是来不及了。”曹豹闻言,一脸疑惑,不禁问道:“王公何出此言?”王朗长叹一口气,解释道:“会稽郡的孙伯符已经不断地调兵遣将攻打山越,如今山越已被他打退。而之前许贡的地盘,也已经全部被那小霸王孙策占领了。” 曹豹听闻,先是一怔,随即忍不住感慨道:“嗨,这江东小霸王,当真是名不虚传,果然有几分真本事!”感慨过后,他又满脸疑惑地看向王朗,提议道:“王公,既然如此,我们何不邀请孙策一同在临水县会猎,将山越彻底赶尽杀绝?” 王朗面露忧心之色,眉头紧皱,缓缓说道:“这孙策孙伯符自横空出世以来,一路势如破竹,横扫会稽郡。如今又趁势占据了吴郡的大半土地。若是邀请他来帮忙打败山越,恐怕到时候,我这半壁江山也难以保全啊!” 曹豹听闻此言,不禁陷入沉思。他心里十分清楚,这江东的孙策崛起速度太过迅猛,行事手段更是雷厉风行,强势非常,假以时日,必定会成为一股不可小觑的强大势力,日后恐怕也会是自己和王朗的劲敌。 思索片刻后,曹豹回过神来,看着王朗,神色坚定地宽慰道:“王公但请放心,我麾下的这批丹阳精兵,可都是身经百战、千锤百炼的老兵。想当年丹阳郡招兵之际,正是看中此地生活困苦,百姓为求生存,各个勇猛无畏、敢打敢冲。而且丹阳郡多山地,特殊的地形造就了他们灵活善战的本领。如今有这批丹阳精兵在此,对付那些山越蛮人,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绰绰有余!王公实在不必过于忧心。” 王朗听了曹豹这番话,脸上露出一丝略显尴尬的笑容,赶忙点头附和道:“对对对,还得是仰仗曹将军的神威,才能解除这山越之患啊。”说罢,他端起酒杯,继续向曹豹敬酒,酒桌上的气氛看似融洽,可二人心中,却各自藏着不同的心思 。 酒过三巡,宴会厅内气氛正酣。突然,一名兵士神色慌张,急匆匆地闯入厅中,“扑通”一声跪地,高声禀报道:“启禀大人,笮融将军派快马送来加急书信,请求即刻拜见!” 王朗原本还带着几分酒意的脸瞬间变得严肃,“噌”地一下站起身来,快步朝着兵士走去。他看着兵士,急切问道:“到底发生何事?为何如此匆忙?”那兵士低着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嗫嚅着说不出个所以然,只结结巴巴地解释:“大人,小的是从永安来的,可小的真不知笮融将军是如何战败的……” 王朗一听“战败”二字,心猛地一沉,脑袋“嗡”的一声,也顾不上许多了,心急如焚地伸手一把夺过兵士手中的书信。他展开书信,一目十行地快速阅读起来,随着目光的移动,他的脸色愈发惨白,嘴唇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当看到信中写着队伍几乎全军覆没,连安吉县也已沦落至山越手中时,王朗只觉眼前一黑,仿佛被重锤狠狠击中。他下意识地抬手一拍额头,口中发出一声绝望的长叹:“哎,天亡我也!”双腿一软,整个人像被抽去了筋骨一般,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上。 第559章 永安喋血 及时赶到 曹豹见状,立刻起身离席,快步来到王朗身旁,急切地询问:“王公,究竟发生何事了?”王朗整个人瘫软无力,一旁的侍者赶忙扶住他。王朗满脸焦急,声音中都带着哭腔:“完了,全完了!笮融将军不仅战败,军队几乎全军覆没,就连安吉县也已经丢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曹豹眉头紧锁,神色凝重,追问道:“可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能否让我看看那书信?”王朗无力地点点头,颤抖着将书信递给曹豹。曹豹接过书信,快速浏览起来,一目十行阅毕,心中不禁暗自惊异:“这山越之人,向来居于山林之中,难不成是天降奇兵?竟连骑兵都有了,实在匪夷所思!” 此时的王朗,心乱如麻,哪里还有心思去思考这些细枝末节。他紧紧抓住曹豹的胳膊,带着哭腔哀求道:“曹将军,如今局势危急,还望您能速速出兵,帮助抵挡山越。否则,永安恐怕也危在旦夕,旦夕之间便会落入敌手,还望将军念及你我共同抗敌的情分,救救永安!” 曹豹见王朗这般慌乱悲戚,赶忙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神色镇定,语气坚定有力:“王公休要如此悲泣,这点挫折,实乃兵家常事,没什么大不了的。您且放宽心,我即刻便点齐丹阳精兵,马不停蹄地驰援永安。有我这精锐之师前去,定能扭转战局,保永安无虞。您尽管高枕无忧,莫要再过分忧思了。” 王朗听了曹豹这番话,心中的慌乱稍稍平息了些,眼眶泛红,满是感激之情,拉着曹豹的手,千恩万谢:“曹将军此番援手,实在是解我燃眉之急,大恩大德,我王朗没齿难忘!往后若有差遣,定当全力相助!” 曹豹深知军情紧急,不敢有丝毫耽搁。让士兵们得以短暂休整,补充些干粮和清水。期间,他亲自巡查营帐,仔细查看士兵们的装备,确保一切就绪。 一切准备妥当后,曹豹来到王朗的府邸向他辞行。此时的王朗,神色依旧带着几分忧虑,眼中满是期许。曹豹拱手行礼,言辞恳切:“王公放心,我这就率领丹阳精兵奔赴永安,定不会让山越得逞。”王朗上前一步,紧紧握住曹豹的手,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曹将军此去,万事小心。永安百姓与我,全仰仗将军了。” 曹豹点头应下,转身大步走出府邸。门外,丹阳精兵早已整齐列队,严阵以待。他翻身上马,一声令下,大军浩浩荡荡地向着永安的方向进发,扬起的滚滚烟尘,仿佛预示着一场大战即将来临。 曹豹骑在高头大马上,眉头紧锁,脑海中依旧不停地思索着山越骑兵一事。他心想,山越向来以熟悉山林地形、擅长游击的步兵为主,如今却突然有了骑兵,这背后必有蹊跷。 正想着,身旁的副将张闿忍不住开口:“将军,这山越骑兵着实怪异,莫不是他们得了什么外援?”曹豹目光一凛,沉声道:“我也正这般猜测,这江东之地,各方势力盘根错节,说不定有暗中勾结之人,给山越提供了战马与骑手。” 说话间快要临近永安县,突然,前方探马来报,发现有小股山越部队在山林附近出没。曹豹嘴角一勾,露出一丝冷笑:“来得正好,正愁无处查探,这便送上门来。”他当即下令,让一部分精兵分散隐蔽,从侧翼包抄,自己则率领主力佯装继续前进,诱敌深入。 山越部队见曹豹大军前行,果然按捺不住,从山林中呼啸而出。曹豹见状,心中暗喜,一面指挥士兵佯装不敌,节节败退,一面留意着山越骑兵的动向。只见那骑兵冲锋在前,势不可挡,曹豹仔细观察,发现这些骑兵的骑术虽不算精湛,但马匹却异常矫健,而且他们的装备似乎有些眼熟。 就在曹豹疑惑之际,一名山越骑兵在混战中坠马,被丹阳精兵生擒。曹豹亲自审问,那山越兵起初还嘴硬,在严刑逼供下,终于道出实情。原来,竟是锦帆贼势力与山越勾结,为他们提供了从北方走私而来的战马,还训练了一些山越人骑马作战,企图趁乱在江东割据一方。 曹豹得知真相后,心中杀意顿起:“哼,小小锦帆贼,竟敢搅乱我江东局势,等我解决了永安之围,定要将你们一网打尽!”说罢,他下令加快行军速度,誓要尽快赶到永安,解了那里的危机 。 这次山越的伏击行动看似以失败告终,实际上却是一场经过周密策划的布局。山越将士们依照既定计划,在战场上佯装溃不成军,一步步往后败退。他们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麻痹即将赶来的援军。 山越众人虽然不清楚前来支援的将领是曹豹,但他们心里明白,王朗肯定不会坐视不管,定会搬来救兵。而这一精妙的计策,正是周瑜所谋划。周瑜深知,王朗拒绝孙策合作肯定另有援军,所以他决定剑走偏锋,让山越故意露出败势,让援军觉得山越不足为惧,尤其是让他们不再担忧山越骑兵一事,更不能因骑兵的线索,暴露背后的孙策等人。 甘宁与山越一同行动本就是众人皆知之事。周瑜谋划此次伏击,就是想借此模糊线索,让援军即便对山越突然出现的骑兵感到疑惑,也不至于毫无头绪地怀疑到孙策身上。 更何况甘宁与山越勾结人尽皆知,利用这一既定印象,当山越骑兵现身时,敌人大概率会将其与甘宁联系起来,而非想到背后的孙策。这样便能最大限度地隐藏孙策的布局,为后续行动争取更多的时间和空间,让敌人在浑然不觉中陷入被动。 而先行来让遭遇一场的目的,就是让来援的部队觉得这股敌军也是徒有其表让他们先胜一场以安他们的心,如此一来,便能让援军彻底放松警惕,待他们完全松懈,便会一步步踏入自己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 山越在一举拿下临水县与安吉县后,士气空前高涨,军队恰似汹涌澎湃的浪潮,以锐不可当之势稳步朝着永安县挺进,一场震撼人心的攻城大战已然迫在眉睫。 永安县内,压抑沉重的氛围犹如一张密不透风的巨网,严严实实地笼罩着每一个角落。笮融下了死命令,倘若再让山越攻破永安,他在王朗那里将彻底失去立身之所,甚至连性命都难以保全。他心里清楚这后果的严重性,整个人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刻都不敢停歇,从早到晚都在城墙上心急如焚地来回踱步。他扯着嗓子拼命嘶吼,声嘶力竭地督促士兵们加固防御工事,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额头滚落,很快就浸湿了他的衣衫。 士兵们同样深知局势已经危如累卵,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紧张与视死如归的决绝。他们双手紧紧握住武器,因为过度用力,指关节都泛白了,微微颤抖着,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城外,时刻准备迎接这场即将来临的惨烈恶战。城中百姓更是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街头巷尾都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恐惧气息。老人们坐在家门口,眼神中满是忧虑与无助,嘴里不停地喃喃祈祷着这场灾祸能赶快结束;孩子们紧紧躲在父母身后,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稚嫩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年轻力壮的男子,有的主动帮忙搬运石块,为守城出一份力,有的则在城中四处打探消息,整个县城陷入了一片混乱与不安,仿佛被恐惧的阴霾彻底笼罩。 山越军队终于气势汹汹地兵临城下,他们齐声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那声音好似要将空气都撕裂开来。前排的士兵高高举起巨大的盾牌,紧密排列在一起,宛如一堵缓缓移动的钢铁城墙,朝着城门步步逼近。身后,一群手持长梯的士兵,在激昂的呐喊声中,不顾一切地朝着城墙猛冲过去。他们的眼神中燃烧着疯狂与无畏的火焰,仿佛眼前高大坚固的城墙只是一道不堪一击的薄弱屏障。 城墙上,守军见状,迅速做出反应,纷纷弯弓搭箭,刹那间,雨点般密集的箭矢朝着山越士兵射去。一些山越士兵不幸被射中,惨叫着倒在地上,然而更多的人却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反而更加奋勇地向前冲锋。长梯一架接着一架重重地搭上城墙,山越士兵如同敏捷矫健的猴子,迅速而疯狂地攀爬而上。城墙上,双方瞬间展开了激烈残酷的肉搏战。守军双手挥舞着长刀,使出浑身解数,试图将爬上城墙的山越士兵击退;山越士兵则凭借着一股不要命的蛮劲,与守军展开殊死搏斗,一时间,喊杀声、兵器激烈碰撞声、痛苦的惨叫声交织混杂在一起,在永安县的上空久久回荡,殷红的鲜血顺着城墙不断流淌而下,很快就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 永安县的城墙上,喊杀声震耳欲聋,鲜血顺着雉堞汩汩流下,洇红了斑驳的砖石。笮融满脸血污,手中长刀已然卷刃,却仍在咬牙死撑,身旁的士兵们也都伤痕累累,脚步踉跄,可眼中满是绝望与不甘。山越的攻势如汹涌潮水,一波接着一波,长梯密密麻麻地搭在城墙上,凶悍的山越士兵如蚁群般向上攀爬,局势岌岌可危,永安城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这股狂潮吞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如雷鸣般的马蹄声。只见曹豹身披重甲,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威风凛凛地率领着丹阳精兵风驰电掣般赶来。阳光洒在士兵们的铠甲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宛如神兵天降。曹豹大喝一声,手中长枪向前一挥,丹阳精兵瞬间如猛虎下山般冲入敌阵。他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刀枪并举,瞬间打乱了山越军队的阵脚。山越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援军打得措手不及,攻势戛然而止,原本如潮水般的进攻瞬间被击退,永安县终于从生死边缘被拉了回来 。 第560章 无意泄密 曹豹心思 曹豹率援军及时赶到,让苦战许久的笮融喜出望外,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他快步迎上前,脸上的疲惫瞬间被激动与感激取代。 笮融恭恭敬敬地抱拳行礼,腰弯得极低,说道:“曹将军,您这真是救了我和这满城军民的命,您再晚来一步,这永安怕是就要落入山越之手了!”说着,他亲自牵过曹豹的马,侧身引路,将曹豹迎进永安城中。 一路上,笮融不住地表达着感激:“曹将军神勇,丹阳精兵更是精锐之师,此番恩情,笮融没齿难忘。日后若有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走进县衙大堂,笮融迫不及待地再次向曹豹拱手,腰弯得更低,言辞中满是不加掩饰的钦佩与感恩:“曹将军,今日亲眼目睹您的飒爽英姿与卓越指挥,才知晓什么叫做真正的英雄豪杰!您这一路奔波,马不停蹄赶来救援,又在途中大败山越骑兵,实在是让人心生敬畏!”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住地摇头感叹,仿佛找不到足够的词汇来表达自己的敬仰:“想我笮融在此苦苦支撑,面对山越的攻势束手无策,若不是将军及时赶到,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您率领的丹阳精兵,那真可谓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每一个士兵都如猛虎出山,勇猛无畏。” 曹豹听着这些夸赞,脸上逐渐浮现出得意的神色,胸膛微微挺起,眼中满是骄傲。此前打败那一小股山越骑兵,再加上这次轻松解了永安之围,这些战绩让他愈发觉得山越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根本不堪一击。看着眼前满脸感激、言辞谦卑的笮融,曹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轻视,在他看来,笮融如此狼狈,实在是能力有限,自己才是真正掌控局势的强者 。 县衙大堂内,烛火摇曳,曹豹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目光扫视一圈,落在笮融身上,开口道:“既然我已到此,这永安之围算是解了。不过,我还得去会会那山越,挫挫他们的锐气,让他们知道,咱们可不是好惹的!” 笮融一听,脸上闪过一丝忧虑,赶忙上前一步,拱手说道:“曹将军,山越之人常年在山林间生活,野性难驯,个个勇猛异常,且熟悉地形。之前我与他们交战,也是有来有回,互有胜负。只是那突然出现的山越骑兵,实在是让我猝不及防,这才吃了大亏。所以,我以为贸然出兵,恐怕不妥。” 曹豹听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哼,勇猛?不过是些未经教化的山野村夫罢了。我一路赶来,还打败了他们一小股骑兵呢!就凭他们,能翻出什么大浪?” 笮融见曹豹不为所动,继续劝道:“将军,山越骑兵机动性极强,咱们出城野战,一旦遭遇,怕是难以招架。况且,您率领的丹阳精兵虽精锐,可大多是步兵,在开阔地带与骑兵对抗,实在是占不到便宜啊。” 曹豹却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大步走到窗边,向外望去,说道:“你不必多说了,我心意已决。我倒要看看,这山越究竟有多大能耐。明日,我便点兵出城,与他们一决高下!” 笮融见曹豹态度坚决,心中愈发焦急,无奈之下,他“扑通”一声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恳切说道:“曹将军,恳请您三思啊!出兵一事,实在凶险万分!”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满是忧虑与恳切。 犹豫片刻,笮融决定不再隐瞒,一咬牙说道:“实不相瞒,王朗大人此前曾欲援助许贡,折损了不少兵力。如今又逢我这一军几乎全军覆没,咱们现在的兵力实在捉襟见肘。若此时出兵,一旦有失,往后连支援的兵力都得从其他郡县紧急抽调,到时局势恐将彻底失控,还望将军以大局为重啊!” 曹豹听到这话,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心中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挠了一下,开始泛起别样的心思。他沉默片刻,随即装出一副被笮融所劝服的样子,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唉,既然你如此坚持,那出兵一事,便暂且搁置。” 然而,就在他开口的同时,脑海里念头却如闪电般飞转。如今王朗兵力空虚,这么大的地盘,却被山越搅得焦头烂额、不得安宁。他目光微微眯起,心中暗自盘算:若能趁着王朗这自顾不暇的时机,从徐州调兵前来,打着击败山越的旗号,待解决山越之后,顺势占据王朗的地盘,岂不是一举两得?到时,这江东之地,怕是又要掀起一番新的风云变幻。想到这里,曹豹嘴角悄然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常态,没人注意到他内心深处的这一番算计 。 笮融见曹豹被劝住,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长舒一口气后,赶忙起身,满脸堆笑地继续招呼曹豹,准备设宴款待。他忙前忙后,安排着宴席的各项事宜,而曹豹表面上应和着,实则心不在焉,脑海里全是那盘尚未成型却野心勃勃的计划。 宴席之上,佳肴美酒摆满一桌,可曹豹却食不知味。笮融举杯相敬,言辞间满是感激与热情,曹豹只是机械地回应着。反观笮融,几杯酒下肚后,情绪愈发激动,想到自己此前的惨败,不禁悲从中来,涕泪横流。“我笮融一世英名,竟全毁在这山越手中!”他捶胸顿足,声音带着哭腔,满脸的懊悔与不甘。曹豹见状,只是心不在焉地敷衍着安慰了几句,目光却不时飘向别处,思绪早已飘远。 好不容易熬过这场宴席,曹豹回到住处,一刻也没有耽搁。他迅速铺开纸笔,将王朗这边兵力空虚、被山越侵扰得狼狈不堪的情况详细地写进书信之中,还仔细分析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他深知此事重大,必须谨慎行事,于是叫来自己的心腹亲兵,神色严肃地交代道:“你务必将这封信亲手交到陶谦大人手中,不得有丝毫差错!记住,此事关乎重大,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交代完后,曹豹稍作思忖,又提笔给陶谦的大公子陶商写了一封信。在信中,他言辞恳切地表明,若能抓住这次机会,趁王朗势弱出兵,不仅能击败山越,还能顺势占据大片土地,立下开疆拓土的不世之功。他还暗示陶商,一旦事成,这份功劳足以让他在与二公子陶应的竞争中占据绝对优势,彻底稳固他在陶家的地位。写罢,他将两封信仔细封好,交到亲兵手中,再次叮嘱一定要尽快送达,随后便陷入了沉思,静静等待着这场棋局的下一步发展 。 曹豹抵达永安后,当地的战局瞬间陷入胶着状态。他带来的丹阳兵,作为徐州精锐中的精锐,实力不容小觑。这些士兵们久经沙场,训练有素,骨子里透着一股悍不畏死的劲头,面对山越的凶猛攻势,毫无惧色。 山越这边,沙摩柯等将领求胜心切,多次组织起排山倒海般的进攻。沙摩柯身先士卒,挥舞着那把威风凛凛的铁蒺藜骨朵,高声呼喊着冲锋口号,带领着山越士兵们如潮水般一次次冲向永安城。他们的呐喊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城墙都给撼动。 然而,丹阳兵凭借着精湛的战术配合和顽强的战斗意志,一次次成功抵御住山越的进攻。城墙上,士兵们紧密协作,盾牌手组成坚固的防线,挡住山越的箭矢与攻击;长枪兵则从盾牌缝隙中刺出长枪,给予敌人致命一击;弓箭手站在高处,弯弓搭箭,箭如雨下,精准地射向山越士兵。每一次山越发起冲锋,都被丹阳兵以猛烈的火力和顽强的抵抗给打退。 攻城战的号角一次次吹响,又一次次在城墙上撞得粉碎。看着己方士兵不断倒下,鲜血染红了永安城外的土地,战事却依旧胶着,毫无进展,甘宁和沙摩柯满脸都是心疼。 甘宁平日里潇洒不羁,可此刻眉头拧成了个“川”字,紧盯着战场,拳头攥得指节泛白,低声咒骂着:“这丹阳兵,还真有些难缠!”沙摩柯则是满脸怒容,铁蒺藜骨朵狠狠砸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大声咆哮:“我就不信攻不下这永安城!” 孙策、周瑜和马超也在关注着战局。孙策一向意气风发,此刻却难掩痛惜之色,他来回踱步,语气中满是焦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士兵伤亡太大了。”周瑜眉头微皱,眼中满是思索:“丹阳兵训练有素,防守严密,我们得另想办法。”马超沉默不语,望着战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忍,他深知每一个倒下的士兵,背后都是一个家庭的破碎。 尽管山越士兵们勇猛无畏,不惜牺牲,但面对如此坚韧的丹阳兵,始终无法取得实质性的突破。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双方陷入了一场艰难的持久战,永安城依旧牢牢掌握在守军手中,山越一时难以攻下。 第561章 攻城受挫 改变策略 又一次攻城行动以失败告终,马超看着战场上己方士兵的伤亡,实在不忍,赶忙下令敲响鸣金收兵的铜锣。沙摩柯和甘宁满心不甘,余怒未消地回到营帐。 甘宁一进营帐,就猛地将头盔重重地摔在地上,双手叉腰,口中怒骂道:“这狗日的丹阳兵,他娘的简直是铜墙铁壁,真难啃!一次次进攻,都被他们给顶回来了,老子的兄弟们死伤惨重!” 沙摩柯更是暴跳如雷,一脚踢翻了身旁的凳子,大声吼道:“曹豹这个王八蛋,就知道龟缩在城里当缩头乌龟!兄弟们拼了命往上冲,他们就躲在城墙后面放冷箭、扔石头。咱们死伤这么多兄弟,实在是太憋屈了!” 两人愤怒的话语中,满是对丹阳兵的痛恨,更夹杂着对那些死去将士深深的惋惜。他们想起那些并肩作战的兄弟,冲锋在前,如今却长眠于这片土地,心中就像被刀绞一般。营帐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只有两人的怒骂声,一声接着一声,宣泄着满心的不甘与愤懑 。 马超坐在上首,神色凝重又满含关切,抬手示意二人稍安勿躁:“二位,先消消气,我懂你们心里的苦,这仗打得太艰难了。” 甘宁和沙摩柯一脸愧疚,看向马超说道:“主公,对不住,我们不该在营帐里这般失态,只是实在心疼那些死伤的兄弟们。” 马超微微点头,眼中满是感同身受的痛惜:“我又何尝不是呢?每一个倒下的兄弟,都是我们的心头肉。”说完,他看向周瑜和孙策,鲁肃见状,赶忙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各位,依我看,咱们得改变策略了,再这么强攻下去,徒增伤亡,损失实在太大。” 众人陷入沉思,营帐内一片寂静,唯有烛火噼里啪啦地燃烧,仿佛也在为这艰难的战局而焦灼。孙策满脸怒容,双手猛地一拍桌案,霍然起身:“哼,区区一个永安县,竟三番五次阻挡我大军前行,实在不行,我把所有兵马都调来,就是用脚踩,也要把这永安踏平!不然,这永安县横亘在此,我们难道还能插翅飞过去?” 马超看着盛怒之下的孙策,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伯符,莫要说这些胡话了。这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冲动只会让我们损失更多。” 这时,周瑜原本紧锁的眉头突然展开,眼前一亮,兴奋地拍手叫好:“好,二哥这话可算说到点子上了!既然这永安县挡路,那我们绕过它便是。” 马超闻言,依旧眉头深锁,陷入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公瑾,绕过永安谈何容易啊?你看如今这永安县城,一面紧靠着山峦,一面临着江水,地势复杂,道路崎岖难行,怎么可能轻易绕过去?就算能派一小队兵马勉强通过,可一旦被王朗察觉,他从永安县后包抄过来,我们岂不是要被曹豹和王朗两面夹击?到那时,可就真的是于事无补了。” 周瑜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侃侃而谈:“虽说这永安县城一面环山、一面临水,看似难以通行,咱们这么想,曹豹和王朗肯定也是这么想的。但这就能难倒我们吗?水路方面,甘宁和他的锦帆军那可是水上的一把好手,再加上伯符在会稽郡新收的将领,也颇通水性,完全可以顺江而下,绕到永安城后方。至于这大山阻隔,对我们来说更是小菜一碟。”说着,他目光看向沙摩柯。 沙摩柯立刻心领神会,拍着胸脯站起身来,声音洪亮地说道:“这山路虽说难行,可对我们山越人而言,简直如履平地,就算是悬崖峭壁,我们也能如猿猴般轻松翻越!” 马超听后,赞同地点点头,接着说道:“公瑾,你接着说。”显然已被周瑜的计划吸引。 周瑜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等双方绕过永安后,出其不意地进攻乌程县。哪怕一时间攻不下乌程县,也能截断王朗对永安县的补给。” 鲁肃听完,眼前顿时一亮,仿佛拨云见日般豁然开朗,急忙说道:“对对对,如此一来,虽说有被王朗和曹豹包围的风险,但反过来想,对于永安县,我们不也形成了两面夹击之势?只要我们正面的攻击不停,时刻保持压力,曹豹就算想和王朗联手围剿绕后的军队,他也分身乏术!” 营帐内,众人围坐,目光齐聚在马超身上。马超静静听完众人的计谋,内心被这精妙的布局深深震撼。他紧闭双眼,脑海中如走马灯般快速推演着计划的每一个环节,从水路的悄无声息,到山路的艰难跋涉,再到正面的迷惑牵制,环环相扣,看似冒险却暗藏无限生机。 许久,他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决然,重重地一拍桌案,大声说道:“此计甚妙!就依各位所言,咱们拼上这一回!” 得到马超的首肯,众人皆面露喜色。马超旋即起身,开始有条不紊地部署兵力。他看向沙摩柯,目光中满是信任与期待:“沙大哥,正面牵制永安的重任就交给你了。你挑选精锐之士,每日在永安城前摇旗呐喊、佯装进攻,声势越大越好,务必让曹豹和城中守军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你这里,绝不能让他们察觉到我们分兵的意图。” 沙摩柯双手抱拳,声如洪钟地应道:“兄弟放心,我定当全力以赴,保证完成任务!放心!我一定带着兄弟们把声势造得足足的,让曹豹和那永安守军的眼睛一刻都不敢从我这儿挪开,绝对发现不了咱们的调兵计划!” 接着,马超将目光投向木家四兄弟,神色凝重地说道:“你们随我率领山越部队翻山越岭。这一路山高林密、地势复杂,你们要发挥熟悉地形的优势,带领兄弟们开辟出一条隐秘的通道,按时抵达预定地点。记住,行动一定要隐秘迅速,不能打草惊蛇。此次翻越山峦,任务艰巨,山高路险,全靠你们与我一同带领山越部队,务必悄无声息地绕到永安后方。” 木家四兄弟齐声领命,眼神中透露出坚毅与果敢,齐声应诺:“我等定不辱使命!” 安排完山路兵力,马超又看向周瑜,说道:“公瑾,水路就靠你了。你带领锦帆部众和伯符新收将领,驾驶战船顺江而下。水路行程漫长,一定要注意隐蔽,随时警惕沿岸的动静,确保按时与我们在后方汇合。” 周瑜轻轻点头,自信满满地说道:“兄长放心,我定不负所托。我带领锦帆部众和众将顺江而下。水路行程中,大家务必保持警惕,不可暴露行踪,按时与兄长在指定地点汇合。”众人纷纷领命。 最后,马超对甘宁和孙策叮嘱道:“兴霸,你继续留在原地,多设疑兵,制造出我们仍在全力攻城的假象。伯符,你带领部将扮作山越人守好营盘,时不时传出操练声和呐喊声,迷惑敌军。你们二人务必坚守岗位,为我们的迂回行动争取足够的时间。” 甘宁听闻自己要继续留在原地吸引永安的注意,咧嘴一笑:“这活儿我拿手!我就带着兄弟们在这儿晃悠,让永安城里的人以为咱们还在强攻,做梦都想不到咱们的主力已经绕到他们背后了!” 孙策也积极响应,说道:“我就带着部将继续扮作山越人,守好营盘。我会让营盘时不时传出操练声、呐喊声,让他们觉得咱们兵力充足,不敢轻举妄动。” 计议既定,众人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各自动身,奔赴各自的任务。 第二日沙摩柯与甘宁抖擞精神,在永安城外再度组织起猛烈进攻。沙摩柯挥舞着铁蒺藜骨朵,冲在最前方,大声呼喊着鼓舞士气,士兵们齐声呐喊,那声音震得人耳鼓生疼。甘宁则灵活调度着手下,将攻城器械不断向前推进,一时间,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成功将曹豹的全部注意力吸引在永安城外。此刻的曹豹站在城墙上,望着城外声势浩大的进攻,丝毫没有察觉己方已悄然陷入危机四伏的局面,他的心思全被眼前的战事所占据,满心都在盘算着如何守住永安。 与此同时,马超带领着山越部队踏上了艰难的翻山之路。山间荆棘丛生,密不透风,仿佛一道道天然的屏障。道路崎岖难行,脚下的土地松软湿滑,稍有不慎便会滑倒。山越士兵们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手持长刀,一边劈砍着挡路的荆棘,一边小心翼翼地前行。每一步都要耗费巨大的力气,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衫,又被山间的冷风迅速吹干,留下一道道白色的汗渍。马超骑在高头大马上,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蚊虫肆虐,不断叮咬着他的肌肤,他却浑然不觉,一心只想着尽快抵达预定地点。 周瑜则率领着锦帆部众和新收将领,登上战船,顺江而下。战船在江面上破浪前行,看似顺利,实则危机四伏。水路行程漫长,江面上时而涌起大雾,能见度极低,船只之间只能通过铜锣声来保持联络。沿岸怪石嶙峋,稍有不慎就可能触礁。周瑜站在船头,密切关注着沿岸的情况,一旦发现可疑迹象,便立刻下令减速隐蔽。士兵们在船舱内严阵以待,神经紧绷,不敢有丝毫放松。 两支队伍兵分两路,历经波折,向着永安后方悄然进发,一场关乎战局走向的行动,正在紧张有序地展开 。 第562章 曹豹书信 引起波澜 徐州城中,自陶谦派遣曹豹领兵出征后,城中局势暗流涌动。陶谦的两位公子,陶商与陶应,在是否援助王朗一事上,分歧愈发明显。即便曹豹已然踏上征程,陶应仍固执己见,坚持认为此时出兵,无疑是白白消耗徐州的财力物力。他主张暂且按兵不动,待王朗与山越拼得两败俱伤之际,徐州再出兵介入,届时坐收渔翁之利,此乃上上之策。 陶应身为次子,以往虽与大哥陶商暗自较劲,却从未如此针锋相对。可如今,因陈登父子对他的支持,他在徐州部分世家之中获得了声援,便有了足够的底气与陶商抗衡。 反观陶商,依旧保持着一贯的沉稳,不骄不躁。在他看来,父亲既然已经决定出兵,自己的意图已然达成。至于弟弟陶应的反对,不过是小孩子的胡闹罢了,他全然不放在心上。 陶谦已然年迈,面对两个儿子的争执,时常要居中调停。在他心中,对于徐州未来的继承人早有思量。长子陶商,性格温文尔雅,举止如玉,若生于太平盛世,作为一方郡守治理地方,必定绰绰有余。然而,当下乃是乱世,陶商的弱点便暴露无遗。他缺乏战略眼光,遇事瞻前顾后,不敢轻易做出决断,这在乱世之中,实在难以带领徐州应对各方挑战。 而次子陶应,为人豪迈,颇具气魄。但倘若真要将徐州的未来和自己的身后之事托付于他,陶谦又有些顾虑。毕竟,陶应虽有豪情壮志,却在行事上稍显莽撞,能否驾驭徐州这复杂的局势,着实令陶谦难以抉择 。 徐州的世家大族,此前一直未将筹码押在陶应身上。在他们眼中,陶应虽有豪情,却行事莽撞,难成大器,远不如行事稳重的陶商更值得倚重。陶谦虽对陶应的气魄颇为欣赏,可起初也并未太过在意。在陶谦的心中,一直有着自己的盘算,他期望陶商、陶应兄弟二人能够携手共进、相辅相成。陶商性格沉稳,主管大局自然是合适不过;而陶应在关键时刻敢想敢为,能在紧急关头做出大胆决策,兄弟二人刚好可以弥补彼此性格上的差距,共同撑起徐州的一片天。然而,随着陈登父子对陶应的支持,徐州部分世家风向转变,兄弟俩的关系也变得微妙起来,这让陶谦始料未及,原本的如意算盘似乎也面临着变数 。 陶谦看着陶应越发显露出挑战兄长地位的架势,心中满是焦急。在这乱世之中,徐州局势本就波谲云诡,二子相争,极有可能引发内部动荡,让徐州的局面分崩离析。他深知,若不加以控制,兄弟阋墙的后果将不堪设想。 于是,陶谦不得不频繁出面从中斡旋。他一面安抚陶商,赞赏他的稳重与大局观,强调其作为长子,在徐州未来发展中肩负的重要责任;另一面,又耐心教导陶应,肯定他的豪情与果敢,同时告诫他要顾全大局,不可意气用事。 平日里议事,陶谦总是巧妙安排,让兄弟二人都有机会发表见解,给予他们同等的尊重与重视。在决策时,他会充分考量两人的意见,力求做到不偏不倚,使兄弟间的势力时刻保持平衡,只为徐州能有个安稳的未来 。 在这微妙而又紧绷的日子里,一封曹豹从前线寄来的信件,骤然打破了看似微妙的平衡。信使快马加鞭,风尘仆仆地将信件呈上,那信件就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千层浪。陶谦看着信中的内容,神色凝重,意识到此事棘手,片刻不敢耽搁,立刻传令召集徐州的重臣前来商议对策。 不多时,徐州的一众重臣齐聚议事厅。厅内气氛凝重压抑,陶谦神色疲惫地坐在主位之上,目光缓缓扫过下方。只见陶商与陶应分立两旁,二人身后各自簇拥着支持他们的世家势力,泾渭分明。陶商依旧是那副沉稳模样,神色平静,但眼底藏着几分不容小觑的锐利;陶应则显得有些按捺不住,微微上扬的下巴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那些世家大族的代表们,有的低头沉思,有的交头接耳,眼神中满是对局势的揣度。 陶谦看着眼前这一幕,暗自叹了口气,心中一阵头疼。回想起这一切的起因,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爱子心切,在继承人的问题上不够果断,给了两个儿子相争的念想,才导致如今这局面。他深知,今日曹豹的来信,不过是个导火索,徐州内部的矛盾已然积压许久,稍有不慎,便会引发一场难以收拾的危机。 陶谦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纷扰,正襟危坐,缓缓开口:“今日召集诸位前来,是因为曹豹将军从前线传来了一封急信,其中所涉之事干系重大,我想与大家一同商议商议,咱们徐州下一步究竟该如何动作。” 陶商依旧是那副温润如玉、风度翩翩的模样,他上前一步,身姿笔挺,深深拱手说道:“父亲,可是曹将军在前方传来了捷报?”众人听闻,纷纷将目光投向主位上的陶谦,眼中满是期待,静静地等待着他的答复。 陶谦抬手理了理思绪,神色凝重地说道:“曹豹目前已顺利抵达永安县,与山越人形成了对峙之势。在曹豹抵达之前,王朗麾下的笮融军团已然全军覆没,不仅没能攻下临水县,连吉安县也已落入敌手。幸而曹豹及时前去援助,才勉强稳住了局面。” 陶商听完,微微颔首,恭敬地说道:“父亲,如此看来,当时出兵的确是恰如其时的良机,这正好能助王朗稳住局面。” 陶应却在一旁满脸不服气,忍不住接口道:“若是父亲当时不派兵的话,如今山越又拿下王朗一城,双方必定拼得损失惨重。咱们届时再晚一点出兵,以逸待劳,岂不是更加顺风顺水?何必如此着急地损耗咱们徐州的兵力和物资!” 陶商闻言,眼神微微一沉,看向弟弟,心中涌起一股不忿之色,但终究还是克制住了,没有说出口。 陶谦看着两个儿子互不相让的模样,心中一阵无奈与头疼,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事情还没说完呢,且等我说完,大家再各抒己见也不迟。 ” 陶谦紧接着说道:“曹豹将军与笮融交谈时,探清了王朗军的虚实。如今,王朗军作荣军团全军覆没后,几乎没什么兵力对抗山越了。剩下的兵力,想要守住余下县城,恐怕也是捉襟见肘。所以,我们得好好议议,下一步究竟该如何行动。” 这话一出口,原本还算安静的议事堂瞬间热闹起来。堂下那些代表着世家大族的文武重臣们,一个个眼睛都亮了起来,像是嗅到了猎物气息的猛兽。他们三两成群,交头接耳,一时间,各种低声的议论此起彼伏,有人微微皱眉,若有所思;有人则神色兴奋,比划着似乎在说自己的见解;还有人不动声色,眼神却在众人身上来回打量,不知在盘算着什么。这场关于徐州下一步走向的讨论,才刚刚拉开帷幕,却已然充满了紧张与变数 。 陶应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上前一步,拱手说道:“父亲,既然如今王朗已无力对抗山越,儿臣恳请领兵,直接对王朗发起攻击。待收拾了王朗,便与曹豹将军会合,顺势一举荡平山越。如此一来,徐州的势力得以拓展,也能消除周边隐患。” 陶商一听,连忙反驳:“二弟不可如此胡闹!王朗出身名门世家,又与父亲交情匪浅,我们怎能做出这等趁火打劫之事?此举定会遭人唾弃,坏了徐州的名声。” 陶应冷笑一声,反唇相讥:“大哥,你说得倒是好听!如今整个前线都靠我徐州大军苦苦支撑,人吃马嚼,耗费的可都是徐州的根基。他王朗守不住自己的地盘,即便我们不出手,山越也迟早会将其拿下。既然如此,为何我们不能取而代之?” 陶商满脸怒容,涨红了脸道:“两方结盟,贵在诚信,怎能因一方势弱就背信弃义?我们出兵乃是为了援助,若反而趁机占领他的地盘,日后如何在天下人面前立足?”陶商身后那些世家大族的代表们纷纷点头,七嘴八舌地出言附和,称赞陶商深明大义。 陶应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梗着脖子继续说道:“大哥,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山越行事残暴,若将王朗地盘占领,血洗世家的事必定会再次上演,王朗必定身死族灭。而我徐州以正义之师的名义,帮他抵抗山越,事后接收他的地盘又有何妨?届时,不仅能保他家族传承,使其尽享荣华富贵,徐州百姓也能免受战乱之苦。”陈登、陈珪父子站出来,对陶应的话表示赞同,两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议事堂里的气氛瞬间又僵持不下。 陶谦坐在主座之上,眉头紧蹙,听着两个儿子与一众下属的争论,一时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抉择。 就在这时,陈登向前一步,拱手说道:“敢问大公子,若是我等此刻不再出兵相助,可如今在前线浴血奋战的,皆是我徐州的精锐兵马。山越诡计多端、狡诈异常,曹豹将军率领的军队孤立无援,万一有个闪失,那可如何是好?我徐州此番出兵又出力,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与财力,到最后却连一点好处都捞不着,这又该如何向徐州的百姓交代?向战死沙场的将士们的英灵交代?” 陈登这一番话,掷地有声,瞬间让议事堂内的讨论声小了下去。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陶商,等待着他的回应 。 第563章 兄弟二人 性格迥异 陶谦听闻陈登这话,心中其实已经有了初步的决断,但他不动声色,目光缓缓看向陶商,想瞧瞧这个平日里沉稳的大儿子会作何反应。 刹那间,陶商性格里优柔寡断的弱点暴露无遗。不派兵力支援曹豹,曹豹可是支持自己的世家大族的代表人物,手中还握着军权,麾下的丹阳精兵更是自己日后立足的重要依仗,一旦曹豹失利,自己的势力定会大受影响;可要按照弟弟陶应的意思,趁火打劫王朗,日后在天下人眼中,自己和徐州恐怕都成了背信弃义之徒,难以立足。 陶商额头微微沁出细汗,一时语塞,脑海里乱糟糟的,权衡利弊却怎么也拿不定主意。他下意识地频频向身后的亲信投去求助的目光,试图从他们那里获取一些建议 。 陶应将陶商的慌乱看在眼里,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紧接着继续开口追问,语气里带着一丝咄咄逼人:“大哥,那你说到底该怎么办?这曹豹将军不是你的人吗?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在前线孤立无援?”陶商被问得手足无措,嘴巴张了张,却只吐出几个不成句的字眼:“这……这,我……这……” ,平日里的沉稳全然不见,在这关键的抉择时刻,被弟弟逼得乱了阵脚 。 陶谦心中暗暗摇了摇头,满心失望。心想这陶商在关键时刻如此犹豫不决,确实缺乏战略眼光,难当大任。可再看次子陶应,这咄咄逼人的态度,又让他满心无奈。他在心底长叹,这兄弟俩为何就不能放下成见,精诚合作呢?若是日后真把徐州的身后之事托付给陶应,就凭他这张扬的性格,恐怕很难容得下大哥陶商,徐州内部怕是又要掀起一场风波。 陶谦不愿看到陶商如此难堪,开口为他解围:“出兵自是要出兵的,如今王朗已然无兵可派,我们断不能让曹豹将军和丹阳兵在前线孤立无援。” 陶应一听这话,以为父亲采纳了自己的建议,脸上顿时浮现出掩饰不住的喜色,得意洋洋地看向兄长陶商,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看,还是我对” 。 陶谦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神色一凛,语气陡然变得严肃:“但是,像陶应你所说的趁火打劫之法,实在有违我们的处世之道。若是行此不义之举,岂不让天下人耻笑我徐州?” 陶应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急忙问道:“父亲,那依您之见,该如何是好?” 堂下众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气敛息,目光紧紧地盯着陶谦,等待这位徐州之主做出最终的决断,整个议事堂里鸦雀无声,只听见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 。 陶谦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陶应身上,沉声道:“我意已决,陶应,你领兵去支援曹豹。” 陶应一听,脸上闪过一丝兴奋,刚要开口,陶谦抬手打断他,神色严肃,语气里带着几分敲打:“但你给我听好了,此去支援,你唯一的任务就是协助曹豹抵御山越,绝不可动一丝趁火打劫攻击王朗的念头。我徐州向来以仁义为本,若是做出那等背信弃义之事,日后如何在这乱世立足?如何面对天下悠悠之口?” 陶应张了张嘴,似是还想争辩,可迎上父亲锐利的目光,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得拱手道:“孩儿谨遵父亲教诲。” 陶谦微微点头,又看向众人,提高音量:“此次出兵,关乎徐州声誉与安危,诸位务必全力配合,不得有误!”众人齐声应诺,议事堂里气氛凝重而又带着几分紧张。 待众人鱼贯而出,议事堂内渐渐安静下来。陶谦看着正准备离开的陶商,出声叫住:“商儿,你且留步。” 陶商脚步一顿,转过身,神色间带着几分疑惑与拘谨,走到陶谦面前,拱手道:“父亲,您还有何吩咐?” 陶谦看着自己的大儿子,目光中满是期许与忧虑,语重心长地说道:“商儿,今日之事你也看到了,这乱世之中,每一步抉择都关乎生死存亡,万不可再如此犹豫不决。方才议事,你瞻前顾后,拿不定主意,如此如何能服众?” 陶商微微低下头,面露愧色:“父亲教训的是,孩儿……孩儿一时糊涂。” 陶谦拍了拍陶商的肩膀,缓声道:“为父知道你重情义,顾念与王朗的交情,也担忧行事不端遭人诟病,可身为上位者,需权衡利弊,目光长远。往后遇事,当果敢决断,不可轻易露怯。你身后是支持你的世家,更是整个徐州,你肩负的责任重大。” 陶商重重点头:“孩儿定当铭记父亲教诲,日后定多加历练,不再如此。” 陶谦欣慰地点点头:“去,好好琢磨今日之事,为父盼着你能早日独当一面 。 ” 陶应听闻自己被委以领兵支援曹豹的重任,心底瞬间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兴奋。他强装镇定,可眼神还是忍不住朝陈登的方向飘去,接连使了好几个眼色。那眼神里满是急切与期待,仿佛在说“元龙,快帮我参谋参谋” 。陈登何等聪慧,瞬间心领神会,不着痕迹地微微点头,回应着陶应。 待众人陆陆续续离开,原本喧闹的议事厅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空荡荡的桌椅和还未消散的议论余音。陶应迫不及待地一把拉住陈登的胳膊,拉着他寻到一处极为隐蔽的角落。他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偷听后,才压低声音,急切地问道:“元龙,此番我奉命前往吴郡,你觉得我该如何行事才最为妥当?这一路上,还有到了那边之后,我心里实在没底啊。” 陈登神色沉稳,脸上带着一贯的冷静与睿智,目光中透着洞察局势的精明。他不紧不慢地开口,声音低沉却清晰:“公子,自古以来就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道理。曹豹将军此刻正奋战在前线,他所率领的军队可是徐州安危的重要保障。我们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全力支援,绝对不能因为与大公子之间的意见不合,就对徐州的根本利益不管不顾。这支援曹豹,是当下最要紧的任务,半点马虎不得。” 陶应一边认真听着,一边微微颔首,眼神中满是认同,示意陈登继续说下去。 陈登顿了顿,接着道:“不过,等我们成功击败山越之后,局势就会变得微妙起来。是抓住这个难得的时机,顺势拿下吴郡,扩充咱们徐州的势力范围,还是老老实实回徐州向主公复命,这其中的取舍,可全在公子你的一念之间啊。若公子审时度势,觉得眼下时机成熟,一举拿下吴郡,那徐州的实力必将得到极大的增强,在这乱世之中也能拥有更稳固的根基;但要是觉得时机还不够成熟,或者考虑到其他种种因素,选择回徐州复命,那也能向主公和众人彰显公子你的忠心与本分,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陶应听着陈登这一番鞭辟入里的分析,心中渐渐有了清晰的思路和底气,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满意的笑容,赞叹道:“元龙所言极是,字字珠玑啊!有你在我身边出谋划策,相助于我,我心里可算是踏实多了。此番出征,有你这番话,我便有了方向。” 之后,陶应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与谋划,大步流星地来到臧霸和孙观的营帐。营帐内,臧霸正神色专注地查看兵书,他身形挺拔,面容冷峻,周身散发着沉稳持重的气息;孙观则大大咧咧地坐在一旁,手中把玩着佩剑,豪迈不羁的气质展露无遗。 见陶应进来,孙观率先起身,满脸笑意,声如洪钟般说道:“哈哈,公子,恭喜恭喜啊!此番领兵出征,定能立下赫赫战功!” 陶应连忙拱手还礼,谦逊地说道:“孙将军过奖了,这一去还得多仰仗二位将军出力,应感激不尽。” 臧霸放下手中书卷,目光炯炯,直截了当地问道:“公子,不知咱们何时出征?又要点齐多少兵马?” 陶应心中早有盘算,想到战后还欲拿下吴郡,便不假思索道:“此番任务艰巨,我想着多领些兵马,方能有十足的把握。二位将军,依我看,咱们至少得点齐五万人马。” 臧霸闻言,微微皱眉,面露难色:“陶公子,这恐怕有些多了,主公向来对兵马调配谨慎,恐怕不会同意啊。” 陶应却不以为然,此时的他充分展现出所谓的“胆大心细”,自信满满地一摆手:“臧将军不必担忧,既然父亲点我领兵,便是对我信任有加,自然不会在这点小事上为难我。多领个万八千人,又有何妨?咱们兵强马壮,到了前线才能无往不胜,二位将军觉得呢?” 臧霸等人听闻陶应这番话,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只能面面相觑,哑口无言。他们心里清楚,这毕竟是陶家父子之间的事,自己不过是奉命行事的将领,若陶应执意如此,其中的利弊权衡与可能出现的矛盾,也轮不到他们来操心。既然话已至此,臧霸便不再多言,拱手道:“既如此,公子心意已决,那我等便下去准备兵马,听从公子调遣。” 几日后,出征的日子来临,陶应如愿多带了一万兵马。队伍整齐排列,军旗猎猎作响,士兵们士气高昂。陶谦站在城楼上,看着即将远行的军队,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如今正是用人之际,陶应能主动请缨、出力办事,本是好事,可陶应如此大胆地自行决定增兵,着实让他隐隐担忧。他暗自思忖,陶应这般行事风格,在战场上是果敢之举,还是会因过于自负而误了大事?只希望此番出征,一切顺利。 第564章 各地战况 天子筹谋 公元193年,大汉皇帝刘辩兴平三年,这一年,注定是风云变幻、兵戈扰攘的一年。袁术心怀鲸吞扬州的野心,妄图将这片富庶之地纳入囊中,做着春秋大梦。他暗中调兵遣将,只等时机成熟,便一举挥师南下。 然而,袁术的如意算盘被马超的突然行动打乱。马超率领精锐之师,如猛虎出山般直逼汝南郡。马超的军队势如破竹,一路之上,马蹄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迅速对庐江郡构成了严重威胁。这突如其来的进攻,让袁绍分身乏术,使得袁术也无法毫无顾忌地倾尽全力去进攻豫章。 原本,袁术的军队在战场上占尽优势,眼看便能一举拿下豫章,将其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可就在这关键时刻,马超的行动犹如一道惊雷,给了豫章的刘瑶一丝喘息之机。刘繇得以重整旗鼓,收拢败兵,加固城防,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挑战。 马超在完成对汝南郡的初步攻势后,悄悄潜身离开,与孙策顺利汇合。而他留下的部队,在汝南郡继续作战,先是成功打下了平舆县。以平舆为据点,他们四处出击,将势力范围不断向周边辐射。一时间,汝南郡将近一半的城池都被马超的部队收入囊中。 直到张勋率领大军前来救援,战场上的局势才发生了转变。张勋所率之军,军容严整,士气高昂。双方你来我往,互有攻守,战场上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自此,汝南战事陷入了胶着状态,一时之间难分胜负 。 而在北方,公孙瓒与袁绍两大豪强,在北方大地剑拔弩张,拉开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对峙大幕。公孙瓒帐下兵强马壮,士气如虹,一心要在这场较量中力压袁绍,将其势力彻底瓦解。 彼时,皇帝刘辩虽身居朝堂,却对天下局势忧心忡忡。他深知此役关乎皇权兴衰,为稳固统治,削弱世家大族的力量,便派遣刘备与吕布前去援助公孙瓒。刘备素怀忠义,一心报国,奈何麾下兵力匮乏,即便身边有关羽、张飞这等忠肝义胆且武艺绝伦的兄弟,面对如此大规模的战事,也深感力不从心。但刘备毫不退缩,始终以兴复汉室为己任,竭尽全力筹备作战。 吕布则以悍勇闻名于世,手持方天画戟,胯下赤兔宝马,有万夫不当之勇。然而,吕布为人狡黠,虽被派来助阵,却心怀鬼胎,有意作壁上观,想在这场争斗中保存自身实力,坐收渔翁之利。 公孙瓒得了刘备和吕布的支援后,信心大增,即刻指挥大军将袁绍围困在冀州,欲打一场漂亮的围歼战。袁绍出身名门,乃四世三公之后,袁家根基深厚,人脉遍布朝堂与各州郡。袁绍凭借家族威望迅速召集众多文臣武将,组建起一支劲旅。同时,他清楚仅凭一己之力难以抗衡公孙瓒等人的联军,于是拉拢曹操前来相助。曹操亦是一代枭雄,麾下兵强马壮,更有诸多智谋之士与善战的宗族大将。 战场上,双方杀得难解难分。公孙瓒一方,关羽挥舞青龙偃月刀,威风凛凛,刀光闪烁间敌将纷纷落马;张飞吼声如雷,丈八蛇矛使得虎虎生风,令敌军胆战心惊。但刘备兵力有限,吕布又消极怠战,公孙瓒难以全力施展攻势。 反观袁绍这边,河北四庭柱颜良、文丑、张合、高览勇冠三军。颜良、文丑冲锋在前,锐不可当;张合、高览善于排兵布阵,多次化解公孙瓒的进攻。加之曹操的宗族大将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等身经百战,为袁绍阵营筑牢防线。 双方在冀州大地展开了一场又一场残酷厮杀,战场上硝烟蔽日,血流成河。尽管公孙瓒麾下猛将众多,可刘备兵力短板明显,吕布又无心出力,而袁绍一方实力同样强劲,双方实力难分伯仲,战事陷入僵局,谁也无法轻易取胜。这场战争不仅决定着双方的命运,更左右着天下局势的走向,各方都在焦灼等待打破僵局的时机。 时光匆匆,转瞬已至五六月份。袁术与刘繇、公孙瓒同袁绍,这两场堪称顶级的对战仍在胶着,胜负迟迟未分。然而,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有“胜利”的消息传入长安,这些或真或假的捷报,让天子刘辩满心欢喜、志得意满。 回首往昔,自刘辩决心反董,不过短短三年。三年间,他历经艰难险阻,一步步稳固自身权柄。如今,他稳坐长安,坐拥中枢之地,竟能驱使天下顶尖诸侯相互攻伐。这份成就,这份掌控力,怎能不让他意气风发? 刘辩心中清楚,只要将袁术、袁绍这两个出身顶级世家的诸侯彻底击垮,天下便有望重归一统。至于其余势力,在他眼中皆不足为惧。在这关键档口,刘辩并未安于长安,坐享太平,而是积极派遣使节,与各地刘氏宗亲沟通联络。 益州的刘璋、荆州的刘表,哪一个不是手握重权的州牧?他们坐拥广袤土地,麾下兵强马壮,在各自的地盘上堪称一方霸主。但今时不同往日,当下的局势,让天子刘辩在这些汉室宗亲面前,也拥有了极大的话语权。刘辩心中盘算,这场仗一旦取胜,益州、荆州必定人心震动。刘璋、刘表等人,念及汉室正统,权衡利弊之下,大概率会不战而降,大汉的统治也将再度完整。 天子的使节抵达后,刘表与刘璋有所收敛,暂时收起异心。他们对天子的来使表示,待袁术与刘繇、公孙瓒和袁绍这两场大战分出胜负,便必定忠于朝廷。可刘辩心里清楚,这些承诺不过是虚与委蛇,他们肯定要等局势彻底明朗后才有所行动。 刘辩看着使节带回的回复,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这些刘氏宗亲,当年天下大乱、对抗董卓的危急时刻,不见他们挺身而出、为朝廷分忧,如今却想着坐收渔翁之利。在刘辩眼中,他们的心思昭然若揭,不过是一群自私自利的投机者。他暗自思忖,待到天下承平,收拾这些人易如反掌。 但当下,刘辩深知自己的首要任务是平衡各方势力。在这乱世之中,唯有凭借自己的智谋,巧妙周旋于各大诸侯之间,让他们相互制衡、彼此消耗。他要将这些诸侯一一肃清,使其再也无法对朝廷构成威胁,完成他父亲汉灵帝穷尽一生都未能实现的霸业,重振大汉的辉煌,让天下万民再度沐浴在大汉的恩泽之下 。 在长安城中,天子刘辩案头的文书堆积如山,其中来自西凉的告急文书愈发频繁,起初是每半旬一封,渐渐变成十日一封,到如今竟每三日便有一封送达。这些文书上的言辞越来越急切,字里行间透着绝望与无助,仿佛能看到西凉大地正遭受着怎样的磨难。 刘辩看着这些文书,心中暗自思忖,看来西凉如今确实已自顾不暇。往日里,西凉的粮草时常经由长安,运往驻扎前线的马超部队,可如今却已中断许久。刘辩心想,若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绝境,马腾又怎会让自己的儿子在外孤军奋战,连粮草都供应不上,让马超苦苦支撑呢? 反复思量后,刘辩认定,异族入侵对于大汉整体而言,不过是无关痛痒的疥癣之疾,可对于地处边陲的西凉来说,却无疑是灭顶之灾。即便西凉被打得支离破碎又何妨?等自己重新统一四方,大权在握,收拾这些异族,不过是举手之劳。况且,自己如今也实在抽调不出兵力去支援西凉。 刘辩心中还有另外的计较,西凉如今几乎是马家的天下,马超在朝中对自己时有不敬,仗着的不就是马家雄踞西凉,手握西凉铁骑吗?现在异族入侵,损耗的都是西凉的兵力、马家的实力,自己又何必心疼。更何况,只要袁术与刘繇、公孙瓒和袁绍这两场大战中,有一方分出胜负,自己便能腾出手来收拾马超。 眼下,西凉大地烽火连天,局势混乱不堪,想要救援马超根本不可能。刘辩冷笑一声,就算此刻拿下马超,失去马超的西凉又能掀起什么风浪?在他看来,西凉与马超的命运,都已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只待合适的时机,一切便能尘埃落定 。 天子暗自思量,脸上不禁浮现得意之色。马超如今军粮短缺,又要与实力强劲的袁术对峙,已然陷入绝境。没有粮草补给,他能有什么办法?无非是劫掠地方百姓。可一旦如此,即便马超打下再多城池,当地百姓也必定怨声载道。马超平日里苦心维护的好名声,瞬间便会土崩瓦解,民心尽失。 但他若不这么做,又能从何处获取粮草,支撑大军征伐呢?这可真是一招妙棋,既让马超为朝廷出力消耗袁术,又让他深陷两难。马超在外征战,损耗兵力、背负骂名,却只能白白为朝廷做嫁衣,而自己则可坐收渔翁之利,待时机成熟,再将马超一并收拾,实在是两全其美 。 在天子刘辩的筹谋里,马超与袁术的这场较量,无论结局如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就算马超无法战胜袁术,只要能拖住袁术,让其无法顺利占领扬州,便已达到目的。所谓二虎相争必有一伤,若是马超不幸战败,天子也毫不在意。因为他早已安排好后续布局,荆州的刘表正伺机而动,一旦时机成熟,刘表便会发兵攻打袁术,给予袁术沉重打击。 目前,刘繇已在马超的牵制下获得喘息之机,扬州之危虽未彻底解除,却也得到了极大缓解。而北方战场上,公孙瓒与袁绍的战事仍在胶着。若公孙瓒一方获胜,天下局势将更有利于朝廷;若马超侥幸战胜袁术,也必然是惨胜,元气大伤。 届时,刘繇在扬州坚守,刘表坐拥荆州,而西凉还要应对异族入侵,又要承受战争损耗,陷入苦战。天子只需略施小计,挑拨各方关系,便能轻而易举地将马超除去,进一步巩固自己的统治,向着统一天下的目标迈进 。 第565章 符宝身份 西凉骗局 不可否认,天子在权谋之术上堪称高手,玩弄人心的手段极为高明。想当初局势窘迫,各方势力虎视眈眈,他竟能巧妙周旋,在困境中寻得生机,火中取栗,一步步营造出如今看似掌控全局的局面,这般才智与驭人之术,确实令人惊叹,堪称上上之策。 可随着一次次凭借权谋获得成功,不断操纵人心达成目的,天子逐渐迷失自我,开始飘飘然起来。权力带来的快感让他愈发膨胀,而更糟糕的是,自从服用了史阿进献的所谓“神药”,他便陷入了无尽的沉沦。 在药物的迷幻作用下,天子整日沉醉于酒色之中,日日御女无数,肆意宣泄着欲望。久而久之,他对这含有五石散的药物产生了严重依赖,几乎每日都离不开。服药之后,他精神亢奋,仿佛拥有无尽的精力,处理朝政时也显得格外“积极”,可一旦药效褪去,整个人便变得精神萎靡、疲惫不堪。 天子身处局中,对自身的变化浑然不觉,依旧沉浸在权力与药物交织的虚幻世界里。然而,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刘协看在眼里。刘协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在暗暗谋划。他深知天子如今的状态正是自己的机会,在这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朝堂之下,一场新的权力博弈正在悄然酝酿 。 西凉之地,老谋深算的李儒正有条不紊地施展着他的计谋。他深知朝廷对西凉局势的关注,于是不厌其烦地一次次向朝廷发出军报,每一封都言辞恳切,诉说着西凉面临的艰难困境,急切请求支援,以此迷惑朝廷,让他们误以为西凉已危在旦夕、自顾不暇。 与此同时,李儒还有着更为精妙的打算。此前,他设法带回了汉中张鲁的女儿张符宝,这一行动竟成为了扭转局势的关键。通过与张鲁的巧妙周旋,凭借张符宝这层关系,李儒成功打通了与汉中的通道。从此,军粮如同源源不断的溪流,经由汉中,顺畅地运往马超所在的前线。这下,马超的军队粮草充足,底气大增,在战场上更有了与敌人长期对峙的资本,而朝廷还被蒙在鼓里,丝毫没有察觉到西凉背后这一系列精心的布局 。 李儒领着张符宝踏入西凉的刹那,整个西凉城瞬间炸开了锅。百姓们聚在街头巷尾,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眼神中满是好奇与疑惑。而在西凉的核心圈层,更是一片骚动,其中反应最为激烈的,非董白莫属。 长久以来,西凉与汉中交战是既定战略。众人心里都清楚,只有靠武力冲破汉中防线,才能打通通往关内的粮道,解决西凉军队粮草短缺的燃眉之急。这粮道,不仅关乎军队生死存亡,更维系着西凉的未来。可如今,李儒却突然带回张鲁的女儿张符宝,致使原本激战正酣的战事瞬间停火。在董白看来,这无疑是将西凉的前途和命运,置于了极其危险的境地。 在董白心中,这一变化带来的威胁,不仅是战略层面的,更与她的个人情感紧密相连。她的情郎,那位在战场上奋勇厮杀的热血男儿,此刻正随着军队在外征战。一旦粮道无法打通,情郎所在军队将面临断粮困境,他的生命安全也会受到严重威胁。董白一想到情郎可能因这场变故陷入绝境,内心便被担忧和恐惧填满。 除此之外,还有个让董白极为介怀的缘由——马超。马超长相英俊,气宇轩昂,在西凉城中,不知俘获了多少姑娘的芳心。董白对马超的秉性也有所了解,深知他生性多情,身边从不缺倾慕者。如今,这张符宝正值青春年华,又生得面容姣好,身姿婀娜,一颦一笑间尽显温婉韵味。董白暗自琢磨,若马超见到张符宝,以他那多情的性子,十有八九会被其吸引。到那时,自己岂不是凭空多了个强劲情敌? 想到这里,董白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然与不满。她看向李儒和张符宝,心中的警惕与敌意愈发浓烈。在她看来,这两人的到来,无疑是给她原本就不平静的生活,带来了更多变数与危机。 李儒刚迈进府邸,便敏锐地捕捉到董白那如利刃般的目光,其中满是不满与怨怼,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他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这小姑奶奶怕是又要发作了,得赶紧想办法解释清楚,不然往后可没几天安宁日子过。 李儒定了定神,强装镇定,先是从战略层面娓娓道来:“白儿,你且听我细细说。咱们就算一举击溃了汉中,难道真要占领那块地方吗?如今汉中作为一道天然的屏障、缓冲地带,作用可大了去了。它能帮咱们和长安朝廷以及益州的刘璋周旋,缓解不少直接冲突,不至于让咱们同时直面这两个强敌。”说着,李儒微微顿了顿,观察着董白的神色,见她虽面色依旧不善,但听得认真,便接着道:“可要是咱们贸然出击,就算打破了汉中防线,强行占领汉中,那必然会引得这两大势力的疯狂反噬。但要是不把汉中彻底击败,粮道又没法打通,这可如何是好?所以,咱们只能通过一些策略,以威胁震慑的手段来达成目的。” 董白听后,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李儒先生,你说的倒是有些道理,这不就是咱们之前既定的战略方针吗?可你倒好,弄回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算怎么回事?”李儒一听这话,心里又是一紧,暗忖:坏了,这姑奶奶连“姑父”都不叫了,直接称呼“李儒先生”,这不是要发飙的前奏是什么? 李儒一瞧董白那副不依不饶的模样,心里顿时“咚咚”直打鼓,脸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面前这位姑奶奶,那可是先主公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又和自己夫人沾亲带故,平日里就骄纵惯了,现在被惹毛了,这可咋整?他一着急,话就冲口而出:“白儿,你听我……”话还没说完,就撞上董白像刀子一样的眼神,李儒一个激灵,差点咬到自己舌头,忙不迭地改口:“董……董小姐,您大人有大量,听我解释解释。” 董白眼皮一抬,鼻孔里轻轻哼了一声,冷冰冰地说:“李儒先生,别套近乎。谈国事就得有个谈国事的样子,叫我职务。既然要解释,那就麻溜儿地,别吞吞吐吐。”李儒心里叫苦不迭,抬手使劲儿拍了拍额头,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苍蝇了,哭丧着脸说:“我的亲姑奶奶哟,您就饶了我。这张符宝,那可是张鲁的心肝宝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她带回来,就是为了拿捏住张鲁,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啊。” 董白一听,眼睛滴溜一转,脸上浮出一抹促狭的笑,跟只偷了腥的猫似的:“哟呵,我看没这么简单?难不成是想给我家马超哥哥牵红线,来个联姻?不然人家张鲁能这么大方,把亲闺女拱手让你带回来?李儒先生,您这算盘打得可真响啊,都快打到我耳朵里来了。” 李儒一听董白这话,瞬间恍然大悟,好家伙,原来是这小姑奶奶打翻了醋坛子。也是,马超那风流倜傥的模样,本就招姑娘喜欢,自己这次行事,倒像是好心办坏事,有点弄巧成拙了。他急忙几步上前,一把将董白拉到一旁,跟做贼似的,左顾右盼了一番,才压低声音说道:“我的小祖宗哟,可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可别瞎猜。” 董白鼻子里轻轻一哼,满脸的不屑,冷笑道:“不是我想的那样?你既然想要挟张鲁,那放着他儿子不抓,带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小闺女回来,这算哪门子事儿?难不成,你还有别的花花肠子?”那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李儒,仿佛要把他看穿。 李儒被盯得心里直发毛,赶紧赔着笑,又偷偷瞧了一眼不远处的张符宝,才凑到董白耳边,神秘兮兮地说:“小祖宗,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他故意卖了个关子,顿了顿,见董白一脸不耐烦,才接着道:“汉中跟咱们这儿可大不一样。张鲁那两个儿子,说白了就是资质平平的普通人,既没什么大本事,也称不上英雄豪杰。可这个小姑娘,那就大不一样喽。” 董白斜着眼睛瞥了他一眼,满脸嫌弃地说:“一个小姑娘,能有多大能耐?还能翻了天不成?”李儒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好像在炫耀自己掌握了什么天大的秘密:“小祖宗,这你就不懂了。汉中之地,那可是政教合一。张鲁不光是汉中的统领,还是五斗米教的教主。这其中的门道,一时半会儿还真跟你说不清楚。你知道吗?这张符宝可是五斗米教未来的圣女,这身份,那可是举足轻重。不光张鲁把她当成心肝宝贝,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就连汉中的百姓和教众,都把她奉若神明。张鲁对这个小闺女,那可是寄予厚望啊。咱们把她带回来,张鲁投鼠忌器,还不得乖乖听话?” 李儒瞧着董白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心里悬着的大石头总算落了一半,暗自松了口气。他趁热打铁,接着说道:“姑奶奶,您再细想想,咱们做这一切,可都是为了打通粮道啊。您想想,马超将军如今在外征战,粮道就是他的生命线,关乎他的安危。咱们要是强攻汉中,就算能拿下,那得死伤多少兄弟?就算打下来了,把张鲁逼急了,他心里肯定满是怨恨,到时候使绊子,故意破坏粮道,咱们可就抓瞎了。” 第566章 女儿心思 相处融洽 李儒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脸上的神情十分恳切:“可咱们现在把张符宝带回来了,情况就不一样了。她是五斗米教的圣女,对张鲁和汉中百姓来说,那可是精神支柱。咱们有这张王牌在手,张鲁就算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要他还在乎自己女儿,在乎五斗米教的安稳,就只能乖乖配合咱们,保证粮道的畅通。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李儒说完,眼巴巴地看着董白,就盼着她能点头认可。 董白一听这话关乎情郎安危,心中那点醋意与不满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焦急。她眼眶微红,声音都不自觉带上了几分颤抖:“只要能让超哥平安归来,我就不追究了。可要是超哥有个三长两短,我唯你是问!到时候,你看我放不放过你!”那眼神里的狠厉,仿佛在说若马超真出了事,她定要将李儒生吞活剥。 李儒见终于过了董白这一关,心里的大石头“扑通”一声落了地,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脸上堆满了自信的笑容,说道:“姑奶奶,您就把心放回肚子里!一切都包在你姑父身上!我既然定下这计策,就肯定有十足的把握,保证少主毫发无损地平安归来。要是出了差错,不用您动手,我自己都没脸在这世上待着!”说罢,还信誓旦旦地竖起三根手指,像模像样地发起誓来,就盼着董白能彻底安心。 董白听李儒这般保证,脸色稍缓,不过很快又想起了别的事,开口问道:“好了好了,先不说这个了。你看这符宝姑娘,接下来打算怎么安置?”她微微皱眉,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张符宝,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 李儒早有准备,闻言立刻说道:“她本就跟张鲁说好了,是来咱们这儿传道的。我琢磨着,把她送到马超母亲身边去。一方面,让她为马超在外征战祈福,保佑马超平安;另一方面,夫人也信奉道教,张符宝姑娘可以在那儿代为传道。当然啦,要是你有别的想法,咱再商量,肯定得让你满意不是?”李儒陪着笑,眼睛紧紧盯着董白,生怕她又不满意。 董白白了李儒一眼,心里明白他这是早有主意,只是怕自己不同意才这么说,分明是在糊弄自己。但她也清楚,如今这事关乎马超安危,可不是耍小性子的时候,怎能因为自己无端猜忌就耽误了大事?想到这儿,董白轻叹了口气,说道:“行,就按你说的办,希望你可别把事情搞砸了。” 张符宝天生一副娇憨可爱的性子,整日里笑语盈盈,恰似春日暖阳,照得人心里暖烘烘的。她率真烂漫,对万事万物都充满好奇,眼眸中总是闪烁着灵动的光芒。而董白呢,虽说平日里风风火火,可骨子里却没有半分刻薄劲儿,为人直爽仗义。 两人刚一接触,就像两块相互吸引的磁石,没两天便熟络起来。那些因李儒带回张符宝而产生的嫌隙与猜忌,如同春日积雪,在两人的相处中悄然消融。董白彻底忘了初见张符宝时满心的戒备与不满,两人整日形影不离,已然成了极好的朋友。 没过多长时间,李儒安排妥当,准备将张符宝送往武威城。消息传来,董白满心不舍,在陇西郡的城门口,她拉着张符宝的手,迟迟不愿松开,眼中满是眷恋。“符宝,此去武威,一路保重,记得常给我写信。”董白轻声叮嘱,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 可即便如此,董白还是放心不下。她瞧了瞧李儒,又看了看张符宝,心里一横,决定亲自护送张符宝前往武威。“李儒,我还是跟你们一道去,我实在放心不下符宝。”董白斩钉截铁地说道,眼神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李儒无奈,只得点头应允,董白带着护卫一同踏上了前往武威的路途 。 一路上,马车缓缓前行,车轮碾过黄土,发出有节奏的“咕噜”声。张符宝像一只飞出笼子的小鸟,对车窗外的一切都感到新奇不已,不住地好奇张望。她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嘴里还不时发出“哇”的惊叹声。 董白坐在一旁,看着张符宝这副模样,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耐心地讲解着西凉的风土人情。“符宝,你看那边,那是咱们西凉特有的烽火台,一旦有敌情,烽火燃起,消息就能迅速传遍四方。”“再看这一望无际的大漠,虽然气候苦寒,但每当日出日落,那景色壮丽得让人移不开眼,这可是在汉中体会不到的。”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向窗外,眼神里满是对这片土地的热爱。 一个好奇地问,一个耐心地答,两人聊得热火朝天,欢声笑语不断。可这对同在马车里的李儒来说,却成了一场“灾难”。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他头疼欲裂,原本闭目养神的他,被这喧闹声搅得心烦意乱。他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实在忍不住了。 “姑奶奶们,你们聊,你们好好聊,我还是去外面策马而行。”李儒苦笑着说道,脸上的无奈都快溢出来了。这宽敞华丽又舒适的马车,此刻在他眼里却成了“牢笼”。 董白白了他一眼,调侃道:“姑父,这一路可颠簸着呢,您可得小心自己的腰,要是把您颠簸坏了,姑姑回去可不依我。”那语气里带着一丝俏皮,还有几分故意捉弄人的意味。 李儒摆了摆手,连忙解释:“哎,这车里虽说舒适,可空气不太流通,我还是出去透透气,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说完,他就像逃难似的,迅速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看着李儒落荒而逃的背影,张符宝和董白面面相觑,紧接着忍不住偷笑起来。两人的笑声清脆悦耳,在这广袤的西凉大地上回荡,为这段旅程增添了几分别样的欢乐 。 马车悠悠前行,扬起一路尘土,车内的气氛却格外热闹。张符宝好奇地凑近董白,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笑着问道:“一直听你说超哥、超哥的,你跟这西凉马超到底是啥关系呀?” 董白一听这话,脸上瞬间泛起红晕,那抹绯红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她既害羞又骄傲,嘴角微微上扬,带着藏不住的甜蜜说道:“我与超哥呀,现在就差完婚了。”一提到马超,董白的眼睛里就像有星星,满满的都是爱慕。 张符宝看着董白这副花痴模样,忍不住打趣道:“也不知道这马超究竟有多好看,瞧你这一脸花痴样。” 董白也不恼,兴致勃勃地向张符宝描绘起马超的模样:“超哥呀,那身量高挑挺拔,身姿矫健,骑在马上别提多威风了。面庞轮廓分明,剑眉星目,见过他的人没有不夸他俊朗的。” 董白陷入回忆,神情带着几分怀念与温柔:“那时爷爷还在世,超哥就已是西凉数一数二的猛将。他不光模样出众,在战场上更是威风凛凛,当之无愧的西凉战神。而且呀,他可不只是一介武夫,在文采方面,连洛阳的大儒都对他称赞有加,真正是能文能武。我第一眼见到他,就满心欢喜,情根深种啦。”说着,她又忍不住害羞地低下头,嘴角却噙着笑意。 张符宝一脸揶揄,笑嘻嘻地说:“呀,你把超哥说得这么厉害,我还真想快点见见他呢。然后呢?你们还发生了啥趣事呀?” 董白神色一黯,想起了已逝的祖父,缓缓说道:“当时祖父与天下诸侯为敌,局势艰难,政治上的复杂事儿我不太懂。但我知道,祖父落败后,是超哥不顾艰难险阻,一路过关斩将,拼死将祖父安全护送回来。祖父去世后,也是超哥亲自为祖父扶灵,操办后事。他对祖父的这份忠义,我一直都记在心里。” 见董白神色黯然,张符宝心里一紧,暗叫不好,意识到自己勾起了董白的伤心事。她脑子一转,赶忙说道:“说起来,这马超我虽然没见过面,却跟他还有些故事呢。”这话果然瞬间转移了董白的注意力,董白一脸疑惑:“哦?你们都没见过面,能发生什么故事?” 张符宝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期期艾艾地说道:“先前有一伙商队来到汉中,里头有个少年,自称是西凉马超。那少年风度翩翩,仪态出众,举手投足间尽显不凡。我当时也不知他到底啥身份,只听他说自己是马超,就那么稀里糊涂地对他产生了好感。” 董白一听,顿时激动起来:“不可能,超哥怎么会扮作商队出现在你们汉中?” 张符宝赶忙笑着解释:“哎呀,你放心啦,后来我才知道他不是马超,是甄家商队的少主,叫甄宓。” 董白这才打消疑虑,刚刚的伤心劲儿也被抛到了脑后,八卦之心瞬间燃起:“哦?你对他产生了好感,然后呢?后面你们又发生了什么?” 张符宝神色略显复杂,缓缓开口说道:“那时的情形可真够乱的。那伙商队刚踏入汉中,一切就透着古怪。为首的甄宓,气质卓然,英气中带着几分温婉,加上她自称西凉马超,别说是我,就连一贯精明的父亲也被蒙骗了。你也清楚,当时汉中与西凉打得不可开交,父亲一听抓到了马超,顿时如获至宝。他心里盘算着,要是拿马超当人质,或许就能逼你们西凉退兵,结束这场战事,所以当即就把甄宓一行人扣押了。” 第567章 符宝为质 粮草通畅 她稍作停顿,轻轻撩开窗帘,偷瞄一眼正在车外骑马随行的李儒,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的笑意,接着说道:“你那姑父李儒,那叫一个老谋深算。他一得到消息,就觉得事有蹊跷,根本不信父亲真抓到了马超。没过多久,他就亲自赶来汉中,要求当面对质。对质时,李儒目光如炬,三两句话就把甄宓的身份问得明明白白。父亲发现自己被耍,气得暴跳如雷,当场就叫嚷着要杀了甄宓泄愤。” 说到这儿,张符宝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我当时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一心想着绝不能让父亲伤害甄宓。我知道一旦忤逆父亲,后果不堪设想,可还是挺身而出阻拦他。后来为了保护甄宓,也为了平息这场风波,我只能跟着你姑父来到西凉。这一路的经历,实在是一言难尽 。” 董白见状,心疼地揽过张符宝,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安慰道:“别担心啦,符宝。你这么勇敢,为了保护他千里迢迢来到西凉,这份情义难得。我相信,只要有缘,你们以后肯定还有机会见面的。”说着,董白促狭地眨了眨眼睛,调侃道,“你都能为他做到这一步,还说对他没意思?可别骗我啦。” 张符宝脸颊微微泛红,眼神中带着一丝懵懂与迷茫,小声说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就叫爱上他了。我只是一想到父亲要为难他,心里就特别难受,舍不得让他受一点委屈。看到他被父亲扣押,我就想着一定要帮他摆脱困境,其他的,我也没多想。” 董白亲昵地握住张符宝的手,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耐心说道:“好啦好啦,别瞎想啦。西凉可不像你之前担忧的那般可怕。这里啊,有我陪着你呢,还有才情卓绝的文姬姐姐,超哥的妹妹马云禄,她性格直爽,武艺还特别高强。马夫人也就是超哥的母亲,为人和善,特别好相处。有我们在,你就安心在这儿传道,别再有什么顾虑。” 张符宝轻轻点头,眼中仍藏着一丝迷茫。她确实难以想象西凉的生活究竟会是什么样,心里想着董白这番话或许只是为了让自己宽心。 董白瞧出她的心思,眼珠子一转,故意找些有趣的事儿来逗她:“等你到了西凉,还能见到超哥的两个儿子呢!”这话一下子勾起了张符宝的好奇心,她惊讶地瞪大双眼,脱口而出:“呀?你和超哥都有儿子了?可你们还没成亲呢!” 董白脸颊一红,娇嗔地拍了下张符宝的手臂,佯装恼怒道:“你这小脑袋瓜都在想些什么呀!我和超哥还没成亲呢,哪来的孩子?这是超哥收养的两个义子,一时半会儿还真跟你解释不清。反正等你到了就知道啦,两个小家伙才两三岁,虎头虎脑的,可爱极了,见了保准你喜欢。” 一路上,马车稳稳前行,车轮滚滚,扬起的尘土在身后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车窗外,是西凉广袤无垠的大地,远处山峦起伏,与天际相接。董白和张符宝在车内时而聊天打趣,时而欣赏着沿途的风景,李儒则在车外骑马随行,时刻留意着四周的动静。就这样,一行人平安抵达了西凉。 抵达后,李儒不敢耽搁,立刻前往见马腾。此时的马腾正端坐在书房中,神色间带着几分凝重与疲惫,毕竟汉中战事一直是他心头的重担。李儒恭敬地行了礼,随后条理清晰地向马腾汇报起汉中的战事。他详细讲述了停战的缘由,以及张符宝前来传道背后隐藏的种种深意,言辞恳切地阐述着其中的利害关系:“主公,此次将张符宝带回,实乃为了把控汉中局势,那张鲁对其极为珍视,有她在,我们便能在粮道一事上掌握主动,避免与汉中正面冲突而损耗兵力,也能借此缓和与长安朝廷、益州刘璋的关系,为我西凉赢得更多周旋的余地。” 马腾听着李儒的汇报,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认真思考着其中的利弊。待李儒说完,他微微点头,神色也放松了些许,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嗯,你考虑得周全,此事做得不错。” 而这边,董白见李儒去见马腾,便自告奋勇地拉着张符宝,朝后院走去。一路上,董白脚步轻快,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不停地给张符宝介绍着马超家中的情况:“符宝,马超的母亲特别和蔼可亲,你见了她肯定会喜欢的。还有他家的那些家眷们,都特别好相处,你别紧张。” 很快,她们便来到了后院。后院中,花香阵阵,几株盛开的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马超的母亲正坐在庭院中的石凳上,手中拿着针线,专注地缝着一件锦袍。董白走上前去,甜甜地唤了一声:“伯母,我们来啦!” 马超母亲闻声抬起头,脸上立刻绽出温和的笑容,放下手中针线,热情地迎上来。董白拉着张符宝,笑着介绍:“伯母,这就是张符宝,她来咱们这儿传道呢。”张符宝微微欠身,恭敬行礼:“见过夫人,叨扰之处,还望海涵。”马母连忙握住她的手,亲切道:“好孩子,别这么见外,以后就把这儿当自己家。” 这时,马云禄像一阵风似的从屋内跑出来,好奇地打量着张符宝,大大咧咧地说:“你就是那个从汉中远道而来的姑娘呀,可算把你盼来啦!”说罢,一把搂住张符宝的肩膀,熟络得像是多年老友。张符宝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却又忍不住被马云禄的直率感染,嘴角不自觉上扬。 几人围坐下来,丫鬟端上热气腾腾的茶水。马母拉着张符宝,关切地询问她一路上是否辛苦,又细细叮嘱她在西凉生活的种种事宜,事无巨细,言语间满是关怀。马云禄则在一旁时不时插科打诨,分享着西凉的趣事,逗得大家笑声不断。 董白也没闲着,一会儿给张符宝介绍家里的布局,一会儿又说起马超儿时的糗事,惹得张符宝笑得前仰后合。张符宝也渐渐打开了话匣子,和大家分享起汉中的风土人情,独特的宗教习俗让众人听得津津有味。一时间,庭院里欢声笑语,其乐融融,温馨的氛围驱散了张符宝初来乍到的陌生与不安,她真切地感受到,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已然有了如家人般温暖的情谊 。 马腾坐在书房主位,神色凝重,目光紧紧锁住李儒,再次开口询问,声音里满是对儿子的牵挂:“先生,如今汉中的粮道已然打通,可我儿马超究竟何时能够返回?” 他微微皱眉,手指不自觉地在桌案上轻轻敲击,显示出内心的焦急。 李儒恭敬地欠身,神色沉稳,不慌不忙地分析道:“主公,少主此番出征扬州,局势复杂难测。这归期,着实要看他在扬州之地究竟能推进到何种程度。咱们不妨做最坏的打算,即便战事不利,有汉中作为接应据点,少主也定能安全归来。但就目前形势而言,一时半会儿恐怕难以决出胜负。您也知道,少主用兵如神,能力卓绝,对方也并非等闲之辈,双方战事胶着,一时僵持不下,实在不好妄下定论。” 李儒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试图让马腾更清晰地了解局势。 马腾听完,长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在书房中来回踱步,忧心忡忡地说道:“那先生的意思,我们就只能在这西凉之地干等着吗?超儿他如今孤军在外,奋力征战,既无援军相助,粮草还得靠我们在汉中之地偷偷运送,稍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身为父亲,我怎能不担忧?” 他的眼神中满是忧虑,望向窗外的远方,仿佛能看到儿子在战场上厮杀的身影 。 李儒微微欠身,神色镇定自若,有条不紊地阐述着自己的谋划:“主公,我们当然不能坐以待毙。首当其冲的,便是粮草供应,这是关乎战局的命脉所在,必须全力确保粮草源源不断地运往战场,万无一失。”他微微顿了顿,目光中闪过一丝锐利:“与此同时,我们还需继续营造出西凉在全面作战的声势。这也能分散朝廷的注意力。” 说到这儿,李儒眉头轻皱,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西凉境内,难免有朝廷细作潜伏,我们必须展开彻查,将这些隐患连根拔除。只有骗过朝廷,让他们误以为我们深陷战争泥潭,自顾不暇,才能让朝廷掉以轻心对少主动手。” 李儒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向马腾:“您想,无论这场战事最终是胜是负,以天子的心思,必定不会容忍马家在西凉势力坐大,早晚会出手。到那时,我们提前做好接应准备,无论局势如何变化,都能从容应对,保得马家周全 ,万事无虞。” 西凉的粮草自汉中起运,一路风尘仆仆,日夜兼程奔赴汝南郡。那一辆辆满载粮草的辎重车,在漫长的道路上排成蜿蜒的长龙,车轮滚滚,扬起漫天尘土,仿佛一条黄褐的巨蟒穿梭于大地。押运粮草的士兵们,身着厚重的铠甲,在烈日与寒风中坚守,眼神中透着坚定。他们深知,这些粮草是前线将士的命根子,是支撑西凉军作战的关键。 正因这源源不断的后勤保障,即便马超不在军中,西凉军依旧士气高昂。战场上,士兵们挥舞着长枪大刀,喊杀声震天,每一次冲锋都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他们巧妙地运用战术,灵活应对敌人的进攻,时而正面强攻,时而迂回包抄,让敌军防不胜防。每一场胜利都在宣告着西凉军的赫赫威名,引得天下人纷纷侧目,所有人都坚信马超仍在汝南指挥这场激战。 而此时的马超,正身处千里之外的吴郡。他与孙策并肩作战,剿灭了许贡后,又把王朗打得节节败退。 第568章 打草惊蛇 亦为良策 江面之上,波涛汹涌,一艘艘战船如黑色的巨兽破浪前行,船头激起的白色浪花,恰似奔腾的骏马鬃毛。周瑜身着一袭素白长袍,衣袂在烈烈江风中肆意翻飞,俊朗的面庞上神色冷峻,透着运筹帷幄的沉稳。身旁,蒋钦与周泰身姿笔挺,犹如苍松傲立,目光锐利如鹰,时刻警惕着四周。甘宁虽然没有前来,但是他的锦帆部众咋由周瑜统领,这些锦帆健儿们个个身形矫健,皮肤被江风与烈日打磨得黝黑发亮,眼神中闪烁着江洋大盗特有的悍勇与不羁,仿佛一群随时准备扑向猎物的恶狼。 战船沿江一路疾驰,越过永安县,向着乌程县迅猛逼近。临近乌程县时,周瑜大手一挥,果断下令登陆。 一踏上这片土地,众人便感受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浓烈紧张气息。吴郡境内,已然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抬眼望去,乌程县城墙高耸,城墙上旗帜猎猎作响,刀枪林立,士兵们密密麻麻地排列着,严阵以待,戒备森严的景象令人心生寒意。 周瑜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从容的浅笑,旋即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沉声道:“传令,发起试探性进攻。”刹那间,战鼓如雷,沉闷的鼓声震得大地都微微颤抖,喊杀声冲天而起,士兵们如同汹涌的潮水,向着城门汹涌扑去。可乌程县的防御固若金汤,城墙上的士兵们训练有素,箭矢如暴雨般倾泻而下,一次次精准地击退了进攻,攻势在城门前被无情地挡了回来。 周瑜望着眼前的战局,心中已然有数,他不慌不忙,抬手轻轻一挥,朗声道:“且先安营扎寨,莫要贸然进攻。”军令如山,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一时间,城外尘土飞扬,营帐在有序的指挥下迅速搭建起来。周瑜坐在营帐之中,静静地等待着马超的到来。烛光摇曳,映照着他坚定的面庞,眼神中满是对这场即将到来的大战的期待与志在必得 ,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在木家兄弟的全力引领下,马超一路跋山涉水,历经千难万险。蜿蜒曲折的山路,陡峭得如同天梯,每攀爬一步,都需要耗费全身的力气。一路上,头顶烈日高悬,酷热难耐,脚下荆棘纵横,稍不留意就会被划破皮肤。但马超和木家兄弟没有丝毫畏惧,他们相互扶持,一路咬牙坚持。干粮吃完了,就摘些野果充饥;水壶干涸了,便寻山间的清泉解渴。终于,他们成功越过了连绵起伏的山脉,踏入了乌程县的地界。 刚一进入,便有周瑜提前派出的斥候,从隐蔽处迅速现身,上前恭敬地接应,顺利将他们带到了大军营帐。马超满脸尘土,汗水和着泥土在脸上留下一道道痕迹,却难掩眼中的急切。他大步流星地走到周瑜面前,微微皱起眉头,带着几分疑惑与急切问道:“公瑾,兵贵神速,眼下正是绝佳战机,为何不趁敌军还未做好周全防备,直接发起猛攻?说不定能一鼓作气,趁势拿下乌程县。”他的眼神中透着坚定与果敢,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周瑜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不紧不慢地说道:“兄长,此事谈何容易。如今整个吴郡都处于风声鹤唳的紧张态势,永安县那边战事刚起,乌程县这边又怎会毫无防备?我们此前已经发起过一次试探性进攻,那乌程县被王郎老儿派重兵把守,防守得可谓水泄不通。强攻之下,我们不仅难以取胜,还会徒增伤亡。所以,此时切不可贸然行事,需从长计议。”周瑜语气平和,条理清晰地分析着战局,神色沉稳自信,让人不由自主地信服。 马超眉头紧锁,心急如焚,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公瑾,话虽如此,可我们在这吴郡已然连番苦战,如今都到五六月份了,前前后后耽搁了四五个月之久。扬州眼下还被袁术死死冰封,形势岌岌可危。要是不能尽快扫平吴郡,拖得越久,变数和风险就越大。”马超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的眼神中满是焦虑与急切,内心深处的担忧如同汹涌的潮水,几乎要将他淹没。马超心里清楚,只有尽早拿下吴郡,才能和孙策默契配合,全力解除扬州之围。然而,这场战事已经持续了五六个月,吴郡却仍未完全被掌控,更别提扬州了。一想到扬州百姓正深陷袁术的压迫之中,亟待救援,马超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挥师强攻,打破这僵持不下的局面 。 马超心中忧虑重重,脸上满是藏不住的焦灼。远在汝南郡的西凉士卒,他们的粮草供应始终是马超的一块心病。千里迢迢的补给线,稍有差池,士卒们便要挨饿受冻,这关乎着军心士气,更关乎着军队的存亡。 再者,天子对他的态度暧昧不明,马超心里清楚,想要指望天子作为坚实后援,无异于痴人说梦。之前李儒对外宣称西凉全面皆有战事,本是迷惑众人的计策,可如今却成了束缚马超的绳索。这边吴郡战事胶着,进展缓慢;那边西凉局势糜烂,他分身乏术,左右为难。 每思及此,马超都心急如焚,恨不得肋生双翅,即刻将此间战事一举荡平,而后马不停蹄地班师回朝。他迫切地想要回到西凉,去救援深陷困境的西岭,守护那片他深爱的土地和百姓。这份焦急,如同熊熊烈火,在他胸腔中猛烈燃烧,一刻也不曾停歇 。 周瑜神色从容,脸上挂着自信的浅笑,抬手轻轻按住马超的手臂,温声劝道:“兄长莫要心急,行军打仗,讲究的是稳扎稳打,总要一步一步来。你看这乌程县,敌军已然严阵以待,戒备森严,绝非能一蹴而就、轻易拿下的。此前我已特意安排了试探性进攻,虽说只是小打小闹,却也达到了打草惊蛇的目的。” 周瑜微微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继续说道:“如此一来,王朗必定会担忧乌程县的安危,大概率会继续调派新军前来增援。与此同时,永安县的曹豹也会知晓我们已然深入他的后方。这就好比一把双刃剑,表面上看,我们似乎陷入了包围,但换个角度,我们也成功对曹豹形成了合围之势。” “兄长,”周瑜目光坚定地看向马超,言辞恳切,“此刻我们只需在此按兵不动,以逸待劳。这乱世之中,从来不缺打仗的机会,我们就等着他们自乱阵脚,主动送上门来。到那时,再一举出击,定能大获全胜。” 马超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如潮水般翻涌的焦急情绪。他清楚,周瑜所言句句在理,当下局势确实需这般稳扎稳打,这也本就是他们事先商定好的既定战略。理智逐渐压过了急切,马超暗自告诫自己,在这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冲动只会坏事。 他转头看向周瑜,微微点头,沉声道:“公瑾所言极是,是我太过心急了。”周瑜回以理解的微笑,二人默契十足。 随后,他们迅速传令下去,士兵们闻令而动。有的忙着砍伐树木,搭建坚实的营帐框架;有的则在周围挖掘壕沟,布置防御工事,以防敌军突袭。一时间,营地内尘土飞扬,众人忙而不乱。不多时,营帐整齐排列,旗帜在风中烈烈作响,整个营地秩序井然。 听闻后路被抄,曹豹瞬间方寸大乱,在营帐中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又重又急,仿佛要将脚下的土地踏出个窟窿。他的脸色阴沉得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片刻后,猛地停下,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行,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得派部队和吴城县配合,先把身后这麻烦解决了!”那语气强硬得不容置疑。 笮融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赶忙上前,双手抱拳,苦苦劝道:“将军,使不得啊!此时万不可分兵。咱们眼下最要紧的,是死守永安县,把乌程县前面的敌军死死牵制住。只要永安县牢牢在咱们手里,乌程县和永安县之间的敌军,就交给王朗去头疼。他们插翅也难逃,咱们坚守不出,瞅准时机再行动。”笮融心急如焚,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语气里满是焦急与恳切。 可曹豹满脸不耐烦,眉头拧成个死结,大声吼道:“你懂个屁!这天热得像下火,一直困守永安,后援要是跟不上,咱们就得被困成孤城。到时候没吃没喝,也没人来救,拿什么守?”他越说越激动,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活像一头被激怒的猛兽。“我主意已定,必须带兵先把身后这隐患除掉,不然永安也守不住!”曹豹神色决绝,眼神里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根本不听笮融的劝。 笮融还想再劝,可话还没出口,曹豹便急切地摆了摆手,滔滔不绝地解释起来:“你还不明白吗?战机这东西,稍纵即逝!山越既然分出兵力,绕到永安县城后面,那咱们眼前永安所面对的敌军,必定是在虚张声势。他们绕到后面去,又能有多少兵力呢?之前山越和我们在城上打得难解难分,都占不到便宜,现在还敢分兵,这不是自寻死路吗?”曹豹越说越激动,脸上泛起一抹潮红,眼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 “你想想,咱们趁此机会,先灭掉这绕到身后的队伍,到时候永安之围不就自然而然地解除了吗?这可是军机大事,哪能容你优柔寡断!你又怎会懂得这其中的门道?”曹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用力戳着桌面,仿佛要把自己的想法硬生生地塞进笮融的脑袋里 。 第569章 前门拒狼 后门进虎 王朗收到乌程县被攻击的消息时,正端坐在书房中研读兵书,乍一听到这个噩耗,手中的书卷“啪”地一声掉落在地。他猛地站起身,双眼圆睁,满脸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永安县明明还在我们掌控之中,山越怎么就绕到乌程县发动攻击了?” 焦虑与恐慌瞬间如潮水般将他淹没,王朗在书房中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凌乱,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短短片刻,他仿佛苍老了好几岁,急得头发都快白了,满心都是对山越的忌惮,“这山越,怎如此难缠!” 回想起许贡的败亡,王朗心中满是懊悔。那时的他,还暗自嘲笑许贡无能,甚至还打着如意算盘,想着若能击溃山越,便顺势收复许贡的土地,扩充自己的势力。可如今,这些念头早已如泡沫般破碎,消失得无影无踪。 放眼望去,他的领地几乎被占领了一半,烽火连天,狼烟遍地。各地传来的战报如雪片般纷至沓来,皆是败讯。更让他绝望的是,手中的兵源已然匮乏,如今驻守在永安县的,还是曹豹的军队,自己能调动的兵力少之又少,局势岌岌可危 。 就在王朗被山越搅得焦头烂额、走投无路之时,陶应率领着浩浩荡荡的大军,踏入了王朗的势力范围。一时间,尘土飞扬,军旗烈烈,大军行进的脚步声震得大地微微颤抖。 陶应深知王朗此刻的惶恐,于是先派出孙观率领少量部队先行前往,目的有二:一是与王朗会面,打消他的恐惧与疑虑;二是给王朗吃颗定心丸,避免因误会引发不必要的冲突。 王朗正在县衙内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听闻孙观求见,立刻整理衣冠,匆匆将其迎入。一见到孙观,王朗便迫不及待地询问大军来意,当得知陶应还率领着大队人马已进入吴郡时,他灰暗的眼眸中瞬间燃起一丝希望,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王朗紧紧拉住孙观的手,近乎哀求道:“孙将军,如今我乌程县危在旦夕,山越攻势凶猛,我已无兵可派,恳请将军念在同属汉室的份上,先去乌程县帮忙驻防啊!”那模样,仿佛下一秒乌程县就要被攻破。 孙观见状,面露难色,一时不知如何抉择。他心里清楚,自己只是先行探路,贸然答应出兵,怕是不合规矩。可王朗却苦苦哀求,声声悲切,诉说着自己手中兵力匮乏,若再抽调,其他县城也将岌岌可危。 孙观无奈之下,只好一边派出快马,火速向陶应禀报这里的情况,一边带领着所部人马,朝着乌程县进发。马蹄声急促,孙观心中也满是忧虑,不知此番前往,等待他们的将是怎样一场苦战 。 陶应的兵马正稳步前行,速度不疾不徐,扬起的尘土在身后形成一条淡淡的长龙。就在这时,孙观派来的快马疾驰而至,马上的士兵满脸疲惫,却顾不上休息,翻身下马后便急忙向陶应呈上军情汇报。 陶应接过文书,快速浏览一番,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心中暗自思忖:“这王朗,如今可真是到了穷途末路,病急乱投医了。这般狼狈做派,哪里还有一方诸侯该有的威严与体面?竟连自己手下的将领都要苦苦哀求,实在是可笑至极。”想到此处,陶应不禁挺直了腰杆,神色愈发傲然,周身散发着自信与得意,仿佛已然掌控了整个局势。 怀着这样的心态,陶应率领大军浩浩荡荡地朝着王朗所在的郡城进发。临近郡城时,只见王朗早已率领一众官员出城十里相迎。王朗身着素朴的衣衫,神色谦卑,往日的意气风发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憔悴与讨好。他快步上前,对着陶应深深作揖,姿态放得极低,言辞间满是恭敬与恳请:“陶将军此次前来,实乃我之救星,还望将军大发慈悲,助我一臂之力,解我燃眉之急。” 陶应坐在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王朗,微微点头,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轻蔑,仿佛在打量着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 。 陶应看着谦卑的王朗,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并未立刻下马,而是端坐在马上,斜睨着王朗,拖长了音调说道:“叔父,我此番前来,可是费了不少周折,你倒好,把这吴郡搅得一团糟,还眼巴巴地盼着我来收拾烂摊子。” 王朗脸上一阵白一阵红,身为叔伯辈,何时受过这般羞辱,可眼下局势不由人,只能强挤出笑容,赔礼道:“是我无能,让陶将军见笑了,还望将军念及往日情分,施以援手。” 陶应却好似没听见一般,继续大声说道:“哼,往日情分?我看你也没把我放在眼里,要不是看在你苦苦哀求的份上,我才懒得管这闲事。我这一路赶来,将士们都累得够呛,你打算怎么犒劳?”说罢,他居高临下地盯着王朗,眼神中满是傲慢与贪婪。 王朗心中一紧,知道这是要趁机索要好处,可也不敢反驳,只能硬着头皮道:“将军放心,城中粮草、金银,任凭将军取用,只要能解我吴郡之困。” 陶应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却又发难:“就这些?我听闻你府中有几件稀世珍宝,也一并拿出来,犒劳我这远道而来的大军,不过分?” 王朗心中一阵肉痛,那些珍宝可都是他多年的珍藏,如今却要拱手送人,但为了保住吴郡,只能咬咬牙,点头答应:“理应如此,理应如此,将军所需,我定当全力筹备。”看着王朗憋屈的模样,陶应放肆地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气中回荡,王朗的尊严也在这笑声中被无情践踏 。 此时的陶应看着如此悲戚的王朗,慢悠悠地下得马来,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大模大样地伸手搀扶王朗,嘴上却说道:“哎,叔父,您瞧您这是干嘛,小侄我岂是那等夺人所爱之人?您我同为汉臣,又与我父亲交好,这山越蛮夷之辈,竟敢肆意攻略我汉家土地,小侄身为汉臣,又岂能坐视不理?”那语气,看似诚恳,实则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傲慢。 王朗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连连打着哈哈,心中却满是苦涩。他深知陶应这不过是表面功夫,实则嚣张跋扈得很。刚才陶应索要珍宝时的蛮横还历历在目,现在这番说辞,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可即便心里明白,王朗也只能顺着陶应的话往下说:“是是是,陶将军深明大义,此番前来,实乃我吴郡之幸啊。”说着,王朗偷偷抬眼打量陶应,只见他神色得意,一副舍我其谁的模样,王朗暗自叹了口气,只能把委屈往肚子里咽 。 陶应扶着王朗,脸上笑容不减,两人并肩往城中走去。走着走着,陶应话锋一转,看似随意地说道:“叔父,此番小侄好不容易领兵赶来,为解吴郡之困,一路上将士们不辞辛劳。这往后啊,若吴郡太平了,您可得和我父亲常走动。您想想,咱们要是齐心协力,这天下还有什么乱子平不了?” 王朗心中一紧,瞬间听出了陶应话里有话,这“常走动”恐怕就是要自己向陶谦称臣的委婉说法。他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但还是强装镇定,打着哈哈回应:“那是自然,陶公威名远扬,我一直都很敬重。” 陶应似乎没看到王朗的窘迫,继续说道:“叔父,不瞒您说,我父亲一直希望能和您这样的贤能之士携手,共同为汉室出力。如今这局势,各方势力错综复杂,唯有团结一心,才能抵御外敌。吴郡经此一乱,元气大伤,正好可以和我们一起,相互扶持。” 王朗心里明白,这是陶应在步步紧逼,让他表态。他沉默片刻,斟酌着言辞道:“陶将军所言极是,只是此事重大,还需从长计议。吴郡如今一片狼藉,百废待兴,我也得先安抚百姓,稳定局势。”王朗试图拖延,不想这么快就屈服。 陶应却不打算轻易放过,停下脚步,直视王朗的眼睛,加重了语气:“叔父,事不宜迟啊。如今山越未平,其他势力也在虎视眈眈,要是不尽快达成一致,共同御敌,恐怕吴郡和我们都难以安宁。我父亲一片赤诚,就盼着能和您一起为汉室撑起一片天,您可别让我们失望啊。”这番话看似诚恳,实则满是威胁,王朗被盯得浑身不自在,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心里暗自叫苦,却又不敢轻易拒绝 。 王朗只觉喉咙干涩,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硬着头皮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与苦涩:“陶将军,实不相瞒,此次山越侵扰,我实在是力不从心。那些被山越所占之地,若将军此番能够成功收复,自当交由徐州管理。我才疏德浅,经此一役,实在是恐难再担守土之责。”说罢,他微微低下头,不敢直视陶应的眼睛,生怕自己的不甘与屈辱被对方看穿。此时的他,满心都是寄人篱下的悲哀,却又毫无反抗之力。 第570章 治军严谨 大将臧霸 陶应听闻王朗这番话,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得意光芒,他拍了拍王朗的肩膀,故作豪爽地大笑道:“叔父真是爽快人!放心,有我陶应在,那些被山越侵占的土地,定能尽数夺回!”那笑声在空气中肆意回荡,仿佛已经将胜利收入囊中。 虽然没能当场让王朗彻底称臣,但能先把被占之地纳入徐州管理,这也算得上是巨大的收获。陶应心中暗自盘算,等到击退山越,王朗手中兵力本就所剩无几,到那时,要收拾他还不是易如反掌?只需略施手段,不愁王朗不乖乖俯首称臣。 想到这儿,陶应心情大好,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与王朗一同返回郡内。一路上,他眉飞色舞地畅谈着接下来的作战计划,仿佛这场战事的胜利已然是板上钉钉,全然不顾身旁王朗的尴尬与无奈。 而王朗此刻,内心却如坠冰窖,满心都是苦涩与懊悔。他低垂着头,脚步沉重,每一步都像是拖着千斤重担。回想起自己原本也是一方诸侯,如今却落到这般任人拿捏的境地,实在是窝囊。刚才陶应那志得意满的模样,让他愈发觉得自己像是引狼入室,如今虽暂时解了山越之困,可又引来了徐州陶家这只猛虎,当真是前门拒狼,后门进虎,以后的日子怕是更不好过了 。 当晚,王朗在府邸摆下盛宴,只为招待陶应。府中张灯结彩,雕梁画栋间挂满了丝绸锦缎,灯火辉煌,映照得整个庭院如同白昼。珍馐美馔摆满了一桌,香气四溢,可王朗却食不甘味,坐在主位上,脸上强挤出的笑容难掩内心的忧虑。 反观陶应,作为一军主将,初次享受这般尊崇待遇,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他在酒席间放浪形骸,一会儿高声谈论着自己的宏图大志,一会儿举杯豪饮,酒液顺着嘴角流下,他也毫不在意。 酒过三巡,王朗使了个眼色,一群身着轻纱的佳人莲步轻移,缓缓入场,她们手持酒壶,为陶应斟酒。王朗满脸堆笑,亲自端起一杯酒,起身走到陶应面前,恭敬说道:“陶将军此次前来,实乃我吴郡之幸,这杯酒,我敬将军,愿将军旗开得胜,早日击退山越。” 陶应也不推辞,大笑着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随后毫不客气地将佳人拉到身边坐下。王朗见状,又赶忙让人呈上准备好的礼品,件件皆是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他谄媚地说道:“这是一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将军笑纳。” 陶应扫了一眼礼品,满意地点点头,大手一挥,让人收了起来,全程没有丝毫的客气与谦逊。他一边搂着佳人,一边与旁人高谈阔论,完全沉浸在这奢靡的氛围中,丝毫没有在意王朗的尴尬与无奈。而王朗只能在一旁赔笑,心中暗自叫苦,却又不得不继续曲意逢迎 。 当夜,陶应在温柔乡中肆意放纵,佳人在侧,美酒盈杯,他彻底沉浸在这纸醉金迷里,放浪形骸。屋内灯火摇曳,欢声笑语不断,直至大半夜才渐渐安静下来。 次日清晨,天色刚蒙蒙亮,王朗便心急如焚地候在了前厅。他不停地来回踱步,时而望向门口,时而看看天色,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都让他煎熬难耐。乌程的危局如巨石般压在他心头,他满心盼着陶应能赶紧出兵救援。 可陶应却毫无早起的意思,直睡到日上三竿,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床榻上,才悠悠转醒。身旁美人笑语嫣然,温柔地服侍他起身洗漱、穿戴衣冠。许久之后,陶应才迈着悠闲的步子,施施然来到前厅与王朗相见。 只见他面色红润,神情慵懒,丝毫没有即将奔赴战场的紧迫感。王朗见状,心中虽焦急万分,却也只能强压怒火,满脸堆笑地迎上前去:“陶将军,您可算起来了,乌程那边形势危急,还望将军尽早发兵啊。” 陶应大大咧咧地斜靠在太师椅上,双腿随意地交叠着,一只手把玩着酒杯,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朝着满脸焦急的王朗摆了摆,语气中满是轻慢与敷衍:“叔父,您就把心稳稳当当地搁在肚子里,真没必要这么火急火燎的。这场战事,从谋划到部署,桩桩件件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您就放一百个心。”那模样,仿佛乌城所面临的生死存亡危机,不过是他谈笑间就能轻易化解的琐碎小事。 王朗站在一旁,双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疼意传来,却比不上他内心的愤懑与焦急。他的眼神中满是无奈与隐忍,嘴唇微微颤抖,几次欲言又止,可面对陶应这副肆意妄为、满不在乎的傲慢态度,他终究还是没敢发作,只能将这股熊熊燃烧的怒火,硬生生地憋回了肚子里,任由它在心底灼烧。 陶应像是故意要激怒王朗一般,瞧着他那副隐忍憋屈的模样,非但没有丝毫同情与收敛,反而仰头哈哈大笑起来,脸上的嘲讽之色愈发浓烈:“叔父,您瞧瞧您现在这副模样,简直就跟那惊弓之鸟没啥两样,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慌了神。身为一方诸侯,这般薄弱的心理素质,日后可如何在这乱世中立足啊?您就信我这一回,安心等着看我如何大破山越,保准让您高枕无忧。”这些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锐的利刃,直直地刺向王朗的自尊,将他的尊严践踏得粉碎,可王朗却只能默默承受,毫无还手之力。 笑够了,陶应才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随后满脸不耐烦地招呼王朗:“行了行了,别在这儿干站着发愁了,叔父,咱们出城去看看我的大军,看完您就知道我为啥这么有底气了。”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城,眼前的景象瞬间让人眼前一亮。广袤的原野上,军帐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宛如一座井然有序的临时城池。营帐之间,通道宽敞整洁,士兵们往来穿梭,各司其职,一切都显得那么有条不紊。各类物资,从粮草辎重到兵器甲胄,都被摆放得整整齐齐,分门别类,一看就是经过了精心的筹备与规划。 大将臧霸威风凛凛地伫立在点将台上,他身披厚重的铠甲,腰间悬挂着一柄锋利的宝剑,他身姿笔挺,犹如一棵苍松,目光坚定地注视着远方,身后是浩浩荡荡的大军。士兵们个个身姿矫健,精神抖擞,身上的盔甲擦得锃亮,在阳光的映照下反射出耀眼的寒光。一面面军旗在风中烈烈作响,旗面上绣着的“陶”字格外醒目,仿佛在向世人宣告着这支军队的赫赫威名与无上荣耀。 陶应满脸得意,嘴角高高上扬,露出一个志得意满的笑容,转头对王朗说道:“叔父,您且仔细瞧瞧,是不是正如我所言,军机大事一点都没被耽误。我陶应做事,向来都是胸有成竹,从不打无准备之仗。”王朗看着眼前这气势恢宏、严谨雄壮的阵容,心中不禁暗暗惊叹,虽满心不甘,却也不得不承认:“徐州兵马,果然名不虚传,如此雄壮威武,训练有素。有这样一支精锐之师,何愁山越不平,吴郡不定啊。”话虽如此,可一想到自己曾经也是一方诸侯,如今却落得这般寄人篱下、任人摆布的落魄境地,王朗的心中又是一阵酸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疼痛难忍 。 陶应目光紧紧锁住王朗,将对方脸上那复杂难辨、满是不甘又带着几分无奈的神色尽收眼底,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畅快与满足,整个人愈发志得意满。他微微仰头,嘴角挂着一抹肆意的笑,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自己的胜利。 “好了,叔父,也别再耽搁了。”陶应语气轻快,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我这就向乌程县进军,定要让那山越知道咱们的厉害!”说罢,他潇洒地一甩披风,大步迈向自己的战马。 只见他利落地翻身上马,动作一气呵成,尽显武将的飒爽英姿。随后,他高高举起手中的马鞭,在空中用力一挥,发出一声洪亮的号令:“出发!”刹那间,鼓声雷动,号角齐鸣,大军如汹涌的潮水般,向着乌城县浩浩荡荡地进发。士兵们迈着整齐有力的步伐,脚步声震得大地微微颤抖,扬起的尘土在身后形成了一条长长的巨龙,遮天蔽日 。 陶应率领大军离去后,王朗仍伫立在原地,望着那渐渐远去、消失于天际的滚滚烟尘,心中五味杂陈。他眉头紧锁,脸上满是复杂的神色,既有着对自身困境的无奈,又藏着对陶应的嫉妒与不甘。 “这陶应,到底有什么天大的能耐?”王朗低声呢喃,语气中满是困惑与不服,“不过是仗着他父亲的威名罢了,若论真才实学,不见得高明多少。” 话虽如此,可他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支远去的军队,眼中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羡慕。他不得不承认,陶应手下的将领,各个都是能征善战的良才。就拿刚刚那位指挥若定的大将臧霸来说,那一身的军事素养和领导才能,着实令人钦佩。 “部队如此严谨,纪律严明,训练有素,臧霸这员大将功不可没啊。”王朗微微摇头,心中暗自感叹。他回想起自己手下那些散漫的士兵,与陶应的大军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这让他的心中愈发不是滋味。 可他心里也清楚,在这乱世之中,仅凭几句嘴硬的话,根本无法改变残酷的现实。如今的他,只能寄希望于陶应真的能击退山越,解他的燃眉之急。 第571章 丹阳精兵 神勇马超 这边曹豹铁了心不听笮融的苦苦相劝,满脑子都是突袭的计划,只觉得这是扭转战局的绝佳时机,执意要分兵去突袭马超和周瑜的营帐。笮融看着曹豹那决绝的模样,心中无奈又焦急,却也毫无办法,只能长叹一口气,咬咬牙,决定死守永安。 永安城外,沙摩柯和甘宁带领着山越部众,依旧在发起一波又一波看似凶猛的进攻,战鼓擂得震天响,喊杀声此起彼伏,可实际上都是在虚张声势。笮融心里明白,自己已然退无可路,身后就是绝境,若守不住永安,一切都完了。他红着眼,扯着嗓子指挥士兵,带着必死的决心拼了命地抵挡。 沙摩柯和甘宁在攻城时,明显感觉压力比前几日轻了些,对方的抵抗似乎没有之前那般汹涌。但他们也有自己的难处,因为马超等人之前制定的战略影响,他们手中兵力有限,不敢贸然全力进攻,也只能继续装模作样地吓唬城内守军。 此刻的战场,双方都心怀忌惮。进攻方看似攻势猛烈,实则虚张声势,不敢投入太多兵力;防守方虽然兵力稀少,却抱着必死的决心,每一个士兵都在为了生存而拼死抵抗。这就像是麻杆打狼,两头都怕,双方你来我往,一时间还依旧打得难解难分,谁也无法轻易突破僵局 。 日悬中天,炽热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而下,炙烤着这片即将成为战场的土地。远处,曹豹骑着一匹矫健的黑马,身姿挺拔,他的面庞被日光镀上一层金色,却难掩眼中的急切与志在必得。身后,丹阳兵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整齐而肃穆地排列着,他们身着厚重的铠甲,手持长枪大盾,铠甲与武器在日光下闪烁着森冷的金属光泽,彰显着这支精锐之师的赫赫威名。 “弟兄们!今日便是我们建功立业之时,给我冲,踏平山越的营寨!”曹豹猛地抽出腰间佩剑,高高举起,剑刃反射的寒光划过天际,伴随着他那充满力量与激情的呼喊,在空旷的原野上久久回荡。 刹那间,战鼓雷鸣,如滚滚惊雷震撼着大地。丹阳兵齐声呐喊,那声音汇聚在一起,形成一股强大的声浪,仿佛要将天空撕裂。他们迈着整齐有力的步伐,如汹涌的潮水般朝着马超和周瑜的营寨奔涌而去,脚下的土地被踏出阵阵烟尘,气势恢宏,令人胆寒。 营寨内,马超早已察觉到敌军的动向。他一袭锦衣,身姿矫健如猎豹,手中长枪紧握,枪尖寒光闪烁。听闻喊杀声渐近,他浓眉一挑,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与战意,大声吼道:“兄弟们,随我杀敌,让这些来犯之敌有来无回!”说罢,他如离弦之箭般率先冲出营帐,身后,武安国、潘凤等一众猛将紧随其后,他们的身影在日光下显得格外高大,仿佛战神下凡。 丹阳兵迅速逼近营寨,他们组成紧密的长枪方阵,前排士兵手持大盾,如同一堵移动的钢铁城墙,掩护着身后的同伴。长枪从盾牌缝隙中刺出,密密麻麻,如同一丛丛尖锐的荆棘,向着营寨步步紧逼。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势,营寨的防线瞬间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马超见状,目光如炬,锁定了丹阳兵攻势最为猛烈的一处。他双腿一夹马腹,胯下战马嘶鸣一声,如银色闪电般疾驰而去。武安国和潘凤心领神会,紧跟其后。马超冲入敌阵,手中长枪如蛟龙出海,上下翻飞,所到之处,寒光闪烁,丹阳兵纷纷惨叫着倒下。他的枪法凌厉而多变,每一次刺出都带着千钧之力,令人防不胜防。即便被丹阳兵重重包围,他却毫无惧色,反而激起了更强烈的斗志。长枪在他手中呼呼作响,以一敌百,杀得敌军阵脚大乱。 武安国挥舞着手中巨大的铁锤,每一击都带着开山裂石的力量。铁锤落下,地面尘土飞扬,丹阳兵的盾牌和铠甲在这巨大的冲击力下,如同脆弱的纸片般被轻易击碎。他的怒吼声与铁锤的敲击声交织在一起,成为战场上最具威慑力的音符。 潘凤也不甘示弱,手中大刀挥舞得虎虎生风。他身形矫健,在敌阵中穿梭自如,每一次挥刀,都能带走一片血雨腥风。他的眼神坚定而凶狠,仿佛来自地狱的死神,所到之处,丹阳兵无不胆寒。 战场上,双方士兵短兵相接,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鲜血染红了大地,在炽热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丹阳兵凭借着精锐的训练和顽强的斗志,不断发起冲锋;而马超一方则依靠着猛将们的勇猛和士兵们的顽强抵抗,坚守阵地。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战况激烈得如同人间炼狱。 曹豹在后方焦急地指挥着,他不断地调整着兵力部署,试图突破马超一方的防线。然而,马超等人的抵抗如同一堵坚不可摧的城墙,让他的每一次进攻都无功而返。尽管丹阳兵是精锐之师,但面对马超、武安国、潘凤等猛将的奋勇拼杀,他们也难以占到便宜。 周瑜站在高处,冷静地观察着战场局势。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这丹阳兵的战斗力远超他的想象,绝非山越部众和锦帆部众可比。他们的配合默契,战术运用得当,给己方造成了极大的压力。但周瑜深知,此刻绝不能慌乱,他必须冷静思考,寻找破敌之策。 战场上的厮杀仍在继续,双方都陷入了胶着状态。士兵们的体力在不断消耗,鲜血不断流淌,但没有一个人退缩。这场战斗,不仅是力量与勇气的较量,更是意志与智慧的博弈,谁也不知道,最终的胜利会花落谁家 。 日光炙烤着大地,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震得人耳鼓生疼。马超身披银甲,外罩锦袍,胯下的极光焦躁地刨着蹄子,激起阵阵尘土。他紧攥长枪,枪尖上还淌着鲜血,目光死死地盯着眼前如潮水般涌来的丹阳兵。 “这群丹阳兵,当真棘手!”马超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起,脸上满是被激起的斗志。看着丹阳兵依仗着精湛的配合与顽强的意志,一次次突破己方的防线,他胸腔里的豪气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爆发。 “想我马超纵横沙场,岂会被你们拦住去路!”马超猛地一勒缰绳,战马仰头长嘶,前蹄高高扬起,在半空划出一道有力的弧线。紧接着,他挥动长枪,枪缨在风中烈烈作响,如同一把燃烧的火焰。 “弟兄们,随我冲!直捣曹豹的后阵,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马超扯着嗓子怒吼,声音穿透层层喊杀,如洪钟般在战场上回荡。他的亲卫们齐声高呼,士气高涨,紧紧跟随在他身后。一时间,马蹄声如雷,尘土飞扬,他们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朝着曹豹所在的后阵迅猛刺去。 马超一马当先,长枪在他手中化作一道银色的闪电,每一次挥舞都带着千钧之力。他身姿矫健,在敌阵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丹阳兵在他面前纷纷倒下,却依旧无法阻挡他前进的步伐。他的眼神坚定而炽热,紧紧锁定着曹豹的位置,仿佛世间万物都已被他抛诸脑后,唯有眼前的敌人和那即将到来的胜利 。 曹豹在阵后指挥,目光敏锐,一下就捕捉到了阵中那员白马战将的异样。只见马超银盔银甲,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手中长枪裹挟着寒光,所到之处丹阳兵纷纷避让,如入无人之境,且目标明确,正朝着自己的中军迅猛杀来。 “不好!”曹豹脸色骤变,心中暗叫不妙,立刻扯着嗓子高声下令:“快,调遣兵马,给我把他围起来,绝不能让他靠近!”随着他的号令,周围的丹阳兵迅速反应,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试图对马超形成合围之势。 然而,马超就像战场上的一阵狂风,势不可挡。他胯下的马王极光仿佛通人性一般,在刀光剑影中灵活地穿梭,四蹄生风。马超手中长枪挥舞得密不透风,寒光闪烁,每一次刺出都伴随着一声惨叫,丹阳兵虽悍不畏死,却依旧难以近身。包围圈一次次被马超撕开缺口,士兵们倒下一片又一片,曹豹的脸色愈发难看。 眼看重围即将被马超冲破,曹豹心急如焚,额头豆大的汗珠滚落。他深知,若再被马超逼近,自己恐怕性命不保。无奈之下,曹豹咬咬牙,狠下心来,拨转马头,大喊一声:“撤!”便带着残部落荒而逃。 马超怎会轻易放过,一马当先,率领着亲卫们紧追不舍。但丹阳兵不愧是精锐之师,即便在败退之际,也能保持着一定的秩序,边撤边组织反击。他们利用地形和手中的武器,不断地对马超等人进行骚扰。马超等人虽一路追赶,却也未能占到什么大便宜。战场上,尘土飞扬,喊杀声渐渐远去,只留下一片狼藉 。 马超与曹豹一番激战后,虽没能将其彻底击溃,但也成功击退敌军,得胜回营。一进营帐,便见周瑜早已等候多时。 周瑜满脸笑意,快步迎上前,双手抱拳,对着马超深深一揖,率先说道:“此番能击退敌军,全仗兄长神勇,若不是兄长冲锋在前,士气大振,我等想要取胜,谈何容易。”周瑜言辞恳切,眼神中满是敬佩与感激。 马超摆了摆手,神色间虽有胜利的喜悦,但更多的是对战事的思索。他微微皱眉,一脸感慨道:“唉,这丹阳兵,当真是名不虚传,不想竟如此难缠。我纵横沙场多年,这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的精锐之师,还真是少见。今日若不是我等齐心协力,胜负还真难以预料。” 周瑜微微点头,深表赞同:“兄长所言极是,这丹阳兵的确不容小觑。不过,我等将士也毫不逊色,再加上兄长的勇猛激励着大家,才得以击退敌军。只是经此一役,曹豹必定心惊,恐怕龟缩永安县内,轻易不敢出兵了。” 第572章 险破乌程 孙观赶到 曹豹纵马狂奔,身后残兵败将稀稀拉拉地跟着,一路尘土飞扬。此番落败,他满心都是不甘,可也清楚,丹阳兵确实不愧是精锐之师,虽吃了败仗,却未遭受重创。 一踏入永安县城,笮融早已等候多时。他满脸堆笑,快步迎上前去,伸手欲扶曹豹下马,嘴里说道:“将军今日出战,实在是辛苦!虽一时失利,可那也是敌军太过狡猾,丹阳兵的英勇,城中上下有目共睹。”笮融的语气中满是讨好,眼神里透着一丝小心翼翼,生怕说错话惹恼了曹豹。 曹豹沉着脸,翻身下马,将缰绳随意一扔,闷哼一声:“哼,今日是我大意了,那马超果然勇猛,下次定要让他尝尝我的厉害!”他一边解下身上的披风,一边往城内走,脚步急促,看得出心里还窝着一团火。 笮融连忙跟上,点头哈腰地附和:“那是自然,将军威名远扬,岂会被这一次挫折打倒。今日沙摩柯在城外攻势也猛,不过我按照将军的吩咐,死死守住了城池,没让他们占到半点便宜。”他说着,偷眼看了看曹豹的脸色,见对方神色稍有缓和,才微微松了口气。 两人走进县衙大堂,曹豹一屁股坐在主位上,端起茶杯猛灌一口,平复了一下情绪。笮融站在一旁,继续说道:“将军,依我看,咱们得从长计议。这山越诡计多端,咱们不能再贸然出击,得想个万全之策,一举将他们拿下。”他说得头头是道,眼睛却始终盯着曹豹,等待着他的回应 。 曹豹靠在椅背上,神色疲惫又带着几分懊恼,长叹一声:“原以为山越之兵不过是些乌合之众,不足为惧,没想到他们手下竟有这么多悍勇的战将,甘宁、沙摩柯且不说,今日这战阵中数员战将……各个都勇猛无比,实在让人头疼!”说着,他烦躁地挥了挥手,仿佛这样就能驱散心中的阴霾。 笮融连忙上前,微微欠身,一脸诚恳地劝道:“将军,您所言极是。这些战将确实棘手,咱们不能再轻敌了。依我看呐,往后可不能轻易出城交战。虽说咱们丹阳兵是步兵精锐,可城外敌军擅长野战,咱们贸然出击,未必能占到便宜。” 笮融顿了顿,观察了一下曹豹的神色,见他没有不耐烦,便接着说:“咱们不如坚守城池,利用永安城坚固的城墙和充足的粮草,与敌军打持久战。他们远道而来,粮草补给肯定困难,时间一长,军心自然就会动摇。到那时,咱们再瞅准时机,出城反击,定能一举击败他们。” 曹豹听着笮融的话,眉头渐渐松开,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微微点头:“你说得有道理,我是有些心急了。这几日先按兵不动,加强城防,密切关注敌军动向。” 笮融见自己的建议被采纳,暗自松了口气,脸上堆满了笑容:“将军英明,如此一来,咱们定能稳操胜券。” 接下来的日子,永安城被紧张压抑的气氛笼罩。曹豹与笮融深知出城野战凶多吉少,于是横下一条心,紧闭城门,坚守不出。他们日夜督促士兵加固城防,将滚石、檑木等守城器械准备充足,每一处城墙垛口都安排了精锐士兵值守,誓要把永安城打造成一座攻不破的堡垒。 城外,甘宁和沙摩柯与马超、周瑜按照之前的商议,对永安城发动两面夹击。一时间,喊杀声震耳欲聋,战鼓如雷,士兵们如潮水般向城墙涌去。甘宁手持大刀,身先士卒,率领锦帆贼沿着云梯向上攀爬,他的眼神中透着凶狠与决绝,仿佛一头饥饿的猛兽。沙摩柯则挥舞着铁蒺藜骨朵,大声呼喊着,激励着山越士兵的士气,那粗犷的吼声在战场上回荡。 马超骑着马王极光,在城下往来驰骋,手中长枪闪烁着寒光,指挥着士兵们进攻。他的存在如同定海神针,让己方士兵信心大增。周瑜则站在高处,冷静地观察着战场局势,不断调整着进攻策略。 然而,丹阳精兵不愧是名震四方的精锐之师。面对城外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他们毫不畏惧,凭借着精湛的技艺和顽强的意志,一次次击退敌军。城墙上,士兵们配合默契,用弓箭、石块和热油,将攻城的敌军打得死伤惨重。云梯一次次被推倒,攻城车一次次被破坏,城外堆满了双方士兵的尸体,鲜血染红了大地,可永安城依旧如钢铁般坚挺地矗立在那里,任凭战火如何肆虐,也难以撼动分毫 。 这场惊心动魄的大战过后,双方都元气大伤,战场上弥漫着浓重的硝烟与血腥味,士兵们疲惫不堪,再也无力支撑高强度的战斗,战斗的节奏被迫放缓,一切暂时平静下来。永安城也终于迎来了难得的喘息之机,城中百姓暗自松了口气,可紧绷的神经仍不敢有丝毫松懈。 马超与周瑜站在营帐外,望着永安城的方向,心中明白,短时间内想要攻破此城已无可能。两人对视一眼,眼神交汇间,心意相通,当下便将目光锁定在了乌程县。乌程县地理位置关键,一旦拿下,不仅能扩大己方势力范围,还能对曹豹形成战略包围。 于是,马超和周瑜迅速调兵遣将,率领大军浩浩荡荡地朝着乌程县进发。一路上,军旗烈烈作响,士兵们步伐整齐,士气高昂。 而此时,躲在永安县内的曹豹,虽然时刻关注着山越的动向,内心焦虑万分,却始终不敢轻易出城对山越发动攻击。之前的大战让他深知山越的勇猛,自己的丹阳兵虽精锐,但损耗不少,若是贸然出击,很可能再次陷入绝境。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山越在乌程县展开攻势,心中暗自叫苦。 乌程县此刻则面临着巨大的危机,城中守将得知马超和周瑜大军压境,顿时慌了神。城小兵少,粮草储备也不充足,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如何能抵挡得住?百姓们人心惶惶,纷纷紧闭家门,空气中弥漫着恐惧与绝望的气息,整个乌程县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命运悬于一线 。 马超与周瑜此次兵临乌程县,再不是上次那种浅尝辄止的试探。他们精心谋划,将各路兵马巧妙集结,一场迅猛攻势如狂风暴雨般直扑乌程县。一时间,战鼓擂动,杀声震天,士兵们潮水般涌向城墙。 马超一马当先,胯下骏马嘶鸣,他手中长枪挥舞,寒光闪烁,所到之处无人能挡。周瑜则稳坐中军帐,指挥若定,各类军令从他这里有条不紊地传出,协调着各路人马的进攻节奏。攻城器械在士兵们的推动下隆隆作响,云梯架上城墙,攻城车一次次撞击城门,城墙上的守军压力如山。 乌城县守将站在城头,望着城外如蚁群般的敌军,脸上满是绝望。他的声音因嘶吼而沙哑,却仍在拼命指挥着士兵抵抗:“弟兄们,不能退!给我狠狠打!”城中士兵虽人数不多,却也被激发出了拼死的勇气,用弓箭、石块和热油顽强地回击着。 但这猛烈的攻击实在让守军难以支撑,守将一边抵抗,一边心急如焚地派人向后求援。就在众人几乎要绝望之时,孙观率领的先遣部队如同一束曙光,终于赶到了乌程。马蹄声由远及近,旗帜飘扬,孙观高声呼喊:“援军来了!” 乌程守将看到孙观的那一刻,眼眶瞬间红了,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些许,心中暗暗松了口气。他快步迎上前去,与孙观紧紧握手:“可算把你们盼来了,再晚一步,这城就守不住了!”孙观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有我们在,这城丢不了!”随着孙观部队的进驻,乌城的防御力量得到了增强,原本岌岌可危的局势也暂时稳定了下来 。 孙观率领的先遣部队一进入乌程县,城中士气瞬间高涨。这些生力军迅速投入防御,凭借着饱满的精神和昂扬的斗志,在城墙上筑起一道坚固防线。他们与城内原有的守军紧密配合,有条不紊地应对马超与周瑜的进攻,一时间,滚石、檑木、箭矢如雨点般倾泻而下,让攻城的士兵们难以靠近城墙。 马超瞧见这场景,剑眉紧蹙,心中暗觉不妙。原本势如破竹的攻势被这股新力量硬生生地阻挡住,每一次冲锋都遭到更为顽强的抵抗,士兵们的伤亡也在不断增加。周瑜站在高处,静静地观察着战场局势,神色凝重。他深知,继续强攻下去,不仅难以取得成效,还会让己方损失惨重。 两人对视一眼,无需过多言语,彼此都明白对方的想法。马超无奈地叹了口气,大手一挥,下令:“鸣金收兵!”随着清脆的锣声响起,攻城的士兵们纷纷停下脚步,开始有序地撤退。周瑜也指挥着后续部队,掩护着撤退的士兵,缓缓向后退去。 乌程县之下,原本硝烟弥漫、喊杀震天的战场,渐渐恢复了平静。马超和周瑜的大军在远处重新集结,他们望着乌程县,心中思索着下一步的战略。而乌程县之内,守军们欢呼雀跃,庆祝着这场暂时的胜利,孙观和乌程县守将则开始商讨如何加强防御,以应对敌人的再次进攻。 第573章 世家心思 暗通曲款 陶应率大军自阳羡郡奔赴乌程县,马蹄扬起滚滚烟尘,一路气势汹汹。这消息传开,局势瞬间风云变幻。马超与孙策本在乌程县进展顺利,陶应赶来,顿感压力如山,后续谋划难度倍增。而阳羡郡的王朗,原本愁眉不展,得知救星将至,哪怕明知是饮鸩止渴,顿时挺直了腰杆,眼中重燃希望,坚守到底的决心愈发坚定。 吴郡的世家大族们更是心思百转。此前,许贡地盘上的世家惨遭山越血洗,那血腥场景如高悬利剑,让王朗地盘上的世家大族们唇亡齿寒。为求自保,他们不惜散尽家财,全力支持王朗对抗山越。如今,陶应带着大军威风凛凛地赶来,又让这些世家大族们心思活泛起来。 陶应正带领大军赶往乌程县,途中,被一群自称是吴郡世家的人求见。只见为首的老者,身着绸缎长袍,虽神色恭谨,眼中却透着精明。他带着一众族人,恭敬地跪在路旁,待陶应停下,老者赶忙上前,双手抱拳,高声说道:“将军威名远扬,我等皆是吴郡世家子弟,久仰将军风采。今将军为吴郡安危而来,我等特意带领族人前来劳军。”身后众人也纷纷附和,声音此起彼伏 。 陶应目光越过众人,望向他们身后,只见一辆辆马车满载着美酒、熏肉、精米等物资,堆积如山,不禁喜出望外。但他旋即收敛神色,正了正衣冠,神色庄重,朗声道:“诸位的厚意,陶某心领了。我身为大汉臣子,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对抗山越、保境安民本就是我分内之责,当竭尽全力,万死不辞。” 他微微一顿,目光诚挚地扫过众人,接着道:“只是此番竟让诸位破费,拿出如此多珍贵物资,实在是让陶某深感愧疚。诸位的慷慨相助,不仅是对我陶应的信任,更是对大汉社稷的忠诚。有诸位这样的仁人义士在,何愁山越不平,吴郡不安?待平定战乱,陶某定当奏明圣上,为诸位请功!” 众人听了,纷纷跪地谢恩,脸上满是感激与欣慰。为首的老者眼眶泛红,激动地说:“将军心怀天下,忠义无双,我等不过略尽绵薄之力。能得将军庇护,是我等之幸。往后但凡将军有令,我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陶应嘴角上扬,绽出一抹满意的笑容,眼神锐利如鹰,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试图探寻他们心底的真实意图。这时,为首的老者带着几分迟疑,向前迈出一步,神色间满是谨慎,低声说道:“将军,此地人多嘴杂,实在不便深谈,不知能否移步到别处,有些紧要的事,想与将军细细商议一番。” 陶应见状,心中已然明了,料定他们必定藏着不为人知的隐情。他毫不犹豫地大手一挥,扯着嗓子高声下令:“全军原地驻扎!”刹那间,军令如雷,士兵们训练有素,迅速行动起来,各自奔赴岗位,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安营扎寨的工作高效地展开。 紧接着,陶应在几名亲兵的严密护卫下,与几位世家的领头人一同步入一顶宽敞的帐篷。帐篷内,美酒散发着醇厚的香气,佳肴摆放得整整齐齐,光是看着便让人垂涎欲滴。众人依照身份次序纷纷落座,陶应端起酒杯,优雅地轻抿一口,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和声说道:“诸位不必如此拘谨,有什么事,尽管直言便是。” 只见老者,身形佝偻行礼道:“在下杜崇,忝为杜家家主,久闻将军威名,今日得见,实乃荣幸。” 接着,陆家的代表陆逸拱手说道:“在下陆逸,代表陆家,向将军问好。将军此次前来,吴郡百姓有了主心骨。” 顾家的家主顾渊,微微欠身,恭敬地说:“将军,在下顾渊,顾家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最后,张家的张启也赶忙起身,笑着说:“将军好,我是张启,能与将军相聚,实感荣幸。” 陶应闻言,脸上笑意更浓,连忙起身还礼,诚挚地说道:“久仰诸位大名!我在徐州时,便听闻陆家的书香底蕴、杜家的商贸通达、顾家的人才辈出、张家的忠义传家,只恨一直远在徐州,未能与诸位谋面。今日得见,实乃幸事!” 杜崇满脸愤慨,眉头拧成了个“川”字,重重地一拍桌子:“这山越贼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杜家不少产业都遭了殃,实在可恨!” 陆逸也跟着叹气,神色满是无奈与焦虑:“是啊,王朗大人空有官职,却拿山越毫无办法,这吴郡的战火越烧越旺,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整日担惊受怕,生意也没法好好做。” 顾渊微微皱眉,忧心忡忡道:“如今吴郡动荡,顾家子弟的安危都难以保障,长此以往,如何是好?” 张启附和点头,眼中满是向往:“听闻徐州在陶公的治理下,百姓安居乐业,商贸繁荣,治安稳定,我们是打心底里羡慕,要是吴郡也能如此,那该多好。” 陶应听着,神色认真,不住点头:“诸位所言极是,山越之乱,必须尽快平定。我此番前来,定不负大家所望。至于徐州,不过是家父与一众同僚努力的结果,若能帮吴郡恢复安稳,也算遂了我心愿。” 酒过三巡,气氛愈发热络。杜崇清了清嗓子,放下酒杯,语气带着几分试探:“将军此次前来,吴郡百姓可算是有了盼头。咱们几家在这乱世中,也一直想寻个可靠的倚靠,只是一直没遇到合适的。”他微微一顿,目光在陶应脸上打转,试图捕捉他的反应。 陆逸接着话茬,脸上堆着笑,言辞却有些闪烁:“是啊,将军,您也知道,我们这些家族在吴郡扎根多年,牵一发而动全身,总得为家族老小考虑。徐州的太平,我们都看在眼里,只是贸然做决定,也怕落人口舌。” 顾渊轻抿一口酒,缓缓说道:“不瞒将军,我们心里都向着您,只是这传出去,旁人不知会怎么议论,说我们见风使舵,总归不太好听。”他的语气里,既有渴望投靠的急切,又透着对名声的顾虑。 张启也附和道:“将军,您看这事,能不能做得隐蔽些,既能让我们跟着您,又不让外人说闲话。”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虽没明说要投靠,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既想在陶应这里寻得庇护,又不想背负背叛的骂名 。 陶应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目光如炬,不动声色地将众人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心中对他们那点小心思已是了如指掌。他从容不迫地端起酒杯,轻轻晃了晃,让那醇厚的酒液在杯中打着旋儿,随后浅抿一口,动作优雅又沉稳。 “诸位的担忧与顾虑,我完全理解。此番我奉命前来,就是要将山越之乱彻底平定,绝不让这些贼寇再在吴郡的土地上肆意妄为。”陶应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锐利,话锋一转,“只是诸位也明白,战后的吴郡,百废待兴,治理之道至关重要。以眼下的局势来看,若还是让王朗继续主政,恐怕难以让吴郡迎来真正的繁荣与安稳,百姓也难以彻底摆脱战乱之苦。”他的话语虽未直接表明自己的意图,但对吴郡未来归属的野心,已隐隐在字里行间流露出来。 世家大族们听闻此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后便心领神会地相互对视了一眼。杜崇反应最快,他猛地站起身来,双手抱拳,一脸诚恳地说道:“将军深谋远虑,这番话实在是说到了我们的心坎上。我杜家愿倾尽所能,全力支持将军!只要将军有任何需要,无论是人力、物力还是财力,我们定当义不容辞,倾囊相助!” 陆逸也连忙起身,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附和道:“杜兄所言极是!我陆家也愿紧跟将军步伐,为吴郡的太平与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将军如此有魄力,又心怀百姓,有您来主持大局,是吴郡之幸啊!” 顾渊和张启也不甘落后,纷纷表态愿意出资出力,言辞间满是急切与讨好。 陶应看着眼前这一幕,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语气格外诚恳:“诸位的这份情谊,我陶应铭记于心。日后,只要有我陶应在,必定不会亏待各位。待平定山越,吴郡迎来新的局面,咱们携手共进,共创吴郡的辉煌,保这一方百姓太平。”说完,他高高举起酒杯,眼神坚定而自信。众人见状,也赶忙起身,将酒杯高高举起,一时间,酒杯碰撞声清脆悦耳,在这小小的帐篷内,一场各怀心思却又目标一致的合作,就在这看似融洽的氛围中悄然达成 。 待世家代表们一一告辞离去,陶应独自留在帐篷中,烛火摇曳,将他的身影拉得悠长。他缓缓踱步,神色凝重,脑海中不断复盘着方才与众人的交谈。 那些世家大族的表态,看似言辞恳切,实则暗藏私心,不过在陶应眼中,这恰恰是可利用的关键。他心中暗自思忖,如今已有这些世家愿做内应,等山越平定之后,局面将大大不同。 王朗虽占据吴郡,可治理无方,民心渐失,而世家在当地根基深厚,人脉广泛。到时只需稍加运作,让世家们在城中造势,从舆论到政令推行,全方位对王朗施压。 陶应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光芒。他深知,凭借世家的力量,兵不血刃地逼迫王朗交出地盘并非难事。这场权力的棋局,他已然握住了关键的棋子,只待时机成熟,便能一举掌控吴郡局势,实现自己的抱负 。 第574章 孙策使节 再次登门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世家大族的一举一动都难以逃过有心人的眼睛,他们与陶应暗通款曲的消息,很快就传进了王朗的耳中。彼时,王朗正端坐在书房,审阅着各地呈来的军情急报,眉头紧锁,满脸忧色。 “大人,不好了!”幕僚匆匆闯入,神色慌张,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听闻杜家、陆家、顾家、张家那几家,私下里与陶应接触频繁,恐怕……” 王朗手中的毛笔猛地一顿,墨汁在宣纸上晕染开来,洇出一团乌黑。他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疲惫与无奈,摆了摆手,示意幕僚不必再说。这些日子,他不是没有察觉到世家们的异样,只是在这内忧外患的艰难处境下,他实在分身乏术。 山越的侵扰从未停歇,连绵的战火燃遍了吴郡的诸多郡县,百姓流离失所,军队疲于奔命。而他手中可用的兵力有限,粮草军饷更是捉襟见肘,一直以来,都还指望着世家大族在财力和人力上给予支持。 尽管王朗心里清楚,陶应此番率军前来,绝非单纯为了协助平乱,背后必然有着更深的野心,但他却无力阻止。如今,得知世家大族竟与陶应暗通款曲,他只觉一阵无力感从脚底蔓延至全身,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正将他苦心维持的局面一点点撕裂。 王朗站起身,缓缓走到窗前,望着窗外那阴霾密布的天空,久久不语。时局崩坏至此,他空有一腔抱负,却已无回天之力,满心只剩下深深的无奈与悲凉 。 正当王朗满心无奈,对着窗外的阴霾出神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屋内的寂静。一名侍卫匆匆走进书房,单膝跪地,高声禀报:“大人,孙策派使者桓阶求见,此刻已在府外等候。” 王朗闻言,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孙策屡次派人前来,所为何事?他与孙策,虽同处这江东乱世,却各怀心思,立场也不尽相同。之前的几次会面,双方言语交锋不断,气氛紧张。此番桓阶再次到访,莫不是又有新的变数? 王朗沉思片刻,缓缓开口:“请他进来。”说罢,整了整衣冠,神色恢复了几分从容。他深知,在这复杂的局势下,每一次应对都至关重要,稍有不慎,便可能让吴郡陷入更深的危机。 不一会儿,桓阶在侍卫的引领下步入书房。他身着一袭长袍,神色镇定,拱手行礼道:“王大人,别来无恙。我家主公派我前来,有要事与大人相商。”王朗微微点头,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桓先生客气了,请坐。不知孙将军此番又有何见教?”书房内,气氛再度变得微妙起来,一场新的博弈,即将拉开帷幕 。 桓阶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书房,先是恭敬地向王朗行了一礼,而后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不紧不慢地开口:“王大人,我家主公孙策向来敬重您,此次派我前来,便是想表达一番诚意与善意。如今这吴郡的局势,大人想必比我更清楚,实在是不容乐观呐。” 王朗坐在主位上,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神色看似平静,可微微皱起的眉头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忧虑。听桓阶这么说,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倔强的笑意,语气笃定地回应道:“桓先生多虑了。如今有徐州陶应将军的相助,山越之乱不过是疥癣之疾罢了。待我与陶将军联手,早晚能将这些贼寇扫除干净,还吴郡一片太平。” 桓阶闻言,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脸上依旧保持着礼貌的笑容,意味深长地说道:“王大人,这话恐怕有些牵强了。山越之勇,可不是轻易能小觑的。实不相瞒,就连我家主公,初到吴县时,也在山越手上吃了亏,被打得兵马难以出城。后来还是在会稽郡重新调集了大量兵马,才勉强将山越击退。这其中的艰难险阻,想必大人也有所耳闻。”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在安静的书房里回荡,让王朗的脸色微微一变 。 王朗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一阵白一阵红,恰似打翻了调色盘,可他依旧梗着脖子,态度强硬,声音里带着几分虚张声势的味道:“桓先生,些许失地,不过是我军一时疏忽所致。只要时机一到,我军展开反击,那便是山越贼寇彻底覆灭之时。我在这吴郡经营多年,根基深厚,岂会被这点挫折轻易打倒?”言语间,他还努力挺直腰杆,试图维持住那所剩不多的威严。 桓阶神色平静,目光却锐利如鹰,直直地盯着王朗,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王大人,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临水县、安吉县已先后落入山越之手,如今永安城正被敌军重重围困,形势岌岌可危,乌程县也有山越势力渗透,同样危在旦夕。大人您多次出城迎敌,这一番番苦战下来,折损的兵力可不少。如今城内还剩多少可用之兵,大人您心里肯定是再清楚不过了。”他的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如同重锤,一下下敲在王朗的心头。 这话恰似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刃,精准无误地戳中了王朗的痛处。他下意识地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可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那些原本准备好的争辩话语,此刻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毕竟,这接连不断的战败,兵力严重损耗的事实,在那些有心打探消息的人眼中,根本就藏不住,早已是公开的秘密。 王朗又羞又恼,愤怒瞬间冲上脑门,他猛地一拍桌子,“砰”的一声巨响,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紧接着,他站起身,双眼圆睁,怒目而视,大声吼道:“难道孙将军派先生来,就是专门为了羞辱我一番?若真是如此,恭喜你,你的目的达到了!现在,请你立刻离开,我不想再见到你!”说罢,他用力一甩衣袖,转过身去,背对着桓阶,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显示出他内心难以平息的愤怒与不甘 。 桓阶面对王朗的怒火,神色未改,依旧好整以暇,抬手虚压,示意王朗稍安勿躁:“王大人,先莫要焦急动火,我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夸大。我家将军此次派我前来,可不是为了给您添堵,实在是诚心诚意想要帮您化解眼前这困局。” 王朗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胸腔中翻涌的情绪,脸上挤出一抹勉强的笑容,语气故作镇定:“桓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虽说山越是块难啃的硬骨头,但如今徐州陶应公子已率领大军赶来支援,有他相助,对付山越必然不在话下,就不劳你家孙将军费心多虑了。” 桓阶微微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紧接着话锋一转:“王大人,您真觉得事情有这么简单吗?这陶应公子千里迢迢赶来,恐怕也是来者不善呐。这世上,哪有人家平白无故、毫无所求就出兵相助的道理?他背后所图,大人您难道从未细想过?” 这一番话恰似一记重锤,再度精准地戳中王朗内心深处最担忧的痛点。王朗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张了张嘴,却半晌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无奈地叹了口气,苦笑着开口:“好,既然你们对这些事情都了如指掌,那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不妨敞开了说,你家将军派你前来,究竟所为何事,你就直接明言。” 桓阶闻言,微微颔首,脸上带着几分诚恳:“好,大人既然如此爽快,那我便直说了。我家将军仍旧希望能与大人携手合作,一同对抗山越。” 王朗听闻,眉头瞬间拧成了个“川”字,满脸狐疑道:“你方才还说陶应公子相助不怀好意,怎么,难道你家孙将军就毫无企图?” 桓阶倒也不恼,坦然回应:“大人既然这么问,若说我家将军全无企图,那也是假话。对我家将军而言,此番击溃山越后,愿与大人两家共分吴郡。我军依旧掌控许贡之前的地盘,互不干涉。” 王朗一听,不禁冷笑一声,质疑道:“如此,你家将军不是白白出力?这我实在难以相信。” 桓阶不慌不忙,神色镇定,有条不紊地解释:“大人且听我细细道来。如今这吴郡之地,我家主公已然占据了一半,可山越贼寇隐匿于山林之中,神出鬼没,时常出来袭扰。只要山越一日不除,这吴郡就永远不得安宁。正因如此,我家将军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彻底击溃山越,以求一劳永逸,还江东百姓太平,也为巩固我军现有基业 ,这对双方都有益处。” 王朗此刻坐在书房内,内心犹如翻江倒海一般,乱成了一锅粥。回想起陶应初来乍到的种种表现,他仍心有余悸,脊背止不住地发凉。早些时候,徐州愿意出兵相助,他本是求之不得,满心以为救星降临,能帮他平定山越之乱,稳固自己在吴郡的统治。可随着局势发展,陶应的一举一动都透着深意,让他逐渐意识到,这援助背后或许藏着巨大的危机,自己就像被架在火上烤,骑虎难下。 山越的势力在吴郡肆意蔓延,强敌当前,凭他自身的力量,根本无法与之抗衡,想要取胜,又不得不依靠徐州的援助,这让他陷入两难。而如今,孙策风头正盛,也将目光瞄准了吴郡,公然提出要与他合作,实则是想在自己的地盘上分一杯羹。再看陶应,其野心似乎更大,大有找机会将他的地盘彻底吞并之势。 第575章 搅乱时局 妄图牵制 王朗眉头紧锁,手指下意识地在桌案上敲击,脑海中不断权衡利弊。他心想,若是答应孙策的合作请求,让这两方势力都进入吴郡,或许他们会相互忌惮、彼此约束。虽然自己的地盘多半还是要割让一些出去,但这样一来,说不定还能少丢一点。可若是拒绝,以孙策的实力,加上陶应在一旁虎视眈眈,自己恐怕连周旋的余地都没有,到时候失去的可能就不只是部分地盘,而是整个吴郡的控制权。想到这里,王朗长叹一口气,心中满是无奈与纠结 ,却又不得不逼着自己尽快做出决定。 王朗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波澜,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些:“既然你们诚意谈合作,那我倒想问问,你家将军能出多少兵马?又打算如何出兵?” 桓阶神色坦然,不假思索地回应:“这一点全看大人的需求,我家主公那边必定是有求必应。只要能尽快平定山越,兵力调配不是问题。” 桓阶说得轻松,王朗听在耳中,心里却犯起了嘀咕。他暗自思忖,不管孙策派来多少兵马,战场都在自己的地盘上,一旦战事结束,局势如何发展可就难说了,毕竟“请神容易送神难”。但如今的局面,他已决心把这潭水搅得更浑,好让陶应与孙策彼此忌惮。 王朗依旧坚信,以陶应带来的大军实力,打败山越并非难事。而孙策的价值,就在于当陶应打败山越后,若想大肆吞并自己地盘时,能让二者相互制衡。想到这里,王朗心中一横,暗自咬了咬牙,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桓先生,那就请你家主公暂且入驻故郡县。至于兵力,你们自行斟酌,八千一万皆可。征服山越前期,倒是不用你家主公过早出力。” 桓阶闻言,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不禁问道:“大人此举,实在耐人寻味,恕晚辈愚钝,一时实在不解大人的心思。还望大人明示。” 王朗紧咬着牙关,腮帮子因用力而高高鼓起,脸上写满了肉疼与不甘,声音里裹挟着无奈,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话来:“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徐州派来的大军,收拾山越那是小菜一碟。但我现在最怕的是,山越一除,他们就掉转矛头对付我。”他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透着孤注一掷的决绝,“实话跟你讲,这故郡县,我愿意划给你家将军。故郡县与许贡先前的地盘接壤,我咬咬牙,把它送给你家将军。我只有一个请求,希望你家将军到时在这儿驻军。要是陶应不顾联军的情分对我动手,还望你家将军能拔刀相助。等这事尘埃落定,这故郡县就归你家将军了,你能替你家将军应下这事吗?” 桓阶一听,内心狂喜,脸上瞬间堆满笑容,忙不迭地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王大人放心!这么好的事,我家将军肯定乐意。我一定原原本本转达,到时候必定全力帮忙,绝不让大人失望!” 王朗脸上摆出一副诚恳的神情,朗声道:“既然决定将故郡县划归你家将军,为表我毫无保留的诚意,我便将驻扎在此的部队全部调离,你们随时都能前来接防。”这话听起来大义凛然、冠冕堂皇,可实际上,王朗如今的兵力状况捉襟见肘,着实有些窘迫。他心里清楚,既然已经铁了心要割舍故鄣县,实在没必要再在这儿浪费兵力。 王朗暗自盘算,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故鄣县的兵力抽调出来,再从阳羡郡调派一些人手,合兵一处前往乌程县。他心里明白,绝对不能任由陶应独自击溃山越。要是让陶应独自建功,那自己可就危险了,届时人心离散、地盘尽失,那可真是血本无归、得不偿失。毕竟现在那些世家大族已经暗中与陶应眉来眼去、暗通款曲,他不得不防,必须得掌握一定的兵力,才能在这复杂的局势中周旋,保住自己仅存的势力 。 桓阶见谈判取得了重大进展,这简直是白得一座县城,心中暗喜,自然是满口答应,表态一定会将这些事情原原本本转告给孙策,还信誓旦旦地保证孙策也一定会履行约定。 王朗见状,又接着开口说道:“还有这故郡县的位置极为关键。到时候,若与徐州军一同合围山越,就需要故郡县紧守门户。山越贼寇向来狡猾,一旦战事开启,难免会有如无头苍蝇般四处逃窜的。若是有山越余孽窜到故郡县境内,你们必定要全力顶住,绝不能让他们突破防线。并且,还得协同出兵,将这些逃窜的山越贼寇剿灭,以此缓解主战场的压力。” 桓阶听闻,没有丝毫犹豫,当即点头应下:“王大人放心,既然合作,我家将军自然不会在这等关键时候掉链子。故郡县这边的防御和协同作战,我们一定安排妥当 。” 双方谈妥后,桓阶拱手告辞,脚步匆匆,满心都是赶紧向孙策复命的急切。他深知此次任务圆满,孙策必定满意,说不定还有重赏。 王朗望着桓阶离去的背影,久久伫立。待那身影消失不见,他才缓缓转身,目光落在悬挂于堂中的吴郡地图上。看着地图上即将划给孙策的故郡县,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一阵阵地抽痛,好似有鲜血在心中悄然淌落。这片土地,是他多年苦心经营的心血,如今却要拱手送人,怎能不叫他心疼。 他下意识地咬紧后槽牙,腮帮子因用力而高高鼓起,脸上的肌肉都微微抽搐着。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愤怒、有不甘,更有一丝孤注一掷的决绝。“陶应小儿,”他在心底暗自咒骂,声音低沉而压抑,“你好大的胃口,妄图一口吞下我的地盘,如此狮子大开口,就不怕撑破肚皮、崩碎了牙!你以为我王朗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王朗狠狠攥紧拳头,关节泛白,手臂上的青筋都暴突起来。“我倒要把这局势搅得更乱,让你和孙策斗个天翻地覆。这水越浑,各方势力相互制衡,我周旋的余地也就越大,说不定我反倒能从中趟出一条活路,保住我在吴郡的根基。哪怕只有一线生机,我也绝不放弃,定要和你们周旋到底!” 桓阶怀揣着这份足以改变局势的喜讯,马不停蹄地赶回孙策的营帐。一路上,他的心情无比畅快,仿佛已经看到了孙策得知消息后那惊喜的模样。待抵达营帐,他大步迈进,高声禀报道:“主公,大事已成!” 孙策正伏案审阅军报,闻声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桓阶将与王朗谈判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详述,孙策听得全神贯注,当听到故郡县即将收入囊中时,他不禁大喜过望,原本就轮廓分明的脸上,此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眼中满是志在必得的光芒。这简直是天赐良机,不费一兵一卒就白得一座县城,更关键的是,成功将势力深深嵌入王朗的地盘,往后在吴郡的布局可就顺遂多了。 孙策深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立刻传令召来沙摩柯和甘宁。二人匆匆赶来,营帐内气氛瞬间热烈起来。孙策站起身,在营帐中来回踱步,大手有力地挥舞着,语气中满是不容置疑的果敢:“二位,此乃千载难逢的良机,咱们绝对不能错失!我打算亲自率领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四将,只带一万兵马,即刻前往接收故郡县。这故郡县至关重要,我必将那里牢牢掌控在咱们手中,一草一木都不能疏忽。二位将军,你们依旧率领余下兵马在这永安县牵制曹豹军团。” 甘宁微微皱眉,抱拳道:“伯符,此时再度分兵,我担心兵力太过分散。若徐州军或王朗突然发难,咱们恐难应对。”沙摩柯也点头附和:“甘兄弟所言极是,兵力分散,力量便弱,还是集中些稳妥。” 孙策摆了摆手,自信一笑:“二位将军莫要担忧。兵贵神速,此刻正是抢占先机之时。我这边一边前往接收故郡县,一边会与公瑾和兄长仔细商议全局。你们只需率领余下部队,在永安县前方佯装牵制即可。咱们的目的是打乱他们的节奏,让他们摸不清咱们的真实意图。只要故郡县顺利到手,咱们在吴郡就有了稳固的根基,后续行事便更有把握。” 甘宁和沙摩柯对视一眼,虽仍有顾虑,但见孙策如此胸有成竹,便不再多言,再次抱拳领命:“如此谨遵号令!” 营帐内的商议圆满结束,孙策雷厉风行,迅速点齐一万兵马,浩浩荡荡地朝着故郡县进发。一路上,他深知情报的重要性,不断派出精锐骑兵,快马加鞭地与马超、周瑜联络,及时汇报和了解当下的战况,确保各方行动协同一致。 随着孙策的大军逐渐逼近故郡县,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然而,当他们抵达故郡县时,眼前的景象却让孙策又惊又喜。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王朗在这错综复杂的局势下,已然狗急跳墙,乱了方寸。原本驻扎在故郡县的兵力,早已撤走了大半,如今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士兵,士气低落,毫无斗志。 孙策见状,心中暗自得意,当即下令大军稳步推进。他的军队不费吹灰之力,便顺利接管了故郡县。而当孙策的军旗在故郡县县城城头高高飘扬时,剩下王朗的那一小半兵力,也匆忙撤往阳羡郡。就这样,孙策兵不血刃地完成了对故郡县的接管,成功在吴郡的地盘上,稳稳地扎下了属于自己的根。 第576章 乌程聚兵 商议计策 孙策甫一接管故郡县,王朗便如芒在背,不敢有片刻懈怠。他深知局势紧迫,即刻马不停蹄地四处奔走,一边紧急征调故郡县的守兵,一边火速调集阳羡郡的郡兵。然而兵力仍显不足,于是又想尽办法,挨家挨户动员招募,费尽周折,终于勉强拼凑起两万大军。随后,他即刻率领这支队伍,向着乌程县一路疾驰,只为尽快与陶应会合。 王朗心里十分明白,此次自己是被逼入绝境,不得不冒险一搏。他暗自思忖,倘若自己不能火速赶往乌程县,一旦陶应率领的徐州军成功击败山越,那么这吴郡的半壁江山,无疑将尽数落入陶应之手。回想起陶应此前在战场上的一系列表现,指挥若定、用兵如神,王朗不禁心有余悸,内心被深深的震撼与恐惧所笼罩。 陶应抵达乌程县与孙观等人会合后,整个局势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过短短几日,乌程县内便密密麻麻布满了徐州军的营帐。从高处俯瞰,营帐层层叠叠,里三层外三层,将整个县城围得水泄不通,防守之严密,犹如一座坚固无比的铁桶。马超与周瑜面对如此固若金汤的防御工事,纵使智谋过人、武艺高强,一时之间也感到无计可施,只能站在远处,望着乌程县城,徒然叹息。 此刻,陶应正与孙观、臧霸三人围坐一处,就如何进攻冒充山越的孙策和周瑜部队展开激烈讨论。他们时而眉头紧皱,时而慷慨陈词,各抒己见,试图找出克敌制胜的最佳策略。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王朗派来的传讯兵快马加鞭赶到。传讯兵翻身下马,顾不上喘口气,便急忙呈上王朗的书信,并带来消息:王朗亲率两万兵马,正星夜兼程赶来支援,打算借此机会,与陶应联手,一战彻底剿灭这些所谓的山越暴民,以绝后患。 陶应与臧霸、孙观相视而笑,陶应率先开口:“王朗这老儿,终究是坐不住了。还说得冠冕堂皇,要与我们一同围猎山越。若不是仰仗我徐州大军,这山越怕是早就把他的郡县攻下大半了。如今他匆忙调兵赶来,恐怕更多是在防备我们。” 孙观向来心直口快,哈哈大笑道:“少主,这可是天赐良机啊!只要我们扫平山越,王朗又近在咫尺。拿下王朗,整个吴郡的半壁江山就尽入我们囊中。到时候回徐州,立下开疆拓土的大功,大公子陶商还有什么能与少主您相争的?日后这徐州之主的位置,必定是少主您的。要是我们再加把劲,把那江东的孙伯符赶出吴郡,届时坐拥徐州全境,又据有吴郡,这王图霸业,大有可为啊!” 然而,臧霸却眉头微皱,神色凝重地说道:“孙观,你切莫操之过急、妄自尊大。且不说王朗新派了兵马前来。如今这山越,才是心腹大患。山越既能逼杀许贡,又把王朗逼到这般境地,就连曹豹将军率领的丹阳精兵都未能建功,足以证明山越实力不容小觑。他们能搅乱整个吴郡,背后想必有高人指点,这一点不可不查。更别提在许贡地盘击败山越的孙策了,他坐拥会稽郡,又占据吴郡半壁,风头正盛,我看还是尽量不要与他们起冲突为好。” 臧霸话里对曹豹有所认可,可曹豹身为大公子陶商的坚定支持者,二公子陶应十分反感。听到这儿,陶应立刻对臧霸说道:“宣高,你可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小小山越,我徐州大军一到,必然手到擒来。曹豹没能立功,恰恰说明丹阳精兵虽精锐天下皆知,可他却无法带领这支精兵建功立业,足见曹豹无能。此番前来,定要让他见识一下咱们的厉害 。” 孙观与臧霸乃是相识已久、情谊深厚的莫逆之交。平日里,二人同进同出,在战场上并肩作战,历经无数生死考验,彼此间的默契和信任早已坚如磐石。所以,即便臧霸刚刚直接否定了孙观的观点,孙观也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他深知臧霸的为人,明白对方不过是出于谨慎才会这般表态。 孙观敏锐地察觉到陶应脸上浮现出的那一丝不悦之色,心中暗叫不好,生怕因此引发不必要的矛盾。他脑子一转,立刻满脸堆笑地为臧霸打圆场:“哎,少主,您可千万别误会。宣高他一贯行事谨慎,毕竟身为将领,在这复杂多变的局势里,审时度势本就是职责所在,也是为了咱们能万无一失嘛。不过宣高啊,你也确实不必过于忧心忡忡。想想看,就凭你我二人这身过硬的本领,在过往战役里哪次不是冲锋在前、屡立战功?再加上少主您亲临战场、亲自坐镇指挥,那可是军心大振啊!咱们上下一心,对付这小小山越,可不就如同探囊取物一般,手到擒来嘛!” 陶应听了这番话,原本紧绷的脸色渐渐缓和,嘴角微微上扬,转怒为喜,笑着说道:“好啦好啦,不说这些了。咱们一道去接见王朗那老儿。他之前一个劲儿地催我们赶来,我们这才刚在这儿站稳脚跟,他倒好,后脚就匆匆忙忙跟来了,也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 臧霸看着二公子并没有把自己之前的提醒当回事,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担忧。他深知此次局势的复杂和严峻,山越势力绝非等闲之辈,背后说不定还隐藏着诸多不为人知的变数。想到这儿,他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紧紧蹙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孙观留意到了臧霸的神情,他心里明白臧霸是一片好心,可眼下也不是深究的时候。他赶紧轻轻撞了撞臧霸的肩膀,还俏皮地挤了挤眼,用眼神示意他别再多言了,以免惹得陶应不快。臧霸领会了孙观的意思,微微叹了口气,不再言语。随后,三人整了整衣冠,一同朝着迎接王朗大军的方向大步走去 。 王朗率军抵达,陶应满脸堆笑,快步迎上前去,恭敬说道:“叔父,您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亲自率军远征呢?有小侄在此,必定能将山越一举击溃,收复这些失地。”王朗亦是笑容满面,摆了摆手,和声说道:“贤侄,我怎会不放心你的能力?只是这毕竟事关吴郡安危,又劳烦贤侄率领徐州大军前来相助,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又怎能忍心让贤侄亲临前线,身冒矢石之险去冲锋陷阵呢?” 两人表面上你一言我一语,互相捧赞,言辞间满是关切与谦逊,可实际上,彼此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不过是虚以委蛇罢了。在这看似热络的寒暄背后,实则暗流涌动,双方都在暗自提防着对方。 众人鱼贯步入县衙大堂,分宾主落座后,王朗率先开口,脸上带着几分谦逊的笑意:“贤侄啊,如今我不过是一介舞文弄墨的书生,对于行军打仗这些事,实在是一窍不通。此番平乱,还得全仰仗贤侄你来谋划调度,所有兵马都归你指挥,你且说说,下一步咱们该如何行动?” 陶应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自得,大步走到悬挂的地图前,伸手比划着,颇有指点江山的豪迈气势:“叔父,您看。如今我徐州军与您带来的军马合在一处,已有六七万之众,再加上这武城县原本的守军。依我看,武城县的守军按兵不动即可,就凭借这六七万大军,当务之急是要解决盘踞在吴城与永安县城的这股山越势力。这股山越贼寇若不早日击溃,放任他们卡在咱们中间,往后必定麻烦不断,实在是让人头疼。” 王朗微微颔首,目光紧盯着地图,追问道:“贤侄可有破敌良策?” 陶应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猛地一挥手,语气豪迈:“何须什么太过复杂的破敌良策?就凭咱们这浩浩荡荡的六七万大军,直接横推过去,定能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将他们打得溃不成军。他们那些临时搭建的营帐,能有多牢固?不过是些乌合之众罢了,量这些山越之民,又能有多大能耐!” 这六七万大军之中,且不说王朗临时拼凑起来的郡兵、县兵,单是陶应此番带来的臧霸、孙观手下的兵马,可全都是徐州军的精锐。这些士兵皆是由臧霸和孙观亲自操刀训练,历经无数次严苛操练,无论是单兵作战能力,还是协同配合的默契程度,都远超普通士卒。 臧霸和孙观站在一旁,看着陶应在地图前自信满满的部署,两人对视一眼,均是一脸认同,重重地点了点头。他们心里清楚,马超和周瑜分山路、陆路赶来的那些伪装成山越的兵马,数量着实有限。在他们看来,凭借己方这压倒性的兵力优势,要战胜对手并非难事。 王朗瞧着眼前众人这般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中虽有些疑虑,但也不好表露出来。他微微眯起眼睛,轻轻抚着胡须,脸上堆满了笑容,对着陶应夸赞道:“贤侄不愧是陶兄的儿子,虎父无犬子啊!这胸中谋略,当真如同藏有千军万马,胜过十万雄兵。有贤侄在此主持大局,我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一番交谈之后,众人就这样敲定了战略计划。接下来,便是秣马厉兵,准备向着乌程县与永安县城的山越势力发起进攻,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 第577章 周瑜定计 两军交战 陶应率军抵达后,不过短短时间,吴城的县城头上便高高飘扬起了陶字大旗。马超隐匿在远处山顶的高处,仔细观摩,只见城下密密麻麻的营帐,粗略估算至少有五万余兵马,饶是他久经沙场,心中也不禁暗自一惊。 还没等马超缓过神来,一两日后,乌程县那边又传来一阵喧闹。马超再度登上高处眺望,只见乌程县城头已然竖起了王字大旗。他定睛观察,只见营帐层层叠叠,士卒往来穿梭,心中暗自估算,如今这小小的乌程县,除去原先驻守的县兵,驻扎的大军起码有七万之众。 马超心急如焚,匆匆赶回营帐与周瑜商议对策。周瑜手抚下巴,在营帐中来回踱步,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马超满脸忧虑,率先打破沉默:“公瑾,如今敌军兵力占优,对我们又有所防备。而且,曹豹的人马还在我们身后虎视眈眈,若是他与陶应、王朗来个两面夹击,我们恐怕凶多吉少。” 周瑜停下脚步,神色凝重地说:“兄长所言极是,如今形势对我们极为不利。正面强攻,我们兵力悬殊,胜算渺茫;分兵抵御,又怕顾此失彼。” 马超一拳砸在桌案上,懊恼道:“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 周瑜沉思片刻,无奈地叹了口气:“实在不行,我们只能先退兵,保存实力,再从长计议。贸然进攻,只会徒增伤亡。” 马超眉头紧皱,心中满是不甘,但也清楚周瑜所言在理。两人一时陷入了沉默,营帐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战局的压力沉甸甸地悬在他们心头,不知前路该如何破局 。 二人正紧锁眉头,绞尽脑汁地思索破敌之策,却依旧毫无头绪。就在这时,孙策匆匆派来的传讯兵求见。传讯兵一路奔波,神色略显疲惫,进门后便急忙呈上孙策的书信。周瑜和马超连忙接过,快速浏览一番,得知孙策已接受王朗的邀请,目前成功占据故郡县。 周瑜与马超不敢耽搁,赶紧展开地图查看。只见故郡县的位置处在乌程县后方,地势险要,一旦驻军,便如同扼住了关键咽喉。二人先是一愣,紧接着对视一眼,不禁为王朗这看似糊涂的决策暗暗欣喜。 马超手指点着地图,开口道:“公瑾,你说王朗这是何意?竟让伯符驻扎在如此要害之地。” 周瑜轻抚下巴,略作思索后说道:“兄长,依我看,王朗既然同意伯符去驻扎故鄣县,甚至不惜将此地割据相让,无非是想让伯符日后帮他对抗陶应。王朗深知自己势单力薄,想借助伯符的力量来制衡徐州军。” 马超恍然大悟,点头道:“如此看来,这王朗与徐州军并非铁板一块,他们各怀鬼胎,那我们可就有机会了。” 周瑜嘴角上扬,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没错,敌人内部有隙,对我们来说便是可乘之机。接下来,我们得好好谋划一番,如何利用这一点来扭转战局。” 周瑜眉头紧蹙,右手下意识地托着下巴,双眼紧紧盯着摊开在案几上的整张地图,陷入了长时间的沉思。良久,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看向马超,说道:“兄长,我有主意了。如今乌程县敌军来势汹汹,我们无力正面阻挡,既然如此,那便按原定计划进行,但其中得做些细微调整。” 马超一听,眼中闪过一丝期待,急切说道:“贤弟有何妙计,尽管讲来,无需顾忌。” 周瑜清了清嗓子,条理清晰地阐述起来:“当下,我们只留下兄长你在此据守。等乌程县的徐州大军前来讨伐时,兄长你只管佯装不敌,往山林深处撤退。山越的兄弟们对这片山林熟悉,有他们在前边引路,山林复杂的地势自然难不倒兄长。兄长只需在山林之中安营扎寨,凭借山越的力量和山林的天然屏障,料那徐州军也拿你没办法。如此一来,徐州军为了和曹豹会合,必定会前往永安县。而此时,我早已率领水军返回,与沙摩柯等将领成功汇合。兄长你只需安心驻守在山林之中,我则在阵前相机行事,思索退兵之策。既然他们内部矛盾重重,不能齐心,那我们便采取分而击之的策略。” 马超的脸上写满了担忧,眉头紧紧地拧成了个“川”字,内心的忧虑如同潮水般翻涌,实在难以平复。他向前一步,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开口问道:“公瑾,如今沙摩柯与甘宁那边的情形,实在叫人放心不下。你也知道,伯符又从他们那儿分走了一万兵马,我左思右想,始终担心他们兵力不足,在战场上难以支撑,这可如何是好啊?万一有个闪失,咱们的全盘计划可就都乱套了。” 周瑜神色镇定,脸上挂着自信从容的笑容,不慌不忙地抬起手,轻松地摆了摆,用温和而坚定的语气宽慰道:“兄长,你真的不必如此忧心。你瞧,我这不是已经安排好,带着兵马先回去支援了吗?有我这支援力量加入,他们的压力必定能大大减轻。况且,伯符的兵马也并非置身事外,他们同样在发挥着关键作用。如今许贡的地盘已经被咱们彻底清理干净,伯符的兵马此刻正在从吴郡向临水县进发,前去支援前线。虽说从整体兵力对比来看,咱们确实不占绝对优势,但与徐州军相较,咱们的实力也绝不逊色。他们有他们的盘算,咱们也有咱们的应对之策,各有优劣。兄长,你就把心稳稳地放在肚子里,不必再为此事焦虑。” 马超听了这番话,神色逐渐缓和下来,原本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些许,他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好!既然公瑾已经深思熟虑,谋划得如此妥当,那咱们就按你的计策行事。说实在的,在战场上真刀真枪地冲锋陷阵,与敌军正面短兵相接、激烈决战,要论斩将夺旗的勇猛劲儿,为兄自认比你强些;可要是论起在营帐之中运筹帷幄,指挥大规模战役,精准地调兵遣将,把控全局的局势,公瑾你的能力确实在我之上,这一点我是打心底里佩服,也由衷地服气。往后的战事安排,我就听你的,绝对全力配合!” 周瑜谦逊地笑了笑,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连忙摆了摆手回应:“兄长,你实在是过誉了!兄长你才是将帅之主;而我最多只是统将之帅。兄长切莫再这般夸赞我,实在是让我深感汗颜。” 兄弟二人相视,眼神中满是信任与默契,随即爽朗地大笑起来,笑声在营帐中久久回荡,仿佛要冲破这狭小的空间,也在不经意间驱散了几分大战前那令人窒息的紧张氛围 。 大计既定,二人深知兵贵神速,一刻也不敢耽搁。夜幕如墨,悄然笼罩大地,为这场行动提供了绝佳的掩护。周瑜当机立断,率领他一手调教、精锐非常的水军,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沿着之前的航线,向着沙摩柯所在之处原路返航。船队在江面上破浪前行,船桨划水的声音被夜幕隐匿,只有船头剪开江水时那细微的潺潺声,仿佛是这场秘密行动的低吟。 另一边,马超也全身心投入到战前的准备工作之中。尽管此番作战计划是佯装落败,但他心里清楚,这一战同样马虎不得。他要让这场“败仗”打得逼真,既得给徐州军一个下马威,挫挫他们的锐气,又得让他们深信不疑。马超亲自巡视营地,逐一检查士兵们的武器装备,确保每一把长枪锋利无比,每一张弓弩弦紧箭齐。他还反复叮嘱士兵们作战时的注意事项,眼神中透着坚定与沉着,让士兵们感受到即便佯装败退,也不能丢了士气与尊严。在马超的精心筹备下,整个营地弥漫着战前特有的紧张与肃杀之气,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与徐州军的这场“特殊较量” 。 天刚破晓,晨曦的微光还未完全驱散夜色的凉意,乌程县的城门便轰然洞开。只见徐州军与王朗的大军鱼贯而出,七万余兵马汇聚一处,军旗猎烈,刀枪闪耀,在臧霸、孙观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朝着山越营寨进发。 队伍之中,陶应与王朗并辔而行,居于中军位置。此番以如此庞大的兵力去踏平小小的山越营寨,在他们看来不过是手到擒来之事,二人脸上均带着胜券在握的神情。 而马超这边,也早已做好了应对准备。天还未亮,他便起身安排各项事宜。先是让木金、木银率领一部分将士,收拾好细软,带着粮草等重要辎重,先行前往山林寻找合适的驻扎之地。这些辎重关乎着后续作战的根基,不容有失。 随后,马超亲自率领其余兵马,依着营寨排开阵势,严阵以待。士兵们个个神情肃穆,手持兵器,盾牌紧密相连,长枪如林般挺立,静静地等待着徐州大军的到来。马超骑在马上,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远方,那沉稳的气场感染着每一位士兵,让大家虽面临强敌,却毫无惧色,只等敌军一到,便展开一场看似激烈的“对决”。 臧霸和孙观一马当先,率着大军前行。远远地,他们便瞧见山越营寨前军阵已然排开,士兵们手持兵器,严阵以待,显然是要与他们正面接战。 第578章 稍作抵抗 远遁山林 孙观瞧在眼里,不禁放声大笑,脸上满是不屑:“瞧瞧,这些山越野人也敢学人排兵布阵,还妄想与我等对战?简直是自不量力,不知死活!就凭他们,也想螳臂当车?”那笑声在队伍中回荡,引得周围士兵也跟着哄笑起来,一时间,徐州军阵中弥漫着一股轻敌的情绪。 臧霸面色凝重,轻轻皱了皱眉头,侧过头,轻声提醒孙观:“孙观,切不可大意。你想,他们既然敢舍弃营寨的地利,不惧我军兵临城下,还要摆开阵势迎敌,必定是有所倚仗。说不定暗藏玄机,我们可不能掉以轻心,以免中了他们的圈套。”他的声音低沉却有力,透着久经沙场的谨慎与沉稳。 孙观听了,收敛了笑容,点了点头,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他明白臧霸所言极是,战场上瞬息万变,任何一丝疏忽都可能酿成大祸。于是,他整顿了一下队伍,高声喊道:“弟兄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别小瞧了敌人!”随着他的呼喊,徐州军阵中的喧嚣渐渐平息,士兵们握紧兵器,警惕地注视着前方,整个队伍再度恢复了战前的紧张与肃杀。 徐州军浩浩荡荡抵达阵前,迅速整队,军阵严整地排开。马超轻磕马腹,率先从山越军阵中奔出,他身姿挺拔,威风凛凛,大喝一声:“我乃山越大将木金!尔等打着徐州的名号,为何无故出现在这吴郡之地?莫不是心怀不轨!”那声音雄浑有力,如洪钟般在战场上回荡。 臧霸和孙观见状,驱马来到阵前。臧霸神色冷峻,目光如炬,直视马超,高声回应道:“山越野民,不服朝廷教化,竟敢贸然攻击我大汉郡县,简直是不知死活!我等徐州军乃王命之师,奉天命而来,特为剿灭尔等叛逆之民,还这一方安宁!”他言辞铿锵,字字透着威严与不容置疑。 马超听闻,在阵中呵呵直笑,笑声中满是不屑:“敌将,你休要颠倒黑白!那王朗老儿在这吴郡之中横征暴敛,恶行累累,我等山民被他欺压已久,苦不堪言!如今奋起反抗,正是顺应民心之举!你等助纣为虐,又有何颜面在此妄言!” 一旁的孙观本就脾气火爆,听马超这般言语,顿时忍耐不住,怒目圆睁,暴喝一声:“大胆狂徒,竟敢如此胡言乱语!”说罢,猛夹马腹,战马嘶鸣,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手中大刀挥舞,寒光闪烁,直逼马超,欲以武力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山越大将。 马超见孙观这人性子急躁,话都没说几句,就挥舞着大刀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当即勒住缰绳,稳稳地挺枪而立,高声喊道:“来将通名,我木金向来不斩无名之辈!” 孙观纵马飞奔,手中大刀呼呼作响,大声吼道:“好叫你死个明白,爷爷乃是大将孙观!”眨眼间就杀到了马超面前,手中长刀裹挟着呼呼风声,猛地一记竖劈,那劲道十足,似乎要将马超连人带马劈成两半。 马超不慌不忙,神色自若,抬手举枪一挡。这看似随意的一挡,竟轻松化解了孙观借助纵马之势、饱含全力的一击,不仅如此,马超胯下的骏马纹丝未动,连半步都没后退。孙观只觉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从刀上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手臂酸痛,心中又惊又怒,忍不住大声嘶吼:“你这贼将,好大的力气!” 臧霸在远处的阵前观战,目光如炬,一眼便瞧出孙观与眼前这位自称木金的敌将实力悬殊。他心中暗叫不好,深恐孙观有性命之忧,当下不再犹豫,猛地将手中长枪一挥,大声下令:“给我冲!”言罢,一马当先,率领着大队兵马如潮水般向马超涌去。在这战场上,兵力才是硬道理,此时己方兵力占优,哪还顾得上什么一对一单挑的规矩和道义。 马超见此情景,毫无惧色,口中大喊:“敌将不讲道义!来,就算你们二人齐上,我又有何惧!”说话间,臧霸和他身边的副将已赶了过来,与孙观一起围攻马超。马超被六个人同时攻击,却依旧游刃有余,在刀光剑影中辗转腾挪,巧妙应对。激战中,马超瞅准时机,长枪如龙,连伤两员副将,一时间,鲜血飞溅。 臧霸见状,又惊又急,口中喊道:“这敌将好生厉害!”随即转头对孙观大声喝道:“孙观,咱们先退下,让兵士们上,把他给我活活累死!”说罢,二人虚晃一招,带领着兵马将马超团团围住,一场混战就此拉开帷幕 。 战场上,喊杀声震耳欲聋,刀光剑影闪烁,马超如同一尊战神,在徐州军的重重包围中左冲右突,杀得敌军胆战心惊。他身后,木铜和木铁两人如两尊铁塔,稳稳地压阵,全力抵挡着徐州军从侧翼发起的一波又一波猛烈进攻。每一次徐州军试图突破侧翼防线,都被他们挥舞着沉重兵器,以雷霆万钧之势给挡了回去,溅起的鲜血在阳光的映照下格外刺眼。 马超在敌阵中往来冲杀,枪出如龙,所到之处,敌军纷纷倒下。但他心里清楚,这场佯装败退的戏已经演到了该收尾的时候,己方将士在这场激烈的对抗中,也陆续出现了不少伤亡。看着眼前的战局,马超果断地猛拉缰绳,战马长嘶一声,高高扬起前蹄,他挺直腰杆,用那洪亮且坚定的声音高声下令:“木铜、木铁,速速引军撤退,我在此为你们垫后!”这声音如同洪钟般,穿透了战场上的嘈杂喧嚣,清晰地传入每一位山越将士的耳中。 一旁的潘凤与武安国,同样是勇猛无畏的猛将。潘凤双手紧握着那柄沉重的大斧,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呼呼的风声,斧刃闪烁着寒光;武安国则舞动着手中的长锤,每一锤落下,都能让地面微微震颤。他们如凶神恶煞一般,紧紧守护在马超的后翼,面对徐州军潮水般涌来的攻势,毫无惧色,拼死抵挡。 木铜、木铁听到马超的号令后,迅速行动起来。他们有条不紊地组织着军队,士兵们紧密配合,开始有序地向后撤退。一时间,急促的马蹄声、杂乱的脚步声以及兵器碰撞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首紧张的撤退乐章。 马超带着亲卫,以及武安国、潘凤亲自断后。他们如同守护着巢穴的猛兽,哪里的追兵逼得最急,他们就如闪电般冲向哪里,展开一阵狂风暴雨般的凶猛冲杀。马超的长枪如龙蛇舞动,所到之处,敌军纷纷惨叫着倒下;潘凤的大斧每一次落下,都能劈开一片血路;武安国的长锤更是威力巨大,砸得敌军阵脚大乱。寒光闪烁,刀枪碰撞,喊杀声震得人耳鼓生疼,鲜血不断地流淌,将脚下的土地都染成了暗红色。 臧霸和孙观在徐州军的队伍中,眼睁睁地看着敌将马超带领着山越军要逃走,心中顿时燃起了熊熊怒火,又气又急。他们心里十分清楚马超的厉害,知道他是个极难对付的角色,但就这样放走敌人,他们实在是心有不甘,于是扯着嗓子,不停地呼喊着士兵们追击。在他们的催促下,徐州军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紧紧地跟在山越军的后面,不肯有丝毫懈怠。 就这样,双方一路追追逐走,逐渐进入了茂密的山林深处。这里树木参天,枝叶茂密,阳光只能透过层层枝叶洒下星星点点的光斑。臧霸和孙观看着眼前越来越复杂的地形,再加上士兵们经过长时间的追击,已经疲惫不堪,无奈之下,这才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心中满是无奈与懊恼。 实在是这位号称木金的将领太过英勇善战,他的长枪在战场上出神入化,每一次刺出都精准无比,让人防不胜防。而他身边那两个膀大腰圆的大汉,潘凤和武安国,同样是手段狠辣、令人胆寒的角色。每当徐州军眼看就要成功拖住山越军的步伐时,他们就会像两颗重磅炸弹一般,迅速杀到那里解围。他们仿佛拥有无穷无尽的力气,浑身散发着令人畏惧的气势,在战场上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徐州军一路追杀了这么远的距离,耗费了大量的精力,却愣是没能拦住这群山越将领的脚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消失在这茂密的山林深处,徒留一片怅然 。 臧霸和孙观一脸疲惫地来到陶应和王朗面前复命。两人抱拳行礼,神色间带着几分愧疚。陶应听闻山越部队竟在眼皮子底下逃脱,顿时怒目圆睁,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不过念及臧霸和孙观是自己的心腹爱将,平日里作战勇猛,多有倚仗,终究还是强压下了心头的怒火。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冰冷地下令道:“立刻让部队深入山林,仔细搜索山越部队的踪迹,务必要将他们斩杀,一个都不许放过!” 接到命令后,徐州军浩浩荡荡地涌入山林。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木铜、木铁、木金、木银这四员将领,本就是在山越山林中成长起来的能手,对这片山林的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早在交战之前,木金、木银就已凭借着对山林的熟悉,提前找好了隐蔽的营帐,带着山越部队巧妙地隐匿其中。 徐州军在山林中艰难搜寻,荆棘划破了他们的衣衫,汗水湿透了后背,可整整两日过去了,他们连山越部队的影子都没瞧见,只在山林中留下了一片杂乱的脚印和被踩踏的草木。 陶应得知搜寻无果后,心急如焚。他心里明白,继续这样耽搁下去,只会浪费宝贵的时间,影响整个作战计划。况且这支山越部队虽然勇猛,但兵力有限,暂时还不足以对自己的大部队构成实质性威胁。权衡再三,陶应最终决定不再停留,果断下令全军向永安县进发,准备在那里与曹豹会合,继续推进下一步的军事行动 。 第579章 立场不同 挑拨拱火 不管从何种角度来看,这场战役都意义非凡。尽管山越部队最终逃入山林,但对陶应一方而言,这无疑是一场胜利。毕竟在此之前,曹豹和吴城县的兵力多次交锋,都对这股山越势力束手无策,而陶应甫一率军前来,便成功将其击溃,迫使他们只能远遁山林。 王朗心中暗自思量,这场胜利不仅彰显了陶应的军事才能,也在一定程度上增强了陶应在徐州军中的威望。他深知此时表达钦佩之情,既能拉近与陶应的关系,也有助于巩固自己在这局势中的地位,还能离间陶应与曹豹的关系。于是,王朗满脸堆笑,眼中带着恰到好处的赞许,对陶应说道:“贤侄此番用兵如神,着实令人钦佩!想那曹豹与乌程县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无法奈何这股山越之民,而贤侄一来,便以雷霆之势将其打得落花流水,只能狼狈逃窜。这等军事谋略与果敢决断,实非常人能及,日后必成大器!”王朗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摇头,脸上的赞叹之色溢于言表,那神态仿佛在说,自己见证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军事奇迹 。 尽管在作战过程中,陶应未发表过任何高谈阔论,也未曾定下一条奇谋妙计,但作为领军统帅,这场胜利自然而然地被归到了他的名下。毕竟,领兵作战的臧霸和孙观都是他的心腹爱将,是他麾下的得力干将。 此时,王朗有意将曹豹与陶应的手下作比,言辞间满是对陶应这方的赞誉,直白地表明陶应麾下的将领远胜曹豹。这话一出口,看似是在夸赞将领,实则巧妙地暗示了陶应的领导有方,间接证明了陶应在军事才能与领导能力上比兄长陶商更为出色。 陶应听了王朗这番恭维,心中暗自得意。他表面上依旧保持着谦逊的神色,微微颔首,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自得。这番比较,无疑是对他地位与能力的一种肯定,让他心中满是成就感,仿佛自己已经站在了权力与荣耀的巅峰 。 王朗一边说着恭维的话,一边用眼角余光悄悄打量陶应的神态。只见陶应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得,王朗心中便有了数,笃定陶应与曹豹之间的关系恐怕并不融洽。他暗自思忖,这或许是一个可乘之机。 倘若能利用这一点,在曹豹和陶应之间巧妙挑拨,让他们心生间隙,日后战胜山越后,自己便能少去许多潜在威胁。王朗越想越觉得可行,甚至开始幻想,如果能进一步引发曹豹与陶应的冲突,那局面就更妙了。等那时,自己再适时出面,将曹豹拉拢到自己这边,如此一来,陶应就算心有不甘,也难以对自己的地盘有所图谋。毕竟,曹豹手下也握有一定兵力,一旦倒戈,无疑会极大地改变各方势力的平衡。想到这儿,王朗眼中闪过一抹狡黠,脸上却依旧堆满了笑意,仿佛什么算计都没在心里盘算过 。 得知陶应与王朗即将抵达,永安城后方山越的威胁已然解除,曹豹和笮融便早早准备出城迎接。 然而,曹豹却兴致缺缺,全然没有该有的热忱。笮融满心觉得应当更隆重些,便诚恳地劝说:“曹将军,咱们再往前多走一段路去迎一迎,如此方能尽显咱们的敬重之意。”可曹豹却仿佛没听见一般,脸色冷淡,只是淡淡地回了句:“不必了,在城门迎接便足够。”说完便不再理会笮融,自顾自地站定在城门处,眼神中透着一丝倔强与不屑。 曹豹向来只效命于大公子陶商,和陶应之间的嫌隙由来已久。他身为丹阳兵的统帅,手握重兵,在军中威望颇高,而陶应同样身为一军统帅,两人身份地位相当。在曹豹心里,自己凭什么要对陶应低三下四,凭什么要在气势上落于下风?所以无论笮融如何劝说,他都坚决不肯再往前踏出一步。 笮融实在难以理解曹豹的做法,心中满是疑惑,但他也不敢违抗曹豹的决定。一番纠结之后,笮融决定独自带领兵马,又前行了五里地去迎接。他骑着高头大马,神色恭敬,身后的士兵们整齐列队,静静地等待着陶应与王朗的到来,和城门处曹豹那冷淡的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 陶应与王朗率大军缓缓前行,远远就瞧见了出城迎接的兵马。二人满脸笑意,驱马来到队伍前方。陶应身后,孙观和臧霸紧紧跟随。 这时,笮融快步上前,神色凝重又带着几分愧疚,先对着王朗和陶应恭敬行礼,声音里满是自责:“见过主公,见过陶公子。之前作战,我指挥不力,损兵折将,实在无颜面对主公,愿接受任何处罚。”话落,他双膝跪地,身子微微颤抖,能看出内心的极度不安。 王朗看着笮融,想起之前作战的失利,心里难免有些不快。可再瞧笮融熬得通红的双眼,以及因连日操劳而明显消瘦的面庞,那股不满瞬间消散了许多。他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温和又带着几分体谅:“哎,山越势力本就强悍,这次失利不能全怪你。笮融将军,快起来。这些日子你为战事费心费力,即便没有战功,也有苦劳。等战后,咱们再论功行赏、依规处罚。” 笮融听了这话,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脸上的紧张神情也渐渐褪去。他满含感激地看向王朗,缓缓站起身。 陶应眉头瞬间皱起,神色间透着一丝不悦,开口问道:“笮融将军,怎么不见曹豹将军前来一同迎接?” 笮融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的苦笑,无奈解释道:“曹豹将军在城门处等候公子大驾,他说在那儿迎接也是一样的。” 陶应听闻此言,心中的不满愈发浓烈。他心想,自己身为统帅前来,一来就解除了曹豹腹背受敌的危机。况且,虽说曹豹先出征,自己是第二批赶来救援的徐州军,但明眼人都看得出,自己是来帮他解围的。退一步讲,即便两人同为一军统帅,可自己作为陶谦之子,身份上天然就比曹豹高出一等。他倒好,竟然只在城门处等着,不来一同迎接,这不是明摆着让自己下不来台嘛!想到这儿,陶应的脸色愈发阴沉,眼神中也闪过一丝冷意 。 一旁的孙观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大声说道:“这曹豹也太不知尊卑了!他算什么身份,少主又是什么身份?咱们大老远赶来,一来就帮他解了危机,他却如此傲慢无礼,连出城迎接都不愿意。更可气的是,要是他当时能抓住时机,和我们一起出城夹击,那股山越部队哪还能逃得掉!”孙观越说越激动,满脸都是愤愤不平的神色。 陶应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怒火在眼中熊熊燃烧。就在这时,王朗察觉到机会来了,赶忙开口“补刀”:“哎,贤侄啊,曹豹将军这么做确实不合礼数。不过话说回来,他身为徐州军大将,背后又是徐州数一数二的世家,还手握丹阳精兵,难免脾气大些。现在战事正紧,贤侄你可千万别动怒,要是统帅之间产生矛盾,下面的将领可就为难了,一切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啊。”王朗表面上是在劝和,可这番话却像点燃火药桶的火星,让陶应再也忍不住,冷哼一声道:“哼,这个老匹夫!” ,心中对曹豹的不满又添了几分。 臧霸见此情景,心里暗叫不好,这局势明显是在火上浇油啊!丹阳精兵和徐州军同为徐州兵马,还没正式汇合,统帅之间就产生了这么大的间隙,往后还怎么协同作战?他赶忙上前一步,对着陶应拱手说道:“二公子,您消消气。曹豹将军此举确实欠妥,但如今大敌当前,山越未平,咱们内部可不能先乱了阵脚。大家都是为了徐州的安稳,目标一致,一些小摩擦暂且搁置,等平定了山越,再论这些也不迟。眼下齐心协力,打退外敌才是头等大事。”臧霸言辞恳切,眼神中满是真诚与担忧,希望能劝住陶应,让这场潜在的矛盾就此平息 。 陶应听了臧霸的劝解,脸色依旧阴沉,虽然没有当场发作让臧霸下不来台,但还是忍不住冷冷说道:“宣高(臧霸字宣高),我知道你是好意。可这事搁谁身上能咽下这口气?我不辞辛劳赶来救援,他倒好,摆这么大谱。有些事不是说搁置就能搁置的,今日他如此无礼,往后如何让我信服?” ,话里话外都透着不满与委屈,显然对曹豹的行为耿耿于怀,臧霸的劝慰也没能让他心里的那股怨气消散。 臧霸暗自叫苦不迭,心想着:“这都叫什么事儿啊!”自打此次统兵出征以来,他明显感觉到二公子陶应的态度悄然发生了变化,愈发气焰嚣张,脾气见长,行事也傲慢起来。毕竟手握大权,这其中的诱惑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够轻易抵挡得住的。 臧霸还想着再劝劝陶应,让他消消气,以大局为重。可还没等他再次开口,陶应已经满脸愠怒,不待众人答话,一个箭步走到马前,利落地翻身上马,咬着牙说道:“走!咱们去会一会这曹豹,看看这个老匹夫究竟想干什么!”说罢,一甩缰绳,马蹄扬起一片尘土,径直朝着城门方向奔去。众人见状,赶忙策马跟上,气氛紧张得仿佛一触即发。 第580章 煽风点火 内部不和 曹豹远远便望见陶应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赶来,他的神色微微一凛,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然而,他依旧如同一尊雕像般站在原地,双脚像是生了根,未曾挪动分毫,脸上维持着那副惯有的冷淡神情,仿佛周遭的一切都无法引起他的波澜。 待陶应一行到了跟前,曹豹才不紧不慢地抬起手臂,抱了抱拳,动作机械而又敷衍,语气平淡得如同山间的一潭死水:“二公子,可算把你等盼来了。”那声音里没有半分热忱,好似只是在履行一个不得不完成的任务。 陶应翻身下马,动作干脆利落,可脸上的怒容却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愈发浓重。他看着曹豹这副模样,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蹿了起来,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爆发。他冷哼一声,声音里满是讥讽与不满:“曹豹将军好大的架子,我一路披星戴月、不辞辛劳赶来为你解困,你却连出城相迎都不愿,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我看你根本没把我这个二公子放在眼里,更没把此次战事的大局放在心上!” 曹豹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眼中闪过一抹愠怒,刚欲张嘴反驳,可话到嘴边,又像是被什么硬生生地堵了回去。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想到陶应背后的身份和势力,终是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怒火,脸上重新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淡淡地说:“战事繁忙,城内事务千头万绪,样样都需我亲自处理,实在抽不开身。二公子若是因为这点小事就兴师问罪,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 陶应哪肯就此罢休,他向前跨了一大步,气势汹汹,犹如一头愤怒的雄狮,质问曹豹:“好一个战事繁忙!那我且问你,之前我与山越交战,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眼看便能将其一举诛灭,你身为军中大将,手握重兵,本应临阵相机行事,为何不果断出兵夹击?就因为你的犹豫不决,白白放走了山越贼寇,让我们之前的努力付诸东流,你该当何罪?你可知,这不仅关乎这场战役的成败,更关乎徐州百姓的安危,你如此行事,如何对得起徐州的万千百姓,又如何对得起主公的信任!” 曹豹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一阵白一阵红,像是被人狠狠地扇了几巴掌。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沉声道:“当时我有我的考量,城中兵力部署错综复杂,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贸然出兵,若遭遇敌军埋伏,有个闪失,这永安城怎么办?到时候谁来承担这个责任?二公子只知责怪我,却未曾考虑到其中的利害关系,实在是有些片面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仿佛下一秒就要擦出火花。周围的士兵们都屏气敛息,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这紧张的气氛所吞噬。 这时,王朗听闻消息匆匆赶来。他一路小跑,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脸上却带着和煦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的暖阳,试图驱散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他先是对着陶应摆了摆手,和声说道:“贤侄,莫要动怒。统兵打仗,最重要的就是将领和睦,如今大敌当前,山越未平,内部怎能先起争执?若是因为这点矛盾而影响了军心,让山越有机可乘,那可就追悔莫及了。” 而后,他又转过身,看向曹豹,语重心长地说:“曹将军,我这贤侄年轻气盛,说话直了些,你多担待。大家都是为了徐州,为了这一方百姓,为了守护我们共同的家园。往后的日子还长,还需携手共进,并肩作战呐。”王朗表面上是在劝和,可那几句对曹豹宽慰的话,言辞恳切,态度真诚,却暗暗拉近了与曹豹的距离,让曹豹心中对王朗多了几分好感。 陶应看着王朗的举动,心中虽有不满,却也不好再说什么。他紧咬着牙关,腮帮子微微鼓起,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甘,只能暗自咬牙,将这口气硬生生地咽了下去。而曹豹,在王朗的一番安抚下,神色也缓和了些许,原本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这场剑拔弩张的对峙,暂时画上了休止符,可彼此心中的芥蒂,却如同深深扎根的野草,愈发深厚。 在王朗的极力周旋下,这场剑拔弩张的冲突勉强平息,众人暂时搁置了矛盾。笮融见此情景,赶忙出来打圆场,早已摆下宴席,希望能借着酒意让大家缓和关系,共商大计。众人移步宴席,表面上推杯换盏,气氛看似融洽,可暗地里,每个人心中都各怀心思,之前的不快仍像阴霾般笼罩着。 酒足饭饱后,众人围坐在一起,开始商议下一步的作战计划。陶应率先发难,话里话外都带着刺,眼睛有意无意地看向曹豹,嘲讽道:“丹阳精锐勇猛无敌,可曹将军坐拥这等强军,却被困在永安城许久,建功立业之事毫无进展,实在让人费解。”这话一出,席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曹豹身上,仿佛能听到针落地的声音。 曹豹脸色一沉,心中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他重重地放下手中的茶杯,“砰”的一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他直视着陶应,毫不示弱地反驳:“二公子这话可就偏颇了。我早就想处理永安城后的山越威胁,为此精心谋划,可山越贼寇狡诈凶悍,地形又对他们极为有利,之前的行动才未能成功。岂是你几句风凉话就能将我的努力全盘否定?” 笮融见状,赶忙出来打圆场,解释道:“曹将军所言非虚,之前的战事确实艰难,山越人熟悉山林,作战方式又极为灵活,给我们造成了很大的阻碍。” 然而,孙观却不打算就此放过,他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笑意,跟着起哄:“再怎么勇猛,我们一来,还不是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营寨都被连根拔除。有些人啊,就是能力不行,还不愿承认。”这话像一把盐,撒在了曹豹的伤口上,让他的脸色愈发难看。 陶应听了孙观的话,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继续添油加醋:“看来曹将军还得多向我等取取经,不然下次再碰上这等战事,怕是又要被困得动弹不得。” 曹豹紧紧握着拳头,指关节泛白,他强忍着怒火,冷冷地说:“战场形势瞬息万变,谁也不能保证每次都能大获全胜。二公子现在得意得太早,往后的战事还长,咱们走着瞧。” 陶应听了曹豹的话,脸上浮起一丝冷笑,毫不客气地回应道:“还等往后?如今就是绝佳的机会!之前你们顾虑永安城兵力不足、难以支撑,现在我们六七万大军压境,后方的山越又已被我们击溃。这城前的敌军,就有劳曹将军去会会了。”他目光紧紧盯着曹豹,言语中满是挑衅,心里就是笃定了要激曹豹出城迎战沙摩柯。 曹豹一听这话,眉头拧成了个死结,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与不悦。他心里清楚,这山越军队虽被打散了一部,但眼前的仍是山越大部,实力不容小觑,贸然出战,胜负难料。他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话虽如此,可他们即便分兵,这也是山越的主力在此。我军之前与之交战多次,深知其厉害,恐怕难以取胜,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陶应怎肯罢休,继续步步紧逼,言辞愈发尖锐:“曹将军,难道坐拥丹阳精兵,却连这点勇气都没有?还是说之前的失利,真让你畏敌如虎了?”这话一出口,席间气氛瞬间降至冰点,众人都察觉到了两人之间一触即发的火药味。 就在局面僵持不下之时,王朗站了出来,神色关切,和声说道:“曹将军,陶公子也是一心为了尽快平定山越,言辞急切了些,你莫要见怪。依我看,不如这样,我麾下有两万精兵,让笮融带领,协同曹将军一同出战。如此一来,兵力大增,胜算也更大。” 这一提议,看似简单,实则暗藏深意。一来,当下剿灭山越是首要任务,王朗深知不能任由陶应和曹豹这般失和下去,必须想出个办法让两人暂时放下成见,携手作战;二来,通过让笮融协助曹豹,既能在行动中再次拉近与曹豹的关系,增强彼此的信任;三来,明面上也是对陶应决策的支持,让陶应不好再继续发难,缓解眼前剑拔弩张的局势。 曹豹听了王朗的提议,心中暗自思量,这确实是个折中的办法,既能避免与陶应的正面冲突,又能借助兵力增强胜算。他微微点头,沉声道:“既然如此,那便依王大人所言,我与笮融将军一同出战,定当全力以赴。” 陶应见目的达成,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轻哼一声道:“希望曹将军此次莫要再让大家失望。”一场剑拔弩张的争论,在王朗的巧妙斡旋下,暂时画上了句号,可众人心里都明白,这内部的矛盾只是被暂时掩盖,未来的战事,依旧充满变数 。 作战会议结束后,众人带着各自的心思起身散去,席间压抑的气氛仍未消散,空气中仿佛还弥漫着剑拔弩张的味道。陶应和曹豹全程冷着脸,连基本的寒暄都没有,径直朝着相反方向离开,两人之间的不和已经彻底摆到了明面上,所有人都看得真切。 第581章 周瑜点兵 提前埋伏 当晚,王朗独自一人在房间里踱步,眉头紧锁,思索着白天发生的一切。他深知,陶应和曹豹的矛盾如果持续发酵,不仅会影响剿灭山越的战事,更可能在战后引发一系列难以预料的麻烦。而自己在这场复杂的局势中,必须找到制衡之法,才能确保自身利益不受损害。 思量再三,王朗决定暗中会见曹豹。他屏退左右,只带着一个贴身侍卫,趁着夜色,悄悄来到曹豹的营帐。营帐内,曹豹正独自一人对着地图沉思,见王朗突然到访,微微一怔,随即起身行礼。 王朗快步上前,双手扶住曹豹,脸上堆满了关切的笑容:“曹将军,这么晚前来打扰,实在抱歉。只是有些心里话,想单独与将军聊聊。”曹豹心中疑惑,但还是请王朗坐下,命人奉上茶水。 王朗抿了一口茶,缓缓开口:“曹将军,今日之事,我都看在眼里。陶应那孩子年轻气盛,不懂收敛,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将军莫要放在心上。”曹豹冷哼一声,没有说话,但脸上的不悦显而易见。 王朗见状,话锋一转:“不过,将军手握丹阳精兵,在徐州军中威望颇高,岂是他能轻易挑衅的。大公子陶商向来宽厚仁义,素有君子之风,对将军的能力和忠心也是赞赏有加。他要是知晓今日之事,定不会坐视不管。”提到陶商,曹豹的神色微微一动,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同。 王朗继续说道:“将军想想,若此次成功剿灭山越,这都是将军和诸位将士的功劳。可若是有人妄图在战后抢夺胜利果实,不讲道义地侵占他人地盘,将军又怎能坐视不理?以将军的威望和实力,定能主持公道,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不敢轻举妄动。” 曹豹听出了王朗话里的深意,心中明白他是在暗示自己,若陶应战后对王朗不利,希望自己能从中阻拦。他沉吟片刻,缓缓说道:“王大人所言极是,我曹豹只知忠心为主,守护徐州百姓。只要是对徐州有利之事,我自当全力以赴。” 王朗心中暗喜,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起了作用。他又与曹豹聊了些战事上的细节,才起身告辞。离开营帐时,王朗回头看了一眼,心中笃定,通过这次会面,他与曹豹之间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未来即便局势再复杂,也多了一份保障 。 山越的营帐内,气氛凝重又压抑,众人在这永安城外已经僵持日久,虽说久攻不下,但面对敌方源源不断的援军,众人却没有丝毫慌乱。原来,周瑜早已提前率部赶回,他的到来就像给沙摩柯和甘宁吃了定心丸。周瑜一到,便迅速安排孙策在吴县的军队打着山越的旗号,从临水县往这边增援,部队一路伪装成山越军队,悄无声息地朝着永安城逼近。 另一边,周瑜心思缜密,早就派出无数细作往永安城中渗透。这些细作如同暗处的触角,将城中的一举一动都传递出来。就在永安城将帅失和的当天夜里,消息便以最快的速度传进了周瑜的营帐。 此时,周瑜与沙摩柯等一众将领正围坐在一起,准备商议下一步作战计划。突然,帐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一名士兵匆匆走进来,呈上一封密信。周瑜接过密信,快速展开,目光在信纸上扫过,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沙摩柯见状,急切地问道:“公瑾,信上写了什么?莫要卖关子!”周瑜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缓缓说道:“这可是个好消息,永安城内的陶应和曹豹已然失和,双方互不相让。咱们的机会来了。” 将领们听闻,顿时来了精神,纷纷交头接耳,讨论着如何利用这个天赐良机。沙摩柯兴奋地站起身,大手一挥:“好!既然他们内部起了纷争,咱们就趁虚而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周瑜却笑道:“非也非也,沙将军莫要心急。你们细看,马上这丹阳精兵便会在曹豹带领下,与笮融率领的两万兵马一同出征,与我们一战。” 此言一出,营帐内瞬间炸开了锅。众将领们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地提出各种建议。有的主张趁对方立足未稳,直接发起冲锋;有的则觉得应该先设下埋伏,引敌深入;还有的提议派出小股部队骚扰,消耗敌军士气。 一番激烈讨论后,众人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周瑜,异口同声道:“您说该怎么作战,您快下命令!” 周瑜不紧不慢地站起身,踱步至营帐中央,目光扫视着每一位将领,沉稳地说道:“诸位所言皆有道理,但我们更要充分利用敌军将帅失和这一破绽。曹豹与陶应不和,他们的配合必定存在间隙。” 众人满怀期待地看着周瑜,眼睛里闪烁着对胜利的渴望,营帐里安静得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周瑜笑着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诸位,若是想一举吃下这丹阳精兵和笮融的两万兵马,恐怕得费极大的力气,还得时刻提防陶应下来接应。虽说他们二人不和,但毕竟同属徐州军,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不会不懂,这一点绝不可轻视。” 他微微顿了顿,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继续分析道:“二来,即便我们成功击溃曹豹,战场上难免会有逃兵。城中还有五万多精锐,我们的兵力想要一口吃下他们,实现全胜,谈何容易。依我看,咱们先集中兵力猛攻曹豹,往死里打,打到他疼,打到他不敢轻易出城。” “曹豹一旦落败,陶应无论如何都定会出城救援。等陶应出城,我们佯装不敌,故意被他击溃。如此一来,曹豹被救回城,他和陶应本就不和已久,现在陶应又救了他,两人在言语刺激之下,矛盾必定会进一步激化。到时候,看他们下一步如何动作,咱们再随机应变,制定后续计划。” 听完周瑜的这番话,将领们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不住地点头。沙摩柯兴奋地把拳头一挥,大声说道:“妙啊!公瑾此计,既避免了与徐州军正面硬拼的巨大损失,又能挑起他们内部的矛盾,实在是高!” 甘宁也跟着附和:“没错,就按公瑾说的办!让他们自乱阵脚,咱们再坐收渔翁之利!”众人的士气被彻底点燃,热血沸腾,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周瑜目光炯炯,扫视一圈后,开始有条不紊地安排起来:“甘宁,你率五千水军精锐,趁夜悄悄绕到敌军侧翼的河岸设伏。待曹豹与笮融军队进入伏击圈,你便率部迅速封锁河道,切断他们的水上退路,同时用强弩压制敌军,打乱他们的阵脚。” “沙摩柯,你带领本部山越勇士作为主力,明日一早便等待着曹豹出城交战。佯做不敌,让他不顾一切地率部追击。毕竟丹阳精兵多是步军,而你山越之众多在山林中穿梭,脚程上要比他们来的更加快捷,但你不可恋战,且战且退,将他们引向我们预设的山谷伏击点。” “蒋钦、陈武,你二人率军埋伏在山谷两侧的山林之中。山谷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是绝佳的伏击场所。待敌军全部进入山谷,听我号令,你便率部从两侧杀出,截断敌军前后,与沙摩柯、甘宁前后夹击,将他们困在山谷之中。” “周泰、董袭,你二人率两千刀盾兵,在山谷出口附近隐藏。等曹豹和笮融的军队被引入山谷,即刻率领刀盾兵冲向敌军后方,防止他们突围逃窜,同时打乱他们的后阵,配合主力部队对敌军进行绞杀。” “既然如此,我们这大营也要抛弃给他,若不让这曹豹尝到甜头,恐怕他也舍不得来追赶。”周瑜神色笃定,手指轻轻敲击着桌案,目光中透着几分狡黠。 沙摩柯一听这话,脸上瞬间闪过一丝肉疼的神情,忍不住心疼道:“这营帐得之不易啊,对我们山越众人来说,物资本就匮乏,这样的营帐,我实在是轻易不舍得舍弃。” 周瑜见状,哈哈一笑,笑声爽朗,打破了营帐内略显凝重的气氛:“哎,沙兄,这能算多大点事!如今且不说我兄长占据西凉广袤的土地,物资丰饶,就是伯符如今也占据会稽郡和大半吴郡,这些物资在我们长远的谋划里,不过是小事一桩。” 他拍了拍沙摩柯的肩膀,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沙兄,咱们眼光要放长远些。舍弃这小小的营帐,我们便能引得曹豹上钩,给他点甜头尝尝,让他放松警惕,一路追来。只要能成功伏击他们,不仅能缴获他们的物资,还能重创敌军,到那时,金银财宝、粮草辎重,应有尽有,又何必在乎眼前这一点得失呢?” 沙摩柯听了周瑜的话,眉头慢慢舒展开来,他沉思片刻,重重地点了点头:“公瑾说得对,是我格局小了。为了大局,这营帐舍弃便舍弃了。只要能打败曹豹,一切都值得!”说罢,他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满是对即将到来的战斗的期待。 周瑜看着沙摩柯的转变,满意地笑了:“好!沙兄深明大义,有你相助,此战必胜!咱们现在就安排人手,将营帐内重要物资转移,再布置些假象,让曹豹以为我们是仓皇逃窜,迫不及待地钻进我们的圈套。” 安排妥当后,周瑜又着重叮嘱:“此战关键在于诱敌深入,务必把握好时机,不可过早暴露我们的埋伏。每个人都要严格按照计划行事,不得擅自行动。只有我们紧密配合,才能一举重创曹豹和笮融的军队,为后续战局创造有利条件。” 将领们纷纷领命,眼神中满是斗志与决心,迅速出帐准备作战事宜。周瑜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又仔细审视了一遍作战地图,心中默默祈祷一切顺利。此时,营帐外夜色深沉,一场决定战局走向的伏击战即将在黎明破晓时拉开帷幕,整个营地都弥漫着紧张而又激动的战前氛围,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那个关键时刻的到来 。 第582章 周瑜妙计 曹豹落败 翌日破晓,天际刚泛起鱼肚白,浓稠的雾气还在大地上弥漫,给整个战场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曹豹与笮融率领着丹阳精兵和两万兵马,步伐沉重地朝着山越营地进发。曹豹骑在一匹高大的黑色战马上,身披厚重的铠甲,头盔下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宛如一个解不开的死结。他心里暗自叫苦,出征前与陶应的争执还历历在目,那小子仗着自己是陶谦之子,对自己颐指气使,言语间满是轻蔑,全然不顾自己多年在徐州的战功和威望。可如今,自己却被他用言语逼到了这个地步,不得不硬着头皮出战。 他不时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预感,仿佛有一双双眼睛在暗处窥视着他们。“这山越人向来狡猾,此番前行,千万不能中了他们的圈套。”曹豹在心底默默念叨,可又一想到若自己畏畏缩缩,回去后肯定又要被陶应那小子嘲笑,他咬了咬牙,硬着头皮继续前行,此刻的他,就像被架在火上烤,进退两难。 当他们抵达山越营地时,眼前的景象让众人都愣住了。营地内一片死寂,不见半个人影,只有几顶被遗弃的帐篷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发出“簌簌”的声响。曹豹见状,心中的警惕瞬间拉满,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长枪,大声下令:“全军戒备,不可轻举妄动!”士兵们迅速摆出防御阵型,盾牌手在前,长枪兵在后,弓弩手则张弓搭箭,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这山越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为何突然弃营而逃?”曹豹眉头紧锁,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各种可能性,“难道是他们惧怕我们的大军,所以望风而逃?可又为何如此轻易地就放弃了营地,这里面定有蹊跷。”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刚想下令撤军,远处却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沙摩柯率领着山越勇士如潮水般冲了出来,他们赤着上身,身上绘着奇异的纹身,手中挥舞着锋利的长刀和短斧,嘴里发出令人胆寒的呼啸。曹豹大喊一声:“迎敌!”丹阳精兵们立刻抖擞精神,与山越勇士短兵相接。一时间,战场上刀光剑影闪烁,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鲜血迅速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沙摩柯依照周瑜的计划,手中长刀挥舞得虎虎生风,看似勇猛无比,实则边战边退。他故意露出破绽,引得曹豹的军队步步紧逼。曹豹见山越军如此不堪一击,心中的警惕顿时松懈了几分。再想起陶应之前对自己的嘲讽,立功心切的情绪瞬间占据了上风,“哼,这山越人也不过如此,之前还说他们如何厉害,看来不过是虚张声势。今日我定要立下大功,让陶应那小子好好看看,我曹豹可不是吃素的!”他猛地一挥手中长枪,大声下令:“全军追击,一个都别放过!”士兵们听到命令,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呐喊着向前冲去,完全不顾前方是否有陷阱。 追着追着,曹豹和笮融的军队逐渐进入了山谷。山谷两侧山势险峻,高耸的山峰犹如两堵巨大的墙壁,将道路夹在中间,显得格外狭窄。此时,曹豹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不好,这山谷地形如此险要,我们贸然进入,万一被敌军伏击,可就插翅难逃了!”他刚想下令撤军,一阵清脆的梆子声骤然响起,在山谷间回荡。 蒋钦、陈武率领伏兵从两侧山林中如猛虎下山般杀出,一时间,万箭齐发,箭雨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密密麻麻地射向曹军。曹军阵脚大乱,士兵们纷纷中箭倒地,惨叫声此起彼伏。曹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心中懊悔不已,“我怎么如此大意,真的中了他们的奸计!这下该如何是好?”他心急如焚,额头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滴在沾满鲜血的铠甲上。 与此同时,甘宁率领的水军精锐也迅速封锁了河道。他们乘坐着轻便的战船,在河面上如履平地。强弩手站在船头,整齐地举起手中的强弩,随着甘宁一声令下,弩箭如流星般射出,将试图从水路逃窜的曹军一一射杀。河面上顿时泛起层层血浪,曹军的战船被击沉,士兵们在水中挣扎呼救,场面混乱不堪。 曹豹见状,惊怒交加,他的双眼因为愤怒而布满血丝,大声嘶吼着:“撤退!快撤退!”然而,退路已被周泰、董袭的刀盾兵截断。周泰手持大刀,身先士卒,带领着刀盾兵如同一堵坚不可摧的城墙,挡住了曹军的退路。刀盾兵们紧密配合,盾牌防御,大刀砍杀,让曹军根本无法突破。 曹豹和笮融奋力抵抗,试图杀出一条血路。曹豹挥舞着长枪,枪尖闪烁着寒光,所到之处,山越士兵纷纷倒下。笮融也不甘示弱,他手持长剑,虽然武艺平平,但此时也奋起勇力。但他们的抵抗在四面八方涌来的伏兵面前,显得如此无力。身边的士兵不断倒下,鲜血溅满了他们的铠甲。 激战正酣时,曹豹突然发现山越军队的攻势出现了一丝松动,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以为有机可乘。“难道是敌军力竭了?这或许是我们突围的机会!”他顾不上多想,拼尽全力朝着那个方向突围。殊不知,这正是周瑜故意设下的破绽,就等着曹豹上钩。曹豹带着残部刚突出包围圈,就看到了佯装溃败的山越军队。他以为胜利在望,不假思索地继续追击,“哼,看你们还能往哪里逃,今日定要将你们一网打尽!”却不知自己正一步步陷入更深的陷阱。而这场战斗的结局,也即将尘埃落定,等待他的,或许是一场惨败 。 曹豹带着残部不顾一切地追击着佯装溃败的山越军队,心中那股立功的执念愈发强烈,完全没察觉到危险正一步步逼近。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彻底击败这些山越人,用胜利狠狠回击陶应的轻视。 随着追击的深入,道路愈发崎岖难行,两侧的山林愈发茂密,像是要将他们吞噬。曹豹的副将在一旁气喘吁吁地提醒:“将军,这情形不对劲,咱们追得太远了,怕是又有诈啊!”曹豹却充耳不闻,怒吼道:“住口!都到这地步了,还怕什么?给我追,谁要是敢退缩,军法处置!”副将无奈,只能咬着牙继续跟上。 就在这时,一阵尖锐的号角声从四面八方响起,紧接着,无数山越士兵从山林中涌出,将曹豹等人团团围住。曹豹脸色煞白,终于意识到自己彻底中了圈套,但他仍不甘心就此失败,挥舞着长枪,声嘶力竭地喊道:“兄弟们,跟他们拼了!” 战场上,喊杀声震天,曹豹的军队被分割成数块,士兵们各自为战,陷入了绝境。曹豹左冲右突,身上已经多处受伤,鲜血染红了他的战袍。他看到不远处的笮融也被敌军死死缠住,情况危急。 “不能就这么完了!”曹豹心中涌起一股决绝,他集中最后的力量,向着笮融的方向杀去,试图会合后一起突围。然而,山越军队的包围圈如铁桶一般,一次次将他击退。 此时,周瑜站在高处,俯瞰着整个战场,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曹豹,你今日插翅难逃。”他转头对身旁的将领说道:“传令下去,务必将他们一网打尽,一个都别放过!” 包围圈越来越小,曹豹的士兵们死伤惨重,他自己也精疲力竭,手中的长枪都有些拿不稳了。望着周围如山越海的敌人,曹豹心中涌起一阵绝望,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会败得如此彻底。 就在曹豹几乎要放弃抵抗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只见尘土飞扬,一彪人马疾驰而来。曹豹心中涌起一丝希望,定睛望去,竟是陶应和臧霸率领的援军。 原来,臧霸得知曹豹中计被困,心急如焚,赶忙找到陶应。他满脸焦急,言辞恳切地说道:“二公子,如今曹豹深陷险境,我们不能坐视不管啊!虽说之前有些摩擦,但咱们都是徐州军,唇亡齿寒呐。这丹阳精兵可是徐州的精锐,如果再次损伤殆尽,咱们日后拿什么抵御外敌?又该如何向主公陶谦交代?” 陶应听了,心中一阵纠结。想起之前与曹豹的种种矛盾,他仍有些气不过,但臧霸的话也句句在理。他眉头紧皱,在营帐中来回踱步,心中天人交战。片刻后,他咬咬牙,狠狠一跺脚:“罢了罢了,就依你所言,出兵救援!” 于是,孙观和臧霸点齐兵马,火速赶来。此时,看着战场上曹豹部大军被分割的七七八八的惨状,孙观大喊一声:“冲!”率先策马冲入敌阵。他挥舞着长刀,左劈右砍,所到之处,山越士兵纷纷避让。臧霸也不甘示弱,手持长枪,如入无人之境。 周瑜见此变故,微微皱眉,但他很快镇定下来,迅速传令:“分出一部分兵力,拦住援军,其他人继续围剿曹豹!务必在援军突破前解决战斗!” 山越军队得到命令,迅速做出调整。一部分士兵转身迎向陶应和臧霸,双方瞬间展开激烈厮杀。战场上刀光剑影,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 曹豹看到援军到来,精神为之一振,他重新振作起来,鼓起最后的力气,带着残部奋力反击。一时间,战局陷入胶着状态。 臧霸一边拼杀,一边寻找着曹豹的身影。终于,他看到了满身是血的曹豹,两人目光交汇,往昔的恩怨在这一刻都被抛诸脑后,此刻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杀出重围。 “曹将军,随我突围!”臧霸大喊一声,朝着曹豹的方向杀去。曹豹用力点头,紧紧跟随其后。在两人的带领下,徐州军逐渐汇聚在一起,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向着山越军队的包围圈发起了最后的冲击…… 第583章 战后争执 彻底决裂 在臧霸与孙观的拼死奋战下,曹豹终于突出了重围。他们三人浑身浴血,铠甲破损,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每一处都在诉说着战斗的惨烈。曹豹大口喘着粗气,心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同时又对自己的惨败感到无比羞愤。 周瑜望着逃走的曹豹等人,目光中闪过一丝不甘,当即下令:“全军追击,莫要放过他们!”山越士兵们呐喊着,潮水般向前涌去。然而,就在此时,远处又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喊杀声。陶应从永安城中派遣的大军赶来了,旗帜飘扬,刀枪林立,气势汹汹。 周瑜勒住缰绳,眉头紧锁,心中快速权衡利弊。他深知,此时若继续追击,面对前后夹击的局面,己方虽有优势兵力,但也难免会造成大量伤亡。况且,此战已经重创了曹豹,达到了让徐州军内部矛盾激化的目的。思索片刻后,周瑜果断下令:“鸣金收兵!” 清脆的鸣金声响起,山越士兵们虽心有不甘,但还是迅速有序地撤回。这场激烈的战斗终于落下帷幕,战场上留下了无数的尸体和丢弃的兵器,鲜血将土地染得通红。 山越方面大获全胜,缴获了大量的粮草、兵器和马匹。士兵们欢呼雀跃,将战利品堆积如山,庆祝着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周瑜看着堆积如山的战利品,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但他深知,这场战斗只是一个开始,未来与徐州军的争斗还会更加激烈。 而曹豹这边,可谓是损失惨重。他灰头土脸地狼狈退回永安城内,身后只剩下寥寥无几的残兵败将。这些士兵们神情沮丧,身上带着伤,脚步沉重,仿佛都被失败的阴影笼罩着。曹豹望着这些跟随自己出生入死,如今却伤亡惨重的士兵,心中满是愧疚与自责。 曹豹强忍着浑身伤痛,拖着沉重的步伐,开始清点损失。当结果摆在眼前时,他只觉一阵天旋地转,险些站立不稳。原本两万精锐的丹阳兵,如今竟只剩五千余残部,个个带伤,士气低落。而笮融带领的军队,也同样损失惨重,只剩下四五千人,队伍里到处都是伤员痛苦的呻吟。 曹豹满心的愤怒与不甘如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他将这一切惨败的源头,都归咎到陶应激他出兵一事上。在他看来,若不是陶应那番尖酸刻薄的言语逼迫,自己怎会贸然出击,陷入这等绝境。 怒火中烧的曹豹,径直闯入陶应的营帐。此时的陶应正在查看地图,谋划着后续的应对策略,见曹豹气势汹汹地闯进来,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陶应!”曹豹怒目圆睁,大声吼道,“你看看如今这副惨状!要不是你当初三番五次地激我出兵,我怎会中了山越的奸计?这两万丹阳精兵,如今所剩无几,你拿什么赔我?” 陶应听闻,心中的火气也“噌”地一下冒了起来。他将手中的地图猛地扔在桌上,站起身来,毫不示弱地回应道:“曹豹,你莫要在此胡言乱语!战场之上,本就瞬息万变。你身为大将,却毫无谋略,轻易中了敌人的埋伏,还有脸来怪我?分明是你自己无能,却不敢承认,反倒将责任推到我头上!” 曹豹气得浑身发抖,他向前跨了一步,手指着陶应,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懂什么战场谋略?若不是你一意孤行,强行施压,我岂会做出这般错误判断?今日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陶应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嘲讽:“交代?我看你是被打怕了,脑子都糊涂了!我好心出兵救你,你不感恩戴德,反倒来兴师问罪。你若有真本事,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声音越来越大,火药味愈发浓烈。营帐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只要再有一点火星,就能引发一场剧烈的爆炸。周围的士兵们都吓得大气不敢出,纷纷退到一旁,生怕被这怒火波及。 “好,好得很!”曹豹怒极反笑,“从今日起,你我恩断义绝,再无瓜葛!”说罢,他猛地转身,大步走出营帐,留下陶应在原地,脸色铁青,狠狠地将桌上的茶杯砸向地面,“砰”的一声,碎片四溅 。 臧霸眼见着陶应和曹豹彻底决裂,双方情绪激动,形势岌岌可危,心里暗叫不好。他深知,若是任由两人这般闹下去,徐州军内部必将分崩离析,这对徐州的局势而言,无疑是灭顶之灾。 臧霸心急如焚,赶忙对孙观说道:“孙观兄弟,你赶紧去劝劝二公子,让他消消气,可别再冲动行事了。我这就去追赶曹豹,绝不能让他在气头上做出什么糊涂决定!”孙观点点头,立刻朝着陶应的营帐奔去。 孙观冲进营帐时,陶应还在余怒未消地摔着东西。孙观赶忙上前,拉住陶应的胳膊,劝道:“少主,消消气,消消气啊!如今大敌当前,咱们可不能自乱阵脚。” 陶应正在气头上,哪能听得进去劝。他一把甩开孙观的手,大声说道:“孙观,你别劝我!曹豹那厮太过分了,打了败仗不反省自己,还把责任全推到我头上。今日之事,我与他势不两立!” 孙观本就性格豪迈,重情重义,见陶应如此愤怒,心中的热血也被点燃。他本是来劝和的,可听了陶应一番言辞激烈的数落,竟也被说动了,同仇敌忾起来,对曹豹的态度也发生了转变,“哼,曹豹这次确实做得不对!少主莫要生气,若他真敢再放肆,我孙观第一个不饶他!” 这边孙观非但没劝住陶应,反而被陶应拉到了同一阵营。而臧霸那边,快马加鞭,终于追上了曹豹。此时的曹豹正带着残部,神色黯然地往徐州方向行进。 臧霸勒住马,挡在曹豹面前,气喘吁吁地说道:“曹将军,且慢!您可不能就这么回徐州啊。如今山越未平,正是用人之际,您这一走,让我们如何是好?” 曹豹抬起头,看着臧霸,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他心里清楚,在战场上若不是臧霸拼死相救,自己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了。可一想到与陶应的那场激烈冲突,他的脸色又阴沉下来。 “臧霸兄弟,你的救命之恩,我曹豹铭记在心。”曹豹长叹一声,说道,“可如今我与陶应已经彻底撕破脸皮,实在没脸再待在这里。我心意已决,要带兵返回徐州,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臧霸听了,心中焦急万分。他苦口婆心地劝道:“曹将军,您再好好想想啊!陶应公子年轻气盛,说话难免有些冲,但他并无恶意。咱们都是为了徐州的安危,怎能因为一时的意气之争,就放弃了共同的目标呢?” 曹豹却不为所动,他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臧霸,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次的事,我实在无法释怀。你不必再劝,我去意已决。”说罢,曹豹绕过臧霸,带着残部继续前行。 臧霸望着曹豹离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想要挽回这局面,怕是难如登天了。而徐州军内部的这场分裂,无疑给了山越可乘之机,接下来的局势,将会变得更加严峻复杂 。 臧霸满怀失落与无奈返回军营,此时营中气氛依旧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陶应看到臧霸归来,快步迎上前去,之前的怒火已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关切。他深知曹豹在徐州的根基深厚,若能在此时让曹豹服软,收归麾下,日后定能为己所用,哪怕损失这一万多丹阳精兵,从长远来看,或许也是值得的。 “臧霸,曹豹他……究竟如何了?”陶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眼中却难掩期待。 臧霸微微低下头,神色黯然,轻声说道:“公子,曹豹心意已决,他带着残部回徐州了,我苦劝无果。” 陶应闻言,刚刚平复的情绪瞬间又被点燃,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微微抽搐,破口大骂:“这曹豹,真是个无用又固执之人!大敌当前,竟如此意气用事!”可骂完之后,他又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转头看向身边同样神情低落的将领们,温言抚慰道:“诸位莫要灰心,此事虽败,但也并非不可挽回。胜败乃兵家常事,咱们重新谋划,定能击败山越!”将领们听了,纷纷点头,眼中重新燃起一丝斗志。 而此时在永安城中的王朗,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败局,整个人都陷入了慌乱。原本他暗中挑唆陶应和曹豹不和,是想着在击溃山越之后,利用两人的矛盾巩固自身权力,进一步掌控局势。可如今山越还如恶狼般环伺,己方却已损失惨重。陶应的两万兵马折损了一万五千,剩下的大多还身负重伤,战斗力大打折扣;曹豹的两万丹阳精兵更是只带回五千余人,如此惨重的损失,再加上曹豹与陶应决裂后的突然离开,让王朗顿感焦头烂额,一时不知所措。 王朗在房间中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口中喃喃自语:“这可如何是好?山越未平,内部又生乱子,这局势该如何收拾?”他深知,若是不能尽快想出应对之策,不仅剿灭山越的计划会泡汤,自己的地位也将岌岌可危。 第584章 丹阳精兵 全军覆没 自于永安城后方一番表演装作被陶应率领的徐州军击溃后,马超便率部依照周瑜精心谋划的计策,隐匿于山林之中安营扎寨。他麾下士卒大多出身山越部众,对这山林环境极为熟稔,即便条件简陋,日子倒也过得不算困苦。 这段时间里,马超一刻也未曾放松对永安城的监视,每日都有斥候往来奔波,传递城中消息。长久以来,斥候的回报皆是城中毫无异动,马超也按捺着性子,在暗处静静蛰伏,不动声色地等待着时机。 一日,一名斥候匆匆来报,神色焦急:“将军,永安城方向有一群败军往这边来了,队伍里尽是伤员,看样子是吃了大败仗!”马超听闻,原本沉静的双眸瞬间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整个人瞬间来了精神。他深知,这或许就是期待已久的战机。 马超迅速站起身,扫视一圈营帐内的将领,果断下令:“传令下去,全军即刻整备,提前在永安城通往乌程县的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将领们领命而去,营帐内顿时忙碌起来,士卒们迅速收拾行装,检查兵器,动作娴熟而迅速。 不多时,大军便在马超的带领下,悄无声息地朝着预设的埋伏地点进发。山林中,树叶沙沙作响,仿佛也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伏击战而兴奋。马超骑在高头大马上,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前方,心中暗自思量:“此次定要抓住机会,给徐州军再添重创,为后续的战事打开局面!” 大军在山林中穿梭,很快便抵达了目的地,士卒们按照马超的部署,迅速隐藏于道路两侧的草丛与树林之中,静静等待着败军的到来,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又兴奋的气息 。 曹豹骑着战马,身形在这支伤痕累累的队伍中显得格外落寞。他脊背微微佝偻,眼神空洞而又迷茫,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任由缰绳在手中无力地晃荡,思绪早已飘向远方。 这一路,伤兵们痛苦的呻吟声如同一把把尖锐的锯子,一下又一下地割扯着曹豹的神经。那些曾经身着鲜亮铠甲、手持锋利兵刃、意气风发的丹阳精兵,如今个个灰头土脸,身上的伤口有的胡乱缠着破旧的布条,殷红的鲜血还是渗了出来,在衣衫上晕染出可怖的形状。他们相互搀扶着,脚步虚浮踉跄,艰难地挪动着,每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有的人眼神中满是绝望,空洞得如同深不见底的黑洞;有的人则目光呆滞,直勾勾地望着前方,仿佛对未来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曹豹满心被自责与懊悔填满,一想到这次如噩梦般的大败,心中就像被一块沉重的巨石死死压着,令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回去该如何向大公子和陶公交代?”这个问题如同一只恼人的苍蝇,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嗡嗡作响,让他坐立难安。陶谦平日里对他信任有加、寄予厚望,每逢重要战事,总是委以重任,可如今自己却带着这般残兵败将铩羽而归,实在是无颜以对。 而陶应那张充满嘲讽与轻蔑的脸,又在他脑海中清晰浮现,怒火瞬间再次熊熊燃烧,填满了他的胸腔。“那小子,乳臭未干却如此嚣张跋扈!若不是他胡乱指挥、一味激我出战,何至于此?回去之后,定要在主公面前揭露他的真面目,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让他知道肆意妄为、胡乱指挥的后果!”他暗暗握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手背上的青筋也根根暴起。 可很快,他又逐渐冷静下来,开始权衡起自己在徐州的势力与地位。“虽说这次战败了,可我曹家在徐州世家大族中,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存在,根基深厚,人脉广泛。陶谦为了徐州的稳定,要仰仗我们这些世家大族的支持,想必也不敢轻易拿我开刀。”想到这里,他微微松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侥幸,紧绷的肩膀也稍稍放松了些许。 就在他思绪纷乱如麻,被各种念头搅得心烦意乱之时,队伍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接近了乌程县的必经之路。道路两旁的山林愈发茂密幽深,枝叶交错,在地面上投下大片阴森的阴影。曹豹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正在一步步逼近,他还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而双眉紧蹙,脸上写满了忧愁与烦恼;时而咬牙切齿,心中的怨恨仿佛要喷薄而出,全然不知周围的山林中,无数双眼睛正像饥饿的猛兽般,紧紧盯着他们,一场更大的危机如同汹涌的潮水,即将无情地将他们吞噬 。 曹豹的残军拖着沉重的步伐,毫无防备地踏入了这片危机四伏的山林。四周静谧得有些诡异,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打破这压抑的死寂。 突然,一阵尖锐的哨声划破长空,紧接着,山林中喊杀声震天。马超,此刻仍假扮着山越将领木金,胯下骏马,手持长枪,率先从密林中杀出。他的身后,山越士兵们如潮水般涌出,他们的脸上涂着奇异的油彩,眼神中透着凶狠与兴奋。 “杀!一个都别放过!”马超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充满了令人胆寒的气势。 曹豹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得措手不及,他惊恐地瞪大双眼,慌乱地喊道:“快!列阵迎敌!”但他的士兵们本就士气低落,又经过长途跋涉,早已疲惫不堪,此时面对如狼似虎的山越军,根本无法迅速组织起有效的防御。 山越军的强弩手站在高处,万箭齐发,箭雨如蝗虫般扑向曹豹的军队。曹军士兵们纷纷中箭倒地,惨叫声此起彼伏。曹豹挥舞着手中的长刀,试图抵挡飞来的箭矢,同时大声呼喊着鼓舞士气:“兄弟们,稳住!咱们是丹阳精兵,不能就这么轻易被打败!”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马超率领着精锐的骑兵,如同一把利刃,直插曹豹军的中军。他的长枪舞动得虎虎生风,所到之处,曹军士兵纷纷倒下,鲜血四溅。 “木金!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曹豹红着眼睛,朝着马超冲了过去,他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想要亲手斩杀这个屡次让自己陷入困境的敌人。 马超冷笑一声,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两人的兵器激烈碰撞,火星四溅。曹豹虽然奋力抵抗,但经过之前的大战,他早已体力不支。 交手不过三合,“曹豹,你今日插翅难逃!”马超大喝一声,一枪刺中曹豹的左臂。曹豹惨叫一声,手中的长刀险些掉落。曹豹被亲卫拼死抢回逃入士卒中裹挟着前行,曹豹在一片混乱中夺命而逃,身后,马超率领的山越军如汹涌的潮水般紧追不舍,喊杀声震得他耳鼓生疼。他那原本就士气低迷的残军,在这如狼似虎的追击下,更是不堪一击,士兵们一个个在马蹄声与兵器碰撞声中倒下,兵力急剧减少。 曹豹伏在马背上,拼命地抽打马臀,胯下的战马早已口吐白沫,却依旧在主人的驱使下,迈着沉重的步伐狂奔。他不时回头张望,每一眼都能看到自己的士兵被山越军无情地斩杀,心中满是绝望与恐惧。“不能死在这里,一定要逃回去!”这个念头支撑着他,让他在极度的疲惫与伤痛中,保持着最后的清醒。 随着时间的推移,曹豹身边的护卫越来越少,原本还有些许规模的队伍,此刻只剩下寥寥数人。但即便如此,追兵的脚步却丝毫没有放缓,马超那充满杀意的眼神,仿佛始终锁定在他的身上。 终于,永安城的轮廓出现在了眼前。曹豹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城门嘶吼:“快开城门!” 可身后的追兵也愈发紧迫,马超挥舞着长枪,高声喊道:“莫要让曹豹逃进城内,给我追!”山越军的骑兵们齐声呐喊,策马狂奔,手中的兵器闪烁着寒光。 就在曹豹即将抵达城门时,马超派出的追兵几乎已经触碰到了他的衣角。千钧一发之际,永安城上的守军反应过来,万箭齐发,箭雨如蝗虫般朝着山越军倾泻而下。 山越军被这突如其来的箭雨阻挡,不得不放慢了脚步。马超看着近在咫尺却又逃进城内的曹豹,心中满是不甘,狠狠地将长枪戳在地上:“曹豹,下次定不会再让你逃脱!” 曹豹在十几名骑兵的护卫下,终于冲进了永安城。他浑身是血,衣衫褴褛,从马上跌落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望着城外依旧虎视眈眈的山越军,他知道,这场噩梦还远远没有结束 。 马超手轻轻抚过从丹阳精兵身上缴获的铠甲。铠甲上还残留着斑驳的血迹,干涸后呈现出暗褐色,那冰冷且坚硬的触感,顺着指尖直抵心底,令他的思绪愈发凝重深沉。战场上的硝烟渐渐散去,唯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伤兵的微弱呻吟,在这死寂的氛围中,更衬出马超思索时的专注。 如今,威名赫赫的丹阳精兵几乎全军覆没,只剩曹豹带着寥寥无几的残兵败将,如丧家之犬般逃往乌程县,消失在视野尽头。而永安县的王朗与陶应,仍被蒙在鼓里,对曹豹的惨败一无所知。 马超缓缓起身,一个大胆且极具冒险性的计划在他心中迅速成型:既然王朗和陶应还被蒙在鼓里,那为何不将计就计?伪装成曹豹的丹阳精兵,继续驻扎在此处,潜伏于敌人眼皮底下。静静蛰伏,或许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第585章 坚城难破 釜底抽薪 周瑜立于大帐之中,神情冷峻,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眼前的军事沙盘。遥想那日,他精心排兵布阵,于永安城外设下天罗地网。战鼓擂动,喊杀声震破天际,他麾下的将士们如猛虎下山般勇猛无畏,向着曹豹的大军发起了猛烈攻击。刀光剑影闪烁,鲜血染红了大地,在他的指挥下,曹军很快便土崩瓦解,被打得丢盔弃甲,四处逃窜。这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让曹军彻底失去了战斗的意志,只能抱头鼠窜,被一举歼灭击溃。 这一战的辉煌胜利,使得永安城中的陶英与王朗惊恐万分,他们深知周瑜的厉害,自此紧闭城门,再也不敢轻易出城迎战。城中守军高悬免战牌,无论城外如何叫骂挑衅,都坚守不出。 而周瑜这边,虽手握山越阵营的兵力,却也面临着棘手的难题。山越将士们擅长在山林间作战,对于攻城这种硬仗,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他们尝试了多次攻城,却都被城中的守军凭借着坚固的城墙和充足的防御器械击退,损失惨重。 如今的永安城,虽换了防守的将领,但兵力却丝毫未减,反而有所增强。周瑜望着远处那高耸的城墙,心中满是忧虑。他明白,若不能尽快想出破城之策,大军将被困于此,无法向前更进一步,粮草的消耗、士气的低落,都将成为压垮军队的稻草。 在这进退两难的困境中,周瑜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他踱步于大帐内,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喃喃自语,试图从纷乱的思绪中找到那一丝破局的灵感。他深知,这一战不仅关乎着此次军事行动的成败,更关乎着他的声誉与抱负,他必须全力以赴,找到那打开胜利之门的钥匙 。 在过往的日子里,众人对周瑜的敬重,或多或少源于他与马超、孙策的结义之情。马超身为西凉少主,背后是西凉雄厚的实力,兵强马壮,威震一方。而孙策崛起于会稽郡,凭借着非凡的胆识与谋略,一路南征北战,征服会稽郡全境,又打下了吴郡的半壁江山,麾下重兵在握,已然成为割据一方的诸侯。周瑜虽与他们义结金兰,但起初众人对他,不过是出于对其身份背景的尊重,远未达到打心底里佩服的程度。 然而,随着接连不断的战事展开,周瑜在战场上展现出了令人惊叹的军事才能。每次作战,他稳坐军帐之中,从容不迫地排兵布阵,目光如炬,仿佛能洞悉敌人的每一步行动。面对曹豹那两万丹阳精兵以及王朗的两万郡兵,他未费吹灰之力,便能做到处处料敌于先。战场上,他的指挥如臂使指,将士们紧密配合,如同猛虎下山般勇猛无畏,以摧枯拉朽之势将敌军轻松诛灭。这一场场辉煌的胜利,让众人对周瑜的看法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如今,周瑜在军帐中踱步沉思,整个营帐内鸦雀无声,众人皆大气都不敢出。山越首领沙摩柯,即便在自己的山越阵营大帐中,往日何等威风,此刻也甘愿居下首,老老实实听从周瑜的指派。他深知周瑜的厉害,丝毫不敢轻易出声打扰,生怕扰乱了周瑜的思绪。众人都在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周瑜想出破局之策,带领他们走向下一场胜利。 周瑜正陷入沉思,帐外忽然一阵骚动,紧接着,一名传讯兵风尘仆仆地走进大帐。只见他满身尘土,衣衫破旧,显然是经过了长途跋涉。这传讯兵来自马超麾下,他翻山越岭,历经艰辛,终于赶到了周瑜的营帐。 传讯兵双手呈上一封书信,恭敬说道:“周将军,有急信在此。”周瑜连忙接过信,迫不及待地展开阅读。信中,马超详述了歼灭曹豹本部的经过。原来,马超与曹豹的决战异常激烈,战场上刀光剑影,喊杀声震耳欲聋。马超凭借着卓越的军事才能和西凉铁骑的勇猛,将曹豹的军队打得落花流水,几乎全歼敌军,仅有寥寥人拼死护送曹豹,堪堪逃回乌程县。 马超在信中还分享了自己的下一步计划。他如今已成功假扮为曹豹的丹阳兵,驻守在永安现及乌程县之内。准备作为一支奇兵,与他里应外合。待时机成熟,根据战场局势再做下一步的谋划,共同攻破永安城,彻底打通前进的道路。 周瑜接过书信,细细研读后,眉头却仍紧紧皱着,陷入沉思,思索着马超这步棋究竟能给自己带来哪些破局思路。大帐之下,众人皆屏气敛息,安静地看着周瑜,唯有沙摩柯按捺不住,率先开口:“周兄弟,我那妹夫发来了什么军报?” 周瑜仿若刚回过神来,说道:“哦,诸位,我兄长在永安城外全歼曹豹的丹阳精兵。”此言一出,众人瞬间爆发出一阵欢呼。“这曹豹当日侥幸逃脱,今日还是逃不过被歼灭的下场!”众人纷纷议论道。 甘宁瞧这气氛热烈,顺势问道:“周将军,如今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咱们连番攻城,可陶应和王朗就像缩头乌龟一般,死守永安城不出来。都攻城多日了,却毫无成效。”马超也附和道:“正是,要让他们出兵,我们才有机会大获全胜。不然城中兵马众多,就这么耗着,恐怕难以攻下永安城。” 周瑜再度在帐中来回踱步,反复思量。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说道:“他们既然愿意困守孤城,我们就给他们一个困守孤城的模样。”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猜不透周瑜究竟有了怎样的计策 ,但看着周瑜那胸有成竹的模样,又都隐隐期待着即将到来的新战局。 周瑜挥退传令兵,让他先去休息,稍后便会有书信交予马超。待传令兵退下,周瑜立刻伏案疾书,给马超写下了回信。 信中,周瑜详细阐述了自己的计划。他要马超兵分两路,一路继续假扮为丹阳精兵,伪装成曹豹的模样,就地驻扎在原处,以此迷惑城中的陶应和王朗,让他们误以为曹豹的军队仍在城外防守,不敢轻易出城。另一路则扮作山越部众,专门去袭扰王朗与陶应向永安城运送粮草的粮道。务必将运粮士兵驱散,烧毁粮草辎重,截断他们的补给线,让永安城彻底陷入粮草短缺的困境。 周瑜心中明白,永安城虽固若金汤,但城中大军众多,人多马杂,每日的粮草消耗都是一个天文数字。一旦粮草断绝,城中必然人心惶惶,陶应和王朗就算再想当缩头乌龟,也不得不出城寻求生机。 与此同时,周瑜这边也没有闲着。他传令各营,继续对永安城展开猛烈的攻城行动,擂鼓呐喊之声不绝于耳,云梯、投石车等攻城器械轮番上阵,让城中守军时刻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表面上看,这是一场毫无进展的困守之战,但实际上,周瑜的每一步都在为最后的总攻做着铺垫。 永安城中,气氛压抑得仿若能拧出水来。陶应与王朗站在城墙上,望着城外密密麻麻的敌军,眉头紧锁,满心忧虑。自周瑜大军压境以来,他们深知己方实力不敌,故而不敢轻易出兵,只能龟缩在城中,凭借着坚固的城墙做困兽之斗。 然而,山越士兵的攻城之势却如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从未有过丝毫停歇。每日天刚破晓,激昂的战鼓声便会轰然响起,震得人耳鼓生疼,紧接着便是山越士兵们如雷的呐喊声,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城中守军的心理防线。 为了抵御攻城,城墙上的滚石、垒木如雨点般砸下,箭矢也如蝗虫般密密麻麻地射向敌军。每一次交锋,都是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双方都杀得昏天黑地,鲜血染红了城墙下的土地。如此高强度的防御,使得城中的各类物资迅速消耗,尤其是粮草,更是以惊人的速度锐减。 时间在紧张与焦虑中悄然流逝,不知不觉,又过了十日,这本是约定运送粮草的日子。陶应与王朗早早地便登上城墙,翘首以盼,眼睛死死地盯着远处的道路,满心期待着运粮队伍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可从清晨等到日暮,道路上始终空荡荡的,除了飞扬的尘土,什么都没有。 随着马超那边的行动逐步展开,永安城的运粮队频频遭到袭击,粮草损失惨重。城中的守军开始察觉到了异样,士气也逐渐低落。而周瑜这边的攻城部队,虽然一次次被打退,但他们始终没有放弃,每一次进攻都给城中守军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陶应在府中来回踱步,眉头拧成了个死结,转头看向王朗,声音里满是焦虑:“这粮草再不来,城中军民怕是撑不了多久,军心一乱,这城还怎么守?”王朗同样心急如焚,却强装镇定,开口安慰:“或许只是途中耽搁,再等等看。”话虽如此,可他心里也清楚,这粮草要是再没动静,形势就岌岌可危了。 两人正说着,一名士兵匆匆跑进来,神色慌张,“报!城外山越贼寇攻势愈发猛烈,南门的防御器械损耗严重,投石机都坏了两架,咱们的箭矢也快见底了!”陶应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冲着士兵吼道:“继续坚守,不管用什么办法,给我撑住!”士兵领命后匆匆退下。 王朗长叹一口气,“如此下去,城内物资耗尽只是迟早的事,我们不能坐以待毙。”陶应咬咬牙,“可贸然出城,正中敌军下怀,山越明显有高人指点,狡猾得很,指不定设了多少陷阱等着我们。” 第586章 马超设计 陶应分兵 就在他们犹豫不决之时,又有士兵来报:“大人,城外发现不明身份的骑兵在徘徊,疑似要切断咱们与外界的联络。”这下,两人彻底坐不住了。陶应一拳砸在桌上,“不能再等了,必须派人出城查探粮草情况,顺便搬救兵。”王朗思索片刻,点头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我这就挑选精锐,趁夜出城。” 夜幕降临,城门缓缓打开一条缝,一支小队悄然出城,消失在夜色之中。而这一切,都被城外马超安排的暗哨尽收眼底 ,一场更大的交锋,即将在这夜色笼罩下的永安城外上演。 马超望着永安城方向派出的哨骑,嘴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他不仅缴获了大量物资,还早已对后续的局势做了细致谋划。此时,他迅速换装,扮作丹阳精兵中的一个小校,混入士兵群中,静静等待着探查情况的士卒到来。 不多时,永安城的哨骑抵达,为首的士兵一脸警惕,大声喝问:“你们可是曹豹将军麾下?可知去往城中的粮草如今在何处?”马超立刻迎上前去,脸上带着几分愤懑,故意粗着嗓子说道:“嗐!别提了!咱们曹豹将军和那陶应如今可是结了死仇!” 周围的“丹阳兵”们听到这话,也纷纷配合着露出不满的神色。马超接着道:“前些日子,咱们正巧碰上给永安城运粮的队伍,将军一怒之下,就把粮草给截了!他还说,陶应之前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根本不把咱们当回事,这次非得给他点颜色瞧瞧!”说着,还装作懊恼地跺脚,“现在可好,咱们守在这儿,也不知道后面该咋办,上头的命令一天一个样。” 那哨骑士卒听了,脸色骤变,急忙追问:“此话当真?你可别诓我!”马超拍着胸脯,一脸信誓旦旦:“我骗你作甚!这事儿营里的兄弟们都知道,不信你随便问!”周围的士兵们也纷纷附和,七嘴八舌地抱怨着曹豹和陶应之间的矛盾。 哨骑士卒不敢多做停留,立刻策马回城复命。马超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他知道,这一番话定会在永安城掀起波澜,陶应和王朗本就因粮草未到而焦急万分,如今听闻是曹豹故意截粮,必定会方寸大乱。 哨骑快马加鞭赶回永安城,一路扬尘,径直冲入城主府。见到陶应,他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气喘吁吁地禀报道:“将军,大事不好!城外曹豹截了咱们的粮草,还大放厥词,说与将军您结了仇,故意所为!” 陶应原本还强装镇定地端坐在主位上,听闻此言,顿时怒目圆睁,“啪”地一声拍案而起,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茶水洒了一桌。“曹豹这匹夫,竟敢如此!”他满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要将曹豹生吞活剥。 一旁的王朗却觉得事有蹊跷,微微皱眉,上前一步劝道:“将军,此事恐怕没这么简单。曹豹虽与我们有嫌隙,但他毕竟是徐州大将,怎会贸然截我们粮草,还这般大张旗鼓地宣扬?其中或许有诈,还望将军三思啊。” 然而,盛怒之下的陶应根本听不进王朗的劝告,他一甩衣袖,不耐烦地说道:“有什么可三思的!他就剩那五千多残兵败将,还大多是伤兵,我岂会怕他?今日若不给他点颜色瞧瞧,日后他还不得骑到我头上来!” 尽管王朗还欲再劝,陶应却已打定主意,转身对一旁待命的孙观下令道:“孙观,你点齐八千兵马,明日出城与曹豹火并,务必夺回粮草,将他彻底击溃,给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孙观领命,刚要退下,臧霸赶忙上前,拱手阻拦道:“将军,万万不可!如今城外山越虎视眈眈,我们贸然分兵出城与曹豹争斗,万一山越趁机攻城,我们腹背受敌,后果不堪设想啊!” 可此时的陶应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根本听不进任何逆耳忠言,他狠狠地瞪了臧霸一眼,厉声道:“你莫要再劝!我意已决,若再阻拦,休怪我军法处置!” 无奈之下,臧霸和王朗只能眼睁睁看着孙观领命而去,心中满是忧虑。他们深知,陶应这一冲动之举,或许会让永安城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一场更大的危机,正悄然笼罩而来 。 马超巧妙地骗过哨骑,那佯装的小校模样还未褪去,便神色急切地转身,对亲卫吩咐道:“快,即刻挑选几匹最快的马,选派最得力的兄弟,务必以最快速度赶到山林,通知山越部众!”亲卫领命后,飞一般地跑去安排。马超望着亲卫离去的背影,眉头依旧紧锁,心中默默盘算着时间,深知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 山林深处,静谧的氛围被一声尖锐的鸟鸣打破。山越部众已在此蛰伏多日,营帐隐匿在茂密的枝叶间,若非近前,绝难发现。暂代统领之职的木家四兄弟,整日在营中来回踱步,时刻关注着外界的动静,期盼着马超的指令。 终于,马超派来的快马疾驰而至。信使翻身下马,顾不上喘口气,便将密信呈给穆木家四兄弟。四人迅速展开信件,目光扫过字迹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兄弟们,时候到了!”穆大哥率先开口,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 刹那间,原本安静的山林营地沸腾起来。山越勇士们从营帐中鱼贯而出,动作娴熟地拿起身旁的利刃,仔细检查着每一处细节,确保武器在战斗中万无一失。他们的脸上涂抹着独特的油彩,那是山越战士出征的标志,在阳光的映照下,更显神秘与勇猛。金二哥大声喊道:“大伙动作麻利些,咱们定要让那些徐州兵见识见识山越的厉害!”众人齐声应和,声音在山林间回荡,气势磅礴。 这些山越部众自幼在山林中长大,对这里的每一条蜿蜒小路、每一处隐蔽山坳都了如指掌。他们穿梭于山林间,如同灵动的猿猴,脚步轻盈且迅速,即便是最复杂的地形,也无法阻碍他们前行的步伐,趁着夜色来到了埋伏之处。 清晨孙观早已点兵完毕,只等着打开城门便要出发,臧霸望着即将出城的孙观,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再次上前一步,拉住孙观的缰绳,恳切地说道:“孙观,此事太过蹊跷,以我对曹豹的了解,他不会如此莽撞行事。你此去一定要多留个心眼,先仔细核实对方身份,切莫轻易大意,能不发生纠葛便尽量不要发生。” 孙观本就因为被接连劝阻而有些不耐烦,此刻更是双眉一皱,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大声说道:“那曹豹不顾同袍之谊,公然截我军粮草,如此行径,怎能轻易饶恕?我定要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让他知道得罪我们的下场!” 臧霸无奈地叹了口气,耐着性子继续劝道:“孙观,我理解你心中的怒火,但如今局势复杂,不可冲动行事。若曹豹真的是一时糊涂,只要他肯老实交出粮草,我们便不必与他大动干戈,毕竟当下我们的首要大敌是城外的山越。” 孙观听了,虽没有再反驳,但脸上依旧是一副不甘罢休的神情。臧霸看着孙观这副模样,心中暗自叫苦,他深知孙观的火爆脾气,只怕到了战场上,一旦与“曹豹军”碰面,一场交战恐怕在所难免。 孙观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威风凛凛地来到了“丹阳精兵”的营寨外。他目光如炬,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一切,只见营中士兵确实身着丹阳精兵的服饰,可站在最前面的那个小校,他却从未见过。 这时,臧霸的嘱托在他脑海中回响起来,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策马上前,对着马超扮成的小校高声问道:“你是何人?我乃陶应将军麾下孙观,听闻你们截了我军运往永安城的粮草,此事当真?” 马超见孙观发问,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故意提高音量说道:“不错,就是我们截的!你们永安城的人平日里趾高气昂,不把我们曹豹将军放在眼里,如今不过是给你们点颜色瞧瞧!” 孙观一听这话,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又冒了起来,但他还是努力克制着,继续说道:“粮草乃军中命脉,你速速让曹豹将军出来与我相见,只要他肯归还粮草,此事便就此作罢,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马超却丝毫不惧,反而向前走了几步,挑衅地说道:“曹豹将军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就凭你,也敢在这儿大放厥词!有本事你就打进这营寨来,看看能不能把粮草带走!” 孙观本就脾气火爆,被马超这一番言语刺激,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怒吼道:“好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今日我便让你知道我的厉害!”说罢,他大手一挥,身后的八千徐州军立刻如潮水般向营寨冲了过去。 马超见孙观中计,心中暗自得意,也迅速指挥“丹阳精兵”迎敌。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双方士兵短兵相接,刀光剑影闪烁,鲜血染红了大地。孙观一马当先,挥舞着手中长枪,如入无人之境,所到之处,“丹阳精兵”纷纷倒下。而马超也不甘示弱,手持长枪,与孙观杀得难解难分。这场战斗,比预想中更加激烈,双方都杀红了眼,谁也不肯后退一步 。 孙观在战场上厮杀正酣,他一心想要冲破眼前的防线,夺回被“截”的粮草。可随着战斗的推进,他渐渐察觉到了异样。这些“丹阳精兵”的作战风格与往日大不相同,他们的招式狠辣,动作灵活,全然不似丹阳兵的沉稳刚猛。 第587章 击溃孙观 困守孤城 等到双方短兵相接,距离越来越近,孙观定睛一看,心中猛地一震,眼前为首的小校哪是什么丹阳兵将领,分明就是之前在乌程县外,被他们击溃的那员山越将领,此人正是马超假扮!孙观瞬间明白自己中计了,心中懊悔不已,他当机立断,大声呼喊:“撤!快撤!我们中计了!” 徐州军士兵们听到号令,纷纷掉转马头,想要撤回永安城。然而,就在他们转身的瞬间,后方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只见木家兄弟率领着山越部众,如猛虎下山般从山林中冲了出来,他们手持利刃,呐喊着截断了徐州军的退路。 山越部众利用对地形的熟悉,迅速在狭窄的通道上设下障碍,让徐州军难以施展。孙观看着前后受敌的困境,心急如焚,他挥舞着长枪,试图杀出一条血路。但山越士兵悍不畏死,一波又一波地涌上来,让徐州军陷入了苦战。 在这绝境之中,徐州军士兵们的士气逐渐低落,原本整齐的阵型也变得七零八落。士兵们四处逃窜,却无处可躲,惨叫声此起彼伏。孙观虽然勇猛,却也难以抵挡如此猛烈的攻击,身上多处受伤,鲜血染红了他的战袍。 这场战斗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徐州军死伤惨重,八千兵马折损大半。孙观望着身边所剩无几的士兵,心中满是绝望。但他深知,此刻若不突围,必将全军覆没。于是,他咬紧牙关,聚集起最后的力量,向着山越部众防守最薄弱的地方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 就在孙观力竭,几乎要被山越士兵擒获之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永安城方向传来。只见烟尘滚滚中,臧霸一马当先,率领着一队生力军风驰电掣般杀至。他手中长枪挥舞,刀光霍霍,大声呼喊:“孙观莫急,臧霸来也!”这一声吼,瞬间让陷入绝境的孙观等人看到了生机。 臧霸毫无惧色地冲入敌阵,每一枪刺出都虎虎生风,山越士兵纷纷被他凌厉的攻势逼退。他身后的士兵紧密配合,如同铜墙铁壁,在山越部众的包围圈中撕开一道口子。孙观见状,强打精神,率领着残军随着臧霸的部队奋力突围。 马超和穆家兄弟见半路杀出个臧霸,原本胜券在握的局面瞬间变得棘手起来。臧霸的勇猛远超他们的想象,他如同一头暴怒的雄狮,在战场上横冲直撞,山越部众虽占据地利与兵力优势,却也在臧霸的冲击下出现了不小的损伤。 马超看着不断倒下的将士,心中满是心疼。他紧盯着臧霸带着孙观等人突围的身影,深知继续追击,以臧霸的悍勇,己方定会付出更为惨重的代价,拦住他们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望着臧霸在战场上无畏厮杀的身影,马超不禁感慨:“好一员猛将!”于是,他高声下令:“停止追击!” 山越士兵们听到指令,纷纷停下脚步,放弃了追赶。臧霸趁机带着孙观及残军,向着永安城狂奔而去。马超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暗暗握紧了拳头,心中盘算着下一次交锋的策略。 回到永安城后,孙观瘫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自责。臧霸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孙观,人没事就好。这次我们虽然中计,但吃一堑长一智,日后定要多加小心。”孙观点点头,眼中满是惋惜:“是我无能才导致如此惨败,我……”臧霸打断他的话:“事已至此,不必自责。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回城整顿兵马,加强城防,防止敌军再次来袭。”孙观仿佛想起什么,对臧霸说要先去见少主。 孙观拖着沉重且伤痕累累的身躯,心急如焚地冲进城主府,一心只想立刻见到陶应,将战场上的惊人真相告知。此时的陶应正在厅中踱步,听闻孙观求见,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孙观踏入厅内,单膝跪地,还未等他开口,陶应便怒目圆睁,劈头盖脸地骂道:“孙观,你还有脸回来!本以为派你去能夺回粮草,给曹豹那厮一点颜色瞧瞧,没想到你竟损兵折将,大败而归!”陶应的声音在厅内回荡,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孙观此时满心都是战场上的惊天发现,哪还顾得上陶应难看的脸色和严厉的斥责。他猛地抬起头,大声说道:“将军,此事另有隐情!”陶应正骂得起劲,被孙观这一打断,更是火冒三丈,刚要再次发作,孙观紧接着说道:“将军,那根本不是曹豹的丹阳精兵,而是之前的山越部众假扮的!” 陶应闻言,脸上的愤怒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惊愕。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山越部众?这怎么可能!曹豹呢?他的军队又在哪里?”孙观一脸凝重,摇了摇头说:“恐怕曹豹率领的残军早已凶多吉少。我与他们交战时,起初以为是丹阳精兵,可越打越觉奇怪,等靠近了才看清,为首的小校竟是之前在乌程县外与我们交过手的山越将领,我们是中了他们的圈套啊!” 陶应听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脸色变得煞白。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部署的计划,竟然被山越部众和马超等人算计得如此彻底。片刻后,他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懊悔与担忧,喃喃自语道:“如此看来,这局势远比我想象的还要严峻……” 此时,周瑜安排的山越大军攻势正猛,攻城的喊杀声一阵高过一阵,仿佛要将整个永安城都震塌。那激昂的战鼓声、士兵们的怒吼声,以及攻城器械撞击城墙的闷响,交织成一曲令人胆寒的战歌,让城中众人的神经都紧绷到了极点。 臧霸听闻敌军攻城,立刻率领着城中精锐奔赴城墙,抵御山越的进攻。而孙观,尽管才经历了一场惨烈的败仗,身上还带着未愈的伤口,但心中的斗志却熊熊燃烧。他见此情形,也不甘示弱,急切地向陶应请命:“将军,我愿带队杀敌,将功赎罪!” 陶应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这个跟随自己多年的心腹爱将,心中的愤怒与不满瞬间被担忧所取代。他走上前,仔细打量着孙观,关切地问道:“你的伤势如何?这般冲锋陷阵,身体可吃得消?” 孙观用力地摇了摇头,一脸坚定:“将军放心,这点小伤不碍事!我孙观承蒙将军厚爱,如今正是报效之时,怎能因这点伤痛就退缩不前?我定要在这战场上杀退敌军,挽回之前的败局!”说罢,他伸手从一旁的兵器架上取下大刀,刀光闪烁,映照着他坚毅的面庞。 陶应望着孙观决绝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既为他的忠诚与勇敢而感动,又担心他的伤势。犹豫片刻后,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好!孙观,你此去一定要多加小心,我等你凯旋!” 孙观领命,转身大步走出城主府。他迅速召集起自己的残部,尽管士兵们个个疲惫不堪,但在孙观的鼓舞下,眼中又重新燃起了斗志。他们紧跟在孙观身后,向着城墙奔去,准备再次投入到这场残酷的战斗之中。 王朗瞧着陶应满脸颓丧、萎靡不振的模样,心中虽同样忧虑重重,但眼下还得仰仗陶应主持大局,便强打精神出言勉励:“好一员虎将啊!孙观如此忠勇,有他在,咱们守城多了几分底气。贤侄莫要灰心,只要咱们齐心协力,定能渡过难关。”可陶应只是心不在焉地应了几声,眼神空洞,显然根本没把王朗的话听进去。 此刻的陶应,早已没了初到吴郡时那股子雄心壮志,满心都是对当下艰难局势的愁苦。他重重叹了口气,说道:“世叔,这局面恐怕是极难破解了。”王朗听他这般称呼自己,便明白这小子往日的嚣张气焰已消失殆尽。王朗微微点头,神色凝重地说:“贤侄,如今看这情形,城中粮草若耗尽,这城怕是一时半会儿也守不住了。” 两人相对无言,愁绪在屋内弥漫开来。良久,王朗又开口道:“若如今粮草被断,咱们只能寄希望于后方守军机灵些,向你父亲陶谦求援,或许还有转机。”陶应一听,忙不迭点头:“是啊是啊,若是父亲知晓,必定会派兵来救,届时这小小山越,根本不在话下。” 可陶应却未曾深思,从曹豹那两万丹阳兵,到自己带来的五万多大军,徐州已派出七万有余的兵力。即便陶谦再派兵救援,徐州的兵力调配也必然十分勉强。且不说援军何时能到,途中又是否会遭遇阻碍,单是这救援所需的粮草、物资,就够徐州方面头疼了。而此刻的陶应,满心只想着父亲的援军,仿佛那便是救命稻草。 王朗望着方寸大乱的陶应,满心无奈。他心里清楚,虽说向陶谦求援是根救命稻草,可后方守将不一定机灵到能及时把消息传递回去。如今这局势,他们就像被困在瓮中的困兽,想找援军,却完全不知道从何处下手。 且不说援军能否及时赶到,单是如何把求救信送出去都是个难题。城外被山越大军围得水泄不通,密探根本难以突围。就算侥幸送出去了,又有谁能保证援军能冲破敌军的重重阻碍,顺利抵达永安城呢? 王朗皱紧眉头,来回踱步,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对策。城中兵力本就因孙观的战败折损不少,士气低落,若再没有援军补充,粮草一旦断绝,后果不堪设想。而自己如今被困在这孤城之中,即便麾下还有些兵马,却也难以突破敌军包围,出城去搬救兵。 想到这儿,王朗忍不住长叹一声,转头看向陶应,试图再给他鼓鼓劲:“贤侄,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如今之计,一方面要继续想办法把求援信送出去,另一方面,还得整顿城内兵马,加强城防,多支撑一日,便多一分希望。” 陶应神色黯淡,机械地点点头,可眼中却依旧满是迷茫与无助,显然,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已让他彻底乱了阵脚 。 第588章 粮草短缺 苦等救援 在随后的近一个月里,周瑜运筹帷幄,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山越大军持续对永安城施压。攻城行动几乎每日都在准时上演,且多为精心策划的佯攻,目的便是要将永安城内的物资消耗殆尽。 破晓时分,天色尚暗,山越士兵们便在激昂的战鼓声中迅速集结。他们呐喊着,如汹涌的潮水般冲向城墙,手中的武器闪烁着寒光,每一声呼喊都仿佛要撕裂清晨的宁静。云梯一架架被迅速抬起,靠向城墙,士兵们手脚并用,奋力攀爬;投石车也发出沉闷的巨响,巨大的石块呼啸着砸向城楼,激起一片尘土。 城内的陶应和王朗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势搅得焦头烂额,不敢有丝毫懈怠。他们匆忙穿梭于城墙上,大声呼喊着,组织士兵们全力防守。滚石、垒木从城墙上倾泻而下,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城下的敌军;士兵们弯弓搭箭,箭矢如蝗虫般密密麻麻地射向攻城的山越士兵,一时间,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马超则率领着精锐部队,在后方稳扎稳打地截断了粮道。他深知粮道对于永安城的重要性,因此日夜坚守在要道上,目光如炬,不放过任何一丝动静。但凡有给永安城运送粮草的队伍出现,他便如猎豹般迅速出击,指挥士兵们将其拦截、击溃。那些粮草不是被付之一炬,就是被缴获带回营地,让永安城彻底陷入了粮草断绝的困境。 城中的粮草储备本就因之前的战事消耗巨大,如今又没了补给,很快就捉襟见肘。士兵们每日只能领到少量的口粮,一个个面黄肌瘦,饥饿写在脸上。原本高昂的士气愈发低迷,士兵们在城墙上防守时,也没了往日的精气神,动作迟缓,眼神中满是疲惫与绝望。 王朗和陶应心急如焚,仿佛热锅上的蚂蚁。早在数日前,他们就派出了大量求援信使,趁着夜色的掩护,秘密潜出城外。这些信使骑着快马,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疾驰而去,每个人都肩负着拯救永安城的重任,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一闪而过,消失在远方的黑暗里。 陶应每天都早早地登上城楼,极目远眺,眼睛紧紧盯着远方的道路,期盼能看到援军的身影。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焦虑与期待,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城墙上的砖石,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都这么多天了,怎么连个回信都没有!父亲难道没收到消息?”他满脸焦虑,不停地在城主府中来回踱步,嘴里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王朗坐在一旁,眉头紧锁成一个“川”字,心中同样忧虑万分。但他深知此刻不能乱了阵脚,于是强装镇定,轻声安慰道:“贤侄莫急,或许是路途太过遥远,又或许信使在途中遭遇了些许阻碍,再耐心等等。”可实际上,王朗心里也没底,他清楚,若援军再不来,城中的粮草顶多再撑个半月日。到那时,失去粮草支撑的士兵们将彻底失去抵抗的能力,永安城恐怕就要不攻自破了 。 而此时他们日思夜想的徐州方面终于得到了消息,却是曹豹狼狈赶回。 曹豹灰头土脸地回到徐州,一路奔波让他显得狼狈不堪。他心急火燎地求见陶谦,一见到陶谦,便扑通一声跪地,声泪俱下地哭诉起来。 “主公啊,您可要为我做主!”曹豹抽抽搭搭,脸上满是委屈与愤懑,“那二公子陶应实在是欺人太甚!他主动来找我寻衅,说我不听他调遣,硬是逼迫我出兵作战。我本就兵力不足,怎么能与那凶猛的敌军抗衡?这才导致大败而归啊!”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抬眼观察陶谦的脸色。 “我败退后,想着回永安城整顿兵马,可二公子陶应竟在城中不能容我,对我诸多刁难。我无奈之下,准备率军撤回徐州,结果半路上又遭了伏击!要不是我命大,恐怕都见不到主公您了!”曹豹捶胸顿足,说得煞有其事。接着,他又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二公子陶应如今困守孤城的惨状,言语间满是幸灾乐祸。 陶谦听着曹豹的诉说,脸色越来越阴沉,眼中的怒火越烧越旺。听到儿子身处险地,他心急如焚,双手紧紧握拳,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这个陶应,怎么如此莽撞!将相不和,如何能守住城池?”陶谦怒声喝道,心中既对儿子的冲动行事感到愤怒,又对曹豹的添油加醋信了几分。 冷静下来后,陶谦心里明白,这责任虽不能全怪在陶应头上,曹豹对陶应肯定也无礼在先,而且曹豹损兵折将,实在难辞其咎。想到此处,陶谦恨不得将曹豹生吞活剐,以泄心头之恨。 然而,曹豹背后的家族在徐州根基深厚,势力盘根错节,在徐州的军政事务中有着一定影响力。若是贸然惩处曹豹,很可能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导致徐州内部人心惶惶,甚至引发其他势力的异动。权衡利弊之下,陶谦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走到曹豹面前,伸手将他扶起,脸上换上一副温和的神情。 “曹将军,此次战败,实非你一人之过,不必太过自责。”陶谦的声音低沉而温和,“你一路奔波,辛苦了,先下去好好休息。”曹豹听了,心中暗自得意,表面上却装作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连连磕头谢恩,退了下去。 曹豹刚一离开,陶谦脸上的和煦伪装瞬间被盛怒取代。他猛地一脚踢翻了身旁的矮几,“哐当”一声,上面的茶具散落一地,碎瓷片飞溅。“岂有此理!”陶谦怒目圆睁,咆哮声响彻整个厅堂,“这曹豹,满嘴胡言乱语,欺我儿年幼,竟如此颠倒黑白!” 他在厅中来回疾走,脚步急促而沉重,每一步都似要踏穿地面。想到儿子陶应被困孤城,生死未卜,而曹豹不仅临阵脱逃,还回来搬弄是非,陶谦心中的怒火便烧得更旺。“我陶谦待他不薄,他却如此忘恩负义!损兵折将不说,还妄图将责任全推到应儿身上!” 陶谦越想越气,突然一拳重重地砸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物件都跳了起来。他的手因用力而微微颤抖,额头上青筋暴起。“若是应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这曹豹付出代价!”他咬牙切齿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狠厉。 “传我命令,即刻召集众将议事!”陶谦冲着门外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深知,此刻绝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尽快想出营救儿子、解决眼前危机的办法 。 议事厅内,气氛凝重压抑,烛火摇曳,映照着众人紧绷的面庞。陶谦高坐主位,神色严峻,目光扫过厅中每一个人,率先打破了沉默:“如今二儿陶应被困永安城,生死未卜,大家都说说,该如何是好?” 陶商站在一旁,心中虽对救援陶应一事颇为抵触,但在父亲面前,他决意要展现出自己胸有城府、有容人之量的一面。他微微拱手,脸上带着沉稳的笑意,不紧不慢地说道:“父亲,二弟有难,我们自当全力营救。只是这出兵救援,兹事体大,需得周全谋划。曹豹将军虽此次战败,但他背后的势力在徐州举足轻重,我们救陶应的同时,也不能不顾及曹豹将军及其身后的世家。” 陶谦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微微点头示意陶商继续说下去。陶商见状,底气更足了些,侃侃而谈:“我们既要救二弟脱离险境,又要稳住徐州内部各方势力。我提议,由陈登将军再纠集三万大军前往救援。如此一来,既彰显了我们对救援的重视,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安抚曹豹将军所属的派系。” 厅中众人纷纷交头接耳,对陶商的提议展开讨论。有的暗自点头,认可陶商思虑周全;有的则面露犹豫,担心这三万援军能否顺利完成任务。但在陶谦的主持下,经过一番激烈的争论与权衡,最终大家达成一致,同意了陶商的提议。 陈登领命后,表情凝重,深知此次任务艰巨。他上前一步,抱拳道:“陶公放心,登定当竭尽全力,务必将二公子平安接回。”陶谦看着陈登,语重心长地说:“陈将军,此次救援关乎我儿性命,更关乎徐州的安危,一切就拜托你了。” 散会后,陶谦特意留下陶商,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商儿,今日你这番表现,为父很是满意。能顾全大局,思虑周全,不愧是我陶谦的儿子。”陶商连忙谦逊道:“都是父亲平日里教导有方,孩儿不过是尽些绵薄之力。”得到父亲的肯定,陶商心中暗自得意,他知道,自己在父亲心中的分量又重了几分 。 徐州这边虽已紧锣密鼓地筹备救援,可无奈路途太过遥远,信使的快马与行军的队伍,都被漫长的道路和多变的天气拖住了脚步。此时的永安城中,局势愈发危急。 陶应和王朗站在城墙上,望着城中百姓和士兵们因饥饿而日渐憔悴的面容,心急如焚。城中粮草已然见底,每日分发的口粮越来越少,军心民心皆开始浮动。二人回到城主府,相对而坐,气氛沉重得让人窒息。 “世叔,如今粮草将尽,援军又毫无消息,我实在坐不住了!”陶应猛地站起身,双手撑在桌上,眼中满是焦虑与决绝,“我想好了,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不如我出城与那山越大军决一死战!” 第589章 几近绝望 孙策来援 王朗听了,大惊失色,“噌”地一下起身,快步走到陶应面前,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贤侄,万万不可!”他的声音因焦急而微微颤抖,“城外敌军势大,且早有防备,我们贸然出城,无疑是以卵击石。你若出城,这永安城和城中百姓可就全完了!” 陶应却像是被绝望冲昏了头脑,用力挣脱王朗的手,在厅中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沉重,每一步都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可再这样下去,我们也撑不了几天了!与其饿死在城中,不如拼上一拼,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王朗看着陶应,深知他此刻已被焦虑和绝望占据了理智。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缓缓说道:“贤侄,你先冷静冷静。冲动解决不了问题。我们再想想办法,或许援军就在赶来的路上了。你想想,若你出城决战,一旦失败,城中群龙无首,百姓和士兵们该怎么办?他们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啊。我们坚守城池,至少还有希望,若出城,这希望可就彻底没了 。” 陶应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王朗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他心中冲动的火焰。他停下脚步,眉头紧锁,脸上满是挣扎与痛苦。良久,他缓缓抬起头,眼中的决绝渐渐被无奈取代:“世叔,我……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王朗走上前,轻轻拍了拍陶应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你心急如焚,可我们必须冷静。再坚持坚持,援军一定会来的。”陶应默默地点了点头,瘫坐在椅子上,眼神中虽还有焦虑,但已没了之前那不顾一切的冲动 。 在这漫长煎熬的时光里,永安城的军民又苦守了将近十日。城中的粮草已然见底,仅存的些许粮食,连维持一日的饱腹都成了奢望。士兵们饿得头晕眼花,脚步虚浮,百姓们哭声不断,惶恐笼罩着整座城池。 王朗与陶应每日都在城主府中虔诚祈祷,望着苍天,眼中满是期盼,渴望着奇迹降临,哪怕是一丝希望也好。或许是他们的祈求真的得到了上天的感应,变故突如其来。 永安城的后方,原本驻扎得稳稳当当的山越部队,突然被一阵喊杀声惊扰。一支不明来历的军队如暗夜幽灵般袭来,瞬间打破了战场的平静。山越士兵们从营帐中仓促跑出,还没来得及看清敌人,便陷入了混乱的厮杀。 那喊杀声一阵接着一阵,仿若汹涌的潮水,源源不断地传至永安城。城中军民先是一愣,随即紧张起来,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是福是祸。 整整半日,厮杀声不绝于耳。待到硝烟稍歇,只见一支大队兵马向着永安城浩浩荡荡地进发。站在城墙上眺望,那队伍竟有万余之数,旗帜飘扬,却看不清上头的字样。 “这到底是何方人马?是敌是友?”陶应眉头紧皱,眼中满是警惕与疑惑。王朗同样神色凝重,紧紧盯着那支队伍,心中暗自揣测:“不管怎样,这或许是我们的转机,传令下去,加强城防,密切关注他们的动向。” 城中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箭上弦,刀出鞘,严阵以待这支神秘部队的到来 。 那支神秘队伍缓缓靠近,步伐整齐,气势不凡。待行至城下,只见为首一员将领,身姿挺拔,头戴束发紫金冠,身披百花战袍,胯下一匹神骏白马,手中一杆银枪闪烁寒光,正是孙策。他仰头望向城墙,声若洪钟,高声喊道:“城上诸位听好!我乃孙策也,在故郡县遇到了你们派出的求援信使,得知永安城危在旦夕,特率兵马前来相救!” 陶应和王朗站在城墙上,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呼喊,心中猛地一震,两人下意识对视一眼,眼中皆是惊讶与怀疑交织。王朗眉头紧蹙,眼神中满是警惕,他虽深知当下局势岌岌可危,城中军民在饥饿与恐惧中苦苦支撑,但对孙策实在不敢轻易相信。毕竟孙策在江东崛起迅猛,野心勃勃,行事风格果敢决绝,谁也难以揣度他此刻现身的真实意图。 王朗整理了一下思绪,向前一步,双手扶着城墙垛口,朝着城下大声回应:“孙将军,我等听闻将军大名,如雷贯耳,对将军此番救援之意,感激不尽。只是此事太过突然,容我等商议片刻,还望将军海涵。”孙策听了,脸上露出爽朗的笑容,笑声在城楼下回荡:“王公行事谨慎,我自是理解。只是眼下情况危急,山越虽刚刚被我军击溃,但那些残兵败将可不会善罢甘休,随时都可能卷土重来。而城中粮草的状况,我也有所耳闻,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陶应和王朗心中一凛,孙策竟对城中的艰难处境了如指掌,这让他们愈发不安。陶应心急如焚,额头上满是汗珠,他凑近王朗,低声急切地说道:“世叔,如今这局面,不管怎样,粮草是实打实摆在眼前的。况且他们刚刚才大败山越,若真有敌意,此刻趁我们虚弱攻城,咱们根本毫无还手之力。依我看,他们大概率是友非敌。”王朗紧锁眉头,沉思良久,内心反复权衡利弊,最终,他无奈地微微点头,深知此刻已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 随着一阵沉闷的声响,城门缓缓打开,厚重的城门在吱呀声中向两侧分开。孙策面带微笑,率领着兵马有序入城。城中百姓和士兵们望着那一车车堆积如山的粮草,眼中瞬间燃起激动与希望的光芒,欢呼声响彻云霄,仿若要冲破这压抑许久的阴霾。而陶应和王朗,虽暂时松了一口气,可心中依旧像压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忐忑不安。 孙策率部入城后,王朗对他的戒备丝毫未减。在王朗心中,孙策此举实在难以让人全然信服,毕竟孙策怎么会突然如此好心,不顾路途遥远前来救援? 孙策敏锐地察觉到了王朗的警惕,为了打消他的疑虑,诚恳地说道:“王公,实不相瞒,我早就有意助您击退山越,为这一方百姓除害。之前也曾多次向您表明心意,可您迟迟没有答应。此番见您与陶公子深陷危局,情况十万火急,我来不及提前与您详细沟通,便即刻领兵前来。还望王公海涵。您看,我就只带了这万余人马,若真有恶意,又怎会如此?” 王朗听了,心中的戒备稍稍放下了一些,但仍有所保留,缓缓说道:“孙将军这番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即便有这万余人马,面对城外庞大的山越军队,恐怕也难以扭转乾坤,起到太大的作用。” 孙策闻言,自信一笑,说出了自己的部署:“王公有所不知,在得到你们求援消息的第一时间,我便已派遣部下联络我的义弟周瑜,让他从吴县发兵攻打临水。以周瑜的谋略和能力,想来临水此刻也快拿下了。届时,我们拿下临水,便能从后方对山越形成夹击之势。再加上我这一万兵马相助,双方前后夹击,山越必败无疑!” 众人听了孙策的这番话,原本低落的士气和信心又增添了几分。欣喜的把臂将孙策迎入城中设宴款待。 孙策在城主府中酒足饭饱,脸上透着几分畅快与豪迈。他放下手中的酒杯,目光炯炯有神,扫视着在座的陶应和王朗,猛地站起身来,双手重重地按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说道:“如今我已到此,城中又添生力军,且临水那边想必也快有捷报传来。此时正是绝佳时机,我建议即刻率兵出征,主动出击,狠狠灭一灭山越嚣张的气焰!”他的声音坚定有力,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气势,仿佛只要他一声令下,就能将山越彻底击溃。 王朗听后,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连忙起身,快步走到孙策身边,双手抱拳,一脸诚恳地说道:“孙将军,您的勇气和豪情,我等钦佩不已。只是,城中士兵多日来饱受饥饿之苦,身体虚弱,即便有了粮草补给,也尚未完全恢复战力。而且,之前山越围城时,我军已损失不少兵力,士气也还未完全振作。此刻贸然出城作战,实在是太过冒险。”王朗眉头紧锁,眼中满是忧虑,每一个字都透着对局势的审慎考量。 陶应也站起身来,走到孙策面前,急切地说道:“孙将军,王世叔所言极是。咱们虽然迎来了援军,但山越狡诈多端,他们在城外经营已久,说不定早就设下了重重埋伏。我们若就这样贸然出城,正中他们下怀,恐怕不仅无法取胜,还会让将士们陷入绝境,危及整个永安城。”陶应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显然对出城作战一事忧心忡忡。 孙策听着二人的劝阻,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他在厅中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有力,心中仍在权衡利弊。过了片刻,他停下脚步,看着陶应和王朗,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既然二位如此担忧,那便先按兵不动。等到我义弟周瑜开始攻击山越后方,对山越进行合围再发兵不迟。” 王朗和陶应见终于劝说住了孙策出城应战的念头,两人心中同时长舒了一口气。 二人沉浸在劝说成功的庆幸里,全然没有察觉到,在一旁佯装沉思的孙策,眼中悄然闪过一丝狡黠得意之色。孙策微微低下头,嘴角不易察觉地轻轻上扬,那抹转瞬即逝的笑容里,藏着旁人难以捉摸的心思。 第590章 连环妙计 敌军上当 孙策此番前来,看似是援助陶应等人守城,实则另有图谋。这一切,皆出自周瑜的精妙谋划。 自山越大军围城之后,陶应和王朗便坚守不出。徐州军向来善于守城,他们如同缩在坚固龟壳里的困兽,无论城外敌军如何叫骂挑衅,都不为所动。周瑜深知,若要强攻,必定会造成己方将士的重大伤亡,得不偿失。 恰在此时,他们截获了陶应、王朗向外求援的密探,得到了那封至关重要的求救书信。周瑜反复研读,在脑海中反复推演战局,一条将计就计的妙计应运而生。 他先是安排孙策从故郡县出兵,打着救援陶应和王朗的旗号,大张旗鼓地朝着永安城进发。同时,让马超在武城县前方假意被陶应等人的军队击溃,制造出一种敌军不堪一击的假象,好让陶应和王朗放松警惕,心中稍安。 此外,孙策还对陶应和王朗谎称,已安排周瑜从吴郡县出兵攻打临水,形成夹击之势。实际上,周瑜根本无需出兵,这一切不过是精心编排的一场好戏。周瑜本就身在山越大营,之前只是隐藏身份,伪装成山越的将领。如今只需退到山越军队身后,便可以营造出孙策统兵前来,与山越里应外合的假象。 这一系列环环相扣的计策,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哄骗王朗与陶应出城决战。毕竟城中还有四五万徐州大军驻扎,若是强攻,周瑜实在难以估量要付出多少将士的生命代价。而一旦陶应和王朗出城,孙策便可以作为内应,与城外的山越大军前后夹击。如此一来,陶应和王朗想要不败,简直难如登天。 依照与周瑜事先的约定,孙策悠然自得地在永安城中安营扎寨。最初,王朗和陶应时刻保持着警惕,毕竟孙策的来意实在难测,他们不敢有丝毫懈怠,每日都暗中留意着孙策军队的一举一动。 在最初的几日里,孙策的军队表现得极为安分。士兵们纪律严明,不仅没有任何扰民之举,还协助城中守军加固防御工事,搬运粮草物资。孙策本人也时常与王朗、陶应会面,言语间尽是诚恳,畅谈破敌之策,对城中事务表现出十足的关切,却从未提及任何不合理的要求或暗藏玄机的建议。 就这样平静地度过了四五日,孙策一方毫无异动,没有露出一丝反常迹象。这份沉稳与低调,逐渐打消了王朗与陶应心中的疑虑,成功赢得了他们的信任。王朗和陶应暗自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慢慢放松下来。王朗心想,不管孙策日后有什么打算,至少此刻确实解决了城中缺粮的燃眉之急。而且这几日来,孙策及其军队一切正常,看来是真心实意前来相助的。 当下,他们满心期待着周瑜率领大军赶来。只要周瑜一到,便能对山越形成合围之势。届时,周瑜智谋过人,所率大军战斗力非凡,再加上孙策带来的一万生力军,以及城中原本的兵力,他们便有十足的底气与山越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决战,一雪前耻,彻底解除永安城的危机 。 近两日,山越罕见地没有攻城,城外一片异样的宁静。孙策瞧准时机,一脸笃定地对王朗和陶应说道:“依我看,这山越突然消停,定是因为周瑜马上就要到了。他们察觉到了被前后夹击的危机,所以才不敢轻举妄动。” 王朗和陶应听闻,眼中顿时燃起希望的火苗。陶应更是激动得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若真是如此,那可真是太好了!等周瑜将军一到,咱们就主动出击,杀山越一个措手不及!” 王朗虽比陶应沉稳些,但眼中也难掩兴奋之色,点头道:“孙将军所言极是。这几日,我也一直在琢磨如何破敌,如今援军将至,正是我们反击的好时机。” 孙策看着二人,心中暗自得意,脸上却不动声色,继续煽动道:“没错!我们不能错失这大好时机。等周瑜一到,我们里应外合,让山越知道咱们的厉害!”在孙策的鼓动下,王朗和陶应彻底被说动,开始积极筹备出城作战的事宜,召集将领、清点兵马、检查兵器,整个永安城都弥漫着战前紧张而又兴奋的气息。 然而,他们都没有察觉到,孙策眼中偶尔闪过的那一丝狡黠。在暗中,孙策已经悄悄派人联络城外的山越,告知他们城中的动态,约定好了作战的时机。一场针对王朗和陶应的阴谋,正悄然逼近,而沉浸在即将胜利喜悦中的二人,对此浑然不知,还在满心期待着所谓的“胜利” 。 周瑜这边也开始了他的绝妙表演,山越阵营里,周瑜带领部队身着山越服饰,大张旗鼓地从山越阵营里鱼贯撤离,向着远方行去。 而永安城的城头上,孙策瞅准时机,赶忙跑到陶应和王朗面前,脸上满是激动与兴奋,指着远去的队伍说道:“二位快看,这必定是周瑜领兵而来了!他这一行动,肯定是对临水形成了极大的威胁,所以山越才匆忙抽调人手去抵抗周瑜!” 陶应和王朗听闻,脸上露出将信将疑的神色。陶应眉头紧皱,眼中满是疑惑:“孙将军,此事当真如此?这山越怎会如此轻易就被调动?”王朗也微微颔首,目光紧紧盯着远去的队伍,若有所思:“孙将军所言虽有几分道理,但如此重大之事,还是谨慎为妙。” 孙策见状,心中暗自着急,但表面上依旧镇定自若,继续信誓旦旦地保证:“二位无需担忧,我与周瑜多年兄弟,他的行事风格我再清楚不过。此次他必定是按照计划,给山越来了个措手不及!” 又过了一日,更为震撼的一幕上演了。周瑜率领众将,已然换回了汉人的衣甲,气势汹汹地朝着山越阵营追击而来。一时间,山越阵营顿时骚乱起来,士兵们惊慌失措,四处逃窜。 孙策见状,心中暗喜,再次跑到陶应和王朗身边,兴奋地大喊:“二位,你们瞧!这衣甲分明就是我军的,定是我义弟周瑜到了!如今山越大乱,正是我们出城出击的绝佳时机啊!” 陶应和王朗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心中的疑虑渐渐消散。陶应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转头看向王朗:“世叔,看来孙将军所言非虚,这周瑜将军真的来了!我们不能错过这大好时机!”王朗也被眼前的景象所感染,微微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做好出城作战的准备!” 就在二人满心欢喜,准备听从孙策的建议,出城与山越决一死战之时,却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一切都在周瑜和孙策的算计之中。一场巨大的危机,正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朝着毫无防备的他们悄然逼近 。 城外,铅云仿若一块巨大的幕布,沉甸甸地压向大地,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血腥与硝烟,战场犹如人间炼狱。城头上,众人只能瞧见远处周瑜的部队与山越大军厮杀成一团的模糊景象。喊杀声冲破云霄,一阵紧似一阵,声声入耳,仿若就在耳边。那交战的双方影影绰绰,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影攒动,好似汹涌的潮水相互碰撞、翻涌。 山越士兵光着膀子,露出古铜色的肌肤,他们发出原始而野蛮的吼叫,挥舞着长刀短斧,动作凶狠且凌厉。周瑜的部队则身着统一的战甲,军容严整,长枪如林,盾牌交错,配合默契。 城外的战场仿若被一层混沌的迷雾所笼罩,远方的景象影影绰绰。王朗与陶应站在城头上,眉头紧锁,目不转睛地朝着远处望去。 喊杀声冲破了天地间的沉闷,一波接着一波地传来,声声震耳欲聋,那是生与死较量的呐喊,是钢铁与血肉碰撞的前奏。尽管二人使劲地瞪大双眼,想要瞧清战局,可距离实在太远,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只能依稀分辨出,有两队兵马如汹涌的潮水般交织在一起,搅起一片混战。人影攒动,密密麻麻,好似蚁群缠斗,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偶尔,有几道寒光闪过,那或许是兵器的反光,稍纵即逝,旋即又被涌动的人群所淹没。士兵们的嘶吼声、兵器的碰撞声、战马的嘶鸣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曲令人胆寒的战争交响曲 。 “这局势实在难以捉摸。”王朗忧心忡忡地开口,声音里满是焦虑与不安。 陶应紧握着拳头,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的双眼紧紧盯着战场,仿佛要将那迷雾看穿:“是啊,世叔,看不清状况,实在让人心里没底。” 二人正说着,孙策快步走来,脸上带着兴奋与急切:“二位,这正是我们出兵的好时机!敌军已然陷入混战,我们杀出去,定能大获全胜!” 王朗和陶应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犹豫。他们虽然渴望破敌,但对这局势仍心存疑虑。可在孙策的再三催促下,看着城外那看似稍纵即逝的战机,最终还是咬咬牙,决定出兵。 战鼓雷雷,王朗和陶应站在城楼上,神色凝重地俯瞰着城下的兵马。二人对视一眼,微微点头,下达了出战的命令。 臧霸、孙观、笮融三人领命后,精神抖擞地翻身上马。他们回身面向身后整齐排列的徐州军,振臂高呼:“将士们,随我等杀敌!”声如洪钟,响彻四方。士兵们齐声响应,士气瞬间高涨。 随着城门缓缓打开,发出沉闷的“吱呀”声,仿若为这场战争奏响前奏。臧霸一马当先,率先冲出城门,孙观和笮融紧跟其后,徐州大军如潮水般汹涌而出,孙策率领大军紧随其后,鱼贯出城向战场奔去。 第591章 易变抖生 大军溃败 徐州军在激昂的战鼓声中,士气高涨,如汹涌澎湃的浪潮般气势汹汹地朝着山越军队杀去。士兵们个个热血沸腾,手中紧握兵器,眼神中满是一往无前的果敢与决心,一心想着要给山越军队来个措手不及,抄其后路,打他们个落花流水。 然而,就在徐州军即将与山越军队短兵相接的刹那,变故毫无征兆地发生。原本看似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的山越军队,竟像是得到了某种神秘的指令,瞬间调转方向,如同一群被激怒的猛兽,张牙舞爪地朝着徐州军凶猛反扑。他们的眼神中燃烧着凶狠的火焰,嘴里发出阵阵狂野的嘶吼,全然不顾身后还存在着周瑜的大军,那股悍不畏死的劲头让徐州军士兵们瞬间慌了神。 此刻,臧霸和孙观身处乱军之中,同样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头雾水。但他们皆是战场上的悍将,虽不明所以,却也没有丝毫退缩之意,立刻拔出兵器,与山越士兵展开了殊死搏杀。刀光剑影闪烁,喊杀声震耳欲聋,每一次兵器的碰撞都迸发出死亡的气息。孙观杀红了眼,手中长刀挥舞得虎虎生风,每一次劈砍都带着千钧之力,身旁的山越士兵倒下了一个又一个,可敌人却如潮水般不断涌来。 可谁能想到,就在他们奋力抵抗山越军队的时候,周瑜的部队并未按照常理对山越军队发起攻击,反而直接调转矛头,与山越人合流,一同朝着徐州军疯狂攻来。一时间,徐州军陷入了腹背受敌的绝境,士兵们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与绝望。 孙观依旧在不顾一切地拼杀,他的身上已经多处受伤,鲜血染红了战袍,但他浑然不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出一条血路。而臧霸则在激烈的战斗中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他一边奋力抵挡着敌人的进攻,一边心急如焚地朝着孙观大喊:“孙观,不对劲!我们恐怕是中了他们的奸计!” 孙观闻言,心中猛地一震,手上的动作也微微一滞,他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局势已然失控,他们掉进了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 。 战场上,硝烟滚滚,仿若一层厚重的阴霾,将天空遮蔽得昏昏暗暗。孙观与臧霸身先士卒,他们的铠甲早已被鲜血浸透,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两人声嘶力竭地大呼“死战”,那吼声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试图穿透这混乱嘈杂、充斥着绝望气息的战场。他们的面容因愤怒与焦急而扭曲,被战火熏黑的脸上,汗水和血水混在一起,顺着脸颊不断滑落,滴落在脚下那片被鲜血浸泡得泥泞不堪的土地上。 徐州军的士兵们,眼中满是恐惧与疲惫,但在孙观和臧霸的激励下,仍强打精神,握紧手中伤痕累累、卷了刃的兵器,与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涌来的敌军展开殊死搏斗。每一次兵器相交,都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撞击声,以及士兵们痛苦的惨叫和生命的消逝。断臂残肢横七竖八地散落四周,鲜血汩汩地流淌,汇聚成散发着刺鼻腥味的小溪,在坑洼不平的地面上蜿蜒蔓延,整个战场宛如人间炼狱。 孙观双手紧握住那把厚重的大刀,刀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豁口,每挥动一下,都带起呼呼的风声,刀光闪烁间,鲜血飞溅而出。然而,敌人却好似无穷无尽,刚砍倒一个,又有两个补上。臧霸手持长枪,枪尖如毒蛇吐信般,寒光闪烁,直刺敌人要害。他牙关紧咬,眼神中燃烧着愤怒与不甘的火焰,奋力抵挡着一波又一波的疯狂攻击,一心只为身后的部队争取撤退的时间。 可就在徐州军且战且退,满心期盼着撤回永安城寻求庇护时,局势陡然恶化,又一场灭顶之灾骤然降临。 孙策率领着他那一万训练有素的精锐兵马,如同一头蛰伏已久、择人而噬的猛兽,毫无征兆地突然暴起发难。孙策一马当先,胯下的战马仰天长嘶,四蹄刨地,激起阵阵尘土。他身着鲜亮的战甲,在灰暗的战场上格外醒目,手中长枪舞动得虎虎生风,枪缨如火焰般肆意翻飞。他所到之处,徐州军士兵纷纷倒下,鲜血喷洒在冰冷的长枪上,又顺着枪杆缓缓滴落。 黄盖、韩当等四大将领紧随其后,他们配合默契,宛如下山的猛虎,在徐州军阵中往来冲杀,如入无人之境。韩当身形矫健,动作敏捷,手中大刀挥舞得密不透风,每一刀落下,都伴随着徐州军士兵的惨叫和飞溅的血肉;黄盖满脸怒容,手中铁鞭舞得呼呼作响,每一次抽打,都能让一名徐州军士兵瞬间血肉横飞,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 徐州军在这突如其来的致命打击下,彻底陷入了崩溃的边缘。士兵们惊慌失措,四处逃窜,丢盔弃甲,战场上一片狼藉。有的士兵被孙策军的长枪刺穿胸膛,身体被高高挑起,鲜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有的士兵被大刀砍中,手臂或大腿瞬间分离,惨嚎着倒在地上,痛苦地挣扎;还有的士兵被乱箭射中,像刺猬一般,身体扭曲地倒在血泊之中。惨叫声、哭喊声、求救声交织在一起,不绝于耳,整个战场尸横遍野,残肢断臂随处可见,徐州军损失惨重,生还的希望在这残酷的绞杀中愈发渺茫 。 王朗与陶应僵立在城头,望着城外那惨绝人寰的一幕,只觉五内俱焚。呼啸的寒风灌进胸腔,却吹不散满心的悔恨与愤怒。 王朗的双手死死攥住城墙垛口,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仿佛要将这砖石捏碎。他的双眼瞪得滚圆,布满血丝,直勾勾地盯着战场上那血腥的厮杀,嘴唇颤抖着,却半晌说不出话来。许久,一声悲愤的怒吼从他喉咙深处迸发:“孙策!周瑜!你们这群狼子野心之徒,竟如此诓骗我等,背信弃义,天理难容!”那吼声在寒风中回荡,带着无尽的恨意与不甘。 陶应的脸上写满了痛苦与自责,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混着风中的尘土,在脸颊上留下两道污浊的泪痕。他捶打着城墙,声嘶力竭地喊道:“都怪我,轻信了他们的鬼话,让这么多将士白白送死!我有何颜面去见他们的家人!”他的声音因过度悲痛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破碎的胸腔中挤出来的。 他们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大军在敌人的两面夹击下,如风中残烛般节节败退,士兵们一个个倒下,鲜血染红了整片土地。战场上,断臂残肢横七竖八地散落着,硝烟弥漫,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传入他们耳中,如同一把把利刃,狠狠刺在他们的心上。 可如今,永安城内守军寥寥无几,所有的精锐部队都已随孙观、臧霸等人出城作战,此刻的他们,只能站在城墙上,看着自己的军队被屠戮,却无能为力。城墙上的旗帜在风中无力地飘动,仿佛也在为这场惨败而哀伤。 王朗望着城外,心中满是绝望,他知道,这一战,他们输得彻底。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愿坐以待毙,强压下心中的悲痛,转头对陶应说道:“贤侄,如今局势虽危,但我们不能放弃。快,召集城中剩下的所有兵力,加强城防,我们要为将士们守住最后的希望,哪怕只有一丝生机,也要拼尽全力!”陶应闻言,用力抹去脸上的泪水,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匆匆而去,脚步中带着几分决绝与悲壮 。 周瑜阵中,一员小将如鬼魅般穿梭在战场,浑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气。他手持一柄大刀,寒光闪烁,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呼呼风声。 小将目光紧紧锁定笮融,眼中燃烧着炽热的战意。他大喝一声,如猛虎下山般冲向笮融,手中大刀高高举起,裹挟着千钧之力,朝着笮融狠狠劈下。笮融面色骤变,匆忙举剑抵挡。“铛”的一声巨响,金属碰撞的火花四溅,震得笮融手臂发麻,长剑险些脱手。 小将攻势如潮,不给笮融丝毫喘息之机。他身形灵动,脚步虚虚实实,大刀挥舞得密不透风,一招接着一招,刀刀直逼笮融要害。笮融手忙脚乱,冷汗如雨下,只能勉强招架,每一次抵挡都显得那么吃力。 几个回合下来,小将瞅准破绽,猛地发力,大刀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以雷霆万钧之势斩向笮融。笮融根本来不及做出有效的防御,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锋利的刀刃逼近。“噗”的一声,大刀狠狠砍在笮融身上,他的身体瞬间被劈成两半,鲜血如喷泉般涌出,溅落在冰冷的土地上。 孙观和臧霸浑身浴血,犹如两头受伤的猛兽,在孙策军队的重重包围中左冲右突。他们的战甲早已破碎不堪,身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伤口,鲜血汩汩涌出,染红了战袍。但二人心中只有一个信念——突围,回到永安城。 孙观挥舞着那把缺口遍布的大刀,每一次劈砍都带着千钧之力,身旁的孙策士兵纷纷倒下。可敌人前赴后继,如潮水般涌来。臧霸则手持长枪,枪尖闪烁着寒光,刺、挑、挡,动作一气呵成,拼死守护着自己和孙观的退路。 他们且战且退,一步一步朝着永安城的方向艰难挪动。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身边的士兵不断倒下,惨叫声不绝于耳。但二人毫不退缩,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精湛的武艺,终于突出了重围,来到了永安城下。 第592章 暗夜奔逃 遇伏请降 “快开城门!”孙观扯着沙哑的嗓子大喊,声音中带着疲惫与焦急。城墙上,王朗和陶应看到满身血污的二人,心中一紧。陶应眼眶泛红,连忙下令:“快,打开城门,放他们进来!” 城门缓缓打开,孙观和臧霸带着仅存的残兵,踉跄着冲进城中。身后,孙策的军队紧追不舍,试图趁势攻入城内。关键时刻,城墙上的守军纷纷放箭,密集的箭雨如蝗虫般射向敌军,孙策军队这才被迫退去。 城门轰然关闭,孙观和臧霸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王朗和陶应快步上前,将二人扶起。看着他们伤痕累累的模样,王朗眼眶湿润,声音颤抖:“你们受苦了……”孙观咬牙切齿道:“此仇不报,我孙观誓不为人!”众人望着城外依旧虎视眈眈的敌军,心中明白,这场危机,远未结束,永安城的生死存亡,依旧悬于一线 。 孙策与周瑜的军队如两股汹涌的洪流,在胜利的欢呼中成功汇合。战场上,残兵败将们在这如钢铁般的合围下,彻底失去了抵抗的意志。余下的敌军士兵们,看着四周寒光闪烁的兵器,以及那一张张冷峻而坚毅的脸庞,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他们纷纷丢下手中的武器,跪地投降,战场上一片死寂,唯有偶尔传来的几声兵器落地的声响,打破这压抑的宁静。 打扫战场的士兵们穿梭在尸骸与杂物之间,收集着散落的兵器,将阵亡将士的遗体一一妥善安置。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硝烟的刺鼻气息,让人作呕。 孙策与周瑜并马而立,望着眼前的景象,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孙策拍了拍周瑜的肩膀,大笑道:“公瑾,此番能大获全胜,全赖你的妙计啊!”周瑜微微一笑,谦逊地回道:“兄长过奖了,这都是将士们用命拼来的功劳。” 稍作整顿后,二人率领着士气高昂的大军,浩浩荡荡地兵临永安城下。一时间,城外旌旗蔽日,刀枪如林,喊杀声震得城墙上的守军瑟瑟发抖。 城头上,王朗和陶应望着城外如潮水般涌来的敌军,脸色变得惨白如纸。孙观和臧霸也强撑着带伤的身体,走上城头,看着眼前这令人绝望的场景,心中满是悲愤与不甘。 “如今该如何是好?”陶应声音颤抖,带着一丝绝望问道。王朗紧锁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事已至此,唯有死守,等待援兵。” 城外,孙策纵马向前,对着城墙上大声喊道:“王朗、陶应,你们已无路可逃,不如早早投降,免得多造杀孽!”城墙上,无人回应,只有寒风呼啸而过,吹得旗帜猎猎作响。 面对孙策的劝降,陶应和王朗满脸怒容,陶应更是冲城下戟指怒骂:“孙策,你这背信弃义的卑鄙小人!当初信誓旦旦前来相助,却暗中勾结山越,设计陷害我军,如此行径,竟还有脸劝我们投降?我呸!”他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在城墙上回荡,引得城上守军也纷纷怒目而视,发出阵阵叫骂。 孙策并未因这辱骂而恼怒,反而神色依旧温和,耐心劝说道:“二位何必如此固执?如今你们孤立无援,城中兵力薄弱,又粮草不足,负隅顽抗下去,不过是徒增伤亡。若肯归降,我定以礼相待,保你们荣华富贵。” 王朗与陶应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挣扎与纠结。二人退到一旁,低声商议起来。王朗眉头紧锁,忧心忡忡道:“如今这永安城确实难以坚守,若强行抵抗,城破只是迟早之事。”陶应咬咬牙,目光坚定:“世叔,我不甘心就这么向那小人低头,但困守此处也绝非良策。”思索片刻,陶应接着说:“如今孙策肃清了后方山越,后方反倒安全些,乌城县或许能成为我们的退路,不如我们先撤往那里,再做打算。”王朗沉思许久,最终缓缓点头:“也只能如此了,事不宜迟,赶紧准备。” 王朗与陶应在城头上一番商议后,决定施展缓兵之计,假意投降。王朗强压内心的愤懑,挤出一丝笑意,对着城下的孙策高声说道:“孙将军,你所言确有几分道理,我等愿降。只是这几日历经苦战,将士们身心俱疲,城中也一片混乱,还望能容我们稍作休整,明日一早,便出城献城投降。” 孙策听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他心里门儿清,这二人分明是在拖延时间,妄图突围逃跑。但他也有自己的考量,此番刚刚经历大战,将士们虽说士气高昂,可也都疲惫不堪,攻城器械在之前的战斗中也有所损伤,若强行攻城,势必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而且他们早有后手,便装作信以为真。 “好!既然二位愿意归降,本将军自然应允。就等明日,盼你们莫要食言。”孙策高声回应,随后便下令撤军,佯装回去安心驻扎,等待着二人投降。 看着孙策的军队渐渐远去,王朗和陶应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庆幸。“看来这孙策果真中计了。”陶应低声说道。王朗点点头,神色凝重:“不可掉以轻心,抓紧时间准备。” 二人急忙回到城中,开始紧锣密鼓地部署撤退事宜。他们吩咐士兵们轻手轻脚地收拾行囊,只带上必要的粮草和兵器,尽可能不发出声响,以免引起城外敌军的注意。又挑选出一批精锐骑兵,准备在突围时作为先锋,撕开敌军的防线。同时,安排少量士兵在城中各处点燃篝火,制造出城中一切如常的假象。 夜幕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缓缓落下,笼罩着整座永安城。城中的士兵们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出发的信号。陶应和王朗站在城楼上,望着城外孙策军队的营地,心中满是忐忑。他们知道,这一场逃亡之旅,充满了未知与危险,但此刻,这是他们唯一的生机 。 陶应和王朗在城中慌乱地指挥着士兵们准备撤离,满心都是如何摆脱眼前绝境,思维已然混乱不堪。他们完全没顾得上细想,既然孙策早就与山越暗中勾结,之前在巫城县前被他们“击溃”的那股劫粮道的山越部队,怎么可能是真的被正常击败,这显然是孙策和山越联手演的一场戏,可他们此刻却忽略了这关键的一点,一门心思只想着匆匆逃亡。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更夫打更声。陶应和王朗带着残兵败将,悄悄地打开了永安城的后门,队伍如同一条黑色的长蛇,在夜色的掩护下,小心翼翼地朝着乌程县的方向潜行。马蹄都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士兵们也都用布巾捂住口鼻,尽量不发出声响,生怕惊动了城外的孙策大军。 然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马超早已率领着部队,在前往乌程县的必经之路上严阵以待。 陶应和王朗率领着残兵败将,在夜色的掩护下慌不择路地逃亡。他们的脚步急促而慌乱,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士兵们的脸上满是疲惫与惊恐,眼神中透露出对未知前路的迷茫和对身后追兵的恐惧。 就在他们以为即将摆脱困境,快要抵达乌程县时,四周突然一阵锣声响起,马超出其不意地出现了。刹那间,四周火光冲天,马超骑着一匹骏马,裹挟着滚滚烟尘,从火光中疾驰而出。他的身后,是整齐排列、杀气腾腾的山越大军,如汹涌的黑色潮水般迅速散开,将徐州军残部团团包围。火光跳跃,映照着马超冷峻的面庞,他的身影在熊熊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高大威猛,宛如魔神降世。 “哪里逃!”马超一声暴喝,声如洪钟,在空旷的荒野上回荡。他手中长枪挥舞,寒光闪烁,所到之处,徐州军士兵纷纷倒下,惨叫声不绝于耳。 臧霸和孙观见状,心急如焚,强忍着身上的伤痛,策马迎向马超。孙观挥舞着大刀,朝着马超奋力砍去,刀风呼呼作响,却被马超轻松侧身躲过。马超反手一枪,枪尖直逼孙观咽喉,孙观躲避不及,被马超一把抓住手臂,用力一甩,摔落马下。眨眼间,马超的士兵一拥而上,将孙观死死按住。 臧霸见孙观被擒,怒火中烧,不顾一切地冲向马超,手中长枪如毒蛇吐信,刺向马超要害。马超眼神一凛,身形一转,避开长枪,随后一脚踢臧霸观胸口。臧霸闷哼一声,口吐鲜血,从马上跌落,也被马超的士兵生擒。 陶应和王朗看着孙观和臧霸被擒,心中充满了绝望。他们环顾四周,只见自己的部队已被马超的骑兵杀得七零八落,士兵们在重重包围下,早已丧失了抵抗的勇气,纷纷跪地投降。 陶应紧握着手中的兵器,指节泛白,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怒,却又透着深深的无力。王朗则瘫坐在马上,面色苍白如纸,嘴唇颤抖着,喃喃自语:“完了,一切都完了……” 僵持片刻,马超驱马上前几步,长枪一横,直指陶应与王朗,声如雷霆般炸响:“你二人还不投降,莫非是等着寻死不成?”这一声质问,如重锤般砸在陶应和王朗心头,打破了最后的僵持。 陶应缓缓放下手中的武器,长叹一声,声音中满是落寞:“罢了,我们投降。”王朗也默默点头,神情黯然。两人下马,在马超冰冷的注视下,缓缓走向他,举手表示投降。这场惊心动魄的逃亡,最终以他们的失败和投降画上了句号 。 第593章 王朗在手 奇货可居 破晓时分,天际泛起鱼肚白,淡淡的曙光轻柔地洒落在大地上,却驱不散弥漫在永安城四周那紧张而压抑的战争气息。孙策与周瑜意气风发,并肩站在大军前列,他们身后,是浩浩荡荡、军容严整的精锐之师,旗帜在晨风中烈烈作响,士兵们手中的兵器寒光闪烁,在永安城正面摆开了一副志在必得的强大攻势。 与此同时,马超率领着山越部队,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永安城的后方。山越士兵们身形矫健,眼神中透着野性与凶狠,他们对这片土地的熟悉,让他们在行军途中如履平地。 永安城中,守将站在城墙上,望着城外如潮水般的敌军,心中满是忧虑。自从王朗与陶应趁夜逃走,只留下这少量兵马守城时,他便明白自己已被沦为弃子。但心中那一丝忠义与不甘,让他决定拼死抵抗一番,哪怕结局注定是失败,也要为城中将士争得一丝尊严。 马超来到城下,抬头望向城墙上的守将,高声喊道:“城上的守将听着,王朗、陶应已然被擒,永安城如今孤立无援,你们再抵抗也是徒劳,不如早早开城投降,还能免你一死,保全城百姓性命!” 守将闻言,神色一凛,大声回应道:“我深受主公王朗厚恩,今日便是死,也绝不会开城投降!我要以死报答主公,绝不做这背主求荣之事!”言罢,他将手中长枪重重地顿在城墙上,以表决心。 马超眉头微皱,思索片刻后,一挥手,示意士兵将陶应和王朗押了上来。陶应和王朗被押至阵前,他们衣衫褴褛,神情落魄,往日的威风早已荡然无存。 马超再次对着城墙上喊道:“你看清楚了,这便是你的主公!他们都已放弃抵抗,你又何必如此固执?你若继续抵抗,不过是白白送命,还会连累城中无辜百姓!” 守将定睛一看,当看到陶应和王朗的那一刻,他的眼神瞬间空洞,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他的嘴唇蠕动着,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曾经的主君如今这般狼狈,这对他来说,无疑是沉重的打击。 他心中的信念开始动摇,望着城墙上依旧坚守的士兵们,又看看阵前的旧主,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城中百姓的面容。最终,他长叹一声,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长枪,无力地说道:“罢了……开城……” 城门缓缓打开,发出沉闷的声响。马超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禁微微点头,心中对这位守将竟生出一丝敬意:“这守将,在这般绝境下,还能坚守到现在,倒还有一丝血勇。”说罢,他驱马向前,踏入了这座即将易主的永安城 。 城门缓缓打开,孙策、周瑜和马超三人在永安城前相聚。马超一身锦袍,利落的束发让他显得更加英气勃发,大步上前,脸上挂着爽朗的笑容,双手分别重重地拍在孙策和周瑜的肩膀上,声如洪钟:“贤弟,可算把你们盼来了,这一路征战,都辛苦了!” 孙策剑眉上扬,俊朗的脸上满是欣喜,回拍马超手臂,笑着回应:“大哥,你才是辛苦!神不知鬼不觉就抄到了永安城后方,断了敌军退路,此番大功,当属大哥!” 周瑜风度翩翩,眼中含笑:“是啊,大哥这一手实在漂亮,打得敌军措手不及。我和伯符在正面才能如此顺利,否则还不知要费多少周折。” 马超哈哈一笑,摆了摆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咱们齐心协力,才能如此顺利拿下永安城。”说着,他的目光投向城内,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如今城已破,不过城中局势还需稳定,百姓安抚、敌军降卒安置,都是要紧事。” 孙策点头赞同:“大哥所言极是。我这就安排士兵维持城内秩序,安抚百姓,绝不能让他们因战火受苦。” 周瑜接着说道:“敌军降卒我来处理,我会挑选其中可用之人编入我们的队伍,其余妥善安置,避免生乱。” 马超满意地点点头:“有你们二人操持,我便放心了。待城中事务安定下来,咱们好好庆功,痛饮一番!” 三人一边说着,一边大步走进永安城。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映出坚毅的轮廓,预示着这片土地即将在他们的治理下,迎来新的篇章 。 孙策、周瑜和马超三人围坐一处,他们的目光时不时交汇,低声商讨着关乎战局走向的要事。 孙策微微皱眉,眼中却透着无畏的果敢,他大手一挥,语气坚定:“如今王朗已被我们掌控在手,这吴郡剩余的郡县,又有何惧?我直接带兵打过去,定能将它们一举拿下!”他的声音虽刻意压低,却依旧难掩那股子豪迈与霸气,仿佛胜利已然在握。 马超闻言,轻轻摇头,脸上满是忧虑之色。他向前倾身,诚恳地说道:“伯符,不可贸然行事。如今我们身份已然暴露,之前对付那些世家的手段,不宜再用。无端的杀戮只会激起更多反抗,百姓也会深受其害,实非上策啊。”马超紧皱眉头,目光中满是恳切,希望孙策能慎重考虑。 周瑜若有所思,片刻后,他目光一亮,缓缓开口:“我倒有个主意。既然王朗在我们手中,他在吴郡的世家大族中还有些影响力,不如就以他的身份做筹码,和他做笔交易。让他出面劝降余下郡县,只要他肯配合,便放他和他的家族一条生路。如此一来,既能减少伤亡,又能兵不血刃拿下郡县,岂不妙哉?”周瑜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孙策听后,陷入了沉思,他摩挲着下巴,反复权衡着利弊。良久,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公瑾此计甚妙,就依你所言。王朗若肯配合,我自会遵守承诺;若他不识好歹,可别怪我不客气!”说罢,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厉,让人不寒而栗 。 兄弟三人商议完毕便在晚间在府邸设宴,庆贺此间的成功,顺便逼迫王朗同意。 晚间,永安城的府邸内,灯火辉煌,热闹非凡。宽敞的宴厅中,华烛高照,雕梁画栋间弥漫着美酒佳肴的香气。此战立功的沙摩柯、甘宁、孙策、周瑜、马超、程普、黄盖等大将齐聚一堂,就连潘凤、武安国等各方豪杰也都在座,众人欢声笑语,举杯畅饮,好不快活。 沙摩柯粗犷豪迈,他手中拿着一只硕大的酒碗,仰头灌下一大口酒,酒水顺着他的下巴淌下,浸湿了胸前的衣襟,他却毫不在意,还大声嚷嚷着要与甘宁再比酒力。甘宁也是个豪爽之人,哈哈大笑着应下,两人你来我往,一碗接着一碗,谁也不服谁,周围的人纷纷叫好助威。 马超坐在主位,他身姿挺拔,意气风发,眼中满是胜利的喜悦,不时起身向各位将领敬酒,感谢他们在战场上的英勇表现。整个宴厅内,酒香、菜香与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气氛热烈而融洽。 然而,在这热闹的宴会上,却有两人显得格格不入。王朗和陶应被请入席间,他们坐在角落里,神色局促,如坐针毡。周围的欢声笑语此刻对他们来说,就像是一种讽刺。他们低着头,不敢与众人的目光对视,偶尔偷偷抬眼,看到的是胜利者们意气风发的模样,心中满是苦涩与无奈。每一声碰杯声、每一句笑语,都像是一把把利刃,刺痛着他们的心 ,让他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陶应和王朗坐在角落,本就满心不自在,目光不经意扫向主位时,更是疑惑丛生。只见山越中的少年将军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神态自若,举手投足间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而孙策、周瑜这样威名赫赫的人物,竟在旁陪坐,恭敬有加。 陶应忍不住碰了碰王朗,低声道:“这是怎么回事?那少年何德何能,竟坐主位?”王朗也是一脸茫然,微微摇头。 马超大步走到宴厅中央,中气十足地高声喊道:“各位暂且停一停!”原本喧闹欢腾的宴厅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的谈笑声戛然而止,纷纷将目光投向马超。那些正在举杯畅饮的将领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原本热烈交谈的声音也渐渐消失,整个宴厅内只剩下烛火燃烧时轻微的“噼啪”声。所有人都挺直了腰杆,神色变得庄重严肃,静静地等待着马超接下来的话语,场面为之一肃 。 马超示意孙策开口,孙策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王朗!” 宴席上的目光纷纷看向王朗。刹那间,一道道目光如聚光灯般打在他身上,刺得他浑身不自在。王朗吓得身躯一颤,酒杯险些滑落,忙不迭开口说道:“在……在。”声音又急又颤,带着藏不住的惊惶。他微微弓着背,双手不自觉地揪紧衣角,脸上强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眼神闪躲,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满心祈祷这场针对他的“注视”能快点结束。 孙策满意的笑了笑,接着说道:“如今局势你也看得清楚,你已在我掌控之中,吴郡余下县城的归属,全在你一念之间。只要你出面劝降,我便保你性命无忧。” 周瑜紧接着和声说道:“王公,这是你唯一的生机。若能兵不血刃地结束这场纷争,既能避免更多伤亡,对你而言,也是积下善德。”话锋一转,周瑜目光如炬,盯着王朗:“可若是你执意不肯配合,后果如何,你也该明白。” 王朗低着头,双手微微颤抖,心中暗自叫苦。他深知自己如今的处境,已然是砧板上的鱼肉,毫无反抗之力。沉默片刻后,他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哀求:“孙将军,周将军,我可以照你们说的做,但我有个请求。我愿退出这一切争斗,从此不再过问军政之事,只求你们能让我的家族前往徐州,安稳度日。” 孙策闻言,没有立刻作答,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马超。马超微微沉吟,脑海中迅速权衡着利弊,片刻后,他轻轻点了点头。得到马超的回应,孙策转过头,看着王朗,语气坚定:“好,我答应你。只要你能成功劝降,我定会信守承诺,护送你的家族安全抵达徐州。” 王朗如释重负,长舒一口气,眼中含泪,拱手道:“多谢多谢,王某定当竭尽全力。” 第594章 兵不血刃 拿下乌程 既然王朗已然屈服,压抑众人许久的战事暂时告一段落。按照目前的局势,未来一段时间内,或许不用经历大战,便能顺利肃清吴郡。得知这个结果,马超、周瑜、孙策三人心中的巨石终于落地,彻底释放心怀,与众人一同欢畅饮宴。宴厅内,气氛再度热烈起来,酒香四溢,欢声笑语回荡在每一个角落。 宴厅里,众人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推杯换盏,热闹非凡。周瑜端着酒杯,目光不经意间扫到角落里的一个身影,笑着对孙策和马超说道:“伯符,之前战场上有个斩杀笮融的小将,那身手,那胆识,当真是勇猛异常,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你也给我们引见引见。” 孙策顺着周瑜示意的方向望去,恍然大悟,忙说道:“对,我想起来了!”随即扬声朝着小将喊道:“魏延,你过来一下!” 小将听到呼喊,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起身,快步走到三人面前,单膝跪地行礼:“末将听令!” 孙策微笑着示意他起身,对马超介绍道:“兄长,这位小将可不光是战场上勇猛。昔日长沙折戟之时,是他护送我母亲与弟妹前往吴县,路途艰难,全靠他有胆有识,带着家眷平安抵达。若不是他尽心尽力,我如今怎么能有这般开怀。” 马超听闻,眼中满是赞赏,上下打量着魏延,只见他身姿挺拔,眼神中透着一股坚毅。马超走上前,用力拍了拍魏延的肩膀:“好小子,年纪轻轻,竟有这般作为,实在难得!还未请教你的来历?” 魏延赶忙拱手,朗声道:“回将军的话,末将魏延,字文长,义阳人氏。自幼喜好武艺,熟读兵书战策,一心想在乱世中闯出一番功业,保国安民。今幸得追随将军,深感荣幸。” 马超亲自拿起酒壶,斟满一杯酒,递到魏延手中:“来,干了这杯,以后咱们就是并肩作战的兄弟!” 魏延激动得双手微微颤抖,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声音洪亮地说道:“多谢将军赏识!能得各位将军看重,是末将毕生之幸,日后定当肝脑涂地,报效各位!” 周围的将领们纷纷投来赞许的目光,一时间,宴厅内的气氛愈发高涨。 马超看着喝得正酣的甘宁和沙摩柯,提高了音量:“先暂且停一停,别光顾着喝酒!兴霸,你也是,还想跟沙大哥拼酒?你能喝过他?”此时的甘宁,早已满脸通红,眼神都有些迷离,舌头打着卷,还在逞强:“我……我怎么喝不过,再来!” 沙摩柯爽朗地大笑起来,拍了拍桌子:“妹夫,有啥话,你尽管说!”马超笑着拿起酒壶,斟满一杯酒,恭敬地递给沙摩柯:“大哥,这次平定吴郡,你们出力最多。接下来也没什么大战了,你们暂且好好休整。等我们彻底平定吴郡,我就和公瑾、伯符一起商量,给你们划分几个县城。你们也好搬出大山,不用再整日在山林里吃苦了。” 沙摩柯一听,脸上乐开了花,大手一挥:“哈哈哈,那敢情好!不过,要是以后有战事,我们山越儿郎还能为将军们冲锋陷阵!”马超摆了摆手,神色关切:“哎,之前的仗伤亡不小,先好好歇一歇。”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宴厅里满是欢声笑语。这一场欢歌饮宴,一直持续到大半夜,大家才带着微醺的醉意,心满意足地散去 ,为这场胜利的庆功宴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大军于永安城中安营扎寨,休整了整整两日。这期间,孙策、周瑜、马超等一众将领聚于营帐之内,反复商讨后续的战略部署。最终一致决定,留下沙摩柯率领山越大军驻守永安城。山越儿郎熟悉这一带的山川地势,作战勇猛,由他们镇守,可保城池安稳。 考虑到安民与震慑的重要性,孙策留下老将程普、黄盖,让他们协同智谋过人的鲁肃,在城中安抚百姓、稳定局势。沙摩柯的山越部队虽作战英勇,但经历多番战斗,损耗不少,还需返回山中稍作休整,补充兵力。 一切安排妥当后,马超、周瑜、孙策便带领着浩浩荡荡的大军,押解着王朗与陶应,向着巫城县进发。队伍绵延数里,军旗烈烈作响,士兵们步伐整齐有力,士气高昂。马蹄声、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出征的乐章。 而王朗和陶应也一同被裹挟在军中,虽马超并未对他们有所苛责,特意安排了马车,让他们免受行军劳顿之苦,可这又怎能抚平他们内心的创痛。 二人坐在马车里,狭小的空间好似囚牢,将他们困于无尽的落魄之中。王朗双眼无神地望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色,曾经身为一方太守时的意气风发,如今已消散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满心的懊悔与不甘。陶应则瘫坐在角落里,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面色如死灰一般,往昔战场上的叱咤风云,此刻都化为了泡影,徒留满心的绝望与凄凉。 马超早在出军之前,便深思熟虑地挑选了军中最为机敏且果敢的将士,郑重地交付其一项至关重要的使命——携带王朗的亲笔书信,奔赴乌程县劝降。这位被选中的将士深知任务艰巨,怀揣着密信,飞身上马,扬尘疾驰而去。马蹄声急,踏破一路尘土,他日夜兼程,不敢有丝毫懈怠。 抵达乌程县后,他昂首挺胸,来到城下,扯着嗓子高声呼喊,声音在城墙上回荡:“城上的人听好了!王朗大人已归降,如今大势已去,你们若不速速开门投降,我军必将踏破乌程县,到时玉石俱焚,莫要后悔!”言辞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乌程县此前历经多番惨烈大战,城墙之上箭痕累累,城内一片萧条景象。守将站在城墙上,面容憔悴,连日来的征战让他心力交瘁,眼神中满是疲惫与迷茫。他望着城下孤身一人的信使,心中五味杂陈。城中兵力损耗严重,物资匮乏,继续抵抗,胜算渺茫;可轻易投降,又心有不甘,且难以确认这劝降的真假。 沉思良久,守将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几分谨慎:“我需辨明这书信真伪,还得确认王朗大人是否真的归降。你且回去告知,我等只等大军前来!若一切属实,我自会开城投降!”信使听后,微微皱眉,随即冷笑一声,勒紧缰绳,厉声道:“好,便等大军到来,届时可别食言!”说罢,拨转马头,扬尘而去。 不过半日,马超等人率领的大军便抵达巫城县外。一时间,城外尘土飞扬,整齐的脚步声与战马的嘶鸣声交织,气势如虹。 城墙上的守将远远瞧见这一幕,神色凝重,忙命人将王朗带到近前,仔仔细细打量辨认,又反复查验书信,不放过任何细节。一番确认后,守将望着城外严阵以待的大军,再看看已然归降的王朗,心中明白,抵抗已是徒劳。 他长叹一声,缓缓转身,对着身后的士兵们,声音带着几分无奈与释然:“开城请降。”士兵们听令,缓缓拉动绳索,城门“吱呀”作响,缓缓打开。 马超、周瑜、孙策等人见状,驱马向前,率先踏入城门。城中百姓躲在屋内,透过门缝紧张张望。守将带着城中官员,出城跪地迎接,低头请罪。马超神色平和,安抚道:“莫要惊慌,只要此后一心归顺,便不会为难你们。” 一场兵不血刃的归降,就此落幕,乌程县就此纳入掌控。 大军入城之后,马超、孙策与周瑜便迅速展开行动,将安抚百姓作为首要任务。巫城县的百姓在长久的战乱与惶恐中,本以为会迎来更为动荡的局面,可没想到,迎接他们的是温和与友善。士兵们有条不紊地在城中巡逻,维持秩序,严禁任何骚扰百姓的行为发生。 城中百姓虽心有恐慌,但随着时间推移,发现生活并未受到侵扰,渐渐放下心来。而那些世家大族却截然不同,他们在府邸中瑟瑟发抖,内心满是恐惧。之前许贡地盘上士族们的悲惨下场,他们都有所耳闻,原以为是山越单方面的行动,如今才惊觉山越早已与孙策联合。一想到那些士族的遭遇,他们便不寒而栗,深恐同样的命运降临到自己头上。 马超、孙策等人心里清楚,如今身份已然暴露,不能再像之前那般行事。于是,他们一边对城中兵士温言抚慰,鼓励他们安心服役,为新秩序效力;一边精心挑选出能力出众、德高望重的世族子弟,邀请他们一同参加饮宴。宴会上,气氛融洽,马超、孙策等人言辞恳切,表达了携手共建的意愿。 此后,他们还任命了部分世族子弟担任当地官吏,辅佐政务。这些世族子弟受宠若惊,深感责任重大,纷纷表示定会尽心竭力,为乌程县的稳定与发展贡献力量。在众人的共同努力下,乌程县逐渐恢复往日的生机,社会秩序也得以稳固。 王朗兵败被俘,孙策大军兵不血刃拿下乌程县,消息如疾风野火般迅速传开,震惊四方。原本以为山越不过是山林间的散兵游勇,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们竟早已被孙策收归麾下,成为助力其霸业的强劲力量。 在乌程县,马超与孙策对待世家大族的态度,让这些在当地根深蒂固的家族心潮难平。他们一方面忌惮孙策的赫赫威名与强硬手段,另一方面又对新政权抛出的合作意向充满犹疑。有些家族在暗中窥测风向,妄图保住昔日高高在上的特权与地位;还有些则在思索如何主动靠拢,在新秩序中谋得立足之地,各方心思暗流涌动 。 百姓们的反应却大相径庭。此前,他们饱受战乱之苦,每日都在恐惧中度过,生怕流离失所、性命不保。听说孙策军队入城后,不仅秋毫无犯,还积极安抚百姓、恢复民生,这百姓也没有那么惶恐。 第595章 陈登领兵 进驻阳羡 马超和孙策等人在乌程安营扎寨,进行了一番精心的休整。这不仅仅是为了让士兵们恢复体力,更是有着深远的考量——他们要让乌程县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充分发酵。让百姓们知晓,新的势力到来后,生活不会陷入混乱,而是充满安定的希望;让士族和世家大族明白,投降并不会带来灾祸,武力冲突绝非他们的选择。 在这三四天里,乌程县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城中的百姓逐渐放下戒心,看到士兵们帮着修缮房屋、恢复市集,脸上的恐惧慢慢被安心取代。而那些世家大族,也在暗中观察着,他们派出眼线,四处打听消息,试图摸清孙策和马超的真实意图。 随着时间推移,这个消息如涟漪般扩散开来。不仅接下来要进军的故郡县得知了详情,就连之前王朗的治所阳羡郡,以及更远处的云阳县、毗陵郡,乃至剩下的郡县都有耳闻。世家大族之间盘根错节,关系错综复杂,消息在他们的人脉网络中迅速传递。 三四日的休整结束,士兵们养精蓄锐,士气高涨。孙策和马超一声令下,大军浩浩荡荡朝着故郡县进发。车轮滚滚,马蹄声声,扬起一路尘土,他们即将奔赴下一场征程。 在之前连番的征战中,王朗为了巩固防线、抵御外敌,将治下各郡县的兵力反复压缩抽调。如今,他余下郡县的兵力已然十分薄弱。就拿即将抵达的故郡县来说,此前王朗甚至都有将此地割据给孙策的打算,这里的守军早没了抵抗的心思,一心只盼着能寻条出路,早早做好了归降的准备,只等马超等人率军前来。 当马超、孙策的大军威风凛凛地开到故郡县的城下时,一切都如预想般顺利。城头上的守军看到大军压境,没有丝毫犹豫,当即打开城门,乖乖投降,整个过程顺理成章,几乎没有费一兵一卒。 然而,消息发酵带来的影响好坏参半。马超等人怎么也没料到,陈登率领的三万徐州援军在云阳县得知了前线的情况。听闻徐州军大败,王朗被俘,原本要支援的城池竟兵不血刃地被收复,而徐州二公子生死未卜,陈登心急如焚。他深知局势危急,一旦孙策等人彻底平定吴郡,势力必将大增,这对徐州而言是巨大的威胁。 心急如焚的陈登来不及多想,当即率领大军转向,风驰电掣般朝着阳羡县奔去。一路上,马蹄声急,尘土飞扬,徐州军士兵们神色凝重,气氛紧张压抑。陈登坐在马上,眉头紧锁,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扭转这不利的局面,挽回徐州的颜面与利益,一场新的交锋似乎正在悄然逼近 。 陈登心急如焚,率领着三万徐州援军马不停蹄地赶到阳羡郡。远远望去,阳羡郡的城墙高大巍峨,在日光下投下厚重的阴影,城墙上的士兵们手持兵器,神情戒备,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 陈登催马向前,来到城门前,仰头大声喊道:“我乃徐州陈登,奉主公之命,千里迢迢赶来支援,军情紧急,速速开门!”他的声音在城门前回荡,透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阳羡郡守将站在城楼上,神色复杂,眼中满是警惕与犹豫。他紧握着城墙上的砖石,高声回应道:“陈将军,您的大名我自然知晓,可您也清楚,此处是王朗大人的治所,重中之重,更是他家族所在之地。我身为守将,肩负着守护的重任,不敢有丝毫懈怠,擅自做主放您进城,实在是难担其责。” 陈登听闻,心急如焚,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额头上的青筋都微微凸起。他再次提高音量,言辞恳切又带着几分焦急:“如今局势万分危急,孙策等人一路势如破竹,锐不可当。他们接连拿下诸多郡县,势头正盛。若我们不联合起来共同抵抗,吴郡乃至徐州都将危在旦夕,沦为他人砧板上的鱼肉!你且让我进城,咱们齐心协力,共商御敌大计,也好设法解救王朗大人!” 守将面露难色,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内心十分纠结。他来回踱步,思考良久,最终咬了咬牙,说道:“陈将军,此事太过重大,远超我的职权范围,实在不是我一人能定夺的。您稍安勿躁,且在城外稍作等候,我这就派人去请王朗大人的兄弟前来商议。”说罢,匆匆转身,快步下了城楼。 不多时,王朗的兄弟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上城楼。他身着长袍,面色阴沉,眼神犀利如鹰,冷冷地看向陈登,声音中带着几分质问:“陈将军,我兄长如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你此时率领大军前来,到底是何居心?” 陈登连忙抱拳,身子前倾,态度诚恳至极:“先生,我陈登对天起誓,一片赤诚之心,日月可鉴,此番前来只为保徐州与吴郡平安,绝无半分私心。如今孙策等人的势力如同汹涌的潮水,不断蔓延,若我们不携手并肩,后果将不堪设想。让我进城,我们一同出谋划策,应对这危局,也好尽快解救王朗大人于水火之中!” 王朗的兄弟听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背着手,在城楼上缓缓踱步,眉头紧锁,脸上的皱纹仿佛刻满了忧虑。放陈登进城,他怕这是引狼入室,不但无法抵御外敌,还会危及王朗家族的安危;可若不放,仅凭城中现有的兵力,又恐根本无法抵挡孙策那如狼似虎的大军。 沉默良久,他缓缓停下脚步,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又带着几分无奈:“陈将军,此事干系重大,牵涉到我兄长一家老小以及整个阳羡郡的安危,我一人实在难以决断。” 陈登见王朗的兄弟陷入沉思,知道机不可失,再次上前一步,言辞更为恳切:“先生,您且冷静想想,若是寻常世家大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您是王朗大人的至亲,如今兵败到这般田地,一旦阳羡郡被孙策他们攻破,您觉得他们会轻易放过你们吗?到那时,只怕你们皆会死无葬身之地,哪还有活着的可能?” 他顿了顿,目光诚挚地看着城楼上的众人,继续说道:“不如让我先进城驻防阳羡郡,有我徐州三万大军在此,到时便能与孙策谈判周旋。咱们主动将郡县拱手相让,表明诚意,至少我还能护送你们家族,与我一同前往徐州。我主与王公是多年的至交好友,情谊深厚,听闻此事,定然能够接纳你们。如此一来,你们宗族才能得以绵延,不至于毁于一旦。” 这番话如同一把重锤,敲在王朗兄弟的心坎上。他想到家族的未来,想到那些无辜的族人,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寒意。陈登见他神色有所动摇,趁热打铁,又和声劝慰道:“先生,眼下局势危急,容不得半点犹豫。这是眼下唯一的生机,错过这个机会,后果不堪设想啊。” 在陈登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劝说下,王朗的兄弟终于长叹一声,心中的防线彻底崩塌。他转头与身旁的人低声商议几句,随后对着城下的陈登高声说道:“陈将军,就依你所言。希望你能信守承诺,保我家族周全。”说罢,便下令打开城门,放陈登率军进城驻防。城门缓缓打开,发出沉闷的声响,陈登心中一喜,扬鞭策马,率先踏入阳羡郡,一场新的较量,似乎即将在这里展开 。 陈登率领徐州军进驻阳羡郡后,一刻也不敢耽搁,迅速着手接掌阳羡郡的防务。他深知马超和孙策大军的厉害,若不提前做好万全准备,阳羡郡必将岌岌可危。 他马不停蹄地巡视城墙,查看防御工事,对兵力部署进行重新调整。弓弩手被安排在城墙上视野开阔之处,配备充足的箭矢;刀盾兵和长枪兵则在城内要道集结待命,随时准备支援。同时,他还下令征集城中的物资,储备粮草、打造兵器,为可能到来的持久战做足准备。 陈登身为世家大族出身,对世家大族的心思和手段了如指掌。他明白,这些世家大族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会在局势不明时首鼠两端,为了自身利益不惜牺牲大局。因此,他果断下令,勒令世家大族人人参与防务,不得置身事外。这一命令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世家大族中掀起轩然大波。 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弟,听到要亲自参与防务,一个个怨声载道。他们习惯了安逸的生活,从未想过有一天要拿起兵器,在城墙上风吹日晒。但陈登态度强硬,不容置疑,对于那些试图推诿的世家大族,直接以军法论处。无奈之下,世家大族们只能不情不愿地派出人手,参与到阳羡郡的防御工作中。 一时间,阳羡郡陷入一片紧张与惊恐的氛围之中。百姓们忧心忡忡,担心战火随时会烧到自己头上;世家大族们则心怀不满,却又敢怒不敢言。而陈登的这一举措,也成功阻止了一些世家大族暗中投敌的计划。原本有些家族打算趁着局势混乱,偷偷与马超等人联络,以求自保。但在陈登的严密监视和强硬手段下,他们的阴谋还未实施,便被扼杀在摇篮之中。 一切准备就绪,陈登独自一人站在城楼上,望着城外那片被夕阳染得血红的天空,眉头紧锁,满心忧虑。眼下陶应生死未卜,这消息如同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坎上。 他心里清楚,虽说自己与陶应的关系,并没有那般紧密,但之前因为支持陶应,早已引得陶商心中不快。在徐州内部的权力博弈里,这无疑是给自己埋下了隐患。陶谦作为徐州之主,舐犊情深,对儿子的性命看得极重。倘若陶应真的战死沙场,自己却毫无作为,陶谦又岂会轻易放过他?他若是真死了自己哪怕是装装样子也要与孙策战上一场。 陶谦、陶商,这两代徐州之主,一旦他们对自己心生不满,陈家在徐州的处境必定艰难。陈登其实心中也暗暗祈祷,陶应只是被俘,而没有战死,若是如此局面便好许多。 第596章 兵至阳羡 陈登阻路 马超、孙策押着俘虏王朗,顺利接收了故郡县。甫一落脚,便雷厉风行地开启战后重建工作。他们深知,人才是治理地方的关键,且有意打破旧有的门阀垄断,便特意在选拔官吏时,大力引入寒门人士。为此,他们张榜公告,详细说明选拔标准,不论出身贵贱,唯才是举。 消息一经传出,各地寒门子弟纷纷踊跃报名。考核当日,马超和孙策亲自监考,考核内容涵盖经史子集、民生政务、军事策略等诸多方面。面对众多寒门考生,他们耐心询问,仔细甄别。有个叫周兴的寒门士子,虽衣衫破旧,但对治理地方有着独到见解,提出轻徭薄赋、兴修水利的建议,当场就赢得了马超和孙策的认可。最终,一大批有真才实学的寒门人士脱颖而出,进入地方管理体系。 紧接着,他们着手安抚民生。开仓放粮,赈济那些因战乱而食不果腹、无家可归的百姓;组织工匠修缮被战火损毁的房屋,规划重建集市,让故郡县逐渐恢复生机。整个过程虽有部分旧贵族暗中抵制,百姓也对新政有所疑虑,但在马超和孙策的强势推行下,一切顺利推进。 诸事完毕,大军在故郡县短暂休整。马超和孙策商议,留下部分部队维持治安,确保新政顺利实施。 之后,大军向阳羡郡进发。众人都觉得,王朗已被俘虏,阳羡郡群龙无首,肯定不会有像样的抵抗。将领们在营帐中轻松地谈论着战后的奖赏,士兵们则满心期待着早日凯旋,没有人预料到,阳羡郡等待他们的,却是徐州第三波援军,陈登的兵马。 按照惯例,大军浩浩荡荡抵达阳羡郡城外。眼前,高耸的郡城城墙斑驳,却仍彰显着往昔的辉煌。一切按部就班,将领们派出使者前往城下劝降,这般场景已历经多次,似乎毫无悬念,众人都料想对方会乖乖投降。 这段日子,马岱与魏延交往频繁。军中骑兵眼下尽归马岱统领,马超身为统帅,又念及客居此地的身份,并未执意将骑兵军权攥在手中,反倒有意历练自家兄弟马岱。而魏延此前从未指挥过骑兵,对此满怀热忱,一直潜心跟进学习。 依照行军作战的惯例,马超、孙策率领的大军气势汹汹地抵达了阳羡郡城外。抬眼望去,那高耸的郡城威严矗立,厚重的城墙和坚固的城门,无不张扬着它往昔的辉煌。城墙上旗帜烈烈作响,在风中肆意舞动,似乎在向众人展示着这座城的底蕴与坚守。 像往常一样,劝降的环节必不可少。马岱和魏延领命前往阵前,二人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地来到城下。马岱身姿矫健,控马的动作娴熟自如,不愧是统领骑兵的将领;魏延则神情坚毅,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眼前的城门。他们扯着嗓子,高声呼喊,要求城中守军速速出城投降,声音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城楼上出现的主将竟然是陈登。陈登面色冷峻,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决绝,他扫视了一眼城下的马岱和魏延,毫不犹豫地转身,对着身旁的士兵大声吩咐:“放箭!”刹那间,原本安静的城墙上瞬间沸腾起来,士兵们迅速张弓搭箭,密密麻麻的箭雨如蝗虫般朝着城下倾泻而下。 马岱和魏延完全没有料到对方会突然发难,一时之间猝不及防。利箭带着尖锐的呼啸声扑面而来,他们急忙勒紧缰绳,驱使战马转身回退。马岱一边挥动马鞭,一边大声呼喊:“小心!快撤!”魏延则紧紧跟在马岱身后,手中长刀挥舞,试图挡开射向自己的箭矢。 好不容易脱离了箭雨的射程,二人惊魂未定,赶忙驱马回到大军营帐,向马超、孙策汇报这一突发情况。见到两位主帅,马岱和魏延翻身下马,快步上前,单膝跪地。马岱神情严肃,语气中带着几分懊恼:“兄长,守将在城楼上指挥放箭,我们事先毫无防备,只能先行撤回。”魏延也接着说道:“这守将守得极为坚决,看来阳羡郡不会轻易拿下。”马超和孙策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凝重,还有一丝疑惑,如今这王朗在手,阳羡郡守将莫非失心疯了,竟然要拼死抵抗。 孙策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场。他猛地转头,死死盯着一旁被押解的王朗,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把王朗给我带过来!” 眨眼间,王朗便被士兵连拖带拽地推到孙策面前,看着愤怒的孙策,恭敬行礼,整个人抖如筛糠,脸上写满了惊恐。孙策几步跨到王朗跟前,双眼圆睁,眸中怒火几乎要喷射而出,厉声吼道:“你可知阳羡郡守将是谁?为何如此冥顽不灵,拼死抵抗?他们当真都不怕死吗?” 王朗吓得牙齿打颤,一边拼命行礼,一边带着哭腔大呼冤枉:“将军饶命啊!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守将就像发了疯一样!我既然投降,绝无半分欺瞒,天地可鉴呐!” 孙策冷冷地哼了一声,眼中满是怀疑与不屑,显然没完全相信王朗的话。他迅速转头看向马超,两人目光交汇,无需过多言语,便已心领神会。孙策猛地大手一挥,声如洪钟般下令:“全军压上!我倒要看看,这阳羡郡的守将到底有多大能耐,敢公然与我等叫板!” 军令如山,大军如汹涌的潮水般向阳羡郡城浩浩荡荡涌去。士兵们个个手持利刃,斗志昂扬,呐喊声震耳欲聋,仿若要将这天地都震碎。马超和孙策骑着矫健的高头大马,威风凛凛地并肩立于阵前。 孙策昂首望向城楼,运足中气,高声喊道:“城上守将听好了!我乃孙策,今日你等拒不投降,还敢放箭伤人,莫不是活得不耐烦了?速速出城与我对话!” 城楼上,陈登神色镇定自若,身姿挺拔,丝毫没有被这千军万马的强大气势所震慑。他不紧不慢地整理了一下衣冠,稳步走到城楼边缘,目光如炬,俯视着城下的大军,声音洪亮地回应道:“我乃徐州陈登,我已接受城防,便定会坚守到底,绝不轻易投降。你们若想要这阳羡郡,那就凭真本事来取!” 孙策听闻陈登这番言语,嘴角浮起一抹冷笑,眼中却透着森冷寒意,高声说道:“你当真不怕,也不顾惜你家公子陶应的性命?莫要以为我等不敢动他!” 陈登闻言,身子微微一颤,但很快便稳住身形,神色愈发坚毅,大声回应:“你们破了王朗,便等于破了王朗与我家二公子陶应的大军。如今援军无望,我已然进退两难,既然如此,唯有以死与你们拼杀到底!多说无益,要战便战!”他的声音在城墙上回荡,透着一股决绝与悲壮。 此时,马超也在阵中高声叫道:“你们当真不顾及陶应的死活?”马超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 陈登满脸狐疑,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朝着城下大声吼道:“你们莫要诓我!这么多天都不见公子陶应露面,外界传的都是王朗还活着的消息,你们若真拿住了陶应,为何一直不让他现身?”他的目光锐利如鹰,紧紧盯着城下的马超和孙策,试图从他们的神情中找出一丝破绽。 孙策心中一紧,面上却依旧镇定自若,扬声解释道:“陈登,你莫要多疑!陶应公子安然无恙,只是此前伤势未愈,不便露面。如今你既然不信,我这便派人将他带来,让你亲眼瞧瞧!”言罢,他转头对身旁的亲兵使了个眼色,亲兵立刻会意,策马飞奔回营。 不一会儿,陶应在亲兵的搀扶下出现在阵前。他面容略显憔悴,脚步还有些虚浮,但眼神中透着一股倔强。马超见状,高声喊道:“陈登,你看仔细了!这可是你家公子?” 陈登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陶应,眼眶瞬间泛红,声音也有些颤抖:“公子,真的是你!”陶应强撑着精神,朝着城楼喊道:“陈登,莫要冲动!听他们的话,投降!莫要再做无谓的抵抗,白白牺牲将士们的性命!” 陈登站在城楼上,目光紧锁城下的陶应,那一瞬间,多日来压在心头的巨石似乎松动了几分,一抹难以抑制的欣喜悄然爬上脸庞。他深知当下局势艰难,陶应兵败已成定局,原本翘首以盼的援军也已化为泡影,可只要能将陶谦的二公子毫发无损地带回徐州,他便觉得自己对故主陶谦有了交代,这份使命也算是有了个差强人意的结果。 陈登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内心复杂的情绪,随后双手拢在嘴边,朝着城下大声呼喊:“既然陶应公子安然无恙,那我愿与你们商议投降之事!但你们必须向我保证,定会完完整整归还陶应和王朗,并且放王朗的家族随我一同撤回徐州,否则,我绝不会轻易打开城门!”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定。 马超骑在高头大马上,听到陈登的喊话后,抬头望向城楼,眼神中透着沉稳与自信,扬声回应道:“我们可以答应你的条件。不过,为了确保双方顺利交接,你们得先退兵。王朗的家族可以跟着你们一同撤离,但王朗和陶应必须暂时留下。待我们顺利接收完下面的县城,定会信守承诺,在徐州与吴郡交界的地方将他们毫发无损地送还。”马超的话语掷地有声,一字一句都清晰地传入城楼上众人的耳中。 第597章 徐州退兵 吴郡平定 陈登听闻此言,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他在城楼上缓缓踱步,内心陷入了激烈的挣扎。一方面,马超提出的条件确实有些苛刻,留下王朗和陶应作为人质,这让他多少有些担忧;另一方面,他也十分清楚,以如今城内的兵力和局势,继续抵抗下去无疑是以卵击石,不仅无法改变战败的结局,还可能白白牺牲众多将士的性命。而且,从马超和孙策的立场来看,他们提出这样的要求也是出于军事和政治上的谨慎考量,合情合理。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陈登再次走到城楼边缘,神色凝重地看向城下的马超和孙策,提高音量说道:“行,就按你们说的办!但你们务必速速完成交接,切不可拖延。若有半点差池,我定不会善罢甘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仿佛在向对方表明自己坚守底线的决心。 马超和孙策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随后齐声应道:“爽快!那就这么定了!”就这样,双方隔着城楼与军阵,通过你来我往的喊话,最终达成了共识。在夕阳的余晖下,这场剑拔弩张的危机悄然化解,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如释重负的气息。接下来,陈登转身匆匆回城中,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退兵事宜;而马超和孙策则立马召集将领,着手安排接收县城的详细计划,一场权力的交接即将拉开帷幕 。 随着陈登确定陶应活着的消息,他便着手组织部队撤离。王朗的家族也按照之前的约定,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物资。然而,这撤离的过程并不顺利,拉拉杂杂地折腾了两三天还未完成。孙策等得不耐烦了,派去使者催促,直言若是还不速速撤退,便要下令进攻。陈登也急得焦头烂额,不断在队伍中来回奔走,大声催促着士兵加快速度。 终于,在陈登的带领下,王朗的家族和部队开始步步退让。士兵们神色疲惫,脚步拖沓,带着辎重缓缓离开阳羡郡。而马超、孙策则意气风发,骑着高头大马,领兵浩浩荡荡地进驻阳羡郡。 一进入阳羡郡城,马超和孙策便马不停蹄地开始稳定局势。他们张贴安民告示,安抚百姓情绪,承诺会给他们安稳的生活。城中百姓们虽对这突如其来的权力更迭感到惶恐,但见新主军纪严明,态度诚恳,也渐渐放下心来。 王朗的势力,经此一役,几乎再无影响。消息如疾风般迅速传开,后面的郡县得知阳羡郡已被攻破,王朗大势已去,纷纷望风而降。马超和孙策顺势派遣官员前往各地接收,整个过程几乎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 短短数日,吴郡全境便尽在孙策和马超的掌控之中。 大军抵达徐州与吴郡的接壤之地后,马超和孙策言出必行,依照约定释放了陶应与王朗。当陶应被解开束缚,回到自己军阵之中时,心中的不甘与愤怒瞬间涌上心头,他狠狠地瞪着孙策和马超,大声叫骂道:“今日之辱,我陶应铭记于心,你们莫要得意,待我整顿兵马,定要让你们付出惨痛代价!”那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再次挥军杀来。 孙策听闻,不但没有动怒,反而仰头大笑,笑声爽朗且充满不屑。他看着陶应,语气中满是轻蔑:“你尽管放马过来,我孙策何惧之有?就凭你,还想与我等抗衡?”言罢,又是一阵大笑,那自信的姿态,仿佛将陶应的狠话全然当成了笑话。 然而,孙策虽表面上对陶应的威胁不以为意,内心却也深知不可掉以轻心。徐州之地,势力错综复杂,陶应背后的势力也不容小觑。为防日后有变,他与马超商议后,决定留下部分精锐兵马在徐州边境驻防。 蒋钦和周泰接到命令后,迅速带领所部兵马在边境扎营。蒋钦神色坚毅,目光炯炯有神,巡视着营地周边,仔细检查每一处防御工事;周泰则一脸沉稳,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士兵们的巡逻任务,确保边境防线万无一失。他们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重大,这不仅关乎吴郡的安危,更是关乎孙策和马超所谋大业的根基。 在安排好边境防御后,孙策和马超率领大军返回吴郡。一路上,将士们士气高昂,凯旋的喜悦弥漫在整个队伍之中。而徐州边境,蒋钦和周泰带领的守军严阵以待,时刻警惕着徐州方向的动静。 在阳羡郡郡守府内,雕梁画栋间弥漫着新主上位的蓬勃朝气。孙策身着锦袍,身姿挺拔,双手负于身后,目光炯炯地望向远方,率先开口,声音中满是豪情壮志:“兄长,如今吴郡已入吾等囊中,这便是霸业的开端!以吴郡为根基,广纳贤才,厉兵秣马,不出数年,我等定能逐鹿中原,问鼎天下!”言语间,那股子意气风发的劲儿,仿佛天下已在他的股掌之间。 马超坐在一旁,神色平静,待孙策话音落下,他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缓缓说道:“贤弟所言极是,吴郡既破,确实是一大幸事。不过,依我之见,当下还有一事更为紧迫。扬州局势动荡,袁术在那肆意妄为,百姓苦不堪言。如今我们兵力充足,士气正盛,正好可挥师援助扬州。若能联合各方力量,击败袁术、袁绍兄弟,那天下便可得安宁,大汉中兴也指日可待。” 孙策闻言,微微皱眉,脸上闪过一丝不解与诧异,他上前一步,直视马超的眼睛,说道:“兄长,你为何还对那大汉皇室如此忠诚?当今天子,多行诡诈之道,他对你做过什么你都忘了吗?这些年,汉室衰微,天下大乱,百姓流离失所,我们又何须再为那名存实亡的大汉皇室卖命?不如抛开这些束缚,一心成就自己的霸业!” 马超放下茶盏,神色变得凝重起来,站起身,望向窗外的百姓,语重心长地说:“贤弟,我并非愚忠。大汉传承数百年,百姓心中对汉室仍存敬畏与期望。我们若能以振兴汉室之名,行仁义之师,必能赢得民心。况且,袁术、袁绍之流,野心勃勃,为一己私欲,置天下苍生的生死于不顾。击败他们,既是为了我们自身的前程,更是为了天下百姓。唯有天下承平,百姓才能安居乐业,这才是我们真正的责任所在啊。”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一时间,郡守府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周瑜见大哥马超与二哥孙策各执一词,气氛逐渐紧张,赶忙快步上前,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一手亲昵地搭上孙策的肩头,一手拉住马超的胳膊,诚挚地说道:“大哥、二哥,快别争啦!咱们可是拜过把子的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为这点事儿伤了和气,多不值当!” 周瑜先望向孙策,神色恳切,语重心长地劝道:“二哥,大哥一心系着天下百姓,想着援助扬州,救万民于水火,这份胸怀与担当,实在令人钦佩。咱们虽说志在霸业,但追根溯源,不也是盼着给天下苍生谋个太平日子吗?大哥这份为国为民的初心,和咱们的追求是相通的。” 随后,他又转头看向马超,和声说道:“大哥,二哥壮志凌云,一心要在这乱世闯出一片天,成就不世霸业。这也是为了能有更大的能耐,去安定四方,护百姓周全,匡扶汉室,与您的宏愿殊途同归,只是行事的思路有些差别罢了。” 周瑜松开两人,走到中间,表情变得严肃而认真,侃侃而谈:“咱们刚拿下吴郡,脚跟还没站稳呢。这吴郡世家大族盘根错节,势力错综复杂。他们手里攥着大把的财富和人力,对咱们至关重要。只有把他们安抚妥当,让郡里的财政稳下来,咱们才有足够的钱粮和兵力去支援扬州,实现各自的抱负。所以啊,当务之急是齐心协力把吴郡治理好,这才是头等大事。” 周瑜目光炯炯,依次看向马超和孙策,双手抱拳,言辞坚定:“我坚信,只要咱们三兄弟一条心,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定能在这乱世之中闯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为天下百姓谋福祉,帮汉室重振雄风!” 孙策和马超听了周瑜这番肺腑之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即相视大笑。孙策大步上前,紧紧握住马超的手,脸上满是歉意:“兄长,是我刚刚太冲动,说话没分寸,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马超也用力回握,爽朗地笑道:“伯符,我知道你因为孙叔父的亡故对汉室充满恨意,但是我们既然手中握着权力,便要想着造福百姓,再说你我兄弟,咱们都是为了干大事,没啥过不去的。” 三人相视一笑,暂时放下了此前的分歧,将话题转向了吴郡的世家大族。 谈及世家大族,马超神色坚定,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疑:“之前咱们可以借助山越的力量,把这五郡中半数的家族连根拔起,这些世家大族,平日里作威作福,早该整治。”但话锋一转,又语重心长起来,“可如今情况不同了,日后你要主政吴郡,咱们不能再像以前那般用刚硬的手段。如今这吴郡已然在咱们手中,当务之急是以安抚为主,凡事不可操之过急,得徐徐图之,日后总要找到一个彻底解决世家大族问题的万全之策。” 这吴郡与会稽郡地处东南要地,这是孙策的根基所在,虽然在这吴郡马超也出力甚多。但是马超呢,心里根本没有分权的念头,满脑子都是为自家兄弟考虑。 第598章 不贪权势 马超欲走 马超神色凝重,开口道:“这吴郡的世家,根基深厚,势力盘根错节。我们初来乍到,他们表面上虽恭敬顺从,但我总担心他们会不甘于此。” 周瑜微微颔首,沉思片刻后说道:“大哥所言极是。吴郡的顾、陆、朱、张四大家族最为显赫,他们在地方上田连阡陌、僮仆成群,不仅掌控着大量财富,还拥有一定的私兵。自我们拿下吴郡后,这些家族明面上纷纷表示归顺,承诺按时缴纳赋税,可暗地里却在频繁往来,还没有主动前来。” 孙策双手抱胸,目光锐利如鹰,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果决:“既然如此,我们就在郡首府设宴,广邀吴郡各世家大族前来赴宴。他们若是诚心效忠,真心实意地支持我们,那咱们自然不必苛责,好酒好菜招待,往后也会给予他们应有的尊重和利益。” 他微微一顿,话锋一转,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但要是有谁胆敢心怀异志,妄图在背后搞小动作,哼哼,可别怪我孙策下手狠辣!我定要让他们知道,与我们作对的下场是什么!到时候,在这宴席之上,便能瞧出他们的真实心思。” 周瑜轻抚下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点头道:“二哥此计甚妙。这一场宴席,既是鸿门宴,也是我们展示诚意与实力的契机。宴会上,我们可以借机宣扬新政,晓谕他们跟着我们才有光明前景;同时,安排好暗中观察的人手,留意他们席间的言行举止、眼神交流,任何细微的异样都不能放过。” 马超静静听完孙策与周瑜详述计策,微微颔首,神色间尽是审慎与思量。他目光如炬,缓缓开口:“此计确实可行,足见二位的智谋与胆略。不过,这吴郡的世家盘根错节,历经数代经营,势力渗透到各个角落。对待他们,万不可有丝毫的懈怠与轻视,务必慎之又慎,切不可操之过急。每一步行动都需反复斟酌、深思熟虑,稍有差池,便可能如导火索一般,引发难以预料的大乱,将我们置于险地。”他的目光在孙策和周瑜身上一一扫过,眼神中满是关切与郑重,语重心长地叮嘱着,深知吴郡世家的复杂性远非一场宴席就能轻易化解,其中的利害关系,容不得半点疏忽。 言罢,马超微微停顿,话锋陡然一转:“沙摩柯的山越部族,承蒙他们信任,对我向来唯命是从,与咱们如今也是紧密的合作关系,在过往的战事与发展中,也给了我们不少助力。但他们毕竟地处东南一隅,而我根基在西北,相隔千里之遥,诸多事务实在是鞭长莫及,难以周全顾及。我打算不日便启程前往山越之地,亲自探访沙摩柯,也好实地了解那边的情况,商议后续的合作与发展。”说到此处,马超看向孙策,言辞恳切:“伯符,我有个想法。许贡之前的地盘,地势还算不错,关键是那里没有那些世家大族的侵扰。咱们不妨把这块地方留给山越之民,让他们能够安心扎根、发展壮大。如今他们久居山林,生活习性与外界多有不同,我们要鼓励他们走出山林,来这吴郡安稳定居下来。平日里,多引导他们与外界百姓往来交流、互通婚姻,如此循序渐进,山越部族便能尽快与咱们融为一体,成为我们坚实的一股力量,共同为大业添砖加瓦。” 孙策挠了挠头,一脸憨态,丝毫没察觉马超话语里暗藏的心思。他自顾自地琢磨着,满心疑惑:兄长这边好不容易才把战事平定下来,可手头上的诸多事务还乱糟糟的,都没个眉目呢,怎么就这么急着要走?想着想着,他脑海里突然闪过马超新婚的模样,嘴角一勾,露出一抹促狭的笑。 他胳膊轻轻碰了碰一旁的周瑜,眉飞色舞地打趣道:“哎,公瑾你瞧瞧,咱兄长毕竟新婚燕尔,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估计是心里头挂念嫂嫂,一刻都等不了啦,这归心似箭的,连手头的事儿都顾不上咯!”说罢,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那爽朗的笑声在屋内回荡,丝毫没注意到马超眼中一闪而过的无奈与焦急 。 周瑜何等聪慧,马超话音刚落,他便垂下眼眸,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略一思索,便将其中的关窍摸得一清二楚。 他心里明白,一来兄长马超向来心系大局,扬州战事胶着,胜负未卜,他定是忧心忡忡,急着将这边的事务妥善处理完,好赶回扬州主持大局。那里局势复杂,各方势力犬牙交错,每一刻都可能发生变数,马超自然放心不下。 二来,周瑜深知马超的为人,他是个重情重义、毫无权力私欲之人。此次平定吴郡,虽说马超个人所率兵马不算多,可他凭借非凡的威望与谋略,让山越各部和甘宁心悦诚服,甘心为其所用,出力甚多。如今吴郡既定,马超若此时离去,无疑是将这份胜利的果实、这治理吴郡的大权,拱手送给了孙策。 周瑜抬眸,看向仍浑然不觉的孙策,暗自摇头。孙策还沉浸在马超或许是因新婚思念娇妻才急于离开的猜测里,丝毫没有领会马超此举背后的深意。周瑜心里清楚,照这情形来看,马超怕是不日便要匆匆踏上归程了 。 周瑜一听孙策这话,不禁好气又好笑,连忙摆了摆手,说道:“伯符,你这可就想岔了。”而后,他转向马超,神色关切且诚恳,拱手说道:“兄长,如今吴郡才刚刚平定,百废待兴,诸事繁杂,千头万绪。方方面面都需要妥善安排,稍有不慎便可能出乱子。以兄长的谋略与见识,留下来指导我们一二,必定能让这吴郡迅速走上正轨。怎么如今就要急着走呢?” 马超坦然相对,诚恳说道:“这应对世家的后续事宜,有你和伯符兄弟二人在此,我放心得很。吴郡交给伯符,我坚信你定能治理得井井有条,以后这里便是你们的根基。等你们把吴郡和会稽郡安置妥当之后,还望能从会稽郡出兵,解救豫章郡。我在汝南郡也会做好接应,咱们里应外合,必能成事。” 彼时,孙策满心都是疑惑与不舍,对马超的一番深意浑然未觉。瞧见马超神色间透着决然的去意,他心急如焚,一个箭步上前,伸手牢牢拉住马超的胳膊,连声音都不自觉拔高了几分,言辞中满是恳切:“兄长啊,你这才刚到我们便一直在征战,这大半年咱们兄弟都没来得及把酒言欢,畅聊心事呢。况且这吴郡新定,局势错综复杂,桩桩件件事务都棘手得很,你怎么能说走就走呢?无论如何,再留些时日!只要有你在身旁,我心里就跟有了主心骨似的,踏实得很呐!” 孙策一边说着,一边摇晃着马超的胳膊,那双眼眸紧紧盯着马超,里头写满了挽留的迫切,仿佛这样就能让马超改变主意。 周瑜静静站在一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太了解马超了,知道他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多说也只是徒劳。于是,他轻声出言干预,声音沉稳却又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力量:“伯符,莫要再这般强留兄长了。兄长行事向来沉稳,既然已有这般安排,那必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其中自有他的考量。依我看呐,不如吩咐下去,速速准备一场丰盛的酒宴,等兄长将诸事收拾停当,咱们就热热闹闹地为他践行,也算是尽了咱们兄弟的一番心意。”周瑜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了拍孙策的肩膀,试图安抚他那焦躁的情绪。 马超听闻此言,脸上浮起一抹温暖的笑意,朝二人深深拱手致谢:“多谢二位兄弟体谅我这一番难处。事不宜迟,我这就下去通知甘宁等部,让他们赶紧为出发做些准备,先把各项事宜筹备起来。”言罢,马超转身大步离去,步伐坚定有力,带着一贯的干脆利落。 望着马超渐行渐远的背影,孙策满脸都是茫然与不解,实在憋不住了,便转头向周瑜抛出心中的疑惑:“公瑾,兄长这到底是为何如此匆忙啊?这吴郡这么多要紧事,他当真能放心就这么撒手不管了?”周瑜转过头,看着孙策,神色温和又耐心,缓缓开口细细解释道:“伯符啊,你有所不知,兄长此举,其一,是他一直心系扬州战事,如今扬州那边局势紧张得如同紧绷的弓弦,随时都可能断裂,他怎能不忧心忡忡、放心不下呢?其二,兄长为人重情重义,心底毫无争权夺利的私欲。此次平定吴郡,山越各部和甘宁锦帆部听他号令,在战事里出了大力。可如今大局已定,他却毫不犹豫地将这治理吴郡的大权留给了你。这份赤诚的情谊,这般宽广的胸怀,实在是世间难得啊。” 孙策听完周瑜这番话,先是猛地一怔,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随后,眼中光芒一闪,瞬间恍然大悟。刹那间,脸上满是感动与愧疚交织的复杂神情。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里都带着几分懊悔:“唉,是我太糊涂了,竟完全没领会兄长的一番良苦用心。兄长这般全心全意地为我着想,可我却还在这儿一味地调笑兄长,实在是不应该啊!”说着,孙策猛地握紧了拳头,眼神中陡然间燃起一股坚定的火焰:“公瑾,你放心,日后我定不负兄长所托,拼尽全力也要将这吴郡治理得繁荣昌盛、井井有条,绝不让兄长失望!” 第599章 诸君话别 赶赴山越 周瑜神色郑重,微微皱着眉头,目光在孙策脸上停留片刻,缓缓开口:“伯符,有件事不得不慎重对待,那便是在吴郡妥善安置好山越。你想想,如今兄长已是山越的女婿,这层关系千丝万缕,紧密相连。咱们若安置不好山越,便是让兄长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呐。”周瑜言辞恳切,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直直地看向孙策,眼神里满是对大局的考量。 孙策听完,神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下意识挺了挺脊背,随后郑重点头,语气坚定有力:“公瑾所言极是!兄长为我们多方奔走,操持诸多事务,这份恩情我们铭记于心。山越的安置关乎重大,既是为了稳固咱们在吴郡的势力,更是为了不让兄长陷入两难之境。我定会将此事放在心上,全力以赴,绝不让兄长失望!”说罢,孙策紧紧握住拳头,仿佛在向周瑜,也向自己许下郑重的承诺 。 夜幕悄然降临,华灯初上,郡府内一片灯火辉煌。孙策精心筹备的盛大宴席已然摆开,美酒佳肴摆满了一桌又一桌,酒香四溢,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庭院。 众人纷纷入座,推杯换盏间,气氛热烈非凡。马超趁着酒兴,再次靠近孙策,神色关切且郑重,脸上虽带着几分醉意,可眼神里的认真却分毫未减:“伯符,这吴郡的世家势力盘根错节,应对他们,切不可操之过急。他们个个心思深沉,手段繁多,千万别被表面的恭顺迷惑。这些世家在此地扎根已久,势力错综复杂,想要彻底解决绝非一朝一夕之功,日后咱们定能想出万全之策。但当下,一定要慎重对待,步步为营呐。”马超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着孙策的肩膀,言辞间满是对未来局势的担忧与谨慎。 孙策静静听着,不时点头,脸上始终挂着孺慕的笑意,示意马超放心。其实,孙策心中对马超的感激之情犹如滔滔江水,难以言表。回想起之前自己走投无路、陷入困境之时,马超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鼎力相助,带着兵马前来支援,帮他渡过了一个又一个难关。而如今,马超又毫不眷恋权势,就这样将辛苦平定的吴郡拱手相让,这份赤诚与无私,怎能不让他动容? 孙策端起酒杯,站起身来,声音微微颤抖,满含深情地说道:“兄长,你对我的情谊,我孙策没齿难忘。从当初绝境中拉我一把,到如今这般慷慨相让,我……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说着,孙策的眼眶微微泛红,情绪有些激动。 马超见状,也连忙起身,双手握住孙策的手臂,诚挚地说道:“兄弟,咱们之间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咱们本就是情同手足的兄弟,只要能够实现心中的抱负,为天下百姓谋福祉,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大丈夫在世,当以天下为己任,区区权势,怎能羁绊住我们的脚步?”马超的声音沉稳有力,一字一句都掷地有声,透着豪迈与大气。 众人听了,纷纷叫好,举杯痛饮。一时间,宴会上觥筹交错,热闹非凡。大家沉浸在这欢乐的氛围中,尽情畅饮,倾诉着彼此的情谊与壮志。这一夜,欢宴持续到很晚,众人皆沉醉其中,或高谈阔论,或引吭高歌,最后都带着微醺的醉意,相互搀扶着各自散去 。 第二日清晨,天色尚早,熹微的晨光轻柔地洒落在阳羡郡的城墙上,为这座古老的城池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周瑜和孙策早早来到阳羡郡的城池外,翘首以盼,等待着马超的到来。 此时,营帐内的马岱也在紧锣密鼓地收拾行装,他满心期待着能随兄长马超一同离去,眼神中透着坚定与急切。马超走进营帐,看到马岱的举动,心中了然,神色温和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缓缓开口:“伯瞻,我知道你想与我同行。” 马岱停下手中动作,抬头看向马超,眼中满是渴望:“兄长,我愿随你征战四方,鞍前马后,咱们兄弟二人并肩作战,岂不快哉。” 马超走上前,轻轻拍了拍马岱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如今伯符的基业尚未稳固,这吴郡和会稽郡局势复杂,暗藏诸多变数。你留下率领骑兵,作用巨大。接下来的扬州战事,必定艰难,这些骑兵能成为孙策他们手中的利刃,关键时刻扭转战局。你暂且留下,助他们一臂之力,也是为了我们共同的大业。” 马岱听后,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便理解了兄长的深意,虽心有不舍,还是郑重地点点头:“兄长所言极是,岱弟明白了,我定会在此竭尽全力,不负兄长所托。” 不多时,马超骑着马王极光,缓缓来到阳羡郡的城池外,他的身后,护卫着潘凤武安国,再往后是同样骑着马的甘宁和鲁肃,以及排列整齐、等待出发的亲卫们。看到周瑜和孙策,马超赶忙下马,快步迎上前去。 孙策率先一步,紧紧握住马超的手,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兄长,此去路途遥远,你一定要保重自己。”说着,他的眼眶微微泛红,不舍之情溢于言表。 周瑜也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兄长,阳羡郡外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聚。吴郡和会稽郡这边,我们定会竭尽全力,稳住局势。待时机成熟,即刻起兵与兄长会合,共解扬州之围。” 马超用力回握孙策的手,又拍了拍周瑜的肩膀,目光如炬,激昂道:“好兄弟!莫要作儿女情长之态!这天下尚未平定,苍生仍在水火,正是你我大展宏图之时。吴会之地就交予你们,我奔赴扬州,咱们分进合击。待破敌之日,山河归一,百姓安居乐业,那时我们再把酒言欢,畅谈这一路的金戈铁马,岂不快哉!” 三人又叮嘱了几句,马超翻身上马,向二人抱拳作别。随着一声令下,郡番军开始行动,战船缓缓驶向江边,准备启航。 周瑜和孙策站在城门外,一直目送着马超的队伍远去,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才转身回城,准备为接下来的战事做筹备。而马岱望着兄长离去的方向,暗暗握紧拳头,心中满是坚定,决心在这片土地上大展身手,助力孙策稳固基业,静候与兄长再次并肩作战的那一天 。 马超早早便传令给甘宁,命锦帆军一路沿水路行至吴县,在江边枕戈待旦,等候接应。而马超一行则与一众亲卫踏上陆路,向着吴县进发,计划先前往山越之地与沙摩柯碰面,然后再接上各自的家小沿江返回汝南郡。 此时正值秋高气爽,日光柔和地洒落在大地上,马超骑着马王极光,身姿挺拔,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身旁的甘宁,身着一袭轻便的劲装,腰间佩着锋利的短刀,眼神中透着干练与果决。众人并肩而行,身后是一列列整齐有序、精神抖擞的亲卫,马蹄声哒哒作响,在寂静的官道上回荡。 虽说沙摩柯早已返回山越,但他行事周全,早早便在吴县留下了接应的人手。正因如此,这一趟行程远没有他们第一次前往时那般艰难险阻。一路上,天高云淡,道路平坦,偶尔路过的村庄,传来阵阵鸡鸣犬吠,给这略显枯燥的旅途增添了几分烟火气息。 行进途中,马超的思绪不自觉飘向山越的妻子。她温婉贤淑,娇俏动人,让马超心头火热,想起妻子温柔的笑容和关切的话语,马超的嘴角不自觉上扬,眼神中满是柔情与眷恋。 甘宁同样如此,他想起妻子那灵动的眼眸和爽朗的笑声,心中便涌起一股暖意。平日里在战场上奋勇厮杀的他,此刻谈及妻子,脸上也浮现出难得的羞涩与甜蜜。 队伍在蜿蜒的官道上徐徐前行,日光暖煦,微风轻拂,众人的心情也随之轻松惬意。鲁肃骑着一匹枣红马,身姿闲适,目光逐一扫过沉浸在思念中的马超与甘宁,脸上泛起一抹促狭的笑意,扬声打趣道:“你们俩可真有意思,这一趟出征,别的没落下,倒都把媳妇给找着了。瞧瞧这满脸的柔情蜜意,我都能猜到你们在想什么咯!” 这话一出口,引得周围亲卫们纷纷侧目,发出一阵轻笑。甘宁一听,眼睛瞬间瞪大,脸上的羞涩瞬间被爽朗的神色取代,毫不犹豫地回怼过去:“子敬,你可别在这儿光说我们!你要是没故作矜持,这次也能解决终身大事,别以为你那点心思能逃过我们的眼睛,指不定心里头比我们还惦记呢!”甘宁一边说,一边伸手比划着,言语间满是直率与不羁。 马超见气氛愈发热烈,赶忙笑着为鲁肃解围。他微微勒住缰绳,侧身看向鲁肃,眼神里满是真诚与敬重:“子敬,你向来心思通透,为人豁达。实乃真正的君子,不必与他们计较这些打趣之言。”马超的话语里的维护之意不言而喻。 武安国和潘凤却不肯就此罢休,两人相视一眼,心领神会地凑了过来。武安国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此刻咧着嘴,笑得前仰后合:“子敬啊,你就别端着啦!还在这儿正儿八经地打趣别人,我看你就是假正经,心里头指不定怎么羡慕呢!”潘凤也跟着附和,脑袋点得像拨浪鼓:“没错没错,别装啦,大伙心里都门儿清!”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语气里的调侃毫不掩饰,逗得周围的士兵们笑得更欢了。 鲁肃听了,佯装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却笑意盈盈,眼中满是对众人的亲近与包容:“好好好,你们说得都对,我这假正经今儿个算是被你们看穿咯!”在这你来我往的笑闹声中,队伍的气氛愈发融洽,欢声笑语在道路上不断回荡,驱走了旅途的疲惫与单调,众人满怀期待地朝着山越进发 。 第600章 山越营地 一片和睦 在一片轻松欢快的氛围里,马超一行人朝着山越行进。暖阳倾洒,微风轻拂,沿途的景色如诗如画,可他们的心思早已飘向了远方的山越。 山越,这片神秘而古老的土地,自从在那场激烈的交战中得胜之后,便悄然发生了一丝变化。长久以来,山越人深居山林,与外界的交流甚少,生活虽然质朴,却也在贫瘠的山林中艰难地维持着。如今,沙摩柯协助马超、孙策一举打下吴郡,作为回报,马超他们承诺给山越一片郡县,让他们得以栖息繁衍。这一消息,如同春日里的惊雷,在山越引起了轩然大波。 山越人虽然对这片生活了无数岁月的山林充满了眷恋,故土难离,且早已习惯了山林间的生活方式,但新的机遇也让他们看到了未来的希望。于是,他们已经开始有了一些准备,着手为搬迁事宜忙碌起来。只是,动员大家离开熟悉的家园,谈何容易?人们的心中满是纠结与不舍,尽管如此,为了更好的生活,山越的族人们还是努力地做着自我调整。 马超等人刚抵达山越的营寨,便被一股热烈的氛围所包围。山越的男女老少纷纷涌上前来,脸上洋溢着真挚的笑容,眼神中满是敬佩与喜爱。此次出征,山越出力甚多,许多英勇的山民和山越子民子弟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甚至献出了宝贵的生命。然而,正是因为马超等人的到来,切切实实地改变了山越长久以来只能在贫瘠山林里艰难繁衍的困境。 不仅如此,马超一行人中,个个都与山越女子喜结良缘,这一联姻之举,让山越人打从心底里将他们视作自己人。在山越人的眼中,马超等人不再是外来的客人,而是与他们血脉相连、休戚与共的家人。他们热情地簇拥着马超等人,欢呼声响彻整个营寨,那场面,温馨而又感人。 当沙摩柯听闻马超即将到来,瞬间心花怒放,激动得难以自持。他深知马超的到来,对于山越的未来发展有着举足轻重的意义,于是马不停蹄地奔走相告,迅速召集齐族中各部首领以及那些德高望重、备受尊崇的长老们。 众人怀着满腔的热忱,脚步匆匆地来到营寨前翘首以盼。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映照着一张张写满期待的面庞。远远地,沙摩柯眼尖,一眼便瞧见了马超的身影,他那高大的身形在日光下显得格外醒目。沙摩柯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大步流星地迎上前去,脸上笑意盈盈,亲切喊道:“妹婿,可算把你盼来了!”说着,便伸出宽厚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握住马超的手 ,眼中满是真诚与欢迎。 马超刚踏入营寨,还没来得及好好打量一番周围的环境,沙摩柯便迫不及待地凑上前,脸上洋溢着藏不住的笑容,兴奋地说道:“妹婿,你来得正好,这不,刚得了两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马超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好奇,笑着回应:“哦?是何喜讯,兄长快快道来。” 沙摩柯清了清嗓子,难掩激动地说:“你也知道,咱山越人在这山林里生活了祖祖辈辈,对这片土地那是情深义重,故土难离呐。可这次,族里的长老们深明大义,知晓搬迁到郡县是为了咱整个族群能有更好的发展,所以都二话不说,愿意全力配合这搬迁的大事!” 马超听闻,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瞬间落了地,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拱手说道:“长老们高瞻远瞩,实乃山越之幸!” 还没等马超把话说完,沙摩柯又接着说道:“还有呐!如今大家都满心期待着开启新生活呢!” 马超点点头,也不再卖关子,将自己与孙策的商议结果和盘托出。他神色认真,语气坚定地说道:“我已和伯符沟通妥当,日后便以吴郡为界,许贡之前的地盘,可供山越的兄弟们入驻。” 此言一出,营寨里瞬间炸开了锅。各部首领们先是一愣,随后脸上纷纷露出惊喜的神色,低声的惊叹与热烈的议论声此起彼伏。“真的吗?这下咱可有好地方去了!”“是啊,往后的日子可有盼头了!”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眼中满是对未来新生活的憧憬。 然而,马超心里清楚,搬迁仅仅只是第一步,后续如何在新环境中实现融合与发展,才是关乎山越兴衰存亡的关键所在。于是,他定了定神,神色变得更加郑重,详细地说起入驻之后的诸多细节。 他目光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语重心长地说道:“兄弟们,到了新地方,要想长久立足、发展壮大,与外族通婚是个极为重要的举措。通过通婚,不同的文化相互交流、相互碰撞,才能激发出新的活力,为我们山越带来更广阔的发展空间,让我们的族群不断繁衍壮大。” 沙摩柯听完,内心欣喜若狂,只觉得马超所言句句在理。他深知,这不仅是为山越当下谋发展,更是为子孙后代铺就一条光明大道。他激动地握住马超的手,用力晃了晃:“妹婿,你这番话真是说到我们心坎里去了!就按你说的办!” 一时间,寨中众人纷纷围拢过来,你一言我一语,与马超交流得热火朝天。各部首领们思维活跃,纷纷就通婚的具体实施办法、新家园的建设规划、如何与当地百姓和谐相处等问题踊跃提问,每一个问题都关乎着山越未来的发展。马超则耐心十足,一一详细作答,给出专业且实用的建议。长老们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微微点头,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对未来的新生活充满了期待。整个营寨沉浸在一片热烈而又充满希望的氛围之中,仿佛美好的未来已不再遥远,触手可及。 沙摩柯脸上挂着灿烂至极的笑容,神秘兮兮地凑近马超,那双眼眸里满是藏不住的喜悦与兴奋,压低声音却又难掩激动地说:“妹婿,我这儿还有个惊天的大喜事要告诉你!”马超原本正专注地听着之前的讨论,此刻被这话吸引,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下意识地微微前倾身子,追问道:“兄长,还有何事能让你这般高兴?” 沙摩柯忍不住放声大笑,拍了拍马超的肩膀,大声说道:“你的妻子,我的妹妹莎莉儿,她已经有身孕啦!”马超闻言,整个人瞬间僵住,随后一股巨大的惊喜涌上心头,眼眶微微泛红,嘴唇轻颤,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还没等马超从这巨大的喜悦中缓过神,沙摩柯又接着眉飞色舞地说道:“可不只是莎莉儿,之前与甘宁、潘凤、武安国以及一众亲卫喜结连理的女子,多数都已经怀有身孕,只有两三个还没受孕呢。”这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人群中炸开了花。那些在外征战、厮杀的汉子们,原本刚毅的脸庞上此刻都浮现出一抹温柔与欣喜,眼神中满是对未来小生命的期待。 马超的思绪早已飘远,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莎莉儿的面容,想象着她孕育着新生命的模样,心中感慨万千,只恨不得立刻飞奔到她身边,陪伴在她左右。 众人原本还在热热闹闹地讨论着搬迁和未来发展的事儿,可这消息一传出,大家对酒宴瞬间没了兴致,一个个心急如焚,一心只想快点去见见许久未见的妻子。他们脑海里全是妻子的身影,想着妻子此刻或许正满心期待地等着自己,或许正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腹中的小生命。 而那两三个亲卫,听到这消息后,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他们暗暗咬紧牙关,心中满是不甘。在心底暗暗发誓,无论如何,这次一定要让妻子怀上孩子。看着身边的兄弟都即将迎来自己的孩子,他们怎能甘心落后?他们握紧了拳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力量都汇聚在了让妻子受孕这件事上 。 马超心急如焚,脚步匆匆地朝着莎莉儿的居所奔去。一路上,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与莎莉儿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温柔的瞬间、甜蜜的时刻,此刻都被无限放大。他的心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迫切地想要见到那个深爱的女子,亲眼确认她和孩子的安好。 终于,他站在了那扇熟悉的门前,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屋内,莎莉儿正坐在窗边,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她微微隆起的腹部,整个人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她听到动静,缓缓抬起头,当目光触及马超的那一刻,眼中瞬间泛起泪光,嘴角却忍不住上扬,露出一个温柔至极的笑容。 马超眼眶泛红,几步上前,轻轻将莎莉儿拥入怀中,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弄疼了她和腹中的孩子。他声音略带颤抖,在莎莉儿耳边低语:“辛苦你了,我的爱妻。”莎莉儿靠在他怀里,微微摇头,哽咽着说:“不辛苦,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只要孩子平安,一切都值得。”两人相拥许久,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彼此和腹中的小生命,温馨而又甜蜜。 过了许久,马超才慢慢松开莎莉儿,扶着她在床边坐下,自己则蹲在她身前,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在她的腹部,感受着那微弱却又充满希望的生命迹象。他的眼神中满是温柔与期待,轻声说:“等孩子出生,我一定要好好陪着你们,带你们去看遍这世间的美景。”莎莉儿微笑着点头,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这一晚整个山越营地里,尽是一片温馨祥和之景,那几个未受孕的亲卫的新房里,床板嘎吱吱嘎吱吱的声音几乎维持到后半夜。 第601章 一切就绪 启程返航 然而,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马超想起自己原本的计划,本是要带着莎莉儿一起随军离去,可如今莎莉儿已经有了身孕,行动多有不便,更何况还有一群亲卫将军的妻子也都怀了孕,这一时之间根本无法都带走。马超眉头紧锁,脸上满是苦恼之色,在屋内来回踱步,心中纠结万分。 就在这时,莎莉儿善解人意地开口了:“夫君,你不必为此烦恼。我们这一群孕妇,随军行动实在不便,且不说路上颠簸,到了军阵之前,诸多不便。我们本就是山越子民,这里有我的父母兄长可以依靠,你尽管放心去征战,我们定会安心养胎。”马超停下脚步,看着莎莉儿坚定的眼神,心中满是感动与不舍。他知道,莎莉儿说得在理,可让他就这样离开她们,他又怎能忍心。但思量再三,他也觉得确实别无他法,只好无奈地点点头,说道:“那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等战事一结束,我便立刻回来接你们。”莎莉儿微笑着点头,眼中满是信任与支持。 马超望着莎莉儿,满心的愧疚如潮水般翻涌。他轻轻握住妻子的手,指尖微微颤抖,声音里满是自责:“莎莉儿,是我考虑不周,让你和孩子留在这,我实在放心不下。”莎莉儿温柔地回握住他的手,轻声安慰:“夫君莫要自责,我知道你心怀大业,我们在这里会好好的。” 这一夜,马超辗转难眠,莎莉儿均匀的呼吸声在旁,他却满心牵挂。天刚蒙蒙亮,他便起身,开始为这短暂的停留做最后的安排。 在此休整两日,马超召集了所有亲卫。众人齐聚在营帐之中,气氛凝重又带着一丝不舍。马超站在众人面前,神色凝重:“兄弟们,原本想着带大家的妻儿一同回去,可如今扬州之战在即,咱们面对的是一场恶战。咱们的夫人们都有了身孕,随军而行,实在危险重重。我和莎莉儿商议后,决定让她们留在这里,由山越的亲人照顾。等咱们大战归来,再风风光光地迎接小生命的降临,带着妻儿,一起安稳地返回西凉。” 话音刚落,营帐里一片寂静,亲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满是对妻子的不舍。许久,甘宁上前一步,抱拳道:“主公,我明白您的苦心,主母深明大义,我们定当遵从号令,全力奋战,早日归来与家人团聚。” 潘凤也紧接着说道:“没错,将军,我们都听您的,等打完这一仗,就回来接她们。”其他亲卫也纷纷抱拳,齐声应和。尽管每个人的心中都藏着对妻子的牵挂和担忧,但他们深知,此刻唯有奋勇作战,才能为家人赢得安稳的未来。 马超看着众人,心中满是感动。他点了点头,沉声道:“好,兄弟们,等这一战结束,咱们一起回家!”随后,马超又详细地安排了一番,确保留下的女眷生活无忧,安全有保障。 这一日,亲卫们各自回到住处,与妻子们度过了短暂却珍贵的时光。他们轻声叮嘱,温柔相拥,将满心的爱意与牵挂都融入这最后的相处之中。 在营帐之中,马超与沙摩柯再度相对而坐,展开了一场关乎未来发展的重要商谈。马超神色认真,言辞恳切地率先开口:“兄长,如今咱们归于义弟孙策统辖,纳粮一事,可是重中之重,这是咱们的责任,一定要全力相助,不可有丝毫懈怠。” 沙摩柯听闻,毫不犹豫地用力点头,声音洪亮地回应道:“妹婿放心!这事儿我心里有数,咱们既然归属了孙将军,那自然得尽心尽力,纳粮之事,我定会安排妥当,绝不让你为难。” 马超微微颔首,对沙摩柯的爽快十分满意。正欲接着说下一件事,沙摩柯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抢话道:“对了,妹婿,我正有一事要与你说。如今咱们即将入驻的那些郡县,里面的世家大族早前已被清洗过,剩下的大多都是贫苦百姓。咱们去了之后,便是世族里新的领军人物。这往后啊,不仅要协助城防,守护好这一方土地,更要记住,切不可因为种族不同就欺压百姓。” 马超神色一凛,郑重说道:“兄长所言极是,我也正有此意。百姓乃根基所在,我们绝不能做那等伤害百姓之事。” 沙摩柯拍着胸脯,满是豪情地说道:“妹婿只管放心!咱们山越人世代在困苦中求存,最能体会百姓的艰难,又怎么会去欺压他们呢?我定会约束好族中子弟,让他们与百姓和睦相处。” 马超欣慰一笑,双手抱拳道:“有兄长这番话,我便安心了。待日后入驻郡县,还需兄长多多费心,带领山越子弟与当地百姓携手,共创太平盛世。” 沙摩柯起身,同样抱拳回礼,语气坚定:“那是自然!咱们齐心协力,定能让这片土地繁荣起来!” 两人相视而笑。 营帐内,烛火摇曳,马超目光炯炯,看向沙摩柯,语气恳切又带着几分筹谋:“兄长,山越地势绵延,易守难攻,骑兵更是机动灵活的关键力量。我想请兄长在山越留下一批精锐有生力量,待扬州之战打响,他们便能作为奇兵,发挥大作用。” 沙摩柯微微皱眉,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思索片刻后道:“妹婿,这留下兵力倒不是难事,只是这后续安排……你也知道,如今这些土地名义上是你义弟孙策掌管。虽说咱们刚打完胜仗,得了些馈赠,给族人们在郡县安排了土地,可其他山越部族见了,虽会心生向往,但难免会担忧。毕竟往后这地方是谁牧守一方还不好说,承诺给他们土地,他们怕是难以安心。” 马超神色笃定,往前倾身,沉声道:“兄长,这正是咱们的大好时机!如今您在山越经这几次大战,威望极高,何不趁此机会统一山越内部,让各部族尊您为大首领?只要您登高一呼,那些渴望摆脱山林贫瘠的部族定会响应。” 他顿了顿,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继续道:“至于土地的承诺,有义弟孙策在,他定会支持。日后若有变故,咱们有土地、有兵将,既能协助义弟维护地方安稳,也能对抗那些施行暴行的势力。如此一来,您大首领的身份,便无人能质疑,实至名归!” 沙摩柯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即又被坚定取代:“话虽如此,可统一山越谈何容易,各部族之间积怨已久,利益纠葛也多。” 马超笑了笑,胸有成竹道:“兄长,这不难。咱们先从那些受战乱影响、生活困苦的部族入手,给他们展示郡县生活的安稳富足,再以您的威望出面调解纷争。遇到冥顽不灵的,咱们便以兵威慑,但尽量以和为贵。只要迈出第一步,后面便会顺利许多。” 沙摩柯陷入沉思,良久,他猛地站起身,双手一拍,大声道:“好!妹婿,就按你说的办!我也想带着山越人过上好日子,让咱们的族群壮大起来!”马超也起身,与沙摩柯双手紧握,两人相视一笑,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期许,营帐内的气氛也因这一番谋划变得热烈而充满希望 。 次日清晨,马超带领着亲卫们,跨上战马,向着扬州的方向进发。他们回头望向山越的营寨,那是他们牵挂之人所在的地方。此刻,他们心中虽有不舍,但更多的是坚定的信念,为了家人,为了未来,他们必将在战场上勇往直前,不负所托。 马超一行人抵达吴县后,他即刻前往拜见孙策的母亲。踏入府中,马超恭敬行礼,脸上带着征战归来的疲惫与欣慰,说道:“伯母,此次战事已顺利结束,只是伯符与公瑾还需留在吴郡,主持大局,处理战后诸事。而我,需奔赴汝南郡,为即将到来的扬州大战做准备。” 孙母眼中满是关切,微微颔首,轻声宽慰道:“超儿,你一路奔波,辛苦了。伯符他们既有重任在身,你奔赴汝南,也要万事小心。这天下尚未太平,你等肩负重任,切不可掉以轻心。”马超心中一暖,再次拜谢,与孙母细细交谈一番后,才起身告辞。 临出吴县城池,马超正翻身上马,准备启程。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声:“马哥哥,请留步!”马超回头望去,只见孙尚香在护卫的簇拥下,气喘吁吁地追赶而来。 此时的孙尚香,年纪尚小,却已出落得伶俐可爱,眉眼间透着一股英气。她跑到马超面前,微微仰头,眼神坚定地问道:“马哥哥,你当初答应我的事,可还作数?我长大后,你可要娶我为妻。” 马超先是一愣,随即想起之前与孙尚香的玩笑承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俯身,一脸玩味地看着孙尚香,说道:“自然作数!不过,你可得快快长大。”孙尚香听到这话,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用力地点点头,“好,我一定会快快长大的!” 马超看着孙尚香,眼中满是温和与关切,耐心叮嘱道:“尚香,平日里要听母亲和兄长的话,莫要再像个假小子似的到处乱跑,以免让家人担心。若遇到什么难处,就去找你兄长,他定会为你做主。”孙尚香乖巧地点点头,眼中却依旧闪烁着灵动的光芒,马超又笑了笑,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才翻身上马。 在亲卫的簇拥下,马超向着吴县远处的江边疾驰而去。一路上,风声在耳边呼啸,他的思绪却飘向了即将到来的扬州大战,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种种计划。 未多时,便抵达了江边。只见锦帆部众们早已整齐有序地在江边等候,战船林立,船帆在风中猎猎作响,好似迫不及待地要奔赴战场。为首的甘宁远远瞧见马超,立刻迎上前,抱拳行礼道:“将军,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您一声令下,咱们便可沿江而去,赶往汝南郡!” 马超目光扫过众人,看着一张张坚毅的面庞,心中涌起一股豪情。他点了点头,沉声道:“好,出发!此次汝南之行,关乎扬州战局,大家务必打起十二分精神,不可有丝毫懈怠!”众人齐声应和,声音响彻江边,随后纷纷登上战船。随着船桨划动,战船缓缓驶离岸边,向着汝南郡的方向破浪前行,只留下江面上层层叠叠的涟漪 。 第602章 吴郡世家 暗自筹划 马超离去后,孙策与周瑜迅速将目光投向吴郡的世家大族。此前借助山越之力,对许贡地盘上的世家大族进行了一番彻底清洗,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家族,如今已烟消云散。可如今,王朗地盘下的世家大族还安然无恙,他们虽暂时躲过一劫,却也如惊弓之鸟,整日战战兢兢。 在王朗旧地,杜家、陆家、顾家、张家这四大世家,实力最为雄厚,已然成为其余家族的主心骨。自孙策占领此地,他们便频繁秘密会晤,议事厅里,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 杜家家主杜崇,眉头紧锁,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率先打破沉默:“诸位,孙策如今势大,咱们之前虽未受波及,但也不知他何时会对我们下手,必须得想个应对之策。” 陆家家主陆逸微微叹气,神色忧虑:“我看那孙策,野心勃勃,绝非池中之物。咱们手中虽有些势力,可与他正面抗衡,恐怕是以卵击石。” 顾家家主顾渊,目光深沉,若有所思:“依我看,一味地躲也不是办法。不如先试探试探他的态度,看看他到底想如何处置我们。” 张家家主张启,性格较为急躁,忍不住站起身来:“还试探什么!不如我们联合起来,暗中招兵买马,若他真敢动手,咱们也能有一战之力!”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却始终没能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每次的会晤,都在焦虑与不安中结束,可问题依旧悬而未决。 吴郡的世家大族们已被焦虑与惶恐裹挟多日,几次三番的会晤,皆是在徒劳无功中结束。雕花窗棂外的天色,从明媚渐渐转为灰暗,一如他们此刻看不到希望的心境。屋内,众人围坐,眉头紧锁,气氛沉闷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这一日,张家的族长张启脚步匆匆,神色间带着几分神秘与急切,大步走进了议事厅。在他身后,跟着一位身形挺拔、神色沉稳的年轻人。众人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彼此交换着眼色,一时间,交头接耳的低语声在屋内响起。 张启站定,抬手示意众人安静,而后朗声道:“诸位,容我为大家介绍。这是我的侄子,张羽。他之前在许贡麾下任职,是许贡大人极为倚重的幕僚。” 众人闻言,纷纷起身,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一一上前见礼。提及许贡的消亡,众人皆是一阵唏嘘,脸上的惋惜之色溢于言表。忆起往昔与许贡的交集,那些或把酒言欢,或共商要事的场景仿佛还在昨日,如今却已物是人非,众人不禁感慨世事无常。 就在这时,张羽向前一步,他的面容冷峻,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家主,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却清晰地说道:“诸位家主,今日我带来一个足以颠覆诸位认知的消息。”他顿了顿,刻意营造出一种紧张的氛围,“那所谓的山越血洗世家,根本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而幕后主使,正是如今权倾一方的孙策!” 此话一出,屋内瞬间炸开了锅。原本还维持着表面平静的众人,此刻脸上纷纷露出震惊与愤怒交织的神情。有人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有人气得满脸通红,双手紧握成拳,还有人忍不住低声咒骂起来。 “这怎么可能?孙策为何要如此行事?”杜家家主杜崇满脸怒容,用力拍打着桌子,桌上的茶杯被震得跳了起来,茶水溅出。 “这等行径,简直是蛇蝎心肠!”陆家家主陆逸也站起身来,衣袖随着他激动的动作微微晃动,声音中满是愤怒与不甘。 众人的情绪还未平复,张羽又接着抛出了一个更加惊人的消息:“不仅如此,此次孙策率军征战吴郡,还有一位威震西凉的人物参与其中,正是那有锦马超之称的马超马孟起!” 这犹如一颗重磅炸弹,瞬间让世家大族们彻底慌了神。屋内顿时乱作一团,众人的惊呼声、咒骂声此起彼伏。 “马超竟也参与其中?这两人联手,我们如何抵挡?”顾家家主顾渊脸色煞白,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声音都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这是要将我们世家大族赶尽杀绝啊!”有人绝望地大喊,双手抱头,仿佛已经看到了家族覆灭的悲惨结局。 张启看着众人慌乱的模样,心中也是焦急万分,他大声喊道:“大家先别慌!既然知晓了他们的阴谋,咱们更要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应对之策,绝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众人这才渐渐安静下来,可一时之间,谁也想不出一个有效的办法。他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迷茫与无助,在这巨大的危机面前,仿佛一群迷失方向的羔羊,只能在恐惧中等待命运的裁决,屋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几近窒息 。 张羽看着众人慌乱的模样,抬手在空中虚压了几下,神色镇定地说道:“诸位先莫要慌乱,如今局势虽万分危急,但并非毫无转机。既然已知孙策与马超对咱们世家大族毫无合作的可能,可当下他们势力强盛,我们只能暂且隐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先假意效忠于他们,他们怎么吩咐,咱们便怎么做。” 他目光如炬,缓缓扫过众人,接着道:“族中若有能力出众之人,该出世辅佐孙策的就放手让他们去,仔细听候他们的策略,甚至主动请缨领兵去解扬州之围。如今马超已经离去,待孙策也离开吴郡后,咱们再从长计议。” 说到此处,张羽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这等狠辣之人,既然不给我们活路,我们也不必心慈手软。暗中拉拢他们的部下,等待时机,必要时,哪怕诛灭孙策,咱们再扶持一个能为我们所用、可以控制的人选。” 众人听了,先是一愣,随后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杜家家主杜崇抚着胡须,沉思片刻后说道:“张羽贤侄所言极是,只是这暗中行事,还需万分小心,稍有差池,便是灭顶之灾。” 陆家家主陆逸也接口道:“没错,我们得从长计议,徐徐图之。” 这时,张启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中一亮,兴奋地说道:“我倒是有个人选推荐!张昭,张子布,此人极有才华谋略,在江东素有贤名。若能将他举荐给孙策,日后必定能在孙策身边为我们传递消息,关键时刻说不定还能左右局势。” 顾家家主顾渊也跟着说道:“我顾家这边也有消息,吕家有个青年,叫做吕蒙,此人颇通军务。若能举荐他掌管些兵力,对我们日后行事,肯定更加方便。”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热火朝天,原本死寂绝望的气氛逐渐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带着孤注一掷的希望。虽说前路依旧充满未知与危险,但至少此刻,他们有了方向,有了计划。 “好,既然如此,咱们就按计划行事。先稳住孙策,再暗中布局。”杜崇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神色坚定,“各位回去之后,务必叮嘱族中参与此事之人,严守机密,不可走漏半点风声。” 众人纷纷起身,抱拳领命。一场针对孙策的隐秘谋划,就这样在这看似平静的议事厅中悄然展开,吴郡的局势,也在这暗流涌动中,变得愈发扑朔迷离 。 而此时,孙策与周瑜正在府邸中谋划着即将到来的鸿门宴。周瑜嘴角挂着一抹自信的微笑:“伯符,此次宴请,便是我们试探这些世家大族的绝佳机会。看看他们到底是真心归附,还是心怀异志。” 孙策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气:“不错,我倒要看看,这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世家,面对我孙策,究竟有多大的胆子!” 一场世家大族与孙策之间的暗流涌动,正在悄然上演,双方都在暗自布局,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一触即发 。 当孙策邀请众世家赴宴的消息如疾风般传遍吴郡的大街小巷时,原本该陷入慌乱的世家大族们,却像是提前服下了定心丸,表现出令人意外的沉稳。这些时日,他们在阴暗的密室、幽静的庭院中频繁密会,无数次的头脑风暴与激烈争论,已让他们精心编织出了一张应对之网,如今只等时机成熟,便将这张网悄然撒出。 杜家家主杜崇,在接到请帖的那一刻,正端坐在雕花檀木椅上,细细品着一杯香茗。他的目光在那烫金的请帖上停留片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冷笑。随后,他轻轻放下茶杯,对着候在一旁的族中子弟,不紧不慢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说道:“把咱们杜家年轻一辈里,那些才情出众、头脑机灵的都召集起来,此次赴宴,是时候让他们在孙策二人面前崭露头角了。记住,言行举止都要拿捏得当,莫要失了我杜家的风范。” 陆家家主陆逸,得知消息后,立刻将家族中的核心人物齐聚在古朴庄重的议事堂中。他站在堂前,神色平静如水,目光扫过每一张略显紧张的面庞,沉稳地开口:“诸位,这看似是一场普通的宴会,实则是一场凶险的博弈。记住,此行咱们只当是一场寻常应酬,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要三思而后行,切莫露出丝毫破绽,坏了我们的大计。”众人纷纷点头,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与决然,那是为了家族荣耀与未来,不惜一切代价的决心。 与此同时,张启得到消息后,心急如焚,脚步匆匆地赶往张羽的居所。一进门,他便急切地说道:“侄子,看来他们精心筹备的鸿门宴就要开场了,咱们这段时间日夜谋划的计划,也该正式登台亮相了。”张羽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如鹰的光芒,沉稳地点了点头:“叔父放心,这段日子我与各世家子弟频繁联络,里里外外都已安排妥当,只等在这场宴会上见机行事。” 第603章 宴席交锋 恭敬异常 宴会当日,晨光熹微,天边泛起一抹瑰丽的橙红,吴郡宽阔的官道上,一支浩浩荡荡的车队如蜿蜒的长龙缓缓前行。世家大族们的马车皆装饰得极尽奢华,车厢外壁精雕细琢,花鸟鱼虫、神话传说栩栩如生,在初晨的微光中闪烁着华贵的光泽;车轮滚动,发出沉稳而有节奏的声响,拉车的骏马高大健壮,身姿矫健,不时昂首嘶鸣,马蹄扬起的尘土在金色的阳光下弥漫。 在其中一辆马车里,坐着几位世家年轻才俊,他们虽不如吕蒙、张昭那般声名远扬,却也是族中精心培养、颇具潜力之人。王铭,出身中等世家,面容清秀,眼神透着聪慧与坚毅,自幼研习律法,对治理民生有着独特见解,心中一直渴望能在仕途施展抱负,成为一名造福一方的县令;李逸,身形挺拔,气质沉稳,熟读经史子集,擅长处理政务,平日里在族中就常参与大小事务的决策,有着出色的协调能力,是家族重点培养的官吏人选。此刻,他们低声交谈,言语间满是对未来的期许与不安。 “此次赴宴,于我们而言是机遇,也是挑战。”王铭微微皱眉,神色凝重地说道,“孙将军若能重用我们,那便是我们一展身手的好时机。” 李逸轻轻点头,目光坚定:“不错,但我们也得小心行事,不能坏了家族的计划。” 而另一辆马车中,吕蒙身着一袭剪裁得体的素色长袍,腰间佩着一柄寒光隐隐的长剑,正端坐在车内。他双眼紧闭,面容冷峻,看似在闭目养神,实则脑海中如飞速运转的精密齿轮,将接下来可能出现的种种情况、应对之策,反复推演。他深知此次宴会意义非凡,自己肩负着家族与众多世家的期望,每一个细节都不容有失。 身旁的张昭,一袭儒雅的长衫,手中轻摇着绘有山水墨画的羽扇,面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看似悠闲自在,可那微微眯起的双眼中,却透着精明与警惕,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在之前的日子里,他与吕蒙不辞辛劳,暗中穿梭于各世家之间,凭借着出色的口才与过人的谋略,将众多世家子弟串联在一起,为这场即将到来的博弈做好了充分准备。 车队缓缓抵达宴会地点,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邸前。朱红色的大门高耸,门前石狮威严耸立,彰显着主人的不凡地位。世家众人纷纷从马车上鱼贯而下,他们不慌不忙地整理着衣冠,掸去身上的灰尘,每一个动作都透着多年世家大族培养出的优雅与从容。而后,他们面带恰到好处的微笑,迈着沉稳的步伐,向着宴会大厅走去。 此时,孙策与周瑜早已在厅中静候,见众人到来,孙策立刻满脸堆笑,热情地迎上前去,声音爽朗地说道:“诸位能在百忙之中赏脸前来,真是让我这宴会增光添彩啊!” 杜崇反应迅速,上前一步,身姿挺拔,双手抱拳,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说道:“孙将军相邀,我等荣幸之至,岂敢不来?只是近日族中琐事繁多,耽搁了些时间,来得稍迟了些,还望将军海涵。” “无妨无妨,诸位能来,便是给我孙策面子。”孙策笑着摆了摆手,他的眼神看似随意地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实则暗藏深意,最后落在了王铭、李逸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这两位看着颇为面生,不知是?” 张启见状,立刻满脸堆笑地侧身介绍道:“这位是王铭,精通律法,对治理一方很有想法;这位是李逸,擅长政务,处理事务极为妥当。他们都是我等世家悉心培养的人才,日后若能为孙将军管理郡县,定能有所作为。” 孙策微微点头,眼中露出赞赏之色:“好,吴郡正需要这样的人才。”随后,他的目光又落在吕蒙和张昭身上,眼中的好奇与探究愈发明显,“这两位气宇轩昂,一看便非池中之物,不知又是?” 张启接着介绍道:“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张昭张子布,腹有良谋,才高八斗;这位是吕蒙,年纪轻轻却精通军务,谋略过人。都是我等世家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听闻孙将军求贤若渴,广纳天下英才,我等特地带他们来开开眼界,盼能为将军效力。” 孙策听闻,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喜与兴奋,连忙说道:“原来是张子布和吕子明,久仰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来,快请入座,咱们今日定要不醉不归!” 众人纷纷客气地笑着,依次入座。宴会正式开始,丝竹之声悠扬响起,侍者们端着美酒佳肴鱼贯而入。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厅中气氛看似融洽欢快,众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可在这热闹的表象之下,实则暗流涌动,每一句寒暄、每一个笑容背后,都隐藏着各方的算计与试探。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已然在这灯火辉煌的宴会中,悄然拉开了帷幕,每一个人都清楚,接下来的每一刻,都将关乎家族的生死存亡 。 酒过三巡,大厅内丝竹之声不绝于耳,酒香与佳肴的香气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孙策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开始了他的试探。 “诸位,如今这吴郡百废待兴,我欲推行新政,开垦荒地,兴修水利,只是这工程浩大,需耗费不少人力物力。不知诸位世家,可愿助我一臂之力?”孙策端起酒杯,浅抿一口,看似随意地说道。 杜崇率先起身,满脸热忱:“孙将军心系百姓,为吴郡谋福祉,我杜家定当全力支持!人力物力,您尽管开口,我杜家绝不吝啬!”说罢,他还拍了拍胸脯,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其余世家纷纷响应,言辞恳切,表态积极。陆家家主陆逸也站起身来,笑着说:“孙将军此举,实乃百姓之福。我陆家愿出人出力,为新政的推行添砖加瓦。” 孙策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但紧接着话锋一转:“既然如此,我打算从各世家抽调一些精壮劳力,组成徭役队伍,即刻开工。另外,还需各世家捐赠一部分钱粮,以作工程资费,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这本是个颇为苛刻的要求,抽调精壮劳力,捐赠钱粮,对世家而言会有不小的损失。然而,世家众人却没有丝毫犹豫,纷纷应下。张启笑着说:“孙将军尽管安排,我张家全力配合!” 周瑜坐在一旁,看似悠闲地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实则暗自观察着众人的一举一动。他敏锐地察觉到,这些世家的反应太过热情,甚至有些超乎常理。以往与世家打交道,他们大多精明世故,在利益面前斤斤计较,今日却如此爽快,实在令人费解。 周瑜轻轻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他注意到,在众人表态时,吕蒙和张昭虽也面带微笑,随声附和,但他们的眼神中却隐隐透着一丝冷静与算计。尤其是杜家家主杜崇,看似镇定自若,可周瑜却捕捉到他偶尔微微握紧的手指,这细微的动作,透露出他内心的紧张。 周瑜心中暗自思量,这些世家怕是有备而来。他们如此积极响应,莫非背后另有图谋?想到这里,周瑜给孙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适可而止。孙策心领神会,哈哈一笑:“有诸位相助,这吴郡的新政推行,必定事半功倍!来,大家继续饮酒!” 表面上,宴会依旧热闹非凡,众人欢声笑语不断,继续推杯换盏。但在这繁华的表象之下,双方的猜忌与防备却在悄然加深。周瑜深知,这场宴会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真正的较量,或许才刚刚开始。 宴会在一片热闹却又暗藏玄机的氛围中结束,宾客们纷纷告辞离去。望着世家众人离去的背影,孙策的笑容渐渐收敛,眉头微微皱起,陷入了沉思。 周瑜走到孙策身边,神色凝重地低声说道:“兄长,今日这些世家的表现实在反常,太过恭顺了,其中恐怕有诈,不得不防。” 孙策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公瑾所言极是,我也察觉到了。这些平日里傲慢惯了的世家,今日如此配合,绝非真心归附,背后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二人并肩往府内走去,周瑜接着说:“他们这般急切地表明态度,或许是在掩盖什么,又或许是在等待时机。接下来,我们得密切关注他们的一举一动。” 孙策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不错,尤其是杜家、陆家那几个领头的,还有张启带来的张昭、吕蒙,他们的言行都透着古怪。”提到张昭,孙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公瑾,那张昭张子布,我可是闻名已久,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 周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是啊,张昭素有大才,在江东素有贤名。他今日在宴会上的表现,看似附和众人,实则暗藏玄机。我看,我们不妨找个机会,私下与他见一见,探探他的口风。” 孙策眼中一亮,点头道:“正合我意。此人若能为我所用,定能助我成就大业;若不能,也得早做打算,以免后患。” 周瑜微微颔首,接着道:“兄长所言极是,只是筵席之上人多眼杂,诸多事宜难以深入交谈。依我之见,不如明日单独召见他们,一来避开众人耳目,能坦诚相谈;二来也可细细观察他们的言行举止、为人品性,再决定如何安排职务,委以重任。”孙策听闻,眼中闪过一丝赞同,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就依公瑾所言,明日便传他们前来,我倒要看看,这两位究竟有多大的能耐,能否为我所用,共创大业。” 第604章 江东张昭 名不虚传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府邸的议事厅内,为这庄严肃穆的地方添了几分柔和。孙策与周瑜端坐主位,神色间透着几分期待与审视。 随着一声通传,吕蒙稳步踏入厅中。他身着一袭素色长袍,身姿挺拔,神色不卑不亢,举手投足间尽显沉稳干练。行至厅中,吕蒙恭敬地向孙策与周瑜行礼,声音洪亮清晰:“拜见孙将军,周都督。” 孙策微微颔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吕蒙,率先开口:“吕子明,久闻你精通军务,今日特召你来,想考校一番,你可莫要让我失望。” 吕蒙镇定自若,拱手应道:“将军请出题,蒙定当知无不言。” 于是,孙策与周瑜轮番发问,从行军布阵的策略,到战场局势的分析,再到粮草辎重的调配,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一个比一个深入。吕蒙却对答如流,条理清晰,不仅详细阐述了自己的见解,还能结合实际案例,给出独到的应对之策。他的回答,既有对兵法的深刻理解,又充满了实战的智慧,让孙策与周瑜频频点头。 考校持续了许久,最终,孙策满意地笑了笑,与周瑜交换了一个眼神,而后说道:“子明果然名不虚传,见识、谋略皆属上乘。我江东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你若愿意,我便任命你为别部司马,统领一军,不知你意下如何?” 吕蒙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感激,当即跪地谢恩:“蒙承蒙将军厚爱,必当肝脑涂地,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孙策起身,亲手将吕蒙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好好干,莫要辜负了我的期望。日后若有战功,我必不会亏待你。” 吕蒙重重地点头,眼中满是坚定与决心。至此,吕蒙正式成为孙策麾下的一员,开启了他在江东的崭露头角之路。 送走吕蒙后,议事厅内稍作休整,气氛却愈发凝重起来,所有人都在静静等待着张昭的到来。 不多时,张昭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厅中。他一袭长袍,气质儒雅,手中轻摇羽扇,神色平和,不见丝毫紧张。入厅后,张昭恭敬地向孙策和周瑜行了大礼,举止间尽显名士风范。 孙策打量着张昭,眼中满是期待,开口说道:“张子布,久仰大名。昨日宴上不便深谈,今日便想就民生、内政等诸多要事,向先生请教一二。” 张昭微微欠身,谦逊道:“将军言重,昭不过略通一二,定知无不言。” 周瑜率先抛出问题:“如今吴郡初定,百废待兴,百姓生活困苦,依先生之见,当如何改善民生?” 张昭不假思索,条理清晰地回道:“民生之要,在于农桑。应先丈量土地,合理分配,鼓励百姓开垦荒地,种植粮棉。同时,兴修水利,确保灌溉,提高农桑产量。设立农官,指导农事,奖励耕织,如此,百姓衣食无忧,方能安居乐业。” 孙策接着问:“那在政务管理上,该如何优化,提升治理效率?” 张昭轻抚胡须,娓娓道来:“政务需精简流程,明确职责。选拔贤能之士,充实各级衙门,做到人尽其才。建立完善的考核制度,赏罚分明,激励官吏勤勉为政。再者,要广开言路,倾听百姓声音,及时调整政策。” 二人又接连询问了税收、教化、治安等方面的问题,张昭皆对答如流,不仅给出详尽的策略,还能结合吴郡的实际情况,提出切实可行的实施方案。他的回答,既有高屋建瓴的理论,又有细致入微的实操建议,听得孙策和周瑜频频点头,眼中满是赞赏。 一番问答结束,孙策忍不住赞叹:“先生果真是大才,有先生相助,何愁吴郡不兴,大业不成!” 周瑜也附和道:“张子布之才,远超我等想象,若能共图大业,江东幸甚!” 孙策的目光紧紧锁住张昭,眼神中满是探寻与期待,开口问道:“先生既有这般经天纬地之才,以先生之见,就当下我军的形势而言,还有哪些良策可助我稳固江东,成就大业?” 张昭神色沉稳,轻轻摇了摇手中绘着山水墨画的羽扇,不紧不慢地开始剖析:“将军,自您挥师江东,一路披荆斩棘,如今会稽与吴郡已尽入囊中,局势渐趋安稳。吴郡之地,北临长江,南接富饶之地,地势平坦开阔,水网纵横交错,交通极为便利。这里物产丰富,百姓殷实,实乃江东的核心枢纽。将治所移至吴郡,就如同在棋局中落下关键一子,可掌控全局,以此为中心,政令便能迅速辐射四方,无论是调配兵力、征收赋税,还是管理民生,都将事半功倍,极大地稳固将军在江东的势力。” 孙策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认同,对这一建议颇为赞赏。见此,张昭顿了顿,继续说道:“除此之外,将军还应向朝廷请求任命。此举看似依附朝廷,实则蕴含深远谋略。” 孙策听到此处,脸色骤变,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与抗拒:“先生有所不知,我父亲孙坚,一代豪杰,却冤死于汉室宗亲刘表之手。这腐朽的朝廷,昏庸无道,早已沦为权贵的傀儡,我孙策对其深恶痛绝,不愿再与他们有任何瓜葛。我凭借自身实力打下这片基业,成事何须借助朝廷那虚假的名号?” 张昭不慌不忙,轻轻放下羽扇,向前一步,神色诚恳且庄重:“将军,您少年英雄,志向高远,一腔热血与豪情,昭深感钦佩。但请将军暂且按下心中的仇怨,听昭细细道来。当下,天下大乱,诸侯割据,局势错综复杂。朝廷虽已衰败,可在天下百姓和众多势力心中,它依旧是正统所在,是名正言顺的象征。将军若能得到朝廷的任命,便如同披上了一层合法的外衣,成为名正言顺的江东之主。如此一来,那些心怀叵测、妄图进犯江东的势力,便会有所忌惮,不敢轻易兴兵。” 他稍作停顿,目光紧紧盯着孙策,观察着他的反应,接着说道:“再者,此举可向天下昭告,将军是尊奉汉室、维护正统秩序的忠义之士。在这乱世之中,人心惶惶,百姓渴望太平,贤才渴望明主。将军以尊汉之名,必能吸引天下英才纷纷来投,为您出谋划策、冲锋陷阵。同时,也能让江东百姓安心,他们会更加拥护将军的统治。至于您父亲的血海深仇,此乃私仇。但如今将军身负成就大业、保境安民的重任,当以天下大局为重。先借助朝廷之名稳固根基,待实力足够强大,羽翼丰满之时,再去谋划复仇之事,届时,岂不是更有把握?” 孙策听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在宽敞的议事厅中缓缓踱步,脚步声在寂静的厅内回荡,每一步都仿佛在权衡着张昭这番话的利弊。良久,他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张昭,眼中的疑虑与抗拒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坚定与信服:“先生所言,字字珠玑,发人深省,是我太过狭隘短视了。就依先生的建议,向朝廷请求任命。还望先生日后多多辅佐,助我成就一番霸业。” 周瑜听闻张昭的建议,眼中闪过一丝赞同,接着话锋一转,看向张昭问道:“既是如此,向朝廷出使乃大事,需得有能言善辩、洞察局势之人担此重任。先生见多识广,可有合适的人员推荐?” 张昭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缓缓说道:“二位既知我名,可曾听闻江东还有一位张纮?世人皆称‘江东二张’,张纮与我乃是至交好友,才情谋略,丝毫不输于我。他自幼博览群书,对经史子集、治国方略颇有研究,尤其擅长言辞,与人交谈时,总能条理清晰、引经据典,令人信服。” 说到此处,张昭眼中满是赞赏之色,继续介绍道:“张纮为人沉稳,心思缜密,对天下局势有着独到的见解。他曾游历四方,熟知各地风土人情,对朝廷内部的纷争与权谋也了如指掌。此次出使朝廷,既要展现我江东的实力与诚意,又要在复杂的政治环境中周旋,谋取最大利益,张纮无疑是最佳人选。若他能前来效命,必能不辱使命。” 孙策与周瑜对视一眼,眼中皆露出惊喜之色。孙策抚掌大笑道:“若真有如此大才,那可真是我江东之幸!先生若能引荐,我孙策求之不得。” 周瑜也点头附和:“早就听闻‘江东二张’之名,今日听先生一番介绍,更是心向往之。还望先生速速安排,让我等早日得见张公。” 张昭见二人欣然应诺,心中也颇为欣慰,拱手说道:“二位放心,我这就修书一封,邀请张纮前来。相信以他的见识与抱负,定不会拒绝为江东效力的机会。” 孙策看着张昭,眼中满是赏识与信任,郑重说道:“张子布,今日与你一番交谈,深感你谋略过人、见识不凡。我孙策便任命你为长史,掌管军政事务,望你能助我成就大业。待朝廷委派任命下来之后,我定会再提拔于你,委以更重的职责。” 张昭连忙跪地谢恩:“承蒙将军厚爱,昭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将军所托。”说罢,缓缓起身,恭敬地退下。 望着张昭离去的背影,孙策转头看向周瑜,感慨道:“这张昭张子布,果然名不虚传。今日他所献的计策,环环相扣,皆是为我江东大业着想,足见其用心。” 周瑜微微颔首,轻抚胡须,赞同道:“主公所言极是。从他对民生、内政的见解,再到对出使朝廷一事的谋划,无一不彰显其大才。而且,我观他言行举止,坦诚真挚,确实没有二心,日后必能成为主公的得力臂膀。” 孙策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江东在张昭等人的辅佐下日益强盛的景象:“有公瑾与子布相助,我江东霸业可期。接下来,便静候张纮到来,一同开创这江东的新局面!” 第605章 羽翼丰满 文武济济 张纮抵达江东那日,孙策与周瑜亲自出城相迎,足见对其重视。只见张纮一袭长袍,身姿挺拔,气质儒雅,举手投足间尽显名士风范。 进入营帐后,众人一番交谈,张纮便展露出非凡的才学与见识。他对天下局势分析得鞭辟入里,从汉室衰微谈到诸侯割据,对各方势力的利弊得失剖析得清清楚楚;在谈及治国理政时,更是妙语连珠,提出诸多建设性的策略,涵盖经济发展、民生保障、人才培养等多个方面,让在场众人听得频频点头,暗自赞叹。 孙策见此,心中大喜,当即决定委托张纮向朝廷请求任命。他目光诚恳地看着张纮,说道:“子纲,今日与君一席谈,方知君之才远超我所闻。如今江东百废待兴,欲谋长远发展,朝廷任命一事至关重要。我深知此去朝廷,路途遥远且险阻重重,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周旋不易,但唯有君能担此重任,望君莫辞。” 张纮拱手行礼,神色坚定地回应:“承蒙将军厚爱与信任,纮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此去朝廷,必据理力争,为将军谋得合法任命,以正江东之名,壮我江东之威。” 孙策与周瑜端坐在营帐内,气氛凝重,二人的目光交汇,皆能看到彼此眼中的忧虑。自世家大族在宴会上展现出异常恭顺的态度后,这看似良好的局面,却让他们隐隐不安。 周瑜眉头紧皱,率先打破沉默:“主公,那些世家的表现实在反常,这般恭顺,总觉得背后藏着什么阴谋。虽说他们推荐的张昭、吕蒙等人,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大才,解了我们当下用人的燃眉之急,但我这心里,始终像悬着一块大石头,怎么也落不下来。” 孙策微微颔首,神色严峻:“公瑾所言极是,我又何尝不知。这些世家向来精明,不可能如此轻易就归附于我,肯定有所图谋。” 周瑜沉思片刻,接着道:“依我看,我们必须得有所限制,不能让他们肆意妄为。否则,一旦他们联合起来发难,我们怕是防不胜防。” 孙策目光远眺,似乎在思索着对策,良久,缓缓开口:“我打算将治所迁移到昔日王朗的阳羡郡。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且处于江东腹地,便于我们掌控全局。而许贡之前的地盘,就让山越接管。山越民风剽悍,战斗力不弱,若那些世家有所异动,且不说会稽郡的兵马能迅速赶到,光是山越的威慑,就能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周瑜听闻,眼前一亮,心中暗自佩服孙策的谋略,点头称是:“主公此计甚妙!阳羡郡的地理位置得天独厚,既有利于我们巩固统治,又能对世家形成牵制。山越与世家素有矛盾,让他们相互制衡,我们便能坐收渔翁之利。如此一来,即便世家真有不轨之心,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 二人相视一笑,心中的忧虑稍稍减轻。在这风云变幻的乱世,每一步决策都关乎生死存亡,而这将治所迁移、借助山越制衡世家的策略,或许就是他们在这场权力博弈中的关键一步,为江东的稳定与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孙策宴请吴郡世家的消息,如同一股强劲的东风,迅速吹遍江东的每一寸土地。他重用张昭、吕蒙的举动,好似在乱世中竖起了一面极具号召力的大旗,引得四方才俊纷纷来投。一时间,江东人才汇聚,热闹非凡。 消息传开后,各地豪杰闻风而动。既有隐匿山林,怀揣壮志却苦无伯乐的奇人异士,也有闯荡江湖,渴望在乱世中建功立业的热血青年。他们听闻孙策胸怀大志、用人不疑,纷纷慕名而来,期望能在孙策的麾下一展宏图。 世家大族也纷纷行动起来,表面上积极响应,不断推荐自家子弟。其中既有真心报国、渴望施展才华的才俊,也不乏心怀叵测、妄图安插眼线、左右局势的别有用心之人。不过,孙策凭借着敏锐的洞察力和过人的胆识,巧妙应对,将各方势力逐渐纳入麾下。短短时间内,势力便得到了极大扩充,羽翼渐丰。 此时,孙策帐下可谓人才济济,文臣武将各显神通。 文臣阵营里,张昭无疑是最为耀眼的存在。他饱读诗书,谋略过人,对内政民生、外交策略都有着精妙绝伦的见解,堪称孙策治理江东的首席智囊。每当遇到棘手的政务难题,张昭总能条分缕析,给出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为江东的稳定发展立下汗马功劳。 张纮同样不容小觑,他与张昭并称“江东二张”。张纮擅长撰写文辞,他的文章气势磅礴又不失细腻,无论是起草檄文还是外交文书,都能做到言辞恳切、有理有据,为孙策在舆论和外交方面赢得了不少优势。同时,他对天下局势的分析也十分透彻,常常能在关键时刻为孙策提供独到的战略建议。 秦松和陈端也是极为出色。秦松性格沉稳,思虑周全,在制定政策法规时,总能充分考虑到江东的实际情况,确保政策的可行性和稳定性。陈端则擅长协调各方关系,在处理世家大族与孙氏政权的事务时,游刃有余,化解了许多潜在的矛盾和冲突。 武将方面,吕蒙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他虽然初入孙策阵营,但凭借着对军务的精通和战场上的勇猛无畏,迅速崭露头角。在战场上,他冲锋陷阵,指挥若定,总能根据不同的战局制定出灵活多变的战术,出其不意地克敌制胜。 程普、黄盖、韩当、祖茂等老将,更是孙策的左膀右臂。他们追随孙策多年,身经百战,经验丰富,对孙策忠心耿耿。程普性格沉稳,作战经验丰富,在多次战役中担任重要指挥,为孙策稳固江东立下赫赫战功。黄盖勇猛果敢,擅使一把铁鞭,战场上总是身先士卒,气势如虹,他的威名令敌人闻风丧胆。韩当则箭术高超,骑射功夫一流,在战场上常常能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周泰武艺高强,为人忠诚,凌操作战勇猛,冲锋在前。全琮弓马娴熟,善于统领水军,蒋钦作战勇猛且纪律严明,,董袭武力过人,性格坚毅,每逢战斗都奋勇争先,是孙策麾下的一员猛将。 在郡城之内,气氛凝重而又充满期待。孙策端坐在主位之上,身姿挺拔,眼神中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英气与决断力。他的目光如炬,缓缓扫过帐下的文臣武将,每个人都在他的注视下感受到了这场议事的重要性。 “今日召集诸位,”孙策的声音低沉却有力,在营帐内回荡,“有两件大事要与大家商议。其一,我决定将治所定在阳羡郡;其二,许贡之前的地盘,将由山越入驻。我欲与山越融合,共同促进江东的繁荣发展。” 此言一出,帐内顿时一阵轻微的骚动。众人交头接耳,眼神中既有对新决策的思索,也有对未来的期待。 这时,张昭一袭长袍,迈着沉稳的步伐出列。他微微拱手,神色恭敬而又专注:“主公此计,实乃深谋远虑。阳羡郡地势险要,位居江东腹地,将治所定在此处,进可攻,退可守,能更好地掌控全局,无论是调兵遣将,还是政令传达,都能做到迅速而有效。”他微微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而与山越融合,更是高瞻远瞩。山越虽长久以来居于山林,民风剽悍,但他们之中不乏能征善战之士。若能将其纳入我方,加以引导和训练,不仅能扩充我军的实力,还能消除潜在的隐患,使江东的局势更加稳定。” 张纮紧接着上前一步,身形修长,气质儒雅。他手中轻摇羽扇,娓娓道来:“子布所言极是。山越久居江东山林,对这里的地理环境了如指掌,一草一木、山川关隘皆在他们心中。与他们融合,我们便能深入了解江东的山川形势,这对于军事布局、资源开发都有着极大的益处。”他的语气平和却充满力量,“而且,山越与我江东百姓本就同处一片土地,血脉相连。若能引导双方和睦相处,相互学习,互通有无,定能促进经济的繁荣发展。我们可以传授他们先进的农耕之法,帮助他们改善生活;他们也能将山林中的资源与我们共享,丰富江东的物产。如此一来,江东必将更加昌盛。” 周瑜一直静静地聆听着,此时他微微颔首,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看向孙策,目光中满是敬佩与支持:“主公,子布、子纲所言切中要害。有二位先生不遗余力地出谋划策,实乃我江东之幸。如今之计,只需按照此方略稳步推进,妥善安排与山越的沟通交流,给予他们足够的尊重与扶持,定能让江东日益强大,在这乱世之中站稳脚跟。” 孙策满意地笑了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有诸位相助,何愁江东不兴。待山越入驻后,便即刻安排专人与他们对接。挑选那些精通农事、熟悉礼仪的人,传授农耕之法、礼仪之道,帮助他们更好地融入我江东百姓之中。同时,也要尊重他们的习俗与传统,让他们感受到我们的诚意与善意。” 众将齐声应和,声音洪亮而整齐,充满了斗志与决心。在张昭、张纮等文臣武将的辅佐下,孙策对江东的未来充满了信心。也打消了对这些人的戒备,却不知未来要发生什么。 第606章 阴谋诡计 厉兵秣马 孙策目光坚定,扫视着眼前的一众得力干将,最终将视线落在了张昭和张纮身上,声音沉稳有力地说道:“子布、子纲,如今江东局势渐趋明朗,诸多要事亟待推进。我决定委派二位分别担当重任。” 他看向张昭,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子布,迁治所至阳羡郡一事,关乎我江东未来发展的根基。阳羡郡地势险要,位居江东腹地,是绝佳的战略要冲。你心思缜密,谋略过人,此事便全权交由你负责。从选址规划新的官府衙门,到组织百姓有序迁移,再到协调各方资源,确保治所顺利迁移,每一个环节都不容有失。同时,山越入驻吴郡,如何让他们与当地百姓和谐共处,如何引导他们融入江东的生活,这些都需要你精心谋划。既要保障山越的权益,让他们感受到我们的诚意,又要维护好吴郡的稳定秩序,切不可引发不必要的冲突。” 张昭神色庄重,双手抱拳,恭敬地回应道:“承蒙主公信任,昭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定将治所迁移和山越融合之事处理妥当,为江东的繁荣稳定奠定坚实基础。” 孙策微微点头,转而看向张纮,眼神中满是期许:“子纲,向朝廷请求任命一事,关系到我江东政权的正统性和合法性,唯有你能担此重任。此去朝廷,路途遥远且险阻重重,朝堂之上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周旋不易。但以你的才学和辩才,定能在其中游刃有余。你要据理力争,向朝廷陈明我江东的实力与忠心,为我谋得合法任命,以正江东之名,壮我江东之威。” 张纮拱手行礼,言辞恳切:“主公放心,纮必当不辱使命。此去朝廷,定会想尽办法,周旋于各方势力之间,为将军争取到应有的任命,让江东在天下人面前师出有名。” 漆黑夜幕沉沉地压下来,城中一座隐蔽的深宅大院仿若隐匿在黑暗中的巨兽,透着几分神秘与莫测。张昭与张纮,在杜崇、陆逸、顾渊、张启等江东世家大族家主的再三殷切相邀下,趁着夜色,脚步匆匆地踏入了这场秘密聚会之所。 刚一跨进门槛,杜崇满脸堆笑,他疾步上前,双手抱拳,姿态近乎谄媚,语气更是热络得过分:“哎呀呀,二位如今可是孙将军跟前最炙手可热的红人呐!深受重用,往后在这江东大地,那前程似锦,简直不可限量呐!我等特意备下这薄酒小菜,就盼着能略表祝贺之意,恭喜二位飞黄腾达啊!” 张昭嘴角浮起一抹笑意,那笑容藏着几分捉摸不透的意味。他微微欠身:“杜家主实在是过奖了。不过是机缘巧合,有幸得了孙将军的赏识,给了我等施展些许才能的机会罢了。” 可谁又能想到,这看似谦逊温和的话语背后,张昭与张纮实则肩负着世家赋予的隐秘而沉重的使命,他们蛰伏在孙策身边,意图在这风云变幻的江东局势中,为世家谋取最大利益,一举一动都暗藏玄机。 众人分宾主落座,原本还算轻松的氛围瞬间如被寒霜笼罩,凝重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陆逸坐在雕花红木椅上,身子微微前倾,轻咳一声,打破了这压抑的沉默。他的目光像两把锐利的刀子,在张昭与张纮脸上来回扫视,仿佛要将他们的心思看穿:“那张纮先生此番前往朝廷,肩负着我们江东世家的生死存亡呐!务必将许贡治下世家覆灭的真相,一五一十、添油加醋地告知朝廷。就说那孙策野心勃勃,手段狠辣得如同豺狼,许贡不过是为了维护世家之间的平衡,稍作制衡,便惨遭灭门大祸。如今,整个江东诸世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皆是人心惶惶,朝不保夕啊!” 张纮听闻,眉头不易察觉地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像是在权衡着什么。他沉默良久,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沉稳有力:“陆兄,此事绝非儿戏,实在重大,切不可贸然行事啊!如今的朝廷,局势错综复杂得如同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利益纠葛千丝万缕。若我们就这么草率地轻举妄动,一旦事情败露,消息走漏出去,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不仅无法扳倒孙策,还极有可能给我们在座的各位,乃至整个江东世家,都带来灭顶之灾,万劫不复啊!” 陆逸一听这话,神色瞬间变得焦急万分,他猛地站起身来,双手挥舞着,大声抢话道:“可若再这么畏畏缩缩,按兵不动,眼睁睁看着孙策的势力疯狂蔓延,越来越大,我们世家还能有活路吗?难道要等着被他一个个连根拔起,赶尽杀绝吗?” 张昭目光平静如水,却又透着洞悉一切的深邃,缓缓看向众人,不紧不慢地说道:“诸位先莫要着急,且听我一言。实不相瞒,这段时间与孙将军朝夕相处,深入了解之后,我与子纲都能真切地感受到,孙将军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着非凡的气魄与雄才大略。若他不是对世家痛下杀手,搅乱了这江东多年来的固有秩序,倒不失为一位明主,实在是令人感到惋惜啊!” 顾渊一直安静地坐在角落里,像一尊沉默的雕像,此时却突然开口,声音低沉沙哑传来:“可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他的所作所为,已经实实在在地威胁到我们世家传承百年的根基了,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张昭微微摇头,神色间带着几分无奈与感慨:“顾兄,我太明白大家内心的担忧与焦急了,但越是这种危急时刻,我们越需要冷静下来,沉着应对。子纲此去朝廷,若只是一味地揭露孙策的所谓‘罪行’,毫无策略与技巧,恐怕不仅难以取信于朝廷,反倒会引起朝廷那帮老谋深算之人的怀疑,弄巧成拙啊。依我看,我们不如先按兵不动,耐心等待合适的时机,再一举出击。” 张纮接着张昭的话,条理清晰地说道:“我完全同意子布的看法。接下来,我们可以先密切观察孙策的一举一动,摸透他的下一步谋划。同时,我在前往朝廷的行程中,也会暗中留意朝廷对江东的态度,打探各方消息,寻找最佳时机出手。唯有如此,方能一击即中,达成我们的目的,否则,一旦失败,我们便再无翻身之日了。” 众人听后,虽满心的不甘,但也不得不承认,张昭与张纮所言句句在理,切中要害。却也只能不再强求。又低声商议了一番琐碎细节后,张昭与张纮起身告辞。 在漆黑的夜色中,二人并肩而行,脚步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他们神色凝重,眉头紧锁,心中都在飞速地思索着如何在不暴露自身意图的前提下,巧妙周旋,达成世家交付的目的。同时,他们也在暗自感慨,命运弄人,若不是立场相悖,以孙策的雄才大略,他们或许真能携手并肩,在这乱世之中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业 。 在孙策的精心统筹与谋划下,江东大地呈现出一片有条不紊、欣欣向荣的景象。张昭凭借着他那超凡卓越的组织与协调能力,治所迁移至阳羡郡的工程进展得极为顺利,与此同时,山越入驻吴郡后,在张昭的不懈努力与悉心调和之下,与当地百姓相处得愈发融洽。 这一切孙策都看在眼里,对于张昭越发信任,而这些时日事事顺遂,孙策和周瑜也在厉兵秣马的准备着手救援扬州。 郡守府,孙策凝视着地图,与周瑜商议说道:“公瑾,如今刘繇被袁术围困在豫章郡,这局势愈发紧张,你对此有何看法?” 周瑜微微俯身,眼神专注地盯着地图,修长的手指沿着地图上蜿蜒的山川河流缓缓滑动,仿佛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幅清晰的作战路线图。他沉思片刻,然后有条不紊地回应道:“伯符,依我之见,刘繇若被袁术所灭,袁术的势力必将进一步壮大。以袁术的野心,日后必定会对我们江东构成极大的威胁。从战略角度考虑,我们理应出兵救援刘繇,这不仅是为了帮助刘繇解困,更是为了维护江东的安全与稳定。” 孙策沉默了许久,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深思:“公瑾,实不相瞒,我本不想救援刘繇。你我都清楚,我对这刘氏宗亲恨之入骨。即便此次我们出兵救了他,他也未必会真心实意地与我们交好,说不定日后还会成为我们的隐患。” 周瑜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上前一步,拱手问道:“那伯符心中究竟有何打算?还望明示。” 孙策缓缓转过身来,轻声说道:“我此举,主要是为了配合兄长,兄长对我恩重如山。大哥如今返回汝南郡,定要找机会对袁术有所行动。然而,袁术势力庞大,兵强马壮,大哥若贸然出击,胜算实在不大。” 他大步走回地图前,手指在汝南郡与豫章郡之间快速比划着,详细地阐述着自己的计划:“我们若以救援刘繇之名出兵,我从会稽郡挥师直驱豫章,你则率领精锐从吴郡出兵淮南,直逼袁术后方。袁术此人狡诈多疑,一旦察觉到后方受到威胁,必定会分散兵力回防。如此一来,汝南郡的防守势必会变得薄弱。此时,我们即刻派人快马加鞭前往汝南郡,将我们的计划告知大哥。他便能趁机出击,骚扰袁术的侧翼,让袁术陷入首尾难顾的困境。这样,我们与大哥相互呼应,既能帮助大哥减轻压力,又能有效地削弱袁术的势力,可谓一举两得。” 周瑜听后,眼中顿时露出赞赏之色,他拱手行礼,由衷地赞叹道:“伯符深谋远虑,如此精妙的布局,实在令瑜钦佩不已。此计若成,袁术必定元气大伤,我们江东也将迎来新的发展机遇。” 第607章 返程见闻 赶回汝南 甘宁带着麾下的锦帆军,与马超一同踏上了归程,他们选择了水路,乘船而行。 江面上,一艘艘战船破浪前行,锦帆军的旗帜在风中烈烈作响。马超站在船头,望着两岸不断后退的景色,心中感慨万千。自离开凉州后,他历经无数波折,如今与甘宁携手,前路似乎有了新的方向。 船行至九江郡与庐江郡水域时,马超注意到,沿岸袁术军的水寨看似戒备森严,巡逻的船只往来不断,士兵们手持兵器,站在寨墙上警惕张望。但仔细观察,却能发现其中的破绽。那些巡逻船只的行驶轨迹杂乱无章,士兵们的动作也透着几分懈怠,明显是兵力不足,难以维持高效的巡防,只能靠表面的忙碌来故作声势。 马超转头看向甘宁,两人目光交汇,彼此心领神会。他们都明白,这样外强中干的势力,不足为惧。 宽阔的船舱中,烛火明明暗暗,马超、鲁肃与甘宁围坐在一起,气氛凝重而热烈。 鲁肃微微欠身,恭敬又沉稳地对马超说道:“主公,眼下袁术把大批兵力调往豫章,后方九江郡和庐江郡兵力空虚,防御薄弱。依我看,这可是天赐良机。” 马超轻轻点头,神色专注,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子敬,你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我一路过来,也察觉到了这点。” 这时,甘宁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满脸兴奋:“主公,这机会可不能错过!我锦帆军擅长水战,直接杀过去,定能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鲁肃抬手示意甘宁稍安勿躁,目光恳切地看向马超:“主公,兴霸所言固然有道理,但我们要想得更长远。我觉得可以采用围魏救赵之计,攻击袁术的后路,分散他在豫章的兵力。如此一来,既能解豫章之危,又能重创袁术。” 马超目光一亮,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道:“子敬此计甚妙!不过,咱们还得详细谋划,从何处进攻,如何调配兵力,怎样防止袁术反扑,都得细细思量。” 甘宁也坐了下来,摸着下巴认真思考:“对,得把这些都考虑周全。我锦帆军负责水路突袭,在江上截断袁术的补给,让他首尾不能相顾。” 鲁肃接着补充:“主公,兴霸的锦帆军在水路牵制,您可率精锐从陆路进攻庐江,这样袁术必定慌乱回援。” 马超神色中流露出一丝关切,接着说道:“也不知道徐庶、张辽他们在汝南郡如今进展得怎么样了,许久未曾联系,还真期待着能与他们早日相见,共商大业。” 鲁肃和甘宁闻言,皆是一脸神往。鲁肃轻捋胡须,感慨道:“早闻徐元直智谋过人,张文远勇冠三军,一直无缘得见,若能相聚,必能碰撞出更多破敌良策。” 甘宁也在一旁附和,脸上满是期待:“是啊主公,真想快点见到这二位豪杰,到时候咱们一起大碗喝酒,畅谈天下大事,再并肩作战,肯定痛快!” 船舱内的商议一结束,马超的心情就难以平静。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那些与自己并肩作战的部下,他心中便涌起一股热流,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于是,他大步迈向船头,高声招呼甘宁和鲁肃:“子敬、兴霸,今日大计已定,又即将与旧部重逢,实乃人生快事,来,与我痛饮一番!” 不一会儿,美酒便被端了上来。马超率先举起酒碗,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大声说道:“今日我们在此谋划大事,他日必能共创一番伟业。待与徐庶、张辽他们会合,咱们携手共进,定要在这乱世之中闯出一片天地!”说罢,他仰头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甘宁也不甘示弱,端起酒碗,豪爽地笑道:“主公说得对!有咱们这几员虎将,再加上即将相聚的兄弟们,管他什么袁术,统统不在话下!来,干!”说罢,他也将酒一口喝干。 鲁肃微笑着举起酒碗,不紧不慢地说道:“主公与兴霸所言极是。今日的谋划只是开端,日后我们还需齐心协力,方能成就大业。这杯酒,预祝我们诸事顺遂!”言罢,他也将酒缓缓饮下。 三人在船头开怀畅饮,欢声笑语回荡在江面上。酒越喝越酣,他们的话语也越来越多,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在这酒香中愈发浓烈 。 江面上劲风呼啸,扬起的风帆在狂风中烈烈作响,似是在宣告着众人的壮志豪情。马超、鲁肃与甘宁站在船头,望着远方,眼神中满是坚定与期待。他们深知,前方的汝南郡不仅有未知的挑战,更有并肩作战的伙伴在等待着他们。随着船身破浪前行,激起层层白色的水花,仿佛是他们奔赴未来的激昂序曲 。 在汝南郡这片战火纷飞的土地上,局势已然进入白热化阶段。徐晃、张辽与张任三员虎将并驾齐驱,攻势如狂风暴雨般猛烈。他们身披重甲,手持利刃,在战场上纵横驰骋,所到之处,敌军闻风丧胆。 徐庶身为军师,坐镇后方,羽扇纶巾,从容不迫地指挥着一切。他凭借着过人的智慧和敏锐的洞察力,精心制定了以平舆县为核心的作战策略。在他的调度下,军队如臂使指,配合默契,将汝南郡的守军打得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一时间,袁军丢盔弃甲,防线摇摇欲坠,整个汝南郡大半土地已被收入囊中。 就在这关键时刻,庐江的张勋率领大军火速赶来救援。张勋此人虽有贪财的毛病,却也不可小觑,治军方面确实有几分本事。他平日里就注重操练士卒,军规执行得极为严格,麾下将士训练有素,令行禁止。此次他带来的大军规模宏大,军旗蔽日,一眼望不到尽头,气势十分惊人。 张勋大军一到战场,便迅速排兵布阵,稳住了阵脚。面对这样严整的军势,纵使徐庶足智多谋,张辽英勇善战,一时之间也难以找到突破口,更无法攻破对方防线。双方就此陷入僵持,形成了剑拔弩张的对峙局面,谁也不敢轻易迈出下一步。 与此同时,袁术阵营为了打破僵局,多次派遣使节前来求见马超。毕竟,徐庶等人出兵打的是马超的旗号,在袁术看来,马超是解决这场纷争的关键人物,只要能与他达成某种协议,或许就能化解眼前的危机。 然而,马超彼时并不在驻地,使节们一次次满怀期待而来,却又一次次失望而归。 这日,得知使节又来求见,徐庶、徐晃、张辽和张任聚在营帐中商议对策。 “这袁术的使节,来来回回好几趟了,咱们总得给个说法。”张辽皱着眉头,率先开口。 徐晃点头赞同:“不错,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对方恐怕要以为咱们怕了。” 张任摩挲着下巴,思索道:“可马超主公不在,咱们贸然做决定,怕是不妥。” 徐庶轻摇羽扇,神色平静:“诸位所言极是。我此前收到消息,马超主公不日便会归来。依我之见,咱们暂且稳住使节,一切等主公回来再做决断。主公见识卓绝,定能妥善处理此事。”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于是决定先以礼相待,拖延使节,等待马超归来。两方阵营依旧隔着战场对峙,战局在等待中陷入更深的胶着,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等待着马超归来,打破这僵持的局面 。 马超等人的船队缓缓驶离庐江郡水域,靠岸登陆。马超一脚踏上坚实的土地,便迫不及待地要与徐庶等人会合。一路上,他满心都是对重逢的期待,脚步匆匆,心中挂念着汝南郡的局势和并肩作战的兄弟们。 终于,在主营帐中,众人再度相聚。徐庶、张辽、徐晃、张任等人看到马超归来,眼中满是欣喜,可瞧见他一路奔波、风尘仆仆的模样,又不禁有些心疼。 张辽快步上前,握住马超的手,感慨道:“主公,您可算回来了!这一路定是辛苦了。” 马超笑着摆摆手:“不辛苦,能与诸位相聚,一切都值得。” 紧接着,徐庶开始汇报如今的战绩:“主公,自您离开后,我们按照既定策略,以平舆县为中心发起进攻,汝南郡大半已被我们拿下。虽张勋率大军来援,一时形成对峙,但我方士气高昂,阵地稳固。” 听闻此言,马超满意地点点头:“诸位辛苦了,能有如此战果,皆是大家齐心协力之功。” 这时,张任一脸敬佩地说道:“主公,我们还听闻您在吴郡的辉煌事迹,以少胜多,大破敌军,真是令人赞叹!” 众人纷纷附和,对马超的英勇与智谋钦佩不已。 马超谦逊一笑,随即说道:“此次归来,我还带来两位贤才。”说着,他将甘宁和鲁肃引荐给众人,“这位是甘宁甘兴霸,其锦帆军纵横江上,勇猛无比;这位是鲁肃鲁子敬,足智多谋,有经天纬地之才。” 甘宁与鲁肃闻言,阔步向前。甘宁身形魁梧,走路带风,一身劲装衬出他的豪迈不羁;鲁肃则神态儒雅,举止间尽显沉稳大气。他们依次走到徐庶、张辽、徐晃、张任等人面前,郑重地拱手行礼。 徐庶眼中闪过惊喜,快步迎上,双手紧紧握住鲁肃的手,笑着说道:“久仰鲁先生大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先生大才,往后定能为我军出谋划策,成就大业。” 张辽也满脸热忱,用力拍了拍甘宁的肩膀,爽朗笑道:“甘壮士,你的锦帆军可是声名远扬,今日一见,果然是英雄豪杰!以后咱们并肩作战,保准让敌人闻风丧胆!” 甘宁放声大笑,回拍张辽,大声说道:“张将军过誉!我在来的路上就听闻诸位战绩,以平舆县为中心,把敌军打得落花流水,这等军事才能和勇猛劲头,令我甘宁佩服!” 鲁肃微笑着朝众人点头示意,温声道:“早就听闻各位将军智勇双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徐先生谋略过人,调度有方;几位将军冲锋陷阵,锐不可当,能与诸位共事,实乃鲁肃之幸。” 徐晃和张任也纷纷围上来,与甘宁、鲁肃寒暄,言语间满是对二人的欣赏与欢迎,营帐里顿时热闹非凡 。 第608章 接风酒宴 难得放松 营帐之中,气氛热烈得如同燃烧的火焰,众人的欢声笑语交织回荡。徐庶、张辽等人早就精心预备了酒席,为马超、甘宁、鲁肃接风洗尘。 营帐内,一张长桌摆满了美酒佳肴,酒香四溢。徐庶笑着抬手,邀请众人入座:“今日主公归来,又添两位贤才,实乃我军大喜之事,大家不必拘谨,尽情畅饮!” 众人纷纷落座,马超端起酒杯,站起身来,目光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感慨道:“能与诸位相聚于此,是我马超之幸。今日这杯酒,敬大家!愿我们往后携手共进,共创大业!”言罢,他仰头一饮而尽。 甘宁也站起身,豪爽地举起酒杯:“好!今日结识各位英雄豪杰,我甘宁高兴!这杯酒,我干了!”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鲁肃微笑着端起酒杯,缓缓说道:“承蒙各位厚爱,鲁肃初来乍到,今后还望大家多多关照。”说罢,轻抿一口酒。 席间,众人推杯换盏,一边品尝着美食,一边分享着各自的经历与见闻。 营帐里热闹非凡,酒香与欢笑声交织。徐晃许久没在马超跟前逗趣了,此刻酒劲上头,一心想刷点存在感。他瞧见马超身旁的潘凤和武安国,眼睛一亮,笑嘻嘻地凑过去。 “哎哟喂,许久不见二位,咋感觉精气神儿不太够,看着虚虚的呢?”徐晃这话一出口,惹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潘凤和武安国对视一眼,面露尴尬。他俩一路坐船过来,江上颠簸,本就有些不适,脸色看着确实不太好。可徐晃哪能想到这些,还以为抓到了什么好玩的把柄,眉飞色舞地继续调侃:“莫不是被南方女子的温柔乡榨干啦?”这话一落,周围人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哄笑。 谁能想到,徐晃这无心之言,竟歪打正着。要知道,马超、甘宁、武安国、潘凤,还有马超的一众亲卫,都在山越之地与山越女子喜结连理,多数妻子还已有身孕。武安国和潘凤被徐晃这么一问,瞬间慌了神,下意识地偷瞄马超,试图从主公那儿寻得一丝解围的暗示。他们满心纠结,实在不知如何作答,这份隐秘的幸福此刻竟成了烫手山芋,被徐晃的玩笑话猛地摊在众人面前 。 徐晃见他俩这反应,来劲了,大步跨过去,一手揽住一人的肩头,提高音量嚷道:“我去,不会真被我说中了!”这话又引得众人笑得前仰后合,潘凤和武安国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 营帐中,徐晃那番调侃引得众人哄笑,可潘凤和武安国的反应却透着说不出的怪异。这反常的一幕,瞬间引起了徐庶和张辽的注意。 徐庶轻摇羽扇,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太了解这两人的性子了,平日里都是直爽之人,若换做平常,被徐晃这般打趣,早该撸起袖子,你一言我一语地斗起嘴来。可眼下,他俩却像木桩子似的杵在原地,眼神木讷,一个劲儿地偷瞄马超,半句话也憋不出来。 张辽也察觉到不对劲,浓眉一皱,大步走上前,拍了拍潘凤的肩膀,关切又好奇地问道:“老潘,咋回事啊?往日你可不是这性子,今儿个咋哑巴啦?” 徐庶也跟着走近,和声问道:“是啊,看你俩这样子,莫不是真有啥瞒着我们?不妨说出来,大家一同乐呵乐呵。” 众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聚在潘凤和武安国身上,营帐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所有人都在等着他俩开口,解开这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谜团 。 潘凤和武安国满脸无奈,神情窘迫,像两只待宰的羔羊般无措,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马超,几乎是带着哭腔说道:“主公,要不……要不你跟他们说一下?” 众人的目光像被磁石吸引,齐刷刷地从潘凤和武安国身上转向马超。马超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脸上一阵滚烫,尴尬得不行,只能硬着头皮清了清嗓子,咳嗽一声,苦笑着说:“这个……确实是,此事说来话长。” 徐晃一听,立刻来了兴致,几步蹦到马超面前,急切地说道:“哎,主公,那你长话短说嘛!” 马超暗自叫苦,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咬咬牙道:“那……哎,我们在江南确实都已成家。” 这话一出口,仿若一颗炸雷在营帐中轰然炸开。原本还热闹喧嚣的营帐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马超的旧部们一个个呆若木鸡,眼睛瞪得滚圆,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在众人的印象里,马超一直是个方正君子,平日里虽有不少女子倾慕,可他行事向来规规矩矩,从未传出过任何出格的事。更何况之前马超还因为皇后卢婉的事跟皇帝闹得不愉快,在大家心里,他对待感情忠贞又执着。如今这么劲爆的消息突然砸来,众人的八卦之心瞬间熊熊燃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 在众人一脸好奇的追问下,马超无奈地叹了口气,神色间带着几分窘迫与羞涩,缓缓开口:“实不相瞒,我们和那些山越女子的结合,大多是酒醉之后办的糊涂事。当时在山越,大家都被当地的热情好客感染,饮酒作乐间,便稀里糊涂地有了这一段段缘分。”他顿了顿,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柔笑意,“但相处下来,我们对这些与自己结合的女子都非常满意。她们温柔善良、勤劳能干,在山越的日子里,把生活操持得井井有条,给了我们家的温暖。” 听完马超的讲述,营帐里先是一阵静默,随后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徐晃笑得前仰后合,拍着大腿说道:“哈哈,没想到主公你们还有这样的趣事,这可真是应了那句‘缘分天注定’!” 张辽也忍俊不禁,拱手笑道:“恭喜主公,虽说这开端有些意外,可结果是好的,能寻得这般贤妻,又即将添丁,实乃人生大幸!” 甘宁接着马超的话,满脸笑意,提高音量说道:“诸位,还有一桩大喜事!如今那些山越女子多数都已有了身孕,主公和兄弟们,马上就要添丁啦!” 这话一出口,营帐里刹那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愣了一瞬,似乎在消化这个重磅消息。紧接着,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 徐晃兴奋得满脸通红,猛地跳起来,双手在空中用力挥舞,扯着嗓子大喊:“好啊,主公!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咱们这就等着喝满月酒啦!” 张辽满脸笑意,大步走到马超面前,恭恭敬敬地拱手,声音里满是真诚的祝贺:“恭喜主公,贺喜主公!新生命的诞生,是家族的希望,更是我们大业传承的根基,实在是可喜可贺!” 张任温声道:“主公,这缘分来得奇妙又珍贵。在山越之地寻得这般良缘,如今又即将迎来新生命,实乃天佑我军。往后啊,咱们的队伍可不只是并肩作战的兄弟,更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 其他旧部们也纷纷围拢过来,你一言我一语,表达着最诚挚的祝贺。 “这世间缘分,真是妙不可言,主公和兄弟们有此福分,真是羡煞旁人!” “是啊,真为你们高兴,以后咱们军营里,怕是要多些孩童的欢声笑语喽!” 在这热闹非凡的氛围里,之前的尴尬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浓浓的喜悦与祝福,像春日暖阳,洒满了整个营帐。众人沉浸在这份喜悦之中,仿佛之前战场上的硝烟与阴霾,都被这喜讯瞬间一扫而空,只留下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 徐庶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内心却暗自发愁。马超的情史,实在太过复杂,让人头疼。此前,马超为了卢婉与天子起了冲突,双方闹得很不愉快,这事儿在朝堂上下传得沸沸扬扬,至今仍是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在西凉时,董家小姐董白又以家事相托,全力支持马超,两人之间的关系也颇为微妙。还有那孤苦无依的蔡文姬,与马超情投意合,两颗心紧紧相依。如今,马超在山越又与当地女子结为连理,还即将迎来新生命。 徐庶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开口询问,他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轻松随意:“主公,你这几段缘分,往后打算如何安排?” 马超脸上原本灿烂的笑容瞬间僵住,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紧接着,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恰似猪肝色。他长叹一口气,眉头拧成了个“川”字,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满心的无奈与头疼。这复杂的情感纠葛,确实让他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更不知该如何妥善处理。 甘宁和鲁肃一听这话,八卦之心瞬间被点燃,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脑袋齐刷刷地转向徐庶,满脸写着“快讲讲”。徐庶心里暗叫不好,他本不想让马超陷入这般尴尬境地,正想着怎么打个马虎眼糊弄过去,哪晓得徐晃这个大嘴巴,竹筒倒豆子般,一五一十地把马超那些复杂的感情过往全说了出来。 众人听完,目光纷纷聚焦在马超身上,脸上的表情各异,有惊讶、有疑惑,更多的则是替马超感到头疼。营帐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微妙,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就在这时,甘宁爽朗的笑声打破了这略显压抑的氛围。他大手一挥,豪迈地说道:“大丈夫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在这乱世之中,能遇到这么多倾心相伴的女子,那是主公的福气,何必如此纠结!” 马超深吸一口气,努力整理着自己的心情。他环顾四周,看着这些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是啊,当下还有大业未竟,儿女情长之事,暂且抛到脑后。他端起酒杯,高声说道:“兄弟们,不说这些了,今日相聚,当痛饮一番!”众人纷纷响应,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营帐里再度充满了欢声笑语,刚才的那丝尴尬与纠结,也渐渐消散在这热闹的酒局之中 。 第609章 粮草问题 汝南战略 昨日那场欢宴,酒香四溢,众人在欢声笑语中暂时忘却了烦恼,沉浸在难得的放松时刻。今日,晨曦初露,大堂之上便已灯火通明。马超、徐庶、鲁肃、甘宁、徐晃等一众将领齐聚于此,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几分严肃,他们清楚,一场决定未来走向的战略商讨即将展开。 马超站起身,身姿挺拔,目光扫视着众人,率先打破沉默,详细讲述起一路上的见闻:“诸位,如今袁术军的处境极为微妙。他们一心想要拿下豫章郡,攻势猛烈,对豫章郡穷追猛打,试图将其彻底掌控。可与此同时,又不得不派大将张勋领兵全力抵抗我们在汝南郡的进攻,两方战线都投入了大量兵力,如此一来,后方兵力已然捉襟见肘。依我看,这或许便是我们的可乘之机。” 鲁肃微微颔首,抚着胡须,眼中透着睿智的光芒,不紧不慢地提出自己的见解:“我思量许久,我们不妨先佯装按兵不动,营造出一副休养生息、毫无进攻意图的假象。暗中则加紧集结兵力,囤积粮草,待时机成熟,趁其不备,一举突破他们的防线,打袁术一个措手不及。” 徐庶坐在一旁,神色凝重,听完两人的话后,缓缓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忧虑:“二位所言虽有道理,但此事实在不容乐观。袁家传承数代,底蕴深厚,根基盘根错节。袁术久居淮南,凭借着当地的富饶资源,多年来广纳贤才,招募兵马,如今兵多将广,势力庞大。我们切不可被眼前的些许优势蒙蔽双眼,掉以轻心。” 徐晃一听这话,顿时急得站起身来,双手在空中挥舞,大声说道:“军师,您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嘛!那袁术,我看也没多大能耐,之前我们也没少打败他的军队,何必如此忌惮?” 马超神色沉稳,目光温和地看向徐晃,耐心劝道:“公明,不可轻视。袁术的兵马强盛是不争的事实,而且袁家‘四世三公’,在朝堂与民间都有着极高的威望和广泛的人脉,周边诸侯多有与其交好、受其恩惠者,关键时刻定会出手帮衬。我们在制定战略时,必须将这些因素都考虑周全,切不可大意轻敌。” 马超说完,微微沉吟片刻,脑海中又浮现出一个新的策略,于是再次开口:“我提议让甘宁兄弟率锦帆军纵横江面,凭借他们精湛的水战技艺,截取袁术的粮道。粮草乃军队的命脉,一旦断了其粮草供应,敌军内部必然人心惶惶,不战自乱。” 徐庶眼前一亮,眼中满是赞赏,忍不住点头称赞:“此计甚妙!我们本是北人南渡,跨郡征战,对江上的作战本就不够熟悉,对于袁术通过水路运输的粮草补给,一直无计可施。如今有甘兴霸和他的锦帆军相助,这难题便能迎刃而解,实在是天赐助力。” 众人就此展开热烈讨论,大堂内气氛热烈,大家各抒己见,你来我往,谋划着如何在这场乱世纷争中占得先机,赢得最终的胜利,为自己的势力谋得一片广阔的天地 。 马超想起粮草一事,眉头紧蹙,满脸都是疑惑与关切,目光如炬,在众人的面庞上一一扫过,缓缓开口问道:“咱们现今身处汝南之地,这后方粮草的供应可是重中之重。大家都清楚,西凉那边战事接连不断,此前粮草运输就困难重重,供应时常吃紧。如今我们远离西凉,在此作战,粮草又是如何保障的呢?这粮草问题,想来也让诸位费了不少心思、头疼不已。” 众人听闻,先是面面相觑,紧接着,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足智多谋的徐庶。徐庶一袭长袍,神色淡定从容,不慌不忙地向前迈出一步,拱手说道:“主公,这点您大可不必担忧。虽说西凉战事频繁,局势紧张,但粮草供应这一块,一直未曾间断,稳稳地支撑着我们在外作战。” 马超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好奇心瞬间被点燃,心中也悄然涌起一丝期许,他追问道:“莫非是朝廷终于肯为我们调拨粮草了?之前咱们多次向朝廷求助,都石沉大海,如今难道情况有了转机?” 徐庶刚要开口解释,徐晃却满脸恼怒,抢先一步,提高音量,大声说道:“哼,指望朝廷?可拉倒!朝廷如今自身难保,国库空虚得底儿掉,连一个子儿都拿不出来。之前咱们眼巴巴地盼着朝廷支援,等来等去,什么都没等到。这段日子,他们忙着争权夺利,哪还顾得上咱们这些在外拼死作战的将士!” 马超微微点头,示意徐晃稍安勿躁,随后又将探寻的目光投向张绣,关切地说道:“阿绣,既然不是朝廷,那莫非是从宛城调拨的粮草?宛城处于中原腹地,乃兵家必争的四战之地,平日里百姓生活就不易。咱们切不可过度抽调那里的粮草,以免加重百姓负担,让他们生计维艰,陷入困苦之中。” 张绣挠了挠头,露出憨厚的笑容,说道:“兄长,这点你可猜错啦,粮草还是从西凉调拨来的。” 马超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脸上写满了困惑,西凉自身战事吃紧,怎么还能源源不断地供应粮草呢? 徐庶见状,不紧不慢地捋了捋胡须,整理好思路,开口解释道:“之前,贾诩先生与汉中张鲁经过多轮商议,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说动张鲁愿意开辟一条粮道。西凉的粮草通过这条来之不易的粮道,跨越山川险阻,源源不断地运往我们这里,才使得我们粮草无忧,能够安心作战。” 马超听闻,不禁感慨道:“哦,原来如此。这汉中张鲁看来也是深明大义、忠君爱国、心系家国之人呐。在这乱世之中,能有这般举动,实在难得。” 张辽在一旁忍不住笑了笑,说道:“嗨,说起来,这张鲁还不是被贾诩先生给打怕了!若不是咱们西凉兵强马壮,兵锋强盛,威慑力十足,打得张鲁不敢小觑,他哪里会这么轻易就通情达理,答应开辟粮道。说到底,还是咱们自身实力过硬,才能有这样的结果。” 马超轻轻叹了口气,感慨道:“哎,西凉既要抵御外敌的入侵,守护边疆的安宁,又要顾念我们这些在外征战的将士,全力保障粮草供应。想要为国家做点事情,实在是太难了。每一份粮草背后,都是无数人的心血与付出。”说罢,他微微沉吟片刻,脑海中浮现出西凉百姓节衣缩食支援前线的画面,心中满是感动与责任。很快,他振起精神,目光坚定地说道:“还好,如今战事正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我已与孙策达成共识,成功安定了东南之境。到时候孙策从会稽郡起兵呼应,我们两方相互配合,形成夹击之势。如此一来,我们的压力便能大大减轻。两面夹击之下,定能尽快解决扬州的危机。待这边战事一了,便能回西凉去剿灭叛乱,守护我们的家园。” 众人心中都清楚其中的曲折与艰辛,见马超不再纠结粮草一事,都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们明白,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战事等待着他们,唯有齐心协力,同仇敌忾,才能不负西凉的支持与期望,在这乱世之中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实现心中的抱负 。 马超神色坚定,大手一挥,朗声道:“既然粮草供应无忧,那咱们也该集中精力,好好解决张勋这个麻烦了。他的部队挡在前面,让我们的推进受阻,必须尽快想办法突破。” 这时,徐庶向前一步,拱手说道:“主公,目前还有一事需要告知。袁术多次派遣使节前来,咱们一直未曾接见,具体所为何事,还不得而知,恐怕需要您亲自出面见一见。” 马超闻言,不禁皱起眉头,眼中满是疑惑:“这时候他派使节来,能有什么事情?袁术那人,向来野心勃勃,行事捉摸不定。” 徐庶微微颔首,分析道:“依我看,无外乎是求和。如今他正全力攻伐扬州,分身乏术,咱们在汝南这边出兵,对他形成了不小的威胁,他肯定有些慌乱,想通过谈判来缓解压力。” 马超略作思索,心中觉得没必要与这使节见面,便开口道:“我们代表朝廷行事,而袁术代表的是世家和诸侯势力,立场截然不同。如今双方已然兵戎相见,见面又有何意义?倒不如一鼓作气,拿下这场胜利。” 鲁肃却上前劝道:“主公,我觉得不妨一见。虽说立场不同,但或许能从他们的话语中探出虚实,找到可乘之机。战场局势瞬息万变,多了解一些对方的情况,总归是有益无害。” 徐庶在一旁虽未出声附和,可内心深以为然。他暗自思量,以贾诩的布局,西凉与朝廷决裂只是时间问题。当下一心为朝廷冲锋陷阵,却没得到多少实际好处,见见袁术的使节,没准能为己方谋得更多利益,为日后的局势变化提前布局,实在不失为一个良策 。 徐庶再次诚恳相劝:“主公,不过是见个使节,耽误不了多少时间。说不定能探出关键消息,为咱们下一步行动提供助力。”他言辞恳切,眼中满是关切与期待。 鲁肃也在一旁点头,补充道:“多了解一分敌人,战场胜算便多一分,此机会不容错过。” 马超瞧着眼前这两位自己最为倚重的智谋之士,他们眼神中满是坚定与期待,言辞间皆是为大局考量。思索片刻,马超不再固执己见,长叹一声道:“罢了,既然二位都这么说,那就见见这袁术的使节,看看他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第610章 使节袁胤 袁术目的 袁术所派的使节,正是他的家族兄弟袁胤。这些时日,袁胤仿若一只不停旋转的陀螺,在各个势力之间往来奔波。为了完成袁术所交代的任务,他费尽心思,绞尽脑汁。每一次的谈判,每一回的周旋,都像是在走钢丝,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长时间的劳累与精神上的高度紧张,让他疲惫不堪,双眼布满血丝,身形也愈发憔悴。可袁术作为兄长,在袁家的地位举足轻重,他的命令袁胤又怎敢违抗?哪怕心中满是无奈与煎熬,袁胤也只能咬着牙,硬着头皮继续在这复杂的局势中艰难周旋。 就在袁胤几乎要被压力压垮的时候,终于等来了马超愿意见他的消息。刹那间,他黯淡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整个人像是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瞬间打起精神。他深知,此次与马超的会面,将会对袁术的计划产生至关重要的影响,成败或许就在此一举。若是能顺利说服马超,达成袁术所期望的目的,那之前所受的一切苦累都将变得值得;可若是谈判破裂,不仅他之前的努力付诸东流,还可能会给袁术的大业带来难以预估的危机。 怀着这般复杂而又忐忑的心情,袁胤开始精心准备起来。他先是仔细梳理了一遍可能会被问到的问题,以及应对的话术,确保自己在谈判中能够做到对答如流。而后,他又对着铜镜,一丝不苟地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他仔细抚平衣服上的褶皱,将头冠端正地戴在头上,擦拭掉靴子上的灰尘,力求以最完美的形象出现在马超面前。一切准备妥当后,袁胤深吸一口气,稳步朝着营帐走去。每一步都迈得沉稳有力,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的心跳如雷,紧张得手心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 袁胤一边走向营帐,脑海中一边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兄长袁术当初听闻马超进攻汝南时的场景。那一日,书房内气氛凝重,袁术手中的书卷“啪”地一声重重摔在案几上,脸上满是震怒与不屑。 “马超?不过是个地方小军阀,也敢在我面前放肆!”袁术满脸涨红,眼中燃烧着怒火,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沉重,“就凭他,也想阻拦我成就大业?” 他的声音在书房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傲慢。 其实,袁术从心底里就不愿意派出使节与马超和谈。袁家“四世三公”,门第高贵,在他心中,自己身份尊崇无比,地位超然。而马超,不过是地方军阀出身,即便当年被洛阳传为青年才俊,可在袁术眼里,依旧是难登大雅之堂的草莽。这种天生的优越感,让袁术打心眼里就对马超十分不喜,更别提与他平起平坐地和谈。 袁胤脚步不停,脑海里的回忆却愈发汹涌。他还记得,当年群雄并起,共讨董卓。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震耳欲聋,各路诸侯联军气势汹汹,试图一举推翻董卓的残暴统治。可就在局势看似一边倒的时候,马超却做出了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举动——他公然出兵援助董卓。 彼时,袁术得知这个消息,怒不可遏,手中的酒杯狠狠砸在地上,酒水四溅。“马超这个逆贼!”袁术的怒吼在营帐中回荡,脸上满是愤怒与难以置信,“他到底想干什么?联军浴血奋战,他却去帮董卓,这不是公然背叛吗?”那次援助,差点让董卓逃过一劫,若不是马超插手,或许董卓早就命丧联军之手。 在袁术看来,自那以后,马超的所作所为就彻底暴露了他的本性。如今,马超又摆出一副汉室忠臣的模样,四处征战,看似在为朝廷效力,实则不过是在为自己谋取私利。袁术冷笑一声,他自认为聪明睿智,能看穿世间一切阴谋诡计,在他眼中,马超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两面三刀的反复小人,最擅长的就是投机取巧。 想到兄长对马超的这般看法,袁胤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此次和谈,本就困难重重,再加上袁术对马超的偏见,这场谈判注定荆棘丛生,自己该如何在其中周旋,才能达成目的,实在是个棘手的难题 。 袁胤迈着沉重的步伐,在通往营帐的路上,心中的无奈与埋怨如潮水般翻涌。他忍不住暗自腹诽袁术麾下的第一谋士阎象,若不是此人,自己何苦在这各方势力间疲于奔命。 那天,议事厅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袁术听闻马超在汝南的动向,顿时暴跳如雷,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猛地一脚踢翻了身旁的矮凳,怒吼道:“马超这小子,也敢来挑衅我?我定要让他知道袁家的厉害!” 一众谋士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 就在这时,阎象却不慌不忙地站了出来,神色冷静,声音沉稳:“主公,且慢动怒。依在下之见,此时与马超和谈,或许才是上策。” 袁术一听,更是火冒三丈,瞪大了眼睛,指着阎象的鼻子骂道:“你说什么?和谈?我袁家四世三公,岂会怕了他一个小小军阀?你莫不是被他吓破了胆!” 阎象不卑不亢,微微拱手,继续说道:“主公息怒,容我细细说来。如今咱们在豫章郡战事吃紧,兵力分散本就大忌,若再与马超全面开战,分兵应对,实在非明智之举,恐怕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 袁术冷哼一声,虽未言语,但神色稍缓,似是在听他继续说下去。 阎象见状,接着道:“再者,马超素有勇猛之名,麾下兵马也不容小觑。况且他与天子因皇后之事暗生龃龉,早已朝野皆知。如今他出兵,想必也有所顾虑。只要咱们能给出合适的条件,或许就能避免一场大战,甚至有可能将他拉拢过来,成为咱们的盟友,壮大势力。” 袁术皱了皱眉头,神色有些动摇,不过仍未表态。 阎象趁热打铁,说出了关键的第三点:“退一万步讲,哪怕和谈不成,咱们也可借送礼之名,向朝廷释放一种假象,让朝廷误以为马超已与我们暗中勾结。如此一来,朝廷必定会对马超心生猜忌,动摇对他的信任。此乃一石三鸟之计,还望主公三思。” 袁术沉默良久,在厅内来回踱步,最终狠狠一甩袖子,说道:“罢了,就依你所言。” 袁胤想到这里,无奈地叹了口气。要不是阎象这番力排众议的劝解,袁术根本不会有和谈的打算,自己也不用这般辛苦。如今,这场艰难的和谈重任落在自己肩头,前路未卜,他只能硬着头皮,去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 。 袁胤稳步来到营帐前面,并未瞧见想象中那刀剑林立、戒备森严的景象。营门前的守卫神色平静,仅例行公事般简单检查后便放他通行。踏入营内,四下静谧,偶有兵器碰撞声在空旷营地回荡,更衬出肃杀之感。 袁胤深吸一口气,努力镇定下来,脑海中迅速回顾事先准备好的言辞与策略。他明白,接下来与马超的会面,每一句话都可能成为扭转局势的关键,稍有差池,和谈失败不说,自己性命也堪忧。 沿着营中通道前行,两旁士兵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他这个外来者。很快,袁胤来到主帐前,帐帘缓缓掀开,一股温热气息扑面而来,其中夹杂着淡淡的茶香与营帐内特有的烟火气息。 抬眼望去,马超高坐主位,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徐庶神色淡然,手中轻轻摇着羽扇,脸上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鲁肃面色凝重,目光中透着审视与探究。在军帐下首,马超的战将们分侍于两侧,个个身形魁梧壮硕,久经沙场的凛冽气势扑面而来。他们眼神坚毅,手中紧握兵器,锐利目光仿佛能洞察一切,仿佛下一秒就要奔赴战场,强大气场令袁胤心头猛地一紧。 袁胤定了定神,恭敬行了一礼,说道:“在下袁胤,奉兄长袁术之命,特来与马将军会面,共商要事。”他声音虽平稳,可只有自己知道,此刻心跳如雷,手心早已紧张得满是汗水。 马超饶有兴致地看着袁胤,并未言语,脸上那玩味的神情,好似在瞧着一只落入陷阱的猎物,让袁胤心里直发毛。营帐内安静得有些压抑,只有烛火偶尔发出“噼啪”的轻响。 左侧的文士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声音清朗却又带着几分威严:“两军正在交战,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请求面见我家主公,却不知是何意?”这一问,仿若一记重锤,直直砸在袁胤的心坎上。 袁胤心中一紧,慌乱之下,只能下意识地岔开话题,强装镇定,恭敬地行礼道:“哦?不知先生高姓大名?”他心里打着算盘,想着先缓一缓,摸清楚对方的底细再说。 徐庶神色平静,不紧不慢地开口:“在下姓徐名庶,字元直,忝为我家主公幕僚。不必在意身份,你只管回答我的问题。”话语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将谈判的主次瞬间分明。袁胤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然被徐庶牵着鼻子走了。他暗自懊恼,可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思索着该如何回应,才能挽回些许局面 。 这时,居于右侧的鲁肃也开口了,声音低沉却字字清晰:“怎么,你已经前来几次,难道还没有想好说辞?还要再思索一番?”鲁肃的语气里带着些许质问,让本就紧张的气氛愈发压抑。 袁胤的心跳陡然加快,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之前准备好的那些说辞,在这一刻好像都乱了套,脑子也变得一片空白。营帐里安静得可怕,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聚光灯一样打在他身上,让他感觉浑身不自在。他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手指不自觉地揪紧了衣角,心中暗叫不好,这次和谈的开场就如此艰难,后面的局面恐怕更难把控了 。 第611章 汉贼两立 和谈难成 袁胤定了定神,强行压下内心的慌乱,脸上挤出一丝不满,沉声道:“这便是诸位的待客之道?一上来便步步紧逼,连寒暄的功夫都不给。我远道而来,本是带着诚意与诸位商议要事,可这般质问,实在让人难以招架。”他试图夺回话语的主动权,让自己在这场谈判中不至于太过被动。 马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却透着威严:“袁公路妄自兴兵,四处征伐,致使百姓流离失所,天下动荡不安。如今前线兵戎相见,你却来谈诚意?我倒想听听,袁术此番到底有何打算?”马超的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袁胤,仿佛要将他看穿。 袁胤心里一咯噔,他深知马超不好糊弄。但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应对,他微微欠身,恭敬道:“马将军息怒。我兄长此番派我前来,实是不想再徒增伤亡。如今各方混战,百姓受苦,我兄长也是痛心疾首。他愿与将军罢兵言和,共同商讨如何稳定局势,还百姓一个太平。”袁胤一边说,一边偷瞄着马超等人的神色,试图从他们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松动的迹象。 徐庶轻摇羽扇,冷笑一声:“罢兵言和?说得轻巧。袁术此前攻势凌厉,如今见我军来势汹汹,便想求和,这算盘打得未免太精了些。”徐庶的话如同一把利刃,直戳袁胤的要害。 袁胤急忙解释:“先生误会了。我兄长在豫章郡战事吃紧,分身乏术,实在不愿再与将军起冲突。若能达成和议,我兄长愿割让部分城池,赔偿物资,以表诚意。”说着,他从怀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和约文书,双手呈上。 鲁肃接过文书,与徐庶一同查看,营帐内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翻阅文书的沙沙声。袁胤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不知道这份和约能否打动他们,也不知道接下来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 鲁肃和徐庶快速浏览着文书,上面割让的城池地处要冲,赔偿的物资也十分丰厚,二人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心动。徐庶微微颔首,将文书恭敬地递给马超:“主公,您过目,袁术开出的条件确实颇具诚意。” 马超却并未伸手去接,他目光冷峻,神色间满是不屑,沉声道:“哼,纵使条件再优厚又如何?袁公路不经朝廷允许,就擅自将朝廷的地盘私下割让,这成何体统?他眼里还有没有天子,有没有这大汉江山社稷?”马超的声音在营帐中回荡,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袁胤一听,急忙上前一步,拱手解释道:“马将军,这也是形势所迫。如今各方势力纷争不断,若能借此和议,让百姓免受战乱之苦,岂不更好?况且,这些城池在我兄长手中,与在将军手中,又有何分别?都是为了守护一方安宁。”袁胤试图从大义的角度劝说马超,额头却已沁出细密的汗珠。 徐庶轻摇羽扇,若有所思地说道:“话虽如此,但主公所言也不无道理。袁术此举,确实有违朝廷纲纪。若今日我们轻易接受,日后恐难向天下人交代。” 鲁肃微微皱眉,补充道:“袁公既然有心求和,为何不先向朝廷上表请旨,再行商议此事?如此一来,既能彰显诚意,也能避免落下口舌。” 袁胤心中暗叫不好,原本以为优厚的条件能打动他们,没想到马超如此坚守原则,徐庶和鲁肃也态度谨慎。他咬了咬牙,决定再做最后一搏:“诸位所言极是。只是如今战事紧急,若再耽搁,恐怕生灵涂炭。我兄长愿先立下字据,待和议达成,即刻向朝廷请罪。还望诸位能体谅我兄长的苦心,给百姓一个休养生息的机会。”袁胤言辞恳切,眼中满是期待,等待着马超等人的答复 。 马超神色冷峻,目光如炬,直视袁胤,一字一顿地说:“袁术若真有诚意,就该从豫章郡退兵,将之前侵占的地盘尽数归还朝廷,上表请罪。唯有如此,方能彰显他的悔意,我等也可考虑罢兵。否则,这所谓的和谈,不过是他拖延时间的诡计。”马超的话语坚定有力,在营帐内回荡,让袁胤清楚地意识到,马超在原则问题上绝不含糊。 袁胤见马超态度如此坚决,心中暗暗叫苦。但他突然想起之前阎象提及的天子与马超因皇后卢婉不和之事,心思一转,觉得或许能以此为突破口,于是硬着头皮开口:“马将军,您如此为朝廷着想,可朝廷又是否真的念您的好?天子与您因皇后之事产生龃龉,如今您还这般尽心尽力,可曾想过,天子说不定正忌惮着您。”袁胤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马超的神色,试图从他脸上捕捉到一丝动摇。 “倒是袁术将军,向来钦佩将军的威名与才能,此次和谈,也是真心实意想要与将军交好。若将军能与我兄长携手,何愁大业不成?又何必在这朝廷的猜忌下委曲求全。”袁胤的声音微微颤抖,既紧张又期待,希望这番挑拨的话语能在马超心中种下怀疑的种子,改变当下谈判的僵局。 徐庶一听,面色一沉,手中羽扇猛地一收,厉声喝道:“休得在此胡言乱语,挑拨我家主公与天子的关系!主公一心为汉室,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诋毁的。” 鲁肃也站起身来,目光如刀,冷冷地看着袁胤:“你身为袁术使节,不思如何促成和议,却在此搬弄是非,居心何在?” 袁胤并不接话,只是目光紧紧锁住马超的脸,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马超听闻卢婉名字的瞬间,面色陡然一痛,尽管这情绪转瞬即逝,却被袁胤敏锐捕捉到,他心中暗喜,觉得终于寻到了可乘之机。 袁胤清了清嗓子,语气愈发恳切:“马将军,您对朝廷的忠心日月可鉴,可天子却因皇后之事与您产生嫌隙。您在外南征北战,为朝廷出生入死,换来的又是什么?反观我兄长,他虽与朝廷立场不同,但对将军的敬重是发自肺腑。若您与我兄长携手,必能开辟出一番新局面。” “将军不妨想想,在这乱世之中,一味地恪守对朝廷的忠诚,却要忍受天子的猜忌,实在是艰难。可若与我兄长合作,不仅能摆脱这无端的猜忌,还能拥有更广阔的施展空间,成就一番霸业。以将军的雄才大略,再加上我兄长的资源与势力,何愁不能平定四方,造福天下百姓?”袁胤滔滔不绝,言辞间满是蛊惑之意,试图将马超彻底拉到袁术这边。 营帐内一片寂静,只有袁胤的声音在回荡。徐庶和鲁肃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徐庶再次开口,语气严厉:“袁胤,你休要再花言巧语。主公对汉室的忠诚坚定不移,岂是你能动摇的?你这番挑拨离间之言,只会让和谈之路愈发艰难。” 马超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眼中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坚毅:“袁胤,你不必再劝。我马超生是汉臣,死是汉鬼,绝不会因些许挑拨就动摇。你回去告诉袁术,若他真心求和,就按我所说的做,否则,战场上见。”马超的话语斩钉截铁,彻底打破了袁胤的幻想,也让这场和谈陷入了僵局 。 袁胤看着态度坚决的马超,心里明白想要拉拢他怕是难如登天,但他仍不死心,脸上堆起笑容,语气尽量显得诚恳:“马将军,既然和谈之事暂且无法达成,那能否请您暂缓攻势?我兄长袁术愿将文书上除城池之外的物资,全部拱手相赠,只求能让将士们稍作喘息,也让百姓免受更多战乱之苦。” 鲁肃一听,顿时心生警惕,他眉头紧皱,看向袁胤,语气中带着几分质疑:“如此轻易地拱手相赠物资,其中恐怕有诈。若我们接受了这份馈赠,岂不是会被人误解为与袁术暗中勾结?此事干系重大,不得不谨慎考虑。” 徐庶静静地听完袁胤的话,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但他心中已有一番谋划。他不着痕迹地给马超使了个眼色,又轻轻摇头示意鲁肃不要阻拦,然后开口说道:“袁公既然有此诚意,倒也不妨先听听具体的物资清单与运送安排。如今战事胶着,各方损耗都不小,这些物资若是能妥善利用,倒也能解燃眉之急。” 马超听闻此言,心中同样满是不解,袁术这般举动太过反常,其中必定有诈。他下意识地看向徐庶,眼神中带着询问与疑惑。徐庶迎着马超的目光,微微点头,眼神坚定,示意他收下。马超与徐庶共事已久,深知他智谋过人,虽满心困惑,但出于对徐庶的信任,还是强压下心中的疑虑。 马超微微颔首,目光如炬地盯着袁胤,沉声道:“徐先生所言有理。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发现其中有任何猫腻,或是你们借此拖延时间、另有图谋,休怪我马超不客气。” 袁胤忙不迭地点头,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只要对方愿意谈,就还有转机:“马将军放心,我兄长绝对是诚心诚意。这物资清单和运送计划,我都已备好。”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书,双手呈上。 马超这才展开文书仔细查看。营帐内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翻阅文书的沙沙声。袁胤则站在一旁,忐忑不安地等待着他们的回应,心中暗自祈祷这份物资的诱惑能让局面有所转机 。 第612章 各怀心思 接收物资 马超看到文书后,神色平静,不动声色地又将文书推给徐庶。徐庶接过,刚一浏览,脸上的喜悦便按捺不住,频频点头向马超示意,那模样仿佛看到了天大的好处。马超瞧在眼里,愈发觉得今日的徐庶行事怪异,可多年的默契让他选择不动声色,决定先配合徐庶的动作,看看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鲁肃因与徐庶相识不久,不太了解他的行事风格,但也清楚徐庶深受马超倚重,见此情景,虽满心疑惑,也不好出声打断。 袁胤则在一旁,目光如针,悄悄观察着众人的面部表情。看到徐庶露出那副仿若贪婪的表情,以及他和马超眼神交流时那些微妙的“异动”,袁胤心中顿时大定。他暗自想着,就算没能成功拉拢马超,只要马超一方收下这些物资,朝廷必定会对马超起疑,这离间计就算是成功了,自己也算完美完成了兄长袁术交代的任务。 想到这儿,袁胤挺直了腰杆,脸上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恭敬说道:“马将军,徐先生,您二位看过便知,我兄长此次诚意十足,这些物资皆是精挑细选,绝对能助贵军一臂之力。只要您答应暂缓攻势,这些物资即刻便能启程运送。” 马超看了看徐庶,又看向袁胤,沉声道:“此事事关重大,我等还需商议一番。你先退下,等候消息。”袁胤虽有些心急,但也只能拱手告退,退出营帐时,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待袁胤离开,营帐内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马超看向徐庶,目光中带着探寻:“元直,你今日这般反常,究竟是何打算?这物资背后,怕是藏着袁术的阴谋。” 徐庶神色从容,不慌不忙地解释道:“主公,鲁先生,这明摆着是袁术的离间计。他想借这批物资,让朝廷猜忌我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鲁肃一听,满脸焦急,急忙说道:“既然元直你看出是离间计,为何还要怂恿主公收下?一旦被朝廷猜忌,我们岂不是万劫不复?” 徐庶看向马超,拱手说道:“主公,您仔细想想,就算我们不收这批物资,天子就真的不会忌惮您了吗?这么多年来,我们四处征战,保境安民,可曾收到过天子哪怕一丝一毫的物资援助?如今军中物资匮乏,这是不争的事实。既然天子横竖都猜忌,那收下又有何妨?起码收了物资,袁术的储备就会减少,而我军有了这些物资补充装备,实力得以增强,这对我们眼下的战事极为有利。” 鲁肃还是忧心忡忡,皱眉道:“我就怕这物资里有什么不妥之处,若是暗藏玄机,我们可就麻烦了。” 徐庶轻轻一笑,摆了摆手:“鲁先生不必担忧。我们收下物资后,肯定会细细检查。袁术既然想用这批物资让朝廷相信我们与他勾结,就断然不会在里面掺杂有毒物资,让我们损兵折将。他要是这么做,岂不是自己戳穿自己的谎言,这等自相矛盾之事,他不会做的。” 马超静静地听着,心中虽仍觉得徐庶的话有些牵强,可看着徐庶信誓旦旦、意志坚定的模样,又觉得此事或许真的无伤大雅。如今的马超,历经诸多变故,其实早已不再把天子的看法放在首位,他心中最在乎的,是天下黎民百姓的安定。思及此,马超又想到西凉路途遥远,物资转运艰难,眼下军中确实急需补充。他暗自思忖,既然不收也会被猜忌,那收下这批物资,充实军队,对百姓的安稳生活也多一份保障,又有什么坏处呢? 于是,马超微微点头,沉声道:“元直所言有理。就依你说的办,收下这批物资。但务必安排人手,仔细查验,不可有丝毫疏忽。”徐庶和鲁肃见马超做了决定,纷纷领命。一场关于物资的交易,看似尘埃落定,可各方势力之间的暗潮涌动,才刚刚开始 。 袁胤获许之后,便仿若得了天大的恩赐,脚步匆匆,不敢有丝毫耽搁,一路小跑着去筹备物资。双方已然达成共识,先行停战五日,待五日后便进行物资交割。他离去时,脸上洋溢着志得意满的神情,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回营后,兄长袁术对他的赞赏与嘉奖,仿佛大功已然告成,荣耀与地位近在咫尺。 而马超营帐这边,消息一经传出,武将们瞬间炸开了锅,整个营帐内人声鼎沸,气氛紧张得犹如即将爆发的火山。张辽,这位向来沉稳冷静、心思缜密的大将,率先站了出来,只见他神色凝重,紧蹙的眉头间满是忧虑,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对马超说道:“主公,此事万万不可。这物资一旦收下,便如同给自己戴上了一顶与袁术勾结的帽子,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主公威名远扬,历经无数艰难险阻才得以树立,怎能因这一时的物资诱惑,毁于一旦?日后恐被天下人指指点点,这对主公的大业而言,无疑是巨大的阻碍。” 张任在一旁,亦是一脸严肃,不住点头,附和道:“文远所言极是,主公一世英名,关乎着我军的士气与民心所向。我们多年来南征北战,为的就是守护正义,若因这批物资落下把柄,实在得不偿失。” 然而,徐晃和甘宁却对此嗤之以鼻,态度截然不同。徐晃性格豪爽,大大咧咧,他猛地一挥手,发出一声粗旷的大笑,满不在乎地嚷嚷道:“哎呀,你们就是想得太多!送上门的东西,不要白不要!名声能当饭吃吗?咱们为天子拼死拼活,四处征战,安定四方,可天子呢?连一口饱饭、一粒粮草都不曾给足我们。如今袁术送物资来,这不就是雪中送炭嘛,先填饱肚子,壮大实力才是正理。等吃饱喝足,有力气了,再狠狠揍袁术这个龟孙,让他知道咱们的厉害!” 甘宁也跟着起哄,脸上挂着那副玩世不恭却又透着几分精明的笑容,附和道:“就是就是,怕那些流言蜚语作甚?当下最重要的是扩充军备,增强实力。物资到手,我们的底气就更足了,还怕别人说三道四?” 面对这两派截然不同的意见,徐庶不慌不忙,神色从容淡定,再次不紧不慢地搬出他那套理论,试图说服张辽和张任:“二位将军,且听我细细道来。当下这局势,可谓错综复杂。天子对主公的猜忌,早已如顽疾般根深蒂固,绝非我们不收这批物资就能消除。我们收下物资,一方面可以充实军备,提升军队的战斗力,在这乱世中站稳脚跟;另一方面,袁术的物资储备减少,他的实力便会受到削弱,此消彼长,对我们日后的作战极为有利。至于名声,待我们实力壮大,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还怕那些流言蜚语不自行消散?到那时,天下人自会看到我们的一片赤诚之心。” 这番话虽听起来有些牵强,逻辑上并非无懈可击,但张辽和张任念及徐庶平日里足智多谋,为军中出谋划策立下不少功劳,便强压下心中的疑虑,没有再多言。 鲁肃始终觉得此事暗藏玄机,隐患重重,内心的不安如潮水般不断翻涌。于是,他再次找到马超,神色凝重得仿佛压着千斤重担,忧心忡忡地说道:“主公,此事我反复思量,越想越觉得不妥。即便如元直所言,可这其中的风险实在难以估量。一旦被朝廷抓住把柄,我们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还望主公三思啊。” 马超静静地看着鲁肃,目光坚定而深邃,犹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缓缓开口道:“子敬,我明白你的担忧。元直既然如此坚决地主张收下物资,想必他心中早有盘算,必有他的道理。再者,如今西凉战火纷飞,局势动荡不安,物资转运极为艰难,每一批粮草的运输都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和时间,将士们和百姓都苦不堪言。有了这批粮草,便能极大地缓解西凉的燃眉之急,让他们能喘口气。我们虽身处此地,对西凉的实际困境不能完全感同身受,但为了将士们能安心作战,为了百姓能免受饥饿之苦,也只能暂且接受这些物资。” 鲁肃听后,无奈地长叹一口气,微微点头,虽心中忧虑仍未消散,但看着马超坚定的眼神,他选择了相信主公的判断,将这份担忧默默藏在了心底。 待众人散去,张辽和张任心中的疑惑仍未完全解开,两人私下里又找到了徐庶。徐庶看着他们,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仿若洞悉一切天机,不紧不慢地说道:“二位将军有所不知,正是要让朝廷对主公更加猜忌,才能更好地实现李儒先生的计谋。此乃一盘大棋,其中的精妙之处,一时难以言明。待时机成熟,一切自会水落石出,到那时,二位便会明白此举的深远意义。” 张辽和张任对视一眼,眼中的疑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恍然大悟的神情。他们终于明白了徐庶此番反常举动背后隐藏的深意,也对未来的局势充满了期待与忐忑。 袁术在接到马超愿意接收物资的答复后,整个人都像打了鸡血一般兴奋起来。他心里清楚,这和谈背后藏着的离间计,只要运作得当,便能搅乱天下局势,为自己谋得更大的利益。于是,他当即下令,大张旗鼓地筹备物资,恨不得将这件事昭告天下。 第613章 轰动四方 诸侯反应 在袁术的授意下,他的军队忙碌起来,一箱箱的粮草、兵器被搬上马车,旗帜飘扬,人喊马嘶。袁术还特意安排了众多士兵在营地周围巡逻,故意让他们大声谈论和谈与物资输送之事,生怕别人听不到。他甚至亲笔书写了多封书信,派人送往周边各个势力,信中大肆渲染自己与马超和谈的事情,字里行间满是得意。 这场发生在汝南的战役,本就备受天下瞩目。各方势力都深知其重要性,不仅天子密切关注,还派遣了彻侯暗中监视;各路诸侯也纷纷派出眼线,安插在汝南周边,时刻刺探情报。因此,袁术这边的一举一动都被盯得死死的。 还没等到物资交割之日,这和谈与物资输送的消息便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在天下传开。街头巷尾,人们都在议论纷纷,百姓们忧心忡忡,担心这局势的变化会给他们带来更多的苦难;而诸侯们则各怀鬼胎,有的暗自盘算着如何从中渔利,有的则警惕起来,防备着局势突变带来的威胁。 冀州的战场上,硝烟弥漫,战火熊熊燃烧了将近一年。公孙瓒与袁绍的军队对峙于此,厮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不绝。 公孙瓒这边,得益于刘备三兄弟与吕布的助力,士气高涨,作战勇猛。关羽的青龙偃月刀挥舞起来虎虎生风,所到之处敌军纷纷败退;张飞的丈八蛇矛更是神出鬼没,让袁绍军防不胜防;刘备虽武艺稍逊,但谋略过人,总能在关键时刻出谋划策。而吕布,手持方天画戟,胯下赤兔马,冲锋陷阵如入无人之境,其勇猛之名令袁绍军闻风丧胆。 袁绍面对如此强劲的对手,打得颇为吃力。但他毕竟出身四世三公的世家,人脉资源广泛,凭借这一优势,拉拢了曹操与鲍信为自己助阵。鲍信在袁绍的威势与利益诱惑下,基本上已沦为其下属,对袁绍的命令言听计从。曹操虽心有不甘,却也不得不暂时听命于袁绍。 在曹操的谋略与指挥下,袁绍军逐渐稳住了阵脚。曹操善于用兵,他巧妙地布置阵型,利用地形优势多次化解公孙瓒军的攻势。双方你来我往,互有胜负,一时间打得旗鼓相当。战场上,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染红了大地,冀州百姓苦不堪言,每日都生活在恐惧与绝望之中。而袁绍与公孙瓒,为了争夺这片土地,丝毫没有停战的意思,这场战争,似乎看不到尽头 。 冀州袁绍阵营里,袁绍听闻袁术与马超和谈并输送物资的消息后,先是一愣,紧接着爆发出一阵嗤笑,笑声中满是嘲讽与不屑。他大手一挥,重重地拍在桌案上,震得杯盏叮当作响,大声说道:“袁术这糊涂东西,简直愚蠢至极!他以为这般和谈送物资,就能安稳了?这分明是自掘坟墓,亲手壮大敌人,削弱自己!马超何等勇猛,他得到物资,如虎添翼,日后必定成为大患,袁术这是在给自己制造劲敌,无异于自毁前程!” 袁绍话音刚落,底下的谋士们纷纷附和。郭图满脸谄媚,抢着说道:“主公所言极是,袁术鼠目寸光,只看眼前小利,全然不顾后果。此次与马超的交易,定会让他元气大伤,而我们正好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审配也点头称是,神色冷峻地补充道:“袁术向来刚愎自用,不听劝谏,如今做出这等蠢事,也在意料之中。我们只需密切关注局势,等待合适时机,便可一举拿下。”袁绍听着众人的附和,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仿佛已经看到了袁术的败局。 曹操在下首得知袁术与马超和谈输送物资的消息后,陷入了沉思。虽然不认同袁绍的看法,他并没有对袁绍公然嗤笑,毕竟在表面上,他还与袁绍是联盟关系,共同对抗公孙瓒,拆袁绍的台对自己也没好处。但在心底,曹操觉得此事绝不简单。 他微微眯起眼睛,对身旁的郭嘉悄声说道:“奉孝,你怎么看袁术此举?他向来鲁莽,可这次和谈送物资,背后怕是有高人指点。”郭嘉轻抚胡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轻声说道:“主公所言极是,袁术若没有谋士出谋划策,绝想不出如此计策。这一招离间计,看似简单,实则暗藏玄机,一旦成功,天下局势必将大乱。” 提及马超愿意接受袁术的物资,曹操不禁摇头叹息,满脸痛惜:“马超一世英名,竟也被这物资蒙蔽了双眼。我本以为他是个忠义之士,如今看来,心智也发生了改变。”在曹操心中,马超曾是他颇为欣赏的人杰,如今这般行径,让他大失所望。 曹操又想到自己与袁绍的联盟,不由得感慨万千。他深知袁绍心胸狭隘、刚愎自用,自己并不愿意与他为伍,更不想帮他对抗朝廷。但在这乱世之中,各方势力错综复杂,为了保存和发展自己的实力,他又不得不暂时与袁绍合作,共同对抗公孙瓒。“这天下大乱,人人身不由己。我曹操空有抱负,却也不得不周旋于各方势力之间,何时才能真正实现自己的志向?”曹操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却又很快被坚定所取代,他深知,在这乱世中,唯有不断壮大自己,才能掌控局势 。 在冀州公孙瓒的营帐中,烛火摇曳不定,映照着众人各异的神情,气氛凝重得近乎压抑。当袁术与马超和谈并输送物资的消息传来,公孙瓒先是瞬间一怔,紧接着仰头爆发出一阵癫狂的哈哈大笑,那笑声尖锐又肆意,在营帐内久久回荡,惊得帐中众人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 公孙瓒笑罢,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神色复杂难辨。他想到这些年为天子鞍前马后,出生入死,换来的却是无尽的失望与心寒,心中对马超和袁术此举的评判也变得模糊不清。这些年,天子的所作所为让他看清了朝堂的黑暗与虚伪。天子高高在上,却将他们这些在外拼命的臣子玩弄于股掌之间,肆意玩弄心机,丝毫不顾念他们在战场上的生死与艰辛,对他们的付出和牺牲视若无睹,不在乎下面人的死活和感受。 每次向朝廷请求支援,得到的不是敷衍的答复,就是遥遥无期的等待。公孙瓒还记得,在一次惨烈的战役中,士兵们死伤惨重,粮草殆尽,他心急如焚地向天子求援,可等来的只是一封措辞冰冷的诏书,上面只是空洞地嘉奖了几句,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援助。看着那些因饥饿和伤病而倒下的士兵,公孙瓒的心中就涌起无尽的愤怒。他为天子镇守边疆,抵御外敌,可天子却在朝堂之上为了自己的权力和私欲,将他们这些臣子当作随意摆弄的棋子。这种被利用、被忽视的感觉,让公孙瓒深深气恼,失望与愤懑在心底不断翻涌。 同一大帐内,吕布与王允正悄声交谈。吕布眉头紧锁,眼中满是疑惑,低声道:“这马超接收袁术物资一事,我实在想不明白其中深意。”王允轻抚胡须,目光闪烁,小声回应:“奉先,无论马超收与不收,天子必定会对他更加猜忌。马超此举,触动了天子敏感的神经。”吕布冷哼一声,不屑道:“这天子,常言皇帝还不差饿兵,可他连粮草都不给,将士们又能如何?咱们不也同样面临物资匮乏的困境?”王允微微点头,神色凝重地提醒道:“奉先,当下局势复杂,我们还是要保存实力,静观天下之变。这天子若不懂得收拢人心,日后必定祸事连连。” 而在吕布对面,刘备满脸忧虑,来回踱步。他实在难以理解,为何马超会接收袁术的物资。在他心中,马超英勇善战,为人忠义,一直是他极为看好的将领,他始终相信马超定能为汉室江山保驾护航。刘备对自己的老师卢植看人的眼光深信不疑,可如今马超的行为却让他困惑不已。他暗自思忖:难道真的是物资匮乏到了极点,才让马超做出这般选择?又或者其中另有隐情?天子难道不清楚马超对于汉室的重要性吗?刘备越想越觉得担忧,仿佛看到了汉室江山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而他却无力阻止。 远在长安的天子,刚刚服用过那所谓的神药,正沉溺在虚无缥缈的臆想之中,整个人仿佛置身于云端,飘飘然不知所以。突然,一则消息如惊雷般将他从虚幻的世界中拽回现实。 前来禀报的正是他的爱将赵云,天子听闻袁术与马超和谈并输送物资之事,脸上的沉醉瞬间被愤怒所取代,五官因盛怒而扭曲。他猛地站起身,一脚将身旁的几案踢倒在地,大声呼喊道:“乱臣贼子!乱臣贼子!”那声音因愤怒而变得沙哑,在宫殿内回荡,惊得周围的侍从们纷纷跪地,大气都不敢出。 天子一边骂着,一边在大殿内来回踱步,口中对马超和袁术一并痛骂,言语间满是厌恶与痛恨。随后,他转向赵云,双眼通红,质问道:“子龙,你看像这般心思叵测之辈,真该如何处置?” 赵云刚听到这个消息后,丝难以置信。在他心中,马超一直是忠义之士,如今做出这等事,实在让他难以接受。所以才快速禀报,如今天子询问,他微微皱眉,抱拳道:“陛下,马超此举,无视朝廷纲纪,与袁术勾结,无异于谋反。”赵云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在这愤怒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冷静。 第614章 交接物资 制定战略 天子听后,重重地点了点头,咬牙切齿地说:“绝不能姑息!一定要让他们知道背叛朝廷的下场!”说罢,天子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狠厉,仿佛已经看到了马超和袁术被严惩的场景。他转身走向龙椅,一屁股坐下,大口喘着粗气,心中的怒火仍在熊熊燃烧。 此时,宫殿内一片死寂,只有天子粗重的呼吸声。侍从们低着头,不敢直视天子的眼睛,生怕被迁怒。赵云则静静地站在一旁,心中暗自思索着接下来的局势。他深知,此事一旦处理不当,必将引发更大的动荡,而他作为天子的爱将,必须要在这复杂的局势中,为天子排忧解难,维护朝廷的威严 。 天子在盛怒之下,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过了好一会儿,才稍稍冷静下来,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眼中仍残留着未消的怨愤,缓缓开口道:“也罢,暂且由他们猖狂一时。如今袁术正是用人之际,马超对他还有些用处,就让他们先勾结着。哼,等收拾了袁术,马超这逆贼,我绝不能再任由他肆意发展。” 天子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负手在大殿中来回踱步,声音愈发冰冷:“他今日敢与袁术互通有无,无视朝廷纲纪,日后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若不趁早铲除,待到势力坐大,这天下到底姓刘还是姓马,可就难说了!” 赵云微微皱眉,抱拳道:“陛下深谋远虑,马超此举确实悖逆。只是如今局势复杂,还需从长计议,以免打草惊蛇。” 天子停下脚步,看向赵云,神色稍缓,点头道:“子龙所言极是,此事急不得。你即刻暗中安排人手,密切监视马超和袁术的一举一动,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向我禀报。” “臣领命!”赵云拱手领命,心中却隐隐担忧,这天下局势已然混乱不堪,各方势力错综复杂,要想顺利解决此事,谈何容易。但他深知自己肩负重任,定要为陛下分忧解难,守护汉室江山。 交割物资的这一天,天色微亮,袁胤一方便已行动起来。他们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这场物资交易,行事格外张扬。数十辆马车浩浩荡荡地排列着,车身被擦拭得锃亮,车辕上插着色彩鲜艳的旗帜,在微风中烈烈作响。每辆马车都装满了物资,粮草堆积如山,兵器虽然不是太好,但是数量不少,崭新的盔甲摞得整整齐齐,下面排列的是半旧但是也不残破的铠甲,胜在物资数量颇为丰富,让人一眼望去便心生震撼。 袁胤骑在高头大马上,昂首挺胸,脸上带着几分得意之色。他身旁簇拥着一众士兵,个个精神抖擞,步伐整齐,仿佛在进行一场盛大的阅兵仪式。队伍行进间,扬起阵阵尘土,引得周围百姓纷纷侧目观望。 马超这边,派出徐庶带领着徐晃、甘宁前来接收物资。徐庶身着一袭素袍,手持羽扇,神色淡定从容。徐晃满脸兴奋,大踏步走在前面,眼睛时不时地扫过那些物资,就像看到了无数的宝贝。甘宁则是一脸不羁,嘴角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腰间佩刀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动。 徐庶走到袁胤面前,微微拱手,不卑不亢地说道:“袁先生,我等奉我家主公之命,前来接收物资。”袁胤哈哈一笑,还礼道:“徐先生,此次交割,我兄长可是诚意满满,这些物资绝对保质保量,你们大可放心。” 说罢,袁胤大手一挥,示意士兵们开始交接。徐庶神色认真,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徐晃和甘宁安排人手清点物资。徐晃扯着嗓子大声吆喝,指挥士兵们搬运粮草;甘宁则带着一队人仔细检查兵器和盔甲,时不时拿起一件,掂量掂量,查看其质量。 徐庶在一旁,目光敏锐地审视着每一个细节,不放过任何一处可能出现的问题。他心中清楚,这场物资交接看似简单,实则暗藏玄机,关乎着接下来的局势走向,丝毫马虎不得。 袁胤一身轻松,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朝着徐庶走近几步,语气中满是不以为然:“徐先生,不必如此紧张,我兄长既然答应了交割物资,那必定是准备妥当,绝无差错,您大可放宽心。”他一边说着,一边摆了摆手,仿佛在驱散徐庶那过度谨慎的态度。 徐庶神色依旧严肃,不慌不忙地摇着羽扇,目光平静地看向袁胤,缓缓说道:“袁公,此事关乎重大,我等肩负主公重托,还是得认真对待,交割清楚,以免日后生出不必要的事端。”他的声音沉稳有力,话语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袁胤微微点头,脸上虽还挂着笑,但笑意已不如之前那般浓烈,说道:“既如此,那我便回去向主公复命了。希望你们收到物资以后,咱们能暂时休战,这对双方都好。”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期待,似乎迫切希望这场交易能换来一段和平的时光。 这时,一旁的徐晃和甘宁凑了过来。徐晃大大咧咧地说道:“只要你们按时供应粮草,咱们也乐得清闲,谁愿意天天在这战场上拼个你死我活。”他的声音洪亮,带着几分粗豪之气。 袁胤听后,微微一怔,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问道:“怎么,你们还需要持续供应粮草?”他似乎没有料到马超一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徐庶接过话茬,神色平静却暗藏深意:“不错,我们停战时间的长短,就取决于你粮草供应的时长。”他的目光紧紧盯着袁胤,仿佛要将他内心的想法看穿。 袁胤的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反驳道:“如此做法,是不是有些不讲信用?当初可没说要一直供应粮草。”他试图从道义上指责徐庶,挽回些许局面。 徐庶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戳穿道:“两军交战,你我都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你们此番送物资,又怎会是毫无目的?不过是想借这机会达成自己的目的罢了,又何必在此大谈信用?”徐庶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刺向袁胤的要害,让他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 袁胤的脸色愈发难看,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心里清楚,徐庶已经看穿了他们的意图,这场交易背后的阴谋已然被识破。他暗暗咬了咬牙,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徐先生说笑了,既然如此,我回去会将此事如实禀报主公,至于后续如何,就看双方的商议了。”说罢,他匆匆拱手告辞,带着手下匆匆离去,背影中透着几分狼狈。 徐庶带着满满当当的物资顺利返回营地,马超早已在营帐中焦急等候。见徐庶进来,马超立刻起身相迎,神色关切地询问:“元直,此番交割可还顺利?接下来我们当如何行事?” 徐庶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主公放心,交割过程一切顺利。至于下一步,依我之见,此时正是我们厉兵秣马,对张勋发起攻击的绝佳时机。” “什么?”徐晃一听,瞪大了眼睛,满脸写满了疑惑,他的眉毛拧成了一个“川”字,忍不住大声问道,“徐先生,咱们不是刚跟袁术要了物资,还说好了停战,怎么这会儿又要进攻?以后的物资还怎么要?”他的声音在营帐内回荡,带着几分急切与不解。 鲁肃在一旁轻轻摇头,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耐心解释道:“公明,你有所不知。我们索要物资,正是为了稳住袁术,让他放松警惕。如今他以为我们拿了物资就会遵守约定,暂时休战,必定不会对我们有所防备。我们趁此时机突然进攻,打他个措手不及,这便是兵法中的出其不意 。用兵之道,讲究虚实结合,不可拘泥于表面的约定,需从大局和战略层面去考量。”鲁肃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向营帐中的军事地图,点出张勋营地的位置,又画出几条示意进攻路线的线条,试图让徐晃更直观地理解他们的战略意图。 徐晃挠了挠头,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还是先生们智谋过人,我这脑子,一时半会儿还真转不过弯来。”他憨厚地笑了笑,脸上满是对徐庶和鲁肃的钦佩,同时略带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马超看着徐晃,微微摇头,眼中却带着几分期许,语重心长地说道:“公明,你作战勇猛,是我军中不可多得的猛将。但这行军打仗,光靠武力可不行,还得懂谋略。平日里你要多读书,研读兵书战策,提升自己的智谋。这样在战场上,才能随机应变,立于不败之地。” 徐晃听了,立刻拱手行礼,态度诚恳地说道:“主公教诲,徐晃铭记在心。日后定当多读书,不辜负主公期望。” 马超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元直、子敬所言极是。此次我们定要速战速决,给张勋来个下马威,挫一挫袁术的锐气。传令下去,全军即刻整顿军备,明日一早便向张勋营地进发!” “诺!”众人齐声领命,声音响彻营帐。 徐晃插了一句,脸上带着几分狡黠的笑意,兴致勃勃地说道:“主公,各位先生,今晚不如让将士们做点美味佳肴,杀牛宰羊,让大家好好吃一顿。咱们营造出一种外松内紧的气氛,让张勋的大军以为我们得到物资后,就忘乎所以,沉浸在安逸之中,放松了警惕。明日,等他们还在睡梦中,我们便如神兵天降,直捣黄龙!”他一边说,一边挥舞着手臂,仿佛已经看到了敌军被打得落花流水的场景。 马超听后,眼前一亮,点头称赞道:“公明此计甚妙!这既能让将士们饱餐一顿,养精蓄锐,又能迷惑敌军,可谓一举两得,好好好,刚说完你就知道动脑筋了,不错不错。” 徐庶也抚着胡须,面露赞赏之色:“不错,徐晃这想法与我们的计策相得益彰。今晚这顿美食,就当作是给将士们的战前犒赏,同时也是迷惑敌军的烟雾弹。传令下去,让伙夫们多准备些食材,务必让将士们吃得尽兴,但也要暗中提醒各营将领,不可真的松懈,全军依旧要保持戒备状态,随时准备战斗。” 鲁肃在一旁补充道:“为了让这假象更加逼真,我们还可以安排一些士兵在营地周围饮酒作乐,高声谈笑,故意让敌军的斥候听到看到。但一切行动都要暗中有序进行,不能露出丝毫破绽。”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作战计划进一步完善。徐晃满脸自豪,能得到大家的认可,让他干劲十足。他立刻领命而去,亲自前往伙房,指挥士兵们准备丰盛的晚宴,同时又去各营传达命令,确保每个将士都清楚今晚的任务和明日的作战计划。 第615章 麻痹敌军 突然袭击 袁胤交割完物资,回到张勋的大营里,营帐内气氛沉闷,张勋正坐在案几前,眉头紧皱,看着空荡荡的物资储备清单,满脸肉疼。见袁胤进来,他忍不住抱怨道:“那些粮草、兵器可都是咱们积攒许久的家底,就这么白白送给马超他们,实在是太可惜了!” 袁胤作为袁术的同族兄弟,自觉身份不凡,对于张勋的态度可比在马超阵营中强硬多了。他冷哼一声,脸上满是不屑,训斥道:“你这沙场厮杀的武夫,又怎么知道兄长计策的精妙?这物资送出去,换来的可是马超与朝廷的猜忌嫌隙,等他们内部乱起来,我们便能坐收渔翁之利,到时候得到的岂止是这些物资?” 张勋听到这般训斥,不但不恼怒,反而满脸堆笑,立刻站起身来,拱手谄媚道:“袁公所言极是,是我目光短浅,只看到眼前这点损失。袁公与主公智谋过人,这等深谋远虑,岂是我能比的。我就盼着能早日看到马超那厮被朝廷问罪,咱们也能出一口恶气。”说着,他还上前一步,为袁胤搬来座椅,满脸殷勤。 袁胤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顺势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继续说道:“接下来,我们只需按兵不动,密切关注马超那边的动静。朝廷得知此事,必定不会善罢甘休,马超自顾不暇,哪还有精力与我们为敌。这段时间,你务必加强营地防守,不可掉以轻心,别让马超钻了空子。” 张勋连忙点头称是:“袁公放心,我已安排重兵把守各个关卡,日夜巡逻,马超要是敢来,定让他有来无回。只是这等待的过程实在煎熬,真希望事情能早点有个结果。” 袁胤放下茶杯,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急什么,欲速则不达。耐心等着,好戏才刚刚开始 。”说罢,营帐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烛火轻轻摇曳,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云变幻 。 傍晚时分,斥候一路疾奔,冲进营帐,单膝跪地,急切禀报道:“启禀二位将军,马超阵营那边热闹非凡,一片欢腾之景。只见他们大肆宰杀牛羊,士卒们围坐一团,个个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欢声笑语不断,那场面,简直如同在欢庆盛大的节日。” 袁胤听闻,先是瞬间一怔,紧接着嘴角高高扬起,爆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轻蔑嗤笑:“哼,瞧瞧这马超,果不出我所料。得了些许物资,就好似饿疯了许久终于见到食物的野兽,迫不及待地想要大快朵颐。这般行径,简直愚蠢至极,这些物资不过是诱饵,却让他们彻底忘乎所以,连最基本的警惕都抛诸脑后,神经全然被麻痹了。” 张勋也跟着仰天大笑,脸上的嘲讽之色愈发浓烈,那神情仿佛在看一群滑稽的闹剧演员:“他们本就是西凉来的草莽之辈,出身低微,见识浅薄,哪见过什么真正的世面。平日里缺衣少食惯了,如今得了这点好处,就这般放纵无度,毫无军纪可言。咱们袁家,四世三公,名门望族,底蕴深厚,权势滔天,岂是他们这些人能望其项背的?在我们眼中,他们不过是一群上不了台面的跳梁小丑,根本不值一提。” 袁胤微微点头,神色间满是自得与傲慢,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的光芒:“正是如此。他们以为靠着这点物资就能高枕无忧,却浑然不知,这恰恰是他们走向万劫不复的开端。朝廷的威严岂容挑衅?一旦得知此事,雷霆之怒必将降临,马超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难以抵挡。我们只需在此安坐,静候佳音,看他如何在这重重危机中苦苦挣扎,最终走向覆灭。” 张勋连忙不迭地附和,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袁公所言极是,犹如醍醐灌顶。依我看,马超此番已是在劫难逃,覆灭只是时间问题。等朝廷收拾了他,咱们再顺势出兵,以雷霆之势出击,定能一举平定这汝南之地,立下不世之功,到那时,主公必定对我们大加封赏。” 说着,张勋眼珠子一转,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脸上笑意更浓:“袁公,既然马超他们如此松懈,不足为惧,今晚我特意备下了丰厚的礼物,还有珍藏多年的美酒佳肴。您远道归来,一路辛苦,正好借此机会好好放松放松。”袁胤本就被胜利的假象冲昏了头脑,又经不住张勋的再三劝说,想着马超阵营不足为惧,便欣然应允。 夜幕降临,营帐内灯火通明。张勋将礼物恭敬地呈到袁胤面前,尽是些奇珍异宝,价值不菲。随后,两人相对而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酒菜。张勋不住地劝酒,言辞极为恳切:“袁公,这杯酒敬您,感谢您此番为我们出谋划策,立下大功。”袁胤在恭维声中,渐渐迷失了自我,一杯接一杯地痛饮。 酒过三巡,袁胤早已面红耳赤,眼神迷离,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他的身体随着笑声晃动,全然没了平日里的谨慎与警觉,将所有的戒备都抛到了九霄云外。而此时的营帐外,夜色深沉,万籁俱寂,仿佛隐藏着无尽的危机,只等这两个轻敌大意之人在醉梦中,迎接即将到来的风暴 。 第二日黎明时分,天色尚暗,浓稠的夜色还未完全褪去,天边仅泛起一丝微弱的曙光。马超身披银色战甲,在熹微晨光中,那战甲反射出凛冽寒光,仿若战神临世。他胯下的西凉骏马,刨着蹄子,发出低沉嘶鸣,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而兴奋。 马超身后,西凉骑兵列成整齐方阵,人人枕戈待旦,全副武装。他们的脸上写满坚毅,手中长枪紧握,寒光闪烁的枪尖指向天空,仿佛在向苍穹宣告此战必胜的决心。战马身上披着厚重的护甲,只露出炯炯有神的眼睛和喷着粗气的鼻孔。为了保证行动悄无声息,每匹马都衔着枚枚铜环,避免发出声响,惊扰敌军。 马超目光如炬,扫视着麾下将士,沉声道:“弟兄们,今日便是我们扬威之时!袁术小儿以为用些物资就能麻痹我们,却不知这是他们覆灭的开端。随我冲,踏平张勋大营!”声落,他手中长枪向前一挥,那动作犹如划破黑夜的闪电。 徐晃一马当先,手中长斧闪耀着寒光,大声怒吼:“杀!”他的声音如洪钟般响彻四周,激起将士们的热血。 甘宁紧随其后,大刀锵然作响,眼神中透着凶狠与决绝,高声喊道:“让这些龟孙见识见识咱们的厉害!” 在马超的带领下,西凉铁骑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向着张勋大营迅猛奔袭。马蹄声如雷,大地为之震颤,仿若千军万马奔腾而来。眨眼间,他们便冲到了张勋大营前。 守营的士兵还沉浸在睡梦中,被这突如其来的喊杀声和震天动地的马蹄声惊醒,顿时乱作一团。有的士兵连盔甲都没来得及穿戴整齐,就慌乱地拿起武器;有的士兵则四处逃窜,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 马超见状,冷笑一声:“张勋,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说罢,他率先冲入敌营,手中长枪挥舞,寒光闪烁,所到之处,敌军纷纷倒下。在他的带领下,西凉骑兵如猛虎入羊群,对张勋的大营展开了狂风暴雨般的冲击 。 张勋和袁胤脑袋昏沉,宿醉的头痛还未消散,便被外面震天的喊杀声和慌乱的脚步声惊醒。两人瞬间从榻上跳起,手忙脚乱地穿戴盔甲,袁胤脸色煞白,声音带着颤抖:“这怎么回事?马超怎么敢来?”张勋也是一脸惊惶,但多年征战的本能让他迅速镇定下来,怒吼道:“慌什么!快集结兵马!” 他们跌跌撞撞冲出营帐,只见营中一片混乱,士兵们四处奔逃,前军已被西凉骑兵冲得七零八落。营帐着火,浓烟滚滚,呛得人睁不开眼。好在大军连绵,纵深广阔,后方的军队尚未完全乱套。张勋和袁胤拼尽全力,扯着嗓子呼喊,好不容易稳住了阵营。 此时,马超身先士卒,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穿梭在敌阵中。他的银色长枪上下翻飞,寒光闪烁,每一次刺出都伴随着敌军的惨叫。徐晃挥舞着巨斧,所到之处,敌兵的兵器纷纷被磕飞,人仰马翻;甘宁则手持大刀,左劈右砍,刀光霍霍,杀得敌军胆战心惊。 西凉骑兵紧密配合,他们以小队为单位,穿插在敌军之间,如入无人之境。他们往来冲杀,势不可挡,将张勋的军队搅得阵脚大乱。张勋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士兵被打得节节败退,心急如焚,却又难以组织起有效的反击。 马超见目的已达到,也不恋战,高声下令:“撤!”西凉骑兵立刻如潮水般退去。他们迅速集结,在敌军还未反应过来时,已消失在远方。只留下张勋的大营一片狼藉,遍地都是敌军的尸体和散落的兵器,受伤的士兵在地上痛苦呻吟 。 张勋望着马超离去的方向,双眼通红,咬牙切齿道:“马超,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袁胤瘫坐在地,满脸沮丧,心中懊悔不已,没想到自己的轻敌大意,竟让军队遭受如此重创 。 袁胤又羞又恼,一张脸涨得通红,仿佛能滴出血来,满心的愤怒与不甘几乎要将他吞噬。他看着马超离去的方向,双手紧紧握拳,手背上青筋暴起,好似下一秒就要冲上去将马超生吞活剥。 第616章 阵前斩将 张勋胆寒 待大军勉强稳住阵脚,袁胤便火急火燎地要排开阵营,向马超叫阵。张勋见状,心中暗叫不好,急忙上前阻拦。“袁公,此事万万不可!”张勋眉头紧皱,神色焦急,语气中满是恳切,“马超刚打了胜仗,士气正盛,此时叫阵,我们胜算不大。再者,咱们大军刚遭偷袭,军心不稳,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袁胤哪里听得进去,他狠狠地瞪了张勋一眼,怒喝道:“住口!你这胆小怕事的家伙,我堂堂袁家子弟,何时受过这般窝囊气!马超这背信弃义之徒,必须受到惩罚,今日我定要他给我一个交代!”说罢,他用力甩开张勋的手,大步向前走去。 张勋还想再劝,却被袁胤的气势震慑住,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最终无奈地垂了下来。他心中暗自叫苦,深知袁胤身份尊贵,自己实在阻拦不住。袁胤来到阵前,对着马超营地的方向,扯着嗓子破口大骂:“马超,你这背信弃义的小人!我们好心与你和谈,送上物资,还约定了停战,你却出尔反尔,趁夜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沙哑,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 “你这般行径,枉为世人敬重!”袁胤越骂越激动,双手在空中挥舞着,脸上的愤怒愈发浓烈,“今日,你若还有一丝羞耻之心,就出来与我堂堂正正地一战,别做这等偷鸡摸狗之事!” 身旁的张勋满脸无奈,只能暗自祈祷这场叫阵不要引发更大的灾祸 。 马超的军阵如汹涌潮水般,浩浩荡荡、洋洋洒洒地铺展开来,场面极为壮观。军旗烈烈作响,在风中肆意舞动,士兵们个个身姿挺拔,精神抖擞,眼中透着胜利的光芒,周身散发着锐不可当的气势。马超骑着一匹矫健的高头大马,威风凛凛地率领着一众战将来到阵前。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坚毅而英勇的轮廓,仿若天兵天将降临。 袁胤见马超现身,压抑许久的怒火瞬间冲破理智的堤坝,熊熊燃烧起来。他猛地向前跨出一步,伸出颤抖的手指,指着马超,声嘶力竭地愤怒咆哮道:“马超,你这无耻之徒,竟敢违背约定,偷袭我军,今日定要你血债血偿!”那声音仿佛裹挟着无尽的恨意,要将空气都点燃,声声回荡在空旷的战场之上。 徐庶稳坐马背,神色平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他不慌不忙地策马上前,声音清朗,如黄钟大吕般在战场上空响起:“兵不厌诈,此乃兵家常事。战场之上,本就以谋略取胜,阁下何必如此动怒。”他的语气平和,条理清晰,每一个字都仿若蕴含着令人无法辩驳的道理,如同一盆冷水,试图浇灭袁胤的怒火,却反而让他的愤怒愈发高涨。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袁胤气得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浑身剧烈颤抖,恨意如汹涌的波涛在心中翻涌。他完全不顾形象,依旧不停地叫骂着,那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不断从他口中喷出,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宣泄心中那如火山喷发般的愤懑。 徐晃本就脾气暴躁,性格如烈火般炽热。听着袁胤毫无休止的叫骂,他心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瞬间被点燃成熊熊烈焰。他双眼圆睁,怒目而视,那眼神仿佛能将人灼烧,紧接着暴喝一声:“聒噪!”声如雷霆,震得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荡。随后,他挺起那柄血迹尚未干涸的大斧,催马如离弦之箭般来到阵前。大斧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冷冽气息,斧刃上残留的鲜血,仿佛在诉说着它刚刚经历的血腥厮杀。 “哪个敢与我一战?”徐晃的声音如洪钟般响彻战场,声波滚滚,震得人耳鼓生疼,仿佛要将整个战场都震得颤抖起来。这充满挑衅的话语,如同一把尖锐的长矛,直直地刺向袁胤阵营的心脏。 袁胤阵营中,两员偏将对视一眼,被徐晃这公然的挑衅激起了强烈的斗志。他们心中涌起一股不服输的劲头,热血上涌,毫不犹豫地策马而出,大声回应道:“休要张狂,看我今日取你性命!”声音中带着决绝与勇气,然而,他们或许并未料到,即将面对的是怎样一场残酷的战斗。 三人瞬间战作一团,刀光剑影闪烁,让人眼花缭乱。马蹄声急促而杂乱,兵器碰撞声清脆而刺耳,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充满血腥与杀戮的战场乐章。徐晃力大无穷,手中大斧挥舞得虎虎生风,每一次劈砍都带着千钧之力,仿若能开山裂石。那两员偏将虽奋力抵挡,使出浑身解数,但在徐晃这狂风暴雨般的猛烈攻击下,渐渐体力不支,招式也变得凌乱起来。 只见徐晃大喝一声,全身肌肉紧绷,青筋暴起,双手紧握斧柄,高高跃起,借助身体的力量和斧头的惯性,猛地一斧劈下。其中一名偏将躲避不及,被这凌厉的一击直接劈于马下,鲜血四溅,在地面上蔓延开来,触目惊心。另一名偏将见状,心中一惊,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攻势顿时一滞。徐晃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欺身上前,又是一记势大力沉的劈砍,将他也斩落马下。 徐晃斩杀两人后,仰天长笑,笑声爽朗而豪迈,充满了胜利者的得意。他挥舞着大斧,绕着战场跑了一圈,大斧带起的风声呼呼作响,向敌军示威。“就凭你们,也想与我徐晃一战?简直是自不量力!今日让你们知道,我家主公的威名,岂是你们能挑衅的!”他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无尽的力量,让敌军胆战心惊,让己方士气大振。 袁胤看着这一幕,脸色变得煞白如纸,双腿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他本就不是善战之人,面对如此勇猛、威风凛凛的徐晃,心中满是畏惧,恐惧如潮水般将他淹没。此刻,他哪里还敢下令开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徐晃耀武扬威。 徐晃洋洋得意地返回阵营,马超等人纷纷鼓掌叫好,喝彩声此起彼伏。己方阵中士气高涨,士兵们的眼中闪烁着兴奋与自豪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下一场胜利的曙光。而袁胤一方则士气低落,人人脸上都带着惊恐之色,仿佛被一层阴霾笼罩,对这场战争的前景充满了绝望 。 袁胤望着徐晃得意洋洋返回阵营的背影,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几近失控。他猛地转头看向张勋,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怒,大声质问道:“难道就任由他们这样张狂癫狂下去?我们就这般窝囊地忍气吞声?”那语气好似要将张勋生吞活剥,唾沫星子飞溅而出。 张勋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苦涩与无奈。他微微摇头,语气诚恳且带着几分忧虑:“袁公,你有所不知。马超他们手下的将领各个骁勇善战,就拿这徐晃来说,力大无穷、武艺高强,我们的人实在难以匹敌。贸然进攻,恐怕只会让我们遭受更大的损失。”说着,张勋抬起手,指向战场上那两具偏将的尸体,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悲痛与惋惜。 袁胤却根本听不进去,他眉头拧成一个死结,暴跳如雷地吼道:“那我们就把大军全都压上去,我就不信,我们这么多人,还打不过他们!”那声音尖锐而刺耳,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 张勋心中暗自叫苦,心说这家伙完全不懂战略,只知道一味蛮干。可袁胤身份尊贵,他又不好明说。只能耐着性子,再次苦劝:“袁公,不可冲动啊。如今我们大军刚遭偷袭,军心不稳,士气低落。此时盲目进攻,实乃兵家大忌。我们还是先稳住阵脚,从长计议为好。”张勋一边说着,一边拱手作揖,态度极为恳切。 袁胤见张勋这个主将迟迟不愿发令进攻,心中的怒火再也找不到宣泄口。他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手指着张勋的鼻子,气急败坏地骂道:“你就是个胆小鬼!畏畏缩缩,不敢进攻,我看你就是被马超他们吓破了胆!”那话语如同一把把利刃,直直刺向张勋。 说完,袁胤气咻咻地一甩袖子,转身便走,大步朝着自己的阵营走去。他的背影因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脚步急促而沉重,仿佛要将地面踏出一个个深坑。 张勋望着袁胤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深知此刻不能再乱,于是赶紧吩咐下去:“传令全军,紧守营寨,加强戒备,任何人不得擅自出战。同时,立刻清点损失,统计伤亡人数和物资损耗,速速报与我知!”士兵们领命而去,营寨中顿时忙碌起来,一场紧张的战后清点与防御部署工作就此展开 。 待清点工作完成,天色已近黄昏,残阳如血,洒在这片刚刚经历厮杀的战场上,更添几分凄凉与悲壮。张勋手持战报,双手微微颤抖,脸上满是凝重与苦涩。仅仅今日这一场厮杀,他的兵马便阵亡6000多人,营帐内外,伤者痛苦的呻吟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场面惨不忍睹。 张勋深知此事干系重大,再也不敢顾及袁胤的脸面。他明白,若不将战况如实上报,一旦被袁术知晓真相,后果将不堪设想。于是,他立刻召集传令兵,神色严肃地吩咐道:“你们务必快马加鞭,将这份战报连夜送往主公处,不得有丝毫耽搁,也绝不能有任何隐瞒,务必将此战的详细情况一五一十地告知主公。”传令兵们领命后,迅速跨上快马,扬尘而去。 送走传令兵,张勋独自回到营帐,瘫坐在椅上,神情疲惫而又忐忑。他心中清楚,袁术得知如此惨重的损失,必定会大发雷霆。想到袁术那暴怒的模样,张勋不禁打了个寒颤,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但此刻,他别无他法,只能静静地等待,等待接受袁术的怒火,等待命运的裁决 。营帐内,烛火摇曳,将张勋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落寞与无助 。 第617章 吴郡出兵 呼应马超 当汝南的战事如一阵凌厉的疾风,迅速而猛烈地传到江东大地之时,周瑜和孙策早已厉兵秣马,全身心地投入到紧锣密鼓的筹备之中。为了更好地统筹全局,他们已悄然将郡治转移到了阳羡郡。此时的阳羡郡,宛如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处处弥漫着紧张而热烈的战前气息。 宽敞的校场上,士兵们在凛冽的寒风中日夜操练,整齐的步伐声震得地面微微颤抖,手中兵器相互碰撞,发出清脆而尖锐的声响,交织成一曲激昂的战前序曲。一匹匹矫健的战马被缰绳紧紧束缚,却依旧抑制不住内心的躁动,仰头嘶鸣,声音响彻云霄,似乎在急切地渴望着奔赴战场,尽情驰骋。 在一座营帐之中,烛火摇曳,映照着孙策与周瑜相对而坐的身影。两人神色凝重,气氛压抑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孙策率先打破沉默,他的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周瑜,言辞坚定有力:“公瑾,局势已然明朗,不必再等了。汝南那边已然燃起战火,咱们江东也不能坐视不管,必须迅速呼应大哥,否则错失良机,后果不堪设想。至于朝廷的封赏,那些繁琐的事宜且由他们慢慢处置,当下战事紧急,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容不得我们有丝毫的懈怠与犹豫。” 周瑜微微点头,右手下意识地轻抚胡须,陷入了短暂的沉思。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富有条理:“伯符所言极是,事不宜迟。依我之见,若要出兵救援豫章郡的刘繇,我们可直接从会稽郡进发,如此一来,既能快速抵达战场,又能最大限度地发挥我们的兵力优势。” 然而,提及出兵计划,周瑜的眉头却悄然皱起,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忧虑:“只是,吴郡那些刚刚归降的世家大族,始终如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我的心头,让我隐隐不安,总有那么一丝难以言说的危机感萦绕不去。” 孙策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些许诧异的神情,随后展颜一笑,试图宽慰周瑜:“公瑾,你不必过于忧心。自我们搬离郡治,妥善安置山越百姓以来,这些世家一直表现得极为配合,各项事务都进行得有条不紊,至今并未有任何异动。想来,他们已然真心归降,应该不会生出什么变故。” 周瑜却依旧神色凝重,缓缓摇头,眼中满是审慎与警惕:“话虽如此,但我始终无法完全放下心中的疑虑。这些世家在吴郡根基深厚,势力盘根错节,错综复杂。他们的心思难以捉摸,难保不会在关键时刻为了自身利益而背叛我们。伯符,不得不防啊。” 稍作停顿,周瑜继续说道:“兄长,依我之见,你可率领大军从会稽郡前去救援豫章郡。你英勇善战,麾下将士又士气高昂,定能在战场上大显身手。而我只需你留下一部分精锐兵马给我,我会在吴郡做出佯攻九江郡的态势。如此一来,既能牵制袁术,让他分心,无法全力支援汝南战场,又能凭借这部分兵力,震慑吴郡的那些世家大族,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孙策听完,眼中瞬间涌起赞赏之色,情不自禁地拍案叫绝:“公瑾,你思虑如此周全缜密,真乃我江东之福啊!好,就依你所言,吴郡便全权交给你了。我这就赶紧动身,前往会稽郡集结兵马,准备出征。” 说罢,两人同时站起身来,双手紧紧相握,四目相对,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信任与默契。随后,孙策大步流星地走出营帐,迅速而果断地安排出征的各项事宜,他的身影在营帐外忙碌穿梭,尽显大将风范。周瑜则开始有条不紊地调配兵力,精心筹备佯攻九江郡的计划,他的眼神专注而坚毅,仿佛已经看到了这场战局的走向。 一听说孙策要从会稽郡出兵,前往豫章郡解救刘繇的危机,吴郡的世家大族们瞬间炸开了锅。议事厅内,烛火摇曳,将众人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气氛紧张又热烈。 “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位身着华丽锦袍的世家子弟率先站起身,双手用力一拍桌子,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孙策这一走,吴郡兵力空虚,我们此时若能……”他做了个隐晦的手势,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众人纷纷附和,一时间,七嘴八舌的讨论声在厅内回荡。“没错,这些年我们在孙策的管辖下,处处受限,早就该寻个机会翻身了。”“对,此番若能成功,我们便能重掌吴郡大权,利益也能更上一层楼。”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脸上满是迫不及待的神情,仿佛已经看到了权力和财富在向自己招手。 唯有张昭坐在首位,神色凝重,一言不发。待众人的声音稍歇,他缓缓站起身,清了清嗓子,目光冷峻地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刹那间,厅内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诸位,切莫冲动。”张昭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打破了短暂的寂静,“此时看似是个良机,实则暗藏重重凶险。”他微微皱眉,眼中透露出忧虑,“朝廷出使的张纮至今未归,朝廷对我们、对孙策究竟持何种态度,我们全然不知。一旦贸然行事,倘若朝廷站在孙策那边,以朝廷的威严和兵力,我们拿什么去抗衡?到时候,不仅所求皆空,还会让整个家族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众人听了,不禁面面相觑,刚刚还高涨的热情瞬间被泼了一盆冷水。有人微微点头,露出思索的神情;有人则面露不甘,小声嘟囔着:“难道就这么放过这个机会?” 张昭仿若没听见,继续说道:“依我看,我们不仅要按兵不动,还要积极主动地配合孙策。对他表现出绝对的忠诚与拥护,麻痹他,让他对我们彻底放松警惕。唯有如此,我们才能在这乱世之中,为家族谋得真正的生机与发展。” 一番话落下,众人陷入了沉默。许久,有人长叹一声:“子布先生所言极是,是我们太过莽撞了。”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尽管心中仍有不甘,但权衡利弊之下,还是觉得张昭的话更有道理。 于是,在张昭的力排众议下,世家大族们放弃了冒险的念头,一场可能引发吴郡动荡的风波,暂时被平息在这小小的议事厅内 。 在孙策调兵遣将,营帐内众人忙得热火朝天之际,张昭迈着沉稳的步伐,不急不缓地走到孙策面前。他微微欠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诚恳,和声说道:“将军,如今吴郡虽说刚刚平定,可根基着实未稳呐。周边局势依旧波谲云诡,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大乱。依我之见,必须留下一员大将在此镇守,以防不测。”说罢,他微微抬起头,目光中满是关切与期待,静静地注视着孙策。 孙策听闻,先是微微一怔,紧接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后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子布,你我果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公瑾前些日子也这般建议,他心思缜密,谋略过人,此次便把公瑾留下镇守吴郡,我方能毫无后顾之忧地出征。” 张昭听闻,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表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暗自思忖:幸好自己当机立断,力劝众人按兵不动。若是贸然行事,以周瑜那过人的智谋和卓越的才能,必定能一眼看穿,到时候,不仅家族谋划会功亏一篑,恐怕还会惹来杀身之祸。 稍作停顿,张昭又往前一步,趁势说道:“将军,还有一事。我建议让世家大族举荐的将领,像全琮、文钦、吕蒙这些年轻才俊,都积极踊跃地跟随您出征。他们正当年少,浑身充满干劲,一心渴望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建功立业。此次跟随将军出征,定会拼尽全力,不负所望。” 说着,他转过身,手指向营帐内悬挂的军事地图,在豫章郡的位置轻轻点了点,继续道:“而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四位老将,他们久经沙场,老成持重,作战经验无比丰富。把他们留下来辅佐周瑜,凭借他们的威望和能力,再加上周瑜的智谋,吴郡必定固若金汤。如此一来,将军出征在外,后方也能稳如泰山。”张昭一边说,一边比划着行军路线和防御要点,分析得头头是道,条理清晰,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仿佛在设身处地为孙策考虑。 孙策听后,不住地点头,脸上满是认可与赞赏之色。他站起身,拍了拍张昭的肩膀,感慨道:“子布,你考虑得如此周全细致,事事都为我着想,实乃我之左膀右臂。有你和公瑾在我身边出谋划策、全力相助,此次出征,我定能马到成功,凯旋而归!” 于是,在张昭的一番精心运作下,出征的各项安排迅速确定下来。全琮、文钦、吕蒙等人接到出征命令后,兴奋得满脸通红,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他们纷纷跑回家中,翻箱倒柜地收拾行装,擦拭兵器,准备在战场上一展身手,实现自己的抱负。 而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四位老将,得知要留下辅佐周瑜镇守吴郡后,立刻齐聚周瑜营帐。营帐内,四人与周瑜围坐在地图前,仔细商讨着吴郡的防御部署。他们时而皱眉沉思,时而热烈讨论,手指在地图上不停比划,谋划着每一处关键据点的防守策略。 表面上,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军队整训、物资筹备、人员调配,各项事务都在有序推进。然而,在这平静的表象之下,各方势力的暗流却在悄然涌动。世家大族们虽暂时按捺住了野心,但内心的欲望并未就此熄灭;孙策一心奔赴战场建功,却不知身后暗藏着怎样的危机;周瑜镇守吴郡,面对复杂的局势,也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一场更为激烈、更为复杂的博弈,或许才刚刚拉开帷幕 。 第618章 连番急报 震惊袁术 阴云沉沉地压在豫章郡的上空,仿佛也在为这场僵持不下的战事而发愁。袁术的营帐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烛火在风中摇曳,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一群废物!连个小小的豫章郡都拿不下,我养你们何用!”袁术猛地一脚踢翻了身旁的案几,桌上的文书、茶杯散落一地,他的脸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犹如一条条扭曲的小蛇,“要不是马超那厮横插一脚,分兵对抗他,我大军全力进攻,怎么会都已经进入十月了,还被困在这豫章郡下,寸步难行!” 营帐中的战将们个个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他们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局促。面对袁术的怒火,他们深知此刻任何辩解都可能是火上浇油,只能沉默以对。 阎象站在一旁,眉头紧皱,脸上满是忧虑。他微微向前迈了一步,语气轻柔却又带着几分坚定:“主公,还请息怒。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一时的受阻实属正常,切莫气坏了身子。” 袁术狠狠地瞪了阎象一眼,怒喝道:“你懂什么!我兴师动众而来,本想着一举拿下豫章郡,扩大地盘,如今却被这小小的城池挡在这里,颜面何存!” 阎象并没有被袁术的怒火吓倒,他耐心地劝说道:“主公,刘繇据城坚守,城中粮草充足,又有地利之便。强攻之下,我军损失惨重,不如暂且冷静下来,从长计议。或许我们可以派人打探城中虚实,寻找他们的弱点,再出奇制胜。” 袁术听了,冷哼一声,却也没有再大声呵斥。他在营帐中来回踱步,靴子踏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的心上。 战将们依旧沉默不语,他们有的紧握着拳头,心中满是不甘;有的则偷偷抬眼,观察着袁术的神色,期待着这场风暴能尽快平息。营帐内,除了袁术沉重的脚步声,就只剩下偶尔传来的风声,仿佛在为这场艰难的战事而叹息 。 袁术烦躁地在营帐中来回踱步,脚步愈发急促,心中对豫章郡久攻不下的恼怒还未平息,又被汝南郡的局势搅得心烦意乱。“汝南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张勋那家伙到底靠不靠谱,可别再给我出什么乱子!”他一边嘟囔,一边用力地甩了甩袖子,脸上的阴霾愈发浓重。 阎象见状,赶忙再次上前劝慰,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试图安抚袁术的情绪:“主公,您先宽宽心。袁胤出使前几日不是传来消息,说是马超他们同意接收物资了吗?即便没能成功拉拢马超,可这离间计已然成功了。马超接收了物资,朝廷必定会对他起疑,日后行事定会被朝廷掣肘。” 袁术听了,脚步微微一顿,脸上露出一丝思索的神情,但很快又撇了撇嘴,满脸不屑道:“哼,就怕马超那小子狡猾得很,万一他又想出什么诡计,可如何是好?” 阎象不慌不忙,继续说道:“退一万步讲,就算马超真有什么鬼点子,咱们还有张勋率领大军在汝南境内与他对峙呢。张勋久经沙场,作战经验丰富,定能坚守阵地,不会轻易让马超得逞。主公您只管安心谋划豫章郡这边的战事,汝南那边,暂时不必过于担忧。” 袁术皱着眉头,在营帐中又转了几圈,才缓缓停下脚步,神色稍缓,却仍带着几分疑虑:“希望如此。张勋要是这次能顶住马超,回来我定重重赏他。要是敢给我掉链子,哼!”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随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猛灌了一口。 就在这时,营帐外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一名传令兵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扑通”一声单膝跪地,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颤:“启禀主公,汝南郡张勋将军发来急报!” 袁术猛地转身,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旋即被怒火取代,急切吼道:“快讲!” 传令兵咽了咽口水,磕磕巴巴地说道:“马超等人虽接纳了物资,却出尔反尔,第二天就趁机突袭军营。张勋将军他们措手不及,损失惨重!” “什么!”袁术暴跳如雷,一张脸瞬间涨得紫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猛地一脚踢翻身旁的案几,“马超这小儿,竟敢如此戏弄我!我定要回军,将他碎尸万段!”说罢,他便大步朝营帐外走去,一副立刻要整顿兵马的架势。 阎象见状,急忙抢上前去,张开双臂拦住袁术,神色焦急:“主公,万万不可!” 袁术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瞪着阎象:“你敢阻拦我?马超如此羞辱我,我怎能咽下这口气!” 阎象扑通一声跪地,声泪俱下:“主公,此时回军,实在是下下策啊!豫章郡我们围困日久,将士们付出诸多心血,此时若离开,所有努力都将前功尽弃。此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刘繇若缓过劲儿来,我们再想拿下,谈何容易?” 袁术脚步一顿,脸上满是挣扎,却依旧没有松口。 阎象又急道:“更何况,如今局势复杂,孙策崛起于会稽郡、吴郡,势力不容小觑。扬州已被马超分走两郡,这豫章郡若放弃,极有可能落入孙策之手。主公,还请三思啊!” 袁术紧攥着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胸膛剧烈起伏,内心在愤怒与理智间疯狂拉扯。许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暂且放过马超这小子!” 袁术强压着满腔怒火,可胸膛仍在剧烈起伏,粗重的喘息声在营帐内沉闷地回荡,仿佛一头受伤后仍在咆哮的猛兽。他猛地伸出手,一把夺过传令兵手中张勋的书信,动作之迅猛,惊得传令兵身形一颤。展开书信,只见上面字迹潦草凌乱,每一个笔画都似在诉说着前线的危急与求援的迫切。 “这张勋,真是让我失望透顶!”袁术的怒吼声再次在营帐内炸响,他将书信狠狠摔在地上,双脚用力地践踏,脸上的怒意犹如汹涌的火焰,几欲将周遭点燃。然而,在这盛怒之下,他内心也清楚,冲动行事只会让局面更加糟糕。他紧闭双眼,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额头的青筋却仍在突突跳动,彰显着他尚未平息的怒火。 “主公,当务之急是支援汝南,否则张勋那边怕是独木难支,难以支撑下去了。”阎象见袁术情绪稍缓,瞅准时机,赶忙上前进言,话语中满是忧虑与急切。 袁术皱着眉头,脸上的皱纹拧成一个“川”字,他在营帐中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沉重,每一步都似要踏穿地面。此时,营帐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屏气敛息,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惊扰到这位被怒火充斥的主公。袁术的目光在营帐内众人身上一一扫过,似在寻找那个能解决燃眉之急的答案。 “必须派人去增援,可这边战事也吃紧,谁能抽身前往呢?”袁术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透着几分疲惫与无奈。他的目光在营帐中来回游移,眉头越皱越紧,仿佛陷入了无尽的困境。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无人应答。营帐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那个打破僵局的声音。这时,袁术的目光突然落在雷薄身上,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光亮,心中有了主意。 “雷薄!”袁术大声喝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雷薄猛地一怔,随即迅速出列,单膝跪地,高声应道:“末将在!” “你即刻返回九江郡,再领兵马去支援张勋。记住,务必让马超那小子付出惨痛代价!”袁术紧紧盯着雷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让人不寒而栗。 雷薄连忙抱拳领命,声音坚定有力:“末将定不辱使命!” 袁术又上前几步,走到雷薄面前,神色凝重地叮嘱道:“此番前去,不可莽撞行事。张勋已吃过亏,你到了汝南,与他好好商议对策。马超诡计多端,切不可掉以轻心。务必小心谨慎,一切以胜利为首要目标。” 雷薄重重地点头称是,随后迅速起身,匆匆收拾行装,点齐本部兵马。营帐外,马蹄声急促响起,雷薄率领着兵马,向着九江郡疾驰而去,扬起一片尘土。 望着雷薄离去的背影,袁术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这一战关系重大,若汝南再失利,他的势力必将受到重创,多年来的苦心经营也可能付诸东流。而此时,豫章郡的战事也如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让他片刻不得安宁。他转身看向营帐外的豫章城,城墙上旗帜飘扬,仿佛在向他挑衅。他暗暗发誓:“刘繇,还有马超,你们给我等着,我袁术定要让你们为今日之事后悔!”说罢,他大步回到营帐,重新召集众将,商议如何加快对豫章郡的攻势,一场新的军事谋划,在这看似平静的营帐内悄然展开 。 雷薄离去还不足两日,还没有走出豫章郡地界,袁术的营帐内依旧弥漫着紧张压抑的气息。众将围坐,正对着豫章郡的战事愁眉不展,商讨着下一步的进攻策略。 突然,营帐外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名传令兵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扑通”一声单膝跪地,神色惊恐。 “主公,大事不好!”传令兵的声音带着哭腔,因慌乱而颤抖。 袁术正心烦意乱,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顿时怒目圆睁,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嚎什么丧!到底出什么事了,快说!” 传令兵咽了咽口水,努力平复着呼吸,战战兢兢地说道:“九江郡传来急报,周瑜出兵攻打九江郡了!” 第619章 猛攻豫章 子义烧粮 “什么?!”袁术惊得站起身来,双眼瞪得滚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这周瑜怎么突然发难?雷薄刚走,九江郡兵力空虚,这可如何是好!” 营帐内瞬间炸开了锅,众将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的将领满脸焦急,来回踱步;有的则紧锁眉头,沉思不语。 “主公,九江郡乃是咱们的重要后方,若有失,粮草补给将大受影响,前线战事也会陷入困境!”一员老将忧心忡忡地说道。 袁术心急如焚,在营帐内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咒骂着:“这孙策、周瑜,真是欺人太甚!竟趁我分身乏术之时,背后捅刀!” 阎象见状,赶忙上前说道:“主公,此时切勿慌乱。当务之急,需立刻调兵回援九江郡。只是,豫章郡这边也不能放松,否则前功尽弃。” 袁术咬着牙,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扭曲,他沉思片刻,猛地停下脚步,大声下令:“留下一部分兵力继续围困豫章郡,其余精锐随我回援九江郡,我倒要看看,周瑜有多大能耐!”说罢,他转身看向众将,目光中透着决绝与狠厉 。 阎象赶忙伸手阻拦,急切说道:“主公,切不可率大军回援!此刻速战速决方为上策。您想,马超在汝南郡虎视眈眈,周瑜已在吴郡起兵攻打九江郡,而孙策现居会稽郡,他们三人结为异姓兄弟,如今周瑜、马超已然动作,料想孙策必定不会坐视不管,极有可能随时起兵。若您率大军回去,只怕途中遭遇孙策截击,腹背受敌,那局势可就不堪设想了。” 袁术双眼通红,整个人近乎疯狂,咬牙切齿道:“哼!马超、孙策、周瑜这三个竖子,竟敢如此算计我!以为我袁术会怕他们不成?不过是些乳臭未干的小儿,能有多大本事!” 阎象心中焦急,继续劝道:“主公,轻敌乃兵家大忌。当下我们需权衡利弊,九江郡固然重要,但豫章郡也不能轻易放弃。若此时能尽快拿下豫章郡,至少可稳住一处,而后再做打算。” 袁术怒目圆睁,狠狠一甩袖袍,骂道:“这几个鼠辈,坏我大事!但我袁术纵横半生,岂会被他们吓倒。传我将令,加快对豫章郡的攻势,务必在最短时间内破城。同时,派人密切监视孙策动向,一旦有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营帐内众将齐声领命,各自奔赴岗位。袁术望着营帐外阴沉的天空,握紧拳头,心中恨意如熊熊烈火般燃烧,暗暗发誓定要让马超、孙策、周瑜付出惨痛代价。 刘繇伫立在城楼上,俯瞰着城外如汹涌潮水般一波接一波蜂拥而来的袁术军,面色凝重得仿若生铁铸就。身旁的部将们个个满脸疲惫,眼神中无一不透着深深的焦虑与紧张。 “这袁术简直发了疯似的狠命猛攻,咱们的兄弟们伤亡惨重呐,城里的粮草和箭矢都所剩无几了,这到底该如何是好啊!”张英满脸焦急,声音不自觉地带着几分颤抖。 刘繇眉头紧紧锁在一起,缓缓开口说道:“袁术此番必定是急于拿下豫章,以解他后方的困境。咱们绝不能慌乱,一定要坚守住。只要再撑些时日,说不定转机就会出现。” 这时,老将樊能忧心忡忡地接上话:“可照如今这猛烈的攻势,兄弟们实在是快要支撑不住了。而且,咱们派出去向周边求援的信使,都已经过去好些时日了,却至今都没有回音,恐怕……” 刘繇目光坚毅地望向远方,打断他的话:“哪怕仅有一线生机,咱们也必须坚守到底。豫章乃是至关重要的战略要地,一旦失守,百姓必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我等领受君上的俸禄,自当为君上分忧,理当以死报国!” 城下,袁术军的喊杀声愈发震耳欲聋,一架又一架的攻城云梯靠上城墙,士兵们如同蝼蚁般拼命攀附而上。刘繇振臂高呼:“兄弟们,拿起武器,为了豫章,为了城中的百姓,杀!” 刹那间,城墙上战鼓擂动,守军们强打起精神,奋力抵抗。石块、箭矢如雨点般纷纷落下,朝着攀爬云梯的袁术军砸去。鲜血四处飞溅,将城墙染得一片殷红,双方就此陷入一场惨烈至极的生死较量之中。 刘繇一边指挥着士兵顽强抵御,一边转头看向身旁的谋士许邵,说道:“此番袁术倾巢而出,全力进攻,我等此刻的处境艰难万分。但倘若我等能够坚守住,等他后方生变,说不定就有破局的办法。你可有什么良策?” 许邵紧锁眉头,沉思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主公,就目前的形势而言,正面硬抗绝非长久之计。袁术兵力占据绝对优势,且士气正盛。我们不妨组织一支精锐小队,趁着夜色去偷袭袁术的粮草大营。倘若能够成功烧毁他的粮草,敌军必定军心大乱,其攻势自然也会随之减弱。” 刘繇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随即又面露担忧之色:“此计确实巧妙,只是袁术营中想必防守极为严密,派谁去执行这个任务才能确保万无一失呢?” 话音刚落,太史慈挺身而出,大声说道:“主公,末将愿领此命!末将必定不负所托,带领敢死队潜入敌营,烧毁粮草。” 刘繇伸手拍了拍太史慈的肩膀,神情郑重地说道:“好!我就命你带领五百精锐,今夜趁敌军不备,悄悄出发。行动之时务必小心谨慎,千万不可暴露行踪。若能成功归来,本将军定当重重有赏。” 太史慈抱拳一拜,神色坚定地说道:“主公放心,末将定凯旋而归!”说罢,便匆匆下去准备。 刘繇再次将目光投向城下激战正酣的战场,心中默默祈祷此次偷袭行动能够顺利成功,为豫章城的坚守带来转机。 夜幕如墨,太史慈率领着五百精锐,宛如一群黑色的幽灵,悄然无息地朝着袁术的粮草大营潜行。他们步伐轻盈,尽量避免发出声响,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专注与决然。 临近粮草大营,太史慈微微抬手,众人瞬间停下脚步,如同一群训练有素的猎手,等待着发起致命一击的最佳时机。他敏锐的目光在营区周围扫视一圈,观察着敌军的巡逻规律和岗哨分布。 待巡逻队走过,太史慈一挥手,五百精锐便如离弦之箭,迅速冲向粮草堆。士兵们熟练地掏出火把,点燃后奋力扔向堆积如山的粮草。“轰”的一声,火苗瞬间蹿起,迅速蔓延,将周围照得亮如白昼。大火贪婪地舔舐着粮草,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不好!粮草着火啦!”营中守兵终于发现异样,惊慌失措地大喊起来。一时间,袁术的粮草大营内喊叫声、奔跑声交织在一起,乱成了一锅粥。 原来,纪灵身为袁术帐下第一猛将,绝非浪得虚名。他深知粮草对于大军的重要性,即使在夜间休息,也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就在太史慈等人潜入营地之时,纪灵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安。他从营帐中走出,凭借着多年征战积累的敏锐直觉,似乎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寻常的气息。 他抬头望去,只见粮草大营方向似乎有微弱的火光闪烁。“不好,粮草!”纪灵心中暗叫一声,当机立断,迅速召集身边的亲兵,跨上战马,如旋风般朝着粮草大营疾驰而去。 抵达大营时,火势已经蔓延开来。纪灵望着熊熊燃烧的粮草,心急如焚,但他并未慌乱。他手持三尖两刃刀,大声呼喝着,声音如洪钟般响彻营地:“都别慌!取水的取水,拿沙土的拿沙土,赶紧灭火!谁要是敢退缩,军法处置!”在纪灵的有力指挥下,原本慌乱的袁术军迅速镇定下来,有条不紊地组织起人手,用事先准备好的水和沙土奋力扑火。 太史慈见火势被压制,心中暗叫不好,当机立断下令撤退。然而,纪灵岂会轻易放过他们,挥舞着大刀,带领一队骑兵追杀而来。 “哪里走!”纪灵怒吼着,催马扬鞭,如疾风般追向太史慈。太史慈见状,勒住缰绳,转身断后。只见他手持双戟,目光如炬,毫无惧色地迎向纪灵。 两马相交,刀戟碰撞,火花四溅。纪灵力大势沉,每一刀都带着千钧之力,而太史慈武艺高强,身形灵动,双戟使得密不透风,巧妙地化解着纪灵的攻击,还不时寻机反击。二人你来我往,大战数十回合。渐渐地,太史慈凭借着精妙的武艺稍占上风,纪灵的刀法开始出现些许凌乱。 但太史慈深知,自己身处敌营,不宜恋战。瞅准纪灵的一个破绽,虚晃一戟,拨马便走。纪灵虽心有不甘,却也忌惮太史慈的武艺,不敢穷追。 太史慈带着敢死队且战且退,成功摆脱了追兵。回到城中,刘繇亲自迎接太史慈,脸上满是欣慰与感激:“子义,你此次立下大功,烧毁敌军部分粮草,大大削弱了袁术的底气。” 太史慈抱拳说道:“主公过奖,末将未能完成全部任务,实有愧疚。不过,经此一役,敌军粮草受损,士气必然受挫,我军坚守豫章城的把握又多了几分。” 刘繇点头称是,望着城外袁术军营地那仍未散尽的浓烟,心中燃起了新的希望,期待着借此契机,能打破当下的困局。 第620章 双方目光 放于粮草 纪灵一路快马加鞭,马蹄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如鼓点般急促。他心急如焚,恨不得能立刻飞回营帐向主公复命。待至营前,他猛地一拉缰绳,骏马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随即稳稳落地。纪灵飞身下马,顾不上一路奔波的疲惫,脚步匆匆地朝着袁术的营帐奔去。 营帐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袁术怒发冲冠,双眼瞪得仿佛要喷出火来,正对着一众将领暴跳如雷地咆哮:“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粮草重地,竟被贼人轻易得手,一个个都该拉出去砍了!” 恰在此时,纪灵撩开营帐帘幕,疾步而入。袁术像是瞬间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地将目光投向纪灵,大声喝问:“纪灵,那纵火贼可曾捉拿住?本公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纪灵神色坦然,身姿挺拔,抱拳回应道:“主公,那伙纵火贼绝非等闲之辈,各个身手敏捷如猿猴,武艺高强似虎狼。末将在巡查营地时,隐约察觉到粮草方向有异动,便即刻率领亲兵火速赶去。待我们赶到时,粮草已然起火,贼人们正欲撤离。末将当即下令全力追捕,无奈贼人狡黠异常,且配合默契,在混乱之中,他们利用夜色与地形,拼死突围。末将虽率部奋力拼杀,终究未能将其全部擒获。” 袁术听闻此言,原本就熊熊燃烧的怒火,此刻仿若被浇了一桶热油,“轰”地一下烧得更加猛烈。他气得浑身发抖,猛地转身,一脚使出全力,狠狠踹向身旁的帅案。只听“哗啦”一声巨响,帅案轰然倒地,桌上摆放的令箭、文书等物件如天女散花般散落一地。袁术声嘶力竭地怒吼:“都是一群饭桶!平日里养尊处优,关键时刻连几个毛贼都看不住,要你们这群废物何用!”说罢,他对着负责值夜和看管粮草的将领怒目而视,疯狂地挥舞着手臂,声若雷霆般下令:“来人!把这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拖出去,斩立决!” 发泄完这一通怒火,袁术的胸膛仍剧烈起伏着,他深吸几口气,好不容易才稍稍平复了些情绪。他缓缓将目光重新投向纪灵,眼神中多了几分复杂的神色,既有对纪灵及时发现并组织救火的赞许,又夹杂着对未能将贼人一网打尽的深深惋惜。袁术微微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与欣慰:“罢了,你此次能及时察觉并奋力扑救,挽回不少损失,也算是劳苦功高。起来,本公心中有数,不会亏待你。” 待纪灵起身,袁术赶忙招来谋士阎象。此刻,他满脸的愁容仿佛化作了一块沉甸甸的铅块,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袁术忧心忡忡地说道:“如今粮草短缺,这战事愈发棘手,犹如深陷泥沼,举步维艰。你跟随本公多年,足智多谋,快给本公想想破局之法。” 阎象手抚胡须,神色凝重,低头沉思良久。片刻后,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地说道:“主公,当下粮草乃重中之重,犹如军队的命脉,关乎我军生死存亡。雷薄如今驻守九江,九江郡兵力本就因周瑜的猛烈进攻而捉襟见肘,自顾不暇。若此时再抽调兵力去支援汝南的张勋,九江危矣,一旦九江失守,局势将如多米诺骨牌般全面崩溃。依臣之见,不如让雷薄亲自押运粮草,凭借他的稳重与干练,定能确保粮草安全送达。如此一来,既能解粮草之急,又可兼顾九江防务,实乃一举两得之策。” 袁术微微皱眉,下意识地摩挲着下巴,陷入了沉思。思索一番后,他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让雷薄押运粮草,倒也不失为一个可行之策。只是九江那边,周瑜如同恶狼般虎视眈眈,随时准备扑上来咬下一块肉。仅凭九江现有的兵力坚守,恐怕难以长久支撑,该如何应对才好呢?” 阎象神色镇定自若,拱手胸有成竹地说道:“主公无需过于忧虑。九江郡城墙高大坚固,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可先令守城将士凭借城墙之利,高筑壁垒,坚守不出。同时,从军中挑选一批精锐之士,组成数支小股部队,趁敌军不备,不时从侧翼或后方对周瑜的军队发起骚扰。如此一来,敌军必然疲于应对,无法全身心地投入攻城之战。此计既能不断消耗敌军的精力与士气,又能巧妙地拖延时间,为我军争取喘息之机。待我们解决了粮草问题,重振旗鼓,再集中优势兵力对付周瑜,稳扎稳打,定能稳操胜券。” 袁术微微点头,觉得此计甚妙,但随即又想到了汝南的张勋,不禁又面露担忧之色,语气焦急地说道:“那张勋在汝南,孤立无援,独自面对马超的威胁,如同狂风中的孤舟,随时可能覆灭。又该如何支援他呢?” 阎象从容不迫地微微一笑,说道:“主公可即刻修书一封,选派得力信使,快马加鞭送往汝南予张勋。信中着重令他务必坚守城池,不可慌乱。汝南地势复杂,山川交错,要充分利用这一地形优势与马超周旋,避其锋芒,击其惰归,切不可贸然出击,以免陷入敌军圈套。待我军粮草充足,士气高昂之时,再派遣大军浩浩荡荡前去支援。届时,内外夹击,里应外合,必能将马超击退,解汝南之围。” 袁术听后,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仿佛拨云见日一般。他长舒了一口气,神色也轻松了许多,说道:“好,就依你所言,事不宜迟,即刻传令下去,务必确保各项部署有条不紊地进行,不得有误。” 听了阎象的计策,当机立断,转身对着帐外高声喊道:“来人!”一名传令兵迅速入帐,单膝跪地,等候指令。袁术一脸严肃,言辞急促地说道:“速追去九江,告知雷薄,无需再从九江调兵支援汝南郡。本公命他即刻着手准备,亲自负责押运粮草,务必将粮草安全送达,不得有误!若有差池,提头来见!”传令兵领命,起身疾步出帐,片刻后,便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消失在夜色之中。 在汝南这边,张勋在与马超的交锋可谓吃尽苦头。马超麾下铁骑攻势凌厉,来去如风,张勋军队难以招架,节节败退。痛定思痛,张勋深知自身实力不敌,遂果断选择坚守不出,依托坚固城墙,紧闭城门,全心全意等待援军。 虽说此举略显被动,但张勋并非无能之辈,他深知以己之短攻敌之长乃兵家大忌,唯有凭借严密防御,方可暂保周全。在他的严防死守下,马超这段时间确实难有大的进展。 此时,马超又听闻周瑜已在九江起兵,对袁术形成有力牵制。马超营帐内,烛火摇曳,徐庶、鲁肃与马超围坐在一起,商议下一步作战计划。徐庶轻摇羽扇,打破沉默:“如今袁术腹背受敌,九江与汝南两地难以兼顾,正是我军扩大战果的良机。”鲁肃点头称是,紧接着说道:“袁术粮草运输线漫长,沿途防守必有疏漏,若能截断其粮草,袁术必定阵脚大乱。” 马超微微颔首,眼中闪过锐利光芒:“二位所言极是,只是派谁执行劫粮任务最为合适?”三人陷入沉思,脑海中同时浮现出一人——甘宁。 汝南之后,便是庐江、九江,江南一带水道纵横交错,犹如一张庞大的水网。袁术的粮草运输,很大一部分依赖这些水路。而甘宁的锦帆军,长期活跃于江上,对水网地形了如指掌。他们个个水性娴熟,战船操控自如,行动敏捷如鬼魅。在这复杂的水网中,锦帆军能发挥出独特的优势,神出鬼没地袭击袁术的粮草运输船队。故而,三人几乎不约而同地想到了甘宁。 马超即刻招来甘宁,将劫取袁术粮草的重任郑重交付。甘宁听闻,眼神瞬间亮如星辰,战意昂扬地抱拳领命:“末将定不辱使命!我锦帆部众久在江上讨生活,对那片水域熟稔无比。此番前去,定叫袁术的粮草有来无回!” 鲁肃手抚短须,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即便遣甘宁率锦帆军于江面上截获粮草,但若不设法给袁术施加更多压力,恐难让其将粮草运输重心完全倾向于水路。只有让他觉得陆地上押运粮草危机四伏,极不安全,才会更加倚重水上运输。” 徐庶听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子敬此言极是,而此事,岂不简单至极?”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接着说道,“咱们帐下的张绣,率领的宛城兵战力不凡。可让他率部绕道至汝南后方,深入庐江郡境内,袭扰袁术在陆地上的运粮队伍。如此一来,袁术必定对陆地运粮忧心忡忡,不敢再轻易将粮草交付陆路运输。届时,甘宁便可在江面上出其不意,斩获袁术的粮草。” 马超听闻,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点头称好:“此计甚妙!阿绣善于长途奔袭,宛城兵作战勇猛,定能让袁术在陆地上的运粮线不得安宁。如此水陆配合,双管齐下,不愁袁术的粮草不断。”言罢,马超即刻招来张绣,将此计详细说明。张绣领命,眼神坚定,“主公放心,末将定率宛城兵完成任务,叫袁术的陆地运粮不得安生。” 马超目光炯炯,扫视众人后说道:“既如此,此次行动至关重要,就劳烦兴霸与阿绣一同走这一趟。兴霸在江上截粮,阿绣于陆地骚扰,相互策应,让袁术首尾难顾。” 甘宁与张绣相视一眼,齐齐抱拳,声音洪亮坚定:“主公放心,末将等定不辱使命!”语毕,二将转身,步伐沉稳有力,迅速出帐。 第621章 庐江设伏 两次截粮 在九江郡的将军府中,气氛凝重而紧张。雷薄手持袁术的密令,眉头紧锁,目光在地图上的九江郡与豫章郡之间来回游移。此次主公命他押运粮草前往豫章郡前线,以解前线将士燃眉之急,责任重大,不容有失。 雷薄不敢耽搁,匆匆来到幕僚陈兰的营帐商议。陈兰年逾不惑,智谋过人,此刻正对着桌上的沙盘沉思。见雷薄匆匆而入,陈兰起身相迎,未等雷薄开口,便率先说道:“雷将军,此番押运粮草,路途遥远,且局势动荡,还需谨慎行事才是。依我之见,陆路多有风险,不如走水路更为稳妥。” 雷薄微微皱眉,脸上露出不以为然之色,反驳道:“陈先生,如今我军在九江郡实力雄厚,周遭敌军不敢轻易进犯。且水路虽便捷,但变数颇多,若是遇上风雨或是敌军水军拦截,亦是麻烦。如今在这后方,陆路应是无妨,我意已决,不必再议。”说罢,雷薄转身大步迈出营帐,开始着手筹备押运粮草之事。 陈兰望着雷薄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心中的担忧更甚。 几日后,九江郡的官道上,一支庞大的运粮队伍缓缓启程。满载粮草的马车足有上百辆,一辆接着一辆,宛如一条蜿蜒的长龙。车上的粮草袋鼓鼓囊囊,散发着阵阵谷香,仿佛预示着前线将士即将得到充足的补给。 雷薄骑在一匹高大威猛的黑马上,身披厚重的铠甲,腰间的佩剑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他目光如鹰,扫视着周围的士兵,大声喝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此次押运关乎我军生死存亡,谁敢有半点疏忽,军法处置!”士兵们闻言,纷纷挺直了身子,握紧手中的兵器,齐声应道:“是!” 队伍一路前行,起初倒也平安无事。九江郡内一片安宁,百姓们见运粮队伍经过,纷纷躲在一旁,不敢直视。雷薄心中暗自得意,心想陈兰果然是多虑了。 然而,当队伍行至庐江郡境内时,局势陡然生变。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飘来了大片乌云,遮蔽了阳光,使得四周的气氛变得压抑而阴森。 雷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勒住缰绳,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大声下令:“放慢速度,加强戒备!”士兵们闻言,纷纷握紧兵器,目光警惕地扫视着道路两旁的树林。 就在这时,寂静的树林中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鸟鸣声,紧接着,喊杀声四起。张绣率领的宛城兵如鬼魅般从树林中冲出,他们身着黑色战甲,手持利刃,眼神中透露出凶狠与决绝。 雷薄心中大惊,面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万万没想到敌军竟会在此设伏。但他毕竟是久经沙场的将领,很快便镇定下来,大声喝道:“保护粮草,给我杀!” 双方顿时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厮杀。宛城兵作战勇猛,如猛虎下山般冲入运粮队伍中,刀光剑影闪烁,鲜血四溅。雷薄的士兵们虽奋力抵抗,但在宛城兵的猛烈攻击下,渐渐难以支撑。 雷薄挥舞着佩剑,左突右杀,试图稳住阵脚。然而,宛城兵的攻势越来越猛,运粮队伍的防线逐渐被突破。张绣骑着一匹矫健的战马,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冲向雷薄,大声喊道:“雷薄,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雷薄心中大骇,他深知今日凶多吉少,但若不拼死一战,不仅粮草保不住,自己也性命难保。于是,他咬紧牙关,挥舞着佩剑迎向张绣。 两人在战场上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对决,剑刃相交,火花四溅。雷薄虽勇猛,但在张绣的猛烈攻击下,渐渐力不从心。 就在这时,一名宛城兵瞅准机会,从背后偷袭雷薄。雷薄听到身后传来的风声,心中暗叫不好,想要躲避却已来不及。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名亲兵挺身而出,用身体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击。 雷薄心中一痛,趁着这空档,他转身逃离了战场。此时,运粮队伍已被彻底击溃,粮草被宛城兵劫走了大半。 雷薄望着那被劫走的粮草,心中又急又怒,却也无可奈何。他带着残兵败将,狼狈地朝着九江郡逃去,身后留下的是一片狼藉的战场和无数士兵的尸体。 张绣望着堆积如山的粮草,心中满是成就感。此次成功劫获雷薄押运的粮草,不仅完成了军师交付的任务,更是给了袁术那嚣张的气焰一记沉重的打击。然而,他深知在这危机四伏的乱世中,绝不能有丝毫的大意和自满。 看着眼前忙碌的士兵们,张绣眉头微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谨慎。他明白,这来之不易的粮草若是在运送途中再有闪失,那之前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于是,他当机立断,目光锁定在胡车儿身上,大声下令:“胡车儿!命你即刻率领一队人马,押解粮草回汝南郡!路上务必小心谨慎,不得大张旗鼓,一切行动隐秘,若有差池,军法处置!” 胡车儿身形矫健,眼神坚定,抱拳领命:“末将领命,定不负将军所托!”言罢,他迅速集结了一队精锐,有条不紊地整理着粮草,将其重新装车。不一会儿,一支悄然无声的队伍便踏上了归途。胡车儿骑在一匹膘肥体壮的战马上,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带领着队伍渐行渐远。 张绣骑在一匹矫健的战马上,目送着运粮队伍离去,心中暗自思忖着下一步的计划。他暗道,此次虽然已经达成了军师的要求,成功截断了袁术的陆路粮草运输,但袁术生性多疑且固执,难保不会再次尝试从陆路运粮。想到这里,张绣心中一动,决定亲自留下设伏。 他转身对身旁的亲信将领们说道:“袁术那老贼吃了一次亏,未必会就此罢休。我亲自留下设伏,你们各自挑选精锐兵士,随我在附近山林隐蔽。若袁术再次从陆路运粮,便听我号令,全力出击,务必让他们误以为我们在此地布有重兵,不敢再轻易走陆路。” 将领们纷纷抱拳领命,迅速挑选了一批身手敏捷、作战经验丰富的士兵,跟随张绣在附近一处隐蔽的山林中设下了埋伏。他们利用地形优势,巧妙地隐藏了自己的身影,只等袁术的运粮队伍再次出现。 张绣藏身于一片茂密的树林中,目光如鹰般锐利,死死地盯着前方的道路。他的手心微微出汗,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坚毅和决然。他深知,此次设伏意义重大,不仅关系到能否彻底断绝袁术的陆路运粮通道,更关系到整个战略计划的成败。随后的日子里,张绣和他的伏兵们日夜坚守在埋伏点,时刻保持着警惕。 而这边雷薄带着残兵败将,灰头土脸地逃回了九江郡。他满脸尘土,身上的铠甲也血迹斑斑,眼神中透着不甘与愤怒。一回到将军府,他便直奔陈兰的营帐,心中既有对自己决策失误的懊恼,也有对接下来该如何应对的迷茫。 陈兰早已听闻运粮队伍惨败的消息,正坐在营帐中眉头紧锁地思考着对策。看到雷薄气势汹汹地走进来,他起身相迎,还未等雷薄开口,便率先说道:“雷将军,如今局势已然明了,陆路已不安全。此次我们平白损失了这么多辎重粮草,实在是损失惨重。依我看,接下来还是走水路更为稳妥,水路隐蔽性强,且不易被敌军伏击。” 雷薄咬了咬牙,脸上露出一丝倔强,反驳道:“陈先生,你怎知那伙贼军不会在水路设伏?想他们获得我们这么多粮草,肯定早已远遁。我看他们就是故意在陆地上设伏,让我们以为陆路危险,从而走水路,他们好趁机在水路拦截。哼,他越是怕我们走陆路,我越是要在陆路上行走,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在同一个地方设两次埋伏!” 陈兰见雷薄如此固执,心中焦急万分,但也知道此时难以劝服他,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雷将军,如今局势复杂,切不可意气用事啊。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然而,雷薄根本听不进陈兰的劝告。他想到袁术那严厉的命令,心中一阵发慌,不敢再有丝毫耽搁。于是,他迅速下令,再次征集部分粮草,准备再次尝试从陆路运往豫章郡前线。 九江郡内,一时间鸡飞狗跳。士兵们四处征集粮草,百姓们怨声载道,但雷薄此时已顾不了这么多。很快,一支新的运粮队伍便组建起来,虽然规模比之前小了许多,但雷薄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希望这次能够顺利将粮草运到前线。 运粮队伍再次踏上了前往豫章郡的陆路。雷薄骑在马上,心中虽然有些忐忑,但更多的还是不甘心。他不断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警惕着任何可能出现的危险。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张绣早已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设下了天罗地网。张绣亲自带领着伏兵,隐藏在道路两旁的山林中,耐心地等待着雷薄的运粮队伍。 当雷薄的运粮队伍进入埋伏圈时,张绣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他大手一挥,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好的伏兵们如猛虎下山般冲了出来,喊杀声顿时响彻山谷。 雷薄心中大惊,面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没想到张绣竟然真的还会在陆路上设伏,此时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他挥舞着佩剑,试图组织士兵们抵抗,但士兵们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得惊慌失措,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抵抗。 在张绣的猛烈攻击下,雷薄的运粮队伍很快便土崩瓦解。粮草再次被劫,士兵们死伤惨重,雷薄本人也在亲兵的保护下,勉强突出重围,狼狈地逃回了九江郡。 这一次,雷薄彻底绝望了。他瘫坐在将军府的椅子上,望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心中充满了悔恨。他终于明白,自己当初不听陈兰的劝告,是多么愚蠢的决定。而此时,远在豫章郡前线的袁术,正焦急地等待着粮草的到来,却不知道这一次次的运粮行动,都已化为泡影。 第622章 江东使节 抵达长安 张纮作为孙策的使者,前往天子所在的长安,期望能面圣陈述江东之事。 张纮领命后,深知此行责任重大,且路途艰险。他一路跋山涉水,躲避着各方势力的盘查与匪盗的侵扰,历经无数艰难险阻,终于抵达了长安。 踏入那威严的朝堂,张纮心中虽有些许紧张,但依旧保持着镇定自若。满朝文武身着华丽朝服,整齐排列,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这位来自江东的使者。天子端坐于龙椅之上,面容虽显疲惫,却仍不失威严。 御史潘俊率先开口,声音洪亮地问道:“你乃何人?此番不远千里来到长安,所为何事?” 张纮向前一步,恭敬地行了大礼,朗声道:“陛下,臣乃江东孙策帐下张纮。此次前来,是为向陛下禀明江东之事。许贡和王朗二人在吴郡执政期间,行事多有不当之处。许贡暗中勾结各方势力,为一己私利,压榨百姓,致使民不聊生。而王朗虽有学识,却无治理之才,面对匪盗横行、豪强割据,束手无策,吴郡百姓生活苦不堪言。” 满朝文武听闻,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张纮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家将军孙策,一心向汉,心怀天下。见吴郡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不忍坐视不管。为了朝廷的威严,为了百姓的安宁,他不顾自身安危,毅然起兵收复吴郡土地。他治军严谨,所到之处,秋毫无犯,深得百姓拥护。如今,吴郡已渐趋稳定,百姓生活也有所改善。” 这时,谏议大夫王桀走出班列,他神色严肃,目光如炬地盯着张纮,大声说道:“张纮,休得巧言令色!王朗和许贡本是朝廷任命的官员,即便他们有治理不善之处,也应由朝廷按律法处置,岂容你们江东擅自行动,未经朝廷许可便兴兵讨伐?此乃目无朝廷,蔑视律法之举,该当何罪!” 张纮毫不畏惧,微微拱手,义正言辞地回应道:“大夫所言差矣。许贡和王朗虽为朝廷命官,却未能履行其职责,致使吴郡乱象丛生。我家将军孙策起兵,实乃形势所迫。当时吴郡危在旦夕,若不及时出手,恐将落入山越贼人之手,成为祸乱朝廷的根源。况且,孙策将军起兵之时,便已派人向周边郡县说明情况,意在为朝廷安定一方,而非谋取私利。如今吴郡已平,百姓安居乐业,这难道不是对朝廷有益之事吗?若因循守旧,坐等朝廷缓慢处置,不知又会有多少百姓受苦,吴郡又会遭受多少劫难。望陛下明察,也望诸位大人能够体谅我家将军的一片苦心。” 王桀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紧盯着张纮,继续逼问道:“既是山越作乱,而那如今山越如何?” 张纮神色镇定,不慌不忙地答道:“回大人,山越已被我家将军孙策所感化,如今他们已远出山林,归附于郡县。将军恩威并施,不仅对山越百姓予以教化,教他们耕种之法、礼仪之道,还为他们提供安居之所,让他们能过上安稳的生活。山越之人感将军之恩,从此诚心归附。” 王桀听闻,却哈哈笑道:“说的好听!这明眼人一看就有问题。山越向来野蛮难驯,在山林中盘踞多年,怎会仅凭你家将军几句感化之词,便轻易走出山林,归附朝廷?其中必定有诈,说不定是你家将军另有所图,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张纮被这一番诘问,面色顿时涨得通红,面露难色。他心中虽愤懑,却又一时不知如何反驳。山越归附之事,本就是无稽之谈,那山越早已投靠马超,可这其中的艰难曲折,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更何况他如今明面上还是孙策的使者,其中的隐情只能向天子悄悄诉说,若是堂而皇之的揭露马超和孙策的行为,他在孙策那儿,恐怕再无立锥之地。无奈之下,他只得一脸无奈地看向天子,眼神中满是暗示,希望天子能读懂他的眼神,私下召见。 天子微微皱眉,目光在张纮和王桀之间来回扫视,沉吟片刻后缓缓开口:“张纮,你且细细说来,你家将军到底是如何感化山越,让他们甘愿归附的?若真如你所说,那自是大功一件,朕自会嘉奖。但若是有欺瞒之举,定不轻饶。” 张纮心中一凛,连忙再次行礼,恭敬地说道:“陛下圣明。我家将军孙策深知山越百姓并非生来好乱,只是因长期生活在山林之中,缺乏教化,又饱受豪强欺凌,才会时常滋事。将军先是派遣能言善辩之士,深入山林,向山越百姓说明朝廷的仁德之意,许以他们安稳生活的愿景。而后,将军又在山越聚居之地,设立学堂,选派有学识之人教授他们知识;开辟农田,教他们先进的耕种技术。同时,对于山越中的首领,将军以礼相待,给予他们一定的地位和权力,让他们能在归附后继续管理自己的族人。山越百姓见将军如此用心,又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处,这才纷纷走出山林,诚心归附。” 张纮的解释虽看似条理清晰,却明显存在漏洞,所言如同官方说辞般刻板生硬,难以令人完全信服。王桀还想继续追问,将其中的疑点一一剖析,可就在这时,天子微微抬手,示意王桀噤声。天子目光深邃,早已从张纮那不经意间闪烁的眼神中,读懂了背后隐藏的深意。 天子微微皱眉,缓缓开口,刻意将话题引开:“此事暂且不再多言。朕倒想听听,你家将军孙策,可有什么具体的诉求?” 张纮心中一紧,不过见天子话锋陡然一转,便敏锐地察觉到天子似已领会了自己未明言的意思,心中又涌起一丝希望。他定了定神,恭敬地回道:“陛下圣明,我家主公孙策,一心为朝廷效力,收复江东土地,安定一方百姓。如今所求,不过是能名正言顺,还望陛下能予以封赏,以正其位,激励我军将士之心。” 天子微微颔首,脸上神色平静,不置可否:“封赏之事,关乎朝廷礼制,需朝堂之上与众位大臣商议一番,再做定夺。张纮,你一路奔波,颇为辛苦,且先下去休息。” 张纮心中明白,天子这是委婉地结束了此次谈话。他深深一揖,说道:“谢陛下体恤。”随后便缓步退出朝堂。张纮心中清楚,天子既已读懂了自己的意思,想必会在私下里再召见自己详谈,便带着一丝期待,先行退下,回住处耐心等待天子的旨意。 朝堂之上,张纮退下后,王桀满脸疑惑,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不解,向前一步,恭敬却又带着急切地问道:“陛下,那张纮方才所言,分明有诸多漏洞之处,难以令人信服,为何陛下却不深究,反要将此事暂且搁置,还让臣等散朝后商议给那孙策何种官职合适呢?” 天子微微抬眼,目光平静地看向王桀,眼神中透着洞悉一切的睿智,缓缓开口道:“王桀,如今这天下局势,你不是不清楚。那孙策据守江东,势力渐大,且已收复吴郡等地,虽其言辞或有不实之处,但他对朝廷也并非毫无功劳。若此时一味追究他言语上的瑕疵,而不给予安抚,恐会激起他的逆反之心,使江东局势再生变数。” 天子微微顿了顿,继续说道:“朕让你们商议给孙策官职,一来是对他在江东作为的一种认可,以显朝廷的仁德与大度;二来,也是希望能借此将他纳入朝廷规制之中,便于日后对他的掌控。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你需细细思量,切不可只看表面。” 王桀听了天子这番话,微微一怔,随即恍然大悟,心中暗自佩服天子的深谋远虑,忙拱手道:“陛下圣明,臣思虑不周,还望陛下恕罪。臣定当与诸位大臣仔细商议,为陛下分忧。” 天子微微点头,神色疲惫地摆了摆手:“好了,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散朝。你们退下后,好好商议此事,明日早朝再奏。” 众大臣纷纷行礼,齐声应道:“臣等遵旨。”随后便依次退出朝堂。 走出朝堂后,大臣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给孙策封官之事。有人认为应给予孙策较高的官职,以笼络其心;有人则担心给予的官职过高,会让孙策势力膨胀,难以控制。一时间,众人各执一词,争论不休。 而王桀在人群中默默走着,心中还在回味着天子的话。他深知,这一次给孙策封官的商议,关系重大,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一系列的问题。他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在商议中权衡利弊,为朝廷做出最恰当的决策。 还未等王桀走远,只见一名神色匆匆的内侍快步追了上来,微微喘息着说道:“王大人留步,陛下有旨,宣您即刻觐见。”王桀闻言,心中猛地一凛,刚刚散去的疑惑瞬间又涌上心头。他回想起方才在朝堂上自己那诸多未解的疑问,以及天子当时阻止他继续追问的举动,直觉告诉他,此事背后必定有着不为人知的隐情。 王桀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整了整自己的官袍,转身便随着内侍匆匆往回走。一路上,他的脚步急促而沉稳,心中不断思索着天子突然召见自己的意图。是要单独向自己解释朝堂上的决策?还是另有重要的任务要托付?各种猜测在他脑海中不断闪过,让他的心情愈发紧张起来。 第623章 吴郡真相 世家皇权 很快,王桀便随着内侍来到了天子的书房。书房内静谧而庄重,天子正背对着房门,站在窗前,似乎在凝望着窗外的景色。王桀定了定神,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轻手轻脚地走上前去,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陛下,臣王桀应召前来,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天子缓缓转过身来,目光深邃地看着王桀,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信任和期许。他微微抬手,示意王桀起身,然后说道:“王桀,方才在朝堂上,朕知你心中有许多疑惑,不光是你,朕感觉有些不对。” 王桀心中一暖,没想到天子如此在意自己的想法,连忙再次拱手道:“陛下圣明,臣确实心中有诸多不解之处,还望陛下能为臣解惑。” 天子微微点头,走到书案前坐下,示意王桀也坐下,然后缓缓开口道:“王桀,朕也心中有疑惑,那张纮所言虽多有漏洞,言辞亦有不实之处。但方才在朝堂之上,朕却看到他向朕使眼色,那眼神中似有隐情,看来此事定不简单,他应有不便在朝堂众人面前言说之事。所以将你召过来,一会张纮到来,我们一同问问他,看看这江东孙策到底是怎么个回事。” 王桀恍然大悟,心中暗道自己方才在朝堂上太过鲁莽,竟未察觉到张纮这细微的举动。他连忙拱手道:“陛下圣明,心思缜密,臣竟未留意到这等细节。想来那江东之事确实复杂,孙策在江东势力渐大,若真有隐情,还需陛下谨慎处置。” 天子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忧虑之色:“是啊,如今这天下大乱,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孙策占据江东,若能为朝廷所用,自是好事;但若其有不臣之心,那便是朝廷的心腹大患。朕不得不小心应对。” 正说着,门外传来内侍的通报声:“陛下,张纮大人到。” 天子和王桀对视一眼,天子微微坐直了身子,沉声道:“宣他进来。” 片刻后,张纮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书房,见到天子和王桀,连忙大礼参拜:“陛下万安,王大人安好。” 天子微微抬手,示意张纮起身,目光紧紧地盯着他,说道:“张纮,朝堂之上,你有所隐瞒。今日朕与王大人在此,你且将那江东之事,尤其是孙策的真实意图,毫无保留地说出来。若有半句虚言,休怪朕不客气。” 张纮说道:“陛下,非是臣在朝堂之上有意隐瞒,实在是不知朝堂之上竟还有马超的耳目,故而不敢将真情轻易道出。” 天子与王桀闻言,皆是一惊,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天子微微向前倾身,急切地问道:“怎么?这其中又与马超有什么纠葛?” 张纮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地说道:“陛下,不知您是否知晓,马超与孙策乃是结义兄弟。此次孙策占据吴郡,背后确实有马超的助力。马超先是设法收服了那些心怀不轨的山越势力,为己所用。而后,他指使山越之人故意攻打许贡。在许贡被打败后,马超与孙策又暗中示意,将当地那些许贡地盘内的士族世家一一清洗。包括后来与王朗的对战,表面上看似是山越作乱,实则都是假借山越之名,背后皆有马超与孙策的谋划。” 这一番话,犹如石破天惊,在寂静的书房中回荡。天子与王桀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震惊之色。天子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桌沿,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喃喃道:“想不到,马超与孙策竟有如此谋划,这二人勾结在一起,势力不容小觑啊。” 王桀也回过神来,眉头紧皱,沉声道:“陛下,马超乃西凉猛将,其麾下铁骑骁勇善战;孙策占据江东,根基渐稳。这二人若是联手,一旦有不臣之心,对朝廷将是极大的威胁。我们必须早做打算。” 天子微微点头,目光深邃地看向远方,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缓缓开口道:“张纮,你且说说,你家主公孙策,他究竟是何意图?他与马超联手,到底是想为朝廷效力,还是另有野心?” 张纮满脸激昂,“扑通”一声重重跪在地上,眼中满是急切与诚恳,大声说道:“陛下,请容臣禀明!我张氏氏族,以及王朗曾掌控的吴郡境内那些未被清理的世家大族,向来都是汉臣,对朝廷忠心耿耿,又怎会与马超、孙策等人勾结?实在是如今孙策势力过于强大,在江东之地一手遮天,我等为求自保,不得已才虚与委蛇。” 他微微一顿,情绪愈发激动,身体微微颤抖着:“我等心中始终效忠于朝廷,此次臣冒险前来,也是被逼无奈。若不是我等这些世家大族暂且与他周旋,假意顺从,恐怕早就遭了他们的毒手,性命不保啊!陛下,还望您明察我等的苦衷!” 天子听着张纮这番言辞恳切的话语,面色微微缓和,眼中闪过一丝思忖之色。他微微前倾身体,目光落在张纮身上,缓缓说道:“朕明白你等的处境艰难,在这乱世之中,诸多无奈。但既为汉臣,心中有朝廷,日后行事也要多为朝廷考虑。” 天子微微抬手,示意张纮起身,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神色,继续说道:“你且放心,朕不会轻易降罪于忠心之人。你回去转告你家氏族以及其他世家,只要你们坚守本心,日后朝廷定不会亏待你们。若有机会为朝廷出力,也要尽心竭力,莫要辜负朕的期望。” 张纮连忙叩谢,缓缓站起身来,眼中涌起一丝感动之色:“谢陛下隆恩!臣定将陛下的话转达给众人,我等定当铭记陛下教诲,日后必为朝廷尽忠效力,万死不辞!” 天子揉了揉太阳穴,面露些许疲惫,头疼地说道:“这孙策如今已然势力庞大,若不加以制衡,恐不久后便会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啊。” 张纮连忙跪地,恭敬且坚定地说道:“陛下无需过于忧心。我等早已暗中筹谋许久。现今孙策势大,强攻并非良策,所以我等决定先与他虚与委蛇。我等会安排诸多世家子弟假意投靠效忠,逐步渗透进他的势力范围。待时机成熟,待他放松警惕、有所懈怠之时,我等必定会给予他雷霆一击,为朝廷铲除这等奸佞之徒,以保汉室江山稳固。” 天子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微微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欣慰:“好好好,你们既有这般周全的谋划,朕心中甚是安慰。如此忠心为国,当真是汉室的忠臣良将。待事成之后,朕必定重重封赏你们,绝不食言。只是,朕想知道,你们既有此打算,那如今朝廷该如何配合你们呢?” 张纮抬起头,目光诚恳地望着天子,说道:“陛下,此次臣作为孙策的使节前来,陛下该给予他的封赏还是要照给。一方面,这样做可避免引起孙策的不满,不让他对我等产生怀疑;另一方面,也可让孙策心生骄狂之意。待他得意忘形、疏于防备之时,便是我们动手的最佳时机,定能一击即中,将其势力一举击溃。” 天子微微颔首,眼中露出思索之色,片刻后缓缓说道:“你所言有理。那这封赏之事,朕会与群臣商议,给予孙策一个看似优厚却又在朝廷可控范围内的官职与赏赐。只是这渗透之事,你们务必要小心谨慎,切不可露出半点马脚,以免打草惊蛇。” 张纮重重叩首,道:“陛下放心,臣等定会小心行事。那些被派去的世家子弟皆是忠心耿耿、聪慧机敏之人,定能不负陛下所托。” 天子满意地点了点头,挥了挥手道:“你且先退下,回去之后暗中筹备,有任何进展及时向朕汇报。” 张纮再次行礼,缓缓退出了房间。待他离去后,天子靠在椅背上,眼神深邃,心中暗自思量着这复杂的局势,以及即将到来的与孙策之间的较量…… 王桀在一旁侍立,犹豫片刻后,尝试着开口说道:“陛下,这马超与孙策……” 天子接口说道,脸上已然面露狠色:“这马超与孙策,已有不臣之心,早晚必得收拾了他们!”说罢,天子眉头紧皱,眼中满是忧虑,又叹道:“只是如今二袁,袁绍、袁术还在与朝廷作对,各方势力错综复杂,暂时还不能动这二人。贸然行动,恐会引发更大的乱局。” 王桀微微颔首,接着说道:“这江东、吴郡这些世家,在此次事件中倒还颇为忠义。” 天子闻言,面露嗤笑,语气中满是不屑:“什么忠义?不过是投机取巧之辈罢了!他们贪生怕死,不能坚守气节,见孙策势大便屈身从贼。如今见局势稍有变化,又想在朕这里捞些好处。哼,若是朕无力剿灭孙策之时,他们依旧会是孙策的忠实走狗。这些世家大族,仗着家族势力,在各地拥兵自重、盘根错节,早晚朕都得将他们收拾干净。如今这袁绍、袁术,不就是这些世家大族的代表吗?表面上尊崇朝廷,实则心怀鬼胎,各自为政。” 王桀听到天子这番霸气外露、对未来局势有着清晰规划的话语,心中一阵激荡,扑通一声跪地,激昂地说道:“愿为陛下之宏图霸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陛下雄才大略,定能一扫这乱世阴霾,重振汉室雄风!” 天子微微点头,神色稍缓,看向王桀说道:“王桀,今日之事你都记清楚了。待日后我诛灭孙策、马超之时,你需将这些罪证作为佐证呈上来。否则就马超那假仁假义的性子,平日里又喜好结交名士,到时候恐怕一时间会有不少人为他求情。有了这些实打实的证据,朕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处置他们,以绝后患。” 王桀重重叩首,应道:“臣遵旨!臣定当妥善保管这些罪证,绝不辜负陛下的信任!” 第624章 各怀心思 厚恩重赏 天子和缓了神色,对王桀温言抚慰:“王桀,你看如今这朝堂,诸侯拥兵自重,世家豪强也各怀不轨。朝堂之上,三公九卿大多尸位素餐,空享俸禄却不办实事,实负朕的信任与期许 。” 天子微微一顿,神色变得格外凝重,目光紧紧锁住王桀,语重心长道:“今日你我所谈之事,尤其是关于马超、孙策以及那些心怀叵测世家的消息,干系重大。你务必暂时将这些消息烂在肚子里,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透露分毫。这不仅关乎朝廷的谋划,更关系到天下局势的走向,切不可因一时疏忽而坏了大事。” 王桀神情一凛,忙伏地叩首:“陛下放心,臣定当守口如瓶,绝不泄露半分。” 天子微微点头,目光满含期许地看着王桀,继续说道:“可你不同,朕看重你们这些青年才俊,你们满怀热血,尚有抱负,是朝廷的希望。往后,你自当勤勉奋进,为朝廷分忧,为朕分担这乱世的重担。” 王桀听着天子这番肺腑之言,心中涌起万丈豪情,眼眶微微泛红,扑通一声跪地,声音激昂又坚定:“陛下如此信任臣,臣必当肝脑涂地,以报圣恩!定不负陛下所望,为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天子欣慰地点点头,抬了抬手:“起来,朕相信你。日后行事,若有难处,可随时向朕奏明。” 王桀再次跪地,言辞恳切地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情,随后小心翼翼地退下。 待王桀离去,天子脸上的疲态瞬间加深,仿佛被一层阴霾笼罩。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无力地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内侍退下。然而,就在内侍转身的瞬间,天子突然开口:“且慢,把那神药拿来。” 内侍不敢有丝毫耽搁,匆匆取来一个精致的小盒,从中取出一颗散发着奇异光泽的药丸,递到天子面前。天子一把夺过,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片刻之后,天子原本黯淡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整个人陷入一种亢奋的状态。他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袁绍、袁术、马超、孙策的面容,心中的恨意如汹涌的潮水般澎湃。 一想到袁绍,天子的眼中就喷出怒火,那袁绍坐拥冀州、青州之地,兵多将广,粮草充足,本应是朝廷最为坚实的倚靠,可他却野心勃勃,妄图效仿那乱臣贼子,割据一方,自立为王。他表面上尊崇朝廷,实则对天子的诏令阳奉阴违,肆意扩充自己的势力,不断挑起与周边势力的争端,使得百姓生灵涂炭,天下局势愈发动荡不安。 而袁术,更是荒唐至极。他自恃出身名门,便妄自攻伐汉室宗亲,行那大逆不道之事。他不顾天下百姓的死活,在自己的领地内横征暴敛,搜刮民脂民膏,致使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苦不堪言。他的所作所为,不仅是对汉室威严的公然挑衅,更是将天下万民推向了无尽的深渊。 再看孙策,年纪轻轻便占据江东,凭借着手中的武力,肆意妄为。他在江东的所作所为,虽打着为朝廷平乱的旗号,实则是为了扩充自己的地盘,培植自己的势力。他无视朝廷的权威,擅自处置地方官员,对朝廷的诏令置若罔闻,与马超勾结,日后定当祸乱天下。 马超,那西凉的匹夫,更是让天子恨得咬牙切齿。他凭借着西凉铁骑的勇猛,在西北一带横行无忌,百姓只知马家而不知朝廷。他对朝廷毫无敬畏之心,更是公然要挟天子,天子越想越气。 “这些逆贼!”天子突然怒吼一声,猛地伸手一挥,将桌上的文房四宝、珍玩摆件全部扫落在地,发出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内侍们吓得脸色惨白,身体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出,只能僵立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天子陷入疯狂。 天子一边砸着东西,一边咬牙切齿地念叨:“世家大族,一个个都该死!不过是一群贪婪自私的蛀虫,把这天下搅得乌烟瘴气。哼,等着,朕迟早要将你们一网打尽!”说着,他的目光变得有些迷离,似乎穿越了时空,看到了先帝孝灵皇帝的面容,“父亲,您在天之灵看着,儿臣定不负您的期望,一定要把这些世家蛀虫全部铲除,重振我大汉江山!” 随着情绪的愈发失控,天子的理智渐渐消散。他突然对内侍厉声叫道:“传召美人过来!”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内侍不敢多问,匆匆跑去传旨。不一会儿,两位美人莲步轻移,走进书房。还没等她们反应过来,天子便如饿狼般扑了上去…… 一番折腾之后,天子终于精疲力竭,倒在床上沉沉睡去。而此时的书房,一片狼藉,书籍、碎瓷片散落一地,白日宣淫的场景与这混乱的环境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荒唐与悲凉。 第二日清晨,天色微亮,朝堂之上早已灯火通明。大臣们身着朝服,神色各异,等待着天子临朝。 待天子端坐在龙椅之上,群臣行礼完毕后,昨日关于孙策的封赏之事便被提上议程。 潘俊率先出列,拱手说道:“陛下,臣以为孙策收复吴郡等地,虽有擅自行事之嫌,但也为朝廷安定一方,功不可没。依臣之见,可封其为镇东将军,承袭孙坚的乌程侯,如此既显朝廷大度,也能安抚孙策。” 天子微微颔首,目光扫过群臣,缓缓开口道:“潘爱卿所言虽有道理,但朕另有考量。朕意封孙策为后将军,吴侯,食邑万户。”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众人纷纷交头接耳。 潘俊眉头紧皱,再次上前一步,神色焦急地说道:“陛下,吴县与乌程县虽同为县,但乌程侯之名由来已久,且孙坚曾获此封,孙策承袭,名正言顺。而吴县为大县,又与吴郡同名,贸然封吴侯,恐有不妥,还望陛下三思。再者,后将军之位如今乃是袁术占据,如此封赏,岂不是让袁术不满?他本就野心勃勃,对朝廷诸多不满,这般安排,怕会激怒于他,徒生祸端。” 天子听闻,神色冷峻,目光中透露出一丝不屑,沉声道:“潘爱卿,便是朕之前未对袁术有任何不当之处,他便对朝廷满意了?他自恃出身名门,早有不臣之心,攻伐汉室宗亲,公然与朝廷作对。朕对他的种种行径早已了如指掌,岂会因他的不满而畏缩不前?此番封孙策为后将军,便是要让天下人看清,朝廷的封赏只看功绩与忠心,而非惧怕那些心怀叵测之人的威胁。” 就在潘俊还欲继续辩解之时,王桀站了出来,高声说道:“陛下圣明!封孙策为后将军、吴侯,食邑万户,实乃高瞻远瞩之举。孙策如今在江东势力渐大,吴县作为江东要地,封其为吴侯,既满足了他的权势欲望,又能将他与吴郡紧密相连,便于朝廷日后对其管控。再者,食邑万户,彰显陛下的浩荡皇恩,可令天下人看到陛下的大度与仁德。如此一来,既能安抚孙策,又能向天下昭示朝廷的威严与掌控力,实乃一举两得。” 王桀这一番话,条理清晰,有理有据,说得众大臣纷纷点头。潘俊虽心有不甘,但见王桀所言确实在理,且又有众多大臣附和,也只好暂时作罢。 天子微微一笑,对王桀的支持很是满意,说道:“王爱卿所言极是。此事就这么定了。” 天子端坐在龙椅之上,目光平和地看向跪在殿下的孙策使臣张纮,缓缓开口:“待朕传下诏书,此事了结后,卿便可回转。回去告诉吴侯孙策,只要他日后一心为朝廷效力,守土安民,朕必不吝封赏,加官进爵不在话下。” 张纮听闻,连忙伏地叩首,声音洪亮又满含感激:“陛下圣恩浩荡,臣定将陛下的旨意一字不差地传达给我家主公。我家主公承蒙陛下厚爱,获此殊荣,必当肝脑涂地,为朝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言辞间尽显忠诚与感恩。 实际上,张纮心中十分清楚,天子这看似优厚的封赏,实则是接纳了他们江东士族定下的策略。重赏之下,意在骄纵孙策之心,让他逐渐得意忘形,放松警惕。而这也正是江东士族与天子心照不宣的默契,在这乱世之中,各方势力纵横捭阖,表面上的君臣和睦,背后却是各自的算计与谋划。但无论如何,这对江东世族而言,也是一个暂时稳住局势,谋求更大发展的契机。 待仪式结束,张纮怀揣着诏书,退下朝堂,心中已然开始思索回到江东后,如何向孙策详述这朝堂上的种种,以及后续该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复杂局面 。 张纮满心以为,自己此番面圣,凭借江东世家的谋划,已然在这场权力博弈中占得先机。他想着,借天子之手除掉孙策,既能稳定江东世家的地位,又能在天子面前立下大功,往后江东世家在朝堂上也能更有话语权。可他又怎么想得到,天子又岂是轻易被人拿捏的? 天子端坐朝堂,看似被张纮等人的言辞所打动,实际上心中早有盘算。在天子眼中,孙策势力渐大,的确是心头大患,而张纮等人的到来,不过是给他提供了一个契机。天子又岂不是在利用他们来除掉孙策?以江东世家的力量为先锋,朝廷再在背后推波助澜,既能达到削弱孙策的目的,又不至于让朝廷直接与孙策正面冲突,落得个残害忠良的骂名。 但这一切,对于江东士族而言,祸患才刚刚开始。孙策一除,江东世家看似得偿所愿,可天子又怎会容忍地方势力过于庞大?待孙策这个威胁解除后,朝廷必然会将目光转向江东世家。到那时,天子会如何对他们士族还未可知。 第625章 江东阴谋 会稽出兵 风云变幻,天下局势波谲云诡。此时,将目光聚焦到江东的孙策与周瑜这边,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深刻影响着江东的局势走向。 在孙策将治所成功迁移至阳羡郡后,一切都依照既定的战略稳步推进。孙策深知吴郡地理位置关键,战略意义重大,于是安排周瑜坐镇吴郡主持大局。为了确保周瑜在吴郡的军事行动万无一失,孙策还特意留下了黄盖、祖茂、韩当、程普这四员身经百战的老将,辅佐周瑜执行对九江的战略部署。这四员老将,个个都是跟随孙策南征北战的得力干将,他们经验丰富,作战勇猛,有他们在周瑜身边,孙策心里踏实了许多。 而孙策自己,则马不停蹄、急匆匆地赶往会稽郡。他的目标十分明确,那就是要从会稽郡出兵,与马超相互呼应,支援刘繇。如此一来,便形成了他们结义三兄弟——马超、周瑜、孙策,从三个不同方向对袁术发起攻击的战略态势。袁术一旦陷入这样的三面夹击之中,必然会首尾不能相顾,阵脚大乱。 孙策之所以如此急切地出兵,背后有着诸多缘由。其一,马超作为他的结义兄长,对他恩高义重。在孙策的成长历程以及创业初期,马超给予了他无数的支持与帮助,这份恩情,孙策一直铭记于心。此次出兵,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报答兄长马超的一片深情厚谊,而非单纯出于对朝廷的忠义。在孙策心中,兄弟情义重如泰山,为了兄长,他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其二,尽管张纮还未带回朝廷对于当下局势的态度,但在孙策看来,朝廷的态度对他而言并非至关重要。在这个乱世之中,各方势力割据纷争,朝廷的影响力早已大不如前。与其将希望寄托在朝廷的态度上,不如依靠自己的实力去开拓疆土,建立一番霸业。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在安置山越以及转移治所到阳羡郡的这段时间里,张昭所展现出的卓越内政才华,让孙策欣喜不已。张昭处理政务时,思维缜密,条理清晰,无论是安抚百姓、发展经济,还是整顿吏治,都做得极为出色。他将治所内的各项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使得百姓安居乐业,社会秩序井然。这让孙策坚信,张昭有着足够的能力去处理好这些内政事务,他完全可以放心地将这些事务交付给张昭。 虽然孙策对吴郡的世家大族一直心存忌惮。毕竟这些世家大族在吴郡扎根已久,势力盘根错节,拥有着巨大的财富和影响力,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可能对江东局势产生重大影响。然而,在这段时间里,世家大族的表现却让孙策大为改观。不仅张昭在各个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那些世家大族推荐的文臣武将,也都表现得极为出色。他们一个个不仅温顺服从,而且积极活跃,在各自的岗位上尽心尽力,为孙策的大业出谋划策、奋勇作战。这种积极的表现,让孙策心中的戒备逐渐放下,对世家大族的信任也在慢慢增加。 故而,孙策对周瑜的能力深信不疑,将吴郡对外之事毫无保留地托付于他。这其中既包括对九江郡的战略攻伐,关乎着领土的拓展与势力的扩张;也涵盖了吴郡境内的安稳治理,确保大后方的安定繁荣,这一切都被孙策放心地交到周瑜手中。而在内政方面,孙策又将所有事宜尽数托付给张昭。张昭卓越的理政才能,让孙策笃定,民生、经济、吏治等繁杂内政在其操持下定能井然有序。安排妥当这一切后,孙策便毫无后顾之忧,放心地从会稽郡整军出兵,踏上新的征程 。 不光如此,孙策临行前还将他弟弟妹妹的教育都交到张昭手上,毕竟周瑜能力再强,也是肩负重任,一直肩负着对外扩张,而他又精于战阵,疏于内务,更何况他也在不断的征战。而张昭恰恰是内政能力极强,将弟妹教育交给张昭,也能让他们快速成长,毕竟孙权已经 12 岁了,有日后孙策负责征战,孙权可以在后方,在他不在的时候来稳定大局。 张昭领命后,满心期待地与孙权会面。甫一见面,孙权便恭敬行礼,态度谦逊温和。交谈之中,张昭敏锐地察觉到,孙权性格温顺内敛,举手投足间沉稳有度,不似孙策那般锋芒毕露、峥嵘尽显。可每当谈及天下局势、民生治理,孙权却又才思敏捷,观点新颖独特,对诸多问题有着深刻的见解,言语中尽显温和且坚定的力量。这一番交流下来,张昭内心的欣喜溢于言表,只觉自己仿若寻到了稀世珍宝,深知眼前的少年将来必成大器。 张昭望着眼前侃侃而谈的孙权,心中仿若有一簇暗火悄然燃起,一个大胆至极的想法,如同春日破土的新芽,迅速在心底扎根蔓延。他的目光不自觉飘向远方,思绪已然飘到了江东世家大族的未来之上。 如今孙家势力崛起,已成江东不可忽视的力量。但孙策行事果断决绝,对世家大族手段强硬,在他的带领下,世家虽暂时依附,却也处处受限。张昭心里明白,这般合作,虽助孙家成就了当下,可长远来看,对世家而言,无异于饮鸩止渴。待孙家大业稳固,难保不会对世家进行更为严厉的打压。 可孙权却截然不同。他年纪尚轻,未曾经历战场上血与火的残酷冲击,还未养成那铁血冷酷的手腕。在与孙权的交谈中,张昭更是深切感受到他性格中的温顺柔和。而且,自己即将成为孙权的老师,未来的日子里,朝夕相处、言传身教,他自信能对孙权产生深远影响。在他看来,以孙权的性情,日后对世家大概率不会抱有太大的仇视。 身处这乱世之中,谁又甘愿平庸度日?哪个世家大族不想再创辉煌、开创一番事业?孙家如今根基已稳,若能换一个性格温顺、受自己影响颇深的领导人,岂不是妙事一桩?想到此处,张昭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翳,一个堪称完美的计划,在他脑海中渐渐成型——想方设法除掉孙策,再将孙权推出来执掌江东大局。到那时,世家大族便能在孙权的统治下,重新找回往日的权势与地位,继续在江东这片土地上翻云覆雨 。 在这乱世之中,从来不缺才华横溢的人才,也不乏怀揣壮志、欲挽狂澜于既倒的人物。就拿世家来说,他们的身影贯穿了整个历史走向。汉室的兴衰,背后有世家势力的推波助澜;曹家的崛起,同样离不开世家的支持与助力;孙家在江东的立足与发展,也和世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些家族所扶持的人物,无论是曹操、孙策,哪一个不是人中豪杰、乱世枭雄? 有人说时事造英雄,动荡不安的局势为英雄的诞生提供了土壤;也有人讲英雄造时事,那些极具雄才大略之人,凭借自身的智慧与勇气,改变了历史的轨迹。但无论怎样,他们都绝非表面看上去那般温顺无害,像小绵羊一样任人宰割。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算计与谋划,在心底勾勒着属于自己的宏图霸业,于这乱世之中,为实现自己的抱负而不择手段,在历史的舞台上演绎着一场又一场惊心动魄的权力角逐 。 在那个风云变幻的乱世,人心的微妙变化如同暗处涌动的潜流,悄然改变着各方势力的走向。孙策一心将孙权视作崇拜自己、性格温和且手段尚显稚嫩的小弟,对他满怀兄长的关爱与期许,却未曾料到,一场悄然的改变正在孙权身上发生。 张昭,这位天下闻名、极具大才之人,在担任孙权老师的日子里,有意无意地对孙权展开了别样的教导。课堂之上,他不仅传授知识学问,更在权力与欲望的话题上,对孙权进行着巧妙的诱导。十一二岁的孙权,正处在对世界充满好奇、求知若渴却又难以完全洞悉世事的年纪。面对张昭这样一位备受尊崇的老师,孙权满心都是敬仰与信任,毫无防备地接受着他的言传身教。 张昭巧妙地在日常讲学中,穿插讲述那些因权力而崛起、因欲望而成就霸业的故事,让孙权在不知不觉间,对权力的力量有了深刻认知。他潜移默化地引导孙权思考,身处乱世,唯有掌握权力,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才能保护身边之人,才能在这混乱的世间成就一番大业。孙权的内心,在这些有意的引导下,渐渐泛起了对权力的渴望。曾经那个单纯依赖兄长的少年,开始在心底勾勒属于自己的权力蓝图。 随着时间的推移,孙权在张昭的影响下,逐渐蜕变。他不再是那个孙策眼中温顺、懵懂的小弟,思想和行为慢慢发生着改变。假以时日,当孙策再审视孙权时,定会惊觉眼前的弟弟已变得如此陌生,而这一切的改变,都源自张昭那隐藏在学识传授背后的权力诱导,也预示着未来江东局势或许将因孙权的转变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 此刻,一切暗藏的波澜都隐匿于平静表象之下,那些尚未浮出水面的权谋与变数,都还是不为人知的后话。当下,孙策身披战甲,英姿飒爽,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势。他稳稳地跨坐在高头大马之上,目光坚定,望向远方,眼神中满是志在必得的豪情。在他身后,是整齐列队、士气高昂的江东子弟兵,他们手持利刃,铠甲在日光下闪烁着冷冽寒光。 随着孙策一声令下,大军浩浩荡荡地从会稽郡出发,向着豫章郡挺进。一路上,军旗烈烈作响,脚步声、马蹄声交织成一曲雄浑的出征乐章。孙策心中怀着对胜利的憧憬,对兄长的报答之情。 第626章 对战双方 粮草发愁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转眼间,豫章郡已被深秋的氛围所笼罩。自袁术的粮草被焚烧,他派遣雷薄前去押运粮草,至今又过去了一个多月。可粮草却如石沉大海,迟迟不见踪影,军中粮草储备已然见底。 袁术此刻陷入了两难的绝境,他实在不敢轻易削减将士们的口粮。毕竟,他们在豫章郡已苦战一年多,漫长的战事不仅损耗了大量兵力,更让士气低迷到了极点。再加上一个多月前那场烧粮事件,虽说粮草并未被完全烧毁,但将士们的心里却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在这种情况下,一旦袁术显露出粮草短缺的窘迫,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将士们已然在紧绷的状态下坚持了太久,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引发难以控制的局面,所以他实在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让粮草不足的风声走漏出去。 袁术被这粮草的问题搅得心烦意乱,整日在营帐中咒骂。他多次派出传令兵,言辞严厉地要求雷薄务必将粮草押运过来,可等来的却全是令人沮丧的坏消息。原来,雷薄组织的两次粮草运输,都在庐江郡内遭到了劫持,竟是马超派张绣率领宛城军所为,辛苦筹集的粮草就这样落入了敌人之手。面对这接二连三的打击,袁术的处境愈发艰难,望着久攻不下的豫章郡,他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 营帐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袁术满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猛地一脚踢翻了身旁的案几,“哐当”一声巨响,在营帐内回荡。 “这雷薄是猪吗?在同一个地方被劫掠两次,他是怎么想的?”袁术咬牙切齿地咆哮着,眼中满是怒火,好似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粗重的喘息,仿佛要把内心的愤怒全部宣泄出来。“我派他去押运粮草,他却如此无能,如今军中粮草见底,你们说,该如何是好?”他的目光如刀子般扫过一众高级将领和幕僚,所有人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这时,阎象小心翼翼地站了出来,拱手说道:“主公息怒,雷薄此次确实失职,但此刻动怒也无济于事。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解决粮草问题。”阎象的声音沉稳而温和,试图安抚袁术的情绪。 “办法?你倒说说有什么办法!”袁术怒目圆睁,狠狠地瞪着阎象,“粮草被劫,前方战事又毫无进展,难道你让我拿这些空话去安抚将士们吗?” 阎象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主公,如今之计,我们一方面可以再派人催促雷薄,让他务必小心行事,尽快将粮草运来;另一方面,我们也可以在周边郡县再筹集一些粮草,解燃眉之急。” 袁术冷哼一声:“周边郡县?你以为我没想到吗?这些郡县能筹集的粮草早就筹集得差不多了,如今再去,又能有多少收获?”他烦躁地来回踱步,双手不停地挥舞着,“没有军粮,一切都是空谈,这仗还怎么打下去?” 营帐内再度陷入沉默,所有人都明白,袁术的愤怒并非毫无道理,可面对这粮草短缺的困境,他们也实在想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 杨弘向前一步,眼中闪烁着狠辣的光芒,声音低沉却透着一股决绝:“主公,既然募集不来军粮,那我们便去抢!周边郡县的百姓,难道能不吃粮?他们囤着粮食,我们正可夺来充作军饷。”这话一出,营帐内一片哗然,不少将领面露惊讶之色,显然被这大胆又狠绝的计策给惊到了。 阎象一听,脸色骤变,急忙上前阻拦:“主公,万万不可!如今好不容易攻下周边郡县,正是我们施恩于民,稳固根基之时。若是行此抢夺之事,百姓必定对我们恨之入骨,不仅民心尽失,军心也会动摇。士兵们多是出自这些郡县,听闻家人受此劫难,又怎能安心作战?”他言辞恳切,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可见内心焦急万分。 袁术听了两人的话,神色有些异动,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内心陷入了挣扎。他深知军粮的紧迫性,再这样拖延下去,不用敌军进攻,自己的军队就会因饥饿而崩溃。可阎象所言也句句在理,民心和军心一旦失去,他多年来苦心经营的势力也将岌岌可危。 “主公,机不可失!”杨弘见袁术犹豫,又急切地劝道,“百姓不过是一群蝼蚁,眼下保住军队才是重中之重。等我们拿下豫章郡,再施以小惠,他们还不是乖乖听话。” 阎象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杨弘道:“你这是饮鸩止渴!如此短视之举,必将让主公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袁术烦躁地摆摆手,在营帐中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极重,仿佛在权衡着这两个截然不同的建议所带来的后果。他的眼神中满是纠结,时而望向杨弘,似乎被那能解燃眉之急的抢粮之计所吸引;时而又看向阎象,心中也明白这长久安稳的道理。良久,他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让我再想想,此事干系重大,不可贸然行事。”营帐内的气氛依旧凝重,众人都明白,袁术的这一决定,将关乎着整个军队乃至势力的未来走向。 杨弘见袁术仍在犹豫,不禁心急如焚,再次上前,言辞愈发激烈:“主公,常言道无毒不丈夫!如今这生死存亡之际,哪能这般瞻前顾后?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那些所谓的民心、道义,在这关键时刻能当饭吃吗?若是因为妇人之仁,错失这抢夺粮草的时机,等军队饿垮了,我们拿什么去和敌人抗衡?到时候,不仅豫章郡拿不下,恐怕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了!”杨弘说得慷慨激昂,脸上的急切之情溢于言表,双手在空中挥舞,仿佛要将自己的想法强行灌输进袁术的脑海。 袁术被杨弘这一番话冲击得内心动摇,眼中露出一丝狠厉之色,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似乎已经准备下令执行这抢粮之计。 阎象急得额头上青筋暴起,眉头拧成了个死结,他频频向纪灵使着眼色,眼神中满是焦灼与期待。纪灵身为袁术麾下武将第一人,在军中威望极高,阎象满心盼着他此刻能站出来,让主公看清局势。要是真按杨弘那不顾后果的说法去做,强抢周边郡县百姓的粮食,这简直就是自寻死路,把自己置身于天下人的对立面,无异于玩火自焚。 纪灵心领神会,上前一步,抱拳朗声道:“主公,此事断不可行!抢百姓粮食,失的是民心,寒的是将士的心。没了民心拥护、将士齐心,就算有了一时的粮草,咱们也走不长远。”纪灵声如洪钟,话语里满是赤诚与坚定。 阎象紧接着恳切进言:“主公,杨弘之策看似能解燃眉之急,实则后患无穷。咱们好不容易打下这些郡县,正是施恩立信的时候,这么一抢,过往努力都白费了,往后谁还会支持我们?”阎象言辞真挚,眼中满是忧虑。 袁术被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左右为难,烦躁地来回踱步,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都别吵了!你们说不抢,可粮草没了,这仗还怎么打?” 阎象无奈地叹了口气,稍作思忖后说道:“主公,如今已是深秋,长江水势平稳,若是走水路运粮,顺江而下,只要不耽搁,粮草定能及时运到。雷薄接连两次运粮被劫,想必也知道事态严重,定会想尽办法。恳请主公再耐心等等。” 袁术眉头紧皱,看看纪灵,又瞧瞧阎象,这两人可是他最倚重的文武之才,既然他们都这么说,看来也只能如此了。他咬咬牙,沉声道:“那就先按你们说的办。传我命令,安抚好将士情绪,粮草短缺的事,一丝风声都不许走漏。这两天攻城也别太急了,让兵士们缓一缓,都下去准备。” 说罢,袁术疲惫地坐回榻上,望着营帐外的天色,满心忧虑,不知这等待的结果究竟是生是死 。 这场战事持续至今,早已陷入胶着,双方都被拖得疲惫不堪。袁术那边,粮草被劫,运输屡屡受阻,军中断粮危机迫在眉睫。而刘繇这边,被袁术的大军团团围困,处境同样艰难。 豫章郡城中,刘繇的军营里气氛凝重。士兵们面黄肌瘦,巡逻的脚步都透着虚弱,营中的粮草所剩无几,每一粒粮食都显得无比珍贵。将领们齐聚大帐,往日的意气风发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愁容。 刘繇在帐中来回踱步,眉头紧锁,满脸的烦躁与无奈。“这军粮马上要耗尽,到底要如何是好?”他忍不住发着牢骚,声音里满是疲惫与焦虑。 众将们围坐一旁,皆是唉声叹气,一筹莫展。有人低着头,沉默不语,仿佛被这缺粮的困境压得抬不起头;有人则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可也都是些毫无头绪的话语,根本想不出解决的办法。 “再这么下去,不用敌军攻城,咱们自己就先垮了。”一位偏将忍不住开口,话语中满是担忧。 营帐内一片死寂,只有刘繇沉重的脚步声在回荡。大家心里都清楚,缺粮是当下最致命的难题,可谁也拿不出有效的对策。刘繇停下脚步,望向帐外,眼神中满是迷茫与无助,他深知,这场危机若不能尽快解决,等待他们的,很可能是一场灭顶之灾 。 第627章 太史子义 突围求援 豫章郡的营帐内,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拧出水来。刘繇心烦意乱地在帐中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极重,仿佛要将内心的焦虑和绝望都宣泄在这冰冷的地面上。他的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无奈,口中不停喃喃自语:“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谋士许劭快步走进营帐,神色中带着一丝兴奋与期待。他走到刘繇面前,微微拱手,说道:“主公,不知道您有没有发觉,这两日袁术的进攻稍微迟缓了些。” 刘繇听闻,烦躁地摆了摆手,没好气地说道:“进攻迟缓了些又能如何?我们如今粮草将尽,城内的将士们都饿着肚子,士气低落,早晚还是要被他攻破。这天下的郡守皆各自为政,荆州又逢大旱,自顾不暇。看着袁术在此地逞凶作恶,竟无一人前来救援,我等孤立无援,实在是叫人绝望!”说罢,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满脸的气馁。 许劭却并不气馁,他上前一步,神色恳切地宽慰道:“主公,依我之见,这攻势暂缓,恰恰是事情出现转机的迹象。” 刘繇原本黯淡的眼中,瞬间发出一丝希冀的光芒。他猛地站起身来,急切地问道:“这怎么说?你快细细讲来。” 许劭清了清嗓子,有条不紊地说道:“这段时间,我们被困在这郡城之中,我一直密切观察着袁术的大营。我远远望去,许久都未见他们有粮车押来。依我推测,恐怕不光是我们缺粮,袁术那边的粮草应该也出了大问题。不然,以他之前的猛攻态势,怎么会突然就放缓了攻势?必定是他们内部出现了什么变故,或许是粮草供应不上,导致他们不得不暂缓进攻。” 刘繇听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摇了摇头,无奈地说:“哎,我大军被围这么久,消息完全不通,也不知道外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如你所说,袁术粮草出了问题,可他的大军还在城外围城,我们被困在这城中,即便知道了又有什么办法呢?根本无法突破重围去寻求支援,也没办法解决我们自己的粮草困境啊。”说罢,他的眼神又渐渐黯淡下去,重新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 。 许劭微微颔首,目光坚定地看向刘繇,缓缓说道:“主公,虽说眼下我等被围,消息不畅,但这袁术粮草很可能出问题,便是我们的一线生机。袁术若粮草匮乏,军心必然不稳。他如今虽大军压境,可一旦内部生变,这围城之势便难以长久维持。” 刘繇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之色,却仍带着几分疑虑道:“话虽如此,可即便知晓他粮草有问题,我们被困于此,又能做些什么?难不成还能主动出击,打破这围城之困?如今将士们饿着肚子,战力大减,贸然出击怕是凶多吉少。” 许劭听闻刘繇的忧虑,微微沉吟后,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主公,当下虽被困城中,但并非毫无生机。我们可组织精锐力量突围求援,只要能搬来救兵,内外夹击,必能解豫章之围。”营帐内诸将听闻,神色各异,有人面露犹豫,有人则陷入沉思。 刘繇听后,神色微动,思索片刻后道:“许先生所言极是,只是这援军……该向何处去求?”许劭上前一步,指着地图上的会稽郡说道:“孙策占据会稽,实力不容小觑,且他素有大志,若知我们被袁术围困,唇亡齿寒,想必不会坐视不理。依我看,向他求援是当下最好的选择。”刘繇细细思忖,权衡利弊后,心中却突然涌起一阵不安。 “许先生,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刘繇眉头紧锁,满脸忧虑地说道,“你可曾听闻,孙坚当年死于刘表之手。而我与刘表同为汉室宗亲,虽说这乱世之中,宗亲之情或许淡薄,但孙策必定对刘表怀恨在心。如今要他来援救与刘表有牵连的我,恐怕……他不会轻易同意啊。”刘繇越说越激动,在营帐中来回踱步,眼神中满是担忧与迷茫。 许劭微微一怔,显然也未曾考虑到这一层关系。他轻抚胡须,沉思片刻后道:“主公所言不无道理,但如今我们已别无他法。孙策乃英雄豪杰,想必能以大局为重。况且,我们可向他陈明利害,袁术势力一旦壮大,对江东各郡都将是巨大威胁,他想必也不愿看到这种局面。” 刘繇长叹一声,无奈地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但愿孙策能念及唇亡齿寒的道理。” 然而,当刘繇环顾帐下,询问谁敢担此重任时,一时间,营帐内鸦雀无声。突围意味着要直面袁术大军的围追堵截,危险重重,生死难料,众将皆面露难色,无人敢轻易应下。就在这尴尬的沉默之际,一道洪亮的声音打破了寂静:“末将愿往!”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太史慈大步跨出,昂首挺胸,神色坚毅。 刘繇又惊又喜:“子义,此去凶险万分,袁术大军重重围困,稍有不慎,便性命不保,你当真愿意?”太史慈单膝跪地,朗声道:“主公厚待,慈无以为报。如今正是危难之际,慈愿以死相拼,闯出重围,向孙策将军求援!”他目光炯炯,周身散发着一股无畏的气势,让在场众人心中不禁一震。 刘繇上前扶起太史慈,感慨道:“有子义出马,我便放心了。你且挑选精锐之士,今夜便出城。”太史慈领命,转身迅速挑选了一支数十人的精锐小队,这些士兵皆是身强体壮、武艺高强之辈,他们也都明白此次任务的艰巨,但在太史慈的感召下,个个神色坚定,毫无惧色。 夜幕降临,豫章郡城一片寂静,只有城墙上的火把在寒风中摇曳。太史慈等人身着轻便铠甲,手持利刃,悄悄来到城门处。随着一声令下,城门缓缓打开,太史慈一马当先,带领着小队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城外。袁术的士兵很快发现了动静,顿时喊声四起,火把如繁星般向他们聚拢。太史慈毫无惧色,挥舞着手中长枪,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他的枪法凌厉,每一次出手都能击退一片敌人,身后的士兵们紧紧跟随,在他的带领下,向着会稽郡的方向奋勇突围 。 孙策为了支援刘繇对抗袁术,亲率大军从会稽郡出兵浩浩荡荡奔赴豫章。如今已经进入豫章郡内。此次出征,他有意栽培年轻小将魏延,加之世家大力举荐吕蒙,便任命二人为先锋,让他们先行一步,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为大军前行扫清障碍。魏延满怀壮志,带着斥候们在前方不辞辛劳地探路,时刻留意着周边的动静。 太史慈自成功突围后,便陷入了被追兵紧咬不放的困境。他一刻都不敢停歇,马不停蹄地跑了一天一夜。此刻,他的身体早已达到极限,人困马乏,精神也疲惫不堪。可即便如此,求生的意志和完成使命的决心,依旧支撑着他继续前行。 就在他艰难地穿越一片山林时,孙策的斥候敏锐地发现了他。此时太史慈还未走出豫章郡,他满心以为周围全是袁术的势力,根本想不到会碰上孙策的人。当斥候们将他团团围住时,他瞬间警惕起来,来不及多想,也顾不上答话,下意识地抽出武器,就向斥候们攻去。 双方甫一照面,便因这深深的误会,连一句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便瞬间陷入了激烈的拼斗之中。刀枪碰撞的铿锵声,喊杀声,在这空旷的山林间回荡,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而压抑。太史慈尽管早已被漫长的突围和交战折磨得疲惫不堪,可他骨子里的血性与战斗本能,让他爆发出了超乎常人的力量。他的长枪在手中如臂使指,舞动起来恰似蛟龙出海,枪影翻飞,密不透风,逼得那些斥候们根本难以近身,只能在周围不断地游走,寻找着进攻的机会。 然而,这些斥候们也并非泛泛之辈,他们皆是经过严格训练,作战经验丰富。尽管太史慈的攻势凌厉,但他们凭借着默契的配合和灵活的走位,与太史慈周旋着。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们始终无法拿下太史慈,反而有不少人在太史慈的枪下吃了亏。无奈之下,斥侯们只好派人快马加鞭,飞速向后方求援。 魏延在后方听闻前方有如此激烈的状况,心中一紧,立刻提刀上马,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疾驰而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毅与果敢,仿佛任何困难都无法阻挡他的脚步。当他赶到战场时,只见太史慈正与斥候们激战正酣。他大喝一声,声音如洪钟般响彻四周,随后毫不犹豫地冲入了战团。手中的长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向着太史慈砍去。 太史慈尽管早已疲惫不堪,但多年的征战经验让他对危险有着敏锐的感知。他迅速侧身,躲开了魏延的这一击,同时手中的长枪如毒蛇般刺出,直逼魏延的咽喉。魏延见状,连忙挥舞长刀格挡,刀枪相交,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按常理来说,在正常状态下,魏延的武艺是稍逊于太史慈的,可此时的太史慈,经过了一天一夜的连续奋战,体力已经严重透支,动作也渐渐变得迟缓起来,力量更是大不如前。 尽管如此,太史慈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精湛的武艺,依然与魏延打得难解难分。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激烈的战斗点燃。随着战斗的持续进行,太史慈的劣势愈发明显地暴露了出来。他的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沉重,每一次挥舞长枪都显得无比吃力。 第628章 豫章情报 破敌之策 魏延敏锐地察觉到了太史慈的变化,他瞅准一个时机,猛地发力,长刀带着呼呼的风声,以雷霆万钧之势向着太史慈劈了下去。太史慈勉强举起长枪抵挡,却因为体力不支,被这股强大的力量震得虎口发麻,双手颤抖不已,长枪险些从手中脱落。魏延抓住这个机会,接连使出几招凌厉的攻势,刀影闪烁,如同狂风暴雨般向太史慈袭来。太史慈只能勉强招架,步步后退,最终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魏延瞅准破绽,长刀一横,迅速地架在了太史慈的脖颈上。冰冷的刀刃贴着皮肤,太史慈心中充满了不甘,可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丝毫的力气再进行反抗,只能无奈地任由魏延将他擒住。周围的一切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有太史慈粗重的喘息声,在这寂静的空气中回荡着,诉说着这场战斗的激烈与残酷。 魏延将太史慈擒住后,看着眼前虽被制住,却依旧浑身散发着不屈气息的猛将,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赏识之情。 魏延亲手为太史慈解开绳索,动作轻柔,生怕冒犯到这位勇猛的壮士。解完后,他往后退开几步,站定,脸上挂着温和且诚恳的笑意,双手抱拳,身姿挺拔,声音洪亮又充满敬意地说道:“在下自方才与将军交手,便观将军身手不凡,招式凌厉、武艺精湛,绝非等闲之辈。这一番酣战,实在让魏延心中满是钦佩,不知将军高姓大名,还望告知,也好让我记下这份难得的较量。” 太史慈一边揉着被绳索勒得生疼、泛起红印的手腕,一边狠狠瞪了魏延一眼,那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随后,他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别过头去,语气中满是不屑与决绝,硬邦邦地说道:“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须多问!从突围出来,我就被袁术的爪牙一路穷追不舍,早已身心俱疲。如今又被你们不由分说地擒住,我太史慈认栽。但想让我开口求饶,摇尾乞怜,那是白日做梦!我只当你是袁术那奸贼派来的,落在你们手里,我无话可说,不过要我吐露半个字,绝无可能!” 魏延一听这话,心里暗叫不好,意识到误会可大了。他神色急切,赶忙摆了摆手,向前走了一步,解释道:“将军误会了!天大的误会!我乃孙策将军帐下小将魏延,一直听闻将军的英勇事迹,对将军的武艺和胆识仰慕已久。此番是奉孙将军之命,率领前锋部队前来支援刘繇将军对抗袁术。我们先行探路,为大军扫除障碍,今日实在是因为不知将军身份,才发生这场冲突,真的是误会一场 。” 太史慈听闻“孙策”二字,原本紧绷的身体猛地一滞,缓缓转过头来,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魏延,仿佛要将他看穿,眼中满是怀疑,语气带着审视与质疑:“你说你是孙策的人?有何凭证?这一路我被袁术的人追得无处可逃,精神时刻紧绷。如今又被你们不由分说地拿下,叫我如何信你?我可不会因为你几句说辞,就轻信于你。” 魏延听闻,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爽朗,在空旷的四周回荡。他一边笑着,一边摆了摆手,脸上满是坦然与自信,说道:“太史将军,您若不信,这也好办!我家孙将军的大军此刻就在后面,浩浩荡荡,正星夜兼程赶来援助你家刘繇将军。袁术围困豫章郡许久,孙将军心系盟友,怎能坐视不管?” 他稍作停顿,向前走了一步,眼神中满是诚挚,继续说道:“将军不妨与我一同前去面见我家将军。见到孙将军,一切自会真相大白。而且将军久在豫章郡,对这里的局势了如指掌,正好可以与孙将军好好诉说一下如今这豫章郡的近况,也好让孙将军制定周全的破敌之策,早日解豫章之围。如此一来,既能消除误会,又能共商大计,岂不是一举两得?” 魏延带着太史慈,大步流星地朝着孙策的营帐走去。一路上,太史慈心中仍存疑虑,目光警惕地打量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踏入营帐,孙策正端坐在主位上,神色从容,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英气。魏延上前一步,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主公,这位便是刘繇将军帐下的太史慈将军,先前我们误打误撞将他擒住,现已知晓是误会一场。” 孙策闻言,立刻起身,满脸笑意地迎了上来,双手握住太史慈的手,热情地说道:“久仰子义大名,今日得见,实乃幸事!”太史慈看着孙策真诚的模样,心中的疑虑顿时消散了几分,连忙抱拳回礼:“孙将军,我家刘繇将军被袁术围困在豫章郡,粮草将尽,危在旦夕,恳请将军速速发兵救援!” 孙策却不着急,他轻轻拍了拍太史慈的肩膀,温和地说道:“子义莫急,你一路奔波,又历经苦战,想必早已饥肠辘辘。来人,安排酒肉,先让太史慈将军饱餐一顿。”太史慈先是一愣,随后也不再推辞,毕竟他确实体力透支,急需补充能量。 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酒肉便被端了上来。太史慈也不做作,拎起酒壶就大口灌下,抓起肉块就狼吞虎咽起来。孙策则坐在一旁,微笑着看着他,眼神中满是欣赏。 酒足饭饱后,太史慈长舒一口气,站起身来,对着孙策单膝跪地,郑重地说道:“今日受将军一饭之恩,来日必当报答。若将军肯出兵救援,我太史慈愿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孙策上前扶起太史慈,目光坚定地说道:“子义放心,我既已率军前来,就定会解豫章之围。只是行军打仗,需从长计议,我们还需好好谋划一番,确保万无一失。” 说罢,孙策便命人展开地图,与太史慈、魏延等人一同商讨起破敌之策,营帐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热烈而紧张 。 太史慈整理了下思绪,开始详述豫章局势:“孙将军,袁术军自出兵以来,一路势如破竹,凭借优势兵力与强悍战力,长驱直入,很快兵临豫章郡下。刘繇将军深知豫章战略意义重大,拼死坚守,这一守便是大半年。” 他眉头紧锁,语气沉重:“但长时间的坚守,让城内物资消耗巨大,如今粮草极度匮乏。士兵们每日口粮一减再减,士气也愈发低迷。” 顿了顿,太史慈接着说:“不过,城内谋士许劭观察入微,他分析,之前我们成功烧了袁术一批粮草,此后他们攻城节奏放缓,种种迹象表明,袁术军或许也面临缺粮难题。只是他们兵力仍强于我们,若不能及时解围,豫章城危在旦夕 。” 孙策听完太史慈的详述,沉吟片刻,随即看向帐中的诸位谋士与将领,沉声道:“诸君,如今豫章局势已然明晰,大家各抒己见,共商破敌之策。” 话音刚落,步骘上前一步,拱手说道:“主公,袁术虽缺粮,但兵力仍占优,强攻并非上策。我有一计,可解豫章之困。我们对外谎称,会稽郡粮草丰足,但主公您因与刘繇将军虽有交情,却不想深陷这场战事,不愿出兵救援。不过,出于情面,还是会给刘繇将军送上粮草。” 他稍作停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继续说道:“前两次运粮,我们都不派重兵押送,只派少量士兵佯装护送,大张旗鼓地朝着豫章郡行进。袁术得知有粮草从会稽郡运往豫章,必定垂涎三尺。可他见我们护送兵力薄弱,反而会心生疑虑,不敢贸然劫掠。毕竟,他怕这是我们设下的陷阱。” “但随着时间推移,看着一批又一批的粮草就这样被送往豫章郡内,他终究会按捺不住。毕竟,粮草对他来说,是当下最为急需的物资。等他终于下定决心派兵来劫粮时,我们提前在运粮路线上设下重重伏兵。待他的劫粮部队进入包围圈,我们便一举杀出,将其全歼。如此一来,既能消耗袁术的兵力,又能缴获他的兵器、马匹等物资,还能解豫章郡的燃眉之急,可谓一举多得。”步骘一口气说完,神色自信地看向孙策。 薛综微微颔首,补充道:“步公所言极是。同时,我们可散布假消息,称会稽郡粮草充足,正有大批援军赶来,让袁术心生忌惮,不敢贸然全力攻城。如此一来,刘繇将军在城内的压力也能减轻些。” 这时,陆绩也站起身来,目光炯炯:“主公,我们还可联合周边郡县,一同出兵,从侧翼骚扰袁术。袁术本就缺粮,腹背受敌之下,必定难以招架。如此多方施压,他的防线迟早会出现破绽。” 吕蒙摩拳擦掌,急切地说道:“末将愿率先锋部队,趁夜突袭袁术军营,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只要能打乱他们的阵脚,后续作战便容易许多。” 凌操也不甘示弱,抱拳请战:“我愿为吕将军策应,一旦他得手,我便率军乘胜追击,扩大战果!” 孙策听着众人的建议,微微点头,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心中已有了盘算。他沉思片刻,缓缓开口:“诸君所言,皆有道理。就依步骘所言,先设下运粮诱敌之计,务必安排精锐伏兵,一击即中。散布假消息之事,交由薛综负责,要做得逼真,让袁术深信不疑。陆绩,联合周边郡县一事,便由你去办,务必尽快促成联盟。吕蒙、凌操,你们二人做好准备,若诱敌成功,突袭之事就拜托你们了。” 众人齐声领命,士气高涨。孙策看着帐下这些能臣猛将,心中充满信心。他深知,这场与袁术的较量,虽充满挑战,但只要众人齐心协力,定能解豫章之围,在这乱世中再添威名 。 第629章 一送粮草 虚晃一枪 在袁术那略显昏暗的军营大帐中,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连日来的缺粮困境丝毫没有得到改善,士兵们面黄肌瘦,士气低落。就连前两日突围而出的那员将领,也如石沉大海,毫无音信。袁术坐在主位上,眉头紧锁,一脸愁容,如今他唯一能指望的,要么是一鼓作气攻下豫章郡,获取城中物资;要么就是雷薄能快些送来粮草,解这燃眉之急,可这二者却都迟迟没有动静,他满心焦虑,却又无计可施。 正发愁间,营帐的门帘突然被猛地掀开,杨弘一脸兴奋地冲了进来。此时营帐中诸将都在,正为战事愁眉不展,杨弘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份,未等通报便哈哈大笑道:“主公,主公,大喜呀,大喜呀!” 袁术正满心烦躁,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惊得一怔,颇感意外地抬头看去,疑惑道:“喜从何来?” 杨弘快步上前,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激动,说道:“主公,日前我派出去的密探来报,正有一批粮草从会稽郡押运而来!” 袁术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眉头拧得更紧,满脸疑惑地说:“会稽郡?我们在豫章战斗这么久,他们一直按兵不动,为何如今却押运粮草而来?” 杨弘兴奋得手都微微颤抖,比划着说道:“主公,您忘了前两日突围而出的那员敌将吗?如今外面都传得沸沸扬扬,那是刘繇帐下的将领,不惜放下身段,前去向孙策求援。孙策忌惮主公您的虎威,不敢公然与您作对,可又碍于汉室宗亲的身份,不好直接拒绝,便象征性地支援了一些粮草。如今这批粮草正在运往豫章郡的路上,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要进入豫章郡内了。” 杨弘一番话,说得袁术两眼放光,仿佛看到了久旱后的甘霖,瞬间来了精神。他猛地站起身,大手一挥,急切道:“好!既然如此,机不可失!传令下去,速速部署兵马,前去截掠这批粮草!” 就在众人领命欲动之时,阎象却神色焦急,赶紧上前一步开口劝谏道:“主公,此事有蹊跷,万万不可贸然行事,还需谨慎提防啊!” 袁术正沉浸在即将得到粮草的喜悦之中,被阎象这一拦,满心不悦,疑惑又略带烦躁地说道:“有何蹊跷?你倒是说说清楚!” 阎象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有条不紊地分析道:“主公,这孙策虽然至今未曾与我们正面敌对,但以他过往的行事作风和种种事迹来看,无疑是一方枭雄。他本可以继续坐壁上观,看着我们与刘繇相争,坐收渔翁之利。可如今却突然说因为汉室宗亲的身份,给刘繇支援粮草,这实在不合常理。” 说到此处,阎象微微一顿,目光紧紧盯着袁术,加重了语气:“主公,您不妨仔细想想,孙策之父孙坚,当年死于荆州刘表之手,而刘表同样是汉室宗亲。有这样的深仇大恨在前,您觉得孙策对汉室宗亲能有多少好感?所谓汉室宗亲的身份,对他又能有多大的震慑力?他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辛苦将自己的粮草,押送给这眼看就要城破的刘繇呢?依我看,这其中必定藏着不可告人的阴谋,我们切不可掉以轻心,以免中了孙策的圈套。” 阎象的话好似一盆冷水,“哗啦”一下,将袁术和杨弘心中那团因粮草而起的炽热火焰浇灭了大半。二人又不是愚笨之人,皆是聪慧之辈,经阎象这么一提醒,细细一想,都觉得此事确实透着蹊跷。 杨弘心有不甘,毕竟到手的“肥肉”就这么没了,实在难以接受,忍不住争辩道:“可是线人来报,他们押运的粮草极为丰厚,而护卫兵力却严重不足。咱们只要出动兵力,打下这护粮队,便能轻松截获这批粮草,解决当下燃眉之急,这可是大好机会啊!” 言语间,依旧对那批粮草念念不忘,满是期待。 阎象听后,不禁嗤笑一声,眼中透着忧虑与无奈,耐心解释道:“正是因为护卫兵力不足,才更应该引起我们的十二分重视。以孙策的精明,怎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这明显是敌人精心设下的诱敌之计。他们故意露出这个破绽,引我们上钩,一旦我们贸然出兵,必定会陷入他们的重重包围。到时候,不仅粮草得不到,我们的兵力还会遭受重创,这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万万不可不防啊!” 阎象苦口婆心,言辞恳切,希望能让袁术和杨弘认清局势。 杨弘虽说心里还是不太认同阎象的看法,可又找不到有力的反驳理由,只能撇了撇嘴,满脸的不情愿。 袁术却已被阎象说服,他眉头紧皱,在营帐中来回踱步,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停下脚步,神色凝重地开始冷静分析:“这护粮队和这批粮草,确实透着古怪。就像阎象说的,孙策行事向来谨慎,怎么会在运粮这件大事上如此疏忽?”他的目光依次扫过在场众人,继续说道:“咱们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就掉进敌人的陷阱里。当下还是慎重为妙,不能轻举妄动。” 袁术转过身,对着身旁的传令兵,郑重下令:“即刻派遣精锐斥候,全方位跟踪探查这支护粮队的一举一动。务必摸清他们的真实意图、兵力部署以及周边是否有埋伏。记住,一旦发现任何异常,立刻来报!”传令兵领命后,迅速跑出营帐执行任务。 安排妥当后,袁术又看向杨弘和阎象,语气缓和了些:“咱们如今身处困境,每一步都得走得小心。这粮草虽诱人,但若是为此丢了根基,那就得不偿失了。大家都再仔细想想,还有没有其他应对之策。”营帐内再度陷入沉思,众人都在绞尽脑汁,试图找到破局之法 。 自袁术下令探查后,斥候们便忙得不可开交,一日三次加急来报。据他们所言,那支护粮队行事极为嚣张,仅几百人的队伍,就这般大摇大摆地穿梭在豫章郡的土地上,仿佛周边根本没有敌军,毫无忌惮之意。更让人惊讶的是,走在队伍最前面带路的,正是日前从他们包围圈中突围出去的那员敌将,看他那意气风发的模样,好似完成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脸上满是志得意满的神情。 袁术收到这些消息后,心里愈发没底。他深知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护粮队如此行径,背后必定藏着更大的阴谋。于是,尽管粮草的诱惑巨大,他却始终不敢轻易动手,只能眼睁睁看着护粮队走走停停,如入无人之境。就这样,护粮队一路畅行无阻,径直来到了豫章郡城下,期间竟真的没有任何别的兵马出现,也不见任何可疑的埋伏迹象。 此时的袁术,内心焦急万分,军中粮草已然见底,若再得不到补给,军心必将大乱。犹豫再三,他终于下定决心,派遣纪灵等得力战将,率领精锐部队前去截获这批粮草。可等纪灵他们赶到时,却为时已晚。只见豫章郡城门大开,城中那些原本因缺乏粮草而萎靡不振的刘繇大军,此刻却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士气高昂,呐喊着冲了出来,迅速将粮草护送进城内。纪灵等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根本来不及做出有效反应,只能无奈地看着到手的粮草就这么溜走,最终无功而返。 袁术得知自己被戏耍,顿时怒发冲冠,一张脸涨得通红,在营帐中暴跳如雷,双手不停地挥舞着,将案几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口中怒骂道:“好你个孙策,竟敢如此算计我!”那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出去与孙策决一死战。 杨弘也在一旁忍不住出言相击:“主公,都怪那狡猾的孙策,使出这等诡计!这批粮草虽说对我们大军而言,不过是半月口粮,可对困在城中的刘繇军队来说,却能让他们至少再坚守一个半月,甚至两个月之久!这不是生生断了我们速战速决的念想嘛!” 杨弘满脸不悦地看向阎象,忍不住开口奚落道:“阎象,你当初信誓旦旦地说这是诱敌之计,不可轻举妄动,现在可好,眼睁睁看着粮草进了城,我们却一无所获!要不是听了你的话,早早出兵,这粮草说不定早就被我们截下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抱胸,脸上满是嘲讽的神色。 阎象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紧咬下唇,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心中也是懊悔不已。但他还是强忍着内心的情绪,冷静地说道:“杨弘,此事我也有失察之责,但我敢肯定,这其中必定还有隐情。孙策如此行事,绝非仅仅为了送粮草进城这么简单,说不定还有后续的阴谋,我们切不可掉以轻心。”尽管被杨弘数落,阎象仍努力保持着理智,试图分析局势。 袁术听着他们的争吵,心中愈发烦躁,大手一挥,怒喝道:“都别吵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当务之急是赶紧想办法解决粮草问题,否则军心不稳,我们必败无疑!”营帐内瞬间安静下来,众人都陷入了沉思。 就在营帐内众人争吵不休、气氛紧张压抑之时,前去给雷薄传令的兵士气喘吁吁,匆匆而回。他一头扎进营帐,单膝跪地,急切禀报道:“主公,大喜啊!雷薄将军听闻我军缺粮的窘迫现状,不再固执于陆地运输。他深知局势危急,哪怕周瑜还在九江进攻,也不惜将九江郡的粮草储备掏空,为大军筹集了足足半年的粮草,此刻正从水路浩浩荡荡而来,只需我军前往接应即可!” 第630章 水运粮草 甘宁设伏 袁术原本阴霾密布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惊喜,原本紧握的拳头也缓缓松开,长舒了一口气:“太好了,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杨弘眼中也重新燃起希望之光,兴奋地搓着手:“这下可好了,有了这批粮草,咱们就有底气了!” 刚才与阎象的争执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 阎象也暗暗松了口气,神色缓和了许多:“如此一来,我军暂时无忧,当务之急还是谋划如何破城。” 众人不再为刚才那批错失的粮草而争执,纷纷将心思转回战事。袁术坐回主位,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诸位,既然粮草有着落了,是时候好好想想怎么攻破这豫章郡城了。刘繇多撑一日,我们便多一分损耗,大家都说说想法。”营帐内的气氛再度热烈起来,众人围聚在地图前,你一言我一语,激烈地讨论着破城之策。 阎象神色凝重,并未被粮草即将到来的喜悦冲昏头脑。如今大军缺粮已成既定事实,这批粮草对整个战局的走向实在太过关键,他满心忧虑,不敢有丝毫懈怠。 稍作思忖,条理清晰地向袁术谏言:“主公,雷薄将军筹集的这批粮草,是我军的命脉所在,容不得半点差池。马超已在庐江郡两次设伏,难保他不会觊觎这批粮草,在江上动手脚。即便走水路,也务必做到万无一失,我恳请主公派大军前往接应。” 杨弘一听,当即反驳,语气中满是嘲讽:“阎公,您怕是被这战事拖得头脑不清醒了!那马超的骑兵都是北方健儿,有几个熟悉水性的?他们怎么可能在水上兴风作浪!” 阎象对杨弘的讥笑充耳不闻,继续诚恳进言:“主公,千万不可轻敌。虽说马超眼下没有水军,但他与周瑜、孙策是结义兄弟,此事早已传得人尽皆知。如今马超、周瑜、孙策三方都已入局,兵锋直指我军。周瑜和孙策刚平定会稽、吴郡,手中难保没有水军力量。所以,粮草的接应工作刻不容缓,必须谨慎安排。” 尽管杨弘的话听着有些道理,袁术也暗自觉得阎象的担忧或许有些过度,但这批粮草实在是关乎大军生死存亡,容不得他有半分轻视。袁术眉头紧锁,在营帐中来回踱步,思索良久后,终于下定决心,转身看向麾下颇通水性的将领李丰,神色冷峻,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李丰,我命你即刻率领一万水军前去接应这批粮草。记住,这批粮草对我军至关重要,关乎着此次战役的成败,若是有任何闪失,你与雷薄提着脑袋来见我!” 李丰单膝跪地,领命而去。虽说袁术的要求极为严苛,可李丰心里却没把这任务当回事。他一边大步往营帐外走,一边暗自思忖:北人不习水战,马超就算有心在水路拦截,也鞭长莫及;周瑜此刻正陷在九江郡的战事中脱不开身,刚平定吴郡和会稽郡,哪有多余兵力来江上袭击自己?更何况,自己麾下这一万水军,可都是经过长期操练的精锐,岂是周瑜仓促招募的那些乌合之众能比的?想到这儿,李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脚步愈发轻快,仿佛这一趟接应任务不过是走个过场,毫无危险可言 。 马超这段时间可谓春风得意,在张绣的紧密配合下,两次成功伏击敌军,缴获了极为丰厚的粮草。这些粮草一运到汝南郡,军中的士气瞬间高涨,士兵们个个精神抖擞,眼中满是对胜利的渴望。反观张勋这边,援军迟迟未到,他只能无奈地龟缩在营盘里,每日高悬免战牌,士气也在这日复一日的等待中逐渐低迷。 马超可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打压敌军的机会,多次主动发起进攻。尽管暂时还没能攻破张勋的营寨,但每一次攻击都让张勋疲于应付,左支右绌,难以抵挡。张勋每日都在高度紧张的状态中度过,时刻担心营寨被攻破。 与张勋那边的压抑氛围截然不同,马超的营寨里则是一片轻松愉悦。因为有了这两批充足的粮草,大军再也不用为吃饭问题发愁,士兵们心情舒畅,训练时也格外卖力。而且,马超手中还有甘宁这张“王牌”尚未打出,实力不容小觑。 徐庶和鲁肃与马超聚在一起商议战局,徐庶分析道:“袁术军中缺粮已久,如今必然心急如焚,肯定会更加急切地催粮。”鲁肃点头表示赞同:“没错,依我看,他们接下来的行动会更加频繁,我们正好可以见机行事。” 果不其然,马超和张绣安排的斥候多次发现,往来于豫章和九江郡之间的信使行色匆匆。很明显,这些信使是被派去催粮的。但马超他们非但没有加以阻拦,反而暗自欣喜,巴不得这些斥候一天能跑上八百趟。在他们看来,这样就能促使九江郡的雷薄再次筹集粮草,从而为他们创造下一次动手劫粮的绝佳机会,进一步削弱袁术的实力 。 马超的斥候们日夜不停地打探消息,终于探听到一个关键情报:雷薄又准备了大量的粮草,打算运往袁术军中。这次雷薄学乖了,不再选择走陆路运输。毕竟之前两次在陆路上,他都被张绣的军队打得丢盔卸甲,损失惨重。张绣的宛城军脱胎于西凉铁骑,那强悍的战斗力,让雷薄心有余悸,一提起就胆寒。 如今,雷薄彻底接受了旁人的建议,决定走水路来运送这批粮草。而且他也不敢再掉以轻心,精心挑选了五千水军来押运这批粮草。他想着,水路运输,那些不习水战的北方军队应该就没办法了,自己有这五千水军护送,粮草应该能安全抵达。 马超等人得到这个消息后,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他们赶紧派人通知甘宁,让他带着锦帆营的部众做好战斗准备。甘宁一听有仗可打,而且还是劫粮草这种既能立功又能补充物资的好事,兴奋得摩拳擦掌。他迅速召集起锦帆营的兄弟们,检查武器装备,制定作战计划,只等押运粮草的船队到来,便给雷薄他们来个出其不意的袭击 。 马超等人虽不熟悉水战,可甘宁却截然不同。这位锦帆贼出身的猛将,对水上的事情了如指掌。早在得知雷薄要走水路运粮的消息后,他便立刻行动起来,在江上四处探查,将从九江到豫章的水路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经过一番仔细的勘察,甘宁选定了一处绝佳的设伏地点——一个名为“盘龙峡”的斗弯。这盘龙峡地势险要,两岸峭壁耸立,中间的江面狭窄曲折,水流湍急。船只一旦进入,想要掉头或者躲避都极为困难。而且这里是雷薄运粮船队的必经之地,只要在此设伏,就能牢牢卡住对方的咽喉。 甘宁提前带着锦帆营的兄弟们在盘龙峡潜伏下来,他们隐藏在两岸的礁石和芦苇丛中,悄无声息,只等猎物上钩。与此同时,甘宁还早早通知了马超,让他在附近便于登陆的地方安排好大军,只等锦帆营得手,就迅速接应粮草,将其安全运走。 此刻的甘宁,信心满满,仿佛已经看到了雷薄的运粮船队进入埋伏圈后,被他们杀得丢盔卸甲的场景。在他看来,这场战斗就如同瓮中捉鳖一般,胜券在握,只待那运粮船队自投罗网 。 雷薄自从领着船队押运粮草出发后,心里就一直像揣了只兔子,惴惴不安。他心里清楚,马超等人不擅长水战,自己带的这五千水军也都是经过挑选的精锐,战斗力不容小觑。可不知为何,那股惶恐的感觉却如影随形,怎么也驱散不掉。 一路上,他不停地号令着队伍:“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小心再小心!这批粮草关系到咱们的身家性命,要是出了岔子,谁都别想好过!”副将在一旁听着,起初还认真应和,可时间一长,被他这么反复唠叨,也觉得有些神经兮兮的。 然而,船队一连驶出九江郡,在庐江境内都穿越了大半的水路,却依旧风平浪静,没有遇到任何阻拦。江面上除了偶尔飞过的水鸟,就是他们这支船队在缓缓前行。看着这平静的景象,雷薄和副将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疑惑,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难道真的是自己疑神疑鬼了?他们渐渐放松了警惕,脸上的紧张神情也舒缓了许多,可他们不知道,危险正悄然逼近 。 就在雷薄和副将以为自己虚惊一场,渐渐放松警惕之时,一名在庐江郡内经验丰富的老水手匆匆来到雷薄面前,神色严肃地禀报:“将军,前方就要到盘龙峡了。那处地势极为险峻,水势湍急,暗流涌动,我们需得加倍小心才行。” 雷薄一听,心中刚刚散去的那丝不安又悄然浮现,他眉头微皱,面露疑惑地问道:“莫非你觉得此处会有敌军埋伏?” 老水手连忙摇头,语气笃定地说道:“将军放心,这盘龙峡虽然地势陡峭,水势险恶,但正因为如此,反倒不适合设伏。您想啊,两岸都是高耸的峭壁,极难攀登,就算敌军想要埋伏,也没办法悄无声息地在此部署兵力呀。咱们只要小心控制船只,注意避开那些暗流和礁石,就不会有大问题,千万莫要因为疏忽造成不必要的自身损伤。” 雷薄听了老水手的这番解释,心中的疑虑稍稍减轻了些。他微微点头,说道:“你说得有理,传令下去,让各船小心行驶,密切关注周围情况。”随后,他站在船头,目光紧紧盯着前方那逐渐逼近的盘龙峡,心中默默祈祷着这一路能平安无事,顺利将粮草运到目的地 。 第631章 盘龙峡谷 水师激战 雷薄的运粮船队缓缓驶入盘龙峡,峡谷两侧峭壁如削,江水在狭窄的河道中汹涌奔腾,船只行进间,水花不断拍打着船舷。站在船头的雷薄,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他紧盯着两岸,试图从那看似平静的峭壁与茂密植被中找出一丝异样。 甘宁和他的锦帆军早已隐匿多时。这些锦帆军将士,光着膀子,露出精悍的肌肉,身上绘着奇异的图腾,在江面上摸爬滚打多年,他们对水性的熟悉如同鱼儿对水的依赖,每一个人都是水战的行家里手。战船用芦苇与藤蔓巧妙伪装,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只等那致命一击。 雷薄船队刚进入峡谷深处,甘宁果断发出攻击信号。刹那间,尖锐的呼啸声划破长空,锦帆军从两岸的芦苇丛和礁石后蜂拥而出。强弩手站在高处,精准地朝着运粮船队射出一波又一波的利箭,箭雨如蝗虫般密密麻麻,雷薄的士兵们纷纷中招,惨叫连连。 与此同时,锦帆军的战船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雷薄的船队。他们驾船技术娴熟,在湍急的水流中灵活穿梭,迅速靠近目标。船头的撞角狠狠撞击着雷薄的船只,发出沉闷的巨响,船身剧烈摇晃,不少士兵站立不稳,跌入水中。 一艘艘锦帆战船如灵动的游鱼,在运粮船队中穿插、包围。锦帆军将士们手持钩索,飞身跃上雷薄的船只,与敌人展开近身肉搏。他们凭借着敏捷的身手和丰富的战斗经验,在甲板上杀得敌军节节败退。 雷薄见势不妙,连忙组织反击,他挥舞着手中的长枪,试图稳住阵脚。但锦帆军的攻势如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根本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甘宁亲自带领一队精锐,直逼雷薄的主船。他身先士卒,手持长刀,每一次挥砍都带着凌厉的气势,刀光闪烁间,敌人纷纷倒下。雷薄奋力抵挡,长枪舞得虎虎生风,却依旧难以抵挡甘宁的猛烈攻击。 激战正酣,一艘满载着巨石的锦帆战船悄然靠近雷薄主船的一侧。船上的士兵们齐心协力,将巨石朝着主船的船舷砸去。“轰隆”一声巨响,主船船舷被砸出一个大口子,江水汹涌灌入。 雷薄望着逐渐倾斜的主船,心中满是绝望。此时,他的士兵们已经溃不成军,纷纷投降或跳水逃命。见大势已去,雷薄只能带着少数亲信,跳上一艘小船,趁着混乱拼命逃窜。 甘宁站在船头,看着狼狈逃窜的雷薄,放声大笑。他大手一挥,指挥锦帆军迅速清理战场,将一艘艘运粮船稳稳控制。这场惊心动魄的水战,以锦帆军的辉煌胜利告终,而这些粮草,成为了扭转战局的关键。 江水滔滔,水流湍急得好似脱缰野马,让甘宁和雷薄的部队都难以在这汹涌的河面上逆流而上,只能身不由己地顺流而下。甘宁这边,将士们忙着清点、护卫缴获的粮草,一时抽不出人手去追击雷薄,这却给了雷薄绝佳的逃命契机。 雷薄慌不择路,拼了命地划着小船,身后是滚滚江水,眼前是未知的前路,心中满是恐惧与绝望。终于,他侥幸逃出生天,脱离了甘宁的追击范围。可当他静下心来,看着空空如也的船队,回想起这场惨败,满心只剩懊悔与自责。 他失魂落魄地瘫坐在船头,双手抱头,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袁术得知粮草被劫后的愤怒模样。越想越觉得万念俱灰,突然,他猛地站起身,“唰”地拔出腰间长剑,声音颤抖,带着哭腔吼道:“如今这粮草全没了,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主公?就算回去了,也只有死路一条!”此刻的他,就像一只被困在绝境的野兽,满心都是穷途末路的绝望。 副将站在一旁,同样一脸悲怆,满心无奈。就在众人沉浸在绝望之中时,副将恍惚间抬眼望去,竟看见下游有层层叠叠的战船正逆流而上,朝着他们驶来。他先是一愣,随即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激动地大喊:“将军,快看!有救了,有救兵来了!” 彼时的雷薄,被绝望彻底笼罩,思维都变得混沌不堪。他双眼无神,木然地顺着副将所指的方向望去,干裂的嘴唇微微抖动,声音里满是怀疑与迷茫,带着一丝嘶哑问道:“你怎么就能断定是咱们的人?又怎么会是救兵?”说罢,还用力揉了揉眼睛,仿佛这样就能让视线更清晰些,确认眼前的一切不是幻觉。 副将心急如焚,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他一边快速抬手,指着远方那影影绰绰的船队,一边连珠炮似的解释:“将军,您瞧啊!那船队最显眼的位置,分明高高飘扬着咱们主公的旗号呢!再说了,放眼这宽阔的江面,能拉起这么大规模队伍的水军,除了咱们袁家的水军,还能有谁有这实力?”他的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期待,就怕雷薄还不相信。 雷薄一听这话,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闪过一丝惊喜,像是在黑暗中抓住了救命稻草。他忙不迭地点头,动作幅度之大,差点让自己重心不稳,嘴里喃喃道:“对对对,你说得太对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说罢,便转身急切地对手下喊道:“快,快往那边靠过去!” 他们驾船靠近后,却被对方战船用旗语示意停下。雷薄的心一下子又悬了起来,脸上露出紧张不安的神色,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船舷,眼睛死死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经过一番紧张的沟通确认,终于被允许靠近。 李丰站在船头,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不堪的雷薄。雷薄头发凌乱,衣衫破损,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水渍和疲惫。李丰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上扬,闪过一丝嘲讽,不过很快就调整神色,换上一副关切的模样,微微皱眉,开口问道:“雷薄将军,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弄成这般田地?”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摇头,眼中满是疑惑。 雷薄满脸羞愧,脑袋低垂,几乎要埋进胸口,嗫嚅道:“被一伙江贼劫去了。”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带着无尽的懊恼和自责。 李丰大惊失色,眼睛瞪得滚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忍不住提高音量道:“什么?江贼竟有这般通天的能耐,能轻易劫走五千水军护送的粮草?这怎么可能!”他的声音在江面上回荡,引得周围的士兵纷纷侧目。 雷薄无奈地叹了口气,声音带着几分苦涩,详细解释:“是在盘龙峡中了他们的埋伏,他们才得手的。那地方地势险要,我们根本防不胜防。”说着,还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也分不清是江水还是汗水。 李丰满脸疑惑,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追问道:“那江贼现在往何处去了?总不能就这么让他们跑了!”他双手抱在胸前,目光紧紧盯着雷薄,像是要从他脸上找出答案。 雷薄连忙回答:“不过半日路程。盘龙峡地势陡峭,水势又湍急,根本没法逆流而上。想来他们只能顺着下游走,这会儿估计正在附近搬运粮草。要是咱们现在赶过去,趁他们立足未稳,肯定能把粮草夺回来!”他越说越激动,眼中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苗,双手还不自觉地比划着。 李丰略作思忖,摸着下巴,眼神闪烁。片刻后,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沉声道:“好,既然如此,那就按你说的办!夺回粮草,将功赎罪!”当下二人一拍即合,决定即刻率领船队向上游进发,夺回那批至关重要的粮草,挽回这岌岌可危的局势 。 李丰站在船头,身姿挺拔,神色冷峻,目光如炬地盯着前方。他振臂高呼,声音激昂有力,在江面上远远传开:“兄弟们,加把劲!逆流而上,夺回粮草!这关乎咱们大军的生死存亡,绝不能退缩!”在他的鼓舞下,水军们齐声呐喊,士气高涨,纷纷使出浑身解数,划动船桨。每一支船桨划动,都溅起大片水花,船身劈波斩浪,向着上游艰难却坚定地行进。 一路上,船只残骸随着湍急的水流漂浮而下,那是雷薄船队被袭后留下的痕迹,更激发了李丰等人心中的斗志。当他们终于在一处河湾远远望见靠岸的敌方船队时,李丰和雷薄眼中同时闪过惊喜与狠厉的光芒。 “就是他们!”雷薄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刀,仿佛已经看到了夺回粮草的场景,“冲啊,杀光这些江贼!” 李丰也毫不犹豫地大手一挥,下令道:“全速前进,冲撞敌船!一个都别放过!”战舰如离弦之箭,朝着敌方船队猛冲过去,船头激起的浪花高高飞溅。 靠近后,双方短兵相接。李丰率先跃出战船,跳上敌船,手中长枪舞动,枪尖闪烁寒光,瞬间就逼退了几个敌人。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招招致命,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下。 雷薄也不甘示弱,紧随其后。他挥舞着长刀,左劈右砍,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气势,将满腔的愤怒与屈辱都化作攻击的力量。他的刀法刚猛有力,每一刀都带着呼呼风声,让敌人胆寒。 在二人的带领下,士兵们士气大振,呐喊着冲向敌人,与对方展开了激烈的近身搏斗。一时间,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响彻整个河湾,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就此全面爆发 。 第632章 水陆工事 封锁退路 李丰和雷薄率领着士兵们不顾一切地冲向甘宁的船队,满心想着速战速决夺回粮草,却浑然不知,他们这一决定,竟是亲手将自己推向了劣势。 甘宁站在船头,看着敌军如潮水般涌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暗自庆幸敌人的“愚蠢”。他麾下仅有三千锦帆部众,若是对方稳守大船,凭借船坚炮利与数量优势,自己想要突破防线,必定困难重重。可如今,敌人主动放弃大船,选择靠岸近身肉搏,无疑是弃长用短。 甘宁猛地抽出腰间长刀,高高举起,大声呼喊:“兄弟们,杀!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锦帆军的厉害!”声音如洪钟般响彻战场,锦帆部众们齐声应和,士气高涨,纷纷握紧武器,与冲上岸的敌军展开殊死搏斗。锦帆军将士们常年在江上漂泊,练就了一身灵活敏捷的身手,他们在敌群中穿梭自如,刀光剑影闪烁,杀得敌军一时难以招架。 而此时,在河岸边的马超等人看到这一幕,简直是喜出望外。西凉部众个个生于边境,自幼弓马娴熟,既是纵横驰骋的优秀骑兵,又是箭无虚发的敏捷射手。对于这些蜂拥上岸、毫无遮蔽的水军们来说,他们就像一个个固定的靶子。 马超站在高处,看着敌军源源不断地登陆,果断下令:“放箭!”随着他一声令下,早已严阵以待的西凉骑兵们迅速张弓搭箭,一时间,利箭如蝗虫般朝着敌军射去。那些正在后方登陆的士兵们,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密集的箭雨射中,纷纷倒地,惨叫连连。 前方,甘宁率领锦帆军与敌军激战正酣;后方,西凉骑兵的利箭如夺命死神般收割着敌军的性命。李丰和雷薄的部队瞬间陷入了前后夹击的困境,士兵们惊恐万分,士气迅速低落,阵脚大乱。战场上,鲜血染红了江水和岸边的土地,局势对李丰和雷薄一方愈发不利 。 战场上,喊杀声、惨叫声交织成一片。李丰和雷薄带来的一万水师,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中间的士兵们被西凉骑兵的箭雨吓得肝胆俱裂,惊恐地叫嚷着想要往回逃,可后面的人却还在军官的催促下急着往前冲,两股力量相互挤压,队伍瞬间乱成了麻花。那些被夹在中间的士兵最为倒霉,他们无处可躲,只能任由西凉骑兵的利箭穿透身体,发出痛苦的哀嚎,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而在前方与甘宁正面交锋的士兵,面对甘宁和锦帆军的勇猛攻击,渐渐体力不支,败下阵来。他们眼见不敌,想要后退,却发现退路早已被混乱的人群堵住。此时的他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徒劳挣扎。 李丰和雷薄站在稍高的位置,望着这混乱的场景,脸色变得煞白。他们声嘶力竭地呼喊着,试图重新整顿队伍,可在这嘈杂的战场上,他们的声音瞬间被淹没。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绝望。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不走,我们都得死在这儿!”雷薄大喊道。李丰咬咬牙,狠狠地点了点头。 他们带着仅剩的千余名将士,向着战船狂奔而去。这千余名将士,大多是那些还没来得及下船、幸运躲过了箭雨和混战的士兵。他们慌乱地爬上战船,拼命划动船桨,试图逃离这噩梦般的战场。 甘宁看着狼狈逃窜的李丰和雷薄,哪肯轻易放过。他带领着锦帆军,驾着快船在后面紧追不舍。一时间,江面上水花四溅,两艘战船在前面拼命逃窜,后面的锦帆军穷追猛打,场面好不紧张。 就在甘宁快要追上的时候,李丰和雷薄突然改变航向,战船一头扎进了一片芦苇荡。芦苇荡里河道错综复杂,锦帆军的快船一时不敢贸然进入。 甘宁站在船头,望着消失在芦苇荡里的两艘战船,恨恨地啐了一口:“算你们跑得快!”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最终以李丰和雷薄的惨败而告终,他们带着仅存的千余名将士,抢得两艘战船仓皇而逃,留下的是一片狼藉的战场和无数的尸体 。 马超在岸边来回踱步,眉头微蹙,目光紧紧盯着江面,满心焦急地等待着甘宁归来。终于,远处出现了甘宁的船队,马超悬着的心瞬间落了地。 战船靠岸,甘宁大步跳下,满脸笑意,兴奋地朝着马超抱拳行礼,高声喊道:“主公,咱们这次可赚大了!”马超看着一艘艘满载粮草的船只,心中满是喜悦,当即大手一挥,指挥士兵们将粮草快速运送上岸。 就在众人忙碌时,鲁肃和徐庶来到了江边。鲁肃一眼就看到了那些缴获的战船,顿时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喜,一改平日里的儒雅风范,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快步走到战船旁,伸手轻轻抚摸着船身,嘴里喃喃自语:“好家伙,这可都是宝贝啊!” 甘宁凑到鲁肃身边,两人相视一笑,那眼神仿佛在说他们捡到了世间最珍贵的宝物。马超看着他们,一脸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兴霸,这战船虽好,可我实在不明白,你们怎么这般兴奋?” 甘宁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转身,恭敬地对马超说道:“主公,您生长在北方边境,可能不太清楚水战的门道。这些战船,尤其是这坚固高耸的楼船,在水战中可是有着大用处。咱们如今有了这些战船,再加上训练有素的水军,就等于掌握了水上的主动权。无论是攻打敌军,还是防守要地,都能发挥巨大的作用。” 马超听后,恍然大悟,不禁对甘宁的水战能力佩服不已。徐庶站在一旁,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虽然他对水战接触不多,但经鲁肃这么一说,也明白了这批战船的战略意义。众人看着眼前如山的粮草和崭新的战船,都对未来的战事充满了信心 。 鲁肃脸上挂着神秘笑容,看向马超,恭敬又略带几分得意地说:“主公,您和诸位平日里较少接触水战,听兴霸这么一说,便满是憧憬。”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这段时间,徐庶凭借对骑兵和西凉军的了解,风头无两,自己的光芒被掩盖不少。此刻,他难得像个顽童般耍宝调笑起来,“主公看到的是一艘艘高大战船,可在我眼中,这分明是横锁江面的坚固关隘。有了这些高大坚固的楼船,袁术在这江面上,是插翅也难飞。” 他目光转向甘宁,接着说道:“以兴霸的能力,驾驭这些战船、横锁江面,不过是训练士卒适应水性的事,迟早能够实现。主公您只需在陆地上做好防守,就能截断袁术的退路。等他在豫章失利后,想返程,那是比登天还难。” 马超和徐庶听后,喜出望外。马超眼中放光,兴奋地说:“子敬,妙啊!如此一来,袁术岂不是瓮中之鳖!”徐庶也在一旁连连点头,脸上满是笑意。众人听了鲁肃的计策,仿佛胜利就在眼前,营帐里洋溢着喜悦的氛围,所有人都对未来的战局充满了信心 。 马超当机立断,大手一挥,对甘宁说道:“兴霸,你与麾下三千锦帆军暂且留下。这水战还得靠你!”甘宁抱拳领命,眼中满是斗志。 随后,马超又看向徐晃,语气坚定:“公明,你即刻从汝南郡再招募五千兵士,与张任手下的兵士合并。张任那边也出五千,凑成一万,专门操练水军。”徐晃领命而去,准备着手招募事宜。 一切安排妥当,马超宣布:“张任与徐晃,今后归甘宁、鲁肃管辖,全力操练水军。咱们要打造一支精锐水师,以铁索横江,绝不让袁术从水上逃走!” 张任和徐晃没有丝毫异议,深知此战关乎重大。 安排好水军事宜后,马超马不停蹄地把目光投向陆地防线。他找到徐庶,神色凝重,言辞恳切:“元直,你在军事谋划上的能力我向来信得过。如今我命你留下一万精锐骑兵,与张绣的宛城兵并肩作战,扼守陆地要道。” 徐庶微微颔首,眼中透着坚定:“主公放心,我定不负所托。” 马超接着说道:“我们的目标是将袁术的军队切割成两段,让他们首尾不能相顾。一旦袁术战败撤退,绝不能让他从陆地上轻易逃脱。” 徐庶略作思索,点头回应:“主公此计甚妙。我会与张绣将军密切配合,挑选险要地势,布置防线,利用骑兵的机动性,随时应对袁术的反扑。” 二人一番商讨,在通往豫章的必经之路上,凭借山川地形,构筑起一道道防御工事。士兵们严阵以待,时刻警惕着袁术军队的动向,只等敌军踏入这精心布置的包围圈 。 在马超的精心部署下,江面与陆地的防线迅速成型。甘宁和鲁肃日夜操练水军,高大的楼船被铁索相连,宛如一道不可逾越的水上长城。士兵们在战船上忙碌穿梭,熟悉着各类水战器械,江面上回荡着此起彼伏的操练声。 陆地上,徐庶和张绣也没闲着。他们将骑兵和宛城兵巧妙布防,依托险峻的山川地势,设置了重重关卡。壕沟、鹿角、拒马等防御工事星罗棋布,骑兵们则在后方待命,随时准备出击。 此时的袁术,却依旧被蒙在鼓里。他在营帐中高坐,还在为粮草的事情发愁,全然不知自己即将面临灭顶之灾。他时而皱眉沉思,时而焦躁踱步,却想不到,马超已经在前方布下天罗地网,只等他踏入这精心设计的包围圈,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 第633章 二次运粮 迷惑袁术 雷薄和李丰带着残兵败将,在江面上狼狈逃窜。战船摇摇晃晃,船身满是战斗留下的伤痕,士兵们或带伤呻吟,或神情沮丧,毫无斗志可言。 “这可如何是好,此番大败,粮草尽失,咱们还有何颜面去见主公!”雷薄捶胸顿足,满脸懊悔与绝望,想到袁术得知消息后的雷霆之怒,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李丰低着头,沉默不语,半晌才开口:“如今回去,必死无疑,咱们得想个办法拖延些时日。”两人心里都清楚,他们没带回粮草,意味着袁术在豫章郡的十万大军即将断粮,这篓子捅得实在太大,回去就是自寻死路。 江面上,寒风瑟瑟,船只在波涛中艰难前行,而关于这场惨败的消息,此刻还在路上,袁术依旧对即将到来的粮草危机毫无察觉 ,仍在营帐中等待着粮草的支援,筹备着下一步的战事 。 袁术的营帐内,气氛凝重压抑,粮草短缺的难题如乌云般笼罩,让众人眉头紧锁。就在此时,谋士杨弘匆匆入帐,手中紧握着情报,神色既紧张又兴奋:“主公,刚得密报,会稽郡有一批粮草正按老路线运往豫章郡,支援刘繇。” 袁术听闻有运往会稽郡支援刘繇的粮草途经,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其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神色,犹豫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不加掩饰的贪婪。他一拍桌案,兴奋道:“好啊,他们还敢来第二次!正好,劫了这批粮草,足够支撑咱们十几天。等九江郡的粮草一到,就再也不用为粮草发愁了。来人呐!”说着,便要传令派人去劫粮。 这时,阎象匆匆上前,神色焦急:“主公,万万不可!第一次或许只是冒险试探,可这次我断定其中必有诈。若没诈,那岂不是把我们当傻子戏耍?” 杨弘在一旁冷哼一声,言辞犀利:“上次你就说有诈,结果白白让他们补充了粮草,如今攻城愈发艰难。这次还这么说,莫非严先生是想投敌不成?”这话说得毫不留情,瞬间让气氛紧张起来。 阎象听闻杨弘那番诛心之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紧接着又涨得通红,犹如被烈火灼烧一般。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张了张嘴,试图反驳,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愤怒、委屈与焦急在他心中交织翻涌,但他还是强压下内心的怒火,向前一步,扑通一声跪地,双手抱拳,额头几乎贴到了地面,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与恳切:“主公,恳请您三思啊!这第二批粮草押运,与第一次情形太过相似,事出反常必有妖。此时若贸然分兵去袭击粮草,真的极有可能中了敌人精心布置的圈套。一旦中计,我军不仅粮草得不到补充,还会折损兵力,陷入更加被动的局面啊!” 纪灵与桥蕤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担忧。二人并肩上前,整齐地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行礼。纪灵率先开口,声音洪亮却又带着几分恭敬:“主公,末将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深知行军打仗最忌冲动。此次劫粮之事,风险实在太大。我们对敌方的虚实全然不知,若是贸贸然派出精锐兵力去劫粮,后方防御必然空虚,万一敌军趁机从其他方向发动攻击,我们将难以招架。” 桥蕤接着说道:“主公,末将赞同纪将军所言。如今我军虽缺粮草,但还能勉强支撑。若是为了这看似诱人的粮草,而陷入敌军的陷阱,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还望主公以大局为重,谨慎行事。” 营帐内,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苦劝之声此起彼伏。袁术坐在主位上,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脸上满是不甘与纠结。他的手指在扶手上急促地敲击着,内心在贪婪与理智之间反复挣扎。最终,在众人的极力劝说下,袁术长叹一口气,无奈地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既然诸位都这么说,那就暂且放过这批粮草。”话虽如此,可他的眼神中仍透露出一丝不甘,脑海中还在暗自琢磨着接下来既能获取粮草,又能避免中计的对策 。 袁术在营帐中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内心被贪婪和谨慎两种情绪反复拉扯。回想起上次运粮的事,粮草都快进城了他才匆忙派人去劫,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这次,他暗自思忖,绝不能再重蹈覆辙。 “不能再这样莽撞行事,哪怕多些小心也好,”袁术低声呢喃,“哪怕这批粮草又是他们的诱敌之计,也不能让它顺利进入豫章郡城,往后的局面可就更难收拾了。” 想到这儿,袁术猛地停下脚步,高声下令:“纪灵、桥蕤!” 二人立刻出列,单膝跪地,齐声应道:“末将在!” “你二人即刻率领大军,密切留意这批粮草的动向。”袁术目光炯炯,神色凝重,“若是仔细探查后,确定没有诈,对方准备押解粮草进城时,你们一定要给我把它抢下来!但务必小心行事,若是有任何可疑之处,不可轻举妄动!” 纪灵和桥蕤对视一眼,领命道:“末将领命!定不负主公所托!”说罢,二人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出营帐,准备点兵出征。 这一次的粮草押运场景,乍一看与上次毫无二致。蜿蜒的道路上,一支仅有几百人的护粮队缓缓前行,步伐匆匆,神色警惕。只是稍微留意,便能发现不同之处:那一辆辆满载粮草的推车,数量明显比上次更多,虽不是大幅增加,但对于久经战场、对物资极为敏感的将领们来说,这点差别自然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随着护粮队越来越近,目标似乎直指豫章郡城,大有一股冲破防线、将粮草安然送进城内以供守军长期消耗的架势。他们的行进速度不紧不慢,看似毫无防备,却又隐隐散发着一种诱敌深入的意味,仿佛在向袁术的军队挑衅:有本事就来抢 。 望着那支粮草队伍即将顺利入城,袁术心中一紧,暗叫不妙:“坏了,又中了他们虚虚实实的诡计!传令下去,给我抢,能抢回多少是多少!”声音在营帐中回荡,满是焦急与不甘。 命令迅速传达,纪灵和桥蕤收到指令后,立刻率领麾下士兵,如饿狼扑食般冲向粮队。一时间,喊杀声震彻天地,尘土飞扬,原本平静的运粮道路瞬间沦为战场。 就在双方激战正酣之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只见太史慈一马当先,率领着兵马风驰电掣般杀到。他目光如炬,手中长枪闪烁着寒光,大喝一声:“休要伤我粮草!” 便直冲入敌阵,与纪灵、桥蕤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 太史慈武艺高强,枪法凌厉,所到之处,袁军纷纷避让。但纪灵和桥蕤也不甘示弱,二人配合默契,奋力抵挡。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刀光剑影闪烁,鲜血染红了土地。 然而,由于袁军人多势众,经过一番苦战,太史慈终究没能护住所有粮草。纪灵和桥蕤趁乱抢走了部分粮草,粗略估算,这些粮草大概能维持十万大军两三日的用度。望着抢到手的粮草,纪灵和桥蕤虽满脸疲惫,但还是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神色,迅速组织士兵,带着战利品撤离战场 。 自甘宁与雷薄在水上那场惊心动魄的大战过去,已有四五日之久。雷薄与李丰深知,这战败丢粮的消息一旦传回,等待他们的必将是袁术的雷霆之怒。一路上,两人绞尽脑汁,试图拖延时间,可他们轻舟简行,沿水路疾驰,纵使满心不情愿,也还是来到了豫章郡。 望着前方那熟悉又令他们胆寒的袁术大本营,两人面如死灰。雷薄苦笑着对李丰说:“如今这情形,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躲是躲不过去了。”李丰长叹一声,无奈地点点头。 二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脚步沉重地走向袁军的营盘。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心中满是恐惧与绝望。终于,他们站在了营盘,深吸一口气,要兵士向主公通禀,他们返回的消息。 第634章 二将赶回 袁术气晕 袁术营盘外,负责守卫的将士们目光紧紧锁定着匆匆而来的雷薄和李丰二人。只见他俩脚步虚浮,身上的铠甲满是破损与污渍,血迹斑斑,凌乱的发丝在风中肆意飞舞,脸上满是惊惶与疲惫。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明眼人一看便知是刚吃了败仗。 将士们虽满心疑惑,可看着雷薄和李丰阴沉的脸色,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轻易多问一句。他们深知此刻这二人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稍有不慎便会惹火烧身。于是,众人对视一眼后,脚步慌乱地朝着大营方向奔去,一路尘土飞扬,只为尽快将雷薄和李丰返回的消息禀报上去。 在袁术那略显昏暗且气氛凝重的大营之中,一众将领和谋士们围坐在一起,脸上虽强装镇定,可眼底的焦虑却怎么也藏不住。他们满心期待,臆想着雷薄和李丰二人能够顺利地从水路押运粮草归来,好解这眼前的燃眉之急。毕竟,如今军中粮草短缺,这粮草的到来就如同久旱后的甘霖,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就在众人翘首以盼之时,一名将士匆匆忙忙地跑进大帐,脚步慌乱,脸上带着一丝紧张与不安。袁术原本紧绷着的神经瞬间一松,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连声音都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急切地说道:“好好好,他二人回来,咱们的粮草便有着落了。”说罢,他故作轻松地整了整衣袖,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试图缓解一下帐中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的气氛,调侃道:“哎,这二人也是,怎么押运点粮草还得本将军亲自去催请他们吗?” 一旁的阎象见状,也急忙顺着袁术的话茬,想缓和这紧张的气氛,他微微欠身,脸上带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半开玩笑地说道:“主公所言极是。不过此次雷薄、李丰能将粮草运来,那可是大功一件,就算让他们小小地居功自傲一番,倒也不碍事。” 然而,那前来通禀的将士却面露难色,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他深知此刻袁术正沉浸在粮草有望的喜悦之中,实在不敢贸然打扰,破坏了主公这难得的好心情。于是,他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担忧,默默地跟在众人身后,一同朝着营盘外走去,准备迎接雷薄与李丰二人。 在前往营盘外的路上,那将士的脚步显得格外沉重,心中的不安如同潮水般翻涌,他不知道该如何将那残酷的事实告知袁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袁术的暴怒。 营盘之外,天色阴沉,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雷薄和李丰二人脸色苍白如纸,心中提心吊胆,不停地盘算着见到主公袁术之后该如何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以此来祈求得到轻一些的责罚。他们深知此次任务失败,罪责不轻,只求能够保住性命。李丰心里暗自想着:“万一真因为这事丢了性命,可就太不值当了,这往后的荣华富贵可就都没了指望。”雷薄也在一旁唉声叹气,满心焦虑。 就在二人愁眉不展、不知所措之时,不经意间抬眼望去,却见营盘深处,袁术领着一众将领和谋士浩浩荡荡地从大帐中走了出来。那队伍整齐,气势威严,在这压抑的氛围中显得格外令人胆寒。二人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没了底。李丰嘴唇微微颤抖,惊恐地低声说道:“这……这莫不是要杀咱们二人祭旗?这可如何是好啊!”雷薄也是慌了神,额头上冷汗直冒,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满眼的恐惧与绝望。 随着袁术等人一步步靠近,雷薄双腿一软,“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倒在营盘门口,身子微微颤抖着,低着头,不敢去看渐渐走近的袁术,心中忐忑不安地等候着发落。而李丰也紧跟其后,双腿打颤,勉强支撑着自己,脸上写满了无助与惶恐,大气都不敢出,只盼着袁术能够网开一面,饶他们一命。 袁术一行人迈着步子,离营盘门口越来越近。谋士杨弘目光敏锐,远远地便察觉到了异样。只见雷薄和李丰所带领的队伍残破不堪,将士们的衣甲凌乱不整,队伍稀稀拉拉,人员明显比出发时少了许多,而且压根不见粮草的踪影。杨弘心中一惊,忍不住脱口而出:“主公,您且瞧仔细了,这情形怕是出了变故呀!瞧这副样子,可不像是押运粮草归来的模样。” 袁术听闻,当即停下脚步,眯起眼睛朝着远处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幅无比凄惨的景象,他心中一沉,暗自思忖:这哪里是押运粮草回来了,分明是吃了败仗!一想到可能是吕布从中作梗,袁术顿时心急如焚,也顾不上多想,先是加快了脚步,急匆匆地向前走去,而后越走越快,最后竟小跑了起来。身后的文臣武将们见状,也纷纷加快脚步,一路小跑着跟了上来。 不一会儿,袁术便来到了雷薄和李丰面前。看着跪伏在营盘门口的二人,袁术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门,情绪瞬间失控。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焦急地盯着雷薄,大声质问道:“雷薄!粮草呢?粮草到底在哪?”雷薄吓得脸色惨白,嘴唇不住地颤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低着头,浑身瑟瑟发抖。 见雷薄这般怯懦,袁术气得满脸通红,猛地一把撇开他,又伸手揪住李丰的盔甲领子,用力一拽,将李丰几乎提了起来,怒目圆睁地吼道:“李丰!你说,大军的粮草呢?我派你们去接应,粮草究竟去了哪里?”李丰被拎得双脚离地,脸上满是恐惧,眼中闪烁着绝望的光芒,结结巴巴地却始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雷薄和李丰见袁术怒不可遏,吓得浑身筛糠般颤抖,心中恐惧到了极点,结结巴巴地说道:“主公,千真万确啊,那粮草确实是被马超劫走了!”袁术双眼通红,仿佛要喷出火来,怒喝道:“一派胡言!你们走的水路,马超的部下多是骑兵,哪来的水军能在江上拦截?莫不是你们监守自盗,私吞粮草,却在此编造谎言蒙骗本将军!” 雷薄“噗通”一声重重磕头,额头瞬间磕出血来,声泪俱下地哭喊道:“主公明鉴啊!日前,我们在九江郡时还一切平安,便沿江继续前行。可到了庐江郡内的盘龙峡,那水势湍急异常,我们正小心翼翼行船,不想那纵横江上的锦帆贼突然从暗处杀出。他们驾着快船,如鬼魅般迅速,我们的船队毫无防备,很快就被他们杀得七零八落,彻底冲散了。” 雷薄带着哭腔说道:“主公,我好不容易突出重围,往回赶的时候正好遇到前来接应的李丰。我们当时心急如焚,满心只想着夺回粮草,哪还顾得上其他。于是,我们匆忙集结剩余的手下,朝着锦帆贼逃窜的方向追去。” 李丰接着说道:“等追到江边,我们看到岸边停着些船只,粮草似乎就在上面。我们以为是锦帆贼来不及运走,便想着赶紧夺回。可哪里知道,这竟是他们设下的圈套!锦帆贼早已和马超勾结,马超派了精锐在江边设伏。我们一心想着粮草,没料到有埋伏,等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那些伏兵不计其数,万箭齐发,我们腹背受敌,根本无法抵挡,只能拼死突围,侥幸逃了回来向您禀报。” 袁术听着他们的辩解,心中的怒火更旺,猛地一把夺过旁边侍卫手中的马鞭,恶狠狠地朝着雷薄和李丰抽去,边抽边骂:“没用的废物!如此重要的任务都办不好,还敢找借口!” 马鞭一下又一下抽在两人身上,他们疼得惨叫连连,却丝毫不敢躲闪。袁术越打越气,只觉一股郁气在胸口堵得难受,呼吸愈发急促。突然,他只感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手中的马鞭“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众人大惊失色,纷纷呼喊:“主公!主公!”阎象第一个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探了探袁术的鼻息,发现还有呼吸,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大声喊道:“快!快传军医!全力抢救主公!” 侍卫们立刻飞奔而去,其他文臣武将围在袁术身边,个个脸上满是焦急。杨弘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忖,如今粮草被劫,主公又突然昏倒,这局面该如何收拾。雷薄和李丰此时也顾不上身上的伤痛,跪在一旁,心中充满恐惧,生怕袁术有个好歹,自己性命难保。 不多时,军医背着药箱匆匆赶来,立刻蹲下身子为袁术把脉诊断。众人都屏住呼吸,紧张地盯着军医的一举一动,整个营盘外弥漫着紧张压抑的气氛…… 在军医一番紧张的施针喂药等折腾之下,袁术终于缓缓地眨了眨眼睛,悠悠转醒过来。他微微抬起沉重的眼皮,眼神有些迷离,好似还未从昏迷时的混沌中完全清醒过来。看了看四周,袁术仿佛一时忘记了先前发生的事情,带着几分茫然说道:“怎的我在营盘之外?这押运粮草的队伍怎么还没回来,粮草究竟何时能送到?” 阎象站在一旁,脸上满是悲苦之色,他微微向前一步,声音带着一丝无奈与哀伤,说道:“主公,雷薄与李丰两位将军已经回来了。只是……只是那粮草已被马超率领的人马劫掠而去,实在是没能运回来啊。” 袁术听闻此言,原本还有些涣散的眼神瞬间一紧,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他下意识地挣扎着想要起身,嘴里喃喃道:“不可能,绝不可能!他们二人办事,怎会如此不济!”在侍卫的搀扶下,袁术勉强站起了身子,摇摇晃晃地朝着前方看去。 这才瞧见李丰与雷薄二人还在不远处跪伏着,身形狼狈,脸上满是惊恐与愧疚。袁术盯着他们,脑海中渐渐回想起先前发生的那一幕又一幕,心中的悲愤与绝望瞬间如潮水般涌来。他不禁双手抚额,悲从中来,仰天痛哭道:“天啊!这是要亡我啊!我袁术如此苦心经营,怎会落得这般田地!” 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滚滚而下,滴落在尘土之中,此时的他,再也不复往日的威严与霸气,只剩满心的凄凉与绝望…… 第635章 处置二将 袁军困境 在那阴沉昏暗的营帐之中,烛光摇曳不定。袁术颓然地坐在主位之上,神情萎靡。一众谋士与将领们团团围在他的身旁,脸上满是担忧之色,纷纷轻声劝慰,让他切莫太过悲伤。袁术缓缓抬起头,那原本锐利的双眼此刻已失去了神采,目光无神地扫视着围在身边的一众将领。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落在了跪伏在远处的李丰与雷薄身上。想起二人之前的种种行径,袁术的眼中不禁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那眼神犹如实质,仿佛能将人穿透。李丰和雷薄本就心中忐忑不安,此刻感受到袁术那如芒在背的目光,浑身猛地一颤,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 二人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膝行着往袁术的身边艰难地爬来,每挪动一步,都显得极为小心翼翼。待到靠近袁术身前,他们齐齐拜倒,声音颤抖地说道:“主公息怒,我等知罪,还望主公能网开一面,饶我等这一次。”那声音中满是哀求之意。 袁术看着眼前这两个诚惶诚恐的人,心中的怒火再度涌起,他紧握双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一张脸涨得通红,显然正准备惩治这二人。就在这气氛剑拔弩张之时,阎象从一旁快步走了出来,他脸上带着诚恳的神情,对着袁术拱手一揖,说道:“主公,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李丰、雷薄二将虽有过错,但往日也多有功劳,还望主公念在他们往日的情分上,从轻发落,给他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说罢,微微低下头,静静等待着袁术的回应。 袁术面色阴沉,眼神中透着浓浓的怒意,猛地一拍桌子,大声说道:“莫要再求情!阎象先生,你饱读诗书,难道还不明白粮草对于我军的重要性吗?这雷薄身为押运粮草的将领,却屡次三番丢失粮草,如此无能之辈,留他何用?”那声音在营帐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阎象微微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一丝焦急之色,向前一步,拱手说道:“主公,还请三思。雷薄虽有过错,但此时若将他严惩,恐会动摇军心。可令他戴罪立功,以观后效。如今局势动荡不安,正是用人之时,若是惩罚于他,不仅难以挽回损失,恐于事无补啊。” 这时,杨弘嘴角微微上扬,脸上露出一抹轻蔑的冷笑,阴阳怪气地说道:“阎象先生说得倒是轻巧。可别忘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今这冰天雪地的,天寒地冻,没有粮草,将士们又该如何生存?如何作战?”他双臂抱在胸前,眼神中满是不屑。 阎象的脸色微微一变,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微微低下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心中暗自思忖着如何才能化解这僵局。营帐内的气氛愈发紧张,众人都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谁也不敢轻易出声打破这沉默。 雷薄此时心中惶恐到了极点,双腿不住地颤抖,他深知袁术此刻盛怒,生怕袁术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拿自己来泄愤。他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满是冷汗,“砰砰”地磕头,那声音在寂静的营帐中格外清晰。他带着哭腔说道:“主公,我跟随您多年,往昔也曾尽心竭力为主公效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求主公饶我一命啊!我愿组建一支敢死队,亲自率领他们冲向战场最前沿,强攻豫章郡城。若不能成功,我甘愿以死谢罪,只求主公能放我一条生路!”他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哀求与恐惧,身体也因极度的紧张而微微抽搐。 袁术看着一脸凄惨惶恐的雷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往昔他们一同征战的点点滴滴。那些画面如走马灯般在他眼前闪过,他的眼神中那浓烈的狠厉之色稍稍减退了几分。他沉默了片刻,目光扫过雷薄和一旁同样战战兢兢的李丰,缓缓开口道:“雷薄,念在你往日有些微功劳,且今日有这番决心,便饶你不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即刻起,连降三级,贬为军中校尉。”说罢,他又看向李丰,冷冷地说道:“李丰,你也难辞其咎,降为牙门将军。若再有差池,定不轻饶!” 雷薄和李丰听到袁术的判决,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两人忙不迭地再次磕头谢恩:“谢主公不杀之恩,我等定当拼死效力,以报主公大恩!” 阎象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暗暗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在这艰难的局势下,能避免内部的过度惩处而保留可用之人,对袁术的势力而言也是一件幸事。营帐内原本紧张压抑的气氛,也随着袁术的这一番决定,渐渐缓和了下来。 杨弘看着袁术对雷薄和李丰的处罚,心中暗自觉得这惩处似乎轻了些。可他也明白,此时不宜再在这上面过多纠缠。杨弘作为袁术的谋士,平日里因阎象身为谋主,地位一直稳压自己一头,心中本就有些不满。而且自己多次所献的计策,都被阎象否决,这让他心中积怨已久。 就拿粮草一事来说,此前孙策两次向豫章输送粮草,杨弘都敏锐地察觉到这是个机会,力劝袁术出兵劫掠,可都被阎象以等着雷薄从各地押运粮草为由拒绝了。如今雷薄和李丰没能带回粮草,杨弘觉得时机已到,便决定旧事重提,想借此让袁术对阎象心生不满。 只见杨弘向前一步,脸上露出忧虑之色,对着袁术说道:“主公,如今我大军处境困顿不堪。这天气天寒地冻,将士们缺衣少食,可粮草却所剩无几,这可如何是好?想当初,我曾建议出兵劫掠孙策输送至豫章的粮草,可当时想着雷薄、李丰这边押运的粮草能按时抵达,便一直按兵不动。可如今呢,军队疲惫,人马困乏,粮草即将见底,而他们又没能把粮草押回来。若是让将士们知道了粮草空虚的实情,只怕会生出哗变。到那时,我们的大军该如何应对这危局啊?” 杨弘的话一字一句,如重锤般敲击在营帐内众人的心头,袁术的脸色也渐渐阴沉下来,他的目光转向阎象,眼神中带着一丝质疑和不满。阎象心中一紧,他知道杨弘这是在故意刁难自己,可此时也不得不为自己辩解一番,以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危机…… 果然,袁术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看向阎象,开口说道:“阎象先生,如杨弘所言,当下局势如此严峻,我军该如何是好?” 阎象心中一凛,深知此刻自己的回答至关重要,稍有不慎便可能影响大局。他微微低下头,双眼微眯,快速地在脑海中盘算着局势。 如今的情形确实不容乐观,那豫章郡,先前两次得到孙策粮草的补给,城中守军士气大振,与往日相比,实力已不可同日而语。而己方这边,大军粮草匮乏,将士们饥寒交迫,想要强攻豫章,无疑是难如登天,成功的希望极为渺茫。 更让人担忧的是,后方还有马超和周瑜在不断袭扰,如同芒刺在背,牵制着不少兵力,使得大军无法全力进攻。还有那会稽郡的孙策,一直按兵不动,却如同隐藏在暗处的猛虎,不知道何时会突然发动攻击,其动向实在难以捉摸。 在心中反复权衡利弊后,阎象觉得,如今大军既然在此难以取得战功,继续僵持下去只会徒增损耗。倒不如先撤回去,稳固防守,守住现有的地盘,这才是最为稳妥的办法。 阎象微微拱手,斟酌着言辞,缓缓开口说道:“主公,依我之见,豫章郡如今守备森严,我军粮草短缺,强攻恐难成功。且后方马超、周瑜不断袭扰,孙策又动向不明。此时我军不宜在此久留,倒不如暂且退兵,回守我军地盘,稳固根基。待日后粮草充足,局势有利之时,再做打算也不迟。还望主公三思。”说罢,他静静地等待着袁术的回应,心中暗自祈祷袁术能够采纳自己的建议。 袁术听完阎象的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神中满是不甘与愤怒。他猛地一拍桌子,“啪”的一声巨响在营帐中回荡,震得桌上的杯盏都微微颤动。 “阎象先生,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大军出征一年有余,起初一路势如破竹,高歌猛进,好不容易打到这豫章郡城外。如今却被困顿了大半年又怎样?怎能就此无功而返?如此一来,岂不是如你所说,真成了虎头蛇尾?我袁术的颜面何存,日后又该如何让将士们信服?”袁术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眼中闪烁着怒火。 杨弘见状,心中暗喜,觉得自己挑起的纷争有了效果,便又上前一步,添油加醋地说道:“主公所言极是!阎象先生,你只看到了眼前的困难,却未考虑到我军的士气和主公的威名。如今若轻易退兵,将士们定会觉得主公怯懦,这士气一落,再想重振可就难了。况且,我们就这么放弃,岂不是让那豫章守军和孙策等人看笑话?” 阎象面色凝重,心中明白袁术和杨弘此时被情绪左右,听不进劝,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再次拱手说道:“主公,杨弘先生,我并非是怯懦退缩。只是如今局势已然明了,强攻豫章毫无胜算,后方又隐患重重。若执意在此僵持,一旦粮草耗尽,军心大乱,那才是真正的危机。此时退兵,保存实力,日后仍有机会卷土重来。还望主公以大局为重啊!” 第636章 强征粮草 劫掠百姓 袁术并非不明事理之人,他心里也清楚当下局势的艰难,只是仍抱着一丝侥幸,渴望能出现转机。对于阎象的提议,他虽觉得有几分道理,但又在内心深处更倾向于杨弘那种不愿轻易放弃的态度。 沉默片刻后,袁术看着眼前的困境,心中的希望愈发渺茫。他的目光缓缓转向杨弘,似乎在等待着对方能给出一个更好的办法。杨弘立刻捕捉到了袁术眼神中的期待,心中暗自窃喜,觉得这是一个在主公面前大展身手的绝佳机会。 他微微向前一步,脸上带着自信的神情,再次旧事重提:“主公,我之前就曾献策,在周边郡县加紧整备粮草,以供应大军所需。只要粮草充足,接下来便只需全力强攻豫章郡。一旦拿下豫章郡,等大军凯旋而归,再去应对孙策、周瑜和马超等人也不迟。无论如何,咱们不能让大军就这么无功而返,否则日后在诸侯间如何立足?” 袁术听着杨弘的话,眼睛微微眯起,陷入了沉思,在心中仔细盘算着这个计划成功的可能性。 一旁的阎象一听,顿时慌了神,他深知杨弘此计虽有成功的可能,但却会带来严重的后果。他急忙上前一步,拱手说道:“杨弘先生,此事万万不可!若在周边郡县大肆搜刮粮草,我军的名声必将毁于一旦。主公您一直以仁义之名治下,如此一来,境内百姓必定民心尽失。即便真的打下了豫章郡,可没了民心,这疆土又如何能守得住,又有何用呢?” 杨弘听了阎象的话,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反唇相讥道:“阎象先生,你总是这般妇人之仁!如今局势危急,若不采取果断措施,我军危在旦夕。民心固然重要,但眼下保住大军、取得战功才是当务之急。等我们拿下豫章郡,有了足够的地盘和资源,再慢慢安抚百姓也不迟。你莫要因小失大,误了主公的大业!” 阎象气得脸色涨红,正欲反驳,却见袁术抬手制止了他们的争论。袁术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他缓缓说道:“都别吵了!让我再好好想想……”说罢,他转身走向营帐的角落,背对着众人,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而营帐内的气氛也变得愈发凝重起来。 袁术在营帐中来回踱步,内心的纠结如乱麻般难以解开。最终,那对胜利的渴望和不愿无功而返的执念占据了上风,他猛地停下脚步,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大声说道:“就依杨弘所言,在周边郡县整备粮草,全力强攻豫章郡!此次出征,怎能如此轻易就铩羽而归?” 阎象一听,心中大骇,急忙趋前几步,“扑通”一声跪在袁术面前,眼中满是焦急与忧虑,苦苦哀求道:“主公,万万不可啊!此举实乃饮鸩止渴,定会让我军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还望主公以大局为重,三思而后行啊!如今放弃进攻,虽有遗憾,但至少能保存实力。若一意孤行,后果不堪设想啊!”他的声音带着哭腔,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久久不愿抬起。 杨弘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轻蔑地看了阎象一眼,开口说道:“阎象先生,你这般胆小怕事,畏首畏尾,如何能辅佐主公成就大业?如今主公已经做出决断,你却还在这里胡搅蛮缠,莫不是存心想扰乱军心?” 袁术听了杨弘的话,心中对阎象的苦苦哀求也感到厌烦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满,冷冷地说道:“阎象,我意已决,无需多言。你身为谋主,却如此怯懦,实在让我失望。若再敢阻拦,休怪我无情!” 阎象听到袁术如此严厉的斥责,身体猛地一震,心中满是苦涩与绝望。他缓缓抬起头,看着袁术那冰冷的眼神,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知道,自己此刻已无法改变主公的决定,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事情不会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袁术眼神冰冷地看着李丰和雷薄,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们二人犯下大错,如今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即刻去附近郡县征集粮草,若办不好,就别回来见我了!”李丰和雷薄战战兢兢,连忙跪地叩首,领命而去。 阎象心中满是担忧,他深知在这艰难时刻,过度征集粮草会给百姓带来沉重负担,也会损害袁术军队的声誉。于是,他匆匆追出营帐,在营门口拦住了正要离去的李丰和雷薄。阎象一脸诚恳,语重心长地说道:“二位将军,此次征集粮草,万不可使用暴力手段。百姓们本就生活不易,切不可对他们太过严苛,否则定会激起民愤,于我军不利啊。” 李丰和雷薄表面上连连点头,口中敷衍着:“阎象先生放心,我们省得。”可实际上,他们心里只想着如何尽快完成任务,重新获得袁术的信任,根本没把阎象的话放在心上。敷衍完阎象后,二人便匆匆上马,疾驰而去。 离开营帐后,李丰和雷薄为了能在袁术面前将功赎罪,彻底将阎象的嘱托抛到了九霄云外。接下来的日子里,周边附近郡县的百姓彻底遭了殃。 李丰和雷薄率领着一队如狼似虎的士兵,气势汹汹地闯入了第一个村庄。此时正值寒冬,村庄里一片萧索,百姓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勉强维持着生计。 士兵们一进村,便四处散开,挨家挨户地搜寻粮食。李丰骑在马上,眼神凶狠地扫视着周围,大声吼道:“都给我听好了,各家各户,把粮食都交出来!敢藏着掖着的,格杀勿论!” 一户人家的门被粗暴地踹开,一位年迈的老汉被士兵们推搡着拖了出来。老汉的脸上满是惊恐,他颤抖着声音说道:“军爷,我们家实在没什么粮食了,就剩这点儿糊口的,求求你们高抬贵手。” 一名士兵恶狠狠地瞪了老汉一眼,骂道:“少废话,交出来!”说着,便一把将老汉推倒在地,冲进屋内翻箱倒柜。不一会儿,士兵们从屋里抬出了一个破旧的米袋,里面的粮食所剩不多,但他们还是毫不留情地夺走了。 老汉看着被抢走的粮食,绝望地大哭起来,他的老伴也在一旁泣不成声。可士兵们对此视而不见,又接着去了下一家。 在村中的另一头,雷薄带着几个士兵闯进了一个农户的院子。院子里,一位年轻的母亲正抱着嗷嗷待哺的孩子,看到士兵们闯进来,她吓得脸色苍白,身体不住地颤抖。 雷薄不耐烦地说道:“快把粮食交出来,别浪费老子时间!”年轻母亲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哀求道:“大人,我们家孩子还小,不能没有粮食啊,求求您留一点。” 雷薄冷哼一声,一把推开年轻母亲,朝着屋内走去。他在屋里翻找了一番,找出了一小袋面粉和几个干瘪的土豆。他一把夺过这些东西,转身就要走。年轻母亲见状,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想要夺回粮食,却被雷薄一脚踹倒在地。 孩子的哭声和母亲的呼喊声在院子里回荡,可雷薄和他的士兵们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整个村庄都笼罩在恐惧和绝望之中,百姓们的哭喊声、求饶声此起彼伏。李丰和雷薄对这些充耳不闻,他们只关心着征集到的粮草数量,不断地催促着士兵们加快速度,不放过任何一户人家。 随着时间的推移,村庄里的粮食被搜刮得一干二净,百姓们赖以生存的物资被全部夺走。而李丰和雷薄看着堆积如山的粮草,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们觉得自己离将功赎罪又近了一步,却丝毫没有意识到,他们的暴行已经在百姓心中种下了仇恨的种子,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李丰与雷薄二人率领着凶神恶煞的士兵,每抵达一处郡县,便如同虎狼入羊群般肆意妄为。那原本宁静的郡县,瞬间被恐怖的氛围所笼罩。 士兵们毫无顾忌地踹开百姓家的大门,如饿鬼投胎般疯狂涌入屋内。他们眼神贪婪,全然不顾百姓们的死活,将屋内翻得一片狼藉。粮食被粗暴地从橱柜、米缸中倒出,装满了一个个麻袋;圈中的牲畜被无情地驱赶出来,哀嚎声在街巷中回荡。 在他们这般残暴的手段之下,从各个郡县搜刮来的粮草,如同蚂蚁搬家般,一点点地汇集起来,被装上了一辆辆马车,朝着袁术的营地缓缓运送过去。一路上,马车的车轮碾压着大地,扬起阵阵尘土,而那尘土中,似乎都弥漫着百姓们的血泪与绝望。 尽管李丰和雷薄以残暴手段征集来的粮草暂时缓解了袁术大军的燃眉之急,可袁术大军的名声却也在周边郡县彻底臭了。百姓们提起袁术的军队,无不咬牙切齿,满脸愤恨与恐惧。曾经,百姓们或许还对这支军队抱有一丝期望,可如今,他们心中只剩下了无尽的怨怼。 然而,此刻的袁术满心满眼都是对豫章郡的志在必得,根本无暇顾及这些民间的怨声载道。看着堆积如山的粮草被运送到营地,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光芒,心中的野心再度膨胀起来。他觉得,自己不惜名声,为大军筹来了粮草,无论如何,大军的脚步不能被阻挡在豫章郡城下,若是如此,岂不是让大业功亏一篑。 第637章 强攻豫章 战况激烈 尽管粮草在李丰和雷薄的强行征集中好歹凑齐了,可袁术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不过是饮鸩止渴之举罢了。他眉头紧锁,心中暗自盘算着,若是此番攻不下豫章郡,大军每日的消耗如此巨大,这点粮草根本支撑不了多久,到时候局面只会更加窘迫。 杨弘同样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但他那争强好胜、急于立功的心思占了上风。他在袁术身旁来回踱步,眼神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不停地鼓动道:“主公,如今粮草已至,士气正盛,正是我们奋力一搏的绝佳时机!豫章郡看似坚不可摧,实则已被我军围困许久,城内想必也疲惫不堪。只要我们一鼓作气,全力进攻,定能破城而入,成就大业!”他的声音激昂慷慨,仿佛胜利已经唾手可得。 而阎象却忧心忡忡,他深知此时贸然进攻绝非明智之举。他上前一步,神色凝重地拱手说道:“主公,还请三思啊。虽说如今有了粮草,但这也只是解了一时之困。以目前的局势来看,实在不是攻打豫章郡的好时机。我军虽有粮草,可若强攻豫章,必定会伤亡惨重。倒不如凭借这些粮草安稳撤军,先回去整顿兵马。待我们击败马超和周瑜,休养一番,恢复元气后再来攻打豫章郡,届时天时地利人和皆备,定能一举拿下。还望主公以大局为重啊。”阎象的话语恳切,目光中满是忧虑和期盼,希望袁术能够冷静下来,听从自己的建议。 袁术听着两人截然不同的意见,脸色阴晴不定,内心也在激烈地挣扎着。他既渴望着能一举攻下豫章郡,成就霸业,又担心阎象所言成真,导致大军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营帐内的气氛一时凝重无比,众人都静静地等待着袁术的最终决断…… 杨弘听了阎象的话,脸上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眼中满是轻蔑之色。他微微扬起下巴,语气尖刻地说道:“阎象先生,你也太过怯懦了!如今我军士气正旺,粮草也已齐备,正是进攻的大好时机,你却在此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难道你是被那豫章郡的守军吓破了胆不成?还是说,你有什么别的心思?” 阎象脸色涨得通红,被杨弘的这番话气得浑身微微颤抖。他强忍着怒火,说道:“杨弘先生,我这是为了主公和大军着想,绝非是怯懦。如今局势复杂,不可贸然行事,还望你能冷静思考。” 杨弘却根本不听阎象的解释,继续说道:“哼,少在这里假惺惺地说什么为了大军。你不过是怕承担责任罢了。若依你的说法,我们就这样无功而返,日后在诸侯间如何立足?主公的霸业又该如何实现?” 袁术在一旁听着两人的争论,眉头越皱越紧,心中也愈发烦躁。杨弘见袁术神色有所松动,心中暗喜,知道火候已到,需再添一把柴。他微微挺直身躯,目光炯炯地看向袁术,言辞恳切又带着几分激昂:“主公,如今局面已然至此,我等已耗费诸多心血与粮草。若是此时无功而返,必为天下诸侯所耻笑,我军士气也将一蹶不振。倒不如放手一搏,凭借我军如今的气势与粮草供给,全力进攻豫章郡。胜,则可扬我军威,开疆扩土;即便一时拿不下豫章郡,届时我军尚有粮草支撑,再做退兵打算也为时不晚。主公,良机难得,切莫错失啊!” 说罢,杨弘单膝跪地,抱拳于胸,眼神中满是坚定与期待,似乎在向袁术表明自己愿为主公冲锋陷阵的决心。袁术听着杨弘这番话,心中那摇摆不定的念头渐渐坚定起来,他紧抿嘴唇,目光中闪过一丝狠厉。 一旁的阎象听到杨弘这极具蛊惑性的言辞,心中大骇,正欲再劝,却见袁术抬手制止了他。 袁术看着杨弘那信誓旦旦的模样,心中的天平渐渐倾斜。他想起自己一路征战的艰辛,想起自己称霸天下的雄心壮志,终于咬了咬牙,说道:“好!就依杨弘所言,整合大军,强攻豫章郡!此次若能成功,定当重赏诸位将士;若有违抗军令者,军法处置!” 阎象听到袁术的决定,心中一沉,脸上露出绝望之色。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改变主公的想法了。但他还是不死心地再次拱手说道:“主公,还请三思啊……” 袁术却摆了摆手,打断了阎象的话,说道:“无需多言,本公意已决。阎象先生,你就好好筹备军需,做好后勤保障。” 阎象无奈地退下,心中暗暗祈祷着大军能够平安无事。而袁术则开始着手部署进攻事宜,杨弘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仿佛豫章郡已经是囊中之物。 很快,袁术的大军便集结完毕,浩浩荡荡地朝着豫章郡进发。战鼓擂响,军旗猎猎,一场惨烈的攻城之战即将拉开帷幕,而等待着他们的,究竟是胜利的荣耀,还是失败的惨痛,无人知晓…… 袁术一声令下,大军如汹涌的怒潮般朝着豫章郡城席卷而去。战鼓雷鸣,喊杀声震天,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袁术的士兵们扛着云梯,推着攻城车,气势汹汹地扑向城墙。 豫章郡城内,太守刘繇面色凝重,紧握着手中的佩剑,目光坚定地扫视着城墙上的守军。他深知,此刻是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绝不能有丝毫退缩。“将士们!”刘繇大声呼喊,声音在城墙上回荡,“袁术贼军来犯,我们定要拼死抵抗,保我豫章百姓平安!” 太史慈手持双戟,站在城墙之上,眼神如鹰般锐利,紧紧盯着城下如蚁群般涌来的敌军。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今日便让这些贼军见识一下我太史慈的厉害!”说罢,他弯弓搭箭,瞄准远处一名袁术军的将领,弓弦响处,利箭如流星般飞射而出,那将领应声落马。 于糜和樊能也不甘示弱,他们各自指挥着一队士兵,严阵以待。当袁术军的云梯靠近城墙时,于糜大喝一声:“放箭!”城墙上顿时箭如雨下,袁术军的士兵们纷纷中箭倒地,惨叫声此起彼伏。樊能则挥舞着手中的大刀,砍向试图攀爬云梯的敌军,每一刀落下,都能带起一片血花。 城下的袁术军在短暂的混乱后,很快便重新组织起进攻。他们顶着箭雨,艰难地将云梯架在城墙上,士兵们如蝗虫般顺着云梯向上攀爬。攻城车也不断撞击着城门,发出沉闷的声响。 太史慈见状,大喝一声:“随我杀敌!”他率先冲向云梯,双戟挥舞,如虎入羊群般勇猛无畏。他的双戟上下翻飞,所到之处,敌军纷纷毙命。俞涉和樊能也带着士兵们与敌军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城墙上刀光剑影,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刘繇在城楼上指挥着战斗,他密切关注着战局的变化,不断调整着防守策略。他深知,这场战斗将会异常艰苦,但他坚信,只要城中将士齐心协力,定能守住豫章郡城。 袁术在城下看着久攻不下的城池,心中焦急万分。他不断地催促着士兵们进攻,然而,豫章郡城的防守如同铜墙铁壁一般,让他的大军寸步难行。双方在城墙上城下展开了激烈的拉锯战,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胜负一时难分。 袁术骑在高头大马上,望着那久攻不下的豫章郡城,心中的焦急如同烈火般熊熊燃烧。他紧握着缰绳的手因用力而微微泛白,脸上的神情愈发狰狞。看着城下士兵们一次次的进攻被无情打退,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暴躁,声嘶力竭地吼道:“给我猛攻!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拿下这座城!” 随着袁术的命令,攻城的军队再次如汹涌的波涛般,一波又一波地朝着城墙扑去。士兵们扛着沉重的云梯,呐喊着冲锋,那声音震得大地都为之颤抖。然而,城头上的刘繇、太史慈等人指挥若定,守军们奋勇抵抗,箭矢、石块如雨点般落下,将攻城的士兵们一次次击退。每一次进攻失败,都伴随着士兵们的惨叫和鲜血的飞溅,可袁术却仿佛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依旧不断地催促着下一波进攻。 阎象站在远处,目睹着这惨烈的一幕,心中五味杂陈,思绪如乱麻般翻滚。他看着那堆积如山的士兵尸体,听着那此起彼伏的喊杀声和惨叫声,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悲哀。他深知,再这样下去,袁术的大军必将遭受重创。 于是,阎象咬了咬牙,不顾身旁士兵们的阻拦,快步走到袁术面前,扑通一声跪下,急切地说道:“主公,万万不可再如此强攻了!我军伤亡惨重,再这样下去,只怕是得不偿失啊!还请主公暂且退兵,从长计议!”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眼中满是忧虑和哀求。 袁术听到阎象的话,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瞪着阎象,大声吼道:“你这懦夫!如今正是关键时刻,怎能退兵?再敢胡言乱语,动摇军心,休怪我不客气!”说罢,他猛地一甩马鞭,转身继续指挥着攻城,仿佛根本没把阎象的话放在心上。 袁术的大军如潮水般一次次地冲击着豫章郡的城墙,喊杀声、兵器碰撞声、箭矢呼啸声交织成一片,震耳欲聋。城墙上的守军在刘繇、太史慈等人的带领下,顽强抵抗,每一寸城墙都浸染着鲜血。 尽管袁术的军队攻势凶猛,豫章郡城在战火的肆虐下岌岌可危,城墙多处破损,砖石崩塌,守军也伤亡惨重。然而,每当袁术以为胜利在望,觉得这座城即将被攻下时,城内总会爆发出一股顽强的力量,将他们的进攻硬生生地挡回去。 第638章 献策求援 猜忌拒绝 就这样,从清晨到黄昏,大战持续了整整一天。袁术的大军强攻不止,却始终无法突破豫章郡的防线,反而伤亡惨重,士兵们疲惫不堪,士气低落。看着眼前这残酷的战况,袁术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但也无可奈何。天色渐暗,他无奈地长叹一声,缓缓举起手中的令旗,郁闷地发出了鸣金收兵的命令。 随着那沉闷的锣声响起,袁术的军队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缓缓地退了下来。士兵们拖着沉重的步伐,垂头丧气地往回走,他们的脸上满是疲惫和沮丧,身上沾满了鲜血和尘土。而豫章郡城上,守军们虽然也已精疲力竭,但看到敌军退去,还是忍不住发出了一阵微弱的欢呼。 在豫章郡那弥漫着血腥与硝烟的城内,刘繇伫立在城墙之上,望着满目疮痍的景象,心中五味杂陈。原本坚定的眼神,此刻已被惶恐所取代。袁术的军队不要命似的疯狂攻击,整整持续了一天,这漫长的一天如同一年般煎熬。 城头之上,多次被袁术的士兵攻占,可又一次次地被城内守军拼死夺回。激烈的战斗中,老将樊能不幸伤了右臂,他强忍着剧痛,仍坚持指挥战斗,可那苍白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身躯,还是透露出他伤势的严重。 士兵们疲惫不堪地倚靠在城墙边,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士气低落到了极点。刘繇深知,这样下去,城破只是时间问题。 怀着沉重的心情,刘繇匆匆来到议事厅,与许劭商议对策。刘繇眉头紧锁,满脸忧虑地说道:“许劭先生,今日这一战,实在惨烈。袁术那厮这般不要命地强攻,我军伤亡惨重。城头多次易主,若不是将士们拼死抵抗,城早已被破。如今老将樊能伤了右臂,士气低落至极。若是没有外援,以袁术的性子,定会继续强攻,咱这豫章郡城恐怕是守不住啊。照此下去,明日只怕都难以支撑。” 许劭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他在厅内来回踱步,沉思良久,却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有效的对策。沉默片刻后,他缓缓开口道:“刘公,如今局势的确危急。袁术势大,我军孤立无援,难以持久抵抗。只是这外援一时之间又该从何处寻得呢?周边诸侯,或与袁术有勾结,或自身难保,实在是……”许劭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刘繇听着,心中愈发沉重,两人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议事厅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而豫章郡城的命运,也如同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这时,一旁的太史慈目光坚定,抱拳说道:“主公,据我所知,那会稽郡的孙策已然率部迁移进入豫章境内,并且曾两次向我豫章输送粮草。我观那孙策年少有为,颇具英雄气概,他此番前来,想必是有意为解豫章之围。瞧如今这局势,袁术铁了心要鱼死网破,强攻不止。倒不如让小将我前去求见孙策,恳请他亲率大军前来,与我等一同对抗袁术。有了孙策的助力,我军或能扭转战局。” 刘繇听了太史慈的建议,神色微动,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似乎有些心动。毕竟在这危如累卵的时刻,若能得到孙策的支援,无疑是雪中送炭。 然而,许劭却微微皱眉,沉吟片刻后,郑重地说道:“万万不可,如今袁术大军压境,我军本就兵力吃紧,城破只在旦夕之间。若你再率精锐突围求援,城中防守力量必将大大削弱,这城顷刻间便会被袁术攻下。当下还是应以守城为主,凭借城墙坚守,等待时机。贸然派人突围,风险实在太大,恐会加速城破之期。” 太史慈听了许劭的话,心中焦急万分,他不停地用眼神示意刘繇,希望主公能改变主意,采纳自己的建议。可刘繇思索再三,最终还是缓缓点了点头,同意了许劭的说法。他无奈地看向太史慈,说道:“许劭先生所言有理,此时确实不宜冒险。子义,还请你暂且忍耐,我们先全力守城。” 太史慈见计策不被接纳,心中郁闷不已,但他也明白主公和许劭的担忧并非毫无道理。他默默抱拳行礼,转身走出了议事厅。来到城头,看着那破损不堪的城墙和疲惫不堪的士兵们,太史慈强忍着心中的不甘,加入到修补城墙的队伍中,准备继续为保卫豫章郡城而战。 太史慈离开后,刘繇的脸上满是焦急与疑惑,他忍不住看向许劭,急切地开口问道:“先生,你方才阻拦子义,究竟是何意?我细细思量,觉得太史慈所言并非毫无道理。如今我军处境艰难,若能得孙策相助,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你为何不同意他前去求援呢?” 许劭微微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他的目光在议事厅内扫视了一圈,而后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迟疑与慎重:“主公,您有所不知,如今这豫章郡已是危如累卵,岌岌可危。太史慈若此时率领精锐突围,前去请求孙策支援,这其中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您不妨仔细想想,那孙策与我们并无深厚的交情,甚至他的父亲孙坚当年命丧于刘表之手,而您身为汉室宗亲,在孙策眼中,或许也与他有着潜在的仇隙。他又怎会平白无故地好心前来,助我们破敌解围呢?” 刘繇微微皱眉,陷入了沉思,许劭见状,继续说道:“再者,如今我们与袁术对峙,双方激战正酣,已然是鹬蚌相争的局面。若是我们一直僵持不下,双方都在大战中耗尽了精力,疲惫不堪。届时,孙策若率领着他的精锐之师前来,那可就真是坐收渔翁之利了。我们辛苦抵抗,却为他人做了嫁衣,实在是得不偿失啊。” 说到此处,许劭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他凑近刘繇,压低声音道:“更何况,主公您不觉得奇怪吗?这太史慈何德何能,竟能让孙策如此不遗余力地相助?不仅两次送来粮草,解我军燃眉之急,而且太史慈还对孙策赞美有加,言语之间,满是推崇。这其中,难保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若是太史慈此次率精锐前去,我们豫章郡本就兵力不足,怕是难以守住。万一太史慈暗中投靠了孙策,带着孙策的军队杀个回马枪,那我们和袁术的大军,岂不是都要被孙策轻易拿下?到那时,我们可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刘繇听着许劭的这番分析,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心中的忧虑也越来越深。他微微颔首,缓缓说道:“先生所言极是,是我考虑不周了。只是如今这局势,我们又该如何是好呢?”许劭沉默了片刻,而后说道:“如今也只能先尽全力守城,坚守待援,再寻其他的办法了。” 刘繇满脸愁容,眼中透露出不甘与焦急,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懑地说道:“难道我们就只能这样坐以待毙吗?眼睁睁地看着敌军一步步紧逼,却毫无办法?若真到了城破之日,我们又该何去何从?总不能就这样束手就擒!”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许劭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试图安抚刘繇的情绪:“主公,您先别着急。如今局势虽严峻,但也并非毫无转机。若真到了城破那一天,我们确实无力回天,也不必做无谓的抵抗。以您汉室宗亲的尊贵身份,即便我们舍弃这豫章郡,也还有容身之处。” 他顿了顿,目光坚定地看着刘繇,继续说道:“我们大可以前往荆州投靠刘表。刘表也是汉室宗亲,素以仁义闻名,礼贤下士。以您的身份和威望,到了荆州,必定会被他奉为上宾,绝不会亏待我们。而且,在荆州我们还能养精蓄锐,寻找机会东山再起,总好过在这里白白送死。” 刘繇听了许劭的话,微微颔首,脸上的焦急之色稍有缓和,但仍难掩心中的忧虑。他轻叹一声,说道:“也只能如此了。只是这豫章郡,是我苦心经营之地,如今却要拱手让人,实在是心有不甘啊。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我们能坚守到最后,或许还有转机也未可知。” 许劭点了点头,说道:“主公说得是。我们还是要尽全力守城,鼓舞将士们的士气,能多坚持一日是一日。说不定袁术那边会出现什么变故,我们也能化险为夷。”两人相视一眼,眼神中都透露出对未来的一丝期许,尽管前路未卜,但他们仍在努力寻找着生存的希望。 在乱世之中,这样的悲哀屡见不鲜。像刘繇,空有汉室宗亲的身份,却缺乏足够的才能与谋略来应对复杂的局势,难以真正驾驭如太史慈这般有勇有谋的大将。 太史慈一心为主,想要为豫章郡寻求生机,提出合理的求援建议,却因刘繇的无能和许劭无端的猜忌而被否决。刘繇没有识人之明和用人之胆,无法信任麾下将领,总是担心他们的忠诚,这不仅寒了将领的心,也使得局势愈发被动。 在这样的背景下,有能力的人得不到施展才华的机会,而无能之辈却占据高位,处处掣肘,导致整个势力难以发展壮大,最终只能在乱世的洪流中挣扎求生,甚至走向覆灭。这种人才与主公之间的错位,信任的缺失,无疑是乱世中诸多悲剧产生的重要原因之一。 第639章 不惜血本 城破在即 袁术的强攻在豫章郡坚固的城防面前碰了壁,损兵折将却毫无进展,此刻的他正窝在营帐中,满心的烦躁与怒火无处发泄。 听闻阎象求见,袁术本就铁青的脸色愈发阴沉,不耐烦地冷哼一声:“不见!没看到本公正心烦着吗?”帐外的侍卫面露难色,小心翼翼地回道:“主公,阎先生他极为恳切,说有万分紧急之事,定要面见主公。”袁术眉头拧成了疙瘩,心中虽恼,但还是强忍着不耐,挥了挥手:“罢了,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阎象匆匆踏入营帐,未及站稳便拱手行礼,神色焦急而凝重。此时的袁术,面容憔悴,双眼布满血丝,恰似那赌桌上杀红了眼的赌徒,满心被强攻豫章郡的执念所占据,根本无心听人劝谏。 阎象见状,心中暗叹,却仍硬着头皮开口:“主公,还请暂缓攻城之举。如今局势错综复杂,不得不为善后之事早做谋划,应以大局为重啊。”袁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声音冰冷:“如今城破在即,为何要暂缓?休要扰乱军心!” 阎象并未退缩,向前一步,继续劝道:“主公有所不知,那会稽郡的孙策如今行踪诡秘,我们至今尚未探明其确切所在。且敌军粮草已两次成功押运至豫章郡,谁也不知孙策何时会突然出现,从背后对我们发动突袭。再者,即便我们侥幸拿下豫章郡,这周边的粮草早已被敌军征收殆尽,届时我们得到的不过是一座空城,实在是得不偿失啊。” 袁术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转瞬即逝,仍面露不悦之色。阎象接着说道:“还有那后方的九江郡,如今正被周瑜不断袭扰,局势岌岌可危。而汝南郡的张勋将军,久等援兵不至,如今已陷入苦战,几乎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汝南郡怕是快要失守了。一旦汝南郡沦陷,庐江郡必将直面马超的凌厉兵锋,那时我们的处境将更加艰难啊!” 然而,袁术却充耳不闻,固执地摇了摇头,怒喝道:“无需多言!本公心意已决,今日定要拿下这豫章郡!”说罢,便拂袖而去,留下阎象独自站在帐中,满脸无奈与担忧,望着袁术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祈祷局势不要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冬日的夜晚,寒风如刀,呼啸着刮过空旷的营地。袁术裹紧了身上的披风,脚步沉重地朝着粮草堆放之地走去。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偶尔闪烁的营火,映照着士兵们疲惫的脸庞。 远远地,袁术便看到杨弘手持火把,正借着微弱的光芒清点着今日雷薄与李丰从附近征集来的粮草。杨弘的身影在寒风中微微颤抖,他不时地呵出一口白气,哈在冻僵的手上,继续专注地查看着账本。 袁术走进场地,脚下的积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他的脸上写满了憔悴与焦虑,呼出的气息瞬间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成霜。他径直走向杨弘,声音在寒风中显得格外沙哑:“杨弘先生,如今这粮草的情况究竟如何?” 杨弘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难掩忧虑之色。他拢了拢披风,拱手说道:“主公,今日两位将军所征集来的粮草,比之往日又减少了三成。依在下看来,附近郡县所储存的粮草也差不多被搜罗殆尽了。若想再征集到粮草,就必须前往更远的地方,可如此一来,这寒夜行路,风险也会大大增加啊。” 袁术听罢,心中的忧虑更甚,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抽搐了几下,急切地问道:“那依先生之见,如今该当如何是好?” 杨弘微微沉吟片刻,目光坚定地说道:“主公,如今这局势,若没有充足的粮草供应,我们也别无他法,只能强攻豫章郡。只有将豫章郡拿下,才能解决当前的困境。” 袁术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脸上露出焦灼的神情,说道:“刚才阎象过来跟我讲,即便我们强行攻下豫章郡,我军也必将损失惨重。而且那豫章郡如今已近乎一座空城,周边的粮草都被我们征集得差不多了,大军根本无法在那里驻防。再加上后方又不断受到敌军的袭扰,这样做怕是于事无补啊。” 杨弘与阎象平日里政见不合,此时见袁术提及阎象,心中顿时起了心思,便开口说道:“主公,您可千万不要听那阎象的话。阎象此人如今只想着维持现状,安稳度日,三番两次地阻碍我们的大计。若是我们攻下了豫章郡,整个豫章地区便尽在我们掌控之中,等于平定了这一片区域。周边像刘表之流,必定会被我们的威势所震慑,到时候让他们送些粮草过来,不过是小菜一碟。”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再者,九江郡的周瑜,此前收到徐州陶谦的邀请出兵,想必其兵力也有所分散。而我们这边,若是能从豫章郡抽出兵力,便可回援汝南郡。即便我们的兵力无法及时赶到汝南郡,也可以邀请曹操等势力出兵协助。曹操等人皆是世家大族的代表人物,与主公您又素来交好,断然不会袖手旁观的。” 袁术听着杨弘的分析,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他微微眯起眼睛,望着远处漆黑的夜空,心中在权衡着利弊得失。寒风依旧呼啸,仿佛在为这乱世的纷争而哀嚎…… 第二天,凛冽的寒风仍在旷野中肆虐呼啸,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天刚蒙蒙亮,墨色的天空还未完全褪去,几颗残星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袁术心急如焚,心中被攻下豫章郡的执念填满。他不顾将士们连日征战的疲惫,也不给城中守军丝毫喘息的机会,毅然决然地命人吹响了攻城的号角。那尖锐的号声,在寒风中传得很远很远,仿佛是死神的召唤。 营地中的士兵们听到号角声,纷纷从冰冷的睡梦中惊醒。他们睡眼惺忪,身体还未从寒冷中缓过劲来,便不得不拖着沉重的步伐,拿起武器,朝着豫章郡的城墙进发。有的士兵一边走,一边呵着气,搓着冻僵的双手,脸上满是无奈与疲惫。 城下,攻城的器械已经准备就绪。云梯被缓缓抬起,士兵们推着攻城车,一步步逼近城墙。城墙上的守军严阵以待,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坚毅与警惕。看着敌军又一次发动进攻,他们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守住这座城。 随着袁术一声令下,攻城战正式打响。士兵们呐喊着,奋力地攀爬着云梯,试图登上城墙。城上的守军则不断地投掷着滚木礌石,泼下滚烫的热油,城下顿时喊杀声、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在冰冷的地面上蔓延开来,与白雪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惨烈的画面。 曙光微露,寒风似刀割破天际,豫章城外,已是一片修罗地狱。 袁术铁了心要拿下此城,全然不顾将士死活,如发了狂的赌徒,不断驱使着士兵们冲锋。战鼓擂得震天响,一波又一波的士兵,扛着摇摇欲坠的云梯,呐喊着向城墙冲去,那声音在凛冽的寒风中回荡,透着无尽的悲壮。 城墙上,守军瞪大了布满血丝的眼睛,紧握着手中的武器,眼神中既有对敌人的愤恨,也有对死亡的恐惧。滚烫的热油从城上倾盆而下,瞬间便让云梯上的士兵发出阵阵惨叫,他们的皮肤被烫得血肉模糊,却仍死死抓着云梯,只因身后是袁术冷酷无情的督战队。 滚木礌石如暴雨般砸落,砸在士兵们的身上,骨骼碎裂的声音夹杂着痛苦的嘶吼,在空气中弥漫。有的士兵被砸中脑袋,当场脑浆迸裂;有的被砸断了腿,倒在地上痛苦地挣扎,却很快被后面冲锋的士兵踩在脚下,一命呜呼。 攻城车一次次撞击着城门,发出沉闷的巨响,每一次撞击都让城墙上的守军心中一颤。城门上的木板已经摇摇欲坠,裂痕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 城下的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汩汩地流着,将土地染成了黑红色,与白雪混在一起,显得格外刺眼。受伤的士兵们躺在地上,发出微弱的呻吟,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而更多的士兵,依旧在袁术的逼迫下,踏着同伴的尸体,奋勇向前。 城墙上的守军渐渐力不从心,他们的人数在不断减少,箭也快射光了,体力也即将耗尽。有的守军已经累得瘫倒在地,却仍强撑着站起来,继续投入战斗。 豫章城在这狂风骤雨般的进攻下,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被这股疯狂的力量所吞噬。城上城下,皆是一片惨烈之景,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每一个人,而袁术却仍在后方,红着眼睛,挥舞着手臂,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催促着士兵们发起更猛烈的进攻。 在豫章城内的一处高楼上,凛冽的寒风呼呼地刮过,发出阵阵呼啸。刘繇作为一城之主,身披厚重的战甲,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身旁的谋士许劭,身着一袭长袍,虽竭力保持镇定,可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泄露了内心的紧张。 二人紧盯着城外那惨烈的战场,袁术的军队如同一群疯狂的饿狼,一波又一波地向城墙发起猛攻。喊杀声、兵器碰撞声、士兵们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在这冰冷的空气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城墙上,守军们拼尽全力抵抗着,可在袁术军队的疯狂进攻下,伤亡愈发惨重,防线摇摇欲坠。 刘繇紧握着拳头,关节泛白,眼神中满是焦虑与绝望,声音低沉地说道:“许先生,你瞧这形势,敌军攻势如此猛烈,我军伤亡不断增加,粮草也快告罄了,这豫章城怕是守不住了。” 许劭微微眯起眼睛,目光深邃,仔细观察着战场的局势,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主公,袁术此番势在必得,我军兵力本就处于劣势,如今又陷入苦战,继续坚守下去,只会全军覆没。” 第640章 奋起神威 杀退二将 在豫章城那弥漫着紧张与绝望气息的氛围中,刘繇和许劭深知局势已到了千钧一发之际。既然已经预见到了豫章郡可能面临的悲惨结局,他们自然不甘心就此坐以待毙。于是,二人悄悄派人去传令,让于糜将军前来商议。 此刻的于糜,正身处前方激烈的战场,浴血奋战。刀光剑影中,他的战甲早已被鲜血染红,汗水和血水交织在一起,顺着脸颊不断流下。当听到主公召见的消息时,他不禁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些许惊讶之色,但还是迅速交代了几句,便匆忙赶去。 于糜来到刘繇和许劭面前,微微喘息着,单膝跪地行礼。刘繇面色凝重,眼神中透露出焦虑与无奈,开口说道:“于将军,如今这城破在即,敌军攻势愈发猛烈,我们留在此处,只有死路一条。” 许劭在一旁微微点头,接着说道:“我等商议后认为,不如突围前往荆州,寻求宗室亲族刘表刘景升的帮助。若能借来兵马,日后定能卷土重来,收复这豫章失地。” 于糜听后,心中一紧,脸上露出犹豫之色,说道:“主公,先生,若我们此时撤离,这城必定顷刻之间便会被敌军攻破。那城头还在拼死抵抗的将士们又该如何是好?他们为了守护这城,已经付出了太多,我们怎能弃他们于不顾?” 许劭皱了皱眉头,神色坚决地说道:“于将军,如今形势危急,哪还能顾得了那么多。主公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主公平安,日后我们定有机会为这些将士们报仇雪恨。” 于糜心中一阵苦涩,他深知许劭所言不无道理,但要他就这样抛下那些还在浴血奋战的兄弟,他实在是于心不忍。然而,主公的命令又不能违抗,无奈之下,他只好咬了咬牙,拱手说道:“末将遵令,这便下去悄悄准备。” 说罢,于糜转身离去,背影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悲凉。刘繇和许劭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心中也满是复杂的情绪,他们知道,这一去,前路必定充满艰险,但为了生存与未来的希望,他们别无选择。 在袁术的阵营中,寒风凛冽,战旗猎猎作响。袁术身披厚重的战甲,满脸焦急与愤怒地望着前方的豫章城。城下,己方的士卒们一批又一批地奋勇冲向城头,好不容易攻上城头,却又被城上顽强的守军无情地打了下来。 看着士兵们一次次的冲锋失败,袁术急得咬牙切齿,脸上的青筋暴起。他猛地抽出腰间的佩剑,高高举起,高声疾呼道:“给我继续攻!务必拿下这城头!违令者,斩!”那声音在寒风中回荡,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狠厉。 一旁的阎象,满脸忧虑,心中焦急万分。他深知再这样盲目进攻下去,只会让士兵们白白送死,于是赶忙上前,拱手作揖,苦苦哀求道:“主公,如今我军伤亡惨重,将士们疲惫不堪,再这样强攻下去并非良策啊。还望主公暂且收兵,从长计议。” 然而,袁术此时早已被攻下豫章城的执念冲昏了头脑,根本听不进阎象的劝谏。他不耐烦地瞪了阎象一眼,怒喝道:“住口!休要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今日不拿下这城头,誓不罢休!” 阎象见袁术如此固执,心中大急,又向前一步,继续劝道:“主公,还请三思啊!这城上守军顽强抵抗,我们若再强行进攻,只怕会损失更多兵力,得不偿失啊。” 袁术被阎象劝得烦了,脸上露出恼羞成怒的神色,他猛地一挥手,大声吼道:“把这聒噪之人给我叉出去,别让他在本公眼前晃悠!”话音刚落,几个士兵便一拥而上,架起阎象,将他强行拖出了袁术的视线范围。 阎象被拖走时,仍在奋力呼喊:“主公,不可啊……”但他的声音很快被淹没在战场上的喊杀声和寒风的呼啸声中。而袁术则依旧紧握着佩剑,目光凶狠地盯着城头,双眼通红,仿佛要喷出火来。他声嘶力竭地高声呼喊:“攻上城头者,定有重赏!金银财宝,美人官爵,应有尽有!”那声音在寒风中回荡,带着无尽的蛊惑与诱惑。 喊罢,袁术转头看向身旁的雷薄和李丰,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说道:“你二人,之前可是答应过本公的。如今,就率领敢死队,给我猛攻城头,不攻下这城,就别回来见我!” 雷薄和李丰互相对视一眼,此时他们也被袁术的疯狂所感染,心中涌起一股血勇之气。二人齐齐抱拳,大声应道:“末将遵令!”说罢,雷薄和李丰亲率自己的亲卫,如猛虎般朝着城墙冲去。 士兵们见到大将亲自攻城,士气顿时为之一振。众人呐喊着,紧跟在雷薄和李丰身后,扛着云梯,不顾一切地冲向城墙。雷薄和李丰身先士卒,率先爬上云梯,一步一步朝着城头艰难地攀爬着。 城楼上,老将樊能面对这如潮水般涌来的敌军,在缺口处眼看就要抵挡不住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太史慈大喝一声:“休要猖狂!”随即率领着自己的亲卫,奋不顾身地冲向敌军。 太史慈手持长枪,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直扑李丰。李丰刚爬上城头,还未站稳脚跟,便见太史慈已杀到眼前。他心中一惊,连忙抽出腰间的大刀,仓促应战。两人瞬间便战作一团,刀光枪影闪烁,喊杀声震耳欲聋。 城头上,双方士兵也展开了激烈的拼杀,鲜血不断地飞溅,惨叫声此起彼伏。太史慈奋力挥舞着长枪,枪尖寒光闪烁,每一次刺出都带着凌厉的气势,逼得李丰节节败退。而李丰也不甘示弱,咬紧牙关,挥舞着大刀,拼命抵挡着太史慈的攻击。 雷薄在云梯上攀爬的过程中,目光始终紧盯着城头的战况。当他看到李丰被太史慈死死缠住,难以脱身时,心中顿时焦急万分。他清楚,太史慈在城头上太过耀眼,之前己方的几次凶猛攻势,皆是被他凭借着一身超凡武艺和无畏的勇气所硬生生阻拦下来。 想到此处,雷薄心急如焚,加快了攀爬的速度。好不容易登上城头,他顾不上喘息,便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朝着太史慈冲了过去,口中大声吼道:“太史慈,休要张狂!今日便叫你知道我雷薄的厉害!” 李丰此时正与太史慈战得难解难分,体力渐渐不支,见雷薄赶来相助,心中一喜,顿时又涌起一股力量,大喝一声,手中的大刀再次挥舞起来,配合着雷薄,一起向太史慈攻去。 太史慈见雷薄加入战团,却并未有丝毫惧色,他目光如电,冷静地观察着二人的攻势。长枪在他手中灵活地舞动,如蛟龙出海般,左挑右挡,将雷薄和李丰的攻击一一化解。 三人在城头上激烈交战,兵器碰撞之声不绝于耳。雷薄的大刀沉重有力,每一次劈砍都带着呼呼风声,势大力沉;李丰则配合着雷薄,寻找着太史慈防守的破绽,伺机而动;而太史慈则凭借着精湛的武艺和敏捷的身手,在二人的夹击下,依然游刃有余。 城头上的士兵们,见三位猛将打得如此激烈,都纷纷停下手中的战斗,围在一旁观看。他们的呐喊声、助威声此起彼伏,为各自的将领加油鼓劲。太史慈长枪一抖,枪尖寒光闪烁,直刺雷薄的咽喉,雷薄连忙侧身闪避,心中暗自惊叹太史慈的武艺高强。而李丰则趁机从背后偷袭,大刀朝着太史慈的后背砍去,太史慈似乎早有预料,一个转身,长枪横扫,将李丰的大刀挡了回去。 城头上,刀光剑影闪烁,喊杀声震耳欲聋。太史慈如同一尊战神,长枪在他手中上下翻飞,舞得密不透风。雷薄和李丰虽拼尽全力,却始终难以突破太史慈的防线。 雷薄的大刀沉重,每一次劈砍都带着呼啸的风声,可太史慈总能巧妙地侧身避开,顺势反击。李丰则瞅准空隙,试图从旁偷袭,却被太史慈敏锐地察觉,长枪一抖,便将他逼退。 三人激战正酣,太史慈突然大喝一声,长枪如蛟龙出海,直刺雷薄的胸口。雷薄大惊失色,连忙挥刀抵挡,却被这凌厉的一击震得手臂发麻,连退数步。李丰见状,想要上前支援,却被太史慈一个眼神震慑,脚步不自觉地顿住。 趁此机会,太史慈乘胜追击,长枪如影随形,逼得雷薄和李丰节节败退。城头上的守军见主将勇猛,士气大振,纷纷呐喊助威,手中的兵器也挥舞得更加有力。 在太史慈的猛烈攻击下,雷薄和李丰渐渐力不从心。他们的脸上满是汗水和疲惫,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绝望。终于,在太史慈的又一轮猛攻后,两人再也支撑不住,只能狼狈地退下城头。 城下的士兵们见主将败退,士气顿时一落千丈。原本如潮水般的攻势也渐渐弱了下来,他们望着城头那威风凛凛的太史慈,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奈。而城头上的守军们则欢呼雀跃,庆祝着这来之不易的胜利。太史慈望着退下城头的雷薄和李丰,眼神中没有丝毫的得意, 太史慈赶紧来到老将樊能身边,脸上满是焦急之色,他的双眼紧紧盯着樊能,急切地询问道:“樊老将军,于糜将军呢?敌军此番攻势怎会如此凶狠?竟然不见于糜将军的身影。” 樊能此时本就身负重伤,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他微微喘着粗气,好不容易才缓过一口气来,有气无力地说道:“方才主公召见了于糜将军,可到现在还不见他回转。也不知主公找他所为何事,如今这敌军攻势猛烈,正是用人之际啊。” 第641章 樊能战死 入驻豫章 而此时城下,袁术的军队虽然刚刚败退了一阵,但在袁术的逼迫下,又开始重新集结,准备发起新一轮的进攻。战鼓声再次响起,那沉闷的声音仿佛敲在每一个守城将士的心上。士兵们望着城下如狼似虎的敌军,脸上露出紧张和不安的神情,他们紧握着手中的武器,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 太史慈听了樊能的话,心中一紧,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深知于糜将军作战勇猛,是守城的重要力量,如今在这关键时刻不见踪影,实在是让人担忧。他咬了咬牙,说道:“樊老将军,你且先好好休息,我去安排一下防御,不能让敌军再次攻上城头。” 说罢,太史慈转身开始在城头上奔走,大声指挥着士兵们调整防御部署,加固城防。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给士兵们带来了一丝信心和勇气。 凛冽的寒风呼啸着掠过豫章城头,扬起阵阵尘土。这一次,袁术阵营的大将纪灵亲自披挂上阵,威风凛凛地站在攻城队伍前方,他手持那柄巨大的三尖刀,眼神中透露出凶狠与决绝。袁术几乎将麾下战将全部压上,攻势如排山倒海般凶猛。 城头上的太史慈,脸上满是坚毅之色,但随着敌军如潮水般不断涌来,他也明显感到有些抵挡不住了。他的手臂早已酸痛不已,身上的战甲也溅满了敌人和自己的鲜血。看着身边的亲卫,他大声吼道:“速去向主公求援,就说敌军攻势太猛,我等快撑不住了!”亲卫们得令后,迅速转身朝着城内奔去。 而此时,在城中的刘繇也远远望见了城头上的危急战况,他心中清楚,这一次怕是真的难以守住了。当太史慈的亲卫赶到向他汇报时,他面色阴沉如水,略作思索后,给亲卫们下了死命令:“回去告诉子义,务必死守豫章,为我等逃亡争取时间!若有违令者,军法处置!” 亲卫们听了,心中一紧,但还是领命而去。刘繇则转身开始匆忙收拾行装,准备逃离这即将被攻破的豫章城。他的脸上满是焦虑与无奈,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的迷茫。 城头上,硝烟弥漫,喊杀声震得人耳鼓生疼。太史慈挥枪逼退了眼前的几个敌兵,气喘吁吁地看向返回的亲卫,眼神中满是期待。亲卫一脸悲戚,疾步上前,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将军,主公已弃城而逃,他下令要我们死守豫章,为他们的逃亡争取时间。” 太史慈听后,身形猛地一震,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与愤怒,转瞬又被无奈和悲凉所取代。他心中五味杂陈,没想到自己和将士们浴血奋战,却被当作了弃子。 一旁的老将樊能,本就重伤在身,听到这个消息,脸上顿时没了血色,眼神中满是绝望,喃喃自语道:“罢了,罢了,这真是哀莫大于心死啊……”说罢,身子晃了晃,险些栽倒。 太史慈见状,心中一紧,连忙上前扶住樊能,眼神坚定地说道:“樊老将军,切莫如此灰心!主公虽已离去,但我们不能丢了这守城的骨气!我等皆为热血男儿,保家卫国本就是分内之事。今日就算是死,也要死得其所,让那袁术知道,我们绝不是好欺负的!” 樊能抬起头,望着太史慈那坚毅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缓缓说道:“子义,有你这句话,老夫就算死,也能瞑目了。只是可惜了这些拼死作战的将士们……” 太史慈拍了拍樊能的肩膀,目光扫视着城头上那些虽疲惫却依然坚守的将士们,大声说道:“老将军放心,只要我太史慈还在,就不会让敌军轻易破城!将士们的血,不会白流!” 说罢,他手持长枪,再次冲向了敌群,那矫健的身姿在战火中显得格外耀眼。樊能看着太史慈的背影,咬了咬牙,强撑着伤痛,拿起武器,也加入了战斗。 城头上,凛冽的寒风裹挟着浓烈的血腥味,肆意地呼啸着。喊杀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这阴沉的天空都给撕裂。太史慈宛如一尊孤胆战神,独自顽强地抵御着纪灵、雷薄和李丰三人如狂风骤雨般的凶猛围攻。 纪灵那柄巨大的三尖刀,在他手中挥舞得虎虎生风,每一次劈砍都带着开山裂石的磅礴气势,破风之声尖锐刺耳;雷薄的大刀刁钻狠辣,刀光闪烁间,如同一条条黑色的毒蛇,狡猾地寻觅着太史慈防御的破绽;李丰则手持长枪,枪尖寒光闪烁,与纪灵、雷薄紧密配合,如影随形,不时刺出致命的一枪,招招直逼太史慈的要害。 太史慈尽管武艺超群,可面对这三人的联手夹击,也逐渐显露出疲态,体力在激烈的拼斗中飞速流逝。他的身上多处负伤,殷红的鲜血汩汩地渗出,将他那原本威风凛凛的战甲染得一片狰狞。然而,他的眼神中却始终燃烧着不屈的火焰,透着一股视死如归的坚定。手中的长枪被他挥舞得密不透风,如蛟龙出海,又似游龙在天,奋力地抵挡着敌人一波又一波的疯狂进攻。 “今日,我太史慈就算血洒疆场,马革裹尸,也绝不会让你们这群贼子轻易得逞!”太史慈声若洪钟,怒吼声响彻城头。他猛地大喝一声,长枪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以雷霆万钧之势刺出,强大的冲击力竟逼得纪灵脚步不稳,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可就在太史慈分神的刹那,雷薄瞅准时机,那柄大刀如同一道黑色的匹练,从侧面迅猛地砍来。太史慈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急忙侧身闪避,却还是慢了半拍,被李丰瞅准空隙,长枪如毒蛇吐信般刺出,狠狠地扎进了他的手臂。 “将军!”城头上的守军们目睹这一幕,纷纷发出惊呼声,声音中满是担忧与焦急。老将樊能本就身负重伤,面色苍白如纸,身体虚弱得摇摇欲坠。但见太史慈陷入险境,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紧咬着牙关,不顾伤痛,挥舞着手中那早已卷刃的武器,拼尽全力冲了过来,试图为太史慈解围。 樊能拖着沉重的身躯,每迈出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的眼神中透着坚定与无畏,在敌军的刀光剑影中艰难地前行。然而,他本就重伤未愈,身体的虚弱让他的动作变得迟缓而笨拙。面对如狼似虎、汹涌而上的敌军,他很快便陷入了重重包围,处境岌岌可危。 纪灵看到樊能自投罗网,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笑意。他毫不犹豫地挥舞着三尖刀,如同猛虎扑食般冲向樊能。樊能试图抵挡,可他的力量在纪灵面前显得如此渺小。纪灵的三尖刀狠狠地刺进了樊能的胸膛,那一瞬间,樊能的身体猛地一震。 太史慈眼睁睁地看着樊能倒在血泊之中,心急如焚,不顾一切地想要冲过去救援。樊能却用尽最后的力气,微微抬起手,虚弱地喊道:“子义……别管我……快撤……保存实力……” 他的声音微弱却坚定,眼神中满是对太史慈的期许和对大局的考量。太史慈听到这遗言,身形猛地一滞,眼眶瞬间红了,心中悲痛如潮涌。 “樊老将军!”太史慈悲愤交加,怒吼着,拼尽全力,一枪逼退了雷薄和李丰,朝着纪灵疯狂地冲了过去。 然而,此时敌军已经如潮水般涌上城头,守军们在数量上的巨大劣势逐渐显现出来,防线开始全面崩溃。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悲壮的死亡之歌。 “撤!”太史慈强忍着心中的悲痛与愤怒,想起樊能的临终嘱托,大声呼喊着,带领着剩下的残兵,朝着刘繇逃亡的方向奋力突围。 他们在敌军的重重包围中左冲右突,如同困兽犹斗。鲜血不断地飞溅,染红了脚下的土地,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每一个士兵的倒下都让人痛心疾首。 终于,在付出了惨重的伤亡后,太史慈和残兵们杀出了一条血路,向着远方追去。而此时的豫章城头,已经被袁术的军队完全占领,原本飘扬着的刘繇军旗被无情地扯下,取而代之的是袁术的战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宣告着这座城市的易主。 太史慈回头望了一眼那被战火吞噬、满目疮痍的豫章城,又想起樊能临终时的模样,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找袁术报仇雪恨。 豫章郡内,战火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去,断壁残垣间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与焦糊气味。袁术身着华丽的战甲,趾高气扬地骑在一匹黑色战马上,缓缓踏入城中。他的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不可一世的傲慢。 此时,杨弘快步走到袁术身旁,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拱手作揖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此番能成功入主豫章郡,实乃主公洪福齐天,神威盖世!那些个宵小之辈,又怎是主公的对手!” 说罢,杨弘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接着说道:“想那阎象,平日里总是瞻前顾后,畏首畏尾,三番五次劝阻主公攻城,差点误了主公的大事。若不是主公英明果断,力排众议,哪能有今日这般辉煌的战果!” 袁术听了杨弘的话,心中十分受用,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几分,他微微点头,说道:“哼,那阎象,就是太过胆小怕事,本公的雄图大业,岂是他能懂的!今日这豫章郡在手,便是本公霸业的开端!” 杨弘连忙附和:“主公所言极是!主公的雄才大略,放眼天下,无人能及!” 袁术环视了一圈周围的士兵和百姓,高声吩咐道:“传令下去,重赏此次攻城的有功之臣!凡立下战功者,皆有厚赏!”士兵们听了,纷纷欢呼雀跃,士气大振。 然而,袁术的脸色突然一沉,他眉头紧皱,说道:“只是那刘繇,竟然让他给跑了!实在是可恶!立刻派人去追,务必将他给本公捉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第642章 意见分歧 荆州刘表 刘繇一路逃亡,慌不择路,直到远离了豫章郡那片战火纷飞之地,才敢稍稍停歇下来。此时,夜幕已悄然降临,寒风凛冽,如刀割般划过众人的脸庞。他找了一处隐蔽的山谷,下令停泊下来,命人燃起篝火,试图驱散这彻骨的寒意。 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沉沉地压在这片临时作为营地的隐蔽山谷之上。寒风呼啸着,如同猛兽的嘶吼,无情地刮过山谷中的每一个角落,吹得篝火噼啪作响,火星四溅。 刘繇坐在营帐外的一块石头上,身上披着厚重的披风,可仍止不住地微微颤抖。他的眼神中满是疲惫与焦虑,不时地望向远方,仿佛在警惕着袁术的追兵。那原本梳理得整齐的头发,此时已有些凌乱,几缕发丝在风中肆意飞舞,更显他的狼狈与落魄。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沉重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山谷的寂静。刘繇猛地一惊,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的佩剑,身体紧绷,如同一头受惊的小鹿,警惕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太史慈骑着一匹浑身汗沫的骏马,风驰电掣般冲进了山谷。 太史慈的脸上满是尘土,与汗水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道泥痕,更衬得他面容憔悴。他身上的战甲血迹斑斑,那殷红的血迹,不知是敌人的,还是他自己的。但他的眼神中,却透着一股不屈的坚毅,如同燃烧的火焰,从未熄灭。 太史慈翻身下马,脚步有些踉跄,但仍强撑着大步走到刘繇面前。他“扑通”一声单膝跪地,声音沙哑却坚定地说道:“主公,末将虽在豫章城奋力抵抗,无奈敌军势大,我军寡不敌众,最终城破。老将樊能战死沙场,末将特来向主公汇报情况。” 刘繇听着,心中一紧,脸上闪过一丝愧疚之色,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故作镇定的模样。他微微点头,眼神闪烁,说道:“子义,你辛苦了。这豫章城的失守,非你之过,实乃敌军太过强大。” 太史慈却没有起身,他抬起头,直视着刘繇的眼睛,那目光锐利如鹰,充满了质问与不满。他大声说道:“主公,末将有一事不明。敌军攻城正猛之时,我等在城头上拼死抵抗,浴血奋战,主公为何不告而逃,致使我等将士孤立无援?樊老将军一生忠勇,为了掩护我等,为了主公和豫章城,拼死抵抗,最终命丧黄泉。若主公能及时支援,樊老将军或许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刘繇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青一阵白一阵。他心中恼怒,觉得太史慈以下犯上,竟敢如此质问自己,但又自知理亏,一时竟无言以对。他的双手紧握成拳,关节泛白,嘴唇微微颤抖,却始终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许劭见气氛剑拔弩张,连忙上前,脸上堆满了焦急与无奈。他伸手轻轻拉了拉太史慈的衣袖,轻声说道:“子义,主公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当时豫章城破在即,敌军如狼似虎,若主公不及时撤离,恐有性命之忧。主公此举,也是无奈之举啊,还望你能体谅主公的苦衷。” 太史慈听了,心中的怒火并未消减,他咬了咬牙,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说道:“先生,末将理解主公的苦衷。但樊老将军一生忠心耿耿,为了主公出生入死,他的牺牲如此壮烈。主公就这样弃城而逃,让众多将士们的血白流,让我们这些拼死作战的人如何能心服口服?” 许劭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子义,如今局势危急,我等当务之急是团结一心,共渡难关。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主公,子义也是一片忠心,对樊老将军的牺牲痛心疾首,还望主公不要怪罪。” 刘繇看了看太史慈,又看了看许劭,心中虽满心不悦,但也明白此时若再追究下去,只会让局面更加糟糕。他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子义,你忠心可嘉,本公自然不会怪罪。只是如今我等处境艰难,还需你我齐心协力,方能转危为安。切不可再因这些事伤了和气。” 太史慈听了,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但仍难掩失望之色。他站起身来,抱拳道:“主公放心,末将愿为主公效犬马之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是望主公今后能多为将士们考虑,莫让大家寒心。” 刘繇点了点头,说道:“好,那就先休整一晚,明日再做打算。” 太史慈目光坚定地看向刘繇,神色严肃地询问道:“主公,如今豫章城已落入袁术之手,局势陡然巨变,不知主公有何应对之打算?” 刘繇微微皱眉,心中正为前路迷茫而焦虑,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他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一旁的许劭,似是在寻求帮助与指引。 许劭清了清嗓子,向前迈出一步,恭敬地说道:“主公,荆州刘表同为汉室宗亲,素有贤名。如今袁术肆意攻伐诸侯,行事悖逆。主公与刘景升(刘表字景升)既是同宗同族,自可前往荆州。我等正可向他调借兵马,以图东山再起,报这豫章城失陷的血海深仇。” 太史慈听完,微微颔首,略作思索后,开口反驳道:“主公,虽说豫章城已破,但据末将所知,袁术军中粮草匮乏,即便占据了城池,若无充足粮草供应,也定然无法长久坚守。而孙伯符(孙策字伯符)已在豫章境内,其麾下兵精粮足,实力不容小觑。我等何不前往与孙策会合?届时联合起来,再与袁术交战,如此一来,取胜的把握岂不是更大,也更为妥当?”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况且,荆州距此地路途遥远,如今豫章城破,我军残兵正源源不断地逃离战场,此时正是收拢残军、凝聚力量的绝佳时机。若是我们舍近求远,远赴荆州,岂不是白白给袁术以喘息之机?到那时,袁术若在豫章城站稳脚跟,加强防御,我们再想夺回豫章城,可就难如登天了。” 刘繇的目光在许劭和太史慈之间游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想起之前的种种,他和许劭都隐隐觉得,太史慈对孙策的称赞似乎过于频繁,言语间满是推崇,这让他们心生疑虑。 太史慈在刘繇麾下崭露头角的时间并不长,不过是近半年来,凭借着数番大战,才逐渐展现出他那过人的武艺和军事才能。可在刘繇和许劭看来,这份勇猛背后,却藏着难以捉摸的心思。与早先便跟随自己、忠心耿耿的樊能和于糜相比,太史慈虽然能力出众,却总让人觉得少了几分可以全然托付的安心。他们甚至暗自揣测,这太史慈或许早已在暗中投靠了孙策,此次力荐与孙策联合,说不定就是为了实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许劭看出了刘繇的犹豫和担忧,连忙打了个哈哈,脸上堆起笑容,说道:“太史将军,今日您连番苦战,着实辛苦。这一路奔波,又在城头上奋力拼杀,体力也该透支了。咱们先在此处好好休息,养精蓄锐。至于下一步的打算,主公明日再与您细细商议,给出答复,您看可好?” 许劭的话看似是在关心太史慈,实则是想借此岔开话题,避免在此时就做出决策。他心里清楚,关于是前往荆州还是与孙策联合,这是一个关乎生死存亡的重大抉择,不能草率决定,更何况,他们对太史慈的怀疑还未消除,需要更多时间来权衡利弊。 太史慈听了许劭的话,微微皱眉,心中虽有不满,但也明白此时再多说也无济于事。他抱了抱拳,说道:“既如此,末将听凭主公安排。只是希望主公能尽快做出决断,以免延误战机。”说罢,他转身离去,脚步中带着一丝无奈和不甘。 刘繇望着太史慈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那股担忧如同藤蔓般疯狂蔓延,越缠越紧。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与不安,缓缓转过头来,看向身旁的许劭。 “许先生,”刘繇轻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犹豫,“你说这太史慈,他的可信度究竟有多少?真的会对我等忠心耿耿吗?” 许劭微微眯起眼睛,脸上露出沉思之色。过了片刻,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主公,太史将军的勇猛,那是毋庸置疑的,这几次大战,他的表现有目共睹。只是……”许劭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只是他对孙策的态度,实在让人有些难以捉摸。屡屡提及孙策,言语间满是推崇,实在不得不让人对他的忠诚心生担忧啊。” 刘繇听了,默默地点了点头,脸上的忧虑更甚。他深知,在这乱世之中,人心难测,一个人的忠诚往往决定着生死存亡。太史慈如此推崇孙策,难保不会有二心。 “那依先生之见,我们该如何是好?”刘繇急切地问道,目光紧紧地盯着许劭,仿佛在寻找着一丝希望。 许劭微微沉吟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主公,既然太史慈想要会合孙策再攻击袁术,那我们不妨就顺他的意,让他在此收拢残部。而我们则前往荆州,向刘表刘景升借兵。这样一来,我们至少在安危上有了一定的保障。”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继续说道:“日后,若是真的击败了袁术,我们手中有了兵力,也好与孙策交涉这豫章的归属问题。到那时,就算太史慈真的与孙策有什么勾结,我们也有了谈判的资本,不至于太过被动。” 刘繇听了许劭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脸上露出思索之色。他仔细权衡了一番利弊,觉得许劭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让太史慈在此收拢残部,既可以利用他的能力,又能避免他与孙策过早联合,对自己造成威胁。而自己前往荆州借兵,也能增强自身的实力,为日后的争斗做好准备。 “好,就依先生所言!”刘繇终于下定了决心,重重地点了点头,“明日一早,我们便启程前往荆州。至于太史慈,就命他在此收拢残部,等候我们的消息。” 第643章 聚揽残部 汇合孙策 次日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太史慈便已来到刘繇的营帐外。他神情严肃,脚步匆匆,心中急切地想知道刘繇对于下一步行动的打算。 刘繇见太史慈前来,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微微抬手示意他坐下,然后开口说道:“子义啊,你来得正好。我正想找你谈谈。” 太史慈抱拳行礼,目光坚定地望着刘繇,说道:“主公,不知如今作何打算?末将愿听候差遣。” 刘繇微微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忧虑的神情,缓缓说道:“子义,如今袁术势大,其麾下兵多将广,我们若单把希望寄托在孙策身上,实在是机会渺茫啊。” 他顿了顿,目光直视着太史慈,接着说道:“昨夜我与许劭先生仔细商议了一番,觉得不妨这样安排。你在此地收拢残部,与孙策遥相呼应,先在此处与袁术纠缠。而我则亲自前往荆州刘表处,向他请求援兵。” 说到这里,刘繇眼中闪过一丝期待,语气也变得坚定起来:“若能借来兵马,届时我们再与孙策一起内外夹击,定能将袁术击败,重夺豫章之地!” 刘繇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看似为大局着想,实则是想将太史慈留在原地,以免他与孙策联合后脱离自己的掌控。 太史慈何等聪明,自然听出了刘繇话中的深意。他心中明白,刘繇这是对自己有所怀疑,想借此将自己留在豫章。然而,他心中的忠诚让他没有丝毫犹豫,他微微抱拳,神色坚定地说道:“主公放心,末将定当不负所托!在此地收拢残部,与袁术周旋到底。只盼主公能早日借来援兵,我们也好早日夺回豫章。” 刘繇听了太史慈的回答,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说道:“好,有子义这句话,我便放心了。你且去准备,务必要尽快收拢残部,加强防御。” 太史慈再次抱拳行礼,然后转身走出营帐。他望着远处的山峦,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将坚守自己的职责,为了夺回豫章,为了主公,也为了那些战死的将士们…… 豫章郡内,虽然袁术的军队成功占据了城池,可粮草短缺的问题犹如高悬的利剑,时刻威胁着军心稳定。寒风凛冽,吹过空旷的街道,发出呜呜的声响,仿佛也在为这困境而哀号。 那一路奉命追赶刘繇的将士匆匆回禀,向袁术报告道:“主公,刘繇那厮似乎打算逃往荆州!”袁术一听,浓眉紧皱,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他在营帐中来回踱步,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应对这一情况。 这时,杨弘迈着小碎步,匆匆走进营帐,见袁术神色凝重,便轻声问道:“主公,可是有何烦心事?”袁术停下脚步,目光如炬地盯着杨弘,说道:“刘繇那家伙要逃往荆州,你说该如何是好?” 杨弘微微低头,略作思索后,脸上浮现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说道:“主公,刘繇既然逃往荆州,我们不妨派使节前往向刘表施压。最起码,要让刘表不敢借兵给刘繇。再者,刘繇与刘表同为汉室宗亲,刘表定然不会轻易拒绝刘繇寻求庇护的请求。如此一来,我们便可以抓住这个把柄,要求刘表交出刘繇。若他不交,那也得给我们提供粮草以作补偿。” 袁术听了,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摸着下巴点了点头,说道:“嗯,此计甚妙!就依你所言,速派使节前往荆州!”杨弘领命后,急忙去安排相关事宜。 然而,送走使节后,袁术的脸色又阴沉下来。他深知,即便对刘表施压,自己军中缺粮的问题依旧亟待解决。年关将至,将士们若没有充足的粮草供应,只怕会军心大乱。想到这里,袁术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心中暗暗发愁:“这粮草之事,究竟该如何是好啊……” 在营帐外,士兵们穿着单薄的衣物,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他们望着远方,心中满是对家乡和亲人的思念,更对这未知的未来充满了担忧。而此时的袁术,在营帐中来回踱步,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焦虑和无奈,他必须尽快想出解决粮草问题的办法,否则,这刚刚到手的豫章郡,恐怕也难以守住…… 在袁术的营帐外,寒风呼啸,天色阴沉得仿佛要滴下水来。阎象身着单薄的长袍,在帐外苦苦哀求着要见袁术。他的声音在寒风中显得有些微弱,但却透着一股执着。 “主公,末将有重要之事相谏,还望主公能见末将一面!”阎象大声喊道,然而营帐内却毫无回应。 袁术此时正与杨弘在帐内商议着事情,听到阎象的声音,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眉头紧皱,眼中满是不耐烦。“哼,他还有脸来?不见!”袁术冷冷地说道。 杨弘微微点头,附和道:“主公,如今您有了豫章郡,又有了新的谋划,阎象那迂腐之见,不听也罢。” 阎象在帐外并未放弃,他依旧不停地哀求着,声音中带着一丝悲凉。“主公,末将实乃为了我军大业着想,还望主公给末将一个机会!” 过了许久,袁术似乎被阎象的坚持所烦扰,终于不耐烦地说道:“罢了,让他进来。” 阎象被允许进入营帐后,他快步走到袁术面前,单膝跪地,说道:“主公,如今局势危急,末将以为,我军不应再去追赶刘繇的残部了。应留下部分兵力守住豫章,然后大军赶紧返回大本营调集粮草。如今军中粮草短缺,若不及时解决,后果不堪设想啊。” 杨弘听了,立刻反驳道:“主公,刚刚拿下豫章郡,若是大军匆匆撤离,这豫章必定守不住。那我们此前费了这么大的劲,岂不是白费了?” 袁术微微点头,认同杨弘的说法,说道:“不错,这豫章郡好不容易到手,怎能轻易放弃。” 阎象着急地说道:“主公,没有粮草的供应,即便我们守着这豫章郡又有何用?士兵们饿着肚子,如何能坚守得住?” 杨弘冷笑一声,说道:“依我之见,不妨在这豫章郡继续搜刮,无论如何也不能亏待了大军,先撑过这段时间再说。如今豫章郡已在我们手中,派去刘表那里索粮的使节,只要能坚持到使节返回,便还有转机。而且,我们还可以向周边施压,比如那孙策,此前他暗助刘繇,我们正好可以以此为由诘问他,向他索要粮草。同时,也可再从大本营调回粮草。若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撤军,之前的辛苦可就真的付诸东流了。” 袁术听了杨弘的这番话,觉得很有道理,脸上露出了赞同的神色。他看着阎象,冷冷地说道:“阎象,你总是畏首畏尾,如今杨弘的计策才是正理。你退下,以后没事别再来烦本公。” 阎象听了袁术的话,心中满是失望和无奈。他知道自己的建议未被采纳,而且从此以后,自己在袁术心中的地位恐怕也将一落千丈。但他还是不死心地说道:“主公,还望您三思啊……” “够了!退下!”袁术不耐烦地打断了阎象的话。 阎象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退出了营帐。在寒风中,他的背影显得格外孤寂和落寞。而袁术和杨弘则继续在帐内谋划着下一步的行动,丝毫没有在意阎象的离去。 刘繇已经离去,太史慈一边收拢着残部,一边抵挡着袁术派遣追击刘繇的追兵,以确保刘繇等能安全离去。太史慈则像一个钉子一样钉在原地,牵制袁术。并且太史慈也在积极的寻找孙策大军的行踪。 经过漫长而艰辛的探寻,太史慈终于获知了孙策的行踪。此时,他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了些,得知刘繇也已安全撤离,心中的一块大石落了地。 豫章的天空依旧阴沉,寒风如冰刀般割着众人的脸庞,但太史慈的眼神中却燃起了希望的光芒。他转身看向身后的残部,这些士兵们虽然疲惫不堪,衣衫褴褛,但眼神中仍透着坚毅。 “将士们!”太史慈高声喊道,声音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我们已探得孙将军的所在,如今刘繇主公也已安全。此番前去与孙将军汇合,便是我们反击的开始!袁术贼子虽一时得逞,但我们定能夺回豫章!” 士兵们听了,原本黯淡的眼神中重新燃起斗志,纷纷握紧手中的武器,齐声回应。太史慈翻身上马,一声令下,残部便浩浩荡荡地朝着孙策大军所在的方向进发。 一路艰辛,终于,在一片开阔的平原上,他们看到了孙策的军营。 孙策的阵营中,军旗在凛冽的寒风中猎猎作响,似在宣示着这支军队的威严与力量。士兵们身披铠甲,手持兵刃,整齐列队,眼神中透着坚毅与警惕,严阵以待。 孙策早就听闻太史慈即将到来的消息,心中满是期待与欣喜。他亲自率领着一众战将,大步流星地走出营帐,来到军营前。两侧的战将们个个身姿挺拔,气宇不凡,人才济济,阵容十分壮观,场面更是显得极其隆重。 太史慈引领着残部缓缓前行,残部的将士们衣衫褴褛,面有疲惫之色,与孙策这边军容严整的大军相比,着实显得有些寒酸。然而,孙策却丝毫不介意这些外在的差距。他目光紧紧地盯着逐渐靠近的太史慈和残部,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 待残部走近,孙策加快脚步,率领着一众战将迎了上去,远远地便高声呼喊:“子义!别来无恙啊!多日未见,可把我想煞了!”那声音爽朗而热情,充满了对老友的关切与思念。 第644章 袁术虚实 孙策定计 太史慈听到孙策的呼喊,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连日来的疲惫与艰辛似乎都减轻了几分。他迅速下马,快步向前,对着孙策抱拳行礼,眼中也满是感慨:“孙将军,能与你重逢,实乃幸事!只是我等如今这般狼狈,实在……” 孙策连忙摆摆手,打断了太史慈的话,笑着说道:“子义这是说的哪里话!如今乱世纷争,能得子义与我并肩作战,乃我之荣幸。过去的事不必再提,且随我入营,我们再作商议!” 说罢,孙策伸手挽住太史慈的手臂,热情地将他往营中引去,身后的战将们也纷纷跟随,脸上都带着友好的笑容。太史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残部,见他们在孙策麾下士兵的引领下有序进入军营,心中的担忧也渐渐消散,与孙策一同踏入了营帐。 在温暖的军营大帐内,孙策与太史慈相对而坐,几案上摆放着简单的茶点。孙策眼神中满是关切,热切地开口询问:“子义,此番你前来,怎会如此狼狈?如今豫章的战事究竟如何了?前些日子,我们定下第三次运粮诱敌之计,前两次袁术那老贼都未上当,本想着第三次运粮后便能设伏痛击他,可计划终究赶不上变化,不知其间发生了何事?” 太史慈微微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与无奈,他整了整身上有些凌乱的衣衫,缓缓说道:“孙将军有所不知,那袁术此番是铁了心要拿下豫章,不惜血本,派遣了大量兵力强攻。我军虽奋力抵抗,怎奈敌军势大,最终豫章还是沦陷了。” 孙策听闻,眉头紧皱,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与不甘,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恨声道:“不想这袁术老儿竟如此不顾将士死活,为了一座城,不惜牺牲这么多性命!” 太史慈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豫章虽然被他攻陷,但他也并非高枕无忧。如今袁术面临着严重的缺粮问题。豫章郡附近的郡县粮草早已被搜刮得一干二净,可他仍不罢休,如今正在豫章掘地三尺地寻找粮草,全然不顾百姓的死活。百姓们苦不堪言,对袁术是怨声载道。” 孙策静静地听着,眼神中透露出思索之色,他微微眯起眼睛,说道:“这袁术如此行径,失了民心,定难长久。子义,你且放心,如今你我合兵一处,定能想办法夺回豫章,让袁术那老贼付出代价。只是不知刘繇主公那边如今情况如何?” 太史慈微微抱拳,说道:“刘繇主公已安全撤离,只是我等残部如今实力大减。不过,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定能重振旗鼓。” 孙策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地走到太史慈身边,有力的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中满是信任与赞赏,坚定地说道:“子义,从你言语之中,我能看出你雄心壮志犹在,有你这样的虎将,我便放心了!” 说罢,孙策缓缓转身,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堂上的诸位将领。大帐内,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将领们纷纷挺直身躯,等待着孙策接下来的话语。 孙策朗声道:“如今情况便是如此,袁术那贼子的军队虽然已经攻占了豫章,但他们面临着严重的缺粮危机。那袁术为了粮草,在豫章等地肆意搜刮,弄得民不聊生。诸位皆是我军中的栋梁之才,有何良策可以破了袁术这看似强大,实则外强中干的局面?” 大帐内,众人正热烈地讨论着破敌之策,薛综迈步出列,神情沉稳地说道:“主公,袁术那厮缺粮已久,之前我们就是瞅准了他这个致命弱点,打算设计诱他上钩,进行伏击。如今他即便侥幸拿下了豫章郡,可缺粮的困境依旧如影随形。依我之见,我们不妨按原计划行事,说不定能成功引诱他入瓮。” 薛综此言一出,步骘眼前顿时一亮,连忙起身补充道:“对啊,主公!我们依旧装作是给豫章郡的刘繇输送粮草,像之前一样将粮草运过来。那袁术如今正是缺粮的时候,见到粮草必定会心动,按捺不住上钩。等他出兵来伏击我军的粮草,我们就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攻城,打他个措手不及!” 这时,吕蒙微微皱眉,冷静地分析道:“话虽如此,可就算他派军出来接应粮草,又能派出多少兵力呢?若是他派出的兵力过少,我们就算歼灭了这股敌军,对大局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啊。” 魏延在一旁摩拳擦掌,大声说道:“那我们就把声势搞得大一些!不仅要让运粮的队伍看起来规模庞大,后方护送粮草的队伍也要安排上精兵强将。兵力多了,自然押运的粮草也会更多,这样一来,袁术那贪婪成性的家伙,肯定会忍不住派出大量兵力前来伏击。到时候,我们就把他派来劫掠粮草的大军一举剿灭,然后再将豫章城围困起来。袁术被困在孤城里,没有粮草供应,肯定坚持不了多久!” 众人听了魏延的话,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觉得此计确实有可行之处。孙策的眼神中也闪过一丝光芒,他微微颔首,说道:“诸位所言极是,此计甚好。但我们还需谨慎行事,将各个细节都安排妥当。子义,你对这计策有何见解?还有各位,在实施过程中,我们还需要注意些什么,都说说看。”说完,孙策目光扫视着大帐内的众人,期待着更多的想法和建议,以确保这一计策能够顺利实施,成功击败袁术。 刘繇在部将于糜等人的拼死护送下,神色慌张,狼狈不堪。他与许邵二人,如同惊弓之鸟,慌不择路地朝着荆州方向亡命奔逃。一路上,尘土飞扬,马蹄声碎,他们的心始终悬在嗓子眼,生怕身后的追兵突然出现。 幸而,袁术派遣来的如狼似虎的追兵,被勇猛无比、武艺高强的太史慈所阻拦。太史慈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凭借着自身的英勇和高超的武艺,与追兵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在他的奋力抵抗下,追兵无法再前进一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刘繇和许邵渐行渐远。 当那些奉命追击的将士满心不甘地回到袁术面前,将追击的情况如实回禀时,袁术却只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根本没有将刘繇这个如同丧家之犬般的败军之将放在心上。此时的袁术,正为军中粮草短缺而愁眉不展,心中盘算着如何解决这燃眉之急,哪有心思去理会刘繇的死活。在这乱世之中,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利益和生存而奔波挣扎,人性的冷漠和现实的残酷,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袁术皱着眉头,不耐烦地听着雷薄与李丰的汇报。原来,即便将整个豫章郡以及周边郡县的粮草都搜刮殆尽,可依旧远远无法满足大军的庞大需求。此刻,袁术满心满眼都是粮草短缺的困境,对于那追兵未能追上刘繇一事,根本无暇顾及。正愁眉不展、苦思对策之际,又听闻阎象求见。 这阎象,往昔曾是袁术极为倚重的谋主,袁术遇有疑难之事,常向其问计。然而,在近期的战略决策上,阎象的主张却一直过于保守,与袁术心中那雄心勃勃的扩张计划多有相悖。如今,袁术成功拿下了豫章郡城,这一辉煌战果更是让他觉得阎象的谋略眼光着实有限。加之杨弘在旁不断进谗言,对阎象的能力贬损有加,久而久之,袁术对阎象的信任逐渐消散,君臣之间渐生嫌隙,离心离德。 对于阎象的求见,袁术心中本就厌烦,压根不想理会。但当听闻有大将纪灵一同陪同前来时,袁术心中虽仍有不悦,却也不好直接拒绝。纪灵身为他麾下的第一大将,武艺高强,作战勇猛,为他屡立战功,袁术对其颇为倚重。他也不愿轻易驳了纪灵的面子,心中暗自权衡一番后,只好强忍着不耐烦,勉强下令让阎象进帐召见。 只见帐外,阎象与纪灵二人迈着步伐走进来。纪灵身形魁梧,铠甲锃亮,腰间配剑,威风凛凛;而阎象则身着一袭素净长袍,手持羽扇,眉头深锁,神情中满是忧虑之色,脚步也略显沉重,显然是心中藏着极大的心事,忧心忡忡。袁术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在二人身上扫过,心中暗自思忖着他们此番前来的目的,同时对于阎象这副忧心之态,隐隐感到有些不耐烦 阎象何等睿智,又怎会看不出袁术眼中一闪而过的不耐烦。然而,他身为一个极具大局观且智谋超群之人,深知当下局势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危机四伏。此刻,他已无暇顾及袁术的情绪,一心只念着袁术的大业,怀着赤诚之心,恭敬而坚定地对袁术说道:“主公,听闻追击刘繇的将士已然归来,只是不知那刘繇如今究竟身在何处,此番可曾将他拿下?” 袁术心中虽满心不悦,可当他瞥见一旁纪灵那满脸殷切期待的目光时,也不好发作,只得强压下心中的烦躁,耐着性子解释道:“那刘繇如丧家之犬般仓皇逃窜,我军追兵未能追上。如今,他已朝着荆州方向狼狈逃去了。” 阎象微微抱拳,神色凝重,目光中透着忧虑与笃定,缓缓说道:“主公,那刘繇如今逃往荆州。刘景升身为汉室宗亲,素以仁义着称,又怎会对其困境坐视不理?依在下之见,他定会收留刘繇。刘繇虽暂时落败,但此人根基尚存,人脉颇广,若在荆州得以休养生息,日后必成我们的心腹大患,还望主公早做筹谋啊。” 说罢,阎象微微低下头,眼神中满是对局势的担忧,同时也在暗暗观察着袁术的反应。此时帐内气氛略显凝重,只有烛火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细微的声响。 第645章 君臣生隙 阎象出使 营帐之中,烛火摇曳,映照出袁术满脸的不耐。他随意地挥了挥手,撇着嘴,语气中满是不屑:“这刘繇如今如丧家之犬般逃窜,身边无兵少将,能翻出什么风浪来?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又怎配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阎先生,休要在此危言耸听!” 阎象的眉头微微一蹙,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忧虑。他微微低头,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似在斟酌着言辞。少顷,他抬起头来,神色郑重而坚定,说道:“主公,话虽如此,但断不可掉以轻心。眼下我军正面临缺粮的困境,而刘繇又逃往了荆州,此中利害,不得不察啊。” 袁术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不等阎象把话说完,便粗暴地打断:“阎先生,你三句话不离缺粮之事,难道我还不清楚大军的艰难处境吗?莫要再拿这烦心事来扰我,实在是让人心烦意乱!” 然而,阎象并未被袁术的怒火所震慑,他依旧身姿挺拔,目光沉稳,语气不卑不亢:“主公,正是因为大军缺粮,所以这一步棋我们非走不可。如今刘繇狼狈逃至刘表处,刘表身为汉室宗亲,以他的为人,必定会念及情分收留刘繇。我们正好可以借此为由,向刘表施压,逼他交出刘繇。以刘表的性子,碍于情面,断然不会轻易将刘繇交出来。如此一来,我们便有了借口,可顺势要求刘表为我大军提供粮草。” 袁术听着阎象的分析,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之色,觉得此计确有几分道理。但他也深知刘表绝非等闲之辈,岂会轻易中计,心中的疑虑仍未消除。他强忍着心中的烦躁,开口道:“阎先生所言在理,只是那刘表老谋深算,怎会心甘情愿地资助我们粮草,助我们摆脱困境?这其中只怕没那么简单。” 阎象见袁术的态度有所缓和,心中一喜,赶忙趁热打铁:“主公,此事并非毫无胜算。我们只需选派一位能言善辩、足智多谋之士前往荆州,向刘表施压。刘表并不清楚我军的真实情况,他所知晓的,也不过是从刘繇那里听来的片面之词。而主公您家世显赫,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声望之隆,刘表绝不敢轻易得罪。再者,当年讨董之时,刘表多是按兵不动,坐观成败,可见他并非真心忠于汉室,心中自有一番权衡利弊的盘算。若我们谋划得当,说不定还能与他达成结盟,共图大业。” 袁术静静地听着,脸上的不耐烦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炯炯的目光和微微上扬的嘴角。他微微点头,赞道:“先生此见,高瞻远瞩,颇为高明!既如此,先生可有人选,能担此重任前往荆州?” 阎象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些许踌躇之色,他微微摇头,轻叹道:“目前来看,还未找到合适的人选。此事关系重大,需得谨慎挑选。” 袁术目光一闪,盯着阎象,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既然这计策是先生所出,如此高妙之论,想来军中其他人也难以完全领会贯彻。不如就有劳先生亲自走一趟荆州,如何?” 阎象没想到袁术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他略作思忖,说道:“主公,若能为主公分忧,老朽走这一趟也无妨。只是这军中军机大事繁多,若我不在,恐怕会有所疏漏……” 袁术笑着摆了摆手,宽慰道:“先生但放宽心,军中事务,我自会与诸位将领一同商议处理。先生此去,若能成功说服刘表,为我军解了燃眉之急,那可是立下了不世之功。还望先生不要推辞。” 阎象心中暗自纠结,袁术的话看似是在委以重任,实则让他难以推脱。毕竟这计策是他提出来的,又一时之间没能举荐出合适的人选去执行,若此刻拒绝,实在难以服众。况且,以目前大军缺粮的困境来看,如果不能成功让刘表同意资助粮草,甚至与之结盟,那么大军困守在此,前途实在堪忧。思忖再三,阎象咬了咬牙,拱手领命道:“主公既如此信任,老朽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袁术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满意之色,说道:“既如此,先生,事不宜迟。我这便安排一队精锐将士,护送您一同出使刘表之处。望先生早去早回,我在军中静候佳音。” 阎象转身欲走,却又停下脚步,再次向袁术进言道:“主公,如今豫章之地尚有可守之机。若我此次能成功带回粮草,凭借豫章的地利,我们大可在此继续谋划,大有可为。但若是此行未能如愿,粮草依旧匮乏,届时豫章恐怕难以坚守,为了大局着想,放弃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袁术听闻此言,眼中的不耐烦再度浮现,他微微皱眉,心中对阎象的这番话颇为不悦。但念及阎象即将远赴荆州,肩负重任,便强忍着没有发作,只是微微点头,语气有些敷衍地说道:“我知道了,自会依先生所言斟酌行事。” 阎象见袁术态度如此,心中虽有担忧,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可他还是放心不下,又想起江东孙策的威胁,便再次开口叮嘱道:“主公,如今江东孙策一直行踪不定,此人年少有为,野心勃勃,实乃我军的心腹大患,还望主公对他多加小心提防,切不可掉以轻心啊。” 袁术听到孙策的名字,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烦躁地摆了摆手,说道:“阎先生,何必整日如此杞人忧天。那孙策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儿,即便有些本事,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我手握雄兵,帐下良将忠臣众多,还怕他不成?先生还是将心思放在出使荆州之事上。” 阎象见袁术如此固执,心中长叹一声,知道多说无益。他无奈地微微颔首,带着深深的忧虑,拱手告退,转身走出了营帐。夜色深沉,寒风呼啸,阎象望着远处的营帐和隐隐绰绰的士兵身影,心中默默祈祷此行能够顺利,否则大军的处境将会愈发艰难…… 第二日清晨,天色微明,淡淡的晨雾弥漫在军营之中。阎象早已整装待发,他身着一袭素净的长袍,外披一件黑色的披风,腰间挂着一把精致的佩剑,神情庄重而又略带一丝忧虑。他缓缓走出营帐,脚步不自觉地停了下来,目光下意识地朝着袁术营帐的方向望去,心中隐隐期望能看到主公袁术的身影,期望能得到主公的些许鼓励和支持。 然而,他伫立良久,始终不见袁术的踪迹。阎象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淡淡的失落,暗自叹息一声。曾经那个礼贤下士、胸怀大志的主公,如今却变得如此刚愎自用、暴躁易怒,对自己的进言也常常不屑一顾。自己一心为主公的大业殚精竭虑,却换来这般冷遇,怎不让人心中黯然。 前来送行的纪灵,敏锐地察觉到了阎象眼中那一闪而过的落寞。他微微向前一步,抱拳说道:“阎先生,或许是主公昨日为军中诸多事务操劳,数夜未曾合眼,心力交瘁,故而今日未能赶来送行。先生也清楚,豫章之事错综复杂,搅得主公这几个月来日夜忧心,劳心劳力,言语之间难免有些焦躁。先生乃睿智豁达、气量宽宏之人,想必定能理解主公的一片苦心。” 阎象微微颔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哎,主上的行事作为,身为臣子的我本不该妄加议论。只是如今这局势波谲云诡,实在让我忧心忡忡,难以心安啊。”说罢,他伸手握住纪灵的手臂,目光诚挚地说道:“纪灵将军,如今主公对您颇为倚重,您身为我军第一大将,武艺高强,勇冠三军。我此番离去,还望您在军营中多费些心思。那江东孙策至今行踪诡秘,迟迟没有露面,依我之见,他必定不会坐视不理,早晚会与我军有一场恶战。他的义兄马超、义弟周瑜皆已与我军交恶,正处于交战状态,孙策又怎会置身事外?可如今主公对马超却颇为轻视,完全不将其放在心上,我实在放心不下。纪灵将军,倘若那孙策大军来犯,还望您务必劝劝主公,让他沉着冷静,切莫轻举妄动,以免中了敌军的圈套。” 纪灵看着满脸忧思的阎象,心中颇为感动,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再次抱拳说道:“先生放心,有纪灵在此,定不会让主公犯下如此大错。还望先生一路上多多保重身体,纪某在军营中盼着先生早日归来,届时与先生把酒言欢,共商大计。” 阎象紧紧握住纪灵的手,又重重地拍了拍纪灵的肩膀,那几下拍打仿佛承载着他所有的期望与嘱托。随后,他转身离去,步伐坚定却又带着一丝无奈,向着荆州的方向缓缓前行,身影在晨雾中逐渐远去…… 纪灵送别完阎象,心中还记挂着阎象临行前的嘱托,也想着找个机会缓和一下袁术与阎象之间略显紧张的关系,便转身前往袁术的营帐。此时,营帐内烛火摇曳,袁术正坐在案几前,眉头微皱,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听到脚步声,袁术抬起头来,目光中带着一丝疲惫,开口询问道:“纪灵,阎象先生走了?”纪灵赶忙抱拳,神色恭敬地回答道:“是,主公。阎象先生清早便精心整理好了行装,带着护送的队伍出发了。他临行前还对军中事务多有嘱托,对主公也是忠心耿耿。” 袁术只是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眼神中看不出太多情绪。纪灵刚想趁机说上几句,劝劝袁术多理解阎象的良苦用心,缓和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在这时,只见谋士杨弘慌慌张张、风风火火地闯进了营帐,口中大声呼喊着:“主公!主公!大喜啊,天赐良机!” 第646章 三次运粮 袁术中计 纪灵正欲开口继续劝说袁术,缓和他与阎象之间的关系,却冷不丁被杨弘风风火火的闯入打断了话语。他目光扫向杨弘,见此人行事如此毛躁,毫无稳重之态,平日里所出的计谋又大多是行险弄巧之策,心中不禁颇为不喜。话语既已被打断,纪灵便抿了抿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皱着眉头,静静站在一旁。 袁术原本就因军中诸事烦躁不已,被杨弘这突如其来的莽撞举动吓了一跳,心中的不悦更添了几分。他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不耐烦,冷冷地说道:“杨弘,何事如此慌张?如此不成体统!有话慢慢说,莫要这般毛毛躁躁的。” 杨弘满脸洋溢着喜色,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袁术话语中的不满。他三步并作两步,迅速走到袁术面前,恭敬地拱手一礼,兴奋地说道:“主公,刚刚得到确切消息,江东会稽郡的孙策又一次向豫章郡输送粮草了。而且据细作来报,此次押运粮草的队伍规模比之前两次还要庞大许多。如今我大军正面临缺粮的困境,若是能拿下这波粮草,那可真是解了燃眉之急啊!” 袁术听闻此言,眼睛微微一亮,刚欲开口说话,纪灵却抢在他前面,神色严肃地说道:“主公,那江东孙策自起兵以来,势如破竹,接连攻下会稽郡、吴郡,能有如此成就,足见其绝非等闲之辈。我大军攻陷豫章郡,如此重大之事,以孙策的精明,岂会不知?可他竟然还敢输送粮草,其中只怕大有文章。依末将之见,这其中莫非有诈?还望主公小心行事,切不可贸然行动。” 说罢,纪灵微微低下头,目光紧紧盯着地面,心中暗自思索着各种可能的情况,担忧之情溢于言表。而袁术则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微微眯起眼睛,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似乎在权衡纪灵这番话的利弊。 杨弘听了纪灵的话,脸上浮起一抹自信的笑容,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他微微侧头,看向纪灵,语气中带着一丝从容不迫:“纪将军,那刘繇虽有些势力,但也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至于那孙策,的确是有些本事,短短时日便在江东崛起,算得上是一号人物。可也正因为他崛起太过迅速,根基未稳,各方势力错综复杂,难以在短时间内完全掌控。” 杨弘稍稍停顿,目光转向袁术,观察着主公的神色,见袁术微微颔首,似在认真倾听,便继续说道:“主公,您想啊,我们大军在此与刘繇对峙已久,局势瞬息万变。而那孙策刚刚在江东立足,势力范围有限,消息传递难免会有所滞后。说不定他还没来得及确切知晓我们已大败刘繇,拿下豫章郡,仍以为此地还在刘繇掌控之中。” 他双手背在身后,在营帐内缓缓踱步,侃侃而谈:“再者,粮草对任何一支军队而言都是重中之重。他或许是急于巩固自己在江东的地位,需要通过向豫章输送粮草来交好刘繇,以图进一步发展。这才不顾我军在此的情况,贸然派出如此大规模的粮草队伍。” 袁术微微皱眉,陷入沉思,杨弘见状,趁热打铁:“如今我军粮草匮乏,这可是摆在眼前的绝佳机会。若能截下这波粮草,不仅能解我军燃眉之急,还能给那孙策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我们的厉害。至于纪将军所担心的有诈,不过是过于谨慎罢了。就算有诈,以我军的实力,又有何惧?” 纪灵见袁术已然心动,心中大急,向前一步,拱手说道:“主公,万万不可轻敌。孙策此人绝非泛泛之辈,他能在江东迅速崛起,必有过人之处。我们不能为了一时的利益而陷入他的圈套。还请主公三思啊!” 杨弘不等袁术开口,便又抢着说道:“纪将军,你平日里作战勇猛,我杨弘向来是敬佩的。可今日这瞻前顾后的样子,倒让我有些刮目相看了。难道是那孙策的名字,把你这堂堂大将的胆子都吓破了不成?还是说,你有什么别的心思,不想让我军顺利得到这批粮草?” 纪灵被杨弘这番话激得脸色涨红,双眼圆睁,怒火在眼中熊熊燃烧。他紧握着拳头,指关节泛白,大声吼道:“杨弘,休要血口喷人!我纪灵对主公忠心不二,为了主公的大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 杨弘却丝毫不惧纪灵的怒火,反而冷笑一声,说道:“纪将军,光说不练可不行。你若真有本事,就带兵去把那批粮草给截回来,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徒有虚名。要是你不敢去,就别在这里妨碍主公的大计。” 纪灵被杨弘这一番激将之语气得浑身发抖,他转头看向袁术,大声说道:“主公,末将愿领兵前去截击孙策的粮草队伍。若不能成功,末将甘愿军法处置!” 袁术看着满脸激愤的纪灵,又瞥了眼胸有成竹的杨弘,心中暗忖,这两人一个是自己麾下的得力战将,一个是如今倚重的谋士,可不能让他们生出嫌隙。于是,他微微点头,脸上堆起笑容,做起了和事佬。 “哎,纪灵啊,杀鸡焉用宰牛刀?你可是我军中第一大将,有万夫不当之勇,这样的小事,何须你亲自出马?派雷薄、李丰二人去便足够了。如今大军正需你坐镇,以防万一,不可轻动。”袁术和声说道,目光中带着关切与安抚。 纪灵听了袁术这番话,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原本紧绷的脸庞也舒缓了些,微微抱拳说道:“谢主公体谅,末将定当尽心竭力,镇守好军营。”脸上露出了些许开怀之色。 随后,袁术转头看向杨弘,说道:“杨弘,你且与雷薄、李丰二人仔细谋划,安排好截击粮草的具体事宜。切不可掉以轻心,务必将那批粮草顺利带回。” 杨弘拱手领命,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说道:“主公放心,属下定会与雷薄、李丰二位将军详细商议,确保万无一失。” 不多时,雷薄与李丰应召而来。袁术将截击孙策粮草队伍的任务告知了他们,并嘱咐二人要听从杨弘的谋划,谨慎行事。 杨弘则开始详细地向雷薄和李丰布置任务:“二位将军,此次截粮行动,我们需先摸清孙策粮草队伍的行进路线和护卫情况。待他们进入我们的埋伏圈后,二位将军率部迅速出击,截断其前后退路,以最快的速度拿下粮草。切记,不可恋战,得手后即刻返回。” 雷薄和李丰对视一眼,齐齐抱拳说道:“我等谨遵先生吩咐,定不辱使命!” 而后,众人又就一些细节问题进行了商讨,制定了应对突发情况的策略。一切安排妥当后,雷薄和李丰便各自回去整备兵马,准备执行此次截粮任务。而袁术则在营帐中,默默祈祷着此次行动能够顺利成功,为大军解决粮草短缺的燃眉之急。 雷薄与李丰领命之后,不敢有丝毫懈怠,迅速挑选了五千身强力壮、作战经验丰富的精兵,马不停蹄地朝着孙策粮草队伍的预计行进路线赶去。抵达一处地势险要的山谷时,他们认为这里是绝佳的伏击地点,便在此安营扎寨,静静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此时正值隆冬,寒风凛冽,如刀割般刮过士兵们的脸庞。山谷中更是阴冷刺骨,士兵们只能紧紧地裹着身上的破旧棉衣,在瑟瑟发抖中坚守着岗位。雷薄与李丰心中也颇为焦急,不时地派出斥候去打探消息,可每次得到的回复都是孙策的粮草队伍尚未出现。 就这样,他们在这寒冷的山谷中苦苦等待了两日。这两日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士兵们的耐心逐渐被消磨,士气也有些低落。但雷薄和李丰依旧强打着精神,不断地鼓舞着士兵们,告诉他们胜利即将到来。 终于,在第二天的黄昏时分,斥候传来消息,孙策的粮草队伍已在不远处,正朝着山谷缓缓行进。雷薄与李丰瞬间来了精神,立刻下达了准备伏击的命令。士兵们迅速进入各自的埋伏位置,屏住呼吸,等待着最佳的出击时机。 随着一阵由远及近的车马声传来,孙策的粮草队伍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中。只见那队伍极为庞大,一辆辆粮车紧密相连,上面堆满了鼓鼓囊囊的麻袋,看起来装满了粮食。押送粮草的士兵们一个个衣着整齐,却显得有些松懈,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 雷薄看着眼前的景象,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低声对身旁的李丰说道:“看来这一趟我们要立大功了,这么多粮草,足够我们大军支撑好一阵子了!”李丰也满脸兴奋,搓了搓手道:“是啊,等回去之后,主公定会对我们大加赏赐!” 当粮草队伍完全进入山谷的狭窄地段时,雷薄大喝一声:“动手!”霎时间,事先准备好的滚木礌石从两侧的山坡上呼啸而下,砸向了毫无防备的粮草队伍。与此同时,埋伏在四周的袁术军如猛虎下山般冲了出来,呐喊声震得山谷都为之颤抖。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胜券在握之时,突然,一阵尖锐的号角声从四面八方响起。紧接着,原本看似普通的粮草队伍中,迅速涌出大量装备精良的士兵,他们训练有素,迅速组成了战斗阵型。而在山谷的两侧,又有两队人马如神兵天降般杀出,为首的正是魏延和吕蒙。 第647章 濒临绝境 纪灵接应 魏延手持长刀,威风凛凛,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狠厉,大声吼道:“袁术那老匹夫,竟想打我军粮草的主意,今日就让你们这些鼠辈有来无回!”吕蒙则手持长枪,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指挥着士兵们迅速将袁术军团团包围。 雷薄和李丰顿时脸色大变,他们这才意识到自己中了孙策的圈套。原本以为是唾手可得的粮草,没想到竟是敌人设下的诱饵。此时,他们的五千人马被魏延和吕蒙的伏兵分割成几部分,陷入了苦战。 山谷中硝烟弥漫,喊杀声、惨叫声此起彼伏。魏延纵马向前,长刀一挥,寒光闪烁,一名袁术军的士兵躲避不及,被一刀斩于马下。雷薄见状,心中大骇,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奋力抵挡着魏延的攻击。魏延的长刀攻势如狂风暴雨般迅猛,每一刀都带着千钧之力,雷薄只能勉强招架,左支右绌。 另一边,李丰手持长枪,与吕蒙展开了激烈的拼斗。吕蒙的长枪使得出神入化,枪尖闪烁着寒芒,如灵蛇般不断刺向李丰。李丰也不甘示弱,凭借着多年的战斗经验,巧妙地躲避着吕蒙的攻击,同时寻找机会反击。两人你来我往,枪尖与长枪碰撞,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吕蒙一个虚晃,长枪刺向李丰的咽喉,李丰急忙侧身躲避,却不料吕蒙的长枪突然变招,横扫向他的腰间。李丰反应迅速,连忙向后跃起,堪堪躲过这一击。然而,吕蒙并不给他喘息的机会,长枪再次刺出,如影随形。 在魏延这边,雷薄被魏延的猛烈攻击打得节节败退。魏延瞅准时机,长刀猛地劈下,雷薄举刀抵挡,巨大的冲击力震得他手臂发麻,差点握不住手中的大刀。雷薄心中暗自叫苦,他从未遇到过如此强大的对手。 此时,袁术军的士兵们在魏延和吕蒙伏兵的围攻下,伤亡越来越大。许多士兵已经失去了战斗的意志,开始四处逃窜。但孙策的军队如同铜墙铁壁一般,将他们死死地困在山谷之中,插翅难逃。 雷薄一边奋力抵挡着魏延的攻击,一边焦急地喊道:“李将军,快想办法突围!这样下去我们都得死在这里!”李丰此时也早已杀得满头大汗,他左冲右突,却始终无法突破吕蒙的严密防线,心急如焚地回道:“谈何容易,敌军准备如此周密,这可如何是好!” 看着身边的士兵一个个倒下,雷薄心中涌起一阵绝望,他知道,今日若不能突围,他们必将全军覆没。而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山谷中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气息,仿佛预示着这场战斗的残酷结局。 就在雷薄和李丰陷入绝境,几乎被绝望完全吞噬之时,山谷外蓦地传来一阵如滚滚惊雷般震耳欲聋的喊杀声。这声音撕破了弥漫在山谷间的压抑氛围,原本士气低迷、在苦战中苦苦支撑的袁术军士兵们,听闻这声响,黯淡的眼眸中陡然闪过一丝希冀的光芒。 “援军来了!是援军!”一名袁术军士兵扯着嗓子大声呼喊起来,那声音中满是难以抑制的惊喜,仿佛在黑暗中寻觅到了一丝曙光。 旋即,只见纪灵骑着一匹毛色如墨、高大健硕的黑马,宛如一道黑色的闪电,风驰电掣般地冲入了这硝烟弥漫的战场。他的身后,是袁术军大批装备精良、气势如虹的精锐部队。他们如同蓄势待发的猛虎,咆哮着、怒吼着,以雷霆万钧之势迅速向魏延和吕蒙的军队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纪灵怒目圆睁,大声怒吼道:“尔等鼠辈,竟敢设下埋伏算计我军!今日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偿,以祭我军将士的在天之灵!”声若洪钟,回荡在山谷之间。说罢,他挥舞着那柄沉重无比的三尖两刃刀,刀身闪烁着森冷的寒光,直取魏延。魏延见纪灵来势汹汹,浑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势,心中不敢有丝毫大意,连忙挥刀相迎。一时间,刀光闪烁,寒气四溢,两人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火星四溅的激烈拼斗。 纪灵的三尖两刃刀每一次挥舞,都带着呼呼的风声,仿佛能撕裂空气一般,那强大的力量所带来的压迫感,让周围的士兵们都为之胆颤。而魏延则凭借着敏捷灵活的身法和炉火纯青、出神入化的刀法,巧妙地躲避着纪灵的凌厉攻击,同时,他的双眼如同鹰隼一般锐利,时刻寻觅着反击的机会。 另一边,李丰看到纪灵率领援军如神兵天降般赶来,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就像在冰天雪地中感受到了温暖的阳光。原本因苦战而疲惫不堪、几近虚脱的身体,仿佛被注入了一股神奇的力量,瞬间又充满了斗志。他大喝一声,重新振作起精神,怒吼着冲向吕蒙,与他再次战作一团。 吕蒙见袁术军援军赶到,心中微微一沉,宛如一块巨石坠入心底,但他毕竟是久经沙场的将领,很快便镇定下来,眼神坚定而冷静。他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士兵们继续顽强抵抗,高声呼喊着鼓舞士气。他深知,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绝不能慌乱,否则必将陷入万劫不复的更大危机。 纪灵一边与魏延激烈地战斗着,一边敏锐地观察着整个战场的局势。他的目光扫过,看到雷薄和李丰的部队已经伤亡惨重,士兵们死伤无数,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他心急如焚,深知必须尽快将他们解救出来。于是,他瞅准魏延的一个细微破绽,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猛地一刀砍去,刀风凌厉。魏延连忙向后退去,身形一闪,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纪灵趁机摆脱了魏延的纠缠,拍马如飞,朝着雷薄和李丰的方向疾驰而去。 在纪灵的带领下,袁术军的援军士气大振,如同猛虎添翼一般,逐渐占据了上风。战场上的局势开始发生逆转,喊杀声中,胜利的天平似乎在向袁术军倾斜。魏延和吕蒙见势不妙,敏锐地察觉到继续战斗下去对自己一方极为不利,于是当机立断,下令撤退。他们迅速而有序地组织起士兵,如同潮水般退去,消失在山谷的尽头。 纪灵并没有追击,而是急忙来到雷薄和李丰身边。此时的雷薄和李丰早已疲惫到了极点,脸上满是汗水和血迹,身上也多处受伤,衣衫褴褛。雷薄看着纪灵,眼中满是感激之色,声音微弱但充满真诚地说道:“纪将军,多亏了你及时赶来,若不是你,我等今日必葬身在这山谷之中,化为这荒谷中的冤魂。” 李丰也微微点头,喘着粗气,虚弱地说道:“是啊,纪将军大恩,我等没齿难忘,这份恩情,我等定当涌泉相报。” 纪灵摆了摆手,神情严肃而又诚恳地说道:“二位将军无需多言,我等同为主公效力,本就该相互扶持,同生共死。此次若不是我想起阎象先生临行前的谆谆嘱托,向主公请兵接应,只怕二位将军真的凶多吉少了。” 原来,纪灵回去之后,心中总是觉得此次截粮行动疑点重重,暗藏危机。他不断回想起阎象临行前对他的那番语重心长的嘱托,心中越发感到不安。于是,他再次来到袁术的营帐,言辞恳切地向袁术请兵接应雷薄和李丰。袁术一开始还有些犹豫,担心出兵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但在纪灵的再三劝说下,权衡利弊,最终还是同意了他的请求。 纪灵率领着援军,马不停蹄。他们不顾路途的艰辛和疲惫,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信念,那就是尽快赶到战场,解救被困的战友。终于,在关键时刻赶到了战场,将雷薄和李丰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纪灵看着眼前这些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士兵们,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加强警惕,提升自己的军事谋略,绝不能再让主公的军队陷入这样的险境。随后,他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和疲惫,下令整顿军队,带着雷薄、李丰和剩余的士兵们,踏上了返回军营的路途。 纪灵带着雷薄、李丰以及剩余的士兵们,脚步匆匆地踏上了返回豫章城的艰难路途。经过刚才那场惨烈无比的战斗,士兵们都疲惫到了极点,仿佛身体被抽空了一般。他们伤口处的血迹还未完全干涸,殷红的鲜血染红了他们破旧不堪的衣衫,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队伍行进得缓慢而沉重,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他们疲惫的心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而又悲伤的气息。 纪灵骑在马上,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宛如一个解不开的死结。他的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预感,仿佛有一片乌云笼罩在心头,挥之不去。他不时地回头张望,警惕着周围的一举一动,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忧虑。然而,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无情地发生了。 就在他们行进到一片开阔的平原时,远处突然扬起了大片的尘土,如同黄色的烟雾般弥漫在空中。紧接着,一阵如雷般轰鸣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仿佛是死神的脚步声。纪灵心中一紧,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大声喊道:“不好,有敌人!全体戒备!” 士兵们闻言,立刻紧张起来,原本疲惫的身躯仿佛被注入了一股紧张的力量。他们纷纷握紧手中的武器,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摆出防御的阵势,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和坚定。 第648章 遭遇孙策 袁军大败 很快,一望无际的平原尽头,尘烟滚滚升腾,一支浩浩荡荡的军队如黑色的洪流般迅速逼近,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中。为首的正是那英姿飒爽、气宇轩昂的孙策,他身下骑着一匹矫健如雪的白马,四蹄翻飞间,犹如一位自天际降临的战神。那白马嘶鸣着,鼻孔喷出灼热的气息,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而兴奋。孙策手持长枪,枪尖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犹如死神的镰刀,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他的眼神锐利如鹰,透露出一股威严和自信,仿佛能洞察纪灵等人的每一个想法和行动。 孙策看着纪灵,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冷笑,那笑容仿佛来自九幽深渊,带着无尽的寒意。他的声音冰冷而又充满了威慑力,如同洪钟般响彻四周:“纪灵,今日你们插翅难逃!我定要让你们为袁术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血债血偿!”话音刚落,他猛地挥舞着手中的画戟,那画戟在空中划过一道黑色的闪电,带着凌厉的风声,仿佛要撕裂空气。随着他的一声令下,身后的军队如汹涌的潮水般,呐喊着、咆哮着,向着纪灵等人狂涌过来,势不可挡。 刹那间,喊杀声震天动地,仿佛要将整个苍穹都震破。那声音如雷霆万钧,震得人耳膜生疼,连脚下的大地都为之颤抖。孙策的军队士气高昂,如同饿狼扑食一般,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向着纪灵的部队疯狂地砍杀过去。纪灵深知此时已退无可退,身后便是万丈深渊,他的双眼燃烧着熊熊的斗志之火,大喝一声:“弟兄们,生死在此一战,给我杀!今日我们就算死,也要死得其所!”说罢,他挥舞着那柄沉重的三尖两刃刀,如同一道黑色的旋风,率先冲向了敌阵,那决绝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仿佛是黑暗中的一道希望之光。 战场上顿时刀光剑影闪烁,兵器相交的声音不绝于耳,伴随着士兵们的惨叫和怒吼,构成了一曲惨烈的战争乐章。纪灵的三尖两刃刀威力巨大,每一次挥舞都带着千钧之力,刀过之处,血光飞溅,能轻易地带走几条鲜活的生命。然而,孙策的军队人数众多,犹如密密麻麻的蚁群,源源不断地涌上来。他们士气高涨,配合默契,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凶猛无畏。纪灵他们渐渐陷入了苦战,每一次的攻击和防守都显得那么艰难,仿佛是在与命运进行一场殊死的搏斗。 雷薄和李丰也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他们的脸上满是汗水和血水,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奋力抵抗着敌人的疯狂进攻。然而,他们毕竟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体力还未恢复,此时面对如狼似虎、气势汹汹的孙策军队,他们的抵抗显得有些力不从心。李丰的手臂已经酸痛得几乎抬不起来,但他依然咬着牙,强忍着疼痛,挥舞着武器;雷薄的身上已经多处受伤,鲜血湿透了他的衣衫,但他的眼神中依然透露出坚定的光芒,不肯有丝毫的退缩,可他们就像狂风中的蜡烛,随时可能被黑暗吞噬。 在激烈的战斗中,纪灵的目光突然瞥见一名士兵被数名敌人团团围攻,那士兵的脸上满是恐惧和绝望,生命危在旦夕。纪灵心中一急,仿佛有一团火在胸膛中燃烧,驱使着他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救援。他如同一头愤怒的雄狮,挥舞着三尖两刃刀,将周围的敌人纷纷击退。然而,就在他救起那名士兵的瞬间,一名敌军将领趁机从背后偷袭,一道寒光闪过,锋利的刀刃狠狠地砍在了纪灵的背上。纪灵只觉一阵剧痛传来,仿佛整个身体都被撕裂了一般,他的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但他强忍着伤痛,咬着牙,猛地回身,手中的三尖两刃刀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狠狠地斩向那名敌军将领。那将领来不及躲避,被纪灵一刀斩杀,滚烫的鲜血溅满了纪灵的脸庞,那血的腥味充斥着他的鼻腔。 此时的战场已经变成了一片修罗场,双方士兵的尸体堆积如山,层层叠叠,仿佛一座巨大的坟茔。鲜血汩汩地流淌着,汇聚成一条条小溪,将原本黄色的土地都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那红色仿佛是大地的伤口在流血。纪灵看着身边的士兵们一个个倒下,他们的脸上有的还带着惊恐的表情,有的则是充满了不甘。纪灵心中充满了悲痛和无奈,仿佛有一把锋利的刀在一下下地割着他的心。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他们必将全军覆没,成为这平原上无人问津的枯骨。 于是,纪灵果断下令:“弟兄们,分散突围,撤回豫章城!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士兵们闻言,尽管心中充满了不舍和恐惧,但他们还是纷纷拼尽全力,朝着不同的方向突围而去。他们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那么渺小而又悲壮,仿佛是一群在黑暗中挣扎求生的蝼蚁。纪灵带着雷薄、李丰以及少数士兵,且战且退,每一步都充满了艰辛和危险。他们的身后,是敌人如影随形的追击,每一次转身,都要面对敌人的刀光剑影。 孙策见纪灵等人要逃走,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如同饿狼看到了即将逃脱的猎物。他毫不犹豫地下令军队追击,那声音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在追击的过程中,纪灵他们又遭遇了几次小规模的战斗,每一次战斗都让他们的人数不断减少,损失了不少士兵。他们的脚步越来越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他们的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点,但心中的求生欲望支撑着他们继续前行。 终于,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跋涉,纪灵他们带着残部勉强逃回了豫章城。当他们进入城门的那一刻,纪灵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差点从马上摔下来。他的身体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量,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伤痛,每一寸肌肤都在隐隐作痛。 纪灵等人狼狈地回到豫章城后,便有士兵赶忙将战败的消息禀报给了袁术。此时,袁术正坐在营帐中,脸色阴沉地来回踱步,心中还在期盼着纪灵等人能凯旋而归,带回截粮成功的好消息,以解军中缺粮的燃眉之急。 当听到士兵传来纪灵大败,军队损失惨重的消息时,袁术的脚步猛地一顿,脸上闪过一丝担忧和焦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纪灵安危的关切,顾不上生气,连忙问道:“纪灵将军怎么样了?他可安好?受伤严重吗?” 士兵见袁术如此关心纪灵,心中有些意外,赶忙回道:“回主公,纪灵将军身受重伤,已被士兵们护送回城,此刻正往营帐赶来。” 袁术微微皱眉,脸上露出心疼之色,喃喃自语道:“纪灵乃我军中第一大将,若有闪失,我军损失惨重啊。”他在营帐中来回踱步,不时地望向营帐门口,眼神中满是焦急。 这时,纪灵拖着疲惫的身躯,身上血迹斑斑,在士兵的搀扶下走进了营帐。他强忍着身上的伤痛,单膝跪地,声音颤抖地说道:“主公,末将无能,辜负了主公的信任,未能截得粮草,还致使我军损失惨重,请主公降罪。” 袁术看到纪灵狼狈的模样,心中一阵刺痛,赶忙上前几步,将纪灵扶起,说道:“纪灵将军,你不必自责,此番中了孙策的埋伏,实乃那贼子太过狡猾。你能平安归来,便是万幸。” 袁术仔细地查看纪灵身上的伤势,看到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心中满是不忍,他转头对身旁的侍卫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传军医,让他立刻来为纪灵将军诊治,若有半点差池,军法处置!” 侍卫连忙应下,匆匆跑了出去。 袁术又对纪灵说道:“纪灵将军,你为我军出生入死,此番虽败,但我心中明白,你已拼尽全力。此次失败,非你一人之过,我又怎会怪罪于你。你且安心养伤,待伤势痊愈后,再为我军效力不迟。” 纪灵听了袁术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眼眶微微泛红,他哽咽着说道:“主公如此厚爱,末将感激不尽。末将定当尽快养好伤,为主公分忧,戴罪立功,以报主公的知遇之恩。” 这时,谋士杨弘也匆匆赶来,他看到营帐内的情景,心中便已猜到了几分。他微微拱手,说道:“主公,如今纪灵将军受伤,当务之急是让他好好养伤。而我军如今面临缺粮和孙策的威胁,也需尽快想办法应对。” 袁术微微点头,脸色凝重地说道:“杨弘,你速想办法,看看如何解决如今的困境。我军缺粮,士气低落,若不能及时解决,恐怕这豫章城也难以坚守。” 杨弘微微颔首,沉思片刻后说道:“主公,如今阎象先生前往荆州,尚未归来。或许我们可派人催促阎象先生,让他尽快与刘表达成协议,获取粮草。同时,加强豫章城的防御工事,招募新兵,补充兵力。另外,可派人去探查孙策的动向,以便及时应对他的进攻。” 袁术点了点头,说道:“好,就依你所言。杨弘,此事就交由你去办,务必尽快落实。至于纪灵将军,你安心养伤,城防之事,我会安排他人暂时接管。” 纪灵感激地看了袁术一眼,说道:“谢主公关怀,末将定会好好养伤,不日便重返战场。”说罢,在士兵的搀扶下,缓缓走出了营帐,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恢复伤势,为主公夺回失去的荣耀。 第649章 荆州局势 刘表心思 自从袁术于豫章郡外与敌交战,折损诸多兵马战将之后,便谨守豫章城,闭门不出。如今,他被孙策围困在豫章城,形势和他之前围困刘繇一样。 然而,军中粮草告急的难题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袁术喘不过气来。为解燃眉之急,他将主意打到了豫章城中的世家大族与富户身上。他以强硬手段威逼这些世家富户,强行征收大量粮草财物。一时间,豫章城内人心惶惶,世家富户们怨声载道,却又畏惧袁术的权势,敢怒而不敢言。尽管手段招致诸多不满,但在袁术的高压强逼之下,军中粮草短缺的情况总算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 而豫章郡这边,采取了只守不攻的策略。袁术下令日夜不停地加固城防,城墙被修缮得更加坚固,城墙上的防御工事也不断增设,护城河被拓宽加深。如此严防死守之下,孙策率领的军队一时之间也难以找到破绽,无计可施,只能在城外干着急,战事陷入了僵持状态。 随着年关的日益临近,荆州之地突然变得热闹非凡起来。原本平静的局势被一系列变故打破,首当其冲的便是刘繇失守豫章城这一重大事件。刘繇在失城之后,处境窘迫,无奈之下只得率领残部前往荆州寻求庇护。 荆州之主刘表听闻此事后,心中颇为忧虑。他深知刘繇此番前来,极有可能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深恐袁术等势力会因刘繇而将祸事引至荆州,因此本不想接纳刘繇。然而,刘表身边的谋士蒯越、蒯良兄弟却向他详细分析了其中的利弊。 蒯氏兄弟向刘表进言,称他们与刘繇同为汉室宗亲,若刘繇穷困潦倒前来投奔却遭拒绝,定会在天下人面前丢失汉室宗亲应有的气度与形象。况且,如今大汉虽已势微,但万一将来局势有所转机,天子重振朝纲,刘表曾在讨董之时按兵不动,本就留有遗憾,若此时再拒绝刘繇,届时在天子面前更难以自圆其说,甚至可能会因此获罪。 刘表听后,细细琢磨,觉得蒯氏兄弟所言确实在理。再加上他心中清楚,荆州之地经过多年经营,兵强马壮,实力不容小觑,对于袁术等势力也并非到了惶恐不安、闻风丧胆的地步。 刘表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听取了谋士的建议后,最终决定接纳刘繇。当刘繇带着残兵败将,一脸疲惫与惶恐地来到荆州时,刘表亲自出城相迎。他面带和善的微笑,走上前去,握住刘繇的手,眼中满是关切之情。 刘表温言抚慰道:“贤弟此番虽历经坎坷,失了豫章城,但不必过于忧心。荆州之地,便是贤弟的安身之所。我二人同为汉室宗亲,本就该相互扶持,共渡时艰。”说罢,又吩咐手下为刘繇等人安排舒适的住所,妥善安置他们的随行兵马。 在之后的相处中,刘表以兄弟之礼相待刘繇,事事都考虑周全。无论是饮食起居,还是日常的消遣娱乐,都安排得极为妥帖。刘繇初来之时,心中满是担忧与不安,生怕刘表只是表面客气,实则另有打算。但随着刘表的悉心关照和真诚相待,他那一直高悬着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神情也不再像刚到荆州时那般紧张与焦虑,对刘表的感激之情也油然而生。 尽管刘表表面上对刘繇以礼相待,言辞之间尽显亲切,仿佛真把刘繇当作至亲兄弟一般。然而,在实际的安排上,却颇有些耐人寻味。刘表并没有为刘繇专门安排一处县城让他的残军驻扎,仅仅是让他暂时在襄阳城寻了个豪华的居所,暂且休养生息。 刘繇初到襄阳,见刘表如此热情,又能在此获得片刻安宁,竟还暗自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寻到了可靠的庇护之所,甚至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借助刘表的力量,重整旗鼓,夺回那失陷的豫章城。 可他的谋士许邵,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的端倪,整日里一脸愁容,忧心忡忡。一日,许邵寻了个四下无人的时机,向刘繇进言,神情凝重地说道:“主公,如今虽暂居襄阳,刘表对我们看似客气有加,可实则并未真心接纳。您瞧,连一处像样的安身之地都不曾给您安排,不过是做些表面功夫罢了。依我看呐,咱们想要再次向刘表借兵,杀回豫章城,怕是希望渺茫了。这刘表刘景升,虽身为汉室宗亲,可生性多疑又胆小怕事,他不愿因咱们而与那袁术交恶,毕竟袁术势力庞大,他心中有所忌惮呐。主公,咱们还需早做打算,不可将希望全寄托在刘表身上啊。” 刘繇听了许邵这番话,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心中也不由得一紧,原本的幻想瞬间破灭,一种莫名的焦虑与不安涌上心头…… 刘繇自从听了许邵的提醒后,便一直处于惶恐不安的状态,心中整日七上八下,不知接下来的命运将会如何。就在他忧心忡忡之际,袁术的使节阎象悄然来到了荆州城外。 许邵自从向刘繇谏言之后,便时刻暗中留意着与豫章相关的一切动向,丝毫不敢懈怠。当他得知袁术派使节阎象前来拜访刘表时,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他暗自思忖,阎象作为袁术的重要使者,此番前来必然不会无缘无故,绝不是简单的礼节性拜访。所以,当阎象一行刚抵达襄阳城外,许邵便通过自己的眼线得到了消息。 焦急与惶恐如同潮水般瞬间充满了许邵的内心,他不敢有丝毫耽搁,匆匆忙忙地赶到刘繇的住处,与他商议对策。此时的刘繇正眉头紧锁,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中满是忧虑。许邵见到刘繇后,急忙说道:“主公,大事不好!袁术的使节阎象已经到了襄阳城外。” 刘繇听后,脸色微微一变,但还是强作镇定地说道:“既然袁术派了使节前来,可如今我们已经被刘表所接纳,且刘表一直以宽厚待人着称,想来他倒不至于不顾天下人的脸面,将我们再交予袁术处置。” 许邵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主公所言虽有道理,刘表确实不至于做出此等有失颜面之事。只是,这袁术的使节前来,必定有所图谋,无论他们提出什么要求,对我们而言恐怕都不是什么好事。依我之见,主公还是要多多去拜见刘表,尽量多在荆州的众人面前露面。如此一来,即便刘表心里真的有对我们不利的想法,碍于天下人的舆论,他也不好轻易折损自己汉室宗亲、忠厚长者的良好形象,对我们下手。” 刘繇听了许邵的话,缓缓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担忧,说道:“也只能如此了。希望刘表能念及同为汉室宗亲的情分,不要做出让我失望的事。”说罢,二人又开始仔细商议起接下来的应对之策,试图在这复杂的局势中找到一丝生机。 这日,刘表端坐在城主府的议事厅中,神情凝重,正与蔡瑁、蒯越、蒯良三人商议着荆州的下一步大计。厅内烛火摇曳,光影在众人脸上晃动,气氛显得格外凝重而又充满了紧张的谋划气息。 刘表微微皱眉,缓缓开口道:“如今我荆州之地,兵强马壮,粮草充足,实乃扩张势力的大好时机。只是,宛城被那西北军阀张济所占,如鲠在喉,令我寝食难安。董卓早已伏诛,昔日的西凉军大多已归顺马超帐下,可这张济竟强占宛城,扼守我荆州北方门户,实在是欺人太甚!” 蒯越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说道:“主公所言极是,那张济盘踞宛城,确实是一大隐患。如今扬州之地战乱频仍,各方势力打得不可开交,无暇他顾。我们若能把握这个时机,悄然出兵,或许能一举拿下宛城,解决这心腹大患。” 蒯良也在一旁附和道:“不错,此时动手,可谓是天时地利。只是,那马超势力不容小觑,我们还需谨慎行事。” 刘表听了二人的话,却有些沉吟不决,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他缓缓说道:“我虽对那张济占据宛城之事极为不满,可那马超麾下西凉军骁勇善战,实力强劲,我实在是有所忌惮,不敢轻易动手啊。若是贸然出兵,万一激怒了马超,引他挥师南下,我荆州恐将陷入危机。” 蔡瑁却不以为然,他向前跨出一步,神情颇为自信,大声说道:“主公无需担忧!那马超一直以汉室忠臣自居,如今正与袁术的大将张勋在汝南郡打得不可开交。我们出兵宛城,乃是奉汉室大义,剿灭西凉叛军,名正言顺。即便马超心中不满,他也无可奈何。况且,我荆州兵马也非等闲之辈,岂会惧怕他马超!” 刘表听了蔡瑁的话,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他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心中权衡着利弊。片刻之后,他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说道:“蔡瑁所言虽有道理,但此事关系重大,还需从长计议。我们暂且再观察一段时间,看看局势的发展,再做定夺。”众人听了刘表的话,纷纷点头称是,继续深入讨论起相关的细节。 正说着,一名气喘吁吁的城门守将匆匆踏入议事厅,单膝跪地,抱拳禀报道:“启禀主公,袁术的使节阎象已抵达襄阳城外,此刻正在城门外求见,说是有要事相商。” 此言一出,原本热烈讨论的议事厅瞬间安静下来。刘表微微一怔,眉头不自觉地拧成了一个结,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与警惕。蔡瑁、蒯越、蒯良三人也相互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流露出不同的神色。 第650章 一番表演 安抚刘繇 刘表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神色凝重地看向堂上的蔡瑁、蒯越和蒯良三人,眼神中满是探寻之意。 蒯越率先开口,微微皱眉,语气中透着一丝忧虑:“主公,袁术派使节前来,十有八九是为了刘繇之事。当下局势错综复杂,这阎象此时到访,恐怕来者不善呐。” 刘表微微点头,轻叹一声:“是啊,当初接纳刘繇的时候,我就担心袁术会有这一招,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如今袁术派使节到我荆州,看来是得给他个说法了。” 蔡瑁则满脸不屑,昂首挺胸,大声说道:“管他袁术想干什么!我们主公身为汉室宗亲,接纳刘繇名正言顺。我荆州兵强马壮,还怕他袁术不成?要是他敢提出什么无理要求,直接把他打发走便是!” 刘表不自觉地皱起眉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担忧,缓缓说道:“话虽如此,可若是如此行事,岂不是要与袁术结怨?袁家四世三公,底蕴深厚,在世家大族中威望极高,如今世家豪强大多以袁家马首是瞻。袁绍、袁术两兄弟,一个雄踞北方,一个称雄南方,都已形成强大的势力,就连朝廷如今都在与他们交战,胜负尚未分晓。我们若是贸然与袁术交恶,只怕日后会生出诸多祸端啊。” 蒯良低头沉思片刻,而后缓缓开口:“主公,不可大意。袁术确实势力庞大,这使节前来,必然会拿刘繇之事大做文章。不过,蔡瑁将军所言也有道理,我们不妨先见见他,且看他提出何种要求。若是那要求实在太过无礼,我荆州也不是好欺负的,自当强硬应对。先听听他到底说什么,再做定夺也不迟。” 刘表微微点头,沉吟道:“蒯良言之有理。那就让阎象进城,我倒想听听他此番究竟所为何事。” 就在城上的将士准备转身去传达命令时,蒯越却急忙拦住,说道:“主公,先等一等。” 刘表有些不解,微微皱起眉头,用眼神向蒯越投去询问的意味。 蒯越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身子微微前倾,恭敬地说道:“主公,虽说我们是要接见阎象,但在此之前,还是得先安抚安抚刘繇。想来刘繇对豫章那边来的人必然格外关注,既然咱们已经接纳了他,此时就该先稳住他的心,以免他生疑。” 刘表颇为不解,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说道:“如今袁术的使节都已经到了跟前,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刘繇啊?当务之急是应对袁术的使节才是。” 蒯越不慌不忙,眼中光芒四射,神色从容地说道:“主公,眼光可不能只放在眼前这点事儿上。虽说袁术和刘繇之间的争斗已有了结果,但从大局来看,袁家兄弟如今与朝廷也不过是势均力敌,胜负尚未分晓。且不说远在冀州的袁绍,单说这袁术,他虽拿下了豫章郡,可江东的孙策在占领吴郡后,已让周瑜在吴郡起兵,正朝着袁术的九江郡发起攻势。还有那马超,奉天子之命,如今正在汝南与袁术的大将张勋激战正酣。袁绍表面上看似占据优势,实则腹背受敌,处境堪忧。而主公您以汉室宗亲的身份接纳了刘繇,倘若袁术在马超等人的围攻下露出败绩,那时,主公便可以借助为刘繇复仇的名义,派出荆州兵马,打着刘繇的旗号,顺势接收豫章郡。如此一来,既能彰显主公的大义,又能扩充我荆州的势力范围,此乃一举两得之事。所以,先稳住刘繇,对我们日后的谋划至关重要啊。” 刘表听了蒯越这番话,微微一怔,眼神中露出思索之色。他细细琢磨了一番,觉得蒯越说得确实有理,紧皱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缓缓点头道:“嗯,还是你考虑得长远。那就依你所言,先派人去安抚刘繇,让他安心。之后再去接见阎象,看看他到底有什么说辞。” 蒯越接着不紧不慢地说道:“主公,您不必专门派人去安抚刘繇了。以我对他的了解,听闻袁术使节到来,他心中必定不安,此刻恐怕已经在赶来求见的路上了。我们不妨发道将令,让阎象在城外先候着,晾他一晾。这将令堂皇地发出,刘繇一旦得知消息,必定会更加安心。因为他能猜到我们是在向袁术表明态度,同时也是在安抚他呢。” 刘表听了蒯越的分析,觉得甚为有理,便依着他的建议,转头对那城门守将说道:“你去传达命令的路上无需遮遮掩掩,若是碰到刘繇或是他的人询问,就如实告知他们,我们就是要晾一晾袁术的使节,以此彰显我们荆州对于汉室的一片忠诚之心。”那城门守将抱拳领命,快步退了出去。 蒯越、蔡瑁、蒯良三人与刘表便在议事厅内静静等待着刘繇的到来。果然,就在传令兵刚走出城主府,便迎面碰到了神色匆匆、脚步急切的刘繇和许邵。只见刘繇额头上微微沁出了汗珠,显然是一路疾行而来。他看到从城主府的出来的城门守将,眼神中闪过一丝紧张与期待,急忙开口问道:“可是有什么消息?袁术的使节到了,不知刘荆州打算如何应对?” 传令兵按照刘表的吩咐,如实说道:“刘使君莫要担忧,我家主公已下令让袁术的使节在城外等候,并未说何时照见?我主刘荆州对汉室的忠诚天日可表,又怎么会轻易见这种谋逆之臣?”刘繇听了这话,原本紧绷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神情,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也落了地。他整了整衣冠,对守城将领说道:“那便好,不敢耽搁将军太久,将军速速去回复那袁术使节。” 守城将领向刘繇抱拳行礼,匆匆告辞之后,飞身上马,扬尘疾驰而去。刘繇与身旁的许邵对视了一眼,之前一直萦绕在他们脸上的那丝惶恐之色,似乎也在这一刻减轻了不少。两人微微松了口气,相互点了点头,便整理了一下衣衫,迈步朝着城主府走去,求见刘表。 当他们来到城主府前,刘繇微微昂首,带着几分忐忑又带着一丝期待,向守门的士兵表明了来意。士兵不敢怠慢,急忙进去通报。不一会儿,便得到了允许入内的回复。刘繇和许邵在士兵的引领下,沿着府内的回廊,朝着议事厅走去。一路上,刘繇的心中仍在不断思索着见到刘表后该说些什么,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激与忠心,同时又要巧妙地探听刘表对于袁术使节到来的应对之策。 而许邵则默默地跟在刘繇身后,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谨慎与警觉,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终于,他们来到了议事厅前。 议事厅前,刘表步伐稳健,带着蔡瑁以及蒯良、蒯越兄弟一同迎了出来。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刘表目光炯炯,远远瞧见神色匆匆的刘繇,便率先开口,声音沉稳中带着关切:“贤弟,你这般行色匆匆而来,所为何事?” 刘繇见刘表等人亲自相迎,心中微微一紧,脸上露出不胜惶恐的神情,急忙快走几步,抱拳道:“哎呀,怎敢累兄长前来相候。只是听闻这袁术派来了使节,弟怕兄长为难,特来向兄长告辞。”这一番话,明显是他与许邵在来之前仔细商议过的对策,企图以这种以退为进的话术,让刘表即便面对袁术使节的压力,也不好轻易将自己交出去。 刘表听闻此言,原本温和的脸色瞬间大变,眼中闪过一丝怒意,语气有些激动地说:“贤弟这是说的哪里话!你我兄弟同为汉室宗亲,皆为天子牧守一方,身负重任。为兄还想着日后统领大军,为贤弟夺回豫章,一雪前耻,又怎么会做出你所说的那种事?兄弟你如此言语,岂不让为兄寒心呐!” 刘繇见刘表动怒,心中暗喜,表面上却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连忙躬身赔罪:“兄长息怒,是小弟思虑不周,失言了。只是袁术势大,小弟实在担心会给兄长带来麻烦,心中忧虑,这才乱了分寸,还望兄长海涵。” 一旁的蒯越见状,微微一笑,上前打圆场道:“刘使君也是关心则乱,心中记挂着主公的处境。如今这局势复杂,大家都难免心中焦虑。但主公向来重情重义,又岂会弃刘使君于不顾。” 蒯良也微微点头,接口道:“正是如此。袁术此次派使节前来,定是心怀鬼胎。但我荆州上下一心,又何惧他袁术。刘使君只管安心在荆州住下,主公自会有应对之策。” 蔡瑁则一脸豪迈地哼了一声,大声说道:“怕他作甚!我荆州兵强马壮,若是袁术敢耍什么花样,定叫他有来无回!刘使君就放心,有我们在,没人能动你分毫。” 刘繇听了众人的话,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感激地看了看刘表等人,说道:“有兄长和诸位相助,小弟便放心了。日后若有需要,小弟愿为兄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刘表依旧满脸挂着忠厚长者的和善笑容,亲昵地揽过刘繇的肩膀,轻轻抚着他的后背,温言细语道:“贤弟就安心在这荆州住下,只要逮着机会,为兄必定会亲率大军,替贤弟夺回豫章郡。那袁术派来的使节,为兄还没打算见他呢,就让他在城外多待会儿。等他待得够久,自觉脸上没光了,自然就会走了。贤弟今日来得可真巧,这冬日寒冷,为兄正想着邀贤弟一同围炉饮宴呢,没想到贤弟就到了。走走走,贤弟,为兄已设下丰盛宴席,咱兄弟俩好好畅饮一番。” 第651章 前倨后恭 态度转变 许邵在一旁听着刘表与他的谋士们的这番话,心中明镜似的,清楚这明显是些敷衍之词。然而他也十分明白,如今他们寄人篱下,刘表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然算是不错了。而且话里话外,分明是在等他们主动开口,让刘表去接见袁术的使节。 于是,许邵轻轻碰了碰刘繇的手臂,示意他先别着急答应。刘繇刚想点头应下刘表的邀请,被许邵这么一碰,便没有立刻接话。许邵向前一步,恭敬地开口说道:“刘荆州对汉室、对大汉的一片赤诚忠心,实在令我等钦佩不已,您对我家主公的这份义气,也让我深深折服。只是那袁术如今派来的使节还晾在城外,这反倒显得刘荆州有些怠慢了。毕竟人家也是一方诸侯的使节,我与我家主公已然明白刘荆州的态度与决心,自然不会加以阻拦。我们这便告辞,还望刘荆州不必有所顾忌,该接见还是得接见一番才好。” 刘表听了许邵的话,微微一怔,随即脸上又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许先生所言极是,倒是我考虑不周了。既然如此,那我便去会一会那阎象,看看他究竟有何话说。贤弟,今日饮宴之事,改日再约。待我见过这使节,咱们再好好叙谈。” 刘繇连忙抱拳说道:“兄长公务要紧,小弟自当理解。那小弟便先告退,静候兄长的消息。”说罢,刘繇与许邵一同向刘表等人行礼告辞,转身离开了城主府。 待刘繇二人离去后,刘表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转头看向蒯越等人,说道:“这许邵倒是个精明之人,看来他们也不傻。不过,这袁术的使节,我倒要看看他能耍出什么花样来。”蒯越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说道:“主公放心,不管那阎象说什么,我们见招拆招便是。”众人相视一笑,心中已有了应对之策,朝着议事厅走去。 守城将士一路疾驰,气喘吁吁地回到城主府,将阎象的反应一五一十地禀报给了刘表。刘表一听阎象竟撂下狠话,要与荆州兵戎相见,心中顿时有些慌乱。他深知,自己方才那番说辞不过是做给人看的场面话,又怎会真的想与袁术交恶,平白无故树此大敌。 蒯越等人见刘表神色慌张,也知道事情有些闹大了,连忙劝道:“主公莫急,那阎象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袁术如今多面受敌,也不会轻易与我们开战的。但我们也不能让这事儿闹僵,还是得去城外安抚一番。” 刘表微微点头,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道:“也好,那就随我去城外走一趟,可不能让袁术真以为我们怕了他。”说罢,便带着蔡瑁、蒯越、蒯良等人,匆匆朝着城外赶去。 此时,阎象远远看到襄阳城门大开,心中暗自得意,知道刘表等人沉不住气了。他不动声色地吩咐跟随他的人员:“都听好了,一会儿装作真的要走,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让刘表知道咱们也不是好惹的。”众人领命,纷纷做出一副准备启程的样子。 刘表等人赶到城外,看到阎象一行人正做出要离开的架势,心中更加着急。刘表连忙高声喊道:“阎象先生留步!方才是我考虑不周,多有得罪,还望先生莫要见怪。” 阎象装作没听见,继续指挥着随从收拾东西。蔡瑁急性子,见状忍不住喊道:“阎象,我家主公都已经开口挽留了,你莫要给脸不要脸!” 蒯越瞪了蔡瑁一眼,连忙上前一步,微笑着说道:“阎象先生,我家主公向来敬重袁术将军,方才那些话,不过是为了堵住天下人之口。还望先生能理解我家主公的难处,不要与我们一般见识。” 阎象这才缓缓转过身来,脸上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说道:“刘荆州,我本以为你是个有骨气的人,没想到也不过是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给你个面子,暂且留下来。但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你再敢这般轻视我主,休怪我不客气。” 刘表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但为了大局着想,也只能忍气吞声,强颜欢笑道:“先生放心,我刘表绝无此意。还请先生进城,咱们好好商议商议。”说罢,便做出一副请的手势。 阎象冷哼一声,带着随从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城。刘表等人跟在后面,心中各有盘算。刘表暗暗咬牙,心想这口气一定要找机会出了;而蒯越等人则在思考着如何应对接下来与阎象的谈判,争取在不激怒袁术的前提下,为荆州谋取最大的利益…… 进城之后,刘表将阎象等人请到了城主府的会客厅,吩咐下人上了好茶。众人分宾主落座。 众人在城主府的会客厅分宾主落座,气氛一时间有些凝重。下人奉上茶后,蒯越率先打破沉默,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开口询问阎象:“阎象先生,此次不远千里来到我荆州,必定是有重要之事。不知袁术将军有何吩咐,还望先生直言相告。” 阎象微微抬了抬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傲慢,清了清嗓子,便开始兴师问罪:“哼,我主袁术将军派我前来,就是要问问刘荆州,为何要收留那刘繇?刘繇乃我主手下败将,与我主作对,你们荆州收留他,是何居心?莫不是想与我主袁术为敌?” 蒯越依旧保持着微笑,不慌不忙地说道:“阎象先生莫要动怒,且听我细细说来。我家主公刘表身为汉室宗亲,一向以匡扶汉室为己任。那刘繇同样也是汉室宗亲,如今落难来投,我家主公若是拒之门外,岂不是寒了天下汉室宗亲的心?再者,我家主公此举也是为了彰显大汉的仁义,让天下人知道,我荆州乃是仁义之邦,对于落难之人,不会坐视不管。” 阎象冷笑一声,反驳道:“少拿汉室宗亲、仁义道德来糊弄我!刘繇与我主争夺豫章,乃是我主的仇敌,你们收留他,分明是在挑衅我主的威严。” 蒯越摇了摇头,神色认真地说道:“先生此言差矣。我家主公与袁术将军本无冤仇,收留刘繇也并非是要与袁术将军作对。如今这天下大乱,诸侯并起,我等身为汉室臣子,本应团结一心,共同匡扶汉室。我家主公收留刘繇,也是希望能多一份力量,为大汉的复兴出一份力。况且,刘繇如今已在我荆州,若是袁术将军执意要将他带走,传出去恐怕对袁术将军的名声也不好,天下人会说袁术将军容不下一个败军之将,心胸太过狭隘。” 蒯良在一旁也微微点头,接口道:“正是如此,阎象先生。我家主公向来敬重袁术将军,此次收留刘繇,实在是出于一片仁义之心,并无他意。还望先生能将我等的意思转达给袁术将军,大家同为汉室臣子,还是以和为贵,不要因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 阎象听了蒯越和蒯良的话,脸色微微缓和了一些,但仍有些不甘心地说道:“话虽如此,但刘繇始终是我主的心头大患。你们若真想表明无意与我主为敌,就把刘繇交出来,否则,我主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会客厅内的气氛再度紧张起来。 蔡瑁听了阎象的话,顿时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嚯”地一下站起身来,怒目圆睁,大声吼道:“阎象,你这话也太无礼了!分明就是在威胁我荆州!我家主公好心与你讲道理,你却不识好歹。我告诉你,我荆州兵强马壮,岂会怕了你们袁术?有本事就放马过来,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阎象不紧不慢地瞥了蔡瑁一眼,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缓缓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袖,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他微微扬起下巴,开口说道:“蔡将军,莫要如此冲动。你以为仅凭你荆州这点兵力,就能与我主抗衡?我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底蕴深厚,岂是你能想象的。我主袁术如今雄踞南方,势力如日中天,与在北方的兄长袁绍遥相呼应,天下诸侯,无不望风归附。就连那天子,对我袁家也无可奈何。” 顿了顿,阎象眼中闪过一丝怨愤,接着说道:“想当年,天子在讨董之后,处置不公,薄待我袁家。若不是如此,我袁家又怎会落得如今与天下诸侯纷争的局面?我袁家也是不得已才出这个头,为的就是讨回一个公道。” 他的目光扫向刘表,语气变得更加咄咄逼人:“刘荆州,你虽为汉室宗亲,但荆州之地,多是世家大族盘踞。你觉得,这些世家大族会为了你,与天下世家为敌吗?我主袁术与天下众多世家交好,你若执意与我主作对,到时候,只怕你荆州内部也会人心惶惶,不得安宁。望你三思而后行,莫要因一时意气,做出错误的决定。” 蔡瑁还欲反驳,却被刘表抬手制止。刘表脸色阴沉,心中暗自思量着阎象的话,他深知阎象所言并非毫无道理,荆州的世家大族确实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若真与袁术为敌,世家大族的态度至关重要。 蒯越见状,上前一步,打圆场道:“阎象先生,蔡将军脾气急躁,还望先生莫要见怪。我家主公向来不愿与人为敌,收留刘繇一事,也并非是要与袁术将军作对。还望先生能将我等的诚意转达给袁术将军,大家坐下来好好商议,寻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避免兵戎相见,生灵涂炭。” 阎象冷哼一声,说道:“希望你们能识时务,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且回去将你们的态度告诉我主,至于我主如何决定,就看你们的表现了。”说罢,他甩了甩衣袖,带着随从转身欲走。 第652章 阎象强硬 试探底线 蒯越见阎象转身欲走,心中大急,急忙快步上前,一把拉住阎象的衣袖,脸上堆满了笑容,好言相劝道:“阎象先生,万望息怒,切莫如此急躁。今日之事,确是我等考虑不周,多有冒犯,还请先生海涵。” 阎象用力甩了甩衣袖,试图挣脱蒯越的手,脸上满是不悦之色,依旧得理不饶人地说道:“我作为后将军袁术派来的使节,初到你们荆州,便被你们上下慢待。我个人的荣辱倒是小事,可我家主公的脸面却是大事!起初看你们态度尚好,我才耐着性子过来与你们交谈。没想到你们却执意要收留这刘繇,分明是铁了心要与我主作对。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谈的?” 蒯越依旧死死拉住阎象,不慌不忙地说道:“先生误会了,我家主公收留刘繇,实乃出于仁义,绝非有意与袁术将军作对。先生也清楚,我家主公身为汉室宗亲,刘繇同样也是汉室血脉,在其落难之时伸出援手,此乃人之常情。若我家主公对其视而不见,恐遭天下人诟病啊。” 见阎象神色稍有缓和,蒯越继续说道:“再者,先生您也知晓如今这天下局势,诸侯割据,战乱频仍。我荆州与袁术将军领地相邻,本应相互扶持,共图大业。若因刘繇一事而互生嫌隙,岂不是让他人有机可乘?我家主公向来深明大义,也不愿看到这样的局面发生。” 蒯良也在一旁帮腔道:“阎象先生,我等绝无冒犯袁术将军之意。我家主公已吩咐下来,会对刘繇加以管束,绝不会让他做出任何不利于袁术将军的事情。还望先生能将我等的诚意转达给袁术将军,给我家主公一个机会,让我们能弥补此次的过失。” 蔡瑁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此时也强忍着怒气,抱拳道:“阎象先生,方才是我言语冲动,多有得罪,还请先生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计较。我荆州上下绝无与袁术将军为敌之心。” 阎象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心中暗自思量着他们的话,沉默了片刻后,缓缓说道:“希望你们所言非虚。我可以将你们的态度告诉我主,但我主是否能原谅你们,还要看你们接下来的表现。若你们再做出什么让我主不满的事情,就休怪我主不客气了。” 蒯越等人闻言,心中顿时一松,连忙说道:“先生放心,我等定当言出必行。还望先生在袁术将军面前美言几句。”阎象微微点了点头,这才不再坚持离去,重新坐了下来。 刘表暗自松了一口气,心中暗自思忖:这阎象果然如传闻中那般厉害,不愧是袁术的谋主,此番袁术派他前来谈判,看来是对刘繇之事极为重视,这老家伙着实不好对付。刘表心中虽有些忐忑,但还是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脸严肃地看向阎象,开口说道: “阎象先生,我刘景升今日也跟你抛句实话,说句心底话。我为人处世,向来有自己心底的底线。刘繇此番穷困潦倒来投奔我,我们同为汉室宗亲,我既然接纳了他,便不会轻易将他交出去。说句不怕你家主公不高兴的话,我收留他,不过是念在同宗之谊罢了。” 刘表微微一顿,目光坚定地直视着阎象的眼睛,继续说道:“若你家主公不能理解,非要我交出刘繇,让我在天下人面前丢尽脸面,那我刘景升万万做不到!若真是到了那一步,大不了兵戎相见!我荆州上下皆为知书达理之辈,自然不会轻易挑起战端,但若是你们一味以势压人,那我荆州也绝不是好欺负的,定当奉陪到底!” 阎象听了刘表的话,微微眯起眼睛,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刘表,心中暗道:这刘表倒也有些骨气,看来今日之事,不能太过强硬,否则真的闹僵了,对袁公路也没有好处。 阎象沉吟片刻,脸上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缓缓说道:“刘荆州果然是快人快语,我阎象今日也算见识了。只是我主袁术对刘繇一事极为在意,若不能给我主一个满意的交代,我主恐怕难以罢休。刘荆州,你我不妨再商量商量,寻一个折中的办法,既能让我主满意,又能保全你收留刘繇的仁义之名,你看如何?” 刘表心中一动,暗道:这阎象果然老谋深算,看来是有意缓和气氛,寻找解决之道了。他微微颔首,说道:“愿闻先生高见,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阎象微微一笑,说道:“依我之见,刘繇可以继续留在荆州,但必须保证他不再与我主作对,也不能再图谋夺回豫章。同时,荆州方面可以给我主送上一份厚礼,以示诚意。如此,我主或许会网开一面,不再追究此事。刘荆州,你意下如何?” 刘表听了阎象的提议,心中暗自权衡利弊。他觉得这个办法虽然有些委屈,但也不失为一个解决问题的好办法,至少可以避免与袁术直接冲突。他思索片刻,说道:“先生的提议,我可以考虑。但具体的细节,还需与我手下的人商议一番。还望先生给我些时间。” 阎象点了点头,说道:“好,我可以给刘荆州一些时间。但希望刘荆州能尽快做出决定,我也好早日回去向我主复命。” 刘表说道:“那是自然。先生远道而来,且在荆州好好休息几日,待我商议出结果,便会告知先生。”说罢,刘表便吩咐下人安排阎象等人的住处的。 阎象在刘表的安排下,由下人引领着下去休息。待阎象离开后,会客厅内的气氛再次变得凝重起来。刘表眉头紧皱,来回踱步,心中暗自思量着阎象提出的条件,越想越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 他停下脚步,看向蒯良、蒯越兄弟,开口说道:“方才那阎象提出的条件,看似是个折中的办法,实则定是有所图谋,不过是拿这事儿当幌子罢了。我总觉得,袁术不会这么轻易罢休,背后怕是还有别的盘算。” 蒯越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说道:“主公所言极是。那阎象身为袁术的谋主,心思深沉,此番前来必然带着袁术的授意。他提出的让刘繇留在荆州却不得再作对、荆州送礼示诚意的条件,说不定只是个试探,看看我们的底线在哪里。” 蒯良也接口道:“是啊,主公。我们不能轻易答应他的条件,得先探一探袁术的口风,摸清楚他们真正的意图。否则,贸然答应,日后怕是会陷入被动。” 刘表微微颔首,神色严肃地说道:“正是这个道理。我吩咐你二人,接下来想办法探一探阎象的口风,看看这袁术到底所求的是什么。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弄清楚他们的底线和真实想法。” 蒯越和蒯良对视一眼,同时抱拳应道:“主公放心,我等定不辱使命。” 随后,蒯越和蒯良便开始商议起具体的策略。蒯越说道:“这阎象老谋深算,想要从他口中套出话来可不容易。我们得想个周全的办法,既能让他放松警惕,又能探听到我们想要的消息。” 蒯良沉思片刻,说道:“不如我们以尽地主之谊为由,设宴款待阎象,在宴席上,借着酒意,旁敲侧击地询问他一些问题。同时,我们也可以安排一些人手,暗中观察阎象在荆州的行动,看看他有没有和荆州内部的世家大族接触。” 蒯越眼睛一亮,点头说道:“此计甚妙。那我们就这么办,先准备一场丰盛的宴席,好好招待阎象。在宴席上,我来主问,你在一旁辅助,争取从他口中套出些有用的消息。” 商议妥当后,蒯良、蒯越便马不停蹄地安排起来。一切准备就绪,他们便以东道主的身份,前往阎象的住处,邀请刚刚洗漱完毕、神清气爽的阎象赴宴。阎象欣然应允,跟着二人一同前往宴席之处。 宴席设在城主府一处雅致的庭院中,华灯初上,酒香四溢,珍馐美馔摆满了桌案。宾主落座后,蒯越率先举杯,笑着说道:“阎象先生远道而来,一路奔波辛苦,这杯薄酒,权当为先生接风洗尘。”阎象也不推辞,举杯回敬,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蒯越开始不着痕迹地试探起来,说道:“阎象先生,如今这天下纷争不断,我家主公一直忧心忡忡,既想为汉室分忧,又担心与各方势力产生摩擦。就说此次收留刘繇之事,实在是出于一片仁义之心,还望袁术将军能够理解。” 阎象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说道:“我主袁术将军也是深明大义之人,只是刘繇之前与我主多有冲突,我主心中难免有些介怀。不过,若荆州方面能拿出足够的诚意,我主也不是不能网开一面。” 蒯良接口道:“不知先生所说的诚意,具体是指哪些方面呢?还望先生明示,也好让我家主公有所准备。” 阎象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二人,缓缓说道:“如今天下大乱,各方势力都在为粮草发愁。我主袁术将军连番征战,粮草消耗颇多,若荆州方面能在这方面有所表示,我想我主定会满意。” 蒯良和蒯越对视了一眼,心中顿时明了。原来阎象一直在不自觉地将话题往粮草方面引,袁术此番派他来,很可能就是想要荆州提供粮草,以此作为接受刘繇留在荆州的条件。 蒯越心中暗自思量,脸上却不动声色,笑着说道:“先生所言极是,粮草确实是如今的关键。只是我荆州虽有一些储备,但也并非十分充裕。不过,为了表达我家主公的诚意,我们会尽力而为。只是还望先生能在袁术将军面前美言几句,让我家主公能有个合适的尺度。” 阎象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那是自然。只要荆州方面的诚意足够,我定会在我主面前如实禀报,争取让此事有个圆满的结局。” 接下来的宴席上,众人又谈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气氛融洽。但蒯良和蒯越心中却明白,这次宴席收获颇丰,已经大致摸清楚了袁术的意图。 第653章 各取所需 终成和谈 宴席结束后,蒯良和蒯越将阎象送回住处,便立刻前往刘表处,将宴席上的情况详细禀报。刘表听后,微微皱眉,说道:“没想到袁术想要的是粮草。这粮草乃是战略物资,不可轻易给予。但为了避免与袁术交恶,也不能不表示一下。你们觉得该如何是好?” 蒯越思索片刻,说道:“主公,我们可以先答应袁术,提供一部分粮草,但要明确告知他,这是出于诸侯之谊和友好往来,并非是怕了他。同时,我们也要加强荆州的防备,以防袁术有其他的图谋。” 刘表点了点头,说道:“好,就按你说的办。你们去准备,尽快给阎象一个答复,也让他早日回去向袁术复命。”蒯良和蒯越领命而去,开始着手准备相关事宜,而荆州与袁术之间的这场博弈,还在继续。 刘繇和许劭听闻刘表接见了袁术的使节阎象,心中顿时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暗自着急却又无计可施。毕竟如今他们寄人篱下,处境窘迫,真可谓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刘繇在居所里来回踱步,眉头紧锁,脸上满是焦虑之色,口中喃喃自语:“也不知这刘表到底会如何与阎象谈,会不会为了讨好袁术,将我交出去?”许劭则坐在一旁,虽努力保持镇定,可眼神中也难掩担忧,说道:“主公且宽心,刘表既然当初接纳了我们,想必不会轻易如此行事。只是这局势变幻莫测,实在叫人放心不下。” 就在二人惶恐不安之际,刘表派蒯越前来。蒯越一见到刘繇和许劭,便笑着说道:“刘使君、许先生,不必忧心。我家主公此次接见阎象,已明确表明了态度,他不惜与袁术交战,也断然拒绝了袁术要求交出刘使君的无理要求。我家主公念及同宗情谊,定会保刘使君周全。” 刘繇和许劭听了蒯越这番话,心中顿时一松,原本紧绷的神经也舒缓了下来。刘繇眼中闪过一丝感动,激动地握住蒯越的手,说道:“劳烦蒯先生转告刘荆州,他这份大恩大德,我刘繇没齿难忘。原以为此番在劫难逃,没想到刘荆州如此重情重义。” 许劭也在一旁恭敬地说道:“多谢蒯先生前来告知,也请代为转达我等对刘荆州的感激之情。刘荆州此举,真乃大义之举。” 蒯越微微颔首,笑着说:“二位不必客气,我家主公向来如此。还望刘使君安心在荆州住下,静待局势变化。”说罢,蒯越便告辞离去。 待蒯越走后,刘繇心中满是感动与庆幸,当即决定再次前往拜见刘表,当面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刘繇来到刘表的府邸,见到刘表后,立刻上前拜倒在地,感激涕零地说道:“兄长之恩,犹如再造。若不是兄长仗义相助,弟今日早已沦为袁术刀下之鬼。弟愿为兄长赴汤蹈火,以报此恩!” 刘表连忙上前扶起刘繇,笑着说道:“贤弟不必如此,你我同为汉室宗亲,本就该相互扶持。我岂会为了袁术而弃贤弟于不顾。贤弟安心在荆州住下,日后若有机会,我们再一同为复兴汉室出力。” 刘繇听了刘表的话,心中更是感动不已,眼中含泪,重重地点了点头。 又过了几日,刘表这边已将准备给袁术的粮草安排妥当。他再次派蒯越邀请阎象前来相会,意在就提供粮草一事做最后的商议与敲定。 阎象如约而至,会客厅内,刘表、蒯良、蒯越与阎象分宾主落座。刘表率先开口,脸上带着一丝无奈的微笑,说道:“阎象先生,我荆州已按先生所言,准备好了十万担粮草。只是这数目嘛,还望先生能再斟酌斟酌,我荆州虽有些家底,但如今也是内忧外患,着实不易啊。” 阎象端起茶盏,轻抿一口,不紧不慢地说道:“刘荆州,我主袁术将军此次已然是看在同为世家的情面上,做出了让步。若不是念及你我双方的情谊,又岂会同意刘繇继续留在荆州?这粮草之事,还望刘荆州不要太过吝啬。” 蒯越在一旁接口道:“先生,我家主公也并非是吝啬之人,只是如今荆州的情况,还望先生能够理解。但为了表达我家主公的诚意,我们愿意在原有的基础上,再增加一些粮草。” 双方你来我往,经过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最终在阎象的坚持下,荆州方面不得不再多付出了五万担的粮草。刘表心中虽心有不甘,但也明白此时不宜与袁术彻底闹僵,只能暗自隐忍。 这时,刘表话锋一转,说道:“先生,如今这天下局势变幻莫测,马超在汝南郡正与袁术将军的大将张勋交战,这一战,不知先生如何看待?” 阎象心中一凛,他知道刘表突然引出这个话题,定是话中有话,心有所指。他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刘表,坦然地说道:“刘荆州,马超奉天子之命,与我主麾下交战,此乃天下皆知之事。我主袁术将军兵多将广,岂会怕了那马超?只是如今各方势力错综复杂,我主也不愿过多树敌罢了。” 刘表微微一笑,说道:“先生所言极是。只是我听闻,马超麾下的西凉铁骑勇猛无比,张勋将军虽勇,可面对马超,只怕也有些吃力。我荆州与袁术将军领地相邻,若是马超真的占了上风,对袁术将军的后方,怕是会有些威胁啊。” 阎象听出了刘表话语中的深意,这分明是在暗示荆州虽给了袁术粮草,但也不是好欺负的,若袁术日后对荆州有什么非分之想,荆州也可借助马超的势力来制衡。 阎象心中暗自思量,脸上却依旧保持着镇定,说道:“刘荆州不必担忧,我主自有应对之策。此次我主派我前来,也是希望能与荆州化干戈为玉帛,共同应对天下局势。刘荆州今日既已答应提供粮草,我也希望刘荆州能尽快安排运送,我也好早日回去向我主复命。” 刘表微微点点头,脸上带着一丝郑重的神情,诚恳地说道:“先生请放心,粮草的运送安排我定会尽快着手处理,绝对不会延误。只是还望先生能在袁术将军面前多多美言几句,替我荆州说些好话。” 稍稍停顿了一下,刘表目光深邃,望向远方,缓缓接着说道:“如今这天下局势,各方势力错综复杂。豫章郡对于袁术将军而言固然关键,可汝南郡同样不容小觑,它乃是袁术将军领地与朝廷之间的重要缓冲地带啊。倘若这汝南郡一旦丢失,那庐江郡便会毫无遮拦地暴露在马超那锐利的兵锋之下。到那时,局势可就岌岌可危了。所以还望先生能劝劝袁术将军,尽快了结豫章这边的事宜,而后将精力集中起来,全力应对与马超在汝南郡的战事才好。” 阎象听了刘表这番话,微微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与警觉。他紧紧盯着刘表,心中暗自思量:这刘表如此关心汝南郡的战事,甚至还特意提及让主公了结豫章之事去应对马超,其中肯定有所图谋,绝非表面上这般简单。 想到此处,阎象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坦率地说道:“刘荆州,您如此关心我主袁术将军的战事安排,想必心中早有筹划。有什么话您尽管直说便是,不必这般顾左右而言他。那马超虽说勇猛善战,麾下的西凉铁骑也颇为厉害,但我家主公实力雄厚,一旦腾出手来,将大军压上,收拾马超也不过是易如反掌之事。您若有什么想法或者诉求,不妨直接讲出来,我们也好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说罢,阎象微微扬起下巴,目光紧紧地注视着刘表,似乎想要从刘表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探寻出刘表内心深处真正的意图。而此刻会客厅内的气氛,也在这一瞬间变得愈发凝重起来,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充满了无形的张力。 刘表见阎象如此直白坦率,心中思忖,此时也无需再遮遮掩掩,便也直言不讳地将内心的想法和盘托出。他神色凝重,微微皱眉说道:“实不相瞒,我有意对盘踞在宛城的张济动手。那张济虽说是昔日依附董卓的叛逆反贼,可如今董卓已死,其麾下的西凉大军大多被马超接管。我担忧在我荆州出兵攻打张济之时,张济若向马超求援,马超顾及同属西凉旧部之情而出兵相助,那我荆州可就麻烦了。” 顿了顿,刘表目光诚恳地看向阎象,接着说道:“我实不欲与马超为敌,所以才希望袁术将军能在此时全力支援张勋,加大在汝南郡对马超的攻势,以此来牵制马超的兵力。如此一来,我荆州攻打宛城时,马超便无暇顾及张济,我也能免去后顾之忧。” 阎象静静地听完刘表这番话,微微颔首,心中暗自思索其中的利弊。他明白,若袁术能在汝南郡加大对马超的压力,不仅能缓解自身在该地区的军事压力,还有可能借此削弱马超的势力,同时也能卖刘表一个人情,日后或许还能从荆州得到更多好处。想到此处,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意,说道:“刘荆州所虑极是,此事我看自无不可。我定会将刘荆州的想法如实转达给我主袁术将军,让他斟酌行事。” 刘表听了阎象的应允,心中顿时一松,脸上露出感激之色,说道:“那就有劳先生了。若此事能成,我荆州定不会忘了袁术将军的这份情谊。” 至此,这场和谈终于结束。刘表见年关将近,便热情地挽留阎象道:“先生,如今年关已近,荆州城内热闹非凡。还望先生能在我荆州过完年再走,也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阎象却面露忧色,心中牵挂着袁术如今粮草短缺的处境,毫不犹豫地拒绝道:“刘荆州的美意我心领了,但我主袁术将军那边粮草吃紧,我实在放心不下。我必须尽快将粮草带回,以解我主燃眉之急。还望刘荆州能理解我的苦衷,先行运送一部分粮草与我一同返回豫章郡。” 刘表见阎象去意已决,也不好再强行挽留,便点头说道:“既然先生如此心系袁术将军,我也不好再勉强。我这就安排人手,尽快准备好一部分粮草,随先生一同返回。”说罢,刘表便吩咐下人去筹备粮草,送阎象启程…… 第654章 两个消息 喜忧参半 岁末的寒风似尖锐的刀刃,呼啸着席卷大地,除夕佳节转瞬即至,然而豫章城外的氛围却与这阖家团圆的喜庆时节背道而驰,被凝重的阴霾严严实实地笼罩着。孙策的大军在城外安营扎寨,连绵的营帐如林立的壁垒,军旗在劲风中烈烈作响,发出猎猎的呼啸,可即便如此,面对固若金汤的豫章城,却依旧难以向前推进分毫。城中的袁术亦是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火冒三丈,却只能被迫龟缩在城内,被恐惧和忌惮束缚住手脚,不敢轻易出城迎战。 论兵力,袁术并不逊色于孙策,可孙策军队在过往战场上所展现出的那股子悍勇无畏的战力,却犹如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横亘在袁术心中,令他心生畏惧,仿佛被一只无形且强有力的大手死死扼住了咽喉,整个人陷入了束手无策的困境。更为糟糕的是,他的心腹大将纪灵在之前的战斗里不幸身负重伤,一时间战力锐减,这对袁术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让他只能强撑着疲惫的身躯,勉强维持着城内岌岌可危的防守局势,艰难地苦苦支撑。而孙策这边,尽管攻势如狂风暴雨般凌厉,却始终如同在黑暗中摸索,找不到那一丝破城的关键契机,双方就这样陷入了胶着的僵持状态,在这剑拔弩张的对峙氛围中,新年的脚步悄然无声地临近了。 这一日,孙策独自待在营帐之中,两道浓眉紧紧拧在一起,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正为破城之策绞尽脑汁。营帐内的桌子上杂乱地堆满了军事地图,他时而目光如炬,紧紧凝视着地图上蜿蜒的山川与坚固的城池,试图从中找出破敌的蛛丝马迹;时而在营帐中来回急促地踱步,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执着,不放过任何一个稍纵即逝、可能破敌的绝妙计策。就在此时,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且杂乱的脚步声,一名风尘仆仆、从吴郡快马赶来的兵士匆匆撩开营帐的门帘,快步走入,而后“扑通”一声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地禀报道:“启禀将军,孙老夫人差人送来书信!” 孙策听闻,先是微微一怔,紧接着脸上浮现出一丝诧异,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期待。他赶忙伸手接过书信,动作急切地拆开信封,展开信纸细细观看。只见信中是母亲向他分享一则天大的喜讯:孙策的妻子大乔和周瑜的妻子小乔竟然同时有了身孕!刹那间,这一消息如同一束璀璨耀眼的曙光,穿透了营帐内压抑沉闷得近乎让人窒息的气氛。孙策先是愣在原地,大脑瞬间空白,似乎还没完全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紧接着,他的脸上缓缓绽开了一抹灿烂无比的笑容,那笑容里满是初为人父的喜悦与激动。营帐内的气氛,因为这一则喜讯难得地有了片刻的轻松欢愉,那萦绕许久的战争阴霾也在这一瞬间被暂时驱散得无影无踪 。 孙策怀着激动的心情继续往下读。信中提到,周郎在九江郡的战事仍在胶着状态,但令人欣慰的是,吴郡和会稽郡在张昭先生的精心打理下,一切都井井有条。而且,张纮已从长安顺利返回,还带来了天子的封赏。令人惊喜的是,天子并未因他们擅自攻伐诸侯而怪罪,反而给予了极高的褒奖与提拔,这远远超出了孙策的预期。 看到此处,孙策不禁笑逐颜开,眼神中满是喜悦与自豪。他接着往下看,信里还说,张昭处理内政的能力堪称一绝,在平衡各家族势力方面也游刃有余。在他的协调下,各家族都积极投身于吴郡的建设,出钱出力,使得吴郡呈现出一片繁荣发展的景象。不仅如此,自己的二弟孙权在这段时间也在不断磨砺中快速成长,进步十分明显,连向来严苛的母亲孙老夫人都忍不住对其夸赞有加。 孙策看着书信,只觉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心情豁然开朗。此时,堂下众将见他脸上笑意盈盈,不禁好奇地询问是何事让主公如此开心。 营帐中,孙策满脸笑意,声音爽朗,率先开口:“诸位,实不相瞒,大乔小乔同时有了身孕,我与公瑾,马上就要为人父了!” 孙贲一听,眼中满是惊喜,大笑着快步上前,重重地拍了下孙策肩膀,激动地说:“哈哈,贤弟!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咱们孙家马上要添丁,往后肯定更加兴旺!” 魏延满脸敬佩,双手抱拳,高声道:“恭喜主公喜得贵子!想来日后小公子们定能继承主公的英勇,成就非凡!” 全琮满脸通红,兴奋得拱手道:“是啊,这等喜事,真是东吴之福,未来小公子们必定能成为东吴的中流砥柱!” 凌操也在一旁附和,眼中带着笑意:“恭喜主公,这是吉兆,往后东吴定能愈发昌盛!” 孙策听完,开怀大笑:“今日这喜讯,实在难得!来人,速速安排宴席,咱们开怀畅饮,不醉不归!”众人纷纷叫好。一时间,营帐内张灯结彩,众人围坐,推杯换盏,热闹非凡。 豫章城内,袁术望着城外孙策军营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不断,眉头紧皱,心中满是疑惑与不安。他转头看向身旁的谋士,不耐烦地问道:“你可知城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如此热闹!” 谋士面露难色,小心翼翼地回道:“主公,暂时还未探明,不过看这情形,定是有什么喜事。” 袁术冷哼一声:“哼,不管他们搞什么,都别想轻易攻破我豫章城!密切盯着,一有消息,立刻来报!” 城外的宴席上,酒过三巡,孙策微醺,目光坚定地看向众人:“今日这喜事,是个好兆头。等这场战事结束,回了吴郡,我要好好陪陪大乔,也盼着公瑾那边战事顺利。” 孙贲点头赞同:“贤弟放心,等孩子出生,我这个当伯父的,定要好好疼爱一番。” 魏延站起身来,神情激昂:“主公,等孩子出生,末将愿教他们武艺,保准个个都如主公一般神勇!” 众人又是一阵欢笑。此时,一名士兵匆匆进帐,在孙策耳边低语几句。孙策脸色微变,旋即恢复镇定,笑着对众人说:“无妨,些许小事,大家继续尽兴!” 营帐内灯火通明,孙策刚听完士兵的密报,得知阎象从荆州押运大批粮草正赶赴豫章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尽管他极力强装欢笑,可堂下的众将又怎会看不出来。 魏延满脸关切,拱手问道:“主公,这兵士禀报之后,便见您心绪不宁,莫不是有什么烦心事?您尽管说出来,我等定当为主公分忧。” 孙策本不想破坏这喜庆的氛围,犹豫片刻,见实在瞒不住,只好如实说道:“刚兵士密奏,荆州方向正往豫章输送大批粮草。” 孙奔闻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急如焚道:“这袁术如今被咱们困在此处,缺粮本是咱们打败他的绝佳契机,如今他弄来粮草,这城又不知要多久才能攻下。这粮草,万万不能让他们顺利运进城!” 魏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向前一步,献策道:“主公,既然如此,何不趁夜将他们的粮草劫来?打袁术一个措手不及!” 孙策无奈地摇了摇头,眉头紧锁,分析道:“如今他们从荆州而来,所经之处皆是袁术的地盘。袁术老儿现在缺粮草,那粮草对他来说比命还重要,必定会严加防范,又怎么会轻易让我们劫走呢?” 众人听了,一时都陷入了沉默,营帐里的气氛变得压抑起来,喜庆被凝重取代,所有人都明白,这粮草之事,将成为摆在他们面前的一道棘手难题。 魏延“嚯”地站起身,虎目圆睁,双手抱拳,身姿挺拔如松,声如洪钟地向孙策请命:“主公!末将愿率精锐之士,星夜前去劫下这批粮草!末将作战向来勇猛,定要打得袁术措手不及,叫他这粮草有来无回!”他浑身散发着一股舍我其谁的气势,急切渴望奔赴这场战斗。 吕蒙见状,也迅速起身,单膝跪地,态度恭敬又透着十足的沉稳:“主公,蒙恳请与魏将军同去。我会巧用策略,与魏将军密切协作,力求神不知鬼不觉地夺取粮草,杀敌军一个下马威 。”吕蒙微微抬头,眼中满是智谋与自信。 孙策看着两位主动请命的将领,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可转瞬又被凝重取代。他缓缓踱步,神色忧虑,沉吟良久后开口:“二位将军的果敢与忠心,我心中有数。只是此次劫粮,困难重重。袁术必定在沿途布满伏兵,机关算尽,稍有差池,你们便会深陷险境。” 魏延一听,胸脯猛地一挺,大手用力一拍胸口,激动地保证:“主公放心!就算敌军设下天罗地网,末将也绝不畏惧,定当拼尽全力,将粮草成功劫回,如若失败,愿提头来见!” 吕蒙则一脸认真地点点头,补充道:“主公,蒙已有周全计划。咱们可兵分两路,一路大张旗鼓正面佯攻,吸引敌军主力;另一路轻装上阵绕到敌后,突袭粮草辎重。如此里应外合,成功的胜算更大。” 孙策停下脚步,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审视,权衡再三后,终于重重地点了点头:“好!既然二位将军决心已定,我便应允。但务必记住,一切行动以谨慎为要,随机应变。若遇危险,不可恋战,即刻撤退。” 第655章 阎象不安 纪灵接应 阎象刚踏入扬州地界,便心急如焚地赶紧派手下兵士快马加鞭向袁术禀报粮草押运的消息。他心里清楚,这批粮草来得殊为不易,是袁术军队能否继续支撑下去的关键,更是时刻担心会被孙策半路劫掠了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在孙策得到粮草消息的那一刻,阎象派来报信的兵士也风尘仆仆地赶到了豫章城。此时的豫章城内,袁术正和杨弘、纪灵等一众将领围坐在一起,为粮草短缺的难题愁眉不展。帐下,李丰和雷薄两人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听着袁术愤怒的咆哮声在营帐内回荡。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这豫章城的世家大族都被搜刮了个底儿掉,粮草还是供应不上!再这么下去,拿什么跟孙策耗!”袁术满脸怒容,双眼圆睁,狠狠地瞪着跪在地上的两人,唾沫星子飞溅。 这段时间,豫章城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军队毫无军纪可言,士兵们像是脱缰的野马,肆意妄为。城中已经发生了好几起士兵哄抢物资的恶劣事件,还有些士兵长期被压抑的情绪扭曲,竟对城中女子下了毒手,借此发泄心中的欲望。袁术得知后,怒不可遏,当即命令纪灵砍下了五颗闹事士兵的人头,这才勉强遏制住了这混乱的局面。而这几个犯事的士兵,恰恰是雷薄手下的人。雷薄近来屡次出状况,他手下的士兵比其他部队的更加压抑,感觉前途一片灰暗,毫无出头之日,这才犯下如此不可饶恕的罪行。 就在雷薄和李丰低着头,默默承受着袁术的臭骂时,营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名严象派来的兵士慌慌张张地冲进营帐,单膝跪地,急切地禀报道:“主公!阎象先生派小人前来报信,他押运的大批粮草已到扬州地界,不日便可抵达豫章城!” 袁术猛地停下脚步,整个人瞬间僵住,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随后,他的眼睛瞪得滚圆,满是血丝的双眼透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向前跨了一大步,急切地吼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当确认消息属实后,袁术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猛地仰头,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哈哈哈哈,天不亡我!这下有了这批粮草,孙策又能奈我何!” 笑着笑着,袁术仿佛瞬间忘了之前与阎象的种种不快,几步冲到纪灵身边,一把抓住纪灵的胳膊,兴奋地用力摇晃着,脸上堆满了笑容,高声夸赞道:“这阎象先生,果真是吾的肱骨之臣呐!危难之际,竟能运来如此大批粮草,解我燃眉之急,有勇有谋,实在是难得!” 纪灵强撑着伤病未愈的身体,艰难地站起身,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但很快被他掩饰过去。他双手抱拳,微微欠身,毕恭毕敬地说道:“主公所言极是。阎象先生向来忠心耿耿,足智多谋,此次押运粮草,更是不辞辛劳。之前的误会,想来也是事出有因 。”纪灵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抬眼观察袁术的脸色,见袁术没有发怒的迹象,才稍稍放下心来,小心翼翼地继续劝解:“还望主公莫要再放在心上,往后我军还要仰仗先生出谋划策呢。” 袁术听了,不住地点头,脸上满是懊悔的神情,拍着自己的大腿说道:“你说得对,是吾狭隘了。这次多亏了阎象,等他回来,定要重重赏赐!” 然而,一旁的杨弘看着这一幕,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他紧咬着后槽牙,腮帮子微微鼓起,双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之前,他为了离间阎象和袁术,可谓是费尽心机。 可如今,阎象押运粮草归来,立了大功,袁术对他的态度瞬间又恢复如初,这让杨弘之前的努力全都付诸东流。他心中暗自恼怒,却又不敢表露得太过明显,只能强挤出一丝笑容,藏在阴影里的双眼却闪烁着怨毒的光芒。 袁术对面前的传令兵说道:“接着往下说,且看看阎象先生还有何事叮嘱。” 传令兵赶忙抱拳行礼,恭敬回道:“阎象先生临行前,千叮万嘱,特意交代主公,务必派大军前去接应粮草。他忧心这批粮草数量巨大、事关重大,生怕再出什么闪失。” 袁术坐在主位,眉头微皱,听传令兵汇报完后,未及开口,杨弘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不屑,轻声嗤笑一声说道:“哼,阎象也太过多虑。这一路运输粮草,可都在主公的地盘上,能出什么乱子?实在是太过谨慎了。” 纪灵站在一旁,看着杨弘那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心里暗叫不好。他太了解杨弘这爱搬弄是非的性子了,生怕这番言论影响了主公对粮草接应一事的判断。于是,纪灵赶忙上前一步,抱拳行礼,神色严肃,语气恳切地进谏道:“主公,切不可听杨弘之言而轻视此事!当下我军粮草短缺,形势严峻,大军的补给已到了关键时刻。阎象先生此次前往荆州费尽周折才谈来这批粮草,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哪怕是在咱们自己的地盘,诸多意外也难以预料,一旦有失,我军将陷入绝境啊。” 袁术听了纪灵的话,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干笑两声,故作镇定地说道:“哎,纪灵,你这说的哪里话。阎象先生的教诲,我岂会不放在心上?我心里有数,只是觉得你和阎象都过于担忧了,不必如此紧张。” 袁术陷入沉思,片刻后,他猛地一拍桌案,高声下令:“雷薄与李丰听令,你二人即刻点齐兵马,前去接应阎象。务必确保粮草安全,不得有误!” 纪灵一听,心中一紧,赶忙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抱拳说道:“主公,此事万万不可!雷薄与李丰虽有勇力,但此事关乎重大,粮草是我军命脉,稍有差池便会万劫不复。依末将之见,还是由我率领大军前去接应更为稳妥。” 袁术看着纪灵,眉头紧锁,面露不忍之色:“纪灵,你重伤未愈,身体尚未完全康复,本就该安心养伤。这接应粮草之事,风险不小,我实在不忍心让你冒险。” 纪灵一脸坚毅,挺直了腰杆,恳切说道:“主公的关怀,末将感激不尽。但如今粮草一事,乃是重中之重,关乎我军生死存亡。末将与阎象先生配合已久,彼此间已有默契,行事也更为顺畅。末将保证,定当竭尽全力,将粮草安全带回。还望主公恩准!” 袁术望着纪灵那坚定的眼神,心中满是感动与纠结。他深知纪灵的忠心与能力,也明白此次任务的艰巨,权衡再三,终于缓缓点头:“好,纪灵,此次重任便交付于你。你务必小心行事,我等都盼着你和粮草平安归来。” 纪灵大喜,重重叩首:“谢主公信任!末将定不辱使命!” 营帐内,气氛凝滞。袁术的命令一下,场下跪着的雷薄与李丰先是一怔,随即迅速对视一眼,那目光交汇间,一抹难以掩饰的不满悄然闪过。 雷薄牙关轻咬,拳头不自觉地攥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心中暗忖:“我二人好不容易等来这次戴罪立功的机会,想着能借此挽回主公的信任,怎奈这纪灵横插一杠子!”李丰低垂着头,眼神中透着怨愤,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有诸多不甘的话语憋在喉咙口,却又不敢贸然出声。 他们心里都清楚,袁术对自己二人早有不满。之前行事多有差池,惹得主公不快,这次好不容易盼到能将功折罪的契机,满心期许借此翻身,重新获得主公的倚重。谁料,纪灵一番毛遂自荐,便轻易地将这机会给截胡了。 雷薄微微抬头,偷瞄了一眼袁术,见主公正与纪灵交代着后续事宜,压根没留意到自己这边的情绪。他用手肘轻轻碰了碰李丰,两人心领神会,虽都未言语,但那被抢功的愤懑与无奈,在这无声的互动中愈发浓烈,只能暗自咽下这口气,等待下一次不知何时才会降临的机会。 杨弘站在一旁,将雷薄与李丰的细微反应尽收眼底,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他心中暗自思量,纪灵与阎象向来交好,关系铁得如同铁板一块,自己一直对此深感费解。如今瞧这情形,雷薄与李丰屡次办事不力,眼下又遭纪灵这般近乎打脸的抢白,心里必定是恨意翻涌。 “这可是个不容错过的好机会。”杨弘嘴角微微上扬,在心底盘算着,“若是能拉拢这两员大将,让他们与我站在同一阵营,日后行事岂不是更加顺遂?”想到此处,他的眼神愈发坚定,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在袁术阵营中权势渐长的美好前景。 杨弘抬眼,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帐内众人,心中悄悄盘算着自己的小心思。 袁术大业尚未有成,帐下文武却早已各怀鬼胎,阵营派系林立。而袁术本人,气量狭隘,耳根子软,极易被他人的言辞所左右。长此以往,想要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恐怕只是镜花水月,难有实现的可能。 纪灵浑然不知杨弘心中那些算计,在他看来,一切都简单纯粹。对他而言,主公袁术的信任,是他拼尽全力的动力源泉。自投身袁术麾下,他便一心追随,为人忠诚正直的他,向来不屑于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把戏。 此刻,纪灵满心都是粮草接应之事,领命后,他没有丝毫耽搁,大步走出营帐。在辕门外,他翻身上马,身姿挺拔如松,对着麾下将士们振臂高呼:“兄弟们,此番任务关乎我军存亡,务必全力以赴!”将士们齐声应和,声震四野,士气高昂。 随着纪灵一声令下,军旗烈烈作响,大军浩浩荡荡地向着阎象所在的方向进发。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平安地将阎象和粮草带回,不负主公的信任与重托,至于营帐内那些暗流涌动的心思和派系纷争,早已被他抛之脑后,一心只专注于前路的使命 。 第656章 技高一筹 伏击失败 纪灵率领大军日夜兼程,一路尘土飞扬。远远地,他就瞧见了阎象押运粮草的队伍。阎象也看到了纪灵,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两拨人马会合后,阎象快步走向纪灵,拱手道:“纪将军,可算把你盼来了,一路上我都忧心忡忡,就怕这粮草有失。”纪灵也赶忙回礼,爽朗一笑:“阎先生放心,有我纪灵在,定保粮草周全。” 二人稍作寒暄,便立刻商讨起应对之策。纪灵神色凝重地说:“如今孙策野心勃勃,极有可能派人来截我们的粮草,不得不防。”阎象微微点头,目光扫向四周,分析道:“此处地形复杂,有几处山谷地势险要,若孙策派兵来犯,极有可能在此设伏。我们可将一部分兵力分散至山谷两侧,一旦有敌军来袭,便前后夹击。” 纪灵思索片刻,补充道:“我看可先派出几支精锐斥候,在前方十里范围内打探消息,一旦发现孙策军的踪迹,立刻回报。同时,让粮草队伍加快行进速度,尽快抵达安全地带。”阎象表示赞同,又道:“还可在粮草车周围布置盾牌兵,以防敌军的突袭和乱箭。” 商议已定,纪灵迅速下令,将士们各司其职,严阵以待。斥候们如离弦之箭般四散而去,山谷两侧也悄悄埋伏下了兵力,盾牌兵紧密围绕着粮草车,整个队伍仿若一只戒备森严的巨兽,稳步向前推进,时刻准备应对孙策可能发起的袭击。 而在孙策的营帐中,吕蒙与魏延主动请缨,信誓旦旦地向孙策夸下海口,定要将袁术的这批粮草成功截下。孙策看着他们,眼中满是期许,准了他们的请战。 领命后,吕蒙和魏延不敢有丝毫耽搁,即刻点齐精锐兵马,趁着夜色便匆匆出发。月光洒在大地上,映照出他们疾驰的身影,马蹄声碎,急促而紧迫,仿佛在与时间赛跑。 一路上,二人小心翼翼地躲避着袁术地盘的巡查。说来也巧,袁术方才占领豫章郡不久,大军又被孙策巧妙地堵在了豫章郡城内,兵力分散,无暇顾及太多。这就导致地方防守漏洞百出,薄弱得如同一张薄纸。吕蒙和魏延凭借着敏锐的观察力与谨慎的行动,屡次化险为夷,成功避开了一波又一波的巡逻小队。 他们马不停蹄,日夜兼程,人困了就在马背上打个盹,饿了就啃几口干粮。终于,在距离纪灵大军不远的地方,他们也赶到了。远远望去,只见纪灵的队伍旗帜飘扬,浩浩荡荡,吕蒙和魏延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紧张与兴奋,知道接下来,一场激烈的交锋在所难免 。 月色如水,吕蒙与魏延率领精锐士卒隐匿在山谷两侧的阴影之中,目光紧紧锁定着蜿蜒前行的纪灵与阎象的粮草队伍。吕蒙压低声音,向身旁的魏延说道:“纪灵大军虽严阵以待,但我观察许久,他们侧翼防守稍显薄弱,咱们以此为突破口,定能撕开防线,夺得粮草。”魏延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手中长刀下意识地握紧。 随着吕蒙一声令下,早已按捺不住的伏兵们如饿狼般从山谷两侧汹涌杀出,喊杀声瞬间打破了原本的宁静,震得山谷嗡嗡作响。吕蒙身先士卒,手持长枪,一马当先冲入敌阵,大声呼喝:“弟兄们,随我冲,拿下这批粮草,重重有赏!”士兵们士气大振,不顾一切地向着粮草队伍猛扑过去。 然而,他们的行动早在阎象的预料之中。就在敌军现身的刹那,阎象不慌不忙,向纪灵点头示意。纪灵立刻挥舞令旗,高声发令:“变阵!”刹那间,袁术军迅速做出反应,原本整齐的队伍瞬间变化。盾牌兵迅速靠拢,紧密地排列在一起,组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盾墙,将粮草车层层护住;弓箭手们则迅速站定,张弓搭箭,密密麻麻的箭矢如雨点般向着敌军射去,一时间,山谷中箭如雨下,冲在前面的敌军纷纷中箭倒地,惨叫声此起彼伏。 吕蒙见势不妙,却依旧咬牙坚持,试图突破防线。他挥舞长枪,左突右刺,一连挑翻数名袁术军士兵。但袁术军的防御如铜墙铁壁一般,难以撼动。此时,魏延心急如焚,他深知再这样下去,己方必将全军覆没。他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迅速召集了一支敢死队,大声吼道:“随我从侧翼强攻,吸引敌军火力!”说罢,便带领着敢死队如猛虎下山般冲向袁术军的侧翼。 纪灵见状,冷笑一声:“雕虫小技,还想瞒过我?”他当即抽调部分兵力,加强侧翼防守。双方在侧翼展开了激烈的厮杀,刀光剑影闪烁,鲜血染红了土地。吕蒙趁着双方混战之际,试图绕到后方偷袭粮草车,却被阎象安排的伏兵拦住了去路。阎象站在高处,冷静地指挥着战斗,有条不紊地应对着敌军的每一次进攻。 眼见形势越来越危急,吕蒙陷入了重重包围,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的时候,魏延杀了过来。魏延挥舞着长刀,如入无人之境,所到之处,敌军纷纷败退。他一路拼杀,终于杀到了吕蒙身边,大喊道:“吕将军,快随我杀出重围!”吕蒙咬咬牙,紧跟在魏延身后,二人相互配合,奋力拼杀。在魏延的掩护下,吕蒙终于突出了重围。但此次伏击,他们损兵折将,元气大伤,只能心有不甘地带着残兵败将,灰溜溜地撤离。 吕蒙和魏延一路策马狂奔,直到远离了那片血腥战场,确定暂时安全后,才放缓了速度。吕蒙气喘吁吁,脸色苍白如纸,握着缰绳的手还在微微颤抖。初出茅庐便遭遇如此惨败,这场惊心动魄的厮杀仍在他脑海中不断回响,心有余悸的他,一时间完全没了主意。 “这可如何是好?就这么回去,怎么面对孙策将军的怒火?”吕蒙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满心都是惶恐与懊悔。当初在孙策面前夸下海口,如今却损兵折将,任务彻底失败,他实在难以想象孙策得知消息后的雷霆之怒。 魏延紧皱眉头,汗水混着血水顺着脸颊滑落,他沉声道:“此时可不是唉声叹气的时候。咱二人兵败,袁术军岂会轻易放过?后方必定有追兵。” 吕蒙一听,顿时慌了神,眼睛瞪大,急促问道:“这……这可怎么办?我们都已如此狼狈,如何抵挡追兵?” 魏延深吸一口气,神色大义凛然,猛地抽出长刀,指向来路:“我愿再次设伏!敌军连胜,必定骄纵轻敌。我们挑一处狭窄山谷,凭借地形优势,定能杀他们个措手不及,绝了他们追赶的念头!” 吕蒙犹豫片刻,心中满是担忧,但眼下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咬咬牙,点头同意:“好,就依你所言。但此番务必小心行事,我们已没有多少兵力可以损耗了。”说罢,二人强打精神,开始筹备下一场生死之战,期望能在绝境中寻得一线生机。 纪灵挥舞着手中长刀,在战场上左冲右突,杀得吕蒙与魏延的部队节节败退。看着敌军狼狈逃窜的身影,他长舒一口气,高声呼喊:“收兵!”士兵们迅速响应,有序地收拢队伍,朝着阎象所在的方向返回。 回到粮草队伍旁,纪灵翻身下马,大步走向阎象。阎象满脸笑意,拱手道:“恭喜纪将军,此番大败敌军,立下赫赫战功!”纪灵连忙回礼,谦逊地说:“全赖先生提前谋划,纪灵不过是执行罢了。” 阎象微微点头,话锋一转:“将军,敌军已然溃败,为何不乘胜追击?”纪灵神色一凛,正色道:“先生有所不知,如今粮草才是重中之重。我军兵力有限,若轻易分兵追击,万一遭遇敌军埋伏,粮草恐有闪失,我不敢冒这个险。” 阎象却神秘一笑,说道:“将军所言极是,但我们不妨换个思路。可派一员偏将,率领少许兵马佯装追击。若遇伏击,即刻撤回,如此便不会有太大损失。” 纪灵面露疑惑,问道:“既如此,这岂不是做无用功?先生为何要如此安排?” 阎象捋了捋胡须,解释道:“唉,还不是为了这批粮草。敌军既然发动了一次伏击,我们不清楚孙策究竟派出了多少股兵马。用这次追击,一来可以试探他们是否还有伏兵;二来也能显示我军兵力雄厚。若兵力匮乏,又怎敢分兵追击呢?” 纪灵恍然大悟,不禁拍手称赞:“先生高见,纪灵佩服!”随即,他转身召唤手下一名副将,命令道:“你率领两百轻骑,佯装追击敌军。切记,一旦遭遇抵抗或发现异常,立刻撤回,不可恋战!”副将领命,翻身上马,带着轻骑迅速朝着敌军逃窜的方向追去。 副将带着五百轻骑,沿着敌军败退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蹄扬起滚滚尘土。一路上,他神色警惕,目光不断扫视着四周。当进入一处狭窄山谷时,副将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时,山谷两侧传来一阵喊杀声,魏延带着伏兵瞬间杀出。月光下,刀枪闪烁着寒光,敌军的身影密密麻麻。副将心中一惊,但他牢记纪灵的嘱托,并未慌乱。与魏延目光交汇的瞬间,仅仅打了个照面,副将便大声喊道:“有埋伏,撤退!” 其实,此刻双方都是麻杆打狼两头怕。魏延刚刚经历大败,兵力损耗严重,虽设下埋伏,心里也没底,生怕敌军反扑;而副将这边,本就是佯装追击,兵力不多,更不敢贸然与伏兵硬拼。 第657章 除夕前夜 几家欢喜 得到撤退命令,轻骑们迅速调转马头,沿着来路狂奔。魏延看着撤退的敌军,也没有下令追击。他深知自己兵力有限,刚才的伏击只是虚张声势,若真追上去,很可能陷入敌军的圈套。 就这样,一场看似剑拔弩张的交锋,以极为戏剧性的方式结束。副将带着轻骑,马不停蹄地返回,向纪灵复命。而魏延也带着残兵会合吕蒙,灰溜溜地去见孙策。 纪灵得知情况后,心中大定,与阎象相视一笑。他们成功试探出敌军再无其他埋伏,这下可以安心押解粮草了。于是,大军重新整顿队伍,加快步伐,向着豫章城进发,一心只为解城中的粮草危机。 除夕前夕,凛冽的寒风如刀刃般呼啸着,可豫章城却呈现出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城门前,袁术身着华服,带着一众文武官员翘首以盼。他们的目光紧紧盯着远方,终于,纪灵与阎象押运的粮草队伍缓缓映入眼帘。 袁术脸上原本密布的阴霾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灿烂得如同春日暖阳般的笑容,他忍不住连连拍手叫好:“好!好啊!你们可算回来了,真是解了我燃眉之急!”那声音里满是激动与欣喜。 纪灵和阎象翻身下马,步伐急促却又沉稳,快步朝着袁术走去。袁术也大步迎上前,双手分别紧紧握住二人的手,情绪激动,声音都微微发颤:“此次全靠二位,我袁术必定铭记于心!快快进城!” 众人来到豫章城的大厅,这里的气氛热烈又庄重。袁术满脸笑意,脚步轻快地率先走向阎象,双手再次紧紧握住他的手,一脸诚恳地说道:“先生啊,之前是我考虑不周,多有怠慢之处,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这次能成功运来粮草,全靠您绞尽脑汁、四处奔波周旋,这可是大功一件!” 阎象微微欠身,神色从容淡定,眼神中透着矢志不渝的忠诚,温和地说道:“主公言重了,阎象心中唯有主公的大业,那些小小的误会,怎么会放在心上呢。能够为大业贡献自己的力量,是阎象莫大的荣幸。”袁术听了,心里愈发感动,抬手拍了拍阎象的肩膀,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赞赏。 紧接着,袁术转身面向纪灵,提高音量,高声称赞道:“纪灵,你身负重伤还毅然决然领兵出征,一路上历经无数艰难险阻,才护得粮草周全。这份汗马功劳,这份赤胆忠心,我袁术绝对不会忘记!这次若不是你勇往直前,这粮草哪能这么顺利运到咱们这儿!” 纪灵听后,单膝跪地,抱拳恭敬地说道:“为主公效力,是末将应尽的职责,实在不敢居功。” 站在一旁的杨弘,脸上挂着看似和善的笑容,可眼中却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嫉妒。他在心里暗自嘀咕:“这二人这次出尽了风头,往后怕是更得主公重用了,得找机会扳回一局。”雷薄和李丰也在人群之中,他们牙关紧咬,拳头不自觉地攥得紧紧的,满心都是羡慕与不甘。他们心里不停地想着,自己究竟何时才能像纪灵和阎象一样,得到主公这般毫不吝啬的夸赞。大厅之中,表面上一片和乐融融,可暗地里却涌动着丝丝妒意,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无形较量,似乎已在悄然间拉开了帷幕。 几家欢喜几家愁,魏延和吕蒙灰头土脸,带着残部回到孙策营帐时,夜幕已经悄然降临。营帐内烛火摇曳,孙贲听闻二人战败的消息,顿时暴跳如雷,脸上青筋暴起,猛地一脚踢翻了身旁的矮凳,怒声吼道:“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当初信誓旦旦,如今却丢盔弃甲回来,我定要亲自领兵,找袁术那厮报仇雪恨!”说罢,便要往外冲。 孙策面色沉静,快步上前,伸手拦住孙贲,和声劝道:“兄长莫要冲动。胜败乃兵家常事,此次失利,并非他们二人有意为之。”随后,他又看向魏延和吕蒙,二人低着头,满脸羞愧,不敢直视孙策的眼睛。 孙策非但没有一丝责怪之意,反而温言抚慰:“你们二人不必自责,此番前去,本就困难重重。袁术粮草押运防备森严,失败在所难免。我看重的是你们的勇气,日后机会还有的是。”魏延和吕蒙听了,心中满是感激,扑通一声跪地,哽咽道:“将军大恩,末将无以为报,下次定当拼死效力,不负将军信任!” 营帐外,寒风依旧凛冽,可帐内气氛却逐渐缓和。孙策看着众人,神色坚定地说:“今日是除夕前夕,咱们暂且放下战事,好好过个年。待到明年开春,兵强马壮之时,再与袁术一决高下!”众人纷纷点头,心中燃起新的斗志。 当晚,营中士兵们围坐在一起,虽物资不算充裕,但也有了几分过年的氛围。大家吃着简单的饭菜,互相敬酒,彼此鼓励。孙策与将士们一同举杯,欢声笑语回荡在营帐之中,仿佛暂时忘却了战争的阴霾。这场除夕,对他们而言,是短暂的休憩,也是新征程的,所有人都在期待着来年的战斗,期待着能在战场上一雪前耻,重振军威 。 除夕前夕,寒风似冰刃般割着面庞,在汝南战场的袁术阵营中,气氛压抑得近乎窒息。张勋所在的大帐内,烛火在呼啸的北风中剧烈摇曳,光影如鬼魅般在帐内肆意晃动。 张勋眉头紧锁,额头上的皱纹拧成了一个“川”字,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不断滚落,他浑然不觉。此刻,他正伏在案前,奋笔疾书,手中的毛笔好似千斤重,却又一刻不敢停歇,那笔触在竹简上摩挲,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是他内心焦虑的低吟。 “主公,速派大军前来救援!马超之勇,实乃生平罕见,已令我军陷入绝境……”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落笔,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无尽的惶恐与急切。马超的名字,就像一道催命符,让他心惊胆战。自马超领军来袭,战场形势便急转直下,马超如同虎入羊群,攻势凌厉得让人难以招架。即便张勋坚守营寨,不敢轻易出战,马超却巧妙分兵,如同一股迅猛的洪流,将汝南郡各处县城纷纷吞没。 如今,汝南郡的局势岌岌可危,原本众多的县城,如今除了他驻守的这一座,竟只剩下两座还在苦苦支撑,几乎全部沦陷。张勋深知,若再不出兵救援,整个汝南郡的丢失只是时间问题,到那时,他拿什么去面对袁术的雷霆之怒?可一旦领兵救援,新的危机又接踵而至。前两日,他刚奔赴一处县城救援,还未喘口气,自己的大营就遭到了张辽和张任的猛烈冲击。 那一战,杀声震天,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仿若人间炼狱。敌军的攻势一波接着一波,如汹涌的潮水,险些将大营彻底冲垮。若不是他回援及时,恐怕此刻早已全军覆没,沦为阶下囚。想到这里,张勋的身子不禁微微颤抖,手中的笔也跟着晃动起来,在竹简上留下一道歪扭的墨迹。 他越想越觉得绝望,焦虑如同野草般在心底疯狂蔓延。手中的书信,承载着他最后的希望,他恨不得将自己的惶恐、担忧和对援军的急切渴望一股脑地写进去,让袁术能第一时间感受到战场的危急。 “快,速速将这封信送往主公处,一刻也不得耽搁!”张勋将写好的书信匆匆卷起,递给传讯兵,声音因为过度焦急而变得沙哑。传讯兵领命后,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张勋披上厚重的大氅,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大帐。他心事重重地巡视着营寨,士兵们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脸上满是疲惫与恐惧。他看着这些跟随自己的将士,心中五味杂陈。他虽有些贪财好色的毛病,但实则也有几分才能,可如今在这除夕之夜,面对如此绝境,他满心都是绝望,哪里还有一丝过年的喜悦?他抬头望向夜空,漆黑的天幕上没有一颗星星,就如同他此刻看不到一丝希望的内心,这个除夕夜,注定是个难眠之夜,而他只能在这无尽的焦虑中,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与张勋那边痛苦难捱、如坠冰窟的境地截然不同,马超阵营里处处洋溢着热烈欢腾的气息。营帐内,灯火通明,将士们围坐在一起,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正热切地讨论着前两日张辽和张任的那次冲阵。 徐晃几杯酒下肚,原本就泛红的脸此刻更是红得像熟透的柿子,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猛地站起身来,一个箭步走到张辽身旁,伸出蒲扇般的大手,重重地拍在张辽的肩膀上,哈哈大笑道:“好家伙!那天可真是痛快!几乎把张勋那龟壳都给打烂了!我说,你们俩都姓张,你下手的时候可一点儿没留情啊!”那爽朗的笑声瞬间打破了营帐内原有的秩序,引得周围的将士们纷纷侧目。 张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端起酒杯,轻抿一口,说道:“对待敌人,哪能心慈手软?张勋负隅顽抗,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还以为咱们好欺负!”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称是。一旁的张任也笑着接话:“就是!那天咱们配合得那叫一个默契,把张勋打得晕头转向,估计他现在还没回过神来呢!”说罢,他还模仿起张勋惊慌失措的样子,逗得大家哄堂大笑。 营帐里,将士们你一言我一语,笑声、讨论声交织在一起,气氛热烈非凡。有的士兵兴奋地比划着当时冲锋的动作,有的则对张辽和张任的英勇表现赞不绝口。在这欢乐的氛围中,大家仿佛忘记了战争的残酷,尽情享受着这难得的胜利喜悦。而这热闹的场景,也为这个特殊的除夕前夕增添了一抹别样的色彩,让将士们在紧张的战争间隙,感受到了一丝温暖与欢乐。 第658章 兴平四年 正日朝会 时光悄然流逝,兴平三年就在这纷争中度过,兴平四年,公元194年到来。 元朔正日,长安城中晨光熹微,整座皇城在金色光辉的笼罩下,显得庄严肃穆,处处彰显着皇家的威严与神圣。 太极殿内,红烛高烧,香烟袅袅。汉灵帝刘辩身着华丽的龙袍,端坐在巍峨的龙椅之上,龙袍上绣着的五爪金龙在烛光下熠熠生辉,仿佛随时都会腾空而起。他头戴冕旒,垂下的玉珠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更增添了几分庄重之感。刘辩目光深邃而坚定,神色中既有历经风雨后的沉稳,又有对未来的期许,那眼神扫视着下方群臣,仿佛能洞察每个人的心思。 朝会钟声悠扬响起,浑厚的声音在宫殿间回荡,余音不绝。随着钟声落下,文武百官身着朝服,整齐有序地步入大殿。他们步伐沉稳,神色恭敬,按照官职大小依次排列,整个朝堂瞬间安静下来,只听得见衣袂飘动的细微声响。 朝会伊始,一名传令官疾步上前,双手高高捧着战报,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地说道:“启禀陛下,前线战报传来!”他的声音打破了朝堂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战报首先提及袁绍与公孙瓒的战场局势。两方对峙已久,互有胜负,战场形势依旧处于胶着状态。公孙瓒凭借刘备和吕布的支持,在兵力与谋略上稍占上风,袁绍则显得有些吃力,战场上你来我往,僵持不下,局势依旧扑朔迷离,令人难以捉摸。 而袁术这边的消息却令人振奋不已。周瑜在九江郡的攻势锐不可当,他巧妙布局,率领大军不断冲击着袁绍的腹地。捷报频传,一封封战报如雪片般飞来,上面详细记载着每一场战斗的辉煌战果,袁术的军队被打得节节败退,腹地百姓人心惶惶,不得安宁。马超在汝南与张勋的对战中也毫不逊色,他勇冠三军,指挥若定,打得张勋丢盔弃甲、狼狈不堪。只是宗亲刘繇在豫章城一战中表现欠佳,被袁术的大军攻破城池,实在令人感到遗憾。但总体而言,天下局势正朝着有利的方向发展,胜利的天平似乎正逐渐向大汉倾斜。 刘辩静静地听完战报,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大波动,但他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欣慰。他微微抬起头,目光望向大殿的穹顶,似乎在回忆着往昔那段艰难的岁月。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隧道,带着无尽的沧桑:“朕初登大位,便逢董卓之乱,那时山河破碎,社稷飘摇,朕日夜忧心,食不知味,寝不安席。如今能稳坐朝堂,局势渐趋安稳,一路走来,实在是艰辛万分。”他的话语间满是对往昔艰难岁月的追忆,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无数的故事。 众文武大臣纷纷出列,整齐划一地跪地高呼:“陛下圣明!此乃陛下仁德所致,大汉在陛下的治理下,必将迎来中兴!陛下实乃中兴之主,恩泽万民,福佑社稷!”一时间,朝堂上赞颂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那声音响彻大殿,仿佛要冲破云霄,向世人宣告大汉的复兴即将到来。 司徒王允上前一步,双手捧着笏板,恭敬地说道:“陛下即位以来,殚精竭虑,运筹帷幄。每一个决策都深思熟虑,每一次谋划都高瞻远瞩。如今局势向好,实乃陛下洪福齐天,这是上天对陛下的眷顾,也是我大汉之幸啊!”他的话语充满了对刘辩的敬仰和赞誉,眼神中流露出忠诚与坚定。 太尉杨彪也紧接着出列,跪地说道:“陛下以天下苍生为念,一心振兴汉室。日夜操劳,不辞辛苦。如今各路战事虽未完全平定,但已有转机,皆赖陛下英明决策。臣等愿肝脑涂地,辅佐陛下成就大业,重振大汉雄风!”他的声音坚定有力,表达了自己对刘辩的忠诚和为大汉效力的决心。 刘辩微微颔首,眼中流露出欣慰之色。他看着满朝文武,心中涌起一股豪情壮志,仿佛看到了大汉复兴的曙光正在前方闪耀。在这元朔正日,万象更新之际,一切都充满了希望,而他将带领着大汉走向更加辉煌的未来 。 这一切,看似巧合,实则是天子刘辩精心布局的结果。他端坐在龙椅之上,神色平静,内心却如汹涌的暗流。今日这些奏报来得如此及时,并非偶然,而是他有意为之。他就是要向朝堂上那些旧臣们展示自己的实力,挥动这坚硬的拳头,让那些暗中与世家豪族勾连、暗通款曲的大臣们心生忌惮,敲响一记沉重的警钟。 刘辩眼神微眯,锐利的目光如同寒芒般扫向下方,最后落在司徒王允身上。王允正恭恭敬敬地站在群臣之中,看似一脸坦然,可刘辩心里清楚,此人绝不简单。他暗自思忖,王允此次悄悄返回朝堂,到底怀着什么目的?毕竟,王允与吕布如今紧密勾结在一起,明面上对天子恭敬有加,遵奉旨意,可暗地里却心怀鬼胎。此次征伐袁绍,吕布一直出工不出力,战场上敷衍了事,这背后想必有王允的教唆。如今年关刚过,王允却突然悄悄返回,且未经传唤,其中必定大有文章,他不可能毫无图谋。 刘辩深知,朝堂上这些旧臣,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大多与世家大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盘根错节,势力庞大,相互扶持,形成了一股难以撼动的力量。这些关系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怎能不让他时刻戒备?更何况,袁术、袁绍兄弟二人如今公然在明面上与天子抗衡,割据一方,兴兵作乱,背后少不了这些世家大族和朝堂旧臣的支持。他们为了家族利益,不惜背叛天子,扰乱朝纲,实在是可恶至极。刘辩握紧了拳头,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想办法削弱这些势力,重振天子威严,让大汉的江山重回正轨 。 天子刘辩不动声色,暗中攥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 ,那力度仿佛要将空气都攥出声响。他的眼中逐渐呈现出一丝疯狂,仿若压抑许久的猛兽,即将露出獠牙。 他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朝堂上的群臣,心中暗自冷笑。这些平日里道貌岸然的朝臣,看似为大汉江山出谋划策,实则大多尸位素餐,为了家族私利与世家大族勾结。“等着,”刘辩在心底默念,“等我将袁术、袁绍彻底击败,便是清算你们的时候。”在他看来,袁术、袁绍兄弟拥兵自重,割据一方,是公然挑衅皇权的逆贼,必须先除之而后快。 而马超,这个勇冠三军、手握重兵的将领,在刘辩眼中同样是一颗危险的“眼中钉”。马超的部队骁勇善战,若是被心怀不轨的朝臣收拢利用,必将成为威胁皇权的巨大隐患。刘辩早已在心中盘算,等解决了袁氏兄弟,下一个目标就是马超,到那时,看这些朝臣们还能凭借什么兴风作浪。 “一群只知谋取私利的家伙,妄据朝堂,竟还妄图与皇权作对?简直是痴心妄想!”刘辩的内心满是愤怒与不屑。他想起自己的父亲孝灵皇帝,虽在位多年,却始终未能彻底压制住这些势力,致使朝堂混乱,天下动荡。但刘辩坚信,自己一定能做到父亲未能完成的事。他要重振皇权,将大汉的朝堂彻底清洗,让一切权力都牢牢掌握在天子手中。此刻的他,眼神中燃烧着炽热的野心,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一天的到来,一个完全由他主宰、再无掣肘的大汉朝堂 。 朝会之上,大臣们的进谏与天子的回应交织成一片祥和融洽的氛围,声声颂词不绝于耳,仿佛大汉江山已然踏上了昌盛繁荣的康庄大道,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稳步前行。 然而,就在朝会尚未完全结束之时,坐在龙椅之上的天子刘辩,眼中悄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或许是昨夜声色犬马的放纵,让他的身体涌起阵阵疲倦;又或许是心底对朝堂上这些虚与委蛇的应酬感到厌烦,此刻的他,已然没了继续周旋的耐心。刘辩微微抬手,向身旁的宦官递去一个隐晦的眼神,那宦官心领神会,立刻提高了声调,言辞间加快了朝会流程推进的节奏。在宦官连番催促下,原本按部就班的朝会变得仓促起来,各项事务草草收尾,不多时,便宣告结束。 大臣们纷纷起身,有序地退出大殿。司徒王允在人群中,看似不经意地抬眼,目光与刘协在空中交汇。刘协微微点头,像是收到了某种无声的指令,心领神会。两人故意放慢脚步,待众人都已离去,才装作闲聊般,慢慢靠近,在大殿的一角悄然商议起来。 王允谨慎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靠近后,才微微侧身,凑近刘协,压低声音道:“王爷,您瞧,天子方才那般急匆匆地结束朝会,依我看,怕是又急着去服用那神药了。” 刘协嘴角一勾,暗戳戳地笑了,眼中闪过一丝嘲讽,轻声应和:“是啊,王兄。昨夜还听闻他又召了三名女子侍奉,直到后半夜才歇息,想必现在药效过了,人也疲惫不堪了。” 王允眉头微皱,满脸忧虑,探着头,目光紧紧盯着刘协:“王爷,我瞧着天子服用那药物,频率是越来越高了。”刘协神色凝重,微微点头:“可不是嘛,起初一天服用一颗,后来变成一次两颗,如今一天至少得三颗。长此以往,身体如何吃得消。” 第659章 丹毒凶猛 天子虚妄 王允意味深长地看着刘协,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天子虽看似有中兴汉室的志向,可这般沉迷女色、滥用药物,实在不是能长久担当大任之相,王爷应当早做筹谋,自当勉励啊。” 刘协脸上佯装出一丝惶恐,眼中却难掩那一丝期待,嗫嚅道:“王兄,如今朝事渐趋稳定,我又能有什么能耐呢?只怕是有心无力。” 王允上前一步,拍了拍刘协的肩膀,语气坚定:“王爷何必妄自菲薄。以王爷的才学与品行,若能站在权力之中央,又怎会比天子差?这天下,说不定更适合由王爷来掌控。” 两人相视,心照不宣地露出了笑容,那笑容里,藏着对权力的渴望与野心,在这空荡荡的大殿角落,悄然蔓延 。 退朝的钟鼓声响彻宫殿,天子结束了一早上的早朝,神色略显疲惫,却又带着几分难以抑制的亢奋,匆匆返回寝宫。刚踏入那奢华的内室,便迫不及待地向身旁候着的内侍挥了挥手,语气中满是急切:“快,把丹药呈上来!” 这丹药,如今已成为天子生活中不可或缺之物,他对其依赖与日俱增,使用也愈发频繁。以往还能勉强挨到中午,如今早朝刚一结束,便如饥似渴地索要第一粒。阳光洒在宫殿的琉璃瓦上,还未完全攀升至中天,天子就已服下丹药,沉浸在药力带来的奇异感受之中。 到了下午,日光渐渐变得柔和,透过雕花窗棂,在地面洒下斑驳光影。天子坐在龙椅之上,眼神空洞却又闪烁着狂热,不用旁人提醒,伸手便再次索要丹药,毫不犹豫地服下第二粒。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整座皇宫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唯有天子寝宫依旧灯火通明。在这寂静的夜晚,天子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最终还是唤来内侍,服下了第三粒丹药。 服下这所谓的神药后,天子仿佛置身于虚幻之境。他的眼神迷离,嘴角不时泛起一抹诡异的笑意,仿佛世间万物皆已被他掌控,天下之事皆已有了既定的完美结局。在他的臆想中,自己已然大权在握,凭借着超凡的能力和无上的智慧,将整个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那些曾经威胁汉室统治的忧患与困境,皆已烟消云散,他已成功中兴汉室,恢复了往昔的辉煌盛世 ,成为了名垂青史的千古帝王。 天子自服丹药后,愈发沉迷于虚妄,行为也愈发乖张放纵。这后宫之内,皇后卢婉虽居高位,却有名无实,对后宫诸事一概不闻不问;公孙皇妃又与天子心生嫌隙,关系闹僵。如此一来,整个后宫便彻底沦为天子肆意放纵的奢靡之地,再无半分秩序可言。 天子但凡兴起,也不分白昼黑夜,只要想要美人相伴,便即刻命人招来。有时白日里,阳光透过重重宫帘,洒在奢华的寝宫内,天子便已迫不及待地将美人拥入怀中;有时夜深人静,万籁俱寂,整个皇宫都陷入沉睡,天子的寝宫却依旧灯火辉煌,他沉醉在温柔乡中,肆意宣泄着欲望。他满心期盼着能借助这神药的力量,实现如同黄帝般左拥右抱、尽享人间欢娱,甚至白日飞升的荒唐美梦 。 王美人,作为天子最早宠幸的女子,已然怀有龙嗣。然而,天子如今沉醉于丹药带来的迷幻之感,宠幸美人愈发频繁,心思全被这些荒唐行径占据,早将有孕在身的王美人忘到了九霄云外。 史阿此人,不仅负责为天子寻觅那蛊惑人心的神药,还四处为天子搜罗美人,以满足其日益膨胀的私欲。他的种种行径,令他的师傅王越感到不齿。可面对天子对史阿的宠信,他纵有万般无奈,也无计可施。 在这混乱不堪的宫廷局势中,王越逐渐找到了自己坚守的方向。他暗中担负起护卫王美人安全的重任,深知王美人腹中的胎儿,或许是未来朝堂重回正轨的一丝希望。他决心维护天子这血脉延续,只为给大汉江山保留一丝转机,也好省去整日目睹史阿将天子一步步拖向深渊的痛苦。 王越曾苦口婆心地劝过史阿,直言他进献的神药绝非有益之物。天子服用之后,精神愈发萎靡,身体每况愈下,行为更是荒诞不经。可史阿却对这些劝告充耳不闻,一心只想着如何讨好天子,巩固自己在宫中的地位,全然不顾这一切将给国家带来怎样的灾难。 今日早朝,群臣高呼天子英明神武,是力挽狂澜的中兴之主,那声声恭维如春风拂面,让天子内心满是畅快。加之近来局势一片向好,袁术、袁绍兄弟的势力遭到有效遏制,再难掀起风浪。西凉马腾虽不断发来告急文书,看似局势危急,实则正好消磨着西凉的有生力量,如此一来,天子自觉已将各方威胁掌控于股掌之间,心中倍感轻松。 或许是心中压力骤减,又或许是丹药的作用,当晚,天子放纵过后,瞧着怀中美人,却顿觉不过是些庸脂俗粉,全然没了兴致。他的思绪不禁飘向了皇后卢婉,忆起她身上那股清冷高贵的气质,瞬间心痒难耐,愈发觉得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内心的渴望如野草般疯长,难以平息。 按捺不住的天子火速召来史阿,颐指气使地命令他想办法让卢婉就范。史阿听闻,心中暗叫不妙,满脸都是无奈。当下,天子不愿与马超彻底撕破脸皮,而皇后卢婉又是个刚烈性子,真把她逼急了,难保不会以死相抗。一旦卢婉香消玉殒,马超必定举兵造反,更何况马超身旁还有典韦,那可是一员猛将,单凭自己根本不是对手,就算加上师傅王越,或许才有一战之力。可如今王越与自己关系疏远,根本指望不上。这烫手的山芋摆在面前,可真是让史阿犯了难,不知如何是好。 史阿怀揣着忐忑的心情匆匆赶到椒房殿。通报之后,踏入殿内,只见皇后卢婉端坐在主位之上,神色清冷,不怒自威。史阿强作镇定,深吸一口气,恭敬地行了大礼后,小心翼翼地开口:“皇后娘娘,陛下命臣前来,说是思念娘娘,盼着娘娘能前往陛下寝宫一叙。” 卢婉一听,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还未等她开口,守在一旁的典韦向前一步,虎目圆睁,怒视史阿,粗声说道:“天子近来行径荒唐,皇后岂会不知。想让皇后去见他,断无可能!”典韦的声音在殿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卢婉微微皱眉,声音清冷而坚定:“本宫身为皇后,自然知晓后宫规矩。但天子如今沉迷丹药、肆意妄为,本宫实不愿与他相见。你回去告诉陛下,就说本宫身体不适,无法前往。”话语间,没有一丝犹豫,态度坚决至极。 史阿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就知道这事要黄。可他又不敢多说什么,在典韦那仿佛要将他生吞的目光下,只能喏喏退下。一路上,史阿满心忧愁,不知该如何向天子复命。但皇命难违,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回到宫中。 天子听闻史阿无功而返,瞬间怒发冲冠,脸上一阵青一阵紫,脖颈上青筋暴突,犹如一条条扭曲的小蛇。“卢婉这个贱人!”他疯狂咆哮,声音尖锐得近乎破音,在空旷的宫殿里撞出回响,“竟敢仗着马超这个奸夫,不把朕放在眼里!真以为朕拿他们没办法?”天子猛地一脚踢向身旁的雕花屏风,只听“哗啦”一声,那精美的屏风轰然倒地,碎成一地木渣。 “马超,你这个逆臣贼子!”天子双目圆睁,眼白中布满血丝,好似一头发狂的野兽 ,“你以为朕不知道你那点心思?你与卢婉眉来眼去,私相授受,当朕是瞎子不成?你以为凭借手中那点兵力,就能跟朕分庭抗礼?简直是白日做梦!” “马超这个逆贼,他真当朕奈何不了他?简直是蚍蜉撼树,还魂不知死!如今西凉已被朕的计谋牵制,大军被消磨得七零八落,他竟还妄想凭借那点残兵败将威压于朕,简直是痴人说梦!”天子一边咆哮,一边在殿内来回踱步,每一步都重重踏下,好似要将这宫殿的地砖踩碎。 天子在大殿中疯狂踱步,袍袖随着他的动作剧烈摆动,口中骂骂咧咧:“等朕收拾了袁术,第一个就拿你开刀。到时候,朕定要将你千刀万剐,把你马超的肉一片片割下来喂狗!朕要诛你九族,让你的家族从这世上彻底消失,断子绝孙!” “朕定要让他知道,违抗皇命、忤逆朕意的下场!”天子越说越激动,脸上的神情近乎狰狞,“朕要将他马超千刀万剐,灭他满门,让他西凉再无翻身之日!朕要让他后悔,后悔自己竟敢与朕作对!”天子的声音在宫殿中回荡,久久不散,仿佛是来自地狱的诅咒。 “还有卢婉,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天子咬牙切齿,脸上满是扭曲的憎恶,“等马超一死,朕要把她打入冷宫,让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朕要让她每天都在悔恨与痛苦中度过,为她的背叛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一番疯狂发泄后,天子累得气喘吁吁,在丹药的作用和极度的愤怒双重影响下,他两眼一黑,昏昏沉沉地瘫倒在龙榻上,陷入昏睡 。一旁的美人吓得瑟瑟发抖,紧紧蜷缩在角落里,连大气都不敢出,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无助。而在殿下的史阿,看着天子终于消停,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心想:“好歹又算搪塞过去了,也不知下次又该如何应对这棘手局面。” 第660章 相处融洽 符宝回家 在遥远的西凉武威城,处处洋溢着欢声笑语。张符宝被李儒半是威胁半是哄骗来到西凉传道后,生活过得惬意又自在。她灵动俏皮,模样娇憨,很快就讨得了马超母亲、董白与蔡文姬的欢心,就连马腾见了她,也忍不住露出几分喜爱。 平日里,张符宝不是陪着马母讲解佛理。马母对五斗米教深信不疑,郑重其事地捐献五斗米,还特意让张符宝亲自主持入教仪式。就是跟着董白在西凉各处游玩,马云禄也总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马云禄比张符宝略小一点,可这三人自幼被家中长辈宠着,都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大胆性子。董白如今心有所属,相对安稳些,马云禄却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整天和张符宝凑在一起,变着法儿地捣蛋。每次闯了祸,马云禄都毫不犹豫地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生怕张符宝受到一丝责怪。在马母和马腾眼里,张符宝乖巧懂事,是个十足的乖乖女,全然不知每次那些让人哭笑不得的闹剧,都有她在背后“推波助澜”。 闲暇时,张符宝也常去找蔡文姬嬉闹。更多时候,她带着马超的两个义子满世界疯玩。蔡文姬出身书香世家,性子文雅安静,总是微笑着看着他们,眼神里满是宠溺 。 张符宝在西凉的日子,堪称惬意顺遂。凭借马母毫无保留的扶持,加上马腾的宽松放任,她于武威城传播五斗米教教义时畅通无阻。马腾特意在城中选了块风水绝佳之地,为五斗米教筑起一座巍峨气派的道观,用以供奉先师张道陵。 日常里,张符宝在民众跟前始终维持着圣女形象。她身着素白道袍,面庞端庄圣洁,一举手一投足,都尽显庄严、肃穆之感。民众对她敬重有加,随着教徒数量日益增长,她在西凉的地位也稳步攀升,日子过得轻松自在、毫无烦忧。 年关临近,寒风瑟瑟,凉州城处处张灯结彩,满是喜庆氛围。一天,城门口忽然喧闹起来,原来是张符宝的二哥张贵,受父亲张鲁指派,率使节团从汉中赶来。使节团阵容庞大,随行车辆满载着汉中的珍稀特产和精致礼品,这既是呈给马腾的新年重礼,也是张鲁向西凉表达友好的心意。当然,此行关键目的是看望张符宝,瞧瞧她在西凉的生活状况,是否吃苦受累。 张符宝得知二哥到来,兴奋不已,脚步匆匆,一路小跑着前去迎接。瞧见那张熟悉亲切的面庞,她眼眶瞬间湿润,激动得声音都微微发颤,赶忙拉住张贵的手,连珠炮似的询问家中情形。张贵看着出落得愈发标致的妹妹,又见她在西凉生活优渥、备受尊崇,一颗高悬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当晚,马腾设宴,为汉中使节接风洗尘。宴会上,珍馐美馔摆满一桌,众人举杯畅饮,谈天说地,话题从两地的风土人情聊到近来的奇闻趣事,欢声笑语在大厅中久久回荡。 酒宴上,觥筹交错,热闹非凡,张贵却一直心急如焚,盼着能和妹妹单独说说话。好不容易等到宾客渐渐散去,大厅里的喧嚣慢慢平息,张贵瞅准时机,快步走到张符宝身边。 他轻轻拍了拍妹妹的肩膀,低声说道:“符宝,咱爹自从你走后,天天牵肠挂肚。晚上常常睡不着觉,饭也吃得越来越少,人都瘦了一大圈。”张符宝听到这话,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眼中满是震惊与心疼。她脑海中浮现出父亲以往的模样,再想想二哥描述的日渐消瘦的父亲,心里像被重重击了一拳。 张符宝的眼眶瞬间红了,鼻尖也微微发酸,心中的玩心一下子消散得无影无踪。当晚,她便匆匆来到马母住处,一见到马母,便“扑通”一声跪下,眼中蓄满泪水,声音带着哭腔:“马母,我得知父亲近况,实在放心不下。我想求求您,让马伯父放我回汉中,在父亲面前尽孝。” 马母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张符宝,心疼得不行,眼眶也跟着红了。她连忙伸手扶起张符宝,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说道:“符宝啊,我知道你孝顺,可你一走,我这心里空落落的。你在这儿的日子,给我们带来多少欢乐,你就是我的开心果啊。”马母一边说,一边轻轻抚摸着张符宝的头发,满是不舍。 张符宝见马母面露难色、满心不舍,心中一酸,“扑通”一声再次跪地,双手紧紧攥着马母的衣角,泪水止不住地滚落,哭喊道:“伯母,我知道您疼我,可我爹如今这般模样,我若不回去,实在良心难安。我在这边每日玩耍嬉闹,却让父亲在汉中为我忧心成疾,我怎能咽下这口气。求您发发慈悲,让我回去陪陪他!”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满是恳切与哀求,身体也因激动和悲伤微微抽搐着。 马母看着张符宝这副痛彻心扉的模样,眼眶也红了,心里一阵揪痛。她俯下身,轻轻扶起张符宝,抬手温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符宝啊,你这一哭,我的心都要碎了。行,我去跟你马腾伯伯说说,他向来敬重孝道,说不定能同意你回去。” 夜幕沉沉,月色如水般洒落在府邸的庭院,马腾书房内烛火摇曳。马母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只见马腾正对着巨大的沙盘,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双眼紧紧盯着代表各方势力分布的旗幡,手中的令箭不时在沙盘上比划,全神贯注地斟酌着当下复杂的局势。 马母款步上前,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夫君,你先歇一歇,听我说说。符宝那孩子刚刚来找我,哭得梨花带雨,一心想要回汉中去。她父亲张鲁因为思念女儿,已经日渐憔悴、疾病缠身了。这孩子一片赤诚孝心,咱们实在是不该阻拦呐。” 马腾闻言,浑身一震,缓缓转过身来,原本深邃的眼眸此刻满是忧虑之色,且愈发浓重。他微微摇头,沉声道:“夫人,此事绝非你想得那般简单。你且看,如今超儿正在扬州与袁术激烈交战,前线局势瞬息万变,粮草补给就是大军的命脉,至关重要。”说着,他抬手重重地指向沙盘上代表马超军队的位置,“张符宝留在咱们西凉,是张鲁同意借道的关键所在。唯有借了汉中的道,咱们筹备的粮草才能顺利运往前线,送到超儿他们手中。要是符宝这一走,张鲁心生不满,反悔了,断了咱们的粮道,那超儿他们可就彻底陷入绝境,危在旦夕了。到时候,这仗还怎么打?咱们多年的谋划又该怎么办?” 马母轻轻叹了口气,在一旁的椅子缓缓坐下,耐心地劝道:“我心里明白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可你不妨换位思考一下,若是咱们自己的孩子在外漂泊,想家想得厉害,咱们做父母的心里能不难受吗?符宝回去尽孝,这是天经地义的人之常情啊。张鲁这人,向来重情重义,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未必会仅仅因为符宝回去就轻易翻脸,做出断粮道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她微微一顿,目光诚挚地看向马腾,加重了语气,“况且,要是咱们强行阻拦符宝,在她眼里,在张鲁眼里,咱们都成了不通情达理之人。万一张鲁知晓此事,觉得咱们冷酷无情,全然不顾他对女儿的深切思念,一怒之下,真的断了粮道,那咱们可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彻底弄巧成拙了。到那时,不用袁术动手,咱们自己就乱了阵脚。” 马腾背着手,在屋内来回急促地踱步,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他的内心正经历着激烈的天人交战,一方面是前线战事吃紧,粮草补给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另一方面是夫人所言也在情理之中,强行留下符宝确实有失道义。每一步都踏得沉重,仿佛在权衡着千万人的生死与道义的天平。 过了许久,马腾终于停下脚步,胸腔中发出一声沉重的长叹,满脸尽显无奈之色:“夫人,你说得在理。罢了罢了,就依你说的办,让符宝回去。只盼张鲁能够顾全大局,别在这战事胶着的节骨眼上出什么岔子,否则,我西凉大军危矣 。” 张符宝听到马母说让她在西凉过完年再走,原本满是哀愁的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笑容,眼睛也亮了起来,她激动地拉住马母的手,说道:“伯母,真的可以吗?太好啦,我还担心不能陪您过年呢,又挂念着家中的父亲,这下可算是两全其美了!”马母慈爱地摸摸她的头,笑着说:“傻孩子,就盼着你能开开心心的,这过年啊,就得热热闹闹的才好。” 接下来的日子里,张符宝全身心地投入到准备过年的喜悦之中。她和马云禄、董白一起,跟着府里的下人学着剪窗花,她们的小手在红纸上翻折、裁剪,不一会儿,形态各异的花鸟鱼虫便跃然纸上。张符宝还亲手写了春联,虽然笔法稍显稚嫩,但那一笔一划都饱含着她对新年的美好期许。除夕夜,马府张灯结彩,阖家团圆,众人围坐在一起吃着丰盛的年夜饭,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府邸。 第661章 陇西受阻 李儒拦路 时光飞逝,转眼间过完新年,元宵节已过。离别的那天,天空阴沉沉的,仿佛也在为这场分别而伤感。张符宝早早地收拾好了行囊,她身着一袭素色衣衫,站在马府的庭院中,眼中满是不舍。马母走过来,将一个精致的荷包塞到她手里,说道:“符宝啊,这是马母给你准备的,里面装着平安符,一路上保你平安。”张符宝接过荷包,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紧紧抱住马母,哽咽着说:“伯母,您的恩情我永远不会忘,我会想您的。” 马云禄也红着眼跑过来,拉着张符宝的手说:“符宝,你走了我可怎么办,以后没人陪我一起玩了。”张符宝强忍着泪水,笑着安慰她:“云禄,你要乖乖的,等我回去安顿好,说不定还能再来看你呢。”董白也走上前,送上自己准备的礼物,轻声说道:“一路保重。” 马腾站在一旁,神色关切地嘱咐道:“符宝,回去代我向你父亲问好,路途遥远,万事小心。”张符宝一一应下,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登上马车。马车缓缓启动,张符宝透过车窗,看着马府的轮廓渐渐远去,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而留在原地的马母、马云禄和董白,还在不停地挥手,直到马车消失在道路的尽头,才满心惆怅地转身回府。 一支浩浩荡荡的车队正有序前行。车队的核心人物是张符宝,负责护卫他的是由其兄长张贵率领的使节团,一行人盔甲鲜明。 马云禄、董白和马腾夫妇为张符宝精心准备了诸多礼物,礼品箱上装饰着华丽的绸缎与珍贵的宝石,彰显着诚意与重视 ,此外还有给张鲁的回礼,装满了好几辆马车。 此次行程,因得到马腾首肯,无需再遮遮掩掩,车队得以在西凉境内安然行进。他们一路顺利,当行至陇西郡时,平静却被突然打破。李儒在府邸中收到消息,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手也不禁微微颤抖起来。“这张符宝怎么突然就回去了?”李儒心中慌乱不已,原本看似完美的计划,此刻被彻底打乱。 李儒向来以沉稳冷静着称,无论是面对怎样棘手的局面,他总能泰然处之,从容地谋划应对之策。可此刻,他却完全没了平日里的镇定,脸上写满了慌张与焦虑,脚步急促地朝着牛辅和华雄的营帐奔去,每一步都踏得尘土飞扬,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 营帐内,牛辅正一脸专注地坐在案几前,手中拿着一块柔软的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自己那柄锋利无比的兵器,眼神中满是爱惜。华雄则大大咧咧地坐在一旁,面前摆着一坛美酒,他一手捧着酒坛,一手随意地抹了抹嘴角淌下的酒水,满脸惬意。 李儒猛地撩开营帐的门帘,冲了进去。牛辅和华雄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手中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一脸惊愕地看向李儒。只见李儒大口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断滚落,往日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发髻此刻也有些凌乱。 牛辅率先回过神来,疑惑地开口问道:“李先生,这是怎么了?如此慌张,可是出了什么大事?”华雄也放下酒坛,坐直了身子,一脸关切地望着李儒。 李儒顾不上擦去额头的汗水,急切地说道:“二位将军,大事不好!那张符宝突然折返,正往回赶呢!”牛辅和华雄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不解。牛辅皱了皱眉头,说道:“这有何不妥?他既然有马腾将军的首肯,安全返回也属正常之事。况且我们如今已是马腾将军的麾下,他既然同意张符宝离开,我们又何必多此一举呢?更何况,咱们还得顾着与马超的关系,可不能随意违背马腾将军的命令。” 李儒一听,连忙摆了摆手,神色焦急地解释道:“二位将军有所不知啊!那张符宝对我们而言至关重要。张鲁一直与我们貌合神离,若没有张符宝在手中挟制,他随时都可能生出变故。一旦张鲁倒向他人,我们的处境可就危险了。所以,无论如何,都必须把张符宝留下来!” 牛辅和华雄听了李儒这番分析,虽心中仍有些不解,但他们向来对李儒这位智囊的智谋深信不疑。既然李儒如此重视此事,其中必定有着他们尚未看透的利害关系。二人也不再多问,立刻站起身来,神情变得严肃而庄重,迅速开始着手调兵遣将。 张符宝的车队正有序前行。车轮滚滚,扬起阵阵尘土,护卫们骑着骏马,身姿挺拔,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张符宝坐在装饰精美的马车里,偶尔掀开车帘,好奇地张望着沿途的风光。 车队行至陇西郡,这里地势开阔,四周山峦起伏。就在众人以为旅途会一直这般顺利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马蹄声。只见李儒、牛辅和华雄率领着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如乌云般迅速逼近,将车队团团围住。 牛辅一马当先,手中长刀高举,大声喝道:“停下!”声音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护卫们瞬间紧张起来,纷纷抽出兵器,将张符宝的马车护在中间。气氛瞬间凝固,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 张符宝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但很快镇定下来,撩开马车帘,露出一张充满疑惑的俏脸,看向李儒说道:“李儒先生,这是为何呀?好端端的,怎么拦住我的路了?”她对李儒虽说没多少好感,但也并无恶意。一旁的张贵则躲在车厢里,吓得脸色惨白,身体微微颤抖。 张符宝稳了稳心神,认真地说:“李儒先生,我可是得到马腾伯父的许可才回去的。您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合适呀?” 李儒连忙驱马上前,脸上堆满温和的笑意,和声说道:“张姑娘,您先别着急,听我解释。这一切都是为您好。实不相瞒,前方现在局势有些复杂,我担心您继续赶路会有危险。” 张符宝秀眉轻蹙,反驳道:“马腾伯父既然同意我走,想必已经考虑过这些了,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李儒接着耐心哄道:“张姑娘,马腾将军自然是为你着想,可他事务繁忙,难免有些细节顾及不到。我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去跟马腾将军说明情况了,只要等他确认安全,我立马亲自送您离开。” 牛辅在一旁急得直挠头,嘟囔道:“李大人都这么说了,你们就别犟了。”华雄也在一旁附和:“就是就是,先住下,省得路上折腾。” 张符宝看了看周围如临大敌的士兵,又瞧了瞧吓得瑟瑟发抖的张贵,无奈叹了口气:“那好,希望您能尽快跟马腾伯父沟通好,我们可不想多耽搁。”就这样,张符宝和张贵无奈地被留在了陇西郡。 二人在陇西郡不过才逗留了短短一日,便被难题困住,愁眉不展。兄长满心焦虑,在屋内来回踱步,时不时望向窗外,似乎盼着能有转机出现;妹妹则坐在一旁,秀眉紧蹙,手中无意识地摆弄着衣角,眼神中满是忧虑。 就在这对兄妹被愁绪笼罩之时,只见董白与马云禄脚步匆匆,结伴从武威郡一路赶到了陇西郡。她们神色匆匆,发丝略显凌乱,额头上还带着赶路的汗珠,显然是一路马不停蹄。 张符宝又惊又喜,眼中瞬间亮起光芒,急忙迎上前去,问道:“你们怎么回来了?”马云禄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爽朗的笑容,说道:“福宝姐姐,我若不来,你恐怕回不去呀。”她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接着说道:“符宝姐姐,自你离去之后,我与董白姐姐心中便被离情别绪所萦绕,满心怅惘。就在我们沉浸于这般哀伤之际,蔡文姬寻至。她神情肃穆,语气郑重地对我们言:“此次符宝返回汉中,一路之上险象环生,途径陇西之时,非得你二人担负起保驾护航之重任不可。”我与董白姐姐闻此言语,心中困惑不已,面上尽是茫然之色。蔡文姬见此情形,旋即解释道:“李儒先生为人,行事周密严谨,对局势的判断极为精准,心思更是细腻非常。符宝若独自踏上归程,欲安然通过李儒先生这一关,实在是难上加难。所以只能烦劳二位,陪伴她完成这一趟行程。” 张符宝微微叹了口气,感慨道:“文姬姐姐果然聪慧,这不,我们就被李儒先生这个倔老头给留在这儿了。可是你们来又有什么办法呢?”说罢,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马云禄嘴角一扬,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自信满满地说道:“那李儒的倔老头自有人收拾,你看这不是董白姐姐回来了吗?”说着,眼神看向董白,满是信任。 董白轻轻一笑,眼波流转,调侃道:“你看,马家的大小姐都跟来呢,肯定能让你安然回去。我们姐妹齐心,还怕过不了这小小的难关?” 张符宝看着眼前这两位好姐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张符宝听了董白和马云禄的话,神色依旧满是担忧,轻轻咬了咬下唇,微微摇头道:“话虽如此,可你们是没瞧见,这陇西郡的将士们对李儒先生那是言听计从,他在军中威望极高,一言一行都极具威仪。就凭你俩来,真能让他心甘情愿放我们离去?我实在是不敢相信。”说着,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佩饰,仿佛这样便能抓住一丝希望。 第662章 姐妹同心 安然离去 马云禄见状,嘴角噙着一抹安抚的笑意,快走两步上前,亲昵地拉住张符宝的手,轻轻拍了拍,像是在给她传递力量一般,语气轻快又笃定:“符宝姐姐,你就把心稳稳地放在肚子里!我既然敢说这话,自然就有十足的把握。你可别小瞧了我们,更别小瞧了咱们姐妹之间的默契和本事。” 这时,董白秀眉一挑,小脸瞬间板了起来,做出一副凶狠的模样,还煞有介事地挥了挥小拳头,脆生生地说道:“符宝妹妹,你尽管把心放到嗓子眼儿,姑丈要是敢从中作梗、多嘴阻拦,我就……我就把他胡子揪光!看他还怎么摆这威严的架子!”说着,还在空中虚抓了几下,仿佛已经揪住了李儒的胡子,模样既可爱又透着股无畏的劲儿。 张符宝看着董白这古灵精怪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本沉甸甸压在心头的忧虑也消散了几分,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嗔怪道:“就你鬼点子多,不过有你们在,我心里确实踏实多了。” 李儒满腹心事,眉头拧成了个“川”字,刚把信使打发走,便背着手在厅中来回踱步。信使去陈述留下张符宝的缘由与利弊,本以为能换来片刻安宁,可这才第二天,就听闻董白与马云禄匆匆赶来的消息。李儒听闻,脸色骤变,下意识一拍额头,失声叹道:“哎呀,这两个小祖宗怎么来了?这下可麻烦了。” 一旁的华雄和牛辅满脸困惑,对视一眼后,华雄挠挠头,瓮声瓮气地说:“这董白小姐回来不是很正常吗?更何况马云禄小姐,兴许是来做客游玩,将军何必如此忧心忡忡?”牛辅也在一旁点头附和,一脸茫然。 李儒心急如焚,却没时间多做解释,只是烦躁地摆摆手,说道:“你们两个莽夫,全然不解其中之意。别废话了,赶紧随我去现场看看,但愿我能劝住她们,要是让这两个丫头掺和进来,事情可就彻底乱套了。” 说罢,抬脚便急匆匆往门外走去,华雄和牛辅满脸疑惑,却也只能赶忙跟上。 待赶到相见之处,远远便瞧见董白和马云禄正与张符宝谈笑风生,三人亲密无间。李儒深吸一口气,强挤出一抹笑容,迎上前去,刚要开口,董白眼尖,一下就瞧见了他,小脸一板,毫不客气地说道:“姑丈,您可真是好手段,把符宝妹妹留在这里,到底是何居心?” 马云禄也双手抱胸,站在一旁,眼神中透着一丝挑衅与戒备。李儒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有些尴尬,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李儒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试图从她们的神情中找到一丝松动,他放缓了语气,语重心长地说道:“白儿,你自小聪慧,应当明白此事的轻重。如今局势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我留下符宝小姐,实在是无奈之举,也是为了咱们各方的安危着想啊。”说着,又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张符宝。 董白却毫不退缩,挺直了腰杆,目光坚定地回应道:“姑丈,我当然知晓其中利害。但您看符宝与我们相处得这般投缘,早已亲如一家。即便符宝回去,以她的为人,之前应承之事必定不会更改。”说着,她信誓旦旦地看向张符宝,眼神中满是信任与依赖,问道:“对,符宝?” 张符宝连忙点头,神色诚恳:“李儒先生,董白所言句句属实,我既已答应,断不会食言。” 李儒眉头紧皱,目光变得锐利起来,语气也不自觉加重:“此事可关乎马超的安危,你也全然不顾忌了吗?”这话一出,董白的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尽管大家都知道她与马超的关系,可被李儒这般直白地提及,她还是忍不住娇羞。 但董白很快镇定下来,深吸一口气说道:“姑丈,这一码归一码。之前做决定时没有这层情谊,如今我与符宝情同姐妹,她和兄长又怎会忍心让超哥置身险地?即便她回去,之前答应过的事,他们也绝不会改变。况且,我们姐妹几个此番前来,也不是无理取闹,我们有自己的考量和解决办法,总好过将符宝姐姐强行留下,徒增嫌隙。” 李儒沉默不语,低头沉思片刻,心中暗自权衡利弊。他不得不承认,董白的话有几分道理,可事关重大,他实在难以轻易松口。气氛一时陷入僵局,众人都屏气敛息,等待着李儒的回应,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此时,一阵微风拂过,吹得庭院中的树叶沙沙作响,却也未能打破这紧张的氛围 李儒面色凝重,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此事关乎马超安危,我已派出信使向主公请示。在主公态度明确之前,我断不能放符宝小姐离开。这不仅关系到马超将军的生死,更关乎西凉的未来走向,一步错则步步错,容不得丝毫差池,又岂能轻易更改?” 董白柳眉倒竖,眼中闪过一丝不满,反驳道:“如今连云禄都一同来了,还怕解决不了这难题?马伯父对此事态度究竟如何你还不清楚?” 李儒长叹一声,无奈地说道:“主公那边的意思尚未明晰,我也不敢贸然行事。事关少主安危,一旦放符宝小姐走,若主公怪罪下来,我们谁也担待不起。” 马云禄上前一步,神色坦然,声音清脆却不失沉稳:“我父亲确实是有所顾虑,他向来顾全大局。不过我此番前来,也是得了父亲的默许。他知晓我等与符宝的情谊,也相信我们能妥善处理此事。若因为担心主公怪罪,就将符宝姐姐困在此处,只会徒增矛盾,于各方都无益处。如今我们给出承诺,符宝回去后,定会遵守约定,保证不会让父亲迁怒于您。” 李儒听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内心陷入了激烈的挣扎。他在厅中来回踱步,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千斤重。良久,他停下脚步,神色疲惫却又透着一丝无奈:“罢了罢了,既然你们都这般说,又有主公的默许,我再阻拦也无益。只是此事若出了差错,你们可千万不要后悔。” 就这样,李儒即便心中仍有不满,却也实在无奈,只能同意放张符宝离去。 三姐妹眼中都闪过一丝欣喜,那光芒如同破晓的曙光,点亮了她们的面庞。董白与马云禄又郑重其事地准备送符宝离开。临离开时,董白紧紧握住符宝的手,神色凝重,眼中满是恳切:“符宝妹妹,无论当初李儒先生跟你父亲张鲁是如何约定的,等你回去之后,一定要遵守约定。这可事关超哥的安危,万万不可当作儿戏啊。” 马云禄也在一旁不住点头,目光真挚:“是啊符宝姐姐,马超于我而言,是至亲之人;于董白姐姐,是心之所系。你若守约,便是护了我们的一片真心,护了我们的未来。” 张符宝用力地点点头,她虽从未见过马超,但听董白和马云禄提及马超的次数太多,早已明白马超对于这两位好姐妹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此刻,看着眼前挚友们满含期待与担忧的眼神,她心中没有一丝犹豫,郑重承诺道:“你们放心,我一定会遵守约定,绝不让你们失望。” 二人目送符宝离去,身影在余晖下拉得很长。董白和马云禄站在原地,久久未动,目光追随着符宝远去的方向,心中默默祈祷她一路平安,也期待着约定能顺利达成,盼望着与情郎、兄长早日团聚。 时光晃晃悠悠来到了二月,暖阳温柔地洒在大地上,给世间万物都镀上了一层暖光。张符宝在兄长的悉心护佑下,终于赶回了阔别已久的汉中城。 城门口,张鲁早早便候在那里,翘首以盼。当他一眼瞧见女儿熟悉的身影时,眼眶瞬间红了,喜出望外之情溢于言表,激动得忍不住老泪纵横。在张鲁心中,这个女儿的意义丝毫不亚于他的嫡长子,她是贴心的小棉袄,是他心中最柔软的牵挂。 张鲁疾步上前,一把拉住张符宝的手,左看看右看看,嘴里絮絮叨叨个不停。一会儿心疼地说:“符宝啊,你瞧你都瘦了,在外头是不是吃苦了?”一会儿又欣慰地感慨:“哟,感觉又长高些了,真是女大十八变。” 张符宝看着掉眼泪的父亲,心中一暖,眼圈也微微泛红。可她一边听着父亲关切的话语,一边打量着眼前精神矍铄的父亲,心中不禁泛起疑惑。她偷偷看向兄长,眼神中满是不解。回想起兄长张桂此前书信中描述父亲瘦了一大圈、身体抱恙的样子,再看眼前声如洪钟、气色颇好的父亲,这差距实在太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张符宝瞧着父亲满脸的关切与欣喜,虽满心疑惑,却实在不愿破坏这温馨的氛围,便悄悄将心中的疑问按下,笑着同父亲嘘寒问暖,在父亲的陪同下一同返回府中。 刚踏入家门,还没来得及喝口热茶,张鲁便迫不及待地拉着张符宝坐下,眼神中满是急切:“宝儿,快和爹说说,你在西凉过得咋样?那李儒老儿怎么就舍得放你回来?”张鲁心里门儿清,张符宝去西凉名义上是传道,实则就是被当质子拿捏自己,不然他怎么会对西凉那边诸多要求都配合有加呢。 张符宝整理了下思绪,缓缓开口:“爹,西凉那边虽说风土人情和咱们这儿大不一样,不过大家对我都还客气。至于能回来,也是多亏了董白和马云禄姐妹帮忙周旋。她们和我投缘,不忍心看我被困,多方劝说,李儒才松了口。”张符宝隐去了其中的细节,不想让父亲徒增烦恼。 第663章 西凉待遇 一切照旧 张鲁眉头紧皱,摩挲着胡须,若有所思道:“这其中怕不只是投缘这么简单,西凉那边怕是另有盘算。宝儿,你此番回来,可得万事小心,往后行事也别出了差错,免得他们又拿这事儿做文章。” 张符宝眨着明亮的大眼睛,满是轻松地说道:“哎呀,爹爹,您可真是想太多啦。西凉的马伯父和马伯母,他们人真的都特别好。这次我从那儿回来,他们还特意给您备了回礼呢。” 说着,张符宝掰起手指头数了起来:“还有董白姐姐,她总是教我好多有趣的事儿;文姬姐姐,才情出众,弹得一手好琴;还有云禄妹妹,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我们相处得可融洽啦,您真的不必担忧。” 张鲁听了,脸上却泛起一丝苦笑,他轻轻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忧虑与无奈,缓缓说道:“人都很好?傻姑娘,你还太单纯。若他们当真是人都很好,又怎会让你千里迢迢往西凉走那一遭?之前他们与我们交战,还无故侵犯我们边境,这些你都忘了吗?” 张符宝听了,微微嘟起嘴,有些不服气地辩驳道:“爹爹,他们不都是为了顺利运粮草吗?肯定是有什么误会,他们才不得已这样做的。” 张鲁抬眸,望向眼前天真烂漫的女儿,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符宝心思纯善,尚未领略世间人心的诡谲难测,他满心皆是宠溺,无奈地叹口气,开口道:“好了好了,我的乖符宝,你平安归来,爹这颗悬着的心呐,总算是能放回肚子里了。至于咱们与西凉的往来,往后还是得瞧他们在朝中的局势如何。要是西凉局势安稳,和朝廷相安无事,那咱们就继续维持当下的关系;可要是西凉被朝廷打压得厉害,咱们也不能跟他们走得太近。毕竟咱们夹在这么多强敌中间,生存不易啊。” 张符宝一听,急忙摆手,脸上满是焦急,说道:“爹爹,那你可千万不能这么想啊!还得按我没回来之前,你们的约定行事。不然的话,我在西凉一众朋友之间可怎么抬得起头,这不是言而无信嘛。他们正是因为喜欢我、信任我,才放我回来的。若是咱们违约,到时候说不定又要再起祸端。” 张鲁听了女儿这番话,只觉一阵头疼,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无奈道:“哎,我本想着咱们安安生生地传教,壮大教派,可偏偏生逢这乱世,人人心中都有难以填平的欲壑。罢了罢了,咱们就一切照旧。” 张符宝闻言,这才露出灿烂的笑容,像只欢快的小鹿般蹦到张鲁身旁,挎着他的胳膊,轻轻晃动撒娇道:“爹爹最好了!说实话,要不是实在牵挂爹爹,我在西凉待着感觉还挺愉快的呢。” 张鲁看着眼前久别重逢的女儿,眼中满是慈爱,温声道:“宝儿啊,你这好久没回家了,赶紧去看看你娘,你的哥哥姐姐们也都念你念得紧。” 张符宝却没有立刻回应父亲的话,而是踌躇着,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爹,爹爹,那个甄家哥哥……你放走他的时候,没有为难他?” 这话一出口,张鲁瞬间气不打一处来,眉头紧皱,语气也不自觉重了几分:“符宝,你离开西凉这么久,一回来不问问你娘身体好不好,反倒一门心思问起那个人。你可别忘了,自己身上还肩负着家族的责任!” 张符宝被父亲这突如其来的斥责吓住了,嘴巴瘪了瘪,眼眶迅速泛起红晕,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副委屈至极,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模样 。 张鲁见状,心里一紧,懊悔自己刚刚太过严厉,赶忙耐着性子哄道:“哎呀,符宝,爹不是这个意思,你可别哭,把眼睛哭红了就不好看啦。” 张符宝抽抽搭搭地说:“爹爹,我这么久没回来,一回来你就凶我。” 张鲁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温柔又带着几分担忧:“哎,乖女儿,爹这不是怕你被人骗了嘛。再说,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他那……”张鲁说到这儿,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张符宝满是疑惑,追问道:“你说嘛,爹爹,到底怎么回事?” 张鲁咬咬牙,决定把真相告诉女儿:“实话跟你说,姑娘,那个甄宓,她可不是个男子,她是个女子呀。她是中山无极甄家的小女儿,早与袁绍袁本初的二儿子袁熙定了婚事。就算你对她有别样心思,那也不可能有结果啊。” 张符宝听到这个消息,如遭雷击,呆立在原地,脸上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颠覆了。 张符宝听闻此言,只觉耳边轰然作响,周遭的一切都在刹那间模糊、扭曲。她原本满含期待与羞涩的眼眸瞬间瞪大,眼神里先是一片茫然,紧接着被深深的震惊所填满,那模样就像被一道惊雷直直劈中。 “这……怎么可能?”张符宝嘴唇微微颤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颤抖,仿佛在向父亲,又仿佛在向自己求证。她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与甄宓相处的点点滴滴,彼此的眼神交汇,让她心中涌起别样的情愫。她曾以为,那是独属于少年之间的惺惺相惜,是两颗心的慢慢靠近。 而此刻,回忆在这个惊天秘密面前,全都变得荒诞而错乱。张符宝的脸颊一阵滚烫,分不清是因为羞赧还是懊恼,她突然意识到,自己那些隐晦的、美好的心思,竟是建立在如此巨大的误会之上。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揪紧衣角,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心中五味杂陈,既有被欺骗的愤怒,又有对自己荒唐误解的尴尬,更多的是一种梦想瞬间破碎的失落。 双腿像是被抽去了力气,张符宝微微摇晃了一下,若不是身旁的桌子支撑,险些站立不稳。她望向父亲,嘴唇开合几次,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一点声音,满心的惊涛骇浪,让她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真相 。 张鲁瞧着小女儿失魂落魄的模样,心疼不已,可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导,搜肠刮肚想了许久,只能无奈地岔开话题:“符宝呀,你之前不是整日心心念念,就爱跟着华佗钻研医术吗?他一直还留在咱汉中呢。看在他与你有师徒情分的份上,为父也没再刁难他。等你和你娘她们见过面,要是觉得无聊,爹也不再禁你的足,你还能去找华佗继续学医。行啦,宝贝,别再难受啦。”他边说着,边轻轻拍了拍张符宝的肩膀,眼中满是关切与期许,试图用这番话驱散她心头的阴霾。 张符宝深吸一口气,努力收起心底那团纷乱如麻的思绪,抬手轻轻擦去眼角悄然溢出的泪花。到底是少年心性,心思虽细腻敏感,可那些情愫也不过是藏于心底的一抹朦胧,不过是一份懵懂的倾慕。她其实也说不清楚什么是爱情,什么是真正的喜欢,只是每次想起甄宓,心里就像揣了只小兔子,莫名欢喜。 强扯出一抹笑容,张符宝开口,声音还带着些微的哽咽:“爹爹,你别担心。既然甄宓是女子,那这场误会说开也就算了。父亲,你真没为难她?” 张鲁摆了摆手,脸上闪过一丝无奈:“没有没有,她背后可是袁本初那样的一方诸侯,爹爹我得罪不起马腾,又哪敢得罪袁本初呀。” 张符宝看着一提起这两大诸侯,就不自觉蹙起眉头、满脸忧虑的爹爹,心中一暖,上前几步,轻柔地帮父亲拍着后背,温声劝道:“好啦好啦,爹爹,我都不难受了,您还愁啥呀。管他们诸侯之间如何纷争,咱们就安心传咱们的教派。不过爹爹,既然甄宓是女子,以后她再来行商,你可千万别再为难她,咱们得给她行个方便。” 张鲁看着眼前天真娇憨的女儿,心里明白她对甄宓或许只是单纯的好感,远没到刻骨铭心的地步,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大手豪迈地一挥,应道:“乖女儿放心,日后她再来行商,爹肯定给她大开方便之门。你能和袁家未来的儿媳交好,对咱们汉中也益处多多。好啦,快去看看你母亲,她念叨你好久了。” 张符宝怀揣着满心的思念,脚步轻快地迈向母亲的居所。一踏入房门,熟悉而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母亲看到她的那一刻,眼中瞬间泛起泪光,张开双臂紧紧将她拥入怀中。张符宝也紧紧回抱住母亲,感受着久违的温暖与安心,母女俩亲昵地诉说着离别后的种种,一时间屋内满是温馨与眷恋。 从母亲那儿出来后,张符宝便迫不及待地去找姐姐张琪瑛。在庭院的回廊处,她瞧见了姐姐熟悉的身影,急忙加快脚步奔了过去。 “姐姐!”张符宝喊道。 张琪瑛闻声转过身,脸上绽开一抹温柔的笑,“宝儿,你可算回来了,姐姐可想你了。” 张符宝拉着姐姐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姐姐,你是不是也知道甄宓是女子?” 张琪瑛听到这话,脸上突然泛起一阵红晕。她想起当初父亲有意将自己许给那被错认成马超的甄宓,闹了这么大一个乌龙,不禁有些尴尬。 “你这丫头,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张琪瑛嗔怪道,随即又忍不住打趣妹妹,“怎么,难不成你对那个甄宓还念念不忘?当初啊,父亲满心以为那是马超,还想着促成一门好亲事呢,谁能想到竟是个女子,这事儿可真是……”张琪瑛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张符宝脸颊微红,轻轻跺了跺脚,“姐姐,你还笑话我,我就是觉得太意外了,之前一直都弄错了。” 张琪瑛伸手刮了刮张符宝的鼻子,“好啦好啦,不逗你了。这事儿都过去了,以后啊,肯定能遇见真正合适你的人。” 张符宝轻轻点头,和姐姐并肩坐在回廊的栏杆上,两人又聊起了许多小时候的趣事,欢声笑语回荡在庭院之中,仿佛将之前的烦恼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 第664章 豫章僵局 袁术应对 新年的喜庆随着时间悄然褪去,转眼间便来到了二月。袁术军中,因荆州刘表送来粮草,将士们不再为军粮短缺而忧心忡忡。面对城外孙策大军围城的威胁,袁术军的紧迫感也随之减轻。双方你来我往,展开了几番激烈战斗,每次交锋都互有伤亡,胜负难分。 太史慈身为客军,在孙策阵营中大放异彩。他骑术精湛,箭法如神,每次冲锋陷阵都勇猛无畏,让袁术军颇为忌惮。他的存在,为孙策军增添了不少威慑力,使得豫章郡的战事陷入了胶着状态。由于阎象重新获得了袁术的信任,在他的谋划下,袁术军在战场上也有了周旋之力,不再像之前那样危机四伏。 然而,袁术却难以静下心来享受这暂时的安稳。这几日,庐江接连发来急报,如同沉重的阴霾,压得他喘不过气。张勋所率军队在汝南郡与马超的交锋中一败涂地,马超率领铁骑势如破竹,顺利占领汝南郡后,正挥师向庐江逼近。与此同时,周瑜率领的军队在九江郡也是攻势凌厉,短短时间内就连下三四座城池。 袁术在营帐中来回踱步,脸上满是焦虑与烦躁。他一拳砸在桌案上,怒声吼道:“这马超和周瑜,怎会如此难缠!张勋无用,竟把汝南郡拱手相让,如今庐江危在旦夕,九江郡也是岌岌可危,这可如何是好!”帐中的谋士们面面相觑,一时都不敢出声。袁术的目光扫过众人,期望有人能站出来为他排忧解难,可大家都低着头,沉默不语,营帐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 营帐里的气氛沉闷得仿若能拧出水来,袁术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满是焦急与期待,可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杨弘低垂着眼帘,静静地站在一旁,心里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贸然出头。这段时间,他频繁与雷薄、李丰暗中接触,三人达成默契,一心想要在袁术阵营里与阎象形成分庭抗礼之势,在这种极易出力不讨好的节骨眼上,杨弘自然不愿多言,还不着痕迹地用眼神示意雷薄和李丰莫要出声。 雷薄和李丰心领神会,他们哪敢随意开口。回想起去年,因为粮草的事情,他们屡次被袁术责怪训斥,心里满是委屈与愤懑,要不是这样,他们也不会与杨弘暗中结成联盟。此刻,两人微微低下头,尽量让自己不那么显眼,假装在沉思,实则心里也是一团乱麻,根本想不出什么破局之策。 袁术瞧着帐中文武个个噤若寒蝉,无奈地暗自叹了口气,将满含期待的目光投向阎象,斟酌着开口:“阎先生,您向来智谋超群,如今天下局势这般危急,可有良策助我破局?” 阎象整理了一下思绪,神色凝重道:“主公,当下豫章局势已然胶着,江东孙策在此稳扎稳打,一时半会儿难寻破绽,他显然是铁了心要在豫章分一杯羹。咱们双方僵持不下,可后方大本营却已危机四伏,若不及时回援,恐怕会危及主公根基。依我之见,不如留一员大将在豫章与孙策对峙,当务之急是尽快救援庐江郡和九江郡,此乃固本培元、图谋大业的关键,还望主公早做决断。” 袁术眉头紧皱,忧虑道:“如今这么多文武齐聚于此,都对孙策无可奈何,万一留下的将领不敌孙策,那可如何是好?” 阎象耐心解释:“派大将镇守,同时要先肃清内部矛盾,确保本土疆域完整。就算占领豫章全境又能怎样?一旦九江或庐江有失,与寿春的联系被切断,那才是真正伤了根本。”说到这儿,阎象咬咬牙,顾不上是否会触怒袁术,直言道:“主公,哪怕真丢了豫章郡又何妨,只要击退马超,局势便会截然不同。” 袁术听后一阵出神,随即虚心请教:“先生,且说说为何一定要打败马超,甚至不惜舍弃豫章?” 阎象快步走到地图旁,指着上面的山川城池,向众人解释:“主公请看,马超如今占领汝南郡,直逼庐江,其势如破竹。若让他继续推进,一旦拿下庐江,进而威胁寿春,我们便会陷入腹背受敌的绝境。而孙策虽在豫章纠缠,但他的根基在江东,一时难以对我们的核心地带造成致命打击。只要我们集中兵力击退马超,稳定后方,便能腾出手来重新谋划全局,届时再对付孙策也不迟。反之,若一味在豫章与孙策僵持,忽略了马超的威胁,待后方沦陷,我们便再无翻身之力。” 袁术盯着地图,眼神中满是挣扎与不甘,闷声道:“这豫章好不容易拿下,就这么舍弃,实在心有不甘呐。” 阎象上前一步,躬身禀明:“主公,实不相瞒,如今这豫章于我们而言,实则已如鸡肋。虽说已将其拿下,可江东孙策对这里虎视眈眈,死死牵制住我军主力,导致大军无法回援后方。再者,刘表那家伙既然敢接纳刘繇,必定对豫章也起了觊觎之心。当下我们既要与马超激战,九江那边又战事吃紧,豫章这边再这么僵持下去,对我们是百害而无一利。” 他稍作停顿,见袁术神色有所松动,便继续说道:“更何况,从天下大势来看,主公您不妨想想,放眼当今天下,能与天子抗衡的,一是主公您,二便是冀州袁绍。您二位皆出自袁氏,四世三公,乃天下诸侯之首,世家大族们都在暗中观望。马超如今奉天子之命前来攻打您,您唯有将其击退,才能得到世家大族的认可与支持。否则,一旦冀州战场上分出胜负,于天下世家而言,您在威望上便会输给袁绍。毕竟您与袁绍本是同姓同宗的兄弟,世家大族投靠你们二人中的任何一位,都算是为袁氏效力,挑不出毛病。可若是您连马超都无法击退,在世家大族眼中,您的实力与威望便会大打折扣 。” 阎象滔滔不绝地剖析着局势,从马超的凌厉攻势,到周瑜在九江的步步紧逼,桩桩件件皆是火烧眉毛的危机,可袁术只是眉头紧蹙,不为所动,眼神中满是犹豫与纠结。 直到阎象话锋一转,提及袁绍:“主公,若此时不能击退马超,一旦袁绍在冀州战场大获全胜,世家大族都会将他视作袁氏的领军人物,那时,您可就彻底被他比下去了。同是袁氏子弟,难道您甘愿屈居其后?” 这话仿佛一道惊雷,瞬间击中了袁术。他原本慵懒耷拉的眼皮猛地抬起,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周身的气场都为之一变。原本瘫坐在椅子上的他,此刻“噌”地一下站起身来,双手握拳,额头上青筋微凸,大声道:“哼,我与袁绍,虽是兄弟,可这天下,我志在必得!岂会被他比下去?马超又如何,周瑜又怎样,传令下去,即刻调整部署,先全力击退马超!”说罢,他大步走到地图前,狠狠盯着代表马超军队位置的标记,仿佛要用目光将其穿透 。 阎象站在一旁,看着袁术被自己一番话激起斗志,表面上神色平静,内心却暗暗松了口气。作为袁术的谋主,他太了解这位主公的脾性了,袁术与袁绍之间那微妙的竞争关系,就是拿捏他的关键所在。这兄弟二人,虽血脉相连,却各怀心思,暗中较着劲,若他们能摒弃嫌隙、携手并肩,这天下局势恐怕早就被改写了。可事与愿违,这也不是他能左右的。 身为袁术的智囊,阎象自然全心全意为袁术谋划。当下的局势,在豫章郡继续僵持毫无益处,只有回援后方,击退马超的进犯,才能在世家大族面前树立起足够的威望,吸引更多人才来投。些许地盘的得失,在这关键时期实在不应成为牵绊。在阎象看来,去年就不该在豫章郡过多纠缠,彼时就应果断挥师汝南郡,一举击溃马超,也不至于拖到现在,汝南郡沦陷,庐江郡岌岌可危。 如今,目的已然达成,袁术下定决心回援,阎象心中也开始盘算后续的战略部署。他深知,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至关重要,稍有差池,袁术阵营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 阎象看着帐中的地图,沉思片刻后,向袁术进言:“主公,依我看,可让纪灵将军留在此地镇守豫章。纪灵将军行事稳健,统兵有方,在军中威望颇高,由他坐镇,定能稳住豫章局势,抵御住孙策的进攻 。” 袁术听了阎象的提议,眉头紧锁,在营帐中来回踱步,心中反复权衡。过了半晌,他停下脚步,语气坚决地说:“纪灵不能留在这里,马超勇猛善战,智谋过人,汝南那边的战事凶险万分,没有纪灵这员得力大将压阵,我实在放心不下。”阎象微微颔首,心中虽觉纪灵镇守豫章更为合适,但也理解袁术的担忧,便不再多言。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杨弘眼珠一转,觉得这是个打压阎象势力、安插自己人的好机会,于是赶忙上前一步,拱手说道:“主公英明!既然纪灵将军重任在身,那不如就让雷薄、李丰二位将军留下来镇守豫章郡。这二位将军跟随主公多年,忠心耿耿,且在战场上也是经验丰富,定能不负主公所托,挡住孙策的进攻。” 袁术听了,微微挑眉,目光投向雷薄和李丰。雷薄和李丰心中又惊又喜,连忙出列,单膝跪地,齐声说道:“我等愿为主公效犬马之劳,誓死守住豫章郡!”袁术打量着二人,见他们神情坚定,心中稍感宽慰,转头看向阎象,询问道:“阎先生,你觉得如何?” 第665章 袁军撤退 杨弘毒计 阎象心中暗自叫苦,他深知雷薄和李丰与杨弘暗中勾结,能力虽有,但远不及纪灵稳重可靠。可如今袁术心意已决,杨弘又在一旁煽风点火,自己再反对恐怕会引起袁术的不满,于是只能强装镇定,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雷薄、李丰二位将军也是我军的得力干将,若能齐心协力,定能保豫章郡不失。只是还需多多谨慎,不可掉以轻心。” 袁术满意地点点头,大手一挥,下令道:“好!就这么定了。雷薄、李丰听令,即日起,你们二人负责镇守豫章郡,务必坚守城池,不可让孙策前进一步。若有闪失,提头来见!”雷薄和李丰领命后,退下准备守城事宜。阎象则在一旁默默思忖,这豫章郡怕是要生出许多变数了 。 营帐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众人或凝重或期待的面庞。阎象心里明镜似的,雷薄与李丰能力与品性都欠佳,绝非镇守豫章的上佳人选。可当下局势危急,庐江郡和九江郡才是关乎存亡的关键所在,哪怕豫章郡最终失守,也得优先保住这两处。 心意已决,阎象上前一步,拱手对袁术说道:“主公,既然我们已商议妥当,那宜早不宜迟。这两日可尽起大军,全力猛攻孙策本部。趁他还来不及反应,打他个措手不及。之后便留下雷薄与李丰二位将军,拨些兵马给他们驻守豫章郡。我等大军趁孙策尚未回过神,即刻向庐江郡撤离,如此一来,可解庐江之急,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袁术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连连点头,兴奋道:“先生之计甚合吾意!就这么办!传令下去,全军听令,明日便向孙策发动猛攻,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务必让那孙策见识见识我军的厉害!”说罢,他转头看向帐下众将,大声喝道:“此次行动关乎我军生死存亡,谁要是敢掉链子,休怪我军法处置!”众将齐声领命,声音震得营帐都微微颤动。 随后,袁术又与阎象细细商讨了进攻与撤离的细节,安排好了各项事务。待一切商议完毕,阎象退下,心中却隐隐担忧。他深知此次计划虽看似完美,可战场上瞬息万变,雷薄与李丰能否守住豫章,大军能否顺利回援庐江,都是未知数。但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只能寄希望于一切能按计划进行,助袁术化解这场危机 。 接下来的两日,袁术一声令下,大军如潮水般涌出城外,军旗烈烈,马蹄声震得大地都微微颤抖。袁术军队凭借兵力上的优势,一开始便气势汹汹地朝着孙策的阵地压了过去。 前排的刀盾手紧密排列,组成一道坚实的防线,缓缓向前推进,刀光闪烁,盾牌上的兽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狰狞。长枪兵紧随其后,枪尖如林,寒光凛冽,瞅准时机便从刀盾手的缝隙中刺出,每一次突刺都带着强大的力量,让孙策军不敢小觑。 孙策见此情形,不慌不忙,迅速调兵遣将。他亲自率领着精锐骑兵,如同一把利刃,在战场上左冲右突。太史慈一马当先,手持双戟,冲入袁术军阵中,所到之处,敌军纷纷倒下,无人能挡其锋芒。他的戟法凌厉,戟刃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与袁术军的士兵展开了激烈的近身搏斗,一时间,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袁术军这边,杨大将挥舞着大刀,与太史慈战在一处。两人你来我往,刀戟相交,火花四溅。杨大将力大无穷,每一刀劈下都带着千钧之力,但太史慈身形灵活,巧妙地躲避着杨大将的攻击,还不时寻机反击,两人的战斗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成为战场上的焦点。 战场上硝烟弥漫,双方士兵都杀红了眼。袁术军仗着人多势众,不断地发起冲锋,试图突破孙策军的防线;孙策军则凭借着出色的战术和士兵们的英勇抵抗,一次次将袁术军击退。一时间,战场上尸横遍野,鲜血染红了土地,战况进入白热化阶段,双方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却依旧难分胜负 。 夜幕笼罩着豫章郡,白日里激烈厮杀的战场此刻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唯有偶尔传来的几声伤兵的呻吟打破这死寂。袁术营帐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众人或疲惫或紧张的面庞。 袁术将杨大将唤至跟前,目光中满是温和与关切,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温言说道:“杨将军,这两日你奋勇拼杀,着实辛苦了。你的勇猛,我都看在眼里,全军将士也都有目共睹呐。”杨大将听闻,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神情,单膝跪地,抱拳道:“为主公效命,是末将的本分,只是未能一举拿下孙策,实在惭愧。”袁术笑着将他扶起,“胜败乃兵家常事,切莫放在心上。” 实际上,袁术心里清楚,杨大将作战勇猛有余,谋略和独当一面的能力却略显不足。但在这关键时刻,杨大将能挺身而出,全力拼杀,已让他十分感激。想到这儿,袁术又下意识地看向一旁静静站立的纪灵。纪灵可是他的心腹爱将,之前为了救雷薄和李丰身受重伤,他疼惜不已,怎么舍得再让纪灵涉险,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可真要心疼死了。也正因如此,杨大将这两日在战场上的表现才显得格外耀眼。 安抚完杨大将,袁术转头望向阎象,眼中带着询问:“先生,依你之见,可是到了撤离的时机?”阎象微微颔首,神色沉稳,分析道:“主公,咱们连续两日发起猛烈进攻,摆出一副决一死战的架势,孙策那边必定不敢掉以轻心,此刻估计正忙着加固营寨,部署防御,一时半会儿确实无暇顾及我们的动向。依我看,今夜便是绝佳时机,可安排队伍有序撤离。” 袁术听后,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舍,毕竟豫章城耗费了他诸多心血,如今要放弃,实在有些难以割舍。但一想到若不及时回援,被袁绍比下去的后果,他咬咬牙,沉声道:“好,既如此,那我们便撤了。”说罢,他迅速下令,安排各营将领组织士兵收拾行囊,准备撤离。 阎象在大军准备撤离的临行前,神色凝重地将雷薄与李丰叫到跟前,目光如炬地看着二人,严肃说道:“二位将军,此番我军撤离,你们肩上的担子可不轻。务必在城头多布置旗帜,设下疑阵,无论孙策那边如何挑衅,都坚守不出,切不可贸然贪功,以免中了孙策的埋伏。这关系到我军的安危,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雷薄和李丰对视一眼,齐齐抱拳,恭敬道:“请阎先生放心,我等定按先生所说行事。” 待阎象与袁术去安排撤退的各项事宜后,杨弘鬼鬼祟祟地溜到雷薄与李丰身旁,左右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后,压低声音说道:“雷薄,李丰,实不相瞒,这豫章郡如今单凭你们二人,根本守不住,也别指望着能在此立下多大功勋。” 雷薄闻言,脸上露出诧异之色,忍不住问道:“杨先生,那既然守不住,你还让我们二人在此坚守作甚?” 杨弘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阴鸷,说道:“那马超何等厉害,岂是好相与的?你们在此只管坚守,即便守不住丢了豫章也无妨。要是你们去了对抗马超的前线,万一有个闪失可怎么办?就让纪灵那个死脑筋去跟着阎象啃这块硬骨头。你们想想,那马超要是容易对付,张勋又怎会连连战败,甚至连汝南郡都丢了?” 李丰微微皱眉,心中虽觉得杨弘所言有些道理,但还是有些犹豫:“可是杨先生,若我们丢了豫章,主公那边……” 杨弘不耐烦地摆摆手,打断他的话:“怕什么!如今这局势,保住性命才是要紧的。只要你们能在这坚守一阵子,给大军撤离争取些时间,便是大功一件。至于豫章,丢了就丢了,主公心里也明白如今的形势,不会过多责怪你们。” 雷薄和李丰听了杨弘这番话,心中的疑虑稍稍减轻,互相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他们本就对对抗马超心存畏惧,如今听杨弘这么一说,便打定主意,只在豫章城内坚守,不再有其他非分之想 。 杨弘目光灼灼,仿佛能洞察一切,继续对雷薄和李丰说道:“二位不必太过担忧,我仔细琢磨过,咱们离开之后,一旦消息传到刘繇耳中,那家伙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豫章郡。他定会从刘表那里借兵,前来攻打豫章。到时候,你们腹背受敌,这豫章郡十有八九是守不住的。” 雷薄和李丰听到这话,脸上瞬间布满愁容,原本就为抵御孙策而焦头烂额,如今又听闻刘繇可能杀回,更是忧心忡忡。李丰苦着脸说:“一个孙策我们都难以招架,这刘繇要是再来,可如何是好?” 杨弘摆了摆手,胸有成竹道:“守不住就守不住,丢了便丢了,但有一点你们务必牢记,绝不能让豫章落入孙策之手。实在没办法要放弃豫章的时候,就把它让给刘繇。” 二将满脸疑惑,对视一眼,雷薄忍不住问道:“杨先生,这是为何?如此行事有何深意?” 杨弘嘴角一勾,露出一抹狡黠的狞笑:“哼,这几日与江东孙策对战,便能看出他势如猛虎。若是让他拿下豫章郡,日后咱们再想夺回来可就难如登天了。虽说咱们表面上丢了豫章,但刘繇从荆州刘表处借兵拿下此地,就会让刘繇与孙策陷入对峙,还能把荆州刘表拖下水。就让他们像争骨头的恶犬一样,在豫章郡斗个你死我活。而你们呢,保存好实力,等纪灵在对抗马超的战场上拼得实力大损后,你们二人带着生力军加入。要是能趁机打退马超,那可是天大的功劳,在主公面前就能出尽风头,稳稳压纪灵一头!” 雷薄和李丰一听,顿时恍然大悟,觉得杨弘所言确实有理,不禁有些欢欣鼓舞。李丰摩拳擦掌道:“对啊,如此一来,咱们不仅能避开风头,还有机会立下大功!”雷薄也连连点头,脸上一扫之前的阴霾,满是期待之色 。 第666章 孙策中计 安全撤离 夜幕如墨,浓稠得化不开,将袁术军的行动隐匿其中。士兵们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压低呼吸,双手稳稳抬起物资,每一步挪动都轻缓而小心,生怕惊扰到周遭的空气。 骑兵们则默契十足,他们半躬着身,手紧紧拽着缰绳,脚步放得极慢,仿若在蹑足潜行。马儿们似乎也知晓此刻的关键,被厚厚的棉布层层包裹的马蹄踏在土地上,只留下沉闷的声响,全然没了往日的清脆。 行军队伍里,目光交汇之处尽是紧张与期许。每个人都明白,此次撤离仿若在悬崖边缘行走,稍有差池,孙策的追兵便可能如鬼魅般袭来。他们在心里默默祈祷,愿这夜色能庇佑他们安然摆脱追击,顺利抵达庐江郡,一举化解后方那如乌云压顶般的危机 。 阎象策划的这两日猛攻果然成效显着。在孙策的营帐之中,烛火摇曳,光线昏黄且不稳定,将众人的身影在营帐的幕布上拉得忽长忽短。孙策双眉紧蹙,脸上满是凝重之色,正全神贯注地清点着今日的损失。他的手指在竹简上缓缓划过,目光仔细地扫过每一个记录伤亡数字的地方,神情专注而严肃。确认完这两日双方的伤亡情况后,发现袁术军的折损更为严重,他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 孙策坐在主位之上,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撑着膝盖,一脸困惑与不解,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恼怒开口说道:“这袁术老儿最近到底是发了什么疯?平日里他也算是个精明之人,如今却像是完全失了智,竟然如此毫不顾惜将士的性命,这般莽撞地进攻,白白造成这么大的伤亡损失,实在是让人难以捉摸。” 吕蒙听闻,上前一步,拱手而立,神色沉稳地分析道:“依末将之见,莫不是袁术后方战事陷入了困境,情况吃紧,所以才急于与我们速战速决?想尽快解决这边的战事,好抽身回去应对后方的危机。” 全琮紧接着站起身来,身姿挺拔,脸上带着坚定的神情,建言道:“若真如吕将军所言,那主公,我们当下最要紧的便是加固营盘。凭借坚固的营盘,我们便能死死地拖住袁术,绝不能让他轻易地回去救援。一旦让他得逞,后方的压力得到缓解,我们再想取胜可就难上加难了。” 孙策微微颔首,眼神中透露出思索之色,一边思考着众人的建议,一边手指不自觉地有节奏地敲击着主位的桌面,发出“哒哒”的声响。片刻后,他沉声道:“想来定是兄长和公瑾在两面同时发起进攻,给袁术造成了巨大的压力,才让这老儿慌了神,如此不顾后果地猛攻。既然如此,我们就依计行事,据守营盘,凭借营盘的优势拖得他分身乏术。只要他无法回援,兄长和公瑾那边便能乘胜追击,痛打落水狗,一举将袁术的势力彻底击垮。” 言罢,孙策猛地站起身来,精神陡然一振,脸上焕发出自信与昂扬的神采,高声道:“诸位都早些回去休息,养精蓄锐。明日务必抖擞精神,全力以赴地继续应对袁术老儿,我等定要让他有来无回,将这豫章郡彻底掌控在我们手中!”众将听闻,齐声应和,声音震得营帐嗡嗡作响,士气大振,整个营帐内瞬间充满了振奋激昂的氛围 。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孙策的营帐内就忙碌起来。士兵们早早起身,整理兵器、检查盔甲,严阵以待。孙策身披银甲,手持长枪,神色冷峻地站在营帐前,目光不时望向袁术军营的方向。 随着时间缓缓流逝,晨雾已经散去,日光越来越盛。可袁术大军的营地那边,却始终一片死寂,没有丝毫出兵的迹象。一直等到日晒三竿,那本该尘土飞扬、杀声震天的战场上,依旧毫无动静,这诡异的安静让众将心里直发毛,一个个摸不着头脑。 “这袁术在搞什么名堂?昨日还那般疯狂进攻,今日却连个影子都不见。”吕蒙皱着眉头,满脸疑惑地说道。 孙贲也在一旁附和:“莫不是有什么阴谋?可不能大意了。” 众将你一言我一语,都觉得事有蹊跷。在众人的建议下,孙策当机立断,派遣魏延、全琮带领一队精骑前去打探一番。 魏延和全琮领命之后,迅速点齐兵马,一路疾驰,朝着豫章郡城奔去。马蹄声在寂静的原野上格外响亮,惊起一阵飞鸟,扑腾着翅膀飞向远方。待他们远远望见豫章城头,只见上面旗帜招展,随风烈烈作响,乍一看,未见任何异常。 二将对视一眼,心下虽觉疑惑,但仍小心尝试着靠近。就在他们逐渐接近城门之时,城墙上突然喊杀声起,紧接着箭如雨下,密密麻麻地朝着他们射来。两人连忙勒马后退,躲避着飞箭的袭击。那些羽箭“簌簌”地插入身前的土地,仿若一片黑色的荆棘,阻挡住他们的行径。 魏延性子急躁,见此情景,不禁怒火中烧,指着城头大声叫骂起来:“你们这些缩头乌龟,有本事下来与爷爷大战三百回合,躲在城墙上放冷箭,算什么英雄好汉!”全琮也跟着叫骂,试图激怒城上的守军。然而,不管他们如何叫骂,城上的守军只是一味放箭,却不见有人出城前来追击。 二将叫骂一番,嗓子都有些沙哑了,却依旧无果,无奈之下,只能返回去,向孙策报告这一情况。孙策听完,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心中也是一头雾水。他在营帐中来回踱步,喃喃自语道:“这袁术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如此行径,定然是有什么阴谋。但二将叫阵之下,他们竟然没有出城追击,这其中蹊跷之处,实在让人一时摸不着头脑。” 帐中的众将也都面面相觑,议论纷纷,今日只好就此作罢。 接下来的两日,战场仿佛陷入了诡异的死寂,往日里喊杀震天的景象消失不见,唯有风声在空旷的原野上呼啸而过。 孙策心急如焚,每日都派遣魏延、全琮、吕蒙、孙贲、凌操等将领轮番前去叫阵。他们骑着高头大马,在城下高声叫骂,言辞激烈,试图激怒城上的守军,可回应他们的只有如雨点般密集的箭雨。士兵们手持盾牌,勉强抵挡,却始终不见城中大军出城迎战。 就这样连续三日皆是如此,众将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凌操忍不住向孙策建议道:“主公,这一连几日,前两日袁术还猛攻不止,紧接着这两三日又暗中不动,其中定有蹊跷。事出反常必有妖,咱们不可不防。” 孙策微微点头,神色凝重,目光望向豫章城的方向,沉声道:“确实如此,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这袁术行事向来捉摸不定,此番必有谋划。” 太史慈上前一步,抱拳说道:“孙将军,莫不如明日我们尝试一下攻城如何?会不会是袁术老儿虚晃一枪之后,带着大军撤退,去救援后方去了?留下这空城和些许守军来迷惑我们。” 马超猛地一拍额头,懊恼道:“哎呀,子义,确实有这种可能!我竟没想到这一层。若是如此,那明日就攻城看一看,一试便知真假。若是城中兵力空虚,咱们便能一举拿下豫章;若是有埋伏,再从长计议。” 孙策思索片刻,权衡利弊后,终于下定决心,大手一挥道:“好!就依你们所言,明日全军准备攻城,务必小心行事。传令下去,让将士们今夜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明日天亮便发起进攻,我倒要看看这豫章城里到底藏着什么玄机!”众将领命而去,各自回营准备,整个军营里弥漫着紧张而又期待的氛围,仿佛一张拉满的弓,蓄势待发 。 随着清晨第一缕阳光刺破薄雾,孙策大军如汹涌的潮水般朝着豫章郡城涌去。战鼓擂动,喊杀声震得人耳鼓生疼,士兵们扛着云梯,手持盾牌,奋勇向前冲。 城墙上,雷薄和李丰站在高处,俯瞰着来势汹汹的敌军,额头满是细密的汗珠。他们虽强装镇定,可看着城下密密麻麻的敌人,心里还是直发怵。“都给我听好了,放箭!绝不能让他们上来!”雷薄扯着嗓子大喊,声音都有些沙哑。 孙策身先士卒,骑着一匹矫健的战马,在阵前指挥。他目光如炬,紧盯着城头,不断下达指令。魏延和全琮一马当先,带领着士兵们迅速靠近城墙,将云梯架起。士兵们沿着云梯往上爬,可城上的守军也不甘示弱,滚木礌石如雨点般砸下,一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 尽管防守比之前薄弱许多,但守军凭借着城墙的优势,拼死抵抗,孙策的军队一次次被击退,始终没能攻上城头。一天的攻城战下来,双方都损失惨重,战场上尸横遍野,鲜血将土地染成了暗红色。 孙策面色阴沉,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已然明了:袁术主力确实不在此处。他满心懊悔,一拳砸在马鞍上,怒声道:“都怪我,太大意了,竟让袁术这老贼给骗了!”但他很快冷静下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当即下令:“全军听令,全力攻打豫章郡!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拿下这座城!” 然而,豫章郡城的防御远超想象。这豫章郡城作为郡城所在,地势险要,城墙高大厚实,固若金汤。去年袁术几乎在此围困一年才得以攻破,还是趁着城中断粮、守军虚弱的时机。如今,城中粮草充足,且经过这两个多月不间断的修缮加固,防御工事愈发完备。 城墙上,雷薄和李丰指挥着守军顽强抵抗。箭矢、滚木、礌石如暴雨般倾泻而下,砸向攻城的士兵。那些被砸中的士兵惨叫着倒下,鲜血瞬间染红了脚下的土地,但后方的士兵没有丝毫退缩,踏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前进。 云梯刚一搭上城墙,就有英勇的士兵迅速攀爬而上。可刚探出头,就被城上的守军刺中,惨叫着摔落。盾牌手们紧密地排列在一起,组成防御阵形,为身后的战友提供掩护,但城墙上射下的强弩,还是不断地穿透盾牌,带走士兵的生命。 尽管孙策军攻势猛烈,可面对如此坚固的城防,一时间也难以突破,双方就这样陷入了僵持。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久久回荡。夜幕渐渐降临,战场上的厮杀仍未停止,火光在夜色中闪烁,映照出士兵们疲惫却又坚毅的面庞,而豫章郡城,依旧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堡垒,矗立在那里 。 第667章 宛城急报 张绣离去 马超这边顺利拿下汝南全境,办妥相关事宜后,即刻向天子呈上奏报,而后马不停蹄,继续挥师攻伐庐江郡。他身着厚重的铠甲,骑在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地指挥着军队行进,士气高昂的士兵们步伐整齐,向着庐江郡进发,扬起一路尘土。 然而,就在这段时间里,胡赤儿快马加鞭,从宛城带来了十万火急的军报。原来,刘表派遣大将文聘率领五万大军,对宛城发动了出其不意的攻击。由于此前张绣为支援马超,带走了宛城大部分兵马,致使城中兵力空虚。而张济本就身患重病、病入膏肓,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紧急战况,急火攻心,病情迅速恶化,生命垂危,已在弥留之际。 贾诩得知此事后,心急如焚,深知局势危急,片刻不敢耽搁,赶忙加急派胡赤儿前来向马超禀报,请求少主马超即刻返回宛城,主持大局,以解宛城之危。胡赤儿一路奔波,不眠不休,赶到马超军中时,已是人困马乏,但仍强撑着疲惫的身体,将军报呈递给马超。 营帐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胡赤儿单膝跪地,将宛城的危急情况一五一十地说完后,帐内瞬间陷入死寂。张绣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眶陡然泛红,心急如焚地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慌乱:“叔父他……怎么会突然这样!文聘那厮竟敢趁火打劫!”说着,他猛地转身,看向马超,眼中满是焦虑与决绝。 马超神色同样严峻,眉头拧成一个死结,不假思索地说道:“贤弟莫急,我与你一同回宛城解危,定不能让刘表得逞!” 张绣一听,连忙摆手,言辞恳切:“大哥,如今这边战事要紧呐!汝南刚刚拿下,庐江郡战事又已开启,正处在关键时刻,怎能轻易离去?我不能因为宛城之事,误了这大局!” 马超还欲再劝,张绣却猛地抱拳,往前一步,慷慨激昂道:“大哥不必再说!叔父待我恩重如山,宛城又是我们的根基所在,我率本部兵马返回便是。那宛城的兵皆是我西凉铁骑,个个骁勇善战,何惧荆州刘表?” 马超看着张绣坚毅的面容,知道再劝也是无用,心中既感动又担忧:“既然如此,贤弟此去一定要多加小心,务必平安归来。” 张绣重重点头:“大哥放心,我定当竭尽全力守护宛城。倒是大哥这边,庐江战事胶着,千万要注意安全。” 马超拍了拍张绣的肩膀,郑重说道:“若是宛城有难,这边我再派兵马去支援!” 张绣眼眶微微湿润,深吸一口气:“知道了,大哥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去了!”说罢,他转身大步迈出营帐,片刻后,营帐外便传来急促的集合号角声。 马超站在营帐口,望着张绣率领麾下本部兵马迅速远去的背影,心中默默祈祷。此时,庐江战场上的喊杀声隐隐传来,马超定了定神,转身大步迈向自己的指挥营帐,准备全身心投入到这场同样艰巨的战事中 。 自从张勋灰头土脸地退回庐江,整个人仿若惊弓之鸟,却又迅速抖擞精神,全力投入到城防部署中。他深知自己孤立无援,若是再贸然出击,无疑是以卵击石,唯有坚守才是上策。于是,他亲自登上城楼,指挥士兵们加固城墙,将一块块巨石、一袋袋沙袋堆砌在城墙之上,又命人在城内收集大量的滚木礌石、箭矢,密密麻麻地摆放在城垛边,严阵以待马超的进攻。 马超率领大军紧追而至,望着紧闭的庐江城门和城墙上严阵以待的敌军,眉头紧锁。他派出多支小队在城下叫骂挑战,试图激怒张勋,引他出城决战,可张勋却像是缩头乌龟一般,任凭马超军如何叫骂,就是不为所动,坚决不出战。 “这张勋,倒是学聪明了!”马超咬着牙,心中暗自懊恼,却也不得不佩服张勋的坚韧和谨慎。 无奈之下,马超只好按部就班地进行围城攻城。士兵们扛着沉重的云梯,在盾牌手的掩护下,向着城墙发起一次次冲锋。城墙上的守军则拼命抵抗,箭矢如暴雨般倾泻而下,滚木礌石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攻城的士兵,一时间,战场上惨叫连连,血肉横飞。 马超骑着高头大马,在阵前指挥,不断调整着进攻策略。他命令投石车一字排开,巨大的石块呼啸着飞向城楼,砸得城墙砖石飞溅。可张勋早有防备,在城楼上设置了许多遮挡物,减少了投石车的威力。 攻城之战持续了数日,马超军虽然攻势猛烈,但庐江城在张勋的坚守下,依旧固若金汤。马超望着眼前的战场,心中暗暗发愁,深知这场战争将会是一场艰苦的持久战,而他必须尽快想出破城之策,才能扭转战局 。 另一面,宽阔的大江之上,波涛滚滚,浊浪排空。袁术的大军战船浩浩荡荡,绵延数里,旗帜在江风中烈烈作响,似要将这天地都震出声响。巨大的战船如黑色的巨兽,破浪前行,船桨整齐划动,拍打着水面,溅起层层白色水花。 甲板上,袁术身披华丽的锦袍,昂首而立,眼神中虽有几分疲惫,却仍带着几分倨傲。他身旁的阎象,面色平静,目光不时扫过江面,警惕着四周的动静。 “哼,此番回援庐江,定要让马超那小子知道我的厉害!”袁术冷哼一声,声音中满是不甘与愤懑。 阎象微微皱眉,轻声提醒道:“主公,这江面宽阔,我们虽人马众多、装备精良,但也不可掉以轻心,须防着有人偷袭。” 袁术摆了摆手,一脸不屑:“谅他也没这个胆子,我如此声势浩大,谁敢来犯?” 甘宁所率的水军,在豫章与庐江之间的大江上巡逻。他生性警觉,每日都会亲自登上了望台,用特制的千里镜扫视江面与两岸。 这日,江面雾气稍散,阳光穿透云层洒下。甘宁像往常一样,手持千里镜观察。突然,他发现远处江面有异样反光,仔细一看,是日光在兵器、铠甲上反射出的点点光芒。随着那些反光逐渐靠近,隐隐约约能听见战鼓的闷响和船桨划水的声音。 甘宁心中一惊,意识到有大规模船队驶来。他立即下令水军悄无声息地靠近,利用江面上的芦苇丛、雾气作掩护。等靠近到能看清旗帜时,他确定这正是袁术的大军,正浩浩荡荡地朝着庐江方向行进。 甘宁站在船头,江风呼啸着吹过他的面庞,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江面上浩浩荡荡撤离的袁术大部队,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手下的士兵们也都紧张地握紧了兵器,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将军,这袁术的人马也太多了,咱们的水军根本没法抗衡啊!”身旁的副将满脸焦急,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甘宁咬了咬牙,心中满是不甘:“就这么放过他们,实在心有不甘!传令,略作进攻,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甘宁站在船头,身姿矫健,目光如隼般锐利,紧紧盯着缓缓驶来的袁术大军船队。战船的甲板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冷硬的光泽,士兵们的铠甲同样寒光闪烁。他猛地一挥手,低声喝道:“靠近!”声音虽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水军战船仿若灵动的游鱼,悄无声息地在江面上穿梭,借助着清晨尚未散尽的薄雾,迅速接近袁术的船队。当距离足够近时,甘宁大喝一声:“放箭!”刹那间,万弩齐发,弩箭带着尖锐的呼啸,如蝗虫过境般扑向袁术军的战船。 然而,袁术军的战船高大坚固,好似巍峨的堡垒屹立在江面。船身包裹着厚实的木板,外面还镶嵌着坚硬的铁皮,普通的弩箭射上去,大多只能徒劳地弹落。面对甘宁水军的突袭,袁术军迅速做出反应,战鼓轰然敲响,“咚咚咚”的声音震得江面波涛翻涌。 士兵们训练有素,有条不紊地进行还击。他们站在高高的甲板上,居高临下地朝着甘宁的水军倾泻箭雨。长弓拉开,羽箭带着凌厉的气势,划破空气,纷纷扎向甘宁的战船。与此同时,袁术军还推出了巨大的投石车,粗壮的绳索被绷得紧紧的,巨大的石块在呼啸声中砸向甘宁的船队。 石块带着千钧之力,砸在战船上,木板碎裂的声音不绝于耳,有的战船甚至被砸出了巨大的窟窿,江水汹涌灌入。甘宁的水军陷入了困境,士兵们虽奋力抵抗,但伤亡不断增加。几轮交锋下来,甘宁望着眼前的惨烈景象,深知自己的力量与袁术军太过悬殊,若继续战斗下去,只会让手下的兄弟们白白送命。 他咬了咬牙,脸上满是不甘,却还是果断下令:“撤!往江面深处遁走!”战船迅速调转船头,在汹涌的江面上疾驰而去。袁术军也未追击,任由他们消失在茫茫江雾之中。 摆脱袁术后,甘宁一刻也不敢耽搁,赶忙派人将这一消息火速送往马超处。信使快马加鞭,一路尘土飞扬,终于将情报交到了马超手中。 马超看完情报,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只觉压力如山般袭来。他缓缓踱步,心中暗自思忖:“这袁术竟然放弃豫章那焦灼的战事,匆忙赶回支援庐江,看来此次我确实攻到了他的要害之处,他已坐不住了。” 想到这里,马超深吸一口气,迅速召集众将。待众人到齐,他目光坚定地扫视一圈,沉声道:“袁术大军回援,接下来的战事只会更加艰难,但这也是我们的机会。大家务必严阵以待,不可有丝毫懈怠,定要在袁术赶到前,拿下庐江!”众将齐声领命,声音震得营帐嗡嗡作响,一场更为激烈的战斗即将拉开帷幕 。 第668章 消息传开 刘繇借兵 马超心急如焚,站在庐江郡居巢县城外的高坡上,望着那高耸的城墙,眼中满是不甘。他恨不得立刻率领大军冲破城门,结束这场艰难的战事。每日清晨,第一缕阳光尚未完全照亮大地,马超就已在军阵前,手持长枪,指挥士兵们展开新一轮的攻城。他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激励着士兵们的士气,可即便如此,每一次进攻都被张勋率领的守军顽强击退。 张勋得知袁术大军回援的消息后,仿佛打了一剂强心针。他满脸兴奋,在城墙上来回奔走,亲自指挥防御。“兄弟们,主公的援军马上就到,咱们再加把劲,守住庐江,荣华富贵就在眼前!”他的声音因连日的叫喊变得沙哑,但每一个字都透着坚定。士兵们听了,士气大振,用尽全力抵御着马超的进攻。 在这场激烈的攻防战中,马超不断调整战术。他命人打造了巨大的攻城锤,几十名士兵齐声呐喊,推动攻城锤一次次撞击城门。厚重的城门在撞击下发出沉闷的声响,木屑飞溅,但依旧顽强地挺立着。城墙上的守军则抛下燃烧的油桶,熊熊大火瞬间在攻城士兵中蔓延,惨叫声此起彼伏。 日子一天天过去,战场上硝烟弥漫,尸横遍野。终于,袁术的大军如潮水般抵达庐江郡。他们火速赶往支援居巢县,一路旗帜招展,马蹄声震得大地都微微颤抖。张勋站在城墙上,望着援军的到来,激动得热泪盈眶,他振臂高呼:“主公来啦!兄弟们,继续坚守!” 袁术大军入城后,居巢的防御更加坚固。马超望着城中新增的兵力,心中明白,这场战斗变得更加艰难了。但他没有丝毫退缩之意,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暗暗发誓:“就算这庐江再难攻,我也要将它拿下!” 袁术大军浩浩荡荡返回庐江,一时间,整个局势风云变幻。马超营帐内,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滴下水来,众人皆明白,接下来的战事将愈发艰难。而袁术从豫章郡返回的消息,也如一阵疾风,迅速传遍四方。 在刘繇的府邸之中,谋士许邵满脸兴奋,快步走到刘繇身前,双手一拱,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说道:“主公,机会来了!袁术此番匆忙从豫章郡返回庐江,豫章郡必定空虚。这可是我们收复豫章郡的绝佳时机啊!” 刘繇闻言,神色一动,脸上露出思索之色,缓缓说道:“可仅凭我们自身兵力,恐怕难以成事,这该如何是好?” 许邵微微一笑,胸有成竹道:“主公莫急,我们可向荆州刘表请求借兵。刘表坐拥荆州,兵强马壮,若能得他相助,收复豫章郡便大有希望。” 刘繇皱着眉头,心中仍有顾虑:“刘表会答应借兵给我们吗?他又有什么好处?” 许邵向前一步,耐心解释:“主公,刘表一直觊觎豫章郡的土地和资源,只是苦于没有合适的借口出兵。如今袁术与马超激战正酣,无暇顾及豫章,我们前去借兵,以收复豫章后与他共享利益为由,他必定心动。而且,我们成功收复豫章,也能在一定程度上牵制袁术和马超,这对刘表来说,百利而无一害,他岂会不答应?” 刘繇听后,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好,就依先生所言,即刻向刘表借兵!此番定要夺回豫章郡,重振我军威!” 刘繇带着许邵匆匆赶到城主府,见到刘表的那一刻,眼眶瞬间泛红,泪如泉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喊道:“景升兄长!”刘表见状,满脸惊讶,赶忙上前搀扶,关切地说道:“贤弟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在这襄阳城里待得烦闷了?若是如此,大可去周边打打猎,消遣消遣嘛。” 刘繇站起身,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哭诉道:“兄长,自被袁术击溃,丢了豫章郡后,我日夜难安,自觉对不起国家,更愧对于高皇帝子孙这个宗亲身份。如今袁术已撤离豫章郡,仅留下少量兵马与孙策对峙。可那孙策亦是狼子野心,对我的豫章之地虎视眈眈。兄长,我此番前来,便是想恳求您借些兵马,助我收复豫章郡,一雪前耻啊!” 刘表听完,脸上的神情阴晴不定。其实,他早听说了袁术撤兵与马超对阵的消息,心中正反复权衡利弊,犹豫不决,没想到刘繇竟主动找上门来。他微微皱眉,在厅中缓缓踱步,沉默片刻后说道:“贤弟所言,我亦有所耳闻。只是这借兵之事,关乎重大,容我思量思量。豫章郡路途遥远,出兵相助,需耗费大量人力物力,且胜负未知,万一……” 许邵见刘表有所顾虑,赶忙上前一步,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刘公,此举看似冒险,实则大有可为。如今袁术主力被马超牵制在庐江,豫章郡兵力空虚,正是我们出兵的绝佳时机。一旦收复豫章,刘公不仅能助刘繇将军重振旗鼓,还能在江东扩充势力范围,增强自身实力。届时,荆州与豫章互为犄角,进可攻,退可守,实乃长远之计啊。再者说,若能成功击退孙策,还能消除一个潜在威胁,对荆州的稳定也大有裨益。” 刘表停下脚步,目光在许邵和刘繇身上来回扫视,眼中透露出思索之色,显然是被许邵这番话打动了,可心中仍有疑虑,一时难以决断 。 刘表目光缓缓移向一侧的蒯良、蒯越兄弟,眼神中满是探寻之意,似乎在期待他们能给出一个万全之策。蒯良会意,轻咳一声,率先开口,神色间透着几分忧虑:“主公,您与诸位都清楚,前番收留刘繇将军,便引得袁术派使者前来诘问。主公您心慈仁善,不忍宗亲受苦,为了应付袁术,不惜拿出十五万担粮草,才让袁术不再追究此事。如今刘繇将军又来借兵攻打袁术,这无疑是在给自己树立强敌啊。一旦与袁术彻底决裂,后续的麻烦怕是无穷无尽,还望主公三思。” 许邵听后,神色一凛,上前一步,双手抱拳,据理力争:“蒯先生所言虽有道理,但时移世易,当下的局势与之前已大不相同。先前袁术势大,我们确实无力与其正面抗衡,刘繇将军兵败来投,承蒙刘荆州收留,这份恩情我们铭记于心。可如今,袁术被马超死死牵制,大量兵马撤回庐江,豫章郡仅留少量兵力与孙策对峙,此乃天赐良机啊!袁术狼子野心,妄图僭越称帝,本就是不臣之贼。刘荆州身为汉室宗亲中的中流砥柱,在这袁术与马超胜负未卜之时,正应与其他宗亲同仇敌忾,兴正义之师,讨伐此等逆贼。如此一来,既顺应民心,彰显刘荆州的大义,还能借机扩充势力,稳固荆州根基,何乐而不为呢?” 蒯良微微摇头,反驳道:“话虽如此,但马超与袁术之战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万一袁术得胜,转过头来必定迁怒于我们,那时荆州便要面临袁术的疯狂报复,我们能否抵挡得住,还是未知之数。” 许邵却不退让,接着说道:“蒯先生过虑了。即便袁术得胜,他也必定元气大伤,短时间内难以对荆州发起大规模进攻。况且,我们此番出兵是师出有名,占据道义制高点。若能趁此机会收复豫章,不仅能增强自身实力,还能与周边势力形成制衡,到时候即便袁术想报复,也得掂量掂量。” 蒯越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缓缓说道:“话虽如此,出于宗亲之义,我们理当伸出援手,可这出兵之事,劳民伤财,耗费巨大。我主如此兴师动众,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切实的好处呢?总不能仅凭一腔热血,就盲目行动。”他一边说,一边轻轻抚着胡须,目光直直地看向许邵,似乎要从他的回答里挑出破绽。 许邵闻言,脸上镇定自若,向前迈了一步,言辞恳切又极具煽动性:“蒯先生所言极是,出兵之事自然不能草率。但请您细想,如今袁氏兄弟目无朝廷,公然对抗,天下百姓无不痛心疾首。刘荆州身为汉室宗亲之首,威望颇高,若能在此时挺身而出,主动出击讨伐袁术,这义举定会传遍四方,赢得天下人的敬仰与拥戴,民心所向,便是最大的收获啊。”他稍作停顿,目光炯炯,扫视了一圈众人,接着道,“再者,一旦朝廷平定了袁术兄弟这等叛逆诸侯,刘荆州作为宗亲中的领军人物,为平叛立下大功,届时得到的赏赐与荣耀,必定不可估量,这往后在朝堂上的地位,更是稳如泰山,还怕没有长远的好处吗?” 见蒯越微微动容,许邵趁热打铁,语气愈发坚定:“更何况,若是此番能助我主刘繇重夺豫章郡,我主定不会忘记刘荆州的大恩大德。到时,豫章郡愿与刘荆州一同治理,哪怕划出半个豫章给刘荆州,我主也在所不辞。如此一来,刘荆州不仅扩充了势力范围,还多了一个盟友,在江东地区的影响力也将大大增强,这眼前的实际利益,同样不可忽视啊。” 蒯越听完,陷入了沉思,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敲击着座椅扶手,显然,许邵的这番话让他有所动摇,内心正权衡着利弊 。 刘表听着众人的争论,心中暗自盘算,脸上不动声色。其实,从收留刘繇之时起,他便对豫章之事有所图谋。此刻见话说到这份上,时机已然成熟。 第669章 江夏黄祖 出兵豫章 趁着双方沉默的间隙,刘表仿佛从未听到之前那些絮絮叨叨的争论,满脸关切地快步上前,双手扶起刘繇,将他按在下手边的座位上,和声说道:“贤弟说的这是哪里话,莫要如此见外。你且放宽心,你的事就是为兄的事,为兄一直都惦记着要为你报仇雪恨。那袁氏兄弟目无圣上,肆意妄为,我身为汉室宗亲,岂会坐视他们这般嚣张跋扈?” 他微微一顿,眉头轻皱,流露出些许为难之色:“只是眼下荆州正与宛城开战,兵力分散,要从何处抽调兵马还得从长计议。不过贤弟放心,这都不是难事。你暂且安心等待几日,待我这边安排妥当,筹备好兵马,即刻便助贤弟夺回豫章,让你重振雄风!”说着,他拍了拍刘繇的肩膀,眼神中满是兄长般的关怀与坚定的承诺。 刘繇听闻,眼眶再度湿润,激动得站起身来,深深作揖道:“兄长如此仗义,大恩大德,刘繇没齿难忘!若能成功夺回豫章,全赖兄长相助,往后兄长但有吩咐,刘繇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一旁的许邵也赶忙上前,恭敬行礼:“刘荆州深明大义,此番相助,实乃天下之幸。我等定全力配合,共成大业。” 刘表脸上挂着笑意,将刘繇和许邵送走后,神色瞬间一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精明与算计。他迅速命人传召蔡瑁前来议事。不一会儿,蔡瑁匆匆赶来,与蒯良、蒯越一同进了厅堂。 刘表坐在主位上,微微皱眉,率先开口询问蔡瑁:“德珪,宛城之战如今战况如何?” 蔡瑁抱拳行礼,神色略显凝重地说道:“主公,宛城不过是一城之地,若要拿下,从长远来看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那宛城驻扎的皆是原来西凉的兵马,西凉铁骑骁勇善战,着实不好对付。况且张绣叔侄盘踞宛城多时,将城池修缮得极为坚固,易守难攻。我军攻城时,不时有西凉铁骑出来骚扰,冲击我方营寨,打乱阵型,这才使得攻城颇有难度。” 刘表微微颔首,眉头紧锁,沉吟道:“那张济不过是董卓昔日的一个偏将,竟有如此能耐?” 一旁的参谋见状,赶忙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主公勿忧,这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如今宛城孤立无援,想来坚持不了太久。” 蒯越目光深邃,微微点头,接着说道:“话虽如此,还是要谨防马超那边。毕竟马超与张绣乃是同宗,难保他不会顾念同宗之谊前来支援。依我之见,我们这边还要派出使者向天子禀明,就说我们收复宛城乃是为了剿灭西凉董卓余孽,占据大义。在派出使节的同时,还要向天子请示我们出兵豫章郡,助刘繇收复豫章,对抗袁术。只有先在大义上占据主动,得到天子的首肯,我们日后行事才不会陷入被动。” 刘表听后,陷入了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嗯,越说得在理。无论如何,占据大义这一点是没有错的。” 蔡瑁却对此有些不以为然,微微皱眉,开口说道:“主公,这天子如今被困守在长安,自身都难保,又何必凡事都向他请示?有这个必要吗?” 刘表闻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中透露出不悦,盯着蔡瑁说道:“德珪,此乃师出有名之事,万万不可轻视。更何况,若天子真能讨伐袁术、袁绍这两位兄弟,天下便有望中兴。我身为汉室宗亲,自当鼎力相助,匡扶汉室。你这话以后切莫再提,休要再说出这等糊涂言论。” 蔡瑁见刘表动怒,心中一惊,赶忙抱拳认错:“主公教训得是,末将一时糊涂,以后绝不再犯。” 荆州局势盘根错节,蒯越、蒯良兄弟瞧着蔡瑁被刘表斥责,心中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毕竟这事儿还得接着办,不能因为这点插曲就停滞不前。 蒯越轻咳一声,打破短暂的沉默,看向刘表说道:“主公,既然蔡将军这般讲了,宛城那边咱们暂且先放一放,当下还是着重想想从何处派兵支援刘繇进攻豫章郡。” 刘表微微点头,将目光转向蔡瑁,说道:“那也罢了,德珪,你说说看,从哪里出兵合适?” 蔡瑁连忙整了整衣冠,认真分析起来:“依我看,蔡中、蔡和的水军不必调动。江夏的黄祖在此驻守多年,麾下兵马训练有素,既能水上作战,又能陆地攻坚,可谓精兵强将,由他派本部兵马出兵正合适。” 刘表听后,略作思忖,缓缓说道:“既然如此,那就由黄祖出兵配合。不过无人在前线临阵决策,我总觉得不太稳妥。” 蒯良一听,当即抱拳请命,神色坚定:“主公,前线谋略便由我去。我定当竭尽全力,不会让刘繇轻易占了便宜。毕竟是咱们帮他夺回豫章郡,他做个名义上的豫章之主即可。” 刘表眼中闪过一丝满意,连声道好:“好好好,蒯良先生此语深得我心。既然如此,此事就拜托蒯良先生了,务必一切小心,早日助刘繇夺回豫章。” 蒯良拱手领命,心中已然开始谋划起行军策略与抵达豫章后的种种安排。而蔡瑁虽刚刚被刘表训诫,但此刻也将心思放回正事上,开始与众人商讨出兵的细节,诸如粮草调配、行军路线等事宜。厅堂内,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一场关乎豫章归属的军事行动,在这紧锣密鼓的商议中逐步成型 。 刘繇得知刘表已决定派兵相助,激动得眼眶泛红,双手紧紧握住刘表的手,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兄长如此仗义,刘繇何德何能得您这般相助!大恩大德,我定当铭记于心,日后必当结草衔环以报!”说罢,便要下跪行礼,刘表赶忙扶住,脸上挂着关切的笑容。 刘表轻轻拍了拍刘繇的肩膀,惺惺作态道:“贤弟莫要如此见外,只是我这心里实在不舍。咱们还没相聚够呢,真想再留贤弟多住些时日。” 刘繇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领军奔赴豫章,哪有心思再耽搁。他强压着内心的急切,赔着笑脸说道:“兄长的情谊,刘繇自是明白。只是如今兵贵神速,豫章那边战事紧急,一刻都耽搁不得。我恨不得即刻出发,早日夺回豫章,也能让兄长少些操劳。” 刘表长叹一声,故作遗憾道:“罢了罢了,既然贤弟心意已决,我也不便再留。此番出征,你一定要万事小心。我已安排蒯良先生随你一同前往,他足智多谋,定能助你一臂之力。” 刘繇连忙道谢:“有蒯良先生相助,刘繇如虎添翼。兄长放心,我定不负所望。” 到了出征那日,刘表率领一众将领为刘繇送行。刘表拉着刘繇的手,再三叮嘱:“贤弟,一路保重。若有任何难处,一定要及时派人告知。”刘繇频频点头,眼中满是感激与坚定。 两人一番假惺惺的告别后,刘繇和许邵陪同着蒯良一起,由于糜率领着之前豫章的残兵,乘战船朝着江夏的方向顺流而去。望着刘繇远去的背影,刘表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与算计,似乎在盘算着这场出兵豫章能为自己带来多少利益 。 刘繇一行人风尘仆仆地赶到江夏,黄祖早早就在城门口迎接,不过他的热情全都倾注在了蒯良身上。看到蒯良,黄祖满脸堆笑,快步上前,双手紧紧握住蒯良的手,说道:“蒯先生大驾光临,真是让江夏蓬荜生辉啊!一路上辛苦了!” 反观刘繇和许劭等人,黄祖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便不再理会,那态度简直是天壤之别。刘繇心中一阵恼火,自己好歹也是一方诸侯,虽说如今落魄,但也不该被如此轻视。他的脸色微微涨红,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心中暗暗想着:“这黄祖也太目中无人了!” 许劭察觉到刘繇的不悦,赶忙轻轻碰了碰他,低声劝道:“主公,不必为此动怒。咱们如今还要倚仗他们出兵征讨豫章,暂且忍耐一番。”刘繇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默默点了点头。 众人来到府中落座后,蒯良清了清嗓子,神色庄重地宣布刘表的命令:“奉主公之命,此次由黄祖将军率领本部兵马,协助刘繇将军收复豫章。黄将军久镇江夏,麾下将士皆是精锐,此番出征,定要齐心协力,不负主公所托。” 黄祖连忙起身,抱拳领命:“末将定当全力以赴,听从蒯先生调遣,不辱使命!”说完,他又瞥了一眼刘繇,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刘繇心中虽然窝火,但也只能起身说道:“有黄将军和蒯先生相助,收复豫章指日可待。往后还望大家携手共进,早日夺回我豫章失地。”话还没落音,黄祖就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脸上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慢悠悠地开口:“刘将军这话,说得倒是轻巧。想当初你也是坐拥豫章,结果被袁术打得丢盔弃甲,连自己的地盘都守不住。如今还得靠我等帮忙收复,可别到时候又掉链子,误了大事。” 刘繇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指甲几乎嵌入掌心。他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恨不得冲上去与黄祖理论一番。但一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以及收复豫章的大业还得仰仗黄祖出兵,只能硬生生地把这口气咽了下去。 许劭见状,急忙用眼神示意刘繇冷静,自己则打圆场道:“黄将军说笑了,过去之事就让它过去。如今我们目标一致,齐心协力收复豫章才是重中之重,相信在黄将军的英勇带领下,必定能旗开得胜。” 尽管表面上勉强维持,但刘繇心里清楚,与黄祖的合作恐怕不会一帆风顺,接下来的路,怕是充满了荆棘与挑战 。 第670章 攻城难下 改变策略 豫章郡,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分布着诸多城邑与封国,宛如散落在江南大地上的颗颗明珠。南昌县、庐陵县、彭泽县、鄱阳县、历陵县、余汗县、柴桑县、艾县、赣县、新淦县、南城县、建成县、宜春县、海昏国、雩都县、南野县、安平国 ,它们星罗棋布,共同构成了豫章郡的繁华版图。而豫章郡城,这座宏伟坚固的城池,宛如一颗耀眼的心脏,傲然矗立在郡境的中央位置,掌控着整个豫章郡的命脉。 彼时,袁术麾下的雷薄、李丰二将奉命镇守豫章郡城,他们深知此地的重要性,故而将城防布置得滴水不漏,戒备森严。城外,孙策率领着浩浩荡荡的大军,如汹涌的潮水般兵临城下。孙策一心想要在与袁术的争夺中率先拿下豫章郡城,从而在这场激烈的角逐中占据上风,奠定自己在江东地区的霸主地位。他的大军士气高昂,兵锋锐利,然而面对这固若金汤的豫章郡城,却屡屡受挫。 郡城以南的南城县、建成县、宜春县、海昏国、雩都县、南野县、安平国等地,因地处郡城南方,毫无遮拦地暴露在孙策大军的兵锋之下 。这些城邑与封国,虽还未被孙策真正占领,但已然笼罩在战争的阴影之中。此前,孙策急于与袁术在豫章郡城一争高下,无暇顾及这些南方的土地。如今,他的大军在豫章郡城下遭到顽强抵抗,被拒之门外,双方陷入了僵持不下的局面。城中守将雷薄、李丰凭借着坚固的城防,严防死守,使得孙策一时之间无计可施,难以攻破城池。 每日,孙策的大军在城下发起一轮又一轮的猛烈进攻,士兵们呐喊着冲向城门,架起云梯攀爬城墙,然而迎接他们的是如雨般的箭矢、滚烫的热油以及滚石。一次次冲锋,换来的却是不断的伤亡,孙策望着那高耸的城墙和顽强抵抗的敌军,心中焦急万分,却又不得不暂时停下进攻的脚步,重新谋划战略 。 孙策伫立在营帐前,眉头紧锁,望着那高耸且坚固的豫章郡郡城,内心反复权衡。连日来,强攻的策略毫无成效,将士们虽勇猛无畏,但面对这易守难攻的城防,一次次冲锋都被无情地击退,伤亡不断增加。而大军长期屯驻于此,粮草的供应逐渐吃紧,士气也开始出现些许低落的迹象。长久的对峙绝非善策,当下必须做出改变。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心中已然有了新的战略计划——先平定豫章郡郡城以南的大片土地,待稳固后方,再图郡城。 孙策转身大步迈入帅帐,帐内,一众将领早已整齐列队,他们身着战甲,腰佩利刃,眼神中满是期待与急切,仿佛随时准备奔赴战场,立下赫赫战功。 孙策目光如炬,逐一扫视着麾下的得力干将,声音洪亮且坚定地开口:“今日,我军将面临新的挑战与机遇。豫章郡郡城一时难以攻破,我们便先平定周边,再图大业!”众将听闻,精神为之一振,纷纷挺直了腰杆。 “吕蒙听令!”孙策一声令下,吕蒙瞬间出列,单膝跪地,动作干净利落,眼神中闪烁着兴奋与渴望,高声应道:“末将在!”“命你带兵平定南城县,此去任务艰巨,责任重大。南城县地势复杂,民众众多,你需谨慎用兵,既要攻克城池,也要安抚好百姓,不可有丝毫懈怠!”吕蒙重重地点头,大声回应:“末将领命!定不辱使命!”言罢,他站起身来,昂首挺胸,步伐有力地退回原位,周身散发着自信与豪迈。 “魏延!”“末将在!”魏延的回应声如洪钟般响亮,他大步跨出队列,身姿挺拔,脸上满是期待被委以重任的神情。“你率部平定建成县。建成县是豫章郡南部的要地,战略位置至关重要。入城之后,务必整肃军纪,稳固我方势力,切不可肆意妄为,惊扰百姓。”“得令!末将定当全力以赴,拿下建成县!”魏延领命后,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薛综!”“属下在。”薛综上前一步,神色恭敬,眼中却难掩一丝紧张与期待。“宜春县就交由你去平定。你素有才学,此去要用你的智谋与文治安抚当地百姓,收拢人心,让宜春百姓真心归附我军。”“是,属下定当竭尽全力,不负主公所托。”薛综沉稳作答,语气中带着坚定的决心。 此时,帐内尚未被点到名字的将领们,眼中满是艳羡之色,他们的身子微微前倾,眼神紧紧地盯着孙策,心中默默祈祷下一个名字就是自己。他们握紧了拳头,暗自积蓄着力量,渴望能在这场平定之战中一展身手,为孙策建功立业。 “全综!”“末将听令。”全综精神抖擞地出列,脸上带着一丝激动与自豪。“你带兵平定海昏国,海昏国临海,渔业昌盛,你要注意军纪,不可扰民,同时要重视与当地百姓的沟通交流,让他们知晓我军是仁义之师。”“遵命!末将必定严格约束士兵,拿下海昏国!”全综领命后,眼中闪烁着光芒,充满了斗志。 “朱桓!”“末将在此。”朱桓迅速出列,声音坚定有力。“命你平定萼都县,萼都县地形险要,易守难攻,你需随机应变,制定合适的战略,不可莽撞行事。”“末将领命!我定当小心谋划,一举攻克萼都县。”朱桓大声回应,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自信。 “陆绩!”“属下在。”陆绩上前,微微欠身,神色恭敬。“你负责平定南野县,南野县山林众多,民风彪悍,你要以智谋取胜,减少不必要的伤亡,争取以最小的代价拿下南野县。”“谨遵主公吩咐。”陆绩语气沉稳,眼神中透着睿智与冷静。 “吕岱!”“末将听令。”吕岱出列,身姿矫健,声音洪亮。“你带兵平定安平国,安平国路途遥远,一路上可能会遇到诸多险阻,你要小心行事,不可掉以轻心,确保大军安全抵达,顺利完成平定任务。”“是,定不辱使命!”吕岱领命后,神情庄重,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此番安排,不仅是为了扩大己方在豫章郡的势力范围,稳固根基,更是为了给麾下将领们提供一个在实战中历练成长的机会,让他们在战火的洗礼中积累经验,提升能力,为日后成就大业奠定坚实的基础。众将领命后,纷纷斗志昂扬,各自奔赴战场。一时间,豫章郡南部大地战鼓擂动,马蹄声疾,硝烟渐起,一场激烈的平定之战就此拉开帷幕。 在豫章郡城之内,雷薄与李丰站在城墙上,望着城外孙策大军的营帐,几日来稍显稀疏的攻城攻势让他们紧绷的神经暂时放松了些许,二人相视而笑,庆幸着这段时日的安宁。 “看来那孙策也知道咱们这城防的厉害,强攻无果,士气怕是都要低落下去了。”雷薄脸上带着几分得意,语气中满是对自身防守的自信。 李丰微微点头,目光远眺:“哼,他就是再厉害,也别想轻易拿下咱们这豫章郡城。” 然而,他们却不知,此时的孙策已经在营帐中完成了全新的部署,各路将领已纷纷奔赴豫章郡城以南的各个城邑。吕蒙率领着麾下精锐,朝着南城县疾驰而去。一路上,马蹄扬起滚滚烟尘,士兵们士气高昂,心中牢记着孙策的嘱托,要以最快的速度拿下南城,安抚百姓。 当吕蒙的军队抵达南城县下时,城中守将听闻是孙策大军来袭,顿时慌了神。吕蒙并未急于攻城,而是先派人在城下喊话,宣扬孙策的仁义与宽厚,承诺城中百姓,只要不抵抗,便可保平安。城中百姓本就畏惧战火,听闻此言,人心开始动摇。最终,在吕蒙巧妙的攻心战术下,南城县城门缓缓打开,吕蒙几乎兵不血刃地占领了南城县。 与此同时,魏延也率领着大军来到了建成县。建成县地势平坦,利于骑兵作战,魏延充分发挥骑兵的优势,在城外列开阵势,军容严整,气势逼人。城中守将见魏延大军如此威猛,不敢贸然出城迎战,只能紧闭城门。魏延见此,一边安排士兵佯装攻城,一边暗中派人绕到城池后方,切断了城中的水源。几日后,城中缺水,人心惶惶,守将无奈之下,只好开城投降。 豫章郡城中的雷薄与李丰很快便得知了孙策大军在南部攻城略地的消息,二人脸色骤变,原本的庆幸瞬间化为乌有。 “这孙策竟然来了这一招,我们该如何是好?”李丰焦急地问道,脸上满是忧虑。 雷薄皱紧眉头,来回踱步:“咱们被这郡城拖住了手脚,根本分不出兵力去支援那些县城。” 尽管心中焦急万分,可他们确实毫无办法。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孙策的势力在豫章郡南部不断扩张,而自己却被困在这豫章郡城之中,动弹不得。但他们仍心存一丝侥幸,想着只要郡城还在,就还有机会挽回局面,至少目前郡城还牢牢地掌握在他们手中,后方的部分县城也还勉强处于袁术的管辖之下。 每日,斥候们快马加鞭,风尘仆仆地赶回营地,将最新的战报呈上。孙策端坐在帅帐之中,展开一封封战报细细阅读,脸上逐渐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第671章 雷薄李丰 故意放水 在短短数日之内,吕蒙不负所望,顺利平定南城县,入城之后,他严明军纪,安抚百姓,使得南城县迅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百姓们对孙策军队的到来也从最初的惶恐转为接纳。魏延在建成县同样大获成功,巧妙切断水源的计策,兵不血刃拿下县城,还将建成县打造为稳固的据点,为后续作战提供了坚实保障。 薛综凭借着满腹才学与智谋,在宜春县推行仁政,化解了当地百姓的抵触情绪,顺利完成平定任务,宜春县百姓纷纷归附。全综来到海昏国,严格约束士兵,与当地百姓友好交流,让海昏国百姓看到了孙策军队的仁义,不费一兵一卒便将海昏国纳入掌控。朱桓面对地形险要的雩都县,巧妙谋划,利用奇袭战术成功破城,在最短时间内稳固了占领。陆绩深入山林众多的南野县,巧用智谋,减少伤亡,顺利平定当地,赢得了当地百姓的认可。吕岱长途跋涉,克服重重险阻,抵达安平国后,迅速掌控局势,完成了平定任务。 如今,豫章郡城南面几乎全部县城已被孙策稳稳收入囊中,这些县城就像一颗颗棋子,在孙策的精心布局下,形成了一道坚固的防线,也为后续攻打豫章郡城积累了丰厚的物资与兵力,大大增强了孙策军队的实力。 雷薄和李丰在城头上来回踱步,心中的焦急如熊熊烈火般燃烧。城外,孙策军队在郡南攻城掠地的消息不断传来,每一条都像重锤,狠狠地砸在他们心上。 “这刘繇到底在搞什么名堂?都这时候了,怎么还一点儿动静都没有!”雷薄一拳砸在城墙上,震得墙灰簌簌落下,脸上满是愤怒与焦急。 李丰长叹一口气,眉头拧成了个“川”字,忧心忡忡地说:“是啊,再这么拖下去,等孙策在南面彻底站稳脚跟,集结兵力再来攻打郡城,咱们可就真的撑不住了。”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惶恐,“到那时,杨弘先生的一番精心谋划,岂不是要付诸东流?咱们又该如何向袁将军交代?” 雷薄咬了咬牙,目光望向远方,仿佛想穿透层层山峦,看到刘繇的军队:“刘繇要是再不来,咱们可就陷入绝境了。现在每拖一天,孙策的势力就壮大一分,咱们的处境就危险一分。” 两人沉默了片刻,城墙上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突然,李丰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转身:“不行,咱们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得想办法催促刘繇出兵,哪怕派个信使去也好,问问他们到底什么时候行动。” 雷薄点了点头,神色凝重:“也只能这样了。希望刘繇别让我们失望,不然这豫章郡城……唉!”说罢,两人匆匆走下城墙,着手安排斥候,盼望着能尽快得到刘繇的消息,改变这岌岌可危的局势 。 而黄祖与刘繇一行人一路披星戴月,自江夏朝着豫章郡境内奔行。这一路,氛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黄祖那高昂的头颅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始终高高扬起,眼神中满是傲慢与不屑,从始至终都未曾正眼瞧过刘繇,一举一动间都透着浓浓的疏离感,仿佛刘繇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反观刘表的心腹谋士蒯良,却与黄祖形成了鲜明的反差。蒯良为人亲和,学识渊博,一路上与刘繇等人侃侃而谈,话语间既有对天下局势的深刻见解,又不乏风趣幽默的轶事典故,众人相谈甚欢,欢声笑语不时在行进的队伍中响起。 刘繇心中满是愤懑不平,好不容易寻得一个独处的时机,便急忙将许邵拉至一旁,情绪激动地倾诉起来,言辞间尽是恼怒与委屈:“许邵,你看看黄祖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打从出发到现在,对我冷若冰霜,理都不理。可蒯良又与我们交谈甚欢,这一冷一热的,实在让人气不打一处来!同为刘表一方的人,行事作风竟如此天差地别,真叫我难以理解。” 许邵静静地听完刘繇的抱怨,神色平静,他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温和地看向刘繇,缓缓开口劝解道:“主公,您着实不必为此大动肝火。这其中的缘由,并非黄祖简单的傲慢无礼、目中无人。您不妨静下心来,换个角度深入思量一番。黄祖身为刘表麾下的得力大将,又出身名门荆襄世家,此次身负重任,独自领兵,还代表着刘表前来。在这样的情形下,他若与您走得过于亲近、交往过密,您说刘表会作何感想?” 刘繇听了许邵的话,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脑海中不断回想着这一路与黄祖的种种交集,以及许邵刚刚说的这番话,反复琢磨其中的利害关系。许久之后,他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恍然,重重地叹了口气道:“原来如此啊!军中大将手握兵权,一举一动都关乎重大。在主公眼中,他们的言行都可能被放大解读。确实不宜与其他势力的诸侯走得太近,稍有不慎,便极有可能引发主公的猜忌,从而给自己招来难以预料的灾祸。” 想通了这一层关键所在,刘繇心中的气恼瞬间消散了大半,他看向远方,眼神中多了几分对局势的洞悉与沉稳,对这复杂微妙的人际利害关系,也有了更为透彻深刻的认识。 彼时,袁术留守在豫章郡的雷薄与李丰二将,正于城中焦急地应对着困局。城外,孙策大军如汹涌潮水般将豫章郡郡城围得水泄不通,攻势猛烈,一日紧似一日。豫章郡郡城横亘于豫章郡的中央位置,宛如一座被孤立的堡垒。城外大片的前方土地,早已落入孙策之手,若不是雷薄与李丰二人率军拼死抵抗,这豫章郡恐怕早就沦为一座几乎被四面合围的孤城,陷入绝境。 正在此时,后方探马快马加鞭赶来,高声禀报:“启禀二位将军,刘繇和黄祖大军已到达柴桑境界,不日便要展开进攻!” 雷薄与李丰听闻,相视一眼,紧绷的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仿佛压在心头的巨石瞬间落了地。 李丰长舒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丝庆幸的笑意,说道:“可算把他们给盼来了!” 雷薄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抹亮色,接话道:“是啊,咱们坚守至今,总算是没白费功夫。” 要知道,此前杨弘就曾交代过,倘若豫章郡实在守不住,便将这地盘拱手让与刘繇,让刘繇与孙策去争个你死我活,他们便可坐收渔翁之利。如今刘繇大军前来进攻豫章郡后方,这正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局面。 这些日子以来,面对孙策的猛烈攻势,他们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日夜不敢松懈。城中粮草日益减少,士兵们疲惫不堪,但他们始终坚守着。就是盼着能等来转机,而现在,刘繇军的出现,无疑让他们看到了破局的希望 。他们相信,随着刘繇军的加入,局势必将发生变化,他们也终于有机会摆脱眼前的困境,从这场艰难的守卫战中寻得一丝喘息之机。 可是刘繇的大军才刚抵达柴桑,前路还隔着诸多县城,距离豫章郡城尚远。反观孙策,在稳固了郡南的地盘后,攻势愈发猛烈,每日都指挥大军对豫章郡城展开一轮又一轮强攻。那震耳欲聋的战鼓声、士兵们的呐喊声,让城内的雷薄和李丰如坐针毡。 雷薄在城墙上望着城外如潮水般涌来的敌军,眉头紧皱,心急如焚地对李丰说道:“这刘繇怎么这么慢!再这么下去,不等他赶到,这城就守不住了!”李丰来回踱步,脸上满是焦虑,附和道:“是啊,得想个办法让他加快速度,不然咱们都得完蛋!” 二人一番商议后,决定以郡城危在旦夕为由,从北面的郡县抽调兵力。他们心里其实还有另一番盘算:既想保存自己手中的实力,又要给刘繇制造紧迫感,同时还得营造出一种腹背受敌、无力抵抗的假象,好为日后将郡城拱手让给刘繇找个说得过去的借口,不然实在没法向袁术交代。 于是,一封封加急军令被送往北面各郡县,命令当地守军火速支援豫章郡城。然而,在抽调兵力时,雷薄和李丰十分谨慎,不敢做得太明显。他们表面上宣称是为了全力守城,可每次抽调的人数都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尽量不让人察觉他们保存实力的私心。 在调兵的这段时间里,面对孙策的进攻,雷薄和李丰一边组织城内守军勉强抵抗,一边时刻关注着刘繇大军的动向。每一日,他们都在煎熬中度过,盼着刘繇能加快行军速度,又担心孙策随时攻破城池 。城墙上的士兵们疲惫不堪,可雷薄和李丰却丝毫不敢放松,他们深知,一旦计划败露,等待他们的将是袁术的严惩 。 黄祖大军一路舟车劳顿,终于抵达柴桑。当战船缓缓靠岸,士兵们踏上柴桑的土地时,他们便感受到了一股肃杀之气。柴桑县守将深知此地战略意义重大,早早便严阵以待,将城防布置得固若金汤。 刘繇望着眼前城门紧闭、戒备森严的柴桑县城,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忧虑。城墙上,守城士兵们手持武器,目光警惕地注视着城外的一举一动,旗帜在风中烈烈作响,彰显着守军严阵以待的决心。这般场景,让刘繇不自觉地侧过头,看向身旁久经沙场的黄祖,语气中带着几分求教之意:“黄将军,这柴桑城防如此严密,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攻城才好?” 第672章 太史前来 却遭猜忌 黄祖微微仰头,眼神中透着久经战阵的自信与从容,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讥笑,不紧不慢地拱手回应道:“刘使君只管安心安坐便是。攻城略地,本就是我等武将的分内之事。您坐镇后方,统筹全局即可。我这就去安排,定能拿下这柴桑城。”言罢,黄祖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麾下将士走去,开始有条不紊地调兵遣将,准备发起攻城之战。只见他身姿挺拔,指挥若定,向士兵们下达着一个个清晰而有力的指令,尽显大将风范,一时间,整个军队迅速行动起来,一场激烈的攻城之战即将拉开帷幕。 黄祖站在阵前,望着眼前戒备森严的城池,神色凝重,大手一挥,下令攻城。一时间,战鼓擂动,士兵们呐喊着冲向城门,架起云梯攀爬城墙。柴桑守军毫不畏惧,纷纷以强弓硬弩还击,箭矢如雨点般射向刘繇大军,滚烫的热油和滚石也不断从城墙上倾泻而下。刘繇军士兵们虽勇猛无畏,却在这猛烈的抵抗下伤亡惨重,进攻多次受阻,整整耗费了好几日,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终于攻破柴桑县。 攻克柴桑后,黄祖大军稍作休整,便继续朝着庐陵县进发。一路上,士兵们都还沉浸在柴桑之战的惨烈中,心中暗自揣测庐陵县的抵抗会是何等激烈。然而,当他们抵达庐陵县时,却发现情况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城中守军的抵抗十分微弱,面对黄祖大军的兵临城下,竟未组织起有效的防御。黄祖心中疑惑,却也顾不上多想,迅速指挥大军趁势攻城。几乎没费多大力气,大军便顺利攻入庐陵县内。 进城之后,黄祖才得知,原来雷薄和李丰为了守住郡城从北面郡县抽调兵力,庐陵县的精锐部队大多被调走,只剩下一些老弱残兵守城,根本无力抵挡黄祖大军的进攻。刘繇不禁心中暗喜,觉得这是上天都在助他,却不知这背后隐藏着雷薄和李丰更为复杂的算计 。 庐陵县内,黄祖与刘繇驻兵一处。营帐之中,烛火摇曳,映射出众人或凝重或各异的神情。黄祖脸上挂着一抹不加掩饰的轻蔑笑意,那语气好似裹挟着冰霜,字字句句都透着嘲讽的意味:“就袁术这点兵力,竟能把刘使君打得损兵折将、丢城失地。我还以为刘使君有多大能耐呢,看来这江东之地,也不是那么好守的嘛。” 这话一出口,就像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直直刺向刘繇。刘繇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红一阵白一阵,恰似调色盘打翻后的凌乱。他紧咬着牙,双手下意识地狠狠握紧,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心中那股怒火“噌”地一下熊熊燃烧起来,可搜肠刮肚,竟一时找不到半句合适的言辞来反驳。毕竟,之前的失利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这让他憋屈得好似胸口堵了一块巨石,脸上更是火辣辣的,就好像被人当众狠狠扇了几记耳光。 而一旁的蒯良,却仿佛对这剑拔弩张的场景视而不见。他端坐在案几旁,神态悠然自得,慢悠悠地品着茶,那模样,活脱脱是在看一场精彩的笑话。偶尔抬眼,目光在黄祖和刘繇之间扫过,嘴角还隐隐泛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好似在无声地感慨这场闹剧的有趣,全然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态。 就在这气氛尴尬得快要凝固、让人窒息之时,营帐外骤然响起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名士兵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连行礼都顾不上,扯着嗓子大声禀报:“报!有不明部队正向我军赶来!”黄祖听闻,原本嚣张的脸色瞬间骤变,哪还顾得上再与刘繇扯皮,猛地站起身,声如洪钟般大喝一声:“立即整军备战!”说罢,便大步流星地朝着营帐外走去,身姿矫健,尽显大将风范,准备迎接那未知的战斗。刘繇也赶忙起身,匆匆跟在后面,心中暗自庆幸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了这场难堪至极的对话,可同时,又隐隐对即将到来的战事担忧不已 。 黄祖来到县城城头,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城外那支不明部队,神色凝重。身旁的士兵们严阵以待,手中兵器紧握,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一触即发。刘繇也快步跟了上来,站在黄祖身侧,眉头紧锁,心中满是疑惑与警惕。 城外,太史慈心急如焚,他快马加鞭赶来会合,没想到竟被阻拦。看着城头的黄祖和一众士兵如临大敌的模样,他又气又急,大声呼喊:“我乃太史慈,特来与刘繇将军会合,共抗敌军,为何阻拦我等!”可黄祖的将士们根本不认识太史慈,只当他是敌军派来的奸细,任凭太史慈如何解释,就是不肯放行。 就在僵持不下之时,太史慈眼尖,一眼便认出站在黄祖身旁的刘繇,心中大喜,扯着嗓子大喊:“主公!我是太史慈啊!” 刘繇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定睛一看,果真是太史慈,惊喜之情溢于言表,连忙对黄祖说道:“黄将军,这是我的部将太史慈,快快放行!” 黄祖微微皱眉,心中疑虑重重,尽管刘繇对太史慈的身份笃定无疑,可他还是觉得事有蹊跷,不能轻易放松警惕。沉吟片刻,黄祖沉声道:“刘使君,这豫章郡城内,非袁术势力即孙策势力。你这位部将来得如此突然,实在让人难以放心,不得不防啊。” 刘繇一时语塞,他理解黄祖的谨慎,也产生一些疑惑,急切之下竟不知如何辩驳,只能无奈问道:“那依黄祖将军之见,如何才能证明他的身份?” 黄祖目光如炬,望向城下仍在焦急等待的太史慈,不假思索地说:“既然如此,你让他单人独骑前来,把事情解释清楚。若是他真有诚意,又何惧这区区进城面谈?若他心怀不轨,咱们也能提前做好应对,不至于被打个措手不及。” 刘繇面露为难之色,让太史慈孤身前来,实在有些冒险,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他只好派人出城,向太史慈传达了黄祖的要求。太史慈听闻后,没有丝毫犹豫,当即解下佩剑,将其交给部下,而后翻身上马,单人独骑朝着城门缓缓走来。 城头上,黄祖紧紧盯着太史慈的一举一动,手按剑柄,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刘繇则满脸担忧,眼神一刻也未曾从太史慈身上移开。太史慈来到城门前,仰头望向城头,大声说道:“黄将军,主公,太史慈今日只带诚意而来,愿以真心消除误会,共商收复豫章郡大计!” 黄祖见太史慈神色坦然,不像是心怀叵测之人,心中的疑虑稍稍减轻了几分,但仍未完全放松警惕。他命人放下吊篮,让太史慈吊上城头。 太史慈虽心底羞愤交加,自己满腔赤诚却遭此无端质疑,可一想到主公刘繇的大业,便强压下心中的不快。他深吸一口气,登上吊篮缓缓升上城头。 一见到刘繇,太史慈眼眶泛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主公,太史慈终于将您盼来了。自从那日分别以后,太史慈无时无刻不想着主公能够带来兵马收复豫章郡。” 刘繇看着忠心耿耿的太史慈,心中疑惑稍减,脸上露出些许感动,连忙伸手欲扶起太史慈。 就在这时,黄祖却跨前一步,冷冷开口:“太史慈将军,你且说说,这豫章郡内如今除了孙策的大军,便是袁术的大军,却不知你这些时日栖身在哪里,如何度日?”黄祖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紧盯着太史慈,双手抱在胸前,浑身散发着不信任的气息,显然对太史慈依旧戒备心很强。 太史慈缓缓起身,神色坦然,不慌不忙地说道:“黄将军既然有此疑问,那我便细细道来。自与主公分别后,我深知豫章郡局势复杂,便隐匿于山林之中,召集旧部,暗中操练兵马。” 黄祖气势汹汹,往前迈了一步,双目圆睁,直逼太史慈:“哼,在山林中召集旧部、操练兵马?说得轻巧,士兵没有粮草,如何生存?你当我是三岁小儿,如此好糊弄?”他的声音在营帐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太史慈神色镇定,不慌不忙地抬手示意,恳请黄祖稍安勿躁:“将军莫急,听我讲完。后来我听闻孙策,也就是孙伯符将军兵临豫章城下,与袁术军对峙。因之前我与孙策将军曾有借兵借粮的交情,当时形势所迫,为了保存实力共同对抗袁术老贼,我便率部暂且栖身于他的营帐之下 。” 黄祖听到此处,脸上陡然浮现出一抹自以为识破真相的得意笑容,旋即仰头大笑:“哈哈哈哈,果然露出马脚!既然你已投奔孙策,为何此刻又来投奔刘使君?难不成是来哄骗我们,好里应外合,让我们落入圈套?左右,还不把这个奸细给我拿下!” 话音刚落,两旁的士兵便如狼似虎地围了上来,手中兵器寒光闪烁,直指太史慈。 太史慈面色一沉,却并未慌乱,他猛地大喝一声:“慢着!黄将军,你如此武断,难道就不听我把话说完?若我真是奸细,又怎会主动坦诚这一切?” 说罢,他目光炯炯,依次扫过在场众人,最后紧紧盯着黄祖,眼中既有愤怒,又有不甘 。 刘繇听闻太史慈的解释,眼中不可避免地闪过一丝怀疑与忌惮。曾经的信任,在黄祖的步步紧逼和这番惊人的“坦白”下,也开始动摇。他看着太史慈,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第673章 有功不赏 排挤在外 就在这时,许劭不着痕迹地轻轻碰了碰刘繇,侧身靠近,低声说道:“主公,先保下这太史慈。”刘繇闻言,满脸疑惑地望向许劭,眼中满是不解。但多年来对许劭的信任,让他没有犹豫太久,他深吸一口气,开口道:“黄将军,且慢动手。子义是我的旧部,我相信他绝不是背叛之人。再说,他单人独骑前来,若有恶意,又怎会如此?” 黄祖听到这话,脸上顿时露出鄙夷之色,冷哼一声:“知人知面不知心,刘使君可得小心了,别被他蒙骗。”他依旧坚持要处置太史慈,态度强硬。 此时,蒯良赶忙上前劝阻:“德珪,切莫如此!他毕竟是刘使君的部将,还是交由刘使君处理为好,咱们不宜插手过多。”黄祖听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还是妥协了,挥手吩咐手下收起兵刃。他看向刘繇,语重心长却又带着一丝警告:“刘使君,我言尽于此,人心难测,你还是多加小心为妙。” 太史慈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他单膝跪地,朗声道:“多谢主公信任,太史慈愿以性命担保,绝无二心,定当为收复豫章郡肝脑涂地。”刘繇走上前,亲手将太史慈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子义,我信你,你且将后续缘由细细道来,莫要再让众人起疑。” 太史慈深吸一口气,试图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好消除众人的疑虑:“自我率部投奔孙策将军后,他对我等确实以礼相待,丝毫没有因为我们是临时归附而有所怠慢。刚一安顿下来,便立即命人给我们补充粮草,让兄弟们吃饱穿暖,军心得以稳定。” 说到此处,太史慈顿了顿,眼中浮现出回忆之色:“早在之前,局势混乱之时,我等缺衣少食,也是孙策将军伸出援手,为我们援助粮草,让我们有能力与袁术对抗。他的这份恩情,我一直铭记在心。所以此次听说刘繇主公前来收复豫章郡,我一心想要回归主公麾下,便去向孙策将军告辞。” “当时,我心中忐忑,生怕他会阻挠。可没想到,孙策将军不仅没有阻拦,还赞赏我的忠义。临行前,又额外支援了一批粮草以及精良的兵甲,只为让我能更好地协助主公完成大业。他虽也在争夺豫章郡,但他的胸襟和行事,确实令人钦佩。” 然而,太史慈说得越情真意切,众人的脸色就越发难看。黄祖脸上那副笃定他有问题的神情愈发明显,撇着嘴,眼中满是不屑,似乎在说“看,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刘繇的脸色也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紧紧盯着太史慈,眼神里的信任已然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怀疑和失望。 许劭见场面僵得厉害,赶忙笑着出来打圆场:“子义向来忠心,他所说的或许不假,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咱们还是先把误会解开,莫伤了和气。”但黄祖根本不打算给面子,双臂抱在胸前,斩钉截铁地说:“哼,说得再好听有什么用?谁知道他是不是孙策派来的卧底?他的部队,坚决不能进驻县城,就只能在城外驻扎,以免生变。” 刘繇听了,沉默片刻,没有出声阻拦,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他看向太史慈,目光中满是疏离与猜忌:“子义,眼下情况不明,你先在城外安营扎寨。等事情查清楚了,咱们再做打算。” 太史慈心中一阵刺痛,满心的赤诚换来的却是这般不信任。但他知道此刻争辩无用,只能单膝跪地,沉声道:“谨遵主公吩咐。但请主公相信,太史慈对您的忠心,天地可鉴,绝无半分虚假,定当为收复豫章郡肝脑涂地。”说罢,他起身,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营帐。 出了营帐,太史慈翻身上马,缓缓朝着城外走去。他回头望去,县城的城门在身后缓缓关闭,好似一道鸿沟,将他和曾经信任的主公、战友隔离开来。他明白,想要重新赢回信任,前路漫漫、困难重重。但为了刘繇,为了收复豫章郡的大业,他决心哪怕独自面对所有人的质疑和猜忌,也要拼尽全力。而在城内,黄祖还在与刘繇等人激烈商讨应对之策,对太史慈的提防没有丝毫放松。 刘繇与黄祖、蒯良分开后,心中的疑惑如潮水般涌来,他再也忍不住,向许劭发问:“先生,咱们本就是向黄祖借兵,本也没指望太史慈能起多大作用,况且他之前在孙策麾下待过,其忠诚实在难以捉摸。您为何坚持将他留下呢?万一他真是奸细,那我们岂不是沦为笑柄?” 许劭微微欠身,神色平静,眼中却透着几分洞察世事的睿智,缓缓说道:“主公,太史慈的骁勇善战,您是清楚的。如今我们兵力薄弱,老将樊能战死,只剩于糜在侧,处处受制于黄祖。太史慈来投,即便不论他的忠心,单论他的武力,也是难得的助力。有他在,至少能在军事上多几分底气,不用事事都看黄祖的脸色。只要我们不与他走得太近,便不会轻易被他威胁。倘若日后关键时刻他真有异动,再对付他也不迟。” 刘繇低头沉思,回想起黄祖这些日子的冷嘲热讽,心中满是愤懑。再想到太史慈战场上的英勇身姿,确实是一员不可多得的猛将。权衡再三,刘繇长叹一口气:“先生所言极是,就依您说的办。” 于是,太史慈被暂时留了下来。尽管刘繇对他仍心存疑虑,但在许劭的劝说下,还是决定给他一个机会。太史慈在城外安营扎寨后,每日勤练兵马,等待着刘繇的调遣。而刘繇也时常派人暗中观察太史慈的一举一动,以防他有任何不轨之心。 黄祖得知刘繇留下了太史慈,心中十分不满,又多次向刘繇表达了自己的担忧,认为太史慈是个隐患。但刘繇有了许劭的一番分析,态度稍显坚定,只是委婉地回应黄祖,表示会多加留意。 在这微妙的局势下,太史慈虽察觉到众人对他的不信任,却依旧尽职尽责,丝毫没有懈怠。他心中盼望着能有一场大战,让自己在战场上证明忠诚,重新赢得刘繇的信任。而豫章郡的局势,在各方势力的暗流涌动中,愈发紧张,一场大战似乎一触即发 。 自从太史慈加入后,每次面临攻城的艰难任务,黄祖便开始打起了小算盘。他总是故意推诿,不愿让自己的部下冒险,还时常话里有话地暗示,应当让太史慈打头阵。黄祖那副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模样,仿佛太史慈就是他手中随意驱使的工具,在他眼中,太史慈不过是个有几分武力的“外人”,正适合去冲锋陷阵、承担风险。 刘繇呢,因为心底对太史慈的不信任,竟也不假思索地同意了黄祖的看法。在刘繇看来,太史慈既然之前在孙策那里待过,忠诚度存疑,让他去攻城,既能试探他的忠心,又能避免己方嫡系部队的伤亡,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每一次攻城之战,太史慈都率领着昔日豫章郡的一众旧部冲在最前面。他们迎着城墙上如雨般的箭矢、滚烫的热油,毫不畏惧地攀爬云梯,与守城敌军展开殊死搏斗。在刀光剑影中,太史慈身先士卒,奋勇杀敌,他的身影如同一把利刃,在敌阵中穿梭,鼓舞着旧部们的士气。 可即便太史慈他们一次次浴血奋战,成功攻下城头,胜利的果实却被黄祖等人轻易摘取。太史慈他们不仅没有得到一丝一毫的嘉奖,甚至连一句像样的夸赞都没有。每次战后论功行赏,黄祖都大言不惭地将功劳揽到自己名下,刘繇也对此默许。太史慈看着黄祖那副得意洋洋的嘴脸,心中满是愤懑,却又无处发泄。他本是怀着满腔赤诚回归刘繇麾下,想要为收复豫章郡尽一份力,可如今却被如此对待,仿佛他们的生死与付出都如尘埃一般微不足道 。 营帐里,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夕。太史慈的旧部们满脸愤懑,你一言我一语,宣泄着心中的不满。有人涨红了脸,一拳砸在桌上:“将军,咱们在战场上拿命拼,可到最后,功劳全成了别人的,这太不公平!”话音刚落,另一个声音紧接着响起:“就是,再这么下去,谁还肯为刘繇出生入死?咱们又不欠他的!”众人纷纷附和,情绪愈发激动。 这时,角落里一个士兵冷不丁冒出一句:“我看这刘繇就是嫉贤妒能,气量小得很。咱们以前为他断后,差点丢了性命,现在又守在豫章郡等他回来,可他是怎么对咱们的?”旁边的人立马接话:“没错,在孙策将军那儿,咱们被奉为上宾,粮草兵甲从不短缺,还处处被重视。依我看,还不如回去投奔孙策将军!”这话一出,营帐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太史慈,等待他的回应。 太史慈眉头拧成了个“川”字,他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每一张熟悉的面孔,语重心长地说:“兄弟们,你们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心里也憋屈。可正因为咱们之前在孙策将军麾下待过,才会被主公猜忌。要是现在听了你们的,真的再投回去,旁人会怎么看咱们?这岂不是坐实了我们反复无常的名声?以后还怎么在这乱世立足?又有何颜面面对天下人?” 众人听了,都沉默不语,有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太史慈接着说道:“咱们都是忠义之士,既然当初选择回到主公身边,就不能轻易放弃。只要咱们问心无愧,真心为主公效力,我相信,总有一天,主公能看到咱们的忠心,会给咱们一个公正的对待。”士兵们的眼神渐渐坚定起来,纷纷表示愿意听从太史慈的安排,继续为主公刘繇效力。营帐里的气氛,也从愤懑不甘,悄然转变为坚定团结 。 第674章 孙刘大军 合围郡城 随着雷薄、李丰在前头有意抽调兵力、暗中放水,再加上太史慈这位猛将身先士卒、冲锋陷阵,黄祖与刘繇的联军一路势如破竹。 攻打南昌县时,太史慈一马当先,手持双戟,如入无人之境,杀得敌军节节败退,顺利打开城门,联军迅速涌入,南昌县旋即落入囊中。在彭泽县,面对敌军的顽强抵抗,太史慈巧用计谋,趁夜偷袭敌军粮草辎重,敌军大乱,黄祖与刘繇趁机挥军而上,轻松拿下城池。 鄱湖县的守军本欲负隅顽抗,可太史慈率领旧部从水路奇袭,打得对方措手不及,黄祖和刘繇则从陆路配合,里应外合之下,鄱湖县也被顺利攻克。此后,历陵县、余汉县、艾县、赣县,在太史慈的勇猛作战和联军的紧密配合下,接连被攻破。 大军浩浩荡荡,气势汹汹地赶赴到了豫章郡城下,与孙策军形成一南一北的对峙之势,豫章郡的命运悬于一线,大战一触即发。 回顾一路征程,因为有太史慈这位猛将在前头冲锋陷阵,刘繇的日子着实好过了许多。以往,黄祖总是仗着自己兵强马壮,对刘繇冷嘲热讽,那横鼻子竖眼的模样,让刘繇这个一方诸侯颜面尽失。如今,太史慈在战场上屡立战功,黄祖少了奚落刘繇的由头,刘繇心中的憋屈也总算少了几分,多少找回了些颜面。 而黄祖呢,看着太史慈在前线拼命,自己倒乐得清闲。刘繇手中兵马有限,每攻下一处县城,都得依靠黄祖派兵驻守后方。黄祖表面上尽心尽力,实则心怀鬼胎。 随着一连串的胜利,喜讯源源不断地传向荆州。刘表得知后,在派兵马运送粮草之际,开始了自己的算计。每次派送粮草,他都精心集结了大量部队,等到粮草运达目的地后,便暗中授意运送的部队就地驻扎,悄然占领那些已被刘繇联军攻下的县城。 刘繇还被蒙在鼓里,浑然不知自己辛苦打下的地盘正逐渐被刘表蚕食。他每日忙着与孙策对峙,商讨攻城策略,满心想着收复豫章郡,建立不世之功。营帐中,刘繇与太史慈等人围坐一团,研究着豫章郡城的布防图,谋划着下一步行动,丝毫没有察觉到背后荆州军的小动作。 黄祖则时不时地在刘繇面前夸赞几句太史慈,话里话外暗示刘繇要重用太史慈,实则是想把太史慈推到最危险的前线,消耗刘繇的有生力量。而太史慈一心为主公效力,根本没意识到局势的微妙变化,依旧每日操练兵马,准备随时与袁术军展开决战 。 在孙策的阵营中,军帐内灯火彻夜通明,孙策正全神贯注地处理着军务。自从顺利拿下豫章郡南部后,他便将全部精力投入到攻打豫章郡城上,然而每一次眼看着胜利在望,几乎就要攻陷城池的时候,却总是被雷薄与李丰顽强地守了回去。孙策暗自思忖,觉得雷薄与李丰着实有些本事,殊不知,之前自己攻城时,他们兵力薄弱,防守得极为勉强;可如今他们收拢了豫章北部的兵马,都聚集在豫章城内,防守力量大增,自然是绰绰有余,而这一切不过是故意营造出的假象罢了。 这时,斥候匆匆来报,称豫章北部刘表借给刘繇的兵马开始进攻,且太史慈也身在其中。这消息让孙策心中泛起一丝焦急。其实,孙策对太史慈十分看重,不过他看重的并非太史慈的勇猛,而是他的忠义。所以当太史慈向他辞行,要回归刘繇麾下时,孙策没有多加阻拦,还慷慨地奉上粮草与兵甲,希望助太史慈建功立业。此举引得麾下兵马纷纷表示不理解、不认可,可孙策力排众议,坚持自己的决定。 随着一封封战报接连传来,豫章北部的郡县接连被攻破,而每次冲锋在前、打头阵的正是太史慈。孙策在感慨荆州兵马实力强劲、军容齐整且训练有素的同时,心中也有了一丝释然。毕竟,若是换做其他人,或许很难有太史慈这般能力,能在战场上如此勇猛无畏、屡立战功。 孙策深知,如今的局势愈发复杂,北面有刘繇与黄祖的联军压境,城中又有雷薄与李丰死守,而自己这边虽然占据了豫章郡南部,但想要彻底拿下豫章郡,依旧困难重重。他坐在帅案前,眉头紧锁,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思索着破敌之策。 营帐中,烛火摇曳,映照着一张张或凝重或急切的面庞。孙策端坐在主位之上,神色沉稳,目光缓缓扫过帐下文武,声音洪亮而有力:“今日将诸位召集于此,是为了商讨当下局势。如今我军与豫章郡城僵持不下,豫章北部又被刘繇大军收复,这豫章郡究竟该如何谋划,还望诸位畅所欲言。” 吕蒙率先起身,向前一步,拱手说道:“主公,以目前形势来看,豫章郡城有雷薄、李丰二人把守,他们据城坚守,一时难以攻克。况且如今豫章北部郡县皆被刘繇收复,即便我们拿下豫章郡城,恐怕也难以坚守。周边局势复杂,敌军环伺,我军面临的压力着实不小。” 吕蒙的话音刚落,魏延便忍不住站了起来,双手抱胸,脸上带着几分不以为然:“吕将军此言差矣!拿下来怎么会不好坚守?就凭雷薄、李丰那两个庸才,都能坚守这么久,以我军之实力,若拿下豫章郡城,坚守又有何难?刘繇大军之中,真正可惧的不过太史慈一人罢了。我观太史慈,乃真英雄,其余人等,皆是土鸡瓦狗,不足为惧!” 魏延这一番抢白,让吕蒙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同为吴郡世家的薛综见状,微微皱眉,轻咳一声,缓缓开口:“文长此言,诚为匹夫之勇也。若论固城坚守,应当从大局着眼。如今豫章南部刚刚平定,各处都需要派兵把守,仅靠豫章南部的粮草物资,恐怕难以供养如此众多的兵马。若要维持大军开销,还需从会稽郡调发,如此一来,不仅劳民伤财,还会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实非长久之计。” 此言一出,帐中气氛微微一滞。魏延本就因昔日曾在荆州为将,在这些世家将领眼中,多少有些被排斥的意味。此刻,他梗着脖子,涨红了脸,大声反驳道:“我昔日在荆州为将多年,能不清楚荆州兵的实力?如今他们能快速攻占豫章北部,全是太史慈一人的功劳!若没有太史慈,刘繇大军何足为惧?” 这时,顾雍也忍不住开口,语气中略带一丝埋怨:“早知道太史慈如此骁勇,当初就不该放他走。若是他还在我军,这局面可就大不一样了。”这话一出口,众人心中皆是一紧,毕竟这话多少有些冒犯孙策当初放走太史慈的决定。 孙策静静地听着众人的争论,眉头微微皱起,心中虽有些不喜,但他深知军议之时,需要大家各抒己见,不能只听一家之言。于是,他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缓缓说道:“诸位所言,皆有道理。如今局势复杂,我军确实面临诸多困境。但我们也不能因此而乱了阵脚,还需从长计议,共同寻找破敌之策。”说罢,孙策的目光依次扫过众人,眼神中透着坚定与信任 。 待众人的争论声稍稍平息,营帐内逐渐安静下来,孙策这才抬手,轻轻咳嗽一声,那富有磁性且沉稳的声音,缓缓在营帐内响起:“诸位所言,皆有道理。如今局势错综复杂,豫章郡的得失,实乃关乎我江东大业的关键所在,容不得半分马虎,不可不慎重对待啊。” 他那温和的目光,率先落在了吕蒙的身上,眼中带着几分由衷的肯定:“子明,你向来顾全大局,思虑极为长远。此番考虑到了占领豫章郡之后的坚守难题,以及粮草补给方面将会面临的重重困难,这般深谋远虑,着实很好。”吕蒙听闻,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微微欠身,脸上自然而然地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神情,仿佛自己的努力与思考得到了最珍视的认可。 紧接着,孙策又将目光徐徐转向魏延,神色依旧平和,语气里没有丝毫责备的意味:“文长,你作战英勇无畏,身先士卒,对自身以及我军的实力满怀信心,这份豪迈的气魄,我打心底里欣赏。不过,你要知晓,战争绝非仅仅依靠个人的勇猛便能取胜,还需从全局出发,精心统筹谋划,方能立于不败之地。”魏延听了这番话,微微颔首,心中虽仍有那么一丝不服气在隐隐作祟,但也明白主公所言在理,便不好再继续争辩什么。 而后,孙策又将目光投向了薛综,轻轻点头,以示肯定:“敬文,你能从世家的独特角度出发,深入分析当下局势,为我等提供了全新的思路与视角,实乃难能可贵。”薛综闻言,恭敬地行了一礼,而后退到一旁,神色间满是谦逊。 最后,孙策的目光如炬,落在了顾雍身上,脸色微微一沉,不过语气依旧保持着平稳:“元叹,你对太史慈的惋惜之情,我完全能够理解。但当初放走他,实是出于我对忠义的敬重。往后,切莫再如此言语冒犯,须知军中上下,皆应以大局为重。”顾雍听了,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连忙跪地请罪,心中满是懊悔。不该因为一时意气用事,将这话宣之于口,表面上是在说太史慈,暗地里,却是在指责孙策,如今孙策风头正盛,他们这些吴郡世家,暗地里又在谋划孙策,可不能因为他引起孙策的警醒,破坏大家的计谋。 第675章 久攻不下 三方焦虑 孙策缓缓起身,迈着沉稳的步伐,在营帐中缓缓踱步,边走边说道:“如今,豫章郡城固若金汤,极难攻克,刘繇大军又在北部不断施压,我们确实面临着不小的挑战。但我始终坚信,只要大家齐心协力,众志成城,就必定能够找到破敌之策。子明,你继续加强豫章南部的防守与治理工作,务必确保后方的稳定,这是我军的根基所在;文长,你要多留意敌军的一举一动,敏锐地寻找战机,一旦时机成熟,便可果断出击;敬文,你全力协助子明,妥善处理好粮草补给等诸多繁杂事务,这关乎着我军的生死存亡。至于太史慈……”孙策说到此处,微微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神色,“他虽如今身为敌将,但确实是一员难得的猛将,我们不可轻视他的实力与威胁,可也不必心生畏惧。” 众人听后,齐声领命,声音响彻营帐。一场激烈的争论,就此暂时落下了帷幕。待众人纷纷散去,营帐内渐渐安静下来,孙策独自站在帐中,静静地望着帐外那浩瀚无垠的夜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深知,想要在这乱世之中成就一番宏图大业,不仅要全力以赴地面对外部的敌人,还要小心翼翼地处理好内部的种种矛盾与分歧,这注定是一条布满荆棘与坎坷的艰难之路 。 在豫章郡城内,雷薄和李丰望着城外已然形成的两面合围之势,心中五味杂陈,却又隐隐生出几分如释重负之感。“终于等到这天了。”雷薄长舒一口气,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咱们能撤的时机,可算来了。”李丰点头称是,脸上却带着几分谨慎:“撤是肯定要撤,但得找准时机。一来,咱们得全身而退,不能折损太多兵力;二来,主公袁术那边,可不能怪罪咱们;三来,还得留着实力,等庐江战事吃紧的时候,咱们赶过去立个大功。到那时,主公不仅不会怪罪,还得倚仗咱们呢。” 二人一番商议,却迟迟拿不定主意,究竟何时才是最佳的撤退时机。李丰思索片刻,向雷薄建议道:“要我说,还是先问问杨弘先生的意见。这几日,咱们就先坚守城池。如今城中收拢了不少兵马,兵力雄厚,粮草也十分丰盈,就算再坚守个把月,也不在话下。只要咱们不主动出城迎战,稳稳当当守着,能撑许久呢。” 雷薄听后,深以为然,当下二人便匆匆商议妥当,立刻派了信使快马加鞭,前去向杨弘问计。同时,为了提前堵住袁术的嘴,他们精心撰写了一份战报,将豫章郡被两面围攻的严峻情形详细描述一番,火速派人送往袁术处。战报里言辞恳切,着重强调了局势的危急,试图让袁术知晓豫章军此刻的艰难处境,以免日后战事败退,遭受袁术的严厉责怪。 信使离开后,雷薄和李丰登上城楼,望着城外虎视眈眈的敌军,心中默默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城中士兵们来来往往,紧张地忙碌着,加固城防、搬运粮草,一片忙碌景象。雷薄望着这一切,低声说道:“希望杨弘先生能给咱们指条明路,不然,这往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啊。”李丰拍了拍雷薄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杨先生足智多谋,肯定能想出好办法的。咱们先稳住,等消息再说。”在这风云变幻的局势下,豫章郡城仿若一座孤岛,而雷薄和李丰,正焦急地等待着那根能指引他们脱离困境的救命稻草 。 接下来的几日,豫章郡城陷入了更为胶着的苦战。北面,黄祖依旧不遗余力地挤兑太史慈,每次攻城,都强硬地要求太史慈所部率先冲锋。太史慈心中虽愤懑不平,但念及主公刘繇的大业,只能咬着牙,带领着昔日旧部一次次冲向那坚固的城墙。 攻城战打得惨烈无比,城墙上的守军居高临下,箭矢、石块如雨点般倾泻而下。太史慈身先士卒,挥舞着双戟,挡开一波又一波的攻击,可身边的将士却不断倒下。云梯被敌军推倒,士兵们摔落下来,非死即伤。每一次冲锋,都伴随着惨重的损失,鲜血染红了城墙下的土地,可太史慈却依旧得不到丝毫支援与关怀,黄祖的兵马在后方冷眼旁观,仿佛眼前的厮杀与他们毫无关系。 而在郡城的南面,孙策则指挥着他的将领稳扎稳打。每日清晨,随着战鼓的轰鸣声,攻城行动准时开始。士兵们推着攻城器械,步步逼近城墙,试图攻破城门或是登上城头。然而,雷薄与李丰凭借着坚固的城防和充足的兵力,一次次将孙策的进攻击退。 孙策站在远处的高地上,眉头紧锁,密切关注着战场局势。他深知豫章郡城的重要性,也明白这场攻城战将会是一场艰苦卓绝的较量。他不断调整着战术,尝试从不同方向、以不同方式攻城,可始终未能取得实质性的突破。尽管攻城行动接连受挫,但孙策并没有气馁,他坚信,只要坚持下去,总会找到破城的契机。 日子一天天过去,豫章郡城依旧屹立不倒。北面的太史慈在黄祖的排挤下,兵力损耗严重,士气也逐渐低落;南面的孙策虽然攻势不减,但也面临着士兵疲惫、粮草消耗巨大等问题。而城中的雷薄与李丰,在坚守的同时,焦急地等待着杨弘的回信,他们深知,此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关乎着他们的命运以及整个战局的走向 。 与此同时,刘繇在后方营帐中,听闻太史慈攻城损失惨重,心中虽有些不忍,但在黄祖的不断施压下,也只能选择沉默。他虽不在乎太史慈的安危,但是却渴望尽快攻下豫章郡,这种矛盾的心情让他坐立难安。 太史慈拖着沉重且沾满鲜血的步伐,再次败退归来。战场的厮杀声仍在耳畔回响,他强忍着身心的双重疲惫,有条不紊地清点着伤兵。望着那些或痛苦呻吟、或昏迷不醒的部下,太史慈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紧,酸涩与愤懑在心底翻涌。 清点完毕,他怀着满腔的怒火与不甘,径直朝着黄祖和刘繇所在的联军军帐走去。踏入营帐,只见黄祖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神色悠然,仿若外面的惨烈厮杀与他毫无干系。刘繇则坐在一旁,眉头微蹙,一脸愁容。 太史慈强压着内心的怒火,先向刘繇行了一礼,而后转身面向黄祖,拱手说道:“黄将军,我部连日攻城,伤亡惨重。每次皆是我部冲锋在前,可当战事陷入困境,攻不下来之时,却不见将军派兵接应,这是为何?将士们浴血奋战,却得不到支援,如此打法,实在让人心寒!” 黄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冷笑,斜眼瞟了瞟太史慈,神色满是不屑:“哼,你既领了军令,攻城便是你的分内之事。打不下来还来质问我?莫不是想找借口临阵脱逃?” 太史慈心中的怒火瞬间被彻底点燃,向前跨了一大步,声音也提高了几分:“黄将军,我太史慈自归主公麾下,一心只为收复豫章郡,从未有过二心。可如今这般打法,分明是让我部将士白白送死!你身为一军将领,却不顾将士死活,只顾保存自己实力,如此行径,怎能让众将士信服?” 黄祖脸色骤变,“啪”地一声猛拍桌子,站起身来,怒目圆睁:“放肆!你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将领,也敢对我如此无礼?莫忘了,你家主公还要仰仗我军!” 此时,刘繇终于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来,试图打圆场:“子义,黄将军,都莫要动怒,有话好好说。” 太史慈却没有理会刘繇,依旧紧盯着黄祖,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与愤怒:“我太史慈为大义而来,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今日我只问黄将军,往后攻城,到底还管不管我部死活?若再如此,这仗,我没法打了!” 黄祖却一脸满不在乎,重新缓缓坐下,端起酒杯,轻抿一口,仿佛眼前的激烈冲突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攻不下城是你无能,休要在此胡搅蛮缠。若不愿打,趁早离开,别耽误我大事!” 营帐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剑拔弩张,仿佛下一秒就会爆发一场更为激烈的冲突 。刘繇站在中间,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一脸无奈与焦急,不知该如何是好 。 营帐内剑拔弩张,空气仿佛都要被点燃。蒯良作为黄祖一方的智囊,见状赶忙起身,脸上带着几分恳切,先对着黄祖拱手说道:“黄将军,消消气。如今正值战事胶着之际,内部若起纷争,怕是要被敌军看了笑话。” 而后又转向太史慈,和声说道:“太史将军,黄将军平日里也是心系战事,言辞或许有些急切了,您莫要往心里去。咱们都是为了收复豫章郡,理应齐心协力才是。” 许劭也紧接着站出来,微微欠身向刘繇示意后,便笑着对太史慈说:“子义,你对主公的忠心和战场上的勇猛,大家有目共睹。此次伤亡惨重,主公和我们都十分痛心。只是当下局势复杂,还需从长计议,切莫伤了和气。” 说完,又看向黄祖,语气谦逊:“黄将军,太史将军他们冲锋陷阵,着实不易,往后的作战安排,咱们不妨再仔细商讨,尽量减少不必要的损失。” 刘繇此时也缓过神来,连忙顺着许劭的话说道:“许先生所言极是。子义,我深知你和将士们的付出,是我考虑不周。黄将军,咱们还是以大局为重,共同商议出一个更好的攻城策略。” 第676章 庐江战况 袁术怒火 黄祖听众人这么一说,脸色稍微缓和了些,但仍带着一丝余怒,轻哼一声道:“哼,若不是看在大家都为战事操劳的份上,今日这事可没完。既然如此,那就再商量商量。” 太史慈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抱拳道:“既然诸位都这么说,那太史慈也不再计较。但还望往后作战,能多考虑我部将士的安危,莫要让他们白白牺牲。”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一场眼看就要失控的冲突,在众人的劝解下暂时平息。随后,众人围坐在一起,重新开始商讨攻城策略。烛火摇曳,映照着众人严肃的面庞,每个人都深知,尽管矛盾暂时缓和,但如何攻克豫章郡这座坚城,依旧是摆在眼前的一道难题。 在庐江战场上,袁术大军的到来,让马超的进攻势头遭遇了强劲的阻碍。起初,马超率领着麾下将士们如猛虎出山般向城池发起冲锋,却被袁术军坚固的防线和密集的弓弩压制得难以寸进。营帐内,气氛凝重,众将围坐一团,眉头紧锁,商讨着破敌之策。 “如今这形势,袁术大军坚守不出,强攻怕是难以奏效。”张辽率先打破沉默,他目光炯炯,扫视着众人,“咱们又不是与袁术进行决战,不必太过在意这一城一地的得失,不妨像之前攻打汝南郡那般,这座城攻不下来,就分兵去攻打其他城池,搅得他不得安宁!” 徐庶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文远所言极是。袁术兵力分散,咱们正好利用这一点,让他顾此失彼。”徐晃也跟着附和,众人的意见达成了一致。 于是,马超当机立断,下令分兵。一时间,马超军如同四散的利刃,朝着周边郡县呼啸而去。袁术得知消息后,顿时慌了手脚,不得不派出大军四处支援。然而,他麾下的将领在勇猛和谋略上,远远不及马超帐下的张辽、张任、徐晃等大将之才。 每当袁术派去的援兵众多时,马超的分支部队便迅速撤回,保存实力;而当援兵稀少时,他们则如饿狼扑食般迅速出击,将袁术军打得落花流水。这一来一回,让袁术的军队疲于奔命,整个防线被搅得混乱不堪。 随着战事的推进,庐江地区的局势愈发紧张。马超的分兵策略不仅让袁术的军队陷入了被动,也使得当地百姓人心惶惶。然而,马超深知,在这乱世之中,唯有以雷霆手段,方能尽快结束纷争,还百姓一片安宁。他和众将们继续谋划着下一步的行动,准备给袁术致命一击 。 袁术在营帐中气得暴跳如雷,他狠狠地将手中的茶杯砸在地上,怒声吼道:“马超这小子,竟敢如此戏弄我!我定要让他付出代价!”可无论他如何愤怒,面对马超灵活多变的战术,却始终无计可施。 营帐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袁术一脸怒容,在帅案前来回踱步。阎象无奈地叹了口气,满脸忧虑地感慨道:“这马超,不愧是从西凉边境出来的将领,常年与异族对战,把异族那套游击战术学得是炉火纯青。他不与我军正面大规模对垒,尽打游击,麾下骑兵又神出鬼没,实在让人防不胜防,头疼不已。” 杨弘微微颔首,目光中透着思索,补充道:“主公,阎公所言极是。马超此举,颇有昔日冠军侯霍去病闪电战的影子,速战速决,来去如风,让我们难以捉摸其行动轨迹。” 袁术听到这话,原本就阴沉的脸色愈发难看,不耐烦地打断道:“行了行了,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用什么战术我能不知道?关键是如何应对,你们倒是说个章程啊!一群人就知道在这里分析来分析去,却拿不出半点有用的主意!” 阎象和杨弘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无奈。阎象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说道:“主公莫急,容我们再仔细想想。马超骑兵机动性强,咱们正面追击恐怕难以奏效。依我看,不妨在各郡县之间广设烽火台,一旦马超军有所行动,便可迅速传递消息,让各郡县提前做好防备。同时,挑选精锐步兵,组成小股部队,加强巡逻,一旦发现马超军踪迹,便进行牵制,等待大军支援。” 杨弘接着说道:“阎公所言有理。另外,我们还可派人潜入马超军中,探听其虚实,掌握他们的作战计划和行军路线,以便提前做出应对。再者,咱们也可以效仿马超,派出轻骑兵,在周边地区骚扰马超的补给线,打乱他们的节奏。” 袁术皱着眉头,听着二人的建议,心中暗自权衡。片刻后,他冷哼一声:“哼,这些办法可行不可行还得试试才知道。你们速速去安排,要是再拿不下马超,你们都别想好过!” 阎象和杨弘连忙领命,退出营帐,着手部署应对马超的策略。而袁术则独自坐在营帐中,望着案上的军事地图,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懑,他暗暗发誓,一定要让马超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 杨弘踏出军帐,脸上那佯装的焦急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在营帐内,他看似与阎象齐心协力,不停地附和着对方,实则心怀鬼胎。他心里清楚,以马超的军事才能和战术手段,想要轻易应对谈何容易,自己附和阎象,不过是将袁术的怒火悄然引向对方。 此刻,袁术被马超搅得焦头烂额,对阎象仅存的那一丝信任,想必也在逐渐瓦解。杨弘越想越觉得畅快,脚步都不自觉地轻快了几分。他又想起日前收到雷薄和李丰传来的密信,豫章郡那边的事情已准备得万无一失,随时可以按计划撤离。 想到这里,杨弘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如今袁术在庐江战场被马超折磨得狼狈不堪,等豫章郡的军报传来,得知雷薄和李丰撤离的消息,必定会更加暴跳如雷。到那时,首当其冲承受袁术怒火的便是阎象,他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 杨弘早已暗自叮嘱雷薄和李丰准备撤退,就等着阎象在这混乱局势中乱中出错。一旦出现问题,他便让雷薄和李丰率领胜利军加入战场,扭转乾坤。只要这场仗赢了,他在袁术心中的地位必将稳固且提升,届时,阎象又哪里还有资格在袁术面前与自己相提并论? 杨弘抬头望向远方,心中满是对未来的盘算。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在袁术阵营中大权独揽的场景,而阎象,则会被彻底踩在脚下。但他不知道的是,战场上瞬息万变,他的这些算计,能否真的如愿以偿 。 雷薄和李丰发出密信是加急发出的,而军报却是正常流程,故而杨弘已收到密信两日,军报才迟迟到来。 营帐内,气氛压抑得近乎窒息,浓烈的怒火仿佛要将整个营帐点燃。袁术满脸涨红,双眼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在帅案前疯狂地来回踱步,每一步都重重踏下,宣泄着他内心深处难以遏制的愤怒。 “一群废物!统统都是废物!”袁术声嘶力竭地怒吼着,手中的马鞭狠狠抽在帅案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阎象,你不是说有计策了吗?这就是你的计策?派出去的小股部队被马超杀得片甲不留,还被他亲自带兵追着打回来,几千人呐,就这么没了!” 阎象面色惨白,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他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此前他绞尽脑汁提出的计策,本以为能有效应对马超,可谁能料到,马超帐下的将领各个勇猛非凡,那些计策在实战中竟如此不堪一击。 “主公息怒,”阎象战战兢兢地开口,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马超军实力确实强劲,我们低估了他们,是臣的失职。但请主公再给臣一些时间,臣定会想出更好的办法。” 袁术根本不听他的解释,愤怒地打断道:“时间?我还能有多少时间?那边张辽又攻破了隔壁县城,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们的防线又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就在袁术怒火正盛之时,营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传令兵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地说道:“启禀主公,豫章郡雷薄和李丰将军的军报传来!” 袁术闻言,脚步猛地一顿,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一把夺过军报,快速展开阅读。随着目光的移动,他的脸色愈发阴沉,最后,“砰”的一声将军报狠狠摔在地上,怒吼道:“雷薄和李丰这两个混蛋,居然要撤离豫章郡?他们把我袁术当成什么了?当他们的后盾,用完就扔吗?” 原来,雷薄和李丰在军报中称豫章郡局势危急,难以坚守,为保存实力,决定撤离。袁术怎能不气,他本就被马超搅得焦头烂额,如今又收到这样的消息,无异于雪上加霜。他恶狠狠地看向阎象,仿佛要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他身上:“阎象,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这仗还怎么打?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阎象此时也傻了眼,他没想到局势会恶化到如此地步,豫章郡的变故让他乱了方寸。他张了张嘴,却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在心中暗自叫苦,知道自己此次怕是要大祸临头了 。 而此时,杨弘站在营帐的角落里,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他早就知道雷薄和李丰要撤离的消息,这几日一直在等着看这场好戏。如今,一切都如他所料,袁术的怒火已经被彻底点燃,而阎象,即将成为这怒火下的牺牲品 。 第677章 接连失败 迁怒阎象 阎象定了定神,鼓起勇气说道:“主公,其实臣此前便主张,若豫章郡局势太过危急,可战略性放弃,保存我方有生力量。只是这变故来得太快,臣也措手不及。” 袁术怒极反笑:“事到如今,你倒会说风凉话!当初你若坚持这主张,早早安排,何至于如此被动?现在说这些还有何用!” 杨弘见状,上前一步,拱手作揖,脸上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主公,阎先生所言也并非全无道理。只是眼下豫章郡既已如此,我们当务之急是考虑如何应对马超与张辽的攻势,再纠结于豫章也无济于事。” 袁术狠狠地瞪了杨弘一眼,说道:“你倒会做好人!现在局势糜烂,你之前又有何高见?” 杨弘不慌不忙,继续说道:“主公息怒,臣以为,既然雷薄和李丰要撤,我们不如顺势让他们回来,加强我们这边的防御力量。马超与张辽虽勇,但我们兵力尚多,重新部署防线,未必不能与之抗衡。只是……”杨弘顿了顿,目光扫向阎象,“只是此次豫章郡之事,实在折损我军士气,若不严加整顿,恐军心动摇。” 袁术听了,眉头紧锁,在营帐中又来回踱了几步,最终咬咬牙道:“也罢,让雷薄和李丰撤回来。但阎象,此次你难辞其咎!我如此信任你,你却一次次让我失望!” 阎象扑通一声跪地,心中满是苦涩:“主公,臣知罪。愿戴罪立功,为破敌军出谋划策。”可袁术只是冷哼一声,眼中的信任已然消散,他不再看阎象,而是转头对杨弘说:“你去安排,让雷薄和李丰速速回防,重新布置防线一事,你也多上上心。” 杨弘恭敬应下,眼中的得意之色一闪而过,余光瞥见跪在地上的阎象,心中暗自冷笑。而阎象跪在那里,心中明白,自己在袁术心中的地位已岌岌可危,未来的日子,怕是更加艰难了,而他也只能绞尽脑汁,期望能在接下来的战事中力挽狂澜,挽回自己在袁术心中的信任 ,只是前路漫漫,谈何容易。 营帐之内,气氛仿若凝霜,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纪灵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阎象被主公袁术厉声呵斥、无情追责,心中一阵酸涩,如同打翻了醋坛。他与阎象相识已久,深知阎象一心为主,殚精竭虑,如今却落得这般境地,实在令人唏嘘。 随着这场激烈的议论逐渐告一段落,阎象仿若霜打的茄子,失魂落魄地迈出军帐。他脚步虚浮,每一步都似拖着千斤重担。阳光洒在他身上,却暖不了他此刻如坠冰窖的心,他心里清楚,主公袁术对他又添了一层深深的成见,往后的日子怕是举步维艰。 没走出多远,身后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声声急切。阎象下意识地回头,只见纪灵,这位袁术帐下声名赫赫的武将第一人,正匆匆赶来。刹那间,阎象黯淡的眼眸中骤然泛起一丝希冀的光芒,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期待:莫不是主公回心转意,派纪灵来安抚自己了? 待纪灵走近,阎象忙迎上前去,声音中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期盼,问道:“纪将军,可是主公还有什么安排?”纪灵看着阎象满怀期待的模样,不禁苦笑一声,脸上满是无奈与怜惜。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阎先生,我深知你的不易啊。主公如今正在气头上,一时半会儿怕是消不了怒火。还望你暂且收敛心思,莫要太过忧虑。你也知道,庐江战事正胶着,主公心底还是指望你出谋划策,共渡难关呢。” 阎象听闻纪灵此言,眼中那点希冀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脸上强扯出一抹笑容,“纪将军,我明白,多谢你还念着我这老友。只是如今主公对我成见已深,我纵有满腔谋略,也不知该如何施展了。” 纪灵拍了拍阎象的肩膀,长叹一声,“阎先生,你素有大才,主公迟早会明白的。庐江战事吃紧,主公身边不能没有你这样的智囊。你且放宽心,待主公气消了,或许会回心转意。” 阎象苦笑着点头,心中却满是无奈。两人正说着,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只见一名士兵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在纪灵面前单膝跪地,“纪将军,不好了!马超那边又有动静,似乎在集结兵力,看样子是要发动新一轮的进攻!” 纪灵脸色一变,转头看向阎象,“阎先生,你怎么看?”阎象沉吟片刻,“马超此举,恐怕是想趁主公心绪不稳,一举突破我们的防线。纪将军,当务之急是赶紧回营,与主公商议应对之策。” 纪灵点头,拉着阎象便往营帐走去。回到营帐,只见袁术正坐在帅案前,一脸阴沉。看到纪灵和阎象进来,袁术冷哼一声,“怎么,你们俩还知道回来?马超又要进攻了,你们说该怎么办?” 阎象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主公,马超急于进攻,必定求胜心切。我们可利用这一点,设下埋伏。在他进攻的必经之路,安排精锐部队,待其进入包围圈,前后夹击,定能重创敌军。” 袁术皱着眉头,沉思不语。杨弘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道:“阎先生,你这计策听起来倒是不错,可万一又像之前一样,岂不是又要折损我军兵力?” 阎象心中恼怒,但还是强忍着,“杨先生若有更好的计策,不妨说出来,让大家听听。”杨弘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纪灵站出来说道:“主公,我觉得阎先生这计策可行。马超虽勇,但我们也不能一味地防守。如今敌军压境,正是需要我们齐心协力的时候。” 袁术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就依阎象所言。纪灵,你去安排伏兵,务必小心行事。若此次再失败,你们都提头来见!” 纪灵和阎象领命而出。阎象心中清楚,这是自己挽回主公信任的唯一机会,若此次计策成功,或许还能重新获得袁术的重用;若失败,自己在袁术帐下怕是再无立足之地了 。他暗暗握紧了拳头,心中暗自祈祷,这一战,一定要胜! 阎象满心期许地在营帐中等待着捷报,可等来的却是败讯。当斥候慌慌张张冲进营帐,将前线的惨状如实禀报时,阎象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此次仓促之间定下的计策,不仅没能重创马超,己方派出去迎敌的战士更是损伤惨重。袁术的军队在西凉铁骑那排山倒海般的冲锋下,就像狂风中的残叶,根本无法阻挡。战场上,喊杀声、惨叫声交织,鲜血染红了大地,无数士兵倒在血泊之中。 营帐内,气氛再次降至冰点。杨弘脸上挂着一丝得逞的冷笑,看向阎象的目光中满是嘲讽:“阎先生,这就是你所谓能挽回局势的妙计?损兵折将不说,还让马超更加嚣张了!”阎象紧咬着牙,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的双手在袖中紧紧握拳,指节泛白,却无言以对。此刻,失败的苦涩在心中翻涌,他觉得自己仿佛成了众矢之的,无地自容。 就在阎象难堪之际,杨弘又转身面向袁术,恭恭敬敬地拱手说道:“主公,依臣之见,眼下我们暂且收拢兵马,避其锋芒,切不可再贸然与马超对阵。我军兵力本就多于马超,他一时也奈何不了我们。等雷薄、李丰护送大军安全撤回,届时我军兵力占据绝对优势,再对马超进行合围。到那时,任他马超再有通天的本领,也插翅难逃!” 袁术眉头紧锁,在营帐中来回踱步,思索良久后,缓缓点头:“也只好如此了。只是此次折损这么多兵马,实在让人心痛。”说罢,他狠狠地瞪了阎象一眼,那目光中满是失望与责备。阎象低着头,不敢直视袁术的眼睛,心中满是懊悔与不甘,他知道,自己这次又让主公失望了,在袁术心中的地位恐怕是岌岌可危,未来的日子,更是布满了阴霾,不知该如何才能挽回这颓势 。 庐江郡,地处南方腹地,放眼望去,河网交错纵横,水域星罗棋布,堪称一片水乡泽国。这样独特的地形,对于以迅猛冲锋和强大冲击力着称的西凉铁骑而言,无疑是极大的掣肘。 袁术初入庐江之时,自觉麾下兵马众多,实力雄厚,根本没将马超放在眼里,态度极为傲慢轻敌。可谁能料到,几番交手下来,他却被马超打得节节败退,往日的嚣张气焰瞬间被彻底扑灭,部队的士气也跌入谷底。无奈之下,袁术只能改变策略,匆忙转攻为守,试图稳住阵脚。 当西凉铁骑踏入这片水网密布的区域,往日在广袤平原上纵横驰骋的威风不再。马蹄深陷泥泞,速度优势荡然无存,强大的冲击力也无从施展。袁术汲取了之前的惨痛教训,深知马超的厉害,于是命令将士们对马超的军队严防死守,每一座城池、每一处关隘都部署了重兵,构筑起了坚固的防线。 一时间,战场局势陷入了僵持。马超纵然勇猛善战,麾下铁骑锐不可当,但面对袁术精心布置的防线和高耸厚实的城墙,也一时难以突破,迟迟无法取得实质性进展。毕竟,西凉铁骑擅长的是在开阔地带发起冲锋,以雷霆万钧之势凿穿敌军防线,可一旦遇到这种易守难攻的地形,只要袁术坚守不出,不被轻易激怒而贸然出击,马超还真的是无计可施,只能望城兴叹,徒增烦恼 。 第678章 杨弘谋略 排挤阎象 庐江郡的军帐内,气氛压抑得仿若能拧出水来。袁术满脸怒容,在帐中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极重,仿佛要将这地面踏出个坑来,以此宣泄他内心深处那熊熊燃烧、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的怒火。 “马超这竖子!”袁术咬牙切齿地骂道,“兵力不及我大军分毫,竟还敢在我面前如此张狂,围我城池,肆意挑衅,当我袁术是吃素的不成!”他的双眼瞪得滚圆,满是血丝,额头青筋暴起,好似一条条愤怒的小蛇。 此时,阎象站在一旁,见主公如此烦躁,心中忧虑,拱手小心翼翼地说道:“主公,依臣之见……”话还未说完,袁术便不耐烦地一挥手,直接打断他:“你还有何高见?之前的计策一败再败,我不想再听你说了!”阎象的手僵在半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地退到一旁,眼中满是失落与无奈。 杨弘站在角落里,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他整了整衣冠,脸上换上一副关切至极的神情,迈着沉稳的步子走上前,朗声道:“主公莫要动怒,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当了。” 袁术转头看向他,没好气地说道:“你倒说得轻松,马超如此嚣张,我如何能不气?你若有办法,就赶紧说出来!” 杨弘不慌不忙,微微欠身,恭敬地说道:“主公不必如此忧虑。马超麾下兵马虽说战力不凡,但兵力毕竟有限。我军只需坚守城池,凭借这坚固的城防以逸待劳,马超他纵有通天本领,也难以奈何我们。” 袁术一听,更加着急了,提高音量反驳道:“我大军人数数倍于马超,却被他堵在城里,只能龟缩守城,被动挨打。你还让我不要焦虑,这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吗?” 杨弘依旧面色从容,脸上带着一抹神秘的微笑,不紧不慢地说道:“主公莫急,且听我细细道来。我已有一计,定能破马超。”说罢,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斜眼瞟了瞟阎象,见阎象正一脸沮丧地低着头,心中更是畅快无比。 随后,杨弘大步走到地图前,伸手用力一指,胸有成竹地说道:“主公请看,咱这庐江水路纵横交错,实乃天然的绝佳屏障。马超所仰仗的不过是他那西凉铁骑之力罢了。如今正值天气刚刚回暖,水路历经一冬的严寒,颇为枯竭,这才让马超有机可乘,得以逞凶。” “主公只需继续与马超对峙下去,待雷薄、李丰二位将军撤回,充实我军兵力。等到夏季汛期来临,雨水充沛,这水路泽国便会将马超的军队团团围困。到那时,他的西凉铁骑在这水乡泽国之中,根本无法施展其冲锋陷阵的优势,而我军兵力数倍于他,即便只是围困,也能将马超困死在这庐江之内!” 袁术原本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眼中燃起了希望的光芒,迫不及待地追问道:“杨弘先生,此计当真可行?快快将详细计划说来与我听!” 杨弘清了清嗓子,将计策的每一个细节、每一步安排都详细地阐述了一遍。袁术听得极为专注,不时点头,脸上的焦虑之色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按捺不住的兴奋。 袁术本就轻视马超,一直觉得马超不过是靠着西凉铁骑才如此张狂。如今听了杨弘这一番计策,脑海中不禁畅想起汛期来临之时,庐江郡内雨水丰盈,马超的铁骑在水中寸步难行,而自己的大军则可轻松将其击败的场景。 想到此处,袁术心中大悦,忍不住拍案而起,哈哈大笑道:“妙!妙啊!杨弘先生果真是智谋过人!此计若成,马超必败无疑!”说着,他大步走到杨弘面前,重重地拍了拍杨弘的肩膀,“此事就全权交由你负责,传令下去,命将士们继续严防死守。一方面等待雷薄、李丰撤回,充实兵力;另一方面,就等汛期到来,好让我一举破敌,出了这口恶气!” 杨弘满脸得意,恭敬地领命:“主公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主公所托!”而一旁的阎象,看着这一幕,心中满是苦涩,只能暗自叹息,默默退下 。 袁术心中既有了对付马超的计策,一颗心稍安,却又想起另一桩烦心事,皱着眉头继续问道:“马超虽说已有应对之法,但九江郡那边的周瑜,始终在我背后小动作不断,攻势还颇为迅猛,已然占据了好几座城池。这腹背受敌的滋味,实在是让我烦闷不已。” 杨弘神色淡定,仿若天下诸事皆已被他了然于胸,一副成竹在胸、指点江山的派头,侃侃而谈道:“主公,这又有何可忧虑的?要破周瑜,无需我军再额外派遣援军。只需寻一位能言善辩之士前往徐州陶谦处即可。陶谦此前在周瑜、孙策手中吃了大亏,损兵折将,心里必定憋了一肚子火。咱们也不需要他拼尽全力与周瑜死战,只要他出兵陈兵吴郡边境,做出佯装进攻的态势,对吴郡形成威胁,如此一来,周瑜便不敢再全力进攻九江郡,九江之围自然就能缓解。要是能成功鼓动陶谦真对吴郡用兵,那九江郡的危机便可彻底解除。等主公这边收拾了马超,再回过头去对付周瑜,那还不是如同从口袋里取东西一般容易?” 袁术听了这番话,如今对杨弘愈发满意了。杨弘所献的计策,不论最终是否真能顺利施行,至少比起阎象如今的束手无策要好太多。更何况,杨弘的计谋细细想来,确实颇有可用之处。袁术那张许久未曾展露笑容的脸上,再度挂上了笑意,他轻轻拍了拍杨弘的肩膀,由衷赞叹道:“杨先生真乃吾之子房也!得杨先生相助,胜过雄兵十万呐!杨先生,你可有合适的人选去与陶谦那老儿交涉?” 杨弘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谦逊道:“哎呀,主公谬赞了,杨弘承蒙主公厚爱,为主公效力,自当肝脑涂地。既然主公相问,弘一时间还真没想到特别合适的人选。不过之前阎象先生前往荆州刘表处和谈,成效显着,谈判能力有目共睹……”杨弘没有把话说得太满、太直接,只是点到为止,但话里话外已经暗示了阎象是可行之人选。 袁术何等精明,瞬间心领神会,立刻高声吩咐道:“来人呐,快去军帐外,把阎象给我叫进来!” 阎象听到袁术的传唤,心中已然猜到几分。踏入军帐,见袁术和杨弘二人正站在地图前,神色各异。袁术一脸不耐,杨弘则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阎象拱手行礼,还未开口,袁术便直截了当地说:“阎象,杨弘献策,需派人出使陶谦。我思来想去,你之前和刘表和谈表现不错,此事非你莫属。” 阎象一听,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忙道:“主公,如今我方与马超对峙正紧,军中诸事繁杂,我正为战事殚精竭虑,实在分身乏术啊。况且出使陶谦责任重大,万一有闪失,岂不坏了大事?”阎象言辞恳切,眼中满是焦急与无奈,他一心想着留在军中,为扭转战局出谋划策,好挽回自己在袁术心中的信任。 袁术一听这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不悦地说道:“怎么,派你去是信得过你,你反倒推三阻四?如今局势如此,这出使之事关乎九江郡安危,你却只顾自己在军中那点事,莫不是不想为我分忧?”袁术的声音愈发严厉,眼神中透着不满与怀疑。 阎象心中一阵苦涩,他深知袁术的脾气,此刻若再推辞,恐怕会彻底触怒主公。无奈之下,他只能咬咬牙,跪地领命:“主公息怒,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主公所托。”说罢,他缓缓起身,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 一旁的杨弘暗自得意,面上却装作惋惜地说:“阎先生此去责任重大,还望一路小心。军中虽少了先生出谋划策,但为大局着想,也只能委屈先生走这一遭了。”那虚伪的口吻,听得阎象心里一阵作呕,却又无可奈何。 阎象退下后,便着手准备出使事宜。他心中清楚,此次出使,不仅任务艰巨,而且杨弘将自己排挤出去的意图十分明显。但他也明白,这或许是自己重新获得袁术信任的机会,若能说服陶谦出兵,不仅能解九江郡之围,也能让自己在袁术帐下重新站稳脚跟。于是,阎象强打精神,整理思绪,开始仔细研究陶谦的喜好、脾性以及徐州目前的局势,期望在这场谈判中取得成功 ,打破如今对自己不利的局面 。 杨弘接连献出两道精妙计策,袁术皆欣然采纳,这让杨弘不禁有些志得意满。他每日在营帐之中,脑海里都在勾勒着日后的场景:待雷薄与李丰平安撤回,主公对自己言听计从,而雷、李二人手中又握有可观兵力,到那时,自己在袁术帐下,地位必定超然,无人能及。 回想起自己献出的计谋,杨弘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深知,这不过是以时间换取空间的策略,只要持续拖着马超,对方大军长期在外征战,后援又难以及时跟上,粮草军备消耗巨大,早晚都会被拖垮。马超纵有万夫不当之勇,在这般消耗战中也必无胜算。 如今,杨弘心中清楚,当务之急便是雷薄与李丰安全归来。他时常站在营帐外,望着远方,眼中满是期待,时不时地向斥候询问二人的消息,只盼着能早日传来他们归营的喜讯,好让自己精心布局的这盘大棋顺利推进,彻底稳固自己在袁术阵营中的地位 。 第679章 刘袁谈判 商议献城 在豫章郡城之中,雷薄和李丰整日忧心忡忡,翘首以盼着庐江郡那边的消息。尽管二人被敌军两面夹击,但好在他们及时收缩兵力,凭借着豫章郡城坚固的防御工事,倒也能勉强坚守,支撑至今。 这段时间里,二人茶不思饭不想,满心满眼都是来自庐江郡的消息,每日都要向斥候询问无数次。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之后,他们先迎来了杨弘的密信,紧接着,袁术的军令也到了。 雷薄和李丰迫不及待地拆开杨弘的密信,只见上面写道,如今他已在庐江郡安排妥当一切,万事俱备,只等他们安全撤回。信中还特别提及,要雷薄与李丰按照之前的约定,将豫章郡拱手让给刘繇、刘表的联军。 二人又打开袁术的军令,军令上的内容就简单直接多了,没有过多的安排,只是明确要求他们即刻带领大部队撤退回庐江。 雷薄和李丰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闪过一抹如释重负的释然。袁术的军令轻飘飘地落在案几上,上头竟没有半句斥责之语,这一细节足以表明,杨弘在主公面前已然为他们说上了话。丢失城池这般大罪,看来是不会再被追究,压在二人心头多日的巨石终于落了地。 “总算是松了口气,”雷薄抬手抹了把额头细密的汗珠,语气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多亏了杨弘先生,不然咱们这次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李丰微微点头,目光落在那军令上,神色凝重:“可别高兴太早,接下来怎么落实杨弘先生的后续计划,才是关键。” 二人随即陷入商议,眉头紧锁,神色专注。要应对孙策这边猛烈的进攻,可绝非易事。孙策麾下兵马精锐,攻势凌厉,稍有不慎,便可能全军覆没。 “咱们得想法子牵制住孙策,让他摸不清咱们的意图。”李丰沉思片刻,率先开口,“分出一部分兵力,在城东佯装集结,做出要主动出击的假象,引开孙策的主力。” 雷薄摩挲着下巴,略作思忖后接话道:“此计可行,但还得留些后手。再派一支轻骑,埋伏在城南,若是孙策识破咱们的佯装,也好及时应对。” 解决了应对孙策进攻的问题,接下来便是棘手的让城之事。既要悄无声息地将豫章郡城让给刘繇、刘表的军队,又不能让孙策察觉分毫,稍有差池,便可能引发两方势力的联合攻击。 “不如在夜间,趁着孙策的注意力被吸引到城东,打开城北门,悄悄放刘繇、刘表的军队进来。”雷薄提出想法,眼神里透着谨慎。 李丰却面露犹豫:“这样风险太大,万一被孙策的斥候发现,咱们腹背受敌,可就麻烦了。我看,先派人暗中与刘繇、刘表的军队联络,约定好行动时间和暗号,再行事更为稳妥。” 一番讨论后,二人终于有了初步计划。然而,大部队撤离又是个难题。粮草辎重的搬运、士兵的调度安排,都需要精心策划,稍有混乱,便可能延误撤离时机,甚至陷入绝境。 “让老弱病残和粮草先行,由精锐部队断后。”李丰皱着眉,语气坚定,“务必保证撤离路线的畅通,不能有丝毫闪失。” 雷薄重重地点头,长舒一口气:“事不宜迟,咱们这就着手准备,希望一切顺利。” 说罢,二人便起身,各自奔赴岗位,一场紧张而秘密的行动,就此拉开帷幕 。 在豫章郡城的夜色掩护下,两名身形矫健的士兵,背着行囊,牵着马匹,悄悄溜出了侧门。他们是雷薄和李丰精心挑选的使者,肩负着决定军队命运的重要使命。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映出紧张又坚定的神色,二人不敢有丝毫懈怠,翻身上马,朝着刘繇与黄祖联军的营地疾驰而去。一路上,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他们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时刻防备着孙策军队的斥候。 当使者抵达联军营地时,天刚破晓。营地门口的守卫立刻将长枪一横,厉声喝道:“站住!什么人?”使者赶忙下马,双手抱拳道:“我等乃袁术麾下雷薄、李丰将军派来的使者,有要事求见刘繇将军和黄祖将军。”守卫们面面相觑,随后一人匆匆跑入营地通报。 片刻后,使者被带进了中军大帐。帐内,刘繇和黄祖高坐主位,两旁站着蒯良、许绍等谋士。二人看到使者进来,眼中满是诧异。刘繇微微皱眉,打量着使者,率先开口:“你们袁术军一向龟缩城内,今日派使者前来,所为何事?”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审视。 黄祖也跟着冷哼一声,双手抱胸道:“莫不是来诈降的?” 使者镇定自若,先向众人行了一礼,然后挺直身子说道:“二位将军,我家雷薄、李丰将军派我等前来,是有诚意与二位商议。如今战事胶着,我军无心再战,愿将豫章郡城献与二位将军,只求能安全撤离。” 这话一出,帐内顿时一片哗然。蒯良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与许绍对视一眼,眼中皆是怀疑。黄祖则面露不屑,大声说道:“哼,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你们这肯定有诈!” 使者不慌不忙,再次拱手,神色恳切地解释道:“二位将军容禀,如今庐江那边战事已到了万分紧急的关头,我军若继续在此困守豫章郡这座孤城,不但难以抵挡二位将军的进攻,也无法回援庐江,最终只会落得全军覆没的下场,实在是于事无补。所以我家将军权衡再三,才决定出此下策,将豫章郡城献与二位,也算为我军寻一条退路。” 刘繇和黄祖听闻,不禁心中一动,互相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能兵不血刃拿下豫章郡,这确实是个极具诱惑的提议。然而,蒯良和许绍这两位谋士却一脸凝重,眼中满是质疑。 蒯良上前一步,目光犀利地盯着使者,冷冷问道:“你说的倒是好听,可如何能让我们相信这不是你们的诡计?万一我们暂缓攻城,你们却暗中调兵遣将,或者与孙策军勾结,到时候我们岂不是自投罗网?” 许绍也在一旁附和:“不错,此事太过蹊跷,不得不防。” 使者早料到会有此质疑,不紧不慢地回应道:“二位先生所虑极是,我军也明白空口无凭。所以我家将军提出,只要二位将军答应暂缓攻城,让我军在城北悄然撤退,届时我军必定打开城门,将城池拱手相让。倘若我军有任何违背约定之举,二位将军大可联合孙策军,将我军一网打尽。况且,我军若真想与孙策军勾结,又何必大费周章前来与二位商议献城之事呢?” 一番话说完,帐内众人陷入了沉思。刘繇和黄祖小声交谈了几句,神色有些犹豫。使者见状,又趁热打铁:“二位将军,这对双方来说都是个共赢的局面。我军能安全撤离,二位将军能顺利拿下豫章郡,何乐而不为呢?若二位不答应,我军被逼无奈之下,或许只能将城池让与孙策军了,想必这也不是二位将军想看到的结果。”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和反复商议,刘繇和黄祖最终还是被说动了。蒯良和许绍虽仍有些担忧,但见主公心意已决,也不好再强行阻拦。 刘繇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好,我们答应你的请求。但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你们敢耍什么花样,休怪我们不客气!” 使者大喜,连忙跪地叩谢:“多谢二位将军信任,我家将军定会遵守约定,绝无二话。” 在与刘繇、黄祖达成献城协议后,雷薄和李丰不敢有丝毫懈怠,马不停蹄地开始筹备撤离事宜。豫章城内人员众多,物资繁杂,想要有条不紊地完成撤离,绝非易事。他们一面安排士兵有条不紊地整理粮草、辎重,一面调度着各营兵马,规划撤离路线,忙得不可开交。 刘繇和黄祖站在城北高处,望着从城中源源不断撤出的袁术军,心中虽有些忐忑,但一想到即将到手的豫章城,还是按捺住了心中的不安。看着如此大规模的兵力转移,他们深知此时若贸然阻拦,极有可能引发一场混战,自己未必能讨到好,倒不如静观其变,等待兵不血刃拿下城池的那一刻。 雷薄和李丰经过一番商讨,决定由雷薄率领大部分兵力先行撤离,在豫章郡城北部扎营待命,等待李丰的后续部队。而李丰则留下一部分精锐兵力,在城南抵挡孙策的进攻,务必让孙策对城内的变故蒙在鼓里。 雷薄深知此次撤离任务艰巨,关乎着全军的生死存亡,故而在撤离过程中,他始终保持高度警惕,亲自断后,确保每一个士兵都能安全出城。他的目光坚定而沉稳,时刻关注着四周的动静,手中的长枪紧握,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李丰这边的压力也不小,他既要组织好兵力抵挡孙策的进攻,又要随时准备接应后续的撤离部队。他深知,一旦孙策察觉城内的异动,发起猛烈攻击,自己这一方必将陷入腹背受敌的绝境。因此,他不断激励着士兵们的士气,同时巧妙地利用地形和防御工事,一次次化解了孙策的进攻。 终于,雷薄率领的大部人马在城外顺利扎稳脚跟,营帐连绵,军旗飘扬。此时,他们按照约定,通知刘繇、黄祖的联军进驻城内换防。由于雷薄的大军在外驻守,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制衡,黄祖和刘繇的联军也不敢轻易耍什么花招。他们深知,若是违背约定,必然会遭到雷薄和李丰的前后夹击,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得不偿失。 第680章 抛出城池 溜之大吉 刘繇望着城北雷薄部队安营扎寨,心中满是愤懑与不甘。往昔与袁术的交锋还历历在目,那些激烈厮杀的场景仿佛就在昨日,如今却只能看着袁术麾下的军队大摇大摆地撤离,自己却毫无办法。他的右手紧紧攥着腰中的佩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可脸上除了无奈,别无他法。 刘繇清楚,自己手中兵力有限,根本无法与雷薄的大军抗衡。再者,要守住豫章、对抗孙策,还不得不倚仗黄祖的力量。在这种局势下,纵然满心怨怼,也只能强压怒火,眼睁睁地看着袁术军撤离。 与此同时,孙策那边依旧按部就班地攻城。经过多日的强攻,孙策军进展缓慢,损兵折将却收获寥寥。今日,孙策便只派出吕蒙与全琮两位将领,率领部分兵马前去攻城,并未倾尽全力。 李丰在城中见雷薄已在城外东北方稳稳驻扎,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神情也轻松了许多。看着城外并不猛烈的攻势,孙策军在吕蒙与全琮的带领下,一次次被城墙上的守军击退,李丰嘴角不禁浮起一丝嘲弄的笑意。他心中暗自想着,城外的孙策还浑然不知他们的大部队已然撤离,还在这里做着徒劳的攻城之举,实在是可笑。 原来,雷薄与李丰早有算计,他们怎会轻易把城池拱手让给刘繇与黄祖。二人早已约定好,等雷薄在城外站稳脚跟,李丰仅留少量兵力在城中时,便把城池防御的薄弱之处透露给孙策,让孙策和刘繇、黄祖两方势力拼个你死我活。如此一来,既能保存自身实力全身而退,又能借助他人之手削弱敌人,可谓是一箭双雕。李丰眯起眼睛,望着城外孙策的营帐,心中盘算着时机一到,便要实施这一计划 ,只等那战火在豫章郡城再次熊熊燃起 。 吕蒙与全琮正站在阵前,紧锣密鼓地组织着下次进攻,他们仔细观察着城墙上的防御破绽,时不时下达指令,调整士兵们的进攻站位。就在这时,城墙上突然有士兵扯着嗓子大喊:“我们已经献城啦!刘繇和黄祖的大军马上就要进城,你们别白费力气攻城了!”这突如其来的喊声,让原本紧张有序的战场瞬间陷入混乱。 吕蒙和全琮听闻,皆是一惊,二人对视一眼,满脸的难以置信。他们不敢耽搁,立刻派出快马,将这紧急消息回禀给孙策。孙策正在大帐中与谋士们商议战事,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怒目圆睁,怒吼道:“竟然被这两个家伙耍了!实在可恶!”他本就骄傲自负,此番被雷薄和李丰戏耍,心中的怒火简直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然而,孙策又实在不甘心就这么放弃。此时他得知刘繇和黄祖的大军还没有完成换防,豫章城正是防守空虚的时候。如果能趁这个机会强行攻城,说不定还有一线机会拿下城池。想到这里,孙策咬了咬牙,大手一挥,下令道:“全军听令,猛力攻城!今日务必拿下豫章城!” 一时间,战鼓雷鸣,喊杀声震天。孙策亲自率领大军,向着豫章城发起了最为猛烈的进攻。士兵们如潮水般涌向城墙,架起云梯,不顾一切地向上攀爬。城墙上,刘繇和黄祖的士兵刚进城不久,还未完全熟悉城防,面对孙策军的突然猛攻,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 而李丰这边,看着城外乱作一团的孙策军,心中暗喜。他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一半。此刻,他浑身轻松,再不做丝毫停留,率领着剩下的部队从东门撤离,向着东北方驻扎的雷薄部队汇合而去。 与此同时,黄祖和刘繇的大军还在从北门有序进入。他们本以为能顺利接收城池,却没想到孙策会突然发动攻击。黄祖脸色阴沉,一边指挥着士兵们上城防御,一边破口大骂:“雷薄和李丰这两个混蛋,竟然给我们下套!”刘繇也是一脸焦急,他深知此时若不能稳住局势,刚到手的豫章城恐怕又要易主。 战场上硝烟弥漫,三方势力陷入了一场混乱的厮杀。孙策的部队如疯了一般猛攻,刘繇和黄祖的联军则拼死抵抗,而李丰则在混乱的掩护下,带着部队逐渐远去。 城中仿若修罗炼狱,凄厉的喊杀声、痛苦的惨叫声交织回荡,声声震得人耳鼓生疼。黄祖与刘繇一方因从北门率先入城,占尽先机,趁势迅速朝着南门推进。 南门城墙上,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厮杀正激烈上演。孙策军攻势如潮,士兵们呐喊着,扛着云梯,前赴后继地朝着城墙冲锋。在震天战鼓的激励下,他们舍生忘死,哪怕身旁战友接连倒下,鲜血溅满全身,也毫不退缩。终于,一批精锐士兵顺着云梯艰难爬上城头,与黄祖、刘繇的守军短兵相接。 寒光闪烁的利刃相互碰撞,迸出夺命火花,双方士兵扭打作一团,拳拳到肉、刀刀见血。孙策军的勇士们红着眼,嘶吼着挥刀猛砍,试图在城墙上撕开一道口子;守军也不甘示弱,凭借对地形的熟悉,依托垛口、壁垒顽强抵抗,每一寸城墙都成了生死争夺的焦点。 然而,黄祖与刘繇的联军仗着人数优势和前期的防御部署,一次次将攻上城头的孙策军击退。刚冲上城头的士兵,还来不及站稳脚跟,便被如雨的飞箭射落,或是被守军挥舞着长刀、长枪,刺倒、砍翻,惨叫着摔下城墙,重重砸在城下的血泊中。 吕蒙身先士卒,挥舞着长刀,砍翻一个又一个敌人,却被城墙上射下的暗箭射中手臂,他咬着牙,撕下衣角简单包扎后,继续指挥战斗。全琮在激烈的拼杀中,被流矢射中腿部,他单膝跪地,仍强撑着站起身,高呼着鼓舞士兵的士气。薛综在与敌军近身搏斗时,被对方的长枪划伤后背,鲜血染红了他的战甲。吕岱也在混战中,手臂被砍了一刀,伤口深可见骨,但他只是简单地用布带缠绕,便又重新投入战斗。 城墙上,残肢断臂横飞,鲜血汩汩流淌,顺着城墙缝隙蜿蜒而下,在墙根汇聚成暗红色的血洼。有的士兵被利刃刺穿胸膛,却仍死死抱住敌人,直至咽下最后一口气;有的士兵被砍断手臂,剧痛之下仍用另一只手紧握兵器,继续战斗。 孙策站在阵前,望着城墙上惨烈的战况,心急如焚,他声嘶力竭地咆哮着,不断挥舞手中长枪,激励士兵们再次冲锋。吕蒙、全琮等将领身先士卒,不顾身上的伤痛,再次率领士兵冲向城墙。可面对守军疯狂的反扑,孙策军一次次铩羽而归。战场上,双方士兵的尸体层层叠叠,摞在一起,宛如一座小山 ,这场激烈残酷的攻防战,仍在继续,看不到尽头 。 城墙上,喊杀声渐渐微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令人心悸的死寂,唯有伤者的呻吟和兵器碰撞的余音在空气中回荡。顾雍心急如焚,他拨开人群,快步来到孙策面前,单膝跪地,恳切地说道:“主公,不能再这样强攻下去了!将士们死伤无数,再这样下去,恐怕我军元气大伤,难以恢复啊!”说罢,他抬起头,目光中满是担忧与急切。 吕蒙满身血污,手臂上缠着的布带已被鲜血浸透,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近,声音沙哑:“主公,雍所言极是。今日这一战,我军虽拼死冲锋,可对方防御太过顽强,兄弟们实在是撑不住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不甘,看着战场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心中满是悲戚。 魏延眉头紧锁,抱拳说道:“主公,此时撤军虽心有不甘,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若是一味强攻,只会徒增伤亡,还望主公三思!” 孙策紧握着拳头,指节泛白,双眼通红地瞪着那座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豫章郡城。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满心的愤怒与不甘几乎要将他吞噬。他怎会甘心就这样放弃?这座城,承载着他的雄心壮志,可如今,看着身边将士们死伤惨重,横七竖八的尸体铺满了战场,鲜血将土地染得殷红,他心中的怒火渐渐被无奈所取代。 良久,孙策长叹一口气,声音低沉而沙哑:“罢了……撤军!”这两个字,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随着撤军的号角响起,士兵们如潮水般缓缓退去,他们的步伐沉重而缓慢,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与失落。 刘繇和黄祖站在城墙上,望着孙策军离去的背影,长舒一口气。这场残酷的攻防战,终于以他们的胜利告终,豫章郡城,终究还是落入了他们的手中 。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雷薄与李丰,早早就率领着部队在东北方向顺利完成集合。他们站在高处,远远望着豫章郡城方向燃起的滚滚硝烟,听着隐隐传来的喊杀声,脸上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李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笑着对雷薄说:“大哥,这次可多亏了咱们提前谋划,不然哪能这般顺利!”他的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回想起这一系列的布局,心中满是成就感。 雷薄点头大笑,笑声爽朗:“没错!那孙策和刘繇、黄祖还在那儿拼得你死我活,却不知咱们早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说着,他转头看向整齐排列的部队,眼神中满是欣慰。 在撤离前,他们可没忘了干一件大事——将城中的粮草尽皆打包带走。那些堆积如山的粮草,如今都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足够支撑部队许久。至于带不走的辎重,李丰大手一挥,在临行前一把火将其烧了个干净。熊熊大火腾空而起,映红了半边天,滚滚黑烟直冲云霄,仿佛在宣告着他们这场“胜利大逃亡”的圆满成功。 这两位将领,就这样将天下两大实力强盛的诸侯玩弄于股掌之间,心情无比轻松地踏上了返回庐江的路途。他们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是浩浩荡荡的部队,一路尘土飞扬。想到即将回到庐江,面对袁术时将得到的赞赏,二人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扬 ,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飞黄腾达的未来 。 第681章 攻城不利 佯装内讧 孙策在豫章郡下栽了跟头,袁术军逃得无影无踪,心中的怒火让他失去了理智,又不顾一切地攻城两日。可面对固若金汤的城池,以及刘繇和黄祖联军的顽强抵抗,他的进攻如同撞在铜墙铁壁上,收效甚微,徒增伤亡。 豫章郡城的夜晚,静谧中透着一丝紧张的气息。城中最大的府内,灯火昏黄摇曳,刘繇与黄祖相对而坐,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刘繇满脸焦急,手中的折扇早已被他攥得变形,他重重地将折扇拍在桌案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率先打破沉默:“黄祖将军,如今孙策虽在之前的交锋中吃了亏,可豫章南部郡县仍牢牢被其掌控,此乃心腹大患呐!咱们不能再坐视不理,必须出城与之一战,将那些失地尽数夺回!”他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双手在空中挥舞,仿佛这样就能将失地立刻收回。 黄祖却神色淡然,慢悠悠地端起茶杯,轻吹热气,浅抿一口,不紧不慢地回应:“刘将军,您的心情我理解,但此时贸然出击,是不是太过草率了?我军虽刚打了胜仗,可将士们也都疲惫不堪,需要好好休整一番。”他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里却透着几分敷衍。 刘繇一听,急得额头上青筋暴起,在营帐中来回踱步,鞋子与地面摩擦发出急促的声响:“再休整下去,孙策怕是早就养精蓄锐,卷土重来了!到那时,咱们再想夺回失地,可就难上加难了!”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个分贝。 眼见黄祖依旧不为所动,刘繇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把目光投向了蒯良,语气中满是期盼:“蒯先生,您足智多谋,素有良策,快帮我们想想办法啊!” 蒯良心领神会,脸上瞬间换上一副怒容,猛地转身,手指着黄祖,义正言辞地说道:“黄将军,如今正是出兵的好时机,您却一味拖延,到底是何居心?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孙策壮大,威胁我们的地盘吗?”他一边说,一边向前跨了一步,做出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样子。 黄祖也不甘示弱,“噌”地一下站起身,双手叉腰,扯着嗓子吼道:“蒯良,你少在这儿指手画脚!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难道还不清楚形势?此时出兵,无异于以卵击石,去了就是送死!”他满脸涨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也清晰可见,仿佛真的被蒯良的话激怒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声音越来越大。蒯良气得满脸通红,双手握拳,不停地颤抖;黄祖则吹胡子瞪眼,唾沫横飞。营帐内的空气仿佛都被这激烈的争吵点燃,其他将领们都大气不敢出,纷纷低下头,生怕战火波及到自己。 争吵持续了好一会儿,蒯良终于装作无奈地长叹一口气,甩了甩袖子,转身离开。他来到刘繇面前,脸上带着些许疲惫和无奈:“刘将军,黄祖将军心意已决,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啊。”刘繇看着蒯良,眼中的失望与恨意愈发浓烈,他紧咬着牙,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心中对黄祖的怨恨达到了顶点 。 黄祖他心里清楚,孙策军兵锋锐利,虽然打退了孙策两次攻城,真要出城决战,胜负难料。更何况,近期他已悄然从运粮兵士那里得知,刘表已派荆州兵进驻他们刚占领的后续郡县。这意味着即便自己按兵不动,也已立下大功。 孙策端坐在营帐中,眉头紧蹙,面色凝重。接连两次攻城失利,让他不得不强压下内心的焦躁与不甘,静下心来思索破敌之策。营帐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他疲惫却又坚毅的面庞。 他缓缓起身,在营帐中踱步,开口说道:“此次攻城受挫,诸位都说说,如今该如何应对才好?” 魏延率先站了出来,双手抱拳,声音洪亮:“主公,豫章郡战略要地,怎可轻易放弃?刘繇和黄祖联军虽有防备,但我军士气仍在,应当继续与其对阵,一鼓作气拿下豫章郡全境!”他眼神坚定,充满斗志,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孙贲也点头附和:“没错,主公。此时放弃,之前的努力便付诸东流,将士们也会心有不甘。只要咱们调整策略,定能攻克城池。” 然而,吕蒙、全琮、薛宗、吕岱等吴郡投靠过来的将领却持有不同意见。吕蒙上前一步,神色恭敬却又带着几分诚恳:“主公,我等明白您想要拿下豫章郡的决心。但如今我军已然战果辉煌,豫章郡半境已入囊中。这城池坚固异常,继续强攻,必然会造成大量无谓的牺牲。依末将之见,不如就此与黄祖等人和谈,划分豫章郡,各据一半,也不失为一种明智之举。” 全琮紧接着补充道:“吕将军所言极是,和谈既能保存我军实力,又可避免更多伤亡,还能巩固已有的战果,望主公三思。”薛宗和吕岱也在一旁微微点头,表达赞同。 营帐内,众将的争论仍在持续,魏延涨红了脸,还在据理力争:“此时放弃攻城,实在窝囊,将士们都憋着一口气,定能拿下豫章!”吕蒙则耐心劝道:“强行攻城伤亡太重,和谈能让我军以最小代价获取最大利益,望主公明鉴。”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气氛愈发紧张。 孙策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切,表面上眉头紧锁,像是被争论弄得心烦意乱,内心却在暗自谋划。他敏锐地察觉到,这内部的分歧,或许正是破敌的关键。只要利用好这种不和谐,营造出孙策军内部不和的假象,就能麻痹黄祖与刘繇。一旦黄祖以为有机可乘,出城接战,没了坚城的庇护,他绝不是自己的对手。 但如何巧妙地把这个“消息”传递出去,还能让对方深信不疑,成了摆在孙策面前的难题。他一边假意听着众将争论,一边在心里反复琢磨。 突然,孙策计上心来,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提高音量说道:“够了!此事暂且搁置,明日再议!”众将被这一声喝止,都愣在原地。孙策挥挥手,让众人退下,独留下心腹孙贲。 待营帐中只剩两人,孙策压低声音,将计划和盘托出。孙贲听完,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主公妙计!只是这消息传递,得寻个可靠之人。”孙策沉思片刻,道:“军中不是有个黄祖的降卒吗,平日里表现还算老实,咱们如此这般……”两人低声商议许久,一个周密的计划渐渐成型 ,只等时机成熟,便可付诸实施 。 夜深人静,孙策将那名平日表现老实的黄祖降卒唤入营帐。降卒进门便战战兢兢,扑通跪地。孙策和声安抚,详述计划:“你回黄祖处,就说军中为攻豫章起了争执,主张攻城的魏延与提议和谈的吕蒙几近拔刀相向,军心大乱。”说罢,塞给降卒一袋沉甸甸的金子,“办妥此事,保你后半生衣食无忧,若敢泄密,定让你死无全尸。”降卒吓得脸色惨白,忙不迭磕头应允。 次日,孙策故意在营帐外大声斥责吕蒙,言辞激烈,引得周围士兵纷纷侧目。吕蒙配合着,满脸委屈又不甘示弱,与孙策高声争辩,声音大到附近营帐都能听见。与此同时,魏延也在自己营帐前,怒气冲冲地对手下士兵抱怨,说那些主张和谈的人胆小怕事,坏了大事。 这边闹得沸沸扬扬,那降卒趁乱溜出军营,一路狂奔至黄祖处。见到黄祖,他气喘吁吁、添油加醋地描述所见所闻。 黄祖听了降卒带来的消息,满脸狐疑,他轻哼一声,眼中满是不屑:“就凭这点说辞,想骗我出城?孙策哪会这么轻易内讧,其中必定有诈。” 刘繇却像是发现了天大的机遇,眼中放光,急切地说道:“黄祖将军,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若孙策内部真起了纷争,此时不攻,更待何时?” 蒯良在一旁,神色凝重,拱手劝道:“刘使君、黄将军,依在下之见,此事过于蹊跷。孙策向来狡黠多谋,前几次攻城虽受挫,但实力犹存,怎会突然因意见不合就军心大乱?这恐怕是敌军的诱兵之计,切不可贸然行动。” 刘繇心急如焚,据理力争:“蒯先生,你也太过谨慎了。若事事都往坏处想,这仗还怎么打?这般低劣的计策,难道便能让我等相信?我看就是孙策他们内部出了问题,咱们此时出兵,定能大获全胜。” 刘繇转身对黄祖说:“黄将军,战机稍纵即逝。就算有风险,也值得一试。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这大好机会从眼前溜走啊!”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气氛愈发紧张。黄祖双臂抱胸,态度坚决,怎么也不肯出兵;刘繇则急得在营帐里来回踱步,额头上满是汗珠。 最终,这场争论以不欢而散告终。刘繇咬咬牙,说道:“既然黄将军不愿出兵,我也不强求。哪怕只有我自己的兵马,我也要把握住这个机会,不能让孙策小瞧了我!”说罢,他转身大步走出营帐,留下黄祖和蒯良面面相觑 。 许邵见刘繇气冲冲地走出营帐,心中暗叫不好,急忙迈着小碎步追了出去。他一边跑一边呼喊:“主公请留步!”可刘繇心急如焚,脚步丝毫未停,径直朝着于糜和太史慈所在之处奔去,许邵无奈,只能急匆匆的追赶而去。 第682章 未钓大鱼 将计就计 此时,于糜和太史慈正百无聊赖地在营外擦拭兵器。他们身为刘繇麾下将领,却因刘繇兵力匮乏,连进帐参与议事的资格都没有,心中难免有些憋屈。看到刘繇匆匆赶来,二人忙起身行礼。 刘繇顾不上寒暄,气喘吁吁地将于糜和太史慈拉到一旁,激动地说道:“二位,好消息!方才得到消息,孙策军中因为攻城一事起了内讧,主张攻城的魏延和提议和谈的吕蒙吵得不可开交,几乎要拔刀相向,如今正是我们出兵的好时机!” 太史慈听闻,微微皱眉,脸上满是疑惑之色。他自幼熟读兵书,深知孙策治军极严,军法如山,军中将士令行禁止。在他看来,孙策绝不可能让手下将领因为意见不合就争吵到这般地步,这实在是不符合常理。 “主公,此事恐怕有诈。”太史慈抱拳说道,语气诚恳,“孙策素以治军严谨着称,岂会让麾下将领在军中公然争执,扰乱军心?依我看,这说不定是孙策设下的圈套,故意放出消息引我们出城。” 于糜挠了挠头,也跟着附和:“是啊主公,太史将军所言极是,咱们可不能轻易上当。” 刘繇却像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根本听不进劝。他摆了摆手,急切地说道:“你们不懂,这可是天赐良机!就算有诈,我们也不能放过。只要我们部署得当,未必会输。” 说罢,他望着远方,眼神中满是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战胜孙策的那一刻 。 刘繇根本听不进太史慈和于糜的劝阻,一意孤行地下达了出战命令,他目光狂热,满脑子都是战胜孙策、夺回豫章郡全境的美梦,仿佛胜利已经唾手可得。太史慈和于糜对视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们深知刘繇的脾气,一旦做了决定便很难更改,只好领命整军备战。 次日清晨,天色微亮,刘繇便率领大军气势汹汹地朝着孙策军营进发。太史慈和于糜一左一右护在刘繇身旁,二人神色凝重,一路上不断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预感。 而孙策这边,早已按照计划布置妥当。军营里依旧是一副“内讧”的景象,主张攻城的士兵和提议和谈的士兵分成两拨,互相叫骂,甚至还推搡起来,场面混乱不堪。有的士兵挥舞着拳头,作势要大打出手;有的则坐在地上,唉声叹气,抱怨着这场毫无意义的争执。 刘繇远远看到这一幕,心中大喜,以为自己赌对了,兴奋地对太史慈和于糜说道:“你们看,我说得没错!孙策军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此时不攻,更待何时?”说罢,他大手一挥,下令全军冲锋。 随着刘繇的一声令下,喊杀声顿时震天响起,刘繇的军队如潮水般朝着孙策军营涌去。 孙策立马阵前,目光紧紧盯着黄祖的军营,那儿一片死寂,毫无出兵的迹象。他心里清楚,黄祖老谋深算,想把他引出城简直难如登天。再看眼前刘繇的军队,虽说一路穷追猛打,但吞下刘繇对大局并无太大推动。 时间紧迫,孙策容不得半点犹豫,他猛地转过头,双眼锐利如鹰,对身旁的传令兵厉声下令:“传我将令,全军听好了!继续佯装溃败,每个人都给我拿出真本事,把恐惧、慌乱都演出来,要让敌军深信不疑,违令者斩!”传令兵得令,迅速快马加鞭,奔赴各个队伍传达指令。 得了将令,孙策军瞬间“乱”成一团。士兵们脸上写满惊惶,脚步踉跄,互相推搡着往后撤。有的士兵为了装得更像,甚至把手中的武器随意丢弃,兵器碰撞地面,发出杂乱的声响。军旗也被扔在泥地里,被慌乱的脚步踩得东倒西歪。营帐里的物资更是散落一地,盔甲、干粮、箭矢,一片狼藉,仿佛他们是一群被吓得只顾逃命,全然不顾身后东西的败军。 刘繇在远处看到这一幕,兴奋得满脸通红,像是发现了天大的宝藏。他激动得浑身颤抖,猛地一夹马腹,纵马飞奔在队伍前方,手中长剑高高挥舞,声嘶力竭地大喊:“弟兄们,敌人已经是强弩之末,不堪一击了!都给我冲啊,踏平他们的大营,一个都别放过,荣华富贵就在眼前!”士兵们被他的激情点燃,士气高涨到了极点,如汹涌的潮水般朝着孙策大营蜂拥而去,一路喊杀声震得人耳鼓生疼。 很快,刘繇军如入无人之境,成功攻破了孙策的大营。士兵们欢呼雀跃,疯狂涌入营帐。他们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四处翻箱倒柜,肆意抢夺财物,有的人甚至为了争抢一件稍微值钱的东西大打出手。营帐内一片混乱,东西被砸得稀烂,布料、木屑四处飞溅。 刘繇得意洋洋,大踏步迈进孙策的主帐。他一屁股重重地坐在主位上,双腿大大咧咧地张开,脸上堆满了志得意满的笑容。他看着身旁同样满身尘土的太史慈和于糜,忍不住吹嘘起来:“怎么样,我早就说孙策那点小伎俩难不倒我!今日这一战,必定能让他元气大伤,以后在这豫章郡,还有谁敢和我刘繇叫板!” 太史慈却满脸忧虑,丝毫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他紧握着长枪,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在营帐中来回踱步,眼神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每一个角落。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心里那股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以他对孙策的了解,此人足智多谋,治军严谨,怎会如此轻易就一败涂地?这里面必定有诈! 太史慈满脸焦急,快步走到刘繇面前,单膝跪地,恳切说道:“主公,此事太过蹊跷。以孙策的谋略,怎会如此轻易溃败?这营中物资丢弃不计其数,看似仓皇逃窜,实则很可能是诱敌之计,咱们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呐!”他眉头紧皱,眼中满是担忧,抬头紧紧盯着刘繇,希望他能听进自己的劝告。 刘繇却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无法自拔,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大笑道:“太史将军,你就是太过谨慎!你看这孙策军,丢盔弃甲、四散而逃,营寨里旗鼓兵器扔得到处都是,这不是实打实的溃败是什么?他们就是被我们打怕了!如今我军士气正盛,正好乘胜追击,扩大战果。”说着,刘繇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称霸豫章郡的那一天。 正如刘繇所见,孙策军像是真的被彻底击败,毫无组织地向四面八方逃窜,所过之处一片狼藉。那些曾经整齐排列的营帐,如今东倒西歪,军旗被随意丢弃在泥地里,被风吹得呼呼作响。鼓角横七竖八地散落着,有的已经破损,仿佛在诉说着这场“失败”的惨烈。 眼见孙策军这般“狼狈”,刘繇愈发坚信自己的判断,觉得自己已经稳操胜券。孙策军也确实放弃了对豫章郡城的包围,分散成几股人马,朝着之前占据的各个城池奔逃而去。 刘繇志得意满,连豫章郡城都不回,直接就驻扎在了孙策的军营之中。他迫不及待地写了一封书信,详细描述了这场“辉煌”的胜利,派人快马加鞭送往黄祖处,想要向他炫耀自己的赫赫战功,同时也希望黄祖能看到他的实力,对他刮目相看 。 黄祖得知刘繇“大破”孙策军的消息后,原本沉稳的面庞瞬间布满了阴霾,心中疑云重重。他深知孙策绝非等闲之辈,这场突如其来的胜利实在不合常理。于是,他急忙差人将智谋过人的蒯良请入营帐。 营帐内,烛火摇曳。黄祖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在帐中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极重,仿佛要将心中的疑虑踩碎。他看向蒯良,神色忧虑地开口:“蒯先生,你说这孙策,平日里那般足智多谋,怎么会这般莫名其妙地就败了?这其中难道没有猫腻?” 蒯良手抚胡须,沉思良久,向前一步,拱手说道:“将军,以在下对孙策的了解,他断不会如此轻易就溃败。这看似是一场胜利,实则很可能是精心设下的圈套。依我看,咱们千万不可轻举妄动,先按兵不动,观察几日,等摸清状况再说。” 黄祖深以为然,重重地点了点头,当即下令全军严守营寨,密切关注孙策军的动向,不得擅自行动。 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孙策大军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音信全无。他们留下的营寨里,物资、兵器随意散落,一片狼藉,仿佛当初的主人是在万分紧急的情况下匆忙逃离的。刘繇那边,捷报频传,这让黄祖心里那原本被压制的贪念与不甘,开始蠢蠢欲动。 终于,黄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诱惑。他在营帐中来回踱步,内心天人交战:“若这真的是刘繇凭本事取得的胜利,我却一直在这里畏畏缩缩,不敢行动,日后岂不是要被天下人耻笑?再说了,那满营的物资,堆积如山,都是实打实的财富啊!” 想到这里,黄祖一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停下脚步,大声下令:“传我将令,全军立刻整备,明日一早,向孙策旧营进发!我倒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蒯良见黄祖心意已决,虽满心担忧,却也只能无奈地摇头叹息。他上前一步,再次提醒道:“将军,此去务必万分小心,切不可掉以轻心,以防不测啊。”黄祖随口应下,可此时,他的眼中只剩下了胜利的渴望与对物资的贪婪,理智早已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一场危机,正如同暴风雨前的乌云,悄然笼罩而来 。 第683章 引虎出山 按兵不动 黄祖决定出兵但内心仍有疑虑,觉得还是谨慎行事为妙,便只带领部分兵马前往,打算与刘繇汇合后再从长计议。踏入旧营,眼前景象令他大为震惊,只见粮草堆积如山,盔甲兵器散落一地,显然是匆忙撤离,似乎真的产生了内讧。 望着这满营的物资,黄祖心中的贪婪逐渐压过了谨慎。当下便决定要人返回城中,向蒯良索要更多兵马。蒯良接到消息,虽满心忧虑,但又担心黄祖失利,且生怕刘繇趁机独占豫章南部孙策占领的地盘,便留下少许兵马守城,自己率领大部队倾巢而出。 一时间,浩浩荡荡的大军向着豫章南部进发。一路上尘土飞扬,军旗烈烈作响。黄祖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前列,眼神中满是对地盘与物资的渴望,将先前的谨慎抛之脑后。蒯良面色凝重,紧跟其后,心中隐隐不安,不断观察着四周,以防有诈。 孙策的兵马并未如黄祖、刘繇所想那般产生骚乱,而是远遁在山谷中设下埋伏。起初,斥候来报,说是黄祖率部分兵马出城,众将还能按捺住心中的激动。 可当斥候再次来报,说蒯良率领着大部分兵马也已出城时,孙策麾下的将士们再也沉不住气了。吕蒙满脸涨红,眼中透着兴奋的光芒,大声嚷道:“他们躲在豫章城里我们攻城损失惨重,这次可得好好打一场!”全琮也在一旁附和:“是啊,早就盼着能痛痛快快地野战一场,把之前的窝囊气都撒出来!” 薛综捋了捋胡须,笑着说:“主公这计谋实在是妙啊,把他们引得倾巢而出,这下可有好戏看了。”孙贲拍着大腿,兴奋不已:“正是如此,看我这次不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吕岱更是摩拳擦掌,急切道:“主公,快下令,莫要再等!”众将七嘴八舌,皆是称赞孙策的计谋,个个都想在野战中一举将黄祖与刘繇的兵马吃下。 孙策将众将的反应尽收眼底,看着一个个兴奋的面庞,他虽未开口,内心却思绪万千。这时,场中的魏延却略带沉思状,一下子引起了孙策的兴趣。 孙策开口道:“文长,众将皆欲建功立业,你却一脸思索,所虑何事?在想什么呢?” 魏延看着众人兴奋的样子,迟疑片刻说道:“主公,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黄祖、刘繇的联军大部分已出城外,此时即便我们埋伏打一场遭遇战,也未必能建奇功,最多只是杀退他们,取得一场大胜。可等他们整顿兵马,胜负仍难预料。更何况,若是打草惊蛇,他们留下部分兵力断后,大部队便能撤回城中。我们兵力与他们相比本就处于劣势,恐怕难建奇功,日后再想拿下这豫章城,更是难上加难。” 孙策不置可否,而众将听了魏延的话,虽不认可,却也都陷入思考。吕蒙沉思一阵后说道:“若是如此,那咱们何不趁他们豫章城内防守薄弱,直接拿下豫章?” 魏延又沉思着回应:“这万一咱们攻城之时,黄祖杀回来,我们腹背受敌,被围在城下,那恐怕才是灭顶之灾。” 众将一时都陷入沉思,打又难以建功,趁乱取城又风险巨大,他们一时也没了主意。 这时,吕岱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率先打破沉默:“文长,你说的轻巧,那依你之见,我们该怎么做?总不能在这干等着!” 吕蒙也跟着附和,脸上满是质疑:“就是,之前咱们一路征战,哪次不是勇往直前,这次怎么就因为你的几句话,畏畏缩缩了。” 全琮也在一旁帮腔:“说不定是你胆小怕事,故意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言语之间,对魏延的排挤之意十分明显。 魏延面色不改,平静地说道:“诸位兄弟,我只是从实际情况出发,不想贸然行动,让兄弟们陷入险境。” 薛综轻咳一声,试图缓和气氛:“大家都别吵,还是想想办法,眼下这局势确实棘手。” 可吕岱依旧不依不饶:“哼,想不出办法就别在这里耽误大家时间,扰乱军心。”众将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热火朝天,却始终没有得出一个好的结果 ,依旧是一筹莫展,只能再次眼巴巴地看向孙策 。 孙策负手而立,目光冷峻地扫视着帐中吵嚷不休的众将。这些平日里与他并肩作战的兄弟们,在战场上各个都是能征善战的猛将,杀敌时一往无前,气势如虹,无论是面对怎样凶猛的敌军,他们都能毫不犹豫地提刀冲锋,在血雨腥风中杀出一条血路,凭借着过人的武力和无畏的勇气,立下了赫赫战功。 但此刻,看着他们为了作战策略争得面红耳赤,全然不顾大局,孙策心中不禁暗自叹息。统兵作战,可不是仅凭一腔热血和武力就能取胜的,这需要有高瞻远瞩、统帅全局的眼光,能从战略层面去谋划布局,权衡利弊。可惜,这样的人才,在他的麾下实在是寥寥无几。 想到这儿,孙策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都别吵了!作为将领,遇事不能只想着往前冲,要多思考,权衡利弊,顾全大局。战场上,一念之差,便是生死之别,关系到无数将士的性命和整个战局的走向!”众将听了,都安静下来,虽有人脸上还带着不以为然的神色,但也都勉强收敛了争吵。 随后,孙策将目光投向一旁神色平静的魏延,眼神中满是赞赏:“文长,这次你做得很好。能从大局考量,不盲目冲动,这才是真正的将才。不像你们,一个个只知道埋头猛冲,全然不顾后果。” 这话一出,仿佛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巨石,激起千层浪。吕蒙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嘴唇紧咬,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显然是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不满。薛综更是满脸不甘,双手紧紧握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额头上青筋微微凸起。他们自认为投靠孙策以来立下了不少功劳,还被拿来和魏延比较,心里自然是万分不服。可碍于孙策在军中的威信,他们都不敢轻易将不满宣之于口,只能把这股闷气硬生生地憋在心里,脸上的神情显得极为憋屈。 顾雍见气氛剑拔弩张,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赶忙上前一步,笑着缓和道:“主公,我们都知道错了,以后肯定多思考。您就别生气了,快说说,接下来具体该怎么安排,我们都听您的!” 孙策神色沉稳,目光从容地看向众人,朗声道:“一切皆在我的筹谋之中,此刻,诸位什么都不必做,只管养精蓄锐,耐心等候。要知道,时机未到之时,贸然行动不过是徒增损耗。待到绝佳时机来临,我自会精心安排出兵,一举决胜。” 他微微一顿,目光从每一位将领脸上扫过,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这段时日,大家都把脑子动起来,多去思量、谋划。不要整日只知道一心想着喊打喊杀,只凭武力冲锋在战场上是远远不够的。一场战事的胜负,绝不仅仅取决于勇猛,更在于对合适时机的精准把握,以及对战局策略的巧妙运用 。” 众将面面相觑,眼中满是疑惑与不甘。他们心里都盼着能即刻与敌军一决高下,可主公的命令又不能违抗,只能无奈领命。 他们站在高处,望着黄祖、刘繇的联军浩浩荡荡地离去。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联军的旗帜在风中肆意舞动。吕蒙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低声嘟囔:“就这么看着他们走了,实在不甘心!”孙贲也忍不住皱眉,脸上写满懊恼:“到手的战功就这么飞了。” 但军令如山,他们只能按捺住内心的躁动,目送着敌军渐渐远去,身影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在视野尽头,心中却还在琢磨着,下一次与敌军交锋会是何时。 黄祖与刘繇顺利汇合后,便马不停蹄地开始商讨下一步战略。刘繇满脸急切,率先开口:“趁着孙策他们内讧的绝佳时机,咱们赶紧把被他们占去的地盘夺回来,迟则生变!” 黄祖听后,心中暗自盘算。他瞧了瞧刘繇,又看看自己麾下浩浩荡荡的兵马,心中不禁起了别样心思。刘繇如今缺兵少将,而自己兵力充足,若是分兵各自为战,去攻打余下县城,以刘繇那点人马,打下一座县城都得费好大一番功夫。可自己分兵之后,这豫章南部的县城岂不是能轻松落入自己手中?想到这儿,黄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刚要开口提出分兵之计。 这时,一直沉默的蒯良站了出来,神色凝重地说道:“将军,此事万万不可。咱们的力量只有握在一处,才最有威力。更何况,我们至今都不清楚孙策等人究竟遁向了何方。大部队集结在一起,不仅能形成强大的震慑力,就算孙策他们突然杀回来,咱们也有足够的力量抵御,不至于陷入被动。” 黄祖听了,心里虽有些不情愿,毕竟到手的“肥肉”不能轻易吞下,可又觉得蒯良所言在理。犹豫片刻后,他咬咬牙,还是点了点头。于是,联军合并一处,声势浩大,向着首当其冲的南城县浩浩荡荡杀去。一路上,军旗烈烈作响,士兵们的脚步声和马蹄声交织在一起,震得地面微微颤抖,仿佛要将一切阻挡在前的障碍都碾碎 。 第684章 攻下南城 商议分兵 南城县内,孙策早早便安排堂兄孙贲,率领自己的嫡系部队,对县城展开全方位的加固与防御布置。孙贲深知此次任务的艰巨,不敢有丝毫懈怠,带着将士们日夜赶工,修筑工事、储备物资、布置陷阱,将南城县打造得固若金汤,而后严阵以待,只等黄祖与刘繇的联军自投罗网,按照既定计划,给他们来一场看似顽强却暗藏玄机的拼死抵抗,营造出一种己方孤立无援的假象。 没过多久,黄祖与刘繇的联军气势汹汹地杀到南城县下。刚一交战,联军便遭遇了激烈抵抗,孙贲所率部队展现出的顽强斗志,让他们一时难以突破。黄祖在战场上厮杀时,敏锐地察觉到守城部队的旗帜与装备特征,认出这正是孙策的嫡系部队。 战斗暂时停歇,黄祖赶忙召集刘繇、蒯良、许绍等人商议。黄祖眉头紧皱,满脸疑惑地说道:“我瞧见了,守城的是孙策的嫡系部队,可除了孙贲,我们没见到其他将领,他们如此各自为战,看来孙策军中真的内讧了。” 刘繇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若真是如此,那可是天赐良机,他们内部乱了,咱们正好趁虚而入!” 蒯良却神色凝重,手抚胡须沉思片刻后说道:“虽看似如此,但孙策向来诡计多端,我们不可掉以轻心,还需从长计议,以防有诈。” 许绍也附和道:“蒯先生所言极是,还是谨慎些为好。” 然而,求胜心切的黄祖根本听不进劝,一想到孙策军可能内讧,便认定这是一举拿下南城的绝佳时机,心中的贪婪与野心瞬间膨胀,执意要加大进攻力度,全然不顾潜在的风险 。 黄祖望着久攻不下的南城县,心中的恼怒与不甘如熊熊烈火般燃烧,彻底被激发出狠劲。他暴跳如雷,脸上青筋暴起,红着眼,歇斯底里地下达命令:“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拿下南城!后退者,斩!”在他的驱使下,联军如汹涌潮水般疯狂地朝着南城涌去,一波接着一波,毫无退缩之意。 孙贲深知责任重大,身先士卒,屹立于城墙之上,振臂高呼:“兄弟们,守住南城!为了主公,为了咱们的家园,死战不退!”他的声音如洪钟般响彻战场,鼓舞着麾下将士的士气。士兵们个个浴血奋战,眼神中满是坚定,面对联军的疯狂进攻,没有一人退缩。 城墙上,利箭如蝗,带着呼啸的风声射向敌军,每一支箭都饱含着守军的愤怒与决心;巨石滚滚而下,砸在攻城士兵的队列中,发出沉闷的巨响,瞬间砸出一片血雨腥风。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回荡,战况惨烈到了极点。每一寸城墙都沾染着鲜血,每一处阵地都经历着生死较量。联军士兵架起云梯,奋勇攀爬,刚一露头,便被守军挥刀砍落;有人试图用攻城锤撞击城门,孙贲见状,立刻组织士兵用热油泼洒,滚烫的热油浇下,城下顿时传来阵阵惨叫。 但终究,孙贲的兵力与联军相比太过悬殊。尽管他们顽强抵抗,可在联军持续不断的猛烈攻击下,防线逐渐出现漏洞,士兵们也已疲惫不堪。城墙上的守军越来越少,伤亡不断增加,有的士兵被利箭射中,倒在血泊中;有的在近身搏斗中被敌军砍杀。孙贲望着身边伤亡惨重的兄弟,看着联军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来,无奈之下,只能做出弃城而逃的艰难决定。 随着孙贲率领残军撤离,南城城门缓缓被联军攻破。滚滚烟尘之中,黄祖带着胜利者的姿态踏入城中,他纵马扬鞭,脸上满是得意之色,却不知,这场看似到手的胜利背后,隐藏着怎样的危机 。 黄祖踏入南城县后,第一件事便是迫不及待地命人抓来几个俘虏。他一脚踢开椅子,大步走到俘虏面前,双手叉腰,满脸凶狠地吼道:“说!你们军中到底怎么回事?” 俘虏吓得浑身发抖,“扑通”一声跪地,声音带着哭腔回道:“大人饶命啊!是在豫章城外、新近在吴郡那些投靠孙将军的将领们,因为战事不利起了内讧,带着各自的人马走了。” 黄祖眉头一皱,追问道:“那孙策呢?他在干什么?” “孙策大人只能率领自己本部的兵马驻守在南部。”俘虏顿了顿,咽了口唾沫,接着说道。 黄祖眼睛一瞪,又喝道:“我问你孙策人现在在哪?” 俘虏连忙摆手,声音颤抖:“小的真不知道啊!听说是去追击那些带兵离开的将领了。” 黄祖冷哼一声,不依不饶:“那他还剩多少兵马?你们余下的县城里又有多少人驻守?” 俘虏哆哆嗦嗦地回答:“那些内讧骚乱的将领几乎带走了一半兵马,如今孙策又去追击,余下县城里确实没多少兵马了。” 黄祖听完,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心中暗自盘算:这下可是天赐良机,看来要拿下豫章南部,易如反掌了。 黄祖听了俘虏的话,眼中瞬间流露出难以抑制的渴望,仿佛看到了豫章南部的城池已经尽入囊中。此时,刘繇听闻消息赶来,还欲与黄祖仔细聊聊接下来的军务安排。可黄祖哪有心思理会,他随意敷衍了几句,便打发刘繇先行离开。 待刘繇一走,黄祖立刻拉着蒯良进入营帐密商。他满脸兴奋,声音都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先生,这可是天赐良机啊!我们必须立刻分兵,以最快的速度把那些县城拿下。等孙策收拢完乱军回来,一切都晚了,那时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无力回天!” 蒯良还是满脸忧虑,眉头拧成了个疙瘩,缓缓说道:“将军,此事还是得从长计议。虽说这是个好机会,但孙策行事向来诡谲,万一其中有诈……” 黄祖却不耐烦地打断他:“先生,临军作战,要是一直这么瞻前顾后,还怎么成就大业?机会稍纵即逝,此时不搏,更待何时!” 蒯良无奈,只能又提议:“那是否要与刘繇他们商议一番?毕竟大家是联军,同进同退,多一个人谋划,也能更周全些。” 黄祖却不屑地一挥手,冷笑道:“商议什么!这次我就是要支开他们。只要拿下豫章郡,立下这不世之功,到时候在主公面前,我看刘繇还算什么东西!咱俩建立如此大功,必定能在主公面前大大地露脸,加官进爵不在话下!” 蒯良听了这话,心中一动,想到日后的荣华富贵,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而被明显搪塞出来的许绍和刘繇站在营帐外,满脸无奈。许绍皱着眉,低声道:“看黄祖这模样,心思可不单纯,恐怕是想撇开我们,独占功劳。” 刘繇一听,顿时心急如焚:“这可如何是好?眼看到手的功劳,难道就要这么被他抢走?” 许绍长叹一声:“如今寄人篱下,还得依仗他们的兵力,也只能先看看他们下一步打算怎么做了。咱们现在,也没别的办法啊。”刘繇只能干着急,却也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看着黄祖和蒯良在营帐中谋划,暗自祈祷局势不要太过失控 。 第二日一大早,黄祖便大步流星地走进营帐,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神情,开口就道:“今日我来,是要与诸位商议分兵之事。” 刘繇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满心的不情愿。还没等他开口,黄祖就又急切地说道:“此刻,孙策正忙着追击乱军,正是他兵力最为薄弱的时候。要是我们不分兵尽快占下城池,等他收拢乱军归来,那时再想面对孙策的大军,可就只剩苦战了。到时候再想收复这些城池,恐怕比登天还难。孙策之勇猛你们又不是不知,若无坚城可守,咱们想打下这些城池,不知得耗费多少兵力和时间!” 刘繇眉头紧皱,内心纠结万分,可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之前蒯良先生曾说过,力量集中在一起才更强大,更有威慑力,还是一同前往为好。”说着,他求助似的看向蒯良,“蒯良先生,你说如何?” 蒯良此刻早已被黄祖说动,犹豫片刻后,还是开口劝解刘繇:“刘将军,你帐下于糜、太史慈皆是猛将,若由他们领军分兵出击,定能尽快占领城池。况且这确实是难得的时机,错过实在可惜。” 刘繇听了,心中一阵失落。他明白,此刻再反对也无济于事,可又实在担忧分兵后的局势。但看着黄祖和蒯良坚定的神色,他只能暗自叹息,无奈地默认了分兵的决定,只希望这一切不会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 刘繇一阵无奈,苦笑着问道:“那依黄将军之见,我们攻打哪里为好?”黄祖脸上挂着看似关切的神情,不假思索地说道:“刘使君,你们兵力毕竟薄弱。那安平国,昔日曾为防御要地,相对偏远一些,不过正因如此,防守必定薄弱,孙策想来也不会派驻太多军队。你们先去安平国,拿下之后,从侧面与我们策应,后续咱们在海丰国会合。”黄祖说得信誓旦旦,仿佛一切都在他的精心规划之中 。 刘繇心中却跟明镜似的,黄祖这分明是想把自己往远处支派。按照黄祖这个安排,等自己好不容易打到安平国,且不说能不能拿下,估计余下那些容易攻占的城邑早就被黄祖收入囊中了。到那时,自己手中没了实力,在这联军之中,更是毫无地位可言,只能任人摆布。但眼下,自己又没有足够的底气去反驳黄祖,刘繇只能暗自咬咬牙,强忍着心中的不满,点头应下 ,心里却开始盘算着如何在这场博弈中为自己谋得一线生机。 第685章 四下分兵 孙策出动 好不容易把满心无奈的刘繇打发走,黄祖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那笑容里满是对自己算计得逞的窃喜。旋即,他抖擞精神,像是即将奔赴一场盛大的凯旋仪式,脸上满是按捺不住的兴奋与志得意满。此刻的他,眼前好似已经铺展开一幅豫章南部的城池尽归己有的宏大画卷,自己身着华服,站在主公面前,接受着至高无上的赏赐与封爵,荣耀与富贵触手可及。 黄祖迫不及待地开始排兵布阵,他昂首挺胸,意气风发地站在点将台上,声音如洪钟般响彻校场:“诸位听令!如今孙策兵力分散,这余下的县城防御必定薄弱,正是我们一举拿下的绝佳时机!这是天赐的荣耀,就看你们能不能抓住!”那声音里的激昂,像是一团烈火,瞬间点燃了将士们的热血。 “陈就!”黄祖一声令下,声如裂帛。 陈就立刻出列,身姿挺拔如松,抱拳行礼,声音洪亮坚定:“末将在!” “给你八千兵马,你即刻率军前往雩都县,务必将其拿下,不得有误!拿下之后,留下部分兵力驻守,巩固战果!这雩都县是我们进军的关键要地,不容有失!”黄祖眼神锐利,紧紧盯着陈就,那目光里既有信任,也有不容置疑的威严。 “末将领命!”陈就领命退下,脚步坚定有力,带着破竹之势,仿佛已经看到了雩都县飘扬的己方旗帜。 “张硕!”黄祖又喊道,声音依旧高亢。 “末将在!”张硕迅速出列,动作敏捷利落,脸上满是跃跃欲试的急切。 “予你八千兵马,前去攻打海昏国。我要你速战速决,以雷霆之势拿下它!海昏国地势复杂,但越是如此,越要出其不意,明白吗?”黄祖的话语里透着对这场战斗的精准判断和必胜的决心。 “末将定不负将军所托!”张硕领命而去,心中满是豪情壮志,誓要在这场战斗中建功立业。 随后,黄祖看向苏飞,目光中带着期许,吩咐道:“苏飞,你率部八千,前往南野县,此去要全力攻城,拿下南野!南野县虽小,却是我们战略布局的重要一环,只许胜,不许败!” “是!”苏飞应道,声音中透着果敢,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大步离开,准备奔赴战场。 安排完这些,黄祖转头看向蒯良,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语气轻松地说:“余下的建成县和宜春县,就由我与蒯良先生一同率军前去攻打。待拿下这些城池后,我们再整军会合,到时候,就算孙策反扑,也不足为惧!有先生的智谋相助,加上我等将士的勇猛,这豫章南部,迟早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蒯良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但很快被黄祖的热情所掩盖,轻声说道:“将军所言极是,只是还需谨慎行事,不可掉以轻心。” 众将齐声轰然听命,声音响彻云霄,仿佛要冲破天际。黄祖见状,再次训话:“机会稍纵即逝,此刻可不是顾及兵力损耗的时候。大家务必全力以赴,把握好这次机会,等大功告成,我定会在主公面前为尔等请功!荣华富贵,就在眼前,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去摘取!”众人又是一阵轰然应诺,士气高涨到了极点,仿佛胜利已经近在咫尺,只待他们挥军前进,将其收入囊中 。 黄祖一番调兵遣将,将作战计划安排得满满当当。随着一声令下,大军轰然开拔,马蹄声如雷,脚步声震天,各路人马如汹涌的潮水,气势汹汹地朝着各自目标县城杀奔而去。 此前被黄祖击溃的孙贲,并未如黄祖所想远遁。他蛰伏在暗处,密切关注着敌军动向。此刻见黄祖大军分兵,孙贲敏锐地察觉到这是个关键时机,当即果断下令,派出精锐斥候,命他们务必探清敌军进兵意向,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 斥候们领命而去,快马加鞭,穿梭在山林间、小道上,悄无声息地靠近敌军队伍。待探明详细情况后,又马不停蹄地折返。孙贲心急如焚,在临时营地中来回踱步,不时望向远方,盼着斥候归来。 终于,斥候带回了消息。孙贲不敢耽搁片刻,立刻安排人手,快马加鞭将这重要情报,送给正在隐蔽之处静静等着消息的孙策。 孙策收到孙贲传来的消息,目光瞬间锐利如鹰,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意,他大步迈入营帐,看着麾下众将,声音激昂:“兄弟们!机会来了!黄祖那厮自不量力,竟贸然分兵。这正是我们反击的绝佳时机,一举扭转战局,就在今日!”众将听闻,原本略显沉闷的士气瞬间被点燃,个个摩拳擦掌,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 “如今,黄祖与蒯越亲自领兵攻打建成县和宜春县,他们以为我们自顾不暇,却不知已落入我们的圈套。”孙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营帐中央的地图前,伸手重重地指向标记着建成县和宜春县的位置。“我们先集中力量,攻打黄祖与蒯越。吕蒙听令!” “末将在!”吕蒙立刻出列,身姿矫健,声音洪亮,周身散发着一股精锐之气。 “我命你率三千精锐步兵,从左翼迂回包抄,待敌军与我正面交锋时,出其不意,攻击他们的侧翼,打乱他们的阵脚!” “得令!”吕蒙领命退下,眼神中透着坚定与果敢,已然在脑海中谋划起行军路线与攻击策略。 “薛综!”孙策接着喊道。 “末将在此!”薛综抱拳行礼,神色沉稳,虽为文臣,却也不乏坚毅之色。 “你带两千轻骑兵,绕到敌军后方,截断他们的退路。一旦战斗打响,务必要迅速行动,绝不能让黄祖和蒯越有逃脱的机会!你虽长于智谋,但此次领兵,勇猛亦不可缺。” “末将定不辱使命!”薛综转身,大步离开营帐,暗自思索如何利用骑兵优势,在敌军后方制造混乱。 “全琮!” “末将听令!”全琮应声而出,英姿勃发,年轻的面庞上满是对建功立业的渴望。 “你率两千长枪兵,作为中军主力,正面迎击黄祖。记住,稳住阵脚,诱敌深入,待左右两翼发动攻击后,再全力出击!中军是这场战斗的关键,你的压力不小,但我相信你的能力。” “遵命!”全琮领命,眼中闪烁着斗志,暗暗发誓要在此战中打出威风。 安排完前线作战的将领,孙策又看向吕岱:“吕岱,你随我率领余下的精锐部队作为预备队,随时准备支援各战场。这场战斗,瞬息万变,预备队肩负着扭转乾坤的重任,不可有丝毫懈怠。” 吕岱神情肃穆,抱拳应道:“定当全力以赴,听从主公调遣!” 最后,孙策将目光投向魏延:“文长,你作战勇猛,又有谋略。此战我命你负责战场巡视,随机应变,一旦发现敌军破绽或者我军有危急之处,即刻率所部支援。” 魏延双手抱拳,朗声道:“末将领命,必不辜负主公信任!” 众将领命后,迅速各自行动起来,整个军营瞬间忙碌起来,士兵们迅速整队,兵器的碰撞声、战马的嘶鸣声交织在一起。孙策看着井然有序的军队,心中充满信心,他翻身上马,高举长枪,大声喊道:“兄弟们,随我出征,让我们一举击败黄祖,收复失地!”随着孙策一声令下,大军浩浩荡荡地朝着建成县和宜春县的方向进发,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即将拉开帷幕 。 彼时,黄祖对于孙策的军事部署与反击计划还浑然不知,他满心都被即将攻占建成县的急切与兴奋充斥着。此刻,他正威风凛凛地伫立在建城县的城墙之下,全身心地投入到攻城的指挥当中。 战场之上,战鼓被敲得震天响,那磅礴的鼓点仿若阵阵惊雷,重重地砸在每一个人的心头,激得士兵们热血沸腾。黄祖的军队如同汹涌咆哮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朝着城墙发起猛烈冲击,他们呐喊着、嘶吼着,声音汇聚在一起,形成一股强大的声浪,仿佛要将这座城池彻底淹没。 建成县的守军虽顽强抵抗,毫不退缩。他们占据着城墙的有利地势,将箭矢、滚石不断地从城墙上倾泻而下,一时间,城墙上飞箭如雨,巨石轰鸣。可无奈正如黄祖战前预料的那般,守军兵力严重不足,在黄祖优势兵力的持续强攻之下,渐渐力不从心,疲态尽显。许多士兵在敌军的箭雨和云梯攻势下纷纷倒下,鲜血染红了城墙,顺着城砖的缝隙汩汩流淌。 黄祖眯着眼,紧紧盯着城墙上越来越薄弱的抵抗,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扯着嗓子高声喊道:“给我加大攻势,一个都别放过!今日定要拿下这建成县,违令者斩!”在他的催促下,士兵们仿若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愈发勇猛无畏。一架架云梯迅速搭在城墙上,士兵们手脚并用,奋勇攀爬,全然不顾头顶落下的箭矢和巨石,一心只想率先攻入城中。 终于,一名身形矫健的士兵瞅准时机,率先登上城墙,他挥舞着手中那面沾满鲜血的旗帜,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呼喊:“我们攻上来了!胜利是属于我们的!”这一声呼喊,仿若一道冲锋的号角,瞬间点燃了全军的士气。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士兵如潮水般涌入城中,守军的防线彻底土崩瓦解,兵败如山倒。 没费太大的功夫,黄祖的军队便成功拿下建成县。城门缓缓打开,发出“嘎吱嘎吱”的沉闷声响。黄祖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意气风发地走进城中,他那高昂的头颅和得意的神色,仿佛在向世人宣告着他的胜利。他环顾四周,看着城中慌乱逃窜的百姓和四处奔逃的残敌,心中满是胜利的喜悦,丝毫没有察觉到,此刻,孙策的大军正朝着他的方向迅猛逼近,危险已悄然降临 。 第686章 黄祖中计 孙策破敌 分兵不到三日,便又拿下了建成县,黄祖沉浸在拿下建成县的狂喜之中,从孙策大军内讧暴乱,不过半月时间,接连拿下两座县城,黄祖整个人飘飘然,肆意放纵着自己的骄狂,对悄然逼近的危险毫无察觉。他满面红光,颐指气使地指挥着士兵们清点战利品,随后扯着嗓子,大手用力一挥,高声下令:“将士们,抓紧时间稍作休整,即刻向下一个县城进发!一鼓作气,把这些地方全都收入囊中!待凯旋而归,定有重赏!”士兵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有气无力地整理着行装,嘈杂的议论声在城中此起彼伏,有人憧憬着下一场胜利后的犒赏,有人则暗自担忧接下来的战斗。 就在黄祖的军队刚刚整队完毕,迈着凌乱的步伐准备启程之时,远处突然尘土漫天,仿若一场遮天蔽日的风暴汹涌袭来。紧接着,密集的马蹄声如滚滚惊雷,由远及近,轰鸣作响,震得大地都微微颤抖。只见孙策骑着一匹如雪般皎洁的白马,那马身姿矫健,四蹄生风,而孙策手持银枪,枪尖寒光闪烁,在日光的映照下夺目耀眼,他身先士卒,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风驰电掣般杀到。原来,孙策在得知黄祖成功拿下建成县后,凭借着卓越的军事洞察力和敏锐的战场直觉,料定黄祖会急于向下一个目标进军,此时军队必然处于松懈状态,正是发动突袭的绝佳时机,于是果断挥师出击,不给黄祖丝毫喘息之机。 黄祖大惊失色,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僵住,如同被定格的画面。但他毕竟是久经沙场的宿将,在短暂的慌乱后,很快镇定下来,眼神中重新燃起坚毅的光芒。他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而后声嘶力竭地喊道:“将士们莫慌!听我号令,列阵迎敌!”一边说着,一边迅速且有条不紊地指挥军队调整阵型。他将盾牌手和长枪兵紧密排列于前排,盾牌相互交错,组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钢铁防线,长枪如林,寒光闪烁;弓箭手则迅速在后排就位,他们弯弓搭箭,拉满弓弦,箭头对准来势汹汹的敌军,箭在弦上,蓄势待发。 孙策骑着白马,如入无人之境,风一般冲入敌阵。他手中银枪舞动,枪花翻飞,恰似银蛇狂舞,寒光闪烁,所到之处,敌军纷纷惨叫着倒下,鲜血溅洒在土地上。他声若洪钟,高声呼喊:“兄弟们,随我杀!让黄祖知道我们的厉害!今日便是他的败亡之日!为了我们的家园,为了死去的兄弟,杀!”在他的鼓舞下,士兵们士气大振,眼中燃烧着熊熊斗志,齐声呐喊,如同下山的猛兽般勇猛无畏,向着敌军发起一波又一波猛烈的冲击。 吕蒙依照战前部署,率领三千精锐步兵从左翼迅速迂回包抄。他们脚步轻盈敏捷,仿若一群隐匿在黑暗中的猎豹,悄无声息地靠近敌军侧翼。待时机成熟,吕蒙大喝一声:“杀!”便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迅猛插入敌军阵营。吕蒙手持大刀,左劈右砍,每一刀都带着千钧之力,刀光过处,血肉横飞。他大声吼道:“杀啊!一个都别放过!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今日定要让黄祖血债血偿!”黄祖的军队侧翼瞬间陷入混乱,士兵们惊慌失措,四处逃窜,惨叫声不绝于耳,原本整齐的阵型被冲得七零八落。 黄祖见状,心急如焚,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他立刻抽调一部分精锐部队前去支援侧翼,同时声嘶力竭地大喊:“稳住侧翼,不要慌乱!给我把敌军赶出去!违令者斩!”支援的士兵们在将领的带领下,硬着头皮冲向吕蒙的部队,双方展开了激烈的厮杀,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薛综带领两千轻骑兵绕到敌军后方,成功截断了他们的退路。骑兵们骑着快马,风驰电掣般在敌军后方横冲直撞,长刀挥舞间,寒光凛冽,所到之处火光冲天。薛综高声喊道:“敌军已被包围,投降者免死!顽抗者,死路一条!”这喊声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黄祖军队的心头,不少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包围吓得面色惨白,心中的恐惧瞬间蔓延,顿时军心大乱,意志薄弱者纷纷放下武器,跪地投降。 全琮率领两千长枪兵作为中军主力,正面迎击黄祖。他手持长枪,稳稳地站在阵前,身姿挺拔如松,大声指挥着士兵们:“稳住阵脚,听我号令!长枪准备,刺!”长枪兵们齐声呐喊,整齐划一地将长枪刺出,如同一道坚不可摧的钢铁长城,阻挡着敌军的进攻。枪尖闪烁着寒光,一次次刺向敌军,鲜血顺着枪杆流淌。黄祖亲自督战,他手持大刀,在阵前来回奔走,高声鼓舞着士兵的士气:“大家不要退缩!给我狠狠地打,把他们顶回去!今日之战,关乎我们的生死存亡,唯有死战,方能求生!”双方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士兵们短兵相接,你死我活。战场上血肉横飞,战况惨烈到了极点。士兵们有的被长枪刺穿胸膛,身体向后仰倒,鲜血喷涌而出;有的被大刀砍断手臂,发出痛苦的惨叫,断臂掉落在地;还有的被敌军踩在脚下,挣扎着却无力反抗,鲜血汩汩地流,将土地染成了暗红色,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吕岱与孙策率领的预备队迅速支援各战场,哪里战况危急,他们就冲向哪里。吕岱挥舞着手中的宝剑,剑身寒光闪烁,每一次挥舞都带着凌厉的剑气,奋勇杀敌。他高声喊道:“兄弟们,为了胜利,冲啊!杀退敌军,就在此刻!不要给敌人任何喘息的机会!”魏延则率领着巡视部队,在战场上四处奔波,眼神锐利如鹰,时刻关注着战场局势。一旦发现敌军的破绽或者己方有危急之处,便立刻率领部队前去支援,如同一剂强心针,稳定着战场局势。当他看到全琮的部队在黄祖的猛烈攻击下有些抵挡不住时,立刻带领麾下士兵,呐喊着冲向敌军,从侧面发起攻击,缓解了全琮部队的压力。 黄祖虽然左支右绌,但依旧顽强抵抗,不肯轻易认输。他在战场上四处奔走,衣服上沾满了鲜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他嘶哑着嗓子指挥着军队,试图挽回败局。他不断地调整着兵力部署,将预备队投入到最关键的战场,亲自带领精锐部队冲锋陷阵,试图突破孙策的包围圈。然而,孙策的军队攻势如潮,一波接着一波,如同汹涌的海浪,势不可挡。黄祖的军队逐渐抵挡不住,伤亡惨重,士兵们的尸体堆积如山,受伤的士兵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败局已定,每一刻都有士兵倒下,失败的阴影,正迅速而沉重地笼罩着黄祖的军队 。 战场上喊杀声震耳欲聋,硝烟弥漫,黄祖的军队在孙策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下节节败退。蒯良在副将和黄祖亲卫的拼死护卫下,艰难地靠近黄祖。他满脸焦急,衣服上溅满了鲜血,发丝凌乱,大声呼喊着:“黄将军,快做决断!此战我们怕是守不住了!孙策这小子太过狡诈,战力又如此凶猛,我们分兵之后本就兵力分散,如今根本难以抵挡!” 黄祖咬着牙,脸色铁青,心中满是不甘,他狠狠地啐了一口,骂道:“这孙策小儿果然诡计多端!我竟着了他的道!”此时,身边不断有士兵惨叫着倒下,鲜血溅射到他的脸上,温热的触感让他愈发烦躁。 蒯良喘着粗气,继续说道:“将军,不能再犹豫了,再不撤就来不及了!”黄祖紧握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环顾四周,看着战场上一片狼藉,己方士兵死伤无数,终于狠狠地点了点头:“撤!不能再硬拼了!” 紧接着,黄祖急切地问道:“往哪撤?”蒯良迅速思索片刻,说道:“先去就近赶上苏飞!他那边距离安定国不远,离刘繇军也比较近,兵力相对集中,我们与之会合后,再做下一步打算!”黄祖立刻赞同:“好,就这么办!” 随后,黄祖转身对着亲卫吼道:“紧急传令下去,队伍马上集结!动作快点,谁要是敢磨蹭,军法处置!”亲卫们立刻四散而去,在混乱的战场上,扯着嗓子传达命令。士兵们听到撤退的指令,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纷纷朝着指定地点奔去。他们丢盔弃甲,脚步踉跄,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疲惫 。 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成一曲残酷的战歌。正率骑兵在敌军后方厮杀的薛综,目光敏锐地捕捉到黄祖欲要逃跑的迹象。只见黄祖在亲卫的簇拥下,神色慌张地朝着后方奔去,其身旁的士兵也开始慌乱地集结。 薛综见状,立刻瞪大双眼,扯着嗓子大声呼喊:“黄祖要跑了,兄弟们,别让他逃了!”那喊声穿透战场的喧嚣,如同一记炸雷,瞬间引起了周围士兵的注意。他麾下的骑兵们听闻,士气大振,纷纷加紧攻势,试图截断黄祖的退路。 这消息如同一股旋风,迅速在战场上蔓延开来。很快,便传到了正在中军奋勇厮杀的孙策耳中。孙策听闻,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与决然,他毫不犹豫地挥舞着手中银枪,大声下令:“全军听令,黄祖要逃,给我挥军掩杀,一个都别放过!今日定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随着孙策一声令下,原本就攻势猛烈的军队更是如汹涌的潮水般,朝着黄祖逃窜的方向席卷而去。吕蒙率领的步兵加快了脚步,从侧翼包抄过来;全琮的长枪兵挺直枪杆,呐喊着向前冲锋;吕岱和魏延也分别带领着各自的部队,紧密配合,不给黄祖任何喘息和逃脱的机会。 第687章 亡命奔逃 赶上苏飞 战场上尘土飞扬,马蹄声、脚步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孙策骑着那匹矫健的白马,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他的银枪在日光下闪烁着寒光,每一次挥舞,都带着必杀的气势,将挡在面前的敌军纷纷刺倒。他高声呼喊着激励士兵:“兄弟们,建功立业就在此刻,追上去,莫要让黄祖跑了!” 黄祖的军队见主帅逃跑,本就军心大乱,此刻面对孙策大军排山倒海般的掩杀,更是溃不成军。士兵们四处逃窜,丢盔弃甲,哭喊声、求饶声此起彼伏。黄祖在亲卫的拼死护卫下,拼尽全力向前奔逃,他回头望着身后穷追不舍的孙策大军,心中满是懊悔与恐惧 ,只盼着能尽快与苏飞会合,寻得一线生机 。 经过一番酣畅淋漓、杀得昏天黑地的激烈追击,孙策才终于收拢住队伍。战场上残肢断臂横七竖八地散落一地,浓稠的鲜血汩汩流淌,将脚下的土地浸得一片殷红,目之所及,皆是残酷与惨烈。 孙策骑在那匹雪白的战马上,面色凝重如霜,冷峻的目光扫视着这片疮痍之地。他深知此刻容不得半点懈怠,当机立断,迅速扬声安排士兵们清点伤亡情况与缴获的物资。一时间,战场上行动起来,秩序井然又带着几分紧张忙碌。 待一切统计完毕,结果呈到孙策面前。孙策接过战报,稍作思忖,脑海中便迅速勾勒出下一步作战计划。此时,战场上,硝烟虽还未完全消散,但此番大获全胜,士兵们欢呼雀跃,激动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将领们人人脸上都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喜悦。 孙策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走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他身姿挺拔,一袭银色铠甲在日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辉,如同一尊从天而降的战神,周身散发着令人敬畏的气场。 孙策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位将领,声音洪亮,充满力量,一字一句仿若洪钟鸣响:“兄弟们!今日这场大胜,是我们共同用热血与生命换来的!大家都是好样的!是你们的英勇无畏,铸就了今日的荣耀!”话音刚落,顿时响起一阵热烈的欢呼声,声浪一波高过一波。 “吕蒙、吕岱!”孙策高声喊道。 吕蒙和吕岱立刻出列,昂首挺胸,精神抖擞,身姿笔挺得如同标枪。二人齐声应道:“末将在!” “我命你二人率领五千精锐,即刻前往南野县周边设伏。黄祖的分兵之军定会向那里汇集,你们务必隐蔽行踪,耐心蛰伏。等敌军进入伏击圈,便发动雷霆一击,将其一网打尽!一个都不许放过!”孙策眼神坚定,紧紧盯着二人,目光中满是期许,令人不容置疑。 “末将领命!”吕蒙和吕岱声音洪亮,充满自信,回应声坚定有力。二人转身,步伐急促却沉稳,大步流星地去召集他们的士兵。 “全琮、薛综!”孙策再次发令,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末将在此!”全琮和薛综迅速出列,抱拳行礼,动作整齐划一,身姿笔挺。 “你们率五千兵马,前往海昏国要道设伏。张硕等人定会与其他残部会合,你们先截断他们的必经之路,就像一把利刃切断敌人的咽喉。待敌军慌乱之际,全力出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让敌人知道我们的厉害!”孙策的话语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不容置疑。 “遵令!”二人领命而去,步伐坚定有力。 此时,气氛愈发高涨,众将热血沸腾,士气如虹。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斗志,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战意。孙策翻身上马,动作一气呵成,潇洒利落。他手中银枪高高举起,在日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宛如一道银色的闪电。孙策大声吼道:“其余将士,随我继续追击黄祖!黄祖已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我们绝不能给他喘息之机!” 士兵们齐声高呼,声音响彻云霄,仿若滚滚惊雷在天地间炸响。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刀枪剑戟在日光下寒光闪烁,仿佛一片钢铁的森林。士兵们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那光芒中透着对胜利的渴望、对敌人的蔑视,以及对孙策的绝对忠诚。他们紧紧跟随在孙策身后,步伐整齐有力,奔赴新的战场 。 黄祖带着残兵败将一路夺命狂奔,马蹄扬起的尘土好似一条仓皇的尾巴,在身后肆意翻卷。他面色惨白如纸,汗水混着血水,顺着脸颊不住地淌落,眼神中满是惊惶与疲惫。身后孙策追兵的喊杀声仿若索命的魔音,在他耳边挥之不去,令他一刻都不敢停歇。 不知奔逃了多久,终于,那如影随形的危险气息渐渐淡去,确定甩掉了孙策的追兵,黄祖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懈,身子一软,差点从马背上栽落。他大口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缓了好一阵,才强打起精神,先是声音沙哑地吩咐亲卫:“速去给张硕和陈就传讯,让他们即刻赶往南野县与大军汇合,十万火急,迟了性命不保!”亲卫领命,快马加鞭,朝着不同方向飞驰而去。 而后,黄祖稍作思忖,脸上忧虑更甚,又急忙唤来另一名亲卫,语气急促且带着几分绝望:“你立刻去追赶前往安平国的刘繇刘使君的部队,务必将战败的消息告知他们。就说孙策太过凶猛,我们难以抵挡,让他们速速前来南野县会合,团结兵力,否则我们都得死在这!记住,一定要快!”那亲卫一脸凝重,用力点头,飞身上马,朝着刘繇部队可能的方向疾驰而去,扬起一路烟尘。 黄祖望着眼前这一群残军败将,心中一阵揪痛。这些曾跟随自己冲锋陷阵的士兵,如今衣衫褴褛,伤痕累累,许多人眼神中还残留着恐惧,士气低落到了极点。但此刻,他根本没时间沉浸在悲伤之中,战争的残酷不允许他有半分软弱。 他深吸一口气,振作精神,扯着嗓子喊道:“兄弟们,都别耷拉着脑袋!咱们还没输!赶紧收拢兵马,去追赶正在攻伐南野县的苏飞,与他会合后,再找孙策那小子算账!”士兵们听了,虽脚步踉跄,却还是强撑着开始整顿队伍,整理兵器,缓缓朝着南野县的方向行进。 一路上,黄祖心急如焚,不断催促着队伍加快速度。他深知,只有尽快与苏飞会合,汇聚兵力,才能在这绝境中寻得一线生机。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像是在他心头割上一刀,他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飞到南野县。 黄祖被孙策大军如恶狼般紧追不舍,那紧迫的危机感让他好似惊弓之鸟,丝毫不敢有片刻懈怠。他双眼布满血丝,神色癫狂,嘴里不停地嘶吼着,挥鞭催促士兵加速。一路上,马蹄声急促杂乱,好似密集的鼓点,敲在每个人的心坎上。 在这夺命狂奔中,不少士兵体力不支,脚步踉跄地掉队,可黄祖哪还顾得上这些。他红着眼,满心只想着赶紧摆脱身后的威胁,与苏飞会合,寻求一线生机。就这样,在两日两夜马不停蹄的奔袭后,黄祖终于看到了苏飞部队的营帐。那一刻,他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差点从马背上摔落,满心疲惫与劫后余生的庆幸交织在一起。 苏飞正在营帐中商议军情,听闻黄祖到来,赶忙出帐迎接。当看到黄祖的那一刻,苏飞眼中满是意外与诧异。只见黄祖衣衫褴褛,铠甲破损,头发凌乱地散在肩头,脸上沾满了尘土与干涸的血迹,整个人狼狈不堪,与往日那个威风凛凛的将领判若两人。 苏飞快步迎上前去,扶住黄祖,惊问道:“将军,这是怎么回事?您怎么这般狼狈?”黄祖长叹一声,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走进营帐。他一屁股坐下,接过苏飞递来的水,猛灌几口,才缓过神来,声音沙哑地说道:“苏飞啊,这次可遭大难了。那孙策实在是狡诈,我们中了他的埋伏。他用兵如神,手下将士更是勇猛无比,我们根本抵挡不住。一场恶战下来,兄弟们死伤无数,我好不容易才带着残部逃了出来。”说着,黄祖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与不甘,“那孙策,年纪轻轻却如此厉害,排兵布阵、冲锋陷阵样样精通,他的军队攻势如潮,一波接着一波,我们完全被压制,毫无还手之力。” 苏飞不敢耽搁,赶紧安排大军休整。士兵们东倒西歪地瘫坐在地上,有的累得直接昏睡过去,有的互相搀扶着寻找可以休息的地方。趁这段稍事休息的时间,黄祖强撑着疲惫的身体,开始收拢残部清点人数。 苏飞一番忙碌后,神色匆匆地走进营帐,此时黄祖正一脸疲惫地坐在案前,眉头紧锁,满心焦虑。苏飞单膝跪地,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沉重:“将军,一路上掉队的将士太多,咱们清点出您所部仅剩下七千余兵马,加上我这八千兵力,勉强凑够一万五千人。” 黄祖听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子微微一晃,眼中满是绝望与不甘,重重地叹了口气,瘫坐在椅子上,神色无比丧气。 就在这时蒯良快步走进营帐,看到黄祖这副模样,他上前一步,神色镇定且充满鼓励地说道:“将军,切不可如此灰心丧气!虽然当下咱们兵力看似薄弱,但陈就那边尚有八千兵马,张硕同样也有八千之众,另外刘繇、刘始的军队还有五千人马。如此算来,合起来可有三万多,将近四万兵马。只要我们将这些兵力整合起来,依旧有一战之力!” 黄祖听着蒯良的话,缓缓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苗。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站起身,用力握紧拳头,似乎要将心中的恐惧与担忧都狠狠攥碎。他深知,与孙策的这场较量还远没有结束,接下来必须重新谋划,否则依旧难逃覆灭的命运。 第688章 陈张遇伏 损兵折将 刘繇军队此时尚未到安平国,夜色昏沉,大军驻扎休整,正在营帐中审阅军报,忽有传令兵匆匆闯入,神色慌张,单膝跪地禀报道:“将军,大事不好!黄祖将军被孙策击溃,正狼狈逃窜!”刘繇闻言,手中的军报“啪”地一声掉落在地,他猛地站起身,双眼圆睁,满脸的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黄祖麾下兵马众多,怎么会如此轻易就被孙策打败?” 他在营帐中来回踱步,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内心犹如翻江倒海。许久,他停下脚步,对着身旁的许邵说道:“先生,此事该如何是好?”许邵轻抚胡须,神色凝重:“主公,此事关乎重大,容不得半点马虎。” 刘繇心急如焚,脸上写满了焦虑:“黄祖那家伙平日里就不太把我放在眼里,可如今这局面,实在棘手。”许邵微微点头,分析道:“主公,当下我们最大的敌人乃是孙策。虽说黄祖与您之间有些嫌隙,但他手中握有大军,是对抗孙策的重要力量。若是我们坐视不理,任由黄祖败亡,那孙策的势力必将大增,下一个目标恐怕就是我们。” 刘繇神色阴晴不定,权衡着利弊。想到孙策的勇猛和日益壮大的势力,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先生所言极是,”刘繇咬咬牙,下定决心,“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得去与黄祖汇合。哪怕黄祖这人傲慢无礼,可此刻为了共同对抗孙策,也只能暂且放下成见。” 许邵目光坚定,拱手道:“主公英明!唯有联合黄祖,整合兵力,我们才有足够的实力与孙策抗衡。否则,一旦被孙策各个击破,后果不堪设想。”刘繇深吸一口气,大声下令:“传令下去,全军即刻整顿,准备出发,与黄祖会合!”营帐内,气氛顿时紧张而凝重,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准备奔赴南野县。 陈就惬意地坐在蕚都县县衙大堂里,手中把玩着酒杯,听着士兵汇报城中安抚情况,神态悠然。这时,传令兵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连行礼都顾不上,气喘吁吁地喊道:“将军,大事不好!黄祖将军被孙策打败了!”陈就猛地站起身,酒杯“啪”地一声摔在地上,酒水溅得到处都是。他满脸震惊,上前一步揪住传令兵的衣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传令兵吓得声音都在颤抖:“黄祖将军被孙策打败,正往南野县逃窜呢!”陈就松开手,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孙策那毛头小子,怎么可能击败黄将军……” 震惊过后,陈就立刻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心急如焚,在大堂中来回踱步,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不行,我得赶紧去与黄将军会合!”他猛地停下脚步,大声下令,“全军听令,立刻结束休整,全速赶往南野县,一刻都不许耽搁!”士兵们匆忙收拾行装,整个鄂都县瞬间一片混乱。陈就骑上战马,挥舞着马鞭,催促士兵加快速度。 大军一路急行,当进入一处山谷时,四周安静得有些反常。陈就心中隐隐不安,刚要下令提高警惕,突然,一声巨响在山谷中回荡。紧接着,两侧山坡上涌出无数士兵,喊杀声震得山谷嗡嗡作响。吕蒙和吕岱率领着伏兵居高临下,如汹涌的潮水般冲了下来。陈就惊慌失措,大声呼喊:“稳住,都给我稳住!列阵迎敌!”可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得六神无主,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吕蒙挥舞着大刀,寒光闪烁,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下。他一眼锁定了陈就,拍马冲了过去。陈就连忙提枪迎战,两人你来我往,刀枪碰撞,火星四溅。激战中,陈就渐渐不敌吕蒙,手臂被大刀划伤,鲜血直流。他深知再这样下去必死无疑,心一横,虚晃一枪,拨转马头,朝着山谷的另一侧狂奔。吕蒙哪肯放过,在后面紧追不舍。陈就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七拐八拐,终于摆脱了吕蒙的追击。他带着几个残兵,灰头土脸地继续朝着南野县逃去,心中满是不甘与懊恼,想起出发前黄祖的战败消息,如今自己又遭此大难,只盼着能快点与黄祖会合,重整旗鼓。 另一面,张硕骑着高头大马,正率领大军在前往海昏国的蜿蜒道路上行进。烈日高悬,队伍扬起的尘土在半空中弥漫。这时,一名骑兵快马加鞭从后方赶来,神色焦急,大声呼喊:“张将军,停下,停下!” 张硕勒住缰绳,皱眉看向来者。传令兵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呈上一封密信,声音急促:“将军,加急军报!”张硕打开信,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手中的信笺也随之颤抖起来。“黄祖将军竟然被孙策打败了?”他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周围的部下们听到这个消息,也都面面相觑,一片哗然。 “这可如何是好?”一名部将焦急地问道。张硕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果断地说:“我们必须立刻去与黄将军会合,只有合兵一处,才有对抗孙策的可能。传令下去,全军加快行军速度,前往南野县!”于是,张硕的军队加快了脚步,一路朝着南野县的方向急行军。 当他们赶到一处狭窄的山口时,天色渐渐暗沉。张硕正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剧烈的响动。只见山口处不知何时出现了许多巨石和倒下的树木,将道路堵得严严实实。还没等他做出反应,四面八方突然亮起无数火把,如同点点繁星。全琮和薛综率领着伏兵呐喊着冲了出来,声音震耳欲聋。 张硕的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惊慌失措,乱作一团。张硕试图组织反击,他大声呼喊:“不要慌,给我杀回去!”然而,士兵们早已丧失了斗志,在伏兵的猛烈攻击下,纷纷抱头鼠窜,自相践踏。全琮看到张硕,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拍马挺枪直取他性命。张硕连忙举剑抵挡,两人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厮杀。几个回合下来,张硕渐渐体力不支,身上也多处受伤。他知道此时已无力回天,瞅准一个空隙,转身猛抽战马,向着黑暗处逃去。全琮紧追不舍,但夜色浓重,张硕七绕八绕,最终消失在夜色之中。张硕带着几个残兵败将,一路朝着南野县的方向逃窜,想起黄祖兵败,如今自己又遭此伏击,满心都是绝望与不甘,只期望能尽快与黄祖会合,扭转战局。 孙策大军迅速清点完物资,马不停蹄地向南野县追击而来。苏飞深知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早早便派出了斥候打探消息。果不其然,斥候快马加鞭回报,带来了孙策大军逼近的紧急情报。苏飞听闻,神色骤变,不敢有丝毫耽搁,一方面紧急向刘繇传信告知情况,另一方面又迅速派人向黄祖送去消息。 黄祖收到消息时,正在营帐中来回踱步,满心焦虑。得知孙策大军已经追至,他心急如焚,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忍不住破口大骂:“陈就和张硕那两个家伙在搞什么!我都快被孙策逼到绝路了,他们为何还不赶来会合?” 好在不久后,刘繇那边回信,称正在火速赶回。可即便如此,黄祖依旧急得六神无主,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都如煎熬。 黄祖在营帐内来回踱步,像只被困的猛兽,每一步都踏得极重,脸上写满了焦虑与不安。见蒯良进来,他立刻快步迎上去,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与慌乱:“蒯先生,如今孙策大军压境,陈就和张硕却迟迟未到,这可如何是好?” 蒯良神色镇定,轻抚胡须,稍作思忖后说道:“将军勿急。当下我军兵力分散,若贸然出击,正中孙策下怀。既然已约定在南野县汇合,我们便坚守此地。凭借营寨之利,尚可抵挡一阵,待各路兵马集齐,再寻机破敌。” 黄祖听后,紧锁的眉头并未松开,他在营帐中又走了几步,才停下身来,狠狠一跺脚:“也只能如此了!”随即转头对苏飞说道:“苏飞,蒯先生所言极是。你速速安排人手,加固营寨,将所有能用于防守的器械都准备妥当。多派些斥候在周边巡逻,一有孙策军队的动向,立刻来报。告诉将士们,都给我打起精神,准备迎敌,绝不能让孙策那小子占到半点便宜!” 苏飞拱手领命:“末将定当全力以赴!”言罢,转身大步走出营帐,迅速组织士兵行动起来,整个军营一时间充斥着紧张忙碌的气息 。 孙策的追兵宛如汹涌潮水,风驰电掣般席卷而来,速度之快远超黄祖的预估。一时间,马蹄声、脚步声交织成一片嘈杂的轰鸣,漫天的尘土遮天蔽日,大军如钢铁洪流般在黄祖的营寨前列开阵势,气势汹汹,好似要将这营寨直接踏平。 营寨这边,早已进入高度戒备状态。厚重的寨门紧紧关闭,粗壮的门闩牢牢顶住,门后是严阵以待的士兵,他们手持长戈大盾,神色紧张却又透着坚定。寨墙上,密密麻麻站满了守军,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眼睛死死盯着寨外的敌军。 了望塔上,哨兵手持旗帜,密切注视着孙策大军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发出信号。弓箭手们整齐排列,利箭搭在弦上,蓄势待发,箭头在日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滚石檑木早已安置妥当,只等敌军靠近,便会成为致命的武器,从高处滚落,砸向敌人。 孙策骑着那匹矫健的白马,身姿挺拔如松,在阵前缓缓踱步。他身旁,魏延手持长刀,威风凛凛,周身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孙策驱马向前几步,高声呼喊,声如洪钟,在战场上空回荡:“黄祖,你已穷途末路,还不速速出来答话!莫要做那缩头乌龟!”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自信与霸气,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威慑力,让营寨内的士兵们都不禁心头一颤 。 第689章 孙策叫阵 双方激战 黄祖听闻孙策叫阵,脸上一阵白一阵青,双眼好似要喷出火来,胸膛剧烈起伏着,猛地将手中的酒杯狠狠砸在地上,“砰”的一声脆响,酒水溅得到处都是。“这小兔崽子,欺人太甚!”他怒骂一声,一脚踢开面前的矮凳,大步迈向寨门。身旁的苏飞神色焦急,赶忙一路小跑到黄祖身边,右手紧紧按在剑柄上,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时刻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寨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一条窄缝,黄祖身形一闪,大步踏出营寨,身后一众亲卫迅速跟上,他们手持利刃,刀光闪烁,神色冷峻,如同一堵坚不可摧的人墙将黄祖护在中间。 “孙策,你休要张狂!”黄祖扯着嗓子怒吼道,声音因愤怒而变得沙哑、微微发颤,在空旷的战场上远远传开,“今日我虽暂处劣势,但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就凭你也想让我束手就擒,简直是白日做梦!” 孙策稳稳地骑在那匹矫健的白马上,身姿挺拔如松,听到黄祖的叫骂,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又带着几分嘲讽的笑,笑声爽朗肆意,在战场上格外清晰,“黄祖,你都到这步田地了,还嘴硬?你大势已去,何必负隅顽抗?早早投降,我还能留你一条生路,保你荣华富贵,不然,等我攻破你的营寨,可就没这么好的事了!” 黄祖的脸色愈发阴沉得可怕,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双眼瞪得滚圆,满是不甘与怨愤,“做梦!我黄祖纵横沙场多年,南征北战,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岂会怕你这毛头小子!想让我投降,除非我死!”说罢,大手在空中猛地一挥,发出进攻的信号。刹那间,营寨内战鼓被擂得震天响,“咚咚咚”的鼓声震得地面都微微颤抖,士兵们的喊杀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片激昂的战斗乐章。 孙策见状,眼中毫无惧色,反而涌起一股兴奋的战意,大手用力一挥,高声下令:“进攻!” 身后大军瞬间如猛虎下山般向前扑去,气势汹汹。前排的盾牌手迅速举起一人多高的厚重盾牌,紧密地排列在一起,组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步伐整齐地缓缓向营寨推进,盾牌碰撞的声音沉闷而有力。弓箭手则在盾牌手的掩护下,张弓搭箭,箭尾的羽毛在风中微微颤动,密密麻麻的箭雨带着尖锐的呼啸声朝着寨墙上射去,箭头在日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 寨墙上,守军毫不畏惧,纷纷举起盾牌抵挡箭雨,“砰砰”的箭支射中盾牌声不绝于耳。与此同时,士兵们齐心协力将事先准备好的滚石檑木推下,巨大的石块和圆木顺着斜坡滚落,带着千钧之力砸在敌军中,发出沉闷的声响,砸到之处顿时人仰马翻,惨叫声不绝于耳,鲜血瞬间在土地上洇染开来。 孙策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转头看向身旁威风凛凛的魏延,急切而果断地说道:“文长,率你的部队从侧翼进攻,敌军侧翼防守薄弱,务必撕开他们的防线!成败在此一举,切莫让我失望!”魏延重重地点头,将长刀在空中用力一挥,大声应道:“末将定不辱使命!” 带着一队精锐士兵,如同一把利刃,呐喊着直插敌军侧翼。 此时,远处烟尘滚滚,黄祖不经意间瞥到,心中先是一惊,随即眼中燃起希望之光,他兴奋地转头对苏飞说道:“苏飞,快看!一定是陈就和张硕的援军到了!这下有转机了,孙策这小子,看他还能得意多久!”说着,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久违的笑意,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腰杆也挺直了几分,大声对士兵们喊道:“兄弟们,援军来了!咱们加把劲,把孙策这伙人赶回去!”士兵们听闻,士气大振,呐喊声愈发响亮。 可黄祖并不知道,那看似援军的队伍,实则是陈就和张硕带着残兵败将赶来。陈就满脸焦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挥舞着马鞭,大声喊道:“快!不能让黄将军独自面对孙策!我们要是再晚一步,黄将军可就危险了!” 张硕也是神色焦急,脸上满是自责与担忧,“此番若不能挽回局势,我们都无颜苟活!兄弟们,加把劲,杀回去!” 两人带着部队,不顾一切地冲向战场。孙策的军队正与黄祖的守军激战正酣,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突然侧翼受到陈就和张硕的冲击,原本整齐的阵型顿时有些慌乱,士兵们纷纷转头应对后方的攻击,队伍中出现了短暂的混乱。 孙策察觉到后方的变故,却丝毫不乱,目光如电,迅速调整部署。他一边站在高处挥舞令旗,指挥正面部队继续猛攻,一边分出一部分兵力去抵挡陈就和张硕。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双方陷入了胶着状态,鲜血染红了大地,尸体横七竖八地躺满了战场,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硝烟味。 就在双方杀得难解难分之时,远处又突然扬起一阵尘土。刘繇的大军终于赶到了!他站在高大的战车上,身着厚重的铠甲,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着冷光。看着眼前惨烈的战场,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神色凝重,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 刘繇站在战车上,目睹着战场上的惨烈厮杀,深知此刻局势虽有转机,但仍不容乐观。他目光急切地在战场上搜寻着,突然,看到了不远处正待命的太史慈,心中一喜,立刻大声下令:“子义,速速出战!敌军士气正盛,唯有你能挫其锋芒!” 太史慈闻言,精神一振,手中长戟猛地一挥,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诺!定不辱使命!”只见他双腿一夹马腹,那匹矫健的战马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般向着孙策的军队冲去。太史慈身姿矫健,在战场上左冲右突,所到之处,孙策的士兵纷纷避让,无人能挡其锋芒。他手中长戟舞动得虎虎生风,寒光闪烁,每一次出手都伴随着敌人的惨叫和飞溅的鲜血。 此时,黄祖见太史慈出战,也不甘示弱,大声喊道:“兄弟们,随我冲出去,杀个痛快!”他一马当先,带领着营寨中的士兵打开寨门,如汹涌的潮水般冲向孙策的军队。陈就和张硕虽然之前吃了败仗,但此刻也鼓起勇气,带着残兵加入了战斗,试图挽回一些颜面。 孙策的军队因刘繇大军的加入而渐渐陷入被动之时,战场形势依旧胶着,双方士兵都杀红了眼,喊杀声、兵器碰撞声震耳欲聋。 三方力量汇聚在一起,对孙策的军队形成了强大的压力。战场上刀光剑影闪烁,士兵们奋勇厮杀,鲜血染红了大地。孙策坐在马上,冷静地观察着战局,身旁的魏延挥舞着长刀,大声喊道:“主公,敌军来势汹汹,咱们跟他们拼了!” 孙策抬手制止,目光扫过战场,神色镇定:“文长,莫急。黄祖不过是困兽犹斗,恰似那秋后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我军连续作战,已然疲惫,若在此硬拼,徒增伤亡。”说罢,他略作停顿,高声下令:“鸣金收兵!” 清脆的鸣金声响起,孙策的军队开始有序地撤退。刘繇等人也因伤亡惨重,无力追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孙策的军队远去。这场惊心动魄的大战终于落下帷幕,战场上一片死寂,唯有受伤士兵的呻吟声在空气中回荡。刘繇、黄祖等人虽然成功阻挡住了孙策的进攻,但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他们望着满目疮痍的战场,心中五味杂陈,深知与孙策之间的争斗,还远远没有结束。 在主帐内,孙策正与魏延等人围坐,对着摊开在案几上的军事地图,商议下一步的战略。气氛热烈,众人各抒己见。 “如今刘繇与黄祖合兵,兵力不容小觑,强攻怕是损失惨重。”魏延眉头紧皱,手指点着地图上敌军的营寨位置。 孙策微微颔首,神色凝重,刚要开口,只见帐帘一挑,一名小校匆匆而入,单膝跪地,高声禀报道:“将军!吕蒙、吕岱、全琮、薛综四位将军已完成任务,返回营寨!” 孙策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笑意:“快,有请几位将军!” 不一会儿,吕蒙、吕岱、全琮和薛综大步走进营帐,四人身上还带着战场的硝烟与征尘,铠甲上血迹斑斑,却难掩脸上的兴奋与自豪。 “拜见主公!”四人整齐划一地单膝跪地行礼。 “免礼免礼!”孙策连忙起身,快步迎上前去,目光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你们几个可算回来了,此次任务完成得如何?” 吕蒙率先站起,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主公,幸不辱命!我们依计设伏,将陈就和张硕打得落花流水,他们二人带着残兵败将,狼狈逃窜,短时间内怕是难以再组织起有效的抵抗了。” “好!好啊!”孙策连拍几下手,眼中满是赞赏,“不愧是我帐下的猛将谋臣,此战大快人心!只是辛苦了诸位,一路奔波,还经历恶战。” 吕岱接着说道:“虽然打了胜仗,但战后清理辎重、安置俘虏等事务繁杂,还需妥善安排。” 全琮也补充道:“战场上缴获的兵器、粮草众多,得尽快清点入库,合理分配,以作后续战事之用。” 薛综则微微欠身,恭敬说道:“此次获胜,实乃主公指挥有方,我等不过是各司其职。不过敌军虽遭重创,却未被彻底消灭,还需从长计议,以防反扑。” 孙策点头表示认可,待众人说完,他转身走回案几旁,看着地图,神色坚定:“诸位所言极是。既然陈就和张硕元气大伤,那我们便趁此机会,重新谋划下一步行动,彻底击破刘繇和黄祖的联盟!大家都说说想法。” 第690章 局势危急 壮士断腕 营帐里烛火摇曳,众人围坐,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下一步的战略。吕蒙双手比划着,高声说道:“直接强攻,趁敌军士气低落,一鼓作气拿下他们!”吕岱却摇头反驳:“不可,敌军营寨坚固,强攻只会徒增伤亡。”全琮和薛综也各执一词,争论不休。 孙策一直沉默着,听着众人发言,手指轻轻叩击桌面。待大家稍作停歇,他站起身,目光如炬,缓缓开口:“诸位所言,皆有道理,但我思量再三,觉得强攻并非上策。如今豫章南部皆已被我占领 ,如今黄祖只剩下豫章郡城横隔在中间,这是他最后的立足之地。他若不回到郡城,又如何调兵遣将、负隅顽抗?所以,他必定会往郡城逃窜。”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随后纷纷露出思索的神情。孙策见状,继续说道:“我打算采用围三缺一之策,故意让黄祖有逃跑的机会。杀了黄祖,对大局并无太大益处,反而可能激起敌军困兽犹斗的决心。放他一条生路,他必定会慌不择路地往郡城跑。我们就趁他返回郡城之际,一举攻下豫章郡城。” 吕蒙眼中闪过一丝疑虑,问道:“主公,若黄祖不往郡城方向逃,而是另寻他路,那该如何是好?” 孙策微微一笑,自信满满地说:“子明不必担忧,如今豫章郡城以南区域都在我们掌控之中。黄祖心里清楚,只有回到郡城,依靠那坚固的城墙和城内的粮草储备,他才有可能组织起有效的抵抗。所以,他绝无可能另寻他路。” 接着,孙策开始有条不紊地安排任务:“子明,你率一部人马,埋伏在敌军逃往郡城的必经之路,待敌军经过,截断他们的后队,务必拖延他们回城的时间。定公,你与子明相互呼应,见机行事,负责扰乱敌军的行军阵型。”吕蒙和吕岱领命退下。 “子璜、敬文,你们二人率领精锐,待黄祖军出城逃窜,立刻猛攻敌军营寨,务必速战速决,拿下营寨。”全琮和薛综拱手领命。 “文长,你随我一同率领中军,压阵指挥,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魏延抱拳应道:“末将领命!” “其余各部,各司其职,密切关注战场局势,听我号令行事。此次行动,关系重大,诸位务必全力以赴,一举拿下豫章郡城!”孙策目光坚定,扫视众人。 “谨遵主公号令!”众人齐声应和,声音响彻营帐,一场精心策划的战役即将拉开帷幕。 战场上硝烟虽散,可凝重压抑的氛围却如阴霾般笼罩着黄祖的营地。黄祖等人虽说勉强合兵一处,击退了孙策的进攻,但也是损兵折将、元气大伤。 黄祖坐在营帐之中,脸上虽带着大战后的疲惫,却也难掩劫后余生的庆幸。他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口,对身旁的蒯良和苏飞说道:“这次可多亏了陈就和张硕及时赶来,咱们才能杀退孙策。有他们的兵马回来,咱们便有底气和孙策继续对阵。就算一时半会儿打不败他,退回郡城总是没问题的。” 苏飞点头称是,黄祖接着自顾自地说:“回到郡城,有坚城可守,实在不行,就向主公求借援兵。等缓过这口气,定要好好收拾孙策这小子!” 正在这时,营帐外传来一阵骚动。陈就和张硕面色惨白,脚步虚浮地走进来,对视一眼后,“扑通”一声,双双跪在黄祖面前,脑袋低垂,不敢直视黄祖的眼睛。 陈就声音发颤,带着哭腔说道:“将军,末将有罪……” 张硕也紧接着叩头在地,磕得地面砰砰作响:“我们罪该万死,无颜面对将军!” 黄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手中的酒杯“哐当”一声摔在地上,酒水溅得到处都是。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怒声吼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出什么事了?” 陈就声音颤抖,带着哭腔说道:“将军,我等罪该万死!在返回与您汇合的途中,遭遇孙策伏兵,兄弟们拼死抵抗,可还是伤亡惨重,如今兵马所剩无几,实在无颜面对将军!” 张硕也低着头,懊悔不已:“将军,都是我们的错,辜负了您的信任,甘愿受罚!” 黄祖一听,原本就阴沉的脸瞬间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噌”地一下站起身,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案几,怒声咆哮:“你们还有脸回来!我之前传信说得那么清楚,我们被孙策击败,情况危急,让你们火速来援,还特意提醒要小心谨慎!你们跟随我多年,连这点心眼都不长?致使兵马全部被击溃,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他越说越激动,胸膛剧烈起伏,一双眼睛瞪得滚圆,仿佛要喷出火来。 盛怒之下,黄祖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寒光一闪,剑刃直指陈就和张硕,怒吼道:“来人!把这两个废物给我拖出去斩了,以正军法!” 随着黄祖一声令下,帐外的士兵迅速涌入,如狼似虎地架起陈就和张硕。 陈就和张硕吓得面如土色,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陈就拼命挣扎,大声哭喊:“将军,饶命啊!末将愿戴罪立功,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张硕也涕泪横流,声音颤抖:“将军,我们知错了,求您开恩!” 两人的求饶声在营帐内回荡,可此刻的黄祖满心都是愤怒,根本不为所动。 就在士兵们架着两人往帐外拖时,蒯良快步上前,一把抓住黄祖握剑的手,急切地劝道:“将军息怒!如今正是用人之际,陈就、张硕虽犯下大错,但他们跟随将军多年,向来忠心耿耿,且熟悉军中事务。若此时斩杀他们,不仅寒了将士们的心,还会削弱我们的力量,还望将军三思啊!” 黄祖紧握着剑,手臂微微颤抖,眼中怒火仍未消退,咬牙切齿道:“他们误我大事,不杀如何平民愤,如何向死去的兄弟们交代?” 蒯良神色诚恳,语重心长地说:“将军,杀了他们,也挽回不了损失。当下我们要做的是团结一心。” 黄祖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脸上满是不甘与愤懑,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的陈就和张硕,手中的剑柄被攥得泛白。良久,他猛地将剑插回剑鞘,怒喝一声:“滚起来!这次暂且放过你们,若再有下次,休怪我手下无情!”陈就和张硕如获大赦,连滚带爬地退到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黄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转头看向蒯良,脸上的焦急与无奈一览无余,问道:“蒯先生,如今这情形,别说击退孙策了,就连和他勉强一战都难,依你看,我们还能逃回豫章郡城吗?” 蒯良紧蹙眉头,神色凝重,在营帐中来回踱步,片刻后,长叹一声说道:“将军,如今我方兵力损耗严重,士气低落,正面抗衡孙策,实在没有胜算,依我看,怕是得壮士断腕了。哪怕损兵折将,也一定要想办法返回郡城,再做打算。” 黄祖心中一动,忙问:“先生有何高见?” 蒯良停下脚步,目光坚定:“留下一队人马正面抗衡孙策军,作为掩护,我们则率主力轻装简行,迅速撤退。”说完,蒯良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忍,又补充道:“只是这样一来,留下来的人恐怕十死无生。” 黄祖思索得出神,脸上突然浮起一丝狞笑,说道:“既如此,那这留下断后的差事,就交给刘繇了。” 蒯良闻言,脸色微变,连忙劝阻:“这刘繇怎么会愿意?更何况他毕竟是汉室宗亲,将他留下断后,恐怕不妥。” 黄祖撇了撇嘴,满脸不屑:“都什么时候了,还管那么多!他刘繇难道不惜命?只要我们承诺让刘繇和许邵带少量兵马跟随,不把他置于死地,他又怎会不愿意?更何况,他之前若不是向我求得兵马相助,现在怕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他哪有拒绝的资本?” 营帐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黄祖在心里反复权衡,实在舍不得将自己多年积攒的老本一股脑拼在这生死未卜的战场上。他看向蒯良,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既然这计策是蒯良提出来的,蒯良虽心中有些无奈,但也只能点头赞成。其实,在蒯良心里,对刘繇也并没有多少敬重,不过是形势所迫,才将主意打到他头上。 于是,黄祖命人去请刘繇前来。不多时,刘繇在士兵的引领下走进营帐。刘繇刚一踏入,便敏锐地察觉到了营帐内异样的气氛,他不动声色地拱手问道:“黄将军,此番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黄祖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刘公,如今局势危急,我与蒯先生商讨许久,倒是有了个破局之法,特请刘公前来一同商议。” 说罢,黄祖便将留下人马断后,主力撤退的计划和盘托出,末了还特意强调:“刘公,您麾下将士英勇,若能担此重任,必能为我等争取足够的撤退时间。待退回豫章郡城,我等再从长计议,共同对抗孙策。” 刘繇听完,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怎么也没想到,黄祖竟打算让自己去当这个替死鬼。刘繇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冷声道:“黄将军,此计虽妙,可为何偏偏是我留下断后?可不是为了白白送死。” 营帐内的气氛紧张得如拉满的弓弦,黄祖与刘繇针锋相对,四目对视间似有火花迸溅。黄祖嘴角下拉,眼中满是强硬,那架势仿佛在宣告他的提议不容反驳;刘繇则面色铁青,拳头攥得指节泛白,周身散发着愤怒与不甘的气息。 第691章 故布疑兵 趁夜撤退 关键时刻,刘繇的谋士许邵快步跨出,脸上带着温和且急切的神情,双手在空中虚按,大声说道:“二位,千万冷静!如今大敌当前,咱们内部可不能起纷争啊!” 他先转向刘繇,微微侧身,声音放低却透着恳切:“主公,您向来深明大义,应当知晓当下局势。咱们与黄将军合兵一处,实力方才勉强能与孙策抗衡。要是此刻分崩离析,仅凭咱们那五千残部,对抗孙策无疑是以卵击石,实在难有生机。” 而后,许邵又恭敬地朝黄祖作揖,言辞委婉:“黄将军,我家主公并非不愿为大局出力,只是断后事关重大,将士们难免顾虑。您看是否能再斟酌一番,让两方都能安心,携手共度这难关?”许邵一番话如春风化雨,原本剑拔弩张的两人,神色渐渐缓和,眼中的敌意也悄然褪去。 蒯良见许邵一番话缓和了气氛,赶忙也上前一步,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对着刘繇作了个揖,和声说道:“刘公,您先莫要心急,且听我们把话说完。我们绝不是要将您留在此地涉险,只是想请您麾下的部分将士留下来抵挡孙策。他们这一坚守,便能为我们大家创造撤退的生机啊。而刘公您,自然是与我们一同返回郡城。说起来,我们此次损兵折将,千里迢迢来这豫章郡城征战,还不都是为了辅佐刘公您,助您成就大业嘛。” 刘繇听了这话,原本紧绷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眉头虽仍紧皱,但眼中的怒火不再那般炽热。 蒯良见状,接着趁热打铁,神色关切又带着几分忧虑,分析道:“刘公,您不妨再细细思量一番。您麾下的太史慈将军,之前曾在孙策处栖身,与孙策有旧。虽说现在为您效力,但人心难测,难保他们不会里应外合。万一真出现这种情况,到时候我们可就插翅难逃了,这难道不是摆在眼前的潜在威胁吗?” 说到这儿,蒯良微微一顿,加重了语气,“更何况,有我家主公为您撑腰,区区五千兵马,实在算不得什么,只要平安撤回郡城,日后再从荆州调兵,重振军威也并非难事。” 刘繇听着蒯良的话,神色变幻不定,内心正在激烈地挣扎权衡。 这时,许邵在一旁不动声色地“补刀”,微微颔首,一脸诚恳地说:“确实如此,平日里太史慈就时常提及孙策的长处,言语间多有夸赞。即便他二人并无勾结,这也正是他向主公表明忠心的绝佳时机啊。若他能带领将士们拼死抵挡孙策,为主公和众人争取撤退的机会,那他的忠心便不言而喻了。” 刘繇听了许邵的话,又回味着蒯良之前的分析,沉默良久,最终缓缓点了点头 ,神色复杂,不知是无奈还是妥协 。 刘繇和许邵心事重重地回到营帐,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刘繇在营帐中来回踱步,眉头紧锁,最终还是停下脚步,长叹一口气,对许邵说道:“事已至此,也只能按他们说的办了,子将,你去传太史慈过来。” 不多时,太史慈大步走进营帐,神色如常,拱手行礼道:“主公,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刘繇看着太史慈,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被无奈取代,他咬了咬牙,说道:“子义,如今局势危急,黄祖与蒯良商议后决定,由你率领麾下残部留下抵挡孙策,为我们争取撤退时间。” 太史慈听闻,不禁后退一步,满脸的难以置信,他瞪大了双眼,目光在刘繇和许邵脸上来回扫视,似乎在确认他们是不是在开玩笑。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结结巴巴地说道:“主……主公,这……这如何使得?以我这残部对抗孙策大军,无异于以卵击石,如何能抵挡得住?” 刘繇避开太史慈的目光,有些心虚地说道:“子义,我也知道这任务艰巨,但眼下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你与孙策有旧,大家都担心……担心你会临阵倒戈,这也是你证明自己忠心的机会。” 太史慈一听,心中一阵刺痛,单膝跪地,激动地说道:“主公,我太史慈自投靠您以来,忠心耿耿,日月可鉴,怎会做出那等背主之事?您怎能因这无端的猜忌,就将我和兄弟们置于这必死之地?” 刘繇听着太史慈的话语,心中泛起一丝愧疚,但大势当前,容不得他心软。他别过头,沉声道:“子义,我也不想如此,但这是众人的决定。只要你此次能挡住孙策,我定当重赏,日后也定不再怀疑你的忠心。” 太史慈跪在地上,心中五味杂陈,营帐内一片死寂,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声。许久,他缓缓站起身,脸上的难以置信渐渐化为决绝:“既然主公已决定,那末将领命便是。” 说罢,他转身大步走出营帐,脚步沉重却又带着几分毅然。 回到自己的营帐,太史慈看着麾下那些疲惫却信任自己的将士们,心中一阵酸涩。他将任务告知众人,将士们听闻,顿时一片哗然。 太史慈回到营帐,将刘繇的命令告知麾下将士,众人听闻,瞬间炸开了锅。 “这刘繇算什么主公!”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猛地将手中长枪往地上一戳,怒吼道,“之前就遗弃过我们一次,归来后对咱们处处猜忌,各种不公对待,如今竟然又要抛弃我们,让我们去送死,我们还保他做甚?不如反了!” “对,反了!”众人纷纷附和,情绪激动,营帐内一片嘈杂。 太史慈看着群情激愤的兄弟们,心中一阵绞痛。他“扑通”一声跪地,双手抱拳,对着将士们说道:“兄弟们,我太史慈对不住大家,让大家受了这么多委屈,遭了这么多猜忌。可咱们都是热血男儿,心中有大义。如今若反,我们便成了不忠不义之徒,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他抬起头,目光恳切地扫过每一个人,眼眶泛红:“我知道此去凶多吉少,但咱们上了战场,谁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今日一战,不为刘繇,为的是我们自己的尊严,为的是身后那些无辜百姓,不能让孙策的铁蹄肆意践踏这片土地。兄弟们,跟我拼死一战,若能活下来,日后定有更好的出路!” 将士们看着跪地的太史慈,一时间都愣住了。那位大汉眼眶一红,快步上前,一把扶起太史慈:“将军,是俺们糊涂!您都不惜性命,俺们又怎会贪生怕死?俺们听您的,跟孙策拼了!” “拼了!拼了!”众人再次高呼,这一次,喊声中不再有愤懑与不甘,而是充满了赴死的决绝和对太史慈的信任。太史慈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眼中的热泪,开始冷静地部署作战计划,一场惨烈的生死之战,即将在这片土地上拉开帷幕。 夜幕沉沉,如墨般晕染开来。黄祖的营地内,一片死寂,唯有几处篝火明明灭灭地闪烁着,透着几分诡异。 蒯良在营地里来回踱步,神色凝重,他一边走一边指挥着手下:“动作快点,把这些草人都扎好,要扎得像模像样,别被孙策看出破绽。”士兵们在他的指挥下,手忙脚乱却又有条不紊地忙碌着,将一个个扎好的草人立在营地四周,给它们披上破旧的铠甲,远远看去,就像一个个站岗的士兵。 黄祖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景象,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问道:“蒯先生,咱们这么做,真能骗过孙策那小子?” 蒯良停下脚步,抬起头,望向孙策军营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自信:“将军放心,孙策年少气盛,必定急于进攻。咱们故意留下这些‘士兵’和篝火,他定会以为我们还在营中,按兵不动。等他发现真相,我们早已撤离。” 随后,蒯良又让人将营地里的旗帜全部升起,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同时把营地里的锅碗瓢盆都搬了出来,架在篝火上,里面放上一些石头和水,随着火势渐旺,水开始沸腾,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远远听去,就像士兵们在准备宵夜。 一切布置妥当后,蒯良和黄祖带着主力部队,轻手轻脚地从营地后门撤离。他们沿着一条隐蔽的小路,向着豫章郡城的方向奔去,马蹄声被厚厚的棉布包裹,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而此时,在孙策的军营里,士兵们也在密切关注着黄祖营地的动静。孙策站在营帐前,望着远处闪烁的篝火和影影绰绰的“士兵”,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吩咐手下:“密切监视黄祖营地,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一场智慧与胆量的较量,在这寂静的夜色中悄然展开。 清晨的微光洒在营寨,太史慈站在寨前,望着眼前这不足五千人的队伍,心中莫名泛起一丝不安。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兄弟,眉头轻皱,疑惑地问道:“于糜将军何在?怎么不见他的踪影?” 身旁的士兵也是一脸茫然,摇了摇头:“将军,从昨晚就没瞧见于糜将军了,不知去了何处。” 太史慈心中一紧,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立刻吩咐道:“速速派人去找,一定要把于糜将军找到。” 不多时,前去寻找的士兵匆匆跑回,神色慌张,单膝跪地,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说道:“将军,于糜将军不在营中,小的四处打听,才得知他和他的亲卫们被刘繇和许邵带走了,如今正护卫着刘繇撤退。” 第692章 太史子义 以死尽忠 太史慈闻言,如遭雷击,身形晃了晃,脸上的神情瞬间凝固。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生死关头,刘繇竟然将于糜带在身边,而把自己和这五千残部留下抵挡孙策。 回想起自己这些日子为刘繇拼死拼活,出谋划策、冲锋陷阵,却始终得不到刘繇的完全信任,如今更是被这般舍弃。而于糜,平日里也没见立下多少功劳,却能在这关键时刻得到刘繇的倚重,跟随他撤退。 太史慈心中悲凉至极,苦笑着喃喃自语:“原来,我拼尽全力,依旧不及于糜在他心中的地位。” 但很快,他便收起了情绪,眼神变得坚定而决绝,望着身边的将士们,高声说道:“兄弟们,既然他们弃我们而去,那我们更要为自己而战!今日,便是我们向天下证明自己的时刻!” 将士们齐声高呼,声音响彻云霄,一场悲壮的战斗即将来临 。 孙策辗转难眠一整夜,心头那股不安的情绪愈发浓烈,天刚蒙蒙亮,便迫不及待地率领大军朝着黄祖营地进发。 离营地还有一段距离时,孙策勒住缰绳,远远眺望,目光如炬,很快便察觉出异样。往日里,此时营地里应是炊烟袅袅、人来人往,一片忙碌景象,可今日却安静得有些诡异,只有几处篝火孤零零地燃烧着,那些“士兵”也都一动不动,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孙策眉头紧皱,心中暗忖:“这黄祖莫不是在耍什么花样?”他当即转头,对着身旁的将领吩咐道:“派一队精锐前去查探,务必小心谨慎,若有埋伏,立刻撤回。” 就在士兵们领命欲行之时,只听“吱呀”一声巨响,黄祖营地的大门豁然敞开。孙策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长枪,全神戒备。 只见一员大将骑着一匹枣红马,威风凛凛地从营中奔出,正是太史慈。他身后跟着那不足五千的残兵,虽然人数不多,却个个目光坚定,士气高昂,毫无惧色。 孙策看清来人是太史慈,先是一怔,紧接着眼眸瞬间亮了起来,脸上抑制不住地泛起欣喜之色,嘴角高高扬起,催马向前几步,高声说道:“子义!真的是你!我可算又见到你了!还记得咱们当初把酒言欢,畅谈天下的日子吗?你有万夫不当之勇,跟着刘繇这种人,实在是明珠暗投。只要你肯归降于我,我必当以兄弟之礼相待,军中之事,你我共商!” 太史慈看着孙策,脸上的神情复杂难辨,有几分怀念,却又更多的是无奈与决绝。他微微叹了口气,神色转为凝重,大声回应道:“伯符,过去的情谊我不曾忘,但忠义二字,我亦不能丢。我既已投身刘繇麾下,食其俸禄,便要为其尽忠到底。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说罢,他将手中长枪一横,做出了进攻的姿态,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 孙策满脸热忱,丝毫不在意太史慈摆出的进攻架势,又往前靠近了些许,诚恳地说道:“子义,我是真心盼你能加入我的阵营。你瞧,以你的本领,何必在刘繇那儿受委屈呢?跟着我,咱们一同逐鹿天下,建功立业。” 他目光在太史慈身后那寥寥无几的兵士身上扫过,面露疑惑,关切地问道:“只是我实在不解,为何你只带了这么点人马?刘繇他究竟是如何安排的?” 太史慈听到这话,心头猛地一痛,被刘繇抛弃的屈辱与愤懑瞬间涌上心头。可他紧咬下唇,硬是把这难以启齿的事实咽了回去,脸上神色愈发坚毅。他深知,今日无论如何,都躲不过这一战了。 “多说无益!”太史慈大喝一声,不再与孙策纠缠于言语,双腿一夹马腹,那枣红马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孙策冲了过去,手中长枪直刺孙策咽喉,枪尖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带着一往无前、慷慨赴死的气势。 孙策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惋惜,但也迅速回过神来,侧身一闪,轻松避开了这凌厉的一击,同时手中长枪一抖,与太史慈的长枪撞在一起,“当”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就此拉开帷幕,双方士兵也呐喊着,为各自的将军助威。 战场上,枪影闪烁,喊杀声震得人耳鼓生疼。太史慈满心悲愤,攻势如疾风骤雨,招招致命,丝毫不给孙策喘息之机。孙策虽武艺高强,可心中顾念着太史慈,实在不愿伤他,大多时候只是防守招架,一时间竟被太史慈逼得有些狼狈。 魏延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见自家主公处境不妙,再也按捺不住,手持长刀,大喝一声:“主公,我来助你!”说罢,就要纵马冲入战团。孙策却猛地回头,高声喝止:“文长,莫要插手!退下!”魏延脚步一顿,满脸焦急与不解,可主公之命难违,只能勒住缰绳,停在原地,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战场,手中长刀攥得指节泛白。 孙策趁着这间隙,侧身避开太史慈又一轮凌厉的枪刺,大声喊道:“子义!我待你一片赤诚,你为何定要与我生死相搏?难道往昔情谊,你真的全然不顾了吗?”太史慈听闻,手中长枪攻势稍缓,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挣扎,但很快又被决绝取代。他嘶吼道:“伯符,莫要再提!我既已追随刘繇,今日便只有以死相拼,方能不负我心!”说罢,再度挺枪而上,攻势比之前更为猛烈。 孙策无奈,只能继续抵挡,心中暗自叫苦。他实在不愿与太史慈兵戎相见,更不想伤他分毫,可太史慈这般不顾生死的打法,让他渐渐有些难以招架。就在这时,太史慈瞅准一个破绽,长枪如毒蛇出洞,直刺孙策胸口。孙策躲避不及,只能横枪抵挡,巨大的冲击力震得他手臂发麻,险些握不住长枪。 “子义,你当真不念旧情?”孙策喘息着,眼中满是痛心与疑惑。太史慈却不答话,只是咬着牙,继续猛攻。战场上尘土飞扬,两人身影交错,厮杀得难解难分,身旁士兵们的呐喊助威声,仿佛都成了遥远的背景音。 战场上,黄沙漫天,喊杀声震耳欲聋。孙策望着如疯虎般猛攻的太史慈,心中满是纠结与无奈。长久以来,他对太史慈的欣赏犹如滔滔江水,始终盼着能将其招致麾下,共创大业。可此刻,太史慈那决绝的模样,让他明白,今日这场恶战,已然无法避免。 见太史慈攻势丝毫不减,每一招都裹挟着必死的决心,枪枪直逼要害,孙策深吸一口气,眼中的犹豫与不忍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锐利如鹰的专注。他周身气势陡然一变,手中长枪舞动得密不透风,与太史慈的每一次交锋都碰撞出耀眼的火花,发出震耳的巨响。 太史慈见孙策终于全力以赴,畅快地仰天大喊,声音在喧嚣的战场上格外响亮:“孙将军!今日能与你酣畅淋漓地大战一场,我太史慈就算马革裹尸,也死而无憾!”喊罢,手中长枪更是舞出层层枪花,如蛟龙出海,凌厉非常。 孙策一边灵活地抵挡着太史慈的进攻,一边高声回应:“子义,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我又何尝想与你兵戎相见!”言语间,手中长枪丝毫不乱,巧妙地化解着太史慈的一次次攻击。 太史慈攻势不停,脸上却浮现出一抹释然的笑意:“孙将军,今日之战,生死有命。若我命丧你手,我太史慈绝无半点怨言。只是可怜我身后这一帮兄弟,他们皆是忠勇之士,只盼你能不计前嫌,收留他们,给他们一条生路!”说罢,手中长枪攻势更猛,那是带着托付后事般的决绝。 太史慈说着,攻势稍稍一缓,目光直直地锁在孙策身上,眼神中满是恳切与期待,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终究强忍着,只等孙策答复。他深知,这场厮杀,生死难料,身后兄弟的命运,此刻全悬于孙策一念之间。 孙策手中长枪一顿,眉头紧蹙,望着太史慈,眼中满是痛惜与不解,大声说道:“子义!今日你为何如此决绝,实在出乎我意料。想当初,你我并肩作战,把酒言欢,何等畅快。我敬你是条好汉,若你真心归降于我,我孙策求之不得!你身后这些兄弟,随你出生入死,皆是忠义之士,我又怎会苛待?只要你点头,我定当视他们如手足,绝不负你等!” 太史慈看到孙策答应,心中一阵轻松,紧绷的心弦瞬间松弛下来,至少兄弟们有个好归宿,不至于被人随意抛弃,四处飘零。念及此处,他心一横,当即卖了个破绽,故意露出空门,打算让孙策就此了结自己。在他心中,刘繇虽对他不仁,关键时刻弃他而去,但他却绝非背信弃义之徒,既已投身刘繇麾下,便要以死尽忠到底。 孙策久经沙场,目光何等锐利,一眼便瞧出事情不对。见太史慈此举,他大惊失色,心中暗叫不好。此刻,太史慈破绽明显,只要顺势一枪刺出,定能将其重伤甚至毙命。可孙策怎忍心伤害这位他心心念念想要招揽的猛将?电光火石间,他来不及多想,为了避开伤到太史慈,硬生生地扭转枪势。这一下用力过猛,他的手腕和手臂承受了巨大的扭力,一阵剧痛从关节处传来,险些拿捏不住长枪,身形也因这突兀的动作而晃了晃,差点从马上摔落,姿势狼狈至极。 第693章 舍生取义 何为大义 “子义,你这是何苦!”孙策稳住身形,声音中满是焦急与痛心,“我既已答应收留你的兄弟,你又何必寻死?难道在你心中,我孙策是那种会对降者赶尽杀绝之人?”说罢,他不顾手臂的酸痛,将长枪横在身前,一脸无奈又恳切地望着太史慈。 太史慈见自己的“计谋”被识破,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苦涩。他看着孙策,眼中有愧疚,更有感动,但那为刘繇尽忠的念头却如磐石般坚定,难以动摇。“伯符,你的恩情我太史慈记下了。可忠义两难全,我既食刘繇俸禄,便不能苟且偷生。” 太史慈面色决绝,猛然拔出腰间寒光凛冽的长剑,声如洪钟般吼道:“孙将军,今日我以命相托,你莫要食言,定要善待我身后这帮兄弟!”言罢,手腕一翻,便欲横剑自刎。 那一瞬间,空气仿佛都被抽离,周遭的喧嚣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孙策见状,眼眸骤缩,心脏猛地一揪,一股怒火直冲脑门,他来不及细想,破口大骂:“匹夫之辈,愚蠢至极!”与此同时,手臂发力,将手中长枪如离弦之箭般甩出。 长枪裹挟着呼呼风声,精准无误地正打在太史慈手中的长剑之上。“当”的一声巨响,恰似洪钟鸣响,金属碰撞溅出的火花格外夺目。巨大的惯性让太史慈身形失控,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他稳住身形,满脸惊愕地看向孙策,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似乎不敢相信孙策竟会出手阻止他。 孙策心急如焚,毫不犹豫地从马上纵身跃下,全然不顾太史慈手中那锋利的宝剑还未收起。他三两步奔到太史慈身旁,双手如铁钳一般,拽住正满脸错愕的太史慈,猛地一拉,硬生生将他从马背上拽了下来。 太史慈此刻满心都是求死的念头,对孙策并无半分伤害之意,一个不慎,便被孙策拽倒在地。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孙策便如狂风暴雨般的拳头落了下来,对着他拳打脚踢。孙策拽着太史慈的盔甲,恨铁不成钢地咆哮着,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愤怒与痛心:“真是一个匹夫!父母含辛茹苦将你养大,容易吗?如今国家深陷危难,百姓在水火中苦苦挣扎,你不思报效国家,安抚黎民,却只为刘繇这等奸诈小人,就要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真是可笑至极!” 说罢,孙策又攥紧拳头,对着太史慈的脸“梆梆”两拳。这两拳力道十足,打得太史慈脑袋一偏,嘴角瞬间溢出一丝鲜血。然而,太史慈只是默默承受着这一切,不做丝毫反抗,只是抬起头,满脸痛苦地看着孙策,眼中满是迷茫与挣扎,似乎被孙策的话触动,内心正经历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太史慈身后的将士们原本满心担忧地瞧着自家将军与孙策激战。他们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太史慈的身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每一次兵器碰撞的声响,都像重重敲在他们心上。 眼见太史慈为了给他们谋求生路,不惜以身犯险,又执意要以死报效刘繇,将士们的内心五味杂陈。想起刘繇两次无情抛弃他们,将士们心中的愤怒如潮水般翻涌。若不是太史慈凭借着非凡的人格魅力,始终凝聚着大家,这支部队恐怕早已人心涣散。更何况,之前他们暂投孙策麾下时,孙策对他们关怀备至、礼遇有加,这份恩情他们也铭记于心。 如今,看到太史慈与孙策之间这般纠葛,又听着孙策字字恳切的劝说,将士们再也按捺不住。只见他们纷纷丢下手中的武器,发出“哐当”的声响,在战场上格外清晰。紧接着,他们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太史慈身后,“扑通”一声,整齐地跪了下来。 一位年长些的将士红着眼眶,声音颤抖地说道:“太史将军,您为我们付出了太多。刘繇对我们不仁,可您却为他甘愿赴死,我们实在不忍心呐。对面的孙将军,那是难得的明主,之前对咱们不薄,如今又诚心相邀。要不,咱们降了!” 其余将士们也纷纷附和,声声呼喊饱含着无奈、恳切与对未来的期许:“将军,降了,咱们不能再让您为了我们白白送命!”“是啊,将军,跟着孙将军,或许还能真为国家和百姓做些实事!”这些话语,在战场上回荡,也重重地撞击着太史慈的内心。 孙策拎着太史慈的领子,手臂青筋暴起,将他的身子使劲扭转,指向他身后的那帮将士,大声吼道:“看到没有?你这帮兄弟对你死心塌地,这般爱戴,你就真能狠下心舍他们而去?你口口声声说心中有忠义,可你告诉我,你所谓的忠义到底是什么?难道就是为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白白送命?”太史慈被拎着,双脚离地,面色涨红,听到这番质问,嘴唇嗫嚅,却诺诺不语,眼中满是挣扎与迷茫。 孙策这时猛地丢下太史慈,大步迈向他身后的将士们,身姿挺拔,目光如炬,一一扫过众人的脸庞,朗声道:“兄弟们,咱们也都不是外人,皆是旧识。今日,不论你们是决意归降,还是想要解甲返乡,我孙策在此发誓,绝不为难你们任何一人。说起来,我不过是个舞刀弄枪的赳赳武夫,不懂那些弯弯绕绕的大道理。但是,我兄长马超马孟起,多次教导我们,向我讲述家国天下这个概念。如今朝廷动荡,奸臣把持朝政,诸侯割据一方,天下晦暗无光,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民不聊生。在这乱世里,不管你追随何人,只要是能实实在在为百姓做点事情,一心为了身后这些黎民百姓,我孙策就敬他是顶天立地的真英雄、真豪杰!可你们想想,你们跟随刘繇这么久,刘繇他是真正为百姓谋福祉的人吗?不过是个以权谋私、贪恋权势之徒,彻头彻尾的虚伪小人罢了!而我们当下真正该做的,不是为某一个人,或是某一个诸侯,甚至不是单纯为天子而战,我们是为了身后这千千万万正在受苦受难的黎民百姓而战斗!要让他们能有口饭吃,有件衣穿,要让那些居心叵测的异族,不敢觊觎我们中原大地,不敢窥视我大汉山河!” 这番话掷地有声,在空旷的战场上久久回荡。将士们听着,有的微微颔首,眼中露出思索之色;有的握紧了拳头,脸上满是动容。太史慈瘫坐在地,也将这些话听得真切,内心被深深触动,过往对忠义的狭隘认知,在孙策这番慷慨陈词下,开始悄然崩塌 。 太史慈身后的将士们,原本在乱世中迷茫漂泊,满心困惑于自己的命运与意义。如今,孙策一番激昂陈词,恰似一道光,瞬间照亮了他们混沌的内心。这是他们头一回接触这般宏大且充满力量的理念,刹那间,只觉浑身血液都开始滚烫翻涌,沸腾不止。 他们如梦初醒,终于明白,自己绝非权贵手中任人摆弄的冰冷武器、随意丢弃的卑微棋子,而是能够为万千受苦百姓撑起一片安稳晴空的英雄豪杰,是能改写这乱世命运的关键力量。这一认知,让他们内心的热血熊熊燃烧,激情四溢。 甚至还没等太史慈有所表态,身后将士们便按捺不住内心的澎湃,纷纷“扑通”一声伏地,向着孙策表达最诚挚的效忠。他们声音洪亮,整齐划一,响彻战场:“孙将军,今日方知何为真英雄,真豪杰,我等愿为百姓而战!”那一张张年轻坚毅的面庞上,写满了坚定与决然。 孙策看着伏地效忠的将士们,脸上绽放出爽朗的大笑,豪迈之情溢于言表。他大步上前,双手稳稳地将身旁几位将士扶起,高声说道:“都起来,都起来!兄弟们能为天下百姓归附于我,足以证明你们同样是顶天立地的真英雄、真豪杰!” 孙策身后的将士们,也被这热烈激昂的氛围感染,一个个激动得满脸通红,挥舞着手中寒光闪闪的武器,齐声高呼:“威武!威武!”声浪一波接着一波,气势磅礴,仿佛要冲破云霄,让这乱世都为之一震,预示着一支为百姓而战的正义之师,即将在这片土地上崛起。 战场上,喧嚣渐息,唯有风声呼啸而过。太史慈满脸羞愧,像被抽去了所有力气,瘫软着跌坐在地。尘土沾染在他满是疲惫与迷茫的脸上,映衬着他此刻内心的狼狈与挣扎。 孙策在双方将士的簇拥下,居高临下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太史慈。他的眼神中,既有期待,也有一丝不忍,但这一次,他选择了沉默,不再开口劝说,只等太史慈自己做出抉择。 太史慈坐在地上,脑海中如翻江倒海一般。多年来,他一心效忠于刘繇,将那份主仆之义奉为圭臬,哪怕被刘繇数次抛弃,也从未动摇。可今日,孙策的一番话,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向他坚守多年的信仰,使之轰然崩塌。往昔的忠诚瞬间变得摇摇欲坠,而孙策为他展现的,是一片更为广阔、更为高尚的天地,是为天下苍生而战的大义,一座更为牢固、坚不可摧的信仰之塔正在他心中悄然筑起。 太史慈内心天人交战,脸上神色不断变幻,时而痛苦纠结,时而迷茫困惑。良久,他的面色渐渐从纠结转为坚毅,仿佛终于在这场激烈的思想交锋中找到了方向。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撑地,缓缓站起身来,抬手仔细整理着身上凌乱不堪的衣甲,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破而后立的决绝。 随后,他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郑重地走到孙策面前,“噗通”一声单膝下跪,声音坚定而诚恳:“孙将军,昔日我心中只有狭隘的小人小义,却不懂这苍生大义。今日幸得将军点醒,犹如拨云见日。太史慈愿从此追随将军,效犬马之劳,为天下百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第694章 快到郡城 追兵赶到 孙策听闻太史慈这番诚挚的话语,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得无比灿烂,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照亮了整个战场。他眼眶微微泛红,激动之情溢于言表,疾步上前,双手紧紧握住太史慈的手臂,用力将他扶起,声音因为兴奋而微微发颤:“子义!你今日这番抉择,真乃我孙策之幸,更是天下百姓之幸!我盼这一天,实在是盼得太久了!” 说着,孙策转身面向众人,一手拉着太史慈,高高举起,大声宣告:“诸位将士听令!今日,子义加入我军,他有万夫不当之勇,往后,咱们携手并肩,定能荡平这乱世,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将士们听闻,群情激昂,欢呼声、呐喊声震耳欲聋,手中兵器碰撞出清脆声响,庆祝这一员猛将的归降。 孙策拉着太史慈的手,目光满是热忱与信任:“子义,从今往后,你我就是生死与共的兄弟。军中大小事务,你皆可畅所欲言,咱们共同谋划,成就大业!” 太史慈满脸动容,眼眶微微泛红,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既有对往昔愚忠的懊悔,又有对孙策知遇之恩的感激。 孙策拍了拍太史慈的肩膀,目光关切而敏锐,看向营寨的方向,开口询问道:“子义,我瞧着这营寨透着古怪,后方好似有异常动静,依我看,营寨中恐怕早已人去楼空。你为何只带着这些兵马在此坚守?其中定有隐情。” 太史慈长叹一声,神色黯然,将黄祖与刘繇那番自私自利的决定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主公有所不知,黄祖与刘繇商议,要我带领这为数不多的兵马死守营寨,为他们争取逃跑的时间。他们这是打算断臂求生,而被舍弃的那只‘臂膀’,便是我太史慈和这些兄弟。”说到此处,太史慈的语气中满是苦涩与不甘。 孙策听着太史慈的讲述,只觉得一股怒火从脚底直窜上脑门,双手紧紧握拳,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额头上青筋暴起,怒声骂道:“这帮卑鄙小人!平日里把仁义道德挂在嘴边,关键时刻却如此自私怯懦,做出这等卖友求荣之事!子义,你一心为他们卖命,他们却这般对你,实在是可恨至极,真真不值!” 太史慈满脸羞愧,头垂得更低了,不敢直视孙策的眼睛,声音中满是自责与懊悔:“主公,是我有眼无珠,错信了他们,险些铸下大错。今日既已决心效忠主公,恳请您允许我率旧部为先锋,去追击黄祖与刘繇。我定要亲手擒住这两个背信弃义之徒,将功赎罪,方能解我心头之恨,也不负主公的信任!”说罢,他单膝跪地,姿态坚定,眼中燃烧着熊熊的复仇之火。 孙策看着跪在地上的太史慈,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些,伸手将他扶起,目光坚定且充满信任地看着他,沉声道:“子义,我信你!你既有此决心,我便准你率旧部为先锋。但你千万要记住,我要的是你毫发无损地归来,切不可贸然犯险。黄祖与刘繇虽卑鄙,但也不可小觑,你此去务必小心谨慎,我自会率领大军随后接应。” 太史慈重重点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感动于孙策的信任与关怀。他挺直腰杆,大声应道:“多谢主公信任!太史慈定当全力以赴,不辱使命!”说罢,转身大步走出帅帐,回到自己的旧部之中,迅速整顿兵马。 营地里,马蹄声急促,将士们迅速集合,士气高昂。太史慈骑在那匹枣红马上,身姿挺拔,威风凛凛,手中长枪一挥,高声下令:“兄弟们,随我出征!今日定要让那黄祖和刘繇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旧部们齐声呐喊,声音响彻云霄,随后在太史慈的带领下,如一阵疾风般朝着黄祖和刘繇逃跑的方向疾驰而去,扬起滚滚烟尘 。 孙策望着太史慈远去的背影,那疾驰的骏马扬起滚滚尘土,转瞬便消失在视野尽头。他深知太史慈此刻求战心切,定是带着满腔怒火全力奔赴战场。 当下,孙策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做出周密部署。他先是看向吕蒙与吕岱,目光如炬,言辞坚定:“你二人即刻率领精锐,从侧翼迂回追击,不可打草惊蛇,务必以最快速度完成包抄,截断敌军退路。” 吕蒙与吕岱领命,神情肃穆,迅速点齐兵马,朝着侧翼奔去。 紧接着,孙策又对薛综与全琮下令:“你们从右翼包抄,沿途若遇敌军阻拦,不必恋战,以最快速度抵达指定位置,与大部队会合。” 薛综与全琮拱手领命,带领麾下士兵朝着右翼进发。 安排妥当后,孙策手持长枪,与魏延等将领一同骑上战马,高声喊道:“众将士听令,随我等紧跟太史慈将军的脚步,全速前进!务必在豫章城外将黄祖的有生力量一举歼灭!” 将士们齐声高呼,士气高涨,马蹄声如雷,浩浩荡荡地朝着战场奔去,一场激烈的围歼战即将在豫章城外爆发 。 黄祖与刘繇自知孙策队伍精良,惶恐不安,趁着太史慈愚忠的抵挡,连夜加马不停蹄地开启了逃亡。一路上,风声鹤唳,他们时刻警惕着孙策率军追来。 太史慈解开心结后,回想往日种种,怒火中烧,翻身上马,双腿猛夹马腹,骏马嘶鸣着如离弦之箭般飞驰而出,身后旧部紧紧相随,个个同仇敌忾,士气高涨,马蹄扬起滚滚尘土,向着黄祖和刘繇逃窜的方向穷追不舍。 终于,在将近豫章郡城时,太史慈等人望见了前方那支狼狈的队伍。黄祖和刘繇的士兵们早已疲惫不堪、队形散乱,活像一群惊弓之鸟。太史慈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大声怒吼:“兄弟们,追了这么久,报仇的时候到了,杀!”说罢,一马当先冲向敌阵。 黄祖正策马狂奔,忽听到身后震天的喊杀声,心头猛地一紧,惊恐地回头张望。只见太史慈一马当先,率领着精锐部队风驰电掣般追来,那气势汹汹的模样,好似复仇的战神。黄祖顿时吓得脸色煞白,豆大的冷汗如雨下,一颗心几乎跳出嗓子眼。 他眼珠子滴溜一转,一个阴险的主意涌上心头,忙命人将刘繇推到阵前。刘繇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浑身瑟瑟发抖,面如土色,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只能在士兵的拉扯下,勉强站定。 太史慈勒住缰绳,胯下战马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声长嘶。他望着阵前狼狈的刘繇,心中五味杂陈。往昔对刘繇的忠心耿耿,那些出谋划策、冲锋陷阵的日子一一浮现眼前,即便多次被刘繇抛弃,他仍顾念旧情。可如今刘繇的种种行径,实在让他寒透了心。但此刻,看着刘繇那惊恐无助的模样,太史慈心中的怒火还是稍稍平息了些许,他心里明白,黄祖这是狗急跳墙,不过是想借此拖延时间罢了。 “太史慈,你怎么来得如此之快?”黄祖强装镇定,声音却止不住地颤抖,眼中满是疑惑,“孙策大军难道被你甩下了?他就任由你孤身追来?” 太史慈神色冷峻,目光如炬,高声回应:“我已投靠孙将军!他乃仁义之主,心怀天下苍生,我愿为他效命,共创太平盛世!” “你!你这背义投敌的逆贼!”刘繇一听这话,顿时暴跳如雷,方才的惊恐全然化作了愤怒,强装的镇定也荡然无存,他跳着脚怒骂道,“我如此信任你,你却背叛我,投靠他人,真是狼子野心,恩将仇报!” 太史慈听闻,不禁冷笑一声,目光坚定地反驳:“信任?你若真信任我,又怎会两次在关键时刻将我和兄弟们抛弃?你心中可曾有过我们这些为你拼死卖命的人?可曾有过天下受苦受难的百姓?” 刘繇被怼得满脸涨红,一时说不出话来,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太史慈继续慷慨激昂地说道:“孙将军心系天下,所思所想皆是拯救苍生。如今朝廷动荡,诸侯割据,百姓深陷水火,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孙将军为的是让百姓有饭吃、有衣穿,让异族不敢窥视我大汉山河。而你呢,所作所为不过是以权谋私、贪恋权势,置百姓生死于不顾。我如今追随孙将军,是为大义而战,何谈背叛?” 刘繇听后,无言以对,只能灰溜溜地垂下头去。黄祖躲在刘繇身后,脸色愈发阴沉难看,他心里清楚,太史慈此番有备而来,绝不会被轻易吓退,一场恶战已是在所难免 。 黄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当看到太史慈身后兵力确实不多时,他贼眉鼠眼地转了转,心中又打起了鬼主意。 他心急如焚地朝着苏飞大喊:“苏飞!你看太史慈他们人少,咱们撑得住!豫章郡城已经近在眼前,你赶紧带人给我死死抵挡,别让他们追上来!” 说着,他又狠狠地甩了下缰绳,催促马匹,准备脚底抹油。 苏飞一脸苦相,心里虽然一百个不情愿,但军令难违,只能硬着头皮应道:“将军放心,我定当竭力抵挡!” 随后,他赶忙召集身边还算齐整的兵马,匆匆列阵,准备迎战太史慈。 黄祖这边安排完,哪还顾得上刘繇,扬鞭抽马,朝着豫章郡城夺命狂奔,刘繇在后面吓得大喊:“黄祖,你莫要抛下我啊!” 可黄祖仿若未闻,逃命要紧,只盼着能赶紧逃进豫章郡城,寻得一线生机。 刘繇一听黄祖要苏飞抵挡,自己脚底抹油,哪肯放弃这难得的逃生机会。他看着黄祖策马狂奔的背影,心急如焚,也顾不上往日的体面,扯着嗓子大喊:“黄祖,等等我!可不能把我丢在这儿!”边喊边慌乱地踢着马肚子。 那匹马受了惊,嘶鸣一声撒开蹄子就跑。刘繇紧紧抓着缰绳,身子在马背上颠簸起伏,帽子歪到了一边,头发也被风吹得凌乱不堪。一路上,他不断回头张望,见太史慈的追兵越来越近,吓得脸色愈发惨白,嘴里不停地催促着马匹,“快些,再快些!”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打湿了他的衣衫。 黄祖回头瞥见刘繇跟了上来,虽满心嫌弃,但此刻也无暇顾及太多,两人带着残兵就这么朝着豫章郡城一路夺命狂奔,身后扬起大片滚滚尘土 。 第695章 豫章城外 战斗激烈 太史慈望着黄祖和刘繇夺命奔逃的背影,眼中怒火熊熊燃烧,恨不得立刻追上去将他们拿下。但苏飞率领着兵马,如一道屏障横亘在眼前,严阵以待。太史慈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激愤,他知道,要想追上那两个奸贼,眼前这一战避无可避。 “苏飞,你莫要执迷不悟!黄祖和刘繇不仁不义,弃你们不顾,你何苦为他们卖命?”太史慈高声呼喊,试图劝苏飞退兵。 苏飞却不为所动,他紧握着手中长枪,大声回应:“太史慈,你背主投敌,还有何颜面在此说教?今日我便要替主公守住这退路,你休想过去!”说罢,一马当先,朝着太史慈冲了过来。 太史慈见状,神色一凛,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两匹马迅速靠近,眨眼间,两人已短兵相接。苏飞率先发难,手中长枪如毒蛇出洞,直刺太史慈胸口。太史慈不慌不忙,侧身一闪,轻松避开这凌厉的一击,同时手中长枪顺势一挑,直逼苏飞咽喉。苏飞连忙横枪抵挡,“当”的一声巨响,金属碰撞的火花四溅,震得两人手臂发麻。 双方士兵见主将已经交手,顿时呐喊声四起,如潮水般涌向对方。一时间,刀光剑影闪烁,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战场上硝烟弥漫。太史慈的士兵们,因着对黄祖和刘繇的愤恨,以及对太史慈的忠诚,个个奋勇争先,以一当十;苏飞的士兵虽奉命抵挡,但面对太史慈的勇猛,心中难免有些畏惧,士气渐渐低落。 在激烈的拼杀中,太史慈越战越勇,他的枪法出神入化,每一招都凌厉至极,招招直逼苏飞要害。苏飞渐渐有些招架不住,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但他仍咬紧牙关,苦苦支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守住退路,为主公争取时间。 突然,太史慈瞅准了苏飞的一个破绽,大喝一声,长枪如闪电般刺出。苏飞躲避不及,只能勉强用手臂抵挡。长枪刺中了他的手臂,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袖。苏飞吃痛,手中长枪差点掉落。 “苏飞,你已受伤,何必再做无谓的抵抗?投降!”太史慈再次劝说道。 苏飞却倔强地摇了摇头,他不顾伤口的疼痛,重新握紧长枪,嘶吼道:“要我投降,绝不可能!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说罢,又朝着太史慈扑了过去。 太史慈无奈地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他不再留手,施展出浑身解数,与苏飞展开了最后的较量。在两人激烈的交锋中,胜负的天平渐渐开始倾斜 。 战至酣处,太史慈施展出浑身解数,攻势愈发猛烈,如狂风暴雨般向苏飞席卷而去。他手中长枪灵动飞舞,每一次挥动都带起呼呼风声,招招刁钻狠辣,让苏飞疲于招架。 苏飞手臂负伤,鲜血顺着枪杆不断滴落,剧痛阵阵袭来,让他动作渐渐迟缓,力量也大不如前。但他仍凭借着顽强的意志,苦苦支撑,试图坚守最后的防线。然而,在太史慈强大的攻势下,他的防御逐渐出现漏洞。 太史慈瞅准时机,虚晃一枪,引得苏飞仓促抵挡,随后猛地一个侧身,绕到苏飞身后,用枪柄狠狠砸向他的后背。苏飞躲避不及,被这一击砸得向前扑倒,重重地摔在地上,手中长枪也飞了出去。 还没等苏飞挣扎起身,太史慈已迅速跳下马,一个箭步冲上前,用长枪抵住他的脖颈,大声喝道:“苏飞,你已无路可逃,束手就擒!” 苏飞满脸不甘,双眼通红,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却也深知大势已去,只能恨恨地闭上双眼,无奈地放弃了抵抗。 “绑起来!”太史慈一声令下,士兵们迅速上前,将苏飞五花大绑。苏飞被擒,他的士兵们顿时军心大乱,纷纷丢盔弃甲,四散奔逃。太史慈望着黄祖和刘繇逃跑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深知,这场追逐还远未结束,必须尽快解决剩余的敌人,追上那两个罪魁祸首 。 就在太史慈成功擒获苏飞,准备继续追击黄祖和刘繇之时,远处突然传来阵阵急促的马蹄声。只见吕蒙和吕岱率领着精锐部队,如黑色的潮水般从左侧席卷而来;与此同时,薛综与全琮也带着兵马从右侧迅速包抄,将黄祖的部队彻底陷入包围之势。 黄祖和刘繇本以为甩开了太史慈就能逃出生天,正暗自庆幸,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黄祖脸色煞白,双手颤抖着,声音都带着哭腔:“这可如何是好,怎么会有这么多追兵!”刘繇更是瘫坐在马背上,脸色如死灰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吕蒙一马当先,冲入敌阵,手中大刀挥舞得虎虎生风,所到之处,敌军纷纷倒地。他大声喊道:“黄祖、刘繇,你们今日插翅难逃,还不速速投降!”吕岱则弯弓搭箭,箭无虚发,精准地射向敌军的将领,一时间,敌军阵营中惨叫连连,乱作一团。 右侧,薛综和全琮配合默契,他们率领士兵如猛虎下山般勇猛无畏。薛综手持长剑,左冲右突,杀得敌军节节败退;全琮则身先士卒,带领着士兵们截断了敌军的退路,让黄祖的部队彻底陷入绝境。 黄祖的士兵们被这前后夹击的阵势打得晕头转向,完全丧失了抵抗的能力。他们四处逃窜,互相践踏,原本就散乱的队伍变得更加混乱不堪。黄祖和刘繇看着眼前的惨状,心中充满了绝望,他们试图突围,但每次都被孙策的部队挡了回来。 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中,吕蒙、吕岱、薛综和全琮充分展现出了卓越的军事才能和勇猛的战斗精神。他们紧密配合,将黄祖的部队一点点地蚕食,胜利的天平逐渐向孙策一方倾斜 。 孙策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地率中军赶到战场。他手中长枪寒光闪烁,身后“孙”字大旗烈烈作响,鼓舞着己方士气。士兵们见主帅亲临,气势如虹,呐喊声震彻天地,手中兵器舞动得更为迅猛,攻势如排山倒海般凌厉。 黄祖见孙策大军倾巢而出,心知大势已去,却仍不死心,如困兽般疯狂挣扎,满心想着逃跑求生。他红着眼,声嘶力竭地吼道:“兄弟们,跟我冲!冲出去就有活路!”说罢,不顾危险地挥舞长刀,朝着包围圈边缘奋力杀去。 战场上,喊杀震天,刀光剑影闪烁。黄祖的部将陈就,手持一杆长枪,枪尖寒光闪烁,如同一头疯狂的野兽,在乱军之中左冲右突,孙策的士兵竟被他逼退数步。可他刚转身,就碰上了如战神般的魏延。魏延豹眼圆睁,手中长刀裹挟着千钧之力猛地劈下,恰似一道闪电划过战场。陈就心头一震,连忙举枪抵挡。“当”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陈就被震得虎口开裂,手臂发麻,几乎拿捏不住手中的长枪。还没等他缓过神,魏延攻势不停,脚步疾行,长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线,刀刀致命。陈就咬紧牙关,全力抵挡,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 陈就试图扭转局势,大喝一声,手中长枪猛地刺出,枪尖直逼魏延胸口。魏延不慌不忙,侧身一闪,轻松避开这凌厉一击,反手一刀,砍向陈就持枪手的手腕。陈就连忙抽枪回防,可魏延这一刀只是虚招,趁着陈就回防之际,魏延猛地一脚踢向陈就的战马。战马吃痛,前蹄扬起,将陈就掀翻在地。陈就刚想爬起,魏延已欺身上前,长刀狠狠刺入陈就的胸膛。陈就瞪大双眼,身体缓缓倒下,手中的长枪“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另一边,太史慈与张硕狭路相逢。张硕眼神狠厉,手中长枪如毒蛇出洞,朝着太史慈咽喉刺去,枪尖带起的劲风仿佛要撕裂空气。太史慈嘴角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身形如鬼魅般一闪,轻松避开这凌厉一击,反手一枪,快如闪电,直逼张硕咽喉。张硕瞳孔骤缩,连忙侧身闪躲,可还是慢了一步,被太史慈的长枪刺中肩膀,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他的衣衫。张硕疼得脸色惨白,想要后退拉开距离,太史慈却如影随形,步步紧逼,手中长枪舞得密不透风,枪影重重,让人眼花缭乱。张硕的防守逐渐崩溃,终于,太史慈一枪洞穿了他的腹部,张硕口吐鲜血,无力地倒在地上,手中长枪也随之滑落。 而刘繇的部将于糜,在混乱中被吕蒙盯上。吕蒙如同一头凶猛的猎豹,手持大刀,一路左冲右突,杀到于糜面前。于糜挥舞长剑抵挡,吕蒙却攻势如潮,刀刀狠辣。吕蒙大喝一声,大刀高高举起,带着千钧之力劈下,于糜举剑抵挡,“铛”的一声,剑刃竟被砍出一道缺口。于糜心中大惊,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吕蒙又是一连串的攻击,刀光闪烁,让人目不暇接。于糜渐渐体力不支,呼吸急促,一个不慎,被吕蒙抓住破绽,大刀从他的脖颈划过,于糜血溅当场,身体缓缓倒下。 黄祖心急如焚,眼睛布满血丝,像发了狂似的左冲右突。突然,他瞅见包围圈有一处防守稍显薄弱,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不顾一切地朝那儿冲去,一路砍杀,鲜血溅满全身,状若疯魔。 孙策远远瞧见黄祖的动向,冷哼一声,眼神中满是不屑,挺枪策马迎上,高声断喝:“黄祖,你今日插翅难逃!” 第696章 射杀刘繇 生擒黄祖 黄祖一路夺命狂奔,累得气喘吁吁,回头惊见孙策亲自率精锐紧追不舍,心中一沉,顿感走投无路。慌乱间,他一把将身旁紧紧跟随的刘繇拽到身前,好似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刘繇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浑身一颤,脸上写满了惊恐。黄祖喘着粗气,神色疯狂,冲着孙策大喊:“孙策你这小儿,老夫竟然着了你的道!哼,你敢过来,我就杀了他!”说着,将手中长刀架在刘繇脖子上,妄图以刘繇汉室宗亲的身份,让孙策有所忌惮,拿他当挡箭牌。 刘繇吓得瑟瑟发抖,声音带着哭腔,结结巴巴地说:“黄祖将军,黄祖将军,你这……这是做什么呀?”黄祖却恶狠狠地说道:“刘使君莫急,你乃汉室宗亲,孙策怎敢对你动手!”刘繇心下稍稍安定,可还没等他缓过神,意外就这么毫无征兆地降临了。 孙策在远处稳稳勒住缰绳,翻身下马,从箭囊中抽出一支羽箭,搭在弓弦上,拉弓如满月。他目光如炬,紧紧锁定刘繇,毫不犹豫地松开弓弦。“嗖”的一声,利箭划破长空,带着凌厉的气势,直直射中刘繇的胸膛。 刘繇瞪大了双眼,脸上还残留着惊恐与难以置信,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命丧当场。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身体软绵绵地倒下,黄祖见状,顿时呆立原地,手中长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黄祖满脸惊惶,双眼圆睁,声嘶力竭地怒吼:“孙策小儿,你怎么敢?你怎敢对汉室宗亲下手!”那声音因愤怒和恐惧,尖锐得近乎破音,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 此时,孙策双腿一夹马腹,骏马嘶鸣,如离弦之箭般疾冲近前。他手中长枪寒光闪烁,枪尖稳稳抵住黄祖的咽喉,那锋利的枪刃几乎就要划破黄祖的肌肤。孙策神色冷峻,嘴角挂着一抹不屑,高声吩咐左右:“把他给我绑了!” 黄祖身旁,蒯良与许绍同样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呆若木鸡,还沉浸在刘繇暴毙的巨大冲击中,久久回不过神。过了半晌,蒯良才颤抖着嘴唇,带着一丝颤音道:“孙策,你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射杀汉室宗亲,你眼里可还有大汉朝廷?” 孙策听了,不禁冷笑一声,脸上满是鄙夷,他目光如炬,扫视着面前这几人,大声驳斥:“刘繇枉为汉室宗亲,空顶着这尊贵名号!天下承平之时,不见他为百姓做一丝一毫有利之事;天下大乱之际,也不见他为朝廷解一丝一毫之忧。整日只知争权夺利,鱼肉百姓。这般人,留着又有何用?杀便杀了,我问心无愧!” 孙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周身仿若被寒霜笼罩,气势凛冽,令人胆寒。他微微仰头,死死地盯着黄祖,眼眸中燃烧着熊熊的复仇火焰。 “早晚有一日,我定要取下刘表老儿的项上人头!”孙策的声音低沉却有力,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无尽的恨意,“他当年暗害我父,这笔血海深仇,我没齿难忘!这些年,我日夜苦练,厉兵秣马,就是为了等这一刻。他以为躲在荆州就能高枕无忧?简直痴心妄想!” 孙策紧握拳头,骨节泛白,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已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他与刘繇狼狈为奸,仗着手中权势肆意妄为。这笔血债,我定会讨回!我定要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以告慰我父在天之灵!” 言罢,孙策猛地一挥手,动作干脆利落,仿若斩断了所有阻碍。士兵们得令,如猛虎下山般迅速上前,手中绳索在半空划过一道道弧线,眨眼间,便将黄祖等人牢牢制住。黄祖等人面如死灰,双腿发软,再没了之前的张狂。 随着刘繇中箭身亡,黄祖被孙策麾下士兵生擒,这场激烈的战斗也渐近尾声。战场上硝烟还未散尽,喊杀声逐渐停歇,只剩下零星的兵器碰撞声。黄祖军队中,那些还在负隅顽抗的士兵,眼见主帅被擒,士气瞬间土崩瓦解。他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绝望与无助,手中的兵器也变得无比沉重。 不知是谁率先丢下了武器,“哐当”一声,打破了短暂的僵持。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士兵纷纷效仿,将手中的长枪、大刀扔在地上,举手投降。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恐惧,缓缓朝着孙策的军队走去,这场惊心动魄的战役,终于落下帷幕 。 打扫战场完毕,残阳似血,余晖洒落在这片刚刚经历过生死厮杀的土地上。孙策帐中,灯火摇曳,众将齐聚一堂,气氛凝重而肃穆。 随着一声“押上来!”,黄祖、蒯良与许邵被士兵押解着走进大帐。许邵身形佝偻,面色灰败,自刘繇身死之后,他心中的支柱轰然崩塌,往日里的傲气消失得无影无踪,低垂着头,仿佛被抽去了脊梁,任由士兵推搡着前行。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黄祖与蒯良,这二人作为荆州世家大族的顶尖人物,即便沦为阶下囚,依旧挺直了腰杆。黄祖脸上虽有几分狼狈,眼神中却透着不甘与倔强;蒯良则神色冷峻,目光深沉,思索着如何逃出生天。 他们心中打着算盘,笃定孙策会顾忌世家大族的势力和盘根错节的关系网,不敢轻易对他们下杀手,甚至妄图以此为筹码,与孙策展开谈判,谋取一线生机。黄祖率先开口,虽被绳索束缚,语气却依旧强硬:“孙策,你虽胜了这一仗,但莫要忘了,我背后是荆州黄家,你若敢动我,黄家定不会善罢甘休!” 蒯良一听黄祖这话,心猛地一沉,暗道一声“坏了”。他心中叫苦不迭,黄祖身为阶下囚,怎么还如此口无遮拦、不知死活?他忍不住在心底埋怨,都到了这个生死关头,怎么还拎不清状况。 眼前这孙策,可是连汉室宗亲刘繇都敢一箭射杀的狠角色,又怎么会忌惮远在荆州的黄家?蒯良深知,如今局势危如累卵,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他额头上瞬间布满细密汗珠,后背也被冷汗湿透。 脑海中思绪如麻,疯狂运转,急切地搜索着补救之词。可越慌乱,思路就越杂乱,一时间竟想不出一句能缓和局面的话。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孙策,见其已然被黄祖激怒,怒极反笑,心中更是一凉。深知黄祖这番话,无疑是在熊熊烈火上又浇了一桶油,把局面推向了更加不可收拾的境地 ,而自己也被黄祖这愚蠢之举拖入了更深的绝境。 而这时,孙策被黄祖这番自负的言辞气得怒极反笑,眼中寒光闪烁,向前踏出一步,周身散发着肃杀之气。 “黄祖,你到现在还看不清局势?还拿你那所谓的荆州黄家来威胁我?”孙策冷笑一声,声音冰冷刺骨,“我连汉室宗亲刘繇都敢杀,还会怕你黄家?你黄家在荆州或许有些势力,可在我眼中,不过是一群仗势欺人的鼠辈!你以为凭借家族的名头就能保你性命?简直荒谬至极!你助刘表为恶,暗害我父,这笔血债今日就要清算!” 他目光如炬,扫视着黄祖和蒯良,继续厉声道:“我兴正义之师,为的是救百姓于水火,平乱世之纷争。你们这些世家大族,平日里作威作福,鱼肉百姓,阻碍天下太平。莫说是你黄家,便是整个荆州的世家,若敢与我作对,我孙策绝不手软!今日,你们落到我手里,就别想着还能全身而退!” 黄祖虽被绳索紧紧捆绑,狼狈不堪,却依旧梗着脖子,满脸不服,扯着嗓子叫嚷道:“孙策,你有种就杀了我!你若动我一根寒毛,荆州黄家定让你江东永无宁日!”那嚣张的态度,仿佛他并非阶下囚,而是掌控局势的主宰。 孙策听闻,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中杀意汹涌,毫不犹豫地大手一挥,厉声喝道:“左右,把他给我推出去斩了!”声音如洪钟般在营帐内回荡,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士兵们得令,立刻上前,架起黄祖就往外拖。黄祖还在拼命挣扎,嘴里骂骂咧咧,双脚胡乱蹬踹,可一切都无济于事。 蒯良眼见孙策大手一挥,毫不犹豫地下令斩杀黄祖,心脏猛地悬到了嗓子眼,周身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在这生死攸关的刹那,他也顾不上许多,拼尽全力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大喊:“孙将军!且慢动手!”这一声呼喊,犹如平地炸响的惊雷,在营帐内轰然回荡,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孙策本已转身欲走,听闻这急切的阻拦声,脚步一顿,眉梢高高挑起,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与狐疑,缓缓转过身来,冷冷看向蒯良,那目光仿若实质,带着无形的压迫力:“你这是何意?莫不是想给黄祖求情?”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裹挟着腊月的寒霜。 蒯良哪敢有丝毫耽搁,忙整了整凌乱的衣衫,恭恭敬敬地拱手作揖,腰弯得极低,额头甚至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将军容禀,杀黄祖于将军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易如反掌。可将军不妨细想,一旦黄祖身首异处,豫章郡城的守兵们,定会因主将的惨死而悲愤交加,同仇敌忾。他们定会抱着必死的决心,拼死坚守城池,到那时,您想要攻克豫章郡城,必将付出惨重的代价。”蒯良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抬眼观察孙策的神色,只见孙策面色阴沉,不置可否,他暗自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再者,我家主公刘荆州,素重情义,与黄家渊源深厚。如果黄祖丧命,黄家必定会向我家主公施压。以我家主公的仁厚和对黄家的情分,断不会坐视不理,定会调遣大军,前来与将军周旋。” 第697章 人质在手 纷纷献城 孙策听闻,脸色瞬间变得更加冷峻,眼中寒芒一闪,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周身散发着凌厉的气势,如同一头被激怒的猛兽:“刘表老儿又如何?我岂会怕他!他若敢来,我定让他有来无回,让他见识见识我江东子弟的厉害!”说罢,双手紧握成拳,骨节泛白,仿佛已经做好了与刘表大军决一死战的准备。 蒯良见状,心中一紧,忙又深深作揖,态度愈发谦卑:“将军神威,天下闻名,我等自然深知将军的勇猛与谋略,也知晓将军定有破敌之策。可这一旦交战,必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双方兵马厮杀,死伤必定无数,百姓也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流离失所,苦不堪言。长期的战事,粮草补给、兵力损耗都是极大的难题,这对将军的大业而言,无疑是巨大的损耗与阻碍啊。”蒯良说得口干舌燥,声音都有些沙哑了,但他不敢有丝毫停歇,继续说道。 “但若是将军能够网开一面,放了我与黄将军,以我们为人质,情况就大不相同了。只要饶我二人性命,凭借我们在荆州的威望和人脉,定可劝说豫章郡城的守兵们放下武器,归顺将军。如此一来,将军便可兵不血刃地拿下豫章全郡,不费一兵一卒,不伤一草一木。我家主公刘荆州,此次损兵折将,已领略过将军的神勇,必定不敢再轻易兴兵犯境。如此,将军的豫章之境便能真正稳固,可安心谋划大业,逐鹿天下 。”蒯良说完,长舒一口气,额头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他静静地等待着孙策的答复,心中忐忑不安,仿佛揣了一只小鹿,七上八下。 孙策略作沉吟,眉头轻皱,目光在营帐中来回扫视,似在权衡利弊。此时,营帐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气敛息,静静等待着他的决断。 顾雍率先站了出来,他神色恭敬,微微欠身,拱手说道:“主公,蒯良所言,不无道理。如今我军虽士气正盛,但若是与荆州刘表展开大战,一来损耗兵力、粮草,二来恐会陷入长久的战乱,让百姓受苦。若能兵不血刃拿下豫章全郡,实乃上上之策,还望主公三思。”顾雍一向沉稳,言辞恳切,这番分析条理清晰,让不少将领暗自点头。 吕蒙紧接着向前一步,双手抱拳,朗声道:“主公神勇,自是不惧刘表。可如今局势微妙,豫章郡城若拼死抵抗,我军即便取胜,也会元气大伤。再者,刘表若倾巢而出,我军腹背受敌,局势堪忧。以黄祖和蒯良为人质,既能得豫章,又可震慑刘表,不失为一条妙计 。”吕蒙作战勇猛,可也深知战争的残酷与损耗,此刻劝说起孙策,也是情真意切。 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说中,孙策表面上一副陷入沉思权衡利弊的模样,思绪却早已飘向了远方。他心里清楚,以自己和麾下将士的实力,根本不把刘表放在眼里,拿下豫章郡城也并非难事,哪怕强攻也有十足的把握。 可他真正顾虑的,是如今日益紧张的局势。眼下已近四月底,马上就要进入五月,时间紧迫得如同绷紧的弓弦。他心心念念的,是远在别处与袁术大军对峙的兄长马超。马超对他恩重如山,这份情谊他时刻铭记于心。一想到马超独自面对袁术的大军,他便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赶去相助。 他深知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每拖延一天,马超那边就多一分危险,变数也会越来越多。此次征战若陷入持久战,把大军长久地拖在这里,不仅会错过支援马超的最佳时机,还可能让兄长陷入孤立无援的绝境。 想到这里,孙策抬眼看向营帐内的众人,又看了看一脸焦急等待答复的蒯良,心中已然有了决断。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沉声道:“就依你所言,暂且留下黄祖和你的性命。但你二人须记住,若敢耍任何花样,休怪我手下无情!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兵不血刃拿下豫章全郡。” 蒯良见孙策终于松口,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忙抬手擦去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暗自庆幸自己这一番口舌没有白费。他强压着内心的激动,拱手说道:“多谢孙将军宽宏大量,还望将军命人给我与黄将军松绑,我二人定当全力配合,助将军顺利拿下豫章。”孙策瞥了他一眼,冷冷吩咐道:“松绑可以,但给我严加看守,若是他们有任何不轨之举,格杀勿论!”士兵们得令,迅速上前为二人解开绳索,却依旧如狼似虎地将他们围在中间。 处理完黄祖和蒯良这边,孙策把目光投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许邵,神色缓和了几分,开口问道:“许先生,如今事已至此,不知你有何打算?”许邵苦笑一声,脸上满是无奈与悲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如今身为阶下囚,又哪有什么打算可言?” 孙策微微颔首,目光诚恳:“先生大才,我早有耳闻。如今刘繇已逝,天下大乱,正是用人之际,先生何不加入我军,与我一同匡扶汉室,拯救苍生?”许邵闻言,神色一怔,旋即面露难色,长叹一声道:“我主已死,我若此时投敌,日后有何颜面去见地下的主公?此事断难从命。” 孙策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语气也变得冷硬起来:“先生可要想清楚了,汝不惧死乎?”许邵面如死灰,却一脸平静,仿佛将生死置之度外,缓缓说道:“死便死矣,又何必多言?”一时间,营帐内气氛凝固,众人皆不敢出声。 这时,孙策身旁的谋士顾雍急忙上前一步,拱手劝道:“主公,许邵毕竟是天下名士,素有贤名,在士林之中声望颇高,若轻易杀之,恐寒了天下士人之心,还望主公三思啊。” 蒯良也趁机进言:“将军,依我之见,也可放许邵与我等离去。他孤身一人,掀不起什么风浪,如此也算将军仁德之举,传扬出去,对将军声誉有益。” 孙策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权衡一番后,大手一挥,沉声道:“好,就依你们所言。许邵,我今日放你与蒯良、黄祖一同前去。你们去叫开豫章郡城城门,若事情办成,我既往不咎,还另有赏赐;若敢耍花样,你们的下场,自己心里清楚!” 许邵等人心中虽各有盘算,但在孙策的威慑下,也只能低头应下。 第二日清晨,蒯良、黄祖和许邵三人来到豫章郡城之下。城墙上的守军瞧见自家将领和名士被带到阵前,顿时一阵骚动。黄祖扯着嗓子喊道:“城上听着,我是黄祖!如今大势已去,为了城中百姓免遭生灵涂炭,速速打开城门投降!”城上守将面露犹豫之色,他深知黄祖被擒,如今这番话不知真假。 这时,蒯良上前一步,高声说道:“将军,我是蒯良。孙策将军仁义,只要我们投降,定会善待城中军民。若负隅顽抗,城破之时,玉石俱焚,将军难道忍心看到这一切发生吗?” 城上守将双眉紧蹙,望着城下的黄祖等人,眼中满是挣扎,忍不住高声争辩道:“将军,此事太过突然,末将难以决断!这城门一开,便是投降之举,日后如何向主公交代?” 黄祖见守将仍在犹豫,顿时火冒三丈,往日高高在上的将军气势尽显,扯着嗓子怒吼道:“你还在啰啰嗦嗦等什么?还不开城投降!我等若有任何闪失,我黄家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你担待得起吗?”黄祖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沙哑,在城楼下回荡。 守将被黄祖的气势震慑,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嗫嚅着:“可是……可是,恐怕主公怪罪,末将万死难辞其咎啊!” 这时,蒯良策马上前,神色镇定,朗声道:“将军不必担忧,主公怪罪,自有我蒯家与黄家一力承担!如今孙策大军压境,势不可挡。若执意抵抗,城破之日,玉石俱焚,将军忍心看着满城百姓生灵涂炭?为今之计,投降是保全豫章百姓和将士性命的唯一出路。”蒯良言辞恳切,目光紧紧盯着城上守将,试图让他动摇。 守将的眼神闪烁不定,一会儿看看黄祖和蒯良,一会儿望向城中密密麻麻的百姓,心中天人交战。他想到刘表的威严,又想到城中百姓的安危,想到自己的前途和将士们的性命,内心被纠结和痛苦填满。 良久,守将长叹一声,仿佛所有的力气都随着这声叹息消散,他缓缓抬起手,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和疲惫,下令道:“打开城门……” 孙策骑着高头大马,意气风发地踏入豫章郡城。城中百姓提心吊胆,紧闭门窗,从缝隙中偷偷打量着入城的军队。孙策当机立断,严申军令,全军上下不得有任何扰民之举,违令者严惩不贷。对待那些守城将士,孙策下令解除他们的武装,而后将他们驱赶至北方,并未收降。这些将士们虽心有不甘,却也只能无奈离去,身影逐渐消失在远方。 黄祖和蒯良被当成重要人质,严密看管。孙策带着他们前往豫章北部各城,每到一处,黄祖便扯着嗓子在城下喊话:“我乃黄祖,如今已被孙将军所擒!你们莫要做无谓抵抗,速速开城!若有任何过错,皆由我和蒯良担着,绝不会追究你们献城之举。日后,我们还要一起返回荆州!”蒯良也在一旁帮衬着劝说:“诸位,投降是当下最好的选择,既保自身平安,又能让百姓免遭战火,孙将军宽宏大量,定不会为难大家。” 守城将领们听闻黄祖之言,又见黄祖、蒯良都在孙策手中,再加上考虑到城中百姓的安危,权衡再三,最终纷纷打开城门,拱手献城。就这样,凭借着黄祖和蒯良的喊话,加上自身的威慑力,孙策兵不血刃,接连拿下豫章北部各城。 第698章 刘表宴客 高谈阔论 彼时,远在荆州的刘表,正于襄阳城内沉浸在美梦中。此刻的荆州,可谓处于两面作战的态势。宛城方向的战事陷入胶着状态,起初,荆州军进展颇为顺利,一路势如破竹,将张济打得几乎毫无还手之力。然而,好景不长,张绣率领宛城军迅速回援,形势陡然生变。文聘纵然谋略过人、武艺不凡,面对张绣所率的精锐之师,一时之间也无计可施,双方陷入僵持,战局陷入混沌不明的境地。 尽管宛城战事不尽如人意,但总体而言,刘表的心情依旧十分畅快。原因在于,黄祖与蒯良在豫章郡的战事一路凯歌,捷报频传。就在前几日,前线传来消息,他们已然成功拿下豫章郡城,而与他们对峙的孙策部队内部突发内乱。如今,黄祖与蒯良正趁此良机,从豫章郡城挥师南下,向豫章南部进军。倘若此次能够顺利拿下豫章全境,荆州的版图将一举扩大将近三分之一,如此辉煌的战果,怎不让人感到震撼与兴奋。更重要的是,在这场战事中,荆州军并未投入过多的兵力与精力。袁术因马超在后方的牵制,不得不无奈退军;而孙策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儿,根本不足为惧。 自开年以来,直至四五月份,荆州大地一片喜气洋洋。刘表在世家大族以及一众臣子的阿谀奉承、极力恭维之下,渐渐有些飘飘然,沉醉在这虚幻的繁华与胜利之中,做起了春秋大梦,仿佛荆州已然成为天下霸主,无人可敌。 时维五月,暑气渐盛,微风拂过,带来丝丝温热。刘表特意在襄阳城外那片清幽的竹林设宴,宴请襄阳名士黄承彦与庞德公。这片竹林,翠竹修长,枝叶摇曳间沙沙作响,为这场宴请添了几分雅意。 刘表高坐主位,脸上挂着志得意满的微笑。他的智囊蒯越与荆州都督蔡瑁则恭恭敬敬地在下首位置,不时为众人端茶倒水,姿态谦卑。 宴席之上,美酒佳肴罗列,黄承彦与庞德公和刘表相谈甚欢。几人推杯换盏间,话题不自觉地转到了朝政之上。只见庞德公轻轻放下手中的酒杯,神色略显凝重,率先开口:“如今天下,朝廷动荡飘摇,四方诸侯蜂起,各自为政,局势混乱不堪呐。”他微微摇头,眼中满是忧虑,似乎看到了这乱世之下百姓的艰难与社稷的危机。 黄承彦轻轻点头,神色间带着几分感慨,缓缓说道:“是啊,如今天下朝政昏暗不明。想当初,先是董卓那老贼心怀不轨,妄图篡逆,祸乱朝纲,搅得天下不得安宁。幸而天子圣明,下诏令众诸侯共讨董卓,单从这一点来看,天子也算得上是一位清明之人,知晓顺应民心,挽救社稷于危难。”说罢,他端起酒杯,轻抿一口,微微眯起的双眼透露出对往昔那段风云激荡岁月的回忆。 庞德公听闻,不禁长叹一声,脸上满是无奈与惋惜:“这天子确实也算是有所作为,只是在讨董大功告成之后,行事却欠思量。对世家的论功行赏多有不公之处,赏罚不明,这才使得袁氏兄弟心中怨气丛生。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本就是举足轻重的世家大族,此番被天子如此对待,怎会善罢甘休,于是起兵与朝廷抗衡,自此天下大乱。”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摇头,眼中流露出对天子决策失误的失望。 黄承彦闻言,手不自觉地轻捋胡须,若有所思地接过话茬:“的确如此,天子在稳定朝政之后,未能及时安抚世家的情绪,实在是一大失策。世家在这天下有着深厚的根基与庞大的势力,无论是朝堂之上,还是地方各州郡,都有着他们的身影与影响力。这等关键时候,没有处理好与世家的关系,无疑是给天下局势埋下了祸根,也难怪会导致诸侯并起,朝政再难安稳。如此看来,这天子虽有讨董之勇,却缺乏治理天下的长远眼光与通透心智呐。”他微微皱眉,望向远方,似乎在为这混乱的天下局势而忧心忡忡。 庞德公微微欠身,目光诚挚地看向刘表,话锋一转,自然而然地将话题引到了刘表身上:“刘使君啊,咱们荆襄之地,当真是有幸得您为州牧。放眼当今天下,若是没有使君这般卓越的才能与非凡的威望坐镇,我荆襄之地怕是早就战火纷飞、民不聊生了。这些年,荆襄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这桩桩件件,可全都是使君的功劳啊。”他言辞恳切,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对刘表深深的敬意与感激。 黄承彦连忙附和,脸上堆满了笑容,语气中满是恭维之意:“是啊是啊,如今这汉室宗亲遍布天下,可若论谁能担当大任、引领宗室,唯有使君您有这般能力与气魄,足以执牛耳。就说当下,使君先是果断起兵,对抗董卓余孽张济占据的宛城,保境安民,彰显了非凡的胆略;又顾全大局,替朝廷向宗亲刘繇借兵,共抗袁术,这份对汉室的忠诚与担当,无人能及。在这乱世之中,也只有使君您,才真正配得上宗室领袖的名号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竖起大拇指,眼神中满是尊崇。 刘表端坐在主位上,听着二人的恭维,脸上笑意愈发浓厚,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他轻轻摆了摆手,故作谦逊地说道:“二位过誉了,刘某不过是尽了些绵薄之力,守护好这荆襄之地,不负朝廷与百姓的信任罢了。”话虽如此,但他挺直的腰背与上扬的嘴角,却透露出内心的极度满足,仿佛自己已然成为了这乱世中当之无愧的汉室支柱。 庞德公捋了捋胡须,脸上带着几分自豪,率先开口:“说起咱们荆襄的名士风骨,那可是在这乱世中独树一帜。荆襄之地,钟灵毓秀,孕育出多少才俊贤士,他们心怀天下,不与世俗同流合污,这等风骨,实乃我荆襄之幸呐。” 黄承彦连忙点头,眼中满是赞同:“德公所言极是,这些名士皆是我荆襄的宝贵财富。就拿令郎庞山民来说,在官场上那可是雷厉风行、兢兢业业,为刘使君出谋划策,排忧解难,堪称刘使君的得力臂助。有山民这般才俊辅佐,刘使君治理荆襄更是如虎添翼啊。” 刘表听了,脸上笑意更浓,端起酒杯,向庞德公示意:“庞公子年轻有为,日后必成大器。在他的助力下,我处理起政务也轻松了许多,实乃我刘表之福,也是荆襄百姓之福啊。” 庞德公赶忙起身,谦逊道:“使君过奖了,山民能在使君麾下效力,那是他的荣幸,也是我们庞家的荣耀。他不过是做了些分内之事,与使君的雄才大略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 黄承彦接着又把话题转到自己侄子黄祖身上:“说起我那侄子黄祖,如今正领兵在豫章郡作战。这段时间捷报频传,连连告捷,把孙策那小子打得节节败退。他一心为使君效力,为荆襄开疆拓土,这份忠心与勇猛,实在令人钦佩。” 刘表哈哈一笑,满意地说道:“黄将军果然不负众望,他在豫章的功绩,我都看在眼里。有他在前线奋勇杀敌,我对豫章局势很是放心。此次若能顺利拿下豫章,黄将军当居首功。” 黄承彦拱手谢道:“全赖使君英明领导,黄祖才能有所建树。他不过是秉承使君的意志,为荆襄大业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众人就这样你来我往,互相恭维,场面热闹非凡,满是阿谀逢迎之声。 就在众人欢声笑语、气氛热烈之时,一名兵士脚步匆匆,神色慌张地朝着宴席这边赶来。坐在下首的蔡瑁远远便望见了,他心中暗叫不好,眼神如电般射向那兵士,示意其切勿贸然上前。随后,蔡瑁满脸歉意,起身向刘表等人拱手告退,快步朝着兵士走去。 刘表等人也注意到了这一幕,不过在他们看来,或许只是军中一些寻常事务,并未放在心上,依旧谈笑风生,端起酒杯悠然自得地浅酌着。 蔡瑁心急如焚,赶到兵士身旁,一把将其拉到一旁,低声却急切地问道:“到底出了何事?如此慌张!”那兵士喘着粗气,满脸惊惶,几乎是带着哭腔说道:“都督,十万火急啊!豫章郡传来巨变,黄祖将军中了孙策的计策,战败被俘,连蒯良先生也一同被擒,成了人质!孙策那厮凭借着二人,威逼豫章郡城守将打开城门。不仅如此,咱们之前占领的豫章北部那些郡城,因为黄祖将军和蒯良先生在孙策手里,守将们投鼠忌器,纷纷献城投降了!” 蔡瑁听得头皮一阵发麻,只觉五雷轰顶,一把狠狠抓住兵士的胳膊,瞪大了眼睛,声音都不自觉拔高了几分,质问道:“你说什么?黄祖和蒯良率部投降了?这怎么可能!”那兵士被蔡瑁抓得生疼,脸上露出痛苦之色,但此刻也顾不上这些,忙不迭地解释:“都督,您误会了!黄祖将军与蒯良先生虽不幸被俘虏,可他们宁死不降,气节可嘉呐!他们部下占据那些县城,也是和孙策那边商议好了,只献出城池,部队绝不投降,还在暗中集结力量呢。” 蔡瑁听了这番解释,抓着兵士的手微微放松,紧绷的神经也稍稍舒缓了些,暗自庆幸道:“还好还好,只要人没降,部队还在,就还有转机。”可紧接着,他的眉头又紧紧拧成了一个疙瘩,心中犯起了难,如此惊天噩耗,该如何向主公汇报呢?主公此刻还沉浸在之前的胜利喜悦与众人的恭维之中,这消息一旦说出,势必如一盆冷水,瞬间浇灭所有的欢乐氛围,说不定还会引发主公雷霆之怒。蔡瑁站在原地,呆立了好一会儿,心里七上八下,反复思量着措辞,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第699章 世家较劲 无奈妥协 宴席上,众人正谈得兴高采烈,蔡瑁那一声突兀的询问,瞬间打破了原本欢乐融洽的氛围。众人纷纷停下交谈,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蔡瑁与那兵士,满是疑惑。刘表也放下手中的酒杯,开口问道:“德圭,既然有兵士来报,可是战事如何了?” 蔡瑁听到刘表的呼喊,心中暗叹一声,知道躲不过去了,只能硬着头皮快步走到三人面前,神色凝重,拱手行礼。黄承彦听闻,精神一振,脸上带着期待,开口说道:“可是豫章郡又有捷报传来?”刘表也轻抚胡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会心一笑,说道:“是啊,德圭,快将喜讯与二位先生一一说来,莫要卖关子。” 然而,蔡瑁此刻脸色却难看至极,嘴唇微微颤抖,期期艾艾却半晌说不出话来。刘表心中“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莫非有了什么变故?但转念一想,如今袁术已经撤退,己方已经占了豫章郡城及北部县城,只剩南方与孙策对峙,料想也不会有什么大事。他强自镇定,沉声道:“德圭,有什么事你尽管开口说来,何必遮遮掩掩。” 蔡瑁深吸一口气,扑通一声跪地,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主公,此番豫章郡传来的并非捷报,而是噩耗。黄祖将军与蒯良先生中了孙策的诡计,双双被俘,如今成了孙策的人质。那孙策借此威逼,豫章郡城已然落入其手,就连之前咱们占领的北部县城,守将们因投鼠忌器,也纷纷献城。” 此言一出,仿若一道惊雷在席间炸响。刘表的脸瞬间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猛地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桌子,桌上的杯盘碗筷稀里哗啦散落一地,他怒不可遏地咆哮道:“黄祖和蒯良是怎么搞的!如此无能,竟中了那乳臭未干的孙策的计,丢了豫章,还把自己搭进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黄承彦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子晃了晃,差点没站稳,心中又惊又痛。他定了定神,强压怒火,上前一步,拱手说道:“使君,如今不是问责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营救我侄子和蒯先生。祖儿一心为荆襄效力,此次被俘,实属意外。还望使君念在他往日的功劳,全力营救。” 刘表听到这话,心中的怒火更旺,刚想发作,却又想到黄家和蒯家在荆州世家大族中的影响力,到嘴边的狠话又咽了回去,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强压着情绪,闷声说道:“哼,我自然知道要救,还用得着你提醒?” 黄承彦听出刘表话里的不满,却也顾不上许多,再次拱手,言辞恳切又带着几分强硬:“使君,祖儿若有个三长两短,黄家上下难以交代。还请使君务必保证他能安全归来,黄家愿倾尽所能协助使君。” 刘表被黄承彦这番近乎逼迫的态度弄得十分无奈,心中虽愤懑不已,却也不敢轻举妄动。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地上的蔡瑁,喝道:“还愣着干什么!马上准备营救和谈判的事宜,要是救不回黄祖和蒯良,我唯你是问!” 蔡瑁忙不迭磕头,应了声“是”,匆匆退下。看着蔡瑁离去的背影,刘表暗暗握紧了拳头,心中满是不甘与憋屈,却又不得不向世家大族的态度妥协 。 宴席不欢而散,刘表心急如焚,脚步匆匆地赶回府中,立即派人传令,召集麾下一众文臣武将前来商议对策。 不多时,议事厅内便聚满了人,众人神色各异,交头接耳,气氛凝重压抑。刘表高坐主位,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扫视一圈众人后,重重地清了清嗓子,打破沉默:“诸位都已知道豫章之事了,如今黄祖和蒯良被俘,豫章大半落入孙策之手,大家可有什么想法,都说说!” 话刚落音,蔡中便跨前一步,抱拳道:“主公,末将愿率一支精兵,直捣孙策老巢,把黄将军和蒯先生救回来,顺便夺回豫章!” 刘表还未作答,庞山民便摇头反驳:“不可不可,孙策既然敢如此行事,必然有所防备。如今我方宛城战事未平,若贸然抽调兵力强攻豫章,只怕非但救不出人,还会损兵折将,让我方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却始终没有一个能让刘表满意的万全之策。刘表听得心烦意乱,眉头越皱越紧,猛地一拍桌子:“都别吵了!难道我麾下这么多人,就拿不出一个像样的办法?”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蒯越缓缓开口:“主公,依我之见,不妨先派使者前往孙策营帐谈判。一来拖延时间,为我们暗中调兵遣将争取机会;二来探探孙策的虚实和他的底线,看是否能以其他条件换回黄祖和蒯良。” 刘表沉思片刻,微微点头:“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只是,这使者人选可得慎重考虑,谁能担此重任?”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无人应答。突然,一个年轻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主公,我愿前往。”众人循声望去,原来是刚刚崭露头角的伊籍…… 议事厅内,刘表满脸忧虑地看向主动请缨的伊籍,眉头紧锁,语气带着几分急切与担忧:“伊籍,此次前往孙策阵营谈判,事关重大,你可有把握?究竟打算如何应对?” 伊籍上前一步,身姿挺拔,神色自信从容,有条不紊地说道:“主公放心。此番前去,我会先对孙策表达敬重,肯定他在江东的实力与威望,以此缓和气氛。谈及黄祖将军和蒯良先生,我会晓之以理,强调荆州与江东和平共处的益处,避免战事对双方百姓的伤害。接着动之以情,说明黄祖和蒯良对荆州的重要性,以及他们平日对百姓的功绩,唤起孙策的恻隐之心。最后再许以重利,比如献上粮草千担、良驹百匹,满足他扩充实力的需求。” 刘表听着伊籍的对答,神色渐渐舒缓,不住点头,但仍不放心地叮嘱道:“不管用什么办法,务必要保证黄祖与蒯良安全归来,他们二人对我荆州极为重要,你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伊籍单膝跪地,郑重领命:“主公嘱托,伊籍铭记于心,定当竭尽全力,不负主公所望。”说罢,他起身,带着坚定的信念与使命,大步迈出议事厅,踏上前往豫章郡的谈判之路 。 在荆州内部,世家大族的态度如巨石横亘,让刘表倍感掣肘。黄家和蒯家频繁施压,言辞间满是对黄祖和蒯良的维护,甚至隐隐有威胁之意,若刘表对二人处罚过重,他们便会在荆州事务上暗中作梗。与此同时,宛城战事仍胶着难解,胜负未分,荆州的兵力与精力大量被牵扯在那里,根本无力再开辟与孙策的新战场。 权衡利弊之下,刘表只能无奈下令,将荆州大军陈兵边境。一方面,他寄希望于通过军事威慑,让孙策有所忌惮,不敢轻易进犯荆州;另一方面,也能在黄祖和蒯良归来时,提供及时的支援与保护。 对于黄祖和蒯良,刘表即便心中恼怒万分,也不敢轻易处罚。每次想到二人兵败被俘,致使豫章局势逆转,刘表就气得咬牙切齿,但他明白,在这敏感时刻,一旦处置稍有不当,便可能引发荆州内部的动荡,世家大族或许会借机发难,离心离德,甚至与孙策暗中勾结也未可知。所以,他只能强压怒火,按捺住心中的不满,等待着伊籍的谈判结果,祈祷着事情能出现转机,让荆州平安度过这次危机 。 伊籍领命后,怀揣着使命,快马加鞭赶赴豫章郡。彼时,孙策已然占据整个豫章郡,威风凛凛地坐在郡城的府衙之中。豫章北部的守将们因黄祖和蒯良被俘,一时群龙无首,军心浮动。 伊籍抵达后,稍作休整,便求见孙策。他被引入大堂,只见孙策高坐主位,身旁将士林立,气势不凡。伊籍镇定自若,拱手行礼:“久闻孙将军英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孙策打量着伊籍,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戏谑:“刘表派你来,所为何事?莫不是想劝我放回黄祖和蒯良?”伊籍微微一笑,不卑不亢道:“将军聪慧。我主刘表深知将军英勇过人,此次豫章之事,实乃误会。黄祖将军与蒯良先生一心为荆襄百姓,并无冒犯将军之意。如今他们被擒,我主心急如焚。” 孙策冷笑一声:“心急如焚?刘表此前派兵攻打豫章,可曾想过今日?想让我放人,哪有这般容易。”伊籍神色不改,接着说道:“将军,荆州与江东本可和平共处,共同抵御外敌。如今为了黄祖和蒯良,双方若大动干戈,不但生灵涂炭,还可能让其他势力有机可乘。我主愿以粮草千担、良驹百匹,作为交换,还望将军成全。” 孙策听后,心中暗自思忖,他虽占领豫章,但根基未稳,若此时与荆州开战,确实可能陷入困境。况且粮草和良驹正是他所急需。沉默片刻,孙策开口道:“粮草和良驹,我可收下。但黄祖和蒯良乃我手下败将,就这么放了,岂不有损我威名?” 伊籍早有准备,连忙说道:“将军放心,我主定会昭告天下,此次黄祖和蒯良被俘,乃将军谋略过人,实非他们无能。如此一来,将军威名不但无损,反而更能彰显将军大度。” 孙策闻言,哈哈大笑:“好,伊籍,你果然能言善辩。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便放了黄祖和蒯良。但你回去告诉刘表,若再敢进犯我江东之地,休怪我不客气!”伊籍大喜,再次拱手:“多谢将军,我定将将军之意如实转达。” 就这样,伊籍凭借出色的口才与应变能力,成功说服孙策,顺利带回黄祖和蒯良。荆州众人听闻,皆松了一口气,伊籍也因此立下大功,在荆州声名鹊起 。 第700章 豫章稳定 传檄讨贼 六月初,暑气愈发浓重,荆州与江东边境上,刘表麾下的大军严阵以待,军旗在热风中烈烈作响,矛戈闪耀着寒光。但刘表心中清楚,内部的掣肘与宛城的战事,让他没有底气与孙策正面交锋,只能无奈维持着对峙的局面。而在豫章郡,孙策经过一番精心部署与安抚,终于彻底稳固住了新占之地的局势,人心渐安,兵力也得以重新整合。 在豫章郡的议事厅内,气氛热烈,孙策身姿笔挺,高坐主位,他一袭轻便铠甲,未着披风,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结实的脖颈,几缕被汗水浸湿的碎发贴在脸颊,更衬得他眼神锐利如隼,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果敢。 他的目光仿若实质,逐一扫过麾下那一张张熟悉且坚毅的面庞,这些虎将们,有的身经百战,伤疤纵横交错;有的正值壮年,眼中满是对建功立业的渴望。见众人皆已到齐,孙策双手交叠,微微向前倾身,声音沉稳有力,却又带着难以抑制的激昂:“诸位,如今豫章已然平定,我江东根基渐稳,实力也更上一层楼。但此刻,我兄马超正于庐江与袁术陷入苦战。袁术出身世家,四世三公,麾下兵力雄厚,粮草充足,兄长马超以一己之力苦苦支撑,压力极大,如今双方僵持不下,战局胶着。我等与马超同气连枝,唇亡齿寒,此刻不出手,更待何时?我欲即刻点兵,从豫章出兵,策应兄长马超,共击袁术,诸位意下如何?” 话音刚落,孙贲便站起身来,他神色凝重,眉头微微皱起,眼中满是忧虑:“伯符,你所言固然在理,我等与马超将军情谊深厚,理当相助。可如今豫章初定,百废待兴,民心尚未完全归附,诸多事务还需妥善处理。再者,刘表陈兵于江侧,与我军隔江相望,虎视眈眈。此人老谋深算,即便看似按兵不动,却也不可掉以轻心,稍有不慎,便可能腹背受敌啊。” 孙策听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他轻轻摆了摆手,神色间满是豪迈与不羁:“叔弼,刘表不过是个暮气沉沉的老朽罢了。他若真有与我等一战的决心和魄力,又何必只是畏畏缩缩地陈兵对岸,装腔作势?若他敢率先挑起战端,我江东水师定叫他有来无回!他之所以不敢轻举妄动,便是忌惮我军的实力,想以此威慑,让我们不敢妄动,可他算盘打错了!” 孙贲微微颔首,却仍不放心,坚持说道:“话虽如此,谨慎些总归没错。豫章乃我江东新得之地,战略位置至关重要,还是需要精心布置好防务,安排妥当各项事务,方能无后顾之忧,安心出兵策应马超将军。” 孙策神色郑重,目光炯炯有神,扫视众人后,语气坚定地说道:“叔弼所言极是,我江东大业,当思周全。”随后,他提高音量,朗声道:“薛综、全琮二将听令!” 二人闻言,立刻大步出列,身姿挺拔,齐声应道:“末将在!” “命你二人即刻率兵一万进驻柴桑,到达之后,抓紧训练兵马,全力筹备水军。务必严守江防,警惕对岸刘表的一举一动,不得有丝毫懈怠!”孙策言辞果断,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薛综和全琮对视一眼,眼中满是坚毅,同时抱拳行礼,洪亮回应:“末将领命!必不负主公所托!”言罢,二人转身,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退下,周身散发着军人的干练与果敢。 安排完此事,孙策又看向孙贲,语气温和了些许:“兄长,你一向心思缜密、沉稳可靠,这豫章的安危,我便放心托付给你了。吕蒙、吕岱皆是难得的将才,我把他们留下,协助你一同镇守豫章。” 孙贲上前一步,拱手道:“主公放心,我定当竭尽全力,守好豫章,绝不让敌军踏入半步!”吕蒙和吕岱也紧接着出列,单膝跪地,齐声说道:“我等愿听从孙将军调遣,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孙策满意地颔首,眼中的信任与期许几乎要满溢而出,高声说道:“好!有你们在,我出征在外也能安心不少。”话落,他目光一转,看向智谋过人、沉稳持重的顾雍,和声说道:“元叹,如今出兵在即,还有一事要劳烦你。” 顾雍上前一步,恭敬拱手,神色专注:“主公请吩咐,雍定当竭尽全力。” 孙策微微点头,神情郑重:“烦请你速速发布讨袁术檄文。袁术狼子野心,祸乱朝纲,致使天下大乱,百姓受苦。我等兴兵,一来为呼应朝廷,清剿叛逆,重振汉室威严;二来为策应兄长马超,携手对抗袁术。檄文之中,要将袁术的种种恶行一一揭露,把我江东出兵的正义之举昭告天下,让四方百姓与有志之士,皆能明我等之心,同仇敌忾。” 顾雍心领神会,沉稳应道:“主公放心,雍定会以如椽之笔,书写檄文,让天下人看清袁术真面目,为我军出兵赢得大义之名。” 安排妥当,孙策转身,目光扫过剩下的一众将领,身姿挺拔,气势昂扬:“诸位将军!袁术狼子野心,祸乱江东,如今我兄马超正与他在庐江苦苦鏖战。此刻正是我江东子弟建功立业,为百姓谋太平,为江东谋发展的时刻!余下众将,皆随我一起调动兵马,沿赣江而上,直捣袁术老巢,共击袁术!让他知道,我江东儿郎,不可欺!” 话语落地,仿若一颗火种投入干柴,瞬间点燃了将领们的热血。众人纷纷抱拳,高声回应:“愿随主公出征,万死不辞!”声音整齐而洪亮,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震得议事厅的房梁都微微颤动。只见将领们个个眼神炽热,有的摩拳擦掌,有的紧按剑柄,早已迫不及待奔赴战场,为江东的荣耀而战。 一时间,议事厅内气氛热烈,军令传达、任务部署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 顾雍妙笔一挥,讨袁术檄文如离弦之箭,飞速传遍天下。檄文中,袁术对抗朝廷、祸乱苍生的种种恶行被揭露得淋漓尽致,一时间,天下为之哗然。百姓们义愤填膺,纷纷痛斥袁术的倒行逆施,各地有志之士也开始重新审视局势,对袁术的行径唾弃不已。 与此同时,黄祖与蒯良被孙策放回荆州。荆州众人本就对孙策极为关注,这一消息传出,更是让孙策的大名如烈火燎原般迅速传播开来。战场上,孙策谋略过人,指挥若定,成功拿下豫章;谈判桌前,他又展现出精明与果断,与伊籍周旋,最终达成交换条件。这些事迹在民间口口相传,人们对这位年轻将领的才能和胆识惊叹不已。 然而,随着声名远扬,一些负面传闻也悄然传开。有人说孙策在征战中手段狠辣,其中最引人争议的便是他擅杀汉室宗亲一事。此消息一经传出,舆论瞬间炸开了锅。汉室虽已衰微,但在许多人心中仍具正统地位,孙策此举被不少人视为大逆不道。世家大族对此尤为不满,他们在朝堂上、在私下议论中,纷纷谴责孙策,认为他此举是对汉室的公然挑衅,损害了各方势力微妙的平衡。这恶名如乌云般笼罩在孙策头顶,让他在获取赞誉的同时,也遭受着诸多质疑与指责。 冀州战场上,喊杀声震得人耳鼓生疼,硝烟弥漫,仿若一层厚重的阴霾,将整个天地都笼罩其中。袁绍的军队被公孙瓒、刘备与吕布的联军逼得节节败退,营帐之中,袁绍眉头紧锁,满脸的焦躁与疲惫。他不停地在帐中踱步,脚下的地面都似要被踏出个坑来,每一步都带着沉重的无奈。 一名传令兵慌慌张张地冲进营帐,“扑通”一声跪地,双手高高呈上一封书信。袁绍一把夺过,展开匆匆扫了几眼,原本阴沉的脸上,竟缓缓浮现出一丝诡异的快意,那笑容在这紧张压抑的氛围里,显得格外突兀。 “哼,公路那厮,如今也遭了兵祸!”袁绍冷笑一声,笑声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对身旁的田丰、郭图、冯纪等人说道,“整日愤懑,这下可有的忙了,省得他整日无所事事!” 郭图连忙赔笑附和:“主公所言极是,袁术自不量力,落得这般下场,也是他咎由自取!”那谄媚的模样,活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逢纪则沉默不语,只是微微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他心里明白,袁家兄弟本是同根生,如今却落得这般境地,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田丰听到袁绍的话,暗自皱了皱眉头,心中满是失望与无奈。他上前一步,抱拳道:“主公,虽说袁公路行事多有不妥,但毕竟是袁家兄弟。如今他被马超、周瑜、孙策围攻,处境艰难。若我军此时能伸出援手,助他一臂之力,待日后兄弟齐心,何惧天子的手段 ?又何愁大业不成?可如今主公却……”田丰没有把话说完,但言下之意,众人都心知肚明。 袁绍却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打断田丰的话:“元皓,你不懂!他袁术平日里自视甚高,何曾把我这个兄长放在眼里?如今他遭难,便是他的报应!”袁绍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漠与决绝,仿佛眼前的不是自己的弟弟,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田丰还想再劝,却见袁绍已经转过身去,不再理会他。他只能暗自叹息一声,退到一旁。营帐里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只有外面隐隐传来的厮杀声,打破这压抑的宁静 。 第701章 孙策崛起 四方反应 曹操与袁绍早成结盟,旨在共同抵御公孙瓒、刘备和吕布的联军。故而,如今曹操也在冀州安营扎寨,营帐中烛火摇曳,将众人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此时,一名信使匆匆而入,递上一封密信。曹操展开阅读,脸色微微一变,旋即恢复镇定,对身旁的郭嘉说道:“奉孝,你瞧瞧,袁术那家伙正被朝廷派去的兵马围攻。本初和公路,皆是世家推选出来对抗朝廷的代表人物。依我看,瞧朝廷这架势,公路怕是就要败下阵来。” 郭嘉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分析道:“袁家向来是世家大族的代表,背后有诸多世家暗中支持对抗朝廷。可这袁氏兄弟之间不能和睦相处,原本大好的抗衡朝廷的势力被一分为二,这才给了天子逐个击破的机会。” 曹操听闻,不禁感慨万分:“是啊,袁家兄弟年少时便不和睦。若不是这样,恐怕放眼天下,无人敢与他们争雄,就连当今天子也得逊色几分。不过话说回来,如今后起之秀实在太多。先是马超马孟起,纵横沙场,令人赞叹;如今又冒出个孙策孙伯符,着实不可小觑。倘若日后袁家兄弟真的倒台,朝廷顺利收拾了他们,那马超和孙策恐怕又会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单看马超敢以兵力威压天子,孙策杀汉室宗亲时毫不手软,便能知晓这二人日后必定会掀起风浪。” 郭嘉轻抚胡须,沉思片刻后说道:“主公所言极是。马超勇冠三军,麾下西凉铁骑更是骁勇善战;孙策年少有为,占据江东,根基渐稳。此二人皆野心勃勃,若不加制衡,将来必成大患。” 曹操目光深邃,望向营帐外漆黑的夜空,沉声道:“乱世之中,变数丛生。我们须早做打算,无论是对付眼前的联军,还是应对日后可能出现的劲敌,都不可掉以轻心。” 营帐之内,气氛略显凝重,曹操正为马超、孙策这两位劲敌而忧心忡忡,踱步沉思。这时,郭嘉脸上挂着一抹胸有成竹的轻笑,悠然起身,对着曹操拱手说道:“主公,何必如此忧虑呢?马超与孙策,确实皆是万夫莫当的刚猛之辈,可常言道,过犹不及,刚极必折 ,他们的勇猛之中实则暗藏隐患。” 郭嘉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继续侃侃而谈:“先说那马超,勇冠天下,举世闻名。但他自幼深受卢植尊师重道观念的熏陶,行事之间,难免被此束缚。当今圣上,看似孱弱,实则手段颇多,心思深沉。马超这般性格,在应对天子之时,必然会因卢植思想的禁锢,而难以施展浑身解数。依我看来,终有一日,他恐被天子算计,遭受大难。” “至于孙策,”郭嘉语气一转,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峻,“他行事果敢,手段狠辣,从不给自己留退路。这种行事风格,在战场上或许能无往不利,但在这错综复杂的世道中,却极易树敌。世间小人众多,最是擅长在暗处窥伺,寻机而动。孙策如此不留余地,一旦被小人抓住把柄,或设计陷害,便极有可能陷入绝境,最终被小人所害。” 言罢,郭嘉再次拱手,静静地等待曹操的回应。 营帐之中烛火摇曳,曹操听闻郭嘉一番剖析,不禁轻轻捋着长髯,微微眯起双眼,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与释然,缓缓说道:“如此说来,马超、孙策二人虽猛,却也不足为惧呀。” 声音低沉,带着几分久居上位的沉稳。 郭嘉微微欠身,神色恭敬却又透着几分笃定,接口道:“主公所言极是。依我之见,若这二人不经逢大难、绝境求生,心性难有蜕变,恐怕早晚有一天,会为人所害。命运无常,性格上的短板终会成为他们的致命弱点。” 曹操微微颔首,目光中却又流露出一丝爱才的惋惜,喟然长叹道:“可是二人之才,吾深爱之。如此良才,若能为我所用,何愁大业不成。”语气之中,满是对马超、孙策二人才能的欣赏与渴望。 郭嘉见状,不禁轻笑一声,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语重心长地劝道:“主公何必羡慕,依嘉看,不妨将目光放回身边。公子曹昂,为人温润如玉,待人接物尽显容人雅量,且行事果敢坚毅,实有明主之相。遥想当初,我们初定兖州之后,百废待兴,局势动荡,叛乱时有发生,奈何袁本初相召,不得不来。幸得公子坐镇,殚精竭虑,悉心治理。如今的兖州,百姓安居乐业,民生迅速恢复,更能源源不断地为我军提供粮草辎重,有力地支持了我军的征战。足见公子之能,实不在马超、孙策之下。” 曹操听闻,先是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爽朗,震得营帐内的帷幔微微晃动。他伸手轻抚胡须,眼中满是为人父的骄傲与欣慰,说道:“你说昂儿啊,要说昂儿,虽然年幼,确是我曹家麒麟儿。”曹操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言语间尽是对曹昂的认可与自豪 。 且说这消息如疾风般传至刘备处,彼时刘备正于营帐之中,听闻之后,原本平和的面容瞬间笼上一层浓重的忧虑之色。他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心中暗忖当下局势,不禁忧心不已。 此刻,他们正协助公孙瓒与袁绍对峙。尽管交战以来多是胜多败少,可袁绍根基深厚,实力犹存,毫无落败之象,这场持久战不知还要持续多久,着实令人焦灼。再看袁术那边,与马超相互攻伐,战况激烈,双方打得难解难分 ,一时之间也难分高下。 虽说当下孙策传檄天下,公然讨伐袁术,乍一看,似乎是顺应天子旨意,时局对天子有利,可刘备深知,这背后暗藏玄机。孙策之前在豫章郡时,行事大胆张狂,竟悍然诛杀汉室宗亲,如此行径,与无法无天之徒何异?简直是对汉室威严的公然挑衅。 更让刘备担忧的是,孙策与马超乃是结拜兄弟,情谊深厚。马超此前就因皇后之事与天子心生嫌隙,关系已然微妙。如今这二人,一个在江东势力渐长,一个在西北手握重兵,若任由他们继续做大,于朝廷而言,绝非幸事。 况且,之前天子曾秘密传信于他,提及马超与孙策在平定吴郡时,手段狠辣,借山越人之手大肆清剿当地世家。行事冷酷决绝,不留丝毫余地。以他们这般强势且不受拘束的性格,日后势力壮大,天子恐难以驾驭,朝廷恐怕会陷入更大的危机之中。想到此处,刘备不禁重重叹了口气,只觉肩头压力愈发沉重 。 刘备心中五味杂陈,满心苦涩难以言说。抬眼望向营帐之外,只见天色暗沉,恰似这混沌不明的天下局势。如今天下诸侯蜂起,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纷争不断。若论势力最为强盛者,当数袁绍与袁术兄弟。袁绍坐拥冀州、青州,兵多将广,粮草丰足,麾下谋士如云,猛将如雨,在北方已然称霸一方;袁术占据淮南富庶之地,粮草钱财堆积如山,野心勃勃,行事亦是嚣张跋扈。 而在后起之秀中,马超与孙策同样不可小觑。马超勇冠三军,麾下西凉铁骑更是精锐无比,纵横西北,无人敢缨其锋;孙策年少英武,继承父志,凭借着非凡的胆略与卓越的军事才能,短短几年间便在江东开疆拓土,打下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隐隐有雄踞江东之势,二人皆有做大做强的趋势,日后必成大患。 可叹汉室宗亲之中,如今的荆州刘表,虽坐拥荆州广袤之地,兵精粮足,却胸无大志,只求偏安一隅。平日里对朝廷旨意阳奉阴违,表面上尊奉天子,实则暗自扩充自己的势力,不肯为朝廷分忧解难;益州刘璋亦是如此,生性懦弱,暗弱无能,被手下一众权臣所左右,将偌大的益州治理得乌烟瘴气,面对天下大乱的局势,只知紧闭城门,龟缩自保,全然不顾汉室江山的安危。 刘备想到此处,不禁悲从中来,长叹一声。他满心忧国忧民,一心想要匡扶汉室,可环顾四周,皆是心怀鬼胎、各怀私心的诸侯,大汉江山风雨飘摇,满目疮痍。心中暗自思忖,如此下去,这大汉江山究竟何日才能重兴,恢复往日的辉煌与安宁?自己又该何去何从,方能实现这心中的宏愿 。 当然,袁绍、曹操、刘备这些势力孙策的崛起而言,毕竟相隔甚远,一时半会儿也影响不到他们当下的决策。 且说马超这边,得到消息后,整个人振奋异常。回想起之前,他凭借着麾下武将的勇猛,破了阎象的计策,将袁术打得大败溃输。那一战,杀得袁术军队丢盔弃甲、狼狈逃窜,可自那之后,袁术便学乖了,轻易不再与马超正面交战。 马超虽接连攻下庐江郡的两三座城池,可袁术迅速收拢兵力,龟缩不出,不管马超如何叫阵挑衅,他就是坚守不出。不仅如此,随着袁术战略性放弃豫章郡,雷薄、李丰二人率领着大量人马前来投奔,袁术的势力进一步壮大。马超麾下将领虽然各个勇猛善战,无奈兵马数量有限,面对坚守不出的袁术,一时间也无计可施。 祸不单行,袁术又派阎象出使陶谦。陶谦虽不敢贸然与孙策开战,但在袁术的怂恿下,陈兵边境,摆出一副随时要进攻吴郡的架势。如此一来,原本出兵九江郡的周瑜,也不得不暂缓攻势,不敢再倾尽全力进攻袁术,生怕陶谦趁虚而入,抄了自己的后路。 就这样,时光悄然流转,如今已时至六月,马超依旧没能找到破敌之法,拿袁术毫无办法。而随着雨季的到来,情况愈发糟糕,大量的陆路被雨水淹没,变成一片泽国,马超引以为傲的西凉铁骑,在这样的地形下几乎无用武之地。每次发起攻城之战,士兵们都要付出惨重的伤亡代价,马超心中不忍,又怎么舍得让将士们白白送死呢。 恰在此时,得到这个消息,马超只觉眼前一亮,仿佛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瞬间振奋起来 。 第702章 孙策已至 无奈分兵 随着夏日降临,充沛的雨水接连滋润着大地。这段时间,袁术在与马超的交锋里,始终没能讨到半点便宜。不过好在马超也未能占到上风,连绵的雨水让土地变得泥泞湿滑,马超赖以纵横沙场的骑兵,在这样的地形中根本无法尽情驰骋,完全没了用武之地。 尽管袁术在这期间也丢失了两三座城池,但局势并未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的心情还算得上愉悦,这很大程度要归功于杨弘所谋划的精妙计策。杨弘凭借着对各方势力的精准把控,巧妙布局,成功挑起了孙策与刘表之间的矛盾,让这两大势力陷入了激烈纷争,彼此纠缠不休。 袁术得知此事后,心中暗自窃喜,笑得合不拢嘴。有刘表在前方死死拖住孙策,自己这边的压力顿时减轻了许多,每日悠闲自在,好不惬意。他时常在营帐中与谋士们谈笑风生,言语间满是对杨弘计策的称赞。袁术心里十分清楚,只要这种僵持的局面持续下去,孙策被刘表牵制得无暇他顾,马超那边又毫无突破,时间一久,马超必然难以维持当前的对峙状态。到那时,局势自然会朝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 自杨弘献上那条令孙策与刘表相争、成功缓解自身压力的妙计后,袁术对杨弘的宠幸简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平日里,袁术无论大事小情,都要先听听杨弘的见解,赏赐也是毫不吝啬,恨不得将满库的珍宝都捧到杨弘面前。在袁术眼中,杨弘就是他成就大业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对其言听计从,信任有加。 反观阎象,此次出使陶谦处却碰了一鼻子灰。陶谦虽已将兵马陈于徐州边境,旗帜烈烈作响,士兵们整齐列阵,摆出一副随时要进攻吴郡的架势,可就是迟迟不肯真正发兵。这般情形,虽说在一定程度上的确让周瑜对九江郡的进攻势头有所缓和,袁术的压力稍有减轻,但袁术可并不这么想。 在袁术看来,阎象没能让陶谦痛痛快快出兵,就是办事不力。他本就对阎象心存成见,觉得阎象的许多建议都不合自己心意,这次出使的“失败”,更是让他怒火中烧。从那之后,袁术每次看到阎象,脸色都格外难看,不仅不再主动询问阎象的意见,还时常在众人面前对他冷嘲热讽。渐渐地,袁术与阎象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重要的议事场合也不再让阎象参与,曾经还能在营帐中为袁术出谋划策的阎象,如今只能在角落里默默看着这一切,空有满腹才华,却再难得到施展的机会 。 这一日,袁术得知政策发布檄文要讨伐他的消息后,正在把玩的玉佩“啪”地掉落在地,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神中满是惊惶。\"这怎么可能?\"他声音发颤,双手下意识地握紧椅子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很快,袁术紧急召集谋士。众人鱼贯而入,只见袁术在厅中来回踱步,神色焦躁,他猛地停下,大声吼道:“你们都给我说说,现在该怎么办?” 这时,阎象上前一步,拱手道:“主公,依我之见,如今局势严峻,要不考虑与袁绍会盟?袁氏本是一家,携手或许能解燃眉之急。”他一脸诚恳,眼中满是担忧。 袁术一听,脸上露出嫌恶的神情,冷笑一声:“与袁绍会盟?他算什么东西!一直都想压我一头,我岂会与他合作!” 阎象赶忙再劝:“主公,当下情况危急,暂且放下成见,以大局为重。会盟只是权宜之计,先渡过难关再做打算。” 袁术在营帐内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咒骂着,丝毫没有了他一方诸侯,世家大族子弟的风度。突然,他停下脚步,冲着阎象大声吼道:“你立刻前往陶谦那里!告诉那老匹夫,别再磨磨蹭蹭,赶紧给我发兵!我都等得不耐烦了,他到底还想不想合作!要是再敢拖延,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阎象无奈,心中暗自叫苦,却也不敢违抗袁术的命令,只能拱手领命。第二天天还未亮,他便收拾行装,匆匆踏上了前往徐州见陶谦的路途。一路上,阎象满心忧虑,深知此行艰难,陶谦本就对袁术心怀戒备,之前的合作也多有龃龉,此番前去催促发兵,怕是会碰一鼻子灰。 几日后,阎象终于抵达徐州。他顾不上旅途劳累,径直前往陶谦府中求见。陶谦得知阎象来访,心中已有几分不悦,但还是勉强将他迎进了府中。 双方一番寒暄后,阎象便直奔主题,言辞恳切地说道:“陶公,如今战事吃紧,我家主公盼您能速速发兵相助,共同应对危机,还望陶公莫要再耽搁。” 陶谦听后,眉头微皱,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不紧不慢地说:“阎先生,并非我故意拖延,徐州近来诸事繁杂,粮草筹备、兵丁整训都需时间,实在难以即刻发兵。” 阎象心中焦急,赶忙劝道:“陶公,战机稍纵即逝,如今局势危急,若我们不能齐心合力,恐都将陷入困境。还望陶公念及合作情谊,尽快出兵。” 陶谦面露难色,沉默片刻后说:“我也知晓局势紧迫,只是徐州兵力有限,贸然出兵,后方空虚,实在叫人放心不下。还请阎先生回去转告袁公,容我再筹备些时日。” 阎象无奈,却也明白陶谦心意已决,再多劝说也是徒劳。他只好起身告辞,带着满心的失望返回袁术处复命。 阎象告辞离去后,陶谦神色凝重,当即召集麾下一众幕僚至府中大堂商议要事。大堂内烛火摇曳,众人围坐,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陶谦轻咳一声,率先开口,眉头紧锁道:“如今孙策势力如日中天,兵锋锐不可当。你们也都知晓,就连坐拥荆襄广袤之地、根基深厚的刘表,都对孙策忌惮不已,不敢轻易挑衅其锋芒,更何况咱们徐州呢。”说到此处,陶谦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与无奈,“想之前,徐州就曾败于孙策之手,实力大损。此刻若再贸然倾起战火,无疑是以卵击石,咱们又哪里有这个胆量?” 一位幕僚微微欠身,附和道:“主公所言极是,孙策近来攻城掠地,气势正盛,咱们确实不宜与之正面冲突。” 陶谦微微点头,接着叹气道:“再者,如今袁家与朝廷争权夺利,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咱们徐州不过是夹缝中的一股势力,何苦在这时候引火烧身?一旦卷入这场纷争,不管最后是袁家胜出还是朝廷得胜,咱们徐州都可能成为被清算的对象,实在犯不着啊。” 众人听闻,纷纷陷入沉思,一时之间,大堂内只有烛花爆响的声音,大家都明白陶谦所言句句在理,可又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应对之策,只能面面相觑,沉默不语 。 阎象带着失望离去,一路上,阎象心情沉重,想着如何向袁术交代这一结果,深知袁术得知后必定大发雷霆,自己怕是又要遭受一番斥责。 然而此时孙策亲率大军,一路浩浩荡荡,风驰电掣般杀至庐江郡内。其军队士气高昂,军旗烈烈作响,所到之处,尘土飞扬,声势极为浩大。而此时马超早已在庐江郡盘踞许久,如此一来,孙策与马超一前一后,隐隐对袁术形成合围之势,袁术顿时如芒在背,惊恐万分。 袁术深知情况危急,丝毫不敢大意。他坐在营帐中,眉头紧锁,神色凝重,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此刻的他,内心极度不安,面对如此严峻的局势,对麾下那些武将也多了几分怀疑,不敢轻易轻信他们。毕竟在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人心难测,他生怕有人临阵倒戈或是作战不力。 思来想去,袁术最终决定让纪灵分出一部分兵马前去抵抗孙策。他立即派人将纪灵和陈兰召至营帐,急切地说道:“纪灵、陈兰,如今孙策来势汹汹,与马超对我庐江形成合围,情况万分危急。纪灵为主将陈兰辅助,即刻分出精锐兵马,前去抵挡孙策,务必守住防线,切不可有半点闪失!这关乎我军生死存亡,你定要全力以赴!” 纪灵领命后,不敢耽搁,迅速点齐兵马,向着孙策进军的方向疾驰而去。而袁术则在营帐中来回踱步,满心焦虑地等待着前线的消息,每一刻对他来说都无比煎熬,不知这场与孙策的对抗,究竟会走向何方,心中满是对未知的恐惧与担忧 。 孙策领军抵达庐江郡后,毫无迟疑,立即向袁术势力发起凌厉进攻。他身先士卒,一马当先,麾下将士受其鼓舞,士气如虹,如汹涌潮水般向着城池扑去。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刀光剑影闪烁,仅仅用时极短,便成功攻下一座城池,其攻势之迅猛,让袁术军猝不及防。 就在孙策初战告捷之时,纪灵才匆匆率领援军赶到。眼见城池已失,纪灵心中懊悔不已,但他深知此时绝非冒进之时,于是果断下令,聚守县城。凭借着县城坚固的城墙与防御工事,他试图以此拖住孙策疯狂进攻的步伐。 然而,孙策根本不给纪灵喘息之机。留下部分兵力驻守刚拿下的城池后,便又亲自率领大军,浩浩荡荡杀向纪灵所守之地。抵达城下后,孙策当即吩咐安营扎寨。这边士兵们才刚开始忙碌,营帐还未搭建稳固,孙策却已迫不及待,带领着精锐兵马,迅速摆开阵势,在城前挑衅叫阵。只见他身披银甲,手持长枪,威风凛凛地立在阵前,高声叫骂,那目中无人的气势,仿佛根本不将城中的纪灵放在眼里 ,一场激烈的攻防大战,一触即发。 第703章 攻城受阻 周瑜献策 面对城外孙策那嚣张至极的叫骂声,声声刺耳,直传入城中。纪灵与陈兰站在城头,眉头紧皱,望着城下耀武扬威的孙策大军,心中满是忧虑。 陈兰按捺不住,心急如焚地对纪灵说道:“纪将军,你看这孙策实在是胆大妄为!营寨都还没扎稳,就赶来率兵叫阵,如今正是他防备最为松懈的时候。依我之见,咱们不如趁着这个绝佳时机,倾尽全力冲击他的营寨,打他个措手不及,必定能大获全胜!”陈兰越说越激动,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纪灵却没有立刻回应,他神色凝重,目光紧紧盯着城外的孙策军,若有所思。过了许久,他缓缓地摇了摇头,依然沉默不语。城头上的风呼呼地吹着,吹动着他们的衣袍,陈兰急切地等待着纪灵的答复,可纪灵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脑海里不断权衡着利弊,一时难以抉择。毕竟,这一战关系重大,稍有不慎,便可能满盘皆输 ,他不得不慎之又慎。 孙策军在城下扯着嗓子大骂许久,直骂得口干舌燥、嗓音沙哑,可城楼上的纪灵与陈兰却铁了心一般,无论对方如何叫骂挑衅,就是坚守不出。孙策瞧着这情景,心中的怒火“噌噌”往上冒,可又明白干耗着没好处,只能咬咬牙,一甩马鞭,带着军队耀武扬威地佯装离去。 回到营寨,孙策一进主帐,“砰”地一拳砸在案几上,震得桌上杯盘乱晃,他怒声吼道:“这纪灵、陈兰,简直是缩头乌龟,气死我了!”这时,顾雍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将军,敌军坚守不出,强攻损耗太大。依我看,咱们可以围城,断其粮草,不出几日,城内自乱。” 孙策一听,眉头拧成个疙瘩,来回走了几步,大声道:“不行!这般拖下去,变数太多。马超还在附近,袁术说不定也会派兵增援。必须速战速决,明日就攻城!我就不信,凭咱们这士气,拿不下这小小的城池!” 顾雍还想再劝,可瞧见孙策满脸的决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孙策转头看向众将士,目光炯炯,高声下令:“传我命令,今晚好好休整,明日天一亮,全力攻城!后退者,斩!”众将士齐声领命,声音震得营帐嗡嗡作响。 而此刻,城楼上的纪灵和陈兰望着孙策军离去的方向,丝毫不敢放松。陈兰眉头紧皱,忧心忡忡道:“这孙策吃了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怕是有硬仗要打。”纪灵神色凝重,微微点头:“赶紧加强城防,多备些滚石檑木,再派人清点粮草,看看能撑多久。”两人对视一眼,眼神里满是担忧与坚定,深知接下来的攻城战,将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残酷较量 ,而这城池的得失,很可能改变整个战局的走向。 次日破晓,天际才泛起鱼肚白,孙策便迫不及待地敲响战鼓,沉闷有力的鼓声如滚滚惊雷,瞬间划破寂静,在城池周遭回荡不休。 孙策立于阵前,周身散发着凌人气势,他大手一挥,高声下令:“魏延听令,率精锐攻城!”魏延领命,身着厚重铠甲,手持长刀,骑一匹高头大马,威风凛凛地转身,向着身后士兵怒吼:“儿郎们,随我冲!” 士兵们如汹涌潮水般向城池蜂拥而去。前排士兵紧密排列,手持盾牌,组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御阵线,全力掩护后方的云梯手与攻城锤手稳步推进。一时间,喊杀声、急促的脚步声、兵器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场面惊心动魄。 城楼上,纪灵早已严阵以待。他目光如鹰,紧盯着城下敌军动向,见魏延率军逼近,当即果断下令:“放箭!”刹那间,城墙上万箭齐发,利箭如暴雨般射向攻城士兵。不少士兵中箭,惨叫着扑倒在地,可后续的士兵毫无惧色,依旧奋勇向前。 待攻城士兵靠近城墙,纪灵又指挥士兵推下滚石檑木。巨大的石块与粗壮的圆木从城墙上呼啸滚落,砸在士兵群中,发出沉闷巨响,溅起一片血雾,惨叫连连。魏延军的攻势遭受重创,队伍瞬间陷入混乱。 尽管处境艰难,魏延却毫无退缩之意,他挥舞长刀,左冲右突,大声呼喊着鼓舞士气,试图稳住阵脚、重新组织进攻。但纪灵防守滴水不漏,一次次将魏延军击退。战斗从清晨持续至晌午,魏延军虽悍不畏死,却始终难以攻破城池,无奈之下,只能暂时退离,战场上遗留下一片狼藉,断肢、残剑、血迹触目惊心。 退回营地,魏延满脸羞愧,单膝跪地请罪:“末将无能,未能攻破城池。”孙策眉头紧皱,脸色阴沉,心中既愤怒又不甘,却并未苛责:“起来,纪灵防守太过顽强,此事不怪你,让我再想想办法。”这时,顾雍走进营帐,看向孙策,轻声劝道:“将军,强攻难以奏效,还是另谋良策为好。”孙策微微点头,目光中透着坚韧:“我定要拿下此城,绝不罢休。” 连续三日,孙策的攻城行动愈发猛烈,仿佛要将眼前这座城池碾为齑粉。战鼓从晨曦微露敲至夜幕深沉,激昂的鼓点催促着士兵们前赴后继,那声响震得大地都微微颤抖,周遭的飞鸟都被惊得四散而逃。 攻城的士兵们如同汹涌的潮水,呐喊着、嘶吼着,一波接一波地向着城墙猛烈冲击。一架架云梯被迅速抬起,重重地搭在城墙上,士兵们顺着梯子拼命攀爬,手中的兵器闪烁着寒光。然而,每次都被纪灵率领的守军以顽强的抵抗狠狠击退。城墙上,滚石檑木如暴雨倾盆般砸下,利箭似飞蝗般穿梭在敌阵之中,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染红了城墙下的土地。 陈兰目睹这惨烈的攻防战,心急如焚,双眼布满血丝,赶忙来到纪灵身旁,急切地建议道:“将军,孙子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今孙策连日强攻不下,他的士卒们早已疲惫不堪,士气低落,正是我们反击的绝佳时机!咱们趁夜劫营,定能杀他个措手不及,大破敌军!”陈兰越说越激动,双手在空中挥舞,仿佛已经看到了劫营成功后的胜利景象。 纪灵静静地听完,微微皱起眉头,神色凝重,缓缓摇了摇头,目光望向远方,若有所思地说道:“陈兄弟,此事万万不可冲动。这孙策绝非等闲之辈,诡计多端,心思缜密。他岂会想不到我们可能趁夜劫营?必定早已设下重重埋伏,就等着我们自投罗网。若我军轻易出城,正中他下怀。即便劫营一开始能取得些许成效,但以孙策的反应速度,一旦他回过神来组织反击,咱们出去的兵马必定陷入重重包围,遭受重创,到时候想要全身而退,难如登天。” 陈兰听了,心中虽有不甘,但仍试图据理力争:“可是将军,咱们总不能一直这样被动防守,眼睁睁看着孙策在城下耀武扬威?这劫营说不定就是扭转战局的关键啊!” 纪灵拍了拍陈兰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陈兄弟,我理解你的心情,咱们都想尽快击退敌军。但此刻,坚守城池才是最稳妥的办法。咱们不如就凭借这坚固的城墙和完备的防御工事,牢牢守住阵地。且看主公那边,若能成功抵挡住马超的进攻,咱们这边的压力自然会大大减轻。在这乱世之中,行军打仗切不可只图一时之快,一切还是要以稳妥为主,万不可因一时冲动而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啊。” 陈兰满脸的不忿,紧紧咬着嘴唇,双手握拳,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他满心都是不甘,还想再争论几句,可纪灵作为主将,主意已定,他虽满心不情愿,却也毫无办法,只能暗自叹气,眼睁睁看着这个劫营的计划就此夭折。无奈之下,他只能继续在城墙上坚守,目光中透着不甘与期待,等待着局势能出现有利于己方的变化 。 孙策连日强攻,却始终难以撼动城池分毫,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整个人就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这日,他正在营帐中踱步,满心烦躁地思索着破城之策,突然听闻周瑜派使节前来。刹那间,孙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原本阴沉的面庞也瞬间亮了起来,大喜过望,二话不说,大步流星地快步迎出营帐。 只见来者是周瑜的族人周善,待周善恭恭敬敬地见礼后,孙策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急切,一把拉住周善的手臂,说道:“公瑾远在九江,派你前来,定有良言相授,快说说,可有何良策,快快与我讲来!”孙策的双眼紧紧盯着周善,眼神中满是期待,那模样仿佛周善就是他此刻的救命稻草。 周善整了整衣衫,神色从容,将周瑜的话侃侃而谈:“家主曾言,马超将军在庐江郡与袁术长久僵持不下,究其缘由,一来是袁术凭借坚固城池负隅顽抗,二来正值夏季,雨水丰沛,他的西凉铁骑难以在这泥泞湿滑的地形中施展优势。而孙将军如今也面临同样困境,敌军拒守坚城,短期内确实难以攻克。正所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乃下策,攻心方为上策。袁术如今所仰仗的,不过是庐江水路纵横交错,且城池坚固。我等可先采取围城之策,断其粮草、阻其援兵,让城中守军心生惶恐。与此同时,暗中整备水军,待时机成熟,凭借水军出其不意地发动攻击。如此一来,袁术在水路上无法对我们形成有效阻拦,届时必定方寸大乱,城池也就指日可破了。” 第704章 各组水军 汛期来临 孙策听闻此言,眼中满是赞赏与欣喜,毫不犹豫地采纳了周瑜的建议。他来回踱步,脑海中已然开始勾勒起接下来的作战蓝图,仿佛胜利已在不远处招手。 周善见孙策应允,又接着说道:“家主还说,他已在九江郡着手组建水军,目前初有成效,只是精通水战的将士甚少,还需假以时日慢慢培养。但当下战事紧急,恐怕孙将军这边一时难以寻到合适的水军统帅。所以家主特地命我前往马超将军处,将甘宁、甘兴霸及其麾下锦衣军借来,供孙将军调遣使用。甘兴霸将军在水战方面天赋异禀、经验丰富,如今在马超将军那里,多是骑兵作战,难以施展他的长处。可一旦到了孙将军您的麾下,有这纵横水路的机会,必定能出其不意,立下不世之功。” 孙策听完,猛地一拍额头,恍然大悟道:“公瑾果然思虑周详!我竟都没想到这一层。兴霸那一身本领,在兄长那里,面对清一色的骑兵,确实难以施展拳脚,发挥不了他的优势。可到了我这儿,正筹备组建水军,有他相助,那可真是如虎添翼,必定能事半功倍!”想到即将得到甘宁这样的水战奇才,孙策不禁喜形于色,对未来的战事充满了信心。 他立刻吩咐下去,一方面安排士兵开始有条不紊地围城,在城池四周扎下营寨,断绝城内与外界的联系;另一方面,着手清点物资,准备迎接甘宁和他的锦衣军。同时,孙策还亲自挑选了一批身强体壮、水性稍好的士兵,提前为组建水军做准备。 几日后,周善马不停蹄地赶到了马超的阵营求见。马超听闻是三弟周瑜派人前来,顿时来了精神,同样极为重视,赶忙吩咐士兵将周善迎进大帐。 周善刚一进帐,马超便迫不及待地迎上去,先是关切地询问:“公瑾那边战事如何?他在九江郡可还顺利?”周善一一作答,随后马超又问:“此番你远道而来,所为何事?”周善见状,不慌不忙,将周瑜的计策和盘托出。 马超听完,脸上满是惊喜之色,忍不住感慨道:“这公瑾,果真是腹藏韬略,智谋非凡,一人可胜十万甲兵!”言罢,他立刻叫来甘宁,郑重吩咐道:“兴霸,你即刻前往孙策处,听候他的调遣,务必全力协助,不可有误!”甘宁领命,抱拳应下,大步走出营帐准备出发。 待甘宁离去,马超又看向周善,接着询问:“公瑾此来,还有什么别的安排没有?如今这局势,我们该如何动作?”周善拱手,恭敬地说道:“我主来时便说,马超将军,您麾下有鲁肃、徐庶二位先生,他本来出谋划策,手伸得就有些长了,还望二位先生不要介怀。这边有二位先生在,审时度势定能给出更好的建议。” 鲁肃和徐庶闻言,连连摆手,笑着说道:“公瑾多虑了,都是为了大业,岂会介怀。”马超也跟着爽朗地笑道:“都是一家兄弟,哪分得了彼此!公瑾的计策精妙,我们自当全力配合。” 而后,马超与鲁肃、徐庶围坐一处,就着周瑜的计策和当前局势展开商讨。鲁肃手抚胡须,沉思片刻后说道:“周瑜此计,围城断粮、以水制敌,确实巧妙。我们这边,可趁袁术兵力被孙策牵制,分兵骚扰其后方,使其首尾难顾。”徐庶点头表示赞同,补充道:“不错,同时可派出斥候,密切关注袁术的援军动向,一旦发现,提前设伏阻拦。” 马超听着二人的分析,不住点头,眼中满是坚定:“好!就依二位先生所言。即刻传令,让各部做好准备,随时出击!”营帐内,气氛热烈而紧张,一场新的军事行动即将展开,众人都在为共同的目标,齐心协力,蓄势待发,只等时机成熟,便向袁术发起猛烈进攻 ,以改变这复杂多变的战局。 周善和甘宁率领着锦帆军,一路快马加鞭赶赴孙策处。抵达之时,孙策早已等候多时,望着这支闻名已久的精锐水军,眼中满是期待与欣喜。 甘宁一见到孙策,单膝跪地行礼:“末将甘宁,奉马超将军之命,前来听候孙将军调遣!”孙策连忙上前扶起甘宁,大笑道:“兴霸不必多礼,久闻你锦帆军纵横江表,今日得你相助,如虎添翼!” 自锦帆军到来后,孙策果断暂缓攻城。他深知,有了甘宁这员水战悍将和锦帆军的加入,组建一支强大水军才是破敌关键。于是,他即刻下令,调动各方资源,开始全力筹备水军、建造船只。 一时间,营地后方的空地上热火朝天。工匠们日夜赶工,巨大的原木被砍伐、加工,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不绝于耳。孙策亲自督战,与甘宁一同规划船只样式、训练水兵。在甘宁的悉心指导下,那些原本对水战陌生的士兵们逐渐掌握了划桨、操帆、水战搏击等技巧。 随着筹备工作的推进,前线的攻势不再像之前那般凌厉。袁术守军察觉到这一变化,虽不知孙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放松。 这些时日,袁术一直密切关注着庐江郡前线的战事。听闻孙策攻势受阻,久攻不下,他高悬的心总算落了几分,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宽慰之色。他转头看向一旁的杨弘,忍不住赞叹道:“这纪灵,果然不愧是大将之才!竟能将孙策死死阻拦,实在是不负我望。” 杨弘看着袁术难得心情不错,心里却清楚当下的局势依旧岌岌可危。他暗自思量,如今这情况容不得半点疏忽,可也不敢在这时候给袁术添堵,扫了他的兴致。见袁术满脸笑意,便也顺着他的话随声附和了几句:“是啊,纪将军英勇善战,谋略过人,这才保得咱们防线稳固,实乃我军之幸。” 就在二人交谈之际,营帐外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只见阎象风尘仆仆地走进来,他面色疲惫,衣衫上还带着旅途的尘土。袁术见他回来,原本带着笑意的脸瞬间紧绷,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阎象上前,拱手行礼,声音中透着无奈与沮丧:“主公,此番出使陶谦处,结果不甚理想。那陶谦老儿一心保存实力,又看不清当下局势,无论我如何劝说,他都不肯发兵相助。” 袁术一听,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中怒火熊熊燃烧,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这个老匹夫!竟敢如此不识好歹!关键时刻畏畏缩缩,不肯出兵,我定不会饶过他!”说罢,他在营帐中来回踱步,心中又气又急,本就严峻的局势,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让他愈发焦虑不安,不知该如退敌。 袁术在营帐中来回踱步,神色焦急,双眼满是血丝,不断询问身旁众人:“如今局势危急,你们可有什么破敌良策?”阎象刚从陶谦处归来,还未来得及喘口气,便陷入沉思,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切实有效的办法,只能面露难色,沉默不语。 杨弘见此情景,向前一步,轻声献策:“主公,如今已至六月,待到七八月份,汛期就会来临,届时赣江水位必定大幅上涨。马超的兵马本就因雨水困扰,行动受限,到那时更是会被困于营寨之中,难以施展。我们可趁机掘开堤坝,引水淹其城寨;也可趁势派出水军,借助大水之力,进攻马超营寨。马超麾下皆是北地之人,不习水战,在水攻之下,定无法与我们对抗。” 袁术听后,眼中顿时燃起希望之光,脸上阴霾一扫而空,大喜过望,忍不住伸手轻抚杨弘的背部,赞叹道:“先生此计,妙不可言!张良、陈平在世,也不过如此啊!”说罢,他立刻精神抖擞地安排下去,传令各营做好准备,密切关注水位变化,提前筹备水军,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水攻之战。 一时间,袁术营中忙碌起来,士兵们纷纷行动,搬运物资、修缮战船、勘察地形。所有人都在为这场蓄势待发的水攻之战做着最后的准备,仿佛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 ,只等汛期来临,便能一举击溃马超,扭转当下不利的战局。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转眼便来到了8月。天空仿佛被戳破了无数个洞,大雨连绵不绝,倾盆而下。赣江的水位在雨水的加持下不断攀升,江面愈发宽阔,水流也愈发湍急。 在孙策的营地里,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自从甘宁带着锦帆军到来后,水军的操练工作进展得异常顺利。甘宁凭借着丰富的水战经验和出色的指挥能力,将士兵们训练得有模有样。士兵们每日在江面上摸爬滚打,划桨声、呐喊声交织在一起,响彻江面。如今,他们已经褪去了最初的生疏,在风浪中穿梭自如,有了几分精锐水军的风采,只等一场大战来检验这段时间的训练成果,一展雄风。 而马超那边,日子却不太好过。这段时间,他对袁术坚守的城池偶有进攻,可接连不断的大雨成了他最大的阻碍。雨水使得道路泥泞不堪,攻城器械难以搬运,士兵们在雨中行动迟缓,战斗力大打折扣。每次进攻,都被袁术军依托着坚固的城池和有利的天气条件轻松击退,成效不佳。马超望着这连绵不绝的雨幕,心中满是无奈与焦急,他深知,再这样下去,不仅难以攻破城池,还可能陷入被动的局面 ,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策。 第705章 汛期到来 转移高地 营帐之中,气氛凝重压抑,好似能拧出水来。马超端坐在主位之上,剑眉紧锁,目光扫过帐中众人,神色间满是忧虑。帐外,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落在地面,激起层层水花,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好似在无情地宣告着他们当下艰难的处境。 “诸位,如今这雨下个不停,我军的处境愈发艰难了。”马超打破了沉默,声音中带着几分疲惫与无奈。“不仅进攻屡屡受阻,就连正常出营都成了问题。” 徐庶起身,拱手行礼,脸上写满了担忧:“主公,当下情形确实危急。这连绵暴雨使得水位不断上涨,而我们所扎营之地地势过于平坦。随着水位持续增高,营地的安全性实在堪忧。” 鲁肃也站起身来,微微颔首,神情严肃:“徐先生所言极是。若长久驻扎于此,一旦袁术军中有能人想出决赣江以淹我军之计,那这片平地瞬间便会化作汪洋,到那时,我军将士可就危在旦夕了 ,皆会如鱼虾一般任人宰割。” 此言一出,帐内顿时一片哗然。徐晃和张任的脸上满是焦急之色。徐晃向前一步,双手抱拳,语气急切:“主公,咱们在这拼死拼活打了一年半,也算对得起那小皇帝了。依我看,不如暂且撤兵,何必让兄弟们在这白白受伤,冒这么大的风险呢?” 马超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目光如炬,看向徐晃,沉声道:“公明,休要再说胡话!此时怎能退兵?我们历经千辛万苦,难道要功亏一篑吗?” 说完,马超又将目光转向鲁肃和徐庶,神色缓和了些,诚恳地说道:“不过二位先生所言确实有理。依你们之见,我们是否应当尽快择高地重新扎营,以防袁术军决水破我军?” 帐内众人陷入了沉思,一时之间,唯有帐外的雨声肆意喧嚣,仿佛在嘲笑着他们的困境,又似在催促着他们尽快做出抉择 ,一场关乎大军生死存亡的决策,正在这凝重的氛围中悄然酝酿。 营帐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众人疲惫且焦虑的面容。徐庶微微欠身,神色凝重,语气中满是忧虑:“主公,实不相瞒,公明所言并非毫无道理。如今这汛期看样子一时半会儿难以结束,这场雨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长时间的阴雨天气,致使将士们多有染病,就连战马也未能幸免。咱们在此处耗费时日,却收效甚微,依我看,此时回朝搬师,或许不失为一个可行的选择。” 马超听闻,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心中暗自思忖,他又何尝不清楚将士们和战马的受损情况呢?只是当下局势复杂,虽然天时地利皆不占优,但二弟孙策已然奔赴庐江郡,周瑜也在九江郡牵制着袁术的后方,这般人和的局面实在难得。若就此放弃,不抓住这次机会毕其功于一役,往后再想集结力量将袁术逼入绝境,那可真是难如登天了。想到此处,马超轻轻摇了摇头,并未采纳徐庶的提议。 这时,鲁肃也双眉紧蹙,缓缓开口:“将军,若我们此时选择迁徙至高地扎营,就势必要放弃对袁术的围城。如此一来,攻守之势瞬间易形。一旦汛期真正到来,我军又缺乏水军,袁术凭借他的水军将我们围困在高处,届时粮草供应便会成为一个大难题。” 这番话仿若一颗重磅炸弹,让营帐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沉重。一向沉稳冷静的张辽,此刻也不禁蹙起了眉头,焦急地说道:“主公,若真如法先生所言,那岂不是白白牺牲将士们的性命?兄弟们不惧战死沙场,可若是这般憋屈地被困死,实在是令人心有不甘呐!” 马超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目光坚定而温和地扫过众人。他的眼神里既有久经沙场的沉稳,也饱含着对麾下将士的关切。 “兄弟们!”马超朗声道,声音在营帐内回荡,沉稳有力,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咱们一路征战,历经无数艰难险阻,哪一次不是咬着牙挺过来的?这次也绝不会例外!我知道当下局势艰难,大家心里都憋着一股劲儿,也有担忧、有焦虑,这我都懂。” 他微微一顿,目光与众人一一交汇 ,继续说道:“公明、元直提议撤兵,是心疼兄弟们,我感同身受。但咱们一路打到这里,付出了这么多的心血,如今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怎能半途而废?伯符已经兵临庐江郡,公瑾也在后方牵制袁术,咱们占据人和的优势,这是何等难得的战机。此时若退,岂不可惜?” 马超走到鲁肃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子敬的担忧不无道理,迁营高地的确会面临诸多难题。可咱们现在的营地随时可能被水淹,这是眼前迫在眉睫的危机。先解决这个,咱们才能稳住阵脚,再想办法破局。” 最后,马超看向张辽,目光中满是信任:“文远,兄弟们的心思我明白,大家都是热血儿郎,不怕死,就怕死得不值。但只要我马超还在,就绝不会让兄弟们白白牺牲。此次移营,我定会周密部署,安排妥当,确保万无一失。咱们齐心协力,熬过这一阵,定能扭转乾坤!” 在马超的营帐中,一番激烈的商议后,众人虽各有担忧,但主帅马超已然做出决定,众人虽心有顾虑,却也无人反对,毕竟在这复杂多变的战场上,主帅的决断便是指引大军前行的方向。 随着马超一声令下,部队迅速行动起来。将士们在雨中忙碌奔波,冒雨拆卸营帐,搬运物资。湿透的衣衫紧紧贴在他们身上,雨水顺着脸颊不断流淌,但没有一人有丝毫懈怠。士兵们相互协作,将沉重的粮草、兵器等物资小心翼翼地装载到战车上,再由强壮的马匹拖拽着,朝着高地艰难进发。 队伍在泥泞的道路上缓缓前行,马蹄深陷泥沼,每迈出一步都显得极为艰难。士兵们深一脚浅一脚,不断有人滑倒,但他们迅速爬起,继续前进。将领们在队伍中来回穿梭,大声呼喊着,维持着行军秩序,确保队伍能够安全、快速地转移。 而在袁术的营帐中,气氛热烈而兴奋。斥候匆匆来报,称马超军队正在向高地转移,营中顿时一片哗然。 杨弘满脸喜色,快步走到袁术面前,拱手说道:“主公,天赐良机啊!马超军此番转移,必定阵脚大乱。他们在这雨天本就行动艰难,如今又忙着迁移营地,正是我们出击的好时机。咱们若趁此时机乘胜追击,定能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一旁的雷薄也上前附和,他双手抱胸,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杨先生所言极是!马超军队近来被这雨水折腾得够呛,将士生病、战马染疾,如今又要转移营地,兵力分散、人心惶惶。此时不打,更待何时?末将愿领一支精锐部队,即刻出击,定能斩获敌军首级,扬我军威!” 阎象却微微皱眉,神色忧虑:“主公,此事还需谨慎。马超久经沙场,他既然做出移营的决定,想必早有防备。我们贸然追击,若是中了他的埋伏,可就危险了。” 袁术听着众人的争论,心中也是摇摆不定。他来回踱步,沉思片刻后说道:“杨先生和雷薄的话确实有理,如此大好时机,若不把握实在可惜。但阎先生的担忧也不无道理,马超绝非等闲之辈。” 这时,帐内李丰站出来说道:“主公,依末将之见,咱们可先派一小股兵力前去试探。若马超军毫无防备,咱们便大举进攻;若是有诈,这小股兵力也能及时撤回,不至于损失惨重。” 袁术眼睛一亮,点头称赞道:“此计甚妙!就依你所言,先派三千轻骑前去试探,务必小心行事。一旦发现有异常,立刻撤回,不可恋战。” 于是,袁术军迅速行动起来。五百轻骑在一名校尉的带领下,向着马超军转移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蹄声在雨中哒哒作响,溅起层层水花,而袁术则在营帐中焦急地等待着消息,心中暗自祈祷着这场试探能为他带来一场大胜,借此扭转战局,重振军威。 在泥泞的雨幕中,马超军队的转移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张辽领命负责队伍的收尾工作,他身披黑色蓑衣,手持长刀,目光如炬,密切注视着四周的动静。雨水顺着他坚毅的面庞滑落,滴落在脚下浑浊的泥水中。 此时,袁术派出的五百轻骑在李丰的带领下,如一阵黑色的旋风般迅速逼近。李丰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身披银色战甲,在雨中显得格外醒目。他望着前方正在转移的马超军队,心中暗自得意,觉得这是一次绝佳的立功机会。 “弟兄们,冲啊!杀他们个片甲不留!”李丰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大声呼喊着,一马当先地冲在最前面。身后的轻骑们也士气高昂,呐喊着紧随其后,马蹄声在雨中显得格外急促。 然而,张辽早有防备。他见敌军来袭,不慌不忙地挥动手中长刀,发出一道道指令。早已严阵以待的士兵们迅速组成防御阵型,盾牌手在前,长枪兵在后,弓弩手则在两翼准备射击。 李丰率领轻骑冲到近前,却发现马超军的防御阵型严丝合缝,一时难以突破。他心中一急,正要下令强行冲锋,却见张辽大喝一声,如猛虎下山般冲入敌阵。 张辽的刀法凌厉无比,每一刀劈出都带着呼呼风声,雨水被刀刃劈开,飞溅四散。他所到之处,敌军纷纷倒下,无人能挡其锋芒。李丰见状,心中大惊,连忙提枪上前迎战。 第706章 杨弘献策 筑堤决水 两人在雨中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厮杀。李丰虽然也是袁术的大将,但与张辽相比,实力还是稍逊的多。几个回合下来,李丰便渐渐不敌,身上多处受伤,鲜血混合着雨水顺着战甲流淌下来。 “撤!快撤!”李丰自知不敌,心中懊悔不已,连忙大声下令撤退。他调转马头,想要突出重围。 张辽岂会轻易放过他,纵马直追,手中长刀如闪电般劈向李丰。李丰慌乱之中,只能勉强用长枪抵挡。只听“咔嚓”一声,李丰的长枪被张辽一刀斩断。李丰惊恐万分,不顾一切地策马狂奔。 就这样,李丰带着残兵败将,在雨中狼狈逃窜。张辽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冷冷一笑,收刀回阵。这场短暂的交锋,以马超军的胜利而告终,而李丰也只能灰溜溜地回去向袁术复命,等待他的,将是袁术的怒火和斥责。 李丰耷拉着脑袋,浑身湿漉漉的,像只落汤鸡般垂头丧气地返回营帐。刚一踏入,原本喧闹的营帐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袁术本就因战事焦灼心情烦躁,此刻看到李丰这副模样,脸色“唰”地一下就阴沉得好似能滴出水来。 还没等李丰站稳脚跟,袁术便猛地一拍桌子,“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李丰,你又败阵而归,屡屡丧我士气!”袁术怒目圆睁,那眼神仿佛要将李丰生吞活剥,吓得李丰双腿一软,差点直接跪地上,整个人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 杨弘看着李丰的惨状,心中暗急。李丰与雷薄如今已是他的心腹,他怎能坐视袁术迁怒于李丰,让自己的羽翼受损。电光火石间,杨弘计上心来,他不紧不慢地出列,双手抱拳,优雅地拜倒,脸上还挂着一抹神秘的笑容,“恭喜主公,贺喜主公!”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直接把袁术给弄懵了,他满脸疑惑,一头雾水地说道:“杨先生,你莫非是发癔症了?李丰败军而回,我有何喜可贺?”营帐里的其他人也都面面相觑,搞不懂杨弘这唱的是哪一出。 杨弘不慌不忙,直起身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拱手说道:“主公莫急,且听我一言。李丰将军此去,虽未取胜,却探得了马超军队的虚实。知晓他们转移营地时秩序井然,防御严密,足见马超早有防备。如此一来,咱们便避免了贸然出击而中埋伏的大祸。这不正是不幸中的万幸,值得恭喜之事吗?” 袁术面色稍微缓和,但依旧开口说道:“但是杨先生,这也算不上什么可喜可贺之事啊。”杨弘笑着说道:“主公,我早有计策。”袁术惊奇问道:“计将安出?”此刻,他全然不理会一旁还在瑟瑟发抖的李丰。 杨弘清了清嗓子,侃侃而谈:“如今马超撤退之地,当是城北柏山,柏山处于高地。他虽屯于高地,避免我们日后掘赣江,趁机以水淹之计破他们,却也是自赴死地。”袁术听后略有所思,之前他们就已经定好汛期,水陆分营,到时候可以来限制马超的行动。 杨弘继续说道:“今年还不同往年,今年这暴雨来得甚急,赣江水位不断升高。若是马超没有想着据高地而守,想不到此处,我便准备献策,决赣江,用水淹他的大军。届时我们水军而出,他们则如江中鱼鳖,束手就擒。” 袁术眉头一皱,提出疑问:“话虽如此,他们如今撤去高地,即使水淹,又怎么能淹得住柏山?”一番长篇大论下来,杨弘说的嘴都有些冒烟。一旁的雷薄心领神会,干咳了两声,然后殷勤地快步上前,斟上一碗茶水。袁术赶紧示意杨弘喝茶,杨弘接住,仰头润了润嗓子 。 杨弘稍作停顿,他故意卖了个关子,目光缓缓扫过在场众人,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自己牢牢吸引,这才满意地继续说出后续计划。 “马超等人虽居于柏山高地,我们确实无法直接用水淹他们。”杨弘的声音不疾不徐,却透着十足的自信,“但是,依旧要决漳水,淹了这城北之地。柏山虽处高地,可四周平坦,又有山谷环绕。我们决开赣江,借大水之势,就能将柏山周边尽数淹没,只留下柏山一座孤峰。虽说淹不住他们,但如此一来,他们便无法获得粮草补给。” 说到此处,杨弘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更何况,他们本就是北方人,不习惯这潮湿的天气,军中多有生病。若是疫病滋生,那敌军便可不攻自破。就算没有瘟疫,单单是没有粮草补充,他们的战马便无草料可食,人也将面临断粮困境。到最后,他们只能杀马充饥,士气低落,届时自然不攻自破。” “如今,我们需要做的,便是确保决赣江之后,水不会从其他水路流走。立刻组织人手,沿着周边平原修筑高堤,将马超等人死死困在柏山之上。”杨弘猛地一挥手,仿佛已经看到了马超军队被困绝境的狼狈模样。 营帐内众人听了杨弘的计谋,先是一阵沉默,随后纷纷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起来。袁术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大声赞道:“妙啊!杨先生此计,堪称绝妙!”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杨弘身上,眼中满是钦佩与赞叹,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阎象静静听完杨弘的计策,眉头越皱越紧。他想到决漳水的后果,如今本就雨水丰盈,若要强行筑堤,必然要损伤百姓。而且赣江波涛汹涌,城北一旦被淹,受灾的又岂止是眼前这一线之地?大水所到之处,百姓必将生灵涂炭。 想到这里,阎象忍不住开口说道:“袁公,杨先生此计虽妙,却有违天和。若是施行此计,百姓将死伤无数,还望主公三思啊。” 袁术正沉浸在杨弘计策带来的胜利美梦中,被阎象这番话一搅和,瞬间就不高兴了,脸色一沉,冷冷说道:“阎先生,你莫不是嫉妒杨先生出此良谋,所以才这般阻拦?若能破了马超,区区百姓死伤又算得了什么?正所谓无毒不丈夫,你三番两次出这种昏招,本就不该再多言。如今正是关键时刻,莫要因这些妇人之仁误了大事!” 阎象见袁术非但不听劝,还对自己冷嘲热讽,心中一阵悲凉。他看着袁术,还欲再劝,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深知此刻的袁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根本听不进任何反对意见。营帐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出声,唯有帐外的雨声依旧淅淅沥沥,仿佛在为那些即将遭受苦难的百姓哀鸣。 袁术心意已决,当即雷厉风行地吩咐大军即刻行动,还强征当地百姓,要在柏山及其周边郡县各处水路,都筑起高堤。一时间,百姓们叫苦不迭,在官兵的催促下,被迫放下手中的农事,投入到繁重的劳役之中。男人们肩挑背扛,搬运着沉重的土石;女人们则在一旁帮忙搅拌泥浆,搭建简易的工具。汗水与雨水交织在一起,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与无奈。 不过,好在暂时还没有决开漳水,马超等人一时也没有察觉袁术的险恶计划。马超的军队这段时间驻扎在柏山之上,雨水不再囤积于营地周边,解决了被水淹的隐患,可新的难题接踵而至。 在这孤山之上,物资的运输变得极为困难,道路崎岖湿滑,车马难行,粮草补给逐渐吃紧。而且与外界的联系也被阻断,消息闭塞,对于袁术军的一举一动,马超等人只能通过偶尔派出的斥候带回有限的情报来了解。他们虽看到袁术军调动频繁,百姓被大肆征调,但却不明白袁术这些时日做这些动作意欲何为,心中满是疑惑与不安。 营帐内,烛火摇曳,马超正神色关切地向张辽、张任询问着军中伤病情况。“一定要做好防疫工作,务必让兄弟们能舒适一点,切不可大意。”马超的语气中满是担忧与关切,这段时间的恶劣环境,让他格外担心将士们的身体状况。 就在这时,鲁肃和徐庶脚步匆匆,联袂而入。还未站定,鲁肃便急切地说道:“主公,袁术此举怕是在下一盘大棋。”马超闻言,不禁微微惊愕,追问道:“先生看出什么端倪了?” 徐庶在一旁接话道:“袁术在周边各处水路修筑高堤,恐怕所图不小。”法正紧接着接口:“依我看,他怕是依旧要决开漳水。” 马超皱了皱眉,疑惑道:“可我们如今在这柏山之上,山势挺拔,他即便决了赣江又能奈我何?” 徐庶满脸忧虑,拱手道:“主公,这决赣江之举,恐怕是塌天之祸啊!他已在周边郡县筑起高堤,赣江一旦决开,洪水汹涌而来,又被各处高堤阻拦,无处排洪,必然水涨船高。届时,这一片开阔之地都将被淹没,我们便会被困在这柏山之上,寸步难行。且不说我军没有水军难以突围,只要袁术派水军在洪水上来回巡弋,我们的粮草便无法供应,困守孤山,唯有死路一条啊。” 这一番话,如同一记重锤,敲得马超冷汗涔涔。他猛地站起身来,在营帐中来回踱步,心中暗自叫苦。本以为移营柏山能避开袁术的水淹之计,没想到竟还是中了对方的圈套。如今形势危急,若不能尽快想出应对之策,大军危矣。营帐内的气氛瞬间凝重到了极点,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马超身上,等待着他做出决断 ,一场生死攸关的危机,正如乌云般笼罩着这支军队。 第707章 周郎妙计 破敌之法 营帐内的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众人看着眉头紧锁的马超,都明白此刻局势危急。徐庶率先开口,声音中满是诚恳:“主公,如今情况万分紧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得早做打算。” 张辽抱拳说道:“是啊,主公。这柏山虽地势高,可一旦被水围困,我们粮草难继,军心也会动摇,实在不宜久留。” 张任也上前一步:“主公,兄弟们都愿意追随您,不管做出什么决定,我们都毫无怨言,只盼能脱离这险境。” 马超听着众人的话语,神色愈发凝重,他急切地问道:“那诸位可有什么破敌之策?就这么退走,实在是心有不甘。” 法正无奈地叹了口气:“主公,如今袁术准备充分,我军又无水军,正面抗衡怕是难以取胜。况且他们在周边布防严密,一时半会儿也很难找到破绽。” 徐庶接话道:“主公,眼下时间紧迫,若等袁术决水,我们便插翅难飞。此刻突围,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马超内心十分挣扎,他深知此次撤退还意味着之前的努力付诸东流,但也明白不能拿将士们的性命冒险。思索良久,他终于下定决心,沉声道:“莫不如我们趁他们没有决水之前突围罢了,这边功亏一篑虽然很让人心里不爽,但是也不能拿兄弟们性命开玩笑,这后果太严重了。传令下去,整顿兵马,准备突围,务必小心谨慎,不能让袁术有机可乘。”众人领命,迅速行动起来。 众人领命,迅速行动起来,然而,毕竟是临时决定拔营突围,谈何容易?整个营地顿时一片忙碌与混乱,士兵们匆匆收拾行囊,整理兵器,搬运物资。战马嘶鸣,人声嘈杂,一直忙到傍晚时分,才总算张罗完毕。马超看着这忙碌却又稍显慌乱的场景,心中暗叹,只得决定明日进行突围。 夜晚营帐里,灯火摇曳,马超眉头紧锁,满脸愁容。想到若不撤退,一旦袁术决水,大军必将陷入绝境,之前的努力也将功亏一篑;可此时撤退,他又实在心有不甘,满心的无奈与愤懑交织在一起,让他坐立难安。 正彷徨间,忽然听到营外一阵喧哗,马超心中一紧,正欲开口询问,徐晃、张辽等一众人便匆匆闯入帐内。马超微微皱眉,开口斥责徐晃:“公明,何事慌慌张张,毛毛躁躁,全无大将之风。” 徐晃满脸激动,气喘吁吁地说道:“主公,你快看是谁来了,你看完之后,我看你还能如此稳稳当当。” 这时,只见周瑜从众人身后笑靥盈盈地走了出来。马超瞧见周瑜的那一刻,心情瞬间激荡起来,兄弟分别许久后的第一次相见,千言万语涌上心头。他快步上前,给了周瑜一个大大的拥抱,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公瑾,你怎么来了?可把为兄想煞了!” 周瑜同样一脸激动,眼眶微微泛红,回抱着马超,二人紧紧相拥,仿佛要把分别这段时间的思念都在此刻倾诉。好一会儿,周瑜才松开手,说道:“兄长,今年这雨季暴雨来得太过猛烈,我便知你这边战斗恐怕艰难,特来为兄长解惑。” 马超看着周瑜,心中满是感动与欣慰,拉着他的手走到营帐中央坐下,急切问道:“公瑾,你来得正好,如今局势危急,袁术欲决漳水困我,我正打算突围,你可有良策?” 众人分别落座,周瑜居于左手边,身姿挺拔,神色从容,侃侃而谈:“兄长,正是因为今年暴雨迅猛,兄长所率的皆是西凉铁骑,却不熟悉南方的地势与气候,故而这大雨一下,水陆皆满,让西凉铁骑难以施展其优势。” 马超微微颔首,感慨道:“是啊,贤弟所言极是。这南方的气候与地形,着实让我军吃了不少苦头。” 周瑜接着说道:“加之今年这暴雨来势如此凶猛,水位上升极快,兄长麾下将士皆是北方人,不熟悉南方水战。我在九江郡时,便一直忧心兄长的处境,故而将战事托付给程普、韩当坐镇主持大局,我则带着一半水军,由黄盖、祖茂统领,前来相助。” 马超闻言,心中一暖,关切地问道:“那九江郡如今情况如何?可还安稳?” 周瑜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这袁术枉费心机,想让陶谦那老儿陈兵吴郡,以此迫使我回援。但那陶谦早已被我们兄弟上次的行动吓破了胆,如今只敢在边境屯兵,根本不敢进攻。所以吴郡安然无恙,我在九江郡也并未受到太多牵连。要说起来,那小小张英被我打得只能龟缩防守,我不去进攻他,他又怎敢主动来招惹我?” 马超难得一笑,眼中满是欣慰,真诚地说道:“公瑾,若论冲锋陷阵,率领骑兵作战,我自信不输给任何人。但要是说到临阵决策、排兵布阵这些谋略方面,我可比公瑾差得远了。” 周瑜只是谦逊地一笑,微微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兄长过奖了。我率领大军匆匆与伯符兄长汇合。如今伯符兄长那边的水军也操练得差不多了。因我刚到这边,对庐江如今的局势还不甚了解,所以便先派出斥候,让他们绕过袁术军队的中心地带,向您这边渗透,以便了解情况。得知兄长退守孤山,而袁术在郡县周边高筑堤坝,我便立刻明白他们是要施行水淹之计。更何况如今赣江的水位日益上升,依我看,距离他们决水的日子怕是不远了。所以,我与伯符兄长商议约定好之后,就急忙赶来与兄长相会,既为让兄长心安,也为兄长您出谋划策。” 马超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向周瑜问道:“伯符,那如今计将安出?”一旁的徐庶和鲁肃也都满眼期待地望着周瑜,他们并非是认为自己在谋略上比周瑜逊色多少,实在是因为二人都未曾经历过水战,而马超手下的士兵皆是西凉铁骑,面对如今这一片水路泽国,他们即便想出了计谋,也很难让这些不熟悉水战的北方士兵去执行,所以他们都迫切地想听听周瑜有什么高见。 周瑜神色从容,微微一笑,缓缓说道:“兄长如今既已困守柏山,那便安心在此立营扎寨,等着袁术决漳水来水淹柏山周边,兄长只需安心坚守便好。”马超听后,不禁微微一惊,连堂下的张辽、张任等将领也都露出了一脸错愕的表情。张辽忍不住开口说道:“公瑾,非是我不知你良谋,只是我们若困守于此,时间一长,粮草损耗必然过重,而且兵士们在这潮湿的环境中,也容易滋生疾病,如此下去,恐怕只会落得个败亡的下场啊。”周瑜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哎,文远,且听我说完,莫要心急。”众人的目光再次齐刷刷地转向周瑜。 周瑜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兄长只管守好营寨,以兄长及诸位将军的才能,袁术的军队是万万攻不上来的。更何况柏山地势险要,我们居高临下,袁术必然不敢轻易进攻,只会围困兄长。届时,我与伯符会率领水军顺着赣江而下,趁着袁术决堤放水之时,掩兵杀来。到那时,袁术的大军会被四周的高地所阻挡,又无法通向其他水路,只能与我们在此处汪洋之地展开决战。以我与伯符水军的实力,在此击溃袁术的水军绰绰有余。待袁术大军倾巢而出,全部暴露在这汪洋之上,被我们击败后,他便再无多余的兵马可以调动。如此一来,大破袁术就在眼前了。” 马超等人听完周瑜这番周密详尽的计策,先是一愣,紧接着脸上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旋即齐声大呼:“妙计啊!” 张辽满脸敬佩,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双手重重一拍,大声赞叹道:“公瑾此计,环环相扣,妙不可言!既利用了袁术的水淹之计,又巧妙地将其转化为我们克敌的契机,实在是高!如此一来,我们不仅能化解当前的困局,还能反败为胜,大破袁术!” 张任也在一旁不住点头,激动地说道:“是啊,此计堪称神来之笔!原本我们还为粮草和疫病的问题忧心忡忡,担心困守柏山会陷入绝境。如今有公瑾这一计策,这些难题都迎刃而解,我军只需坚守营寨,等待时机,便能给袁术致命一击!” 徐庶抚着胡须,眼中满是赞赏:“公瑾将军不愧是足智多谋,对局势的分析透彻入微,这计策更是出其不意。利用地势和水军优势,让袁术自食恶果,实在令人佩服。” 马超眼中泪光闪烁,心中满是感激与庆幸,紧握着周瑜的手,声音微微颤抖:“公瑾,幸得你赶来相助,为我等指明方向。有你这一计,我军定能转危为安,大破袁术!我马超何德何能,能有你这样的兄弟!” 周瑜接着说道:“兄长坚守营寨期间,可派人密切关注周边水位变化以及袁术军队的动向。同时,合理安排粮草,尽量减少不必要的损耗,并且让军医做好疫病防治工作。我与伯符会提前在漳水上游做好准备,一旦袁术决堤,我们便立刻率领水军杀来。定能大败袁术,解除兄长之围。” 马超听后,沉思片刻,点头道:“公瑾此计甚妙。我等坚守柏山,凭借地势之利,可保营寨无虞。而你与伯符率水军来袭,袁术必难抵挡。只是不知伯符那边的水军如今战力如何?” 第708章 掘开赣江 洪水滔天 周瑜自信地笑道:“兄长放心,伯符练兵有方,其水军战力颇为可观。经过这段时间的操练,将士们的水战技巧和协同作战能力都有了很大的提升。加之黄盖、祖茂等将领经验丰富,定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周瑜神色飞扬,兴致勃勃地补充道:“兄长有所不知,此次沙摩柯首领听闻我们将与袁术在水战中一决雌雄,特意带领着山越部众赶来相助。这些山越勇士,长期在山林水泽间生活,水性极佳,对水上作战有着独特的技巧。”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眼神中满是期待:“战船之上,空间狭窄,一旦短兵相接,那些长兵器施展起来多有不便。而山越之人多擅长使用短斧短刃,这些短小精悍的兵器在近身搏斗时,正是大显身手的绝佳利器。他们身形灵活,在摇晃的战船上如履平地,能够迅速穿梭于敌阵之中,给予敌人出其不意的打击。有他们的加入,我们的水军实力必将大增,这无疑是如虎添翼,袁术此番定是插翅难逃!” 徐庶也在一旁说道:“如此看来,此计可行。只是还需提前与伯符兄长沟通好细节,确保行动时能相互配合,万无一失。” 鲁肃也附和道:“不错,还需谨防袁术有其他阴谋诡计,我们要做好各种应对准备。” 周瑜的一番话,如同石子投入心湖,瞬间激起了马超的万千思绪。回想起离开之时,夫人莎莉儿与一众亲卫的夫人都已怀有身孕,算算日子,如今想必早已生产。马超眼中满是期待,急切地问道:“公瑾,沙摩柯此来,可有提及营寨中家眷之事?” 周瑜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故意卖了个关子:“兄长终于想到问这个了,我这儿啊,正有一桩大喜事要向兄长汇报。”他稍作停顿,吊足了众人胃口,才接着说道:“此番沙摩柯前来,特意告知我们,嫂嫂,也就是他的妹妹莎莉儿,已经为兄长生下了一个儿子,恭喜兄长,如今已为人父了!” 这消息一出口,马超先是一愣,随即眼眶泛红,脸上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喜悦,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真的吗?我当父亲了!” 一旁的潘凤、武安国及一众亲卫,原本就满心好奇,此刻更是按捺不住,七嘴八舌地嚷道:“周将军,那我们呢?我们的妻儿如何了?” 周瑜看着众人焦急的模样,不禁莞尔一笑,高声宣布:“诸位莫急,大家的夫人也都已顺利生产,你们也都如愿以偿,为人父了!” 刹那间,营帐内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喜悦冲击得满脸通红,笑声、欢呼声交织在一起,久久回荡。潘凤兴奋地跳起来,用力挥舞着手臂;武安国则憨笑着,眼眶中闪烁着泪花。 徐庶、鲁肃也纷纷上前,拱手道贺。徐庶笑着说:“恭喜主公,喜得麟儿,此乃天大的喜事,更是我军之福啊!”鲁肃更是满脸笑意,大声说道:“今日这喜讯,定能让我军士气大振,待破了袁术,再一同回去与家人团聚!” 马超环顾四周,看着这些与自己并肩作战的兄弟,感受着这份浓浓的喜悦与温暖,心中满是感慨。他深知,这份喜悦不仅属于自己,更属于在场的每一个人,在这艰难的战事中,这份来自家庭的喜讯,无疑是最珍贵的礼物,给予他们无尽的力量与勇气,去面对接下来的挑战 。 周瑜点头道:“兄长,诸事已毕,我会尽快去与伯符商议,确定具体的作战计划。同时,我们也会加强情报收集,密切关注袁术的一举一动,以防其有其他变故。” 马超见周瑜说要走,眼眶瞬间泛红,满脸都是不舍之情。周瑜此番风尘仆仆赶来,连口气都没来得及喘,只为给他们解此困局,献上破敌之策,安抚众人慌乱的心。而且孙策与周瑜如今四处奔波讨伐袁术,皆是为了帮自己,马超心中感动至极,眼眶泛红,紧紧拉着周瑜的手,恳切说道:“公瑾,你这才刚来,怎能如此匆匆就要离去?无论如何也要多留些时日啊。” 周瑜无奈地笑了笑,眼神中满是坚定:“兄长,我又何尝不想与你多聚聚,只是兵贵神速。如今战事紧急,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我必须尽快赶回与伯符汇合,部署接下来的行动。” 众人见周瑜去意已决,纷纷再三挽留,言辞恳切,情真意切。周瑜实在盛情难却,只好答应:“那便叨扰兄长,在此吃了这顿宴席,明日一早我便要出发。” 当晚,营帐内摆开宴席,众人推杯换盏,气氛热烈。可马超心中始终带着一丝惆怅,频频向周瑜敬酒,千言万语都在这一杯杯酒中。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未完全亮透,周瑜便起身准备出发。马超等人将他送至营外,看着周瑜翻身上马,心中满是担忧与牵挂。 “公瑾,一路保重!”马超大声叮嘱道。 “兄长放心,等破了袁术,我们再好好相聚!”周瑜一挥马鞭,带着几分豪情回应,随后便策马扬鞭,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马超等人望着周瑜离去的方向,久久伫立。待周瑜身影彻底不见,他们才安下心思,返回柏山营地。众人齐心协力,加固营寨,筹备粮草,只等着袁术掘开赣江那一刻的到来,一场惊心动魄的决战即将拉开帷幕 ,他们已做好准备,迎接命运的挑战。 自袁术与杨弘共同定下掘开赣江之水,水淹马超的毒计后,二人便如同被这歹毒谋划迷了心智,一门心思全扑在了此事上。每日天还未大亮,袁术便早早起身,心急如焚地询问赣江水位的最新情况,又反复派人去探查周边郡县堤坝的修筑状况,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谋臣阎象站在一旁,心中满是忧虑,看着赣江滔滔江水,几次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向袁术谏言:“主公,此计虽妙,可一旦决堤,周边百姓必将生灵涂炭,不如先行通知百姓撤离,以免造成无辜伤亡。”袁术一听,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怒目圆睁,呵斥道:“你懂什么!通知百姓撤离,必然会打草惊蛇,让马超那厮察觉我们的计划,之前的谋划岂不是全都白费了?”阎象还欲再劝,却被袁术不耐烦地挥手打断,只能无奈退下,暗自叹息。 此后,袁术每日都急切地盼望着斥候的回报,每一次斥候匆匆赶来,他都迫不及待地冲上前去询问进展。得知马超等人依旧龟缩在柏山之上,对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毫无察觉时,袁术脸上不禁露出了得意至极的笑容,那笑容里满是狂妄与自负,仿佛已经看到了马超等人在洪水中挣扎呼救的惨状。他心中暗自盘算,只要能将马超一举绞杀在柏山,这心头大患便彻底消除,届时只剩孙策和周瑜,他自认为更有十足的把握度过眼前这场危机。 尽管之前在孙策手中接连吃了几次败仗,可袁术骨子里的傲慢与轻敌让他根本没把孙策放在眼里。他时常在众人面前吹嘘:“纪灵只带了一半兵马,便成功抵住了孙策的进攻,而张英在九江郡也坚守了将近一年之久,由此可见,孙策和周瑜也不过如此,不足为惧。”他却浑然不知,周瑜之所以在战事上看似进展缓慢,是因为后方吴郡刚刚平定,根基不稳,手中兵力严重不足,且一边作战一边还要操练新兵;孙策则是在全力筹备水军,增强实力。正是这些他所忽视的因素,才给了他一种孙策周瑜不堪一击的假象,而这种盲目自大往往是最为致命的,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他便会为自己的轻敌付出惨痛的代价 。 随着时日推移,赣江的水位在袁术等人急切的期盼中不停上涨,浑浊的江水如一头逐渐苏醒的猛兽,汹涌翻腾。岸边的树木被淹了半截,只露出光秃秃的枝丫在水面上挣扎摇曳。眼看时机已经成熟,袁术兴奋得满脸通红,觉得自己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迫不及待地要实施他那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 他紧急召集麾下一众将领,在营帐中展开部署。只见他猛地一拍桌案,大声下令:“雷薄,本将军命你率领三千精锐士卒,携带精良的挖掘工具,前往堤坝最薄弱处,负责掘开堤坝,记住,动作要快,务必一击即破!”雷薄领命,神色冷峻,抱拳应道:“末将定不辱使命!” 接着,袁术看向陈兰,目光中透着狠厉:“李丰,你带两千人马,在堤坝周边布下防线,防止有敌军或者百姓前来干扰破坏,若有反抗者,格杀勿论!”陈兰领命后,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但还是咬牙应下,退至一旁。 随后,袁术又转向乐就:“乐就,你率一千弓箭手,在距离堤坝稍远的高地上待命,一旦堤坝掘开,就对着可能逃窜的马超军放箭,绝不能让他们有机会逃脱!”乐就领命而去,眼神中却难掩紧张之色。 一切安排妥当,袁术亲自带着其余的精锐部队,在后方压阵,准备坐收渔翁之利。当雷薄的部队抵达堤坝处,便立刻开始疯狂挖掘。泥土被一锹锹铲起,堤坝在士兵们的挖掘下逐渐松动。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堤坝终于被掘开了一道大口子,江水如脱缰的野马般汹涌而出,向着柏山的方向奔腾而去。一时间,洪水滔天,所过之处一片汪洋,村庄、田野瞬间被淹没,哭喊声、牲畜的嘶鸣声交织在一起,令人毛骨悚然。 第709章 天地之威 恐怖如斯 在阴沉压抑的天幕之下,赣江决堤后的洪水如同一头发狂的远古巨兽,以摧枯拉朽之势汹涌肆虐。浑浊的浪涛裹挟着滚滚泥沙,奔涌向前,那势头好似要将世间的一切都夷为平地。放眼望去,洪水所到之处,茫茫一片,看不到边际,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汹涌的水泽所笼罩。 沿途的村庄在洪水中苦苦挣扎,不过须臾之间,便被无情地吞噬。简陋的房屋在巨浪的冲击下轰然倒塌,溅起大片水花,房梁、家具等杂物在水中打着旋儿,被急速冲走。来不及逃脱的牲畜被洪流卷走,它们绝望地嘶鸣着,声音很快就被汹涌的水声淹没。毫无准备的百姓们,脸上写满了惊恐与无助,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逼至绝境。老人、妇女和孩童在洪水中拼命扑腾,试图抓住任何能救命的东西,然而大多数人还是被无情的浪涛卷入水底,转瞬之间便没了踪影,只留下水面上漂浮的几缕衣物,诉说着生命的脆弱与消逝。 袁术身着华丽的锦袍,昂首站在城楼之上,身旁陪着谋士杨弘。他双手负于身后,脸上洋溢着自得的神情,仿佛这场灾难不是人间悲剧,而是他炫耀功绩的资本。汹涌的洪水顺着城墙奔腾而过,撞击在坚固的城墙上,激起层层白色的浪花,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好在这段时间,城墙经过了精心加固,一时半会儿还能抵挡住洪水的冲击,可那不断摇晃的墙体和四溅的水花,仍让人感受到洪水恐怖的力量。 阎象站在一旁,望着眼前铺天盖地的滚滚巨浪,心中满是悲戚与忧虑。这场洪水带来的巨大灾难让他痛心疾首,在他看来,如此戕害无辜百姓的做法实在有违天道人伦。他紧走几步,上前劝阻:“主公,这洪水致使无数百姓丧生,如此行径恐遭天谴啊。还望主公即刻停止后续行动,先救百姓。”然而,袁术却像没听见一般,眼皮都未抬一下,依旧兴致勃勃地与杨弘交谈着,仿佛阎象的话不过是耳边的一阵风。 杨弘眉头微皱,神色凝重地看向汹涌的洪水,向袁术进言:“主公,如今这水势太过凶猛,浪高流急。依我之见,咱们需等洪水稍作平定,约莫一日之后,再出动水军攻打马超,那时他们必定被洪水折腾得疲惫不堪,如此便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否则,这巨浪滔天,咱们的水军前去,恐怕会遭受不小的损伤。”袁术听后,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他心急如焚,一心只想尽快看到马超被困死地的惨状,根本不愿再多等。只见他猛地一甩衣袖,斩钉截铁地说道:“等不了那么久!半日之后,立刻发起进攻!我倒要看看,马超那小子在这洪水之中还能如何挣扎!”说罢,他的脸上又浮现出那抹阴狠的笑意,仿佛胜利已经近在咫尺 。 马超与一众将领立于柏山高处,俯瞰着那汹涌肆虐而来的洪水,面色愈发凝重。浑浊的浪涛滚滚向前,所到之处一片狼藉,无数的牲畜在洪水中徒劳挣扎,发出凄惨的叫声,转瞬便被无情吞没;百姓们更是在洪水中惊慌失措地奔逃,可往往一个浪头打来,就将他们的身躯卷入水底,只留下水面上漂浮的杂物,诉说着这场灾难的残酷。马超紧握着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中满是愤怒与不甘。 身旁的鲁肃与徐庶,同样被眼前这惨烈的景象所震撼,脸上写满了悲戚与忧虑。鲁肃微微摇头,长叹一声:“如此生灵涂炭,袁术此举当真罪孽深重。”徐庶神色凝重,目光望向远方,沉声道:“以如此残忍之法攻伐,全然不顾百姓死活,实在是有违天道。” 马超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怒:“这世间掌权者,多为一己之私,追逐功名利禄,却全然不顾百姓的死活。水火本就无情,轻易不可动用。袁术竟这般借助水火之力攻伐敌手,却将万千百姓置于死地,实在是天理难容!如此有违天和之举,他必将遭到报应!” 鲁肃目光坚定,接过话茬:“主公所言极是。自古以来,得民心者得天下。袁术这般行径,已然失了民心。此番洪水,看似是他的制胜法宝,实则是将他自己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百姓遭此大难,心中对他必是恨之入骨。而我们,此时更应挺身而出,救助百姓,方能赢得民心,这才是成就大业的根基所在。待击退袁术,我们当全力赈灾,安抚百姓,让他们重拾生活的希望 。 ” 马超重重地点了点头,对鲁肃的话表示由衷的赞同:“子敬所言,正合我意。咱们定要在战后全力救助百姓,不负他们的期望。”尽管此刻他们三人还在这柏山之巅,纵论局势,看似谈笑自若、气定神闲,然而身后一众将领的状态却截然不同。 这些将领大多来自北方,自幼生长在平原内陆,哪里见识过如此汹涌肆虐、奔腾咆哮的洪水。此刻,望着那铺天盖地、好似永无尽头的滔滔洪流,每个人的脸色都变得异常难看。在这仿若来自天地的恐怖伟力面前,人类显得如此渺小脆弱,将领们的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深深的惊恐,这种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漫上心头。 而那些驻守在柏山之上的普通士兵们,更是被洪水的威势吓得不轻。尽管马超与诸位将领已经三令五申,要求大家保持镇定,可当面对这毁天灭地般的自然之力时,大多数士兵还是忍不住瑟瑟发抖。双腿发软,手中的兵器都险些拿捏不稳。 马超敏锐地察觉到了众人的异样,他先是轻声一笑,随后坦诚地说道:“罢了罢了,咱们也别再故作镇定了。莫说将士们,便是我,看着这洪水,心里也直发怵。更别提下面那些兄弟们了,他们心中的恐惧只会更甚。各位,都回去约束好自己手下的兄弟,多安抚安抚他们的情绪,咱们就在这儿等着袁术那老儿好好表演!” 众将得令,赶忙奔赴各自队伍,竭力安抚着惶恐不安的兵士们。他们穿梭在人群中,言辞恳切地鼓舞士气,好不容易才勉强稳住了阵脚。可即便如此,士兵们望向洪水的眼神里,依旧满是惊惶与畏惧,那洪水的咆哮声仿佛成了他们心中挥之不去的噩梦。 而袁术这边,刚过了半日,便心急如焚,迫不及待地要将水军尽数派出,杀向柏山。谋臣阎象心急如焚,再度苦苦相劝:“主公,此刻真不是用兵的好时机啊!这洪水依旧湍急,咱们的将士在这样的水势中作战,危险重重,恐怕会遭受极大的损伤!”然而,袁术却充耳不闻,脸上写满了不耐烦。此前连足智多谋的杨弘都没能劝住他,更何况是阎象。在袁术心中,仿佛只要能尽快看到马超覆灭,付出任何代价都在所不惜。 此时,雷薄、李丰、乐就三将完成掘堤任务后已经返回。袁术毫不犹豫,当即派遣雷薄、李丰、乐就三将领着水军准时出发。只见战船密密麻麻地排列在水面上,军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士兵们身着厚重的铠甲,手持兵器,神色紧张地站在船上。尽管洪水汹涌,战船在浪涛中剧烈摇晃,可在袁术的严令之下,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前行。 袁术则与杨弘、阎象等人留在军城之中,他站在城楼上,双眼紧紧盯着水军离去的方向,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冷笑:“马超,今日便是你的末日,我倒要看看,你在这洪水之中还能如何抵挡我的进攻!”杨弘站在一旁,眉头紧锁,心中隐隐担忧,可又深知无法改变袁术的决定,只能暗自祈祷战事能顺利进行。阎象满脸无奈与悲哀,望着远去的水军,心中默默叹息,他预感到这场仗恐怕不会如袁术想象的那般顺利,甚至可能会给他们带来难以承受的后果 。 然而在肆虐的狂风裹挟下,汹涌的洪水如万马奔腾,浪头足有丈余高,好似一堵堵随时会倒塌的水墙。放眼望去,原本熟悉的平原已全然不见踪影,统统被浑浊的洪流无情吞噬,只剩下一片汪洋,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无尽的洪水与呼啸的狂风。 袁术精心打造的高大战船,此刻在这狂暴的洪水中,竟也显得如此渺小脆弱,好似飘零在狂风中的落叶。一波又一波汹涌的浪涛重重地拍打着船舷,发出沉闷而又震耳欲聋的声响,战船被冲击得剧烈摇晃、东倒西歪。 船上的士兵们更是苦不堪言,在这狂风巨浪的肆虐下,根本无法站稳脚跟。一个浪头打来,就有不少士兵被直接甩飞出去,重重地落入冰冷刺骨的洪水中,紧接着又是一波巨浪,将他们瞬间淹没。落水的士兵们在水中拼命挣扎,发出凄惨的惨叫,双手徒劳地挥舞着,试图抓住一丝生的希望,可很快就被汹涌的水流卷走,消失在茫茫洪水中,只留下此起彼伏的哭喊声,在狂风与浪涛的轰鸣声中显得如此微弱、无助 。 随着水军逐渐远去,驶向柏山方向,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不安的气息。柏山上,马超等人早已严阵以待,虽然如今大水肆虐,但是马超这边占据高地,袁术的大军,哪怕再多想要抢滩登上柏山,却是不太可能。马超对于守住柏山有足够的信心。 第710章 困守柏山 杀马充饥 汹涌的洪水以摧枯拉朽之势奔腾肆虐,所到之处,平原与山谷皆被无情吞没,原本广袤的大地化作一片汪洋泽国。如今的柏山,宛如一座孤岛,突兀地矗立在这茫茫洪水中,浑浊的水面一路攀升,眼看就要漫至半山腰处。 雷薄、李丰、乐就率领着袁术的水军,在艰难险阻中远远赶来。战船在波涛中剧烈颠簸,好似随时都会被巨浪掀翻,可他们还是咬着牙,强撑着靠近了柏山。一到近处,双方瞬间剑拔弩张,交锋一触即发。 雷薄等人见强攻难以奏效,便想出了派潜水军抢滩登陆的计策,妄图攻上柏山。只见一群身着重甲、手持利刃的潜水军,深吸一口气后,纷纷跃入冰冷刺骨的洪水中,向着柏山岸边艰难游去。他们在水中奋力划动双臂,避开一个个漩涡,艰难地靠近陆地。 然而,马超麾下大将徐晃、张任、张辽早有防备,如同一座座巍峨的高山,稳稳地守在岸边。当潜水军刚一接触地面,还来不及站起身来,就被三人率领的精锐部队迎头痛击。徐晃手持长斧,虎目圆睁,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千钧之力,斧刃过处,敌军纷纷倒地;张任枪法如电,在敌群中左突右冲,枪尖闪烁着寒光,令敌人胆寒;张辽则勇猛无畏,大声呼喊着激励着士兵们的士气,带领着众人如潮水般向敌军扑去。 在三人的带领下,马超军攻势凌厉,袁术的潜水军根本难以招架,一波波被杀得丢盔弃甲、狼狈逃窜。无奈之下,他们只能纷纷退回船上,躲避这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而马超等人虽然成功击退了敌军抢滩登陆的行动,但看着汹涌的洪水,也颇为无奈。他们除了在远处放箭,对在洪水中的敌军战船根本无法下水追击。一时间,双方陷入了僵持状态,洪水滔滔,拍打着岸边,仿佛在为这场激烈的战斗呐喊助威,而柏山之上与战船之间,弥漫着浓浓的硝烟与紧张气息。 袁术与杨弘当初谋划时,就深知其中利害,不敢将堤坝掘开太大的口子。他们心里清楚,这洪水一旦决堤,到时候想要堵住那是难如登天。好在天公作美,暴雨终于停歇,阴沉的天空渐渐放晴,温暖的阳光洒在大地上。随着时间推移,庐江境内原本汹涌澎湃的水路,充盈倾泻的洪水终于稍微平缓了一些。 此时,战场上已经激战半日之久。到了第二日,袁术心急如焚,一夜都未曾合眼,天刚蒙蒙亮,就迫不及待地派人前往前线,询问进攻的情况。派去的人快马加鞭,一路疾驰,终于带回了消息。得知雷薄、李丰、乐就三将根本奈何不了马超,三人在战场上被马超的人马打得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 然而,三将为了不被袁术责备,在汇报时耍起了心眼,声称虽然他们没能攻下柏山,但马超同样无法下水来追击他们,双方此刻正处于对峙状态。袁术听罢,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心中焦急万分。他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嘟囔着:“这可如何是好?本以为这洪水能助我一臂之力,一举消灭马超,没想到竟僵持住了。”他看向杨弘,眼中满是期待,希望这位谋士能想出破局之策 。 杨弘神色镇定,拱手对袁术说道:“主公莫急。其实咱们此前谋划之时,便已预料到如今战局或许会陷入僵持。马超如今困守柏山,看似易守难攻,可他的劣势也极为明显。他们的粮草储备,本就难以长久支撑,如今被困山上,更是无法得到补给。” 他微微一顿,伸手指向洪水,接着道:“况且,主公请看这洪水。我们特意控制掘堤之处,让这洪水被周边堤坝所囤聚,无法轻易排去。只要我军水军牢牢占据水面,马超纵有天大的本事,也难以从山上下来。他就如同被困在笼中的困兽,只能眼睁睁看着粮草一点点消耗殆尽,最终被困死在这柏山之上 。咱们只需按兵不动,耐心等待,胜利迟早是属于我们的。” 袁术听后,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兴奋地说道:“好!就这么办,咱们就耐着性子,等着马超那厮粮草耗尽,把他困死在这柏山之上!” 说罢,他立刻下达了新的命令:“传令下去,无需强攻,让水军死死围住柏山,一只苍蝇也别让飞出去!” 雷薄等人收到消息,心中顿时如释重负,不约而同地长舒了一口气。他们心里清楚,这柏山易守难攻,强攻上去,就算侥幸成功,己方也必然伤亡惨重,何必白白去送命呢?果然,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袁术的水军只是紧紧围困着柏山,按兵不动,不再发起进攻。 暴雨过后,天空放晴,接连几日烈日高悬。阳光洒在浑浊的洪水上,蒸腾起阵阵水汽。水位在烈日的炙烤下,稍微有所下降,可原本清澈的水面此刻却多有淹死的浮尸,有百姓的,也有牲畜的,在水面上随着水流漂浮、起伏,场面惨不忍睹。 阎象站在城楼之上,望着眼前这令人作呕的一幕,心中一阵翻涌,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急忙来到袁术面前,恳切地请求道:“主公,如今我军只是围攻柏山,并不进攻,不妨趁此机会,让兵士们打捞这些浮尸。若任由其漂浮,天气炎热,日后必定滋生疫病,祸及我军啊。”袁术听后,却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一脸嫌弃地说:“不过是些死人、死牲畜罢了,管它作甚?别因这些小事坏了本将军的兴致。” 这时,杨弘上前一步,进谏道:“主公,阎象所言虽有道理,但当务之急,是趁这洪水稍退之际,赶紧派人将掘开赣江的缺口封堵起来。一旦再来大水,咱们之前的努力可就白费了,还可能危及我军。”袁术思索片刻,觉得杨弘说得在理,便欣然应允道:“好,就依你所言,即刻派人去封堵堤坝缺口,不得有误!” 于是,一场封堵堤坝的行动在洪灾的余波中匆忙展开,而柏山之下,围困仍在继续,紧张的局势丝毫没有缓和的迹象 。 天空彻底放晴,连日的烈日高悬,将洪水带来的阴霾渐渐驱散。然而,水面上漂浮的浮尸却成了马超等人的心腹大患。马超、徐庶、鲁肃三人聚在一起,神色凝重地商议对策。 徐庶眉头紧锁,率先开口:“如此多的浮尸久漂不散,天气又这般炎热,一旦疫病爆发,我军危矣。”马超点头,目光中透着焦虑:“必须尽快想个办法,速战速决,不能坐以待毙。”鲁肃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有一计,迷惑袁术。咱们不妨演一场好戏,找些淘汰的残次马匹杀掉,佯装以马肉充军粮,做出缺粮的假象。” 马超和徐庶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鲁肃的意图,不禁眼前一亮。 徐庶也补充道:“没错,而且早在与周瑜商议此计后,我们就储备了大量清水,暴雨时又收集了不少雨水,足够支撑一段时间,袁术他们可不知道这些。” 马超拍了拍大腿,兴奋道:“妙啊!水面浮尸,我们不敢轻易饮用泡过尸体的水源,定能误导袁术,让他以为我们没有水喝,撑不了多久了。” 马超一声令下,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在马厩中仔细挑选出那些老弱病残的马匹。这些马儿似乎也预感到了即将降临的命运,不安地刨着蹄子,发出阵阵哀鸣。手持利刃的士兵们围拢过来,他们的眼神中既有执行命令的坚决,又隐隐透着一丝不忍。毕竟,这些马匹曾与他们一同征战,是并肩作战的伙伴。 随着利刃落下,鲜血喷涌而出,一匹匹马儿轰然倒地,结束了它们的生命。士兵们强忍着内心的复杂情绪,熟练地将马肉切割分块,一块块晾晒在营帐之外。炽热的阳光毫无遮拦地洒下,不多时,马肉便开始渗出油脂,散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腥味,引得无数苍蝇嗡嗡乱飞。 与此同时,马超又叮嘱士兵们要将缺水的假象表现得更加逼真。于是,士兵们纷纷手持水袋,佯装里面空空如也,然后捧起马血,大口大口地“饮用”,脸上露出痛苦又无奈的神情,还时不时地对着水面发出绝望的呼喊,仿佛在向苍天祈求水源。 这一切的一举一动,都没能逃过雷薄、李丰、乐就安插在岸边的眼线。这些眼线猫着腰,躲在隐蔽之处,将柏山上发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随后迅速划着小船,将消息传递给水军战船。 雷薄听闻后,兴奋得两眼放光,一巴掌重重地拍在船舷上,大声说道:“哈哈哈,看来这马超军中果然是山穷水尽了!不仅缺粮,连水源都没了,就凭这点,他们还能撑多久?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李丰、乐就,咱们赶紧派人把这消息传给主公,让他也高兴高兴!”李丰和乐就点头称是,脸上也洋溢着即将获胜的喜悦,仿佛胜利已经稳稳地握在了他们手中 。 袁术收到雷薄等人传来的消息,眼睛骤地瞪大,脸上先是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喜,紧接着爆发出一阵肆意的狂笑。他猛地转身,与杨弘对视一眼,二人眼中皆是藏不住的兴奋与得意。 袁术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大步走到阎象面前,胸脯高高挺起,脸上带着几分炫耀的神色,得意洋洋地说道:“阎象啊阎象,这下你总该明白本将军的良苦用心了!当初你劝我打捞浮尸,我没应允,正是有着这层考量。如今,瞧瞧这结果,就因为这些浮尸没清理,马超等人被逼得只能杀马解渴充饥。嘿嘿,看来这小子是真的山穷水尽,撑不了多久啦!” 第711章 虚以委蛇 拖延时间 袁术一边说着,一边来回踱步,双手背在身后,脑袋高高扬起,仿佛已经看到了马超等人狼狈投降的场景。杨弘在一旁微微颔首,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适时地附和道:“主公深谋远虑,这一招不费一兵一卒,便让马超陷入绝境,实在是高明啊!”袁术听了,更是笑得合不拢嘴,笑声在营帐内回荡,满是志得意满的意味 。 阎象站在一旁,面色凝重,心中五味杂陈。他暗自思忖,主公袁术竟将这场天灾和百姓的苦难当作制衡敌军的手段,实在是令人心寒。虽说战场上兵不厌诈,可如此漠视生命,借浮尸疫病逼得马超军绝境求生,实非正道。就算能借此击败马超,难道就不怕天理循环、民心尽失? 这样的胜利又有何荣耀可言?可袁术如今被胜利冲昏头脑,听不进半句劝,自己空有满腔忧虑,却无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实在是无奈又悲哀。 杨弘向前一步,神色恭谨却又透着几分急切,向袁术谏言:“主公,如今天气已然放晴,水面风平浪静,正是绝佳时机。马超如今败退在即,局势瞬息万变,主公亲临前线,方能精准洞察局势,牢牢把握战机,也可及时应对各种突发状况,避免诸多不必要的麻烦。”袁术听后,心中一阵畅快,他本就渴望亲眼目睹马超败亡的狼狈模样,杨弘这番话正中下怀,当即欣然应允,脸上满是迫不及待的神情。 阎象见此,心中焦急万分,硬着头皮再次上前劝阻:“主公,常言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如今水面情况复杂,且前线并无坚城可守,贸然前往,实在是徒增危险。马超虽被困孤山,可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难保他不会在绝境中拼死一搏、临死反击。还望主公三思啊!” 袁术听完,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不屑与嘲讽,他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满是轻蔑:“阎象,你也太胆小怯懦了!这么多大军在此,水军更是严阵以待,还怕那没吃没喝、被困在山上的马超不成?你若如此害怕,便留你守城好了!”说罢,袁术一甩衣袖,不顾阎象的苦苦劝阻,昂首阔步地与杨弘一同朝着前线阵地进发,心中只想着即将到来的胜利,全然不把潜在的危险放在眼里 。 杨弘与袁术抵达前线,举目望向孤山,只见马超等人正忙着杀马充饥,那场景映入眼帘,袁术顿时一阵心疼。在他眼中,马匹可是极为金贵的战略物资,看到这些骏马被屠杀,仿佛是在割他的心头肉。他满脸痛惜,忍不住嘟囔道:“哎呀,白白可惜了这些好马!马超这是真被逼到绝路了,不然怎么舍得杀这些价值千金的宝马。” 杨弘站在一旁,眉头微蹙,沉思片刻后,计上心来。他凑近袁术,低声说道:“主公,依我看,马超如今缺粮少水,已然走投无路,正是我们招降他的好时机。”袁术一听,满脸疑惑,当即反驳道:“马超勇猛无比,要是不能真心归降为我所用,日后必定反受其害。如今咱们只需坐等他败亡就行,何必多此一举?” 杨弘不慌不忙,耐心解释道:“主公,我自然明白您的顾虑。但此番招降,不过是权宜之计。咱们先抛出招降的诱饵,将他们骗下山头。您想,他们在山上据险而守,咱们一时半会儿难以攻陷。可一旦下了山,他们就没了地利优势,还不是任由咱们处置?到那时,主公想杀想留,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而且,若是成功骗他们下山,那些西凉宝马可就尽归主公所有了。有了这些良驹组建骑军,咱们的实力岂不是大大增强?再拖下去,等马超把马营的马匹都吃完了才饿死,咱们可就白白损失了这些宝马。” 袁术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心动,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显然是被杨弘说动了 。 袁术的使节艰难穿过洪灾肆虐后的泥泞与残迹,乘船抵达柏山脚下,而后费力登上山,求见马超。马超、徐庶和鲁肃三人听闻消息,迅速凑到一起低声商议。 马超剑眉一挑,眼中闪过一抹锐利光芒,沉声道:“这是个绝佳机会,袁术那老儿派使节来,必是以为我们穷途末路。咱们就将计就计,演一出好戏,让他彻底放松警惕。”鲁肃微微颔首,眼中透着几分狡黠:“没错,要演就演得逼真些,把缺粮断水的窘迫样儿展现得淋漓尽致。”徐庶轻抚胡须,补充道:“不仅如此,言语上也要拿捏到位,让使节深信我们已无路可走。” 商议已定,马超立刻安排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使节进来便看到这一幕: 营帐内,马超等人正围坐在一起,锅中煮着马肉,升腾起的热气裹挟着一股异样的味道。众人手持水袋,仰头喝着马血,动作急切,仿佛已经许久没有正经饮水进食。干裂的嘴唇、憔悴的面容,无一不在彰显着他们对水源和粮草的极度匮乏。 见到使节进来,马超佯装慌乱地起身相迎,手中还握着一块未吃完的马肉,汤汁顺着他的手指滴落在地上。“不知袁公派你前来,有何贵干?”马超沙哑着嗓子问道,声音中满是疲惫。 使节见状,更是挺直了腰杆,鼻孔微微上扬,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姿态,高声宣读袁术的招降书。他的声音在营帐内回荡,每一个字都透着傲慢与得意,仿佛已经将马超等人视为囊中之物。 马超强忍着内心的厌恶,脸上挤出一抹谦卑的笑容,说道:“贵主公如此厚爱,我马超感激不尽。只是这投降之事,关系到我众多将士的生死,我需与他们从长计议,还望使节大人能容我些时日。” 使节听后,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刚要发作,徐庶赶忙上前,满脸堆笑地说:“大人,我家将军向来谨慎,将士们的心思也得照顾到,还请大人通融通融,多给些时间,也好让大家都能安心归降。” 使节听了,虽心有不满,但看着眼前这群狼狈不堪、缺粮少水的人,想着谅他们也耍不出什么花样,便勉强答应再等几天 。 使节匆匆返回,一见到袁术,便迫不及待地快步上前,脸上满是邀功的神色。他“扑通”一声跪下,声音高亢又激动:“主公,此番前去,可算见着马超他们的惨状了!” 袁术原本正悠闲地坐在营帐中,听闻此话,立刻来了兴致,身体前倾,急切问道:“快讲,那马超如今怎样了?” 使节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来:“主公,那孤山上一片凄凉呐!我刚踏入他们营帐,一股子令人作呕的马肉味就扑面而来。马超和他的手下们,一个个面黄肌瘦,嘴唇干裂得都渗出血丝。锅里煮着马肉,那肉看着又老又柴,他们却跟饿了几辈子似的,狼吞虎咽。喝水的时候,竟是用那脏得不行的水袋装着马血,仰起脖子大口吞咽,有个士兵没拿稳,洒了些在地上,心疼得直跺脚,就好像洒的是金子。” 他边说边比划,手舞足蹈:“我宣读招降书的时候,马超那叫一个谦卑,声音都带着颤抖,说对主公的厚爱感激不尽,可投降得和将士们商量。徐庶那家伙,点头哈腰的,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就盼着我能宽限几日。他们如今缺粮少水,士气低落到了极点,依我看呐,只要咱们再逼一逼,他们铁定撑不住,立马就会乖乖投降!” 袁术听完,脸上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转头看向杨弘,大笑着说:“如何?本将军就知道,马超他们已是强弩之末。再等等,等他们彻底没了反抗之力,这柏山就是咱们的囊中之物!”杨弘微微点头,眼中却闪过一丝谨慎,他心里清楚,马超向来狡黠,虽说使节所言不假,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可看着袁术兴高采烈的模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暗自叮嘱自己要密切留意局势变化 。 在柏山之巅,马超身姿挺拔,身旁簇拥着徐庶、鲁肃等一众谋士将领,众人皆俯瞰着山下浩浩荡荡的袁术水军。瞧见袁术与杨弘的身影现身军中,马超的眼眸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快意,低声道:“这袁术和杨弘都来了,看来咱们这‘苦肉计’奏效了,大鱼上钩了。”徐庶轻抚胡须,嘴角微微上扬:“是啊,主公,他们已然入局,可如今援军未到,还得小心应对。” 鲁肃眉头紧蹙,望向平静的江面,忧虑之色溢于言表:“孙将军与周将军怎么还未现身?按计划他们早该到了,再拖下去,恐生变故。”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焦急之情弥漫开来。马超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事已至此,咱们先稳住局面。既然袁术想招降,那就陪他们演下去,尽量拖延时间。” 于是,马超命人精心准备一番,再次接待袁术的使者。营帐内,气氛压抑沉闷,马超等人面容憔悴,尽显疲态。使者昂首阔步走进来,带着几分傲慢说道:“我家主公诚意十足,你们莫要再执迷不悟,速速归降,还能留条活路。”马超佯装犹豫,长叹一声:“我等本欲归降,可将士们想法不一,还需些时日劝说,还望贵使能向袁公美言几句,宽限些日子。”使者面露不悦,却又不好发作,甩下一句“莫要耍花样,否则后果自负”便转身离去。 待使者走远,马超望向远方,喃喃道:“伯符、公瑾,你们可一定要尽快赶到啊。” 第712章 雨中攻山 神兵天降 孙策与周瑜日夜兼程,其实早已赶至赣江上游那关键的缺口之处。一抵达目的地,孙策便如困兽般心急如焚,周身散发着难以抑制的焦躁气息。他在战船内大步来回踱步,靴子踏在地面上发出沉闷急切的声响,每一步都似在催促着出兵救援。终于,他猛地停下脚步,转向周瑜,双手紧紧握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中满是忧虑与急切,大声说道:“公瑾,兄长如今被困柏山,生死悬于一线,咱们怎能这般按兵不动?必须即刻点齐兵马,顺着这缺口杀下去,迟一分,兄长便多一分危险呐!” 周瑜面色沉静如水,神色间却透着成竹在胸的自信与从容。他不慌不忙地抬手,示意孙策先冷静下来,声音沉稳且条理清晰:“伯符,且先莫急,听我细细道来。袁术那厮为人狡诈多疑,行事向来谨慎。战争伊始,他必定不会轻易以身涉险,现身于水军之中。退一万步讲,即便咱们凭借勇猛冲破了他的水军防线,还有那固若金汤的城池横亘在前。到那时,咱们不仅难以给予袁术致命一击,反倒可能让他寻得机会,借机逃脱。咱们谋划许久,筹备多时,费了如此多的人力、物力和心血,若是不能一举成功,将袁术彻底击败,立下全功,那岂不是功亏一篑,实在可惜!” 周瑜微微顿了顿,目光深邃而坚定,望向柏山的方向,仿佛能穿透层层山水,看到被困在那里的马超。他接着说道:“依我对袁术的了解和对战局的分析,咱们不如暂且按捺住性子,耐心等待时机。等到兄长在柏山之上,被围困得看似山穷水尽、弹尽粮绝之时,袁术必定会以为大局已定,胜券在握,从而放松警惕,现身水军之中,亲自前来督战,妄图亲眼见证兄长的败亡。届时,便是咱们的绝佳时机!咱们只需瞅准时机,一举截断袁术水军的退路,将他及其主力部队全部围困,便能来个瓮中捉鳖,将其一网打尽。如此,袁术之乱才能得到彻底平息,扬州的战局也将就此尘埃落定,咱们此番精心谋划的战略目标才能得以完美达成 。” 孙策听着周瑜的分析,内心虽依旧焦急如焚,但理智告诉他,周瑜所言句句在理。他紧咬嘴唇,腮帮子微微鼓起,强压下内心翻涌的情绪,深吸一口气说道:“好,就依公瑾所言,咱们再等等。这等待的每一刻都煎熬无比,只盼着能早日给兄长解围,也定要让袁术那老贼插翅难逃!” 于是,孙周联军暂时按兵不动,在赣江上游严密布防,同时密切注视着柏山与袁术水军的一举一动,整个营地弥漫着紧张而压抑的气息,一场决定胜负的惊心动魄的决战,正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下悄然酝酿 。 又过了两三日,袁术的耐心被一点点消磨殆尽。他在营帐中来回踱步,时不时望向柏山的方向,脸上满是烦躁与不耐。这几日,天气也愈发阴沉,乌云如墨般翻涌聚集,沉甸甸地压向大地,眼看又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袁术再也按捺不住,当即再次派出使节上山招降,并咬牙切齿地叮嘱道:“此番上山,你告诉马超,若再不投降,等大雨一下,他们在山上更是绝境。如今战马都吃光了,难不成还能吃石头?让他别再心存侥幸,乖乖归降才是活路!” 使节领命,匆匆登上孤山。再次见到马超,他一改往日的傲慢,神色冷峻,语气中带着几分威胁:“马将军,我家主公已是仁至义尽。这是最后通牒,如今暴雨将至,你等在山上孤立无援,粮草断绝,还能撑多久?莫要再执迷不悟,速速投降,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马超依旧神色镇定,不慌不忙地拱手道:“还望使节回禀袁公,此事重大,我等需从长计议,实在难以仓促答复。”使节一听,脸色骤变,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袁术得到回复,顿时暴跳如雷,一脚踢翻了身旁的桌椅,怒吼道:“马超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全军听令,即刻准备出战,我倒要看看,他凭什么在这洪水之中负隅顽抗!” 一时间,整个水军营地沸腾起来,士兵们匆忙奔走,整理兵器、检查战船,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随着袁术一声令下,战鼓擂动,袁术军的战船如离弦之箭,朝着柏山迅猛冲去。船头高高翘起,劈开浑浊的江水,激起层层白浪。水军士兵们齐声呐喊,声音响彻江面,手中的兵器在黯淡的天光下闪烁着寒光。 马超等人早已严阵以待,见敌军来袭,立刻指挥山上的士兵们全力反击。弓箭手们迅速搭弓上箭,利箭如雨点般朝着袁术军射去,“嗖嗖”的破空声不绝于耳。一时间,江面上箭雨纷飞,喊杀声震耳欲聋。 双方短兵相接,士兵们挥舞着兵器,展开了激烈的近身搏斗。刀光剑影闪烁,鲜血染红了江水,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令人胆寒。袁术军仗着人多势众,试图强行登岸;而马超军则凭借着地形优势,居高临下,顽强抵抗,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战得难舍难分。 就在战局陷入胶着之时,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黑沉沉地压下来。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落,转眼间便成了倾盆大雨。狂风呼啸,吹得战船剧烈摇晃,士兵们在风雨中站立不稳,视线也被雨水模糊。 暴雨让双方都陷入了困境。袁术军的战船在波涛中难以操控,进攻节奏被打乱;马超军在山上也被风雨吹打得睁不开眼,防守变得愈发艰难。原本激烈的战斗被迫放缓,双方都暂时收起了锋芒,在风雨中苦苦支撑,谁也没能占到便宜,只能等待着雨势稍歇,再继续这场生死较量 。 就在双方于暴雨中艰难支撑,战局陷入僵局之时,江面上突然隐隐传来了战船破浪的轰鸣声。起初,这声音还被风雨和喊杀声掩盖,难以分辨,但随着时间推移,声音越来越清晰。只见远方的雨幕中,隐隐约约浮现出一排排战船的轮廓,正朝着战场飞速驶来。 原来,孙策与周瑜率领的援军终于在这关键时刻赶到了。战船在暴雨中疾驰,船头劈开层层巨浪,激起的水花与雨水混为一体。每艘战船上都插满了孙氏的旗帜,在狂风中烈烈作响。孙策站在船头,身披黑色披风,被雨水浸透的披风在风中肆意飞舞。他手持长枪,目光如炬,穿透重重雨幕,紧紧盯着战场,大声嘶吼:“兄弟们,加快速度,救兄长要紧!”声音在风雨中回荡,充满了无尽的豪情与力量。 周瑜站在一旁,镇定自若地指挥着船队。他的羽扇虽被雨水打湿,却依旧沉稳地挥动着,有条不紊地发出一道道指令:“各船听令,保持阵型,左右包抄,截断袁术水军退路!”战船在他的指挥下,迅速分成两队,如两条黑色的蛟龙,朝着袁术水军两侧迂回过去。 此时,正在与马超军鏖战的袁术水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措手不及。士兵们纷纷转头望向后方,脸上满是惊恐与慌乱。在风雨的肆虐下,他们的战船已经摇摇欲坠,如今又面临着被包围的绝境,士气瞬间低落至冰点。 而柏山上的马超等人,看到援军赶到,顿时士气大振。马超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振奋,大声喊道:“将士们,伯符和公瑾来支援我们了,杀出去!”士兵们齐声高呼,在马超的带领下,如猛虎下山般朝着袁术军发起了更加猛烈的反攻 。 袁术军此刻正处于极为尴尬的境地,一半兵力还在艰难攻山,与马超军杀得难解难分;另一半兵力仍在水中,战船随着波涛晃荡。孙策周瑜的战船如神兵天降,瞬间将他们打得阵脚大乱,士兵们惊慌失措,不知如何应对。 袁术站在旗舰上,望着如潮水般涌来的孙氏援军,脸色煞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混着雨水滚落。他的双手微微颤抖,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六神无主,嘴里喃喃自语:“这可如何是好,怎会突然冒出这么多战船?” 杨弘同样神色凝重,但他很快镇定下来,目光快速扫过战场,急切地向袁术建言:“主公,形势危急!对面水军来势太过凶猛,咱们不能再这样两面受敌。况且柏山上的马超虽勇猛,但下不了水。咱们应立刻下令,让攻山的将士先撤下来,退回战船上,集中兵力专心对抗这突然出现的孙氏战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袁术听后,如梦初醒,连忙点头,扯着嗓子大喊:“快,快传令下去,让将士们都撤回来,回战船!”传令兵迅速挥动令旗,急促的号角声在风雨中响起。然而,由于战场混乱,士兵们一时间难以有序撤退,攻山的部队在马超军的猛烈反击下,伤亡惨重;水中的战船也在孙氏援军的冲击下,不断有船只被撞翻,士兵纷纷落水,惨叫声不绝于耳。 袁术心急如焚,不停地催促着撤退,眼中满是绝望与不甘。他望着逐渐逼近的孙氏战船,暗暗叫苦,只盼着将士们能尽快撤回,组织起有效的防御,可混乱的局面让他的希望愈发渺茫,一场惨败似乎已不可避免 。 第713章 战船相撞 短兵相接 马超眼见袁术军慌乱撤退,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怎会轻易放过这痛击敌军的绝佳时机。他高高举起长枪,枪尖在雨幕中寒光闪烁,声若洪钟般怒吼道:“将士们,杀!莫要让一个敌人逃脱!”言罢,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率先朝着慌乱逃窜的袁术军冲去。张辽与张任对视一眼,眼中皆是熊熊燃烧的战意,毫不犹豫地紧跟其后,三人如猛虎下山一般,直扑那些还来不及登上战船的袁术军。 此时,江面上狂风呼啸,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地面上,溅起层层水花,让本就泥泞的山路变得更加湿滑难行。袁术军士兵们脚底一滑,便会摔倒在地,还没等起身,就被马超等人追上。马超手中长枪舞动,如蛟龙出海,所到之处,枪缨翻飞,鲜血四溅,士兵们纷纷惨叫着倒下,身旁的泥水瞬间被染成暗红色。 张辽手持大刀,刀光霍霍,每一次挥舞都带着千钧之力。他一路左劈右砍,杀红了眼,浑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势。乐就见状,心中一紧,赶忙纠集了一队精锐士兵,试图组织起有效的抵抗,挽回败局。可张辽却像盯上猎物的猛兽,直直朝着他冲了过来。 乐就硬着头皮举刀迎战,脸上虽故作镇定,但握着刀柄的手却微微颤抖。张辽大喝一声,高高跃起,借着这股冲力,手中大刀裹挟着呼呼风声,以泰山压顶之势朝着乐就劈去。乐就匆忙举刀抵挡,“咔嚓”一声巨响,在巨大的冲击力下,他的刀竟被张辽一刀斩断,刀身断成两截,飞向半空。 乐就心中大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张辽的大刀已经再次袭来。这一次,目标是他的脖颈。乐就下意识地想要躲避,却因脚下一滑,身形不稳。张辽的大刀精准无误地砍在他的脖颈上,鲜血如喷泉般喷涌而出,溅射到周围的泥水中,绽放出一朵朵诡异的血花。乐就瞪大了双眼,满是惊恐与不甘,他的身躯摇晃了几下,缓缓倒下,溅起一片浑浊的泥水。 张任则穿梭在敌军之中,剑法精妙绝伦。他身形灵活,如鬼魅一般,手中长剑如毒蛇吐信,精准地刺向敌军要害。袁术军士兵们惊恐万分,纷纷四散奔逃,有的人慌不择路,直接朝着江边跑去,却一脚踩空,掉进湍急的江水中,瞬间被汹涌的江水吞没。 战场一片狼藉,血水混着雨水,顺着山坡潺潺流下,哀嚎声、惨叫声在风雨中回荡,久久不绝。马超、张辽、张任三人带着蜀军,在混乱的敌军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尽情收割着敌军的性命,将袁术军的撤退之路变成了一条血腥的死亡通道 。 袁术站在旗舰之上,望着山坡下的血腥惨状,脸上一阵白一阵青,心急如焚。雨水顺着他的脸颊不断滑落,混着他额头冒出的冷汗,他的双手紧紧攥着船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却对此毫无察觉。战场上哀嚎遍野,血水在泥水中肆意蔓延,他苦心经营的攻山部队被马超等人杀得七零八落,尸横遍野,那一幕幕场景如重锤般狠狠砸在他的心头。 然而,他根本来不及过多悲痛与愤怒,因为更要命的危机接踵而至。转头望去,孙策周瑜的联军水军如汹涌潮水般杀来,战船劈开重重雨幕,乘风破浪。战船相接的瞬间,发出沉闷而剧烈的撞击声,好似惊雷在江面上炸响。 孙策身先士卒,手持长枪,如战神下凡,怒吼着率先跳上袁术军的战船。他的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势,每一次出枪都迅猛无比,直取敌军要害。士兵们被他的气势所鼓舞,呐喊着紧跟其后,潮水般涌上敌船。周瑜则站在自己的战船上,镇定自若地指挥着全局,手中羽扇有节奏地挥动,有条不紊地发出一道道指令,调度着士兵们的进攻节奏,让攻击如臂使指,配合得严丝合缝。 袁术军士兵们被这凌厉的攻势打得措手不及,慌乱地拿起武器抵抗,可士气低迷加上指挥混乱,根本难以抵挡联军的强攻。双方短兵相接,一时间刀光剑影闪烁,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鲜血在甲板上流淌,与雨水混合,顺着船舷流进滔滔江水中 。 暴雨如注,天地间仿佛被挂上了一层厚重的水帘,密不透风。袁术站在战船之上,望着来势汹汹的孙策、周瑜联军,心急如焚,赶忙下令组织远程攻击。可在这恶劣的天气下,火箭根本无法点燃,唯一能依赖的,只有弓弩手。 弓弩手们在雨中艰难地列阵,雨水模糊了他们的视线,打湿了弓弦。他们奋力张弓搭箭,朝着敌军射去,然而,暴雨严重影响了箭矢的准头,利箭大多偏离了目标,纷纷坠入湍急的江水中,只激起一个个微小的水花,转瞬便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孙策、周瑜的战船如黑色的蛟龙,气势汹汹地破浪而来。战船前端高高翘起,劈开层层巨浪,激起的水花与雨水混为一体。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双方战船重重地碰撞在一起,船身剧烈摇晃。 沙摩柯见状,大喝一声,率领着山越部众如猛虎下山般率先冲出。他们手持短斧短刃,浑身散发着狂野的气息,在风雨中无所畏惧。山越部众们动作敏捷,迅速攀爬上袁术军的战船,短斧挥舞间,寒光闪烁,血光四溅。 祖茂和黄盖也不甘示弱。黄盖更是赤膊上阵,露出结实的肌肉,雨水打在他身上,顺着健硕的臂膀滑落。他双手紧握着大刀,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战船还未完全停稳,他便纵身一跃,第一个跳上了袁术军的甲板,怒吼道:“贼军受死!”声音在风雨中回荡,充满了无尽的豪情与力量。 一时间,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甲板上,士兵们展开了激烈的近身搏斗,刀光剑影闪烁,鲜血染红了雨水。孙策手持长枪,在敌群中左冲右突,无人能挡;周瑜则在后方镇定指挥,调度着兵力,确保进攻有条不紊地进行。袁术军士兵们在这猛烈的攻击下,节节败退,士气低落至冰点 。 在孙策联军排山倒海般的攻势下,袁术军的防线如同被汹涌潮水冲击的沙堤,摇摇欲坠。一艘艘战船被战火与鲜血洗礼,短短时间内,已有数艘战船被孙策的士兵强势攻占。孙氏的军旗如猎猎燃烧的火焰,在狂风暴雨中肆意飘扬,仿佛在宣告着胜利的曙光即将到来。 袁术站在旗舰之上,脸色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与雨水交织滑落,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满心都是绝望与恐惧,眼神中尽是惊惶失措。此时战船相互拥挤碰撞,甲板上混乱不堪,连撤退的机会都难以寻觅。望着气势汹汹步步紧逼的敌军,袁术惊慌得声音都变了调,扭头冲身旁的雷薄和李丰声嘶力竭地大喊:“快,你们快带人上前抵挡,绝不能让他们靠近我的战船!”那喊声中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与绝望。 雷薄和李丰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与决绝,硬着头皮领命。他们赶忙召集起身边仅存的精锐士兵,迎着孙策联军冲了上去。雷薄双手紧握住长戟,大喝一声,如猛虎出山般率先跳上一艘正在激战的战船。他暴喝连连,每一次挥舞长戟,戟刃都裹挟着呼呼风声,划出一道道寒光,靠近他的敌军纷纷畏惧地后退。李丰则手持大刀,脚步沉稳地紧跟其后,刀光闪烁,与雷薄相互配合,试图在这混乱的战局中稳住阵脚。 然而,孙策联军的攻势宛如汹涌的海啸,根本无法抵挡。沙摩柯率领的山越部众悍不畏死,他们的呐喊声在风雨中格外凄厉,手中短斧如夺命的厉鬼,不断砍向袁术军士兵。黄盖赤膊上阵,结实的肌肉上雨水肆意滑落,他双手紧握大刀,刀风虎虎生威,每一次挥砍都带着千钧之力,无人能在他面前走上几个回合。 此时,甘宁更是一马当先,他带着锦帆部众,如同黑色的闪电,直朝着袁术的主舰奔袭而去。锦帆部众们在甘宁的带领下,动作敏捷且凶狠,在战船之间飞速穿梭。他们手持利刃,眼神中透着嗜血的光芒,所到之处,袁术军士兵纷纷倒下,鲜血染红了脚下的甲板,又顺着缝隙流入滔滔江水之中。 雷薄心急如焚,一边奋力抵挡,一边朝着李丰喊道:“这样下去不行,咱们得想办法突围,否则都得死在这儿!”李丰满脸焦急,汗水和雨水混在一起,他咬着牙,却也无计可施,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战斗。而袁术在旗舰上,望着渐渐逼近的敌军,心中充满了绝望,不断声嘶力竭地催促着士兵抵抗,可一切都无济于事,死亡的阴影正一步步向他笼罩过来,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要将他拖入无尽的深渊 。 战场之上,喊杀声、兵器碰撞声、士兵的惨叫与风雨声交织成一曲绝望的悲歌。杨弘满脸惊惶,连滚带爬地跑到袁术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声音颤抖且急促:“主公,大势已去,咱们赶紧撤!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他双眼圆睁,眼中满是恐惧与焦急,雨水顺着脸颊不断滑落,打湿了他的衣衫。 袁术脸色铁青,望着被战火与鲜血洗礼的江面,看着一艘艘被攻占的战船,还有那如潮水般涌来的孙策联军,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他紧咬着牙,眼中满是不甘,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却也深知此刻已无力回天。“撤?能往哪儿撤!战船都挤在这儿,怎么撤!”袁术怒吼道,声音里带着绝望与愤怒,额头上青筋暴起。 第714章 全军覆没 亡命奔逃 杨弘心急如焚,一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一边急切地说:“主公,不能再犹豫了!咱们先弃船,换乘小船,从战船缝隙中突围出去。再晚,咱们都得死在这儿!”说着,他不顾袁术的挣扎,拉着他就往船舷边走去,同时招呼身边的亲卫:“快,快准备小船,保护主公撤离!” 四周,喊杀声愈发震耳欲聋,孙策联军的士兵已经越来越近,战船上火光冲天,映红了昏暗的天空。袁术望着眼前的绝境,终于狠狠一跺脚,在杨弘和众亲卫的簇拥下,朝着小船奔去,心中满是懊悔与不甘 。 在风雨交加的战场上,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回荡,血水与雨水相融,顺着战船的缝隙流淌,将江面染得通红。雷薄与李丰被敌军的凶猛攻势压得节节败退,他们的铠甲满是缺口,身上也挂了彩,雨水渗进伤口,带来一阵剧痛,可求生的本能让他们仍在咬牙死撑。 激战中,两人不忘偷眼观察旗舰上袁术的动静。当看到袁术在杨弘的催促下,脚步踉跄地准备弃船而逃,雷薄心急如焚,冲着李丰嘶吼:“主公都跑了,咱们也赶紧撤,晚了就没命了!”李丰满脸血污,艰难点头,二人相互掩护,且战且退。 黄盖赤着上身,结实的肌肉在雨水冲刷下泛着冷光,他手持大刀,吼声如雷:“贼子,休想得逞!”脚下发力,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直逼李丰。李丰心中一紧,忙转身举刀迎战。黄盖的大刀裹挟着呼呼风声,带着千钧之力劈下,李丰奋力抵挡,“当”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他的手臂被震得发麻,脚下也连退数步。 黄盖攻势不停,刀法凌厉多变,刀刀直逼要害。李丰左支右绌,只能勉强招架。两人你来我往,转眼间过了十余招,李丰体力渐渐不支,呼吸愈发急促。黄盖瞅准破绽,大喝一声,高高跃起,大刀自上而下,划出一道寒光。李丰拼尽全力举刀格挡,却难敌这排山倒海的力量,只听“咔嚓”一声,他的长刀从中折断,刀身碎片飞溅。与此同时,黄盖的大刀狠狠劈在李丰的肩膀上,刀锋入肉数寸,鲜血喷涌而出,李丰惨叫一声,单膝跪地。黄盖没有丝毫迟疑,一脚踢开李丰手中的断刀,双手握紧刀柄,猛地一抽,又顺势横向一挥,李丰的脖颈被利刃划过,头颅几乎被斩断,身子缓缓倒下,鲜血如泉涌般喷溅,在甲板上蔓延开来。 祖茂挥舞着双刀,在敌群中左冲右突,与黄盖紧密配合,一路追杀逃窜的袁术军。孙策手持长枪,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势,在战场上杀得兴起,锐不可当。他瞧见雷薄正慌不择路地往战船边缘逃窜,眼神一凛,脚下轻点甲板,如离弦之箭般追去。 雷薄听到身后急促的脚步声,惊恐地回头,只见孙策面色冷峻,长枪如毒蛇吐信般刺来。他心胆俱裂,慌乱间举刀抵挡,“铛”的一声,金属碰撞声震耳欲聋,雷薄的手臂被震得一阵酸麻,虎口也被震裂,鲜血直流。孙策攻势如潮,不给雷薄喘息之机,长枪一抖,枪尖幻化成数道寒光,从不同角度刺向雷薄。雷薄咬紧牙关,奋力招架,手中长刀舞得密不透风,试图挡住孙策的凌厉攻击。两人你来我往,激战数十回合,雷薄渐渐体力不支,额头上满是汗珠,与雨水混在一起,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 孙策看出雷薄的疲态,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大喝一声,枪势陡然一变,长枪如蛟龙出海,直取雷薄咽喉。雷薄躲避不及,只能用长刀勉强抵挡。“噗”的一声,孙策的长枪穿透了雷薄的手臂,枪尖从他的后背穿出,鲜血顺着枪杆滴落。雷薄惨叫一声,手中长刀“哐当”落地。孙策一脚踢开雷薄,猛地抽出长枪,雷薄的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向后飞去,重重地摔在甲板上,四肢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 周围的士兵们被这血腥惨烈的场景吓得呆若木鸡,战场上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死亡气息,雨水不断冲刷着甲板上的鲜血,却怎么也冲不掉这残酷战斗留下的痕迹 。 袁术在杨弘和一众亲卫的簇拥下,跌跌撞撞地朝着小船奔去。狂风呼啸,暴雨如鞭,无情地抽打着他狼狈的身躯。他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抬眼远远望去,只见战场上一片血腥混乱,雷薄和李丰已倒在血泊之中,生死不明。 刹那间,袁术只觉头皮发麻,亡魂大冒,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雷薄!李丰!”他声嘶力竭地呼喊,声音被风雨瞬间吞没。满心的震惊与悲痛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眼眶也不自觉地泛红。 杨弘心急如焚,哪敢耽搁片刻,使劲拽着袁术的胳膊,大喊:“主公,二位将军已去,咱们无力回天,逃命要紧呐!” 袁术回过神来,脸上满是痛苦与不甘,他狠狠地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嘶吼道:“没想到,竟败得如此彻底!今日之仇,来日我定要加倍奉还!” 杨弘催促道:“主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离开这鬼地方再说!” 说罢,连拉带拽,和一众亲卫护着袁术匆匆登上小船。 小船在汹涌的江面上颠簸起伏,袁术回望那片战场,战船燃烧,火光冲天,心中暗暗发誓,若能逃过此劫,定要卷土重来,挽回这惨败的局面 。 袁术和杨弘蜷缩在小船上,拼命划动船桨,在波涛汹涌的江面上一路逃窜。雨水灌进船里,打湿了他们的衣衫,寒意刺骨,可他们浑然不觉,满心只有一个念头:逃得越远越好。 袁术时不时惊恐地回头张望,生怕孙策的追兵眨眼间就会追上来。狂风呼啸,将他的头发吹得凌乱不堪,湿漉漉的发丝糊在脸上,狼狈至极。他大口喘着粗气,声音颤抖地对杨弘说:“此番若能逃过一劫,定要重整旗鼓,那些背叛我的人,都得付出代价!” 杨弘一边奋力划桨,一边点头,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惶恐:“主公放心,只要咱们留着性命,就还有机会。” 然而,他们满心奢望着逃出生天,却浑然不知,甘宁和他的锦帆部众一直像潜伏的恶狼,紧紧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此时,看到袁术等人上了小船,甘宁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猛地一挥手中长刀,大喝一声:“弟兄们,追!别让袁术那老贼跑了!” 锦帆部众齐声呐喊,划动战船,如离弦之箭般朝着袁术的小船飞驰而去。战船劈开层层巨浪,激起的水花在暴雨中飞溅。 暴雨如注,砸落在波涛汹涌的江面上,溅起层层水花。孙策屹立在船头,披风在狂风中烈烈作响,他手持长枪,身姿挺拔如松,高声呼喝:“将士们,莫要放过一个敌人!”声音穿透风雨,清晰地传达到每一艘战船。周瑜则稳坐帅船,羽扇纶巾,神色镇定自若,有条不紊地调度着水军。他目光如炬,扫视着战场,根据敌军的动向,及时发出一道道精准的指令,指挥战船如灵动的游鱼,穿插包围,将袁术水军的战船逐个击破。 江面上,喊杀声震耳欲聋,战船相互碰撞,发出沉闷的巨响。孙策身先士卒,带领士兵们跳上敌船,展开激烈的近身搏斗。他的长枪舞动得密不透风,寒光闪烁间,敌军纷纷倒下。士兵们受到主帅的鼓舞,士气大振,个个奋勇争先,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敌军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壮烈的战歌。 孙策浑身浴血,战袍被雨水和血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他手持长枪,枪尖还滴着敌人的鲜血,一脚踹开挡在身前的敌军,终于踏上了袁术的主舰。 主舰上一片狼藉,破损的旗帜在狂风中摇摇欲坠,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士兵的尸体,血水混着雨水,顺着甲板的缝隙汩汩流淌。孙策目光如电,迅速扫视着四周,高声呼喊:“袁术!你给我出来!”声音在风雨中回荡,透着十足的威严与愤怒。 他的士兵们也纷纷涌上主舰,迅速控制了局面。然而,一番搜寻之后,却不见袁术的踪迹。孙策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揪住一名受伤的袁术军士兵,厉声问道:“袁术在哪?说!”那士兵吓得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地回答:“大……大人,袁……袁将军他……他已经乘船逃走了。” 孙策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懊恼与不甘,猛地将那士兵甩开,一拳重重地砸在身旁的桅杆上,怒吼道:“让这老贼给跑了!”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打湿了他坚毅的面庞,他望着茫茫江面,握紧了手中的长枪,暗暗发誓:“袁术,下次再让我碰到你,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为今日之战死去的将士们报仇!” 与此同时,在岸边,马超如同一头愤怒的雄狮,带领着士兵们对还未上船的袁术援军发起猛攻。他手持长枪,枪尖在雨幕中闪烁着冰冷的光,每一次刺出,都伴随着敌军的惨叫。张辽、张任紧紧跟随在他身旁,三人如猛虎下山般勇猛无畏。张辽挥舞着大刀,刀光霍霍,刀刀致命;张任剑法精妙,身形灵动,在敌群中穿梭自如,剑剑直取要害。 袁术的援军被打得丢盔弃甲,毫无还手之力。士兵们惊慌失措,四处逃窜,有的甚至慌不择路,直接跳入湍急的江水中,瞬间被汹涌的水流吞没。余下的士兵见大势已去,纷纷放下武器,跪地投降,双手抱头,浑身颤抖,雨水顺着他们的脸颊不断滑落,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第715章 庆功酒宴 甘宁缺席 孙策强压下心头的不甘,与周瑜迅速整顿兵马。孙策高声下令:“诸位将士听令,仔细清查战场,收缴敌军的兵器、粮草等战利品,将俘虏妥善安置,不得有误!”将士们齐声领命,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周瑜则在一旁细心调度,安排士兵救治伤员,确保各项事务都能有序进行。 处理完战场事务后,孙策与周瑜马不停蹄地朝着山上赶去。山路泥泞湿滑,两人不顾雨水打湿衣衫,脚下步伐急促,满心期待着与马超重逢。 待登上陆地,远远便望见马超屹立在营帐前。他身姿挺拔,一袭银甲外罩锦袍,锦袍在风雨中猎猎作响,虽然历经苦战,却依旧气势不凡。孙策眼眶一热,加快脚步,大声呼喊:“大哥!”马超闻声转身,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孙策和周瑜快步走到马超面前,三人激动相拥。孙策感慨道:“大哥,此番能大获全胜,全靠你在山上牵制敌军,我和公瑾才有机会一举破敌。”周瑜也点头附和:“是啊,大哥在柏山的坚守至关重要,若无大哥,这场战役难以如此顺利。” 马超欣慰地看着两位兄弟,说道:“咱们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这场胜利是我们共同的功劳。”三人相视而笑,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与对彼此的信任。 战斗结束后的营地满是欢腾之景,士兵们欢呼雀跃,奔走相告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他们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互相拥抱、击掌,分享着战斗中的惊险瞬间,声音此起彼伏,久久回荡。 孙策满脸笑意,走到马超面前,热忱邀请道:“大哥,咱们一同前往袁术的主舰,好好庆祝这难得的胜利!”马超爽快答应,与孙策、周瑜并肩朝着主舰走去。一路上,将士们纷纷行礼致敬,眼中满是钦佩与敬仰。 登上主舰,奢华的景象映入眼帘。袁术一贯贪图享受,主舰内部装饰得极为奢靡,精美的摆件、华丽的帷幕,处处彰显着他的骄奢。孙策当即吩咐手下:“赶紧摆下酒宴,今日定要与诸位痛饮一番!” 很快,美酒佳肴摆满一桌。诸将围坐在一起,欢声笑语不断,纷纷举杯欢庆胜利。酒过三巡,孙策脸上却闪过一丝遗憾,重重叹了口气说道:“唉,实在可惜!本想着这次能将袁术这老贼生擒,没想到战场上太过混乱,竟让他给跑了!” 周瑜放下酒杯,温言安慰:“伯符不必太过介怀,此次虽说让袁术逃脱,但咱们大获全胜,把他的主力部队打得元气大伤,他短期内根本无力反扑。” 马超也点头附和:“二弟、三弟说得在理,咱们已经取得这么大的胜利,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袁术。今天这庆功宴,大家务必喝个尽兴!”众人纷纷响应,再次举杯,主舰内又充满了热闹喜庆的氛围 。 宴会上的氛围愈发高涨,酒香与欢笑声交织弥漫。祖茂和黄盖相视一眼,两人心领神会,端起酒坛,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向马超。 祖茂爽朗一笑,大声说道:“马将军,今日这庆功宴,可不能少了咱们这杯酒!”黄盖也在一旁附和:“是啊,马将军,你和我家主公情谊深厚,我们都看在眼里。此次并肩作战,更是痛快!” 马超连忙起身,双手抱拳,满脸笑意地回应:“二位将军客气了,能与诸位一同作战,是我马超的荣幸!” 祖茂一边给马超斟酒,一边感慨:“想当初,初见马将军,就觉英雄气概不凡。这些日子,你对我家主公的帮助,我们都铭记于心。” 黄盖举起酒杯,目光真挚:“这杯酒,敬马将军,愿日后咱们还能携手,共创更多辉煌!” 马超眼眶微热,接过酒杯,与二人碰杯,仰头一饮而尽,说道:“好!有二位这番话,以后但凡有用得着我马超的地方,尽管开口!” 三人相视大笑,周围的将领们纷纷投来赞许的目光,沙摩柯满脸通红,显然已经喝了不少,他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大步流星地朝着马超走去,手中还紧紧握着酒杯。 “妹夫!”沙摩柯扯着大嗓门喊道,声音在喧闹的主舰内格外响亮。众人纷纷侧目,只见他走到马超面前,脸上带着三分抱怨七分揶揄的神情,“你这大忙人,天天征战,可真是辛苦!不过呢,你亲生儿子都出生了,你却还没见过,你说说,这像什么话?” 马超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即惊喜交加,眼眶微微泛红。还没等他开口,沙摩柯又接着说道:“我妹妹天天在家为你牵肠挂肚,拼死拼活才把孩子生下来,你倒好,在外面打仗,连儿子的面都没见着。” 马超满心愧疚,连忙站起身来,对着沙摩柯深深作揖,诚恳地说道:“舅哥,是我不对,这些日子忙于战事,实在疏忽了家里。等这次回去,我定要好好陪陪他们母子。” 这时,一旁的徐晃凑了过来,笑嘻嘻地插科打诨:“哎呀,马将军这也是为了大业,身不由己嘛!不过,孩子都生了,主公回去可得好好补偿嫂子。这回好了,这仗打完了,将嫂子接回西凉,让嫂子也好好享享清福。” 众人听了徐晃的话哄堂大笑,沙摩柯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他笑得前仰后合,好不容易缓过来,伸手重重拍着马超的肩膀,脸上带着几分调侃:“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这次就暂且放过你。不过,还有个事正等着你办呢。” 马超原本还沉浸在众人的笑声中,一听这话,脸上顿时露出诧异的神色,忙不迭说道:“舅哥但说无妨,只要是我能做到的,绝不含糊!” 沙摩柯收了收笑容,神色中添了几分郑重:“是这样,你这刚出生的儿子,我们都不敢轻易取名字,就盼着你这个当爹的回去拿主意呢。你常年在外征战,这孩子的人生大事,头一件你可不能再错过了。” 马超眼眶一下子红了,心中满是感动与愧疚,他用力点头,声音微微发颤:“舅哥放心,此事我一定上心。这些年我对家里亏欠太多,这孩子的名字,我定会慎重思量,取一个最有意义的,也算是弥补我这当爹的失职。” 说罢,马超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暗暗发誓,等战事一了,定要好好陪伴家人 。 鲁肃却突然停下动作,脸上满是好奇,开口询问孙策与周瑜:“孙将军、周将军,今日满堂将领都在欢庆胜利,我瞧了半天,却不见甘宁的身影,他去哪儿了?”鲁肃目光扫视一圈,眼中带着几分疑惑。毕竟他与甘宁曾一同在山越之地和马超相处许久,这份情谊让他格外关注甘宁的动向。 沙摩柯一听,也回过身来,挠了挠头说:“哎,对啊!这甘宁老弟怎么也不见了?刚才还想着找他再喝几杯呢!”他满脸疑惑,大嗓门一喊,引得周围不少将领纷纷侧目,大家这才发现,的确没瞧见甘宁的踪影。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议论纷纷。孙策和周瑜对视一眼,也是一脸茫然。孙策皱着眉,回忆着说道:“战斗的时候,甘宁和他的锦帆营气势如虹,杀得敌军节节败退,那勇猛劲儿,我可都看在眼里。怎么这会儿,人却没影了?” 周瑜手抚下巴,沉思片刻后道:“按理说,庆功宴他没理由不来。难不成是去处理什么紧急军务了?”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却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原本热闹的宴会,因为甘宁的失踪,多了一丝神秘的氛围 。 就在众人疑惑不解、议论纷纷之时,主舰外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舱门“吱呀”一声被缓缓推开。裹挟着潮湿水汽的风瞬间灌了进来,众人纷纷转头望去,只见甘宁昂首阔步走进来。他浑身湿漉漉的,衣物紧贴在身上,发丝一缕缕地耷拉在额头,身上的铠甲还溅满了斑斑血迹,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杀伐气息,但他目光炯炯,精神抖擞,脚步中透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沙摩柯率先蹿了过去,大笑着伸出蒲扇般的大手,重重地拍在甘宁的肩膀上,粗着嗓子嚷道:“甘宁老弟,你可算出现了!大伙都在找你呢,你这是去哪儿了?” 甘宁只是神秘地一笑,并未作答。这时,孙策也快步走上前,眼中带着几分好奇与关切,问道:“兴霸,你这浑身是水和血的,到底干啥去了?” 甘宁却没有立刻回应孙策,而是径直穿过人群,来到马超面前,单膝跪地,朗声道:“主公,甘宁拜见!” 马超微微一愣,旋即露出欣慰的笑容,伸手将他扶起,说道:“兴霸,快起来,你我无需多礼。今日这场胜利,你功不可没。只是你这模样?” 甘宁听到马超关怀的话语,满不在乎地大手一挥,脸上带着几分得意,咧嘴笑道:“嗨,这点小伤小水的,都不算事儿!主公不必挂怀。”他一边说着,一边故意抖了抖身上还湿漉漉的衣服,溅出些许水花,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接着,他胸脯一挺,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看众人目光都被他所吸引,甘宁满脸得意,胸膛挺得高高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故意扯着嗓子卖关子:“大伙可知道我干啥去了?我可抓住个至关重要的人物!” 这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浪。沙摩柯性子最急,一个箭步冲上前,双手抓住甘宁的胳膊使劲摇晃:“我的好老弟,你就别绕圈子了,到底抓住谁了?快把我急死了!” 祖茂也在一旁附和:“是啊甘将军,别让大伙干着急,快说说是谁。” 第716章 袁术被俘 依然傲气 甘宁满脸得意,故意停顿片刻,才高声说道:“我抓住的,正是那落荒而逃的袁术,还有他的谋士杨弘!” 此言一出,全场瞬间沸腾。孙策又惊又喜,大踏步上前,一把抓住甘宁的手臂:“兴霸,当真?你可立下了不世之功!”周瑜眼中也闪过惊喜的光芒,抚掌赞叹:“妙啊,有此二人,袁术势力再难成气候!” 马超眼中露出欣慰之色,拍了拍甘宁的肩膀:“兴霸,干得漂亮!”甘宁笑得愈发灿烂,说道:“当时我见有几艘小船鬼鬼祟祟地逃窜,料定其中必有蹊跷,便带着锦帆营追了上去。那袁术和杨弘见势不妙,还想负隅顽抗,怎奈我锦帆营弟兄各个奋勇,没费多大功夫,就把他们给拿下了!” 沙摩柯兴奋得哇哇大叫,一把搂住甘宁:“好你个甘宁,这下可出了大风头!”众人纷纷围上来,对甘宁称赞有加。 孙策当即下令:“把袁术和杨弘带上来,我倒要看看,这老贼如今是何嘴脸!” 不一会儿,袁术和杨弘被押了进来。袁术虽头发凌乱、衣衫褴褛,透着狼狈,可眼神中仍残留着几分傲慢,丝毫不见垂头丧气之态。 孙策走上前,看着袁术,眼中满是嘲讽:“袁公路,看看你如今这副模样,往日你四处挑起战事,轻启祸端,致使天下百姓不得安宁。” 袁术闻言,冷哼一声,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讥:“哼,说得好像你孙策、马超便与我有何不同?在这乱世之中,谁不是为了争权夺利?” 马超神色冷峻,向前一步,朗声道:“袁公路,你我大不相同。我等一心保境安民,将百姓安危置于首位,只为守护一方太平,让百姓能安居乐业。” 孙策也挺直身躯,目光坚定:“不错,朝政稳定,百姓方能免受战乱之苦。不像你,只为一己私欲,不顾天下苍生。” 袁术却不屑地撇嘴:“说得好听,不过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罢了。” 孙策听闻,先是一怔,随即仰头癫狂地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主舰内,良久才停下,他看着袁术,一字一顿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这天下,唯有得民心者方能得之。你失了民心,今日的下场便是注定!” 袁术昂起头,眼中满是不屑,扯着嗓子喊道:“今日落在你们手中,不过是我技不如人,又何必扯什么天下大事!别以为只有你们是中正良善之辈。我袁术出身名门,自幼有名师教导,学的是四书五经,通的是君子六艺 ,难道我心中就没有天下?若我不顾天下,只图享乐,做个富家翁逍遥度日足矣,又何苦征战半生!” 孙策皱了皱眉,目光如炬地盯着袁术:“你心中若有天下,就不会为扩充势力四处挑起纷争,让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学富五车却不走正道,空有学识又有何用?” 马超微微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出身与学识本是你的优势,可你却用来满足私欲。真正心怀天下,是在百姓饥寒时给予温饱,战乱时带来和平,而不是制造混乱。” 袁术听完,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仍强硬辩驳:“乱世之中,不主动出击便会被他人吞并,我不过是想谋求出路!” 孙策怒极反笑,笑声中满是嘲讽:“谋求出路?你是为自己谋权势之路!看看你治下百姓,再看看我们守护之地。百姓的选择,就是对我们最好的评判!” 袁术涨红了脸,脖子上青筋暴起,冲着孙策和马超咆哮:“什么叫做谋权夺势?若无权势,如何改变这颠倒的世道?休要拿这种大道理来压我!这朝廷昏庸又岂是我袁公路造成的?自桓灵二帝以来,朝政腐败,致使百姓流离失所,乱象愈演愈烈。这天下不破不立,当年张角一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便能引得天下景从,这不就说明汉朝气数已尽?你们也别扯着大旗,满口为了天下黎民百姓。我是在谋求权势、谋求地盘,但不打破这腐朽的一切,百姓难道就能安稳吗?” 孙策神色冷凝,毫不退缩地直视袁术的眼睛,厉声反驳:“打破腐朽不是让你肆意妄为!你挑起战乱,生灵涂炭,无数百姓在战火中丧生,你口口声声为了百姓,可百姓得到的只有痛苦!汉朝气数虽衰,也不该是你为祸天下的理由!” 马超面色沉重,微微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想改变世道有诸多方式,并非只有以暴制暴、割据混战。若真为百姓着想,就该安抚流民、发展农桑、整顿吏治,而不是将百姓拖入无尽的战火。” 袁术却依旧固执,梗着脖子吼道:“你们说得轻巧!没有足够的权势和地盘,拿什么去安抚流民、整顿吏治?不过是纸上谈兵!” 孙策仰天大笑,笑声中满是对袁术的失望与不屑:“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权势是手段,不是目的。你本末倒置,所作所为不过是满足自己的野心,还妄图用大义来粉饰,真是可笑至极!” 马超剑眉倒竖,眼中怒火燃烧,指着袁术厉声道:“你休要扯起这般大旗为自己开脱!远的不说,就说你为达胜利不择手段,掘赣江之水,致使生灵涂炭,江面上漂浮的浮尸便是你罪行的铁证!” 袁术面容扭曲,几近癫狂,嘶吼道:“小慈乃大慈之贼也!今日死这些百姓,是为了以后少死一些!你马超在这里装什么忠臣良将?还有你,为一女子与天子不合,威压天子,这又该作何解释?”说罢,他又将矛头转向孙策,“还有你孙策,你擅杀汉室宗亲,难道眼中还有大汉朝廷?我等不过一丘之貉罢了,何必在此嘲讽我!” 孙策脸色一沉,向前踏出一步,周身散发着凛冽气势:“我杀汉室宗亲,是他们妄图谋逆,危害社稷,我是为大汉除害!与你这残害无辜百姓的行径天差地别!” 马超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沉声道:“关于与天子之事,其中缘由复杂,绝非你所歪曲的那般,那是我与天子的私事。但我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天下太平,从未有过私心。而你,以‘为了以后少死人’为借口,行这惨无人道之事,天理难容!” 袁术却嗤笑一声,满脸不屑:“说得冠冕堂皇,不过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等你们坐到我这位置,未必做得比我好!” 孙策怒极反笑,眼中寒光闪烁:“你到现在还不知悔改!今日便要让你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代价,也好告慰那些枉死的百姓!”言罢,大手一挥,示意将袁术押下。 袁术被押解着,却仍带着几分令人咋舌的傲气,脖子梗得直直的,脸上写满不甘与怨愤,突然,他仰天发出一阵尖锐的狂笑,而后破口大骂:“哼!今日我是败在你们手上了,可别以为这就万事大吉!天下世家大族盘根错节,岂是你们能轻易撼动的?我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他们岂会坐视我袁家蒙难?待我死后,那些忠于世家的豪杰们,定会为我报仇雪恨,将你们这群叛逆碎尸万段!” 他的双眼瞪得滚圆,通红的眼眸中满是疯狂,伸着脖子,用尽全力嘶吼:“你们且等着!来日你们死时,看看身边还有谁会为你们哭泣!你们忤逆世家,违背旧制,不过是在自掘坟墓。到时候,你们身首异处,曝尸荒野,都不会有人为你们收尸,只能沦为野狗的口中食!而我,即便身死,也有无数人为我扼腕叹息,你们拿什么跟我比!”说罢,他剧烈地挣扎起来,似乎想要挣脱束缚,冲向孙策和马超,脸上的神情扭曲得近乎狰狞 。 就在袁术疯狂叫骂之时,一直垂头丧气、默不作声的杨弘,突然身子一颤,像是鼓起莫大的勇气,猛地抬起头来,大声喊道:“诸位,诸位且慢!休伤我主,还请听我一言!” 他这一嗓子,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马超抬手示意押解之人暂且停手,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杨弘。只见杨弘额头上满是汗珠,双手微微颤抖,可眼神中却透着一丝决绝。 他先是对着袁术躬身一拜,而后转身面向马超、孙策等人,拱手作揖道:“诸位,今日我等战败,已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但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凡事都可以谈一谈,没必要赶尽杀绝。” 马超神色冷峻,目光如炬,直视杨弘,冷冷说道:“有何可谈?袁术妄图割据,实为汉贼,汉贼不两立,岂有和解之理?” 杨弘咽了口唾沫,强装镇定,急切说道:“马将军,且听我把话说完。如今袁公路虽败,可他手中仍握有一些势力与资源。若诸位就此杀了他,这些势力定会拼死反抗,到时又是一场生灵涂炭。但若是能坐下来好好商议,说不定能化干戈为玉帛,诸位不仅能免去后续的麻烦,还能得到诸多助力。” 孙策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下意识地看向马超。而袁术则满脸怒容,冲着杨弘吼道:“住口!你这懦夫,竟想向他们求饶,我袁公路就算死,也不会向这些人低头!” 孙策一听这话,登时来了脾气,浓眉倒竖,眼中腾起熊熊怒火,戟指袁术,怒声喝道:“哈!你这老匹夫,都死到临头了,还在这儿嘴硬充好汉!刚才大放厥词,现在又骂自己谋士,真当我不敢杀你?既然如此,也无需多言,推出去斩了!” 话音刚落,两旁的士兵便如狼似虎地上前,架起袁术就往外拖。袁术拼命挣扎,双脚乱蹬,口中依旧骂骂咧咧:“孙策,你敢杀我!你不得好死!我袁家不会放过你的!” 第717章 一方诸侯 袁术落幕 杨弘见状,“扑通”一声跪地,膝行几步来到马超面前,连连磕头,额头磕在甲板上砰砰作响,急切哀求道:“马将军,刀下留人呐!主公他只是一时糊涂,口不择言。如今局势未稳,杀了他恐生变故,还望将军三思啊!” 马超见势,急忙再次抬手示意孙策稍安勿躁,随后看向杨弘,沉声道:“你还有什么话,一并说完。” 杨弘长舒一口气,抬手抹了把额头的冷汗,理了理思路后说道:“如今我主虽败,但庐江、九江尚未被你们全面占领,麾下还有不少兵力。倘若我主就此被杀,我军必定悲愤,哀兵必胜,诸位想要彻底占领这些地方,必定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再者,寿春作为我主的根基之地,至今未有任何损伤,届时必然会兴起大兵前来复仇,这对你们而言,无疑是个大麻烦。” 他顿了顿,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接着道:“从大义上讲,我主身为一方诸侯,即便有罪,也应当禀明天子,由天子发落,而非被你们轻易斩杀。此前孙将军擅杀汉室宗亲,已然引得天下哗然。我袁家乃世家望族之首,若是你们贸然杀了我主,日后必定会遭到各方势力的反扑。” 说到这儿,杨弘微微挺直了腰杆,加重了语气:“更何况,诸位难道没听过‘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句话吗?如今天下敢与天子抗衡的,主要便是袁家。你们今日充当天子鹰犬,剿灭我主,待日后天下平定,天子手握重兵,又岂会对你们放心?到那时,诸位又该如何自处?” 孙策听完,脸色阴晴不定,下意识地看向马超,眼中满是询问之意;周瑜则手抚下巴,若有所思;而沙摩柯等武将,皆是一脸愤懑,显然对杨弘这番话颇为不满,只是碍于马超和孙策,才强忍着没有发作。 马超神色平静,目光沉稳地看向杨弘,开口问道:“杨先生,你这边说完了吗?”杨弘赶忙拱手,一脸恳切:“所言已毕,还望马将军三思。” 马超微微颔首,负手而立,朗声道:“既然说完了,那我也说说我的观点。如今朝政混乱,天子昏聩无能,可这背后难道没有世家大族兴风作浪的影子?你们口口声声维护世家大族,却不知正是这些世家把持着大量资源,让天下寒门士子没有出头之日。太平年月还好,一旦遇上灾年,百姓只能卖儿卖女、流离失所。倘若世家大族真能一心为民,又何至于此?”马超的声音愈发激昂,目光扫视全场,众人皆被他的气势所慑。 “再谈谈天子。我马超南征北战,为国效力,皆是为了天下百姓,并非只为他刘姓一人卖命。我的初衷,不过是想让百姓少受战火之苦。日后天子若猜忌我、报复我,又有何妨?我西凉铁骑,行事问心无愧,又有何惧?若天子真的不顾大汉江山社稷,我西凉便只紧守西凉,保一方安宁,足矣!” 马超话音刚落,周瑜忍不住抚掌称赞:“妙哉,兄长所言,深合我心。”孙策也神色振奋,高声道:“有兄长这番话,我便更无顾虑。”而沙摩柯等武将,纷纷挺直腰杆,眼中满是对马超的敬佩与追随之意。 那些由吴郡世家推荐而来的将领,听到马超这番掷地有声的言论,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一阵青一阵白。他们相互对视,眼神中满是震惊与不安。 在他们看来,马超、孙策、周瑜竟都秉持着这般想法,全然不顾世家大族在朝堂与地方盘根错节的势力,这分明是要与世家大族公然为敌。在他们心中,世家大族历经数代经营,掌控着无数资源与人脉,向来是各方势力都要拉拢、忌惮的存在,可这三人却丝毫不将其放在眼里。 其中一名将领忍不住低声嘟囔:“这还了得?他们难道不知得罪世家的后果?”身旁的同伴赶忙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噤声,可眼神里同样是藏不住的慌乱。这些将领心中清楚,自己身为世家推荐之人,若是主公与世家彻底决裂,往后自己在军中的处境,乃至家族的兴衰,都将岌岌可危 。 杨弘的脸色却愈发难看,他张了张嘴,想要辩驳,却一时语塞,找不出合适的话语来回应马超这一番慷慨陈词。 马超目光如炬,周身散发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接着说道:“袁术,本来我可以不杀。战场上各施手段,本无可厚非,但他竟掘赣江之水,致使庐江郡百姓死伤无数,这般恶行,我绝无留他的可能,必杀之而后快!我要让天下诸侯都看清楚,无论攻伐还是争夺,都应以民为本,但凡敢残民害民者,我马超定不轻饶!”言罢,马超猛地挥手,示意军士将袁术押下去。 杨弘听闻,顿时睚眦欲裂,指着马超破口大骂:“马孟起,你不过是一介匹夫,说出这等狂悖之言!日后你必为此付出惨痛代价。今日你擅杀我主,罔顾世家威严,天下世家定不会放过你,你等着承受无尽的报复!”然而他话还未说完,便被兵士捂住嘴巴,强行拖走。 孙策看着杨弘挣扎的背影,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冷冷说道:“一并杀了,留着也是祸患。” 随着孙策一声令下,士兵们迅速将杨弘押出,这场激烈的对峙终于落下帷幕 , 主舰内一时间安静下来,众人的心情却久久无法平复 。 外面两声哀嚎,凄厉而短促,在风雨的呼啸声中显得格外惊悚,像是来自地府的冤魂哭诉。这声音穿透主舰厚实的舱壁,直直钻进众人耳中,刹那间,宴会上原本喧闹的氛围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在原地,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沙摩柯的酒杯停在嘴边,眼睛瞪得滚圆,喃喃自语道:“这……这就没了?”徐晃轻咳一声,打破了短暂的死寂,低声说道:“袁术刚愎自用,杨弘助纣为虐,死不足惜,只是这两声,听着还是让人心里一颤。” 祖茂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筷子,“不管怎么说,也是一方诸侯落幕,只希望往后这天下能少些纷争,多些太平。”周瑜手抚下巴,若有所思,“袁术虽死,可他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我们还需从长计议,谨防反扑。” 马超神色凝重,微微点头,“公瑾所言极是,今日之事,只是开端。我们既然选择了这条为民而战的路,便要坚定走下去,不惧任何挑战。”孙策拍了拍马超的肩膀,脸上重新浮现出笑容,“有兄长和公瑾在,我信心十足。来,继续喝酒,这庆功宴还得接着热闹!” 在孙策的带动下,宴会的氛围逐渐恢复,可那两声哀嚎始终像阴霾一般,笼罩在众人心头,时刻提醒着他们,前路漫漫,这场为了天下太平、百姓安宁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 第二日清晨,天色微亮,江面上还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马超早早起身,来到周瑜和孙策的营帐,与二人商议后,便迅速传令下去。 周瑜和孙策身披战甲,精神抖擞地站在船头,指挥着水军行动。一艘艘战船如离弦之箭般驶向那些由袁术筑起的堤坝。士兵们齐声呐喊,喊声响彻江面,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工具,奋力砸向堤坝。随着一声声沉闷的撞击声,堤坝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痕,江水如猛兽般从裂缝中汹涌而出,水位逐渐上涨,泛起层层浊浪。 与此同时,另一部分水军也在紧张地忙碌着。他们驾驶着小船,穿梭在江面上,打捞那些漂浮着的尸体。士兵们神情凝重,动作小心翼翼,每打捞起一具尸体,脸上便多一分悲戚。有些士兵眼眶泛红,强忍着泪水,他们深知这些都是无辜百姓,是袁术恶行的受害者。 在岸边,马超骑在高头大马上,目光紧紧盯着江面。他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忧虑与痛心。看着那滔滔江水奔腾而下,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守护好这片土地,绝不让这样的悲剧再次发生。 经过一整天的努力,堤坝终于被全部摧毁,洪水顺着水路奔腾而去。江面上的尸体也基本打捞完毕,士兵们将他们妥善安置在岸边,准备进行后续的安葬。虽然疲惫不堪,但众人心中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仿佛为那些逝去的生命做了最后一点能做的事。 面对眼前这堆积如山的尸体,军中谋士们经过一番商讨,一致认为最稳妥的处理方法是先行焚烧,再进行掩埋,如此才能有效避免滋生疫情,威胁到军民的生命安全。然而,这看似简单的举措,在实际操作中却困难重重。洪水刚刚肆虐过这片土地,周遭一片狼藉,一时之间,上哪儿去弄那么多干柴呢? 马超当机立断,目光坚毅地看向远方的柏山,随即吩咐西凉铁骑即刻前往柏山砍伐树木,并将伐下的木材堆积、运送回来。这可不是一项轻松的任务,柏山山路崎岖,地势复杂,西凉铁骑们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与时间,才能将木材顺利运下山,再堆积起来用于焚烧尸体,无疑是一个浩大的工程。 徐晃等一众将领听闻此令,心中犯起了嘀咕,他们觉得马超此举实在是多此一举。经过一番私下商议,大家一致推举徐晃作为代表,前去向马超建言。徐晃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马超营帐,拱手行礼后,一脸诚恳地说道:“将军,依我等看来,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呢?这些百姓已然逝去,就地掩埋,给他们一个葬身之所,也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何苦再去砍伐柏山之木,费时费力呢?” 第718章 顶风冒雨 纪灵赶回 马超神色凝重,微微摇头,耐心解释道:“诸位有所不知,这些尸体在洪水中浸泡了许久,早已腐坏,若是贸然就地掩埋,一旦滋生疫病,这大军还怎能安心驻扎?整个庐江郡恐怕都要化作人间炼狱,到那时,百姓受苦,我军也将不战自乱。我们肩负着守护这片土地和百姓的重任,绝不能因一时的怕麻烦,而酿成大祸啊。” 众将听了马超这番话,虽觉辛苦,但也深知其中利害,无奈之下,只好领命而去,组织士兵们奔赴柏山,伐木以进行焚烧。一时间,柏山上回荡着伐木的声响,士兵们齐心协力,为了避免疫病的爆发。 处理完尸体,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在此刻才缓缓放松。连续多日的高强度劳作,让士兵们疲惫不堪,可他们的脸上却带着欣慰。马超望着眼前的景象,深知这场胜利来之不易,更清楚未来的路依旧充满挑战。 他把孙策、周瑜、徐晃等一众将领召集到临时搭建的营帐内,营帐中弥漫着紧张而凝重的气氛。马超率先打破沉默,他的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虽说袁术已除,但庐江和九江还未在我们掌控之中,袁术的残余势力仍在负隅顽抗,我们不能有丝毫懈怠。” 周瑜手抚下巴,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沉稳开口:“诸位,这袁术已死的消息,瞒是瞒不住了。依我之见,不如大张旗鼓地将此消息传过去,看看他们的反应。敌军群龙无首,听闻主帅身亡,内部必定人心惶惶,我们正好借此机会,乱中取利。” 孙策眼睛一亮,拍手称快:“公瑾此计甚妙!这消息一传出,那些残余势力定会慌了阵脚,到时候我们再施加压力,不愁他们不降。” 马超微微点头,神色凝重:“不过,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敌军或许会做困兽之斗,必须提前做好应对准备。传令下去,全军进入戒备状态,各营将领加强巡逻,以防敌军突袭。” 说罢,马超看向负责情报的将领,郑重吩咐:“选派口才好、应变能力强的信使,务必将消息精准地传达到庐江和九江郡的各个关键据点。同时,沿途安插暗哨,密切关注敌军动向,一旦有风吹草动,立刻回报。” 徐晃摩拳擦掌,迫不及待道:“只要他们敢有异动,我定率领麾下将士,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众将纷纷响应,士气高涨。 自从袁术率水军出城以后,阎象心神不宁,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在城楼来回踱步。虽说他没能亲眼目睹城外的种种变故,但凭借着多年的谋略经验与敏锐直觉,已然将局势揣摩得十有八九,内心焦灼如焚,却又无计可施。袁术出征之际,把城中精锐力量大多整合为水军一并带走,留给他的兵力仅够勉强维持城池防御。 早几日,城外厮杀声震耳欲聋,声声刺痛阎象的神经,令他胆战心惊。他不敢有片刻耽搁,匆忙吩咐信使,骑上快马,火急火燎地给纪灵和陈兰传信,信中的言辞极为恳切,催促他们速速回援,拯救袁术于危难之中。 前两日没有了厮杀声,城外突然燃起大堆火焰,滚滚浓烟冲天而起,那股混合着腐臭与焦灼的刺鼻气味,顺着风势弥漫到城中的每一处角落。阎象刚一闻到,胃里便一阵翻江倒海,内心更是被恐惧与不安填满。他彻夜辗转难眠,只能在屋内不停地踱步,满心的焦虑无处排解,只能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祈求纪灵能够尽快赶来,化解眼前这岌岌可危的困局。 每一次屋外传来脚步声,阎象都会条件反射般猛地抬头,眼神中瞬间燃起希望,急切地望向门口,满心期待着是援军抵达的好消息。然而,一次次的脚步声过后,都未能带来他期盼的消息,他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可依旧强打精神,坚守在这座被危机四伏的城中,盼望着那不知何时才会降临的转机 。 纪灵和陈兰在营帐中收到阎象传来的加急信件,陈兰看完,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手攥着信件的指尖都因用力而泛白,他抬眼望向纪灵,声音带着几分犹疑:“没有主公的命令,咱们擅自撤退还不得被重罚,这可如何是好?” 纪灵眉头紧锁,在营帐内来回踱步,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阎象信中描述的危急情形。他与阎象共事多年,深知其沉稳,若非事态十万火急,断不会如此措辞。思忖片刻,纪灵猛地停下脚步,神色坚定:“顾不上那么多了!主公安危要紧,要是真出了事,丢了庐江郡又算什么?哪怕回去被责罚,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主公遇险!” 陈兰听了这话,内心仍在挣扎,可看着纪灵决绝的模样,一咬牙,点头应道:“行,就依你说的办!” 于是,二将迅速集结兵马,此时正值暴雨倾盆,豆大的雨点砸在地面,溅起层层水花,整个天地都被雨幕笼罩。将士们在泥泞中艰难前行,雨水顺着脸颊滑落,模糊了视线,但他们没有丝毫退缩。纪灵一马当先,大声呼喊着鼓舞士气:“兄弟们,加快脚步!主公还等着咱们去救援,不能让他失望!”在这狂风暴雨中,他们向着郡城匆匆进发,满心期盼着能及时赶上,解救袁术于危难之中 。 暴雨如注,密集的雨幕仿佛要将天地撕裂。纪灵身披厚重战甲,在这狂风骤雨中一路狂奔。雨水顺着战甲的缝隙不断渗入,沉重的甲衣愈发冰冷,每迈出一步都艰难无比,脚下的土地早已化作泥沼,他的靴子深陷其中,拔出来时带出大片泥浆。 他的坐骑也在这场艰难的行程中苦不堪言,口吐白沫,四蹄虚浮地踉跄前行,马蹄不断在泥地里打滑,好几次险些摔倒。这场暴雨持续了整整两三日,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纪灵只能在风雨中咬牙坚持,双眼紧紧盯着前方,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信念:回到郡城,确认主公安危。 终于,暴雨停歇,但前路依旧艰难。道路被雨水冲刷得泥泞不堪,每一寸土地都像是陷阱。纪灵顾不上满身的疲惫与酸痛,狠狠一夹马腹,催促着同样精疲力竭的坐骑继续赶路。在这泥泞中,他们又挣扎着跑了两日,纪灵的脸上满是雨水、汗水与泥浆,干裂的嘴唇渗出血丝,可他没有片刻犹豫,向着郡城的方向,一刻不停地奔去 。终于,千辛万苦抵达郡城,纪灵未做丝毫停歇,第一时间便想要阎象询问袁术的安危。 他朝着城头奋力奔去,每一步都溅起大片水花,泥水溅满了他的双腿。狂风裹挟着暴雨,打得他几乎睁不开眼,可他全然不顾,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和内心的执念,朝着城头上那个熟悉的身影靠近。 终于跑到了阎象身边,他一把扯下头盔,用力甩了甩脸上的雨水,水珠飞溅四散。他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声音因为焦急而有些沙哑:“阎象先生,主公现在如何了?我一路快马加鞭,就怕赶不上!”此时的纪灵,双眼布满血丝,脸上写满疲惫与担忧,雨水顺着他坚毅的面庞不断滑落,和城墙上的积水混在一起,难以分辨 。 阎象看着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纪灵,心中既疼惜又无奈,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纪灵将军,恐怕是有些晚了,主公这边,怕是凶多吉少。” 纪灵听闻,脸上瞬间血色全无,惊恐地瞪大双眼,双手下意识地抓住阎象的胳膊,大声问道:“怎么了,阎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阎象眉头紧蹙,神色纠结,眼中满是忧虑,缓缓说道:“自从五六日前,主公率领水军倾巢而出,赶赴柏山之下参与围攻,那之后便一直传来喊打喊杀的声音。起初,我还盼着主公能旗开得胜,可谁能想到……直到两日前,那喊杀声突然就戛然而止了,与此同时,天气也开始放晴。这期间,主公没有传回一丝一毫的消息,我这边实在放心不下,派遣了好几拨兵马前去探寻情况,结果,一个都没回来。”说着,阎象的声音渐渐低落,眼中流露出绝望的神色 。 纪灵满脸不可置信,连连摇头道:“这怎么可能?马超他们皆是北人,不通水战,又缺乏战船,主公怎会陷入如此险境?” 阎象神色凝重,冷静分析道:“依我看,恐怕是孙策和周瑜率领水军赶来相助了,不然以马超的实力,实在难以在水上击败主公。两日前,天气刚放晴,洪水逐渐退去,城外却突然升起巨大火光,奇怪的是,竟没了喊杀声。种种迹象表明,很有可能是孙策、周瑜率水军把主公打败了。” 纪灵一听,心急如焚,不假思索地吼道:“那主公现在究竟在哪儿?我这就出城去接应他!”说着,便作势要往城下冲。 阎象一把拉住他,长叹一声:“晚了啊!主公一旦落败,仓促之间根本无处可逃。城外洪水虽退,但周边都是泥沼,道路难行,敌军又怎会轻易放过?” 纪灵又气又急,狠狠地将头盔砸在地上,声音都带着几分哽咽:“那该如何是好?我日夜兼程、千赶万赶,终究还是晚了一步!主公他到底怎么样了啊?” 阎象拍了拍纪灵的肩膀,试图安抚他:“纪灵将军,先别太着急。主公毕竟是一方诸侯,背后还有世家支持,在天下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想来那些人也不敢轻易动他,性命安危应该还是有保障的。” 第719章 周瑜率军 奔赴九江 纪灵满脸焦急,双眼通红,冲着阎象大声质问道:“那你是说,现在我们就干等着,什么都不做?”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双手紧紧握拳,额头上青筋暴起。 阎象神色凝重,目光坚定地看着纪灵,缓缓说道:“如今之计,只能等待,见招拆招。最好的情况,是主公能平安撤回。如若不然,便是马超等人前来与我们谈判。当下我们贸然出击,兵力不足,一旦失利,不仅救不了主公,恐怕连这郡城也保不住。”阎象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轻轻按住纪灵的肩膀,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纪灵眉头拧成一个死结,内心满是不甘,可又深知阎象所言句句在理。他咬了咬牙,无奈地长叹一口气:“罢了罢了,如今也只能如此。”说罢,拖着沉重的步伐转身准备离开。 “将军且慢。”阎象叫住纪灵,“将军暂且先去稍作安歇,待体力恢复,再去整顿军备,我们随时准备应对变故。” 纪灵默默点头,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走下城头。雨水打在他的身上,分不清是天公之泪,还是他心中的不甘与无奈。他暗自握紧拳头,心中发誓,若是主公真有什么不测,定要让马超等人血债血偿 。 在马超、孙策与周瑜的营帐中,气氛热烈而紧张。洪水终于退去,马超的兵马得以从山上下来,可眼前的道路满是泥泞,行军难度极大。 马超神色坚毅,率先开口:“如今这庐江郡,敌军已无太多兵力抵抗。洪水虽退,水军却一时难以发挥作用。我只需正面牵制阎象,一人足矣。”他微微一顿,目光投向周瑜,“公瑾,依我看,不如你率领水军顺江而下,直取九江。趁敌军不备,定能一举击溃张英。” 周瑜轻抚下巴,沉思片刻后点头道:“此计可行。九江地势险要,一旦拿下,进可攻、退可守,能极大地拓展我们的势力范围。只是水军行动,需注意隐蔽,不可打草惊蛇。” 孙策顿时来了兴致,猛地一拍桌子,高声说道:“好!就这么办。公瑾,你把水军全部带走,只留下甘宁和他的锦帆部众,在江面上随时听用策应。我这就返回营帐,与孟起一同先平定庐江郡,为你解除后顾之忧。” 营帐里顿时七嘴八舌讨论起来,有将领提出水军行进路线的细节问题,也有人担忧敌军提前察觉的应对之策。马超、周瑜和孙策认真倾听,不时给出回应,完善着这个作战计划。最终,在众人的商议下,一个详细周密的作战方案就此成型,只待一声令下,各方兵马便将依计行事,向着各自的目标进发 。 分兵之后,又过两日,地面终于稍微凝结,可以行军。马超率领大军从柏山下来,继续前往郡城。一路上,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士兵们步伐坚定,士气高昂。马超骑在高头大马上,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前方,心中盘算着如何一举拿下郡城,彻底平定庐江。 此时,孙策与周瑜已经返回各自阵营。周瑜马不停蹄地整顿水军,他穿梭在战船之间,仔细检查着每一艘船只的装备与物资,对麾下将领们反复叮嘱着行军路线和作战要点,确保万无一失。 孙策回到营帐,立即与甘宁商议江面策应的部署。“兴霸,此次公瑾奇袭九江,咱们在江面的策应至关重要,绝不能让敌军有机会支援九江。”孙策神色严肃,语气坚定。甘宁双手抱胸,自信满满地回道:“伯符放心,我锦帆军在江上纵横多年,定不会让敌军越过我们半步。” 马超这边,大军渐近郡城,远远便能望见城墙上的守军严阵以待。马超勒住缰绳,转身对众将士高声喊道:“将士们,建功立业就在今日!攻破此城,还百姓安宁!”士兵们齐声高呼,声震四野,排山倒海般向郡城逼近。 城墙上,阎象与纪灵看着马超大军压境,面色凝重。纪灵握紧手中兵刃,咬牙道:“阎先生,我这就出城迎战,绝不能让他们轻易得逞!”阎象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说:“不可贸然出击,且先坚守城池,看看他们有何动静,再做打算。” 马超大军在离城百步之处停下,马超派出使者上前喊话:“城上听着!袁术已死,负隅顽抗毫无意义,早早开城投降,可免百姓生灵涂炭!”城上守军听闻,顿时一阵骚动,阎象与纪灵对视一眼,心中暗惊,却依旧强装镇定,并未回应。 马超派出的使者在城下高声喊话,可城上的阎象和纪灵只觉这话荒谬至极,压根不信。在他们心中,袁术虽在战场上偶有失利,但坐拥雄厚兵力与根基,怎会如此轻易就丢了性命? 为了让城中守军彻底死心,孙策当机立断,命徐晃挑着袁术的人头来到阵前。那一瞬间,阳光洒在那高悬的头颅上,映出冰冷的光泽。 城墙上,阎象一眼望去,先是一愣,紧接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他瞪大双眼,死死盯着那颗人头,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确认无疑后,这位谋士双腿一软,直接跪地,泪水夺眶而出,悲恸地哭喊道:“主公啊,怎会如此……”身旁的一众文人,见此惨状,也纷纷跪地,哭声一片,哀恸之情弥漫在城头。 纪灵则是满脸的不可置信与愤怒,他的双眼瞬间充血,变得通红,仿佛一头发狂的猛兽。看着主公的人头,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马超、孙策,我与你们势不两立!”紧接着,他转身便要点齐兵马,冲出城去与敌军拼命,以报主公之仇。 阎象见状,顾不得满脸的泪水,连忙起身,死死拉住纪灵,哭喊道:“纪将军,不可冲动!此刻出城,无疑是以卵击石,白白送命!”纪灵却像发了疯一般,用力挣扎,嘶吼道:“我不管!我不能让主公白白死去,我要为他报仇!” 两人在城墙上拉扯成一团,而城下的马超和孙策冷眼旁观,看着城上的混乱,知道敌军军心已乱,正是攻城的好时机,两人对视一眼,命令攻城。 尽管袁术已死的消息令守军军心大乱,纪灵一心复仇的冲动也险些让城门洞开,但在阎象的竭力阻拦下,袁术旧部最终稳住阵脚,凭借着对郡城的熟悉和背水一战的决绝,展开了顽强抵抗。 马超一声令下,“杀!”,如洪钟般响彻战场,攻城战就此正式打响。士兵们扛着沉重的攻城器械,齐声呐喊着,如汹涌的潮水般冲向城门。一时间,天空中箭雨交错,密密麻麻的利箭带着呼啸的风声,划破空气,好似夺命的寒星;巨大的投石车被绞动,发射出的巨石带着千钧之力,如陨星般砸向城墙,每一次撞击都让大地为之震颤,溅起漫天的尘土和碎石。 袁术军深知此刻退无可退,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他们紧密地用盾牌组成防线,盾牌相互交错,密不透风,抵挡住一波又一波敌军的箭矢。与此同时,他们不断向城下投掷石块和热油。滚烫的热油从城墙上倾泻而下,瞬间在城下形成一片火海,攻城的士兵一旦被波及,便发出凄厉的惨叫,痛苦地在地上翻滚;而那些被抛出的石块,每一块都带着守军的愤怒和绝望,重重地砸向敌军,砸得攻城的士兵血肉横飞,残肢断臂散落一地。 纪灵挥舞着手中的三尖两刃刀,刀身上还沾染着未干的血迹,在城墙上往来督战。他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双眼却因仇恨而布满血丝,仿佛一头发狂的猛兽,大声嘶吼着激励士兵:“兄弟们,主公虽死,我们不能丢了骨气!今日便是死,也要死在这城墙上,为袁公报仇!”在他的鼓舞下,袁术军的士气愈发高涨,面对敌军一波又一波的进攻,丝毫不退半步。每一个士兵都咬紧牙关,哪怕身旁的战友接连倒下,也依旧毫不犹豫地继续战斗,用自己的身躯筑起一道血肉长城。 攻城的一方,马超看着久攻不下的城池,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身旁的孙策同样心急如焚,他的拳头攥得死死的,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对马超说道:“没想到他们竟如此顽强,这般下去,我们伤亡只会越来越大。”马超沉思片刻,目光如鹰隼般扫向战场,突然发现敌军防守的一个薄弱点,他指着那里对孙策说:“伯符,你看那边,敌军兵力稍显不足,我们集中兵力猛攻此处,或许能打开突破口。” 孙策顺着马超所指方向望去,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点头称是。两人迅速调整部署,将攻城的精锐力量集中到了那个薄弱点。新一轮的进攻开始了,士兵们喊着震耳欲聋的口号,如决堤的洪水般再次涌去,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每一刻都有生命消逝。 新一轮进攻中,马超与孙策的精锐部队如汹涌浪潮,朝着那处薄弱点全力冲击。士兵们前赴后继,呐喊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响彻云霄。然而,袁术军仿佛被绝境激发了全部潜力,哪怕此处兵力相对薄弱,也拼尽全力抵御。他们从城墙上推下圆木,倾倒滚烫的金汁,每一次反击都让攻城士兵付出惨重代价。 战场上,断臂残肢随处可见,鲜血汩汩流淌,将土地染得殷红,泥泞不堪。受伤的士兵发出痛苦的呻吟,有的紧紧捂住伤口,试图止住不断涌出的鲜血;有的则在地上无助地翻滚,眼神中满是绝望。进攻的队伍在袁术军的顽强抵抗下,一次次被击退,尸横遍野,惨状令人触目惊心。 第720章 两面开战 各有胜负 马超看着眼前的惨象,心中满是不忍与焦虑。他深知,再这样强攻下去,只会造成更多无谓的牺牲。他转头看向孙策,两人目光交汇,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忧虑与无奈。马超咬咬牙,长叹一声,大手一挥,高声下令:“暂缓攻城!鸣金收兵!” 随着清脆的鸣金声响起,攻城的士兵们如释重负,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缓缓退回本阵。他们脚步踉跄,不少人身上带着伤,鲜血顺着伤口不断滴落,在身后留下一道道血痕。回到营地后,士兵们瘫倒在地,身心俱疲。 马超和孙策在营帐中踱步沉思,面对这座久攻不下的城池,他们必须重新谋划。帐外,偶尔传来受伤士兵的痛苦哀嚎,仿佛在提醒着他们这场战争的残酷。两人明白,想要拿下郡城,不能再一味依靠强攻,必须另寻良策 。 马超一脸凝重,看向孙策说道:“这纪灵与阎象,不愧是袁术的头号战将和心腹谋主。袁术但凡能多听他们些建议,也不至于落得如今这般下场。眼下看来,再这么一味强攻肯定不行。” 孙策微微颔首,目光望向营帐外那座依旧矗立的郡城,若有所思道:“他们刚得知袁术身死,如今正是哀兵,士气虽乱却又带着股子拼死的劲头,此时强攻,我们怕是还得折损不少兵力。依我看,不如先缓一缓。时间一长,他们内部肯定要出问题。士兵们看不到希望,哗变是迟早的事 。” 说到此处,孙策顿了顿,接着又道:“而且公瑾那边若是能顺利拿下九江郡,消息传到庐江,这城里的士兵们肯定人心惶惶。到那时,城内必定生乱,咱们再动手,胜算可就大多了。” 马超赞同道:“不错,那就先按兵不动,密切留意城内动静,同时也盼着公瑾那边一切顺利。另外,咱们也不能闲着,得想法子继续给他们施压,从心理上瓦解他们的防线。比如多派些斥候在周边活动,让他们摸不清咱们的虚实,制造随时会再次攻城的假象 。” 而另一边,尽管成功阻挡住了孙策、马超的进攻,阎象和纪灵却丝毫不敢松懈,心头的压力如乌云般沉甸甸地笼罩着。纪灵满脸焦虑,神色慌张,六神无主地看向阎象,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阎兄,如今这情形,该当如何是好啊?” 阎象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忧虑与无奈,他长叹一口气,缓缓分析道:“如今主公已死,敌军士气正盛,这庐江怕是很难再守下去了。” 纪灵一听,心急如焚,连忙追问道:“那下一步究竟该怎么做?总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阎象咬咬牙,神色凝重:“先暂且坚持坚守城池。此时若是贸然撤退,敌军定会趁机追杀,我们恐怕损失惨重,更难全身而退。” 纪灵满脸不甘,眼眶泛红,大声吼道:“难道就不报主公的仇了吗?我怎能咽下这口气!” 阎象苦笑着,脸上写满了苦涩与无奈:“报仇?谈何容易啊!主公已然身死,少主年纪尚小,根本无法撑起大局。如今我们连庐江都快守不住,拿什么去报仇?只能先看马超、孙策、周瑜他们下一步如何行动。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们便撤回寿春。只是依我看,九江郡估计也难以坚守了。” 纪灵依旧一脸迷茫,眼中满是无助,喃喃道:“那我们未来的出路到底在哪里啊?” 阎象沉思片刻,狠狠心说道:“实在没有办法的话,我们就扶保着少主去投靠冀州的袁本初。虽说他与主公争斗多年,但到底是嫡亲兄弟。我们带着寿春之地前去投奔,他身为天下闻名的诸侯,为了袁氏一门的颜面,也该会为主公报仇雪恨,庇护我们。” 马超在外有条不紊地安营扎寨,将郡城围得水泄不通。营寨中,士兵们各司其职,巡逻的、放哨的、修整器械的,一切都在为下一次攻城做准备。马超每日都会登上高处,观察城中动静,眼中满是坚定与志在必得。 而在城中,阎象与纪灵面对这如铁桶般的围困,惶惶然却无计可施。城头皆挂上了白色的丧幡,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诉说着袁术的离去与这座城的悲凉。兵士们人人面带悲色,起初,他们还能凭借心中那一股为主公报仇的憋屈之气坚守城池,可随着围困日子一天天过去,粮草逐渐减少,援军却毫无踪影,士气便渐渐低迷下来。 士兵们私下里开始交头接耳,言语间满是对未来的担忧与迷茫。有的抱怨着不知还要困守多久,家中老小无人照料;有的则在怀疑坚守下去是否还有意义,毕竟袁术已死,似乎失去了战斗的目标。纪灵在城墙上巡视时,察觉到了这股低落的情绪,他心急如焚,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一次次地大声呵斥,试图提振士气,可效果微乎其微。 阎象看着这一切,心中明白,这样下去迟早生乱。他把纪灵叫到府中,面色凝重地说:“如今士气低迷,长此以往,不用敌军攻城,我们自己便会崩溃。必须想个办法稳定军心。”纪灵一拳砸在桌子上,怒道:“我也想啊,可如今能有什么办法?粮草撑不了多久,援军又指望不上。” 纪灵和阎象无奈之下,只好强打精神安抚军士情绪。纪灵每日在城墙上奔波,他粗粝的大手重重拍在士兵们的肩头,扯着嗓子喊道:“兄弟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寿春的援军马上就到,咱们再咬牙坚持坚持,等援军一到,就把这些围困咱们的敌军杀个片甲不留,为袁公报仇!”他的声音在城墙上回荡,起初,还能引得部分士兵们勉强回应,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回应的声音越来越弱,更多的是士兵们麻木的眼神和沉默不语。 阎象则穿梭在营房之间,对着一群群士兵苦口婆心地劝慰:“将士们,咱们多年来追随主公,承蒙主公厚待,如今虽逢大难,但只要咱们齐心协力,定能度过难关。大家想想,咱们的家人还在后方盼着我们平安回去,我们若是此刻放弃,有何颜面面对他们?”他言辞恳切,可士兵们只是机械地点头,眼神中满是迷茫与疲惫。 就这样,城中的日子在煎熬中一天天过去。粮草越来越少,每日的饭菜从原本的干粮变成了稀薄的米粥,士兵们愈发面黄肌瘦。夜晚,寒风呼啸着吹过城墙的缝隙,发出凄厉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座被围困的城奏响挽歌。纪灵和阎象站在城墙上,望着城外马超营中闪烁的灯火,心中满是焦虑与无奈,他们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也不知道这座城还能坚守到何时 。 周瑜此次前往九江郡,可谓信心百倍。他不光率领着自己原本的精锐水师,还将孙策麾下的水军一并整合,两支劲旅合为一部,战船相连,樯橹蔽日,阵容空前强大,仿佛为整支队伍注入了新鲜血液,士气高昂。 战船在江面上破浪前行,周瑜身着银色战甲,披风在风中烈烈作响,站在船头指挥若定,眼神中透着志在必得的光芒。抵达九江郡后,他下令将战船一字排开,将整个九江郡城围得严严实实。 攻城之际,周瑜命人在城下齐声高呼:“袁术已死,你们再抵抗也是徒劳!”这消息如同一颗颗重磅炸弹,瞬间在城中引起轩然大波。与此同时,周瑜还让人将袁术麾下心腹谋士杨弘的人头挑在长枪之上,高举示众。 当张英听闻袁术已死,杨弘人头高悬的消息,仿佛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头,整个人瞬间呆立当场,手中的长枪“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他脸色惨白,嘴唇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绝望。 起初,他还试图强撑着稳定军心,在城墙上对着士兵们大声呼喊:“将士们莫要慌乱!这定是敌军的诡计,主公福大命大,怎会轻易遭难!咱们坚守城池,等待援军!”然而,士兵们交头接耳,眼神中满是怀疑与不安,往日对张英的信任已然开始动摇。 周瑜怎会给张英喘息的机会?他指挥着水军,将战船排列得严整有序,如同一道钢铁长城,步步紧逼九江郡城。战船靠近城墙后,士兵们用投石车将巨石不断抛向城内,一时间,城内房倒屋塌,火光冲天,百姓们哭喊声一片。与此同时,一波又一波的弓箭手站在战船之上,朝着城头倾泻箭雨,城墙上的守军纷纷中箭倒地,鲜血顺着城墙汩汩流下。 张英带着仅存的兵力,在城中四处奔波,试图组织起有效的抵抗。但军心已然涣散,士兵们士气低迷,面对周瑜的猛烈进攻,他们毫无斗志,纷纷抱头鼠窜。张英挥舞着长刀,大声呵斥着临阵脱逃的士兵,可这一切都无济于事。 随着周瑜的攻势越来越猛,张英只能带着残部困守孤城。城中粮草断绝,士兵们饥寒交迫,伤病者无数,就连平日里的饮用水都成了难题。夜晚,城外周瑜的营寨灯火通明,而城内却一片死寂,偶尔传来几声伤兵的呻吟,更添几分凄凉。 如今,袁术已死的噩耗如一道晴天霹雳,在军中轰然炸开。对于张英和他的将士们而言,这消息不啻于天塌地陷。袁术作为主公,一直是他们心中的主心骨和依靠,如今这根支柱轰然倒塌,众人顿感前路茫茫,不知所措。 本就处于周瑜大军围困之下的他们,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袁术派遣的后援上,盼着援军一到,便能里应外合,打破这困局。可现在,袁术已不在人世,后援根本就没有了指望,曾经那点翻盘的希望之光,也彻底熄灭。 随着被困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城中的粮草越来越少,士兵们每日饥肠辘辘,只能靠着稀粥勉强维持体力。伤病员也越来越多,简陋的医疗条件根本无法满足他们的需求,痛苦的呻吟声此起彼伏。恶劣的环境加上毫无希望的处境,让战士们士气极度低落,眼神中满是迷茫与绝望。有的士兵开始偷偷议论,猜测着自己的命运;有的则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对未来失去了信心。 面对这一系列棘手的状况,张英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他本就因连日来的守城之战而身心俱疲,如今更是被这重重困境压得喘不过气来。在营帐中,他不停地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双手时而紧握,时而松开,脸上满是焦虑与无奈。曾经的果断与自信早已消失不见,此刻的他,就像一只无头苍蝇,六神无主,完全没了主意 。 第721章 张英身死 九江平定 张英之前能够在周瑜的猛烈进攻下坚守这么长时间,背后原因错综复杂。一方面,周瑜虽智谋过人、指挥若定,可手中兵力在分兵多路作战后,着实有些捉襟见肘。面对九江郡坚固的城防,有限的兵力让他难以展开大规模、全方位的攻势,每一次冲锋都显得有些单薄,难以形成压倒性的力量。 另一方面,张英身为一员久经沙场的大将,绝非泛泛之辈。他深知九江郡的战略意义,从城防部署到士兵调度,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城墙上,他巧妙设置防御工事,让周瑜的攻城器械难以发挥最大功效;城内,他合理分配兵力,日夜巡逻,确保防线万无一失。面对周瑜的劝降与攻心之计,他也不为所动,始终坚守自己的立场。 然而,与纪灵和阎象相比,张英还是稍逊一筹。纪灵武力高强,一杆三尖两刃刀在战场上无人可挡,冲锋陷阵时,宛如战神下凡,能极大地鼓舞士兵的士气。他的勇猛让敌军心生畏惧,在正面交锋中往往能占据上风。而阎象作为袁术的心腹谋主,智谋超群,擅长运筹帷幄。他能准确洞察敌军的战略意图,提前制定应对之策,无论是守城还是攻城,都能想出巧妙的计谋,让敌人防不胜防。 反观张英,在谋略上,他虽能应对一时之困,却缺乏长远的战略眼光,难以在复杂多变的局势中做出最有利的决策。在战场上的威慑力,也不及纪灵那般令人胆寒。所以尽管他坚守许久,但当局势恶化到极点,他终究还是难以抵挡周瑜的进攻 。 张英站在城头,望着城外密密麻麻的战船与如狼似虎的敌军,只觉一阵绝望如潮水般将自己淹没。风卷着战旗猎猎作响,却吹不散他满心的阴霾。手中的长刀早已卷刃,身上的铠甲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凹痕,混杂着干涸的血渍,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味。 城中一片死寂,仅存的士兵们满脸疲惫与恐惧,眼神中满是迷茫与无助,他们已无力再战。粮草早已断绝,伤病员在角落里痛苦呻吟,却无人有力气照料。就连平日里清澈的井水,此刻也浑浊不堪,勉强维持着众人的生命。 望着这一片衰败之景,张英心中明白,继续困守下去,唯有全军覆没这一条路。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脸上写满不甘,眼眶中也泛起了一丝泪光。 最终,张英长叹一口气,声音沙哑而苦涩:“传令下去,弃守郡城,我们突围!”这道命令仿佛抽干了他最后的力气,他的肩膀微微下垂,整个人看上去瞬间苍老了十岁。 士兵们听闻命令,先是一愣,随后便开始慌乱地收拾行装,准备做最后的突围。张英望着这些跟随自己多年的将士,心中五味杂陈。他握紧拳头,暗暗发誓,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要带着他们安全离开。 浓黑如墨的夜幕笼罩着大地,四周静谧得有些诡异,张英率领着那寥寥无几的残部,蹑手蹑脚地打开了郡城的西门。马蹄被仔细地裹上了厚布,车轮下也垫着柔软的干草,士兵们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发出一丝细微声响,就这样小心翼翼地向着无边黑暗中仓皇奔逃。张英一马当先,他的眼神中透着决绝与不甘,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念头:一定要突出重围,为兄弟们保留一丝生机。 然而,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在周瑜的严密监视之下。周瑜一袭素袍静静地站在营帐外,望着那片黑暗,嘴角缓缓浮起一抹自信的冷笑:“张英,你这点心思,又怎能逃过我的眼睛。”原来,在张英还在犹豫是否弃城突围之时,周瑜早已将他的每一个想法都摸得一清二楚。 就在张英的残部刚刚出城不久,周瑜猛地将长剑一挥,大声下令:“行动!”刹那间,早已埋伏在四周的伏兵纷纷点燃了手中的火把。一时间,火光冲天而起,如同白昼降临,将这片黑暗彻底驱散。喊杀声震耳欲聋,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 程普、黄盖、祖茂、韩当四将各率一军,如同四只出山的猛虎,从四面八方迅猛地扑向张英的残部。程普手持铁脊蛇矛,胯下一匹枣红马,风驰电掣般冲在最前面,高声怒吼:“张英,拿命来!”那声音犹如洪钟,在夜空中回荡。张英心中一紧,赶忙转身迎战。两人甫一交手,刀矛相击,火星四溅,激烈的碰撞声在战场上格外刺耳。程普攻势如潮,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千钧之力,矛头闪烁着寒光,直逼张英要害;张英则咬紧牙关,奋力抵挡,尽管身上的伤口不断迸裂,殷红的鲜血顺着手臂汩汩流下,滴落在马背上,可他浑然不觉,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杀出一条血路。 黄盖挥舞着沉重的铁鞭,在敌军中左冲右突,宛如蛟龙出海,如入无人之境。他一眼瞥见张英正与程普激战正酣,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猛地大喝一声,手腕一用力,铁鞭带着呼呼风声,如同一道黑色闪电般抽向张英。张英察觉到背后的致命攻击,脸色骤变,侧身拼命一闪,铁鞭擦着他的肩膀呼啸而过,锋利的鞭梢还是在他的肩头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剧痛瞬间袭来,张英忍不住闷哼一声,心中暗惊,深知今日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劲敌。 祖茂挥舞着大刀,身形灵动,紧紧缠住张英的副将。副将在他的凌厉攻势下,渐渐招架不住,脸上满是惊恐与绝望。祖茂瞅准时机,猛地发力,寒光一闪,副将躲避不及,被祖茂一刀斩杀,鲜血喷涌而出,溅得祖茂一脸。祖茂随手一抹脸上的血,又向着张英的方向冲去。 韩当则率领着弓箭手,在战场后方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他大声下令:“放箭!”一时间,万箭齐发,箭雨如蝗,密密麻麻地向着张英的残部射去。士兵们纷纷中箭,惨叫着倒下,殷红的鲜血迅速在土地上蔓延开来,将这片大地染得通红。 张英的部队渐渐陷入了绝境,张英身上又接连添了几处伤口,鲜血如注,体力也在迅速地流逝,每一次挥刀都显得愈发吃力。但他依旧顽强抵抗,眼神中透着不屈的光芒,哪怕明知希望渺茫,也绝不放弃。 周瑜骑着一匹高大的白色骏马,缓缓来到阵前。他气定神闲,神色淡然,仿佛这场战斗的胜负早已在他的掌控之中。看到张英,周瑜微微一笑,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个战场:“张英,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还不束手就擒?” 张英听闻,怒目圆睁,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他咬牙切齿地吼道:“周瑜,你休想!我张英就算死,也不会向你屈服!”说罢,他不顾身上的伤痛,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一夹马腹,向着周瑜疯狂冲去。 程普、黄盖、祖茂、韩当四人怎会让他靠近周瑜分毫。四将瞬间会意,默契地再次将张英团团围住。程普眼神一凛,瞅准张英防守的破绽,猛地一枪刺出,锋利的矛头直直地刺中张英的大腿。张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摇晃,险些从马上摔落。黄盖趁他身形不稳,高高跃起,手中铁鞭狠狠抽在他的背上,“啪”的一声脆响,张英口吐鲜血,五脏六腑仿佛都要被震碎。 祖茂和韩当也同时出手,祖茂双刀并举,砍在张英的手臂上,两条深深的伤口瞬间绽开,鲜血如泉涌;韩当的长枪如毒蛇吐信,刺中他的胸口。张英瞪大了双眼,脸上写满了不甘与愤怒,那紧握长刀的手也终于无力地松开,长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最终,他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从马上重重地摔下,“噗通”一声倒在血泊之中。 随着张英轰然倒地,鲜血在冰冷的土地上肆意蔓延,他的残部彻底失去了抵抗的意志。士兵们望着主将的尸体,手中的兵器无力地滑落,眼中满是绝望与迷茫,在这生死抉择的关头,求生的本能促使他们纷纷抛下武器,跪地投降。此起彼伏的“投降”声在战场上回荡,宣告着这场激烈战斗的终结。 周瑜骑在高头大马上,神色平静却难掩眼中的自豪与喜悦。他缓缓扫视着战场,传令收兵。一时间,激昂的战鼓声渐渐停歇,士兵们有条不紊地打扫着战场,收缴兵器,押送俘虏。 而此时,九江郡内本就人心惶惶,袁术身死的噩耗与张英落败的消息如疾风骤雨般迅速传开,恐惧与绝望的情绪在城中弥漫开来。街头巷尾,百姓们闭门不出,商户纷纷关门歇业,整座城市仿佛被一层阴霾笼罩。 那些原本还心存侥幸、试图负隅顽抗的势力,面对周瑜率领的如狼似虎的大军,不过是螳臂当车。周瑜治军严谨,战术灵活多变,他巧妙地运用兵力,将各个抵抗据点逐一击破。 还有一些负隅顽抗的城池,周瑜采用围城战术,断绝城中粮草水源。城中守军在饥饿与干渴的折磨下,士气低落,人心思变。没过多久,城门便被城中百姓主动打开,迎接周瑜入城。 就这样,九江郡的各个城邑,虽偶有零星抗争,但都无法抵挡周瑜大军的兵锋,在短短数日间,纷纷落入周瑜之手。至此,周瑜成功拿下九江郡。 第722章 内部哗变 庐江平定 当九江郡被平定的消息如一阵凛冽的寒风,刮进庐江郡城时,原本就士气低迷的阎象与纪灵手下的兵士们,心理防线彻底崩塌。这消息像一颗重磅炸弹,在军中掀起惊涛骇浪,恐惧与绝望迅速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士兵们私下里议论纷纷,恐慌的情绪如野火般无法遏制。营帐内,往日的井然有序不复存在,到处都是慌乱的身影。有的士兵紧握着手中的兵器,手却不受控制地颤抖;有的则瘫坐在地,眼神空洞,口中喃喃自语着“完了,全都完了”。 纪灵得到消息后,心急如焚,匆忙赶到阎象的营帐,只见阎象正对着地图发呆,脸色苍白如纸。纪灵一把揪住阎象的衣袖,焦急吼道:“阎兄,如今九江已失,我们该如何是好?难道就坐以待毙吗?”阎象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如今敌军势大,我们孤立无援,士气低落,这仗怕是很难再打下去了。” 就在两人商讨对策时,营帐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声。纪灵脸色一变,冲出营帐查看,只见一群士兵正聚在一起,情绪激动,有人挥舞着拳头,大声叫嚷着:“我们不要再为这没希望的事送命了!”“对,投降,不然我们都得死!”哗变的迹象已然十分明显。 纪灵见状,勃然大怒,抽出腰间的长刀,厉声喝道:“都给我闭嘴!谁敢哗变,我就杀了谁!”然而,平日里对他敬畏有加的士兵们,此刻却毫无惧色。一名年轻的士兵挺身而出,大声说道:“将军,我们不怕死,但也不想做无谓的牺牲。如今九江已丢,庐江也守不住了,我们的家人还在等着我们回去。”他的话得到了众多士兵的附和,众人的情绪愈发激动,场面眼看就要失控。 阎象也匆匆走出营帐,他深知此刻若处理不当,后果不堪设想。他强压下心中的慌乱,大声说道:“将士们,先冷静下来!我们并非毫无出路,听我一言……”但他的声音很快被士兵们的喧闹声淹没,哗变的势头如汹涌的潮水,难以阻挡,一场内部危机一触即发 。 纪灵站在营帐之外,望着那群被恐惧和绝望裹挟的士兵,嘈杂的叫嚷声如汹涌潮水般将他淹没,每一句“投降”都似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坎上。他的手死死攥住刀柄,指节泛白,暴起的青筋如扭曲的蚯蚓,可内心的无力感却如野草般疯狂蔓延。曾经,这些士兵跟随他冲锋陷阵,对他的命令言听计从,如今却已被求生欲彻底支配,眼神中满是对死亡的恐惧和对生的渴望,纪律和忠诚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他猛地转头,看向身旁同样面如死灰的阎象,嘴唇剧烈抖动,却半晌说不出话来。最终,他狠狠一跺脚,发出一声绝望又不甘的嘶吼:“阎兄,大势已去,军心尽失,咱们绝不能在这儿坐以待毙!”话音未落,他大手一伸,像拎小鸡似的拽住阎象的胳膊,将他一路拖进营帐。 营帐内,纪灵一把将阎象甩到椅子上,自己则像只被困的猛兽,在营帐中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地面咚咚作响,宣泄着他内心的愤懑与无奈。他的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阎象,吼道:“我这就率领本部兵马突围,能冲出去多少是多少!你也跟着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阎象张了张嘴,试图劝阻,可看到纪灵那决绝得近乎疯狂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很快,纪灵便在一片混乱中集结起本部兵马。他飞身跨上那匹浑身汗血的战马,手中长刀高高举起,刀刃在黯淡的光线下闪烁着森冷的寒芒,恰似他此刻冰冷又决绝的心。“兄弟们,跟我冲!杀出一条血路!”他的声音沙哑却充满力量,在嘈杂的人声中格外刺耳。士兵们虽然神色慌张,脚步虚浮,但多年的军旅生涯铸就的本能,还是让他们下意识地紧跟在纪灵身后,朝着城门狂奔而去。 此刻的城中,早已乱成一锅粥。大街小巷里,士兵与百姓四处奔逃,哭喊声、叫骂声、脚步声交织在一起,乱军如没头苍蝇般横冲直撞。有人被推倒在地,发出痛苦的惨叫;有人为了争抢出城的道路,大打出手;还有人瘫坐在街边,眼神空洞,对周围的混乱视而不见。城中其他将士早已六神无主,看到纪灵带着人马不顾一切地突围,彻底慌了神。“纪将军都跑了,咱们还守着这城有什么用?”一句低语,瞬间点燃了众人心中的怯意。很快,放下武器投降的声音此起彼伏,士兵们纷纷朝着城门涌去,一边跑一边大喊:“别打了,投降!” 城门处,负责守城的士兵们面面相觑,眼神中满是迷茫与恐惧,手中的兵器也因颤抖而哐当作响。 马超和孙策在营帐中,敏锐地捕捉到城中异样。起初,是隐隐约约传来的嘈杂声,似远方的闷雷,紧接着,一阵混乱的气息弥漫开来,让二人瞬间警觉。孙策剑眉一凛,沉声道:“城中怕是生变了,传令下去,准备进攻!”马超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正是良机,莫要错过。” 随着二人一声令下,战鼓雷动,士兵们迅速整队,如汹涌潮水般朝着城门涌去。城外的喊杀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这座城池吞没。 城中,袁术的军队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已然乱成一锅粥。将士们有的还在营帐中茫然无措,有的刚拿起武器便被慌乱的人群冲散。听到城外震天的战鼓和喊杀声,他们彻底慌了神,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马超和孙策敏锐捕捉到城中防守薄弱这一战机,相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志在必得。马超果断下令,战鼓擂动,如惊雷炸响,攻城器械迅速被推至阵前。投石车高高扬起,巨石裹挟着千钧之力,如陨星般砸向城墙,所到之处砖石飞溅,尘土弥漫;弓箭手们张弓搭箭,箭雨如蝗,密密麻麻地朝着城头倾泻而下,城头上的守军被打得抬不起头。 与此同时,马超策马向前,高声呼喊:“城上的将士听着!你们已无路可退,顽抗只有死路一条,投降者,可免一死!”声音在战场上回荡,传进每一个守军的耳中。 城头上的兵士们本就士气低落,此刻面对这铺天盖地的进攻,心中仅存的抵抗意志也瞬间崩塌。他们惊恐地看着四周不断落下的巨石和利箭,手中的兵器变得无比沉重。有人率先丢下兵器,大喊:“我投降!”这一喊,如连锁反应般,其他士兵纷纷效仿,将手中的兵器扔在地上,高举双手。 城中依旧混乱不堪,百姓们在街道上惊慌奔逃,乱军四处冲撞,一片狼藉。但城头上的变故,让局势渐渐明朗。马超和孙策见状,立刻派遣精锐部队冲向城头。士兵们如敏捷的猿猴,迅速攀爬云梯,登上城墙,控制住了城头的各个关键位置。 随着一声欢呼,城门缓缓打开,大军如汹涌的潮水般涌入城中。马超纵马入城,目光威严地扫视着四周,再次大声喝道:“放下武器,跪地投降,可保性命无忧!”城中的士兵们这才如梦初醒,纷纷跪地,将兵器丢在一旁,此起彼伏的“投降”声在城中回荡,宣告着这场战斗的结束 。 马超威风凛凛地骑在高头大马上,锐利的目光扫过跪地投降的士兵,高声问道:“纪灵和阎象现在何处?”声音如洪钟般在空气中震荡。士兵们面面相觑,片刻后,有人壮着胆子回答:“他们已经率领残部突围逃亡了!” 孙策一听,立刻抽出佩剑,神色急切:“我这就带人去追,绝不能让他们跑了!”说罢,便要策马而去。马超见状,连忙伸手拦住,沉声道:“且慢,伯符。此二人虽带着残部出逃,但他们定会不顾一切地逃窜,恐怕一时半会儿难以追上。况且咱们此刻要务是迅速拿下庐江,稳定局势。这二人已成不了大气候,暂时不必理会。” 孙策眉头紧皱,心有不甘,手中的佩剑微微颤抖:“就这么放他们走?实在便宜他们了!”马超拍了拍孙策的肩膀,劝道:“他们已成丧家之犬,翻不起什么风浪。咱们若是贸然去追,万一有诈,或是在追击途中耽误了时间,让庐江再生变故,得不偿失。先安抚好大军,将庐江彻底掌控在手中,才是重中之重。” 孙策沉思片刻,觉得马超所言有理,这才缓缓收起佩剑,神色依旧带着几分遗憾:“也罢,暂且先放过他们。不过下次再碰上,定要让他们为今日之事付出代价!” 于是,马超和孙策开始有条不紊地安抚大军,整顿城防。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清理战场,救治伤员,张贴安民告示。城中的百姓们,见大军纪律严明,渐渐放下心来。 在马超与孙策的紧密协作下,庐江郡城顺利攻克,兵锋所指,周边城邑望风而降。那些原本还心存侥幸、妄图负隅顽抗的势力,听闻郡城已破,又见识到马超与孙策军队的强大威势,纷纷放弃抵抗,主动打开城门,献上降书。 回想起袁术当初掘开赣江水,妄图水淹马超,致使百姓流离失所,田园化为泽国,一片生灵涂炭之景,仿佛就在昨日。而如今,时光悄然流转,已至八月中旬,暑气渐消,秋风送爽,这场持续已久的战争终于迎来了决定性的胜利。 第723章 捷报发出 欲往吴郡 随着庐江与九江两地的相继平定,这场牵动无数人心、局势错综复杂的扬州战役,终于缓缓落下了帷幕。曾气势汹汹入侵扬州的袁术,被马超果断下令斩首,其不可一世的气焰就此消散于天地之间。而此前担任扬州牧的刘繇,早已命丧孙策之手。 回首这近两载的漫长时光,战场上的硝烟仿佛仍在眼前弥漫,厮杀声依旧回荡在耳畔。其间,无论是遭遇敌军顽强抵抗时的艰难攻坚,还是面对复杂地形与多变局势时的冷静筹谋,每一场战斗、每一次决策,都饱含着将士们的血汗与智慧。但无论过程如何跌宕起伏、艰难险阻,马超始终肩负重任,未曾有过丝毫懈怠。如今,他终于不负众人所托,成功解除了扬州之围,让这片饱经战火的土地重归安宁。 马超深知此次战役意义重大,为了让朝廷全面了解这两年的用兵详情,他吩咐鲁肃将所有战事相关事宜,无论巨细,统统整理成册,详实地上报朝廷。同时,对于下一步是否对寿春展开攻伐,马超也颇为慎重,毕竟寿春作为袁术曾经的根基所在,战略意义非凡,故而他特意在奏章中询问朝廷的意见。 待一切信使都已出发,众人开始等待朝廷的回复。这时,孙策却按捺不住内心的想法,直言道:“我看这等待朝廷回复实在没必要,咱们直接挥师进攻,将寿春一举拿下便是,何必在这种细节上还要特意询问朝廷。”言语之中,对朝廷毫无敬畏与恭维之意,满是年少的轻狂与不羁。 马超听闻,赶忙出言劝解:“伯符,切不可如此莽撞。如今袁术已除,放眼天下,劲敌便只剩下袁绍。若我等齐心协力,再将袁绍击败,那这天下便基本平定了。此时更应谨慎行事,尊重朝廷旨意,莫要因一时意气坏了大局。” 一旁的周瑜,脸上却浮现出一丝忧虑,缓缓说道:“二位兄长,如今我们手握重兵,权势日盛。一旦四海承平,天子难免会对我们心生忌惮,恐有清算之举啊。” 马超听后,神色坦然,豁达一笑:“公瑾不必过于担忧。若天子当真气量狭窄至此,到那时,你与伯符就安心镇守扬州,我则返回西凉,只要你我三人在,定不会让国家陷入危难!”其言语间,尽显豪迈与担当,仿佛任何困境在他眼中都不足为惧,只一心为了天下苍生与国家安定。 徐庶与徐晃、张辽等将领静静听着马超这番话语,表面上神色平静,可内心却波澜起伏,紧张不已。毕竟李儒早有密议,定下计策:要让马超在这扬州之地遭遇重创、功败垂成,唯有如此,方能令主公对朝廷彻底失望,从此摒弃不切实际的幻想,一门心思发展自身势力。 为了达成这个计划,他们暗中做了诸多安排,也有所隐瞒。就拿粮草供应来说,看似一切正常,实则暗藏玄机,粮草的调配和来源都经过精心布局,其中细节不足为外人道也。还有西凉的局势,他们对外宣称局势紧张万分,可真实状况究竟如何,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但在战场上,眼见着西凉健儿们个个奋勇争先,对主公忠心不二,他们内心又满是纠结与不忍。这些将士们跟随主公南征北战,历经无数艰难险阻,每一张坚毅的脸庞背后,都有着对主公的赤诚之心。谁又忍心看着他们深陷危机,命丧这远离家乡的扬州大地呢?他们一方面肩负着与李儒定下的秘密使命,另一方面又被将士们的忠诚所打动,内心的矛盾与挣扎如潮水般翻涌,难以平息 。 当下,马超的威望如日中天,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他坐拥广袤的西北大地,根基深厚,兵强马壮。就在不久前,更是凭借卓越的军事才能,以少胜多,一举覆灭了袁术势力,其赫赫战功,令天下震惊。不仅如此,他还倾力相助孙策,在东南地区开疆拓土,使孙策稳稳占据扬州全境,站稳脚跟。 如今,孙策与周瑜对马超敬重有加,几乎言听计从。马超所说的每一句话,他们都奉为圭臬,这种局面远超李儒当初的设想。原本李儒等人谋划的策略,是想通过一些手段让马超受挫,从而达成特定目的。可如今看来,现实的发展比当初商议的情况要好太多。己方兵马不仅完好无损地保存了实力,还与马超建立起如此紧密且强大的联盟关系,马超就如同坚实无比的巨大墙垣,又似稳固可靠的擎天壁柱,为他们的势力发展提供了强大支撑。 徐庶、徐晃、张辽等人心里明白,在这样的大好形势下,实在没必要去打断马超的言论。毕竟,马超如今的决策和言论,对整个局势的走向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而当下的局面已经如此有利,贸然打搅,万一破坏了这来之不易的和谐与发展态势,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于是,众人只是静静地聆听,将内心的那些复杂想法和曾经的谋划暂且深埋心底 。 马超听闻,豪迈地仰天一笑,声若洪钟道:“诸位,这段时日正好可以整理军备,让兵士们好好休养一番。文远,你带领骑兵前去支援阿秀,务必保障支援及时、万无一失。伯符,庐江与九江两地刚平定,百废待兴,你安排人手尽快整理政务。公瑾你在这其中也得多上点心。如今这些地方都是新归附的,当务之急是发展民生,让百姓们彻底摆脱疾苦。” 孙策脸上洋溢着爽朗的笑容,接口道:“兄长,你若有合适人选,尽管吩咐安排便是,我这边绝对全力配合!” 马超笑意盈盈,摆了摆手说道:“我根基在西北,实不相瞒,若不是朝廷有令,我也实在不愿对中原用兵。大家同为汉家百姓,自相残杀实在痛心。我在西北与异族作战都分身乏术,这些中原之地,便放心交给你治理。我信你定能将这里治理得井井有条,比朝廷派来的人强得多。你们想想,天子手下能有几个真正的能人?把地方交给他们,还不得搞得乌烟瘴气。”说罢,马超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满。实则,他对天子强娶卢婉一事,心中一直耿耿于怀,只是他心怀天下,一心为国,始终告诫自己不能因私情耽误国家大事,可即便如此,他对天子的印象也已然大打折扣。 孙策一听,心中满是感动,马超千辛万苦打下的地盘,就这样放心交予自己,这份情谊实在太重。他赶忙说道:“兄长如此信任我,将这重任托付于我,这份情意我实在无以为报。兄长放心,我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马超满含笑意,抬手亲昵地拍了拍孙策的肩膀,说道:“自家兄弟,你跟我还客气个啥?只要你心中时刻装着百姓,念着百姓的艰难困苦,兄长我在西北也同样是为百姓尽心尽力。咱们兄弟,不论身处何地,这颗为百姓的心都是一样的。对了,正好这段时间事务稍缓,咱们一道返回吴郡一趟。我那刚出生的孩儿,我还一面都没见过呢,算起来都已经几个月大了。” 这话一出口,孙策和周瑜对视一眼,同时露出笑容,眼中满是揶揄之色。马超被他们笑得脸颊微微泛红,佯装嗔怒,接着说道:“休要笑话我!你们二位贤弟的儿子不也才刚出生嘛,我还想着去看看呢,莫不是你们就不急着见自家孩子?若是这样,你二人就留在这儿处理政务,我独自前往便是。” 孙策和周瑜一听,连忙摆手,孙策更是急得说道:“哎哎哎,大哥,兄长,我们可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啊!刚出生的孩儿我们怎么能不想念呢?一起去,一起去!这孩子都还没见过面,我们怎么能安心处理政务呢!” 周瑜也在一旁附和点头,三人相视而笑,兄弟间的情谊在这轻松的氛围里愈发深厚。 当马超宣布要回吴郡的消息后,武安国、潘凤、甘宁以及一众亲卫们瞬间兴奋得炸开了锅,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喜悦,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即将开启的旅程。 武安国激动得满脸通红,双手用力一拍,发出爽朗的大笑:“可算能回去咯!之前一直在外征战,都没机会好好陪陪家人。”潘凤捋着胡须,眼中满是期待,点头应和道:“是啊,咱们离开的时候,妻子都有了身孕,到现在还没见过自家孩子呢。这次回去,可得好好抱抱孩子!”甘宁更是直接跳上一旁的石墩,大声嚷嚷:“我都迫不及待想看看我的娃长成啥样了,肯定跟我一样威风!” 他们之所以如此兴奋,是因为此前在山越之地,他们与马超一同迎娶了山越女子为妻。如今,马超的妻子已经顺利生产,而他们离开时,各自的妻子也都怀有身孕。所以,他们表面上是为马超的小公子高兴,心底里更多的是对自己未曾谋面的孩子的思念与牵挂。 将士们得知能随马超回吴郡,同样欢腾不已。原本在营帐中休憩的士兵纷纷走出帐篷,成群地聚在一起,谈论着即将到来的相聚。一位年轻士兵眼中闪着光,激动地说:“能跟着将军回吴郡,还能见到将军的孩子,感觉像一家人一样。说不定还能碰上其他兄弟的喜事呢!”旁边的老兵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这就是将军的凝聚力,他待咱们如兄弟,咱们自然也把他的事放在心上。这次去吴郡,可得守好规矩,别丢了咱西凉军的脸。”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士兵们开始为返程做准备。有人仔细地擦拭兵器,确保一路平安;有人认真整理行囊,把珍贵的物品妥善收好。整个营地充满了温馨的氛围,与往日战场上的肃杀截然不同,被即将与家人团聚的喜悦所笼罩 。 马超也在忙碌着,他将此次扬州战事的后续安排,详细地叮嘱了留守的将领,从粮草储备、新兵训练,到与周边势力的联络,事无巨细。同时,他还特意吩咐人准备了给吴郡百姓的礼物,在他心中,百姓的安稳生活始终是他征战的动力与牵挂。 第724章 阎象建议 袁绍停战 自从袁术身死的消息被阎象和纪灵知晓,他们便立刻派人将密报先后传回吴郡与寿春,一时间,此事如野火般迅速传扬开来。外界纷纷传言,马超与孙策兄弟二人竟擅自杀害宗室亲族,如今又斩杀了世家大族的领军人物袁术。此消息一出,天下皆惊,世家大族更是人人自危,心惊胆颤。 在那些世家大族看来,马超与孙策的行事风格实在是胆大妄为,完全不按既定规则出牌。袁术身为一方诸侯,就算是战败被俘,依照惯例也应当给他保留些许体面。哪怕是让他割地赔款,或是留下性命做个富家翁,也远远好过这般决绝激烈的手段。马超与孙策如此行事,直接触碰到了世家大族与天子的敏感神经,引得他们集体对这二人忌惮不已,甚至被整个诸侯圈所排斥。 毕竟,马超与孙策的所作所为,让这些人深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利益乃至身家性命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以往诸侯之间的纷争,大多点到为止,讲究一个平衡与妥协。可这兄弟二人却打破了这种长久以来的默契,以强硬手段处理袁术,让世家大族们不得不重新审视这股新兴势力,也让他们在往后的行事中,对马超与孙策多了几分防范与敌意 。 在袁绍的营帐之中,烛火摇曳,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拧出水来。自从袁术身死的消息传来,阎象便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他的内心被一种难以名状的焦虑所填满。彼时,他虽尚未彻底兵败,可看着战场上局势的风云变幻,心中已然笃定,继续坚守下去毫无意义,唯有另寻出路。袁术一死,他麾下众人便如无根之萍,漂泊无依。阎象思来想去,觉得袁绍实力雄厚,麾下谋士如云、战将如雨,或许投靠袁绍,还能在这乱世之中寻得一丝生机,于是便动了携带袁术家眷前去投奔的念头。 如今马超、孙策、周瑜三兄弟,犹如初升的骄阳,光芒万丈,锋芒无人可挡。朝廷同时与袁术、袁绍两方展开激战,袁术一方却率先倒下,兵败身死,这使得原本就复杂的局势愈发波谲云诡。阎象深知其中利害,在派人送出密信之前,他在昏暗的营帐中踱步良久,反复斟酌措辞。他明白,这封信不仅关乎自己的未来,更可能影响整个局势的走向。最终,在信中,他一方面言辞恳切地表达了自己欲投靠袁绍的诚意,言辞间满是对袁绍实力的钦佩与向往;另一方面,则以极为慎重的口吻给出建议。他分析道,当前朝廷气势如虹,我军若在此时贸然与之正面交锋、全力对抗,无疑是以卵击石,绝非明智之举,倒不如暂且避其锋芒,选择与朝廷讲和。凭借世家大族在朝堂上盘根错节的势力与多年经营的运作能力,加之朝廷一贯忌惮强者、容不得他人坐大的行事风格,马超等人如今锋芒太盛,太过耀眼,迟早会因为遭人嫉妒、忌惮而难以在朝堂之上立足。 袁绍收到密信后,不敢有丝毫耽搁。他深知此事关系重大,一个决策失误,便可能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于是,他迅速传令,召集田丰、郭图、逢纪、许攸等一众智谋之士前来商议。宽敞的营帐内,众人依次落座,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几分凝重。袁绍眉头紧锁,神情严峻,将密信缓缓递给众人传阅,随后声音低沉而有力地说道:“阎象这封信,诸位都仔细看看。如今这局势,可谓是瞬息万变,稍有不慎便满盘皆输。咱们究竟该如何应对?是战是和,且各自将想法说与我听,莫要藏着掖着。” 田丰双手抱于胸前,眼神深邃,若有所思。他静静地沉思了片刻,率先开口,声音沉稳而坚定:“主公,依我之见,阎象所言确实有其道理。朝廷如今士气正旺,兵力强盛,我军若此时强行与之对抗,胜负实在难料,很可能会遭受重创。讲和不失为一个权宜之计,可借此机会休养生息,整顿军备,等待时机成熟,再图谋大业。” 郭图却微微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急切与不甘,他向前倾身,语气激动地说道:“不可!主公,我军兵强马壮,将士们皆英勇无畏,怎能轻易示弱求和?此时讲和,岂不让天下人小瞧了我们,以为我军胆怯畏战!依我看,应趁朝廷兵力分散,首尾难以兼顾之时,主动出击,一鼓作气,一举拿下,方能彰显我军之威!” 逢纪轻抚胡须,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神色从容,他微微欠身,向袁绍行了一礼,而后说道:“田先生与郭先生所言皆有道理。不过,在我看来,讲和不仅可以麻痹朝廷,让其放松对我们的警惕,还能为我们争取时间,暗中厉兵秣马,积蓄力量。如此一来,日后寻得良机,再出兵征战,岂不是更有把握?” 许攸眼珠子滴溜一转,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嘿嘿一笑道:“我觉得,咱们不妨先假意讲和,派使者前去探探朝廷的虚实,摸清楚他们的底牌。再根据探得的消息,做下一步定夺。若朝廷内部有破绽可寻,咱们就趁机而动,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若暂时没机会,也可借此机会养精蓄锐,以待来日。” 众人各执一词,争论得面红耳赤,谁也说服不了谁。袁绍坐在主位上,目光在众人脸上来回扫视,试图从他们的激烈争论中寻得一个万全之策。他的内心同样纠结万分,战与和,两种选择都各有利弊,每一种都关乎着自己的霸业与万千将士的生死,实在难以抉择 。 在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和反复权衡利弊后,袁绍最终接纳了阎象提出的建议:先行与朝廷讲和,暂时避开朝廷那如日中天的锋芒。袁绍心中十分清楚,当下自己本就深陷多线作战的泥沼,正同时与公孙瓒、吕布、刘备三方激战正酣。这三方势力,每一方都不容小觑,各自有着独特的优势与难缠之处。 若不是背后有世家大族在暗中牵线搭桥、出谋划策,凭借着他们在人脉、物资、情报等多方面的大力支持,自己恐怕早就难以支撑,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中败下阵来。更何况,公孙瓒英勇善战,麾下白马义从威震北疆;吕布武艺高强,麾下并州铁骑纵横沙场;刘备虽兵力稍逊,但有关羽、张飞等猛将辅佐,又打着汉室宗亲的旗号,也招揽了不少民心。他们三方面和心不合,各怀鬼胎,若是能齐心协力,自己早已败亡,尽管如此自己周旋其间,也已经费尽心力。 袁术的突然身死,更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袁绍的心头上,令他心中涌起阵阵惶恐。袁术坐拥淮南富庶之地,兵多将广,实力不容小觑,可即便如此,最终还是落得个被斩首示众的凄惨下场。这让袁绍意识到,若是再加上风头正盛、锐不可当的马超三兄弟,自己的处境恐怕将更加艰难,甚至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 想到此处,袁绍不再犹豫,下定决心,先与朝廷讲和。他深知,唯有先稳住局面,才能在这乱世之中,寻找新的契机,图谋东山再起 。 朝廷这边早就听闻了袁术兵败的风声,然而,由于马超的捷报迟迟未到,他们也不敢贸然行事,生怕先入为主地宣布命令,会陷入被动。可谁能想到,这边还眼巴巴盼着马超的消息,袁绍的求和使者竟先一步抵达。这一下,可彻底点燃了天子心中的怒火。 在天子看来,马超此番做法实在是胆大妄为,全然没把他这个天子放在眼里。袁术再怎么说也是一方诸侯,就算要处置,那也该由天子来定夺。正常且妥当的步骤应当是,先让袁术归降,彰显天子的威严与仁慈。而后,再暗中寻个恰当的由头,慢慢将其除去。如此一来,既能收获实际利益,又能让天下人都知晓天子宽宏大量、恩泽四方,维护住自己圣明的形象。 可马超他们倒好,直接将袁术斩首示众,如此简单粗暴的做法,不仅把自己置于舆论的风口浪尖,更是将天子与世家大族之间原本就微妙复杂的矛盾,一下子推到了明面上来。天子深知,世家大族在背后一直暗自较劲,试图掌控局势,马超此举,无疑是给了世家大族发难的借口。如今,朝堂之上暗流涌动,各方势力都在观望,天子不得不重新审视与马超等人的关系,思索着该如何挽回局面,平衡各方利益,稳固自己的统治 。 天子在宫中大发雷霆,怒不可遏地咆哮着:“马超这小子,真是狼子野心,全然没把朝廷放在眼里!擅自斩杀袁术,简直不把朕的权威当回事!袁术也是罪有应得,还有袁绍,若不是袁术已死,他们还在负隅顽抗,与朝廷作对!如今见局势不妙,便来请降,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说罢,一脚踹翻了身旁的桌椅,瓷器摔碎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中回响。 可发泄归发泄,天子心里也明白,此时不得不接受袁绍的停战。若拒绝袁绍停战求和的请求,无疑是向世家大族释放一个极为危险且极端的信号,让他们觉得天子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们。毕竟袁绍背后站着盘根错节的世家势力,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一旦不接受袁绍的讲和,就意味着要与这些世家继续全面对抗,这会让世家大族人人自危,产生强烈的危机感。他们很可能会抱团取暖,联合起来抵制朝廷,到那时,朝堂之上必定会掀起更大的风浪,自己的统治也将岌岌可危。天子在这复杂的局势中权衡利弊,深知此时只能暂且咽下这口气,先接受袁绍的请和,再从长计议,徐徐图之 。 第725章 长安朝会 世家试探 天子强压下心底翻涌的怒火,只觉脑袋像是被重锤猛击,一阵阵地昏沉胀痛,仿佛随时都会炸裂开来。他有气无力地开口:“史阿,快把神药拿来。”声音虚弱得连他自己都有些陌生。 史阿匆匆忙忙取来药瓶,小心翼翼地倒出一粒神药。天子迫不及待地接过,放入口中,仰头咽下。随后,他缓缓闭上双眼,靠在龙椅之上,静静地等待着药效发作。 时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每一秒都在考验着天子的耐性。不知过了多久,那股熟悉的清凉之感从腹中升腾而起,迅速蔓延至全身。天子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原本苍白如纸的脸上也渐渐有了血色。他深吸一口气,只觉精神瞬间恢复,神清气爽,仿佛刚才的暴怒与不适都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通知朝会,让袁绍的使节即刻前来殿内,朕要亲自召见。”天子坐直身子,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威严,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然。他深知,接下来与袁绍使节的会面,将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自己必须全力以赴,在这复杂的局势中为朝廷争取最大的利益 。 辛评身为袁绍的使节,被特许参加朝会,然而在天子未召见他之前,他只能按捺着心思,缄口不言。 巍峨的大殿之上,气氛庄严肃穆,天子端坐于龙椅,目光缓缓扫过群臣,随后沉声道:“诸位爱卿,今日有一则要事告知。马超已将袁术斩杀,袁术势力已然败亡。”这消息一出,朝堂瞬间炸开了锅。群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马超怎敢如此擅杀诸侯,简直目无法纪!必须严惩,以正朝纲!”有大臣满脸怒容,义愤填膺地高声说道。 话音刚落,立刻有人反驳:“话不能这么说。马超为朝廷效力,成功解了扬州之围,立下大功,如今非但没有得到嘉奖,反而要被治罪,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又有大臣站出来,眉头紧皱,忧心忡忡地说:“说得好听!扬州虽平定了,可扬州牧刘繇却被马超的义弟孙策所杀,这二人如此肆意妄为、无法无天,不严惩如何震慑四方?” 一时间,朝堂上争论不休,各方意见僵持不下。天子见状,缓缓抬起手,轻轻一摆,声音不高却带着十足的威严:“都住口。”众人瞬间安静下来,肃目而立。 天子直起身子,收起平日里那副慵懒之态,神色冷峻,目光如炬,环视着殿下群臣,高声说道:“昔日董卓祸乱朝纲,朕与各路诸侯亲率大军前去讨伐,那董卓已被正法。可袁术、袁绍却不尊朝廷号令,擅自攻伐诸侯。朕派遣马超前去解扬州之围,马超一路势如破竹,如今袁术已被斩首。”天子刘辩将这一系列功绩都巧妙地揽到了自己身上,好似一切都是在他的英明领导下完成的。紧接着,他又正了正神色,大义凛然地说道:“朕一向秉持着有功则赏、有过则罚的原则,马超劳苦功高,解了扬州之围,如今扬州太平,天下太平也指日可待,又怎能贸然问罪于威侯?” 朝堂之上,看似各执一词的朝臣,实则大多都是世家大族的代表。那些主张嘉奖马超的人,心里打的算盘并非真心认可马超的功绩,而是想先把马超捧到高位,让他成为众矢之的,待时机成熟,再将其拉下马。而那些叫嚷着要处罚处置马超的,也并非真的在意马超的过错,他们不过是想借此试探天子的态度。毕竟马超这种不按世家套路出牌的行事风格,让世家大族意识到自身利益受到了威胁,若不加以遏制,日后世家的危机感必将与日俱增。 天子刘辩又怎会不明白这些人的小心思?他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待众人争论得差不多了,才抛出那一番冠冕堂皇的言论。果不其然,话一出口,朝堂上顿时响起一片阿谀奉承之声。 “陛下英明神武,实乃我大汉之福!这般决断,颇有汉武之风,高祖之相,大汉中兴就在眼前呐!”一位年迈的大臣率先高声称赞,满脸谄媚之色。 “是啊是啊,陛下目光如炬,洞察秋毫,对马超之事的处置恰到好处,实乃吾等之表率。”另一位大臣赶忙附和,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天子捧上了天,而天子则端坐在龙椅之上,微微颔首,接受着众人的恭维,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利用各方势力之间的矛盾,稳固自己的统治 。 朝堂之上,谄媚的溢美之词如潮水般涌来,在金碧辉煌的大殿内层层回荡。天子高坐于龙椅之上,神色泰然,看似沉浸在这一片颂扬声中,实则暗中不动声色地将目光向王桀递了过去。王桀追随天子多年,对天子的意图早已心领神会,刹那间便领会了其中深意。只见他身姿挺拔,迈着稳健而有力的步伐,从容不迫地走出朝班,双手抱拳,声音清朗洪亮,在大殿中奏报道:“陛下,袁绍遣来的使节此刻正在宫外候旨,恭听陛下宣召。” 天子听闻,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副刚刚知晓此事的惊讶模样,旋即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与质问的意味说道:“哦?袁绍向来无视朝廷权威,拒不遵从朕的号令,且正与我军交战不休。在这节骨眼上派出使节,到底有什么企图?这使节现在何处?速速宣他前来觐见,朕倒要听听他到底想说些什么。” 随着天子的命令落下,辛评从一众朝臣的队列之中稳步走出。他的神情恭谨而庄重,每一步都迈得沉稳有序,尽显其作为使节的专业与素养。走到大殿中央,辛评先是有条不紊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确保仪态端庄得体,而后双膝缓缓跪地,动作流畅且标准地行了一个大礼,姿态谦卑至极,静静地等待着天子的问话,大殿内一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辛评身上 。 天子神色淡然,目光居高临下地看向辛评,开口说道:“既是袁绍的使节,本初有什么诉求,且说来听听。 辛评闻言,脸上即刻浮现出诚惶诚恐之色,整个人微微躬下身子,双手抱拳,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后朗声道:“陛下圣明,容臣详述。我家主公袁绍,世受皇恩,素怀忠义,一心奉公守法,矢志不渝地为陛下镇守北疆。多年来,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殚精竭虑守护一方安宁,保境安民,使治下百姓皆能安居乐业。” “此次与公孙瓒发生战事冲突,实非我家主公本意。公孙瓒不顾边境安宁,肆意兴兵犯境,所到之处烧杀掳掠,百姓苦不堪言。我家主公念及百姓安危,为保境安民,迫不得已才出兵抵御。主公向来尊崇朝廷,敬畏陛下天威,绝不想因这场战事引发朝廷的误会,致使陛下对主公的忠心产生疑虑。” “其实,早在战事之初,我家主公便已有恳请陛下居中调停双方矛盾的想法。怎奈战场形势瞬息万变,诸多军务缠身,事务繁杂琐碎,一时间未能及时向陛下呈明此心。如今,主公深切知晓战争不息,受苦的皆是无辜百姓。生灵涂炭,哀鸿遍野,实乃人间惨象。故而,主公特遣微臣前来,诚惶诚恐地恳请陛下恩准,让双方就此停战。若能如此,实乃天下百姓之福,我家主公也必定对陛下感恩戴德,日后更加尽心竭力为朝廷效力 。” 辛评一番言辞恳切的陈词落下,朝堂瞬间被嗡嗡的议论声淹没。大臣们交头接耳,脸上神色各异,有若有所思的,有暗自盘算的,还有神色紧张、微微皱眉的。他们看似在小声讨论,实则都在偷偷抬眼,目光不着痕迹地扫向主位上的天子,试图从天子的神情中捕捉到一丝一毫的意向,揣度这位最高统治者将如何做出裁决。 毕竟,殿中这些朝臣,哪个不是出身世家?盘根错节的家族利益将他们紧紧捆绑在一起。 天子端坐在龙椅之上,俯瞰着下方议论纷纷的群臣,心中暗自冷笑。这些朝臣们的心思,又怎能逃过他的眼睛?他们的一举一动,所思所想,无不是围绕着世家的利益打转。不过,此刻局势微妙,他心中早已有了权衡与决断,当下接受袁绍的求和,对朝廷而言不失为一个有利的选择。 只见天子神色一正,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在大殿中回荡:“既然本初(袁绍字本初)有罢兵言和之念,朕心甚慰。本初多年来为朝廷戍守边疆,朕亦是看在眼里。如今既有此诚意,朕自当成全。” 天子微微停顿,目光威严地扫视一圈群臣,接着说道:“双方即刻罢兵言和,袁绍务必约束好麾下兵马,严守疆界,保境安民。往后要将心思多放在治理地方、发展民生之上,轻徭薄赋,让百姓得以休养生息。切不可再因些许争端便轻易兴兵,扰攘百姓,破坏这来之不易的安宁。若再有违背,休怪朕不念旧情,定以国法论处 。” 王桀听闻天子这般轻易就同意了袁绍的求和,一时间呆立当场,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他瞪大了双眼,直直地看向天子,眼神中满是困惑与不解,那模样仿佛在无声地质问天子为何做出这样的决定。 在王桀心中,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袁术已死,曾经割据一方的强大势力就此覆灭,如今就只剩下袁绍在负隅顽抗。在他看来,只要将马超等一众猛将再调集过去,凭借他们的勇猛善战和卓越军事才能,定能一举将袁绍也彻底击败。一旦袁绍被平定,天下便再无大的战乱,真正的太平盛世指日可待。如此大好局面,怎能轻易放弃?王桀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进言,可看着天子威严的面容,又将话咽了回去,内心却依旧翻涌着不甘与疑惑 。 第726章 同意罢兵 扬州传捷 金殿之上,龙椅上端坐着天子,两旁群臣恭敬肃立。见天子对和谈一事如此配合,众人高悬着的心悄然落地。毕竟天子愿意接纳和谈,便足以彰显其不会对世家过分苛责。就连公然与朝堂对决的袁绍,天子都能暂且容下,朝堂上这些大臣背后的势力又并未公然与朝廷对抗,想来天子定不会在事后追究。在众臣暗自庆幸、长舒一口气之时,谁能料到,身为袁绍使节的辛评,却又道出一番惊世骇俗之语。 辛评得了天子允诺的答复后,并未起身,而是再次缓缓跪伏于地,双手高高拱起,恭敬拜道:“陛下,我主袁绍尚有一番请求,还望陛下能够应允。”这一开口,满朝文武的心瞬间又被高高提起,提到了嗓子眼。大家心里都犯起了嘀咕,这辛评可千万别不知好歹啊。如今袁术已死,马超和孙策势头正猛,倘若天子真把这两员猛将调往袁绍的对头那边,那袁绍的败亡,恐怕只是早晚的事,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真要如此,局势可就难以收拾了。 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王桀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只见他满脸涨红,双眼圆睁,怒声吼道:“辛评,你莫要不识好歹!陛下已然大度答应和谈之事,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得寸进尺地提出要求,当真以为能无视王法,不惧死亡吗?”王桀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震得众人耳中嗡嗡作响,也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受到了他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愤怒。 然而,辛评却仿若未闻,连眼角都没向王桀那边瞥一下,仿佛王桀的怒斥不过是无关紧要的杂音。他不慌不忙地摆了摆手,脸上带着几分从容,说道:“无妨。”随后,他微微抬头,目光望向天子,恭敬道,“陛下宽宏大量,还请容我把话说完。我主袁绍尚有请求,只要不是太过分,还望陛下慈悲应允。”辛评语气不卑不亢,虽在请求,却隐隐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意味 。 天子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厉色,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示意辛评继续说下去。辛评见状,双手抱拳,向上拱起,行了个大礼后说道:“我主袁绍与袁术,本是血脉相连的兄弟,同气连枝。如今袁术不幸被西凉马超所杀,实在令人痛心。但其妻儿家小还在寿春,处境堪忧。恳请陛下能够下旨给马超,切勿对袁术的家眷赶尽杀绝,留他们一条活路。再者,还望陛下恩准留寿春一地,由袁术家眷镇守。毕竟,袁术也曾是朝廷任命的官员,却被马超擅自诛杀,这般行径,实在令人发指,我主袁绍实在不忍袁家血脉就此断绝。” 听闻辛评这番话,王桀气得冷笑出声,脸上满是讥讽之色,大声质问道:“这会你倒说袁术是朝廷命官了?当初他公然与朝廷对抗之时,你们又把朝廷置于何地?”王桀的质问有理有据,让不少大臣暗自点头,觉得王桀所言极是。 天子赶忙抬起手,摆了摆,拦住了王桀接下来的追问,脸上依旧保持着威严与平和,缓缓说道:“好,朕也答应,朕已显示出了足够的诚意,希望你也能谨守信用,莫再与朝廷对立,休要辜负朕的一番苦心,当以天下苍生为重,保这江山社稷的太平。”天子的话语掷地有声,既展现出了帝王的宽宏,又隐隐带着警告之意,大殿内一时安静下来,。 辛评听闻天子应允,顿时满脸感激,连连伏地叩拜,口中千恩万谢,声音都因激动而微微颤抖:“陛下如此宽厚仁慈,实乃袁家之大幸,我主袁绍定会铭记陛下恩情。” 天子神色平静,微微颔首,沉稳说道:“袁术既已伏法,朕便不再追究他的家眷。如今威侯那边尚未传来战报,待战报抵达之后,再商议封赏之事也不迟。若无其他要事,众卿便退下。” 朝臣们见天子这般处置,又听闻天子如此安排,皆暗暗点头。辛忠等大臣见天子能将此事妥善处理到这般地步,都不禁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而后依次恭敬退下,鱼贯而出。 然而,王桀却仿若被定住一般呆立在原地,脸上满是疑惑与不甘之色。此时,天子不动声色地向内侍悄悄招了招手,内侍心领神会,快步走到王桀身旁,轻声传达了天子的意思。王桀稍作思忖,便跟随内侍前往。 一踏入天子的书房,王桀便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与焦急,脱口而出:“陛下,以如今这般大好局势,我军士气正盛,优势尽显,何必要与那袁本初讲和?实在是令人费解。” 天子看着一心为国家大业着想的王桀,虽心中无奈,却还是耐着性子向他解释起来。“不与袁本初讲和又能怎样呢?”天子的声音低沉而平稳,目光深邃地望向远处,仿佛在思索着天下大局。 王桀忍不住插话,急切地说道:“如今可调马超与孙策,从徐州等地出发,两面夹击冀州。如此一来,袁绍落败不过是时间问题,陛下又何必对袁绍妥协讲和呢?”他满脸焦急,双手不自觉地握紧,眼中满是对天子决策的不解。 天子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中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却又耐心地说道:“你还是目光不够长远啊。袁术已死,若此时再一举打败袁绍,世家便会彻底察觉朕要削弱世家势力的决心。这是其一。他们虽不敢公然与朝廷对抗,可暗地里必定会想尽办法兴风作浪,到时候朝堂内外都会不得安宁,国家又将陷入混乱之中。”天子微微顿了顿,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舒缓了下情绪。 “其二,”天子接着说道,神色愈发凝重,“你难道没看清当下的局势吗?公孙瓒雄踞幽州,江东孙策割据一方,西凉马超拥兵自重,他们皆对朝廷阳奉阴违,全然不把朕的旨意放在眼里。若是让公孙瓒、马超和孙策立下这不世之功,届时他们威望高涨,权势滔天,岂不是又会成为像袁术、袁绍那般难以制衡的存在?朕不得不为江山社稷的长治久安考虑啊。”天子语重心长,目光紧紧盯着王桀,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 天子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王桀的心间,令他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过了好一会儿,王桀才回过神来,心中满是惊恐,声音都不自觉地微微颤抖:“那陛下,如今究竟该如何是好?”他望向天子,眼神中充满了急切与期待,渴望得到一个能化解当前复杂局势的答案。 天子看着王桀的模样,不禁微微一笑,这笑容里透着成竹在胸的自信与从容。“这便是朕要留下袁术家眷的目的所在。”天子缓缓开口,声音沉稳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留着袁绍,便能让他与公孙瓒相互挟制,让他们二虎相争,如此一来,他们便无暇对朝廷生出过多的事端。而对于马超与孙策,朕已有了对付他们的良策,卿只管放心便是,且看朕如何中兴汉室,重振我大汉江山的辉煌。”天子说得神秘莫测,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王桀见天子这般胸有成竹,虽心中依旧满怀忧虑,但也明白天子既然如此说,必定是有了周全的打算。天子既说得隐晦,他也不便再多追问。于是,王桀恭敬地行了一礼,带着满心的担忧与一丝期待,缓缓退下。他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天子的谋划能够顺利实施,大汉江山能早日摆脱困境,重现往日的太平与昌盛 。 又过了几日,马超与鲁肃精心撰写的战报终于快马加鞭送到了长安。朝堂之上,气氛庄重而热烈。天子展开战报细细看过之后,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神色,旋即毫不吝啬地对马超、孙策二人的功绩大肆夸赞起来。 然而,对于马超擅自诛杀袁术、孙策斩杀刘繇这两件事,天子却只字未提。不仅如此,天子当场宣布对二人进行封赏,封马超为骠骑将军,在原有食邑的基础上再加一县;封孙策为前将军,食邑同样加一县;就连周瑜也被舒侯,食邑直接封到了周瑜的故乡。 朝臣们听闻天子的封赏决定,顿时一阵哗然。太尉杨彪率先站了出来,他白发苍苍,神色凝重,花白的胡须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拱手说道:“陛下,马超、孙策虽立战功,但擅自诛杀朝廷命官,此乃大不敬之罪。如今非但不加惩处,反而如此厚赏,食邑竟还各加一县,实在不妥,恐日后众人皆效仿其肆意妄为,朝堂纲纪何在?” 紧接着,司徒王允也上前一步,忧心忡忡地补充道:“陛下,赏罚分明方能服众。如今马超、孙策此举,若不加以惩戒,反倒重赏,恐会让天下人误解陛下对纲常法纪的态度。周瑜不过是孙策麾下一员,竟也封侯,食邑还封至其故乡,这般恩赏过于厚重,恐难服众啊。长此以往,朝廷威严受损,往后诸事恐难顺遂。”一时间,大殿内议论纷纷,不少朝臣纷纷点头附和,大家都觉得天子此次封赏确实过于优厚。 天子端坐在龙椅之上,神色平静,待朝臣们的声音渐渐平息后,缓缓开口:“二位爱卿,朕深知你们的担忧。但当下乱世,马超、孙策能在战场上屡立奇功,为我大汉江山开疆拓土,实乃国之栋梁。他们诛杀袁术、刘繇,虽未事先请旨,但平定扬州,实乃大功一件,朕又怎能吝啬赏赐?” 第727章 文聘退兵 张济身亡 天子目光扫视群臣,眼神坚定,继续说道:“至于周瑜,辅佐孙策屡建奇功,其才能不容小觑。朕封他为侯,食邑至其故乡,不仅是对他功绩的认可,更是向天下昭告,朕求贤若渴,只要有才能、有功劳,朕必不会亏待。如今正值用人之际,朕唯有大封有功之臣,才能激励更多将士奋勇杀敌,保我大汉江山稳固。” 朝臣们听了天子这番话,虽心中仍有疑虑,但见天子心意已决,也不便再多加反驳。大殿内逐渐安静下来,众人默默接受了天子的决定。 天子高坐龙椅,神色沉稳,扫视朝堂后,声若洪钟:“此次战事,诸位将士浴血奋战,功勋卓着。朕已昭告天下,凡参与此战且于战报中记录在案的有功之臣,皆依功行赏,朕必不负诸位热血忠魂!”言罢,群臣激动,纷纷跪地谢恩,高呼万岁,声音响彻大殿。 天子抬手示意众人起身,神色稍敛,继而道:“再传朕旨意,予马超等将领。袁术罪大恶极,人神共愤,但朕心怀悲悯,不忍生灵涂炭,不必赶尽杀绝。令马超等人接旨后,即刻返回长安复命,切勿对寿春用兵,先回长安班师。朕有军国要事,与他们从长计议。” 天子话语落地,朝堂中顿时议论纷纷,群臣交头接耳,暗自揣摩圣意。但天子诏令威严,无人敢有违抗,只得领命,静候后续。 朝会结束后,天子端坐在书房中,深思片刻后,唤来一名心腹宦官,低声吩咐他秘密前往吴郡,寻得张纮。天子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急切:“你务必找到张纮,暗中询问他们那边的安排进展如何。如今马超、孙策风头正盛,已到了差不多该动手的时候。此事干系重大,切不可走漏半点风声。”宦官领命后,匆匆退下,乔装打扮一番,便快马加鞭朝着吴郡方向赶去。 与此同时,天子又提笔写下三道旨意,分别派人快马送往刘备、吕布和公孙瓒处。旨意中明确下令,暂时停止对冀州用兵。令公孙瓒即刻率领大军返回幽州,稳固北方防线;刘备与吕布则需将大军撤回长安,听候下一步调遣。 待诸事安排妥当,天子才缓缓起身,踱步至内室,躺于软榻之上,闭目养神。柔和的光线透过窗棂洒落在他疲惫的脸上,如今该做的准备已然完成,接下来,他只需静静等待这些旨意传达后的反馈,而后便能有条不紊地进行下一步谋划,一切都在按照他精心布局的计划逐步推进。 天子慵懒地倚靠在华贵的榻上,眉眼间尽是疲惫与倦怠。他向身旁的内侍轻轻抬了抬手,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去,让王美人把小皇子抱过来。” 时光回溯至前些日子,王美人成功诞下一位皇子。虽说天子平日里沉迷于丹药,又频繁宠幸美人,王美人早已不复往昔盛宠,但她诞下的这个皇子,却是当下天子唯一的子嗣,地位自然举足轻重,天子也会时不时宣她前来见上一面。 而王越,曾因被徒弟史阿算计,在天子面前失了恩宠,自此之后,便将心思都放在了这位新生皇子身上,主动担当起暗中护卫的角色。当听闻天子传诏,要王美人抱皇子觐见时,王越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亲自带领一众侍卫前往迎接。 不多时,王美人在侍卫的簇拥下,小心翼翼地抱着襁褓中的皇子走进内殿。她身姿婀娜,眉眼间带着初为人母的温柔与忐忑,然而天子连眼角都未曾向她扫去一眼,目光直直地落在她怀中的小皇子身上。 天子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柔和的笑意,他轻轻招了招手,示意王美人走近些。接过皇子后,天子兴致勃勃地逗弄起来,小皇子被逗得咯咯直笑,清脆的笑声让天子心情愈发愉悦。 逗弄了好一会儿,天子渐渐心生倦意,他挥了挥手,对王美人说道:“你且下去好生照料自己,把皇子也带好。”王美人微微屈膝行礼,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也只能默默退下。 天子望着王美人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思量:“孩儿啊,待为父将这大汉朝廷整治得井井有条,那时你便能安安稳稳地做个太平天子。到时候,为父就效仿黄帝,广纳美人,求得那成仙之道。你只需守好这江山,一生顺遂便好。” 可念头刚落,天子便觉一阵强烈的困乏袭来,他眉头微皱,连忙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而后迫不及待地让内侍赶紧送来丹药。他仰头将丹药服下,靠在榻上,闭目等待着丹药起效。 不多时,丹药的效力开始在天子体内发作,原本疲惫困倦的他,瞬间感觉精神一振,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他迫不及待地向一旁的内侍挥了挥手,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速去,唤几个美人过来。” 内侍领命,不敢有丝毫耽搁,匆匆离去。片刻之后,几名容貌艳丽、身姿曼妙的美人被带到了天子面前。此时正值白昼,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殿内,可天子全然不顾这光天化日,眼神中透露出按捺不住的欲望。 他毫不避讳,示意美人们靠近。紧接着,便在这宫殿之中行起了那荒唐之事。整个宫殿内弥漫着一股奢靡与放纵的气息,而天子沉浸其中,早已将身为帝王应有的尊严和对朝政的责任抛诸脑后。此刻的他,仿佛被丹药迷惑了心智,在欲望的驱使下肆意妄为,任由自己沉沦在这短暂的欢愉之中 。 张辽自从领命解宛城之围,便率领着铁骑,一路扬尘疾驰,向着宛城奔去增援。马蹄声声,踏破原野的寂静,扬起的尘土在身后弥漫成一条黄色的长龙。 而此时,围着宛城的刘表军大将文聘,也得到了消息。整个扬州已然平定,这消息如同一记重锤,让文聘心里清楚,荆州绝不敢在此时轻启战端。更何况,如今马超风头正盛,威名远扬,其麾下兵马更是勇猛善战,自己又怎敢轻易去招惹这样的强敌,简直是虎口拔牙、自讨苦吃。还没等张辽等人赶到,文聘便已匆忙下令撤军。 不久后,张辽抵达宛城。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心头一震,只见宛城处处挂白,一片哀伤肃穆。原来,张绣的叔父张济,一直强撑着病体,在文聘大军围城时,凭借着顽强的意志苦苦支撑。如今文聘大军撤退,他吊着的那口气却也松了下来,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溘然长逝。 看着眼前的场景,张辽神色凝重,他知道,这对张绣而言,无疑是沉重的打击,而宛城接下来的局势,也将因此充满更多的变数 。 张辽神色凝重,看向张绣,诚恳地说道:“如今这等大事,断断不可隐瞒,一定要报与主公马超知晓。主公此刻或许正赶往吴郡,行军途中兵马速度不一,咱们得赶紧派出信使,快马加鞭去追。哪怕追不上,也要在吴郡寻到主公,务必让他来主持大局。毕竟张济将军临终前有嘱托,要你放弃宛城,随主公返回西凉,此事干系重大,唯有主公定夺,才最稳妥。” 张绣听后,眉头紧锁,内心满是纠结与挣扎。他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文远,你所言极是,只是叔父的后事还未料理,我实在放心不下就此离开。宛城虽小,却是叔父多年经营的心血,如今他一走,我若轻易放弃,实在心有不甘。” 张辽理解地点点头,拍了拍张绣的肩膀:“我明白你的顾虑,可如今局势复杂,我们不能因小失大。主公马超谋略过人,只有他能为我们指明方向。况且,返回西凉也并非坏事,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我们可以在主公的带领下,积蓄力量,日后再图大业。” 思索良久,张绣终于下定决心,他咬咬牙,说道:“好,就依你所言。我这便安排人手,料理叔父的后事,同时派出最得力的信使,务必尽快找到主公。” 信使快马加鞭,一路疾驰。沿途风餐露宿,马不停蹄,饿了就啃几口干粮,渴了便喝几口河水,只为能早日追上马超。 远在扬州的马超等人对长安的决定,以及宛城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早在安排妥当一切,马超决意轻装简行,依旧由甘宁的锦帆军负责护卫。此时,扬州境内已平定,马超本就无心与孙策争权,便将诸多事务一股脑托付给了孙策。 他与孙策、周瑜一同前往吴郡,众人顺江而下。此时已是九月,汛期早已过去,江面上风清气爽,阳光柔和地洒在粼粼波光之上。 马超站在船头,任由江风拂面,发丝随风飘动,他的眼神中透着惬意与放松。孙策则在一旁爽朗大笑,与周瑜兴致勃勃地谈论着沿途的风景和往昔的趣事。周瑜手摇羽扇,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时不时妙语连珠,引得众人笑声不断。一路上,这兄弟几人无拘无束,尽情享受着这难得的闲适时光,好不惬意,仿佛忘却了尘世的纷争与烦恼 。 终于,在离吴郡不远的地方,信使发现了马超一行的踪迹。他顾不上一路的疲惫,拼尽全力冲向马超。 此时,马超正与孙策、周瑜谈笑风生,讨论着未来的战略规划。突然,一名士兵匆匆跑来,神色慌张地说道:“将军,有紧急信使求见!”马超心中一惊,隐隐觉得事情不妙,立刻传令让信使进来。 第728章 赶至吴郡 稍做停留 信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气喘吁吁地将宛城的变故以及张绣的处境一五一十地告知了马超。马超听完,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来回踱步,沉思片刻后说道:“此事不可耽搁,我即刻启程前往宛城。” 孙策听闻马超要即刻启程前往宛城,脸上满是焦急之色,一个箭步上前,双手紧紧拉住马超的胳膊,恳切劝阻道:“兄长,咱们这一路奔波,眼看便要踏入吴郡的城门了。你还未曾见上嫂嫂一面,也还没瞧过我那尚未谋面的孩儿呢。再者说了,这边公瑾的孩子你也都还没见过。咱们好不容易到了吴郡,这一家人团聚的时刻,再心急也不差这一两日啊。依我看,你且随我一同进吴郡,与众人好好相聚一番,大家开怀畅饮,共享这份喜悦,之后你再轻装简行出发也不迟。” 周瑜也赶忙走上前,神色关切,和声说道:“是啊,兄长,再急也不急这两天。你看,这一众亲卫,包括兴霸与潘凤、吴安国他们,谁不是归心似箭,都盼着能早点见自家孩子一面呢。你若这样匆匆离去,兄弟们心里该多遗憾呐,日后回想起来,难免会有些失落。” 马超听了二人的话,眉头轻皱,略作思忖,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既如此,那哎,就去见一见。毕竟好不容易来到吴郡,若是不去拜见一下叔母,也实在不是我这当后辈应有的心意,可不能失了礼数。” 马超转过身,对着甘宁,神色温和又带着几分关切,郑重地吩咐道:“兴霸,你带着亲卫们都回去,好好与家人团聚一番,尽享天伦之乐。之后,再辛苦你跑一趟,将主母与少主接到吴郡来,我盼着能早些与他们相见。”甘宁领命,眼中满是归家的欣喜,带着亲卫们迅速离去,马蹄扬起一阵尘土,诉说着他们对家人的思念。 而后,马超整了整衣冠,随孙策并肩朝着吴郡前行。一路上,微风轻拂,路边的花草随风摇曳,仿佛也在为这场相聚而欢欣。二人骑着高头大马,相谈甚欢,很快便抵达了吴郡城门前。城门口,百姓往来,热闹非凡,众人对这两位声名远扬的将领投以敬仰的目光。 孙策满脸笑意,抬手示意马超跟上,迈着轻快的步伐引领着他前往城主府。沿途的街道熙熙攘攘,百姓们纷纷涌上街头,只为一睹两位豪杰的风采。街道两旁的店铺门口,彩旗在微风中猎猎作响,红绸随风舞动,将整个吴郡装点得喜庆又热闹,处处洋溢着欢迎的氛围。 城主府巍峨壮观,朱红色的大门敞开着,仿佛在热情迎接远道而来的贵客。府前,孙策的母亲吴夫人,身着华服,神色和蔼,眉眼间满是对孩子们的慈爱。她身旁,孙权身姿挺拔,眼神中透着沉稳与睿智,正好奇地打量着马超;孙尚香则亭亭玉立,一袭劲装难掩她的飒爽英姿,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对马超的到来满是期待。 听闻他们归来的消息,小乔也抱着孩子匆匆赶来。她身姿婀娜,面容姣好,眉眼间尽是温柔。身旁的大乔同样温婉动人,两人站在一起,宛如两朵盛开的繁花。小乔轻声逗着怀中的孩子,时不时抬眼望向街道的尽头,满心欢喜地等待着马超等人的身影。 孙策步伐轻快,一路上和马超热络交谈,引领着他前往城主府。沿途百姓夹道欢迎,欢呼声与喝彩声交织,烈烈作响的彩旗随风飘扬,处处彰显着喜悦与尊崇。 城主府前,孙策的母亲吴夫人满含慈爱,率领孙权、孙尚香等一众家眷静候。大乔、小乔也抱着孩子,笑意盈盈地站在其中。马超快步上前,先向着吴夫人恭敬地深施一礼,诚挚说道:“叔母,许久未见,马超给您请安了,此番前来,多有叨扰。”吴夫人赶忙伸手扶起他,和声说道:“超儿,可算把你盼来了,快别这么客气。” 孙权满脸敬重,疾步向前,拱手道:“兄长,一路劳顿!今日能迎来兄长,实乃大幸。”马超笑着伸手拍了拍孙权的肩膀,说道:“仲谋,好久不见,你愈发成熟稳重了!” 孙尚香蹦蹦跳跳地来到马超面前,亲昵地说道:“兄长,你可算来了!一路上有没有碰上趣事,快讲给我听!”马超看着她,无奈又宠溺地笑道:“尚香,还是这么活泼,等有空了,兄长慢慢讲给你听。” 接着,马超的目光落在大乔、小乔怀中的孩子身上,眼神瞬间变得柔和。他从怀中掏出精心备好的礼物,那是一对雕琢精美的长命锁和两个手工精致的拨浪鼓。他先走到大乔面前,看着她怀中孙策的儿子,温声道:“这是给孩子的一点心意,愿他平安长大,以后像他父亲一样,成为人中龙凤。”大乔微笑着点头致谢:“多谢兄长,您太贴心了。” 随后,马超又走到小乔面前,将另一份礼物递过去,逗弄着周瑜的儿子说:“这孩子和公瑾小时候有几分相像,希望他一生顺遂,前途光明。”小乔感激地福身行礼:“兄长费心了,这份礼物太珍贵了。” 寒暄一番后,众人一同往府中走去。吴夫人拉着马超的手,热情说道:“超儿,快进府,奔波许久,可得好好休息。”马超应下,与众人一同迈进城主府,欢快的笑声在庭院中不断回荡。 城主府内张灯结彩,一场丰盛的酒宴很快便摆下。众人围坐,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不断。酒过三巡,马超的目光落在大乔小乔怀中的孩子身上,好奇问道:“瞧这两个小家伙,虎头虎脑的,可都取好名字了?” 大乔与小乔相视一眼,轻轻嗔怪道:“兄长有所不知,他们二人一直在外征战,孩子出生后,我们妇道人家,怎敢擅自做主取名?自然是等着孩子父亲回来定夺。”说罢,还略带娇怨地看向孙策与周瑜。 孙策哈哈一笑,放下手中酒杯,看向马超说道:“兄长,既然今日你在这儿,这可是天大的喜事。你见识广、学问高,不如就由你来为孩子们取名字,也算是给他们的一份厚礼。”周瑜也连忙点头附和:“是啊,兄长,有你赐名,是孩子们的福气。” 马超摆了摆手,脸上挂着爽朗的笑容:“这可使不得!这都是你们第一个孩子,初为人父,给孩子取名这份喜悦,我怎么能抢了去?还是你们二位各自为自家宝贝取名,才更有意义。我家那小子还没送来,等他到了,我再取名也来得及,咱们谁也不抢谁的风头。”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称是。孙策沉思片刻,眼中满是期许,说道:“我这儿子,就叫孙绍,绍有继承、接续之意,愿他日后能继承孙家的荣耀,将家族发扬光大。” 周瑜轻抚着下巴,略一思索后说道:“我为我的儿子取名周胤。胤有后嗣、延续之意,希望他能传承周家的血脉与风骨,开枝散叶,福泽绵延 ,也盼他日后能在这乱世之中,撑起周家的一片天 。” 马超脸上带着一抹促狭的笑意,接着打趣道:“二位兄弟都还年轻,往后日子长着呢,这子嗣绵延的事儿,日后肯定是要多多费心。不过这可少不了二位弟妹的功劳,还得你们一起多多努力了!”此言一出,大乔小乔顿时羞红了脸,她们微微低下头,用手中的帕子轻轻掩着嘴角,眼中却满是羞涩与娇嗔。 周瑜和孙策一听,也不甘示弱,相视一眼后,孙策笑着反击:“兄长,你可别光打趣我们。你看看你,如今有了儿子,可还没回西凉呢。你西凉家中那么多嫂嫂,这回去之后,可得好好应付应付了!”周瑜也跟着附和,嘴角挂着一抹坏笑:“就是就是,兄长你可得好好想想对策,不然回去怕是要被嫂嫂们埋怨咯!” 众人哄堂大笑,马超也跟着笑了起来,他无奈地摆摆手:“你们啊,就会拿我打趣。罢了罢了,这事儿以后再说,今日咱们只管开怀畅饮,一醉方休!” 众人欢声笑语不断。孙尚香原本在后边悄悄瞧着兄长们饮酒,听到这番对话,按捺不住急切心情,像只活泼的小鹿般小跑出来,满脸通红,大声说道:“马超哥哥,你日后还要娶我为妻呢,这你可千万不能忘了!” 此时孙权也在座,他本就被众人言语逗得有些窘迫,见妹妹这般举动,更是尴尬得满脸通红。他赶忙拽住孙尚香的手,低声劝阻:“香香,你莫要在这惹人笑话了,还不快回去!” 孙策见状,却爽朗地大笑起来,拍着桌子说道:“哎,尚香,别急!等你长大之后,便嫁与你马超哥哥为妻,到那时咱们更是亲上加亲!” 马超一听,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无奈地摆了摆手:“这不过是孩子们的玩笑话,你还真当真了?” 孙策收起笑容,一脸认真地看着马超,语气坚定:“怎么当不得真?你可是答应过人家的,我可没有上赶着把妹妹嫁给你。这桩婚事,我看行!” 孙尚香听闻,眼中满是期待,胸脯一挺,得意地看向孙权:“听到没,我就说哥哥们不会忘了这事!”孙权一脸无奈,只能暗自摇头,心中暗自感慨妹妹的天真与大胆。 而在场众人听闻,纷纷起哄,黄盖笑着说:“这要是成了,以后就是一家人,咱们江东和西凉可就更亲啦!”韩当打趣道:“马将军,看来你这美事将近,可别忘了请大伙喝喜酒!” 酒宴上的气氛愈发热烈,马超面对众人的调侃,虽有些哭笑不得,但也不好较真,只能笑着应承,打着哈哈 。 于是,在这热闹的酒宴上,众人继续推杯换盏,欢笑声和碰杯声交织在一起,将这份欢乐与温馨渲染得愈发浓烈 。 第729章 来到山越 取名趣事 沙摩柯在马超出发之前已提前动身,早早回到了山越营地。一踏入营地,他便迫不及待地将马超及众亲卫不日即将一同返回山越的消息告知众人。刹那间,整个山越营地沸腾起来,好似被注入了无尽的活力。战士们奔走相告,妇女们脸上洋溢着喜悦,大家纷纷忙碌起来,着手准备迎接仪式,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处处洋溢着过节般的喜庆氛围。 莎莉儿满心欢喜,自从得知消息后,每日清晨,她都会精心打扮一番,而后小心翼翼地抱着马超的儿子来到营门前。小家伙被包裹在柔软的襁褓里,时不时挥舞着小拳头,咿咿呀呀地哼唧着,可爱极了。莎莉儿的眼神中满是温柔与期待,她一边轻轻摇晃着怀中的孩子,一边张望着远方,盼望着马超归来的身影。 不只是莎莉儿,甘宁的媳妇、武安国的媳妇、潘凤的媳妇,还有马超一众亲卫的媳妇们,也都同样激动。回想起她们临走之时,个个都已身怀六甲,如今时光流转,她们怀里都抱着或是可爱的丫头,或是活泼的小子。听闻马超等人要回来的消息,她们都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在莎莉儿的牵头下,这群娘子军自发组成了一支特别的迎接队伍。她们身着鲜艳的服饰,抱着娃娃,每日都早早来到营门前等候,叽叽喳喳地谈论着自家丈夫在外的经历,想象着重逢时的场景,欢声笑语回荡在营地门口,成为一道独特又温馨的风景线 。 山越营地众人望眼欲穿,终于,远处尘烟滚滚,甘宁、武安国与潘凤率领着亲卫们的身影缓缓浮现。莎莉儿眼中闪过惊喜,赶忙快步迎上前去,目光急切地在人群中梭巡,可将队伍看了个遍,都没发现马超,她的心猛地一沉,笑容瞬间消失。 反观潘凤、武安国及亲卫们的媳妇们,早已激动得热泪盈眶。她们抱着孩子,小步快跑着冲向自己的丈夫,脸上洋溢着止不住的欣喜。有的夫妻紧紧相拥,有的则眼含热泪、低声诉说着思念。孩子们也被这热烈的气氛感染,兴奋地挥舞着小手,咯咯直笑。 莎莉儿望着这温馨团圆的场景,心中的失落愈发浓烈。她下意识地抱紧怀中的孩子,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落寞。她多么希望此刻马超也能在眼前,一家人能像其他人一样,尽享团聚的喜悦 。 甘宁急忙翻身下马,恭敬地向莎莉儿行了一礼,说道:“主母,许久不见。”随后,他直起身子,连忙解释:“主母,将军本与我们一同返程,途中只因宛城突发变故,张济将军离世,张绣那边局势不稳,将军心系旧情,必须赶去处理,时间紧迫,他还要前往吴郡,他考虑到大家长久离家,妻儿都在山越盼着团聚,便让我们先回来。将军还交代,等大伙和家人短暂相聚后,烦请您带着小公子前往吴郡与他相见。所以让我等务必告知您尽快前往。” 武安国和潘凤也上前,拱手行礼,附和道:“是啊,主母,将军临行前再三嘱托,让我们照顾好您和小公子,还请您莫要担忧。” 莎莉儿听完,眉头轻皱,眼中满是担忧,但还是强自镇定,微微点头说:“我知道了,既然如此,你们一路奔波劳累,先去歇息。” 沙摩柯敏锐地察觉到妹妹莎莉儿眼中那难以掩饰的失落,心里不禁泛起一阵酸涩。他抬眼望去,只见甘宁等人与家人重逢,场面温馨得如同春日暖阳,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处处洋溢着久别重逢的喜悦。他实在不忍心让任何阴霾笼罩这份美好。 沙摩柯大步上前,面向甘宁、武安国和潘凤等人,脸上挂着热忱的笑容,声音洪亮地说道:“兄弟们,一路奔波,都累坏了!啥也别说了,赶紧回家,和媳妇孩子好好亲近亲近,一家人好好聚聚!”众人听闻,脸上绽放出幸福的光彩,纷纷点头致谢,而后与家人紧紧相拥,满怀欣喜地朝家中走去。 沙摩柯又转身,轻轻拍了拍莎莉儿的肩膀,温声安慰:“妹妹,别太难过,妹夫肯定是被重要的事情绊住了。”随后,他提高音量,对着在场所有人说道:“今晚,咱们在营地中央燃起篝火,摆上丰盛的宴席,为大伙接风洗尘!让咱们痛痛快快地热闹一番!”众人顿时欢呼雀跃,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紧接着,沙摩柯看向甘宁等人,郑重其事地说:“明日,我与你们一道,护送莎莉儿前往吴郡与妹夫会合。咱们早些出发,也好让妹妹早日与妹夫团圆。”莎莉儿听了,眼中重新焕发出希望的光芒,满是感激地望向兄长。甘宁等人也连忙应承下来,一场充满温情的相聚,在沙摩柯的精心安排下,正有序地铺展开来。 晚间,熊熊篝火在营地中央燃烧,火光照亮了每个人的脸庞。宴席上摆满了美酒佳肴,众人围坐在一起,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营地,个个都沉浸在这欢乐的氛围中,精神焕发。 武安国瞅准时机,快步跑到潘凤身边,神秘兮兮地凑到他耳边窃窃私语:“潘兄,你家是个小子,我家也是个小子,本来都挺好,可就有一件事让我发愁。”潘凤一脸疑惑,忙问道:“咋回事啊?”武安国撇了撇嘴,无奈地说:“媳妇非让我给孩子取个名字,你说咱这大老粗,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哪会取名字啊?” 正说着,甘宁抱着自家娃子,满脸笑意地凑了过来,好奇道:“你俩在嘀咕啥呢?聊得这么热火朝天!”武安国苦笑着回应:“还不是为给孩子取名字发愁呢!”甘宁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说:“哎,费那劲干啥,等主公回来让他给取不就行了?” 潘凤听了,连连摇头晃脑,一本正经地反驳:“哎,哪能啥事儿都麻烦主公啊。再说主公的孩子还没取名呢。要我说,不就是取个名嘛,我来就行,能有多大个事儿?”甘宁挑了挑眉,满脸怀疑:“就你?你能取什么名字?” 潘凤摇头晃脑,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滔滔不绝道:“哎,咱们都是武将,一身的力气就是立身之本。人家常说形容人力气大,就是有九牛二虎,一象之力。咱们的娃娃将来肯定也跟咱们一样是条好汉,依我看,这孩子们就取名叫一象、二虎、九牛罢了。这名字既响亮又独特,一听就知道是咱们武将家的娃,多威风啊,这不,好名字不就出来了。” 此言一出,甘宁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眼泪都快笑出来了,他一边笑一边拍着潘凤的肩膀:“我说潘兄,你可真是个人才,这名字取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就不怕以后孩子上学被先生和同窗笑话啊!”武安国也跟着笑弯了腰,调侃道:“潘兄,你这取名的法子可真绝,要不干脆把家里牛马羊的名字也一并取了得了!”潘凤却不以为然,双手一叉腰,振振有词道:“你们懂什么,这叫质朴,以后孩子们长大了,一听名字就知道他爹当年的威风!” 武安国撇着嘴,满脸嫌弃道:“不行不行,这名字可太离谱。甘宁家娃岁数大些,叫一象还勉强能听,像俺家娃最小,叫九牛,你让他以后咋出去见人?还有你,老潘,你家娃叫二虎,关键这老大要是起名叫武九牛,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上面有八个哥哥呢,这像什么话!” 甘宁也忍不住笑出声,跟着附和:“就是就是,潘兄,你这取名也太草率了。依我看,要么就把那一二九去掉,俺家小子就叫甘象,多顺口;老潘你家儿子就叫潘虎,虎虎生威的;安国家的就叫武牛,简单又好记,不比你那强多了。” 潘凤听了,挠挠头,脸上有些挂不住,却还强辩道:“我这名字咋就不行了?多有气势啊!不过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也行,反正不能委屈了咱娃的名字。”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笑声不断,围绕着给孩子取名的事,在这热闹的篝火晚宴上讨论得不亦乐乎。 酒宴结束后,营地逐渐安静下来,可莎莉儿的帐篷里却灯火通明。她满心激动,双手快速地翻找着衣物,将一件件细软叠好放进包裹,想着这次见了马超,便能带着孩子跟他一同返回马超的家乡,开启新的生活。尽管今天没能见到日思夜想的丈夫,但一想到明天就能重逢,她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扬,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就在这时,帐篷外传来了脚步声,沙摩柯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莎莉儿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快步迎上去:“大哥,你怎么来了。” 沙摩柯走进帐篷,神色关切,缓缓开口道:“妹子,我听说你打算这次就和妹夫一起回他的家乡?” 莎莉儿重重点头,眼神坚定:“是啊,大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既然嫁给了他,自然要和他一起回去,那以后就是我的家了。” 沙摩柯挠了挠头,面露难色:“妹子,哥不是想泼你冷水。你想想,娃子才这么小,就算先不说回西凉,就说回庐江郡,妹夫还有大军需要统领,军营里事务繁杂,环境也不适合你们娘俩。而且马上天就越来越冷了,等你们返回中原,怕是都到冬天了。这孩子还太小,路上万一有个闪失,可怎么是好?” 第730章 长子马越 短暂相聚 莎莉儿听了沙摩柯的话,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中的光芒也黯淡了几分,她下意识地抱紧了怀中正在熟睡的孩子,像是要用自己的怀抱为孩子抵御所有未知的风险。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反驳,可话到嘴边却又被她咽了回去,眼神中满是纠结与挣扎。 沙摩柯见妹妹这副模样,心中一阵心疼,可他还是继续耐心说道:“更何况,你们二人成亲,妹夫的父母都还不知道呢。如今你们就这么回去,万一他们汉家的规矩和咱们山越不一样,要是他父母对这门亲事有意见,你和孩子往后可怎么在他家生活呀?” 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温柔却又不容置疑,“还是让妹夫先回去,等这边安置好一切,天气暖和了,孩子也大一点了,你再带着孩子一起回去。这样各方面都稳妥些,你也能少些担忧。明日你就去见一面,让他见见孩子,也算是解了解相思之苦。” 莎莉儿咬了咬下唇,眼眶微微泛红,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道:“大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和孩子好,可我真的好想和他一起回去,我不想和他分开太久。”说着,一滴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在了孩子的襁褓上。 沙摩柯伸手轻轻拍了拍莎莉儿的肩膀,安慰道:“妹子,这只是暂时的,等一切都安排妥当,你们一家团聚的日子还长着呢。妹夫肯定也希望你和孩子能平平安安的,你就听哥的话,好不好?” 莎莉儿抬起头,看着沙摩柯关切的眼神,最终缓缓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好,大哥,我听你的。”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在山越营地,给整个营地镀上一层金色。沙摩柯早早起身,找到甘宁、潘凤和武安国等人。众人围坐在营地的空地上,一边喝着热茶,一边听沙摩柯讲述昨晚和莎莉儿的交谈内容。 沙摩柯把对莎莉儿说的那些话,又原原本本说与众人听,末了,他看着甘宁等人,语重心长地建议道:“如今孩子们都还太小,军营本就不是个带孩子的地方,太过嘈杂混乱,孩子跟着去也遭罪。依我看,你们也先把家眷和孩子都留在这儿,等马超来接莎莉儿的时候,让你们的家眷一起跟着回去,这样路上也有个照应。” 甘宁率先点头,他挠了挠头,憨笑着说:“沙大哥,你说得在理。主母和少主都留下,我们家眷留下那是理所当然。再说了,军营里天天操练、备战,哪有精力照顾孩子,留下确实妥当。” 潘凤把手中的茶杯重重一放,粗着嗓子说道:“我也没意见!咱这天天打打杀杀的,带着孩子确实不方便。就按沙大哥说的办,等安稳些了,再把他们接过去。” 武安国在一旁一直静静听着,此时也跟着附和:“没错,虽说俺们不太爱琢磨这些事儿,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俺们心里还是有数的。孩子在这儿能被照顾得更好,俺们在外面也能安心打仗。”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达成了共识。他们深知沙摩柯的建议是为了大家好,而且在这乱世之中,能让家人安稳生活才是最重要的。之后,众人各自回去,将此事告知自己的家眷。女眷们听闻后,虽有不舍,但也都明白其中道理,纷纷开始为夫婿收拾行囊,而她们准备和孩子留在山越营地,等下次再一同与丈夫相聚 。 收拾妥当一路疾驰,甘宁、潘凤、武安国和沙摩柯护着莎莉儿抵达吴郡孙策的城主府。城主府前,孙策与马超早已等候多时,见他们赶来,连忙迎上前去。 马超的目光一下就落在莎莉儿怀中的孩子身上,眼中满是温柔与思念,疾步上前。莎莉儿眼眶泛红,嘴角却挂着笑意,轻轻将孩子递向马超:“孩子他爹,你可算见到咱们儿子了。”马超小心翼翼地接过,看着襁褓中熟睡的小脸,眼眶微微湿润。 孙策笑着走上前,打趣道:“长,瞧把你盼的,这下一家团聚,可算安心了。”又看向沙摩柯等人,拱手道:“诸位一路辛苦,快进府歇息。” 甘宁等人纷纷向孙策和马超行礼,随后,众人一同步入府中。大厅内,孙权、孙尚香及一众将领早已等候,看到马超抱着孩子进来,纷纷围拢过来,发出阵阵惊叹与祝福。 这时,孙尚香蹦蹦跳跳地凑过来,好奇地盯着孩子,兴奋地说:“小侄子好可爱,以后我可要好好疼他。”孙权也在一旁笑着说:“兄长得此麟儿,实乃大喜,日后定能承继家门荣耀。” 正说着,大乔小乔手挽着手,分别抱着孙绍和周胤袅袅婷婷地走进大厅。她们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眼神中满是友善与亲切。 大乔率先开口,声音轻柔悦耳:“姐姐,听闻你来了,可把我们姐妹盼坏啦。” 说着,便走到莎莉儿身旁,目光落在马超怀中的孩子上,眼中满是喜爱,“瞧瞧这孩子,长得多俊呐。” 小乔也跟着凑过来,俏皮地眨眨眼睛:“就是就是,姐姐,一看就知道是你和马将军的孩子,以后肯定是个小英雄。” 莎莉儿连忙起身相迎,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她看着大乔小乔,眼中满是欢喜:“妹妹们,我也一直想见你们呢。” 三人虽有着不同的身份背景,却因孙策、周瑜和马超的关系紧密相连,亲昵之中,她们并不以嫂嫂相称,而是以姐妹相待,少了些拘谨,多了几分自在。 接着,大乔将怀中的孙绍往前轻轻递了递,笑着说:“姐姐,这是我和伯符的孩子,叫孙绍,以后让他和你的孩子一起玩耍,也好多个伴儿。” 小乔也抱着周胤向前一步:“姐姐,这是我家周胤,瞧他眼睛,跟他父亲一个样。” 莎莉儿看着两个孩子,眼中满是温柔,轻轻逗弄着:“两个小家伙都这么可爱,以后定能和我家孩子成为好兄弟。” 三个女人围绕着孩子,你一言我一语,聊得不亦乐乎,欢声笑语回荡在大厅之中。一旁的孙策、周瑜和马超看着这温馨的场景,相视一笑,满是欣慰 。 孙策快人快语,爽朗地说道:“兄长,可算用上你起名字了。这都这么久了,你们思考好没有?孩子叫什么名字啊?” 马超微微一愣,随即将目光投向莎莉儿,两人眼神交汇,传递着无声的默契。马超轻抚着孩子的小脸,开口道:“我和莎莉儿思来想去,孩子出生时,我正在外征战,多亏有山越一族照应,莎莉儿也来自山越。山越于我们而言意义非凡,就叫马越 ,既是对这段经历的纪念,也希望他往后无论面对什么,都能跨越艰难,勇往直前。” 孙策闻言,大声叫好,鼓掌说道:“好名字!马越,简单有力,一听就带着股不服输的劲儿,日后必成大器。” 周瑜也点头称赞:“超兄不愧是超兄,这名字起得既有纪念意义,又饱含对孩子的殷切期望 ,妙哉妙哉。” 大乔和小乔也围拢过来,大乔笑着说:“马越,这名字真响亮,以后和绍儿、胤儿一起,肯定都是人中龙凤。”小乔跟着附和:“就是,光是听着,都觉着这孩子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满是对孩子的祝福与夸赞。大厅里其乐融融,温馨的氛围愈发浓厚,马越的名字,也在这一片欢声笑语中,被众人铭记 。 又是一番热闹非凡的酒宴,众人围坐,美酒佳肴摆满了一桌。觥筹交错间,欢声笑语不断,温馨的氛围弥漫在整个大厅。 沙摩柯放下手中酒杯,清了清嗓子,说出他与莎莉儿商议的打算:“妹夫啊,如今这局势不稳,孩子又小,路上诸多不便。我们商量着,让莎莉儿和马越先留在山越,等你那边局势安稳,天气也暖和了,再接他们回去。” 马超听后,眼眶微微泛红,心中满是感激。他站起身来,双手抱拳,对着沙摩柯深深一揖:“大舅哥,真是多亏你想得这般周全。你这份情谊,我马超没齿难忘。”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动容,“待我安顿好局面,来年春日,定风风光光地来接莎莉儿和马越回西凉,绝不让他们受一点委屈。” 孙策在一旁点头赞同:“沙兄考虑得确实妥当,兄长你尽管放心去忙,这边有我们照应着。”周瑜也跟着附和:“是啊,等一切安稳了,再一家团聚也不迟。” 莎莉儿看着马超,眼中满是理解与支持,轻轻说道:“你安心去,我和孩子在山越等你。” 酒宴上,众人继续举杯畅饮,为这份亲人间的理解与支持,也为未来相聚的期盼。 夜幕深沉,月光如水,洒在城主府的庭院中,给世间万物蒙上一层银纱。马超与莎莉儿在房内相对而坐,桌上的烛火轻轻摇曳,映照着两人的面庞。 马超将马越小心翼翼地安置在一旁的摇篮里,小家伙已然睡熟,发出均匀而轻柔的呼吸声。马超走到莎莉儿身边,缓缓坐下,握住她的手,轻声说道:“阿莉,这些日子你一人带着孩子,受苦了。” 莎莉儿眼眶微微泛红,摇了摇头:“我不苦,只是时常想念你。” 马超轻轻将她揽入怀中,声音带着几分愧疚:“是我不好,让你和孩子受了委屈。这一路奔波,又逢局势动荡,没能时刻陪伴在你们身边。”他温柔地抚摸着莎莉儿的发丝,细细诉说着分别后的点点滴滴,那些战场上的厮杀、行军途中的艰辛,还有每一个思念她们母子的夜晚。 莎莉儿靠在马超怀里,静静聆听,泪水悄然滑落:“我每天都盼着你回来,看到孩子,就想起你。” 马超抬手轻轻擦去她的泪水,安慰道:“往后不会了,等我把这边的事处理好,就接你们回家。一家人再也不分开。”他在莎莉儿额头落下一吻,“你和孩子,是我最重要的人,再大的困难我都会克服,你别担心。” 两人就这样依偎着,在这宁静的夜里,倾诉着离别后的相思与牵挂,仿佛时间都为他们停驻 。 第731章 天子旨意 姗姗来迟 第二日清晨,熹微的晨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城主府的房内。马超早早起身,轻手轻脚地收拾行囊,生怕吵醒仍在熟睡的莎莉儿和马越。可莎莉儿还是被轻微的动静惊醒,她缓缓睁开眼,看着正在忙碌的马超,眼中满是不舍。 “这么早就要走了吗?”莎莉儿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与一丝哽咽。 马超停下手中动作,走到床边坐下,握住莎莉儿的手,温柔说道:“阿莉,我也不想走,可军情紧急,不能再耽搁了。你和孩子在山越,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莎莉儿强忍着泪水,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会的。你在外面也要注意安全,我和孩子等你回来。” 马超俯身,在莎莉儿额头上轻轻一吻,又走到摇篮边,静静地凝视着马越稚嫩的小脸,眼中满是慈爱与不舍。他轻轻摸了摸孩子的小手,随后转身,拿起行囊,毅然走出了房间。 城主府内,孙策、周瑜、甘宁、潘凤、武安国和沙摩柯早已等候多时。众人见马超出来,纷纷上前。 马超与众人一同走到府中议事厅。 众人围坐,马超率先说道:“如今袁术已死,只剩寿春作为其最后的根基。朝廷那边,估计不会再让我长久留在此处。毕竟袁绍还在跟朝廷对抗,我料想之后我大概率会返回长安休整,而后前往冀州战场。至于对寿春的讨伐,恐怕还在两可之间,即便要讨伐,有伯符你在扬州,也足以应对。” 孙策听后,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些许不耐:“天子的这些安排,实在让人难以苟同。我在这扬州苦心经营,如今却还要受这些掣肘。”对于天子,孙策向来不甚恭维。 马超面色凝重,耐心劝解道:“伯符,无论天子如何,都不应只凭我们一人的好恶来评判。如今朝局动荡,只有朝政稳正,百姓方能安居乐业,这才是我们的理想,我们当向着这个目标前行。” 孙策沉思片刻,勉强答应道:“兄长所言极是,无论天子如何,只要朝政能够稳妥下来,我也不会与他过多计较。只是若朝廷举措实在不当,我也断不会坐视不理。” 众人又就军事部署、情报互通等事宜交流一番,马超对二人多有嘱托。 一切商议完毕之后,马超起身,神色郑重地对众人说道:“我打算去拜见叔母,与她老人家辞行。”孙策微微颔首,眼中满是理解。 马超来到吴夫人的居所,屋内静谧温馨,吴夫人正端坐主位。见马超进来,她脸上浮现出和蔼笑容。马超疾步上前,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晚辈马超,特来向叔母辞行。” 吴夫人目光慈爱地看着他,说道:“超儿啊,这就要走了?在外奔波多年,难得来这儿,不多住些时日吗?”话语里满是关切与挽留。 马超正要回答,孙策走进来,说道:“母亲,兄长军情紧急,正事为重。等往后朝政安稳,再请兄长多来住些日子。”吴夫人听后,轻轻叹了口气,点头道:“罢了罢了,既如此,超儿你一路务必保重。” 此前,马超早已私下吩咐好马岱,让他一同离开。此刻,孙策下令,让麾下众人前来为马超送行。刹那间,城主府内熙熙攘攘。周瑜、大小乔,还有孙策麾下的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四将,以及魏延等将领纷纷赶来。众人神色不一,却都饱含惜别之意。 马超看向马岱,说道:“马岱,按之前说的,此番随我一同回去。你在孙将军这儿助力创业,已有两年多,如今该回西凉,继续为家族出力了。”马岱眼中闪过激动,点头应道:“兄长放心,我定紧紧相随。” 众人依次话别,有的叮嘱,有的祝福,言语间全是对马超的敬重与不舍。大乔、小乔走上前,微微欠身,轻柔说道:“兄长一路保重,愿早日平安归来,到时再与兄长相聚。”程普等人拱手道:“马将军,后会有期,盼你得胜归来。”魏延则豪爽地笑道:“马将军,等你回来,咱们再畅饮一场!” 马超走出城主府,只见莎莉儿抱着孩子站在门口,眼神中满是眷恋与不舍。马超快步走到她身边,抬手轻轻抚上莎莉儿的脸颊,柔声说道:“阿莉,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等我回来。” 接着,他微微低头,看向襁褓中熟睡的孩子,轻轻伸出手指,逗弄着孩子的小手,小家伙似乎感受到了父亲的触碰,动了动手指,嘴角还扯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马超见状,眼眶微微泛红,轻声说:“乖孩子,要听母亲的话,等父亲回来陪你。” 孙策与周瑜一同陪着马超来到吴郡郡城外,此地微风拂面,阳光暖煦,远处青山连绵,官道向远方蜿蜒。孙策看着马超,诚恳地说:“兄长,此次分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见。你一路上千万小心,马岱托付给你,你也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周瑜也在一旁拱手道:“大哥,愿你此去顺遂,若有难处,务必告知一声。” 马超对着二人深深作揖,说道:“多谢二位贤弟,这份情谊,马超铭记于心。等天下太平,我们再举杯共饮。” 说罢,马超飞身上马,马岱紧跟其后,与众人挥手告别。他们的身影在日光下拉得老长,伴着尘土,渐渐消失在远方,可这份乱世中缔结的情谊,却如璀璨星辰,深深烙印在众人心里,永不磨灭 。 远在冀州的战场上,风云突变。袁绍向天子请求议和,天子同意后,即刻派遣使者带来旨意,命刘备的部队和吕布的部队火速回长安听候新的调遣。 吕布营帐内,接到命令的吕布兴奋得满脸通红,他大步走到营帐中央,对着部将魏续、宋宪等人叫嚷道:“可算等到这天了!老子早就受够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了!”魏续、宋宪等人亦是一片欢腾,纷纷摩拳擦掌。其实,王允此时在长安,早已和吕布暗中谋划,之前在冀州他们一直出工不出力,正愁找不到合适理由回长安另图后事,如今这道命令,恰似一场及时雨,众人迫不及待地准备收拾行囊,踏上返程之路。 而刘备这边,当使者宣读圣旨时,他满脸诧异,缓缓站起身,眉头紧锁。如今战场上形势大好,马超刚刚平定了袁术,己方也正处于优势,正是一鼓作气的好时机,为何天子突然召回?简雍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刘备,似乎洞悉他的心思,轻咳一声,上前一步低声说道:“主公,天子此举,恐怕另有深意。”刘备微微点头,神色凝重:“简雍所言极是,只是这其中的缘由,一时还难以捉摸。” 关羽手抚长须,面色不悦道:“大哥,好不容易建立的优势,就这样放弃实在可惜。”张飞也急得直跺脚:“俺就不明白了,陛下为啥要召回咱们,这仗打得好好的!”刘备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圣意不可违,既然陛下有令,我们只能先回长安。只是此番回去,定要小心行事,摸清楚朝中到底是何情况。” 在众人的议论纷纷中,刘备无奈地下令整顿军队,准备返程。士兵们虽也满心疑惑,但军令如山,只得开始收拾行装。营帐外,军旗在风中烈烈作响,仿佛也在为这突然的变故感到不解 。与此同时,吕布那边早已是一片忙碌景象,士兵们欢声笑语,迅速地将物资装车,一心想着早日回到繁华的长安,全然没有了在冀州战场上的那份疲惫与压抑。 长安宫中,天子刘辩端坐在龙椅之上,眼神中透着算计与阴鸷。为了对付实力渐强的马超和孙策,他权衡再三,不惜暂停了与袁绍的征战,早早便向冀州发出了旨意,命令刘备和吕布的部队即刻返程回长安听候调遣。 彼时,冀州战场上的刘备和吕布收到旨意后,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开始准备返程。吕布阵营一片欢腾,他早就对这冀州战场心生厌倦,如今有了回长安的命令,仿佛挣脱了枷锁,迫不及待地督促士兵们收拾行囊、整理军备,一心想着早日回到长安,继续他的宏图霸业。而刘备这边,虽然满心疑惑,可圣意难违,在简雍的参谋下,无奈地指挥军队缓缓撤离战场,朝着长安方向行进,一路上,士兵们步伐整齐却带着几分不解,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似也在诉说着对这场半途而废战事的疑惑。 与此同时,在庐江,孙策正与周瑜商讨着江东的未来规划,满心期待着与马超再次把酒言欢,共商天下大事。而马超也已整顿好军队,踏上了前往宛城的征程,他心中挂念着未竟的事业,又惦记着远方的妻儿,只盼能早日安定局势,接回莎莉儿和马越。 那支身负天子旨意,前往庐江给孙策和马超传旨的队伍,却像是闲庭信步一般,悠悠荡荡地赶路。当他们终于抵达庐江时,才惊觉马超早已率部离开,前往宛城。这下,传旨的使节们慌了神,不敢有丝毫耽搁,又匆匆忙忙朝着宛城赶去,一路上人困马乏,却丝毫不敢放慢脚步,生怕耽误了天子的要事。 而此时,刘备和吕布的部队日夜兼程,已经快要返回长安。长安的城门遥遥在望,城墙上的旗帜随风舞动,仿佛在迎接他们的归来。刘备望着那熟悉又陌生的城门,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此番回到长安,又将面临怎样的风云变幻;吕布则一脸兴奋,想着回到长安后如何在天子面前邀功请赏,重新谋划自己的势力版图。 第732章 飘零在外 魂归西凉 马超与马岱一路风尘仆仆,终至宛城。城门前,张辽率一众将士早已等候多时,见马超身影出现,众人立刻单膝跪地,齐声高呼:“恭迎主公!” 马超快步上前,一一将他们扶起,目光扫视过这些追随自己的将士,眼中满是欣慰与关切。他看着张辽、张任、徐晃、姜囧、姜叙,还有鲁肃、徐庶等人,一一点头示意,众人纷纷拱手行礼,眼神中满是对马超的敬重与追随的决心。 众人进城稍作安顿后,马超一脸凝重,对众人说道:“张济将军一生忠义,保境安民,恩泽四方,如今我既来到宛城,定要前去祭拜,以表敬重与缅怀。”众人纷纷点头,神情肃穆。 一行人来到张济灵堂,灵堂内布置得庄严肃穆,白色帷幔低垂,空气中弥漫着哀伤的气息。张绣身着孝服,早已在孝子位上等候,见马超等人进来,眼中泛起泪光。 就在马超准备跪地行三拜九叩之礼时,张绣的幕僚贾诩快步上前阻拦,拱手说道:“主公身份尊崇,只需简单躬身行礼即可,不必行此大礼。” 马超神色庄重,目光坚定地回应:“文和,张济将军与我父辈本就是旧相识,又是阿秀的叔父,我理当大礼参拜。逝者为大,这是我对张将军应有的敬重。”说罢,马超不再犹豫,缓缓跪地,郑重地行了三拜九叩大礼。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饱含着对张济的敬重:“张将军,马超特来祭拜。昔日承蒙您关照,您的恩情,马超没齿难忘。愿您在天之灵安息,护佑宛城百姓。” 张绣看着马超虔诚的模样,心中感动不已,眼眶瞬间又红了几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马超起身走到他身边时,张绣紧紧握住马超的手,声音颤抖着说:“大哥,您如此厚待我叔父,这般恩情,张绣没齿难忘。日后,我这条命就是大哥的,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接着,马岱、张辽等将士依次上前拜祭,每个人的神情都极为庄重,表达着对张济的追思与敬意。 待众人祭奠结束,马超环顾四周,目光坚定地说道:“张将军虽已离去,但他的精神永远与我们同在。我们定要继承他的遗志,守护好宛城,让百姓安居乐业。”众人齐声应和,声音坚定而有力,回荡在灵堂之中,久久不散 。 祭祀完毕,马超等人来到偏厅稍作休息。马超神色关切,看向张绣说道:“阿绣,张济将军临终前,可有对身后之事留下什么嘱托?何时下葬?为何迟迟还未下葬?” 张绣闻言,眼眶微微泛红,稍作停顿后回答道:“叔父临终前,一心想要魂归西凉,不愿他葬在异乡。叔父留有书信给大哥。”说罢,张绣从怀中掏出书信,双手递给马超。 马超接过书信,缓缓展开。只见信中写道:“孟起贤侄,见字如晤。吾大限将至,自知命不久矣。回想半生戎马,诸多感慨。宛城虽好,然地处四战之地,实非久安之所。多年来,承蒙贤侄关照,吾心甚慰。今将追随我多年之西凉兄弟,以及吾侄张绣,托付于贤侄。望贤侄能带领他们返回西凉故土,寻一处安稳之地安顿。至于宛城,吾愿将其归还朝廷,以全大义。吾一生磊落,唯愿西凉一脉昌盛,兄弟安稳。此去泉下,亦能瞑目。贤侄仁厚,必不负吾所托。” 马超看完书信,心中感慨万千,抬眼望见堂前众人,将书信一一传递。众人依次接过书信,神色随着阅读内容逐渐变得凝重而敬重。 待众人看完,马超率先感慨道:“张济将军虽然身死,却依旧放不下身后这帮随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们。临死之前,还能想到将宛城归还朝廷,一生跟随董相国南征北战,纵横沙场,也不失为一代英雄啊!”他微微一顿,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接着说道:“诸位议一议,这接下来该如何?” 张辽手抚下巴,沉思片刻后说道:“张将军遗愿是让我们回西凉,宛城归还朝廷。但当下局势复杂,西凉路途遥远,途中或有变故。依我看,咱们先派人快马加鞭前往长安,向朝廷呈明张将军归还宛城之意,再做下一步打算。” 张任点头表示赞同,补充道:“文远所言极是。同时,我们要着手整顿兵马,准备粮草,为长途行军做准备。宛城这里,在朝廷派人接管之前,也需加强城防,以防周边势力趁虚而入。” 鲁肃轻摇羽扇,缓缓说道:“除了军事安排,安抚宛城百姓也至关重要。张将军治理宛城多年,百姓对其感情深厚。我们需昭告百姓,朝廷会善待宛城,让百姓安心,避免民心浮动。” 徐庶目光炯炯,分析道:“从西凉来宛城的兄弟,大多思乡心切,听闻要回西凉,士气必定高涨。但也不能因此放松军纪。同时,可选拔一些熟悉西凉地形的将领,提前规划行军路线,确保万无一失。” 马超听完众人的发言,微微颔首,神色温和地说道:“你们所言都在理,不过这往后的大事,还是得先问问阿绣的意见。毕竟这里是他长久驻守之地,张济将军的旧部,也多是他的亲信。” 张绣闻言,眼眶微微泛红,当即上前,双膝跪地,双手抱拳举过头顶,激动地说道:“弟自追随兄长以来,深感兄长仁义无双,谋略过人。如今叔父遗命将我等托付于兄长,弟愿为兄长马首是瞻,一切听凭兄长吩咐!”说完,重重地磕了个头。 张绣这一跪,仿佛是一个信号。只见贾诩身后的胡赤儿兄弟毫不犹豫地单膝跪地,齐声高呼:“拜见主公!”声音整齐而洪亮。紧接着,贾诩也撩起衣摆,跪地参拜,恭声道:“愿为主公效犬马之劳!”一时间,营帐内气氛庄重,众人的这一拜,明确了主从身份,也让马超感受到沉甸甸的责任与信任 。 马超见状,赶忙快步上前,双手将众人一一扶起,脸上满是感动与欣慰,说道:“承蒙诸位如此信任,超必当竭尽全力,不负大家所望。既如此,我看还是先禀明朝廷,看朝廷如何安排,咱们再做定夺。” 众人纷纷点头,唯有贾诩面露难色,略作思忖后拱手道:“主公,此事恐怕不妥。张济将军曾是董相国旧部,虽说后来归降,但于朝廷而言,这身份总归有些敏感,甚至还带着反贼的嫌疑。在这种情形下,若是一味等待朝廷安排,恐怕会有变数,对我们不利。” 马超微微皱眉,目光中透露出思索之色,问道:“文和所言不无道理,可若不等待朝廷安排,咱们又当如何?若是直接返回西凉,这途中也得经过长安,又怎么能绕过呢?不还是得和朝廷打交道?” 就在众人陷入沉思之时,姜囧、姜叙兄弟俩对视一眼,上前一步,姜囧抱拳道:“主公,我兄弟二人负责运粮期间,一直走的是汉中道路。这条道地形复杂,但胜在隐蔽,且能避开长安。” 贾诩闻言,眼前陡然一亮,急切说道:“如此甚好!既然有此路线,咱们便可绕道汉中直接返回西凉,不必再经过长安,省得横生枝节。一来,咱们身份尴尬,路过长安难免多生事端;二来,张济将军的灵柩托运也极为不便,若是走汉中这条路,便能减少许多麻烦。” 马超低头沉思片刻,权衡利弊后缓缓点头:“文和此计可行。只是汉中道路艰险,我们需提前做好周全准备。姜囧、姜叙,你们二人对汉中道路最为熟悉,接下来便由你们牵头,和诸位将军一同商讨行军路线与各项事宜,务必确保万无一失。” 马超神色坚定,目光扫视着众人,朗声道:“既如此,大军都在此先略作休整。刘表那厮一直对宛城虎视眈眈,此番我率大军在此,正好借机震慑于他,让他不敢再对宛城心生觊觎之心。至于宛城最终陛下打算如何处置,交由谁来管理,那便不归我们操心了。”他微微一顿,环顾四周,接着说道:“大军长途跋涉,将士们也都疲惫了,正好趁此机会休整一番,同时,我们也等一等陛下的下一步旨意。” 张辽抱拳应道:“主公所言极是,刘表向来心思不纯,有大军在此威慑,料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我这就去安排士兵们的休整事宜马超目光如炬,沉稳有力地发号施令:“既如此,接下来大家即刻着手准备返回西凉的事宜。此番返程路途遥远,困难重重,粮草补给、行军路线、人员安排,桩桩件件都不容有失,务必精心筹备,周全细致。” 他微微一顿,眼中满是关切与忧虑,继续说道:“除此之外,安抚宛城百姓也是重中之重。百姓无辜,切勿因为我们的行动造成慌乱。传令下去,所有将士务必严守军纪,不得惊扰百姓。安排专人向百姓解释清楚我们的动向,告知他们朝廷会妥善安置宛城,让他们安心生活,莫要让百姓陷入惶恐不安之中。” 张绣紧接着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大哥,安抚宛城百姓的事就交给我。我在宛城多年,与百姓也算熟络,定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他们安心。” 贾诩轻抚胡须,微微颔首:“主公考虑周全。我会协助张将军安抚百姓,同时从旁谋划,确保返程诸事顺遂,不生变故。” 马超一脸欣慰,目光依次扫过众人,诚挚地说道:“好,此番事务繁杂,便劳烦大家了。咱们就在宛城稍微休整一番,一方面让将士们养精蓄锐,另一方面等待朝廷旨意。” 第733章 马超势大 天子忌惮 刘备与众人历经长途跋涉,风尘仆仆地返回长安。大军驻扎在外,刘备兄弟与吕布率领着部下诸将前往朝堂。朝堂之上,庄严肃穆,天子端坐龙椅,身旁侍立着一众宦官,文武大臣分列两旁。 待众人行礼参拜完毕,天子神色凝重,缓缓开口:“自董卓乱政,天下苍生陷入水深火热,朕亦深陷困厄。往昔卿等便为朕出生入死,在沙场效命。朕振臂一呼,你们统领诸侯,齐心协力讨伐董贼。此役艰苦卓绝,然诸位毫不退缩,终将董贼败亡,还我大汉些许安宁,此等功绩,朕铭记于心。” 天子微微一顿,眼中满是忧虑:“本以为自此可天下太平,万民安乐,怎奈袁术、袁绍狼子野心,不尊王命,妄图割据一方,搅乱朝纲。冀州战场硝烟弥漫,百姓生灵涂炭。刘备,你心怀大义,以德聚贤,在界桥之战巧设奇谋,阻断袁绍大军攻势,令其久攻不下,士气大挫。吕布,你勇冠三军,在龙凑之战亲率精锐铁骑,如神兵天降,直捣袁术军阵,打得袁术军队丢盔弃甲、仓皇逃窜。” 刘备赶忙出列,恭敬跪地:“陛下谬赞,此皆仰仗陛下圣明,臣不过谨遵旨意,与众将士齐心协力,不敢居功。” 吕布抱拳行礼,声如洪钟:“末将承蒙陛下厚爱,定当肝脑涂地,为陛下荡平叛逆,重振大汉雄风!” 天子微微点头,面露欣慰之色,接着说道:“二位爱卿的麾下将士,同样在冀州战场舍生忘死,为大汉江山浴血奋战,皆是我大汉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朕今日对二位爱卿及麾下将士予以封赏,望你们日后更加忠心耿耿,保我大汉江山永固。”说罢,天子命人宣读封赏诏书,赏赐之物从金银财宝到良田美宅,应有尽有,将士们听闻,皆跪地谢恩,高呼万岁。 朝会结束,大臣们鱼贯而出。刘备和吕布正准备返回驻地,这时,一名宫中侍卫匆匆赶来,低声传达天子口谕,邀请刘备兄弟、吕布以及王允前往内殿秘密议事。 几人对视一眼,眼中皆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立刻随侍卫前往。内殿中,天子屏退左右,神情凝重。待众人行礼完毕,天子开口道:“今日召卿等前来,实有要事相商。” 王允微微皱眉,率先拱手问道:“陛下,究竟是何事如此慎重?” 天子看了看众人,缓缓说道:“如今局势复杂,马超、孙策势力渐大,朕忧心忡忡。卿等皆是朕的肱股之臣,可有良策应对?” 内殿中气氛略显凝重压抑,天子道出对马超、孙策势力的忧虑后,刘备微微欠身,神色恭谨且诚恳,徐徐说道:“陛下,马超乃臣同门师弟,往昔一同在卢师座下受教。卢师一生磊落,言传身教,将忠义之道深植于我等心中。马超承蒙恩师多年悉心栽培,定不会有任何谋逆之举。 ” “陛,此前马超奔赴扬州战场,与孙策携手并肩,出生入死。二人凭借非凡谋略与英勇无畏的气魄,成功击败袁术,并将其诛杀,彻底瓦解了这股祸乱天下的势力,使江淮一带百姓得以脱离苦海 。如今,马超正应我军合兵一处,共同对抗袁绍。袁绍野心勃勃,拥兵自重,妄图篡夺大汉江山,其狼子野心路人皆知,已然成为我大汉的心腹大患。” “马超麾下西凉铁骑精锐非常,战斗力惊人,有他助力,对抗袁绍便多了几分胜算。可如今陛下却对马超心存忌惮,臣实在难以理解。当下正是齐心协力讨伐袁绍的关键时刻,马超一心为汉,此时猜忌他,不仅会寒了马超及西凉将士的心,还可能让袁绍有机可乘,实在得不偿失啊 。” 内殿之中,气氛仿若凝霜般沉重压抑。天子刘辩听闻刘备的一番话后,脸上浮现出一抹略带苦涩的笑容,缓缓开口:“皇叔,你一片赤诚,满心只为朝廷着想,朕自是知晓。可这世间之人,又怎会个个都如你一般,忠心耿耿地为朝廷效力、为国家谋福祉呢?” 刘辩微微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复杂情绪,继续说道:“就说马超,皇叔你可还记得,昔日他为了皇后卢婉,竟全然不顾君臣之礼,公然与朕翻脸,那威压朕的模样,朕至今都历历在目。朕念及他或许只是一时冲动,又顾全大局,为了大汉朝廷的安稳,咽下了这口气,这些朕都忍了。” “但他在扬州战场上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朕难以释怀。且不说他义弟孙策擅自诛杀宗亲刘繇,刘繇身为汉室宗亲,即便犯下过错,也应由朝廷依律处置,他又有何权力私自决定生死?”刘辩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带着些许愤怒与无奈,“在整个作战期间,无论战况是何等激烈紧急,他竟从未向朝廷呈递过一封奏报,朕对前线战事一无所知,满心焦急。” “好不容易等来胜利的消息,可他倒好,又擅自做主诛杀了袁术。虽说袁术公然与朝廷作对,罪大恶极,但如此大事,他也不请示朝廷,肆意妄为。如今,扬州之围是解了,可这扬州之地呢?尽数落入了马超与孙策之手。皇叔你不妨仔细想想,他这般行径,与那拥兵自重、妄图谋逆的袁绍袁术又有什么区别?表面上打着为朝廷效力的旗号,实则暗自扩充自己的势力范围,朕又怎能不心生忌惮?” 刘备听闻,心中一紧,脸上却多了几分理解。他缓缓跪地,神色凝重且诚恳,有条不紊地阐述心中所想:“陛下息怒,陛下所言之事,臣之前确有耳闻,但其中或许存在误会。马超师弟与臣曾一同在卢师门下受业,卢师对他的教诲之恩重如山岳,他又怎会轻易抛诸脑后呢?当年他为了皇后之事与陛下起争执,实乃年少气盛、一时冲动所致。” 刘备微微抬眸,目光中带着一丝思索,继续道:“当时臣便暗自思忖,陛下心怀天下,为了江山社稷的安稳,实在不必因一女子与手握重兵之臣正面冲突。那时,若能拉拢安抚,对其施恩,使其更加效忠于陛下,岂不是更好的策略?如今想来,陛下当时的做法,虽有威严,却在权衡利弊上稍有欠缺。” “再说到孙策诛杀刘繇一事。此前,孙策之父孙文台命丧于刘表之手,而刘繇又与刘表勾结,刘表还借兵给刘繇,助其与孙策对抗。孙策为报父仇,又在这复杂的局势下,杀刘繇也情有可原,情有可原呐。” “至于马超诛杀袁术,袁术长期与朝廷作对,表面上打着攻伐刘繇的旗号,实则拥兵自重,妄图割据一方,早已是天下公敌。马超将其诛杀,虽说未事先请示陛下,于规矩上有失,但从大义来讲,并无过错。他一心想为朝廷铲除这一祸害,也是忠心的体现。” “最后说到未曾向陛下传递战报一事,扬州距离长安路途遥远,军情瞬息万变,稍有耽搁便可能贻误战机。马超或许正是为了战局着想,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作战之中,才未来得及及时传递军情,还望陛下明察。” 内殿中,烛火摇曳,天子刘辩的面容在光影交错间显得格外凝重。听闻刘备一番为马超开解的言论后,他轻轻摇头,一声长叹,语气中满是忧虑与无奈:“皇叔啊,你总是把人想得太过良善。这马超,又岂是第一次擅自诛杀宗室了?” 刘辩微微眯起双眼,陷入对往昔的回忆之中:“昔年,益州刘焉派他的两个儿子,奉命率领益州兵马前来勤王,一心对抗逆贼董卓,那可是满腔赤诚,只为护我大汉江山。可那时的马超呢,却依附在董卓麾下,心甘情愿地充当其爪牙。就在那样的情形下,他竟然狠下心来,将刘焉的两个儿子杀害。要知道,当时卢植先生可还在世啊!即便有卢植先生的教导与威望在,他都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更何况如今卢植先生已经故去,这世间能约束他的人便更少了。 ” “那时,朕若不是迎娶了卢婉为皇后,借助卢氏一族与马超的情谊,他又怎会愿意为朕所用?他的服从,本就带着几分条件,并非纯粹的忠心耿耿。”刘辩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情绪也愈发激动,“你再看看如今的局势,马超势头正盛,再加上他义弟孙策,二人势力相互呼应。若是他们起了异心,妄图谋逆,其危害比之袁术、袁绍有过之而无不及。袁术、袁绍虽野心勃勃,但论及军事实力与谋略,马超与孙策又怎会逊色? ” “马超如今手握重兵,占据要地,麾下西凉铁骑纵横驰骋,其势力扩张之迅速,比之当年祸乱天下的董卓,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样的人物,这样的势力,朕又怎能轻易忽视?一旦他有不轨之心,我大汉江山必将再次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皇叔,你可千万要明白朕的苦衷与忧虑啊 !” 刘备听闻,心中暗惊,面上却愈发恭谨,沉思片刻后再度叩首:“陛下圣虑深远,臣愚昧,未曾尽知这些过往。但臣仍以为,人皆有改过自新之可能。昔日马超依附董卓,或有不得已之苦衷。彼时天下大乱,各方势力错综复杂,他一介青年,或被形势裹挟,误入歧途。如今时过境迁,马超已然清醒,在对抗袁术一事上,尽显忠勇,足见其心向大汉。” “至于孙策,虽与马超义结金兰,但他志在江东,未必会同马超做出危及朝廷之事。二人虽势力渐大,可若能以大义相召,许以朝廷恩赏,加以引导,使其为陛下所用,或许能成为大汉之强援。” “陛下担忧他们势力膨胀会威胁朝廷,此乃人之常情。臣以为不妨在军中安插朝廷亲信,名为协助,实则监督。同时,对其军中将士论功行赏,分化他们内部势力,让他们更加依赖朝廷。如此一来,既能发挥他们的力量对抗袁绍,又可保朝廷无后顾之忧。” 刘备言辞恳切,额头已然渗出细汗,他深知此事干系重大,关乎大汉未来走向,不敢有丝毫懈怠,只盼天子能听进他这番肺腑之言 。 第734章 说服刘备 对付马超 内殿之中,气氛仿若凝滞一般,尴尬得让人喘不过气。刘备一心念及同门情谊,言辞恳切地为马超辩驳,一句句有理有据,却也隐隐有反驳天子之意。 站在刘备身后的关羽,神色微微一变,目光中闪过一丝忧虑。他悄悄伸出手,轻轻拉了拉刘备的衣角,微微摇头,用眼神示意他不可如此对天子不敬,这般以下犯上,可是大罪。然而,刘备沉浸在为马超的辩护之中,一时并未察觉关羽的提醒。 就在这时,王允向前一步,脸上带着几分不满与严肃,看向刘备说道:“玄德公,陛下还未定论此事,你便这般急切地跳出来替马超辩白。莫不是只顾着你们之间的同门之谊,却将大汉江山社稷抛诸脑后了?身为臣子,当以国家为重,而非意气用事啊。” 这话一出口,本就脾气火爆的张飞瞬间怒目圆睁,脸上涨得通红,大声呵斥道:“老匹夫!我兄长身为汉室宗亲,一心只为朝廷,我等兄弟更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拼尽全力。哪像你,与吕布沆瀣一气,在冀州战场上出工不出力,如今却在此说些风凉话,嘲讽我家兄长,安的是什么心?”张飞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跨了一步,双手紧握拳头,身上散发着一股强烈的怒气,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动手。 吕布听闻张飞这般羞辱,顿时也火冒三丈,脸色阴沉得可怕,上前一步,手指着张飞,怒喝道:“环眼贼,你再说一遍!你莫不是仗着嗓门大,便可以肆意污蔑他人?今日你若不给个说法,休想轻易了事!”吕布身形魁梧,气势汹汹,吕布双眼圆瞪,恶狠狠地盯着张飞,怒吼道:“环眼贼,你嘴巴最好放干净点!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不过是个莽撞武夫,也敢在这大放厥词!” 张飞一听,暴跳如雷,脖子上青筋暴起,扯着嗓子回怼:“三姓家奴还有脸说我?你认贼作父、反复无常,天下人谁不知晓你的丑事!今日我便要好好教训你这没脸没皮的东西!”说着,张飞撸起袖子,将长袍下摆往腰间一塞,作势就要冲上去。 吕布也不甘示弱,把披风用力一甩,双手握拳,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好你个张飞,今日我就打得你满地找牙,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两人怒目而视,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将对方吞噬,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火药味点燃,一场恶斗一触即发 。 天子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两人,心中非但没有太多恼怒,反而暗自思忖:吕布与刘备不合,正好相互制衡,更便于自己掌控局势,为己所用。但天子脸上却瞬间布满怒容,装出一副极度不喜的模样,猛地一拍桌案,站起身来,大声呵斥道:“放肆!此乃朕的内殿,朕一番好意邀请你们前来共商国家大事,你们却在此大打出手,成何体统?这般泼皮行径,哪有半分朕肱股大臣的样子?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朕,有没有这大汉朝廷?” 刘备见状,心中暗叫不好,急忙上前一步,拱手向天子行礼,而后转身拉住张飞,劝道:“三弟,不可鲁莽!陛下在此,怎可如此无礼?还不快快退下!”张飞虽满心不服,但看着刘备严厉的眼神,又瞧了瞧一脸威严的天子,只能心有不甘地哼了一声,松开了拳头,往后退了几步,可嘴里还在小声嘟囔着不满。 与此同时,王允也赶忙站出来,对着吕布拱手说道:“奉先,切莫冲动。陛下正为国家大事忧心,我们身为臣子,理应以国事为重,怎能在此内讧,让陛下烦心?”吕布面色铁青,狠狠瞪了张飞一眼,这才慢慢放下架势,整了整衣衫,向天子拱手致歉,只是眼神中仍透着一丝不甘与怨愤。 天子见双方终于偃旗息鼓,神色缓和了些许,重新坐回龙椅,目光再次投向刘备,语重心长道:“皇叔,朕身为大汉天子,一举一动皆关乎社稷兴衰,身后列祖列宗的英灵都在看着。万不可仅凭你心中的揣测与善意,就对马超一事掉以轻心。这江山基业,来之不易,容不得半点闪失。” “若马超当真是忠臣,朕自然也不会亏待他。只需收回他手中兵权,保他一生富贵,绝不害他性命,也算是朕念及他过往的些许功劳。”天子微微皱眉,眼中满是忧虑,“皇叔,你难道没察觉到,马超如今势力过于庞大?他麾下兵马众多,又与孙策联盟,二人盘踞要地,实力不容小觑。咱们身为高祖后裔,身负守护江山的重任,绝不能仅凭个人的喜好与厌恶来判断局势,而置江山社稷于不顾啊。” 刘备还欲再言,却被王允抬手打断。王允清了清嗓子,上前一步说道:“陛下所言极是,玄德公。如今局势复杂,我们不能只看到表面。马超势力坐大,已然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若不加以制衡,后果不堪设想。虽说玄德公念及同门情谊,但在这江山社稷面前,个人私情也需暂且放下。” 刘备神色纠结,内心在忠义与情谊之间挣扎许久,终于长叹一声,拱手道:“陛下,臣明白您的苦心。只是求陛下开恩,无论如何处置马超,切不可伤他性命。他纵有过错,念在曾经为朝廷立下战功的份上,还望陛下留他一条生路。” 王允率先出列,恭敬地拱手说道:“陛下圣明,此计既彰显陛下宽厚仁德,又能妥善化解马超势力过大的隐患,实乃万全之策。臣定当全力辅佐陛下,从中周旋,确保诸事顺遂。”他微微眯起双眼,脑海中已然开始盘算着如何与各方势力沟通协调,以保障计划顺利实施。 刘备心中虽仍有顾虑,但天子这番安排有理有据,又以仁德之名安抚众人,让他难以反驳。他眉头紧皱,犹豫片刻后,抱拳道:“陛下如此安排,臣自当竭尽全力。只是马超与臣有同门之谊,臣实在不愿与他兵戎相见。望陛下恩准,容臣在节制其部队时,先以情义相劝,若能和平解决,便无需大动干戈。”刘备神色恳切,眼中满是对旧情的顾念和对和平解决此事的期许。 此时,殿内众人皆将目光投向远方,似乎已经看到了马超回朝后的复杂局面。天子见状,微微起身,目光柔和地看向众人,语气温婉却又不失威严:“诸位皆是我大汉的栋梁,此次任务艰巨,但朕相信,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必能妥善解决马超之事。待此事尘埃落定,朕定不会亏待诸位,你们的功绩,朕会铭记于心。”众人纷纷跪地谢恩,高呼万岁 。 待众人商议完毕,天子只觉倦意如潮水般涌来,又急着服用丹药,便匆匆吩咐众人退下。刘备三兄弟步出宫殿,夜幕已然笼罩长安,月色如水,洒在他们身上。 刘备仰头望向夜空,长叹一声,满脸忧虑:“陛下虽睿智,可此事做得,未免有些薄情。马超刚在扬州立下赫赫战功,转头便要被收回兵权,实在让人唏嘘。” 关羽轻轻拍了拍刘备的肩膀,神色平静,缓缓说道:“大哥,陛下也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马超势力壮大,确实让朝廷有所顾虑。不过,陛下承诺不伤他性命,也算是留了余地。” 张飞却满脸不屑,哼了一声道:“管他呢!那马超有啥了不起,要不是大哥你心软,跟他讲什么同门情谊,咱们直接跟他干一场,看他还敢不敢嚣张!” 刘备瞪了张飞一眼,无奈道:“三弟,休得胡言!马超与我有同门之谊,我实在不愿看到他落得凄惨下场。” 关羽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大哥,陛下既然安排我们节制马超部队,咱们尽可能的不与他的部下产生冲突。能和平解决便和平解决,能劝降就劝降,避免不必要的伤亡,既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务,也顾全你的同门情义 。” 刘备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同:“云长所言极是。待马超班师回朝,我先带着诚意去与他的部下接触,表明咱们的态度,争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三人在月色下缓缓前行,身影在石板路上被拉得很长。 第735章 王允筹谋 马超分兵 王允和吕布从殿内退出,王允便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脚步急促,几乎是小跑着与吕布返回府邸。一进府门,他便拉着吕布径直来到密室。密室中烛火摇曳,王允一脸兴奋,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对吕布说道:“奉先,机会来了!” 吕布还有些后知后觉,一脸茫然地看着王允,眼中满是疑惑:“先生所言,是何机会?” 王允凑近吕布,压低声音道:“天子其人,狠辣薄情,对世家大族向来是赶尽杀绝,咱们早就商议好了,要让刘协取而代之。如今,他竟着手对付马超,这简直是自掘坟墓。” “你也知道,马超、孙策这些人,对世家可是毫不留情。这正是天子的致命弱点,他今日忌惮马超势大,却不知自己已一步步走入绝境。咱们就依他的计策行事,等他除去马超之后,便要面对西凉的怒火。”王允越说越激动,双手在空中挥舞着,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届时,再由刘协动手,让天子突然暴毙。如此一来,既给刘协继位铺平了道路,也算给马超一个交代。即便西凉那边不依不饶,咱们就裹挟着新天子前往别处,再找一位汉室宗亲登基便是。这长安,给他们又何妨?咱们掌握着立帝的大权,还怕没有立足之地?”王允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 吕布听着王允的计划,心中不禁有些忐忑,但看着王允自信满满的样子,又不好反驳,只能微微点头道:“一切听先生安排,只是此事干系重大,还需从长计议,万万不可出半点差错。” 王允又陷入了沉思,越想越觉得事态复杂。如今要拥立刘协为帝,绝不能仅仅和吕布两人贸然行事。如果新帝登基既得不到马超那边的认可,又不被其他诸侯赞成,那可就满盘皆输了。 他思来想去,觉得当务之急是先与世家大族通气。这些世家在各地根深蒂固,人脉广泛,影响力极大,要是能获得他们的支持,新帝登基便能名正言顺许多。而在众多势力中,王允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袁绍。 袁绍出身名门,“四世三公”的家族背景让他在世家大族中威望极高,麾下谋士如云、兵马强壮,在诸侯中势力不容小觑。王允心想,若能把袁绍拉到自己这边,有新帝在手,再加上袁绍的影响力,届时即便马超因被天子针对而有所变故,他们也有足够的底气应对。 况且马超一死,各方势力必然重新洗牌,袁绍就成了制衡各方、稳定局势的关键人物。只要袁绍点头支持刘协称帝,其他诸侯大概率也会跟风拥护,就算西凉那边有所不满,也翻不起太大的风浪。想到这里,王允不禁暗自得意,觉得自己找到了一步绝妙的好棋,仿佛已经看到了刘协登基、自己权倾朝野的未来 。 王允越想越觉得此计可行,事不宜迟,他立即招来一名亲信信使,将一封密信郑重交予对方,反复叮嘱务必要将信安全且隐秘地送到袁绍手中。信中隐晦却又清晰地提及了天子对马超的谋划,以及他们准备拥立刘协为帝的打算,言辞恳切地表达了希望袁绍能在关键时刻伸出援手、共襄大业的意愿。 信使刚离开,王允一颗心仍旧七上八下,在房内来回踱步,满心都是难以驱散的不安。他深知,此次拥立刘协为帝的计划,关系重大,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仅凭袁绍的支持,实在难以让他彻底安心。 沉思良久,王允牙关一咬,快步走到桌前,提笔蘸墨,又写下了几封密信。给曹操的信里,他言辞恳切,提及汉室如今的困境,将天子对马超的算计和盘托出,着重强调曹操素有匡扶汉室的抱负,希望他能为新帝登基助力,共创太平盛世。 给陶谦的信中,王允则以乡情为切入点,提及彼此同处汉室天下,唇亡齿寒,新帝登基是拨乱反正之举,望陶谦看在大汉江山社稷的份上,给予支持,将来必不会亏待。 至于给刘表的密信,王允尽显尊崇之意,称刘表德高望重,在荆州威望极高,若能得到他的拥护,新帝登基便如同有了稳固靠山,汉室中兴指日可待,恳请刘表为大汉的未来出一份力。 写罢,王允仔细将信封装,分别招来三名极为可靠的信使,再三叮嘱他们务必避开耳目,亲自将信送到曹操、陶谦、刘表手中,不得有丝毫差池。在王允看来,多一份助力便多一分胜算,唯有集齐各方支持,新帝登基的计划才能顺利推进,不至于在事成之后陷入孤立无援的绝境。 接下来的日子,长安城中暗流涌动,各方势力在不动声色间相互制衡,王允等人焦急地等待着袁绍、曹操、陶谦、刘表的回应;而远在宛城的马超,终于等来了天子班师回朝的旨意。 马超看着手中的诏书,神色平静,只是轻轻摩挲着卷轴,心中却似有波澜翻涌。徐庶站在一旁,神色凝重,欲言又止。他清楚,如今的局面与贾诩当初的定计大相径庭。贾诩本想着让马超在扬州战场遭受挫折,哪怕牺牲些许将士,也要激起马超对朝廷的失望,从而返回西凉,开创一番霸业。可现实却是马超战功赫赫,如今还要班师回朝。徐庶满心无奈,却又深知此时无法将贾诩的谋划和盘托出。 踌躇片刻,徐庶上前一步,双手抱拳,神色关切又言辞恳切地说道:“主公,此次扬州之役,我军虽斩获大捷,扬威四方,可将士们付出的代价实在太过沉重。战场上死伤无数,受伤的更是不计其数。且西凉之地长久以来战火纷飞,局势一直动荡不安。如今我们若全体返回长安复命,而后再等待天子的安排,向天子请旨返回西凉去讨伐异族,这一来一回,恐怕要耗费许多时日,如此对西凉战事极为不利啊。” 这一番话,让马超瞬间陷入了沉思。他的思绪飘回到出征扬州之前,那时便听闻西凉战事吃紧,如今过去了这么久,西凉的局势不知恶化成什么样子了。马超眉头紧锁,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你所言极是,西凉那边的情况不容乐观,若真要先回长安再折返西凉,确实会耽搁太多时间。然而,此番大获全胜,若是不班师回朝,直接率兵马返回西凉,恐怕陛下心中定会有所不满,生出诸多猜忌。” 稍作停顿,徐庶继续建言,“主公,如今战事依旧胶着,我们在扬州的将士伤亡如此惨重。依我看,不妨分出一部分兵马,护送伤兵以及阵亡将士的骨灰返回西凉。正好张绣将军也有归乡之意,可让他们一道取道汉中回去。而主公您则率领另一部分兵马回朝复命,如此一来,既能安抚陛下,也可解西凉燃眉之急,还能避免陛下的忌惮。” 马超闻言,目光望向遥远的西凉方向,眼中满是忧虑与牵挂。心中反复权衡,终究是放不下西凉的战局和百姓。沉默许久后,他下定决心,沉声道:“既然如此,徐庶先生,马岱、张任,你们三人先随张绣一起返回西凉,务必保护好伤兵和阵亡将士的骨灰,安顿好一切。我则亲率两万铁骑先回长安,面圣复命。” 徐庶领命,神色一凛,拱手道:“主公放心,我等定会全力护送,确保伤兵和阵亡将士骨灰平安抵达西凉。西凉之事,我等也会密切关注,随时向您通报。”马岱与张任也齐声应和,誓言不负所托。 马超看着三位得力部下,心中满是信任,又叮嘱道:“一路上多加小心,若遇阻碍,不可硬拼,以安全为重。回到西凉后,协助当地守军稳固防线,切勿轻举妄动。” 三人退下后,马超着手安排大军分拨事宜。他挑选出精锐的护送部队,配备充足的粮草和医药物资,又亲自去伤兵营看望将士,鼓舞他们的士气:“大家安心养伤,待回到西凉,定能好好调养。你们的英勇,我马超铭记于心,大汉也不会忘记。”伤兵们纷纷挣扎着起身,眼中满是感激与敬意,高呼将军之名。 几日后,徐庶、马岱、张任与张绣的队伍先行出发。马超率领两万铁骑,朝着长安进发。一路上,马超思绪万千,想到即将面圣,不知天子会如何对待自己,又忧虑西凉的战事,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行军途中,夜幕低垂,马超独自走出营帐,望着漫天星辰,却无心欣赏。他深知,天子刘辩心思难测,自己势力渐大,难免会引起猜忌。此次回朝,是福是祸,难以预料。想到此处,马超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佩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然。 此时,张辽来到马超身后,轻声说道:“将军,夜深露重,您还是早些休息。”马超回头,看着这位跟随自己多年的亲信,苦笑道:“文远,你说此番回朝,我们该如何应对?”张辽沉吟片刻,拱手道:“将军战功赫赫,对朝廷忠心耿耿,天子即便有疑虑,想必也不会轻易动手。咱们行事多加小心便是,若有变故,我等誓死追随将军。” 马超拍了拍张辽的肩膀,心中稍感慰藉:“有你等相助,是我马超之幸。只是西凉战事紧急,我却被困在这朝堂纷争之中,实在不甘。”张辽目光坚定:“将军放心,徐先生他们此去,定会稳住西凉局势。待将军处理好朝中事务,我们再一同杀回西凉,荡平异族。” 马超微微点头,转身望向长安的方向,暗暗发誓:不管朝堂有多少艰难险阻,自己都要全身而退,回到西凉,守护那片土地和百姓。 第736章 袁绍不屑 曹操心动 此时已至十月末,凛冬的寒意愈发浓重,马超正率领着铁骑在返回长安的途中,马蹄踏在枯黄的草地上,扬起一片尘土。而王允派出的信使,历经长途跋涉,终于抵达了袁绍的驻地。 袁绍收到王允的密信后,当即召集麾下一众谋士商议。营帐内,气氛凝重,袁绍坐在主位上,眉头紧锁,手中反复摩挲着那封密信。他冷哼一声,满脸不屑道:“天子刘辩,竟如此行事,实在枉费心机!这般猜忌忠良,打压功臣,实在令我等心寒。” 谋士田丰上前一步,双手抱拳道:“主公,依我之见,此事需谨慎对待。马超手握重兵,战功赫赫,如今天子却欲对其下手,此举定会寒了天下将士的心。而王允提议拥立刘协为帝,虽看似可行,但其中变数太多。” 许攸也接口道:“不错,我军如今势力强盛,当以自身发展为重。贸然参与此事,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虽说天子此举不得人心,但我们也不能轻易卷入这场朝堂纷争。” 袁绍微微点头,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沉思片刻后说道:“诸位所言极是。这王允的计策,看似诱人,实则风险巨大。我们若贸然支持他,一旦失败,不仅会得罪天子,还会失去与其他诸侯的信任。”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袁绍最终决定不采纳王允的计策。他对信使说道:“回去告诉王司徒,此事关系重大,我需从长计议。如今时机尚未成熟,不便贸然行动。请他谅解。” 信使无奈,只得告辞离去。袁绍望着信使远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思忖:天下局势变幻莫测,此时唯有保存实力,静观其变,方能在这乱世之中占据一席之地 。 在袁绍拒绝王允不久后,前往陶谦处的信使也抵达了。此时的陶谦,已垂垂老矣,岁月的沧桑写满了他的面庞。回想起在吴郡的那场战败,心中满是无奈与落寞,曾经的雄心壮志,也随着那场失利逐渐消磨殆尽。 信使恭敬地呈上王允的密信,陶谦缓缓展开,目光扫过信中的内容,神色平静。待看完后,他轻轻叹了口气,并未立刻作答。 一旁侍奉的长子陶商,性格宽厚温和,见父亲神色犹豫,轻声问道:“父亲,这王允所托之事,您看该如何是好?” 陶谦摇了摇头,缓缓说道:“这朝堂之事,错综复杂,我如今已是风烛残年,实在无心再卷入其中。咱们徐州如今能保一方太平,已是不易。” 想起因吴郡战场失利而一直消沉的次子陶应,陶谦心中满是忧虑。那一战的失败,不仅折损了兵力,更让陶应一蹶不振,至今都未能走出阴影。 陶谦对信使说道:“回去告诉王司徒,我陶谦承蒙他看得起。只是徐州近来事务繁杂,自顾不暇,实在无力策应。但他若有需要,我也不会坐视不理,只要不牵涉过多兵力,些许物资援助还是可以的。” 信使听出陶谦的意思,虽未得到全力支持的承诺,但也不好强求,只得告辞离去。陶谦望着信使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曾经,他也心怀天下,渴望在乱世中有所作为,可如今,历经沧桑后,只想着守住徐州这一方土地,护百姓周全 。 王允派往刘表处的信使历经长途奔波,终于抵达荆州。信使深知此次任务的敏感性,面对刘表时,只字未提谋害天子之事,只说朝廷欲对付马超,王允希望刘表能在适当的时候予以支持。 刘表得知此事后,心中一阵畅快。在他看来,马超势力日益壮大,已然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如今被天子忌惮,实在是罪有应得。他当即召集麾下谋士、将领一同商议。 谋士蒯越率先开口:“主公,马超此人野心勃勃,在各地扩充势力,若不加以遏制,日后必成大患。如今朝廷主动出手,正是顺应时势之举。咱们荆州若能在此时助力朝廷,不仅能彰显对汉室的忠心,还能在天子面前立下功劳。” 大将蔡瑁也点头附和:“蒯先生所言极是。马超一贯嚣张跋扈,早该有人治治他了。咱们荆州兵强马壮,助朝廷一臂之力不在话下。”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认为对付马超是正确的决策。刘表听着众人的意见,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既然诸位都这么认为,那此事便这么定了。传令下去,荆州各郡县做好准备,一旦朝廷有需要,随时听候调遣。” 然而,在这一片赞同声中,也有一人默默不语,他便是伊籍。待众人散去后,伊籍单独找到刘表,神色忧虑地说:“主公,此事虽看似简单,但我们不得不防。王允为何突然来找我们,天子对付马超,将来已有万全之策,何必要多此一举,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隐情?况且,我们荆州如今虽安稳,但也不可轻易卷入朝廷纷争,以免引火烧身。” 刘表微微一怔,伊籍的话让他陷入了沉思。他拍了拍伊籍的肩膀:“你所言不无道理,此事我会再斟酌一番,切不可贸然行事。” 表面上,刘表答应了王允的请求,可内心深处,他也开始警惕起来,暗中叮嘱手下密切关注此事的进展,以防有诈。 王允派往曹操处的信使快马加鞭,终于赶到。曹操收到密信后,即刻招来郭嘉与荀攸,三人围坐密室之中,烛火摇曳。 曹操眉头微蹙,将信递给二人传阅,神色凝重道:“你们看看,王允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咱们该如何应对?”郭嘉接过信,匆匆扫过,眼中却陡然一亮,兴奋说道:“主公,机会来了!” 曹操一脸不解,疑惑地望向郭嘉。郭嘉嘴角上扬,侃侃而谈:“这马超势头正盛,如今天子要对付他,必然会让马超实力大损。一旦马超在长安有个三长两短,西凉军群龙无首,定会土崩瓦解。而孙策身为马超义弟,重情重义,得知兄长遇险,必然愤而起兵。” “至于天子是否有制衡孙策的手段,眼下还不得而知,但西凉那边肯定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此时王允又打算推出刘协取代刘辩,且不说这能否平息马超、孙策两方的怒火,可天子一死,天下必然大乱,各方势力重新洗牌,这混乱程度恐怕远超马超之乱。”郭嘉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越说越激动。 “既然王允有这番安排,咱们鼎力支持便是。若长安局势失控,守不住了,咱们就将天子迎到咱们这儿来。到那时,咱们手握天子,便能名正言顺地挟天子以令诸侯,号令天下。主公,这可是天赐良机,如今天下局势必将改写,咱们定要把握好这次机会!” 曹操略作沉吟,眉头轻皱,开口问道:“奉孝此言何意?” 郭嘉眼中精芒四射,往前一步,双手比划着,激动地阐述道:“主公,这可是我们迎来天下的绝佳时机!如今天子若死,新天子刘协继位,根基未稳,不过是王允手中的傀儡,背后实则是世家在操控。而我们若将天子掌控在手中,与世家合作,便师出有名,名正言顺。” “放眼当下局势,袁绍与公孙瓒为争夺北方,必然会拼个你死我活。而江东的孙策已成气候,他与刘表之间,那可是有着深仇大恨。孙策为报兄长马超之仇,加上刘表与其有杀父之仇,两人届时必定会刀兵相向,一决胜负。” “到那时,中原大地一片混战,主公您手握天子,占据大义名分,便可施展远交近伐之策。与远处势力交好,集中力量征伐近处的敌人,大业可成。等我们的势力逐渐壮大,羽翼丰满,就有了争霸天下的资本,天下早晚尽归主公麾下!” 曹操听完郭嘉的分析,先是愣了一瞬,随即仰头大笑,眼中闪烁着兴奋与野心交织的光芒,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妙啊,奉孝!我怎么就没想到如此深远。有你在,何愁大业不成!”说罢,又急切看向荀攸,“公达,你觉得如何?” 荀攸手抚胡须,神色沉稳,缓缓开口:“奉孝所言,确实高瞻远瞩。只是此事风险不小,我们要与王允周旋,还得提防各方势力察觉。一方面,要尽快与王允达成默契,表面全力支持,暗中准备迎接天子;另一方面,需加强兵力部署,应对可能的突发状况,比如袁绍、孙策等人的反应。” 郭嘉微微颔首,补充道:“公达所言极是,我们还可提前派人去长安,密切关注局势,随时向我们汇报,确保计划顺利推进。” 曹操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好,就按你们说的办。传令下去,让各营将士加强戒备,随时待命。再修书一封给王允,言辞务必恳切,表达我们全力支持的决心!” 郭嘉道:“不仅如此,如今应当立即派出兵马,准备接应事宜。无论如何,这一番局势分析若八九不离十,我们只有赌对了才能抢占先机。一旦长安那边生变,咱们的人马得迅速赶到,先把天子控制在手中,才能掌握主动。” 曹操听后,重重地点了点头,觉得郭嘉所言有理。他深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当下便雷厉风行地吩咐道:“元让、妙才、子孝、子廉听令!” 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四位将领立刻出列,整齐站定,齐声应道:“末将在!” 曹操目光如炬,一一扫过他们:“你们即刻整合兵马,挑选精锐,随时准备出发。行动务必隐秘迅速,一旦收到消息,便以最快速度向长安方向推进,不得有误!” “遵命!”四人领命,转身大步离去,很快便消失在营帐外。不一会儿,营地中便响起了急促的号角声与士兵们忙碌的脚步声。曹操看着营帐外逐渐忙碌起来的景象,转头看向郭嘉和荀攸,脸上浮现出志在必得的神情:“此番,若能成功,便是我曹操崛起之时。有你们二位辅佐,孤定不负这大好时机!” 第737章 险恶用心 并未察觉 马超即将赶回长安的消息,好似一记重锤,将平静的朝堂敲得人心惶惶。这日深夜,皇宫深处的密室里,烛火摇曳不定,散发出的昏黄光芒,在墙壁上映出众人影影绰绰、形态各异的轮廓,凝重压抑的氛围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之中。 天子刘辩高坐在主位之上,神色冷峻如霜,眼神仿若实质的利箭,从在场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旋即沉声道:“马超战功卓绝,如今手握重兵,势力日益壮大,且与孙策往来频繁,朕深恐其生出不臣之心,危及我大汉江山社稷。朕决意先下手为强,诸位听令!” 此言一出,众人瞬间单膝跪地,动作整齐划一,齐声应道:“臣等听令!”声音在密室中回荡,却难掩其中夹杂的几分紧张与不安。 刘辩的目光锁定在王越、吕布和赵云身上,眼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下令道:“王越、吕布、赵云,朕命你们三人联手对付马超。以你们的武艺,拿下他应不在话下。马超勇猛过人,切不可掉以轻心,务必一击即中,将其生擒。” 吕布一听,脸上瞬间涌起一阵潮红,原本英气的面庞因不满而微微扭曲。他猛地站起身来,双手紧紧抱拳,指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大声说道:“陛下!以末将的武艺,独自对付马超又有何难?何须王大侠与赵将军一同出手,这岂不是小瞧了末将?末将一人便能将马超擒来,献于陛下跟前!”此刻的吕布,双眼圆睁,眼神中燃烧着不甘与傲然的火焰,在他心中,自己武艺冠绝天下,对付马超根本无需他人插手,这联手的命令,简直是对他的羞辱。 王越一袭黑衣,神色平静如水,只是微微皱了下眉,似乎对吕布的冲动有些无奈。他恭敬地抱拳说道:“奉先,陛下此举定是深思熟虑,马超实力不容小觑,联手行动更为稳妥。” 赵云单膝跪地,神色依旧凝重而坚定,只是微微抬眼,目光在吕布和天子之间快速扫过,欲言又止。 刘辩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神色愈发严肃,看向吕布沉声道:“奉先,你武艺高强,朕自然知晓。但马超绝非等闲之辈,他能在战场上屡立奇功,勇名远扬,岂是轻易能对付的?这便是所谓的‘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对待任何对手,都不可掉以轻心,更何况是马超这等劲敌。你与王越、赵云联手,胜算更大,也能确保万无一失,此乃为江山社稷着想,休要再争。” 吕布听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紧咬着牙关,腮帮子都鼓了起来。他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心中虽仍有万般不甘,但天子言辞恳切,句句在理,又不好再反驳,只能闷哼一声,抱拳道:“末将谨遵陛下旨意!”此时的他,眼中依旧残留着一丝倔强与不满。 王越神色恭敬,再次抱拳领命:“陛下放心,臣等定当全力以赴,不负陛下重托。”说罢,他微微低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然。 赵云单膝跪地,语气坚定:“陛下,云定当竭尽所能,万死不辞。”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向天子,面容冷峻,宛如一座坚毅的山峰。 随后,刘辩将目光转向吕布,继续下令:“奉先,你挑选麾下得力部将,负责解决马超的护卫。马超的护卫皆是精锐死士,你们务必速战速决,绝不能让他们有机会反抗求援。” 吕布领命,脸上闪过一丝狠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陛下放心,我那些部将各个以一当十,定能将马超的护卫一网打尽。” 最后,刘辩看向刘备,意味深长地说道:“玄德公,马超的大军就交由你和两位兄弟抵挡。以你的忠义和才能,朕相信你定能稳住局面。朕会调配精锐部队协助你们,务必将马超的大军压制住,不得有误。” 刘备听闻,心中猛地一沉,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挣扎与痛苦。他缓缓低下头,眉头紧锁,双手不自觉地握紧衣角。片刻后,他抬起头,抱拳,恭敬说道:“陛下如此信任臣,臣自当肝脑涂地。只是马超与臣曾有同门之谊,臣实在不忍与他兵戎相见,还望陛下三思。”刘备的眼中满是恳切与忧虑,仿佛陷入了两难的深渊。 刘辩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恢复了温和的神色,和声说道:“玄德公,朕也不愿轻易动刀兵,只是马超势力渐大,已然对朝廷构成威胁,朕也是为了大汉江山的安稳着想。不过你放心,只要马超肯乖乖就范,朕保证不伤他性命,定会保他一生富贵。” 刘备听闻,心中稍安,再次抱拳谢恩:“陛下圣明,如此臣便放心了。臣定当竭尽全力,尽量避免过多伤亡,若能劝降马超的将士,收为朝廷所用,对大汉而言也是一大幸事。”此时的他,神色中虽还有一丝忧虑,但也多了几分无奈的释然。 众人又围绕着具体的行动细节、时间地点、兵力调配等问题进行了一番讨论,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这场决定马超命运的密谋才暂告一段落。天子刘辩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心中默默盘算着这场即将到来的博弈,他坚信,凭借着精心的布局和诸位臣子的力量,定能将马超这股潜在的威胁彻底消除,稳固大汉的江山社稷。而此时,毫不知情的马超,正率领着铁骑,浩浩荡荡地朝着长安疾驰而来,即将踏入这暗流涌动、危机四伏的朝堂旋涡中心。 马超率领两万铁骑,历经长途跋涉,终于抵达长安城外。尚未靠近,便远远望见城门前华盖如林,旌旗招展,在日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天子刘辩身着华丽龙袍,周身散发着尊贵的气息,在一众朝臣的簇拥下,早已等候在此。马超见状,心中满是感动与振奋,急忙翻身下马,仔细整理衣冠,大步上前,双膝跪地,声音洪亮而恭谨:“臣马超,奉诏班师回朝,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辩脸上堆满了笑意,亲自上前,双手扶起马超,那声音仿佛带着十足的热忱,在众人耳边回荡:“马将军此次于扬州战场扬威,立下赫赫战功,实乃我大汉的擎天栋梁!朕今日特意出城相迎,便是要彰显将军这盖世之功,以慰将士之心!”马超谢恩起身,抬眼间,只看到天子眼中的赞赏,心中满是荣耀,暗自想着天子如此看重自己,定要为朝廷再立功劳。 就在这时,刘备从一众朝臣之中稳步走出。刘备与马超曾有同门之谊,可如今身处这复杂的朝堂,关系也变得微妙起来。刘备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马超,脸上挂着看似亲切的笑容,说道:“贤弟,多年不见,你如今已是威名远扬的少年英雄。此番归来,朝堂之上恰似猛虎归山,又添一股蓬勃朝气。”刘备话语稍作停顿,微微眯起眼睛,看似不经意地感慨,“只是这官场如沧海,波涛起伏难测,人心亦如秋日流云,变幻不定,也不知贤弟在这纷扰世间,可还保有昔日那份纯粹赤诚?” 马超心中一怔,很快便释然,只当是师兄久未相见的寒暄与关切。念及往昔同门情谊,又身处这众人瞩目的场合,马超神色坦然,不卑不亢,拱手朗声道:“师兄,您这话从何说起?自马超承蒙天子厚恩,身披战甲的那一刻起,心中便唯有报效朝廷、肝脑涂地的念头,这份初心,日月可鉴,从未有过丝毫更改。”马超说罢,目光坦然地直视刘备的双眼,毫无退缩之意 。刘备听闻,微微颔首,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可那眼中审视的意味却并未消散。 刘辩笑着站出来打圆场,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两位皆是朕不可或缺的肱股之臣,情谊又这般深厚,今日重逢,理应欢喜,不必说这些见外的话。”刘辩神色和蔼,目光从刘备与马超身上一一扫过,接着道,“马将军,此番归来,朕早已为你精心安排妥当。你的军队,便驻扎在与刘备将军军营相近之处,平日里彼此也好相互照应,共保长安安稳。” 马超听闻,心中没有起疑,只觉得是正常安排。如此安排,在他看来是天子对自己此行征战扬州比较满意,才让自己与刘备相互帮扶。丝毫没有察觉到这背后暗藏的可怕用心。念及此处,马超当即抱拳领命,声音洪亮:“陛下圣明!如此安排,臣无异议!” 就在这时,徐晃、甘宁和张辽匆忙赶至马超身边,徐晃眉头紧蹙,低声对马超说道:“主公,这城中情况不明,就这么跟着进城,怕是有诈,我们带些精锐,在后面策应,一旦有变故,也好接应主公。”甘宁也在一旁附和:“是啊,这天子出城相迎,如此隆重,末将总觉得透着古怪。”张辽微微点头,神色凝重:“将军不可不防,小心驶得万年船。” 马超摆了摆手,自信一笑:“诸位莫要担忧,武安国与潘凤武艺高强,对我忠心耿耿,有他们在身边,寻常宵小近不了我身。更何况还有我师兄刘备,他与我同门情谊深厚,在这朝堂之上,也定会护我周全。你们放心,不会有事的。” 入城的队伍缓缓向前行进,街道两旁挤满了百姓,他们纷纷高呼万岁,热闹非凡。马超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姿挺拔,满心都是得胜回朝的喜悦。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满心赤诚地得胜班师,天子却早已在暗中谋划着对付他,更想不到接下来在长安,将会是危机四伏 。 第738章 故人来访 张辽不安 然而,张辽在大军驻扎后,一颗心却怎么也安定不下来。营帐内,他来回踱步,眉头拧成了个死结,那种如芒在背的不安愈发强烈。终于,他再也坐不住,大步出了营寨。 外面的空气沉闷得厉害,好似一块沉甸甸的湿布压在胸口。张辽缓缓走着,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眼前的一切看似平静,可他就是觉得处处透着诡异,连随风摆动的草木,在他眼里都像是暗藏着的伏兵。 回到营帐,张辽找到徐晃和甘宁,神色凝重地说道:“两位,我总觉得这地方邪乎得很,处处透着不对劲。” 徐晃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笑着说:“文远,你就是想得太多了,咱们刚到这儿,能有什么事儿。”甘宁也附和道:“是啊,莫不是你一路太累,想多啦。” 但张辽心里那根弦依旧紧绷着,他不顾二人劝说,翻身上马,扬鞭疾驰至高处。极目远眺,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只见己方营地竟隐隐被刘备阵营包裹其中,一旦发生变故,根本无路可逃。 张辽心急如焚,立刻策马赶回,见到徐晃和甘宁,声音都不自觉急促起来:“二位,咱们被包围了!刘备的营帐将我们围得严严实实,若有变故,我们怕是插翅难逃!”徐晃和甘宁听闻,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与震惊,营帐内的气氛,也一下子降至冰点。 就在这时,营寨外传来通报,关羽、张飞前来拜访。徐晃瞧了瞧面色依旧凝重的张辽,开口劝道:“文远,兴许真如我所言,是你想太多了。这营地如此安排,想必是天子觉得咱们主公与刘使君关系亲厚,才会如此。咱们刚立下这么大的战功凯旋,就算天子真有别样心思,刘备又怎会做出那等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呢?” 甘宁也在一旁点头应和:“是啊,关羽、张飞可都是出了名的忠义之士。他们亲自来拜访,足见并无恶意,看来是你太过担忧啦。” 张辽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话虽如此,可我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难以安定。” 徐晃接着道:“文远,我二人与关羽曾是故人,私下里交情还算不错。既然他们来了,咱们正好借此机会试探一二,说不定能打消你的顾虑。” 甘宁一拍大腿,爽朗地笑道:“既然如此,那还犹豫什么,去会会他们,真假自然就知晓了。” 三人商议已定,整了整衣冠,快步出营迎接关羽、张飞,一场暗藏机锋的会面,就此拉开帷幕,营帐外的空气,似乎都因这即将到来的交锋,变得愈发凝重起来。 众人赶忙快步迎至营前,只见关羽、张飞仅带了寥寥几个亲卫,身着便服,周身未着一丝甲胄,神色亲和。双方一见面,便是一番热络的寒暄。 关羽轻抚长须,微笑着对张辽、徐晃、甘宁说道:“文远、公明、兴霸,你等追随马将军,此番立下这等不世之功,实乃幸事。诸位也劳苦功高,只需静候天子嘉奖,日后必能更上一层楼 。”张飞也在一旁咧着大嘴笑道:“是啊,俺们可都盼着和大伙一起痛饮庆功酒呢!” 徐晃笑着回应:“云长、翼德,二位过誉了。我等不过尽忠职守罢了。倒是听闻二位跟随刘皇叔在冀州战场南征北战,屡立战功,为大汉江山社稷鞠躬尽瘁,真乃英雄所为,我等钦佩不已!” 随后,众人将关羽、张飞迎入营寨。关羽、张飞带来了美酒佳肴,笑着说道:“今日特来寻访故交,就盼着与诸位一醉方休!”营帐内一时间酒香四溢,气氛看似融洽。 然而,张辽始终没有放下戒心,一边假意与众人谈笑风生,一边暗自观察着关羽、张飞的一举一动。他不经意地提起:“此次我军归来,承蒙天子厚爱,安排与刘使君营地相邻。只是初来乍到,对这周边形势还不太熟悉,云长、翼德在此驻扎许久,还望多多指教。”试图从对方的回应中探出些许口风。 关羽听闻此言,脸色一红,毕竟他们知晓天子要对付马超之事,只是关羽面如重枣,旁人一时难以察觉。关羽略一停顿,轻抚长须说道:“之前在冀州战场上与吕布那厮多有摩擦,相处得极不融洽,双方营寨这才隔得远。恰逢马将军凯旋,天子如此安排,或许是为避免我与那厮再起冲突。” 张飞一听,瞬间横眉立目,粗着嗓子吼道:“哼!吕布那厮就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在冀州战场上,出工不出力,每逢战事,就畏畏缩缩,躲在后面,生怕伤着自己,哪里有半分英雄的样子!要不是看在天子的份上,俺早就提着丈八蛇矛找他算账了!”说罢,张飞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酒盏被震得跳起来,酒水都洒出了一些。 张辽听闻,心中暗自警惕,脸上却不动声色,端起酒杯浅酌一口,笑着打圆场:“翼德,话可别这么说,吕布那厮武艺高强,在战场上想必自有他的考虑。”实际上,他心里清楚,张飞看似鲁莽,这番话或许是有意试探,又或许在传递某种隐晦的信息。 徐晃也连忙跟着和稀泥:“是啊,都是为朝廷效力,过去的那些误会,说不定就是一场巧合。如今大家相邻驻扎,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还是和和气气的好。” 甘宁却满不在乎地放声大笑:“管他呢!今日有美酒,还有诸位英雄作陪,先痛痛快快喝一场再说!”说罢,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关羽见状,也举起酒杯:“兴霸说得在理,今日莫谈那些烦心事,咱们开怀畅饮!”可他举杯的手,却微微有些发颤,这细微的动作,被一直留意他的张辽捕捉到了。 张辽开口询问,试图再次打探消息:“云长,听你与翼德这般说,那吕布在冀州战场上当真如此不堪?”关羽闻言,微微一怔,眼神瞬间闪过一丝不自然,这一细微变化被时刻留意他的张辽敏锐捕捉到。 转瞬之间,关羽神色恢复如常,轻抚长须说道:“文远,知你与吕布昔日曾有主从之分,吕布曾是你的旧主,故而提起他时,我生怕引起你的反感。” 张辽心中虽依旧疑虑重重,但听关羽这般解释,觉得似乎也说得过去。可他对关羽刚才那一瞬间的异样耿耿于怀,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暗自琢磨,只是随口感慨了几句,便端起酒杯。关羽也举杯,两人的酒杯在空中轻轻一碰,发出清脆声响,而后各自浅抿一口,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张辽却无心品味其中滋味 。 反观徐晃与甘宁,丝毫没有这般心思。徐晃本就豪爽,甘宁更是洒脱不羁,二人见气氛热烈,竟与张飞那厮拼起酒来。张飞猛地站起身,一把抓起酒坛,给自己满满倒上一碗,大声嚷嚷:“今日难得痛快,咱哥几个不醉不归!”说罢,仰头将碗中酒一饮而尽,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溢出,浸湿了前襟。 甘宁也不甘示弱,抄起酒碗,与张飞重重碰杯,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而后脖子一仰,一饮而尽,末了还将碗底朝天,示意一滴不剩,哈哈大笑道:“好酒!再来!”徐晃满脸通红,大笑着搂住张飞的肩膀,另一只手端着酒杯,叫嚷着:“翼德,你可别藏着掖着,今日定要分出个高低!”四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一时间营帐内喧闹声、劝酒声此起彼伏 。 张辽看着这热闹的场景,却怎么也融入不进去。他的目光在关羽、张飞、徐晃、甘宁四人之间来回游走,脑海中不断思索着这一系列事情背后的深意,手中的酒杯微微晃动,酒液也跟着轻轻荡漾,正如他此刻难以平静的心。 张辽越想越觉得心中不安,酒在杯中晃荡,他却毫无心思再饮。借着入厕之机,他匆匆离开营帐,找到姜囧、姜叙兄弟。 此时夜色渐深,四周静谧,唯有远处传来士兵们的些许交谈声。张辽神色凝重,压低声音对他们说道:“姜囧、姜叙,我总觉得事情不对,咱们必须加强警戒。姜叙,你务必紧守阵营,对进出之人多加盘查,莫要放过任何可疑迹象,一有风吹草动,立刻通报。” 接着,他又看向姜囧:“姜囧,你挑选一部分精锐骑兵,暗中待命。马匹喂饱草料,人不解甲,随时准备应对变故。此事万分紧急,关系到我们全军安危,切不可掉以轻心。” 姜囧、姜叙兄弟二人对视一眼,旋即拱手领命,目光中透着坚毅。“将军放心,我等定当全力而为,绝不辜负将军嘱托。”姜囧低声回应,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交代完毕,张辽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下衣衫,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返回营帐。营帐内依旧喧闹,徐晃、甘宁与张飞还在拼酒,关羽在一旁微笑看着。 张辽刚一踏入营帐,关羽便抬眸看向他,笑着询问:“文远,不过是去趟茅厕,怎么耽搁这么长时间?莫不是迷了路?”此时营帐内酒气弥漫,烛光摇曳,张飞满脸通红,已然带了些醉意,听到关羽的话,也跟着嚷嚷起来:“就是就是,今日如此高兴,文远你却这般扫兴,何以不痛痛快快开怀畅饮?难不成是嫌俺老张的酒不够烈?” 第739章 心忧天下 波澜涌动 张辽神色镇定,不慌不忙地回到座位,端起酒杯,微微欠身,对着关羽和张飞说道:“云长、翼德,实不相瞒,主公不在身侧,我这心里实在不安,诸多事务在脑海里打转,难免就耽搁了些时候。还望二位海涵,莫要见怪。”说着,他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试图以这辛辣的酒意掩盖内心的警惕与不安。 关羽听闻,微微点头,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说道:“文远忠心可鉴,只是今日难得相聚,偶尔放松一番也并无大碍。”张飞大手一挥,满不在乎地说:“俺就喜欢和爽快人喝酒,文远你可别再扫大伙的兴啦!”说罢,又给自己满上一碗酒,一饮而尽。 营帐内再度响起劝酒声和笑声,可张辽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酒桌上,他一边应付着众人,一边暗自留意着四周的动静。 张辽暗自思忖,此刻距离夜幕降临还有好几个时辰,虽说关羽张飞是久别重逢的故人,这带着酒菜突然到访的时机,实在太过蹊跷。往常故人相聚,多是提前邀约,选在一个更合适的时辰,而他们刚刚驻扎好,就如此毫无预兆地登门,背后是否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 但他很快又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这些杂念。马超刚刚凯旋,一路战功赫赫,为天子稳固江山立下了汗马功劳,朝堂之上理应是论功行赏、大肆嘉奖的时候,天子虽说对马超心存敌意,总不至于在这节骨眼上,对马超这位功臣轻易动手,做出自毁长城之事。 马超一众,自凯旋归来后,周身都萦绕着大功告成的畅快与自豪。长久以来,他们在沙场上浴血奋战,出生入死,为朝廷平定叛乱,桩桩件件的功绩摆在那儿,朝野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在他们心中,天子向来聪慧狡黠,即便对自己有所不满,念及这份汗马功劳,也定不会贸然行事。要知道,随意处置功臣,定会引得天下人非议,天子岂会不明白这其中利害?想对他们动手,总得找个无懈可击、能服众的由头,哪能说翻脸就翻脸呢。 这般念头一旦种下,众人便都疏忽大意起来。 然而,他们都严重低估了天子铲除马超的坚定决心。在天子的内心深处,马超战功赫赫、威名远扬,麾下兵马又日益壮大,已然成为一股不可忽视的势力,犹如芒刺在背,令其寝食难安。 天子既然做出这样的决定,便有一套环环相扣、滴水不漏的谋划。 而天子与刘备秘密达成默契,双方军队的驻扎位置都是精心安排。刘备的营帐看似随意分布,实则已隐隐将马超等人的营地包围其中,只等动手之际,便可由关羽张飞对马超的部队进行阻拦,天子算准了马超等人会因功高自傲而放松警惕,也笃定他们会因对刘备兄弟的信任,而忽视这看似平常却暗藏杀机的布局。 关羽抬眸望向张辽,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忍和纠结。他深知马超英勇善战,为朝廷立下过汗马功劳,如今却要成为这场权力博弈的牺牲品。可转瞬之间,那一丝不忍便被坚定的神色所取代。 天子曾郑重地向兄长刘备承诺,不会取马超性命,会保他余生衣食无忧,做个富家翁安度余生。况且,马超如今手握重兵,权势滔天,若任由其发展而不加阻拦,日后朝堂之上必定会再生变故,天下局势恐将陷入动荡。 此刻他们谋划的这一切,虽说用计让张辽等人陷入被动,这般行事手段算不得光明磊落,非大丈夫所为。可关羽觉得,这一切都是为了天下苍生的安宁和朝局的稳定。如此一来,无需兵戎相见、大肆厮杀,便能消弭潜在的危机。 即便日后张辽、徐晃知晓真相,心中难免会心存怨恨,可在关羽看来,这已然是最好的结局。起码能保他们性命无虞,不至于在权力斗争的旋涡中粉身碎骨,落得个身首异处的悲惨下场 。 关羽心中暗自思量,其实他对张辽、徐晃二人的能力极为欣赏。他曾多次见识到二人在战场上的飒爽英姿,排兵布阵时的运筹帷幄,那份果敢与智慧,即便是心高气傲的他,也不禁为之赞叹。 在关羽看来,若能与这样的豪杰之士一同为大汉江山效力,齐心协力,定能开创一番盛世局面,护百姓周全,保汉室昌盛。这远比让他们随着马超与朝廷对抗,最终在战火中灰飞烟灭要好太多。 兵戎相见,意味着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无数家庭将支离破碎。而携手共进,则是为天下苍生谋福祉,为大汉的千秋万代奠定根基。他满心期许,待到这场风波平息之后,能有机会劝说张辽、徐晃二人,放下过往的恩恩怨怨,以天下大局为重,共同投身于复兴汉室的大业之中 。 这也是刘备与关羽在营帐中反复商议、思来想去,最终敲定了这个用以拖延张辽的计策。他们深知,张辽、徐晃皆是不可多得的将才,谋略与武艺兼具,在军中威望颇高。 以当下局势来看,若不采取手段,任由事态发展,一旦冲突爆发,以张辽、徐晃对马超的忠心,定会毫不犹豫地投身战局。可面对朝廷精心布局的天罗地网,他们毫无胜算,最终不过是白白丢了性命。 刘备与关羽明白,此计虽有些迫不得已,甚至可能会让张辽、徐晃在知晓真相后一时难以理解,心中生出怨恨。但唯有如此,才能争取到时间,将局势慢慢扭转。等一切尘埃落定,事实摆在眼前,他们或许便能明白这份苦心。即便心中仍有怨怼,也好过命丧战场,落得个身死道消的结局 。 马超全然不知一场针对他的阴谋正悄然笼罩。此刻,他身处都城,被天子为其凯旋所设的盛大仪式深深感染。街道两旁百姓夹道欢呼,欢呼声如汹涌浪潮,一波接着一波,那热情似要将他淹没。 看着眼前的隆重场面,马超心潮澎湃,思绪飘飞。他在心底暗自思量,待见过天子,一定要向天子进言。他想着,要么请命返回西凉,凭借自己对边境的熟悉,迅速集结兵力,剿灭那一直侵扰边境的边患,让西凉百姓重归安宁;要么与天子深入探讨对袁绍的看法与应对之策。 在马超眼中,当下局势已然明朗,袁术已灭,曾经割据一方的势力土崩瓦解。如今袁绍虽仍占据着大片土地,但已孤掌难鸣,再难掀起大的风浪。只要能再给袁绍致命一击,将其彻底击溃,届时天下再无大的战乱,百姓便能安居乐业,四海之内皆享太平。如此,也算是不负恩师卢植的殷切期望。他在卢植门下求学时,卢植便常教导他要心怀天下,以苍生为念,如今正是他践行这份教诲的时刻 。 天子尽显亲切之态,早早便传令下去,让文武百官齐聚宫廷,筹备一场盛大的庆功宴。待马超入朝参拜,天子先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对马超及一众有功之臣进行大肆封赏。他言辞恳切,对马超在战场上的英勇表现与卓越指挥才能多加赞许,称其为朝廷的栋梁,社稷的柱石,言语间满是褒奖与厚爱,让马超及麾下将士心中暖意涌动,深感皇恩浩荡。 封赏完毕,天子又笑着吩咐设宴。一时间,宫廷之内张灯结彩,丝竹声声。珍馐美馔摆满了一桌又一桌,文武百官纷纷入座,共同庆贺扬州战役的辉煌胜利。众人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不断,表面上一片其乐融融的祥和景象 ,可谁也没有察觉到,在这繁华热闹之下,暗流正悄然涌动 。 在那场为他而设的庆功宴上,宫廷之内灯火辉煌,酒香与佳肴的香气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文武百官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不断,处处彰显着这场宴会的隆重与热闹。 马超坐在席间,心中却始终萦绕着对天下局势的关切。恰在此时,天子端着酒杯,面带和煦笑容,迈着沉稳的步伐朝他走来。马超见状,立刻起身,恭敬行礼。天子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必多礼,而后将酒杯举起,为他敬酒。 马超看天子一反常态,也未多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趁着这个时机,他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向天子问道:“陛下,如今扬州大捷,天下局势渐趋明朗,不知朝廷下一步当如何谋划?对于冀州的战事,又将作何安排?” 天子笑意盈盈,目光温和地看着马超,缓缓说道:“如今袁绍已然遣使讲和,表明愿遵朝廷号令。既然他已服软,能少些战火纷争,又何必大动干戈?毕竟,每一场战争,受苦的都是天下百姓啊。” 马超听后,心中虽有些不解。此前袁绍还在冀州拥兵自重,与朝廷隐隐对峙,如今态度竟如此轻易地转变,实在让人捉摸不透。但天子既然已经这样说了,他也不好再多质疑。毕竟,他一心只为天下苍生着想,只要能让百姓安居乐业,其他的都可暂且放下。 于是,马超再次向天子行礼,诚恳请命:“陛下,既然朝廷暂时不对冀州动兵,臣恳请返回西凉。如今西凉异族入侵,战火连绵已久,百姓深陷水深火热之中。臣愿前往西凉,解决异族入侵这一忧患,为朝廷分忧,为百姓谋福。” 天子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未发一言,然而他的目光却似有深意地缓缓转向刘备。那一瞬间,宴会上喧闹的人声似乎都在这无声的注视下变得遥远模糊。天子的眼神仿若一潭幽深的湖水,表面平静无波,底下却暗流涌动,其中蕴含的复杂意味,实在让人难以捉摸。 第740章 卢婉出面 情绪失控 在那热闹非凡却又暗藏玄机的宴会上,刘备敏锐地捕捉到天子投来的目光,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他虽深知局势复杂,但念及马超一片赤诚之心,还是忍不住想要为他再争取一番。于是,刘备微微向前倾身,带着一丝试探的口吻说道:“贤弟一心系挂着西凉家乡,这份情怀令人钦佩。只是愚兄好奇,不知贤弟心中可有何长远的志向?” 马超并未多想,脑海中浮现的尽是西凉百姓在异族侵扰下的悲惨景象,他不假思索地开口道:“如今西凉正遭受异族入侵,百姓深陷水火之中,我只想尽快返回西凉,解民众于倒悬之苦。” 刘备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接着又追问道:“那若是有朝一日,天下承平,再无战事纷争,贤弟又作何打算呢?” 马超略作思索,神情坚定地说道:“若真有那一日,我便留在西凉,守护一方百姓,保境安民,此生足矣。” 马超这一番话,看似简单质朴,却让天子与刘备心中各有思量。在天子眼中,马超虽言辞恳切,但他只想守护西凉,保境安民,这意味着他手中的兵权不会轻易放下,愈发坐实了天子心中马超拥兵自重的想法。天子微微眯起双眼,再次将目光投向刘备,那眼神仿佛在说:“果然如我所料。” 刘备心中暗自叹息,他明白马超并无二心,只是一心为民,可在这复杂的朝堂权力斗争中,马超的这番话却成了他被怀疑的理由。但此时,他也无法再为马超辩解什么,只能默默承受着这微妙而紧张的气氛,等待着接下来事态的发展。 天子面上笑意盈盈,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幽光,开口缓缓说道:“威侯此次于凉州战役大获全胜,实乃我朝之幸,朕心中倍感鼓舞。今日如此盛会,理应尽情畅饮,国事且先放一放。”那声音平和温润,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威严与亲和。 说罢,天子又将目光转向马超与刘备,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接着道:“卢婉听闻威侯凯旋,心中亦是欣喜不已。她身为你们的小师妹,一直都记挂着你们呢。今日便让她也来为威侯和皇叔敬上一杯酒,略表心意。” 此言一出,宴会上众人微微一怔,旋即纷纷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开始低声附和着,夸赞卢婉重情重义。马超心中虽有些诧异,但也不好拒绝,甚至有一丝向往,许久未见卢婉,心中又怎会不想念,只得拱手称谢。刘备则微微欠身,脸上挂着一贯的谦逊笑容,眼中却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神色。 天子将马超的反应不动声色地尽收眼底,心底涌起一丝自得,面上却依旧维持着和善的微笑。这一切,皆在他精心策划的计谋之中,而这,不过是其中至关重要的一环罢了。 他心里再清楚不过,马超刚刚班师回朝,在凉州战役里立下了赫赫战功,威名正盛。此时若贸然对马超动手,无疑是在风口浪尖行事,天下悠悠众口,又怎会轻易罢休?如此一来,人心不服,朝堂动荡,这绝非他想看到的局面。 而卢婉,那个厚颜无耻的女子,在天子眼中,既是马超的软肋,也是他达成目的的关键突破口。一想到卢婉与马超之间那份真挚的情谊,天子心中便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痛恨,可这份痛恨之下,他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隐藏的巨大价值。正因深知他们之间的羁绊,天子愈发笃定,想要对付马超,从卢婉这里切入,定能事半功倍。 天子早就在心底反复盘算好了一切。这场为马超举办的庆功宴,在他眼里,正是实施计划的绝佳时机。他打算在宴席之上,利用皇后卢婉的身份,安排她与马超相见。 天子深知,马超对卢婉用情至深,那份情谊犹如磐石般坚定。只要在见面时,他稍加引导,让卢婉在众人面前受到些许刻薄对待,甚至故意营造出让卢婉受辱委屈的场景,以马超的暴脾气和对卢婉的在乎,必定会按捺不住,当场翻脸做出出格之事。 到那时,即便马超是刚刚立下大功的臣子,也不能在满朝文武面前仗着功劳肆意妄为、恃宠而骄。毕竟,在这庄严的朝堂宴会之上,因为皇后而对天子做出僭越之事,是绝对无法被容忍的。如今的天子,已不是曾经那个能被马超随意欺压的存在,只要马超敢冲动行事,天子便能名正言顺地对他进行惩处。哪有臣子敢因母仪天下的皇后,而对天子做出大逆不道之事?一旦马超犯错,天子动手收拾他,便是顺应天理、合乎朝纲,满朝上下,无人能提出异议。 天子早早便暗中传讯,告知卢婉今日需在宴席上为马超敬酒,以庆贺马超凯旋归来,酬谢他立下的赫赫战功。卢婉接到旨意的那一刻,心底便涌起一股不安,她隐隐察觉到这背后或许藏着天子不为人知的算计,故而觉得此事十分不妥。 然而,近一两年未曾与马超相见,对他的思念早已在心底肆意蔓延,如荒草般疯长。马超是她日思夜想的人,这份难以割舍的情愫,让她即便满心疑虑,最终还是没能狠下心拒绝。 平日里,卢婉厌恶天子的所作所为,不屑于迎合讨好,总是素面朝天,不施粉黛。可今日,一想到能见到心心念念的马超,她的心便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为了能在马超面前展现出最好的自己,她精心挑选了最为华丽的皇后服饰,坐在铜镜前,细细描绘妆容。每一笔勾勒,都饱含着她对马超的深情与眷恋,哪怕明知两人或许再无可能有下一步发展,她也只想让马超看到此刻最美的自己,能好好地见上马超一面,于她而言,便已足够。 不多时,皇后卢婉款步踏入酒宴。她身姿婀娜,只是跟在身后的,除了铁塔般的护卫典韦,那些宫娥看着像是临时拼凑来的。她在宫中虽贵为皇后,却从不曾真正使唤过这些下人。 卢婉的到来,瞬间吸引了整个宴席上所有人的目光。而马超,自卢婉现身的那一刻起,目光就像被磁石吸引一般,紧紧锁定在她身上,再也无法挪开分毫。 卢婉强忍着内心翻涌的思念,仪态端庄地先向天子盈盈下拜,行了皇后之礼。而后,接受百官参拜。待众人起身,天子才一脸恩爱的模样,亲昵地牵着卢婉,走到马超面前。 天子声音洪亮,言辞恳切,对着满朝文武大肆赞扬马超的赫赫战功,那话语里的褒奖之情,仿佛要溢出来。一番夸赞后,天子笑着对卢婉说道:“皇后,马超将军为我朝立下这不世之功,你代朕敬他一杯酒,以表嘉奖。” 卢婉这才缓缓将目光投向马超。眼前的男人,是她日思夜想的心上人。这两年在外征战,他的脸上多了几分风霜,可那英气勃发的俊朗模样,丝毫未减,反而更添了几分成熟男人的魅力。卢婉望着马超,心中猛地一阵悸动,差点乱了分寸,只能暗自深呼吸,强装镇定。 卢婉莲步轻移,玉手微微颤抖着为马超斟酒,晶莹的酒液在杯中泛起细微的涟漪。马超的视线紧锁在她的脸上,一时间竟看得痴了,连酒杯都忘了接过。 “威侯?”天子那略带深意的提醒声传来,马超这才如梦初醒,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连忙伸手接过酒杯。他仰头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那一杯酒好似带着千言万语,带着两人往昔的深情,带着久别重逢的复杂情愫,一并被他咽下。 而卢婉抬眸,望着马超两鬓缕缕白发,心中仿若被重锤狠狠击中,一阵锥心之痛蔓延开来。那两缕代表着他对她的那份深情厚谊。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却被岁月与战火留下痕迹。她的眼眶微微泛红,险些落下泪来,只能强忍着情绪,垂下眼眸,试图掩饰内心的波澜 。 马超放下酒杯,与卢婉的目光短暂交汇,那一瞬间,千言万语尽在眼神之中流转。二人都忘了置身何地,眼中都只剩下彼此,忘了下一步的动作。 百官席位中的王桀早已被天子安排,故意挑衅,斜睨着眼睛,阴阳怪气地发声:“皇后,您对威侯这般关怀备至,倒是让我等大开眼界。平日里也没见您对陛下如此用心,莫不是对威侯有着超乎寻常的情谊?”这话一出口,宴会上顿时一片哗然,百官们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 卢婉脸色瞬间气得惨白如纸,娇躯微微颤抖。她颤抖地看向王桀,声音带着颤抖,急切又委屈地说道:“王大人,本宫与威侯只是同门情谊,绝无任何逾矩之意,还望王大人不要胡乱揣测,莫要坏了本宫名声!” 天子见此情景,慢悠悠站起身,脸上挂着看似劝解的微笑,可说出的话却字字如刀:“王爱卿,莫要如此激动。皇后与威侯的同门情谊,朕是知晓的。只是皇后啊,你身为后宫之主,一举一动都关乎皇家颜面,今日这般行为,难免让人产生误会。虽说朕相信你,但也要顾及天下人的看法啊。” 这一番话看似在调解,实则把卢婉置于更难堪的境地。天子把她的行为定性为“难免让人误会”,坐实了王杰的无端指责,让卢婉百口莫辩,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屈辱感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 马超见卢婉受尽委屈,怒火“噌”地一下蹿上心头。他“嗖”地抽出腰间佩剑,寒光一闪,剑尖直指王杰,怒吼道:“王桀匹夫!竟敢污蔑皇后,今日若不给皇后赔罪,我定不饶你!” 第741章 天子拱火 围困马超 王桀脸上闪过一丝惊惶,但转瞬即逝,反而梗着脖子,胸脯剧烈起伏,扯着嗓子叫嚷:“马超,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天子驾前拔剑,眼里还有没有王法?怎么,有本事你就来杀了我!动手啊!你以为杀了我,就能掩盖你和皇后之间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就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吗?”他一边说,一边往前凑,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全然不顾那闪烁着寒光的剑尖几乎就要抵到他咽喉。此时,王杰的眼中闪过疯狂,他深知自己的话句句诛心,就是要将马超逼入绝境,以达到背后不可告人的目的。 宴会上乱作一团,百官们吓得纷纷后退,有的甚至躲到了桌子后面,只敢探出脑袋观望。 天子霍然起身,对着王桀厉声喝道:“王桀,休得胡言乱语!朝堂之上,岂容你如此放肆?”话锋一转,又对着马超劝道:“威侯,先把剑放下,莫要冲动,伤了和气。”他一边说着,一边踱步向前,看似调和,实则步步紧逼。 紧接着,天子目光转向跪在地上的卢婉,脸上露出无奈与痛心之色,缓缓说道:“皇后,朕一直都信你贤良淑德,顾全大局。你与威侯的同门情谊,朕也理解。只是今日这场景,实在容易引人误解。皇家颜面事关重大,朕一直念着夫妻情分,对你多有包容,可如今这局面,叫朕如何平息百官的议论,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啊 。” 这一番话,表面温和,却将过错都推给卢婉,字字戳心。卢婉瘫坐在地,泪水夺眶而出,浑身颤抖,满心绝望与无助 。马超听着天子对卢婉的羞辱,握着剑的手青筋暴起,额上青筋高耸,眼中怒火熊熊 。 天子微微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神情,缓缓开口:“皇后啊,昔日你与威侯之间的种种过往,朕都念在你我夫妻情分上,从未深究,只当是年少时的情谊。朕一直相信你,也给足了你体面。”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加重了语气,“可时至今日,大庭广众之下,你这般不加掩饰,实在不该。你让满朝文武如何看待?又让天下百姓如何议论皇家?身为皇后,母仪天下,却如此不顾廉耻,轻易就让外臣看出你内心的想法,置皇家威严于何地?” 马超闻言,豁然看向天子,眼中满是愤怒与不可置信,大声质问道:“陛下,您身为天子,如此这般对待自己的皇后,可曾顾及过皇后应有的体面?又可曾念及过一丝夫妻之情?”说罢,手中的剑握得更紧,剑尖微微颤动,仿佛在宣泄着他内心的滔天怒火。 王桀瞧着局势愈发有利,心中暗喜,一个箭步上前,手指直戳向卢婉,脸上满是做作的激愤,扯着嗓子喊道:“陛下!皇后做出这等罔顾皇家威严的事,简直罪不容诛!今日她这般丑态,满朝文武都瞧得真真儿的,不严惩如何立皇家规矩?如何扬大国国威?依臣愚见,得马上废了皇后之位,以振国法,以平民愤!” 说话间,王桀眼珠滴溜乱转,悄悄打量着天子和马超的神色,眼底的算计一览无余。他心里门儿清,只要能激起天子对卢婉的怒火,既能狠狠打压马超,又能让自己在朝堂的地位更上一层楼,简直一举两得。 这话一出,百官瞬间炸开了锅。有人惊得合不拢嘴,不敢相信王桀胆子这般大;有人眉头紧皱,面露犹豫,不知该如何是好;还有些随着王桀一起被天子提拔的官员,立马跟着起哄:“王大人所言极是!皇后此举实在有失体统,必须严惩!” 马超胸膛剧烈起伏,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怒声吼道:“王桀,你这奸佞小人,休得满嘴喷粪!”说罢,再不犹豫,提剑便朝着王桀挥去,剑刃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 王桀见状,脸上闪过一丝惊恐,但他很快稳住心神,一边连滚带爬地躲避,一边扯着嗓子叫嚷:“陛下救命!马超他公然在天子驾前动武,目无王法!他与皇后若只是寻常臣属,何必这般冲动护着?其中定有私情!”他的声音尖锐刺耳,在宴会上回荡,故意添油加醋,就是要把马超置于不忠不义的绝境。 天子看着眼前这一幕,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慌,往后退了半步,伸出手指着马超,惊呼道:“威侯,你怎可如此无礼!朝堂之上,岂是你肆意妄为之地?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天子!”天子这一声呼喊,看似震惊愤怒,实则暗自助推,让这场混乱朝着他期望的方向愈演愈烈 。 百官们吓得四散奔逃,有的躲在柱子后面,有的趴在桌下,只敢露出一双眼睛,惊恐地看着这剑拔弩张的场面,谁也不敢上前阻拦 。 马超双眼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剑刃裹挟着凛冽的杀意,直刺王桀咽喉。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吕布“嚯”地站起身,猛地一脚踢翻面前几案,“呛啷”一声拔剑出鞘,身形如电,手中长剑精准无比地挑向马超的剑。只听“当”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马超的剑被挑到一旁。 吕布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高声说道:“威侯,这可是天子面前,容不得你撒野!你和皇后若真清清白白,天子圣明,自会决断。他王桀若敢污蔑皇后,天子也定不会轻饶。可你如此冲动,肆意动武,是何道理?”这番话看似劝解,实则字字诛心,把马超架在火上烤,暗示众人马超心里有鬼才会如此冲动。 天子见状,脸上装出一副焦急的神情,一边小跑着往马超身边去,一边大声呼喊:“威侯,快放下剑!有话好好说,莫要再冲动了!朝堂之上,岂容这般混乱!”可那故作姿态的模样,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不过是在假惺惺作态,实则是在默许事态发展,想把马超彻底逼入绝境。 马超被怒火冲昏头脑,满心只有诛杀王桀这一个念头,剑势丝毫未减,再度朝着王桀刺去。天子见势,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窃喜,旋即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脚步踉跄地往前冲,仿佛马超的剑是冲着他而去。王越紧紧跟在天子身后,一脸警惕。 天子扯着嗓子,惊恐大喊:“威侯,你怎敢弑君?护驾!快护驾!”那尖锐的声音在宫殿中回荡,瞬间打破了原本就紧张的气氛。王越反应迅速,“唰”地拔剑出鞘,寒光一闪,毫不犹豫地朝着马超攻去。 几乎同一时刻,宫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赵云带领着宫中护卫如潮水般涌入,将整个宴席团团围住。长枪如林,寒光闪烁,气氛剑拔弩张到了极点。马超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包围,心中又惊又怒,却依旧紧握手中长剑,毫不退缩,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四周,试图在这重重包围中寻得一丝转机 。 空中护卫到来这一刻,典韦赶紧护在惊慌失措的卢婉身前,刘备满脸焦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朝着马超急切喊道:“孟起,快放下手中长剑!为兄定会护你周全,纵有天大的罪责,为兄一力承担,可千万别再错下去了!”然而,他的呼喊瞬间被淹没在一片混乱之中。 王越、吕布与赵云三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根本不给马超任何反应的时间。王越身形如鬼魅般飘忽,手中长剑闪烁着森冷寒光,直刺马超咽喉;吕布则凭借着天生神力,挥舞长剑,每一击都虎虎生风,带着开山裂石之势,朝马超的要害攻去;赵云枪法精湛,银枪上下翻飞,密不透风,招招致命 。 卢婉站在一旁,花容失色,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心中被无尽的担忧填满。眼见马超陷入绝境,她再也顾不得许多,转身对着如铁塔般护卫在自己身前的典韦,声音带着哭腔,急切地哀求道:“典大哥,求求你,快救救超哥,再晚就来不及了!” 典韦因为宴席的缘故只是作为护卫,也没有携带兵刃,四下环顾,看向一旁的青铜仙鹤宫灯,不再犹豫,大喊一声:“将军,俺来助你,声如洪钟,一声怒吼震得周遭空气都微微震颤。他粗壮的手臂青筋暴起,双手稳稳握住那纯铜铸造的仙鹤宫灯,猛地发力,将其从底座上拔起。这宫灯沉重无比,寻常人别说挥舞,就算想要抬起都极为吃力,可在典韦手中,却仿若一根轻巧的棍棒。 只见他几步跨到马超身旁,宫灯一横,“铛”的一声巨响,精准挡住了吕布势大力沉的一戟。这股冲击力震得典韦脚下的青砖都微微龟裂,可他却纹丝未动,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马将军,莫怕!有我典韦在,他们伤不了你!”典韦扭头对着马超喊道,眼神中满是坚定与信任。 王越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这看似鲁莽的典韦竟有如此神力。他脚尖轻点地面,身形一转,手中长剑如灵蛇般朝着典韦的咽喉刺去。典韦不慌不忙,手中宫灯迅速回防,“叮”的一声,挡住了王越这凌厉的一击。与此同时,赵云也趁机攻来,银枪闪烁,刺向典韦的侧腰。典韦猛地侧身,用宫灯的灯杆挡住赵云的枪,而后大喝一声,挥动宫灯,朝着赵云横扫过去。赵云连忙后退,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一击。 第742章 奋力突围 宝马极光 在典韦的帮助下,马超压力骤减。他深吸一口气,调整状态,手中长剑再度挥舞起来。此刻,他与典韦背靠背,相互配合,一时间竟与王越、吕布、赵云三人战得难解难分。宫殿内,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火花四溅,众人的身影在刀光剑影中闪烁 ,局势愈发紧张,谁也不知道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将会走向何方 。 马超一边奋力抵挡着王越、吕布和赵云的攻势,一边大声喊道:“陛下,我马超对朝廷忠心耿耿,今日不过是见王桀污蔑皇后,实在气愤难平,绝无任何谋逆弑君之心啊!”他的声音在激烈的打斗声中显得格外清晰,可喊出的话语却被淹没在这场混乱里。 天子站在一旁,看着战局,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他高声叫嚷:“威侯,都到这时候了,你还在狡辩!朝堂之上公然动武,不是谋逆是什么?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天子,有没有这江山社稷?”这话一出口,原本就紧张的气氛更是剑拔弩张。 马超听到天子这番话,心中猛地一震,瞬间恍然大悟。原来从一开始,这就是天子精心策划的阴谋,故意设下这个局,一步步将他逼入绝境,只为了给他安上一个谋逆的罪名,好名正言顺地除掉他。想到这里,马超心中涌起一股绝望和愤怒,可手中的剑却握得更紧了。他知道,此刻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唯有拼死一战,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 王桀见局势胶着,心中焦急,眼睛一转,扯着嗓子对着宫卫们喊道:“都愣着干什么!拿下皇后,马超自然就会束手就擒!”宫卫们得了命令,彼此对视几眼,便猫着腰,手持利刃,小心翼翼地朝着皇后卢婉迂回而去,脚步虽轻,却带着十足的压迫感。 刘备目睹这一幕,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事情的发展早已远远超出他与天子事先谋划的局面。他心里清楚,若是卢婉出了事,自己不仅没法跟恩师卢植交代,更会被天下人唾弃。想到这儿,刘备心急如焚,一个箭步冲到卢婉身前,张开双臂,大声喝道:“谁敢上前一步!绝不能误伤皇后分毫!”那模样,好似一只护雏的老母鸡,声音因焦急而变得格外洪亮,在宫殿内回响。宫卫们被这一嗓子喊得停下脚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不敢再贸然上前。 卢婉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望着被众人围攻的马超,心急如焚。她用力咬了咬下唇,大声喊道:“超哥,别管我!你快走,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此时的她,满心只想着让马超平安脱险,全然不顾自身安危 。 马超看向刘备,目光复杂,其中既有失望,也有一丝了然。此刻他心里明白,刘备必定知晓这背后的某些内情,可生死关头,他已无暇计较。马超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师兄,今日之事,我不再多问。但无论如何,求你护住婉儿的安危,她若有任何闪失,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说罢,他与典韦交换了一个坚定的眼神,两人默契十足,同时发力,朝着包围圈外突围而去。 马超和典韦配合得极为精妙,典韦挥舞着沉重的宫灯,大开大合,每一次挥动都带起呼呼风声,逼得王越、吕布和赵云等人不得不暂避锋芒。马超则瞅准间隙,手中长剑如毒蛇出洞,剑剑刺向敌人的要害。三人一时间竟被他们逼退数步,包围圈也出现了一丝松动。 早在宴席即将开始,众人进入宫殿之时,潘凤、武安国,以及马超的亲卫便和吕布的部将曹性、魏续、宋宪等人被一同安排在宫殿一处偏僻的院落中。这里虽也摆满美酒佳肴,可潘凤与武安国从落座起就满心警惕,眼神不时交汇,彼此传递着不安。 曹性满脸堆笑,端着酒壶,挨个儿给众人斟酒,热络道:“各位,今日可得喝个痛快!” 魏续也跟着附和,笑声格外响亮,还不住地劝菜。宋宪更是拉着马超的一名亲卫,称兄道弟,热情得有些过头。 潘凤嘴角扯出一抹敷衍的笑,接过酒杯,却只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悄然扫向宫殿宴席的方向。武安国则不动声色地将佩刀往手边挪了挪,低声对身旁的亲卫叮嘱:“多留个心眼儿,我总觉着不对劲。”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声隐隐从宴席那边传来,虽听不真切,却透着一股异样的紧张。潘凤和武安国瞬间站起身,手中酒杯“啪”地摔在地上。潘凤剑眉倒竖,高声喝道:“都别喝了,怕是主公那边有变故!” 马超的亲卫们也迅速起身,纷纷抽出兵器,摆出防御姿态。 曹性、魏续、宋宪等人脸色骤变,对视一眼,也纷纷亮出武器。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宫卫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出,将这个偏僻的院落围得水泄不通。刀枪林立,寒光闪烁,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吕布的部将魏续、宋宪等人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慌,一边嚷嚷着“这是怎么回事?陛下难道要对有功之臣动手吗?”一边故作慌乱地靠近潘凤、武安国。潘凤和武安国满心忧虑着马超的安危,见状还以为众人和自己一样是受害者,不假思索地喊道:“兄弟们,合兵一处,准备突围出去,接应主公!” 然而,就在双方即将靠近的瞬间,魏续、宋宪等人眼中寒光一闪,突然发难。魏续手中长刀猛地挥出,刀风呼啸,直劈向潘凤。宋宪也毫不含糊,身形一转,手中长剑刺向武安国的要害。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众人措手不及,吕布的亲卫中,有几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惨叫着倒在血泊之中,鲜血迅速在地面蔓延开来。 潘凤反应极快,危急关头侧身一闪,避开了魏续那致命一击,怒吼道:“你们这群小人,竟敢算计我们!”武安国亦是又惊又怒,手中铁锤挥舞得虎虎生风,勉强抵挡着宋宪的进攻,心中懊悔不已,这才明白自己中了圈套,这些吕布的部将从一开始就是天子阴谋的帮凶 。 此时,院落中喊杀声震天,潘凤、武安国带着马超的亲卫们奋力抵抗,可宫卫人数众多,且魏续、宋宪等人又在一旁虎视眈眈,形势对他们极为不利,每一次拼杀都伴随着鲜血飞溅,生死存亡,就在一线之间 。 也幸得马超的亲卫们本就是西凉铁骑中的佼佼者,融合了飞熊军的悍勇与高顺陷阵营的精锐,是一支既能马战又能步战的劲旅。面对魏续、宋宪等人的突袭与宫卫的包围,他们没有丝毫畏惧与慌乱。 一名亲卫身形矫健,在刀光剑影中灵活穿梭,手中长枪如蛟龙出海,连续刺倒几名宫卫。他瞅准魏续出刀的间隙,猛地一个箭步上前,枪尖直逼魏续咽喉。魏续大惊失色,连忙举刀抵挡,“铛”的一声巨响,手臂被震得发麻。 另一名亲卫挥舞着大刀,与宋宪战在一处。大刀挥舞,呼呼生风,每一刀都带着千钧之力。宋宪左躲右闪,显得极为狼狈,身上已经被划出几道血痕。 潘凤和武安国更是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潘凤力大无穷,手中大斧每一次挥动都能将宫卫手中的兵器磕飞,一时间身前倒下一片敌人。武安国的铁锤亦是威力十足,砸得地面尘土飞扬,宫卫们根本不敢近身。 尽管敌人众多,局势危急,但马超亲卫们凭借着精湛的武艺和默契的配合,与敌人杀得难解难分,在重重包围中苦苦支撑,等待着突围的时机,心中只想着一定要杀出去,与马超会合 。 宫卫密密麻麻,一层又一层,如铜墙铁壁般将众人困在其中,潘凤、武安国等人虽拼尽全力,却一时难以杀出重围。马超那匹神骏的宝马极光,此刻也被困在这危机四伏的院落,它不安地刨着蹄子,马鬃随风飘动 。 潘凤心急如焚,目光扫到极光,突然灵机一动,扯着嗓子大喊:“极光!极光!主公正深陷危机,就靠你冲开敌阵了!”仿佛听懂了他的呼唤,极光仰起脖颈,发出一声高亢的嘶鸣,前蹄高高扬起,猛地一跃而起,身姿矫健得如同闪电。它背负着马超的兵刃,如同一头无畏的猛兽,直冲向那层层叠叠的宫卫包围圈。 极光速度极快,力量惊人,所到之处,宫卫们纷纷被撞得东倒西歪。它锋利的马蹄不断踢踹,硬是在这铜墙铁壁般的包围中,撕开了一片血路。潘凤见状,激动得满脸通红,大喊道:“兄弟们,跟上!”说罢,他迅速弯弓搭箭,箭矢如流星般射向敌人,为身后的亲卫们开路。 马超的亲卫们齐声怒吼,紧紧跟在极光身后。他们手中兵器挥舞,与敌人展开殊死搏斗,一个又一个敌人倒在他们的刀下。 宝马极光四蹄生风,鬃毛烈烈飞扬,鼻孔中喷出滚烫粗气,驮着马超的兵刃,在这混乱的宫闱中一路狂奔。它根本无需旁人指引,仿佛与马超之间有着无形的羁绊,能精准感应到主公所在之处。 每一次奔腾,极光的肌肉都紧绷发力,强壮的四肢踏得地面尘土飞扬,将沿途试图阻拦的宫卫远远甩在身后。它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只有一个方向,那就是马超所在的宫殿。 潘凤和众亲卫在后面紧紧跟随,气喘吁吁却不敢有丝毫懈怠。潘凤一边奔跑一边不断拉弓射箭,箭矢带着凌厉的呼啸声,精准地射向那些妄图靠近极光、阻碍众人前行的敌人。 在极光的带领下,众人距离宫殿越来越近,已经能听到宫殿内传来的激烈打斗声。 第743章 李通报恩 潘凤死战 马超与典韦被围得水泄不通,身上已添了不少伤口,鲜血染红了衣衫,可他们的眼神依旧坚定,透着视死如归的决绝。典韦大喝一声,猛地侧身,用自己的左臂硬接了王越刺来的一剑。“噗”的一声,利刃入肉,鲜血飞溅,典韦却似毫无痛觉,借着这股冲击力,将手中那沉重的青铜仙鹤宫灯抡圆了,如同一台不可阻挡的攻城器械,朝着身前的护卫砸去。 护卫们哪里经得起这般猛击,纷纷惨叫着倒飞出去,一时间人仰马翻,原本严密的包围圈被砸出了一个缺口。马超瞅准时机,长剑连挥,逼退周围的敌人,与典韦并肩朝着紧闭的宫殿门口冲去。 到了门口,典韦不顾伤口剧痛,双手高高举起青铜宫灯,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宫门狠狠砸下。“轰”的一声巨响,宫门剧烈摇晃,木屑横飞。典韦一次又一次地砸着,每一下都带着千钧之力,他的手臂因用力过度而颤抖,鲜血顺着手臂不断滴落,在地面汇聚成一滩。 终于,在典韦的不懈猛砸下,坚固的宫殿门被砸出一个大豁口。马超和典韦对视一眼,来不及喘口气,便拖着疲惫且带伤的身躯,从这豁口亡命逃出。 宫殿外的广场上,宫卫密密麻麻,将马超和典韦围得密不透风。刀光闪烁,喊杀声震耳欲聋,马超和典韦背靠背,手中兵器挥舞得密不透风,每一次出手都带着致命的杀伤力,可敌人却如潮水般不断涌来,丝毫不见减少。吕布、赵云、王越在后面步步紧逼,眼神中透着狠厉,誓要将马超二人拿下。 就在马超和典韦渐感体力不支之时,一阵激昂的嘶鸣声骤然响起,紧接着是急促有力的马蹄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极光如一道白色闪电,驮着马超的兵刃,风驰电掣般冲入宫卫的包围圈。它身姿矫健,四蹄翻飞,所到之处,宫卫纷纷被撞开,根本无法抵挡这股迅猛的冲击。 在极光身后,潘凤和武安国带着马超的亲卫,浑身浴血地冲杀而来。潘凤手中大斧挥舞得虎虎生风,每一次劈砍都伴随着敌人的惨叫;武安国的铁锤砸得地面尘土飞扬,敌人根本不敢近身。亲卫们也是个个奋勇,以一当十,手中兵器闪烁着寒光,与宫卫展开殊死搏斗。 马超见援军赶到,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高声喊道:“兄弟们,杀出去!”说罢,手中长剑再度发力,与典韦、潘凤等人会合一处,朝着包围圈外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 因这场发难本就谋划在宫殿之内,众人担心引起马超怀疑,都没携带自己惯用的兵刃。又恰逢身处宫中,马匹都被安置在远处,此刻难以调用。 马超瞅准极光奔至身旁的时机,一个利落翻身,稳稳跨上马鞍,随后一把抄起虎头湛金枪。刹那间,仿佛战神附体,周身气势陡然一变,威风凛凛,锐不可当。金枪挥舞,寒光闪烁,所到之处,宫卫纷纷避让,无人敢缨其锋。 典韦、潘凤、武安国以及马超的一众亲卫,虽无马匹助力,只能步战跟随,却毫无惧色,各个杀红了眼。他们紧密围绕在马超周围,用血肉之躯为其筑起一道防线,抵挡着一波又一波敌人的进攻。 吕布、赵云、王越见状,急忙赶来阻拦。赵云手持亮银枪,枪法精妙,一路杀到近前。可吕布却没了他那标志性的方天画戟,仅用长剑,战斗力大打折扣;王越虽然兵刃合手,但是步战对于马上的马超,难以发挥出全部实力。尽管如此,三人依旧给马超等人带来了极大的威胁。 马超一行人险象环生,每前进一步都异常艰难。马超的亲卫们不断有人倒下,鲜血染红了宫殿的地面,可活着的人没有丝毫退缩,依旧咬紧牙关,艰难地朝着宫门方向突围,一步一步,用生命铺就逃生之路 。 吕布站在后方,仰头哈哈大笑,那刺耳的笑声在喊杀声中格外突兀:“马超,你们真是愚蠢至极!宫门早就封死了,你们还拼命往那儿跑,这厚重的宫门,你们能打开?简直是自寻死路,徒劳无功!”他一边笑,一边手舞足蹈,试图用这些话瓦解马超等人的斗志,眼中闪烁着狡黠与得意。 然而,马超等人仿若未闻,此刻他们的心思全然不在吕布的胡言乱语上。马超伏在极光背上,双眼紧紧盯着宫门的方向,手中虎头湛金枪不停挥舞,每一次出手都带着必杀的气势,一心只想冲到宫门处。典韦、潘凤、武安国等人,也是脚步不停,即便身上伤口不断渗血,体力渐渐不支,依旧拼尽全力厮杀。 今日值守南面宫门的,正是之前跟随王桀一起出使西凉的校尉李通。他站在紧闭的宫门后,听着外面激烈的厮杀声,眉头紧锁。对于封锁宫门的命令,他满心疑惑,可军令如山,尽管不太理解,他还是依命行事,带着手下士兵,死死守住宫门,手中长枪紧握,时刻防备着。 远远的,异变突起。李通听到那一阵紧似一阵的喊杀声,心里“咯噔”一下,瞬间警觉起来,可还没等他弄清楚状况,就意识到宫中肯定发生了天大的变故。既然接到了封锁宫门的命令,他便严阵以待,带着手下士兵牢牢把守住宫门。 随着战场上的厮杀声越来越近,李通终于看清了局势。他一眼就瞧见了骑在宝马极光之上,挥舞着虎头湛金枪奋力突围的马超,尽管战场上硝烟弥漫,他没看清其他人,但马超太过显眼,绝对不会认错。刹那间,往昔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回想起出使西凉时,他们作为朝廷使节,与马超立场不同,可马超却对他们推心置腹,毫无保留,给予了诸多关照与帮助。那些温暖的过往,让李通心中一阵激荡。他猛地转身,看向手下部将,眼眶泛红,急切又坚定地说道:“竟然是威侯被困!这朝廷肯定出大乱子了!兄弟们,咱们在西凉时深受威侯大恩,此刻正是报恩的时候!大丈夫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怎能忘恩负义、袖手旁观?” 部将们听了这话,先是一愣,紧接着纷纷握紧手中兵器,眼神中透露出决然,齐声应和:“愿听校尉号令,随校尉一同报答威侯恩情!” 一时间,士气大振,众人纷纷准备打开宫门,接应马超。 马超一行人在枪林剑雨中左冲右突,终于接近了宫门。可校尉李通准备打开宫门接应他们时,其他宫卫却站出来阻拦。这些宫卫与李通并非一路人,对他要打开宫门的举动震惊不已,满脸写着不可思议。 “李通,你疯了吗?这是抗旨!”一名宫卫头目大声吼道,眼中满是愤怒与不解。 李通心急如焚,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大声回应:“威侯是忠义之士,如今被奸人所害,我们怎能见死不救?今日之事,我李通一人担着!”说罢,他猛地发力,想要推开阻拦的宫卫,打开宫门。 然而,人都有自己的盘算,并非所有人都愿意为了报答马超大恩,跟着李通死战到底。李通这边刚带着几个忠心手下推开一些宫门,那边就有宫卫合力将其缓缓关闭。双方陷入了激烈的拉扯,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宫门被打开一点,又被关上,再打开一点,又被猛地合上,一直在不停地争夺 。 马超在远处看到这一幕,心中焦急万分,催促着极光加快脚步,同时挥舞虎头湛金枪,奋力砍杀靠近的敌人,试图尽快冲破阻拦,赶到宫门处 。 马超满脸血污,发丝凌乱地黏在脸上,身边的亲卫已寥寥无几,几乎死绝。他在典韦、潘凤、武安国的拼死护卫下,终于杀到了宫门处。此时的马超已是强弩之末,但眼中仍燃烧着求生的火焰。他看向奋力打开宫门的众人,声音沙哑地问道:“哪位兄弟救我性命?” 李通高声回应:“校尉李通在西凉受君侯大恩,怎能不报?”马超听闻,心中一暖,来不及多说什么,便在李通的接应下往城门内奔去。可身后的吕布、赵云等人已经杀至近前,马超身边护卫寥寥无几,形势岌岌可危。 待到众人闪身穿过城门,潘凤却猛地停下脚步,转身对着马超喊道:“主公速退!潘凤今日报主公大恩了!”他的声音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在这混乱的厮杀声中显得格外清晰。 马超听闻,心头大震,眼眶瞬间红了,毫不犹豫地就要回身去救潘凤。然而,武安国眼疾手快,猛地伸出双手,紧紧拉住马超,哭喊道:“主公,不能啊!潘凤用性命为我们争取生机,您若回去,他的牺牲就白费了!”马超用力挣扎,手臂上青筋暴起,嘶吼道:“放开我!我不能丢下潘凤!”李通也焦急地说道:“君侯速速离去,莫要耽搁啦!” 而潘凤独自站在狭窄的宫门处,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巍峨山峰,浑身散发着视死如归的气势。吕布率先赶到,看到潘凤阻拦,怒目圆睁,怒吼道:“潘凤,你这是找死!”说罢,便挥剑朝着潘凤攻去。潘凤毫不畏惧,大斧挥舞得虎虎生风,与吕布战在一处。每一次斧与剑的碰撞,都发出沉闷的巨响,震得周围空气都为之震颤。赵云也不甘示弱,银枪闪烁,刺向潘凤。潘凤左挡右防,身上很快添了数道伤口,鲜血汩汩流出,迅速染红了衣衫,洇红了脚下的土地 ,但他的眼神依旧坚定,没有丝毫退缩之意。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为马超争取足够的逃脱时间。 第744章 救援长安 关羽拦路 随着时间流逝,潘凤体力渐渐不支,动作也慢了下来。吕布瞅准时机,猛地一脚踢在潘凤胸口。潘凤踉跄着后退几步,单膝跪地,但仍强撑着站起身,将大斧拄在地上,怒视着敌人。赵云趁机挺枪刺去,长枪贯穿了潘凤的胸膛。潘凤吐出一口鲜血,却发出一阵狂笑,笑声中满是不屑与豪迈。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大斧朝着吕布掷去,吕布险之又险地避开。最终,潘凤缓缓倒下,那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激起一片尘土 。 在众人的催促下,马超含着眼泪策马向长安城门狂奔,身后典韦、武安国和校尉李通的部下以及所剩无几的护卫紧紧跟随在后。身后,潘凤的身影渐渐被敌人淹没,但他那震天的怒吼和挥舞大斧的身影,永远刻在了马超等人的心中 。 马超等人在武安国的拉扯下,忍痛舍弃潘凤,一路策马狂奔,终于突出了皇城。他们如疾风般闯入长安街面,马蹄声如雷,瞬间打破了长安城的平静,引得百姓们惊慌失措,四处奔逃。摊位被撞翻,货物散落一地,哭喊声、叫骂声交织在一起,整个长安陷入一片混乱。 吕布、赵云等人怎会善罢甘休,很快便追了出来。他们深知马超的厉害,不敢有丝毫懈怠,一边纵马疾驰,一边大声呼喊,通知各处护卫前来围堵。一时间,城中的护卫们纷纷出动,手持兵器,从各个街巷涌出,将马超等人的退路逐渐截断。 马超勒住缰绳,环顾四周,只见敌人如潮水般涌来,心中却没有丝毫畏惧。他转头看向典韦、武安国和李通,大声喊道:“兄弟们,今日便是死,也要杀出一条血路!”众人齐声应和,声音响彻云霄,透着一股视死如归的决绝。 他们迅速在街边寻到马匹,翻身上马,与围追堵截的护卫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厮杀。马超挥舞着虎头湛金枪,枪尖寒光闪烁,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下;典韦则手持青铜仙鹤宫灯,力大无穷,每一下挥出都带着千钧之力,将敌人砸得人仰马翻;武安国挥动铁锤,砸得地面尘土飞扬,敌人根本不敢近身;李通也不甘示弱,长枪如龙,在敌群中穿梭自如。 然而,敌人越聚越多,形势对马超等人愈发不利。他们且战且退,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鲜血染红了衣衫。但即便如此,他们依旧没有放弃,凭借着精湛的武艺和顽强的意志,在这混乱的长安城中苦苦支撑,寻找着突围的机会 。 李通一边奋力抵挡着迎面扑来的敌人,一边扯着嗓子,在嘈杂的喊杀声中对马超喊道:“君侯,咱们往南门冲杀!南门那儿有我生死与共的兄弟,他们定会接应,咱们从那儿突围!”马超听闻,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还没来得及回应,武安国就激动地接口:“好建议!此计大妙!”说着,他挥舞着手中铁锤,将一名妄图靠近的敌人砸得倒飞出去。 武安国紧接着又高声道:“到了南门,只要出了城,城外文远等人听到长安内乱,必定会提兵前来接应。如此一来,咱们便有一线生机!”众人听了这话,原本疲惫不堪的身躯仿佛重新注入了力量,精神为之一振。 马超猛地一夹马腹,宝马极光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南门方向冲去,同时大喊:“兄弟们,随我杀!”典韦挥舞青铜仙鹤宫灯,如凶神恶煞般紧紧跟在马超身后,所到之处血雨腥风,敌人根本无法靠近。李通长枪舞动,左冲右突,为众人开辟道路。武安国则殿后,时刻警惕着后方敌人的偷袭,手中铁锤砸出,每一记都带着万钧之力,让追兵心生畏惧。 他们在敌群中横冲直撞,鲜血顺着兵器不断滴落,染红了长安城的街道。尽管敌人重重围困,可众人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杀出南门,逃出生天。一路上,他们击退一波又一波敌人的进攻,逐渐接近南门,那扇承载着他们生的希望的大门 。 城外,姜囧一听到长安城内传来的阵阵喊杀声,脸色骤变,当即果断下令:“姜叙,你速速去向将军禀报,我先带骑兵杀过去接应!”言罢,他翻身上马,大手一挥,麾下骑兵如黑色洪流般朝着城门奔涌而去,马蹄声震得大地都微微颤抖。 姜叙不敢耽搁,快马加鞭冲向营帐。此时,营帐中徐晃和甘宁已经醉倒在地,不省人事,空酒坛东倒西歪散落四周。此前,关羽和带着几分醉意的张飞已经离开营帐 ,只留下张辽心事重重地在营帐中不安地踱步。 张辽从一开始就隐隐觉得不安,尽管徐晃等人再三劝酒,他也始终保持着清醒,只是浅尝辄止。 就在这时,姜叙一头冲进营帐,因一路疾驰,此刻气息未匀,胸脯剧烈起伏,带着颤音喊道:“大事不好!长安城内大乱,姜囧将军已率骑兵前去接应,让我速来禀报!” 张辽猛地停下脚步,原本黯淡忧虑的眼神瞬间锐利如鹰,寒芒毕露。他不假思索,声如洪钟般迅速下令:“快,击鼓聚将,集结所有兵马,一刻钟内务必整装待发,随我杀进城去!”传令小兵刚要行动,就面露难色地回道:“将军,徐晃和甘宁将军喝得人事不知,怎么都叫不醒!” 张辽心急如焚,看向醉倒在地的二人,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姜叙也是满脸焦急,此时甘宁手下一名亲卫站出来说道:“将军莫急,末将去打些冷水来,泼醒二位将军,或许还来得及!”未等张辽回应,他便飞奔而出。 眨眼间,亲卫提着一桶冷水返回,毫不犹豫地朝着徐晃和甘宁泼去。“哗啦”一声,冷水浇身,二人一个激灵,猛地从醉梦中惊醒,一脸茫然地看着周围神色紧张的众人。 张辽疾步上前,大声说道:“长安大乱,主公危在旦夕,速速起身,击鼓聚将,随我救驾!”徐晃和甘宁瞬间清醒,顾不上擦拭脸上的水珠,连滚带爬地冲向放置战鼓的地方。 激昂的战鼓声骤然响起,划破寂静的夜空。营帐外,士兵们匆忙奔走,火把明灭闪烁,映照出一张张紧张又严肃的面庞。 不多时,营帐外,铁骑列阵,马蹄刨地,人喊马嘶。 张辽飞身跃上战马,手中长枪一举,厉声喝道:“众将士听令,随我杀进城去,救主公于危难!”言罢,一马当先,率领铁骑如黑色洪流般朝着长安城奔去。可不想,冲出营寨没多远,前方突然尘土飞扬,一支大军如潮水般涌来,将他们的去路严严实实地截断。 张辽勒住缰绳,定睛一看,心头猛地一沉,只见对面帅旗飘扬,关羽手持青龙偃月刀,威风凛凛地立在阵前,身后是刘备浩浩荡荡的大军,将他们这两万兵马团团围住。刀枪林立,寒光闪烁,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张辽迅速排兵布阵,屹立阵前,心急如焚地朝着关羽高声喊道:“云长!此刻城中大乱,我心急如焚,实在担忧我家主公安危。你且速速让开道路,我等要赶去救援!”他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焦虑与急切,手中缰绳被攥得死紧,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 关羽望着张辽,神色复杂难辨,其中有无奈,有敬重,更有一丝不忍。他缓缓抱了抱拳,声音低沉而凝重:“文远,今日之事绝非我本意,但各为其主,立场不同。天子忌惮孟起将军手中权势过盛,决意对他出手,想要削去他的兵权,这城中之乱,便是由此而起。还望你莫要再执意进城,以免卷入这朝堂纷争,徒增伤亡。”说罢,微微叹了口气,目光中满是劝诫。 张辽面色冷峻如冰,听到关羽这番话,不仅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坚定了决心:“云长,我家主公如今危在旦夕,生死一线,我等身为他的下属,唯有拼死救援,方能尽忠!你既知晓我主蒙难,为何还要阻拦?”他直视关羽的眼睛,眼中燃烧着愤怒与不甘的火焰。 关羽微微低下头,脸上闪过一丝羞赧之色,犹豫片刻后说道:“文远,有我家兄长在,定会保得孟起安然无恙,你不必过于担忧。”声音虽温和,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这话传到身后徐晃等人耳中,即便是醉意醺醺的他们,也瞬间精神一振。徐晃瞪大了眼睛,向前跨出一步,质问道:“云长,那你还拦着我们干什么?我们要赶紧去救我家主公!你这话,让我们如何能信?”他满脸焦急,手中兵器不自觉地握紧。 甘宁更是暴脾气,直接冲着关羽叫嚷起来:“什么鬼话!那是我家主公,我们若不救,要我们这些下属何用?今日你若不让开,休怪我等不客气!”他满脸涨得通红,浑身散发着一股不顾一切的气势。 关羽神色愧疚,却依旧态度坚决:“有关某在此,一定不会放你们过去。兄弟们,还请暂息一时之怒,待局势明朗,我定会给兄弟们一个交代。”说罢,他将青龙偃月刀一横,身后的士兵们也跟着严阵以待,气氛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 张辽此刻心急如焚,双目因为愤怒与焦急而通红,直勾勾地瞪着关羽,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关云长!你当真要不顾往昔兄弟情谊?你既然事先知晓城中有变,却还故意引我等兄弟贪杯,导致误事。如今又在此处阻拦我等救援主公,我张辽真是瞎了眼,竟结识你这样的人!今日你若执意不让路,那咱们就此恩断义绝!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他胸膛剧烈起伏,手中大刀被握得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与关羽拼命。 第745章 城门被阻 命悬一线 关羽面带赫色,徐晃也是满腔怒火,紧紧握住手中兵刃,向前踏出一步,大声道:“关云长,平日都敬你是条重情重义的好汉,可今日你竟然做出这等事,全然不顾兄弟情分,那从今往后,咱们便只有敌对之势,再无兄弟可言!”说罢,他将兵器一横,身后的士兵们也跟着摆出进攻的架势,士气高涨。 原本醉眼朦胧的张飞,此刻被这紧张的气氛一激,莽劲瞬间上头,挥舞着丈八蛇矛,扯着嗓子喊道:“二哥,休要与他们多费口舌!他们既然想闯,那就先问问俺老张手中这杆矛答不答应!” 说罢,便挥舞着丈八蛇矛,不管不顾地向前冲去,带起一阵呼呼的风声,势不可挡。 徐晃和甘宁见张飞冲杀过去,互相对视一眼,眼神中闪过决然,同时大喝一声,挥动手中兵刃,毫不犹豫地跟上张飞的脚步,朝着对方阵营冲去迎战。 关羽见张飞如此莽撞,心中大惊,深恐张飞有失。无奈之下,他长叹一声,将青龙偃月刀高高举起,大喊道:“兄弟们,迎战!”随着这一声令下,双方士兵如潮水般涌在一起,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就此爆发。 战场上,喊杀声震耳欲聋,似要将天地都震碎。刀光剑影闪烁,密如骤雨。士兵们舍生忘死,有人被利刃刺穿胸膛,鲜血喷涌而出,却仍奋力挥动兵器;有人被砍倒在地,却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抱住敌人的腿,同归于尽。马蹄声、兵器碰撞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一曲残酷的死亡乐章。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熏得人几欲作呕。地上满是鲜血,泥泞不堪,士兵们的脚印、马蹄印交错其中,分不清彼此。 关羽挥舞青龙偃月刀,刀气纵横,所到之处一片血雨腥风;张辽大刀如龙,在敌阵中左冲右突,无人能挡。张飞更是杀红了眼,丈八蛇矛上下翻飞,矛尖寒光闪烁,片刻间,身旁便倒下一片敌人。双方陷入了激烈的厮杀,难解难分,每一刻都有人倒下,每一刻都有新的鲜血溅出 。 马超的西凉铁骑,各个精锐非常,他们骑着矫健的战马,手持利刃,冲锋时如黑色的潮水,势不可挡,所到之处,尘土飞扬。然而,刘备麾下的将士同样身经百战,历经无数硬仗的洗礼,战斗经验极其丰富。 关羽手提青龙偃月刀,胯下赤兔马嘶鸣不断,威风凛凛地驰骋在战场之上。他的刀法大开大合,每一次挥刀都带着千钧之力,刀光闪烁,让人胆寒。张飞也不甘示弱,丈八蛇矛在他手中宛如灵动的毒蛇,出矛迅猛,招招致命。战场上,他吼声如雷,震慑着敌人的军心。 相较之下,张辽、徐晃、甘宁虽然也是英勇善战,但关羽和张飞凭借着更胜一筹的武艺与气势,隐隐压他们一头。张辽大刀飞舞,试图突破关羽的防线,却总是被关羽巧妙化解;徐晃挥舞大斧,攻势猛烈,可面对张飞的悍勇,也只能勉强招架;甘宁手持大刀,灵活地穿梭在敌阵中,却难以在关羽和张飞的夹击下取得优势。 这场战斗陷入了胶着状态,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战场上,喊杀声震耳欲聋,兵器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士兵们奋勇厮杀,鲜血染红了大地,双方都伤亡惨重。倒下的士兵层层叠叠,新的士兵又不断涌上,厮杀一刻不停,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令人窒息 。 城中的马超被赵云、王越、吕布如鬼魅般死死纠缠,穷追不舍。前路又有密密麻麻的士卒层层拦路,长枪如林,寒光闪烁。马超左冲右突,手中虎头湛金枪舞得密不透风,枪缨染血,每一次出手都伴随着敌人的惨叫。可敌方攻势太猛,马超纵有万夫不当之勇,也战得异常艰难。 好不容易快赶赴到城门前,眼看到了逃生的希望,赵云却又紧追而来。马超身边亲卫们红了眼,嘶吼着反身扑向赵云,他们奋不顾死,以血肉之躯抵挡赵云的进攻。这些亲卫迅速结成陷阵营的阵法,相互配合,盾牌手在前死死抵挡,长枪兵从缝隙中刺出,即便不断有人倒下,鲜血流淌成河,他们依旧死战不退,钢铁般的意志生生顶住了赵云。 马超等人在亲卫的掩护下,终于望见了长安的南城门。李通心急如焚,一边奋力砍杀靠近的敌人,一边声嘶力竭地疾呼:“兄弟们,我乃李通!张敦兄弟,速开城门,我乃李通!”张敦是李通的同乡,二人一同投军,情谊深厚。张敦也正满心疑惑,不知道为何突然有关闭城门的命令,只看到长安城中一阵骚动,又瞧见李通在奋力突围拼杀,便想着赶紧放李通逃出生天。然而,长安城千斤阀已经被落下,想要绞起谈何容易,那巨大的阀门将生的希望死死隔断。但张敦顾不上将士们诧异的目光,心急如焚地直接吩咐绞起千斤阀,几个士兵匆忙转动绞盘,绳索紧绷,千斤阀缓缓晃动,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寸的提升都仿佛历经漫长的等待 。 远处的王越见那千斤阀竟被一点点绞起,心中暗叫不好,焦急万分。吕布也察觉局势不妙,猛地大喝一声:“王越先生,速速冲上城头控制千斤阀,绝不能让它被绞起,放马超逃出生天!”王越不愧是一代豪侠,反应极快,闻言足尖轻点,身轻如燕般朝着城楼上奔去,身影如鬼魅般迅速。 此时的马超身边,如今只剩武安国、典韦和李通。他们一路浴血奋战,眼看便到城门之处。千斤阀在张敦等人的拼命绞动下,堪堪升起一米多点。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吕布在后边杀至,马蹄声如雷,所到之处士兵纷纷避让。而王越也已杀上城头,手中长剑寒光闪烁,对着张敦身边的亲兵一阵凶狠劈砍,一时间惨叫连连。 张敦却像是置若罔闻一般,双眼通红,死死地绞着千斤阀,手上青筋暴起,仿佛将全身的力气都倾注其中。看到马超等人已进瓮城,可此时吕布被前面的兵士拦路,无法前进,吕布弯弓搭箭,对准马超便射了出去。吕布臂力惊人,箭术更是超凡,这一箭带着破风之势,竟直接突破马超的防御,从他左臂后背处射穿,箭头从前胸血肉中突出,鲜血瞬间染红了马超的衣衫。紧接着,吕布施展连珠箭法,眨眼间又连射三箭。马超中箭之后,本就虚弱不堪,这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几乎昏厥,左胸处又透出两支长箭,整个人摇摇欲坠 。 李通看着马超中箭摇摇欲坠,而吕布转瞬即至,心中清楚,若不阻拦,众人都要命丧于此。他来不及细想,牙一咬,心一横,猛地反身,手中长枪一横,摆出迎战吕布的架势,此刻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退缩与畏惧,只有视死如归的决然。 吕布见李通阻拦,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手中方天画戟随意一挥,带起一阵劲风。二人瞬间战在一处,可实力差距太过悬殊,李通又岂是吕布之对手?吕布攻势如狂风暴雨,招招致命,三两招间,便已将李通逼入绝境。只见吕布大喝一声,手中长剑裹挟着千钧之力,猛地一挥,一道寒光闪过,精准无误地划过李通胸膛。 李通根本来不及躲避,只觉腹部一阵剧痛,仿佛被撕裂一般,整个人被这股巨大的力量击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他的腹部处,鲜血如泉涌般喷出,瞬间洇红了身下的土地。李通双眼紧闭,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生死不知,只留下一片死寂与血腥 。 张敦满心都在千斤阀上,一门心思要帮李通等人打开生机。眼角余光瞥见李通那惨不忍睹的模样,胸腔中仿佛有什么轰然崩塌,悲恸的呼喊冲喉而出:“兄弟!” 这一分神,就如同致命破绽。王越恰似暗夜死神,在解决周边兵士后,瞬间欺身近前,手中的长剑裹挟着森冷杀意,寒光一闪,毫无阻碍地刺进张敦胸膛。张敦双眼圆睁,难以置信与剧痛交织在脸上,鲜血大口大口从他口中涌出,身体如断了线的木偶般,直挺挺向后倒去,手中原本紧握的绞盘把柄“啪嗒”一声松开。失去人力驱动的绞盘,刹那间失控,千斤阀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吱”声,以极快的速度向下坠落。 此时的马超,面如金纸,毫无血色,伏在马背上人事不省,只有微弱的气息证明他还活着。典韦与武安国一左一右,紧紧护在两旁,满脸焦急,汗水和血水交织,顺着脸颊不断滑落。眼看着千斤阀就要落下,彻底断绝他们的生路,而吕布如凶狠恶狼,在后方纵马狂奔,马蹄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典韦心急如焚,感觉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怒吼一声,浑身的肌肉瞬间紧绷,宛如绷紧的弓弦,爆发出全部力量,将手中的仙鹤铜炉奋力掷出。“哐当”一声巨响,仙鹤铜炉重重砸在千斤阀下落的轨道上,勉强遏制住它疯狂下坠的势头。可尽管如此,千斤阀降落的太低,宝马极光驮着昏迷不醒的马超根本无法通过。 吕布越来越近,马蹄扬起的尘土都能清晰看见。典韦牙关紧咬,眼中满是决绝,把生死置之度外,赤手空拳站在通道口,如同一座巍峨山峰,试图用血肉之躯阻挡吕布前进的步伐。他望着昏迷的马超,悲从中来,眼眶泛红,仰天大呼一声:“小白脸子!典韦今日以死报答你的恩情!” 声音悲怆,带着无尽的不舍与决然。 第746章 舍生取义 拼死护主 武安国望着昏迷不醒的马超,又看了看孤立无援却拼死抵抗的典韦,心中清楚,今日九死无生了,唯有一死报效主公。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双臂高高举起,死死托住千斤阀。手臂上青筋暴起,每一块肌肉都在颤抖,豆大的汗珠如雨点般从额头滚落,后背早已被汗水湿透,可他咬着牙,一声不吭,一寸一寸地将千斤阀往上顶,每一寸的移动都耗费着他巨大的体力,仿佛要将他的生命一并耗尽。他嘶吼着:“主公,安国今日赴死,只为报您知遇!” 那喊声中满是悲戚与坚定,渐渐的,千斤阀被一点点托起。 典韦独自面对吕布,毫无惧色,每一次躲避攻击、每一次反击,都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但吕布武艺高强,攻势如狂风暴雨,密不透风。身后,赵云也赶来支援,手中长枪寒光闪烁。典韦左冲右突,拳风呼呼作响,一次次躲过致命攻击,身上却也渐渐添了数道伤口,鲜血汩汩流出,很快染红了衣衫。随着时间流逝,典韦的动作越来越迟缓,呼吸越来越沉重。最终,在吕布和赵云的联手攻击下,典韦一个踉跄,被长枪刺中腹部,整个人向后倒去。他躺在地上,望着天空,眼神逐渐涣散,嘴角却微微上扬,似乎在为给马超争取到时间而感到欣慰。 马超的宝马极光似乎也明白局势危急,仰天长嘶,嘶鸣声中满是不屈与挣扎,四蹄拼命刨地,溅起一片尘土,驮着昏迷的马超奋力朝着城外奔去。 武安国这边,体力也即将耗尽。他感觉双臂越来越沉重,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上面,眼前阵阵发黑,意识也开始模糊。但他仍在坚持,心中只有一个信念:让马超活下去。就在马超的战马奔出城门的那一刻,武安国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整个人被千斤阀重重压在下面,鲜血从他身下蔓延开来,洇红了地面 。 典韦魁梧的身躯重重倒下,吕布来不及多看一眼,双腿猛地一夹马腹,驱使着战马向着城门疾驰而去,他的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只有擒住马超,才能熄灭这股火焰。 转瞬之间,吕布便杀至城门,却被骤然落下的千斤闸硬生生拦住了去路。那厚重的闸门好似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将他与马超逃生的方向彻底隔断。吕布的胸膛剧烈起伏,粗重的喘息声中满是不甘与愤怒。 就在这时,他瞥见马超遗落在城门甬道的虎头湛金枪,枪身寒光闪烁,枪缨上还沾染着未干的血迹。吕布一把将虎头湛金枪捡起,双手紧紧握住,好似握住了马超的命脉。 吕布暴跳如雷,一张脸涨得紫红,额头上青筋根根暴起,好似随时都会爆裂。他挥舞着虎头湛金枪,声嘶力竭地怒吼:“你们这群废物!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绞起千斤闸,出城追击马超!”那吼声好似要将整个城门震塌,一众将士被吓得瑟瑟发抖,赶忙手忙脚乱地冲向绞盘,拼了命地转动起来。 虽说吕布对自己那一手出神入化的箭法自信满满,几箭射出,马超身负重伤,生死未知。可他心里始终有个疙瘩,不亲手把马超的尸体带回去,他如何能咽下这口气?如何能向背后的势力交代?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狠劲,在他眼底熊熊燃烧。 这时,赵云也赶了过来,与吕布会合,而吕布的部将也送来了吕布的赤兔马和方天画戟。二人站在城门前,目光扫过身后那些刚刚拼凑起来的骑兵,以及陆陆续续汇聚而来的兵士。他们迅速从中挑选精锐,组成一支追击的先锋部队。每一个被选中的骑兵,都在二人凌厉目光的注视下,挺直了脊梁,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厮杀。 随着“嘎吱嘎吱”令人牙酸的声响,千斤闸缓缓升起。就在那闸口完全打开的刹那,吕布猛地一夹马腹,胯下赤兔马仰天长嘶,如离弦之箭般率先冲了出去。赵云紧跟其后,身后的骑兵们如同汹涌的黑色潮水,裹挟着滚滚烟尘,向着马超逃走的方向奔腾而去。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对于马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将此事了结,这场追杀便永不停息 。 宝马极光驮着生死不知的马超,从长安城门一冲而出,如离弦之箭般向着西凉大军驻扎之地狂奔。它四蹄翻飞,卷起滚滚尘土,仿佛知道主人正命悬一线,不敢有丝毫停歇。 姜炯正率领骑兵前来长安接应,眼角余光瞥见远处一匹快马疾驰而来。那马身姿矫健,可不正是马超的宝马极光?可马上之人伏在马背,一动不动,生死不知。姜炯心中“咯噔”一下,大惊失色,心脏好似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来不及多想,朝着宝马极光奔去。 待靠近了,看清马上正是马超,姜炯的心猛地一揪。他焦急喊道:“将军!将军!”然而马超毫无回应,面色惨白如纸,身上几处伤口鲜血还在汩汩往外冒,将衣衫染得一片血红。 姜炯心急如焚,刚要上前查看马超的状况,极光却好似被什么催促着,丝毫不肯停歇,驮着马超继续往前奔去。姜炯脚步一顿,刚想追上去,突然,一阵沉闷且急促的轰隆声传来,好似滚滚闷雷自天边压来。他心头一紧,转头望去,只见远处尘土飞扬,一支骑兵如黑色洪流般汹涌而至。 在这支骑兵的最前方,一骑当先,那匹宝马通体透红,犹如燃烧的火焰,奔跑起来四蹄生风,气势非凡。马上的将领手持方天画戟,身姿英武不凡,不是吕布又是谁?此刻的吕布,面色阴沉得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双眼紧紧盯着极光的方向,眸中燃烧着熊熊的杀意,仿佛要将一切阻挡他的东西都烧成灰烬。姜炯见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分出一队骑兵追随极光而去。 姜炯望着来势汹汹的吕布和赵云,没有丝毫退缩之意,他神色冷峻,猛地抽出腰间长刀,高高举起,厉声吼道:“兄弟们,随我杀!” 声音坚定而有力,在空气中回荡。身后剩下的骑兵们,虽然人数不多,但个个都被他的气势所感染,纷纷握紧兵器,发出震天的呐喊,义无反顾地跟着姜炯,向着吕布迎头冲去,马蹄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吕布看着这队骑兵气势汹汹地冲来,不但没有畏惧,反而激起了他骨子里的好战因子。他暴喝一声,声若洪钟:“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那声音好似要冲破云霄,随后双腿一夹马腹,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直冲进姜炯的骑兵队伍中。他手中的方天画戟挥舞得密不透风,寒光闪烁,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千钧之力,所到之处,血肉横飞,姜炯的骑兵们纷纷倒下。 赵云则目光敏锐,一眼便看出极光驮着马超即将远去。他深知马超的重要性,于是迅速分出一部分兵力,自己一马当先,朝着王极光和那些护送的骑兵追去。他身姿矫健,长枪在手中灵动挥舞,一路上势如破竹,将阻拦他的小兵纷纷挑落马下,一心只想尽快追上马超,完成这场追杀 。 姜炯深知己方兵力悬殊,却毫无惧色,一心只想为马超争取更多时间。他纵马舞刀,直取吕布,刀锋与画戟碰撞,火花四溅。然而吕布武艺卓绝,几个回合下来,姜炯便渐感吃力。 眼见姜炯陷入苦战,身旁的亲卫们红着眼,嘶吼着围上来护主,却被吕布轻易斩杀。姜炯心中一痛,却来不及分神,只能咬牙抵挡。吕布瞅准破绽,大喝一声,方天画戟裹挟着千钧之力,狠狠刺向姜炯。姜炯躲避不及,被画戟贯穿胸膛。 他双眼圆睁,死死盯着吕布,嘴角溢血,却仍强撑着不肯倒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吼道:“想伤我家将军,做梦!” 随后,身躯直直坠马。此时,战场上喊杀声、惨叫声交织一片,姜炯带来的骑兵们也纷纷倒下,鲜血染红了大地 。 宝马极光好似一道黑色的闪电,在广袤的大地上风驰电掣般奔袭。眼看到了营地附近,却发现前方仍是一片混战,关羽与张辽的厮杀还未分出胜负,刀光剑影闪烁,喊杀声震耳欲聋。宝马极光仿佛真的通了灵性,察觉到前路危险,一声高亢的嘶鸣划破长空,竟猛地折弯方向,朝着另一面夺命奔逃。 赵云在后面紧追不舍,手中长枪上下翻飞,寒光闪烁。那些跟随宝马极光保护马超的骑兵,在他凌厉的攻势下,根本无力招架。赵云左冲右突,枪锋所指,血肉横飞,不过片刻,便将他们杀了个干净。 吕布这边,将姜炯斩杀之后,眼中寒芒一闪,来不及有丝毫迟疑,双腿猛地一夹赤兔马,大声催促:“驾!” 赤兔马仰天长嘶,撒开四蹄,一路狂奔。吕布心中清楚,这等天大的功劳,岂能轻易落在赵云手上?此刻,身后吕布的骑兵还被远远甩在后面,可他心急如焚,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一心只想追上马超。 不多时,吕布便已经追上赵云。他望着宝马极光远去的背影,眼中杀意更浓,大声喝道:“子龙,此番定要将马超拿下,谁先擒住他,这功劳便是谁的!” 说罢,一抖缰绳,率先朝着宝马极光追去 。 宝马极光一路狂奔,鬃毛在疾风中烈烈飞舞,它的四蹄好似从未沾地,只在身后留下滚滚烟尘。吕布和赵云在后面穷追不舍,二人一心要将马超擒获,目光死死锁住前方的宝马极光,纵马飞驰,马蹄声震得大地都微微颤抖。 也不知奔出了多远,待宝马极光回过神,才发现眼前一条大河拦住了去路。 第747章 滈河落水 生死不知 河水滔滔,浊浪排空,奔腾的水流好似千军万马在咆哮。宝马极光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在河边不安地刨着蹄子。它浑身被汗水湿透,大口喘着粗气。马超伏在它背上,依旧昏迷不醒,生死未知,全然不知危险已近在咫尺 。 吕布和赵云的身影在远处逐渐清晰,马蹄声也越来越近,死亡的阴影,正迅速朝着他们笼罩而来。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宝马极光像是感受到了绝境的压迫,围着马超的身躯来回踱步,时不时用脑袋蹭蹭他,似在祈求主人醒来拿主意,可马超毫无反应。湍急的河水不断拍打着河岸,水花溅湿了宝马极光的腿。 眼见吕布和赵云越来越近,甚至能看清他们手中兵器的寒光。就在这时,宝马极光突然停止踱步,仰起头,再次发出一声穿透云层的嘶鸣,声音中满是决绝。它前腿微微弯曲,积蓄力量,随后猛地发力,朝着河中跃去。 冰冷刺骨的河水瞬间将它淹没,宝马极光却没有退缩,奋力划动四蹄,驮着马超向着对岸游去。湍急的水流一次次将它冲偏,它却一次次调整方向。吕布和赵云追到河边,看着河中的宝马极光,脸色一沉。 吕布站在大河岸边,望着宝马极光驮着马超在水中央扑腾,心急如焚。他猛地转身,看向身后气喘吁吁赶来的将士,一把揪住一名小校的衣领,厉声喝道:“可知道这条河叫什么?”那小校吓得浑身发抖,赶忙回道:“将军,听兵士报告,此乃滈河!”吕布皱了皱眉,又问:“这河有多长?”小校咽了咽口水,哆哆嗦嗦地说:“全长百十里,河水一路水流而下与潏河汇合,合流后称福水,由此向西流去,在户县附近注入沣河。” 吕布听完,不敢有丝毫耽搁,大手一挥,怒吼道:“将士们,下水追击,绝不能让马超跑了!” 众将士得令,纷纷跳入冰冷刺骨的河水中,向着河中央游去。 宝马极光在水中,却见敌军将士纷纷下水,顿时焦急起来,前断在水中扑腾。它心系主人安危,又感受到敌人逼近的威胁,情绪愈发激动。可它越扑腾,就越难以稳住,一个不慎,竟被汹涌的大水顺流冲走。宝马极光在水中拼命挣扎,四蹄乱蹬,试图游回岸边,却被湍急的水流裹挟着越冲越远 ,马超生死未卜,情势愈发危急。 河水如猛兽般湍急,浪涛一个接着一个,狠狠拍打着试图下水追击的将士。冰冷的河水好似要将人的力气迅速抽干,刚一下水,便被水流冲得东倒西歪。 将士们奋力划水,可那水流的冲击力实在太强,他们的前进速度慢得可怜,每往前挪动一点,都要耗费巨大的力气。有的人被浪头卷入水中,呛了好几口水,挣扎许久才探出水面;有的人好不容易游出一段距离,一个不留神,又被湍急的水流冲回了原地。 望着宝马极光驮着马超逐渐消失的方向,将士们心急如焚,却又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河水越带越远,而自己被困在这汹涌的滈河中,根本无法追上。 吕布站在岸边,看着这一幕,双眼通红,手中的方天画戟被他攥得死死的,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 吕布满脸阴沉,死死盯着河水消失的方向,片刻后,猛地转身,对着麾下将领宋宪厉声道:“你,即刻带领一队人马,继续沿河追击。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马超的尸体给我找出来!” 宋宪领命而去,马蹄声渐远。 天色渐暗,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迅速将大地笼罩。吕布心中暗自思忖,以自己那百发百中的箭术,马超中箭后又坠入这汹涌的河水,必死无疑。想到此处,他神色稍缓,对着身旁的赵云说道:“子龙,那马超此番插翅难逃,眼下不过是寻他尸首罢了。我看咱们不如返回长安,向陛下汇报战况。” 言语间,满是自负。 赵云听后,微微点头,却忍不住一声叹息:“可惜了那匹宝马极光,如此有灵性的良马,实在令人羡慕。” 他眼中闪过一丝惋惜。随后,想到朝中复杂的局势,又权衡一番,既然吕布决定回去,他便也应和道:“也好,那便一同返回。” 二人整顿队伍,在夜色中朝着长安方向缓缓前行,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这场惊心动魄的追杀,暂时落下帷幕,可朝堂之上的风云变幻,似乎才刚刚开始 。 皇宫,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酒宴大殿内,宴会布置与血腥场景形成了诡异又可怖的对比。华丽的地毯上,酒渍与鲜血混在一起,黏腻又刺鼻。 宫卫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他们身上的铠甲被利刃划开,伤口处血肉翻卷,兵器散落一旁 ,有的还保持着生前搏斗的姿势。一些官员的尸首也混杂其中,他们身着官服,衣袍凌乱,显然是躲避不及被误杀,脸上还残留着惊恐与不甘的神情。角落里,有宫娥蜷缩着,她们衣裳破碎,纤细的四肢扭曲,原本娇美的面容此刻满是痛苦与绝望。 金色的烛台上,蜡烛还在燃烧,烛泪不断滚落,好似也在为这场悲剧默默哭泣。吊灯的光芒摇晃闪烁,将这些尸体的影子投射在墙上,随着光影晃动,就像冤魂在无声地挣扎。 天子高居于宝座之上,面色潮红,眼神中透着一种异样的狂热。就在方才,史阿呈上丹药,他服下后,全身血液好似都在沸腾,精神亢奋得如同燃烧的烈火。望着大殿上那一片血腥狼藉,他不仅没有丝毫恐惧,眼中竟泛起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好似眼前的杀戮是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 “来人,把这些尸首速速清理出去!莫要污了这大殿!”天子扯着嗓子高声下令,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一旁的内侍们战战兢兢,赶紧招呼着侍卫,手忙脚乱地将一具具尸体往外拖。拖拽的过程中,血水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处理完尸首,天子扫视一圈,看着那些惊魂未定、坐在各处瑟瑟发抖的百官,脸上扯出一抹看似温和的笑容,开口安抚道:“众爱卿莫要惊慌。今日之事,纯属意外,各位爱卿皆是朕的心腹,往后依旧与朕一同治理这江山社稷。”然而,那笑容之下,眼底深处的疯狂却未消散,让百官们心中依旧充满恐惧,纷纷低头谢恩,却无人敢抬头直视天子那诡异的目光 。 大殿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百官们个个心有余悸,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就触怒了天子。 天子缓缓将目光转向被刘备护在身后的皇后卢婉。卢婉本有着姣好的面容,此刻却面如死灰,整个人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眼神中满是绝望。 天子扫视了一圈噤若寒蝉的百官,似是要让他们做个见证,便作势开口,声音尖锐而又带着恶意:“今日这一切,皆因马超那逆贼!他与皇后有私情,行为不检,竟还胆敢在这庆功宴上妄图弑君,实在是罪大恶极!” 他的话语在大殿中回荡,如同重锤般砸在众人心中。 天子顿了顿,目光如鹰隼般死死盯着卢婉,继续说道:“皇后,你且看看,若不是你行止不端,与那威侯马超暗通款曲,今日这庆功之宴又怎会变成这般血流成河的惨状?” 他的声音中满是斥责与污蔑,仿佛这一切的罪责都该由卢婉一人承担。 卢婉听着天子的污蔑之词,身体微微颤抖,想要辩解,却又觉得此时说什么都是徒劳。 就在众人都沉浸在这压抑又紧张的氛围中时,早已躲在一旁的王桀像是嗅到了机会的味道,猛地跳了出来。他脸上带着一丝得意又狠辣的神情,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大殿中央,对着天子拱手作揖,大声说道:“陛下圣明!皇后卢婉行为不检,与马超有私情,致使今日这般祸事发生,实在是罪无可恕!臣恳请陛下诛杀皇后卢婉,废除其皇后之位,以给天下臣民一个交代,平息这悠悠众口!” 王桀那番言辞掷地有声,在寂静的大殿内显得格外刺耳。百官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卢婉身上,带着审视、揣测与幸灾乐祸。 卢婉面色空洞,没有丝毫辩解的意思,只是面如死灰地瘫坐在那里。她的眼神中,交织着复杂的情绪。有一丝解脱,仿佛这些日子背负的沉重压力终于有了一个宣泄的出口;也有庆幸,庆幸着马超终于杀出了这重重围困,逃离了这吃人的皇宫。然而,更多的却是担忧,担忧着生死未卜的马超能否真正逃脱这一场场致命的杀机。 她微微颤抖着嘴唇,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马超那冷峻却又带着温柔的面容。想起曾经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在这冰冷皇宫中难得的温暖回忆。如今,他却生死未卜,而自己,又将面临着天子的裁决。 刘备看着卢婉这副模样,心中一阵绞痛。他紧紧握着拳头,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强忍着怒气,眼神中满是对王桀的厌恶与对天子的不满。 刘备怒目圆睁,身上散发着一股威严的气势,他毫不畏惧地直视着王桀,大声斥责道:“休要狺狺狂吠!你仅凭无端猜测,便在此妄加指责、泼人脏水。皇后与马超之间清清白白,哪有你说的那些腌臜事?若不是你在这大殿之上胡言乱语,又怎会将局面搅得如此不堪?今日这般血雨腥风,你也脱不了干系!” 第748章 一心为国 刘备强硬 刘备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掷地有声。他的一番话,让原本噤若寒蝉的百官们心中都泛起了波澜,不少人暗暗点头,觉得刘备所言在理。王桀被刘备这突如其来的斥责弄得面色涨红,一时语塞。但很快,他便回过神来,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反驳道:“刘皇叔,你莫要为皇后强词夺理!这一切证据确凿,马超公然在大殿上闹事,若不是与皇后有私情,他怎会如此?你莫要偏袒!” 王桀的话让刘备更加愤怒,他向前踏出一步,手指着王桀,刚欲再开口反驳,却听到天子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天子的目光冷冷地扫过刘备和王桀,缓缓开口道:“够了!大殿之上,岂容你们这般争吵!” 随着天子的话语落下,大殿内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都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静静地等待着天子的裁决 。 天子眼中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那是一种对权力肆意掌控、沉溺于暴力快感的扭曲神色。他微微扬起下巴,扫视着殿内众人,声音冰冷而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皇后卢婉,行事不端,德行有亏,致使朝堂混乱,血光之灾降临。朕意已决,即刻废除其皇后之位!” 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百官们面面相觑,有的面露惊讶,有的则暗自庆幸,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刘备心中一紧,双拳紧握,脸上露出焦急与愤怒之色,但他强忍着没有发作,深知此刻天子的权威不容挑战。 被废除皇后之位的卢婉,身子晃了晃,脸上却没有太多的悲戚。她缓缓闭上双眼,似是在接受命运的安排,又似是在心中默默祈祷着什么。片刻后,她睁开眼睛,眼神中多了几分决绝,轻轻推开护在身前的刘备,微微欠身,对着天子说道:“陛下既已做此决定,臣妾无话可说。只望陛下能还天下一个太平。” 天子冷哼一声,挥了挥手,仿佛在驱赶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拖下去,好生看管,莫要让她再出什么乱子。”几名侍卫得令,走上前来,架起卢婉便往外走去。卢婉没有挣扎,只是在被带走的瞬间,回头深深地看了刘备一眼,那一眼中包含的复杂情感,让刘备心中一阵刺痛 。 刘备见侍卫要将卢婉带走,心急如焚,毫不犹豫地踏出一步,大声喊道:“陛下且慢!”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与诚恳,在大殿内回荡开来。 天子眉头微皱,不悦地看向刘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刘备,你还有何话要说?” 刘备深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拱手说道:“陛下,臣斗胆进言。陛下若不念卢婉往日情分,也请念在卢婉之父卢植,曾为朝廷社稷出生入死,鞠躬尽瘁,立下汗马功劳。如今既已废除卢婉皇后之位,以儆效尤,臣作为卢婉的师兄,与她一同长大,深知她为人。还望陛下格外开恩,将卢婉交于臣来管束。臣定当严加教导,不让她再生事端。” 刘备言辞恳切,眼神中满是期盼。他知道这是救下卢婉的唯一机会,此刻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天子念及卢植的旧情上。 天子听刘备一番言辞恳切的进言后,并没有念及卢植昔日为朝廷社稷立下的汗马功劳,而是在心中快速地盘算着。当下朝堂局势错综复杂,各方势力暗流涌动,自己如今还得依仗刘备手中的力量来巩固统治,维持朝堂的平衡。马超生死悬于一线,这件事本就棘手,若是因为卢婉再和刘备起冲突,事情只会愈发难以收场,这与他之前和刘备商议保留马超性命的结果大相径庭,更会影响到自己对刘备的掌控。 刘备见天子迟迟不回应,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挺直了腰杆,丝毫不畏惧天子审视的目光,大有天子不答应就不肯罢休的架势。天子瞧出刘备态度强硬,心中暗自叫苦,深知若再僵持下去,定会惹得刘备心生不满,甚至可能让刘备彻底倒向对立面。 权衡再三,天子脸上挤出一抹看似大度的笑容,开口说道:“皇叔所言,倒也在理。朕看在你的面子上,就把卢婉交由你管束。但你务必约束好她,别让她做出有损皇室威严之事。” 刘备听后,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些,赶忙跪地谢恩:“陛下宽宏大量,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信任。” 天子挥挥手,示意刘备起身,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隐忍 。 皇宫大殿外,士兵们正忙着清理战场上的尸首。整个长安仿佛被一层死亡的阴霾笼罩,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那些战死的士兵横七竖八地躺着,有马超的亲卫,他们至死都保持着战斗的姿态;还有潘凤、武安国等将领,如今也都没了声息。 士兵们将这些尸首一一收拢在一起,动作虽匆忙却又带着几分敬畏。忙完这些后,负责清理的士兵们赶紧回到大殿向天子复命,其中一人上前一步,恭敬又带着一丝紧张地说道:“陛下,外面战死的尸首已经清理完毕。还有一事禀告,校尉李通、典韦尚有气息,可伤势太重,恐怕命不久矣。” 听到这话,大殿内众人神色各异,天子微微皱眉, 天子微微皱眉,目光如炬,开口质问道:“校尉李通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他乃皇宫守卫。”一名负责军事汇报的将领赶忙上前,单膝跪地,神色紧张地回道:“陛下,据查,李通协助马超逃亡。” 天子闻言,怒目圆睁,脸上满是震怒之色,厉声喝道:“这等吃里扒外之人,留之何用?即刻将他拿下,杀了!还有那典韦,一并杀了,以正军法!” 天子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令在场众人都不寒而栗。 刘备一听,心中暗叫不好,赶忙站出来,拱手说道:“陛下且慢!李通与典韦皆是难得的将才,虽此次犯了过错,但念在他们往日为朝廷立下不少战功,还请陛下网开一面。李通许是一时糊涂,典韦重伤在身,生死一线,此时杀他,恐寒了将士们的心。陛下若饶他们一命,他们必当感恩戴德,日后为陛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 刘备言辞恳切,态度真诚,大殿内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天子身上,等待着他的裁决。 天子看向刘备,心中五味杂陈。刘备身为皇叔,一贯支持自己,平日里心怀天下,威望颇高。可如今,在马超这件事上,刘备已多次出言顶撞。天子心里清楚,刘备对自己处理马超的手段颇为不满,若再一意孤行,怕是真要引得刘备彻底离心。 想到这儿,天子长舒一口气,脸上挤出一抹看似大度的笑容,开口道:“皇叔向来深明大义,既然有心保下他们,朕也不好拂了皇叔的面子。便将李通和典韦二人,交由皇叔处置。望皇叔能妥善处理,莫要辜负朕的信任。” 这番话说完,天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与隐忍,而刘备则赶忙跪地谢恩:“谢陛下隆恩!臣定当不负陛下所托。” 大殿内的气氛,也因这一番对话,稍稍缓和了些许 。 天子神色凝重,端坐在宝座之上,高声问道:“马超如今究竟如何了?” 话音刚落,一名侍卫匆匆从殿外跑进来,“扑通”一声跪地,气喘吁吁地回道:“陛下,马超身中三箭,生死未知,已逃出长安。温侯吕布和赵云将军正一同追赶。” 天子听闻,微微颔首,脸上的神情渐渐放松下来,嘴角浮起一抹不以为意的浅笑,摆了摆手道:“既如此,便等着子龙和奉先回来复命。谅那马超身负重伤,插翅也难飞。” 说罢,天子靠向椅背,目光悠然地扫过大殿内的众人,仿佛这场惊心动魄的变故,已然在他的掌控之中,只需静候佳音 。 天子面色沉凝,对于百官们那如潮水般“马超该死”的附和声,既未点头认可,也未出言驳斥,只是不置可否地微微眯起双眸,周身散发着让人难以捉摸的威严气场。他在御座之上静静端坐,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扶手,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随着时间缓缓流逝,夜幕渐渐笼罩了整座皇宫,月光如水,悄然爬上了中天。就在此时,宫人匆匆入殿,跪地禀报道:“陛下,赵云、马超一同归来,正在宫外求见。”天子听闻,原本略显倦怠的神色瞬间为之一振,坐直了身子,朗声道:“速速宣来!” 不多时,赵云与吕布步伐沉稳,如苍松挺拔,龙行虎步般踏入大殿。他们身披银甲,月光透过殿门洒在甲上,反射出清冷的光。天子眼中闪过一丝期许,却又佯装不在意,微微仰头,漫不经心地问道:“二位亲家一路奔波,辛苦了。不知此番前去,那马超……可带回来了?” 第749章 死讯传来 卢婉骂殿 吕布向前一步,昂首挺胸,神色间满是自得,声若洪钟般说道:“陛下,那马超纵有几分能耐,却也抵不过臣的手段。臣张弓搭箭,连发三矢,每一箭都稳稳射中他的要害。彼时,他口吐鲜血,整个人摇摇欲坠,从马上就要栽落下来。可谁能想到,他那匹战马竟如此忠心,驮着身受重伤的他,一路朝着张合的防区狂奔而去。也不知是命运弄人,还是其他缘由,马超最终竟连人带马,一头栽进了湍急的河流之中。他身负重伤,又落入这般汹涌的水流,绝无生机,必死无疑!” 天子听闻,剑眉微微蹙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一旁的赵云。毕竟吕布所言多有夸大之嫌,而赵云对自己一直忠心耿耿,其判断或许更为可信。赵云感受到天子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微微颔首,动作幅度极小,几不可察。 天子收回目光,缓缓开口问道:“既然如此,那可有将尸首带回来?如此大事,朕需亲眼确认,方可安心。” 吕布听闻此言,脸色微微一变,上前一步,拱手说道:“陛下,事发突然,那河水水流实在是太过湍急,臣虽已即刻安排人手沿着河道全力搜寻,可一时间实在难以找到马超的尸首。不过请陛下放心,尸首定会找到。”说罢,吕布脸上浮现出一抹被质疑后的不满,语气不自觉地强硬起来:“陛下,这是怀疑臣的箭术和所言不实吗?臣箭无虚发,此次射中马超,绝无虚假,陛下又何必多问?” 天子闻言,脸上瞬间绽出一抹和煦的笑容,连忙摆了摆手,和声说道:“卿家误会朕的意思了,此事非同小可,朕不过是想将这事儿办得周全无误罢了,又怎会不信任卿家呢?你乃朕的心腹肱股,今日为朕除去心头大患,立下不世之功。” 说着,天子站起身来,缓缓踱步,脸上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假惺惺地叹道:“可惜威侯马超,唉,性格太过执拗。朕多次好言相劝,想要将他引入正途,他却始终听不进去。他也为朝廷效力,立过如此功劳,但凡他开口,高官厚禄,金银美人,朕岂会吝啬。若不是这般固执,走上歧途,朕定不会与他为难。如今落得这般下场,实在令人扼腕。”实际上,天子心里清楚,马超的存在对自己的统治构成了威胁,除去他是必然之举,可面上还得做出这副惋惜的模样,以显示自己的仁厚。 大殿内,一片阿谀奉承之声,只是在这热闹非凡的表象之下,隐隐涌动着几缕难以言说的诡谲暗流。 天子还在那滔滔不绝,沉浸在自己虚伪的表演中,试图展现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突然,一声尖锐又瘆人的笑声猛地打破了朝堂上阿谀奉承的氛围。众人惊愕地转过头,发现这笑声正是来自站在刘备身后的皇后卢婉。此刻的卢婉,眼神空洞却又燃烧着怒火,身形微微颤抖,显然是被愤怒和悲痛冲昏了头脑。 她紧咬下唇,嘴角溢出一丝决绝,一步一步,步履踉跄却又带着视死如归的决然走向前,手指直直地指向天子,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沙哑、尖锐:“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父亲为国家尽忠职守,戎马一生,立下多少汗马功劳,对大汉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可你呢?翻脸无情,为了压制马超,竟以江山稳固为由,在他临死之际,还逼迫他将我嫁与你。我与超哥两情相悦,却被你生生拆散,从此天各一方,饱受相思之苦。” “你为了权势,不惜拉拢公孙瓒将军,在他得势时,极尽谄媚;可转头就对公孙皇妃使尽手段,打压他们一族。马超一心为你的大汉江山,出生入死,刚刚立下赫赫战功,你却心生忌惮,迫不及待地设计除去他。似你这般虚伪阴险、薄情寡义之人,口口声声仁义道德,实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有何颜面立于天地之间?又怎能配得上这天下万民的敬仰与信任?”卢婉越说越激动,泪水夺眶而出,声音也带着哭腔,但眼神却无比坚定,毫无惧色地直视着天子。 这番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瞬间让整个大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被卢婉的大胆和直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百官们惊恐地低下头,不敢直视天子那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的脸,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被迁怒的对象。刘备更是面色大变,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他怎么也想不到,卢婉会在这朝堂之上,不顾一切地将天子的丑恶揭露得淋漓尽致。 天子脸色瞬间阴沉如墨,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毫不掩饰地吼道:“你们若无奸情,又怎会如此这般!今日,朕也无需再遮遮掩掩。”说罢,他将那充满压迫感的目光转向刘备,冷笑着说道:“皇叔,你看看她这副模样,公然在朝堂之上顶撞朕,你还要保她?” 刘备浑身一震,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他缓缓上前一步,抱拳说道:“陛下息怒,皇后她……一时失了心智,还望陛下宽宏大量。”而后,他连忙转身走到卢婉身边,压低声音急切地说道:“皇后,莫要再说了。” 卢婉却像发了疯一般,双眼通红,怒视着天子,根本不理会刘备。刘备无奈,只能加重了语气:“你何必如此?” 卢婉泪如雨下,声音带着绝望的嘶喊:“超哥都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就是要拆穿他这虚伪的面孔,让天下人都看清他的真面目!” 刘备心急如焚,左右看了看,见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此,他赶忙凑到卢婉耳边,轻声却又严肃地说:“马超已经死了,可你的弟弟和母亲还活着。你非要这般冲动,将你们卢氏一门的香火都葬送了吗?” 卢婉的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的怒火瞬间被一抹惊恐取代。她紧咬着下唇,看向刘备,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她的眼神中满是痛苦与挣扎,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最终,她缓缓闭上双眼,身体摇摇欲坠,若不是刘备眼疾手快扶住她,她险些瘫倒在地。 此时,朝堂上一片死寂,百官们连大气都不敢出。天子冷哼一声,脸上露出一丝得逞的冷笑,说道:“皇叔,管好你的人。今日之事,朕暂且记下,若再有下次,休怪朕不念旧情。” 天子仿若未闻卢婉的斥责,神色平静,对这场风波不做理会,仿佛此事就此搁下。他挺直脊背,目光从卢婉和刘备身上一扫而过,随后将视线稳稳落在朝中诸位重臣身上,声音平和却又不容置疑:“既然威侯马超已死,朕念在他曾在扬州之事中立下不小功劳,便不再与他追究生前过错。待到他的尸体寻回之后,依旧以威侯之礼安葬,也算是对他的一番恩赏。 ” 言罢,天子微微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峻,目光威严地扫视着群臣,接着说道:“至于马超之事引发的后果和影响,你等心里也都清楚。这消息如何传播出去,对外又该如何记述,你们自行妥善安排。记住,莫要让此事引发不必要的动荡,坏了我朝的安稳局面。” 百官们连忙跪地领命,“臣等遵旨”的声音此起彼伏。一位年迈的大臣颤颤巍巍地起身,眼中满是谨慎,诺诺称是。紧接着,群臣交头接耳,眼神中既有对局势的忧虑,也有对如何处理此事的思量。大殿内一时间气氛凝重,刚刚因卢婉斥责而产生的紧张氛围,迅速被这棘手难题带来的压力所取代,所有人都明白,如何平息这场风波,成了摆在眼前的一道难关。 天子微微侧身,目光投向赵云,神色关切又带着几分审视,开口问道:“子龙,今日你等追出城去,朕听闻马超的部下兵马如今在皇叔的部下辖制之下,可还安宁?” 赵云向前一步,身姿挺拔,抱拳行礼后,终于得到机会开口禀报:“陛下,实不相瞒。马超的兵马与皇叔的部队早已经战作一团。臣等返回之际,外面军营杀声震天,两方打得难解难分,场面混乱不堪,短时间内恐怕难以平息。” 天子听闻,剑眉微微蹙起,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他缓缓踱步,双手背于身后,沉吟片刻后说道:“这可如何是好?本想着将马超的兵马妥善安置,如今这般混乱,若是处置不当,恐生大祸。” 赵云这番话一出,众人神色皆是一紧,大殿内弥漫着一股无形的紧张气氛。刘备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手都不自觉收紧,指节泛白。他原本打的算盘,只是想削弱马超的兵权,毕竟马超的部下皆是能征善战之士,他还指望这些将军为朝廷所用,壮大朝廷的势力,可眼下这局面,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刘备正暗自思量,想着如何挽回局面,刚要开口,天子却突然高声说道:“温侯吕布!” 吕布闻言,大步出列,单膝跪地,声若洪钟:“臣在!” 天子目光如炬,直直看向吕布,沉声道:“你即刻将麾下大军调过去,协助皇叔的部队进行震慑压制。另外,将马超已死的消息传递过去,他们若是再负隅顽抗,不肯归顺,那便格杀勿论,无需留情!” 吕布领命,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与嗜血的光芒,高声应道:“臣遵旨!定不辱使命!”说罢,他起身,大步流星地朝殿外走去,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 第750章 安置卢婉 吕布止战 刘备望着吕布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如打翻了调味瓶,各种滋味交织。他极力维持着脸上的平静,然而,眼中却还是不可抑制地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担忧。他心里明白,事情已然彻底偏离了自己的预期,完全脱离掌控。原本,他只是想削弱马超的兵权,将马超麾下的将领收归朝廷所用,可万万没想到,最终的结局竟是马超被杀。而看眼下这情形,马超部下的将领怕是也难以拉拢了。 刘备实在不忍心看着这些良将,他们刚刚为朝廷在凉州立下赫赫战功,这样的好男儿,怎能就被轻易剿灭?思索良久,刘备还是忍不住开口:“陛下,虽然事情发展已偏离初衷,但臣仍想着去招降他们。毕竟臣曾与马超麾下将领有过交情,还是尽可能劝降为好。” 天子此时已疲惫不堪,又一次感到厌烦,已是夜半时分,他挥了挥手说道:“诸位大臣都退下。皇叔,此事就靠你了。但只有一个要求,要么让他们为我所用,要么就地格杀。要知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若今日不能归降,就必须灭掉他们。否则,这些人返回西凉,日后必成大患。” 刘备又请示道:“那这卢婉以及典韦、李通,该如何处置?可否允许臣将他们带回去?”天子问道:“你打算如何安置?”刘备回答:“卢婉身份特殊,放她回卢府中居住。将典韦和李通也安置在卢府中,身处长安城中,想来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天子意兴阑珊,摆了摆手说:“罢了,一切都由皇叔做主。 ” 刘备从皇宫退出,心中满是忧虑,脚步匆匆。战场上局势不明,胜负未卜,稍有差池便是满盘皆输。他深知此刻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珍贵,不敢有丝毫耽搁。 抬眼瞧见不远处待命的简雍,刘备立刻招手示意他过来,神色凝重地吩咐道:“简雍,你即刻带领一队兵士,护送卢婉以及受伤的典韦、李通前往卢府,务必小心谨慎。到了府上,马上请城中最好的医官为他们医治,切不可有任何闪失!” 简雍领命后,迅速组织兵士,小心翼翼地护送着三人离去。 安排妥当后,刘备翻身上马,心急火燎地朝着长安城外的战场赶去。一路上,马蹄声急促,扬起阵阵尘土。刘备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战场上的厮杀画面,眉头紧锁,心中默默祈祷着局势不要太过糟糕。 吕布快马加鞭,率先抵达战场。此刻的他,身披连环锁子甲,手持方天画戟,胯下赤兔马嘶鸣不止,率领精锐大军如黑色潮水般汹涌冲入战场,刹那间,黄沙漫天,喊杀声震得人耳鼓生疼。 战场上,马超部将张辽、徐晃、甘宁与刘备麾下关羽、张飞正杀得难解难分。关羽面如重枣,丹凤眼怒目圆睁,手中青龙偃月刀舞得虎虎生风,刀光闪烁,寒气逼人;张飞豹头环眼,吼声如雷,丈八蛇矛使得密不透风,每一矛刺出都裹挟着千钧之力。张辽沉稳果敢,徐晃勇猛刚劲,甘宁灵动多变,三人配合默契,与关张二人斗得旗鼓相当,一时间难分伯仲。 吕布看到这混战局面,心急如焚,深知再这样下去,死伤只会不断增加。他猛地大喝一声,声若洪钟:“都给我住手!”同时双腿用力一夹赤兔马,如一道红色闪电般直冲入战团中心。他手中方天画戟急速挥舞,戟影重重,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线,逼得众人不得不暂时后退,分开对峙。 关羽和张飞见吕布介入,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关羽不动声色地将青龙偃月刀缓缓垂下,侧身对张飞使了个眼色,张飞心领神会,一边扯着嗓子喊道:“哼,今日且看吕布面子,暂且罢手!”一边迅速指挥着己方士兵稳住阵脚,重新整顿队列。 张辽、徐晃、甘宁三将,虽各个武艺高强、用兵如神,可面对关羽和张飞这等绝世猛将,本就渐感吃力,有些招架不住了。双方兵马酣战正烈,他们麾下的士兵虽精锐非常,但刘备一方人多势众,兵力上的优势逐渐凸显,压得他们有些喘不过气。此刻又见温侯吕布一马当先,率领着浩浩荡荡的大军汹涌杀来,心中明白,若是正面交锋,己方绝无胜算。 然而,他们心中满是对马超的担忧,主帅马超生死未卜,他们怎能轻易退缩?短暂商议后,三将迅速重整旗鼓,鼓舞着士兵们的士气,打算再度发起冲锋厮杀,冀望能杀出一条血路,查明马超的情况。 就在这时,刘备还没来得及有所行动,吕布已骑着那匹日行千里的赤兔马,风驰电掣般来到了阵前,高声喊道:“且休再攻击!文远,且出来答话!”声音雄浑有力,如洪钟般响彻整个战场,一时间,喊杀声都为之一顿 。 张辽看着昔日旧主吕布如今在阵前唤自己答话,心中难免泛起一丝尴尬。但自己行事磊落、问心无愧,于是毫不犹豫地纵马来到阵前。徐晃和甘宁深恐张辽遭遇不测,一左一右紧紧跟随,三人并肩来到阵前。 张辽抬手拱手,面色平静,沉稳说道:“吕将军今日前来,莫非也要阻拦我等?” 看着眼前的张辽,吕布想起往昔,那时张辽还是自己部下,如今却如此疏离。他不禁感慨,意味深长地说:“文远,看你今日风采更胜往昔,想来在马超麾下过得春风得意,见了昔日旧主,竟无一丝愧疚之意。” 张辽神色坦然,不卑不亢地回应:“吕将军,昔日之事,你我心中都清楚,又何必再提?我在主公麾下,确实自在。 我张辽承蒙主公知遇之恩,自当尽心竭力,今日各为其主,还望吕将军莫要阻拦。”说罢,他眼神坚定地望向吕布,毫无退缩之意 ,周身散发着不容侵犯的气势。 吕布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笑意,悠悠说道:“文远,你向来心思缜密、足智多谋,我从长安远道而来,你就猜不到是什么结果?”这话一出,张辽、徐晃、甘宁三人心中同时猛地一紧。 徐晃心急如焚,忍不住高声喊道:“吕布!休要遮遮掩掩,你既然从长安来,快说我家主公到底怎样了?” 吕布仰头哈哈大笑,那笑声在战场上回荡,显得格外刺耳:“那马超也算是纵横天下的豪杰,却没想到,竟为了一个女子癫狂执拗。在天子的庆功宴上,就因为皇后卢婉儿,他居然胆敢对天子动手,妄图刺杀天子。如今,这马超已经被我等诛杀。你们这些旧部,还是早早归降,莫要再做无谓抵抗。” 听到吕布所言,张辽、徐晃、甘宁三将浑身一震,呆立当场。 张辽率先回过神,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厉声喝道:“吕布,你休要诓我!我家主公马超,武艺绝伦,天下罕有敌手,怎会轻易命丧你手?你不过是想用这等谎言,乱我军心,逼我等投降罢了!”说罢,他猛地抽出佩剑,剑刃寒光闪烁,指向吕布,眼中满是愤怒与质疑。 徐晃满脸涨得通红,恰似熟透的番茄,额头上青筋暴起,手中大斧狠狠往地上一剁,“轰”的一声,地面竟被砸出一个小坑。他扯着嗓子怒吼道:“吕布,你当我等是三岁孩童?我追随主公多年,深知他的本领。若你拿不出真凭实据,今日休想让我们相信半分,我定要将你这满口胡言的贼子,斩于斧下!”声如雷霆,震得周围士兵耳膜生疼。 甘宁双眼瞬间布满血丝,犹如一头发怒的猛兽,他嗖地取下背上弯弓,搭箭上弦,箭头直指吕布咽喉,弓弦被拉成满月状,发出“嘎吱”的声响。他怒目圆睁,嘶吼道:“吕布,你若再敢信口雌黄,我这一箭定叫你血溅当场!主公英勇盖世,怎会如此轻易遭你毒手?今日你若不把事情说清楚,我甘宁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和你拼个鱼死网破!”周围空气仿佛都因他的愤怒而凝固,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 关羽和张飞听闻吕布所言,皆是一脸惊愕,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关羽下意识地捋着长须的手停在了半空,丹凤眼圆睁,眉头拧成了个死结,沉声道:“竟有这等事?大哥只说要削弱马超兵权,怎会演变成如今这般局面,马超竟落得个身死的下场!”语气中满是震惊与疑惑。 张飞更是瞪大了环眼,嘴巴张得老大,手中的丈八蛇矛险些掉落,急得直跺脚,扯着嗓子吼道:“这怎么可能?大哥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那马超武艺高强、英雄盖世,俺老张一直都敬佩他,怎么就……”他满脸的焦急与愤怒,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难以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 两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撼与不解。他们对马超一直怀着敬佩之心,在过往的交锋与相处中,马超的英勇豪爽给他们留下了深刻印象,心中难免生出亲近之感。如今马超突然被杀,这结果实在太过惊人,让他们一时难以消化,只觉事情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吕布放荡不羁,仰头哈哈大笑,那笑声肆意张狂,在战场上回荡不休:“要说起马超的能耐,当年我俩倒也不相伯仲。可他千不该万不该,竟敢在天子面前放肆。嘿,不过若只是我一人,还真未必能拿他怎样。可若是再配上宫中侍卫首领王越与天子的护军将军赵云呢?有我们三人联手,他马超就算有九条命,那也是白搭!”吕布一边说着,一边得意地挥舞着手中方天画戟,那不可一世的模样,仿佛在向众人炫耀他的赫赫战功。赤兔马似乎也感受到主人的张狂,仰头嘶鸣,前蹄高高扬起,溅起一片尘土。 第751章 刘备赶来 再次招降 张辽、徐晃、甘宁听闻此言,脸上瞬间被悲愤与怒火笼罩。张辽双眼通红,手中佩剑狠狠一挥,剑身嗡嗡作响,“当啷”一声斩断了身旁的一杆军旗,怒声吼道:“朝廷竟如此昏庸不公!我家主公一心为朝廷效力,南征北战,出生入死,如今却遭此毒手。今日,我张辽就算拼得粉身碎骨,也要为主公报仇雪恨!” 徐晃满脸狰狞,手中大斧重重砸向地面,溅起一片碎石,咆哮道:“吕布小儿,你等助纣为虐,杀害我主,我徐晃与你们不共戴天!今日便是血溅当场,也要让你们付出代价!”说罢,将大斧舞得虎虎生风,周围空气都被搅得呼呼作响。 甘宁则仰天悲号,状若癫狂,搭在弓弦上的手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嘶吼道:“主公待我等恩重如山,今日他蒙冤而死,我甘宁定要提着你们的人头,去主公灵前祭奠!” 身后的西凉铁骑听到主将们的怒吼,人人皆陷入疯狂。“神威天将军死啦!”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响彻天际,那声音中满是悲痛与不甘。他们高举长枪长刀,寒光闪烁,如汹涌的黑色潮水般,不顾一切地朝着吕布等人的阵营冲去,势要以命相搏,为他们敬重的马超讨回公道,整个战场瞬间被仇恨与疯狂的气息所笼罩,一场更为惨烈的厮杀一触即发。 吕布瞧着事态愈发失控,脸上闪过一抹轻蔑,不屑一顾地冷哼道:“哼,真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言罢,双腿猛地一夹赤兔马,如离弦之箭般直冲向张辽、徐晃、甘宁三将,手中方天画戟舞动,瞬间带起一阵凌厉的劲风。 战场上,兵器碰撞声、士兵喊杀声交织成一片。吕布以一己之力对战三将,毫无惧色,戟影翻飞,与张辽的刀、徐晃的斧、甘宁的刀激烈交锋,火星四溅。激战正酣时,吕布抽空朝关羽和张飞喊道:“天子有命,若他们不愿投降,便就地诛杀,你二人还愣着作甚!” 关羽和张飞望着疯狂的西凉铁骑与陷入鏖战的吕布等人,一脸纠结地站在原地。关羽眉头紧皱,内心天人交战,一方面是天子的命令,一方面是对马超部将的惺惺相惜。 吕布见他俩不为所动,心中大怒,再次高声吼道:“关羽、张飞,你们还不上?天子有令,他们若肯归降,就收服他们;若是不肯归降,就地格杀。你们在等什么?难道要违背天子之命吗?”声音中满是焦急与催促,在这混乱的战场上格外刺耳 。 关羽面色极为难堪,内心满是挣扎,可军令如山,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张飞却想得简单,只觉天子既有命令,那便遵从行事。他暴喝一声,如同一头发狂的猛狮,舞动着丈八蛇矛,再度杀入战团。 吕布以一敌三,毫无惧色,手中方天画戟使得虎虎生风,密不透风的戟影将张辽、徐晃、甘宁三人的攻势一一化解,竟丝毫不落下风。只见他时而侧身避开凌厉一击,时而挥戟挡开致命杀招,赤兔马在他的驾驭下灵活腾挪,驰骋于战场之中,气势逼人。 张飞大喝一声,手中丈八蛇矛便已杀至。几乎同时,吕布的部将郝萌、宋宪也拍马赶到。郝萌挥舞长刀,刀光霍霍,砍向敌军;宋宪舞动钢鞭,每一鞭都带着呼呼风声,抽向对手。张飞和吕布联手三人都难以抵抗,再加上郝萌、宋宪,瞬间让张辽、甘宁与徐晃压力倍增,只能苦苦抵挡。张辽虽神色坚毅,勉力支撑,但汗水已浸湿了后背;甘宁灵动走位,却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徐晃更是负伤作战,每一次抵挡都显得格外艰难。 而在一旁伺机而动的曹性,见战场局势混乱,心中一动,悄悄张弓搭箭,瞄准了徐晃。只见他眼神一凛,手指一松,利箭如闪电般射出。徐晃正全神贯注与敌人厮杀,冷不防一支利箭射来,躲避不及,被射中手臂。徐晃吃痛,手中大斧猛地一掷,“哐当”一声落地。他咬牙忍痛,用另一只手拔出腰间佩刀,继续顽强抵抗,眼神中满是不屈。 此时刘备才心急火燎地赶赴现场,入目便是杀得昏天黑地、混乱不堪的战场,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一片。刘备见状,心急如焚,猛地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高喊:“停手!”可战场上杀得正酣,他的声音瞬间被淹没其中,众人毫无反应。 关羽迟迟没有出手,此刻看到张飞杀得兴起,浑然未觉刘备到来,而张辽、徐晃、甘宁三人明显落于下风,心中更是焦急。关羽再不迟疑,将青龙偃月刀一横,用力一夹马腹,纵马冲进战团,精准无比地用大刀挡住了张飞刺出的长矛。 张飞正杀得热血上头,满心都是战斗的亢奋,冷不丁被人拦住,怒火瞬间上涌,正要发作,抬眼一看是关羽,满是疑惑道:“二哥,你这是做什么?”关羽神色凝重,快速说道:“大哥到了,让停战,你没听到吗?”张飞这才如梦初醒,四处张望,果然瞧见刘备在远处焦急呼喊。他心有不甘地悻悻收手,可吕布却杀得忘我,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 刘备见吕布毫无停手之意,心急如焚,当下也顾不上许多,抽出双股剑,催马加入战团,一边奋力厮杀,一边朝关羽、张飞大喊:“云长、翼德,快将他们隔开,让大家停手!”关羽和张飞得令,立刻抖擞精神,从两侧夹击吕布,三人的攻势如汹涌潮水,瞬间截断了吕布的进攻节奏。在三人的合力阻拦下,吕布不得不停下攻击,战场也随之被隔开。 张辽和甘宁急忙跑到徐晃身边,满脸关切地查看他的伤势。徐晃却满不在乎,一把抽出手中佩剑,“咔嚓”一声斩断箭尾,朗声道:“不碍事!这等宵小之辈的冷箭,又能奈我何?”话虽如此,可他脸色苍白,冷汗直冒,显然这一箭的伤并不轻。三将心中满是悲愤,并肩立于阵前,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吕布等人。 吕布被强行截停,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一脸怒容地对着刘备质问道:“玄德,你这是何意?难道天子的号令你也敢不遵从?”刘备神色平静,不慌不忙地回道:“奉先,天子之意乃是招降这三位将军,你又何必一心赶尽杀绝,徒增伤亡呢?”吕布一听,顿时提高了音量反驳道:“我早已表明天子招降之意,可这三将执迷不悟,非要为马超报仇,我也只能依天子所愿,将他们的大军就地格杀,以绝后患!”双方各执一词,剑拔弩张的气氛在战场上蔓延,仿佛只要一点火星,就能再次点燃这场残酷的厮杀。 刘备眉头紧蹙,恳切道:“话虽如此,可他们皆是顶天立地的大好男儿,若真拼个你死我活,岂不是白白增添无数伤亡?”吕布听闻,眉头一挑,冷哼一声:“马超犯上作乱,刺杀天子,死有余辜。他们身为马超余部,既然不肯投降,就只有死路一条,我不过是在执行天子的命令罢了!” 刘备目光坚定,向前一步,拱手道:“奉先,不如暂且缓一缓这公事。我与这几位将军虽立场不同,但也敬重他们是英雄豪杰。我愿出面劝一劝,若能避免这场无谓的厮杀,岂不是更好?”吕布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瞧了瞧阵前满脸悲愤的张辽、徐晃和甘宁,又看了看一脸诚恳的刘备,沉默片刻后,缓缓点头道:“既然玄德你执意如此,那我且给你这个面子,就看你如何劝降。但若是劝降不成,可休怪我下手不留情!” 刘备驱马向前,神色诚挚,对着张辽等人说道:“诸位将军,当下局势危急,实非你我所愿。天下大乱,苍生受苦,唯有同心协力,方能安定乾坤。以诸位的才能,若能投身正道,共扶汉室,必能成就一番大业,何苦在此负隅顽抗,徒增死伤?” 张辽催马而出,面色冷峻,目光如炬直视刘备:“刘皇叔,你与我主曾是同门师兄弟,我主对你信任有加。既然你早知天子早有谋害我家主公的预谋,却不顾同门情谊,还助纣为虐。今日我等若降,日后你是否也会这般背叛我们?” 刘备听闻,面露痛苦之色,连忙解释:“文远,你误会了。孟起势力日益壮大,引得天子不安,天子本意也只是想削弱他的兵权,稳固朝廷,保天下太平,绝无加害之意。不想事情竟发展到这般田地,我亦是痛心疾首。” 张辽冷哼一声,满脸嘲讽:“说得好听!如今我主已逝,你空口白牙,叫我如何信你?” 刘备长叹一声,言辞恳切:“文远,我刘备以汉室宗亲之名起誓,若得诸位相助,必以赤诚相待,绝不负你等。如今汉室衰微,各方势力纷争不断,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你们皆是忠义之士,难道忍心看着天下继续大乱,百姓生灵涂炭?” 徐晃满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将手中大斧狠狠往地上一剁,发出沉闷声响,怒声吼道:“我主为朝廷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却遭此无端斩杀,这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今日便是死,我也绝不投降,定要为我主讨回公道!” 甘宁双眼瞬间布满血丝,他猛地抽出腰间钢刀,刀锋在日光下寒光凛冽,大声嘶吼:“想让我等归降,绝无可能!主公待我们恩重如山,此仇不报,我甘宁有何颜面苟活于世?今日就要用你们的血,祭奠主公的在天之灵!”说罢,他身后的西凉铁骑群情激愤,挥舞着兵器,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喊,杀意弥漫整个战场。 刘备心急如焚,再次劝道:“二位将军,我深知你们的忠义与仇恨,但如今这般意气用事,不过是以卵击石,白白牺牲。不如暂且放下仇恨,从长计议,我定当全力为马超将军查明真相,给你们一个交代 。” 第752章 刘备仁德 放虎归山 吕布瞧着徐晃、甘宁那决然不降的模样,脸上的不耐烦瞬间化为了狠厉之色。他紧攥着缰绳,手背上青筋暴起,猛地一扬鞭,鞭梢指向马超旧部,扯着嗓子,带着几分暴躁对刘备喊道:“玄德,这三个家伙死脑筋,死活不肯投降,可别怪我下手狠!你赶紧和我一道动手,把他们彻底铲除,也好快点向天子交差,别再磨蹭了!” 刘备满脸愁容,神色凝重得仿佛压着千斤重担。他静静地凝视着战意正浓的马超旧部,胸膛剧烈起伏,重重地长叹一口气,声音里满是无奈与不忍:“都是在朝廷里当差的臣子,何必非得赶尽杀绝呢?冤冤相报,啥时候才是个头啊。他们无非就是想给主公讨个说法,我实在狠不下心再对他们下杀手了。”话音刚落,他便抬起手臂,用力一挥,示意自己的军队让出一条通道。 关羽和张飞见此情景,顿时慌了神,赶忙快马加鞭来到刘备身旁。关羽眉头拧成了个死结,一双丹凤眼满是忧虑,他微微凑近刘备,压低声音急切劝道:“大哥,天子可是下了命令的,要是就这么放他们走,那可是违抗圣意啊,这罪名咱们可担待不起,您可要三思啊!”张飞更是急得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根根暴起,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一边使劲跺脚,一边扯着破锣嗓子嚷道:“大哥,这可不是小事儿!抗旨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大罪,您可不能犯糊涂啊!” 刘备神色异常坚决,目光依次扫过两位兄弟,眼神里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当初想着削弱马超兵权,结果事情变成现在这样,酿出大祸,这已经是大错特错了。如今要是再对他的旧部赶尽杀绝,那不是错上加错,罪上加罪吗?我刘备就算担着抗旨的罪名,也绝不再干这种造孽的事儿,绝对不行!” 吕布见刘备铁了心要放走马超旧部,顿时火冒三丈,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猛地将方天画戟重重地戳在地上,戟尖入土三分,发出沉闷的声响。吕布气得浑身发抖,声嘶力竭地吼道:“刘备,你可别犯傻!今天放他们跑了,以后肯定会成为大麻烦,等天子怪罪下来,你我谁都别想好过,到时候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刘备毫不畏惧地迎上吕布愤怒的目光,腰杆挺得笔直,斩钉截铁地说道:“奉先,我的主意已定。你要是非要动手,那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随着刘备的话语落下,他身后的士兵们也都神情紧张起来,紧紧握住手中兵器,与吕布的军队对峙着。双方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硝烟味,稍有不慎,便会引发一场惨烈厮杀。 徐晃和甘宁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禁都愣住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刘备竟然会为了他们公然违抗天子的命令。两人惊愕地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诧异与疑惑交织,可那其中更多的,是难以磨灭的仇恨。 就在这时,刘备提高音量,高声喊道:“诸位,你们快走!今日之事,是我刘备对不住你们。往后若有机会,我一定向你们赔罪!” 张辽听闻,冷哼一声,催马向前几步,面色冷峻如霜,寒声道:“刘皇叔,你这惺惺作态的模样,实在可笑。主公对汉室忠心耿耿,却遭此横祸,今日你纵我们离去,也洗刷不了你助纣为虐的罪名,这份血仇,西凉军铭记于心,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徐晃满脸涨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将手中大斧狠狠一抡,厉声吼道:“想让我们领情?绝无可能!我主冤死,这笔账,我们西凉军早晚会跟你们算清楚,今日暂且离去,他日定当踏平此处,为我主报仇雪恨!” 甘宁双眼瞬间布满血丝,抽出腰间钢刀,直指刘备,大声嘶吼:“刘备,别以为放我们走就能抵消罪孽,主公的血海深仇,我甘宁此生不忘,定要将凶手碎尸万段,以祭主公在天之灵!” 马超旧部听到主将这般决绝的话语,原本犹豫的神情瞬间变得坚定,他们握紧手中兵器,齐声高呼:“报仇!报仇!”那声音响彻云霄,震得四周空气都为之震颤。他们虽缓缓开始向后退去,但撤退过程中,无一不是恶狠狠地盯着刘备与吕布一方,手中兵器紧握,眼神中满是不甘与怨愤,就这样带着无尽的仇恨,小心翼翼、井然有序地撤离了战场。 吕布望着渐渐远去的马超旧部,恨得咬牙切齿,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手紧紧握拳,指关节都泛白了。可碍于刘备挡在中间,他终究还是不敢轻易动手。 吕布眼睁睁瞧着马超的部队在刘备的庇护下安然撤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胸膛剧烈起伏,气得七窍生烟。他狠狠一跺脚,咬牙切齿道:“刘备!你可真是好样的!”那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满是愤怒与不甘。 旋即,吕布纵马向前几步,戟尖直指刘备,怒吼道:“刘备,今日你公然违抗天子命令,放走朝廷叛党余孽。我倒要看看,明日你要如何在天子面前自圆其说!咱们走着瞧,看到底谁对谁错,这事儿可没完!”此时的吕布,双眼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活像一头发怒的猛兽。 刘备面色平静如水,神色坦然地迎着吕布的怒火,不卑不亢地拱手说道:“一切后果,自有我刘备一力承担。我问心无愧,也甘愿领受责罚。”说罢,他挺直腰杆,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仿佛眼前的困境全然无法动摇他分毫。 吕布见刘备这般坚决,更是怒不可遏,猛地一勒缰绳,赤兔马前蹄高高扬起,嘶鸣不已。他大手一挥,冲着手下士兵咆哮道:“都别在这儿愣着了!撤回,咱们走!”言罢,便怒气冲冲地率领部队转身离去,马蹄声哒哒作响,搅起一阵尘土,仿佛也在宣泄着他满心的愤懑 。 吕布心急火燎地星夜兼程,马不停蹄地往长安城赶,等到踏入城中时,天色才蒙蒙亮,整座城还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雾气之中。他满身尘土,一脸疲惫,刚迈进府邸,就瞧见王允早已等候在那里,原本就紧锁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个死结。 吕布一屁股重重地坐在椅子上,顺手端起桌上的茶水,仰头一饮而尽,随后“砰”地一声把茶杯狠狠砸在桌上,扯着嗓子抱怨道:“折腾了整整一夜,就这么灰溜溜地回来了,马超的尸首还没有结果!那张辽、甘宁这些马超的旧部,也在刘备的袒护下逃之夭夭,到手的功劳就这么白白飞了,真真气死我了!”说罢,他又是一拳重重地砸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茶具叮当作响,仿佛在宣泄着满心的不甘与愤怒。 王允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抹不悦,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语气平缓地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且细细说来。”吕布便把战场上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尤其着重描述了刘备如何违抗天子命令、放走马超旧部,讲得绘声绘色,仿佛要把自己的窝囊气都撒出来。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原来是魏续带着部队回来了。魏续满脸沮丧,神色慌张地走进来,单膝跪地说道:“将军,对不住啊!我们一路仔细搜寻,可直到现在,连马超尸首的影子都没见着,也没能跟您成功会合。”吕布一听,原本就难看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怒声吼道:“废物!连这点事都办不好,要你们有什么用!”魏续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王允摆了摆手,示意魏续退下,然后对吕布说道:“先别慌,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接着,他压低声音,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既然找不到马超的尸首,咱们就找个替身,伪造一具。” 吕布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与震惊,不可思议地说道:“这怎么行得通?天子又不是没见过马超,能轻易骗过他?” 王允不紧不慢地捋了捋胡须,胸有成竹地笑道:“刘备不是说马超落水了吗?那尸体肯定泡得面目全非了。咱们找个身形、面容相似的人,在他脸上弄些伤痕,再把马超标志性的两缕白发接上,这样就能以假乱真了。到时候你带着这假尸首回朝堂,我在天子面前参刘备一本,揭露他的过错,打压他的势力,让他在天子那儿彻底失宠,咱们后续的计划才能顺顺利利地推进。” 吕布听了,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可一想到能挽回自己的颜面,还能打压刘备,心里的天平渐渐倾斜,最终咬咬牙,点了点头说:“也只能这么办了,希望这计划能顺顺利利,别出什么岔子。”两人对视一眼,仿佛已经看到了刘备失魂落魄的模样,嘴角都不自觉地浮起一丝阴冷的笑意 。 吕布和王允一番密谋后,便匆匆下去各自安排。吕布先是秘密召集了几个心腹,详细叮嘱他们务必寻到合适的替身,着重强调了那人的身形、面容要与马超有几分相似,且一定要将此事办得机密,绝不能走漏半点风声。心腹们领命而去,四散在城中开始秘密搜寻。 王允则进宫联络自己在朝中的党羽,暗中告知他们在早朝时如何配合自己,一致弹劾刘备,务必将刘备置于不利之地。他还特意叮嘱几位平日里能言善辩的大臣,让他们在朝堂上罗列刘备的“罪行”,言辞一定要激烈,务必引起天子的震怒。 第753章 私放旧部 天子不悦 张辽、徐晃、甘宁三人率领着残部,一路马不停蹄,心中被仇恨的火焰灼烧得滚烫。他们头也不回地拼命奔逃,直至确定身后再无追兵,才精疲力竭地停下。 当他们缓过神清点人马时,眼前的景象让众人心中一沉。出发时浩浩荡荡的两万西凉铁骑,如今竟只剩下不到一万人,士兵们个个灰头土脸,衣衫褴褛,不少人还带着伤,鲜血在干涸的土地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回想起昨夜那场惨烈的厮杀,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每一个倒下的兄弟,都让他们的愤怒与悲痛愈发浓烈。 几人围坐在一处,面色凝重地商讨下一步的行动。张辽眉头紧锁,率先开口:“如今咱们元气大伤,长安那边必定戒备森严,硬闯无疑是自寻死路。”徐晃用力地捶了下地面,咬牙切齿道:“可就这么放过那些狗贼,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咱们一定要为主公报仇!”甘宁目光闪烁,沉思片刻后说:“依我看,咱们先去汉中张鲁的地盘,借道返回西凉。西凉是咱们的根基,只有回去召集旧部,才能有足够的力量复仇。” 张辽和徐晃对视一眼,微微点头表示赞同。张辽长叹一声:“也只能如此了,只是此番回去,要将主公的噩耗告知大家,实在难以启齿。”三人心中满是沉重,一想到要面对西凉众人得知马超死讯后的悲痛与愤怒,他们的心情愈发压抑。但复仇的信念如同一团永不熄灭的烈火,在他们胸膛中熊熊燃烧,支撑着他们继续前行。 于是,在短暂的休整后,他们整顿残军,朝着汉中的方向进发。一路上,士兵们默默无言,眼神中却透着坚定与决绝。他们深知,这一路必定艰难险阻,但为了给马超报仇,为了给死去的兄弟讨回公道,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们也绝不退缩 。 天色未亮,宫中便忙碌起来,太监们提着灯笼,匆匆奔走在宫道之上。一反常态的天子早早端坐在龙椅上,神色冷峻,锐利的目光扫视着空旷的大殿,等待着朝会的开始,心中急切地想知晓平叛马超的结果。 另一边,吕布站在镜前,仔细端详着自己的仪容,确认没有丝毫破绽后,转身看向身旁锦盒中那颗伪造的“马超首级”。他深吸一口气,亲手盖上盒盖,大步走出房间。 宫门外,吕布翻身跨上赤兔马,身后的亲兵抬着装有假首级的锦盒,一行人朝着皇宫疾驰而去。街道上,百姓们还未从睡梦中苏醒,只有他们的马蹄声在寂静中回响。 朝堂上,大臣们陆陆续续到来,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天子坐在龙椅上,眉头紧皱,眼中透露出一丝焦急。终于,吕布大步走进朝堂,双手捧着锦盒,得意洋洋地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刘备 ,高声喊道:“臣吕布,幸不辱命,已将逆贼马超斩杀!”刘备虽然脸有愁容,但神色镇定,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没有说话。 大臣们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吕布手中的锦盒上。天子坐直身子,沉声道:“打开,呈上来。” 吕布缓缓打开锦盒,将假首级高高举起,两名太监快步上前,接过锦盒,小心翼翼地呈到天子面前。天子看着那颗“首级”,眉头皱得更深,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天子盯着那颗摆在眼前的“马超首级”,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疑惑,眉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这首级虽带着几分马超的轮廓,可天子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一时又说不上来。 就在这沉默之际,王允满脸义愤填膺,疾步出列,双手抱拳,向着天子恭敬一拜,而后朗声道:“陛下,这逆贼马超尸首,经一夜河水浸泡,些许模样变化实属正常。”他话锋一转,猛地侧身,手指向刘备,声色俱厉道:“可真正令人发指的,是刘备身为臣子,竟全然不把陛下的命令放在眼里!昨日战场上,他公然私放马超旧部,任由这些叛党逃脱,其心可诛,其罪当罚!” 此言一出,朝堂瞬间炸开了锅,大臣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的面露惊讶,不敢相信刘备竟如此大胆;有的则面露沉思,似乎在考量王允所言的真假;还有的悄悄打量着天子的脸色,妄图从龙颜中窥探出一丝圣意。 刘备神色平静,不慌不忙地向前一步,拱手说道:“王大人,话可不能乱说。昨日之事,并非您所言那般简单。”还没等刘备继续往下讲,王允便又跳出来,打断道:“刘备,铁证如山,你还想狡辩?违抗圣命,放走逆贼,这是大罪,今日你必须给陛下一个交代!”两人在朝堂之上针锋相对,气氛剑拔弩张,所有人都屏气敛息,等待着天子的裁决 。 天子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刘备,沉声道:“皇叔,朕且听你解释,你且细细说来,若有半分不实,休怪朕不念旧情!” 刘备神色诚恳,再次拱手行礼,不卑不亢地说道:“陛下,臣一片忠心,日月可鉴。当初削弱马超兵权,本意是为了朝廷安稳,巩固大汉江山,绝无半分害他之意。不想事态失控,致使马超身亡,臣痛心疾首。而西凉旧部,他们追随马超南征北战,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未得赏赐不说,却要惨遭灭族之祸,臣实在不忍见此等悲剧发生,这才出手阻拦。” 天子听着刘备的解释,心中一阵窝火。刘备对大汉忠心是不假,可行事总是这般有自己的主见,屡屡不按他的心意来,着实让他有些下不来台。但此刻,天子也清楚,如今长安局势复杂,朝堂之上,还得靠刘备来制衡吕布,方能让这两人都乖乖听话,不敢轻举妄动。况且马超之死,西凉那边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后续必有反扑,到时还得仰仗刘备和吕布的部队去抵挡。 想到这儿,天子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冷哼一声道:“皇叔,你虽忠心可嘉,但擅自违抗朕的命令,终究是犯了大错。此事朕暂且记下,待日后再行定夺。”说罢,他又将目光转向吕布,问道:“温侯,你说这马超已被斩杀,可有确凿证据?这首级……”天子指了指面前的假首级,“朕瞧着,总觉得有些怪异。” 吕布心中一紧,但脸上仍强装镇定,向前一步说道:“陛下,千真万确!当时战场混乱,臣好不容易才斩下马超首级,又经河水浸泡,模样或许有些变化,但这就是马超无疑。” 王允见状,连忙附和:“陛下,吕布将军英勇无比,怎会欺瞒陛下?这马超谋反属实,罪有应得,如今既已伏诛,当务之急是安抚西凉旧部,以防他们再生事端。” 这时,朝堂上的大臣们又开始议论纷纷,有的支持吕布和王允,主张严惩西凉旧部,以绝后患;有的则赞同刘备的说法,认为西凉旧部有功,不应赶尽杀绝,应该安抚招降。一时间,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天子坐在龙椅上,眉头越皱越深,看着下方乱成一团的群臣,心中暗自思忖着该如何权衡利弊,才能稳定住这岌岌可危的局势 。 天子高坐龙椅之上,神色凝重,周身散发着让人敬畏的气场。他眉头紧锁,深邃的眼眸中透着几分忧虑,沉默许久后,缓缓侧过头,看向侍立一旁的王桀,声音低沉却有力:“王桀,朕命你即刻着手草拟一份详尽的文书,仔细叙明马超犯上,吕布斩杀马超的全过程。行文要详实生动,每个细节都不容有半点疏漏,力求还原战场的真实场景。待草拟完毕,迅速传谕天下,让万民知晓,以此正视听,彰显我大汉的无上天威。”王桀闻言,心中一凛,忙跪地叩首,领命后便脚步匆匆地退下,身形隐入宫殿的廊道,不敢有丝毫耽搁。 天子转而将目光投向殿下的刘备与吕布,神色冷峻如霜,语气中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马超既死,西凉那边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一场大乱恐怕在所难免。你二人皆是朕倚重的股肱之臣,肩负着保家卫国的重任,务必加强戒备,枕戈待旦,不可有丝毫懈怠。”刘备与吕布相互对视一眼,心领神会,随即双手抱拳,身姿挺拔,齐声应道:“臣等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重托!”声音洪亮,在朝堂中久久回荡。 这时,刘备上前一步,微微躬身,脸上满是忧心忡忡之色:“陛下,马超骤然身死,此事毫无预兆,西凉将士们义愤填膺,怒火中烧,为报主公之仇,必然会兴兵复仇。再者,吕布将军的义弟孙策如今雄踞扬州之地,麾下兵强马壮,势力不容小觑。他与马超私交甚笃,情谊深厚,听闻马超死讯,念及兄弟情义,恐怕也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必然有所行动。” 天子听闻,脸色瞬间微变,原本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明显的忧虑。他微微眯起双眼,略作思索,片刻后,猛地提高音量,果断下令:“速传朕的旨意!令宗亲刘表即刻整军备战,日夜操练士卒,加固城防工事。密切关注扬州的一举一动,但凡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及时上报,务必做好周全准备,抵挡孙策可能的进犯!”话落,太监们领了旨意,一路小跑着奔出朝堂,去传达天子的命令。 第754章 宝马救主 巧遇甄宓 天子稳稳地坐在龙椅之上,面色沉静,深邃的眼眸中透着思索的光芒。只见他轻抚着下巴,沉吟片刻后,缓缓开口:“朕思量着,马超此前在扬州屡战屡胜,这粮草的供应至关重要。可长安这边从未向他输送过粮草,究竟是什么支撑着他的军队维持粮草供应呢?” 这时,王允迈着稳健的步伐出列,先是恭敬地向天子行了一礼,而后有条不紊地说道:“陛下圣明,之前曾有消息,扬州之战是马超的粮草多从汉中方向而来,他们定是与汉中太守张鲁有所勾结。张鲁勾结西凉,让他们从汉中借道输送粮草,这才使得马超的军队无后顾之忧。” 天子听闻,神色一凛,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竟有此事!难怪马超行事如此大胆。如今马超旧部多数要经汉中返回西凉,西凉若再次兴兵进犯,恐怕还会借道汉中。”他稍作停顿,提高音量,果断下令:“速拟明旨,先严厉申饬敲打张鲁,让他知晓私通西凉乃是大逆不道之举,不可再犯。再传旨给益州刘繇,马超曾杀害他两位兄长,如今马超已死,也算报了这血海深仇。命他即刻起兵,向张鲁施压,务必使得汉中不敢再与西凉暗中勾结,断了西凉的这条粮草与借道之路 。” 天子有条不紊地将各项事务安排妥当后,目光缓缓扫过殿下群臣,神色沉稳地说道:“诸位,此事干系重大,大家下去后各自加紧安排部署,密切关注四方的动静,尤其是西凉的反扑动向,不得有丝毫懈怠。”言罢,朝堂上响起一片整齐的领命声,大臣们纷纷退下,脚步声在空旷的大殿内回响,各怀心思地奔赴各自的任务。 散朝之后,天子并未有半分松懈,他屏退左右,神色凝重地唤来史阿。史阿快步走进内殿,恭敬地跪地叩首,等待天子的吩咐。天子微微前倾,压低声音说道:“史阿,朕命你即刻派最心腹之人,秘密前往吴郡,联络张紘。如今马超已死,局势大变。此前张紘代表吴郡那些世家曾信誓旦旦地说对付孙策胸有成竹,朕倒要看看他们的本事。你告知他们,是时候动手了,若能成功牵制住孙策,便是为朝廷立下大功,朕必有重赏;可若是办砸了,欺君之罪,他们也知道后果。此事务必机密,不可走漏半点风声。” 史阿领命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低声应道:“陛下放心,臣定当万无一失,将此事办妥。”说罢,他便小心翼翼地退下,身影迅速消失在殿外。 昏迷的马超和宝马极光被汹涌的浪涛裹挟着顺流而下,生死不明。江水滔滔,浊浪排空,谁能想到,马超的宝马极光,当真不愧是神驹。在湍急冰冷的江水中,极光拼尽全力,四蹄奋力划动,脊背紧绷,驮着马超,在这生死一线间,被无情的江水吞没。 马超被浪从极光的背上打了下来,极光却紧紧咬住马超的衣甲,一人一马就这样随着江流漂荡,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来到了水势逐渐缓慢的地带。极光浑身湿透,鬃毛上还挂着水草,它奋力挣扎着,用尽全力蹬着绵软的河滩,终于上了岸。一上岸,它顾不上自己疲惫不堪的身躯,立刻用嘴紧紧咬住马超的衣角,拖拽着马超,将他带离危险的水边。 上岸后的极光,发出几声焦急的嘶鸣,用脑袋轻轻蹭着马超毫无血色的面庞,试图唤醒他的主人。可马超双目紧闭,面色惨白,依旧毫无反应。见此情形,极光没有丝毫犹豫,俯下身子,让马超趴到自己背上,而后迈着沉重的步伐,驮着马超一步步往山林深处走去。它穿梭在茂密的树林间,身影时隐时现。 彼时,吕布派遣魏续带领着部队正在岸边四处搜寻马超的踪迹,却不知马超已被极光带至远方。在那混乱匆忙的搜寻中,他们与马超和极光彻底错过了,而马超的命运,也随着极光的脚步,被带向了一个未知的方向 。 极光驮着马超,一路披荆斩棘,来到一处极为隐秘的山谷。四周峭壁林立,高耸入云,阳光艰难地从狭窄的缝隙中挤进来,在谷底洒下星星点点的光斑。谷中静谧幽深,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鸟儿的啼鸣,更衬出此地的与世隔绝。 极光小心翼翼地将马超放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它的双眼满是焦急,不断用脑袋蹭着马超的脸,发出阵阵哀鸣,可马超依旧紧闭双眼,毫无苏醒的迹象。他面色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凌乱的发丝黏在脸上,身上的伤口在河水浸泡后,血已经止住,却显得格外可怖。 极光围着马超踱步,马蹄踏在松软的土地上,踏出一个个浅浅的印记。它不时停下,用鼻子嗅嗅马超,又仰起头,发出嘶鸣,声音在山谷间回荡,仿佛在向天地求助,希望能找到唤醒主人的办法。神骏如它,面对昏迷不醒的马超,却也无计可施。毕竟,它虽通人性,却终究只是个动物,无法用言语表达焦急,更不能为马超寻来救治的良方,只能默默守在一旁,不离不弃 。 就在极光守着马超,满心焦虑却无计可施之时,山谷外隐隐传来车轮的吱呀声与马匹的嘶鸣声。极光耳朵瞬间警觉地竖起,全身的鬃毛因紧张微微颤栗。它稍作停顿,像是确认了什么,便撒开四蹄,一路风驰电掣般地奔到山半腰处。 站在山腰放眼望去,只见一支商队浩浩荡荡地行进着。打头阵的是几匹高大健硕的驮马,背上稳稳驮着沉重的货物,被厚实的油布遮得严严实实,只能隐约瞧见货物的轮廓,似乎都是些贵重物件。驮马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每一步都踏得坚实。其后跟着数辆马车,车轮在崎岖的土路上艰难滚动,发出沉闷的吱呀声。马车由壮实的辕马拉动,车夫们坐在车辕上,手持长鞭,时不时吆喝一声,催促着马匹前行。 极光看到这商队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它似乎莫名地对这支商队感到亲切,内心深处有个强烈的声音告诉它,这里面有与马超关系重大之人。来不及细想,它仰起脖子,发出一声震彻山谷的长鸣。嘶鸣声划破长空,带着几分急切与期待,在山谷间久久回荡。 果然,这一声长鸣引得商队的注意。走在最前面的车夫猛地拉住缰绳,马车缓缓停下,扬起一片尘土。几个精壮的伙计纷纷从车上跳下来,抬头望向山腰,脸上写满疑惑。其中一个身形魁梧、满脸络腮胡的大汉皱了皱眉头,指着极光的方向,大声说道:“那山上咋有匹马,还叫得这么大声,邪乎了!”众人纷纷停下手中动作,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时间,商队停了下来,气氛变得有些紧张 。 车队里,甄宓一如既往女扮男装,身着一袭银甲,举手投足间透露出一股英气。她正与老掌柜坐在马车里,眉头轻蹙,仔细地在铺开的羊皮卷地图上比划着,思索着接下来的路程。 回想起之前在汉中的遭遇,甄宓至今仍心有余悸。那时,在汉中本想借着马超的身份,蒙混过关,不想阴差阳错被张鲁误认为是马超给扣留,闹出好大乌龙。最后亮出暴露身份,让张鲁忌惮。最终才高抬贵手,放他们离去。可回到家中,一切并未就此平息。只因她表露与袁绍的关系,作为袁绍未来儿媳以及甄家这个袁家“钱袋子”,袁绍得知此事后,认定这是个拓展势力的好时机,便迫不及待地要求甄家与汉中的张鲁,甚至益州方面多多接触,意图在各方势力间建立起紧密的联系,扩充袁家的影响力。 然而,甄宓却因此被袁绍下令禁足。那段日子,她被困在深宅大院之中,每日只能透过狭小的窗户,望着外面的天空,心中满是无奈与不甘。 前些时日,袁绍与朝廷和谈达成,但是袁绍在冀州之战中损兵折将,士气低迷。战事失利,袁绍急于恢复实力。他将目光盯上了甄家,妄图通过二儿子袁熙与甄宓的联姻,把甄家雄厚的财力纳入麾下,为自己东山再起添砖加瓦,于是迫不及待地筹备起这场婚事。 甄宓得知这个消息后,内心充满了抗拒。她不愿成为家族利益交换的筹码,更不想嫁给一个素未谋面且声名狼藉的人 。思来想去,甄宓决定再次逃离。 商队即将再次出发,伙计们忙碌地检查货物、喂马套车,现场一片嘈杂。甄宓瞅准这个混乱的时机,身着一身小厮的粗布麻衣,悄悄混进了队伍里。她身形轻盈,动作敏捷,在人群中穿梭,巧妙地避开众人的目光,成功藏身在一辆装满货物的马车后。 随着一声清脆的鞭响,商队缓缓启程。车轮滚滚,马蹄哒哒,扬起一路尘土。不知过了多久,老掌柜例行清点人数时,目光在人群中逐一扫过,这才发现队伍里多了个甄宓时,不禁目瞪口呆。此时,商队已经走出甚远,返回已然不便,老掌柜满脸无奈,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暗自祈祷,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而此番甄家商队肩负着重要使命,在袁绍的示意下,他们的目的地正是益州,打算向刘璋送上厚礼,表达结盟的诚意。 因为赶上长安外刘备与马超部队的交战,他们才不得不抄小路躲避。毕竟在朝廷的势力范围,他们的身份不能轻易暴露。 第755章 神骏白马 行为怪异 甄宓正与老掌柜低声商讨着行程细节与结盟事宜,车队前面骤然传来一阵嘈杂喧闹声,七嘴八舌的议论与马匹的不安嘶鸣交织在一起。这阵骚乱瞬间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二人对视一眼,皆是一脸疑惑,忙起身走出马车,快步来到队伍前方查看情况。 拨开簇拥的伙计,甄宓抬眼望去,只见远处半山腰处,一匹高大神骏的白马正引颈长鸣。那马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毛,在日光的映照下,宛如披着一层银纱,身姿矫健挺拔,四蹄稳稳踏在山岩上,气势非凡。它的嘶鸣声清脆响亮,在山谷间不断回荡,仿佛在诉说着什么,又像是在向他们发出求助的信号 。 老掌柜面露惊喜之色,拉着甄宓走到一旁,小声商议:“小姐,您瞧那匹白马,如此神骏,实属罕见。咱们这次去益州结盟,变数太多,万一不成,要是能把这宝马带回去,袁公就算想发怒也难。毕竟,这么好的马,他肯定喜欢。” 说到这儿,老掌柜微微叹气,脸上满是担忧:“再说您这次,又私下跑出来,袁家那边肯定不高兴。要是带着这宝马当做赔罪礼,说不定能消了袁公的火气,不然,真怕他们借机发难,对咱们甄家不利。” 老掌柜主意一定,立刻招手唤来那满脸络腮胡的大汉。大汉名叫王猛,生得虎背熊腰,双臂粗壮有力,平日在商队里负责护卫,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莽汉子。 “王猛,”老掌柜神色凝重,抬手指向半山腰的白马,“你带着几个身手好的弟兄,去把那匹宝马给我逮回来。千万小心,别伤了它,要是能平安带回来,少不了你的好处。” 王猛一听,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兴奋地摩拳擦掌:“掌柜的,您就瞧好!不就是一匹马嘛,我肯定给您完好无损地牵回来。”说罢,他转身吆喝一声,瞬间召集起五六个同样身强体壮的护卫。这些人平日里跟着商队走南闯北,应对过不少危险,此刻个个手持绳索、套马杆,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那匹神驹已然是囊中之物。 他们沿着崎岖的山路小心翼翼地往上攀爬,一边走一边还不忘交流着捕马的计划。王猛走在最前面,他的脚步沉稳有力,每一步都踏得坚实,眼睛紧紧盯着白马,一刻也不敢放松。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白马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原本悠闲的姿态变得警觉起来,它不安地刨着蹄子,发出阵阵嘶鸣,仿佛在警告这些不速之客。 而在山下,甄宓眉头轻皱,望着渐渐靠近白马的护卫们,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她虽明白老掌柜的用意,可不知为何,总觉得这匹马如此神异,事情恐怕不会这般顺利 。 王猛一行人满心志在必得,逐渐靠近白马。可当距离缩短至十步之内,白马突然发难,前蹄高高扬起,在空中奋力踢踏,动作迅猛有力,风声呼啸。几个冲在最前面的护卫躲避不及,被马蹄重重击中,瞬间惨叫着摔倒在地,捂着受伤的部位痛苦呻吟。 王猛见状,又惊又恼,他不信制服不了这匹马,招呼着同伴再次尝试靠近。可白马像是发了狂,双眼圆睁,鬃毛因愤怒而根根直立,只要有人一靠近,便凶狠地踢咬。几番尝试,护卫们又被踢伤了好几个,大家只能满脸不甘,一瘸一拐地悻悻而下。奇怪的是,众人退下,白马却没有逃离,依旧伫立在原地,引颈长鸣,声音中似有焦急与不满。 老掌柜看着受伤的护卫们,心有不甘,大手一挥,让王猛再次组织人手捕捉。这一回,王猛等人吸取教训,试图从两侧包抄,分散白马的注意力。但白马异常机警,灵活地转身应对,他们不仅没成功,反而再次被踢伤,一个个狼狈不堪。可谁也没想到,当众人灰溜溜地往山下走时,白马竟一改之前的抗拒,跟在他们身后缓缓下山 。 老掌柜看着一瘸一拐、满脸沮丧回来的护卫,又瞧了瞧那跟在后面的白马,不禁拧起眉头,满脸疑惑,重重叹了口气道:“哎,这奇了怪了,这马性情如何如此古怪?先前死活不让咱们靠近,现在却又自己跟了上来,实在让人捉摸不透。”他挠了挠头,眼中满是困惑,来回踱步思考,试图从这怪异的举动中理出一丝头绪,可脑海里却如一团乱麻,怎么也想不明白这马到底是何用意 。 白马就这样信步往队伍中间赶来,步伐看似悠闲,却带着一种不容阻挡的气势。一旁的护卫们回想起刚刚被踢伤的惨痛经历,心有余悸,吓得左右闪避,谁也不敢轻易靠近。 眼见白马径直朝着老掌柜和甄宓所在的位置过来,老掌柜神色骤变,脸上写满紧张与担忧。他顾不上许多,急忙用自己那略显老迈的身躯挡在甄宓面前,声音急促且带着几分颤抖:“小姐,赶紧靠边,别让这畜生伤了你!”说着,他张开双臂,像是要用自己的身体为甄宓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眼睛紧紧盯着白马,时刻防备着它可能发起的攻击 。 白马轻轻一拱,老掌柜一个踉跄,便被推到了一旁。他满脸惊愕,想要再度上前护住甄宓,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呆立原地。 白马缓缓来到甄宓跟前,它的身形高大,甄宓被吓得花容失色,双腿发软,几乎不敢动弹,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然而,白马并没有做出任何攻击的举动,而是用脑袋亲昵地拱着甄宓,动作轻柔,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寻找依靠,表现得极为亲密。 甄宓见状,紧张的情绪稍稍缓和,壮着胆子,缓缓伸出手,轻轻摸了摸白马的脖颈。白马不仅没有抵抗,反而舒服地眯起眼睛,脑袋蹭得更欢了,全身的鬃毛随着甄宓的抚摸轻轻抖动,显得极为温顺。此时,周围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气敛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这奇异的一幕。老掌柜满脸不可思议,喃喃自语:“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商队的护卫们也面面相觑,眼中满是疑惑与震惊,谁也没想到,这匹刚才还野性十足、将众人打得落花流水的白马,此刻竟对甄宓如此温顺亲昵 。 众人迅速将这人与马的互动围得水泄不通,脑袋挨挨挤挤,一双双眼睛瞪得滚圆,满是惊奇与疑惑,口中啧啧称奇的声音此起彼伏。 王猛看着甄宓与白马亲昵互动,心里直痒痒,忍不住又壮着胆子凑上前,脸上堆起讨好的笑,伸出手,想去抚摸一下白马那油亮顺滑的脖颈鬃毛。哪料到,他的手还没碰到马毛,白马像是被激怒了一般,前蹄猛地高高扬起,带着呼呼风声,狠狠地朝着王猛踢去。王猛躲避不及,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被踢飞出去老远,重重地摔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周围的人先是一愣,紧接着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有人笑得直不起腰,双手撑着膝盖,眼泪都快出来了;有人笑得前仰后合,拍着大腿,嘴里直喊“精彩”。王猛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嘟囔一边拍打着身上的尘土:“怎么这马也以貌取人?小姐长得美若天仙,它便如此温顺,咱们这些男子都不让靠近,太气人了!”这话一出,众人笑得更厉害了,商队里原本紧张的气氛瞬间消散,充满了别样的轻松与欢乐 。 老掌柜凑近甄宓,眉头紧蹙,神色忧虑地看着白马,低声说道:“小姐,你瞧这白马,鞍具齐全,显然是有主之物。可它灵性十足,行为又这般古怪,实在让人捉摸不透。也不知它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万一主人寻来,咱们该如何应对?这可是难得一见的上好战马,军中大将要是得了,保准欣喜若狂。就怕到时候,为了夺回这马,惹出什么大麻烦,咱们可担待不起啊。”他来回踱步,双手背在身后,不时抬眼望向四周,仿佛那神秘的马主人随时会出现 。 甄宓满心困惑,一双秀眉紧拧,看着眼前这神骏又古怪的白马,完全没了主意。这白马处处透着诡异,行为举止实在难以捉摸 ,可偏偏又对她表现得极为亲昵,时不时轻轻拱拱她的衣角,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催促着什么。 正当甄宓满心疑惑时,白马竟缓缓屈下四肢,跪伏于地,脑袋一个劲地往她身前凑,蹭着她的衣甲,喉咙里发出轻柔的低鸣。甄宓一脸诧异,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眼神中满是犹疑:“这……这是什么意思?”她细细打量着白马,见它毫无恶意,反而十分急切,突然意识到,“看这情形,难道是想让我骑上它?” 甄宓心一横,大着胆子跨坐在骏马背上。她刚坐稳,白马便长嘶一声而起,四蹄轻快地转动起来,稳稳托起她朝着前方走去。 老掌柜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脸涨得通红,大声叫嚷:“这可如何得了!这马竟然要拐人走!”他一边跺脚,一边赶紧吩咐众侍卫:“快!都跟上,看看这马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侍卫们立刻抽出武器,快步追了上去。可白马像是察觉到了威胁,原本轻快的步伐变得急躁起来,只要侍卫稍稍靠近,它便高高扬起前蹄,发出不安的嘶鸣,表现得十分抗拒。侍卫们投鼠忌器,不敢靠得太近,只能远远地跟着,保持着一段紧张的距离。 第756章 萍水相逢 出手相助 行至山谷处,白马猛地停下,前蹄重重踏地,激起一片尘土。它缓缓转过身,面对着跟随而来的护卫们,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咆哮,声音中充满警告意味。马背上的甄宓,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花容失色,紧紧拉住缰绳,手心全是冷汗 。 甄宓见状,急忙俯下身,轻轻抚摸着白马的鬃毛,柔声安抚。随后,她抬手示意众人停下,不要跟随,打算看看这白马究竟要做什么。 白马像是领会了她的意思,又缓缓转过身,迈着稳健的步伐继续前行。山谷中静谧异常,唯有马蹄踏地的“哒哒”声在回荡。终于,白马在一处草丛旁停下,它用脑袋使劲拱开一旁的杂草,露出了下面躺着的人。 甄宓定睛一看,竟是一名昏迷的将军。他剑眉斜飞入鬓,英气十足,双眼紧闭,长睫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鼻梁高挺笔直,线条刚硬,透着坚毅果敢。薄唇毫无血色,干裂起皮,透着几分虚弱。皮肤白皙,却因失血过多而显得异常苍白,毫无生气。一头长发凌乱地散落着,几缕发丝胡乱地贴在脸上,鬓角处各有一缕醒目的白发,在乌黑的发色中格外扎眼,无端添了几分沧桑。 他身着的银甲满是尘土,破损不堪,上面还留着激烈厮杀的痕迹。尤为触目惊心的是,三根箭矢直直贯穿他的身体,箭头从后背穿透前胸,身下一滩暗色的血泊 ,将周围的土地染得一片血红。 甄宓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翻身下马,小心翼翼地靠近那昏迷的将军。她半跪在旁,颤抖着手探向将军的鼻下,感受到微弱却真实的鼻息后,心中一喜,忙转身欲招呼护卫们过来救人。 可就在这时,白马像是误解了她的意图,以为她要离开,急得伸长脖颈,用嘴轻轻咬住她的衣甲,往后拉扯,不让她走,喉咙里发出焦急的低鸣。 甄宓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忙停下动作,扭过头看向白马。见它眼神中满是不安与不舍,她无奈又耐心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白马的鬃毛,声音轻柔而恳切:“乖,我不是要走,我得去叫人来救他,不然凭我自己,根本弄不动他呀。” 白马像是听懂了她的话,耳朵动了动,犹豫片刻后,缓缓松开了嘴。 甄宓见白马松开了口,赶忙朝着远处的护卫们招手,大声呼喊:“快来人!这里有伤者!”护卫们听到呼喊,迅速赶了过来。众人小心翼翼地将昏迷的将军抬起,动作尽量轻柔,生怕弄疼了他。 回到车队,甄宓心急如焚,立刻指挥众人将将军安置在马车上。她迅速挽起衣袖,准备为将军处理伤口,可当看到伤口时,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三根箭矢深深扎进将军的左胸,箭杆上凝结着黑红的血块,周围的衣物被鲜血浸透,与皮肉粘连在一起。伤口处的皮肉外翻,像绽开的血红色花瓣,边缘红肿不堪,还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显然已经开始溃烂。 甄宓稳了稳心神,深吸一口气,拿起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开伤口周围的衣物。每一下动作都极为谨慎,生怕拉扯到伤口,加重将军的痛苦。随着衣物被一点点剪开,伤口完全暴露出来,那惨烈的模样让在场的人都不忍直视。 老掌柜在一旁看着,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不住地摇头叹息:“小姐,这三箭都在左胸,距离心脏太近了。虽说还有呼吸,没伤到心脏,可照这伤势,溃烂成这样,我看恐怕是救不活了。” 甄宓没有理会老掌柜的话,她的眼中只有眼前亟待救治的伤者。她紧紧咬着下唇,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伸手握住其中一根箭矢,看向身旁的护卫,沉声道:“我数到三,咱们一起拔,动作要快。”护卫们纷纷点头,神色凝重。 “一、二、三!”话音刚落,众人同时发力,那根箭矢被猛地拔出,一股黑血随之喷射而出。将军的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昏迷中发出痛苦的闷哼。甄宓顾不上停歇,迅速用干净的布按压住伤口,试图止血,豆大的汗珠顺着她的脸颊滚落,滴在将军满是血污的胸口 。 随着箭矢拔出,将军闷哼出声,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了一下。一直安静守在马车旁的白马瞬间急得不行,前蹄高高扬起,在空中不断踢踏,发出声声凄厉嘶鸣,马鬃随着它的动作剧烈晃动。它绕着马车焦躁地转圈,时不时将脑袋探进车厢,用鼻子轻轻拱拱将军,似乎在呼唤他醒来,又像是在向众人表达不满与焦急。当看到将军伤口涌出黑血,白马愈发不安,嘴里喷出粗气,四蹄刨地,溅起一片尘土。 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止住了血,给伤口敷上了伤药。甄宓洗净了手上的血迹,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到白马身边,温柔地抚摸着它的脖颈,轻声安抚着它的情绪。白马在她的安抚下,渐渐安静了下来,只是时不时还会不安地刨刨蹄子。 这时,老掌柜皱着眉头,缓缓靠近甄宓,脸上满是忧虑之色:“小姐,这将军来历不明,又身受如此重伤,咱们实在是没把握能救得活他。” 甄宓目光坚定,轻轻摇了摇头:“您瞧这匹白马,如此通人性、有灵性,我想它的主人也必定不是凡夫俗子。既然咱们撞见了这事儿,总不能见死不救,能帮一点是一点。” 老掌柜无奈地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担忧:“话虽如此,可您想啊,他平白无故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说不定背后还有人在追杀他呢。咱们救了他,可就把这麻烦揽到自己身上了,风险实在是太大了。再说了,就算咱们拼尽全力去救他,万一他还是没能挺过来,被他的家人或是同伴发现了,咱们也脱不了干系,到时候还是麻烦啊。” 甄宓微微仰头,望向那片澄澈天空,轻声呢喃:“尽人事,听天命。我只求问心无愧。”老掌柜看着甄宓坚定的模样,知道再劝也是徒劳,只能无奈地妥协,长叹一口气道:“罢了罢了,一切就按小姐说的办。” 随着老掌柜一声令下,商队重新启程。车轮缓缓滚动,发出沉闷的吱呀声,扬起一路尘土。那辆载着受伤将军的马车被安排在队伍中间,周围的护卫们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以防意外发生。 令人称奇的是,那匹白马紧紧跟在马车一旁,一步也不肯离开。只要有人靠近马车,它便立刻竖起耳朵,发出低沉的嘶鸣,前蹄不安地刨着地面,摆出一副防御的姿态,不让任何人靠近车厢。唯有甄宓走向马车时,它才会安静下来,甚至亲昵地用脑袋蹭蹭甄宓的肩膀。 甄宓坐在车厢内,时不时为将军更换额头上的湿布,查看他的伤势,还会轻声和他说上几句话,尽管将军依旧昏迷不醒。她的眼神里满是关切与期待,期待着将军能早日苏醒。商队在蜿蜒的道路上缓缓前行,周围是寂静的荒野,只有马蹄声和车轮声在旷野中回荡 。 甄宓守在马超身旁,瞧着他紧闭的双眼、毫无血色的薄唇,尽管二人素昧平生,她却莫名地揪心。马超即便受伤昏迷,那剑眉星目间的英气仍未消散,只是如今面色苍白,一身血迹斑斑的战袍满是破损,透着几分狼狈,不复往日叱咤战场的风采。 但不知为何,这样的马超却牢牢抓住了甄宓的心。她看着马超鬓角那两缕醒目的白发,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涩,猜测着他究竟经历了多少残酷厮杀、承受了多少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才落得这般田地。甄宓轻轻拿起湿布,小心翼翼地擦拭马超脸上的血污与尘土,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稀世珍宝。每擦去一处污渍,马超那俊朗的轮廓便愈发清晰,甄宓的心跳也不自觉加快几分 。 她坐在昏暗的车厢内,目光始终未曾从马超身上移开,双手不自觉地揪紧衣角,满心祈祷他能尽快脱离危险,清醒过来 。 没过去多久,满心期待的甄宓便被现实泼了冷水。马超不仅没有苏醒,情况还急转直下。甄宓看他有些发抖,伸手触碰他的额头时,滚烫的温度惊得她一颤。她又赶紧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反复对比,马超的体温高得吓人。 “这可如何是好……”甄宓喃喃自语,声音不自觉带上了一丝哭腔。她手忙脚乱地翻找药箱,急切想找到能降温的草药,慌乱中差点打翻药瓶。好不容易翻出草药,她立刻招呼护卫去煮水,目光始终紧锁马超。 回到车厢,看着昏迷中不时抽搐的马超,甄宓眼眶一酸,泪水夺眶而出。她紧紧握住马超的手,仿佛这样就能传递力量,帮他熬过这场危机 。 甄宓端着熬好的汤药,回到马车旁,轻轻坐在马超身边。她舀起一勺药汁,凑近马超嘴边,轻声呼唤:“将军,醒醒,把药喝了,喝了病才能好。” 然而,马超毫无反应,紧闭的双眼没有丝毫睁开的迹象,面庞因高热而愈发潮红。 甄宓见状,只能将勺子轻轻抵在马超唇边,试图让药汁缓缓流入他口中。可没有意识的马超根本没有吞咽动作,药汁顺着他的嘴角滑落,打湿了衣领。甄宓眼眶泛红,心急如焚,赶忙抽出帕子擦拭。她深吸一口气,稳定情绪,再次尝试。这一回,她用手轻轻抬起马超的下颌,微微调整角度,又将勺子里的药汁慢慢送入口中,可依旧无济于事,大部分药汁还是流了出来。 甄宓望着手中渐渐变凉的药汤,满心无助,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 。 第757章 芳心暗许 不顾娇羞 因为过分担心,此刻的甄宓再也没有了跟随商队行走、出门在外时的见多识广与从容淡定。她守在马超身旁,试了无数方法,可马超依旧毫无吞咽的迹象,药汁一次次流出来,情况没有丝毫好转。 甄宓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眼神中满是慌乱与无助,像是变回了一个手足无措的小姑娘。她紧紧握着马超的手,声音带着哭腔,不停地呼唤着,可回应她的只有马超沉重的呼吸声。 终于,在又一次尝试失败后,甄宓再也忍不住,含着眼泪匆匆跳下马车,一路小跑着找到老掌柜。看到老掌柜的那一刻,她的泪水夺眶而出,哽咽着说:“老掌柜,求您想想办法,他喝不进药,这可怎么办呀……” 她的双手紧紧揪着衣角,身体微微颤抖,满心的焦急与恐惧都写在了脸上 。 老掌柜眉头紧皱,神色凝重,提出让伙计们掰开马超的嘴喂药,甄宓犹豫再三,虽觉此法有些粗暴,但实在无计可施,只能无奈点头同意。 众人跟着老掌柜匆匆来到马车旁,可还没等靠近车厢,那匹白马便如临大敌,浑身鬃毛竖起,前蹄高高扬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嘶鸣,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势,凶狠的眼神紧紧盯着靠近的众人,只要有人再往前一步,它便会毫不犹豫地发起攻击。 老掌柜被这阵仗吓得脸色煞白,脚步下意识往后退了退,他试图绕到白马身后,寻找机会靠近车厢,可白马像是脑后长了眼睛,迅速转身,将他死死拦住。甄宓见状,心急如焚,赶忙上前,一边温柔地抚摸着白马的脖颈,一边轻声安抚:“乖,他们是来帮忙救将军的,别害怕。” 白马在甄宓的安抚下,情绪稍稍缓和,但依旧挡在车厢前,不肯让其他人靠近一步。老掌柜无奈地叹了口气,摊开双手,一脸为难地说:“小姐,这可如何是好,白马不让咱们靠近,这药根本喂不进去啊。” 甄宓咬着下唇,眼眶再次泛红,望着倔强的白马和昏迷不醒的马超,一时没了主意 。 老掌柜看着僵持不下的局面,心里越发觉得这是个甩不掉的大麻烦。他凑到甄宓身边,压低声音,再次劝道:“小姐,这人昏迷不醒,白马又这般难缠,咱们带着他,前路处处是风险,依我看,不如……趁早抛弃他。” 甄宓闻言,原本满是愁容的脸瞬间阴沉下来,杏眸中闪过一丝怒火,她猛地转过头,紧紧盯着老掌柜,语气冰冷且坚决:“老掌柜,我敬重您是长辈,一路也多亏您照料。但今日这话,我不想再听第二遍。见死不救,岂是我能做出来的事?您若再提,就别怪我不顾往日情分。”说完,她也不顾老掌柜惊愕的神情,转身快步回到车厢。 车厢内,马超依旧昏迷,滚烫的体温似乎又升高了几分,眉头痛苦地拧在一起,嘴里不时发出模糊不清的呓语。甄宓看着他这副模样,满心的心疼与无奈。突然,她像是下定了决心,咬了咬下唇,缓缓伸出手,轻轻挽起自己的衣袖,动作轻柔却带着几分决绝。 她端起药碗,舀起一勺汤药,放在嘴边轻轻吹凉,随后微微俯身,双唇含住药汁,缓缓凑近马超。她的心跳急剧加速,脸颊微微泛红,可目光始终坚定。当她的唇轻轻触碰到马超干裂的嘴唇时,她微微颤抖了一下,但还是稳住心神,小心翼翼地将药汁渡进马超口中 。 药汁一点点流入,她紧张地盯着马超的喉咙,生怕他有丝毫不适 。 就在甄宓满心忐忑之时,马超喉咙微微一动,有了吞咽的动作。甄宓见状,心中一喜,瞬间收起了那抹羞涩,急忙加快动作,一勺接一勺,小心翼翼地将剩下的汤药全都喂进了马超口中。 喂完药,甄宓长舒一口气,高声唤来外面的伙计:“快,把准备好的湿布拿进来!”伙计们迅速将用温水浸湿的软布递入车厢。甄宓接过,轻轻拧干些许水分,随后坐在马超身旁,一点点、仔细地擦拭着他的脸庞。她的动作轻柔又专注,从马超棱角的下巴,到高挺的鼻梁,再到紧闭的双眼,不放过任何一处。擦拭完脸庞,她又掀开马超的衣物,动作稍显迟疑,脸颊也微微泛红,但一想到马超的病情,还是鼓起勇气,继续用湿布轻轻擦拭他滚烫的胸膛和手臂,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为他降温 。 车厢外,白马安静地趴在地上,偶尔抬起头,透过车帘缝隙望向里面,似乎也在默默关注着马超的情况 。 夜幕低垂,商队寻了一处避风的空地驻扎休息。营地中,篝火熊熊燃烧,映红了周围人的脸庞。伙夫在一旁支起锅灶,精心熬煮着米粥,袅袅热气升腾而起,飘散出阵阵米香。 待米粥熬好,甄宓端着一碗稀烂的米粥匆匆回到马车。此时的马超依旧昏迷不醒,毫无自主进食的能力。望着马超苍白的面容,甄宓没有丝毫犹豫,就像白天喂药那般自然,她舀起一勺米粥,放在嘴边轻轻吹凉,待温度适宜后,双唇含住米粥,缓缓俯身靠近马超。 她的心跳在寂静的车厢内清晰可闻,脸上虽还残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但眼神中满是坚定与关切。当她的唇再次触碰到马超的唇时,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轻轻撬开马超的牙关,将米粥一点点渡入他口中 。 每渡一勺,她都要停顿片刻,观察马超的反应,确保他顺利吞咽。车厢外,夜色深沉,偶尔传来远处虫鸣和篝火燃烧的噼啪声,与车厢内这略显羞涩却又无比温情的画面,构成了一幅奇特的场景 。 老掌柜远远望着那辆马车,瞧见甄宓进进出出,忙碌又关切的模样,不禁暗暗摇头。在这商队中,他一路见证甄宓成长,从未见过她对谁如此用心,这份细致入微,全然不似对待一个毫无瓜葛的陌生人。 他眉头紧锁,神色凝重,心中满是忧虑,暗自思忖:“这到底是福还是祸啊?” 想到甄宓已然许配给袁家,不日便要成为袁家儿媳,可如今却与这来历不明的男子朝夕相处,老掌柜只觉一阵头疼。到时候回到邺城,该如何向袁家交代?万一传出什么风言风语,不仅甄宓的名声受损,整个甄家也可能被牵连。 老掌柜在篝火旁来回踱步,手中的旱烟袋也忘了抽,火星渐渐熄灭。他不时抬眼望向马车,目光中满是无奈与担忧,却又无计可施,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祷,事情千万别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 深夜,万籁俱寂,商队营地一片静谧,唯有偶尔传来的鼾声和篝火燃烧的噼啪声。突然,马车内传来一阵细微却痛苦的声响,打破了这份宁静。马超又发起了高烧,他牙关紧咬,牙齿上下剧烈打颤,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无意识的痛呼:“冷……” 睡在一旁的甄宓瞬间从梦中惊醒,她一个激灵坐起身,伸手摸了摸马超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她心急如焚。“来人啊!”她一边大声呼喊,一边迅速跳下车,“快送两套被服过来,要厚的!” 不一会儿,伙计们抱着被服匆匆赶来。甄宓接过,急忙回到车厢,将被服一层又一层地盖在马超身上,试图用温暖驱散他体内的寒意。可即便如此,马超还是冷得瑟瑟发抖,身体蜷缩成一团,脸上满是痛苦的神情。 甄宓坐在床边,紧紧握住马超的手,不停地用自己的手为他揉搓取暖,嘴里喃喃安慰:“坚持住,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然而,一切似乎都无济于事,马超的高烧依旧不退,痛苦的呻吟声让甄宓的心揪成一团 。 她心急如焚,眼神中满是无助与焦虑,在这寂静的夜里,不知该如何才能拯救眼前这个昏迷的男子 。 汗水顺着甄宓的额头滑落,她咬着下唇,内心翻涌如潮。她深知,自己身为未出阁的女子,做出这般举动,一旦传出去,便是身败名裂的下场,家族声誉也会跟着蒙羞,往后怕是再无颜面面对家人与世人。可目光落在马超痛苦的脸上,看着他被病痛折磨得毫无血色,她又怎么忍心坐视不管? 她的手颤抖着,指尖触碰到衣带时,犹豫了一下。脑海里闪过与马超初遇的场景,那浑身是伤却英气不减的模样,还有那匹通人性的白马,好似冥冥之中有股力量,将他们牵连在一起。“难道这就是命中注定?”她喃喃自语,“你的宝马对我这般信任,许是上天都在暗示我们有缘。” 心一横,她双手颤抖着解开衣带,褪去外衣,仅着贴身衣物。她的脸颊滚烫,并非因为燥热,而是羞涩与紧张。深吸一口气,缓缓掀开被子,钻进被窝,小心翼翼地将马超冰冷的身躯搂入怀中。肌肤相触的瞬间,她忍不住轻颤了一下,但她还是紧紧抱住他,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此刻,她心里想着,自己的清白已然交付于他,只盼这份赤诚能换来他的平安 。 她的心跳剧烈,在寂静的车厢里格外清晰。微微侧头,将脸贴在马超的额头上,感受着他的温度,嘴里轻声呢喃:“一定要好起来,求你了……” 不知过了多久,马超终于不再颤抖。他原本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眉头也慢慢舒展开来,急促的呼吸变得平稳。感受到怀中的变化,甄宓微微仰头,借着车厢内那昏暗的光线,紧张又仔细地打量着马超的面容。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痛苦之色已褪去不少,那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微微起伏的胸膛,都在告诉甄宓,他的情况正在好转。 甄宓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些,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中闪烁着泪光,那是担忧后的如释重负,也是满心的欢喜。她轻轻调整姿势,生怕惊扰到马超,可又舍不得松开怀抱,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继续护他周全。她将脸颊贴在马超的胸口,静静聆听着他微弱的心跳声,这声音此刻如同世间最动听的旋律,让她慌乱的心彻底安定下来。 窗外,夜色渐淡,黎明的微光悄然渗透进来,似乎也在为这场漫长的守护迎来转机而欢呼 。 第758章 伤势严重 寻找华佗 在接下来的两三日里,商队依旧沿着蜿蜒的道路缓缓前行。车轮滚滚,扬起的尘土诉说着旅途的漫长与艰辛。甄宓片刻不敢离开马超身边,时刻关注着他的状况。 然而,情况却愈发糟糕。马超的高烧一直顽固地不肯退去,滚烫的体温好似要将他整个人燃烧殆尽。每次甄宓伸手触碰他的额头,那股灼人的热度都让她的心猛地一揪,恐惧与担忧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换药时,甄宓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当纱布缓缓揭开,一股刺鼻的腐臭气息扑面而来,让她几近作呕。只见马超的伤口溃烂得愈发严重,原本外翻的皮肉如今已变成可怖的黑色,周围的皮肤红肿不堪,还不断有脓水渗出。看着这惨状,甄宓的眼眶瞬间湿润,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她强忍着心中的悲痛,轻轻用干净的布擦拭着伤口周围,动作轻柔得仿佛稍一用力,就会让马超疼上加疼 。 “怎么会这样……”甄宓喃喃自语,声音中满是无助与绝望。她看向昏迷不醒的马超,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她也要想尽办法救他 。 可望着眼前毫无起色的伤势,她又满心迷茫,不知道这场与死神的较量,还能坚持多久 。 甄宓心急如焚,匆匆赶到老掌柜的马车旁,一把撩起车帘,眼中满是惊惶与无助:“老掌柜,您快想想办法,他的伤越来越重了!”老掌柜放下手中的账本,神色凝重地随她来到马超的马车。看着马超毫无生气的面容和溃烂的伤口,老掌柜眉头拧成了个死结,长叹一声:“如今只能去前面县邑找医馆试试了。” 商队立刻改变路线,快马加鞭朝着县邑赶去。一路上尘土飞扬,众人的心情比这漫天黄土还要沉重。抵达医馆后,当郎中准备靠近马超时,那匹白马却突然竖起耳朵,发出低沉的嘶鸣,前蹄刨地,摆出一副坚决不让人靠近的架势。 甄宓眼眶泛红,快步走到白马身边,伸手轻轻抚摸着它的脖颈,泪水夺眶而出:“白马啊,他们是来救他性命的,是来为他诊治的,你让开好不好。”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满是恳切。白马似乎听懂了她的话,不安地刨了刨蹄子,又看了看昏迷的马超,最终还是乖巧地闪到了一旁。 郎中这才得以靠近,把了脉,又查看了伤口,脸色愈发难看。他缓缓起身,无奈地拱手道:“壮士这伤势过重,创口已然腐溃,邪毒入体,高热难退。老朽只能开些草药,以清热解毒、活血化瘀之效,聊尽绵薄。然能否药到病除,实非人力所能定。还望诸位节哀,早做打算 。” 甄宓的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她强撑着身体,接过药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不,一定还有办法的,他一定能好起来……” 郎中满脸为难道:“二位,以老朽的医术,实在是回天乏术啊。” 他顿了顿,面露思索之色,接着道,“除非是神医华佗在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只是华佗神医云游四方,实在是难寻踪迹啊。” 甄宓听到“华佗”二字,脑海中猛地闪过一道光亮,一阵熟悉之感涌上心头。她瞪大了眼睛,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像是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双手下意识地攥紧郎中的衣服,急切地说道:“先生,您所言的可是那位医术超凡、名震四方的华佗神医?他一定能救活他吗?” 郎中一脸愧色,拱手说道:“实不相瞒,这位壮士的伤情太过棘手,以在下的医术,实在无力回天。但神医华佗素有‘再世扁鹊’之名,他的医术远超于我,或许真有办法救这位壮士,在下不敢打保票,只能说或有一线生机。” 甄宓一听,眼中瞬间燃起希望,也顾不上许多,转身就急切地催促老掌柜:“老掌柜,事不宜迟,咱们赶紧收拾行李,带上药材,前往汉中!” 老掌柜被这突如其来的决定弄得一头雾水,满脸疑惑,挠着脑袋问道:“小姐,去汉中做什么呀?这一趟路途遥远,商队的行程也会被打乱,咱们还有那么多货物要押送呢。再说了,去那儿干啥呀?” 甄宓心急如焚,快步走到老掌柜身边,拉着他的胳膊,言辞恳切地说道:“老掌柜,你仔细想想!那年咱们商队在汉中城外,伙计和护卫们受伤,来给他们治伤的那位老者,医术神奇,几副药就稳住了伤势。后来我隐隐约约听说,那位老者极有可能就是华佗神医!现在他性命攸关,这是我们唯一的指望了,只要能找到华佗,他肯定有救!” 老掌柜面露难色,眉头拧成了个疙瘩,说道:“小姐,咱们这商队的行程早就定好了,货物得按时送到地方,不然违约了可是大麻烦。而且这一路去汉中,山高路远,万一遇上什么匪盗或者恶劣天气,损失可就惨重了。再者,就凭咱们的猜测,万一那老者不是华佗,岂不是白跑一趟?” 甄宓却心意已决,眼眶泛红,近乎哀求道:“老掌柜,我知道您担心商队,可他现在命悬一线,咱们怎能见死不救?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如果因为耽误行程造成损失,都算在我头上。可要是不去试一试,我这辈子都不会心安。” 老掌柜看着甄宓坚决的模样,再想想马超的惨状,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实在扭不过她,只好妥协:“罢了罢了,那就依小姐的意思,改变路线去汉中。” 于是,商队调转方向,朝着汉中行进。一路上,马蹄声声,车轮滚滚,扬起的尘土诉说着旅途的漫长。马超的情况却愈发糟糕,他一直没有苏醒,高烧也反复不退,原本健壮的身躯日渐消瘦,脸颊凹陷,皮肤失去了光泽。甄宓日夜守在他身旁,片刻不敢合眼,满心祈祷着能快点找到华佗,救他性命 。 商队的车轮吱呀作响,缓缓向前滚动,然而越往前走,老掌柜的眉头便皱得越紧。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剑拔弩张的画面,道路两旁关卡林立,士兵们身披厚重铠甲,手持长枪,目光警惕地扫视着过往行人,空气中弥漫着肃杀之气。老掌柜看着这番景象,满心狐疑,终于忍不住开口:“实在是怪哉!如今扬州、冀州都已休战,百姓们本应迎来太平日子,可怎么到处还摆出这副如临大敌的架势?况且此处离长安不远,天子脚下,不该如此啊!” 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焦虑,在这压抑的氛围里显得尤为清晰。 思索片刻,老掌柜不敢耽搁,赶紧招来一个平日机灵聪慧的伙计,低声吩咐道:“你速去前方打听打听,看看究竟发生了何事,务必小心行事,快去快回!” 伙计领命后,立刻快马加鞭朝着前方奔去。 过了好一会儿,只见那伙计慌慌张张地折返回来,连马都来不及拴好,便气喘吁吁地跑到老掌柜面前,神色惊惶,声音颤抖着说道:“大事不好了!老掌柜,我打听到了,前些时日天子为庆贺威侯在扬州大获全胜,特意在宫中设宴犒赏。那威侯马超劳苦功高,本应尽享殊荣,可谁能想到,竟传出他与皇后有染的惊天丑闻。天子得知后,龙颜大怒。而马超察觉情况不妙,竟然鬼迷心窍,妄图谋逆弑君!如今这消息已经传遍四方,各方势力都被惊动了,难怪咱们一路上看到戒备如此森严,原来都是在全力缉拿叛臣马超啊!” 老掌柜听完伙计的话,只觉脑袋“嗡”的一声,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都晃了晃。他心里清楚,马超身为西凉少主,是西凉的核心与主心骨。如今马超被杀,以西凉的血性和势力,怎会咽下这口气,善罢甘休?一场大规模的战役恐怕在所难免,到那时,生灵涂炭,百姓又要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回想起前几日途经长安附近,那战场上喊杀声震天,硝烟弥漫,如今想来,恐怕正是因马超之事而起。还有那日在草丛中发现的那位身负重伤、身份不明的将军,种种迹象表明,他必然与西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老掌柜心急如焚,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他不敢有丝毫耽搁,抬脚便朝着甄宓的马车匆匆走去。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暗自叫苦,如今商队卷入这等惊天大事之中,该如何是好? 老掌柜赶到甄宓的马车前,撩开车帘,满脸的焦急都快溢出来,声音也不自觉地颤抖:“小姐,咱真不能再往前走了!你想想,那将军肯定是西凉那边的人,现在西凉和长安局势紧张,随时都可能打起来。咱们带着这么个身份敏感、身负重伤的西凉将领,这不是把整个商队往火坑里推吗?咱们做的可是养家糊口的生意,这一大家子人可都指着它过日子呢!” 甄宓抬起头,目光坚定,没有一丝犹豫:“老掌柜,我明白您的顾虑,可他是条活生生的人命啊。咱们既然一开始选择救他,怎么能因为害怕惹麻烦就半途而废?” 老掌柜急得直搓手,在车边来回踱步:“小姐,您心善,可这不是普通的麻烦。一旦被发现,咱们多年苦心经营的生意就全完了,货物会被充公,人也得跟着遭殃,说不定还得搭上性命。咱犯不着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把自己置于这么危险的境地啊!” 甄宓站起身,神色恳切地看着老掌柜:“老掌柜,我知道这很冒险,可如果因为怕惹祸就对他不管不顾,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而且咱们未必会被发现,只要赶紧到汉中找到华佗,治好他的伤,之后再妥善安置,也许能化解这场危机。” 老掌柜看着甄宓坚决的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小姐,您太单纯了,这世道可不是您想的那么简单,到处都是危险和算计啊。” 甄宓微微摇头,眼神中透着执着:“老掌柜,越是乱世,人越不能丢了善良。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也想救下他,还望您能理解。” 老掌柜沉默了许久,最终无奈地妥协:“罢了罢了,就依小姐您的意思。希望老天爷保佑,咱们这一路能顺顺利利的。”于是,商队在忐忑不安的氛围中,继续朝着汉中前进,未来充满了未知与风险 ,每个人的心头都沉甸甸的 。 第759章 李儒惊慌 匆忙调兵 而马超分兵以来,马超赶往长安,马岱与张绣、徐庶等人一同踏上归程,借道汉中返回西凉。刚出汉中地界,马岱因长久未归,思乡心切,便与张绣、徐庶商议:“我离家已久,麾下忠义营的兄弟们也都归心似箭,能否让我们先行一步?”众人念及他身为马超堂弟,且麾下健儿随他在外征战两年,这要求并不过分,便欣然应允。 于是,马岱带领着忠义营一路快马加鞭,率先抵达了陇西郡。此地距离西凉已近在咫尺,而既然到了陇西,有一人他是必定要拜访的,那便是董白。董白身为马超的未婚妻,马岱对这位未来嫂嫂极为敬重,他深知董白在马超心中的分量,又怎会过门而不入呢? 马岱抵达陇西郡后,径直前往拜访董白。董白得知马岱到来,连忙以礼相迎,将他和麾下将士请进府邸。董白见将士们一路风尘仆仆,便贴心安排他们到陇西郡的营房休整,让大家得以舒缓长途奔波的劳顿。 待众人安置妥当,马岱与董白相谈之际,忍不住提及此前听闻西凉战火纷飞,心中满是忧虑。董白微微摇头,浅笑解释道:“那都是姑父李儒的计策,营造出西凉混乱的假象,好迷惑长安,让他们觉得西凉内忧外患,对超哥懈怠,待到超哥对朝廷失去信心,超哥才会回西凉。实则西凉内部安稳,并无战事。” 马岱听闻,心中一惊,又觉如释重负,原来此前的担忧皆是虚惊一场。不禁感慨李儒的智谋高深。既然如此,马岱便决定让麾下兄弟们按照故乡就地解散,让他们回家与亲人团聚。他深知,将士们离家已久,家中亲眷盼归心切,如今局势安稳,正是让大家尽享天伦的好时机 。 李儒得知马岱已从扬州战场返回,此刻正在陇西的城主府。他却一无所知,心中的焦急如烈火般燃烧。这场战役打了一两年,耗时日久,突然胜利,各方都没太关注后续消息。一方面,马超等人战后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与放松中,觉得已然大功告成,也不急着跟西凉传讯;另一方面,天子有意对付马超,对消息进行了封锁。李儒原本想着,有了结果肯定会第一时间传来,没料到被朝廷这么一搅和,愣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收到。 这马岱突然返回西凉,肯定是有了结果,他心急如焚,脚步匆匆,一心只想赶紧知晓扬州战事的结果,这对战局走向和他接下来的谋划太关键了。眨眼间,李儒便赶到了城主府,连平日的沉稳仪态都顾不上保持。刚踏入府门,迎面就碰上了董白。董白见是李儒到来,赶忙上前见礼,然而李儒满心都被战事占据,竟丝毫没有注意到董白的举动,径直从她身旁走过。 几步来到马岱面前,李儒也来不及寒暄客套,脱口而出:“马岱,扬州战事究竟如何?快讲!”他双目紧紧盯着马岱,眼神里满是焦灼与期待,仿佛此刻世间万物都比不上这战事结果重要。 李儒心急如焚,追问道:“扬州之战,究竟战果如何?”马岱赶忙回道:“战场上虽有些波折,但最后大获全胜,还一举斩杀了袁术!”李儒长舒一口气,紧接着神色一紧,又赶忙追问:“那马超何在?是不是跟你们一同返回西凉了?” 马岱微微一怔,缓缓说道:“兄长并未回西凉。我们与张绣分兵而行,途中张绣得到张济托付后事,要他带着宛城的西凉旧部一同回西凉,所以我们便结伴同行。”李儒眉头紧皱,连连摆手道:“这些都不重要,我只问孟起现在何处?”他神色焦急,声音都不自觉拔高,连一旁的董白都被这紧张气氛感染,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马岱见状,不敢耽搁,立刻答道:“兄长与我们在宛城分道扬镳,我们走汉中回西凉,而兄长则率领徐晃、张辽等一众骑兵返回长安复命去了。” 听到马超去长安复命,李儒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仿佛天塌了一般,嘴里念叨:“坏了坏了!” 董白见李儒这般失态,心中一惊,也紧张起来,忙问道:“姑父,这到底怎么了?” 李儒心急如焚,根本顾不上回答董白,转头看向马岱,急促问道:“你们与孟起分开多长时间了?” 马岱被李儒的反应弄得一头雾水,但还是赶紧答道:“自在宛城分兵,已经将近一个月了。” 李儒紧接着追问:“可与孟起有过联络?” 马岱一脸茫然,摇摇头说:“分兵之后便各走各的路,并未有过联络。” 这话一出口,李儒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双腿发软,差点站不稳。马岱眼疾手快,赶紧扶住李儒。李儒颤声道:“大事不妙,孟起危矣!” 这一句话,让董白和马岱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董白眼眶泛红,带着哭腔问道:“姑父,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李儒眼眶瞬间变得猩红,情绪激动得难以自抑,双手猛地拽住马岱的胳膊,大声质问道:“你等怎可如此疏忽大意?打了大胜仗,竟连一条消息都不曾传回西凉?”那模样仿佛要将满心的焦急与愤怒一股脑宣泄出来。 马岱被李儒这过激的反应弄得一头雾水,心里直发懵,但还是强装镇定,疑惑地问道:“这是怎么了?李儒先生,可是出了什么差池?” 李儒心急如焚,声音都因愤怒和焦虑而变得有些沙哑:“差池大了!别人不知道也就罢了,那徐庶,他怎会也如此糊涂,简直误我大事!”说完,又火急火燎地转头对董白喊道:“速速吩咐下去!” 董白还想再问个明白,可李儒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再次厉声催促:“来不及了,别磨蹭,速速吩咐下去,召集牛辅、徐荣、华雄等人,让他们即刻来此议事!”说罢,松开马岱,在原地来回踱步,脸上满是大祸临头的惶恐与不安,仿佛一场灭顶之灾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逼近 。 董白见李儒这般焦急,虽满心惶恐,但还是不敢耽搁,急忙吩咐下人去通知牛辅、华雄等人。不多时,众人慌慌张张地赶到。 李儒见人都到齐,来不及客套,劈头就道:“长安要有巨变!牛辅、徐荣、华雄,你们速速召集兵马,先前往天水与董璜将军会合,然后从天水发兵,直攻长安。”说完,又转向马岱,“马岱,你速派兵去叫停张绣等人,让他们直接前往天水。董白,你即刻前往武威,要马腾将军整合西凉各部,发大军进逼长安。” 众人被这一连串急促又莫名其妙的安排弄得一头雾水。徐荣皱着眉头,拱手说道:“李儒先生,您先别急,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李儒急得直跺脚,吼道:“不急?天都要塌了还不急?”众人很少见到李儒如此失态,心里愈发疑惑,可又摸不着头脑,只能将目光纷纷投向董白。 董白即便心中惊恐万分,但还是强自镇定,耐着性子替众人问道:“姑父,到底是何事啊?您总得先说清楚,我也好有个理由去武威让马伯父出兵啊。” 李儒深吸几口气,总算稍稍稳住了心神,说道:“按我当初的计划,咱们不派援兵,西凉作壁上观。孟起手中兵力有限,面对扬州战场上的袁术大军,本难有胜算。一旦战事不利,咱们西凉又摆出一副战火连天、自顾不暇的模样,天子就算不喜欢孟起,也不会太过忌惮,为了战事也得倚仗他的勇猛。此战之后,天子必会因战败责备,届时孟起心生愤懑、对朝廷失望,返回西凉,虽说会历经波折,倒也性命无忧。 ” “可如今全然不同,孟起竟大胜而归!西凉依旧维持着满目战火的假象,但局势早已偏离预期。这一场大胜,更凸显孟起的非凡才能,天子必然对他有所忌惮。加之此前咱们佯装西凉混乱,天子认定我们自顾不暇,他必定害怕孟起回西凉整合内乱后拥兵自重。如此一来,天子定会对孟起下狠手!” 众人听闻,皆是倒吸一口凉气,瞬间明白了局势的危急。董白的脸色变得煞白,眼眶泛红,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姑父,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一定要救救超哥!” 李儒神色凝重,来回踱步,大脑飞速运转:“现在时间紧迫,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牛辅、华雄,你们务必在三日内集结好兵马,星夜兼程赶往天水。路上不可有丝毫懈怠,违令者军法处置!”牛辅和华雄对视一眼,齐声领命,眼神中满是坚定。 李儒又看向马岱:“你即刻派出快马,追上张绣,让他放弃原先路线,改道天水。告诉他,这关乎马超性命,容不得半点差池!”马岱重重点头,转身就要去安排。 “董白,你去武威见马腾将军,务必说服他,倾尽西凉之力,迅速出兵。就说孟起生死一线,只有大军压境,才能给长安施压,让天子有所忌惮,不敢轻易动手。”李儒紧紧握住董白的手,目光中满是期许。 董白咬咬牙,坚定道:“姑父放心,我一定说服伯父出兵!”说完,匆匆离去,准备前往武威。 第760章 噩耗传来 风起拢西 然而李儒所做一切为时已晚,此时距离长安惊变已过10日,就在众人准备按照吩咐调兵遣将之时,城门卫守将失魂落魄、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连门都没顾得上敲,直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气喘吁吁,脸上写满了惊恐与绝望。 李儒见状,心中“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疾步上前,厉声问道:“到底发生何事?从实招来!”守将哆哆嗦嗦地从怀中掏出一封被汗水浸湿的密信,双手奉上,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字句:“长……长安……急报……” 李儒心急如焚,一把夺过密信,迅速展开。当看到信上内容的那一刻,他的手瞬间无力地垂落,密信也随之飘落在地。他的脸色变得死灰一般,嘴唇微微颤抖,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脊梁,摇摇欲坠。 牛辅、华雄等人见状,急忙围拢过来,捡起地上的密信查看。只见信上赫然写着:“长安惊变,马超将军于归朝复命后,遭天子暗中设伏,不幸遇害,其部众亦被围剿……”众人看完,皆呆立当场,如遭雷击。 董白只觉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好在身旁侍女眼疾手快,将她扶住。她泪水夺眶而出,凄厉地哭喊:“超哥……这不是真的,不可能……”声音回荡在屋内,满是悲恸与绝望。 一时间,屋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唯有董白的哭声和屋外呼啸的风声相互交织。良久,李儒缓缓闭上双眼,两行清泪滑落,仰天悲叹:“是我失算,害了孟起,西凉自此,再无安宁之日啊……”众人面面相觑,满心的悲愤与茫然,他们深知,这一场变故,将彻底改写西凉乃至天下的局势 。 马岱双眼布满血丝,满目狰狞,额头上青筋暴起,愤怒地咆哮道:“此时再啼哭又有什么用?!兄长惨死,如今大仇不报,何以为人?当务之急,是集结兵马,杀进长安,为兄长讨回公道!”那模样,好似一头发狂的猛兽,恨不得立刻奔赴长安,将仇人碎尸万段。 董白此刻像丢了魂一般,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泪水不受控制地簌簌而下。她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与马超相处的点点滴滴,曾经的山盟海誓还在耳畔回响,如今却天人永隔,巨大的悲痛让她几乎失去了对周遭的感知。 李儒则一脸挫败,仿若被抽去了灵魂,瘫坐在地上,眼神呆滞,喃喃自语:“是我害了孟起,是我……”他满心自责,只觉一切皆是自己的谋划失误所致,整个人沉浸在无尽的悔恨与痛苦之中。 直到马岱喊出为马超复仇的话语,李儒黯淡的眼中才闪过一丝光亮。他缓缓抬起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沙哑却带着决然:“对,报仇,我们不能让孟起白白死去。哪怕拼尽西凉所有,也要让那些害他的人付出代价!”说着,他挣扎着站起身来,尽管身形还有些摇晃,可眼神中已然重新燃起了斗志,一场复仇的风暴,即将在西凉大地酝酿而起 。 李儒眼中那刚刚燃起的光亮瞬间又被阴霾笼罩,脸上的苦涩愈发浓重,他缓缓摇头,喃喃道:“我机关算尽,却还是棋差一着,计划功亏一篑,这可如何是好往后我该怎么向马腾将军交代,又有什么颜面面对主公啊。” 马岱听了这话,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又蹿高了几分,几步冲到李儒面前,双手狠狠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怒吼道:“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兄长的仇还报不报了?要是你还想着怎么推脱责任,我马岱第一个不放过你!”马岱眼眶通红,额头青筋暴起,那模样好似下一秒就要动手。 李儒被揪着衣领,却也不挣扎,只是一脸颓然,声音低沉又无力:“我不是想推脱,只是如今西凉精锐倾巢而出,若再无周全谋划,恐怕不但报不了仇,还会让西凉陷入万劫不复。”说完,他轻轻拍了拍马岱的手,示意他先松开。 董白也强忍着悲痛,站起身来,走到两人中间,声音带着哭腔,却又透着几分坚毅:“李儒先生,马岱,如今不是内讧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商议如何报仇雪恨。伯父那边,我去说。我们不能让超哥白白牺牲,更不能让西凉的将士们寒心。” 李儒闻言,心中猛地一抽,像被重锤狠狠击中。他察觉到董白连“姑父”都不喊了,这简单的称呼变化,却如同一把锐利的刀,直直刺进他的心窝,让他清晰地感受到董白对自己深深的埋怨。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马腾的面容,那是多么信任自己。曾经,自己在马腾面前侃侃而谈,自信满满地阐述着计划,承诺一切都将在掌控之中,马腾选择毫无保留地信任他。可如今,马超遭遇不测,这个结果犹如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他的脸上。 其实,造成如今这般惨状,细细想来,真不能全怪李儒。从谋划之初,他便算无遗策,方方面面都考虑得极为周全。谁能料到,天子竟如此阴险狡诈,暗中布下重重陷阱,再加上诸多意外因素交织,局势陡然失控,全然偏离了原本的设想。 李儒若想推脱责任,大可以将这些缘由一一摆上台面。可就算理由再充分又如何?残酷的结果就摆在眼前,西凉少主马超没了。马超,那可是西凉的中流砥柱,是众人寄予厚望的未来之星,承载着西凉崛起与振兴的希望。如今他一去不返,这份沉重的打击,让整个西凉都仿佛被阴霾笼罩。 马超战死的噩耗如巨石投入心湖,激起千层浪,为他报仇雪恨成了燃眉之急。可李儒心里清楚,复仇只是第一步,往后西凉的走向,才是关乎生死存亡的关键,而如今的局势,已逼得他们必须重新考量一切。 马腾虽坐镇西凉多年,手握重兵,却实在称不上雄主。他为人仁善有余,野心与决断力不足,以往碰上棘手战事,全赖马超冲锋陷阵、出谋划策。现在马超一去,马腾顿时没了主心骨,想撑起西凉这片天,实在艰难。 马腾的子嗣,情况实在不容乐观。有的还处在年幼无知的阶段,整日嬉戏玩闹,对于西凉复杂的局势和严峻的挑战,完全没有概念,更别提扛起领导西凉的重任。而有的性格过于冲动,行事莽撞,缺乏深思熟虑的沉稳,在这危机四伏、步步惊心的乱世之中,这种性格很容易让西凉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如今,李儒等人已然上了马腾这艘“船”,可前路茫茫,充满未知与危险。李儒心里清楚,若马腾能在病逝之前,全心全意、悉心教导一位儿子,将自己的经验与谋略倾囊相授,让其逐步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人物,那西凉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他也能稍感安心,觉得尚有几分把握应对未来的风雨。 但世事难料,马超之死对马腾的打击太大了。白发人送黑发,这种切肤之痛不是轻易能抚平的。李儒担忧马腾会因此沉浸在丧子之痛中无法自拔,甚至对他产生猜忌,不再信任他这个谋士。要是真到了那一步,局面可就彻底失控了。 他怎能忍心看着董公的旧部们,那些曾经跟随董公出生入死、忠心耿耿的将士们,还有无辜的董白,因为马腾的一蹶不振或者决策失误,而跟着一起沉沦,最终在这乱世之中销声匿迹,泯然众人呢?李儒越想越觉得焦虑,内心满是纠结与无奈,却又不得不逼着自己振作起来,为西凉、为董公旧部,也为董白,寻出一条生路。 李儒神色凝重,看向马岱,沉声道:“马岱将军,计划得变一变。我先率领陇西之兵奔赴天水,而后直捣长安。你即刻回武威报信。” 马岱一听,顿时急了,双眼圆睁,大声道:“我一心要为兄长报仇,怎能在此来回耽搁?我愿随你一同杀向长安,手刃仇人!” 李儒长叹一声,耐心劝道:“之前是担心马超将军安危,所以想着兵贵神速。可如今孟起已然遇害,再急也无法挽回。当务之急,是稳住大局。”说着,他瞥了一眼一旁失魂落魄的董白,“你看董白小姐如今这状态,根本无法奔波往返于武威和陇西。至于我这边的将领,因我先前的谋划,导致孟起将军遭此大难,马腾主公恐怕对陇西将领都心怀恨意,觉得是我们误了大事。如此情形,派谁去武威报信能让主公信服?只有你去,才能让主公相信事态紧急,尽快发兵。” 马岱起初还满心不解,待李儒一解释,稍作思忖,觉得确实在理,便道:“既如此,那我便率亲卫返回便是。这边部队先交与先生管理,还望先生直接带领过去。”说罢,马岱再不耽搁,快马加鞭赶到城外。 马岱离去之后,众将便准备各自回去整备兵马。李儒却高声说道:“诸位且慢。”随后,他将目光转向董白,神色复杂,“白儿,不论你心中作何想,哪怕埋怨我,有句话我还是得说。” 董白原本一脸悲戚,此刻闻言,猛地收起哀伤,目光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冷冷道:“李儒先生,都这时候了,还有什么好说?诸位去统领兵马,我们一同前往长安复仇。” 众将刚转身欲走,李儒却大声说道:“且慢!”说罢,他神色凝重,朝着董白极为正式地拱手行了一礼,“董小姐,这话我必须现在讲清楚。”众人听闻,脚步顿住,又纷纷转过身来。李儒在军中素有声望,众人向来对他敬重有加,而董白作为董卓旧部心中的主心骨,在陇西也有着特殊地位,如今两人这般情形,大家都满心好奇,又隐隐觉得事情不简单,全都屏气敛息,等着李儒开口。 第761章 马岱报丧 府内慌乱 董白满脸无奈,神色黯然地说:“那你,李儒先生有什么话?你说。”李儒整了整衣冠,神色庄重,恭恭敬敬地拱手,沉声道:“咱们先把你对我的怨恨放到一边,我所言句句都是为陇西考虑,为董公旧部的未来思量。如今孟起骤然身死,大家都悲痛万分,但我身为谋划者,不得不为众人的前途做长远打算。” 董白柳眉紧蹙,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催促道:“说,有话就赶紧说,别吞吞吐吐。” 李儒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之前,我对孟起寄予厚望,甚至将陇西的诸多事务都托付于他,没想到他竟遭此不测。如今西凉的马腾年事已高,没了进取之心,并非能图谋天下的雄主。他的儿子们,要么年纪尚小,不足以担当大任;要么性格鲁莽冲动,难当引领西凉走向辉煌的重任,如此一来,西凉的未来怕是一片渺茫。而你,虽与马超有婚约,可如今孟起已逝,你总得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更何况,这些西凉旧部都是董公多年来的心血,陇西更是董公的故乡,我们是要随着西凉的衰落一起走向消亡,还是另寻出路,全看你如何抉择。” 董白眼眶泛红,怒视着李儒,胸膛剧烈起伏,声音中满是悲愤与质问:“都怪你那失策的计谋,超哥才会惨死在长安!你现在不想着怎么报仇,却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有这功夫,赶紧想想怎么给超哥讨回公道!” 李儒眉头紧皱,满脸焦急,往前一步劝道:“小姐,您可是将来要撑起陇西的人,大伙都指望着您呢,可不能这么冲动啊。为马超报仇是顶要紧的事,但也得顾全大局,为兄弟们的以后打算啊!” 董白根本不听劝,银牙紧咬,猛地伸手扯下束发的丝带,一头乌发如瀑布般散落。紧接着,她亲手熟练地挽起只有已婚妇人才能梳的发髻,动作利落又决绝。随后,她快步走向一旁,从下人手中接过准备好的孝服,双手颤抖却又无比坚定地穿在身上。穿戴完毕,她转过身,整个人仿佛被复仇的火焰点燃,周身散发着不容侵犯的气势。 她挺直脊背,目光冷冽地扫视着堂下的将领们,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如今已做了马家妇人的装扮,生是马家的人,死是马家的鬼!李儒先生,既然你一心只为陇西谋划,往后的事你便不必插手了。各位将领,你们听好了!若是有人不愿随我去为超哥报仇,我董白绝不怨恨。你们若选择留在陇西,我也会保证你们的安稳。但我董白,就算拼上这条命,也要为超哥守住马家这份基业,不管前路多艰难,我都绝不退缩!” 众将同仇敌忾,牛辅双眼圆睁,满是狠厉,率先表态:“小姐,我牛辅这条命,从今日起就交给您了!不管是刀山火海,只要能给马超将军报仇,您一句话,我绝不含糊!”他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跟着跳了起来。 徐荣单膝跪地,神色庄重:“荣承蒙董公昔日厚恩,如今小姐有难,为董公血脉效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必为马超将军讨回公道,以报当年知遇之恩!”他的声音低沉有力,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华雄把手中大刀往地上重重一杵,震得地面尘土飞扬,瓮声瓮气地吼道:“俺华雄没啥说的,就听小姐的!谁敢挡咱报仇的路,俺就砍了谁!”他满脸的络腮胡随着情绪抖动,浑身散发着一股莽劲。 看着这一幕,李儒心中五味杂陈。多年来,他凭借智谋在军中树立起颇高威望,可此刻,面对董白,面对这些将领的激昂表态,他深知自己的威望在这一刻都显得微不足道。毕竟,董白流淌着董公的血脉,在众人心中,这才是最正统的主心骨。 李儒长叹一声,缓缓上前,对着董白拱手道:“小姐,之前是我失算,如今我愿倾尽所能,辅佐您复仇。只望能弥补过错,告慰孟起在天之灵。”他的眼中满是愧疚与坚定。 董白看着眼前的众人,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没让它落下。她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杆,沉声道:“好!既然诸位信得过我董白,那从今日起,我们便不分彼此,一同谋划复仇大业。先生既有此心,我也绝无二话,还望先生能为我们出谋划策,共破难关。” 董白一声令下,集结部队的号角骤然吹响。军鼓手奋力敲击着牛皮大鼓,沉闷有力的鼓点如滚滚惊雷,在旷野中回荡,催促着将士们奔赴战位。传令兵骑着快马,在军营中来回穿梭,传达着一道道指令,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整理兵器、备齐粮草,一时间,整个军营人喊马嘶,尘土飞扬。 就这样,一身素白孝服的董白,迈着沉稳的步伐,坚毅地走向大军之前。她的出现,瞬间引得众军哗然,士兵们交头接耳,眼中满是震惊与疑惑。 董白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翻涌的悲痛,收起往日女儿家的柔弱性子,变得异常坚强冷静。她环顾四周,目光如炬,愤怒地高声说道:“将士们!神威天将军马超,我西凉的英雄,竟被长安那昏庸无道的狗皇帝无端杀害!马超将军一生纵横沙场,为了守护西凉,为了守护我们的家园,立下赫赫战功,可换来的却是这般凄惨结局!他的热血不能白流,他的仇,我们必须报!” “将士们!今日,我董白失其夫君,西凉失其少主。如此大仇,焉能不报?他的热血不能白流,我们定要让仇人血债血偿!” 她的声音在旷野中回荡,一字一句如重锤般砸在士兵们的心上。士兵们的眼神逐渐从最初的惊讶,转为熊熊燃烧的怒火,群情激愤,纷纷振臂高呼:“报仇!报仇!”声浪排山倒海,直冲云霄。 “今日,我们便要踏上复仇之路!”董白抽出腰间佩剑,指向远方,剑刃在日光下闪烁着寒光,“向着天水进发!踏破长安,让那狗皇帝血债血偿!” 随着董白一声令下,全军将士统一更换孝服,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肃穆而凝重,大军浩浩荡荡地朝着天水而去。队伍绵延数里,军旗烈烈作响,士兵们步伐坚定有力,带着满腔的仇恨与怒火,奔赴未知的战场。一路上,马蹄声、脚步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一首悲壮的战歌,诉说着他们为马超复仇的决心 。 在尘土飞扬的官道上,马岱快马疾驰,身上已然换上了素白的孝服,腰间束着的麻绳随着马匹的奔跑微微晃动,每一下颠簸都似在抽打他的心。为兄长马超戴孝的他,面容憔悴,双眼布满血丝,满心的悲恸与怒火几乎要将他吞噬,他不断挥动马鞭,恨不得立刻飞回到武威。 终于,武威城遥遥在望。城门口的守将远远瞧见一身孝服、神色悲戚的马岱,顿时一片哗然。他们都认得这位马家的猛将,见他如此模样,心中隐隐猜到发生了大事,虽满心震惊疑惑,却也不敢阻拦。 马岱径直来到城门前,守将们纷纷围上来,欲言又止。马岱此刻心急如焚,哪有心思寒暄,只匆匆丢下一句:“让开!”便策马冲入城中。 一路奔至马府前,马岱翻身下马,脚步踉跄地冲向府门。他闯进大厅,见马腾正在厅中,眼眶瞬间红得要滴出血来,“扑通”一声跪地,声音哽咽,带着哭腔喊道:“叔父!”这一声呼喊饱含着无尽的悲痛与绝望。 马腾闻声,猛地转过头来,瞧见马岱身着孝服的模样,心中“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如乌云般迅速笼罩。他的手微微颤抖,嘴唇也跟着哆嗦,颤声道:“岱儿,你这是……出什么事了?” 马岱再也抑制不住情绪,泪水夺眶而出,放声大哭:“叔父,大哥他……他被那昏庸的天子设计陷害,战死在长安了!” 这话仿若一道惊雷,在大厅中炸响。 马腾身形一晃,像被重锤击中,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变得惨白如纸,他瞪大了双眼,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颤抖得厉害:“你说什么?超儿……超儿他怎么会……”话还没说完,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整个人摇摇欲坠。 马岱见状,急忙扑上前去扶住马腾,哭喊道:“叔父,大哥没了,我们一定要为他报仇啊!” 侍从们闻声赶来,看到这一幕,惊得呆立当场,随后整个马府哭声一片,沉重的阴霾彻底笼罩了这里。马腾强撑着身体,眼中满是痛苦与愤怒,他握紧拳头,一字一顿地说:“超儿,为父定要为你讨回公道!” 而马岱的到来,也彻底打破了马府的宁静。 马云禄正与马休、马铁在后院练武场上酣畅淋漓地切磋武艺,她身姿矫健,手中长枪如龙蛇舞动,凌厉的枪风呼呼作响,枪尖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马修和马铁也不甘示弱,一个挥舞大刀,虎虎生风,一个手持长戟,招式刚猛。三人沉浸在练武的专注中,汗水顺着脸颊不断滑落,浸湿了衣衫。 突然,一阵嘈杂且慌乱的声响从前宅远远传来,打破了后院的练武节奏。马云禄猛地收住枪势,眉头瞬间拧成了个结,疑惑地看向发声处。马修和马铁也停下手中动作,彼此对视一眼,眼中满是不解。“这是怎么回事?”马云禄出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干脆与利落。 这时,一名家仆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脚步踉跄,差点摔倒。马云禄见状,急忙上前一步,稳稳扶住家仆,急切追问:“发生什么事了?”家仆喘着粗气,声音颤抖:“是……是马岱少爷,他穿着孝服回来了!” 第762章 西凉起兵 剑指长安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三人的心坎上。马云禄手中的长枪差点滑落,她瞪大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报丧?为谁报丧?”家仆低下头,声音带着哭腔:“还不知道啊。”三兄妹匆匆而去 。 与此同时,屋内的马母正与蔡文姬闲话家常,气氛原本轻松平和。一阵急促且杂乱的脚步声骤然传来,打破了这份宁静。马母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颤,茶水洒出些许。蔡文姬也不禁转头看向门口,神色间满是疑惑。 马母开口询问刚进门的丫鬟:“外面发生何事,如此吵闹?”丫鬟神色悲戚,声音带着哽咽:“夫人,是马岱少爷身着孝服,回府报丧……”话未说完,泪水已夺眶而出。 马母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中茶杯“哐当”一声掉落在地,摔得粉碎。蔡文姬赶紧伸手扶住马母,眼中也满是震惊与悲痛。马母嘴唇颤抖,喃喃道:“报丧……这怎么可能……” 马母在蔡文姬搀扶下,脚步踉跄地率先赶到前厅,她面容憔悴,双眼满是惊惶与忧惧,嘴唇哆哆嗦嗦地开口:“岱儿,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大哥他……”话还没说完,便被哽在喉咙里,只剩一连串压抑的抽噎。 几乎同一时刻,马云禄和马休、马铁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马云禄平日里神采飞扬,此刻却面色煞白如纸,眼眶泛红,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焦急唤道:“二哥,到底怎么回事?大哥呢,他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她的眼神里满是不安,急切地想要从马岱脸上寻出答案。 马休和马铁满脸焦急,马休额头上青筋暴起,大声吼道:“二哥,别愣着!赶紧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什么了?”马铁更是急得双脚直跺,双手握拳,恨不得立刻知道真相:“是啊二哥,你倒是快说,可把人急死了!” 面对众人连珠炮般的询问,马岱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地,泪水夺眶而出,声音带着哭腔,悲恸地喊道:“兄长他……在长安出事了,被人给害了!” 听闻马超在长安被杀,众人只觉五雷轰顶。马云禄双眼一黑,身子晃了晃,差点栽倒,她下意识地伸手扶住身边的柱子,指甲深深嵌入木中,颤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大哥向来武艺高强,又行事谨慎,怎么会……怎么会死在长安?”说着,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簌簌滚落。 马修和马铁满脸怒容,拳头攥得“咯咯”作响,马铁率先吼道:“到底是谁下的毒手?我定要让他血债血偿!”马修也是一脸悲愤,咬牙切齿道:“定是那朝堂之上的奸佞小人,设计害我大哥,此仇不报,我枉为马家子弟!” 马母早已泣不成声,瘫倒在蔡文姬怀中,悲痛欲绝地哭喊着:“超儿啊,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狠心抛下娘走了……”蔡文姬眼眶泛红,一边轻声安慰着马母,一边强忍着泪水,神色哀伤。 马岱满心悲恸,声音沙哑地将马超前往长安后的遭遇大致说了一遍,每说一句,众人的哭声和咒骂声便更响一分。待他说完,马府前院已然被浓烈的悲痛与愤怒所淹没,众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为马超报仇雪恨!马云禄猛地拿起地上的长枪,指向天空,哭喊道:“大哥,小妹定要提着仇人的首级,来祭奠你的在天之灵!”马铁和马修也纷纷抽出兵器,高声附和,誓言要让凶手付出惨痛代价,那声声怒吼,似要冲破云霄 。 马腾强压着内心的悲痛与愤怒,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而后声音低沉却有力地发号施令:“好了,都别乱!马休、马铁,你们俩即刻前去擂鼓聚将,通知所有将领速来议事,不得有误!”马休和马铁虽满心悲戚,但听闻父亲指令,立刻抹了把脸上的泪水,重重地点头,转身快步离去,脚步声急促而坚定。 接着,马腾看向马云禄和蔡文姬,神色缓和了些,嘱咐道:“云禄、文姬,你们俩照看好母亲,她老人家受不得这样的打击,务必寸步不离。” 马云禄一听,秀眉立刻拧成了个结,眼中满是不甘,大声说道:“我也要去!大哥出事,我怎能只在这照顾母亲,我要为大哥报仇!”说着,她紧紧握住腰间的剑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马腾脸色一沉,厉声道:“休要胡闹!此刻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照顾好母亲同样重要,这是命令!” 他的目光如炬,不容置疑。 马云禄还欲争辩,可看到父亲严肃的神情,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能紧咬下唇,眼眶中泪光闪烁,委屈与愤怒交织。 马腾不再多言,转身和马岱一起,大步朝着议事厅先行而去。 在这乱作一团、悲恸弥漫的时刻,蔡文姬却罕见地保持着冷静。她轻轻拍着马超母亲的后背,声音轻柔且带着安抚的力量:“夫人,您千万要保重身体,超哥泉下有知,定不愿见您如此伤心。”她的话语如同一股涓涓细流,在这满是哀伤的氛围中,给马母带去一丝慰藉。 马母早已泣不成声,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紧紧抓住蔡文姬的手,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 待马母情绪稍稍稳定,蔡文姬迅速转身,对身旁的下人果断吩咐道:“立刻去准备白纸白幡,先把府中布置上,动作麻利些,务必庄严肃穆,不可有一丝懈怠。”下人们虽也沉浸在悲痛之中,但见蔡文姬如此镇定指挥,纷纷打起精神,领命而去,很快,整个马府便开始忙碌起来。 急促的战鼓声如惊雷般从教场滚滚传来,打破了武威城往日的平静。城中各个将领听闻鼓声,心中皆是一紧,纷纷放下手中事务,从各自府邸匆匆而出。马蹄声哒哒作响,他们一路快马加鞭,朝着马腾府上奔来。 待赶到马府前,眼前景象让众人心中“咯噔”一下。只见府门之上处处挂满了白花,在风中轻轻摇曳,透着无尽的哀伤。下人们皆身着素白孝服,神色悲戚。将领们面面相觑,心中涌起不祥预感,来不及多想,匆忙拉住一位路过的下人询问。 下人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哭腔说道:“是马岱将军回来报丧,少主在长安被奸人所害。主公此刻正在校场,等着诸位将军呢!” 听闻此言,众将只觉五雷轰顶,一时间怒目圆睁,有的将领双手握拳,关节捏得泛白,有的则忍不住破口大骂。愤怒、悲痛瞬间涌上心头,他们也顾不上许多,发了疯似的朝着议事厅狂奔而去。 议事厅内,气氛压抑得近乎窒息。马腾坐在主位上,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面容憔悴,眼眶布满血丝,尽显疲惫与哀伤。见众将陆续赶来,他微微抬了抬头,声音沙哑地说道:“诸位来了。”那声音里,满是难以言说的沉重。 众将心急如焚,还没等落座,便纷纷围向马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快讲讲,少主怎么会被害?”急切的询问声此起彼伏。 马岱紧咬下唇,强忍着悲痛,沉声道:“长安传来密信,大哥他……遭奸人陷害,已遇害了。”话音刚落,议事厅内瞬间炸开了锅。 庞德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桌子上,震得桌上的茶杯“哐当”作响,他满脸怒容,大声怒吼:“这还能忍?杀进长安,为少主报仇!我庞德第一个冲在前头!” “对,报仇!不能让少主白白丢了性命!”其他将领也纷纷附和,群情激愤,每个人的眼中都燃烧着复仇的火焰,恨不得即刻点齐兵马,杀向长安,让那幕后黑手血债血偿 。 马腾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悲痛,强装镇定,缓缓起身说道:“诸位,仇是肯定要报的,但咱们不能莽撞行事。先得合计合计,从哪儿调兵,调多少兵马,才能既为超儿讨回公道,又不影响大局。” 庞德心急如焚,一听这话,立刻向前跨出一步,双手抱拳,大声说道:“还商议什么!不如直接让大军即刻进发,杀进长安,把那些狗贼一网打尽!还有,西羌王彻里吉是少主的结义兄弟,咱们调西羌兵一起,人多力量大,定能让仇人付出惨痛代价!” 马腾眉头微皱,神色凝重地回应道:“庞德,我理解你报仇心切,可边疆关乎西凉安危,怎能不顾?若是为了报仇丢了边疆,我马家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西羌和西凉八部暂且不动。” 随后,马腾转头看向庞德和法正,“庞德、法正,你们二人务必做好留守事宜,定要保证边疆万无一失。我则亲率大军十万,去为超儿报仇雪恨!” 庞德“扑通”一声跪地,声泪俱下:“主公,少主对我恩重如山,此仇不报,我庞德有何颜面苟活于世!留守之事,可托付他人,我愿冲锋在前,万死不辞!”说罢,砰砰磕头,额头瞬间红肿。 马腾快步上前,双手扶起庞德,眼眶泛红:“庞德,我知你忠义,也懂你报仇心切。可西凉八部与西羌虽暂不调兵,但边疆各处关隘仍需得力之人镇守,除你之外,无人能让我放心。你守好后方,便是对大军最大的支持。” 庞德满脸不甘,还欲再言,马腾打断道:“莫要再争,一切以大局为重!”庞德紧咬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最终重重地点了点头,沉声道:“主公放心,庞德定当竭尽全力,保后方无虞!” 马腾当即下令:“兵贵神速,即刻集结兵马!” 传令兵飞一般奔出议事厅。一时间,校场上号角长鸣,战鼓擂动。士兵们迅速整队,盔甲在日光下寒光闪烁,长枪如林,军旗烈烈作响。 马腾翻身上马,手持长枪,高声怒吼:“儿郎们,为少主报仇的时候到了,随我杀向长安!”声如洪钟,传遍整个校场。众将士齐声高呼:“报仇!报仇!”喊声震天,气势汹汹,大军浩浩荡荡朝着长安进发,马蹄扬起漫天尘土,似要将那血海深仇,一并向长安的敌人讨回 。 第763章 传檄天下 四方哗然 西凉起兵赶赴长安复仇,此时的甄宓一行人还在前往汉中寻找华佗的路上,而朝廷的檄文已传向天下,马超犯上作乱被诛杀的消息震惊了四方。 马蹄声疾,黄尘滚滚,曹操正领兵奔赴长安,行至半途,斥候快马加鞭赶来,呈上朝廷檄文。曹操展开一看,“马超犯上作乱被诛杀”的消息映入眼帘,他不禁猛地勒紧缰绳,胯下战马吃痛,前蹄高高扬起,嘶鸣声划破长空,惊起一片飞鸟。 曹操脸上闪过一丝痛惜,低声喃喃:“马超一身忠勇,竟被天子忌惮,落得如此下场,实在令人扼腕。”马超势力强盛,本是大汉的有力屏障,如今却被朝廷自毁长城,曹操满心都是为马超的不值。他抬眼望向远方,心中泛起一阵悲凉,莫非大汉真的气数已尽?既然如此,天下大乱,自己又何必要困于这扶汉的枷锁之中?一股争霸天下的豪情,在他心底悄然涌起。 可转瞬之间,他的眉头又紧紧皱起,内心泛起层层忧虑。曹操深知,马超一死,西凉必反,局势或将失控。 郭嘉见此,上前一步,恭敬说道:“主公,西凉必定会复仇,马腾断不会善罢甘休。”曹操微微颔首,目光依旧停留在地图上,沉声道:“奉孝所言极是,马超一死,西凉群情激愤,马腾岂会咽下这口气。” 郭嘉接着分析道:“不过,若王允此番计策成功,扶刘协继位,那死去的天子便死无对证,身死仇消。况且,如今西凉没了马超这个主心骨,只要我们以高官厚爵加以封赏,定能安抚住他们。”曹操目光一动,转头看向郭嘉,眼中闪过一丝思索。 郭嘉继续说道:“待西凉兵临城下,形势所迫,哪怕我们封他们高官厚爵,也不会落下恶名。毕竟,这一切都是先前天子的所作所为,恶果是他种下的,与我们无关。我们顺势而为,既能解眼前之危,又可收拢西凉人心,何乐而不为?” 曹操听后,抚须大笑,心中的阴霾顿时消散不少,赞道:“奉孝果然深谋远虑,此计大妙!” 曹操听闻郭嘉一番言论,心中暗自赞叹,却仍有疑虑,不禁开口问道:“那依奉孝之言,我们下一步该当如何?” 郭嘉神色从容,眼中透着自信与笃定,有条不紊地说道:“既然天子这般行事,那我们也不必急着赶赴长安。当下只需按兵不动,静候西凉兵临城下。王允那边若能顺利达成计策,届时长安必然群龙无首、乱作一团。而我们以逸待劳,趁势出击,可收事半功倍之效,既稳定长安局势,又不交恶西凉,此乃更为妥帖的谋划。” 曹操听后,心中豁然开朗,深觉郭嘉所言在理,微微颔首,眼中满是赞赏之色:“既如此,便依奉孝之计。”随即高声传令,吩咐大军减速慢行,安营扎寨,只等着长安那边生变。一时间,原本浩浩荡荡、尘土飞扬的行军队伍逐渐放缓了脚步,士兵们有条不紊地执行着命令。 袁绍端坐在冀州府邸的大堂之上,面色阴沉地看着手中传来的密报,上面赫然写着马超被朝廷诛杀一事。刹那间,他的神情先是一滞,双目圆睁,似是被这消息惊得有些回不过神来。紧接着,一阵肆意张狂的大笑从他胸腔中爆发,仰头朝天,笑声在空旷的大堂内不断回荡,震得两旁悬挂的帷幕都微微颤动。 “哈哈哈,这天子简直愚蠢至极,竟行此等自毁长城之举!诛杀马超,不就是自寻死路、自废武功吗?”袁绍一边大笑着,一边猛地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兴奋地在大堂内来回急促踱步。 “诸位想想,有西凉的疯狂反噬,朝廷如今自顾不暇,还能撑得了多久?”袁绍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贪婪光芒,之前袁术之死让他心生快意的同时,也是暗暗心惊,因为袁术的死,朝廷稳固,那冀州战役他勉强支撑的场面就会被破坏,如果朝廷调马超孙策过来,他肯定抵抗不了,所以马超孙策成了他的心腹大患,他才会选择向朝廷妥协求和,而如今天子昏聩自毁长城,朝廷和西凉必有一战,届时两败俱伤,机会就来了,袁绍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在逐鹿中原的战场上纵横驰骋,一举称霸天下的辉煌场景。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静静观察的沮授,神色凝重地向前迈出一步,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说道:“主公,依属下之见,此乃天赐联盟之机啊。西凉与朝廷已然结下深仇大恨,势必一心复仇。我们若能抓住这个时机,派人前往西凉,与他们缔结盟约,共同对抗朝廷,如此一来,便有了强大的外援,大业可成啊!” 袁绍听后,脚步猛地顿住,微微点头,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他轻轻摩挲着下巴,眼神中透着精明与算计,显然正在内心深处权衡结盟的利弊得失。 就在袁绍沉思之际,另一位谋士郭图上前一步,进谏道:“主公,天子此番行为,必定引得朝堂大乱,自顾不暇,根本无暇顾及我们冀州。依我看,这可是天赐良机,我们不妨趁机攻伐公孙瓒,拿下幽州。如此一来,我们不仅能扩充地盘、增强实力,还能在天下诸侯中树立威望,到时候无论是与西凉结盟,还是日后争夺天下,都更有底气!” 袁绍听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内心开始动摇。他再度缓缓踱步,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同时进行这两件事的可行性。良久,袁绍停下脚步,目光坚定地看向众人,沉声道:“结盟西凉之事,即刻派人着手准备;攻伐公孙瓒一事,也需从长计议,速速拟定详细的作战方略。此次天赐良机,我等定要好好把握,成就一番大业!”众人纷纷领命,大堂内顿时忙碌起来,各方指令迅速传达出去,冀州上下开始为即将到来的两场大事而紧锣密鼓地筹备着 。 当马超被诛杀的消息传至徐州,陶谦正在府中与幕僚议事。听闻此讯,他原本紧绷的神情瞬间舒缓,不由自主地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浑身的力气,缓缓靠向椅背。 曾经,袁术势力如日中天,威震四方。陶谦虽坐拥徐州,却始终如芒在背,碍于袁术的威胁,不得不陈兵于吴郡边境与孙策对峙。那些日子,徐州上下风声鹤唳,即便未曾与孙策正面交锋,可那份随时可能被兵戎相见的压迫感,却时刻沉甸甸地悬在心头。 好不容易捱过袁术带来的威胁,扬州之战的局势又让陶谦夜不能寐。孙策与马超携手,一路势如破竹,一举拿下扬州。胜利的战报传来,陶谦满心忧虑,他深知孙策年少英武、野心勃勃,扬州既定,徐州便成了近在咫尺的肥肉,随时可能遭受兵锋侵袭。 如今,马超突然身死,这消息犹如一场及时雨,浇灭了陶谦心中的恐惧之火。他暗自思忖,孙策与马超结拜兄弟,情谊想必不浅,马超蒙冤而死,孙策岂会善罢甘休?届时,孙策定会将满腔怒火与复仇之志,一股脑地对准长安。如此一来,自己便能暂时松一口气,徐州也可保一时太平。想到这儿,陶谦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脸上浮现出久违的轻松笑意,抬手端起茶盏,轻抿一口,似乎已然看到了徐州安稳度日的景象 。 荆州州牧府内,静谧安宁,檀木熏香丝丝缕缕地飘散在空气中。刘表身着一袭素色长袍,正惬意地坐在主位上,右手随意地翻看着竹简古籍,左手轻轻抚着胡须,面前案几上的香茗还升腾着袅袅热气。 突然,一阵急促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悠然。一名信使满脸焦急,大汗淋漓地冲进大堂,“扑通”一声跪地,双手高高呈上一封用火漆严密封存的加急文书。 刘表放下手中竹简,抬眸瞥了信使一眼,不紧不慢地伸手接过文书。展开一看,马超被诛的消息率先映入眼帘,他不禁微微一怔,随即轻轻“咦”了一声,脸上闪过复杂神色,既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惊讶,又在暗自揣度其中局势走向。 可当继续往下读,他原本平和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握着文书的手不自觉攥紧,指节都微微泛白。天子的命令赫然在目,不但着重提及前一段时间他私下占领无兵力驻防宛城之事,以此敲打,更是要求他务必做好荆州防御,全力抵抗孙策。 “这天子,竟如此荒唐!”刘表猛地将文书摔在案几上,“腾”地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在堂内来回急促踱步,脚步沉重,每一步都似要将地板踏穿,发出沉闷的“咚咚”声。他心里门儿清,这所谓的命令,就是天子想把他强行拽入这乱世纷争的漩涡,沦为朝廷制衡各方的棋子。荆州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内部各方势力勾心斗角、错综复杂,贸然加强防御,稍有差池就会激化矛盾,动摇自身统治根基。况且,孙策此番为马超报仇,士气正盛,来势必定极为凶猛,自己要是全力抵御,不仅损耗巨大,最后还可能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让旁人坐收渔翁之利。 想到这儿,刘表停下脚步,眉头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转头看向一旁始终神色淡定的谋士蒯越,眼中满是询问与寻求对策的急切:“异度,依你之见,这命令我们该如何应对?” 蒯越上前一步,恭敬地拱手行了一礼,而后不慌不忙地说道:“主公,此令切不可盲目遵从。如今荆州局势微妙复杂,若贸然全力防御,对内易生嫌隙,对外则树强敌。依属下愚见,可先暗中加强边境布防,密切关注孙策动向,表面按兵不动,实则养精蓄锐。西凉与朝廷必有一战,待局势更为明朗,再见机行事,如此方能在这乱世之中,保荆州安稳无虞。” 刘表听后,紧锁的眉头渐渐松开,微微点头,神色稍缓,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异度所言极是,就依你之计。”说罢,他重新坐回主位,端起那盏早已冷却的香茗,轻抿一口,试图找回几分往昔掌控全局的从容 。 第764章 江东风云 谋害孙策 时间来到十一月,寒风凛冽,吴郡城中却一片忙碌景象。这段时日,马超与周瑜日夜操劳,刚将扬州繁杂事务梳理得井井有条,满心盼着前方传来好消息。 这天,天子传檄天下的使者匆匆抵达吴郡。孙策正与周瑜在府中议事,听闻使者求见,二人忙迎了出去。使者面色凝重,呈上檄文,还未等孙策展开细看,便颤声将马超身死长安的消息道出。 “什么?”孙策身形一晃,手中檄文差点滑落,他瞪大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这绝不可能!”刹那间,一股悲怒从心底涌起,他“唰”地拔出腰间长剑,直指使者,剑身因愤怒而微微颤动,“我大哥马超,勇冠三军,天下英雄谁不敬畏?怎会不明不白死在长安?你莫不是听错了,或是故意诓我!” 周瑜也震惊不已,一向沉稳的脸上满是愕然,他快步上前,按住孙策持剑的手,低声劝道:“伯符,莫要冲动,听使者把话说完。” 使者双腿打颤,“扑通”一声跪地,声音带着哭腔,哆哆嗦嗦地说道:“君侯,小的万万不敢欺瞒您呐!听闻马超将军大胜回朝,天子龙颜大悦,特在宫中设宴犒赏其功。可谁能想到,酒宴之上,竟有人当众叫破马超将军与皇后卢婉的丑闻。马超将军当时就恼羞成怒,瞬间失去了理智,竟拔剑欲弑君。宫中顿时大乱,幸亏宫中统领王越、温侯吕布和护军将军赵云三人反应迅速,合力将马超将军斩杀,这才保得天子周全。小的所言,句句属实啊!” 说完,使者瘫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孙策一怒之下拿他问罪。 孙策听完,脸上的怒容更盛,手中长剑狠狠劈向一旁的石凳,“咔嚓”一声,石凳被劈成两半。“这定是那昏君的奸计!我大哥何等英雄,岂会做出这等事?分明是他忌惮大哥的威名!” “我之前就劝过大哥,莫要轻易为这腐朽朝廷效力,伴君如伴虎,如今竟真遭此大难。” 孙策来回踱步,眼中满是复仇的火焰:“公瑾,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一定要为大哥报仇。” 周瑜沉思片刻,说道:“此事不可鲁莽。如今朝中王越、吕布、赵云皆在,又有天子诏令,公然兴兵复仇,师出无名,反而落人口实。” 孙策急道:“那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大哥白白死去?” 孙策急得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猛地一拳砸在桌案上,震得桌上茶具叮当作响,怒声吼道:“公瑾,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大哥被这昏君陷害,我怎能坐视不管!必须得报仇!” 周瑜长叹一声,神色凝重又悲戚,缓缓说道:“伯符,我懂你的心情,又何尝不想为兄长讨回公道。要先通知沙摩柯,沙摩柯重情重义,断不会对妹夫的死坐视不理,必定也想复仇。依我看,可先联合他,再集结大军,共商复仇大计。” 孙策一听,眼中瞬间燃起希望的光,急切道:“公瑾,还是你考虑周全!就这么办,马上派人带着我的亲笔书信去见沙摩柯,告知他大哥的冤情,恳请他与我们联手。同时传令下去,让江东各部厉兵秣马,随时听候调遣。等沙摩柯一到,咱们就一同商议从何处兴兵,定要让那昏君付出惨痛代价!” 随着天子檄文到来的同时,来传檄文的队伍里悄然少了一个,早在进城之前,这人便寻了个时机,不着痕迹地脱离了队伍。他身着粗布麻衣,将自己扮作一介普通旅人,神色自若地混入人群,踏入了吴郡。 夜幕如墨,缓缓笼罩了整个吴郡城。这人趁着月色,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张纮府邸前。张纮与张昭同为江东豪族,府邸恢宏气派,朱门高筑,彰显着家族的不凡地位。 他抬手,轻轻叩响了门环,发出几声沉闷的声响。门房睡眼惺忪地打开门,借着微弱的灯光,瞧见一个陌生的面孔,不禁面露疑惑。还未等门房发问,那人压低声音,只说要见府上老爷张纮。门房有些犹豫,毕竟此时夜色已深,老爷怕是早已安歇。 就在这时,张纮的夫人恰好路过,见状询问缘由。夫人听闻此人深夜求见老爷,眉头轻皱,正欲婉拒。那人却不慌不忙,只低声吐出“长安来的”四个字,随后又悄悄递上一锭金子。夫人心中一惊,目光在金子与那人脸上来回打量,犹豫片刻后,终是接过金子,无奈地叹了口气,硬着头皮去叫张纮。 张纮听闻是长安来人,瞬间睡意全无,急忙起身,亲自将此人引入书房。烛火摇曳,映照着两人的面庞 。 张纮神色凝重,待书房的门悄然关上,便迫不及待地向使者发问:“天子此次遣您前来,可有具体安排?”使者微微欠身,目光沉稳,不紧不慢地开口:“当日,诸位曾言要对付孙策。如今天子已然诛杀马超,以孙策的性子,必定会以为汉室要对诸侯动手,进而起兵作乱。如今,便是对付他的绝佳时机,还望先生及时准备,一旦时机成熟,便可动手。” 说罢,使者便拱手告辞,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张纮站在原地,眉头紧锁,烛光摇曳,映照着他沉思的面庞。良久,他似乎下定了决心,披上外衣,抬脚便向门外走去。 此刻,夜幕深沉,万籁俱寂,唯有张纮匆匆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回响。不多时,他便来到了张昭府邸前。张昭与张纮私交甚笃,二人又同为孙策麾下极为倚重的内政人才,遇此大事,张纮第一时间便想到了与张昭商议。 门房被急促的敲门声唤醒,睡眼惺忪地打开门,见是张纮,虽满心疑惑,却也不敢怠慢,赶忙入内通报。张昭听闻张纮深夜到访,亦是深感意外,来不及多想,急忙起身相迎。 睡眼惺忪的张昭将张纮引入客厅,待二人落座,张昭强打精神,开口问道:“子纲,如此深夜前来,可是出了什么大事?”张纮长叹一声,缓缓将使者所言之事一一道来…… 张昭满脸忧虑,在房中来回踱步,手中的书卷早已被搁置一旁,无心再读。如今江东局势愈发紧张,武将方面,吕蒙等一众将领已在军中站稳脚跟。他心里很明白,马超被天子诛杀,以孙策的性格,必定不日便要起兵为马超复仇。 “一旦孙策兴兵,肯定得让吕蒙这些能征善战的将领随行,如此才有把握对付孙策。但周瑜智谋超群、在军中威望极高,实在让人忌惮,必须想个法子把他留在江东 。”张昭停下脚步,眉头紧蹙,目光紧锁着坐在一旁的张纮,神色凝重地说道。 张纮微微点头,神色同样忧虑:“周公瑾若是留在江东,日后咱们想要扶持他人继承孙策的基业,恐怕绕不过他这一关呐。” 张昭叹了口气,满脸无奈:“子纲,你我都清楚,孙策之子尚年幼,而周瑜的妻子与孙策的妻子又是亲姐妹。要是扶持孙策之子上位,大权必定落入周瑜手中。他们本就是结拜兄弟,以周瑜的性子,咱们怕是捞不到什么好处。再说了,就凭周瑜那心思缜密的劲儿,早晚会查出咱们的端倪。” 张纮神色凝重,语气中满是忧虑:“扶持那幼子,总归是好过孙策继续掌权。孙策脾性刚硬,行事果决,我们根本无法左右他。待他将地盘彻底稳固,以他的性子,早晚会对我们这些江东世家大族动手。” 张昭微微颔首,沉思片刻后,迟疑着开口:“我明白你的担忧。不过,孙策之弟孙权,性子相对温和。平日里他随我读书时,我多有暗示,发觉此子心中所想,并非如表面那般恭顺。若能在成功刺杀孙策之后,顺势推孙权上位,成为这江东之主,那诸多难题或许便能迎刃而解。” 张纮闻言,眉头拧得更紧,反驳道:“话虽如此,可事情哪有这般简单。孙策现有子嗣在世,依照常理,他又怎会轻易将江东基业传给自己的兄弟?想当年孙坚不幸身死,继承遗志、扛起大业的不也是孙策,而非他的叔父孙静。如今我们想让孙权越过孙策的子嗣掌权,谈何容易。” 张昭摆了摆手,神色笃定,侃侃而谈:“这可和当年孙坚过世时的情形大不一样。虽说乍看相似,内里的门道却千差万别。想当初孙坚战死,孙静既没那能力,也无争权的野心。孙坚的夫人吴夫人,背后靠着娘家旧族撑腰,又有孙策这个争气的儿子,所以孙策承接遗志顺理成章。” 他稍作停顿,眼中闪过一丝精芒,接着道:“但孙策如今的状况截然不同。他若不幸身死,就一个年幼独子。况且周瑜和孙策是连襟,关系匪浅。一旦周瑜扶持孙策之子,那江东大权必定落入周瑜之手。这里面的关键人物,便是孙策的母亲吴夫人。当年孙坚留下那点基业,她都能守得稳稳当当,没让孙静占去分毫。” 张昭越说越激动,往前迈了一步:“如今孙策要是出事,留下江东这么大的基业,要是孙策之子掌权倒也罢了,可周瑜明显是要独揽大权。日后这江东到底是谁家的天下,还真不好说。吴夫人何等精明,她又怎会甘心?到时候,咱们只需推波助澜,把这利害关系摆在她面前。以吴夫人的性子和手段,断然不会让周瑜轻易得逞!” 第765章 暗中毒计 图谋江东 张纮听完张昭一番描述,脑海里的思路渐渐清晰起来,缓缓说道:“依你所言,吴夫人必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孙家父子两代人辛苦打拼的基业,最终落入周瑜之手。届时,她定会暗中支持孙权继位。有吴夫人出面,程普、黄盖、韩当、祖茂这四员军中老将,必定会有所妥协,如此一来,大权便能顺利过渡到孙权手中。只是,周瑜真会就此善罢甘休吗?毕竟当初孙策起家之时,周瑜散尽家财相助,他对孙家基业也是极为看重,怎会轻易放弃呢?” 张昭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胸有成竹的笑意:“周瑜自然不会心甘情愿。但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如今马超已死,要是孙策再遭遇不测,他便孤立无援,成了孤家寡人。更何况,你别忘了,山越势力如今还在吴郡境内。我听闻马超和山越之女生有一子,就藏在此处。咱们不妨拿孙策之子和马超之子做交易,倘若周瑜不肯安分,你觉得他会不有所顾虑吗?” 张昭稍作停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继续道:“再者,有孙策母亲从中斡旋,继承之人又是孙权。周瑜要是敢闹僵,岂不是坐实了他图谋孙家基业的罪名?咱们只需在舆论上施压,让他成为众矢之的,他也只能被迫妥协。” 张纮心中一块大石总算落了地,长舒一口气道:“如此一来,届时江东权力过渡便不会再有太大阻碍。不过,就算孙权顺利上位,他要是不听从我们的安排,又该如何是好?而且,这一切都还言之过早,孙策武艺高强,身边又不乏能人护卫,我们又如何能确保,定能顺利除去他呢?”想到这些棘手难题,张纮满脸愁容,神色凝重。 张昭却沉默不语,似是在思索应对之策。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从外面传来,打破了屋内的寂静。张纮心中猛地一惊,下意识绷紧了身子。张昭见状,不慌不忙地摆了摆手,神色淡定地安抚道:“不必惊慌,这是我家侄儿张羽,曾是许贡的谋士,子纲你难道没印象了?” 话音刚落,张羽推门而入,见到张纮,先是恭敬地行了一礼,而后与张纮分解。 张羽向前一步,神情冷峻,沉稳说道:“自察觉孙策对世家那狠辣手段起,我便有所筹谋。既为报许贡之仇,也为咱们世家的将来考虑。那时,我就花重金招募并豢养了一批刺客,就等如今这个时机。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周瑜留在江东,让吕蒙等人跟随孙策出征。到时候,我会扮作吕蒙身旁的小兵,和刺客一同混入队伍。待出征之时,孙策身边尽是我们的人,只要吕蒙他们能拖住孙策的亲卫,趁其猝不及防,便可动手暗杀,如此一来,孙策必定有死无回。” 张纮听后,暗暗点头,对张羽的谋划颇为认可,但随即又皱起眉头,忧虑道:“此计虽妙,可还有个难题。就算顺利除掉孙策,扶孙权上位,他若不肯听从我们的安排,不愿受咱们掌控,又当如何是好?” 张羽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脸上浮现出志在必得的神情,冷笑着说:“孙权年纪轻轻,若能承袭兄长之位,手握江东大权,这诱惑他如何能抵挡?只要是人,就有欲望。他既然心动,想要得到这一切,就必然要付出代价。您二位可以先派人去试探,且看他作何反应。” 张昭微微摇头,神色凝重:“他现在被孙策的光芒完全掩盖,虽然我曾在言语间试探,能感觉到他对权力有渴望,可毕竟孙策如日中天,他绝不敢觊觎江东之主的位置。” 张羽脸上浮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语气笃定:“现在他不敢,那是因为孙策还在。一旦孙策身故,情况可就大不一样了。他心里有欲望,又怎会眼睁睁看着江东大业落入还在襁褓中的侄儿手里?到时候,只要咱们全力扶持,他必然会心动。” 张纮却还是一脸忧虑,接过话茬:“就怕他一旦上位,便脱离我们的掌控。程普、黄盖、韩当、祖茂这四位老将在军中威望极高,再加上外面还有周瑜挟制,咱们世家培养的武将,一时半会儿可难以与他们抗衡。” 张羽脸上闪过一丝狰狞,冷冷笑道:“他想做这江东之主,就不能不付出代价。要是孙策没死透,重伤将死,就让孙权亲自动手结果了他。要是咱们顺利除掉孙策,那就让孙权去杀了孙策之子。不管是杀兄,还是杀侄篡位,只要罪证落在咱们手里,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出世家的手掌心!” 张昭与张纮听闻张羽这番狠辣至极的谋划,皆是心头一震,屋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唯有烛火的微光在三人脸上跳跃,映出明暗不定的神色。许久,张昭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犹豫:“此计虽险,却也不失为一条掌控孙权的良策,只是这手段太过狠绝,一旦传扬出去,咱们世家怕是也要背负骂名。” 张羽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眼中闪烁着阴冷的光:“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今局势紧迫,若不如此,待孙策彻底站稳脚跟,咱们世家的处境只会愈发艰难。只要能将江东大权握在手中,些许骂名又算得了什么?” 张纮微微颔首,神色间依旧带着隐忧:“话虽如此,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刺杀孙策乃惊天大事,稍有差池便是满盘皆输,咱们必须确保万无一失。还有那几位老将和周瑜,他们对孙家忠心耿耿,定会全力追查真相,咱们得提前想好应对之策。” 张羽沉思片刻,沉声道:“这几位老将,他们对孙家忠诚,有吴夫人出面,足矣。至于周瑜,只要在刺杀之时,将他成功留在江东,等事成之后,再利用孙权与他之间的猜忌,慢慢削弱他的势力。” 张昭轻抚胡须,目光在二人脸上来回扫视:“如此一来,计划倒是周全了些。既然孙权那边一直是我日常点拨,接下来的试探工作,也由我来完成最为合适。我会在讲学的时候,巧妙地透露些口风,看看他的反应。” 张羽和张纮对视一眼,皆点头表示赞同。 三人又细细商讨了一番细节,直至窗外天色渐明,才各自散去。而一场足以改变江东局势的阴谋,也在这黎明前的黑暗中,悄然拉开了帷幕,只待时机成熟,便将掀起惊涛骇浪 。 当孙策把马超已死的消息辗转传至山越首领沙摩柯处时,沙摩柯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仿若头顶的苍穹轰然崩塌。他呆立当场,脑海中一片空白,满心都是茫然与无措,根本不知该如何面对小妹和马超那一伙亲卫的家眷。 沙摩柯在原地愣了许久,脸上的神情逐渐变得坚毅起来,眼神中重新燃起坚定的光芒。山越之人,自来豪爽重义,虽见不得生离死别,但也绝不畏惧直面残酷的现实。他深知,此事无法隐瞒,必须坦诚相告。 于是,沙摩柯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向亲卫家眷们居住的营帐。众人见他进来,纷纷投来询问的目光。沙摩柯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嘴唇微微颤抖,艰难地开口,将马超的死讯,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刹那间,营帐内哭声四起,女人们悲恸的哭声仿佛能穿透云霄,沙摩柯的妹妹更是瘫倒在地,泣不成声。看着眼前这一幕,沙摩柯眼眶泛红,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为马超和这些可怜的家眷讨回一个公道。 沙摩柯看着悲痛欲绝的妹妹莎丽儿,眼眶泛红,大手一挥,朗声道:“妹子,休要啼哭!你们都还带着孩子,这血海深仇,我山越之人绝不会忘记!你们安心在家里照顾好孩子,大哥我这就率领兵马,定要为妹夫讨回公道!”那声音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决然,粗犷的嗓音在营帐中回荡。 莎丽儿听闻此言,猛地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眼神却逐渐变得坚毅起来。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说道:“兄长,既然夫君已死,此仇不报非君子,我们自当讨回公道。可你此番出兵,切不可莽撞。如今我们山越势单力薄,而孙策兵强马壮。若没有他们协助,咱们山越之人想要成事,难如登天。还是要先联系孙策,与他共商复仇大计。” 沙摩柯神色凝重,目光中透着关切与担忧,沉声道:“正是如此,妹子。如今孙策那边邀我一同举事,这营地怕是要陷入危险之中。你和这些亲卫家眷们待在这里,实在不安全。”他微微顿了顿,目光落在莎丽儿怀中那襁褓里的孩子上,眼神瞬间柔和了几分,继续说道:“妹夫已逝,你怀中所抱,可是他仅存的骨血,是马家的血脉延续,无论如何,都要护他周全。” 他抬眼,望向营帐外,似乎在思索着最为稳妥的安置之地,片刻后,回过头来对众人道:“依我看,你们不如一同前往吴郡。那里虽在孙策的势力范围,但人多眼杂,反而更易隐匿,也能得到更好的庇护,总归是比留在这里妥帖。” 说罢,沙摩柯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与坚定,紧紧攥着拳头,沉声道:“你们放心,只要我沙摩柯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让妹夫的骨血流落在外。总有一日,马家的血脉定会重振,仇也必定会报!” 沙摩柯身披厚重的兽皮战甲,腰间悬着一柄锋利的大刀,刀鞘上镶嵌的宝石在日光下闪烁着冷冽光芒。他站在山越营地中央,神色肃穆,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族中精壮收拾行装。战士们将武器擦拭得锃亮,把干粮和水囊捆绑在战马背上,一切准备就绪。 一旁,一众女眷相互依偎,神色间虽有不安,但更多的是对复仇的期许和对未来的坚定。孩子们在女眷身边,或好奇地张望着,或因未知而有些胆怯。沙摩柯大步走到她们身边,目光温柔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妹妹莎丽儿和她怀中孩子身上,低声安慰了几句。 随着一声洪亮的呼喝,沙摩柯翻身上马,手中缰绳一紧,率先朝着吴郡的方向奔去。族中精壮们紧随其后,马蹄声踏破山林的寂静,扬起一路尘土。 第766章 陇西大军 兵至扶风 董白、李儒、牛辅等人率军一路鞍马劳顿,此刻已抵达天水。董璜获讯后,心急如焚,匆忙出城接应。马蹄声渐渐停歇,李儒神色凝重,语气急促又带着几分艰难问道:“当下局势危急,长安那边究竟有什么动静?” 董璜满脸无奈,苦笑着摇头叹道:“一得到消息,我就赶忙派出斥候前往长安方向打探。结果得知,他们有意让刘备驻扎在右扶风,目的是以右扶风作为缓冲地带,抵挡西凉的报复。” 李儒闻言,眉头瞬间拧成个“川”字,眼中满是忧虑,他深知这一布局对己方极为不利。牛辅一听这话,急得满脸通红,焦躁地扯紧缰绳,胯下的马匹不安地刨着蹄子,大声嚷道:“这可如何是好?那刘备向来野心勃勃,如今占据右扶风,咱们往后行事可要处处小心了。” 董白坐在马上,内着铠甲外罩孝服,却难掩满脸的疲惫与憔悴。她秀眉轻蹙,沉思片刻后,轻声说道:“事已至此,着急也没用。我们先进城,从长计议。一方面加强城内防御,以防刘备突然来袭;另一方面,继续派斥候紧盯长安和右扶风的动向,及时掌握最新消息。” 董璜抬手示意众人进城,说道:“白儿所言极是,先进城安顿下来,再商讨应对之策。”众人便随着董璜缓缓进城,每个人的心里都像压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不知道未来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安排好进城后的简单安顿事宜,董白去洗漱,以洗去一路的风尘。这边董璜没等董白,第一时间就把李儒拉到了一边。在迎接的队伍中,董璜一眼就注意到三军皆身着孝服,董白也已是妇人打扮。他满心疑惑,不解地询问李儒:“这马超已死,白儿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儒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白儿一心要为马超守节,还要为他报仇,认定自己就是马家的媳妇了。” 董璜一听,急道:“这……姐夫,她这不是糊涂吗?你作为她姑父,又是在陇西的时候就看着她长大,就不好好劝劝她?” 李儒一脸无奈,摊开双手道:“牛辅不也是她姑父?不也照样劝不住?再说你是白儿的叔父,你去劝劝她试试。” 董璜在原地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忧心忡忡道:“她父亲早逝,就这么一个女儿在世,我决不能让她的一辈子就这么耽搁了。我再去劝劝,一定要让她回心转意。” 李儒和牛辅赶忙拉住董璜,李儒急切地劝道:“哎,兄弟,你可千万别去触她这个霉头。我和牛辅早就劝过了,可白儿如今把马超的死都归罪到我的谋划上,连姑父都不肯叫了。她现在一门心思要为马超报仇,咱们做长辈的,一时也只能顺着她的心意。再说了,马超和咱们相处时也都不错,对董白更是真心实意,一切等报了仇之后再从长计议。” 董璜听了,不禁喟然长叹:“报仇倒也罢了,可眼下的问题是,报完仇之后,咱们陇西该如何自处呢?马超一死,咱们董家和马家,往后恐怕也就只能偏安一隅,能安稳守住西凉就算不错了。难道咱们董家的陇西基业,就这么一直陪着他们耗下去?” 李儒满脸无奈,苦笑着摇头:“我何尝不想劝她回头,可她根本听不进去,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董璜只觉头皮发麻,在原地来回踱步,只觉得此事棘手至极,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妥善的解决办法,心里像压了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沉甸甸的,压得人喘不过气。 大军抵达天水后,经过简单的休整,董白决定与天水董璜合兵一处,向右扶风进发。众人纷纷劝阻,都道:“且等西凉马腾率军前来,届时咱们兵力大增,再进攻也不迟啊。” 董白却柳眉倒竖,一脸的不耐烦,报仇的火焰在她心中熊熊燃烧,根本听不进任何劝告。这段时日,李儒因为马超之事,在董白面前已然失了往日的信任,说话也没了分量。此刻,他站在一旁,连连对着董白使眼色,示意她冷静,暂且按兵不动 ,奈何董白报仇心切,根本不予理会。 只见董白翻身上马,手中马鞭一挥,高声下令:“进军!”那决绝的姿态,容不得任何人反驳。大军浩浩荡荡,就此朝着右扶风的方向开拔。 自天子诛杀马超之后,天子诏令吕布驻扎左絮卫,刘备屯兵右扶风,二人如左右门神一般,将长安牢牢守护,抵御西凉可能发起的报复行动。 刘备接到旨意后,不敢有丝毫懈怠,火速率军抵达右扶风。他细细考量局势,得知天水落入西凉之手,便当机立断,沿着天水郡边境安营扎寨。士兵们挖土筑墙、树立鹿角,将营寨打造得固若金汤,又安排精锐斥候四散而出,严密监视天水方向的一举一动,把通往长安的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 董白等人一心为马超报仇,整顿兵马后,便浩浩荡荡踏出天水郡。然而刚一出郡界,便一头撞进刘备精心布置的防线。放眼望去,刘备的军阵横亘前方,军旗烈烈作响,刀枪剑戟如林,各个营寨之间呼应有序,真可谓是布置得滴水不漏,彻底截断了他们前往长安的路,大战一触即发。 刘备听闻西凉大军已至,即刻带着关羽、张飞二将,风驰电掣般率领大军摆开阵势。刹那间,战场上鼓声震天,士兵们迅速就位,长枪如林,军旗烈烈作响,士气高涨得仿佛能冲破云霄。“众将士听令,坚守阵位,不可慌乱!”刘备高声下令,声音在战场上空回荡。 董白率军抵达后,虽报仇心切,但也知不可贸然行动,于是赶忙让军队停下整顿。西凉士兵们迅速散开,依照各自的职责和位置,迅速列阵。 刘备望着对面三军皆挂孝,心中忍不住泛起一阵悲凉。回想起朝廷之事,他实在未曾料到天子竟会诛杀马超。西凉此番前来报仇,他心底本就有些不忍。于是,他来到军阵前,扬声问道:“对面领兵之将是谁?可否出来答话?” 董白听闻,不甘示弱,带着牛辅、徐荣、华雄、董璜、李儒等人一同来到阵前,高声回应:“我乃马超之妻董白,今日特来为夫君报仇,识相的,赶紧投降!” 张飞在一旁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嚷道:“西凉果真无人了吗?竟派一个女娃娃来领军作战?回去,要打,我们也是打马腾那老儿!” 刘备面露不悦,当即斥责道:“翼德休得无礼!怎可如此口无遮拦?既是已故威侯之妻,你理当保持尊重!”张飞听了,诺诺连声,不敢再言语,可眼中那渴望战斗的冲动依旧未减。 刘备深吸一口气,努力收敛心神,脸上浮现出一抹沉痛且真挚的神情,向前几步,对着董白说道:“弟妹啊,师弟他的死讯传来,我心中的悲痛丝毫不亚于你。这完完全全就是一场令人痛心疾首的误会啊。天子的本意,不过是想要将西凉的兵权收归朝廷,加强中央的掌控。毕竟你也清楚,师弟武功盖世,在这天下间罕逢敌手,而他麾下的西凉铁骑更是锐不可当,声名远扬。天子他身为一国之君,难免会有所顾虑,担心这强大的军事力量会引发不可控的局面。只是没想到,事情发展到最后竟失控了,一步错步步错,最终酿成了如今这无法挽回的悲剧,唉……” 董白听闻,原本就悲愤交加的情绪瞬间被点燃至顶点,她杏眼圆睁,柳眉倒竖,周身散发着凛冽的怒意,毫不客气地厉声反驳道:“谁是你弟妹?少在这里套近乎!你口口声声说和我夫君情同手足,可当朝廷心怀不轨、欲害我夫君之时,你又在何处?我未曾见到你哪怕一丝一毫的维护之举,任由他孤立无援,深陷绝境。如今却跑来跟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莫不是当我是三岁孩童,能被你轻易糊弄?”她胸口剧烈起伏,稍作停顿,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接着说道:“天子想要收西凉兵权?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那当初我夫君为他南征北战、出生入死,在凉州之战中浴血奋战长达两年之久,为他稳固江山社稷的时候,怎么不见他提这些?如今刚一胜利归来,便恩将仇报,无情诛杀我夫君,还公然污蔑他私德有亏,往他身上泼脏水。这些莫须有的罪名,简直荒谬绝伦,胡说八道到了极点!我今日既然来了,就绝不会善罢甘休,定要为夫君讨回一个公道!” 刘备被董白这番连珠炮似的斥责说得满脸通红,自知在这件事上确实理亏,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作答。他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嗫嚅片刻,才艰难开口:“弟妹,我实在不愿与你动手,西凉军此番前来,一路奔波劳累,且先回去。我向你保证,今后绝不为难西凉。”他语气诚恳,眼神中满是无奈与恳切,试图劝董白退兵。 董白却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她挺直脊背,神色决绝,目光紧紧锁住刘备,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若真当自己是马超的师兄,念及往日的情谊,就该挺身而出,随我们一起为我夫君讨回一个公道,而不是横亘在此,阻挡我们报仇雪恨的脚步!”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却充满了力量,“现在,你马上让开道路!若是不然,就别怪我不顾往日情面,只好兵戎相见了!”说罢,她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寒光一闪,剑刃在日光下闪烁着冰冷的杀意,身后的西凉将士们见状,也纷纷握紧兵器,发出阵阵呐喊,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第767章 陇西兵败 援军到来 张飞在一旁瞧着,本就火爆的脾气又被彻底点燃,圆睁着豹眼,大声吼道:“你这女娃,莫要不识好歹!我大哥已经好言相劝,给足了你面子,你若还是这般执迷不悟,那还说什么,战便战!我老张可不怕你!”他一边叫嚷,一边挥舞着手中丈八蛇矛,矛尖划破空气,发出呼呼的声响,满脸的横肉都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周身散发着一股不容小觑的狠劲。 董白听闻,美目含煞,毫不畏惧地迎着张飞的目光,猛地一挥马鞭,指向张飞,高声喝道:“谁去与我将这个黑厮收拾了!莫要让他在此张狂!”声音清脆却透着十足的凛冽,身后的西凉将领们听到号令,顿时群情激奋,几员猛将更是跃跃欲试,纷纷请战。 董白美目扫视一圈,果断点将:“胡轸、段煨、樊稠、华雄,出列!去会会那个张狂的黑厮!” 四人得令,手持兵器,周身散发肃杀之气,阔步而出,目光紧紧锁定张飞,准备随时展开厮杀。 张飞见状,不但毫无惧色,反而兴奋得摩拳擦掌,大喝一声,舞动丈八蛇矛就冲了上去,那气势犹如出山猛虎,势不可挡。矛尖闪烁寒光,每一次挥动都带起呼呼风声,尽显悍勇本色 。 刘备眼见劝说无果,心知此战无法避免,又见张飞以一敌四,心中不禁担忧起来,生怕三弟有什么闪失。他心急如焚,连忙对关羽喊道:“二弟,你速去助三弟一臂之力!” 关羽微微点头,手提青龙偃月刀,丹凤眼微眯,目光如炬,看向华雄,冷冷开口:“今日便再取你项上人头!”言罢,催动胯下马马,如一道赤色闪电般直取华雄。 眨眼间,六将便混战一处,战场上寒光闪烁,兵器碰撞声、士兵呐喊声交织,震得人耳鼓生疼。张飞犹如发狂的怒兽,手中丈八蛇矛使得密不透风,矛头寒光闪烁,每一矛都直逼胡轸、段煨、樊稠三人要害。他吼声如雷,每一声都裹挟着无尽威势,吓得三人心里直发怵,防守得极为吃力。 关羽手提青龙偃月刀,身形矫健,步步紧逼华雄。他丹凤眼圆睁,眼神似刀,牢牢锁定华雄,嘴角挂着一丝不屑。每一次挥刀,都带着开山裂石的千钧之力,刀风呼啸,华雄只能勉强招架,手臂被震得酸麻不堪,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 虽说张飞和关羽是以二敌四,但二人配合默契,攻势如潮。关羽瞅准时机,一记势大力沉的横斩,逼得华雄连连后退,露出破绽;与此同时,张飞猛地大喝一声,长矛如蛟龙出海,直刺段煨胸口,段煨吓得面色惨白,慌乱格挡。在他们凌厉的进攻下,胡轸等四将渐渐体力不支,身上也都挂了彩,疲态尽显,败势越来越明显 。 战场上,李儒心急如焚地观望着战局,眼见己方的胡轸、段煨、樊稠、华雄四人在张飞和关羽的联手攻击下渐落下风,随时都有性命之忧,而其余西凉将士在士气上也被刘备军所压制。他深知这样下去局势只会愈发不可收拾,于是赶忙策马来到董白身旁,急切地劝道:“白儿,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咱们的人顶不住,先撤兵,赶紧去扎营寨从长计议!” 董白此刻却犹如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满心的仇恨与怒火熊熊燃烧,根本听不进李儒的劝告。她柳眉倒竖,美目圆睁,厉声吼道:“撤?我今日就是要为夫君报仇,大军给我掩杀过去,一个都别放过!”言罢,马鞭用力一挥,指向刘备军阵,率先策马冲了出去。 刘备见董白竟下令全军冲锋,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迅速派出大军抵挡。一时间,双方军队如汹涌的潮水般碰撞在一起,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战马嘶鸣声交织成一片,血腥的气息迅速弥漫开来。 然而,西凉军毕竟是仓促出击,准备远不如刘备军充分。刘备军训练有素,配合默契,凭借着严密的阵型和顽强的抵抗,渐渐压制住了西凉军的攻势。陇西之兵虽个个悍勇,但在刘备大军有条不紊的攻击下,渐渐力不从心,开始出现了混乱和败退的迹象。士兵们脚步踉跄,兵器掉落,被刘备军步步紧逼,伤亡不断增加 。 董白看着己方军队陷入困境,心中又急又怒,却也无计可施。此时,牛辅和徐荣等人也纷纷围拢过来,再次劝说她先行退兵,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董白紧咬银牙,眼眶泛红,望着战场上的惨状,满心不甘,但最终还是在众人的苦苦哀求下,无奈地发出了退兵的命令 。 陇西军仓促而战,连营寨都没来得及搭建,阵脚大乱,败局已清晰可见。士兵们脚步踉跄,神色惊惶,在刘备军的猛烈攻击下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 刘备望着混乱的战场,心底泛起一丝不忍。他本就不想与西凉军拼得你死我活,便传令收兵。可张飞此刻却杀得兴起,满脸涨红,双眼圆睁,宛如一尊魔神。他根本不顾刘备的收兵命令,嘶吼着:“杀!一个都别放过!”挥舞着丈八蛇矛,率领着麾下人马如汹涌的潮水般,向着西凉军冲杀而去。 刘备见状,大惊失色,深知张飞此举太过冒进,若陷入重围,后果不堪设想。无奈之下,他只能急忙看向关羽,急切地说道:“二弟,翼德太过冲动,你速速前去接应他,务必确保他安全归来!” 关羽神色凝重,微微点头,手提青龙偃月刀,翻身上马,向着张飞的方向疾驰而去。他身姿矫健,在乱军之中左冲右突,所到之处,敌军纷纷避让。一边冲杀,一边高声呼喊张飞:“三弟,莫要恋战,随我回营!” 此时,战场上局势愈发混乱,喊杀声震耳欲聋,生死存亡只在一线之间 。 就在战场局势陷入胶着,张飞杀得忘我,关羽奋力接应之时,远处突然扬起漫天尘土,滚滚而来的一大队骑兵,竟皆身着白盔白甲,人人身带孝服,在日光下显得格外扎眼。 刘备心中暗叫不好,定睛一看,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失声喊道:“中计了!速速离去!”一边大喊,一边匆忙率军转身,试图接应张飞和关羽,摆脱眼前的困境。 关羽此时也看到那队气势汹汹直逼而来的骑兵,瞧见他们一身孝服,心中一惊,纵马来到张飞身旁,大声疾呼:“翼德,莫要再恋战了!赶紧撤退,莫要坏了大哥的大事!” 张飞杀得满脸通红,汗水和血水交织,正杀到兴头,听到关羽的呼喊,这才猛地回过神来,环顾四周,见局势危急,狠狠一咬牙,不甘地吼道:“哼,今日暂且放过你们!” 而另一边,董白等人正在拼死抵抗刘备军的进攻,本已渐渐不支,看到突然杀来的这彪身着孝服的人马,一时也摸不着头脑。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便见那一队骑兵毫不犹豫地朝着刘备、关羽这边冲杀过去,战场上的局势瞬间变得更加错综复杂,喊杀声、马嘶声交织在一起,让人胆战心惊。 这队白盔白甲、身带孝服的骑兵出其不意地赶来,如同一把利刃直插刘备大军的心脏。他们攻势凌厉,悍不畏死,瞬间将刘备大军杀得七零八落。士兵们惊慌失措,四处奔逃,原本严整的军阵变得混乱不堪。 刘备、关羽和张飞在乱军之中奋力拼杀,好不容易才稳住阵脚。三人相互呼应,带领着残部徐徐而退。奇怪的是,那队骑兵并未乘胜追击,只是在原地勒住缰绳,整顿队伍。 董白看到战场上这戏剧性的一幕,又见对方皆是白盔白甲,心中一动,猜测道:莫不是西凉大军到了?她立刻扬声开口询问:“可是西凉大军到了?是谁领兵前来?还请答话!”声音清脆,在这略显嘈杂的战场上清晰可闻 。她满心期待,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紧紧盯着那队骑兵,盼望着能得到肯定的答复。 这边阵中的张绣、张辽、徐晃、甘宁等听到董白的声音,相互对视一眼,确认无误后,张绣一夹马腹,率先朝着阵前奔去,张辽和甘宁紧跟其后,三骑快如闪电。 眨眼间便到了阵前,张绣翻身下马,单膝跪地,神色凝重又带着几分急切,高声说道:“董小姐!” 张辽、徐晃和甘宁也跟着下马行礼。张绣接着问道:“老主公何在?我等前来请罪!” 他声音洪亮,却又隐隐透着一丝不安,抬起头,目光紧紧盯着董白,眼中满是愧疚与期待。 董白瞧见张绣、张辽、甘宁等人,往昔与马超相处的画面涌上心头,心中一阵剧痛,眼眶瞬间泛红。她稳了稳情绪,开口道:“马伯父在武威,还未赶至。我听闻夫君身死,便先统领陇西之兵,誓要为夫君报仇雪恨 。” 四人这才注意到董白身着素白孝服,发髻也挽成妇人样式,一瞬间,心中俱是一震,脸上满是悲戚与自责。他们“扑通”一声再次跪地,重重叩首,声音中带着哽咽与愧疚:“主母,我等无能,未能护得主公周全,致使主公惨死长安,万死难辞其咎,特向主母请罪!” 言罢,额头紧贴地面,久久不起,身子微微颤抖,满心都是对马超离世的悲痛与自责 。 董白眼眶泛红,神色哀戚却强撑着镇定,抬手示意他们起身,声音略带哽咽却透着决然:“此事怪不得你们,皆因那昏庸朝廷的阴谋。起来。” 第768章 马超有子 新的希望 自马超在长安蒙冤惨遭杀害,那一日,血雨腥风笼罩,一代豪杰含恨而终。张辽、徐晃、甘宁三位将领,在那场力量悬殊的恶战中,纵是拼尽浑身解数,无奈寡不敌众,只能率领着伤痕累累、丢盔弃甲的残兵败将,一路朝着汉中仓惶奔逃。 几日后,一行人终于抵达汉中。张鲁站在城楼上,远远瞧见这支队伍,只见士兵们衣衫褴褛,盔甲破损,有的人身上还缠着血迹斑斑的布条,步履蹒跚,神色间满是疲惫与哀伤。再看那些西凉铁骑,往日威风凛凛的战马此刻也垂头丧气,瘦骨嶙峋,马蹄拖沓地踏在地上。张鲁心中一惊,赶忙下城询问。 张辽满脸悲戚,眼眶泛红,声音沙哑地将马超被天子无端残害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言辞间尽是愤怒与不甘,说罢紧紧握拳,恨不能立刻手刃仇人。张鲁听后,也是唏嘘不已,随即神色一紧,说道:“马岱与张绣正率领大军前往西凉,出发还没多久,你们若快马加鞭,兴许还能赶上。” 张辽三人听闻,不敢有片刻耽搁,稍作整顿后,便扬鞭催马,朝着马岱、张绣大军离去的方向疾驰而去。一路上,他们风餐露宿,不眠不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赶上大军,为马超报仇雪恨。 终于,在一片尘土飞扬中,他们看到了张绣的大军。张绣看到张辽等人时,着实吓了一跳,只见他们形容憔悴,满脸倦容,衣服上沾满了尘土和干涸的血迹。还未等张绣开口询问,张辽便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张绣面前,扑通一声跪地,泪水夺眶而出:“张将军,主公他……被那昏君害了!” 此言一出,犹如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整个军营瞬间炸开了锅。士兵们听闻主帅惨死,先是一阵死寂,随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哭声和怒吼声。徐庶等一众谋士也纷纷走出营帐,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悲痛。一时间,全军将士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主帅马超的音容笑貌仿佛还在眼前,如今却已阴阳两隔。 众人齐聚大帐,气氛凝重压抑。张绣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怒火,一拳砸在案几上:“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徐庶轻抚胡须,沉思片刻后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再折返西凉,直接挥师东进,杀向长安,为马将军讨回公道!”众人纷纷附和。 星月赶程,终于才在此时救了董白等人。 安营扎寨后,中军大帐内烛火摇曳。董白端坐在主位,神色凝重,声音微微发颤:“当日究竟发生了何事,你们细细讲来。” 张辽眼眶泛红,向前一步,单膝跪地,声音中满是悲恸与愤懑,缓缓开口:“自扬州大捷,天子传旨班师回朝。在宛城,我们与张绣、马岱分兵,随后我等随主公前往长安。到了长安城外,天子却命我们在城外驻扎,只让主公一人随他入城。”张辽顿了顿,拳头紧握,关节泛白。 “起初,我们并未多想,只安心在城外等候。可没过多久,长安城内便隐隐有骚乱之声传出。我等察觉不妙,欲带兵入城接应主公,却被刘备的部队死死阻拦。他们人多势众,层层设防,我军虽拼死血战,却迟迟无法突破防线。” 回忆起那场恶战,张辽脸上浮现出痛苦之色:“将士们死伤无数,可即便如此,也没能踏入长安半步。就在我们心急如焚、孤立无援之时,吕布竟率领兵马前来,他公然宣称主公与皇后有私情,还说主公在酒宴上意图弑君,已被他们诛杀。” 张辽说到此处,声音哽咽,难以自已:“主母,我等无能,没能保护好主公,让他含冤而死。如今,我等唯有拼死一战,为主公报仇雪恨!”说罢,伏地不起,双肩微微颤抖 。 董白听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子晃了晃,险些栽倒。她强撑着扶住桌案,指甲深深嵌入木中,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一字一顿道:“荒谬!我夫君忠心耿耿,怎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分明是那吕布贼子污蔑!” 张绣怒发冲冠,猛地抽出佩剑,狠狠劈向身旁桌案,“咔嚓”一声,桌案应声而断:“吕布匹夫,往日与我等称兄道弟,竟下此黑手,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董白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悲痛与愤怒,恢复了几分冷静,她目光坚定地扫视众人:“诸位皆是我夫君的生死兄弟,如今大仇未报,我们更要齐心协力。加紧操练兵马,整顿军备,准备出征。” 这时,一直沉默的李儒上前一步,拱手劝道:“白儿,且慢。刘备军已然难缠,吕布又手握左栩卫精兵,如今咱们实力尚未完全整合,贸然进攻,恐难取胜。不如暂且按兵不动,等待马腾将军率领西凉铁骑赶来汇合。到时,咱们兵力大增,再谋复仇,成功的把握也更大。” 甘宁一听,急得满脸通红,大声反驳:“等老主公来,黄花菜都凉了!我等此刻满腔怒火,将士们也都求战心切,怎能按兵不动?” 张辽眉头紧皱,沉思片刻后道:“李儒先生所言,也有几分道理。咱们现在士气虽高,但兵力分散,后勤补给也未完备。若急于进攻,一旦陷入持久战,对我军不利。” 张绣也冷静了些许,点头附和:“文远说得对,咱们不能冲动。只是这口气,实在难咽!” 董白内心纠结万分,她何尝不知众人所言皆在理,李儒的分析更是鞭辟入里,可一想到丈夫,满心的理智便被汹涌的悲愤与思念冲垮。她眼眶泛红,泪水在打转,声音发颤,几近哽咽:“我知道你们说的都对,可我怎能等啊!我夫君尸骨至今不知在何处,他年纪轻轻,我们还未成婚,没有子嗣,如今却孤独一人,魂魄漂泊在外,无人收敛,无人祭拜。” 她紧攥双拳,手背上青筋暴起,情绪激动,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绝:“每多等一刻,我都觉得他在受苦,在向我呼救。我怎能安坐于此,按兵不动!哪怕前路是刀山火海,是龙潭虎穴,我也要现在就去,把他接回来,让那些害他的人付出代价!”说罢,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簌簌滚落,滴在脚下的土地上。 此时,甘宁突然抬起头,急切说道:“哎呀,主母!主公在扬州征战的时候,与山越首领沙摩柯的妹妹成了亲,还生下一个儿子。” 这话瞬间打破了帐内的沉闷,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聚焦在甘宁身上,仿佛时间都静止了片刻。陇西将士们原本还沉浸在复仇的情绪里,此刻听到这意外消息,先是一脸茫然,似乎没反应过来,紧接着错愕之色迅速爬上脸庞,彼此面面相觑,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 董白闻言,原本悲戚的脸上竟浮现出一丝欣喜。这几日,她满心被马超惨死的悲痛占据,觉得世间一切都没了意义。可此刻,得知马超留有后人,宛如绝境中照进一束光。她心想,马超虽死,却血脉有继,自己也有了新的寄托。 “甘将军,你……你这话可当真?”董白声音微微发颤,眼里的泪花还未消散,却已被一抹亮色取代,那是重燃的希望。 甘宁神色诚恳,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主母,千真万确。当时扬州局势艰难,沙摩柯率山越部赶来相助,与主公结为盟友,后来主公便与沙摩柯之妹成了亲,婚后没多久,孩子就出生了。” 董白深吸一口气,平复着内心的波澜,声音坚定起来:“太好了,一定要找到这孩子。他是夫君的骨血,是我们的希望。至于那些害他父亲的人,一个都别想逃,这仇,我们必定要报!” 李儒听闻马超有后,整个人瞬间精神抖擞,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他快步走到董白面前,神色凝重,拱手说道:“白儿,既然咱们已知马超将军留有血脉,往后行事可不能再像之前那般毫无顾忌了。” 他微微顿了顿,观察着董白的反应,见她认真倾听,便接着说:“之前,咱们一心想着为将军报仇,哪怕是拼得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可如今不一样了。小公子是将军唯一的骨血,是咱们西凉军的希望所在。若是还像之前那样不顾一切地进攻长安。” 董白一脸不解,秀眉紧蹙,问道:“夫君有后,又跟我们报仇有什么关系?” 李儒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缓缓抬起头,目光阴鸷地环视堂上众人。那眼神犹如腊月寒霜,所到之处,陇西之将个个噤若寒蝉,就连马超那些身经百战的旧部,也不禁心底发怵,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目光。 沉默片刻,李儒深吸一口气,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沉声道:“诸位,皆是孟起旧部,有些话,我便直言不讳了。昔日孟起骤然身死,如今我等同仇敌忾,一心为他报仇,这份情义,天地可鉴。但诸位可曾想过日后之事?” 董白秀眉一蹙,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与不耐:“李儒先生,怎么又将这话旧事重提?” 李儒并未理会董白的质疑,目光依旧紧紧盯着马超的旧部。众人皆沉默不语,帐内安静得落针可闻。李儒见状,接着说道:“这是不可回避的事实。诸位追随孟起,皆因他是明主,可如今孟起已逝,未来该何去何从?西凉少主骤然离世,若孟起无后,西凉的未来便如迷雾笼罩,失去了希望。那时,便只能从孟起的兄弟之中挑选一人,来承担西凉大业。” 说到此处,李儒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但如今情形不同了,孟起留有血脉,这是上天眷顾我西凉。我陇西一脉,必定要全力支持孟起之子,承继西凉大业。此子既是孟起骨血,便名正言顺,能凝聚我西凉上下人心,让西凉重回正轨,再图大业。” 董白听后,若有所思,缓缓点了点头。牛辅在一旁也连连称是,神色间满是赞同。马超的旧部们彼此对视,眼中虽还有疑虑,但也逐渐浮现出一丝希望之光,仿佛在这混沌的局势中,终于寻得了一丝方向 。 第769章 乔装打扮 来到汉中 张辽若有所思,微微皱眉,目光深邃,似乎在脑海中推演着种种可能。而徐晃与甘宁则满脸困惑,甘宁挠了挠头,大声说道:“那理当是孟起之子承继西凉的一切啊,这有什么可犹豫的?” 徐庶轻轻叹了口气,神色凝重,缓缓开口:“话虽如此,可这终究只是我们的美好设想罢了。如今马腾老主公尚在,他膝下子嗣众多,又怎会轻易将西凉大业全然托付给一个还在襁褓之中的婴孩?依我看,他大概率会在孟起的兄弟里挑选一人,来承担这承继西凉的重任。到那时,我们该如何自处?” 众人听了,皆是一愣,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作答。过了片刻,有人小声说道:“若是如此,也不至于太糟糕,都是马氏子弟,总归是一家人。” 徐庶苦笑着摇了摇头,接着分析:“即便老主公夫妻与孟起感情深厚,真的决定将西凉之位传给孟起之子,可孟起的兄弟们又怎会毫无想法?他们在西凉多年,各自经营,难免会对这至高之位有所觊觎。再者,西凉的世家大族们,又岂会心甘情愿地将家族兴衰寄托在一个襁褓中的孩子身上?即便各方表面上什么都不做,那些大族们也会出于自身利益考量,早早自动站队,届时,西凉内部怕是要陷入一场权力纷争,不得安宁啊。” 众人听了,皆沉默不语,帐内气氛愈发凝重,未来的局势,犹如一团迷雾,让人忧心忡忡 。 这时李儒才再次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诸位,这下该明白了?” 华雄依旧满脸茫然,华雄挠挠头,瓮声瓮气地问:“那这与我们此时为少主报仇,到底有啥关系啊?” 李儒重重地叹了口气,提高音量道:“真是蠢才!我们若是此时一股脑把手中兵马都拼光了,日后还拿什么去扶持孟起之子稳定西凉局面?唯有手中握有兵将,才能在这复杂的西凉局势里掌握话语权,才有能力辅佐孟起之子稳住西凉。” 他目光灼灼,扫视众人:“为孟起报仇固然要紧,但长远打算同样不可或缺。如今我们按兵不动,养精蓄锐,才能积攒实力。等一切准备就绪,我们以强大兵力为后盾,扶持小公子上位,到那时,名正言顺,谁也不敢轻易挑衅,为少主报仇也更有把握,西凉的未来才有希望!” 董白显然也被说动了,可一想到马超的血海深仇,眼眶瞬间又红了,心急如焚道:“那夫君之仇,难道就不报了吗?” 李儒听到董白终于肯叫自己姑父,心里暖烘烘的,老怀大慰,忙不迭地接口说道:“哎哎,白儿,你别急,听我往下说。孟起之仇,可不单单是我们这些人的仇恨,而是整个西凉的仇恨呐。如今老主公必定已率领西凉大军赶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先与他顺利汇合。” 李儒缓了口气,神色坚定,接着道:“等合兵一处,我们便有了足够的实力,浩浩荡荡奔赴长安,堂堂正正地为孟起报仇雪恨。到那时,师出有名,兵力强盛,复仇大计岂不是更易成功?不过是稍等些时日罢了,咱们谋划周全,才能一击即中,让那些害孟起的人血债血偿!” 董白沉吟着问道:“那孟起的孩子,我们是不是应该接过来?” 李儒听后,陷入沉吟,片刻后说道:“如今已至十一月,马上就是寒冬腊月,襁褓中的孩子哪经得起这般风雨颠簸?更何况,此事不宜声张。若被朝廷知晓,必定会沿途截杀,给孩子带来极大的危险。” 这时,徐庶也开口附和:“确实如此。如今正要与长安交战,把孩子接过来,反倒不如让他留在江东,有孙策、周瑜等人照顾,想来不会有事。” 徐庶说完,董白柳眉轻扬,开口道:“或许我们能继续走汉中路线。此前汉中与我等结盟,如今应还安全,不至于对我们不利。” 张辽神色凝重,微微摇头反驳:“主母,实不相瞒。我等率败军途经汉中时,我便察觉张鲁的态度有些微妙,他心思恐怕已经生变。主公一死,咱们势力受损,在他眼中,或许已没了结盟时的价值。再加上朝廷若对他威逼利诱,他极有可能倒戈,放我们通过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强行通过,恐怕会遭遇不测 。” 董白听着众人的分析,秀眉微蹙,思索片刻后道:“可一直将孩子留在江东也不是长久之计,等此番报仇之事了结,局势稍稳,务必将他接回,他可是孟起唯一的血脉。”众人纷纷点头,营帐内虽然依旧弥漫着复仇的凝重氛围,但在孩子安置一事上,也算达成了暂时的共识 。 董白终于被说通了,毕竟李儒所言句句在理,而如今又有了马超之子这个希望。她决定大军在此驻扎,等待西凉大军到来。 寒冬腊月,大雪纷飞,天地间一片银白,凛冽的北风如刀子般割着人的脸。甄宓心急如焚,她带着一支商队,马不停蹄地赶路,目的地是汉中。商队的一辆马车里,躺着一位重伤的将领,他气息微弱,生命垂危。 为了治好这位将领,甄宓毅然决定踏上这段艰难的旅程。一路上,医者开的草药从未间断煎熬,可将领的病情却毫无起色。他反复发烧,滚烫的额头让敷上去的湿布瞬间变热。伤口也开始溃烂,散发出阵阵腐臭,脓血不断渗出,浸湿了层层纱布。 将领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原本英挺的面容如今憔悴不堪,双眼深陷,面色苍白如纸,干裂的嘴唇因痛苦而微微颤抖,嘴里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每一次颠簸,都像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让他疼得浑身抽搐。 甄宓看着将领的惨状,心急如焚,不停地催促商队加快速度。可大雪封路,马车行进得极为缓慢,车轮常常陷入厚厚的积雪中,众人只能齐心协力,费力地将马车推出。寒风呼啸,吹透了他们的棉衣,手脚早已冻得失去知觉,但为了能尽快赶到汉中,没人有半句怨言。 终于,历经千难万险,他们踏入了汉中的地界。然而,刚一进入,甄宓便感觉到气氛格外压抑。汉中境内,关卡重重,士兵们手持长枪,眼神警惕,对过往行人盘查得异常严格。甄宓满心忧虑,既担心将领的病情,又对这陌生而紧张的环境感到不安,只能强自镇定,思索着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 甄宓守在车旁,望着车内重伤昏迷的将领,满心忧虑,眼眶中泪光闪烁 。此刻,救将领性命刻不容缓,可汉中境内戒备森严,前往汉中城寻医之路困难重重。 她赶紧把老掌柜叫到身边,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与焦急,细声叮嘱他去城中打听消息,盼着能找到救将领的办法。老掌柜匆匆离开,凭借多年积累的丰富人脉和精明世故,没多久就摸清了汉中如今紧张局势的缘由。 老掌柜脚步匆匆地赶回来,神色凝重,把甄宓拉到一旁,满脸忧虑地小声说:“姑娘,事情不妙!现在张鲁被天子斥责私通西凉反贼,慌得不行,益州刘璋又在边境陈兵施压。为了保住自己,张鲁切断了和西凉的所有联系,对西凉来的人格外警惕,查得特别严。咱们车上这位将领,一看就知道是西凉那边的人,可千万不能再留着了。要是被发现,咱们都得遭殃,这祸事可就大了!” 甄宓听完,娇躯微微一颤,脸上闪过一丝惊惶,但很快,眼中就涌起决然之色。她看着老掌柜,声音微微发颤却透着无比坚定:“掌柜的,我明白您是为我们着想,可我做不到抛下他。我对他……早已情根深种。当初我深陷困境,是他挺身而出,拼了命救我。如今他性命垂危,我怎能因为害怕惹祸上身,就弃他不顾?我心意已决,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一定要救他。” 老掌柜看着甄宓一脸执拗,不禁暗暗叹息,无奈地劝道:“姑娘,你这又是何必呢?这一路本就艰难万分,现在更是危险重重,咱们真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险啊。” 甄宓望向车内将领那毫无血色的面庞,眼神里满是深情与不舍,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掌柜的,您的恩情我铭记于心,可这份情我不能不报。哪怕前路布满荆棘,危机四伏,我也绝不回头。还恳请您帮我这一回。” 老掌柜见她如此坚决,知道无法改变她的心意,只能无奈妥协:“唉,既然姑娘心意已决,那我就陪着姑娘走这一遭!” 甄宓与老掌柜于车旁紧急商议,呼啸的寒风似要将人撕裂,形势万分危急。老掌柜拧紧眉头,满脸凝重分析道:“姑娘,如今汉中郡防守森严,咱们商队目标太大,要是一起前行,恐怕马上就会被盯上。”甄宓轻轻颔首,美目流转思索片刻,道:“掌柜所言极是,得兵分两路,先把商队留下来。” 一番筹谋后,甄宓精心乔装,身着粗布麻衣,用破旧头巾裹住如云乌发,还特意在脸上抹了些尘土掩盖天生丽质。老掌柜扮作她的父亲,两人搀扶着走向马车。车内,将领面色惨白如纸,昏迷不醒。他们轻手轻脚为将领换上百姓衣物,又用纱布巧妙将箭伤层层遮掩,让人难以察觉。 一路之上,甄宓和老掌柜忍痛低价变卖商队货物。每到一处关隘,面对士兵警惕目光与严苛盘查,甄宓都强装镇定,声音微颤却满是焦急:“官爷,这是我夫婿,路上不慎摔成重伤,我们急着进城寻医救命啊。”老掌柜在一旁配合,满脸哀求,言辞恳切。他们用变卖货物换来的重金贿赂守备,那些沉甸甸的银锭承载着生的希望。守备们看着钱财,眼神闪过犹豫,最终缓缓抬起拦路长枪。 第770章 是否能活 全凭造化 就这样,历经波折,他们过了沿途重重关隘,终于慢慢接近汉中城。此刻,远处的汉中城在落日余晖中影影绰绰,高大的城墙犹如沉默的卫士。甄宓望着那城,心中五味杂陈,既为一路艰辛后的进展感到庆幸,又为前路未知而忐忑。老掌柜轻拍她的肩膀,低声安慰:“姑娘,咱们已到这儿了,接下来定能找到救公子的办法。”甄宓深吸一口气,坚定点头,朝着汉中城继续前行 。 甄宓心急如焚,望着天边如血的残阳,脚步匆匆地朝着汉中城外赶去。她满心期许能在记忆中的那座草庐找到华佗先生,拯救心爱将领的性命。 一路奔波,汗水浸湿了她的衣衫,发丝也凌乱地贴在脸颊。终于,她赶到了记忆中的地方,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她一愣。原本印象里的那座孤零零的草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处小小的村落,错落有致的房屋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宁静。 甄宓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忙转头对老掌柜说道:“掌柜,这变化太大了,我也摸不着头脑,您快去帮我打听下华佗先生还在不在这儿。”老掌柜点头,快步走进村落。 村子里人来人往,老掌柜拉住一位路过的老者,客气地询问:“老人家,请问您知道华佗先生还在这儿吗?”老者一听,热情地说道:“在呢在呢,华佗先生可一直都在这儿给大伙瞧病!”老掌柜又疑惑道:“我之前来过,这儿明明是座草庐,怎么现在变成村落了?”这话一出口,周围的病患们一下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这可都是五斗米教圣女张符宝的功劳啊!”“是啊是啊,圣女心善得很!”老掌柜听了好一会儿,才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张符宝之前为了汉中前往西凉走了一趟,回来之后,她父亲张鲁对她的管束就没那么严格了。张符宝也不再刻意遮掩身份,经常来城外协助华佗先生给病人医治。她见华佗先生的住所太过简陋,那些远道而来的病患要是赶不回去,只能在外面露宿,便善心大发,不仅把华佗先生的药炉所在之处扩建成了气派的院落,还搭建了许多房屋,让病患们有了落脚的地方,不用再流落街头。 老掌柜得知华佗先生还在,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赶忙离开人群,匆匆回到甄宓身边,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姑娘,大喜事儿!华佗先生还在这儿,咱们可算有救了!”甄宓一听,眼眶瞬间红了,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惊喜与激动,连忙催促道:“真的吗?那咱们快去找他!” 天色愈发暗沉,夜幕即将笼罩大地。华佗结束了一天的忙碌,那些病情危重的病患,他都已竭尽全力医治。症状较轻的病患则暂时在一旁的居所安顿下来。众人见华佗劳累了一整天,都默契地不愿打扰,盼着他能好好休息会儿。 寒冬腊月,天气愈发寒冷。张符宝近来被母亲和姐姐管束,加之汉中局势紧张,刘璋大军压境,兵荒马乱之中,她也很少过来了。华佗捶了捶久坐后酸痛不已的腰杆,略显疲惫。一旁被张符宝安排来协助他、并被收为徒弟的年轻人,赶忙说道:“师父,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您快吃点。”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打破了傍晚的宁静,一辆马车突兀地停在了门口。甄宓神色焦急,裙摆随着奔跑肆意飞扬,匆匆闯了进来,眼中满是慌乱与急切,大喊道:“华佗先生,求您救救他!” 华佗抬眼望向眼前这个神色焦急的村姑,一时没能将她和记忆中的人对上号。毕竟,上次见面时,甄宓还是一副英气逼人的少年将军打扮,而此刻站在面前的,是个灰头土脸,身着粗布麻衣的村姑模样,脸上还刻意抹了些灰,整个人透着一股乡野之气。 华佗捋了捋胡须,和声问道:“姑娘,你说的病患是?”甄宓心急如焚,忙不迭说道:“华佗先生,我们昔日见过面,我想……”话还没说完,华佗摆了摆手,不在意地打断道:“哎,老朽每日诊治的人太多了,实在记不清。你且先说说你这夫婿到底是什么病症。” 甄宓见此,也不好再多解释,只得无奈地轻叹一声,领着华佗走向马车,边走边说:“先生,他不方便下车,劳烦您移步到马车上看看他。”华佗一听,不禁起了兴致,行医多年,他见过各种各样的病患和稀奇病症,如此神秘的阵仗倒是少见。 来到马车前,华佗吩咐徒弟挑灯照亮。灯光昏黄,随着微风轻轻摇曳,映照出车内景象。只见马车上躺着一个年轻人,身形骨瘦如柴,面色苍白如纸,双颊深陷,原本合身的衣物此刻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显得愈发孱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 华佗伸手一摸将领的额头,滚烫的触感差点让他缩手,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心中暗叫不好。紧接着,一股腐肉特有的酸臭气息钻进鼻腔,他脸色骤变,意识到情况远比想象中严重。 华佗小心翼翼地掀开将领的衣裳,刹那间,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映入眼帘。左胸前,一根尖锐的刺深深扎进皮肉,周围的纱布被脓血浸透,黑红的血迹早已干涸,与衣物紧紧粘连在一起。伤口周边的皮肤泛着诡异的青黑色,肿胀得老高,还不断有散发着恶臭的脓液渗出,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华佗神色凝重,不假思索地转头对甄宓和老掌柜说道:“快,把他抬下去,抬到屋里!一刻都不能耽搁了!”甄宓和老掌柜闻言,急忙上前,在华佗徒弟的协助下,小心翼翼地将将领从马车上抬下,朝着屋内匆匆走去,每一步都透着焦急与紧张 。 屋内,昏黄的烛火摇曳,映照着众人紧张的面庞。华佗迅速洗净双手,从医箱中取出一应器具,有条不紊地准备手术。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多年行医的经验让他在面对如此棘手的伤势时,依旧沉稳冷静。 一旁的甄宓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美目之中满是担忧与恐惧,一刻也不敢移开视线,生怕错过什么。将领紧闭双眼,毫无血色的脸上因痛苦而微微扭曲,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像重锤般敲在甄宓心上。 华佗手持锋利的小刀,在烛火上仔细灼烧消毒,转头看向甄宓,语气严肃却又带着几分安抚:“姑娘,接下来的过程会很艰难,你千万不要出声,免得扰我心神。”甄宓用力点头,下唇被咬得发白,强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手术开始,华佗的手稳如老松,轻轻划开伤口周边粘连的皮肉。腐臭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熏得人几欲作呕。将领的身体猛地一颤,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甄宓的心也跟着狠狠一揪,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华佗先轻轻划开伤口周围粘连的皮肉,腐臭气味瞬间弥漫开来,比盛夏暴晒多日的腐肉还要刺鼻,令人几欲作呕。将领的身体猛地一颤,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甄宓的心猛地一揪,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硬生生把惊呼憋了回去。 华佗眉头紧皱,继续清理腐肉,当看清伤口内部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三支箭贯穿胸膛,创口溃烂得厉害,周边的肉已完全坏死,呈黑紫色,几乎烂透,轻轻一碰便脱落。 伤口严重溃烂,且距离心脏极近,稍有不慎,便会引发致命危险,而伤口迟迟不愈合,是因为内部残留着烂肉和杂物,必须彻底清理。 华佗迅速将染血的镊子递给徒弟,接过干净的纱布擦拭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豆大的汗珠顺着他饱经沧桑的脸颊滑落,滴在满是血污的地面上。他的目光紧锁着那可怖的伤口,仿佛要将其中的每一处细节都刻进心底。随后,他重新拿起一把小巧却锋利的刀,在摇曳的烛火上反复炙烤消毒,跳跃的火苗映照着他坚毅的面庞,投下深邃的阴影。 每一次剜除烂肉,华佗的手都稳如老松扎根,纹丝不动。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伤口处,不放过任何一点腐坏组织,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果断,仿佛他与手中的手术刀已经融为一体。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充满了令人窒息的煎熬。 当华佗终于将所有烂肉和杂物清理干净时,他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湿透,衣衫紧紧贴在身上。他顾不上休息,迅速拿起药水,动作轻柔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果断,仔细地冲洗着伤口。随后,他又拿起针线,开始小心翼翼地缝合伤口。一针一线,都仿佛承载着生的希望,在他的手中缓缓编织。 甄宓站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双手紧紧揪着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的目光随着华佗的动作游走,心中默默祈祷着。直到华佗最后打好结,她才双腿一软,靠在墙上,心中那根紧绷已久的弦终于松懈下来,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气 。 甄宓眼眶泛红,满是担忧地望着昏睡不醒的将领,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焦急地向华佗问道:“先生,他什么时候能好?何时才能苏醒、好转呢?” 华佗抬手轻轻抚了抚额头,神色凝重,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姑娘,他的情况不容乐观。能在三箭贯穿,伤口又腐败这么久的情况下还留着一口气,只能说明这年轻人的体魄确实强健。但他失血过多,又昏迷了这么长时间,期间没得到什么好的营养补充,身体亏空得厉害。能不能活过来,还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以及他个人的求生意志了。后续的调养至关重要,得有专人时刻盯着,精心照料,容不得半点马虎。” 听到这番话,甄宓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缓缓走到将领身旁,轻轻握住他的手,那双手冰凉且毫无力气。甄宓低下头,将脸轻轻贴在他的手上,轻声呢喃:“你一定要挺过来,一定要……” 第771章 百年人参 稍微起效 华佗迅速提笔,写下药方,交到甄宓手中,神色凝重地叮嘱:“姑娘,这药务必按时煎好,趁热喂他服下,一刻都不能耽搁。”甄宓接过药方,微微颔首,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眼中满是坚定与担忧。 药煎好后,屋内弥漫着苦涩的药香。甄宓端着药碗,走到床边,坐在榻沿。将领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的嘴唇微微颤抖,每一次呼吸都微弱而沉重,牙关紧闭,根本无法正常喂药。甄宓心急如焚,犹豫再三,贝齿轻咬下唇,脸上涌起一抹红晕。她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满心的羞涩,俯身靠近将领。 她一手轻轻托住将领的后脑勺,微微抬起,然后自己轻启朱唇,含了一口药汁,缓缓贴近将领的嘴唇,将药汁一点点渡入他口中。药汁顺着嘴角溢出些许,甄宓忙用手帕轻轻擦拭。她的目光始终紧锁在将领脸上,眼中满是关切与期许,在心中暗自祈祷:“你一定要好起来,一定要活过来。” 夜已深,万籁俱寂,唯有窗外的风声偶尔呼啸而过。华佗因担忧将领的病情,也守在一旁,未曾合眼。昏黄的烛火在微风中摇曳,将两人的身影拉长,投映在斑驳的墙壁上。 突然,将领在昏迷中发出痛苦的呢喃,声音微弱却揪人心弦:“师父……董公……”甄宓和华佗迅速凑近,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是疑惑与关切。甄宓轻轻握住将领的手,试图安抚他,轻声唤道:“你醒醒,别怕,我们都在这儿。”然而,将领依旧沉浸在痛苦的梦境中,眉头紧锁,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对甄宓的呼唤毫无反应。 华佗一摸这人的额头,那滚烫的触感险些让他缩回手,温度高得吓人,仿佛烧着一团烈火。他神色骤变,来不及多言,迅速转身,在药箱里翻找出几味草药,动作麻利地碾碎、调和,制成一剂汤药,递给甄宓,急促说道:“姑娘,快,喂他服下!”甄宓不敢耽搁,端起药碗,依样又用嘴对嘴的方式,艰难地将药喂进将领口中。 喂完药,华佗又吩咐:“再用温水不停地擦拭他的额头和全身,务必把体温降下来!”甄宓赶忙照做,她打来一盆温水,拿起布巾,轻轻拧干,细致地擦拭着将领的额头、脖颈、手臂,动作轻柔又急切。 整整一夜,两人忙得脚不沾地。烛火燃尽又添新烛,窗外夜色逐渐褪去,天边泛起鱼肚白。不知过了多久,将领的体温终于微微降了下去,呼吸也平稳了些。华佗和甄宓这才停下手中动作,相视一眼,同时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 甄宓看向华佗,见他自始至终都没看穿自己的身份,而心上人也暂时脱离了危险,得到了救治,便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有继续解释自己的来历。她默默守在将领床边,握着他的手,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温柔,只盼着他能早日苏醒 。 华佗看向床上的少年,少年被擦拭过的脸庞,尽管因病痛折磨而骨瘦嶙峋、毫无血色,却依旧难掩骨子里的英俊气质,举手投足间隐隐透着一股不凡,显然绝非农家子弟那么简单。他身上那三处致命的箭伤,触目惊心,手掌上层层叠叠的老茧,满是岁月与磨砺的痕迹,还有睡梦中痛苦呢喃的话语,无一不在暗示着他有着不寻常的过往。 可华佗从医多年,一直秉持着治病救人的纯粹本心,对那些勾心斗角、猜测病患身份背景的事毫无兴趣。在他眼中,不论患者身份高低贵贱,此刻都只是亟待救治的生命。如今病情暂时稳定下来,他也实在疲惫不堪,没再多想,只想赶紧抓紧时间休息一会,毕竟一会还有其他病患等着他医治,身为医者,责任在肩,片刻不得松懈。 考虑到病患的伤势极其严重,任何挪动都可能对他的生命造成威胁,而居所周边恰好有闲置的房间,华佗便让甄宓在此住下,以便能够时刻照料。 在之后漫长而又煎熬的日子里,每一分每一秒对甄宓而言都度日如年。病患一直昏迷不醒,接连好多天都反复发烧,那滚烫的额头仿佛永远也退不下去的火焰,灼烧着甄宓的心。华佗每日都会按时前来查看,他的眉头越皱越紧,神色愈发凝重,那不断变化的脉象越来越虚弱,好似狂风中的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为了稳住病情,华佗整日将自己关在药房里,绞尽脑汁。他时而紧锁眉头,凝视着手中的医书,时而在屋内来回踱步,沉思良久。他反复斟酌着每一味药材,思量着它们的药性和相互之间的配伍。 第一次改药方时,华佗将原本侧重清热解毒的几味药材剂量稍作调整,又加入了一味能固本培元的珍稀草药,期望能在清除体内热毒的同时,增强病患的元气。可几服药下去,病患的情况并未得到明显改善。 于是,华佗又开始了第二次尝试。他彻夜未眠,重新翻阅古籍,仔细研究类似病症的医案。天刚蒙蒙亮,他便有了新的思路。这次,他大胆地替换了几味主药,选用了几种药性更为温和但药效持久的药材,还精心搭配了几味调理脾胃的药物,希望能先让病患虚弱的脾胃恢复生机,从而更好地吸收药力。然而,结果依旧不尽如人意。 但华佗并未气馁,他凭借着多年行医积累的经验和对生命的尊重,再次全身心投入到药方的修改中。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决定从病患的体质和病情的细微变化入手,在药方里加入了几味鲜有人用但对虚弱之症有奇效的药材,并巧妙地调整了所有药材的比例。 或许是华佗的妙手回春,或许是上天眷顾,这次病患的情况终于有了些许转机,不再高烧不退,只是低烧,可依旧昏迷不醒,脉象也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依旧虚弱得让人心惊。 华佗紧盯着昏迷不醒的病患,眉头紧锁,沉思良久后,将目光转向一旁满脸担忧的甄宓,和声问道:“姑娘,他身子亏空得太厉害,单靠药补远远不够。我且问你,平日里你都给他吃些什么?” 甄宓微微一愣,神色间闪过一丝羞涩,犹豫片刻后,轻声答道:“他如今昏迷不醒,又怎么能自主进食呢,只能由我喂些米粥之类的流食罢了。”话一出口,想起自己嘴对嘴喂药喂粥的场景,她的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犹如天边的晚霞。 华佗何等聪慧,自然明白其中缘由,却并未点破,只是神色关切地继续说道:“姑娘,这可不行。他身受箭疮,失血过多,如今虚弱得厉害,仅靠米粥,营养根本跟不上,长此以往,身体只会愈发孱弱。得想法子弄些肉糜之类的食物,若是能寻来人参等大补之物,用来补充营养,那就再好不过了。” 甄宓听后,连连点头,可紧接着又面露难色,无奈地说道:“只是他如今昏迷,牙关紧闭,又如何能吃进肉类呢?” 华佗捋了捋胡须,不紧不慢地说:“不妨将肉熬得烂糊至极,再慢慢喂他进食,多少能补充些元气。” 甄宓不敢耽搁,当即匆匆吩咐老管家:“您快些,冒着风险进一趟汉中城,去药材铺寻些名贵的草药,尤其是人参,务必尽快寻来,他可全指着这些救命了。”老管家领命,神色匆匆地转身离去,脚步急促,消失在门外的小径上,只留下甄宓和华佗守在病患身旁,满心期许着能有转机 。 老管家深知此事性命攸关,一踏入汉中城,便马不停蹄地穿梭于大街小巷。他寻遍城中每一家医馆,每到一处,便心急如焚地向掌柜询问有无百年人参。为了尽快凑齐药引,他全然不顾价格,哪怕对方开出天价,也毫不犹豫。 在不知跑了多少冤枉路,问了多少人后,终于,在一家不起眼的老字号医馆里,老管家发现了梦寐以求的百年人参。那人参品相极佳,芦头细长,参体饱满,根须完整,一看便知是难得的珍品。老管家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捧起,付了重金后,一刻也不敢耽搁,怀揣着人参匆匆赶回。 甄宓接过人参时,眼眶微微泛红,心中满是感激。她立刻按照华佗的嘱咐,将人参与新鲜的肉类一同熬制成肉粥。粥在锅里翻滚,浓郁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承载着生的希望。 此后接连几日,甄宓每日都守在床边,用汤匙轻轻舀起肉粥,耐心地等待温度稍降,再一点一点地喂进病患口中。每一口喂食,她都倾注了全部的心力,目光紧紧锁在病患脸上,仿佛这样就能将力量传递给他。 许是这份坚持和悉心照料起了作用,病患的气色逐渐好了起来,原本毫无血色的脸颊慢慢泛起了一丝红晕,呼吸也愈发平稳有力。可即便如此,他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双眼紧闭,迟迟没有苏醒的迹象,让甄宓的心始终悬着,不得安宁 。 华佗每日清晨都会准时赶来,脚步匆匆却又沉稳。他来到病患床前,先是目光关切地打量一番,随后伸出手,手指轻轻搭在病患的脉搏上,神色专注,仿佛要从那微弱的跳动中探寻生命的奥秘。 过了片刻,华佗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嗯,脉象有了些许起色,看来这些日子的悉心照料和滋补起了作用。”然而,他的眉头很快又微微皱起,“只是,好转的程度还是太有限了,许是这人参的药力尚缺火候。” 甄宓听闻,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里满是无奈与焦虑。“华佗先生,为了寻这百年人参,已经倾尽全力,把汉中城的医馆都翻了个遍,实在是再也找不到更好的药材了,这可如何是好?”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满心的无助。 华佗轻轻叹了口气,安慰道:“姑娘也莫要太过忧心,如今也只能先这般维持着。你们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实属不易。只要悉心照料,再加上病患自身的求生意志,说不定哪天就会有奇迹发生。” 甄宓默默点头,望着病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人,眼中满是坚定:“哪怕只有一线生机,我也绝不放弃,我会一直守着他,等他醒来。”此后,甄宓便在这临时的居所里安心住下,每日精心照料病患,满心期许着那不知何时才会降临的奇迹 。 第772章 厉兵秣马 剑指长安 腊月的江东,寒风裹挟着咸涩的湿气掠过秣陵城头。校场中,赤色战旗猎猎作响,三万江东精锐列阵如山。孙策身披玄铁甲胄,腰间湛卢剑折射着冷冽寒光,目光扫过麾下将士——沙摩柯率领的山越战士赤足立于阵前,藤甲上涂抹的斑斓油彩在日光下泛着诡异光泽;吕蒙、吕岱刚从豫章郡星夜赶回,铠甲上还沾着未干的泥浆,身后跟着的正是那支横扫豫章的虎狼之师。 \"报!\"一名斥候快马冲入校场,马蹄扬起的碎石惊起半空寒鸦,\"刘表在江夏增兵五万,夏口临江增设弩楼三十座,拒马鹿角延绵二十里!\"校场顿时响起甲胄摩擦的沙沙声,老将程普捻着花白胡须皱眉:\"夏口地势险要,两侧峭壁如削,强攻恐成添油战术。\"话音未落,沙摩柯突然发出一声野性长啸,古铜色胸膛随着呼吸起伏,脖颈间的兽骨项链哗啦作响:\"我山越儿郎善攀绝壁,可从荆襄密林绕道突袭!\" 孙策抬手示意众人安静,转身踏入临时搭建的议事大帐。牛皮帐篷内,火盆噼啪作响,周瑜展开一卷泛黄舆图,烛火将地图上的山川河流映得忽明忽暗。荆襄之地如同铁锁横亘在江东西进的咽喉要道,而另一条蜿蜒向北的路线,则穿过九江、汝南、颍川等曹操重兵布防的郡县,每一处城池都用朱砂标着密密麻麻的数字。 \"诸君请看。\"孙策的指尖重重按在金香关位置,\"刘表扼守荆襄,意在截断我军西进。若强攻,正中其下怀;若绕道\"他目光扫过地图北方,\"不仅要跨越千里险途,更要提防曹操在豫州设伏。\" 吕蒙抱拳出列,环首刀随着动作轻撞甲胄:\"末将以为,可兵分两路。以黄盖将军率水师佯攻荆襄,吸引刘表主力;主力绕道汝南,但需提前联络当地豪强,确保粮草补给。\"话音刚落,吕岱补充道:\"只是此路多为平原,我军骑兵不足,若遇曹军铁骑\" 帐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孙权手持密函疾步而入,脸色凝重:\"兄长,细作回报,刘表已与袁绍达成密约,一旦我军西进,袁军或将南下袭扰寿春!\" 孙策猛地拔出湛卢剑,剑锋削断案上一支令箭:\"好个老狐狸!表面中立,实则想坐收渔利!\"他环视帐中将领,眼中燃起熊熊战意:\"传令下去,三日卯时全军开拔!无论前路有多少险阻,此役不仅要为兄长报仇,更要让天下人知道——江东子弟,有进无退!\" 夜色渐深,秣陵城四门紧闭。周瑜独自立于江边,望着沙摩柯的山越战士将火把捆在战船桅杆上,吕蒙指挥士卒将粮草伪装成商队货物。江风裹挟着寒意掠过,江水泛着幽蓝波光,秣陵港内战船如林,桅杆上的灯笼在江风中摇晃,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周瑜立在码头的青石板上,望着江面训练的水军阵列,忽有一阵寒风卷着咸涩的水汽扑来,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单薄的衣袍被吹得猎猎作响。 程普本在一旁查看战船装备,见状立刻快步上前。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将动作利落,从随行亲卫手中取来一件厚实的玄色披风,轻轻披在周瑜肩头,又伸手将领口拢紧:\"公瑾,江风刺骨,莫要着了寒。\" 周瑜回头露出一抹苦笑,伸手按住程普的手臂以示感谢,目光又转回江面:\"德谋公,你看。\"他抬手指向远处正在演练阵型的楼船,\"此番西征,水路是佯攻关键,可我心里总像悬着块石头。\"说着,他从袖中摸出一封密函,借着火把的光亮展开,火光照得密函上\"袁刘结盟\"四字猩红如血。 程普凑近看去,铁脊蛇矛往地上重重一杵,震得石板簌簌落灰:\"袁绍那厮停战腾出手,定要插手寿春的烂摊子。可咱们绕道豫州也是步步险棋!\"老将军的声音裹着怒意,惊飞了岸边栖息的夜鹭。 周瑜拢紧披风,望着水军战船劈开江面,浪花翻涌如银:\"襄阳更难。刘表与主公仇深似海,他守着荆襄要道,既能截断我们西进,更可能在背后捅刀。\"羽扇无意识地敲打着掌心,发出急促的声响。 程普浓眉一竖,虎目圆睁:\"但主公决心已下!当年老主公在岘山\"他声音哽咽,顿了顿才继续道,\"如今少主为兄弟报仇、为江东谋出路,这仗非打不可!我程普愿率死士为先锋,管他是曹操的铁骑还是刘表的弓弩!\" 周瑜望着老将布满伤疤的脸庞,心中涌起一阵暖意,却也更感肩头沉重。 江风裹挟着咸涩水汽掠过秣陵城头,周瑜深吸了一口气,攥紧披风下摆转向程普:\"德谋公,随我一同面见兄长。此战干系重大,我总要再嘱咐一番。\"他望着对岸荆州方向翻涌的乌云,瞳孔微微收缩,\"自晨起便心神不宁,总觉有不祥之兆。\" 程普重重点头,铁脊蛇矛在青石板上拖出刺耳声响。二人穿过三道岗哨,直奔城主府。长廊转角处,守夜的士卒提着灯笼匆匆避让,灯笼光影摇晃间,照见周瑜紧绷的下颌与程普紧锁的眉峰。 议事厅内烛火昏黄,孙策单膝跪在铺满舆图的长案前,青铜灯盏将他侧脸的轮廓映得忽明忽暗。案上散落着斥候送来的密报,朱砂标记的箭头直指荆襄与豫州。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抬:\"公瑾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周瑜跨步上前,袍角扫过满地舆图:\"兄长,三日后便要出征,此次\"他喉结动了动,目光扫过程普,又落回孙策棱角分明的侧脸,\"我心中总是有些不安。豫州有曹操重兵,荆襄更有刘表盘踞,此去可谓腹背受敌。\"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孙策猛然起身,腰间佩剑撞在案角发出清鸣,\"孟起兄对我恩重如山,他惨死于长安,如此大仇我岂可视若无物?\"他伸手重重拍在地图上的长安标记处,烛火随之剧烈摇晃,\"哪怕踏碎千里山河,我也要取下凶手首级!\" 周瑜欲言又止,指腹摩挲着舆图上蜿蜒的汉水:\"既如此,伯符此役必要过樊城、经荆襄。刘表与主公\" \"正要与你说此事!\"孙策突然打断,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子纲先生方才献计,愿亲自前往襄阳,与刘表讲谈借道一事。\" \"他怎么可能答应?\"周瑜折扇\"唰\"地展开,扇骨敲击掌心发出脆响,\"刘表乃汉室宗亲,素以正统自居,又与主公杀父之仇未解,岂会轻易放行?\" 孙策朗笑出声,伸手揽住周瑜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人揉进怀里:\"公瑾莫要小觑我江东子弟!\"他猛地拉开窗棂,夜风吹得帐幔猎猎作响,远处水军营地灯火连成星河,\"我江东战船千艘,若横列长江,小小江夏弹指可破!刘表那老匹夫虽打着汉室旗号,实则早有割据野心,他若敢挡我西进\"话音戛然而止,孙策缓缓抽出佩剑,剑锋抵住烛火,映得满室猩红,\"我便让荆襄大地,血流成河!\" 孙策见周瑜眉间仍凝着化不开的忧虑,忽而敛去锋芒,抬手按住他肩头,声音不自觉放柔:\"公瑾,征战之事,我又岂会掉以轻心?\"烛火将他眼底的血丝映得发红,却掩不住眸光里的信任,\"只是此次我若西进,这江东之地还要留你来镇守,我才能放心。\" 周瑜心头一震,刚要开口辩驳,却被孙策继续说道:\"九江、庐江新附,城中人心未定。那些降卒、豪族里,难保没有首鼠两端之辈。\"他屈指敲了敲案上标注着九江郡的舆图,\"更要提防徐州陶谦趁虚而入——那老狐狸素来眼馋江东沃土,指不定正等着我们后方空虚。\" 程普握着蛇矛的手紧了紧,低声附和:\"还有袁绍!袁术残部龟缩寿春,袁本初岂会坐视不理?若让他得了这些败军,无异于在我江东卧榻之侧养虎。\" \"正是如此!\"孙策目光灼灼,\"寿春虽未攻下,却如芒在背。绝不能让袁绍将袁术旧部安然接走。\"他忽而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周瑜耳畔,\"公瑾,你坐镇后方,对内安抚民心、肃清隐患;对外震慑诸侯,断了袁、陶二人的念想。唯有你在,我才能心无旁骛地在前线厮杀。\" 周瑜望着孙策眼中炽热的信任,喉头突然发紧。披风下的手指攥了又松,最终化作一声长叹:\"既如此,伯符只管放心西进。若有人敢动江东分毫\"他折扇重重划过半空,\"我定叫他有来无回!\" 孙策放声大笑,重重拍了拍周瑜后背,震得青铜灯盏里的火苗都跟着摇晃:\"有公瑾此言,我就算踏遍中原,也能安心!\"他转身抓起案上酒坛,仰头灌了一大口,酒水顺着下颌滴落,在甲胄上砸出细碎水花,\"待我取下长安,为兄长报了血海深仇,定要与你痛饮三百杯!\" 孙策说罢,忽然转身从墙上取下那柄象征江东兵权的玄铁虎符,双手郑重地递到周瑜面前:\"公瑾,此次还留下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四员老将辅助于你。明日我便昭告全军,拜你为江东都督。我走之后,江东大小事务,皆听你号令。\" 周瑜正要推辞,孙策已紧紧握住他的手腕,目光灼灼:\"莫要多说!你我情同手足,我信你如同信自己。如今江东新定,九江、庐江人心未附,徐州陶谦、冀州袁绍虎视眈眈,这千斤重担,非你不可!\" 孙策又压低声音,神色凝重:\"还有一事,万不可疏忽。孟起兄的遗孤尚在我们手中,这不仅是兄弟情谊,更是江东信誉。你务必将孩子护得周全,绝不能有半点闪失。\"他顿了顿,眼中燃起熊熊战意,\"你替我守好江东基业,我必踏破长安,为孟起兄长报仇雪恨!\" 周瑜双手接过虎符,沉甸甸的分量仿佛压在心头。他挺直脊背,朗声道:\"伯符放心!有我周瑜在,江东的一草一木,都不会落入敌手!待你凯旋之日,我定率百官出城三十里相迎!\" 孙策哈哈大笑,猛地将周瑜揽入怀中,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好!好!有公瑾这句话,我就算马革裹尸,也死而无憾!\"帐外夜风呼啸,却吹不散这兄弟间的豪情壮志。 第773章 周瑜拜将 张昭密谋 次日卯时三刻,秣陵城主府前战鼓如雷。孙策身披玄色龙鳞甲,足踏嵌金战靴,腰间湛卢剑寒光凛凛,立于三丈高台之上。他扫视着台下数百江东文武,忽将令旗重重挥下:\"今日昭告全军——拜周瑜周公瑾为江东大都督!自即日起,大小军务皆听其调遣!\" 鼓角声中,周瑜一袭银白软甲,步上高台。孙策亲手将刻着\"江东虎符\"的青铜印信按入他掌心:\"公瑾,这江东十万儿郎,便交予你了!\"话音未落,张昭手持竹简疾步而出,雪白长须在风中扬起:\"臣领命总管内务,必当竭心尽力,为都督分忧!\" \"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听令!\"孙策声若洪钟,四员老将同时出列,甲胄相撞声清脆如鸣,\"你等留守江东,为周都督左膀右臂,若有外敌来犯,定叫他有来无回!\"周泰、蒋钦等将亦单膝跪地,齐声应诺。 \"吕蒙、吕岱、陈武、薛综、全琮、陈武!\"孙策目光如电,依次扫过六员虎将,众人同时抱拳踏前一步。吕蒙眼神锐利如鹰:\"愿为主公披荆斩棘!\"薛综抚着腰间长剑,沉稳应道:\"必护大军周全!\"全琮紧握长枪,枪缨在晨风中猎猎翻卷:\"不破敌阵,誓不还!\"陈武则猛地抽出佩刀,刀锋划破空气发出锐响:\"末将愿做先锋!\" \"好!\"孙策大笑,声震长空,\"随本侯西征,剑锋所指,寸草不留!\"他又看向魏延:\"三军粮草,交由你全权押运。若有闪失,军法处置!\" \"诺!\"魏延轰然应命。此时沙摩柯突然发出一声长啸,身后山越战士敲响兽皮战鼓,铜铃与骨哨声震得檐角金铃乱颤。\"山越儿郎听令!\"孙策抬手示意,\"随沙摩柯将军暗中策应,用你们的弯刀,为大军劈开前路!\" 高台之下,十万将士齐声呐喊,声浪直冲云霄。孙策最后望向西方天际,剑指江夏方向:\"水军即刻启航!若张子纲说动刘表借道,便化干戈为玉帛;若他不肯\"湛卢剑出鞘三寸,映得他眼底寒芒闪烁,\"我江东战船,定要撞开这荆襄天险!\" 孙策将令旗指向陈武与全琮,\"你二人即刻点选三千精锐,率快船为先锋!\"陈武猛地抽出佩刀,刀锋划破空气发出锐响:\"末将定为主公踏碎敌营!\"全琮紧握长枪,枪缨在晨风中猎猎翻卷:\"不夺江夏,誓不罢休!\" 高台之下,三万将士齐声呐喊,声浪直冲云霄。陈武与全琮已疾步奔向江边,片刻后,江面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号声,百艘快船扬起赤色风帆,如离弦之箭朝着江夏方向疾驰而去。孙策望着先锋营远去的身影,缓缓抽出湛卢剑,剑锋直指西方:\"刘表小儿,且看我江东子弟如何踏平荆襄!\" 随着令旗落下,号角呜咽,战船扬帆,一场牵动天下局势的西征就此展开。江风卷起孙策的披风,猎猎作响,似在预示着这场征途的波澜壮阔。 暮霭沉沉压着秣陵城垣,孙策卸下征袍,踏着满地碎金般的夕阳走进后宅。雕花木门半掩,大乔正立在摇篮前,素白裙裾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怀中的孙绍刚合上眼,粉雕玉琢的小脸还沾着未干的奶渍。 \"莫吵醒他。\"大乔抬手虚拦,声如春溪潺潺。孙策却已轻手轻脚探身,指尖掠过儿子柔软的胎发,喉间溢出低笑:\"这小子生得虎头虎脑,等我回来,怕是要攥着木剑追着侍卫跑了。\" 月光不知何时爬上窗棂,在大乔眉梢染了层银霜。她望着丈夫棱角分明的侧脸,眼底泛起涟漪:\"长安远在千里之外,沿途尽是豺狼虎豹\"话音未落,孙策已伸手将她拢入怀中,披风裹住两人,混着铁锈味的体温驱散了夜寒。 \"何须挂怀?\"他下巴蹭过她发顶,语气带着惯有的桀骜,\"十万江东儿郎随我出征,公瑾坐镇后方稳如泰山。刘表的关隘、曹操的铁骑,在我眼里不过土鸡瓦狗!\" “妇道人家就是爱操心。”孙策下巴蹭着她发顶,闷声笑道,“十万江东儿郎听我调遣,公瑾坐镇后方运筹帷幄,便是神仙拦路也得给我让道!”他忽然想起什么,猛地抬头:“对了,莎莉儿嫂嫂和马越在府中可安好?” 大乔的手指不自觉绞住他披风系带,眉间笼上愁云:“嫂嫂整日对着将军遗物发呆,那孩子才刚会喊爹爹\"她声音渐弱,摇篮里的孙绍突然嘤咛一声,吓得两人同时屏息。 待婴儿重新睡去,孙策望着帐幔上摇曳的烛影,神色凝重:\"替我多去陪陪嫂嫂。那孩子身负西凉血脉,日后必是搅动风云的人物”大乔咬住下唇,声音愈发低弱,“这不过是个奶娃娃,西凉马家势力庞大,孟起兄长的亲兄弟也已成年,岂会甘心让幼童承袭家业?” 孙策霍然起身,腰间佩剑撞出清鸣。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恍若一只蓄势待发的猛虎:“马家不认又如何?我孙策的长枪可不是吃素的!”他伸手按住大乔颤抖的肩膀,眼中燃着烈烈烽火,“我与公瑾既认了马越这侄儿,便要保他一世平安。更何况西羌王彻里吉与孟起八拜之交,有我们三人联手,就是天王老子来抢位子,也得先掂量掂量!” 夜风卷着枯叶扑进窗棂,孙绍突然在睡梦中发出呜咽。大乔慌忙转身轻拍摇篮,孙策却抢先一步握住妻儿的手,指腹摩挲着大乔掌心的薄茧——那是为他缝制征衣留下的痕迹。“等我凯旋那日,定要让全天下知道,这西凉之主的位子,马越坐得,也守得!”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惊起檐下栖息的寒鸦,扑棱棱飞向沉沉夜色。 深夜,张昭府中某处密室的铜门缓缓开启,烛火摇曳间,映出屋内十数道身影。檀木长案上,烛灯散发着幽绿的光,将张昭苍白的脸照得愈发阴森。吴郡顾、陆、朱、张四家家主围坐左右,腰间玉佩与衣料摩擦,发出细碎声响;吕岱、吕蒙、薛宗等将领按剑而立,甲胄在暗光下泛着冷芒。 \"诸位。\"张昭的声音像毒蛇吐信般阴冷,\"孙策执意西征长安,看似为马超报仇,实则是将江东子弟往火坑里推。\"他重重敲击案几,震得灯盏里的火苗剧烈摇晃,\"当今天下,虽说诸侯林立,可朝廷根基未动。马超一死,天下格局已变,曹操、袁绍、陶谦、刘璋、刘表等虽说心怀鬼胎。可是也不是天子的对手,孙策此举,不过是以卵击石!\" 顾家主抚着山羊胡冷笑:\"不错!若任由他将江东精锐耗在西征路上,待到天子扫平寰宇,再来秋后算账之时,我们江东拿什么抵挡?\"陆家主则眯起眼睛,目光在将领们身上打转:\"听说周瑜被封为大都督,这分明是架空我等世家!\" 张昭抚须冷笑,枯瘦的手指重重叩击檀木长案:\"正是如此!孙策此番西征,便是自寻死路!\"他目光扫过满堂世家宗主与将领,眼中寒芒大盛,\"虽留周瑜坐镇江东,却不知\"话音戛然而止,突然起身逼近众人,压低嗓音如毒蛇吐信,\"危机早已埋在他身侧!\" 顾家家主猛地挺直脊背,青玉扳指在烛火下泛着冷光:\"长史是说\" \"吕蒙、吕岱、薛综\"张昭逐一指向立在堂中的将领,\"哪一个不是世家子弟?四大老将留守江东辅佐周瑜,看似稳固后方,实则\"他森然一笑,\"待孙策大军深入险境,身边皆是我世家将领,若要害他性命岂不在反掌之间!\" 陆家家主摩挲着腰间金错刀,喉结滚动:\"可那魏延忠心耿耿\" \"哼!\"张昭甩袖打断,\"他不过一介武夫!\"枯瘦的手指狠狠戳向地图上的粮道标记,\"孙策偏让他押运粮草,此乃天赐良机!只要在补给上稍作手脚,大军困于荒郊,孙策就是插上翅膀也难飞!\"他猛地抬头,眼中燃起疯狂的火焰,\"届时,他身边皆是我等之人,便是周瑜三头六臂,也救不了他!\" 密室中骤然响起压抑的抽气声。薛综按剑的手微微发颤,吕岱却仰头大笑:\"长史高见!待孙策一死,江东就是世家的天下!\"随着阴森的笑声在密室回荡,烛灯的火苗突然暴涨,将众人扭曲的影子投在墙上,恍若恶鬼狞笑。 吕蒙突然上前半步,甲胄碰撞声惊得烛火微颤:\"诸位莫要轻敌!\"他剑眉紧蹙,目光扫过满室志得意满的众人,\"周瑜素有''江东智囊''之称,这些年哪一战不是算无遗策?若孙策真有不测,以他的性子\"话音未落,密室里的温度仿佛骤然降低。 张昭抚须的动作一顿,随即发出沙哑的笑声:\"子明多虑了。\"他指着舆图,在烛火上轻轻晃动,,\"张子纲此去襄阳,明面上是谈借道,实则是与刘表达成密约——\"枯瘦的手指重重戳在地图上的荆襄防线,\"借刘表的刀,斩孙策的头!\" 陆家家主猛地起身,腰间玉珏撞出清响:\"刘表素来谨慎,岂会甘心做我们的棋子?\" \"刘表的算盘打得精,可他更清楚\"张昭眼中闪过阴鸷的光,\"孙策西进是假,吞并荆襄是真!\"他抓起案上的青铜镇纸,狠狠砸在江夏位置,\"一旦让江东军突破荆襄,刘表苦心经营的基业便如累卵!与其坐以待毙,何不借我们的计,永绝后患?\" 第774章 出使荆襄 语出惊人 密室陷入死寂,唯有烛芯爆裂的噼啪声。张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枯槁的手指缓缓划过案上的青铜虎符:\"待到孙策命丧荆襄,周瑜便是要报仇,剑锋也只能指向刘表。\"他浑浊的眼珠转动,苍老的声音里渗出毒蛇般的狠意,\"且不说他能不能夺回军权,就算掌了兵符——不过是替我们江东世家看家护院的鹰犬罢了!\" 陆家家主捏着山羊胡,眉头拧成死结:\"可程普、黄盖那些老将,还有十万江东儿郎,岂会甘心受世家摆布?\" \"谁说要走到台前?\"张昭突然发出嗬嗬怪笑,从袖中掏出一封密函重重拍在案上,羊皮纸边缘还沾着暗红蜡印,\"我早已鼓动孙权随军出征。\"他环视众人惊愕的面孔,眼中闪过豺狼般的凶光,\"这除掉孙策的罪名,自然要让孙权背上!\" 顾家主倒抽一口冷气:\"你是说让孙权动手?\" \"正是!\"张昭猛地起身,宽大的袖袍扫翻案上竹简,\"一旦孙权有了弑兄的把柄,我等世家推他为江东之主,还不是予取予求?\"他佝偻的脊背突然挺直,枯瘦的手指在空中划出阴冷弧线,\"届时,周瑜若想拥立孙策之子,程普等老将想清君侧可这继位人选,究竟是弟还是子,又与他们何干?\" 密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张昭抓起案上烛灯,火苗在他脸上投下狰狞阴影:\"吴老夫人最疼幼子,只需几句话,便能让那四个老匹夫束手束脚。\"他将灯盏重重一掷,火焰骤然暴涨,\"如此天衣无缝,诸位尽可高枕无忧!\" 满堂寂静中,陆家主突然抚掌大笑:\"妙!妙啊!待孙权上位,江东基业迟早尽入我等囊中!\"随着阴森的笑声在密室回荡,烛火将众人扭曲的影子投在墙上,恍若恶鬼狞笑。 卯时三刻,晨光刺破秣陵城的薄雾。孙策卸下玄铁甲胄,只着一袭青布长衫,穿过九曲回廊往后宅而去。檐角铜铃叮咚,惊起几只白鸽,扑棱棱掠过雕花窗棂。 正厅内,吴老夫人端坐在檀木主位,银白鬓发间斜插一支玉簪,岁月在她眼角刻下的纹路里,藏着江东基业起落的沧桑。孙权身着藏青锦袍侍立一旁,垂眸敛目,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 \"母亲。\"孙策抱拳行礼,声音里带着征战前的疲惫与温柔,\"明日便要启程,特来向您辞行。\" 吴老夫人抬手示意他起身,目光在儿子棱角分明的脸庞上逡巡:\"路上千万小心,刀剑无眼\"她顿了顿,话音突然一转,\"对了,仲谋也已成人。他跟我说,不愿见兄长在外厮杀,自己却躲在江东享清福。此次西征,他想随你一同前往。\" 孙策身形微震,猛地转头看向孙权。四目相对时,孙权已\"扑通\"跪地,额头重重触地:\"兄长!这些年父亲早逝,是你一人撑起孙家基业,南征北战出生入死。孟起兄对我孙家恩重如山,当年若非他相助,我等安有今日?如今他血染长安,弟虽不才,也当执戈披甲,为兄长分忧,为孟起兄尽绵薄之力!\" 孙策皱眉欲言,喉结动了动:\"仲谋,我出征后,江东政务繁杂,本想留你坐镇,也好在历练中快速成长\" \"伯符!\"吴老夫人突然提高声音,眼中泛起泪光,\"你弟有这份心,是孙家的福气!孟起那孩子,当年你们穷途末路,他为你们提供多少的帮助,若没有他,哪有咱们的今日,这份恩情我们不能忘!\"她抬手轻拍扶手,\"更何况,有你在他身边,能出什么危险?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在沙场上见世面!\" 孙策望着母亲斑白的鬓角,又看看跪在地上的弟弟,一时语塞。晨光透过窗棂洒在孙权背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却莫名透着几分执拗。最终,他长叹一声,伸手扶起孙权:\"罢了,既如此,明日便随我出征。只是战场上刀剑无眼,你须得听我号令!\" 孙权抬头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旋即又化作坚定:\"全听兄长安排!\" 吴老夫人望着两个儿子,嘴角缓缓扬起一抹欣慰的弧度,眼中却泛着复杂的波光:\"真是好,你们兄弟同心,定能在沙场上无往不利、所向披靡,也足以告慰你父孙文台的在天之灵。\"她颤巍巍伸出手,指尖依次抚过孙策英气的眉眼与孙权低垂的额发,仿佛要将此刻的光景烙进心底。 提及父亲,孙策眼眶骤然泛红。记忆里那个骑着高头大马、挥戈破敌的身影与眼前鬓角染霜的母亲重叠,喉头不禁泛起酸涩。他反手握住母亲枯瘦的手,语气放柔:\"母亲放心,待我平定长安,届时讨伐刘表老儿,为父亲报仇不在话下。您且安心在江东等候,莫要忧心。\" 吴老夫人轻轻点头,别过脸去拭泪,孙权适时上前搀扶,目光在兄长与母亲之间流转,眼底暗潮涌动。待孙策深深一揖,转身踏出厅门,廊下的风穿堂而过,吹拂在吴老夫人的满含期待的眼光中。 腊月初三,凛冽寒风中竟破天荒透出暖意。旭日刺破层云时,演武厅前战旗翻卷如龙,江东儿郎列阵待发,戈矛如林映着金光。孙策身披玄铁重铠,腰间湛卢剑垂落的猩红剑穗随风狂舞,大步踏上点将台,厚重的战靴踏得木阶隆隆作响。 \"江东子弟听令!\"他猛地抽出佩剑,剑锋直指苍穹,声若惊雷炸响校场,\"当今天子昏聩,阉党乱政!马孟起将军浴血北疆,护我大汉万里山河,却遭奸佞构陷,血洒长安!\"剑刃在空中划出凌厉弧光,惊起栖息在辕门之上的寒鸦,\"今日若不讨回公道——\"他猛然转身,目光如炬扫过三万将士,\"他日天子屠刀落下,我等皆为鱼肉!谁来护我江东父老?谁来守我江南沃土?\" 演武厅内顿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回应:\"报仇雪恨!踏破长安!\"吕蒙、文钦等先锋将校按剑怒目,沙摩柯挥舞弯刀发出野性嘶吼,声浪震得战旗猎猎作响。 孙策目光如炬,扫过张昭等世家老臣紧绷的面孔,最后定格在周瑜身上:\"公瑾!江东安危,尽托于你!\" 周瑜银甲生辉,疾步上前拜倒在地,\"兄长但放宽心!\"他转身面向将士,\"有我周瑜在,江东战船便是铜墙铁壁,静候兄长凯旋!\"话音未落,程普、黄盖等老将同时振臂高呼,声浪直冲九霄,震得校场四周的旌旗猎猎作响。 孙策猛地将剑鞘砸向点将台,石屑飞溅中振臂高呼:\"此战,不只为孟起兄长报仇!更要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将士齐声呐喊,声浪直冲云霄,惊得远处江面的冰裂出蛛网状纹路。 襄阳城内,暮霭沉沉,刘表眉头紧锁,在书房内来回踱步。案几上摊开的舆图上,用朱砂密密麻麻标记着江东与荆州的边界。听闻孙策正集结大军西进,他虽已调兵遣将,布下重重防线,可心中仍隐隐不安。 “报——江东使节张纮求见!”门外侍卫的通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刘表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他本就对孙策的崛起心怀忌惮,如今这使节来得蹊跷,更添几分烦躁。但想到或许能借此探知孙策的意图,他还是沉声道:“让他进来。” 片刻后,张纮身着一袭素色长袍,稳步踏入书房。他身姿挺拔,目光沉稳,进得门来,便拱手躬身,朗声道:“在下张纮,拜见刘荆州。” 刘表冷哼一声,并未起身相迎,只是不耐地挥了挥手:“你家主公孙策有何话,速速说来!” 张纮抬眸,扫视了一眼刘表身旁的一众文武官员,心中略作思忖,开口道:“刘荆州,此事干系重大,可否借一步说话?”他的声音不卑不亢,却隐隐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气势。 刘表闻言,微微一怔,脸上露出犹豫之色。他看了看身旁的文臣武将,又将目光转回到张纮身上,沉默片刻后,终于摆了摆手:“尔等暂且退下。” 待最后一名侍卫带上书房雕花木门,铜环碰撞声在寂静中回响。张纮目光扫过抱臂而立的蔡瑁、抚须沉吟的蒯越,喉头微动却未言语。刘表见状,重重一拂衣袖:\"此二人乃我心腹股肱,有话但说无妨!\" 蔡瑁不悦道:\"江东使者磨磨蹭蹭,莫不是没带真话?\" 张纮深深一揖,玄色广袖扫过青砖:\"既蒙刘荆州信任,在下便直说了。\"他忽然上前半步,压低声音,\"我家主公孙策此番西征,名为为马超报仇,实则\"话音戛然而止,目光如鹰隼般掠过三人骤然绷紧的神色,\"觊觎荆襄沃土久矣!\" \"哼!早料到那竖子不安好心!\"蔡瑁猛地踹翻脚边矮凳,木屑纷飞间,\"我荆州十万大军枕戈待旦,定叫他有来无回!\" \"蔡将军稍安勿躁。\"蒯越摆了摆手,\"张先生既来,必有后话。\" 张纮朝蒯越颔首致意,从袖中抽出一卷密信:\"若明公愿借道,我家主公承诺——\"他将信笺推至刘表面前,火漆印上的江东猛虎栩栩如生,\"大军过境秋毫无犯,更愿以庐江三县为谢。但若\"话音未落,蔡瑁已抢过密信,粗粝的手指几乎将羊皮纸戳穿。 刘表盯着信中字迹,忽然冷笑:\"孙策倒是大方。不过他当真以为,凭几块地盘,就能换我放虎归山?\" \"明公误会了。\"张纮突然解下腰间玉佩,重重拍在案上,翠玉相撞声惊得香炉中的灰烬簌簌掉落,\"这不过是投名状。我此行另有要务——\"他凑近三人,呼吸扫过刘表耳畔,\"助明公,永除后患。\" 第775章 天罗地网 静待雀来 刘表猛然起身,带翻的茶盏在檀木案上泼出深色水痕:“子纲先生,此话当真?!”蔡瑁和蒯越也是愕然,三人目光如炬,死死钉在张纮身上。 张纮不慌不忙展开泛黄密信,信尾朱红印泥赫然是天子玺纹。他指尖划过墨迹斑驳的字句,语调沉稳如渊:“自孙策与马超占据江东,世家田产被夺、商路受阻,我等忍辱负重久矣。”说着突然冷笑一声,眼中闪过寒芒,“幸而天子圣明,先设计诛杀马超,如今更盼我等再除孙策!” 蔡瑁粗声大笑,震得房梁上的积尘簌簌落下:“原来那江东小儿早已成过街老鼠!刘使君,这可是天赐良机!” 蒯越却眯起眼睛,折扇轻点密信:“张先生既手握天子密诏,为何要与我荆州合作?” “蒯先生果然心思缜密。”张纮躬身一礼,袖中滑出一卷泛黄舆图,“孙策此番西征,虽扬言为马超报仇,实则想借道吞并荆襄。我等虽有内应,却忌惮其麾下十万精兵。唯有明公屯兵江夏,扼住长江天险……”他的指尖重重戳在地图上的赤壁要塞,“届时里应外合,必能将孙策困死在荆襄之地!” 刘表抚着胡须的手微微发颤,眼中贪欲渐起:“若能除掉孙策,江东之地……” “明公但取沃土,我等世家只求重掌江东商政。”张纮再次呈上密信,“天子早有旨意,又是奉旨行事,届时明公取下些许地盘,想来天子也不会计较,我等亦能得偿所愿。如此,岂不美哉?” 书房内寂静无声,唯有香炉中青烟袅袅。刘表盯着密信上的玉玺印,喉结上下滚动;蔡瑁手掌青筋暴起;蒯越则盯着舆图上的红点,若有所思。良久,刘表猛地拍案:“好!就依先生所言!” 蒯越轻叩书简,在掌心敲出顿挫的节奏:\"子纲先生既有如此妙计,定有安排,不妨说出来,我等一起参详。\"他半阖的眸中闪过冷芒,案上的竹简在烛火下投出森然暗影。 张纮整了整衣袍,指尖划过案上的荆州舆图:\"明公只需大方借道,引孙策入瓮。\"他的指甲重重戳在江夏与樊城交界之处,\"待其从夏口登陆,便放他深入腹地。只需让黄祖将军在两军阵前,对马超将军的英名多有轻蔑侮辱之词。\"嘴角勾起一抹阴笑,\"那孙策最重情义,岂容旁人辱没恩公?\" 蔡瑁拍腿大笑:\"好!那黄祖脾气火爆,骂起人来定能把孙策激得暴跳如雷!\" \"正是!\"张纮眼中闪过狠厉,\"黄祖佯装挑衅后便诈败而逃,以孙策的性子必率军追赶。届时\"他突然压低声音,\"吕蒙、吕岱、薛综皆是我世家子弟,早与我等约定——\"枯瘦的手指在空中划出致命弧线,\"待孙策孤军深入,明公只需在险要处设下伏兵\" 蒯越折扇轻摇,突然打断:\"若孙策察觉有异,折返夏口呢?\" \"他不会。\"张纮冷笑,“孙策为了给马超复仇的虚名,更何况,他又自诩勇猛,而黄祖是他的手下败将,言语间又对马超不敬,孙策怎能容忍?定会穷追不舍。\"他将手重重拍在案上,\"待他踏入埋伏圈,便是江东猛虎折爪之时!\" 刘表抚须颔首,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好!就依先生之计!\" 张纮突然拧紧眉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案上密信边缘:\"明公,还有一事需早做筹谋。\" 刘表摩挲着胡须的手顿住:\"何事?\" \"孙策勇猛过人,万一中伏后拼死突围\"张纮目光扫过蔡瑁腰间的九环刀,\"我等世家部署的将领,只能设法拖延其亲兵,却不便在众目睽睽下公然对孙策下手。\"他压低声音,\"这取他性命的关键之人,还需明公定夺。\" 蔡瑁猛然拍案而起,震得茶盏倾倒:\"主公!末将想起一人!\"他大步上前,粗粝的手指重重戳在舆图长沙位置,\"当年孙策想夺回其父旧部,却被韩玄抢先占了长沙!那黄忠率部孙策杀得丢盔弃甲,狼狈而逃!\" 蒯越手中折扇\"啪\"地展开,眼中精光乍现:\"妙极!黄忠与黄祖同宗,若见黄祖被孙策追杀,岂会袖手?\"他折扇划过江夏到长沙的路线,\"只需将黄忠部调至埋伏圈,以黄祖为饵,那孙策追得越急,便离死期越近!\" 刘表抚须大笑,案上的竹简被震得簌簌作响:\"好!即刻传令黄忠,速速领军驰援江夏!\"他转头盯着张纮,眼中闪过阴鸷,\"子纲先生放心,有黄忠这员虎将,定叫孙策有来无回!\" 书房内,烛火在众人脸上投下诡谲的阴影。张纮望着舆图上标记的埋伏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四人交头接耳的身影,映成了墙上扭曲的厉鬼。 月过中天时,张纮将密信重新缝入锦袍夹层,抱拳向刘表一揖:\"事不宜迟,在下即刻启程。若孙策强攻夏口,此前谋划便功亏一篑。\"他转身时,腰间玉佩撞出清响,在寂静的书房里惊起一阵寒噤。 待张纮的脚步声消失在回廊尽头,刘表朝蒯越微微颔首。蒯越心领神会,折扇轻敲掌心:\"某这就去见黄祖。\"他眼中闪过算计的幽光,\"只需几句激将之语,再将主公的''军令''稍作曲解\"话音未落,蔡瑁已大笑拍腿:\"那黄祖脾气暴得像火药桶,保管一点就着!\" 江夏城烽火台的火光映红天际时,蒯越的马车碾过碎石路。他掀开车帘,望着城头飘扬的荆字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黄祖的暴喝声远远传来:\"什么狗屁借道!当年孙策那竖子折我大军,这笔账还没算清!\" 蒯越整了整衣冠,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踏入将军府。待看到黄祖案头摆着的马超画像被利刃划得支离破碎,他眼底的笑意更浓——这场借刀杀人的戏码,已然拉开帷幕。 蒯越踏入江夏将军府时,黄祖正将酒碗狠狠砸在地上,碎瓷片溅起的酒水沾湿了他猩红的披风。堂中弥漫着浓烈的酒气,几案上摊开的江东布防图被划得满是刀痕,孙策的画像更是被戳出数个血洞。 \"黄将军好兴致。\"蒯越摇着折扇跨进门槛,竹骨敲击声惊得黄祖猛然抬头。 \"蒯异度!\"黄祖抹了把嘴角酒渍,铜铃大眼中血丝密布,\"刘荆州是不是改了主意?老子早就说过,不能放孙策那小畜生进江夏!\" 蒯越不慌不忙展开一卷竹简,声音抑扬顿挫:\"主公口谕——孙策借道西征,沿途秋毫无犯,我军当以礼相待,不得轻启战端。\"他特意将\"以礼相待\"四字咬得极重,眼角余光瞥见黄祖脖颈青筋暴起。 \"放屁!\"黄祖一脚踹翻矮凳,震得梁上积尘簌簌落下,\"之前豫章之战,孙策那狗贼斩我副将,辱我太甚,如今竟要我笑脸相迎?!\" \"将军息怒。\"蒯越折扇轻点画像上马超的脸,\"不过是做个样子罢了。倒是这马超\"他突然冷笑一声,\"听闻此人在西凉时,最瞧不起咱们荆襄将士,说什么''荆州武人皆酒囊饭袋''。\" 黄祖的瞳孔骤然收缩,腰间佩剑发出铮鸣。蒯越却继续慢悠悠道:\"如今他一死,孙策打着为他报仇的旗号招摇过市,只怕\"话音戛然而止,只是摇头叹息。 \"只怕什么?!\"黄祖猛地揪住蒯越衣领,酒气喷在他脸上。 \"只怕天下人都要笑话——\"蒯越凑近黄祖耳畔,压低声音,\"堂堂江夏太守,竟被两个外乡人踩在头上,连句狠话都不敢说!\" 这句话如同一把钢刀,直直戳进黄祖心底。他松开手,抓起案上酒坛仰头灌下,喉结剧烈滚动。待酒坛重重砸地时,他眼中已燃起疯狂的火焰:\"传令下去!明日辰时,全军集结!老子倒要看看,孙策的脑袋是不是比豫章时更硬!\" 蒯越见状,不紧不慢上前半步,折扇轻敲掌心:\"黄将军这是要公然违抗主公军令?\" 黄祖脸色瞬间阴沉如铁,腰间环刀发出铮铮轻响:\"蒯异度!少拿军令压我!今日就是刘景升亲来,我也\" \"将军莫急!\"蒯越突然压低声音,眼中闪过狡黠,\"孙策十万大军压境,仅凭江夏城防,确是螳臂当车。\"他的折扇在舆图上划过夏口要塞,重重戳在江夏与樊城交界处,\"但若将军暂按兵不动,放孙策大军入江夏腹地\" 黄祖眯起眼睛,杀意与疑惑交织:\"你是说\" \"待其行军至地形狭窄处,将士必然放松戒备。\"蒯越的声音像毒蛇吐信般阴冷,\"届时将军率精锐突袭,打他个措手不及!既不违主公''借道''之命,又能报皖城之仇,岂不比在此硬拼强百倍?\" 黄祖摩挲着刀柄的手渐渐松开,粗粝的指节敲了敲舆图:\"好!就依你所言!\"他突然咧嘴狞笑,露出一口黄牙,\"等孙策那小畜生踏进江夏,老子定要让他有来无回!\" 黄祖脖子一梗,故意扯着嗓子嚷嚷:\"哼!我岂会怕那孙策?不过是不愿受这窝囊气!\"话虽硬气,眼底却藏着几分不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刀鞘上的纹路。 蒯越见状,上前半步压低声音:\"将军不必忧心。主公此番借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他展开袖中密图,指尖重重戳在江夏城郊的山谷处,\"此处地势险要,早已设下伏兵。将军只需与孙策假意交战,将其引入谷中\" 黄祖的眼睛瞬间亮了,往前凑了凑:\"你的意思是?\" \"正是!\"蒯越嘴角勾起一抹阴笑,\"待孙策追至埋伏圈,我军万箭齐发,叫他插翅难逃!届时将军既能报皖城之仇,又能立下大功,主公定会重重嘉奖!\" 黄祖一拍大腿,震得满室灰尘簌簌落下:\"好!就这么办!\"他抓起案上酒碗猛灌一口,酒水顺着虬髯滴落,\"那孙策若敢踏进江夏,我定叫他血债血偿!\" 蒯越望着黄祖通红的双眼,心中冷笑。烛火摇曳间,两人交头接耳的身影映在墙上,宛如恶鬼共舞。 第776章 火烧水寨 拿下夏口 寒风如刀,割裂着江面翻滚的雾气,将战船上“孙”字大旗刮得猎猎作响。孙策按在古锭刀上的指节微微发白,银白战甲在阴云下泛着冷光,他望着对岸夏口水寨新立起的三十座箭塔,忽然仰头大笑,笑声震碎了凝结在船舷的冰棱。 “兄长,这若是子纲先生没有和刘表谈成……”孙权攥紧披风的手指微微颤抖,望着水寨中穿梭的荆州兵卒,喉间泛起苦涩,“强攻的话,我们恐怕……” “仲谋还是太稚嫩了。”孙策猛地转身,战甲环佩相撞发出清越声响,眼中跳动着炽热的战意,“这夏口看似铜墙铁壁,不过是刘表虚张声势的把戏!”他大步走到船头,靴底重重踏在甲板上,惊起一群盘旋的寒鸦,“三十座箭塔?我十万大军列阵江面,只需一轮火箭齐射,那些竹木结构的箭楼顷刻便成火海!” 话音未落,江面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战鼓声。对岸箭塔上的荆州兵卒同时亮起火把,将漆黑的箭簇照得森然发亮。孙权下意识后退半步,却见孙策反手抽出古锭刀,刀锋划破寒风,在暮色中划出一道雪亮弧光。 “传我将令!”孙策的声音盖过呼啸的江风,“挑选三千精锐,备足引火之物。待子时三刻,引火烧寨”他刀刃直指水寨中央最高的箭楼,“我要让刘表看看,什么叫江东的怒火!” 孙权望着江面翻涌的浊浪,指节捏得发白,声音里带着难掩的忧虑:“兄长,不等子纲先生回话便贸然进攻,万一……” 孙策抬手止住他的话,古锭刀的寒光映着他眼角飞扬的笑意:“仲谋,刘表老儿素来首鼠两端。张纮先生能否说动他借道,本就在两可之间。”他猛地挥刀劈向身侧木柱,木屑纷飞间,刀锋稳稳钉入柱中,“我先取下这夏口水寨,便是要让刘表夜里睡不着觉!” 江风卷起孙策的披风,猎猎作响如战旗。他眯起眼睛,盯着对岸箭塔上火把明灭的光晕,续道:“江夏咽喉被扼,刘表心中发颤,才会明白与我江东为敌的下场。如此一来,张纮先生谈判时多了筹码,那些世家老狐狸也不敢再耍花样!” 孙权张了张嘴,还欲再劝,却见孙策已大步走向帅案,抓起一卷舆图重重铺开。 孙策环视帐中众将,眼中燃起熊熊战意,沉声道:“今日谁敢?今夜谁敢率领火船拿下他这夏口水寨!”话音刚落,帐内气氛瞬间沸腾,吕蒙、吕岱、陈武、薛综、全琮等六人神情振奋,周身似有烈火在燃烧。 陈武与吕蒙对视一眼,同时大步出列,单膝跪地,齐声吼道:“末将愿往!”声音震得帐顶的铜灯都微微摇晃。紧接着,吕岱等四人也迅速出列,抱拳请战,目光中满是渴望与决绝。 孙策看着眼前这几位悍将,豪情顿生,放声大笑:“好!人人敢战!当真是我江东儿郎!今日便小试牛刀!”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锁定吕蒙,高声道,“吕子明!” “在!”吕蒙昂首挺胸,应答铿锵有力。 “那今夜就由你来先挫一挫刘表军的威风!”孙策上前一步,亲手将一面赤色战旗递到吕蒙手中,“本帅命你率三千精锐,驾百艘火船,夜袭夏口!让刘表知道,我江东儿郎,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吕蒙双手紧握战旗,热血在胸腔中翻涌,郑重道:“末将定不负主公所托!今夜必叫夏口水寨化作一片火海,不挫刘表军威风,誓不回营!” 吕蒙点头领命,转身大步出帐。夜色渐浓,夏口水寨方向传来零星的梆子声,而江东水寨内,三百艘战船已悄然集结,蒙着黑布的火油桶在月光下泛着幽光,一场惊心动魄的夜袭,即将拉开帷幕…… 三更梆子声划破夜空时,吕蒙立于船头,望着对岸水寨闪烁的火把,喉间发出低沉的嘶吼:“解缆!”三百艘战船如离弦之箭,借着夜色掩护,贴着芦苇荡悄无声息地逼近。甲板上,士卒们蒙着面,腰间缠着浸透桐油的麻布,手中紧握着淬毒的短刃,连呼吸都刻意放轻,唯有船桨划破水面的细碎声响,在寂静的江面上回荡。 当船队行至离水寨三百步时,忽听一声梆子脆响,水寨箭塔上火把齐明,荆州军的呼喝声如潮水般涌来:“有敌袭!放箭!”霎时间,万箭齐发,破空声尖锐刺耳。吕蒙早有防备,大喝一声:“举盾!”前排士卒迅速举起铁盾,组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盾墙,箭矢噼里啪啦地砸在上面,火星四溅。 “点火!”吕蒙见时机已到,猛地抽出佩剑,指向水寨。士卒们迅速将火把抛向装满火油的木桶,刹那间,熊熊烈火冲天而起,战船宛如一条条火龙,借着东南风,朝着水寨疾驰而去。火光照亮了江面,也映得荆州军将士们惊恐的面容扭曲变形。 黄射立于主寨楼上,望着扑面而来的火船,俊朗的面容瞬间苍白如纸。他握紧腰间长剑,强压下心中慌乱,大声喊道:“莫慌!投石车对准火船,给我砸!弓箭手,重点压制敌船登寨!”但火势来得太过迅猛,投石车还未调整好角度,第一艘火船已狠狠撞上水寨的木栅栏。“轰”的一声巨响,烈焰腾空而起,瞬间点燃了周围的箭楼和营帐,浓烟裹挟着火星直冲夜空。 吕蒙振臂高呼:“随我冲!”他一马当先,率领精锐士卒换乘小船,冒着漫天的火星和箭矢强行登寨。黄射咬咬牙,亲自提剑冲下城楼,与江东军展开厮杀。剑锋相交,火星迸溅,黄射虽武艺不俗,但面对如狼似虎的江东士卒,渐渐陷入苦战。 “杀!”吕岱、陈武等人各率部众从不同方向登寨,薛综、全琮的弓箭手则占据制高点,对着慌乱逃窜的荆州军猛射。陈武挥舞双戟,如凶神恶煞般冲入敌阵,所到之处血肉横飞。黄射被吕蒙逼至墙角,身上多处负伤,鲜血染红了战甲。 看着身边的士卒一个个倒下,黄射心中涌起一阵悲凉。他猛地挥剑逼退近身的江东兵,高声喊道:“兄弟们,且战且退!保存实力!”说罢,他带着残余的荆州军,边战边朝着水寨后方退去。吕蒙本欲率军追击,却见黄射指挥残军有条不紊,深知此时贸然追击恐中埋伏,便抬手示意停止追击。 三更鼓响惊破寒夜,黄祖猛然推开窗棂,只见西北方夏口水寨处腾起冲天火柱,橘红色的焰光将半边天幕染成血色。案上刚温好的酒盏被他撞翻,琥珀色的酒水在青砖上蜿蜒成河,\"异度先生!\"他转身揪住蒯越的衣袖,胡须因暴怒而簌簌发抖,\"不是说好假意和谈、按兵不动?这孙策小儿怎敢明火执仗攻打夏口!\" 蒯越不慌不忙拂开对方手掌,竹扇轻摇间带起一缕檀香:\"将军莫急。孙策素有霸王之名,此番强攻不过是立威之举。\"他指尖划过墙上的荆襄舆图,在赤壁渡口重重一点,\"且让他逞这一时威风,待其深入——\"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急促马蹄声。 浑身浴血的黄射撞开帐门,玄色披风沾满焦痕,腰间佩剑还在往下滴血:\"父亲!江东贼军火攻水寨,孩儿拼死杀出重围!\"他一脚踹翻脚边的铜盆,水花四溅,\"末将愿领三千死士,今夜便杀回夏口!\" 黄祖看着儿子染血的脸庞,喉结滚动数下,终究将到嘴边的怒斥咽回腹中。他伸手按住黄射颤抖的肩膀,声音难得放柔:\"射儿,此乃主公大计。\"余光瞥见蒯越意味深长的眼神,又加重语气,\"那孙策不过是秋后的蚂蚱,待他入了埋伏圈,自有他的报应!\" 黄射攥紧拳头,指节发白:\"可是夏口\" \"夏口已失,不可复追。\"蒯越上前半步,扇面轻拍黄射肩头,\"将军难道想让主公的苦心付诸东流?\"他刻意拖长尾音。 黄祖转身望向窗外依旧未熄的火光,苍老的面庞在明暗交错间阴晴不定。良久,他猛地灌下残酒,将陶碗狠狠砸在地上:\"传令下去,全军严守江夏,违令者斩!\"转身瞥见儿子不甘的神情,又放缓声调,\"射儿且去养伤,他日定叫孙策血债血偿!\" 天快亮时,夏口水寨已完全落入江东军手中。熊熊大火仍在燃烧,将整个水寨照得通红,浓烟直冲云霄。 晨雾如纱,裹着夏口水寨的焦黑残垣。孙策脚踏半截断戟,银白战甲凝着夜战的霜露,望着东方渐白的天际,忽然转头问道:“仲谋,此战胜得如何?” 孙权踩着满地碎木上前,晨光照亮他眼底的钦佩,抱拳沉声道:“兄长以暗夜火袭破敌,江东儿郎锐不可当!刘表经此一役,定是魂飞魄散!”话音未落,江面传来收锚的号子,归营的战船扬起白帆,如群鸥掠过长空。 孙策猛地转身,披风在晨风中猎猎作响,目光扫过台阶下列队的众将:“吕子明!” 吕蒙大步出列,单膝跪地,甲胄缝隙还沾着未干的血迹:“末将在!” “昨夜突袭,你率死士冲锋在前,勇不可当!”孙策伸手将他扶起,朗声道,“功劳暂记,待平定荆襄,必当重赏!”四周将士轰然应诺,刀枪撞击声惊起林间宿鸟,扑棱棱的振翅声混着晨雾飘散。 晨雾渐散,阳光刺破云层洒在众人身上。孙策抽出古锭刀,刀锋直指江夏方向,寒芒映得众人面容坚毅:“夏口已破,刘表小儿想必如惊弓之鸟!”他环视群情激昂的将士,高声道:“传我将令!全军即刻整顿,直逼江夏!以战促和,叫荆州上下知道——” “江东铁骑,所向披靡!”众将齐声怒吼,声浪掀翻残檐上的碎瓦,惊起漫山晨雾。孙权望着兄长染血的披风在朝阳下猎猎飞扬,胸中热血翻涌,腰间佩剑不自觉握紧——这一战,必将让荆襄大地,记住孙氏兄弟的赫赫威名! 第777章 兵临江夏 黄祖拦路 江风卷着细雪掠过甲板,孙策的战马不安地刨着被冻得僵硬的滩涂。十万大军如黑色洪流般登陆,铁甲与兵器碰撞声惊起芦苇荡中一群寒鸦。就在此时,夏口方向烟尘骤起,一队快骑踏着薄冰疾驰而来,为首之人赫然是张纮。 \"停!\"张纮猛地勒住缰绳,枣红马前蹄腾空嘶鸣。他的貂裘披风上还沾着细碎雪粒,胸口剧烈起伏间,竟在寒冬里沁出薄汗。江东众将下意识按住剑柄,刀鞘与铁甲摩擦出细碎声响。 孙策策马上前,古锭刀的环首随着颠簸轻响:\"子纲何来如此之速?\" \"主公!\"张纮滚鞍下马,几乎是踉跄着扑到马前,\"为何为何已然动手?\"他抬头时,镜片后的双眼满是焦急,\"与刘表的和谈刚有转机!\" 孙策放声大笑,呼出的白气在晨光中凝成雾霭:\"料想你与刘表谈判,必是艰难。不先挫其锐气,那老儿岂会乖乖就范?\"他马鞭指向焦黑的夏口城墙,\"你看,如今夏口已破,刘表想必夜不能寐!\" \"罢了!\"孙策猛地扯动缰绳,战马长嘶着原地打转,\"既然和谈无望,便无需再费唇舌!子纲且去歇息,我江东铁骑自当一路横推!传令全军——\"他的声音突然拔高,震得江面冰层微微颤动,\"直取江夏!\" 张纮跌跌撞撞地奔到孙策马前,发冠歪斜,锦袍下摆沾满泥浆。\"主公!万万不可进兵!\"他抓住马缰,喘息间白气凝成霜花,\"我已与刘表谈妥,他愿为我军借道!\" 孙策猛地勒住缰绳,战马人立而起,嘶鸣声惊散了低空盘旋的寒鸦。\"什么?\"他俯身盯着张纮通红的脸庞,\"这刘表老儿吃错药了?怎会如此轻易松口?\"身后众将窃窃私语,兵器碰撞声混着风雪,在寂静的滩头格外刺耳。 张纮抹了把额角的汗珠,强笑着拱手:\"将军神威盖世,江东兵锋锐不可当。刘表想必是忌惮将军虎威,不敢再作他想。\"他眼角余光瞥见远处夏口城头未熄的硝烟,心中暗自叫苦——原计划的威慑恰到好处,如今夏口沦陷,不知刘表是否会生疑。 孙策仰头大笑,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成雾团。他伸手重重拍在张纮肩上,震得文士踉跄半步:\"好!好!还是子纲先生手段高明!\"他环视四周将士,银白战甲在雪光中熠熠生辉,\"传令下去,全军原地休整!备酒,为子纲先生接风!\" 话音刚落,四周便响起一阵欢呼。孙策继续说道:\"寒冬领兵本就不易,如今又有这等喜讯。将士们连日奔波,也该好好歇息。\"他目光扫过远处连绵的营帐,\"摆下酒宴,为子纲先生庆功!待到明日,再踏平江夏!\" 当晚,营寨内灯火通明,酒香四溢。篝火映照着将士们的笑脸,烤肉的香气混着欢声笑语,驱散了几分冬日的严寒。孙策亲自为张纮斟酒,却见他推辞道:\"主公厚爱,只是在下不胜酒力,不敢多饮。\" 孙策也不强劝,放下酒壶,目光深邃地望向江夏方向:\"子纲先生,你说这刘表,为何突然转了性子?\"他摩挲着酒杯,声音低沉,\"此人素日里优柔寡断,如今反倒痛快借道,其中必有蹊跷。\" 张纮心中一紧,却仍保持着镇定:\"将军英明。不过依在下看来,刘表许是被将军的气势震慑,又或是权衡利弊,深知与我军为敌并无好处。\"他顿了顿,又道,\"不管如何,借道已成定局,这对我军西进长安,总是有利无害。\" 孙策点点头,却仍若有所思。 酒宴上的喧嚣随着夜色渐深而平息,残羹冷炙间,张纮举杯的动作看似随意,却与吕蒙、吕岱等人不着痕迹地交换了眼神。火苗在铜灯中摇曳,将几人的面容映得忽明忽暗,酒杯轻碰的脆响里,暗藏着不可言说的默契。 子时三刻,凛冽的北风卷着细雪拍打着营帐。张纮裹紧貂裘,避开巡夜士卒的视线,悄无声息地钻进吕蒙的营帐。烛火昏黄如豆,在厚重的牛皮帐中投下扭曲的阴影,吕蒙、吕岱、全琮、薛综、陈武等早已屏息等候,腰间兵器泛着森冷的光。 \"子纲先生,此行可顺利?\"吕蒙率先打破沉默,粗粝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 张纮摘下沾着雪粒的斗篷,镜片后的目光扫过众人紧绷的脸庞:\"已与刘荆州谈妥。\"他压低声音,枯瘦的手指在案上虚画,\"待大军抵达江夏,黄祖会假意迎战,故意激怒孙策。\"烛火突然剧烈晃动,将他脸上的阴鸷映得愈发狰狞,\"等黄祖诈败,引孙策追至江夏与樊城交界处——\" \"那里早布下十面埋伏!\"吕岱猛地拍案,眼中迸发出嗜血的光芒。 \"不错!\"张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届时杀声四起,任他江东小霸王有通天本事,也插翅难逃!\" 帐内顿时响起压抑的低呼,众将搓着手,兴奋得呼吸都急促起来。陈武按捺不住,握紧双拳:\"只需等那孙策入瓮,定叫他有来无回!\" 张纮却突然抬手示意安静,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诸位切记,还需寻好借口,阻拦大军随行。\"他凑近众人,声音低沉如毒蛇吐信,\"务必让孙策孤军深入,方能万无一失。\" 烛火在风雪中明明灭灭,将几人交头接耳的身影投射在帐幕上,宛如恶鬼起舞。而在远处的主帐中,孙策正对着舆图沉思,全然不知,一场精心谋划的死亡陷阱,正悄然张开獠牙。 晨雾未散时,牛角号声撕裂了营地的寂静。江东士卒们裹着结霜的披风,在刺骨寒风中迅速整顿行装。马嘶声、兵器碰撞声与粗重的喘息声交织,将残夜最后的宁静彻底碾碎。铁甲在熹微晨光中泛着冷芒,十万大军如一条蛰伏的黑龙,在雪地上蜿蜒前行。 孙策身披银白战甲,立于高坡之上,望着整装待发的军队,心中涌起万丈豪情。他一挥马鞭,高声喝道:“出发!前往江夏!”话音未落,战鼓齐鸣,马蹄声如雷,扬起的雪尘遮蔽了天际。 队伍最前方,吕蒙、吕岱率领的先锋军如离弦之箭,沿着结冰的官道疾驰。他们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脸上的寒霜与坚毅的神情融为一体。每一匹战马都喘着白气,四蹄翻飞间,溅起串串冰碴。 张纮裹紧貂裘,望着飞掠而过的寒鸦,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心中盘算着即将上演的戏码。而孙策则不时与身旁的孙权交谈,商议着破敌之策,浑然不知一场阴谋正悄然逼近。 随着日头渐高,江夏城的轮廓终于在远方浮现。城头的“荆”字大旗在风中翻卷,仿佛在向江东大军挑衅。黄祖率领的荆州军早已严阵以待,密密麻麻的箭塔与盾牌,在阳光下闪烁着森然的寒光。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朔风卷着未化的雪粒抽打在将士们的甲胄上,江东大军的玄色战旗在江夏城外猎猎作响。孙策握紧缰绳,望着前方严阵以待的荆州军,目光如鹰隼般锐利。黄祖身披赤色披风,手持大刀立于阵前,身后密密麻麻的荆州士卒手持戈矛,阵列间寒光闪烁。 \"子纲先生,这是何意?\"孙策转头看向身侧的张纮,古锭刀的环首随着战马的颠簸轻响,\"不是说好借道,为何黄祖摆出这副阵仗?\" 张纮心中一紧,却仍保持着镇定,拱手笑道:\"想必是主公强攻夏口,惹得黄祖心中不忿。此人向来莽撞,容我上前与他交涉一番,定能化解误会。\"说罢,不等孙策回应,便策马出阵。 张纮行至两军阵前,高声喊道:\"黄将军!我主孙策无意与荆州为敌,此番西进实乃为朝廷平乱!将军何必大动干戈?\" 黄祖却突然纵马向前,大刀狠狠劈在地上,溅起一片碎石:\"张纮!少在这巧言令色!你们江东鼠辈突袭夏口,杀我将士,这笔血债岂能轻易了结?\"他怒目圆睁,声如洪钟,\"今日定要让孙策那竖子血债血偿!\" 张纮心中暗喜,面上却露出焦急之色:\"黄将军,此事定有误会!还请将军暂且息怒,容我与刘荆州\" \"休得多言!\"黄祖暴喝如雷,手中大刀猛地劈向身旁青石,火星迸溅间,半人高的石块轰然炸裂。他猩红着眼眶,朝着对岸孙策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声浪裹挟着浓重的怒意:\"孙策小儿!我主好意允你借道,你却言而无信,强攻夏口!\" 寒风卷起他染血的披风,黄祖催马向前三步,刀锋直指天际:\"昔日豫章城下,你设下诡计,折我四员大将!这笔血债尚未清算,今日竟敢再犯!\"他突然扯开衣领,露出脖颈处狰狞的疤痕,\"看看这伤口!是你江东所赐!荆州儿郎的命,岂容你随意践踏?\" 话音未落,黄祖猛地将刀背重重拍在马鞍上:\"今日我便要替主公讨个公道!有本事就与我决一死战,莫要做缩头乌龟!\"荆州军阵列中顿时爆发出排山倒海的呐喊,戈矛如林般举起,在阳光下泛着森冷寒光。 黄祖的叫骂声还在江面上回荡,孙策却突然仰头大笑,笑声惊起天际一群寒鸦。他猛地扯下披风甩在身后,银白战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古锭刀出鞘半寸,寒光映得他眼底杀意翻涌:\"黄祖老儿!你当真是不知死活!\" \"昔日豫章之战,你抱头鼠窜如丧家之犬,若非我手下留情,你早该葬身乱军之中!\"孙策策马上前几步,战马嘶鸣着刨起冻土,\"如今见了我,不夹起尾巴躲进江夏城,反倒来阵前狺狺狂吠?\"他突然收住笑,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怎么,上次败得不够惨,今日想再尝尝江东铁骑的滋味?\" 第778章 故意挑衅 含恨追击 江东将士闻言,顿时爆发出震天的哄笑。战阵中刀枪相击声此起彼伏,混着此起彼伏的\"鼠辈狂徒\"的叫骂,将江面的冰层都震得微微发颤。孙策握紧刀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这一次,他定要让黄祖为这番狂言付出惨痛的代价。 黄祖被孙策的嘲讽激得面皮涨紫,钢牙咬得咯咯作响,暴喝震落盔缨积雪:\"竖子休呈口舌之利!手底下见真章!\"他猛然挥动手上令旗,荆州军阵中战鼓如雷炸响,三万将士如潮水般漫过结冰的河滩,长矛如林,踏碎满地霜花。 孙策抚掌大笑,古锭刀划出凛冽弧光:\"以卵击石,不自量力!谁与我拿下此獠?\"话音未落,吕蒙、陈武等悍将齐声怒吼,甲胄相撞声中已策马冲出。江东战阵瞬间化作咆哮的钢铁洪流,千张强弩撕裂寒风,箭矢如雨坠向敌阵;铁骑两翼包抄,马蹄踏碎冰面,激起串串血珠般的冰晶。 黄祖一夹马腹,枣红马嘶鸣着突入乱军。他手中九环大刀虎虎生风,连劈数名江东士卒,溅起的鲜血在他脸上凝成暗红冰碴:\"给我用人海淹了他们!\"荆州军悍不畏死,踩着同伴的尸体层层推进,长矛与盾牌碰撞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吕蒙长刀翻飞,刃口卷出缺口仍不退半步;陈武双戟狂舞,戟尖挑飞敌首,血水顺着戟杆凝成冰棱。 江夏城外转眼化作修罗场。残肢断臂与破碎的军旗铺满雪地,未及凝固的鲜血渗入冰层,将战场染成诡异的绛紫色。黄祖望着杀红了眼的江东将士,心中冷笑——这场惨烈厮杀,不过是诱敌深入的诱饵,真正的杀招,还在后头。 乱军之中,孙策抹了把脸上飞溅的血沫,目光穿透硝烟锁定黄祖。只见那员老将虽声嘶力竭地挥刀督战,胯下战马却始终徘徊在阵后百步,手中令旗虽挥舞得虎虎生风,眼底却藏着几分游移不定。江东军如猛虎入羊群般撕开荆州防线时,黄祖竟虚晃一招,拨转马头向后退却三步。 \"果然是只纸老虎!\"孙策冷笑一声,古锭刀猛地斜劈,将最后一名敌兵的盾牌斩成两半。他望着满地倒伏的尸体,听着荆州军此起彼伏的哀嚎,心中忽闪过张纮昨日提及的和谈盟约。此时远处传来\"鸣金收兵\"的锣声,竟是黄祖率先示意撤退,残军如潮水般向江夏城墙退去,扬起的烟尘中夹杂着折断的兵器与零落的旌旗。 \"传令下去,停止追击!\"孙策将染血的刀锋插入雪地,寒芒挑起几缕残雪。他转头望向同样满身血污的吕蒙,沉声道:\"刘表既已允诺借道,再逼死黄祖反倒坏了大局。\" 残阳如血,将满地尸骸染得愈发狰狞。孙策策马上前,银甲上的血渍在暮色中凝成暗紫,他指着龟缩阵后的黄祖冷笑道:\"黄祖老儿,你空有大将之名,却不惜将士性命,自己躲在后面苟且偷生!念在你家主公刘表刚与我议和,暂且饶你狗命。若再执迷不悟\"话音未落,古锭刀已出鞘三寸,寒芒映得黄祖面容扭曲。 \"哈哈哈哈!\"黄祖突然仰头狂笑,震得城头战旗簌簌作响,\"孙策小儿,你与马超那个匹夫有何分别?不过是仗着蛮力逞凶的莽夫!我乃一军主帅,岂会与你等在阵前像市井无赖般缠斗?要战便战,休得聒噪!\" \"住口!\"孙策瞳孔骤缩,战马不安地刨着冻土。马超之名如利刃剜心,兄长横死长安的惨状在眼前闪过。他紧握缰绳的指节泛白,骨节咯咯作响。 黄祖见状,越发张狂地大笑:\"怎么?被说中痛处了?那马超空有一身武艺,还不是落得个被天子诛杀的下场!你们兄弟二人,不过是有勇无谋的匹夫\" \"老匹夫!\"孙策暴喝一声,声如惊雷。他的双眼瞬间被血丝布满,古锭刀\"铮\"地出鞘,寒光刺破暮色:\"今日不斩你狗头,誓不为人!\"江东将士见主公动怒,顿时爆发出震天怒吼,战鼓擂动,杀声再起。而黄祖嘴角却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他要的,正是这滔天怒火。 孙策目眦欲裂,古锭刀在暮色中划出赤色残影,胯下乌骓马如离弦之箭直扑黄祖。\"老匹夫拿命来!\"声浪裹挟着杀意,惊得阵前荆州士卒两股战战。黄祖面色骤变,慌忙举刀格挡,却被孙策挟着雷霆之势的一击震得虎口发麻,战马连退三步。 \"护主!\"亲卫统领周泰瞳孔骤缩,丈八铁戟横扫开路,所到之处血肉横飞。他如同一尊杀神般紧跟孙策身后,铁甲缝隙间迸溅的血珠在寒风中凝成冰晶。吕蒙、吕岱等人如梦初醒,互望一眼后同时暴喝:\"随主公杀敌!\"江东战阵顿时化作沸腾的熔炉,三万铁骑踏着碎冰狂飙突进,马蹄声如沉雷滚过雪原。 江夏城外杀声震天,孙策左劈右砍,刀锋所至尽是残肢断臂。一名荆州偏将妄图从侧背偷袭,却被周泰反手一戟洞穿胸膛,尸体尚未坠地便被踏作肉泥。黄祖望着如潮水般涌来的江东军,心中暗喜的同时又不免发怵——他虽有意激怒孙策,却没料到这江东小霸王竟如此悍勇。 \"撤!往预定方向撤!\"黄祖虚晃一刀,拨转马头混入溃军。荆州军丢盔弃甲,在江东铁骑的追砍下死伤惨重,雪地上倒伏的尸体渐渐堆积,未及凝固的鲜血渗入冻土,将战场染成诡异的暗紫色。而孙策杀红了眼,只管纵马狂追,全然不知这溃败背后,正藏着致命的陷阱。 暮色将残,黄祖的败军如惊弓之鸟般撇开江夏朝着樊城方向溃逃,扬起的烟尘中混着零落的旌旗与哀嚎。孙策杀得铠甲尽染猩红,却仍紧咬不放,古锭刀劈飞最后一名挡路的敌兵:\"休走!\"马蹄踏碎冻土的声响惊起寒鸦,黑压压的羽翼掠过血色残阳。 \"兄长!穷寇莫追——!\"孙权在后阵纵马疾驰,声嘶力竭的呼喊却被呼啸的北风撕得支离破碎。他心急如焚地猛夹马腹,眼看就要追上兄长的背影,忽然手腕一紧——张纮不知何时已勒马横在身前,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他的缰绳。 \"子纲先生?!\"孙权惊怒交加,却见张纮镜片后的目光深不可测。老谋士缓缓抬手,宽大的广袖扫过远处黄祖败退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二公子。” 孙权心急如焚,额头上满是汗珠,顾不上擦去,对着张纮急切地说道:“这般天已经黑了下来,兄长率人追击残军,深入敌境,恐有极大危险!”他的声音因焦虑而微微颤抖,眼中满是对兄长安危的担忧。 张纮却微微眯起眼睛,目光闪烁,脸上露出似有似无的笑意,不紧不慢地说道:“主公骁勇异常,黄祖与那荆州军又怎能阻拦得住?倒是二公子你,这般急切地阻拦,莫不是……”他故意拖长了尾音,眼神意味深长地打量着孙权,嘴角挂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孙权心中一凛,被张纮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只觉得对方话里有话,暗藏玄机。他强忍着心头的不满和疑惑,拱手说道:“子纲先生,我只是担忧兄长的安危,并无他意。如今局势不明,黄祖虽败,却难保没有后招,还望先生以大局为重,助我一同劝回兄长!”孙权言辞恳切,目光紧紧地盯着张纮,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端倪。 张纮微微颔首,却没有立刻回应孙权的请求,而是望向远处黑暗中孙策追击的方向,眼神深邃,让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些什么。片刻后,他轻叹一声,说道:“既如此,二公子,那便一同前去。但切莫慌乱,以免乱了军心。”说罢,他轻挥马鞭,催马向前,孙权不敢耽搁,赶忙跟上,心中却仍隐隐不安,总觉得这一切都没有那么简单,一场更大的危机或许正悄然逼近…… 夜色如墨,浓稠的黑暗裹着凛冽寒风,将战场最后的余晖彻底吞噬。周泰浑身浴血,奋力策马追上孙策,铁甲缝隙间还在往下滴着血珠:\"主公!天色已暮!\"他一把拉住主公的缰绳,指着前方蜿蜒的小路,\"黄祖不往江夏而逃,却朝樊城方向去了,此中必有蹊跷!\" 孙策抹了把脸上的血渍,目光如炬地盯着前方狼狈奔逃的黄祖。那员老将的赤色披风在夜色中时隐时现,马蹄扬起的尘雾混着夜色,显得愈发诡异。而孙策身后,吕蒙、吕岱等人正率着江东精锐紧追不舍,兵器碰撞声与马蹄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 \"不妨事!\"孙策猛地扯开被周泰攥住的缰绳,古锭刀在月光下泛着冷芒,\"我等大军掩杀,即便有埋伏又有何妨?\"他转头望向身后渐渐聚拢的江东将士,眼中战意滔天,\"今日定要将黄祖这老匹夫斩于马下!\" 孙策继续打马追去,周泰担心他的危险,率领亲卫紧追不舍。 而在他们身后,吕蒙、吕岱等一众将领却做出了令人费解的举动。他们勒住缰绳,放缓了追击的速度,脸上的神情似有犹豫。口中虽大声呼喊着:“主公,天色已暮,穷寇莫追啊!”可那声音听起来更像是一场刻意的表演。这呼喊声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身边的江东将士们都听得真真切切,可偏偏随风飘向四面八方,始终无法传进孙策的耳中 。远处的山峦在夜色中如巨兽般静静蛰伏,仿佛正等待着猎物一步步踏入早已设好的陷阱。 第779章 深夜伏击 孙策重伤 夜色愈发浓重,乌云遮蔽月光,四周一片漆黑。孙策紧追着黄祖残部,不知不觉踏入了一条狭窄山谷。谷两侧是陡峭的山壁,形如巨兽张开的獠牙,将他们困在其中。 黄祖的身影在前方突然消失,只留下满地散落的兵器与残破的旌旗。孙策心中猛地一沉,刚要下令停止追击,却听一阵尖锐的破空声划破寂静! “主公小心!”周泰反应极快,猛地将孙策的战马拉向一侧。几支箭矢擦着孙策的肩头飞过,钉入身后的树干,箭尾的翎羽还在微微颤动。 刹那间,山谷两侧亮起无数火把,照得战场如同白昼。荆州军如潮水般从山壁后涌出,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在队伍前方,一员老将威风凛凛地骑马而立,手中强弓还保持着拉弦的姿势,此人正是黄忠! 夜幕低垂,乌云翻涌如铁幕压境。那匹通体银白的西凉名驹\"踏雪\"突然昂首嘶鸣,鬃毛在夜风中狂舞——正是当年马超所赠的宝马。孙策紧握手中长枪,枪缨如血色火焰,死死盯着百步外的黄忠,当年长沙郡那场败绩,此刻如毒蛇噬心般刺痛着他的神经。 \"竖子!可还记得长沙城头的屈辱?\"黄忠暴喝一声,腰间吞云刀出鞘,寒光映得四周火把都黯淡几分。孙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双腿一夹踏雪,长枪直指老将,马蹄扬起的冰晶在火光中炸开。 周泰肝胆俱裂,挥舞铁戟紧随其后:\"主公!小心他的刀阵!\"话音未落,黄忠已如苍鹰俯冲而下,吞云刀劈出凛冽刀芒。孙策旋身举枪格挡,枪杆与刀身相撞,火星四溅,巨大的冲击力震得他虎口发麻。踏雪长嘶人立,险之又险避开黄忠横扫的刀锋。 黄祖突然从山坡后现身,手中令旗疯狂挥舞:\"小畜生!今日定要把你碎尸万段!\"他癫狂的咆哮混着荆州军的呐喊,震得山谷嗡嗡作响。 孙策怒目圆睁,踏雪四蹄翻飞,长枪如银龙出渊,直取黄忠咽喉。西凉马的速度冠绝天下,眨眼间便拉近了距离。老将神色不变,吞云刀挽出朵朵刀花,刀锋裹挟着呼啸风声,与长枪绞杀在一起。刀光枪影间,孙策渐渐落入下风,黄忠每一刀都刁钻狠辣,逼得他连连后退。 突然,黄忠刀锋一转,直奔踏雪前腿。孙策大惊失色,仓促间举枪阻拦,却慢了半步。吞云刀精准劈中踏雪前膝,白马发出凄厉悲鸣,重重跪倒在地,将孙策掀翻出去。 \"哈哈哈哈!马超的宝马也救不了你!\"黄祖笑得前俯后仰,\"当年在长沙城,黄忠将军留你性命,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荆州军的喊杀声如潮水般涌来,周泰怒吼着挥舞铁戟,拼死护住倒地的孙策。 孙策挣扎着起身,看着踏雪痛苦哀鸣、鲜血染红白毛,又听见黄祖刺耳的叫骂,心中恨意滔天。他握紧长枪,枪尖直指黄忠,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可他知道,今日想要突出重围,恐怕比登天还难。 周泰望着倒地哀鸣的踏雪,心如刀绞。他一把扯下染血的披风,裹住孙策受伤的臂膀,猛地将自己的战马缰绳塞进主公手中:“主公快走!末将替您断后!”话音未落,荆州军的刀盾阵已如铁墙般压来,刀光剑影在火把下交织成死亡的罗网。 孙策攥着缰绳的手指关节发白,看着周泰满身浴血却挺直如松的背影,胸中翻涌着不甘与怒火。长枪狠狠插入冻土,他翻身跃上战马,大喝一声:“随我杀出去!”江东残部顿时爆发出震天怒吼,如困兽般朝着山谷出口发起冲锋。 黄忠看孙策要突围,有些花白的须发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吞云刀挂在马鞍上的瞬间,他已张弓搭箭,弓弦发出令人牙酸的嗡鸣。“想走?哪有这般容易!”老将军眯起眼睛,箭矢精准锁定了孙策银甲上晃动的反光。 黄祖挥舞令旗,尖啸声刺破夜空:“放箭!射死这江东鼠辈!”霎时间,荆州军的箭雨遮蔽了半边天幕。孙策伏低身子,长枪如游龙般挑落近身的箭矢,踏雪在箭雨中左冲右突,四蹄溅起的血泥与碎冰混作一团。 当突围的队伍即将冲出谷口时,一支寒芒突然穿透夜幕。孙策本能地侧身闪避,却见那箭矢在空中诡异地变向,竟擦着他的护心镜,狠狠钉入孙策身体上。 “主公!”周泰目眦欲裂,铁戟扫飞两名敌兵,疯了似的朝孙策扑去。黄忠的第二箭已然离弦,这一次,箭矢如毒蛇般直取孙策后心。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血影猛然撞开孙策——周泰后背赫然插着那支致命的箭,猩红的血顺着箭羽滴落,在雪地上绽开妖冶的花。 “老匹夫!我与你拼了!”孙策挣扎着爬起,长枪枪直指黄忠,却因失血过多眼前阵阵发黑。黄祖狂妄的笑声在山谷回荡:“孙策小儿,今日便是你的葬身之地!放箭!给我射成刺猬!”荆州军的箭雨再度倾泻而下。 箭雨压境的刹那,山道间骤然炸开雷鸣般的马蹄。魏延身披玄铁重铠,凤嘴刀劈开夜色如赤色闪电,望着谷中混战的人群暴喝:\"主公何在?!主公何在?!\"周泰血染的脸上泛起狂喜,半跪的身子死死撑住摇摇欲坠的孙策,声嘶力竭喊道:\"是文长!文长救驾!主\"话音未落便咳出大口鲜血。 魏延如猛虎入羊群,刀锋扫过之处血肉横飞,亲卫紧随其后结成锥形阵,生生在箭雨中撕开血路。他勒马停在孙策身边,单膝跪地时凤嘴刀拄地发出闷响:\"末将救驾来迟!\"话音未落,后方传来金铁交鸣——黄忠挥舞吞云刀追至,刀锋掀起的气浪卷得碎石飞溅。 \"魏延小儿!背主求荣的狗贼!\"黄忠银发倒竖,刀光如练直取魏延咽喉,\"今日还想坏我大事?!\"魏延横刀格挡,火星迸溅中大笑:\"老匹夫记性倒好!上次在长沙你奈何不了我,这次也一样!\"双刀相交的轰鸣震得山谷回响,两人缠斗间竟难分高下。 混战中,魏延瞅准破绽,凤嘴刀突然变招,刀尖挑向黄忠咽喉。老将反应奇快,吞云刀急速回防,刀刃相击的刹那,两人同时被震得虎口发麻。 魏延的凤嘴刀越舞越沉,虎口早已震裂,鲜血顺着刀杆蜿蜒而下。黄忠的吞云刀却依旧势如雷霆,每一击都带着开山裂石的气势,刀锋所至,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小贼,纳命来!”黄忠暴喝一声,刀锋斜劈而下,魏延咬牙举刀格挡,巨大的冲击力震得他连退三步,膝盖重重磕在地上。 黄祖见势不妙,在后方挥舞令旗嘶吼:\"集火孙策!先杀小霸王!\"荆州军的箭雨再度倾斜而下,周泰猛然扑在孙策身上,铁戟舞得密不透风,箭镞叮叮当当撞在戟杆上。就在孙策血染银甲、体力不支之际,远处才传来姗姗来迟的马蹄声。 吕蒙、吕岱、薛综、全综等率江东援军终于赶到,几人却仰着通红的脸,作势怒目圆睁。吕蒙挥刀劈开几个荆州散兵,扯着嗓子大喊:\"哪个狗贼敢伤主公!\"声音虽响,脚步却比寻常冲锋慢了几分。吕岱则引军慢悠悠包抄,口中骂骂咧咧:\"定要将黄祖老匹夫碎尸万段!\"可他们麾下士卒竟连阵型都未整好,仿佛只是来虚张声势。 黄忠望着江东援军这副\"匆忙\"模样,突然大笑起来:\"好个江东栋梁!这救兵来得可真是时候啊!\" 黄祖举刀正要下令追击,忽觉肩头一沉。蒯越不知何时已按住他的手臂,玄色广袖在夜风里翻卷如鸦翼:“且慢!”黄祖愕然转头,见蒯越鹰目微眯,嘴角挂着洞悉一切的笑意,身后黄忠也收刀驻足,眉头拧成不解的纹路。 “放孙策小儿生路?!”黄祖暴跳如雷,刀背狠狠砸在马鞍上,“今日不斩此獠,他日必成大患!”溅起的火星落在蒯越衣摆,却被他轻轻挥袖拂灭。 蒯越负手望向山谷中狼狈重整的江东军,孙策与周泰架着上马的身影在火把中摇摇晃晃。他忽然低笑出声,声线里藏着毒蛇吐信般的阴鸷:“重伤的孙策,可比死了的更有用。”见二将仍是满脸狐疑,他屈指弹了弹腰间玉珏,“魏延拼死来援,吕蒙等却姗姗来迟江东士族的心思,难道二位还看不明白?” 黄忠若有所思地抚过吞云刀的刀镡,银发在风中微微颤动。黄祖却仍梗着脖子:“那又如何?养虎遗患” “主公刚与江东议和,此时杀孙策,岂不落人口实?”蒯越目光扫过满地残尸,“更何况江东世族那些心思,我们岂不知?明面上是助主公除去孙策,实际上,得利的却是他们,他们既做背主之贼,还想保留名声,我又岂能让他们如愿。孙策若死,对主公进军江东,虽说少些阻力,却白白让这些世族挣了个便宜。但若让他重伤而归,江东士族与孙氏内讧便不远了。届时孙氏自顾不暇,荆州坐收渔利——这可比我们亲手斩了他,要划算得多,更何况,今日之事孙策只要不傻,又岂能反应不过来,江东世族为了怕孙策秋后算账,肯定要将孙策置之死地,届时他们有这等把柄,在我等手中,收取江东之时,岂不易如反掌?” 黄祖的大刀终于垂落,金属碰撞声混着远处江东军的喧嚣。 “传令收兵。”蒯越转身时,袍角扫落路边断箭,“放江东军离去——但若是孙策死在归途”他顿了顿,露出意味深长的笑,“那可就与荆州无关了。” 第780章 连环毒计 环环相扣 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山道上残兵们跌跌撞撞奔逃,马蹄声凌乱如鼓点,踏碎了山间的死寂。孙策整个人几乎趴伏在马背上,殷红的鲜血顺着银甲缝隙汩汩渗出,将身下的马鞍染成狰狞的暗红色,宛如绽放的曼珠沙华。周泰重伤垂危,半昏迷地挂在马侧,铁戟仍紧紧攥在手中,每一次颠簸都让他发出微弱的、气若游丝的呻吟,仿佛随时都会被夜风卷走最后一丝生机。 魏延挥舞着凤嘴刀,刀身上凝结的血痂随着动作簌簌掉落,他怒目圆睁,血丝布满眼球,厉声呵斥身边的士兵:\"快!再快些!\"江东残军们个个气喘吁吁,脸色惨白如纸,他们拼命地用马鞭抽打马匹,催促着坐骑加速,生怕身后随时会响起荆州军的喊杀声,再度陷入绝境。 队伍末尾,吕蒙、吕岱等人却显得格外异样。他们虽也做出焦急赶路的模样,时不时勒马回望,但眼神中那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安,却如同毒蛇吐信般暴露了内心的隐秘。他们似乎在担心追兵,又仿佛在等待着某个时机,每一次转头都像是在确认什么。 终于,江夏外的大营遥遥在望,残兵们的眼中瞬间燃起希望的光芒,爆发出一阵嘶哑的欢呼,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快!快通知营中!\"魏延声嘶力竭地大喊,话音刚落,便有士兵快马加鞭,朝着大营疾驰而去,扬起的尘土在夜色中弥漫。 片刻后,厚重的营门缓缓开启,张纮和孙权早已焦急地等在门口。当孙权看到孙策那重伤至极的模样时,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整个人踉跄着扑上前去,声音里带着哭腔:\"兄长!\"他颤抖的双手悬在孙策染血的甲胄上方,想要扶住兄长,却又怕碰到伤口,眼中满是恐惧与担忧。 孙策勉力扯出一丝微笑,气若游丝地说道:\"仲谋无忧,不过是些皮肉伤\"话未说完,一阵剧烈的咳嗽袭来,鲜血顺着嘴角不断流下,染红了衣襟,也染红了孙权伸过去的手。孙权再也顾不得许多,紧紧抱住孙策,声嘶力竭地喊道:\"医官!医官!赶紧为兄长诊治!\"那声音在夜色中回荡,充满了绝望与无助,仿佛是困兽最后的嘶吼。 营地里顿时陷入一片混乱,士兵们慌乱地奔走,呼喊声此起彼伏。医官背着药箱跌跌撞撞地跑来,额头布满汗珠,脚步却一刻也不敢停歇。暮色笼罩下,营帐的牛皮帷幕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孙策被搀扶着跌坐榻上,银甲缝隙渗出的血珠正顺着榻沿坠入青石砖缝,在地面汇成细小的血溪。周泰被安置在侧榻,呼吸微弱得几乎不可察觉,铁戟仍死死攥在掌心,指节因用力过度泛着青白。 孙权踉跄着扑到榻前,绣着金线的锦袍扫落案上竹简,声音发颤:\"兄长!\"孙策勉力扯动嘴角,苍白的唇畔溢出暗红血沫:\"仲谋先去看看周泰怎么样?\"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剧烈咳嗽,鲜血染红了孙权慌忙按住伤口的素色帕子。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吕蒙、吕岱等人挤在帐口,脸上硝烟未散,却被魏延横刀拦在帐外。凤嘴刀寒光闪烁,映得吕蒙瞳孔骤缩,他强作镇定地拱手:\"文长这是何意?\" \"何意?!\"魏延暴喝一声,震得帐顶铜铃乱晃,刀背重重砸在门槛上,迸出的火星溅在吕蒙靴边,\"主公率尔等追击黄祖,为何独你等落在后阵?让主公深陷险境!\"他染血的手指几乎戳到吕蒙鼻尖,\"若不是某家及时赶到,此刻营中该摆灵堂了!\" 吕岱面色骤变,刚要辩解却被吕蒙拦住。薛综赔笑着上前:\"文长将军误会了,我等住口!\"魏延铁靴重重碾过地面,青石砖上留下带血的鞋印,\"此事须等主公清醒,亲自定夺!尔等且在辕门外候着!\" 帐内,孙权正抓着医官的手腕嘶吼:\"还不快救!若兄长有闪失,我要你全家陪葬!\"张纮抚着山羊胡,目光在榻上的孙策、怒目圆睁的魏延与帐外神色闪烁的吕蒙等人之间来回扫视,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 帐外的争执声震得牛皮帐幕簌簌发抖,张纮微微皱眉,整了整玄色广袖,掀帘迈步而出,脸上瞬间换上一副威严且怒意十足的神情:\"尔等在这生死攸关之际,大声喧哗成何体统?难道不知主公此时正需静养?\" 吕蒙刚要开口辩解,却见张纮的袖口轻轻摆动,同时朝营外微不可察地扬了扬下巴。吕岱心领神会,立刻抱拳说道:\"是我等疏忽了,这便退下!\"众人纷纷装作惶恐的样子,脚步却故意放慢,朝着辕门的方向走去。 魏延横刀而立,凤嘴刀上的血珠滴落在青石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子纲先生,这些人……\"话语中满是怀疑与不满。 \"文长将军忠义可鉴,我自是知晓。\"张纮抬手按住魏延的刀刃,声音压得很低,\"只是此刻军心已然溃散,我需去加固鹿角拒马,布置防御。\"他转头望向漆黑一片的夜幕,神情凝重,\"万一黄祖趁着我军混乱之际发动偷袭,主公的安危可就……\" 魏延顿时挺直了脊背,眼神坚定:\"有我在此,定不会让任何人靠近主公半步!\" 张纮佯装脚步踉跄地奔出主帐,转过三道鹿角拒马,闪身钻进一处偏僻营帐。帐内烛火摇曳,昏黄的光线将众人的影子投射在帐幕上,扭曲而诡异。吕蒙、薛综等将领正团团围坐,个个面色凝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仿佛那是他们唯一的依靠。 见张纮踏入,吕蒙猛地起身,甲胄碰撞声惊得烛火骤晃:\"子纲先生!孙策虽重伤未死,这\" \"慌什么?\"张纮反手扣上帐门,声音陡然冷了下来,宛如寒冬的北风,\"荆州那群老狐狸留他性命,不过想借刀杀人。可他们忘了——我与子布谋划这么久,岂会被这变数打乱?\" 薛综扯松染血的领口,喉结滚动:\"可魏延咬定我等故意拖延,以孙策的性子\" \"拖延之事,不过是个幌子。\"张纮冷笑,枯瘦的手指划过帐中众人,\"汤药才是杀招。\"他话音未落,帐内顿时响起一阵倒抽冷气声。吕蒙瞳孔骤缩:\"先生是说在药里下毒?可魏延已生疑,孙策岂会轻易服下?\" \"别忘了,还有孙权。\"张纮凑近烛火,脸上明暗交错,宛如鬼魅,\"江东地盘谁来坐?若想坐稳位子,他亲自动手才最稳妥。\"他突然掏出个描金小瓶,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冷光,\"这''见血封喉'',可是子布从南蛮求来的至宝。\" 吕蒙望着瓶中粉末,喉间发紧:\"若孙权不肯配合,我们能奈他何?\" \"不肯?\"张纮猛地拍案,烛台震得火星四溅,\"他想白白坐上江东之主的位子?凭什么!\"他逼近众人,眼中闪过狠厉的光芒,宛如饿狼,\"子布早把他看透了——那孙权对权力的渴望,比谁都急切!\" 薛综咽了咽口水:\"可万一他\" \"没有万一!\"张纮抓起案上佩剑,寒光出鞘三寸,\"他若不依,今夜就别想活着走出这营帐!但只要他动手\"剑刃在空中划出阴冷弧线,\"整个江东都是他的。他不傻,怎会不明白孰轻孰重?\" 帐外忽有脚步声逼近,张纮迅速收剑入鞘,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众人:\"各自回营,等明日孙权侍疾时见机行事。你等回营后,务必稳住麾下兵马,将心腹安插到各处要职。尤其注意,孙权侍疾期间,在孙策中军大帐外围布下暗哨——绝不能让魏延那愣头青再横生枝节!\"他猛地攥紧腰间玉珏,关节因用力泛白,\"若有异动,宁可错杀百人,也不可放过一丝变数!\" 众人刚要领命,张纮又压低声音补上一句:\"传令下去,今夜营中宵禁,擅离营帐者,斩!\"待脚步声远去,他望着摇曳的烛火,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笑意——孙权眼中藏不住的野心,早已是他们手中最锋利的刀,只待时机成熟,便能割裂这江东的夜幕,掀起一场天翻地覆的腥风血雨。 医官将最后一道绷带裹住孙策渗血的肋下时,帐内弥漫着浓重的草药与血腥气。孙权跪坐在榻边,泪水不断砸在染血的锦袍上,指尖死死攥着兄长的衣袖,几乎将衣料绞出褶皱。 \"仲谋休啼哭。\"孙策气若游丝地抬起手,却因牵动伤口猛地一颤,冷汗顺着苍白的额角滚落,\"你已是男子汉大丈夫,些许创伤,哭什么哭?去,这边无事,且回营休息去。\"他别过脸不去看弟弟通红的眼眶,心中却如乱麻——荆州的算计、兄长的大仇,还有此刻身体里翻涌的剧痛,都化作钝刀在心头剜割。 孙权被叱责得身形一僵,半晌才缓缓起身,一步三回头地退出营帐。待帐帘重新落下,孙策猛地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鲜血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黑红。他望着帐顶晃动的阴影,满心皆是不甘:\"荆州这群老贼父亲的仇,难道真要\" 就在此时,帐外传来魏延低沉的声音:\"主公,末将求见。\" 第781章 孙策疑心 游说孙权 孙策听到帐外魏延的声音,强压下脑中如麻的思绪,忍着肋下传来的剧痛,哑声道:\"是文长啊,进来。\"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的鲜血在被褥上晕开。 魏延大步踏入营帐,凤嘴刀重重杵在青砖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看着榻上脸色惨白的孙策,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主公,你身体可有大碍?\" 孙策勉力支起身子,伤口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绷带。他强撑着挤出一丝笑容:\"伤是重了些,不过好在是皮外伤,未及肺腑。只是这为兄长报仇之事恐怕要耽搁了。\" 魏延闻言,神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犹豫片刻后说道:\"主公,今日您追击黄祖,其中颇有可疑之处。\" 孙策原本有些涣散的眼神骤然收紧,一阵眩晕袭来,他扶着额头,哑声道:\"文长,有何疑虑,你且说。\"话刚说完,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对了,文长,今日怎么是你先赶至这乱军之中?\" 孙策勉力支起身子,牵动伤口的剧痛让他眼前金星直冒,却仍死死盯着魏延,眼中满是惊疑:\"咱们今日一同开拔,你在后方押运粮草,我追击黄祖时,吕蒙、吕岱他们几个皆在身后\"他剧烈咳嗽几声,指缝间渗出的鲜血染红了绷带,\"为何反倒是你,第一个杀进重围?\" 魏延\"咚\"地单膝砸在青砖上,凤嘴刀狠狠杵地,震得案上茶盏嗡嗡作响。他铁甲缝隙渗着血珠,喘息间带起铁锈味:\"主公!末将押运粮草行而来,忽闻北方杀声震天!当即命士卒将粮车托付子纲先生暂守,自己提刀跨马,领三百轻骑疾驰而去!\" 他喉结滚动,脸上血污混着汗渍:\"半途撞见兵将,得知主公大破黄祖,正率精锐追击!末将想着立功机会难得,扬鞭催马,连过三道山梁!可日头西沉时,竟见大军在葫芦谷口停滞不前!\"魏延突然攥紧刀柄,指节泛白,\"吕蒙、吕岱见我质问,一个顾左右而言他,一个低头拨弄缰绳,薛综更是支支吾吾,话都说不利索!\" 帐外寒风卷着枯叶拍打帐幕,魏延猛地抬头,眼中血丝密布:\"末将扯开个小兵衣领逼问,才知主公早已深入险境!再问为何按兵不动,薛综结结巴巴说''夜黑路险,恐有埋伏''!\"他怒极反笑,笑声里带着压抑的狠戾,\"即怕有伏兵,为何不赶紧去大军前去接应,却在外面止步不前,让主公亲身犯险。\" 孙策瞳孔骤缩,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他想起追击时身后本来大军跟随。随着夜色昏沉逐渐稀疏的马蹄声,想起归营时吕蒙等人刻意保持的距离,胃部突然一阵翻涌:\"你是说他们故意拖延?\" 孙策紧抓着魏延手腕,喉间发出压抑的低吼,帐内烛火将他惨白如纸的面容映得忽明忽暗。“此事若属实,不亚于一场席卷江东的风暴!”他猛地咳嗽,血沫溅在魏延染血的甲胄上,“吕蒙、吕岱手握兵权……若他们早有反意,此刻打草惊蛇,江东危矣!” 魏延刚要开口,却见孙策抬手制止,目光死死盯着帐顶摇晃的阴影。“明日一早,传令全军拔营,返回江东。”他咬牙切齿,每说一字都像在撕扯伤口,“对外只称我伤重需静养,所有军务暂交孙权处置。”说到此处,孙策眼中闪过一抹寒芒,“待回到建业,我倒要看看,这些‘忠良之士’,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孙策与魏延同时按住兵器,却见医官捧着药碗战战兢兢踏入:“主公,该服药了……”孙策盯着药碗中翻涌的黑雾,想起张纮此前的种种异常,心中警铃大作。他不动声色地接过药碗,余光瞥见魏延已悄悄挡在榻前,刀锋在阴影中若隐若现。 “放着。”孙策将药碗搁在案边,疲惫地闭上眼,“今夜,你守在帐外,任何人不得靠近。”待医官退下,他望着摇曳的烛火,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笑意。“文长,从现在起,我们要睁大眼睛——这江东的夜,恐怕比想象中更黑。” 魏延望着案上蒸腾热气的药碗,拱手劝道:\"主公,良药苦口利于病,还是趁热服下为好。\" 孙策却盯着药碗中翻涌的褐色汁液,冷笑一声,指尖轻轻摩挲着碗沿:\"若他们真存了二心,这碗药\"他忽然将药碗重重一推,瓷碗在案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恐怕也要提防!\" 魏延神色骤变,铁铸般的指节瞬间攥紧凤嘴刀,刀鞘与甲胄摩擦出细碎声响:\"主公!既已察觉危险,末将愿拼死护您突围!此刻上马,定能杀出一条血路!\"他单膝重重跪地,溅起的灰尘混着未干的血迹。 孙策剧烈咳嗽,染血的帕子捂住唇间,牵动伤口的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他强撑着摆摆手,苍白如纸的脸上浮起一抹苦笑:\"文长稍安勿急\"喉间腥甜翻涌,他却强压下不适,\"且不说此事尚无定论,即便真是他们狼子野心\" 他挣扎着半坐起身,绷带渗出的鲜血在被褥上洇开暗红痕迹:\"大军在外贸然动手,江东必乱!吕蒙、吕岱麾下将士不知被蛊惑多少,一旦哗变,岂止腹背受敌?\"孙策目光扫过帐外摇曳的火把,\"更遑论我与周泰重伤在身,仅凭你一人\"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呛咳,\"稳住局势才是上策。待回江东,我倒要看看,他们究竟有多少党羽!\" 孙权踉跄着踏出营帐,寒夜的风卷着沙砾扑在脸上,却压不住眼底翻涌的暗流。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兄长染血的锦帕,泪痕未干的脸上,委屈与怨愤交织成复杂的神色。方才孙策那句\"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如重锤敲击心鼓,即便重伤垂危,兄长的威严仍像无形枷锁,将他困在\"不成器幼弟\"的阴影里。 记忆如潮水翻涌。父亲孙坚战死时,他不过垂髫稚子,而兄长孙策已挥剑斩敌,单枪匹马夺回江东旧部。这些年,母亲总将\"学学你兄长\"挂在嘴边,将士们提起少主,目光里都是敬畏,唯独望向他时,总带着三分审视。张昭那日在书房的话又在耳畔回响:\"仲谋啊,猛虎酣睡时,最易被群狼环伺\" 他猛地攥紧帕子,指节因用力泛白。营火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地上扭曲成狰狞的形状。远处传来巡营的脚步声,惊起寒鸦扑棱棱飞过夜空。孙权仰头望着漆黑的天幕,喉间滚动着压抑的低吼。明明同是孙氏血脉,为何所有人都只看得见孙策的光芒?如今兄长重伤,这或许就是命运递来的转机? 夜风裹挟着沙砾撞在牛皮帐上,发出细碎的呜咽。孙权蜷缩在锦被里辗转反侧,兄长斥责时冰冷的眼神与张昭往日意味深长的话语,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交替闪现。正当他抓着锦被坐起身时,帐外忽然响起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二公子可休息了?\"张纮苍老的声音裹着寒气透进帐中。孙权猛地掀开帐帘,朔风卷着枯叶扑进营帐,将案上烛火吹得明灭不定。只见张纮身披玄色大氅立在月光下,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广袖中隐约露出描金小瓶的轮廓。 \"子纲先生深夜造访\"孙权喉间发紧,目光不自觉落在那抹幽光上。张纮侧身避过穿堂风,伸手掩上帐门,苍老的手指在兽皮门帘上留下几道深色指印:\"见公子帐中烛火未熄,特来探望。\"他踱步至榻前,\"孙策将军伤势沉重,江东未来\" \"哦,先生有何话不妨直说。\"孙权猛地掀开狐裘坐起,锦被滑落露出半截染血的中衣,烛火将他眼底血丝照得通红。帐外更鼓沉沉,惊起远处夜枭凄厉啼鸣。 张纮抚须轻笑,广袖扫过案上冷透的药碗,激起细微的瓷鸣:\"方才听巡夜将士谈及,公子被主公训斥之事\"话音未落,孙权已抓起枕边佩剑,剑柄撞在案几上发出巨响:\"怎么?先生夜半不睡,是来看我的笑话吗?\" 老人不闪不避,反而凑近烛火,皱纹里的阴影诡谲翻涌:\"非也非也,二公子误会了。\"他枯瘦的手指在空气中虚画半圈,\"想二公子这般顶天立地的豪杰,不顾自身安危为兄长落泪,老朽佩服的,正是这份仁善赤诚。\" 孙权剑眉倒竖,正要发作,却见张纮抚着山羊胡,目光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孙权骤然紧绷的面庞:\"世人皆知江东有孙策,却鲜少有人听闻孙仲谋啊。\"他故意将尾音拖得极长,枯瘦的手指划过案上散落的竹简,\"二公子与令兄同是孙文台先生血脉,骨子里流的都是英雄血。令兄能扛起江东大业,难道公子就不能?\" 孙权猛地站起身,锦袍扫落案上茶盏,瓷片碎裂声惊得帐外巡夜士兵下意识握紧刀柄。\"先生说什么胡话!\"他怒目圆睁,\"吾兄虽伤重,却无性命之忧,我又怎敢觊觎江东之主的位子?\" 张纮不慌不忙地从袖中掏出一方素帕,慢条斯理地擦拭溅在袖口的茶水:\"可万一\"他突然逼近,浑浊的眼珠里泛起阴鸷的光,\"主公突然病逝了呢?难道真要让那襁褓中的孙绍,一个连刀剑都握不稳的奶娃娃,来执掌江东十万大军?\"话音未落,帐外狂风骤起,将烛火吹得明明灭灭,在两人脸上投下扭曲的阴影。 第782章 权欲迷心 孙权抉择 朔风撞在牛皮帐上,发出野兽般的嘶吼。烛火被压得几近熄灭,在张纮沟壑纵横的脸上投下青灰色阴影。他佝偻着身子凑近,浑浊的瞳孔里泛起幽光,仿佛深潭中翻涌的毒藻。 \"实不相瞒,黄祖设伏和你兄长被伏击,皆是我们早已商议好的。\"张纮枯瘦如柴的手指突然死死扣住孙权手腕,骨节嶙峋的触感像毒蛇缠绕,\"吕蒙、吕岱等将停滞不前,不过是为今日埋下的棋子。\" 孙权如遭雷击,脖颈青筋暴起,猛地想要甩开对方手掌。但张纮的手劲大得出奇,像生锈的铁钳般纹丝不动。\"住口!\"他声音发颤,另一只手已握住佩剑,却因剧烈挣扎而难以出鞘,\"兄长待你们不薄,为何\" \"对我们不薄?\"张纮突然爆发出刺耳的沙哑笑声,震得帐内烛火剧烈摇晃,\"当年他平定江东,假借蛮族之乱对我世家赶尽杀绝!烧田宅、屠族人,活脱脱的武夫行径!\"老人浑浊的眼中泛起血丝,\"可转眼间又摆出仁善模样,假惺惺安抚世家——不过是想哄着我们为他卖命!\" 孙权的喉结剧烈滚动,冷汗顺着脊背滑进衣甲缝隙。夜风卷着张纮的话语在帐内盘旋,像无数毒蛇吐着信子钻入耳中。\"你等既然如此,为何还在兄长帐下听命?\"他的声音不自觉拔高,佩剑在掌心沁出湿意。 张纮抚着斑白胡须,枯槁的面容泛起病态的潮红:\"我等世家所求不过是生存罢了!\"他突然抓住孙权肩膀,指节几乎陷进皮肉,\"非是我等心狠手辣,实在是令兄手段暴烈!当年血洗庐江时,连襁褓中的孩童都\"话音戛然而止,帐内只剩两人粗重的喘息声。 孙权踉跄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冰凉的牛皮帐。月光透过缝隙洒进来,将张纮的影子拉得很长,扭曲成恶鬼般的形状。\"你们这般勾结,就不怕兄长清算?\"他的声音发颤,却强撑着挺直脊梁。 \"正因忌惮,才更需新主!\"张纮突然压低声音,浑浊的眼中闪过算计的精光,\"我等对孙氏并无二心,谁坐江东之主的位子本无分别。但子布先生常言,公子仁厚善良、宽宏大量,定能给江东带来太平\" 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孙权猛地抬头。朔风扑在帐幕上,烛火忽明忽暗间,五六个魁梧身影在牛皮帐外影影绰绰。孙权的呼吸陡然停滞,目光死死盯着那几道晃动的轮廓——为首之人肩宽背厚,腰间悬着的双戟在月光下泛着冷芒,分明是吕蒙的佩兵;左侧人影手持开山斧,斧刃反射的寒光映出虬结的臂膀,与吕岱的身形分毫不差;还有那身姿矫健的身影,赫然是全琮的模样。 张纮顺着他惊恐的目光转头望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苍老的声音裹着夜雾渗进孙权耳中:\"二公子莫慌,这都是自家人。\"他枯瘦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抚平袖口褶皱,\"吕蒙将军他们,可都盼着与您共商江东大计呢。\" 孙权只觉后颈发凉,冷汗顺着脊梁骨滑进衣甲。帐外的黑影们一动不动,宛如五座沉默的修罗,手中兵器折射的冷光透过帐幕,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他下意识握住佩剑,却发现掌心早已被冷汗浸透,金属剑柄滑得几乎握不住。这一刻,他忽然明白,自己早已踏入一场精心编织的阴谋之网。 张纮突然逼近,浑浊的呼吸喷在孙权耳畔:\"二公子若执意不从,\"他骨节嶙峋的手指隔着帐幕点向孙策营帐的方向,\"吕蒙他们即刻动手,不出半个时辰,孙策连同周泰、等旧部,当然包括您,都将血染江夏。\"话音未落,帐外传来兵器碰撞的轻响,吕蒙等人的黑影在月光下晃动,似随时准备破帐而入。 孙权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他望着张纮眼中闪烁的阴鸷,又想起兄长平日里的斥责、母亲的失望、将士们的轻视,喉间泛起苦涩。\"但若是您点头\"张纮突然换上谄媚的笑,\"只需孙策一人离去,我等即刻拥立公子为江东之主!文臣武将、世家大族,皆会俯首称臣。\" 夜风呼啸着灌进帐内,将烛火吹得明明灭灭。孙权眼前交替浮现出兄长威风凛凛的身影,与自己登上主位后万人朝拜的幻象。\"这两条路\"张纮将文书推到他面前,\"一条血流成河,江东易主;一条保住孙家基业,您还能以江东之主的身份,日后为兄长风光下葬\" 孙权攥着锦袍的指节泛白,喉间似哽着块烧红的炭。张纮骤然逼近,浑浊眼珠里翻涌的凶光几乎要刺破他的面皮:\"二公子莫要以为,我们非你不可!\"苍老嗓音突然转为冰寒,枯瘦的手指狠狠点在孙权肩头,\"你若执迷不悟——\" 帐外传来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吕蒙等人的黑影猛地逼近,手中兵器映着月光在帐幕上投下森然寒光。张纮扯开嘴角,露出一口发黄的牙齿:\"明日大军暴乱之时,你便与孙策一同葬身江夏!\"他猛地抓起案上烛台,火苗几乎燎到孙权眉梢,\"孙氏血脉绵延,你三弟孙翊也是少年,也挺合适!\" 孙权踉跄后退,后腰重重撞上案几。竹简哗啦散落,混着打翻的茶渍在青砖上洇开墨色血痕。张纮将烛台狠狠掷在地上,火星溅到孙权衣摆:\"江东只要还是你孙家血脉执掌,孙家旧部就不会生乱,是你、是他,还是孙翊\"老人俯下身,气息喷在他脸上,\"不过是个名号罢了!二公子,最好速速决断!\" 孙权喉结剧烈滚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当真只死兄长一人便可?\"他的声音发颤,既像质问又似自我安慰。帐外传来脚步,惊得他浑身一颤。 张纮猛地一拍胸脯,震得胸前叮当作响:\"自然!对外只称主公伤重不治,一切后事皆由您操持!\"他突然压低声音,眼神里闪过算计的精光,\"至于孙绍那乳臭未干的小儿\"枯瘦的手指在空气中虚画绞杀的手势,\"二公子只需在太夫人面前哭诉——周瑜手握重兵,若立幼主,他日必成隐患!\" 孙权瞳孔骤缩,想起周瑜练兵时的英武模样,后背瞬间渗出冷汗。张纮却越说越亢奋,胡须随着话音抖动:\"太夫人最疼幼子,岂会让孙氏基业落入外姓之手?有她老人家出面,程普、黄盖这些老臣岂敢不从?\"他上前半步,气息喷在孙权脸上,\"届时周瑜孤掌难鸣,您有您父亲旧部忠心护主,我等世家全力襄助\"苍老的手指重重戳向案上的江东舆图,\"这六郡八十一州,迟早都是您的囊中之物!\" \"可兄长\"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调,喉结剧烈滚动着咽下满心惊惶,\"若他病愈了呢?\"话音未落,一阵阴恻恻的笑声骤然响起。 张纮佝偻的身躯如鬼魅般欺近,袖中滑出个描金小瓶。月光透过帐幔的缝隙,掠过瓶中暗紫色的粉末,泛起毒蛇信子般的幽光。\"二公子多虑了。\"老人枯槁的手指摩挲着瓶身,指甲缝里还沾着未洗净的暗红血迹,\"这''见血封喉''遇水即溶,无色无味。只需半匙入汤\"他故意拖长尾音,苍老的嗓音里浸着毒蛇吐信般的嘶嘶声。 \"我怎能亲手\"孙权踉跄后退,后腰重重撞上案几。竹简轰然坠落,青铜烛台倾倒在地,火苗瞬间舔舐着散落的文书。跳跃的火光中,张纮的影子在帐幕上扭曲成狰狞的恶鬼形状,随着火势明灭张牙舞爪。 老人却步步紧逼,骨节嶙峋的手指如铁钳般扣住孙权手腕。\"若非公子亲手侍奉,以孙策的机警,怎会放心饮下?\"他凑近时,腐臭的气息喷在孙权脸上,\"吕蒙、吕岱接应迟缓,薛综言语支吾这些异样,他心中恐怕早有戒备。\"张纮突然压低声音,浑浊的眼珠里泛起血丝,\"唯有至亲递上的汤药,才能让他放下防备。\" 帐外传来甲胄摩擦的轻响,持戈而立的黑影在月光下投下森然轮廓。张纮阴森的目光扫过帐帘,指甲深深掐进孙权皮肉:\"唯有公子投下这份''投名状'',我们才敢将身家性命托付。否则\"他突然扯开嘴角,露出一口泛黄的牙齿,\"待我等除去孙策,公子若翻脸不认人——\" 帐内烛火突然暴涨,将孙权扭曲的面容照得忽明忽暗。张纮阴冷的目光如毒蛇般缠在他身上,老人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我我答应。\"孙权的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调,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但我要你们发誓,只杀孙策一人,不得牵连孙家其他人!\" \"二公子放心!\"张纮重重一拍胸脯,苍老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我等以全族性命担保!\"话音未落,他猛地掀开帐帘,凛冽的夜风裹挟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吕蒙、吕岱、全琮、薛综等将领鱼贯而入,甲胄相撞的声响在寂静的营帐里格外刺耳。他们单膝跪地,低沉而整齐的声音在帐内回荡:\"拜见主公!\" 孙权望着眼前跪倒的众人,心跳陡然加快。摇曳的烛光下,将领们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敬畏,有算计,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谄媚。他忽然感觉喉头发紧,一种陌生而炽热的感觉在胸腔中翻涌。权力,原来就是这般滋味。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微微颤抖。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登上高位,俯瞰江东大地的模样。而兄长的面容,却在这炽热的权欲中渐渐模糊 第783章 以身试药 换得信任 朔风彻夜嘶吼,孙策在剧痛与不安中辗转难眠。箭伤仅做了简单包扎,未服镇痛之药,伤口如火烧般灼痛。更令他脊背发凉的是,帐外不时传来兵器碰撞的细微声响——这些由吴郡世家举荐而来的将领,此刻仿佛都成了暗藏杀机的影子,在他意识深处徘徊不去。每一声压抑的咳嗽,都像要扯动胸腔里的伤口,而帐外魏延来回踱步的脚步声,更让这份死寂愈发沉重。 破晓时分,孙策强撑着坐起,苍白的脸上渗出冷汗。他唤来魏延,声音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去请张子纲,本将军要即刻商议拔营之事。\"目光望向帐外熹微的天光,他下意识按了按腰间佩剑——尽管心中疑虑丛生,但仍对张纮抱有几分侥幸。一介文士,纵然与世家有所勾结,又能掀起多大风浪?更何况,在自己眼皮底下,要制住他不过是举手之劳。只是,他没看到魏延转身时,眼底那抹转瞬即逝的复杂神色,也未察觉远处营帐间,几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借着晨雾的掩护,悄然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 寒雾如纱笼罩着江夏营盘,孙权彻夜枯坐在案前,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兄长送他的玉珏,冰凉触感让他想起昨夜张纮阴森的威胁,和继承大位之后,他所能拥有的一切。更漏声滴答作响,他望着帐外摇曳的火把,忽然听见远处传来战马的嘶鸣,惊得手中茶盏险些跌落——那声音竟与记忆里兄长遇袭时的马嘶如出一辙。 与此同时,孙策营帐内,烛火在晨风里明明灭灭。张纮踏入帐中时,刻意放缓脚步,让衣袍扫过门框发出细微声响,像是某种隐晦的试探。孙策半倚在虎皮榻上,苍白的面容在光影中忽明忽暗,额间冷汗浸透了缠头的素绢,却仍强撑着露出威严神色:\"子纲来得正好。这荆州之地暗流汹涌,本将伤势难愈,此番征长安的大计\" \"主公英明!\"张纮不等对方说完,便抢步上前拱手,浑浊的眼珠转了转,\"如今士气受挫,若在此久留,恐生变故。依在下之见,当务之急是速速撤军。\"他刻意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虑,\"只是归途凶险,须得安排得力将领断后。\" 孙策的手指无意识地叩击榻边,目光扫过张纮。帐外忽然传来魏延呵斥小兵的声音,倒像是给了他某种底气:\"依先生之见,谁堪此重任?\" 张纮脸上浮起一抹恰到好处的迟疑,而后朗声道:\"吕蒙将军勇猛过人,吕岱、全琮二位亦是沙场宿将,若让他们率精锐断后,定能抵挡追兵。薛综善守,陈武忠诚,可命二人镇守夏口,保大军退路无虞。\"说到此处,他状似不经意地补充,\"这些将领都是主公麾下得力之人,想必定能不辱使命。\" 孙策瞳孔微缩,帐幔外漏进的寒风突然变得刺骨。这些被张纮推举的将领,无一不是世家出身,此刻却要尽数调离身边。他想起昨夜的猜测,莫非这是一场误会?但是作为主公,他不敢赌,昨天种种迹象表明,这人可能已经有了反意,孙策正欲开口,喉间泛起铁锈味的腥甜。但他强压下上涌的气血,只是微微颔首,将剧烈的咳嗽压在袖中:\"就依先生所言。\" 孙权赶来时,正看见兄长指节发白地攥着衣袖,而张纮躬身退出营帐,苍老的面容在晨光中泛着油亮的光。他快步上前扶住摇晃的孙策,触手一片滚烫,猛然想起张纮的安排——那些世家将领被远远支开,若兄长真有不测他望着兄长干裂的唇,忽然明白了这场精心布局的真正用意:既让孙策放下戒心,又能在事后撇清世家干系,当真毒辣至极。 孙权惊呼一声,掌心触及兄长滚烫的皮肤,仿佛碰到一块烧红的烙铁。他猛地转身,冲门外依旧值守的魏延质问道:\"文长将军!兄长昨夜就这样一直发热吗?\"话音未落,魏延已单膝跪地,铁甲碰撞声在帐内格外刺耳:\"二公子恕罪!实在是……\" \"够了。\"孙策抬手打断,动作迟缓得如同提着重物。他的指尖微微发颤,却仍勉力拍了拍孙权肩膀,气若游丝道,\"仲谋,此等生死关头,焉能轻信他人?\" 顺着兄长示意的目光,孙权赫然看见榻边石案上,那碗昨夜就该服下的汤药早已凉透,表面凝结着暗褐色药膜。他喉咙发紧,再次抚上孙策滚烫的额头,触手处的温度几乎灼伤掌心:\"兄长,你高热不退,再这样强撑下去,不等回江东,身子就要垮了!必须立刻煎药!\" 孙策想要摇头,却引发一阵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点点猩红。孙权见他这般模样,眼眶瞬间通红,语气愈发坚定:\"兄长莫要推辞!我这就去请医官开方,定要守在药炉旁亲自熬煮!\" \"何至如此\"孙策气若游丝,还欲拒绝。孙权却猛地攥住他的手,十指紧扣间传递着不容置疑的执拗:\"若兄长不肯服药,仲谋便长跪不起!\"晨光透过帐幔洒进来,将少年眼底的泪光映得发亮,这一刻,孙策觉得孙权不再是那个总被自己训斥的弟弟,而是用全部倔强守护至亲的江东子弟。 孙策望着弟弟通红的眼眶和执拗的神情,心中某处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虚弱地笑了笑:\"仲谋,看来你真的长大了\"他想要抬手摸摸弟弟的头,却因乏力而中途垂下,\"罢了,我的身体自己清楚,不必如此\" \"不!\"孙权红着眼打断兄长,声音带着破音的颤抖,\"无论何时,孙氏兄弟都要相互扶持!兄长若再推脱,便是将仲谋的心意踩在脚下!\"说罢,不等孙策再开口,他转身便大步流星地冲出营帐。 片刻后,孙权额间沁着薄汗,带着医官和几名亲兵匆匆返回。只见他亲手将药炉安置妥当,又仔细检查药材,确认无误后才点燃炉火。火苗跃动间,他挽起衣袖,半跪在药炉前,专注地盯着陶罐里渐渐翻滚的药汤,时不时用木勺轻轻搅动。 孙策倚在榻上,看着弟弟忙碌的身影,眼眶不禁微微发热。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一阵高热席卷,意识开始变得模糊。眼前的景象忽明忽暗,只隐约看见孙权焦急的脸庞,听见他轻声哄道:\"兄长再忍忍,药马上就好了\" 药香渐渐弥漫整个营帐,混着孙策身上的血腥味,在晨雾中交织成复杂的气息。孙权守在药炉旁,目不转睛地盯着火候,生怕有一丝差错。 孙权垂眸搅动药碗,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他泛红的眼眶,颤抖的指尖却精准地将药渣撇净。这份专注的模样,看得帐外值守的魏延喉头微动——自跟随孙策以来,他从未见过二公子如此殷切的神情。 \"兄长,药煎好了。\"孙权的声音裹着暖意,瓷碗递到榻前时还在轻轻发烫。孙策勉力支起身子,骨节分明的手刚要触碰碗沿,却被魏延猛地拦住。这位沙场悍将涨红着脸,铠甲缝隙里渗出冷汗:\"主公!昨夜那碗药\"他的目光死死盯着药碗,喉结艰难地滚动,后半句话在孙策沉下的脸色中咽回肚里。 \"文长,休得胡言。\"孙策的语气带着病中的疲惫,却仍是不容置疑的威严,\"仲谋与我血脉相连,岂会加害于我?\"话音未落,孙权已端起另一碗药,琥珀色的药汁顺着喉结滑下,溅湿了领口的锦缎。他用袖口随意一抹嘴角,笑道:\"文长将军一片赤诚,兄长怎能怪他?江东大业系于您一身,便是多疑些也是应当。\" 蒸腾的药香中,魏延的耳尖泛起通红。他单膝跪地,铁剑磕在青砖上发出闷响:\"二公子宽宏大量,是末将莽撞了!\"孙权快步上前将他扶起,掌心的温度透过甲胄传来:\"若不是将军两次舍命相救,孙氏基业早成泡影。这份谨慎,是江东之福啊!\" 孙策倚在软垫上,看着眼前这番景象,忽觉伤口的灼痛都淡了几分。当孙权捧着药碗,用唇试温、轻吹浮沫时,他伸手抚过弟弟发顶,恍惚间又回到了年幼时——两个孩子蜷缩在母亲绣榻两侧,攥着彼此的手不肯松开。 \"有你在,真好。\"孙策饮尽汤药,苦涩在舌尖化开,却不及胸腔里翻涌的暖意。帐外传来整军的号角,他望着孙权被火光映亮的侧脸,忽然觉得哪怕前路荆棘遍布,只要兄弟同心,江东便没有过不去的坎。 药汁入喉,孙策紧绷的神经如同浸了水的弓弦,渐渐松弛下来。安神的药力混着连日的疲惫,将他拽入沉沉梦乡。帐外日影西斜,蝉鸣声由疏转密,又随着暮色渐浓归于沉寂,唯有守在榻边的孙权,目不转睛地盯着兄长起伏的胸膛,手中团扇摇出细碎风声。 直到申时三刻,张纮的脚步声惊醒了浅眠的孙权。老臣清瘦的身影立在帐前,金丝镶边的广袖随着躬身动作轻颤:\"启禀主公,大军已整顿完毕,魏延将军随时可护送返程。夏口的船只也已备好,只待\" 孙策在药劲中挣扎着睁开眼,宿血凝在眼角,让视线蒙着层血色薄雾。他撑着榻栏想要起身,却因头晕栽向一旁,幸而孙权眼疾手快,用胸膛接住兄长沉重的身躯。\"小心!\"少年的惊呼带着哭腔,掌心的冷汗浸透了孙策单薄的里衣。 \"扶我去看看周泰。\"孙策喘息着抓住弟弟的手腕,孙权喉头一哽,半跪在地将兄长稳稳搀扶起身。 第784章 魏延谨慎 等待机会 巡查完周泰的伤势,孙策倚在虎皮椅上,看着帐中忙碌收拾的身影。孙权正仔细将虎符收入檀木匣,发间束带散了半截,随着动作晃出细碎的光。\"仲谋,回去收拾行囊。\"孙策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今夜便启程,趁夜色渡江返回江东。\" \"兄长且先歇着。\"孙权头也不回,将最后一卷兵书塞进箱笼,\"您的甲胄兵刃我已命人收拾妥当,还有药\"他忽然噤声,望着陶炉里未燃尽的药渣,心跳漏了半拍。孙策却轻笑出声,伸手扯了扯弟弟垂落的发带:\"啰嗦得像个老妇。快去快回。\" 孙权垂首退出营帐,靴底碾过碎石的声响刻意放轻。待转过第三座了望塔,确定魏延的视线被帐幔阻隔,他骤然顿住脚步,后背紧贴着冰凉的牛皮帐。暮色中,张纮正被孙策唤住询问军情,枯瘦的手指在舆图上比划着兵力部署,浑浊的眼珠却时不时往帐外瞥来。 当最后一缕天光沉入地平线,张纮终于快步赶来,广袖扫过孙权脚边溅起的尘土:\"二公子,药已喂下,为何还未动手?\" 孙权猛地抬眼,先前在兄长面前的温顺尽数褪去,眼尾挑起的弧度像淬了毒的匕首:\"动手?你当那魏延是睁眼瞎?\"他压低声音冷笑,喉间溢出的气息裹着森然寒意,\"我若稍有异动,他手中的长枪怕是立刻就会刺穿我的胸膛!若非我先饮下汤药自证,兄长根本不可能服药。\" 张纮抚须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发出沙哑的笑声:\"是老夫思虑不周。不过经此一事,他们倒真将公子当成了至孝之人。\"他凑近孙权耳畔,腐臭的呼吸喷在少年颈侧,\"返程水路漫长,这一路上\"苍老的手指在虚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公子只需如常侍奉汤药,找准时机\" 孙权盯着对方布满血丝的眼睛,忽然想起昨夜帐中寒光闪烁的兵器。他抬手抹了把脸,将眼底翻涌的情绪尽数压下:\"我既应了你们,自然不会反悔。但你们最好也记住今日的承诺——\"他的声音陡然变冷,指尖重重戳向张纮胸口,\"若事成之后世家敢有异动,我定让你们知道,孙氏子弟的剑锋,究竟有多利。\" 夜风卷起二人衣摆,张纮深深作揖,待他直起身时,孙权早已消失在营帐的阴影里,唯有远处江面传来的呜咽风声,在暮色中盘旋不去。 残阳如血,将夏口码头染成暗红。孙策在魏延搀扶下登上主舰,江面夜风裹着咸腥扑面而来,牵动他未愈的伤口隐隐作痛。吕蒙、吕岱等人率领大军缓缓从江夏返回,薛综、陈武已率领先锋船队劈开浪涛,船头火把在暮色中连成蜿蜒的火线,恍若为归途点亮的血色长灯。 \"兄长小心台阶。\"孙权半蹲在舱门前,掌心稳稳托住孙策颤抖的手肘。少年的锦袍已被江风浸透,却仍固执地将披风裹紧兄长肩头,\"这江上的风最是刺骨,等进了舱室,我便让厨娘煮碗姜汤。\" 魏延握着剑柄的手指松了松。他看着孙权小心翼翼替孙策擦拭额角冷汗的模样,想起之前那碗亲自试喝的汤药,喉头泛起一丝愧疚。甲板传来锚链入水的闷响,主舰缓缓离岸,船身摇晃间,孙权顺势揽住兄长摇晃的身躯,动作自然得如同呼吸。 两个时辰后,吕蒙等人的战船终于破浪而来。大批楼船呈雁形排开,黑色风帆遮蔽了半边江面。张纮立在船舷边,望着主舰方向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枯瘦的手指轻轻叩击栏杆,节奏与江水拍岸的声响渐渐重合。 江风卷着咸腥扑进舱室,孙策倚在雕花榻上,望着江面粼粼波光映在张纮拟定的撤军路线图上,墨痕在晃动的光影里扭曲成诡异的纹路。他捏着羊皮卷的手指微微发颤,伤口的疼痛与心底的疑虑如藤蔓般纠缠——张纮将世家将领尽数调去开路断后,这般抵御追兵的周全之策,让孙策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过于谨慎?怎么看张紘和这些将领都是如此的尽心尽力? \"文长,去歇着。\"孙策强撑精神,声音却掩不住疲惫,\"自昨夜到现在,你已一日一夜未曾合眼。\"他瞥向舷窗外吕蒙等人的战船,黑帆在暮色中如同蛰伏的巨兽,\"仲谋在旁照料,你不必如此紧绷。\" 魏延握着剑柄的指节泛白,目光死死钉在远处游弋的楼船,铠甲缝隙里渗出的冷汗顺着脊背滑进裤腰:\"末将不累。\"他喉结艰难滚动,想起张纮安排断后时那抹转瞬即逝的阴笑,\"夏口虽已撤回,但荆州追兵未明,末将当\" 舱内药炉咕嘟作响,孙权低垂的眼睫遮住眼底翻涌的焦虑。陶勺搅动药汤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他望着铜壶里蒸腾的白雾,想起袖中藏着的描金小瓶——那是张纮昨夜塞给他的剧毒,据说入水即化,无色无味。若魏延一直守在兄长身边,这药 \"文长将军一片赤诚,兄长就别劝了。\"孙权突然抬头,唇角扬起温柔笑意,指尖却在袖中攥紧描金小瓶,\"只是这般熬下去,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 暮色如墨,将江面浸染得深沉而压抑。主舰在波涛中缓缓前行,船身的每一次晃动,都似在无声诉说着前路的未知与凶险。舱室内,孙权望着药炉中翻涌的药汤,思绪却早已飘远。他深知,这漫漫归途,既是孙策的求生之路,更是他与张纮等人精心谋划的弑兄之路,而魏延,成了横亘在计划前最大的阻碍。 药香在狭小的舱室内弥漫开来,孙权熟练地将汤药分成两份,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他端起其中一碗,目光平静地与孙策对视,而后仰头一饮而尽。滚烫的药汁顺着喉咙流下,灼烧着他的食道,却不及心底的寒意。 “仲谋何必如此?”孙策看着弟弟的举动,眼中既有感动,又有一丝无奈,“你这样做,反倒让兄长不放心。”他的声音虚弱,却饱含着对弟弟的关切。 孙权脸上立刻浮现出谦卑的笑容,眼神中满是真诚:“兄长,如今的江东全指着你了。在这多事之秋,还是谨慎点好。文长将军守夜辛苦,我特意吩咐厨房炖了醒神汤,可他一心护着兄长,连喝口汤的工夫都不肯腾出来。”他边说边将另一碗汤药小心翼翼地端到孙策面前,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孙策在孙权的服侍下,缓缓饮下汤药。药汁入喉,困意如潮水般迅速袭来。他只觉眼皮越来越重,意识渐渐模糊,最后在朦胧中看到孙权守在床边的身影,便沉沉睡去。 夜色渐深,孙权坐在烛火旁,目光紧紧盯着孙策起伏的胸膛。烛芯偶尔爆开的火星,在寂静的舱室中格外清晰。他的思绪不断盘算着,该如何在魏延的严密守护下,实施下一步计划。 不知过了多久,天光大亮,阳光透过船窗洒进舱室,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孙策悠悠转醒,浑身的酸痛让他不禁皱了皱眉。他转头,看见孙权趴在床榻边浅睡,发丝凌乱地散在脸上,手臂上还留着长时间受压的红痕。 听到孙策的动静,孙权立刻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却依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兄长,你醒了!我这就去着手准备些米粥等吃食。”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掩盖不住欣喜。 孙策伸手,轻轻摸了摸孙权的头,感慨道:“仲谋,你真是长大了。这一路多亏有你照顾为兄,真是苦了你了。”他的眼神中满是欣慰与疼爱。 孙权连忙说道:“兄长为江东大业操劳,又身负重伤,我做这点又算什么?还是按文长将军说的,谨慎些好。我特意将米粥等物都弄到这竹制食盒里,想着亲自给您熬煮,这样更加安心。”他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整理衣物,准备去为孙策准备食物。 孙策看着孙权忙碌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不曾想到,平日里略显稚嫩的弟弟,竟能在这艰难时刻,给予他如此悉心的照料。却不知,这份“悉心”背后,藏着的是怎样的阴谋与算计。 舱内烛火摇曳,在孙策苍白的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他勉力抬头,望向舱门口那道笔直如松的身影——魏延身披锁子甲,腰间长刀泛着冷冽寒光,通红的双眼却依旧警惕地扫视着江面。 \"文长\"孙策的声音沙哑虚弱,每说一个字都似用尽全身力气,\"已离开夏口一夜,明日晚间便能踏入江东地界。你莫要硬撑,当心累垮了自己。\" 魏延闻声半跪在地,铁甲相撞发出清脆声响:\"末将不累!只要能护主公周全,便是三天三夜不合眼又何妨!\"他的话语斩钉截铁,眼神中透着毫不掩饰的忠诚与坚定。 孙策看着这位跟随自己多年的悍将,心中满是疼惜。连日奔波加上守夜的疲惫,让魏延本就刚毅的面容更显憔悴,眼下乌青一片,嘴唇也干裂起皮。 \"来人!\"孙策转头对帐外的亲卫吩咐道,\"去搬张床榻来,让魏将军靠着歇一歇。文长,你若再推辞,倒显得生分了。\" 魏延心头一热,眼眶不禁微微泛红。跟随主公征战多年,这样直白的关怀却并不多见。他不再推辞,伸手接过亲卫搬来的软垫,靠着舱门缓缓坐下,却依旧保持着半跪的姿势,长刀紧握在手中,目光始终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舱内陷入短暂的寂静,唯有船身破浪的声响和魏延刻意放轻的呼吸声。孙权低头煎药,垂落的发丝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暗芒。他望着药炉中翻滚的药汁,心中暗自盘算——熬熬,看你能熬多久,或许今夜便是动手的绝佳时机 第785章 毒药穿肠 孙策归天 白日的江面在阳光下泛着粼粼碎金,战船破浪前行时激起的水花折射出虹彩,看似一派平和。孙策倚着软垫半卧榻上,几剂汤药下肚后,高热渐消,苍白的脸颊终于有了几分血色。随军郎中掀开帐帘探看,捻着胡须连连点头:\"将军脉象趋稳,只需再静养些时日\"话音未落,孙权已殷勤地递上温好的药汁,瓷碗边缘还凝着细密的水珠。 船行至云梦泽一带,芦苇荡在风中起伏如绿色波涛。魏延手扶船舷远眺,紧绷的脊背却悄然松懈了半分——自离了夏口,江面始终平静,既无荆州追兵,也不见水匪踪迹。归心似箭的将士们甚至开始隔着船舷说笑,桨橹击水声与谈笑声混在一起,渐渐驱散了连日来的紧张气氛。 暮色四合时,残阳将云层染成血色。孙权立在甲板上,望着天边最后一缕霞光消散,袖中藏着的描金小瓶硌得掌心生疼。他转身望向主舱,魏延正靠在舱门假寐,长刀横在膝头,可随着船身规律的晃动,这位沙场宿将的眼皮越垂越低,最终彻底阖上。 舱内烛火将熄未熄,摇曳的光晕在孙策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投下斑驳阴影,他的呼吸绵长而均匀,胸膛随着呼吸缓缓起伏,显然陷入了沉眠。孙权跪在药炉前,目光死死盯着陶壶中翻滚的药汤,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船身随着江水晃动,发出吱呀声响,与魏延粗重的鼾声交织在一起,在寂静的舱室内回荡。 药香渐渐弥漫开来,孙权颤抖着双手将药罐取下,放置在一旁的矮几上。瓷罐与木质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他猛地抬头,紧张地望向魏延和孙策,只见两人依旧沉睡,没有丝毫反应。孙权深吸一口气,从袖中摸出那个描金小瓶,瓶身冰凉的触感让他的手指微微发颤。 他的心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要冲破喉咙跳出来。一边用眼角余光紧盯着孙策的动静,一边不着痕迹地调整姿势,用背部挡住魏延的视线。随着瓶塞被轻轻拔出,一股若有若无的苦涩气息混着药香弥漫开来。孙权屏住呼吸,将瓶口对准药碗,手腕微微一抖,瓶中的粉末如细沙般缓缓落入汤药之中,在表面泛起细小的涟漪,转瞬便消失不见。 完成这一切后,孙权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贴在锦袍上凉飕飕的。他强作镇定,端起两碗药,缓缓走到孙策榻前,目光中交织着紧张、愧疚与决绝。此刻的舱室里,除了船身摇晃声和两人的呼吸声,再无其他响动,却仿佛有千钧之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舱内烛火摇曳如风中残蝶,孙权望着碗中药汁泛起的细小涟漪,喉结上下滚动。他俯身时,广袖堪堪扫过孙策手背,将那抹转瞬即逝的颤抖掩入衣褶,\"兄长该服药了。\" 孙策从沉睡中惊醒,眉峰还凝着未褪的倦意。魏延几乎同时睁眼,手已按上刀柄,待看清是孙权,紧绷的脊背才稍稍放松。烛光落在孙权泛红的脸颊与额角汗珠上,孙策只当是药炉蒸腾的热气所致,沙哑笑道:\"又劳烦仲谋\" \"应当的。\"孙权的声音发颤,端起自己那碗药时,瓷碗边缘磕在矮几上发出轻响。他仰头饮下半碗,苦涩在舌尖炸开,却比不过心底翻涌的寒意。喉结剧烈滚动间,故意呛出几声咳嗽,皱着眉将碗底剩下的药汁晃了晃,\"兄长,这药实在太苦了。\"尾音拖得绵长,像极了少年撒娇时的狡黠。 孙策伸手抚过弟弟凌乱的发顶,指腹擦过孙权冰凉的耳垂。他未曾留意,少年藏在身后的手指正死死抠住掌心,几乎要掐出血痕。当孙权搀扶着他饮下汤药,苦涩的药汁滑入喉咙,他只道是寻常的药剂,却不知那浓稠的药汁里,藏着足以致命的剧毒。 魏延重新闭眼假寐前,瞥见孙权盯着空碗发怔的模样,却将那抹惊惶误认作熬药的疲惫。江风卷着浪涛拍打船舷,主舱内重新陷入寂静,唯有孙策平缓的呼吸声与孙权擂鼓般的心跳,在暗夜里激烈碰撞。 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孙策在睡梦中突然蜷缩成一团,冷汗瞬间浸透了寝衣。一阵剧痛自腹内炸开,如无数钢针攒刺,又如烈火焚烧,他猛地从榻上弹起,喉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痛杀我也!\" 魏延本是假寐,听到这声凄厉呼喊,瞬间如离弦之箭般跃起,手中大刀出鞘,寒光闪烁。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至榻前,却见孙策面色如纸,五官因剧痛扭曲变形,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 孙权猛地扑到榻边,双目圆睁,满脸皆是惊恐之色:\"兄长!兄长这是怎么了?!\"他的声音颤抖,带着哭腔,可垂落的发丝却遮住了眼底那一抹不易察觉的慌乱。 孙策双手死死按住腹部,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一波又一波的绞痛如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似要将他彻底吞噬。他艰难地想要开口说话,喉间却涌上一股腥甜,张口时,鲜血顺着嘴角汩汩流出,在雪白的锦被上绽开一朵朵妖冶的红梅。他的眼神渐渐涣散,最后一丝清明中,还残留着对这突如其来剧痛的茫然与不解 。 孙策凄厉的嘶吼震得舱内烛火剧烈摇晃,喉间涌出的鲜血顺着下颌滴落在枕榻,洇开大片狰狞的暗红。他的指甲深深掐进腹部,青筋暴起的脖颈绷成可怕的弧度,每一声痛呼都像是从破碎的胸腔里硬生生挤出来的。 \"主公!\"魏延的长刀当啷落地,三步并作两步扑到榻前。他慌乱地想要按住孙策不断抽搐的身体,却见鲜血顺着指缝不断渗出。\"快传医官!所有人戒备!\"他转头对着帐外声嘶力竭地咆哮,声浪震得甲板都在微微发颤。亲卫们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兵器出鞘的寒芒透过帐幔映进来,在舱室内投下晃动的光影。 孙权跌坐在地,颤抖着抓住孙策的手,指尖触到的皮肤已经开始发凉。\"兄长!兄长你撑住!\"他哭喊着,声音里带着令人心碎的绝望,可低垂的眉眼却藏着不易察觉的紧绷。船身突然剧烈摇晃,魏延被晃得一个趔趄,就在这分神的刹那—— 孙策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喉间发出一声微弱的气音。他涣散的瞳孔最后一次聚焦,望向孙权的方向,嘴角溢出的鲜血缓缓滑落。随着一声绵长而微弱的叹息,他的手无力地垂落,重重砸在榻边。 \"主公!!!\"魏延的嘶吼冲破帐顶,他疯了似的摇晃着孙策的肩膀,铠甲缝隙里渗出的冷汗滴落在染血的锦被上。舱外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亲卫们撞开帐门冲进来,却见他们素来骁勇的主公双目圆睁,已然没了气息。而跪在血泊中的孙权,正将脸埋进兄长的衣袖,哭得浑身发抖。 舱门被撞开的瞬间,郎中跌跌撞撞扑进满地狼藉,药箱里的银针、药瓶撒落得到处都是。魏延猩红着眼,一把揪住孙权后领甩向角落,锦袍撕裂声混着少年闷哼,惊得帐外亲卫们纷纷攥紧兵器。 \"快!给我救!\"魏延的刀尖抵住郎中后心,寒光几乎要刺穿对方颤抖的脊背。老医官膝盖重重磕在染血的甲板上,颤抖的手指搭上孙策腕脉,浑浊的眼珠突然瞪大——那脉搏早已如游丝般断绝。他又掰开孙策的眼皮,瞳孔涣散的模样让他喉间发出一声呜咽,瘫软着瘫倒在地:\"主、主公他\" \"不可能!\"孙权踉跄着扑过来,发丝凌乱地遮住半张脸,指尖死死抠住孙策冰凉的手,\"兄长明明已经退热!明明说好要一起回江东!\"滚烫的泪水砸在死者手背,可垂落的发丝间,眼底的慌乱与狂喜正疯狂翻涌。 魏延突然暴喝,铁钳般的手掌掐住孙权咽喉将人提起。少年脚尖离地乱蹬,憋红的脸上挤出破碎的呜咽,而他身后,孙策的尸体静静躺在血泊中,嘴角的血迹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黑紫色。\"说!是不是你下的毒!\"魏延的刀刃已经贴上孙权脸颊,锋利的刀尖划破皮肤渗出细血,\"昨日还好好的人,为何突然\" 医官突然跪地向前爬了两步,颤抖着举起孙策的药碗:\"将军息怒,许是旧伤\"话未说完,一道寒光闪过,老医官的头颅飞落,脖颈断口喷出的鲜血溅在孙权衣袍上。魏延踢开尸体,腥甜的血味混着药香在舱内弥漫,他的目光死死盯在孙权惊恐的瞳孔里,仿佛要将对方的灵魂灼穿:\"最后一次机会——是谁害死了主公?\" 孙权脖颈被掐得青筋暴起,却突然咧嘴笑了,血泪混着血沫从齿缝溢出:\"文长将军\"他艰难地伸手,颤抖着指向案几上自己未喝完的半碗药,\"这药与兄长同炉所熬\"喉间咯咯作响,却强撑着挣动身躯,抓起药碗仰头猛灌。褐色药汁顺着嘴角、下颌,浸透前襟,他将空碗狠狠砸向甲板,碎片飞溅:\"若有毒,我岂会独活?!\" 魏延握着刀柄的手微微发颤,看着孙权苍白如纸却带着癫狂的脸,杀意与疑虑在眼底激烈翻涌。孙权踉跄着扑向孙策的尸体,将脸埋进兄长染血的衣襟,声音突然拔高:\"兄长尸骨未寒,你不思追查真凶,却来冤枉亲弟!\"他猛然转身,额角抵上魏延的刀锋,\"若能换兄长复生,我这条命你拿去便是!\" 第786章 真相不明 爆发冲突 腊月的江面结着薄冰,朔风卷着雪粒子拍打船舷,发出细碎的呜咽。主舰舱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与药草混合的气味,孙策僵直的躯体半倚在床榻上,青紫的唇畔还凝着黑血,脖颈与手背爬满蛛网般的暗纹——剧毒早已顺着血脉侵蚀了整个身体。 \"说!究竟是谁下的毒?\"魏延的凤嘴刀狠狠砸在榻边,木屑飞溅。他眼神通红地盯着缩在角落的孙权。亲卫们面面相觑,手中戈矛微微发颤。 孙权突然踉跄着扑向床榻,抓住孙策冰冷的手号啕大哭:\"兄长!魏文长为了一己之私,竟要污蔑我谋害亲兄!\"他涕泪横流,猛地转身指向魏延,\"这逆贼想独揽兵权,才编造毒计!兄长在天之灵,一定要为仲谋做主啊!\" 而此时,主舰后方的战船早已悄无声息地靠拢。张紘披着玄色大氅立在船头,吕蒙、吕岱、全琮率着甲士们手持火把,猩红的光映得江面如血。\"二公子的呼救声,该听见了。\"张宏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抬手一挥。 \"砰!\"舱门被粗暴踹开,凛冽寒风卷着雪片灌入,瞬间扑灭几盏烛火。吕蒙率领的甲士如潮水般涌入,张纮踉跄着扑到榻前,雪白的衣袍沾满碎冰。他颤抖着捧起孙策青紫的手,浑浊的泪水砸在那布满毒纹的皮肤上:\"主公!白日里明明已见好转,药石渐有起色,为何\"哭声戛然而止,他猛然转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魏延,\"究竟是何人从中作梗?\" 孙权突然扑到张纮脚边,涕泗横流地抓住他的衣袖:\"子纲先生救我!兄长突然离世,这魏延不待医官查明真相,便一刀斩了医官!如今还要诬陷我谋害兄长,想要杀我灭口啊!\" 张纮缓缓起身,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的药碗与对峙的众人,突然发出一声冷笑:\"文长将军,主公尸骨未寒,你就急着栽赃陷害?\"他广袖扫过案几,\"如此行径,对得起主公的信任吗?\" 吕蒙、吕岱和全综的佩刀出鞘,寒芒映着张纮森冷的面容。舱内气氛剑拔弩张,唯有孙策安静地躺在榻上,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容在摇曳的烛光下忽明忽暗,成为这场阴谋最沉默的见证者。 腊月的寒风如利刃般刮过船舷,主舰舱内弥漫着刺鼻的药味与血腥气。孙策的尸身僵直地躺在床上,青紫的面容与脖颈间蔓延的黑纹诉说着毒发时的痛苦。魏延猛然跪倒在榻前,虎目含泪,铁甲碰撞声混着压抑的哽咽:\"主公!白日里还能进半碗稀粥,不过打了个盹的功夫,怎就\"他突然转身,染血的手指直指孙权,\"每日汤药都是二公子亲手端来,不是你还有谁?\" 孙权踉跄着撞翻药臼,研磨好的草药撒了满地。他抓起铜药壶,壶嘴还残留着褐色药汁:\"我守在煎药炉前整整两个时辰!每碗药都是我亲口尝过,确认无毒才捧给兄长!你日日守在帐中寸步不离,如今却要颠倒黑白?\" 话音未落,孙权已冲到案几前。半碗凝结的药汁在陶碗中泛着诡异的光泽,碗沿还沾着他方才试药时留下的唇印。张纮大惊失色,玄色狐裘扫落案上竹简:\"二公子使不得!万一\"吕蒙与甲士们蜂拥上前,却被孙权挥袖喝退。 \"让开!\"孙权的嘶吼震得舱顶铜铃作响,\"兄长尸骨未寒,竟有人诬陷亲弟弑兄!\"他猛地仰头,将药汁一饮而尽,喉结剧烈滚动间,几滴药汁顺着苍白的嘴角滴落在孙策的锦被上。空碗\"哐当\"坠地,瓷片飞溅的脆响中,他突然抓住魏延的铁甲,指尖几乎掐进对方皮肉:\"魏文长!若半个时辰内我毒发身亡,便算你说的是真!若我安然无恙\"他的笑声凄厉如夜枭,\"我定要你剜心剖腹,去黄泉路上给兄长赔罪!\" 舱内陷入死寂,唯有风雪拍打着窗棂的声响。张纮颤抖着按住剑柄,目光在孙权泛着青白的脸上游移;吕蒙的佩刀出鞘半寸,寒芒映着孙权癫狂的笑意。 魏延额角青筋暴起,凤嘴刀在掌心沁出层层冷汗,刀镡处的螭纹硌得掌心生疼。他死死盯着孙权泛白的嘴唇,那碗毒汁入喉时溅起的药沫还沾在对方下颌,却见这人歪着脑袋朝自己冷笑,眼中尽是挑衅。舱内甲士们的矛尖在晃动,张纮抚须的手看似忧虑,余光却总往舱门方向瞟,吕蒙按刀的指节泛着青白——这些细节都像淬了毒的箭,扎得魏延太阳穴突突直跳。 \"半个时辰已过!\"孙权突然扯开衣领,脖颈处连半点红痕都不见,\"魏文长,你还有何话说?\"他踉跄着扑向孙策尸身,指尖颤抖地抚过兄长青紫的脸,\"兄长啊!你最信任的将军,竟在你灵前泼脏水!\"凄厉的哭喊撞在舱壁上,震得青铜灯盏嗡嗡作响。 亲卫们的戈矛开始微微低垂,张纮适时上前按住孙权肩膀:\"二公子节哀,当务之急是彻查真相\"话音未落,魏延突然暴喝一声,凤嘴刀狠狠劈在榻前案几上,木屑飞溅中,他赤红的双目扫过众人:\"好!好一场大戏!主公中毒时七窍流血,这毒分明是见血封喉的烈性,你饮下半碗却屁事没有?\"他突然冷笑,刀锋转向那空碗,\"只怕早在煎药时,就备下了解药!\" 吕蒙、吕岱如两尊铁塔般横刀立于孙策尸身前,刀锋映着舱内摇曳的烛火泛着冷光。全琮率领的甲士哗啦啦围拢成阵,枪戟如林将魏延死死困在中央,盾牌相撞的闷响惊得梁上积尘簌簌而落。张纮抚须摇头,面上尽是痛心疾首之色:\"文长将军,二公子以命相证,你却仍执迷不悟?如今人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 魏延瞪着猩红的双眼说道:\"我若有害意,又何必在江夏奋不顾死救回主公?倒是你们这些人\"他目光扫向吕岱、吕蒙、全琮,\"为何在主公追击之时驻足不前,为何在主公身陷险境之时袖手旁观,致使主公身受重伤?\" \"住口!\"吕蒙暴喝一声,刀鞘重重砸在案几上,震得药碗碎裂,\"我等浴血奋战时,你又在何处?如今竟敢颠倒黑白,诬陷忠良!\"吕岱与全琮同时踏前半步,腰间佩剑嗡嗡作响,甲士们的脚步随之挪动,将包围圈又缩小几分。 魏延突然仰头狂笑,笑声凄厉如夜枭,震得舱内烛火剧烈摇晃。凤嘴刀直指穹顶,寒光刺破帐幔,\"今日我魏延便以这一腔热血,报主公知遇之恩!来啊!\"他单足踹翻案几,木屑纷飞间,持刀冲向重重包围,\"要战便战!黄泉路上,我自向主公分说这是非曲直!\" 张纮突然跨出半步,玄色广袖猛地挥向半空:\"够了!\"苍老的怒喝震得舱内铜铃嗡嗡作响,\"非要在主公灵前刀剑相向,让他死不瞑目吗?\"他踉跄着扶住案几,浑浊的眼中泛起血丝,\"魏文长!你斩杀医官时可曾想过?如今死无对证,谁来查明主公死因?\" 他转身扫视众人,袍角扫落案上未燃尽的竹简:\"当务之急是护送遗体回江东!主公骤然离世,消息一旦传开,刘表的荆州军、陶谦的徐州兵,还有寿春的袁术余孽,哪一个不是虎视眈眈?\"枯瘦的手指重重叩击桌案,\"边境防线若有疏漏,江东基业危在旦夕!\" 张纮忽然抚胸剧烈咳嗽,喘息着指向孙策的遗体:\"主公尸身不能久留,必须即刻启程。待返回吴郡,再请名医验尸,彻查真相!\"他目光扫过孙权苍白的脸,又转向握刀的魏延,\"现在刀剑相向,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你们难道要将主公拼下的江东,拱手让给仇敌?\" 吕蒙、吕岱手中兵器微微颤抖,在张纮喝止声中缓缓垂下刃锋,却仍如临大敌般与魏延对峙。烛光摇曳下,满舱甲士的身影在舱壁投出森然暗影,倒显得魏延单枪匹马横立榻前,像是在众叛亲离中困兽犹斗。 魏延虎目圆睁,两行热泪突然夺眶而出,顺着虬结的脸颊滚落:\"好!好!好!回江东便回江东!但今日这笔账,我魏文长誓与你们算个清楚!\"他的怒吼震得舱顶白幡簌簌作响,凤嘴刀重重杵在青砖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张纮按住额头,强压下胸中翻涌的疲惫:\"此时休得再闹!\"他转身望向孙权,\"二公子,快将主公遗体收殓妥当\" \"谁敢动!\"魏延暴喝如雷,刀锋瞬间横在孙策遗体前,寒光映得孙权僵在原地。他胸膛剧烈起伏,血痂未愈的伤口在铁甲下渗出暗红:\"我既应下今日不生事端,便容不得任何人轻动主公遗体!待回江东,自有周郎、主母与老夫人定夺!在此之前,谁敢越雷池半步——\"凤嘴刀突然劈开案几一角,木屑飞溅中,他森然冷笑,\"先问过我手中这把刀!\" 张纮长叹一声,袍袖无力地垂下:\"罢了罢了\"他一把拉住孙权的胳膊,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二公子,以江东基业为重,先随我等下舰!\"转身时,他对着魏延深深一揖,语气却冷若冰霜:\"魏将军今日之举,且容日后再议!\" 话音未落,他突然转头盯住孙策的亲卫,眼中寒芒毕露:\"你等皆是主公心腹,务要守好遗体!若有闪失,提头来见!\"说罢,袍角翻飞间,他已领着吕蒙、吕岱等将领,带着甲士潮水般退出舱门。随着沉重的舱门轰然关闭,呼啸的北风卷着雪粒灌进空荡的船舱,只留下魏延和孙策的亲卫们,在摇曳的烛火下,与榻上渐渐冰冷的孙策面面相觑。 第787章 秘不发丧 星夜返航 吕蒙、吕岱等人刚踏下主舰,便神色慌张地围住张纮,吕蒙压低声音急切道:\"子纲先生!那魏延分明已察觉端倪,何不一刀杀了以绝后患?若放任他回江东,我等谋划岂不全要败露?\"吕岱握着刀柄的手青筋暴起,眼中满是杀意。孙权也眉头紧皱,目光疑惑地看向张纮,似在等一个答案。 张纮抬手示意众人噤声,凛冽的江风掀起他灰白的鬓发,语气却沉稳如渊:\"说得轻巧!江夏之战,魏延单枪匹马从万军之中背回主公,十万将士亲眼所见。如今主公暴毙,他若再横死,如何堵住悠悠众口?\"他扫视众人,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且不说军中将士如何议论,单是周公瑾——\"说到此处,张纮微微眯起眼睛,\"以他的智谋,岂会察觉不出蹊跷?大军出征,主公与舍身救主的大将同时身死,如此巧合,周瑜只需稍加查探,便能顺藤摸瓜。到那时,你们觉得我们还有几分胜算?\" 众人面色瞬间煞白,吕蒙握刀的手缓缓松开,孙权捏着衣袖的指尖微微发颤。张纮望着江面翻涌的浊浪,声音愈发冷峻:\"留着魏延,反而是颗棋子。他与我等针锋相对,倒显得此事不过是争权夺利的内斗。只要稳住他到江东,再徐徐图之\"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惊起寒鸦数只,扑棱棱掠过如墨的夜空。 朔风卷着雪粒扑打在众人身上,孙权苍白的脸色比雪更冷,袍袖下的手指死死攥成拳,指节泛着青白:\"子纲先生!你当初不是说万无一失吗?如今魏延咬定是我下的毒,这\"话音未落,张纮已撩起广袖,重重拜倒在积雪之中,玄色衣袍沾满白霜:\"请恕老臣僭越——自今日起,该唤您主公了!\"他抬起头时,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 吕蒙握着刀柄的手青筋暴起,古铜色的脸上满是焦急:\"先生何意?这逆贼分明要坏我们大事!\"吕岱浓眉紧锁,厚重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眼神里尽是不解与疑惑。全琮微微前倾身体,目光紧紧盯着张纮,显然在等待一个关键答案。 张纮缓缓起身,抬手掸去肩头的雪,苍老的手指指向主舰方向,那里隐约传来魏延的怒吼。他苍老的面容上浮现出成竹在胸的笑意:\"诸位可知,这指控传回江东,谁最受煎熬?\" 孙权骤然停住来回踱步的脚步,修长的手指下意识按住眉心,思索片刻后,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明悟:\"母亲!\"他声音微微发颤,苍白的脸上泛起一抹兴奋的红晕。 \"正是!\"张纮抚掌大笑,霜雪落在他灰白的胡须上转瞬即化,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精光。他苍老的面容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太夫人刚遭丧子之痛,魏延却直指主公弑兄。这等忤逆之言,岂不是往太夫人心口插刀?\"他转头看向吕蒙,只见这位猛将微微皱眉,似有所悟;再看吕岱,正摩挲着下巴,眼神渐渐变得锐利。 \"周公瑾若执意追查,只会加深太夫人对他的嫌隙。\"张纮凑近孙权,压低声音,眼角的皱纹里都藏着算计,\"老夫人最是疼爱主公,又岂会信你加害亲兄?周瑜越是咄咄逼人,便越是将自己推到太夫人对立面。\"全琮恍然大悟,猛地一拍大腿,脸上露出敬佩之色。 吕蒙还是有些担忧:\"可若周瑜查出真相\"话音未落,张纮突然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眼中闪过寒光:\"查又如何?\"他扫视众人,苍老的声音里充满笃定,\"主公乃文台公嫡子,有世家大族鼎立支持,再加上程普、韩当、黄盖、祖茂四位老将护持。\"说到这里,他特意停顿,目光落在孙权身上,\"只要太夫人站在主公身侧,便是最坚实的后盾。\" 张纮掸了掸衣袍上的雪粒,苍老的脸上浮现出志得意满的笑容:\"届时主公只需侍奉好太夫人,安抚几位老将,江东大权,迟早尽入掌中。\"江风呼啸而过,卷起孙权的衣袂,他凝视着主舰方向,嘴角渐渐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 朔风卷着碎雪掠过江面,十万水军的舰队如蛰伏的巨蟒,在夜色中无声滑行。主舰舱内,孙策的遗体覆着素白锦衾,唯有铜制长明灯在穿堂风里明明灭灭,映得舱壁上晃动的人影恍若幽魂。 而这副舰上,张纮斜倚在软榻上,枯瘦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扶手,玄色广袖垂落如凝固的墨;孙权端坐在案前,苍白的面容在摇曳的烛光下忽明忽暗,掌心攥着的绢帕早已被冷汗浸透。 甲板上,吕蒙、吕岱率领的甲士们身披玄甲,腰间弯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脚步刻意放轻,唯有甲胄相撞的细碎声响。全琮立在船头,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不时回头望向主舰方向,眉头始终紧锁。 舰队行至江心,突然一阵狂风吹过,将船帆鼓得满满当当。张纮猛地起身,袍角扫落案上竹简,沙哑着嗓子低吼:\"噤声!\"众人顿时屏息,唯有江水拍打着船舷的声音愈发清晰。良久,他才缓缓坐下,长叹一声:\"务必严守密令,待回江东\"话音未落,孙权已接口道:\"定要让这消息烂在肚子里!\" 船桅上的灯笼在风中剧烈摇晃,将大片阴影投在江面上,随着水波扭曲变形。整个舰队如同被按入水底的巨兽,在沉默中向着江东疾驰,唯有漫天风雪,见证着这场暗潮涌动的秘行。 而此时,汉中城外的茅庐在朔风里轻轻摇晃,檐角冰棱垂落如刀。马超面色惨白如纸,冷汗浸透的额发黏在脸上,时而发出痛苦的呓语,又很快陷入沉沉昏睡。屋内药香萦绕,陶炉上的药壶咕嘟作响,华佗捻着银针刺入他周身大穴,目光凝重如霜:\"这箭创入髓,能撑到现在已是奇迹。\" 甄宓跪坐在榻前,素手绞着浸了冷水的帕子,轻轻擦拭马超额头。连日来衣不解带的照料,让她眼下浮起淡淡青影,却仍目不转睛盯着榻上人的面色。忽听马超喉间溢出破碎的呢喃:\"董公师父小心\"声音微弱却字字惊心,她与华佗对视一眼,手中帕子不觉攥紧。 \"董公?\"华佗抚须沉吟,银针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能让他如此挂念,将来对他很重要。\"甄宓望着马超剑眉下紧蹙的纹路,指尖悬在他染血的甲胄残片上方,又缓缓收回。窗外风雪呼啸,将茅庐裹进白茫茫一片,唯有药香与隐秘的猜测,在昏黄烛火里愈演愈浓。 茅庐内的烛火在寒风中摇晃,甄宓望着榻上面色灰白的马超,指尖不自觉地揪紧裙裾,眼中满是忧虑:\"华佗先生,他为何迟迟不醒?可是箭毒未清?\"她声音发颤,目光始终未从马超苍白的面容上移开。 华佗放下手中的医书,神色凝重地走到榻前,枯瘦的手指搭在马超腕间,许久才收回手,轻轻叹了口气:\"姑娘,他能撑到现在,已是多亏了顽强的生命力。\"他捋了捋胡须,眼中透着医者的深思,\"一来,他失血过多,身体虚弱至极,元气大伤;二来\"华佗顿了顿,目光落在马超紧蹙的眉峰上,\"依我看,他潜意识里求生的意志并不强烈。这些日子,他时常在梦中呓语,言语间满是痛苦与挣扎,想来是心魔作祟,意识被困在重重纠葛之中。\" 甄宓咬了咬下唇,望着马超因呓语而微微颤动的睫毛,心中泛起一阵酸涩。窗外的风雪拍打着窗棂,她下意识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却又急忙将滑落的锦被重新盖在马超身上。\"那可有法子唤醒他?\"她抬头望向华佗,眼中满是期盼。 华佗摇了摇头,神色无奈:\"心病还须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若他自己不愿醒来,旁人再如何努力,也是枉然。如今只能继续用药吊着性命,静待转机。\"说罢,他转身走到药炉旁,查看汤药熬煮的情况,只留下甄宓在榻前,对着昏睡的马超轻声呢喃,似是安慰,又似是祈愿。 浓稠如墨的黑暗中,马超的意识如风中残烛般摇曳。卢植的身影自虚空中浮现,鹤发长须在无形的气流中飘动,袖中甩出一卷《忠经》重重砸在他胸口:\"孟起!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纵使天塌地陷,亦当守臣子本分!\"话音未落,董卓的狂笑已如滚雷炸响,铜色的兽面铠甲擦出刺目火星,搂着他脖颈生生拽向另一边:\"孟起!这天下早该换个活法!天子昏聩,公卿贪墨,唯有掀翻这烂摊子,方是救民于水火!\" 两种声音在耳畔撕扯,马超踉跄着跪倒,指节深深陷入虚无的地面。记忆如汹涌的潮水将他淹没——洛阳城头的烽火,师傅在熹平石经前的谆谆教诲,太师府中那碗驱寒的热酒,还有未央宫前被鲜血浸透的汉家旌旗。卢植的宽袖拂过他头顶,带着松烟墨的气息:\"汉室气数未尽,切莫被奸人蛊惑\"董卓的铁掌却重重拍在他后背,震得他喉间腥甜:\"孟起,你当为天下苍生,做那开天辟地之人!\" 黑暗中突然裂开无数道缝隙,无数张面孔从裂隙中探出:绝望的父亲,狠辣的天子,咬牙切齿的李傕郭汜马超抱头嘶吼,铠甲缝隙渗出暗红血珠,分不清是现实的伤口还是意识的裂痕。卢植的声音越发悠远,董卓的催促却越发急切,两股力量将他的神魂绞成碎片,而他在无尽的撕扯中,仿佛又回到了那年虎牢关前,那个必须在忠义与野心之间做出抉择的血色黄昏。 第788章 孙策入梦 兄弟永别 就在马超被这无尽的撕扯折磨得近乎崩溃时,浓稠的黑暗突然剧烈震颤。孙策浑身缠绕着青黑毒纹的身影缓缓浮现,嘴角溢出的黑血滴落在地,瞬间化作狰狞扭曲的蔓藤。马超却恍若未觉,眼中迸发出久违的光亮,踉跄着扑上前去,银白铠甲在幽暗中泛着冷光:\"伯符!你怎么来了!\"他紧紧攥住孙策冰凉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这鬼地方像座活坟墓,卢师傅与董公的话整日在我脑袋里撞得生疼!\" 孙策脖颈处的血管突突跳动,半阖的眼皮下翻涌着诡异的灰翳,却突然扯出一抹僵硬的笑。他的指尖抚上马超脸颊,喉间发出气泡破裂般的声响:\"兄长\"话音未落,四周的黑暗骤然沸腾,卢植的儒袍与董卓的战甲同时撕裂虚空,四只手如钢钳般扣住马超四肢。 \"食君之禄,当以死报国!\" \"汉朝气数已尽,何不取而代之!\" 两重厉喝如惊雷在耳畔炸开,马超只觉脊椎似要被生生拧断,剧痛让他眼前金星乱冒。他终于忍无可忍,猛地甩脱纠缠的虚影,额间青筋暴起:\"够了!师父,董公!且容我与伯符叙旧!\"话音落地,两股拉扯的力量骤然消散,卢植与董卓的虚影分立两侧,如石像般死死盯着他。 马超踉跄着揉动发麻的手腕,目光急切地落在孙策身上:\"伯符,你怎会在此?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我只见得师傅与董公争执,你可是头一个\"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孙策灰败的脸上,青紫的毒纹正顺着脖颈蜿蜒,溃烂的嘴角溢出的黑血,在虚空里凝成诡异的锁链。 \"兄长,我是来道别的。\"孙策的声音像是从深潭底浮起,带着令人心悸的空洞。马超瞳孔骤缩,下意识抓住对方冰冷的手臂:\"胡说!你才刚到,我正不知如何挣脱这困局\" \"必须醒过来。\"孙策突然攥住他的手腕,指尖传来的力道让马超骨头生疼,\"自闻你噩耗,我与公瑾点齐兵马。他留守江东,我率轻骑直奔长安\"孙策的话语被一阵剧烈咳嗽打断,黑血喷在马超铠甲上,瞬间化作缠绕的藤蔓,\"却中了刘表埋伏,重伤时被人下毒。\" 马超如遭雷击,长安那夜的记忆如潮水翻涌:箭矢破空的尖啸、父亲倒下的身影、未央宫前的血色残阳他后退半步,声音发颤:\"我真的死了?\"转而又抓住孙策,眼中燃起希望:\"那你为何在此?\" 孙策扯动嘴角,却比哭更难看。他周身毒雾翻涌,声音渐渐模糊:\"我也死了死在复仇路上。\"他抬起头,空洞的眼窝仿佛能看穿马超的灵魂,\"兄长,别再困在过去去查真相\"他的身影开始消散,最后一丝声音在虚空中回荡,\"醒来快醒来!\" 马超伸手去抓,却只攥住一把虚无。卢植与董卓的虚影再次逼近,而孙策的声音仍在耳畔回响,带着穿透黑暗的清醒:\"兄长活下去!\" \"伯符!伯符!别走!\"马超的嘶吼在虚空中撞出回音,他踉跄着向前扑去,却只攥住一缕飘散的黑雾。孙策消散的地方,青黑色的毒纹如蛛网般蔓延,瞬间将他再度拽入记忆的漩涡——洛阳城破的火光、父亲马腾倒下的身影、未央宫前被践踏的汉旗,与卢植、董卓的厉喝再度交织成困兽之笼。 与此同时,汉中茅庐内药香氤氲。陶炉上的药壶咕嘟作响,华佗捻着银须,望着药碗中浮沉着的参片轻叹:\"这百年老参终究年份不足,虽吊住了性命,却\"话音未落,榻上突然传来一声急切呼喊,惊得甄宓手中的药碗险些落地。 \"伯符!\"马超猛然攥紧被褥,青筋暴起的手在空中胡乱抓握。甄宓扑到榻前,握住他冰凉的手指,声音发颤:\"将军!我在!快醒醒!\"她的泪水滴落在少年染血的甲胄上,却只换来一声痛苦的呓语。 华佗快步上前,枯瘦的手指搭上马超腕脉。烛光映着他骤然收紧的眉头,屋内空气仿佛凝固。甄宓屏住呼吸,望着老医仙反复探脉的动作,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良久,华佗终于松开手,长舒一口气:\"脉象有了细微波动。\"他望向窗外渐白的天色,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或许,他终于想通了要抓住这一线生机。\" 甄宓眼中泛起盈盈水光,指尖轻轻抚过马超汗湿的额发:\"先生!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快醒了?\"她的声音因期待而微微发颤,仿佛生怕惊扰了这份来之不易的转机。 华佗双眉依旧拧成深结,枯瘦的手指反复摩挲着脉枕:\"不过是脉象稍稳些。\"他望着药炉中蒸腾的白雾,忽然揪着胡须陷入沉思,苍老的面庞布满忧虑,\"千年人参、首乌、灵芝若能寻得这些天材地宝入药,或许能助他一臂之力。\"说罢,他猛地起身,抓起药锄便往药柜走去,袍角带翻了案上的医书。 甄宓攥着药碗跟在身后,裙摆扫过满地药渣:\"可这等宝物,上哪去找?\"她的目光追随着老医仙翻飞的手,看他将几味药材重重砸进药臼,\"但他方才吞咽的力道真的比前几日强了许多!\" 陶炉中炭火噼啪作响,药香在狭小的茅庐里弥漫开来。华佗将煎好的药汁倒入碗中,药汤表面浮着细碎的药渣:\"且看今夜。\"他将药碗递给甄宓,眼中难得露出一丝期许,\"若能再喂进三剂,或许\" 甄宓不再多言,轻跪榻前。药汤含在口中的苦涩还未散开,她便俯身渡向马超。这些日子早已熟稔的动作,此刻却因紧张而微微颤抖。当感觉到对方喉结明显的吞咽动作时,她猛然抬头,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先生!他他真的有力气了!明日明日说不定就能醒过来!\" 华佗凑近查看,苍老的手掌按在马超胸口感受起伏。良久,他重重叹了口气,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是个好兆头。但生死之事\"他望向窗外沉沉夜色,\"终究要看他自己能不能抓住这缕生机。\" 寒夜漫长得仿佛没有尽头,茅庐内的烛火在晨风里明明灭灭。甄宓倚着榻沿打盹,忽然被药炉里的爆裂声惊醒,慌忙查看药碗时,才发现马超又主动吞咽了两口汤药。她欣喜地转头望向华佗,却见老医仙正盯着药碗里未化的药渣出神,灰白的胡须在晨雾中微微颤动。 \"老先生,他到底何时能醒?\"甄宓的声音带着哭腔,指尖无意识地揪着染血的帕子,\"昨夜明明吞咽更有力了,可为何还是\"她哽咽着说不下去,目光死死盯着马超苍白如纸的脸。 华佗放下脉枕,枯瘦的手指轻轻按在马超腕间,良久才收回手。他望向窗外初升的朝阳,晨雾在他苍老的面容上投下斑驳阴影:\"姑娘,看他方才吞咽时,已会主动配合。\"他指了指案上见底的药碗,\"这说明他的求生意识愈发强烈。\" 话音未落,他突然重重叹了口气,袍袖扫过药柜上堆积的医书:\"但他伤势过重,失血过多,这副身子早已千疮百孔,若不是他身体强健,远胜旁人,恐怕早已命染黄泉了。\"苍老的声音里满是无奈,\"就像枯木逢春,根基不稳又如何抽枝发芽?\"他抓起案上的兔毫,在纸上疾书几味药材,\"千年人参吊命,首乌固本,灵芝安神若能集齐这些天材地宝,再辅以汤药\" 甄宓突然攥住他的衣袖,眼中燃起希望:\"我这就派人去寻!无论多远,定要\" \"谈何容易!\"华佗打断她的话,将药方重重拍在案上,\"这些宝物,不是藏在深山绝壁,就是被世家大族奉为珍宝。\"他望向昏睡的马超,目光中闪过一丝忧虑,\"眼下只能继续用药吊着,盼他能再撑些时日\" 晨雾渐渐散去,茅庐外传来山雀的啼鸣。甄宓低头望着马超微微起伏的胸膛,将新煎好的药汤含入口中。药汁的苦涩在舌尖蔓延,她俯身时,一滴泪悄然落在少年染血的衣襟上,晕开小小的水痕。 江东的晨雾裹着咸涩的江水漫上堤岸,周瑜在床帐中猛然惊醒,冷汗浸透的中衣黏在脊背。案头的铜雀灯不知何时熄灭,唯有案几上马超赠予的玉佩泛着冷光,刺痛他的双眼——那是长安一别时,兄长亲手相赠的信物。 \"备甲。\"他踉跄着扶住妆奁,喉间泛起铁锈味。小乔握着锦袍的手微微发抖,烛火将两人的影子投在鲛绡帐上,忽明忽暗。周瑜系紧玉带时,瞥见镜中自己青黑的眼圈,恍惚又回到,初闻马超身陷险境时的惶惶无措。 江畔晨雾未散,周瑜的银甲在曙光中泛着冷光。他勒住缰绳,死死盯着翻涌的江面,听着浪涛拍岸声,却总觉得那声音里混着箭矢破空的尖啸。程普驱马靠近,铁槊上的红缨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都督,这一大早\" \"老将军,还记得长安那夜吗?\"周瑜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让黄盖握紧了腰间的环首刀。 \"兄长遇害前,我便心悸如擂鼓。\"周瑜的指尖深深掐进马缰,掌心传来的刺痛让他愈发清醒,\"昨夜\"他猛地转头,瞳孔里映着翻滚的云浪,\"这种感觉又回来了。\"话音未落,江风卷起他的披风,露出内衬上未干的冷汗痕迹。 程普与黄盖对视一眼,老将军喉结滚动:\"或许是近期军务劳顿所致?\"话未说完,远处了望塔传来急促的梆子声,惊起一群白鹭。周瑜的马突然人立而起,嘶鸣声混着他剧烈的喘息,在晨雾中回荡。 周瑜望着翻涌的江面,握缰绳的指节泛白如霜,声音里浸着化不开的忧惧:\"伯符兄此次出征,深入敌境。\"他转身时,银甲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我曾因这般心悸,痛失孟起兄长\"喉间似被铁锁勒住,艰涩得几乎说不出话,\"如今伯符在外,这不安之感愈演愈烈,只怕\"话未说完,一阵江风卷着浊浪拍上堤岸,溅起的水花落在他苍白的面颊,混着未干的冷汗蜿蜒而下。程普与黄盖对视一眼,老将军手按刀柄的动作不自觉收紧,岸边旌旗猎猎作响,似有不祥的阴云正从天际压来。 第789章 噩耗传来 周瑜安排 破晓时分,一轮红日奋力挣脱云海的束缚,将万道金光倾洒在翻涌的江面上。粼粼波光与凛冽江风交织,寒意穿透衣甲,令岸边将士不住瑟缩。周瑜立在江畔,凝望江水尽头,眉头拧成一个深深的结,似要将满心疑虑都锁在这紧锁的眉间。 程普与黄盖立在一旁,望着都督凝重的神色,程普率先打破沉默:“都督,寒江风急,切莫因小恙误了大事。军务虽重,可您的安康才是江东的根本。若前方有战报,我等定会第一时间呈上。” 黄盖也随声附和:“正是!都督连日操劳,还是先回府歇息为好。” 周瑜收回远眺的目光,微微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罢了,德谋公,公覆公,我们一同回去。”说罢,他转身迈步,靴底与青石板相触,发出沉闷的声响,似是将满心忧虑都踏在脚下。 一行人返回府邸,却见庭院中传来阵阵低语。周瑜抬眼望去,只见大乔正与小乔在廊下相对而坐,大乔眉间凝结着一层化不开的愁云。周瑜心中一紧,疾步上前,抱拳行礼:“嫂嫂今日怎得闲来了?只是……不见孙绍那小子?” 大乔轻轻叹了口气,未及开口,小乔便抢先说道:“姐姐自昨日起便心绪不宁,坐立难安,特来寻我排解。” 周瑜闻言,心中警铃大作,一种难以名状的不安在心底翻涌。小乔继续说道:“公瑾,你在外运筹帷幄,伯符兄长领兵出征,又是三军主帅,想来定不会有事。前几日不是还传来捷报,说已拿下夏口,刘表也同意借道,大军想必快到襄阳了。” 周瑜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宽慰道:“嫂嫂莫要忧心,战事一切顺利,他们定能平安归来。”可他话音虽稳,眼中却闪过一丝忧虑。作为久经沙场之人,他深知战场局势瞬息万变,太过顺利反而令人不安。 大乔微微颔首,神情稍缓:“公瑾既这么说,我这心里也踏实些。只是这孙绍,自从孟起兄长离世,莎莉儿嫂嫂带着马越在府上整日以泪洗面。我见嫂嫂心中郁结,便常带孙绍去陪伴。那孩子机灵,总能逗得她们露出些笑颜。今日我心绪不宁,便将他留在莎莉儿嫂嫂处,自己过来寻个安心。” 庭院中,微风拂过廊下的竹帘,发出细碎的声响,却掩不住空气中弥漫的一丝紧张。周瑜望着大乔眉间未散的愁云,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仿佛一场风暴正在暗处悄然酝酿,而他却不知该如何应对…… 送走大乔后,周瑜神色凝重地步出内院。 此时已是下午,黄盖和程普早已在外等候,见周瑜出来,立即迎上前。周瑜目光如炬,扫视着两位老将,沉声道:“两位老将军,我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这看似平静的江面,总让我觉得暗藏危机。你们务必多派人手留意江面动静,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即刻向我汇报。” 程普抱拳应道:“都督放心,末将定当尽心!” “还有,”周瑜顿了顿,继续说道,“去通知韩当将军和祖茂将军,加强城内巡视。尤其要密切关注世家大族的动向。如今大军出征在外,城中空虚,绝不能让那些世家在背后搞鬼。宁可多些防备,也不能让他们有机可乘!” 黄盖眼神一凛,拱手道:“末将明白!这江东是我等与主公一同打下来的,定不会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得逞!” 周瑜微微点头,拍了拍二人的肩膀:“有劳二位了。此番局势复杂,切不可掉以轻心。” 黄盖和程普领命而去,脚步声渐渐消失。周瑜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又抬头看了看暗沉的天色,心中的不安愈演愈烈,仿佛暴风雨前的压抑,令人喘不过气来。 残阳如血,将周瑜的身影在青石板上拖得支离破碎。距方才布署城防还不到一个时辰,他掌心的冷汗已将兵符沁出湿痕。庭院中的铜漏滴答作响,每一声都似重锤敲击在他心头。终于,周瑜猛地起身,唤来心腹周善:“备马!集结亲卫,随我速往江边!今日心悸如擂鼓,必有异变!” 暮色四合时,周瑜的快马踏碎满地残阳。远远望见江堤上程普与黄盖的身影,他翻身下马,衣袍被江风掀起猎猎作响:“二位将军,今夜江面必有蹊跷,我须在此坐镇!”话音未落,了望塔传来急报:“东南方向现楼船,旗号模糊不清!” 周瑜瞳孔骤缩,腰间佩剑已出鞘三寸:“全军戒备!各营弓手就位!”三人疾步至江边,凛冽江风卷着咸腥扑面而来。待楼船渐近,程普长舒一口气:“虚惊一场,是我江东旗号!”周瑜却死死盯着船帆——那赤色战旗虽未改,却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暗哑。 船锚入水的闷响惊飞寒鸦。舱门推开的刹那,周瑜如遭雷击——甲板上将士皆着素缟,薛综头戴白麻孝巾踉跄而出。周瑜喉间发出一声闷哼,眼前炸开刺目白光,整个人向后栽倒。程普双臂如铁,堪堪托住他瘫软的身躯:“都督挺住!问清缘由再做决断!” 周瑜死死攥住程普的甲胄,指节泛白如霜。薛综跪地叩首时,呜咽声混着江涛传来:“禀都督主公他中箭毒发,已在昨夜归天了!”这句话如惊雷劈碎夜幕,岸边将士的抽气声、江水拍岸声,瞬间化作刺耳的嗡鸣。周瑜眼前浮现出孙策执枪大笑的模样,昨日还传来捷报的夏口,此刻竟成了阴阳相隔的修罗场。 周瑜青筋暴起的手指深深陷进程普的甲胄,铁制护腕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他怒目圆睁,猩红的眼底仿佛要喷出火来:“薛综!休得在此胡言!主公亲率十万大军,按行程至多刚过荆州腹地,怎会突遭不测?!” 薛综额头抵着青石板,磕出的血珠混着尘土在暮色里凝成暗红的痂。他的声音几近崩溃,带着哭腔断断续续道:“都督!我等拿下夏口后,张纮先生传来急信,言说刘表愿讲和借道。主公然后便往江夏而去,却不想黄祖出来横加阻拦,主公与黄祖大战一场,黄祖落败而归。主公在追击之时,不想误中埋伏,被敌将射中,身负重伤,我们将主公接应回来,主公便吩咐出师不利,要我们先行赶回,先返回江东养伤,待后续再战。” 江风卷着咸腥扑面而来,周瑜恍惚间仿佛听见箭矢破空的尖啸。他踉跄半步,抓住程普的胳膊才勉强站稳:“既已登船养伤,又怎会”话音未落,薛综已瘫倒在地,袍角被江水浸湿:“我率前队先行开道,昨夜忽闻主舰方向传来哭嚎。张纮先生遣快船追来,只说主公毒发身亡要我等秘不发丧,速速回防江东!” 周瑜如同一头发狂的怒狮,猛然拽起薛综的衣甲,将他整个人凌空提起。薛综的双脚在空中慌乱蹬踏,喉间发出窒息般的呜咽。\"你几句轻描淡写,就想把主公的死交代过去?!\"周瑜青筋暴起的脖颈不住颤动,眼底猩红一片,\"主舰由谁护卫?汤药由谁煎服?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温热的泪滴砸在薛综脸上,却被他眼中翻涌的暴戾之气灼得滚烫。 薛综被掐得面色青紫,艰难挤出字句:\"主主舰由魏延将军率亲卫把守,汤药是二公子亲手侍奉\"话音未落,周瑜已将他重重掼在甲板上,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薛综瘫在血泊中咳嗽不止,嘴角溢出的血沫里混着细碎木屑。 程普慌忙扶住摇摇欲坠的周瑜,却触到他后背剧烈的颤抖。老将望着江面翻涌的浊浪,声音发颤:\"莫不是箭矢淬了剧毒?\"一旁的黄盖突然挥拳砸向船柱,铁骨铮铮的汉子虎目含泪:\"船上皆是自家兄弟,若不是毒箭作祟可怜文台公壮年早逝,伯符苦心经营江东,眼看大业将成,竟\"他的哽咽被江风撕碎,化作一声悲怆的长啸。 周瑜的指节在剑柄上骤然发白,剑身出鞘三寸,寒光映得他眼底一片冷冽。深吸一口气,他猛地甩去睫毛上的泪珠,喉间溢出压抑的低吼:\"哭嚎救不回主公!当务之急是稳住江东!\"剑鞘相撞发出清越鸣响,他将长剑重重别回腰间,震得甲胄上的青铜兽首微微晃动。 程普与黄盖对视一眼,被周瑜眼中重新燃起的锐芒刺痛心神。\"程普、黄盖听令!\"周瑜扯开披风,猩红内衬在暮色中翻涌如血,\"即刻传讯韩当、祖茂,命他们封锁城门,所有出入文书查验三遍!夜间实行宵禁,城中流言妄语者,立斩不赦!\"他猛然攥住程普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碾碎骨头:\"你二人亲率虎卫营驻守城主府,未经我手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周瑜转身望向苍茫江面,声音里裹着冰碴:\"待主公灵柩抵岸,我们就在这城主府里,把真相一寸寸挖出来!\"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的血珠滴落在青砖缝隙——这场猝不及防的变故背后,藏着的绝不只是毒箭那么简单。 暮色如墨,将周瑜的身影笼罩在浓重的阴影之中。他凝视着江面上喉头滚动两下,强压下翻涌的悲戚,猛地转身对候在一旁的周善沉声道:“快马传令太史慈!命他即刻将营盘暂交蒋钦接管,亲自统领三千精锐,半个时辰内务必赶到此处!” 周善被周瑜眼中迸发的凌厉气势所慑,不敢有丝毫耽搁,大声应道:“诺!”转身便飞奔向马厩,急促的脚步声在空荡的廊道上回响,惊起檐下夜枭发出刺耳啼鸣。周瑜握紧腰间剑柄,望着周善远去的方向,心中盘算着兵力部署。太史慈骁勇善战,有他率领精兵驻守,方能在这暗流涌动之际,为江东竖起一道坚实屏障,也好彻查主公蹊跷殒命之事 。 第790章 寒冬码头 各执一词 寒冬的夜风裹着湿气掠过营帐,太史慈正就着油灯查看军报,忽闻帐外传来急促脚步声。掀开牛皮帘,便见周善满头大汗,腰间令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太史将军!\"周善未及行礼,劈头便道,\"都督有令,命你即刻点齐马岱将军调教过的三千骑兵,速往江边码头!\" 太史慈握着狼毫的手骤然收紧,墨汁在竹简上晕开一团黑影。往日周善见他总要笑着唤声\"兄长\",此刻却面色煞白,连喘气都带着颤意。他深知周瑜治军严谨,若非天塌地陷的大事,断不会深夜调遣这等精锐。 牛角号撕裂夜空,三千骑兵如黑云压营。玄甲映着冷月下的寒霜,长枪林立似银蛇攒动。守营裨将拦在辕门前,铠甲碰撞声中急道:\"将军!若此时离营,营务交接\" \"告诉蒋钦!\"太史慈飞身上马,缰绳勒得战马昂首嘶鸣,\"死死守住营盘!江东的门户,半寸都不许丢!\"话音未落,马蹄已踏碎满地星辉,三千铁骑在卷起的尘烟中匆匆而去。 码头已在眼前,太史慈远远望见周瑜立在码头,素白孝布在江风中猎猎作响,亲卫们腰间皆缠麻带。他猛地攥紧马鞍,一股寒意从脊梁窜上后颈——那本该迎风招展的江东战旗,此刻竟低垂如丧幡。 战马尚未停稳,太史慈已利箭般翻身落地,铁靴踏得石板迸出火星。他踉跄着冲至周瑜面前,玄甲上的铜饰撞出细碎声响,单膝跪地时溅起一片尘土:“都督!究竟”话未说完,目光已死死盯上周瑜额间白麻——那抹刺目的素色,在朝阳下泛着冷光。 周瑜喉结剧烈滚动,伸手去搀太史慈的指尖微微发颤:“子义你终于来了。”他转头望向蜷缩在地的薛综,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碎冰,“方才薛将军带来噩耗,主公已魂归天际。” “不可能!”太史慈猛地起身,腰间佩剑出鞘三寸,惊得亲卫们齐刷刷按住刀柄。他额角青筋暴起,眼底血丝密布:“主公神勇无双,怎会”话音戛然而止,目光扫过甲板上低垂的素幡,突然踉跄着扶住船舷,铁甲下的身躯剧烈颤抖。 周瑜按住太史慈颤抖的肩膀,掌心传来的战栗几乎要将他灼伤:“薛综这厮说不出个所以然,我亦如坠迷雾。”他望着江面尽头若隐若现的主舰,白幡在晨雾中飘荡如泣,“城中已布下守备,子义且随我在此等候。待兄长灵柩归府,便是掘地三尺,也要”喉间突然哽住,转身时,一滴滚烫的泪砸在太史慈手背,瞬间洇湿了玄甲上的蟠龙纹。 夜幕如墨,唯有江面浮着几点昏黄渔火,在浪涛间明明灭灭。远处舰队却似蛰伏的巨兽,无声无息地破开夜色,吕蒙的赤色战旗与吕岱的玄色令旗在夜风里低垂如丧,簇拥着中央那艘覆满素缟的主舰。船舷悬挂的白灯笼随着浪涌摇晃,倒映在江面的光影破碎成无数惨白的鳞片,在漆黑的水面上诡异地浮动。 周瑜裹紧身上孝衣,夜露早已打湿了肩头,寒意顺着脊梁骨往上爬。他死死盯着那片逐渐逼近的白影,喉结不住滚动,忽然狠狠咬碎钢牙,牙龈渗出的血腥味混着夜风灌入喉中。\"来了\"沙哑的呢喃惊飞岸边栖息的夜枭,羽翼扑棱声在死寂的夜里格外刺耳。 身旁的太史慈握紧佩剑,双眼死死盯着主舰。周瑜猛地拽住他的披风,压低声音却掩不住颤抖:\"子义,随我登舰!无论如何都要将兄长接回!\" 主舰缓缓靠岸,锚链坠入水中的闷响惊起层层涟漪。甲板上亲卫们身披素服,在火把映照下如同幽魂。 船锚坠入江心的闷响惊碎夜雾,太史慈的靴尖刚踏上主舰的悬梯,忽闻右侧传来急促的金属碰撞声。吕蒙与吕岱如离弦之箭跃下邻船,二人面色铁青:\"都督!且容我等禀明详情!\" 周瑜攥着扶手的指节骤然发白,夜风卷着咸腥灌入喉中。甲板上烛火明灭间,全琮与陈武持枪分立两侧,簇拥着张纮与孙权步出副舰。 \"子纲先生?仲谋贤弟?\"周瑜的声音被江风扯得支离破碎。他望着孙权刻意束起的孝带——那抹白得刺眼的麻布,竟比自己额间的还要齐整。太史慈下意识握紧佩剑,青铜护腕摩擦出细碎声响,在死寂的码头掀起一阵寒意。 \"都督!\"张纮的声音低沉而凝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主公之死,其中大有蹊跷!\"他目光如炬,扫视着众人,脸上带着难以捉摸的神情。 周瑜身形一顿,缓缓转过身来,寒星映着他眼底的冷意。他看着张纮,沉声道:\"子纲先生,拣要紧的说。黄忠伏击之事,我已然知晓。我现在只想知道,主公登船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张纮微微一怔,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很快恢复如常。他整了整衣冠,道:\"登船之后,魏延将军亲自率亲卫把守舱门,二公子孙权则寸步不离,日夜侍奉主公汤药。至于具体详情\"他转头看向孙权,\"还是让二公子亲自诉说。\" 周瑜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孙权。少年双眼哭得红肿,神色憔悴,玄色的丧服上还沾着水渍,显得格外可怜。孙权强忍着悲痛,声音哽咽:\"公瑾,兄长在主舰上,原本已经有所好转。每日的汤药都是我亲自熬煮、试尝,我又怎会害他?可不知为何,昨夜兄长突然腹痛难忍,紧接着便口吐黑血\"说到此处,他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周瑜的眉头紧紧皱起,声音陡然提高:\"既然你侍奉汤药,且已好转,为何又会突然离世?\" 孙权跪在地上,泣不成声:\"我也不知道!船上皆是兄长的亲卫和魏延将军的人,每一碗汤药我都先尝过,我安然无恙,兄长却\"他抬起头,眼中满是委屈和绝望,\"正要唤医官前来诊治时,那魏延突然像发了狂一般,挥刀劈死医官,还反诬是我下毒暗害兄长!公瑾,我冤枉啊!\" 夜色深沉,江风呼啸而过,吹动着众人的衣袍和岸边的白幡。周瑜凝视着孙权,又看向一旁神色平静的张纮,心中翻涌着万千思绪。这看似简单的陈述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阴谋?主公之死的真相,又到底是什么?一股寒意从他心底升起,蔓延至全身。 江雾裹着咸腥漫过码头,周瑜望着主舰甲板上影影绰绰的守卫,喉间泛起铁锈味。\"那魏延现在何处?\"他的声音被浪涛碾碎,又从雾气里渗出来。 张纮抚须的手顿了顿,宽袖下的指节微微发白:\"为免军中哗变,亦防尸体受损\"老臣的目光扫过孙权颤抖的肩头,\"只能暂将他软禁主舰,由吕蒙、吕岱等率军乘船裹挟着主舰前行。待登岸后,一切交由都督处置。\" 周瑜突然踏前半步,玄色披风在夜风里猎猎作响。他仰头望向主舰高耸的船楼,声如裂帛:\"魏文长!船已靠岸,下来与众人分说清楚!\"喊声惊起栖在帆索上的夜枭,扑棱棱的振翅声里,甲板木板发出吱呀轻响。 船舷锁链哗啦作响,魏延踉跄着撞开舱门,月光将他浑身血污的身影投在甲板上。 \"都督!\"魏延嘶吼着冲下悬梯,膝盖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额头接连撞击地面,溅起的碎石混着血珠迸射而出,\"终于见到你了!主公死得冤枉啊!\"他蓬乱的头发下,双眼布满血丝,如同困兽般通红,泪水混着脸上的血污,在月光下拖出长长的痕迹。 周瑜垂眸凝视着眼前这个失魂落魄的汉子,夜风卷着腥气掠过魏延颤抖的脊背,将他呜咽的哭诉撕成碎片:\"那汤药那汤药有古怪!二公子端药时,我亲眼看见\" 孙权突然跨前一步,玄色丧服下的身躯微微发颤,眼底却燃烧着怒意:\"魏延!你这贼子竟要血口喷人!每剂汤药皆是当着你面煎服,我更是先饮一碗试毒,确认无碍才喂予兄长。你如今颠倒黑白,究竟是何居心?!\"少年的声音因激动而发颤,袖中紧握的拳头却泄露出隐隐的不安。 张纮抚着胡须缓步上前,苍老的声音裹着夜雾,字字如刀:\"魏将军,若心中无愧,为何要斩杀医官,断了追查真相的线索?\"他宽大的袍袖无风自动,身后吕蒙、吕岱等人已悄然按上刀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魏延猛然抬头,额角伤口还在渗血,却笑出声来,那笑声嘶哑又悲怆,惊得岸边寒鸦扑棱棱飞起:\"试药?好个试药!二公子饮下的是药渣,喂给主公的却是\"话音未落,孙权突然踉跄半步,掩面泣道:\"公瑾兄长救我!此人害了兄长,如今还要栽赃于我!\" 魏延脖颈青筋暴起,突然仰头大笑,血泪顺着脸颊蜿蜒而下,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我谋害主公?!当日是谁拼死挡在主公身前?是谁护着中箭的主公杀出重围?!”哐啷一声,他腰间长剑出鞘,映得周遭将领神色骤变。 吕蒙等人唰地拔出佩剑,寒光映着江面粼粼波光。太史慈瞳孔骤缩,腰间长剑出鞘时带起凌厉剑气,护在周瑜身前。夜风卷着血腥味掠过众人,将对峙的紧张气氛推向顶点。 “吕蒙!吕岱!还有你们!”魏延剑锋横扫,指向岸边一众将领,剑身震颤声如泣血,“主公追击黄祖时,你们的为何迟迟不进?为何放任主公单骑涉险?如今却来构陷忠良!” 第791章 制止争斗 带兄回家 魏延猛然转身,剑锋直指孙权颤抖的胸膛,眼中血丝密布,声音里满是悲愤与质问:\"二公子!主公所有汤药和吃食皆经你手操办!主公突然毒发身亡,若不是你暗中下毒,又会是谁?!\"他的剑尖在月光下微微晃动,映出孙权煞白如纸的脸。 话音未落,张纮突然暴喝一声:\"大胆狂徒!主公尸骨未寒,你竟敢在此血口喷人!\"老臣袍袖翻飞,身后陈武、全琮二人立刻挺枪而出,枪尖寒光闪烁,直逼魏延要害。眼看一场混战一触即发。 \"住手!\"周瑜的怒吼如惊雷炸响,震得在场众人皆是一滞。众将虽收住攻势,却仍紧握着兵器,目光如鹰隼般死死盯着魏延,周身散发着凛冽杀意。 周瑜缓步上前,面色阴沉如铁,盯着魏延沉声道:\"魏延,既然你言之凿凿说是二公子害了主公,可有真凭实据?\" 魏延脸上满是痛苦之色,扑通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都督!当时最后一次喂药,我连日奔波守护主公,实在抵挡不住困意,只是假寐了片刻。再醒来时,便是主公毒发身亡我我并未亲眼见到他下毒!\"说到此处,他捶打着地面,悔恨与不甘溢于言表。 周瑜眉头紧皱,眼中寒芒闪烁:\"既然没有证据,那你为何又要斩杀医官?!\" 魏延顿时语塞,支吾片刻才说道:\"那医官说主公只是暴病而亡可主公分明中毒!我一时悲愤交加,更何况主公毒发而亡,这医官定脱不了干系!我才怒急之下斩了他!\"他的辩解回荡在寂静的码头,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孙权突然甩开搀扶的亲卫,踉跄着向前扑了半步,眼中血丝密布,癫狂大笑震碎夜雾:“魏延!你还有何话可说?!公瑾兄长!这等奸贼不除,如何告慰兄长在天之灵?!”他颤抖着指向魏延,玄色丧袍滑落肩头,露出内里浸透冷汗的中衣。 周瑜尚未开口,魏延已如困兽般暴起。魏延双目赤红如血,猛地将染血长剑直指孙权鼻尖,剑锋几乎要戳进少年颤抖的眉心:\"狼心狗肺的畜生!你披麻戴孝的模样,可比戏台子上的戏子还会装!\"他脖颈青筋暴起,字字如刀,\"平日里装出兄友弟恭的嘴脸,背地里却对主公下此毒手!狼子野心、人面兽心的东西,今日我便要将你这毒蛇心肠剜出来,看看是不是黑透了!\" 孙权踉跄着后退,撞翻身后烛台。火苗窜起的刹那,吕蒙腰间长剑出鞘龙吟,月光顺着剑脊流淌成银练:\"狂徒休得放肆!\"吕岱、全琮等人的佩剑也接连出鞘,七道寒芒在夜雾中织成罗网,剑锋折射的冷光映得江面泛起森森寒意。 \"想护着这弑兄的孽障?!\"魏延突然仰头痛笑,血泪甩在剑身上蒸腾起白雾,\"来啊!今日我魏延就算血溅当场,也要撕开这腌臜真相,为我那屈死的主公讨个公道!\"他挥剑劈向最近的吕蒙,招式狠辣至极,带起的劲风竟将岸边招魂幡撕裂成碎布,在夜空中飘洒如血。 剑锋交错的寒光中,魏延左肋突然绽开血花——吕蒙的长剑如毒蛇吐信,在他皮甲缝隙间划出半尺长的伤口。鲜血喷涌而出,溅在孙权苍白的衣摆上,惊得少年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都给我住手!\"周瑜的怒吼混着江水拍岸声炸响,他猛地抽出佩剑,剑刃重重劈在身旁石柱上,碎石飞溅间,\"谁再妄动,便是与主公之死脱不了干系!\" 然而杀红眼的众人充耳不闻。吕岱的长剑擦着魏延咽喉刺过,全琮的剑锋直取面门。千钧一发之际,太史慈长剑出鞘,寒光如练般横斩而来,剑脊上的蟠龙纹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他身形如电,猛地插入混战人群,剑身荡起的气浪将缠斗的众人强行震开。剑锋直指吕蒙,沉声道:\"周都督有令!再敢动手者,军法处置!\" 码头陷入死寂,唯有魏延粗重的喘息声回荡在血腥的空气中。周瑜缓步上前,剑指地上蜿蜒的血迹:\"从今夜起,所有人未经允许不得离开。谁敢再私自械斗,休怪我军法处置!\"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带血的兵器,最后落在孙权颤抖的指尖上,\"主公之死,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江雾如墨,将码头裹成一座冰窟。孙权踉跄后退时,后腰重重撞上冰凉的船锚,喉结剧烈滚动着咽下惊惶。他慌忙扯正歪斜的孝巾,素白布料擦过鼻尖时,仿佛还残留着魏延飞溅的血沫腥气,\"公瑾兄长明察!我愿对天起誓,定要揪出真凶\"话音未落,尾音已被夜风撕得支离破碎。 张纮的广袖拂过孙权颤抖的肩头,苍老手掌不着痕迹地按在少年后背,像是安抚,更似警告。\"都督所言极是。\"他捻须的手指微微发白,眼底却翻涌着暗潮,\"此刻唯有慎查细究,才能告慰主公英魂。\" 周瑜踏着满地狼藉走近,玄色靴底碾碎碎瓷片的脆响,惊得魏延浑身紧绷。\"文长,你手中的剑若只为求死,才是真让伯符蒙羞。\"他猛地按住魏延持剑的手腕,龙纹护腕硌得对方伤口渗血,\"真想查明真相,就收起这匹夫之勇。\" 太史慈解下披风撕成布条时,青铜护腕撞出清响。他按住魏延流血的手臂,感受到对方肌肉在指下不住颤抖。\"忍着。\"简短二字未落,布条已狠狠缠住伤口,鲜血瞬间洇透素白布料。 周瑜骤然转身,凛冽目光扫过吕蒙等人:\"主公身披坚执锐冲锋在前,你们这些虎将却毫发无伤地归来?!\"他的佩剑鞘重重砸在石柱上,\"护主不力,甚至\"话音戛然而止,却在众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吕蒙等人齐刷刷单膝跪地,甲胄相撞声中,吕岱额角已渗出冷汗。 江风卷着血腥掠过众人,吕蒙等人单膝跪地,铠甲相撞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周瑜望向主舰上素白的灵柩,声音低沉如雷:\"子纲先生,当务之急是护送主公遗体回府。城中骤闻噩耗,恐已乱作一团。\" 张纮微微躬身,朝孙权递去一个眼色。少年如梦初醒,连忙拱手:\"一切听从公瑾兄长安排!\"他垂眸时,袖中紧握的拳头却迟迟不肯松开,指缝间还沾着魏延溅来的鲜血。 局面终于稍微得到控制,周瑜缓缓登上主舰,每一步都似有千斤重。四周的亲卫们手持火把,火光摇曳,将孙策的尸身映照得忽明忽暗。 榻上的孙策保持着毒发时的狰狞表情,双目圆睁,嘴角还残留着黑紫色的血渍,染污了枕畔的玄色锦缎。那抹触目惊心的黑,如同毒蛇盘踞,无声诉说着死亡的惨烈。周瑜只看一眼,便知这是剧毒所致,喉间顿时泛起一阵腥甜。 他正要上前,亲卫们突然齐声挡在榻前,手中长戈交叉成网。周瑜眼神骤然一凛,寒芒毕露:\"放肆!\"低沉的声音里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惊得亲卫们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 周瑜跪在榻前,颤抖着伸手拂过孙策僵硬的眉眼,喉结滚动数次,才哽咽着开口:\"伯符\"话音未落,泪水已砸在孙策染血的衣襟上。他小心翼翼地将尸身抱起,仿佛抱着一件稀世珍宝,却又生怕弄疼了怀中的人。\"你放心,我定要将凶手碎尸万段,为你报仇雪恨!\" 亲卫们想要上前帮忙,却被周瑜一声冷喝惊住:\"退下!\"他的声音嘶哑而坚定,带着近乎执拗的倔强。众人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看着周瑜抱着孙策,一步一步,缓缓走下主舰。 夜风呼啸,卷起周瑜的衣袍,也吹不散他眼底的悲痛。他将脸轻轻贴在孙策冰冷的额头上,声音轻得只有怀中的人能听见:\"伯符,我带你回家\"这一句呢喃,裹挟着无尽的哀伤与承诺,在寂静的江面上回荡,惊起一滩寒鸦。 江雾如铅,沉沉压在码头上。周瑜抱着孙策逐渐冰冷的尸身缓步而下,玄色衣袍拖过石阶,扫落点点血渍。他每一步都似踩在刀尖上,怀中的重量与记忆里孙策的笑声重叠,震得胸腔生疼。吕蒙等人垂首避让,孙权苍白的面容在火把光影里忽明忽暗,唯有魏延带伤的身躯仍倔强地挺直,目光死死盯着那具染血的遗体。 谁能懂这份剜心之痛?洛阳结义的誓言犹在耳畔——\"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可长安城,大哥马超被天子所害;如今战船甲板,二哥孙策七窍流血的惨状刺痛双目。周瑜恍惚看见,兄长们鲜衣怒马的模样与眼前尸身不断交织,滚烫的泪砸在孙策脖颈,却再唤不醒那双永远明亮的眼睛。 喉间泛起腥甜,他死死咬住舌尖。不能倒下,绝不能倒下!马超的妻儿还在等一个公道,孙策年幼的子嗣尚在襁褓,江东六郡的基业摇摇欲坠。周瑜抱紧怀中的尸身,任由夜风掀起丧带,将满腔悲怆化作森冷杀意:\"大哥二哥,待我手刃仇敌那日,定以血祭告你们在天之灵。\" 太史慈见周瑜抱着孙策缓步而下,赶紧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赶过来,车厢内软垫与白绸层层叠就,恍若一片素色的海。他疾步上前,青铜护腕撞出清响,与周瑜合力将孙策的尸身稳稳安放其中,指尖触到冰凉的衣袍时,喉头猛地发紧。 \"安置好大军,所有将领即刻来城主府守灵!\"周瑜半跪于车厢前,颤抖的手抚过兄长染血的鬓角,声音低沉如裂帛。众将领单膝跪地领命。 太史慈驾驶马车,长鞭破空,三千骑兵如黑色潮水轰然涌动护卫在马车左右,铁蹄踏碎寒夜,向城中驰去。 第792章 府内慌乱 吴老夫人 暮色四合时分,城主府外突然响起沉重的脚步声与兵器碰撞声。程普与黄盖率领甲士如黑云般涌入,铁甲寒光映着朱漆廊柱,转瞬便将各要道牢牢把守。兵器交接的铿锵声、士兵呵斥声惊破后宅宁静,老夫人手中的茶盏\"当啷\"坠地,青瓷碎片溅在大乔月白色裙裾上,在满地狼藉中划出刺目的白。 城主府朱漆回廊,程普与黄盖刚将府内要道布防妥当,甲胄未卸便急步往后宅赶。廊下灯笼在风中摇晃,将二人披风拖出两道暗沉的影。转过垂花门时,正撞见吴老夫人拄着鎏金拐杖匆匆而来,大乔、孙栩与孙尚香神色惊惶地跟在身后,裙裾带起的风卷着未干的泪痕。 \"老夫人!\"程普猛地单膝跪地,黄盖手中的铁鞭\"当啷\"坠地,在寂静中炸响惊雷。老夫人鬓边银簪微微发颤,望着二人甲胄上未干的血迹,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呢喃:\"德谋、公覆,发生何事如此慌乱?\" \"主公在江夏遇伏!\"黄盖声音嘶哑如破锣,重重磕头,额头在青砖上撞出血痕,\"返程江东途中箭伤发作\" 老夫人焦急询问:“伤势如何?”众人皆是一脸紧张,看着黄盖。 黄盖以头撞地,痛声悲呼:“不治身亡啦!” 话音未落,大乔已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素帕捂住唇,指缝间渗出细碎呜咽。孙栩踉跄着扶住廊柱,指节死死抠进雕花,木屑混着血珠簌簌落下:\"不可能!兄长武勇无双,怎会\" 孙尚香突然冲上前揪住程普衣领,珍珠耳坠甩得生疼,眼底血丝密布:\"带我去见兄长!现在就去!”她摇晃着程普手臂,声音突然尖利,\"你们定是看错了!\" 老夫人身形剧烈一晃,手指死死扣住廊柱,鎏金拐杖在青砖上划出刺耳声响:\"尸首如今在何处?\"两员老将伏地哽咽,甲胄碰撞声混着泣音:\"大军护送,两三个时辰便能归府\"话毕,后宅响起此起彼伏的悲泣,孙尚香瘫坐在地捶打着石板,大乔哭得几近昏厥,被丫鬟死死架住。 \"都给我住声!\"老夫人枯瘦的手掌拍在廊柱上,震落几片剥落的朱漆。她浑浊的眼珠布满血丝,声音凄厉如夜枭:\"孙氏基业如危卵悬于千仞,此刻岂是哭丧的时候?\" 众人不敢发出哭声,老夫人安慰大乔说道:“你公公孙文台壮年而逝,如今伯符又撇下你们孤儿寡母,唉…孩子忍住悲伤,先处理伯符身后之事。孙氏一门岂能被人轻视?”大乔含泪点头。 \"取三十六匹素绢覆梁遮柱,灵堂四角悬起白灯笼!\"老夫人转身时衣袂带起冷风,指向孙栩,\"你速带二十亲兵去老字号棺材铺,金丝楠木棺椁要嵌八宝铜钉,棺底铺三层防潮朱砂。途经庙宇,务必焚香引路!\"她猛地抓住要冲出去的孙尚香,枯枝般的手指几乎陷进皮肉:\"去请你叔父孙静,舅父吴景前来主持大局,再遣心腹请张昭先生,丧葬礼数文书缺一不可!\" 当更鼓惊破死寂时,空荡荡的偏厅里,老夫人独坐案前。月光透过窗棂,在她佝偻的背上投下破碎的白影,未写完的遗诏墨迹已干。忽有夜风卷起案上残页,恍惚间似见孙策策马而来,惊得她慌忙按住剧烈绞痛的心口,滚烫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在素白的裙裾上洇出深色的痕,宛如未干的血迹。 三更鼓响惊破死寂,官道尽头忽现猩红火把,三千铁骑踏碎寒霜,马蹄声如闷雷滚过。周瑜跪坐在素幔遮蔽的马车内,掌心死死按住孙策覆着玄色锦衾的尸身,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太史慈执缰的手青筋暴起,马鞭重重甩在马臀上,马车车轮碾过碎石,发出刺耳声响。 城主府朱漆门外,白灯笼在夜风中摇晃。吴老夫人由孙静、吴景左右搀扶,鎏金拐杖重重杵在青砖上,震落几片霜花。大乔、孙尚香与孙栩率领一众后辈跪伏在地,素衣沾满夜露,孙尚香攥着染血的箭镞——那是从孙策伤口拔出的遗物,此刻正硌得掌心生疼。 \"来了!\"孙栩突然撕心裂肺地哭喊,指甲深深抠进冻硬的泥土。马车停稳瞬间,周瑜掀开素幔,怀中孙策面色青紫,唇角凝结的黑血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哭声如潮水漫过府门,丫鬟们的抽噎、将士们的呜咽,混着铁蹄踏地声,惊起城头寒鸦。 吴老夫人挣脱搀扶,踉跄着扑向棺椁,白发在风中狂舞:\"吾儿\"大乔死死拽住她的衣袖,生怕老人跌倒。 她颤抖的手抚过孙策染血的衣襟,指尖触到衣襟缝隙渗出的黑褐色血渍,目光骤然凝固在那泛着青灰的脸庞上——孙策唇畔紫黑纹路如蛛网蔓延,脖颈处凸起的青筋透着不祥的暗紫色。 \"公瑾这\"老夫人声音发颤,指甲掐进掌心,在素白的袖口洇出点点血痕。周瑜单膝重重跪地,铠甲撞击青砖发出闷响,眼中血丝密布:\"回老夫人,兄长中了见血封喉的剧毒\"话音未落,已被孙尚香凄厉的哭喊截断。 老夫人突然死死攥住周瑜的甲胄,浑浊的眼中燃起冷火:\"查!掘地三尺也要找出下毒之人!\" 周瑜跪在满地霜华之上,铠甲缝隙渗出的血珠凝结成冰,他仰头望向老夫人时,眼底翻涌着剧痛与清醒:\"伯母,此间千丝万缕,一时怕是难以查清。当务之急是稳住江东,待三军归位、城防布妥,末将定将歹人碎尸万段。\" 吴老夫人颤巍巍伸出枯枝般的手,抚过周瑜的面庞,指腹擦过他脸上未干的泪痕。月光落在孙策青紫的面容上,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暗红血沫:\"伯符临走前握着我的手说,''公瑾在,江东安''\"话音未落,大乔突然瘫倒在地,小乔此时早已闻讯而来,陪在姐姐身边,赶紧扶住大乔。 孙尚香扑到兄长尸身旁,珍珠发钗散落在地,她抓起孙策冰凉的手贴在脸颊:\"兄长说要教我布阵的!\"凄厉的哭喊震得白幡簌簌作响,孙栩死死咬住拳头,指节被咬得血肉模糊。 老夫人死死撑住鎏金拐杖,浑浊的眼看着周瑜道:\"从今日起,江东军务尽归你调度。\"她突然攥住周瑜的手腕,掌心滚烫如烙铁,\"若有人敢趁乱生事\"喉间涌上的腥甜让话语戛然而止,她却强撑着挺直佝偻的脊背,\"便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让孙氏大旗不倒!\" 周瑜重重叩首,额头撞在青砖上发出闷响,泪水混着尘土蜿蜒而下:\"请老夫人放心!瑜定当以命相护,守江东太平,慰伯符英灵!\" 吴老夫人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节泛白如霜,喉间哽咽数次才将悲声咽下:\"罢了先将灵堂布置妥当。\"她颤抖着扶住孙静的手臂,望着周瑜怀中面色青紫的孙策,枯瘦的手指悬在半空迟迟不敢落下,\"把伯符安置到灵堂。\" 周瑜喉结剧烈滚动,铠甲与棺椁碰撞出沉闷声响。他抱起孙策时,玄色披风扫过满地纸钱,惊起几缕未燃尽的灰烬。大乔突然踉跄着扑上前,被孙尚香死死拽住衣袖,姐妹俩抱头痛哭,泪水砸在青砖上晕开深色痕迹。孙栩跌坐在地,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 一行人穿过飘满白幡的回廊,哭声与更鼓声交织。灵堂内素绢覆梁,三十六盏长明灯在风中明明灭灭,周瑜将孙策轻轻放在铺满朱砂的棺椁内,指尖抚过他紧闭的双眼,低声呢喃:\"伯符,安心去。\"话音未落,后宅女眷的悲泣声再度爆发,声浪震得梁间白绫簌簌颤动。 灵堂烛火摇曳,白幡在穿堂风中簌簌作响。张昭穿过哀哭的人群,玄色广袖扫过满地纸钱,悄声凑近老夫人耳边:\"老夫人,可否借一步说话?\"他素来沉稳的面容笼着阴云,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 老夫人扶着鎏金拐杖的手微微发颤,浑浊的眼底泛起疑虑:\"子布,汝素管江东内务,素有智谋。如今这慌乱之时,还有何事不能直言?\"她转头望向孙策的棺椁,喉间涌上的悲戚化作一声叹息。 灵堂内哭声渐歇,烛泪在白瓷烛台凝结成霜。张昭垂眸敛袖,玄色广袖随着动作轻颤,压低声音道:\"主公骤然离世,江东基业如累卵之危。此等机密要事,稍有差池便会祸起萧墙,万不可在人前议论。\"他眼角余光扫过守在棺椁旁的将领。 老夫人望着张昭,想着孙策在时对张昭颇为倚重。鎏金拐杖重重杵在青砖上,震落几片剥落的朱漆:\"引张先生去内室。\"她挥退欲搀扶的丫鬟,枯瘦的手指点向四周泣不成声的眷属,\"所有人退下!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靠近!\" 雕花木门在身后合拢的瞬间,老夫人瘫坐在太师椅上,指节死死抠住扶手:\"到底何事?\" 张昭忽然重重跪地,他抬起头时,素来温润的面容凝重如铁,字句如重锤砸地:\"主公骤然离世,这江东大业,不知老夫人觉得该由何人继承?\" 老夫人扶着鎏金拐杖的手猛然收紧,杖头螭纹硌得掌心生疼。灵堂外传来孙尚香压抑的抽噎,混着更鼓声飘进来,却被这惊世一问震得鸦雀无声。她死死盯着张昭眼底跳动的烛火倒影,喉间泛起腥甜:\"子布何出此言?\" 第793章 江东基业 蛊惑孙母 张昭虽跪于青砖之上,腰背却挺得笔直,目光灼灼如炬,直直望向老夫人:\"老夫人,此议虽于此刻提及,确是不合时宜。然江东局势瞬息万变,若不及早决断继位之事,恐生大乱。大业为重,还望老夫人深思!\" 老夫人扶着鎏金拐杖,浑浊的眼眸满是疑惑,声音发颤:\"伯符虽英年早逝,但其子尚在。孙氏血脉有序,子布何出此言?难不成\"她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死死盯着张昭,似要将他的心思看穿。 张昭膝前的青砖沁着寒意,却分毫未改他挺直的脊梁。他沉声道:\"老夫人明鉴,少主孙绍尚在襁褓,,又怎能扛起江东大业?如今主公骤然离世,山越各部必然蠢蠢欲动,袁绍、刘表等强敌虎视眈眈,更有江东诸将心思各异。若立幼主,莫说外敌来犯难以抵御,便是江东内部,恐也会人心惶惶,生出诸多事端。指望一个奶娃娃坐镇,无疑是将江东置于危卵之上啊!\" 老夫人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犹疑,声音虽带着几分笃定,却也难掩心底的不安:“子布,你素日足智多谋,我自是信你的判断。可如今我江东,文有你与子纲,皆是满腹经纶、忠心耿耿之臣;武有公瑾总督军务,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更兼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四员老将,多年随伯符南征北战,战功赫赫。有这等班底辅佐幼主,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说罢,她微微抬起头,目光望向远处,似在期盼着张昭给出肯定的回应,又似在给自己寻找一丝慰藉。 张昭猛然抬头,烛火在他眼底灼烧出猩红,声如寒铁掷地:\"老夫人可知''主少国疑''四字之重?\"他膝行半步,玄色广袖扫落案头未燃尽的香灰,\"幼主尚在襁褓,军政要务皆仰仗权臣。周瑜虽与主公义结金兰,可如今手握江东十万雄兵,都督印信在握——\"话音戛然而止,唯有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闷响,\"昔日霍光废昌邑、王莽篡汉室,哪个不是先掌大权?若周瑜生了异心,江东恐将易主!\" 老夫人猛地攥紧鎏金拐杖,杖头螭纹硌得掌心生疼,浑浊的眼底泛起惊怒:\"公瑾与伯符情同手足,岂会做此等不忠不义之事!\"话音未落,剧烈的咳嗽骤然袭来,她捂住嘴的帕子上洇开点点血痕。可张昭这番话如重锤敲击心鼓,令她握着拐杖的手止不住微微发颤。 张昭重重叩首,额头撞在青砖上发出闷响:\"老夫人,非是昭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乃局势迫人!\"他抬起头时,眼中满是忧虑,\"如今,江东内外交困,唯有立一位能镇得住四方、担得起大任的明主,方能保基业不失!\" 说到此处,他挺直脊背,语气陡然激昂:\"仲谋将军虽年少,却胸怀大志,素有贤名。他礼贤下士,广纳人才,江东俊杰多愿归附;其心思缜密,处事果决更兼其善于用人,既能驾驭周瑜等军中大将,又能让张纮等文臣尽心辅佐。若立仲谋为新主,必能稳住江东局势,带领我等守土开疆!\" 老夫人怔怔地望着张昭,脑海中浮现出孙权幼时聪慧过人的模样,又想起他近年在军政事务中崭露头角的种种表现。烛火摇曳间,她心中的天平开始缓缓倾斜,良久,才艰涩开口:\"可可伯符他\"话未说完,已是老泪纵横。 灵堂外突然传来纷乱的脚步声,接着哭声一片。老夫人颤抖着用帕子拭去眼角泪痕,鎏金拐杖重重杵在地上:\"子布所言,我暂且记下了。只是伯符才刚归府,这江东基业\"她喉间泛起腥甜,强咽下哽咽,\"容我再细细思量。\" 张昭叩首起身时,玄色广袖扫过满地素绢,已知此事急不得。他望着老夫人佝偻的脊背,沉声道:\"一切全凭老夫人做主。既如此,外头似有变故,我陪您一同查看。\" 灵堂内白幡低垂,烛火摇曳,忽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搅碎寂静。孙权玄衣素冠,步履踉跄撞入灵堂,身后吕蒙、吕岱等将领身披孝服,铁甲上凝结的霜花在烛光下泛着冷意。张纮攥着未及系带的孝带疾步跟上,苍白的面容映着灵前长明灯,更添几分悲戚。 \"且慢!\"一声暴喝震得灵堂震颤。孙权猛地驻足,猩红着眼眶死死盯住殿门——太史慈搀扶着浑身浴血的魏延踏入门槛。\"毒杀兄长的贼子,也配在此假惺惺?!\"魏延突然挣开太史慈的手臂,凤嘴刀\"哐当\"一声杵在青砖上,溅起几点火星,\"那日我拼死救回主公,不过假寐片刻,却见主公七窍流血!不是你在汤药中下毒,又会是谁?!\" 孙权瞳孔骤缩,踉跄后退半步撞翻供桌,黄白纸钱如雪花般纷飞。\"荒谬!\"他声音陡然拔高,颤抖着指向魏延,孝袍下摆扫落烛泪斑驳的铜烛台,\"医官正要查验遗体,就被你当胸劈死!分明是你心中有鬼,想借污蔑转移视线!\"少年公子额角青筋暴起,腰间佩剑随着剧烈喘息撞出清响,\"兄长养伤期间,主舰上唯有你我在场。你害了主公性命,还要往他亲弟弟身上泼脏水,何其歹毒!\" \"住口!\"周瑜玄色大氅翻飞,自灵帐后阔步而出,腰间佩剑铿锵作响。他鹰隼般的目光扫过两人,最后落在孙权通红的眼眶上,声音冷若寒冰:\"在码头时不是说的很清楚,此事没有查清楚之前先不要闹了吗?!\"他跨步上前,铁甲靴碾碎满地纸钱,\"仲谋,你可知你打翻的供桌,供奉的是你兄长孙伯符?\" 入灵堂,正撞见周瑜冷若寒冰的面容,他铁甲靴碾碎满地纸钱,字字如刀般斥责孙权。烛火在周瑜身后投下巨大的阴影,将孙权单薄的身形完全笼罩,老夫人握着拐杖的手骤然收紧——这场景,竟与方才张昭所言“权臣威压幼主”的描述不谋而合。 她浑浊的瞳孔剧烈颤动,想起张昭那句“若周瑜生了异心,江东恐将易主”犹在耳畔。往日里周瑜与孙策情同手足的画面,此刻却显得如此虚幻。孙策尸骨未寒,周瑜便如此肆无忌惮地斥责孙家血脉,这不正是将孙氏威严踩在脚下?老夫人喉间泛起腥甜,强压下涌上的血气,目光死死盯着周瑜腰间的都督印信,那鎏金纹饰在烛火下刺得她眼眶生疼。 “都给我住嘴”老夫人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冷硬,鎏金拐杖重重杵地,惊得在场众人皆是一颤。她望着周瑜的眼神,不再是往日的慈爱与信任,而是蒙上了一层猜忌的寒霜,“公瑾,仲谋再如何失仪,也是孙家血脉。你如此斥责,可是将我这老太婆,还有孙家的颜面,都不放在眼里了?”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剧烈咳嗽,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死死攥着拐杖,仿佛那是她最后的依仗。 周瑜神色骤变,单膝重重跪地,铠甲撞在青砖上发出闷响:\"老夫人明鉴!末将绝无轻慢孙家之意!\"他抬头时,目光急切如焚,\"此事扑朔迷离,魏延与仲谋皆有在场之实,末将不过是劝诫莫要过早定论!\"袍角扫过满地狼藉的供品,他声音发颤,\"若因私情偏袒任何一方,才是对公瑾在天之灵的亵渎!\" 老夫人却恍若未闻,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周瑜腰间的都督印信,鎏金螭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她颤巍巍地将目光转向孙权,喉间溢出一声叹息:\"仲谋你回来了。\" 这声呼唤让孙权浑身一震。张纮在归途上的叮嘱突然在耳畔回响——\"少主切记,唯有示弱方能求存\"。少年公子膝盖一软,重重跌跪在冰凉的青砖上,膝行至老夫人脚边,猛然抱住她的腿。滚烫的泪水砸在绣着金线的裙裾上,他的声音撕心裂肺:\"母亲!母亲!儿没用无法护佑兄长竟让他惨死在奸人之手!\"哭声在空旷的灵堂内回荡,与魏延粗重的喘息、周瑜压抑的辩解交织成令人窒息的哀歌。 暮色沉沉,青纱帐幔在穿堂风中轻轻晃动。老妇人枯瘦的手指攥着紫檀木拐杖,浑浊的眼珠越过垂首而立的周瑜,直勾勾望向孙权:\"仲谋,你兄长走得蹊跷,你且细细说来——伯符之死,当真是天命?\" 孙权喉结滚动,玄色广袖下的手掌已攥出血痕。记忆如潮水翻涌,他踉跄半步扶住桌案:\"这些时日,我衣不解带守在榻前。每碗汤药熬好,必亲口试温尝毒,待药汁凉至恰好才捧去兄长唇边。\"烛火忽明忽暗,映得他眼底血丝猩红,\"那日实在困极,不过靠在矮凳上打个盹儿不过是盏茶功夫,再睁眼时\"话音戛然而止,哽咽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老妇人手中玉镯\"当啷\"撞在拐杖上:\"当真如此?\"她猛地撑起身子,银丝乱发垂落额前,\"当时何人在侧?\" 孙权猛然转身,枯枝般的手指直指廊下阴影。月光掠过那人冷硬的面庞,魏延握剑的手青筋暴起。\"就是他!\"孙权嘶吼声震得窗纸簌簌作响,\"魏文长表面恭顺,实则狼子野心!兄长咽气时,唯有他守在帐中!\" \"来人!\"老妇人豁然起身,杖头金兽狰狞可怖,\"这等豺狼留在军中,他日必成大患!即刻押去辕门斩首,悬首示众!\"周瑜大惊,正要出言劝阻,却见魏延冷笑一声,手按剑柄缓缓后退,月光在剑锋上流淌出森然寒意。 第794章 居心叵测 灵堂闹剧 魏延突然仰头发出一声冷笑,笑声里满是讥讽与不屑。他缓缓后退半步,手按剑柄,月光在剑锋上流淌出森然寒意:\"好个贼喊捉贼的把戏!整个帐中,只有我守在榻前不假,但所有入口之物,皆是由你亲手服侍主公!\"魏延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直刺孙权眼底深处,\"你这狼心狗肺之徒,枉披人皮,竟然做出以弟弑兄之事!\" 老夫人浑身剧烈颤抖,浑浊的眼珠里燃起熊熊怒火:\"住口!此人心思狡诈,害了吾儿不说,如今又来诬陷他亲弟,却不知你是何用意!\"她转向周瑜,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公瑾,还不出手将他拿下!\" 周瑜剑眉紧蹙,正要开口辩解,魏延却怒极反笑,笑声中带着无尽的悲凉:\"老夫人!某向来敬您临危不乱,堪称女中豪杰!难道事关亲子,便要混淆是非黑白吗?\"他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身上狰狞的疤痕,\"昔日在长沙,若不是我拼死护您前往吴郡,您早已命丧乱军之中!\" 老夫人深深吸气,枯槁的胸膛剧烈起伏。檐角铜铃突然叮咚作响,将她的思绪拽回七年前那个血色黄昏——长沙城头硝烟弥漫,乱箭如雨,正是魏延横刀立马,用染血的披风裹住年幼的孙尚香,背着重伤的孙续在死人堆里杀出条生路。若不是此人舍命相护,孙氏一门哪能活着投奔吴景? \"魏延!\"她的拐杖重重杵地,震落案上未燃尽的香灰,\"我孙家待你不薄!你食君之禄,却受何人蛊惑谋害伯符,如今又血口喷人!\"话音未落,目光却看到魏延突扯开的前襟,露出布满狰狞疤痕的胸膛,旧伤新疤交错如蛛网,最深处那道贯穿右肩的剑痕还泛着暗红。 \"主公对我确实素日不薄,但我魏延哪一战惜过性命\"他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带着铁锈味的冷笑,\"长沙城破之时;豫章被围之日;江夏万军阵中!\"他猛地挥剑劈断廊柱,木屑纷飞间双目赤红,\"我哪一仗不是以死相拼?今日竟说我谋害主公?好!我便是拼着这颗人头不要,也要为冤死的孙伯符讨个公道!\" 寒光乍现,魏延的长剑直取孙权咽喉。吕蒙、吕岱等人同时抽剑护主,金铁交鸣声在灵堂轰然炸开。烛台倾倒,火舌瞬间吞没供桌上的白布,灵幡在烈焰中扭曲成狰狞的形状。老夫人颤抖着举起拐杖,杖头金兽在火光中吞吐红芒:\"反了!反了!伯符尸骨未寒,你们竟在灵堂动武!当真以为我孤儿寡母好欺?\" 混战中,太史慈飞身上前欲分开众人,却见魏延的剑突然转向,剑锋擦着孙权耳畔刺入梁柱。\"看清楚了!\"他将染血的剑尖抵在自己心口,\"若我有半分弑主之心,就让我千刀万剐!但今日不揪出真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火势愈燃愈烈,将满室人影映得如修罗般可怖。 此时,周瑜双眉倒竖,怒喝一声:“够了!”声若洪钟,震得在场众人耳膜生疼。他迅速且有力地抽出腰间的都督印记,高高举起,那精致的印记在摇曳的火光下散发着威严的光泽。 “今日伯符尸身才刚回府中,亡灵尚未走远,在真相结果未出之前,你等竟不思去追寻真凶,反而一味地厮杀,成何体统!若伯符在天有灵,见此场景,该是何等心寒!都速速住手!”周瑜言辞激烈,目光如炬,扫视着正在混战的众人。 太史慈趁着魏延一时分神,瞅准时机,一个箭步上前,手中长剑精准地磕飞了魏延手中的长剑。那长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哐当”一声落在地上,魏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此时的灵堂内,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与呛人的烟尘,众人皆气喘吁吁,怒目而视,但在周瑜的威慑下,终究还是停了下来,只是彼此间的敌意仍未消散。而老夫人站在一旁,胸脯剧烈起伏,眼神中满是悲戚与愤怒,孙权则微微喘息,脸上犹带着惊怒之色,紧紧盯着魏延。 老夫人拄着拐杖,身形微微摇晃,眼中满是疲惫与警惕:\"好好好,公瑾息怒。伯符临行前命你总督江东事务,今日这事便全权交予你。我倒要看看,你如何给我个交代。\"话落时,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芒,似是已对周瑜生出嫌隙。 周瑜拱手行礼,神色凝重:\"老夫人放心。当务之急是严守边境,不可让江东内乱的消息传出。若伯符身故之事传遍四方,朝廷、陶谦、刘表等势力恐会趁虚而入。\"话音刚落,张昭抚须沉吟:\"公瑾所言极是。只是主公骤然离世,未留下传位遗诏。这江东大业,究竟该由谁来扛起?\" \"自然是伯符之子!\"太史慈霍然出列,甲胄相撞声清脆刺耳,\"伯符虽逝,但其子孙绍乃正统血脉,理应继承大位!\" 孙老夫人冷笑一声,手中拐杖重重杵地:\"孙绍不过是个襁褓中的奶娃,如何担得起江东万千军民?如今外有强敌环伺,内有凶手未除,让稚子继位,岂不是将江东基业往火坑里推?\" 周瑜剑眉紧蹙,上前一步争辩道:\"父死子继,天经地义。古往今来,未有废嫡改另立之理。更何况伯符留有亲子,贸然改立他人,恐难服众。\"他目光坚定,却未察觉老夫人眼中的猜忌愈发浓重,仿佛这一番据理力争,反而坐实了某种隐秘的揣测。 张纮抚着长须,上前一步,声音沉稳却暗含锋芒:\"公瑾此言差矣。昔时武王崩,成王年幼,周公旦摄政方保大周安定;今江东强敌环伺,内忧未除,若立幼子,岂不是让各方势力有机可乘?\"他袖袍轻挥,目光扫过帐中众人,\"仲谋素有贤名,自随伯符征战以来,广结豪杰,善抚民心,实乃江东之主的不二人选。\" 张昭紧接着踏前半步,苍老的面容上满是忧国忧色:\"子纲所言极是。江东初定,根基未稳,主公骤逝,正需一位能独当一面的明主。仲谋既有谋略,又有胆识,这些年协助伯符处理军政事务,井井有条。立他为主,方能稳住江东大局,抵御外敌。\"他转向老夫人,躬身行礼,\"老夫人,为江东基业着想,仲谋继位才是万全之策。\" 周瑜听着二人一唱一和,心中警铃大作。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炬地盯着张纮、张昭:\"你们二人今日如此急切,莫不是早有谋划?\"周瑜后退半步,环视四周,只见众人神色各异,孙权垂眸不语,老夫人却微微颔首,心中顿时凉了半截,\"好,好!那依二位之见,这江东大业,非仲谋不可?\" 张纮、张昭对视一眼,齐声说道:\"正是!仲谋仁爱宽厚,又有雄才大略,定能带领江东走向昌盛。\"张昭顿了顿,又补充道,\"况且伯符生前,对仲谋也是多有栽培,足见其心意。\" 周瑜握紧了腰间的剑柄,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心头。他望着眼前这熟悉又陌生的众人,突然意识到,这场关于江东之主的争斗,早已不是单纯的继承之争,而是一场暗流涌动的权力博弈。 周瑜猛地踏前一步,玄色锦袍在穿堂风中猎猎作响,腰间玉珏撞出清越鸣响:“老夫人!在真凶落网之前,府中上下皆有嫌疑!”他的目光如利刃般扫过孙权紧绷的侧脸,“更何况文长直指仲谋亲奉汤药,这般关键疑点未消,若仓促立主,岂不让江东基业悬于危卵?” 老妇人手中拐杖重重砸在青砖上,震得供桌上的长明灯剧烈摇晃:“公瑾!你与伯符亲如手足,更是看着仲谋从小长大!如今竟要将莫须有的罪名扣在他头上?”苍老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的尾音刺破凝滞的空气,“难道在你眼中,我这苦命孩儿当真如此不堪?”说罢,她突然以袖掩面,佝偻的脊背剧烈起伏,压抑的啜泣声混着帐外呜咽的风声,让满室气氛愈发凝重。 黄盖“呛啷”一声拔剑出鞘,古铜色的面庞涨得通红:“各位都少说两句!”这位跟随孙坚南征北战的老将跨步上前,“老夫人息怒,公瑾也是为江东安危着想。”他转向周瑜,目光中带着恳求,“但眼下最要紧的,是先稳住局面啊!” 程普拄着铁脊蛇矛缓缓站起,花白头发在烛火中泛着银光:“不错!伯符尸骨未寒,若再自相残杀,如何对得起主公?”老将布满老茧的手重重拍在周瑜肩头,“公瑾,你我同朝为臣,皆是为了江东百姓。” 帐内陷入诡异的寂静,唯有老妇人断断续续的抽噎声,与案上摇曳将熄的烛火,将这暗流涌动的僵局,一寸寸拖向未知的深渊。 周瑜仰首望着帐顶摇晃的素白灵幡,喉结重重滚动两下,最终缓缓垂下紧握成拳的双手:\"罢了\"一声叹息仿佛抽走了全身气力,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裹着砂砾,\"此事暂且搁置。伯符身亡已是既定事实,消息迟早会不胫而走。\" 他上前半步,指尖拂过供桌上未燃尽的香灰,眼中泛起追忆的涟漪:\"但断不能让他不明不白地去。当以公侯之礼厚葬,风风光光送他最后一程。\"忽然转身,目光如炬扫过帐中众人,\"传令下去,各营加强戒备,封锁渡口要道。在发丧期间,务必稳住江东局面!\" 张昭抚须颔首正要开口,却被周瑜抬手打断:\"子布先生稍安勿躁。\"他深吸一口气,将散落在额前的碎发甩到脑后,\"待办妥伯符后事,稳定住军心民心,再彻查真凶。届时,再从长计议江东之主的人选。\"说着,他的视线有意无意掠过孙权紧握成拳的手,又转向老夫人微微颤抖的身影,\"无论最终结果如何,都要给江东百姓、给九泉之下的伯符,一个交代!\" 第795章 诱导问话 疑心丛生 灵堂内烛火明明灭灭,映得众人面色忽明忽暗。老夫人颤巍巍拄着拐杖,浑浊的眼珠里燃着两簇怒火,死死盯着廊下被侍卫制住的魏延:“其他事都能缓!但这魏延,无论是否亲自动手,护主不力已是重罪!更别说他斩杀医官,分明是想杀人灭口!今日不处置他,如何告慰伯符在天之灵?”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尖锐,震得梁间白幡簌簌抖动。 周瑜猛地撩起广袖,跨步挡在魏延身前,玄色衣摆扫过满地狼藉的烛泪:“老夫人执意如此,那仲谋呢?”他猛然转头,目光如刀剜向孙权苍白的脸,“汤药由他亲手侍奉,毒发时又近在咫尺,若论嫌疑,他岂不比旁人更重?是否也要将二人一并拿下,严刑拷问?” 老夫人的拐杖重重砸在青砖上,迸出火星:“公瑾!我素日敬重你足智多谋,今日怎说出这等糊涂话!”她胸口剧烈起伏,银丝乱发垂落额前,宛如癫狂的母兽,“伯符尸骨未寒,你竟拿他亲兄弟开刀?” 周瑜脊背笔直如松,腰间佩剑随着呼吸微微晃动,目光如寒星般坚定:“老夫人,若因私情而罔顾法理,他日江东上下,又该如何信服?”他抱拳行礼,言辞恳切却无半分退让之意,“若今日仅凭臆测便处置魏延,那与草菅人命何异?” 老夫人踉跄半步,枯槁的手死死攥住黄盖的衣袖,浑浊的泪水顺着皱纹沟壑蜿蜒而下:“德谋、公覆”她的声音哽咽破碎,“你二人自文台将军举义旗起便鞍前马后,辅佐伯符平定江东,江东基业里有你们的血汗啊!”老夫人颤抖着指向僵持的周瑜,“如今公瑾如此固执,你们当真要看着孙氏一门被外人欺辱?” 程普古铜色的面庞泛起纠结之色,左手无意识摩挲着腰间陈旧的剑柄,那上面还留着与孙坚并肩作战时的血痕。黄盖喉结滚动,艰难劝道:“老夫人,公瑾也是为了江东法度” “法度?”老夫人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笑声里带着无尽的悲怆,“伯符尸骨未寒,法度能让他复生吗?”她的拐杖重重杵在地上,杖头金兽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你们若不肯帮我,我便亲自”话音未落,整个人突然摇摇欲坠,被一旁的侍女眼疾手快扶住。灵堂内气氛凝滞,唯有老夫人压抑的啜泣声,混着未燃尽的香灰,在死寂中弥漫。 程普铁矛拄地,发出沉闷的撞击声,苍老的嗓音裹着沙哑:\"都散了!众将奔波多日,莫要在灵前失了分寸!\"他扫视一圈剑拔弩张的众人,浑浊的眼珠里泛起血丝,\"明日辰时再议,各自严守营盘——江东经不起折腾了!\" 说罢,这位追随孙氏三代的老将蹒跚着走到周瑜身前,布满老茧的手搭上晚辈肩头,压低声音里带着哀求:\"公瑾,老夫人年事已高,伯符尸骨未寒你若再相逼,万一\"他喉头滚动,没说完的话沉甸甸地坠在两人之间。 周瑜望着灵柩前摇曳的长明灯,孙策含笑的遗像在光影中忽明忽暗。良久,他叹了一口气:\"罢了!\"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先以公侯之礼厚葬伯符,待消息传开,看各方动静!\" 待众将垂首退出灵堂,周瑜对着孙策的遗像深深一拜,起身时衣袂带起一阵风,吹得白幡猎猎作响。他望着天穹中稀疏的星辰,忽觉胸口发闷,伸手扯开领口玉扣,喃喃道:\"伯符,当年大哥你我三兄弟誓同生死如今倒好,留下这乱局便都走了\" 忽有脚步声从廊下传来,周瑜转身时,太史慈已扶着受伤的魏延立于阶前。月光照亮魏延染血的绷带,也照亮他眼底未熄的愤懑。周瑜抬手止住二人行礼,望着夜空中高悬的半轮残月,沉声道:\"文长、子义来我府中议事——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灵堂烛火渐次熄灭,只余几盏长明灯在灵柩前明明灭灭。大乔素白的广袖垂落如霜,怀中尚是幼儿的孙绍突然啼哭,惊得大乔慌忙去哄;孙尚香攥着染血的帕子与孙栩蜷缩角落,火光映得二人眼底满是惊惶。孙贲守在灵堂门槛处,手按剑柄的指节泛白,警惕扫视着廊下阴影。 孙权搀扶着老夫人,忽然被枯槁的手死死攥住手腕。老夫人转头望向孙权身后侍立的张昭、张纮,再看向不远处准备告辞的黄盖和程普,浑浊眼珠里闪过冷光:\"二位将军且留步。\"她的声音在空荡荡的灵堂回响,惊起梁间栖息的寒鸦。 程普与黄盖对视一眼,准备回话,却被老夫人截断:\"德谋、公覆!\"她拄着拐杖逼近,杖头金兽吞吐寒芒,\"你二人与韩当、祖茂,跟随文台将军南征北战,辅佐孙氏两代主公。如今江东风雨飘摇,正是需要你们的时候!\"说罢转向孙权,\"速去请韩当、祖茂二位将军来议事,不得有误!\" 孙权躬身领命,余光瞥见张昭轻抚胡须,张纮则低头把玩腰间玉牌,两人神色如常,却让他无比心安。待脚步声渐远,老夫人忽然踉跄着扶住立柱,嘶哑道:\"关上府门,今夜不许任何人进出。\"她布满皱纹的脸上浮起狠厉,\"我倒要看看,这江东的水,究竟有多深!\" 密室烛火幽微,青铜兽首灯台吐着细长火苗,将众人的影子扭曲地投在石壁上。孙氏老夫人枯瘦的手指死死抠住檀木座椅扶手,目光如鹰隼般盯着孙权:\"仲谋,把当日之事,一字不漏地说出来!\" 孙权扑通跪地,玄色衣袍扫过冰冷的青砖。他仰头时,泪水顺着脸颊滚滚而落,在烛火下泛着碎光:\"母亲!那日兄长重伤,我寸步不离守在榻前\"声音哽咽得断断续续,\"每煎好一碗药,我都先亲口试温尝毒,看着药汁凉透才敢捧给兄长。\"他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几点血渍,\"最后那碗药我嫌太苦,只喝了半盏。兄长毒发身亡,我为自证清白,将剩下半碗药又喝了,我却安然无恙\"说着猛地抓起案上茶盏,仰头灌下整碗凉茶,\"孩儿以命起誓,若有半句虚言,叫我不得好死!\" 张昭抚须颔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老夫人明鉴。若毒在药炉,医官查验时定会察觉。\"张纮指尖轻叩桌案,发出笃笃声响:\"唯有药碗沾染剧毒,方能解释为何试药无恙,主公饮下却毒发。\"他突然指向虚空,\"这等细处,寻常人绝难想到,除非这也是魏延要杀医官灭口的原因\" 老夫人的拐杖重重砸在地上,震得灯盏里的灯油晃出波纹:\"除非有人蓄意谋划!\"她猛地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虚空,仿佛要将暗处的凶手剜出来,\"定是有人觊觎江东基业,想趁着伯符病重,行此毒计!\" 孙权瘫坐在地,双肩剧烈颤抖:\"孩儿自知嫌疑最大,甘愿自缚请罪!只求母亲彻查真相,还兄长一个公道!\"他蓬乱的头发垂落额前,将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鸷尽数遮掩。 程普布满老茧的手摩挲着铁脊蛇矛,铜铃般的眼睛扫过众人:\"老夫人,文长虽脾气暴烈,但追随主公多年,大小战阵出生入死。若说他为谋私利暗害主公,实在难以令人信服。\"黄盖灌了口酒,瓮声瓮气道:\"不错!他若真想动手,何必等到主公病重?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张昭抚须冷笑,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二位将军,这世间谋算,岂止图财害命?\"他忽然上前半步,袍袖扫过烛火,在墙上投下扭曲的阴影,\"诸位不妨想想,主公骤然离世,谁最得益?又是谁,在灵堂之上拼死护着魏延?\" 张纮适时接话,声音如毒蛇吐信:\"公瑾与魏延私交匪浅,早有结党之嫌。如今主公亡故,他力保凶手,又对仲谋继位百般阻挠\"话音未落,老夫人的拐杖已重重砸在地上,震得密室里的烛火一阵摇晃。 \"你是说公瑾?\"老夫人的声音发颤,浑浊的眼珠里泛起血丝。孙权则瘫坐在旁,掩面痛哭的指缝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寒光。程普和黄盖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震惊与不可置信——这场关于凶手的争辩,竟将矛头陡然转向了江东柱石周瑜。 密室中气氛正剑拔弩张之际,韩当和祖茂的求见声打破了这压抑的氛围。孙权忙上前将二人迎入,老夫人微微坐直身子,急切开口问道:“府城中可还安稳?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韩当抱拳,声音浑厚有力:“回老夫人,城中一切尚算安稳,并无异动。”老夫人微微颔首。 张昭不等老夫人继续问话,抢着追问:“那将领们是否各回其所?你二人掌管着城中兵力布防情况,应是清楚。”祖茂闻言,微微皱眉思索后说道:“城中各将自离开灵堂后便各回各自居所,大都督周瑜则带领魏延与太史慈返回府中。” 张昭眼神一凛,继续追问道:“那太史慈所率的三千骑兵如今在哪?”祖茂不禁一怔,理所当然地说道:“那肯定是在周都督府地周边听命啊,平日里太史慈将军所率骑兵便多随大都督行动,如今这等局面,自是护在都督身旁。” 第796章 江东基业 蛊惑人心 密室中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老夫人的脸色阴沉如墨,眼中疑虑更甚,像是被重重阴霾笼罩。孙权低垂着眼眸,在一旁不动声色,锐利的目光却悄悄扫过众人,似在捕捉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张纮微微眯起双眼,眼中寒芒闪烁,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像是在心底盘算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而程普与黄盖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不安,仿佛预感到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就在这时,张昭猛地挺直身躯,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如同发现了关键线索一般,语气笃定地说道:“这就对了,老夫人!综合刚才种种迹象,相信在座各位心中都有了自己的判断。依我看,这周瑜恐怕也是心怀不轨之徒!” 此言一出,韩当和祖茂顿时面色一变,急忙出声为周瑜辩解。韩当向前跨出一步,抱拳朗声道:“老夫人,周都督身为江东大都督,如今主公新丧,城中人心惶惶,他调兵守护府宅,以便随时处置突发事件,这也是职责所在,无可厚非啊!” 祖茂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周都督为江东出生入死,忠心耿耿,绝不是那种居心叵测之人!” 然而,张纮却丝毫不为所动,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冷笑着说道:“二位将军怕是没有看到灵堂之上的那一幕?那周瑜为了护住魏延这个谋害主公的贼人,竟然在灵堂之上公然咆哮,与众人激烈对峙,拼死维护魏延。若不是心中有鬼,他又何必如此?” 韩当与祖茂瞪大了双眼,满脸写着难以置信,他们的目光急切地投向程普和黄盖,试图从这两位老兄弟的眼神中寻得一丝反驳的依据。程普和黄盖微微一叹,默默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无奈与纠结。 密室中,众人心中虽仍存疑惑,嘴里也都还想再为周瑜说上几句辩解的话,可还未等开口,老夫人便缓缓抬起了手,止住了众人的话语。 老夫人目光深邃,扫视着眼前的四位老将,声音带着疲惫与沧桑,缓缓说道:“如今我所想的,已不再单单是找出伯符的凶手。伯符他已然去了,这江东的基业,如今正面临着混乱的局面。四位将军,你们都是跟随我父孙文台的元老,更是伯符和仲谋如叔叔般的长辈。这江东日后是安稳太平,还是陷入混乱动荡,全在你们的一念之间、一举一动啊。” 她顿了顿,目光依次落在程普、黄盖、韩当和祖茂的脸上,接着说道:“如今这局势,需要的是有人站出来稳住局面。若内部先自相猜疑、争斗起来,那江东多年的心血可就毁于一旦了。你们都是经历过无数风浪的人,应该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我只希望你们能以江东的大局为重,做出正确的抉择。” 老夫人说完,便缓缓靠向椅背,闭上眼睛,似是不愿再去看这复杂的局面,又像是在等待着众人的回应。密室中再次陷入了沉默,唯有烛火的噼啪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四位老将面面相觑,眼中满是疑惑,实在猜不透老夫人这番话背后的深意。程普向前一步,抱拳恭敬地开口询问道:“老夫人,您方才所言,依您的意思,我们今日聚在此处,主要商议的正事,可是这江东基业日后该传给谁?” 老夫人微微颔首,没有立刻作答。四位老将相互对视了一眼,韩当率先开口说道:“主公虽已离世,但他有子孙绍,让孙绍继位不就行了?这有什么好争议的呢?” 这时,张昭目光锐利,言辞灼灼地说道:“四位老将,你们且看今日的情形。周瑜如今不过是江东大都督,在新主尚未确立之时,便敢如此跋扈。若是日后立了主公之子孙绍,那孙绍年纪尚幼,如何能制衡周瑜?周瑜岂不是会成为权势滔天的权臣?” 四位老将听了这话,脸色微变,心中虽有些疑虑,但还是忍不住为周瑜辩解起来。黄盖瓮声瓮气道:“周都督跟随伯符主公出生入死,为打下这江东基业殚精竭虑,他对孙氏一族忠心耿耿,绝不是那种有不臣之心的人!” 祖茂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这些年周都督的功劳有目共睹,他为江东付出了多少心血,怎能仅凭今日之事就怀疑他的忠心?” 然而,张纮却不以为然地冷笑一声,开口反驳道:“你们说的这些,不过是好听的话罢了。若是这江东大权日后真的落入周瑜一人之手,到时候这江东的基业,究竟是姓孙还是姓周,可就全看他的心意了。人心难测,谁又能保证他不会生出异心呢?” 密室中的气氛愈发紧张,双方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谁。老夫人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众人的争论,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似在权衡着利弊,又似在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时机,做出那关乎江东未来命运的重大决定。 张昭看似不经意地轻轻捅了捅孙权,孙权心领神会,“扑通”一声重重跪在了地上,眼中满是悲戚之色。他微微仰头,望向老夫人,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说道:“母亲!兄长壮年骤逝,留下侄儿尚在襁褓之中。就算周瑜并无异心,可侄儿年纪如此幼小,又怎能承担起这江东大业的重担?” 他微微哽咽,接着说道:“如今四方强敌环伺,江东局势本就岌岌可危。若让侄儿继位,如何能应对这内忧外患的局面?恐怕江东的基业,就要毁于一旦了啊!”说着,孙权的泪水夺眶而出,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老夫人听着孙权的哭诉,心中也是一阵酸楚,眼眶瞬间红了起来。她想起孙策的音容笑貌,想起他这些年为江东所付出的一切,不禁悲从中来,泪水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缓缓滑落。她既感慨孙策英年早逝,壮志未酬,又满心担忧年幼的孙绍难以挑起江东的大梁,心中满是无奈与哀愁。 “伯符啊伯符,你怎就走得如此仓促……”老夫人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悲痛与不舍。 程普、黄盖等四员老将看着老夫人悲痛的模样,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劝慰。老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声音带着些许颤抖说道:“如今,按照文台的后人来说,孙策之子实在太过年幼。他的其他子嗣中,孙权、孙翊……唉,孙权这些年也算经历过战火的洗礼,平日里也常受众人称赞。” 听到老夫人这般说,张昭、张纮像是得了机会,连忙接口。张昭拱手,言辞恳切地说道:“老夫人所言极是。仲谋平日里礼贤下士,广结豪杰,又在诸多战事中展现出非凡的谋略与胆识,实乃江东之主的不二人选。” 张纮也跟着附和道:“不错!仲谋正值壮年,年富力强,如今江东局势复杂,正需要像仲谋这样有能力、有威望的人来主持大局,方能带领江东上下度过难关,保我江东基业安稳。” 四员老将听着张昭、张纮对孙权的夸赞,心中虽仍有些犹豫,毕竟他们对周瑜的为人和忠心还抱有一定的信任,且觉得遵循“父死子继”的传统更为妥当,但看着如今江东内忧外患的局面,又不得不承认孙权继位或许也是一种选择。程普微微皱眉,看了看身旁的黄盖、韩当和祖茂,四人眼神交汇,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与纠结。这江东之主的归属,实在是关系重大,容不得半点马虎啊。 孙权涕泪横流,膝盖在青砖上蹭出闷响,猛然抱住老夫人的衣摆。他发髻散乱,几缕发丝黏在泛着水光的脸颊,声音破碎得如同风中残烛:\"母亲!这江东之主的位子,于儿而言分明是千斤枷锁!\"颤抖的手指攥紧衣料,仿佛要将满心委屈都揉进这褶皱里,\"兄长离世,侄儿尚是稚子,他细嫩的脖颈如何套得住这乱世的绞索?\" 他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几点血痕,模样凄厉得叫人心颤:\"您最清楚,儿自幼痴迷诗书,连弓箭都拉不满一石,哪有半分争权夺利的心思?\"额头重重磕在地面,发出闷响,\"当年武王崩逝,周公旦尽心辅佐成王,稳固周室江山——儿亦愿效仿先贤,做这护幼主的周公!\" 说到此处,孙权猛然抬头,通红的眼眶里燃烧着\"悲愤\":\"可如今江东四面楚歌,朝廷虎视眈眈,刘表屯兵江夏,山越匪患未平\"他突然哽咽着捶打胸口,\"若儿此刻退缩,兄长用命换来的江东基业,就要毁于一旦!\" 老夫人颤抖的手抚上他的后背,孙权顺势扑进她怀中,哭得肝肠寸断:\"儿只求暂代执掌江东,待侄儿成年,必双手奉还大位!如此,九泉之下的兄长才能瞑目啊!\"密室里回荡着压抑的抽噎声,张昭与张纮对视一眼,烛火将他们上扬的嘴角照得忽明忽暗。 老夫人目光带着期许,缓缓扫视着眼前的众人,开口说道:“诸位,如今仲谋一番肺腑之言,你们意下如何?” 程普、黄盖、韩当和祖茂四位老将相互对视了一眼,皆是眉头紧锁,而后纷纷低下头去,一时默然不语。密室中的气氛变得愈发凝重,只有烛火轻微的噼啪声在寂静中回荡。 第797章 江东二张 再定毒计 过了许久,程普微微抬起头来,脸上满是凝重之色,他抱拳说道:“老夫人,我等追随孙氏多年,所求的不过是护佑江东大业不毁,让江东百姓能有一方安稳之地。”他顿了顿,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迟疑,接着说道,“至于这江东之主的归属,若是之后都督没有异常举动,我等且再看看大都督对于主公死因的查询结果如何。若能查明真相,再做定夺也不迟。” 黄盖在一旁微微点头,瓮声瓮气道:“程公所言极是。如今局势复杂,贸然做决定恐生变故。且看周都督的调查,若是能还主公一个公道,也能让众人信服。”韩当和祖茂也纷纷附和,表达了对程普和黄盖说法的认同。 老夫人听了四位老将的话,微微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她明白,如今这局面实在棘手,各方势力错综复杂,一个决定稍有不慎,便可能让江东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她轻轻点了点头,说道:“也罢,就依四位将军所言。只是这江东的未来,还望诸位尽心竭力,莫要让伯符的心血付诸东流啊。” 说罢,她疲惫地靠向椅背,似是被这沉重的局势压弯了脊梁。 四位老将虽未明确表态拥护孙权,但他们的这番言辞已然表明,一旦周瑜有任何不轨异动,他们绝不会坐视不理。张昭与张纮相视一眼,心中暗自觉得这局面于他们而言已算不错。在他们看来,只要这四位追随孙氏多年、颇具威望的老将保持中立,以世家将领为代表的势力便占据了江东的大势,如此一来,即便周瑜能力再强,也难掀大风浪,毕竟孤掌难鸣。 张昭微微拱手,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关切神情,说道:“老夫人,您年事已高,主公新丧,您千万要保重身体,不可过度伤心。仲谋日后定会尽心竭力,维护好江东基业,还望您宽心。”张纮也在一旁附和着,说了些劝慰的话语。 老夫人微微点头,眼中满是疲惫与哀伤,她看向孙权,缓缓说道:“仲谋,日后这江东的担子便交予你了,你切不可辜负为娘的期望,更不能忘了你兄长的遗志。”孙权连忙跪地,重重磕头,声泪俱下地说道:“母亲放心,儿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随后,老夫人转头对程普、黄盖、韩当和祖茂四位老将说道:“四位将军,江东的未来就仰仗你们了。伯符的基业,还望你们务必尽心维护。”四位老将纷纷抱拳行礼,郑重说道:“老夫人放心,我等定当肝脑涂地,以报孙氏之恩。” 说罢,老夫人微微摆手,示意四人退下。四位老将鱼贯而出,离开了密室。 众人离开之后,孙权小心翼翼地服侍孙母躺到榻上,孙母因丧子之痛支撑不住,面色憔悴,泪水止不住地流淌。孙权心疼不已,坐在床边,小声地安慰着,说着些兄长在天之灵不愿见她如此悲伤,江东还需她坐镇之类的话语。也不知过了多久,在孙权轻柔的安抚声中,孙母才渐渐止住悲声,缓缓入睡。 孙权轻手轻脚地起身,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惊扰了母亲。他静静地站在床边,凝视了孙母片刻,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心疼,有忧虑,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随后,他悄悄地退出房间,轻轻带上房门。 一踏出房门,孙权原本温柔的神色瞬间变得冷峻起来。他脚步匆匆,眼神急切,急匆匆地寻找着张昭与张纮。在这寂静的府邸中,他的脚步声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他内心急切情绪的一种宣泄。终于,他在一处偏厅找到了二人,未等踏入厅内,便开口道:“二位先生,如今局势虽有转机,但周瑜那边仍是心腹大患,还望先生们能为我出谋划策,早日稳固这江东之局。” 他跨步走进厅内,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与期待,等待着二人的回应。 张紘说道:“如今这四员老将,还因孙策有子在,所以仍在犹豫观望。更何况周瑜还在彻查凶手,一时之间,局势颇为棘手。”张纮目光阴鸷,微微眯起眼睛,接着说道:“但若是让他们没得选呢?”孙权心中一凛,忙问道:“先生此言何意?” 张纮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除掉孙绍便是。小儿本就体弱,有个意外也是正常之事。只要孙绍一去,江东之主的人选,自然更多地会倾向于您。”孙权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沉声道:“如此不妥,若小儿夭折,旁人岂能不猜到是我们动的手脚?” 张昭听了,略做思索,露出一丝阴狠的笑意,眼中光芒闪烁,说道:“仲谋,若是将水搅浑呢?不光除掉孙绍,届时安排您与孙翊同时遇刺。这样一来,既能洗脱您的嫌疑,又能将祸水东引,让周瑜陷入更加有口难辩的境地。众人定会觉得是周瑜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如此,他在江东的威望便会大减,而您则成了受害者,更能赢得众人的同情与支持。” 孙权脸色骤变,猛地站起:“怎么还要对孙翊动手?刺杀本就是幌子,除掉孙绍才是目的!若伤及自家兄弟,我心实在难安?”袖袍扫过案几,茶盏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张昭压低声音,眼中闪过算计的寒光:“仲谋,唯有你与孙翊同时遇刺,才能彻底洗清嫌疑。到那时,经过我们的刻意铺垫,众人定会将矛头指向周瑜。”他刻意停顿,目光深邃,“而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到时候周瑜有口莫辩。” 张纮抚须轻笑,语气带着几分阴鸷:“这步棋,妙就妙在真假难辨。您与孙翊遇刺是假,孙绍丧命是真,外人只会以为是同一伙人所为。” “可孙绍毕竟是……”孙权皱眉欲言,却被张昭打断。老臣猛地凑近,枯瘦的手指几乎戳到他胸前:“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留着孙绍,老将们迟早会以‘嫡子’为由生事,除掉孙绍能让老将们对周瑜产生疑心,才好拉拢过来。唯有让孙翊也卷入这场风波,才能让所有人相信,这是针对孙氏血脉的阴谋!” 烛火突然爆开一朵灯花,将三人扭曲的影子投在墙上。孙权盯着摇曳的火光,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节泛白。许久,他沙哑着开口:“务必确保孙翊只是轻伤。至于孙绍……”话音未落,张昭和张纮已齐齐躬身,眼中闪过会意的狞笑。 灵堂内白幡低垂,摇曳的烛火将大乔苍白的脸映得忽明忽暗。怀中的孙绍哭累了,小身子蜷缩着沉沉睡去,睫毛上还凝着未干的泪珠。大乔木然地抚着孩子细软的头发,指腹触到他冰凉的小脸时,心口突然泛起一阵钝痛,像是被钝刀一下下剜着。 忽有脚步声匆匆而来,莎莉儿掀开门帘,素白裙裾扫过满地纸钱。见大乔失魂落魄的模样,她望着灵柩前枯坐的大乔,眼眶瞬间通红,颤抖着道:“若不是为了给我夫君报仇,伯符又怎会执意进军长安?!是这马家欠你们孙家一条命!”沙哑的声音里满是悔恨与自责。 大乔缓缓摇头,喉间溢出破碎的叹息。她轻轻按住莎莉儿的手背,目光却始终凝在灵柩上的素花:“姐姐莫要说了。”眼泪无声地砸在孙绍的襁褓上,洇出深色痕迹,“这是命数,怨不得旁人。超哥于孙家恩重如山……”她顿了顿,声音愈发哽咽,“如今伯符为超哥复仇,也是兄弟之义。公瑾说此事另有蹊跷,我只盼能早日查出真相……” 话未说完,怀中的孙绍突然抽搐着啼哭起来,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大乔却如失了魂般僵在原地,指尖还停留在孩子发间。莎莉儿慌忙伸手抱过孩子,急得跺脚:“弟妹!这发丧还要好几日,你这般熬下去,身子垮了,绍儿可怎么办?” 大乔垂眸看着莎莉儿怀中挣扎的孩子,泪水决堤般滚落。“我与夫君……已天人永隔。”她哽咽着将脸埋进孩子脖颈,贪婪地嗅着那股奶香味,“就让我再陪陪他,哪怕多看一眼……”话音未落,孙绍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小脸涨得通红。大乔仍呆呆地望着灵柩,莎莉儿赶紧轻拍孩子后背,将他揽在怀里低声哄着,灵堂内只回荡着孩子断断续续的哭声与压抑的抽噎。 莎莉儿一边轻拍着怀中剧烈咳嗽的孙绍,一边焦急地看向失魂落魄的大乔。见她仍直愣愣地望着灵柩,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却再无半分反应,心下愈发担忧。 \"弟妹,\"莎莉儿声音急切,\"你如今悲伤过度,实在难以照料好绍儿。不如先将绍儿带到我那里抚养,等真正出丧之时,我再把他送回来。你也能安心守灵,好好歇一歇。\"她顿了顿,又柔声道:\"绍儿本就喜欢黏着我,平日里一见我便笑。你放心,我定会将他照顾得妥妥当当。\" 大乔缓缓转头,目光落在莎莉儿怀中的孙绍身上。孩子已经止住了咳嗽,正用小手抓着莎莉儿的衣襟,一双大眼睛湿漉漉地望着她。想起平日里孩子总爱追在莎莉儿身后,黏着莎莉儿,她终于轻轻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那就有劳姐姐了。\" 莎莉儿心中一酸,伸手轻轻拭去大乔脸上的泪水:\"说什么劳不劳的,绍儿也是我的心头肉。你只管顾好自己,莫要再这般折磨自己了。\"说罢,她抱紧怀中的孙绍,转身缓步离开了灵堂。夜风卷着纸钱扑进来,将大乔单薄的身影重新笼罩在一片苍白之中。 第798章 周瑜审问 查觉阴谋 更鼓敲过三更,灵堂前的白幡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周瑜褪下素白孝服,将玄色大氅往肩头一披,广袖扫过烛泪凝结的长案,未发一言便疾步踏出殿门。魏延与太史慈紧随其后,三人靴底踏碎满地霜华,在空荡的街巷里惊起几声寒鸦啼叫。 城东校场的营门在夜色中如巨兽蛰伏,火把将三千铁骑的剪影投在夯土墙上,恍若无数狰狞恶鬼。周瑜掀开厚重的牛皮帘帐,烛火在他眼底映出跳动的幽光,待帐中亲卫尽数退下,魏延抢步上前,铁靴碾过满地霜花:“都督当真信我?”话音未落,太史慈已反手掩上殿门,将守夜兵卒隔绝在外。 周瑜猛地转身,广袖扫过供桌,铜烛台在青砖上撞出闷响:“文长!若不信你,我何苦在孙府据理力争?三番两次拦下问罪,难道只为听你一句空言?”他欺身上前,玄色披风带起的气流掀动魏延束发的绦带。 魏延喉头滚动,轰然跪地,甲胄撞地声惊得帐外战马嘶鸣。他攥拳抵住青砖,指节泛白,周瑜扣住魏延肩膀:“文长,今夜灵堂之上,人多眼杂,你只知道说孙权是凶手,引得老夫人反感,此刻必须说清。” 魏延喉结滚动,单膝重重跪地,甲胄相撞的声响在死寂的帐中格外刺耳:“都督,自主公暴毙后,末将每思及细节,便觉脊背发凉。”他攥紧拳头,指节泛着青白。 烛火在帐中明明灭灭,周瑜解开披风,任由寒夜的风卷着帐幔翻涌,目光沉沉落在魏延身上:“文长,自你们出征那日起,所有细节,一桩桩一件件,都与我细细道来。” 魏延单膝点地,甲胄相撞发出细碎声响:“都督,此次出征,主公忧虑粮草生变,特命我总督后路粮草。临行前主公反复叮嘱,断不能叫敌军在粮草上卡了命脉。” 周瑜指尖摩挲着案上虎符,神色微动。孙策临终前紧握他手腕的温度仿佛还在,此刻却化作沉甸甸的疑虑压在心头。 “大军出发前,主公遣张纮先生先行赴刘表处商议借道。”魏延喉结滚动,压低声音,“主公说先取下夏口,给刘表个下马威,也能让先生在谈判时多几分底气。待到我军在夏口滩头列阵,黄祖麾下士卒虽拼死抵抗,却也挡不住我军。一日便下夏口。” 帐外更鼓沉沉,惊起几声寒鸦。周瑜望着摇曳的烛火,忽然想起孙策出征前拍着他肩膀大笑:“公瑾,待我兄长报仇,回来与你痛饮三百杯!”可如今灵堂犹在,斯人已逝。他猛地握紧拳头,指节泛白:“顺利过头,便是蹊跷。文长,你且想想,从夏口到江夏途中,可有半分异样?” 魏延攥紧腰间剑柄,青铜护腕在案几上硌出闷响:\"拿下夏口那日,主公正与我商议直捣江夏,杀刘表个措手不及。可大军刚拔营,就见张纮先生狂奔而来,马腹溅满泥浆,连说刘表已答应借道!\" 周瑜猛地起身,玄色大氅扫落案上令箭。烛火在他眼底燃成两簇幽焰:\"绝无可能!从夏口到襄阳往返,就算换三匹快马,至少也要三日。张纮出发加返回的时间也没那么快,更何况带回和谈的消息\"他突然顿住,喉结剧烈滚动,\"等于他在襄阳跟刘表基本没有耽搁,刘表便同意借道!\" 帐外寒风卷着沙砾扑打帐幔,太史慈突然按住画戟:\"都督,张纮先生回营时,我记得他鬓角结着冰碴——那分明是连夜赶路的痕迹。\" 魏延喉头滚动,铁手套死死攥住帅案边缘,指节因用力过度泛出青白:“都督,末将当时正在后方押运粮草,待听闻张纮先生带回借道喜讯,主公已率大军先行。等赶到江夏城郊时”他声音陡然发颤,“黄祖竟率残部在城外列阵!” 周瑜猛地掀翻案上茶盏,瓷片迸裂声惊得帐外卫兵一阵骚动。烛火在他眼底烧得通红:“刘表既已同意借道,黄祖为何突然背盟?!” “主公当即挥师破阵,杀得黄祖丢盔弃甲!”魏延重重捶地,甲胄撞出闷响,“可那贼子败退时竟破口大骂,污言秽语不堪入耳!主公怒不可遏,带领大军没进江夏城,直接追击黄祖而去!” 周瑜按剑起身,腰间玉珏硌得掌心生疼。孙策临终前染血的面容与黄祖嚣张的谩骂在脑海中重叠,杀机如毒蛇般顺着脊柱爬上天灵盖:“文长,继续说。你追上大部队后,又发生了何事?”他一字一顿,牙缝间迸出的每个字都裹着冰碴。 魏延的喉结剧烈滚动,铁手套在案几上刮出刺耳声响:“我押运粮草赶到江夏时,战场硝烟未散。张纮先生满身尘土,却说主公带着精锐去追黄祖残部了。”他猛地捶打大腿,甲胄碰撞声惊得帐外马匹嘶鸣,“那时日头已经西斜,我心里发毛,立刻点起三百亲卫顺着官道狂奔!” 太史慈的长枪重重杵在地上,青砖迸裂出蛛网般的纹路:“等你追上大部队,吕蒙他们怎么说?” “他们他们吞吞吐吐!”魏延双目赤红,“吕岱说主公去追逃兵了,全琮低头攥着缰绳,陈武连正眼都不敢瞧我!我急得抽出佩剑,指着吕蒙的鼻子问:‘既然主公在前方,你们为何按兵不动?!’可那厮只是擦汗,支支吾吾说不清!” 周瑜的指节捏得发白:“后来呢?!” “我哪敢耽搁!”魏延猛地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狰狞的疤痕,“带着亲卫冒死往前冲,终于听见喊杀声!主公的战马倒在血泊里,他胸口插着一支箭,还在挥枪搏杀!” 周瑜猛地拍案而起,案上虎符应声落地:\"荒谬!以伯符之神勇,就算黄祖倾巢而出也未必能伤他分毫!区区残兵败将,如何能设下这般天罗地网?\" 魏延扑通跪地,额角重重磕在青砖上:\"都督,与主公交手的根本不是黄祖!是长沙的部将黄忠!当年主公攻打长沙时,便与这老匹夫有过交锋。他善使百步穿杨箭,当日在乱军之中突放冷箭,主公纵然武艺超群,也难敌这般暗算!\" 周瑜瞳孔骤缩,倒吸一口冷气:\"黄忠?他镇守长沙,为何突然出现在江夏?\"他来回踱步,袍角扫过满地烛泪,\"刘表这老贼果然狼子野心!可吕蒙、吕岱他们\"话音戛然而止,眼底腾起刺骨寒意。 \"正是!\"魏延猛然抬头,脸上涕泪横流,\"我追上大部队时,那些人明明手握重兵,却任由主公深陷重围!还说什么''穷寇莫追'',全琮甚至阻拦我带兵救援!分明是想借刀杀人!\" 周瑜突然揪住魏延衣领,声音发颤:\"伯符一世英名,怎会甘心被奸人算计?他难道没有\" \"主公察觉不对!\"魏延撕心裂肺地哭喊,\"他强撑着伤势,说要立刻回江东整顿兵马,彻查内奸!可谁能想到谁能想到那船中饮食早已被人下了毒!\"他瘫坐在地,捶打着自己胸膛,\"是我没用!是我没能护好主公啊!\" 帐内死寂如坟,唯有魏延的呜咽声在黑暗中回荡。周瑜踉跄后退,撞上身后帅案,案上烛火轰然熄灭。寒夜,比灵堂的白幡更冷,比江夏的箭雨更寒。 魏延捶胸顿足,泪水混着血痕在脸上蜿蜒:“都督!那日主公中箭后,便严令我等提防周遭异动,连医官送来的伤药都未敢轻用。可箭毒攻心,到了夜里已是高热昏迷。二公子孙权天不亮就守在帐前,说‘兄长不肯服药,我来煎!’” 周瑜死死攥住腰间剑柄,指缝间渗出鲜血:“他一介公子,怎会懂煎药?” “他端着药碗,竟当着众人面先饮了一大口!”魏延突然抓住周瑜手腕,“那药汤滚烫,孙权却连眉头都没皱,还哄着主公说‘兄长若信我,便喝了这碗’。主公当时眼眶都红了,我又怎敢阻拦?”他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胸口旧伤,“从那之后,孙权日日守在榻前,每碗汤药、每口饭菜,都是他先尝过才喂给主公。我看着兄弟情深的模样,哪里料到” 帐外惊雷炸响,周瑜后退半步撞翻烛台。恍惚间,孙权跪在灵堂前痛哭流涕的模样与魏延描述的场景重叠。 “主公毒发那晚”魏延突然剧烈咳嗽,指节深深掐进掌心,“我守了两天两夜实在熬不住,刚合眼片刻,就听见床榻上传来惨叫!等我冲进去时,主公浑身青紫,嘴里还喊着‘痛煞我也’”他突然瘫倒在地,“那毒无色无味,唯有日日近身侍奉之人,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下进去啊!” 营帐内烛火摇曳,太史慈猛然攥紧铁枪枪杆,金属寒芒在他掌心映出森冷的光,声音里带着难以压抑的颤抖:\"主公弥留之际,当真没留下只言片语?\"话音未落,魏延已瘫坐在地,指节死死揪住胸前染血的衣襟,涕泪横流:\"那毒来得蹊跷,不过盏茶功夫,主公便便没了气息!\" 周瑜负手踱步,玄色长袍扫过满地凌乱的舆图,突然停在魏延面前:\"既如此,孙权为何称你当众拔刀斩杀医官?\"这质问似重锤砸在帐中,惊得烛火猛地一跳。魏延面色瞬间涨得紫红,喉间发出呜咽般的嘶吼,颤抖着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抓痕:\"那庸医来报丧时,竟连主公的症状都答不上来!我我一时怒从心起\" \"且慢。\"周瑜倏然抬手,鹰隼般的目光紧盯着对方眼底血丝,\"你说有蹊跷之处?细细道来。\"魏延猛地抬头,额角青筋暴起:\"往日汤药,皆是孙将军先饮整碗,再奉与主公。可出事那日,他只饮了半碗!待主公毒发,他又当着众人面将残汤一饮而尽\" 周瑜瞳孔骤缩,帐外呼啸的夜风卷着枯叶拍在牛皮帐上,更添几分肃杀。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剑柄,思绪如潮水翻涌:从张紘借道时的异常顺利,到黄忠率领长沙军突袭江夏的诡异 ,再到吕蒙、吕岱按兵不动的反常军令此刻串联起魏延所言,分明是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将孙策一步步困死在这权谋旋涡之中。 第799章 两面召见 老将疑虑 周瑜的眉头拧成死结,指尖无意识叩击着案几,青铜舆图在震动中泛起细碎的反光。太史慈突然打破死寂,铁甲碰撞声伴随着急切质问:\"莫非这都是刘表那老匹夫的阴谋?\"话出口却又立即摇头,鬓角的银饰随着动作轻晃,\"可即便荆州牧手眼通天,又怎能策反二公子?\" \"子义,你着相了。\"周瑜终于开口,声线冷得像淬了霜的刀刃,\"元凶绝非刘表。要破此局,需抽丝剥茧。\"他修长的手指划过舆图上江夏城的标记,烛火在眼底投下跳动的阴影,\"你且说说,这盘棋里最关键的落子是谁?\" \"若依文长所言\"太史慈喉结滚动,铠甲缝隙渗出冷汗,\"下毒之人,必是二公子!\"周瑜闻言,狭长的丹凤眼眯成危险的弧度:\"可还记得二公子的授业恩师?\" \"是张昭张子布!\"话音未落,周瑜已抛出第二个问题:\"那张昭与何人交情最深?\" \"张纮!\"太史慈猛地一震,铁枪重重杵在地上,惊起满地尘灰。周瑜突然重重拍案,震得案上竹简簌簌作响:\"速去请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四位老将!此事关系重大,不可走漏半分!\" \"大都督,究竟\"魏延还欲追问,却被周瑜凌厉的眼神截断。只见那道身影已大步迈向帐外,玄色披风在夜风里猎猎作响,只留下余音在帐中回荡:\"待诸位将军到齐,自会分说!\"太史慈与魏延对视一眼,虽满心疑虑,却也不敢耽误,踏着满地霜花疾步而去。 更鼓沉沉敲过四下,寒月西斜,霜华浸透了吴侯府的青瓦飞檐。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四位老将从内宅退出后便聚集在一起,苍髯上还凝着夜露,脚步踉跄得如同踩在棉花上。老夫人临终托孤时\"立仲谋为主\"的话语,像根锈针反复扎着心口——长子孙策尸骨未寒,幼弟孙权承袭大位既不合宗法礼制,更让他们想起周瑜执掌水军的滔天权势。 更漏滴答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四位老将围坐在烛火摇曳的营帐中,眉头紧锁,神色凝重。案上的茶盏早已凉透,氤氲的热气不再,却仍未散去他们心头的阴霾。 \"老夫人执意立孙权为主,这于理不合啊!\"程普率先打破沉默,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苍老的面庞上满是忧虑,\"孙家基业是伯符将军一刀一枪打下来的,如今他骤然离世,怎能怎能让幼弟仓促继位?\" 黄盖用力一拍桌子,震得烛火猛地晃了晃,\"可不是嘛!况且,这要是真立了孙权,周瑜都督又会作何打算?他手握重兵,掌控江东水军,若是\"话未说完,却已让帐内的气氛愈发凝重。 韩当轻轻摇头,眼神中满是纠结,\"我与公瑾相处多年,他胸怀大志,绝不是贪恋权势之人。可如今局势微妙,张宏、张昭两位先生分析得头头是道,说什么主少国疑,需得有人镇住局面,又让人不得不心生疑虑。\" 祖茂一直沉默不语,此时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当年我等追随孙坚将军、孙策将军,出生入死,为的就是守护江东。可现在,连该信谁都拿不准了。周瑜若是想行权臣之事,咱们该如何是好?可若他并无此意,我们这般猜忌,又\"他的话语渐渐弱下去,满是无奈与迷茫。 一时间,营帐内陷入了死寂,唯有烛芯偶尔爆裂的声响,打破这份令人窒息的沉默。四位老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皆是迷茫与不安。他们既不愿相信周瑜会有不臣之心,却又被眼前复杂的局势和张宏、张昭的言论搅得心烦意乱,不知该如何抉择。这份对局势的无力感和对周瑜态度的不确定,像一块巨石,沉沉地压在他们心头。 忽听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太史慈披着星辉撞开帐门,银枪上的红缨还凝着寒霜:\"四位老将军!周都督请诸位即刻前往城东校场,有要事相商!\" 程普望着太史慈紧绷的面容,布满老茧的手摩挲着腰间佩剑。帐外夜风卷着枯叶拍打帐幔,仿佛千军万马正在暗处蛰伏。\"太史将军先回。\"他沉声道,苍老的声音里带着破局的决然,\"我等稍作准备,即刻便至。\"待太史慈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营帐内的烛火在穿堂风里明明灭灭,程普摩挲着腰间生了铜绿的虎符,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周都督深夜急召,绝非寻常。\"话音未落,黄盖已重重捶打案几,震得酒盏里的残酒泼出,在舆图上洇出深色水痕:\"莫不是老夫人立嗣之事,让他坐不住了?\" 韩当望着帐外如墨的夜色,喉结滚动:\"公瑾治军严明,平日里召见必是整点聚将。这般三更火急\"他话音陡然压低,\"倒像是要商议什么见不得光的事。\"祖茂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浑浊的痰液里带着血丝,苍老的声音裹着颤意:\"若真是为立新主,为何单召我等老将?难道\" 空气仿佛凝固,只有更漏声滴滴答答敲打着人心。 程普倏然起身,铁制护腕与案几相撞发出铿锵声响。他伸手取过架上布满裂痕的玄铁甲,金属片摩擦声里,旧伤发作的肩背隐隐作痛。\"左右是要个答案。\"他咬着牙将护心镜扣紧,青铜兽首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我等追随孙氏两代主公,岂会被这团乱麻吓住?\" 程普转头扫过帐中众人,浑浊的眼珠里燃着灼人的光,\"便是刀山火海,也得听他亲口说个明白。\"说罢大步踏出营帐,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要一直延伸到中军大帐深处。 黄盖、韩当、祖茂三人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决然。黄盖利落地铁鞭往腰间一缠,沉声道:\"老程头说得在理,与其在这儿瞎猜,不如当面问个清楚!\"韩当默默系紧披风,手按剑柄起身,祖茂咳了两声,拄着铁槊撑起身子,三人默契地跟在程普身后。 \"且听周郎怎么说。\"韩当低声道,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咱们少开口,多留心。\"黄盖点点头,铁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不错,话多易失,先摸清楚他的底。\"四人脚步沉重,铠甲碰撞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如同一队即将赴险的战士,朝着中军大帐走去,黑暗中,不知有何秘密在等待着他们。 浓稠如墨的夜色正被晨曦蚕食,周瑜在中军大帐内来回踱步,青铜灯架上的牛油烛即将燃尽,跳动的火苗将他的影子投在牛皮帐幕上,忽大忽小。他猛地扯下披风甩在案头,佩剑与几案相撞发出清响:\"子义,去看看四位老将军到了何处?\"话音未落,帐外忽然传来整齐的甲胄声。 厚重的牛皮帘被掀开,程普为首的四位老将并肩踏入,玄铁甲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冷芒。周瑜瞳孔微缩,立即整衣上前,长揖至地:\"惊动四位老将军连夜奔波,实在是军情如火,不得不为!\"他直起身时,瞥见黄盖按在剑柄上的手青筋暴起,韩当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帐内角落,心下陡然一沉。 程普抬手止住周瑜欲引座的动作,铁甲缝隙间露出的苍老面庞毫无表情:\"都督不必客套。\"他身后三位老将同时微微前倾,腰间兵器随着动作发出轻响,\"既是深夜急召,便请直说——到底是何要事?\"帐内气氛骤然紧绷,烛火在穿堂风里明明灭灭,似在预兆即将爆发的暗涌。 周瑜面上原本和煦的笑意骤然凝滞,如寒霜覆上深潭。他后退半步,右手抚过腰间青铜剑,目光扫过四位老将紧绷的铠甲,突然单膝跪地,玄色长袍垂落尘埃:\"程公、黄公!自伯符遇害,周某食不甘味、夜不能寐,方才从魏延处问清端倪,方知此事绝非意外!\" 他猛地抬头,眼底血丝密布:\"医官暴毙、汤药异变、江夏伏兵\"话音字字如重锤砸在帐中,惊得檐角铜铃叮当作响,\"这分明是环环相扣的杀局!周某不才,愿以项上人头担保,定要揪出幕后黑手,还主公一个公道!\"说罢重重叩首,额间在青石地面磕出闷响。 程普见状心头剧震,急忙伸手搀扶。周瑜顺势起身,指节泛白地攥住老将袖口:\"唯有四位老将军威望能镇住江东,还请助我一臂之力!\"他身后案几上,摊开的舆图被烛火映得通红,江夏、长沙、夏口等地的标记连成诡异弧线,恰似一张蓄势待发的巨网。 黄盖铠甲上的铜饰随着呼吸微微颤动,他按剑上前半步,目光如炬:\"都督既说有阴谋,便请摊开了讲!\"程普等人亦踏前一步,帐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周瑜疾步至案前,猛地展开泛黄的舆图,烛火将荆州、江东版图染成血色。他指尖重重戳在江夏的标记上,声音发颤:\"诸位请看——自主公执意西取长安起,这盘死局便已悄然落子!\" 周瑜猛地一拳砸在案几上,震得青铜酒樽翻倒,残酒顺着舆图蜿蜒成血色溪流:\"自伯符将军踏破吴郡那日起,这江东便早已暗流涌动!\"他额角青筋暴起,指节死死扣住桌沿 黄盖花白胡须剧烈颤动,眼光有些厌恶的看向一旁的魏延一眼,铁鞭在手中握出咯吱声响:\"都督有话,但请直说,不要吞吞吐吐,也不要长篇大论夸大其词!\" 第800章 抽丝剥茧 接近真相 周瑜被黄盖的话噎得面色一沉,腮帮微微鼓动,眼中闪过一丝愠怒。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时,太史慈忍不住上前一步,拱手说道:“老将军,都督深夜相召,实乃军情紧急,有要事相商,您何必如此呢?” 周瑜却摆了摆手,示意太史慈退下。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不悦,整了整衣袍,神色肃穆地向四位老将拱手行礼。“四位老将军,我不知道诸位此前听了些什么,但还望能听我把话说完,再做定夺。”周瑜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营帐内一时寂静无声,唯有烛火摇曳,光影在众人脸上明灭不定。四位老将虽未言语,却都将目光投向了周瑜,眼神中既有疑惑,也有一丝期待。程普微微颔首,似是默许周瑜继续说下去,黄盖等人也都静静等待着,想听听周瑜究竟还能拿出什么证据来支撑他的论断。 周瑜微微挺直了身子,目光坚定地扫视了众人一眼,接着开口道:“主公之死,疑点重重,绝非偶然。且听我细细道来……” 说罢,他便再次指向案几上的舆图,开始有条不紊地继续剖析着那隐藏在黑暗中的阴谋。 周瑜清了清嗓子,继续有条不紊地说道:“诸位,那吴郡世家之事,表面上是归顺投诚,实则是在暗中蛰伏。他们将子弟安插到军中,逐渐掌握兵权,而张昭、张纮二人在文臣之中树立威望,这一武一文,就像是两根楔子,打进了我们江东的根基之中。” 韩当皱着眉头打断了周瑜:“都督,不是我心急,可你这般从头说起,何时才说到主公遇害的关键之处?” 周瑜微微欠身,脸上依旧保持着恭敬的神色:“老将军莫急,这前因后果皆是环环相扣,不得不说。如今江东世家势力庞大,在朝堂和军中都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这是不争的事实,四位老将军想必也是认可的。” 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四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周瑜见大家认可,便接着说道:“此次主公西进长安,出发前定下计策要从荆州刘表处借道,还特意派了张纮前往商议。四位老将军,这事儿你们是清楚的?” 程普目光深邃,微微颔首:“不错,确有此事。” 周瑜眼神锐利起来,说道:“张纮出发没两日,主公便率领大军出发,先抵达夏口并成功突袭拿下。可还未等大军到达江夏,张纮就带来了刘表同意议和借道的消息。诸位将军,你们不觉得这其中有蹊跷吗?” 程普手捋着胡须,陷入了短暂的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若单从时间上推算,张纮这一来一回,就算是马不停蹄,日夜兼程,也很难有如此之快的速度。除非……” 周瑜猛地一拳击在桌案上,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老将军所言极是!这就是第一个疑点。刘表平日里与主公多有摩擦,此次却如此痛快地同意借道,实在不合常理。而且根据当时的战报,主公拿下夏口的时候,张纮已然在从襄阳返回的路上了,这速度,快得太不正常!” 黄盖闻言,浓眉一挑,脸上露出疑惑之色:“难不成这张纮是早就与刘表有了勾结?或者说,这背后还有其他人在从中作梗?” 周瑜微微点头,神色凝重地说:“黄将军所言有理,这背后的真相,恐怕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 周瑜目光如炬,扫视着众人,语气凝重地说道:“这便是第一个疑点,且先记着。诸位再看,主公率大军前往江夏,明明刘表都已同意议和,可黄祖却突然跳出来挑衅叫骂。想那黄祖,在豫章时就已是主公的手下败将,如今夏口刚被我们拿下,他本应心胆俱裂、避之不及才对,又怎会如此反常,主动出来招惹主公呢?” 韩当微微皱眉,摩挲着下巴,思索片刻后说道:“是啊,黄祖那老匹夫吃了几次败仗,按说不该有这胆子。除非……他背后有人撑腰,给他吃了熊心豹子胆!” 程普手抚胡须,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莫非这其中有什么阴谋?黄祖不过是个有勇无谋之辈,难不成他是被人当枪使了?” 黄盖握紧了拳头,脸上露出愤怒之色:“不管是谁在背后捣鬼,竟敢算计主公,我定饶不了他!” 周瑜微微点头,接着说道:“诸位将军所言极是。黄祖如此反常之举,背后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这还只是整个阴谋的冰山一角。我们再往下看,其中的蹊跷之处还有很多……” 说罢,他再次指向案几上的舆图,继续剖析着那错综复杂的局势。 周瑜神色冷峻,目光中透着愤怒与疑惑,继续说道:“黄祖被主公打得大败,不往江夏城逃命,反而朝着樊城方向逃窜。主公一路率军追杀,直到天色渐晚,仍未回营。魏延押解粮草赶到,得知前方刚经历大战,便询问主公的去向,却被告知主公还在追击敌将。诸位想想,吕蒙、吕岱、全琮、薛综、陈武等诸多将领跟随主公身旁,为何竟无一人劝阻主公回营?‘穷寇莫追’的道理,他们身为将领,怎会不懂?” 韩当微微颔首,眉头紧皱,沉声道:“是啊,这些将领久经沙场,不该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其中必有隐情。” 周瑜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待到魏延察觉情况不对,带着亲卫去追赶时,天色已暗,却发现大军都滞留在后面。魏延询问众将,他们竟说天黑路险,怕有埋伏。既然担心有埋伏,为何大军都停下了,却放任主公独自前去追击?这便是第三个疑点!” 祖茂听着,气得重重一跺脚,满脸怒容地骂道:“这帮狗才!若不是他们不尽职责,主公又怎会陷入险境!定是有人故意为之,存了坏心!” 程普手捋胡须,面色凝重,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忧虑:“看来主公此次遇害,绝非偶然,背后定有一张巨大的阴谋之网。我们必须彻查清楚,给主公一个交代!” 黄盖握紧了拳头,眼中燃烧着怒火:“不错!一定要将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揪出来,千刀万剐,以泄我心头之恨!” 周瑜看着几位老将义愤填膺的样子,微微点头,沉声道:“诸位将军放心,我定当竭尽全力,查出真相,还主公一个公道……” 说罢,他再次看向舆图。 周瑜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紧盯着舆图上江夏与樊城的交界之处,声音低沉而有力地继续说道:“诸位请看,主公在全力追赶黄祖的途中,竟然遭遇了长沙部将黄忠的伏击!黄忠此人,一直驻守在长沙,平日里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为何能如此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江夏和樊城之间,对主公发动突然袭击?以主公的武勇和韬略,即便是遭遇伏击,又怎会如此轻易就身负重伤?” 程普手抚着胡须,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愤怒:“是啊,黄忠远在长沙,他若要出兵,必定会有动静,我们的斥候竟毫无察觉,这实在是说不过去。而且主公武艺高强,久经沙场,寻常的伏击绝难伤到他。这背后定有隐情!” 周瑜微微点头,接着说道:“更可气的是,周泰为了保护主公,拼死力战,如今仍昏迷不醒,生死未卜。而魏延赶来搭救主公之后,吕岱、吕蒙、全琮、薛综等将领才姗姗来迟。他们明明紧跟在主公身后,却在主公遭遇危险时没有及时出现,这其中的蹊跷,诸位难道不觉得可疑吗?” 黄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杯盏都跳了起来,他怒目圆睁,大声吼道:“这帮狗东西!肯定是他们故意拖延,见死不救,说不定还与黄忠勾结在一起,设下了这个圈套!若真是如此,我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韩当面色阴沉,微微颔首:“黄将军所言有理。这些将领的行为实在是太过反常,不得不让人怀疑他们的用心。我们必须彻查此事,找出幕后黑手。” 祖茂气得浑身发抖,拄着铁槊,咬牙切齿地说道:“主公对他们不薄,他们却做出这等忘恩负义之事,实在是天理难容!周瑜都督,你就下令,我们这就去把这些叛徒抓起来,严刑拷问,让他们吐出真相!” 周瑜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而后摆了摆手,眼神坚定地望向四位老将,沉声道:“诸位将军稍安勿躁,如今我们已梳理出诸多疑点。且看主公负伤后返程,船上仅魏延与二公子孙权二人相伴。诸位不妨仔细思量,倘若主公不幸身亡,对魏延而言,究竟能有何益处?魏延追随主公多年,忠心耿耿,并无谋逆之由。” 他微微一顿,目光如炬,扫视着众人,接着道:“然而,反推二公子孙权,主公离世,对他却意义非凡。再看主公灵堂之上,众人隐隐有推举孙权继承大位的意图,且这意图昭然若揭。主公尸骨未寒,他们便如此迫不及待,这难道不是极大的可疑之处吗?” 几位老将面面相觑,眼神中既有对周瑜分析的认可,也有对真相未明的担忧。营帐内气氛凝重。 程普微微皱眉,眼中透着一丝犹疑,斟酌着字句缓缓说道:“公瑾啊,大都督,这事儿怎么就又扯到二公子身上去了呢?”方才几人在老夫人那里,听老夫人一番话,又见孙权那情真意切的模样,实在是难以相信他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更何况,张昭和张紘刻意在几人面前,为周瑜留下一个欲要大权独揽的形象,让几人不得不谨慎。 黄盖也满脸疑惑,粗声粗气地接口道:“就是说啊,都督,这些疑点纵然不少,可怎么就能断定与二公子有关呢?咱们不能平白无故冤枉了他啊。” 第801章 两方施压 老将为难 周瑜面色凝重,目光深邃,凝视着众人,沉声道:“诸位将军,我并非无端猜测。你们且想,主公在世时,二公子虽有才能,但并无机会染指大位。可主公一死,局势便截然不同了。从主公遇袭时诸多将领的反常举动,到主公灵前众人对二公子上位的推动,这一系列事情看似毫无关联,实则环环相扣。” 他微微一顿,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继续说道:“再看那船上只有魏延和二公子之时,主公便遭变故。魏延没有害主的动机,可二公子却有足够的理由和动机。老夫人看到的或许只是孙权的表面功夫,可这背后的阴谋,又岂是轻易能被察觉的?” 程普听着周瑜的分析,手捋胡须,陷入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都督所言虽有道理,可终究还只是推断。我们还需确凿的证据,才能定二公子的罪,否则难以服众啊。” 黄盖也点了点头,面色严肃:“不错,若没有真凭实据,贸然指责二公子,不仅难以让人信服,还可能引发江东内部的纷争,动摇根基啊。” 周瑜面色愈发凝重,双拳紧握,指节泛白,眼中却依旧透着坚定的光,凝视着眼前的几位老将,沉声道:“诸位将军,我所言绝非空穴来风。这诸多疑点层层交织,已将矛头指向二公子与江东世家。我深知,若无确凿证据,难以服众。但如此机密之事,他们必然会百般遮掩,想要获取证据谈何容易?可正因如此,我们才更不能放弃追查。” 黄盖面色涨红,情绪激动,向前跨了一步,大声道:“都督,你虽分析得头头是道,可无凭无据,若是冤枉了二公子,这等罪名我等担不起!我等追随孙氏多年,忠义为本,绝不能做这等污蔑之事!” 程普微微颔首,目光深邃,接着说道:“公瑾,你说二公子与世家勾结谋害主公。可仔细想来,若世家真有此等阴谋,他们又怎会轻易让二公子知晓并让其参与?二公子年纪尚轻,却有才能,也不至对老谋深算的世家大族言听计从。这其中诸多疑点,你仅凭现有的推断,实难让人信服。” 周瑜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程公所言有理,这些疑点我亦有思量。或许,世家是利用了二公子的野心与对权力的渴望,许以重利,诱使其入局。又或许,二公子以为自己能掌控局面,却不知已沦为世家的棋子。但无论如何,这其中的真相绝不是表面这般简单。” 周瑜微微一顿,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众人,语气愈发激昂:“诸位,难道还没想通这些事情之间的关联吗?将所有的线索和疑点串联起来,真相便呼之欲出了。当年主公以强硬的武力手段平定江东,那些世家大族虽表面臣服,可内心又怎会甘心?他们不过是忌惮主公的威势,才暂且隐忍,暗中却一直在伺机报复。” 他重重地锤了一下案几,眼中怒火燃烧:“此次主公西进长安,对他们来说,无疑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们说服刘表假意借道,实则设下埋伏。主公武艺高强,侥幸躲过一劫,却也身负重伤。可他们仍不肯罢休,又让孙权在主公身边伺机下毒。这样一来,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张纮为何能如此迅速地往返,带回刘表同意借道的消息?那是因为这本身就是一个阴谋,他们早就安排好了一切!黄祖平日里胆小如鼠,为何这次却敢主动挑衅主公?那是为了引诱主公深入埋伏圈。黄忠远在长沙,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樊城与江夏之间?显然是有人暗中安排,配合行动。” 周瑜顿了顿,目光紧紧盯着众人,一字一顿地说:“还有主公被魏延救回后,为何会在船上中毒身亡?当时船上只有孙权和魏延,魏延对主公忠心耿耿,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那凶手除了孙权还能有谁?而且,孙权本就是张昭的弟子,在张昭的蛊惑之下,难保不会对主公之位产生觊觎之心,权力的诱惑,足以让人迷失自我!” 周瑜话音落下,营帐内气氛凝滞如铁。程普手抚着腰间斑驳的剑柄,苍老的面容上满是忧虑:\"公瑾,你这番推断虽丝丝入扣,但仅凭疑点,实在难以定二公子的罪。我等追随孙氏两代主公,忠义二字重若千钧,若无确凿证据便贸然治罪,岂不是寒了江东将士的心?\" 黄盖粗粝的手掌重重拍在案几上,震得烛火剧烈摇晃:\"不错!二公子毕竟是孙家血脉,若仅凭揣测便兴师问罪,日后如何向老夫人交代?向江东百姓交代?\"他银须根根倒竖,眼中满是焦急,\"就算世家真有阴谋,也得拿出实打实的证据,不能让二公子平白受冤!\" 韩当摩挲着染血的旧伤疤,神色凝重:\"都督,你我皆知,这等机密之事必然藏得极深。若贸然行事,不仅打草惊蛇,还可能引发江东内乱。\"他望向舆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我们需要铁证,能让人心服口服的铁证。\" 祖茂剧烈咳嗽着,铁槊杵地发出沉闷声响:\"主公在天之灵若见我们因意气用事而乱了分寸,定不会原谅。\"他苍老的声音带着颤抖,\"还请都督三思,再寻其他查证之法。\" 四位老将目光灼灼,虽认同周瑜的分析,却更坚守着武将的原则——宁可迟些讨回公道,也不愿错伤无辜,更不愿让江东陷入风雨飘摇之中。 周瑜见四位老将仍神色凝重,不肯松口,心中顿时了然。这必是张昭早有谋划,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在老夫人与老将们面前做足了文章。孙权身为孙策亲弟、老夫人亲子,这层血缘纽带本就深厚,再加上老夫人的信任,四位老将追随孙氏两代,向来敬重老夫人的决断,自然会对孙权之事慎之又慎,也难怪今夜个个如临大敌,戒备森严。 \"诸位!\"周瑜跨步向前,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与沉痛,\"如今查案,已不单单是为了给主公讨个公道。\"他目光扫过四位老将布满风霜的面庞,伸手重重按在案几上的江东舆图,\"咱们江东基业,历经孙坚将军、孙策将军两代浴血拼杀才得以奠定。如今主公骤逝,少主孙绍尚是稚子,若不将这背后阴谋彻底查清,铲除隐患,日后江东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程普眉头紧皱,欲言又止。周瑜见状,继续说道:\"想想那些心怀不轨的世家大族,还有暗中筹谋之人,一旦他们得逞,少主何以立足?江东百姓又将陷入怎样的水深火热之中?\"他的声音微微发颤,\"诸位追随孙氏多年,历经无数生死,难道忍心看着这来之不易的基业毁于一旦?\" 黄盖握紧了腰间铁鞭,韩当眼神中也闪过一丝动摇。周瑜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杆,目光坚定如炬:\"无论诸位之前听到什么,或是对我的话还有疑虑,还请不要被他人轻易左右!\" 他向前一步,恳切地望着四位老将:\"咱们一起经历过多少风雨,难道如今要因为无端的猜忌,让江东陷入内乱?让敌人坐收渔翁之利?四位将军且想一想。\"周瑜说罢背过身去,他的声音在营帐中回荡。 营帐内的空气仿佛被凝固,唯有烛芯爆裂的声响在死寂中格外刺耳。程普布满老茧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剑柄,青铜护手的纹路早已被岁月磨平;黄盖紧抿的嘴唇微微颤抖,铁鞭在掌心绕出深深的勒痕;韩当望着案上斑驳的舆图,眼中映着明灭不定的烛火,恍惚间又想起孙策跨马横枪的英姿;祖茂剧烈咳嗽着,浑浊的痰液里带着血丝,苍老的身躯因内心的纠结而微微发颤。 四员老将悄声商议,\"若公瑾所言属实\"程普率先打破沉默,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那二公子便是弑兄谋位的逆贼,孙氏血脉又怎能容这等豺狼?\"他话音未落,黄盖已重重叹了口气:\"可老夫人说得也在理,周郎手握水军精锐,若真让他独揽大权\"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突然顿住,喉头滚动着咽下未说出口的担忧。 韩当伸手按住腰间佩剑,金属冰凉的触感让他稍稍镇定:\"主公突然崩逝,幼子孙绍太小,如今周郎这般咄咄逼人,若真让他主导大局,日后少主怕是\"他的声音渐渐弱下去,却像根刺扎进每个人心里。祖茂拄着铁槊的手猛地收紧,铁器撞击地面发出闷响:\"可若放过真凶,九泉之下,我们有何颜面去见孙坚将军、伯符将军?\" 程普凝视着周瑜,浑浊的眼眸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良久,他缓缓开口,苍老而沉稳的声音在营帐中回荡:\"公瑾,我等追随孙氏两代主公,历经无数风雨,只为保江东太平。今日之事,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差错。\"他顿了顿,伸手按住周瑜的肩膀,\"你只管放手去查,我们定会竭尽全力,保得江东不乱。但你也清楚,二公子乃主公亲弟,老夫人爱子,若无确凿证据,此事万不可轻举妄动。\" 周瑜望着程普诚恳的眼神,心中一暖,抱拳深深一揖:\"多谢程公!周某定当竭尽全力,寻得真凭实据,给主公一个交代,也给江东一个交代。\"他直起身来,目光扫过其他三位老将,见他们虽未言语,但神色已不再如先前那般戒备,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表面上看,四位老将并未完全站在自己这边,但周瑜明白,能让这些历经沙场、忠心耿耿的老将保持中立,不再阻拦调查,已是目前最好的结果。只要他们不横加干涉,自己便有机会抽丝剥茧,揭开真相。待证据确凿之时,相信老将们自会站出来主持公道。 想到这里,周瑜再次向四位老将行礼:\"有诸位老将军相助,周某定不负所托。还望老将军们在军中多做安抚,稳住军心,莫让宵小之徒有机可乘。\"程普等人纷纷点头。 第802章 百密一疏 暗夜刺杀 待四位老将的脚步声彻底消散在营帐外,周瑜紧绷的脊背才微微放松,伸手扶住案几,指尖还在因方才的激辩微微发颤。太史慈上前递过一盏凉茶,看着满地狼藉的舆图和散落的密信残片,忍不住皱眉:“都督,程普将军他们……” “他们不信是意料之中。”周瑜仰头饮尽苦茶,喉结滚动间压下满心疲惫,“程普、黄盖、韩当、祖茂与孙氏同生共死数十载。”他将茶盏重重搁下,瓷片与案几相撞发出清脆声响,“在他们心里,孙氏血脉比这半壁江山还重。” 魏延默默拾起被打翻的虎符,金属凉意透过掌心:“可老夫人不该……”“子敬,文长。”周瑜突然转身,烛火在他眼底映出跳动的光,“若你我有朝一日面临骨肉相残,又该如何抉择?”他踱步至帐帘前,望着夜幕下影影绰绰的营寨,声音低沉如江涛,“孙老夫人白发人送黑发人,此刻满心满眼都是护住仅剩的儿子,又怎会轻信旁人说孙权弑兄?” 太史慈握刀的手青筋暴起:“难道就任由真凶逍遥?”“所以证据至关重要。”周瑜猛地转身,玄色长袍扫过满地竹简,“四位老将军能保持中立,已是天大的转机。”他的目光扫过两人,突然轻笑出声,带着几分自嘲,“若换作是我,没有铁证便要处置主公亲弟,恐怕比他们更要谨慎百倍。” 周瑜双眉紧蹙,凝视着摇曳的烛火,突然开口:\"怎么一直未见沙摩柯首领?\"话音落下,营帐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魏延抱拳行礼,神色凝重:\"回都督,主公骤然离世,我等匆忙返程,一路上密不发丧。沙摩柯将军与山越部众隐匿于山林之间,至今尚未得到消息。\" \"原来如此。\"周瑜微微颔首,沉思片刻后目光如炬,\"文长,你即刻派人前往,务必将消息传达给沙摩柯将军,命他速速返回。有沙摩柯将军与他麾下骁勇善战的山越部众在,足以震慑吴郡那些心怀不轨的世家,叫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诺!\"魏延领命欲退,却听周瑜又唤住他:\"此事务必隐秘,不可走漏半点风声。\" 待魏延离去,周瑜转向太史慈,沉声道:\"子义,你即刻着手联络蒋钦等主公留下的旧部。切记,只可联系那些早年便追随主公、非江东世家出身的将领。唯有这些历经考验的老班底,方能在关键时刻拧成一股绳,与江东世家相抗衡。\" 太史慈神色肃然,拱手道:\"都督放心,末将明白!\" \"一旦让江东世家在老夫人面前强行推举孙权继位,等我们查明真相时便为时已晚。\"周瑜握紧拳头,语气愈发凝重,\"届时,说不得我们就要与他们兵戎相见。但这其中的阴谋既已初现端倪,能不流血便不流血为好。\" 他踱步至舆图前,手指划过荆州、徐州等地:\"如今局势险峻,荆州刘表虎视眈眈,朝廷与我江东更有血海深仇,袁术余部尚未肃清,徐州陶谦也在一旁觊觎。稍有不慎,这来之不易的江东基业,恐将毁于一旦。\" \"末将定当竭尽全力!\"太史慈大声应道,转身疾步离去。帐外夜风骤起,吹得灯笼剧烈摇晃,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牛皮帐上交织成密不透风的网。周瑜伸手按住腰间佩剑,冰凉的剑柄让他瞬间清醒——这一仗,要赢,唯有赌上全部身家性命,在暗流涌动的江东,撕开真相的缺口。 东方既白,天边泛起的晨曦如同被揉碎的银纱,轻轻铺洒在江东大地。周瑜伫立在案前,烛火摇曳不定,映照出他眼底的疲惫与坚定。彻夜的思索虽已让他大致抓住了整个事件的脉络,可如今,没有确凿的证据,一切推断都显得苍白无力。更何况,他不知张昭、张纮等世家大族在孙老夫人面前如何巧言令色,致使程普、黄盖等四员老将对他心存疑虑,不愿与他一同肃清这暗藏祸心的江东局面。 孙策已然离世,这残酷的事实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在每个人心头。然而,江东局势动荡不安,四方势力环伺,这消息既不能秘而不发,又不能贸然公布。周瑜深知,此刻稳住局面才是重中之重。 白日里,孙策的府邸笼罩在一片肃穆之中。周瑜强撑着疲惫的身躯,主持着大大小小的事务。张昭侍立在孙老夫人身旁,神色恭谨。有老夫人坐镇,张昭、张纮二人不露声色,将孙策的身后之事安排得极为妥帖。从灵堂的布置到宾客的接待,每一个细节都无可挑剔,彰显着他们多年来在江东积攒的威望与能力。 周瑜看着他们有条不紊地忙碌,心中虽满是反感与警惕,却也不得不承认,他们所做的布置确实没有丝毫瑕疵。他只能按捺住内心翻涌的情绪,装作对背后的阴谋一无所知,将精力投入到安置四方边境的军事稳定上。 众人围在老夫人身边,表面上和和气气,实则各怀心思。周瑜强打起精神,与张昭等人虚与委蛇,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经过深思熟虑。他既要维持住江东表面的平静,又要暗中筹备,寻找揭开真相的契机。 这匆忙的一天,对周瑜而言格外漫长。他在权谋的旋涡中艰难周旋,一边要应对世家大族的明争暗斗,一边要安抚军中将领的情绪。尽管身心俱疲,但他深知,自己肩负着江东的未来,绝不能有丝毫懈怠。唯有稳住根基,才能为日后查明真相、整顿江东赢得时间与机会。 夜幕如墨,将城池裹进沉沉阴影,唯有城东校场的大帐内烛火通明。周瑜斜倚在虎皮交椅上,听着帐外更鼓沉沉,案头的军报被烛火映得半明半暗。太史慈与魏延身披夜色踏入帐中,铠甲上还凝着露水,在地面洇出深色痕迹。 \"蒋钦、周泰等将领已立下血书。\"太史慈单膝跪地,呈上染着暗红指印的帛书,\"他们愿率部听凭都督调遣,为主公报仇雪恨。\"他话音未落,魏延已大步上前展开舆图:\"我联系上山越部众并已出发追回沙摩柯首领,末将已命沿途驿站备好粮草。不过江夏方向\" 周瑜抬手止住二人,喉间泛起苦涩。烛芯突然爆开,火星溅落在帛书上,将\"效死\"二字灼出焦痕。\"能不动刀兵,便不动。\"他起身时玄色长袍扫过满地竹简,在舆图上江东版图处重重一点,\"孙氏根基未稳,若此时内斗,荆州刘表、长安朝廷定会趁机南下。\" 魏延攥紧腰间刀柄:\"可张昭他们\" \"张昭老谋深算,不会贸然行事。\"周瑜打断他的话,指尖沿着长江防线游走,\"他们要的是名正言顺地拥立孙权,我们只需拖延时日,等沙摩柯部众抵达,再寻机揭露真相。\" 帐外忽然传来战马嘶鸣,惊得众人神色一凛。太史慈望着周瑜眼下青黑如墨,忍不住劝道:\"都督,您已三日未曾合眼\" \"无妨。\"周瑜摆摆手,抓起案头冷透的茶盏一饮而尽,苦涩的茶汤顺着喉间滚入胃里,\"伯符临终托孤时,握着我的手说''内事不决问张昭,外事不决问周瑜''。\"他的声音突然哽咽,将茶盏重重砸在案上,\"如今内忧外患,我若倒下,谁来护这江东百姓?\" 舆图上,荆州、许昌、徐州的标记如悬在头顶的利剑。周瑜就着烛火凑近地图,目光扫过濡须坞、柴桑,在每个战略要地都点上朱砂。摇曳的光影中,他的影子在帐幕上拉得很长,宛如一尊凝固的战神,守护着这风雨飘摇的江东基业。 然而千算万算,他却疏漏了一点,这一点却要成为致命之打击。 夜色如浓稠的墨汁,将吴侯府裹得严严实实。几道黑影贴着墙根疾行,月光在他们淬了毒的刀刃上泛着幽蓝冷光。他们避开巡夜的火把,如鬼魅般潜入孙策生前的院落——雕花木窗还留着未干的泪痕,灵堂方向飘来若有似无的檀香,却盖不住空气中逐渐弥漫的血腥气息。 此时大乔正跪坐在灵堂蒲团上,苍白的面容映着摇曳的烛火,六神无主的注视着火盆。而在后方院落,莎莉儿将孙绍裹在锦被里轻轻摇晃,马超之子马越趴在床边,懵懂地用稚嫩的手指戳着弟弟肉乎乎的脸颊。檐角铜铃突然无风自动,发出细碎声响,惊得莎莉儿猛然抬头,却只看见竹影婆娑。 这早已是张昭与孙权等人定下的毒计,要杀了孙绍,并且让孙权、孙栩都假装遇刺来将这盆脏水泼在周瑜身上。 院落外,程普、黄盖派来的巡逻队正机械地重复着路线,他们不知道,自己守卫的不仅是夜禁,更是一场足以颠覆江东的惊天阴谋。 院落里,几株青竹在夜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沙沙的树叶摩擦声中,几道黑影贴着青砖墙悄然移动。他们蒙着黑巾,腰间的环首刀泛着幽蓝的冷光,刀刃上特有的锯齿纹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吱呀——\"木门被轻轻推开,领头的刺客屏住呼吸,目光锁定在床榻边那个抱着婴孩的身影上。莎莉儿怀中的孙绍突然啼哭起来,惊醒了守在门边打盹的山越侍女。少女猛地抬头,正对上刺客森冷的目光,脖颈间的银铃护身符叮当作响,她瞬间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第803章 以死相护 接连遇刺 \"护好小公子!\"莎莉儿大喝一声,将孙绍塞给身旁的山越侍女,抄起案上的青铜烛台奋力砸向冲来的刺客。烛台上尖锐的铜角划破刺客的面罩,在对方脸上留下一道狰狞的血痕。与此同时,山越侍女扯下头上的骨簪,像猎豹般扑向另一名杀手,在对方手臂上划出三道血痕。 \"找死!\"刺客首领暴怒,反手一刀劈向一名山越侍女。莎莉儿猛地扑过去,用肩膀撞开少女,刀刃却深深扎进她的左肩。剧痛让她踉跄了一下,但她仍死死抓着攻击者的手腕,张口咬向对方的喉咙。更多的黑影已经涌入房间,寒光闪烁的刀剑如雨点般落下。 另一个山越侍女慌乱中抓起床边的铜盆,朝着刺客们用力掷去,同时声嘶力竭地喊道:\"快来人!有刺客!\"铜盆砸在墙上发出巨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莎莉儿身上很快又添了几道伤口,温热的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孙绍的襁褓上。她强忍着剧痛,将两个孩子推向墙角,自己则张开双臂挡在他们身前。 \"快走!去叫巡逻队!\"莎莉儿对山越侍女吼道,声音里带着令人心悸的嘶哑。少女跌跌撞撞地冲向房门,却被一名刺客挥刀拦住去路。千钧一发之际,院外突然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和兵器碰撞声——巡逻队的火把照亮了整个院落,喊杀声此起彼伏。 刺客们见状顿时慌了神,领头的人恶狠狠地朝莎莉儿补上一刀,却被她用最后一丝力气抱住双腿,两人一起重重摔倒在地。\"看他们的兵器!\"一名巡逻兵举着火把凑近,惊恐地发现刺客手中的环首刀正是魏延部将惯用的样式。更令人震惊的是,垂死的刺客首领扯开衣襟,露出腰间缠着的黑布,上面赫然印着醒目的\"周\"字暗纹。 刺客首领在喉管被割断时,温热的血沫喷溅在孙绍的襁褓上。当程普、黄盖带着援军赶到时,只见到满地狼藉:莎莉儿早已气绝,身体仍保持着护犊的姿势;几个山越侍女倒在门边,脖颈间的银铃护身符沾满鲜血,手中还紧紧攥着半截染血的骨簪;刺客横七竖八倒在血泊中,那些刻着特殊标记的兵器,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杀意。而角落里,年幼的马越正紧紧抱着昏迷的孙绍,沾满鲜血的小手上还攥着莎莉儿掉落的护身符,上面绣着的虎头图案,在血污中显得格外刺目。 程普望着满地狼藉,苍老的面容上满是凝重。他握紧腰间佩剑,目光如炬扫视四周,沉声道:\"我留在现场,仔细勘查,看能否寻得蛛丝马迹。你等即刻在府内盘查,不可放过任何可疑之人。务必将此事速速禀告老夫人,让她老人家知晓,也好有个防备。\"说着,他蹲下身子,手指轻轻抚过地上凌乱的脚印,眉头紧锁,陷入沉思。黄盖、韩当、祖茂三人抱拳领命,各自率领亲兵,迅速朝着府内不同方向奔去,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急促。 子夜的吴侯府被凄厉的梆子声撕裂,甲胄碰撞声混着此起彼伏的\"抓刺客\"呐喊,惊得檐角铜铃发疯似的乱响。黄盖、韩当、祖茂三人浑身浴血,腰间佩刀还在往下滴落血珠,踩着满地破碎的灯笼残片冲向老夫人居所。 雕花木门被猛地撞开时,孙老夫人正握着孙策幼时的虎头靴发呆,烛火将她的白发染成霜色。见三人狼狈模样,手中的布靴\"啪嗒\"落地:\"可是出了什么事情?\"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兵器相击的铿锵声,夹杂着孙权惊慌的呼喊。韩当与祖茂对视一眼,同时抽出长剑,各自率领一队亲兵朝着二公子、三公子的院落狂奔而去,脚步声震得廊下的积灰簌簌掉落。 黄盖单膝跪地,喉结剧烈滚动:\"老夫人,有刺客\"他刚说出半句,老夫人已踉跄着扶住立柱,银护甲在红木上划出刺耳声响:\"怎么回事?\"不等回答,她转身抓起案上的龙头拐杖,白发随着动作散开,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快,去灵堂!\" 灵堂内,大乔正对着孙策的棺椁喃喃自语,手中的素绢被泪水浸得发皱。听闻消息的刹那,她猛然起身,素白孝衣扫翻供桌,香炉倾倒,香灰洒在孙策的牌位上。\"我的儿!\"她踉跄着就要往外冲,却被老夫人铁钳般的手扣住手腕。两个女人僵持间,大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娘,您放开我!绍儿\" \"稳住!\"老夫人将她死死拽在怀中,布满皱纹的脸贴着大乔颤抖的后背,声音却像淬了冰,\"黄盖,把话说清楚!少主如何?\" 黄盖望着主母泛着血丝的双眼,喉结上下滚动,说道:“主母,少主无碍,只是……”忽听得长廊外传来急促杂乱的脚步声,仿佛无数战鼓在耳边擂响。远处,韩当和祖茂神色凝重,簇拥着孙权匆匆而来。孙权左臂缠着层层纱布,一条素白布条将伤臂挂在脖颈间,脚步踉跄,脸色苍白如纸。 老夫人见状,眼眶瞬间泛红,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颤抖着双手捧住儿子的脸庞:\"权儿,发生了什么?\"她声音发颤,指尖轻轻抚过孙权染血的纱布,仿佛触碰着稀世珍宝。 孙权咬着下唇,眼神中满是惊恐与后怕:\"母亲,方才突然有刺客闯入,直奔孩儿而来。多亏韩当将军及时赶到,拼死护我,孩儿也只是手臂受了些皮肉伤,并无大碍。\"他顿了顿,声音哽咽,\"只是祖茂将军赶去营救三弟时,发现贼人已先一步得手,三弟背部被贼人砍伤,如今正在屋内紧急包扎。\"说罢,他踉跄着扶住老夫人的肩膀,惊魂未定地问道:\"母亲,您这边可安好?\" 老夫人身子猛地一颤,眼眶中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她紧紧搂住孙权,白发在烛火映照下微微发颤:\"哎,我这一把老骨头能有什么事?\"片刻后,她猛地挺直脊背,眼中燃起熊熊怒火,转头望向黄盖、韩当,声音如惊雷般炸响:\"三位将军,看来贼人这是要将我孙家血脉赶尽杀绝!传令下去,给我彻查!掘地三尺也要找出幕后黑手!\"她声音嘶哑,带着无尽的悲怆与决绝,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全部倾泻而出。 孙权猛然攥住老夫人的衣袖,绷带下的伤口因用力渗出血迹,他声音发颤:\"母亲!绍儿他\"喉结剧烈滚动,眼底翻涌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绪,\"大哥,只有这一丝血脉,江东基业系于他一身,万万不能\"话音未落,踉跄着便要往门外冲,却被韩当伸手拦住。 老夫人颤抖着抚上他苍白的脸颊,指尖擦过他冷汗涔涔的额头:\"莫急,莫急\"她的声音带着长辈的安抚,却在提到下一句时突然哽咽,\"方才黄盖来报,刺客也闯进了绍儿的院落\"孙权瞳孔骤缩,未包扎的右手死死揪住胸口衣襟,喉间溢出压抑的抽气声。 \"但程普将军已赶到现场。\"老夫人强撑着挺直脊背,指腹轻轻拭去孙权眼角的泪,\"那孩子无碍\"她声音陡然沙哑,转头望向灵堂外漆黑的夜色,\"如今有程普守着,不会有事。\" 孙权如释重负般瘫软在老夫人怀中,泪水浸透她的衣襟:\"谢天谢地若绍儿有个闪失,我九泉之下如何面对大哥\"他颤抖着抓住老夫人手腕,布满血丝的双眼直直望进她眼底,\"母亲,定要将这些贼人碎尸万段!\" 孙权踉跄着靠近大乔,染血的纱布在烛光下泛着暗红,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嫂嫂放心,绍儿无事了。\"他伸手欲扶,却被大乔不着痕迹地避开。这细微的动作让孙权指尖僵在半空,转瞬又化作抹泪的姿势,\"母亲,嫂嫂,我们快些去看看绍儿,那孩子定是吓坏了\" 大乔垂眸掩住眼底翻涌的恨意,绣着素菊的帕子被攥得发皱。这两日她暗中听闻的种种,孙策的中毒身亡、孙权突然的活跃,还有魏延对孙权的斥责,像锋利的刀刃在她心口剜出伤口,以大乔的聪慧也对孙权深深的怀疑。可怀中幼儿的啼哭突然在记忆里响起,她攥紧裙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将所有情绪都化作一句沙哑的\"快走\"。 一行人穿过血迹斑斑的回廊,灯笼在夜风中摇晃,将众人的影子扭曲地投在墙上。老夫人拄着拐杖的手不住颤抖,孙权亦步亦趋地搀扶着,时不时回头望向大乔,关切的目光让她胃部翻涌。转过九曲桥时,远处传来程普低沉的喝令声,大乔提起裙摆便要奔跑,却听孙权在身后惊呼:\"嫂嫂当心!\" 院落门前横七竖八躺着几具尸体,刀刃上的锯齿纹路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大乔冲进房间的刹那,烛火在穿堂风里剧烈摇晃,将骇人的景象割裂成跳动的碎片。程普左手紧紧搂着啼哭的孙绍,婴孩裹着的襁褓洇着大片血渍,右手指节发白地拽着浑身颤抖的马越。莎莉儿仰面倒在血泊中,脖颈扭曲成诡异的角度,至死仍保持着扑向床榻的姿势,凝固的瞳孔里倒映着破碎的月光。 \"绍儿!\"大乔的尖叫刺破死寂,绣鞋碾过满地碎瓷与血污,跪坐在莎莉儿身侧。冰凉的血瞬间浸透裙摆,她颤抖着扒开襁褓,看见孙绍粉嫩的小脸沾着斑驳血迹,却并未受伤,紧绷的神经轰然断裂。膝盖重重磕在青砖上的剧痛被抛诸脑后,她一把将孩子搂进怀里,泪水混着血珠滴落在婴孩发间。 程普望着眼前的惨状,铁铸般的面容罕见地泛起悲戚,沙哑道:\"这些畜生莎莉儿拼了命才护住小公子。\"他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孙权急切的呼唤,大乔猛然转头,死死盯着那道染血的身影。她怀中的孙绍突然爆发出响亮的啼哭,仿佛要将这满室血腥都化作泣诉。 第804章 构陷周郎 离间孙氏 一声凄厉如杜鹃泣血的哭喊撕裂死寂,大乔踉跄着扑向莎莉尔的尸身,怀中孙绍的啼哭与她破碎的呜咽绞成一团。她颤抖的指尖抚过莎莉儿早已冰凉的面颊,染血的素帕滑落,露出对方脖颈间狰狞的伤口——那是为替婴孩挡下致命一刀留下的血痕。 \"姐姐!\"大乔将莎莉儿僵硬的身躯搂进怀里,指甲深深掐进对方浸透血污的衣襟,\"该以命相拼的是我啊!\"滚烫的泪水砸在莎莉儿紧闭的眼睑上,如今那双手却永远停在护佑的姿势,指缝里还嵌着刺客的碎肉。 孙绍的小手突然揪住莎莉儿散落的发辫,婴孩懵懂的呜咽让大乔浑身剧震。她将孩子搂得更紧,血水顺着莎莉儿的衣摆漫过她的膝头:\"我孙家欠你一条命\"话音未落,孙权带着众人闯入院落的脚步声已近在咫尺,而大乔将脸埋进莎莉尔染血的肩头,哭得像要呕出心肝。 马越瘦小的身影在血泊中摇晃,沾满血污的短打衣摆还在往下滴着水。他踉跄着扑进大乔怀中,冰凉的小手颤抖着伸向那双满是泪痕的眼睛:\"姨姨不哭\"沾着硝烟与尘土的指尖,在大乔苍白的脸颊上抹出几道灰痕。 大乔猛然将男孩搂进怀中,又紧紧抱住啼哭的孙绍,三人相拥的温度却暖不化莎莉尔渐渐僵硬的身躯。马越脖颈间缠着半截断裂的银铃护身符——那是莎莉儿送他的生辰礼物,此刻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微微晃动。怀中两个孩子的体温灼烧着大乔的心,她将脸埋进马越凌乱的发顶,滚烫的泪水浸湿男孩沾着血痂的额头。 \"好孩子\"大乔哽咽着回握住马越的小手,触到他虎口处为夺刺客匕首留下的伤口,喉头泛起腥甜。院外传来孙权故作焦急的呼喊,而怀中马越轻轻拍着她后背的动作,让大乔在悲恸中生出刺骨的寒意——这场以血为饵的阴谋里,连稚子都成了利刃。 血腥味裹着夜风涌进屋内,老夫人拄着龙头拐杖踉跄而入,孙权半扶半搀的手在袖中微微发颤。当看到莎莉儿扭曲的护犊姿势、山越侍女惨死的模样,老夫人喉咙里发出压抑的抽气声,指尖死死抠住拐杖上的龙纹:\"程普,可查出端倪?\" \"老夫人请看。\"程普单膝跪地,青铜托盘上染血的环首刀泛着幽蓝冷光,锯齿状的刀刃还嵌着皮肉碎屑,\"凶器与魏延部制式兵器如出一辙。\"他又举起半块焦黑的面巾,边缘绣着的暗纹在烛火下若隐若现——那正是周瑜府中独有的云纹标记。 就在此时,韩当与祖茂撞开房门,铁槊重重杵在地上震得青砖发颤。\"二公子遇刺现场的证物,与这里如出一辙!\"韩当抖开浸透血水的面巾,云纹图案与程普手中的残片严丝合缝,\"这些刺客怕是打着周瑜的旗号!\" 老夫人盯着染血的云纹面巾,枯枝般的手指剧烈颤抖,龙头拐杖重重砸在青砖上,震得烛火都晃了几晃:\"好、好个周公瑾!\"她突然仰天大笑,笑声里带着哭腔,惊得檐下寒鸦扑棱棱乱飞,\"好个与我儿生死之交的周郎啊!伯符九泉之下若知,当年与他誓同生死的兄弟,如今竟要斩尽他的血脉\" 正当屋内众人僵持之际,一名亲兵跌跌撞撞冲入院落:“老夫人!张昭、周瑜等数十位大臣听闻府中变故,已在府外集结求见!”话音未落,院外隐隐传来此起彼伏的喧哗声,夹杂着兵器碰撞的铮鸣。 老夫人猛然转身,龙头拐杖重重杵在地上,震得满地血污泛起涟漪。她白发凌乱如狂草,眼中燃烧着怒火:“好啊!好啊!”沙哑的声音里带着冷笑,“倒都赶着来看我们孤儿寡母受人欺负!”她忽然扯开衣襟,露出内里素白的中衣,脖颈间青筋暴起,“传令下去,放他们进来!让江东的文武百官都睁大眼睛瞧瞧——让那些藏在暗处的豺狼看看,他们的奸计终究落了空!” 孙权在旁欲出言劝阻,却见老夫人猛地甩开他搀扶的手,颤巍巍走向门口。 老夫人突然伸手,一把拽过孙权受伤的手臂,将他拉至身前。她布满皱纹的手掌重重拍在孙权颤抖的脊背上,浑浊的眼底燃起灼灼厉芒:\"权儿,站直些!\"这一声厉喝震得屋内众人皆是一颤,孙权吃痛闷哼,却在触及母亲眼底的决绝时,咬着牙挺直了腰板。 \"如今你父兄虽去,\"老夫人枯瘦的手指死死扣住孙权的肩膀,在染血的衣料上留下青白指痕,\"但你是孙家嫡亲血脉!\"她猛地转身,白发在夜风中猎猎扬起,指向院外喧嚣处,\"让那些心怀鬼胎的东西都睁大眼睛瞧瞧——我孙家的儿郎,哪怕只剩一根独苗,也能撑起这江东半壁江山!\" 孙权望着母亲佝偻却笔直的背影,听着她近乎嘶吼的话语,突然觉得肩头的伤口不再灼痛。他抬手按住缠着绷带的手臂,指腹下跳动的脉搏与老夫人话语里的铿锵共振,暗处紧握的拳头渐渐攥紧——在这满地狼藉的血泊中,某种蛰伏的野性正在胸腔里苏醒。 随着沉重的朱漆大门轰然洞开,脚步声与甲胄摩擦声如潮水漫入死寂的院落。张昭张紘腰杆笔直,身后吕蒙、吕岱等将领按剑而立,袍角上还沾着夜露;周瑜、太史慈与魏延并肩而行,三人身后亲兵列阵,两拨人泾渭分明,空气中似有无形的鸿沟横亘。 老夫人扶着孙权端坐在屋檐下的太师椅上,烛光将她的影子投射在斑驳血墙上,宛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她扫过众人各异的神色,忽然抓起案上染血的环首刀,\"哐当\"一声掼在青砖中央:\"列位好兴致!我孙府遭此大劫,诸位倒是来得齐整!\" 张纮立于阴影处,袍袖下的手指微微蜷起。当他不着痕迹地与孙权对视时,那双浑浊的眼中闪过一抹隐晦的深意,随即不着痕迹地轻轻颔首,仿佛无声传递着某种密约。孙权垂眸掩去眼底翻涌的情绪,绷带下的伤口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就在此时,周瑜突然拨开人群,素来温润的面容此刻写满焦急:“夫人!少主怎么样了?”他的声音穿透屋内压抑的死寂,惊得檐下灯笼剧烈摇晃。 大乔原本涣散的目光猛地一震,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她踉跄着上前半步,怀中的孙绍突然啼哭起来,婴孩的哭声混着她破碎的呜咽:“绍儿绍儿无碍”话音未落,她的视线落在莎莉儿僵直的躯体上,泪水再次决堤,“可莎莉儿姐姐她为了护住绍儿,生生挡下了刺客的刀啊!”凄厉的哭诉让屋内众人神色各异,周瑜的瞳孔骤然收缩,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剑柄,而孙权望着周瑜紧绷的侧脸,唇角勾起一抹转瞬即逝的冷笑。 周瑜踉跄半步,面色煞白如纸,声音都带着颤音:\"什么?!\"他下意识向前冲去,却被老夫人猛地横出的龙头拐杖拦住去路。檀木杖身重重磕在青砖上,惊得众人皆是一颤。 \"周郎,收起你这副嘴脸!\"老夫人白发倒竖,浑浊的眼中喷出怒火,\"绍儿没死,你很失望?\"她的指尖几乎戳到周瑜面门,\"当年你与伯符对天盟誓,如今却要斩尽他的血脉!\" 周瑜僵在原地:\"老夫人何出此言?瑜对孙氏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话音未落,程普\"锵\"地一声将染血的环首刀掷在地上,刀刃深深没入青砖。黄盖紧跟着甩出面巾,绣着云纹的布料在风中猎猎作响:\"周郎,这兵器与魏延麾下制式相同,面巾上的标记更是你周家独有!还有何话说?\" 屋内气氛瞬间凝固,周瑜看着地上的证物,喉结剧烈滚动。他张了张嘴,却被老夫人的冷笑截断:\"来人!将这逆贼拿下!\"随着一声令下,侍卫们的兵器出鞘声此起彼伏,寒光映照着周瑜骤然苍白的脸。 张昭与张纮二人隐在阴影中,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戏谑笑容,眼神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码。 这边,老夫人怒目圆睁,浑浊的眼中满是愤怒与仇恨,手中的龙头拐杖因用力而微微颤抖。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四员老将也皆面色阴沉,死死盯着周瑜,仿佛只要老夫人一声令下,便会立刻扑上去将其撕碎。他们算的真准,孙氏血脉正是拿捏这几人的命门。“周郎,今日你若不给出个交代,就休想走出这扇门!”老夫人的声音尖锐而凄厉,在屋内回荡。 周瑜脸色煞白,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悲愤,还未等他开口辩解,太史慈猛地向前一步,手中长枪一横,枪尖寒光闪烁。魏延也握紧腰间长刀,怒视着周围众人,大声吼道:“谁敢对大都督不敬,先问问我手中的刀答不答应!”他的声音如洪钟般响彻屋内,带着一股威慑力。 一时间,屋内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侍卫们将周瑜等人团团围住,兵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仿佛下一秒便会爆发一场血腥的厮杀。而孙绍的啼哭声此时也显得格外突兀,为这剑拔弩张的场景更添了几分慌乱与不安。 周瑜猛然伸手,将太史慈横在胸前的长枪狠狠推开,金属碰撞的声响在死寂的屋内炸开。他随手抛掉羽扇,玄色广袖下的手臂青筋暴起,眼中燃烧着让众人胆寒的怒火。侍卫们齐刷刷拔出兵刃,寒光映照着周瑜冷峻的面庞,却见他神色未改,一步一步向前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众人的心跳之上。 老夫人攥着拐杖的指节发白,厉声喝道:\"站住!\"然而周瑜恍若未闻,周身散发的强大气场竟让持械的侍卫们不由自主地后退。随着他的逼近,侍卫们握刀的手开始颤抖,脚步也变得凌乱,原本整齐的包围圈竟被生生撕开一道口子。 第805章 形势所迫 忍辱负重 此刻的周瑜,与其说是无畏与猖狂,倒不如说是满心的冰凉与彻骨的胆寒。当他的目光触及那柄刻着魏延印记的环首刀,以及绣着都督府纹样的面巾时,喉间泛起一阵苦涩。他突然意识到,再多的辩解都不过是徒劳的呓语,就像试图用枯叶扑灭熊熊烈火,只会被灼得遍体鳞伤。 踏入议事厅前,士兵们带着哭腔的禀报仍在耳畔回响——少主孙绍、二公子孙权与三公子孙栩接连遇刺。而此刻,看着这些精心布置、带着自己\"烙印\"的刺客遗物,周瑜终于明白,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死局。有人将他的信任碾碎,把忠诚熔铸成利刃,直直刺向他最珍视的人。 最令人脊背发凉的,并非只是少主的遇刺。而是在这场血案中,孙权和孙续竟也同时遇刺。周瑜仿佛看见暗处那双操控全局的手,正冷冷地扯动丝线,将所有线索都编织成指向他的罗网。就算没有旁人添油加醋地构陷,单凭这些\"铁证\",四员老将和老夫人又怎会相信他的清白? 周瑜垂眸看着案上染血的面巾,绣线的纹路还带着熟悉的触感。这些本该锁在库房深处的物件,如今却成了钉死他的刑具。他忽然想起昨日议事时,老夫人望向他的目光中,已有了若有若无的防备。原来早在那时,阴谋的种子便已种下,只等今日开花结果。 \"都督还有何话说?\"程普的质问声如重锤砸来。周瑜张了张嘴,最终只是闭上眼,任由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心口。解释?在这样的死局面前,解释又有何用?他突然觉得可笑,可笑自己曾以为的君臣相知,可笑这满室曾经并肩作战的袍泽,此刻竟成了将他推入深渊的刽子手。 周瑜面沉如水,靴底碾过青砖缝隙间凝结的血痂,一步一步朝着跪坐在血泊中的大乔与孙绍逼近。血腥味裹挟着檀香直冲鼻腔,他看见大乔怀中的稚子双目紧闭,苍白小脸浸在殷红里,而那抹熟悉的藕荷色裙摆上,正蜿蜒着刺目的猩红。 \"站住!\"孙权猛然抽出佩剑,剑锋却在出鞘三寸时微微发颤。这位江东二公子喉结滚动,额角青筋突突跳动:\"公瑾,你不解释清楚,休想靠近绍儿!兄长唯一的骨血,我就是拼死也要拦下你!\" 周瑜抬眼,眸光冷得能结出冰棱。他嗓音像是从九幽深处传来:\"退下——你也配拦我?\"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却似一记重锤砸在孙权心头。年轻公子本能地往后缩了半步,待反应过来时,双颊已腾起火烧般的羞恼。他猛地欺身上前,胸膛几乎要撞上周瑜的甲胄,佩剑横在两人之间发出铮铮鸣响。 \"孙仲谋,今日你果然要拦我?\"周瑜眉峰挑起,眼底翻涌的杀意惊得廊下栖鸟扑棱棱乱飞。这句看似平静的质问,却裹挟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孙权举剑的手开始不受控地发抖,喉间发出干涩的嗬嗬声,最终还是在周瑜的目光下,灰溜溜地撤到一旁。 就在周瑜继续抬步时,一声凄厉的怒喝炸响:\"四位老将军!\"老夫人拄着龙头拐杖颤巍巍站起,满头银发在穿堂风中狂舞,\"难道就看着这周这周郎在此肆无忌惮吗?\"她枯槁的手指着周瑜,浑浊老眼里泛起泪光,声音因过度悲愤而变得尖锐刺耳。 程普的铁槊横亘胸前,黄盖的钢刀寒芒毕露,韩当与祖茂各持长戟分立两侧。四位白发苍苍的老将如同一堵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将周瑜死死围在中央。议事厅内烛火摇曳,在青砖地上投下交错的阴影,仿佛一张密不透风的罗网。 \"大都督!\"程普苍老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痛心与愤怒,铁槊微微颤动,\"既然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有什么可说的?难道不该给大家一个解释吗?\"黄盖也怒目圆睁,将染血的面巾狠狠甩在地上:\"这些物证,你作何解释?\" 周瑜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他看着地上散落的带血物件,心中涌起无尽的悲凉。大哥马超,那威震西凉的\"锦马超\",铁骑踏破多少关隘,却命丧长安,死在那帝王的猜忌权谋之中;二哥孙策,江东小霸王,以一己之力平定江东六郡,如今却倒在不知是何人策划的阴谋之下。他们都是驰骋沙场、所向披靡的英雄豪杰,光明磊落的大丈夫,最后却都栽在这见不得人的蛇蝎手段里。 而如今,这团阴毒的阴谋如同汹涌的潮水,将他也彻底淹没。周瑜心中一阵苦涩,说实话,此刻他只觉得心灰意冷,万念俱灰。但当他的目光扫过不远处,看到大哥之子马跃、二哥之子孙绍那小小的身影,还有倒在血泊中早已没了气息的莎莉儿嫂嫂,心中又涌起一股滚烫的热流。 大哥死于千里之外的长安,二哥殒命于江东腹地,他皆无力回天。可莎莉尔嫂嫂明明就在眼前,他却连她的性命都守护不住,这阴谋是何等的歹毒,何等的可怕!如今,两个孩子孤苦无依,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想到这里,周瑜握紧了拳头,心中的火焰重新燃起。他又怎能在此时心灰意冷、退出江湖?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有多少误解与污蔑,他都要为大哥二哥,为无辜惨死的亲人讨回一个公道! 周瑜喉间泛起铁锈般的腥甜,沙哑的嗓音像是被砂石磨过:\"程老将军、黄公\"他踉跄着扶住立柱,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我大哥马超纵横西凉,一杆银枪挑尽天下敌;二哥孙策人称江东小霸王,单骑定六郡。他们一生光明磊落,行的是大丈夫之事,难道唯独教出我这等阴险小人?\" 程普的铁槊微微下压,周瑜却突然笑出声来,笑声里混着压抑的哽咽:\"你们不信我,难道也不信两位主公的眼光?\"他的目光扫过厅内众人,眼眶通红,\"如今当着满府将士的面,我怎敢对两位兄长的骨血动手?\" 韩当欲言又止,周瑜却已抢声说道:\"那些藏在暗处的鼠辈,正盼着我冲动行事!只要我碰这两个孩子一根手指,他们就能坐实罪名。四位将军征战半生,难道连这般借刀杀人的毒计都看不穿?\" 说到最后,周瑜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三分癫狂的笑意:\"如此拙劣的演技,连新兵都能识破!若我周瑜只有这点手段,如何能与两位兄长并肩平定江东?\" 程普的铁槊重重垂下,在青砖上磕出闷响,黄盖的大刀不自觉歪斜,韩当与祖茂向后退去时,长戟刮擦地面发出刺耳声响。程普喉头滚动,避开周瑜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声音低得几乎被雨声吞没:\"都督,我等也不愿相信只是物证俱在,您更该解释一二。\" 周瑜望着满地狼藉的染血物件,忽然轻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彻骨的寒意:\"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些破绽百出的栽赃,就算我舌绽莲花,又有何用?\"他的目光扫过厅内众人,滚烫的怒意渐渐化作冷冽的清醒——此刻根本不是为兄长报仇的时机。 暗潮在心底翻涌。他比谁都清楚,那些幕后黑手敢在光天化日下设此毒局,一旦将年幼的孙绍推上大位,等待的必将是数不尽的明枪暗箭。更何况,大哥马超之子马越也在此处,两个孤苦无依的孩子,如同风雨中飘摇的烛火。二哥孙策已遭毒手,就算此刻将真凶千刀万剐,又如何?若不能护住两位兄长的血脉,一切复仇都不过是虚妄。 周瑜深吸一口气,将满腔悲愤压入心底。他缓缓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翻涌的杀意:\"罢了\"声音低沉却字字千钧,\"就让他们逞这一时凶狂。\"他望向大乔怀中昏迷的孙绍,又看向瑟瑟发抖的马越,握紧的拳头在袖中微微发颤,\"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定会将两位兄长的血脉抚养成人。\" 议事厅内一片死寂,唯有雨声敲打着屋檐。周瑜挺直脊背,任由冷雨从敞开的门扉灌进来,浸透染血的衣襟。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选择的是比复仇更艰难的路——忍辱负重,蛰伏待机,哪怕背上千古骂名,也要为两位兄长守住最后的血脉。 四员老将面面相觑,手中兵器微微发颤,还未从周瑜的话语中缓过神来。程普欲言又止,黄盖握紧的拳头松开又攥紧,韩当与祖茂对视一眼,眼底皆是茫然与犹豫。这诡谲的局势,让征战半生的他们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就在众人怔愣间,周瑜已稳步上前,靴底碾过满地狼藉的印信残片,发出细碎的声响。烛火在他身后投下长长的阴影,随着步伐在青砖地上晃动,恍若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他径直走到大乔身旁,单膝跪地,声音突然变得温柔而坚定,朝着缩在大乔怀中的马越伸出手:\"越儿,来叔父这里。\" 马越不过是个懵懂幼童,母亲惨死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此刻正惶恐地抽泣着。听到熟悉的声音,那双沾着泪痕的大眼睛亮了起来,毫不犹豫地扑进周瑜怀中,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小脸埋在他染血的衣襟里,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周瑜稳稳地抱起孩子,轻抚着马越颤抖的后背,抬头望向大乔。他的目光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嫂嫂,如今兄长已逝,可您看这满室的猜忌与阴谋绍儿留在此处,恐难保全。若您还信我,就随我一同离开。\" 话音未落,周瑜已抱着马越霍然起身,转身面向堂前众人。他的眼神如淬了毒的利刃,扫过每一张面孔:\"我周瑜今日立誓,将恩怨暂且放下,唯以抚养两位侄儿长大成人。但若有人敢动他们分毫\"他的声音陡然变冷,一字一顿道,\"休怪我不念往日情分,刀剑无眼!\" 这森冷的话语如冰锥般刺入众人心里,张昭张纮的胡须微微颤动,吕蒙吕岱握紧的刀柄上青筋暴起,连久经沙场的老将们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等众人有所反应,周瑜又看向大乔,目光中带着恳切:\"嫂嫂,您意下如何?\" 大乔望着他怀中的马越,又低头看了看襁褓中的孙绍,最终轻轻点了点头。 第806章 卸下印绶 裂土割据 场上气氛凝重,众人各有所思,孙权突然向前跨出一步,满脸焦急,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满与质问:“嫂嫂,侄儿乃是大哥唯一骨血,你若是将他带走,岂不是将侄儿置身于未知危险当中?日后这江东之主由谁来做?”他的话语掷地有声,眼神紧紧盯着大乔和周瑜,堂内气氛愈发紧张。 老夫人也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忧虑与恳切:“绍儿毕竟是伯符唯一的骨血,仲谋也说过,日后等绍儿长大成人,便将政权还于绍儿。”她的话让原本就紧张的局势又添了几分凝重,众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在大乔身上,等待着她的决定。 大乔垂眸望着怀中沉睡的孙绍,襁褓中婴孩的呼吸轻浅而均匀,细嫩的小手无意识攥着她的衣襟。忽听得孙权质问,她苍白的唇畔泛起一抹凄然笑意,眼尾细纹因悲戚微微颤动:\"母亲,如今我哪还敢奢谈什么江东之主?这江上的霸业,若诸位觉得妥当,即便明日拱手他人,我又能如何?\"她将脸颊轻轻贴在孙绍柔软的胎发上,声音里浸着化不开的苦涩,\"我只求能守着夫君的血脉,将两个孩子平安养大。\" 老夫人拄着拐杖向前半步,浑浊的眼中满是忧急:\"绍儿唯有在孙家本族,才能安然成长!跟着周瑜走,岂不是羊入虎口?孙家的宗祠香火,才是他立命的根基啊!\"她颤抖的指尖几乎要触到大乔肩头,却被大乔轻轻避开。 孙权攥紧腰间玉佩,青玉在掌心硌出红痕:\"嫂嫂还是听母亲的!有我孙氏宗族庇佑,绍儿才能安稳无忧。周瑜今日这般行事,分明是包藏祸心,您怎能带着孩子往险境里去?\" 大乔忽然抬头,目光如寒星般扫过众人。烛火在她眼底映出破碎的光,竟比孙权腰间玉佩还要清冷:\"仲谋,当着列位长辈、江东文武的面,你敢说今日之事,与你毫无干系?\"她单薄的身影突然重重拜倒,发间金步摇撞在青砖上发出清响。 堂内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张昭等人慌忙起身,却因动作太急带翻了案几上的竹简。程普踉跄着伸手欲扶,却见大乔伏在地上,声音里带着令人心碎的平静:\"江东日后是战是和、谁主沉浮,诸位自可定夺。只求看在夫君往日情分上,容我护着绍儿长大。他不过是尚在襁褓的稚子,担不起这江山重责,更经不起权谋倾轧。\" 她缓缓直起腰身,鬓边珠翠在烛光下泛着冷光:\"既已将一切交托,我们母子再无半点争权之心。若在公瑾处出了差错,想来江东上下,都不会轻饶了他。\"最后这句话,她咬字极重,像是在众人心里钉下一枚暗钉,\"如此,诸位可放心了?\" 孙贲青筋暴起的手掌重重拍在雕花长案上,震得叮当作响:\"伯符尸骨未寒,弟妹竟要带着侄儿投奔外臣?这让孙氏列祖列宗如何瞑目!\"孙静抚着花白胡须连连摇头,浑浊老眼中满是痛心疾首:\"当年伯符征战四方,为的就是这江东基业,怎能让幼子流落在外?\"老夫人佝偻着脊背,枯枝般的手指死死攥住大乔的衣袖,涕泪横流:\"你若执意如此,就是断了孙家的根啊!\" 江东众臣如惊弓之鸟,张纮慌忙伏地叩首,额头几乎要撞碎青砖:\"夫人言重了!我等岂敢有半分逼迫之意!\"吕蒙、吕岱兄弟互视一眼,悄悄将按在刀柄上的手缩回袖中。唯有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四位老将,历经百战的虎目泛起泪光——程普喉结滚动间发出压抑的呜咽;黄盖粗糙的手掌狠狠擦拭眼角,铁甲摩擦声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哽咽:\"当年与伯符将军并肩浴血时,何曾想过今日这般局面?\" 大乔额间已被青砖磨出血痕,却仍挺直脊背,如同礁石般倔强。此刻她猛然抬头,鬓孝服之下是坚毅的面容,声音却比铁索连环更坚定:\"我以孙策遗孀之名,再拜诸位!\"这一拜,将孙氏宗亲的怒喝、老夫人的哭喊、众臣的惶惑尽数压在身下,\"只求容我母子安身,请诸位成全!\" 孙权喉头滚动,刚要开口,却被张昭突然拽住衣袖。老臣枯瘦的手指隔着锦缎死死攥着,掌心沁出的冷汗洇湿布料,这暗劲让孙权跨出的步子僵在半空,进退不得。他望着母亲颤抖的身影,终究咬着牙退了回去,靴跟重重碾过青砖,发出不甘的闷响。 老夫人拄着拐杖,浑浊的泪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滑落:\"如今伯符尸骨未寒,你就不等他发丧之后再做决定?\"她颤巍巍伸出手,想要触碰大乔却又无力垂下,\"无论你怎么抉择,你依然是我家的媳妇,绍儿依然是孙家的骨血总要给伯符发丧之后给你们妥善安置也好,何苦这般急切?\" 话音未落,大乔突然指向血泊中莎莉儿残破的尸身,染血的指尖微微发颤:\"母亲!伯符已逝,绍儿尚在襁褓!这次是莎莉儿嫂嫂用命相护,下次又该是谁?难道要让我儿稚嫩的身躯直面刀锋?\"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 堂内死寂,大乔猛地扯下头上孝布,素白的布条在空中划出凄美的弧线,重重跌落在地,像极了她破碎的过往:\"我与伯符一世夫妻,若他在天有灵,怪我未能送他最后一程\"她突然跪在满地狼藉间,挺直脊背,字字泣血,\"待绍儿成人,我愿以命相抵!但此刻,我身为母亲,定要带他离开这是非之地!\" 这一番话,如重锤般砸在众人心头。老夫人踉跄后退,险些跌倒;孙氏宗亲面面相觑,哑口无言;江东众臣纷纷低下头颅,不敢直视这位决绝的主母。大乔怀中的孙绍突然放声大哭,那哭声在寂静的厅堂回荡,仿佛为这场惊心动魄的对峙,添上了最悲凉的注脚。 张纮突然抬起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周瑜,喉结上下滚动两下才开口:\"大都督,刺客之事你至今未给个说法。若连主母遇刺都无法彻查,日后如何服众?这江东军务,恐怕难容如此糊涂账!\"话音未落,吕蒙、吕岱兄弟已按剑上前,靴底刮擦青砖的声响如同毒蛇吐信,\"对!必须给个交代!若无说法,这江东百万雄兵,岂容你一人把持?\" 程普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剑柄,黄盖将铁鞭缠了又缠,韩当与祖茂对视一眼,眼底皆是挣扎与不忍。四人嘴唇翕动,最终却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能将复杂的目光投向周瑜。 周瑜垂眸看着怀中瑟缩的马越,孩子正抓紧他的衣襟。他忽然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满是苍凉与不屑,修长的手指缓缓解开腰间金丝绦,沉甸甸的大都督印绶\"当啷\"坠地,在青砖上击出清脆回响。印绶表面的蟠龙纹沾着尘土,却依旧泛着冷硬的光。 \"接着!\"周瑜扬手将印绶抛向张纮,动作潇洒得如同当年指挥千军万马。老臣慌乱伸手去接,印绶的边角擦过掌心,瞬间渗出一道血痕,却丝毫不顾疼痛,死死将印绶搂在怀中,浑浊的眼中闪着奇异的光。 \"江东蛇虫鼠蚁横行,暗箭比曹军的箭矢更难防。\"周瑜环视众人,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孙权阴沉的脸、吕蒙紧绷的下颌,\"既然诸位想玩这权谋游戏,这印绶便送你们!从今日起,江东防务与我周瑜再无瓜葛!\" 他忽然转向程普等四将,声音低沉如擂鼓:\"四位老将军,伯符临终托我守江东。如今内斗不休,我不愿将士白白流血\"说到此处,他的声音突然哽咽,\"但请老将军们记住,这江东的基业,是伯符用命换来的!莫要让奸邪之徒毁了我们半生心血!\" 程普布满老茧的手重重按在周瑜肩头,浑浊的老眼泛起泪光:“公瑾,你这又是何苦……”话音未落,韩当已抢上一步,铁甲碰撞声中带着急切:“大都督印绶一交,江东岂不是要乱成一锅粥?”黄盖更是气得胡须乱颤,铁鞭“啪”地甩在地上,震得青砖簌簌作响:“今日之事,分明有人蓄意逼宫!” 孙权盯着地上的印绶,喉结动了动,余光瞥见张纮将印绶揣入怀中的动作,面上闪过一丝复杂神色。老夫人拄着拐杖向前半步,颤声道:“仲谋,你……”话未说完,却被孙权抬手止住。他望着周瑜怀中的马越,突然笑了,只是笑意未达眼底:“既如此,周瑜卸任,乃是大事。印绶暂由张长史保管,待新都督人选敲定,再行交接。” 吕蒙、吕岱对视一眼,缓缓收剑归鞘,却仍警惕地盯着周瑜。张昭张纮兄弟交换了个眼色,张昭抚须开口:“大都督既然去意已决,不知日后有何打算?” 周瑜低头轻抚马越的头顶,孩童细软的发丝从指缝间滑过,抬头时目光如寒星般扫过众人:\"昔日吴郡划归山越的半郡之地,日后我便在那里驻守。只要江东不犯我疆界,我绝不插手军务。\"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威压,\"但这半郡,必须容我与侄儿安身。若有人执意相逼\"话音未落,腰间佩剑已出鞘寸许,寒光映得张昭瞳孔骤缩。 太史慈手持长枪踏前一步,金属护手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我追随周都督战刘繇、平豫章,今日亦愿追随都督护幼主!\"魏延猛地将长刀拄地,青石地面迸出火星:\"谁敢动小公子,先过我这关!\"二人一左一右如铁塔般矗立,身上蒸腾的战意让空气都似凝固。 第807章 达成共识 暗藏危机 吕蒙的手刚搭上刀柄,便被张纮枯瘦如鹰爪的手指死死按住。老臣浑浊的眼珠警惕地扫视四周,张紘轻咳一声打破僵局,袍袖刻意收紧大都督印绶,金属碰撞声清脆如警钟:\"都督既有此安排,我等自当恪守诺言。只是这半郡之地\"他拖长尾音,目光如毒蛇般缠上孙权紧绷的下颌线。 孙权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声震得梁上积尘簌簌落下:\"好!好一个半郡容身!周都督若能教化山越、固守疆土,这半郡便作兄长留给侄儿的基业!\"腰间玉珏随着他的跨步撞出清响,笑意却不达眼底,\"只是丑话说在前头,若有人借这半郡养兵自重\" \"仲谋是在担心兵马?\"周瑜怀中的马越突然发出动静,被他下意识搂得更紧,\"太史慈与魏延所率将士,本就是追随我平定江东的旧部。\"他挑眉看向张紘,眼角余光瞥见老臣,\"怎么,有何不可?\" 张紘喉结滚动,苍老的面皮在烛火下泛着青灰:\"如今主公新丧,江东又分兵割据。若周边强贼趁虚而入\"他故意顿住。 \"既占吴郡半郡之地,徐州陶谦那老儿便由我来抵御。\"周瑜突然将马越交给身后的大乔,玄色披风扫过满地狼藉,暗红血痕在青砖上蜿蜒如蛇,\"汝等只需管好柴桑、豫章。若连自家城门都守不住,又何谈江东大业?\" 周瑜不再理会堂内凝滞的空气与众人如刀的目光,在一片死寂中缓缓俯身。他动作轻柔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将莎莉儿冰冷的尸身稳稳抱起,指尖触到她染血的衣料,仿佛还能感受到残留的温度。莎莉儿散乱的发丝垂落,拂过他的战甲,无声诉说着这场变故的惨烈。 大乔一手紧紧抱着襁褓中沉睡的孙绍,婴孩稚嫩的脸庞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另一只手牢牢拉住马越,稚子的小手冰凉颤抖,却也用力回握着大乔。三人相互依偎,在这波谲云诡的漩涡中,成为彼此唯一的依靠。 太史慈与魏延手持兵器,一左一右如两尊铁塔般护卫在侧。他们警惕地扫视四周,周身散发的肃杀之气,让蠢蠢欲动的众人不敢轻举妄动。刀戟的寒光与周瑜冷峻的侧脸相互映衬,构成一道令人胆寒的屏障。 在众人或愤怒、或震惊、或复杂的目光注视下,周瑜一行人缓缓迈出祠堂。雨水裹挟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打湿了他们的衣襟,却浇不灭心中的执念。每一步,都踏得沉重而坚定,仿佛踏碎了往昔的情谊,也踏出了一条未知却必须前行的路。待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祠堂内的气氛才如紧绷的弦骤然断裂,爆发出来的窃窃私语与争执声,在风雨中显得格外刺耳。 程普望着那道渐远的身影,老将军眼眶发红,声音沙哑如锈迹斑斑的弓弦:\"伯符啊,你这兄弟和公瑾,终究走到这一步了\"黄盖默默将铁鞭缠回腰间,铁甲缝隙里渗出的血珠滴落在地,混着雨水将青砖染成暗红。 暴雨砸在祠堂飞檐上,孙权未说完的威胁被尽数吞没。庭院积水倒映着众人扭曲的身影,烛火明明灭灭。 老夫人被孙权搀扶的手臂微微发颤,骨节嶙峋的手指死死攥着绣帕,泪水浸透的丝绢在烛光下泛着惨白。\"仲谋,绍儿永远是你兄长的血脉。\"她声音沙哑得如同朽木摩擦,浑浊的眼珠望向周瑜离去的方向,\"你嫂嫂带着孩子走,也是做母亲的无奈\"话音未落便剧烈咳嗽起来,震得满鬓白发簌簌颤动,\"江东大小事务、你兄长的丧仪,都托付给你了\"说罢甩开孙权的手,拖着佝偻的身影踉跄而去,广袖扫过烛台,火苗剧烈摇晃,将她的影子在墙上扯成破碎的残片。 孙权直起腰板,望着母亲消失在回廊转角,眼底的阴霾瞬间褪去。他缓缓转身,面容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很快又换上悲戚神色。堂内众人\"唰\"地跪倒在地,此起彼伏的\"参见主公\"声中,他快步走向程普等四将,宽大的袍袖在青砖上扫出虚影。 \"四位叔父快请起!\"孙权双手虚扶,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指尖却暗暗攥紧程普的胳膊,\"小侄何德何能担此重任?日后江东基业,还要仰仗叔父们辅佐!\"他望向心离去的方向,眼角挤出两滴清泪,余光却瞥见张昭张纮将大都督印绶郑重收进檀木匣——那抹得逞的笑意,藏在他微微上扬的嘴角。 孙权拭去眼角假作的泪痕,旋即恢复了沉稳姿态,有条不紊地开始安排孙策的葬礼事宜。他特意提高声调,言辞间满是对兄长的追思与不舍:“兄长一生戎马,为江东立下汗马功劳,这丧仪务必办得隆重体面,切不可有丝毫懈怠!”说罢,目光扫过堂内众人,又故作豁达地叹了口气,“公瑾一心护佑侄儿,虽行事仓促,但也是出于一片赤诚。我既已应允,便不会食言,还望诸位莫要再起纷争。”这番话表面上尽显宽容大度,实则暗暗敲打众人,莫要再对周瑜之事妄加议论。 安排妥当后,孙权看向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四员老将,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军中事务繁杂,城中诸多事宜也需妥善处理,还得劳烦四位叔父多费心。”他上前握住程普的手,眼中满是恳切,“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有四位叔父坐镇,我才能安心啊。” 四员老将心中虽有诸多忧虑与不满,但面对孙权这般言辞,也不好多说什么。程普抱拳行礼,沉声道:“我等定当尽心竭力,不负重托。”言罢,四人相互对视一眼,便转身离去。他们的步伐沉重,铁甲碰撞声在空荡荡的大堂里回响,仿佛也在诉说着对江东未来的担忧。孙权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待程普等四员老将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孙权微微扬起下巴,朝张纮、张昭颔首示意,而后阔步迈向议事厅。吕蒙、吕岱紧跟其后,脚步急切,脸上写满了焦虑与不甘。 刚一踏入厅内,吕蒙便忍不住高声叫嚷起来:“主公!二位先生!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周瑜带着兵马离开,这不是放虎归山、养虎为患吗?方才就该当机立断,将周瑜那伙人斩杀当场,以绝后患!”吕岱在旁连连点头,握紧的拳头因用力而微微发颤。 孙权默不作声,微微眯起双眼,目光深邃难测。张昭轻咳一声,脸上露出不满之色,斥责道:“糊涂!周瑜已然做出让步,接受那半郡之地栖身。倘若我们再步步紧逼,程普、黄盖、祖茂、韩当这四员老将又怎会坐视不理?且不说他们手中握有兵马,单是太史慈与魏延护在周瑜身侧,便不容小觑。若四员老将出面为周瑜伸张正义,就凭你们几人,能是他们的对手?” 吕蒙急得直跺脚,涨红着脸争辩道:“话虽如此,可放任他们离去,日后他们要是与山越勾结起来,再想收拾他们,可就难如登天了!” 张纮抚了抚胡须,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缓缓开口:“先让他们走。周瑜此番回去,周府家眷也都在大军之中,一同前往山越驻扎的半郡之地。这一路上,有的是机会动手,你们仔细筹划、好生把握便是。”说罢,他转身向孙权拱手,恭敬地问道:“主公意下如何?” 孙权脸上露出一副顺从的模样,笑着说道:“哎呀,先生安排周详,一切就按先生所言去办。”吕蒙、吕岱等人领命后,匆匆下去安排追击事宜。 待众人离去,孙权望着他们的背影,眯起双眼,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他在心中暗自思忖:若真将周瑜赶尽杀绝,那我手中便只剩下程普、黄盖、祖茂、韩当这四员老将可用。如此一来,江东政务岂不是要被世家大族彻底把持?留下周瑜,才是制衡世家、让他们不敢生出二心的关键所在。更何况,有老夫人在,孙绍侄儿又在周瑜那里,只要在亲情大义上做文章,还怕周瑜不被我驱使? 想到此处,孙权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转身吩咐张昭、张纮道:“二位先生,兄长的发丧事宜务必尽快操办,早日将兄长的灵柩送出,我也好早日安心治理江东。”张昭、张纮二人连忙应下,匆匆退去安排相关事务。孙权独自站在厅中,望着空荡荡的四周,心中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雨幕如铅,沉沉压在吴侯府青瓦之上。周瑜踏出府门时,肩头沙利尔的尸身仍在往下滴血,混着雨水在青砖上蜿蜒出暗红的轨迹。他猛地转头,目光如电扫过众人:\"即刻回府!命三千骑兵整备,半个时辰后开拔!\"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劲,惊得马越往大乔怀中缩了缩。 太史慈握紧长枪就要转身,却被周瑜一把扣住手腕。周瑜的掌心滚烫,透过铁甲传来灼人的温度:\"你速派人去通知蒋钦、周泰等伯符的旧部,领兵马准备汇合。若遇追兵,且战且退,引至山越地界!\" “魏延,你安排请安排人到山越驻守之地,要山越出兵接应。”太史慈,魏延安排人领命下去。 周瑜望着周府的方向,又转头看向大乔:\"嫂嫂,府上老小务必轻车简行,所有辎重一概丢弃!\" 周瑜将莎莉儿的尸身又紧了紧:\"传令下去,凡落单者、迟疑者,军法处置!\"他翻身上马,战马嘶鸣着踏碎积水,溅起的水花混着血水,在夜色中划出一道猩红的弧光。 第808章 追兵折戟 旧部归心 马蹄声如骤雨般砸在泥泞的官道上,三千骑兵铁蹄翻卷着泥浆,将身后道路踏成一片赭红色的狼藉。周府与孙策旧部的家眷蜷缩在十数辆马车中,车帘被风掀起时,能瞥见女眷们苍白如纸的面容。 马车里弥漫着压抑的气息。大乔将孙绍护在怀中,另一只手臂紧紧揽住马越颤抖的肩膀。怀中婴孩的软糯呼吸与稚子急促的喘息交织,刺得她眼眶发烫。小乔膝上的周胤突然啼哭起来,惊醒了昏昏欲睡的马越,少年忙用沾满尘土的袖子去擦大乔眼角,奶声奶气道:\"婶婶不哭,我、我会保护绍儿弟弟。\" 话音未落,车外突然传来尖锐的号角声。正在马车旁疾驰的周瑜猛地勒住缰绳,战马人立而起,前蹄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线。他转头望向后方,只见地平线上腾起滚滚烟尘,喊杀声裹挟着金铁交鸣的脆响刺破雨幕——追兵,终究还是来了。 \"结雁行阵!\"周瑜抽出腰间佩剑,寒芒映出他紧抿的薄唇,\"妇孺车队居中,弓弩手上前!\"三千骑兵瞬间变阵,如同一柄展开的铁扇,将载着家眷的马车严严实实护在中央。大乔掀开窗帘,正看见丈夫孙策昔日的部将们纷纷抽出兵刃,甲胄上的铜钉在雨水中泛着冷光,那神情竟与当年随孙策冲锋陷阵时别无二致。 马越突然抓住大乔的衣袖,声音里带着孩童特有的倔强:\"婶婶,我要学叔父舞剑!\"小乔闻言一怔,怀中的周胤也停止了啼哭。大乔看着少年眼中跳动的火光,恍惚间又看见孙策跨马提枪的英姿。她颤抖着抚上马越的头,将脸埋入少年发间,泪水混着雨水无声滑落——这乱世中的幼兽,终究要在血火中学会龇出獠牙。 吕蒙等人率领的追兵如潮水般漫过山岗,旌旗蔽日,戈矛如林,沉重的脚步声震得地面微微发颤。吕蒙身披玄铁重甲,腰间配剑寒光闪烁,身后吕岱、全琮、薛综等人亦是全副武装,气势汹汹。 周瑜勒马转身,身后三千骑兵迅速列成防御阵型,如同一堵坚不可摧的钢铁城墙。他目光如炬,直视吕蒙等人,高声喝道:\"太史将军,且先压下阵脚!吕蒙小儿,大都督印信已然交回,我等也承诺只据守吴郡半境,你等何苦苦苦相逼!\" 吕岱催马上前,脸上满是轻蔑的笑意,大声嘲讽道:\"你是哪家大都督,可不是我们家的!主公骤然身死,你们便妄图割据一方,野心昭然若揭!不将你们拿下,江东如何安定?\"言罢,他身后几员将领纷纷挺枪而出,挑衅之意十足。 太史慈怒发冲冠,握戟的手青筋暴起,怒吼道:\"竖子安敢如此!\"正要策马出战,却听得周瑜一声令下:\"且慢!全军弓弩手,严阵以待!\" 随着号令,三千骑兵中迅速分出两队,前排盾牌手高举铁盾结成盾墙,后排弓弩手张弓搭箭,箭头泛着森然的冷光。这三千骑兵乃是昔日马岱在时亲自调教,更借鉴了飞熊军的战阵精髓,进可突袭,退可防守,游刃有余。此刻他们肃然而立,身上散发的气势竟让来势汹汹的追兵也不禁微微一滞。 周瑜扫视着对面的追兵,眼神中满是不屑与决然:\"今日我等本不欲与江东儿郎刀剑相向,但若你们执意相逼\"他顿了顿,手中长剑出鞘半寸,寒光映照着阴沉的天色,\"休怪我周瑜不念旧情!\" 血色令下 吕蒙麾下士卒望着前方那抹熟悉的玄色披风,握枪的手不自觉颤抖——那是他们曾拼死追随的大都督,是指挥他们浴血奋战的统帅。副将们面面相觑,长枪斜指地面,迟迟不肯向前。 \"愣着作甚?给我冲!\"吕蒙暴喝一声,手中令旗狠狠挥下,\"他周瑜妄图裂土割据,已是江东罪人!今日不除,后患无穷!\"吕岱更是策马扬鞭,铁蹄重重踏过一具倒毙的尸体,溅起的血珠洒在士卒脸上:\"主公新丧,这群叛贼竟敢自立门户!谁若退缩,军法处置!\" 在督战队寒光凛凛的刀刃威逼下,士卒们咬着牙举盾冲锋。箭矢破空声骤然响起,周瑜面沉如水,望着对方眼中疯狂的杀意,终于厉喝:\"放!\"刹那间,三千张强弩齐鸣,如乌云蔽日般的箭雨倾泻而下。冲在前列的追兵惨叫着倒下,尸体层层叠叠,在泥泞的官道上堆起血肉之墙。 \"继续冲锋!\"吕蒙红着眼眶嘶吼,全然不顾脚下踩着的是士卒的断肢,\"填了这道血沟!\"第二轮箭雨落下时,前排盾牌手已被射成刺猬,后排的骑兵却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突进。战场上血肉横飞,惨叫声与怒骂声交织,原本清澈的溪流转眼间染成赤红。 周瑜握紧染血的剑柄,看着曾经的袍泽如今变成嗜血的猛兽,眼中闪过一丝痛色。他猛地摘下头盔狠狠掷在地上,暴喝道:\"全军听令!给我往死里打!\"随着这道决绝的命令,战鼓如雷轰鸣,一场江东子弟间的惨烈厮杀,在血色残阳下彻底失控。 箭矢与长枪在雨中交织成死亡的罗网,周瑜的玄色披风早已浸透鲜血,染成诡异的暗红。他挥剑格开吕岱刺来的长枪,余光瞥见一名亲兵被流矢贯穿咽喉,重重栽倒在泥泞中。三千骑兵虽拼死抵抗,但吕蒙率领的追兵如潮水般不断涌来,战局愈发危急。 就在此时,远方突然传来震天动地的喊杀声。蒋钦一马当先,身后凌操、文钦各率精锐士卒如黑色洪流般席卷而来。这些曾追随孙策南征北战的旧部,得知周瑜与少主遇险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人家中幼子尚在襁褓,有人年迈双亲卧病在床,但他们无一犹豫,匆匆接出家眷便披甲上马,直奔战场。 \"大都督!蒋钦来援!\"蒋钦的长刀劈开敌军盾牌,溅起的血花糊住了他的眼睛。他奋力抹了一把脸,看见周瑜被吕蒙、吕岱两人夹击,身形渐显狼狈,当即大喝一声,带领骑兵直直撞入战团。马蹄踏碎尸体,刀光剑影间,忠于周瑜的将士们如同苏醒的困兽,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 魏延正在人群中左冲右杀,战甲上挂满血肉。当他瞥见蒋钦等人的旗号时,疲惫的双眼陡然亮起,挥舞着大刀高声嘶吼:\"援军到了!援军到了!\"这声呐喊如惊雷炸响,原本士气低落的周瑜部众顿时精神大振。而吕蒙的追兵则阵脚大乱,他们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竟会杀出一支生力军。 战场局势瞬间逆转。周瑜抓住机会,一剑逼退吕蒙,翻身跃上高处的土坡,振臂高呼:\"将士们,随我杀退叛贼!\"他的声音穿透雨幕,点燃了所有人的斗志。在蒋钦援军的冲击下,吕蒙的部队开始溃散,惨叫声与兵器坠地声回荡在血色的天空下。 吕蒙残部的哀嚎声渐渐消散在雨幕中,泥泞的战场上横七竖八躺着染血的甲胄与断刃。蒋钦、凌操、文钦浑身浴血,却不顾伤口渗血,翻身下马便重重拜倒:\"大都督!我等救援来迟,还望恕罪!\"三人膝盖陷进泥地,溅起的泥浆裹着血水,在玄色衣袍上晕开狰狞的纹路。 周瑜望着这些追随孙策多年的老将,视线扫过凌操肩头深可见骨的箭伤、文钦染血的战靴,喉头突然发紧。他踉跄上前,双手颤抖着将众人一一扶起:\"好!好!危难见真心,诸位舍弃前程,甘冒大险护佑幼主,此等忠义,日月可鉴!\" 蒋钦猛地抬头,额角伤口的血顺着眉骨流进眼睛,刺痛得他眼眶发红:\"都督!我等愿随您将阴谋公之于世,手刃那群谋逆之贼,告慰主公在天之灵!\"他握刀的手掌因用力而青筋暴起,刀锋在雨中泛着冷光,仿佛随时要再次出鞘。 周瑜苦笑一声,伸手按住蒋钦握刀的手,指腹抚过刀柄上孙策亲赐的刻纹。远处传来孙绍的啼哭,被大乔温柔的哄劝声轻轻盖住,这声音如同一记重锤敲在他心上:\"我何尝不想即刻为伯符报仇?可孙权身为至亲,又有老夫人庇护,程黄韩祖四位老将被蒙蔽其中\"他的声音突然哽咽,望向远方吴侯府的方向,\"如今唯有蛰伏,护好少主周全。若他们将矛头转向稚子\"说到此处,他猛然攥紧拳头,\"我等有何颜面去见九泉之下的伯符!\" 凌操沉默良久,伸手抹去脸上血污,沉声道:\"大都督所言极是。少主安危重于泰山,我等愿随您退守山越,从长计议!\"文钦重重抱拳,甲胄碰撞声铿锵有力:\"哪怕忍辱负重,也要为少主撑起一片天!\" 周瑜深深一揖,目光扫过众人坚毅的面容:\"既如此,诸位且随我回山越。待少主长成之日,便是血债血偿之时!\" 暮色如血,吕蒙、吕岱等率领残军踉跄返回。吕岱的战甲裂成碎片,肩头箭伤渗出的血将披风染成暗褐;吕蒙的长枪折断半截,盔缨不知何时已遗失,狼狈模样与出征时的趾高气昂判若两人。 \"废物!三万精兵竟铩羽而归?\"张昭猛地拍案而起,案上竹简散落一地,\"周瑜不过区区旧部,如何能\"话音戛然而止,他望着吕蒙染血的面容,突然意识到事态绝非想象中简单。 吕蒙单膝跪地,声音嘶哑如破风箱:\"二位先生,蒋钦、凌操、文钦率部投敌,与周瑜合兵一处!\"他抬头时,眼中满是不甘与惊惶,\"那些曾追随孙伯符的老将,竟真的舍弃前程\" 张纮的手指死死抠住太师椅扶手,指节发白。他当然明白,蒋钦等人麾下皆是江东精锐,如今再加上太史慈的神射、魏延的悍勇,还有周瑜运筹帷幄之能,想要再设伏追击,无异于虎口拔牙。 \"罢了!\"张昭长叹一声,跌坐回椅中,苍老的面容上满是疲惫,\"山高路远,强追只会损兵折将,更何况程普黄盖等老将若是知晓定要追究。\"他眯起眼睛,眼中闪过算计的寒芒,\"让周瑜暂且在山越苟延残喘,待新主稳固根基,再\" 第809章 到达山越 劝说首领 腊月的朔风卷着细雪扑打娄县残垣,周瑜裹紧狐裘勒住缰绳,望着城头新换的赤色战旗在冰棱间猎猎作响。昔日盘踞于此的江东豪族宅邸已成断壁,如今街巷里涌动着裹兽皮、披蓑衣的身影,山越部族的赭色藤甲与汉人百姓的粗布棉袄在风雪中交织,炊烟混着松枝燃烧的焦香,倒真有几分乱世安土的烟火气。 \"大都督,山越的长老们已在议事厅等候。\"亲卫抖落肩头积雪,声音被呼啸的北风撕得支离破碎。周瑜踩着冻得发脆的碎石前行,忽见街角几个孩童正围着山越猎户学编兽陷阱,汉人娃娃的棉帽上落满雪花,山越少年脖颈间的银铃在风中叮当作响,这和谐景象让他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数月来推动的互市教化,总算在这片荒地上扎下了根。 议事厅内,松明将山越长老们的面孔映得忽明忽暗。为首老者的鹿皮靴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布满老茧的手死死攥着半枚断裂的银铃:\"周郎君,我山越明珠莎莉儿呢\"话音未落,厅外突然传来更夫梆子声,惊得梁上积灰簌簌而落。周瑜握着青铜酒爵的指节泛白,一时竟无法回答。 话音未落,凛冽寒风突然卷着凌乱脚步声与马嘶声撞碎了厅内凝固的死寂。檐角冰棱被震落,在青石地面砸出细碎冰花。周瑜手中青铜酒爵尚未放下,就听见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熟悉的粗犷呼喊:“周贤弟!听说你们吴侯府出了乱子!” 沙摩柯裹着浸透雪水的熊皮大氅冲入院中,发辫上的铜铃随着剧烈喘息叮当作响。这位山越首领的鹿皮靴上还沾着半融化的泥浆,显然是星夜兼程未曾停歇。周瑜霍然起身,腰间佩剑撞在案几上发出清鸣,太史慈、魏延已如离弦之箭般挡在他身前,手按剑柄警惕扫视。 山越长老们纷纷起身,年迈的身躯在颠簸的脚步声中微微颤抖。当沙摩柯撞开雕花木门的瞬间,刺骨寒风裹挟着雪粒灌入厅内,将摇曳的松明火苗压得几近熄灭。周瑜望着首领通红的眼眶和急促起伏的胸膛,不知道该如何来叙述这惊天的变故和错综复杂的局面。 沙摩柯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前,虎臂一张便将周瑜紧紧箍入怀中,粗犷的力道几乎要碾碎肋骨。他身上带着雪原特有的松脂气息与血腥气,说话时呼出的白雾在两人之间凝成霜花:“兄弟!伯符不是说好要同我一道为妹婿讨还公道?如今怎突然”话音戛然而止,他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周瑜,十指因用力而暴起青筋。 周瑜被勒得闷哼一声,好不容易挣开这铁钳般的拥抱。喉头涌上的血腥味混着苦涩,他望着沙摩柯腰间那枚与莎莉儿成对的银铃,只觉舌根发苦。议事厅内死寂如坟,山越长老们的倒抽冷气声与风雪拍窗声交织,魏延的佩刀在暗中发出细微的嗡鸣。 “大首领”周瑜艰涩开口,喉结上下滚动,“此事说来话长,实乃塌天之祸。” 沙摩柯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攥住周瑜肩头,兽皮手套下的体温烫得惊人:“公瑾!快说!到底出了何事?”他的瞳孔因焦急剧烈收缩,发辫上的铜铃随着颤抖叮当作响,在死寂的议事厅里格外刺耳。 周瑜喉结艰难地滚动,望着首领眼底血丝密布的赤红,终于撕开这层残酷真相:“伯符率大军为大哥报仇,大首领你亲率山越精锐相助”他顿了顿,声音被风雪撕得破碎,“却在荆州江夏遭伏,身负重伤。返程途中,竟被小人下毒毒发而亡。” “不可能!”沙摩柯暴喝一声,震得梁上积雪簌簌而落。这位山越首领踉跄后退,撞翻身后矮几,陶碗碎裂声惊得厅外战马嘶鸣。“伯符那等神勇!怎会栽在宵小之手?”他攥着腰间短刃的指节泛白,刀刃出鞘半寸又被强行压回。 周瑜望着满地碎瓷,苦笑中带着血丝:“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是江东内部的阴谋。”他压低声音,目光如鹰隼般扫过紧闭的厅门,“我多方探查,发现是江东遗留世家大族暗中勾结正是他们设伏,才让伯符在江夏城外折戟。” 沙摩柯粗重的喘息声骤然凝滞,脸上的图腾纹路因愤怒扭曲:“江东世家大族?!这些蛀虫竟敢”他猛地抽出短刃,寒光映得松明火苗乱颤,“既如此,即刻点兵!我率山越儿郎踏平” “没那么简单!”周瑜按住首领持刀的手,掌心滚烫如烙铁,“大首领,你可知幕后黑手是谁?”他喉间发出压抑的低吼,“是孙权!孙仲谋!他与世家狼狈为奸,甚至对亲生兄长痛下杀手!”话音落地,厅内死寂得能听见雪粒敲打窗棂的轻响。 沙摩柯望着坠地的短刃,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呜咽:“公瑾!我们握有线索,为何不与他们当面对质?!”他粗壮的手臂狠狠砸在案几上,震得烛火剧烈摇晃,“难道要让伯符冤魂在九泉之下饮恨?” 周瑜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点点血痕:“大首领,孙权手握孙氏血脉的名号,老夫人舐犊情深,程普、黄盖等老将又岂会轻易怀疑主公亲弟?”他踉跄着扶住立柱,眼中满是绝望,“若无铁证,我们的话不过是谋反者的诡辩!” “可你现在一走”沙摩柯攥紧双拳,额角青筋暴起,“这不是把伯符的仇抛于脑后!” 话音未落,忽听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风雪裹挟着刺骨寒意灌进厅堂,大乔裹着褪色的貂裘冲了进来,怀中的孙绍小脸冻得通红,睫毛上还凝着细小的冰晶。 大雪扑簌簌落进厅堂,大乔苍白的面容比雪色更冷。她径直扑到沙摩柯脚边,带着寒气的貂裘扫落案几上的竹简,重重跪下去时,怀中孙绍突然爆发出尖锐啼哭。\"大哥!我们孙家对不起你!\"她的声音像是被冰棱割裂,颤抖着将孩子抱紧。 沙摩柯慌忙去扶,鹿皮手套却被大乔死死攥住。这位素来端庄的江东主母此刻发丝凌乱,额角还沾着未拭去的雪粒:\"是我该跪你!\"她突然剧烈咳嗽,眼泪混着雪水砸在沙摩柯手背上。 \"夫人快请起!\"沙摩柯单膝跪地,铜铃发辫扫过地面碎瓷。他望着孙绍脖颈处青紫的勒痕,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伯符为我妹婿马超报仇丢了性命,该道歉的是我们!\" 周瑜突然重重叩首在地,青铜护腕撞在青砖上发出闷响:\"大首领!孙权见我查到真相,竟自导自演刺客行刺!他故意让自己和孙翊受伤,对外宣称是我谋反!可他们真正要杀的\"话音戛然而止,他转头望向大乔怀中啼哭的幼童,\"是伯符唯一的血脉!莎莉儿嫂嫂为护孙绍,以命相博,命丧当场\" 沙摩柯僵在原地,握刀的手掌不受控地颤抖,指节因过度用力泛起青白。发辫上的铜铃突然发出细碎嗡鸣,他俯身拾起掉落在地的短刃,刀刃映出周瑜染血的衣襟与大乔泪痕交错的面容,喉间滚动着压抑的低吼,仿佛受伤的困兽。 \"不可能\"他突然踉跄后退,撞翻身后的矮凳,\"小妹她、她、她、她、怎会\" 议事厅内死寂如坟,唯有孩童的啼哭与风雪拍打窗棂声。沙摩柯突然仰天发出狼嚎般的悲吼,手中短刃狠狠劈向立柱,木屑纷飞。他跌坐在满地狼藉中,抓起腰间银铃,金属碰撞声混着呜咽:\"我要血债血偿!定要孙权那贼子\" \"大首领!\"周瑜猛地按住他握刀的手,\"此刻冲动正中奸计!孙权布下天罗地网,就等我们自投罗网!\" 沙摩柯通红的双眼布满血丝,胸膛剧烈起伏,最终将短刃狠狠插进地面。沙摩柯忽然浑身一震,猛然像想起什么,嘶吼道:“我那可怜的外甥呢?!”话音未落,蒋钦已抱着马越疾步跨入厅中。风卷着雪粒扑在孩子单薄的衣裳上,马越苍白的小脸还沾着母亲残留的血迹。 山越首领箭步冲上前,几乎是夺过怀中的幼童。马越柔软的小手触到舅舅虬结的胡茬,那双与莎莉儿如出一辙的杏眼里,竟没有滚落一滴泪水。“舅舅不哭。”稚嫩的声音带着不合年龄的沉稳,肉乎乎的小手轻轻擦过沙摩柯眼角,沾走一颗滚烫的泪珠。 沙摩柯喉头发出破碎的呜咽,将外甥死死搂进怀里,仿佛要把这世间所有风雪都隔绝在外。鹿皮大氅下,马越安静地倚着舅舅胸膛,发间莎莉儿亲手编的草绳手链轻轻晃动。 “公瑾!”沙摩柯猛然转身,猩红的目光似要喷出火来,腰间铜铃随着剧烈动作叮当作响,“如此血海深仇,难道就忍了不成?!”他将马越小心托付给身旁长老,拔出短刃狠狠劈在木柱上,木屑飞溅间厉声道:“你麾下还有多少兵马?我即刻点齐山越青壮,就算拼尽部族最后一人,也要让孙权那奸贼和世家狗贼血债血偿!”呼啸的北风卷着他的怒吼撞碎在厅内,震得松明火把剧烈摇晃,照得众人眼底皆是燃烧的仇恨。 周瑜双臂如铁钳般死死扣住沙摩柯暴起青筋的臂膀,任凭对方剧烈挣扎,衣角被短刃划破也浑然不觉:\"大首领!且听我一言!\"他的吼声混着风雪,终于让陷入癫狂的山越首领稍稍停滞。 第810章 暂熄雷霆 藏怒于胸 沙摩柯胸脯剧烈起伏,呼出的白雾在两人之间凝成霜花:\"说!\" \"就算倾我手中精锐与山越儿郎,我们也不过是以卵击石!孙权已借兄长遗泽坐稳江东之主,四老将麾下虎狼之师、世家私兵遍布郡县若此刻起兵,正中他们的奸计!我们反而成了谋反之徒。\" 沙摩柯手中短刃深深没入木柱,震得梁上积雪簌簌而落:\"难道要我们咽下这口气?!\" \"我自废都督印绶!\"周瑜突然单膝跪地,青铜护腕撞在青砖上发出闷响,\"以兵权为筹码,与老将们订立盟约,只为护住伯符血脉、保住山越根基!\"他抬头时,眼中燃烧着寒星般的冷焰,\"暗中联络西凉马家、蛰伏养兵,待天下有变\"话音顿住,他缓缓抽出佩剑,剑锋挑起墙角积雪,\"届时不仅要讨回血债,更要踏平江东,将这些蛀虫连根拔起!\" 沙摩柯死死盯着周瑜染血的面容,粗重的喘息渐渐转为深思。 沙摩柯盯着周瑜眼底跳动的寒芒,握刀的手缓缓松开。沉默良久,他弯腰拾起地上的银铃,指尖抚过铃铛上莎莉儿亲手雕刻的图腾,喉头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好,便依你。” 三日后,娄县北坡燃起冲天白幡。沙摩柯身披素麻,赤着布满战伤的臂膀,将莎莉儿的遗体放入用千年古木雕刻的棺椁。山越的巫祝们围着灵柩跳起古老的葬舞,铜铃与骨笛的声响在风雪中回荡。周瑜率麾下将领执白幡立于队列之首,大乔抱着孙绍跪在灵前,马越攥着母亲留下的草绳手链,安静地将一朵红梅放在棺盖上。 葬礼过后,娄县的防御工事日夜赶工。山越的能工巧匠在城墙外挖掘三重壕沟,用尖锐的竹刺与滚木布置陷阱;周瑜的士兵则指挥民夫加固城门,将废弃的世家宅邸改造成了望塔。沙摩柯亲自带着部族勇士在山林中巡逻,他们熟悉每一条隐秘山道,将预警的烽火台延伸到百里之外。 江东的深冬被霜雪浸透,凛冽的朔风如万把钢刀刮过城墙垛口,将城头战旗割裂成絮状残片。朱雀门外,素白幡幔翻涌如浪,十二丈高的招魂幡在狂风中猎猎作响,玄色流苏被撕扯得纠缠成团,仿佛孙策未竟的壮志在半空盘旋。孙权身着三层重孝立于灵堂前,玄色丧服上的银线暗纹随着呼吸起伏,恍惚间竟与孙策临终前染血的锦袍重叠。他凝视着供桌上兄长的排位,指尖悄然掐进掌心,将那份藏在袖中的传位诏书攥出褶皱,檀木供案上的长明灯突然爆起灯花,在冰冷的石壁上投下扭曲的暗影。 \"主公,娄县至今毫无动静。\"张昭抚须的动作顿了顿,苍老的嗓音混着炭盆噼啪声,\"周瑜与沙摩柯集结重兵,却只加固城防\"话音未落,张纮已展开泛黄的舆图,朱砂标记的娄县防线在烛光下如同一道狰狞的伤疤。 孙权猛地转身,震落梁间积尘:\"年关将至,不能再等!\"他抬手扫落供桌上的祭品,陶碗碎裂声惊得廊下守灵的士卒一颤,\"即刻派出快马,将兄长死讯传遍荆扬豫三州。不必等四方吊唁——三日后,以公侯之礼下葬!\"烛火将他的面容映得忽明忽暗,眼底翻涌的野心与悲怆几乎要冲破眼眶。 三日后寅时,城中钟鼓齐鸣。三十六匹白马拉动的朱漆灵车碾过覆雪的青石板,车轮裹着棉絮却仍发出沉闷的呜咽。孙权扶棺而行,孝袍下摆拖过结霜的地面,身后跟随着三百披麻戴孝的江东士族。送葬队伍逶迤出城,道路两侧跪满素衣百姓,寒风卷着纸钱漫天飞舞,恍惚间竟如鹅毛大雪。 当楠木棺椁缓缓沉入三丈深的墓穴,孙权突然捧起一抔冻土。冰凉的泥土从指缝间漏下,他的声音混着呜咽:\"兄长披荆斩棘定江东,今弟以玄纁束帛、圭璋赤绂,送兄魂归九天!\"话音未落,十二名乐师奏响编钟,苍凉的古调中,三百精骑同时将长矛插入地面,金属撞击声惊起林间寒鸦,黑压压的羽翼遮蔽了半边苍穹。 暮色四合时,巨大的封土堆已堆成山丘状。孙权褪去孝服,露出内里绣着金线蟠龙的紫袍,在残阳下举起刻有\"吴侯\"的青铜印绶:\"孤今日继位,定承兄长遗志!\"他的吼声惊得守陵士卒伏地叩拜,而远处长江之上,无数孔明灯冉冉升起,在风雪中化作星星点点的血色,仿佛孙策未灭的英魂,正凝视着这片他用热血浇灌的土地。 灵堂已被撤去,孙权已将染血的诏书收入袖中,转身对张昭沉声道:“即刻备八百里加急,命张紘率死士星夜北上,向天子奏明兄长噩耗,务必请下吴侯承袭诏书。”他抬手抚过冠冕上摇晃的玉珠,眼底闪过冷芒,“孤要这爵位名正言顺,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张昭铺开地图,指尖点在豫章郡:“刘表早对江东虎视眈眈,如今必趁乱而动。”话音未落,斥候急报撞破房门,“报!刘表麾下文聘、蔡瑁分率水陆大军,正往豫章、柴桑杀来!” 孙权猛地按住桌案,震得青铜烛台左右摇晃:“传令程普领三万精锐固守柴桑水寨,黄盖扼守豫章要道!”他抓起案上虎符,寒芒映出森冷面容,“再调吕蒙、徐盛沿江布防,若敢让荆州军踏上江东寸土——”话音戛然而止,窗外寒风卷着雪粒扑进屋内,将他后半句誓言撕成碎片。 豫章城头,程普白发在风中狂舞,望着对岸密密麻麻的楼船冷笑:“蔡瑁小儿,当真以为长江天险是摆设?”他身后,江东士卒将装满桐油的陶罐推上城墙,火油顺着竹槽蜿蜒而下,在江畔结成狰狞的黑色纹路。 而柴桑水寨内,黄盖的铁链横江早已就位。老将抚过腰间铁鞭,目光扫过江面结冰处暗藏的尖刺:“文聘若敢破冰突进,定叫他有来无回!”忽闻南岸战鼓如雷,荆州军的赤色旌旗已刺破漫天风雪,一场腥风血雨,在这寒江上轰然拉开帷幕。 豫章城头的积雪被战旗搅动,程普望着对岸如林的荆州旌旗,指节捏得铁盾吱呀作响。江面浮冰碎裂声中,忽见文聘军阵中缓缓竖起休战的青旗,数十艘蒙冲战船调转船头,在浑浊江水中犁出蜿蜒水痕。老将皱眉望向建业方向,喃喃道:\"刘表这老狐狸,果然只是探虚实。\" 柴桑水寨的铁链尚未收紧,黄盖便接到孙权密令。他摩挲着掌心的火油,望着顺流而下的荆州船队冷笑:\"就知蔡瑁那竖子不敢真打。\"岸边冻土里,先前埋下的蒺藜还泛着冷光,此刻却成了无用的摆设。 襄阳城内,刘表倚着虎皮大椅,听着斥候回禀江东防务滴水不漏,手中的青玉杯轻轻叩击案几。\"周瑜与沙摩柯竟能放下仇怨?\"他望着舆图上江东地界新添的防线,浑浊的眼底泛起疑虑,\"孙策一死,本欲趁乱取柴桑,不想这群江东鼠辈竟如此团结\" 蔡瑁面上闪过不甘:\"主公,我军已陈兵江畔,不如\" \"不可!\"刘表猛地起身,震得案上竹简散落,\"如今西凉长安的天子交战,天下局势未明。若此时与江东拼个两败俱伤\"他望向窗外纷飞的大雪,苍老的声音混着寒意,\"且让他们先斗,待时机成熟,再坐收渔利不迟。\"说罢拂袖而去,只留下满室寂静,唯有火盆中未燃尽的木柴,偶尔爆出几点火星。 寿春城的寒夜里,铜制兽首灯将袁耀的影子在青砖墙上拉得扭曲变形。他攥着染血的密报,指甲深深掐进羊皮纸,喉间溢出压抑不住的笑声:“孙策竟死了!天助我袁家!”案几上未写完的降书被劲风掀动,墨迹未干的“侄袁耀”三字在烛光下忽明忽暗。 阎象的木杖重重敲在地上,震落梁间积尘:“公子莫急!此乃天赐良机,但江东局势诡谲”话音未落,袁耀已猛地扯开衣襟,露出内里的赤色锦袍,脖颈青筋随着剧烈喘息突突跳动:“父亲当年饮恨而亡,如今终于能报此大仇!”他抓起案上青铜酒樽,将残酒泼向窗外,酒水在寒夜中凝成细碎冰晶。 “即刻备马!”袁耀转身时冠冕歪斜,眼中燃烧着近乎疯狂的光,“本公子要亲赴冀州,面见伯父!告诉他——”他的笑声混着北风撞碎在城墙之上,“江东群龙无首,正是袁家挥师南下、重夺淮南的天赐良机!”烛火突然爆起灯花,将他扭曲的面容映得狰狞可怖,仿佛蛰伏多年的恶鬼终于挣开枷锁。 寒风灌进议事厅,阎象望着袁耀踉跄离去的背影,暗叹一声将密报卷好——羊皮纸边缘残留的血渍,在月光下泛着暗红,倒像是袁家未尽的执念。 \"公子终究是被仇恨蒙了眼。\"他对着空荡荡的厅堂低语,声音被呼啸的北风撕成碎片。案上未熄灭的烛火摇曳不定,将他佝偻的影子投在陈旧的舆图上,冀州与幽州交界处密密麻麻的红点,皆是袁绍与公孙瓒对峙的营寨。 阎象的目光扫过长安方向,那里的烽火正与西凉的铁骑在地图上无声厮杀。袁绍帐下谋士早已放出风声,要趁天子西顾之际彻底荡平公孙瓒,吞并幽州的草场与铁骑。而淮南这弹丸之地,在袁绍眼中不过是棋盘边缘的弃子。 \"就算袁绍得知消息\"他的指甲无意识地划过寿春的标记,\"此刻的他,只会想着如何踏破易京楼,又怎会为了替袁术报仇,分兵南下?\"窗外传来袁耀催促备马的嘶吼,阎象望着被雪覆盖的淮南大地,唯有摇头叹息——在这乱世棋局中,所谓的仇怨,终究抵不过利益的权衡。 第811章 生为劲敌 殁归沧溟 徐州刺史府的议事厅内,檀木炭盆烧得噼啪作响,却暖不透陶应周身的寒意。自吴郡惨败归来,他始终裹着褪色的玄铁甲,破损的护心镜上还残留着暗红锈迹,每当起身,腰间残缺的剑穗便扫过空荡荡的剑鞘——那是被江东将领斩断的耻辱印记。当斥候带来孙策死讯,他猛然掀翻矮几,精美茶盏在青砖上炸成碎片,滚烫的茶水蜿蜒成河,仿佛重映当年战场上的血色。 \"父亲!这是天赐良机!\"陶应踉跄着扑向舆图,枯瘦的手指死死戳住建业城标记,\"儿愿领五万精兵,定要踏平江东!\"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嘶哑,眼中重燃疯狂的光火,全然不顾兄长陶商沉如水的脸色。 陶商缓缓起身,玄色锦袍上的金线暗纹随着动作流转,似江上翻涌的暗流。他按住腰间完好无损的长剑,声音冷得像彭城冬天的冰:\"二弟忘了吴郡之败?若不是当年及时撤兵,徐州军早成江东亡魂。\"他的目光扫过舆图上孙权新布的防线,\"这一年多的安宁,是用多少儿郎的命换来的。\" 陶应猛然扯下披风,破损的玄铁甲在烛火下泛着暗红锈迹,他指着陶商鼻尖,声音里裹着吴郡战场上的硝烟:“我亲自领兵征战在外,虽遭大败,可何时被江东吓破过胆?!”他胸口剧烈起伏,旧伤处的绷带似要渗出血来,“兄长稳坐徐州城,饮着暖酒、听着捷报,又怎知战场上的尸山血海、箭雨如蝗?!” 他突然抓起案上的青铜酒樽,狠狠砸向墙壁,碎片飞溅间,嘶哑的怒吼震得廊下铜铃乱颤:“如今孙策已死,大好良机摆在眼前,兄长却还在畏惧江东兵锋!何其可笑!何其懦弱!”他踉跄着逼近,眼底血丝密布,“你这缩在龟壳里的懦夫,当真不配姓陶!” 陶商垂眸敛去眼底翻涌的情绪,将被陶应掀翻的舆图重新抚平。陶谦望着次子染血的护腕与长子完好的锦袍,苍老的手掌重重拍在檀木书案上,震得青铜镇纸叮当作响:\"放肆!在你兄长面前,岂容你指手画脚?\" 陶应猛然转头,父亲鬓角新添的霜白刺得他眼眶发烫。自吴郡兵败归来,他在病榻上咳血半月,却再没等到父亲彻夜守在床前的身影。此刻陶谦望着陶商整理舆图的背影,眼神里分明是藏不住的信任。 \"父亲!\"陶应梗着脖子向前半步,甲胄碰撞声混着压抑的喘息,\"儿在江东九死一生,难道说错一句都不行?\"他忽然扯开衣襟,露出结痂的箭伤,\"这道疤在我心口发疼,您当真看不见?\" 陶谦的指节捏得发白,喉结滚动半晌才挤出话来:\"先听你大哥分析。\"他别过脸不去看陶应通红的双眼,苍老的声音里裹着不易察觉的疲惫,\"行军打仗,岂是凭着一腔血气?\" 陶商终于抬起头,指尖抚过舆图上孙权新筑的烽火台标记:\"二弟可知,孙权继位后已将江东防线增至三重?程普扼守柴桑,黄盖坐镇豫章,更有周瑜旧部暗伏各处\"他的声音平稳如寒江,\"徐州经吴郡一役,府库空虚、兵甲未复,此时贸然出兵,正中孙权下怀。\" 陶应的拳头死死攥住腰间残剑,望着父亲微微颔首的动作,突然觉得刺史府的炭火都成了寒冰。原来在父亲眼里,那个从未上过战场的大哥,才是执掌徐州的天选之人。 对于毗邻江东的诸侯而言,孙策之死或许会掀起一阵暗流。边境的势力平衡被打破,领土争端、战略布局都需重新考量,每一位野心家都在暗中盘算着如何从这场权力更迭中攫取利益。然而,在中原腹地,无论是心怀天下的曹操,坐拥冀州雄兵的袁绍,还是盘踞汉中的张鲁,江东掌舵者从孙策换成孙权,不过是地图上一个名字的更迭。他们深陷于逐鹿中原的旋涡,忙着整合势力、谋划征伐,对这些远在长江下游的变动,顶多投去一瞥漠然的目光。 在这些枭雄眼中,江东的新旧交替不过是棋盘上无关紧要的一步棋。他们各怀问鼎天下的野心——曹操志在荡平群雄、一统北方;袁绍图谋吞并四州、成就霸业;张鲁则固守汉中,试图在乱世中保全一方净土。孙策的英年早逝,于他们而言,不过是少了一个未来可能崛起的对手,省下几分应对的精力。 但当他们听闻那位曾以“小霸王”之名威震江东的少年将军骤然陨落时,心底仍不免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那个年纪轻轻承袭父志、仅用数年便横扫江东六郡的豪杰,曾如划破夜空的流星般耀眼夺目。他率领千余将士,以破竹之势席卷江东,让蛰伏的世家豪强俯首称臣,将孙氏的旗帜插遍江南沃土。可这份锋芒太过锐利,这份光芒太过璀璨,以至于命运也生出妒意,让他如流星般在最辉煌的时刻倏然消逝,只留下无数未竟的壮志与后人的叹息。 凛冽的朔风卷着长安城头的旌旗猎猎作响,腊月的霜雪尚未消融,一封来自江东的密函却如星火般点燃了未央宫的死寂。天子刘辩握着素绢的手指微微发颤,玄色绣金的龙袍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苍白的面庞上竟泛起久违的血色——这是自马超身死、西凉军举族复仇以来,他第一次感到胸腔里燃起希望的火苗。 三个月前,他错估了西凉铁骑的战力,以为凭刘备麾下关张二将的武勇,辅以吕布的并州狼骑,足以在右扶风、左冯翊的黄土高原上筑起铜墙铁壁。然而马超的父亲马腾率领的复仇之师,裹挟着羌人部落的怒火与西凉健儿的悍勇,如汹涌的潮水般冲垮了汉军防线。八百里秦川烽烟蔽日,败报如雪片般飞入长安,就连素来不可一世的吕布,也在陈仓道上伤了两员大将,狼狈退守至灞水之畔。 未央宫的宫墙在马蹄声中震颤,朝堂之上暗流涌动。三公九卿们表面上恪守君臣之礼,私下里却频繁出入各个权臣府邸。就在天子夜不能寐、食不下咽的危急时刻,孙策暴毙的消息不啻为一剂强心针。那个占据江东、隐隐有争霸中原之势的“小霸王”突然殒命,意味着天下格局或将重新洗牌。若能借此良机稳住长安局势,说不定能寻得转机……想到此处,刘辩猛地握紧了案上的玉镇纸,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蟠龙柱上,恍惚间竟又多了几分帝王的威仪。 寒夜如墨,未央宫的飞檐上垂挂着冰棱,在摇曳的宫灯下泛着冷光。天子刘辩却全然不顾深冬的刺骨寒意,袍角翻飞间匆匆穿过九曲回廊,命内侍敲响景福殿的铜钟。钟声划破死寂,惊起檐下寒鸦,也惊醒了沉睡的长安城。 荀彧是第一个被传唤入宫的。这位素以沉稳着称的尚书令,此刻披着玄色大氅疾步而来,广袖间还沾着未及掸落的雪粒。紧接着,白发苍苍的太师王允拄着雕花象牙杖,由两名侍从搀扶着踏入殿门,浑浊的老眼因急促喘息泛起血丝。当刘备策马狂奔而至时,铠甲上的霜花尚未融化,腰间雌雄双股剑在宫灯下折射出幽冷的光。 刘辩手持密信立于丹墀之上,玄色冕旒随着他的动作轻晃,眸中燃起灼灼光华。他猛地展开素绢,烛火映得字迹鲜红如血,声线因激动而微微发颤:\"诸位且看!虽因错估西凉军力,我军暂处下风,连日来卿等殚精竭虑,朕皆看在眼中。然马超已死,只要守住这波攻势,西凉群龙无首,覆灭不过朝夕之事!\" 他疾步上前,袍角扫过青玉案几:\"而今江东孙策暴毙,更是天助我大汉!那江东小儿曾放言踏平长安为马超复仇,不过月余便命丧黄泉。他一死,江东必然内乱,再无力觊觎关中!\"说到此处,刘辩突然放声大笑,笑声震得殿内铜雀烛台嗡嗡作响,\"此消彼长之下,西凉贼军必人心惶惶。待朕平定西北,天下诸侯中,唯有袁绍尚敢螳臂当车。但以我大汉天威,覆灭他不过是迟早之事!\" 刘辩抬手抚过腰间象征皇权的玉珏,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中兴汉室,指日可待!待到那时,诸位皆是力挽狂澜的开国元勋,功绩必将永载史册!\"话音未落,他已激动得咳嗽起来,指节却仍死死攥着密信,仿佛握住了重铸大汉江山的钥匙。 荀彧率先整肃衣冠,广袖伏地行稽首大礼,声如洪钟道:\"陛下圣明!此乃天命垂青大汉,孙策之死、西凉势颓,皆陛下之功。臣愿效犬马之劳,定当辅佐陛下重铸高祖荣光!\"话音未落,他鬓角已沁出细密汗珠,藏在袖中的手指却微微发颤——这乱世岂有天命之说,不过是弱肉强食的修罗场罢了。 王允颤巍巍拄着象牙杖起身,浑浊老眼泛起泪光:\"老臣侍奉三朝,今日终见中兴曙光!昔日董贼祸乱、诸侯割据,唯有陛下能挽狂澜于既倒。待天下平定,老臣纵死九泉,亦可含笑向先帝禀报了!\"枯槁的手指死死抠住杖头螭纹,浑浊瞳孔深处却闪过一丝算计,暗忖计划是不是该进行了,如若等真的大汉中兴则晚矣。 刘备按剑长身而起,虎目含泪慨然道:\"备本织席贩履之辈,蒙陛下不弃委以重任。今观陛下雄韬伟略,备愿率关张二弟为陛下前驱!待踏平袁绍、西进凉州,定当亲执长剑为陛下开道!\" 刘辩被三人恭维得满面涨红,踉跄着扶住蟠龙柱仰天大笑,冕旒撞得叮当作响:\"好!好!待朕一统山河,必裂土封疆,与卿等共享天下!\"他忽然抓起案上酒樽仰头饮尽,酒水顺着下颌滴落,在龙袍上晕开深色痕迹,\"守住这波西凉对长安的攻势,天下,终究是我刘氏的天下!\"癫狂的笑声穿透殿宇,惊得檐下守夜的宫娥浑身发抖,却无人敢道出这烈火烹油般的盛世,不过是虚妄的泡影。 第812章 年近岁末 暗流涌动 夜漏将尽时分,王允的马车碾过青石板路,车辕上铜铃轻晃。他掀帘踏入相府时,残月正悬在飞檐角,廊下守夜的仆役举着灯笼迎上来,暖黄光晕里,老臣眼角的皱纹如蛛网般细密。 卯时三刻,晨雾未散。王允一袭玄色锦袍外罩鹤氅,腰间玉珏随着颠簸的马车轻撞,发出清越声响。行至长安城外三十里,便见尘烟里旌旗翻涌,吕布的并州狼骑营寨如巨兽盘踞。辕门前铁甲寒芒闪烁,守门士卒见是司徒车驾,忙不迭击鼓通传。 “吱呀——”帅帐牛皮帐幔掀开,吕布头戴束发紫金冠,眉间凝结着霜雪般的冷意。他跨步相迎时,画戟上的红缨扫过帐中烛火,映得脸色越发阴沉。“岳父大人这等时辰前来,可是朝中出了变故?”话音未落,案上的青铜酒樽便被碰得发出闷响。 王允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的残酒冷炙,见吕布玄色战袍沾着草屑,连束发的玉冠都歪在一边,心知这几日战事已将这员虎将磨得焦躁。他轻抚胡须,语气似裹着春寒:“奉先啊,这天下棋局本就虚虚实实,天子气数将尽,何必在这刀光剑影里较真?” “气数?”吕布突然重重捶案,震得酒液飞溅,“自虎牢关扬名以来,我并州狼骑所向披靡,如今却被西凉那群叛贼压着打!”他猛然转身,铁甲摩擦声刺耳,“更可恨那张辽,昔日同袍竟趁夜率三百骑劫营!我麾下这群酒囊饭袋,竟让他如入无人之境,烧损许多辎重后扬长而去!”说到此处,青筋在脖颈暴起,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帐幕上,恍若困兽。 王允走近半步,枯瘦如柴的手轻轻搭上吕布肩头,指尖的温度仿佛都被岁月抽走,只余一片冰凉:“奉先,胜败本是兵家常事。西凉铁骑本就骁勇,如今西羌王彻里吉率部族倾巢来援,那些羌人自幼在马背上长大,骑射之术不输我并州儿郎。再加上西凉军连番得胜,士气正盛,此时硬拼实非明智之举。我早劝过你,要懂得保存实力,何苦在此大动肝火?不过今日我带来个消息,你听了心里或许能安稳些。” 吕布浓眉一挑,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方才的怒意也似被这好奇冲淡了几分,急切道:“岳父请讲!” 王允目光深邃,缓缓开口:“说来蹊跷,天子不知何时竟与江东士族暗中勾连。你可知那孙策?本欲率军杀至长安,为马超报仇雪恨,可谁能想到,他连荆州都还未过,便突然暴毙。如今江东之地,已落入其弟孙权之手,昔日江东小霸王,终究成了过眼云烟。天子听闻此讯,以为心腹大患已除,如今正是志得意满之时。” 吕布面色凝重,沉声道:“这对我们而言,并非好消息。天子没了顾忌,怕是会更加肆无忌惮。” 王允却抚须轻笑,眼中闪过一抹算计:“怎么不是好消息?西凉叛军如今已逼近长安五十里,若不是你与刘备在此苦苦支撑,长安早就被兵临城下了。前些日子,天子被战事搅得焦头烂额,行事倒也谨慎几分。可如今一得意,便又忘乎所以。实不相瞒,我之前秘密联络曹孟德的书信,已有了回音。他的大军早已过了洛阳,正埋伏在暗处,只等长安局势生变!” 吕布虎目圆睁,铁甲碰撞间大步向前,画戟红缨扫过烛火,溅起几点火星:\"这么说,终于到了动手的时候?!\"话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仿佛已看到方天画戟饮血宫门的场景。 王允抬手按住案上晃动的青铜酒樽,苍老面庞泛起阴鸷笑意:\"也差不多了。除夕将至,且由得天子再张狂几日。届时西凉军攻势再猛,你与刘备便佯装败退,撤回长安据守。城门一关,便是动手之时。\" \"可若西凉军兵临城下,即便除掉天子拥立刘协,四面受敌之下,长安如何守得住?\"吕布皱眉摩挲着腰间玉带,铠甲缝隙里渗出的汗渍洇湿了内衬。 \"守得住又如何?守不住又如何?\"王允突然低笑,枯瘦手指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弧线,\"只要天子伏诛,守不住便弃城!待曹操大军接应,我等护着刘协西去,这座长安城,留给西凉叛军又何妨?\"他眼中寒芒大盛,\"正可将弑君之罪栽赃于西凉,让他们成为天下公敌。而我等辅佐新君,便是从龙功臣!\" 吕布仍有些迟疑,铁靴重重碾过青砖:\"可到了曹操地界,岂不是寄人篱下?\" \"糊涂!\"王允猛地拍案而起,震得竹简哗啦啦作响,\"马超已死,西凉群龙无首;刘表、刘璋鼠目寸光,若真心系汉室,何至按兵不动?江东孙权不过黄口孺子,从未听过他有何建树!\"他向前半步,浑浊老眼直逼吕布,\"放眼天下,唯有袁绍可成气候。但只要你我扶持曹操壮大,待他与袁绍争雄之际,又岂敢怠慢有功之臣?届时天子在我等股掌之间,天下\"话音戛然而止,却在帐中激起阵阵回响。 吕布双目赤红如燃,画戟随着笑声震颤,铁甲缝隙间迸发出压抑已久的杀意:\"好!好个驱虎吞狼之计!可岳父,若那刘备死守不退,坏我等大事\"话音未落,帐外寒风卷着沙砾扑来,将案上烛火吹得明明灭灭。 王允枯瘦的手指摩挲着青玉扳指,皱纹里渗出阴翳的光:\"哼,他若不识时务,便是自寻死路。待你佯装败退,西凉铁骑如潮水般压上,凭他那点残兵,能在虎狼之师下支撑几时?\"苍老的声音突然压低,像是毒蛇吐信,\"更何况,战场上刀剑无眼,谁能保证这位刘皇叔,不会在乱军之中\"话未说完,便被一阵意味深长的冷笑截断。 吕布恍然大笑,声震帐顶,震得悬挂的牛皮地图簌簌作响:\"妙!妙极!就让他做那挡在西凉军前的肉盾!\"猩红的舌尖舔过干裂的嘴唇,仿佛已经看到刘备被铁蹄踏碎的惨状,\"待长安城门一关,他便是弃子!\" 夜色渐深,帅帐外的更鼓声遥遥传来,混着远处西凉军营若有若无的号角声。王允与吕布相对而笑,烛火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帐幕上,恍若两头择人而噬的恶兽,在谋划着一场足以颠覆天下的暗局。 凛冽的朔风卷着细沙掠过西凉军阵,营盘内外素白的布幡在风中簌簌作响,如同一幅幅凝固的挽歌。尽管接连传来捷报,但平日里杀声震天的营垒却弥漫着死寂般的沉默。巡逻的士卒甲胄相撞发出轻响,连营火都被刻意压低了火苗,将将士们紧绷的下颌线勾勒得棱角分明。 营帐前的玄铁帅旗依旧猎猎飘扬,只是旗杆顶端缠绕的素帛,让那只振翅欲飞的苍鹰染上几分肃杀。这些追随天将军南征北战的儿郎们,自入伍起便将那句\"犯我西凉者,虽远必诛\"刻进了骨血。那位身披银甲、银枪染血的将军,不仅是令异族闻风丧胆的战神,更是万千士卒甘愿以命相护的精神图腾。 此刻营帐内,老军医用银针探过陶瓮里的药酒,浑浊的眼珠泛起血丝:\"咱们吃着沙砾拌麸饼,用自制的皮甲挡弯刀,浴血换来的战功,竟成了某些人眼中的刺。\"话音未落,帐外传来兵器相撞的闷响——个年轻士卒正挥刀劈砍木桩,飞溅的木屑中,隐约可见他们泛红的眼眶。 更夫敲响三更鼓时,帐外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战马嘶鸣,仿佛连畜生都在为这桩冤案悲鸣。月光掠过将士们腰间的弯刀,映出一片森冷的寒芒,恰似西凉军心中那团愈燃愈烈的复仇之火。 三更梆子声穿透牛皮帐,马腾攥着马超儿时用过的狼牙箭,骨节在月光下泛着青白。箭杆缠着的红绸已褪色发脆,却固执地系在箭尾,恍若二十年前那个雪夜——六岁的马超举着这支箭,跌跌撞撞追着出征的队伍,说要替爹爹射落匈奴的大纛。 帐外传来细碎脚步声,李儒捧着羊皮舆图掀帘而入,袍角还沾着未干的露水。自从天水郡合兵,这谋士每日只睡两个时辰,眼下眼窝深陷如刀刻,连说话都带着浓重鼻音:\"马公,今日大胜,我看吕布这抵挡有所松懈,明日可\" \"坐。\"马腾忽然打断他,将温热的酒壶推过去。烛火摇曳间,李儒怔在原地,这还是自马超遇害后,马腾头一次用这般平和的语气与他说话。三个月前长安惊变,让李儒的谋划成空,西凉损失了少主,未来都是灰蒙蒙的。 \"当年孟起若是早听你的,不至于走到今日。\"马腾摩挲着酒壶,壶身的饕餮纹硌得掌心生疼,\"现在倒觉得,有你在,倒像他还在帐中议事。\"李儒的喉结剧烈滚动,滚烫的酒泼在衣襟上也浑然不觉,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悄然染红了舆图上的长安标记。 李儒呛出的血沫溅在羊皮舆图上,暗红的痕迹晕染开长安城的轮廓。马腾猛然起身,宽厚的手掌轻轻拍着他剧烈起伏的后背,指腹触到嶙峋的脊骨,像是按在一段枯朽的老木上。烛火将两人的影子叠印在帐幕,恍惚间竟与二十年前在董卓帐中共商军机的光景重叠。 \"文优,\"马腾的声音突然沙哑得厉害,\"当年你我同在董公帐下,他殁后又是你力排众议,劝董家军归附孟起。这些年你算无遗策,连匈奴王庭都栽在你谋算里\"掌下的颤抖渐渐平息,李儒却突然蜷起身子,喉间发出压抑的呜咽。 第813章 勠力复仇 谋定西凉 老将军长叹一声,扯过案上的粗布巾替他擦拭嘴角:\"孟起性子太烈,明知是鸿门宴还要只身赴险。这等愚忠\"话音戛然而止,帐外夜风卷着枯叶扑进来,吹得烛芯噼啪作响。李儒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看见马腾鬓角新添的白发在火光中明明灭灭,恍若西凉荒原上摇曳的鬼火。 \"西凉不能没有你。\"马腾将温热的酒壶塞进他冰凉的掌心,壶身残留的体温顺着指尖传来,\"西凉大局,还要借你那能掐会算的脑袋。\"这句话像重锤砸在心头,李儒握着酒壶的手剧烈颤抖,浊酒泼在衣襟上晕开深色水痕,终于克制不住老泪纵横。帐外更夫敲过四更,两团交叠的影子在摇曳的烛火里,久久没有分开。 帐中烛火忽明忽暗,李儒袖中颤抖的手指死死攥着衣角,良久才咽下喉间腥甜,沙哑开口:\"纵使有千般理由,终究是我谋划疏漏,才让少主命丧奸人之手。李某万死,也难赎此罪。\"话音未落,他已颤巍巍要行大礼,膝盖尚未触地,便被马腾一把扶住。 老将军将斟满的酒盏重重推到案前,青铜酒樽撞出闷响:\"文优快坐!\"浑浊的眼珠里翻涌着血丝,马腾望着帐外猎猎作响的白幡,忽然想起前日清点军备时,竟发现自己连挽强弓都力不从心。\"孟起在时,总说我是西凉的天。\"他的指节叩着木案,每一下都像是敲在自己心口,\"如今这苍天塌了一角,我才知自己不过是半截入土的老骨头。\" 酒盏里的酒水晃出涟漪,倒映着两人苍老憔悴的面容。\"文优啊,\"他的声音突然哽咽,\"你比我更懂这乱世。如今孟起去了,这西凉的路该往哪走?\" 李儒端起酒盏的手微微发颤,滚烫的酒水顺着嘴角流下,混着未干的泪痕。帐外传来更夫梆子声,苍凉的声响惊起栖在白幡上的寒鸦,扑棱棱的振翅声中,他望着马腾斑白的鬓角,夜风掀起老将军鬓边几缕银丝,在烛火中明明灭灭——那不该属于正值壮年、能单枪匹马冲阵的武将的白发,此刻却如霜降般爬满鬓角。 那倾注了无数期待的希望轰然崩塌。长安城中不仅夺走了马超的性命,更抽走了马腾生命里的生机。李儒喉头泛起腥甜,他别过脸去,不愿再看老将军被绝望啃噬的愁容,而那些未说出口的愧疚,早已在心底结成沉重的痂。 帐中烛火突然爆出噼啪声响,李儒猛地抬头,望着马腾佝偻的脊背,忽然觉得那道曾经如山的身影竟单薄得如同风中残烛。他踉跄着上前半步,袍角扫落案上的兵书,沙哑的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寿成公!江东尚留少主骨血!\" 这句话如重锤砸在死寂的帐内。马腾浑身一震,攥着玉佩的手青筋暴起,浑浊的眼珠里终于泛起微光。李儒颤抖着铺开泛黄的舆图,指腹重重按在长江南岸:\"江东,孙策也已经起兵策应,双面夹击\"他的指甲几乎要划破图纸,\"待踏破长安,取下昏君狗头,咱们即刻派人接幼主归位!\" 老将军喉间发出压抑的呜咽,李儒突然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青石砖上:\"您是西凉的擎天白玉柱!只要您振臂一呼,三军上下定能护着幼主重铸荣光!\"他猛然扯开衣襟,露出骨瘦嶙峋的胸膛,\"李某这条命卖给马家了,若不能辅佐幼主中兴西凉,甘愿以死谢罪!\" 马腾踉跄着上前,铁钳般的双手死死扣住李儒的臂膀,将他从青砖上拽起。老将军掌心的老茧硌得李儒生疼,却比不过对方眼底翻涌的惊涛骇浪:“文优!你我同袍数十载,怎学起这般折煞人的礼数!”他猛地发力,将李儒按回胡床,震得案上的青铜烛台都跟着摇晃。 李儒跌坐在软垫上,喉咙里还卡着未说完的誓词。“江东我那可怜的孙孙,那孩子……”老将军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不过是个襁褓中的幼儿。待他长成,这天下早不知换了几姓。” 李儒猛然出声,“寿成公!”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孟起将军年纪轻轻纵横天下,他的骨血岂会是池中物?”沙哑的嗓音突然拔高,惊得帐顶积尘簌簌而落,“有我等辅佐,有数十万西凉铁骑护佑,纵是豺狼虎豹环伺,也定能将幼主捧上凉州牧的位子!” 马腾枯槁的手掌抚过案上马超遗留的银枪,枪缨上凝结的血痂在烛光下泛着暗红,恍若未干的泪痕。他喉头滚动两下,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般沙哑:\"文优,你看这凉州牧的冠冕,哪片不是用鲜血染红的?孟起那般神勇,带着西凉铁骑踏平三千里胡尘,可到头来\"老将军突然哽住,指节捏得案几吱呀作响,\"如今他唯一的骨血,我又怎能忍心让那孩子重蹈覆辙?\" 李儒望着眼前这位鬓发斑白的老将军,突然想起多年前在渭水河畔,董卓也是这般骄傲地将董白的父亲举过头顶,朗声道\"我儿将来必是威震天下的名将\"。可是如今,董卓早已化为尘土,而这马腾坐拥凉州却承受丧子之痛。正要开口劝慰,却见马腾已转身握住他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传来:\"还有白儿\"老将军眼底泛起少见的温柔,\"她自小没了爹娘,又守着孟起的婚约等了这些年。\" 马腾松开手,缓缓走到帐口掀开牛皮帘,夜风卷着细沙扑进来,将他斑白的鬓发吹得凌乱:\"等报了仇,我便收她做义女。\"他望着远方若隐若现的长安,声音低沉却坚定,\"让她寻个好人家,风风光光地嫁出去。孟起在天有灵,也不愿看着白儿蹉跎一生。\" 李儒喉头剧烈滚动,喉间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化作一声长叹。帐外呼啸的夜风卷着细沙扑进营帐,将案头未燃尽的烛火吹得明明灭灭。他望着马腾骤然绷紧的面容,干裂的嘴唇翕动片刻,才艰涩开口:“寿成公,白儿的性子您最清楚。”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李儒想起董白刚得知马超遗孤尚在江东,她竟连夜召集旧部,誓言要亲自渡江南下接回血脉。那时的董白,早已褪去昔日少女的娇柔,取而代之的是与马超如出一辙的凌厉锋芒。 “她把自己锁在书房三日,反复推演接应幼主的路线。”李儒声音沙哑,“她说,即便马越还在襁褓之中,即便从未谋面,但只要身上流着马家的血,她便要用命护着这孩子长大。” 马腾的手指死死扣住太师椅扶手,青筋暴起如虬结的老树根。眼前浮现出董白初入马府的模样——那时的少女一身戎装,脆生生地唤他“伯父”。而如今,那个天真烂漫的姑娘,竟要以马家遗孀的身份,扛起本不属于她的重担。 “她已将自己视作马家儿媳,将幼主视为亲儿。”李儒顿了顿,目光落在案头马超遗留的虎符上,“白儿说,若有人敢阻拦迎回马越,她便带着董家军踏平江南,哪怕与天下为敌。” 营帐内陷入死寂,唯有烛芯爆裂的声响突兀响起。马腾望着摇曳的烛火,仿佛看见董白披甲执剑的身影,恍惚间竟与马超的模样重叠。 老将军缓缓闭上眼,苍老的面容上爬满深深的沟壑,仿佛刻着西凉的沧桑与风雨。“好,待长安城破,便迎回我那孙儿,让他承继西凉之主的位子。”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几分疲惫与无奈,“可这之后,西凉又该何去何从?” 马腾眉头紧锁,继续说道:“前几日,超儿那结拜兄长彻里吉领着西羌部众前来,说是要助我们一臂之力。可他眼中那闪烁不定的目光,让我心中始终惴惴不安。如今西凉倾巢而出,西羌也一同举兵,看似浩浩荡荡,实则边境空虚。那些蛰伏的异族,怕是早已嗅到了机会,蠢蠢欲动。” 李儒神色凝重,微微颔首,却未及开口,马腾又继续说道:“即便我们能顺利攻破长安,为超儿报了这血海深仇,可这胜利之后的摊子,又该如何收拾?边境谁来镇守?长安谁来掌控?我们终究要回到西凉,如今西凉只有不到十万将士,西凉边境线漫长,边境一旦失守,异族铁蹄长驱直入,生灵涂炭。到那时,我马腾和超儿,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老将军重重地叹了口气,苍老的手掌按在案几上,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李儒指尖划过舆图上蜿蜒的边境线,上面用朱砂标注着西凉各关隘布防图:\"此次东进,我已传信给法正,将西凉精锐拆分为三。留三万铁骑在武威策应,两万铁骑沿祁连山巡查并布下暗哨;三万步卒留守姑臧、酒泉,依托天险设防;另有五千轻骑伪装流民,日夜巡查玉门关外。\"他的指甲重重按在敦煌城的标记上,\"异族若敢进犯,这三道防线足以拖至我们回援。\" 说到此处,李儒突然压低声音:\"至于长安,攻破皇城那日,要天子退位,宣称''汉祚已绝''。届时拥立幼主为凉王,以''清君侧''之名号令天下,既报了孟起之仇,又能借长安震慑中原,让各路诸侯不敢小觑西凉。\"他的目光扫过帐外董白的身影,语气愈发坚定,\"有白儿协助幼主,有十万铁骑枕戈待旦,西凉定会比从前更加稳固。\" 马腾紧绷的肩膀终于缓缓松弛,枯枝般的手指摩挲着案几上马超遗留的青铜箭镞,眼底泛起一丝暖意:\"文优,有你谋划,我这颗心总算能落回肚里了。\"话音未落,帐外忽有冷风卷着细雪扑入,沾在他斑白的鬓角转瞬化作水珠。 老将军望着飘落在舆图上的雪粒,忽然喟然长叹:\"下雪了,转眼又是年关了啊\" 第814章 战隙纾困 悬壶救厄 岁暮的寒风掠过米仓山,汉中城的悬灯在暮色里摇摇晃晃。张鲁倚着天师祠斑驳的朱漆廊柱,听着山下百姓筹备年节的喧闹声,掌心的龟甲卜辞已被摩挲得发烫。数月来压得他喘不过气的益州军报,竟随着腊梅绽放的香气,悄然没了踪影。 \"主公,益州前线送来密函!\"亲卫的禀报惊散了檐下寒鸦。张鲁展开染着松烟墨的绢帛,益州军的攻势稍缓,张鲁分明从中间看出里面藏着刘璋的踌躇。他望着远处蜿蜒如蛇的防线,忽然轻笑出声——那些曾让汉中子弟枕戈待旦的益州旌旗,终究在除夕将至时,成了画在屏风上的山水。 张鲁如此猜测,是探马从长安方向传回的消息。西凉铁骑踏碎陇右的冰雪,刘备与吕布联军在潼关外节节败退,烟尘已染黄了长安城头的汉旗。张鲁摩挲着道袍上的八卦纹,自己之前与西凉合作,随着马超死去,因为朝廷的施压,让益州对自己讨伐,如今西凉为马超报仇,声势浩大又攻城掠地,刘璋想必正对着地图上汉中与长安的位置辗转难眠,他怎敢在此时,将刀锋真正抵在天师道的咽喉? \"传令各寨,撤去三成哨岗,备足酒肉犒军。\"张鲁将龟甲收入袖中,看着道观飞檐上新结的冰棱,\"让弟兄们也过个安稳年——这太平,怕是比往年都要金贵些。\"暮色渐浓,远处零星的爆竹声惊起群雁,他望着北方腾起的硝烟,忽然觉得这岁末的安宁,倒像是各方势力在棋局落子前,默契的短暂留白。 天师祠的铜铃还在风中轻响,张鲁的车驾已碾过青石板路,缓缓驶入城主府。朱漆大门在身后吱呀合拢的瞬间,一道粉色身影突然从垂花门后扑出,裙裾带起的风卷着廊下残雪,惊得檐角冰棱簌簌坠落。 \"阿父!\"张符宝鬓边的绒花随着奔跑轻颤,冻得发红的指尖死死攥住父亲玄色衣袖。她仰头时呼出白雾,眼底却亮着雀跃的光,\"听说城门解禁了,符宝想去南市看糖人\" 话音未落,张鲁袖中暗藏的龟甲硌得腕骨生疼。他又怎会不知女儿的心思?那些藏在妆奁底的医书,还有偷偷接济流民的碎银,分明都指向城外华佗的医馆。自与益州交战以来,他以安全为由禁足女儿,却常在深夜望见她窗前不灭的灯火——那是她在为医书做批注,或是在研磨草药。 \"胡闹!\"张鲁沉下脸抽回衣袖,玄色广袖扫落廊下红梅,花瓣沾着残雪散落在女儿绣鞋边。他望着女儿紧咬的下唇和泛红的眼眶,突然想起这些日子她独自在深闺中的模样,心疼如潮水般涌来。 \"可益州军都撤了!\"张符宝急得眼眶发红,跺脚时绣鞋碾碎了脚边薄冰,冰碴迸溅在裙角洇出深色痕迹,\"自从爹爹去天师祠督战,符宝连府门都没出过!\"她声音渐弱,低头盯着地上的碎冰,不敢再看父亲。 张鲁凝视着女儿,沉默良久。府外寒风呼啸,他却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最终,他轻叹一声,伸手轻轻拂去女儿发间的雪花:\"罢了,早去早回。\"他刻意忽略了女儿眼中闪过的惊喜,转身时,道袍上的八卦纹在暮色中泛着微光,藏住了满心的牵挂与不忍。 听闻父亲应允自己出门,张符宝眼中瞬间亮起光芒,那光芒璀璨夺目,仿佛藏着万千星辰 ,嘴角高高扬起,露出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旋即身姿轻盈地转身,大步迈向自己的房间。 一踏入房门,她立刻提高音量,有条不紊地吩咐道:“把装药材的大箱子抬出来,将成色上好的当归、黄芪、茯苓,每样都多装些!再取五百两银子,用包袱仔细包好!”说话间,她自己也没闲着,利落地打开雕花衣柜,翻找出那件厚实又保暖的狐皮大氅,这可是她冬日出门的必备之物。 不多时,几个侍卫便抬着沉甸甸的箱子走进来,丫鬟则捧着装满银子的包袱,站在一旁候着。张符宝满意地扫了一眼,大手一挥:“走,随我去医馆!”说罢,她昂首挺胸,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率先走出房门,那气势仿佛即将奔赴战场的将军,周身散发着不容置疑的果敢与自信。 与此同时,华佗的医馆内一片忙碌景象。医馆的门被人进进出出撞得嘎吱作响,屋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各种草药混合在一起,气味刺鼻。 大堂里,几张长桌拼在一起,上面躺满了伤病员,有的在痛苦地呻吟,有的面色苍白,紧闭双眼。华佗正穿梭在人群中,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他的手一刻也不停歇,时而为伤者检查伤口,时而提笔开方,口中还不时叮嘱着身旁帮忙的学徒:“这副药要先煎半个时辰,再加入三钱甘草……” 即便医馆内哀嚎声此起彼伏,华佗仍每日分神踏入西厢房。铜盆里的热水早已凉透,甄宓跪坐在榻前,正用沾着药汁的帕子擦拭少年将军凹陷的颧骨,那人苍白的唇瓣因久未进水,已干裂得渗出血丝。 \"换这剂药。\"老郎中将新熬的汤药推过去,药碗在木桌上撞出闷响。泛黄的药方上,党参、枸杞等温补药材写得密密麻麻,本该是救命良方,此刻却显得如此单薄无力。他望着少年将军褪色的绷带——伤口早已褪去了厚厚的痂,露出来粉嫩的新肉,可那沉睡的面容,却像被抽走了魂魄。 华佗将药碗轻轻搁在斑驳的木桌上,铜碗底与桌面相触,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他垂眸望着药汤表面浮沉着的几片党参,忽然开口道:“姑娘,这几味温补之药,也只能暂且吊着性命。”话音落下,屋内陷入短暂的寂静,唯有远处医馆大堂传来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甄宓攥着药碗的指尖微微发白,粗布衣袖难掩天生丽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她初来医馆时,自称是寻常村妇,可哪有村妇能有这般容貌?更何况这些时日,隔三岔五便有人神秘兮兮地送来珍稀药材。 老郎中布满皱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药箱边缘,那些精贵药材的模样在他脑海中一一闪过。若不是这些源源不断送来的救命药,榻上这少年将军,怕是早已撑不下去。 “实不相瞒,”华佗缓缓抬眼,目光落在甄宓刻意弄得粗糙的裙摆上,那里还沾着今早采药时的泥渍,“这药市行情我最清楚,千年人参有价无市,寻常商贾求而不得。”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像根银针,精准地刺中了某些隐秘,“姑娘能这般不计钱财、费尽周折” 甄宓的睫毛猛地颤了颤,药碗中的汤药晃出细小的涟漪。她强作镇定地低头,轻声道:“只求先生尽力。”可垂落的发丝,终究掩不住她泛红的耳尖。 华佗枯瘦的手指抚过少年将军凹陷的脸颊,忽然重重叹了口气,浑浊的眼底泛起一丝微光:“姑娘,方子虽没错,但这些寻常药材终究是药力不足。”他望向床边堆叠的药碗,药渣在烛火下泛着暗红,“你瞧,他虽愈发虚弱,可求生的意志倒像是强了几分。若真能寻来千年人参” 甄宓盯着少年将军干裂的嘴唇,喉间泛起苦涩。粗布裙摆下,她攥紧了那枚变卖最后一支玉簪换来的银锭,指尖被硌得生疼。这些日子,她遣散商队所有伙计,命他们分散到各地药市,见药便收、遇参便抢,不惜高价求购。可越是心急,越觉力不从心——昨日,浑身带霜的伙计连夜赶回,带来的消息让她心沉入谷底。老掌柜在药市苦撑,传来口信说,因益州与汉中交战,药材已成稀缺之物。大小药行的存货,早被各方军队、城主府以备战之名征用一空。如今便是寻常的当归、黄芪,在市面上都难寻踪迹,更遑论千年人参这等珍稀药材。 “话虽如此,姑娘也不必太过忧心。”华佗的劝慰声在耳畔响起,却像隔了层薄雾般模糊。甄宓望着少年将军日渐消瘦的轮廓,眼眶瞬间发烫。她何尝不知神药难觅?可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哪怕倾家荡产、散尽千金,又怎能轻言放弃? 华佗望着榻上昏迷的少年将军,又看了眼甄宓布满血丝的双眼,喉头滚动着终究没再说出宽慰的话。他退出房门,寒风卷着细雪扑在脸上,吹散了满袖药香。老郎中揉着发酸的腰脊,正要往大堂去,却见前庭突然涌进一片人影。 灯笼的光晕里,张符宝身着织金斗篷,一副男子打扮。她身后侍卫们抬着箱子,扛着麻袋,药材特有的清苦味混着雪粒扑面而来。\"华先生!\"少女面带欣喜之色几步上前,锦靴踩碎薄冰,\"许久未见,你这一切可好啊?\" 华佗掀开医馆厚重的棉帘,手中药锄还沾着新鲜的药泥,见到张符宝时不由得瞪圆了浑浊的双眼:\"哎呀,小友!许久未见,今日怎么得闲到此处?\" 张符宝摘下玄色大氅,露出里面利落的藏青劲装,束发玉冠在灯笼下泛着冷光:\"还不是我家爹爹!说是外面在交战,非把我圈在家里。\"她利落地甩了甩袖口,转头指向门外堆积如山的木箱,\"可算等到战事松些,又逢年关,爹爹才肯放人!您瞧,我给您带了整整二十车药材!\" 老郎中望着箱中滚落的党参、黄芪,又瞥见侍卫们扛着麻袋都是药材,激动得胡须都跟着颤抖:\"好孩子,好孩子!\"他颤巍巍地握住少年的手,\"最近战事吃紧,伤员病患激增,药材却被各方征购殆尽。你这简直是雪中送炭呐!\" 第815章 旧识重逢 病榻相遇 暮色渐浓,医馆内药炉咕嘟作响,火光映得满墙药柜泛着暖黄。张符宝二话不说,撸起袖口便要帮忙:“先生,别耽搁了!咱们能救一个是一个!” 两人就此扎进忙碌中。抓药、煎药、包扎伤口,烛火摇曳间,身影来回穿梭。直到更鼓敲过三响,最后一位伤兵的伤口才妥善包扎完毕。门外侍卫早已数次催促,声声“公子,夜深了”传入耳中,张符宝这才摘下沾满药渍的围裙。 张符宝整了整束发的玉冠,拱手对华佗说道:\"先生连日操劳,还需多保重身体,按时用膳才是。\"老郎中闻言苦笑,布满皱纹的脸上尽是疲惫:\"哎,一忙起来便忘了时辰。好在近来总有人悄悄送饭,倒也不至于饿着。\"说罢,一声长叹溢出喉头,花白的眉峰紧紧拧成死结。 见华佗神色凝重,张符宝不禁好奇追问:\"先生,病患本就救之不尽,您何苦这般忧心?\"华佗望向内室紧闭的房门,浑浊的眼底泛起忧色:\"你有所不知,西厢房躺着个棘手的病患。\"他顿了顿,声音愈发沉重,\"那少年身中数箭,都在心脉附近,原以为没了生机,却凭着强健体魄硬扛了过来。\" \"我已改了无数次方子,可失血过多,元气大伤,至今昏迷不醒。\"华佗苍老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药锄,\"这些时日全靠名贵药材续命,可长此以往\"话音未落,又是一声叹息,\"即便熬过眼下,还有千年人参,万年灵芝那般神药,恐怕最后也是油尽灯枯。\" 这番话如磁石般勾住了张符宝的心神。她望着西厢房方向,眸中燃起灼灼光彩。张符宝听着华佗的描述,喉间不自觉地滑动了一下。夜风穿堂而过,卷着药香拂过她束发的玉冠,却拂不散她眼底突然燃起的异样神采。千年人参、万年灵芝——这些连华佗都叹为稀世难求的神药,此刻竟在她脑海中勾勒出父亲书房里那道雕花暗门的轮廓。 作为天师道传人之女,她自小就知道,父亲书房后的密室里,沉睡着一只镶金嵌玉的檀木匣。那是张家祖祖辈辈传下的秘宝,更是留侯张良一脉历经多少岁月沉淀的珍藏。幼时曾偶然窥见匣中物什,其中便有几支泛着琥珀光泽的千年人参,菌盖如盘的万年灵芝裹在素绢里,连透气的缝隙都透着股超凡脱俗的贵气。 但她更清楚,父亲将那只匣子看得比命还重。这些珍宝不仅是救命良药,更是天师道延续数代的根基,承载着庇佑教众、济世安民的庄严使命。平日里,父亲连提及此物都神色凝重,若她贸然开口索要,无疑是在触碰父亲最敏感的逆鳞。 \"先生,可否让我瞧瞧这位壮士?\"张符宝垂眸掩下眼底翻涌的思绪,广袖下的手指却不自觉地攥紧了腰间药囊,\"学医之人总存着几分痴念,或许能有些新法子。\"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既盼着内室中的病患当真危在旦夕,好让父亲为大义松口;又害怕只是寻常病症,自己这番逾矩之举,会让父亲失望。 医馆的烛火突然明灭不定,映得华佗布满皱纹的脸忽明忽暗。老郎中望着眼前少年故作镇定的模样,微微一叹,领着张符宝走向西厢房。张符宝深吸一口气,锦靴踏过门槛时,带起一阵细微的风声,仿佛连空气都在这一刻凝固。 三更梆子穿透寒夜,华佗领着张符宝立于西厢房门前。老郎中枯瘦的指节叩响雕花木门,指腹触到门板上凝结的霜花,寒意顺着指尖直往骨缝里钻。 \"谁?\"门内骤然响起的女声裹着警惕,烛火在门缝间剧烈摇晃,将两道人影拉得扭曲变形。 \"姑娘,是我。\"华佗下意识抚了抚斑白的胡须,苍老的声音在廊下回荡,\"忙完了,想着你这边\"话音未落,门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却是衣袂扫过屏风的窸窣,再无应答。 张符宝望着紧闭的木门,束发的玉冠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注意到门缝处透出的光晕微微颤动,隐约可见晃动的人影——显然屋内之人正隔着门打量他们。 \"这位小友对医道颇有见地。\"华佗提高声调,特意侧身将张符宝往前引了引,玄色广袖扫落廊下残雪,\"令夫君的病症,他或许有办法\"他刻意加重\"令夫君\"三字,苍老的目光盯着门板上剥落的朱漆。 木门闩抽离的声响划破寂静,甄宓开门的动作带着几分急切。昏黄烛火摇曳间,她提着灯盏迎上来,光晕扫过张符宝束发的玉冠、劲装下摆暗绣的云纹,握着灯台的手猛地一僵。记忆如潮水翻涌,此刻站在眼前的是张鲁的女儿——张符宝,她怎会忘记,那双眼尾微挑的杏目,还有笑起来时右颊浅浅的梨涡。 \"是是你?\"甄宓喉间发紧,油灯在掌心轻轻摇晃,将三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面上扭曲变形。她偷瞥向床榻方向,之前她与老掌柜便分析,这少年将军可能是西凉的将军,这般身份若被识破,麻烦就大了。 心跳如擂鼓震得耳膜生疼。甄宓想起当日女扮男装与张符宝相遇,对方误认为自己是西凉马超,并对自己产生情愫,还有分别时依依不舍的眼神。此刻真相若被戳破,且不论将军身份暴露的危机,单是自己曾欺骗这份真心她不敢再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粗布裙摆上绞出褶皱。 \"姑娘可是身子不适?\"张符宝敏锐地捕捉到对方异样,上前半步便要探脉。甄宓猛地后退半步,后背重重撞上药柜,木匣里的药材哗啦作响。她强扯出一抹笑,喉间泛着苦涩:\"多、多谢挂念,只是夜深体乏” 张符宝见甄宓如惊弓之鸟般后退,误以为是对方顾忌男女大防,当即爽朗一笑:\"姐姐莫怕,我也是女子!\"话音未落,她已利落地摘下束发玉冠,墨发如瀑倾泻而下,映得眉眼愈发灵动。 张符宝说着,目光突然定在甄宓脸上,歪头打量起来,\"姐姐这眉眼好生熟悉\"她往前半步,温热的呼吸拂过甄宓耳畔,\"能否将油灯凑近些?\" 甄宓只觉心跳声震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手中油灯险些打翻。此刻真相即将戳破,她心一横,\"扑通\"一声跪在青砖地上:\"妹妹,自打你进门,我便认出你了!我是冀州甄宓啊!\" 这话如惊雷炸响。张符宝脸色瞬间涨得通红,耳尖发烫得几乎要烧起来。想起当初误把甄宓认成马超,还傻乎乎地生出倾慕之情,此刻真相大白,羞耻感顿时将她淹没。可重逢的喜悦却比尴尬来得更汹涌,她顾不上仪态,猛地伸手将甄宓拉起,顺势一把拥入怀中:\"姐姐!我日思夜想盼着再见你,竟在这里重逢!\" 两人相拥时,张符宝闻到甄宓发间淡淡的药香,混着若有若无的雪松香。她这才惊觉对方清减了许多,单薄的脊背硌得掌心生疼,眼眶突然泛起酸涩——原来这些日子,姐姐竟在为这病榻上的人操碎了心。 张符宝搂着甄宓单薄的肩膀,指尖触到对方粗布衣衫下嶙峋的脊骨,心口猛地一揪:“姐姐,你如今怎么清减成这样?”温热的掌心贴着甄宓后背,能清晰感受到她紧绷的肌肉渐渐松弛。 甄宓悬着的心终于落地,鼻尖泛酸,几乎要落下泪来。原以为年少时那场乌龙会换来怨怼,却不想对方仍是这般赤诚。她攥着张符宝的衣袖,声音发颤:“妹妹,是我对不住你……” “说什么傻话!”张符宝捧着她的脸,拇指轻轻擦去她眼底将落未落的泪,“好端端的,道什么歉?”她转头望向床榻,素白帐幔后隐约可见人影,“这床榻上可是你的夫君?” 甄宓如被烫到般后退半步,耳尖瞬间红透。屋内的药香突然变得浓烈,她绞着裙摆的手指微微发抖——自始至终,她与榻上的少年将军不过是萍水相逢,那些照顾与牵挂,也只是出于自己的一厢情愿。可看着张符宝清澈的眼眸,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垂眸轻声道:“嗯……是我的夫君。”她别过脸,将发烫的面颊藏进阴影里,“他受了重伤,一直未醒……” 张符宝凑近细看时,呼吸不由得滞了一瞬。榻上的人面色惨白如纸,两颊深深凹陷,原本饱满的轮廓被病痛折磨得近乎脱形,干裂的唇瓣毫无血色,整个人虚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然而即便如此,高挺的鼻梁、剑眉下流畅的眉骨线条,还有那紧闭的双眼微微上挑的弧度,依稀能窥见昔日的飒爽英姿。 张符宝望着榻上虽形容枯槁却仍难掩英气的面容,由衷感叹道:“姐姐果然好眼光,看姐夫这眉眼骨相,即便病中也俊朗非凡!”话音未落,便瞥见甄宓耳尖泛红,慌忙低头绞着裙角,那抹羞涩更衬得她楚楚动人。 可赞叹声还萦绕在屋内,张符宝心中在天人交战。她望着甄宓那憔悴的面容,想起华佗说的“神药续命”,又想起父亲书房暗格里那只檀木匣——那是张家数代传承的秘宝,除了父亲与大哥以外,甚至连姐姐张琪瑛可能都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是连天师府轻易不示人的珍藏。若能取来千年人参和万年灵芝,或许真能救这人一命,可父亲素来重视这珍藏,又怎会允许她为外人动用传家宝? 第816章 偷药受阻 舍命求珍 张符宝站在床边,脸上神色阴晴不定,时而皱眉,时而咬紧下唇,内心天人交战的模样看得甄宓心惊肉跳。见她这般神态,甄宓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心头,生怕对方要对榻上的人不利,膝盖一软,\"扑通\"一声再次跪倒在地。 \"妹妹!\"甄宓声音发颤,双手紧紧攥住张符宝的衣角,\"之前我女扮男装骗了你,你要杀要剐我都认了!但求你放过他他如今重伤在身,若身份暴露就真的活不成了!\"说着说着,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张符宝见状,心中一酸,赶忙蹲下身将甄宓扶起,双手牢牢握住她冰凉的手:\"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会害姐夫?\"她轻轻擦去甄宓脸上的泪水,眼神坚定而温柔,\"你放心,我定会想尽办法救他。\" 安抚好甄宓后,张符宝转身看向华佗,目光灼灼:\"华佗先生,您之前说千年人参、万年灵芝是救命的关键,可这话当真?\" 华佗郑重地点头,苍老的脸上满是忧虑:\"若不是靠着那些名贵药材吊着命,这少年早就撑不住了。方子虽对,但他元气大伤,普通药材只能勉强维持,想要真正康复,还得靠神药。\" 听闻此言,张符宝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既然如此,这千年人参、万年灵芝,我或许有办法弄到!\" 甄宓闻言,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与不敢置信,又要屈膝下跪,却被张符宝眼疾手快地拦住:\"姐姐这是做什么!咱们姐妹之间,何须如此多礼?\" \"妹妹\"甄宓哽咽着,嘴唇颤抖,\"若你真能寻来这些灵药,我甄宓这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的大恩!\" 张符宝看着甄宓通红的眼眶与凌乱的鬓发,指尖拂过她冰凉的手背,心口泛起一阵钝痛。她重重拍了拍胸脯,束发的玉冠随着动作轻晃:“姐姐放心!我这就回府,一两日内必把药带来!”转身时衣袂扫过药柜,带起一阵沙沙响动,却掩不住她眼底燃烧的决意。 次日清晨,张符宝攥着衣角立在父亲书房门前,深吸一口气才推门而入。张鲁正伏案批阅文书,墨香混着檀香扑面而来。 \"父亲又在抄《太平经》?\"她笑着晃了晃手中书卷,目光扫过案头新研的朱砂墨,\"昨日在医馆听华佗先生讲起药理,说寻常人参补气,若遇上千年药龄,能吊住将死之人的命\"话音未落,张鲁握着狼毫的手顿了顿,墨迹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 张符宝佯装未察,踱步到博古架前,指尖抚过青铜香炉的云纹:\"孩儿就想,咱们张家传承数代,珍藏的灵药里,会不会也有这般神物?\"她偷偷瞥向父亲,见对方神色如常地继续誊写经文,心却悬到了嗓子眼。 \"胡闹。\"张鲁一拍桌子,茶盏磕在案几上发出清响,\"这些秘宝岂是能随意议论的?\" 张符宝眼眶瞬间泛红,下唇委屈地瘪成月牙,泪花在睫毛上打转:\"父亲你那么大声干什么?\"她抽着鼻子往张鲁身边蹭,宽大的衣袖抹了抹眼尾,\"吓着人家了嘛!人家就是好奇问问,咱家有没有还是两说,你看你那个劲\" 张鲁望着女儿泛红的眼眶,心底的严厉瞬间化作无奈。他轻咳一声,抬手理了理道袍褶皱:\"有是有的。\"掌心抚过墙上张良画像的鎏金边框,语气不自觉放柔,\"咱张家从祖上留侯传到现在,历经风云,又岂能没有些镇族珍藏?\" 见女儿眼睛突然亮起,他神色一肃,拂尘重重敲在案几上:\"但这些神药不是儿戏!\" 张鲁抬眼时眉间已凝起霜色:“自然。这等神药比人命金贵,向来只给张家嫡系,或对家族、朝廷有大恩之人。” “可医者本当济世救人”张符宝急得跺脚,却被父亲凌厉的眼神截断。 “闺女,”张鲁转身时袖摆带起劲风,“寻常人吞了神药,不过多活些时日,对家族有何益处?唯有与江山社稷挂钩,方能物尽其用。”他伸手点了点女儿眉心,“莫要再想这些糊涂事。” 张符宝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扯着张鲁的衣袖晃了晃,急切地说道:“父亲,若真是很重要的人,非这神药不可呢?女儿求求您了,您当真忍心看着那人受苦?”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眸中满是祈求。 张鲁轻叹一声,抬手轻轻摸了摸张符宝的头,无奈又疼惜地说道:“傻闺女,为父自然是舍不得你难过。可这神药意义重大,不是随意能用的。若日后你命格应了那预言,成了皇妃,开口相求,为父自是会遵从。但如今,若是寻常人,断断不可。这不仅关乎张家的规矩,更关乎咱们天师道的传承。” 张符宝咬着下唇,心中满是不甘,可看着父亲严肃又透着疼爱的眼神,也知道此刻多说无用,只能默默在心中想着办法,她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机会,拿到那千年人参和万年灵芝,救那病榻上的人。 张符宝垂着头离开书房,绣鞋在青石板上拖出长长的影子。寒风卷起她鬓边碎发,却吹不散满心的郁结。华佗医馆里甄宓昨日望向她时,眼底亮起的希望之光,此刻如滚烫的烙铁,一下下灼着她的心。每当想起那双含着泪又满怀期待的眼睛,她便觉得胸口发闷,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再到华佗医馆时,张符宝不敢直视甄宓的眼睛。对方捧着药碗的手微微发颤,声音里裹着难以掩饰的期盼:\"妹妹,可是有了消息?\"她张了张嘴,喉间像被一团棉絮堵住,最终只能别开脸,盯着墙角剥落的墙皮,艰难道:\"再等等再等等就好。\" 这一等,便是三日。这几日她都不敢去面对甄宓的目光。每到深夜,张符宝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眼前交替浮现出父亲书房紧锁的暗门,和病榻上少年将军苍白如纸的脸。张符宝暗下决心,实在不成只能去偷了。 第二日清晨,她特意起了个大早,捧着刚抄好的《太平经》候在书房外。见父亲出门,她立刻装作不经意地撞上去,在慌乱搀扶间,指尖悄然勾住钥匙穗——这是她观察多日发现的破绽,钥匙总用根褪色红绳系着,稍一用力便能扯下。 深夜,张符宝攥着偷来的钥匙,心跳声在寂静的回廊里格外清晰。暗门的铜锁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深吸一口气,将钥匙轻轻插入锁孔。随着“咔嗒”一声轻响,尘封多年的檀木匣缓缓开启,莹润的千年人参裹在金丝锦缎中,泛着琥珀色的柔光,灵芝菌盖如盘,连呼吸间都萦绕着超凡脱俗的药香。 就在她颤抖着伸手去取时,忽听身后传来衣袂破空声。张符宝猛地转身,却见父亲不知何时立在门边,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将她吞噬。“你果然还是来了。”张鲁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失望,目光扫过她手中的药匣。 张符宝指尖深深陷进锦缎里,望着突然现身的父亲,声音发颤:\"父亲你怎么来了?\" 张鲁冷着脸,拂尘重重甩在案几上:\"今日晨起便发现钥匙不见,这等秘事如何能声张?知晓暗格所在的,不过你兄长几人。再想起你这些日子的反常\"他目光如炬,扫过女儿怀中微微露出的药匣,\"果然在这里逮到你!\" \"既然被您发现,我也不必瞒了!\"张符宝突然挺直脊背,将药匣紧紧护在胸前,\"今日这药,我非拿不可!\" \"你!\"张鲁怒目圆睁,袖中青筋暴起,\"到底是要拿去救谁?\" \"父亲可还记得甄宓姐姐?\"张符宝直视着父亲的眼睛,\"就是冀州那位\" \"那个女扮男装骗你的丫头?!\"张鲁气得额角青筋直跳,袍袖剧烈抖动,\"我岂会忘记!她又与这事有何关联?\" \"正是为了救她夫君!\"张符宝扑通跪地,发髻散落的发丝垂在脸颊两侧,\"那少年将军身中数箭,心脉俱损,唯有千年人参、万年灵芝方能续命。女儿恳请父亲\" \"住口!\"张鲁猛地踹翻身旁矮凳,震得满室药香翻涌,\"为了个毫无干系的外人,竟要动用张家数代珍藏?你可知这些神药背后,是多少先辈的心血!\" 张符宝攥紧锦缎,指甲刺破布料:“父亲,他若死了,甄姐姐也活不成!难道天师道的慈悲,连条人命都容不下?”话音未落,眼泪已夺眶而出,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女儿甘愿受罚,但求您救救他们!” 张符宝膝下青砖沁着寒意,却比父亲眼底的冰霜温柔得多。她突然解开发间玉簪,锋利的簪尖抵住脖颈:“父亲若执意阻拦,女儿今日便撞死在这书房里!”颤抖的指尖划破皮肤,血珠顺着簪身蜿蜒而下,在素白中衣晕开红梅。 “你!”张鲁伸手的动作僵在半空,玄色道袍簌簌发抖。他看着女儿通红的眼眶,想起她幼时攥着桃木剑说要济世救人的模样,喉间涌上一阵酸涩。 “为父一世谨慎,从未想过”张鲁闭上眼,苍老的声音里满是疲惫,“罢了!若你执意如此,我便随你去见一见这人。若当真是值得救的,神药便用了。” 张符宝如释重负,玉簪“当啷”落地。她扑过去抱住父亲颤抖的手臂,泪水浸透绣着八卦纹的袖口:“谢谢父亲!谢谢父亲!” 第817章 药施未醒 军至急行 翌日清晨,铅云低垂,凛冽的北风裹挟着沙尘在汉中城呼啸盘旋。张鲁身披玄色锦袍,玉带束腰,端坐在高头大马上,身后数十名铁甲侍卫手持长枪,玄色旌旗上绣着的八卦纹随风猎猎作响。队伍如一条黑色巨蟒,浩浩荡荡地向着华佗的药庐进发,马蹄踏过石板路的声响,惊起了枝头栖息的寒鸦。 沿途百姓纷纷避让,投来敬畏又好奇的目光。药庐前的老槐树在风中瑟瑟发抖,几片枯叶无力地飘落。当这气势汹汹的队伍抵达时,侍卫们迅速散开,将药庐团团围住,长枪如林,刀光闪烁,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压抑的气息。 寒风卷着沙砾扑打在药庐的竹篱上,华佗刚迎出门,便见数十铁甲侍卫如潮水般涌来,玄色旌旗上的八卦纹在风中猎猎作响。只见他身着粗布麻衣,白发苍苍,却仍不失医者从容气度。见到张鲁,他微微躬身,恭敬行礼:“不知汉中太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张鲁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微微颔首,目光越过华佗,径直望向药庐内,沉声道:“无需多礼,本太守此番前来,为探一病患。”言罢,翻身下马,大步向药庐走去,身后侍卫亦步亦趋,甲胄相撞发出阵阵声响,惊得药庐内几只药罐轻轻晃动 。 华佗花白的眉毛微微一动,目光从张鲁肃然的面容转向局促不安的张符宝。寒风卷着枯叶掠过药庐天井,在父女二人之间打了个旋。张符宝咬着下唇,绞着裙角的手指几乎要把锦缎攥出褶皱,终于憋出一句:“华先生,父亲是想见见甄姐姐的夫君。” 话音未落,张鲁已经迈步向前,玄色袍摆扫过廊下悬挂的药篓,发出沙沙轻响。华佗望着这剑拔弩张的阵势,轻叹一声,抬手示意:“请随我来。”他转身时,广袖扫落墙角几枚干草药,步履却沉稳如常,领着众人穿过走廊廊,在西厢房门前驻足。 “就是此处。”华佗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甄宓握着药碗的手骤然收紧,滚烫的药汁溅在虎口也浑然不觉。她望着那个不怒自威的身影缓步踏入门槛,绣着金线云纹的靴底碾过满地药渣。张符宝咬着下唇跟在父亲身后,发间新换的银步摇随着动作轻轻摇晃,目光却始终不敢与她对视。 \"甄小姐。\"张鲁抚着胡须,意味深长的目光在她苍白的脸上打转,\"当日一别,别来无恙?\"他突然瞥见屏风后若隐若现的床榻,\"听闻这符宝要用张家秘药,救的可是袁公家的二公子?\" 话音未落,屋内气氛瞬间凝固。甄宓膝盖一软,险些跪倒在地。她当然知道张鲁在试探——袁家二公子远在冀州,与这西凉打扮的少年将军毫无干系。喉间泛起铁锈味,她强撑着福了福身:\"承蒙太守挂念,只是小女夫君\" \"父亲!\"张符宝突然上前半步,素白裙摆扫过青砖,\"人命关天,您就先看看他的伤势!\"她偷偷向甄宓递了个眼色,却见对方攥着裙角的指尖已泛起青白。 张鲁负手立于榻前,目光如鹰隼般在少年将军与甄宓之间来回逡巡。他指尖摩挲着腰间玉佩,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甄小姐与冀州袁二公子曾有婚约,此事天下皆知。”他忽然上前半步,玄色广袖带起一阵劲风,“可这位公子”话音未落,袍角已挑起少年染血的衣角,露出内里暗绣的西凉纹样,“瞧这衣饰刺绣,分明是凉州风物,倒不像是冀州的贵胄。” 甄宓手中的药碗剧烈晃动,褐色药汁泼洒在青石板上,洇出斑驳痕迹。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发间珠钗随着动作叮当作响:“太守明鉴!妾身” “姐姐不必多言!”张符宝突然抢步上前,挡在甄宓身前,发间银步摇晃得凌乱,“甄姐姐夫君重伤垂危,难道父亲要眼睁睁看着人命消逝?”她攥紧腰间玉佩,指节泛白,“若今日救不了他,女儿愿以命相抵!” 张鲁神色骤冷,拂尘重重甩在案几上:“人命?张家秘药能救百人千人,难道要为这不知来历的小子破了规矩?”他眯起眼,看向少年“况且,这等蹊跷之事,背后说不定另有隐情。”屋内气氛瞬间凝固,唯有药炉中炭火噼啪作响,惊得梁间燕雀扑棱棱乱飞。 寒风猛地灌进屋内,卷得药炉上的青烟歪斜。张符宝突然扯开衣襟,从贴身内袋中掏出那枚雕着符箓模样的玉石——此物乃天师道历代的圣物符宝,莹润的玉色在昏暗中泛着微光。她将符宝高高举起,指尖微微发颤:“父亲,您当真要眼睁睁看着女儿守不住承诺?” 张鲁望着那枚象征天师道至高权柄的符宝,额头青筋突突直跳,急得在原地来回踱步:“你这傻姑娘!这圣物岂能动辄” “女儿心意已决!”张符宝突然将符宝高高举起,“若今日救不得他,这圣物便随女儿一同埋入黄土!”她眼底燃烧着执拗的火焰,映得苍白的脸颊泛起病态的红晕。 张鲁的袍袖剧烈抖动,伸手又缩了回去,半晌才重重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他扯松领口的玉带,喘着粗气怒视榻上的人,“先让华佗全力施救!但等这小子醒来,我定要问个水落石出——” 屋内气氛骤然松缓,甄宓望着张符宝倔强的样子,泪水夺眶而出,重重磕在地上:“多谢多谢太守!”药炉中炭火突然爆开火星,映得玉石符宝上的云纹仿佛活了过来。 张鲁瞪大眼睛,看着女儿将裹着金丝锦缎的千年人参、泛着幽幽紫光的万年灵芝,毫不犹豫地投入药炉。那药材入水时泛起的金色涟漪,仿佛在他心口剜肉,喉间溢出一声闷哼。他攥着扶手的指节发白,连道袍都跟着微微发颤:“败家!真是败家啊!” 然而,滋补神药虽珍贵,见效却极为缓慢。整整一日,药汁三次喂入少年口中,榻上的人却依旧面色如纸,毫无转醒迹象。暮色渐浓时,张鲁烦躁地来回踱步,玄色靴底重重碾过青砖:“这般金贵的药,也不能无休止地喂!”他甩了甩衣袖,最终下令撤回城主府,却在医馆四周布下重兵,铁甲如林,长枪如簇,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第二日黎明,急报如雪片般飞来——益州刘璋的军队再度围困米仓山!张鲁猛地拍案而起,震得案头竹简纷纷坠落:“刘璋这小儿,当真欺人太甚!”他抓起披风,大步迈向门外,却又突然折返,咬牙切齿对侍卫统领道:“安排下去,医馆那个人给我看好了!此人用了张家家传神药,即便长出翅膀,也别想飞出汉中!等我回来,定要将他的底细查个清清楚楚!”话音未落,他已翻身上马,带着亲兵疾驰而去,马蹄声如雷,惊起漫天寒鸦。 朔风如刀,刮得米仓山隘口旌旗猎猎作响。张鲁身披玄色锦袍,头戴玉冠,威风凛凛地端坐在高头大马上。他身后,铁甲侍卫手持长枪,如林而立,玄色战旗上绣着的八卦纹在风中翻卷。对面,益州军的旗帜迎风招展,严颜身着亮银铠甲,骑着一匹通体雪白的战马,眼神锐利如鹰,与张鲁隔空对峙。 “严颜!”张鲁怒目圆睁,声如洪钟,震得山间回音阵阵,“你家刘璋小儿,究竟在搞什么鬼?前几日刚退兵,今日又卷土重来,莫不是当我汉中无人?”他的声音中满是愤怒与不解,手中马鞭不自觉地抽打在马鞍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严颜却不慌不忙,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伸手摘下头盔,露出一头斑白的鬓角,在风中凌乱。他仰头大笑,笑声在山谷间回荡,“张鲁啊张鲁,看来你还是消息不够灵通啊!”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仿佛在看一个笑话。 张鲁眉头紧皱,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但仍强作镇定,大声喝道:“休要在此胡言乱语!有话直说!” 严颜勒住战马,向前几步,眼神中带着几分得意,“西凉起兵不过是一时之痛,早晚有被镇压之时。当今天子圣明,先除马超,后灭孙策。有此等明主,荡平宇内不过是时间长短罢了。你莫要负隅顽抗,如今还在扯着西凉叛贼的名号,简直是自寻死路!” “荒谬!”张鲁显然不信,气得浑身发抖,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剑刃出鞘,寒光闪烁,“孙策坐拥江东六郡,兵强马壮,前些时日不还听说要起兵与西凉响应,讨伐天子吗?天子怎么可能跑到江东诛杀了孙策?你这分明是在信口雌黄!”他的声音在山间回荡,充满了质疑和愤怒。 严颜见状,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那笑声刺耳无比,仿佛在嘲笑张鲁的孤陋寡闻。“看来你张鲁果然是地小疆域狭小,消息不通啊!”他一边笑,一边摇头,“天下早已传遍孙策已死的消息,你张鲁还被蒙在鼓里。如今孙策已死,江东自顾不暇,还谈什么响应西凉?西凉如今不过是一时占了上风,待到天子腾出手来,早晚也是个落败的下场!”他的话语字字如刀,狠狠扎向张鲁。 张鲁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他不愿相信严颜所说的话,可严颜那自信的神情和笃定的语气,又让他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动摇。山间的风越发凛冽,吹得他心头一片冰凉,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第818章 终于苏醒 身份惊人 寒风卷起沙砾,将米仓山阵前染成一片昏黄。严颜身披银鳞甲,端坐在枣红马上,鹰隼般的目光扫过张鲁军阵,忽然放声大笑:“张鲁!如今马超授首,孙策伏诛,你不过困兽犹斗,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张鲁攥着马鞭的指节发白,正要开口反驳,严颜已猛地抽出腰间长刀,刀光划破长空:“既不降,谁敢与我一战?”话音落下,阵前鸦雀无声。张鲁侧首看向身旁,杨昂握着长枪的手微微颤抖,杨任咬着牙将佩刀攥得咯咯作响,却无一人敢上前半步。 “哈哈哈!”严颜的笑声震得军旗簌簌发抖,“汉中无人矣!黄权、吴懿听令!”随着他一声令下,身后两员大将纵马而出,刀枪映着寒光,直扑张鲁军阵。杨昂、杨任对视一眼,只得硬着头皮拍马迎上。兵器相撞的铿锵声中,黄权的大刀将杨昂的枪杆劈出半尺长的裂口,吴懿的长枪则逼得杨任连连后退。 张鲁望着摇摇欲坠的防线,额头青筋暴起。他猛地扯开披风,露出内甲上的天师道符文,嘶声喊道:“死守城门!放滚木礌石!”城楼上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呼喝,沉重的礌石如雨点般砸落,却难挡益州军如潮水般的攻势。严颜在阵后冷笑一声,挥旗再令:“架云梯,今日必破米仓山!” 暮色如血,将米仓山的城墙染成暗红。杨昂左肩中箭,血染战袍,仍死死撑着长枪;杨任的佩刀缺口密布,虎口被震得鲜血淋漓。两人勉力将益州军逼退至山脚,听着远处传来敌军重整旗鼓的号角声,双腿一软,险些栽落马下。 \"传令!\"张鲁扯下染血的披风,暴喝声惊飞城头寒鸦,\"调南郑营三千精锐,速援前线!\"他望着远处严颜军帐中摇曳的灯火,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再传杨柏、杨丑,带火油硫磺埋伏西侧松林,若敌军夜袭\"话音未落,一名浑身浴血的斥候滚鞍下马:\"报!益州军在山下设下十面埋伏,似要困死我军!\" 张鲁猛地转身,玄色道袍扫落案头兵书。远处传来隐隐的擂鼓声,如同催命符般敲击着众人耳膜。他抓起案上虎符,掷向副将:\"即刻送往阳平关,调张卫率五千铁骑前来增援。\" 米仓山的战鼓如雷,而华佗药庐内却静谧得只闻药鼎咕嘟作响。统领和侍卫们身披重甲立于廊下,腰间长刀泛着寒光,却只能大眼瞪小眼地望着张符宝捧着药罐来回奔走——他们虽能百步穿杨、斩将夺旗,面对药炉里翻滚的药汁却束手无策。 \"华先生,这株''九窍玲珑芝''与万年何首乌同煎,当真可行?\"张符宝攥着锦盒的手指微微发白,盒中那株通体晶莹、散发淡淡荧光的灵芝,正是张家秘库中比人参灵芝更珍稀的至宝。华佗捻着白须凑近端详,浑浊的眼中泛起微光:\"此芝生于昆仑山巅冰缝,千年方得九窍,若与何首乌配伍\"他突然重重一拍药案,\"妙哉!此等大补之效,或能唤醒沉疴!\" 药香混着蒸腾的白雾弥漫整个厢房。当琥珀色的药汁第三次喂入少年口中时,甄宓守在榻前几乎一夜未合眼。晨光刺破窗纸的刹那,她忽然惊呼出声——原本少年鬓角那两缕刺目的白发,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霜色,化作温润的墨黑,苍白的面容也透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色。华佗颤抖着搭上少年脉搏,苍老的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奇了!奇了!这药效竟重塑了气血根基!\" 正午的阳光斜斜切进厢房,在药鼎上投下斑驳光影。甄宓端着药碗的手突然剧烈颤抖,琥珀色的药汁泼洒在碗沿——只见病榻上的少年喉结微微滚动,原本毫无血色的指尖竟像被微风拂动的枯叶般,轻轻蜷了蜷。 \"动了!他动了!\"药碗\"当啷\"坠地,张符宝闻言也扑到榻前,几乎将少年的手腕攥出血痕。华佗踉跄着挤开众人,枯瘦的手指搭上脉搏,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脉息如泉涌!快!再煎一剂药!\" 药香裹挟着蒸腾白雾弥漫满屋,甄宓跪坐在榻边,指尖微微发颤地捧着药碗。经过连日调养,马超的呼吸已变得绵长,她轻抿一口汤药,俯身时发间碎玉步摇随着动作轻晃,将温热药汁缓缓渡入对方口中。随着吞咽动作越发有力,她紧绷多日的神经终于稍松,唇角刚泛起一丝欣慰笑意—— “唔!”喉间闷哼骤然响起,骨节分明的大手猛地探出,铁钳般攥住她手腕。甄宓猝不及防跌在榻上,撞翻的药碗泼洒在床褥,琥珀色药汁蜿蜒漫过马超苍白的手背。那双曾紧闭的眼眸缓缓睁开,墨色瞳孔中犹存未散的梦魇迷雾,却已牢牢锁住她惊慌失措的面容。 甄宓被攥得手腕生疼,心脏也跟着突突直跳。马超声音嘶哑,艰难地吐出一句“你是谁”,那眼神中满是警惕与迷茫。 甄宓看着他,眼眶瞬间红了,嘴唇微微颤抖,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轻声说道:“我是甄宓,是我和张符宝救了你,你都不记得了吗?” 此时,药庐外的风轻轻吹动窗棂,屋内的药香愈发浓郁。甄宓试图挣脱被攥住的手腕,却又怕弄疼了他,只能无助地看着马超,眼中泛起泪花。 “你重伤昏迷,多亏华先生的医术和珍贵药材,才捡回一条命。”甄宓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细细解释着,目光紧紧盯着马超,生怕他又陷入昏迷。她多想这几日的担忧、害怕和悉心照料能让马超记起些什么,可眼前的马超却像变了个人,陌生得让她心慌。 张符宝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看着青年攥着甄宓的手,气不打一处来。她叉着腰,跺了跺脚,娇嗔道:“你这人可真是个坏蛋!宓姐姐为你忙前忙后,几天几夜没合眼。你重伤时吃不下饭、喝不了药,都是宓姐姐嘴对嘴喂给你的,如今你刚醒,怎么能这般翻脸不认人!” 说着,张符宝快步走到榻前,用力掰着青年攥着甄宓的手,嘴里还嘟囔着:“快松开,宓姐姐手都要被你攥疼了。你倒好,醒来就不认得人,真没良心!”她一边掰着手,一边心疼地看着甄宓,眼眶泛红,仿佛受委屈的是自己。 甄宓微微摇头,轻轻挣开青年的手,柔声道:“符宝,莫要怪他,许是刚醒来还不清醒。”可张符宝哪肯罢休,仍气鼓鼓地瞪着青年,道:“就算不清醒,也不能这般对待宓姐姐!”屋内气氛紧张,唯有药香弥漫,似在诉说着甄宓这些日子的艰辛。 青年喉结滚动,指节发白的手缓缓松开,勉强撑起身子拱手行礼:\"在下西凉马超,多谢小姐救命之恩。\"话音未落,屋内骤然陷入死寂。张符宝的指尖还悬在半空,甄宓手中未及放下的帕子轻轻颤抖,两人瞪大眼睛对视,眼底皆是震惊与错愕。毕竟她们跟这个所谓的马超的名字,可是都有着不同的渊源。 “你叫马超?”张符宝声音陡然发颤,她死死盯着榻上青年,耳畔轰然响起此前传闻里“马超被天子害于长安”。虽从未与这人谋面,可她太清楚了——那是镇守西凉的马伯父马伯母捧在掌心的爱子,更是白姐姐垂泪思念的故人,是文姬姐姐摩挲着旧书信、红着眼眶反复提起的名字。 “你竟然是马超!”甄宓指尖死死扣住药柜边缘,檀木纹路几乎嵌入掌心。她踉跄着上前半步,凌乱的发丝垂落在苍白的脸颊旁,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你竟然没有死!我的天呐,西凉现在为了给你报仇,已经跟长安打得不可开交!” 话音未落,榻上的马超猛然撑起上身,青筋在脖颈暴起:“什么?!”沙哑的嘶吼撕裂寂静,他摇晃着试图下床,双腿却像灌了铅般沉重。天旋地转间,马超眼前一黑,整个人直直栽倒。张符宝和甄宓惊呼着扑上前,一人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肩膀,一人托住他瘫软的后腰。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十数名彪形大汉撞开房门,长刀出鞘的寒光瞬间映满整个屋子。侍卫们呈半月形将榻前三人团团围住,刀刃泛着冷光直指马超。张符宝气得浑身发抖,攥着腰间的天师令旗怒斥:“都退下!谁让你们擅自闯入了?!” 侍卫首领却半步不退,铁面下的眼神冰冷如霜:“天师有命,此人行迹可疑,待到醒来之后,第一时间要控制起来。”他抬手示意众人保持戒备,刀锋分毫未偏。 “你没看到他虚弱得连站都站不起来?!”张符宝指着马超病怏怏的身体,眼眶通红,“他能有什么危险?!你们都在外面守着不行吗?非得进来添乱!” 随着甲胄碰撞声渐远,张符宝叉着腰瞪向马超,杏眼圆睁:“你都昏睡几个月了,现在弱得风一吹就要倒,站都站不稳还想干什么?”她伸手戳了戳马超虚软的肩膀,“当务之急是把身子养壮实,不然怎么对得起宓姐姐,衣不解带的伺候你,照顾你,怎么对得起华先生开的药方,怎么对得起我张家那些名贵药材!” 甄宓的指尖轻轻抚过马超颤抖的脊背,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她半跪在榻边,将软垫重新塞到他腰后:“是呀,先好好歇着。西凉的事急不来,你昏迷这些日子都熬过来了,不差这一时半刻。”她声音放得极轻,发间的茉莉香混着药味萦绕在马超鼻尖,“等你痊愈,我们……再从长计议。” 第819章 美人恩重 处境堪忧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声,只见华佗白发凌乱,袍角沾满尘土,一路小跑着冲进厢房。他顾不上擦拭额间的汗珠,径直来到榻前,目光急切地扫过马超的面色,随后伸出枯瘦的手指搭上脉搏。 甄宓半跪在榻边,掌心还残留着扶起马超的余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华佗微蹙的眉峰与轻轻捻动的指尖上,唯有药鼎中沸腾的药汁依旧咕嘟作响,蒸腾的白雾袅袅升起。 “脉象虽仍虚浮,但已现生机。”华佗苍老的声音打破沉寂,浑浊的眼中泛起欣慰的笑意。他转身看向甄宓与张符宝,目光中满是赞赏,“多亏了张小姐秘库中的九窍玲珑芝,此等灵药,方能有这般起死回生之效。”说罢,他又转头望向马超,捻着胡须轻叹道:“也不枉费甄宓姑娘这些时日衣不解带地悉心照料,日日守在榻前,连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 马超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却因太过虚弱又跌回软垫,他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声音沙哑却满含诚意:“多谢华先生妙手回春,救命之恩,马超没齿难忘。”他望向甄宓与张符宝,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更要谢过两位小姐,为我奔波操劳。” 张符宝双手抱胸,虽仍气鼓鼓的,但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得意:“算你还有良心,宓姐姐,为你端汤喂药,连觉都睡不好”她絮絮叨叨地说着,甄宓却红着脸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莫要再说。 华佗抬手打断张符宝的话,严肃地看向马超:“你如今刚醒,元气大伤,切不可情绪激动。”他指了指马超因激动而微微发红的脸庞,“若再动怒伤身,先前的药可就白费了。”说罢,他从袖中取出一卷药方,递给甄宓,“按此方再煎七日,切记要温火慢炖,不可急躁。” 华佗抬手轻挥,示意众人噤声,苍老的面容满是郑重:“病患刚醒,最忌劳神,诸位还是暂且退下。”他目光扫过屋内剑拔弩张的侍卫,又看向面色关切的甄宓与张符宝,“眼下当以调养为重,切莫扰了他清净。” 甄宓望着房间外横刀而立的侍卫们,心中担忧不已。她轻咬下唇,柔声道:“各位将军,马公子刚醒,实在不宜受扰。还请暂且退至屋外,也好让他安心静养。” 侍卫首领抱拳行礼,神色坚毅:“还望甄姑娘莫怪。天师有令,务必守在此处。我等定不会出声打扰,但也不敢擅离半步。”其余侍卫皆是一脸肃然,手中长刀紧握,如同一尊尊雕像般伫立不动。 张符宝叉着腰,杏眼圆睁:“你们这些榆木脑袋!没看到他都虚弱成这样了?还守在这儿吓唬人!”她气得小脸通红,却也无可奈何。 眼见天色渐暗,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洒在屋内,张符宝跺了跺脚,终于妥协:“罢了罢了,天色不早,我明日再来。宓姐姐,你也别太累着自己。”说罢,她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药庐。 甄宓轻轻叹了口气,转身望向榻上的马超,目光温柔:“你且好生休息,我去为你煎药。”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丝丝关切,随后缓缓转身,迈着轻盈的步伐向药炉走去。 屋内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药鼎中汤药翻滚的咕嘟声。马超望着屋顶,眼神渐渐变得深邃。长安之变的惨烈场景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现,那场变故如同一道惊雷,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西凉为他举兵复仇,战火纷飞,生灵涂炭,这一切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还有那些在昏迷中光怪陆离的梦境,师傅的谆谆教诲,董公的殷切期望,都在他的脑海中交织缠绕。曾经的他,一心只为家国天下,满腔热血,只想荡平乱世,救百姓于水火。可如今,历经生死,他的心境悄然发生了变化。他开始思索,这乱世之中,究竟何为正道?一味地征战杀伐,真的能换来太平吗? 在那段暗无天日的昏迷里,马超的意识仿佛坠入了混沌的深渊。他明明清醒,却如困在梦魇的蛛网中,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挣破黑暗的桎梏,睁开双眼。 他的脑海中,过往的记忆与现实的冲击不断交织、碰撞。自幼习得的忠君爱国之道,是他成长路上始终坚守的信念,如同巍峨的高山,不可动摇。他曾以为,只要秉持这份信念,便能为天下苍生带来太平,能辅佐明君,成就一番大业。 然而,天子的所作所为却如同一把重锤,狠狠砸向他心中那座信念的高山。那些黑暗的权谋、冷酷的算计,让他看到了朝堂的腐败与丑恶。曾经坚不可摧的信念,在这一刻轰然倒塌,碎石四溅,刺痛着他的内心。 与此同时,在意识的迷雾中,他又渐渐理解了董公当年的种种行为。董公的手段虽狠辣,却似乎也有着自己的无奈与坚持,那是在乱世中为了生存、为了实现心中理想的另一种方式。他在两种截然不同的理念间徘徊,忠君爱国的信念与对董公行为的理解,如同两条相互拉扯的绳索,将他的意识不断撕裂。 他无数次在意识里问自己,究竟何为正义?是坚守传统的忠君之道,即便面对无道昏君也愚忠到底?还是像董公那样,以自己的方式去打破旧秩序,哪怕手段不那么光明磊落?两种声音在他脑海中激烈争辩,不分胜负,让他在意识的泥潭中越陷越深,左右摇摆,不知该何去何从。每一次挣扎,都像是在撕裂自己的灵魂,痛苦不堪,却又无法找到出口 。 马超的思绪越飘越远,心中的困惑与迷茫如同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窗外,夜色渐浓,唯有药香弥漫在屋内,伴随着他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 当甄宓再次端着药碗来到榻前时,马超已半靠在软垫上。蒸腾的药雾中,她发间的碎玉步摇轻轻晃动,映着暖黄烛火,如同撒落的星辰。她习惯性地用银调羹舀起药液,轻轻吹凉,又将勺边贴在自己腕间试温,动作自然得仿佛重复过千百遍。 “小心烫。”甄宓的声音似春日的风,轻柔地拂过耳畔。调羹递到唇边时,马超忽然想起昏迷时那若有若无的温柔触感——那些漫长得没有尽头的黑暗里,总有一双手轻轻拭去他额间冷汗,总有一缕若隐若现的茉莉香萦绕在鼻端。当药汁入口的刹那,苦涩中竟泛起一丝回甘,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了意识混沌的深处,感受到那抹温暖正小心翼翼地渗入每一寸知觉。 “凉热可还合适?”甄宓见他出神,轻声询问。她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发梢不经意间扫过他手背。马超这才惊觉,原来昏迷时指尖残留的酥痒并非错觉,此刻真实落在皮肤上的温度,竟比记忆中还要柔软。 他望着眼前女子专注的神情,喉间突然发紧。那些在意识深处反复纠缠的困惑与挣扎,在这碗药的温度里,竟悄然褪去了尖锐的棱角。药香氤氲间,他忽然意识到,原来在这乱世之中,除了征战沙场的热血,还有这般温柔的力量,能让人心头的坚冰悄然融化。 马超望着甄宓专注喂药的模样,见她耳尖因俯身靠近泛起淡淡红晕,发间茉莉香混着药味萦绕鼻尖。喉头滚动两下,他沙哑着声音打破沉默:“姑娘如此悉心照料,在下实在不知如何报答。” 甄宓手微微一顿,抬眸时眼波流转:“马公子言重了,救死扶伤本是应当。” “可姑娘毕竟”马超话未说完便顿住,目光扫过她腕间被药碗热气熏红的肌肤,想起昏迷时朦胧感知里那抹温柔,心头泛起异样的涟漪,“还未请教姑娘芳名,是何处人士?” 这话问出口,屋内气氛陡然变得微妙。甄宓指尖轻颤,调羹磕在碗沿发出轻响,垂眸时碎发遮住泛红的脸颊:“我我姓甄,名宓,祖籍中山无极。” 马超默记这名字,忽觉比听过的任何诗词都动听。正要再问,却见她慌乱放下药碗起身:“公子刚醒,不宜多言,我我去看看药炉。”转身时裙裾带起一阵风,吹得案头烛火微微摇晃。 望着她逃也似的背影,马超攥紧身下被褥。那句险些脱口而出的“不知姑娘可曾许人”终究咽下。 马超望着甄宓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她含羞带怯的模样与无微不至的照料,让他心头泛起阵阵暖意。可她匆匆避走,连是否婚配这般关键的话头都未接,他既恼自己唐突,又暗暗庆幸尚有机会探问。只是一想到这女子不顾名节悉心照拂,他便暗自下了决心——无论如何,定不能负了她这份情意。 然而,刚泛起的柔情很快被现实的阴云笼罩。他望向紧闭的房门,隐约听见门外侍卫甲胄碰撞的声响,那些表面恭敬的守卫,实则是束缚他的无形枷锁。窗外传来零星的梆子声,夜色深沉得如同化不开的墨,他却连自己身在何处都无从知晓。 西凉的战火在脑海中肆虐,他仿佛看见故土狼烟四起,听见百姓的哀嚎与战马的嘶鸣。族人举兵为他复仇,不知又有多少生灵涂炭?而他被困于此,空有一身武艺,却无法奔赴战场。更令他不安的是,门外这些守卫究竟听命于谁?是敌是友?若是落入别有用心之人手中,不仅自己性命堪忧,还可能连累西凉大军陷入危局。 马超攥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迫切地想要了解外界局势,想要冲破这重重阻碍,可身体的虚弱却如同一道铁索,牢牢将他禁锢在这方寸之地。思及此处,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转头看向甄宓留下的药碗,药香依旧氤氲,可他却品不出半分暖意,唯有满心的忧虑与焦灼。 第820章 自救图存 助鲁破局 翌日清晨,晨光刚刺破薄雾,张符宝便踩着满地碎金匆匆赶来。因父亲张鲁正坐镇米仓山与敌军鏖战,兄长们忙于军务无暇管束,反倒给了她自由出入的机会。远远望见西厢房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森严阵势,她忍不住皱起小巧的鼻子——不过是个伤患,父亲竟如此大动干戈,实在小题大做。她哪里晓得,自马超苏醒的消息传出,便有快马连夜驰往米仓山,毕竟张鲁早有严令,此人动向须得第一时间禀报。 未等侍卫通传,张符宝已一把推开雕花木门。屋内,甄宓正半跪在榻前,用银匙轻轻搅动药碗,见有人闯入,惊得险些打翻汤药。马超撑着软垫想要起身行礼,却因气力未复摇晃不已,甄宓慌忙伸手扶住,口中轻声劝道:“使不得,你身上的伤还未” “呦,昨儿个还病恹恹要死不活的,这刚醒就不安生,又要折腾宓姐姐!”张符宝柳眉一挑,叉着腰快步上前,绣着金线的裙裾扫过青砖,发出细碎声响。她瞪着马超,眼底却藏不住好奇打量。 马超面色微赧,强撑着坐直身子,抱拳行礼:“昨日便想谢过张姑娘,若无那些珍贵药材,在下这条命怕是”他话音一顿,昨夜华佗虽未详述药材来历,可瞧门外侍卫对眼前少女毕恭毕敬的模样,再想起那株散发莹光的“九窍玲珑芝”,心中已然明了——此女绝非寻常人家的姑娘,能拿出如此稀世灵药,背后定是耗费了巨大代价。 “算你还有良心!”张符宝一甩发间流苏,在榻边圆凳上坐下,“我既知道你是马超,这些药自然用得值当!想当年在西凉,马伯父马伯母把我当亲闺女疼,白姐姐、文姬姐姐更是带着我四处玩耍”她忽地收了玩笑神色,眼圈微微泛红,“后来听闻你在长安遭天子毒手,我急得好几夜睡不着觉,想着西凉那边该乱成什么样了,马伯父伯母得有多伤心” 她忽地伸手重重拍了拍马超肩膀:“不过现在好了!活着就比什么都强!等你身子养好了,定要风风光光回西凉,让那些人瞧瞧,咱们马家儿郎可没那么容易倒下!” 马超听闻张符宝提及西凉旧事,眸光微闪,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引向深处:“张姑娘与我马家渊源竟这般深厚,改日定要亲自登门拜谢令尊。西凉能熬过最艰难的时节,多亏当年汉中借道运粮之恩。”他刻意将语气放得诚恳,目光却紧紧锁住少女的反应。 张符宝正晃着双腿把玩腰间天师令旗,闻言忽地坐直身子:“可别!我爹这会儿怕是焦头烂额——米仓山正和益州军打得昏天黑地,严颜那老儿凶得很!”她皱着鼻子抱怨,全然未察觉对方试探,“说起来就来气!当年李儒那狐狸,连哄带骗把我带去西凉,说什么‘塞外风光独好’,结果风沙大得睁不开眼!” 回忆起往事,她眉眼弯弯笑出声来:“好在马伯父伯母把我当亲女儿,文姬姐姐教我弹琴,白儿姐姐带我骑马要不是他们,我早哭着回汉中了!”忽然,她狡黠地眨眨眼,朝马超扮了个鬼脸,“不过嘛,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就不撺掇你找李儒先生算账啦!当年他出的那些鬼主意,我现在想想都觉得好笑,早就不生气了!” 马超表面跟着浅笑,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汉中借道、米仓山战事、李儒的牵扯这些零碎线索在脑中飞速拼凑。他暗自握紧掌心,原来自己竟身处张鲁辖地,而眼前天真烂漫的少女,正是汉中太守之女。更令他在意的是,张符宝口中轻描淡写的“旧事”,背后怕是藏着错综复杂的势力纠葛。 马超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榻边软垫,张符宝的话语如重锤般敲在心头。益州与汉中的战火,原是天子借刀杀人的毒计——既清算当年汉中借道西凉押运粮草之\"罪\",又纵容刘璋扩张以制衡各方。刘璋本就野心勃勃,如今得了名正言顺的借口,自然倾巢而出。 他垂眸望向自己仍在微微颤抖的双手,伤未痊愈的躯体连坐直都费劲,更遑论驰骋沙场。西凉如今生死未卜,若张鲁为解益州之困,将他作为求和筹码交出去想到此处,马超背脊发凉。当年刘璋的两个兄长死于自己之手,这血海深仇,刘璋怎会轻易放过他? 窗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兵器碰撞的轻响。马超抬眼望去,透过窗棂缝隙,看见侍卫们正神色紧张地来回奔走。远处隐约传来沉闷的号角声,像是从米仓山方向飘来。张鲁此刻正被严颜逼得节节败退,难保不会为了破局,将他这个\"烫手山芋\"抛出去换取喘息之机。 \"必须帮张鲁稳住战局。\"马超攥紧被褥,指节泛白。唯有让汉中在这场战事中站稳脚跟,他才有周旋的余地。可如今被困药庐,空有谋略却无施展之地,该如何才能扭转乾坤?他的目光落在案头药碗上,蒸腾的热气模糊了视线,却让他的思绪愈发清晰——或许,得先从这看似温柔的牢笼中,寻到破局的一线生机。 “张姑娘,在下虽伤病未愈,但自幼研习兵法,颇通军事。”马超撑着软垫坐直身子,苍白的面容因激动泛起一丝血色,“蒙姑娘救命大恩,又承汉中照拂,自当有所回报。不知如今米仓山战事如何?或许我能略尽绵薄,为诸位参详一二。” 张符宝眨着杏眼,好奇地上下打量他:“那是自然!在西凉时总听人说起,马将军少年英雄,用兵如神,异族听你名字都瑟瑟发抖!”她托着腮思索片刻,忽然蹙起眉,“只是我对打仗一窍不通,不过今早瞧见几个浑身是血的将士,慌慌张张来寻找叔父张卫去了,说是从前线送来急报” 马超心头一紧,指尖不自觉攥住床单。前线急报意味着战局生变,若此时能掌握第一手军情,或许能找到破局之机。他强压下咳嗽的冲动,恳切道:“既如此,还望姑娘行个方便,能否带我面见令叔父?我虽不能上阵杀敌,但或可为排兵布阵出谋划策,也算报答汉中收留之恩。” 说罢,他挣扎着要下床,却因双腿虚软险些栽倒。甄宓慌忙上前扶住,眼中满是担忧:“你的伤还没好”张符宝却突然拍手笑道:“好!本姑娘就信你一回!不过你得答应我,要是去了帮不上忙,可得给我讲十个西凉的故事!”她对着门外喊道:“来人!备马车!” 甄宓秀眉微蹙,眼神中满是担忧,伸出手轻轻拉住马超的衣袖,柔声道:“公子重伤初愈,身子骨还未复原,此时前去,万一有个闪失可如何是好。”她的声音轻柔,带着关切与焦急。 马超微微摇头,眼神坚定,缓缓说道:“宓姑娘,我明白你的心意。可如今我身份尴尬,张鲁虽暂未发难,但局势紧张,若不能帮汉中解了眼前危机,张鲁为求自保,说不定会将我交予益州。我若死了倒也罢了,可西凉还在苦战,我不能让家人和将士们白白流血。”他的话语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张符宝在一旁听得真切,咬了咬嘴唇,上前一步道:“宓姐姐,马公子说得在理。如今前线吃紧,叔父那边正愁眉不展,说不定马公子真能想出退敌之策。” 甄宓犹豫片刻,最终轻轻叹了口气,松开了拉住马超衣袖的手,眼神中满是无奈与担忧:“既如此,我陪公子一同前往,也好有个照应。” 马超微微颔首,感激地看了甄宓一眼:“有劳姑娘了。” 一行人匆匆出了药庐,踏上马车。马车在崎岖的山道上颠簸前行,马超望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心中思绪万千。米仓山的战火仿佛就在眼前,益州军的攻势、张鲁的困境,还有自己未知的命运,如同乱麻般缠绕在心头。而甄宓则默默坐在他身旁,双手紧握,眼神中满是紧张与担忧,不知此去,究竟能否化险为夷。 张卫在帅帐中来回踱步,手中的兵符被攥得发烫。兄长张鲁急令他率五千铁骑驰援米仓山,军令如山,可这烫手山芋却让他如坐针毡。平日里统领步卒尚可,可面对纵横驰骋的骑兵作战,他实在摸不着门道,那些疾驰如风的战术、骑兵配合的要诀,在他脑中一团乱麻。 帐外寒风呼啸,吹得牛皮帐哗哗作响。张卫望着案上堆积的战报,眉头拧成了疙瘩,不时轻叹一声。虽说军令难违,但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将骑兵派上战场,无异于让将士们白白送死。想到此处,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口,在心里暗自发愁,却又无计可施。 就在这时,亲兵匆匆入帐禀报:“将军,三小姐求见!”张卫一愣,下意识整了整衣冠,强压下满心愁绪。宝贝侄女平日古灵精怪,不知此番前来所为何事?他收起脸上的焦虑,换上一副温和的笑容,扬声道:“快请!” 张卫满脸堆笑迎至帐外,目光却猛地一滞。只见张符宝与甄宓两人,正一左一右搀扶着一个身形略显虚弱的男子。男子身形挺拔,即便脸色苍白,仍难掩一身英气,只是那苍白的面色和微微颤抖的身躯,显示出他如今伤病未愈。 张卫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目光在男子身上打量,心中暗自思索此人身份。张符宝眨巴着眼睛,脸上挂着狡黠的笑,没等张卫开口,便欢快地说道:“叔父,这位是马超,西凉的马超!” “马超?”张卫瞳孔猛地一缩,眼神瞬间锐利,下意识伸手按住腰间佩刀,警惕地看着眼前之人。“可是那个名震天下的西凉马超?你当真?”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可置信和隐隐的紧张。 第821章 焕若新生 锐不可当 张卫目光在马超身上游走,心中思绪万千。马超的威名如雷贯耳,他在西凉的种种事迹更是被传得神乎其神。只是如今他伤病未愈,又牵扯到复杂的局势,自己该信他吗? “叔父,马大哥精通兵法,如今米仓山局势危急,他定能帮上忙的!”张符宝晃着张卫的手臂,撒娇般说道。 张卫轻叹一声,目光再次落在马超身上,沉吟片刻后说道:“既如此,且随我进帐详谈。只是马超,如今局势复杂,若你有半分异心,休怪我不客气。”说罢,转身大步走进帅帐,心中暗自警惕,不知这马超的到来,究竟是福是祸。 马超被搀扶着踏入帅帐,目光扫过案头堆积如山的战报与沙盘上凌乱的旗标,未等落座便直入主题:“张将军,可否告知如今汉中兵力调配与米仓山战局?” 张卫手背在身后,指尖摩挲着剑柄,眼神警惕如鹰:“马将军重伤初愈,还是先好生休养为” “张将军何必如此戒备?”马超轻笑打断,苍白的面容因激动泛起薄红,“我这条命是汉中所救,如今病体未愈却执意前来,正是想以绵薄之力助汉中破局。若我别有心思,又何必自投罗网?”他猛地咳嗽两声,却强撑着挺直脊背,眼神灼灼盯着张卫。 张卫神色微动,沉默片刻后抬手示意亲兵退下。随着帐门合拢,他指着沙盘沉声道:“米仓山乃汉中门户,一旦失守,益州军便可长驱直入。如今严颜亲率三万精锐强攻,杨昂、杨任在前线苦苦支撑,箭矢礌石已消耗大半”说到此处,他重重拍在代表米仓山的土丘上,“老将严颜久经沙场,善用奇袭,我军已连失两处隘口!” “严颜?不过是手下败将罢了。”马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底闪过一丝寒芒,“他的排兵布阵的习惯我早已摸清。张将军何必如此紧张?”他勉力起身,手指划过沙盘上蜿蜒的山道,“如今可调配的兵力还有多少?” 张卫叹了口气,眉间愁云更甚:“兄长命杨丑即刻调集两万步卒布防南线,又令我率五千铁骑驰援米仓山。那二人刚点齐兵马出发,我这边骑兵尚未完全集结,正愁如何” 马超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着自信:“张将军,严颜那点习性,我再清楚不过。骑兵作战,放眼天下,我马超自认也能排得上号。这五千骑兵,若能交予我操练,定能发挥出更大威力。” 张卫面露难色,眉头紧锁,望着沙盘上米仓山的局势,心中满是忧虑:“马将军,我并非信不过你的能力。只是如今兄长在米仓山形势危急,严颜攻势迅猛,杨昂、杨任已快支撑不住。兵贵神速,若再操练骑兵,不知要耗费多少时日,怕是等不起啊。” 马超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张将军,磨刀不误砍柴工。这骑兵若未经操练,仓促上阵,也难有胜算。只需两日,我定能让这骑兵脱胎换骨。两日之后,我随将军一同前往米仓山,必能扭转战局。如今形势虽急,但也不能盲目出兵。这五千骑兵,是解米仓山之围的关键,可不能轻易折损。” 张卫咬了咬牙,眼神中透着纠结:“马将军,这……罢了,我且信你一回。但两日之后,若骑兵仍未操练出成效,可就误了大事。米仓山十万火急,容不得半点闪失。” 马超抱拳行礼,神色坚定:“张将军放心,两日之后,若骑兵没有成效,我愿以命相抵。如今我既已决心助汉中破局,定会全力以赴。”说罢,马超转身走出帅帐,望着帐外整装待发的骑兵,心中暗自思量着操练之法,眼神中透着一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狠劲。张卫站在帐中,望着沙盘,心中忐忑不安,不知这两日的操练,能否如马超所言,让骑兵发挥出关键作用,解米仓山之围。 残阳如血,将校场浸染成一片暗红。马超在副将搀扶下,缓步踏入这片肃杀之地。五千骑兵身披玄黑重甲,宛如一道钢铁城墙,铁槊林立,在暮色中泛着冷冽的寒光。当他们的目光聚焦在这个身形消瘦、面色苍白,甚至需要依靠他人支撑才能站立的男子身上时,眼底尽是疑惑与打量——这样一位病弱之人,真能驾驭这纵横沙场的铁骑? “肃静!”清脆而威严的声音骤然响起。张符宝如同一团跳动的火焰,跃上了望台。她身着绣满符文的锦袍,腰间天师令旗随风猎猎作响,发间金饰在夕阳下折射出耀眼光芒。“这位,便是西凉锦马超!”她声如银铃,字字掷地有声,“曾单枪匹马闯入匈奴王庭,三千铁骑在他麾下如臂使指,踏破敌营;羌人听闻他的名号,无不闻风丧胆,绕道而行!他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战神!”她骄傲地扬起下巴,眼神中满是对马超的崇敬与信任,“从今日起,尔等皆须听从马将军调遣,令行禁止!” 校场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唯有寒风掠过,卷起阵阵沙尘。紧接着,一声洪亮的“拜见马将军”划破长空,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此起彼伏的应和声如山呼海啸般响起,声浪直冲云霄,震得校场上空的军旗簌簌作响,仿佛也在为这位传奇将军的到来而欢呼。 马超微微颔首,目光如炬,扫视着眼前这五千铁骑。他伸手扶住马鞍,深吸一口气,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缓缓直起腰板。苍白的面容下,一双眼眸却闪烁着锐利的光芒,那是历经无数战场磨砺出的锋芒。他解下身上披风,潇洒地掷于地上,沉声道:“骑兵之要,在快、准、狠!今日便教你们何为‘风驰电掣,一击必杀’!”接着说道:“骑兵之精髓,在于抛射破阵、集火歼敌、分割围堵、冲刺撕裂!今日便教你们何为铁骑之威!”他的声音虽略显沙哑,却饱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字字句句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重重地砸在每一位骑兵的心头。 首日训练,马超拖着尚未痊愈的伤躯,亲自示范骑射抛射之术。他翻身上马,动作利落而矫健,全然不似一个重伤初愈之人。战马嘶鸣,奔腾而起,扬起漫天沙尘。马超在疾驰的马背上调整呼吸,手腕轻抖,箭矢如流星般破空而出,瞬间形成扇形覆盖。“看!”他高声喊道,“抛射不是乱射!要以雁行阵排列,利用马速与角度,让箭雨如天网般笼罩敌军!”说着,他又连发三箭,精准命中百步外排成一列的稻草人咽喉,“瞄准咽喉、战马腹部,这些是敌军最脆弱之处!” 次日,马超开始传授铁骑集火与分割战术。他在沙地上画出阵型,用石块代表敌军:“当发现敌军精锐部队,全队立刻以锥形阵突进,三骑一组,形成三角集火之势!”他指着校场远处的标靶,“就像这样,三人同时射箭,箭矢集中在方寸之间,任他铁甲如何坚固,也必被洞穿!”说罢,他亲自带领一队骑兵演练,马蹄声如雷,三骑并行,箭矢破空声交织成网,瞬间将标靶射得千疮百孔。 “而分割敌军,需如狼群围猎!”马超挥鞭指向校场另一端,那里早已布置好模拟敌军的木桩群,“两队骑兵呈月牙状包抄,一队正面佯攻吸引注意,另一队从侧翼切入!就像利刃划开绸缎,将敌军切成碎片!”随着他一声令下,骑兵们迅速行动,马蹄扬起滚滚烟尘。只见两队骑兵如鬼魅般迂回,瞬间将木桩群分割成数段,紧接着便是迅猛的冲刺与切割。 在马超的悉心教导下,骑兵们不畏艰险,刻苦训练。他们一次次摔倒,又一次次爬起,在汗水与伤痛中不断成长。当暮色再次温柔地笼罩校场时,奇迹已然发生。五千骑兵队列整齐,行动一致,抛射时箭雨遮天蔽日,集火时精准如连珠激射,分割时迅猛如恶狼扑食,冲刺切割时则势如破竹。那整齐划一的动作,铿锵有力的步伐,仿佛一支训练有素的钢铁洪流,随时准备在战场上所向披靡。 张卫站在校场边,望着尘土飞扬中焕然一新的铁骑,惊得手中的茶盏险些落地。他瞪大了双眼,满脸难以置信——这哪里还是前日那支松散拖沓的骑兵?眼前的铁骑,气势如虹,威风凛凛,每一声马蹄,都似战鼓擂响,每一次冲锋,都如雷霆万钧 。 马超独自负手立于校场之上,这些日子里,九窍玲珑芝的神效与他强健的体魄相辅相成,苍白面色渐渐褪去,腰间长剑重新挂上了泛着寒光的玄铁剑穗。他望着校场下腾起的烟尘,听着远处传来的阵阵马嘶,眼中燃起跃动的战意。 当他步伐稳健地踏入帅帐时,张卫正对着沙盘愁眉不展。见马超无需搀扶、英姿再现,张卫手中的狼毫笔不觉停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钦佩:“马将军恢复之速,当真令人叹服。” “兵贵神速,张将军。”马超目光如炬,直视着沙盘上米仓山的标记,“如今骑兵已操练完毕,正是驰援的最佳时机。”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久经沙场的笃定。 张卫摩挲着下巴,眼中仍有疑虑:“只是此番救援责任重大,指挥调度” “指挥之事,便交于我!”马超向前一步,袍角带起一阵劲风,“张将军可率后军压阵,我愿领精锐骑兵为先锋。严颜虽老谋深算,但我曾与他多次交锋,熟知其用兵之道。只要部署得当,必能解米仓山之围!”他说罢,伸手取过案上的令旗,在沙盘上快速比划,“以骑兵的机动性穿插敌军侧翼,再配合正面强攻,定能让严颜首尾难顾!” 张卫望着马超眼中燃烧的斗志,心中的担忧渐渐消散。他重重一拍案几,大笑道:“好!既然马将军如此有把握,我便将先锋之职交予你!明日一早,全军开拔!” 第822章 轻敌遣将 锐骑破阵 米仓山的晨雾被战火撕成碎片,张鲁扶着染血的城墙垛口,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脚下护城河已化作暗红的溪流,浮尸与折断的长矛顺着山势蜿蜒而下,宛如一条淌血的伤口。益州军的战鼓震得山壁簌簌落石,严颜麾下的云梯如林般竖起,每一架都像一柄刺向咽喉的利刃。 \"报!西城墙箭楼被投石机击中!\"传令兵的嘶吼混着燃烧的木梁坍塌声传来。张鲁望着杨丑率领的步卒们用血肉之躯填补城墙缺口,心中泛起阵阵寒意。两万援军虽暂时稳住防线,却也将汉中最后的机动兵力消耗殆尽。此刻的米仓山,恰似困在蛛网中的飞蛾,每一次挣扎都让丝线缠得更紧。 \"张卫那小子死哪去了?!\"张鲁突然暴喝,震得身边亲兵踉跄后退。他扯下头盔砸在地上,束发的绸带散开,凌乱发丝间露出布满血丝的双眼,\"步兵都能翻山越岭赶来,骑兵难道插上翅膀飞了不成?\"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沉闷的撞击声——严颜的冲车又开始撞击北城门。 副将递来的战报被汗水浸透,张鲁颤抖着展开,密密麻麻的伤亡数字刺痛双眼。他想起三日前送出的求援信,那封用火漆封印着\"十万火急\"的密函,此刻却像石沉大海。山风裹挟着益州军的叫骂声飘来,每一句\"张鲁小儿\"都似重锤敲击在心头。 \"将军!东南角发现烟尘!\"了望塔上传来尖锐的呼喊。张鲁猛地抬头,只见北方山道尽头腾起滚滚黄尘,在阴云密布的天幕下宛如一条蛰伏的巨龙。他死死盯着那片烟尘,喉咙发紧,分不清那是敌军的伏兵,还是望眼欲穿的救星。冷汗顺着脊背滑落,在甲胄间汇成冰凉的溪流,而米仓山的命运,正随着那片烟尘的逼近,悬在了生死一线之间。 米仓山的硝烟尚未散尽,张鲁紧攥着城垛的手掌已沁出鲜血。当北方天际的烟尘如汹涌潮水般漫卷而来时,他的瞳孔剧烈收缩,喉结上下滚动,几乎要将惊呼咽回肚里。直到看清飘扬的“张”字战旗,紧绷的神经才骤然松垮,整个人顺着城墙滑坐在地,粗重的喘息声惊飞了檐角栖息的乌鸦。 “可算来了”他颤抖着撑起身子,却因双腿发麻险些栽倒。望着逐渐清晰的骑兵阵列,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喃喃自语,“纵使延误军机,只要能”话音戛然而止,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出征前那五千骑兵松散的模样,连列阵都参差不齐。此刻扬起的烟尘虽壮观,他却难掩眼底的失望与忧虑。 张鲁抹了把脸上的血污与尘土,握紧腰间的虎符苦笑。他何尝不知这些骑兵平日疏于训练,在山道间跋涉两日,怕是早已人困马乏。可如今防线千疮百孔,哪怕是根朽木,也得攥在手里当支柱。“但愿能出其不意”他望着天边翻滚的乌云,声音被呼啸的山风撕得支离破碎,唯有苍白指节在虎符上深深凹陷,泄露了满心的忐忑与希冀。 攻城战正酣,益州军的战鼓声震得米仓山壁簌簌落石。严颜身披玄甲,手握长枪立于阵后,目光如鹰隼般紧盯城头。火油顺着女墙流淌,将攀爬云梯的士兵烧成坠落的火团,可后方源源不断的生力军很快又填补上缺口。 “将军,西北方有烟尘!”副将的急报惊破了这份紧绷的平静。严颜微微挑眉,单手按住腰间佩刀,扫了眼天边那道若隐若现的灰黄烟幕,冷笑出声:“不过是汉中垂死挣扎的小把戏。”他猛地挥枪指向城头,枪缨在风中猎猎作响,“传令下去,加大攻城力度,待城墙一破,任他来多少援军都是砧板鱼肉!” 话音未落,又有斥候跌跌撞撞奔来:“报!烟尘中现骑兵旗号!”严颜瞳孔微缩,旋即嗤笑一声,长枪重重杵在地上溅起火星:“张鲁那点骑兵,平日里连列阵都歪歪扭扭,能翻起什么风浪?”他盯着云梯上即将攀上城垛的士卒,嘴角勾起一抹轻蔑,“让弓弩手压阵,今日必取米仓山!” 严颜身披玄甲立于中军大纛之下,猩红披风在山风中猎猎作响。他望着城头此起彼伏的喊杀声,手中长枪重重顿地,惊起脚下碎石飞溅:\"张嶷!\"嗓音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惊得周遭传令兵手中的铜锣险些坠地,\"即刻率三营长枪兵迂回到北坡,把张鲁的骑兵给我钉死在山道之间!\" 老将目光如炬,扫过张嶷染血的面甲与微微发颤的枪杆,冷哼一声:\"莫要让这区区骑兵扰了吴懿将军破城大计!\"待张嶷抱拳领命而去,他便再不瞥向烟尘翻涌的西北方,反而将注意力尽数投回城头。此刻米仓山的箭楼正被火油点燃,赤红色的烈焰顺着木梁蜿蜒,将攀爬云梯的士卒映成扭曲的黑影。 \"山地作战,骑兵不过是送上门的肉靶子。\"严颜对着身旁副将嗤笑,长枪尖随意挑起一封战报,任由牛皮卷飘落尘土,\"张嶷的长枪阵足以碾碎这些铁罐头。\"他抬手遥指摇摇欲坠的城门,青铜护腕撞在令旗杆上发出清响,\"等冲车撞开城门,张鲁那老匹夫插翅也难飞!\" 夕阳将米仓山染成血色时,张嶷的三营枪兵刚在北坡扎稳阵脚。忽闻山后传来闷雷般的轰鸣,五千铁骑如黑色潮水自山脊倾泻而下,马蹄踏碎山石的脆响混着粗重的喘息,化作令人窒息的战歌。 \"结盾墙!\"张嶷话音未落,最前方的骑兵队已化作扇形散开。玄甲骑士们双腿夹紧马腹,左手控缰,右手反握弯刀,借着山势俯冲的速度竟快如离弦之箭。枪兵们举起盾牌的刹那,寒光已划破暮色——弯刀斜劈而下,盾木碎裂声与骨骼断裂声同时炸响。 不等枪阵重整,两翼的骑兵队突然加速。他们并不近身缠斗,而是贴着阵边疾驰,手中长枪如毒蛇出洞,专刺枪兵咽喉与肋下。前排枪兵刚想转身防御,中央骑兵队又以楔形阵直插中军,马蹄扬起的碎石迷住视线,弯刀翻飞间,血花如红梅绽放。 张嶷怒吼着挥舞长枪,挑翻两名骑兵,却见敌阵突然变招。原本冲锋的铁骑齐刷刷勒马转向,战马人立而起,前蹄重重踏碎盾墙。紧接着,骑兵们再次散开,以惊人的默契呈环形游走,弯刀与长枪交替攻击,如绞肉机般将枪阵一寸寸撕碎。 当第一支骑兵队完成迂回,从背后撞入枪阵时,张嶷终于看清他们的战术:不恋战,不纠缠,只凭借速度与冲击力撕开防线,再由后续骑兵扩大缺口。枪兵们顾此失彼,阵型彻底崩溃,惨叫声与马蹄声交织,北坡瞬间化作修罗场。 张嶷紧握长枪的指节发白,看着阵前翻飞的\"张\"字战旗,心中惊涛骇浪。那些玄甲骑兵的装备、旗号分明是张鲁麾下旧部,可此刻却如换了筋骨。最令他胆寒的,是阵中那匹通体雪白的战马,骑手端坐其上,银枪所指之处,骑兵如潮水般分合,将枪阵撕扯得支离破碎。 \"定是哪里出了差错!\"张嶷低吼一声,突然想起严颜那句\"养尊处优的老爷兵\"。眼前这支骑兵的冲锋节奏、骑射准度,分明是经历过无数血战的精锐!白马战将又一次策骑掠过阵前,银甲在残阳下折射出冷光。 \"休走!\"张嶷怒喝着踢动战马,长枪如毒蛇吐信直取白马。他本是益州军中有名的悍将。 张嶷的坐骑踏碎满地残肢,带起的血泥溅满玄铁护膝。他望着那抹银甲白影在骑兵阵中穿梭如鬼魅,胸中腾起滔天怒意——这分明是张鲁的旗号,怎会有如此凌厉的铁骑?\"贼子受死!\"长枪撕裂空气的锐响中,他催马直扑白马战将,枪缨上凝结的血珠随着剧烈晃动甩落。 马超握枪的手掌微微发颤,久病未愈的身躯在颠簸的马背上几欲脱力。喉间泛起的腥甜被他强行咽下,银枪划出的弧度比往日迟滞三分。当张嶷的长枪挟着劲风刺来,他勉力侧身避开要害,枪杆擦着肩头掠过,在锁子甲上刮出一串火星。 \"原来也不过如此!\"张嶷见对方闪避狼狈,心中一喜,攻势愈发狠辣。枪尖如毒蛇吐信,专攻咽喉、心口等致命处。马超却在这密不透风的枪雨中寻得空隙,银枪轻挑,恰到好处地磕在张嶷枪杆内侧。借力卸力间,竟将这势大力沉的一击引向旁处。 两人战马交错的刹那,马超手腕翻转,枪尾横扫。张嶷仓促举枪格挡,虎口震得发麻。他这才惊觉,即便对方招式看似绵软,枪尖划过的轨迹却暗含西凉马家枪的精妙——虚虚实实间,总能以最小的动作化解攻势,再寻机反击。 \"不可能你到底是谁!\"张嶷的吼声混着粗重喘息。他的长枪舞得虎虎生风,却始终被对方以看似随意的招式压制。马超苍白的面容隐在兜鍪阴影下,银枪突然如灵蛇出洞,直取面门。张嶷后仰避过,后颈已被枪风刮得生疼,冷汗顺着脊背蜿蜒而下——这看似虚弱的对手,每一招都直指要害,自己竟已无还手之力。 严颜眉头微皱,却依旧盯着城头指挥调整投石机角度。直到副将突然抓住他的披风,声音都变了调:\"将军!那骑兵\"老将不耐烦地转头,却见西北方的烟尘如潮水翻涌,骑兵往来冲杀如入无人之境,张嶷的长枪兵节节败退。 第823章 见超怯战 求和避锋 严颜攥着长枪的指节骤然发白,玄甲下的伤疤突突跳动。烟尘中,那匹踏雪白马左冲右突,骑手银枪翻飞间,张嶷的枪阵竟如薄纸般被层层撕开。记忆如毒蛇噬心,几年前长安城外的血色漫过眼前——同样的白马,同样的银甲,马超单枪匹马冲入万军丛中,刘诞被挑飞时,溅起的火星仿佛还在眼底灼烧。 \"报报将军!\"传令兵的嘶吼打断思绪,\"张嶷将军已退至第二道拒马!\"严颜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长枪重重砸在帅案上,震得铜制令箭哗啦啦作响。当年少主刘范和二公子号称益州第一猛将的刘诞一起攻略长安,二公子在马超枪下却走不过十合。以少主刘范的谋略和二公子刘诞的勇猛被马超杀得大败,二位公子身死,其余人皆被俘虏,还是马超开恩,放他们回去,带着两具冰冷尸首返回益州那日,老主公刘焉咳血的场景,此刻与眼前白马战将的身影重叠。 山风卷着血腥味扑来,严颜望着那员战将抬手抹去嘴角血渍的动作,瞳孔猛地收缩。那抹漫不经心的姿态,与记忆中马超枪挑刘诞时的轻蔑如出一辙。 严颜的玄甲在暮色中剧烈震颤,手中令旗竟被攥得扭曲变形。\"张翼将军!\"他猛地抓住身旁副将的护肩,青铜护甲撞出刺耳声响,\"即刻率三营刀盾兵、五队弩手支援张嶷!定要把这股骑兵困在北坡!\" 副将望着主帅额角暴起的青筋,正要抱拳领命,却见严颜突然压低声音,沙哑道:\"那白马你看那白马!\"他的目光死死盯在烟尘深处,仿佛要将那抹雪白灼穿。山风卷起血腥气,将严颜的呢喃撕得支离破碎:\"但马超已死若真是他,张嶷撑不过十合\" 话虽如此,严颜握长枪的手却渗出冷汗。此刻战场上,张嶷的枪影与白马战将的银芒纠缠不休,这般僵持反而让他有些疑虑——若真是马超,怎会与区区张嶷打得有来有回? \"快!\"严颜突然暴喝,震得副将踉跄后退,\"不管是人是鬼,给我用弩箭把那白马射成刺猬!\"他望着如黑色潮水般奔涌的骑兵,喉结上下滚动,玄甲下的旧伤疤突突跳动。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战马长嘶,白马战将已一枪挑飞张嶷的副将,血色残阳下,银枪滴落的血珠竟连成一道暗红的珠链。 张翼率领刀盾兵如黑色洪流奔涌而至,手中阔背大刀高高扬起:\"张嶷将军休慌,张翼前来助你!\"话音未落,前排刀盾手已结成盾墙,弩兵在后齐齐张弦,破空声撕裂硝烟。 马超苍白的面容隐在银盔之下,手中长枪挽出寒芒。面对两员蜀中悍将夹击,他的招式虽不复往日凌厉,却依旧精准如毒蛇吐信。张嶷的长枪刺向肋下,张翼的大刀挟着千钧之力劈向脖颈,他轻夹马腹侧身避开,枪杆顺势横扫,逼得两人同时后仰。 随着刀盾兵的盾墙合拢,骑兵的冲击势头稍缓。马超深知久战不利,虚晃一枪荡开张翼的大刀,白马突然人立而起,前蹄带起的碎石迷住众人视线。待烟尘散开,他已如离弦之箭退回阵中,银枪在空中划出弧线。 \"敌将休走!\"张翼怒吼着催马追赶,刀锋劈出的劲风卷着尘土。却见那匹白马四蹄翻飞,转眼没入骑兵阵中。马超端坐马背,单手高举令旗,五千铁骑顿时如臂使指,分成三股开始迂回包抄。弯刀与长枪交织成死亡旋涡,将刚稳住阵脚的刀盾兵又搅得人仰马翻。张翼望着那抹在血雾中若隐若现的银甲,手中大刀几乎握出水来——白马太快,骑兵太狠,这根本不是张鲁往日的弱旅! 严颜攥着帅旗的指节几乎要嵌进旗杆,玄甲下渗出的冷汗顺着脊梁蜿蜒而下。烟尘中那道银甲白影枪挑张嶷大刀、荡开张翼枪缨的姿态,与记忆里当年长安城外的威侯马超如出一辙——连白马扬蹄时鬃毛翻卷的弧度,都像是刻在他瞳孔深处的噩梦。 \"将军!张翼部折损过半!\"斥候带血的嘶吼刺破战鼓轰鸣。严颜望向战场,只见五千铁骑在白马战将指挥下化作流动的绞肉机,刀盾兵的阵型被反复切割成碎片,张嶷张翼两人勉强支撑的防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溃。山风卷来刺鼻的血腥气,混着士卒濒死的哀嚎。 \"传令吴懿!即刻鸣金收兵!\"严颜突然扯断披风系带,金丝软甲在血色残阳下泛着冷光,\"中军听令!随我列鹤翼阵!\"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剑锋直指那匹踏雪白马,\"今日便是无论如何,也要将这煞星困在阵中!\" 号角声如泣血般撕开硝烟,吴懿高举的令旗僵在半空。城下云梯上的士卒正奋力攀爬,火油浇在城墙上燃起的烈焰映红了他涨紫的脸。\"严颜老匹夫在搞什么?!\"他猛地踹翻身旁的攻城木槌,震得青铜护甲哗啦作响,\"再有半个时辰就能破城!\" 副将死死攥住他的披风,虎口被甲片硌得渗血:\"将军!军令不可违啊!\"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山崩般的轰鸣。吴懿转头望去,只见西北方烟尘中涌出黑压压的铁骑, \"撤!\"吴懿喉间挤出沙哑嘶吼,将令旗狠狠插在地上。攻城的士卒如潮水般退去,云梯被遗弃在护城河上摇晃,倒映着天空中逐渐黯淡的残阳,仿佛预示着这场胜券在握的攻城战,已化作泡影。 杨柏撞开天师祠朱漆大门时,甲胄缝隙里还渗着血珠。\"主公!严颜军突然退兵了!\"他话音未落,杨丑已踉跄着扶住门框,带血的手指在青砖上拖出长长的痕迹,\"西北方杀来一支骑兵,将益州军冲得七零八落!\" 张鲁攥着虎符的手剧烈颤抖,案上未干的墨迹被袖角扫得狼藉。他三步并作两步抢上露台,山风卷着硝烟扑面而来。只见北坡下,五千铁骑如黑色怒涛般往复冲杀,每一次冲击都在益州军阵中撕开猩红裂口。最前方那匹踏雪白马尤为醒目,骑手银枪翻飞间,竟将张翼、张嶷两名悍将逼得连连后退。 \"这这真的是我汉中骑兵?\"张鲁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意。记忆里那些平日操练松散、连列阵都歪歪扭扭的骑兵,何曾有过这般雷霆之势?更令他心惊的是那员白马战将——控马如臂使指,枪招虚实难测。 杨柏咽了咽唾沫,指着烟尘中那抹银甲白影:\"主公,此人究竟是\"话音戛然而止。只见白马战将突然高举长枪,五千铁骑齐声暴喝,如同一柄黑色巨斧劈开严颜的中军大阵。张鲁望着这从未见过的铁血军威,喉结上下滚动,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不管是谁,此人今日,救了汉中。\" 张鲁猛地拍在天师祠的雕花栏杆上,震得瓦片簌簌作响:\"传令下去,战后重重有赏!此人若能收为己用,我汉中何愁不固?!\"他眼中迸发出久违的精光,望着烟尘中纵横驰骋的白马战将,仿佛已经看到了稀世珍宝一般。 杨丑攥紧腰间刀柄,喉间滚动着未出口的辩驳。在他看来,那员战将与张翼、张嶷缠斗许久也未能分出胜负,并非传闻中万夫不当之勇。可转头瞥见城墙下堆积如山的益州军尸首,又想起方才己方在敌军攻势下的狼狈模样,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山风掠过天师祠飞檐,将远处的喊杀声送进耳中。杨丑看着那匹踏雪白马如鬼魅般在敌阵中穿梭,骑兵们在战将指挥下如臂使指,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纵然心有不甘,也不得不承认,正是这个突然出现的\"变数\",将濒临崩溃的汉中防线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严颜的玄甲披风猎猎作响,他挥枪荡开流矢,率领中军如黑色铁流般压上。张翼浑身浴血,大刀上的缺口还在往下滴血,望见那熟悉的玄色大纛,声音都变了调:\"老将军!那那白马贼子好生厉害!\" 严颜瞳孔骤缩——烟尘中,白马战将正以一敌二,银枪挑开张嶷的长枪,侧身避开张翼劈来的大刀,招式间虽显滞涩,却暗含西凉马家枪的精妙。记忆如潮水翻涌,当年长安城外,马超单枪匹马冲入益州军阵的场景与眼前画面重叠,他握枪的手微微发颤。 严颜的长枪几乎握不住,青铜护腕撞在马鞍上发出细碎声响:\"威、威侯马超你你不是在长安\"话音被呼啸的山风撕碎,他望着那张隐在银盔下苍白却依旧冷峻的面容,仍然忍不住颤栗。 马超的白马踏着碎步靠近,银枪在暮色中划出冷光。他仰头大笑,声音里带着久病未愈的沙哑:\"严颜将军,许久未见!某确实在长安城里九死一生,不想今日能在这战场重逢,马超实在欣喜!\"笑声震得严颜后颈发凉,记忆中少主刘范被挑飞的画面与眼前重叠。 \"威侯!\"严颜猛地扯下头盔,花白发在风中凌乱,\"不知您为何出现在汉中我等多有冒犯,能否\" \"老将军这是怯战了?\"马超的银枪突然指向他咽喉,却在距甲胄三寸处顿住,\"当年虽败于我手,但是如今你们势力强大,今日不战一场?\" 严颜额头青筋暴起,抱拳的手几乎要嵌进皮肉:\"不敢冒犯威侯虎威!只求您允我军撤退,改日再议\"话音未落,身后张翼、张嶷瞪大了眼睛。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帅,此刻竟在敌将面前如此低声下气?但看着马超座下那匹踏雪白马,想起那些被他杀得丢盔弃甲的传闻,两人到嘴边的质疑又咽回肚里。 山风卷着血腥气掠过,马超盯着严颜片刻,突然收枪大笑:\"罢了!看在老将军的面子上,准你等退去!不过下次见面\"他的声音陡然变冷,\"可没这么容易!\" 第824章 威名退敌 宾礼相待 严颜面皮涨得紫红,抱拳的指节发白:\"我等有眼无珠,不知威侯亲临战阵,若早知是您,断不敢贸然进犯!\"他偷瞥马超收枪的动作,喉结狠狠滚动,\"此番定当退避三舍!\"说罢,也不等回应,便慌忙转身,扬鞭急令士卒后撤。 烟尘中,残军如惊弓之鸟般溃退。吴懿提着染血的长枪追上来,满脸困惑:\"严将军!眼看就要破城,为何\"话音戛然而止——严颜布满血丝的双眼盯着远处的白马,像是被抽走了魂魄,沙哑道:\"别问!即刻收拾行装,让张翼、张嶷断后,回回益州!\"说罢再不看他,踉跄着钻进帅帐,留下吴懿望着满地狼藉,一头雾水。 吴懿望着浑身浴血的张翼、张嶷,喉头滚动:\"二位!老将军怎突然\"话音未落,张翼已抹了把脸上血污,压低声音:\"吴将军有所不知,您正攻城时,西北杀出支骑兵,我与张嶷率人阻拦,却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他下意识攥紧缺口密布的大刀,\"直到老将军赶来,一眼认出那白马战将——竟是威侯马超!\" \"马超?!\"吴懿的声音陡然拔高,\"他不是早死在长安了吗?!\"张嶷苦笑点头:\"可老将军当年随少主攻略长安,亲眼见过马超的手段,绝不会认错。\" 吴懿跺脚转身,大步冲进主帐。只见严颜正将虎符塞进包袱,白发凌乱地垂在眼前。\"严老将军!\"吴懿急得直搓手,\"这般无功而返,主公怪罪下来\"他突然顿住,目光扫过严颜手背的旧疤——那是八年前被马超枪尖擦过留下的伤痕。 \"明日再攻?\"严颜猛地抬头,眼中满是血丝,\"你可知当年少主刘范、二公子刘诞如何死的?\"他抓起案上的青铜酒樽狠狠摔碎,\"马超即便只剩三分气力, 凭他胸中韬略,也能将我等杀得片甲不留!\" 吴懿怒目圆睁,重重踹翻脚边的行军凳,震得满地碎石飞溅:\"老将军!我军已撕开米仓山防线,此刻退兵,如何向主公复命?!\"他腰间佩剑随着剧烈动作撞出铿锵声响,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严颜枯瘦的手掌死死攥住帅旗旗杆,指节泛出青白,苍老的嗓音陡然拔高:\"你以为老夫身经百战,会贪生怕死?!\"他猛然转身,浑浊的双目猩红如血,白发在夜风里根根倒竖,\"当年长安城外,马超单枪匹马冲阵的模样,老夫至今记得清楚!\" 帐外火把明灭不定,映得严颜脸上沟壑如刀刻般狰狞。他抓起案上的青铜酒樽狠狠砸向墙壁,碎瓷迸溅:\"西凉铁骑横扫雍凉,靠的是谁?若无马超身死的消息,主公岂会轻易对汉中用兵?张鲁之前与西凉合作,主公可有对汉中动兵的意图!\"他枯枝般的手指狠狠戳向地图上的西凉疆域,\"如今这人活着回来了,你拿什么抵挡?!\" 吴懿望着严颜剧烈起伏的胸膛,夜风卷着血腥气灌进营帐,吹得他的手微微发凉。远处传来战马嘶鸣,他终于读懂严颜眼中的恐惧:那不是怯懦,是曾被撕碎过防线的人,刻进骨子里的忌惮。 暮色中的米仓山旌旗翻涌,马超的白马踏着残阳碎影而来,身后张卫率领的援军如黑色洪流漫过山岗。远处益州军的营帐正忙乱地收拢旌旗,而这边汉中将士却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长枪戈戟碰撞出铿锵节奏,将两人簇拥着直向天师祠而去。 张鲁早候在朱漆大门前,衣袍上的云纹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见白马将军靠近,他抢步上前,满面堆笑:\"这位将军神勇无双,可是我汉中\"话音未落,张卫已挤到兄长身侧,脸色比青石还难看:\"兄长!这位便是大汉威池侯——西凉锦马超!\" 这句话如惊雷炸响,张鲁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他脸上尚未褪去的招揽笑意瞬间凝固,惊惶与狂喜在眼底交织,连退半步撞翻了门边的青铜香炉。\"威、威侯马超?\"他盯着那身染血银甲,声音发颤。 马超轻扯缰绳,白马人立而起,长嘶声撕破暮色。他摘下银盔,露出苍白却英气不减的面容,抱拳行礼时腕间的玄铁护腕撞出清响:\"正是马某。久闻张公仁义,今日特来助守汉中。\"这话似谦实傲,惊得张鲁慌忙整冠回礼,方才失态的尴尬被狂喜冲得无影无踪——毕竟,谁能想到威震天下的锦马超,竟会主动现身相助? 张鲁喉头滚动,望着那身银甲恍然如梦:\"威侯不是在长安\"话音未落便面色骤变,拱手赔罪,\"恕张某冒昧,不知威侯为何现身汉中?\" 马超轻叩马鞍,踏雪白马缓步向前,鬃毛在风中翻卷如浪:\"张天师可还记得华佗医馆的濒死之人?若非张公所赠灵药,马某这条命早埋进黄土了。\" \"原来是你!\"张鲁猛地抬头,目光死死锁住那张苍白却棱角分明的脸。记忆中病榻上枯槁如柴的身影,与眼前银甲生辉的战神剧烈重叠,\"当日见君侯气若游丝,谁能想到竟是\"他突然噤声。 \"大病初愈,不过三分气力罢了。\"马超随意甩了甩长枪,枪尖挑起的碎石簌簌而落。张鲁慌忙深施一礼,袍角扫过满地残阳:\"张某代汉中军民,谢威侯救命之恩!\" 马超挑眉注视着对方近乎谦卑的姿态,心中泛起疑云。按常理,他如今与朝廷为敌,张鲁理当将他视作烫手山芋,甚至绑送长安请赏。却不想对方眼中只有狂喜与敬畏——他哪里知道,当年李儒率西凉军横扫汉中时,张鲁直面乱国毒士的恐惧;更是亲眼所见马超活着的消息,对益州刘璋的威慑力,远胜过十万雄兵。 当年马超在时,张鲁不过为马超借道运送粮草,便震慑得益州刘璋如芒在背。刘璋帐下谋臣多次进言攻取汉中,却每每被一句\"西凉铁骑虎视眈眈\"堵回。直到数月前传来马超暴毙的消息,刘璋拍案而起,当即点齐三万精锐直扑米仓山——没了那员令天下闻风丧胆的锦马超,汉中不过是嘴边肥肉。谁料今日,马超竟骑着白马横空出世,长枪所指之处,益州军丢盔弃甲。张鲁望着城头重新扬起的天师道大旗,后知后觉地攥紧袖口——原来这救命恩人,才是汉中最锋利的护身符。 此刻山风卷起张鲁衣摆,这位天师道的首领偷偷抹了把额角冷汗,暗自庆幸:幸好,幸好,要不是女儿以死相逼用药,汉中哪有这么大机缘?有对马超这番舍药救命之恩,至少在长安与西凉分出胜负之前,自己稳如泰山,符宝这丫头真是天师道的福星。 夜色如墨,帐外忽有亲兵疾步而入:\"报!益州军趁夜拔营,正往南撤退!\"张鲁猛地起身,青铜冠冕上的玉珠叮当作响,转头望向斜倚胡床的马超:\"君侯以为,我军当如何?\" 马超苍白的面容在烛火下忽明忽暗。他指尖摩挲着银枪上的血槽,轻笑一声:\"此刻追击,恐再生祸端。\"沙哑的嗓音带着久病未愈的疲惫,\"实不相瞒,这些骑兵我仅调教两日,此番退敌,不过借了威名罢了。\"他抬眼望向帐外浓夜,想起严颜见到他时颤抖的白发,\"严颜老谋深算,见我现身便知轻重。若强行追击,汉中之兵恐难讨得便宜。\" 张鲁捻须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他原以为马超威名赫赫,必是杀伐果决之人,却不想对方竟如此谨慎。\"君侯所言极是!\"他连连拱手,袍袖扫过案上的虎符,\"严守关隘,以静制动,此乃万全之策!\" 马超撑着长枪缓缓起身,玄甲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张天师谬赞。\"他望着远处渐渐消散的火把光芒,忽觉一阵晕眩,扶住营帐立柱才稳住身形。 \"若不嫌弃,\"张鲁忙上前搀扶,眼角余光瞥见马超隐在袖中的苍白指节,心中了然。\"君侯只管安心在汉中调养!\"他笑得满脸堆褶,\"明日随我回天师府,定以国士之礼相待!\"帐外夜风卷起细沙,将两人的身影投在牛皮帐上,恍惚间,仿佛看到汉中与西凉的盟约,正随着这阵夜风,悄然重续。 翌日晨曦初露,米仓山的硝烟已被晨雾尽数吹散。张鲁站在关隘城头,望着空荡荡的敌营旧址,昨夜悬着的心终于落地。远处传来汉中百姓的欢呼声,喜庆的爆竹声零星响起——原是除夕将至,这场危机的化解,倒成了最好的年节贺礼。 \"君侯请看!\"张鲁满面春风地转向身旁的马超,袍袖殷勤地指向天师府所在的方向,\"府中已备下接风宴,还有上等的温肓膏,最是滋补\"话音未落,踏雪白马突然昂首嘶鸣,马蹄踏碎满地霜华。 马超轻抚马鬃,苍白的面容难得浮现笑意:\"张天师盛情,马某岂敢推辞?\"他抬眼望向北方天际,那里正是长安的方向。此次主动解围,既是还张鲁赠药之恩,更是为日后重返西凉、杀回长安铺路——如今张鲁将他奉为上宾,倒省去了被当成弃子献与朝廷的后顾之忧。 \"备马!\"张鲁一声令下,百名甲士立刻列队。队伍蜿蜒着向汉中城而去,马蹄声惊起寒鸦数点。马超夹在队伍中央,银甲在朝阳下折射出冷光,他伸手按住腰间长枪,暗自盘算:待养精蓄锐后,这柄枪,终究要直指长安那座巍峨宫阙。 第825章 天师弈局 战神怆然 天师府内华光流转,朱漆廊柱间悬挂的红灯笼将初雪染作绯色。铜鼎中沉香萦绕,与烤全羊的焦香、新酿醪糟的甜腻混作一团。张鲁双手捧起夜光杯,酒液在烛火下泛着琥珀光,声若洪钟:\"今日这庆功宴,专为威侯一人而设!\" 阶下文武轰然响应,玉杯相碰声如珠落玉盘。张鲁揽着两名青年上前,衣袍上的暗纹随着动作起伏:\"这是犬子张富、张贵。\"二人目光灼灼,双手发颤地递出酒杯。马超颔首回敬,酒液入口时,瞥见杨松眯起的三角眼、杨柏按剑的左手——这些目光里,藏着敬畏,更藏着打量。 待张富、张贵兄弟与汉中诸将轮番敬酒毕,丝竹声忽而转为靡丽。二十四名舞姬轻纱覆面,踏着鼓点旋入厅堂,为首女子广袖拂过鎏金铜炉,环佩叮咚间带起满室沉香。张鲁捻着山羊胡斜睨马超,故意压低声音:\"此女唤作云英,府中歌舞最是拔尖。\" 鼓点骤然急促,张琪瑛旋至马超案前,鬓边银铃随动作轻晃。她半跪在地,玉手托着斟满葡萄酿的银盏,眼波流转:\"将军神勇,妾当浮一大白。\"马超垂眸望着杯中晃动的烛影,苍白的面容波澜不惊,只以指尖轻点杯沿示意。 张鲁眯起眼睛,将马超的反应尽收眼底。他如今故意隐去云英实为三女张琪瑛的身份,正是要试探这位西凉战神的心意——若能将爱女嫁与马超,西凉铁骑与汉中教众结盟,莫说益州刘璋,便是长安朝廷也要忌惮三分。见马超既未拒绝也未亲近,他抚掌大笑:\"威侯英雄人物,等闲女子入不得眼!\"话里话外,却藏着未尽的盘算。 马超闻言,指尖轻叩案几,缓缓起身拱手。苍白面容在烛火下更显冷峻,银甲折射的冷光与满堂华彩格格不入:\"不瞒天师,马某在江东已娶发妻,膝下尚有一子承欢。\"他声线低沉如冰,顿了顿又道,\"西凉更有两位红颜相伴,承蒙错爱,只是美人恩重,马某实不敢再负他人。\" 这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宴席上,丝竹声戛然而止。张鲁举到半空的酒杯僵住,眼角余光瞥见女儿攥紧的裙角泛起褶皱。堂下文武交头接耳,杨松的三角眼闪过算计,张琪瑛的胭脂面瞬间失了血色,唯有张鲁很快回过神,哈哈大笑打破僵局:\"原来是我孟浪!威侯重情重义,张某佩服!来人,换酒!\" 张鲁端起酒盏轻抿一口,目光落在马超苍白却坚毅的面容上,似笑非笑地叹道:\"威侯既有家室幼子,那小公子身在江东,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依张某之见,还是速速派人迎回,方能阖家团圆啊。\"他转动着手中的夜光杯,杯壁映出马超骤然紧绷的下颌线。 马超垂眸盯着杯中晃动的酒影,喉结微微滚动:\"有二弟孙策、三弟周瑜照拂,小儿在江东自是安稳。待我平定长安诸事,再风风光光接回妻儿不迟。\"话音未落,张鲁已重重将酒杯搁在案上,青铜台面震得果盘里的葡萄滚落。 \"威侯还不知?\"张鲁突然压低声音,眼角鱼尾纹里都渗出忧色,\"江东出大事了!\" 马超神色骤冷,护腕在案几上撞出闷响:\"张天师此话何意?\"他周身寒意迸发,惊得席间众人手中酒盏微颤。张鲁喉头滚动,:\"实不相瞒,数日前探子回报——江东小霸王孙策为你报仇,统兵欲攻伐长安,在荆州遇伏重伤,又在江上被下毒,已毒发身亡!\" 宴厅死寂如坟,唯有铜鼎中沉香炸裂的噼啪声。马超霍然起身,银枪带起的劲风掀翻案上酒食,白马似感应到主人心绪,在府外长嘶不止。\"不可能!\"他嗓音沙哑如裂帛,想起临别时孙策拍着他肩膀大笑的模样,\"伯符有公瑾辅佐,子义镇守边关,谁敢\" 马超的话音骤然截断在半空,却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恍惚间,昏迷时那段浸着血雾的梦境突然在眼前炸开——七窍流血的孙策穿过浓稠的黑暗,苍白的面容比记忆中更添几分凄厉,颤抖的指尖几乎要触到他喉间致命的伤口。当时他只当是高烧下的梦魇,此刻回想,孙策沙哑的\"兄长保重\"竟与张鲁未说完的话语重叠。 冷汗顺着脊背滑进甲胄,马超攥住案角的手青筋暴起。他突然想起昏迷中那股将他从深渊拽回的力量——原是兄弟间跨越千里的心灵震颤,是孙策濒死之际送来的诀别,才让他挣脱了董公遗命与师门桎梏的枷锁,在生死边缘重燃斗志。窗外寒风呼啸,卷着细雪扑在他滚烫的面颊上,马超望着掌心不知何时渗出的血痕,终于明白那日的\"梦魇\",竟是命运最后的警示。 马超踉跄着扶住立柱,喉间腥甜翻涌。那日孙策满身血污的幻影与眼前现实轰然重叠,他突然想起昏迷时那声微弱的“孟起,替我”,此刻字字如重锤砸在心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终于明白,原来兄弟跨越生死的预警,是要用生命为代价。 “是我害了伯符”沙哑的呢喃混着压抑的低吼,马超猛然挥拳击碎身侧的青铜灯台。鎏金朱雀灯盏轰然坠地,烛火瞬间点燃幔帐,映得他通红的眼眶里燃着两簇复仇的火焰。“朝廷!”他扯开领口的银链,胸腔处狰狞的伤疤随着剧烈喘息起伏,“先是长安害我,又暗害伯符,这腐朽的朝廷,早该随汉家陵阙一同埋葬!” 夜风卷着浓烟扑来,将天师府的庆功宴搅成一片混乱。张鲁带人慌忙救火,却见马超单膝跪地,颤抖的手指深深插进青砖缝隙。指缝渗出的血珠混着尘土,在地面勾勒出扭曲的图腾。“伯符,等着我。”他仰头望向北方,暴雨冲刷着苍白的面容,眼底的恨意却愈发浓烈,“不论幕后黑手是谁,我定要踏平长安,让这天下,为你陪葬!”这一刻,曾经被道义与恩情束缚的西凉战神,彻底蜕变为燃烧着复仇之火的修罗,而腐朽的朝堂,终将迎来他的怒火燎原。 火势渐熄,满地狼藉中,张鲁挥退了惊魂未定的宾客。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绸缎味与未散的酒香,唯有角落里,张符宝攥着貂裘的指尖微微发颤。她望着跪在残烛下的身影——那道曾在病榻上枯瘦如柴的身躯,此刻却似困兽般压抑着滔天怒火,玄甲缝隙间渗出的血珠正将青砖染成暗红。 \"威威侯?\"她踉跄着避开满地碎片,绣鞋踩过水渍时发出细微声响。马超猛然转头的瞬间,她呼吸一滞——那双泛红的虎目里翻涌的恨意,竟让她想起幼时在西凉见过的狂沙怒浪。然而下一刻,那抹锋芒骤然褪去,化作浓稠的悲怆,\"别过来。\"沙哑的警告混着哽咽,他攥紧的拳头砸在地上,溅起的血点落在她裙摆。 张符宝却固执地蹲下,从袖中掏出帕子想要擦拭他掌心的伤口。烛光摇曳中,她忽然看清马超鬓角新生的黑发——几日前还灰白如霜的鬓角,此刻竟泛着绸缎般的光泽,衬得苍白面容愈发惊心动魄。\"我爹说,那九转还魂丹能\"她的声音发颤,指尖悬在他手背迟迟不敢落下,\"你若这般作践自己,岂不是辜负了\" 马超忽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溢出的血沫染红了帕子。他望着少女眼底的关切,恍惚间竟与孙策临终前的眼神重叠。喉间涌上的呜咽被生生咽下,他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多谢姑娘只是这仇,我非报不可。\" 待最后一名宾客躬身退出,张鲁望着满地狼藉,眉间皱成川字。余光瞥见角落中张符宝正踮脚靠近马超,他刚要出声喝止,却见女儿小心翼翼地将貂裘披在那颤抖的肩头——这个平日最娇纵的小女儿,此刻眼中竟盈满了他从未见过的温柔。 \"胡闹!还不退下!\"话到嘴边却成了叹息。张鲁抚须上前,袍角扫过破碎的灯台:\"威侯节哀。伯符将军乃人中龙凤,遭此变故实乃天妒英才\"他话音未落,马超突然剧烈咳嗽,指节重重砸在青砖上,溅起的血珠落在张符宝裙角。 张符宝下意识伸手去扶,却被父亲拦住。张鲁蹲下身,从袖中取出锦帕递过去,目光却落在马超染血的护腕上:\"朝廷昏聩至此,张某虽偏安汉中,却也知天下苦久矣。\"他压低声音,眼角余光瞥见女儿攥紧的拳头,\"若威侯不弃,汉中愿为后盾。\" 张符宝望着父亲与马超交谈,忽觉掌心发凉。她想起方才马超通红的眼眶,想起那声压抑的呜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原来那个曾在病榻上苍白如纸的人,竟藏着这般汹涌的悲怆。而父亲眼中算计的光,与她此刻翻涌的心疼,在摇曳的烛光中交织成谜。 张鲁垂眸望着马超,袖中算盘早已打得噼啪作响。之前准备撮合张琪瑛配给马超,便是想着若马超能杀回长安,凭这层姻亲,汉中与西凉铁骑便可共分天下;若朝廷剿灭叛军,以小女儿那奇特的命格,天师教亦能在朝廷谋得一席之地。他轻抚着腰间天师印绶,面上却挤出痛心疾首的神情:\"威侯与伯符将军手足情深,张某感同身受啊!\" 张符宝蹲在马超身侧,全然未觉父亲打量的目光。她只顾用帕子擦拭马超掌心的血渍,却听张鲁话锋一转:\"只是逝者已逝,威侯身负重任,更要保重。\" 张鲁心中暗忖:待局势明朗,再将这盘棋细细落子不迟。反正无论是西凉的战神,还是长安的天子,总要有人接住天师教抛出的橄榄枝。 第826章 苍生为念 密室缔盟 残宴狼藉尚未收拾,张鲁望着马超紧绷的下颌线,抬手虚引:\"威侯节哀,不如先回厢房\"话音未落,却见马超向前半步,玄甲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张天师,可否借密室一叙?\" 暗门开启时,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张鲁捻须落座,青铜烛台上的火苗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天下舆图》上,恍若对峙的巨兽。\"威侯有话不妨直说。\"他摩挲着腰间的天师印,眼角余光瞥见马超按在剑柄上的手。 马超却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我先问天师——坐拥汉中沃野,握十万教众,你这一生,究竟想做守土安民的诸侯,还是改天换地的枭雄?\"他的目光扫过舆图上长安的标记,那里被朱砂重重圈住,像一道渗血的伤口,\"如今汉室将倾,你我都清楚,这天下,早容不得中立之人。\" 密室中烛火明明灭灭,张鲁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桃木座椅的纹路,马超的质问如重锤敲击心鼓。他望着对方眼中跳动的复仇之火,突然想起二十年前祖父临终时的叮嘱:\"天师道传承,在于审时度势。\"此刻贸然表态,无异于将全族命脉系于未知的赌局。 \"威侯这话\"张鲁长叹一声,袍袖扫过舆图上星罗棋布的城池,\"我张氏先祖创五斗米教,所求不过解民倒悬、护一方安宁。\"他抬眼望向密室穹顶的太极鱼纹,声音低沉却坚定,\"自祖父入汉中,至今已历三朝,见过太多白骨蔽野的惨象。\"烛火突然爆起灯花,将他眼角的皱纹照得忽明忽暗,\"如今局势晦暗,群雄并起却无真命之主。我愿以十万教众为盾,筑起这汉中净土——不为争霸,只为让百姓有片安稳生息之地。\" 马超凝视着对方眼中罕见的郑重,银枪枪尖无意识划过青砖,留下蜿蜒的刻痕。他忽然想起昏迷时孙策满身血污的幻影,喉间泛起腥甜:\"若有一日,这''净土''也容不下太平呢?\" 密室里的烛火明明灭灭,映得张鲁青灰的面皮忽明忽暗。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心中翻涌着滔天悔意——早知这病榻上捡回的人是个烫手山芋,当日就该任由他咽气,何苦如今被这般逼问?若那时狠下心,局势必然大不相同:天子若真能平定四方,自己大可顺势投诚,凭天师教的根基,何愁换不来半壁香火? 可如今箭在弦上,哪有回头的余地?西凉铁骑威名赫赫,马超更是铁了心要与朝廷死磕。张鲁眼前闪过刘璋军围城时的惨状,冷汗瞬间浸透后背——即便没有马超这档子事,天子放任益州军攻伐汉中的态度,早已昭然若揭。就算天下太平,自己这条\"曾与反贼勾结\"的罪名,又岂是轻飘飘能摘得干净的? 喉结艰难地滚动两下,张鲁强压下满心怨怼,堆起笑来:\"威侯言重了张某一介方外之人,只求\"话音未落,马超突然拍案而起,玄甲相撞声惊得烛火剧烈摇晃,将两人的影子扭曲成张牙舞爪的巨兽。 张鲁被拍案声惊得踉跄后退,后腰重重撞上檀木架,架上的青铜卦盘叮当作响。他望着马超染血的玄甲在阴影中泛着冷光,喉间发紧:\"威侯张某绝无欺瞒之意!\"额角冷汗顺着皱纹滑落,滴在天师道袍的云纹上,洇出深色痕迹。 \"那便请天师直言!\"马超逼近半步,银枪枪尖挑起张鲁垂落的袍角,\"十万教众、千里沃土,究竟是天师的筹码,还是百姓的依仗?\"他忽然松开长枪,任其重重砸在青砖上,溅起火星,\"超自少年随师父学习,便将忠义看的比什么都重要,踏过的尸山血海,比天师府的台阶还要多。\"声音陡然沙哑,\"原以为恪守忠义,便能换来太平盛世,可到头来\" 烛火忽明忽暗,将马超苍白的面容映得阴晴不定。他伸手扯开领口银链,露出狰狞的伤疤:\"天子猜忌,世家构陷,就连至亲之人\"喉结剧烈滚动,\"如今才明白,董公当年为何敢背负骂名。这腐朽的朝堂,就像蛀空的梁柱,不彻底推倒重建,百姓永无宁日!\" 张鲁攥着桃木念珠的手微微发抖,眼前青年的眼神让他想起祖父临终前的告诫。\"威侯\"他艰难开口,却被马超抬手打断。 \"我不逼天师站队。\"马超后退一步,抱拳行礼,\"只问天师——若有一日,这乱世真能重见清明,你心中的太平图景,究竟该是何等模样?\" 张鲁抚过袖间的八卦纹,目光落在密室墙壁上斑驳的《道德经》刻文,喉间发出一声长叹:\"威侯既以诚相待,张某便不再隐瞒。我五斗米教立教百年,所求不过''致虚极,守静笃''六字。\"他踱步至烛台前,火苗在他眼角皱纹里跳跃,\"入教者只需缴纳五斗米,便能得医病解厄、赈济饥民。教中设立义舍,供旅人食宿;开垦义田,接济灾荒。这些年来,汉中百姓虽不富足,却也能免于冻馁。\" 青铜卦盘在阴影中泛着幽光,张鲁的声音愈发低沉:\"世人皆道我张氏借教义敛财,却不知每逢战乱,教中弟子皆是披麻戴孝,收殓暴尸荒野的流民。\"他忽然转身,目光灼灼:\"威侯可知为何教中以''天师''为尊?并非贪图权位,而是要以天道约束人心——若掌权者不能护佑百姓,便是违逆天道,该受惩戒。\" 说到此处,他的袍袖扫过《天下舆图》上的汉中:\"我不愿争霸天下,却也不惧乱世风云。只要五斗米教的义舍还在,义田长青,百姓便能在这浊世寻得一方净土。这,便是张某毕生所求。\" 马超听毕,双目陡然发亮,掌心相击之声在密室中轰然作响:\"妙!妙!天师这番宏论,当真是字字见血,句句诛心!\"他大步上前,铁甲相撞声铿锵如战鼓,\"原以为天师只求偏安,不想胸中竟藏着如此乾坤!五斗米教赈济苍生、以天道束权,这与我要建的太平盛世,何止不谋而合,简直是殊途同归!\" 话音未落,他忽地单膝跪地,银枪重重杵地:\"我马超在此立誓:今日不求天师出兵相助,只愿结下盟约——他日兵戈起时,我必护汉中周全;待天下平定,更要为天师教开坛布道、教化万民扫清障碍!\"他抬起头,眼中燃着滚烫的火,\"但求天师允我西进复仇之路,莫在关键时刻掣肘。待长安城头换了新旗,定与天师共饮庆功酒!\" 密室烛火摇曳,张鲁凝视着马超眼中灼人的复仇烈焰,袍角在青砖上扫出细碎声响。他缓缓撩起道袍,长须随着动作轻颤,终于屈膝跪地:\"威侯赤诚相邀,张某岂敢推辞?\"天师印绶在袖中若隐若现,映得他面容忽明忽暗,\"五斗米教扎根汉中数十载,向来只问苍生不问权柄。\" 他指尖抚过冰凉的青砖,似在丈量盟约的分量:\"西进之路,汉中可做粮草驿站;乱世烽烟,教众绝不横生枝节。\"话锋一转,目光落在马超上,\"至于他日局势明朗\"喉结微动,语气裹着三分试探七分斟酌,\"若威侯真能重整乾坤,我教自当顺应天道——率先尊奉西凉义师,为新朝教化万民开道。\" 说罢重重击掌,震得案上青铜卦盘嗡嗡作响。烛泪突然坠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晕开深色纹路,恍若将这份暗含机锋的盟约,烙进了摇曳的明暗之间。 \"好!\"马超猛然起身,玄甲碰撞声惊得烛火骤明,他眼底燃烧的复仇之火几乎要冲破眼眶,\"既蒙天师一诺,长安烽火连天,马某岂敢再作逗留!烦请天师准备车马,我这两日便启程西进!\"话音未落,牵动胸前伤口,闷哼一声捂住左肋。 张鲁慌忙起身扶住,拂尘扫过满地烛泪:\"威侯何必如此急切?灵药虽续了性命,可您这伤筋动骨\"话未说完,便被马超截断。\"天师可知?\"马超扯开胸甲,露出狰狞的创口,\"西凉铁骑在长安城外日夜叫阵。我每多耽搁一日,就多有兄弟血染黄沙!\"他突然抓住张鲁的手腕,铁甲寒气渗入皮肉,\"天下尚不知我未死,此刻杀回长安,方有奇袭之机!\" 张鲁望着青年决绝的面容,心中暗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天师印绶,忽展眉笑道:\"既然威侯心意已决,张某岂敢阻拦?愿将新训的五千精骑相赠,为威侯踏平长安开道!\"他话音未落,马超已重重摇头:\"汉中北有长安朝廷觊觎,南有刘璋虎视,这些铁骑是天师根基,断不可轻动。\" \"威侯如此顾全大局\"张鲁眼眶微红,突然提高声调,\"那便留四千,张某执意要让这一千铁骑追随威侯!他们皆是出身汉中,深谙天师教义,不为他人所动,定能与您同心破敌!\"见马超还要推辞,他抬手止住:\"若威侯不应,便是瞧不上我这汉中诚意!\" 最终,马超望着张鲁诚恳的面容,重重一抱拳:\"恭敬不如从命!他日平定长安,马某必带儿郎们凯旋而归!\"密室之外,夜枭长鸣,惊起漫天寒星,恰似这场匆匆盟约下,即将掀起的血雨腥风。 第827章 美人恩重 托付终身 晨光透过西厢房雕花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光影。甄宓握着帕子的指尖微微发白,绣着并蒂莲的绸缎被攥出褶皱。自马超随张卫奔赴米仓山支援张鲁,她便整日守在窗边,茶饭不思,魂不守舍,耳尖捕捉着院落里每一丝细微响动,心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悬越高。 木门吱呀轻响,马超玄甲上的霜花尚未化尽,披风扫过门槛,带起一阵裹挟着硝烟气息的风。四目相对的刹那,甄宓手中茶盏险些落地,眼眶瞬间泛起水光。她下意识向前半步,又骤然停住,绣鞋在地毯上蹭出细碎声响——那些在他昏迷时,为他擦拭伤口、细心喂药的亲昵举动,此刻都化作灼烧双颊的滚烫,让她既欣喜又羞涩。 \"甄姑娘,我回来了。\"马超摘下头盔,额发被冷汗浸得微湿,苍白的脸上带着几分疲惫。他注意到她欲言又止的模样,目光扫过几案上凉透的汤药,心中泛起莫名暖意。 甄宓绞着帕角,喉间像是哽着团棉絮:\"你一切还顺利吗?\"话音未落,房门轰然撞开,带起一阵裹挟着浓烈药香的劲风。 华佗拄着竹杖冲进来,银眉倒竖如戟:\"马超将军!\"竹杖重重杵在青砖上,震得案头药罐嗡嗡作响,\"才把你从阎王手里抢回来,你就敢跑去米仓山厮杀?\"他动作利落地抓起马超手腕,三根银针\"唰\"地扎入穴位,\"瞧瞧这脉象!气息微弱,血如寒潭,再这般折腾,老骨头拼了命也救不回你!\" 甄宓惊呼一声,下意识上前又猛地顿住,只能攥着帕子在旁干着急。马超却突然轻笑,牵动伤口闷哼出声:\"老先生息怒。\"他望着先生气得发红的脸,语气难得柔和,\"米仓山守住了,益州军退兵了。\"目光不经意扫过甄宓苍白的脸,声音放得更轻,\"总不能让牵挂的人白费心思。\" \"将军这是何苦!\"老医仙银眉倒竖,竹杖重重顿地,震得地上的光影都跟着晃动,\"你是心脉受损,根本还未恢复,又怎能上战场厮杀?若再这般折腾,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得你!\" \"西凉铁骑此刻正困守长安北邙,战鼓声声如催命符。\"马超的嗓音沙哑,里面裹着铁锈味,像是带着战场上的硝烟,\"更遑论\"他喉结艰难滚动,孙策临终前满身血污的幻影又在眼前浮现,眼神瞬间变得猩红,\"义弟为我复仇,半道被肖小所害,我若贪生怕死,有何颜面九泉相见?\" 华佗抓起脉枕的手微微发颤,诊脉时触到他虚浮如游丝的脉象,眼眶不禁发红:\"你这哪里是在养伤?分明是拿命当赌注!\"顿了顿,他语气里带上几分恳切,\"听老夫一句劝,且忍这半年沉疴,待元气恢复\" \"半年?\"马超突然狂笑,笑声惊飞檐下宿鸟,在寂静的院落里回荡,透着无尽的苍凉与悲壮,\"我等得了,西凉将士等不得啊!他们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等着我回去带领他们夺回长安,我怎能躲在这里安心养伤!\" 马超突然挺直脊背,玄甲碰撞声清脆如裂冰。他单膝跪地,银枪重重杵地,在青砖上砸出闷响:\"多谢先生救命之恩!\"抬头时目光灼热如焰,\"但请恕超无法从命——这两日,我必须启程回长安!\" 华佗手中的药罐\"当啷\"坠地,褐色药汁在地上蜿蜒成河:\"简直胡闹!\"老医仙银须剧烈颤抖,\"你当真以为自己是金刚不坏之躯?心脉未愈就敢长途奔袭,这不是去打仗,是去送死!\" 甄宓猛地抓住绣帕,指节泛白如霜。她踉跄着上前半步,又僵在原地,眼眶里泛起水光:\"为何这般急切?\"声音发颤似风中残叶,\"就算就算战事紧急,也该等伤势\"话未说完,已被马超截断。 \"等不得!\"马超猛然起身,铁甲摩擦声刺耳,\"西凉铁骑在长安城外寸土必争,每耽搁一日,就有千人曝尸荒野!\" \"我若在此苟延残喘,如何对得起那些为我而死的兄弟?\"转身望向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声音低沉如雷,\"长安的战鼓,已容不得我多歇半刻。\" 雕花木门被推开时,一阵带着山野气息的风卷了进来。老掌柜佝偻着背,怀里紧紧抱着用油布裹着的药包,灰白的鬓角还沾着晨露,布满老茧的手却攥着一株裹满泥土的老参,兴奋得声音都在发颤:\"小小姐!快看这株百年老山参,跑了三个镇子才\" 话音戛然而止。他抬眼望见屋内身着玄甲的身影,布满皱纹的脸上瞬间绽放惊喜:\"啊?你竟然醒了!\"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泪光,布满裂口的手下意识在衣襟上蹭了蹭,像是怕脏了对方。 马超眉梢微挑,目光扫过老掌柜肩头磨破的补丁与沾着泥浆的裤脚,转头看向甄宓。 \"这是我商队的老掌柜,\"甄宓眼眶微红,声音里带着哽咽,\"这些日子,他顶着风雪跑遍汉中周边,就是为了寻来能救你的药材\" 马超猛然挺直脊背,玄甲碰撞发出清响。他抬手郑重整理衣襟,单膝重重跪地:\"老伯大恩,马超没齿难忘!\" \"使不得使不得!\"老掌柜慌忙去扶,布满老茧的手颤抖着悬在半空,\"快起来快起来!只要你能好\" \"好?好什么好!\"华佗突然暴喝一声,震得梁上积灰簌簌掉落。老医仙气得银须乱颤,竹杖狠狠戳向地面:\"他刚醒就跑去米仓山跟益州军厮杀!这会儿又要去长安送死!\"说着抓起马超手腕,三根银针\"唰\"地扎入穴位,\"看看这脉象!简直是拿命当儿戏!\" 老掌柜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布满皱纹的手死死攥住药包:\"使不得啊将军!这身子骨刚刚好,正该静养。” 老掌柜的手抖得厉害,怀中的老参险些滑落,浑浊的眼睛里泛起血丝:\"将军啊,你这一去长安,我家小姐可怎么办?\"他布满老茧的手指死死揪着衣角,仿佛要将那布料攥出个窟窿。 马超神色微怔,抱拳的手悬在半空:\"美人恩重,自当容后再报。只是\" \"容后再报?\"老掌柜突然提高声调,苍老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轻飘飘一句话,就能抵得过我家小姐的付出?\"他猛地掀开衣襟,露出内衬里缝着的密密麻麻的票据,\"为了救你,整个商队的货物全贱卖了!这些日子,小姐衣不解带守在你床前,端屎端尿,熬药换药\"说到动情处,他喉咙发紧,\"莫说寻常夫妻,便是亲生父母,也未必能做到这份上!\" 马超的瞳孔微微收缩,目光不自觉落在甄宓苍白的脸上。她咬着嘴唇,慌乱地避开他的视线,却掩不住眼底的哀伤。 老掌柜深吸一口气,挺直佝偻的脊背,语气中带着几分傲然:\"莫以为我们是商贾就好欺!我家小姐出身河北冀州名门,本是袁公未过门的二儿媳!她放下身段,不顾名节,将一颗真心都掏给了你\"老人的声音突然哽咽,\"如今你拍拍屁股就走,让她如何面对家族的怒火?往后又该怎么做人?\" 马超身形猛地一震,玄甲上的银饰叮当作响。他不可置信地望向甄宓,只见她低垂的眉眼间藏着怯意,方才知晓那些温柔照料背后,竟藏着如此沉重的牺牲。喉结艰难地滚动两下,他向前半步,却在老掌柜警惕的目光中顿住:\"老伯,我既受了这份恩情,便是袁绍亲来要人,我也绝不退缩!\" \"说得轻巧!\"老掌柜突然冷笑,枯瘦的手指直指马超胸口,\"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你拿什么承担?莫不是看我家小姐落难,便随口敷衍?\"他气得浑身发抖,将怀中药包狠狠掷在地上,\"我跑遍汉中寻药时,你还昏迷不醒!如今轻飘飘一句承诺,当我们是三岁小儿?\" 老掌柜猛地抓起案上的药碗,颤抖的手将残余药汁泼在青砖地上:“拿三岁小儿哄弄我?袁家跺跺脚,天下都要颤三颤!你不过一介武将,凭什么” “好叫老伯知道!”马超玄甲轰然作响,银枪“铮”地发出响声,寒光映得满室发白,“冀州袁绍固然势大,我西凉马超也不是虚张声势!” 老掌柜后退半步撞翻药架,陶制药罐噼里啪啦滚落。甄宓掩着唇惊呼,却见马超跨步上前,铁甲寒气扑面而来:“莫说是袁绍的儿媳,便是长安天子又如何?”他突然单膝跪地,银枪重重杵地,震得满室尘埃簌簌,“我西凉铁骑踏过的土地,寸草不生;我马超要保的人,神挡杀神!” 话音未落,窗外忽起一阵狂风,卷着沙尘拍得窗棂作响。老掌柜望着青年眼底燃烧的烈火,恍惚间想起传闻中那个令天下诸侯闻风丧胆的西凉战神,喉结动了动,竟再吐不出半个字。 马超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甄宓苍白却泛起红晕的脸颊,声音突然变得柔软,像是被春风揉碎了战场上的肃杀:\"甄姑娘在我昏迷时衣不解带照料,变卖商货为我续命\"他喉结微微滚动,\"这般深情厚意,我又怎会当作过眼云烟?\" 甄宓猛地抬头,绣着并蒂莲的帕子从指间滑落。晨光穿过雕花窗棂,在她睫毛上镀了层细碎的金,映得那双含着水光的眸子愈发清亮。 \"若姑娘不嫌弃我粗莽武夫,\"马超上前半步,玄甲上的银饰随着动作轻响,像是紧张得屏住了呼吸,\"往后余生,风雪也好,刀光也罢,都由我护着你。\" 这句话惊得老掌柜手中的药包\"啪嗒\"落地。甄宓咬着唇,红晕从脸颊蔓延到耳尖,像是天边将坠未坠的晚霞。她攥紧裙角,轻轻点了点头,发间的玉簪随之轻晃,惊起一地碎光。 \"好!好!\"老掌柜突然破涕为笑,布满皱纹的脸笑成一朵菊花,佝偻的背都挺直了几分,\"我就说我家小姐眼光不会差!\"他抹了把眼角的泪,这段时间他都担心甄宓如何收场。 第828章 辞岁驰兵 奔赴长安 众人终于达成共识。唯有华佗倚着药柜连连摇头,枯枝般的手指反复摩挲着银针,将\"朽木不可雕也\"几个字咬得生疼。马超抱拳致歉,却换来老医仙重重一甩衣袖,药香裹着怨气散在空气中。 暮色将医馆的青瓦染成暗金,马超弯腰将最后一卷铺盖放上马车,转头望向负手而立的华佗:\"先生医术通神,若能同去天师府,必能更好施展\" \"哼!\"老医仙银眉倒竖,竹杖重重顿在门槛上,震得廊下晾晒的草药沙沙作响,\"我这城外医馆虽破,却能让乞丐流民推门求医。天师府高门深院,门槛比人还高,那些衣不蔽体的病患,怕是连大门都进不得!\"他突然转身,枯瘦的手指戳向马超胸口,\"倒是你这混小子,莫以为有几分武艺就拿命不当回事!战场上能发号施令,就少舞枪弄棒!\" 马超望着老人气鼓鼓的背影,不禁哑然失笑。甄宓轻掩唇角,绣鞋在碎石路上碾出细碎声响。老掌柜忙着清点药箱,嘟囔着\"这倔老头嘴上凶,心里比谁都记挂\"。 \"先生保重!\"马超抱拳长揖,铁甲相撞声惊起檐下归鸟。华佗却头也不回地跨进医馆,只留竹帘在晚风里晃荡,隐约传来他训斥病患的声音:\"把手伸过来!磨磨蹭蹭的,当老夫的银针是吃素的?\" 马车轱辘声渐远,甄宓倚着车窗回望,只见医馆灯笼在暮色中亮起,恍若黑夜里一颗温柔的星。老掌柜咂咂嘴:\"这老头啊,比秦岭的石头还硬,可治病救人的心,比蜜都甜\"话音未落,已被马超爽朗的笑声打断:\"有这样的医者守着汉中,百姓之福!\" 一行人踏着余晖走向城主府,天师府的飞檐翘角已在云层下若隐若现,而那座飘着药香的小医馆,正裹着人间烟火,守着一方苍生。 天师府内张灯结彩,朱红廊柱上缠绕的松柏枝间垂落鎏金灯笼,将暮色染成一片暖红。听闻马超携众人到来,张鲁早携儿女立于仪门之下,天师道袍上的云纹在灯火中流转,恍若祥瑞笼罩。 \"威侯与诸位贵客来得正好!\"张鲁抬手虚引,目光扫过甄宓素雅的裙裾与老掌柜怀中的药箱,\"年关将至,又逢米仓山捷报,府中已备下薄宴,还请莫要推辞。\"话音未落,两侧鼓乐齐鸣,童子捧着撒满朱砂的米斗躬身行礼,将五谷丰登的吉兆洒在众人脚下。 张鲁身后转出四名青年男女。张富张贵兄弟身着藏青道袍,腰间玉佩温润,拱手时礼数周全;两位千金更是容色出众——张琪英鬓边斜簪玉兰花,面带娇羞不敢看马超;张符宝腕间银铃轻响,却挤眉弄眼的对甄宓做鬼脸。 张鲁捋须笑侧身让出主道,青石砖上早铺满红毡,直通灯火通明的宴会厅,\"今夜不议军政,只叙家常,还望诸位尽兴!\" 鎏金烛台上的火苗明灭不定,将席间杯盏映得波光流转。马超搁下青铜酒爵,玄甲在灯火下泛着冷光:\"承蒙天师款待,只是军情如火,今夜我便要整备行囊。\"话音未落,满座皆惊,张琪英手中的象牙箸\"当啷\"轻响。 张鲁急忙起身,袍袖扫过案上堆成小山的鹿肉炙:\"君侯何不再留两日?除夕的傩戏、上元的灯谜\"他目光扫过马超紧绷的下颌线,语气愈发恳切,\"汉中百姓都盼着能与威侯共饮屠苏酒啊!\" \"多谢天师美意。\"马超抱拳行礼,银枪枪穗垂落在酒渍斑驳的青砖上,\"只是长安城外战鼓未停,超实在片刻难安。\"他忽然转头望向甄宓,后者垂眸搅动羹汤的手微微发颤,\"此番西行凶险,唯有一事相托——\" 张鲁瞳孔微缩,喉间泛起苦涩。他早知马超必有托付,却未想会牵扯到这位身份敏感的女子。袁绍的四世三公之威与马超的西凉铁骑在脑中激烈交锋。 \"我与宓儿心意相通。\"马超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此去长安,刀光剑影难测,实不忍让她涉险。恳请天师暂护她周全,待平定长安,我再接她回西凉!\" 厅内死寂如坟,张鲁僵立片刻,突然展眉大笑,震得案上酒樽嗡嗡作响:\"君侯这是说的哪里话!甄姑娘自当奉为上宾!便是将天师府的东阁腾出来,也不能委屈了佳人!\" 张符宝蹦跳着挤到甄宓身侧,双丫髻上的银铃叮叮作响:\"马大哥只管放心!\"她攥住甄宓微凉的手,胭脂般的脸颊笑出两个梨涡,\"我天天带姐姐去看皮影戏,再教她绣我们汉中的五斗米纹!\" 张鲁抚须大笑,掌心相击三声。顷刻间,八名侍女托着朱漆长盘鱼贯而入,盘上金丝绣着的云雷纹在烛火下流转,赫然是一套寒光凛凛的银甲与月白锦袍。\"君侯在长安遭奸人暗算,旧铠损毁严重。\"张鲁亲手揭开锦缎,银甲上的龙吞兽首护肩在灯下泛着冷芒,\"自米仓山一战后,我便命匠作监昼夜赶工——此甲以精铁混着陨铁锻造,可挡强弩!\" 马超正要推辞,却见张鲁已捧起胸甲,眼中满是不容拒绝的热望:\"将军征战沙场,岂可不披坚执锐?\"老医仙华佗的告诫突然在耳畔回响,他下意识按住尚未愈合的肋下伤口,最终颔首致谢。 内室屏风后传来甲胄碰撞声时,张琪英垂眸抿了口茶,茶面倒映着她微微泛红的耳尖。待马超重新踏出,厅内骤然寂静——银甲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苍白面色却不减英气,反而平添几分浴血战神的凛冽。张福宝率先拍手欢呼,张贵握剑的手却不自觉收紧,暗忖这等人物若为敌,汉中城怕要血流成河。 \"好!好!\"张鲁绕着马超踱步,指尖抚过甲胄上精巧的道教符文,\"此甲配威侯,当真相得益彰!\"他忽然顿住,望着马超腰间银枪,语气带了几分遗憾,\"只恨时间紧迫,未能为将军重铸神兵\" \"天师厚意,马超铭记于心。\"马超按剑行礼,银枪枪尖挑起一缕烛火,\"这杆枪虽不及虎头湛金枪称手,却也陪我熬过重伤之时。\"他望向西北方,眼中燃起复仇的火焰,\"待重返长安,我定要亲手从奸贼手中夺回故枪,用它刺穿仇人的心脏!\" 更鼓敲过三更,天师府东阁的烛火仍在摇曳。甄宓的指尖颤抖着抚过马超新换的银甲,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眼眶发热:\"你的伤根本没好透\"话音未落,已被马超揽入怀中,玄甲缝隙间还残留着淡淡的硝烟味。 \"等我。\"马超的下巴抵着她发顶,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深处碾出,\"待长安城头竖起西凉战旗,我便来娶你。\"他突然捧起她的脸,指腹擦去滑落的泪珠,\"莫要哭,我还要留着力气在战场上杀敌。\" 甄宓破涕为笑,攥紧他腰间的革带:\"那你答应我,非必要绝不动武,受伤了立刻包扎\"她絮絮叨叨说着,直到晨光爬上窗棂,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染成金色。 次日清晨,校场白雾未散。一千骑精锐身披玄甲,战马鬃毛上系着祈福的红绸。张鲁率众立于将台,甄宓站在最前排,素白衣裙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发间珍珠步摇随着颤抖轻晃。 \"保重!\"马超在马上抱拳,银枪挑起漫天朝霞。他最后回望一眼,将甄宓含泪的笑容刻进心底,旋即调转马头。马蹄声如战鼓,撕裂汉中的宁静,载着复仇的烈焰与未竟的盟约,朝着血火交织的长安疾驰而去。 除夕夜的寒风卷着细雪掠过荒原,马超裹紧披风伫立在山丘之巅。长安方向的夜空泛着诡异的暗红,仿佛被经年累月的战火染透。他望着那片阴霾,指节捏得发白,玄甲下的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曾经那个愿为天下苍生折腰的少年,早已在背叛与杀戮中死去。 篝火噼啪作响,映得将士们的脸庞忽明忽暗。马超接过酒囊时,触到递酒士卒冻得通红的手。他忽然想起潘凤战死前瞪大的双眼,想起安国被乱箭穿心时仍死死护住他的模样。喉头泛起腥甜,他仰头将烈酒泼向夜空,酒水混着雪粒洒在焦黑的土地上。 \"伯符,你看。\"他对着漫天风雪喃喃低语,眼前又浮现出孙策临终前染血的笑容,\"当年我们说好要匡扶汉室,可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话音戛然而止,他猛地扯开领口,狰狞的伤疤在火光下宛如扭曲的毒蛇,\"如今这天下,唯有以暴制暴!\" 酒囊被狠狠掷入篝火,腾起的烈焰照亮他通红的双眼。马超抽出银枪,枪尖挑起半块冻硬的干粮,就着烈酒吞咽下去。辛辣的酒液灼烧着喉咙,却不及心底的仇恨炽热。他握紧枪杆,金属表面的寒意在掌心凝成薄霜——待破晓时分,这支复仇之师便要直捣长安,让虚伪的天子为所有冤魂血债,付出代价。 长安皇宫内,鎏金宫灯将九重宫阙照得恍若白昼,檀香混着椒房的暖意弥漫在朱红廊柱间。即便城外西凉铁骑的战鼓声隐约可闻,深宫之内却处处洋溢着新年的奢靡气象——御花园里新栽的红梅在雪中绽放,宫人们往来穿梭,手中托盘盛满琥珀色的美酒与嵌着金丝的糕点。 未央宫正殿中,天子身着十二章纹冕服,头戴垂旒冕冠端坐在蟠龙金椅上。殿内丝竹齐鸣,舞姬们广袖翻飞,赤色裙摆扫过铺满波斯地毯的地面。当乐声暂歇时,他端起九龙玉杯轻抿,唇角勾起一抹志得意满的弧度——这一年于他而言,堪称荡平乱世的赫赫丰碑。 第829章 谏抚无果 谋逆夜起 鎏金宫灯在蟠龙藻井投下摇晃的光晕,天子冕旒轻动,望着席间神色凝重的刘备,笑意浮上嘴角:\"皇叔,这琼浆玉露、珍馐美馔,怎还换不来你一展笑颜?\"他抬手虚引,殿内丝竹声愈发婉转,\"值此新岁良辰,当尽欢才是。\" 刘备捏着酒盏的指节发白,杯壁沁出的酒液顺着纹路滑入手心。殿外寒风裹挟着隐约的战鼓声,仿佛在提醒他城外的惨烈厮杀。他抬眼望向高坐龙椅的天子,冕服上的十二章纹在灯火下泛着冷光,沉声道:\"陛下,西凉铁骑已兵临城下,二弟三弟正率部死战,臣实在无心宴饮。此刻歌舞升平,陛下难道不觉不安?\" 话音落下,殿内骤然寂静。公卿们搁下酒盏的动作戛然而止,唯有铜炉中沉香\"噼啪\"作响。吕布斜倚在兽首凭几上,把玩着腰间玉带,忽的嗤笑出声:\"皇叔这话说得蹊跷,难不成要扫了陛下的兴致?\"方天画戟在红毯上拖出刺耳声响,惊得阶下舞姬裙摆凝滞。 天子端着九龙玉杯的手微微发颤,酒液在杯中晃出细碎涟漪:\"皇叔不必忧心,长安城墙固若金汤,谅那西凉叛军也\" 刘备猛然离席,玄色广袖扫落案上玉箸,清脆声响刺破殿中凝滞的空气。他抱拳深深一揖,发冠上的青玉珠串随着动作轻晃,在烛火下折射出冷冽的光:\"陛下!陈有一言,不吐不快!” 天子僵在笑容里,冕旒遮挡的眉眼闪过不悦,转瞬又化作温和笑意。他将九龙玉杯轻轻搁在嵌宝案几上,鎏金酒盏碰撞声清脆如冰裂:\"皇叔请讲。今日除夕,正是君臣同乐之时,有话但说无妨。\"话音未落,殿外忽有朔风卷着雪粒扑入, 晃动几盏宫灯,暗处公卿们交头接耳的低语声愈发清晰。 “城外烽火彻夜不息,二弟三弟将士拼死抵抗。\"他抬眸直视龙椅上的天子,眼中燃着灼热火光,\"此刻宫内钟鼓齐鸣,臣却闻百姓哀嚎声穿透宫墙——这宴席,陛下当真咽得下?\"刘备沉重的问道。 天子抬手抚过蟠龙金椅的纹路,冕旒随着动作轻晃,眼底尽是胸有成竹的笑意:\"皇叔,西凉叛军打着为马超复仇的旗号,已叛乱数月。古人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今他们虽气势汹汹,不过是强弩之末。\"他端起玉杯轻抿,酒水倒映着摇曳的烛火,\"长安城墙高十丈,护城河宽五尺,粮草可支三年。待叛军气势消散,内部必因利益分崩离析。没了马超凝聚人心,收拾西凉不过是时间问题。\" 他抬手虚指殿外,语气愈发笃定:\"况且有温侯和关张赵诸位将军坐镇,皆是万人敌的虎将。这一月有余的交战,长安固若金汤,毫发未损。皇叔何必如此忧心?\"言罢,天子仰头饮尽杯中酒,玉杯重重搁在案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刘备沉步上前,玄色衣摆扫过冰凉的青砖,青铜环佩撞出清越之音:\"陛下!自开战以来,我军连连败退,二十座营寨化为焦土。\"他猛然抬头,目光如炬,\"西凉铁骑踏碎函谷关气势汹汹前来复仇,但是一路上对百姓却仍然做到秋毫无犯。\" 天子手中玉杯\"当啷\"撞在案几,鎏金酒液泼溅在龙纹袍角。刘备却恍若未觉,袍袖拂落阶前积雪:\"臣斗胆直言!当日诛杀马超,陛下仅凭一时气愤便痛下杀手。可那西凉铁骑十载戍边,让匈奴不敢南下牧马,羌狄不敢弯弓饮血,这份战功,难道要被一句''谋逆''尽数抹去?\" 殿内死寂如坟,唯有沉香在铜炉中爆起火星。刘备突然重重拜倒,额头触地的声响惊得舞姬裙摆微颤:\"错已铸成,威侯已逝!当务之急是以招抚为上!西凉诸部不过是为少主之死讨个公道,若朝廷肯降罪己身、赦免西凉,既能平息怨气,又能将这虎狼之师收为己用。届时北拒匈奴、西镇羌狄,百姓免流离,边疆复安宁——这才是陛下该有的胸怀!\" 天子猛地拍案而起,冕旒剧烈晃动,十二章纹在火光中扭曲如蛇:\"皇叔此言差矣!马超剑指君王,公然谋反,这也是功?!\"他抓起案上玉笏狠狠掷地,清脆碎裂声惊得满座公卿伏地颤抖,\"朕素日厚待西凉,赐金封爵,他却恩将仇报!难道弑君之罪,也要朕既往不咎?\" 吕布斜倚蟠龙柱,方天画戟重重杵地,震得地砖簌簌落尘。他挑眉冷笑,耳垂上的东珠随着动作晃出刺目光芒:\"玄德公,你与马超以师兄弟相称,可别糊涂了!\"他拖长语调,字字如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马超仗着几分战功便目中无人,今日敢反天子,明日就能屠尽公卿!若连谋逆之罪都能轻饶,天下诸侯岂不是人人都要效仿?\" 吕布突然逼近,铁甲寒芒映着刘备沉肃的脸:\"亏你还是汉室宗亲!放着忠君大义不顾,倒替叛贼说起话来。难不成在你眼里,私情比大汉江山更重要?\"他故意拖长尾音,殿内死寂中,唯有他甲胄碰撞的轻响,如毒蛇吐信般刺人耳膜。 刘备面色涨红,青筋在额角突突跳动,张了张嘴却被吕布的冷嘲热讽堵得哑口无言。他望着天子阴沉如铁的面容,再扫过满殿公卿或幸灾乐祸或讳莫如深的眼神,胸中翻涌的热血化作一声沉重叹息。 \"陛下,臣实在放心不下城外军务\"他艰涩开口,抱拳的手微微发颤,玄色衣袖垂落如暮云低垂。不等天子回应,刘备猛地转身,腰间玉佩撞在蟠龙柱上发出清越鸣响,仿佛他破碎的赤诚之心。 厚重的鎏金殿门在身后轰然闭合,寒风裹挟着远处传来的战鼓声扑面而来。刘备仰头望向漫天飞雪,落在睫毛上的雪粒转瞬化作冰凉的水珠。 王允抚着山羊胡,眯起眼朝吕布递去赞许的目光。见吕布昂首挺胸、神色倨傲的模样,心中暗赞这出戏唱得漂亮。他整了整衣袖,踏前一步朗声道:\"陛下息怒!皇叔心系战事,言辞难免急切,实乃忠君爱国之举,还望陛下海涵。\" 殿内烛火摇曳,映得王允眼角皱纹里都藏着算计。他自然清楚天子的心思——刘备麾下关张赵皆是虎将,此刻正是制衡吕布的关键棋子,天子岂会轻易动怒?这番进言,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既讨好了天子,又不得罪刘备。 \"皇叔虽言语莽撞,但拳拳之心可昭日月。\"王允笑眼弯弯,语气愈发恳切,\"值此多事之秋,正需我等君臣一心,共御外敌啊!\"说罢,他偷偷瞥了眼龙椅上的天子,见其神色稍有缓和,心中暗自得意,这场戏,总算是圆过去了。 王允忽地抚掌而笑,袍袖扫落案上垂落的金丝流苏:\"然皇叔只见西凉叛军压境,却未睹陛下几载春秋之雄图!\"他踏前三步,眼中泛起激赏的泪光,\"自陛下登基,诛董贼,破袁术,败袁绍,斩马超,除孙策——天下诸侯,谁敢不望风披靡?\" 殿内丝竹骤停,王允的声音在空旷大殿中激荡回响。他指着穹顶蟠龙藻井,苍老嗓音陡然拔高:\"昔日黄巾蜂起,九州板荡;董卓乱政,生灵涂炭。再看今朝!陛下振臂一呼,四海归心,这万里山河重焕生机,正是陛下文治武功之证!\" 天子刘辩直起腰身,冕旒下的面容泛起潮红。王允却猛地跪倒,额头重重叩在青砖上:\"臣斗胆谏言——长安城墙固若金汤,西凉叛军不过困兽犹斗。待陛下一声令下,定能将逆贼碎尸万段,让天下人皆知,冒犯天威者,虽远必诛!\"这番说辞如烈火烹油,直把刘辩心底的豪情激得翻涌,龙椅上的手掌已不自觉攥紧了扶手上的螭纹。 洛阳王刘协执起银樽,月白广袖垂落如流云,笑意盈盈望向龙椅:\"皇兄运筹帷幄,方保得汉室中兴!昔日高祖斩蛇,光武中兴,今皇兄威服诸侯,功绩更胜先贤!\"他高举酒杯,琥珀色酒液在烛火下泛起金芒,\"诸位,当为大汉贺!为天子贺!\" 群臣轰然起身,玉笏相撞声清脆如环佩。王允率先高呼\"陛下圣明\",满殿公卿此起彼伏的赞颂声震得鎏金宫灯都微微摇晃。天子刘辩衣袍鼓荡,冕旒间十二章纹似要破空而出,他长笑一声,九龙玉杯与群臣酒盏遥相呼应:\"此等功绩,不过是守成罢了!\" 他猛然踏前半步,袍角扫过蟠龙金阶:\"待西凉叛军覆灭,朕必亲率虎狼之师,踏平冀州!\"眼中迸发出狼虎般的凶光,\"袁绍负隅顽抗多年,不除不足以立威!待四海归一,诸位与朕共理朝政,还天下一个河清海晏!\"声如洪钟激荡殿宇,群臣拜服在地,高呼万岁的声浪几乎掀翻了未央宫的飞檐。 殿内觥筹交错声愈发喧闹,天子刘辩醉眼朦胧地揽着歌姬,玉杯歪斜,酒水顺着冕旒滴滴答答落在蟠龙案上。王允佝偻着背,装作整理衣袍的模样,悄无声息地挪到刘协身侧,枯瘦的手指掐住对方衣袖:\"大王,吕布刚密报——西凉军已造出冲城锥,不日便要攻城。\" 刘协握杯的手猛地收紧,杯沿在掌心压出青白指痕。王允压低声音,吐字如毒蛇吐信:\"刘备不过是拼死抵抗罢了,如今刘备刚离宫,正是天赐良机。\"他眼角余光瞥向醉态毕露的天子,\"今夜若不动手,等西凉破城,咱们都得给那昏君陪葬!\" \"可可弑君乃大逆不道是否准备万全?\"刘协喉结滚动,额角沁出冷汗。王允突然抓住他手腕,浑浊老眼里泛起血丝:\"大王,退一万步,我这边已经和征东将军曹操联系好,他早在洛阳以外等候\"他的指甲深深掐进刘协皮肉,\"西凉要的是天子项上人头,您若此时心软,不仅保不住汉室,更救不了满城百姓!\" 乐声渐歇的刹那,王允松开手:\"哪怕天子之死,还不能让他们平息了怒火,把长安丢给他们便是。\"他退后半步,躬身行礼时嘴角勾起阴鸷笑意,\"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第830章 两翼牵制 中军突袭 城外的西凉大营被夜色与风雪笼罩,死寂沉沉,丝毫没有过年的气氛,反而愈发凝重。朔风呼啸,卷着沙砾无情地拍打在营帐之上,发出阵阵呜咽,仿佛也在为这乱世悲鸣。营中士卒身披薄甲,手持长枪,在寒风中来回踱步,他们的面容被火把映照得忽明忽暗,眼神中满是疲惫与仇恨。偶尔传来的战马嘶鸣,更添几分肃杀。 中军大帐外,两排持戟卫士如雕塑般伫立,他们的铠甲上覆着一层薄雪,宛如冰甲。帐前高悬的黑色纛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上面“马”字猩红如血,随风翻卷,似要挣脱束缚。 掀开厚重的牛皮帐帘,一股浓重的檀香扑面而来,夹杂着未散的血腥味。中军大帐内,火把摇曳,光影在众人脸上跳动。赫然摆着威侯马超的灵位,灵位前的长明灯忽明忽暗,摇曳的烛火将“威侯马超之灵位”几个大字的影子,投射在帐顶,影影绰绰,仿佛马超的英魂在上方徘徊。供桌上,摆放着几盘点心和一壶浊酒,早已凉透,却无人动过。 马腾就坐在供奉着马超灵位的桌角旁,身形佝偻,神情落寞。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此刻白发凌乱,皱纹如刀刻般深刻在脸上,浑浊的眼中满是悲痛与愤恨。他枯瘦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灵位边缘,仿佛要从那冰冷的木质上,寻回儿子曾经的温度。 “诸位。”马腾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疲惫与哀伤,“如今不说祝,恭祝大家除夕贺岁了。”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帐中众人,每一道目光都像是一把重锤,砸在众人心中,“我只盼望早日攻破长安,当面问一问天子,究竟我马家做了什么出格的事,让他不得不杀超儿?取回超儿之尸首,也可告慰在天之灵。”说到最后,声音几近哽咽,苍老的身躯微微颤抖。 堂上,马岱、董白、张辽等皆是虎目含泪。马岱猛地握紧腰间佩剑,剑鞘与甲胄碰撞,发出清脆声响,“叔父!那昏君无道,残害忠良,我等定要让他血债血偿!我愿率死士,今夜便去劫营!”他的脸庞因愤怒而涨红,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董白踉跄着扑到灵位前,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打湿了衣襟。她颤抖着双手,抚摸着灵位,泣不成声,“夫君,你一生忠勇,却遭奸人陷害。我董白在此立誓,不手刃刘辩,誓不为人!”她起身时,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决绝,腰间软剑已出鞘半寸,寒光闪烁。 张辽沉默不语,只是怔怔地望着马超的灵位,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昔日与马超并肩作战的场景,仿佛就在昨日。他伸手轻轻擦拭眼角,却抹不去心中的悲痛。“威侯之仇,不共戴天。”他握紧拳头,声音低沉却坚定,“长安城墙虽坚,但军心涣散。我们若趁虚而入,定能一战功成。” 帐外风雪愈发猛烈,似要将这世间的不公与悲愤,都宣泄出来。而帐内众人,心中的仇恨与怒火,也如这风雪般,愈演愈烈,一场腥风血雨,即将在这除夕之夜后的黎明,轰然爆发。 李儒佝偻着身躯,裹在玄色大氅里的身形更显单薄,仿佛随时会被寒风吹散。他枯瘦如柴的手指重重戳在铺满狼皮的长案上,营寨布局图被震得簌簌作响,\"今夜探子来报,长安城中灯火辉煌,天子正在大摆筵席!\"浑浊的眼珠在阴影里泛着幽光,\"徐晃、张任已各率五千铁骑,正往刘备营寨两翼迂回。\" 话音未落,帐外忽有狂风卷着雪粒扑入,将案上烛火吹得明灭不定。张辽与马岱同时踏前半步,甲胄相撞声清脆如裂冰。李儒扯动嘴角露出森然笑意,枯指划过地图上刘备营寨的标记:\"关张二将最重情义,见侧翼告急必然分兵救援。\"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狼一般的凶光,\"文远、伯瞻!你二人各领八千精锐,待敌军阵脚大乱,便从正面发动突袭!\" \"末将领命!\"二人齐声应喝,声震帐顶。马岱按在剑柄上的手青筋暴起,想起兄长马超惨死,心中怒火翻涌:\"今夜定要让刘备知道,挡我西凉复仇之路者,唯有一死!\"张辽则握紧腰间那枚羊脂玉佩——那是马超所赠之物,此刻在掌心泛起冰凉的光。他抬眼望向摇曳的烛火,沉声道:\"末将愿为先锋,破营斩将!\" 李儒满意地点头,枯枝般的手指又指向长安城方向:\"待刘备营寨一破,明日我军便直抵长安城下。\"他冷笑一声,\"天子在城内歌舞升平,却不知灭顶之灾将至。届时让他在城头看着我西凉铁骑踏碎宫阙,方知得罪马家的下场!\" 帐外更鼓沉沉,已是三更时分。朔风裹挟着远处隐约的钟鼓声传来,那是长安城中天子宴席的乐声。李儒抬手挥退众将,独留马岱:\"伯瞻,你亲自去安排三百死士,若敌军突围\"他凑近马岱耳畔,压低声音,\"一个不留。\" 马岱领命而去,帐内烛火突然爆出一声脆响,火星溅落在布局图上,将刘备营寨的标记灼出焦痕。李儒望着那道焦痕,嘴角勾起阴鸷笑意——今夜,必将是长安城外最血腥的除夕夜。 寒风卷着雪粒扑进牛皮大帐,烛火在铜制灯台上摇晃不定。张飞虎背抵着虎皮交椅,左手攥着啃了一半的鹿腿,油渍顺着虬髯滴落在玄铁甲上。他仰头灌下一口清水,喉结滚动间将陶碗重重砸在案几:“这狗屁除夕!”粗粝的嗓音震得碗中残肉都跳了起来,“天子在宫里搂着歌姬喝花酒,却把大哥叫去当猴耍!” 关羽横刀立于帅案旁,丹凤眼微微眯起,青龙偃月刀的寒光映得他面如重枣。他拂动长髯斥道:“翼德休得胡言!若非你前日贪杯误事,让张辽趁夜劫营,我军何至于退守此处?”话音未落,张飞“嚯”地站起身,铁甲撞得帐幔哗啦作响:“那张文远使的尽是下三滥手段!若在沙场上真刀真枪拼杀,俺老张定能挑他下马!” 关羽神色陡然黯淡,刀锋无意识地刮擦着青砖,发出刺耳声响。他想起数月前与张辽把酒言欢的场景,喉结艰难地动了动:“当年,兄长与威侯我等与公明和文远是我等对不住西凉马家。” “报——!”帐外传来急促脚步声,一名斥候浑身是雪地撞开帐帘,“启禀将军!西凉徐晃、张任各率骑兵突袭左右两翼!” 张飞手中鹿腿“砰”地砸在地上,溅起几粒油星。他一把扯过披风胡乱甩在肩头,丈八蛇矛已握在手中:“来得好!爷爷正憋着火呢!”转头冲关羽咧嘴一笑,露出两排被酒渍染黄的牙齿,“大哥去挡张任!徐晃那老匹夫交给俺!省得你见了故人又心软!” 关羽浓眉紧锁,手中青龙偃月刀刀柄攥得发白,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射在牛皮帐上,随着剧烈晃动的烛火扭曲变形:\"翼德!西凉军此番来势汹汹,分明是调虎离山之计!若你我倾巢而出,正中敌军下怀!\"他跨步上前,长髯几乎扫到张飞铁甲,\"当年博望坡曹军诱敌,便是这般伎俩!\" 张飞虎目圆睁,丈八蛇矛重重杵地,震得案上酒碗嗡嗡作响:\"兄长莫要长他人志气!\"他扯开领口的铜扣,脖颈青筋暴起,\"徐晃那厮不过是个使大斧的莽汉,张任更只会躲在箭楼放冷箭!我二人率两千精锐杀过去,顷刻间便能将他们的狗头拧下来当夜壶!\" \"住口!\"关羽猛地拔刀出鞘,寒光映得张飞瞳孔骤缩。刀锋悬在半空却并未落下,最终\"呛啷\"一声归鞘,\"你我兄弟镇守中军,才是对大哥最大的忠义!若贸然分兵,敌军主力趁机突袭\"他的声音突然发颤,\"大哥回营时,若见营寨已破,该当如何?\" 张飞脖颈的红潮顺着耳后蔓延,粗粝的手掌在矛杆上搓出沙沙声响。他突然一把抓起案上酒壶,仰头猛灌,酒水混着肉屑顺着嘴角飞溅:\"好!若敌军敢来中军!\"他狠狠抹了把嘴,溅落的酒滴在雪地上瞬间结冰,\"俺老张就用这丈八蛇矛,把他们串成糖葫芦!\" 话音未落,远处已传来沉闷的战鼓声。关羽望着张飞旋风般冲出战帐的背影,长叹了口气,将刀鞘重重拍在腰间:“备马!”帐外风雪更急,马蹄声与兵器相击声,逐渐淹没在呼啸的北风里。 刘备离开长安城,马蹄踏碎积雪,凛冽的风灌进领口,刘备却觉得后背渗出冷汗。方才在席间强撑着与天子辩驳,心底却始终悬着城外的战局。此刻离宫不过半个时辰,远处已隐隐传来厮杀声,如闷雷滚过天际。他狠狠一夹马腹,枣红马嘶鸣着冲向夜幕。 尚未望见营寨灯火,箭矢破空声已刺入耳膜。刘备勒马急停,只见营寨两翼方向火光冲天,厮杀声震得夜空都在颤抖。他拽着缰绳冲进营门,劈手揪住一名的校尉:\"关将军和张将军何在?!\" 校尉答道:\"敌军突袭两翼!两位将军率部迎敌去了!\" 话音未落,正前方传来一阵轰隆的马蹄声,仿若闷雷自地底炸开。无数骑兵擎着火把如赤色洪流奔涌而来,猩红的火光照亮夜空,映得漫天烽烟似翻涌的血海。刘备望着那片火海般的攻势,握着缰绳的手骤然收紧,青筋在苍白的手背上暴起。 “传令下去!”他猛地扯下披风,玄色衣摆猎猎作响,“全军列阵,弓弩手上前!滚木礌石就位!”转头对亲卫吼道:“快!务必通知云长、翼德,让他们速速回援,不可恋战!” 战马嘶鸣,号角呜咽。刘备拔出佩剑,寒光在火把映照下泛起冷芒。他望着那逼近的骑兵阵列,心中涌起不详的预感——这绝非徐晃、张任的牵制之兵,而是西凉军蓄谋已久的致命杀招。寒风卷着火星扑面而来,灼得他眼眶生疼,远处的喊杀声愈发清晰,仿佛死神的脚步已近在咫尺。 第831章 寨陷兵溃 赵云接应 朔风裹着铁腥味扑面而来,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已劈碎第三面西凉圆盾。飞溅的木屑混着血珠糊在他赤红的面庞上,丹凤眼怒睁如炬,望着前方张任指挥的骑兵方阵:“来得好!”他猛地一带缰绳,战马人立而起,马蹄踏碎积雪,扬起漫天冰雾。 两千铁骑呈雁形阵展开,长矛如林,在火把照耀下泛着森冷的光。张任的五千骑兵已冲到百步之内,马蹄声震得地面发麻。关羽大喝一声,刀锋划破夜空:“杀!”话音未落,前排骑兵的长矛与西凉军的马槊轰然相撞,火星四溅。 关羽纵马直取张任,青龙刀带起一道寒光,所过之处人仰马翻。张任侧身躲过刀锋,手中铁胎弓连珠三箭,却被关羽挥刀一一磕飞。“竖子!”关羽暴喝,刀锋斜劈而下,张任举枪格挡,虎口震裂,鲜血顺着枪杆流下。 另一边,张飞的丈八蛇矛挑飞一名西凉骑兵的头盔,怒吼声如炸雷:“徐晃匹夫!给爷爷出来!”他的两千骑兵结成锥形阵,如钢锥般直插敌军阵中。徐晃的五千骑兵将他们团团围住,却被张飞率领的铁骑左冲右突,搅得阵型大乱。 张飞一矛刺透战马胸膛,翻身跃起,踩在马尸上横扫一片。徐晃拍马赶来,大斧迎头劈下,张飞举矛硬接,火星迸溅中,两人皆是虎口发麻。“环眼贼,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徐晃嘶吼着,斧影如梨花暴雨。张飞却咧嘴大笑,露出染血的牙齿:“就凭你?”丈八蛇矛突然变招,如毒蛇吐信,直取徐晃咽喉。 雪越下越大,战场上尸横遍野,鲜血将白雪染成刺眼的猩红。关羽和张飞率领的两千骑兵,如两座不可撼动的山岳,死死挡住了张任与徐晃的五千铁骑。 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劈开最后一道防线时,张任的银枪已然豁口崩裂。残阳将血水映成暗紫色,顺着刀锋蜿蜒而下,在战马铁蹄下凝成冰晶。\"退!快退!\"张任声嘶力竭地挥剑指挥残部,染血的披风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却见关羽突然调转马头,刀锋直指中军方向——那里传来的喊杀声,竟比方才的厮杀更令人心悸。 \"关云长!休走!\"张任突然从斜刺里冲出,折断的枪杆狠狠戳向马腹。关羽侧身挥刀格挡,火星迸溅的刹那,侧方忽有铁链破空之声。甘宁踩着马背凌空飞跃,流星锤如毒蛇吐信缠住刀身:\"关云长,今夜这路走不得!\" 另一边,张飞的丈八蛇矛挑飞徐晃的头盔,露出对方惊惶的面孔。\"匹夫!再来啊!\"他狂笑震得西凉残兵两股战战,却在瞥见中军方向冲天火光的瞬间僵住。\"大哥!\"张飞嘶吼着调转马头,却见华雄的铁骑如黑潮般截断退路,长刀映着雪光劈来。 \"环眼贼!往哪逃!\"徐晃突然弃马扑来,铁钳般的手臂死死箍住张飞大腿。华雄趁机率领骑兵结成铁阵,马蹄踏碎满地尸骸,扬起遮天蔽日的雪雾。张飞暴跳如雷,蛇矛横扫千军,却被两人一前一后缠住,每一次发力都震得虎口发麻。 关羽这边,张任抱住他的左腿,甘宁吊在刀身上,任他将赤兔马催得四蹄生风,也难以挣脱这绞索般的纠缠。远处求援的号角声越来越近,关羽望着浓烟滚滚的中军大营,丹凤眼泛起血丝。刀锋劈开甘宁肩头的瞬间,张任竟以血肉之躯硬扛刀刃,用破碎的枪杆死死抵住他咽喉:\"想走?先踏过我的尸体!\" 雪粒混着血沫砸在脸上,张飞听着中军传来的惨叫,矛杆几乎被攥得变形。徐晃的大斧擦着头皮劈下,华雄的长刀直取肋下,他却突然弃了防御,蛇矛横扫将两人逼退半步,嘶吼声穿透云霄:\"大哥!翼德来迟了!\"而关羽的青龙刀已染成暗红,每一次挥舞都溅起碎肉,却始终破不开这如附骨之疽的围堵,血色残阳下,两位猛将被困在这方寸之地,徒留满腔忠义与焦躁在风雪中翻涌。 朔风卷着滚烫的血雾掠过营盘,将夜空浸染成妖异的赤紫色。西凉铁骑的马蹄裹着浸透人血的棉套,踏碎满地残肢时竟闷得如同擂鼓。了望塔上的哨兵被狼牙箭贯穿咽喉,尸身从三丈高处坠落,砸在拒马尖桩上轰然炸裂,肠肚如红绸般垂落,缠住下方拼死攀爬的西凉士卒。 \"破阵!\"马岱锯齿大刀劈碎鹿角拒马的瞬间,身后敢死队齐声撕开衣襟。这些裹着麻布孝衣的汉子们袒露胸膛,迎着箭雨扑向寨墙。前排士兵被弩箭射成刺猬,却仍死死抱住同伴双腿,用血肉之躯搭成人梯。滚烫的鲜血顺着冻僵的手指滴落,在寨墙上凝结成猩红的冰棱。 中军辕门在第三次撞击中轰然崩塌,数百精骑如潮水般涌入。张辽弯刀划出丈长血弧,将士兵的头颅削成两半,温热的脑浆溅在他冰冷的面甲上。马岱的长枪搅动间,三名亲卫的肚肠拖在地上,却仍死死攥着他的马镫,直到被铁蹄碾成肉酱。西凉战旗扫过燃烧的营帐,火星迸溅在尸堆里,将满地残肢的焦黑表皮烫出滋滋声响。 刘备被亲卫簇拥着后退,玄色披风沾满碎肉与脑髓。中军大帐在烈焰中扭曲坍塌,火舌舔舐着堆积如山的尸首。 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劈开甘宁的护心镜,却被张任缠住刀柄。三人在血水中翻滚扭打,甘宁的铁链勒进关羽脖颈,张任的断枪抵住他咽喉。张飞更陷入癫狂,丈八蛇矛横扫处血柱冲天,却被徐晃与华雄死死钳制。他怒目圆睁,脖颈青筋暴起如虬龙,每一次发力都震得地面震颤,终于摆脱这绞索般的缠斗。 张辽的弯刀已削断刘备披风的流苏,马岱的长枪距离咽喉不过三寸。西凉军如潮水般围拢,箭矢破空声织成死亡的密网。刘备猛然拔出双股剑,寒芒映着他染血的面庞,剑锋上凝结的冰晶簌簌坠落:\"备虽力竭,亦要斩下叛贼首级!\" 亲卫们拼死架起盾牌,却被徐荣的投石车砸得血肉横飞。一名校尉抱住刘备大腿嘶喊:\"主公快走——\"话音未落,一支狼牙箭贯穿他的后心,温热的血顺着刘备的战靴蜿蜒而下。 \"竖子安敢!\"张飞的怒吼突然撕裂夜空。丈八蛇矛如黑色闪电破空而来,将一名西凉骑兵刺成两截。浑身浴血的关羽紧随其后,青龙偃月刀劈开重重人墙,战马踏碎冻僵的尸体,溅起的血沫在空中凝成细小的冰晶。 \"翼德护住大哥!\"关羽刀锋横扫,逼退马岱的攻势。刀光剑影间,他瞥见刘备染血的玄甲,丹凤眼顿时泛起血丝。张飞狂笑着撞开牛辅的铁槊,蛇矛直取张辽面门:\"张文远!爷爷来取你狗头!\"四柄神兵相撞,火星迸溅中,西凉军的阵型竟被生生撕开缺口。 刘备望着浴血奋战的兄弟,双股剑微微颤抖。关羽后背插着三支箭矢,战袍早已被血浸透;张飞的虬髯结满冰碴,甲胄缝隙渗出的血在寒风中凝成暗红的痂。但二人的怒吼声依然震得敌骑战马人立而起,兵器相交的脆响如惊雷炸响在乱军之中。 徐荣的令旗狠狠劈落,霎时间万箭齐发,破空锐响如死神的呜咽。刘备身旁的白毦兵高举盾牌结成圆阵,箭矢穿透藤甲的闷响此起彼伏,前排士卒如同被镰刀割倒的麦秆,成片栽倒在血泊里。猩红的血顺着盾牌边缘蜿蜒而下,在刘备玄色战靴前汇聚成冒着热气的溪流。 张飞的丈八蛇矛舞得密不透风,却仍有三支狼牙箭扎进肩胛。他甩头震落脸上血珠,望着长安城方向嘶吼:\"刘辩小儿!城上的杂碎都瞎了眼吗?!\"吼声震得西凉军坐骑前蹄乱颤,可回应他的只有新一轮箭雨。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劈碎飞来的箭矢,后背却又被两支流矢穿透,血顺着孔雀绿战袍滴落,在雪地上绽开朵朵红梅。 刘备的双股剑已卷刃,剑身上嵌着碎骨与毛发。他看着亲卫们被马岱的骑兵冲得七零八落,有人被铁蹄踏碎头颅,有人被长枪挑起后重重摔在拒马桩上。副将的肠子拖在地上,却仍死死抱住西凉战马的后腿,直到被生生撕裂成两半。 \"大哥快走!\"关羽突然将赤兔马转向刘备,刀锋荡开三支飞箭,\"我与三弟断后!\"话音未落,张辽的弯刀擦着他耳际劈下,削掉一缕长髯。张飞猛地扑向马岱,用胸膛硬接下对方的长枪,血沫混着怒吼喷在马岱脸上:\"想伤大哥?先过我老张这关!\" 刘备望着浑身浴血的兄弟——关羽的丹凤眼染满血丝,战袍被箭矢钉在后背;张飞的虬髯结着冰碴,每一次挥动蛇矛都带起大片血雾。身边最后二十名亲卫已结成人墙,盾牌上插满箭矢,宛如狰狞的刺猬。远处西凉军旗如海潮般涌来,徐荣的投石车正在装填第二轮巨石。 \"传令撤退!\"刘备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他握紧染血的剑柄,看着张飞转头时不敢置信的眼神,心如刀绞,\"留得青山在他日再报此仇!\"火把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与满地尸骸的阴影重叠,随着西凉军的欢呼声,渐渐消失在血色的夜幕之中。 朔风卷着战鼓的轰鸣扑上城墙,赵云握紧亮银枪的指节泛白。了望塔上,西凉军的火把如赤色毒蟒蜿蜒而来,刘备残部的玄色战旗在火海中摇摇欲坠。他望着浑身浴血的士卒们踉跄奔逃,马岱的骑兵已追至百步之内,\"为威侯报仇\"的嘶吼震得城砖簌簌落尘。 \"开城门!\"赵云银枪重重挥下,守城士卒慌忙转动绞盘。吊桥轰然落下的刹那,他率领三百白马义从如离弦之箭冲出,枪缨上的红绸在风雪中翻飞如血。西凉军的箭矢破空而来,赵云抬手挥枪,枪影化作密不透风的银幕,将羽箭纷纷磕落。 第832章 君抚臣心 城御敌锋 \"子龙!\"刘备勒住受惊的战马,声音沙哑。他的玄色披风沾满血污,关羽后背插着箭矢,张飞的蛇矛仍在滴血。赵云单骑掠至跟前,银枪一挑,将一名突袭的西凉骑兵刺落马下:\"玄德公快走!\"说罢旋身挡在众人身前,白甲映着月光,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冰墙。 三百义从结成锥形阵,长枪如林抵住西凉军的攻势。赵云枪尖寒光连闪,瞬间挑飞三将,血珠溅在他凝霜的眉睫上。马岱怒吼着挥刀劈来,却被赵云侧身避开,反手一枪直取咽喉。千钧一发之际,西凉军阵中突然射出冷箭,赵云挥枪格挡,箭镞擦着耳畔飞过,削断几缕长发。 \"护送玄德公进城!\"赵云大喝一声,白马义从如潮水般分开,让出通道。刘备望着银甲浴血的赵云——他的战袍已被箭矢撕裂,鲜血顺着银甲缝隙渗出,在寒夜中凝成暗红的痂。城门在身后轰然闭合的刹那,西凉军的攻势撞上铜墙铁壁,赵云的银枪仍在城头寒光闪烁,如同一道永不熄灭的战魂。 鎏金宫灯在蟠龙藻井投下摇晃的光晕,天子刘辩怀中的美人嘤咛着滚落锦榻,玉臂还未勾住天子裘服的系带,龙纹靴已重重踏碎满地脂粉香。刘辩死死攥住报信宦官的衣领,指尖几乎掐进对方喉骨:“刘备的关张二将呢?西凉军距城门还有多远?” 殿外寒风裹挟着零星的喊杀声灌进来,刘协握着丹药的手突然发颤。三枚赤红色丹丸在掌心泛着诡异的光泽——那是当初天子赐给他的“神药仙丹”,只需混入天子每日服用的神药仙丹里,突然加大剂量,便能让这位工于心计的帝王在淫乱中暴毙。此刻他望着兄长焦急的背影,喉结艰难地滚动,突然想起王允阴森的低语:“刘备一败,天子必乱,正是天赐良机……” “备参见陛下!” 衣袍扫过冰凉的金砖,刘备带着满身血霜闯入殿内。他的发冠歪斜,额角伤口还在渗血,染红了耳畔一缕白发。关羽单膝跪地按住腰间断剑,张飞拄着蛇矛大口喘息,盔甲缝隙里凝结的血痂随着呼吸簌簌掉落。 刘辩的裘服滑落肩头,露出暗绣蟠龙的玄色中衣。他望着刘备身后空荡荡的殿门,突然暴喝:“赵云呢?长安军何在?!”话音未落,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银甲映着雪光撞碎门槛——赵云单膝跪倒,亮银枪“当啷”坠地,白甲上的血渍已冻成黑紫色,右肩赫然插着半截箭镞。 “末将……护主来迟。”赵云喉间腥甜翻涌,眼前阵阵发黑。三百白马义从断后,如今只剩他浑身浴血归来。他瞥见刘备袖口滴落的血珠,猛地挣扎着要起身,却被刘辩一把按住肩膀。 天子指尖触到冰凉的银甲,突然想起宴会上刘备的谏言。此刻殿外风雪呼啸,与那日席间的丝竹声诡异地重叠。他盯着赵云肩头的箭伤,忽然转头盯住内侍:“如如传太医!还有——”他扯开披风甩向刘备,龙纹锦缎裹住玄色战袍上的霜雪,“传膳!让御膳房把压箱底的鹿血酒热上!” 刘协偷瞄向龙椅,见刘辩正亲自为关羽包扎伤口,冕旒垂落的珠串扫过将领染血的手背,突然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皇兄,西凉军攻势……” “传令下去,”刘辩猛地起身,龙袍扫翻案上的鎏金香炉,“开西市粮仓赈济伤兵,让太医署所有人候在朱雀门!”他望向刘备染血的面容,突然压低声音:“玄德公,今夜……”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轰然巨响。王允踉跄撞开宫门,冠冕歪斜,官袍上溅满泥浆:“陛下!西凉军……用冲城锥强攻城门!吕布将军正在……” 殿内鎏金兽炉吞吐着袅袅青烟,却驱不散弥漫的血腥气。刘备玄色战袍上凝结的血痂随着动作簌簌掉落,在青砖地面晕开点点暗痕。他强撑着站直身形,染血的指尖几乎陷进掌心,行礼时腰间玉佩与染血铠甲相撞,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 刘辩缓步走下蟠龙金阶,他望着刘备额角狰狞的伤口,还有关羽肩头折断的箭杆、张飞铠甲缝隙间渗出的黑血,眉头微蹙,语气里带着三分忧虑:\"皇叔,你们这伤势\"他抬手虚扶,却在触及刘备染血衣袖时顿住,\"人人带伤,如何能够再战?\" 刘备猛地抬头,眼中燃起灼灼火光:\"陛下!长安城城墙坚固,护城河冰坚似铁!\"他身后,关羽单膝跪地按住断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张飞拄着蛇矛大口喘息,铁甲下渗出的鲜血正顺着矛头滴落,在金砖上晕开狰狞的血花,\"西凉大军纵有千军万马,臣等定能守住!陛下且安坐,臣等去也!\" 话音未落,三人轰然跪地,玄色衣摆如墨云铺展在地。不等天子回应,他们已翻身而起,铠甲碰撞声惊得阶下宫女纷纷退避。厚重的殿门在身后轰然闭合,寒风卷着远处传来的战鼓声扑面而来。 \"子龙!\" 正要转身离去的赵云身形一顿,银甲在烛火下泛着冷冽的光芒。他单膝重重跪倒,右肩插着的半截箭镞擦过青砖,迸出一串火星:\"末将在!\" 刘辩缓步走到他身前,望着这副满是裂痕的银甲——肩头凹陷处嵌着半截断箭,胸口甲片被利刃削出深深的沟壑,连带着底下的内衬都被鲜血浸透。他想起方才军报所言,三百白马义从为护刘备突围,全数战死,如今只剩赵云一人浑身浴血归来。 \"亲卫死绝,只剩你一人而回\"刘辩伸手按住那副伤痕累累的银甲,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却仿佛感受到铠甲下灼热的温度,\"足见你之忠勇。\"他顿了顿,声音放柔:\"长安守军,任你调遣。只是\"天子目光扫过赵云苍白的脸色,还有他因失血而微微颤抖的指尖,\"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赵云喉头猛地哽住,眼眶瞬间泛红。自追随主公以来,他无数次冲锋陷阵,浑身伤痕累累,却从未有人这般关切过他的安危。他伏地叩首,额头重重触地:\"谢陛下关心!臣定不负所托,保长安不失!\"起身时,亮银枪在地面拖出刺耳声响,他转身大步离去。 寒风卷着碎雪扑入殿内,将案上的烛火吹得明灭不定。刘辩转身向刘协招手,刘协攥紧袖中汗湿的衣角,莲步趋前。 “皇弟怕否?”刘辩的声音裹着温热的酒气,指腹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剑的螭纹。他望着幼弟苍白的脸色,想起多年前洛阳大火,这个总爱拽着他衣角的孩童,如今已出落成眉眼清俊的少年王爷。 刘协喉结艰难滚动,广袖下的手指死死抠住掌心:“皇……皇兄不怕,弟也不怕。”他强撑起一抹笑意,却掩不住微微颤抖的双肩,月白长袍随着呼吸起伏,宛如寒风中摇曳的残烛。远处传来沉闷的撞门声,惊得他睫毛剧烈颤动,差点咬碎后槽牙。 刘辩忽然伸手,宽大的袍袖拂过刘协冰凉的脸颊。他望着幼弟眼底压抑的恐惧,难得的产生了一丝温情。指尖掠过对方颤抖的肩头,帝王的声音难得染上几分柔和:“皇弟且回府,安心回府。”他转头望向殿外翻涌的雪幕,玄色龙袍在风中猎猎作响,“这天塌不下来——长安城高十丈,护城河深五尺,便是西凉铁骑纵横天下,又能奈我何?” 他猛地攥住刘协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锦缎传来:“待他们锐气耗尽,返回西凉,便如一盘散沙,等灭了袁绍,再踏平西凉!这天下,终究是……”刘辩的瞳孔骤然收缩,却仍强撑着笑容拍了拍幼弟的手背:“回去。记住,大汉的天,塌不了。” 刘协望着兄长挺直的背影消失在鎏金屏风后,冕旒晃动的声响渐渐隐没在远处的战鼓声里。方才兄长拍在他肩头的温度还残留着,带着陌生的亲昵,竟让他喉头发紧。袖中暗藏的三颗仙丹硌着掌心,滚烫得仿佛要将他的皮肉灼穿。 寒风吹得殿角铜铃叮咚作响,刘协恍惚看见幼时宫宴上,兄长将最甜的桂花糕推到他面前的模样。那时的天子还没有戴上沉重的冕旒,会笑着揉他的发顶说:\"等你长大了,皇兄封你做最威风的王爷。\"可如今龙椅冰冷,权力的腥风血雨早已将往昔温情碾作齑粉。 \"或许皇兄真能守住长安\"他喃喃自语。若西凉军败退,兄长扫清诸侯,他安安稳稳做个富贵王爷,不必在权谋旋涡中挣扎求生,倒也不失为幸事。 然而,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记忆便如毒蛇般缠住他的脖颈。权力的欲望如野火燎原,瞬间烧穿了他的动摇。刘协咬住后槽牙,尝到了血腥味。他想起兄长冕旒下暗藏的猜忌,想起满朝公卿看他时若有若无的打量,想起深夜里辗转反侧时,对龙椅的渴望如何啃噬着心脏。 \"不能心软。\"他对着虚空低语,广袖下的拳头攥得死紧。转身时,月白长袍扫过蟠龙柱上的裂痕,那里还残留着方才箭雨留下的痕迹。循着王允离去时沾染的泥浆脚印,刘协踏入风雪中,袖中的仙丹随着步伐轻轻碰撞,发出细微的、蛊惑人心的声响。 第833章 遏颓振勇 固气安营 朔风裹挟着铁腥味撞在雉堞上,将吕布束发的金冠吹得歪斜。他攥着方天画戟的指节几乎要碾碎裹布,青筋在铁甲下蜿蜒如蛇。城下,裹着生牛皮的冲城锥在百余名西凉死士的号子声中剧烈震颤,撞木撕裂空气的嘶吼声里,城门的玄铁护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城砖簌簌落尘,几粒碎石滚入他铁甲缝隙,刺痛渗血的旧伤。城墙在撞击下剧烈摇晃,连带着女墙上的油灯都迸溅出火星,将守军的影子扭曲成狰狞的恶鬼。 \"放滚木!\"吕布暴喝震碎寒夜,声浪惊起城头栖鸦。滚烫的桐油顺着凹槽倾泻而下,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琥珀色。云梯上的西凉士卒瞬间被火舌吞噬,凄厉的惨叫混着油脂燃烧的噼啪声直冲云霄。有人浑身着火坠落,在护城河冰面砸出猩红的窟窿;有人却死死咬住云梯,焦黑的手指仍在奋力攀爬,铁钩刮擦城砖的声响,像万千指甲抓挠着众人耳膜。更有烧得蜷曲的躯体卡在云梯横木间,被后续攀爬者踩着当作肉垫,皮肉撕裂的闷响混着咒骂声此起彼伏。 马岱的长枪突然破空而至,寒芒直取吕布咽喉。方天画戟仓促格挡的瞬间,金铁交鸣声震得城垛碎石飞溅。吕布踉跄后退半步,束发的金冠应声而断,长发披散间,瞥见魏续的陌刀堪堪架住马岱的致命一击。城下的西凉军踩着同伴的尸体组成人梯,盾牌上插满箭矢如同豪猪,有人被弩箭贯穿喉咙仍保持着托举云梯的姿势,温热的鲜血顺着盾牌边缘流成小溪,在冻土上凝结成暗红色的冰棱。 \"温侯!玄德公援军到了!\"亲卫的嘶吼撕破战鼓轰鸣。吕布转头望去,玄色战旗如乌云压境,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劈开雪幕,刀锋过处,云梯断裂的脆响与西凉士卒的惨呼交织;张飞蛇矛横扫,三名攻城兵惨叫着跌下城墙,在护城河中撞碎薄冰,血水迅速冻结成狰狞的冰晶。赵云的亮银枪化作一道流光,枪缨翻飞间,射向城头的箭雨竟倒卷而回,钉入西凉军盾阵发出密集的闷响。盾兵们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七零八落,有的脖颈扭曲成诡异的角度,有的盾牌被射穿后连同躯体一起钉在身后的同伴身上。 眺望塔上,李儒的鹤氅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宛如振翅欲飞的孤鹤。他望着城下惨烈景象,瞳孔微微收缩:张辽的重甲军被滚木礌石砸得人仰马翻,盾牌阵中渗出的血在冻土上凝结成紫黑色的冰痂;甘宁在护城河前被热油泼中,凄厉的嚎叫混着皮肉焦糊的气味直冲天际,他疯狂撕扯着燃烧的衣甲,露出底下被烫得翻卷的血肉;徐晃的战斧劈开城门三寸,却被滚烫的铁水瞬间封死,飞溅的铁汁烫伤了十余名士卒的眼睛,那些失明者捂着血肉模糊的面孔在地上翻滚,绊倒身后冲锋的同伴,被践踏成肉泥。 \"军师,还要继续吗?\"徐庶攥着染血的兵符,声音发颤如风中残烛。李儒凝视着长安城头新添的鹿角拒马,箭楼里寒光闪烁的连弩正在有序轮换。寒风卷起他鬓角白发,八千精锐的尸首铺满护城河两岸的惨状在眼前挥之不去。破碎的云梯横七竖八插在冰面,上面还挂着残缺不全的肢体;冻僵的手仍保持着握兵器的姿势,有的指甲深深抠进同伴的皮肉里。 \"鸣金收兵。\"青铜令旗坠落的瞬间,李儒转身时,瞥见长安城头刘备与吕布并肩而立的身影。玄甲锦袍在火把交织成刺目的光,宛如两道割裂暮色的剑影。而远处的西凉军营中,伤兵的哀嚎与呜咽的牛角号声,夜幕笼罩血色大地。未及收走的尸首上,乌鸦已经开始啄食眼珠,雪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将战场染成修罗地狱。 夜幕如浓稠的墨汁泼洒天际,西凉军残部踏着冻硬的尸骸悄然折返。火把在朔风中明灭不定,将战士们染血的面孔映得忽红忽青,兵器碰撞的轻响与粗重喘息声交织,在死寂的旷野上回荡。徐晃的伤口经寒风一冻,血痂与破碎的甲片粘连在一起,每走一步都扯动筋骨;甘宁裹着浸透雪水的绷带,肩头烫伤处泛着诡异的白,麻木的痛感正从伤口向四肢蔓延。 李儒的鹤氅下摆沾满泥浆与碎冰,他望着东方渐显的鱼肚白,听着远处传来零星的更鼓声——这场夜袭从子时杀到寅时,长安城头始终火光冲天。刘备军的强弩在夜色中织成密网,西凉敢死队三次摸到城墙下,都被滚烫的金汁与淬毒蒺藜逼退,护城河冰面下,不知沉了多少具年轻的尸体。 当第一缕晨曦刺破云层时,残军终于望见大营辕门。马腾披着未卸的战甲伫立雪中,白发在晨风中凌乱如霜。他看着浑身浴血的将士们拖着伤腿归来,目光扫过那些缺了胳膊、瞎了眼睛的老兵,喉结剧烈滚动。 马腾的瞳孔骤然收缩。只见马岱被两名亲兵架着踉跄前行,肩头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渗血,腰间佩剑不知何时已断成两截。他身后,西凉铁骑的玄色战旗半数残破,旗杆上凝结的冰棱里还嵌着未干的血迹。 \"叔父\"马岱单膝跪地,喉间涌上的血沫染红了雪白的胡茬,\"长安城防森严,我军折损八千弟兄\"话音未落,身后传来士卒压抑的啜泣声,有人捧着战死袍泽的头盔轰然跪地,冻土上顿时绽开朵朵血花。 马腾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望着满地狼藉,突然仰头大笑,笑声惊起营外枯树上的寒鸦:\"好好好!诸位辛苦了!\"他的声音在暮色中回荡,震得招魂幡哗哗作响,\"今夜除夕,我军虽未破城,却逼得刘备龟缩长安不敢出城!\" 袍袖扫过马岱染血的肩头,老将军的手掌微微发颤:\"超儿在天有灵,必能看见——这些仇,我们一笔一笔讨!\"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寒光映着眼底跳动的火焰,\"传令下去,宰尽营中三牲,今日正旦,犒赏三军!大军休整几日,我们再围长安!\" 寒风卷起帐前的纸钱,在空中旋成血色旋涡。李儒望着马腾微驼的脊背,不禁心中一痛,昔日马超在时,那横扫千军的无双气概,如今空荡荡的主帅大帐里,案头的兵书还摊开,墨迹早已被泪水晕染得模糊不清。 营寨里蒸腾的肉香混着浓烈的血腥味,煮沸的羊汤咕嘟作响,铁锅里浮沉着大块带骨的牛羊肉。马腾亲自握着滴血的牛耳刀,将刚宰杀的犍牛开膛破肚,滚烫的脏器落地时腾起白雾,惊得篝火旁的士卒们齐声喝彩。\"今日是正旦!\"他踩着满地血污,将带肉的牛骨抛向人群,\"吃饱了,才有力气把刘备的脑袋当酒碗!\" 火堆噼啪爆响,映得士卒们黝黑的脸上泛起油光。断臂的老兵用牙撕开焦香的羊肉,缺了门牙的嘴里漏出含混的笑骂;裹着绷带的年轻士卒们争相传递酒坛,辛辣的烈酒顺着嘴角流淌,在伤口处灼出刺痛的快感。马岱被几个亲兵架着灌酒,染血的战袍下摆垂进火堆,转眼窜起细小的火苗。 \"都给老子听好了!\"马腾突然跃上木台,震得脚下的酒坛嗡嗡作响。他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箭伤疤痕,\"当年匈奴的狼牙箭,都没能要了我马腾的命!\"老将军的吼声撕裂寒夜,\"西凉儿郎的血,只能为荣耀而流!为复仇而流!\" 欢呼声如惊雷炸响,有人将酒碗狠狠砸向地面,陶片飞溅间,压抑的悲愤化作此起彼伏的怒吼。 巡视完三十六座营盘,马腾的皮靴早已浸透血水与油脂。当他在李儒、徐庶的搀扶下踏入中军大帐时,帐外传来震天的战歌。羊皮鼓与铜钲交错轰鸣,士卒们用刀尖敲击盾牌,苍凉的曲调混着\"为威侯报仇\"的嘶吼,惊得远处的狼群都不敢靠近。烛火摇曳中,马腾望着案上未拆封的天子诏书,枯瘦的手指缓缓抚过腰间佩剑——这个正旦,注定要用鲜血重写西凉的尊严。 营寨内杀牛宰羊的喧嚣声浪中,中军大帐却弥漫着诡异的死寂。鎏金封印的诏书已在案几上静置七日,朱红的天子印泥凝结成痂,边角被烛泪灼出焦黑的痕迹。马腾每回经过案前,余光总会扫过那卷明黄绸缎——上面烫金的\"特赦\"二字,此刻在他眼中刺得生疼。 \"主公,这诏书\"李儒的悬在半空,终究没敢触碰那道被冰霜覆盖的封条。马腾正用匕首削着羊骨,刀锋突然重重劈在案上,木屑混着血珠溅在诏书上:\"天子的赏罚,能让超儿复生吗?\"他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带着铁锈般的腥甜。 帐外传来士卒们碰碗的脆响与粗犷的笑骂,混着篝火噼啪声涌进来。马腾盯着案角那杆虎头蘸金枪——马超纵横天下的兵器,此刻正斜压在诏书中央,将龙纹碾出深深的裂痕。不想就知道,天子肯定在那诏书中写的天花乱坠,随着诏书而来的,还有马超生前的兵器,为的就是表现朝廷不予与西凉死磕到底,若让这份诏书的消息传开,难免有人动摇复仇的决心。 \"烧了。\"马腾突然开口,匕首挑起火盆里的炭块。明黄绸缎遇火蜷曲,\"大赦西凉\"的字迹在烈焰中扭曲成狰狞的鬼脸。李儒望着飞散的纸灰,忽然想起马超挥枪破阵的英姿,喉间泛起苦涩。帐外传来更夫梆子声,混着士卒们新学的歌谣:\"威侯白马踏长安,不斩昏君誓不还\",苍凉的曲调撞在结霜的牛皮帐上,又沉甸甸地坠落在满地诏书残片之间。 第834章 毒策遭斥 困城待变 营帐外牛羊肉炙烤的焦香混着士卒们的笑闹声阵阵传来,马腾紧绷的神色稍缓。他摩挲着马超遗留的长枪,沉声道:\"传鲁肃和徐荣,商议一下破城之策。\"帐内烛火忽明忽暗,将他眼角的皱纹映得愈发深邃。 李儒轻点案几,目光扫过舆图上长安城外密密麻麻的红点:\"且慢,除了鲁肃和徐荣,随张绣而来的贾诩贾文和,一并请来。\"见马腾皱眉欲言,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枯瘦的手指在羊皮纸上划出凌厉的弧线,\"贾诩,此人藏锋守拙,不过是在等值得托付的主公罢了。\" 马腾抚须的动作顿住,记忆里浮现出那张总垂眸浅笑的面容。贾诩随张绣辗转数年,却未曾显露锋芒。李儒突然凑近,沙哑的嗓音裹着寒意:\"若不趁势将他绑上西凉战车,他日必成大患。\"话音未落,帐外风雪骤起,卷着几粒火星扑向悬在壁上的战旗,\"威侯\"二字在火光中猩红如血。 兽油灯在牛皮帐顶投下摇晃的光晕,蒸腾的酒气与血腥味交织弥漫。马腾拄着马超遗留的长枪,缓缓扫视帐中众人。徐荣面带愁容,鲁肃暗自叹息,贾诩垂眸静坐角落,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沿。 \"诸位,自超儿血染沙场,我等举西凉之兵誓要讨还公道。\"马腾的声音像是砂纸磨过铁锈,\"凭着这股悲愤,我们踏破三关,连下五城。可今日\"他的目光扫过满地未收拾的绷带,\"长安城下,八千儿郎埋骨他乡,回来的将士人人带伤,连战旗都被血浸透了。\" 帐内一片死寂,唯有寒风拍打着帐幕的声响。马腾将长枪重重杵在地上,震得案几上的兵书哗哗作响:\"士气若再这般低迷下去,莫说报仇,只怕连西凉老家都守不住!你们说说,这仗,该怎么打?\" 兽油灯在寒风中明灭不定,将帐内诸人的影子扭曲地投在牛皮帐上。徐庶修长的手指叩击着案几,青铜烛台在震动中洒下细碎蜡泪:\"长安城高十丈,护城河结着三尺厚冰,城头强弩林立。\"他顿了顿,展开染血的斥候密报,上面密密麻麻标满守军布防,\"吕布方天画戟神出鬼没,刘关张三兄弟结义死战,还有那常山赵子龙七进七出如入无人之境\"话音未落,帐内响起此起彼伏的叹息。 鲁肃捻着胡须,望着舆图上用朱砂标出的长安防线,语气沉重:\"元直所言极是。我军虽连克数城,然西凉地瘠民贫,若天子从关东、荆州调遣援军,我等腹背受敌,恐\"他的声音渐渐隐没在呼啸的北风中,帐内气氛愈发凝重。 贾诩始终垂眸盯着陶杯,指尖无意识地在杯沿划出细密的纹路。李儒突然重重一拍案几,震得酒盏里的酒水泼溅而出:\"文和,你素有鬼谋之称,此时为何一言不发?\"这突如其来的质问惊得贾诩浑身一颤,他猛地抬头,烛光映得那双狭长的丹凤眼泛起冷芒,却终究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淡淡道:\"军势衰微,贸然进兵,恐陷绝境。\" 马腾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贾诩闪躲的眼神,攥着长枪的手青筋暴起:\"依你之见?难道要我等看着仇人死守龟壳,无动于衷?\"帐内死寂如坟,唯有寒风裹挟着远处伤兵的呻吟,从帐角缝隙钻进来,为这场僵局更添几分肃杀。 贾诩被马腾灼灼目光逼得后退半步,旋即整衣拱手,广袖拂过案上散落的伤亡名册:\"明公,诸位将军只知血债血偿,可曾想过——这长安城坚若磐石,即便耗尽西凉最后一滴血,又能换来几分胜算?\"他忽然抬手扯开帐帘,凛冽寒风卷着雪粒扑入,混着帐内血腥气凝成白雾,\"更遑论西凉千里边境,鲜卑、匈奴、羯人虎视眈眈,若趁我军倾巢而出时挥师南下,诸位拿什么守护故土?\" 徐庶手中竹简\"啪嗒\"落地,舆图上标注的边防要塞在烛火下泛着刺目的红。鲁肃抚须的动作僵住,想起前日探马来报,羯人部落已在张掖城外集结。马腾握着长枪的指节发白。 \"以在下之见,当务之急是与长安议和。\"贾诩的声音突然放软,像毒蛇吐信般游弋在众人耳畔,\"求封凉公,世袭镇守边陲;索钱粮军械,重整残破军备。\"他目光扫过李儒骤然阴沉的脸,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待天下烽烟再起,我等据守关隘养精蓄锐,届时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帐内死寂如坟。马腾盯着贾诩平静的面容,忽觉这人袖中藏着比刀剑更锋利的算计——马超新丧,军心本就如风中残烛,若此刻停战求和,岂不是将\"为马超报仇\"的旗号撕成碎片?可贾诩字字句句戳中命脉,西凉本就经不起两线作战的消耗。 \"你是要我忍下这杀子之仇?\"老将军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刃。贾诩垂眸行礼,藏起眼底转瞬即逝的冷意:\"明公,真正的利刃,应当懂得何时出鞘。\" 李儒的手\"啪\"地击在案几上,震得酒碗倾倒,暗红酒液在舆图上蜿蜒成河:\"一派胡言!此时议和,岂不是让八千亡魂死不瞑目?大军回师西凉,军心溃散只在旦夕!\"他欺身逼近贾诩,鹤氅下寒光微闪,\"你若再藏头露尾,休怪我用军法伺候!\" 贾诩喉头滚动,瞥见马腾握枪的手青筋暴起,枪尖几乎要戳进地面。帐外寒风呼啸,卷着伤兵的呻吟撞在牛皮帐上,混着李儒粗重的喘息,凝成令人窒息的威压。他垂眸盯着靴面溅落的血渍,忽然抬头冷笑:\"既然如此,那我便直言——明公以为,凭西凉残兵,能在关东诸侯响应勤王令前破城?\" 马腾瞳孔骤缩,手中长枪\"当啷\"磕在案几上。徐庶攥紧腰间剑柄,鲁肃的胡须微微发颤,帐内气氛瞬间凝固。贾诩踱步至舆图前,指尖划过西凉边境线,声音像淬了毒的蛇信:\"鲜卑铁骑游荡云中,匈奴王庭屯兵河套,羯人部落枕戈陇西\"他猛地转身,眼中闪过狠厉,\"与其坐以待毙,何不与异族结盟?借他们的弯刀踏破长安!届时中原大乱,各路诸侯自顾不暇,西凉方能在乱世中谋得生机!\" 兽油灯突然爆出灯花,将贾诩阴鸷的面容映得忽明忽暗。马腾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铁锈味的血腥气在口中蔓延——这是比议和更狠绝的毒计,却也如重锤般敲在众人的心坎上。李儒盯着贾诩嘴角扬起的弧度,忽觉此人比自己更像修罗,竟要引狼入室,以整个中原为筹码,赌西凉的未来。 李儒抚掌大笑,眼中却无半分笑意,手重重敲在贾诩肩头:\"好个借刀杀人!文和果然够狠!\"话音未落,徐庶\"噌\"地拔剑出鞘,寒刃直指贾诩咽喉:\"少将军一生精忠报国,岂容你引异族践踏中原!此举与叛国何异?\"剑穗在风中剧烈摇晃,映得徐庶涨红的脸上满是怒色。 鲁肃胡须颤抖着上前,将徐庶的剑刃压下,转而怒视贾诩:\"西凉铁骑向来以守护汉室边疆为荣,少将军更是以忠义立身。如今引狼入室,他日九泉之下,如何面对少将军?\"他的袍袖扫过案几,染血的战报纷飞落地,仿佛在诉说着西凉将士的铮铮铁骨。 贾诩却不为所动,袖中指尖仍在反复摩挲杯沿,目光扫过帐中众人的愤怒与震惊,冷笑道:\"忠义?能换来西凉百万军民的活路吗?\"他猛地抓起案上的伤亡名册,狠狠摔在地上:\"看看这些数字!再打下去,不过是让更多儿郎曝尸荒野!当关东诸侯的援军如潮水般涌来时,所谓的忠义,能挡住千军万马?\" 马腾攥着长枪的手微微发颤,枪尖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马超身披银甲、高呼\"保家卫国\"的模样在眼前闪过,可八千将士惨死的画面也同样挥之不去。帐外传来士卒们悼念亡者的悲歌,苍凉的曲调混着寒风灌进营帐,让这场争论愈发沉重。 话音未落,牛皮帐帘突然被劲风掀起,凛冽寒气裹挟着一抹白色闯入。她攥着半融的雪团的指尖泛白,眼中满是怒意:\"一派胡言!\" 少女径直踏入帐中,绣靴碾碎满地烛泪,直逼贾诩面前:\"天子昏聩,我西凉举兵讨逆天经地义。可超哥\"她声音陡然发颤,喉间涌上酸涩,\"他每次出征,攻城时宁可多折损将士,也要保城中妇孺周全。若引异族践踏中原,万千百姓将生灵涂炭,超哥泉下有知,定死不瞑目!\" 董白猛地转身,望向马腾手中那杆染血长枪,泪光在眼眶中打转:\"伯父,您难道忘了?超哥一直以来的志向,\"她的哽咽混着帐外呜咽的北风,让满帐肃杀之气染上几分悲怆。 徐庶默默将剑收入鞘中,鲁肃长叹一声别过脸去,连素来狠厉的李儒也攥紧了拳头。贾诩垂眸盯着自己衣摆上的雪渍,忽觉这看似柔弱的女子,竟比帐中任何一人都更懂马超的执念——那杆长枪守护的,从来不是权力与复仇,而是中原大地上每一缕炊烟。 贾诩的毒计被众人怒喝驳回,帐内剑拔弩张的气氛却迟迟未散。马腾盯着案上被酒渍晕染的长安布防图,喉结滚动数次,终于将长枪重重杵在地上:\"暂且收兵休整!\"话音落下,帐外风雪灌进来,卷着未说完的争论声消散在凛冽的寒风中。 次日清晨,西凉大营竖起\"围而不攻\"的玄色战旗。伤兵们相互搀扶着修补破损的营帐,铁匠铺里传来叮叮当当的锻打声,打磨着重新淬火的兵器。护城河外,数不清的帐篷如黑色甲虫般排列,将长安城围得水泄不通,却不再有往日喊杀震天的气势。 第835章 赏罚立威 挫其骄狂 自除夕之夜的烽火染红长安城楼,西凉大军强攻未果,箭镞与石块在瓮城堆积成小山。十天来,李儒又组织了六次攻势,云梯架起又被热油浇塌,冲车撞在城墙上震得地动山摇,却始终未能撼动这座千年雄城分毫。如今西凉大军在护城河外帐篷如黑色甲虫密密麻麻铺开,虽将长安围得水泄不通,却再无往日喊杀震天的气势。寒风卷起营中炊烟,隐约传来伤兵的呻吟与铁匠叮叮当当的锻打声,这场僵持的围城战,恰似寒冬里凝滞的冰河,表面沉寂,随着春日的到来,渐渐有了破冰的痕迹。 长安未央宫的丹墀在晨光中泛着冷硬的光,刘备垂手立于武将班列之首,腰间嵌玉革带压得官服笔挺。阶上天子身前的朱漆案几堆满金册玉牒,殿内铜炉腾起的龙脑香裹着丝竹声,却掩不住殿外西凉大营飘来的硝烟气息。 \"刘备听旨!\"黄门令尖细的嗓音刺破寂静。刘备踏碎满地金箔般的阳光,跪地时瞥见阶下吕布攥紧的拳头——那方天画戟的红缨无风自动,扫过青砖时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天子将描金诏书展开,玄色袍袖扫过案上堆成小山的金锭:\"玄德公忠义无双,护驾有功,特赐黄金五百镒、蓝田玉璧十双,更有玉阙园、紫宸阁两座侯府宅邸!\"诏书声未落,殿内已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刘备余光扫过武将班列,见关羽抚须微笑,张飞激动得直搓手,赵云握枪的指节泛白,似是强压着狂喜。 轮到吕布受赏时,天子只抬手示意宦官捧上木盘:\"温侯勇冠三军,赐百金、锁子锦袍一袭、鱼鳞银甲一副。\"素银铠甲在金殿中泛着冷光,比起刘备案前堆得冒尖的金箱玉匣,寒酸得如同随手打发的物件。吕布喉结剧烈滚动,戟尖深深扎进青砖,溅起的碎屑落在刘备崭新的皂靴上。 散朝时,张飞拍着刘备肩膀大笑:\"大哥,咱这玉阙园的飞檐都快戳到云里去了!\"刘备望着朱雀大街上驮运赏赐的马车,绣着\"刘\"字的锦缎在风中猎猎作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沉甸甸的诏书。他回头望向未央宫高耸的飞檐,檐角铜铃被西风吹得叮当作响,恍惚间竟像是西凉战鼓在耳边擂响。 暮色渐浓时,刘备兄弟立于玉阙园的九曲回廊。远处西凉大营的篝火星星点点,如黑夜中蛰伏的狼眼。 暮色漫过玉阙园的飞檐时,刘备立在九曲回廊尽头,望着远处西凉大营明灭的篝火,眉间似凝着化不开的铅云。檐角铜铃在风中叮咚作响,却盖不住身后传来的张飞的咋舌声:\"好家伙!这后花园比咱涿郡演武场还大!\" 关羽抚须立于廊下,丹凤眼敏锐捕捉到兄长紧绷的脊背,踱步上前沉声道:\"兄长,天子如此厚赏,为何您还闷闷不乐?\"话音未落,张飞扛着丈八蛇矛从月洞门闯进来,铁甲上还沾着新赏的金箔碎屑:\"二哥你快来看!东跨院那间藏宝阁,装金子的箱子摞得比俺老张还高!\" 刘备转身时衣袂带起一缕晚风,烛火在他眼底摇晃出细碎的阴影:\"外面,虽说西凉暂缓攻势,可是终究不散。西凉多智谋之士,想来不会,如此血海深仇,想来不会轻易罢手。\"他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带,\"而天子此次对我等兄弟封赏和温侯明显不同,其中深意\"话未说完,张飞已暴跳如雷:\"管他甚深意!那吕布小儿,惯会偷奸耍滑!\" 丈八蛇矛重重杵在青砖上,惊起廊下栖息的夜枭。张飞脖颈青筋暴起:\"长安城外,咱们兄弟尽心尽力,他倒好!局势稍一受挫便拍马撤回,若不是他轻易撤退,咱们也不至于损兵折将!就这还有脸接受陛下赏赐?\" 关羽捋须颔首,凤目闪过寒芒:\"兄长,我等戮力为国效力,死战不退。若不是吕布出工不出力,西凉大军何能将营寨攻破,困长安至此?\"他望着远处忽明忽暗的战火,\"吕布狼子野心,如今受此冷遇,难保不会生变。\" 刘备长叹一声,目光穿过重重宫阙,落在未央宫巍峨的轮廓上:\"天子此举,看似褒奖忠义,实则是借我等制衡西凉,又用厚赏挑起吕布妒火这盘棋,险啊。\"廊下烛火突然明灭不定,夜风卷着西凉大营的号角声,隐隐传来。 夜幕压得长安城头的角楼愈发沉重,刘备踩着月光疾行,玉带扣随着步伐撞得胸口发疼。身后张飞追得气喘吁吁,丈八蛇矛磕在青石板上叮当乱响:\"兄长!这天都黑透了,陛下怕是歇\" \"国家大事,岂可因赏赐而废公事?\"刘备猛地转身,星子映在眼底似有火焰跳动。他理了理被夜风吹乱的衣袍,望着未央宫高耸的飞檐,大步往宫门而去。 转过朱雀大街时,忽见宫门前灯笼摇曳,一道清瘦身影正与守卫低声交谈。那人头戴儒巾,腰间玉佩在月光下泛着温润光泽——竟是尚书令荀彧。 \"文若兄?\"刘备疾步上前,见荀彧手中捧着一卷文书,神色凝重,\"深夜至此,所为何事?\" 荀彧转过身,眉峰紧蹙:\"玄德公来得正好。说来你心中不要介意,今日天子赏罚不均,吕布心中必生怨愤。西凉未退,若再激得吕布生变,长安危在旦夕。彧正欲进宫谏言,不料\"他话音未落,刘备已重重一拍他肩膀:\"英雄所见略同!某亦为此事而来!\"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转身迈向宫门。黄门令尖细的嗓音穿透夜色:\"左将军刘备、长安令荀彧,求——见——\" 此时天子斜倚在沉香榻上,鎏金托盘里的玉瓶泛着幽光。正是他日常所服之神药,丹丸在烛火下流转着诡异的光芒。正准备接触唇边时,殿外的通传声惊得他手一抖。 \"深夜求见,所为何事?\"天子眉间闪过不悦,望着阶下并肩而立的两人。刘备与荀彧同时跪地,额头几乎贴上冰凉的金砖。 \"陛下!城外西凉虎视眈眈,此时厚此薄彼赏赐武将,恐生祸端啊!\"刘备叩首,声音里带着火烧般的焦灼。荀彧展开文书,字字铿锵:\"吕布麾下铁骑骁勇,今见臣等受赏悬殊,必生异心。若西凉与吕布内外勾结,长安危矣!\" 殿内骤然死寂,唯有铜炉中龙脑香在噼啪作响。天子把玩着玉瓶,冷笑一声:\"皇叔,是嫌朕赏得不够多?\" \"臣惶恐!\"刘备抬头时目光如炬:\"臣非为赏赐而来!只为江山社稷!\"荀彧亦朗声道:\"望陛下以大局为重,平衡赏罚,免生内乱!\" 月光透过窗棂爬上天子的玄色袍角,他望着阶下执拗的身影,忽然想起白日里吕布攥紧方天画戟的模样。玉瓶在掌心转了两圈,最终重重搁在案上:\"既如此,皇叔、文若卿说说,该当如何?\" 刘备挺直脊背,朗声道:\"陛下,臣以为可将吕布之赏再加厚三分,以平其怨。另赐他掌管部分粮草调配之权,既显陛下恩宠,又可暗中制衡。如此,吕布必感陛下恩德,尽心竭力守长安。\" 荀彧紧接着补充道:\"玄德公所言极是。同时,可命吕布与我等诸将协同练兵,增进彼此信任。更重要的是,可借此机会,将陛下的亲兵安插于吕布军中,既示重用,又可掌握其动向。\" \"再者,\"荀彧展开手中文书,\"臣已草拟了一份犒赏全军的方案。陛下可下旨,对所有守城将士一视同仁,发放抚慰金。如此既能安抚军心,又可淡化此次赏赐的差异,让将士们皆感陛下恩德。\" 刘备点头赞同:\"文若兄思虑周全。另外,臣建议可让吕布参与接下来的军事会议,共同商讨退敌之策。让他感受到陛下的信任,也能激发他的斗志。如此内患可平,方能全力抵御西凉之敌。\" 二人说完,再次伏地叩首:\"望陛下三思!\"殿内一片寂静,唯有烛火在风中摇曳。 烛火在蟠龙烛台上轻轻摇晃,将天子玄色袍服上的暗纹映得流光婉转。他抬手虚扶,温和笑道:\"皇叔、文若卿快快请起,深夜冒寒进谏,实乃社稷之幸。\" 刘备与荀彧缓缓起身,却仍垂手恭立。天子踱步至二人身前,目光透着长者般的慈和:\"皇叔所言吕布之事,朕岂会不知?只是这赏罚之道,如持秤权衡,轻不得也重不得。\" 荀彧拱手道:\"陛下圣明。然吕布麾下铁骑骁勇,若因赏赐不均生怨,恐生变故。\" 天子微微颔首,轻抚案上的兵书,语气似叹非叹:\"文若啊,你看这长安城外,西凉营寨绵延数十里,为何迟迟不攻?不过是在等城中生乱罢了。\"他忽然转身,目光灼灼地看向刘备,\"玄德公兄弟几人,连日来浴血奋战,朕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厚赏是你们应得的。\" 刘备连忙道:\"臣等不过尽忠职守,怎敢\" \"莫要推辞。\"天子抬手打断,语气亲切,\"朕若连功臣都不能厚待,岂不让天下寒心?至于吕布\"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警惕,\"此人虽勇,却常怀二心。此次作战保存实力,朕心中明镜似的。厚赏他,反倒会助长其骄狂;稍加薄待,他虽有怨,却也不敢公然反目。\" 荀彧沉思片刻,道:\"陛下思虑深远。但臣以为,可略增赏赐,再委以虚职,既安其心,又便于掌控。\" 天子笑着拍了拍荀彧的肩膀:\"文若果然心思缜密。只是这分寸,还需细细斟酌。朕信得过你二人,往后若有良策,只管直言。长安有你们辅佐,朕便放心。\" 殿外夜色渐深,西凉大营的篝火明明灭灭。刘备与荀彧告退时,仍能感受到天子话语中的殷切。只是那字里行间对吕布的防备,如同一根无形的线,将这看似和睦的君臣对话,悄然系上了一层隐秘的枷锁。 第836章 王允密谋 马超赶回 暮色如浓稠的墨汁漫过飞檐,吕布骑着嘶鸣的赤兔马,一路疾驰回府。马蹄踏碎满地残阳,他手中的方天画戟随着颠簸撞在门环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门扉应声而开,魏续、宋宪和一众亲卫紧随其后进入府邸。 \"君侯息怒!\"魏续看着吕布阴沉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若不是除夕那夜,君侯独挡西凉大军于长安城头,这长安早就被攻破了!今日这赏赐,实在是不公!\" \"住口!\"吕布暴喝一声,手中的方天画戟\"砰\"地砸向廊柱。戟上猩红的缨穗扫过烛台,半盏烛火应声熄灭。案上那副素银铠甲在残烛下泛着冷光,更映衬得他怒火中烧。他一把扯下身上精美锦袍,狠狠甩向墙壁,锦袍划过屏风,惊起一片簌簌声响。 青铜炭炉被他一脚踢翻,火星四溅,落在他的靴面上。吕布浑然不觉,双眼通红地瞪着墙上的青铜镜。镜中映出他扭曲的面容,额头上青筋暴起,眼角的刀疤随着呼吸不住跳动,整个人宛如一头暴怒的雄狮。 这时,一阵环佩叮当声传来,貂蝉身着轻纱罗裙,莲步轻移地从内室赶来。她的美目含忧,轻声问道:\"奉先,为何如此愤怒?\" 看到貂蝉绝美的容颜,吕布紧绷的神情微微缓和,胸口却仍剧烈起伏:\"天子封赏不公!那刘备何德何能,竟得如此厚赐?\" 貂蝉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道:\"奉先且消消气。如今外有强敌环伺,正是需要齐心协力之时。万不可因些许赏赐,误了大事。况且,父亲早已在书房等候,正盼着与你商议。\" 吕布闻言,神色一动。他挥手示意魏续、宋宪退下,貂蝉则体贴地为他整理凌乱的衣甲,嗔怪道:\"去见父亲,莫要带着火气。\" 吕布低头看着貂蝉,目光渐渐柔和。他伸手轻抚过她的脸颊,粗粝的指腹擦过那细腻的肌肤:\"好好好,我怎会对泰山发火?\"说罢,他深吸一口气,将满腔怒火暂时压下,大步往书房走去。廊下的灯笼在风中摇晃,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仿佛预示着这场风波,才刚刚开始。 书房烛火摇曳,吕布掀帘而入时,王允与洛阳王刘协正俯身查看案上舆图,烛泪顺着鎏金烛台蜿蜒而下,在羊皮地图上凝成暗褐色的斑痕。听见脚步声,王允指间的狼毫微微一顿,刘协苍白的脸上泛起不自然的潮红。 \"见过岳父大人,见过洛阳王。\"吕布抱拳行礼,方天画戟斜倚在雕花槅门边,红缨垂落如凝固的血。刘协慌忙起身虚扶,:\"温侯何必多礼,折煞小王了。\" 王允搁下狼毫,指尖残留的墨渍在烛光下泛着乌紫。他凝视着吕布绷紧的下颌线,忽然轻叹:\"奉先今日,可是受委屈了?\"这一声似带着三分关切,七分试探,惊起梁上栖息的夜枭,扑棱棱撞得窗纸作响。 委屈如潮水漫过心头,吕布踢开脚边矮凳,金属铠甲相撞发出冷硬的脆响:\"岳父!守城时不见天子提厚此薄彼,如今论功行赏,倒把我当街边乞儿般打发!\"他重重捶在案上,震得舆图上的青铜兵符叮当作响。 王允用袖口掩住地图上的标记,目光转向刘协:\"奉先,你可知天子为何突然生了防备?\"他捻着胡须,语气如毒蛇吐信般阴冷,\"西凉久攻不下,一旦退去便会作鸟兽散。袁绍公孙瓒相持于冀州,江东孙策又中了他的连环毒计现如今,天子对我们也开始忌惮\"话尾拖得极长,像是在吕布伤口上撒盐。 \"既如此,\"吕布攥紧拳头,骨节泛白,\"当初说好除夕动手,洛阳王为何\" \"温侯可知那晚发生何事?\"刘协喉结上下滚动,\"天子留我守岁,本想趁机将留存下来的丹丸混入他的丹丸里,加大药量,他必爆体而亡,谁知西凉军突袭刘备营寨!长安城危在旦夕,天子亲自接见刘备等人,我哪还有机会!\"话音未落,案上烛火突然爆开一朵灯花,在三人脸上投下狰狞的阴影。 吕布猛地踹翻身侧的梨木花架,青瓷盆景碎裂的声响里,他咬牙切齿道:\"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刘备那匹夫骑在我头上?长安城固若金汤,西凉军久攻不下迟早退兵,届时天子羽翼丰满,我们哪还有机会!\"猩红的眼尾血丝暴起,倒像是要将眼前两人都生吞活剥。 王允枯瘦的手指摩挲着案头密信,羊皮纸上曹操的印鉴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幽光:\"奉先莫急。我已修书孟德,命他即刻率部自洛阳西进。\"他忽然凑近,浑浊的瞳孔里映出吕布扭曲的面容,\"必要时,我们可与西凉里应外合——献长安,除天子!\" 刘协闻言踉跄后退,撞得博古架上的青铜编钟嗡嗡作响:\"这这岂不是将祖宗基业拱手让人?!\" \"基业?\"王允突然爆发出一阵意味深长的冷笑,袍袖轻挥扫落案上竹简,\"洛阳王可知,当今陛下的皇位本就是刘辩玩弄手段操纵人心所得,这一切又与洛阳王何干?\"他缓步走近,苍老的手掌轻轻搭在刘协肩头,看似安抚,却让后者不由自主绷紧脊背。 窗外传来西凉军的战鼓声,混着细雨敲打芭蕉的声响。王允望着护城河外如黑云压城的营帐,语气忽而转为叹息:\"西凉铁骑已兵临城下,长安外无天险,内有刘备重兵。若此时天子离世,不仅要与刘备正面交锋,更会让西凉军坐收渔利。\"他从袖中取出一卷密信,展开时露出曹操的印鉴,\"我召孟德率军前来,正是为你谋划退路。\" 刘协苍白的脸上泛起慌乱:\"可刘备手握精锐,若天子\"话音未落,王允已将密信轻轻塞进他手中,指尖抚过信上火漆印时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天子幼子尚在襁褓,刘备怎会甘心拥立你?唯有让曹操接应,放弃长安城给西凉,待刘备与敌军两败俱伤时,以你正统血脉之名振臂一呼\" 王允的瞳孔在明暗交错间闪着精芒。他后退半步,躬身行礼,姿态却带着掌控全局的威严:\"一切皆为殿下大业着想,还望殿下早做决断。\"刘协攥着密信的手指微微发抖,最终缓缓点头:\"全凭司徒大人安排\" 烛火在雨夜里明明灭灭,案上散落的兵符映出三人交叠的身影,宛如一幅暗潮汹涌的权谋画卷。 马蹄碾碎薄霜,马超玄色披风翻卷如浪,身下极光马四蹄生风,银鬃在晨雾里划出流光。这匹宝马自凉州随他征战,十日奔袭竟不见疲态,反倒是身后千余骑兵人困马乏——战马口吐白沫,铁甲缝隙渗出暗红血痕,几名骑手摇晃着几乎坠鞍。 \"将军,是否稍作休整?\"副将攥着缰绳的指节发白,喉间溢出沙哑喘息。马超勒住缰绳,极光马前蹄腾空长嘶,震碎树梢冰棱。他回望蜿蜒如长龙的骑兵队伍,眉峰微蹙:\"再撑半日,入夜前定要入营。\" 寒风裹着远处的硝烟掠过耳畔,隐约传来金铁相击之声。当巍峨的长安城轮廓刺破云层,马超的瞳孔骤然收缩——城楼上破碎的汉旗在风中挣扎。 护城河蜿蜒如银带,沿岸密密麻麻的营寨皆覆白幡,似雪原漫过大地。寒风掠过营帐,素缟翻卷如浪,数不清的孝布在冷风中簌簌作响。马超望着这满目素白,喉头猛地发紧——自长安之变至今数月,西凉将士仍身披重孝,可见家仇之深、恨意之切。 胸中热血翻涌,马超猛地摘下青铜面具,仰天长啸。声浪撕破长空,惊起群鸦乱舞。他挥剑直指城楼,赤红披风猎猎作响:\"兄弟们!长安近在眼前,随我回营!待重整旗鼓,定要踏平这城门,报这血海深仇!\"千余骑兵齐声呐喊,声震四野,铁甲寒光与剑刃锋芒交织成凛冽杀意。 正要策马疾驰,骤闻西北方蹄声如雷,一队玄甲斥候呈雁形包抄而来,箭囊在马鞍两侧晃出森冷弧线。未等马超反应,破空锐响撕裂晨雾,三棱箭矢带着破空声钉入马蹄前丈许,溅起的冰碴惊得战马人立而起。 \"收兵!皆是自家兄弟!\"马超猛地勒住缰绳,极光马前蹄悬在半空发出长嘶。他眯眼望向对方箭雨落点——箭矢呈半月形排布,正是西凉铁骑\"雁翎阻截阵\"的标准打法。 \"尔等是哪营斥候?\"马超任由晨雾拂过刚毅面容。对面骑兵却不答话,五十余骑突然分成两队,如两翼展开的苍鹰般绕到侧后方,寒光凛凛的长枪已结成密匝匝的枪阵。 \"来将止步!通名受检!\"为首斥候的青铜护额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马超心头一震,旋即仰天大笑,声浪惊散头顶寒鸦:\"睁眼细看!我正是马孟起!\" \"少主马超已于长安殉难,你这贼子冒用英魂之名,当诛!\"话音未落,两侧骑兵同时搭箭拉弦,箭尖泛着淬毒的幽蓝。 马超挥退身后千骑,单骑驱向箭阵。晨雾在他周身翻涌,玄色披风猎猎作响,腰间狮吞口剑穗随着颠簸扫过溅满泥雪的马腹。 斥候队长瞳孔骤缩——那匹通体银白的宝马,还有对方英姿飒爽的模样,与记忆里的少主别无二致。 斥候队长猛扯缰绳,战马人立而起时,他狠狠掐了把掌心。刺骨的痛意里,他揉了揉被风沙迷了十日的眼睛,盯着近前那道熟悉的身影。 \"少主?\"他的声音突然发颤,马鞭\"啪嗒\"坠地。 \"扑通\"一声,斥候队长跌下马背,膝盖撞在冻土上发出闷响。他仰头望着晨光里的马超,喉间泛起酸涩:\"属下是马岱将军麾下忠字营斥候张强,三个月前传闻您您殉国时,全军缟素,杀向长安\"话音未落,眼泪已混着泥雪砸在甲胄上。 第837章 三军振奋 倾营而出 五十余骑的兵器坠地声在旷野炸开,霜草被铁甲压得簌簌作响。马超翻身下马时,玄色披风扫落枝头残雪,他伸手扣住斥候队长张强的手腕,指腹触到对方掌心磨出的厚茧——那是常年拉弓留下的印记。 \"诸位辛苦了。\"马超的声音裹着晨雾,在跪伏的骑兵头顶盘旋。极光马亲昵地用头蹭他后背,马鞍上未干的血渍在白霜映衬下愈发刺目。他望向远处连绵的白色营帐,素缟翻涌如怒浪,忽然喉间发紧:\"让兄弟们守孝至今\" 张强猛地抬头,孝布下的眼眶通红:\"少主!自您''殉国''那日起,三军歃血立誓,不破长安绝不卸孝!\" 寒风卷着远处战鼓传来,马超腰间长剑突然轻鸣。他握紧张强的手,将对方拽起身时带得甲片哗啦作响:\"传令各营——马孟起回来了!\"他跃上极光马,玄甲在朝阳下泛起冷光,\"备酒!今夜我要与三军共饮,明日便踏平这长安城!\" 张强两眼通红如燃火,朝马超拱手时甲胄上的孝绳簌簌颤动,未等马超开口便已翻身上马。极光马长嘶欲追,却被马超轻扯缰绳拦下——身后千余汉中骑兵东倒西歪,战马鼻翼翕动着喷出白气,显然再难支撑急行。 \"且慢!\"马超扬声欲唤,却见张强已策马如离弦之箭冲向前方斥候岗哨。\"少主回来了!\"他的呼喊撕破晨雾,惊起芦苇荡中一群灰鹤。迎面而来的斥候队骤然勒马,长矛在胸前撞出刺耳声响,却见张强状若疯魔地冲撞过去,孝带拍打在脸上划出血痕也浑然不觉。 \"你们看!是少主!真的是少主!\"他拽住对方斥候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对方皮肉,又突然扯开衣襟露出狼首刺青。对面骑兵瞳孔骤缩,望着马超方向的目光瞬间滚烫。张强不管不顾,打马绕过人群时撞翻两骑,却在奔出十丈后突然勒马转身,朝马超方向重重捶胸三次——那是西凉铁骑特有的效忠礼。 晨光里,斥候们的呼喊如涟漪扩散:\"少主归营!少主归营!\"先是个岗哨沸腾,接着整片荒原都响起甲胄撞击声。马超望着远处如潮水般涌动的白色营帐,忽然感觉眼眶发酸。 霜雾未散的荒原上,马超每前行一步,便有疲惫的士卒从道旁踉跄奔来。有人攥住他玄甲的下摆,血痂与泥浆混着泪水滴在甲叶缝隙;有人哽咽着扯下孝布,露出颈间因长期披麻结出的红疹。千余汉中骑兵身后,自发追随的队伍如涨潮般漫过枯草,渐渐汇成涌动的人潮。 霜风卷着残雪掠过营寨辕门,张强的战马鬃毛上结满冰碴,却仍被他狠狠抽打着疾驰。身后二十余骑斥候如离弦之箭,孝带在风中猎猎翻飞,活像一群挣脱枷锁的困兽。\"少主回来了!少主还活着!\"嘶哑的呼喊撕破寒雾,沿途撞见的西凉将士纷纷驻足,错愕的目光追着这群疯魔般的骑兵。 一名百夫长横矛拦路:\"休要胡言!少\"话音未落,张强已撞断他的长矛,孝布裹着碎木片飞溅。 当营帐在望时,而此刻的营寨口,马岱银甲外披着的孝袍被风掀起,他猛地勒住战马,刀锋出鞘三寸抵住张强咽喉:\"发什么癫?!\"刀光映着他通红的眼眶,\"昨日攻城折损三千儿郎,云梯上的血还没冻透!主公正与众将议事,你若搅得军心大乱,该当何罪?!\" 张强突然翻身滚鞍,踉跄着抱住马岱的战马前腿。他仰头嘶吼的模样活像困兽脱困,冻裂的唇角渗出鲜血:\"将军!少主!真的是少主!\"癫狂的摇晃惊得战马人立而起,马岱险险勒住缰绳,甲胄碰撞声混着惊呼炸开。 \"你说什么?!\"马岱扯住对方衣领将人提离地面,孝布在掌间勒出深红血痕。张强却不顾脖颈吃痛,手舞足蹈地指着来路:\"是少主!带着千余骑兵,骑着极光马!活生生站在我面前!\" 围观将士倒抽冷气的声浪如潮水漫过营帐,二十余骑斥候同时扯开孝带高举过头:\"亲眼所见!千真万确!\" \"他人在何处?!\"马岱的声音突然发颤。张强被松开后跌坐在地,却又立刻爬起指向西北:\"快了!不到半日就能到!\"话音未落,马岱已狠狠扯断颈间孝绳,素白布条在风中翻飞如蝶。他跃上战马时玄甲铿锵作响,振臂高呼震碎长空:\"传令全军!备酒!燃烽火!神威天将军归营了!\" 马蹄踏碎营寨积雪,马岱如离弦之箭掠过校场。素白孝袍被风撕成碎絮,露出内里染血的玄甲,腰间战刀随着疾驰撞出铿锵声响。沿途将士纷纷侧目,只见平日沉稳的副将此刻双目赤红,发辫散开如狂狮鬃毛,竟连缰绳都弃了,仅凭双腿夹紧马腹狂奔。 \"伯瞻!\"徐晃与张辽同时从营帐探出身,前者缠着绷带的手臂还在渗血,后者腰间新添的箭伤让他每步都扯得脸色发白。两人未及开口,马岱已翻身下马,铁甲撞在青石上迸出火星:\"兄长回来了!少主还活着!\" 话音未落,他已撞开两名持戟亲卫。刀锋擦着耳畔掠过,马岱却浑然不觉,肩头重重撞在牛皮帐幕上。 \"拦住他!\"亲卫统领暴喝,十数柄长枪瞬间结成枪阵。 徐晃与张辽对视一眼,张辽扯断缠着伤处的布条,徐晃抄起倚在门边的开山斧,两人追着马岱的身影冲进营帐,带起的冷风掀翻满地兵书,烛火在突然的穿堂风中明明灭灭。帐外,此起彼伏的\"少主归营\"声浪,已如惊雷般炸响在霜色苍穹之下。 牛皮帐内烛火摇曳,忽闻帐外传来甲胄碰撞的声响与急促的脚步声,议事众人纷纷停下讨论,目光齐刷刷投向帐门。 \"拦住他!\"亲卫统领的呼喝声里,牛皮帐幕被猛地掀开。马岱跌跌撞撞冲了进来,玄甲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发辫凌乱地散在肩头。身后亲卫们手持兵刃鱼贯而入,既不敢真的阻拦这位深得军心的将领,又怕放他冲撞了帐中主帅,一个个面色紧绷,如临大敌。 马腾猛地站起身,青铜案几被撞得哐当作响,案上兵符滚落:\"伯瞻!你素来沉稳,今日这是发什么疯,竟敢直闯中军大帐?!\"他声如洪钟,震得帐顶的兽皮装饰微微晃动。 马岱却恍若未闻,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膝盖撞在冻土铺就的地面上发出闷响。他仰起头时,眼眶通红如血:\"叔父!是我兄长!马超回来了!\"话音未落,整个人竟因激动过度摇晃起来,踉跄着扶住一旁的青铜戟,喉间发出压抑的呜咽:\"是大哥活生生的大哥!\" 霎时间,帐内响起一片抽气声。李儒的羽扇停在半空,贾诩摩挲着腰间玉珏的手指骤然收紧,徐庶手中竹简\"啪嗒\"坠地。鲁肃更是快步上前,抓住马岱的肩膀急问:\"此话当真?!可看仔细了?!\" 就在此时,徐晃与张辽撞开帐门冲了进来。张辽捂着腰间渗血的绷带,徐晃的绷带还在往下滴着暗红血珠,两人却全然不顾伤势, 徐晃染血的绷带蹭过马岱的玄甲,张辽攥着他肩膀的手不住发颤:\"伯瞻!消息从何而来?!\"马岱奋力挣开两人,指向帐外的手指都在痉挛:\"忠义营斥候张强!他亲眼所见!此刻应该\" 话音未落,帐外突然炸开此起彼伏的惊呼。李儒的羽扇\"唰\"地展开,贾诩已率先掀帘而出,徐庶手中竹简散落满地也浑然不觉。众人奔出营帐时,正见霜雾中一道身影策马疾驰而来——张强的孝袍被风撕成碎布,胸前狼首刺青渗出的血珠,在甲胄上凝成暗红冰碴。 \"少少主!\"徐晃踉跄着扑上前,却被张辽一把拽住。只见张强翻身滚鞍,膝盖重重磕在冻土上,扬起一片雪雾。他仰起头时,涕泪混着泥浆在脸上纵横:\"诸位将军!千真万确!我亲眼所见,天将军骑着极光马,带着千余骑兵,不到半日就能到!\" 马腾颤抖着扶住旗杆,望着西北方目眦欲裂:\"快!备三千精骑!开营门!\"他突然扯开孝衣,露出内里锁子甲,\"去把西凉所有的狼烟都给我点起来!告诉长安——神威天将军,回来了!\" 董白听闻消息,扬起的沙尘中,少女已翻身上马。 \"拦住主母!\"亲卫统领的呼喊被甩在身后。董白的银甲在晨光中泛着冷芒,腰间软剑尚未出鞘,却已带起凌厉的破空声。张辽捂着伤口第一个追出,徐晃抄起开山斧跃上战马,马岱更是嘶吼道:\"随我迎少主!\" 华雄的大刀挑起辕门的麻绳,厚重的牛皮帘轰然坠地。董璜紧握双股剑,望着侄女远去的背影咬牙低喝:\"都跟上!若小姐有闪失,提头来见!\"十余骑转瞬即逝,只留下飞扬的雪雾中,尚未消散的急促马蹄声。 马腾踉跄着扶住立柱,苍老的指节深深陷进木头纹理。李儒眼疾手快托住他颤抖的手臂。当马腾终于稳住身形,浑浊的眼眶里滚出两行热泪,滴在染血的孝衣上,洇开一朵朵暗红的花:\"超儿我的超儿\" \"恭喜主公!\"徐庶声音里难掩激动,\"少主归来,破长安、雪家仇指日可待!\" 鲁肃道:\"当务之急,需速整军容,以最盛之势迎接少将军!\" 远处烽火台突然腾起浓烟,一柱接一柱的火光刺破苍穹。马腾望着天际连绵的赤色长龙,马腾颤抖着抓住李儒的手腕,浑浊的眼底翻涌着滚烫的泪意:\"传我将令——三军尽去孝服!\"他猛地扯开自己颈间的素白孝布,青筋暴起的手背重重砸在青铜案几上,震得兵符与酒盏叮当作响,\"取我那副玄铁战甲来!今日要让长安城头的贼子,看看西凉铁骑的真颜色!\" 传令兵的呼喊如惊雷炸响营寨:\"脱孝袍!备战甲!迎少主!\"此起彼伏的应答声中,十万西凉铁骑同时动作。素缟翻飞如雪片坠落,露出底下暗红如血的锁子甲;孝布缠绕的长枪被猛地扯去束缚,枪尖在阳光下折射出森冷的光。 第838章 孝服尽弃 誓雪家仇 正午的阳光刺破云层,将长安城头的残雪照得刺眼。当董白的乌云踏雪率先奔上土丘时,千余骑兵组成的银甲洪流正从地平线上漫涌而来。极光马踏碎最后一片冰面,银鬃在阳光下泛着珍珠光泽,马超玄甲上凝结的霜花簌簌而落,腰间狮吞口长剑折射出的冷芒,与身后\"马\"字大旗的金纹交相辉映。 \"是少主!\"张辽的嘶吼混着甲胄碰撞声炸开。董白猛地摘下头盔,任由长发在风中狂舞,乌黑的发丝间还缠着未取下的孝绳。她狠狠一夹马腹,黑马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身后十余员大将同时催动坐骑,铁蹄踏碎薄冰的脆响连成一片。 当两军渐近,极光马突然昂首嘶鸣,声浪震得枝头积雪簌簌而落。马超勒住缰绳,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他一眼望见前方的银甲少女——董白。 \"孟起!\"董白的呼喊带着哭腔。她翻身下马时险些跌倒,却被马超稳稳接住。少年掌心的温度透过甲胄传来,带着熟悉的硝烟气息。董白仰头望着那张无数次在梦中出现的脸,突然狠狠捶打他的胸膛:\"你这混蛋说好要活着回来的\" 马岱滚鞍下马,膝盖重重砸在雪地上:\"大哥!\"他哽咽着抓住马超的手腕,\"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张辽与徐晃同时单膝跪地,染血的绷带在风中翻飞。华雄将铁脊蛇矛插在地上,抱拳时震得冻土簌簌作响:\"少将军,西凉铁骑,等你下令!\" 身后万余西凉铁骑组成的雁形大阵骤然凝滞。如潮水奔涌的铁蹄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整齐划一的收缰声,战马的嘶鸣与甲胄的轻响在旷野上荡开涟漪。 黑色的甲胄与兵器在阳光下连成浩瀚的钢铁长城,无数长枪如林般竖起,枪尖折射出的刺目寒芒直冲云霄。将士们腰间的狼首佩刀随着呼吸微微晃动。 \"咚!\"前排百夫长率先翻身下马,膝盖撞在冻土上发出闷响。这声震动如惊雷滚过荒原,瞬间点燃整片军阵。紧接着,八万铁骑同时落地,掀起的雪雾中,黑色甲浪翻涌成臣服的潮水。所有长枪齐刷刷斜指苍穹,在日光下交织成密不透风的银网,枪缨上凝结的冰珠簌簌坠落,在地上砸出细小的凹痕。 \"恭迎少主回营!\"十万道嘶吼震碎长空,惊起漫天寒鸦。当马超的目光扫视而来时,万余双眼睛同时燃起滚烫的火光,那是家仇得报的渴望,是铁血复仇的决绝。 \"听候神威天将军调遣!\"声浪如海啸般席卷而来。马超抬手的瞬间,整片钢铁长城都在屏息——那个曾在长安城头浴血的少年,终于回来了。 马超左手稳稳环住董白颤抖的腰肢,右手已重重按在张辽染血的肩甲上。他俯身时玄甲与冻土相撞,溅起的冰碴落在张辽凝结血痂的绷带旁:\"文远兄,这伤留得好!待破了长安,我敬你三大碗!\"话音未落,已伸手拽起马岱,掌心的温度透过兄长战甲直抵心口。 徐晃刚要起身,却被马超按住肩头。少年将军指尖抚过他斧刃上的豁口,眼中泛起灼热的光:\"公明这柄开山斧,该饮血了!\"他猛然转身,玄色披风猎猎展开,将身后十万铁骑的身影尽数笼罩。 \"西凉的儿郎们!\"马超的嘶吼撕破长空,惊得辕门狼首旗轰然作响,\"我听见你们的孝布在风雪里哭了三个月!看见你们的刀刃在城墙上崩了缺口!\"他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那狰狞的箭疮,\"这伤疤,是我在长安留下的!今日起,要让长安城的天子,用命来填!\" \"复仇!复仇!复仇!\"嘶吼如怒潮翻涌,震得战旗猎猎作响。马超望着眼前血色战甲汇成的钢铁洪流,喉结重重滚动。他深吸一口气,声如洪钟:\"都起来!随我回营!\"话音未落,极光马已踏着碎冰缓步向前。 马超利落地翻身上马,转身向董白伸出带着薄茧的手。少女睫毛轻颤,将掌心放入那片温热之中。他手臂微收,董白便轻巧地落在身前,后背紧贴着他覆满甲胄的胸膛。极光马似乎感知到主人的豪情,昂首发出一声清亮的嘶鸣。 \"驾!\"马超猛地甩动缰绳,战马四蹄生风。身后张辽、马岱等人同时翻身上马,动作整齐划一如同一人。铁甲相撞的铿锵声中,八万铁骑轰然启动,长枪如林在阳光下泛着寒光,扬起的雪雾中,\"马\"字大旗猎猎作响。 浩浩荡荡的骑兵队伍如同黑色潮水,向着营寨奔腾而去。马蹄声如惊雷滚滚,惊起漫天寒鸦。远远望去,这支铁血之师仿佛要将整个荒原踏碎,誓要以燎原之势,向长安的仇敌讨回血债。 正午的日光斜斜照在长安城垛口,关羽手中青龙偃月刀泛起冷芒,他眯起丹凤眼凝视着数里外翻涌如潮的西凉军阵。张飞攥着蛇矛的指节发白,豹眼圆睁:\"大哥!那西凉营寨跟开了锅似的,莫不是要搞什么鬼?\" 话音未落,一阵狂风卷着碎雪扑来,将西凉营前的素缟孝布掀上半空。关羽瞳孔骤缩——原本笼罩在白幡下的营寨,此刻竟化作一片刺目的铁甲洪流。十万将士同时扯去孝带的动作整齐划一,暗红的锁子甲在阳光下泛着血光,恰似千万柄出鞘的利刃。 \"传令下去!\"关羽猛地转身,长髯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急报大哥,西凉军弃孝备战,必有大变!\"他又压低声音吩咐亲卫,\"速去通知吕奉先、赵子龙二位将军,严守城门,加强戒备!\" 张飞将蛇矛狠狠戳进城墙,震落一片砖灰:\"俺老张倒要看看,这群西凉蛮子想玩什么花样!\"话音未落,远处突然响起震天动地的呐喊,声浪如惊雷般滚过荒原。关羽手按刀柄,望着西凉营前那面重新扬起的狼首大旗,心中泛起不祥的预感——仿佛有一头沉睡的巨兽,正在冰天雪地中苏醒。 极光马的银蹄踏碎最后一层薄冰,马超在百丈外便望见营寨前的景象。寒风卷着碎雪掠过十万铁骑组成的钢铁城墙,长枪如林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寒芒,将士们暗红的战甲与飞扬的战旗,将整个营盘染成一片沸腾的血海。 马腾身披玄铁重甲立于寨门前,花白发在风中猎猎飞扬。他身旁站立着李儒、贾诩、徐庶和和鲁肃,在肃杀的军阵中透着几分儒雅。当马超的身影越来越近,老将军颤抖着向前半步,浑浊的眼眶里泛起泪光。 \"驾!\"马超猛地甩动缰绳,极光马长嘶一声,四蹄生风般疾驰而来。马蹄声如惊雷炸响,惊起漫天寒鸦。十万将士同时单膝跪地,甲胄碰撞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恭迎天将军!\"声浪直冲云霄,惊得长安城头的守敌面色骤变。 马超在离众人十丈处勒住缰绳,翻身下马时玄甲与冻土相撞,溅起一片冰碴。他大步上前,突然单膝跪倒在马腾面前:\"父亲,孟起回来了!\"马腾颤抖着伸出双手,将他扶起的瞬间,两行老泪夺眶而出。 马腾布满老茧的双手死死扣住马超肩头,浑浊的泪水砸在少年染血的玄甲上,洇开深色的痕迹。\"我的儿\"他声音发颤,喉结不住滚动,另一只手颤抖着抚过马超的脸庞,仿佛要确认眼前人是否真实,\"你可知这三年,我多少次在梦里见你满身血污\" 极光马的嘶鸣还在旷野回荡,马超已双膝重重跪倒在马腾面前。他颤抖的双手死死攥住老人的衣袍下摆,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父亲!\"这声呼喊撕心裂肺,带着悔恨与煎熬,震得周围将士手中的兵器都微微发颤。 他将滚烫的额头贴在马腾布满老茧的膝头,声音哽咽得断断续续:\"都怪孩儿年轻气盛,不听您的劝阻,让西凉铁骑折损过半,害得万千兄弟埋骨他乡\"滚烫的泪水砸在玄色战靴上,晕开深色的痕迹,\"如今您本该安享晚年,却还要拖着年迈之躯,为孩儿的过错四处征战\" 马腾的双手剧烈颤抖着,抚过马超的头盔,\"我的儿\"老人沙哑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呜咽,突然蹲下身将颤抖的少年搂进怀里,\"只要你活着回来,便是老天垂怜!\"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呼啸的北风掠过营寨。李儒悄悄摘下羽扇掩住发红的眼眶,贾诩攥着玉珏的指节泛白,董白别过头去,肩膀微微抽动。十万铁骑同时单膝跪地,甲胄碰撞的声响如同闷雷滚过荒原。 \"起来!\"马腾猛地托起马超的脸,浑浊的眼睛里燃烧着复仇的火焰,\"看看你身后!\"他颤抖着指向整齐列队的将士,\"这些都是愿意为你赴死的兄弟!看看长安城头!\"老人的声音陡然拔高,震得战旗哗哗作响,\"那些豺狼还在等着我们去讨血债!\" 马超猛然抬头,通红的眼眶里泪光未干,却已燃起灼热的杀意。他反手抽出腰间长剑,剑锋直指血色残阳:\"父亲!待我取下天子的首级,定要用长安城墙的砖石,为死去的兄弟们立一座永不倾倒的丰碑!\"十万将士同时振臂高呼“神威天将军”,声浪如惊雷般滚向远方,惊得长安城头的守敌面色骤变。 刘备的青骢马刚踏碎城头积雪,十万西凉铁骑的嘶吼已如惊雷炸响。他手中的马鞭\"啪嗒\"坠地,玄色大氅被声浪掀得猎猎翻飞,整个人踉跄着向后仰去。关羽眼疾手快,青龙偃月刀刀柄横扫,堪堪抵住主公后腰:\"小心!\" \"这这是\"刘备面色煞白,死死攥住女墙边的箭垛。远处西凉营前,狼首战旗被狂风吹得几乎绷成直线,十万将士高举的长枪如林,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寒光。更远处,一抹银甲骑在雪雾中若隐若现,胯下极光马昂首嘶鸣,声震四野。 关羽丹凤眼猛地睁大,长髯因震惊而微微颤动。他盯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喉结重重滚动:\"神威天将军难道孟起还活着?!\"话音未落,张飞已撞开人群冲了过来,蛇矛在青砖上划出火星:\"哪个天杀的在喊阵?待俺老张下去\"话到嘴边突然卡住,豹眼瞪得几乎要爆出眼眶,\"等等那匹马那不是踏雪无痕的极光马?!\" 刘备抓住关羽手臂的手指深深陷进甲胄,看着西凉营中欢呼雀跃的景象,心中涌起惊涛骇浪。原本以为早陨于乱军之中的马超竟安然归来,这变数,又将给这乱世棋局添上怎样惊心动魄的一笔? 第839章 怒召勤王 急谋宫变 \"这这是\"刘备面色煞白,死死攥住女墙边的箭垛。远处西凉营前,狼首战旗被狂风吹得几乎绷成直线,十万将士高举的长枪如林,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寒光。更远处,一抹银甲骑在雪雾中若隐若现,胯下极光马昂首嘶鸣,声震四野。 关羽丹凤眼猛地睁大,长髯因震惊而微微颤动。他盯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喉结重重滚动:\"神威天将军难道孟起还活着?!\"话音未落,张飞已撞开人群冲了过来,蛇矛在青砖上划出火星:\"哪个天杀的在喊阵?待俺老张下去\"话到嘴边突然卡住,豹眼瞪得几乎要爆出眼眶,\"等等那匹马那不是踏雪无痕的极光马?!\" 刘备抓住关羽手臂的手指深深陷进甲胄,看着西凉营中欢呼雀跃的景象,心中涌起惊涛骇浪。原本以为早陨于乱军之中的马超竟安然归来,这变数,又将给这乱世棋局添上怎样惊心动魄的一笔? 夜幕笼罩长安城郊,西凉军营篝火如星子坠地,将雪原染成赤红色的海洋。自传闻马超战死以来,这片营地头一回响起震天的欢呼,杀声与祝酒声混着烤羊肉的焦香直冲云霄。马腾立在主帐前,大手一挥便掀翻了禁酒令,酒坛破裂的脆响与士卒们的喝彩声此起彼伏,惊得城头守敌攥紧了兵器。 主帐内,青铜灯盏将李儒的影子拉得歪斜。他捧着酒爵的手微微发颤,玄色道袍愈发显得身形单薄:\"是吾谋划疏漏,累得少将军深陷绝境\"话音未落,马超已执起酒坛斟满两碗,琥珀色的酒浆溅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先生何出此言?若不是我自负轻敌,怎会中了那昏君奸计?\"少年将军仰头饮尽烈酒,喉结滚动间目光如炬,\"往后破长安、诛国贼,还得仰仗先生运筹帷幄!\" 帐外寒风呼啸,帐内却热浪翻涌。马超提着酒坛走向诸将时,徐晃急忙单膝跪地,染血的绷带还缠着斧柄;张辽要起身行礼,却被他按住肩膀:\"文远兄的箭伤还未愈,这碗酒,我替你挡了!\"甘宁拍着胸脯大笑,锦帆贼的豪饮声惊得帐顶兽皮簌簌落雪;马岱默默将兄长斟的酒洒在地上,泪光倒映着火光,恍惚又回到少年时共饮马奶酒的岁月。 当最后一坛酒见底,马超突然跃上案几。他扯开衣襟,胸前的箭疮在火光中狰狞欲出,腰间狮吞口长剑折射出冷芒:\"今夜酒肉管够!明日——\"话音未落,十万将士的吼声已穿透帐幕:\"踏平长安!血债血偿!\"惊起的飞鸟掠过城头,将阴影投在长安兵将苍白如纸的脸上。 篝火映照下,马超举杯的手青筋暴起,琥珀色酒浆在碗中泛起细密涟漪。他仰头饮尽烈酒,喉间却烧起一团化不开的冰——潘凤脖颈喷涌的热血溅在他战甲上的温热,武安国被千斤阀重重砸下,典韦挥舞双戟力战至死的怒吼,还有孙策瞳孔涣散前,七窍涌出的黑血顺着他手腕蜿蜒的触感,此刻都化作钢针,密密麻麻扎进心口。 \"兄长?\"马岱见兄长握杯的指节发白,不禁轻声唤道。马超猛地放下酒碗,瓷片与青铜案几相撞,发出刺耳的脆响。他望向长安方向,夜色中那座城池像头蛰伏的巨兽,城楼上摇曳的灯火恍若豺狼的眼睛。天子的狞笑在他眼前交织成血色罗网。 \"都死了\"他喉间溢出一声低哑的呢喃,只有身旁的董白听清了这三个字。少女悄悄攥住他的袖口,却摸到一片冰凉——甲胄下的掌心早已被指甲掐出血痕。那些本该鲜活的面容,如今只在他噩梦中反复出现:潘凤圆睁的双目,武安国双臂撑起的青筋,典韦断成两截的双戟,还有李通在乱军中回头望向他的眼神,带着将死之人最后的眷恋。 帐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少主万岁\",却冲不散他眼底的阴霾。马超突然按住腰间长剑,狮吞口的獠牙硌得掌心生疼。这仇,何止是为自己。他要看着天子血溅丹墀,要让长安的每一块砖石都浸透仇人的血,要让那些在黄泉路上徘徊的亡魂,能攥着仇敌的心脏安然入眠。 龙涎香在铜炉中扭曲成狰狞的鬼脸,汉天子将玉盏狠狠砸向蟠龙柱,碎玉溅在阶下群臣脸上,惊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反了!都反了!\"他踉跄着踢翻御案,竹简文书如雪片纷飞,\"区区马超,竟三番五次坏朕大事!\" 刘备跪地:\"陛下息怒。西凉铁骑虎视眈眈,马超既未殒命,不如\"话未说完,天子已抓起砚台掷来,墨汁泼在他大氅上。\"议和?\"天子踩着满地狼藉逼近,龙袍下摆扫过刘备颤抖的肩头,\"朕能让他坠入冰窟,就能再把他推进十八层地狱!\" 殿内气氛凝固如铁。吕布单膝跪地,方天画戟在青砖上划出刺耳声响。天子猛然揪住他的束发金冠,帝王冠冕上的珠串撞在他额角:\"你亲口禀报取了马超首级!如今他活生生站在长安城外,你当朕是三岁孩童?!\" 吕布喉结滚动,被攥得变形的脸上泛起青白:\"末将末将当时亲眼见他坠入\"话音淹没在天子癫狂的笑声里。阶下群臣纷纷伏地,唯有关羽按在青龙偃月刀上的手微微收紧,望着龙椅上那个形容疯魔的身影,丹凤眼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芒。 天子的靴底碾碎满地竹简,龙袍扫过立柱时震落金漆。他猛地抽出腰间天子剑,剑锋直指北方嘶吼:\"传朕旨意!天下诸侯即刻进京勤王!谁能献上马超首级,裂土封王!\"殿内烛火被声浪震得剧烈摇晃,朝臣们伏在青砖上的影子扭曲如鬼魅。 荀彧头戴獬豸冠,袍角沾着方才砚台泼洒的墨渍,膝行两步沉声道:\"陛下!西凉军因马超归来士气大振,长安城墙虽固,却难敌铁骑锋芒。臣请迁都,暂避\" \"住口!\"天子的剑尖瞬间抵住荀彧咽喉,龙涎喷在他苍白的脸上,\"朕乃天命所归!要朕弃城而逃?\"他突然狞笑出声,剑锋挑起荀彧的官帽,\"当年董卓迁都,百姓白骨蔽野,你想让朕也背这千古骂名?\" 刘备被拽得踉跄跪地,金镶玉的衣带扣硌得胸口生疼。天子另一只手掐住吕布铁甲护喉,三人在丹陛上形成诡异的三角:\"玄德!奉先!你们一个是朕皇叔,一个是天下第一猛将!\"帝王的指甲深深掐进二人皮肉,\"长安城门由你们亲守!待勤王大军一至,朕要踩着马超的尸首,重登未央宫!\" 殿外惊雷炸响,照亮天子扭曲的面容。吕布望着刘备骤然煞白的脸色,方天画戟在掌心沁出冷汗——他分明看见,天子眼中的疯狂。 夜色如墨浸透长安,未央宫檐角的铜铃在寒风中发出幽咽般的声响。天子癫狂的咆哮声穿透重重宫墙,惊起满院寒鸦。吕布在王允的示意下,脚步沉重地踏入暗处的偏殿,烛火摇曳间,洛阳王刘协一袭素衣静立阴影之中,手中描金药盒泛着冷冽的光泽。 \"看看这满朝乱象!\"王允甩开广袖,案上密报被震得微微发颤,墨迹未干的\"孟德已近长安\"几字在烛火下忽明忽暗,\"马超未死,天子已失心智。这长安城墙再坚,也挡不住西凉铁骑的怒火!\"他苍老的手指狠狠戳向窗外,浑浊的眼中闪着狠厉的光,\"计划必须提前!今夜子时,便是天赐良机!\" 吕布握着方天画戟的手青筋暴起,洛阳王缓缓打开药盒,三颗赤红色的丹药在金丝绒衬布里泛着妖异的光。少年苍白的指尖夹起其中一颗,声音冷得像淬了冰:\"陛下每日寅时必服丹药。子时三刻,我会引他服药。\" \"奉先!\"王允突然抓住吕布的铁甲护肩,枯瘦的手指几乎掐进肉里,\"即刻调心腹兵马把守宫禁,封住所有宫门!待天子一倒,要挡住刘备的大军!\" 更漏滴答作响,三人的影子在青砖地上扭曲纠缠。远处传来巡夜甲士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渐渐远去。 雕花檀木案在青玉镇纸的重击下裂开蛛网状纹路,天子的龙袍下摆扫过满地狼藉,鎏金香炉倾倒,龙涎香灰如血般洒在蟠龙柱上。他扯下冕旒狠狠摔在地上,十二颗东珠迸溅而出,其中一颗滚到蜷缩在角落的内侍脚边,映出少年人惊恐的瞳孔。 \"滚!都给朕滚!\"帝王嘶哑的怒吼震得窗棂嗡嗡作响,案头竹简被他挥臂扫落,锋利的竹片在青砖上划出刺耳声响。直到最后一名宫人跌跌撞撞退出书房,天子才瘫坐在蟠龙椅上,喉间发出困兽般的低喘。烛火将他扭曲的面容投在墙上,狰狞的影子随着剧烈起伏的胸膛不断晃动。 门外突然传来内侍尖细的通报:\"洛阳王求见——!\" 天子猛然抬头,冕冠上残留的珠串摇晃出细碎的声响。他死死盯着紧闭的雕花木门,喉结滚动两下,将药盒重重合上:\"宣\" 雕花木门吱呀洞开,洛阳王刘协捧着描金食盒款步而入,忽被刺鼻的酒气撞个正着。满地狼藉中,天子歪坐在蟠龙纹地毯上,冕旒歪斜,玄色龙袍沾满酒渍,鎏金酒壶滚落在破碎的竹简堆里,壶嘴还在汩汩淌出残酒。烛火摇曳间,帝王发红的眼眶里跳动着癫狂的火苗,与案头未合的药盒遥相呼应。 \"皇兄这是\"刘协压低声音,膝行至天子脚边。他垂眸掩住眼底的冷光,指尖拂过天子散落的束发玉簪,\"听闻马超死而复生,您忧心国事竟至如此?\"话音未落,天子突然揪住他的衣领,酒气喷在他苍白的脸上:\"放肆!你敢来笑话朕?\" 第840章 丹毒侵体 无力回天 刘协喉头滚动,任由刘辩铁钳般的手指陷进肩头皮肉,喉间却溢出谄媚笑意:\"兄长明鉴!自闻马超死而复生,小弟整夜辗转难眠,生怕\"话音未落,刘辩已松开手仰头大笑,酒气扑面而来:\"不过是丧家之犬!西凉军围城三月寸步难进,他马超就算长出三头六臂\" 帝王歪斜着瘫在蟠龙榻上,猩红的眼底翻涌着癫狂:\"待诸侯勤王大军齐聚长安,朕要亲率虎贲军踏平西凉!把马超那逆贼\"话未说完,剧烈的咳嗽震得龙袍起伏,刘协趁机膝行半步扶住。 \"兄长息怒!\"他指尖拂过刘辩衣襟,目光扫过案头空了的酒壶,\"今日这般劳神,可还记得服用神药?\"刘辩揉着太阳穴咒骂一声,正要唤人,忽见刘协已快步接过内侍呈上的描金药盒。少年苍白的脸上浮起恰到好处的关切:\"此药服后气血翻涌,须得美人相陪才能安神。\"他压低声音,在帝王耳畔呵出热气,\"让小弟服侍您服药,内侍去安排美人?\" 刘辩醉眼朦胧地打量着刘协,忽然拍着他后背大笑:\"好!不愧是朕的亲兄弟\"话音未落,已瘫倒在软垫上。刘协望着帝王脖颈间暴起的青筋,颤抖着打开药盒。 刘辩瘫在蟠龙榻上,酒气熏天的呼吸喷在刘协手背。当有些热的茶水裹着丹药灌入口中时,他突然剧烈呛咳,赤红的丹药\"啪嗒\"吐在金丝软垫上,沾着涎水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光。 \"兄长息怒!\"刘协慌忙跪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止住颤抖。他望着帝王涨红的脸,喉间挤出讨好的笑:\"定是这丹药太大,又逢您饮酒过量不如由小弟将药化开,温水送服,定能药到病除!\" 刘辩眯起醉眼,对上刘协眼底近乎虔诚的担忧,轻蔑的笑:\"就你小子心思多\"话音未落,已瘫成烂泥般歪在榻上。 铜壶里的热水蒸腾起白雾,刘协背过身时,丹药在青瓷碗中碎裂的声响轻如鬼魅。搅出漩涡般的血色纹路,有些趁机将他也已准备好的那三枚丹丸一并加入。他捧着药碗的手剧烈颤抖,连碗沿都磕在刘辩齿间:\"兄长请用\" 药汤触及舌尖的刹那,刘辩抓住他手腕:\"为何这般苦涩?!\"刘协喉间发紧,他猛然跪地,将药碗高高举过头顶,声音带着哭腔:\"兄长,平日服用丹药整颗吞入,所以不觉苦涩,这化为汤汁肯定有些苦的,兄长,服用丹药日久下来,这点苦涩想来也能忍住。” \"罢了!\"刘辩松开手时带翻了药碗,褐色药汁泼在二人衣襟上。他捏着鼻子灌下剩余药汤,咒骂声渐渐含糊。刘协盯着帝王脖颈间滚动的喉结,听着那逐渐粗重的呼吸,忽然想起幼时在洛水畔,兄长喂他喝苦药时,也会偷偷往他嘴里塞块蜜饯。 珠帘轻响,内侍领着云鬓高挽、轻纱覆面的美人款步入殿。此时的刘辩双目赤红如染血,粗重的喘息声几乎要震碎胸前的玉珏,龙袍歪斜地敞着,露出大片苍白胸膛,额间青筋突突跳动,显然药效已如烈火般在体内肆虐。他挥手道:\"好了!皇弟你退下!天塌下来朕顶着!\" 刘协望着癫狂的兄长,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他恭恭敬敬整了整衣冠,深深一礼:\"既如此,臣弟告退。望陛下保重龙体。\"退出殿门时,广袖不经意间扫过案上残余的药碗,褐色药汁在青砖上蜿蜒成诡异的纹路,仿佛预示着即将发生的剧变。 雕花木门重重闭合的瞬间,殿内骤然响起衣帛撕裂的声响。刘辩如同一头发狂的饿狼,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颤抖的美人,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他粗暴地扯开对方的襦裙,指甲深深掐进对方细嫩的肌肤,留下道道狰狞血痕。美人惊恐的尖叫混着帝王癫狂的大笑,在空旷的宫殿里回荡,惊起满院寒鸦,扑棱棱飞向漆黑的夜空。而门外的刘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在夜色的掩护下,悄然消失在重重宫墙之中。 药劲如汹涌的烈火在血脉中奔腾,刘辩猩红的双眼几乎要瞪出眼眶。身下美人凄厉的哭喊声与求饶声,在他听来不过是助兴的靡音。他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青筋暴起的双手死死掐住对方脖颈,任凭温热的泪水滴落在自己手腕,直到那具娇弱的身躯瘫软如泥,没了动静。 \"废物!\"刘辩一脚踹开昏厥的美人,赤身裸体跪坐在狼藉的龙榻上,胸膛剧烈起伏。烛火摇曳中,他满身汗湿的肌肤泛着诡异的潮红,\"美人!再给朕找美人来!\"颤抖的声音里带着癫狂与焦躁,惊得守在门外的内侍面无人色。 很快,又一位瑟瑟发抖的美人被推进殿内。可这远远无法满足被药力彻底支配的帝王。刘辩暴跳如雷,抓起案上的玉杯狠狠砸向地面:\"不够!统统不够!\"破碎的玉片溅在美人脚踝,划出细密的血痕。 当四位美人被推搡着环绕在龙榻四周,刘辩的瞳孔已完全被血丝占据。他如同一头发狂的困兽,在脂粉香与血腥味混杂的窒息气息里,彻底沉沦在欲望的深渊。而殿外,夜色愈发深沉,未央宫的重重宫墙,正将这荒诞又血腥的一幕,牢牢锁在黑暗之中。 更鼓声渐稀,未央宫的雕花窗棂染上鱼肚白。刘辩猛然僵在龙榻上,喉间发出困兽般的闷吼,剧烈的动作惊得环绕四周的美人花容失色。他大张着嘴剧烈喘息,汗珠顺着下颌滴落在锦被上,却突然如遭雷击般剧烈颤抖起来。 \"不不可能\"帝王浑浊的瞳孔里炸开恐惧,染血的指尖死死抓着榻边金纹帐幔,\"太医!传太医!\"话音未落,身下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伴随着美人刺耳的尖叫,温热的液体顺着大腿汩汩而下——不是欢爱后的痕迹,而是浓稠的鲜血。 内侍举着铜灯冲进寝殿时,撞见此生最可怖的景象:天子赤身瘫在血泊中,下体如同决堤的血泉,暗红的血珠混着白沫喷溅在床榻、锦被与美人雪白的肌肤上。刘辩抽搐着抓向虚空,冕旒早已不知去向,凌乱的发丝间露出青紫的面色,喉间发出嗬嗬的气音,像条离水的鱼般徒劳挣扎。殿内弥漫着腥甜与脂粉混杂的诡异气息,垂死的哀鸣惊飞了檐下夜枭,在熹微的晨光中,为这场疯狂的闹剧画上血色句点。 太医跌跌撞撞扑到龙榻前时,刘辩正抓着染血的锦被剧烈抽搐,喉间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当银丝绣着蟠龙的袖管被扯开,露出帝王小臂上密布的紫黑血斑,为首的老太医手中的医箱\"哐当\"坠地,青铜药碾滚落在血泊中。 \"陛下这是石毒攻心!\"老太医颤巍巍捧起散落的药渣,指节叩击描金药盒发出空洞回响,\"此药以丹砂、雄黄为基,混入五石散剧毒,长期服用本就伤肝蚀骨,昨夜又\"他猛然噤声,余光扫过满地凌乱的女子衣物和破碎的酒坛。 刘辩突然暴起揪住太医白发,血丝密布的眼底翻涌着癫狂与恐惧:\"谎谎言!先帝服用此药身强体壮,为何\"喉间涌上的血沫呛得他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太医官服上,\"朕是天子天命所归!\" \"陛下!\"老太医突然伏地痛哭,发颤的手举起半枚丹药,\"此药确实是虎狼之药啊!” 刘辩喉间发出濒死的嗬嗬声,猩红的指尖死死抓着榻边的鎏金龙纹,血沫顺着嘴角蜿蜒而下,在明黄锦被上绽开狰狞的花。\"史阿!史阿!\"他突然暴起,癫狂的嘶吼震得殿内铜灯剧烈摇晃,\"那个叛贼!\"帝王浑浊的瞳孔里翻涌着滔天恨意,脖颈青筋暴起如扭曲的蚯蚓。 \"传皇叔快传刘备!\"他突然死死攥住太医的手腕,指甲深深掐进对方皮肉,\"朕要他要他\"喉间涌上的血泡堵住了后半句话,刘辩剧烈抽搐着向后倒去。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而帝王圆睁的双眼里,倒映着虚空里某个模糊的身影,渐渐失去了焦距。 晨雾还未散尽,刘备策马狂奔在朱雀大街,青灰宫墙在眼前飞速掠过。腰间玉带扣硌得生疼,他却浑然不觉,唯有天子那道\"十万火急\"的口谕在耳畔炸响。直到马蹄踏入宫门前的广场,他才猛地勒住缰绳——往日身着玄色甲胄的羽林军,此刻竟全换成了陌生面孔,铁甲上的暗纹泛着幽蓝冷光。 \"二弟、三弟\"刘备喉间发紧,余光瞥见张飞已悄悄按住蛇矛,关羽的丹凤眼眯成危险的弧度。可当望见内宫门前挺立的银甲将军,他悬着的心又稍稍落下:\"子龙!究竟\"话音戛然而止,赵云苍白的面容在晨光下泛着青灰,银枪杆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渍。 \"刘公\"赵云单膝跪地,声音沙哑如裂帛,\"太医说陛下石毒入髓,药石无医。\"他抬起头时,刘备看见他眼底血丝密布,分明是彻夜未眠。远处宫殿传来此起彼伏的哭嚎,惊起满院寒鸦,黑色羽翼掠过熹微天光,在青砖上投下不祥的阴影。 刘备踉跄半步,锦袍下摆扫过阶前青苔。张飞暴喝一声要往前冲,却被关羽死死拽住。三人冲进寝殿的刹那,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龙榻前跪满太医,刘辩赤身僵卧在血泊中,双目圆睁盯着穹顶蟠龙,指尖还保持着抓握的姿势,仿佛要将虚空里的仇敌撕碎。刘备只觉天旋地转,扑通跪倒时,额头重重磕在冰凉的金砖上,恍惚间听见张飞炸雷般的怒吼,还有关羽倒吸冷气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殿内回响。 第841章 奸党相逼 护孤远遁 张飞震天的怒吼撞在蟠龙柱上,惊得刘辩睫毛剧烈颤动。帝王涣散的瞳孔缓缓聚焦,望着眼前玄德冠歪斜、锦袍染尘的刘备,喉间发出气若游丝的轻笑。他挣扎着想要抬手,染血的指尖却无力地垂落在龙榻边缘,被刘备稳稳托住时,掌心的冷汗混着血渍,在皇叔衣袖上洇开深色印记。 \"皇皇叔\"刘辩喉结艰难滚动,每说一个字都像吞进碎冰,\"朕本欲提三尺剑荡平八荒\"话音被剧烈的咳嗽撕裂,血沫顺着嘴角蜿蜒而下,滴在刘备颤抖的手背上。他忽然死死攥住对方手腕,浑浊的眼底迸发出最后的清明:\"是朕是朕错信那毒丹\" 雕花窗外传来更漏滴答,殿内太医们的啜泣声突然尖锐起来。刘辩的目光越过刘备,落在乳母怀中啼哭的襁褓上,干涸的嘴唇翕动:\"吾儿唯此血脉\"帝王枯瘦的手指虚虚指向皇子,金线绣着云纹的衣袖滑落,露出小臂上触目惊心的紫斑,\"皇叔望你效周公辅成王\" 刘备俯身贴在龙榻前,滚烫的泪水砸在刘辩手背:\"陛下安心!备粉身碎骨,必护幼主周全!\"他话音未落,怀中的手腕突然失去力气,刘辩圆睁的双目映着穹顶蟠龙,永远定格在托付孤子的瞬间。殿外惊雷炸响,豆大的雨点砸在琉璃瓦上,混着皇子凄厉的哭声,惊起满院寒鸦。 雕花槅门外骤然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像潮水般漫过汉白玉阶。刘协跌跌撞撞扑入殿内,玄色广袖沾满泥污,乌木发簪歪斜地插在发髻,珠玉流苏随着踉跄的步伐甩得叮当作响。\"皇兄!皇兄!\"他跪地时膝盖重重磕在金砖上,苍白的脸上泪痕纵横,却在触及龙榻上那具渐冷的躯体时,眼底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冷意。 王允抚着山羊胡缓缓踏入,蟒纹官袍下摆扫过满地血渍,金丝绣线在烛火下泛着森冷的光。他望着龙榻的方向微微颔首,喉间发出一声叹息,苍老的面容却不见半分悲戚。吕布顶盔贯甲紧随其后,方天画戟的红缨扫过门框,铁甲碰撞的铿锵声惊得太医们瑟缩后退。 \"护驾!护驾!\"随着吕布一声暴喝,黑甲军如潮水般涌入殿堂。他们手持长戈列成方阵,铁蹄踏碎满地狼藉,冰冷的视线扫过刘备等人。殿内烛火被带起的穿堂风扑得明灭不定,将这场突如其来的\"奔丧\",映照得如同一场精心编排的戏码。 刘备攥紧腰间玉珏的手青筋暴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望着刘协冠带不整却掩不住眼底清明的模样,又瞥见吕布甲胄上未干的血痕,心中警铃大作。怀中婴儿突然啼哭,他下意识用颤抖的掌心轻拍襁褓,目光却如利剑般扫过王允:\"陛下临终托孤于孤,天人共鉴!\" \"托孤?\"王允冷笑一声,山羊胡随话音颤动,\"玄德公可知,陛下暴毙前曾高呼''史阿叛贼''?\"他向前半步,锦袍上的蟒纹几乎贴上刘备鼻尖,\"如今宫禁骤变,你却抱着皇子宣称遗诏,莫不是想学董卓故技?\" 吕布适时将方天画戟顿在青砖上,溅起细碎血珠:\"我等奉诏清君侧!\"红缨晃动间,黑甲军齐刷刷将长戈指向刘备,\"若不想背上弑君夺位的罪名,就速速交出皇子!\" 张飞骤然大喝,丈八蛇矛已横在胸前:\"老匹夫敢血口喷人!我大哥赤胆忠心——\"关羽却按住他肩膀,丹凤眼微眯望向刘协:\"洛阳王悲痛陛下骤崩,某等感同身受。然国不可一日无君,当务之急是\" \"皇叔误会了!\"刘协突然扑到龙榻前,指尖颤抖着抚过刘辩的眼帘,\"只是这遗诏事关社稷安危,不得不慎啊\"他转身时泪水未干,眼底却闪过一丝与年龄不符的阴鸷,\"不如请太医院与诸位大臣共同验看,以正视听?\" 殿内剑拔弩张的气氛正浓时,宫门外突然传来金铁交鸣的脆响。紧接着,王越踉跄撞开雕花槅门,玄铁剑拖着暗红血迹在金砖上划出长痕。这位虎贲中郎将的银甲多处开裂,左肩斜插着半截断箭,月白色中衣被血浸透,却仍死死攥着半幅染血的明黄龙纹锦缎。 \"玄德公!万万不可轻信!\"王越咳着血沫跌跪在地,身后宫门处横七竖八倒着翊军卫的尸体,箭矢尾端泛着诡异的青黑色,\"臣奉命暗中守护皇子,子时三刻见殿下被急诏宣入宫中。方才臣巡查至皇子寝殿,竟见黑衣死士破窗而入!\"他扬了扬手中残布,锦缎边缘焦黑的灼烧痕迹清晰可见,\"幸得殿下不在殿内,臣拼死搏杀才抢回这半幅衣角!\" 刘备怀中的婴儿突然放声啼哭,他下意识抱紧襁褓,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众人。吕布甲胄上新鲜的血渍尚未凝结,方天画戟红缨还在滴落暗红液体;刘协虽作悲痛状,却无半滴眼泪;而王允抚须的手微微发颤,山羊胡下的嘴角抽搐得愈发明显。 \"好个贼子!\"张飞暴喝震得蟠龙柱簌簌落灰,丈八蛇矛直指刘协,\"皇子前脚入宫,后脚就遭刺杀?分明是你们这群奸贼设下的圈套!\"关羽丹凤眼微眯,青龙偃月刀已出鞘三寸,刀刃映出刘协骤变的脸色。 王允枯瘦的手指狠狠揪住山羊胡,蟒纹官袍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刘皇叔!马超的西凉铁骑围困长安,皇子尚在襁褓如何御敌?\"他突然指向龙榻上渐冷的尸身,浑浊的眼底闪过阴鸷,\"唯有洛阳王继承大统,方能凝聚人心!\"话音未落,吕布锵然起身,方天画戟重重顿地,身后黑甲亲卫踏着整齐的步伐围拢,铁靴碾碎地上的东珠,发出细碎的爆裂声。 殿内空气骤然凝固,王越横剑挡在刘备身前,染血的银甲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已出鞘半尺,刀刃映出吕布狰狞的面容;张飞暴喝一声,丈八蛇矛舞出漫天寒芒,将逼近的甲士逼退三步。刘备抱紧怀中啼哭的皇子,后背紧贴蟠龙柱,锦袍被冷汗浸透:\"天子尸骨未寒,你们竟敢\" \"玄德公莫要执迷不悟!\"王允拂袖冷笑,金丝绣线在黑暗中划出森冷弧线,\"顺我者昌——\"话未说完,宫门外突然传来震天喊杀声。赵云银枪挑飞两名甲士,白袍染血如梅,身后翊军卫踏着尸体冲进殿内:\"玄德公休惊!子龙在此!\" 银枪与画戟相撞迸发火星,吕布暴喝着震开赵云,却见关羽的大刀斜劈而下。殿内顿时杀声四起,黑甲与白袍绞作一团,鲜血顺着金砖缝隙蜿蜒成河。刘备望着刘协躲在王允身后露出的冷笑,怀中皇子的啼哭愈发凄厉,突然振臂高呼:\"诸位!护着皇子突围!\"张飞怒吼着劈开一条血路,王越断剑开路,赵云银枪如电,裹挟着刘备向殿外退去。殿内烛火纷纷熄灭,唯有垂死的哀嚎与兵器碰撞声,在空旷的宫殿里回荡。 血雾在残阳下翻涌,赵云银枪挑飞最后一名甲士,染血的白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已卷了刃,刀背重重磕在吕布方天画戟上,火星迸溅间,张飞趁机一矛刺向赤兔马腹。战马人立而起,吕布借势腾空,画戟直取刘备后心。 \"休伤我主!\"王越断剑横挡,玄铁剑身应声而断。吕布的戟尖擦着皇子襁褓掠过,惊得婴儿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啼哭。刘备勒马转身,锦袍下摆扫过满地残肢,望见宫墙外黑压压的并州铁骑正潮水般涌来——吕布军团的玄色旌旗遮蔽了半边天空。 \"玄德公!我军突遭吕布围困,大军混乱,如今仅剩千余残兵!\"简雍浑身浴血,头冠早已跌落,\"吕布的精锐骑兵\"话音被震天的马蹄声碾碎。张飞圆睁环眼,丈八蛇矛直指追兵:\"大哥!俺老张断后,你带小皇子先走!\" 关羽抹了把脸上血污,丹凤眼映着天边残阳:\"布有赤兔,我等难脱。\"他握紧刀柄望向刘备,\"唯有夺城门突围!\"王越倚着断剑喘息,左肩箭伤不断渗血:\"东门守军多是陛下旧部,或许\"话未说完,远处传来吕布张狂的大笑:\"刘备!今日便是你葬身之时!\" 刘备怀中的皇子突然抓住他束发的玉簪,小手沾满血渍。望着身后越逼越近的并州铁骑,再看残部将士们疲惫却坚毅的眼神,他猛地扯下玄德冠掷向地面:\"传令!集中兵力,夺东门!\"马缰狠狠一勒,枣红马嘶鸣着冲向巷道,\"众将士随我杀出城去!\" 暮色四合时,长安城东门杀声震天。张飞挥舞蛇矛撞开吊桥锁链,关羽大刀劈开城门铁锁,赵云银枪如电护住刘备侧翼。吕布的咆哮混着箭矢破空声,眼看着并州铁骑就要合拢包围圈,刘备残部却如离弦之箭冲出城门,在夜色中向远方疾驰而去。 赤兔马前蹄高高扬起,吕布的方天画戟已指向前方狼狈奔逃的刘备残部,嘴角勾起嗜血的狞笑。\"刘备小儿,看你能逃到\"话音未落,马蹄声自后方疾驰而来,传令兵高举的玄色令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奉先将军!司徒急令!\"传令兵滚鞍下马,几乎是连爬带滚扑到赤兔马前,\"西凉军进攻南门,曹操援军未至,命您即刻回防!\" 吕布勒住赤兔马,望着滚滚烟尘冷笑,方天画戟挑起半截染血的披风——那上面绣着的云纹,在火光中扭曲成诡异的形状。 第842章 素幡惊现 荀使议和 兴平五年正月十一,朔风卷着碎雪掠过西凉大营,十万将士铁甲蒙霜,如群狼蛰伏。校场中央,马超银甲生辉,披风上凝结的冰晶在朝阳下折射出冷芒。几个月前,他在长安城被逼入绝境,生死不知,如今却如浴火重生的战神,虎目扫视全场,声若洪钟:\"诸位!昔日我在长安城被天子谋害折戟沉沙,损我数员大将,使得天下哗然,有人说西凉铁骑不过如此!\"长枪突然横扫,惊起满地积雪,\"但今日,我马超站在此处!自鬼门关走一遭归来,便是要告诉天下——西凉男儿的血,永远是烫的!\" 将士们的呐喊声骤然响起,马超抬手示意安静,目光转向城头:\"今日大军阵前,我却不欲追思,随我一同埋骨长安的一些手足将领!\"他怒喝一声,将佩剑拔出,发出嗡的一声,定于台上,\"长安城内,权臣当道,残害忠良!天子昏聩,汉室倾颓,难道我们要坐视不管?\"话音未落,四周响起此起彼伏的\"杀进长安\"呼声。 马超说到冤有头债有主,大仇不报,如何祭奠忠良之血,待我们杀尽长安之后,定要筑高台,以祭英魂!! 马超猛地转身,大步走向立于将台一侧的贾诩。花白头发的谋士,目光深邃如渊。\"文和先生!\"马超单膝跪地,声震云霄,\"自董公麾下初见,先生谋略令超折服。如今局势诡谲,恳请先生出山,任我军军师将军!助我荡平长安奸佞,重振汉室!\" 贾诩微微颔首,羽扇轻挥:\"既蒙将军信任,诩自当鞠躬尽瘁。\"他扫视全场,朗声道:\"诸位,天子昏聩,权臣乱政,天下百姓深陷水火,若此时不进,更待何时?\" 马超霍然起身,长枪直指长安方向:\"文和先生之言,正是我意!传令下去:三军饱餐战饭,今日辰时,兵发长安!若不能踏破城门,我马超誓不回西凉!\" 校场顿时响起震天动地的嘶吼,战鼓如雷,十万铁骑齐声高呼:\"踏破长安!踏破长安!\"马超望着将士们炽热的眼神,心中豪情万丈。曾经低迷的士气,此刻如燎原之火,熊熊燃烧。 朔风卷着碎雪扑向点将台,贾诩玄色大氅猎猎作响,素白羽扇轻点绘满山川舆图的羊皮卷。马超银甲映着寒光立于将台中央,三万西凉铁骑在台下列成方阵,长枪如林刺破低垂的云层。 \"华雄、徐荣!\"贾诩折扇倏然指向台下,两名悍将踏雪而出,甲胄碰撞声惊起寒鸦。\"率陷阵营为先锋,携冲车云梯,卯时强攻宣平门!城破前不得后退半步!\"华雄九环大刀斜扛肩头,震得积雪簌簌而落;徐荣铜刀出鞘三寸,映出二人眼底嗜血的红光。 \"张辽、徐晃!\"折扇疾转,两名虎将抱拳应声,\"各领五千铁骑伏于城门两侧,城门洞开之时,即刻冲入截断守军!\"张辽腰间雁翎刀轻颤,徐晃的开山斧已在雪地上划出半尺深痕。 \"马岱、董璜!\"贾诩目光如鹰隼扫过,\"率三千轻骑佯攻东西二门,敲锣擂鼓、遍插旌旗,务必拖住敌军精锐!\"马岱长枪顿地,董璜阴笑着转动手中铁蒺藜骨朵,惊起地面冻裂的土块。 \"张任、姜叙!\"最后两道命令掷地有声,\"统领八千步卒,以强弩、投石机压制城头!箭矢如雨、石弹如雷,为先锋开路!\"张任的连环弩已架在肩头,姜叙指挥士卒调试投石机,绞盘转动的吱呀声混着风雪响彻校场。 \"诸位!\"马超突然振臂高呼,虎头湛金枪直指城头素缟,\"长安城门今日必破!若有退缩者,军法处置!\"三万将士齐声怒吼,声浪震得城楼上招魂幡剧烈摇晃。贾诩收起羽扇,望着将台下方阵如潮的铁骑,嘴角笑意渐浓——这场以复仇为名的攻城战,已然箭在弦上。 十万西凉铁骑在凛冽的朔风中列阵,铁甲映着残阳泛着冷光,长枪如林刺破低垂的云层。战马不安地刨着冻土,马蹄声与将士们甲胄碰撞的声响交织,似有雷霆在酝酿。马超身披银甲立于阵前,虎头湛金枪斜指苍穹,身后\"马\"字大旗猎猎作响,卷起漫天碎雪。 \"时辰已到!\"贾诩玄色大氅在风中翻飞,羽扇重重挥下。校场顿时响起震天的战鼓,先锋营的陷阵营将士们齐声呐喊,推着裹着牛皮的冲车、扛着云梯,如黑色的洪流开始移动。 就在此时,远处了望塔传来梆子急响,三长两短的警示声刺破长空。马超猛地转头,握枪的手青筋暴起。只见了望塔上的士卒拼命挥动黑旗,尖锐的呼喊随风飘来:\"报——长安有变!\" 一匹快马如离弦之箭冲来,探马在马超马前猛地勒缰,战马人立而起,嘶鸣声响彻校场。探马滚鞍下马,膝盖重重磕在冻土上,溅起细碎的冰碴:\"禀将军!长安四门皆换白幡,城楼上悬起招魂幡!明黄龙旗已被玄色布帛覆盖!\" 校场瞬间陷入死寂,唯有北风呼啸。马超眯起眼睛望向长安方向,只见城头素缟翻飞,如汹涌的浪涛,一股刺骨寒意顺着脊椎窜上后颈。 马超盯着城头翻涌的素缟,银甲下青筋突突跳动,虎头湛金枪狠狠砸在马鞍上:\"怎会这么巧\"话音未落,贾诩已踏着积雪疾步上前,玄色大氅扬起的雪雾中,花白头发在风中猎猎如旗。 \"将军!\"谋士眼中迸发灼烈精光,\"此乃天予良机!昔日您重伤昏迷时,我军士气低迷如坠冰窟;今日您银甲重生,三万铁骑战意滔天!\"贾诩将令重重击在掌心,惊起阵前寒鸦,\"管他是真丧还是假葬,我西凉铁骑兵锋所指,便是长安城门!\" 马超虎目骤然发亮,长枪挑起半卷战旗:\"好!文和之言正合我意!传令全军——\"声浪如惊雷炸响,\"继续开拔!若敢阻拦者,踏作肉泥!\"十万铁骑轰然应诺,马蹄声震得冻土开裂,扬起的雪幕中,\"马\"字大旗猎猎撕开阴霾。 当黑压压的军阵如潮水压至长安城下,城头上突然坠下绳索。浑身缟素的使节被倒吊着缓缓放下。 探马跌跌撞撞冲入阵中:\"报!城头缒下使节求见!\"马超银甲映着寒光,虎头湛金枪随意一挥:\"无需理会,大军继续推进!\"十万铁骑踏碎冻土,马蹄声如沉雷碾过荒原,云梯与冲车的吱呀声混着士卒呼喝,惊起漫天寒鸦。 正在军阵中指挥前锋的徐晃忽闻使节话语传来:\"徐公明!替我通报孟起将军,果然不认旧日故交?\"他握着开山斧的手猛然一抖,铁盔下的面色瞬间煞白。那声音穿过呼啸的北风,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笃定,是那样的熟悉,赫然是昔日在西凉效力的荀彧荀令君。 徐晃黑着脸拨马退至中军,开山斧在马鞍上磕出火星,活像吞了整颗黄连般苦着脸:\"将军,那使节还是见一见,是荀彧荀令君,还说将军今日不认旧日故交。” 马超勒马眺望,见城楼下站着的素衣人影风骨卓然,心底突然泛起涟漪。当年荀彧在西凉整顿吏治、筹措粮草,将荒僻军镇打理得井井有条,若不是忠于汉室,前来长安投靠天子,此刻本该在帐中对弈谈兵。他攥紧缰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暂停进军,召他来见!\" 凛冽寒风卷着碎雪,荀彧一袭素袍猎猎作响,腰间青玉螭纹佩在暮色中泛着幽光。马超瞳孔骤缩——那正是西凉离别时,他亲手相赠的信物。 \"文若先生?!\"马超的声音混着粗重喘息,银甲下青筋突突跳动。他策马逼近,铁甲碰撞声惊得城头弓箭手微微发颤,\"你我阔别数载,为何成了长安的说客?\" 荀彧依旧脊背如松,苍劲嗓音穿透风雪:\"孟起!天子新丧,社稷飘摇,此时兵戎相见,只会让豺狼趁虚而入!\"他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帛书上,\"还记得当年你我共议天下大势时,你说保家卫国,重现大汉荣光吗?\" 马超握枪的手剧烈颤抖,恍惚又看见少年时的自己,与荀彧一起指点江山的光景。贾诩靠近:\"将军,莫要因私废公。\" \"文和先生且慢!\"马超猛地扯下头盔,黑发在风中狂舞。他翻身下马,踏碎满地薄冰,仰头望着旧友的目光似有火焰跳动:\"先生既来,可敢与我一叙?若能说服马超,我自当退兵三十里;若不能\"长枪轰然插入地面,溅起的雪沫混着血珠,\"就莫怪我西凉铁骑踏碎长安!\" 朔风卷着细雪掠过矮几,亲卫颤抖着将青铜茶壶搁在冻得发红的石面上。马超解下披风甩在身后,鎏金护甲撞在案几发出清响;荀彧掸了掸素袍下摆跪坐,腰间螭纹玉佩与青玉茶盏相撞,叮咚声混着远处铁甲摩擦声。 \"君侯,想当年你我于西凉月下纵论天下,你也曾说''愿为汉室守疆土''。\"荀彧执壶的手稳如磐石,茶汤却在盏中泛起细密涟漪,\"为何今日要冒天下之大不韪,挥师犯阙?\" 马超突然仰头大笑,声震四野惊起寒鸦。他猛地攥住茶盏,指节发白:\"令君当真不知我为何而来?\"眼中血丝密布,\"自超率军前往长安为天子效命,哪一战不是身先士卒,奋不顾死,远的不说,只说鏖战扬州,我西凉健儿倒下去多少?天子甚至连粮草都不供应!\"茶盏重重砸在石面,茶汤泼在荀彧袖口,\"当日庆功宴席上,难道不是陛下有意为之?若不是提前安排,我马超何至于损兵折将,几乎身死长安?\" 荀彧面色骤变,喉结艰难滚动:\"那日陛下年少气盛但君侯公然拔剑相向,终究\" 第843章 劝弭兵戈 解愤止战 马超猛地掀翻案几,青铜酒樽砸在青砖上发出刺耳锐响。他玄色锦袍翻飞如鸦翼,腰间佩剑随着急促的呼吸微微震颤:\"令君,我不说是怕你面子上下不去!\"话音未落,指节已因攥紧桌沿泛起青白,\"天子暗自安排如此周详,摆明要置我于死地,满朝文武当真聋得听不见风声?\" 朔风卷着碎雪扑面而来,马超忽而仰天大笑,笑声里裹着西北大漠的苍凉:\"当初我马孟起被污谋反,诸君可曾劝谏天子,一时激愤?天子为如此污蔑皇后,诸位便听之任之?\"他猛然踏前半步,靴底碾碎满地酒渍,\"满朝公卿作壁上观时,你等在哪里?\" 猩红披风扫过青玉地砖,惊起一片寒芒。这位曾纵横天下的猛将,此刻眼底燃着两簇复仇的火:\"我西凉儿郎裹着羊皮袄困守孤山,饮雨水啃马肉死战疆场!\"突然抓起案上虎符狠狠掷向梁柱,\"这破碎山河上的每道裂痕,哪道不是我西凉男儿的血换来的?到头来\"喉间似有铁锈翻涌,他死死咬住后槽牙,\"到头来竟用这般腌臜手段酬谢功臣!\" 朔风卷着沙砾如利刃割面。荀彧裹紧褪色的素袍,枯枝般的手指捏着泛黄诏书,指节在刺骨寒风里冻得青紫:\"君侯满腔怨气皆因天子猜忌,可如今天子已死\"话音未落,一阵狂啸的北风突然掀飞他头顶的纶巾,卷着碎雪扑进两人之间。 马超猛然踏前,玄色锦袍下摆扫过结霜的蒿草,佩剑穗子缠着的猩红布条在风中猎猎如血。他脖颈青筋暴起,沙哑的嘶吼震得远处枯树簌簌落雪:\"你再说一遍!\"沙哑的质问惊起芦苇荡里一群寒鸦,黑压压的翅影遮蔽了半边天光。 荀彧望着对方骤然惨白的脸,将浸透雪水的诏书递过去。黯淡的天光下,墨迹被融雪晕染成诡异的暗红:\"昨夜未央宫急召太医令,今晨\"话音被呼啸的北风撕成碎片。马超劈手夺过诏书,粗粝的指腹在羊皮纸上刮出刺耳声响,冻僵的指尖在诏书上留下道道血痕。 脚下的冻土发出冰裂般的脆响,马超踉跄后退,后腰重重撞在覆满冰棱的枯树桩上。冰凉的树桩,却比不过诏书上\"大行皇帝\"四字带来的寒意。 \"不可能\"喉间溢出破碎的呢喃,马超望着诏书上那方模糊的玺印,想起当日还在庆功宴上欲置他于死地的帝王。披风滑落在地,露出内甲里狰狞的箭伤,此刻却比心口更凉。他突然笑出声,笑声里混着哽咽:\"我马孟起的满腔冤屈,终于等到今日,却等来他身死的消息!\" 荀彧趁机上前半步,袍角扫过覆着薄冰的枯草。他枯瘦的手指将诏书展开,冻得发僵的嘴唇微微颤抖:\"君侯且看——大行皇帝临终前,已在遗诏中\"话音未落,马超猛然抓住他手腕,铁甲护手的尖刺几乎嵌入皮肉。 \"遗诏?\"马超猩红的眼盯着那方模糊的玉玺印,喉间溢出冷笑,\"莫不是要我西凉军缴械归田,好让新君坐稳江山?\"劲风卷起诏书边缘,将\"赦免马氏一族\"的残字瞬间展露又掩盖。荀彧强撑着站稳,任由袖口被扯得歪斜,苍老的声音裹着风雪:\"陛下临终悔悟,特赦西凉旧案,还望君侯\" 长安城外的朔风卷着沙砾如利箭呼啸,荀彧攥着素白诏书的指尖微微发颤。他望着马超眼底翻涌的滔天怒意,却不知这份将罪责尽数推给已故天子刘辩的遗诏,是王允与刘协在洛阳宫灯下反复推敲的毒计——死人不会辩驳,更能断了马超复仇的念想。 当他被仓促召入未央宫时,天子驾崩的噩耗尚在耳边回响,王允便将诏书塞进他手中:\"文若与孟起有旧,此去定能安抚。\"却未提长安城内兵力空虚,更未言明此番拖延实为等曹操援军。此刻寒风掠过荀彧斑驳的鬓角,他浑然不知自己不过是棋盘上的过河。 马超猛地拔出佩剑,寒光劈开漫天风雪,剑锋直指荀彧鼻尖:\"我西凉何罪?!\"剑身震颤间,刃口映出他通红的眼眶,\"当年我率铁骑为朝廷南征北战,凯旋那日长安城门大开,天子赐宴,却在宴席上早已布置好一切,对我痛下杀手!\"袍角扫过覆满冰棱的蒿草,他突然仰天大笑,\"要赦也是我赦长安!这群躲在宫墙后的鼠辈,凭什么审判浴血沙场的将士?\" 荀彧踉跄后退半步,广袖拂落腰间玉佩。他强撑着稳住身形,喉间泛起苦涩:\"孟起!\"苍凉的声音裹着风雪,\"卢公毕生所求''君臣纲常'',难道你都忘了?\"枯枝般的手指颤抖着指向北方,\"就算天子有错,你率十万铁骑兵临长安,剑指九重宫阙,与那谋逆之徒\"话音未落,马超已狠狠将剑插进冻土,溅起的冰碴子擦着荀彧耳畔飞过。 \"君臣纲常?\"马超握住剑柄,铁甲与冻土相撞发出闷响,\"师父教我忠君,可谁来教天子仁政?!\"他猛然抬头,额间青筋暴起,\"当年若不是师父所命,他又如何能求娶婉儿为皇后?若不是师父为他做的一切,他能安坐在九重宫阙之上,可是他全部都忘了,他是怎么对婉儿的。\"佩剑突然拔地而起,在半空划出凛冽弧光,\"你告诉我!我不过是站出来为婉儿说句话,宴席上,甲士尽出,武将四起,我该如何束手就擒,做那砧板上的鱼肉?!\" 荀彧望着马超泛红的眼眶,喉结滚动着压低声音:\"孟起,说到底,卢婉贵为皇后,你对她终究存了私情。\"话音未落,一阵狂风卷起地上残雪,扑在两人脸上。 马超猛地踏前半步,玄色披风猎猎作响:\"我与她本是青梅竹马!\"腰间剑鞘随着动作轻撞,发出细碎声响,\"可从她戴上凤冠的那一刻起,私情便断得干干净净。我只想护她周全,难道这也有错?\"他突然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庆功宴上天子设下毒局,我杀出重围时\"声音陡然哽咽,\"却不知婉儿是否已死在那暴君剑下。\" \"孟起!孟起!\"荀彧慌忙抓住他手臂,\"皇后并未遭难!\"火漆封印在黯淡天光下泛着暗红,\"玄德公已将她保下,虽被废去后位,如今却在卢府安然度日。\"见马超浑身一震,他又加重语气:\"你若答应退兵和谈,明日便能见到她。\" 马超身形晃了晃,凛冽的北风卷着细雪灌进领口,却吹不散他眼底翻涌的惊惶与狂喜——原来婉儿还活着,原来她还活着。 但这份庆幸不过转瞬即逝,他猛然转身,铁甲碰撞声混着咬牙切齿的闷响:\"话虽如此!\"染血的拳头重重砸在地上,\"我的亲卫将领潘凤、武安国和那些起兵复仇的西凉儿郎,暴尸荒野的尸首还没凉透!\"他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内甲里狰狞可怖的箭痕,\"还有典韦、李通\"声音突然卡在喉咙里,化作一声压抑的呜咽,\"这些人命,难道让我当作一场春梦,就此揭过?!\" 荀彧额角沁出冷汗,在寒风中凝成冰珠:\"孟起!典韦和李通当真没死!玄德公连夜派医官施救,如今两人都在他府上静养!\"话音未落,马超已揪住他前襟,铁甲护手几乎要碾碎肋骨。 \"哈哈哈哈!\"马超笑得浑身发颤,惊起远处芦苇荡的寒鸦,\"这么说来,我还要好好谢谢我这师兄?\"他猛地松手,荀彧踉跄后退撞在枯树上。马超擦去眼角不知是泪是雪的水渍,突然逼近压低声音:\"令君,既然我师兄这般''为我着想''——\"指尖划过佩剑寒光,\"为何今日不是他亲自前来,反倒要劳您奔波?\" 荀彧被卷着沙砾的北风呛得剧烈咳嗽,颤抖的手死死攥住披风边缘,连指节都泛起青白:\"玄德公在陛下归天后与吕布发生争执,因寡不敌众,如今已带着残部遁出长安。\"话音在呼啸的风声里断断续续,仿佛随时会被撕碎。 马超握着剑柄的动作陡然凝滞,脸上血色瞬间褪尽。紧接着,一声讥讽至极的长笑冲破云霄,惊起芦苇荡中大片寒鸦:\"好好一个尽职尽责的刘皇叔!\"他一脚踢开脚边积雪,溅起的冰碴子扑簌簌落在荀彧鞋面上,\"当初他骗取我的信任,让我随他入城,又调将士拦我西凉铁骑,口口声声要护大汉朝廷!为了保那个昏君,竟罔顾是非黑白!\" 话音未落,马超猛地从冻土中拔出佩剑,寒光闪过,身旁碗口粗的枯树应声而断。飞溅的木屑混着冰碴四散迸射,他盯着断口处翻卷的枯枝,喉间溢出冷笑:\"我早该料到——这长安城里的人,没一个落得好下场!\"凛冽的北风掠过剑刃,发出凄厉的呜咽,仿佛在应和他眼底翻涌的恨意。 荀彧裹紧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的披风,声音混着沙哑的咳嗽:\"够了,孟起!当今天子已死,就算你有天大的怨气,他也付出了代价!\"他突然伸手扯住马超的衣角,枯瘦的手指在风中微微发颤,\"难道你非要看着天下烽烟再起,百姓生灵涂炭?\" 马超猛地甩开他的手,玄色锦袍下摆扫过覆满冰棱的蒿草:\"令君以为这是我想要的?\"他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远处低垂的铅云,喉间溢出一声冷笑,\"若非被逼到绝境,谁愿意背上乱臣贼子的骂名!\"佩剑穗子在风中来回抽打,在冻土上划出细碎的白痕。 荀彧强压下胸口翻涌的血气,颤巍巍展开素白诏书:\"孟起,你且细看这遗诏。\"火漆封印在黯淡天光下泛着暗红,\"只要你愿意罢兵言和,长安朝廷定会\" 第844章 和谈无果 以质献城 马超劈手夺过诏书,粗粝的指腹重重划过泛黄的绢帛。\"大行皇帝遗诏\"六个朱砂字刺得他眼眶生疼,目光扫过\"不再追究西凉兵犯长安恢复威侯之位,世袭罔替\"等字句时,突然嗤笑出声,震落鬓角未化的雪粒:\"以那昏君睚眦必报的性子,怎会吐出这般言辞?\"佩剑寒光映得荀彧脸色惨白,\"莫不是王允老儿的手笔?荀令君可知,天子暴毙后,这天下该由谁坐龙椅?\" 荀彧被剑气激得后退半步,广袖拂落肩头积雪,强撑着挺直腰板:\"洛阳王刘协已承大统。\"他见马超握剑的手微微颤抖,连忙按住对方手腕,声音裹着破釜沉舟的恳切:\"孟起!若这些不够,你大可直言!我即刻回禀新君与王司徒,定给你个\"话音被呼啸的北风扯碎,他望着马超眼底翻涌的血丝,最后将后半句话化作一声叹息:\"罢兵,长安城外的流民,已在冻土里埋了三千人了。\" 朔风卷着砂砾呼啸而过,李儒突然从阴影中踏出,玄色长袍猎猎作响。他抚着下颌的山羊胡,目光如鹰隼般扫过荀彧苍白的脸,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笑意:\"荀令君不必白费唇舌。\"沙哑的嗓音混着风声,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且回去告诉那新君,若想谈判——\"他抬手遥指长安方向,身后西凉铁骑的战旗在风中发出猎猎巨响,\"等我们踏破朱雀门,再摆下棋盘慢慢谈!\" 李儒踱步至马超身侧,明显看到马超被荀彧乱了心神:\"今日便让他们备好刀枪箭弩,若守得住我西凉铁骑的冲锋,\"他突然转头看向马超,眼底跳动着嗜血的光芒,\"不用他开口,我军自会退兵!\"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震天的战鼓声,惊起漫天寒鸦,黑压压的翅影遮蔽了半边灰沉的天幕。 凛冽的北风卷着砂砾拍打在众人身上,李儒快步上前,一把按住马超握剑的手腕,沉声道:\"将军!莫要被他三言两语乱了心神!长安城墙虽高,却挡不住我西凉铁骑!待破城之日,想怎么谈都行!\" 马超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脑海中皇后安好的消息与遗诏的真伪反复纠缠。他猛地晃了晃脑袋,仿佛要将这些纷扰尽数甩出,转头看向面色苍白的荀彧,沉声道:\"令君暂且在我中军帐歇息。\"他顿了顿,眼中寒芒一闪,\"待我攻破长安,再与你慢慢商议。\" 言罢,他抬手抽出佩剑,剑尖直指长安方向,高声喝道:\"全军听令!继续前进!\"随着一声令下,数万铁骑轰然启动,马蹄声如滚滚雷鸣,震得地面都微微颤抖。荀彧望着那渐行渐远的大军,心中暗叹,知道此番和谈,终究是失败了。 长安城头染成血锈色,刘协攥着雉堞的手指关节发白,望着远处重新压来的西凉铁骑,绣着金龙的袍角在风中簌簌发抖:\"司徒,此番\"话音未落,王允已按住他颤抖的肩膀,蟒纹玉带撞得栏杆叮当作响:\"陛下宽心,荀彧虽未能如愿,可曹操的青州军\"话锋陡然转冷,\"至多半日便能驰援!\" 城垛下突然传来铁甲碰撞声,吕布倒提画戟大步上前,束发金冠随着动作晃出冷光。王允猛地转身,苍老的手指死死扣住城砖:\"奉先!务必死守城门!只要撑过这半日\"话音被震天的战鼓声撕碎,西凉军的撞木已重重砸在夯土城墙上,溅起的碎屑扑了三人满脸。 吕布将画戟狠狠杵进地面,震得青砖缝隙渗出泥浆:\"末将定叫马超有来无回!\"他转身时披风扫过刘协衣角,玄色锦缎上绣着的饕餮纹狰狞如兽。随着一声厉喝,城头上千张弩机同时发出嗡鸣,却在漫天箭雨中显得如此单薄——马超的铁骑已踏着同伴的尸首,将云梯重重架上了猩红的城墙。 战鼓如闷雷在暮色中炸响,西凉军的嘶吼震得长安城墙簌簌落土。马超身披玄甲立于阵后,猩红披风猎猎如血,他每挥动手臂,城下便如黑色潮水般涌起悍不畏死的士卒。云梯如密林般架上城头,甘宁挥舞着寒光凛凛的大刀劈开缺口,张辽持长枪紧随其后,寒光连闪间,宋宪、魏续的兵器被挑飞,曹性的弓弦尚未拉开,便被张辽掷出的断剑钉死在女墙上。 “杀!”甘宁暴喝着抡动大刀,刀锋过处血肉横飞,守城士兵接连倒下。就在西凉军即将撕开防线的刹那,赤兔马嘶鸣如雷,吕布倒提画戟破空而来。方天画戟化作银虹横扫,堪堪逼退张辽刺向城门的长枪。火星迸溅中,吕布单手持戟硬接下甘宁全力一刀,虎口震裂的鲜血顺着戟杆滴落:“鼠辈敢尔!”他旋身横扫,戟刃带起的罡风如刀刃般凌厉,逼得两人连连后退。 城头上,刘协攥着雉堞的手指关节发白,头冠剧烈摇晃。王允白发凌乱,锦袍沾满尘土,望着重新稳住阵脚的守军长舒一口气。吕布翻身跃上城墙,望着如蚁群般攀援的西凉军,额角青筋暴起:“陛下!岳丈大人!西凉军攻势太猛,恐怕”话音未落,新一轮攻城的喊杀声已如怒潮般涌来。 刘协望着城下如潮翻涌的西凉铁骑,头冠随着颤抖的身躯簌簌作响:\"司徒,这这城当真守不住了?\"他转身时衣袍扫落案上的青铜烛台,烛火摇曳间,映得王允苍老的面容愈发阴森。 王允死死揪着胡须,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底闪过狠厉的光。城垛外传来甘宁大刀劈砍城墙的闷响,他突然转身对副将暴喝:\"速将卢婉一家押上城头!\"沙哑的嗓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狠绝,\"告诉马超,想保心上人周全,就即刻退兵!\"副将愣神的刹那,王允已拔出腰间佩剑抵住他咽喉:\"还不快去?!\"鲜血顺着剑锋滴落,在青砖上晕开狰狞的暗红。 西凉军的攻势如汹涌浪潮,撞城锤每一次轰击都震得地面发颤。眼看城头守军渐露颓势,忽有急促的鸣金声撕裂战场。只见数名甲士粗暴地推着卢婉一家现身城头,卢婉的青丝凌乱地散在脸上,腕间还戴着那枚与马超幼时共分的玉扣。 马超在后营看得真切,握缰绳的手骤然收紧,指节泛白如霜。\"暂停攻势!\"他的喝令压过万千士卒的嘶吼,西凉军如退潮般暂收锋芒。城头上,王允探出半截身子,蟒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威侯既已到此,何不亲临城下,与老夫一叙?\" 话音未落,马超的赤兔马已如离弦之箭冲出阵前。众将急呼阻拦,却被他一声厉喝震退:\"我岂会惧他!\"战马扬起的雪尘中,马超勒缰停在箭程之外,与王允隔着硝烟遥遥相望。他的目光越过王允,死死锁在卢婉苍白的脸上,喉结滚动数下,才从齿间挤出森冷字句:\"王司徒,你最好别拿婉儿的命,赌我手中的刀!\" 王允探出半截身子,蟒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威侯!荀令君应已告知,天子刘辩已离世,你的冤屈也算有了交代!\"他抬手虚指西凉军阵,\"若仍难消怨气,我们大可开诚布公!何必让这满城百姓\" \"谈?\"马超猛地勒住缰绳,赤兔马人立而起,前蹄踏碎满地残雪,\"用婉儿性命要挟,这也叫谈?\"他的目光如刀刃般剜过王允,又落在卢婉苍白的脸上,喉间溢出压抑的低吼。 卢婉腕间玉扣随挣扎轻响,见马超安然无恙,泪水突然夺眶而出:\"超哥!当年你单骑杀出重围,我每日都在祈愿你平安如今苍天有眼,竟能再见到你!\"她奋力挣脱甲士束缚,发丝凌乱地散在脸上,眼中却闪着炽热的光,\"这些年我困在深宫,早已没了自由。可你不同,你是翱翔天际的雄鹰,不该为我折翼!\" 她突然挺直脊背,对着城下嘶声喊道:\"还记得幼时我们在洛阳吗?那时你说要带我看遍山河万里如今即便无缘相伴,也请你带着我的那份,去闯荡出一片天地!莫要因我停下脚步,更不必为我分神!\"话音未落,王允已狠狠攥住她手腕,蟒纹玉带硌得她腕骨生疼。 \"想死?\"王允贴着她耳畔冷笑,余光扫过卢婉身后瑟缩的妇孺,\"你卢家满门的命,也能说弃就弃?\"卢婉身形剧烈摇晃,刚抬起的手无力垂下。城垛下,西凉军将士握紧兵器的指节发白,而马超死死咬住后槽牙,佩剑在鞘中发出不甘的震颤。 王允探出半截身子,蟒袍在风中猎猎翻卷,苍老的声音裹着沙哑的蛊惑:\"威侯!只要你罢兵言和,要官爵、要封地,新君无不允诺!何苦为一时意气,让万千生灵涂炭?\"他抬手虚指城下堆积的尸首,眼中闪过算计的阴翳。 马超冷笑一声,铁甲碰撞声混着讥讽:\"你们又能拿出什么?天子遗诏?世袭爵位?\"赤兔马不安地刨着冻土,扬起的雪粒扑在他染血的面甲上。 \"长安!\"王允突然暴喝,声如洪钟震得城头旌旗乱颤。他猛地推开护驾甲士,露出身后瑟缩的卢婉一家,\"新君可即刻退出长安!这巍峨古都,任你策马扬威!既不损威侯声名,又能保满城百姓与卢家老小周全——\"他拖长尾音,苍老的面容在暮色中扭曲成诡异的弧度,\"如此诚意,威侯可要错过?\" 第845章 避敌锋芒 奉帝图霸 暮色如血浸染着长安城头,残阳将箭雨映成猩红。李儒踩着满地断戈残甲疾步上前,黑袍下摆扫过冻硬的血泊,压低声音道:\"将军!此刻城墙已现裂痕,城内守卒不过强弩之末!\"他骨节因用力泛白,\"城破之后,长安府库金银、天子仪仗皆为囊中之物,何苦在此受人要挟?\"沙哑的嗓音裹着阴鸷,\"待我军踏碎朱雀门,莫说一个卢婉,便是整个汉室宗亲,也\" \"够了!\"马超猛然勒缰,极光马人立而起,前蹄踏碎满地残雪。玄甲在风中铿锵作响,他望着城头上被甲士架住的卢婉,少女腕间玉扣在暮色中泛着微光,恍惚间又回到洛阳的岁月。喉结剧烈滚动两下,他转头看向尸骸堆积的护城河,暗红的血水正顺着冰缝缓缓渗入地底:\"你看那城楼上的老弱妇孺,看这满地将士的尸首\"北风卷起他的披风,,\"若真踏平长安,纵使胜了,我西凉儿郎也要折损过半。\" 王允见机立刻撩起蟒袍,在城垛前深深一揖:\"威侯仁义!只是先帝尚未入殓,新君印玺交割、百官安置皆需时日\"苍老的声音突然哽咽,\"至少宽限三日,也好让老臣为大行皇帝操持后事,免落个不忠不孝的骂名!\" \"一日!\"李儒暴喝一声,佩剑出鞘半尺,寒光抵住马超坐骑缰绳。战马受惊嘶鸣,马蹄在冻土上刨出深深的沟壑,\"明日日落前,若城门不开,休怪我军架起投石机,将这长安城碾作齑粉!\" \"一日太短!\"王允白发倒竖,蟒袍下青筋暴起,指节死死抠住城砖,\"清点国库、转移卷宗、筹备粮草,便是神仙也难办到!\" 李儒突然发出一阵阴笑,眼中闪过狡黠的光:\"不仅如此,我还要亲自查验大行皇帝遗体。\"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明日确认天子已死,你们撤出长安。\"他扫视着城头众人,\"若有半句虚言,我西凉铁骑踏平长安时,定让你们血债血偿!\" 王允面色阴晴不定,最终咬牙道:\"好!但威侯需立字为据,待我军撤出后,不得追击!\" 城墙上,卢婉望着城下对峙的两人,腕间玉扣随着颤抖轻轻摇晃。 残阳将马超玄甲染成暗红,他驱马半步逼近城墙,沉雷般的嗓音震得城头旌旗簌簌:\"王司徒,立字据就免了。\"腰间佩剑随着动作轻响,\"我马超生在陇西,血性比命重,说不追,便不追!\"话音未落,身后李儒已阴森一笑,黑袍猎猎如夜枭振翅:\"让出长安不过是个开头。金银粮草、封地爵位,待城防交接完毕,咱们再逐笔清算!\" 王允望着城下森然列阵的西凉铁骑,蟒袍下的双手攥得发颤。城头守军的哀号声从远处传来,混着燃烧的浓烟刺入鼻腔。苍老的喉结滚动两下,他终于扯断束发玉簪,白发如丧幡散开:\"好!明日辰时三刻开城门!” 暮色四合,西凉大军如退潮般缓缓撤回营寨,铁甲与兵器的碰撞声渐次消弭在寒风中。李儒踩着满地断箭残戟,快步追上马超的极光马,黑袍下摆扫过尚未凝固的血洼,溅点暗红:\"君侯!\"他压低声音,眼底闪烁着阴鸷的光,\"等他们让出长安,咱们便来个瓮中捉鳖!届时将汉室余孽斩尽杀绝,看谁还敢与我们作对?\" 马超勒住缰绳,玄甲在暮色中泛着冷光。远处长安城头的火把明明灭灭,恍惚间又想起卢婉苍白的面容。喉结滚动两下,他望着天边最后一抹残阳,声音裹着几分疲惫:\"再说。\" \"君侯!\"李儒急得跺脚,蟒纹靴底碾碎冻土上的箭镞,\"莫要忘了此前的苦战!多少兄弟命丧城下!\"他攥住马超的缰绳,枯瘦的手指关节发白,\"王允老奸巨猾,怎会甘心拱手相让?此乃天赐良机,若不趁势\" 马超猛地扯回缰绳,赤兔马嘶鸣着扬起前蹄。他转头看向李儒,眼神如鹰隼般锐利:\"我自然晓得王允的算盘。明日入城,自会小心。\"顿了顿,他望着长安城方向,声音低沉却坚定,\"但是明日是否能顺利入城,还在两说之间,等真的接管长安再说。” 夜幕如墨,王允白日里以和谈为饵抛出的缓兵之计,果真奏效。西凉军斥候穿梭在长安城郊,所见皆是守军搬运辎重的马车轱辘声在街巷回响,城内灯火明明灭灭,人喊马嘶混着器物碰撞声,都是慌乱撤退的场景。 与此同时,曹操亲率大军衔枚疾行,从洛阳奔袭而来的队伍避开西凉防线,沿着渭水河畔的隐秘路径悄然推进。厚重的乌云遮蔽星月,战马皆口衔枚、蹄裹布,数万将士化作无声的暗影,贴着长安城垣的背面匍匐前行。夜色中的横戈跃马,连同盔甲上凝结的寒霜,尽数隐没在浓重的夜色里,西凉军了望塔上的哨兵,仅能望见城外朦胧的暗影,却误将其当作夜色笼罩下长安的动乱不安。 马蹄踏碎夜色,曹操大军裹着征尘疾驰而至。远远望见西凉营寨连绵数里,火把如繁星缀满旷野,连营鹿角交错如龙齿,辕门处更立着数架威风凛凛的投石机。曹操勒住马缰,望着这固若金汤的阵势,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 \"元让、妙才!\"曹操转头唤来夏侯惇与夏侯渊,沉声道,\"你二人率大军在城外扎营,务必守住退路。\"他目光如炬,扫视着麾下将士,\"若有异动,立刻鸣鼓为号!\" 话音刚落,曹操便在曹真、曹洪与长子曹昂的簇拥下,点起三千精锐,趁着夜色悄然逼近城门。寒风卷着雪粒扑在脸上,曹操却浑然不觉,心中盘算着如何在这波谲云诡的局势中,谋得最大的利益。厚重的城门缓缓开启,他深吸一口气,带着兵士踏入了这座暗流涌动的长安城。 三更梆子敲过,王允府中烛火骤然大亮。曹操掸落披风上的寒霜,望着厅中恭候的两人长揖到底,冠冕上的白玉珠串轻晃:\"老哥哥别来无恙!陛下受惊了。\"话音未落,刘协已离席相迎,玄色冕旒扫过案上青铜灯,映得龙纹袍角金芒流转。 \"孟德来得及时!\"少年天子声音发颤,握住曹操的手迟迟不放,\"朕刚刚梦见西凉铁骑踏碎宫门,如今见卿,方知天佑汉室。\"王允捋着银须含笑,蟒袍下摆扫过满地锦毯:\"当年在洛阳时,就知孟德有擎天之力。\" 暗处忽有铁甲轻响。吕布按剑而立,方天画戟的红缨垂落肩头,映得面沉如水。他望着曹操与天子交握的手,喉间溢出一声闷哼,靴底碾碎青砖缝隙的积雪。 曹操抚着虬髯,目光扫过厅中摇曳的烛火:\"方才入城时见西凉营寨绵延十里,金鼓之声震得地动。如今局势危急,不知司徒与陛下可有良策?\"他的眼神深邃如渊,暗藏锋芒。 王允叹息一声,将白日里与马超和谈的经过细细道来:\"为保陛下与百官安危,老臣不得已提出让出长安。只盼能拖延些时日,再做计较。\"话音未落,吕布突然从阴影中转出,方天画戟重重杵在青砖地上,发出闷响:\"曹将军既已带兵前来,何必再对那马超小儿低声下气?我倒要问问,曹将军此番带了多少兵马?何不即刻进驻长安,杀退西凉贼兵?\" 曹操神色不变,拱手道:\"实不相瞒,某虽带了四五万大军,但长途奔袭,为免打草惊蛇,只带了三千精锐先行入城。\"吕布闻言嗤笑一声,铁甲碰撞作响:\"明日马超定来讨取长安,这区区三千兵马,不过是杯水车薪!\" 王允脸色一沉,厉声呵斥:\"奉先休得无礼!\"随即转向曹操赔笑道:\"奉先性情鲁莽,还望孟德海涵。\"烛光在三人脸上明灭不定,气氛一时凝重如铁。 曹操仰面大笑,声震梁木,胡须随笑声颤动:\"温侯快人快语,倒让这沉闷的夜都鲜活几分!虎牢关前温侯的风采,曹某至今思来仍热血沸腾!\"他跨步上前握住吕布铁铸般的手腕,掌心厚茧与对方甲胄相撞发出轻响,笑意却不达眼底。 待笑声渐歇,曹操收敛起神色,指尖无意识摩挲腰间玉珏:\"依曹某愚见,让出长安确是明智之举。\"他目光扫过刘协苍白的面庞,语气陡然沉重,\"长安虽为帝京,却孤悬关西,西临西凉铁骑,北接羌胡劲旅,四周皆敌境。即便能挡住马超今日攻城,往后又如何?\"他挥袖指向窗外,\"此城日日处在兵锋之下,粮草补给难以为继,政令不出百里,时刻受西凉威慑,绝非久守之地!\" 烛火突然爆起灯花,在曹操脸上投下诡谲阴影:\"不如将计就计!我军初来未露行迹,可假意撤出长安。若马超信守承诺,陛下与司徒随我往豫州,择吉地重建宫阙、再正皇统;\"他突然压低嗓音,眼中闪过狼顾之相,\"若他敢背信追击,城外伏兵与温侯精锐前后夹击,定教西凉铁骑折戟沉沙!\"说罢,他望向吕布腰间佩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刘协苍白的指尖轻叩御案,玄色冕旒随动作轻晃,眸中却泛起久违的光亮:\"孟德所言,正合朕意!长安困局若解,朕愿亲往豫州,重振朝纲!\"王允蟒袍下的手指微微颤抖,银须因激动而轻颤:\"陛下圣明!老臣即刻安排百官连夜打点,明日一早就开城门撤离。\" 更漏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曹操望着君臣二人眼底的急切,他不动声色地抚平袍角褶皱,朗声道:\"司徒可令城头多竖旌旗,佯装慌乱实则有序撤离,务必让马超深信不疑。\" 第846章 纵兵殃城 冲突乍起 三更梆子惊破死寂,王允颤抖着抓住吕布铁甲的手指深深陷进金属缝隙:\"奉先!即刻传令,命百官明早卯时三刻携家眷到朱雀门集结!\"嘶哑的嗓音里都是焦急,\"新君车马已在东市候命,再磨蹭,西凉铁骑的弯刀就要架在脖颈上了!\" 吕布挑眉冷笑,方天画戟重重磕在青砖上,火星迸溅的刹那照亮他眼底嗜血的光芒。\"司徒放心。\"他束发金冠随着动作剧烈晃动,突然抬脚踹翻挡路的老宦官,靴底碾过对方扭曲的手指时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众儿郎听令!挨家挨户砸门!谁敢拖延——\"话音未落,凄厉惨叫已响彻长街,\"便将他的狗头挂在辕门示众!\" 军令如山,却似恶兽出笼。铁甲洪流裹挟着腥风撞开各府朱门,朱雀大街炸开铜环碎裂声。某尚书府内,老妇抱着族谱瘫坐在满地狼藉中,眼睁睁看着士卒将檀木箱掀翻,儿媳精心绣制的婚鞋从翻倒的妆奁里滚出,沾满泥泞与血污。\"我的孩儿!\"她扑向被拖拽的孙女,却被长枪狠狠戳中肩膀,鲜血溅在泛黄的族谱上,洇开狰狞的红梅。 \"快走!\"亲卫架着太尉往马车拖,老臣回头望向自家府邸——那里正腾起滚滚浓烟,他珍藏半生的典籍字画,此刻正被暴徒当作引火物投入火海。\"我的古籍\"老人呕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蟒纹玉带,\"那是先帝御赐的\" 新任太常卿被士兵倒拖着经过时,冠冕上的玉珠纷纷滚落。吕布部将成廉猛地踩住对方冠带,甲胄下透出浓烈的酒气:\"听说你家藏着前朝秘宝?\"话音未落,士卒已踹开朱门,瓷器碎裂声混着妇孺哭喊,如厉鬼尖啸刺破夜空。月光下,成廉从怀中掏出抢来的白玉圭,对着火把摇晃,\"这玩意儿,可比你那破官印值钱多了!\" 远处王允望着满地狼藉,苍老面庞瞬间灰白如纸。街道上横七竖八躺着被洗劫的尸首,未熄灭的烛火在血泊中明明灭灭,照得残垣断壁宛如人间炼狱。他踉跄着抓住吕布披风:\"奉先!再不管束,这长安要变成修罗场了!\" 吕布却倚着断壁,把玩着抢来的镶金玉佩,嗤笑道:\"司徒且宽心。\"他斜睨着燃烧的街巷,酒气混着血腥扑面而来,\"反正明日这长安就要易主,难道真要留着这些金银细软,给马超那小子当嫁妆?\"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不知哪家小姐被抛上马车,绣裙翻飞间露出半截淤青的小腿。吕布见状大笑,将玉佩狠狠抛向空中:\"让弟兄们尽兴!明日太阳升起时,咱们要让长安比西凉的黄沙更干净!\" 夜色愈发浓稠,血腥味混着焦糊味在长安城中翻涌。随着吕布的纵容,暴行如野火般席卷各坊。平日气派非凡的高门大户,此刻朱漆大门尽皆洞开,甲胄寒光穿梭在亭台楼阁间,瓷器碎裂声、家具倾倒声与哭嚎求饶声交织成地狱般的交响。 在城南的崔府,老管家被倒吊在门梁上,眼睁睁看着族中女眷被拖拽着经过。十五岁的崔家幺女翠袖,发间金步摇早已散落,绣着并蒂莲的襦裙被扯得只剩残片。她绝望地伸手向老管家,却被士卒狠狠甩在青砖地上,膝头擦出两道血痕。\"放开我!\"她声嘶力竭地哭喊,换来的却是一记响亮的耳光,\"臭娘们,还敢叫?\" 为首的什长狞笑着扯开衣襟,身后传来同伴们哄笑与鼓噪声。 城东的钱庄里,掌柜被铁链锁在柜台,看着士卒们将成箱的铜钱、银锭粗暴地往麻袋里塞。有人发现了暗格里的金元宝,兴奋的叫嚷声中,众人蜂拥而上,互相推搡厮打,甚至拔刀相向。飞溅的鲜血染红了账本,墨迹与血渍混在一起,模糊了密密麻麻的账目。 更远处的道观也未能幸免。道姑们惊恐地蜷缩在神像下,颤抖着念诵经文。但暴徒们一脚踢翻供桌,香灰飞扬间,他们拽着道姑们的长发拖出殿外。\"出家人也这么水灵?\" 刺耳的调笑声中,道袍被撕开,白皙的肌肤暴露在冷风中。 王允站在城楼上,看着这惨不忍睹的景象,气得浑身发抖。他转身怒斥吕布:\"奉先!你看看这长安城,成何体统!若传扬出去,天下人该如何看待汉室?\"吕布却满不在乎地擦着嘴角的酒渍,挑眉道:\"司徒何必小题大做?不过是让弟兄们乐呵乐呵。明日长安就归马超了,这些东西,留着也是便宜他。\" 此时,曹操带着曹昂等人匆匆赶来。看着满城乱象,曹操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但他很快恢复常态,拱手对王允道:\"司徒莫急。待明日撤出长安,再整顿军纪不迟。\"他转头看向吕布,意味深长地笑道:\"温侯的弟兄们,果然勇猛过人啊。\"吕布听出话中的讽刺,却只是冷哼一声,继续把玩着抢来的玉佩。 在这混乱之中,唯有刘协躲在马车里,双手紧紧捂住耳朵,却仍止不住泪水。他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景象,满心的恐惧与绝望。他忽然意识到,所谓的皇帝,不过是这乱世中的傀儡,连自己的子民都保护不了。 而在西凉军营中,马超望着长安方向冲天的火光,眉头紧锁。李儒凑上前来,冷笑道:\"将军,这王允怕是在自毁长城。如此一来,明日我们入城,倒是省了不少功夫。\"马超没有回应,只是握紧了腰间的剑柄。他的脑海中闪过卢婉的面容,不知她在这混乱中,是否安好 曹昂率着曹仁、曹洪策马奔入朱雀大街时,正撞见三名甲士撕扯着少女的襦裙。绣着金线的绸缎在夜风里裂成碎帛,少女凄厉的哭喊刺得曹昂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猛地甩蹬下马,玄色披风扫过满地狼藉,青铜护腕精准扣住一名暴徒的手腕:\"住手!曹某奉令维持秩序!\" \"呵,曹家的狗也敢管闲事?\"成廉斜倚在酒肆门框,沾着血渍的刀尖挑起半块熏肉,油花顺着戟杆滴在曹昂锃亮的铠甲上,\"我家温侯说了,今夜长安\"话音未落,曹洪暴喝着撞开人群,拳头径直砸向成廉面门:\"放你娘的狗屁!\" 成廉踉跄后退,嘴角裂开血口。他抹了把脸,眼中腾起凶光:\"好个曹家小儿!\"三股钢叉突然横扫,却被曹仁横刀架住,三股钢叉与环首刀相撞发出龙吟。混战瞬间爆发,曹营士卒与并州军剑拔弩张,箭矢在夜空中划出危险的寒芒。 \"都给我住手!\"曹操的怒喝穿透喧嚣。青釭剑出鞘半尺,冷光映得众人头皮发麻。他策马碾过满地狼藉,目光如鹰隼扫过程廉肿胀的脸与曹洪滴血的拳头,最后落在曹昂紧攥的剑柄上:\"这是要在天子脚下火并?\" 吕布突然狂笑打断,束发金冠上的螭龙随着晃动:\"少装蒜!\"他踩着满地碎瓷逼近曹操,方天画戟的红缨几乎扫到对方鼻尖,\"曹孟德,你这是派儿子来立威?\" 曹昂单膝跪地,铠甲碰撞声清脆:\"父亲!儿职责在身,见吕布将军麾下纵兵劫掠,强抢民女,实在\"成廉突然暴起,带血的拳头直取曹昂面门,却被曹洪反手擒住,膝盖狠狠顶向他后颈。成廉闷哼倒地,吕布瞳孔骤缩,腰间佩剑已出鞘三寸。 \"够了!\"曹操猛地挥袖,惊起檐下寒鸦,\"成廉违反军纪,交由吕布将军处置!\"他转头看向曹昂,眼中闪过复杂神色,\"你既想维护法度,便去朱雀门督阵转移。\"又瞥向曹洪:\"你随我去安抚百姓。\"最后对着王允拱手:\"司徒放心,明日辰时三刻,必保陛下安然离城。\" 夜色中,曹昂望着父亲远去的背影,握紧了被血染红的拳。长安的火光仍在肆虐。 曹昂刚将佩剑收入剑鞘,准备调转马头离去。忽有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如利箭般穿透夜色,从不远处的街巷深处传来。他猛地勒住缰绳,骏马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声嘶鸣。曹昂眉头紧锁,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与疑惑,这混乱的声响,在这人心惶惶的撤离之夜,显得格外突兀与危险。 循着声音疾驰而去,转过几道弯,只见卢府门前一片狼藉。朱漆大门半掩着,歪歪斜斜地挂在门轴上,似乎随时都会倒塌。门阶上残留着凌乱的脚印和暗红的血迹,在月光下显得触目惊心。院内火把摇曳,人影攒动,兵器相交的铿锵声愈发激烈。 曹昂拉过一人询问,得知是已故海内名儒卢植的家,曹昂翻身下马,大步冲进府中。映入眼帘的是一幅惨烈的混战景象:一员猛将手持双戟,如同一尊怒目金刚,铁塔般的身躯在人群中横冲直撞。他的双戟舞得虎虎生风,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阵强劲的罡风,吕布的部下只要稍一靠近,手中的兵器便被震得脱手飞出。但即便如此勇猛,典韦的战甲上也已染满血迹,显然在此之前已经历了一番恶战。 另一员战将浑身浴血,却仍死死护在卢婉和她家人身前。他手中那把大刀早已卷刃,身上数道伤口正渗出鲜血,染红了大半衣衫,但眼神依旧坚定如铁,剑尖始终指着敌人,不肯有丝毫退缩。而他身后一名女子面色苍白,紧紧抱着弟弟,身体不住地颤抖。她的母亲被吓得瘫坐在地。 第847章 义护忠良 智解兵戈 夜色如墨,厮杀声撕裂寂静。曹昂望见院中浴血奋战的典韦,猛地振臂高呼:\"猛将兄,我来助你!\"话音未落,他已率领亲卫如利剑般直插战团,寒光闪烁的佩剑瞬间劈开两名甲士的攻势。刀光剑影间,曹昂瞥见缩在屏风后的卢婉,这才一边格挡刺来的长枪,一边高声喊道:\"可是卢婉姐姐?!\" \"血雾飞溅中,蜷缩在屏风后的女子猛然抬头,凌乱青丝间露出苍白面容:\"妾身正是卢婉,不知将军是\"话音未落,曹昂身后亲卫如虎狼般扑入战团。他长剑翻飞逼退敌兵,高声喊道:\"我乃曹操之子曹昂!昔日曾在卢师帐下求学,姐姐勿怕!有我在,定保你周全!\" 而此时,曹仁与曹洪正心急如焚。二人刚陪着挨完曹操训斥,转头就发现曹昂没了踪影。兄弟俩对视一眼,提着兵器便冲进夜色。转过街角,忽见卢府方向火光冲天,厮杀声震耳欲聋。曹洪暴喝一声:\"不好!\"三人立刻飞步奔去,只见曹昂和亲卫正被众多甲士围攻。 \"休伤我家少主!\"曹仁的钢刀率先劈入敌阵,曹洪的铁戟紧随其后,如狂风暴雨般将吕布的部下杀得节节败退。待甲士们抱头鼠窜,曹仁这才抹去脸上血迹,皱眉问道:\"少主,主公刚下令不得与吕布军冲突,你这是\" 曹昂长剑拄地,喘着粗气指向卢婉:\"子孝叔,这位是已故大儒卢植之女,我的师姐!见死不救,我曹昂还有何面目立身于世?!\" 曹仁的质问被刀剑相击的余响撞得支离破碎,曹昂却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染血的披风掠过满地狼藉:\"子孝叔且稍候!\"话音未落,他已疾步跨过门槛,靴底碾碎镶玉发簪,俯身将颤抖的卢婉扶起。 \"师姐受惊了。\"曹昂解下披风裹住她单薄的肩膀,剑穗上的血珠滴在青砖缝隙,\"究竟发生何事?这两位拼死护你的壮士又是何人?\"他的目光扫过浑身浴血却仍持戟而立的典韦,还有倚着墙壁喘息的李通,眼中满是敬意与疑惑。 卢婉攥紧染血的衣袖,腕间玉扣硌得生疼。她望着满地狼藉的家宅,想起母亲昏厥前苍白的面容,声音突然发颤:\"自刘师兄撤离,我卢家便失了庇佑白日里被押上城头之事,想必将军也已知晓。\"她抬手指向典韦,\"典韦本是马将军麾下,多年来暗护卢家周全;李通校尉与他一同为救马将军身负重伤,养在刘师兄府上。\" 原来,随着刘备连夜撤离长安,其府邸与卢家顿失庇护。刘备府中空无家眷,唯余养伤的典韦与校尉李通,连同仆役丫鬟困守危城。白日里,卢婉一家被押上城头当作要挟马超的筹码,多亏马超投鼠忌器,卢家老小才得以保全。此消息传入典韦与李通耳中时,两人正在榻上换药,绷带下的剑伤尚未结痂——他们本就是在长安惊变那日,为护马超突围力战群敌,险些命丧当场,幸得刘备施救才捡回性命。 典韦攥紧床头铁戟,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这些年他奉马超之命暗中守护卢家,早将卢氏一门视作亲人,此刻得知卢婉遇险,胸中腾起滔天怒火。李通则强撑着伤痛起身,目光扫过窗外肆意劫掠的火光,沉声道:\"吕布部众已杀红了眼,卢家若无人护持,今夜必遭劫难。\"他扯断缠在腰间的染血布条,将长剑在靴底重重一磕,锋利的剑刃映出他眼底决绝的寒芒。 两人抄起兵器,相互搀扶着冲进夜色,来到卢家守护,刚好赶上吕布部下前来劫掠,这才有了之前那一幕。 曹昂的脸色愈发阴沉,握紧的拳头青筋暴起。他转身望向仍在燃烧的庭院,火光照亮他眼底跳动的怒焰——这长安城里,竟容不得忠良安稳度日! 曹仁心急如焚,一把拽过亲卫低声吩咐:“速报主公!就说少主在卢府与吕布部众厮杀!”马蹄声如骤雨般消失在夜色中。 曹操正与吕布、王允等人在尚书台议事,案上烛火摇曳,将众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恍若鬼魅。忽有一名亲卫神色慌张地闪入,目光焦急地在人群中搜寻曹操。他深知此刻局势敏感,不敢贸然开口,只在廊下不住向曹操使眼色,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在青砖地上砸出细小的水痕。 曹操心中一紧,瞥见亲卫那副模样,隐隐觉得不妙。他强作镇定,向吕布等人拱手告罪:\"诸位,操忽感腹中不适,暂离片刻。\"说罢,不等众人回应,便疾步走向廊下。 刚转过回廊,亲卫便扑了上来,压低声音急促道:\"主公!公子在卢府与吕布的部下打起来了!曹仁将军怕生变故,特命小人前来报信!\"曹操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一股怒意直冲头顶,眼前仿佛已经浮现出曹昂身陷重围的模样。他一把揪住亲卫的衣领,咬牙切齿道:\"还不快备马!\"随即转身,又强压怒火回到堂中,沉声道:\"突发急事,操不得不先行一步,还望诸位海涵。\"说罢,也顾不上众人诧异的目光,大步流星地出了尚书台,飞身上马,向着卢府方向疾驰而去,马鞭在空中甩出响亮的脆响,惊起路边寒鸦无数。 曹操的坐骑在卢府门前人立而起。他望着院内横七竖八的甲士尸首,还有曹昂染血的披风,眼底腾起熊熊怒火。未及下马,马鞭已如毒蛇般抽向曹昂后背:“畜生!为父三令五申莫要生事,你却一而再挑衅吕布!日后两军如何共处?!”鞭梢擦着曹昂耳畔掠过,在廊柱上留下狰狞裂痕。 曹昂刚张了张嘴,还未吐出半个字,身后传来环佩轻响。卢婉整了整凌乱的衣襟,莲步轻移至曹操身前,屈膝行了一礼:\"洛阳一别,已过五、六载春秋。不想曹将军风采依旧。\" 曹操握着马鞭的手微微一滞,目光上下打量着眼前女子。烛火摇曳间,只见她鬓发散乱,裙裾染血,却仍难掩眉宇间的端庄气质。他拧起眉头,心中满是疑惑:这女子看着陌生,怎会直呼自己昔日在洛阳的旧事? \"敢问娘子是\"曹操话音未落,便被卢婉温婉的声音打断。\"妾身卢婉,家父乃卢植。\"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追忆,\"昔日将军与家父同殿为臣,我常随侍在侧,见过将军风采。\" 曹操闻言猛然一震,马鞭险些脱手落地。他匆忙抬手整了整衣冠,神色变得恭敬起来:\"原来是皇后娘娘!怪我眼拙,当年洛阳初见时,娘娘尚是垂髫之年,如今出落得这般模样,倒叫曹某不敢相认了!\" 卢婉轻轻摇头,苦笑道:\"曹将军莫要折煞妾身。那些宫廷往事,早已是过眼云烟。将军唤我卢婉便是。\"她望向满地狼藉的庭院,眸光黯淡,\"如今能在这乱世之中保住性命,已是万幸。\" 曹昂趁机上前一步,剑眉紧蹙,目光坚定地望着曹操:“父亲!当年您将孩儿送至卢植先生府上求学,卢婉姐姐与我有同窗之谊,情同手足。如今卢师已逝,吕布麾下的乱军竟闯入师姐家中烧杀抢掠,我若袖手旁观,有何颜面面对九泉之下的卢师?”他话语铿锵,字字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曹操听闻此言,高举的马鞭缓缓垂下,紧绷的面色逐渐缓和。想到昔日卢植那渊博的学识与高洁的人品,心中的怒火竟化作了一声长叹。他上前拍了拍曹昂的肩膀,眼神中满是欣慰:“好!好子修!不愧是我曹操的儿子!卢植先生乃一代大儒,教书育人、匡扶社稷,恩泽天下。他的府邸,岂容这些乱军肆意妄为!更何况,卢婉姑娘昔日母仪天下,尊贵无比,今日遭此劫难,我们又怎能坐视不理!”说罢,他转头看向卢婉,目光中带着敬重与歉意,“卢姑娘受惊了,此事是曹某管教不严,还望姑娘海涵。” 卢婉刚启唇欲言,忽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伴着铁甲碰撞的铿锵。\"吱呀——\"卢府残门被猛地踹开,吕布倒提方天画戟大步踏入,身后亲兵列阵如林,戟尖寒光映得满院血色愈发刺目。 \"曹操!\"吕布金冠剧烈晃动,戟刃直指曹操咽喉,\"你那好儿子三番五次坏我弟兄好事,当我并州铁骑是泥捏的?!今日须得做个了断!\"话音未落,曹洪暴喝一声挺戟而出,铁戟与方天画戟轰然相撞,火星四溅中带起一阵罡风。 \"且慢!\"王允跌跌撞撞从人群中挤出来,蟒袍下摆沾满泥浆,\"诸位皆是朝廷栋梁,日后还要同殿称臣,何苦\"他使眼色示意吕布收敛,却见对方斜睨曹操的眼神依旧如淬毒刀锋。 曹操从容整了整衣袍,上前对王允长揖至地:\"王司徒明鉴!非是犬子蓄意生事,实乃吕将军麾下兵卒明火执仗劫掠卢府。\"他侧身让出身后的卢婉,\"这位便是前皇后卢氏,昔日母仪天下,若有闪失\"话锋陡然一转,冷冽目光扫过吕布,\"且不说我等担不起罪责,城外虎视眈眈的西凉马超,怕不是要踏平长安为心上人报仇!\" 王允额头沁出冷汗,慌忙打圆场:\"误会!定是误会!奉先,还不速速约束士卒?\" 吕布的方天画戟在青砖上划出刺耳声响,额间青筋随着太阳穴突突跳动。他死死盯着曹操身后浅笑安然的卢婉,西凉铁骑的战鼓声仿佛就在耳畔轰鸣——白日里马超横刀立马的凶煞模样,此刻正与眼前柔弱女子的身影重叠。胸中怒火翻涌,他却生生将怒火咽下,猛然转身。 第848章 城门易帜 兵戈暂息 \"废物!\"吕布靴底裹着铁刺的战靴狠狠踹向劫掠卢府的部将,那人惨叫着飞出去,连带撞翻身后三名亲兵。方天画戟的红缨扫过众人头顶,惊起满地尘土:\"都给老子滚!再敢擅自生事,提头来见!\"他恶狠狠地啐了口血水,转身时金冠上的螭龙纹撞出清脆声响,\"撤!\" 王允长舒一口气,蟒袍下的双手却还在微微发抖。看着吕布率部远去的背影,他转头赔笑:\"曹将军莫怪,奉先就是这暴脾气\"话音未落,曹操已躬身向卢婉行礼,余光瞥过满地狼藉,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曹昂望着满地狼藉的卢府,目光落向鬓发凌乱的卢婉,沉声道:\"师姐,长安即将易主,明日便随我父亲同往兖州。有曹家庇护,总好过在此担惊受怕。\"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恳切,身后亲卫悄然握紧了腰间刀柄。 王允的蟒袍扫过碎裂的青瓷,脸上似笑非笑:\"曹公子这话说得早了。\"他捋着胡须瞥向天边翻涌的乌云,\"西凉铁骑陈兵城外,马孟起为了卢姑娘,可是敢与天子当庭拔剑相向的。\"话音未落,曹昂握剑的手骤然收紧——早年,他在卢府求学时,也知道马超与卢婉青梅竹马,互生情愫。 卢婉忽然屈膝行礼,发间玉簪跌落尘埃。她望着院外摇曳的火把,轻声道:\"多谢师弟挂怀。只是\"话音顿住时,远处传来沉闷的战鼓声,震得廊下残灯微微晃动,\"超哥若念着与家父的情谊,无论天涯何处,总能寻得一方安身之所。\"她转身看向满地狼藉的祠堂,那里供奉着卢植的牌位,\"乱世飘零久矣,能有片瓦遮头,便足矣。\" 曹昂望着典韦手中滴血的双戟,又看向李通染血却仍紧握剑柄的手,胸中热血翻涌。方才混战中,典韦如铁塔般横冲直撞,双戟舞得虎虎生风,以一敌十仍面不改色;李通则稳守门户,剑招绵密如织,将卢家老小护得滴水不漏。这般悍勇忠义,正是父亲求贤若渴的良将! 他刚要开口相邀,却见曹操目光扫过满地狼藉,并未多看两位战将一眼,只是沉着脸吩咐亲卫收拾残局。曹昂心痒难耐,趁父亲转身之际,快步上前低声道:“两位壮士如此神勇,可愿?” “俺不干!”典韦嗓门如雷,打断曹昂的话,粗大的手指抹了把脸上血污,“俺早就答应过小白脸子,哦不,马将军,这辈子都护着卢家!想让俺换主儿,除非俺这双戟先折了!”李通也抱拳行礼,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苦笑:“承蒙公子赏识,但我等深受马将军大恩,不敢有二心。” 曹昂望着二人坚定的神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长叹一声,解下腰间酒囊抛去:“好!是曹昂唐突了!他日若有难处,随时来寻我!”典韦接住酒囊仰头猛灌,抹着嘴大笑:“这还差不多!小娃娃,记得多备些好酒!” 夜色渐浅,天边泛起鱼肚白。曹操抬手挥退围聚的亲卫,靴底碾过满地碎瓷发出脆响。他转头看向曹昂,眉间仍凝着未散的愠色:\"此番若非卢姑娘身份特殊,你可知要惹出多大祸事?\" 曹昂却难掩眼中炽热,快步跟上父亲:\"父亲!您没瞧见那典韦双戟舞得虎虎生风,以一敌十竟不落下风;李通虽说武艺不是太过超群,身负重伤死战不退,护着卢家老小滴水不漏!这般悍勇忠义的虎将,实在难得!\"他越说越激动,伸手比划着两人战斗时的模样,\"若能将他们招致麾下,定能为我军添两员栋梁!\" 曹操放缓脚步,摩挲着下巴陷入沉思。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惊起枝头寒鸦。良久,他忽而轻笑一声,抬手拍了拍儿子肩膀:\"子修啊,强扭的瓜不甜。但这两人的名字,我记下了。\" 清晨,长安还笼罩在薄雾之中,宛如一幅水墨未干的画,却被西凉军的铁甲寒光照得破碎。西凉军阵如黑云压城,已然进逼到城楼之下,马蹄声似闷雷,震得城墙都微微发颤。城上的将士寥寥无几,竟没有进行任何抵抗,长枪横七竖八地倒在女墙旁,军旗也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偶尔被风掀起一角,露出斑驳的破洞。 马超立于中军大帐之中,目光透过帐帘缝隙,凝视着城头飘摇的旌旗,沉声道:“看来这王允是真的准备献城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试探这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局势。 李儒轻抚着下颌的山羊胡,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缓缓说道:“由此可见,恐怕天子刘辩真的是已经死去。否则以王允那老狐狸的性格,断不会如此轻易妥协。”他的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剖开了这诡异平静背后的真相。 马超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露出几分怅然若失,喃喃道:“他真是死了,就这般轻易的死去……我们积攒了这么久的满腔怒火,竟如打到了棉花上,无处发泄。”想到这些年来为了洗刷冤屈,无数西凉子弟抛头颅、洒热血,如今仇敌却这般轻易地没了性命,他心中满是不甘与失落。 贾诩踱步上前,眼神深邃如幽潭,沉声道:“话虽如此,君侯。这长安城局势复杂,吕布等人在城中势力盘根错节,依我看,不能轻易让他们逃脱。可分出一部分兵马,待和谈结束,他们撤退之时,进行追击。”他的声音不急不缓,却字字如重锤,敲在众人心中。 马超的眉峰陡然一凛,脑海中瞬间闪过那日在长安,吕布弯弓搭箭,三支利箭破空而来,深深扎进他肩头的画面。此刻,箭创处仿佛又隐隐作痛起来,新仇旧恨交织在一起,让他眼中燃起熊熊怒火。他猛地握紧腰间佩剑,寒声道:“好!就依文和之计!”随即转头下令,“命甘宁、张辽、徐晃三将,挑选三万精锐西凉骑兵,埋伏在吕布军撤退的必经之路。告诉他们,此番定要给吕布来个狠的,让他为当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军令如山,很快,甘宁、张辽、徐晃三将点齐三万铁骑,如黑色的洪流悄然出发。他们沿着隐蔽的山间小道行进,马蹄都裹上了厚厚的棉布,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三万将士个个神色冷峻,弯刀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他们如同蛰伏的猛兽,只等猎物踏入陷阱的那一刻,便要给予致命一击。而长安城中,一场看似平静的和谈,实则暗藏杀机的博弈,才刚刚拉开帷幕…… 城门开合间 辰时的梆子声穿透薄雾,西凉军阵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战马嘶鸣。马超紧握马鞍的指节发白,青铜面具下的眼神愈发阴沉,望着紧闭的朱雀门,终于厉声喝道:\"再传话!若三炷香内不开城门,便用投石机轰出个缺口!\"传令兵的呼喊声在阵列间回荡,惊起城头几只寒鸦,扑棱棱飞向灰沉的天幕。 就在第三柱香即将燃尽时,\"吱呀——\"沉重的门轴转动声撕破死寂。朱雀门缓缓开启,木屑混着尘土簌簌落下,仿佛长安这座古城在痛苦呻吟。第一辆马车驶出时,车帘缝隙里露出官员惨白的脸,冠冕歪斜,蟒袍下摆沾满泥污,活像丧家之犬。紧接着,一辆接一辆的马车鱼贯而出,车轴不堪重负地发出吱呀声,显然满载着金银细软。 吕布的并州狼骑列成方阵断后,铁甲在晨光下泛着冷光。将士们攥紧长枪的手青筋暴起,刀锋斜指地面,如临大敌般缓缓移动。当他们与西凉军擦肩而过时,空气中仿佛凝结着实质化的火药味,连战马都小心翼翼地挪动蹄子,生怕引发冲突。 马超稳坐极光马,鎏金鞍辔随着战马的呼吸轻轻晃动。他冷眼扫过狼骑们鼓鼓囊囊的行囊——有人腰间缠着崭新的绫罗,有人甲胄下露出半截玉璧,显然都是劫掠所得。 街道两侧的民房门窗紧闭,却在缝隙间透出无数双眼睛。褴褛的百姓攥着拳头,有人默默流泪,有人咬牙切齿。当一名狼骑的马鞭不慎扫落老妇的菜篮时,压抑的啜泣声中突然爆发出怒吼:\"还我粮食!\"紧接着,瓦片、石块如雨点般砸向撤退的队伍。 \"都给我老实待着!\"吕布的副将暴喝一声,长枪横扫,木屑纷飞。马超却抬手制止了蠢蠢欲动的西凉军,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弧度。他知道,更狠的报复还在后头——此刻放这些恶狼出城,不过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等他们踏入埋伏圈时,再将这些蛀虫一网打尽。 随着最后一辆满载家眷的马车轱辘辘驶出城门,尘土飞扬间,吕布一夹赤兔马,率领高顺、张辽等部将簇拥着两辆装饰华贵的马车缓缓而出。当先一辆马车垂着素白帷幔,隐隐透出冰寒气息,另一辆则绣着蟒纹,车辕上站着神情冷峻的曹操,身旁曹仁按剑而立,曹昂则紧握佩剑,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 并州狼骑如黑色潮水般涌来,迅速在马车周围列成防御阵型,方天画戟与长枪如林,在晨雾中泛着冷光。吕布勒住缰绳,金冠上的螭龙纹微微晃动,他斜睨着西凉军阵列,喉间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忽听蟒纹马车中传来苍老咳嗽声,王允掀开帘子探出身来,蟒袍虽染尘土,神态却依旧倨傲。他抬手示意,一名亲兵立即扯开嗓子喊道:“威侯!如今长安已悉数让出,大行皇帝灵柩在此,还请马将军前来一叙!” 话音未落,西凉军阵中响起马蹄声。马超身披玄甲,猩红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单骑缓缓驶出。他的目光如鹰隼般掠过吕布,最终停在那辆素白马车之上。想到刘辩生前种种恶行,他的手不自觉地按上腰中佩剑,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第849章 让出长安 封王平欲 薄雾渐散,晨光刺破云层。马超身披玄甲,腰间佩剑微微晃动,和李儒一起率领贾诩、徐庶等人行至阵前。他神色冷峻,目光如鹰隼般扫视众人,却未发一言。 贾诩踏前一步,沉声道:“我带张任前去查验。”言罢,便与张任一同策马奔向那辆素白马车。掀开帘子的刹那,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刘辩青紫的面容僵卧其中,口中凝结着黑血,龙袍褶皱间还沾着酒渍。贾诩俯身细细查看,确认尸体并无蹊跷后,转身向马超点头示意。 马超紧绷的神色稍缓,沉声道:“王司徒倒是守信。” 王允闻言,连忙掀开蟒纹马车的帘子,探出身子,脸上堆满笑意,语气中带着几分讨好:“哎,威侯!一切皆是误会!过往种种对您的迫害,皆是大行皇帝的主意。如今他已然亡故,还望威侯莫要再被仇恨蒙蔽双眼。这天下烽烟四起,苍生疾苦,终究需要威侯这般英雄豪杰来守护啊!”他言辞恳切,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蟒袍下的双手微微颤抖,不知是紧张,还是另有盘算。 李儒没等马超接话,唇角勾起一抹森冷弧度,苍鹰般的目光直刺王允:\"司徒巧舌如簧,却答非所问。若真是为天下计,何不辅佐新君固守长安?反倒急着迁朝廷,莫不是\"他话锋突转,锐利眼神扫过曹操的锦袍,\"想将天子当作手中傀儡?\" 王允喉结剧烈滚动,蟒纹玉带硌得掌心生疼。正欲辩解时,曹操已排众而出。这位中年枭雄从容整冠,腰间七星剑撞出清越声响:\"文优先生谬赞。操虽不才,却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他朝马超拱手,眼中燃起炽热野心,\"自天子暴毙,各路诸侯虎视眈眈。兖州虽贫瘠,却愿备下粮草城池,迎奉新君以安社稷——\" \"安社稷?\"李儒突然仰天大笑,惊起城头寒鸦。他折扇轻敲掌心,字字如刀:\"曹孟德的算盘打得精妙!前脚说迎奉天子,后脚就想将朝廷拽去兖州。难不成,你以为天下人都是三岁孩童?\" 曹操面色不改,反而踏前半步,声如洪钟:\"先生若不信,操愿立下字据!但请威侯与先生细思——长安经战火残破,粮草匮乏;反观兖州,沃野千里,百姓安居。若想延续汉祚,何处才是真正的根基?\"他刻意停顿,目光扫过马超,\"况且,西凉铁骑征战日久,将士也该有片休养生息之地。\" 阵前气氛剑拔弩张,马超却突然抬手制止住李儒。他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望向曹操时眼底掠过一丝冷冽的审视,又瞥向王允苍白如纸的脸,忽而抱拳朗声道:\"曹将军一别经年,风采更胜往昔。若朝廷真能在兖州安定,我马超并无异议。只是袁本初雄踞河北,陶恭祖虎视徐州,加上荆州刘表屯兵宛洛——曹将军要护得天子周全,恐怕不是易事。\" 曹操闻言精神一振,连忙整冠回礼,腰间七星剑随着动作撞出清越声响:\"威侯明鉴!如今天子新丧,乾坤倒悬,正是英雄辈出之时。昔日若无威侯镇守西凉,匈奴、羌人早已犯我中原。只可惜\"他语气陡然一转,面上浮起痛惜之色,\"先皇被奸佞蒙蔽,竟做出诸多错事。操虽不才,却愿以兖州为根基,执手补天,重兴汉室!\" 马超忽然放声大笑,笑声震得城头积雪簌簌而落。他按了按腰间佩剑,寒芒映着晨光:\"我马超半生征战,只求无愧天下苍生。虽对朝廷所作所为不齿,但只要汉室正统尚存,自会谨守西北门户,不让胡人越境半步!\"他目光如电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曹操身上,\"既曹将军有此雄心,我便拭目以待——若他日兖州城上还能竖起大汉旌旗,马超定当敬你一杯!\" 二人言语间虽尽是周旋客套,暗藏机锋,却也达成微妙默契。曹操抚须颔首,掷地有声:“操以兖州为誓,绝不动西凉分毫,若违此誓,天人共戮!”马超闻言,将断刃回鞘,铿锵之声响彻阵前:“既曹将军以诚相待,西凉铁骑自当偃旗息鼓。今日之约,马超铭记于心!” 寒风卷着残雪掠过两军阵列,方才剑拔弩张的肃杀之气悄然消散。曹操与马超相视一笑,这一笑,藏着乱世枭雄间的惺惺相惜,更含着对天下苍生的一丝悲悯。至少在此刻,为免战火再燃、百姓遭殃,这两大势力达成了暂时的和平,长安城外的长空,也难得地显出片刻安宁。 吕布不耐烦地将方天画戟重重杵在地上,震得青砖缝隙渗出泥浆:“磨磨唧唧作甚!既已谈妥,还不速速放行?”他斜睨着素白灵车,喉间发出不耐的冷哼,“兖州路途遥远,难不成要让天子的遗体烂在半路?”话音未落,忽觉一道森冷目光扫来,转头正撞上李儒鹰隼般的眼神。 这位被称作“乱国毒士”的谋士抚着山羊胡,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吕布下意识攥紧戟杆,想起昔日李儒巧施连环计的狠辣手段,后颈不禁泛起一阵寒意,硬生生将未出口的骂语咽了回去。 李儒收回目光,缓步上前,玄色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王司徒,长安易主不过是个开始。”他抬手遥指西凉军阵,数千铁骑同时以兵器击打盾牌,“咚、咚”声如闷雷滚动,“我家威侯为保百姓安宁,才愿坐下来和谈。但先帝对西凉的冤屈、这些年的征战损耗,若无个交代——” 王允后退半步,蟒袍下的双手微微颤抖:“长安都拱手相让了,还要如何?!” “拱手?”李儒突然冷笑,折扇重重敲在掌心,惊得城头寒鸦四散而逃,“若无威侯一声令下,这长安城三两日内必破!司徒莫要忘了,城外还埋着西凉儿郎的尸骨!”他话音未落,西凉军的怒吼声骤然爆发:“血债血偿!血债血偿!” 并州狼骑瞬间绷紧弓弦,方天画戟齐刷刷指向对方。吕布额头青筋暴起,却在触及李儒阴鸷的目光时,咬着牙将铁戟缓缓压下。僵持间,王允抹了把额间冷汗,颤声道:“那李大人想要如何?” 李儒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眼中寒芒闪烁,缓缓说道:\"这西凉铁骑为这长安城付出诸多,如今既然和谈,自然不能让将士们空手而回。至于给些什么,还要看司徒大人与新君的诚意了。\"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却暗含威胁之意,仿佛在说若不能令西凉满意,这所谓的和平随时都可能破裂。 王允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张了张嘴,却找不到任何辩驳的话语。在李儒那充满压迫感的目光下,他只得狼狈地退到一旁,转身登上马车去找刘协商议。车轮碾过碎石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格外刺耳,仿佛也在嘲笑他的无奈与窘迫。 掀开马车帘子,王允愁眉苦脸地跌坐进去,蟒袍下摆沾满了尘土。\"陛下\"他声音里带着哭腔,\"这西凉人不肯善罢甘休,非要朝廷给些封赏,否则怕是不会善了。\" 刘协原本靠在软垫上,闻言猛地坐直身子,绣着金龙的袍角在风中剧烈抖动。\"如今我们连长安都让出去了,还拿什么来赏?!\"少年天子的声音带着哭腔,眼中满是绝望与愤怒,\"国库早已空虚,府库被吕布劫掠一空,难道要朕把身上的龙袍脱下来送给他们?!\" 王允搓着双手,脸上满是焦虑:\"陛下息怒,依老臣看,如今也只能给他们加封进爵了,用虚名安抚一二。\" 刘协愣了愣,随即苦笑出声:\"加封?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这马超父子人人皆已封侯,而且都是县侯之尊,已经封无可封,还能怎么封?难不成要封王不成?!\"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然带上了几分歇斯底里,在狭小的马车里回荡。 马车外,寒风呼啸而过,远处传来西凉铁骑有节奏的盾牌敲击声,仿佛催命的鼓点,一下下撞击着两人紧绷的神经。王允和刘协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无奈与恐惧,不知这场谈判最终会走向何方。 王允强撑着挤出谄媚笑容:\"陛下息怒!老臣倒是有个法子——破格晋封马超为''凉王'',赐九锡仪仗,再将雍州三郡赋税暂归西凉军调度。如此既显陛下恩德,又能\"话未说完,忽听\"哗啦\"一声,刘协狠狠锤在案几。 \"荒谬!\"少年天子脖颈青筋暴起,金丝冠冕歪斜欲坠,\"封王赐九锡?那是权臣谋逆才有的僭越之举!他日史书如何写朕?写朕懦弱无能,拱手将江山分于叛臣?!\"他一脸无能狂怒“朕将祖宗基业\" \"陛下明鉴啊!\"王允一脸无奈\"西凉铁骑陈兵十万,若不示以恩宠,他们挥师东进,我等连兖州都到不了!\"他抬头时眼眶通红,\"雍州三郡不过权宜之计,待陛下在兖州站稳脚跟,再\" 车外突然传来铁甲碰撞声。李儒不知何时已逼近马车,玄色广袖拂过车轮扬起的尘土,挡住半张阴鸷的脸:\"王司徒的法子倒是精妙。\"沙哑嗓音惊得车内二人如坠冰窖,\"只是九锡与三郡\"用手轻敲车辕,震得鎏金车饰叮当作响,\"如此大礼,不该由我家威侯亲自谢恩?\"说罢,他抬手示意,西凉军阵中顿时响起整齐的呼喝:\"谢陛下隆恩——!\"声浪排山倒海,惊得并州狼骑的战马都不安地刨着蹄子。 第850章 明悉利害 从容纳封 马超握着佩剑的手骤然收紧,鎏金护腕撞出清响,目光如炬地盯着李儒:\"文优,这是何意?!\"凛冽的质问声裹挟着寒意,惊得阵前飞鸟扑棱棱四散而逃。 李儒负手而立,玄色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脸上却浮起意味深长的浅笑,那笑容如同蒙着薄纱,让人捉摸不透。他并未直接回应马超的质问,只是微微抬手,示意西凉铁骑齐声高呼\"谢陛下隆恩\"。震天的声浪中,马超看着将士们眼中闪烁的狂热,忽然意识到,李儒这看似突兀的举动,实则暗藏机锋。 待欢呼声渐弱,李儒终于缓步上前,折扇轻点掌心,字字如刀:\"君侯可知''非刘姓不可封王''?\"他目光扫过不远处王允惨白的脸,又落在刘协惊恐的眼神上,\"今日朝廷破格封王,看似荣耀,实则\"话音戛然而止,却已让马超瞬间明白其中深意。 这封王的提议,就像一柄双刃剑,既给了西凉无上的荣耀,却也斩断了西凉与汉室最后的纽带。从此以后,即便马超从未有过异心,朝廷也绝不可能再信任他。天下悠悠之口,定会以\"非刘姓封王,当共击之\"的古训,将西凉推至风口浪尖。李儒这一招,看似为西凉争取利益,实则推着马超,向着自立为王的道路又迈进了一步。 马超望着李儒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他握紧腰间佩剑,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自己早已无法回头,西凉铁骑的未来,也将因此而彻底改变。 王允弓着背凑近车辇,蟒袍褶皱里还沾着方才摔落的尘土,浑浊的眼珠滴溜溜一转:\"陛下,这王爵不过是个烫手山芋。\"他枯瘦的手指在车辕上敲出哒哒声响,\"高祖定下''非刘姓不封王''的铁律,天下诸侯哪个不是盯着?如今给马超封王,表面上是恩赏,实则是将他架在火上烤——袁绍、曹操之流,岂会容这等僭越之事?\" 刘协攥着龙袍的指节发白,少年帝王咬着下唇不吭声,眼底却泛起几分挣扎。王允见状压低声音,带着几分蛊惑:\"况且西凉偏远,这''凉王''名号传出去,不过是画饼充饥。可若不封,马超手握十万铁骑,您的诏书出了长安城便成废纸,又有何用?\" 车外忽然传来西凉铁骑整齐的呼喝,震得车帘都微微发颤。刘协猛地抬头,看见李儒站在马超身侧,折扇轻摇间露出一抹阴笑,不由得心头一颤。他咬咬牙,终于挤出一句:\"司徒用心良苦。\" \"陛下英明!\"王允立刻堆起谄媚的笑,却见少年天子别过脸去,盯着案几上先帝留下的玉佩发呆。刘协喉结滚动,声音里带着压抑的苦涩:\"兄长在时,大汉虽危却尚有转机。如今我还未登基,便要行这等折损皇室威严之事他日若不能重振朝纲,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王允刚要开口劝慰,忽听车外传来曹操爽朗的笑声:\"威侯既受封王,当饮此酒!\"酒香混着北风灌进车厢,刘协攥紧玉佩,指缝间渗出细密的血珠。车外,马蹄声与碰杯声交织,而他这个尚未加冕的天子,却在这方寸车厢里,眼睁睁看着大汉江山的裂痕,又深了几分。 曹操捧着酒盏大步上前,朗笑震落檐角残雪:\"恭喜威侯得此殊荣!他日若成大业,操定当执鞭随镫!\"话音未落,指尖却暗暗摩挲着杯沿裂痕——这笑容背后,藏着对西凉铁骑的深深忌惮。他深知,若想逐鹿中原,马超麾下那支令匈奴胆寒的劲旅,迟早会成为横亘前路的巨峰。可眼下兖州初定,袁绍虎视眈眈,陶谦屯兵徐州,此时与西凉交恶无异于自寻死路。不如顺水推舟,既卖了人情,又能借汉室规矩给马超套上枷锁。 马超握着鎏金酒樽的手微微发紧,目光扫过曹操眼底转瞬即逝的算计,又瞥见王允的窃窃私语。方才的纠结如潮水退去——若先帝尚在,他破长安后必废昏君、立新主,可这行径与当年董公又有何分别?如今李儒这一计,看似将他推向风口浪尖,实则天赐良机。天子亲口封王,便是将\"凉王\"之名刻入正统,总好过他日背负乱臣贼子的骂名。 \"借曹将军吉言!\"马超仰头饮尽烈酒,喉间发出畅快的大笑,酒水顺着衣襟滴落,在青砖上晕开暗红痕迹,\"今日既受封,他日若有需要西凉之处,曹将军只管开口!\"他刻意加重\"他日\"二字,惊得曹操举杯的手微微一颤。 寒风卷起满地残雪,王允望着对峙的两大枭雄,蟒袍下的双手搓出细密的汗。他深知,这看似皆大欢喜的局面,实则是将天下推入更深的乱局——但只要能借诸侯之手制衡西凉,汉室哪怕只剩空壳,也足以让他继续在乱世中翻云覆雨。 王允抬手虚引,蟒袍袖口滑落半寸露出鎏金腕扣,皮笑肉不笑道:\"既然威侯已无异议,我等便\" \"卢婉何在?\"马超突然沉喝,银甲在阳光下泛起冷芒。极光马不安地刨着蹄子,铁蹄与青石板相撞迸出火星,惊得并州狼骑纷纷握紧兵器。 吕布喉间发出不满的闷哼,方天画戟重重杵地:\"一个女子也值得\"话未说完,曹昂突然抢步而出,锦袍染着干涸血迹,腰间佩剑剑随着急促喘息轻晃。 \"孟起兄长!\"他声音带着嘶哑,\"昨夜吕布纵兵劫掠卢府,家将典韦为护卢家老小,力战不退!\"说着扯开染血的衣袖,露出臂上狰狞伤口,\"若非我率亲卫及时赶到,只怕\" 马超握缰的手青筋暴起,目光如淬毒刀锋般剜向吕布。后者顿时暴跳如雷,戟尖直指曹昂:\"曹子修!休要血口喷人!\" \"够了!\"王允急得直拍车辕,蟒袍下摆扫过沾满尘土的车轮,\"威侯明察,定是误会!卢家小姐此刻安好,就在\"他话音未落,西凉军阵中突然响起震天怒吼,将士们重重敲击盾牌,声浪震得城头灰泥簌簌而落。 李儒阴恻恻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游移:\"误会?并州狼骑身上鼓鼓囊囊的细软莫非是假的?\"他刻意拖长尾音,看着王允瞬间惨白的脸色,\"你是知道凉王与卢婉姑娘的情谊的,凉王的怒火,可不是几句空话能平息的。\" 吕布暴跳如雷,方天画戟高高扬起,横扫过西凉诸将,赤红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卢婉姑娘毫发无伤!长安都拱手相让了,还敢三番五次刁难!\"他脖颈青筋暴起如虬龙,胯下赤兔马受主人怒意感染,昂首发出震天嘶鸣。 这声嘶鸣如同一记战鼓,瞬间激起马王极光的凶性。只见马超座下神驹人立而起,前蹄凌空刨动,发出的长嘶声浪几乎要掀翻城头战旗。马超猛地将虎头蘸金枪往前一挺,盔甲碰撞声混着怒吼炸响:\"吕奉先!当我忘了长安连珠箭之仇?今日你还以为是昔日在长安之时\" \"且慢!\"王允连滚带爬冲到两阵之间,蟒袍下摆沾满尘土,\"凉王息怒!将士无眼,昨夜肇事者已伏诛!\"他转头冲曹操使眼色,额角冷汗顺着皱纹滚落,\"孟德公,您倒是说句话!\" 曹操眉头紧锁,余光瞥见身旁郭嘉轻摇折扇,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郭嘉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戏谑:\"明公此时与吕布结仇,无异于驱虎吞狼。兖州根基未稳,这头''猛虎'',留着日后或有大用。\" 曹操神色微变,旋即朗笑上前,双手抱拳:\"威侯明鉴!吕将军性情刚烈,但绝无伤害卢家之意!\"他刻意加重语气,\"若有半句虚言,我曹操甘愿受罚!\" 马超寒芒一闪,手中佩剑如闪电般破空而出,直直斩向吕布面前的并州狼骑大旗。\"嗤啦\"一声,绣着并州狼头的玄色大旗拦腰而断,旗杆轰然倒地,惊起一片尘土。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今日有言在先不战,便饶你这回!\"挺枪直指吕布,\"但下次见面——这大旗,便是你的下场!\" 吕布攥着方天画戟的指节发白,嘴里嘟嘟囔囔挤出一句:\"不过是手下败将\"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尾音被呼啸的北风卷得支离破碎。他偷瞄向马超,见对方连个眼神都未施舍,心头无名火起,却又忌惮西凉军阵中如林的长矛,只得将满腔不甘咽回肚里。 马超轻扯缰绳,极光踏着碎步缓缓转身,银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望着远处层叠的城阙,曾经执着的个人武勇不过是匹夫之怒。生死一线间的顿悟,让他明白真正的强者应执掌大势——就像此刻西凉铁骑列阵如山,无需挥刀,便已压得并州狼骑阵脚微乱。 马超驱马缓步靠近,玄甲上的碎冰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光。曹昂瞳孔猛地一亮,像被点燃的星火,三步并作两步抢上前,锦袍下摆扬起的尘土都透着雀跃:\"孟起兄长!\"少年躬身行礼。 马超勒住缰绳,极光喷着白雾刨动前蹄。他凝视着眼前青年,对方眉眼间依稀还是洛阳卢府里那个追着他讨教枪法的少年,只是风霜在棱角分明的脸上刻下坚毅。\"可是曹昂?\"他试探着开口,声音不自觉放软。 \"正是我!\"曹昂几乎是跳起来,眼底泛着激动的光,\"我已取表字子修!\"话音未落,马超已翻身下马,厚重的银甲碰撞出闷响。带着寒意的手掌重重拍在他肩头,震得曹昂身形一晃,却笑得愈发灿烂。 \"好好好!\"马超连道三个好字,目光扫过曹昂染血的衣襟,\"当年那个缠着我要学枪法的少年,如今竟能护得卢师姐周全。\"他忽然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感慨,\"若卢公泉下有知,也该欣慰了。\" 曹昂胸脯挺得笔直,脸上泛起骄傲的红晕:\"那是自然!卢师于我有授业之恩,便是拼了性命\"话未说完,忽觉气氛一滞。他转头望去,只见曹操负手而立,看着他们的眼神复杂难辨——既有对儿子成长的欣慰,又藏着对马超锋芒的忌惮。老谋深算的枭雄此刻暗自苦笑,终于明白马腾这儿子,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洛阳少年,举手投足间的霸气,已然是能搅动天下风云的人物。 第851章 智竭其气 突袭破阵 马超抬手示意,张任即刻抱拳领命,率领精锐士卒如黑色洪流般涌入城门。不多时,长安城头旌旗翻卷,绣着\"马\"字的玄色大旗猎猎作响,彻底取代了旧汉旗号。 王允佝偻着背,蟒袍沾着尘土,却仍强作镇定:\"凉王,长安交割已毕。待陛下于兖州正式登基,必遣人将封王印绶、九锡袍服\" \"有劳了。\"马超打断他的絮叨,声线平稳如深潭。他摩挲着腰间佩剑,面具下的目光扫过车辇旁神色紧张的天子仪仗。 李儒踱出,玄色广袖扫过王允僵直的肩膀:\"司徒大人,这临别赠礼,是不是寒酸了些?\"他突然停步,指尖挑起一名并州士卒腰间的钱袋,沉甸甸的坠子晃得人眼晕,\"瞧这分量,怕是连国库底都掏空了?\" 王允脸色骤变,胡须气得直颤:\"长安都拱手相让,还要如何?!\" \"百官车马太过臃肿,不利于急行。\"李儒轻笑,露出鹰隼般的眼睛,\"至于狼骑们\"他刻意拖长尾音,看着吕布瞬间绷紧的脸,\"带着这么多财宝上阵,万一被敌军盯上,可就不好了。\" 西凉军阵中突然爆发出哄笑,如潮水般压得并州狼骑纷纷握紧兵器。刘协在车辇内攥紧龙袍,少年天子苍白的脸上满是惊怒,却终究不敢开口。王允望着李儒似笑非笑的表情,突然意识到——让出长安不过是个开始,西凉人要的,远不止一座空城。 吕布额角青筋暴跳,方天画戟重重顿地:\"李儒!你欺人太甚!真当我怕了西凉铁骑?!\"他猛然扯紧赤兔马缰绳,坐骑人立而起的嘶鸣声中,腰间金错刀已出鞘三寸。 李儒折扇轻摇,眼底掠过一丝戏谑:\"奉先何出此言?不过是替诸位减轻负担罢了。\"他抬手指向堆积如山的辎车,\"难道司徒大人不想让陛下的车驾走得更快些?\" 马超也不答话,只是将腰中佩剑拔出。西凉铁骑得令前压,甲胄摩擦声如寒夜惊雷,惊得王允踉跄着拽住吕布马缰:\"奉先!不可!\"他仰头望着吕布铁青的脸,喉结滚动,\"身外之物而已留得青山在\" \"岳丈!\"吕布咬牙切齿,却在触及王允眼底哀求时,猛然攥紧拳甲\"拿去!\" 李儒轻声嗤笑:\"早该如此。\"他挥手示意西凉军上前,辎车被拖拽的吱呀声里,王允瞥见马超一闪而过的冷冽——那不是劫掠的快意,而是猎手看着猎物入网的笃定。 西凉铁骑如黑色铁墙压近,长枪尖端寒光映得并州狼骑脸色惨白。随着一声冷笑,狼骑们在长矛逼迫下颤抖着解开衣甲——金锭、珠宝、纷纷落地,在青砖上堆成刺眼的小山。 吕布紧咬下唇,尝到铁锈味。赤兔马不安地刨地,马蹄碾碎一枚镶嵌红宝石的带扣,迸溅的碎屑划过他手背,却比不上心中的刺痛。 \"奉先,忍一时\"王允的低语被北风撕成碎片。老臣看着满地狼藉,蟒袍下的双手死死攥住袖口,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马超勒住极光,看着吕布僵硬如木雕的背影,忽然想起董公说过的话:\"真正的强者,要让敌人连愤怒的资格都没有。\"他抬手按住佩剑,感受着掌心的纹路与剑柄契合——这不是胜利的喜悦,而是一种冰冷的清醒。当对方连尊严都能被随意践踏时,所谓\"臣服\",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 \"够了。\"马超开口时,声音比城墙的青砖更冷。李儒挑眉看向他,却在触及那双眼睛时心中微动——那目光里没有得意,只有看透世事的凉薄。或许在马超眼里,这些珠玉财宝,不过是用来堆砌\"凉王\"威名的砖石罢了。 吕布猛然转身,铁蹄碾碎一枚金饼。他望着西凉军收兵的背影,指甲深深抠进掌心。今日丢的是金银,明日怕是要连骨头都被啃净——这个念头如毒蛇般缠住他的咽喉,让他在寒风中浑身发颤。但他知道,从长安城门打开的那一刻起,有些东西,就再也捡不回来了。 王允几乎是跌进马车,连声催促车夫挥鞭。车轮碾过碎玉的脆响中,并州狼骑如败兵般踉跄前行,盔甲歪斜,腰间再无半分金玉叮当。李儒望着他们佝偻的背影,指尖在腰间玉珏上敲出轻响,眼底闪过猎人般的狡黠。 \"文优果然好手段。\"马超驱马立在他身侧,断刃折射的冷光映着满地狼藉,\"这些财货于我西凉不过是鸡肋,却能让并州狼骑连骨头都软了。\" 李儒低笑,玄色广袖随夜风拂过金锭堆:\"君侯可知,真正的战场不在刀枪,而在人心。\"他弯腰拾起一枚滚落的珍珠,在掌心碾得粉碎,\"吕布号称飞将,却三番两次被压制都不敢吭声。狼骑们看在眼里,便会想——他们引以为傲的温侯,不过是个连尊严都能践踏的懦夫。\" 西凉铁骑的呼喝声中,远处忽然传来并州士卒的私语。有人踢开脚边金锭,嘟囔着\"跟着这样的主子,早晚要被剥得连裤衩都不剩\"。吕布猛地回头,却只看见士卒们慌忙避开的眼神。他握紧方天画戟的手突然发抖,这才惊觉,李儒的刀从来不是砍在皮肉上,而是一寸寸剜着他的脊梁骨。 \"走。\"马超忽然抬手,极光踏着碎银般的月光缓步向前。他望着长安城头新立的\"马\"字大旗,听着身后并州军越来越轻的脚步声,忽然明白李儒的深意——当一支军队开始怀疑主将的锋芒,比斩下他们的头颅更致命。 风卷起李儒的广袖,他望着逐渐缩小的车队,轻声道:\"有甘宁,徐晃,张辽三员悍将在前方,突袭之下,并州狼骑这信心便难再凝聚。\"马超转头看他,却发现谋士眼底的笑意里,藏着比西凉寒风更刺骨的冷意——那是一种将人心当作棋子,轻轻一捏就能碎成齑粉的笃定。 大军在死气沉沉中拖沓前行,并州狼骑的马蹄声似被一层破布闷住,再不复往日的剽悍锐利。吕布骑在赤兔马上,腰间金错刀鞘因反复摩挲泛起青白痕迹,眉骨下的阴影深得能藏住刀刃。王允缩在马车里,透过帘子缝隙看着主将紧抿的嘴角,喉间的劝慰化作一声叹息——这支曾让匈奴闻风丧胆的铁军,如今连马蹄扬起的尘土都透着灰败。 \"奉先,待至兖州\"王允的话被吕布突然甩来的眼神截断。那目光像淬了冰的铁,老臣这才惊觉,昔日那个会拍着他肩膀喊\"岳丈\"的将军,眼底已凝着化不开的阴云。 忽有冷风卷着沙砾扑来,赤兔马陡然人立而起,前蹄在空中划出警告的弧线。吕布猛地攥紧缰绳,这才发现两侧慢坡上的荒草在寒风里诡异地静止。 \"不好!有埋伏!\"亲卫队长的呼喊被弓弦声撕裂。两支黑色洪流从坡顶倾泻而下,玄色披风在风中展开如巨鸟羽翼,正是方才在长安交割的西凉铁骑。徐晃的开山斧劈开暮色,甘宁的大刀映着残阳,而张辽的铁枪直指吕布咽喉,枪缨红得像刚泼的血。 \"西凉狗贼!\"吕布怒吼着挥戟迎敌,方天画戟与张辽铁枪相撞,迸出的火星溅在他眼角,烫得生疼。他这才惊觉,李儒先前的\"放行\"不过是饵,真正的杀招藏在这荒坡之间——那些被夺走的金银细软,原来都是用来磨钝他警惕的钝刀。 吕布方天画戟舞得如银龙出海,戟尖擦着张辽面门掠过,却见那员西凉猛将忽然拨马转向,带着铁骑呈锥形突入并州军左翼。\"鼠辈!\"吕布怒吼着拍马追赶,赤兔马四蹄翻飞间,却听见身后传来亲卫的惨叫——徐晃的开山斧劈开盾牌,甘宁的弯刀已割开了狼骑的咽喉。 \"将军小心两翼!\"魏续的呼喊被马蹄声吞没。魏续挥舞着镔铁长枪,试图收拢溃散的阵型,却见西凉铁骑如黑色浪潮般涌来,每一次冲刺都卷走数条人命。并州狼骑往日赖以成名的冲锋战术,在士气低迷中化作散沙,被分割成无数小块吞噬。 吕布追至坡底,忽然察觉不对劲——张辽的铁枪虽节节败退,却始终与他保持着丈许距离,像是故意引他深入。另一边徐晃的斧刃劈开曹仁的护心镜,曹洪的长枪在甘宁的弯刀下险象环生,而他的亲卫已在混战中死伤过半。 吕布目眦欲裂,猛地一扯缰绳,赤兔马人立而起,前蹄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线。方天画戟裹挟着雷霆之势,朝着徐晃当头劈下。徐晃暴喝一声,双臂青筋暴起,奋力举起开山斧格挡。两柄重武器轰然相撞,火星四溅,震得两人坐骑连连后退,四蹄在泥地里犁出两道深沟。 就在吕布与徐晃僵持之际,寒光一闪,甘宁的弯刀如毒蛇出洞,贴着吕布肋下疾刺而来。吕布反应极快,侧身一扭,刀锋堪堪擦过甲胄,锋利的刀刃还是割开衣料,在他肋下划出一道血痕,火辣辣的疼痛瞬间蔓延开来。 \"张辽!\"吕布怒吼一声,转头望去,只见那员敌将正率领西凉铁骑如鬼魅般穿梭在并州军阵中。长枪所指之处,狼骑纷纷人仰马翻,惨叫声此起彼伏。原本就士气低迷的并州军,在这如潮水般的冲击下,阵型彻底崩溃,士兵们抱头鼠窜,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 吕布心中怒火滔天,挥戟逼退徐晃,拍马便朝着张辽冲去。可还没等他靠近,两侧又杀出两队西凉骑兵,将他死死缠住。铁蹄踏碎满地残旗,鲜血混着泥土四处飞溅,战场上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传来震天动地的战鼓声。\"匹夫休得猖狂!\"夏侯惇的怒吼如惊雷般炸响。只见夏侯渊弯弓搭箭,铁胎弓拉成满月,连珠箭破空而出,精准地射向围堵曹仁、曹洪的西凉骑兵。夏侯惇一马当先,手中铁戟舞得虎虎生风,率领虎豹骑如黑色洪流般席卷而来。 曹操残军见状,顿时士气大振。曹仁、曹洪兄弟双眼通红,挥舞着兵器,与夏侯兄弟的援军前后夹击。西凉军阵中响起一阵急促的号角声,徐晃、甘宁、张辽三人同时勒马,朝着远处退去。转眼间,西凉铁骑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满地狼藉的战场和并州军将士们绝望的哀嚎。 吕布紧握方天画戟,指节泛白,看着远去的敌军背影,胸腔中充斥着无法宣泄的愤怒。他仰头发出一声困兽般的怒吼,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却再也无法挽回这一败涂地的局面。 第852章 秋毫无犯 凉王之议 晨雾未散,长安的街巷仍浸在冷灰色的光影里。老妪攥着半块发黑的饼,透过门缝看见铁甲寒光掠过青石板——西凉军正列队清扫昨夜的狼藉,折断的戟戈、染血的绸缎被收拢成堆,竟无人踏入民宅半步。她喉咙发紧,将孙女往身后又拽了拽,却见一名士卒弯腰捡起滚落的陶罐,轻放在门槛上。 日头渐高时,城西米铺老板战战兢兢打开门板。原以为会等来凶神恶煞的兵痞,却见几个西凉军卒正帮着隔壁老木匠扶起倾倒的货摊。为首的百夫长瞧见他,解下腰间皮囊晃了晃:“店家,可是要做生意?”皮囊里倒出的铜钱叮当作响,竟是市价两倍。 “这这是”米铺老板哆哆嗦嗦地捧着钱,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水光。自打并州军入城,他藏在夹墙里的米缸早被翻了个底朝天,此刻竟有人用真金白银买粮? 消息比风跑得还快。当暮色再次笼罩长安,紧闭的门窗后响起窃窃私语。城东织布坊的寡妇听见马蹄声,下意识抱紧年幼的儿子,却听见窗外传来低喝:“莫惊着百姓!”铁蹄声竟绕过了她的小院。 与此同时,未央宫前的广场上,马超任由晚风掀起额前碎发。他望着阶下跪拜的长安旧吏,忽然抬手:“都起来。传令下去,开仓放粮三日,赈济饥民。” 李儒眼中闪过赞赏:“君侯此举,可比千军万马更能收服人心。只是”他意味深长地瞥向残阳下的市井,“那些被并州军洗劫的富户,怕是要生怨怼。” “让他们怨。”马超摩挲着腰间佩剑,目光落在远处升起炊烟的民居,“百姓锅里有饭,比十座金山都踏实。”他忽然想起董公与师父截然不同的教诲,两种观念冲击着他,谁也说不上对,谁也说不上错。他这次醒来之后,终于有了自己的领悟,真正的霸业不在攻城略地,而在让治下子民敢推开窗,敢做美梦。 暮色如血,将未央宫的飞檐浸染成暗红,残雪在宫门前堆成斑驳的霜痕。马腾踩着满地冰晶跨入皇宫,玄色锦袍下摆扫过被铁蹄碾碎的丹墀,扬起细碎的雪沫。他的目光掠过歪斜的蟠龙柱,暗红的血痕顺着龙鳞纹路蜿蜒而下,那是并州军昨夜混战留下的狰狞伤口,空气中还残留着铁锈与硝烟混杂的刺鼻气息。 “父亲!”一声熟悉的呼唤如惊雷炸响。马超身披染血的银甲,率领张辽、徐晃、马岱等一众大将轰然单膝跪地,金属护甲碰撞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马腾身形剧烈一晃,手中的马鞭啪嗒坠地,他颤抖着伸出双手,指尖触到儿子冰凉的铠甲时,眼眶瞬间滚烫。“孟起”老人的声音几近哽咽,粗糙的手掌抚过马超,仿佛要确认眼前人是否真实存在。 董白迈着细碎的步子上前,金丝绣鞋碾碎地上的冰晶。她抬手轻抚残损的廊柱,鎏金护甲划过深深的刀痕:“伯父且看,如今长安已在马家掌中。”她的声音带着少女特有的娇俏,却掩不住眼底的锋芒,“如今天子已死,这王允裹挟着新君随曹操一起前往兖州,不过是” “白儿,管他什么新君不新君,对我们来说就有些遥远了。”李儒踱步而出,玄色广袖扫过倾倒的青铜灯台,“倒是这未央宫的梁柱该好好修缮了。”他轻叩腐朽的木梁,木屑簌簌落在绣着云纹的靴面上,“不然,可承不住日后的风雨。” 马腾恍然回神,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破碎的玉盏、撕裂的龙袍、倾倒的香炉,还有墙角被践踏的《汉书》竹简——这里本该是天子临朝的圣地,如今却比凉州的古战场更显凄凉。几日前,他还在西凉大军的军营里,对着马超的牌位焚香祭酒,老泪纵横地痛骂命运不公,而如今儿子竟活生生站在面前,还将这象征皇权的长安握入掌中。 “父亲,这长安,我们拿回来了。”马超忽然起身,目光扫过残破的藻井,他的声音低沉如鼓,却震得梁间积尘簌簌而落。马腾望着儿子挺拔的背影与那面在风中猎猎作响的“马”字大旗,突然觉得脚下的汉白玉地砖滚烫起来——从凉州的荒原到未央宫的金殿,这一步,马家走了太久太久。 暮色在蟠龙藻井上投下狰狞阴影,马腾望着满地狼藉的宫阙,碎裂的琉璃瓦与褪色的丹墀交织成荒诞图景。堂前马超和众将士单膝跪地,李儒摇扇而立,这场景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突然翻涌——多年前,他不过是董卓帐前战将,看着那位权倾朝野的太师在洛阳城头燃起火海,最终却落得兵败将亡的下场。如今马家竟踏着同样的路,逼得新君仓皇东逃,这命运的轨迹,怎会如此诡谲? “主公!”李儒折扇轻挥,玄色广袖卷着寒意掠过满地残烛,“我西凉铁骑踏破长安,少主临危受命封梁王,此乃天命所归!您当坐主位,封将犒军,以安军心!”他话音未落,袍袖已缠住马腾手腕,竟要将这位西凉之主往龙椅上拽。 堂前马超脊背挺直,身后徐晃振臂高呼\"凉王千岁\",声浪撞在残损的梁柱间轰然回响。张任激动得铠甲都在轻颤,佩刀当啷出鞘半寸又匆忙插回;马岱满脸涨红,攥着长枪的指节泛白,喉间溢出压抑不住的低吼;连素来沉稳的张辽都面露笑意。 \"少主封王!我西凉当立不世之功!\"殿外此起彼伏的欢呼震得龙阙仿佛都要,有人抛起头盔接住,有人用刀柄狠敲盾牌,混着几个士卒不成调的西凉曲调,将皇宫搅得恍若狂欢夜场。李儒轻笑,眼底却凝着冷光,瞥见徐庶垂眸沉思动作,与鲁肃指尖无意识绕着衣带的模样。 这两人立于狂喜的浪潮之外,宛如礁石般格格不入。徐庶眉峰皱成川字;鲁肃则盯着蟠龙柱上未干的血迹,喉结滚动着欲言又止。他们的沉默像投入沸水的寒冰,在沸腾的声浪里激起细微却刺眼的涟漪。 鎏金龙纹在马腾眼前晃动,冰凉的玉石扶手仿佛毒蛇吐信。\"不可不可!\"马腾踉跄后退,目光扫过堂下仍在欢呼的众将,却突然被徐庶、鲁肃两人凝重的神情刺中。他心头一震,苍老的瞳孔骤然收缩,\"什么?超儿被封为凉王?\" 马超单膝再沉,声音闷如战鼓:\"城外之时,王允与新君为保周全,愿献长安为贽,封儿为凉王,永镇关中。\" \"荒唐!\"马腾的怒吼惊散了殿角蜷缩的寒鸦,枯枝般的手指直指殿外飘摇的\"马\"字大旗,\"汉家高祖立誓''非刘不王'',这凉王头衔,分明是要将我马家架在火上烤!\"他猛然转身,却见徐庶与鲁肃已踏出半步,两人交换的眼神里,藏着与他相同的惊惶。 徐庶踏前一步,青衫拂过满地狼藉的竹简,朗声道:“诸位且莫被一时之喜蒙蔽!今天下诸侯林立,冒然称王触怒天下诸侯,落得身死族灭的下场。如今袁绍、公孙瓒、刘表、刘璋、曹操等枭雄环伺,我等贸然称王,岂不是自树敌帜,给了诸侯攻伐的绝佳借口?这凉王之名,看似荣耀,实则是悬在我西凉头顶的利剑!”他言辞恳切,目光扫过殿内将佐,试图唤醒众人的理智。 鲁肃拱手作揖,儒雅的面容满是忧虑:“元直所言极是。纵使要彰显功绩,封公足矣,万不可轻易封王。汉高祖‘白马之盟’言犹在耳,异姓封王者,天下共击之。此例一开,各路诸侯必然打着‘勤王’旗号群起而攻,我西凉纵然兵强马壮,又如何敌得过天下悠悠之口?”他的声音沉稳却透着焦急,衣袖下的双手微微攥紧,显然对局势的凶险洞若观火。 殿内原本沸腾的气氛骤然冷却,欢呼化作窃窃私语。徐晃挠着后脑勺,嘟囔道:“这这称王不是好事吗?咋反倒成祸事了?”马岱也收起笑容,皱眉沉思。李儒望着马超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却未开口反驳。 马超缓缓起身,腰间佩剑随着动作轻晃,发出细微鸣响。“父亲,诸位将军!”他转身面向堂下众将,声音如洪钟般响彻大殿,震得梁间积尘簌簌而落,“且听我一言!” 他踏前一步,披风扫过满地狼藉的竹简,“如今汉室衰微,天子流亡,天下诸侯各怀心思。我们若固守旧制,甘为汉臣,不过是徒有虚名!但若是称王,一来可壮我西凉声威,让天下人知晓,西凉铁骑绝非任人拿捏之辈!”他猛地抽出佩剑,寒光映照着众将或惊讶或思索的面容,“二来,称王方能名正言顺开府治事,招募贤才,扩充军备!诸位难道甘心一辈子只做个偏安一隅的守将?” 马超话音刚落,李儒摇着折扇缓步上前,玄色广袖拂过染血的龙纹案几:“少主所言,字字珠玑。诸君可知,‘王’之一字,既是枷锁,亦是利剑。” 他顿了顿,转向徐庶:“元直担忧树敌?非也!如今曹操挟新君号令兖州,刘表盘踞荆襄虎视眈眈,我西凉若无名分,他们便会以‘讨逆’为由蚕食关中。但一旦称王,局势立变——诸侯忌惮我们的实力,反而不得不与我们结盟周旋。这叫‘以势压人,不战而屈人之兵’!” 贾诩从阴影中接口说道:“李公说得好。称王之利,更在长远。其一,可开府建衙,广纳天下贤才。诸君试想,若我们仍是‘西凉军’,那些饱学之士怎肯远离中原投奔边塞?但‘凉王’治下,便是逐鹿天下的霸业根基!”他忽然轻笑,浑浊的目光扫过马岱发亮的眼神,“其二,称王方能行分封之权。诸位浴血奋战,难道不想裂土封侯?不想让子孙永享富贵?” “最重要的是”贾诩压低声音,“天子亲封王爵,更证明汉室气数已尽,天下早非刘姓独有。我们若固守臣节,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唯有称王,方能让西凉铁骑的马蹄,踏碎这腐朽的旧秩序!”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少主的‘梁王’之位,既是王允的毒计,更是天赐良机!若能借此站稳关中,进可争天下,退可守西凉,此乃百年难遇的变局!” 第853章 践位封功 筑台彰烈 殿内死寂片刻,忽有徐晃虎目圆睁:“末将愿随凉王,杀出个西凉的朗朗乾坤!”马岱、张任等人纷纷附和,甲胄撞击声震得蟠龙柱上的残漆簌簌而落。 李儒笑道:“少主既为新王,您便是老王爷了。且请坐于主位,也好让众将起身领命。”他话音未落,殿内便响起零星甲胄挪动声,徐晃、马岱等人仰头望着马腾,目光中既有期待又有不安。 马腾猛地摆手,锦袍扫过龙椅冰凉的扶手,带起一串细碎的玉珠轻响:“腾本西凉边境一莽夫,从未有过逐鹿天下的雄心!”他忽然扯下头盔,满头霜白的发丝如枯草般散开,在穿堂风中凌乱翻飞,“年过四旬,本该是征战沙场的年岁,可如今这世道”老人浑浊的眼底泛起血丝,颤抖着指向殿外残破的宫阙,“长安惊变,说超儿魂断长安,虽然起兵为超儿复仇,实则我六神无主,西凉铁骑困守长安数月寸步难行!若非孟起死而复生”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想起灵堂中那方冰冷的牌位,想起自己对着苍天痛骂命运时的绝望。深吸一口气后,马腾转身望向单膝跪地的马超,银甲上未干的血迹在烛光下泛着暗红:“当得知超儿‘死讯’时,我一夜白头,方寸大乱。那时才明白,我守得住西凉的城,却撑不起马家的天!” “诸位!”马腾的怒吼震得梁间铜铃作响,他一脚踢开脚边滚落的汉白玉镇纸,“看看这满地狼藉!没有孟起,我们连长安城门都踏不进来!未来要争霸天下、开疆拓土”老人的手掌重重拍在龙椅扶手上,震落几片剥落的金漆,“我马腾没有这个本事!” 殿内死寂如坟,唯有马腾粗重的喘息声在梁柱间回荡。良久,他突然整衣肃立,朝马超一指:“今日起,吾儿便是凉王!我愿忝居老王之位,含饴弄孙才是我的愿望!”他猛然转身,苍老的目光如刀扫过满堂将佐,“都给我听好了——西凉这架战车,今后只认梁王一人号令!谁若敢阳奉阴违”话音未落,腰间佩刀已出鞘三寸,寒光映得众人脖颈发凉。 马超疾步上前扶住父亲,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震颤:“孩儿定不负父亲重托!”他抬手示意众将,剑柄撞在龙椅扶手上,发出金石之音,“从今日起,长安为根基,西凉为后盾!天下诸侯,敢犯我疆土者” “虽远必诛!”徐晃、马岱等人齐声暴喝,声浪冲破残破的殿顶,惊起宫墙外无数寒鸦。 马超将鎏金蟠龙纹座椅安置在龙椅左下方,扶着父亲枯瘦的手臂落座时,指尖触到老人掌心凸起的老茧——那是握了半辈子马缰留下的印记。右侧新摆的座椅尚未蒙尘,他转身坐定,大有傲视天下群雄的气概。 \"梁王千岁!\"众将轰然跪倒,甲胄撞击声如闷雷滚过殿宇。马超抬手示意,目光扫过阶下肃立的李儒:\"文优先生足智多谋,仍居首席军师之位。元直、子敬、文和,烦请二位速拟诸将封赏名册,三日后于未央宫行加冠赐印之礼。\" 徐庶、鲁肃、贾诩拱手领命:\"臣等遵命。\"话音未落,李儒玄色衣摆掠过倾倒的青铜灯台:\"主公,还有一事悬而未决。\" 马超微怔,眉峰轻蹙。李儒却转身面向马腾,褪去谋士的锋芒,语气竟带了几分长辈的恳切:\"老主公,自听闻少主噩耗,白儿以未出阁之身素衣守孝,日夜谋划复仇。她不做董家女,立誓只做马家妇——这份心意,满营将士皆可作证。\" 殿内忽静得落针可闻。董白垂首立于廊柱阴影处,瞬间羞红了脸,绣着并蒂莲的裙裾微微发颤。 \"正是正是!\"马腾猛然拍膝,震得座椅上的鎏金兽首微微晃动,\"孟起,你九死一生归来,又登凉王大位,这桩婚事再拖下去,可是要寒了人心!\"老人浑浊的眼底泛起笑意,恍惚间又想起二十年前抱着襁褓中的幼子,在西凉的星空下的喜悦。 董白咬着下唇抬头,望见马超的下颌线绷得笔直。此刻漫天碎玉般的雪光仿佛又落进眼底,烫得眼眶发酸。 马超神色凝重,双拳紧握,望着众人一脸为难地说道:\"父亲、文和先生,非是超乃薄情寡义之人。我与白儿两情相悦,这些年白儿为我奔波操劳,甚至以未嫁之身替我守孝报仇,这份深情我铭感五内,绝不敢忘。\"说到此处,他微微欠身,朝董白所在方向行礼。 然而话锋一转,马超语气变得沉痛:\"只是如今虽已攻破长安,但我结义兄弟孙策,当初听闻我身陷险境,立刻起兵欲往长安为我复仇,却不幸命丧荆州。作为结义兄弟,不为他报仇雪恨,却在此先谈婚事,岂不是寒了天下兄弟之心?我又如何对得起当年结义时许下的誓言?每每想到此处,我心中实在有愧。\" 殿内众人听闻此言,纷纷露出感慨之色。马腾捋着胡须,微微点头,眼中既有欣慰又有忧虑。 李儒上前,玄色广袖扫过龙纹案几上斑驳的血迹:“少主痛失义弟,我等感同身受。”忽地顿住,指向殿外苍茫暮色,“然孙策将军陨落荆州,其中疑点重重——孙策将军纵横天下,英勇无敌,刘表麾下黄祖有几分能耐,何以能设伏成功?即便孙策将军中伏而亡,尚有儿子,有您三弟周公瑾在,又怎会由孙权继位?”扇骨重重叩击案几,震落几片剥落的金漆,“此中或有他人插手,贸然兴兵,恐中奸计。” 马超眉峰紧蹙:“先生之意,是要坐视不理?” “非也!”李儒展开袖中泛黄舆图,指尖划过荆州与江东交界的赤色标记,“荆州城高池深,刘表经营数十年,强攻必损兵折将。且我军刚下长安,根基未稳,若此时深陷江汉泥潭”他陡然收声,目光转向马腾,“老主公曾言西凉乃立足之本,此刻分兵南下,岂不因小失大?” 贾诩踱步而出,接口道:“文优先生所言极是。少主年方二十一,成家与复仇本可并行不悖。大婚可安定军心,彰显梁王气象;暗中遣细作彻查孙策死因,待查明真相、养精蓄锐后再图荆州,方为万全之策。” 马超喉结滚动,攥着断刃的指节微微发白:“还有一事当年我与伯符、公瑾攻略江东,得山越首领庇护,与他妹妹莎丽尔儿”话音未落,殿内骤然安静,唯有寒风卷着残雪扑过蟠龙柱。他深吸一口气,面具下的声音带着难得的艰涩,“我们私定终身,已有一子。如今若在长安成婚,怎能让她母子无名无分?” 死寂中,马岱突然憋不住笑出声,引得徐晃跟着挠头憨笑。李儒手掌轻拍,贾诩捋须颔首,连一向冷脸的张任都嘴角微动。马腾望着儿子僵硬的背影,忽而想起他幼时偷藏小野狼时,也是这般局促又倔强的模样。 “哈哈哈!”李儒笑弯了腰,玄色广袖拂过眼角,“主公如今已是凉王,三妻四妾算得什么?”他猛地直起身,折扇指向天际:“派人快马加鞭,将小少主和莎丽儿夫人接来长安!大婚当日,三位新人共拜天地,岂不是佳话?” “正是正是!”马岱蹦跳着往前凑,长枪上的红缨晃得人眼花,“一下子多了位嫂嫂和侄儿,咱们西凉铁骑都跟着沾喜气!”殿内爆发出哄笑,甲胄碰撞声与笑声混作一团,惊得梁间寒鸦扑棱棱乱飞。 “既然如此”马超别过脸去,余光却悄然瞥向董白的方向。只见她垂首立于蟠龙柱旁,绣着金线的裙裾微微晃动,芙蓉面泛起淡淡红晕,贝齿轻咬下唇,眉眼间尽是娇羞之态,全然不见半分怒意与妒色。他悬着的心悄然落地,喉结在冷硬的甲胄间滚动,“就依先生所言,待到登位封赏众将之后,便由甘宁将他母子接回。” 转身的刹那,未央宫外苍茫雪原撞入眼底。西凉的风裹着细雪掠过破碎的宫墙,卷着将士们粗犷的笑闹声扑面而来。马超望着漫天飞雪,忽觉掌心发烫——原来这乱世里的圆满,竟能这般跌跌撞撞地到来。 “且慢!”马超猛地抬手,剑柄重重磕在坐椅扶手上,金石之音震得殿内笑声戛然而止。他扫视着满堂带笑的将领,面具下的目光掠过徐晃染血的护腕、马岱肩头未愈的箭伤,喉头泛起苦涩,“诸位,长安虽破,可这满地疮痍”他转身指向殿外堆积的尸架,裹着白布的躯体在寒风中微微晃动,“都是用我西凉儿郎的命换来的!” 殿内死寂如坟,众将士的喜悦僵在脸上,唯有众人压抑的呼吸声在梁柱间回荡。 “我要筑一座高台,刻上每一个牺牲将士的姓名!”马超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迸发,震得蟠龙柱上的金漆簌簌而落,“让后人知道,这长安城门下,埋着多少忠魂!”他猛然转身,断刃直指鲁肃:“子敬,此事交给你!三日之内,我要看到告台立在朱雀大街正对着皇宫!” 鲁肃扑通跪地,玄色官服扫过冰凉的青砖:“臣臣必不负所托!”他抬头时,正对上马超下猩红的眼眶——那里翻滚着的,不知是怒火,还是未落下的泪。殿外狂风骤起,卷起满地纸钱,恍若无数未亡人的呜咽。 “潘凤、武安国、姜囧”马超喃喃念出三个名字,声音轻得如同飘散在风里的灰烬。 殿上众人看着马超微微颤抖的下颌,“他们本该看着长安城飘起西凉的旗。”马超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带着铁锈般的涩意,“子敬!祭台上的名字,一个都不能少!” 第854章 后宫安置 烈妃斥贼 一切皆已吩咐停当,马超望着殿内奔波数日、眉眼俱疲的众将,抬手示意:“连日劳顿,诸位且下去休整。三日后筑高台、登王位、行封赏,届时再与诸君痛饮庆功酒!”徐晃、马岱等人面上绽出笑意,连日来紧绷的神经总算松弛些许,抱拳行礼后准备次第退下。 却在此时,一抹银甲寒光骤然闪过,率先进驻长安的张任疾步出列,青铜护腕重重叩击地面,发出沉闷声响:“启禀凉王!我军虽掌控宫城,然尚有一桩棘手之事——前朝天子的妃嫔美人,该当如何处置?” 此言如惊雷炸响,原本已退至殿外的众将身形一顿,齐刷刷转头望向殿中。死寂瞬间笼罩大殿,连檐角铜铃的轻响都似被这凝重的气氛凝滞。马超神色未动,却缓缓负手踱步至蟠龙柱下,苍劲的指尖抚过柱身斑驳的龙纹,冰凉的触感透过掌心,仿佛能触摸到这座未央宫历经的腥风血雨。 忽而,他猛地转身,目光如炬,沉喝声震得梁柱轻颤:“传本王令!皇宫乃天子旧居,我等虽暂据长安,然名分未正,不可擅居内殿!即刻封存九重宫阙,派五百精锐日夜轮守,擅入者斩!”余音未散,又掷地有声地补充道:“偏殿稍加修缮,权作日常议事之所;宫中未驱离的宫女、宦官,令其各司洒扫,不得懈怠!” “至于嫔妃和美人…”该如何处置,马超一时也没了主意,眉头紧锁,陷入沉思。殿内寂静无声,唯有寒风卷着残雪扑打窗棂的声响。 就在这时,李儒整了整玄色广袖,稳步出列,躬身道:“主公,此事易耳。”他目光扫过满堂将领,继续说道:“堂上诸将跟随您南征北战,出生入死,其中许多人至今尚未婚配。” “只是这先帝嫔妃身份特殊,乃是天子妻妾,即便先帝与我西凉有血海深仇,也不可轻慢侮辱,当以礼相待。”李儒话锋一转,“至于那些普通美人,可询问她们的意愿。若有家可归,有处可投,咱们便慷慨解囊,赐予路费盘缠,助她们返乡。若是无依无靠、无处可去的,不如就由堂上尚未婚配的众将认领。一来解决了这些女子的生计问题,二来也成全了将士们的终身大事,岂不是两全其美?” 李儒言罢,殿内先是一静,旋即响起零星的甲胄摩擦声。徐晃摸了摸后脑勺,黝黑的脸上泛起赧色;马岱则兴奋地捅了捅身旁的偏将,长枪红缨随着他的动作不住晃动。 马超眉头紧蹙,眼底满是困惑,盯着李儒玄色广袖上暗绣的云纹,沉声道:“毕竟入得宫来,便算是与先帝有了瓜葛,若将这些女子随意许配,岂不是与礼不合?”话音里带着三分质疑,七分试探。 李儒抚掌而笑,:“主公不妨将后宫之人聚集于此,当面询问她们的意愿。愿去者不留,愿留者”话锋一顿,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自有更好的归宿。” 见李儒言辞笃定,马超余光扫过堂下摩拳擦掌的众将——徐晃挠头憨笑时露出的门牙,马岱长枪红缨上未干的血迹,皆是随他出生入死的见证。思忖片刻,他转头对立在廊柱旁的董白柔声道:“白儿,劳你将后宫妃嫔美人一并请到此处,也好当面问问她们的想法。” 待董白裙裾翻飞着离去,马超不动声色地将李儒拉至蟠龙柱后,压低声音道:“先生,此举当真只是成人之美?其中必有深意。” 李儒凑近两步,周身萦绕着松烟墨香,低声道:“主公欲破汉家天下,少不得让手下将士抛头颅洒热血。您大婚在即,可众将多是孑然一身,此时赐婚,岂不是笼络人心的良机?”见马超神色未松,他手指轻点对方胸口,字字如刀,“更要紧的是,这些女子只要曾入后宫,便是先帝所属。将领们若娶了她们,便是与大汉朝廷彻底决裂——日后唯有死心塌地追随主公,才能绝了天下悠悠之口!您既解了他们的终身大事,又让他们背上‘叛汉’之名,如此恩威并施,何愁将士不卖命?” 马超瞳孔骤缩,呼吸陡然加重。殿外朔风卷着雪粒扑在金铜门钉上,却不及此刻心中翻涌的惊涛骇浪。他望着李儒眼中跳动的烛火,忽然意识到,这场看似随意的婚配,竟是斩断旧朝根系、浇筑新朝根基的锋利斧钺,李儒此人随时随地都在为推翻汉朝做准备,看似无心的一个举动,都是满满的算计。 马超深吸一口气,将心绪尽数收拢,转身面向满堂将领。他抬手按住腰间佩剑,目光如炬扫过众人:“文优先生这番提议,本王思量再三。尔等随我南征北战,出生入死,至今不少人仍孤身一人。”话音未落,徐晃、马岱等人不自觉挺直腰板,眼中燃起期待的光。 “待那些女子到来,若她们自愿,本王自会成全;但若有人不愿,谁都不许心生怨怼!”马超猛地抽出半截佩剑,寒光映得众人面色微变,“都给我记着——咱们是西凉铁骑,不是占山为王的草寇!谁要是敢用强,休怪本王军法无情!” 见众将纷纷抱拳应诺,马超剑眉一挑,难得露出几分笑意:“还有,都把那副没见过女人的厮杀汉模样收起来!一个个瞪着铜铃大的眼睛,再把人家姑娘吓哭了,本王可饶不了你们!” 殿内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甲胄碰撞声与爽朗的笑声交织在一起,惊得梁间栖息的寒鸦扑棱棱乱飞。马岱笑得直拍大腿,长枪上的红缨跟着乱晃;徐晃涨红着脸,结结巴巴辩解:“末将末将哪有那么凶!” 张辽、徐庶、鲁肃三人相视一眼,齐齐抱拳躬身,动作如出一辙的沉稳。张辽目光坚毅,朗声道:“大王体恤之情,我等铭感五内。只是我等家中已有妻室,且素来不以美色为念,还请将这等美事留给尚未婚配的兄弟们。我等先行告退。”话音落下,三人便要转身离去。 李儒却长袖一甩,快步拦在众人身前,折扇轻敲掌心:“哎!诸位说的哪里话?西凉大业初成,诸位才是劳苦功高之辈,岂能推辞?”他压低声音,眼中闪过狡黠:“这些女子多是前朝遗留,有些亦非完璧,不配为将军正妻,收作侧室却是正好。建功立业者三妻四妾本是常事,何必在此扭捏?大王,您说是与不是?” 不待马超开口,徐晃早已按捺不住,大踏步上前,声如洪钟:“文远、元直,你们在扭捏个啥?大王不日便要成婚,都要迎娶数位王妃,大丈夫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马超顿时涨红了脸,额角青筋微跳,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剑尖直指徐晃:“你这憨货!再敢多嘴,信不信本王拿你开练!前段时日久卧病床,正愁无处施展拳脚!” 徐晃吓得一缩脖子,后脊背瞬间发凉,慌忙躲到马岱身后,嘴里嘟囔着:“末将末将这不是替大王说话嘛”惹得众将忍俊不禁,殿内气氛一时又变得轻松起来。 就在这段欢快的气氛当中,殿外忽然传来环佩叮咚之声。董白身着茜色襦裙,外披貂裘大氅,领着一队将士自长廊转入大殿。她身后,一众妃嫔美人如受惊的雀鸟般瑟缩成团,有人攥着褪色的罗裙,指尖在绣着并蒂莲的布料上绞出褶皱,钗环随着发颤的身躯轻晃,发出细碎的声响。显然已知晓深宫巨变,绣鞋碾过青砖时踉跄了半步。待踏入大殿,满堂顶盔贯甲的将领如铁塔般矗立,铁甲上凝结的血痂尚未洗净,腰间佩刀寒光森然。有个美人喉间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踉跄着扶住身侧同伴,胭脂晕染的面颊瞬间褪成惨白,裙摆下的绣鞋不住打着哆嗦,在空旷的殿内拖出凌乱的碎步。 就在众人慌乱之际,人群中央突然分开一道缝隙。一位身着赤金织锦襦裙的女子款步而出,月白狐裘半披肩头,腕间羊脂玉镯相撞发出清越声响。她发间九凤衔珠钗微微颤动,丹蔻染就的指尖随意挑起鬓边散落的发丝,目光扫过殿内瑟瑟发抖的同伴,朱唇轻启:“都在哆嗦什么?有何可怕?不过一死罢了!既在先帝后宫,便该守住皇家体面!” 话音落地,她猛地抬起头,柳叶眉下一双丹凤眼似淬了冰,眼尾的花钿随着轻蔑的笑意微微上挑。她直视着高台上的马超,又缓缓扫过满堂将领,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殿内烛火映照在她明艳的面容上,将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傲气勾勒得愈发清晰,竟让那些平日里杀人如麻的武将,都不自觉地握了握腰间刀柄。 马超瞳孔微缩,认出眼前头戴衔珠金冠、衣绣翟纹的女子正是公孙瓒之女,昔日入宫册封为妃的公孙氏。她虽困于后宫,骨子里却承袭着将门虎女的悍勇。 马超见状,抬手整了整披风,上前一步郑重拱手:“公孙皇妃,别来无恙。”他身姿挺拔如松,银甲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语气却难得温和。 公孙氏闻言,艳丽的面容瞬间笼上寒霜,绣着金线云纹的衣袖狠狠一甩:“谁要听你假仁假义!”她踩着满地碎玉般的光影上前,凤目圆睁,朱唇染就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西凉铁骑踏破长安那日,你便成了乱臣贼子!如今假惺惺以礼相待,当我是三岁孩童?” 第855章 遣返赐婚 将选佳偶 公孙氏字字如刀,殿内气氛瞬间凝固。众将按剑的指节泛白,粗重的呼吸声混着甲胄摩擦的响动,蒸腾起腾腾怒意。碍于对方女子身份,无人敢率先发难,只将赤红的双眼瞪得如铜铃,寒光似要将人灼穿。 马超刚要抬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忽听耳畔风声骤起。董白一袭茜纱裙裾翻飞,已如乳燕般掠至公孙氏面前,扬手便是一记清脆耳光。“啪”的声响震得蟠龙柱上金漆簌簌而落,公孙氏雪白面颊顿时浮起五道指痕。 “阶下囚也敢放肆!”董白柳眉倒竖,指尖几乎戳到对方鼻尖,珠翠满头的发饰随着怒颤轻晃,“我夫君敬你是将门之后,你却不知死活!再敢胡言,即刻扒了你这身冠服,丢到朱雀大街示众,让全长安都瞧瞧,所谓皇妃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疯妇!” 公孙氏自幼在幽州演武场摸爬滚打,岂容一介女子掌掴之辱?几乎在董白话音落地的刹那,她反手便要挥出耳光,腕间羊脂玉镯相撞发出脆响。然而指尖尚未触及对方脸颊,皓腕已被董白铁钳般的力道扣住。 两个女子在大殿中央对峙,公孙氏另一只手狠狠抓向董白发髻,却见对方冷笑一声,竟屈肘猛击她肋下空门。剧痛袭来的瞬间,公孙氏单膝重重跪地,凤钗歪斜地垂在耳畔。她怒目圆睁,挣扎着想要抽回被钳制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腕骨却在董白掌心发出细微的脆响。 “还敢动?”董白俯身逼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公孙氏泛着血丝的眼尾,“你乃将门之女,我也是名门之后。”随着话音落下,她掌心骤然发力,公孙氏喉间溢出半声闷哼,方才如淬毒般锐利的目光,渐渐化作眼角泛起的生理性泪光。 见公孙氏终于垂眸噤声,鬓发散乱地伏在地上,马超跨步上前按住董白的手腕:“白儿,她终究是公孙将军之女,莫要太过。”董白犹自攥着公孙氏的锦袍,指尖因用力泛白,闻言却冷笑一声,将人狠狠一推:“今日看在夫君面上饶你!” 她俯身揪住公孙氏下颌,强迫对方与自己对视:“再敢撒泼,我便将你丢进浣衣局!”公孙氏喉间滚动,终究咽下顶撞的话语,垂眸轻点额头。董白这才松开手,袖中滑出一方素帕随意擦拭指尖,仿佛触碰了什么污秽之物。待公孙氏踉跄着站稳,殿内紧绷的气氛才如退潮般缓缓消散。 马超负手踱步至殿中,玄色披风扫过青砖发出沙沙轻响。他目光掠过公孙氏狼狈的身影,又环视一圈屏息等待的众人,沉声道:“我召诸位前来,非为折辱。汉室倾颓,天下纷争,诸位身处这乱世漩涡,命如飘萍。”他顿了顿,伸手虚指殿外:“放你们离宫,前路茫茫,战火纷飞之处,何处是安身之所?留在此处,又无法安置。” “公孙皇妃所言不错,我等确为‘逆臣’,但这天下,早该变一变了。”马超声音陡然拔高,震得梁间铜铃嗡嗡作响,“若诸位愿意,可自择去处——愿归家者,我赠予盘缠,若是无处可投者,我再给大家指一条路。”他目光扫过一脸惶恐的众女子,他深深一揖:“望诸位莫要将西凉铁骑,视作那烧杀抢掠的贼寇。” 马超话音刚落,殿内顿时响起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宫娥们交头接耳,有人攥着衣角面露欣喜,有人红着眼眶低声啜泣。片刻后,一位头戴素银簪子的宫娥率先踏出半步,声音虽轻却透着坚定:“妾愿归家!家中父母年迈,已有三载未见”紧接着,又有七八人怯生生地站出来,绣鞋在青砖上挪动时带起细碎的声响。随着越来越多女子表态,殿内啜泣声与压抑的议论声交织,恍若寒夜细雨敲打窗棂。 马超神色肃然,当即沉声道:“来人!取银钱,备车马!”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数十箱银锭被抬入殿中,箱盖掀开,白花花的银光亮得人睁不开眼。他目光扫过那些面露欣喜的宫娥,郑重叮嘱道:“每人百两盘缠,再派两队精锐骑兵护送,务必沿途好生照料,将诸位平安送至家乡!若有差池,提头来见!” 待领了银钱的宫娥们千恩万谢地退下,殿内气氛陡然变得压抑。待喧闹渐歇,殿内仍立着二十余道身影。剩下的女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衣饰朴素,钗环黯淡无光。其中一位身着襦裙的女子攥紧衣角,眼眶泛红开口道:“妾本是洛阳人士,家乡早被战火夷为平地,父母兄弟也早已失散多年……”她话音未落,身旁另一位姑娘已是泣不成声,“家中房屋尽数焚毁,如今回去,也不过是废墟一片,能往何处去?” 众人皆是面露凄苦,低低的啜泣声在殿内回荡,仿佛诉不尽这乱世中的无奈与悲戚。 马超见殿内哭声渐起,抬手虚按示意,沉声道:“莫要悲戚,且听我一言!”他转身望向阶下挺立的众将,玄色披风扫过蟠龙柱的鎏金纹饰,“堂下诸君,皆是随我出生入死的肱骨之臣,却大多尚未婚配。”话音未落,徐晃、马岱等人不自觉挺直腰板,粗粝的手掌在铁甲上蹭了蹭。 “若有姑娘愿意——”马超目光扫过低垂着头的宫娥们,“可自行上前,若双方有意,本王当即做主赐婚!”他顿了顿,指尖轻叩腰间剑柄,寒芒闪过:“本王在此立誓,日后谁敢因过往之事苛待妻子,军法处置!必叫他知道,西凉铁骑的妇人,不是任人欺凌的!”殿内甲胄碰撞声骤然响起,众将轰然抱拳,声震屋瓦:“愿遵大王令!” 马超掷地有声的承诺如重锤砸入死寂的殿内,原本蜷缩着的女子们像被惊动的雀群,纷纷抬起低垂的头颅。为首的粉衣女子指尖还沾着方才擦拭泪水的水渍,此刻却将帕子攥成紧实的团——她本是洛阳茶商之女,洛阳被董卓一把火烧了,家中基业毁为一旦,父亲又在裹挟而来的途中病死,只剩她与母亲无依无靠,三年来不过是掖庭中无人问津的绣娘,此刻望着台下腰悬利刃的将领,干涸的眼眶竟又泛起湿意。 人群中忽有银钗坠地的轻响,梳着双螺髻的少女踉跄上前半步。她原是河东农家女,河东北匈奴入侵才流落长安,因天子广选秀女被充作人数,在尚食局终日与灶台炭火为伴,细嫩的掌心满是烫伤疤痕。听闻可择良人,她耳尖泛红,偷偷瞥向站在第二排、面如冠玉的年轻将领,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抽气。更有曾被天子临幸过的宫嫔,想起那因丹药而暴戾无常的君王,想起被鞭笞时血染寝殿的惨状,此刻竟轻轻颤抖着屈膝行礼,哽咽道:\"妾妾愿一试。\" 烛光摇曳下,殿内衣袂微动。这些因贫苦出身被卷入宫墙的女子,发间虽只插着荆钗素簪,却掩不住眉眼间的秀丽。她们交叠的身影在青砖上投下细碎的影子,如同初春枝头新生的嫩芽,在血腥与权谋交织的乱世里,终于捕捉到一丝生的希望。 殿内气氛正热时,几个胆大的女子对视一眼,莲步轻移便朝着马岱、徐庶、张辽、张绣四人走去。其中两位容貌清秀的女子,红着脸盈盈拜倒在张辽、张绣身前,发间茉莉香混着殿内檀香,倒叫久经沙场的二人手足无措。张辽素来沉稳,此刻却攥着剑柄进退两难,喉结不住滚动;张绣更是耳尖通红,连连后退半步,铁甲撞出慌乱的声响。 徐庶折扇半掩面,苍白的脸色比往常更添几分不自然,连连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三人推拒间,马超已大步上前,朗笑震得梁间铜铃作响:\"休要扭捏!不过多副碗筷的事,本王替你们应下了!\"说罢不容分说,抬手便将几位女子的手按在三将臂弯处,\"昔日你们随我九死一生,今日这点美事岂有推拒之理?\"三将望着主公不容置疑的眼神,只得苦笑着抱拳谢恩,殿内顿时响起一片哄笑。 徐晃虎目圆瞪,微须下藏不住笑意,任由女子将绣帕塞进掌心;张任素来冷峻的面容泛起红晕,挠着后脑勺憨笑,铁甲缝隙里都漏出几分局促。这般鲜活模样引得殿内气氛愈发活络,如涟漪荡开,又有两位女子轻提裙裾上前,含羞带怯地立在二将身侧。 这厢动静落下,殿内女子们相视打量,鲁肃儒雅的书卷气、徐荣沉稳的气度,都成了新的目光落点。年逾四十的贾诩抚着山羊胡,见窈窕身影款步而来,惊得手中羽扇险些坠地。一时间,剑戟寒光与罗裙翻飞交织,堂上诸将几乎都有了倾心之人。 唯有华雄杵在角落,铁塔般的身躯裹着厚重铁甲,虬结的肌肉将衣袍撑得紧绷,满面横肉间透着凶煞。他急得原地踱步,震得青砖发颤,瓮声瓮气喊道:“你们瞧我一眼!我我打仗一把好手,定能护着你!”话毕,却见剩下的女子们又瑟缩着后退半步,有人甚至攥着同伴衣袖低声啜泣,倒叫这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猛将,急得额角青筋直冒。 华雄如擂鼓般的嗓音震得梁上燕雀惊飞,马超当即沉喝:\"华雄!休得吓着她们!\"话音如霜,惊得壮汉脖颈一缩,铁甲相撞发出细碎声响。他委屈地抿起嘴角,却不敢顶撞,转而蹲下身——庞大身躯蜷成一团,倒像头笨拙的黑熊。 第856章 借题发挥 离间情敌 \"姑娘们瞧我\"他粗糙的手指绞着腰间革带,面上凶相褪去几分,\"我虽生得凶,可顿顿能让你吃饱饭!上次打仗还抢了两床新棉被!\"浑浊的眼珠里泛起恳求,忽瞥见角落里一位布衣女子攥紧了衣角,他慌忙解下披风铺在地上:\"我还会搭帐篷!冬暖夏凉,比这破宫殿强百倍!\" 女子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后退半步,却见他立即矮着身子又退三步,憨厚模样倒叫人忍俊不禁。殿内寂静片刻,她终于微微颔首,华雄猛地跳起身,震得殿内尘土簌簌而落,扯着嗓子喊道:\"主公!成了!我也有媳妇了!\"粗犷的笑声混着铁甲碰撞声,惊得众人又好气又好笑。 马超负手立于蟠龙柱下,看着殿内红妆与银甲交错的景象,眼底泛起难得的笑意。他抬手示意喧闹渐歇,声如洪钟:\"待战事稍定,本王亲自为诸位操办婚事,与诸位同饮这杯喜酒!\"话音未落,殿内顿时响起甲胄相撞的欢呼,几位将领已迫不及待地向主公抱拳致谢,身旁的女子们则红着脸低头绞着裙带。 目光扫过角落仍未选定的四位女子,她们局促地攥着衣角,发间荆钗随着颤抖轻晃。马超缓步上前,语气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莫要忧心。先随董白在中军安置,一应吃穿用度皆与亲眷无异。\"他顿了顿,望向殿外高悬的冷月,\"日后若在军中遇见倾心之人,或是愿随我回西凉,自有勇武儿郎相配。届时凤冠霞帔、十里红妆,一样不少!\" 董白适时上前挽住几位女子的手,指尖的赤金护甲映着烛火:\"姐妹们放心,府邸宽敞得很,明日便带你们去挑新衣裳。\"话音刚落,角落里的圆脸姑娘终于破涕为笑,清脆的笑声如银铃般在殿内回荡。甲胄碰撞声、女子娇笑声与将领们的笑谈声交织在一起,浸染成一片融融暖意。 马超虎目圆睁,凛冽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满脸喜色的将领们,陡然提高声调厉声道:“都给我听好了!未成婚之前,若让我发现谁敢逾矩半步——”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寒光闪过惊得众人脊背发凉,“军法处置!休怪本王不念往日情分!”铁甲相撞的响动戛然而止,殿内瞬间鸦雀无声,将领们慌忙挺直腰杆,方才嬉笑的面容瞬间严肃起来。 殿内喜气洋洋,众人沉浸在择亲的热闹中。公孙皇妃孤身立于角落,一袭素色罗裙衬得身姿清冷,她唇角挂着一抹讥讽的冷笑,双臂环胸,眼神淡漠地扫视着眼前的一切,似在嘲笑这场乱世姻缘的荒诞。 就在此时,徐晃憨直地大步踏出,粗糙的手掌重重一拱,声如洪钟般嚷嚷道:“大王!兄弟们都抱得美人归,这等美事怎能少了您!您瞧皇妃娘娘,花容月貌、气度非凡,孤零零站在那儿多可惜,不如也收入帐中,也好成全一段佳话!”此言一出,殿内空气瞬间凝固。 众人满脸震惊,齐刷刷看向这个“惹事精”。张辽脸色骤变,眼疾手快冲上前,一把捂住徐晃的嘴,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你这呆子,莫要胡言!大王红颜知己本就不少,更何况主母还在堂上,你这是要闯大祸!” 徐晃这才如梦初醒,瞪大双眼,涨红着脸呜呜挣扎。 董白依旧保持着优雅姿态,轻抿唇角,看似毫不在意,可眼底寒光一闪而过,如利剑般射向徐晃。徐晃被这眼神一扫,瞬间僵在原地,冷汗顺着铁甲缝隙不断滑落,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马超闻言怒不可遏,猛然一脚踹翻身旁的青铜灯架,火星四溅间,他跨步上前,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揪住徐晃的衣领,将其整个人凌空提起:“你这混帐东西!当本王是什么人?!西凉军帐岂容你这般腌臜念头!本王纵横沙场,何时因女色误过战事?!”声如雷霆,震得殿内众人纷纷屏息,檐角铜铃亦随之剧烈晃动。 怒吼间,马超余光瞥见董白正倚着朱红立柱,慢条斯理地转动着裙摆,眉眼间似笑非笑。他心头猛地一颤,气势不觉弱了几分,刻意放缓语气却仍带着威严:“公孙瓒将军与我同拜在卢师门下,情同手足!皇妃乃故人之女,岂容你信口胡诌!” 说罢,他狠狠将徐晃掼在地上,扬起下巴冷声道:“滚去军正处领二十军棍,若敢少挨一鞭,军法处置!”待徐晃连滚带爬退下后,马超转身整了整衣襟,上前几步朝公孙氏抱拳行礼,语气瞬间柔和下来:“皇妃莫要介怀这莽夫胡言。三日后,我亲自调拨五百精锐铁骑沿途护送。定保您安然归乡,与公孙将军共享天伦之乐。” 公孙氏忽地敛起冷笑,广袖轻扬便是一个端庄的揖礼,发间步摇晃动着细碎珠光:“多谢马将军这番照拂。乱世烽烟里,能为我等弱质女流筹谋出路,这份情义公孙氏铭记于心。”她直起身时,眼尾丹蔻如血,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弧度,“只是尚有一事挂怀——先皇后卢婉,不知将军打算如何安置?” 殿内瞬间落针可闻,公孙氏故意停顿片刻,指尖轻抚腕间青玉镯,想到刚刚董白那狠狠的耳光,她暗藏在广袖下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嘴角却挂着愈发柔美的弧度,就是要在这众人面前,撕开这对璧人最隐秘的伤疤。 公孙氏话音刚落,董白款步上前,面上浮起恰到好处的唏嘘神色,声线温柔却暗藏锋芒:“皇妃殿下此番挂怀,倒显得白儿疏忽了。”她指尖抚过鬓边珍珠流苏,眼波流转间似有春水荡漾,“婉儿姐姐的去处,自有我与将军周全。天子既已废后,她如今也是自在身。” 说到此处,董白忽而轻笑出声,莲步轻移挽住马超的手臂,锦缎袖口下的指尖却狠狠掐进铠甲缝隙:“若将军有意,便是迎姐姐入门又何妨?咱们姐妹本就该相互扶持才是。”她仰起脸望向马超,唇角笑意明艳,眼底却泛起寒冰,“夫君说,可是这个理?”殿内烛火摇曳,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映在蟠龙柱上,恍若一幅暗藏机锋的画卷。 马超只觉铠甲缝隙处传来刺痛,他强压下眉峰的抽搐,面色如常地抱拳行礼:\"婉儿的事,我心中自有分寸。皇妃既已问完,便请回去歇息,日后自会安排精兵护送。\"话音未落,鎏金护甲擦过他手背的凉意让他喉结微动,却仍保持着沉稳的声调。 马超压下铠甲缝隙间的灼痛,抬手示意众人退下:\"今日事多,大家也都乏了,且回去歇着。这两日不必操练,都放松些。\"他的声音沉稳如常。 众将对视一眼,面上似笑非笑,纷纷抱拳行礼。徐晃缩着脖子偷瞄主公僵硬的神色,被张辽暗中踹了一脚;张任低头掩住嘴角笑意,铁甲碰撞声里混着压抑的轻笑。待众人退尽,殿内烛火明明灭灭,映得满地凌乱的喜帕罗裙,倒像是给这场暗流涌动的闹剧添了几分荒诞注脚。 夜风卷着残烛青烟灌进殿内,待最后一道甲胄声消失在回廊尽头,马腾扶着鎏金座椅缓缓起身,苍劲指节叩击扶手发出沉闷声响:\"好啊,好啊!\"他仰头大笑,花白头发在穿堂风里扬起,\"长安城,终是被我西凉铁骑踏在脚下!今夜,总算能睡个踏实觉了!\" 马超正要开口,却见父亲已踱至近前。苍老手掌重重拍在他银甲覆盖的肩头,震得锁子甲哗啦作响:\"至于婉儿\"马腾忽然收了笑意,浑浊老眼望向宫墙外的冷月,\"你与白儿都是心思通透的,如何安置,你们自去商量。\"苍老的嗓音里带着几分叹息,\"婉儿那丫头,命途多舛,总归要给她个安稳归宿。” 话音未落,董白已莲步轻移,广袖如流云般铺展在地:\"伯父放心,白儿定会将姐姐安置妥当。\"她抬眸时眼波盈盈,唇角梨涡漾起温柔笑意。 待马腾的脚步声彻底消散在穿堂风里,夜色漫过朱红殿门,檐角的铜铃在无风之中发出细微的震颤。董白忽而将脸颊轻轻贴在马超肩头,绣着金线缠枝莲的柔衣穿过冰冷的铠甲缝隙,指尖灵巧地勾住他温热的手掌,语气里浸着蜜糖般的甜腻:\"咱们去看看婉儿姐姐。\"她的声音裹着夜色般的温柔,尾音轻轻打着旋儿,\"昨日长安城头,她被架到城墙之上,风那么大,定是吓坏了,又经历废后之变\" 马超望着殿外摇曳的烛影,喉间突然发紧。记忆如潮水翻涌,昨日城楼上的卢婉,素衣被风撕扯得凌乱,苍白的面容与多年前在卢府初见时,那个倚着梨花树轻笑的少女渐渐重叠。那时的董白,总爱躲在回廊拐角,看着他为卢婉簪花,眼底盛满不加掩饰的醋意,而此刻她眼中流转的,却是春水般的怜悯。 董白倚在马超身侧,鎏金护甲轻叩他的银甲,在寂静夜里发出清脆声响。两人并肩穿过巍峨宫门,夜风卷着残叶掠过青石板路,远处鼓楼传来三更梆子声。西凉军的玄色旌旗在城头猎猎作响,执戟士兵见到主公,纷纷单膝跪地行礼,长枪碰撞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 \"将军可要备车?\"亲卫上前半步,却见董白抬手示意退下。她踩着三寸金莲,莲步轻移与马超并肩而行,广袖间暗绣的银线蝴蝶在月光下若隐若现:\"难得月色这般好,走走也好。\"话音未落,街角暗处突然传来孩童压抑的啼哭,旋即被捂住口鼻的闷响截断。马超眉峰微动,董白却似浑然未觉,指尖抚过鬓边珍珠流苏轻笑:\"长安到底不比西凉,连风里都带着脂粉气。\" 行至朱雀大街,戍卫的士兵齐刷刷将火把举高,明黄光晕里,马超银甲上的龙纹泛着冷光。宵禁的梆子声与更鼓声交织,却无人敢阻拦这对身影。 第857章 故人相见 情难自禁 卢府朱漆大门在月光下斑驳陆离,铜环兽首衔着半卷褪色红绸。马超抬手叩门,指节与铜环相撞,发出清脆声响。门内骤然响起急促脚步声,夹杂着甲胄摩擦声,紧接着利刃出鞘的寒光从门缝渗出,一道沙哑嗓音裹挟着警惕传来:“谁?” 马超虽未亲眼相见,却瞬间辨出声音归属。昔日李通作为天子使节前往西凉,归程中他以西凉待客之礼相待,不想这份情谊竟换来生死相护——长安之变那日,此人率死士浴血厮杀,为他的性命抛头颅、洒热血。念及此,马超的声音染上几分温热:“可是李通?我乃马超也。” 门内先是一阵死寂,紧接着传来兵刃哐当落地的声音。\"是君侯!\"李通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破空的颤音,仿佛要将压抑许久的情绪尽数迸发。随后是手忙脚乱拉扯门闩的动静,厚重的朱漆大门轰然洞开,他踉跄着扑出来,歪斜的甲胄下绷带渗着暗红血渍,脸上却绽放出狂喜的笑:\"末将末将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君侯了!\" 话音未落,他已重重单膝跪地,额头几乎要磕进尘土里,声音哽咽得不成调:\"那日长安城破,末将本想以死相护,就算能为君侯拼尽最后一口气,也算报了知遇恩情!\"马超心尖猛地一颤,慌忙上前将他扶起,铁臂紧紧箍住这具带伤的身躯:\"莫称君侯!你虽未正式入我麾下,却肯为我马超舍命相搏,这份情义我岂会忘记?见你还活着,当真是\"喉间泛起酸涩,他用力拍了拍李通后背,眼中泛起难得的湿润。 李通强撑着起身,拉过一旁马车往府内引,一边沙哑着嗓子说道:\"说来也是命大,那日我重伤垂死,幸得皇叔刘备所救,在他府上养了半月才捡回条命。\"马超脚步陡然一顿,声音出现一丝迟钝:\"哦是师兄救了你。\" \"正是!\"李通抹了把脸上血污,神情复杂道,\"可前几日天子骤逝,刘皇叔不知为何与吕布的并州军火并,一夜之间竟不知所踪。并州军在城内烧杀抢掠,我与典大哥放心不下卢府安危,拼着命赶回来护院!\"马超攥着他手臂的指节骤然发白,带着颤音追问:\"卢府可被滋扰?\" 踏入庭院的刹那,李通长舒一口气:\"幸好有我和典大哥死死守着,千钧一发之际,曹将军之子曹昂率部驰援,这才保得卢府周全。\"马超紧绷的肩膀微微松懈,眯起眼睛喃喃道:\"曹子修当年在洛阳的小兄弟,关键时刻竟还记得卢师恩情\"夜风卷起他银甲上的穗子,恍惚间又回到年少时,在卢植府上,那段悠闲散漫的时光,如今是记忆里能够想到最温情的一幕。 后宅门外,铁塔般的身影骤然绷紧,腰间双戟随着动作发出寒铁轻鸣:\"李通兄弟,外头什么动静?\"话音未落,李通已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抓住对方铁甲嘶吼:\"典大哥!是君侯来了!真的是君侯!\" 黑影猛地转身,月光照亮满脸络腮胡下的惊愕——正是典韦。他虎目圆睁,铜铃大的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混混帐!莫要诓俺!\"直到看见马超银甲上熟悉的龙纹,这个素来冷面的汉子突然暴喝一声,震得屋檐瓦片簌簌作响。 \"小白脸子!\"典韦张开蒲扇大的手掌,一把将马超拽进怀里,铁甲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闷响,\"俺就知道你这小子命硬!\"他用力拍打着马超后背,粗粝的掌心几乎要将人碾碎,\"还晓得来看老子!\"马超瞬间脸色涨红,箭疮处传来的剧痛让他闷哼出声:\"痛痛痛!快松手!\" 董白脸色骤变,莲步急趋上前扒拉开典韦的手臂,鎏金护甲险险擦过他的虎背:\"你这莽夫!没轻没重的!\"典韦这才惊觉自己失态,后退时撞倒半人高的石墩,挠着乱发憨笑:\"对不住对不住!俺俺太高兴了!\"他突然凑近马超,浑浊的眼珠在箭疮处来回打量:\"你小子身上怎挂了彩?\" 马超按住隐隐作痛的伤口,强撑笑意:\"长安之变时,吕布那厮的连珠箭\"话音未落,典韦突然暴跳如雷,双戟猛地拄地震出裂痕:\"吕布那狗贼!俺定要把他撕成八瓣!\"他盯着马超发白的脸色,粗粝的手掌悬在半空又尴尬放下:\"伤伤得重不?要不要俺去抓个郎中?\" 董白白了他一眼,指尖轻轻按在马超旧伤处:\"箭疮虽愈,暗伤却需慢慢调养。\"她忽然转头看向李通:\"还愣着作甚?快去取些活血化瘀的药来!\"庭院里灯火摇曳,映着典韦手足无措的模样,这个能单手举鼎的汉子此刻像个做错事的孩童,挠着脑袋嘟囔:\"俺俺真不知你有伤\" 马超指尖轻轻捏了捏董白泛红的脸颊,唇角噙着笑意:\"何须如此紧张?不过是些陈年暗伤,倒把典韦吓成这般模样。\"他一边说,一边抬手替董白理了理鬓边的珍珠流苏,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见典韦攥着衣角局促不安的模样,又转头温声道:\"莫要自责,我这身子骨硬朗得很。\" 话音刚落,他忽然敛去笑意,整理好银甲上的盘龙纹,郑重地对着典韦和李通躬身行礼:\"二位在长安之变时舍生忘死,这份恩情,马超没齿难忘。\"青铜灯盏的光晕里,他挺直的脊背绷出坚毅的弧度,倒比平日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恳切。 李通大惊失色,慌忙单膝跪地,铁甲与青砖相撞发出脆响:\"君侯言重了!小人这条命本就是君侯给的,能为君侯效死,实乃三生有幸!\"他话音未落,典韦却大大咧咧地一挥手,腰间双戟随着动作哗啦作响:\"小白脸子,跟俺们客气个甚?只要以后酒坛子管够,俺这膀子力气随你使!\" \"坛子归坛子,可不许贪杯误事。\"马超笑着握住两人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铁甲传来,\"待两日封王赏功,定要与二位痛饮三百杯!\"他眼中燃起灼灼火光,映得银甲上的龙纹仿佛要腾空而起。 李通闻言浑身一震,眼中闪过狂喜:\"君侯您当真要称王?\"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激动得浑身发抖,重重叩首在地:\"李通拜见王爷!\"反观典韦却满不在乎地嗤笑一声,拍了拍李通的后脑勺:\"瞧你这点出息!小白脸子就算成了天王老子,在俺眼里也还是那个爱耍枪杆子的小子!\" \"典大哥!此乃僭越!\"李通急得额角青筋暴起,慌忙起身纠正。马超却抬手拦住他,朗笑道:\"这般不拘小节才是真兄弟!李通,你为我舍弃前程、九死一生,今后咱们就是过命的交情!\" 就在此时,后宅的雕花木门吱呀轻响,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典大哥,外面是谁在说话?\"月光顺着门缝流淌进来,在青砖地上投下细碎的银斑,隐隐可见门后晃动的素色裙裾。 典韦铁塔般的身躯往前一倾,震得地面微微发颤,声如洪钟:\"小姐!是小白脸子——不,是马将军来了!\"话音未落,后宅门扉被风掀起,一袭素色襦裙的卢婉已跨出门槛。她乌发松挽,鬓边只斜插一支素银簪,苍白的脸颊因激动泛起红晕,望向马超的目光瞬间盈满水光。 刚要抬步上前,余光却瞥见董白含笑而立的身影。鎏金护甲映着月光,女子广袖上的银线蝴蝶仿佛振翅欲飞。卢婉的脚步陡然滞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攥紧裙摆,绣着并蒂莲的丝线在掌心勒出红痕。最终,她福了福身,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孟起大哥\" 马超却恍若未见旁人,大步上前将她颤抖的身躯揽入怀中。银甲硌得人发疼,却抵不过他掌心的温度。\"婉儿,又见到你了。\"他的下巴抵着她发顶,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长安之变那日的画面在脑海中翻涌——卢婉被天子当众羞辱时的冷脸,与卢婉在乱军之中声嘶力竭呼喊他名字的模样,此刻竟诡异地交织在一起。 夜风卷着城楼上未燃尽的硝烟掠过庭院,马超忽然意识到,自长安惊变那日起,自己的甲胄上便多了几分血色。曾经想做匡扶汉室的忠臣良将,如今望着怀中颤抖的女子,眼底却燃起野心的火苗。他轻抚着卢婉后背,映出他眼底暗潮汹涌——这天下,他势必要攥在掌心。 卢婉在他怀中轻颤着挣扎,指尖死死攥住他银甲上的龙纹,声音哽咽得不成调:\"孟起大哥,我已是被废之人,克死天子的不祥灾星\"她猛地别过脸去,发间银簪在月光下晃出冷光,\"求你莫要因我坏了名声,只要能容我姐弟在这宅子里安身\" 董白上前一步,纤手紧紧拉住卢婉冰凉的指尖,眉眼间尽是真挚:\"婉儿姐姐,你说的哪里话?有夫君在,又怎么会让你这般凄苦?”自从听闻马超\"身死长安\"的噩耗,董白便以马家遗孀自居。那些日子里,她守在空荡荡的帅帐前,将染血的银甲擦得锃亮,对所有人说\"将军定会归来\"。此刻即便尚未成婚,她也丝毫不掩饰这份笃定,反而将卢婉往自己身侧带了带,广袖轻扬间,绣着并蒂莲的裙摆扫过马超的战靴:\"往后咱们姐妹相互扶持,定能在这乱世里寻得一方安宁。\" 第858章 董白大度 马超称王 卢婉望着董白,眼中满是惊惶与犹疑:\"怎么可能我已是被废之人,如今只盼着阿毓能平安长大、顶门立户\"话音未落,董白已揽住她单薄的肩膀,笑意盈盈道:\"姐姐还在说糊涂话!咱们将军何时在意过这些虚名?天子尚在时,他为护你不惜当庭拔剑,这份情意天下谁人不知?\" 她故意拖长尾音,眼波流转间瞟向马超:\"咱们这位将军啊,向来是情根深种,还有何事做不出来?\"这话似调侃却暗藏机锋,听得卢婉双颊瞬间泛起红晕,绞着裙带的手指微微发抖。马超也不自在地轻咳一声,银甲下的耳尖悄然泛红。 董白见此,笑得愈发明艳,广袖轻扬搂住卢婉的腰肢:\"三日后超哥称王,后宫多你一人不多,少你一人不少。连我都不介意,姐姐还扭捏作甚?\"她仰脸望向马超,指尖在他铠甲缝隙处轻轻掐了掐,\"夫君说,是不是这个理?\" 庭院里月色朦胧,将三人交叠的身影映在青砖上,恍若一幅暗流涌动的画卷。 马超上前半步,银甲擦过青砖发出细碎声响,他伸手轻轻握住卢婉颤抖的指尖,粗糙的掌心覆上她冰凉的手背:\"婉儿,你怎就不明白?自洛阳初见时起,你我心意早已相通。\"他喉结滚动,目光灼灼望着她泛红的眼眶,\"天子废后又如何?在我心中,你永远是那个陪我读书写字、为我烹茶研墨的婉儿。\" 董白倚在朱漆廊柱上轻笑,鎏金护甲有节奏地叩击木栏,却未打断两人。马超转头望向她,目光中带着三分恳求七分坚定:\"白儿与我亦有过命情谊,她懂我的心思。咱们三人在西凉月下盟誓,要同生共死、相互扶持,难道你都忘了?\" 卢婉咬着唇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过往种种如走马灯般掠过脑海:西凉草原上共骑一匹马的肆意,长安城里隔着宫墙传递的密信,还有那日乱军之中,马超挥剑对君王的决绝。她别过脸去,声音带着鼻音:\"可我如今这般狼狈模样\" \"狼狈?\"马超突然笑出声,伸手轻轻擦去她眼角泪珠,龙纹银甲映着月光,\"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最珍贵的。待我称王那日,定要昭告天下——\"他转头看向董白,后者含笑点头,\"要给你与白儿凤冠霞帔,让全天下都知道,你们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人。\" 董白适时上前,挽住两人手臂:\"好了好了,再煽情下去,天都要亮了。\"她指尖抚过卢婉发间银簪,\"姐姐且放宽心,有我们在,定会护你周全。\"夜风卷起三人衣袂,卢婉望着眼前两张熟悉的面容,心中那道冰封许久的防线,终于在温热的情意里悄然融化。 卢婉猛地抽回被握住的手,后退半步攥紧裙裾,素白的指节泛出青白:\"你们大婚之日,我万不能同进洞房!这传出去,卢家百年清誉岂不要沦为天下笑柄?\"她别过脸去,发间银簪随着颤抖轻轻摇晃,\"待时局安稳些待世人淡忘废后之事\"话音未落,尾音已化作一声叹息。 马超望着她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喉头泛起酸涩。记忆里那个在卢府书院抚琴的少女,如今却被世事磋磨得这般谨小慎微。他抬手欲抚她鬓发,又生生停在半空,最终只笑着点头:\"好,都依你。\"沙哑的嗓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失落,银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映得他眼底的温柔愈发深沉。 回程的马车碾过青石板路,车轮转动声混着更夫梆子响。马超望着车帘外摇晃的月光,董白正倚着他肩头假寐,鎏金护甲随着呼吸轻轻起伏。今夜她周旋于卢婉与众人之间,既安抚了旧人,又不显半分妒意,这般通透聪慧,反倒让他愈发不安。 \"在想什么?\"董白忽然睁眼,指尖划过他紧锁的眉峰,\"是在为婉儿的事烦心?\"她声音裹着三分慵懒,眼尾胭脂却映得眸光清亮如星。马超喉结微动,想起这些年她的退让——默许卢婉入门时藏在广袖下的紧握,接纳蔡文姬时强撑的笑意,得知江东幼子与莎丽儿存在后,她的大度接纳。 \"白儿\"他刚开口,便被董白以指尖封住唇。女子起身时广袖扫过他手背,绣着并蒂莲的裙摆垂落车榻:\"我既在你生死未卜时以马家妇自居,便早已做好与你共担一切的打算。\"她轻笑,眼波流转间却藏着不易察觉的苦涩,\"只是谁让我喜欢的是个多情的人呢?\"话音戛然而止,鎏金护甲突然攥紧车帘,夜风卷着几片枯叶扑进车厢。 马超攥住她冰凉的手,银甲缝隙里还残留着她方才安抚卢婉时的温度。汉中那抹倩影却不合时宜地闯入脑海——甄宓为了他背弃婚约时决绝的眼神,守在病榻前衣不解带的模样。他忽然觉得喉间发紧,连带着呼吸都灼热起来。 \"若有心事,便说与我听。\"董白靠回他怀中,发丝拂过他下颌,\"你我之间,何须这般小心翼翼?\"马车突然颠簸,她顺势将头埋进他肩窝,声音闷闷传来:\"莫忘了,当年在西凉月下,你说过''绝不相瞒''。\"马超望着车外忽明忽暗的灯笼,铁甲下的心脏剧烈跳动,不知该如何开口,才能对得起眼前人这份沉甸甸的情意。 次日天光未亮,马超已在书房召见李儒与鲁肃。青铜灯盏摇曳的光晕下,他将一卷写满密密麻麻字迹的羊皮纸重重拍在案上,银甲上的龙纹随着动作泛着冷光:“长安之乱时,典韦、李通拼死护佑卢府,又有张敦为开城门力战而亡,此三人之功,必须刻于记功碑首。” 李儒半垂的眼眸微动,指尖摩挲着玉扳指:“将军,张敦乃无名小卒,将其姓名高悬高台,恐难服众。”话音未落,鲁肃已抱拳朗声道:“文优先生此言差矣!若无张敦舍命开城,我军如何能里应外合?此等忠勇之士,正该大书特书!” 马超猛地起身,震得案上竹简哗啦作响:“李通与张敦自幼相交,那日张敦为了开城门,给我谋求一丝生路,只是没有停下千斤闸的绞盘”他喉结滚动,想起李通昨夜说起此事时通红的眼眶,“若连忠魂都不能铭记,我西凉军何以为人效命?” 李儒抚须沉吟片刻,忽然轻笑:“将军仁义,此乃军心所向。不如将张敦事迹附于碑文之后,再追封其家人,既显西凉不忘有功之士,又能安抚生者。”马超听闻,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抬手重重拍在两人肩头:“就依文优之计!三日后封王大典,定要让全长安都知道,我马超麾下,从不负忠肝义胆之人!”晨光穿透窗棂,将三人交叠的影子映在墙上,恰似一幅书写忠义的画卷。 —————— 三日之期如约而至,长安朱雀大街沸腾如鼎。三丈高台以玄铁为基,裹着猩红绸缎,檐角悬着的九旒白纛随北风翻卷,纛穗上缀着的西凉狼牙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高台四周,西凉铁骑银甲如雪,枪尖挑着的猩红战旗猎猎作响,将整条朱雀大街染成血色长河。 高台台阶两侧,西凉文武肃穆而立,蟒袍玉带与银甲长枪交相辉映。将军们腰间战刀泛着经年磨砺的冷光,青年谋士羽扇轻摇间暗藏机锋,每一双眼睛都滚烫如焰,牢牢锁定着马超的身影。 卯时三刻,晨钟撞响。马超身着黑金错银王袍,腰间玉珏悬着的九节铜铃随着步伐叮咚作响。他每踏上一级台阶,两侧士卒便齐声高呼“恭迎凉王”,声浪震得城楼瓦片簌簌作响。行至台巅,马超转身俯瞰,只见长安百姓伏跪于地,黑压压的人头延伸至目力尽头。 高台之上,马超执剑而立,玄色王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俯瞰着台下如林的旌旗与沸腾的人群,忽将剑鞘重重拄地,声如洪钟:\"诸位!可知我马超今日之位从何而来?\" 声浪戛然而止,唯有风声掠过九旒白纛。马超缓步上前,银靴踏过汉白玉阶,每一步都似踏碎往昔:\"昔年我负笈洛阳,在卢公植门下研习经义,立志做那中兴汉室的栋梁!\"他抬手遥指未央宫方向,\"可当我投身董公帐下,深入西羌王庭单刀赴会时;当我率铁骑在北疆踏破匈奴营寨,将羯狄叛军的头颅悬于城关时;当我南下扬州,助孙策平定江东时——\" 剑刃出鞘半寸,寒光映得他眉眼如霜:\"那个本该庇佑天下的天子,却在长安设下鸿门宴!连珠箭穿透我的银甲,鲜血浸透他亲赐的锦袍!\"台下传来此起彼伏的怒喝,马超猛地挥剑劈向虚空,面向西凉文武,目光扫过每一张熟悉的面孔:\"新帝封我为凉王,许三辅西凉之地。但这千里山河,是你们的热血铸就!是你们随我饮风沙、枕刀戈,从西凉到洛阳,从北疆至江南!\"马超突然掷剑于地,\"马超越阶称王,不求青史留名,但求不负诸位兄弟!\" \"凉王千岁!\"声浪瞬间掀翻长安城楼,惊起雁群掠过血色残阳。马超望着漫天旌旗,恍惚又见当年初入洛阳的自己——鲜衣怒马,心怀天下。而如今血染的王袍披在肩头,他终于明白:这乱世的太平,只能用铁与血来书写。 第859章 破格封爵 亮剑天下 欢呼声如怒潮翻涌,整整一刻钟才渐次平息。马超抬手示意,玄色王袍袖口滑落,露出腕间缠着的半截染血布条——那是长安之乱时从战死亲卫身上扯下的信物。他转身指向高台对面,那里矗立着被白布层层包裹的庞然大物,足有十丈之高,在阳光下投下森然阴影。 \"看那!\"马超振臂高呼,声如裂帛。随着他一声令下,百名士卒同时扯动绳索,巨大的白布如流云般倾泻而下。一座汉白玉石碑轰然显露,碑身映着天光泛着冷冽的白,密密麻麻的名字自下而上镌刻,直入云霄。 \"征江东时、长安之乱时\"马超缓步走到碑前,指尖指向最顶端两个名字——\"潘凤\",\"武安国\",碑面还残留着工匠打磨的凿痕,\"这些兄弟,是为我马超流尽最后一滴血的英雄!\"他声音陡然哽咽,望向碑上\"张敦\"“姜炯”旁边都还有小字描写此将生前之功绩;亲卫们的名字连缀成列,每个人名下方都刻着战死之地——虎牢关、巢湖岸、祁连山麓那些用朱砂填涂的字迹,宛如未干的鲜血。 \"我马超早年便立下誓言!\"他猛地抽出佩剑,寒光划过碑身,\"无论将士战死何方,必取信物归葬西凉!\"说着从怀中掏出个布囊,倒出数十枚断箭、护腕、半枚玉佩,叮叮当当散落在碑前,\"这些年,我从未忘记!\" 台下突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铁甲相撞声与长枪顿地声震得石碑轻颤。典韦虎目含泪,双戟重重杵地;李通望着张敦的名字,颤抖着伸手触碰;新入伍的年轻士卒们握紧了腰间刀剑,眼中燃起狂热的光。 \"为凉王效死!\"呼声直冲云霄,惊得城楼上的铜铃齐鸣。马超立于碑前,身后是镌刻着忠魂的丰碑,身前是愿为他赴死的万千儿郎,玄色王袍猎猎作响,恍若要与这天地一同沸腾。 马超阔步重返高台,玄色王袍在猎猎风中翻卷如龙。四名亲卫踏着重步上前,展开丈余长的鎏金卷轴,细密的朱砂字迹在阳光下泛着血光。当卷轴末端垂落的九色流苏扫过汉白玉阶,一声清亮的呼喝撕破长空:“凉王赏功,众将听封!” 长安朱雀大街瞬间陷入死寂,唯有银甲摩擦声与旌旗翻卷声交织。金鼓如沸,三万甲士目光如炬凝向高台。马超按剑而立,玄色龙纹大氅在风中猎猎作响。四名亲卫持卷轴,六名亲卫踏前半步,为首者深吸长气,声若洪钟:\"请李儒!\" \"请李儒!\"余下五名亲卫齐声复述,声浪层层荡开。 青衫广袖的身影拨开旌旗而出,腰间玉珏相撞清音铮铮:\"李儒在此!\"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今封李儒为军师中郎将,总理军机要务,赐都亭侯!\" 李儒躬身作揖:\"谢主公!\" \"请徐庶!\" \"请徐庶!\"回音震荡宫阙。 儒将装束的徐庶按剑跨步,墨袍翻飞间带起凛冽杀意:\"徐庶在此!\" \"奇谋百出,算无遗策!\"亲卫齐声高呼,\"特授军师将军,掌军国谋略,统筹军机,封都亭侯!\" 徐庶抱拳躬身,拳风带起满地枯叶:\"必为主公谋定天下!\" \"请鲁肃!\" \"请鲁肃!\"东南方忽起长风,掠过宫檐铜铃叮咚作响,亲卫的呼喊声裹着暖意。 鲁肃疾步而出,锦袍玉带在风中翻卷如流云:\"臣鲁肃在此!\" \"调和内外,主理民生!封治中将军,掌钱粮调度、礼乐祭祀,赐都亭侯!\" 鲁肃躬身时,腰间玉佩与风声共鸣:\"必使西凉仓廪丰实,不负主公重托!\" \"请张绣!\" \"请张绣!\"寒风突然转急,卷着旌旗猎猎狂响,亲卫们的吼叫被吹得断断续续。 张绣跨步出列,披风下摆扫过青砖,带起细碎冰碴:\"末将张绣在此!\" \"陷阵破敌,悍勇无双!授扬武将军,领精锐铁骑,封关内侯!\" 张绣单膝跪地,甲胄碰撞声混着呼啸的风:\"愿为先锋,踏平天下!\" \"请张辽!\" \"请张辽!\"朔风裹着冰粒砸向宫阙,亲卫们齐声复诵的声浪却愈发激昂。 银甲将军踏前一步,雁翎刀鞘与风声相撞清鸣,披风在身后鼓成苍鹰羽翼:\"张辽在此!\" \"镇守东线,固若金汤!拜荡寇将军,掌关隘防御、军备整肃,封都亭侯!\" 张辽抱拳时,劲风卷起他鬓边碎发:\"辽以性命立誓,寸土不让!\" \"请甘宁!\" \"请甘宁!\"西风裹挟着渭河的湿气涌来,亲卫们的呼喊声潮湿而厚重。 甘宁抱拳出列,:\"末将甘宁在此!\" \"筹备南征,整训水陆!授平寇将军,督造战船、编练精锐,封都亭侯!\" 甘宁躬身时,腰间革带被风吹得噼啪作响:\"定率水师,直下江南!\" 随着一声声\"请张任!请徐晃!请徐荣!请华雄!\"……的呼喝,亲卫们如雷霆般的复诵声震得汉白玉阶微微发颤:\"请张任!请徐晃!请徐荣!请华雄!\"……整齐的声浪如重锤擂击宫阙。每道封赏诏令落下,台下便炸开山呼海啸般的欢呼,长枪顿地声、铁甲碰撞声与嘶吼交织,震得宫墙簌簌落尘,连檐角铜铃都在疯狂震颤。 欢呼一阵强过一阵,声浪几欲掀翻宫阙。待最后一道诏令落定,马超抬手虚按,玄色龙纹大氅在风中猎猎作响。沸腾的场面骤然一肃,众将目光如炬,望着高台之上那个身影。 \"为何不是我亲自宣读?\"马超的声音穿透死寂,\"因你们皆活生生立于眼前,能让我亲见这份荣耀与热血!\"他环视满场甲胄,玄袍下摆扫过汉白玉阶,\"但这绝非终点——待来日荡平八荒,万户侯之位亦虚席以待!\" 轰然跪伏声中,三万将士单膝触地,长枪斜指苍穹:\"尊凉王将令!\"马超却未命众人起身,任由这片钢铁森然的浪潮凝固在血色残阳下。他缓步走向案几,亲自展开那卷染着暗红痕迹的鎏金卷轴,低沉的嗓音里裹着熔岩般的炽热。 \"潘凤、武安国!\"马超指尖重重抚过卷轴首列,\"长安兵变时,二人以血肉之躯替我挡下乱箭流矢。若无他们擎天驾海之忠,我马超早已命丧黄泉!今追封潘凤为擎天侯,武安国为驾海侯,其子潘虎、武牛继承爵位,入祀马家宗庙!\" 话音未落,将士们已倒吸凉气。马超却不停顿,继续道:\"姜炯!每战必为先锋,心思缜密如发。那日城外独战吕布,以一骑当千之姿为我断后,血染黄沙!今封镇北侯,其子姜维继承爵位,赐食邑三千户!\" \"还有张敦!\"马超的声音突然哽咽,\"本非我麾下,却在长安城内冒死绞开千金闸,以命为我换来生路!追封安西侯,待找到其子继承爵位!\" 最后,他展开卷轴末端密密麻麻的小字:\"随我出征的四十亲卫,归来唯余我一人\"喉结剧烈滚动间,马超高举卷轴,\"今全部追封为列侯,入西凉忠烈祠,永享血食!\" 全场寂静如坟,唯有铁甲相碰的细碎声响。马超将卷轴按在胸前,青铜面具下的目光扫过惊愕的众将:\"莫觉封赏过重——若无他们以命相护,哪有今日之我?哪有今日之西凉?\" 马超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阵列,忽而声如裂帛般喝道:\"典韦!李通!上前听封!\" 金铁相击之声骤起,典韦虎躯一震,腰间双戟碰撞出清越鸣响,大步踏碎满地斜阳;李通银甲染血,曾属朝廷的旧纹在玄色披风下若隐若现,此刻却昂首挺胸,随典韦并肩而立。 \"长安兵变那夜,乱箭如雨,叛军如潮!\"马超跨步台前,玄袍下摆扫过刻满战功的汉白玉阶,\"汝二人一个双戟翻飞,杀透重围护我周全;一个临阵倒戈,以命相搏为我断后!\"他猛地抽出佩剑,剑锋直指苍穹:\"典韦!勇不可当,虎啸山河,今封虎侯!\" \"末将必为主公踏平天下!\"典韦轰然跪地,额头重重叩击地面,声如闷雷炸响。 \"李通!\"马超目光如炬,凝视着这位弃暗投明的勇将,\"你不顾旧主威逼,只为报我知遇之恩,临阵倒戈、慷慨赴死,此等忠义,天地可鉴!今封义侯,赐食邑千户,掌先锋营精锐!\" 李通眼眶泛红,单膝重重砸地:\"主公不弃,通愿以余生为利刃,斩尽天下逆贼!\" 台下顿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虎侯!义侯!西凉必胜!\"长枪如林齐举,铁甲映着残阳泛起血色寒光,惊得未央宫檐角铜铃疯狂震颤,似要将这份热血豪情传向八荒。 徐庶突然越众而出,拱手沉声道:\"凉王殿下!骤然分封诸多侯爵,与朝廷规制相悖。恐日后\" \"哈哈哈!\"马超仰面大笑,玄袍随笑声剧烈起伏,佩剑寒光扫过惊愕的众将,\"先帝残暴,尚未报这血海深仇,他却骤然离世!那些腐儒规矩,在我西凉铁骑前不过废纸!\"他猛地踏前一步,迸出森然寒意,\"诸将为我抛头颅洒热血时,可曾计较过朝廷律法?今日我以战功封爵,便是要让天下知道——西凉男儿的命,比天子的诏书更重!\" 徐庶欲再进言,却见马超大手如刀劈落:\"新帝尚未登基又如何?待他坐上帝位,便将今日封赏名单原封呈上!他若承认,是他识趣;若敢驳回\"话音戛然而止,佩剑出鞘半寸,寒光映得满场甲士屏息,\"我自会亲率十万铁骑,教他明白——这天下,拳头才是规矩!\" 死寂中,徐晃突然轰然跪地,大斧杵地迸出火星:\"愿随主公踏平天下!\"紧接着,三万将士同时高声呼喊:\"踏平天下!踏平天下!\"马超屹立在如山呼海啸中,玄袍猎猎作响,恍若即将撕碎苍穹的魔神。 第860章 定都长安 私事难言 当夜长安内外篝火如昼,酒香混着烤肉焦香漫过宫墙。马超与诸将推杯换盏,银壶碰撞声、醉笑高呼声响彻云霄。李儒倚着朱柱轻笑,贾诩捻须饮尽杯中烈酒,典韦将整坛酒仰头灌下,酒水顺着虬髯滴落,溅在铠甲缝隙凝成冰晶。直至残月西斜,满地狼藉中,醉卧的将士仍攥着酒碗喃喃誓言,而未央宫飞檐下,未熄的火把在夜风中明灭,似预示着燎原之火即将燃起。 第二日卯时三刻,晨雾未散。皇宫偏殿改建的议事厅内烛火通明,牛油灯将马超玄袍上的龙纹映得猩红。他按剑踞于主位,声音裹挟着寒意:\"昨日封官赐爵,大赏三军,今日便要谋划如何争霸天下。诸位说说,这第一步棋该落在哪里?\" 李儒广袖轻扬,展开一幅泛黄舆图,指尖重重按在关中:\"主公既已称王,长安便是龙兴之地。西凉虽为根基,但偏居边陲难以制霸中原,唯有将治所定在长安,方能拒旧都以震诸侯,占尽地利人和。\"他的手指划过地图上蜿蜒的函谷关,\"此处东拒关东诸侯,西控西凉铁骑,南扼巴蜀咽喉,正是问鼎天下的中枢。\" \"文优先生所言极是!\"贾诩嗓音带着金石之音,\"若回西凉,便是自缚手脚。以长安为中枢,进可挥师中原,退可固守关陇,方显王者气度。\" 马超眸光如电扫过满堂将臣,玄袍下摆扫过铺满舆图的长案:\"既如此,本王坐镇长安,以观天下之变!\"佩剑出鞘三寸,寒光映得众人屏息,\"但绝不能坐以待毙——\"他看向张辽,\"文远,即刻整顿铁骑,随时准备东出函谷关!公明,东线关隘务必固若金汤。\" 众将轰然抱拳:\"愿听主公将令!\" 马超目光扫过沙盘,沉声道:\"西凉乃我根基所在,仅凭令明一人,难以兼顾内外。草原异族觊觎已久,迟早生乱。\"他转向马岱,眼中闪过兄长的殷切,\"贤弟即刻前往武威坐镇,若令明遇疑难之事,你便是他最坚实的后盾。\" 马岱抱拳踏出,铁甲相撞发出清响:\"兄长放心!北疆有我,定不让异族踏入西凉半步!\" 话音未落,马超忽然抬手,身后转出两名银甲小将——眉眼与他七分相似,周身却透着未经沙场的英气。\"这是我弟马休、马铁。\"马超语气微顿,自嘲一笑,\"此次长安复仇,马家亲卫尽丧。父亲不放心,才命他们率新部随我征战。\" 马休、马铁同时上前,长揖及地:\"还望诸位将军多多指教!\" 马超剑指舆图上陇右区域,沉声道:\"陇西乃西凉腹心,羌胡杂居之地暗流汹涌,非得老将镇场不可。\"他目光转向董璜、徐荣,嗓音愈发凝重,\"二位将军即刻率部进驻天水和陇西。这两地地居中扼要,若西凉生变,务必第一时间驰援武威;若关中告急,亦可挥师东进。\" 董璜抱拳时甲胄铿锵:\"末将定当死守天水,让异族不敢越雷池半步!\"徐荣抚过腰间锈迹斑斑的环首刀,目光如鹰隼般扫过舆图:\"陇西与关中互为犄角,末将必筑起铜墙铁壁,保主公后顾无忧。\" 议事厅内烛火摇曳,映得满室将星熠熠。马超重重一拍桌案,震得羊皮舆图微微发颤:\"如此,西凉四方皆有强将镇守,便是我东出中原的底气!\" 马超忽然转向甘宁、鲁肃,沉声道:\"兴霸、子敬,你二人曾随我在江东周旋,那片水网之地,你等皆熟稔。\"他指尖叩击桌案,眸光似淬了冰,\"今有两件要务——其一,须暗自潜入江东,莫触荆襄耳目。寻到周公瑾,务必查明伯符真正死因,沿途避开荆襄势力。其二,探寻主母、少主下落,及一众亲卫遗孤,尽数迎回长安。\" 鲁肃抚须正色:\"主公但请放心,必查清元凶,安全带人回返。\"甘宁拍着腰间锦帆铃朗笑,声如洪钟震得烛火乱颤:\"某这就点楼船水师呃,\"他瞥见马超冷冽目光,立刻压低嗓门,\"咳,某定扮作商船,若荆襄鼠辈敢查探,便用迷烟放倒!\" \"不可暴露行踪!\"马超猛地按住甘宁肩膀,\"江东局势晦暗,我等如盲入棋阱,唯有小心为上。兴霸,凡事须听子敬调度,切不可妄动。\" 甘宁摸鼻一笑,单膝触地:\"谨遵大王将令!若坏了大事,某愿提头来见!\" 这边诸事安排妥当,议事厅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众人或沉稳或激昂的面容,马超抬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他的声音竟隐隐透着一丝平日里少见的局促:“还有一桩极为要紧之事,不知诸位先生之中,谁能与我单独商议,为我出谋划策。”众人面面相觑,皆不明所以,但还是整齐划一地拱手,高声应道:“但请主公安排!” 马超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在这略显空旷的殿内,他清嗓时发出的干咳声格外突兀,不知为何,竟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心虚。待众人的目光聚焦过来,他才缓缓开口:“诸位有所不知,我在长安兵变那日,惨遭敌军围攻,身负重伤,几乎性命不保。是甄家商队途经此地,救下了我,而后辗转多处,最终在汉中寻到华佗,才得以救治,捡回这条命。” 此言一出,原本还算安静的议事厅内顿时响起一片低低的议论声。徐晃性子最为直爽,当下便浓眉一挑,高声说道:“甄家?莫不是河北冀州的那个甄家?我曾听闻,袁绍大军的军资粮草,大半都是靠他们转运资助,那可是袁绍的钱袋子啊!”贾诩微微眯起双眼,手指轻轻叩击着扶手,不紧不慢地沉声道:“没错,我曾随张绣在宛城驻扎,对中原之事也算略有了解。袁绍帐下的沮授就曾提及,甄氏一族富可敌国,势力庞大,牢牢掌控着幽州至豫州的盐铁、丝绸等各类生意,商贸网络错综复杂 。” 马超微微点头,确认道:“正是此甄家。”李儒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轻摇折扇,开口道:“主公能得商队搭救,实乃万幸。待日后寻个时机,重金酬谢便是。往后我西凉之地,可对他们商队大开方便之门,任其自由经商,互通有无。只是不知,主公如今这般犹豫,究竟所为何事?” 马超先是尴尬地笑了笑,随后像是下了极大决心一般,长叹一口气,将事情和盘托出:“哎,此事说来话长。那甄家小姐甄宓,在我重伤昏迷之际,衣不解带地悉心照料,为了救治我,不仅违背了父命,更是变卖商队财物,甚至不惜违背与袁家早已定下的婚约 。在那段艰难时日里,她与我朝夕相伴,渐渐情愫暗生,最终与我私定终身。” 这话一出口,原本还端着几分从容的李儒,脸上的神情瞬间从从容变成了错愕,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仿佛生怕这事会无端缠到自己身上。徐晃还没心没肺地咧着嘴笑道:“主公如今已然称王,多纳一位王妃又有何妨?正好添添喜气!”话还没说完,就被身旁的张辽不着痕迹地拉了拉衣角,同时还收到一个饱含警告的眼神。 毕竟众人都清楚,马超与董白虽说还未正式大婚,但在马超身死的假消息传出后,董白当即以遗孀自居,更是不顾众人劝阻,率先起兵为马超复仇。马家上下,早已默许了董白未来王妃的地位。如今这婚期还未到,主公的红颜知己便一个接一个地浮出水面,董白就算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又怎会毫无波澜?这时候谁要是多嘴多舌,指不定就要跟着受牵连,遭董白的埋怨。 马超环视一圈,见众人面色各异——李儒似在斟酌措辞,贾诩已悄然将手背入袖中,徐晃被张辽死死拽着衣角不敢吭声。他忽将腰间佩剑重重拍在案上,有些羞恼的说道:\"甄家小姐冒天下之大不韪!男女大防,家族荣辱都放在一旁,她亲自为我熬药换药,散尽私囊为我延请名医,若不是她拼死护我周全,我马超早被挫骨扬灰!这份恩情,难道要本王做负心人?\" 话音未落,他已大步跨下台阶,袍角扫过满地舆图。铁靴踏在青砖上的声响,惊得殿外守卫下意识按住刀柄。\"文优、元直、文和、子敬!\"马超依次在四人面前驻足,抱拳时甲胄碰撞出清越之音,\"此等大事,非先生们不可解!\" 鲁肃率先踏出半步,玄色锦袍在穿堂风中微微扬起:\"主公,江东之行关乎孙策死因与少主下落,干系重大\"话未说完,马超已抬手打断:\"我自然明白。\"他转向徐庶,目光似能穿透人心:\"元直?\" 徐庶喉结滚动,握着羽扇的手微微发颤:\"主公,甄家与袁家联姻已久,贸然插手恐生变故。且董小姐如今坐镇后军\"他话音戛然而止,因为看到马超那不善的目光。 贾诩早将自己缩在阴影里,枯瘦的手指摩挲着腰间玉佩,仿佛厅内纷争与他无关。倒是李儒被马超灼热的视线逼得后退半步,折扇\"啪\"地合拢:\"敢问那甄小姐如今身在何处?\"话出口便暗悔——自己这不是往火坑里跳? 李儒话音刚落,马超顿时双目一亮,大步上前重重按住他的肩膀,脸上溢出爽朗大笑:\"知我者,文优也!\"他猛地转身,玄袍扫得案上舆图簌簌作响,指尖依次点过鲁肃、徐庶、贾诩:\"看看!这才是能断大事的谋主!你们啊,一个推江东要务,一个扯长安民心,文和更是躲得比兔子还快!\"尾音带着刻意的嘲讽,惊得殿外守卫不自觉屏息。 鲁肃等人对视一眼,面上浮起心照不宣的笑意。徐庶躬身退后半步,贾诩捻须低笑:\"既如此,便请文优先生大展经纶。\"言语间尽是幸灾乐祸。唯有李儒僵在原地,进退两难,忽觉后颈发凉——主公拍在肩头的手掌,分明比铁甲还要滚烫。 第861章 新帝登基 幽冀再战 李儒被众人目光灼得脊背发烫,马超看似戏谑实则恳切的话语,如重锤般砸在心头。他强压下喉间的叹息,折扇轻敲掌心,故意用漫不经心的口吻道:“不过是后宫添位佳人,大丈夫成大业岂拘于儿女情长?甄小姐既有救命之恩,纳为侧室于情于理都说得通。”话虽如此,想到董白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他太阳穴突突直跳——自家侄女的性子,怕是自己的胡子又得被揪掉一把。 定了定神,李儒敛起神色,正色问道:“敢问主公,甄小姐如今身在何处?” “在汉中张鲁地界。”马超眼中闪过算计的光芒,“派你前去,正是深思熟虑。当年你出使汉中,凭三寸不烂之舌说动张鲁借道,解了西凉粮草之急,这份旧谊便是底气。你亲自出马,既显我对甄宓的重视,又能借机安抚张鲁。”他顿了顿,声音骤然压低,“如今我据长安,益州迟早纳入版图。你此行要让张鲁明白,只要他安分守己,西凉便是他最坚实的后盾,切莫生出二心。” 李儒垂眸凝视案上舆图,指尖无意识划过汉中地势图纹,烛火将他的影子在朱柱上拉得细长。良久,他轻点地图上的陈仓古道,沉声道:\"此去迎甄小姐,须得摆出王者迎亲的架势。\"话音未落,他倏然抬眼,目光扫过满堂将臣,\"请主公拨张任、华雄二将与我同行,再精选五千西凉铁骑,旌旗蔽日,金鼓喧天!\" 马超微微挑眉,眸光骤然锐利:\"为何要如此大张旗鼓?\" \"其一,\"李儒手指划过空中,划出凌厉弧线,\"甄小姐与主公私定终身,无名无分。此番旌旗鲜明、大军压境,便是向天下昭告:她是大王要风风光光迎入长安的人!\"他折扇轻敲掌心,续道,\"其二,张鲁素性多疑,五千铁骑陈于汉中边境,既显诚意,更是威慑——让他明白,西凉铁骑可踏平益州,也能成为他最坚实的靠山!\" 话落稍作停顿,李儒忽然压低声音,眼中闪过狡黠:\"其三,不可不察。甄小姐本与袁家有婚约,大王若以雷霆之势迎亲,便是公然向袁绍叫板。袁本初好面子,若贸然对甄家动手,反倒落得个容不下妇孺的恶名。这强硬姿态,既能护住甄家周全,更能让袁绍在天下诸侯面前,狠狠栽个跟头!\" 马超抚掌大笑,佩剑铿锵出鞘半寸:\"好!文优果然谋算深远!\"他猛地转身,目光如电扫过殿中,\"张任、华雄!\" 两名虎将应声出列,铁甲相撞声震得烛火摇曳。\"你二人即刻从麾下精选五千精锐,明日辰时在校场集结!\"马超剑尖直指南方,\"此番护送文优先生,既要护他周全,更要让汉中张鲁、河北袁绍,都见识西凉铁骑的威风!\" 张任抱拳如枪:\"末将定保先生毫发无损!\" 华雄暴喝如雷,震得梁上积尘簌簌而落:\"谁敢阻拦,末将便让他血溅当场!\" 殿内众将齐声应和,声浪掀得未央宫飞檐下的铜铃叮咚作响。 既定长安为霸业根基后,马超诸事缠身,千头万绪亟待梳理。婚事成了萦绕心头的大事,他既要将母亲与家眷从武威城接来主持大局,又牵挂着远在江东下落不明的沙利尔母子,同时还需等待李儒从汉中迎回甄宓,方能完成双喜临门的盛事。更棘手的是朝堂局势——天子骤然崩逝,曹操将新帝迎往封地,马超虽已称王,却尚未获得朝廷正式诏封,名分未正。在这敏感时刻,他必须坐镇长安,方能震慑蠢蠢欲动的四方诸侯。 站在残破的长安城楼上,马超望着城墙斑驳的裂痕,脚下是荒芜的田垄与面黄肌瘦的流民,市集里仅有的摊贩也是神色惶然。满目疮痍的景象让他攥紧了腰间佩剑——此地遭战火反复蹂躏,府库空虚、民生凋敝,若此时贸然兴兵,不过是饮鸩止渴。他深知,唯有先让百姓安居、让土地生金,才能真正将长安化作争霸天下的根基。 回府后,马超立即颁布政令:减免三年赋税,开官仓赈济饥民;征调西凉能工巧匠修缮城墙、疏通河道;命屯田都尉率士卒垦荒,将废弃的千亩良田重新翻耕。他甚至在朱雀大街前设下“献策台”,无论商贾的通商妙计,还是老农的灌溉良方,皆以礼相待、虚心求教。 议事厅内,马超目光如炬,环视满堂将臣:“诸位可知为何暂缓兵戈?昔日强秦横扫六国,靠的不仅是锐士,更是商鞅变法后关中的千里沃野!如今长安乃四战之地,若百姓连饭都吃不饱,即便有百万雄兵,又如何守得住?”他猛地抽出佩剑,剑锋直指舆图上的函谷关,“待粮仓满溢、民心归附,我西凉铁骑踏出函谷关的那一刻,便是诸侯颤栗之时!” 李儒折扇轻挥,眼中满是赞赏:“主公此计,恰似勾践卧薪尝胆。休战养民三年,待长安重现‘八水绕长安,阡陌连桑田’的盛景,届时钱粮充足、军备精良,进可逐鹿中原,退可固守关陇,霸业指日可待!” 此后数月,长安内外再无金戈之声,取而代之的是百姓垦荒的号子、工匠凿石的铿锵。马超脱下战甲,身着粗布短衣穿梭于田间地头,亲自指导农事、调解纠纷。看着这位威风凛凛的王者的身影,百姓们热泪盈眶——他们知道,这份看似平静的耕耘,终将化作改天换地的雷霆之势。 当曹操将天子迎回许昌,改许昌为许都,刘协祭祀天地之后在许都称帝,追谥先帝为孝愍皇帝,并册封马超为凉王、赐九锡的诏令传遍九州时,冀州邺城,袁绍正与宾客把酒言欢。鎏金酒樽中的琼浆尚未饮尽,信使便跌跌撞撞闯入殿中,将黄绢诏书高举过头。 袁绍粗粝的手指攥住诏书,瞳孔骤然收缩。\"轰\"的一声巨响,雕花木几被他一脚踹翻,珍馐美馔洒落满地。\"竖子!\"他暴跳如雷,玉带扣在腰间叮当作响,\"这马超口口声声忠君报国,骨子里还是西凉蛮夷!与那祸乱朝纲的董卓有何分别?\" 座下宾客皆噤若寒蝉,唯有田丰抚着长须上前,目光如炬:\"主公且息怒。马超受封梁王,看似荣耀加身,实则已成众矢之的。曹操此举,意在借诸侯之手除患。\"沮授亦抱拳进言:\"正是!此时朝廷元气大伤,再无力顾及幽州战事。公孙瓒孤立无援,我军若趁势挥师北上\" 袁绍的咆哮戛然而止,铁铸般的面庞阴晴不定。他突然拔出腰间佩剑,剑锋映出冷冽寒光,在暮色中划出半弧:\"好!天赐良机!先踏平公孙瓒,尽收幽州铁骑!待我坐拥四州之地,定要亲率大军南下许昌,倒要问问那天子——\"剑身重重劈在案几上,木屑纷飞,\"马超匹夫能封王,我袁家四世三公,该当何等尊位!\" 冀州城外,晚霞如血,将袁绍的身影投射在汉白玉阶上,宛如一尊择人而噬的凶兽。远处传来隐隐战鼓,似已奏响逐鹿中原的序曲。 袁绍的将旗刚在易水之畔扬起,一封密报却如淬毒箭矢,直刺这位河北霸主的胸膛。细作探听到马超麾下谋主李儒亲点五千铁骑南下汉中,竟是为马超迎娶与袁熙有婚约的甄宓时,袁绍暴喝一声掀翻帅案,青铜酒鼎坠地的声响惊飞了帐外宿卫的寒鸦。 \"反了!反了!\"袁绍青筋暴起的手死死攥住密报,指节几乎要将竹简捏碎,\"传令下去!即刻召回张合、高览!我要让马超那匹野马,血溅函谷关!\"他的怒吼震得帅帐帷幔簌簌发抖,众将面面相觑,唯有田丰与沮授抢步上前,一左一右死死按住袁绍握剑的手臂。 \"主公三思!\"田丰额头青筋跳动,\"霸业为重,岂可为一女子乱了方寸?\"沮授单膝跪地,声如洪钟:\"公孙瓒此刻城防空虚,正是天赐良机!若此时折返与马超决战,且不说西凉铁骑骁勇难敌,一旦战事胶着,公孙瓒趁机偷袭冀州\"他的话语戛然而止,却见袁绍怒目圆睁,脖颈处的血管突突跳动。 \"那便要本公咽下这口恶气?\"袁绍猛地甩开两人,佩剑出鞘三寸寒光映面,\"传令下去!即刻缉拿甄氏满门!我要将他们挫骨扬灰!\" 审配与沮授对视一眼,前者快步上前:\"主公慎行!甄家世代经营河北商路,乃我军钱粮命脉!\"他压低声音,\"且甄宓被夺,未必是甄家本意。若因此屠戮甄氏,天下豪杰岂不寒心?日后谁还敢投奔主公麾下?\"沮授亦恳切进言:\"不如先派人监视甄家,待平定幽州后再做计较。此刻大军即将出征,粮草军械皆赖甄氏转运,若贸然动手\" 袁绍重重跌坐在帅椅上,将佩剑狠狠插入地面。他胸膛剧烈起伏,怒视着地图上长安的方向,牙缝里挤出冰冷话语:\"暂且留他们狗头!待我踏平幽州,定要让马超和甄氏,为今日之耻付出血价!\"帐外狂风骤起,将案上的作战地图卷得猎猎作响,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易水河畔,公孙瓒伫立在堆满箭镞的望楼之上,望着远处袁绍军营连绵不绝的火把,恍若一条赤色巨蟒盘踞在幽州边境。寒风卷着细雪扑在他铁甲上,却不及心中寒意彻骨,之前有刘备和吕布的帮助,使得朝廷与袁绍达成和谈,而如今却只能独自承受着袁绍雷霆般的攻势。 第862章 兵临徐州 兄弟倪墙 早在马超将女儿公孙氏送回的时候,朝廷积弱、西凉崛起的消息公孙瓒早已烂熟于心, 心中已经有了防范冀州袁绍的打算,可如今攥着最新战报的手掌仍不住发颤——袁绍的十万大军已推进至潞河,而他麾下能战之士,不过五万残兵。 \"报!袁军先锋淳于琼已夺潞河渡口!\"亲卫的急报撕破暮色。公孙瓒猛地攥碎手中竹简,碎木扎进掌心却浑然不觉。他望着北方雪原,那里曾是白马义从纵横驰骋的疆场,如今却只剩满地疮痍。\"传令下去,加固易京楼!\"他的声音沙哑如破锣,\"告诉将士们,守住最后一道防线!\" 副将犹豫着上前:\"将军,袁绍势大,不如\" \"住口!\"公孙瓒突然抽出佩剑,剑锋抵住副将咽喉,\"当年我率白马义从大破乌桓时,袁绍何在?今日便是战至最后一人,也要让袁本初知道,公孙瓒的骨头,比他的箭矢更硬!\" 夜幕渐深,易京楼的烽火在漫天飞雪中明明灭灭。公孙瓒望着南方,那里马超与袁绍的暗潮仍在翻涌,可对他而言,此刻幽州的每一寸土地,都已是生死存亡的修罗场。 再说刘备这边,先帝驾崩后,刘备与吕布在长安争权落败,如惊弓之鸟般仓皇出逃。 一路上,马蹄扬起漫天尘土,他们不敢稍作停歇,生怕追兵的利箭随时穿透脊背。如无头苍蝇般辗转奔波,不知何处才是安身立命之所。直到听闻徐州牧陶谦乃清正君子,素有仁德之名,刘备才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毅然调转马头,朝着徐州疾驰而去。 陶谦早闻刘备兄弟三人武艺高强、义薄云天,麾下又缺能征善战之将,得知刘备前来投奔,不禁喜出望外。他亲自率领文武百官,在徐州城门外摆下盛大的迎接仪式,鼓乐齐鸣,尽显诚意。然而,当与刘备促膝长谈后,陶谦却如坠冰窟——刘备竟带着先帝幼子,言辞恳切地表明要扶保幼主重登帝位,以延续汉室正统。这消息犹如一颗重磅炸弹,让陶谦惊出一身冷汗,这才惊觉自己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刘备于他而言,已然成了烫手的山芋。 纸终究包不住火,刘备暗藏先帝幼子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便传到了曹操耳中。曹操目光阴冷,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他立刻以汉帝刘协之名昭告天下,斥责陶谦庇护逆党,意图颠覆正统。紧接着,点齐精兵强将,浩浩荡荡地杀向徐州。一时间,战鼓震天,喊杀声四起,徐州大地顿时陷入一片火海。陶谦悔得肠子都青了,望着城外如黑云压城般的曹军,心中满是无奈与绝望,本想借刘备之力壮大徐州,却不想招来如此滔天大祸,让徐州百姓也跟着遭此劫难。 此时的徐州城内,暗流涌动——陶谦两子陶商与陶应正为世子之位明争暗斗。陶应早前于江东与孙策交战失利,声望一落千丈,刘备三兄弟的到来,恰如他急需的救命稻草。宴席上,陶应频频举杯,言辞间满是拉拢之意:\"久闻刘使君仁义之名,徐州若得三位相助,实乃幸事!\" 刘备本就深谙处世之道,在徐州广结人脉。徐州巨富糜竺、糜芳兄弟掌管着城中钱粮要职,初次与刘备长谈,糜竺便被其谈吐间的壮志折服,击节赞叹:\"使君心怀苍生,志在匡扶汉室,真乃人中龙凤!\"为表诚意,他竟将小妹糜氏许配给刘备。自此,糜家钱粮相助,陶应势力扶持,刘备出入有车马,府中常宾客盈门,日子过得风生水起。 然而,阴云始终笼罩在心头。每当提及先帝幼子,陶谦便神色凝重,抚须长叹:\"如今天下大乱,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袁绍雄踞河北,贸然拥立幼主,恐引火烧身。\"议事厅内,烛火摇曳,刘备望着陶谦紧锁的眉头,深知前路依然荆棘密布——这看似安稳的徐州,不过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宁静。 曹操亲率十万大军压境徐州,战旗蔽日的威势如同黑云压城。陶谦站在城头,望着远处曹军连绵不绝的营帐,惊怒交加之下,竟一病不起,卧床不起时仍紧攥兵符,口中喃喃:\"悔不听元龙之言,引火烧身啊\" 徐州刺史府内,檀木熏香混着苦涩药味在长廊间弥漫。陶谦卧榻前的铜鹤灯忽明忽暗,映照得一众文武神色诡谲。陶应听说父亲病重,悄悄从下邳赶回,立在廊下,望着议事厅内陶商被群臣簇拥的身影,指节无意识摩挲着腰间那枚残缺的虎符——仿佛在提醒他那场惨败如何将他从世子之位的云端狠狠拽落。 \"诸位可知,有父亲昨夜已唤我至榻前。\"陶商的声音透过雕花窗棂飘出,刻意放轻的语调里藏着按捺不住的得意,\"待父亲病愈,这徐州牧印绶\"话音未落,便被此起彼伏的贺喜声淹没。陶应浑身发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自兵败归来,满朝文武看他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具行尸走肉,唯有那些本该属于他的门客,如今都捧着文书出入陶商的宅邸。 小雨淅淅沥沥地敲打着刺史府的青瓦,陶应心想此时不让父亲知道自己的重要性,他便再无缘大位,下定决心带着甲士直奔父亲寝殿。刚转过九曲回廊,便被陶商带着一队甲士拦住去路。廊下灯笼在风中摇晃,将陶商阴鸷的面容映得忽明忽暗。 \"二弟,父亲刚刚睡下。\"陶商抬手示意身后甲士握紧长戈,语气却故作温和,\"不如等\" \"我从下邳星夜赶来!兄长也要阻拦?\" 陶商目光扫过他的披风,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不是该与刘关张驻守下邳?怎突然回来了?\"话音未落,陶应便出言打断陶商。 \"兄长明知我在外与曹军血战,\"陶应的佩剑撞在廊柱上发出清鸣,\"就别在背后耍那些腌臜手段!\" \"放肆!\"陶商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玉带扣撞出清脆声响,\"你在外厮杀,我日夜守在父亲榻前,还要操持徐州政务!怎么,二弟是觉得我做得不够?\"他突然逼近一步,压低声音道,\"还是说,你把身家性命都押在了那三个外来人身上?\" 陶应猛地扯开染血的衣襟,露出缠着绷带的胸膛:\"押了又如何?徐州将领哪个能比得上刘关张麾下的虎贲?\"他的眼神像淬了毒的箭,\"兄长若不想徐州城破,就速速让开!\" 两人的争吵声惊动了寝殿内的陶谦。老刺史挣扎着坐起,喉间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侍疾的医官慌忙按住他颤抖的手,却见陶谦浑浊的老眼望着门外,枯槁的手指死死攥住锦被——门外,陶商的佩剑已出鞘三寸,陶应的长矛直指兄长咽喉,而远处城楼上隐约传来曹军的战鼓声。 \"够了\"陶谦的声音比秋雨更冷,却被兄弟俩的怒吼彻底淹没。他无力地瘫倒在床榻上,望着头顶晃动的帐幔,仿佛看见徐州城破时的火光。立储?守土?他浑浊的泪水滚落在枕上,心中是对徐州何去何从的迷茫。 下邳城头的夜风裹挟着硝烟,刘备倚着箭楼冰凉的砖石,望着远处曹军营帐的点点星火。更鼓声沉沉,惊起栖息在雉堞间的寒鸦,他下意识握紧腰间玉佩——那是在卢植门下求学,恩师赠予的同门信物,此刻触手生凉,恰似他与师弟渐行渐远的情谊。 当凉王的金印诏书传遍天下时,刘备便知,那个曾与他月下纵马、共谈匡扶汉室的热血少年,终究成了割据一方的枭雄。马超的眼神越发冷冽,而自己怀中先帝幼子的啼哭,却像悬在头顶的利剑。从先帝将幼子托付给他,他便一刻也不敢将这孩子交给他人照看,万一这孩子有个闪失,他该如何有脸面面见先帝?他倚着城垛缓缓蹲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青砖上的箭痕,往事如潮水般涌来:先帝倚仗聪慧,操纵人心,欲把众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将大好河山推入万劫不复;如今曹操挟刘协以令诸侯,占尽大义名分,自己虽抱着先帝血脉,却如无根浮萍。 \"若不是天子聪明反被聪明误,又怎会落得如此田地?\"他喃喃自语,声音被风声撕成碎片。当初长安城中,若天子能听进谏言,重用马超,汉室中兴未必无望。可如今,马超裂土封王,曹操把持朝政,自己带着先帝幼子四处奔逃,陶谦对拥立之事犹豫不决,徐州局势危如累卵。前路茫茫,何处才是安身立命之所?是继续寄人篱下,还是拼死一搏? 关羽手持青龙偃月刀巡城归来,瞥见兄长落寞的背影,刀环撞击声戛然而止。\"大哥,夜已深了。\"他将披风轻轻覆在刘备肩头,\"明日还要与曹军周旋,早些歇息。\"连素来莽撞的张飞都罕见地放轻了脚步,铁甲碰撞的声响变得小心翼翼,粗粝的嗓音里带着几分无措:\"大哥莫要忧心,俺老张的丈八蛇矛,定能戳破曹贼的营帐!\" 刘备勉强扯出一抹苦笑,望着两位义弟关切的面容,心中五味杂陈。城头的烽火忽明忽暗,将三人的影子投射在斑驳的城墙上,恍若一幅风雨飘摇的乱世图景。他轻抚怀中熟睡的先帝幼子,感受着身上的压力暗自发誓:纵使前路荆棘遍布,也要为汉室血脉拼出一线生机。哪怕要踏碎这乱世的重重阴霾,哪怕与昔日手足兵戎相见,也绝不放弃心中匡扶汉室的执念。 第863章 张鲁示好 刘璋忌惮 春季阳光明媚,大雁北归掠过秦岭时,李儒身披玄色大氅,指尖叩击着枣红马车的鎏金车厢。身后五千西凉铁骑旌旗招展,青铜马面甲在斜阳下泛着冷光,马蹄声惊起满地野花,却故意维持着松散的行进步伐。 \"军师,兵法有云''兵贵神速'',这般慢行\"张任策马靠近,腰间环首刀的吞口随着颠簸轻响。这位益州降将浓眉紧蹙,望着前方蜿蜒如蛇的队伍,\"若张鲁有所防备,或刘璋遣军来犯\" 话音未落,忽听一阵铁蹄踏碎枯叶的脆响。华雄的乌骓马裹挟着腥风冲到近前,这位虎背熊腰的猛将扯着嗓子大笑:\"张将军忒多顾虑!军师前日还说,咱们这趟是去唱大戏的!\"他肩扛的陌刀在暮色中划出半轮血月,惊得路旁驿卒慌忙躲进土墙后。 李儒轻拨颔下三缕长须,眼中闪过寒芒:\"子均可知,这天下棋局最妙处,不在刀光剑影,而在人心搅动。\"他抬手遥指北方层峦,\"张鲁据汉中,手握五斗米教十万教众;刘璋盘踞益州,暗蓄不臣之心。我军旌旗蔽日却缓行,恰似悬在他们头顶的利剑——每拖延一日,这把剑的分量便重上三分。\" 张任瞳孔微缩,似有所悟。李儒继续说道:\"若为迎娶甄家女、换张鲁一纸降书,何须我亲自出马?主公深意,在于将汉中化作西进益州的跳板。待张鲁日日寝食难安,夜夜听着更鼓揣测我军动向,那时再递出橄榄枝,他才会将西凉视作唯一靠山。\" 暮色渐浓,李儒忽然勒住缰绳。远处汉中关的烽火台已隐约可见,他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传令下去,今夜扎营褒斜道。让军乐队奏乐三巡,务必让汉中城头的哨兵,听得清每一声羯鼓。\" 长安城头风云变幻的消息如飞矢般传至汉中。刘璋每日皆立于镇北楼,凝视北方天际,似要透过层云看穿马超与各方势力的博弈。当西凉铁骑大破敌军、天子崩殂,曹操又在许都匆忙迎立刘协登基的密报传来时,张鲁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懈。 他摩挲着案上的青铜虎符,回忆起与西凉军的过往。昔日马超重伤于汉中,幸得华佗妙手回春,虽自己在救治之事上仅略尽绵薄,可这份渊源终究让双方维持着微妙的和睦。对张鲁而言,西凉的胜利恰似一道护身符——马超据守长安,既能牵制朝廷,又可震慑益州的刘璋。若西凉战败,天子追责的利刃高悬,再加上刘璋对汉中觊觎已久,届时他必将腹背受敌,在这弹丸之地如履薄冰。 汉中天师府的铜漏昼夜不停,张鲁盯着沙盘上缓慢移动的赤色小旗,指节将檀木案几叩出细密裂痕。自听闻马超遣使迎娶甄宓,他便早早命人清扫驿馆,并准备等马超使节到来时,将珍藏的巴蜀锦绣铺陈十里长街,连甄家车队歇脚的地方都特意覆上金丝软帘。可旬月过去,预想中马蹄声始终未破晨雾,反而见府库绸缎一箱箱抬往甄宓暂居的玉阙阁。 \"报——\"斥候的急报惊飞檐下白鸽,\"西凉使节距阳平关尚有三日路程!领军者乃是乃是李儒!\" 青铜烛台轰然倒地,蜡油溅在张鲁绣着云纹的靴面上。他踉跄扶住立柱,望着墙上自己扭曲的影子。那个将诸侯联军玩弄于股掌的鬼才,那个曾经在汉中压得他喘不过气的阴鸷谋士,竟又亲自前来迎亲?喉结滚动咽下不安,张鲁突然急切的说道:\"备马!速去玉阙阁!\"夜风卷着碎玉掠过回廊,惊起远处更夫悠长的梆子声,却掩不住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声响。 寒夜霜重,张鲁刚迈出书房半步,忽觉月色惨白如纸,踏出去的靴底悬在半空进退维谷。三更天叩见未嫁妇人,传出去必落人口实,若被李儒借题发挥,恐成大祸。他猛地转身,烛火将影子投在屏风上剧烈晃动:\"速唤三小姐四小姐!\" 脚步声由远及近,张琪瑛与张符宝披着鹤氅匆匆赶来。张符宝揉着惺忪睡眼嘟囔:\"父亲,这般折腾\"话音未落,便被张鲁攥住手腕。老人布满血丝的眼中尽是惊惶,披风上的玄狐毛随着颤抖簌簌抖动:\"随我去玉阙阁!西凉使节不日便至,领军的竟是李儒!\" \"不过是迎亲队伍,父亲何须\"张符宝还欲争辩,却见父亲指甲几乎掐进自己皮肉。张鲁压低声音,像是对着女儿,又似喃喃自语:\"你忘了?当年他单枪匹马,便将你掳去西凉做人质!如今五千铁骑压境,长安一战西凉气焰正盛\"他突然剧烈咳嗽,指节敲着廊柱发出空洞回响,\"谁知道这次,他要挖走汉中多少血肉!\" 张琪瑛望着父亲佝偻的背影,忽然想起幼年时那个挥斥方遒的豪杰。此刻月光落在他鬓角新添的白发上,竟比玉阙阁的霜雪更冷。她悄然握紧妹妹的手,三人身影在摇曳的灯笼下,宛如风中残烛。 更漏声催,张鲁领着张琪瑛、张符宝踏入玉阙阁时,连门槛都险些绊住脚步。往日端方持重的汉中太守此刻堆满谄媚笑意,亲自将新采的桂花蜜倾入甄宓茶盏:\"姑娘尝尝,这是大巴山的野蜂所酿,最是润燥安神。\"烛光映得他额头汗珠发亮,絮絮叨叨说着要为甄宓添置春装、更换熏香,倒教向来从容的甄宓也手足无措,只能以袖掩唇,虚应着些\"劳烦太守挂怀\"的客套话。 待张鲁躬身告退,却猛地按住两个女儿手腕:\"琪瑛、符宝留下作陪,莫教甄姑娘夜里寂寞。\"姐妹俩面面相觑,甄宓亦是微蹙黛眉——白日里三姐妹本就常聚,怎突然要挑这夜深人静时分?直到张鲁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回廊尽头,张符宝才凑到甄宓耳边,压低声音道:\"姐姐还不知晓?西凉使节不日便到汉中,领军的正是西凉谋主李儒!\" 见甄宓神色微红,张符宝又促狭地眨眨眼,突然拍手笑道:\"不过姐姐尽可宽心!你那位意中人如今可威风了!听说一举拿下长安,新帝封他做凉王呢!你看看他对你多重视,西凉谋主都亲自派来迎你。\"她故意拖长尾音,指尖轻点甄宓泛红的脸颊,\"当初姐姐一眼相中,这眼光,真是毒辣!\" 甄宓又羞又急,抓起软垫便要掷去,却被张琪瑛眼疾手快拦住。三女在暖阁内追逐嬉笑,裙裾翻飞间,打翻的香炉腾起袅袅青烟,倒将窗外寒夜的肃杀之气,熏染得温柔了几分。 ———— 益州成都,议事厅内烛火摇曳如鬼眼。刘璋将密报重重拍在檀木案上,惊得案头青铜博山炉中青烟骤散。黄权、费祎、吴懿、严颜等一干文武围聚,目光皆紧锁在那封浸透密探汗水的竹简上——西凉军五千铁骑正缓缓向汉中逼进的消息,如同一柄悬在益州头顶的利刃。 \"马超小儿好胆!\"严颜猛然拍案而起,铁甲与木案相撞发出闷响,雪白的虬髯随着怒喝颤动,\"米仓山之耻犹在眼前!马超小儿设伏,折我三千精锐!如今不过五千骑兵招摇过市,末将愿领本部人马,踏平他们!\"老将腰间佩剑铮铮作响,似已迫不及待饮血。 黄权却徐徐摇着羽扇,眼中寒芒闪烁:\"将军且慢。长安一战尘埃落定,旧帝崩殂,曹操挟新帝于许都称帝,而马超坐收长安——此乃天下格局剧变之时。\"他折扇倏然指向北方,\"我军若此时轻举妄动,正中其下怀。马超早有吞并益州之心,正愁师出无名,我们若主动挑衅,岂不是将刀把子递到他手中?\" 费祎抚须沉吟:\"黄公所言极是。西凉军此番慢行,分明是虚张声势。若我军贸然出击,反而会让张鲁倒向马超,届时益州腹背受敌\"话音未落,厅外忽起一阵狂风,卷着枯叶扑入厅中,将烛火吹得明灭不定,恰似这晦暗不明的局势。 刘璋面色阴沉,心有不甘地重重一拍桌案:\"难道就眼睁睁看着马超在眼皮子底下耀武扬威?区区五千兵马,我们竟要束手无策?\"他怒目圆睁,眼底血丝密布,锦袍下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这时,身形矮小丑陋的张松缓步上前,声音低沉却字字清晰:\"主公,今时不同往日。马超已非当年偏居西凉的武将,如今坐拥长安、手握重兵,已是能左右天下局势的一方诸侯。\"他顿了顿,扫过厅中众人紧绷的神情,\"说句不中听的,主公还是暂且放下与马家的仇怨,派使节与马超交好为妙。连天子都败在他手中,落得身死下场,我益州纵然富饶,又如何与他正面抗衡?\" 这番大实话如同一盆冷水浇下,刘璋顿时面色铁青,怒不可遏地猛拍案几:\"住口!休得在此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刘氏经营益州多年,岂会怕他马超?你竟敢劝我向仇敌低头,究竟安的什么心!还有你素来与那叛徒法正交好,莫非也有二心?左右给我赶出去!\"刘璋手指颤抖着指向张松,额头上青筋暴起,眼中满是怒火。 张松脖颈青筋暴起,被刘璋训斥的面容涨得紫红,麻点密布的脸上写满不甘,正要开口辩驳,突然感到袖口一紧。转头只见费祎目光如炬,微微摇头示意他噤声。费祎藏在袖中的手暗暗用力,仿佛在提醒:此刻争辩,只会徒增祸端。 厅内气氛瞬间凝固。老将严颜抚着花白长须,嘴角挂着轻蔑的笑;吴懿双臂抱胸,眼神中满是讥讽;就连平素沉稳的黄权,也垂眸掩住眼底的戏谑。众人的目光如芒在背,张松只觉颜面尽失,胸中怒火翻涌。 \"竖子安敢如此!\"张松喉间低吼,双拳紧握,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狠狠瞪了眼众人,却在费祎急切的拉扯下,最终咬着牙,甩袖转身。踏出厅门的那一刻,刺骨的夜风迎面扑来,吹散了他满心的愤懑。 夜色中,张松望着北方深邃的天幕,想起好友法正。如今法正已在马超帐下深得重用,辅佐其掌控长安,兵锋正盛。再想想厅中那些目光短浅之辈,竟还轻视马超,不觉冷笑出声:\"等着,等西凉铁骑踏破益州之日,看你们还能否笑得出来!\" 他紧了紧衣袍,踏着满地月光离去,心中已然有了盘算。 第864章 错迎川使 心焦待凉 议事厅内死寂如坟,唯有烛泪坠地的轻响。刘璋怒目圆睁,将案几上的竹简狠狠摔在地上,飞溅的碎屑擦过费祎耳畔。 费祎轻咳一声,折扇敲着掌心打破僵局:\"主公息怒,张松虽已逐走,然西凉势大,确是不得不防的局面。\"黄权适时抚须接话,展开羊皮舆图,指尖划过汉中与益州边界:\"马超据长安而虎视天下,张鲁又暗通西凉,我军若贸然行事,恐成众矢之的。\" 刘璋喉头滚动,方才的盛怒化作沉沉叹息。他跌坐回主位,锦袍下摆扫过满地狼藉:\"似此等局面,诸君何以教我?\" 厅中静默片刻,角落里大儒谯周缓缓起身。声音像是从岁月深处飘来:\"昔年先帝在时,尚有天子威仪震慑四方。如今世道倾覆,西凉已成气候,马超锋芒无两\"他眼珠望向北方:\"张鲁素来首鼠两端,与其坐视他倒向马超,不如我军先遣使交好。结善缘、缓兵祸,方能为益州谋一线生机啊。\" 夜风突然灌进厅堂,烛火明灭间,众人的影子在墙上扭曲如魑魅,将这晦暗不明的局势,又添了几分萧索。 ———— 张鲁每日都在府中踱步,翘首以盼西凉使节的到来。迎接西凉使节,已然成了汉中当下头等要务。他不住地询问杨松进度,而杨松总是神色自若地安抚:\"主公莫急,再等等,稳住阵脚才是关键。\" 这日,张鲁还未开口询问,便见杨柏慌慌张张闯了进来,高声禀道:\"主公!主公!西凉使节到了!\"张鲁心头猛地一紧,立刻吩咐道:\"快!速速整理仪容!让乐工奏乐,红毯铺起来,定要隆重迎接大邦使节!\" 话音未落,他便慌乱地转向杨松:\"我该穿太守服,还是天师服?\"杨松目光笃定,即刻献策:\"主公,依在下之见,天师道袍更为合适。如此既彰显方外之气,又能表明我等只求自保,无意卷入诸侯纷争。\"张鲁恍然点头:\"此言甚对!\"急忙将半穿在身的太守服褪去,郑重换上天师道袍。 在杨松、杨柏的簇拥下,张鲁率领一众汉中官员快步迎出,袍角翻飞间,难掩他紧张又期待的复杂心绪。 张鲁领着汉中大小官员立在城外官道旁,日头已爬至中天,袍服下的脊背被晒得发烫。远处隐约腾起烟尘,众人顿时屏息望向地平线。 乐工们立刻奏响丝竹雅乐,清越的曲调混着蝉鸣在燥热的空气里回荡。待烟尘渐散,缓缓行来的队伍却让张鲁心头一沉——本该金戈铁马的西凉使团,骑兵不过寥寥,队伍以步兵居多,看情况也远没有5000人。 \"兄长,这阵势\"杨柏攥着腰间刀柄喃喃。张松踮脚眯眼,望着前方飘拂的青灰衣袂,喉结猛地滚动:\"主公!那服饰不似西凉制式!\" 雅乐声愈发喧闹,张鲁烦躁地挥了挥手,乐声戛然而止。他死死盯着渐近的队伍,干裂的嘴唇抿成直线:\"都睁大眼瞧仔细!若误了大事,休怪本公无情!\" 待队伍行至百步之内,众人终于看清那些青灰服饰上绣着的蜀锦云纹——分明是益州军卒的打扮!就在此时,一骑快马从队伍中疾驰而出,骑士扯着嗓子喊道:\"我乃益州牧刘璋帐下!此次我家主公遣费祎、谯周二位先生为使,特来拜见汉中太守张天师!\" 张鲁面皮涨得发紫,袖中双拳捏得咯咯作响,转身便要拂袖离去。杨松见状急忙跨前半步,压低声音道:\"主公且慢!益州使团已见我等排场,此时撤去仪仗,无异于当众羞辱。西凉虽强,可益州也非善类,一旦结仇\" \"糊涂!\"张鲁猛地甩开杨松的手,冠冕上的玉珠叮当作响,\"今日若以迎接西凉使节的规格招待刘璋使者,他日李儒知晓,岂会善罢甘休?西凉铁骑若因此生隙,汉中如何抵挡?\"他望着越来越近的益州旗帜,额角青筋突突直跳,\"速速撤去红毯、停了鼓乐!只留十人随我虚与委蛇,其余人等即刻退入城门!\" 话音未落,益州使团的前锋已到近前。眼尖的将士瞥见张鲁率领的满营文武,立刻策马奔回禀报。费祎与谯周听闻,不敢怠慢,匆忙弃车翻身上马,扬鞭疾驰而来。 费祎青衫飘飘,交州长须拂风,二人弃车策马而来,马蹄踏碎满地金芒。费祎未至近前便甩镫下马,玉带撞出清脆声响:\"张天师!小臣何德何能,竟劳您率汉中群臣亲迎!如此盛仪,足见天师忠义之心!外间传言天师与西凉勾结,当真是无稽之谈啊!\" 张鲁僵在原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道袍上的暗纹。乐工们尚呆立现场。交州已策马上前,竹杖轻点地面:\"昔商君徙木立信,今天师以百僚之礼待益州使节,此等赤诚,当书于史册!\" 杨松偷偷拽了拽主公袍角,喉间溢出蚊蝇般的低语:\"要不先让乐师接着奏?此刻撤场,反显得刻意\"张鲁望着费祎眼中流转的笑意,忽觉那身天师服重若千钧。他深吸一口气,将满腔愤懑化作礼数周全的抬手虚扶,声音却像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费长史言重了皆是分内之事\" 笙箫声再起,却无端染上几分刺目的荒诞。张鲁望着交州手中缓缓展开的蜀锦文书,恍惚间看见贾诩鹰隼般的眼睛正穿透烈日,冷冷盯着这场滑稽的闹剧。 踏入城门的刹那,费祎与谯周便被眼前景象惊得驻足。街道两侧的道路铺上崭新的朱红绸缎,檐角垂落的金丝流苏在风中轻晃,连寻常民居的门楣都悬起了云纹灯笼。鎏金朱雀灯沿着主街次第排开,二十四名持节羽林郎身披玄甲,袍上赤色云纹在烛光中似要腾跃而出,这般阵仗远超二人想象。 \"益州竟以如此规格相待!\"费祎指节微微发白,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张公心系汉室,我等不及也!\"谯周激动得胡须轻颤,广袖下的手指不住搓动:\"当年张道陵公治汉中,教民以五斗米道,仁德远播。如今太守承天命而立,这般盛景,足见太守的诚意啊!\" 走在前方的张鲁却神色淡然,宽大的鹤氅扫过青石板,发出细微的窸窣声。这位昔日的五斗米道领袖只是轻捻长须,对身后二人的议论充耳不闻。转过街角,更震撼的景象映入眼帘——绵延数里的赤红蜀锦自街头铺展至巷尾,金线绣就的云雷纹在晨露中泛着微光,将整个城池染成一片绯色。 \"此等奢华,纵是长安旧都也难及万一!\"谯周望着锦缎尽头高悬的\"汉\"字大旗,喉结滚动着咽下惊叹。费祎望着沿街张贴的祥瑞图谶,却注意到角落里未及清理的\"西凉王驾\"残幅,心头突然泛起疑惑。而张鲁的袍角掠过锦缎时,带起若隐若现的檀香,与城中浓烈的节庆气息格格不入,仿佛早已看穿这场误会的真相。 暮色漫过天师府飞檐时,张鲁立在丹炉前,听着檐角铜铃叮咚,眉间凝着化不开的愁云。院外传来脚步声,管事匆匆禀报益州使节已安置驿馆,他挥了挥手,袍袖扫过案头堆积的军报,羊皮卷边角微微卷起,似在无声挑衅。 费祎与谯周在驿馆枯坐至烛泪成堆。白日里十里红锦的盛景犹在眼前,此刻却只剩烛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斑驳墙面上。\"张公今日\"谯周欲言又止,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案几裂痕。费祎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想起张鲁转身离去时衣袍带起的罡风,喉间泛起苦涩:\"许是另有要事。\"话音未落,更鼓声惊破寂静,惊起檐下宿鸟扑棱棱飞过。 天师府内,张鲁盯着案头沙盘上的西凉版图,喉结上下滚动。烛火摇曳间,五万铁骑的部署图泛着冷光,李儒之名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刃。那个号称\"乱国毒士\"的身影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昔日董卓帐下,李儒仅凭一纸离间计,便让十八路诸侯貌合神离;略施小计,就将天下英才玩弄于股掌之间。张鲁想起李儒的名声,后背瞬间渗出冷汗,连丹炉中升腾的暖意都驱散不了这股寒意。窗外夜色浓稠如墨,远处更夫梆子声在空荡的庭院里回响,每一声都似敲打在他绷紧的神经上。 连日来,驿馆檐角的铜铃在风中单调地摇晃,费祎与谯周捧着拜帖,每日候在天师府前,却总等来李儒“事务繁忙”的推脱。谯周反复摩挲着被退回的名刺,边角早已磨得起毛:“如此礼数,实在蹊跷……”费祎望着紧闭的朱漆大门,忽见门缝闪过玄色衣角,这哪是没时间来见?明明就是心中满怀忌惮。 天师府内,张鲁捏着密报的手指微微发白,茶水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眼前“西凉使节已至南门外”的字迹。“再探!务必确认是西凉使节!”他猛地拍案而起,震得案上铜雀香炉嗡嗡作响。窗外乌云压城,雷声隐隐,恰如他翻涌的心绪。 半个时辰内,探马三进三出。当第七个斥候浑身泥泞地闯入,再次确认是西凉使节已到城外五里以内,张鲁喉结剧烈滚动,冠冕歪斜也顾不上扶正:“速速备马!传谕百官,以比迎接益州使节更高的九宾之礼出城!”他扯过鹤氅匆匆披在肩头,往城外跑去。 城墙外忽起狂风,卷着未及清理的旧灯笼漫天飞舞,赤色绸缎掠过青石地面,倒像是为西凉使节铺就的血色长毯。张鲁紧握缰绳,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他比谁都清楚,这场迎接,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第865章 儒临汉中 诛使立威 张鲁搓着汗湿的袖口在城楼上团团转,冠冕歪斜得快掉下来,突然揪住杨松的袖子:“杨别驾!李儒那毒士要是知道咱们先接了益州使团,怕是要把汉中烧成焦土啊!”他盯着远处扬起的烟尘,喉结滚得像吞了颗鸡蛋,手指在道袍上绞出褶皱。 杨松刚要开口说“主公稍安”,张鲁突然蹦起来拍大腿:“有了!符宝那丫头说过,李儒与她有些交情!”他拽住路过的杨柏,把人推得一个趔趄:“快!去甄宓姑娘那儿请符宝和琪瑛一起过来!对了,把张富、张贵也叫来撑场面!” 杨柏匆匆而去,张符宝不情不愿的来到城楼,腮帮子鼓得像塞了核桃:“爹!人家正跟甄宓姐姐学瑶琴呢,你急吼吼的要人家过来干什么呀!”她瞥见张鲁额角的白毛汗,撇嘴翻了个白眼。张琪瑛却轻轻扶住父亲颤抖的胳膊,水袖拂过他冰凉的手背:“父亲可是为西凉使节忧心?” 张鲁把符宝扯到身前,指甲几乎掐进女儿胳膊:“符宝!你之前跟李儒打过交道,快说说,那老狐狸喜欢什么?”符宝疼得龇牙,甩开他的手嘟囔:“爹爹,你干什么呢?你弄疼我了!” 话音未落,城外传来锣鼓声。张鲁猛地扒着女墙往下看,玄色旗帜上的“李”字刺得他眼睛发花,道袍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活像只受惊的老鹤。 张鲁拽着符宝的袖子往城门外冲,冠冕上的玉珠哗啦作响,活像被炭火烫到的鹌鹑。他一边踉跄着整理歪斜的道袍,一边冲身后文武吼:“都站齐了!待会儿见了李儒先生,谁要是敢耷拉眼皮,我扒了他的皮!” 乐师们被他瞪得手忙脚乱,编钟撞出几声走调的颤音。张鲁跺着脚大喊“奏雅乐!快奏雅乐!”,袍袖扫翻了旁边小吏捧的香案,檀香撒了满地。他自己却弓着背凑到城门口,像只缩头乌龟似的往远处瞅,看见烟尘就猛地挺直腰板——结果发现是自家探马,又泄气地蜷回原处。 符宝揉着被拽疼的胳膊,跟张琪英交换了个白眼。张鲁突然抓住儿子张贵的腰带,把人往队伍前排推:“站这儿!对,腰板挺直!莫在李儒先生面前失了仪态。”张贵吓得直咽口水,道袍下摆都在发抖。 终于,玄色旗帜卷着烟尘近了。张鲁恭敬的弓着身子撅着屁股,声音抖得像风中的破锣:“汉汉中张鲁,恭迎西凉李儒先生大驾——!”身后乐师们这才如梦初醒,编钟瑟箫乱糟糟响成一片,倒像是给这荒诞的迎接礼吹响了哀乐。 华雄的马蹄在青石板上敲出惊雷般的声响,直到离张鲁五步远才猛地勒住缰绳。战马人立而起,铁蹄重重落下,溅起的泥点粘在了他的天师道袍上。他瓮声瓮气地哼笑一声,环眼扫过跪地的众人:“某乃西凉先头军将华雄!李儒先生有令,特来问张天师——可晓得我等此来的缘由?” 张鲁的手指抠着衣服下摆,道袍下摆被泥点沾染的星星点点,让他觉得面上无光。他偷瞄华雄腰间悬着的九环刀,刀刃反光映出自己抖如筛糠的模样,喉结滚动着挤出颤音:“上上使明鉴!小官早已知晓甄宓姑娘在汉中一切安好,每日有八珍玉食伺候,琴棋书画的玩意儿更是备得齐全!” 华雄突然大刀扬起:“哦?张天师倒是消息灵通。”他猛地抽回刀,调转马头,卷起的烟尘呛得张鲁连连咳嗽。“某这便去禀报先生,”华雄头也不回地抛下话,马蹄声震得城楼都在晃,“若有半分差池,汉中这坛美酒,怕要酿成血水了!” 张鲁僵在原地,直到扬尘落尽才敢抬起头。张琪瑛想扶他,却见父亲后颈的白毛汗把道袍都洇透了,活像从水里捞出来的鹌鹑。 张符宝看着华雄扬尘而去,杏眼圆睁,绣着五斗米纹的锦鞋在青石板上重重一跺:“这西凉莽夫!当我汉中无人么?父亲何必对着个舞刀弄枪的粗汉赔笑脸!”她气得胸脯剧烈起伏,发间步摇撞得叮当作响,“那李儒也是一肚子坏水,偏生派这等货色来折辱咱们!” 张鲁慌忙伸手去捂女儿的嘴,却被符宝灵巧地躲开。他急得额角青筋直跳,压低声音说道:“嘘声嘘声!使节马上到了,可别惹出乱子!” 正午的日头悬在中天,西北方骤然腾起漫天烟尘。 先是十二面玄底黑幡破浪而来,每面幡上皆绣着斗大的\"李\"字,由西凉铁骑高举着疾驰,黑幡猎猎声如惊雷滚过大地。紧随其后的是三百玄甲重骑,马首皆饰青铜鬼面,马蹄裹着生牛皮,踏在青石板上竟无半分声响,唯余金属甲片相撞的细碎清鸣。 张鲁攥着玉笏板的手沁出冷汗,忽见队伍中央缓缓转出一辆两匹白马拉动的云纹轺车。车幔由西域进贡的冰蚕丝织就,半透明的纱帐里,隐约可见一人凭几而坐,玄色大氅下摆垂落车辕,绣着的暗金八卦纹在日光下泛着幽光。 \"吱呀——\"车轮悬停的刹那,乐师们手中的编钟突然齐齐震颤,发出龙吟般的长鸣。 张鲁弓身如弯月,几乎贴住地面,玄色道袍在正午的风里纹丝不动。李儒扶着车轼缓步下车,冰蚕丝车幔扫过他发颤的指尖,带起一缕西域龙涎香。 \"张天师这礼行得蹊跷。\"李儒的声音裹着笑,却像冰棱子划过耳膜。他抬手虚扶,指尖悬在张鲁发顶三寸,\"前日迎接益州使团时,可也是这般隆重?\" 日头正毒,张鲁后颈的白毛汗顺着道袍领口往下淌。他偷瞄李儒袖中若隐若现的青铜算筹——那是当年董卓帐中运筹帷幄的物件,此刻却像悬在头顶的铡刀。 \"先生说笑了!\"他强撑着直起身,冠冕上的玉珠撞出轻响,\"益州那是那是误会!\"话音未落,三百玄甲重骑突然同时按刀,金属摩擦声惊得城楼上的麻雀扑棱棱乱飞。 李儒的笑意更深,眼角皱纹里却结着霜。他踱步到张鲁身侧,玄色大氅下摆扫过青砖上未及清理的蜀锦碎屑,\"误会?\"尾音拖得极长,惊得张鲁腰间的玉珏当啷坠地。 李儒指尖悬在张鲁发顶三寸,任他弓着背僵在原地。余光瞥见张符宝攥紧绣帕,杏眼圆睁盯着自己,倒比城楼上猎猎作响的玄旗更扎眼。 \"来来来,小符宝。\"他忽然展眉轻笑,广袖一挥惊起满地玉珠,\"你亲自来迎我,我好大的面子哟!\" 符宝跺脚上前,锦鞋碾碎脚边的蜀锦碎屑:\"你这老头好生无礼!\"她挡在父亲身前,发间步摇晃得叮当作响,\"我汉中与西凉本是平礼相交,何故要我爹爹出丑?\" 张鲁僵在半直起的姿势,喉间溢出声干涩的笑。李儒却抚掌大笑,青铜算筹从袖中滑落,在青砖上撞出清越声响:\"哈,小姑娘生气了。\"他虚扶张鲁起身。 张鲁用广袖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抬眼却见李儒背对着自己,正踱步到张符宝面前。玄色大氅扫过女儿的裙摆,惊得她往后退了半步。 \"小姑娘,这你可说的有些不对了。\"李儒指尖轻点车辕上的青铜轺饰,日光掠过他袖中暗藏的算筹,\"我家大王受天子册封为凉王,统辖西凉三辅。\"他忽然俯身,惊得符宝撞翻身后的香案,\"你父不过汉中太守,我持梁王节钺而来,见我如见凉王——这礼数,可还算僭越?\" 符宝盯着轺车内悬浮的玄色节旄,那上面九串牦牛尾在风中扫过李儒的手背。她咬着下唇往后躲,绣鞋却踩到散落的玉珠,险些跌进父亲怀里。 \"哼,反正你这老头不是好人!\"她突然跺脚转身,发间玉簪甩落也顾不得捡。李儒望着少女跑远的背影,弯腰拾起那支玉簪,指尖摩挲着簪头的五斗米纹,嘴角笑意渐深。 张鲁僵在原地,看着李儒把玩女儿的簪子,后颈的白毛汗又渗了出来。城楼上的玄旗猎猎作响,将李儒的笑声撕成碎片,混着远处传来的编钟声,在烈日下嗡嗡作响。 张鲁硬着头皮上前,袍角还沾着方才慌乱时蹭到的尘土:\"上使一路劳顿。马超将军受封梁王,我等尚未遣使恭贺,倒是上使先到一步,早已在天师府备下酒宴……\"他话音未落,李儒已把玩着张符宝的玉簪轻笑出声。 \"天师生了个好女儿。\"李儒忽然将玉簪别回袖中,玄色广袖扫过张鲁僵直的手背,\"罢了,且容我等先去馆驿歇脚。至于宴席……\"他拖长尾音,目光扫过城头未撤净的蜀锦残红,\"何时赴宴,便看天师的诚意了。\" 张鲁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强笑道:\"恕张鲁愚钝,还请上使明示……\" \"明示?\"李儒骤然沉下脸,青铜算筹在袖中撞出脆响,\"且不论你前日将益州使团错认作我西凉人马,大张旗鼓相迎——\"他逼近半步,皂靴碾过地上未及收拾的红绸,\"就说此刻,费祎、谯周可还在汉中城内?莫不是打算让他们与我同席?\" 张鲁只觉后心渗出冷汗,连道袍都黏在了脊背上:\"上使息怒!我这便派人将益州使团遣送\" \"遣送?\"李儒冷哼一声,袖中青铜算筹撞出脆响,\"张任、华雄!\" 两名将领应声出列,玄甲在日光下泛着冷光。李儒指节敲了敲车辕:\"点一标兵马,将益州使节尽数诛杀。\" \"使不得呀使不得!\"张鲁踉跄半步,玉笏板当啷坠地,\"费祎、谯周乃蜀中名士,若贸然加害,恐损凉王威名!\" 李儒摩挲着袖中张符宝的玉簪,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哦?对凉王名声不利?\"他忽然展眉轻笑,惊得城楼上的守卒都颤了颤,\"罢了罢了,留这二人性命。其余随从,一个不留。\" 张鲁望着二将翻身上马的背影,喉间涌上苦涩。烈日下,李儒玄色大氅上的暗金八卦纹泛着幽光,倒像是一张越收越紧的网。 第866章 斩使断途 毒士手段 李儒望着领命而去的华雄、张任二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猛地扯住张鲁的道袍袖口:\"天师且随我一同登楼,瞧瞧西凉健儿如何建功!\" 张鲁下意识想要抽手,却被李儒攥得死紧。他望着对方眼中闪烁的精光,喉结动了动,终究没敢挣扎。玄色道袍被扯得歪斜,北斗纹绣在风中翻飞,只能任由李儒拽着往城楼疾走。 二人方登上雉堞,便见尘烟骤起。华雄手持长槊一马当先,身后铁骑如黑云压城,马蹄踏碎青石板的脆响混着甲胄碰撞声,直往益州使团下榻的馆驿冲去。张鲁扶着城垛的手指节发白,忽见一名西凉骑兵甩出套索,将试图逃跑的益州校尉兜头套住,生生拽落马下。 远处馆驿方向骤然响起喊杀声。惨叫声混着兵器交鸣,惊得城楼上的麻雀扑棱棱乱飞。张鲁望着李儒面上波澜不惊的模样,后颈渗出冷汗。 正午的日头悬在中天,汉中城门的青石板被晒得发烫。李儒斜倚在城垛旁,玄色锦袍下的狐裘随穿堂风微微颤动。张鲁立于三步开外,道袍下摆被风掀起,露出绣着北斗七星的玄色靴边。 \"天师这是心中还有疑虑?\"李儒抬眼望向远方的骚乱。 张鲁后退半步,玄色道冠险些碰着身后的城垛:\"非是敢隐瞒上使\" \"只是若将使团尽数诛杀\"张鲁攥紧袖中符篆,指节泛白,目光游移到远处城头飘扬的\"汉\"字大旗,\"那益州沃野千里,兵精粮足,我汉中不过弹丸之地\" 李儒突然嗤笑出声,惊得张鲁猛地抬头:\"莫非我西凉铁骑,还惧他一州乌合之众?\"鹰隼般的目光直刺张鲁眼底。 \"凉王麾下铁骑数十万,自然无惧。\"张鲁额角渗出细汗,他望着对方面露嗤笑的表情,喉结滚动:\"只是我汉中百姓\" \"天师!\"李儒骤然发力,一把攥住张鲁的手腕,玄色广袖扫落城垛上的积灰。他凑近时,张鲁仿佛嗅到对方衣间的血腥气:\"既与西凉亲近,西凉又怎会坐视不理?\"说罢忽而松手,抚掌大笑起来,惊得空中飞鸟四散。 笑声未落,李儒已揽住张鲁的肩膀,指尖重重按在他肩井穴上:\"走,且到你天师府中,备上几壶老君酿。\" 正午的城楼下,汉中文武百官望着馆驿方向冲天而起的烟尘,个个目瞪口呆。张鲁抬手抹了把额角的冷汗,道袍下摆被风吹得簌簌发抖:\"先生要不再等等?\" 李儒把玩着腰间玉佩,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好说。不过一群瓮中之鳖,能翻出什么浪来?\"他瞥了眼张鲁发白的脸色,忽然扬声大笑,惊得城头栖着的乌鸦扑棱棱乱飞,\"便依天师所言,且再候上一候。\" 半个时辰后,远处传来密集的马蹄声。烟尘中,华雄的赤马率先冲出,鞍前悬着三颗血淋淋的人头,甲胄上的血珠顺着护心镜滴落,在青石板上溅出朵朵红梅。张任紧随其后,手中长枪挑着益州使团的赤色纛旗,旗面被鲜血浸透,在风中猎猎作响。 两员大将勒马停在城下,翻身时带起一片血雾。张任抖落枪头残血,朗声道:\"启禀军师,益州使团八百人,一个未逃!\"话音未落,华雄已将腰间串着首级的皮绳甩上城墙,几颗头颅在青石板上骨碌碌滚到张鲁脚边,吓得几位文官踉跄后退。 城楼上鸦雀无声。张鲁望着那些圆睁的眼睛,胃里一阵翻涌,却见李儒抚掌大笑:\"好!这才是西凉铁骑的手段!\"他转身拍了拍张鲁僵硬的肩膀,袖中玉佩扫过对方道袍,\"天师这下可放心了?\" 张鲁望着马背上捆作两团的身影,喉结滚动着结巴道:\"二位将军那、那费祎和谯周\"话音未落,华雄已猛地扯动缰绳,两员铁骑应声翻身下马,将两名文士如麻袋般掼在青砖地上。 两人皆是青衫染血,麻绳深深勒进皮肉,口中破布被塞得歪斜。费祎率先挣起身子,额角伤口渗出的血糊住眼睛,仍在剧烈扭动着,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呜咽。 \"天师这是何意?\"李儒摩挲着玉佩,忽然轻笑出声。 张鲁攥紧袖中符篆,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先生不是答应过,只擒不杀\" \"自然算数。\"李儒抬手示意,杨柏战战兢兢上前解开绳索。破布刚一扯出,谯周便猛地扑向张任,额发凌乱间目眦欲裂:\"张任逆贼!昔日主公待你不薄,今日竟引西凉豺狼屠戮益州儿郎!我恨不得食汝肉、寝汝皮!\" 费祎咳着血沫撑起身子,目光扫过城头高悬的\"汉\"字大旗,突然仰天大笑:\"张鲁!你以为借西凉虎狼便可安枕?待刘璋大军压境,定教你汉中\"话未说完,李儒已抽出腰间佩剑,剑尖挑起费祎下颌。 \"两位先生好胆色。\"李儒的剑尖顺着脖颈划过,在喉结处顿住,\"不过这张牙舞爪的模样,倒让我想起笼中困兽——\"他忽然手腕翻转,剑锋刺入砖缝,惊得二人浑身剧颤,\"既已入了我的瓮,便该懂什么叫识时务。\" 谯周望着李儒剑尖凝着的血珠,喉间发出破碎的呜咽。死亡的寒意浸透骨髓,他浑身颤抖着缩成一团,方才的激愤化作冷汗顺着脊背淌下:\"你你欲如何?\" 李儒收剑入鞘,指尖抚过狼头纹扣,笑得意味深长:\"刘璋不过守城之犬,你且回去告诉他——\"他忽然俯身,温热的吐息喷在谯周耳畔,\"早些备好鸩酒,莫等我家凉王铁骑踏破成都,再做那阶下囚。\" 谯周下意识望向华雄腰间还在滴血的大刀,喉结剧烈滚动,再不敢发出半分声响。 这时张任越众而出,铠甲碰撞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他单膝跪地,望着费祎染血的青衫,面上闪过一丝愧色:\"费祎先生,刘璋昏聩暗弱,当年我与法孝直为何弃他而去,你亲眼所见。我主宽宏海量,用人从无地域之分,只论才能。\"他伸手欲扶,却被费祎侧身避开。 \"张将军的美意,费某心领了。\"费祎挣扎着跪坐起身,虽蓬头垢面,目光却依然清亮,\"只是忠臣不事二主,更何况\"他扫过城下堆积的尸首,眼中泛起血丝,\"今日你们剑上,尽染我益州儿郎之血。要杀便杀,费某绝不皱一下眉头!\" 城楼上鸦雀无声。李儒盯着费祎倔强的眼神,忽而抚掌大笑,惊得城堞上的灰雀扑棱棱乱飞:\"好!果然是益州硬骨头。\" 李儒瞥了眼面色紧绷的张鲁,忽然展眉笑道:\"既应了天师,这二人便由你处置。\" 张鲁缓步走到费祎与谯周面前,玄色道袍下摆扫过青砖缝隙里的血渍。他垂眸望着二人狼狈的模样,喉结动了动:\"二位先生,非是张鲁有意为难。\"话音未落,远处传来西凉铁骑收队的号角,惊得他下意识攥紧衣袖。 \"西凉兵锋正盛,我汉中不过弹丸之地\"张鲁声音发虚,目光游移到城头飘扬的\"汉\"字大旗,\"我若执意护着二位,恐连累满城百姓。\"他顿了顿,见费祎别过脸去,又涩声道:\"即便二位笑我贪生苟且,可只要能保汉中一方平安\" 谯周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血滴在青砖上,洇开朵朵红梅。张鲁见状,忙向身后的张松点头:\"备辆马车,挑些精壮士卒,送二位先生回益州。\" 张松领命而去时,费祎忽然转头,目光如刀:\"天师,你可知这''平安''二字,要多少人血来换?\"他抬手抹了把脸上的血污,青衫下的脊背却挺得笔直,\"待我主大军压境,今日你送我等回去的这份情,怕也抵不过满城烽烟。\" 张鲁后退半步,玄色道冠险些滑落。李儒的笑声却适时响起:\"天师宅心仁厚,这等长远之事,便不劳二位操心了。\"他抬手示意侍卫,\"且送二位先生去驿馆歇脚,明日一早启程。\" 张鲁望着费祎、谯周被押解的背影,喉结动了动。阳光将李儒玄色锦袍上的纹路照得发亮,那纹路仿佛活过来般,正将汉中城一点点吞入腹中。他忽然明白,李儒这一手,是要将他死死钉在西凉战车上——当益州使者的血溅在汉中城头,两地再无转圜余地。 \"天师在想什么?\"李儒突然揽住他肩膀,\"难道不准备让我们进城了吗?\" 张鲁浑身僵硬,强压下翻涌的气血。玄色道袍下的双手早已攥成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不得不扯出一抹笑:\"岂敢岂敢。酒宴早已备好,先生与我同去天师府,把酒言欢。\" 李儒仰头大笑,笑声惊得城楼上的灰雀扑棱棱乱飞。他拽着张鲁往城门走去,锦袍扫过张鲁的道袍,身后汉中文武望着这\"亲切\"的一幕,个个面色惨白——方才西凉铁骑马首悬挂的血淋淋人头,此刻还在城门口滴落着血水,在青石板上蜿蜒成暗红色的溪流。 一行人穿过瓮城时,张鲁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混着李儒的脚步声,震得耳膜生疼。他偷偷回头望去,阳光下,城头\"汉\"字大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却不知这杆旗还能在汉中上空飘多久。 李儒将汉中文武惨白如纸的面色尽收眼底,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狼头玉佩,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冷笑。主公遣他持节汉中,岂会是迎亲这般简单?此刻益州使团血染城头,张鲁进退维谷的模样,倒正合了他的算计。 \"乱国毒士?\"他在心底默念这个名号,嘴角笑意渐浓。若不将这汉中彻底绑上西凉战车,又如何对得起主公的期许?至于张鲁那些摇摆不定的心思 第867章 毒士画饼 教随势昌 天师府的酒宴上,青铜灯盏将张鲁的影子投在青砖地上,晃得他心烦意乱。他捏着酒盏的手指关节发白,目光时不时扫向西凉兵将尚未洗净的血渍。汉中文武们个个垂首敛目,连杯箸相碰的声响都轻得像偷来的。唯有李儒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玄色锦袍随着他的笑声起伏,鎏金酒盏映得他眉眼愈发锐利。 \"传宴。\"张鲁如梦初醒地挥了挥衣袖,喉结滚动着开口,\"上使是否请甄宓姑娘前来一见?\" 李儒夹着鹿肉的玉箸突然顿在半空,狼眼猛地眯起,眼角细纹里都凝着寒意:\"我等来意,天师岂会不知?\"他将玉箸重重拍在案上,惊得满堂人肩头一颤,青铜酒器都跟着发出嗡鸣,\"主公欲聘甄宓为王妃,哪有下属贸然求见之理?今日刚经杀戮,我等浑身血腥,恐冲撞了王妃。\" 张鲁慌忙起身,玄色道袍下摆扫翻了案边的酒壶,琥珀色的酒液在青砖上蜿蜒成细流。他踉跄着扶住桌案,声音发虚:\"上使心思缜密,是我鲁莽了。\" \"明日沐浴更衣后再行拜见。\"李儒忽然展眉而笑他瞥见张鲁额角渗出的冷汗,笑声里添了几分玩味。 廊下清风风卷起檐角铜铃,叮当声混着远处未散的厮杀余韵。张鲁望着华雄袖口露出的半截染血锦缎,后颈泛起阵阵凉意——这哪是来迎亲的使节,分明是头披着华服的豺狼,正用带血的爪子,将他和汉中都拽进西凉的棋局。 汉中文武垂首而坐,看着西凉将士粗豪地撕扯酒肉,刀叉磕碰声混着笑骂声在堂中炸开。李儒浅啜了两口酒,忽然望向张鲁:\"符宝小姐怎么还在生我的气?不过句玩笑话,我与她往日相谈甚欢,在西凉时也不曾薄待,怎就这般小性儿?\" 张鲁慌忙放下酒盏,道袍袖口蹭翻了案上的蘸料碟:\"岂敢岂敢!小女哪敢生上使的气,不过是小孩子家脾气\" \"天师有所不知。\"李儒用银箸敲了敲酒盏,清脆声响惊得廊下侍女一颤,\"我与符宝小姑娘一见如故,交情匪浅。\"他目光扫过张鲁发白的脸色,\"劳烦唤她来,我亲自赔个不是。\" 张鲁喉结动了动,额角渗出细汗。堂外日头正毒,蝉鸣声混着西凉士卒的喧闹,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他不敢违逆,只得朝次子张富使了个眼色。 此时张符宝正蜷在闺房榻上,攥着丝帕将枕头捶得咚咚响。窗棂透进的日光里,浮尘随着她的动作翻涌。\"那糟老头子一来就作威作福,逼得父亲连头都抬不起!\"她咬着唇骂道,发间玉簪随着动作晃得厉害。 三姐张琪英轻拍她后背:\"妹妹消消气\"话未说完,门外传来张富的声音:\"妹妹,父亲请你去前厅\" \"我不去!\"张符宝猛地坐起,绣鞋踢翻了脚边的铜炉,香灰扑了满地,\"他杀了益州那么多人,还想我给他赔笑脸?这糟老头子坏得很!\" 张富隔着雕花木门,压低声音轻唤:\"小妹,莫要使性子。\"他的指节在门上叩出极轻的声响,\"那李儒是西凉智囊,人称''乱国毒士'',便是父亲也得赔着小心。你若再闹,岂不是让父亲更难?\" 屋内传来锦被翻动的窸窣声。张琪瑛握住妹妹攥紧的拳头,温声道:\"李儒既说要亲自赔罪,又提在西凉时的情分\" \"什么情分!\"张符宝猛地甩开姐姐的手,绣鞋重重碾过地上的香灰,\"他今日杀得益州使臣血溅城门,明日怕不是要让汉中也\"话未说完,忽听得父亲在厅中陪笑的声音远远传来,她咬着唇,眼眶突然泛红。 张富在门外叹了口气:\"小妹,父亲方才斟酒时,手都在发抖\" 屋内静默良久,雕花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张符宝攥着半幅被揉皱的披帛,发髻歪向一边,却还是跟在兄长身后,踏着满地日光往前厅走去。廊下的铜铃被风一吹,叮咚声里,她听见自己发间玉簪摇晃的轻响,倒像是心里碎成了一片一片。 张符宝磨磨蹭蹭挪进宴席,李儒见了,忙起身相迎:“哎呀符宝小姐,许是老朽一时糊涂,叫你心里存了疙瘩。咱们在西凉那些日子,不是相处得挺好么?若有什么做得不妥的地方,你可别跟我这老头子计较。” 这话让张符宝想起马腾夫妇教她射箭时的耐心,董白姐姐总把蜜饯塞给她的亲昵,还有文姬姐姐抚琴时的温柔。可一转念,又想起李儒今日对待那么多性命时那副轻描淡写的模样,人命在他眼里,不过是路边的枯草。 她别过头去,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连鬓边的珠花跟着颤了颤。张鲁见状,赶忙扯了扯她袖子:“符宝,李儒先生身份尊贵,都主动赔不是了,你可别再使小性子。” “我哪是针对西凉人!”张符宝甩开父亲的手,眼眶泛红,“马伯父教我刀剑要护着百姓,董白姐姐把最后一块胡饼让给我,文姬姐姐怕我受惊,琴弦断了都先哄我——”她指着李儒,声音发颤,“就你这糟老头子,把人命当儿戏,还想我怎么对你?” 李儒却不恼,依旧眯着眼赔笑,袖中手指轻轻摩挲着玉扳指:\"是老朽的不是,该罚该罚。\"他余光扫过少女涨红的脸,心里暗自思忖——这张符宝在五斗米教中可非寻常人物。当初在西凉,他亲眼见过这姑娘身着法衣布道的模样,信徒们跪地叩首时,连马超帐下的西凉铁骑都不自觉放轻了脚步。 更要紧的是,他早从汉中密探处得知,张鲁对这女儿的命格近乎痴信。据说天师府密室里的谶纬图上,明明白白标着\"圣女临凡,五斗米兴\"的卦象。张鲁一心想着女儿是那种凤命,天生便要母仪天下。想到此处,李儒的笑意更浓了些,即便被指着鼻子骂,也只当是小兽露爪,不足为惧。 李儒仍挂着笑,三番五次作揖赔罪,张鲁在旁赔着笑脸打圆场,几位兄长姐姐也轻声细语地宽慰。好一番周折,才见张符宝唇角微动,眼尾还带着红,却总算肯接过侍女递来的蜜饯。张鲁长舒一口气,李儒见状便转了话头,笑着问起汉中五斗米教的规制,宴席上的气氛这才活络起来。 宴席散后,李儒一把拉住欲走的张鲁,笑道:“天师不必再绷着这张苦脸,强装欢颜了。” 张鲁身形微僵,干笑道:“上使说笑了,张某哪有愁眉?” 李儒也不拆穿,拽着人在主位落座,指腹摩挲着案几上的鎏金茶盏:“今日我这番作态,看似鲁莽霸道,实则是为天师着想。” 张鲁勉强点头:“是,是这个理。” “你分明没听进去。”李儒忽然倾身,眼中笑意不减,却多了几分锐利,“罢了,且容李某为你细细解惑。” 李儒指尖轻点案几,眯起的眼缝里透出精光:\"天师,以你观之,天下大势该当如何?\" 张鲁喉结动了动,声音有些发沉:\"如今诸侯林立,汉室衰微,恐怕是要连年混战了。\" \"看来天师并非两耳不闻窗外事。\"李儒抚掌而笑,袖口垂落的玉珏撞在案上,\"诸侯混战不假,只是天师这话还留了三分余地。刘辩在位时,尚可称汉室势微;可如今新帝在许都登基,不过是曹操掌中傀儡。\" 他倾身向前,烛火将影子投在张鲁脸上:\"曹操、王允之流,皆是世家魁首。世家之中又分袁氏一脉,袁绍野心勃勃,岂是王允能辖制的?更何况曹操本非诸侯中最强者,他手中新帝不过是个幌子。汉室气数已尽,再难有翻身之日。\" 话音顿住,李儒目光如刀:\"天师若不在这乱世中依附强者,于夹缝中求存,你说——汉中五斗米教的出路又在何处?\" 张鲁手指攥紧了袖中符篆,喟然长叹:\"张某从无争霸之心,只求保汉中一方平安,将祖辈传下的五斗米教发扬光大,便是此生大愿。\"他苦笑一声,指尖在案几上划出几道褶皱,\"可眼下周边强敌环伺,哪一个不是虎视眈眈?莫说发扬光大,怕是连这一亩三分地都守不住\" 烛火\"噼啪\"炸开火星,映得他鬓角新添的白发格外刺眼:\"你说,我又能如何?\" 李儒指尖敲了敲案几,忽然反问:\"天师既知天下将乱,可知诸侯之中,谁能逐鹿问鼎?\" 张鲁垂眸抚过袖中符印,语气带了几分审慎:\"若说汉室宗亲能拧成一股绳,或有中兴之望。可如今\"他话音顿住,抬眼时目光怅然,\"以在下观之,当今天下,怕是无人能挡凉王的铁骑了。\" 李儒抚须轻笑,烛火映得他眼中精光微闪:\"天师既知凉王铁骑难挡,又何必纠结这些诸侯混战?此刻早早投效,他日五斗米教封为国教,也非难事。\" 他倾身向前,轻叩案几:\"再说天师一直看重的符宝小姐,其命格谶语未必只能应在大汉。若我家主公横扫六合、登临帝位\"话音一顿,意味深长地打量着张鲁骤变的脸色,\"这''圣女临凡,五斗米兴''的卦象,说不定会应在更广阔的天地间。\" 见张鲁手指攥紧了符篆,李儒起身拍了拍他肩膀:\"今日这般作态,不过是想让天师早些看清局势。机不可失啊。\" 张鲁猛然抬头,指尖骤然收紧。他从前只盯着\"皇妃命格\"四字,却从未想过——若马超真能问鼎天下,符宝作为西凉旧交之女,岂止是皇妃?那谶纬图上\"五斗米兴\"的卦象,或许要应在天下归一之时! 想到西凉铁骑踏破长安的威势,再念及诸侯中无人能撄其锋的现状,他喉结滚动,呼吸竟有些发颤。案头烛火突然爆起灯花,映得他眼底一片炽热。 第868章 解析天命 天下为棋 夜已深,天师府正厅内烛火摇曳,青铜灯台将两人的影子投在青砖地上,随着晚风忽明忽暗。李儒斜倚在锦垫上,指尖漫不经心地叩着鎏金酒盏,清脆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张鲁端坐着,神色从最初的拘谨不安,渐渐转为一丝亢奋。李儒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开口道:\"天师,你们五斗米教素来讲究顺应天命。可这天命,当真还眷顾着汉室吗?\" 他顿了顿,抬手将酒盏中的残酒泼在地上,琥珀色的酒液在青砖上蜿蜒成溪:\"想当年,张角以太平道起事,一句''苍天已死''便引得天下响应。那时候起,大汉的气数就已如风中残烛。卢植那老匹夫虽有经天纬地之才,拼尽全力想要匡扶汉室,也不过是在朽木上涂漆,能支撑几时?\" 说到此处,李儒冷笑一声,袖中玉珏撞在案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若刘辩能听信卢植之言,重用我家主公,以凉王铁骑之威,未尝不能再造汉室。可惜啊\"他摇头叹息,眼中却毫无惋惜之色,\"那昏君刚愎自用,猜忌成性,不仅辜负了卢植的一片苦心,更亲手掐灭了大汉最后的生机。\" \"世人皆骂我是乱国毒士,可若不是刘辩自毁长城,我又如何能搅动天下风云?\"李儒忽然倾身向前,烛火将他的面容照得忽明忽暗,\"如今新帝不过是曹操手中傀儡,天下诸侯割据,这分明是天命流转的征兆。天师若还执迷不悟,只怕\"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更鼓,惊得檐角铜铃叮咚作响。张鲁浑身一颤,手中符篆不觉攥出褶皱。李儒见状,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端起酒盏轻抿:\"望天师三思。\" 张鲁喉结动了动,烛火映得他眼底那抹亢奋忽明忽暗,却被新添的忧色压得发沉:“先生,我还有何可思?自你斩了益州使者那刻起,我便已骑虎难下。”他攥紧袖中符篆,指节泛白,“如今唯愿凉王能成大业,也好护得汉中百姓” “哈哈哈!”李儒突然放声大笑,鎏金酒盏重重磕在案上,震得青铜灯盏晃出一圈光晕。他斜睨着张鲁,狼眼中尽是轻蔑:“天师莫要自欺欺人。凭这巴掌大的汉中,我西凉铁骑踏平它不过半年光景。”话音未落,他猛地探身,袖中玉珏擦着张鲁耳畔飞过,“若只为夺地,我何必在此与你废话?” 张鲁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腰撞在几案上,酒壶倾倒,琥珀色的酒液顺着案沿滴落在他玄色道袍上。他望着李儒眼中森然的笑意,忽觉后颈发凉,喉咙里滚出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先生何以教我?” 李儒将鎏金酒盏重重墩在案上,烛火被震得晃了几晃,映得他眼中精光如刃:“我要的岂止是汉中这巴掌大的地方?”他斜倚在锦垫上,玄色锦袍随着笑声起伏,“五斗米教传了几代人?远的不说,光是你这汉中境内,便有十万信众。” 张鲁喉头微动,刚要开口,却被李儒扬手打断:“方才说天命——若我家主公在长安兵变中死在刘辩刀下,今日哪有这番说辞?可他偏生杀出重围,如蛟龙入海。”他指尖划过案上的符篆,冷笑出声,“从他决心掀翻汉室那刻起,这天命便已归了西凉。” 廊外夜风卷着铜铃声灌进来,混着远处未散的血腥气。张鲁望着李儒袖中若隐若现的剑柄,喉结滚动着发不出声。 “我要的,”李儒忽然倾身,温热的酒气喷在张鲁脸上,“不是你这区区太守的降表。”他猛地攥住张鲁手腕,玄色道袍下的骨节被捏得发白,“我要的不光是你的归顺,你的臣服。我要的是张天师,汉中五斗米教,一心一意,为我家主公出力,为推翻汉王朝立功!” 张鲁浑身一颤,慌忙抽回手,道袍下摆扫翻了案边的香炉。香灰腾起的烟雾中,他拱手作揖,声音发虚:“先生谬赞张某不过守成之人,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汉中地小兵疲,实在担不起这等重任” 李儒忽然起身,负手踱至窗前,望着檐角低垂的夜色,声音里带着几分沉吟:“自董相国兵败长安,我便日夜思忖——如何推翻旧制,如何重建新序?”他指尖划过窗棂上的铜饰,鎏金映着月光,“西凉铁骑纵横天下,却抵不过世家大族联手相抗。步步妥协,终究落得个身死族灭的下场。” 张鲁默不作声,只见李儒转过身来,眼中闪过冷光:“如今诸侯割据,天下大乱,受苦的终究是底层百姓。可若想成事,光靠刀兵不够。”他冷笑一声,“天下权势被世家把持,百姓早已怨声载道。若能凝聚民心,便是强如暴秦,也逃不过覆灭的下场。” “当年张角三兄弟举旗,为何天下响应?”李儒猛地回头,烛火在他脸上投下森然阴影,“就因为这宗教二字!它能让千万人舍生忘死,能让朝廷根基动摇。” 张鲁咽了口唾沫,嗫嚅道:“可张角兄弟最后也” “今时不同往日!”李儒猛地拍案,震得案上符纸乱飞,“当年朝廷尚有卢植、皇甫嵩等名将,尚能凝聚兵力围剿。如今呢?天子不过是曹操手中傀儡,诸侯各怀鬼胎!”他逼近张鲁,玄色锦袍带起一阵风,“若我家主公以铁骑攻城,天师以教义安民——每得一地,凉王管兵戈征伐,你用五斗米教收揽人心。如此双管齐下,何愁大业不成?” 李儒负手在厅中踱步,玄色锦袍扫过青砖地面,声音愈发激昂:“天师若以五斗米教之名,昭告天下‘凉王承天命,护苍生’——西凉铁骑荡平战乱,教中义士安抚流民,百姓既能免受兵灾,又得安居乐业。”他猛地驻足,指尖点向东南方,“届时你我一武一文,一个以刀兵开道,一个以教义收心,民心自然归附。” 张鲁喉结滚动,目光不自觉望向案上的符篆。烛火摇曳间,李儒的影子在墙上如厉鬼般晃动:“民心所向之处,便是铜墙铁壁。纵有诸侯来犯,百姓自会执戈护家园——这可比千军万马更难攻破。” “铁骑护境,教义安邦”张鲁喃喃重复,指节摩挲着袖中符印,眼底的犹疑渐渐被炽热取代。李儒见状,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缓缓斟了两杯酒,将其中一盏推到他面前:“天师若肯与我共谋,他日凉王霸业成时,五斗米教便是国教。这‘圣女临凡’的谶语”他意味深长地顿住,“可就不止应在汉中一地了。” 张鲁端起酒盏的手微微发颤,酒液在杯沿晃出细小涟漪。听李儒话锋转到女儿身上,他慌忙搁下杯子,玄色道袍袖口蹭翻了案上镇纸:“上使小女不过黄口稚子,姿容平平,哪堪” 话音未落,李儒已朗声大笑,鎏金酒盏映得他眼角细纹里都是算计:“天师莫要误会!我家主公求娶的是甄宓,岂会打令爱主意?”他屈指敲了敲案几,玉扳指与青铜台面相撞,发出清脆声响,“只是这‘圣女命格’的谶语,若能应在凉王身侧,于天师、于教中,皆是天大的机缘。” 张鲁喉结滚动,额角渗出细汗。他当然明白,若将女儿与西凉绑定,汉中便再无退路。可李儒描绘的图景太过诱人——五斗米教封为国教,女儿母仪天下,汉中百姓免受战火他攥紧袖中符篆,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却仍强撑着笑道:“上使容我容我再思索思索。” 李儒指尖摩挲着案上青铜镇纸,忽然话锋一转:“天师久居汉中,可曾知晓,这天下之外还有天地?” 张鲁愣了愣,刚要开口,李儒已起身踱步至地图前,玉珏撞在木架上叮当作响:“陇西以西,西羌与氐人接壤,再往西,便是那象雄王国——其疆域广袤,抵得上大汉三分之一天下。”他指腹重重划过地图上的空白处,“那是个政教合一的国度,本教贵族执掌生杀大权,平民皆为奴隶,与夏商时的人牲之治无异。” 张鲁喉结微动,望着李儒在烛火下起伏的剪影,忽觉后背发凉。五斗米教向来以“人无贵贱,互助共济”立教,与这奴隶制的象雄王国,简直是天壤之别。 “若我主平定中原,西羌王既是结义兄弟,氐人部落早被震慑。”李儒猛地转身,眼中精光乍现,“届时挥师西进,天师以五斗米教‘贵贱平等’的教义为先锋,让象雄的奴隶们知晓,世上还有另一种活法——那些贵族的统治,岂不是不攻自破?” 张鲁心头剧震,手中符篆悄然滑落。他从未想过,这偏远的汉中教派,竟能与万里之外的王国扯上关联。若真能将五斗米教传至象雄,不仅能解救万千奴隶,更能让教派威望达至巅峰。 “先生是说”他声音发颤,“凉王若成大业,五斗米教可” “不仅是象雄。”李儒逼近半步,温热的酒气喷在他脸上,“待天下归心,这教规教义,自能传遍四海。天师难道不想,让‘五斗米兴’的谶语,应在更广阔的天地间?” 张鲁喉结重重滚动,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道袍褶皱,烛光将他眼底的犹疑映得忽明忽暗:“先生方才所言张某并非不知轻重。小女虽非倾国之色,却也略通文墨,能识大体。”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极低,“若凉王不嫌弃,愿将小女” 第869章 献女称臣 教附西凉 话音未落,李儒已抚掌大笑,鎏金酒盏晃出细碎的光:“天师果然通透!”他倾身向前,袖中玉珏擦着张鲁袖口掠过,“凉王后宫虽有姬妾,却独缺能承‘圣女命格’之人。令爱若入王府,他日”他意味深长地顿住,目光扫过张鲁骤然发亮的眼睛,“岂止是一席之地?” 张鲁只觉喉头发紧,案上符篆在风中簌簌作响。他想起密室里那幅谶纬图,想起女儿布道时信徒们虔诚的叩首,更想起李儒描绘的铁骑与教义交织的蓝图。指尖攥紧又松开,最终化作一声长叹:“既蒙先生垂青,张某自当从命。” 夜露渐重,天师府檐角的铜铃在风中发出细碎声响,与厅内烛火的“噼啪”声交织。张鲁望着李儒,喉结动了动,声音里仍带着几分涩意:“先生虽将前路说得通透,可凉王若” “天师!”李儒突然重重一拍张鲁肩膀,鎏金酒盏里的残酒溅在玄色道袍上,晕开深色痕迹,“我既敢应下这桩事,便有十成把握。”他眼中笑意渐浓,指腹摩挲着腰间玉珏,“待凉王霸业成时,五斗米教便是国教,天师之名当与日月同辉。” 张鲁身子微颤,下意识去摸袖中符篆。李儒见状,又凑近几分:“符宝小姐在西凉时,曾以教义安抚流民,那些蓬头垢面的百姓,听她讲经后竟能重燃生志。”他忽然压低声音,“你可知当时马超帐下的铁骑,是如何看着她?” 廊外更鼓传来,惊起檐下宿鸟。张鲁望着李儒被烛火映得忽明忽暗的脸,想起女儿离家传教时的模样。那时他只当李儒拿女儿要挟自己,却不想今日成了立身之本。 “先生,”他声音发沉,指尖攥紧平安结,“若凉王当真” “岂止是‘当真’?”李儒猛地抓起案上符纸,烛火将“五斗米”三字映得通红,“他日这符上的字,便要改成‘天师教’!天下九州,凡凉王铁骑所至,必有天师教开坛布道!”他忽然松开手,符纸飘落在张鲁脚边,“而符宝小姐” 话音未落,张鲁已撩袍跪倒,额头触地时带起细微尘土:“张某愿率汉中军民,永为凉王羽翼!”李儒慌忙俯身相扶,锦袍下摆扫过张鲁灰白的鬓角:“使不得!日后你可是国丈,该受天下人跪拜。” 两人起身时,烛芯突然爆开一朵灯花。张鲁望着李儒眼中灼灼的光,忽觉后背发凉——原来这“乱国毒士”早在符宝西行时,便已在乱世棋局中布下这枚重子。 “先生何以笃定教义能收天下民心?”他嗓音沙哑。 李儒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良久才开口:“那日在西凉城郊,我见符宝小姐为流民分粥,竟有人跪地叩首,称她是‘活菩萨’。”他转头看向张鲁,目光如刀,“当百姓连活下去的盼头都没有时,教义便是他们唯一的活路。” 张鲁心头剧震,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教诲:“五斗米教,当以救苍生为念。”此刻烛火摇曳,李儒的影子在墙上化作巨兽,他却觉得,这或许真是教门兴盛的契机。 “先生,”他拱手一礼,指节发白,“明日便修书西凉,将符宝的生辰八字送去。” 李儒抚掌大笑,笑声惊得檐下铜铃乱响:“好!待凉王纳了聘,这‘圣女临凡’的谶语,便要应在长安皇宫里了!” 张鲁捏着袖中符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先生,若凉王得天下,五斗米教掌民心之重,他当真能容?昔年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朝廷方得安稳。他日若凉王重儒轻道” “天师糊涂!”李儒突然抚掌大笑,震得案上青铜灯盏嗡嗡作响,“我方才说起象雄王国,你竟还未参透?”他倾身向前,烛火将眼底精光映得雪亮,“那象雄以苯教治国,等级森严如商周。可天下皆知,五斗米教以‘人无贵贱’立教,若将教义传至西域,解救万千奴隶” 张鲁猛地抬头,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他忽然想起李儒此前描绘的图景:西凉铁骑踏破象雄王庭,五斗米教众开坛布道,奴隶们捧着粟米高呼“天师圣明”。 “中原之地儒风鼎盛,的确容不得异道。”李儒指尖划过案上地图,玉珏在羊皮卷上划出沙沙声响,“可西域诸邦呢?西羌、氐人、象雄他们饱受贵族欺压,正需天师教的‘平等’教义。届时凉王治中原,天师掌西域,岂不比困在儒术牢笼里痛快?” 张鲁的符篆“啪嗒”掉在地上,他望着李儒嘴角扬起的弧度,忽觉后背渗出冷汗——这毒士竟连教门退路都算计得滴水不漏。若真如他所言,五斗米教既能避开中原儒教的锋芒,又能在西域开疆拓土,甚至将教义传遍丝路。 “先生是说”他声音发颤,“让五斗米教另辟天地?” “非是‘另辟’,而是‘再造’!”李儒抓起案上符纸,就着烛火点燃,灰烬在夜风中盘旋,“待凉王平定中原,天师便以西凉为根基,将教义传至昆仑以西。那时天下人皆知:儒术治内,道统安外,五斗米教”他凑近张鲁耳畔,温热的气息里带着酒意,“便是与皇权并立的‘天教’!” 李儒斜倚在锦垫上,指尖漫不经心地拨弄着灯芯,烛火顿时明亮几分,将他眼底的算计照得透亮:“便是日后凉王血脉淡薄了与教中的情分,又有何妨?”他轻笑一声,玉珏撞在案几上发出清越声响,“天师教若能在西域扎下根来,以教义收拢象雄、西羌万千部众,便是退入昆仑以西,也仍是无冕之王。” 张鲁望着案上跳动的烛火,耳边仿佛已响起西域子民朝拜的山呼。李儒凑近半步,温热的酒气喷在他耳畔:“天子要的是万里江山,岂会放任这等疆域生乱?便是为了安抚西域,也得对天师教礼遇有加。”他忽然展眉大笑,袖口扫过案上符篆,“如此一来,教权与皇权并立,天师教的香火,自然能与王朝国运同寿。” 夜风卷着铜铃声灌进厅来,张鲁只觉后颈发麻。李儒这番话,看似为西凉霸业谋划,实则给五斗米教铺就了一条退可守、进可攻的大道。他想起密室里那幅谶纬图,“圣女临凡”的卦象竟能从汉中一隅,延伸至万里之外的西域。 “先生这是”他声音发颤,“要让五斗米教传于万世?” “非是我要,而是天命如此。”李儒将鎏金酒盏推到他面前,琥珀色的酒液映着烛光,“天师若错过这机缘,日后教门困在中原,迟早被儒术吞得连骨头都不剩。可若能西进西域,便是给五斗米教寻了个铁打的根基。”他拍了拍张鲁肩膀,语气里难得添了几分恳切,“这不是要挟,是让天师教真正名垂青史的机会。” 张鲁盯着酒盏中晃动的倒影,终于长舒一口气。他端起酒盏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烧下去,却让他整个人都通透起来。铜铃声中,他起身深深一揖,道袍下摆扫过满地烛影:“张某今日才知,先生胸中何止百万雄兵,更是装着整个天下。” 李儒见张鲁眼底已无半分犹疑,便抬手掩住唇边哈欠:“夜已深,老夫也该歇了。”话音未落,张鲁已抢步上前,亲自搀扶住他的手肘,玄色道袍下摆随着动作在青砖地上扫出无声的弧度。 是夜,天师府西院的铜灯盏次第熄灭,唯余檐角灯笼在风中轻晃。张鲁目送李儒入内,转身时月光正照在他脸上,照见眉峰间舒展的褶皱。 第二日卯时,汉中官吏们便觉异样。往日总是愁眉苦脸的张鲁,此刻身着簇新的道袍,腰间符篆随着步伐轻响,连脚步都带了几分轻快。他穿过府衙回廊时,撞见端着茶盏的小厮,竟破天荒抬手拍了拍对方肩膀,惊得那小厮险些打翻茶托。 待李儒踏入正厅,张鲁更是亲自迎至阶前,笑容里带着几分难掩的热络:“先生昨夜可安寝?”说罢便引他上座,连斟茶的动作都透着股刻意的利落。厅中文武面面相觑——前日里被西凉人吓得手抖的主公,此刻竟如换了个人,眼中燃着跃动的光。 议事时,李儒随意提及西凉铁骑的布防,张鲁立刻接口:“我已命人清点汉中粮仓,三日内便能筹措十万石粮草。”说罢还转头吩咐次子:“去将你妹妹的生辰八字誊写工整,午时前送来。” 堂下众人听得心惊。往日谨小慎微的主公,此刻竟主动提及联姻之事,且周身散发着与往日迥异的锋芒。几个老臣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却见张鲁负手立在庭院中,望着天边朝霞,嘴角噙着的笑意,竟似已看到了五斗米教遍传天下的光景。 张贵一愣,望着父亲眼中难掩的激动,喉结动了动:“父亲,这上使不是来迎甄宓姑娘的么?怎又”话音未落,余光瞥见李儒似笑非笑的目光,后颈蓦地泛起凉意。 “两个都送!”张鲁猛地一甩道袍,袖口扫过案几上的符篆,“琪英温婉知礼,符宝灵慧过人,俱是我张家的掌上明珠。”他转头看向次子,目光灼灼如炬,“去取你两位妹妹的庚帖来,莫要耽搁了大事!” 李儒抚须轻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玉扳指。烛火摇曳间,张鲁挺直的脊背与昨日佝偻的身影重叠,他忽而想起昨日宴席上那颤抖的手——不过一夜光景,这汉中天师竟似脱胎换骨。 “天师好决断!”他端起茶盏,氤氲热气模糊了眼底精光,“凉王若得双姝,必当厚待汉中。”话音落下时,檐角铜铃骤响,惊起庭中宿鸟,扑棱棱的振翅声里,张贵望着父亲与李儒相视而笑,忽觉这初夏的风里,已隐隐有了金戈铁马的味道。 第870章 反常之举 揣摩心思 张贵喉头发紧,望着父亲眼底灼人的光,嚅动着嘴唇却说不出话。张鲁见他僵在原地,眉峰骤然蹙起:“还愣着作甚?”袍袖一甩,案上符纸簌簌作响。 他缩着脖子转身,脚步虚浮地往后宅去。廊下晨光斜斜切来,映得他影子忽长忽短。昨夜父亲还在榻上辗转反侧,三更天里犹自长吁短叹,不想此刻竟像换了个人。 内宅里,母亲正对着铜镜簪花,见他神色慌张,玉簪“叮”地撞在妆奁上:“一大早慌什么?你父亲昨夜” “母亲,”张贵咽了口唾沫,攥紧袖口,“父亲要琪英妹妹和符宝妹妹的生辰八字。” 话音未落,铜镜旁的青瓷瓶突然倾倒,胭脂水顺着妆台蜿蜒而下。母亲猛地起身,钗环相撞发出凌乱声响:“不是说迎甄宓的么?怎又” 庭院里忽有风吹过,竹帘哗啦作响。张贵望着母亲骤然发白的脸,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昨夜夫君在后宅翻来覆去睡不着,终于睡去却嘟囔着“大业”“天命”,临到破晓前竟笑出了声。 而天一刚亮,他便要给他更衣急匆匆的便出了后宅,此刻想来,那笑声里藏着的,哪里是寻常喜悦。 张夫人猛地将帕子摔在妆台上,胭脂盒被震得蹦跳起来:“你爹怕不是疯了?”她来回踱步,裙裾扫过满地胭脂水,踩出一串暗红脚印,“昨夜他到底跟谁在一起?” “是西凉的李儒”张贵缩着脖子,话音未落就被母亲尖利的声音截断。 “那个毒士?!”张夫人急得直跺脚,鬓边珠钗晃得叮当作响,“他给你爹灌了什么迷魂汤?平白要两个女儿的庚帖作甚?难不成”她突然噤声,脸色煞白地望向窗外。 张贵见母亲指尖发颤,慌忙扶住她胳膊:“母亲,父亲催得急” “催催催!”张夫人一把甩开他的手,眼眶通红,“你就不能问问清楚?那李儒是什么人?当年连天下诸侯都被他算计,如今” “儿本想多问,”张贵苦着脸,想起父亲晨起时发亮的眼神,“可他板起脸来,我我哪敢多言?母亲快些取了庚帖,别误了大事。” 庭院里传来更夫打卯的梆子声,惊得檐下鹦鹉扑棱棱乱飞。张夫人盯着铜镜里自己凌乱的妆容,忽然跌坐在椅中,颤抖着打开檀木匣。红绸包裹的庚帖被取出时,她指尖划过女儿们的生辰八字,一滴眼泪砸在“张琪英”三字上,洇开小小的墨痕。 张贵生怕耽搁久了惹父亲动怒,一把从母亲手中抢过红绸裹着的庚帖,转身便往外跑。木屐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急促的声响,身后传来母亲带着哭腔的呼喊:“慢些!你好歹” 张母追到宅门口,望着儿子消失在回廊转角,绣鞋在门槛边跺得生疼。她攥着被扯皱的帕子,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忽听得内院传来丫鬟们的细碎轻语,心尖猛地一颤。 “快去!”她一把揪住路过的侍女,发间银钗晃得人眼晕,“把两位小姐都请来,就说就说我有要紧事!” 侍女见主母眼眶通红,不敢多问,提着裙摆便往花园跑去。张母扶着门框喘粗气,目光死死盯着议事厅方向,檐角铜铃被风吹得乱响,倒像是催命的丧音。她忽然想起昨夜丈夫梦中的笑声,此刻想来,竟比哭还让人心慌。 张贵气喘吁吁地将红绸包着的庚帖呈上,张鲁一把接过,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他转身时袍角带起一阵风,将案上符纸卷得簌簌作响,而后恭恭敬敬地把庚帖捧到李儒面前:“先生,这是小女琪瑛、符宝的生辰八字,还请先生尽快呈于凉王驾前。” 李儒含笑接过,手指在庚帖上轻轻一叩,发出清脆声响。 张鲁忽地转头看向杨柏,目光如炬:\"杨将军,即刻将汉中兵力部署、城防图册,连同各级将领名册一并取来。\"他顿了顿,指尖重重叩在案几上,震得符纸簌簌作响:\"要最详实的版本,莫要耽搁了先生要事。\" 张鲁话音未落,厅中陡然寂静。杨柏手中的茶盏晃了晃,温热的茶汤泼在青砖上,洇出深色水痕。李儒指尖轻叩案几的动作顿住,鎏金酒盏映着他微挑的眉梢:“天师这是” “先生既为凉王谋天下,张某岂敢藏私?”张鲁拂袖起身,玄色道袍下的身形竟比平日挺拔三分,“汉中兵力部署、城防图册、将领名册,皆可呈于先生过目。”他转头看向杨柏,目光如刀:“还愣着作甚?取来!” 杨柏喉头滚动,躬身退下时撞翻了身后的铜灯架。“哐当”声响里,李儒望着张鲁眼中跃动的火光,忽然想起昨夜那人攥着符篆的颤抖指尖——不过一夜光景,这汉中太守竟将满城机密,连同身家性命,都推到了他面前。 “天师如此赤诚,”他将庚帖收入袖中,笑意漫上眼角,“凉王必不负你。” 杨松急得脸色涨红,枯瘦的手指死死揪住张鲁道袍的下摆,袖口都被扯得歪斜:“主公!”他偷瞄李儒阴沉的脸色,喉结滚动着压低声音,“城防图册关乎汉中存亡,万万” “杨将军还不速去!”张鲁猛然甩袖,玄色道袍扫过杨松的手背。杨柏被这声呵斥惊得一颤,转身时腰间佩刀磕在门框上,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李儒端起茶盏轻抿,热气模糊了眼底的冷光。杨松扑通一声跪在青砖上,额头抵着地面:“上使明鉴,汉中不过偏远之地,兵力” “先生莫怪。”张鲁抢在他话音未落前,笑着将案上的符纸理成齐整的一摞,“我汉中将士久疏战阵,器械陈旧。”他指尖划过地图上的阳平关,“还请凉王派得力将领接管,日后西凉铁骑南下,汉中便是最稳固的粮仓。” 杨松猛地抬头,正对上李儒骤然亮起的目光。这位毒士将茶盏重重搁在案上,鎏金盏底磕出清脆的声响:“天师果然深明大义!待我修书凉王,三日内便有铁骑入汉中。”他扫过瘫坐在地的杨松,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至于城防图册” “即刻奉上。”张鲁弯腰扶起杨松,掌心却暗暗掐住他的胳膊,“杨别驾也是为汉中着想,只是不知,西凉与我教本就是一体。”他松开手时,杨松踉跄着后退半步,心中满是不解。 厅中鸦雀无声,唯有檐角铜铃在风中乱撞。一众文武面面相觑,主簿手中的竹简“啪嗒”坠地,惊醒了这死寂。杨松瘫坐在地,望着张鲁谈笑间将汉中命脉拱手,喉间涌上腥甜——那可是他们苦心经营多年的城防图,是将士们用命守住的关隘。 “主公!”不知谁喊了一声,声音发颤。有人想上前阻拦,却被李儒身后甲士的目光钉在原地。张鲁却似浑然不觉,亲手将新誊写的名册递给李儒,袖口扫过案上未干的墨迹:“先生且看,阳平关屯兵三万,粮草可支半年。” 老参军踉跄着扶住立柱,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泪花。他想起当年张鲁之父在此处布防的光景,那道城防图,如今竟要落入西凉人手中。 “诸位莫要惊慌。”张鲁扫视众人,目光落在杨松青白的脸上,“西凉铁骑入汉中,是为护我教众。”他抬手轻抚案上符篆,“待凉王平定中原,五斗米教自会” 就在此时,前厅屏风骤响,张鲁夫人裙裾翻飞着疾步而入,身后跟着两个鬓发微乱的女儿。张符宝抢在母亲身前,杏眼圆睁:\"爹爹!\"这声娇叱生生截断了张鲁与李儒的对话。 李儒见状,忙将手中羽扇一收,笑容堆满脸庞:\"哎哟,可是符宝姑娘来了?\"他侧过身指向身边的少女,\"这位便是琪瑛姑娘。\"张鲁抚须点头:\"正是小女符宝、琪瑛。\"话音未落,便沉下脸来,目光扫过两个女儿的衣角:\"平日里教的规矩都忘了?见贵客怎不先行礼?\" 张夫人攥着帕子的手微微发颤,眼眶瞬间泛红:\"老爷\"她踉跄半步,绣鞋在青砖上蹭出细微声响,\"好好的要两个丫头的庚帖作甚?\"话音刚落,堂中幕僚们交头接耳的声音戛然而止。众人望着主位上神色莫测的张鲁,烛火在他眉间投下浓重阴影——自西凉使者踏入汉中,这位汉中太守,已做出太多令人费解的决断。 张琪瑛咬着下唇,腕间银镯随着颤抖轻响。她偷瞥了眼母亲苍白的脸色,突然福至心灵:西凉人今日索要汉中关防图,此刻又要女儿庚帖莫不是要效仿当年刘焉嫁女笼络士族?想到此处,张琪瑛攥紧了袖中短笛,指节泛白。 张琪瑛暗想,妹妹符宝是教中圣女,自幼被捧着长大,连每日晨课都有十数个道姑侍奉。而自己,不过是藏在妹妹光环后的长女罢了。 听着母亲压抑的抽噎,父亲这般刻意迎逢,此刻在她眼前愈发清晰。 \"爹爹,若真是需要\"她踏前半步,裙裾扫过冰凉的青砖,\"若西凉真是需要联姻,女儿斗胆请命。\"话音未落,张夫人已扑过来攥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她眼眶发酸。符宝急得直跺脚:\"姐姐!\" 张琪瑛望着父亲骤然绷紧的下颌线,她挺直脊背:\"留下妹妹在您二老膝下尽孝便是。\"烛火映得她眸中水光流转,却始终不肯落下。 第871章 归降定议 威慑益州 堂上烛火摇曳,张鲁尚未开口,李儒已抚须笑问:“这位便是天师长女琪瑛小姐?”张琪瑛敛衽行礼,广袖垂落如流云:“见过西凉上使。”李儒忙抬手虚扶,眼中闪过赞赏:“姑娘莫要多礼,日后咱们便是一家人,这般拘礼倒折煞老朽了。” 这话如冷水浇心,张琪瑛面上仍带浅笑:“一切当遵父亲之命,只是礼不可废。”李儒目光灼灼,似要看穿她眼底的苦涩:“姑娘当真愿替妹妹与我西凉联姻?”她指甲掐进掌心,喉间泛起血腥味:“正是。却不知要配于哪位将军?” “哈哈!”李儒抚掌大笑,惊得梁上燕雀振翅,“小姐多虑了,我家凉王求娶,岂是寻常将领能比?汉中太守的掌上明珠,自当与西凉主君相配。” 一旁的张符宝急得跺脚,杏眼圆睁:“那马超在汉中时,看着挺像正人君子,怎这般这般”小姑娘涨红脸,也寻不出更难听的词,“西凉已有董白姐姐、文姬姐姐,咱们汉中还有甄宓姐姐,如今还要娶我姐姐,岂不是”她攥紧腰间玉佩,似要将那西凉王生吞活剥,“怎的如此贪色!” 李儒故意眯起眼,捋着山羊胡朝张符宝笑道:\"符宝小姐有所不知,我家凉王所求的,可是你们这对汉中双珠——\"话音未落,张符宝已踉跄后退半步,腰间玉坠\"叮\"地撞在桌角。 \"父亲!\"小姑娘眼眶通红,指尖发颤指着李儒,\"他说的可是真的?\"她忽然转身抓住张鲁的袖角,绣鞋在青砖上蹭出细碎声响,\"您怎能怎能这般决定我们的终身?\"泪水终于砸在裙裾上,晕开深色水痕。 张鲁望着满堂震惊的面孔,幕僚们交头接耳的低语声此起彼伏。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屏风上,忽而扭曲成狰狞的形状。他重重叹了口气,解下腰间天师印绶拍在案上:\"罢了!来人,速传文武将领、五斗米教长老!今日便将此事摊开,省得诸位心中存疑!\" 堂外清风扑进来,吹得灯盏剧烈摇晃。张符宝仍死死攥着父亲的衣袖,张琪瑛默默上前扶住妹妹颤抖的肩膀,而李儒倚着凭几,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将近一个时辰,议事厅内烛台明灭,文武官员甲袍交错,五斗米教长老鹤氅拂地,连中军帐的虎符掌印官都携印而来,将堂前青砖踩得发响。 张鲁抚过天师冠上的玄色绶带,忽然重重咳嗽两声。满堂窃窃私语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骤然绷紧的下颌线上。 \"诸位今日瞧着我行事荒唐。\"他将案上竹简推至堂中,\"可当今天下,朝廷威权尽丧,诸侯各据雄藩。我汉中虽有米粮之富,不过弹丸之地,若想在乱世图存\"话音未落,阶下文官已有人按捺不住,朝服下摆扫过青砖:\"太守!那马超不过西凉武夫,岂配\" \"住口!\"张鲁猛地拍案,震得茶盏倾翻。李儒不动声色将羽扇横在胸前,目光扫过众人惊惶的面孔。张鲁缓了缓神色:\"凉王统辖西凉三辅,麾下铁骑数十万,此等气象,岂是我汉中能比?\" 他忽然转身望向屏风后,张符宝攥着姐姐的手,指节发白。\"今日我以二女庚帖为礼,便是要向凉王表明诚意——自今日起,汉中军民、教众钱粮,皆为西凉羽翼!\" 此言一出,堂下顿时炸开锅。文臣们峨冠相碰,玉带叮咚作响;武将们指节发白,按剑的手掌将剑柄攥得生疼。首座的五斗米教长老猛地起身,鹤氅扫翻了案上的符水:\"天师!我教自祖天师张道陵立教,历四代而守汉中,向来以''施米五斗、治病救人''为根本,岂能效忠那争霸天下的武夫?\" 张鲁抚着天师冠上的九旒青玉,忽而轻笑出声。他缓缓起身,玄色道袍上的云纹在烛火下流转,仿佛有灵蛇游走:\"诸位长老,这教中《太平经》的每一页,可都是我自小捧着诵读的。论教义深浅,谁能比我更清楚?\" 长老们面面相觑,手中的桃木杖不自觉垂落。张鲁踱步至经案前,指尖划过泛黄的帛书:\"当年祖天师在鹄鸣山降魔,靠的是顺应民心;而今凉王马超横扫三辅,十万流民箪食壶浆以迎王师,此非民心所向?\"他忽然转身,目光如电扫过满堂,\"我既为天师,自要护教众周全——跟着凉王,才是顺应天命!\" 老祭酒还要争辩,张鲁已抬手制止:\"符宝身为圣女,我将她许配凉王,正是看中他身负龙气。\"袍袖一甩,天师印绶重重拍在案上,\"难道诸位觉得,自己比我更懂天命?\" 众长老低首捻须,神色阴晴不定。张鲁忽然抚掌而笑:\"诸位可还记得,符宝生来的特殊命格\"他屈指弹了弹玉符,清越声响惊得梁间燕雀扑棱棱乱飞,\"这般命格,岂是寻常女子?\" 堂中文武交头接耳,武将们望着张符宝,文臣则盯着老神在在的李儒。张鲁缓缓转了半圈,天师袍上的云纹在烛火下似要腾空:\"我若不是算准凉王有九五之相,岂会将祖宗基业、十万教众尽数托付?\" 老祭酒喉结滚动,刚要开口,张鲁已将天师印举起:\"我为天师,法旨既出,便是教规!\" \"还有一事。\"他抬手示意众人噤声,\"从今日起,五斗米教正式更名天师教。\"袍袖扫过满堂震惊的面孔,\"诸位需在教中宣扬——凉王乃天命所归,身负真龙之气,日后天下教众,皆要为他造势!\"目光扫过攥紧庚帖的张琪瑛,他顿了顿,\"待凉王定鼎中原,天师教便是国教!\" 堂外忽起惊雷,震得窗棂咯咯作响。张鲁望着阶下伏地的长老们,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武将中有人\"呛啷\"一声按剑,铁甲碰撞声在堂内炸开:\"天师!我汉中阳平关固若金汤,教中十万信众皆能执戈,便是西凉铁骑踏来,也得让他们折戟沉沙!\"话音未落,厅内数十武将轰然响应,虎符印信撞得桌案铮铮作响。 张鲁猛然转身,天师冠上的青玉旒珠哗啦摇晃:\"糊涂!谁说西凉要与我兵戎相见?\" 老将军李休抢前半步,铠甲缝隙里渗出冷汗:\"可我等世代食汉中俸禄\" \"天下诸侯割据,汉中能守几时?\"张鲁猛地拍碎案上茶盏,瓷片飞溅,\"凉王铁骑横扫雍凉,使天下诸侯不敢与之抗衡,此等气象,岂是我汉中可比?\" 堂内骤然死寂。张鲁缓了缓神色,抚过天师袍上的云纹:\"从今日起,我专心执掌天师教,军政事务尽归凉王调遣。\"他目光扫过武将们紧绷的面庞,\"诸位若能在西凉帐下建功,日后都是开国元勋——何苦守着这巴掌大的地方,做那困兽?\" 张鲁负手立于堂前,天师袍在穿堂风中猎猎作响,任阶下文武如何激辩,始终只以一句\"天命难违\"堵回。武将们的按剑声渐弱,文臣们的袍袖也不再震颤——谁都知晓,那西凉铁骑踏碎的关隘城墙,远比言辞更有说服力。 李儒倚着凭几,他望着张鲁一脸亢奋的模样,忽然轻笑出声:\"天师深明大义,此等决断,他日必载史册。\" 满堂寂静中,老祭酒率先伏地,桃木杖磕在青砖上发出闷响:\"谨遵天师法旨。\"紧接着,武将们的铁靴、文臣的皂靴次第跪下,甲胄与广袖在地面铺展如浪。张符宝攥着姐姐的手,感到对方指尖一片冰凉,而父亲背对着众人,天师冠上的青玉旒珠晃出细碎的光。 张鲁双手抱拳,天师冠上的青玉旒珠随着动作轻晃,恭敬道:“我汉中既已诚心归附,府库钱粮、甲兵器械,皆听凭凉王调遣。”他顿了顿,目光转向躲在夫人身后的张符宝,“待小女与凉王大婚之日,吾长子张富自当亲率人马,载满天师府库之珍宝为嫁妆,以表诚意。” 言罢,他上前半步,压低声音道:“只是如今汉中城防布置、兵将调配,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李儒抚须轻笑:\"天师放心,既已归顺凉王,这军防诸事,自有老朽一力担当。\"话音未落,他忽然转身击掌,声如裂帛:\"来人!将益州使节押上!\" 堂外甲胄声响,费祎、谯周被两名西凉武士架着推入。费祎官袍凌乱,仍梗着脖子怒视张鲁:\"公祺兄!昔日我主与你共守巴蜀,今凉王狼子野心,你若降他,他日必成砧板鱼肉!\" 谯周却瘫坐在地,额头贴着青砖瑟瑟发抖。李儒踱步至二人面前,面带笑容看着费祎:\"先生倒是条汉子。\"忽又转向谯周,冷笑:\"听闻先生精于谶纬,可曾算出今日之局?\" 谯周伏在地上,喉间滚动着未出口的呜咽,唯以额头触地叩首。李儒立在阶前,对着瘫软的二人缓缓开口:\"张天师已率汉中十万教众,奉表归降凉王。\" 他忽地扬起手:\"今日放你二人回去,告诉刘璋那竖子——汉中已归凉王。他若敢提兵来犯,我西凉铁骑踏平成都,不过旬月之事;若不敢,便早早束身待罪,莫等王师问罪之日!\" 话音未落,堂外传来铁链哗啦声响。费祎被拖着往外走时,仍扭头怒喝:\"张鲁!你不战而降,他日必遭\"话未说完,便被武士一拳砸在后颈。谯周则如筛糠般被架起,锦官城带来的使节印绶早已散落一地。 李儒望着二人狼狈的背影,嘴角勾起冷笑,转身对张鲁拱手:\"天师且宽心,待这消息传回益州,刘璋小儿今夜怕是要彻夜难眠了。\" 说罢看向张鲁,目光意味深长:\"天师且安心筹备贵女婚事,这天下大势,自会顺着该走的路,滚滚向前。\" 第872章 谶语惑世 荆襄堪忧 李儒此行堪称顺遂,与张鲁敲定归降诸事,又同往甄宓处拜会。待商定返长安之期,天师府内便紧锣密鼓筹备起圣女嫁妆。五斗米教十万信众虽惊闻易主,然天师以\"天命所归\"晓谕,兼之西凉铁骑威名赫赫,反觉有了强援,街巷间竟渐起喜气。 张琪瑛独坐绣楼,指尖反复摩挲着窗棂。那日校场初见,银甲将军横枪立马,日光在他玄色披风上织出金线,这般风姿早刻入心底。原以为不过惊鸿一瞥,却不想竟成姻缘,掌心的喜帕被攥得发皱,耳尖却泛着红晕。 相较之下,张符宝却整日怏怏。她倚着甄宓的梳妆台,瞧着镜中自己气鼓鼓的脸,忽然将木梳重重一放:\"甄姐姐的良人,怎就成了我要嫁的?\"张琪瑛笑着替她挽起碎发,腕间银镯轻响:\"妹妹,凉王胸怀天下,咱们\"话未说完,便被妹妹拽住衣袖:\"姐姐说得轻巧!那马超既是天下雄主,怎还要抢两个媳妇?\" 但到底是自幼被教众捧着的圣女,经姐姐与甄宓轮番劝解,虽仍撅着嘴,倒也未再哭闹。天师府内,绣娘飞针走线,金丝银线在嫁衣上绣出并蒂莲,倒比寻常人家的婚事,更多了几分玄门道韵。 李儒指尖反复摩挲着被揪得发颤的胡须,望着天师府檐角随风摇晃的鎏金喜灯,烛火映得他眼底泛起微光。华雄立在阶下,见先生唇角虽挂着笑,眉间却凝着几分无奈:\"先生可是忧心主母怪罪?\" \"白儿那丫头的性子\"李儒轻叹了声,羽扇无意识敲打着掌心,\"这浑水你以为我想来趟,知道是我来迎甄宓姑娘回长安,临行前揪了我好一把胡子。\"想起董白揪着他胡须时,那双杏眼里藏不住的笑意,他不禁摇头,\"这次本来说迎娶一个王妃,经我之手,又给带回两个,一下迎娶三个王妃,白儿那性子起来,可怜我这稀疏的胡须,怕是经不住她折腾。\" 夜风裹着远处传来的喜乐声卷进庭院,铜铃叮咚作响。李儒遥望长安方向,玄色长袍在风中猎猎扬起。当年董卓未能踏平的中原山河,此刻正随着马超的铁骑一寸寸纳入版图——得汉中者得巴蜀门户,收五斗米教则可借天师法旨布道天下。 李儒早遣快马八百里加急,将汉中归降、凉王将纳二女为妃之事,连同背后深远谋划一并修书送至长安。信中细陈:得汉中则可扼守巴蜀门户,收五斗米教便能借\"天师\"之名安定民心,更以张氏姐妹联姻稳固新附之地,字字皆是图霸天下的筹谋。 此刻他负手立于天师府前,望着校场上西凉军士整肃待命,心中暗算时日。待长安援军一到,交割城防、清点府库,便可携张琪瑛、张符宝,连同早已在汉中的甄宓三位王妃,浩浩荡荡返回长安。想到董白见信后的反应,他抚须轻笑,虽料定那丫头会嗔怪几句,却也知她必能看透这联姻背后的雄图。 五斗米教众借着布道施粥之机,将\"凉王天命\"之说传遍汉中街巷。不出旬月,\"紫微星耀西凉,天师归命马超\"的谶语便顺着金牛道、米仓道,随着商旅驼铃、流民脚步,疯传至各州郡。 消息如野火燎原,袁绍帐中谋士捧着密报皱眉:\"西凉得汉中,如虎添翼,主公当早做筹谋。\"最慌的当属曹操,掷了手中笔,望着地图上西凉新拓的疆域,牙缝里挤出句:\"锦马超果然不容小觑。\" 消息传回成都那日,刘璋正捧着新贡的蒙顶茶,听闻费祎、谯周狼狈归营,茶盏\"当啷\"坠地。殿上文武炸开了锅,严颜的铁拳头砸得立柱嗡嗡作响:\"主公!张鲁不识抬举,西凉狼子野心,末将愿率三万精兵踏平汉中!\"吴懿的佩刀已出鞘三寸,寒光映得刘璋脸色发白。 \"住口!\"刘璋抓起案上密报,指节捏得纸张簌簌发抖,\"西凉铁骑三十万,咱们拿什么打?\"他望着舆图上汉中与益州犬牙交错的疆界,喉结滚动两下,\"严将军,速带五万精锐加固阳平关,增设滚木礌石,再挖三道壕沟!\" 严颜钢须倒竖,还要争辩,却见刘璋瘫坐在锦榻上,额角渗出冷汗,他突然抓住严颜的披风,\"咱们能守得住关隘,便是万幸!\" 当夜,成都城门紧闭,严颜率军疾驰北上。沿途百姓见兵车辚辚,皆窃窃私语:\"听说西凉的铁骑能在沙地上日行八百里,连五斗米教都降了,咱们益州\"话音未落,便被巡逻兵卒的呵斥声淹没。而阳平关上,新换的蜀中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与百里外汉中城头的西凉狼旗遥遥对峙。 而在西凉长安,董白展开李儒的密信,指尖摩挲着\"双珠联姻\"四字,忽而笑出声。她转头望向院中练枪的马超,银甲映着夕阳,恍若当年那个在陇西夕阳下纵马的少年。\"看来要多备些喜绸了。\"她将信笺拢入袖中,脸上虽然露出笑容,心中却暗自咬牙,姑丈这个老狐狸,看他这次回来,我怎么收拾他? 荆州牧刘表近来每至深夜,便辗转于雕花榻上,听着更漏声从城角传来,掌心总不自觉攥紧锦被。长安那场剧变恍如昨日——未央宫火光冲天,天子崩于乱军,西凉铁骑踏碎函谷关的消息传来时,他案头的青瓷茶盏竟裂了道细纹。更令他心悸的是,本已传闻殒命的锦马超,竟如厉鬼般重现人间。曹操与世家联手迎刘协为帝,在许都登基,世家彻底将汉室权柄攥入掌中。 江东孙策这桩旧事本已过去,孙策当年举兵为马超复仇,剑指朝廷,却在荆州境内中伏重伤。虽动手的是孙权那黄毛小儿,可荆襄将士设伏的消息早已不胫而走。如今马超虎踞关中,岂会善罢甘休? 更让刘表坐立难安的是,马超竟兵不血刃拿下汉中。五斗米教的天师府内,道士们敲着铜磬,念诵着\"紫微星耀西凉\"的谶语,十万信众为马超鼓吹,将马超捧作天命所归。刘表猛地将手中奏章摔在案上,案角的青铜博山炉震得青烟乱颤:\"吾乃汉室宗亲,论血脉论疆土,皆是这天下最名正言顺的守护者!\"他盯着墙上的舆图,指尖划过荆州与汉中犬牙交错的边界,\"马超这竖子,竟敢以妖言惑众,将篡汉之举粉饰成天意!\" 窗外忽起一阵狂风,吹得廊下的朱漆灯笼左右摇晃。刘表望着灯火在青砖地上投下的鬼影,忽想起昨夜的噩梦——马超银甲染血,跨着白马直入襄阳城,城楼上的\"刘\"字大旗被撕成碎片。他猛地起身,唤来亲卫:\"速备快马,命蒯越即刻拟书,再遣能言善辩之士,星夜赶赴江东。\"顿了顿,又补了句:\"就说就说本州愿与江东共商抗凉大计,他孙权若不想身败名裂,就要出人出力。\" 初闻天子刘辩殒命长安,刘表拍案而起,案上竹简哗啦作响。他盯着许昌方向冷笑:“刘协何德何能?不过是世家手中傀儡!”彼时他自恃坐拥荆襄九郡,带甲十万,又身负汉室宗亲之名,满以为袁曹诸公必来相邀共扶新君,不想世家竟绕过他另立朝廷。怒意未消时,忽又转忧为喜——曹操既与世家同气连枝,那马超这头西凉猛虎迟早要与许昌兵戎相见,倒省了他直面马超的麻烦。可这侥幸之念尚未生根,又想到孙策之死马超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备酒!”他踉跄着坐回榻上,酒盏碰在案角叮当作响。窗外雨打芭蕉,混着更夫梆子声,搅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忽而想起马超夺汉中时,五斗米教传的谶语:“紫微星落长安,天狼星耀西凉。”这分明是要取汉家天下!他攥紧酒盏,指节发白——若马超当真挥师南下,荆州岂不成了首当其冲的鱼肉? 更漏已至三更,刘表仍在堂中踱步。脚下青砖被来回踩得发烫,却想不出半分破局之策。案上孙权的密信还在,墨迹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光,倒像是孙策未干的血。夜风裹着汉江的湿气灌进堂内,刘表拢紧狐裘,却仍觉后颈发凉。 刘表将孙权的密信揉成团,又狠狠展开,信纸在烛火下泛着皱痕,上面“周瑜据守吴郡半郡之地,暂难履约”的墨迹刺得他眼眶生疼。想起去年与江东密谋除掉孙策之时,张紘信誓旦旦地许诺:“若能助我坐稳江东,荆襄所需粮草军械,皆可从江东调拨。”可如今孙策旧部如程普、黄盖等人屡屡追查孙策死因,孙权便借周瑜拥兵自重为由,将承诺抛诸脑后。 “竖子欺我!”他抓起案上的青铜镇纸,却在砸向案几的刹那顿住——镇纸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若此时抖出江东世家和孙权谋害孙策之事,江东必反目成仇。荆州北有曹操虎视,西临马超新患,若再与江东交恶,无异于自陷绝境。 更让他坐立难安的是,自马超重现的消息传开,江东竟如死水般沉寂。他也派出使节,如今半月不闻音讯。 “莫非那孙权要改换门庭?”刘表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忽觉脊背发凉。若孙权为求自保,转而投靠马超,不仅此前的盟约成空,荆州更将陷入东西夹击的危局。 更夫敲过二更,堂外忽有马蹄声由远及近。刘表猛地起身,却见亲卫递上的仍是蒯越从江夏发来的军情,并无江东半分消息。他跌坐回榻上,抓起酒壶猛灌一口,辛辣的酒液呛得眼眶发红。 第873章 江东诡局 鲁甘突至 实际上江东如今的形势也是波云诡谲。张昭、张纮这些世家老臣终究是小看了孙权。自打孙策死后,他们便盘算着把孙权架空成个摆设,想着让少主当个吉祥物,实权全握在自己手里。 可谁能料到,他们追击周瑜时损兵折将,反倒给孙权腾出了空子。孙权趁机拉拢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四员老将,干脆将军权交到他们手上。江东世家再想插手,对着这四位老将也只能干瞪眼——论资历,他们跟着孙坚、孙策打天下时,世家们还在江东各郡享清福;论威望,军中士卒哪个不敬重这几位虎将? 赶上江东刚经历主公暴毙,又把大都督周瑜定性成叛徒,兵将们人心惶惶,恰恰需要这四员老将稳住局面。偏生这几位对孙家忠心耿耿,孙权这招借势用人,算是彻底断了世家架空孙氏的念想。如今的江东朝堂,倒像是四杆定海神针立在那儿,把世家的野心都压了下去。 虽说孙权这一手借老将制衡世家的棋走得漂亮,但他心里也清楚,这盘棋远没到收局的时候。江东世家手里攥着的,可不只是钱粮田产——他们暗中捏着孙权毒害兄长的实据,就像悬在他头顶的一把利刃。 孙权不敢把话说绝、事做尽,只能在夺权和妥协之间小心拿捏分寸。平日里,他既要倚重程普、黄盖这些老将掌兵威慑世家,又得时不时给张昭、张纮几分薄面,在文书政务上睁只眼闭只眼。四员老将虽说是他制衡世家的底气,可一旦闹得太僵,世家抖出那桩秘辛,这些忠心耿耿的老臣反倒会变成逼他退位的\"正义之师\"。 如今的孙权,一面借着整军备武的由头往军中安插亲信,一面又在吴侯府设宴款待世家族长,酒桌上笑着谈诗论赋,心里却盘算着怎么把对方手里的私兵、粮道慢慢收归己有。这场没有硝烟的较量里,他既要防着世家狗急跳墙,又得小心别让老将们察觉他暗中集权的心思,个中权衡,端的是如履薄冰。 周瑜如今盘踞半郡之地,成了孙权心头拔不掉的刺。虽说周公瑾既不举兵相向,只专心教养孙策幼子孙绍,可他那双锐眼早把当年的蹊跷瞧了个通透。孙权心里清楚,只要孙绍还在,周瑜随时能打着为故主报仇的旗号振臂一呼,到时候江东必然大乱。 偏偏这边厢,孙权借收兵权压制世家的举动,早惹得张昭、张纮那帮人暗中不满。世家大族没捞着好处,明面上还维持着君臣体面,背地里却开始在钱粮调度上使绊子。更棘手的是程普、黄盖这些老将,他们既敬重周瑜的才略,又怜惜孙绍年幼丧父,说什么也不肯带兵去讨周公瑾。 孙权如今夹在世家、老将和周瑜三方势力中间,每日批着公文都觉得胸口发闷。他想揽权,怕世家抖出秘辛;想动周瑜,又怕寒了老将的心。朝堂上觥筹交错的宴席,私下里全是扎人的软刀子,饶是他少年老成,也不免在深夜里对着孙策的佩剑长吁短叹。 深夜的吴侯府内,孙权捏着刘表的催粮密函,指节在烛火下泛着青白。案头吕蒙送来的军情急报还未拆封,窗外更夫敲过三更的梆子声,混着长江的浪涛,一声声撞在他心口。自掌权以来,他从未像此刻这般喘不过气——既要应付张昭等人的明枪暗箭,又要防着周瑜随时可能掀起的惊涛骇浪,偏生荆州刘表又趁火打劫,三番五次派人索要粮草军械。 \"以周瑜据守半郡为由,再拖些时日。\"孙权将密函往铜炉里一掷,火舌瞬间卷了信纸,话音未落,亲卫又捧来加急密报,他望着封火漆上的朱雀纹章,心跳陡然加快。 密信展开的刹那,青铜灯盏突然爆出灯花。孙权踉跄扶住案几,喉结剧烈滚动——\"天子崩逝,西凉军入主长安,马超受封凉王\"几行字,刺得他眼眶生疼。记忆如潮水翻涌:孙策得知马超\"死讯\"时,起兵西进,麾下最精锐的铁骑,正是马超当年亲赠的西凉劲旅,甚至连亲堂弟马岱,都作为这个骑兵的首领调配给孙策使用。两人共打下来的庐江、丹阳诸郡,马超分文未取,全留给孙策做根基。 \"主公?\"亲卫见他脸色煞白,忍不住唤了一声。孙权猛地攥紧案上虎符,指甲几乎掐进鎏金纹路。当年孙策与马超兄弟情深的场景历历在目,如今故人重现,手握三十万铁骑,一旦得知孙策死讯,岂会善罢甘休?更要命的是,当年孙策举兵的名义,正是为马超\"讨回公道\",如今物是人非,这层旧账反倒成了悬在他头顶的利刃。 孙权再次开口:\"传令吕蒙、薛综,把吴郡周边的关卡再收紧三分,连只飞鸟都别放出去。\" 夜风卷着江水腥气灌进堂内,孙权望着墙上孙策留下的长枪,忽觉脊背发凉。前有周瑜据守半郡虎视眈眈,后有马超铁骑威震关中,中间还夹着张昭等世家随时可能抖出的秘辛。他踉跄坐回锦榻,抓起酒壶猛灌一口,辛辣的酒液呛得眼眶发红——这江东之主的位子,终究是坐在了刀尖上。 奈何纸又怎会包住火?实际上,马超派遣的鲁肃和甘宁早已从长安出发。二人扮作商队,载着满车皮毛,一路躲过重重关隘的盘查,此刻已悄然踏入江东地界。 商队的车轮碾过濡须口的青石板,车辕上的铜铃随着颠簸叮当作响。甘宁攥着缰绳的手青筋暴起,望着夏口方向啐了口唾沫:\"那黄射父子收了三车蜀锦,还把咱们晾在驿站里候了三日!\"他腰间环首刀随着马身晃动,刀穗扫过鲁肃的葛布长衫,惊起一片蝉鸣。 鲁肃轻摇羽扇,目光掠过远处江面巡逻的孙家战船,袖口暗藏的密信硌着掌心:\"兴霸且忍这一时。\"他指腹摩挲着扇骨上的云纹,\"大王临行委以重托,若此刻动了刀兵,大王所托之事如何完成?。\" \"俺就是看不惯那鸟样!\"甘宁扯了扯被汗水浸透的粗布短衫,铜护腕撞在马鞍上发出闷响,\"平白送了那么多钱财,还要赔着笑脸听他摆谱!\"他猛地勒住缰绳,枣红马人立而起,惊得旁侧车夫一阵慌乱。 鲁肃收了扇子,指尖轻点甘宁手背:\"钱财事小,使命为大。\"他压低声音,目光如炬,\"一要查明孙将军死因真相,二要迎回少主与主母。若因一时意气坏了大事,如何向大王复命?\"说罢作势摸向怀中锦囊,\"若实在难忍,我便修书一封,让大王另派他人?\" 甘宁脖子一缩,糙手忙按住鲁肃手腕:\"子敬可别使这招!\"他赔着笑拍了拍腰间酒囊,铜环撞出清脆声响,\"咱这一路风餐露宿,你教我识文断字,还说要给犬子开蒙。今晚到了渡口,我请你喝三坛最好的女儿红!\" 鲁肃被拽得晃了晃,终究忍不住轻笑出声,指尖点了点甘宁胸口的狼纹刺青:\"记住便好。这江东水太深,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且先寻个隐秘酒肆落脚,我要连夜誊写密信,派人送往长安。\" 甘宁挠了挠头,嘟囔着松开手,却偷偷将腰间酒囊往鲁肃那边推了推。商队继续前行,车轮碾碎了满地夕阳。 然而他们却不知,此刻的江东早已如惊弓之鸟,城防密如蛛网。商队甫一踏入濡须口,船头晾晒的皮毛,便被巡江的哨卒瞧了去。待报信的快马奔进程普营帐时,老将军正对着案头出神,烛火映得他银须泛着冷光。 \"禀将军,北岸来了支商队,所载货物压得船舷吃水颇深,看他们船头晾晒的像是皮毛。\"斥候话音未落,程普的指节已捏得桌案吱呀作响,江东跟中原比不了,江东哪有往江东犯皮毛的道理?自周瑜据守半郡、与孙权决裂后,他与黄盖、韩当、祖茂四人常对坐至深夜,酒坛空了又满,却始终解不开心头郁结——主公孙策暴毙本就蹊跷,如今周瑜与孙权各执一词,一方说要为故主清君侧,一方道叛臣谋逆,倒让他们这些老将成了风中摇摆的芦苇。 \"皮毛?\"程普猛地起身,铁甲撞得帅案上的令箭叮当作响,\"岂有此理!速派兵士将商队看押起来——江东暑湿之地,哪来的皮毛生意?商贾岂会连这等常理都不知?\" 待亲兵领命欲走,他却又盯着舆图上长安的位置发起怔来。前些日子密报里\"马超受封凉王,虎踞长安\"的字句犹在眼前,可当年孙策为替这位结义兄长报仇,不惜举兵西进,最终命染黄泉。如今故人未死,反倒手握三十万铁骑,雄踞长安,命运的翻云覆雨,直教老将军喉头泛起苦意。 \"慢着!\"程普突然唤住已至帐外的亲兵,\"快将斥候追回来,传令下去,只可围不可攻,莫要伤了性命!\"他摩挲着腰间孙策亲赐的玉珏,目光落在案头未喝完的酒坛上,\"再去请黄盖、祖茂、韩当三位将军来,就说就说有要事商议。\" 甘宁踢开房门时,鲁肃正将最后一行密信字迹吹干。烛光猛地晃了晃,映得案上狼毫在帛书上拖出一道墨痕。 \"子敬!\"甘宁腰间酒葫芦还在晃荡,佩刀却已出鞘三寸,\"外面衣甲声乱得紧,八成是被盯上了!\"他粗粝的手掌拍在桌上,震得铜灯盏里的灯油溅出来。 鲁肃迅速将帛书卷成细条,塞进中空的扇骨。推窗望去,月光下青石板上晃动着甲胄的冷光,整条街已被持戈的兵士围得水泄不通。 第874章 旧逢叙故 探因解谜 甘宁按刀欲起,却见鲁肃已将密信藏入袖中暗袋,铜灯映着他额角细汗,语气却沉稳如常:\"兴霸且慢。这江东地面与我等渊源颇深,不可轻举妄动。\" \"都被围了还讲什么渊源?\"甘宁酒劲上涌,刀锋出鞘半寸,\"在荆襄地界咱说打便打,到这江东反倒要束手就擒?\" \"荆襄是敌人,此处是故友。\"鲁肃按住他的手腕,将葛布长衫整了整,\"先礼后兵方为上策。\"话音未落,门外已传来甲胄摩擦声,数十持戈兵士将小院围得水泄不通。 \"敢问是哪位将军帐下虎贲?\"鲁肃踏前半步,羽扇轻摇。为首副将横戟拦路:\"休要废话!先丢下兵刃,莫要负隅顽抗!\" 正僵持间,远处马蹄声急,一骑亲兵疾驰而来:\"程将军有令——莫要妄动刀兵!\"副将闻言一怔,收戟退后半步。甘宁望着灯笼上\"程\"字,喉间闷哼一声,却依着鲁肃示意,将环首刀插回刀鞘。 鲁肃上前一步,朗声道:\"可是程德谋将军麾下?\"亲兵勒住缰绳,灯笼光晕里,\"程\"字晃了晃:\"正是。\" \"既是故人,何须刀剑相向?\"鲁肃转身示意甘宁,后者虽满脸不情愿,仍将环首刀重重插回刀鞘。副将见状,只得挥手命兵士收戟,却仍警惕地盯着二人腰间鼓囊囊的暗袋。 一行人踏着青石板往江边行去,夜风卷着潮腥味扑面而来。甘宁凑到鲁肃耳边低语:\"这程普老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鲁肃未答,指尖却摩挲着羽扇——远处灯火摇曳处,营帐人影婆娑。 程普帐内烛火摇曳,黄盖一掀帘栊便粗着嗓子问:\"德谋,深更半夜召我等来,莫不是又要对饮到天明?\" 程普将案上密报推过去,烛光照得\"马超封梁王\"几字忽明忽暗:\"哪有心思喝酒?今日江防拦下伙商贩,运的全是西北皮毛。\" 祖茂捻着胡须凑近细看,铁甲蹭得屏风沙沙作响:\"江东暑湿,贩皮毛本就蹊跷,何况\"他压低声音,\"听闻荆州近来与主公往来频繁,若是正儿八经的来使,何须遮遮掩掩?\" 韩当揪着灰白的络腮胡,突然一拍桌案:\"莫不是西凉\"话音未落,帐外忽传来甲胄声。程普抬手示意噤声,目光扫过三位老兄弟:\"亲卫已去请人,待会看他们言行便知。\" 话音未落,帐外忽传来踏地有声的脚步声,鲁肃清朗的嗓音穿透夜色:\"西凉故人来访,程将军难道要让我等在营外吃夜风?\" 程普浑身一震,转头看向黄盖等人:\"这声音好生耳熟!\"四员老将甲胄相撞,几乎同时抢出帐门。月光下,一袭青衫的鲁肃正摇着羽扇,身后立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铜护腕映着冷光,不是甘宁又是何人? \"子敬!兴霸!\"程普率先跨步上前,\"你们这扮作商贩的把戏,可瞒不过我这双老眼!\"他的手掌重重拍在甘宁肩上,震得后者酒葫芦差点滑落。 鲁肃笑着行礼,扇骨轻敲掌心:\"德谋将军好眼力,我等刚上岸便被请了来。\"他目光扫过程普案上未收的密报,\"奉主公之命,来江东问候诸位老将军。\" 程普望着鲁肃清瘦的面容,喉头一热,当年孙策与马超把酒言欢的场景突然清晰起来。他伸手扶住鲁肃,声音竟有些发颤:\"快,快进帐说话!\"帐内烛火被夜风卷得骤亮,映着四老将眼角未干的泪。 程普亲自挑开帐帘,将鲁肃与甘宁让进内帐。祖茂早按捺不住,待二人落座便急问道:\"马将军当真还活着?如今又封了凉王?\" \"正是。\"鲁肃点头,\"说来话长——当年长安兵变,孟起将军身中数箭,幸得甄宓小姐拼死相救,又经华佗先生妙手回春,才从鬼门关捡回条命。……后来天子突然薨逝,王允曹操等人以长安及凉王爵位相求,这大王才同意曹操迎立刘协到许都为新帝。\" 帐内铜灯滋滋爆着灯花,黄盖猛然拍案而起,震得酒碗里的酒液飞溅:\"好个朝廷!马将军东挡西杀平定扬州之乱,转头就遭先帝毒手!\"他腰间铁鞭撞在案几上,发出清脆的鸣响。 祖茂将酒碗重重掼在地上,酒水渗进粗粝的牛皮毡:\"死得好!这昏君若是落在我手里,定要他千刀万剐!\"他摩挲着头盔上的裂痕,\"当年诸侯讨董,要不是马将军救我,我这颗脑袋早挂在旗杆上了!\" 韩当揪着灰白的胡须,声音里满是恨意:\"大汉气数已尽!天子昏聩,奸佞当道,早该改朝换代!\"祖茂望着帐外摇晃的灯笼,突然捂住脸,铁甲缝隙里渗出哽咽声:\"伯符那孩子当年得知马将军的''死讯''哭到呕血,第二日就点兵要西进\" 程普的手指深深陷进掌心,想起孙策跨马出征前的背影。烛火摇曳中,他喃喃道:\"今年我们势穷来投,马将军慷慨赠兵助将,扬州战役时又帮我主先打下江东,打下江东后,寸土未取,只说''伯符若成大业,便是我马超心愿''\"他的声音突然沙哑,\"如今伯符去了,若能知道故人尚在,也能含笑九泉了。\" 四位老将的铁甲在寂静中微微发颤,帐外江风卷着潮腥味灌进来,混着未干的泪痕。 鲁肃见众人泪痕稍干,方将羽扇轻敲掌心:\"我家大王此番差遣,正是为探明伯符将军死因。\"程普闻言,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旧伤,将孙策中伏江夏、归途遇刺的经过缓缓道来。 \"不对!\"鲁肃突然起身,扇骨撞在案几上发出脆响,\"既在江夏中了黄祖埋伏未死,何以归途反遭毒手?\"他目光扫过四老将苍白的面容,\"莫非这船上\" 黄盖重重叹了口气,铁鞭垂在身侧轻晃:\"正是这话。那日接回主公时,他七窍渗血,分明是中毒之相。船上从亲卫到船夫皆有嫌疑——魏延一口咬定是二公子孙权下的手,可二公子反咬是魏延所为。\"他顿了顿,铁甲随着叹息微微起伏,\"正是这般,才闹得江东分崩离析\" \"且慢。\"鲁肃按住欲言又止的甘宁,韩当已一拳砸在桌上:\"这桩公案至今没个定论!\" \"二公子乃伯符亲弟,所言当有几分道理。\"鲁肃沉吟道。\"放狗屁!\"甘宁突然踢翻脚边酒坛,酒水漫过粗粝的毡毯,\"我与魏延一起并肩作战,那汉子为孙家出生入死多少次?他若杀了孙伯符,能得什么好处?\"他铜护腕撞在剑柄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依我看,倒是那孙权,近来与江东世家走得太近!\" 帐内气氛骤然紧绷,程普望着案上摇曳的烛火,想起孙权掌权后屡屡压制老臣的做派,喉间泛起苦涩。 鲁肃轻摇羽扇,目光扫过帐中众人:\"无论幕后何人,总有水落石出之日。\"他顿了顿,指尖叩了叩案几,\"何况有周公瑾主持公道,岂会查不出端倪?\" 韩当闻言,重重叹了口气,捻须的手微微发颤:\"公瑾与魏延同气连枝,一口咬定凶手是二公子\"他话音未落,帐内忽陷入死寂,唯有铜灯芯爆裂的声响。 \"既是怀疑,便该拿证据说话。\"鲁肃神色肃然,扇骨在掌心转了半圈,\"若真是仲谋所为,自当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若有人栽赃,也绝不能让忠良蒙冤。\" 鲁肃手中羽扇顿了顿,眼中闪过惊疑:\"周公瑾如今在何处?他既是我家大王与伯符将军的结拜兄弟,由他彻查此事再合适不过。\" 程普突然摘下头盔,重重砸在案几上,震得酒碗里的残酒晃出碗沿:\"唉!当年马将军''死讯''传来,主公又骤然离世,公瑾本欲主持大局,却被老夫人急召入府。\"他喉结滚动,声音发涩,\"偏偏那时主公幼子、仲谋与孙旭兄弟接连遇刺,所有线索都指向周郎。\" \"这绝无可能!\"鲁肃猛地起身,扇骨在袖中发出轻响,\"周公瑾岂是贪恋权势之人?\" 四位老将面面相觑,黄盖率先打破沉默,铁鞭无意识地敲击着靴面:\"我等追随孙氏多年,岂愿见大权旁落?可周郎对刺杀一事始终未作分辩\" \"后来\"祖茂声音沙哑,\"他竟带着亲信反出江东,与吴郡山越沙摩柯合兵,占了半郡之地,说是抚养伯符幼子,却是与江东对峙。\"帐内烛火突然暗了暗,韩当捏着胡须的手微微发抖。 鲁肃踉跄着扶住桌案,想起当年扬州战役,周瑜羽扇纶巾指挥若定的模样。甘宁更是瞪大双眼,酒碗\"啪\"地掉在地上:\"这这怎么就成了仇敌?\"程普弯腰拾起头盔,指腹抚过上面的旧痕,帐外江风卷着战鼓残音,隐隐传来。 鲁肃将羽扇按在案上,目光扫过四位老将染霜的鬓角:\"四位将军追随孙氏半生,难道就此放任伯符将军的死因成谜?\" 帐内一片沉默。程普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头盔上的裂痕,黄盖的铁鞭垂在身侧,锈迹斑斑的鞭梢轻扫过牛皮毡毯。许久,韩当才叹出一口气:\"子敬有所不知,公瑾性情刚直,自始至终不肯分辩一句。\" 祖茂突然捶了捶胸甲,铁甲碰撞声里带着哽咽:\"仲谋继位后,与江东世家往来过密。我等为稳住军心,日夜操练兵马不敢懈怠。可周郎既不解释遇刺疑云,又行割据之实\"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如今两方对峙,我们夹在中间,实在无从查起。\" 第875章 借旗冲寨 探访周瑜 鲁肃负手立于帐中,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羽扇竹骨,铜灯将他的影子投在牛皮帷幕上,随着夜风摇曳不定。帐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响,程普等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连素来急躁的黄盖也收了腰间铁鞭。 \"既是这般蹊跷,\"鲁肃忽然开口,声如寒泉击石,\"看来还得找到公瑾将军,才能解开这团迷雾。\" 祖茂铁甲相撞,跨前半步:\"先生何出此言?若要查明真相,不该先禀明吴侯吗?\" \"吴侯?\"鲁肃冷笑一声,羽扇在案几上重重一敲,震得酒盏里的残酒泛起涟漪,\"我只知孙伯符将军是朝廷册封的吴侯,却不知如今这江东城头,挂的是哪面纛旗!\" 程普的喉结滚动两下,欲言又止。帐内气氛骤然凝滞,唯有黄盖腰间铁鞭轻晃,发出细碎的铮鸣。 \"诸位且看,\"鲁肃折扇一展,烛光在扇面上投下斑驳暗影,\"自伯符将军遇刺,所有脏水都泼向周公瑾,可最后坐收渔利者是谁?\"他目光扫过程普案上未收的密报,\"哪怕诸位拥立孙绍公子,那也是伯符将军血脉,我主断无二话。可如今公瑾带着少主出逃,这其中是非曲直,难道还不够清楚?\" 韩当捻着灰白胡须,欲争辩却又语塞。鲁肃却步步紧逼:\"仲谋虽是伯符亲兄弟,可在我主眼中,伯符与公瑾皆是桃园结义的手足。若要辨明忠奸,周公瑾的话,岂不比旁人更可信?\" 他突然顿住,目光扫过四位老将紧绷的面容:\"再说了,若公瑾真贪图权势,何必带着幼主亡命天涯?诸位戎马半生,难道连这点道理都参不透?\" 帐外传来更漏声,黄盖突然重重一叹,铁鞭垂落在地:\"先生有所不知,自周郎割据吴郡,老夫人已下了死令,谁若敢私通周郎,便是孙氏逆臣\" \"所以才要抢在孙权得知我们到来之前,寻到公瑾!\"鲁肃猛地合上折扇,\"否则伯符将军必是死不瞑目!\" 这句话如重锤砸在众人心里。程普望着案上孙策亲赐的虎符,恍惚又见那少年将军横槊渡江的英姿,眼眶不由得发热。帐外江风呼啸,惊起了芦苇丛中的夜枭。 程普望着案头那方虎符,喉结滚动两下,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公瑾的才华\"他苍老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虎符边缘的暗纹,那是孙策平定江东时亲手所赠,\"自伯符将军创业之初,周郎便率庐江子弟来投。这些年他不争权、不夺利,江东每一寸土地,都是他们三兄弟并肩拼杀而来。\" 帐内烛火摇曳,映得他眼尾的皱纹更深了。\"若周郎真想染指权力,\"他顿了顿,\"伯符岂会吝惜几座城池?当年打下皖城,伯符要分他半数战利品,他却说''江东未平,岂敢言功''\" 黄盖重重叹了口气,铁鞭垂在身侧轻晃。程普忽然苦笑一声,声音里带着颤意:\"可若不是周郎难道真是孙仲谋?\"他的目光落在帐外摇晃的灯笼上,\"仲谋与伯符是嫡亲兄弟,都是孙文台将军的血脉。文台将军与伯符何等英雄豪杰,就算仲谋不及父兄,又怎会\"他说不下去了。 鲁肃将羽扇一横,扇骨在烛火下映出冷光:\"四位将军既已存疑,便当与周郎共查真相,怎能此刻与他兵戎相向?这岂不是本末倒置?\" 程普等人齐齐长叹,黄盖的铁鞭垂落在地,发出闷响。\"先生有所不知,\"韩当捻着灰白胡须,嗓音沙哑,\"我等在沙场上厮杀半生,哪懂得这些勾心斗角的把戏?如今也只能勉力撑着,不让孙家基业分崩离析罢了。\" 帐内一时寂静,唯有更漏声滴答作响。鲁肃望着四位老将染霜的鬓角,微微摇头:\"老将军们身在局中,难免瞻前顾后。可诸位细想,若真是仲谋所为,以他的性子,岂会容我等插手?\"他顿了顿,\"眼下江东局势复杂,我等须得小心行事。\" 祖茂突然捶了捶胸甲,铁甲碰撞声里带着无奈:\"先生放心,我等虽不愿相信是仲谋下的毒手,却也知周郎不是贪权之辈。只是老夫人严令禁止与周郎往来,我等\" \"正因如此,才更要隐秘行事。\"鲁肃折扇轻敲掌心,\"还望老将军们莫要暴露我等行踪。待寻到周郎,真相自会水落石出。\" 夜风卷着潮腥味灌进营帐,吹得烛火明明灭灭。程普望着帐外摇晃的灯笼,想起孙策临终前紧握孙权的手,又想起周瑜抱着幼主冲出府门的身影,喉头一阵发紧。他默默将案上虎符收入怀中,铁甲缝隙里渗出的汗水,悄然滴在沾着酒渍的牛皮毡上。 甘宁猛地按刀起身,青铜护腕撞在案几上发出脆响:\"既然如此,咱们也不必在这干耗!明日天一亮就寻公瑾去!\"话音未落,他忽然重重一拍大腿,铜铃般的眼睛扫过程普等人,\"对了!我家主公当年将主母与少主托付在孙策府中,此番定要接他们回去!\" 四位老将面面相觑,黄盖的铁鞭无意识地在地上划着圈。鲁肃心头一紧,羽扇顿在半空:\"莫非少主出了什么变故?\" 程普喉结滚动两下,苍老的手指摩挲着剑柄:\"西凉少主倒是无恙,只是\"他话音未落,韩当已沉声接道:\"如今都在周公瑾营中。\" \"那正好!\"甘宁踏前半步,酒气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咱们既去寻周郎,便把少主主母一并接走,顺道查个水落石出!\"他转头望向鲁肃,铜护腕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子敬先生,您看如何?\" 鲁肃折扇轻敲掌心,沉吟片刻后点头:\"如此甚好。只是还请四位将军严守我等行踪。\" 帐内一时寂静,唯有更漏滴答作响。四位老将对视一眼,同时抱拳行礼,铁甲相撞声里,程普沉声道:\"先生放心,我等虽愚钝,也知轻重。\"四员老将皆没有将心中之话说出来,夜风卷着江水腥气灌进来,吹得灯笼在帐外摇晃,恍惚间仿佛又听见当年孙策点兵时的金鼓之声。 次日卯时,晨雾未散。程普亲往军械库,挑出十副陈旧的锁子甲,又命人取来绣着\"程\"字的青绸战旗。甘宁看着军士们将自家佩刀裹上油布,塞进粮车底部,铜铃眼瞪得滚圆:\"老将军,这般藏头露尾,哪像个打仗的模样?\" \"兴霸稍安毋躁。\"程普将半旧的校尉令牌塞进鲁肃袖中,\"如今江防只认虎符与腰牌,若大张旗鼓去寻周郎,不等靠近便要被当成叛军。\"他转头吩咐亲卫,将三艘运粮船的船篷漆成军绿色,又在船头插上\"押运粮草\"的木牌。 船队行至濡须坞时,守寨军校远远望见\"程\"字旗号,扬声喊道:\"可是德谋将军的船队?\"程普立在船头,故意将头盔压低三分,粗着嗓子应道:\"奉吴侯命,押运军粮往吴郡!\"话音未落,甘宁已缩在粮袋后,闷头啃起了干粮。 过了三道水栅,鲁肃望着两岸密布的鹿角拒马,低声道:\"若公瑾将军真有反意,这般布防\"话未说完,程普已示意他噤声。船行至丹徒渡口,查验的兵卒掀开篷布,瞥见满船糙米,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快些走!别误了晌午开饭!\" 待待船队驶入青弋江支流,两岸芦苇渐密,程普立在船头解下披风,露出内衫上未干的酒渍。他双手抱拳,铁甲碰撞声混着江水声:\"诸位,我就送到这一程了。若能寻出伯符身死的真相,也算替我们这些老骨头了了心愿。\" 鲁肃执扇回礼,扇骨在晨雾中凝着水珠:\"老将军放心。一来是我家主公之命,二来念着与伯符、公瑾的情义,便是刀山火海也得探个究竟。\" 程普转身跃上随行的小船,船家竹篙一点,木舟便隐入芦苇荡。甘宁望着渐行渐远的白帆,铜护腕蹭着腰间刀柄:\"这江东如今乱成麻团,孙伯符的死果然透着邪乎。\" 鲁肃喟然长叹,羽扇轻点江面,惊起一滩白鹭:\"无论是公瑾毁了结义之盟,还是仲谋狼子野心\"他声音忽顿,望着远处吴郡城头隐约的旌旗,\"都是江东之大不幸啊。\" 鲁肃望着船舷外翻涌的浪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羽扇竹骨:\"兴霸,昨日四位老将谈及少主时吞吞吐吐,眼神躲闪,恐有隐情。\" 甘宁猛地攥紧腰间刀柄,铜护腕撞出清脆声响:\"那还等甚!\"他大步跨到船头,震得木船微微摇晃,\"若少主有半分闪失,老子定要将那幕后狗贼碎尸万段!\" 江风卷起他身披的锦袍,猎猎作响。鲁肃抬手按住他肩膀,目光却望向吴郡方向的烽火台,那里隐约飘着赤色战旗,边缘已被硝烟熏得发暗:\"切莫急躁。公瑾素来重义,即便局势再乱,也不会轻慢了少主。但此番前去,须得见机行事。\" 话音未落,船工突然压低声音:\"先生,前方水寨在望!\" 鲁肃将羽扇一合,扇骨在掌心敲出脆响:\"兴霸,且将程将军的旗号打起!\"他望着前方若隐若现的水寨鹿角,眸色沉如江底暗潮,\"待靠近百步之内,令船工全速摇橹——若被世家军将缠住盘问,再难靠近周郎营盘。\" 甘宁咧嘴一笑,铜护腕蹭过腰间环首刀:\"早该如此!\"他大步跃上船头,扯开嗓子吼道:\"都听好了!见我手势便起帆!谁敢挡路,休怪爷爷的刀不长眼!\"船工们应声而动,将\"程\"字青绸旗升到桅杆顶端,船桨划破晨雾,激起的水花在晨光里碎成银珠。 远处水寨传来梆子声,了望塔上的哨兵已举起号角。鲁肃低声道:\"若有人问起,便称程将军急令调粮。\"话音未落,对岸已传来喝问:\"哪来的船只?速速停船查验!\" 第876章 锦帆破寨 全琮追袭 暮色将沉时,青弋江支流的水雾裹着芦苇腥气漫上来。远方水寨的了望塔突然亮起两盏红油纸灯笼,如两只警惕的眼瞳悬在鹿角拒马之上。当甘宁的船队行至百步之内,对岸终于划来三艘巡江小艇,船头立着的屯长手按环首刀,铜盔在残阳下晃出冷光:\"哪路船只?报上名号!\" 甘宁扒开粮袋探出身,声如洪钟:\"程德谋将军帐下督粮官!奉令押运糙米三十斛往吴郡,哪个在当值?\"他身后的船工适时将半旧的\"程\"字青绸旗扯得猎猎作响。 对岸的屯长闻言果然松了手,身后几个水兵交头接耳时,刀鞘碰撞声都轻了几分。这程普是江东三世老将,当年横槊渡江时,眼前这些水兵多半还在穿开裆裤。屯长拱了拱手,语气缓和下来:\"原来是程将军的船队,怪俺们眼拙只是这几日江防吃紧,还得劳烦停船查验。\"说着便挥手令小艇上前,船头的勾索已哗啦啦甩了出来。 就在此时,鲁肃突然在船舱内轻叩羽扇。甘宁喉头滚过一声低笑,铜护腕猛地砸在船舷上:\"查验?\"他身后的船工们突然齐吼一声,船桨插入水中时溅起半人高的水花,整艘粮船竟如离弦之箭般向前疾冲!江风骤然扯紧了\"程\"字旗,褪色的青绸下,暗藏的玄铁刀鞘在浪涛中若隐若现。 \"不好!是诈!\"屯长惊得往后踉跄半步,腰间号角尚未吹响,粮船已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撞向水寨竹栅。竹条断裂的脆响混着水兵的惊呼炸开,船头预先捆好的尖木撞穿栅门,芦苇丛中惊起的白鹭群扑棱着翅膀,正掠过甘宁狂笑的面孔:\"爷爷们是来寻周公瑾的!尔等鼠辈也敢拦路?\" 水寨深处突然爆发出铜锣声,两岸的鹿角拒马后,无数持矛的兵卒从芦苇荡里涌出来,矛头在残阳下织成一片寒铁的荆棘。而甘宁的船队早已冲破头道水栅,裂开的竹片随波逐流,如同他们身后被撕碎的虚伪面具。 当首艘粮船撞碎第三道竹栅时,甘宁已踩着断裂的栅条腾空跃起。他腰间环首刀出鞘的声响如裂帛,刀身在残阳里划出半轮银月,恰劈在迎头扑来的矛尖上。\"铛\"的一声金铁交鸣中,持矛的水兵连人带矛被劈退三步,握矛的虎口迸出的血珠溅在甘宁铜护腕上,转瞬便被他挥刀甩成猩红的弧线。 \"拆了这鹿角阵!\"鲁肃在船尾振袖高呼,羽扇指向水寨西侧密如林的拒马。程普旧部的十名刀斧手应声扑上,手中环首刀专砍拒马底部的卯榫。潮湿的木料迸裂声里,数排鹿角轰然倒塌,露出其后三尺宽的壕沟。沟底插满削尖的毛竹,却被甘宁麾下的锦帆贼们抛下水草填平——这些曾在长江上劫掠的悍匪,最懂如何破解水寨防御。 突然,寨墙上传来梆子急响,二十名弓箭手从女墙后探出身,箭雨如蝗般压向登岸的众人。甘宁猛地将身边的船工拽到身后,自己则旋身跃起,刀光在半空织成密不透风的银网。羽箭撞在刀面上纷纷折断,唯有一支冷箭擦着他耳畔飞过,将束发的红绸带削断半幅。\"好个暗箭!\"他怒喝一声,反手抽出腰间飞蝗石,指尖运力掷出,寨墙上的弓箭手应声惨叫着栽落,坠地时手中的弓还在颤动。 此时寨门已被撞开,涌出的百余名水兵列成盾阵推进。盾牌相扣的声响如闷雷,盾缝间伸出的长矛组成黑色荆棘,直逼甘宁面门。他却不退反进,刀背猛磕最近的盾牌,借反震之力翻身跃上盾阵。水兵们惊惶抬头的刹那,只见他铜铃眼圆睁,刀光如狂风卷叶般扫过——盾牌破裂声、骨骼碎裂声、惨呼声骤然混作一团,被劈开的盾牌碎片在空中翻飞,落进壕沟时惊起数只夜鹭。 \"随我冲!\"甘宁足尖点地,如猎豹般窜向寨内箭楼。楼上火炮尚未架稳,便被他一刀劈断炮架。滚烫的铁炮砸在木板上,腾起的浓烟中,他望见寨后密林中晃动的旌旗,全综已经率领大军支援,甲叶摩擦声已如潮水般涌来。 鲁肃疾步上岸,靴底碾过水兵的血迹时滑了一下。他定了定神,羽扇指向箭楼西侧:\"兴霸!砍断望楼绳索,焚其寨栅!\"话音未落,甘宁已将火把掷向堆积的柴草。。 全琮部的先头骑兵已冲至寨门,马蹄踏碎的木板与火星齐飞。甘宁抹了把脸上的血污,刀背重重磕在身旁的望楼柱上,望着蜂拥而至的敌兵狂笑:\"来得好!且让尔等看看,锦帆大将的风采!\"他身后,被火焰吞噬的水寨正不断坍塌,断裂的梁柱坠地时,惊起的灰烬与血雾在空中交织成网,将暮色里的青弋江染成一片狰狞的赤紫。 全琮的先头骑兵队撞入水寨时,蹄声如鼓点般砸在烧焦的木板上。但眼前的景象让校尉们惊得勒紧缰绳——坍塌的鹿角阵横七竖八插在泥地里,断裂的竹栅像锯齿般撕裂马腿,几匹冒进的战马被壕沟里的尖竹刺穿肚腹,哀鸣着掀翻背上的骑士。骑兵阵列刚要展开,便被水寨内迷宫般的巷道与残垣切割得七零八落,铁甲碰撞声里混着战马的惊嘶,活像一团被扔进滚油的乱麻。 \"该死的!这鬼地方怎容得骑兵驰骋?\"全琮在寨门处勒住青骓马,铜盔下的面孔憋得通红。他望见前方火光中,甘宁正挥刀劈开最后一道拒马,锦帆贼们踩着水兵的尸体如猿猴般窜向密林,刀刃在暮色里划出的光弧,竟比身后追兵的火把还要刺眼。 \"将军!那黑厮好生厉害!\"副将指着混战中心,只见甘宁一刀将落马骑士的铁槊劈成两半,反手揪住另一名骑兵的腰带甩向盾阵,被砸中的盾牌手连人带盾滚进火堆,盔甲燃烧的惨叫惊飞了树梢夜枭。全琮麾下的江东子弟虽悍勇,却从未见过这般不要命的打法——锦帆贼们专砍马腿、劈人肩,在狭窄巷道里闪转腾挪如履平地,手中环首刀舞得泼水不进,反将笨拙的骑兵队当成了活靶子。 \"哪来的狂徒?\"全琮猛地拔出佩剑,剑身撞在鞍桥上迸出火星,\"给我围!就算用尸体填,也要堵住这伙贼子!\"命令尚未传完,便见甘宁突然翻身跃上一棵断树,铜铃眼扫过密林中晃动的火把,扬声狂笑:\"全子璜的骑兵就这成色?\"他话音未落,身后十余名锦帆贼突然齐掷飞蝗石,冲在最前的骑兵纷纷中石落马,惊得后排战马人立而起,瞬间将通路堵得严严实实。 此时鲁肃已带着亲卫摸到寨墙缺口,羽扇指向西北方的芦苇荡:\"兴霸!借水路走!\"甘宁应声跃下断树,刀背横扫砸倒两名追来的长矛手,顺势抓住一名落马骑士的披风甩向全琮。全琮挥剑格挡时,锦帆贼们已如黑色潮水般涌入芦苇丛,脚踩烂泥的声响混着水鸟惊飞的扑棱声,转瞬间便没入沉沉夜色。 \"追!给我往死里追!\"全琮气得猛踹马腹,青骓马却在满地碎木间踉跄半步。他望着前方黑黢黢的芦苇荡,火把光只能照出十丈远近,那些锦帆贼如同钻进水里的泥鳅,任凭追兵如何呐喊,只有夜风卷着芦花拂过甲叶的沙沙声。身后水寨的火焰仍在燃烧,将全琮铁青的面孔映得忽明忽暗,他紧握剑柄的指节咯咯作响,却只能听见远处传来的一声长啸,惊得江心宿雁扑棱着翅膀,将残月的倒影剪碎在波心。 黑暗中,甘宁带着锦帆部众在芦苇丛中狂奔。湿漉漉的芦叶刮过脸颊,泥沼没至脚踝,却挡不住众人脚底生风。鲁肃拽住甘宁的锦袍后摆,喘息声混着身后追兵的呐喊:\"往吴县去!程德谋将军说过,周郎占着当年伯符划给山越休养生息的地界!\"他羽扇往东南方一指,透过苇秆缝隙,隐约可见数点灯火在夜幕中浮沉,\"这地界离吴县不过三十里,全琮闹出这么大动静,周郎的守将定会引兵探查——届时亮明身份,不愁脱不得身!\" 话音未落,身后芦苇荡突然传来马队踏碎泥沼的声响。甘宁猛地拽住鲁肃伏低身子,铜护腕按上刀柄时,却见前方水道突然漂来几盏羊皮水灯。 灯影里,一名身披山越藤甲的战将立于船头,环首刀斜扛肩头,刀鞘上嵌着的铜钉在水光中泛着冷芒。他听闻岸上动静,猛地转身时,刀柄红缨扫过船篷竹骨,发出\"唰\"的轻响:\"你等有完没完?若不是都督严令不与纠缠,将军早已经踏破你们的水寨!\" 鲁肃稳了稳身形,虽看不清对方面容,听他言语,却跟身后追兵不是一伙,心头已然有了计较。他推开身前的甘宁,羽扇轻扬时带起夜风:\"我等非水寨敌将,乃是周都督的西凉故交。\"话音未落,那战将突然收刀抱拳,藤甲摩擦声在寂静的水道里格外清晰:\"西凉故交?末将是周都督帐下蒋钦,阁下何人?\" 甘宁的铜护腕在船舷上磕出脆响,闻言突然纵声大笑,震得船头羊皮灯的火苗簌簌乱颤:\"哈哈!原来是蒋公奕!\"他踏前一步时,腰间环首刀的红缨扫过船帮积水,溅起的水珠在灯影里凝成银线,\"某乃甘宁甘兴霸,身边这位便是鲁子敬先生——我等奉大王密令寻访少主,兼拜会周都督,不想被全琮那厮的水寨拦路,只好借道破栅了!\" 站在船头的蒋钦闻言猛地收刀抱拳,鱼鳞甲叶在夜风里哗啦作响。他身后的亲卫连忙将船桨横在舷边,船板因急停而吱呀呻吟,惊得水下鱼群哗啦啦窜开。\"原来是甘将军与鲁先生!\"蒋钦的环首刀鞘重重撞在船头铁环上,\"末将奉太史将军之令在此巡江,早望见水寨火光!\" 鲁肃扶着甘宁的手臂稳了稳身形,羽扇指向身后渐渐逼近的火把:\"全琮部仍在追袭,不知太史将军\" 第877章 击退追兵 周郎苦心 蒋钦猛地拽住甘宁手腕往船上拉,环首刀鞘撞在船帮发出闷响:\"二位莫慌!子义将军望见水寨火光,早从吴县点起兵马来了!\"他话音未落,船底竹篙已点开水草,小船如离弦之箭滑入芦苇深处,惊得宿鹭扑棱着翅膀掠过船头。鲁肃扶着摇晃的船篷定了定神,只见蒋钦从舱底摸出盏牛皮灯,灯芯爆出的火星映着他甲叶上的兽纹:\"随我走这条暗汊,半炷香便能与子义将军汇合!\" 此时岸上追兵的呐喊声越来越近,全琮的青骓马踏碎泥沼的声响如鼓点般密集。甘宁趴在船舷上望着身后火把光,铜护腕突然砸在船板上:\"这帮龟孙追得倒紧!\"蒋钦却嘿然一笑,从箭囊里抽出支响箭:\"将军且听——\"说罢便张弓搭箭,羽箭带着尖啸钻入夜空。 马蹄踏碎夜雾的轰鸣自东南方滚来,苇秆在震波中簌簌颤抖。蒋钦的响箭刚划破夜空,东南密林里突然迸出成片火把,如流动的星火燎原而至。甘宁扶着鲁肃踏过齐膝泥沼,站上地面,望见当先一员银甲战将领头,那马队列成的楔形阵如黑色潮水,铁蹄刨起的泥块混着火星,在夜幕下砸出闷雷般的回响。 \"好个冲锋阵势!\"甘宁铜护腕叩击刀柄,望着骑兵队掠过的轨迹大笑,\"某见惯了西凉铁骑纵马冲锋,却不料江东铁骑也有这般气象!\"他身后的鲁肃拂开芦叶,羽扇指向骑兵队交错的长戟:\"当年马岱将军曾率忠义营助孙策将军创业,这些骑兵的列阵之法,倒真有几分西凉''锥行阵''的影子。\"话音未落,为首银甲将突然勒马停下,战马人立而起,激起的泥浪溅上甘宁靴底。 \"公奕!前方为何火起?\"太史慈的银盔在火把下泛着冷光,白马前蹄刨得地面咚咚作响。蒋钦连忙拨开芦苇抢上前来,环首刀鞘撞在太史慈马镫上:\"将军且看!\"他侧身让开路径,火光霎时照亮甘宁腰间的铜护腕与鲁肃袖中的羽扇。 太史慈的长枪猛地一震,他定睛望着甘宁,突然滚鞍下马,甲叶碰撞声惊飞了苇丛夜枭:\"可是锦帆甘兴霸?!\"甘宁大笑着拽住对方手臂,两人相握时甲胄摩擦的声响混着马蹄声,恰似久别重逢的战歌。鲁肃上前一步扶住太史慈肩头,羽扇轻扬时带起夜风:\"子义将军别来无恙,某等今日可是借了你的骑兵威风呢。\" 太史慈上露出惊喜和错愕之色:\"二位怎会在此?这水寨火光\"话音未落,甘宁已一把攥住他甲带:\"顾不上细说!全琮那厮带追兵咬在屁股后面!\"他扭头望向身后如潮水般涌来的火把,铜铃眼在夜色里瞪得溜圆。 \"原来是你们干的!\"太史慈突然狂笑,震得白马不安地刨着蹄子。他将长枪往空中一挑,枪尖红缨扫过飘落的苇絮:\"某还道是全综小儿抽什么风?!\"说着便伸手拍开甘宁的手,银甲在夜风里哗啦作响,\"二位且退到阵后歇脚!看某用这杆枪替你们清道!\" 鲁肃刚把羽扇展开一半,却见太史慈突然圈马转向,长枪直指逼近的全琮部:\"鼠辈也敢追至某的地界?\"他话音未落,身后千余骑兵已齐齐将长枪顿地,铁刃撞击声如滚雷般炸开。甘宁见状大笑,铜护腕重重砸在鲁肃肩甲上:\"子义这气势,倒比当年在豫章时更凶!\" \"将军小心!\"蒋钦突然拔刀指向敌阵右翼。太史慈却反手将长枪挂在鞍桥,从箭囊里抽出支雕翎箭:\"兴霸且瞧某箭法可有长进!\"弓弦震颤声中,羽箭带着尖啸穿透夜雾,恰将全琮亲卫手中的火把劈成两截。黑暗中爆发出一片惊呼,骑兵队的阵列顿时乱了分寸。 \"破阵!\"太史慈猛地夹马腹,白马如离弦之箭冲出苇丛。他身后的长枪阵如黑色浪涛般翻涌,铁蹄踏碎泥沼的声响混着战吼,将青弋江的夜色撕得粉碎。甘宁拽着鲁肃退到高岗上,只见太史慈的长枪在火把光中划出银弧,每一次刺击都带起血珠飞溅,恰似为这场重逢之战,奏响最炽烈的金戈序曲。 太史慈的银枪在夜雾中划出数道寒芒,枪尖红缨浸透血珠后沉甸甸下坠,每一次突刺都将全琮部的盾牌阵戳出窟窿。他胯下白马踏碎敌兵头盔时,甲叶上溅落的血滴竟在月光下凝成冰晶——这杆追随他从北海杀到江东的铁枪,此刻正将\"江东神射\"的威名,狠狠砸进全琮溃兵的肝胆里。 \"退!快退往水寨!\"全琮的佩剑砍断半截枪杆,却见自家亲卫像麦垛般被太史慈的长枪挑飞。那些曾在水寨耀武扬威的水兵,此刻面对如潮水般压来的精锐骑兵,矛尖尚未举起便已瘫软在地——周瑜帐下的屯兵本就经百战淬炼,更何况太史慈惯使的\"七突枪\"法专破密集阵列,枪影过处,甲裂肠流的惨呼混着铁蹄轰鸣,将青弋江的夜色撕成碎片。 甘宁拽着鲁肃退到高岗时,正见太史慈单枪匹马追出里许,银甲在火把光中如流动的月光。他猛地勒住马缰转身,枪尖挑起的敌兵头盔砸在泥地里,惊得残兵们丢盔弃甲窜进芦苇荡。\"如何?\"太史慈圈马回到阵前,枪杆震得血珠飞溅,\"兴霸可瞧得上某家这手?\" \"好个七突枪!\"甘宁大笑着拍向对方马鞍,铜护腕撞在铁环上迸出火星,\"倒有几分我家大王当年的风采!\"这话惊得太史慈银盔微颤,他下意识握紧枪杆:\"你家大王?\" 这也怪不得太史慈——自周瑜与孙权在柴桑决裂后,孙权便派兵严守江面,无数艨艟战舰横陈青弋江,铁索连舟将吴郡半郡之地围得水泄不通。周瑜也一直吩咐部下谨守地盘,先着力发展,不愿与江东旧将起冲突。 周瑜觉得孙策与马超都已逝去,如今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抚养两位兄长的幼子上。只要对方不来进攻,他便无意开战,因此众人都不知马超死而复生、进位凉王的消息。 鲁肃见太史慈银盔下的面容惊疑不定,羽扇轻挥间已踏前半步,袍角扫过沾着血泥的枪杆:\"子义且听某一言——\"他压低声音时,夜雾恰从苇丛缝隙漫来,将话音裹成密不透风的茧,\"甘兴霸口中的''大王'',正是凉王马超马孟起。\" 太史慈的铁枪猛地顿地,枪尖震出的泥块砸在甘宁靴面上。他盯着鲁肃袖中露出的梁王印信一角,喉结在银甲护颈下剧烈滚动:\"马孟起将军?\"话音未落,甘宁已扯开衣襟露出贴身的梁王虎符,青铜铸的猛虎在火把下泛着冷光,\"长安兵变时主公九死一生,杀透贼军重围后直捣关中,如今新帝已授金册玉印,封梁王统辖西凉三辅!\" \"还活着竟然还活着!\"太史慈突然狂笑,震得芦苇荡里的宿鸟扑棱棱飞起。他抛开枪杆拽住甘宁双臂,甲叶碰撞声混着泪滴坠地的轻响:\"某就知孟起将军非池中之物!\"银盔下的面孔因激动涨得通红,他突然抽回手拔出腰间佩剑,剑尖挑起的灯影在江面上狂舞,\"天佑江东!伯符将军的大仇终于能报了!\" \"子义将军莫急!\"鲁肃扶住他晃动的甲肩,羽扇指向吴郡方向,\"主公此次遣我等南下,正是要与周都督共商大计。\"话音未落,太史慈已一把抄起地上的铁枪,枪尖红缨在夜风中猎猎翻飞:\"快!随某回吴县!公瑾都督若知此事,定然欣喜若狂!\" 不说太史慈一脸欣喜地带领众人返回吴县,吴县周瑜帅帐内,铜灯盏的灯芯\"噼啪\"炸开火星,溅落在刚草拟好的《吴郡屯兵图》上。他指尖划过图中朱砂点出的兵屯,那些红点如星子般散落在墨线勾勒的稻田间,却在\"濡须口\"处形成密匝匝的阵列。亲卫捧来的药碗腾起白雾,朦胧水汽映着他眼下浓重的青黑——自与孙权决裂、据守吴郡半壁江山以来,他常对着地图枯坐到天明,案角的《孙子兵法》已被翻得卷了边。 后帐传来孩童嬉笑声。两个扎着总角的幼童跑进来,围着沙盘追逐打闹。小的抱着孙策留下的青铜箭囊,鎏金兽首在灯影下闪烁;大的举着木制马槊,木槊尖的红缨扫过标有\"柴桑\"的沙堆。周瑜握笔的手猛地一顿,狼毫上的墨滴坠落在\"皖城\"字样旁,晕开深色的痕迹。 他望着两个少年天真的笑脸,心中一痛。孙策与马超已逝,他肩负着抚养遗孤的重任,每日亲自教他们读书习武。 铜灯盏的光焰突然晃了晃,将马越举着的木枪影子投在帐壁上,那截削尖的枣木杆在灯影里竟似真枪般透着煞气。\"二弟!\"这孩子把总角辫往后一甩,木枪尖挑着的红缨扫过沙盘,\"随为兄踏平江东,将来也好与爹爹们并肩!\" 孙绍抱着青铜箭囊的手指紧了紧,鎏金兽首扣环硌得掌心生疼。这孩子比马越矮半个头,却偏要学大人模样挺腰板,箭囊底部刻着的\"伯符\"二字在灯影里明明灭灭:\"谨遵大哥将令!\"他说着便从箭囊里摸出支木箭,小心翼翼搭在不存在的弓弦上,却因用力过猛踉跄半步,惹得马越哈哈大笑。 周瑜搁下狼毫的动作轻得像怕惊飞灯蛾,笔杆在案头磕出细微声响。\"两个小捣蛋鬼。\"他故意板起脸时,眼角的皱纹却泄露了笑意,\"亥时已过,明早还要晨练,都忘了?\"孙绍闻言脖子一缩,往马跃身后躲了躲,箭囊带子滑到肩头;马跃却把木枪往地上一顿,枪杆震得沙盘簌簌掉土:\"叔父总让学''之乎者也'',我父当年\" 第878章 忍仇育孤 沥血承艰 话音未落便被周瑜打断,他伸手替孙绍正了正箭囊带子,指尖触到冰凉的青铜时心头一颤。\"你父亲们的威风,不是靠耍木枪学来的。\"他望着马越,想起马超跨下白马踏碎敌阵的模样,喉结在衣领下滚动了下,\"先把今日的《吴子兵法》背熟,明日让太史将军教你们练''七突枪''的起势。\" 孙绍突然拽住周瑜的衣袖,箭囊里的木箭哗啦作响:\"叔父,昨日教的''兵者国之大事'',我会背了!\"马越却把木枪往沙盘里一插,槊尖戳穿了代表\"濡须水寨\"的小旗:\"我不要背兵书!我要学爹爹们杀贼!\"铜灯光流在他脸上晃过,映得那双酷似马超的眼睛亮晶晶的。 周瑜沉默着替两个孩子理了理乱掉的发辫,指腹擦过马越额角的汗渍。帐外夜风卷着湿气扑进来,吹得屯兵图的边角哗哗作响,图上朱砂点出的兵屯在灯影里如跳动的血点。他望着眼前两张写满憧憬的小脸,突然觉得案头那碗凉透的汤药,比往日更苦了几分——这两个肩不能挑担的孩子,终究要扛起父辈未竟的血海深仇,而他能做的,不过是把这柄名为\"复仇\"的剑,磨得更锋利些罢了。 小乔抱着昏昏欲睡的周胤掀开军帐布帘,檐角铜铃被夜风吹得叮咚作响。帐内篝火余烬未熄,映着马越与孙绍在毛毡上嬉闹的身影——前者正挥着枣木枪模仿马超的\"回马枪\",后者则趴在屯田图旁往鹿皮箭囊里塞木箭,两人靴底的泥渍在毡垫上踩出暗痕。\"你这两个小皮猴还不歇着?\"小乔用脚尖勾过铜灯台,灯芯爆出的火星落在马越肩头的兽纹披风上,\"再把沙盘碰翻,明早小心泰太史将军抓你们操出晨操\" 马越立刻收枪立正,枪尖却不慎挑落孙绍的箭囊,二十支木箭哗啦啦散了满地。\"三弟快下来玩!\"周胤仿佛来了精神,小乔将周胤放在毡垫中央:\"他刚才还困得眼皮打架,这会儿看见你俩又精神了。\" 周瑜伏在案前的身影被灯影拉长,小乔推过温在火边的陶碗,药香混着墨味扑面而来:\"这碗汤药又要凉了,\"她指尖触到他握笔的手,冰凉得像帐外的雨,\"整天这般熬着,身体何时能好?\"周瑜搁下狼毫替她捋顺被风吹乱的鬓发,指腹擦过她眉梢:\"已经把屯田方面的事捋顺了,下一步便交给沙摩柯首领就好。\"忽然瞥见孙绍正把木箭往周胤手里塞,箭羽扫过婴儿脸颊时,他喉结滚动着补问:\"大姐今日可从山越营地回了?\" 马越突然把木枪往沙盘里一插,槊尖戳穿\"合肥\"的朱砂标记:\"舅父白日说,大乔姨母在给小兄弟们缝棉衣,指尖都磨出了血泡!\"话音未落,孙绍嘟囔着:“母亲怎么还不回来”篝火跳跃的光流在他脸上晃过,映得那双酷似孙策的眼睛亮晶晶的。小乔望着两个孩子沾满泥污的衣襟,又看看周瑜案头凉透的汤药,陶碗边缘凝着的水珠突然顺着碗壁滑落——不知是药气蒸腾的雾,还是她没忍住的泪。 周瑜蹙眉说道:\"莎莉儿嫂嫂拼死救下孙绍,\"他望着帐外的夜幕,声音混着篝火噼啪声沉下来,\"大姐便觉得亏欠,如今每见着兄长亲卫的遗孤,便像见着莎莉儿嫂嫂临终前攥着她的手\" 小乔跪坐在毡垫上替他揉按肩井穴,\"前日我去山越营地,\"她的指腹擦过周瑜后颈的冷汗,\"见大姐正在给那些小家伙们补衣服。沙摩柯首领送来的野猪肉,她全熬了粥喂给最小的那个\" 小乔将狐裘大氅披在他肩头,毛领蹭过他泛青的下颌。她看见马越正把自己的兽纹披风盖在熟睡的周胤身上,孙绍则用箭杆在沙盘里划着。 小乔轻拍周瑜后背,指尖触到他甲胄下的微颤:\"自两位兄长故去,你事事亲为。军务、屯田,还要教马越孙绍兵法,身子怎受得住?\" 周瑜张了张嘴,终是化作一声长叹。帐外更鼓沉沉,案头药碗早凉透。 她转身招呼孩子:\"马越、孙绍,快带三弟回帐睡。\"两孩子正围着周胤逗趣,闻言才恋恋不舍放下木枪。周瑜望着他们背影,又看向小乔鬓边碎发,喉间涩意翻涌却只道:\"知道了。\" 周瑜捏着陶碗的指节泛白,凉透的汤药滑入喉间,苦涩混着药渣沉在胃里。案头铜灯芯爆出火星,照亮屯田图,下午申时三刻,巡江斥候急报水寨西闸传来异响,太史慈点了骑兵前去查看,至今已过数个时辰。他将空碗重重搁在案上,心绪不宁。 更夫敲更的梆子声透过牛皮帐,惊得檐角铜铃叮咚作响。周瑜亲卫在帐外跺了跺冻僵的脚,甲叶摩擦声里传来士卒低语:\"太史将军到现在还没见着返营\"话音未落,远处忽然传来杂乱的马蹄声,铁蹄踏碎积水的声音由远及近。 \"可是子义回来了?\"周瑜扶着案角的手骤然收紧,屯田图边缘被攥出褶皱。亲卫撩开帐帘的刹那,冷风卷着雨丝扑进来,他望着帐外晃动的火把光影,听见自己的声音发哑:\"让太史将军即刻进帐。\" 牛皮帘被猛地掀开,太史慈带着一身夜露闯进来,络腮胡上还挂着冰珠,却笑得眉眼弯弯:\"都督!大喜大喜!\"周瑜正对着屯田图凝神,闻言抬眼时,\"子义,吕蒙、全琮那边有何动静?何喜之有?\" 话音未落,太史慈侧身让开,灯影里赫然立着两人——鲁肃手持羽扇含笑而立,青衫下摆沾着道泥痕;甘宁斜挎铜铃箭囊,环眼在烛火下闪闪发亮,腰间酒葫芦随着步子轻晃。周瑜声音轻颤:\"子敬?兴霸?你二人怎会到此?\" 鲁肃轻摇羽扇,笑纹里漾着风尘:\"公瑾,自扬州渡口一别,倏忽半载矣。\"他青衫袖角尚沾着泾县泥星,显然是兼程赶路。甘宁早按捺不住,铜铃箭囊在腰间晃得叮当作响:\"都督怎的瘦了这许多?眼窝都凹进去了!\" 周瑜指尖划过案头凉透的药碗,苦笑道:\"不瞒子敬、兴霸,自孟起与伯符两位兄长先后离世,军中大小事务压在肩头,个中辛劳\"话未说完便被甘宁打断。 \"哎!说这些作甚!\"甘宁拍着胸脯,铁手套震得沙盘簌簌响,\"某在程普老将军帐里早听明白了!且告诉你一桩天大的好事——我家大王在长安安好无恙!\" \"此话当真?\"周瑜霍然抬眼,烛火映得眸中泛起微光,\"快与我细细道来!\" 鲁肃在周瑜急切的目光中沉声道:\"我家大王在长安兵变那夜九死一生,幸得甄宓姑娘冒死护送至汉中,才得华佗先生救治。\"他指尖摩挲着羽扇竹柄,\"张鲁感念旧情,赠了千骑助战,待大王伤愈领兵杀回长安时,正赶上西凉复仇大军与朝廷对峙。\" 周瑜攥紧案头竹简的指节泛白,听至\"九死一生\"时喉结猛地滚动。帐外更鼓敲过二更,烛火将鲁肃的影子投在地图上,扇尖正划过\"长安\"二字:\"偏先帝此时骤然崩逝,王允与曹操拥立刘协登基,为安抚西凉军势,下旨将长安让与西凉,封我主为凉王,统辖西凉与三辅。\" \"当真?!\"周瑜豁然起身,袍袖扫得砚台倾侧,墨汁在\"渭水\"标记上漫成暗痕。他望着鲁肃眼中确凿的笑意,先是眼眶泛红,随即笑逐颜开,连拍大腿时震得沙盘簌簌落沙:\"好!好!兄长还活着!\" 周瑜猛地起身,青铜灯影随他踱步在帐壁上晃动。待狂喜稍歇,他忽然驻足蹙眉:\"天子封兄长为凉王,恐怕暗藏机锋。\"指节叩在沙盘,\"昔日高祖立誓''非刘姓不封王'',如今破此祖制子敬可曾劝过兄长?\" 鲁肃羽扇轻摇间,烛火映得他眸色深沉:\"李儒、贾诩、徐庶三位先生合议过。\"扇尖轻点地图上\"长安\"的朱砂标记,\"如今西凉军势正盛,受封凉王可名正言顺统辖三辅,比困守西凉更利筹谋。\" 周瑜背着手在帐中绕了半圈,甲叶摩擦声混着更鼓沉沉。当听到\"李儒\"二字时,他忽然停步失笑:\"有这乱国毒士在,倒不愁算计不精。\"指尖蹭过案头的药碗,苦笑道:\"我困守吴郡数月,消息闭塞,倒忘了长安城里的棋局早已不同。\" 甘宁拍了拍周瑜肩膀,铜铃箭囊震得灯火乱晃:\"都督何必忧心!如今大王据守长安,西凉铁骑威震天下\" 周瑜猛地握拳砸在案上,震得屯田图上的\"合肥\"小旗歪斜:\"如此一来,二兄的血海深仇\"话音未落便被鲁肃打断。 鲁肃的羽扇停在半空,:\"某等奉大王之命前来,正是为了伯符将军的死因。\"他望着周瑜泛青的下颌,声音沉下来,\"程普老将军只说江东局势骤变,却始终未查明真相——\"羽扇尖轻轻叩着地图上\"吴郡\"的标记,\"为何公瑾会舍弃都督之位,困守这半郡之地?\" 周瑜忽然转向太史慈,指尖叩着案角:\"子义,去将魏延、周泰二位将军请来。\"片刻过后,帐外已传来甲叶摩擦声,魏延与周泰并肩而入。 甘宁欣喜猛地起身,铁手\"啪\"地拍在魏延肩上:\"你这小子!见了汝父怎不打招呼?\"甘宁与魏延并肩作战交情甚厚。魏延却只是垂眸一笑,自从孙策死后,他被反诬为凶手,性情变得沉闷内敛:\"兴霸、子敬先生安好。\" 第879章 周郎剖因 谒越寻亲 周泰进帐后按剑立在阴影里,始终沉默不语。周瑜见魏延与周泰神色沉郁,自己心中却满是喜悦,喉头微紧道:\"方才子敬与兴霸带来喜讯——孟起兄长不仅未死,如今还受封梁王!\" 魏延猛地抬头,眼中迸出光亮:\"都督此话当真?真是天大的喜讯!\"他昔日随孙策时常与马超相处,曾见马超在阵前单骑破敌,枪术如惊雷裂空,为人更是磊落豪迈,处事以忠义为先,这般风范令魏延深为折服。近来他因未能揪出弑主凶手,反被诬陷,早已许久未曾展露笑颜。 \"自然是真。\"周瑜颔首道,\"此次子敬与兴霸前来,正是为调查伯符的死因,故而唤你们来。\" 魏延遂从孙策起兵复仇说起,讲到江夏遇伏时吕蒙等将滞留不前,致使孙策孤身犯险,自己拼死将其救回。在回江东养伤的船上,每日只有孙权照拂,汤药也由孙权亲手熬煮喂服。可就在孙策病情好转、即将抵达江东的前一日,却突然毒发身亡。他将其中疑点一一道出。 鲁肃闻言蹙眉:\"如此看来,凶手定然在那船上。可有确凿证据指向孙权。\" 魏延懊恼地捶了下桌案:\"我两天两夜未曾合眼,只因一时疏忽闭眼休息片刻,没看到主公喝药,他便毒发了\" 鲁肃抚着须髯,目光如炬:\"既然洞悉阴谋,公瑾缘何甘陷如此境地?\" 周瑜猛地攥碎手中茶盏,青瓷碎片刺入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滴在案头地图上:\"自下船那日追查,便觉处处是绊子。\"他盯着掌心的血痕,喉结剧烈滚动,\"从吕蒙按兵不动致兄长遇伏,到舆论将弑主罪强扣魏延头上——\"帐外暴雨突然砸在牛皮帐上,他陡然冷笑,\"最毒的是孙权、孙栩、孙邵三人同日遇刺,所有矛头竟直指我谋逆!\" 鲁肃的羽扇骤然停在半空,扇骨在烛火下映出细密裂痕。当听到\"老夫人召四老将孤立我\"时,他看见周瑜在灯影里微颤,足见当时周瑜也是百口莫辩。 \"我若再查,伯符之子恐难保全。\"周瑜用布巾裹住流血的手掌,指节因用力泛白,声音低哑如锈铁摩擦,\"把件件事串起来看:吕蒙等将皆出自江东世家举荐,张昭、张纮在朝堂煽风点火,孙权登位后又大开兵权予世家——\"他突然抓起案头地图,指腹狠狠碾过\"吴郡\"标记,绢帛上渗出的血渍将\"柴桑\"二字染得通红,\"这分明是世家大族为夺权布下的死局!\" 雨势渐歇时,周瑜松开攥皱的地图,血痕在\"江东六郡\"的轮廓上蜿蜒如刀疤:\"我交出都督印信,不过是用权位换半郡安身。\"他望着帐外熹微的天光,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笑意,\"如今孟起兄长以凉王之尊虎踞长安,来插手着江东之事,或许才有转机。\" 鲁肃指节叩着案几,沉声道:\"细究种种过往,凶手必是孙权与江东世家无疑。\"帐内烛火骤明,映得众人脸色凝重,魏延按在剑柄上的手青筋暴起。 甘宁猛地倒吸一口凉气,铁手攥得铜铃咯吱作响:\"某昔日也曾见过这孙权小儿!\"他想起去年在宴会上,孙权捧着酒盏笑谈\"兄长勇武\"时眼底的阴翳,此刻铜铃箭囊震得帐杆发颤,\"不想竟是这般狼心狗肺之徒,为夺权竟毒杀亲兄!\" 周瑜望着案头孙策亲赐的佩剑,忽地漏出一声苦笑。那笑里含着血沫般的涩意,震得案上未饮的汤药泛起涟漪:\"谁能料到\"他喉间突然涌上腥甜,\"文台老将军与伯符一世英雄,竟落得这般结局” 鲁肃羽扇轻扬,烛火在他眼底燃成两簇锐芒:\"公瑾且放宽心,某这就修书主公。\"扇骨划过地图上朱砂标注的\"长安\",墨线在绢帛上拖出灼人的轨迹,\"待西凉铁骑东出函谷,荆州鼠辈与江东逆党,定要为伯符血债血偿。\" 甘宁铁手套砸得案几巨响,铜铃箭囊震得灯影乱晃:\"痛快!等大王杀回江东,定把那些世家蛀虫剁成肉酱!\" \"伯符的冤屈,不该由你一人背负。\"鲁肃的手掌按上周瑜颤抖的肩甲\"我等此来另有一桩要事——\"他话锋顿住,\"当年大王离江东时,将主母与少主托付给伯符将军,如今他们究竟\" 周瑜的脸色霎时褪成纸白,烛火在他瞳孔里碎成乱星。\"二位长途奔波劳苦,\"他侧过脸避开鲁肃的目光,喉结重重滚动着,发冠上的玉簪在晃动中折射出冷光,\"今夜且先安歇,明日某亲自领你们去寻。\" 鲁肃察觉周瑜的慌乱,心中猛地一沉——此前在程普处,老将军谈及主母与少主时亦是含糊其辞,此刻周瑜这般明显的失态,莫非真出了变故?他见周瑜与太史慈、魏延、周泰等人都面露为难之色,便不再深究,拱手道:\"既如此,我等今日便先歇息。某这就回帐整理文书,传讯主公,明日再一同寻访主母与少主。\" 次日,鲁肃和甘宁按捺不住心中疑惑,一早便来拜访周瑜。周瑜知道终究瞒不过,便让小乔将马越、孙绍、周胤三个孩子带出来。他指着马跃道:\"这是大哥之子。\"甘宁和鲁肃急忙整衣下拜:\"我等来迟,少主受苦了。\" 马越却闪身躲开,疑惑道:\"你们是谁?我在叔父这儿吃穿不愁,哪有受苦?\"周瑜说:\"他们是你父王帐下的鲁肃先生和甘宁将军。\"马越被周瑜抱起,马越揪着周瑜衣襟问:\"叔父,父王是谁?我父不是神威天将军马超吗?\" 二人连忙应道:\"正是!少主之父如今已封为凉王。\"马越更疑惑:\"不是说我父已死吗?到底怎么回事?\"周瑜笑道:\"你父亲九死一生,如今安好,他们是来接你回去的。\"马越又问:\"父亲没死为何不亲自来?舅舅一直说父亲死了\" 鲁肃按在案几上的手指骤然收紧:\"少主可知,大王初登梁王大位,长安宫阙内积案盈箱,\"他指节叩过地图上朱砂勾描的\"豫州荆襄\",那里密匝匝的营寨标记,\"何况江东至长安需横穿三州乱军地界,大王身份贵重,实难轻装赶路。\" 马越拧着眉尖沉思时,拇指无意识碾着腰间狼牙串,兽齿磨得掌心发痒。\"叔父同我一道去长安吗?\"他仰起脸时,笑容在光影里晃动。周瑜笑着替他理正发带:\"越儿,叔父与孙绍、周胤需留在此处,只你随先生回长安。\" \"我才不去呢!\"孩子突然跺了下绣着虎头的软靴,双丫髻上的红绒绳扫过周瑜铠甲的鎏金兽头,\"我连父王模样都记不清,倒不如在叔父这儿——\"他指向孙绍与周胤,\"每日同他们研习兵法枪谱,多么的快活,这里有叔父,有两位婶婶,有我的好兄弟,再说,舅舅尚不知父王还在世\" 鲁肃连声称\"是\",腰间玉佩撞得铜剑鞘叮当作响:\"正要去拜访沙摩柯首领。\"他转向周瑜时:\"公瑾,主母与山越部众现居何处?\" \"这便同去。\"周瑜道:“沙摩柯首领如今正在吴县县署。\" 昨夜太史慈已将马超为此的消息传递给山越这边,此刻晨光刚漫过县衙照壁,沙摩柯的铜柄大斧正磕着廊柱石墩,斧刃上倒映的灯笼光晃得门匾上\"吴县\"二字微微发颤。他身后的山越首领们攥着兽皮腰带,耳垂上的骨饰随呼吸轻轻晃动,廊下十二盏牛油灯笼将他们绘着图腾的赤膊照得发亮。 当鲁肃与甘宁的马蹄声从巷口传来时,沙摩柯的大斧\"哐当\"砸在阶前,惊起檐下两只宿鸟。马越在周瑜怀中挣得小脸红扑扑,刚落地就踩着软靴啪嗒啪嗒跑向沙摩柯,双丫髻上的红绒绳在晨风中飞成两道火苗:\"舅父!\" \"我的小豹子!\"沙摩柯铁塔般的身躯弯下,兜住孩子的手竟有些发颤。他虬结着野性纹路的臂膀将马跃抱起,兽皮披风上的鹰爪饰件蹭过孩子额间,突然朗声笑起来,震得廊下灯笼穗子簌簌落灰。 甘宁的铁枪尖刚触到台阶,就被沙摩柯挥手打断:\"跟俺还来这套!\"山越长老们立刻围上来。当众人穿过挂着山越战旗的仪门时,马越正揪着沙摩柯的络腮胡,把周瑜教的兵法口诀念得颠三倒四,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议事厅内的松明火把噼啪爆着火星,树脂燃烧的青烟裹着山越图腾旗的兽纹,在墙壁上投下晃动的暗影。沙摩柯攥着铜柄大斧的手指关节泛白,斧刃斜倚在豹皮王座旁,众人都期待着让鲁肃再讲讲马超的事——当讲到马超在长安九死一生,戴鹰羽头饰的长老突然用骨刀敲击地面,满厅赤膊的首领们跟着捶打胸膛,骨饰与铜铃撞出密如战鼓的声响。 \"大王率西凉铁骑即将踏破长安,\"鲁肃喉结滚动着,,\"先帝骤然离世,朝中王允与曹操为避西凉锋芒,将新帝迎于许都登基,拱手让出长安,并封主公为凉王。\" 满厅爆发出山越语的欢呼,戴熊牙项链的老者用藤杖重重敲击地面。沙摩柯突然一拍大腿,震得王座旁的铜铃乱响:\"好!这才是俺妹夫的本事!\"他虬结着野性纹路的臂膀扬起,酒爵里的残酒泼在火盆中,腾起的蓝焰映得众人赤膊上的图腾如活物般扭动,\"你们此番前来\" 第880章 误言致怒 祭坟拒归 \"正是奉大王之命。\"鲁肃踏前半步,腰间玉佩撞在铜剑鞘上轻响。他瞥见沙摩柯耳垂上的骨饰突然静止,遂躬身说道:\"除了接主母与少主回长安,\"廊外风突然灌进,将他袍角的流苏吹得乱晃,\"大王已定下吉日,要将主母与董、甄二位姑娘一同册封为王妃。\" 松明火把爆出一声巨响,火星溅在沙摩柯攥紧的斧柄上。厅内骤然安静得能听见岩壁渗水的滴答声,几个戴羽毛头饰的首领下意识按上了腰间短刀,皮革刀鞘与青铜环碰撞的细响,在寂静中像极了惊蛰后初醒的蛇信。 沙摩柯突然暴喝一声,抱起马越站了起来,铁靴扬起,檀木几案被踹得滑出三尺远,青铜酒尊骨碌碌滚到甘宁脚边,酒液在石板上洇出深褐的蜿蜒轨迹。他铁塔般的身躯前倾时,耳垂上的指骨串饰剧烈晃动,撞击声混着松明火把的爆裂响成一片:\"大婚?\" 甘宁刚要弯腰扶酒尊,忽觉后颈一凉——戴鹰羽头饰的首领已将短刀出鞘寸许。沙摩柯虬结着野性纹路的臂膀狠狠砸在廊柱上,震得梁间灰泥簌簌落在鲁肃发冠上:\"他在长安左拥右抱便是,\"斧刃突然劈进身旁木柱,木屑飞溅中露出暗褐色的旧疤,\"何苦再来山越!\" 鲁肃慌忙拱手时,他瞥见满厅赤膊的首领们都按上了腰间兵器,\"首领或有误会\"他话音未落,沙摩柯已抄起铜柄大斧剁在地上,斧刃嵌进石板。 \"误会?能有什么误会!\"沙摩柯的怒吼震得梁间铜铃乱颤,络腮胡因暴怒根根倒竖。他虬结着野性纹路的臂膀狠狠一挥,指节上的战疤在松明火下泛着青白:\"俺山越因为他马超留下多少孤儿寡母,我就这一个妹妹,也为他送了性命,他却倒好,要在长安同时迎娶几位王妃,果然是春风得意呀!!!\" 满厅山越首领轰然应和,戴鹰羽头饰的老者将骨刀剁进地面,溅起的石屑擦着鲁肃靴尖飞过。沙摩柯铁塔般的身躯转向廊下,耳垂上的指骨串饰撞出急促的脆响:\"把这两个人给俺轰出去!\"他铁靴碾过石板上的酒渍,暗红色水迹在火光中宛如新鲜的血痕,\"山越的毡帐,容不下长安的金枝玉叶!\" 戴熊牙项链的长老立刻挥手,四个赤膊的山越武士踏前半步,兽皮靴底蹭得地面沙沙响。甘宁下意识横过铁枪,枪尖在火把下划出冷光,却见周瑜紧紧拉住他,沙摩柯愤怒的说道:\"告诉马超,他若念着旧情,就别拿俺妹妹的名分说事,,山越只当他马超死了,自此以后与他不相往来就是!\" 甘宁还欲争辩,鲁肃却从沙摩柯怒喝中听得真切——主母竟已亡故!他震惊地望向周瑜,那眼神分明在质问“如此大事为何隐瞒”。周瑜苦笑无言时,众人已被山越武士轰出堂外。甘宁急拽周瑜衣袖:“主母何时故去?你为何瞒着我等?如今与山越交恶,这可如何是好!” 周瑜袖中那枚断裂的玉扣突然硌得掌心发疼,终于涩声将莎莉儿的死讯和盘托出。鲁肃听罢猛地攥紧腰间玉佩,玉绳断裂的轻响混着檐角铜铃碎音:\"公瑾早该说!若知主母为护孙绍而死\"他话音未落已踉跄着整理衣襟,对着议事厅朱门拜倒,玉带钩刮过青砖的声响惊起阶前寒鸦。 甘宁的铁枪\"当啷\"拄地,铜铃箭囊震得晨露簌簌滴落,随即跟着跪倒时,甲叶摩擦声惊得马越从沙摩柯怀中探出头。\"主母义薄云天,\"他额头触地时,瞥见门缝里山越首领们攥紧的刀柄,\"我家大王远在长安不知内情,才误言大婚\"话音未落,周瑜已跟着跪下。 太史慈刚按上刀柄,忽听周瑜悄声吩咐,遂带着亲卫疾步而去。半个时辰后,大乔携小乔并孙绍、周胤行至檐下,身后亲卫遗孤们跪成两列,议事厅内突然传来杯盏落地声,马越扒着沙摩柯的络腮胡急道:\"舅舅快看,婶婶们都跪在外面呢!\" 沙摩柯虬结的臂膀骤然收紧,指腹碾着马越腕间的狼牙串——那是妹妹临死前攥着的信物。当孩子第三次喊\"快让他们起来\"时,他虎目突然滚下泪来,铁靴跺得地面尘土飞扬,抱着马越冲出朱门:\"罢了罢了!\" 山越巫祝的铜铃在晨雾中震颤,十二道魂幡沿墓冢排列成圆,幡面绘着的血纹战符被露水洇得发亮。沙摩柯铁臂环着马越踏过新培的黄土,兽皮靴底碾碎几瓣未燃尽的纸钱,灰屑混着晨雾升向半空,惊起两只衔着冥币的寒鸦。 孩子攥着三炷青香的小手发颤,香灰落在沙利尔碑前的青铜爵里,与甘宁刚倾入的西凉烈酒混作暗褐。沙摩柯替他扶正香烛时,耳垂上的指骨串饰撞出细碎声响,此刻正随着他起伏的胸膛轻轻晃动。马越忽然指着幡间飘飞的纸钱:\"舅父你看,像不像婶婶教我叠的纸鸢?\" 沙摩柯粗糙的掌心抚过马越额头时,指腹蹭得孩子眉心微微发颤。\"傻小子,\"他喉头滚动着,络腮胡上凝着的晨雾落进孩子衣领,\"你母亲正从幡影里瞧着咱们呢。\"沙摩柯疼惜的看着马越,这孩子自小都未掉过泪,颇有一番气度。 大乔伏在坟茔新土上的身影剧烈颤抖,素绢头巾被泪水浸得透湿,马越看着大乔伤心欲绝的样子,挣扎着要从沙摩柯怀里下来。当马越挣脱沙摩柯怀抱去扶她时,袖口沾着的山越草屑蹭过她颤抖的肩背:\"婶婶莫哭,\"他仰头望着漫天翻卷的纸钱,灰蝶般的冥币正掠过碑顶铜铃,\"母亲正在看着我们呢。\" 甘宁铁枪猛地一颤,枪尖碰到酒坛,酒水在坟前洇出蜿蜒的暗痕。太史慈慌忙按住他发颤的手腕,却见自己护心镜上也凝着滴泪,混着晨露滚进甲叶间。鲁肃将最后一盏西凉美酒轻洒坟前,酒线划过半空时,香烛青烟突然拧成细柱,卷着他的声音升向云际:\"主母可知,大王已在长安冲破重围,如今受封凉王,威震天下\" 骤然呼啸的山风掀起十二道魂幡,幡面血纹战符在雾中狂舞如活物。沙摩柯铁靴碾碎坟头新放的白菊,却见马越仰着小脸朝风来处伸出小手——那里正飘着片褪色的红绒,是他系在衣襟上的穗子。风声里似有一声悠长叹息掠过,将碑顶铜铃震出的碎响,都揉成了荒丘上永不散场的祭奠,混着酒液与泪水,渗入坟茔深处。 沙摩柯望向风中翻滚的魂幡,十二道绘着血纹的兽皮幡在雾中翻卷如浪,碑顶铜铃被山风扯出一串碎响,惊得他耳垂上的指骨串饰簌簌发颤。他喉头滚过一声叹息,声线混着晨雾散在荒丘间:\"罢了。马超在长安九死一生,莎莉儿的死也怨不得他。\"风掀起他兽皮披风的边角,\"都是命数。如今他受封凉王,山越的汉子们心里,都记着他是条英雄。\" 鲁肃刚要说话,却见沙摩柯突然抬手打断,铜柄大斧的斧刃在坟边新土上划出道深痕:\"你们祭奠也做了,\"他指向远处松树下的人影——大乔正为马越整理衣襟,小乔牵着周胤的手,孙绍蹲在一旁用木枪拨弄着草间露珠,\"告诉马超,山越不怪他。但马越这小子,得留在这儿。\" 他的铁靴碾过坟头未燃尽的纸钱,指向那群孩子:\"你瞧,大乔小乔是他婶婶,周胤孙绍是他兄弟,这儿全是看着他长大的亲人。\"晨雾里传来寨子里隐约的铃鼓声,他忽然笑了声,\"在这儿,他能跟着公瑾学兵法,跟着子义学武艺,跟着老猎户进深山捕虎猎熊,爬树掏鸟窝、下河摸鱼,哪样不快活?\" \"可他毕竟是大王的血脉\"鲁肃躬身时,玉带钩蹭过碑前青铜爵,发出清响。沙摩柯突然蹲下身,双手搓起一捧土:\"你家大王如今是梁王了,\"他望向长安方向的云层,声音陡然低哑,\"日后不知要册封多少王妃,宫里准生得出十个八个兄弟。\" 山风突然卷过荒丘,吹得魂幡猎猎作响。沙摩柯的眼眶突然发红,来到马越身旁:\"一入侯门深似海的道理,我懂。\"他喉头滚动着,将孩子揽进怀里,\"他一个没娘的崽,在那尔虞我诈的宫苑里,拿什么躲那些藏在珠钗玉佩后的刀子?在山越的寨子里,至少能活得像个山野里的小豹子,痛快!\" 鲁肃望着沙摩柯揽着马跃走向寨门的背影,铁靴声响里,忽然读懂那虬结臂膀中藏着的孤绝。山越首领方才说\"侯门刀子比密林毒箭更难防\"时,都是拿命护犊的人,他这做臣子的如何辩驳?喉间涌上的话最终化叹息。 暮色漫过山越寨墙时,松明火把将议事厅照得如同白昼。沙摩柯捧出的兽皮酒袋在宾客间传递,酒液混着烤熊肉的香气弥漫开来,却掩不住甘宁见到妻儿瞬间的震颤——他妻子阿月正为儿子系着山越战裙,裙角缀着的铜铃与他铁枪上的饰物撞出同频的响。角落里坐着的亲卫遗孤们默默啃着烤肉,火光映着他们臂上的孝布,让甘宁和鲁肃心事重重。 \"当年随某来山越的弟兄,只剩某还能抱上崽。\"甘宁灌下大口烈酒,喉结滚动时,酒液顺着胡茬滴在护心镜上。他望着阿月为儿子擦掉嘴角油渍的手,露出无限感慨。 鲁肃将酒碗顿在兽皮桌上,\"孙策将军死因已明,\"他压低声音时,火把爆出的火星落在密信封蜡上,\"可接少主回长安\"话音未落,寨外传来马越与孙绍嬉闹的笑骂,孩子模仿山越巫祝摇铃的声响混着更夫敲鼓,惊得梁间夜枭扑棱翅膀。甘宁突然攥紧铁枪,枪尖在石板上划出火星:\"某留下。\" 第881章 李儒归来 甄宓惊艳 六月的骄阳将朱雀大街熔成流动的金河,道旁槐树的叶片卷作焦边,蝉鸣如沸汤般从宫墙瓦缝倾泄而下,撞在行人竹编斗笠上碎作星点。自马超率西凉铁骑入主长安已逾半载,宣政殿前的青铜麒麟被晒得发烫,龙尾处犹存围城时箭矢擦过的白痕,此刻正与檐角新挂的藿香香囊一同在熏风中轻颤,香囊丝线绣着的\"平安\"二字,已被暑气蒸得微微发皱。 马超案头的军报堆叠如小山,最顶层的羊皮纸正被烛火映出细孔——李儒快马送来的密信已被朱砂批阅得墨迹斑斓,封蜡上\"张鲁归心\"的字迹旁,砚台里的徽墨泛起细泡,恰似长安街头悄然蔓延的流言:说书人敲着醒木讲\"麒麟现世\",茶肆里天师道的黄冠弟子捏着符水低语\"天命归凉\",连酒肆胡商的铜钲声里,都隐隐透着\"梁王应谶\"的韵律。 而密信未书的玄机,正藏在八百里外的汉中古道上,李儒的使节队伍正在行进。之前一起出使华雄与张任的,以及同往的5000骑兵,已经被李儒安排留在汉中接手军务加固城防,取而代之的使节队伍里,张鲁的亲弟张卫勒着高头大马,鞍鞯镶嵌的南郑美玉在烈日下灼人眼目,身后跟着的二百辆花轺车吱呀作响,车厢帷幔绣着的并蒂莲纹,被汗水浸得变了颜色。 最令人瞩目的是队伍中段的三乘鎏金犊车,车窗蒙着的鲛绡纱被风吹起时,隐约可见车内端坐的身影:左首车中是姿颜俊美的张琪瑛,默默的在想着心事;右首车帘缝隙露出点翠头面的冷光,张符宝正拨弄着腰间的天师道符,与一旁护卫的二哥张贵聊着天;居中那乘用蜀锦蒙顶的犊车最是奢华,车辕雕刻的鸳鸯戏水纹上,还挂着甄宓未及收起的绣绷,丝线尾端坠着的珊瑚珠,与车驾后跟着的万余汉中精兵甲叶,撞出同频的轻响。 当这支载着嫁妆的队伍行至霸水河畔时,长安皇宫偏殿的铜钟正撞出辰时三刻。这处偏殿早已被改为议事厅,马超摩挲着案头未启封的聘礼清单,指腹碾过封皮上\"张鲁敬呈\"的朱印,忽然听见阶下校尉禀报李儒车队已至城外。他望向窗外被烈日蒸腾的有些打卷树叶,全然不知李儒密信里漏写的那笔——张鲁送来的不仅是甄宓,还有汉中盆地蒸腾的暑气里,汉中太守、天师道天师张鲁的两个亲生女儿。 马超听了汇报,不禁动容,猛地站起身来,袍袖带得案上军报哗哗作响。\"快,传我将令,\"他声音里透着兴奋,\"文武百官随我一同出城,迎接李儒先生!\"想到李儒此次出使汉中,劳苦功高,硬是说动了天师道张鲁诚心归降,马超心里满是赞叹,\"先生真乃奇才,连张鲁都这般卖力气,把我的声势造得足足的,可见先生的本事!\" 他又转头吩咐亲卫:\"去,把白儿叫来。\"马超心中暗道\"队伍里有那甄宓,让董白先过来见见,日后相处也方便些。\" 说起董白,这阵子她可没闲着,天天盯着扩建凉王府。原本的府邸如今成了王府,先是要添上马超母亲和妹妹的住处,现在又要给甄宓,还有莎莉儿母子腾地方,只能一遍遍地扩建。接到消息,董白赶紧放下手里的图纸,心里好奇得很,也带着三分不服:\"哼,看他那急吼吼的样子,也不知让他朝思暮想的人儿,到底有多明媚动人?\" 不多时,马超已率领西凉文武官员,来到长安城外等候。阳光下,队伍整齐排列,马超望着远处扬起的烟尘,心里想着李儒的功劳,又想着即将见到的甄宓,脸上不由露出期待的神色。董白站在一旁,看着马超那满是期待的眼神,稍微撇了撇嘴,随即又中暗笑自己这是怎么了? 六月的灞桥被骄阳晒得发烫,桥面上密密麻麻的人群簇拥而来,马蹄声与车轱辘响搅得尘土飞扬。打头的李儒撩开车帘,花白的胡须上还沾着汉中的风尘,身旁张鲁的弟弟张卫双手捧着个朱漆木匣,匣盖上的铜锁在日光下闪闪发亮。 队伍刚停稳,李儒便带着张卫等人上前行礼。马超快步走下石阶,伸手将李儒扶起,语气里满是感激:\"先生一路奔波,真是辛苦!这次能说动张鲁归降,全靠先生费心啊!\"李儒听了,眼神有些闪烁,先偷偷瞄了眼马超,又扭头看看站在一旁的董白——只见她睁着好奇的眼睛,正打量着队伍里的人,便赶紧低下头,搓着手笑道:\"大王言重了,老朽不过动动嘴皮子,算不上辛苦。\" 说着,他连忙把身边的张卫往前一推,对马超说:\"大王,这位是汉中太守张鲁的亲弟弟,张卫真人。\"张卫见状,立刻躬身将木匣呈上,声音恭敬:\"天师道护法张卫,拜见大王。这是天师道的印信,家兄特意命我送来,以表归顺之心。\"马超含笑接过木匣,轻轻扶了扶张卫的手臂,温声说:\"张真人一路辛苦,回去替我多谢张天师的心意。\" 此时桥风吹过,掀起董白的衣袖,她趁机往队伍后面瞧了瞧,心里正琢磨着那个叫甄宓的女子在哪儿。李儒瞅见她的小动作,嘴角不易察觉地抽了抽,赶紧扯开话题说起汉中的风土,只是那眼神时不时瞄向董白,像是藏着什么心事。灞桥下的流水哗啦啦地响,映着桥头众人的影子,把这六月的暑气都衬得有些沉甸甸的。 六月的灞桥被骄阳烤得发烫,桥面上腾起的热气将人影蒸得扭曲。张卫弓着背捧上朱漆木匣时,匣盖缝隙渗出的香蜡味混着尘土,呛得马超下意识眯起眼。\"大王请看,\"他掀开匣盖的手微微发颤,珍珠翡翠堆成的小山里,一方蜀锦帕子压着张鲁亲笔的礼单,\"这是天师道为迎亲备下的薄礼。\" 马超接过木匣时,指腹蹭过帕子边缘的金线绣纹,心里正暗自思忖:张天师果然上道。他望着侍从前呼后拥抬来的十二口描金樟木箱,箱内南郑美玉雕成的道符在日光下泛着幽蓝,忽然想起甄宓娘家远在冀州,如今兵荒马乱,怕是难备嫁妆。\"张天师太过客气了。\"他含笑抚过礼单上\"黄金千两\"的朱批,只当张鲁是体贴甄宓,连这份心意都替他周全到了。 \"天师说冀州路远,\"张卫躬身时,袖中滑出串珊瑚朝珠,\"特意命汉中代备了王妃嫁妆。\"他指向桥边停着的百辆花轺车,车轮碾过的车辙里滚出颗玛瑙璎珞,\"就说这对和田玉并蒂莲,可是蜀中工匠耗了三月才打磨成型。\"马超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见车驾周身镶嵌的南海珠在烈日下灼灼发亮,越发明觉张鲁\"上道\"——连车驾装饰都按甄宓喜好来,当真是心思缜密。 正说着间,三辆鎏金绍车突然碾过石板桥。为首那乘的鲛绡纱帘被风掀起角,隐约露出临窗梳妆的人影,鬓边金箔裁成的洛神步摇轻轻晃动。张卫连忙拱手:\"大王,未来王妃已到。\"众人目光齐刷刷投向绍车。 马超望着三辆并排停在桥头的鎏金绍车,指腹无意识地碾着腰间玉佩,心中有些疑惑,怎么三辆绍车?中间那乘车帷绣着洛神赋图,风掀起帘角时露出银线勾勒的惊鸿游龙;右面车辕挂着八卦纹铜铃,与张鲁献的天师印暗合;左面则垂着蜀锦帷幔,也是奢华无比,马超来不及多想,上前一步。 \"宓儿\"马超刚开口便觉舌头发涩,改而扬声道,\"一路风尘,且下车歇息。\"中间那乘绍车的鲛绡纱帘应声轻颤,玉指挑帘的刹那,檐角铜铃突然齐齐作响,将满桥蝉鸣都压了下去。 甄宓探身而出的瞬间,灞水忽然翻涌。她鬓边金箔裁成的洛神步摇垂落东珠,每颗珠子都映着桥畔槐树叶的光影,恰似有人将星河揉碎了簪在发间。藕荷色披帛被风掀起时,衣摆绣着的云纹与车帷图案连成一片,让人恍然以为是仙女踏波而来。文武百官皆偷眼观瞧,有老臣揉着眼睛喃喃道:\"莫不是九天玄女临凡?\" 更奇的是她回眸时眼波流转,目光随睫毛颤动,将六月的暑气都凝作了霜。 董白探身向前时,袖中梁王府图纸的边角扫过桥栏青苔。当甄宓掀开车帘的刹那,她捏着朱砂笔的指尖猛地一紧——那女子鬓边金箔裁成的步摇垂落东珠,每颗珠子都映着灞水波光,将董白发髻上的赤金簪子衬得黯然失色。 她望着甄宓藕荷色披帛拂过车辕,衣摆绣的云纹如流水般晃动,左眼角那颗泪痣随睫毛轻颤,竟让六月的骄阳都化作了绕指柔。董白下意识抿了抿唇,忽然觉得自己晨起精心描绘的斜红妆,在对方顾盼生辉的眸光里,竟像未干透的墨迹般笨拙。 桥风吹起甄宓的丝帕时,董白看见帕角绣着的\"甄\"字银线,在日光下泛着细芒。她悄悄攥紧了袖中未绣完的并蒂莲帕子,不得不承认:这女子的容貌,当真是画里走出来的仙人,连眉梢那抹似笑非笑的韵致,都让自己督建王府时那点自诩的明媚,碎成了桥面上被马蹄踏散的槐花瓣。 甄宓垂眸轻笑时,袖中鲛绡帕子拂过车辕铜饰,惊得栖在帘角的粉蝶扑棱着撞进马超袖底。\"大王如今是凉王了,\"她眼波斜睨着马超发怔的模样,金箔步摇坠着的东珠在颊边晃出细碎光影,\"竟忘了扶我下车么?\"话音未落,桥畔槐叶忽然簌簌落了满袖,恰如马超此刻轰然乱了的心跳。 他如梦初醒般上前搀扶,指尖触到她藕荷色披帛下的温玉臂钏,那冰凉触感让他猛地想起沙利尔临终前攥着的狼牙。\"白儿,\"马超侧身招手时,见董白指节泛白,便将甄宓往旁轻引,\"这是甄宓。\" \"小妹甄宓,见过白儿姐姐。\"女子敛衽行礼,董白看她姿态放低,礼节又周全,压下喉间那点涩意,抬手虚扶:\"妹妹远来辛苦,快随大王进城歇息。\" 第882章 灞桥三妃 董白解围 马超左手牵着甄宓的藕荷色披帛,右手虚扶着董白的袖角,步履行至桥头时忽然顿住。六月的风卷起他玄色锦袍的下摆,露出内衬绣着的四神纹——那是昨日才由梁王府绣娘赶工添上的梁王服制。\"张真人且先回馆驿歇息,\"他对身后的张卫说道,指腹无意识地碾着甄宓袖中滑出的丝帕,\"府中已备下洗尘宴,静待诸位。\" 话音未落,张卫捧着的天师印匣突然晃了晃,匣盖铜锁在日光下划出刺目弧线。他眼睁睁看着马超将甄宓护在臂弯,牵着董白三人竟要径直回城。张卫急得团团转,不知道这凉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己的两个宝贝侄女还在绍车里,不让下来也不说迎进是几个意思?张卫便欲转身询问李儒,却发现刚才还在身旁的李儒不知何时已不见了踪影。 \"凉、凉王且慢!\"张卫急得往前踉跄半步,硬着头皮喊道,腰间道符袋撞在礼单匣上发出闷响。马超回身\"真人还有事?\"他眉间微蹙,指腹触到甄宓突然收紧的手腕。 董白忽然轻\"呵\"一声,她望着张卫涨红的脸,而此刻马超显然未察觉异样,只疑惑地望着张卫:\"莫不是张天师的印信有何不妥?\" 灞水突然卷起浑浊的漩涡,将桥影碎成墨色斑块。张卫望着李儒消失的方向,又看看马超身后甄宓鬓边晃动的金箔,终于明白那老狐狸为何早一步溜走——他算准了马超会被甄宓迷得神魂颠倒,却没算到自己要如何开口,告知这位凉王:那两辆被遗忘的绍车里,还坐着张鲁盼着嫁入凉王府的两个亲闺女。 六月的灞桥石板烫得能烙熟面饼,张卫攥着天师印匣的手指青筋暴起,匣盖缝隙渗出的香蜡正顺着腕骨往下淌。\"凉王莫不是在装糊涂?\"他话音未落,身后第三辆绍车的帷幔突然被风掀起角。 马超闻言挑眉,玄色锦袍扫过桥面时带起阵尘土,恰好迷了张卫的眼。\"真人何出此言?\"他语气和缓,指腹却下意识摩挲着甄宓袖中滑出的丝帕,那上面\"甄\"字的银线绣纹在日光下泛着冷芒。忽然听见身旁亲卫统领马休按剑上前,甲叶摩擦声惊得桥边槐树上的蝉猛地噤声:\"放肆!岂容你对凉王这般说话!\" \"马休退下。\"马超头也不回地抬手止住亲兄弟,目光却凝在张卫颤抖的喉结上,\"张真人有话但说无妨。\"他见对方额角汗珠滴在礼单匣上,心中那点疑惑突然如灞水般打起漩涡。 张卫深吸一口气,袍袖扫过身旁第二辆绍车的帷幔,绣着八卦纹的帘布被风掀起时,露出张琪英拨弄符篆的指尖。\"大王可觉天师府有何不妥?\"他的声音被桥洞回声扯得发颤,\"既是感佩家兄赤诚,\"他猛地指向那两辆被冷落的绍车,车轮碾过的车辙里正滚出颗珊瑚珠,\"为何不看这两车?\" 马超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旁边两车的帷幔在风中猎猎作响,\"宓儿已接下,难不成还有玄机?\" \"装什么糊涂!\"第三辆绍车的蜀锦帷幔突然被猛地掀开,张符宝探身出来时,手腕撞在车辕上,\"我与二姐等在车里半个时辰,你当我们是空气么?\" \"马超!\"张符宝的怒喝混着桥洞回声。马超望着眼前这个叉腰而立的少女,只见她额间点着的妆容被汗水浸得晕开,石榴红裙摆在风中鼓胀如帆,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狮子。\"符宝姑娘也来了?\"他下意识往前半步,玄色锦袍扫过桥面时,才发现她裙裾绣着的并蒂莲纹,分明是新嫁娘的形制。 恰在此时,邻侧绍车的八卦纹帷幔也缓缓掀开,张琪英探出头时,道袍袖口的银线云纹擦过车壁\"正一真人\"印,与马超刚接的天师道印暗合。她望着马超的眸光柔得能滴出水来,鬓边玉簪坠着的符篆轻轻晃动。\"琪瑛小姐也在?\"他心中一喜,目光扫过二女周身的盛装,却误将张琪瑛腕间的红绳当作送嫁装饰,\"想必是与甄宓姐妹情深,特来送嫁?\" 这话如同一盆冰水浇在张符宝头上。她指着马超,气得声音发颤:\"忘恩负义!在汉中若不是我天师府家传神药救你,你早就死了,好不好?\"她的话让马超猛地怔住,\"如今你做了凉王,就当我天师府的女儿是路边野草?\" \"小符宝何出此言?\"马超下意识问道。张符宝却不再听他分说,转头对车旁的张贵喊道:\"二哥!备马回汉中!\"她的话音未落,绍车帷幔突然被风彻底掀开,露出满车红绸——原来车厢四壁早用喜帕裱糊,角落里还滚着颗未及收起的同心结。 \"我的小祖宗!\"张卫连滚带爬扑到绍车边,冠带歪斜着撞落车辕的珊瑚串,珠子骨碌碌滚到马超脚边,在玄色锦袍下摆上砸出细碎光影。他扯住张符宝的裙角。 \"大王您别介意,\"张卫转身时额头磕在车辕铜饰上,磕出的红印与张符宝额间的妆容相映成趣,\"符宝她她是路上中暑说胡话呢!\"他偷瞄马超紧蹙的眉头,又瞥见董白在旁似笑非笑,慌忙又扭头冲张福宝使眼色,\"快给大王赔罪!这婚这送嫁礼哪能说走就走?\" 六月的桥风卷着槐花香掠过董白鬓角,她望着绍车上满脸通红的张符宝,二人原本在西凉就相处甚欢,当她缓步走近时,玄色镶金的裙裾扫过桥面青苔,惊得石缝里的蟋蟀蹦进张卫颤抖的袖管。 \"符宝妹妹,\"董白的声音混着灞水潺潺,伸手拂开被风吹乱的车帷,却触到帷幔下绣着的并蒂莲纹——那针脚与她袖中未完工的帕子如出一炉。张符宝抬起头时,额间妆容已被泪水晕成歪扭的红线,石榴红裙上的珍珠璎珞随着抽泣不停晃动,活像串被雨打湿的火棘果。 这一碰,姑娘家的委屈突然决堤。张符宝扑进董白怀里时,发间狼牙簪刮过她的襦裙,发出细碎的清响。\"白儿姐姐!\"她的哭声震得桥边垂柳都晃了晃,手指紧紧攥着董白的披帛,仿佛攥着救命稻草,\"李儒那老东西不知给我父亲灌了什么迷魂汤!\" 桥风突然变大,将张符宝的话撕成碎片。董白隔着鲛绡帕子,轻拍张符宝的后背\"非要让我和二姐跟着甄宓姐姐来长安,\"姑娘的眼泪砸在董白手背上,像滚热的珍珠,\"说什么''三美同嫁固天命'',可你看他!\" 她猛地指向马超,玄色锦袍下的四神纹在日光下刺目。此时的凉王一头雾水的看着张符宝,全然没注意张琪英在邻车垂下的眼睫上也凝着泪。\"把我们当路边野草!\"张福宝的哭诉着,\"以后可怎么做人啊\"张符宝的声音越来越小,埋在董白肩窝处像只受伤的小兽。董白轻抚着她乱颤的发顶,指尖蹭到发根处未拆的红头绳——那是汉中姑娘出嫁前的吉兆。 董白望向马超的目光如刀削过玄冰,绣着四神纹的袍角被风掀起时,露出内衬暗绣——那是三日前刚改的服制,此刻却像枚烙印烫在马超眼底。\"你当真不知?\"她的声音混着灞水轰鸣,惊得桥边老槐树上的蝉猛地噤声。 马超下意识后退半步,腰间剑柄上发出冷响。他望着董白,恰如此刻张卫惊惶的瞳孔。\"我若知晓\"他扯了扯锦袍领口,六月的暑气突然变得粘稠,\"何苦让两位小姐在车里晒半个时辰?\" 这话让刚跑到车边的张卫一个趔趄,道冠歪斜着露出头顶的发揪。\"凉王这话从何说起?\"他的袖管扫过绍车辕杆,震得\"当啷\"作响,\"家兄与李儒先生早将联姻之事定下,\"他指向张符宝鬓边的玉簪,那形制与马超腰间坠饰分毫不差,\"连信物都互换了,怎会\" 马超猛地攥住张卫的手腕,触手处尽是冷汗。他望向那两辆被冷落的绍车,车帷在风中猎猎作响,忽然惊觉车辕雕刻的辟邪兽,竟与天师道印的钮饰如出一炉。 \"李儒从未提过!\"马超的声音被桥洞回声扯得发颤。张卫闻言瞳孔骤缩,后退时撞翻了礼单匣,珍珠翡翠滚了满地。 马超猛地攥紧拳心,指节掐进肉里的刺痛让他回神——半个时辰前李儒躬身递印时,竹冠下那双眼睛分明闪着躲躲闪闪的光,当时只当是长途跋涉的疲惫,此刻才惊觉落入那老狐狸的陷阱。 \"李儒先生!李儒先生!\"他扬声呼喊,却无人应答,目光扫向全场不见李儒的痕迹。 桥畔百姓扒着石栏,窃窃私语声像夏日暴雨前的蚊蚋,嗡嗡地漫过石板桥:\"凉王这是咋了?听说张鲁送来三个媳妇呢……\" 马超面带尴尬着跑到董白面前:\"白儿,我……我是真不知道啊……\" 董白抬眼看向马超发颤的喉结,看他局促的表情不似作伪。\"噗嗤\"一声笑从她唇齿间漏出来,甩开马超扯着她袖角的手:\"张天师连亲闺女都舍得送来,你还能让人家俩姑娘在这桥头上喝西北风不成?\" 话音未落,她已一手牵住张符宝的手腕,姑娘石榴红裙的下摆扫过桥面;另一手轻轻拂开张琪英面前的八卦纹帷幔,道袍袖口的银线云纹被泪水洇得发暗的姑娘抬起头,暗自落泪的姑娘,当真是我见犹怜。 \"都随我回府去。\"董白把张琪英微凉的手塞进马超掌心,玄色披帛扬起时,上面新绣的并蒂莲纹在风里轻轻舒展。 第883章 爱民拒扩 民心相向 六月的灞桥在午后蝉鸣中泛起粼粼金光,当董白牵着张符宝与张琪瑛转身时,桥边百姓的窃窃私语陡然拔高—— \"啧啧,凉王左拥右抱还不够,天师府又送来两位美人!\" \"你瞧那红裙姑娘哭得梨花带雨,另一位道袍小姐眉眼温柔,配上先前那位甄夫人,当真是三美同框!\" 议论声如槐花落蕊般簌簌落下,有人望着马超玄色锦袍下若隐若现的四神纹,又瞧瞧绍车里晃动的红绸喜帕,艳羡声浪几乎要掀翻桥洞:\"难怪李儒先生早前说''凉王福泽深厚'',这齐人之福怕是天下独一份了!\" 张卫攥着道符袋的手指终于松开,汗湿的袖管在礼单匣上印出深色掌痕。他偷瞄马超将张琪英的手纳入掌心时,那姑娘垂落的睫羽上还凝着泪珠,连忙踉跄着上前整理歪斜的道冠:\"大王莫怪小女无状,这就随您回府\"身旁的张贵早将滚了满地的珊瑚珠揣回袖中,闻言长舒一口气,腰间佩剑穗子随着动作晃出轻快的弧度。 而在桥畔垂柳的浓荫下,竹冠压得极低的李儒正隔着层层人墙勾唇轻笑。他望着马超被三位女子簇拥着的背影,袖中紧攥的竹简边角已被指甲掐出深痕——那上面用朱砂写着\"三美同嫁固天命,凉王势成镇西疆\"的谶语,此刻正随着百姓的艳羡声化作实质的权谋。当马超的玄色袍角消失在城门转角时,老狐狸褶皱里的笑意终于漫上眼角。 马超被董白、甄宓、张符宝、张琪英四人簇拥着往城门走时,忽觉腰间软肉猛地一紧。董白垂在身侧的手隔着锦袍施力,指尖掐进他腰侧的力道让他喉结狠狠滚动——明明疼得想龇牙,却得对着围观百姓扯出端庄微笑,玄色袍袖下的手指攥得发白。 \"凉王这笑瞧着真俊!\"桥下撑船的艄公正扯开嗓子吆喝,\"左搂右抱还面不改色,不愧是咱西凉的英雄!\"这话惹得岸边百姓哄笑起来,有人指着他鬓边不知何时沾上的槐花瓣,笑得前仰后合。马超余光瞥见董白眼尾那抹似笑非笑的光,腰间的疼痛又添了三分,偏生张符宝还攥着他另一只袖角,石榴红裙摆扫过他脚踝时,珍珠璎珞撞出细碎声响:\"凉王走快点呀,日头晒得人发昏。\" 他侧身想躲董白的手,却撞进甄宓递来的荷香帕子——她眼波流转间替他拭去额角汗珠,指尖无意间擦过他被掐得泛红的腰侧,惊得马超险些跳起来。\"大王可是累着了?\"甄宓柔声问,藕荷色披帛扫过他手背时,董白的指尖恰在他腰间拧了个圈,疼得他嘴角抽搐,却只能扯着笑脸摇头:\"不碍事,回府便好。\" 张琪英在旁看得真切,道袍袖口的银线云纹随着她抬手动作轻轻晃动。她望着马超强装镇定的模样,忽然从袖中摸出枚薄荷锭递过去:\"大王含些提神。\"这举动让董白掐人的手顿了顿,马超趁机吸了口凉气,却见董白指尖在他腰侧画了个圈,分明在无声警告\"回去再算账\"。 桥洞下的回声混着百姓的艳羡声涌上来,有人指着四人交叠的影子起哄:\"瞧那董姑娘和甄夫人都护着大王呢!\"马超顶着满额虚汗往前走,只觉腰间那片软肉火辣辣地疼,偏生得挺直腰杆,任由四美环伺的景象落进万千目光里——直到城门阴影覆上肩头,他才借着转身的刹那,压低声音对董白咬牙:\"白儿你轻点!\" 董白抬眼望他,睫毛在眼睑下投出细碎阴影,红唇弯起的弧度甜得发腻,指尖却在他腰间又拧了把:\"大王的齐人之福,可还受用?\" 暮色漫过王府照壁时,侍女们提着羊角宫灯穿梭游廊,将三进院与四进院的路径照得明明灭灭。甄宓扶着廊柱上雕刻的缠枝莲纹,望着眼前垂花门内的青石板路——此处原是马超的书房外院,如今移走书架、添了湘妃竹屏风,檐下新挂的茉莉香囊正散着甜香,正合她素日爱静的性子。 \"夫人请看,\"领路的侍女掀起暖阁帘栊,鎏金博山炉里焚着龙脑香,与窗外百年石榴树的气息混作一团,\"西次间已备好螺钿妆台,东次间的冰鉴今早刚换过。\"甄宓指尖划过妆台上嵌着的云母片,忽然瞥见镜中映出董白的身影——她正站在月亮门外,玄色披帛被穿堂风扬起,露出袖中紧攥的半幅红绸。 四进院的垂花门雕着八卦纹饰,张符宝踢开脚下碍眼的石阶时,石榴红裙扫过门边蹲着的石狮子,惊得鎏金铃铛\"当啷\"作响。\"什么破院子!\"她指着檐下挂着的符篆流苏,\"比我汉中的闺房还小!\"话音未落,张琪英已撩开绣着云纹的门帘,道袍袖口的银线在宫灯下泛着微光:\"妹妹莫闹,你瞧这院里的夜合花。\" 院中央的夜合花树被修剪得齐整,每片叶子都沾着新洒的露水。张符宝赌气坐在石凳上,却忽然发现石桌缝隙里嵌着半颗珊瑚珠——正是白日里从绍车上滚落的那颗。她\"哼\"了一声别过头,却见董白走进来,手里捧着个锦盒:\"知道你俩路上乏了,这是西凉进贡的酥油茶。\" 锦盒打开时,张琪英眼尖地看见盒底垫着的红绸,与她袖中未送出的同心结材质相同。董白替她们斟茶时,玄色裙摆扫过张符宝的石榴裙,忽然压低声音:\"这院子虽在四进,却挨着王府角门。\"她指尖点了点桌案上的铜漏,\"若想半夜溜出去买糖糕,守卫换班时最是方便。\" 张符宝猛地抬头,额间妆容已被董白重新描过,歪斜的红线变成了端正的花钿。董白替张符宝理平被揉皱的石榴裙角,\"妹妹们别嫌院子窄,\"忽然轻笑出声,\"咱家大王啊,偏生不愿学那骄奢权贵。\" 张符宝鼓着腮帮子踢开脚边的石子,珠串流苏在脚踝处晃成一片碎光:\"他如今都是凉王了,扩个王府算什么?难不成还怕惊扰了百姓?\"话音未落,张琪瑛道:\"妹妹莫急,董姐姐自有道理。\" 董白揽过张符宝的肩,\"傻丫头,\"她用帕子替姑娘擦去额角细汗,指尖在她发间狼牙簪上顿了顿,\"之前在西凉时,他为了给灾民腾地方,愣是把城主府腾出来一半。\"夜风卷起她的披帛,露出内衬暗绣的并蒂莲纹,\"如今做了凉王,更不肯为了宅院让百姓迁离——之前工曹递来的扩建图,他嫌占了三条巷弄,直接扔了炭火里。\" 张符宝听得愣住,石榴红裙上的珍珠璎珞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她想起白日里桥上百姓望着马超的艳羡而爱戴目光,又看看眼前董白眼中藏着的无奈笑意,却是突然懂了马超是个什么样的人。 张琪瑛望着夜合花树影在青砖上摇晃,忽然轻声开口:\"董姐姐如此费心,大王可知?\"董白闻言失笑,指尖划过石桌上嵌着的那颗珊瑚珠,那是白日里从绍车滚落的信物:\"他呀,只知在灞桥上当''糊涂蛋'',哪晓得姐姐为了这几进院子,早把工曹的胡子都磨白了。\" 张符宝忽然拉住董白的手,指腹蹭过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剑才有的痕迹。\"姐姐若是累了\"她话未说完,便被董白用帕子掩了唇,玄色披帛上的金箔在夜色里一闪:\"傻话,我们的夫君在外承受多少压力,我们岂能让内宅之事再让他操心,自从长安惊变以来,我只要他好好活着,那种锥心之痛我再也不想体验。\" 二人一左一右拥着董白,仿佛要给她力量,董白笑道:“妹妹们,连日赶路,辛苦了,你们先早些休息,我还要去找大王,看看这王府再怎么扩建呢?” 待安置好三位汉中刚远道而来的女子,董白才拖过绣墩坐在马超对面,玄色镶金裙裾扫过地面,\"这下好了,\"她指尖敲着案几上的鎏金茶托,\"原本两个院子住得宽松,如今倒要学那皇城里的高门,把王府扩成迷宫?\" 马超盯着碗中晃荡的凉茶,喉结滚动却不敢接话。他余光瞥见董白正在理顺被风吹乱的披帛,忽然听见董白冷笑一声:\"你当真对张鲁嫁女之事毫不知情?\"她的目光如冰锥般刺来,惊得马超猛地抬头,撞进她眼底翻涌的疑云。 \"白儿若不信,\"他下意识攥紧茶碗,青瓷凉意顺着掌心蔓延,\"我此刻便唤来元直和文远对质。李儒回消息时只说''天师府愿结盟好'',何曾提过联姻二字?\"话音未落,忽听院外传来蝉鸣骤止的闷响,似是被人拧断了翅膀。董白望着檐角垂下的蛛网在风中轻颤,忽然起身走到廊下,指尖划过廊柱:\"张卫那老小子抖得像筛糠,张符宝哭红的眼可不是装的。\"她顿了顿,转身时发间玉簪坠着的符篆扫过马超鼻尖,\"除了姑父那老狐狸从中作祟,还能有谁?\" 马超猛地将茶碗掼在案上,凉茶溅出的水痕在锦缎桌布上洇成暗纹。\"马休!\"他扬声呼喊,廊下阴影里立刻转出个身披玄甲的亲卫统领,腰间佩刀在灯火下映出冷芒,\"带上亲卫,把长安城酒肆、李儒先生的府邸、包括驿站全翻一遍!\"他咬牙切齿,\"便是掘地三尺,也要把李儒那厮给我拎来!\" 马休领命退下时,靴底踏碎阶前青苔,甲片碰撞声渐远。董白上前替马超按揉紧绷的肩颈,忽然瞥见他腰侧锦袍下透出的红痕——那是白日里被自己掐出的指印,此刻在灯火下泛着可疑的潮红。她指尖微顿幽幽开口:\"扩建王府的事,明日便让工曹来丈量地基。\"她望着庭院中被夜露打湿的合欢树,忽然轻笑出声,\"只是不知那老狐狸躲在哪处,正看着咱们这儿唱戏呢。\" 第884章 李儒现身 答疑解惑 戌时三刻的长安街衢已渐入沉寂,亲卫统领马休却在西城角楼下列队。他按剑而立时,玄甲肩吞在灯笼下映出冷光,身后十名亲卫皆收了佩刀环鸣,连马蹄都裹了厚毡——这哪是缉拿要犯,倒像怕惊扰了街坊的夜巡。 \"去西市酒肆晃一圈便回。\"马休压低声音,指尖蹭过刀柄上雕刻的獬豸纹,\"若撞见穿竹冠的老东西,只作没看见。\"他想起白日里马超攥着茶碗的指节泛白,那怒色里分明掺着三分作态——凉王怎会不知,李儒这步棋虽搅乱后宅,却实打实将天师府的符篆兵符攥进了西凉掌心。 而此刻的贾诩府邸正飘出阵阵酒香。李儒和贾诩对面而坐,就这三两小菜对饮。李儒夹起一筷腌菜,竹冠下的眼皮半睁半阖,望着铜灯在酒盏里晃出的碎金光影。\"文和这酒,倒是越藏越醇。\"他忽然轻笑,酒液顺着嘴角淌进胡须,在青布袍上洇出暗痕。 主位上的贾诩捻着山羊须,锦袍袖口的云纹擦过案几上的青铜樽:\"文优先生好兴致,凉王的亲卫怕是把城门都翻过来了。\" 李儒将酒盏重重磕在案上,残酒溅在\"正议大夫\"的铜印上。\"他若真想抓我,\"老狐狸眯起眼,露出被酒气熏红的眼角,\"马休那小子早该带着火把踹门了。\" 贾诩替他斟酒的动作顿了顿,鎏金酒勺撞在壶口发出脆响。\"张鲁肯送两个亲闺女,\"他望着窗外摇曳的竹影,忽然压低声音,\"怕是不止想结盟?\"李儒闻言大笑,震得竹冠上的玉簪都在晃:\"自然是想让天师道的符水,浇在西凉的王旗上!\" 酒盏相碰的清响里,李儒忽然敛了笑意。他用筷子戳着碟里的茴香豆,豆子在青瓷盘上滚出细碎声响:\"可这好处\"他抬眼望向贾诩,皱纹里全是狡黠的光,\"名、利、美人,哪样不是凉王的?\" 夜风卷着槐花香灌进窗棂,\"我不过是替他把''天命所归''的戏码唱得真些,\"老狐狸的声音忽然低沉,\"到头来,不过是给董白那丫头个说法\"他拈起一粒茴香豆抛进嘴里,牙齿咬碎豆壳的脆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最后被埋怨的还能是谁?\" 贾诩望着李儒竹冠下那双浑浊却锐利的眼,忽然想起白日里灞桥百姓的艳羡声浪。当西凉铁骑的寒芒与天师道的符篆在凉王府交织时,这老狐狸早已算准了所有人的反应。 院外忽然传来更夫敲梆声,\"咚——咚——\"的声响惊得李儒猛地抬头。 铜灯芯爆出个灯花,将二人的影子投在青砖地上,这满室酒香里藏着的,从来不是醉意,而是凉王霸业背后,谋士们用骨血熬煮的权谋浓汤。 烛火在铜雀衔枝灯台里明明灭灭,马超卸去腰间玉带时,听见廊下传来马休刻意放轻的脚步声。玄甲亲卫垂首立在帘外,兜鍪上的红缨穗子还沾着夜露:\"凉王,东西两市及驿站皆已查过,未见李儒先生踪迹。\" 马超却望着烛芯爆出的灯花轻笑,锦袍下摆扫过铺着狐裘的踏脚凳:\"罢了,你当这搜查是剿匪么?\"他伸手替董白将散落的发丝拢到耳后,\"李先生若想躲,十个马休也寻不见。\" 夜风穿堂而过,将案上摊开的西凉舆图掀起一角。马休偷瞄书房内二人交叠的影子,想起白日里灞桥上车马喧嚣,此刻却只余烛火噼啪声。\"大王恕罪,\"他单膝跪地时,甲叶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末将搜查时确有疏漏\" \"起来。\"马超打断他,目光落在舆图上标注的天师道据点,\"李先生敢把张鲁的闺女送来,岂会不知要给白儿个交代?\"他忽然低笑出声,\"那老狐狸此刻怕是在某处吃酒呢。\" 董白忽然抬手掐住马超的腰侧,指尖碾过白日里留下的红痕:\"怕是你心里巴不得有这出''三美同嫁''?\"她话音里带着嗔怪,眼尾却漾着笑意,惊得檐下栖息的雨燕扑棱着翅膀。 马超捉住她的手按在掌心,烛火将二人交握的手映得透亮:\"你当我真恼他?\"他指节敲了敲舆图上汉中与西凉的交界线,\"张鲁的符兵若能入我麾下,便是多娶两个媳妇又如何?\"这话让董白抬头,却见凉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只是苦了李先生,既要替我担下''欺瞒后宅''的罪名,还要防着你秋后算账。\" 董白闻言失笑,\"算什么账?\"她替马超解开发髻的玉冠,乌发如瀑垂落,\"不过是明日等那老狐狸来时,让他把扩建王府的图纸重画一遍——总不能真让符宝那丫头在四进院哭鼻子?\" 马休立在门外,看书房里传来嬉闹之声,才躬身退下。月亮如水漫过游廊,将他甲叶上的寒光映得发白。当更夫敲过三更梆子时,他忽然听见主屋内传来马超的轻笑:\"白儿可知,李先生送的哪是美人?分明是半壁汉中的兵符\"烛火在窗纸上投出晃动的人影,分明是郎情妾意。 卯时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王府正厅的青砖上投下细碎金光。马超用银匙舀起碗里的杏仁酪,忽听檐下铜铃一阵急响,侍女方欲通传,已见李儒与贾诩并肩踏入月洞门——老狐狸的竹冠上还沾着晨露,贾诩锦袍袖口也还有酒渍。 董白放下青瓷粥碗,与马超一起迎到廊下,\"文优先生这是\"他望着李儒故作惶恐的神情,忽然轻笑出声,玄色锦袍下摆扫过阶前青苔,\"好大的酒气呀,先生好雅兴,昨夜在何处饮酒?\" 李儒撩起青布袍角便要下拜,却被马超伸手扶住。\"凉王折煞老臣了,\"老狐狸的声音带着晨雾的沙哑,竹冠下的眼睛却滴溜溜转着,\"听闻昨夜大王遣亲卫搜遍长安,老臣吓得连酒都醒了三分。\" 董白倚在廊柱上,指尖划过缠枝莲纹雕刻,玄色镶金裙裾在晨风里轻轻扬起。\"姑父倒是好兴致,\"她望着李儒袖口未干的酒渍,忽然挑眉,\"不知昨夜与哪位高人对酌?\" 这话让贾诩捻须的手顿了顿。李儒却抚掌大笑,震得竹冠上的玉簪乱晃:\"还能有谁?自然是被大王''搜捕''得无处可去,只好躲进文和府里喝闷酒!\" 卯时阳光穿过书房雕花槅扇,马超此刻盯着李儒的眼神——锐利中带着三分玩味。 \"先生倒说说,\"马超的指尖敲着青铜镇纸,\"先生去汉中迎回甄宓便是,怎就捎回两辆装着美人的绍车?\"他话音未落,董白已将鎏金茶壶重重搁在案上,琥珀色的茶汤溅出杯沿,溅在了李儒的衣服上。 李儒抚着竹冠下的山羊须轻笑,丝毫不在意茶汤溅在衣服上,\"主公可知,这几日长安流传的童谣?自黄巾起,谶语便如附骨之疽,缠得汉家天下不得安宁。\" \"文优先生是说,张鲁嫁女也是应了谶语?\"马超望着窗外摇曳的槐树枝影,忽然压低声音。 马超猛地攥紧镇纸,青铜凉意顺着掌心蔓延。\"本王只信铁骑踏平关隘,\"他指节敲了敲墙上的西凉舆图,箭矢标记从陇西直插汉中,\"若靠几句童谣便能得天下,董公当年何必焚宫迁都?\" \"正是要说董相国!\"李儒突然起身,竹冠撞得梁上悬挂的铜铃叮咚作响。\"董公拥兵二十万,为何最后落败?\"老狐狸情绪波动,发出刺耳的声响,\"就因我们当时只知夺权柄,为了赢得权柄,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世家大族让步。却不知民心才是刀把子!\" 董白忽然攥紧马超的手,玄色镶金裙裾扫过绣墩,\"先生是说,世家大族是毒瘤?\"她望着李儒疑惑的说,\"可天下州牧郡守,哪个不是世家出身?\" \"所以才要另辟蹊径!\"李儒拍案而起,\"昔日太平道为何能一呼百应?\"他的眼睛在烛火下放出精光,\"就因张角用符水治病,给了穷百姓一个''天道公平''的盼头!\" 马超露出沉思\"先生是想让本王借天师道收民心?可张鲁那老匹夫,岂会甘当棋子?\" 李儒闻言大笑,震得窗纸簌簌发响。\"主公以为,他为何送两个亲闺女?\"老狐狸拈起案上的墨锭,在砚台里缓缓研磨,\"他没得选,汉中本是兵家要地,无论是益州刘璋或是我西凉或是中原诸侯,只要志在天下,终究要吞并了汉中,他不过是审时度势,觉得大王胜算更大罢了,而我所要的可不只是他汉中这一亩三分地。\"墨汁渐渐浓稠,恰似他眼中翻涌的计谋,\"待符宝姑娘的嫁妆搬进王府,天师道的信徒便会觉得:凉王乃天命所归,连张天师都要攀这门亲,届时传遍天下,大王之声威更盛!\" 晨光突然大盛,将书房里的尘埃照得透亮。董白望着李儒研墨的动作,\"姑丈这棋下得真大,只是不知,谁是棋子,谁又是执棋人?\" 李儒磨好的墨汁,\"在这乱世,\"他用狼毫笔蘸墨,来到挂着的舆图旁,\"能让百姓心甘情愿跟着走的,才是执棋人。\"笔尖划过之处,恰好将西凉与汉中连成一线。 马超指尖叩击着青铜镇纸,目光扫过舆图:\"只需张鲁归附我们得汉中之地便是,何必还要以联姻相托?\" 老狐狸抚着竹冠下的山羊须低笑,\"主公可知张鲁为何自称''师君''?\" \"他虽是汉中太守,\"李儒的指甲刮过舆图上的巴郡边界,发出刺耳声响,\"却更看重的是天师道当代天师的身份。\"砚台里的墨汁在晨光中泛着幽光,恰似他眼中翻涌的算计,\"对张鲁而言,教统兴盛远比疆土得失要紧。\" 第885章 长安布道 百姓归心 马超指尖轻叩着书案,目光落在墙上悬挂的西凉舆图上:\"依先生所言,张鲁竟连汉中故土都可轻弃?即便本王挥师取他城池,他也未必会全力抵抗?\" 李儒捻着胡须微微一笑:\"大王只需允诺天师道在西凉辖地的传教之权,张鲁便不会执念于汉中太守的虚名。但是他是否会拼尽全力,那就在两可之间。\"他顿了顿,指尖轻点在舆图汉中郡的朱砂标记上,\"唯有将张鲁的两个女儿都迎娶入府,让天师道的传承与凉王霸业深度绑定,他才会毫无保留地动用教中符兵为您造势。\" 董白轻轻蹙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姑丈这番话听着神乎其神,这天师道当真有如此翻云覆雨的力量?\" 贾诩替李儒回答:\"董姑娘莫要小觑了教义的力量。以大王的武略,开疆拓土本是易事,难就难在如何收服治下百姓的心。如今中原诸侯连年混战,百姓今日归附这家,明日又投降那姓,究其根本是心中缺乏信仰寄托。\"他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继续说道,\"但若大王在攻占新地后,借天师道传播教义给百姓以''太平盛世''的盼头,日后即便有敌军来犯,治下百姓也能万众一心共御外敌;哪怕一时失地,只要民心未散,待我军再度收复时,百姓自会箪食壶浆相迎。\" 董白静静听完这番话,只觉后颈泛起一丝凉意——原以为只是桩普通的政治联姻,却不想背后竟牵扯着如此宏大的权谋布局,这盘棋的精妙程度远超她此前的想象。 李儒望着马超指尖无意识摩挲的玄铁镇纸,竹冠下的老眼眯成缝。 \"大王可还满意老臣的盘算?\"老狐狸拱手时,竹冠上的玉簪擦过屏风上的麒麟纹,惊得檐下铁马叮咚作响。 马超点头,他暗自松了一口气,便想告退。忽然感觉衣襟被拉扯,他眼角余光瞥见董白拽住自己衣袖的手。 \"满意?\"董白忽然冷笑,玄色镶金裙裾扫过李儒的竹冠,\"你可知为了扩建王府,我让工曹改了多少版图纸?\"她指着窗外四进院新搭的凉棚,红绸嫁妆在暮色里晃成一片碎光,\"如今又添两个妹妹,难道要让符宝睡在游廊下喂蚊子?\" 李儒抚掌大笑,震得梁上悬挂的铜灯爆出灯花。\"这有何难!\"他忽然指向窗外宫城方向,未央宫的鸱吻在残阳下映出冷光,\"现成的皇宫龙庭空着,大王何不直接搬进去?\" 马超捏着镇纸的指节骤然泛白,\"先生糊涂了!\"他望着墙上悬挂的天下舆图,\"本王如今只称凉王,若占了皇宫\" \"不过是座空壳罢了!\"贾诩忽然插话,锦袍袖口的云纹擦过砚台里的浓墨,\"大王自称凉王时,天下谁不知已是僭越?\"马超面色一变。 贾诩不等马超说话,抢着说道:“如果说先帝活着大汉尚有五成气运,如今,在许都登基的新帝,不过是世家把持下的傀儡,又有几分气运保留,更何况,传国玉玺早已丢失,哪有什么气运可讲?” 马超面色古怪,传国玉玺是丢了,但是他知道在哪,之前可是在孙策手中。是他不敢轻易说出,若是让这些老狐狸知道,又不该要有多大的底气鼓噪着他称帝。 董白的指尖在李儒袖上顿了顿,忽然想起白日里灞桥百姓望着绍车的眼神。那些艳羡目光背后,原是李儒用美人计铺就的登极之路——当符宝的嫁妆里抬进天师道秘箓时,未央宫的鸱吻便成了顺理成章的归宿。 \"可天下悠悠之口\"马超的声音忽然低哑,目光落在舆图上长安宫城的标记处。那里被李儒用朱砂圈成个醒目的圆。 \"百姓只看实惠!\"李儒猛地将手拍在舆图中央,朱砂笔迹恰好穿过未央宫的正殿,\"当年董公焚烧洛阳时,百姓可曾为汉室流过一滴泪?所哭的不过是流离失所罢了\"老狐狸的指甲刮过舆图上的渭水,发出刺耳声响,\"即使大王占据皇宫,只要能护得百姓安居乐业,再有天师道为大王造势。\" \"——谁还管这龙椅坐的是刘姓还是马姓?\"贾诩接话时,鎏金腰带扣在烛火下闪了闪。他指向窗外宫城角楼的轮廓,\"至于那虚名\" 董白忽然松开拽着李儒的手,玄色披帛扫过案几上的青铜樽。忽然轻笑出声:\"姑丈早备好了算计?\" 马超望着图纸上蜿蜒的朱砂线条,不由得心中暗自惊叹,这李儒真是把步步都算了进去,一心继承董公的遗志,推翻这腐朽的大汉。而此刻李儒竹冠下的笑意里,分明藏着更狠的盘算:与其做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凉王,不如直接住进这空壳龙庭,让天师道的符水替他洗白僭越的罪名。 马超指尖划过未央宫图纸上的鸱吻纹样,忽然将狼毫笔搁在\"太极殿\"标记处:\"就依先生之计占了宫城,\"他抬眼望向窗外,皇宫的亭台楼阁,在此也能看到,\"但对外仍称''凉王府''。\" 李儒闻言心中暗喜,竹冠下的老眼眯成缝。\"既然如此,那老臣告退。\" 李儒赶紧给贾诩使眼色,二人便躬身告退。已经退出房外,却在廊间转身处,被董白揪住了胡须。 \"姑丈想溜?\"董白的手攥着他的山羊须,玄色裙裾扫得廊柱铜铃叮咚乱响,\"平白添了两个妹妹,当我好搪塞?\" 老狐狸哎哟一声弯下腰,竹冠险些撞落廊下灯笼。\"疼疼疼!\"他感觉胡须根根发颤,瞥见董白鬓边因用力而晃动的珍珠钗,\"傻丫头!\" \"还敢骂我?\"董白手上加力,李儒疼得都跟随着力道弯了腰。 李儒疼得龇牙咧嘴,却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你以为我费劲巴拉的是图什么,姑丈替你揽下这摊子事,费尽心机为大王谋划,\"他眼角余光扫向书房方向,马超正用朱砂笔圈改宫城图纸,\"我这边越尽心尽力,日后大王登极,你这皇后位才更稳当!\" 董白指尖猛地一松,珍珠钗险些掉在青砖上。\"皇后位?\"她望着李儒被揪得乱颤的胡须,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你早就算计好了?\" \"自然!\"李儒揉着发疼的下巴,竹冠下的老脸挤出谄媚笑意,\"为什么我费尽心机要大王对大汉朝廷不再留有妄想?为什么我要费尽心机将太平道绑上西凉战车?为什么我要鼓动大王来占据皇宫?就是要让他逐鹿中原,问鼎天下,完成董公未完成的事业,让你这丫头到时候能够母仪天下,如此,我才算对得起董公对我的知遇之恩!” 董白忽然噗嗤笑出声,\"好啦好啦,是我错怪你了,算你还有些良心,依然想着爷爷。\"她甩了甩衣袖,略带不好意思的关心道:\"姑丈弄疼了?这也怪你,你早些说嘛!\" 李儒说道:“小姑奶奶,你气消了?气消了我就告退了。”董白这才收起假惺惺的关心,满意的离开。 李儒扶着廊柱喘粗气,望着董白消失的方向捋顺胡须。当贾诩从暗影里走出时,他忽然低笑:\"这小姑奶奶总算哄住了。\"袖口滑落,手上赫然沾着几根被揪掉的胡须。李儒看得直心疼,对贾诩说道:“我一心一意为大王办事,还待照顾着小姑奶奶的情绪,我容易吗我?”贾诩哈哈大笑:“文忧先生,能过关就好,哈哈……” 七月的日头晒得宫墙琉璃瓦发烫,张贵蹲在西市井台边时,青布道袍已被汗水浸出盐花。他将符水洒在盲眼老妪额间,忽然扬声朗道:\"我天师道奉太上老君为尊,入教只需五斗米,便能得大道庇护!\"话音未落,袖中滚出的符篆飘进汲水桶,朱砂写的\"治身治家,至公无私\"在水中漾开,惊得围观百姓纷纷摸向怀中粮袋。 \"五斗米就能治病?\"卖胡饼的王翁捏着干瘪的钱袋往前凑,缺牙的嘴漏着风,\"去年我婆娘害痨病,请郎中花了三斗粟都没好\" 张卫摇着折扇走上前,道袍银绣的北斗纹在烈日下明灭:\"我教以符水咒说治病,\"她指了指井台边新立的义舍,里面堆着麦饼与清水,\"若心诚向善,即便无钱,饮符水、服咒文亦可得愈。\"说罢从袖中取出桃木简,上面刻着\"犯法者先宥三,然后乃行刑\"的教规,\"我师君在汉中时,道民皆以诚信为上,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打更的李老二灌下碗符水,忽然拍着大腿道:\"难怪张道长总说''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他袒露的胸口沾着符水,在暑气中泛着红光,\"前儿个我醉倒街心,竟是道众送我回家,分文未取!\" 昔日的皇宫,如今的凉王府前,贾诩望着朱雀大街设立的义舍前排队领麦饼的百姓,顿了顿:\"文优先生瞧,五斗米教设义舍、置义米,比朝廷的常平仓更得人心。\"他指向西市墙根下习字的道童,孩子们用树枝在地上写着\"种谷得谷,种豆得豆\"的教义,\"百姓如今交五斗米入教,既得庇护又有饭吃,哪还念着汉家天子?\" 李儒竹冠下的眼眯成缝:\"当年张鲁在汉中,以''三官手书''让道民忏悔,又以''祭酒''管治地方,\"他敲了敲案上的汉中地图,\"如今咱们借长安百姓之口宣扬:凉王若得天下,便让天师道的''义舍''遍行四海——\" \"——如此便是''天命所归''了。\"贾诩踢开脚边晒裂的符水碗,釉面碎纹里映着\"凉王府\"匾额。 李儒抚掌大笑:\"这便是教义的妙处!\"他指向远处改砌宫墙的工匠,而此刻的未央宫深处,工匠们正将\"太极殿\"匾额翻过来,背面新刻的\"凉王议事厅\"。 当暮色漫过宫墙时,义舍前仍排着长队。王翁攥着刚领的麦饼,对孙子低语:\"听见没?交五斗米入教,既能治病又能吃饱,比跟着汉家皇帝强多了。\"孩子咬着麦饼点头,手里攥着的槐树叶上,在暑气中渐渐干涸,却像极了天师道在长安埋下的一颗颗种子。 第886章 迎妻盼子 晴天霹雳 七月流火炙烤着函谷关古道,鲁肃的青骓马踏过被晒得发烫的碎石,马蹄下腾起的热气与蝉鸣绞成一片。他袖中密信的封蜡已被汗水浸得发软,周善鞍前那坛青梅酒正渗出凉意,坛身凝结的水珠顺着蜀锦封套滑落,在马鞍垫上洇出暗痕——同路的魏延突然勒住缰绳,铁胎弓上缠着的避虫艾草扫过道旁焦枯的草丛,惊起几只蛰伏的蚱蜢。 \"先生可知为何大都督遣某与周将军同行?\"魏延的玄铁甲叶在烈日下烫得发白,他指向远处山坳里腾起的尘雾,\"某的亲卫已在前方驿站备下冰水。\" \"甘宁愿留山越护卫少主,\"鲁肃望着魏延\"想必大都督遣魏延将军前来,正是为护我等周全。\"话音未落,周善已翻身下马,靴底沾着的山越苔衣碎屑混着滚烫的沙砾,在地面烙出暗绿的印记:\"先生果然明察。\" \"这是大都督给凉王的信,\"周善指尖蹭过信筏边缘的火漆,。鲁肃忽然长叹一声,望向被骄阳烤得扭曲的地平线:\"自春日出使至今,已离长安半载\" 而千百里外的山越,甘宁正将浸过艾草汁的软甲套在马跃身上。七月的骤雨刚过,演武场的石板缝里还冒着热气,孩子赤足踩过的地方腾起白雾,惊得檐下悬挂的驱蚊香囊轻轻晃动。\"长安的伏天能把铜盆烤化,\"甘宁用汗巾擦着马越后颈的痱疹,指腹蹭过孩子腕间的狼牙串,\"在这儿反而是湿热\"他突然望向寨外那片被雷雨打湿的蕨类植物,叶片上的水珠正滴落,\"在这儿,幸好有你阿月婶婶煮的绿豆汤,有老猎户藏在冰窟的山梨。\" 七月的长安虽透着兴旺气象,但时至流火时节,马超在由汉宫改建的凉王府中渐生焦灼,常在金砖铺就的议事厅内踱步,玄色锦袍下摆扫过地面时,总惊起几缕在光柱里浮沉的浮尘。算起来,鲁肃与甘宁赴江东已过数月,连往汉中联络李儒都已返回月余,可江东使者的行踪仍如沉在灞水潭底的石子,杳无回音。他摩挲着案头发凉的青铜镇纸,不仅为孙策身死的真相悬心,更念及派往西凉坐镇的马岱——临行前特意嘱托其安排将士护送母亲与妹妹等家眷迁居长安,至今却未得片言只语,不知河西走廊的风沙是否阻了行程。 正对着墙上悬挂的西凉舆图凝神时,檐角铜铃突然急响,亲卫前来禀报,鲁肃车队已到灞桥,马超眼中急火腾地燃起,一面穿戴整齐服装,一面沉声吩咐侍从:\"去请白儿、甄宓姑娘,再着人请张琪瑛、张符宝同往城门。\"顿了顿又补一句,\"将库房里的和田玉麒麟锁与兽纹银镯取来,梁王车架取来,让主母与少主同坐。\" 朱雀门的阴影里,董白与甄宓已候在雕花马车旁。董白鬓边的鎏金步摇随呼吸轻颤,手中描金漆盒盛着新打制的鎏金长命锁,锁片上嵌着细碎的蓝宝石;甄宓素色襦裙袖口的刺绣被风掀起角边,盒中叠着数套江南云锦裁制的虎头兜肚,针脚间还缝着驱邪的朱砂符。张琪瑛姐妹则将五色丝绦系在锦盒上,道袍袖口的太极印信在烈日下若隐若现——丝绦末端坠着的桃木雕符,正是五斗米教专为孩童祈福的\"平安契\"。四人望着灞水桥方向,连廊下栖息的麻雀都仿佛感知到这份期待,扑棱着翅膀在飞檐下打转。 灞桥蒸腾着水汽,桥身石板被晒得发烫,连垂落的柳丝都蔫成墨绿的绳。魏延勒住战马,玄铁甲叶在烈日下泛着白光,远远望见朱雀门下那抹鎏金披风时,险些撞落马鞍上的青梅酒坛。\"先生快看!\"他扯住鲁肃的缰绳,马蹄溅起的水花惊飞了水面红蜻蜓,\"凉王竟亲自立在城门下!\" 鲁肃攥着袖中软化的封蜡,指节在竹制信筏上按出凹痕。他望着魏延沾沾自喜的脸,喉结滚动着未说出口的话——此行并不顺利,主母身死,少主也没有接回,该如何跟主公说? 马蹄踏碎灞水倒影时,马超已大步迎上,披风扫过桥面青苔时惊起几只蚱蜢。\"子敬辛苦了!\"他扶住鲁肃的手,目光却越过车队,\"莎莉儿与马越呢?\" 魏延抢步上前单膝跪地,铁盔撞在石板上发出闷响:\"大王,可还记得末将?\" 马超打量着来,将一把扶起,说道:“哈哈哈哈!魏文长,你怎么来了?说的什么话,孤怎么会不记得你?咱们在江东并肩作战,江东将领里面属你和太史子义最为勇猛!”魏延喜不自胜。 周善又前来行礼,马超又与之寒暄两句,说罢又转向鲁肃,眼角余光瞥见董白与三女提着的锦盒:\"孤的妻儿,难不成要孤亲自去请?\" 董白晃着鬓边的鎏金步摇轻笑,锦盒里的鎏金长命锁撞出叮咚响:\"大王说得有些道理,莎莉儿姐姐远道而来,你亲自迎接也是应该的。\"后面三女的轻笑混着蝉鸣,却让鲁肃攥信的手突然颤抖。 \"罢了,\"马超解下披风甩给亲卫,\"孤亲自赶车去迎。\"话音未落,鲁肃突然扑通跪倒,额头撞在发烫的石板上:\"大王容禀!江东之行变故重重,主母与少主未能迎回\" 桥畔柳树上的蝉鸣忽然止了。董白手中的长命锁砸在车板上,而马超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指尖距离鲁肃颤抖的肩甲不过三寸。 七月的长安暑气蒸腾,马超指尖微颤着问:\"发生什么变故?他们母子如何了?\"鲁肃伏在滚烫的地面,望着檐外晃眼的日光,却只觉遍体生寒,伏地不起。董白见马超眉宇间焦灼欲裂,轻声劝道:\"大王,天气燥热,不如先请先生回府详谈。\"马超强捺心绪,与众人并辔回府。 议事厅内,冰块在铜鉴中\"滋滋\"化水,却压不住满室沉郁。马超急声催问,鲁肃遂将孙策之死的疑点和盘托出:\"孙策如何中伏,如何毒发身亡周公瑾分析,恐与孙权有关。\"马超一拳砸在案上,青玉镇纸蹦起寸许:\"孙权这狼子野心!竟对亲兄下此毒手!公瑾如今怎样?\" 鲁肃叹道:\"周公瑾被孙老夫人误会,暂护孙策之子据守吴郡。\"他顿了顿,声音哽咽:\"更令人痛心的是,莎莉儿夫人为救孙绍已遭不测……\"话音未落,四女已是垂泪,马超虎目泛红,一拳重重砸在桌沿,木案发出闷响:\"莎莉儿你叫孤如何如何弥补!\"厅外蝉鸣聒噪,混着马超压抑的痛惜,在暑气中凝成沉重的回响。 议事厅内,马超拳砸桌沿的闷响惊落梁尘,四女望着他虎目泛红的悲恸模样,皆感同身受。董白攥着绢帕的指尖微微发白,绣着并蒂莲的帕角已被泪水洇透;甄宓垂下的素色衣袖轻颤,袖中给马跃备的虎头兜肚滑落一角,朱砂符在烛火下泛着朦胧红光;张琪瑛姐妹并立的道袍下摆簌簌抖动,张福宝捏碎了手中的桃木平安符,碎木屑混着泪珠坠在青砖上。四人垂首时,鬓边金钗与道冠流苏轻轻晃动,泪水顺着面颊滴在衣襟,将锦缎与麻布皆染出深色痕印,厅内只余冰块融水的\"滋滋\"声与压抑的啜泣,在滚烫的空气里织成一片哀戚。 议事厅内暑气凝滞,董白见马超双肩因悲恸而微颤,素手轻抬,指尖刚触到他玄甲肩胄的鎏金兽纹,又因甲面滚烫而缩回半寸。她垂眸拭去泪痕,绢帕扫过案头时,将马超方才砸出的墨渍抹成蜿蜒血痕:\"先生刚说少主马越呢?\" 鲁肃伏在青砖上的手指抠进砖缝,抬头时额角伤口的血痂被汗水浸得发暗:\"沙摩柯首领他说少主是夫人唯一的骨血,\"喉结滚动着,声音突然低哑如砂石摩擦,\"还说''一入侯门深似海'',没娘的孩子跟着主公\" 这话未说完,马超突然抬首。方才还盈着泪光的虎目此刻凝着冰棱,鬓角青筋突突跳动,铁指攥得座椅扶手发出\"咯吱\"裂响。他嘴角咧开的弧度似笑非笑,却惊得檐下栖息的麻雀扑棱着撞翻了喂水的铜碟。\"深似海?\"他重复着这三字,声线陡然拔高如出鞘的刀,\"孤的侯门容不下孤的亲儿?!\" 董白下意识后退半步,袖中给马越备的鎏金长命锁撞出脆响。却见马超突然起身,玄甲扫过屏风时震落半片金箔,正掉在鲁肃面前的冰鉴里,将融化的冰水染成浮动的碎金。\"亲卫!\"他手指暴起青筋,指节在玉璧上按出青白指痕,\"传李儒先生、贾诩先生,徐庶先生前来议事——\" 话音戛然顿住。他望着厅外被骄阳烤得扭曲的廊柱,突然扯下束发的金冠,散乱的黑发覆住半张狰狞的脸。当值亲卫撞开雕花槅门时,正看见凉王攥着剑柄的手剧烈颤抖,而议事厅四角铜鉴里的冰块,恰在此时\"咔嚓\"碎裂,溅起的冰渣混着血珠,砸在\"凉王霸业\"的竹简上。 马超额角青筋暴跳,攥着剑柄的指节泛白,接着沉声道:\"再传谕各位将军,休整已逾半载,西凉铁骑也该活动筋骨了!\" 亲卫们见他眼尾泛红,为首亲卫慌忙拱手,兜鍪下的脖颈渗出冷汗:\"谨遵大王令!\"说罢不敢多问,转身匆忙而去。 长廊外暮色渐沉,亲卫们急促的脚步声撞在宫墙上,惊起檐下栖息的雀群,而议事厅内传来案几翻倒的巨响,混着冰块碎裂的\"咔嚓\"声,在滚烫的夜风中绞成凛冽的杀意。 第887章 怒欲兴兵 魏延豪情 夜色渐沉,王府突然响起急促的传召令。亲卫们举着火把穿梭长廊,甲叶碰撞声惊起檐下宿鸟,将\"主公急召\"的消息砸向各府。众谋士和将领们被惊醒时,只见窗外火把如游龙蜿蜒,心中疑窦丛生,匆匆披衣赶至王府。 议事厅内,马超的金冠被掷于地上,束发的丝绦散乱缠绕着玉镇纸。他披头散发,神色冰冷如霜,狼图腾软甲上还沾着未干的汗渍。众人见此情景面面相觑,李儒深吸口气上前问道:\"大王,可是发生了变故?\"马超将江东之事和盘托出,展开周善呈上的周瑜密信。信中字迹染着血痕,诉说孙策遭孙权与世家谋害的真相。 \"我痛失兄弟爱妻,\"马超声音沙哑,指节叩击着案几,\"欲踏平江东,诸位有何良策?\" 徐庶抚着三绺长髯上前,青竹杖在舆图上的荆襄水网处点出轻响:\"主公请看,刘表据守荆襄,控扼沔水要冲,其麾下蒯越已在新野布下十二座粮囤。\"他的袍袖拂过地图上蜿蜒的沮水,烛火将水纹投影在殿柱上,晃成流动的银蛇,\"我军若东进江东,需经襄阳古道运粮,而刘表素与孙权暗通款曲,届时只需掘开一处河堤,我军三十万斛军粮便会付诸东流。更何况,刘表与孙权暗害孙策将军,咱们要借道,刘表老儿怎会同意,若要出兵江东与荆襄刘表必有一战!\" 贾诩轻摇羽扇,扇面被烛火映得透亮:\"袁绍与公孙瓒正在幽州大战,战局焦灼”他忽然收扇敲在地图的陈留郡,\"而曹操正在攻略徐州陶谦,大王占据关中,正可看诸侯混战,若主公此时东出,恐怕会使关东诸侯惶恐,若是关东诸侯联手对抗西凉,或是趁我等出兵之后偷袭,长安危也,何况荆襄城墙高十二丈,护城河宽五丈,刘表既然与孙权联手暗害孙策将军,必定怕主公报复,肯定早已做了万全的准备。\" 李儒将一卷汉中舆图铺开,图上用朱砂圈出的义舍如红点密布:\"张鲁新附,五斗米教众尚在观望,而刘璋已在葭萌关增兵三万。\"他的指甲划过地图上险峻的陈仓道,那里用墨线标着\"谷深四十里,车不得方轨\"的古注,\"如今我军若分兵江东,刘璋只需断我陈仓粮道,汉中便会重陷战火。\"忽然掀起案角的羊皮纸,露出底层绘制的益州地形图,\"看这岷江与涪江的走向,刘璋若决水灌汉中,比刘表断粮道更狠十倍。\" 帐内烛火突然爆出灯花,武将们按剑起身的甲叶声如浪翻涌。张辽铁枪顿地声震屋瓦,:\"西凉铁骑何时受过这等折辱!孙权鼠辈鸩杀兄长,真当我河西儿郎的马刀是钝的?\"他甲叶间露出的匈奴骨饰叮当作响,那是踏平左贤王王庭时的战利品。 张绣突然拔剑劈向案几,刀刃下几案四下纷飞:\"刘表守着荆襄那堆土坯墙,也配挡我铁骑?当年我在宛城杀得文聘丢盔弃甲,他那点蒯越的屯田兵,不过是土鸡瓦狗!\"刀背重重磕在地图的沮水标记上,震得整卷羊皮纸簌簌发颤。 李儒噌的站起,袍袖拂过烛台时,灯芯爆出的火星溅在张辽铁枪上。\"诸位这是添乱!\"他指着舆图上被血指甲掐破的江东地界,竹简在掌心卷成弧形,\"当年项羽坑杀二十万秦卒,便是因''怒气兴兵''四字!\"话音未落,张辽的铁枪已\"当啷\"顿地,枪尖挑落的灯花烧着了李儒袍角的云纹。 \"先生说我等添乱?\"张辽突然扯开胸前甲叶。\"某追随主公时,不过是个败军之将,被吕布追杀入丧家之犬,主公不以末将粗鄙待之如兄弟,视之如手足。\"他紧握铁拳,\"如今主公痛失爱妻、折损兄弟,我等若畏首畏尾,岂不闻着西凉风都害臊?\"帐外突然传来马嘶,是他的踏雪乌骓在扒门,马蹄铁刮着铜环如擂战鼓。 徐晃的大斧突然砸在地上,身躯来到马超身前,\"孙伯符当年与主公纵横天下,与主公兄弟情比金坚,在西凉时曾说''江东子弟当马革裹尸'',在江东时更是倾尽所有助大王解扬州之围。\"斧尖挑起周瑜书信,墨迹在烛火下泛着红光,\"如今竟被亲弟弟用暗算,连主母都\"喉结滚动着,突然将斧头剁进柱础,\"此等英雄竟落得如此下场,若不为之复仇,日后阴谋诡计丛生,天下尽是鼠辈了\" 李儒指着地图上蜿蜒的沔水:\"刘表荆襄横隔,又有大江挡路,诸位的马刀能劈开河堤么?\" \"先生只知''怒气兴兵'',可知''哀兵必胜''?\"张辽急切的说道,\"主公待我等如手足,我等当以死报之——\"突然收剑回鞘,震得甲叶上的匈奴骨饰叮当作响,\"今日这仇不报,天下诸侯该如何看待主公?我西凉铁骑如何再威震天下?\" 此时帐外传来甲叶摩擦声,整队亲卫突然撞开槅门。为首马休马铁齐声道:\"大哥!西凉铁骑已磨好马刀,时刻听从大王号令!” 议事殿内烛火摇曳,将众人怒睁的眼瞳映得通红。李儒垂立在丹墀之下,看着将军们拍案而起时震落的茶盏碎片,釉色在青砖上划出刺目的白痕。他袖口微动,指尖似有若无地叩了叩腰间玉带,目光斜向丹陛下的董白——那女子正绞着帕子,耳垂上的明珠随身子轻颤,显是同仇敌忾的声浪让她也失了方寸。 他足尖碾过碎瓷,靴底擦过地面时发出细微的声响,趁众人争嚷之际已欺近董白身侧。眼尾余光瞥见马超青筋暴起的脖颈,李儒喉结轻滚,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量道:“瞧这架势,恐怕将军这次真要怒而兴兵了,这一个个将军们鼓噪着要出兵,说白了不还是想要战功。”董白猛地抬眼,见他瞳仁里映着烛火却无半分暖意,遂按捺住裙角的褶皱,提着月白色裙摆踉跄至殿柱后,小声与李儒说道:“姑丈是什么意思?” 李儒小声说道:“如今天下,关东诸侯混战,大王雄踞长安,便能威慑天下,何苦如今去趟这波浑水?” 董白也带一点愤怒的说道:“可是如此深仇大恨,不去报仇,不被别人小觑?” “糊涂!”李儒袖中竹骨折扇“啪”地展开,扇面遮住半张脸,“若是此时和荆襄江东开战,这战局没个两三年怎么打得完?” 董白咬牙切齿,说道“打就打,西凉男人还怕他不成?”李儒说道:“你真是糊涂呀,再打两年,你这亲还成不成了?现在都劝不住大王了,只能赶紧去看看大王的父亲有没有休息,让大王的父亲来压一压他的火气。” 董白一听这还影响自己成亲,一想到再等两三年,便不再犹豫拔腿就走。 长信宫的铜鹤香炉还浮着残烟,老仆打着哈欠掀起帘栊时,董白已撞开内室的槅门。床榻上的紫貂裘被蹬到地上,马腾抓着玉带踉跄起身,银簪松落的头发里竟添了几缕霜色。“丫头慌什么?”他声音里带着宿醉的沙哑,却在听见“将军要攻荆州”时,将错扣的玉带猛地扯断,玉銙“噼里啪啦”滚了一地。 主仆三人提着气死风灯穿过九曲回廊时,檐角铁马被夜风吹得叮当作响。马腾披着玄色锦袍,露在外面的脚踝还沾着席草碎屑:“那混小子又犯牛脾气了,先生们都说此时不是出兵之机,他又不此执拗起来,快快快快,跟我一起拦住他。”灯笼光映在他眼角的皱纹里,像极了议事殿外那尊被战火熏黑的石狮。 议事厅内檀香混着甲胄上的铁锈味,熏得徐庶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他攥着舆图的手指深陷进蜀锦,荆襄地界的朱砂标注被指甲刮出毛边:“若二十万大军南下攻略江汉,”袍角扫过案上堆成小山的军报,“长安十三座城门,拿什么堵关东诸侯的狼牙箭?” 话音未落,魏延的铁靴已在青砖上踏出闷响。玄色大氅扫过两侧武将时带起风啸,他单膝跪地的刹那,护心镜撞在地面发出“当”的脆响:“末将请命镇守长安!”鎏金头盔下的眼瞳燃着烈火,映得檐角蟠龙藻井都在晃动。 徐庶道:“说得轻巧!曹操屯兵许昌十万,袁绍踞守冀州二十万,若二者任意一支西犯——” “便请徐先生看末将斩将旗!”魏延忽然扯下头盔“长安城高墙厚!”他拳头砸在地上,“若曹操来,末将便要他有来无回;若袁绍来——” “若袁曹合兵呢?袁绍曹操同为世家豪族,历来交好。”马超眼睛泛着冷光,目光灼灼的看着魏延。 魏延忽然哈哈大笑,笑声震得梁上铜铃叮咚作响。他从靴筒抽出匕首,刀锋深陷入梨木三寸:“便让他们试试!城楼上的礌石够砸十万兵,瓮城里的滚油够煎千员将,”他指向远处的宫墙,雉堞在夜色里如锯齿般森然,“末将若放一兵一卒入关,便把这颗头颅挂在朱雀门上!” 铜灯盏里的兽脂突然爆出灯花,将马超按在舆图上的手背映得通红:“好!”声浪撞在雕花梁枋上又落下来,“魏文长既有此肝胆,”腰间佩剑“呛啷”出鞘,“长安十三门的虎符,今夜便交予你!” 西首立柱下的贾诩忽然咳嗽起来,枯瘦的手指在袖中掐算着什么,眼角皱纹里凝着的烛火明明灭灭。徐庶握着羽扇的指节泛白,扇骨在掌心转出半圈又猛地顿住,目光扫过舆图上渭水与黄河的交汇处——那里用朱砂画着密密麻麻的营寨标记。两人交换眼神时,眼神中都写满着无奈。 “好什么好?” 苍老的声线像锈铁擦过青石,从殿门铜环处一路碾进来。 第888章 忍锋聚心 王者蜕变 众人闻声回头时,殿门铜环正“哐当”撞在门板上。门槛外暮色里,马腾玄色锦袍反披在身,右襟带子松垮地垂到膝头,露出的中衣已被汗水浸透,花白胡须上还沾着几星未及拂去的草屑。董白攥着他胳膊踉跄跟进,绣着缠枝莲的袖口被老人指甲掐出深痕,鬓边珍珠步摇晃得几乎坠地。 贾诩垂在袖中的手指微微蜷起,徐庶下意识将羽扇往胸前一收,两人目光同时扫向角落里的李儒——他仍垂着眼皮摩挲腰间玉牌,仿佛马超的愤怒,马腾的匆忙赶到,都与他无干。二人看他装模作样,都暗道高明。 “刚封大王就得意忘形!”马腾甩开董白的手,痛心地说道“益州刘璋、荆州刘表,许昌的曹操、冀州的袁绍,幽州公孙瓒——”他手指戳着舆图上的诸侯势力,“你竟全不放在眼里?荆襄水泽多歧路,江东大江横亘,西凉铁骑难道能蹚着江水过河?” 马超握剑的手猛地一颤,青钢剑在砖面上划出一串火星。“父……父亲大人……”他望着父亲鬓角的霜色,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 “超儿!”马腾上前一步,枯瘦的手指戳在他肩甲凹痕上,声音陡然哽咽,“为父以为你经历长安巨变,心智该成熟了!谁知还是这般暴躁——你怒而兴兵,是要拿西凉健儿的性命,填你这把怒火吗?” 议事厅的烛火突然爆出灯花,马超攥着剑柄的指节泛白:“父亲!这般深仇大恨,难道就忍了不成?”他玄色披风扫过案几,将绘着江东地形图的蜀锦震得哗啦作响,冠带垂落的玉衡撞在甲叶上,发出细碎的脆响。 “大王容禀。”李儒整了整广袖,他踏过烛火投下的光影,鬓角霜发被火舌舔得明明灭灭:“昔年勾践困于会稽,卧薪尝胆十载,终以三千越甲吞吴。若连一时激愤都按捺不住,何以望鼎天下?” 马腾指着李儒说道:“听听!文优先生这话在理!”袍袖扫过案头堆叠的文书,“非是不报仇,是要把仇火煨在心底。你大张旗鼓迎娶四位王妃,早已传遍天下” 他忽然揪住马超的衣襟,银簪松落的花白白发扫过马超面颊:“你母亲从西凉起程,算算路程,应该早已经到了,至今未有消息传来!路途遥远,若有差池如何是好?你只顾挥军东进,可知西凉老营的妇孺正倚门相望?” 马超的目光死死钉在舆图。 “人主之相,在忍常人所不能忍。”李儒退后半步,广袖拂过狼藉的军报,“大王若执意兴兵,末将请即刻去库房取来婚书——”他指向殿外沉沉夜色,“难不成要让新妇在烽火里行合卺礼?” 徐庶的羽扇在舆图上划出半圈弧线,扇骨停在长江与汉水的交汇处:“大王请看,荆襄七郡水网如织,”扇面轻叩“赤壁”二字,烛火在纸面投下晃动的阴影,“此刻正值梅雨,沔水暴涨三尺,西凉铁骑连人带马,怕是要在泥沼里陷到马腹。”他指向图例里的粮草转运图,朱砂标注的“江陵粮仓”被烛泪洇得模糊,“粮草要从斜谷道运来,过栈道时若遇山洪……” 贾诩忽然咳嗽着上前半步,枯瘦的手指在舆图上点出三个红点:“许昌的曹操、冀州的袁绍、幽州的公孙瓒,这三处兵力加起来逾五十万。若我们此刻东进,怕是刚到夏口,曹操的骑兵已踏破函谷关。” 夜色已深,马超熄灭了复仇的怒火。独坐殿中,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剑柄凹痕。案上烛火渐弱,在舆图上投下斑驳阴影,仿佛将天下诸侯的势力化作流动的暗流。他想起父亲颤抖的白发,想起李儒所说的婚期,更想起母亲——原来自己一路横冲直撞,竟从未回头看过身后的西凉。 在长安惊变以来,马超第一次思索时,终于看清汉室气数已尽。放下了心中的坚持,不再一心想做一个力挽狂澜的忠臣,那时他握紧双拳,觉得只要手中有剑,就能劈开一个新的天下。可如今,剑尖挑起的不是敌人的头颅,而是西凉子弟的性命。 窗外夜风裹挟着沙砾拍打窗棂,他忽然想起徐庶所说的荆襄以及江东,江水滔滔,铁骑难渡,自己曾嘲笑荆襄小儿只懂舟楫,此刻却惊觉那些蜿蜒水脉,竟如细密的丝线,将百万雄兵困在无形的牢笼里。贾诩点出的三个红点在眼前跳动,五十万敌军,足够将西凉踏成齑粉。 玉衡坠地的脆响仍在耳畔,那是他方才暴怒时扯落的冠饰。马超俯身拾起,冰凉的玉石贴着掌心,忽然明白李儒那句“人主之相,在忍常人所不能忍”的分量。他想起长安城头冲天的火光,想起自己单枪匹马杀出重围,而那些为了掩护自己离开死去的诸位将领——那时的他,不过是个快意恩仇的将领。 而真正的君主,要咽下仇恨,要藏起锋芒,要像父亲说的那样,把仇火煨成燎原的暗火。马超缓缓起身,将玉衡重新系回冠带,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肩头,甲叶上的霜花折射出冷冽的光。这一夜,他终于读懂了舆图上那些看似冰冷的线条:不是束缚,而是成就霸业的经纬。 晨光初现时,马超推开殿门。守在廊下的董白惊觉,那个昨夜怒发冲冠的将军,此刻眼神如深潭般沉静。他抬手按住腰间佩剑,对着东方渐亮的天际轻声道:“传令下去,暂停东进。备马,随本王去西凉老营。” 马蹄踏碎晨雾,马超的玄色披风在城头猎猎作响。西凉老营的辕门尚未完全敞开,震天的欢呼声已如浪涛般涌来。铠甲碰撞声、兵器顿地声混着“大王!”的高呼,惊起营寨上空成群的寒鸦。 他翻身下马时,几个年轻士卒已红着眼眶扑过来。为首的少年攥着他的护腕,袖口还沾着去年长安之战的血渍:“将军可算回来了!我们天天盼着您下令——”话音未落,老将们已分开人群,布满伤疤的手掌重重拍在他肩甲上,浑浊的眼睛里闪着泪光。 马超登上了望台,眼前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军帐。旌旗如林,矛尖上凝结的晨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忽然想起项羽乌江自刎时的决绝,那些追随霸王到最后的江东子弟,何尝不是像眼前这些人一样,将生死托付给了一个信念?而为何霸王项羽宁死不肯过江东?这么多随他从西凉乡梓之间出发,不畏艰险,不惧生死,只因他这所谓的神威天将军一句话,便生死相随的兄弟们,若真他一意孤行,这些兄弟们一个个损伤殆尽,自己还有何脸面重返西凉老家? “诸位!”马超抽出佩剑,剑锋直指天际,“曹操在许昌磨刀,袁绍于冀州厉兵,天下群雄都道西凉铁骑是洪水猛兽。”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张熟悉的面孔,“可我今日只问一句——” 山风骤起,卷着黄沙掠过营寨。将士们屏住呼吸,看着他们的王单手握剑,在猎猎风声中掷地有声:“若前方是刀山火海,是十面埋伏,你们——敢战否?” 回应他的是地动山摇的呐喊。长枪如林般举起,铁蹄踏得地面震颤,“敢为凉王效死!”的吼声直冲云霄,惊散了厚重的云层。 山风骤起,卷着黄沙掠过营寨。将士们屏住呼吸,看着他们的王单手握剑,在猎猎风声中振臂高呼:“我要你们与我一起,马踏中原!将敌寇的头颅,踩在我们的马蹄之下!我要你们与我一起,封妻荫子!让你们的妻儿,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人!我要你们与我一起,共享富贵!让西凉铁骑的名号,响彻九州每一寸土地!” 阳光穿透雾霭,照亮马超扬起的嘴角,也照亮西凉军阵中翻涌的血色战旗。这一刻,他终于明白,真正的霸业不在匹夫之勇,而在千万人心甘情愿追随的脚步里。 暮色浸染营帐时,酒香已漫过西凉老营的辕门。马超挽起衣袖,亲自将酒坛倾入粗陶碗,琥珀色的酒液溅在他未卸的甲胄上,混着将士们的笑骂声蒸腾成一片暖意。昨日还在议事厅里争执的将军们,此刻勾肩搭背围坐在篝火旁,有人扯着嗓子唱西凉歌谣,有人将烤得焦香的羊肉塞进他手里。 谋士们今日一大早还在担心大王究竟会做何决断,生怕他怒而兴兵,给西凉带来不可计量的损失。通过询问才得知,马超今日便与董白一起前往了城外的西凉老营,在寻访城中的将领却得知都已经前往。谋士们顿时慌了神,匆匆赶往城外。 在穿过重重人影时,正撞见马超仰头饮尽一碗烈酒。火光映得他眼眸发亮,哪里还有昨日怒发冲冠的暴戾?董白倚着营帐柱轻笑,腕间银铃随着她的动作轻响:“先生们可算来了,大王说了,今日不醉不归!” 贾诩望着马超将酒碗重重砸在木案上,再看看同样惊慌失措的徐庶,忽然抚须低笑。李儒却站定在光影交界处,看着少年将军拍着士卒的肩膀,那双曾被仇恨灼红的眼睛,此刻盛满了让人心安的热意。马超从一个忠君爱国的将领,李儒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蜕变,到如今才终于有了一个王者该有的气度和胸怀。 “火候到了。”李儒轻声道。夜风卷着火星掠过营帐,映得他鬓角霜发忽明忽暗。贾诩微微颔首,远处传来马超爽朗的大笑,混着此起彼伏的“干!”声,惊起栖息在辕门上的夜枭。 这一夜,篝火燃尽又添新柴,西凉老营的喧嚣直破云霄。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马超扶着略显踉跄的身子立在营垒高处,望着士气高昂的将士们。他终于懂得,王者的气度从不在剑锋所向,而在能让千万人心悦诚服地追随,在将锋芒化作凝聚人心的星火。 第889章 纵横制衡 忧母心切 傍晚的长安,马超从昨夜的酒醉中彻底醒来,踏步走进议事厅内,牛油烛火将舆图照得透亮,羊皮卷上的山川河流被染成暗红,仿佛浸透血色。马超手指重重按在汉中与益州交界处,粗粝的指腹擦过“葭萌关”三个字,发出沙沙声响。 “诸位,刘璋小儿野心昭昭,汉中便是我们的咽喉。”他环视众人,目光扫过贾诩灰白的眉须、李儒垂落的广袖,“张鲁旧部虽已归降,但人心未稳,如何布防,还请先生们指教。” 贾诩轻咳一声,枯瘦的手指点在舆图上:“可效仿当年韩信‘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表面调兵加固阳平关,实则在定军山设伏,另派死士潜入成都,策反刘璋麾下失意将领。”他话音未落,李儒已抚掌笑道:“文和高见。不过守将人选至关重要,张任乃蜀中名将,既有威望又善治军,若能委以重任,汉中可成铁壁。” 马超沉思片刻,猛地抽出佩剑,剑锋在烛火下划出冷光:“好!即刻任命张任为汉中守将,许他先斩后奏之权。另派暗桩监视刘璋,若有异动,三日之内必报!”令箭掷出时,正落在舆图“成都”二字之上,震得案上竹简哗哗作响。 解决完汉中之事,马超踱步至窗边,望着塞外苍茫月色,忽然开口:“袁绍与公孙瓒在幽州厮杀正酣,诸位以为,我们该如何借力?” 徐庶轻摇羽扇,扇面在月光下投出细碎阴影:“公孙瓒虽勇,但粮草匮乏,败局已定。大王何不派人送信,许他退入并州,共抗袁绍?如此一来,既削弱袁绍,又能将公孙瓒收为羽翼。” 贾诩捻须补充:“此计妙在‘驱虎吞狼’。但需提醒公孙瓒,并州马邑粮草充足却守备空虚,唯有与我军联手,方能成事。” 马超颔首,提笔蘸墨,狼毫在素绢上疾走如飞。写完最后一笔,他将火漆按在信笺上,看着龙虎纹缓缓成型:“即刻派遣使节,出使幽州,不必在幽州与袁绍一决生死,若事有不谐,放弃幽州,我愿与他共取并州,跟他说师弟还想在边疆看到白马将军的风采!” 议事厅内烛火噼啪作响,徐庶轻摇羽扇,扇骨在舆图上点过许昌与徐州的交界:\"诸位请看,曹操自奉天子于许都,以''讨逆''为名攻城略地,短短数月连下兖州三城。如今剑锋直指徐州陶谦,陶谦治下广陵郡与周瑜盘踞的吴郡犬牙交错,若曹操得手\"羽扇猛地顿在\"广陵\"二字,惊起案头军报簌簌作响。 贾诩摩挲着泛黄的竹简,浑浊的眼珠泛起冷光:\"挟天子以令诸侯,此乃''借天时''之策。曹操剑锋所指,诸侯莫敢不从。徐州若破,江东门户洞开,周瑜纵使坐拥水军,也难敌曹操席卷之势。\" 李儒广袖拂过地图上蔓延的红线,玉牌撞在案几发出清响:\"结盟如饲虎。但此刻与曹操交恶,恐逼其与袁绍联手。不如设下枷锁——既借他牵制袁绍,又以吴郡为饵,捆住这头饿狼。\"他抬起头时,鬓角霜发被烛火染成血色。 马超猛地抽出佩剑,剑锋挑起案上结盟草案,火苗瞬间吞没半幅竹简:\"好个借虎驱狼!\"他冷笑将燃烧的残纸掷向铜盆,火光照亮他眼底翻涌的杀意,\"告诉曹孟德,徐州、兖州任他纵横,但吴郡方圆百里,他若敢踏足半步——\"剑刃重重劈在舆图\"许昌\"二字,裂帛声响彻厅内,\"西凉铁骑定让他重新将天子迎往他处!\" 议事厅内残烛摇曳,马超将手重重拍在舆图\"荆州\"二字上,震得竹简纷纷滑落:\"刘表老儿暗助黄祖伏击孙策,孙权小儿毒杀亲兄,这笔账岂能轻易揭过?\"他的目光扫过贾诩苍白的面容、徐庶轻摇的羽扇,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硝烟味。 徐庶以为马超又要旧事重提,担忧的将羽扇横在胸前,扇面遮住刘表势力范围:\"大王三思。如今袁绍虎视冀州,曹操鏖战徐州,我军若贸然南下,恐陷腹背受敌之境。刘表素称''座谈客'',虽无争霸之志,但若逼得太紧,反倒会与孙权联手。\" 贾诩在\"宛城\"位置反复敲打:\"当年张绣我与张秀将军驻守宛城,刘标称,扬州大战之时,派遣大将文聘前来攻略,而张绣将军随大王撤离后,刘表趁虚而入占据宛城。此城既是南北要冲,更是绝佳把柄。\"他浑浊的眼中闪过狠厉,\"可遣使斥责刘表''巧取豪夺,背信弃义'',不必真刀真枪攻城,只需摆出姿态——刘表生性多疑,定会忌惮我军兵锋,无暇与孙权结盟。\" 李儒抚着玉牌轻笑,广袖扫过堆积如山的战报:\"妙哉!再以孙策之死问责江东孙权,表示西凉与孙权之间必定不死不休,看矛头指向孙权,不问责于他,刘表自会松一口气。同时派人散布消息,称''西凉铁骑已在武关集结'',虚虚实实之间,教刘表不敢轻举妄动。\" 马超忽然抓起案上朱砂笔,在\"宛城\"四周画下狰狞的血圈,墨迹顺着绢帛纹路渗开:\"备五千老卒,明日便在武关擂鼓操演!\"他将写满斥责之词的绢帛塞入玄铁匣,\"告诉刘景升,宛城这笔旧账,西凉铁骑随时能讨回来!若再敢与孙权勾结\"话音未落,佩剑已将案角削去三寸,木屑纷飞中,烛火猛地暴涨三尺。 卯时三刻,长安城门在晨雾中轰然洞开,几队身披玄色披风的使节在西凉铁骑的护送下,如离弦之箭冲出,马蹄踏碎未散的夜色:一队携着烫金密信北上幽州,火漆封印在熹微晨光里泛着冷冽的幽蓝;一队快马加鞭东行许昌,马鞍两侧悬挂的青铜铃铛随着疾驰声叮咚作响;另有一队南下荆襄,马背上的牛皮信囊里,装着措辞凌厉的战书。 待最后一抹尘烟消散在官道尽头,马超仍立在城头凝望四方。朝阳爬上他肩头的银质甲片,却照不暖他骤然绷紧的脊背。 长安城头上马超与一众谋士看着几路使节分散而去,返回议事厅。 马超望着舆图西凉的位置眉宇间充满担忧说道:\"马岱开春便回西凉主持大局,按行程早该安排人护着母亲到长安,为何至今音信全无?” 徐庶的羽扇悬在半空,贾诩低头轻咳,唯有李儒缓步上前。阳光印照在他霜白的鬓角,广袖扫过\"陇西天水\"等字迹:\"大王勿忧。陇西有董璜旧部坐镇,庞德与法正一文一武守着西凉根本;西羌彻里吉与您是结义兄弟,东羌庞柔手握护羌大军,姜叙也前往天水。\"他忽然抬手接住坠落的灯花,\"若真有异动,八百里加急的烽火早该烧到长安。\" 马超却猛地扯开披风,缓解心中烦躁。\"我总怕\"他声音突然发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西凉地势复杂,若有人截断要道\"话音未落,已抓起案头虎符:\"传令下去,即刻派出十组信使,走不同路线查探!无论母亲身在何处,务必带回消息!\" 第一批信使快马踏碎长安晨霜。姜叙的亲笔信被拍在议事厅案头,狼毫字迹力透纸背:“老夫人车队未至天水,境内安宁,未见异常。”马超盯着“未至”二字,指节将羊皮纸攥出细密褶皱,烛台上的火苗突然剧烈摇晃,在舆图上投下扭曲的阴影。 又过数日后,陇西急报如雪片飞至。董璜的印信鲜红刺目,信中字句却如坠冰窟:“沿途关卡严查,未闻老夫人车队踪迹,戍卒上下皆无异动。”马超猛地掀翻案几,竹简、军报散落满地,青铜烛台轰然倒地,烛油泼在“西凉”二字上,蜿蜒如血。 “不可能!”他扯松冠带,玉衡坠地发出清脆碎裂声,“从西凉到陇西不过月余路程,哪怕有女眷走的慢一点,也该赶到陇西了,母亲的车队怎会凭空消失?!”徐庶的羽扇停滞在半空,贾诩苍白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算筹,李儒望着舆图上标注的必经之路,突然轻叩“金城”:“此乃入陇西的咽喉要道,若有人设伏截断” 马超抽出佩剑,厉声道,“莫非是金城?韩遂余孽?” 李儒疾步上前,广袖拂过马超扬起的剑锋,烛火在他花白鬓角明明灭灭:\"大王!此刻急躁反生变数!\"他枯瘦手指重重按在舆图\"陇西\"与\"天水\"交界处,\"董璜与姜叙皆是老成持重之人,既已确认老夫人未至,当令其以巡查边境之名,暗中排查沿途关隘。\" 徐庶亦摇扇上前,扇骨轻点金城渡口:\"西凉至陇西有三条要道,可命董璜严守黄河渡口,姜叙封锁渭水关隘。如此布防,既能掩人耳目,又可截断一切可疑动向。\" 马超紧握剑柄的手青筋暴起,指节几乎要嵌入掌心。他凝视舆图上蜿蜒的路线,忽闻李儒沉声道:\"当年董公西迁,便是靠西凉铁骑三日奔袭七百里扭转局势。\"老谋士的声音混着铜炉青烟,\"如今大王手握虎符,只要按兵不动稳住阵脚,待查明虚实,百万铁骑踏平任何阻碍!\" 案头残烛突然爆出灯花,照亮马超逐渐冷静的眉眼。他深吸一口气,将佩剑重重回鞘:\"传我将令!命董璜即刻彻查陇西境内,姜叙加强天水戍卫!但有风吹草动,即刻来报,\"他目光扫过厅中众人,寒芒如霜,“若有人敢动我母亲,我要这天下动荡不安!” 第890章 风云涌动 羯氐叛乱 时间悄然而逝,陇西的董璜部传来消息。马云禄率领着女卫护送着马超的母亲终于到达陇西,女卫个个负伤。马岱派来护送的亲卫几乎损失殆尽。听马云禄诉说,似乎是异族又有异动。经经过董璜与西羌王彻里吉沟通,似乎是与西羌交界的氐人又要叛乱,消息传到长安。 暮色如血,长安议事厅内气氛凝重如铅。牛油烛火摇曳,将舆图上的陇西之地映得猩红,马超紧握案几的指节发白,青筋暴起,目光如炬,死死盯着舆图上“陇西”二字,似要将其看穿。 “氐人竟敢如此猖獗!”马超猛地起身,佩剑出鞘,寒光闪过,重重劈在舆图旁的立柱上,木屑纷飞,“我西凉铁骑未动,这些跳梁小丑便以为能肆意妄为!”他转身看向厅中一众谋士,眼神中满是肃杀。 贾诩轻咳一声,上前一步,枯瘦的手指点在舆图上氐人盘踞之处:“大王息怒。氐人盘踞陇右已久,此番叛乱,恐非一时兴起。西凉与西羌结盟,氐人若得逞,既能掠夺粮草人口,更可切断我军与西羌的联系,用心险恶。” 徐庶摇着羽扇,沉吟道:“如今当务之急,是稳住陇西局势。马云禄虽护得老夫人周全,但女卫和马岱亲卫损伤惨重,陇西守备空虚。可先令董璜抽调周边兵力,加强陇西防御,同时派人安抚西羌,稳固盟约,以免氐人离间。” 李儒广袖飘动,抚着玉牌冷笑道:“徐元直所言极是。不过,仅被动防御不足震慑氐人。我军当主动出击,方能彰显武威。可派一员猛将,率精锐铁骑奔袭氐人老巢,以雷霆之势挫其锋芒,再谈招抚,方为上策。” 马超眉头紧皱,沉思片刻后,猛地抽出佩剑指向舆图:“好!就依先生所言。徐晃忠勇双全,且熟悉西凉地形,可命他为先锋,率领五千铁骑即刻出发,务必将氐人叛乱扼杀在摇篮之中!”他顿了顿,眼中闪过狠厉,“告诉徐晃,若氐人不降,便踏平他们的部落!” 贾诩微微颔首,补充道:“大王,氐人善用山地作战,不可轻敌。可令徐晃分兵三路,一路正面佯攻,两路迂回包抄,断其退路。同时,需警惕其他异族趁乱异动,可让马岱在西凉境内布下暗哨,严密监视。” 马超点头,目光转向徐庶:“元直,接洽西羌之事就交给你。带上厚礼,面见兄长彻里吉,表明我军平叛决心,要他出兵协助,这一次,王亡其族灭其种。” 徐庶躬身领命:“大王放心,庶定不负所托。” 李儒上前一步,提醒道:“大王,此次氐人叛乱,或有幕后黑手。不可排除其他势力暗中勾结氐人,意图扰乱我西凉根基。宜派密探查探各方动向,尤其留意汉中、益州方向,以防刘璋等人趁火打劫。” 马超神色一凛,沉声道:“先生所言极是。即刻派出暗卫,严密监视周边势力。若有异动,格杀勿论!”他握紧佩剑,环视众人,“我西凉铁骑,岂容他人践踏!此番定要让氐人知道,冒犯西凉的代价!” 议事厅内,众人齐声应诺,烛火映照下,马超眼神坚定,似已预见一场铁血平叛之战即将展开,西凉大地,必将再次掀起腥风血雨。 暮色漫过陇山时,徐晃麾下五千西凉铁骑正踏着碎石疾驰。夜风卷着铁蹄声掠过河谷,徐庶斜倚马背,羽扇轻点舆图上“天水”二字,忽闻前方斥候急报:“军师!西羌王使者拦路!” 黄沙飞扬间,一名身披兽皮的骑士踉跄滚落马背,箭伤处渗出的血已凝结成黑痂。“羯人突袭!”他攥住徐庶衣角,喉间发出濒死的嘶吼,“王庭告急,彻里吉请请西凉”话音未落,骑士栽倒在地,手中染血的狼头令牌滚到徐庶脚边。 “停军!”徐晃猛地勒住缰绳,铁槊直指西北天际。远处地平线腾起滚滚浓烟,正是西羌王庭方向。徐庶弯腰拾起令牌,扇面微微发颤:“羯人盘踞河套,怎会突然南下?此中必有蹊跷!” 夜风送来隐约的喊杀声,似有千军万马在草原上奔突。徐庶当机立断,撕下衣襟裹住令牌,塞给亲卫:“快马回长安!告诉大王,羯人叛乱绝非孤立,氐人、羯人同时异动,定是有人暗中谋划!”他转向徐晃,目光如炬:“公明将军,大军暂驻清水河谷,构筑防线!即刻派探马探查武都、阴平要道,严防氐人趁势东进!” 五日后,长安议事厅内烛火炸裂。传令兵将染血密信拍在案上:“徐军师急报!羯人部落突袭西羌,与氐人叛乱恐为连环阴谋!” 马超骤然起身,玄色披风扫落竹简,“彻里吉的西羌军正与羯人厮杀,氐人平叛再无援手!”他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舆图上接连亮起的红色标记,手指重重戳在西凉边境,“李儒先生,异族同时发难,绝非巧合!” 李儒广袖拂过舆图上交错的山脉,霜白鬓角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大王明鉴。羯人与氐人相隔千里却同时举兵,定是有人暗中串联。更需警惕——若我军为平叛大举东调,西凉腹地空虚,恐遭其他势力趁虚而入。”他枯瘦的手指突然停在“金城”要塞,“此处乃东西羌与西凉的咽喉,一旦失守,局势将万劫不复。” 贾诩剧烈咳嗽几声,浑浊的眼珠盯着羊皮卷上的战火标记,“当务之急,需召回徐晃大军。羯、氐二族背后必有强援,我军若分兵作战,正中敌人下怀。” “召回大军?”马超握剑的手青筋暴起,“那陇西母亲与百姓安危如何?” 徐庶的羽扇突然重重拍在舆图上,“可令徐晃暂驻天水,构筑防线!”他扇骨划过武都、阴平两地,“此地山川险峻,易守难攻。徐晃将军可凭借地形迟滞氐人东进,同时派轻骑驰援西羌,助彻里吉稳住局势。” 李儒抚掌冷笑:“好个以静制动!但仅靠徐晃不足震慑群敌。”他转身抓起案头令箭,“传信马岱、庞德、庞柔:马岱死守西凉腹地,庞德率部驰援天水,庞柔统领东羌大军戒备河西走廊,若有异族异动,无需请命,即刻出击!” 马超沉思片刻,猛地撕开披风领口,露出狰狞的战疤,“诸位所言极是。但我要让幕后黑手知道,西凉铁骑虽分兵,却依然是悬在他们头顶的利刃!”他抓起朱砂笔,在舆图上的羯、氐部落旁狠狠画下血痕,“传令徐晃:一边设防,一边派人潜入异族部落,查清究竟是何人在搅动风云!若能擒住首领,不必多问,就地枭首!” 议事厅外,暮色渐浓,寒风卷着沙尘拍打着窗棂。马超凝视着舆图上星罗棋布的战旗标记,低声道:“不管是谁在暗中谋划,我定要让他为今日的野心,付出血的代价!”随着令箭破空飞出,长安城外再次响起急促的马蹄声,一场关乎西凉存亡的恶战,已然拉开帷幕。 子夜时分,更鼓声穿透长安城的寂静。马超屏退侍卫,独自立在书房檐下,望着天际残月,眉头拧成死结。忽闻衣袂轻响,李儒广袖拂过门槛,手中青铜灯盏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砖墙上,恍若纠缠的困兽。 “先生,我意已决。”马超猛地转身,腰间佩剑撞出清鸣,“氐羯之乱若不速平,西凉各部族必生异心。我要亲率铁骑,踏平叛族巢穴!”他话音未落,案上的羊皮舆图已被劲风掀起一角,露出陇西密密麻麻的红色标记。 李儒将灯盏重重搁在案头,火苗骤然暴涨。“大王可知,此刻您踏出长安,便是将咽喉暴露于敌?”他枯瘦的手指划过舆图上许昌、冀州方向,“曹操挟天子号令诸侯,袁绍虎视冀北,若闻西凉内乱、您率军亲征,定会挥师西进。届时长安告急,您是回援,还是继续平叛?” 马超瞳孔微缩,握剑的手缓缓松开又握紧。烛火在他棱角分明的面庞投下阴影,将眼底的焦虑映得愈发浓重。“可我母亲尚在陇西,百姓正受战乱之苦!”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低吼,“坐视不理,如何对得起西凉军民?” “正是为了西凉,才更需稳住长安。”李儒突然掀开广袖,露出袖中密信,字迹在火光下泛着暗红,“斥候回报,荆州刘表已与江东孙权互通使节,而如今,各方派遣的使节尚未回传消息,关东诸侯不知有何打算,这些诸侯看似各自为战,实则都在等一个时机——等您离开长安,等西凉防线松动。” 窗外忽起一阵狂风,卷起满地枯叶扑在窗棂上。马超望着摇曳的烛火,想起前日议事厅里被他削断的案角。沉默良久,他猛地一拳砸在案几上,震得灯油四溅:“那依先生之见?” “按兵不动,以静制动。”李儒将密信投入铜炉,火苗瞬间吞噬纸张,“徐晃据守天水,庞德驰援陇西,有此二将在,氐羯叛军难成气候。待徐庶查清幕后主使,再雷霆出击。而您坐镇长安,便是悬在关东诸侯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马超深吸一口气,缓缓解下披风。月光透过窗格洒在他肩头的银甲上,映出点点寒芒。“好!就依先生所言。”他转身握紧李儒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但若是陇西有失,我定要让天下人知道,冒犯西凉的代价!” 更漏声中,两人身影在月光下渐渐重叠。远处传来隐约的更鼓声,却惊不破这长安深夜里暗藏的汹涌暗潮。 第891章 战火连天 烽烟四起 陇右大地,阴霾笼罩。羯人与氐人,两股势力,几乎在同一时间,掀起叛乱的狂潮。苍茫群山间,喊杀声震天,马蹄声如雷,滚滚烟尘遮蔽了天际,一场腥风血雨就此拉开帷幕。 氐人盘踞陇右山地已久,他们熟悉地形,善用山地作战。当他们举起义旗,那些隐匿在山谷间的部落纷纷响应,如蛰伏的毒蛇,突然亮出獠牙。他们突袭西凉的边境关卡,抢夺粮草辎重,屠杀守关将士,所过之处,一片狼藉。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哀嚎声在山谷间回荡,令人心碎。 羯人部落则从河套地区呼啸南下,仿若一股黑色的洪流。他们骑着矫健的战马,手持锋利的弯刀,以雷霆万钧之势扑向西羌王庭。西羌猝不及防,边境防线迅速被突破。羯人的铁蹄踏碎了草原的宁静,熊熊烈火燃烧着西羌的帐篷,鲜血染红了清澈的河流。西羌王彻里吉仓促应战,率领族人奋力抵抗,但羯人来势汹汹,西羌陷入苦战,局势岌岌可危。 消息如插上翅膀,迅速传遍西凉。长安城内,马超拍案而起,怒目圆睁,眼中似要喷出火来。羯氐两族同时叛乱,绝非偶然,这背后必定有一双黑手在操控,企图颠覆西凉的根基。而此时,陇西之地,马云禄护送母亲虽已抵达,但女卫负伤,马岱亲卫几乎全军覆没,守备空虚,形势危急万分。 西凉铁骑整装待发,然而,更大的危机却如阴云般笼罩着这片土地。一旦马超倾巢而出平叛,长安空虚,关东诸侯极有可能趁虚而入。议事厅内,马超与谋士们激烈争论,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是先稳固长安,还是即刻出兵平叛?每一个决策都关乎着西凉的生死存亡。 羯氐叛乱,就像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千层浪。各方势力暗流涌动,都在等待着局势的变化,伺机而动。西凉大地,即将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而马超和他的西凉铁骑,也将面临最为严峻的考验,不知他们能否力挽狂澜,守护住这片土地和百姓。 长安城头的梆子声惊破死寂,浑身浴血的斥候撞开议事厅大门,带血的战报“啪”地拍在案几:“东羌急报!迷当率草原异族突袭,庞柔将军正率俄何、烧戈两部死战!” 马超手中的酒盏应声碎裂,暗红酒液在舆图上蜿蜒如血。“迷当!”他喉间溢出低吼,数年前亲手斩杀迷当之父迷唐的画面闪过眼前,“当年就该斩草除根!”未等众人开口,又一名传令兵踉跄闯入:“并州急报!匈奴呼厨泉聚众叛乱,雁门已破,流民如潮!”新战报带着余温砸落,议事厅内烛火骤然明灭。 贾诩剧烈咳嗽着扶住立柱,枯瘦手指颤抖着划过舆图上的血色标记:“东羌、并州、羯氐三地同时生乱,此乃欲将我西凉腹地掏空的毒计!” 李儒广袖扫过震颤的竹简,玉牌相撞发出冷响:“必须立刻分兵!命庞德弃守陇西转道东羌,徐晃驰援并州!” “不可!”马超猛地抽出佩剑,寒光劈开凝滞的空气,“氐羯未平,再分兵东羌、并州,西凉腹地必成空城!这分明是敌人算准我军防线漏洞,要将我们困死在首尾难顾的绝境!”剑刃重重劈在“金城”二字,帛布撕裂声惊飞梁上寒鸦。 徐庶摇扇沉吟:“可令庞德佯装东进,中途设伏;徐晃以安抚流民为名暗中集结兵力” “来不及了!”马超突然将虎符砸向案几,震得青铜烛台剧烈摇晃,“你们没看清吗?敌人要的不是一城一地,而是逼我西凉分兵!待我军防线涣散,他们定会直取长安!”他扯开披风,露出甲胄下狰狞的旧伤,“我意已决——亲自率军回援西凉。长安就交给诸位,若有闪失” 李儒疾步上前,广袖拦住马超去路:“大王若离长安,关东诸侯必趁机西进!此时固守中枢,方能以静制动!” “固守?”马超冷笑,眼底翻涌着杀意,“等西凉沦陷,长安便是一座孤城!传令下去,三日之内,我要十万铁骑整装待发!”议事厅外,晨雾裹挟着寒意漫入,烛火在他紧绷的侧脸上投下修罗般的阴影。这场直指西凉命脉的惊天阴谋,终于将马超逼至背水一战的绝境。 李儒疾步挡在马超身前,广袖如幕笼住案上纷飞的竹简:“大王!此刻离长安,便是将咽喉送予敌人口中!”他苍白的手指指向舆图上许昌、冀州的方向,“曹操、袁绍虎视眈眈,若见您亲征西凉,定会挥师西进,届时长安危在旦夕!” 贾诩剧烈咳嗽着按住桌沿,浑浊的眼珠映着摇曳烛火:“李儒所言极是。幽州公孙瓒、许昌曹操的使节尚未返程,若能摸清诸侯动向,或可借力制衡。贸然出兵,反倒中了敌人‘调虎离山’之计。” 马超握剑的手青筋暴起,剑身将将出鞘三寸,寒芒刺得众人瞳孔骤缩:“等?等西凉被踏成废墟吗?”他猛地踹翻脚边矮凳,木屑飞溅间,压抑的怒火几乎要冲破胸腔,“母亲尚在陇西,东羌、并州战火燎原,我身为西凉之主,难道要坐视百姓生灵涂炭?!” 徐庶快步上前,羽扇轻压在马超握剑的手腕:“大王,昔日韩信受胯下之辱,终成兵仙。如今暂且隐忍,待使节传回消息,我们或能寻得破局之机。”他扇面扫过舆图上错综复杂的势力分布,“若能与曹操达成盟约,或分化袁绍与异族的勾结,局势或有转机。” 李儒说道:“若能借诸侯矛盾,以长安为饵布下棋局,既能稳住关东,又可暗中调兵回援西凉。” 马超重重喘息着,指节在剑柄上碾出深深的凹痕。议事厅内死寂如坟,唯有烛芯爆裂的声响。良久,他猛地将剑鞘砸向立柱,震落满梁积尘:“好!再等三日!但若是各方使节毫无诚意”他转身时,披风带起的劲风掀翻案上半卷战报,“我定要让天下人知道,得罪西凉的代价!” 窗外,乌云遮蔽月光,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黑暗中酝酿。 三日后的长安城楼,晨雾未散,曹操使节的玄色旌旗已刺破阴霾。当刻着汉廷朱雀纹的青铜印信呈上案头,贾诩捻须冷笑:“曹孟德这是既要里子又要面子——尊奉天子为名,实则将大王绑上他的战车。” 马超捏着盟约竹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羊皮卷上“奉天子正朔”几字刺得他目眩,想到曹操与王允仓促让出长安,将天子迎往许都的模样。但想到陇西战火与关东虎视,他突然将竹简掷向火盆,烈焰瞬间吞没墨迹:“好!就依曹孟德所言!但我西凉铁骑,只守疆土,不涉朝堂!” 长安的暮春裹着沙尘,议事厅外的铜铃被风吹得叮当作响。当幽州使节的玄色旌旗刺破暮色,马超正将染血的战报掷入火盆,跳动的火苗映得他眼底杀意翻涌。 \"报!幽州使节求见!\" 贾诩轻咳一声,枯瘦的手指划过案上密信:\"大王,我已安排人员前去接见。\" 话音未落,又一斥候踉跄而入:\"使节拒不见任何人!扬言非大王亲自接见,否则即刻折返幽州!\" 马超猛地起身,玄色披风扫落案上竹简:\"好个公孙伯珪!危难之际还摆架子!\"佩剑出鞘三寸的寒光里,他想起数年前虎牢关下,公孙瓒纵马挺槊的英姿,如今却成了这般要挟的筹码。 暮色渐浓,议事厅烛火通明。当鎏金烛台照亮来人面容,马超握剑的手骤然松开——素白战甲裹着纤细身影,公孙氏苍白的脸上还沾着塞外霜雪,玉簪绾起的青丝间隐约可见血痂。 \"公孙姑娘这是何意?\"马超沉声道,\"幽州存亡之际,拿架子可救不了你父亲。\" 公孙氏却突然单膝跪地,玄甲撞地发出清响:\"师叔!幽州已被袁绍围得水泄不通,忽接您''共取并州''的密信\"她抬起头时,眼中映着跳动的烛火,\"匈奴呼厨泉在并州烧杀抢掠,父亲问您,幽州铁骑西进是否会遭阻拦?\" 厅内死寂如坟。李儒摩挲玉牌的动作戛然而止,徐庶的羽扇悬在半空。马超凝视着公孙氏腰间半卷残破的舆图,那上面用朱砂标注的匈奴营寨还带着未干的血迹。 \"起来。\"马超突然上前,铁甲相撞的声响惊得檐下归鸟振翅。他握住公孙氏手腕将她拉起,掌心的温度透过冰冷的甲胄传来,\"公孙姑娘,中原诸侯混战是家事,异族犯境却是国仇!\" 青铜烛台突然爆出灯花,照亮马超眼底翻涌的火焰。他抓起案上虎符,重重拍在舆图\"并州\"二字,震得竹简簌簌滚落:\"速派人回幽州告诉师兄,并州若被他夺回,便是公孙家的封邑!我马超愿在朝堂上为师兄请命,立此不世之功!\" 公孙氏望着眼前这个被她嫌恶的\"凶神恶煞\"师叔,忽然想起先帝在时,他作为先帝的妃子,那时的她只觉得马超满身戾气,此刻却在那猩红的眼瞳里,看见了比幽州雪原更炽热的赤诚。 长安城外,北风卷起漫天黄沙。马超望着使节远去的方向,佩剑上的龙纹在暮色中吞吐寒光。两份盟约,既是转机,也是枷锁,但只要能将异族逐出关外,他不惜与虎谋皮。毕竟在他心中,那塞外的明月下,永远流淌着比权谋更滚烫的血。 第892章 临危擢将 固守长安 长安城头戍卒的梆子声未落,西北天际已腾起冲天黑烟。三匹快马如离弦之箭冲破城门,最前骑手胸前插着三支断箭,血染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他跌撞滚下战马,将浸透血水的密信死死攥在掌心:“鲜卑鲜卑大军分三路突袭西凉!武威郡被围,张掖告急!马岱将军死守武威,庞德将军前往北地郡抵挡,杨秋与马玩将军已支援酒泉郡。” 议事厅内,铜炉炭火突然炸开火星。马超捏着密信的指节泛白,羊皮纸上的字迹被血渍晕染得模糊不清:“武威郡被鲜卑大举入侵,百姓惨遭屠戮鲜卑人以狼旗为号,所过之处寸草不生援军迟则姑臧不保!”信末马岱潦草的血字,宛如一柄重锤砸在他心口。 “鲜卑部!”贾诩剧烈咳嗽着扶住桌案,浑浊的眼珠盯着舆图上突然蔓延的红色标记,“此族近年吞并匈奴残部,又与羯氐暗中勾连,此次突袭定是蓄谋已久!若姑臧失守,祁连山隘便成孤城!” 贾诩广袖扫过剧烈震颤的舆图,玉牌撞在案几发出刺耳声响:“大王!曹操与公孙瓒的盟约刚立,此刻亲征恐生变数!许昌、冀州的虎视眈眈,若趁虚而入” “够了!”马超佩剑出鞘,寒光劈开凝滞的空气。剑刃重重劈在“西凉”二字,帛布撕裂声惊得梁间燕群四散。他扯开披风,露出甲胄下狰狞的旧伤,每道疤痕都诉说着马家与异族血战的过往:“西凉是我马家根基,是万千儿郎的故乡!鲜卑人竟敢在我腹地肆虐,屠杀我子民,掳掠我城池!”他将密信掷入火盆,烈焰瞬间吞没血字,“若连故土都守不住,要这盟约何用?!” 鲁肃摇扇的手骤然收紧,扇骨在掌心压出青白痕迹:“鲜卑骑兵来去如风,惯用游击战术。若仓促出兵,恐中埋伏” “我等不起!”马超猛地转身,眼底燃烧着滔天怒意,“传令下去:明日辰时,十万铁骑整军出征!辎重营携带三日干粮,轻装疾行!”他抓起案头虎符,金属的凉意渗入掌心,“告诉马岱,坚守武威!我马超必率铁骑踏平鲜卑营帐,让他们知道,冒犯西凉的代价!” 夜幕笼罩长安,校场中篝火如星。马超抚摸着虎头湛金枪,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马嘶。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他望着麾下铁甲如林的铁骑,西凉男儿们眼中燃烧的怒火与他如出一辙。这场关乎故土存亡的血战,他誓要以鲜卑人的鲜血,染红祁连山脉的每一寸土地。 出征前夜,长安城头西风呜咽。马超伫立在箭楼阴影中,望着校场里整装待发的铁骑,身后脚步声由远及近。李儒广袖拂过青砖,玉牌轻响打破寂静:“大王当真要将长安托付于我?” “除了先生,还有何人能镇住关东诸侯?”马超握紧腰间虎符,青铜纹路硌得掌心生疼,“但光有谋略不够,还需一员虎将坐镇。”他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铁甲碰撞声——魏延身披玄色大氅,正率亲卫巡视城防,腰间大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三更梆子穿透长安城的夜幕,马超立在箭楼最高处,望着校场里整装待发的铁骑。寒风卷着沙砾扑在脸上,却不及他眼底的凝重。远处,魏延身披玄甲巡视城防的身影忽隐忽现,腰间虎头大刀映着月光,如同蛰伏的猛兽。 \"先生看此人如何?\"马超摩挲着虎符,声音低沉如雷。李儒广袖拂过城墙,玉牌轻响惊飞檐下夜枭:\"魏文长原是孙策旧部,虽有勇名,却未在西凉经受过战阵考验。\"他的目光落在魏延挥刀劈开箭靶的狠厉动作上,\"长安乃西凉根基,将城防托付给一个非嫡系且未经证实的将领,太过冒险。\" 马超说道:“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人,魏延长勇猛精进,加上心思缜密,有大将之姿。” 马超猛地转身,眼中燃起火焰,\"还记得那日魏延请命时的豪言吗?''若守不住长安,末将以死谢罪!''如此豪情,如此气魄,放眼满营诸将,又有几人能及?\"他手中虎符,在掌心重重一握,\"当日我便看出,此子武艺精良,绝非泛泛之辈。更难得的是那份临危不惧的胆色!\" \"可是,魏延毕竟\"李儒欲言又止。 \"临战先怯,怎堪大用?\"马超跨步上前,声如洪钟,\"长安乃西凉根基,若守将畏首畏尾,如何抵挡关东诸侯?魏延数次临危不惧,这份胆识,这份坚毅,正是守城所需!\"他望向窗外整装待发的铁骑,目光如炬,\"就让天下人看看,我马超用人,只看本事!有魏延坐镇长安,本王便可心无旁骛,踏平鲜卑!\" 晨光刺破云层时,议事厅内弥漫着凝重的气息。马超将染血的战报摔在案上,武威沦陷的消息如同一记重锤:\"鲜卑已破三城,本王今日便西征!\"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厅中众将,最终定格在魏延身上,\"长安需大将固守。文长,你既护送鲁肃已毕,可愿暂留此地担此重任?\" 魏延单膝跪地,铁手套叩击青砖:\"末将愿效犬马之劳!\"话音未落,马超猛地抽出佩剑,寒光在魏延眼前划出冷芒:\"此城若失,西凉危矣。你可有把握?\" 空气瞬间凝固。李儒抚须凝视,徐庶的羽扇悬在半空。却见魏延昂首直视剑锋,眼中燃起烈火:\"末将随伯符将军转战江东时,大王也曾看过,万军阵中,魏延何曾心生胆怯。今日长安城高池深,若连区区城防都守不住,末将甘愿军法处置!\" 马超盯着他眼底的自信,想起昔日在孙策麾下,魏延排兵布阵的果决。他猛地收剑入鞘,震得案上竹简哗哗作响:\"好!从今日起,你便是镇京将军!\"印绶重重拍在魏延掌心,金属撞击声在厅内回荡,\"长安城防,今日交给你。但记住——\"他逼近一步,\"本王要的不是死守,而是让关东诸侯不敢窥视分毫!\" 散会后,李儒仍有疑虑:\"仅凭几句豪言,便委以重任?\"马超望着天际滚滚乌云,沉声道:\"乱世之中,不能只用自己人。魏延若能守住长安,便是西凉之福;若不能\"他握紧腰间佩剑,\"正好借此一试我军应变之策。\" 夜已深,马超攥着狼毫的手悬在素绢上方,墨滴坠入砚台溅起暗痕。周善垂首侍立,看着主公的指节在烛火下绷出青白——案头还摆着周瑜的信,火漆印纹里凝着暗红,似是干涸的血。 “替我告诉公瑾。”狼毫猛地落下,力透纸背的字迹如刀刻,“伯符骤逝,我马超痛不欲生,恨不能即刻挥师江东,踏平仇敌老巢!”笔尖在“仇敌”二字重重顿压,墨渍晕开如泪痕,“奈何其中牵连甚广,如今鲜卑铁骑已至武威,西凉十万百姓在火海中哀号” 周善望着主公紧绷的下颌线,忽想起数年前虎牢关下,那个与孙策并肩作战的少年将军。此刻羊皮纸上墨迹未干,又添新字:“国仇当前,家恨需缓。方宇与诸位兄弟暂且忍耐,待我荡平胡虏,定与公瑾共饮仇人血酒!” “还有!”马超突然抓起案头虎符,金属棱角硌得掌心生疼,“魏延乃江东虎将,我已拜他为镇京将军。”狼毫飞旋,在空白处疾书,“甘宁机敏骁勇,可堪大用,令他操练水师,留在贤弟帐下听用。” 说罢,马超的手突然重重按在案几上,震得青铜烛台剧烈摇晃。他仰头望着梁间悬着的虎头战旗,喉结艰难地滚动两下,方才沙哑开口:“伯符已逝”话音未落,指节已将桌沿掐出半月形的凹痕,“如今我远赴西凉,前路尽是刀山火海。” 周善看着马超冷峻哀伤的侧脸,想起刚至长安时,马超对着周瑜的信件独酌到天明的模样。此刻那人转身时,眼底竟泛起罕见的柔光:“伯符幼子孙绍,还有犬子马越,都寄养在公瑾处。”他从袖中摸出块刻着“马”字的玉佩,摩挲着温润的玉面,“贤弟此去,务必转告公瑾,替我好生照看孩儿。” “若我此番西征”马超的声音陡然发颤,猛地将玉佩塞进周善掌心,“若有不测,便请公瑾将两个孩子抚育成人。”他突然抓住周善的肩膀,铁甲相撞发出刺耳声响:“我知道,公瑾忍辱负重周旋于江东士族间,远比我在沙场上厮杀艰难。”喉间溢出一声苦笑,“我不如他,远不如他啊” 马超松开手,望向东方天际翻涌的乌云,声音低沉却字字千钧:“替我告诉公瑾——此去若有不测,但求来生,还与他共饮长江水,再战天下敌!” 周善将密信小心收进漆盒时,忽见马超又从怀中掏出一封火漆封印的信笺。羊皮纸边缘已被摩挲得发毛,显是揣在身边多日,墨迹在烛光下泛着暗红,宛如未凝的血。 “这封务必亲手交给沙摩柯。”马超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指腹无意识地抚过信封上凸起的图腾纹路,“告诉他,我马超绝非薄情寡义,忘恩负义之徒。”他猛地攥紧腰间虎头湛金枪,金属护手硌得掌心生疼,“莎莉儿这份血债,我一刻也不敢忘!” 马超喉结艰难地滚动:“若能解西凉之围,我定亲迎莎莉儿灵柩迁往长安,以王妃之礼重葬!”他突然抓住周善的手腕,铁甲相撞声惊得梁间灰雀扑棱棱乱飞,“还有马越”说到这个名字时,他的眼神罕见地柔和下来,“告诉沙摩柯首领,待我归来,亲自接马越母子回家,莎莉儿虽逝去,将马越封为世子,承继” 长安城的晨钟撞响时,周善带着马超的两封密信和殷殷深情,返回江东,魏延站在城头,望着马超前往西凉老营扬起的尘烟。他轻抚左肋的伤疤,那是昔日随孙策征战留下的印记。\"定不负所托。\"他喃喃自语,目光扫过城外新设的暗哨,\"我会让所有人知道,江东旧部,一样能守好西凉的城门。\" 第893章 旌旗林立 战鼓催征 朔风卷着黄沙漫过校场,十万铁骑铁甲如林,长枪如林刺破铅云。马超踏着血色残阳登上点将台,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腰间虎头湛金枪折射出凛冽寒光。 “将士们!”他的声音如惊雷炸响,“鲜卑贼寇踏我故土,屠我百姓,武威郡内至今飘着敌人的狼旗!”话音未落,台下爆发出震天怒吼,马蹄刨地声与兵器撞击声混作一片。马超猛地抽出佩剑,剑锋直指西北:“今日,我等便要让这些异族知道——犯我西凉者,虽远必诛!” 点将台前,令旗翻飞。“徐荣听令!”马超掷出第一支令箭,“率五千铁骑星夜兼程,与徐晃、徐庶部汇合,为前部先锋!”徐荣单膝跪地,铁甲碰撞声清脆利落:“末将必不辱命!” “张辽!”第二支令箭破空而出,“随本王中军帐听用,敌军主将,由你亲手斩落!”张辽抱拳应命,眼中燃起嗜血的光芒。 “牛辅!”马超将印绶重重拍在案上,“总督全军辎重,若敢延误军机,军法处置!”牛辅伏地叩首,冷汗浸透后背。 “张绣、胡车儿、胡赤儿、王方、牛金……!”马超扫视台下悍将,“各领本部人马,随本王踏平鲜卑营帐!”众将齐声应诺,手中兵器映出森然杀意。 最后一支令箭紧握掌心,马超的目光扫过每一张年轻而坚毅的面孔:“西凉儿郎,皆是铁打的汉子!此战若胜,加官进爵;若败”他突然将佩剑插入台前青石,震落满台砂砾,“我等便埋骨于此,化作守护西凉的界碑!” 校场顿时响起排山倒海的呐喊:“踏平鲜卑!血债血偿!”马超翻身上马,虎头湛金枪直指苍穹,十万铁骑如黑色洪流奔涌而出,扬起的尘烟遮蔽了半边天际。 朔风裹着沙砾拍打着将士们的铁甲,十万铁骑刚要踏出西凉老营,却见长安城门方向扬起滚滚尘烟,数辆装饰精美的车驾冲破暮色疾驰而来。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惊动了整支军队,张辽抬手示意队伍停下,将士们齐刷刷将目光投向缓缓掀开的车帘。 董白身着赤色襦裙,如同一簇跃动的火焰率先下车,绣着并蒂莲的裙裾扫过沾满尘土的石阶。她仰起脸,眼中盛满担忧与不舍,却强撑着笑意:“大王莫要分心。”甄宓紧随其后,素白披风在风中翻涌,手中攥着的平安符上金线绣着密密麻麻的祈福经文,指尖微微发颤:“此去凶险,望君平安归来。” 张符宝与张琪瑛姐妹相携而下,姐姐张琪瑛将装满疗伤药的锦盒塞进马超手中,声音带着鼻音:“若有伤痛,千万记得用这些药。”妹妹符宝则红着脸将一方绣帕塞给他,帕角绣着的并蒂鸳鸯还带着她指尖的温度。 最令人意外的是卢婉,她躲在车帘后犹豫许久,才咬着唇走出来。昔日的皇后,此刻耳尖泛红,绞着裙摆的手指都在发抖:“西凉西凉等你平定,师兄保重身体”话未说完,便将一枚玉佩塞进马超掌心,转身躲回车中。 校场一片寂静,十万将士的目光如探照灯般聚焦在这方小小天地。马超望着眼前佳人,想起本该与她们携手步入喜堂,却因战火不得不将婚期搁置。愧疚如潮水般漫过心头,他虎头湛金枪重重杵在地上:“本该与诸位完婚,给你们一场风光大嫁,可如今西凉危在旦夕,我身为西凉之主,不得不奔赴战场。若不能护得西凉太平,何以为家?” 众女女子对视一眼,眼中含泪却又无比坚定。董白率先上前,轻轻扶起马超,声音清脆却透着决然:“我们懂。西凉百姓等你拯救,这平安符,便是我们的心意,你带着它,定能凯旋。”其余几女纷纷将平安符、香囊等物塞进马超手中,每一件都承载着她们的牵挂与祝福。 马超身披挂满祈福物件的战甲,整个人仿若一棵缀满彩绸的战旗,虎头湛金枪上晃悠的香囊随着他的动作轻轻碰撞,发出细碎声响。张辽、鲁肃等人憋笑憋得满脸通红,脖颈青筋都快暴起,却又不敢在这严肃场合失礼,只能拼命低头掩饰。 就在这略显微妙的氛围中,一辆装饰古朴却透着威严的马车缓缓驶来。车轮碾过碎石的声音,如同命运的鼓点,一下下敲在众人心里。马超精神猛地一振,只见马车停下,车帘掀开,父亲马腾在李儒的搀扶下,由典韦小心护着走下马车。 马腾身形略显佝偻,岁月和操劳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纹路,但那双眼睛依旧锐利如鹰,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势。马超看着父亲,心中百感交集,疾步上前,“噗通”一声单膝跪地,声音低沉却满含敬意:“父亲!” 马腾颤巍巍地伸出手,粗糙的手掌轻轻抚过马超冰冷的肩甲,又顺着头盔的轮廓慢慢摩挲,仿佛要将儿子的模样都刻进心里:“超儿啊,你如今贵为大王,本想着你不必再冒险冲锋陷阵,也好让为父少些牵挂,只盼你能平平安安。”他的声音顿了顿,望向西北方向那片被硝烟笼罩的天空,眼神变得坚定,“可西凉是我们马家的根基,百姓对我马家的爱戴远超我们给予的庇护。如今他们深陷水火,你身为马家儿郎、西凉之主,当奋勇杀敌,莫要记挂长安!你放心,有我在,长安定会固若金汤!” 马超听着父亲的话,虎目瞬间涌上热泪,积压许久的情感如决堤之水般宣泄而出:“父亲!孩儿此去,定要将西凉打造成铜墙铁壁,让那些宵小之辈不敢觊觎中原半分!若不能护得西凉太平,孩儿誓不还朝!” 马超话音未落,董白已疾步上前扶住马腾颤抖的手臂,赤色襦裙在风沙中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超哥只管放心,长安有妾身与诸位姐妹在,定护得父亲与家眷周全。”她话音刚落,典韦铁塔般的身躯已挡在马车前,铁手套按在腰间双戟上,瓮声瓮气的承诺震得地面发颤:“大王放心!若有异族敢犯长安,先从俺典韦尸体上踏过去!” 马超环视眼前几位佳人,甄宓素白的披风裹着未说出口的担忧,张符宝姐妹攥着药囊的手指泛白,卢绾躲在车帘后露出的半张脸满是红晕。他喉头滚动,依次将她们拥入怀中——董白发间的步摇蹭过他的肩甲,甄宓塞进他掌心的平安符还带着体温,张符宝绣帕上的并蒂莲硌着他的掌纹。 “等我回来。”他在每个人耳边低语,声音被风沙揉碎成沙哑的承诺。最后望向马腾时,老将军眼中的期许与不舍如同一把钝刀,割得他心口发疼。 “驾!”马超猛地翻身上马,虎头湛金枪挑起天边朝阳,十万铁骑踏碎校场冻土。身后传来车驾轱辘的转动声,董白掀起车帘的手停在半空,直到那片黑色洪流消失在陇西古道的扬尘中,她才低头看见掌心紧攥的、马超遗落的玄色发绳。 九月的风裹挟着寒意掠过陇西大地,十万铁骑如黑色怒潮,沿着蜿蜒古道疾驰而来。马蹄踏碎满地枯叶,扬起的尘烟在暮色中勾勒出一道雄浑的轨迹。众将士心中都悬着西凉的战局,马不停蹄地急行军,直到抵达天水地界,马超才下令大军稍作停留,因为母亲和小妹以及一众家眷正在天水修整。 天水郡城的城楼在夕阳余晖中巍然耸立,姜叙早早便率领一众将士等候在城门口。远远望见马超的身影,姜叙大步迎上前去,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单膝跪地高声喊道:“末将姜叙,见过大王!” 马超翻身下马,伸手将姜叙扶起,目光中满是敬重与感慨:“你兄长在长安为我战死,而你在此固守天水,姜家一门忠烈,我心中铭记。此番前往西凉与鲜卑决战,我想带你一同出征,不知你心中可有牵挂?” 姜叙神色坚毅,再次单膝跪地,声音铿锵有力:“不敢欺瞒大王,末将愿为大王冲锋陷阵,死不旋踵!”话音一转,他微微低垂眼眸,面露难色,“只是……” “可有什么为难之事,一并说出。”马超看出姜叙的犹豫,语气缓和地说道。 姜叙重重叩首,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吾兄姜囧身死,撇下寡嫂幼子在长安,无人照看。末将本应毫无顾虑追随大王征战沙场,可实在放心不下他们,恐其难以维生……” 马超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动容,再次将姜叙扶起,郑重说道:“真乃义士也!你放心,定不让你为难。先随我去见见母亲与小妹,家中之事,我自会妥善安排。” 暮色渐浓,马超与姜叙并肩走向郡城,身后十万铁骑肃立,如同一道坚不可摧的钢铁长城。 马蹄声撕开天水郡城的暮色,马超翻身下马时,绣着虎头图腾的披风还沾着三日急行军的尘土。郡首府门前,倚门而立的马母在蔡文姬搀扶下微微前倾,鬓角白发在风中轻颤,恍惚间竟与记忆里渭水河畔送他出征的妇人重叠。 “母亲!”马超单膝跪地,虎头湛金枪斜撑在地,震落满地碎金般的夕阳。马母枯瘦的手抚过他的肩甲,“又瘦了。”马母指尖拂过儿子棱角分明的面庞,像抚平幼年时他摔跤留下的伤痕。 马超刚俯身握住母亲颤抖的手,一抹火红身影便裹挟着劲风掠至眼前。马云禄银甲上的血渍未干,却难掩眸中迸发的欣喜:“大哥!” 马超却突然后退半步,抬手郑重行了个军礼:“见过马将军!”这一动作惊得众人皆怔,马云禄更是杏眼圆睁。夕阳将马超玄色披风染成血色,他望着小妹染血的护腕,声音沉沉如擂鼓:“此番若无你率女卫拼死护佑母亲,我马家满门将遭屠戮。称你一声女将军,当之无愧!” 第894章 天水休整 义子姜维 马超突然的行礼,让马云禄惊慌失措,马云禄双颊腾起红晕,嗔怪地跺了跺脚:“大哥如今贵为大王,怎还这般轻浮!”话虽如此,眼底却漾起笑意。马超却未如往常般调侃,而是上前一步,伸手抚过她肩头破损的甲片:“若非你与女卫死战,这阖家团圆的时刻,恐怕” 马云禄的神色陡然黯淡,望着远处残阳如血,低声道:“可惜马岱兄长安排的亲卫皆已死伤殆尽,女卫也折损过半”她攥紧腰间染血的软剑,剑穗上的铜铃发出细碎呜咽。 马超的手掌重重拍在小妹肩头,铁甲相撞声惊飞檐下归鸟:“沙场之上,哪有不流血的!待返回长安,我定要让那些忠烈的家眷,生有所养,死有所安!”他望向天际翻滚的硝烟,眼中燃起复仇的烈焰,“鲜卑人欠下的血债,我马超定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马超与马云禄交谈完毕,余光不经意间扫过人群,目光突然凝住——蔡文姬深情地望着她,暮色落在她泛着柔光的侧脸,发间那支西域琉璃簪子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他望着那抹温婉身影,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心底泛起丝丝涟漪,眼神愈发深沉而温柔,饱含着难以言说的情愫。 察觉到那炽热的目光,蔡文姬白皙的脸颊瞬间染上一抹红晕,如天边的晚霞。她慌乱地抬头,与马超深情的目光撞个正着,指尖紧紧攥住琴谱,耳尖也跟着发烫,羞怯地别过脸去。 就在这微妙的氛围中,蔡文姬纤手轻扬,唤出躲在她身后的两个孩子,马超的义子马瓘与马翔。两个孩子稚气未脱的脸上却满是郑重。他们快步上前,双膝跪地,齐声喊道:“参见父亲!” 马超望着眼前这两张一脸真挚的小脸,虎目瞬间泛起涟漪。马翔继承了他父亲彻里吉深邃的眉眼,小小年纪,一身铠甲,腰中配着木剑,此刻正仰头盯着他战甲,眼神中满是崇拜与好奇;马翔则生得清秀文弱,一身锦袍,估计是蔡文姬刻意穿着打扮之下,颇有几分马超少年时的风采,却也学着兄长的模样,将胸脯挺得笔直。 “起来。”马超蹲下身,粗糙的手掌轻轻抚过孩子们的头顶,心中感慨万千,这两个小子自己收为义子后,却一直在外南征北战,也没有怎么教导。马翔突然从怀中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几颗风干的野果,“父亲,这是我和弟弟在城外摘的,留给你路上吃。” 一旁的蔡文姬眼眶微红,轻声道:“这些时日,他们总念叨着你何时归来,马翔这小子拎着木剑都能保护我们了。”马超心中一暖,将两个孩子紧紧搂入怀中,战甲的寒意与孩子的体温在这一刻交融。他想起出征时董白她们塞给他的平安符,此刻又多了两份沉甸甸的牵挂。 “等父亲打跑鲜卑人,就带你们去看草原上的日落,去骑最雄俊的战马。”马超在孩子们耳边低语,抬头望向天际的狼烟,眼中重燃斗志。城门外,十万铁骑的剪影在暮色中如同一座移动的钢铁长城,而怀中的孩子,是他无论如何也要守护的柔软,身旁那抹倩影,亦是他心底最珍视的温柔。 暮色浸透天水郡首府朱漆大门时,马超与众人踏过青石板阶。他忽而驻足,转头对身旁的姜叙低声道:“本应避嫌,但你兄长为我战死长安,于情于理都该见见他的妻儿。况且有老母与家眷在场,想必无碍。” 姜叙喉头滚动,眼眶泛红:“不妨事!大王肯见,是我姜家的福气!”话音未落,他已疾步朝内院奔去。不多时,姜囧夫人头戴素白绢花,怀抱着蹒跚学步的幼子出现在堂前。孩子乌溜溜的眼睛好奇打量着四周,粉雕玉琢的小手攥着母亲的衣襟。 “妾身拜见大王!”姜囧夫人正要行礼,蔡文姬已莲步轻移上前,素手相搀,顺势接过孩子。怀中的幼子咯咯笑着,伸手去抓她发间晃动的琉璃簪。马超望着孩子肉乎乎的小脸,胸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酸涩:“姜囧为我在长安血染沙场,若无万千忠勇之士,哪有我马超今日?姜夫人,家中若有难处” “大王的抚恤从未迟过。”姜囧夫人咬着唇打断,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有小叔子帮衬,日子尚能过下去。只是这孩儿”她哽咽着看向幼子,“还未记住父亲的模样,便已天人永隔” 蔡文姬轻轻拍着孩子后背,马超伸手接过幼儿。小家伙虎头虎脑,攥住他战甲上的虎头装饰咿呀学语。“好个英气的孩子!”马超眼底泛起笑意,“可取了名字?” “他父亲出征前,孩子尚未出生。”姜囧夫人擦拭泪水,“临终前托人传话,取名姜维。” “姜维,好名字!”马超抚着幼儿软乎乎的小手,转头指向一旁的马贯与马翔,“你看这两个,是我的义子。姜夫人,我有个不情之请——若你信得过,愿收姜维为义子,让他与瓘儿、翔儿兄弟相称,日后我定将他视如己出!” 姜叙听闻此言,眼中迸发出惊喜的光芒,连连向嫂子使眼色,喉间溢出压抑不住的激动:“嫂嫂!这是天大的机缘!”姜囧夫人却攥紧袖口,指节泛白,望着怀中懵懂的姜维,声音发颤:“大王妾身如今只有这一个孩儿,若他随您去,往后想见一面”话未说完,泪水已簌簌滚落。 马超轻轻摇晃着怀中的姜维,小家伙咯咯笑着。“夫人莫急。”他目光温和如春水,“此番召姜叙出征,他本就放心不下你们母子。我母亲与家眷暂驻天水,正好安排你们同往长安定居。”他顿了顿,伸手轻抚姜维软乎乎的头顶,“维儿虽入我义子之列,却仍由你亲自抚育。闲暇时我自会教导武艺文韬,长安城中谋士猛将如云,也能让他博采众长。” 这番话如春日暖阳,化开了姜囧夫人眼底的冰霜。她忽地反应过来,这不仅是给孩子谋个前程,更是让姜叙能毫无牵挂地征战沙场。想到亡夫在天之灵,想到姜家未来,她心一横,俯身重重拜下:“小妇人替维儿谢过大王!” 姜叙眼眶通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谢大王成全!末将此去,定当以死相报!”马超上前将二人扶起,姜维突然伸手搂住他的脖颈,口水沾湿了战甲。望着怀中天真的孩童,再看姜氏兄妹决然的神情,他心中涌起一股热流——此战,不仅要荡平鲜卑,更要为这些忠烈的子嗣,为西凉万千百姓,拼出个太平世道! 第二日晨曦刺破云层时,马超与马云禄并肩踏入女卫营地。残垣断壁间,飘扬的赤色战旗如跳动的火焰,五百余名女卫身披锁子甲,缠着渗血绷带,却仍以最挺拔的姿态列成方阵。当马超玄色披风掠过营门,整齐的甲胄碰撞声骤起,惊飞了檐角栖息的寒鸦。 “参见神威天将军!”女卫们齐声高呼,声音虽带着疲惫,却依旧铿锵如金石。马超目光扫过她们缠着布条的伤臂、染血的裙摆,想起这些女子曾是异族进献的“礼物”,被他改造成守护西凉的利刃。此刻阳光下,她们手中的弯刀与男儿无异,眼中的炽热却更胜几分。 “诸位!”马超猛地抽出佩剑,寒光映照着女卫们坚毅的面容,“昔日有人将你们视作玩物,想以此折我西凉志气!可你们却执起刀剑,用血肉之躯为我母亲、为西凉百姓筑起防线!”他的声音突然哽咽,剑尖重重指向天际,“看看这伤痕,这是你们的荣耀!是西凉女儿的傲骨!” 马云禄握紧腰间软剑,望着这些与自己并肩作战的姐妹,眼中泛起泪光。马超上前一步,亲手为一名重伤的女卫系紧歪斜的护腕:“你们不是谁的附属!是我马超麾下最锋利的刀刃!此战之后,我要让全天下知道——西凉女卫,比男儿更敢饮敌血!更能守山河!” 女卫们爆发出雷鸣般的呐喊,声浪震得营地旗杆嗡嗡作响。马超将佩剑收入鞘中,突然解下披风披在最年长的女卫肩头:“待凯旋之日,我要在长安为你们立碑!让后世子孙都记住,曾有一群女子,用性命扞卫了西凉的尊严!” 在天水休整两日,又要分道扬镳。天水城外的晨雾还未散尽,十万铁骑已在古道上列成黑色长龙。马超最后一次转身,望着马车上的母亲。马母倚着女儿马云禄,白发在风中凌乱,却强撑着笑容朝他挥手。蔡文姬怀中的姜维咿呀学语,肉乎乎的小手朝着马超挥舞,姜囧夫人红着眼眶躬身行礼,而马超身旁的姜叙早已握紧腰间长剑,目光坚定如铁。 “父亲!一定要平安回来!”马瓘和马翔挣脱蔡文姬的手,跌跌撞撞跑到阵前。马超翻身下马,将两个孩子紧紧搂入怀中,战甲的寒意与孩童的体温在这一刻交融。他低头亲吻姜维柔软的发顶,轻声道:“等你长大了,教你骑马射箭。” 马云禄突然上前,将一个沉甸甸的锦囊塞进兄长手中:“里面是女卫们连夜赶制的金疮药,还有”她顿了顿,耳尖泛红,“文姬姐姐写的兵书摘要。”马超打开锦缎,果然看见泛黄的羊皮纸上,蔡文姬的蝇头小楷工整秀丽,在晨露中泛着微光。 “护好母亲。”马超最后一次握紧小妹的手,翻身上马。虎头湛金枪挑起天边残云,十万铁骑的铁蹄声惊起漫山飞鸟。身后,马母的叮嘱声渐渐被风声吞没,只留下马云禄率领的女卫如赤色洪流,护送着家眷朝着长安方向缓缓前行。而马超的目光早已投向西北,那里,氐人正在肆虐。 第895章 氐人恶行 肆虐陇西 陇西的戈壁滩在残阳下宛如沸腾的血海,孤秃胯下的乌骓马踏着焦土,四蹄溅起火星。他用弯刀挑起白发老妪的头颅,发辫垂落的银饰叮当作响,与远处孩童的哭嚎绞成一曲修罗乐章。身后的氐族骑兵甩动缠着人皮的马鞭,将满载妇孺的牛车驱往营寨,车轮碾过枯骨的脆响惊飞了盘旋的秃鹫。 \"汉人总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孤秃将啃剩的羊骨砸向燃烧的粮囤,酒囊倾倒出的马奶酒混着血水渗入沙地,\"告诉铁牙部,明日扮成商队混进陇西粮仓——等他们反应过来,城头早插上氐人的鹰旗!\"他抹了把胡须上凝结的血痂,青铜护腕上的饕餮纹在火光中吞吐着狰狞阴影。 陇西城头,董璜望着三十里外腾空而起的黑烟,喉结艰难滚动。三天前派出的斥候至今未归,箭楼箭壶里的羽箭已见底,更可怕的是城外水井接连被投毒,连战马都焦躁得不肯饮水。\"报!氐人骑兵在青石峡出现!\"传令兵话音未落,西北方突然传来闷雷般的马蹄声,扬起的沙尘里隐约可见鹰形战旗——那是氐人惯用的声东击西之计。 陇西城头,残阳如血。先行抵达的徐晃望着城外遍野狼烟,怒不可遏地将马鞭狠狠甩在城墙垛口上,铁甲碰撞声惊飞了栖在堞墙上的寒鸦:“我这就带队前往青石峡,今日定要将这些狡猾如犬的敌人收拾在此!” 董璜望着满目疮痍的城郊,重重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疲惫与无奈:“徐将军有所不知,这些氐人惯会隐匿行踪。他们专挑村落集镇突袭,所过之处鸡犬不留,等我们接到消息率军赶去,往往只剩一地残骸。”他指向远处仍在冒烟的村庄,焦黑的梁柱间横七竖八躺着百姓的尸体,“每次都是如此,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根本追不上他们。” 徐晃青筋暴起,猛地扯紧缰绳,战马前蹄高高扬起:“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们残害陇西百姓?大王已传来消息,不日便将赶到。若我们在此毫无作为,如何向大王交代?届时见此惨状,谁能承受大王的雷霆之怒?” 董璜苦笑摇头,握紧腰间剑柄的手掌已然发白:“自从氐人犯境,城外村落屡遭荼毒。他们不仅抢走牛羊牲畜,男女老幼一概不放过。我曾多次率轻骑追击,可对方像沙漠里的流沙,刚摸到踪迹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望着远方若隐若现的尘烟,眼中满是焦虑,“如今陇西兵力空虚,又摸不清敌人动向,实在是难以应对啊!” 一旁的徐庶眉头紧锁,默默展开羊皮地图,在上面标注着近期遇袭地点。风沙掠过三人头顶,将未说完的话语卷入苍茫暮色之中,只留下城头的号角声,在这满目疮痍的陇西大地上空,久久回荡。 青石峡的朔风裹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徐晃的铁枪猛地扎进焦土,震落枪缨上凝结的沙粒。眼前村落已成人间炼狱——断壁残垣间,七零八落的农具在血泊中泛着冷光,半埋在灰烬里的铁锅还在冒着青烟,显然是连百姓最后糊口的家伙什都被搜刮殆尽。 “又来晚了!”徐晃暴喝一声,战马前蹄高高扬起,铁蹄几乎碾碎一具蜷缩的孩童尸体。十几具少女的尸身横陈在村口老槐树下,衣襟凌乱的惨状让空气都变得粘稠压抑。更远处,白发苍苍的老者被钉在残破的木门上,手中还死死攥着半截断裂的镰刀——那是他们对抗豺狼最后的武器。 董璜望着满地狼藉,喉结艰难地滚动。被洗劫的粮仓里,连喂牲口的麸皮都没剩下;坍塌的马厩中,几匹瘦马的尸体倒在血泊里,脖颈处的伤口翻卷着,显然是被生生割喉。“这些畜生!”徐晃突然勒马转向董璜,赤红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连农具铁锅都不放过,这般贪婪无厌,当真丧尽天良!” 他猛地扯下披风,盖住不远处一具裸露的女尸,青铜护腕撞在马鞍上发出闷响:“此等惨象,我从军以来前所未见!”马蹄踏过满地瓦砾,惊起一群啄食腐肉的乌鸦,呱呱叫声在死寂的村落上空回荡,更添几分凄厉。徐晃握紧腰间长刀,刀刃出鞘三寸,寒光映照着他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容:“不报此仇,我徐晃誓不为人!” 隐秘山坳中,数十堆篝火将夜幕染成妖异的猩红。氐族战士赤着膀子围火而舞,腰间弯刀在火光中划出森冷弧光,与他们粗犷的呼喝声撞碎在陡峭山壁上。烤架上油脂滴入火堆,腾起的浓烟裹着焦香与血腥味,混着女子压抑的啜泣,在夜风中翻滚纠缠。 车架上,整只烤羊在铁叉上滋滋冒油,油脂顺着焦黑的羊皮蜿蜒而下。孤秃仰头痛饮马奶酒,酒水混着肉汁顺着棕红胡须滴落,在兽皮衣襟上晕开深色痕迹。他随手扯下还在滴油的羊肋排,骨头断裂声惊得身旁蜷缩的女子浑身发颤。 \"大首领!请听神谕!\"黑袍大祭司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布满刺青的胸膛——那是一只被箭矢贯穿心脏的苍鹰。他踉跄着扑到火堆旁,青铜面具下的双眼翻出诡异的白翳,枯槁的手指指向西北方:\"昨夜星辰逆行,荧惑守心!北斗第七星芒黯淡,预示着我们的马蹄将踏入血渊!\" 孤秃一脚踹翻盛满酒的木碗,酒水泼在大祭司袍角燃起幽蓝火焰。但老祭司恍若未觉,反而将脸凑近跳跃的火苗,面具缝隙里渗出丝丝白烟:\"陇西的大地正在苏醒,地下万千亡魂发出悲鸣!他们说——\"他突然压低声音,喉间发出蛇类吐信般的嘶响,\"当马蹄声惊飞第九次夜枭,血月将吞噬最后一抹夕阳,我们的勇士将倒在自己掠夺的财宝之上,连魂魄都不得安宁!\" 山风突然卷着沙尘呼啸而过,吹得篝火明灭不定。大祭司枯瘦的手掌突然抓住孤秃的脚踝,指甲深深掐进皮肉:\"收手!这些天抢的牛羊足够让部落度过数个寒冬,可若再沾染汉人鲜血\"他猛地掀开黑袍,露出腰间缠着的人骨念珠,每颗骨节上都刻满诅咒符文,\"神灵的怒火,会将我们烧成灰烬!\" 孤秃却突然爆发出震天狂笑,一把揪住大祭司的白发,将他的脸按进火堆:\"我只信手中的弯刀!\"火星溅在大祭司布满皱纹的脸上,烫出焦黑的孔洞,\"明日再抢三个村落!让西凉人知道,氐人的弯刀,永远不会餍足!\" 大祭司被按在火堆旁,黑袍燃起的火苗燎过脖颈,痛苦的哀嚎如同濒死的孤狼:“你疯了!难道忘了西凉神威天将军的神勇?他的铁骑踏碎过多少草原部族的美梦,你这是要将族人拖进无尽的深渊!”焦糊的皮肉气息混着浓烟升腾,他扭曲的面容在火光中狰狞可怖。 孤秃一脚将人踹翻在地,酒囊在掌心重重拍打发出闷响:“草原大鲜卑大王柯比能亲派使者传信,那马超早死在长安的乱军之中!”他的弯刀突然出鞘,寒光抵住大祭司颤抖的喉结,“马腾老儿为报仇抽走西凉七成兵力,如今陇西不过是座空壳城池,他拿什么拦我?” “西羌王彻里吉的数万铁骑!”大祭司突然挣开束缚,染血的手指指向天际,\"彻里吉的数万西羌大军,难道你都不惧怕了吗?他麾下的铁蹄,随时能将我们踏成肉泥!\"焦糊的皮肉气息混着浓烟升腾,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孤秃,如同困兽最后的哀鸣。 孤秃一脚将人踹翻在地,酒囊在掌心重重拍打发出闷响:\"什么西羌王?不过是背弃草原的孬种!\"他的弯刀突然出鞘,寒光抵住大祭司颤抖的喉结,\"老羌王一死,那黄毛小儿就带着西羌倒向汉人,成了舔舐汉家马粪的走狗!\" 火星溅在大祭司染血的白发上,他却挣扎着撑起身子:\"可西羌铁骑\"话未说完就被孤秃的狂笑打断。 \"如今羯人部落正与西羌血战!\"孤秃猛地挥刀斩断身旁木桩,木屑飞溅间冷笑道,\"这汉家走狗自身难保,哪有余力管我们?传令下去,明日继续劫掠!\"说罢将酒囊狠狠砸向岩壁,陶片迸裂声惊起栖在岩缝中的夜枭,尖锐的啼鸣刺破沉沉夜幕,而不远处被铁链锁住的汉家女子,正蜷缩着目睹这场疯狂的对话。 山坳里的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孤秃扭曲的面孔。他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淫笑,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铁链旁瑟瑟发抖的汉家女子。月光下,女子苍白的面容美得惊心动魄,却也如同一把钩子,勾出了孤秃心底最原始的兽性。 \"过来!\"他一把扯过那名容颜绝美的女子,粗糙的手掌在她柔弱的肩头留下青紫的指痕。女子拼命挣扎,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脸上,却怎么也挣不开那如铁钳般的束缚。孤秃野猪般的嘴狠狠压了上去,腥臭的气息喷在女子脸上,混杂着酒气与血腥。 绝望与屈辱在女子心中翻涌,她突然死死咬住孤秃的耳朵,锋利的牙齿深深嵌入皮肉。\"啊——\"孤秃疼得暴跳如雷,一把将女子甩开。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滴落在女子赤裸的身躯上。他恼羞成怒,抽出腰间弯刀,寒光一闪,女子纤细的脖颈瞬间裂开一道血口。 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溅在孤秃油光满面的脸上。但这丝毫没有浇灭他的兽欲,反而让他更加疯狂。在女子尚有温度的身躯上,孤秃如同野兽般肆虐,篝火将两人的影子投射在岩壁上,扭曲而狰狞。 完事后,孤秃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对着身旁垂涎已久的战士们狞笑:\"这等美人还热乎着,都别客气,接着来!\"野兽般的哄笑顿时响彻山坳,而那具美丽的躯体,却永远定格在了这片充满罪恶的月光之下。 第896章 氐祸滔天 誓雪此恨 篝火在岩壁上映出扭曲的暗影,孤秃将染血的手指探入女尸口中,抠出半截带肉的耳垂,丢进嘴里咀嚼时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被铁链锁成环形的汉家女子们瑟缩成一团,月光照亮她们颈间的淤青与腿间干涸的血痕,而氐族战士正举着燃烧的羊油火把,在她们颤抖的肌肤上烙下图腾。 “大首领!血月当空,这是灭族之兆!”黑袍大祭司突然扑到尸堆上,枯槁的手指死死抠住孤秃的战靴,青铜面具缝隙里渗出暗红血丝,“昨夜我在星象台望见,参宿七的光芒被血雾吞噬,天狼星拖着三丈长的尾巴划过陇西!神灵说——”他突然剧烈抽搐,喉间发出非人的尖啸,“当汉人女子的眼泪汇成黑河,当孩童的头颅垒成祭坛,我们的部落将被倒悬的弯刀劈成齑粉!” 孤秃一脚踹碎大祭司的面具,露出下面布满刺青的半张脸——左眼早已被剜去,空洞的眼眶里蠕动着黑色甲虫。“灭族?”他拎起身旁瑟瑟发抖的少女,刀刃挑起她稚嫩的下巴,“看看这些战利品!她们的男人在长安为马超送命,她们的孩子将成为我们的奴隶!”刀锋突然切入少女咽喉,温热的血柱喷在大祭司脸上,“告诉你的神灵,氐人的弯刀才是唯一的预言!” 凄厉的哭喊被淹没在哄笑声中,又一名女子被按在滚烫的石板上。大祭司望着漫天猩红的云翳,颤抖着从怀中掏出龟甲——上面新刻的裂纹狰狞如爪,将“亡”字劈成四段。远处传来夜枭的长啼,他突然发出癫狂的大笑,染血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月现,豺狼噬,西凉铁骑踏碎骨!等着等着!” 黄沙漫卷的陇西官道上,十万铁骑的旌旗如黑云压境。马超玄色披风猎猎飞扬,虎头湛金枪挑着落日余晖,所过之处尘土蔽日。董璜、徐晃与徐庶部早已在城门外等候,望着那道熟悉的身影,三人喉头不由得发紧——马超周身裹挟的肃杀之气,比出征时更盛三分。 当马超的玄色战旗刺破陇西的漫天黄沙时,龟裂的土地仿佛都有了生机。消息比铁骑更快地传遍村落,衣衫褴褛的百姓们扶老携幼涌到路边,浑浊的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光。白发苍苍的老妪颤抖着解开衣襟,掏出藏了半月的干瘪面饼;满脸稚气的孩童摘下脖颈上的平安符,踮脚想要塞进骑兵的手心。 \"神威天将军来了!咱们有救了!\"一位老汉拄着断杖,浑浊的老泪顺着皱纹滚落,\"我那三个孙子,总算不用躲在地窖里挨饿了!\"人群中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欢呼,夹杂着压抑许久的啜泣。几个曾被氐人掳走、侥幸逃生的少女,跪在滚烫的沙地上不住磕头,额角渗出的鲜血染红了\"马\"字军旗。 马超勒住嘶鸣的战马,当百姓们看清那张刚毅的面容,欢呼声顿时如浪涛般翻涌。一位怀抱婴孩的妇人突然冲向前,将孩子高举过头顶:\"将军!这娃儿生在乱世,还没听过太平年间的风声求您护佑陇西!\"马超伸手轻轻触碰孩子粉嫩的小脸,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仿佛也感受到主人心中翻涌的怒涛。 \"末将等参见神威天将军!\"整齐的参拜声中,马超翻身下马,玄铁战靴重重踏碎地面沙砾。他目光扫过众人染血的甲胄、疲惫的面容,最终落在远处冲天的狼烟上,那里正腾起新的火光。 \"说。\"马超棱角分明的脸庞笼着寒霜,\"这些时日,氐人犯境到何地步?\" 徐晃单膝跪地,铁枪杵地发出闷响:\"禀将军,自您离后,孤秃率部疯狂劫掠,已屠灭十三座村落。他们专挑黎明前动手,以百人小队分散行事,等我军赶到\"他声音渐沉,\"只剩满地尸骸。\" \"连百姓最后糊口的铁锅都被抢走!\"董璜握拳砸向城墙,溅起细碎石屑,\"那些妇孺被凌辱后还遭割喉,连襁褓中的孩子都\"他说不下去,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马超瞳孔骤缩,腰间佩剑发出清鸣。徐庶见状上前一步,展开满是标注的羊皮地图:\"敌军善用游击之术,且在水源投毒断我追踪。不过根据近期动向,末将推测他们下一处目标或是\" \"这就是你们守的陇西?\"马超猛地扯开披风,露出染血的银甲,战袍下摆还沾着天水城百姓塞给他的野果碎渣。他抬手一指远处仍在冒烟的村落,焦黑的梁柱间,几具孩童的尸体在风中摇晃,\"十几天过去,氐人烧杀抢掠的恶行愈演愈烈,你们却让我看到满地残骸!\" 徐晃单膝跪地,铁枪重重杵在地上:\"末将有罪!这些贼子行踪诡谲,专挑黎明前突袭村落,等我们\"话未说完,马超的虎头湛金枪已擦着他耳畔钉入地面,溅起的碎石划破脸颊。 \"诡谲?\"马超冷笑一声,弯腰抓起把混着人血的沙土,任由暗红色的泥浆从指缝滴落,\"当年我率三千骑兵便能横穿羌地,如今你们手握两万精锐,却连豺狼的尾巴都抓不住!那些被开膛破肚的百姓,那些被凌辱致死的女子,\"他的声音突然拔高,惊得阵前战马纷纷人立而起,\"他们临死前,可曾听见西凉铁骑的战鼓?\" 董璜脸色煞白,颤抖着解下配剑:\"末将失职,甘愿领罚!但氐人每次劫掠后便分散成百人小队,消失在戈壁之中,我军\" \"够了!\"马超猛地抽出佩剑,剑锋直指天际。血色残阳下,十万铁骑同时举起兵器,金属碰撞声如雷霆炸响。\"从今日起,若再让氐人多伤一个百姓,\"他冰冷的目光扫过徐晃与董璜,\"你们的项上人头,就挂在陇西城头给亡魂谢罪!\" 议事厅内烛火摇曳,马超重重一拳砸在虎皮帅案上,震得满案兵书战策簌簌作响:\"十三座村落化为焦土,妇孺老弱横尸遍野!这就是你们交出的战报?\"徐晃与董璜伏地请罪,额头几乎要磕进青砖缝隙,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 贾诩摇着玄色羽扇缓步上前,金丝绣边的广袖扫过案头飞溅的茶渍:\"大王暂且息怒。\"他目光扫过厅中诸将紧绷的面容,声线如浸了蜜的刀刃,\"非是二位将军无能,氐人专使''游狼战术''——化整为零隐匿戈壁,避城邑而屠村寨,待我军追剿便遁入沙海,实难捕捉踪迹。\" \"话虽如此!\"马超突然起身,铁甲碰撞声惊得烛火剧烈摇晃。他猛地扯开帘幕,城外百姓举着火把迎接大军的火光映红眼底血丝,\"你看那些百姓,将我等视作救命星辰!若不能荡平匪患,我马超有何颜面立于西凉天地间?\" 贾诩抚须轻笑,羽扇在地图上划出弧线:\"十万大军压境,正是布下天罗地网的良机。\"他指尖点在陇西郡各处关隘,\"以五百人为一队,呈扇面散开,逐寸清扫戈壁。待敌军如惊弓之鸟聚拢,再将口袋层层收紧\" \"赶出陇西?\"马超突然冷笑,腰间佩剑\"噌\"地出鞘三寸,寒光映得贾诩瞳孔微缩,\"先生素有''毒士''之名,这般手段未免太过仁慈。\"他刀锋重重劈在地图上氐人盘踞的区域,羊皮卷应声而裂,\"我要的是亡其族、灭其种,让他们的名字从舆图上彻底抹去!\" 帐内众将心头一震,连贾诩也微微挑眉。夜风卷着黄沙扑进帐中,将未说完的话语碾成齑粉,只余马超森冷的声音在梁间回荡:\"传令下去,凡遇氐人,不论老幼妇孺格杀勿论!\" 晨光初露时,十万大军的号角尚未吹响,军营外突然响起潮水般的呼唤。马超掀开帐帘,只见黑压压的人群已将辕门围得水泄不通——白发老翁拄着枣木杖,怀中抱着沾满补丁的干粮袋;年轻妇人背着啼哭的婴孩,手中高举着褪色的军旗;更有满脸血痂的少年,将从氐人手中夺回的半截断刀高高举起。 \"神威天将军!救救陇西!\"为首的老汉突然跪地,浑浊的泪水砸在干裂的土地上,\"我三个孙子都死在那些畜生手里,如今全村只剩十七口人求求您给我们做主啊!\"此起彼伏的哭声瞬间撕碎了清晨的寂静,几个曾被掳掠的少女踉跄着扑到马前,脖颈处的鞭痕还渗着脓血。 马超喉头剧烈滚动,玄铁护腕深深掐进掌心。昨夜部署时的愤怒此刻化作滚烫的洪流,眼眶酸涩得几乎睁不开眼。他猛地翻身下马,铠甲碰撞声惊起盘旋的寒鸦,长靴踏过满地尘土,径直走到一位怀抱襁褓的妇人面前。 \"大嫂!\"马超单膝跪地,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这孩子可还安好?\"妇人突然崩溃大哭,将孩子塞进他怀中:\"将军!这是全村唯一的血脉了!\"温热的小手无意识地抓住马超的披风,这一刻,他仿佛听见了千万亡魂的呜咽。 \"我在此立誓!\"马超霍然起身,将孩子轻轻交还,虎头湛金枪直指苍穹。十万将士同时振臂高呼,声浪震得军旗猎猎作响:\"氐人烧杀抢掠,罪行罄竹难书!若不将其赶尽杀绝,我马超誓不离开陇西半步!若违此誓——\"他突然抽出佩剑,在掌心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滴落在黄土之上,\"愿受千刀万剐,魂飞魄散!\" 人群中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百姓们纷纷解下腰间的干粮抛向军营。马超望着这泣血的信任,眼中燃起复仇的火焰,转身对身后诸将沉声道:\"传令下去,即刻出兵!今日起,陇西的每一粒沙土,都要染上仇人的血!\" 第897章 铁犁平陇 驱寇归巢 晨雾未散时,西凉铁骑已如黑色潮水漫过陇西戈壁。五百人一队的骑兵方阵呈扇形展开,铁蹄扬起的沙尘在空中织成密不透风的网。每队携带特制的牛皮囊,发现可疑踪迹便插上刻着狼头的黑旗,如同在荒漠中钉下枚枚钢钉。 \"报!\"传令兵纵马穿过沙丘,\"第三十七队在红柳沟发现新鲜马蹄印!\"马超手中令旗一挥,东南方向的五支队伍立刻变阵合围。当骑兵们赶到时,却只见满地啃剩的羊骨和熄灭的篝火——狡猾的氐人再次弃营而逃,只留下几具故意暴露的尸体误导追兵。 当第五十二骑兵队循着骆驼粪的踪迹追到白草滩时,烈日正将戈壁烤成熔炉。五百骑玄甲映着血色残阳,马蹄踏碎沙砾的声响惊起低空盘旋的秃鹫——前方三百步处,衣衫褴褛的氐人小队正驱赶着掳来的妇孺狂奔,羊皮水囊在腰间晃出挑衅的弧线。 \"追!\"队正王猛的狼牙棒重重砸在马鞍上,五百匹战马同时人立而起。复仇的怒吼撕破热浪,马背上的西凉战士将淬毒的弩箭扣上弦机,箭雨瞬间洞穿最后几个断后的氐人士兵。飞溅的血珠还未落地,骑兵们已挥着斩马刀冲入敌群,刀锋割裂皮肉的闷响混着惨叫在沙丘间回荡。 \"还我女儿命来!\"一名左眼蒙着血巾的老兵突然脱离阵型,长枪直取掳掠少女的氐人首领。枪尖刺穿咽喉的刹那,他弃枪抱住敌人一同滚下沙丘,十指深深抠进对方眼眶,\"你说要把她卖到胡地?今日老子先挖了你的狗眼!\" 混战中,十余名氐人突然抛出浸油的皮囊。烈焰腾起的瞬间,三匹战马嘶鸣着扑倒,将骑手甩进火海。但更多的西凉铁骑从两翼包抄,弯刀在火光照耀下划出死亡弧线。当一名氐人士兵试图割开汉家孩童的喉咙时,一柄飞斧突然劈碎他的天灵盖——正是那孩子的父亲,浑身浴血却仍死死攥着战斧,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半个时辰后,白草滩只剩燃烧的辎重车与横陈的尸体。幸存的妇孺颤抖着从沙坑爬出,却见西凉骑兵们正将氐人的首级挑在枪尖,列队齐声高呼:\"还我陇西!血债血偿!\" 又是一日晨光初露,陇西戈壁便腾起数十处烟尘。五百人一队的西凉铁骑如同锋利的钢齿,沿着划定的网格线推进,马蹄踏过之处,连鼠洞都被长枪挑开查验。往日来去如风的氐人骑兵,此刻却像撞进蛛网的飞虫,在漫天遍野的黑旗与马蹄声中陷入绝境。 \"发现敌踪!\"第二十七队的示警狼烟刚起,相邻两队已呈钳形包抄。氐人百人队刚劫掠完一座村庄,还未及转移战利品,便被西凉军的弩箭覆盖。淬毒的箭矢穿透皮甲,中箭者惨叫着在沙地上翻滚抽搐,幸存者慌乱奔逃时,又撞上从侧方杀来的骑兵,斩马刀劈碎头颅的闷响混着孩童的啼哭,惊飞了整片空域的沙鸥。 正午时分,月牙泉畔传来震天喊杀。氐人残部试图抢夺水源,却陷入六支骑兵队的合围。将士手持钩索,将试图泅水逃生的敌人拽回岸边,长矛如林般攒刺而下,碧绿的泉水瞬间化作血池。\"当初你们在青石峡屠村时,可曾想过今日?\"校尉李刚的长枪挑着敌将首级,鲜血顺着枪缨滴落在焦土上。 夜幕降临时,戈壁上燃起连绵的烽火。西凉军以十里为界扎下营寨,壕沟与拒马组成钢铁屏障,探照的火把将夜空照得通明。氐人零星小队每试图突围,迎接他们的便是箭雨与伏兵。有小队趁着夜色摸进汉军营地,却触发满地铜铃,顿时被火把照亮的骑兵队分割绞杀,弯刀在月光下划出银亮的死亡弧线。 孤秃的帐中,战报如雪片般堆积。短短三日,已有十七支百人队全军覆没,幸存者带回的消息令人胆寒:西凉军不再追击,而是像犁地般一寸寸清扫,所过之处埋设拒马、投毒水源,连迁徙的路线都被提前截断。大祭司望着羊皮地图上不断缩小的生存空间,颤抖着指向星空:\"北斗七星倒悬,这是彻底的死局\" 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孤秃踹开一具侍卫尸体,酒气熏天的咆哮震得牛皮帐顶簌簌落沙:\"满嘴丧门星的鬼话!再敢妖言惑众,老子现在就把你做成血祭的人牲!\"他腰间弯刀出鞘半尺,寒光映得大祭司青铜面具泛起幽绿。 黑袍老者却发出刺耳的尖笑,布满刺青的脖颈青筋暴起:\"砍啊!把预言者的头颅献给血月!\"他突然扯开衣襟,胸口用鲜血新绘的狼头图腾还在渗血,\"看看西凉军的旗号!神威天将军马超——那个曾单枪匹马踏平三十六寨的煞星!\"笑声戛然而止,枯瘦的手指死死戳向地图上不断收缩的黑旗阵列。 孤秃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些日子他亲眼看着西凉军像收紧绞索般推进,原本随意劫掠的村落如今成了致命陷阱。昨夜斥候回报,汉军甚至开始用活人做饵——那些故意\"逃脱\"的百姓身后,永远跟着暗藏的精锐骑兵。 \"大首领!\"心腹将领撞开帐帘,皮甲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渍,\"西南防线被撕开缺口,汉军的钩索阵\"话音被孤秃的怒吼截断。他盯着满地被钉死的战报,突然抓起酒囊猛灌,酒水混着血水从嘴角滴落:\"传令下去,收拢所有部族!这次抢的牛羊足够吃数年,咱们咱们回领地!\" 大祭司抚过面具上的裂纹,发出阴恻恻的低笑:\"晚了当第一支百人队在白草滩覆灭时,血月的诅咒就已生效。\"他突然掀翻案几,燃烧的烛火点燃幔帐,在冲天火光中,孤秃仿佛看见远处扬起的玄色战旗,正如同索命的厉鬼,在漫天黄沙中缓缓逼近。 陇西郡的议事厅里,案几上,染血的战报如秋叶般堆积。马超指尖划过最新的捷报,指腹摩挲着白草滩之战\"歼敌三百余\"的字迹,唇角勾起一抹冷冽弧度。议事厅内烛火摇曳,众将铠甲映出森冷的光,此起彼伏的报捷声尚未消散,空气中已漫开铁血的肃杀。 \"连续两日,敌踪全无。\"马超忽然开口,声如寒铁淬水,重重叩击在虎皮帅案上,\"这些豺狼停止劫掠,怕是想夹着尾巴逃跑了?\"话音未落,厅内诸将顿时群情激愤,刀鞘撞击声与怒骂声混作一团。 贾诩摇着玄色羽扇缓步上前,金丝绣纹在烛光下泛着幽光:\"大王好眼力。\"羽扇轻点地图上不断收缩的合围线,\"我军撒网式清剿让其如惊弓之鸟,如今他们唯有集结残部,逃回老巢。\"他目光扫过众人紧绷的面容,笑意不达眼底,\"而这,正是我们想要的。\" \"正是此意!\"马超猛地起身,铁甲碰撞声惊得烛火剧烈摇晃。他抽出佩剑劈在地图上,剑锋精准切断氐人营地的标记,\"就让他们逃!逃得越急,聚得越密!\"刀刃挑起案上战报,血色字迹在火光中宛如泣血,\"他们如何在陇西烧杀,今日便让他们的老巢化作人间炼狱!\" 议事厅内突然陷入死寂,唯有马超森冷的声音在梁间回荡:\"传令下去,收紧口袋时故意留出缺口。\"他望向西北方向,那里正是氐人领地所在,\"待这些畜生全部返回领地\"话音戛然而止,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杀意——一场亡族灭种的绝杀,已然注定。 陇西的风沙渐渐平息,氐人残部在荒原上狼狈奔逃,身后却不见西凉铁骑的踪影。孤秃攥着缰绳的手沁出冷汗,望着队伍中满载的牛羊、掳来的人口和抢来的财宝,心中却满是不安。往日如影随形的追杀竟突然消失,这反常的平静,让他莫名感到一阵寒意。 \"大首领,我们已到边境!\"一名亲卫策马奔来,声音中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孤秃抬头望去,远处熟悉的山峦轮廓映入眼帘,那是他们的领地,是安全的象征。他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传令下去,加快速度!等进了部落,看那些汉人还能奈我们何!\" 队伍加快了行进速度,马蹄声、车轮声和牛羊的叫声交织在一起,扬起漫天黄沙。当最后一名氐人士兵踏入领地的瞬间,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疲惫的战士们开始欢呼,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 孤秃一脚踹开营帐木门,腥风卷着羊皮地图扑落在地。他抓起酒囊仰头灌下,酒水顺着虬结的胡须滴落,在缴获的汉家锦袍上晕开深色污渍:\"瞧见了?我说什么来着!\"他突然揪住大祭司的黑袍,青铜面具下浑浊的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汉人那套''保境安民''的鬼话,老子摸得比他们自己还透!\" 大祭司踉跄着后退,枯槁的手指死死攥住腰间的诅咒骨链。营帐外,氐人战士正将掳来的少女推进毡房,此起彼伏的狞笑混着哭喊刺破夜幕,却丝毫盖不住孤秃狂妄的笑声:\"他们嫌咱们的地盘是穷山恶水?正好!等开春用这些财宝换够战马,再杀回去抢他个\" \"够了!\"苍老的嘶吼突然撕裂空气。大祭司猛地扯开染血的衣襟,胸口用羊血绘制的狼头图腾正在龟裂——那是三天前他为部落求来的护佑符咒。\"你以为真是汉人放过我们?\"他布满刺青的脖颈青筋暴起,\"西凉军连追都不追,分明是故意\" \"住口!\"孤秃的弯刀擦着老者耳畔钉入木柱,木屑飞溅在他惊恐的瞳孔里,\"再说这些丧气话,信不信我现在就” 第898章 徐晃逞威 斧劈四将 当最后一批氐人残部跌跌撞撞逃回领地时,荒原的风里已隐隐传来战鼓的震颤。马超睁着被仇恨灼烧得通红的双眼看向氐人的领地,十万铁骑在他身后如黑云压境,玄色旌旗遮蔽了半边苍穹。 \"他们如何屠戮陇西的孩童,今日便让血债血偿!\"马超的声音低沉而冰冷,虎头湛金枪重重一挥,十万大军如潮水般涌入敌境。曾经用于防御的木寨在铁骑下轰然倒塌,燃烧的箭雨划破天际,将氐人的村落化作一片火海。 五百人一队的骑兵如同死神的镰刀,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老人、妇孺的哭喊声中,西凉军的弯刀没有丝毫怜悯。\"还我妻儿命来!\"一名士兵将长矛刺入敌营中啼哭的幼童,泪水混着血水从脸颊滑落。这些天来目睹的暴行,早已将他们心中的怜悯焚烧殆尽。 兽皮帐内酒气刺鼻,孤秃枕着抢来的汉家锦缎,梦中还在清点满窖财宝。忽有重物撞开帐门,亲卫滚入时甲胄叮当乱响:\"大首领!西凉军西凉军杀进领地了!\" 青铜酒樽\"哐当\"坠地,孤秃猛然坐起,额间图腾随着抽搐的青筋跳动。斥候踉跄奔入,袍角还沾着未干的人血:\"黑水寨已破!红柳原红柳原三百妇孺\"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凄厉的牛角号,悠长的悲鸣撕开晨雾,惊起满山乌鸦。 \"不可能!\"孤秃踹翻案几,燃烧的羊油灯倾洒在兽皮地图上,\"他们不是只求保境安民?\"他揪住斥候衣领,却见对方瞳孔里倒映着天边翻涌的黑云——那不是乌云,是十万玄甲军扬起的蔽日烟尘。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大祭司撞开帐帘,白发间还沾着草屑:\"血月诅咒应验了!\"他枯槁的手指指向天际,\"血月当空,血月当空,这是要亡我全族的杀阵!\" 荒原上,孤秃站在高台之上,手中染血的狼头战旗猎猎作响。各部落的战士们手持弯刀、长矛,密密麻麻地聚集在台下,一张张脸上写满了躁动与不安。 \"族人们!\"孤秃声嘶力竭地咆哮着,扭曲的面容因激动而狰狞,\"西凉铁骑杀我父兄、夺我妻女,踏碎我们的家园!今日,他们竟胆敢深入我们的领地,这是欺人太甚!\"他挥舞着沾满鲜血的战旗,唾沫横飞,\"我们能答应吗?\" \"不能!不能!\"台下的呼喊声此起彼伏,被煽动的战士们眼中燃起仇恨的火焰,却全然忘记了,数月前他们正是以同样残忍的手段,入侵陇西,烧杀抢掠,犯下累累暴行。 孤秃看着群情激愤的族人,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他继续高声蛊惑:\"我们的弯刀从不畏惧敌人!今日,就让那些汉人知道,侵犯我们的代价!为死去的亲人报仇!为我们的家园而战!\" 激昂的呐喊声响彻云霄,震得天空中的飞鸟纷纷惊散。然而,在这狂热的气氛中,人群里有几位老者对视一眼,眼中满是忧虑——他们没有忘记,这场战争究竟因何而起,只是在孤秃的煽动下,真相早已被扭曲得面目全非。 暮色将祭坛染成暗红,三位老者踉跄着撞开牛皮帐帘。大祭司正将朱砂涂满全身,白发间缠绕着风干的人骨,指甲缝里凝结着黑血:\"来得正好看!\"他突然扯开衣襟,胸口新刻的\"亡\"字还在渗血,裂纹如同蛛网爬满胸膛。 \"够了!\"为首的老者抓住他颤抖的手腕,\"孤秃要举族决战,你是大祭司,该去劝诫!\"话音未落,大祭司突然发出癫狂的大笑,震得梁间悬挂的诅咒图腾哗哗作响:\"劝诫?当第一支百人队在白草滩被开膛破肚时,当汉人妇孺的血染红月牙泉时,你们这些蛀虫正抱着抢来的财宝醉生梦死!\" 帐外传来阵阵欢呼,孤秃的战前鼓噪穿透夜幕。另一位老者面色煞白,压低声音:\"可我们的战士根本挡不住十万铁骑!\"大祭司猛地甩开手,抓起铜铃疯狂摇晃,刺耳的声响混着沙哑的呓语:\"血月照尽白骨山,弯刀反噬自族残!还记得你们瓜分汉家孩童口粮时,说过''弱者活该''吗?现在报应来了——\" \"住口!\"最年轻的老者抽出短刀抵住对方咽喉,却发现大祭司浑浊的眼中倒映着自己颤抖的瞳孔。帐外的氐人大军已经集结,马蹄震颤顺着地面传来,震落祭坛上供奉的羊头骨。大祭司突然伸手握住刀刃,鲜血顺着掌心滴落:\"杀了我反正整个部族,都要陪着你们这些贪婪的蛆虫,坠入十八层地狱!\" 十万铁骑卷起的黄沙尚未散尽,马超正俯身审视着羊皮地图,玄色披风垂落在刻满标记的沙盘上。忽有斥候滚鞍落马,甲胄间还沾着未干的露水:\"报!氐人倾巢而出,于黑风谷列阵,扬言要与我军决一死战!\" 帐内陡然一静,诸将目光齐刷刷投向主帅。马超却缓缓直起身,脸上传来低沉的笑声,声如金石相击:\"螳臂挡车?倒要看看他们有几分胆色!\"他抬手摘下头盔,束发的银冠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连日征战的疲惫中竟透出几分畅快——那些躲在暗处的豺狼,终于要露出爪牙了。 \"末将请战!\"徐晃与董璜同时出列,铁枪与长刀撞出铿锵之声。徐晃虎目圆睁,伤疤纵横的面庞涨得通红:\"先前屡遭诡计,末将愿率先锋营,定要将仇人的头颅挑在枪尖!\"董璜则握紧腰间环首刀,想起青石峡被屠戮的百姓,喉间溢出压抑的低吼:\"请将军允我破阵,血债今日必偿!\" 马超目光扫过二人染血的甲胄,想起数日前百姓们跪地求助的场景,唇角勾起森然弧度。他伸手按住腰间佩剑,沉声道:\"好!各领两万精兵,破阵之时\"话音戛然而止,帐外突然传来震天的战鼓声,似是催命的丧钟。\"记住,一个不留。\"随着令旗挥出,两位将领抱拳疾退,十万大军如汹涌的黑色浪潮,朝着黑风谷压去。 黑风谷口黄沙漫卷,氐人数万战士列成半月阵形,狼头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孤秃身披缀满骷髅的战甲,手持镶金弯刀立于阵前,身后大祭司披着残破黑袍,念念有词地挥舞着刻满诅咒符文的骨杖。反观西凉军这边,徐晃、董璜两万铁骑如墙而进,玄甲映日,长枪如林,马蹄踏碎砂砾的声响如同死神的脚步逼近。 \"来者可是马超?\"孤秃的嘶吼混着风沙传来,刻意拔高的声调难掩心底的虚怯,\"躲在后面算什么英雄!\" 回应他的是一声清越的马嘶。徐晃一夹马腹,胯下乌骓冲出阵前,大斧直指孤秃:\"鼠辈安敢放肆!你们几个毛人还敢妄想我家大王亲自出阵?某家徐晃在此!\"大斧锋芒折射的冷光扫过氐人阵列:\"上次让你们侥幸逃脱,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孤秃狞笑一声,回头望向阵中:\"阿力古,给我宰了这个狂徒!\"随着他的喊声,一名身形魁梧的氐人壮汉拍马而出,手中熟铜狼牙棒足有碗口粗细,挥舞间带起呼呼风声。\"汉狗,拿命来!\"阿力古暴喝一声,狼牙棒挟着千钧之力,直取徐晃面门。 徐晃冷哼一声,大斧迎头劈在狼牙棒的镂空处。两般兵器相撞,火星四溅,巨大的冲击力震得阿力古手臂发麻。不等他回神,徐晃大斧一挥,撩向对方咽喉。阿力古慌忙侧身,肩头仍被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阿力古惨嚎着跌落马背时,孤秃阵中又冲出两骑。左侧骑士头戴青铜兽首盔,掌中野猪矛舞出寒星点点,正是氐人猛将库察;右侧女子身披豹皮软甲,甩出的链锤带起破空锐响,乃孤秃麾下唯一女将乌娜。两人一左一右,如恶狼扑食般直取徐晃。 \"来得好!\"徐晃暴喝一声,双腿夹紧马腹。乌骓马人立而起,他手中宣花大斧划出半轮血月,迎着蛇矛斜劈而下。\"当啷\"巨响震得库察虎口发麻,长矛几乎脱手,未及反应,斧背已重重砸在他胸口。铁甲寸寸崩裂,库察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在沙地上拖出丈许血痕。 与此同时,乌娜的链锤擦着徐晃耳畔掠过,卷起几缕鬓发。徐晃旋身回斧,斧刃精准勾住锤链,猛力一扯。乌娜顿感一股巨力传来,踉跄着从马上栽落。不等她起身,斧刃已抵在咽喉:\"还有谁?\" 阵前惨叫声未落,孤秃的亲卫统领铁头合拍马杀出,手中双锏舞得密不透风。徐晃冷笑一声,待双锏近身,突然弃斧握住锏柄,暴喝一声将铁头合生生拽下马来。两人在沙地上翻滚缠斗,徐晃一记重拳砸在对方太阳穴,铁头合双眼翻白,瘫软在地。 徐晃单手持斧缓缓起身,血沫顺着斧刃滴落,在黄沙上晕开朵朵暗红。他扫视着氐人阵营,声如炸雷:\"就这点本事?叫孤秃那鼠辈亲自来受死!\"西凉军阵中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而氐人阵列里,将士们望着横七竖八的败将,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半步。 孤秃脸色愈发阴沉。他突然高举弯刀,大喝一声:\"放箭!\"刹那间,氐人阵列中万箭齐发,如乌云蔽日般朝着西凉军射来。徐晃舞动战斧,将箭矢纷纷格开,董璜怒吼:\"全军听令,随我冲阵!\"两万铁骑齐声应和,如黑色洪流般朝着氐人阵地席卷而去。 第899章 铁骑破敌 拒降扬威 朔风裹挟着沙砾,将五六万氐人仓促拼凑的阵列吹得七零八落。他们手中握着形制各异的武器——粗粝的骨刃还沾着猎杀野兽的血渍,开裂的木矛缠着粗糙的兽皮绑带,混杂其中的妇孺甚至攥着舂米的石杵,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反观对面的西凉铁骑,玄甲映日如流动的墨玉,鳞片状的连环锁子甲覆盖战马身躯,淬火铁蹄踏出的每一步都让大地震颤,扬起的沙尘在阳光下折射出森冷的光。这支以“横行天下,无坚不摧”闻名的劲旅,此刻在董璜令旗的指引下,宛如一柄淬毒的玄铁重剑,剑锋直指氐人阵型的软肋。 “杀——!” 随着震天战鼓轰然炸响,西凉铁骑瞬间化作黑色的洪流。前排骑士斜挺骑矛,矛尖寒光吞吐,借着战马疾驰的惯性,将首排氐人如草芥般钉成串。铁蹄无情地碾碎倒地者的头颅,血浆混着沙土迸溅而起,在空中划出猩红的弧线。后排刀盾手挥舞着三尺长的斩马刀,刀刃劈入血肉时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氐人绝望的惨叫声与金属碰撞声交织成死亡的乐章。所谓全民皆兵的悍勇,在训练有素的铁骑冲击下,不过是被飓风席卷的麦浪,看似庞大的阵型眨眼间便土崩瓦解。 董璜一夹马腹,胯下踏雪乌骓仰首长嘶,四蹄腾空跃起丈余高,如同一道黑色闪电般冲入敌阵。他手中长枪吞吐寒光,枪缨扫过之处,三名氐人勇士连人带盾被挑飞,重重砸落在混乱的人群中。铁骑呈锥形凿穿敌阵,所过之处血雾弥漫,断肢残臂如雨点般坠落。他们时而分开,时而聚合,交叉突击的战术将氐人割裂成无数碎片。氐人试图重整旗鼓,却发现身边的战友已被冲散,妇孺的哭喊声、战士的怒吼声,尽数淹没在金属碰撞的轰鸣与战马的嘶啸之中。 一名手持铜斧的氐人壮汉怒吼着扑向董璜,却被后者侧身躲过,枪尾横扫重重砸在他太阳穴上。壮汉双眼翻白,瘫软落马,而董璜的身影早已裹挟着血雾,向着敌阵深处冲去。血色残阳下,西凉铁骑如鬼魅般来回驰骋,每一次冲锋都在氐人的阵营中撕开新的伤口,狼头战旗被铁蹄踏成碎片,混着血水渗入戈壁的黄沙。 朔风卷着血腥气掠过黑风谷,孤秃藏身于残兵最深处,指节死死抠住马鞍,将兽皮勒出数道裂痕。眼前,两万西凉铁骑如黑色怒涛,骑矛破开氐人盾阵的脆响混着惨叫此起彼伏。他看着亲卫统领被董璜一枪挑飞,染血的铜铃坠地发出刺耳嗡鸣,喉间泛起阵阵酸苦。 \"撤!快鸣金!\"孤秃猛地扯下腰间号角,浑浊的瞳孔里映着被铁蹄踏碎的狼头战旗。苍凉的金锣声中,氐人如惊弓之鸟四散奔逃,妇孺丢弃的陶罐在马蹄下炸裂,扬起刺鼻的酸雾。 \"想逃?\"徐晃暴喝一声,斧刃劈开最后一名拦路的氐人士兵。他与董璜对视一眼,同时挥刀指向溃逃的敌群。两万铁骑立刻化阵为箭,追着氐人残部没入黄沙。铁蹄声如滚雷,十余里地的戈壁上,沿途散落着断矛、碎甲,还有被鲜血浸透的兽皮。 当暮色漫上陇西时,徐晃、董璜带血的战旗重新立在马超帐前。\"追出十二里,斩首三千余。\"董璜甩落刀上血珠,玄甲缝隙里还嵌着敌人的碎肉,\"孤秃那鼠辈脚底抹油,带着亲卫往北山逃了!\"马超摩挲着枪杆上的血槽,望向残阳如血的天际,嘴角勾起森冷弧度:\"漏网之鱼?那就让他多活几日——留着首级,好给陇西百姓祭旗。\" 暮色将荒原染成铁锈色,孤秃攥着残破的狼头战旗,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落在镶金刀柄上。五六万氐人如今只剩不足三万残兵,溃逃时遗落的妇孺哀号犹在耳畔,而西凉铁骑追击时砍下的三千颗首级,此刻正被串成京观立在谷口。 \"大首领!\"灰头土脸的小部落首领们挤在毡帐外,羊皮袄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渍,\"莫贺部八百青壮全折在阵前!\" \"柯尔克部的牛羊被抢光,连火种都没留下!\"此起彼伏的哭诉声中,一名老者突然跪地:\"咱们早该听大祭司的预言招惹神威天将军,是要亡族啊!\" 孤秃猛然踹翻铜炉,燃烧的羊粪溅在众人脚边:\"现在知道怕了?上个月你们抢汉人村落时,瓜分绸缎财宝的劲头哪去了?\"他血红的眼珠扫过众人瑟缩的面孔,\"那些汉人的妇孺哭喊求饶时,你们怎么不说不该抢?\"帐内顿时陷入死寂,唯有寒风卷着砂砾拍打着牛皮帐。 就在争吵一触即发之际,三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骨杖踏入帐中。为首的老者扯开衣襟,胸口被火刑烙下的狼头图腾早已结痂:\"够了!当年我们叛乱被马超击败,如今重蹈覆辙,难道还不明白?\"他浑浊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当务之急是保住族人性命——西凉军不会善罢甘休。\" \"那您说怎么办?\"有人闷声质问。 萨满长老枯瘦的手指摩挲着龟甲裂纹,浑浊的眼底泛起冷光:“中原人最重‘以德服人’的虚名。当年马超先祖任陇西太守,便曾赦免叛羌。如今我们既已惨败……”他突然将龟甲掷向火塘,噼啪爆响惊得众人一抖,“请降,或许能换来一线生机。” 孤秃猛地攥住长老手腕,镶金的护甲硌得对方生疼:“您是说……向汉人低头?”话音未落便被冷笑打断,角落里的小首领啐了口血水:“投降?马超早放话要亡我全族!” “蠢货!”孤秃踹翻矮凳,铜铃腰带撞出刺耳声响,“他要的是面子!只要我们跪得够低,哭得够惨……”他突然压低声音,眼中闪过算计的阴光,“当年董卓收编羌胡,给了多少牛羊?还赏过粮车!只要让马超觉得我们‘心悦诚服’……” 帐内死寂瞬间被打破,众人交头接耳的议论声中,长老缓缓举起染血的骨杖:“选一位能言善辩的使者。备好最珍贵的皮毛、青玉,再带上二十名羌人女子——越柔弱貌美越好。”他望向帐外摇曳的狼头旗,喉间发出沙哑的叹息,“让马超看见我们的‘诚意’,也让他看见……他的‘仁慈’能救下多少性命。” 残阳透过毡帐缝隙洒在众人脸上,将绝望与希冀交织成诡异的光影,一支插着白幡的马队已备好行囊,匆匆赶往马超的大营。 烈日炙烤着西凉军辕门,三丈高的玄色战旗猎猎作响。氐人使节跪在滚烫的沙砾上,绣着狼头的皮袍早已被冷汗浸透。他们身后二十名羌人女子瑟缩成团,腕间金铃随着颤抖叮当作响——那是用陇西百姓熔铸的首饰改制而成。 \"神威天将军!我等特来请降!\"使节的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血痕混着尘土洇开,\"昔日受奸人蛊惑冒犯天威,如今全族日夜忏悔,愿为将军牵马坠蹬!\"帐内鸦雀无声,唯有马超擦拭虎头湛金枪的\"沙沙\"声清晰可闻。 董璜突然踹开帐帘,铁靴碾碎使节捧上的青玉盘:\"忏悔?青石峡被屠的八百妇孺,可听得见你们的鬼话?\"使节浑身筛糠,慌忙扯开行囊,各色珍宝倾泻而出:\"这些都是贡品!还有二十名美人,皆是各部族首领之女,肤白貌美\" \"住口!\"马超猛地掷出酒盏,陶片擦着使节耳畔碎裂。他缓步走出阴影,玄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你们抢我陇西百姓的财物,如今又拿来讨好我?\"话音未落,帐内爆发出震天嘲笑,徐晃甚至抽出佩刀挑起一名女子的下巴:\"这等姿色,也配称美人?我军伙夫的婆娘都比她们精神!\" 使节面如死灰,仍强撑着谄媚:\"将军若不嫌弃,我等愿\" \"滚。\"马超的声音如淬了冰的刀刃,\"三日后,带着你们全族的项上人头来降。” 辕门外,西凉铁骑同时举枪齐呼,声浪震得群山回响。氐人使节连滚带爬逃离时,恍惚听见身后传来玉佩坠地的脆响——那是某位首领之女,被吓得尿了裤子。 毡帐的牛皮帘子被撞得哗啦作响,使节踉跄着摔进帐内,身后二十名羌女发髻散乱,裙摆还沾着被西凉军羞辱时的泥渍。孤秃猛地抓住对方衣领,镶金护甲深深陷进皮肉:“神威天将军怎么说?!” 使节突然瘫软如泥,涕泪横流:“他、他要我等全族全族的项上人头!否则”话音未落,帐内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一位小部落首领的女儿“哇”地哭出声。 孤秃的瞳孔骤然收缩,踉跄后退时撞倒铜炉,火星溅在狼皮地毯上烧出焦痕。他死死攥住腰间弯刀,指节因用力过度泛白:“不可能汉人不是最讲仁义?”话音未落,角落里传来阴森的笑声——大祭司披着残破的黑袍缓缓起身,青铜面具下渗出暗红血线。 “血月之兆应验了!”他扯开衣襟,胸口的狼头刺青已被鲜血浸透,“我早说过,当汉人女子的眼泪汇成黑河,当豺狼用暴行挑衅战神”大祭司突然剧烈抽搐,喉间发出非人的尖啸,“灭族的弯刀,早已悬在头顶!” 帐外狂风骤起,吹得狼头战旗猎猎作响。孤秃跌坐在满地珍宝中,抓起一块从陇西抢来的玉佩狠狠摔碎。玉屑飞溅间,他听见远处传来西凉军操练的呐喊,那声音如同一柄重锤,将最后一丝侥幸碾成齑粉。 第900章 赶尽杀绝 初闻象雄 残阳如血,氐人营帐内乱作一团。孤秃攥着断裂的狼头战旗,听着远处传来的西凉军号角声,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接连三次乞降被拒,马超那句“灭族方休”的狠话,如重锤般砸在众人心头。 “大首领!不能再等了!”一名小部落首领猛地扯下沾满血污的头巾,“西凉铁骑明日就能踏平这里!”帐内顿时炸开锅,妇孺的啜泣、战士的咒骂混作一团。 就在这时,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骨杖站了起来,浑浊的眼睛望向西方:“听说过象雄王国吗?越过终年积雪的昆仑山,那里有广袤的草原和十万精骑。”他顿了顿,抓起案上的青玉酒盏狠狠摔碎,“把这些年抢来的财宝都献出去!求他们收留,哪怕当个马前卒,也比死在马超手里强!” 孤秃猛地抬头,眼中燃起一丝希望:“可象雄凭什么帮我们?”老者冷笑一声,指了指帐外瑟瑟发抖的氐人女子:“美人、金银,再加上我们这些能征善战的勇士——他们没理由拒绝。” 帐内突然安静下来,唯有寒风卷着砂砾拍打着帐幕。大祭司枯瘦的手指在羊皮地图上划过,最终停在遥远的西域:“象雄血月诅咒下,哪有生路……”他的声音混着帐外的狼嚎,让所有人的后背泛起阵阵寒意。 大祭司癫狂的笑声震得帐中铜铃乱响,他撕扯着染血的黑袍,露出胸口狰狞的\"亡\"字刺青:\"血月当空,豺狼自噬!你们以为逃得出灭族\"话音未落,孤秃抄起青铜酒樽狠狠砸去。陶片飞溅间,几名壮汉架起大祭司拖出帐外,他凄厉的诅咒仍在夜空中回荡。 \"聒噪!\"孤秃踹翻神案,燃烧的羊油灯将地图照得忽明忽暗,\"马超的十万铁骑已布下天罗地网,带着老弱妇孺逃亡?\"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只有留下这些炮灰!\" 众首领面面相觑,终于有人颤抖着开口:\"可可那些族人\" \"蠢货!\"孤秃抽出弯刀劈断案角,\"让他们死守祭坛,就说这是最后的防线!\"他的眼中闪过阴鸷的光,\"马超要灭族?就让这些人当替死鬼!\" 戈壁的夜风裹着砂砾,将祭坛上的火焰撕扯得扭曲变形。孤秃踩着狼头骨登上高台,染血的战旗在身后猎猎作响:“族人们!马超那狗贼扬言要将我们斩草除根!”他故意露出臂上被箭矢擦伤的伤口,暗红血迹在火光下格外刺目,“看看这伤痕!今日他们能伤我,明日就能屠尽你们的妻儿!” 人群中爆发出愤怒的嘶吼,手持骨矛的战士将矛头指向天际:“与汉人拼了!”“血债血偿!”角落里的老族长趁机振臂高呼:“祭坛乃神灵庇佑之地!只要我们死守此处,定能等到转机!”谎言如瘟疫般迅速蔓延,妇孺们握紧护身符,眼中燃起虚妄的斗志。 与此同时,被驱赶至祭坛边缘的大祭司突然暴起。他枯瘦的身躯撞翻供奉的羊头骨,青铜面具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幽绿:“蠢货!象雄王国?那是流沙中的幻影!”他癫狂地撕扯着胸前结痂的伤口,鲜血滴落在图腾柱上,“星象早有昭示——向西逃亡没有生路,只要无尽的雪山和大水!” “把这疯子压住!”孤秃面色铁青,示意亲信上前。大祭司却突然挣脱束缚,冲向燃烧的祭坛:“听好了!当你们带着财宝踏入雪山,雪水会吞噬你们的一切,寒风将啃食你们的尸骨!血月的诅咒,连神灵都无法”话音戛然而止,他被人压制,眼球凸出,仍在发出含混的狂笑。 在人群沸腾的呐喊声掩护下,各部首领悄悄退至营地西侧。他们望着装满金银的马队,抚摸着怀中女子细腻的肌肤,嘴角勾起贪婪的笑。“让这些傻子当挡箭牌。”一位首领啐了口唾沫,“等马超被缠住,我们早就在象雄”话未说完,远处传来大祭司最后的嘶喊,穿透夜色,如同一记丧钟。 玄色战旗如乌云压境,十万西凉铁骑的铁蹄声震得戈壁砂砾簌簌作响。马超身披染血银甲,虎头湛金枪挑着风干的狼头战旗,所过之处,残垣断壁间散落的氐人尸首早已被秃鹫啄食殆尽。斥候回报:“前方三里,便是氐人祭坛!” “传令下去,”马超摩挲着枪杆上凝结的血痂,“不留活口。” 二十万氐人挤在祭坛周围,祭坛中央耸立着三丈高的图腾柱,缠绕其上的人皮还渗着血珠。老弱妇孺攥着褪色的护身符,战士们紧握着缺口的骨刃,望着天际翻涌的黑云般的铁骑,喉间发出困兽般的低吼。大祭司披散着白发,浑身涂满朱砂,指甲缝里嵌着腐肉,正用带血的舌头舔舐图腾柱上的符文:“血月临空!这祭坛下埋着八百代先祖的魂灵,定能将汉人” 话音被震天的战鼓声碾碎。西凉铁骑呈锥形阵列撕开防线,前排弩手齐射,淬毒的箭矢如暴雨般倾泻而下。祭坛前的妇孺尚未发出惨叫,便被铁蹄踏成肉泥。马超一马当先,枪尖挑飞挡路的氐人勇士,血花溅在他冷峻的面容上:“所谓祭坛,不过是埋葬你们的坟场!” “神灵庇佑!”孤秃的残部挥舞着燃烧的火把扑来,却在西凉军的盾阵前撞得粉碎。大祭司突然狂笑,纵身跃向祭坛顶端的青铜火盆:“看!这火会烧穿地狱”火舌瞬间吞没他的身影,而下方,马超的长枪已贯穿图腾柱,腐朽的木头轰然倒塌,将二十万氐人最后的信仰压成齑粉。 战鼓如雷,震碎了祭坛上空盘旋的鸦群。二十万氐人挤作人肉壁垒,孩童被妇孺顶在肩头,白发老者挥舞着石斧,而祭坛顶端,大祭司癫狂地将朱砂泼向天际,血雾与硝烟在烈日下蒸腾成诡异的赤云。 西凉铁骑的重弩率先撕裂防线,箭矢如蝗群般倾泻而下。那里,燃烧的图腾柱轰然倒塌,将上千名聚集祈祷的老弱妇孺瞬间吞噬在火海。 徐晃的宣花大斧劈断最后一名氐人勇士的脖颈,温热的血溅在他布满伤疤的脸上。这位素以冷酷着称的战将突然攥紧缰绳,看着不远处被马蹄踩扁的襁褓,喉结剧烈滚动:“将军这些妇孺”话音未落,董璜的长枪已挑飞试图逃窜的少年,染血的枪缨却在风中僵住——少年怀中还死死抱着半块发黑的面饼。 徐庶策马赶到马超身侧,羽扇指着尸骸堆积的祭坛:“大王,若将此地屠戮殆尽,日后这块地盘谁来耕种放牧?这些妇孺”他的声音被此起彼伏的哭喊淹没,一名氐人老妪颤巍巍爬向马超,枯手还攥着褪色的护身符:“饶了孩子们” “不可!”贾诩摇着玄色羽扇疾步上前,金丝广袖扫过溅血的马鞍,“东羌迷当,匈奴呼厨泉如今正在西凉复仇!”他刻意提高声调,让战场上的肃杀之气更添寒意,“仁慈是对亡魂的背叛!” 马超的虎头湛金枪重重杵地,溅起的血泥糊住了枪上的虎目纹饰。远处,氐人最后的孩童在火海中哭喊,那声音与出征时百姓的哀求重叠。他想起青石峡被剥皮的幼童,想起白草滩被开膛的孕妇,指节骤然捏紧剑柄,铠甲缝隙里渗出冷汗:“传令下去——鸡犬不留!” 残阳将戈壁染成粘稠的血色,二十万具尸骸堆叠如丘,流淌的鲜血在低洼处汇聚成猩红的溪流。西凉军踩着尸山血海清点战场,突然有士兵惊恐地发现:竟不见孤秃与各部首领的身影。 \"报!所有营帐、地道皆已搜查,不见敌酋踪迹!\"斥候单膝跪地,甲胄缝隙里还沾着碎肉。徐晃踢开一具燃烧的毡帐残架,望着满地散落的珍宝箱笼,突然扯住一名被俘的氐人老者:\"你们大首领逃去哪了?说!\" 老者吐出带血的牙齿,冷笑中露出残缺的牙龈:\"当你们在这屠杀手无寸铁的妇孺时,我们的勇士早带着希望远走高飞了。\" 祭坛废墟中,几个士兵架着浑身血污的大祭司拖至马超面前。老人的青铜面具早已碎裂,半张脸上的刺青被血痂覆盖。 “神威天将军”大祭司突然伏地叩首,枯槁的额头撞在染血的碎石上,“是孤秃那豺狼欺骗了族人!他用谎言将妇孺推向死地,自己却带着各部贼首卷财西逃!”他猛然抬头,浑浊的眼球里翻涌着癫狂与怨毒,“那些背弃神灵的叛徒带着装满汉家财宝的马队,朝着雅鲁赞布方向去了!” “雅鲁赞布?”马超的枪尖挑起老人凌乱的白发,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那是什么地方,他们想借此躲避追兵?”大祭司突然发出刺耳的尖笑,震得士兵们下意识后退半步:“绝境?对他们来说是生路!象雄王庭传说就在那里,只要搭上那些披着人皮的恶鬼”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喉间发出咯咯的气音,“杀了我让我去地下看着那群杂种,被战神剿灭,为千千万万的氐人赎罪。” 马超松开手,大祭司瘫倒在血泊中,仍在喃喃咒骂。远处传来徐庶的呼喊:“将军,追兵已整装待发!”他望着西方渐浓的暮色,将染血的令旗狠狠掷向空中:“传令下去,轻骑三日不卸鞍!追到所谓的雅鲁赞布,也要把这些畜生的头颅,串成祭旗!”风沙卷起大祭司破碎的黑袍,露出他胸口被利爪抓烂的“亡”字图腾,仿佛早已预示着这场逃亡的终局。 第901章 立碑镇疆 灭族警胡 孤秃的马队踉跄着跌下最后一道山梁时,眼前突然裂开一道银亮的天堑。浑浊江水裹挟着冰碴自雪山奔腾而下,雅鲁藏布江的轰鸣声震得他耳膜生疼,牦牛背上的财宝箱笼在剧烈颠簸中叮当作响。大巫师临终前的嘶吼在脑海中炸开——\"雅鲁赞布象雄恶鬼\",对岸透过茫茫水雾,城邦的影子隐隐矗立。 孤秃的马队跌跌撞撞冲到江边时,雅鲁藏布江正裹挟着雪山融冰奔腾而过,浊浪拍击江岸的轰鸣震得众人耳膜生疼。\"族长!这大江根本没有船只!\"亲卫望着茫茫江面,声音里满是绝望,\"对岸就是象雄国,可因着这道天堑,两国从未有过往来,哪来渡江的船啊!\" 孤秃望着翻滚的江水,手中攥着的汉家财宝硌得掌心生疼。他忽然转身,扑通一声跪在马超马前:\"神威将军饶命!只要您肯放我一条生路,这些财宝尽数奉上!我愿率部归降,永不再叛!\" 马超冷眼俯视,银甲上的血渍在夕阳下泛着暗红:\"当初你带着族人烧杀抢掠时,可曾想过饶人性命?二十万妇孺惨死,你却卷着财宝逃命,今日还妄想苟活?\" 孤秃脸上血色尽失,仍挣扎着辩解:\"将军,您屠我氐人二十万,难道就不是心狠手辣?我们不过是为了活下去!\" \"以暴制暴,方得太平!\"贾诩摇着玄色羽扇上前,\"你们氐人反复无常,降而复叛,若不彻底清算,草原永无宁日!\" 孤秃知道求饶无用,突然爬起身嘶吼:\"好!马超,今日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话音未落,西凉军的长枪已如林般刺来。随着马超一声令下,弩箭破空,孤秃的残部瞬间被淹没在箭雨之中。 孤秃的亲卫们将牦牛骨盾拼作铁壁,腐臭的皮绳在箭雨中崩断。首领木赤挥舞着缺口的青铜钺,斧刃上还嵌着西凉军的碎甲,他嘶吼着踹开身旁中箭的族人:\"推那些财宝箱填江!搭浮桥!\"话音未落,徐晃的宣花大斧已劈开他的天灵盖,脑浆混着金砂溅在族人脸上。 \"族长快走!\"老首领达玛扯下颈间的琥珀串珠,将滚烫的油囊砸向逼近的西凉骑兵。烈焰中,他枯瘦的身躯化作火人,却仍死死抱住战马后腿,直到被铁蹄踏成焦炭。 马背上的孤秃浑身发抖,怀中的玉璧硌得肋骨生疼。他看着亲信首领们如困兽般垂死挣扎——年轻的桑吉将金冠掷向马超,却被一枪贯穿手掌;掌管军械的巴图点燃最后半车硫磺,爆炸掀起的气浪掀翻三匹战马,自己也在火海中化作焦黑的人形。 孤秃突然暴起,从亲卫尸体下抽出短刀,却见马超的长枪如毒蛇吐信,瞬间抵住他咽喉。\"放开我!\"孤秃扭动着嘶吼,\"你们汉人不得好\" 寒光闪过,他的左耳已落在沙地上。马超拽着他的头发拖行,沿途经过横七竖八的尸体:有的被长枪钉在财宝箱上,有的脖颈扭曲成诡异角度,染血的经幡裹着断裂的骨笛在江风中翻飞。当孤秃被重重摔在江畔时,他看见最后一个首领被董璜挑在枪头,像条离水的鱼般抽搐。 雅鲁藏布江翻涌的浊浪间,对岸象雄城邦的轮廓在暮色中逐渐清晰。青铜角号声破空而来,一队队身披赭红氆氇、头戴骷髅冠的兵士沿着江畔列阵,牦牛骨制的盾牌在夕阳下泛着森冷的光。那些士兵腰间悬着风干的人耳串饰,手中锈迹斑斑的铁矛却擦得锃亮,与满地狼藉的氐人尸骸相映成诡异的画面。 \"将军,象雄人动了。\"贾诩玄色羽扇轻点江面,金丝广袖被江风掀起。马超望着对岸旌旗上狰狞的大鹏图腾,银甲下的眉头微蹙:\"这便是大祭司口中的象雄王庭?\" \"传闻象雄立国数百年,以苯教统御万民。\"贾诩压低声音,目光扫过那些在阵前焚香起舞的巫师,\"贵族视奴隶如牲畜,战时充作私兵。其地高寒缺氧,中原人登高原便觉气促胸闷\" \"不过是些衣不蔽体的野人!\"徐晃突然冷哼,宣花大斧重重杵地溅起血泥,\"看他们铠甲破烂如渔网,兵器锈得能刮下铁锈,何足惧?\" 贾诩却摇头,羽扇指向正在结阵的象雄军:\"徐将军莫忘,青石峡之战氐人亦被视作乌合之众。\"他望着巫师们手中晃动的人皮鼓,语气愈发凝重,\"况且象雄巫术诡谲,其地瘴气(其实就是高原反应)、严寒皆为利刃。真要渡江作战,我军水土不服,恐未战先损。\" 马超勒马立于江畔,望着对岸象雄军列阵的火光在江面摇曳,雅鲁藏布江的浪涛拍打着岸石,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这江水虽险,但若不立威,恐生后患。\"他的声音裹着寒意,转头看向贾诩,\"传令下去,将所有俘虏押到江边。\" 暮色中,氐人俘虏被铁链拖拽着带到滩头。哀嚎声中,西凉军刀光霍霍,一颗颗首级滚落沙地。鲜血渗入江边的砂砾,与江水混合成暗红色的溪流。很快,一座由头颅堆砌的京观在江畔矗立而起,乌鸦闻腥而至,盘旋在血腥气弥漫的上空。 独独留下的孤秃被按跪在京观前。这个壮硕如野猪的氐人首领,看着身边亲卫、部下首领的首级被高高垒起,眼中终于露出恐惧。\"将军饶命!我愿\"他的求饶被马超的冷笑打断。 \"饶你?\"马超缓步上前,银甲在血光中泛着冷芒,\"青石峡的孩童、祭坛前的妇孺,他们可曾求得一线生机?\"话音未落,寒光骤闪,数柄长枪同时刺入孤秃的身躯。惨叫声中,古突被乱枪戳成筛子,最后只剩一颗血肉模糊的头颅滚落在地。 \"将这颗头颅洗净,送往西羌王彻里吉处。\"马超用长枪挑起古突的头颅,玄色披风在江风中猎猎作响,\"就说这是背叛者的下场。让他通知羯人部落,若羯人不降,这野猪般的脑袋,便是他们的前车之鉴!\" 夕阳将雅鲁藏布江染成沸腾的血海,京观顶端滴落的血水顺着头颅空洞的眼眶坠入江中,激起细小的涟漪。对岸象雄军阵中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戴着金面具的贵族们挥舞皮鞭抽打骚动的士兵,巫师们狂乱摇动铜铃试图稳住阵脚,人皮鼓急促的声响混着江水轰鸣,震得空气都在震颤。 \"竖碑!\"马超的声音盖过喧嚣,银甲上凝结的血痂随着动作簌簌掉落。费了好大功夫,将士们从远方开采石壁,一整块巨石被艰难的运了过来。有石匠在上面凿出苍劲的隶书: 大汉天威碑 维大汉建安元年(曹操迎刘协于登基,改元建安,因为本书描写与历史上的建安年份有出入),有氐人部落,蕞尔小邦,背信弃义,狼子野心。素与汉廷盟誓,却对大汉朝秦暮楚,反复无常。每见边塞守备稍懈,便纵马南侵,犯我陇西膏腴之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屠戮汉民,奸淫妇孺,掳掠丁壮,焚毁村寨。陇右百姓,十室九空,哀鸿遍野,泣血千里。 幸有大汉凉王、神威天将军马超,秉承天威,率西凉铁骑,雷霆出击。追亡逐北,横扫羌荒。于雅鲁藏布江畔,将氐人二十万众,尽行诛灭。首恶孤秃,弃民而逃,亦被生擒,枭首示众。筑京观以警豺狼,立丰碑以彰天讨。 今昭告四海:凡异域诸邦,当知天命有归,上邦天威不可犯,盟约不可负。若敢效尤氐人,觊觎汉土,妄动刀兵,必遭天谴。天兵所至,玉石俱焚,灭族之祸,殷鉴不远! 建安元年 立 碑文每刻一字,都仿佛重锤敲击在对岸象雄人的心上。徐晃抡起宣花大斧劈开最后一块巨石,石碑轰然立起的瞬间,对岸象雄军阵突然陷入死寂。马超策马上前,虎头湛金枪狠狠刺入碑侧沙地:\"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今日氐人便是明证!\"他的声音裹挟着江风传向对岸,惊起成群的秃鹫。 贾诩摇着玄色羽扇,金丝广袖指向对岸瑟瑟发抖的象雄士卒:\"让他们看清,这江水不仅是天堑,更是悬在颈间的利刃。\"话音未落,西凉军同时将火把抛向京观,熊熊烈焰腾空而起,将碑文映得通红,也将象雄贵族们苍白的面容照得无所遁形。 随着夜风猎猎,马超的玄色披风扫过碑身斑驳的血痕:\"传令下去,三日内若有象雄人敢踏足江岸,格杀勿论!\"对岸传来压抑的骚动,象雄军阵开始缓缓后撤,青铜角号吹出的退兵曲,在血腥味弥漫的江面上显得格外刺耳。 雅鲁藏布江畔的硝烟散尽,曾经炊烟袅袅的氐人领地只剩焦土与白骨。枯骨在风沙中泛着青白,破碎的经幡缠绕着锈蚀的兵器,连盘旋的秃鹫都不再光顾这片被鲜血浸透的土地。马超勒马回望,将染血的令旗狠狠插进荒沙,玄色披风在罡风中猎猎作响——昔日的氐人部族,自此从版图上彻底抹去。 三日后,陇西郡衙署内,马超将青铜虎符推向西羌王彻里吉的使者:“羯人叛乱,遣董璜率精兵五千相助。”他的目光扫过使者颤抖的指尖,突然抓起案上羊皮地图,朱砂笔重重划过氐人旧地,“告诉你们王上,这片土地如今只剩废墟。若羌人愿迁,尽可占据。总好过让豺狼惦记。” 使者离府时,正撞见徐晃押运着最后一批氐人财宝入城。鎏金的酒器、嵌玉的铠甲在烈日下刺得人睁不开眼,而押运的西凉铁骑腰间,还悬着风干的氐人耳串。当夜,快马向着西羌王庭疾驰而去,马蹄声惊起寒鸦,在空中盘旋出不祥的黑影。 第902章 威名远播 筹划并州 西凉铁骑踏碎最后一抹暮色时,满载财宝的车队正蜿蜒驶入陇西郡。青铜鼎器与玛瑙珠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却不及马超手中那柄滴血长枪灼目——三日前,他正是用这杆枪挑着氐人首领的头颅,立威于雅鲁藏布江畔。 \"将财货分出三成,明日开仓赈济。\"马超甩了甩枪尖血珠,目光扫过城墙上新添的箭孔,\"那些被焚毁的村寨,每家发五斗粟米,十匹麻布。\"亲卫应声而去,马蹄声惊起城角寒鸦,扑棱棱掠过\"大汉天威碑\"斑驳的碑文。 此时的陇西郡,再不见三日前的颓唐。青石巷口,老妪将新蒸的麦饼塞进巡逻士兵怀中;铁匠铺里,叮叮当当的锻打声昼夜不息,青壮们争着将自家祖传的刀剑熔铸成西凉军的制式兵器。茶馆里的说书人拍着醒木,唾沫横飞地讲述着\"神威将军\"如何以铁骑踏平二十万氐人,连隔壁凉州的流民都成群结队赶来投军。 更夫敲响三更鼓时,马超独自登上城楼。夜风裹挟着血腥味掠过他的玄色披风,远处百姓家的灯火星星点点,恰似当年董卓坐镇陇西时的光景。老人们总说,董太师年轻时单枪匹马调解羌胡纷争,用自己的披风裹住冻僵的牧民;他的铁甲染过陇西的雪,也沾过胡人的血,所以即便后来权倾朝野,陇西人说起\"董公\"二字,眼里仍会泛起泪光。 \"将军,百姓们踊跃参军,哪怕董璜将军率部支援彻里吉,防守也没有空缺。\"贾诩摇着羽扇踱上城楼,金丝广袖拂过城垛的裂痕,\"都说自董太师之后,再无人能让陇西这般安宁。\"马超望着万家灯火,忽然想起立威碑——或许所谓天威,从来不是冰冷的碑文,而是让这满城烟火永不熄灭的执念。 马超扶着城垛的手指微微发白。\"文和,最近我一直在思索一个问题。\"马超忽然开口,\"民心究竟是什么?\" 贾诩将羽扇收在袖中,金丝广袖垂落如流水:\"民心似水,顺势则畅,逆之则涌。\"他的目光扫过城下挑灯劳作的百姓——流民们正用氐人财宝换来的青砖修补城墙,孩童们追逐着搬运草料的士兵,笑声混着夯土声此起彼伏。 \"复杂,也很直白。\"马超喉结滚动,想起三日前开仓放粮时的场景。那个抱着陶罐讨粥的老妪,浑浊的眼睛里映着粮仓上\"西凉马氏\"的旌旗,突然颤巍巍跪下来磕头,白发沾满黄土:\"活了大半辈子,头回见将军的粮车比胡人的弯刀先到。\" \"百姓在这乱世,只求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他的指甲深深掐进城墙的裂痕,\"早年间,陇西敬我,不过是看在董公遗泽的份上。可如今\" 贾诩羽扇轻点夜空:\"当年董公在时,用铁甲护着陇西的炊烟;如今大王以雷霆手段荡平边患,又以仁德收拢流民。这民心,是您用血与粮重新焐热的。\" 马超沉默良久,伸手接住一粒飘落的火星。那簇微小的火焰在他掌心明明灭灭,却映得城楼的\"马\"字大旗如在燃烧。\"董公教会我守土,而这些百姓\"他望着万家灯火渐次亮起,声音忽然变得很轻,\"教会了我,什么叫人心所向。\" 忽闻急促脚步声自木梯传来,鲁肃手持羊皮舆图,额间沁着薄汗:\"大王!斥候急报,三日来已有两千余并州流民自萧关涌入陇西,沿途所见皆是拖儿带女、衣不蔽体。\" 马超指尖重重叩在城垛上,\"匈奴铁蹄竟如此猖獗。\"他望着天边盘旋的秃鹫,声音沉得像坠了铅,\"并州离此虽说不远,却也不近,百姓却不惜举族而来,定是家园已残破不堪。\" 贾诩折扇轻摇,金丝广袖拂过舆图上并州地界的焦痕:\"大王以雷霆之势荡平氐人,立威碑于江畔,这消息早随商队传遍北方。\"他目光如炬,指向地图上蜿蜒的逃亡路线,\"这些流民一路奔袭至此,想必是认定西凉铁骑能为他们撑起一片天。\" 江风裹着沙砾扑来,吹得城楼旌旗猎猎作响。马超解下披风披在身旁瑟瑟发抖的贾诩身上,低声道:\"乱世浮萍,所求不过一抔安身土、一口热乎饭。\"他想起开仓放粮时,流民们捧着粟米粥泣不成声的模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若坐视并州沦陷,百姓就像之前陇西的惨象,我准备让徐荣将军先带2万铁骑驰援并州,抵挡匈奴。\" 鲁肃皱眉抚须,指尖划过地图上匈奴势力的扩张范围:\"可徐荣将军若分兵北上,陇西刚经战乱,守备尚虚。况且西凉如今正面对鲜卑入侵,此时分兵,恐生变数。\" 贾诩折扇轻点地图,在凉州与并州间划出弧线:\"子敬所言有理。但匈奴此番南侵,绝非零散劫掠。观其攻势,恐怕早已与鲜卑结盟,有困死西凉之意。\"他望向马超,眼中精光闪烁,\"若能驰援并州,一来解百姓倒悬,二来可斩断匈奴与鲜卑的呼应,使我军转守为攻。\" \"给并州百姓看到西凉抵御异族的决心,便是种下日后收服人心的种子。\"马超的指尖重重划过地图上匈奴肆虐的焦土,\"并州出了个无双勇将吕布,哪知吕奉先带着狼骑入关争霸,却把并州父老丢给匈奴铁蹄,此等行径,注定失了民心。\" 鲁肃的眼睛在烛火下亮如寒星,舆图上并州城池的标记被他的指甲压出深深凹痕:\"主公高明!待匈奴踏碎并州最后一道防线,百姓孤立无援之时,我西凉铁骑神兵天降,这份恩情,胜过千军万马!之前主公欲邀请公孙赞驻扎并州,\"他忽然压低声音,\"待到我军与公孙赞平定并州异族入侵,届时若公孙瓒有不臣之心,我军已占先机;若他愿携手,更是如虎添翼。\" 贾诩轻摇羽扇,金丝广袖扫过地图上幽州与并州的交界线:\"子敬可知公孙瓒为何南下?他麾下白马义从虽勇,却困于幽州贫瘠之地,粮草难继。此番入并州,不过是寻一方立足。\"羽扇顿在雁门关处,\"而我军主动驰援,既解异族之危,又施钱粮之惠,此消彼长间,公孙瓒纵有称霸之心,也难与我西凉抗衡。\" 马超望着远处新兵训练的篝火,想起公孙瓒将军的白马银枪在记忆里熠熠生辉,却始终带着守土为民的质朴。\"公孙师兄性子刚直,他虽与冀州袁绍争锋失败,但是他前往并州,必会全力抵御匈奴。\"他的声音忽然柔和,\"并州若能借他之手暂安,待击退异族,他若愿归西凉,那时并州便可纳入版图,有公孙瓒在并州,我们便可放心。” 马超的指尖重重碾过地图上幽州的轮廓,羊皮卷被压出细密的褶皱。暮色透过箭窗斜斜切进来,在他护腕上投下锋利的光:\"公孙瓒治幽州十余年,白马义从的马蹄声能让孩童止啼。若他日我们兵指幽州,只需他振臂一呼\"话音戛然而止,唯有夜风卷着羌笛残韵撞进城楼。 马超转头对鲁肃和贾诩沉声道:\"二位先生,即刻命本地官员开仓放粮,腾出空置的军营与庙宇安置并州流民。老弱妇孺优先供给棉衣与药材,青壮可编入民夫队修筑城墙,按劳分发粟米。\" 他的手指重重划过案上的羊皮舆图,烛火在贾诩的羽扇上跳跃:\"子敬,速传密信给汉中张鲁。让他精选五千教兵,携带农具、种子日夜兼程赶来。教兵既要帮百姓开垦荒地、搭建房屋,更要在流民中宣讲教义,最重要的是为西凉造势。\" 说到此处,马超突然抽出腰间短刃,寒光一闪削断案头的烛芯,火星溅落在\"长安\"二字标记上:\"还有最重要一事——命张鲁动用所有暗桩,将我在陇西灭氐人全族、立威碑震慑象雄的消息,传遍许昌、江东、荆州。\"他的声音裹着寒意,\"要让中原诸侯知道,西凉铁骑既能横扫边疆,也能在瞬息间回师长安。哪个敢在我抵御异族时动歪心思,氐人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 鲁肃立刻展开竹简记录,贾诩则轻摇羽扇颔首:\"此乃一箭三雕之计。既安流民、传教义,又能以战威慑敌。\" 马超目光如炬,沉声道:\"西凉战火正炽,我等不可有片刻耽搁。明日便拨两万铁骑归徐荣将军麾下,星夜兼程驰援并州。而我等主力即刻整备,誓要荡平边患、解西凉之危!\" 贾诩与鲁肃闻言,肃然拱手:\"大王英明!此去必能扬我国威,安定疆土。\" 翌日拂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校场上已是旌旗猎猎。精锐铁骑排列整齐,战马刨地的声响与甲叶摩擦声交织成激昂的战歌。马超身披玄甲,手持虎头湛金枪,立于将台之上,声如洪钟:\"徐荣听令!着你率两万铁骑星夜北上,驰援并州。务必保护百姓安危,扬我西凉军威!\" \"末将领命!\"徐荣抱拳应诺,转身点兵,一时间马蹄踏踏,尘土飞扬。 与此同时,马超亲率的主力大军也已整装完毕。当大军开拔时,只见沿途百姓扶老携幼,提壶担浆,自发前来送行。老人们颤巍巍地将煮熟的鸡蛋塞进士兵手中,孩童们挥舞着小旗欢呼,青壮们则争相帮忙运送物资。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妪拦住马超的战马,泪眼婆娑地说:\"将军啊,您可要保重啊!当年董卓将军护佑我们,如今全靠您了!\" 马超翻身下马,恭敬地接过老妪手中的水囊,沉声道:\"老妈妈放心!有我马超在,定不让西凉百姓受半点委屈!\" 朝阳下,大军浩浩荡荡开拔,马蹄声、号角声与百姓的欢呼声交织在一起,在辽阔的原野上久久回荡。而那\"大汉天威碑\",则静静地矗立在江畔,见证着这一幕幕悲壮而激昂的场景,仿佛在默默祝福着这支正义之师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第903章 弃争御侮 守土护民 蓟城城头的积雪被战旗撕裂,公孙瓒手扶雉堞,望着城外蜿蜒的乌桓营帐。界桥之战的伤痕尚未愈合,右肋的箭伤仍在隐隐作痛,但此刻他的目光却比任何时候都要锐利——三天前,乌桓单于蹋顿亲率三万铁骑踏破渔阳郡,此刻正将蓟城围得水泄不通。 \"将军!袁绍大军已过潞河!\"严纲的铁枪重重杵在城砖上,震落一片霜雪。这位白马义从的副统领虽在界桥一役中身负重伤,却依然身姿挺拔,\"若此时调回冀州防线的兵力,潞河必失!\" 公孙瓒转身时,玄色披风扫过城墙上的箭孔。城下,百姓们正推着装满石块的木车穿梭,孩童们将收集的箭矢捆扎成束,就连老妪也在缝制麻布甲胄。他忽然想起半月前,自己率残部突破袁绍重围,踏入幽州时的场景——那些百姓举着残破的旌旗,眼里既有劫后余生的恐惧,也有对他的期盼。 \"传令下去,调田楷部三万精锐即刻回援。\"公孙瓒的声音如同冰棱,\"告诉他们,幽州的每一寸土地,都要流尽最后一滴血。\" 严纲急步上前,铁枪在地面划出火星:\"将军!与袁绍对峙三月,好不容易稳住潞河防线,此刻撤军\" \"袁绍要的是城池,乌桓要的是幽州人的命!\"公孙瓒猛然抽出断剑,那是界桥之战时被麴义斩断的佩刀,\"你可还记得渔阳郡守的密信?异族所过之处,连孩童都不放过!\"他的目光扫过远处易京楼方向,那里的防御工事仍在昼夜赶工,却远远不及城外乌桓的营帐扩张得快。 当夜,三万骑兵踏着残月南下。公孙瓒站在城楼上,看着火把如赤龙般蜿蜒,耳边仿佛又响起界桥之战的鼓噪。那时的白马义从如流云般驰骋,如今却只剩疲惫的士卒与破损的战甲。但当他望见城中百姓自发点燃的烽火,望见严纲带领残部在城头竖起\"公孙\"大旗时,胸中的热血再次沸腾。 三日后,乌桓的号角撕裂黎明。公孙瓒身披染血的银甲,腰间断剑折射着冷光。他身旁,严纲紧握铁枪,身后是从冀州撤回的将士,以及自发上城的青壮百姓。当蹋顿的战旗出现在地平线上时,公孙瓒振臂高呼:\"幽州儿郎听令!今日,我们不为功名,只为身后万家灯火!\" 战鼓轰鸣,白马义从残存的银甲在阳光下闪烁如星。公孙瓒望着天边即将破晓的曙光,想起年轻时单枪匹马击退乌桓的岁月。那时的他鲜衣怒马,如今却满身伤痕。但此刻,当他听见身后百姓的呐喊,望见严纲眼中燃烧的战意,忽然明白——所谓守护,从来不是为了不败的神话,而是为了让这方土地上的炊烟,永不熄灭。 潞河后方的袁绍军大本营里,袁绍正用金丝镶玉的酒樽啜饮温酒。烛火在青铜博山炉上跳跃,将\"公孙瓒急调田楷回幽州\"的字迹映得忽明忽暗,酒液在樽中泛起细碎涟漪。 \"诸位,公孙瓒弃守潞河防线,究竟是何图谋?\"袁绍将竹简掷向铺满羊皮舆图的长案,青玉镇纸压住幽州地界,\"乌桓铁骑压境在前,我军虎视于后,他竟抽调主力北返,这步棋\"话音未落,帐内已响起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谋士沮授率先起身,宽袖拂过舆图上蜿蜒的燕山山脉:\"主公,公孙瓒素有守土之志,此番撤军恐与乌桓南侵有关。若我军贸然追击,一来恐中诱敌之计,二来幽州百姓久经战乱,若再遭兵燹,民心难附。\" \"妇人之仁!\"郭图折扇重重拍在案上,震得烛泪飞溅,\"潞河防线得之不易,此时不趁虚而入,更待何时?公孙瓒腹背受敌,正是天赐良机!\"他的目光扫过帐中将领,\"只需派轻骑突袭,定能一举荡平蓟城!\" 帐内气氛骤然紧绷。颜良按捺不住,铁掌重重砸在立柱上:\"郭先生所言极是!末将愿率部,三日之内踏破蓟城!\"他话音未落,文丑已握刀起身,豹眼圆睁:\"某家愿为先锋!\" 袁绍抬手示意众人噤声,目光转向始终沉默的张合、高览。只见张合轻抚腰间环首刀,沉声道:\"末将以为,公孙瓒虽处绝境,却非无谋之人。幽州地势险要,若我军深入,粮草辎重恐成隐患。\"高览亦抱臂颔首:\"不如稳扎稳打,先取周边郡县,断其羽翼。\" \"妙!\"袁绍抚掌大笑,眼中精光闪烁,\"取幽州易,收民心难。传令下去——颜良、文丑率骑兵直驱广阳,张合、高览分领步兵迂回燕山。\"他的指尖划过舆图上幽州村落的标记,\"凡遇村镇,秋毫无犯。违令者,军法处置!\"言罢,又特意看向颜良、文丑:\"二位将军勇猛无双,但此番重在威慑,切不可因小失大。\" 三日后,河北四庭柱的旌旗如黑云压境。张合、高览麾下士卒严守军令,行军途中帮村民修缮破损的车辕,甚至将多余的军粮分给老弱。\"袁公说了,此番只为讨逆,不伤百姓分毫。\"什长将粟米递给颤巍巍的老妪,这话随着流民的脚步迅速传遍幽州。 然而,颜良、文丑的骑兵踏入广阳郡后,情势陡变。望着公孙瓒回撤后空虚的城池,军中骄横之气渐起。某个寒夜,几名醉醺醺的骑兵踹开酒肆大门,抢夺坛中美酒。当值百夫长瞥见满地狼藉,只是背过身去擦拭佩刀。消息传到颜良耳中,这位悍将却嗤笑:\"不过几个草民,何须大惊小怪?\"文丑虽皱眉劝阻,却也未严加管束。 暴行如野火般蔓延。短短三日,十余座村庄被洗劫,少女的哭喊声混着冲天火光,惊起林间寒鸦。百姓们望着袁军旌旗上的\"袁\"字,眼中的期待渐渐化作恐惧。当流民将惨状传至袁绍耳中时,他正把玩着新得的玉璧,闻言猛然将玉器砸向地面,碎玉飞溅:\"竖子不足与谋!速命郭图前往广阳整肃军纪,再有劫掠者,立斩不赦!\" 箭雨停歇的黄昏,蓟城垛口凝结的血珠正顺着青砖缝隙缓缓滴落。公孙瓒抚过城墙上密密麻麻的箭痕,断剑在\"公孙\"大旗的阴影下泛着冷光。三昼夜血战,白马义从的银甲已染成暗红,护城河上浮尸枕藉,却堪堪将蹋顿的三万铁骑阻在十里之外。 \"报——广阳急讯!\"斥候浑身浴血撞开城门,\"袁军颜良、文丑纵兵劫掠,十三座村寨化为焦土!\" 城楼瞬间炸开惊雷般的怒吼。\"将军!末将愿提三千死士,踏平袁贼狗头!\"偏将怒目圆睁,剑柄几乎捏出水痕。严纲更是将铁枪狠狠插入城墙:\"袁家背信弃义,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公孙瓒却突然仰天大笑,笑声震落城楼上的霜雪。他扯开染血的衣襟,露出纵横交错的伤疤——界桥之战的箭伤未愈,新添的刀痕又深可见骨。\"你们看!\"他的声音穿透寒风,\"这些伤痕,哪一道不是为了这方土地?哪一滴血,不是为了幽州的百姓?\" 副将红着眼眶嘶吼:\"可广阳的父老正在遭难!\" \"广阳是幽州的血肉,蓟城更是华夏的门户!\"公孙瓒猛然转身,断剑直指北方如林的异族营帐,\"袁绍夺城,不过换个太守;乌桓踏境,却是亡我种族!当年董太师单枪匹马调解羌胡,靠的不是刀枪,而是护佑子民的大义!今日我公孙瓒就算战死城头,也要让异族知道——汉家儿郎的骨头,比燕山的磐石更硬!\" 夜色漫上城垣,蹋顿的狼头大旗在篝火中翻卷如血。公孙瓒轻抚腰间断剑,想起年轻时与刘备同窗共读于卢植先生门下的岁月。那时先生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如今,他终于懂得何为真正的责任。 \"传我将令!\"公孙瓒的声音响彻夜空,\"明日辰时,开城迎敌!凡退缩者,斩!凡劫掠百姓者,斩!凡让异族踏入城门半步者——\"他猛地将断剑刺入青砖,\"我公孙瓒,第一个自刎谢罪!\" 严纲突然单膝跪地,铁枪重重杵地:\"末将愿率白马义从,死守北门!\"众将轰然下跪,甲胄相撞之声如惊雷炸响。公孙瓒望着这些追随多年的袍泽,又望向城下百姓——老人们在缝制护具,孩童们搬运箭矢,就连柔弱的妇人也在熬煮伤药。 \"诸君,\"他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而坚定,\"袁家争的是权,我们守的是义。大不了公孙瓒一死,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让异族马蹄,践我大汉寸土!\" 深夜的蓟城,寒风卷着雪粒扑在箭楼上。公孙瓒倚着雉堞,长剑上未干的血迹凝结成暗紫色的痂。恍惚间,他又回到长安城头——那年董卓废少帝刘辩,自己奉命勤王,却被刘辩搅乱心神。金印紫绶的幻影在眼前晃动,让他忘了白马将军的骄傲,只想着与袁绍一争高下。 此后数年,白马义从的银甲踏碎无数城池,却再没护得百姓周全。如今看着城外乌桓的狼头大旗,听着城内孩童搬运箭矢的稚嫩声响,公孙瓒忽然笑出声来,笑声里带着铁锈味。 回首过去,公孙瓒才发现当年追逐权力的痴妄。原来最珍贵的,从来不是帝王赐予的高位,而是百姓望向城头时,眼里那簇不灭的光。 黎明前的黑暗中,蓟城的烽火冲天而起。公孙瓒身披银甲,站在城头迎风而立。他知道,这或许是最后一战,但当他望见天边即将破晓的曙光,望见城墙上\"汉\"字大旗猎猎作响,心中涌起的,是比死亡更炽热的信念——此身虽陨,浩气长存;寸土不让,便是大义! 第904章 心生死志 血战御胡 9月底、10月初,塞外的寒风已裹挟着刺骨的冷意,气温随着月初的强冷空气大幅下降,除江东地区以外,大部明显偏冷 。蓟城在这样的肃杀中,更显萧瑟。公孙瓒攥着染血的缰绳,霜风割面,吹得他面庞生疼,望着城外乌桓营寨腾起的浓烟,心中的战意如这寒风般凛冽。 白马义从的银甲上蒙着一层薄霜,在黯淡的天光下闪烁着冷硬的光,鞍前横陈着一具乌桓万户的首级,狼皮头盔下凝固的狰狞面容,正是蹋顿麾下最骁勇的战将。这是昨夜突袭的战果,在这个气温骤降的夜晚,公孙瓒亲率轻骑,马蹄踏碎的不只是冻土,还有乌桓士卒的防线。那万户在睡梦中被利刃割断咽喉,他的营帐火光冲天,混乱中,公孙瓒如鬼魅般穿梭,最终带着这颗首级凯旋。 就在这时,一名浑身浴血的斥候撞开辕门,高声喊道:“主公!右将军(公孙续)在西城门遇伏,铁蒺藜穿透战马,他……他为护百姓突围……”话音未落,担架已被抬入大帐,公孙续的玄甲浸透暗红,断箭深深扎进肩胛,昏迷中仍紧攥着半面残破的“公孙”军旗,那军旗在寒风中抖动,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战斗的惨烈。 “开城门!”公孙瓒暴喝,声音被风声扯得有些沙哑。五千余骑白马义从如离弦之箭,踏着晨霜冲阵。铁蹄踏碎霜雪,发出清脆的声响,好似战鼓敲响,也敲碎了乌桓士卒因主将骤死而生出的惧意。 蹋顿的怒吼穿透风声传来。这位乌桓单于身披黑熊皮大氅,在这冷风中也显得格外厚重,他手持九尺狼牙棒,棒身的尖刺在寒光下森冷逼人。望见公孙瓒时,蹋顿放声大笑,笑声中满是愤怒与不甘:“公孙伯珪!你弟弟和严纲都已半死不活,今日就是你幽州军的葬身之地!” 回应他的,是公孙瓒冰冷的一声“杀”。白马义从瞬间提速,冲向乌桓大阵。公孙瓒一马当先,断剑化作一道银芒,率先斩落迎面而来的乌桓骑士。鲜血溅落在霜雪上,瞬间洇出刺目的红,很快又被寒霜凝固。 乌桓骑兵以长槊结成枪阵,试图将白马义从困住。寒风呼啸,吹得旗帜猎猎作响,也吹得枪阵微微晃动。公孙瓒大喝一声,战马高高跃起,长枪挑开开两名乌桓士卒的面门。他的坐骑突然悲鸣一声,被乌桓的绊马索绊倒,公孙瓒借势翻滚,长枪横扫,三名乌桓士兵的脚踝同时被斩断,他们发出痛苦的惨叫,在这寒冷的战场上显得格外凄厉。 混战中,蹋顿瞅准机会,催马冲来。狼牙棒挟着千钧之力,带着呼呼的风声,直取公孙瓒面门。公孙瓒侧身避开,长枪刺向蹋顿肋下。蹋顿反应极快,狼牙棒横扫,公孙瓒翻滚躲开,手中长枪却如毒蛇吐信,在蹋顿的大腿上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涌出,滴落在冻硬的土地上,瞬间没了温度。 乌桓士卒见单于受伤,顿时阵脚大乱。此时天空阴沉,似有雨雪将至,更添几分肃杀。白马义从趁机发起总攻,喊杀声响彻云霄,与风声交织在一起。公孙瓒抹去嘴角血迹,望着摇摇欲坠的乌桓大阵,眼中燃起复仇的火焰。他挥舞长枪,高声喊道:“幽州儿郎们,今日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 远处忽然传来震天的号角声,地平线上扬起遮天蔽日的烟尘——乌桓的援军如潮水般涌来,新到的骑兵队在阵前展开黑幡,上面的狼头图腾在风中张牙舞爪。 \"将军!是左贤王的精锐铁骑!\"亲卫的嘶吼被风撕碎。公孙瓒勒住受惊的战马,手中丈八铁枪斜指天穹,看着蹋顿在亲兵簇拥下退入新阵,单于染血的脸上重新浮现狞笑。新到的乌桓骑兵迅速列成楔形阵,数千支骨箭同时搭上弓弦,在暮色中泛着青森森的冷光。 \"结盾阵!\"公孙瓒话音未落,箭雨已破空而至。白马义从残存的盾牌碰撞出密集声响,利箭穿透牛皮盾,不断有士卒惨叫着倒下。乌桓援军的骑兵趁机发起冲锋,马蹄声如闷雷滚过冻土地,铁蹄踏碎先前的尸体,溅起暗红的血泥。 公孙瓒猛地将铁枪重重砸向地面,震得方圆丈许的冻土簌簌开裂,随后纵马挺枪迎击。枪影如银龙出渊,连挑三骑,枪尖挑飞的锁子甲碎片在风中打着旋儿。然而更多乌桓骑兵从两翼包抄而来,他的战马突然前蹄跪倒——竟是被乌桓投来的链锤缠住马腿。公孙瓒暴喝一声,弃马腾空而起,铁枪横扫。生生将一名乌桓骑士扫落马下,落地时却发现自己已被十余名敌骑团团围住。 \"主公!\"严纲挥舞独臂杀开血路,残军在他身后艰难聚拢。公孙瓒铁枪横扫,枪缨上的血珠甩落在冻土上凝成冰碴,望着身边仅存的数十骑,城外乌桓新阵如钢铁城墙般不可撼动,寒风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他看着蹋顿在远处高举狼牙棒,发出胜利的狂笑,终于将铁枪狠狠插进地面:\"鸣金收兵!\" 撤退的号角声中,白马义从且战且退。公孙瓒倒提铁枪断后,枪杆上深深的豁口是方才与狼牙棒对撞留下的痕迹。他最后回望一眼尸横遍野的战场,城外乌桓营寨的篝火渐次亮起,宛如无数双森然的鬼眼。蓟城的城门在身后缓缓关闭,铁枪杆被他攥得吱呀作响——这场生死之战,才刚刚开始。 城门轰然闭合的巨响尚未消散,公孙瓒刚踏入议事厅,染血的披风还在滴落冰水,传令兵便跌跌撞撞扑进帐中,怀里的竹简簌簌作响:“将军!颜良、文丑已荡平广阳郡全境!沿途坞堡尽皆陷落!”话音未落,又一斥候撞开毡帘,甲胄上霜雪与血污混作斑驳:“张合、高览两部沿燕山南麓西进,所过郡县未遇强抗,竟竟开仓放粮赈济流民!” 公孙瓒握枪的手骤然收紧,枪杆在掌心压出青白指痕。案上未凉的军报堆成小山,每一封都在灼烧他的视线——广阳太守的绝笔信字迹潦草,另一边“袁军秋毫无犯”,这些画面与记忆里颜良纵兵劫掠的暴行轰然相撞。 “好个恩威并施!”公孙瓒突然掀翻案几,竹简、酒盏砸在青石地上迸裂。他望着舆图上袁绍势力如墨渍般渗向幽州腹地,想起前日斥候回报的细节:袁军每占一城,便将“护佑百姓”的檄文刻在城砖,连焚毁的营寨废墟里,都插着写满“勿扰平民”的木牌。 帐外寒风呼啸,似在嘲笑这荒唐的战局。此刻,袁绍麾下两员猛将以暴制暴,另两人却假仁假义收买人心,这般阳谋,竟比乌桓的铁骑更难抵挡。 议事厅内烛火摇曳,将满壁舆图映得忽明忽暗。浑身浴血的将领们围聚帐中,铠甲碰撞声混着粗重喘息,如压抑的战鼓。\"将军!张合高览的云梯车离蓟城不过五日路程!\"偏将猛地扯开染血的衣袖,\"若不支援守军,城池危在旦夕!\" \"不可!\"严纲独臂拄枪,残躯在烛影中摇晃,\"乌桓斥候昨日已在城西密林集结,蹋顿随时可能卷土重来!\"帐内瞬间炸开争论,有人疾呼分兵驰援,有人嘶吼死守待援,声浪几乎掀翻牛皮帐顶。 公孙瓒倚着立柱,指腹反复摩挲枪杆上的豁口。那是与蹋顿狼牙棒对撞时留下的裂痕,此刻触感粗糙如砂纸。当争吵声达到顶点,他突然笑出声来,笑声震落梁上积尘,惊得众将瞬间死寂。 \"诸君可知,\"他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带着铁锈味的沙哑,\"昨日巡查城墙时,有个孩童塞给我半块冷硬的麦饼?\"枪尖缓缓划过舆图上密密麻麻的敌军标记,\"他说,''将军吃饱了,才能杀光坏人''。\" 帐内静得能听见烛泪坠地的轻响。公孙瓒猛地挺直腰杆,铁甲发出清脆的碰撞,枪杆重重杵地的声响惊飞檐下寒鸦:\"我公孙瓒十五从军,半生杀伐,原以为功名才是顶要紧的。可如今\"他扯开衣襟,露出纵横交错的新旧伤疤,界桥的箭伤未愈,乌桓之战的刀痕又添,\"这些伤痕告诉我,真正该守的从来不是城池——是这满城百姓眼里的光!\" \"将军!\"副将红着眼眶单膝跪地,\"末将愿率死士出城\" \"不必了。\"公孙瓒抬手打断,“传令下去,明日辰时,开城迎敌。\"他的目光扫过每一张年轻或沧桑的面孔,\"若我战死城外,你们便死守城池。等袁绍来了,归降,让袁绍挡住乌桓入侵,但在此之前——\"枪刃突然直指苍穹,映得众人面容如血,\"我要让天下人知道,公孙瓒的枪,就算折断,也要插在幽州的土地上!\" 死寂的议事厅里,公孙瓒的誓言如重锤砸在众将心头。烛火在众人泛红的眼眶里明明灭灭,紧绷的沉默中,唯有远处传来的零星梆子声,一下又一下敲打着众人紧绷的神经。 “报——!”城门守将跌跌撞撞扑进帐内,锁子甲哗啦啦响成一片,“大大小姐回来了!” 这句话如惊雷炸响。公孙瓒攥着长枪的手猛然一颤,枪尖在青砖地上划出刺耳声响。众将齐刷刷转头望向门外,只见暮色裹挟着风雪卷进帐中,一道素白身影踏着满地碎雪疾步而入。公孙氏苍白的面容还凝着塞外的霜,玄甲上斑驳的血迹却不知是敌是友。 公孙瓒浑身紧绷的筋骨陡然松懈,铁枪“当啷”一声斜倚立柱,染血的手指颤抖着搭上女儿肩头。烛火在他眼底摇晃,将那簇希冀的光芒映得忽明忽暗:“柔儿,你师叔他可曾派了援军?” 第905章 并州之议 合纵御胡 公孙氏素白披风上凝着层薄冰,身后包袱裹着的羊皮信笺被雪水洇出褶皱。她单膝跪地时,玄甲与青砖相撞发出清响:\"父亲,师叔并未派援军。\" 公孙瓒刚抬起的手僵在半空,铁枪\"当啷\"砸地。议事厅死寂如坟,唯有远处传来的梆子声,一下下敲碎他眼底刚燃起的希望。\"罢了\"他踉跄着扶住立柱,染血的指节在木头上擦出五道血痕,\"当年在长安,我常受先帝唆使刁难他,如今不落井下石,已是\" \"父亲!不是这样!\"公孙氏突然扯开包袱,露出焦黑的信角,\"西凉正遭鲜卑铁骑突袭,匈奴呼厨泉血洗并州,羯人在西羌烧杀,狄人截断陇西粮道!\"她展开残信,字迹被火燎得断断续续,却仍能辨出遒劲的\"国仇\"二字,\"师叔说,诸侯相争是家事,异族犯境才是\" 朔风卷着沙砾拍打帐幔,公孙瓒接过残信的手微微颤抖,羊皮纸上的字迹仿佛化作万千铁蹄,正从阴山脚下汹涌而来。\"整个鲜卑、乌桓、匈奴的王庭同时异动?\"他猛地起身,虎皮大氅扫落案头竹简,\"漠北草原多年未见如此阵仗,莫非自檀石槐之后又有雄主崛起\" 话音戛然而止,他的目光死死钉在西南方——那里,正是长安的方向。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十多年前,他率领白马义从大破乌桓,银甲白马踏碎敌营,胸中激荡的唯有保家卫国的豪情。可如今,鬓角染霜,他却在权力的旋涡中迷失了方向,与诸侯争地盘、斗权谋,早已忘了当初的誓言。 \"孟起\"他的声音里满是担忧与愧疚,\"师弟刚拿下长安根基未稳,关东诸侯觊觎已久,怎会放过这个机会?内忧外患之下,他该如何是好?\" 公孙柔解下浸透雪水的披风,露出怀中焦黑的密信:\"师叔只留两万兵马固守长安,其余十万铁骑已随他返回西凉。他说要与异族决一死战。\" \"好!好男儿!\"公孙瓒猛地大笑,笑声震落梁间积尘,浑浊的眼底泛起泪光。他猛地抽出佩剑,剑锋劈开帐帘,凛冽寒风卷着雪粒扑面而来。月光照亮他斑驳的战甲,白发在风中猎猎作响,恍惚间,那个鲜衣怒马、纵横草原的白马将军又回来了。\"什么裂土封王,什么称霸中原!\"他的怒吼穿透风雪,\"当此华夏危难之际,岂容异族染指寸土!\" 公孙瓒猛地将剑重重拍在案几上,震得满桌竹简纷飞:\"师弟以十万铁骑孤注北疆,我公孙瓒坐拥幽州,岂能作壁上观!\"他扯开锈迹斑斑的铠甲,\"当年白马义从横扫乌桓,今日就算只剩残兵败将,也要让异族人知道汉家儿郎的骨头有多硬!\" 议事厅内寂静如坟,唯有他粗重的喘息声在梁间回荡。良久,老将突然一脚踢翻座椅,铁甲碰撞声惊飞檐下寒鸦:\"传令下去!即刻撤回南线所有兵马,袁绍的进攻不守了,城池也不防了!\"他的目光扫过满堂惊愕的将领,苍哑的声音里泛起久违的锋芒,\"从今日起,幽州上下只办一件事——与异族决一死战!\" \"诸侯相争不过家事,异族犯境才是国仇!\"这句话如惊雷炸响,副将们对视一眼,眼底燃起炽热的光。有人猛地抽出佩刀,在立柱上刻下深深的血痕;有人振臂高呼,声浪掀得帐顶积雪簌簌而落。 关靖枯瘦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案上竹简,范方则紧握着腰间玉佩,二人对视的目光如寒潭死水。帐外传来袁绍军阵中隐约的战鼓声,混着北疆异族南下的消息,将这方议事厅压得喘不过气来。公孙瓒决意撤防袁绍、死战鲜卑的军令既下,他们皆知此乃九死无生之局——前有豺狼,后有猛虎,幽州弹丸之地,如何抵挡两面夹击? \"罢了。\"关靖突然苦笑出声,将竹简掷于火盆,枯黄的竹片瞬间腾起青烟,\"昔年主公纵横北疆,如今能战至最后一刻,也算死得其所。\"范方默默攥紧玉佩,火光映得他眼中决绝更盛。 公孙柔突然说道:\"父亲!师叔虽无援兵,却为我等谋了生路!\" 公孙瓒扶着立柱的手猛然收紧,木头上新添的五道血痕渗出暗红。满帐将领齐刷刷转头,火把将他们的影子投在牛皮帐上,晃如群魔乱舞。 \"师父,师叔言道,幽州孤悬冀州虎口,再战下去必成齑粉。\"公孙柔展开半焦的密信,字迹在跳动的火光中忽明忽暗,\"但如今并州正遭匈奴呼厨泉血洗,百姓十室九空。师叔邀父亲弃守幽州,将城池让与袁绍,而后合兵西进,共守并州!事成之后,愿与我公孙家分土而治!\" 公孙瓒喉间发出一声闷响,仿佛被重锤击中。关靖与范方却同时挺直脊背,前者眼中浑浊的老泪突然迸出:\"好计!好计啊!\"他踉跄着抓住案几,\"放弃必失之地,转取可争之土,既能避开袁绍锋芒,又能借抗击异族重振声威!\" 范方猛地踏前一步,青铜护腕撞得桌案上的烛台摇晃,火苗将他眼底的疑虑烧得通红:\"将军!这或许是马超的圈套!待我等耗尽兵力平定并州,他便能坐收渔利,将我公孙家连根拔起!\"他指向地图上并州的位置,\"届时我军远离故土,无城可守,无粮可依,岂不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范方话音未落,公孙柔猛地踏前一步,腰间短剑撞在案几上发出清响:\"范先生!\"少女柔美的面容涨得通红,\"师叔镇守西凉多年,多少次单枪匹马冲入异族营帐?那年匈奴三万铁骑犯境,他杀得敌军丢盔弃甲!\"他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如今听说异族倾巢南下,他竟只留两万老弱守长安,连家眷都顾不上,亲自披挂出征!这般不顾身家性命的豪迈男儿,天下何处再寻?你怎能以小人之心揣度!\" 公孙瓒原本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粗糙的手掌缓缓抚过斑白的胡须,眼中泛起难得的笑意:\"我这师弟倒真是半点未变。\"他的目光扫过满帐将校,苍老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欣慰,\"诸位,师弟此番打算,你们看如何?\" 关靖枯槁的手指叩击案几,青铜烛台随之轻颤:\"主公,袁绍素来以仁义自居,若知我等撤防是为抵御异族,恐难明目张胆追击。\"话音未落,严刚已轰然踏步上前,铁甲碰撞声震得地面微颤:\"末将愿率三千精锐断后!袁绍若敢来犯,定叫他血染易水!\" 公孙瓒却凝望着沙盘上的幽州,眉峰拧成死结:\"就怕袁本初暗纵乌桓南下,借胡骑之手洗劫幽州。百姓流离、尸骨成山的骂名,最终还是要落在我公孙家头上。\"他猛然攥紧腰间剑柄,剑穗在寒风中簌簌作响,\"更遑论若我军西进,袁绍若趁虚截断粮道\" \"主公!\"范方突然越众而出,玄色锦袍猎猎翻卷,\"某愿持节前往袁绍营垒!\"他腰间玉佩随动作轻晃,折射出冷冽的光,\"袁本初最看重四世三公的清誉。若我以''华夏危亡、共御外侮''相邀,他若悍然追击,岂不是自毁''名门之后''的金身?\" 老将目光如炬扫过众人:\"可万一袁本初虚与委蛇,暗中勾结乌桓?\" 范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袁绍若不顾天下悠悠之口,我便在其营门前陈说利害!当着河北将士的面,将他''借刀杀人、不顾苍生''的盘算公之于众!\"他猛地抽出佩剑,剑锋挑起帐帘,朔风裹挟着雪粒扑面而来,\"末将此去,就算拼得血染辕门,也要让袁绍背上''亲者痛仇者快''的骂名!\" 公孙瓒摩挲着斑驳的剑柄,忽有老泪滑落布满沟壑的脸颊。当年那个将军抵御外辱,吾虽书生愿肝胆相随的意气书生,仿佛又在范方眼中重现:\"好!就依你所言!” 公孙瓒猛地将青铜令箭拍在案上,震得沙盘上的幽州城模型轰然倾倒:\"传令下去!南线所有守军即刻北撤!\"他苍劲的手指划过地图上蜿蜒的易水河,\"命田楷固守涿郡防线,公孙越扼守居庸关隘,田豫统领白马义从断后!三日内务必将兵力尽数收拢至蓟城!\" 老将染血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浑浊的瞳孔里燃起狼火般的光芒:\"告诉将士们,此番不是败退,是转战并州!\"他抽出铁枪指向北方,\"我可以将城池交给袁绍,但是临走之前也要给乌桓来个狠的!\" 帐中诸将轰然应命,铁甲碰撞声如雷鸣。公孙瓒却突然按住腰间佩剑,沉声道:\"记住!约束好部下,哪怕是离开幽州,是我公孙瓒无能,不是百姓之过,这幽州百姓父老乡亲对我大军供奉多矣,我等没有守住土地,仓皇而去,更不该让百姓承担。\"他转身凝视悬挂在帐中的《幽州舆图》,枯瘦的手指重重划过雁门郡,\"待袁绍接管幽州,我军便西出雁门,与孟起会师并州!\" 朔风卷着沙砾抽打在范方的玄铁甲胄上,他握紧那根九节旄节,竹杖上的牦牛尾缨在风中翻卷如残雪。身后两百骑白马义从银甲映日,马蹄踏碎薄冰,扬起的雪雾中,蓟城高耸的箭楼正渐渐缩小成地平线上的剪影。 而蓟城城头,公孙瓒布满老茧的手掌抚过城砖上斑驳的箭痕,看着范方远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了无限的思绪。 第906章 持节陈义 傲骨干云 冀州大营的牛皮帐中,青铜灯盏在寒风里明灭不定。袁绍摩挲着腰间的玉具剑,听着斥候禀报\"幽州防线如朽木般一触即溃\",浓眉突然拧成死结:\"公孙伯珪那老匹夫,当真被吓破了胆?昔日白马义从的威风都喂了狼?\" 众幕僚顿时如雀跃的寒鸦般争相进言。郭图抚着山羊胡谄笑道:\"主公神威如雷霆天降,公孙瓒不过冢中枯骨,岂敢螳臂当车!\"辛评也跟着躬身:\"正是!听闻他近日在蓟城夜不能寐,日日对着地图长吁短叹\" 帐内谄媚之声正喧,沮授却开口说道:\"诸位只知公孙瓒望风而逃?可曾见北方狼烟蔽日?乌桓铁骑汹涌而来!\"他将一卷战报重重拍在案上。 田丰则抚着长须,望着地图上幽州与并州交叠的红线,声音如寒铁般冷硬:\"公孙瓒抽调南线精锐北上,连白马义从都倾巢而出。此人虽与主公争雄多年,却绝非贪生怕死之辈。当年他率领白马义从硬扛乌桓,大胜而归,诸位可还记得?\" 袁绍捏着鎏金酒盏的手骤然收紧,琥珀色的酒液在盏中晃出细密涟漪。郭图、辛评面面相觑,谄笑僵在脸上。沮授上前半步,青铜护腕撞得案几轻响:\"主公,若此时趁虚而入,虽可得幽州城池,却恐失天下人心。异族压境,正是主公振臂高呼、凝聚诸侯共御外侮的良机!\" 郭图折扇\"啪\"地合拢,点着舆图上的幽州城邑冷笑道:\"二位总拿异族压人,难不成主公得了幽州,反而守不住边境?当年主公虎牢关前破西凉铁骑,可比公孙瓒风光得多!\"辛评跟着嗤笑,官帽上的白玉簪晃得刺眼:\"说到底不过是替败军之将开脱,公孙瓒若真有能耐,何必拱手让出老巢?\" 沮授青筋暴起的手死死攥住腰带,田丰已气得胡须乱颤。袁绍摩挲着案上的青铜虎符,忽觉这冰冷的符节竟比往日沉重三分。郭图的话如热油泼心,让他想起虎牢关前十八路诸侯瞩目的威风;可田丰提及的\"青史笔伐\"又似重锤,砸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帐外寒风卷着细雪灌进来,将案头的烛火吹得明灭不定,映得他阴晴难辨的脸色忽红忽暗。 帐外突然传来甲胄碰撞声,亲卫高声通禀:\"公孙瓒使节求见!\"袁绍猛地起身,虎皮坐垫轰然落地,他盯着帐帘缝隙透进的冷光,嘴角勾起一抹莫测的笑意:\"来得正好,且看这老东西要耍什么把戏。\" 郭图折扇敲着掌心,眼中闪过狡黠的光:\"主公,公孙瓒此刻派来使节,必是山穷水尽来乞降的!\"他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可在辕门外列开三重甲士,刀枪如林、旌旗蔽日,再让鼓手猛擂战鼓——待那使节一进门,先教他在刀光剑影里吓破了胆,说话自然就矮了三分!\" 袁绍抚须沉吟,帐外的风雪声似乎都化作了甲士们的呼喝。辛评立刻附和:\"此计大妙!当年楚庄王陈兵周郊,正是以兵威慑住天子使者,方得''问鼎中原''的声威!\"他指着帐外飘摇的\"袁\"字大旗,\"主公若以雷霆之势压服使节,不仅能挫公孙瓒的锐气,更能教河北将士看看,谁才是这中原真正的霸主!\" 沮授猛地踏前,铁剑鞘撞在青砖上发出闷响:\"主公!若以兵威胁迫使节,岂不是坐实了''恃强凌弱''的恶名?公孙瓒此刻若真是为抗异族而来,我军这般做派,岂不是将天下义士都推到对立面去?\"田丰也抚着长须喟叹:\"兵者诡道,但亦需占住''义''字。若只为逞一时威风,失了人心,怕是得不偿失啊\" 袁绍确听不进去,大手一挥,帐内霎时响起铿锵甲胄声。辕门外,三百精壮甲士如两堵铁墙排开,玄色大纛在狂风中猎猎作响。雪亮的戈矛斜指苍穹,寒光交织成密不透风的死亡穹顶,鼓手蓄势待发,鼓面蒙着的牛皮紧绷如雷。 范方持节踏入辕门时,战鼓骤然炸响,声浪震得他耳畔嗡鸣。甲士们齐声暴喝,刀刃相撞迸出火星,飞溅的铁屑落在他染霜的披风上。他握着旄节的手微微发紧,却挺直脊梁,竹杖上的牦牛尾缨在血色残阳中扬起,一步步穿过森然的刀丛。 袁绍高踞将台,望着范方在甲士威压下仍稳步前行的身影,他摩挲着腰间玉具剑,忽然想起公孙瓒当年单骑破敌的威风。但郭图前日\"以势压人\"的建言犹在耳畔,他冷笑一声,猛地挥袖:\"让这败军之使,跪着上来见我!\" 范方踏入辕门的刹那,三百甲士的暴喝震得冻土发颤,交错的戈矛如林,将天光割裂成细碎的银芒。他却猛然将九节旄节高举过顶,竹杖上的牦牛尾缨猎猎作响,在血色残阳中翻卷如战旗:\"袁本初!你列阵耀武,是要吓退胡骑,还是要折辱使节?!\" 鼓声戛然而止,甲士们的目光齐刷刷落在这个逆风而立的身影上。范方踏过满地寒光,玄色锦袍被朔风掀起,露出腰间半旧的青铜剑——那是当年随公孙瓒大破乌桓时所佩。\"乌桓铁骑已踏入幽州,匈奴血洗雁门,羯人焚掠西河!\"他的声音穿透死寂,惊起城头寒鸦,\"公孙将军将南线精锐尽数北调,以血肉之躯筑长城!敢问袁将军,你四世三公的清誉,可敢担这''坐视国难''的骂名?!\" 袁绍扶着鎏金帅案的手骤然收紧,玉珠流苏撞出细碎声响。范方面对高台岿然不动,苍劲的声音如惊雷炸响:\"今日我持节而来,非为乞和!若将军愿举义旗共抗外侮,河北百姓或可免遭涂炭;若执意趁火打劫天下人自会看清,谁是逐鹿中原的豪杰,谁是不顾苍生的奸雄!\" 范方突然拔出配剑,横在自己的脖颈之上,说道:“两军交战,我为来使,将军如此姿态,我范方宁死不辱!” 范方剑锋抵住咽喉的刹那,袁绍猛然起身:\"且慢!\"他两步跨下将台,袍角扫落案上竹简,\"使节万勿冲动!\" 随着令旗挥动,甲士们收刀撤阵,凛冽刀光汇成的甬道轰然洞开。袁绍拂袖驱散仍在震颤的鼓噪,亲自整了整冠带:\"果然铮铮铁骨,使节请进帐叙话!\" 范方冷笑一声,手腕轻转,宝剑入鞘时发出龙吟般的清鸣。他掸落披风上的雪粒,持旄节昂首阔步,玄色锦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每一步都踏得青砖震颤。当他跨过帐门,寒风卷着帐帘翻涌,恍惚间竟似将整个冀州大营的气势都压了下去。 袁绍斜倚帅椅,指尖叩击扶手发出规律声响:\"听闻幽州防线不战自溃,公孙伯珪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话音未落,郭图已在旁嗤笑:\"不过是穷途末路,想拿胡骑做说辞罢了!\" 范方猛地扯开披风,露出内里染血的锁子甲,伤疤纵横的脖颈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袁将军若以为白马义从不堪一击,大可问问那些折戟易水的冀州儿郎!\"他的目光如利刃扫过郭图,\"防线为何空虚?只因乌桓二铁骑自白狼山压境而来,我主亲率精锐北上,临行前掷剑立誓:诸侯相争是家事,异族犯境乃国仇!\" 郭图正要反驳,范方已将染着霜雪的战报甩在案上:\"这是数日前的战报,吴还来势汹汹,我主将南面防线田楷将军3万精锐撤离北上抗胡,若不是我军全力抵挡乌桓,哪得你们能够在此坐享其成!\"他忽然仰天大笑,声震帐顶,\"郭先生说我等来乞降?可笑!可笑!我主若要降,何必拼得满城将士血染疆场?不过是念在同为汉臣,想给袁将军一个共御外侮、青史留名的机会罢了!\" 辛评抚着腰间玉带笑得前仰后合,象牙笏板在手中颠得乱晃:\"范先生好大口气!幽州丢了广阳郡,我军马上兵临城下,如今只剩残兵败将,竟还想教我主如何打仗?\"他斜睨着范方染血的甲胄,\"我主坐拥冀州富庶之地,带甲百万、良将千员,便是收了幽州全境,要扫平乌桓不过是举手之劳!\" 范方突然踏前一步,青铜护腕重重撞在案几上,震得酒盏里的酒液飞溅而出:\"辛先生可知,乌桓与匈奴、鲜卑三部已结成同盟?\"他展开一卷被血水浸透的舆图,指节划过阴山脚下密密麻麻的标记,\"他们此次南下,是要效仿檀石槐,将汉地变为牧场!你以为占了幽州城就能高枕无忧?西凉、并州如今也是战火连天!\" 范方猛地展开染血的舆图,指节重重叩击并州版图:\"袁将军与我主在幽州争雄数月,可曾听闻并州已是人间炼狱?匈奴呼厨泉血洗雁门,羯人在西河将汉女投入油锅,而那起于并州的吕奉先——\"他冷笑一声,\"坐拥骁勇铁骑,却置故土百姓于不顾,带着豺狼般的部众南下劫掠!\" 辛评折扇\"啪\"地合拢,正要反驳,范方已将染着霜雪的密报甩在案上:\"西凉马孟起已率十万铁骑北出萧关,而我主愿让出幽州!\"他的声音陡然拔高,震得帐顶的铜灯盏嗡嗡作响,\"诸侯相争是家事,异族犯境乃国仇!我主愿以幽州相让,换袁将军共守华夏门户!若您执意趁火打劫\" 帐内甲叶摩擦声如潮水翻涌,河北将领们望着舆图上并州那片触目惊心的血色标记,握刀的手渐渐收紧。范方收剑回鞘时,目光扫过袁绍阴晴不定的脸:\"当异族的屠刀举向中原,天下人自会看清——是谁在国难当头,百姓蒙难时争地盘,又是谁的战马踏碎了胡人的颅骨!\" 第907章 暗图长安 谋定幽州 袁绍斜倚在椅子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玉具剑的纹路,眸光如淬毒的箭矢射向帐外阴霾:“马超小儿已退回西凉”话尾拖得极长,喉间溢出的冷笑裹着冰碴。他刻意隐去了甄宓之事,可想起那桩折辱袁家颜面的强娶闹剧,指节仍在鎏金扶手上碾出青白痕迹。 田丰突然跨前半步,苍老的手掌按在簌簌作响的舆图上:“范先生方才说公孙将军愿让幽州?此话当真?”他浑浊的瞳孔里泛起锐利锋芒,案头竹简被朔风掀得哗哗翻动。 范方猛地扯开披风,露出内里斑驳的锁子甲,伤疤纵横的脖颈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若不是我主将南线精锐尽数北调,贵军岂能兵不血刃进幽州?”他抓起案上令箭狠狠掷地,箭簇在青砖上撞出火星,“我临行前,主公已亲率白马义从屯驻冀城以北!袁将军若不信,大可派兵验看!若愿共抗乌桓,我军愿与贵军结阵迎敌!” 沮授却抚着长须冷笑,青铜护腕撞在案几上发出闷响:“公孙瓒素与主公争雄,怎会突然如此慷慨?莫不是以退为进的奸计!”他鹰隼般的目光剜向范方,“并州匈奴肆虐,你们弃幽州入并州,背后定有盘算!若不实言相告,休怪我军刀剑无眼!” 范方突然仰天大笑,声震帐顶:“实不相瞒!我主让出幽州,正是要直捣并州!匈奴屠我子民、焚我城池,公孙将军宁可马革裹尸,也要教异族知道——汉家儿郎的骨头,比阴山的磐石更硬!”他抽出佩剑直指北方,剑锋映着摇曳的烛火,恍若燃烧的血光,将帐内众人的面容染得忽明忽暗。 辛评折扇重重拍在案上,象牙坠子震得酒盏叮咚作响:\"好个冠冕堂皇!公孙瓒若真有心抗胡,何不在幽州固守?分明是想借我军抵挡乌桓,自己好去并州抢地盘!\"郭图亦冷笑附和,官帽上的白玉簪随着动作轻晃:\"袁公英明神武,岂会被这等拙劣说辞蒙蔽?待我军拿下幽州全境,区区异族弹指可灭!\" 话音未落,沮授已跨前半步,铁甲摩擦声铿锵如雷:\"辛先生可知乌桓与匈奴联军已逾三十万?幽州易守难攻,公孙瓒若执意据城而守,我军恐难轻易得手!\"田丰苍白的长须在风中颤动,枯瘦手指重重戳着舆图上燃烧的狼烟标记:\"如今并州危在旦夕,若我军与公孙瓒两败俱伤,岂不正中异族下怀?\" 两派争执声中,袁绍抬手止住喧嚣,面容阴晴不定。他凝视着范方腰间染血的佩剑,忽想起公孙瓒昔日白马银枪的威风,喉结微动道:\"范先生远来辛苦,且先去歇息。稍后,本公自会给你答复。\" 范方的脚步声刚在帐外消失,袁绍猛地坐直身躯,目光如狼似虎:“马超已率大军退回西凉,长安守备空虚!”他的手掌重重拍在舆图上的长安城邑,震得青铜镇纸嗡嗡作响,“若此时挥师西进,定能将那竖子堵死在函谷关以西!” 田丰闻言大惊,苍白的脸涨得通红,踉跄着抓住案几:“主公!乌桓匈奴压境,并州百姓正遭屠戮,此时怎可” “田元皓又来空谈大义!”郭图折扇一甩,挡住田丰的话语,“兵贵神速,机不可失!马超占据西凉沃土,麾下铁骑剽悍,他日羽翼丰满必成心腹大患!”他凑到袁绍身侧,压低声音道:“主公若得长安,进可直取雍凉,退可扼守函谷天险,这才是争霸天下的万全之策!” 田丰脖颈青筋暴起,涨红的脸几乎要滴出血来:\"取长安?那幽州怎么办!公孙瓒虽让出城池,乌桓二十万铁骑却在北方虎视眈眈!\"他颤抖的手指戳着舆图上翻飞的狼烟标记,案头竹简被震得簌簌作响。 辛评却抚着玉带哈哈大笑,象牙笏板在手中转得飞旋:\"田元皓忒也小心!长安守备空虚,只需偏师便可轻取!主公坐镇幽州,区区异族不过土鸡瓦狗!\"他忽地凑近袁绍,眼中闪着狡黠的光:\"大公子袁谭英武过人,若以颜良为将、我为参谋,此去必能踏平长安!\" 袁绍抚须大笑,鎏金冠冕下的目光灼灼:\"辛先生所言极是!袁谭,颜良,辛评听令!\"他猛地抽出令箭掷在地上,\"率五万精兵即刻西进,本公要见到长安城头的''袁''字大旗!\" 袁谭按剑出列,英姿勃发的脸上满是战意;颜良瓮声应诺,铁甲相撞如雷鸣;辛评更是喜形于色,躬身时官帽上的玉坠叮当作响。三人领命而去,帐外马蹄声渐次响起,惊起寒鸦无数,却盖不住袁绍志得意满的长笑声在风雪中回荡。 沮授大步跨出,玄色大氅扫过满地烛泪:\"主公!长安之谋已出,幽州局势却悬如危卵!公孙瓒虽言让城,可乌桓铁骑随时可能南下,我军如何应对?\"他腰间玉佩随着急促呼吸微微震颤,目光如炬。 郭图折扇轻点舆图上的幽州城邑,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沮公何需忧虑?公孙瓒既想与乌桓死磕,我军正可坐收渔利!\"他斜睨沮授,眼中尽是轻蔑,\"待两方杀得筋疲力尽,主公亲率精锐出击,届时不仅能剿灭残敌,更可将幽州全境牢牢攥在手中!这等一石二鸟之计,岂不妙哉?\" 袁绍摩挲着案上的青铜虎符,烛火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郭图的谋划正合他逐鹿中原的野心,可沮授凝重的神色又让他心头微动。帐外寒风呼啸,似有千军万马奔腾之声,他沉吟片刻,沉声道:\"且依郭先生所言。传令下去,幽州诸军严守防线,静待时机!\" 田丰踉跄着扑到案前,手掌死死按住舆图,眼眶里泛起血丝:\"主公!坐视异族屠戮百姓,却趁火打劫,这与豺狼何异?\"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发颤,\"公孙瓒纵有千般不是,此刻也是以血肉之躯抵挡胡骑!若我军背信弃义,日后如何让天下英雄归心?幽州百姓又岂会真心臣服?\" 袁绍捏着虎符的手指关节发白,帐内死寂得能听见烛泪坠落的声音。良久,他抬眼望向田丰:\"依先生之见?\" \"与公孙瓒联手!\"田丰猛地挺直佝偻的脊梁,\"他既愿让出幽州,我军便名正言顺据守城池。趁乌桓大军未稳,与公孙瓒南北夹击!如此一来,既能保全将士性命,又可得幽州民心,更能在天下人面前竖起抗胡大旗!\" 郭图突然嗤笑出声,折扇重重敲在掌心:\"田元皓真是糊涂!放公孙瓒去并州,岂不是放虎归山?待他在并州站稳脚跟,迟早又要与我军为敌!\"他急切地看向袁绍,\"主公,机不可失!此时坐山观虎斗,才是稳赚不赔的上策!\" 沮授身影如古松般挺立在帅案之前,玄铁甲胄在摇曳的烛火下泛着冷冽的幽光,腰间悬挂的青铜剑穗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颤动,似在呼应帐外呼啸的朔风。\"郭先生只知追逐眼前蝇头小利,却全然不顾这背后可能折损的天下天下!\"他声若洪钟,字字如重锤般砸在众人耳畔,目光如鹰隼般扫过郭图涨红的脸庞,\"袁家累世簪缨,四世三公的清誉传承百年,若为一时之利坐视胡骑践踏中原,让百姓生灵涂炭,他日史书工笔,又该如何书写主公的千秋之名?\" 袁绍听闻此言,原本斜倚在蟠龙金椅上的身躯不自觉地坐直,神色阴晴不定,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案头的虎符,发出细微的金属碰撞声,他心中是同意郭图的建议的,但是却也最是看重四世三公的名声,让他心中犹豫不定。\"放公孙瓒入并州,无异于纵虎归山,他日羽翼丰满,必成我军心腹大患\"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疑虑,尾音在空旷的营帐中回荡。 \"主公明鉴!\"沮授猛然向前半步,展开一卷边缘残破的军报,斑驳的血渍与霜痕交织在泛黄的竹简上,触目惊心。\"公孙瓒先与我冀州大军争锋处于下风,如今连日与乌桓血战,精锐折损过半,粮草辎重更是十不存一!而并州境内,匈奴烧杀掳掠,白骨蔽野,即便他能勉强立足,也不过是强弩之末!\"他的声音愈发激昂,面庞因激动而泛起潮红,枯瘦的手指重重叩击着舆图上并州的位置,\"我军只需据守幽州天险,养精蓄锐,待公孙瓒与匈奴两虎相争、元气大伤,无论是谁胜谁负——届时挥师西进,既成就了主公匡扶汉室、抵御外侮的赫赫战功,又能在天下人面前树起仁义之师的大旗,如此一来,四海归心,霸业可期!\" 郭图急得额角青筋暴起,折扇在掌心拍得\"啪啪\"作响:\"万一公孙瓒在并州重整旗鼓,积攒实力\" \"他若败于匈奴之手,正好替我军削弱异族势力;若侥幸取胜,也必然是师老兵疲!\"沮授言辞犀利,如出鞘的利剑般截断郭图的话语,铁剑鞘重重撞击青砖的闷响,惊得帐顶悬挂的铜灯剧烈晃动,\"无论最终胜负如何,主公只需稳守幽州,抵挡乌桓,待时机成熟,必能以雷霆之势,一举荡平残敌!此乃不战而屈人之兵的上上之策!\" 随着这番慷慨陈词落下,帐内陷入一片死寂。河北众将纷纷交头接耳,不时有人暗暗点头;袁绍眼中的疑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思索算计的精光,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第908章 义让幽州 泪别苍生 袁绍猛地仰头痛笑,鎏金冠冕上的玉珠哗啦作响,震得案头令箭都微微发颤:\"好!好!沮公之言,正合我意!\"他霍然起身,玄色锦袍扫落半盏冷酒,\"我袁家四世三公,世代食汉禄、受皇恩,岂能效那鼠目之徒,置华夏安危于不顾?\" \"公孙瓒虽是敌手,却能以家国为重,这份胆魄,本公敬他是条汉子!\"话音未落,帐外寒风突然呼啸而入,将\"袁\"字大旗卷得猎猎作响,倒像是应和着他的豪言。\"传令下去——\" 袁绍猛然抽出佩剑,剑锋划破帐中凝滞的空气,寒光映得满帐将士瞳孔骤缩。他将剑刃重重劈向舆图,剑尖死死抵住幽州与并州交界之处,鎏金冠冕下的眼神如淬了冰的铁:\"中原混战不休,异族竟妄想趁火打劫!当我华夏儿郎的刀剑是摆设?!\" 凛冽的剑风掀起他玄色战袍,袁绍转身面向帐内众将,声如洪钟震得铜灯摇晃:\"从今日起,一切以抵御异族为重!公孙瓒虽与我相争多年,但他愿率残部死战并州,这份血性,我袁某认了!\" 帐内众将齐刷刷抱拳,铁甲碰撞声如沉雷滚动,谋士们躬身行礼,齐声应诺:“愿听主公将令!”袁绍抬手示意众人退下,独留侍卫燃旺炭火,帐内暖意渐起时,方命人唤来范方。 范方踏入帐中,见袁绍已离座相迎。袁绍亲手拂开帐帘,目光灼灼:“公孙瓒愿以幽州相让,共抗异族,这份担当,本公应了!先生单骑闯营,以大义陈词,临危不惧、侃侃而谈,果有名士风范!”他顿了顿,笑意中藏着几分惋惜,“公孙瓒困守幽州多年,如今外有胡骑、内无粮草,已是穷途末路。先生何不转投我麾下,共图大业?” 范方后退半步,双手捧起旄节,正色道:“袁公谬赞。自古忠臣不事二主,我既为公孙将军使节而来,岂能改弦易张?”他朝袁绍深深一揖,袍角垂落如墨,“既蒙应允盟约,范方即刻返程复命。还望袁公严守承诺,共御外侮。”言罢转身,风雪裹挟着他的身影掠过辕门,只留下旄节上的牦牛尾缨在寒风中猎猎翻飞。 时间已进入10月半间,幽州已下起雪来,范方却不愿耽搁,快马加鞭,三日狂奔七百里,浑身风雪闯入公孙瓒大帐。他甩落肩头积雪,喘息道:“袁绍应允结盟!愿共击乌桓!”公孙瓒猛然掷下手中狼毫,宣纸上未干的墨迹如血渍般晕染。 范方话音刚落,公孙瓒抚着染血的银枪大笑出声,声震帐顶:\"不想袁本初还有些家国情怀!\"飞溅的雪粒落在他肩头,转瞬化作水珠渗入陈旧的甲胄缝隙。 关靖却突然跨前半步,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舆图上蜿蜒的边境线:\"家国情怀?主公切莫大意!袁绍帐下田丰、沮授皆是权谋老手,此番放我等入并州,怕是想坐山观虎斗。待我军与匈奴两败俱伤,他便要趁机坐收渔利!\" \"哼!\"公孙瓒猛地折断手中令箭,木屑簌簌落在案上,\"他袁本初胃口倒不小,也不怕撑破肚皮!\"他的目光越过帐外皑皑雪原,投向并州方向,眼中燃起幽蓝的火焰,\"他只道我是强弩之末,却不知——\"话音戛然而止,帐内诸将不自觉屏息。 公孙瓒道:\"我与师弟合取并州!\"他的声音裹挟着冰碴般的冷意,\"西凉铁骑,纵横天下,如今我率白马义从与他合兵一处\"银枪骤然出鞘,寒光刺破帐内昏暗,重重戳入冻土,溅起的冰碴混着血珠飞溅,\"袁绍若敢来犯,定教他有来无回!\" 公孙瓒指腹摩挲着剑柄,烛火在他眼底明明灭灭。 心中暗想:这些年为了建功立业,守着边疆,后又与袁绍斗,朝廷从未发过一兵一粮,所给予的尽是些高官厚爵的空话,自己浴血厮杀,却不过是被当作弃子。如今穷途末路时,唯有马超递来援手。这份同门之谊,在乱世中竟成了唯一的光。 他垂眸望着掌心的老茧,又瞥向案头残破的舆图。 思绪翻涌,称王称霸?不过是虚妄。若能辅佐马超荡平匈奴,再助他稳固西凉基业,说不定能杀回幽州,岂不比如今困守这千疮百孔的幽州强上千倍?至于袁绍的算计……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将柴火狠狠掷入火盆,腾起的火星照亮他眼底的森然: “待我与孟起合兵,定要教你知道,这天下不是谁都能觊觎!” 公孙瓒猛地然站起:\"袁绍既应下盟约,即刻传令!全军收拾辎重细软,三日内撤出幽州城,在城外十里扎营!\"他目光扫过帐内诸将,铁甲缝隙渗出的血珠滴落在青石板上,\"待袁军入城站稳脚跟,便是我们痛击乌桓的良机!之后直驱并州,与我师弟会合!\" 关靖、严纲等人正要抱拳领命,却见公孙瓒突然上前一步,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燃着警告的火光:\"都给我听好了!离城期间,敢有一人惊扰百姓、趁乱劫掠——\"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不论官职高低,立斩不赦!\"帐外风雪卷着军令声呼啸而去,公孙瓒望着辕门外飘扬的\"公孙\"大旗,握紧的拳头发出骨骼轻响:\"乌桓、袁绍且看谁才是这乱世的真正主宰!\" 将令一出,幽州城如沸水翻涌。暮色里,铁甲碰撞声混着车马嘶鸣刺破长空,满载辎重的牛车碾过青石板路,扬起的尘土裹着妇孺的啼哭。街边酒肆的旗幡歪斜在风中,原本热闹的市集只剩满地狼藉,百姓们扒着门缝,望着一队队骑兵裹着寒鸦般的身影疾驰而过,眼中尽是惊惶。 当第一缕晨雾漫上城垣时,数千百姓跌跌撞撞涌至公孙瓒行辕前。白发老妪被挤得瘫坐在地,怀中襁褓的婴儿在寒风中号啕;满脸菜色的汉子攥着豁口的锄头,青筋暴起的手死死扒住朱漆辕门。人群如惊涛拍岸,哭喊声震得檐角铜铃乱颤:“将军!您走了,胡虏来了可怎么活啊!”“我家三代守着这片田,求求您别丢下我们!” 公孙瓒负手立于台阶之上,银甲蒙着霜尘,身后公孙越、公孙续正指挥家眷搬运行李,箱笼碰撞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一名老丈突然膝行向前,额头重重磕在冻硬的土地上,鲜血混着泥土洇开:“将军还记得当年冬天吗?您带着义从击退乌桓,救下满城老少……如今要走,不如先杀了我这把老骨头!”此起彼伏的啜泣中,几个孩童挤到前排,冻得通红的小手死死攥住公孙瓒的披风下摆,泪水在皴裂的脸颊上凝成冰碴。 公孙瓒虎目瞬间涌起泪光,望着眼前颤抖着跪地哀求的百姓,猛然单膝重重砸在冻硬的土地上。铁甲撞击地面的闷响惊飞檐下寒鸦,他颤抖着扯开染血的披风,露出内里斑驳的箭伤疤痕:\"乡亲们!非是公孙瓒贪生怕死、弃城而逃!\"沙哑的嗓音裹着风雪刺入人心,老妪怀中的婴儿突然止住啼哭,整个街巷陷入死寂。 \"冀州袁绍的虎狼之师正在赶来!\"他指节发白地攥住腰间银枪,\"乌桓二十万铁骑又压境北方!我只能倾尽全力抵御胡人,袁绍趁虚而入!\"回忆起广阳郡城破时尸横遍野的惨状,公孙瓒喉头哽咽,\"之前袁绍军在广阳郡的恶行,想必你们也听说了?既然最后还是败亡,不如我让出城池换取你们一条生路。\" 人群中爆发出压抑的抽气声,有妇人突然瘫坐在地嚎啕。公孙瓒额头抵上冰凉的地面,白发在风中凌乱:\"我与袁绍约定,以幽州换他死守北疆!如此,既能保住你们的性命,又能借他兵力抗击胡虏!\"他猛地抬头,泪光中闪烁着决绝,\"我公孙赞也不是孬种,即使我退出幽州,也会前往并州去抗击匈奴暴行。\" 公孙瓒单膝跪地的瞬间,人群中爆发的哭声如决堤洪水。白发老妪拄着断杖扑到他跟前,枯枝般的手死死攥住他染血的披风,浑浊的泪水在皱纹里冻成冰珠:\"将军不能走啊!当年您带着白马义从救下我孙儿,如今却要撇下我们\"话音未落便泣不成声,身后几个稚童跌跌撞撞扑来,冻得发紫的小手揪着他的铠甲,鼻涕眼泪糊在他沾满尘土的靴面上。 \"将军!广阳郡的惨剧,我们信您不愿重演!\"满脸沟壑的汉子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箭伤疤痕,\"可没了您,我们拿什么守家?\"他话音刚落,数百百姓齐刷刷跪地,额头重重叩击着冻得梆硬的地面,此起彼伏的\"砰砰\"声惊得城头乌鸦四散。有妇人抱着襁褓挤到前排,将啼哭的孩子塞进公孙瓒怀中:\"您带着他走!只要能活,我们什么都舍得!\" 公孙瓒颤抖着环住怀中的孩子,感受到那小小的身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他抬头望向城墙上残破的\"公孙\"大旗,突然想起十数年前初入幽州时,百姓们箪食壶浆夹道相迎的场景。泪水夺眶而出,混着睫毛上的霜花坠落,滴在孩子通红的小脸上:\"父老乡亲们放心!\"他声音哽咽却字字铿锵,\"我公孙赞誓死不忘幽州百姓之恩情!\"话音未落,人群中哭喊声更甚,仿佛要将这冰天雪地都震碎。 哭喊声正撕心裂肺时,人群突然分开条通路。拄着枣木拐杖的老者佝偻着背挪到公孙瓒面前,浑浊的眼珠泛起水光,颤抖的手抚过他铠甲上的冰棱:“不能让白马将军为难啊!”老人转头对着众人,枯枝般的手臂奋力挥动,“乡亲们!将军把命都拼在幽州城头了,如今这是拿身家性命换咱活路!” 他布满老茧的手掌重重拍在冻硬的土地上:“都让开!莫要误了军机!”话音未落,几个青年主动扶起跌倒的妇孺,孩童们抹着眼泪松开公孙瓒的衣角。原本拥堵的街道瞬间空出大道,只余此起彼伏的抽噎声。老者颤巍巍摘下脖颈上的护身符,塞进公孙瓒手中:“将军保重!幽州百姓等您凯旋!” 第909章 双雄合势 乌桓溃败 幽州城门洞开那日,袁绍的玄色旌旗如潮水漫过斑驳城墙。公孙瓒站在十里外的山岗上,望着城中冲天而起的烟尘,指节将银枪握得咯咯作响。身旁公孙越递来酒囊,浓烈的烧刀子灌进喉咙,却化不开他眼底的冰寒:\"兄长,袁绍军已接管四门,咱们何时动手?\" \"等。\"公孙瓒目光扫过身后山谷,五千白马义从身披雪氅伏在松林间,马嘴皆裹着浸油麻布。远处草原上,乌桓踏顿单于的骑兵正排山倒海般压向幽州,马蹄声震得冻土簌簌落雪。他突然扯开披风,露出胸口狰狞的箭伤疤痕:\"当年广阳郡的血债,该让这些胡狗还了!\" 暮色四合时,乌桓前锋已踏入山谷。公孙瓒猛地挥枪,三支响箭划破长空!刹那间,滚木礌石如暴雨倾泻,两侧山壁腾起遮天蔽日的硝烟。踏顿单于的黄旄大纛在火光中剧烈摇晃,他勒住受惊的战马,望着林间若隐若现的白马军旗,怒喝:\"公孙老匹夫竟敢设伏!\" \"杀!\"公孙瓒一马当先冲下山坡,银枪挑飞三名乌桓骑士。白马义从紧随其后,弯刀映着血色残阳,将乌桓军阵冲得七零八落。踏顿咬牙抽出骨朵锤,正要组织反击,却见两侧松林突然燃起大火,夜风卷着烈焰将退路封死。 乌桓骑兵的战马在火海中惊恐嘶鸣,铁蹄踩碎冻土溅起冰碴。公孙瓒的银枪如龙蛇狂舞,所到之处血雾飞溅:\"告诉你们单于,汉人的土地,不是想踏就能踏的!\"话音未落,一名乌桓勇士持弯刀突袭,刀刃堪堪擦过他咽喉。公孙瓒反手一剑刺入对方心口,借着惯性跃上马背,朝着踏顿的中军大旗冲去。 暮色被血雾染成紫黑色,公孙瓒的银枪挑飞第七颗乌桓首级时,虎口已震裂三道血口。踏顿单于的骨朵锤每一次挥击,都在冻土上砸出碗口大的深坑,飞溅的冰碴混着血珠,将两人的铠甲凝成血色冰甲。战场中央,白马义从与乌桓骑兵绞作一团,弯刀与骑枪碰撞迸发的火星,如同垂死的流萤坠入血海。 \"放火箭!\"踏顿突然扯开染血的皮袍,指向两侧松林。乌桓轻骑如鬼魅般分散,箭矢裹着松脂划破夜空,瞬间点燃公孙瓒预设的伏兵阵地。火借风势,将本就狭窄的山谷化作炼狱,白马义从的惨叫声与战马的悲鸣刺破寒风。公孙瓒望着被火墙截断的退路,猛地将银枪插入冻土,撕下衣襟缠住流血的手腕:\"结圆阵!\" 乌桓的骨朵锤阵如铁壁压来,每一击都震得地面颤抖。公孙瓒麾下的少年骑士阿满被锤柄扫中面门,整个人倒飞着撞碎冻土,抽搐的手指仍死死攥着半截断刀。踏顿趁机高呼:\"公孙瓒已如丧家之犬!杀!\"数千乌桓骑兵齐声呐喊,声浪掀得城头积雪簌簌而落。 \"丧家之犬?\"公孙瓒突然狂笑,笑声里混着血沫喷在踏顿的虎皮披风上。他猛地扯下染血的束发带,花白头发在风中狂舞如厉鬼,\"白马欲从何曾是怂过?\" 公孙瓒将幽州让给袁绍,但是他又不愿意就这样让幽州任由乌桓肆虐,所以才决定临行给他来个狠的。这边大部队包括妇孺、粮草、辎重等已经由公孙续和公孙柔一起押运着随大部队往并州进发,故而在兵力上,如今公孙瓒并不占优势。 公孙瓒的银枪在晨光中划出最后一道弧光,枪缨上凝结的血珠簌簌坠落。乌桓骑兵的尸体堆成小山,将谷口染成暗红的湖泊。公孙越抹了把脸上的血污,铁甲缝隙渗出的血正顺着指缝往下滴:\"大哥!乌桓精锐已折损五成,可咱们的白马义从\"他话音未落,严纲挥刀格开一支流矢,刀刃震得虎口发麻:\"主公!残部还在收拢,再不走就被包饺子了!\" 公孙瓒猛地踹开身前的乌桓尸体,望着远处重整旗鼓的踏顿军旗,嘴角勾起一抹猩红的笑。幽州城墙上,袁绍的玄色旌旗猎猎作响,却不见一兵一卒出城支援。他握紧染血的枪杆,寒风吹得白发狂舞:\"再挡半个时辰!踏顿咽不下这口气,定会衔尾追击。我倒要看看——\"他的目光如淬毒的箭矢射向城头,\"袁本初敢不敢在背后捅这胡狗一刀!\" \"可袁绍若坐山观虎斗\"严纲话音被呼啸的箭雨淹没。公孙瓒癫狂大笑道:\"我等让出幽州,却仍在城外死战无悔!袁本初若再作壁上观,天下人都要看清这伪君子的嘴脸!\"他反手将银枪狠狠插入冻土,震得地面簌簌落雪,\"传令下去,所有伤兵上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公孙越与严纲对视一眼,同时举起兵器高呼:\"白马义从听令!结雁形阵!\"残存的骑兵们拖着伤腿翻身上马,染血的披风在风中猎猎如旗。踏顿的怒吼声穿透硝烟传来,乌桓骑兵的马蹄声飒沓而来。 夕阳将幽州城头的玄色旌旗染成暗红,袁绍扶着冰凉的城垛,望着山谷中绞杀的两军,鎏金冠冕下的眼神阴晴不定。文丑率领的八千铁骑早已埋伏在东南密林,铁甲裹着棉絮,连战马的蹄子都包着软布,却始终按兵不动。 \"主公,公孙瓒已苦战六个时辰。\"郭图摇着折扇凑过来,\"再耗下去,怕是两败俱伤,便宜了匈奴\"话音未落,袁绍突然抬手止住他。城下杀声震天,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仅剩三百余骑,而战士也不过两三千人,却依然如血色漩涡般死死咬住乌桓中军,银枪所指处,连踏顿单于的亲兵都不敢近前。 暮色四合时,一支流矢擦过公孙瓒的面颊,在他苍白的脸上划出猩红血痕。他却大笑起来,笑声混着血沫在寒风中飘散:\"踏顿!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这声怒吼穿透战场,惊得城头的袁绍手指重重叩击城砖。 \"好个公孙伯圭!\"袁绍猛地一拍城垛,震得堞墙上的积雪簌簌而落,\"若不论其他,但这份血性,不失为大汉之大将也!\"他的目光扫过远处文丑埋伏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传令文丑——待乌桓追击时,截其粮草辎重!让踏顿知道,幽州不是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 郭图折扇微滞:\"主公这是要\" \"坐收渔利也要师出有名!\"袁绍转身时,玄色锦袍扫过满地残雪,\"公孙瓒以命相搏,我等岂能让胡虏全身而退?\"他望着暮色中仍在拼杀的白马军旗,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待此战过后,天下人自会知道,谁才是真正护佑大汉疆土的栋梁。\" 残月被云层吞没时,公孙瓒的银枪终于垂下。白马义从的嘶鸣混着乌桓的呼喝在雪原上回荡,满地残躯间,最后几匹染血的战马踉跄着往西方奔去。踏顿单于的皮靴踩碎冰棱,骨朵锤上凝结的血痂在夜色中泛着幽光:“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万余乌桓骑兵齐声咆哮,铁蹄踏碎夜幕,扬起的雪雾如滚滚烟尘。 幽州城头,袁绍的鎏金冠冕隐在阴影里,望着如黑潮般涌动的追兵,忽然抚掌大笑:“机会来了!”他猛地扯开披风,寒风吹得玄色锦袍猎猎作响,“传令张合、高览!各率五千铁骑自左右杀出,截断踏顿退路!” “主公,那公孙瓒……”郭图话音未落,袁绍已抓起案上令箭狠狠掷地:“公孙伯圭以数千残兵硬撼五万胡骑,这份胆魄,袁某岂能坐视他死在乱军之中?”他转身望向城外,眼中燃起狼性的光芒,“再命文丑率轻骑突袭乌桓辎重营,今夜,定要将踏顿斩于马下!” 朔风卷着冰碴如刀刃般刮过幽州城外的雪原,踏顿单于紧攥骨朵锤的指节发白。他望着前方拼死抵抗的公孙瓒残部,心中满是疑惑——那些本该在连日征战中耗尽的白马义从,为何此刻仍能爆发出如此强悍的战斗力? \"追!给我追!\"踏顿一声怒吼,万余乌桓铁骑如黑色潮水漫过冻硬的土地。马蹄声震得冻土簌簌作响,扬起的雪雾遮蔽了最后一抹残阳。踏顿的狼头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他发誓定要将公孙瓒斩于马下,一雪前耻。 夜幕如墨,正当乌桓骑兵追至山谷隘口时,一名亲卫突然纵马冲到踏顿身边,声音带着颤抖:\"大单于!左翼发现汉军!他们举着长枪,点燃火把冲过来了!\"踏顿还未及回应,右侧又传来急报:\"右翼有陌刀军杀出!马腿被砍断,弟兄们根本冲不出去!\" 踏顿的瞳孔骤然收缩,猛地勒住战马。就在这时,后方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冲天火光中,一名浑身是血的骑兵踉跄奔来:\"不好了!辎重营被突袭!粮草、马料全烧起来了!\" \"什么?!\"踏顿的骨朵锤重重砸在马鞍上,震落成片冰碴,\"哪里冒出来的汉军?!公孙瓒的残兵哪有这等实力?!\"他抬眼望向幽州城头,只见火把如星河倒悬,玄色旌旗在风中猎猎招展,袁绍的鎏金冠冕在火光中泛着冷芒。 寒意顺着踏顿的脊梁窜上头顶。他终于明白,自己踏入了精心设计的陷阱。\"中计了!快结阵!\"踏顿怒吼着挥舞骨朵锤,试图稳住阵脚,却见张合的长枪军如燃烧的巨龙从左翼俯冲而下,千余支火箭划破夜幕,瞬间将乌桓后军化为火海;高览的重刀军从右翼杀出,专砍马腿的陌刀让骑兵们纷纷倒地;而文丑率领的轻骑已从正面直插中军,弯刀闪烁着幽蓝寒光。 乌桓阵营顿时陷入混乱,惨叫声、兵器碰撞声混着寒风刺入骨髓。踏顿望着四周尸横遍野的惨状,雪原上燃烧的营帐将夜空染成血色。他的亲兵死伤殆尽,自己的战马也被流矢射中眼睛,发狂般将他掀翻在地。 \"撤!快撤!\"踏顿咬牙下达命令,在几名亲卫拼死掩护下翻身上马。他回望幽州城头猎猎作响的玄色大旗,眼中满是不甘与仇恨。 第910章 幽州归袁 黑山飞燕 寒夜如墨,公孙瓒勒马立于山岗,听着远处传来的金铁交鸣与喊杀声在雪原回荡。他望着幽州方向冲天的火光,银枪上未干的血迹在月色下泛着暗红,突然仰头大笑,声震四野:\"袁本初倒也算硬气一回!\"笑声里带着劫后余生的畅快,也藏着对袁绍出手的意外,\"这场厮杀,也该教他损些兵马了!\" 身旁公孙越握紧缰绳,望着疲惫却依旧挺立的白马义从残部,低声道:\"兄长,我们\" \"传令下去,继续西进!\"公孙瓒猛地挥枪指向并州方向,\"待与孟起汇合,再与这些豺狼算总账!\"话音落时,马蹄声渐次响起,满载妇孺的牛车、驮着辎重的马匹,在夜色中蜿蜒成一条暗黑色的长龙,朝着并州的烽火疾驰而去。 而幽州战场的另一边,黎明破晓时分,踏顿单于终于收拢残部。他望着身边七零八落的骑兵,骨朵锤重重砸在冻土上——五万铁骑如今仅剩三万不到,折损的两万余人马,连同堆积如山的尸体,永远留在了这片被鲜血浸透的雪原。寒风卷起残破的狼头纛旗,踏顿的怒吼穿透晨雾:\"公孙瓒!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踏顿单于望着清点完毕的残军,骨朵锤上凝结的血痂簌簌掉落。五万铁骑折损近半,这场突如其来的夜袭如噩梦般挥之不去。\"那些汉军到底从何而来?\"他攥紧拳头,目光扫过远处幽州方向,那里的硝烟尚未散尽。 三日后,稍作休整的乌桓大军缓缓逼近蓟城。踏顿望着熟悉的城墙轮廓,心中盘算着如何夺回失去的颜面。然而当城池逐渐清晰,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城头飘扬的,不再是公孙瓒的战旗,取而代之的,是袁绍的玄色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不可能!\"踏顿的怒吼惊起城头寒鸦。他策马向前,却见袁绍身披玄甲立于城头,鎏金冠冕在阳光下泛着冷芒。\"踏顿单于,别来无恙?\"袁绍的声音带着笑意,却让踏顿浑身发冷,\"蓟城已归袁某所有,单于这是来送礼?\" 踏顿这才恍然大悟,握紧骨朵锤的手青筋暴起。原来那日的汉军,竟是袁绍设下的埋伏!他望着城头森然的箭阵,再看看身边疲惫不堪的残军,心中恨意翻涌却不得不咽下这口苦水。 \"袁绍!这笔账,他日必讨回来!\"踏顿咬牙切齿,调转马头。寒风卷起他身后扬起的雪雾,也模糊了冀城城头那面招展的玄色大旗。而此刻的公孙瓒,早已率领残部朝着并州疾驰而去,在他身后,是逐渐被风雪掩埋的恩怨与硝烟。 朔风裹挟着细雪灌入踏顿的皮袍,他摩挲着骨朵锤上斑驳的血痕,望着绵延的残军队伍在雪原上拖出灰黑色的长影。远处冀州城墙的轮廓若隐若现,城头玄色旌旗猎猎翻卷,刺得他眼眶生疼。\"袁绍\"这个名字从齿间碾出时带着冰碴,他早闻河北霸主之名,却没想过自己竟会在其算计下折损两万精锐。昔日公孙瓒大破乌桓的威名犹在耳畔,如今却遇上比公孙瓒更狠辣的敌手,这份挫败感如钝刀剜心。 十一月的草原已被冰雪封冻,马蹄踏碎冻土发出沉闷的声响。踏顿望着驼队中劫掠而来的粮草,尽管能勉强填补损耗,可士卒们裹着伤处的皮袄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伤员的呻吟声混着马嘶被风卷散。他握紧缰绳的手突然颤抖——这支曾横扫漠北的铁骑,如今连营帐里的火塘都填不满了。 帐外忽有争吵声传来,左右万户那楼、丘力居掀帘而入,皮靴上的冰碴簌簌掉落。\"大单于!\"那楼扑通跪地,\"士卒冻伤过半,粮草仅够十日\"丘力居接话时声音发颤:\"再耗下去,恐未战先溃!\"踏顿盯着二人欲言又止的神情,突然想起三日前巡视营地时,重伤的百夫长抓着他的衣角哀求:\"求单于带兄弟们回家\" 喉间泛起铁锈味,踏顿猛地挥开骨朵锤,砸得案几上酒盏倾倒:\"撤军!\"话音未落,帐外风雪呼啸而入,卷得狼头纛旗猎猎作响。他望着渐暗的天色,想起袁绍城头上居高临下的冷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此仇,终有一日要连本带利讨回! 踏顿撤军两日后,文丑、张合、高览三支铁骑如利剑出鞘,分别直逼渔阳、右北平诸郡。铁甲映着残雪,玄色旌旗在寒风中翻涌,马蹄声碾碎冻土,却未激起半点抵抗。文丑勒马立于渔阳城下,望着城头斑驳的狼头旗歪斜欲坠,皱眉对斥候喝道:\"再探!乌桓主力何在?\" 斥候快马回报时,暮色已漫过燕山。\"将军!乌桓人三日前已拔营北撤,劫掠的粮草物资都被带走!\"张合摩挲着长枪上的冰棱,望向北方苍茫雪原,沉声道:\"踏顿损兵折将,又逢寒冬,怕是撑不住了。\"高览却握紧斩马刀,冷笑:\"既如此,正好趁势追击!\" 文丑展开舆图,烛火在他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袁公令我等安抚地方,不可穷追。\"他指尖划过幽州版图,\"踏顿虽退,流寇与山匪却成大患。先肃清境内,再徐图北方!\"军令传下,三路大军不再追击,转而分兵横扫幽州。 半月之间,文丑率军剿灭燕山马贼,张合招降右北平豪强,高览则以雷霆之势荡平渔阳流寇。袁绍亲至幽州治所,将玄色\"袁\"字大旗插遍城头,同时开仓放粮、安抚百姓。昔日被乌桓践踏的土地上,汉军开始修缮城墙、重开商道,幽州全境自此尽入袁氏版图。 寒夜中,袁绍站在城楼上俯瞰万家灯火,鎏金冠冕下的目光望向北方。踏顿撤退时丢弃的狼头旗正随风飘远,而他手中的青铜虎符,已牢牢攥住了整个幽州的命脉。 正当袁绍的政令如铁蹄般踏遍幽州,将残雪覆盖的土地烙上袁氏印记时,太行山脉深处的密道里,火把映照着一张张布满硝烟的面孔。黑山军张燕抚过腰间缠着兽皮的环首刀,望着案上刚截获的军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袁绍吞了幽州,胃口倒是越来越大了。” “大帅,袁军已在中山郡布防。”亲卫将染血的信函掷在虎皮毯上,“他们收缴流民兵器,连小股马贼都不放过,分明是要将势力往太行山下渗!”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一名浑身是雪的斥候撞开帐帘:“报!张合部在易水扎营,似有西进之意!” 张燕猛地起身,铁甲碰撞声惊得梁上燕雀乱飞。他的目光扫过悬挂在帐中的巨幅舆图——袁绍占据幽州后,黑山军的地盘已被压缩至冀州与并州夹缝间。“当年我与公孙瓒结盟,袁本初就横插一脚。”他的手指重重戳在地图上的常山郡,“如今他吃下幽州,下一个怕是要拿我们开刀!” 夜幕降临时,张燕率精锐骑兵潜出山寨。山道间寒风如刀,却吹不散他眼底的杀意。望着远处袁绍军营的灯火连成星河,他握紧缰绳低声道:“袁绍想要安稳治理幽州?我偏要让他知道,这太行山脉的虎狼,不是那么好招惹的。”山风卷起他背后的玄色披风,宛如蛰伏在暗处的巨兽,随时准备撕开这看似平静的局势。黑山飞燕:张燕崛起之路 张燕本姓褚,生得身形矫健、疾行如飞,乡人唤作“飞燕”。中平元年,黄巾起义的烽火燃遍中原,他投身张牛角麾下。张牛角见其武艺出众,将他收为义子,带着这支打着太平道旗号的义军转战冀州。 然而好景不长,东汉朝廷调集重兵围剿,太平道势力迅速衰败。张牛角在攻打瘿陶时身负重伤,临终前将残部托付给张燕。望着义父老泪纵横的面容,张燕跪地立誓:“义父放心,我定带兄弟们闯出条活路!” 接过残部的张燕,率众人隐入太行山深处的黑山。这里山高林密、易守难攻,无数穷苦百姓听闻“飞燕将军”劫富济贫的名声,纷纷拖家带口前来投奔。白天,张燕带着兄弟们开垦荒地、搭建草棚;夜晚,他亲自巡逻放哨,防备官军突袭。 张燕正在深思中,突然部下赶来汇报“将军,粮食又不够了!” 张燕攥着啃得发白的兽骨,望着崖下蜿蜒如长蛇的流民队伍。寒风卷着细雪掠过营地,衣不蔽体的老弱蜷缩在破毡下,青壮士卒的皮甲上结满冰棱。十万能战之士在数十万部众中,不过是勉强撑起的骨架——这支打着义军旗号的队伍,实则是乱世中抱团求生的流民。 \"大帅,袁绍军已进驻涿郡。\"亲卫的声音裹着寒气,\"听说文丑在招降山匪,凡不肯归附者,皆以流寇论处。\"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孩童的啼哭,一名妇人抱着冻僵的孩子闯进来,枯槁的手指死死揪住张燕的披风:\"将军,救救我儿\" 张燕猛地起身,铁甲碰撞声惊得梁上燕雀乱飞。他望向北方,那里袁绍的玄色旌旗正在幽州城头猎猎作响。曾经,他能在袁、公孙相争的夹缝中周旋,带着部众劫掠富户、开垦荒地,勉强维持生计。可如今袁绍一统幽州,兵锋直指太行山脉,昔日的生存之道,已然走到尽头。 \"大帅,不如投靠袁绍?\"军师王方试探着开口,\"凭咱十万弟兄,定能在他帐下谋个前程。\" \"前程?\"张燕突然冷笑,掌中的兽骨应声而断,\"袁本初连公孙瓒都容不下,岂会真心接纳我们这些''黑山贼''?\"他的目光扫过满地冻毙的流民尸体,想起半月前为抢一袋粟米,两名士卒自相残杀的惨状,\"我们带着老弱妇孺,投谁都是累赘\" 夜幕降临时,张燕独自登上山顶。寒风撕扯着他的披风,远处袁绍军营的灯火如繁星点点,将太行山脉的轮廓衬得愈发黯淡。他握紧腰间的环首刀,刀刃映出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或许,唯有一战,才能在这乱世中为部众杀出一条生路。 第911章 燕投长安 袁军压境 张燕摩挲着刀柄上磨损的纹路,听着帐外呼啸的北风卷着士卒的咳嗽声。十万青壮裹着补丁摞补丁的皮甲,却护不住三十万老弱妇孺的饥寒,太行山上的积雪似乎比往年更冷了些。 \"大帅!杜雄回来了!\"亲卫的喊声撕破死寂。身披狼皮大氅的一方渠帅撞开帐帘,腰间环首刀还挂着冰棱:\"陇西传来消息,凉王马超率铁骑横扫氐人,一路追杀到黄河西岸,还立了座''大汉天威碑''!\" 帐内陡然安静。张燕猛地起身,撞翻了案上的陶碗。羊皮地图上,马超的势力范围正像燎原之火般漫过陇西。\"当真将氐人杀得片甲不留?\"他攥住杜雄的肩膀,铁甲上的冰碴簌簌掉落。 \"千真万确!\"杜雄展开染血的帛书,\"天师道的信徒传得有鼻子有眼,说凉王马超将氐人杀的血流成河!\" 话音未落,帐内嗡鸣声骤起。杜雄攥着染血帛书的手青筋暴起,拔高声调盖过嘈杂:\"天师道传得神乎其神!说马超面生金鳞纹,掌纹成''王''字,分明是天命所归!\" \"可不是!\"另一名渠帅猛拍案几,震得陶碗里的雪水四溅,\"我堂弟前日听说,说天师道就是当年五斗米教的根基,入教交五斗米,生老病死都有人照应!\" 帐内顿时炸开锅。有人扯着粗嗓门嚷:\"这不是活脱脱的太平道翻版?当年大贤良师被天下诸侯所讨伐!\"也有人压低声音:\"我可听说天师道效命于马超帐下\"张燕默不作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断刃——那是去年与袁绍部将交手时留下的豁口。 \"诸侯哪个不忌讳教众结社?\"角落里的老谋士突然开口,眼中闪过精光,\"可马超既能横扫羌胡,又容得下天师道传教\"他意味深长地看向张燕,\"莫非这凉王,真有改天换地的手段?\" 寒风灌进帐中,吹得烛火明灭不定。众人的议论声渐渐混着呼啸的山风,化作对未知命运的揣测。张燕盯着摇曳的火苗,恍惚看见羊皮地图上,陇西那团赤色正化作燎原之火,烧穿了太行山脉的重重阴霾。 张燕的指节叩在斑驳的木案上,发出沉闷的回响。帐内油灯昏黄,将众人的影子投在岩壁上,如群魔乱舞。\"西凉铁骑横扫关东时,连袁绍都得暂避锋芒。\"他的目光扫过诸位渠帅紧绷的面孔,\"如今马超既能容下天师道聚众,可见并非死守''非我族类''的迂腐之辈。\" 杜雄攥着腰间短刀,刀鞘上的牛皮绳已磨得发白:\"可咱们黑山军顶着''贼寇''的名号\" \"正是名号!\"张燕突然起身,铁甲撞得烛台摇晃,\"马超敢为陇西百姓背上''屠夫''骂名,将仇敌斩尽杀绝,这份魄力,岂会在意虚名?他立''大汉天威碑''那日,连羌胡都伏地称臣,又怎会嫌弃我们这些为活口拼杀的汉子?\" 老谋士捻着胡须,眼中泛起微光:\"大帅所言极是。当年五斗米教在汉中扎根,靠的就是赈济流民、保境安民。咱们黑山军虽以劫掠起家,可哪次不是开仓放粮?这与天师道的教义,倒有几分相通。\" 帐外风雪骤然加剧,呼啸声中夹杂着孩童的啼哭。张燕望向漏风的帐幔,\"若投靠马超\"他的声音低沉却坚定,\"至少能让老弱吃上口热饭,青壮不必再为半袋粟米自相残杀。\" 赌局 帐中火把噼啪爆开火星,老谋士枯瘦的手指死死抠住案角:\"大帅!马超坐拥长安粮仓,又有西凉铁骑,咱们这点人马,在他眼里不过是残兵败卒!\"他的声音发颤,扫过帐外蜷缩在风雪中的老弱妇孺,\"万一被拒之门外,三十万人如何熬过这个冬天?\" 张燕突然笑出声,震得头顶冰凌簌簌坠落。他抓起案上羊皮地图狠狠甩在众人面前,指腹重重碾过长安到陇西的蜿蜒路线:\"你们看!马超刚拿下长安,却不在这帝王之都站稳脚跟,偏要千里奔袭回陇西!\"染血的指甲戳破纸张,\"若不是西凉真被异族撕开了口子,他何苦冒这个险?\" 杜雄猛地抬头:\"可就算西凉告急,长安总该留人镇守\" \"正因如此!\"张燕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帐内,\"长安城防必然空虚!马超缺兵,咱们缺生路,此时带着数万黑山军投奔,对他来说就是雪中送炭!\"他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狼一般的狠劲,\"别忘了,我们在太行山打了几年游击,论突袭、论死守,哪个诸侯的兵比得上?\" 老谋士仍在摇头:\"可风险\" \"风险?\"张燕抄起案上酒坛猛灌一口,酒水混着血丝顺着嘴角淌下,\"三十万人困在黑山,每天饿死冻死百人,这才是死局!\"他将酒坛重重砸在地上,碎片溅起的寒光映亮眼底的疯狂,\"只要能换来一线生机,就算马超大开杀戒,我也带着弟兄们杀开一条血路!\" 帐外风雪更急,却盖不住此起彼伏的拔刀声。张燕望着众人通红的眼眶,忽然想起十年前那个雪夜——父亲被官军砍断双腿,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活下去\"。此刻,他握紧腰间佩刀,对着黑暗中的太行山重重一劈:\"传令下去,明日拔营!这一局,咱们赌了!\" 众人沉默良久,终于有人握紧拳头:\"拼了!与其困死在黑山,不如投奔明主!\"此起彼伏的应和声中,太行山脉的寒风卷着雪粒扑进帐内,却吹不散众人眼底重新燃起的希望。 张燕的令旗在朔风中猎猎作响,三十万部众如黑色长蛇蜿蜒出太行山口。青壮士卒扛着磨损的刀枪护卫两侧,老弱妇孺推着独轮车,车辙在冻土上碾出深沟。寒风吹透 单薄的衣甲,却吹不散队伍里偶尔响起的童谣——那是孩子们在传唱马超立碑的故事。 \"大帅,斥候回报,袁绍军在中山郡布防,暂无追击迹象。\"杜雄裹紧狼皮大氅,哈出的白气瞬间凝为冰晶。张燕望着远处隐约的烽燧,握紧了腰间断刃:\"袁本初刚吞下幽州,正是稳固根基的时候,没空管我们这摊子流民。\"话虽如此,他仍下令将精壮士卒分作三队,交替警戒。 队伍行至河内郡时,河面已结厚冰。张燕望着扶老携幼渡河的部众,突然听见对岸传来马蹄声。众人顿时惊慌失措,却见来者是几个贩卖皮毛的商贩。\"黑山军?\"为首的商贩瞪大眼睛,\"你们还不知道?袁谭颜良将军带五万大军从幽州出发了,说是要去长安!\" 话音未落,张燕猛地勒住坐骑。身后老谋士颤声问:\"袁谭?颜良也跟着?\"商贩们七嘴八舌地描述着冀州城外尘土飞扬的景象,说袁军旗号直指西方,连粮草都带足了三个月的分量。 杜雄的环首刀\"当啷\"一声掉在冰面上:\"他们去长安做什么?难不成\"张燕没说话,只是望着西方天际。 队伍瞬间炸开锅。推车的老妪失手摔碎陶罐,孩童的啼哭混着士卒的惊呼和战马的嘶鸣。老谋士招来!地图皱眉,指节死死按在幽州与长安之间的路线上。 “不能再走了!”老谋士猛地抬头,灰白的胡须上结着冰碴,“五万袁军虎狼之师,咱们带着妇孺,去长安不是投靠,是送死!” “那退回太行山?”张燕突然冷笑,抓起案上冻硬的面饼狠狠摔在地上,“回去继续吃树皮?去年冬天,咱们为半袋粟米自相残杀的日子,你们忘了?”他扯开衣襟,露出旧箭伤狰狞的疤痕,“袁绍刚吞下幽州,怎会容我们喘息?” 杜雄握紧腰间环首刀,刀鞘与铁甲碰撞出清脆声响:“大帅说得对!胡商说袁军轻装急行,定是算准长安空虚。若我们抢在袁谭之前赶到守住长安,对马超来说,这就是投名状!” 老谋士仍在摇头:“可颜良勇冠三军,袁谭又诡计多端” “勇?”张燕抄起断刃,刀锋映出他通红的双眼,“当年在黑山,我们哪次不是以寡敌众?袁军远道而来,正是疲敝之时!”他将断刃重重插在地图长安位置,“守住长安,我们才能摆脱‘贼寇’骂名!让老弱有饭吃,让青壮有尊严!” 寒风卷起河面上的碎冰,打在张燕脸上生疼。他回望身后蹒跚的队伍,又看向西方隐现的云霭,突然扬鞭指向对岸:\"加速前进!就算是刀山火海,也要在袁谭之前赶到长安!\" 鹅毛大雪簌簌落在长安城头的箭楼,马超的赤色帅旗裹着冰碴,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宛如凝固的血痕。马腾裹紧皮毛大氅,望着城外白茫茫的雪原,苍老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带扣,呼出的白气瞬间凝成冰晶:\"文优先生,这长安的雪下得这般急\"他顿了顿,声音带着难掩的忧色,\"西凉此时又该是何等严寒?超儿\" 李儒往火盆里添了块炭,火星噼啪炸开。他望着跳动的火苗,眼中映出军报上的血字:\"十月初战报,大王率铁骑已经解了陇西之围,追杀到氐人领地屠尽氐人,血染雅鲁赞布。\"火光照得他苍白的脸忽明忽暗,\"月末急报,北地郡的鲜卑人肆虐,大王已亲率精骑驰援,此刻应在高奴城外与敌鏖战。\" 马腾猛地握紧拳头,指节撞在箭楼木柱上发出闷响:\"鲜卑!超儿刚经历恶战,又要\"话音未落,一阵狂风卷着雪粒扑进楼内,吹得火盆火星四溅。李儒轻轻按住马腾颤抖的肩膀,目光投向北方:\"以大王之勇,必能震慑群敌。只是\"他的声音突然压低,\"长安守军不过两万,袁氏、公孙氏虎视眈眈,我们不得不防。\" 第912章 黑山邀叙 长安赴约 马腾望着帅旗上那抹即将被雪色吞没的赤红,想起儿子出征前披甲的模样——银甲将军的银枪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眼底的锋芒比羌胡的弯刀更凛冽。\"传令下去,\"他猛地转身,铁甲碰撞声惊飞檐下寒鸦,\"全城戒严,粮草辎重即刻入库!就算超儿不在,我也要让这长安城,成为插在关东诸侯咽喉的钢刀!\" 此时顶盔贯甲的魏延也来到城头,马腾说道:“文长将军辛苦,刚才我与文优还在谈起。这长安的防务,如今我们兵力短缺,要辛苦将军了。” 寒风卷着雪粒扑在魏延的铁面护颈上,发出沙沙轻响。他抬手掸落肩甲积雪,抱拳行礼时,锁子甲碰撞出清脆声响:\"老将军言重,末将既领凉王将令,自当死守长安!\" 马腾望着年轻将领坚毅的面容,苍老的眉头稍稍舒展,却仍难掩眼底忧虑。火盆中跳跃的火苗将三人影子投在斑驳城墙上,忽明忽暗间,李儒缓缓展开羊皮地图,指尖划过标注的兵力部署:\"如今城内守军两万,粮草虽足,但周边势力\"他话音未落,魏延已跨步上前,粗粝的手指重重按在潼关位置。 \"敌军若来,潼关必是首战之地!\"魏延目光如炬,\"末将已安排斥候潼关各方向每日巡查百里,但有风吹草动,我们第一时间就能知道。\"他腰间的虎头湛金枪微微晃动,在雪光中泛着冷芒。 马腾抚须长叹,伸手拍了拍魏延肩头:\"有文长在此,老夫心安。只是\"他望向城外无尽的雪原,声音低沉,\"超儿远在北地,长安孤立无援,还需从长计议。\"李儒默默往火盆添了块木炭,火星迸溅中,三人的身影映在风雪飘摇的城头上。 时间又过半月,转眼到了11月中旬。袁绍的玄色旌旗在幽州翻卷,宣告着这片土地终被纳入其版图。而千里之外的长安,同样笼罩在刺骨寒意中。 雪已经停了数日,仍然有残雪留在巍峨的城墙上,将\"马\"字帅旗染成斑驳的红白相间。守城士兵裹着厚重的棉衣,在箭楼上跺脚驱寒,长枪上凝结的冰棱折射着冷冽的光。朱雀大街往日的喧闹已被寒风驱散,偶尔有几辆载着粮草的马车匆匆驶过,车轮碾碎冰碴的声响,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清晰。 残雪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寒光。马腾裹紧貂裘,靴底碾碎阶前冰棱,望着巍峨的城楼叹息一声。李儒紧随其后,袖中羽扇轻摇,却难掩眉间隐忧:\"老主公,昨夜新到的军报\" \"不必说了,我已经知道了。\"马腾抬手打断,目光扫过城墙上结霜的垛口,\"超儿在北地鏖战,长安每一寸安宁都如刀尖起舞。\"话音未落,忽闻身后传来甲胄相撞声,魏延大步上前,:\"老主公怎又亲自上城?风寒露重,当心身子。\" \"雪停了,来看看城防。\"马腾踱步至火盆旁,暖意却驱不散眼底阴霾。跳动的火苗映得三人面容忽明忽暗,忽有兵士跌撞着冲上城楼:\"报——潼关左近发现流民踪迹!队伍绵延数里,携老弱妇孺,似有武装随行!\" 魏延猛地握紧长枪,枪杆在城砖上磕出闷响:\"可探得旗号?\" 兵士单膝跪地,甲胄上的冰碴簌簌掉落:\"回禀将军!我等尚未靠近,只见流民队伍旌旗隐现,哨岗林立,戒备甚是森严!\"话音未落,魏延猛地踏前一步:\"究竟有多少人马?\" \"观其队伍绵延数里!\"兵士抬手遥指西方,\"老弱妇孺混杂其间,可不有二三十万,然执戈披甲者,约莫数万之众!\"寒风卷着细雪掠过众人耳畔,火盆中跃动的火苗突然明灭不定。李儒的羽扇悬在半空,眼中泛起惊色:\"三十万人拖家带口而行,却有数万青壮武装绝非寻常流民!\" 马腾的指节捏得发白,貂裘下的手掌已沁出冷汗。\"传令下去!\"他的声音陡然拔高,惊飞檐下寒鸦,\"所有城门加派三倍守军,箭楼备好滚木礌石!文长,你即刻点齐五千精锐,随我去一探虚实!\" 魏延轰然应命,转身时大刀带起一阵凛冽的风。李儒却突然拦住马腾:\"老主公且慢!数万之众若真是敌军,此时出城无异于羊入虎口;若为友军\"他意味深长地瞥向西边,\"西凉铁骑远在北地,谁又有这般规模的部众?\" 马腾冷静下来,喉结微动,沉声道:“且静观其变。他们携老弱而来,必有所图。”他枯瘦的手指轻轻叩击城墙,发出沉闷的声响,“若真是寻常流民,何苦以十万甲士护行?若为敌军,又何必拖家带口暴露行迹?文优,你怎么看?” 李儒眼底泛起幽光:“老主公所言极是。此等规模的队伍,进退皆有章法,绝非乌合之众。他们或想借老弱妇孺为饵,试探我军虚实;亦或是另有所求,想在长安谋个落脚之地。”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城墙上严阵以待的士兵,“但无论如何,长安城门绝不能轻开。可先派人送去粮食衣物,探探他们的口风。” 魏延握紧大刀,沉声道:“末将愿领一队人马,在城外设伏。若他们敢有异动,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马腾抬手示意稍安勿躁,苍老的面容在寒风中愈发凝重:“不可轻举妄动。如今超儿不在,长安兵力空虚,每一步都需谨慎。传令下去,城头守军不得懈怠,密切监视流民动向。这场雪下得蹊跷,来的人,怕是更不简单。” 暮色如墨浸染天际时,潼关飞骑送来急报,马蹄踏碎半融的冰辙。守将的信笺上字迹潦草:流民首领愿于潼关十里设帐,邀长安主事者面议。李儒指尖摩挲着泛黄信笺,忽然轻笑出声:\"老主公,终于来了。\" 马腾望着城楼下点起的火把长龙,眉间褶皱更深:\"不知这是鸿门宴,还是投名帖。既如此,我去会他一会。\"他转身欲披挂,却被一声清喝止住——马云禄与董白顶盔贯甲立在阶前,玄铁护腕上的麒麟纹吞吐寒光,身后十二名女卫持弩而立,箭矢在暮色中泛着冷芒。 \"父亲不可涉险!\"马云禄摘下兜鍪,青丝凌乱却难掩英气,\"大哥临走前将长安托付于您,您若有闪失,我如何向他交代?\"她展开一卷舆图,指尖重重划过潼关十里之处:\"那处开阔平坦,无险可伏。我与白儿姐姐带女卫护卫文优先生前去,既显诚意,又可自保。\" 李儒轻点舆图:\"云禄姑娘所言有理。对方既敢邀见,必不愿撕破脸面。\"他望向马腾,目光意味深长,\"若派重兵前往,反生嫌隙;以女眷周旋,倒可探其虚实。\" 马腾捏着腰间玉佩,想起马超出征时坚毅的眼神。城外风雪再起,将远处流民营寨的灯火吹得明明灭灭。\"好!\"他突然解下披风披在李儒肩上,\"记住,谈不拢便撤,不可恋战。\"又对二女交代道:“一定要护卫文优先生周全。” 暮色浸透雪原时,董白与马云禄的赤色绣旗刺破寒风,五百名女卫如赤色游龙护卫着李儒的马车向潼关奔去。 与此同时,潼关外十里的营帐内,杜雄将整捆枯柴砸进火堆,火星腾起照亮张燕紧蹙的眉峰:\"将军,长安若拒不出面\" \"他们会来。\"张燕的断刃在掌心转了半圈,映出跳跃的火光,\"马超连天师道都能容,岂会拒三十万张口要粮的百姓于城外?\"老谋士却将冻僵的手指凑近火堆,骨节泛着青灰:\"可若长安假意应承,设下埋伏\" \"若真有埋伏,我们三十万人便是最好的盾牌!\"张燕突然起身,铁甲碰撞声惊得帐外哨兵握紧张弓。他望向长安方向若隐若现的城楼,喉结滚动:\"袁谭的五万大军迟早兵临城下,长安兵力空虚,我们带着十万青壮投诚,对他们来说是天赐良机!\" 杜雄望着张燕坚毅的面容,喉头滚动:\"将军,万一长安\" \"去!\"张燕猛地转身,铁甲上的冰碴簌簌坠落,\"清点所有干柴,优先供给妇孺!\"他大步走到帐口,掀开厚重的牛皮帘——风雪裹挟着孩童的啼哭扑面而来,远处流民的营帐在雪幕中若隐若现,\"告诉老弱,撑过这几日,长安的粮仓里有的是粟米!\" 老谋士欲言又止,张燕却已攥紧腰间的断刃:\"三十万条性命押在这赌局上,若连生火取暖都做不到,拿什么让马超信我们?\"他目光扫过帐内悬挂的破旧军旗,突然冷笑,\"袁谭的大军是悬在长安头顶的刀,而我们\"话音未落,帐外传来此起彼伏的欢呼声——杜雄正指挥士卒分发柴火,跳跃的火光照亮流民们布满冻疮的笑脸。 张燕望着这一幕,握紧断刃的手渐渐松开。风雪更急了,却吹不散营帐内升腾的暖意。他知道,这场以命相搏的投诚,此刻已迈出最沉重的第一步。 营帐内,老谋士的眉头拧成死结,数位将领攥着刀柄的指节泛白,寒风卷着雪粒从缝隙钻入,将众人的忧虑冻成霜花。张燕却突然仰头大笑,震得头顶冰凌簌簌坠落:“都这副苦脸做什么?既把身家性命押在长安,反倒怕起明日来了?” 他大步走到案前,抓起半壶冷酒仰头灌下,酒水混着血丝顺着嘴角淌下:“就算长安主事者连夜疾驰,最快也得明日破晓才到。”他重重将酒壶砸在桌上,溅起的酒液在羊皮地图上晕开深色痕迹,“与其在这提心吊胆,不如养精蓄锐!” 杜雄望着主公眼底跳动的火光,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张燕拍了拍他的铁甲,笑意未减:“去传令,各营轮班值守,其余人裹紧棉被睡个好觉。等天亮了,咱们得让长安来的人看看——黑山军的汉子,站着能扛刀,躺下便敢赌命!” 第913章 潼关密晤 虚实互探 朔风如刀,刮得潼关城墙上的冰棱簌簌作响。寅时三刻,夜色还未褪去浓重的墨色,董白与马云禄率领的女卫便已如赤色游龙,踏着积雪护送李儒疾驰而来。这队女卫皆是精挑细选的悍勇之辈,虽然身披轻便软甲,腰间环佩叮当作响,却难掩眼神中的锐利锋芒,马鞍侧悬挂的弯刀在寒夜中泛着冷光,昭示着她们绝非寻常闺阁女子。 李儒抵达潼关后,并未急于前往黑山军营地。他先是在守将备好的暖帐中稍作歇息,案几上很快摆满热气腾腾的羊肉羹、刚出炉的胡饼。他慢条斯理地用银匙搅动羹汤,就着温热的米酒细细品尝,每一口都透着悠然自若。饱餐过后,又在铜盆中洗净一路风尘,精心梳理好鬓发,将月白色锦袍整理得一丝不苟,广袖上暗绣的云纹随着动作若隐若现。 待晨光刺破云层,天色大亮之时,李儒才在二女的护卫下,乘着装饰华丽的马车,不紧不慢地朝着黑山军驻扎地而去。马车车轮碾过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两侧女卫身姿挺拔如松,赤色披风在风中猎猎飞扬,宛如一道流动的火焰。 此时的黑山军营地内,气氛却紧张得仿佛一触即发。杜雄等一众将领早已在主营帐中来回踱步,不时掀开帐帘张望。\"怎么还没来?按路程早该到了!\"杜雄攥着腰间大刀,焦躁的情绪几乎要从眼底溢出来,\"莫不是故意拖延,给咱们下马威?\" 老谋士眉头紧皱,捻着胡须低声道:\"长安来人如此沉得住气,倒是不可小觑\" 张燕却端坐在虎皮椅上,神态闲适地把玩着腰间的断刃,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急什么?咱们本就是命如草芥的流民,如今能让长安的大人物屈尊来与我们相会,等些时候又何妨?\"他转头吩咐左右:\"去,把最好的酒菜都备上,再挑几个手脚麻利的,将营地打扫干净。贵客来了,总得让人家瞧得起咱们黑山军的气度!\"说罢,他仰头灌下一大口烈酒,辛辣的酒液顺着胡须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溅起细碎的水花。 凛冽的北风卷着雪粒掠过黑山军营寨,忽有将士跌撞着冲进大帐:\"将军!长安使节到了!\"话音未落,张燕猛地起身,虎皮座椅在地面拖出刺耳声响,杜雄等人腰间环首刀同时出鞘,寒芒映得帐中火光乱颤。 \"快迎进来!\"张燕的断刃磕在案几上,震落半碗冷酒。将士却挠着冻红的耳朵,一脸局促:\"可可他们在离营寨不足一里处停下了,还支支吾吾说\" \"有话直说!\"杜雄的吼声震得帐顶积雪簌簌坠落。 将士咽了口唾沫:\"小的远远望见,那些人虽是衣甲鲜明,可瞧着瞧着像是女子!\" 帐内瞬间炸开锅。\"女子?\"年轻将领猛地拍案而起,\"长安这是拿妇道人家消遣我们?\"杜雄更是气得青筋暴起:\"莫非以为我黑山军无人,竟派一群妇人来谈判?\" 老谋士却突然抬手示意安静,枯枝般的手指摩挲着下颌:\"诸位且慢。\"他望向帐外漫天风雪,眼中泛起微光,\"既然以女兵为护卫,来者必是身份特殊的女眷。马超素来重情义,若不是极为要紧的人物,岂会派家眷涉险?\" 张燕瞳孔骤然收缩,断刃在掌心转了半圈:\"先生是说来的可能是马超至亲?\" \"正是!\"老谋士的声音陡然拔高,\"若真是马超家眷亲至,足见长安对我军之重视!况且女眷贸然入营确实不合礼数\" \"好!\"张燕突然大笑,震得帐内火盆火星四溅,\"传令下去,全军整肃!杜雄,随我带十名亲卫,以最高规格去迎接贵客!\"他大步跨出营帐,铁甲碰撞声混着风雪,惊起远处枯树上的寒鸦。 寒风卷着细雪掠过张燕斑驳的铁面护颈,他眯起眼,望着远处旌旗翻涌处那辆朱漆描金马车。四匹玄色战马列队如墙,五百女卫持戟而立,马车两侧各有一英姿飒爽女将,赤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竟将漫天风雪都压下三分。 老谋士的手指死死攥住张燕的袖口,声音发颤:\"将军,这车辇规制\"话音未落,张燕已大步上前,铁甲碰撞声惊起栖在枯树上的寒鸦。他单膝跪地,断刃横于雪面:\"黑山军张燕,携三十万妇孺冒死来投!贸然邀见,恳请贵人恕罪!敢问贵人高姓大名?\" 马蹄声由远及近。左侧红鬃马上的女子突然摘下兜鍪,墨发如瀑倾泻,眉眼间英气不输须眉:\"我乃凉王之妹马云禄!\"右侧雪青马的女将同时掀开大氅,玄甲上的麒麟纹吞吐寒光:\"董太师孙女,马超未婚妻——董白!\" 雪原瞬间死寂。杜雄握着刀柄的手微微发抖,老谋士的胡须在寒风中剧烈颤动。张燕猛地抬头,眼中映出两柄寒光凛冽的兵器,以及车帘缝隙间若隐若现的金丝绣纹。他突然大笑,震得头顶冰凌簌簌坠落:\"原来是两位贵人当面!张某有眼无珠,竟让贵客在风雪中久候!\"他重重叩地,额头沾满雪粒,\"请随我入营!\" 张燕引路时,余光不住瞥向那辆雕龙画凤的马车。马云禄与董白一左一右,银枪与流星锤在雪光下泛着冷芒,这般阵仗岂会只为寻常人物?他喉头微动,心底暗忖:莫不是马腾亲至?可话到嘴边又咽下——长安虚实未明,贸然试探恐生变数。 积雪在靴底发出咯吱脆响。行至大帐前,张燕侧身相请,目光死死锁住车帘。随着环佩声响,车中缓步走下一名清瘦老者,苍白的面容笼在貂裘阴影里,举手投足间却带着说不出的威严。张燕瞳孔骤缩——这身形单薄得如同枯枝,与传闻中纵横西凉的猛将马腾判若两人! 老谋士见状,悄悄扯了扯张燕衣角。张燕强压下疑虑,堆起笑容抱拳:\"贵客远来,请入帐歇息!\"他余光瞥见董白按在剑柄上的手,又扫过马云禄腰间寒光闪烁的暗器,突然意识到这看似羸弱的老者,或许才是真正执掌长安命脉的关键人物。 火盆迸溅的火星跃上帐顶,在牛皮帐篷上映出扭曲的黑影。那清瘦老者撩起广袖,未看众人一眼,便径直坐上主座,锦袍扫过虎皮垫时发出细微的摩擦声。董白与马云禄同时按剑上前,玄甲与银枪在火光中交相辉映,宛如两尊门神镇住帐内躁动的空气。 杜雄青筋暴起,跨前半步正要发作:\"这分明是\"张燕闪电般扣住他的手腕,铁钳般的力道让环首刀呛啷坠地。老谋士猛地扯住杜雄腰带,枯瘦的手指几乎掐进皮肉:\"噤声!\" 火盆轰然炸开一朵火星,映得李儒苍白的脸泛起病态的潮红。他指尖勾着陶制酒盏,慢条斯理地饮一口酒,忽然将酒具重重掼在案上。陶制酒盏应声而裂,酒水混着碎瓷溅在杜雄的战靴上。 \"什么酒这般难喝?\"李儒掏出手帕擦拭嘴角,语气里浸着三分轻蔑七分不耐。帐内瞬间响起金属摩擦声,数位将领按剑而起,杜雄更是暴喝一声:\"老儿休得放肆!\" 张燕猛地横臂拦住众人,铁甲相撞的闷响震得空气发颤。他盯着李儒袖中若隐若现的竹骨折扇,喉结滚动咽下怒意:\"贵客既已入帐,还望明示身份。\" 李儒不紧不慢地抚平袖口褶皱,忽然低笑出声。笑声在寂静的帐内回荡,惊得梁上寒鸦扑棱棱乱飞。\"倒是老夫疏忽。\"他抬起眼,眸中闪过冷芒,\"西凉李儒,字文优。\" 空气仿佛在刹那间凝固。老谋士手中的羊皮卷\"啪嗒\"坠地,杜雄攥着刀柄的手不住发抖。张燕望着那张隐在阴影里的脸,终于想起十年前长安城里翻云覆雨的毒士,后颈寒毛根根倒竖——原来长安送来的不是使者,而是一柄杀人不见血的软刀。 李儒指尖摩挲着碎裂的酒盏边缘,望着张燕青灰交杂的鬓角轻笑:\"既邀我来,总该有个说法。再说这大雪之中,将军携着数十万老弱妇孺前来,也是不易。\"话音未落,帐外风雪突然灌进帐中,卷得火盆火星四溅。 张燕攥紧断刃,喉结在铁面护颈下滚动:\"在下张燕,曾随义父张牛角举义,兵败后率部隐匿黑山。\"他故意顿住,余光瞥见李儒漫不经心地掏耳朵,不由加重语气,\"此番冒雪而来,实为一桩紧急军情!\" \"哦?\"李儒奇道:\"黑山离长安千里之遥,却比我军斥候更早探得消息?\"他拖长尾音的腔调,刺得杜雄青筋暴起。 张燕猛地断刃重重磕在冻土上:\"袁绍之子袁谭、大将颜良,正率五万大军自幽州分兵西进,目标正是长安!\"话音未落,董白与马云禄便是一惊。 二女刚要开口,却见李儒眼神示意,二女退了回去。李儒玄色广袖如乌云压下,他凝视着张燕眉间的刀疤,忽然轻笑:\"袁谭五万大军\"话音拖得极长,惊得帐外哨兵握紧了长枪,\"袁家小儿竟不知死,好了,那倒要感谢张将军了,你的消息我长安已经知道了,还有什么事吗?\" 帐内陷入死寂,唯有风雪呼啸。张燕望着李儒眼底深不见底的阴翳,突然意识到,这看似简单的军情通报,早已成了双方试探虚实的生死博弈。 第914章 分化纳降 谈笑定局 张燕望着李儒指尖轻叩扶手的节奏,喉间泛起苦涩:\"先生可知,袁绍趁与公孙瓒交战之际分兵长安,正是算准此处兵力空虚!\"话音未落,帐中火盆突然爆出火星,惊得杜雄握刀的手紧了紧。 李儒却仰头大笑:\"兵力多寡,与将军何干?\"他突然起身,广袖扫过案几上的残酒,\"长安驻军虽少,又不是孤立无援,可汉中华雄、张任随时能抽调三到五万精锐。\"话语顿住时,帐内呼吸声都似被掐住,\"困袁谭小儿在此,不过瓮中捉鳖罢了。\" 老谋士的胡须在寒风中剧烈颤动,张燕的断刃在掌心转了半圈。李儒却已整好衣袍,漫不经心道:\"不过张将军扶老携幼千里传讯,西凉自当铭记。若无事\"他话音未落,杜雄已撞翻身后的酒坛:\"你!\" \"杜兄弟!\"张燕猛地按住副将肩膀,铁甲碰撞声混着酒液流淌的声响。他望着李儒似笑非笑的眼神,突然意识到对方早已看穿自己,帐中众人面面相觑,原以为能震慑长安的重磅消息,此刻倒像一记打在棉花上的重拳。 张燕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显然是在天人交战,终于,张燕咬了咬牙,扑通跪倒,身上的铁甲轰然撞在冻土上,带起的冰碴溅在面甲上发出细碎声响。李儒看着张燕风霜割裂的面容,鬓角几缕灰白在风中凌乱翻飞。\"先生!\"他的声音沙哑如破锣,每一个字都似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自义父牛角公战死,这三十万妇孺老弱的性命,便全压在张某一人肩头!\"张燕,不过二三十岁,鬓角却有花白头发,足见压力之大。 杜雄握紧腰间的兵刃,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张燕继续说道,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这些年,我们在诸侯夹缝中讨生活,每日睁眼便是生死。公孙瓒未败时,尚能勉强周旋;可如今他一败,袁绍岂会容我们?\" \"我们虽是黑山军,可说到底,不过是想活下去的穷苦百姓!\"张燕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旧伤,\"我们这苦苦争斗,不过是为了身后的妇孺有口饭吃,袁绍的人说我们是贼寇,可他们又何尝把我们当人看?这乱世,我们不过求一方安身立命之所!\" 说到此处,他的眼眶通红,声音几近哽咽:\"久闻凉王马超大义当先,视百姓如手足。张某今日不远千里,冒死前来,只求能在梁王麾下,为这三十万老弱谋一条活路!\"言罢,他重重叩首,额头撞在地面的冰棱上,渗出丝丝血迹。 帐内一片寂静,唯有帐外呼啸的北风,似在为这一番肺腑之言呜咽。张燕跪在那里,铁甲下的身躯微微颤抖,等待着李儒的回应。此刻的他,不再是那个纵横黑山的首领,而是一个为了部众生存,放下尊严,卑躬屈膝的求生者。 马云禄抬手抹过眼角,指腹沾着未及坠落的泪珠。董白紧咬下唇,玄甲下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却止不住喉头泛起的酸涩——眼前跪地的汉子,与她们记忆中在沙场上厮杀的父亲、兄长,竟有几分相似。 杜雄的狼牙棒轰然砸地,震得案几上残酒泼溅。这位素来暴烈的汉子红着眼眶,重重磕响头:\"先生!我家将军所言不虚,我等身后皆是那吃不饱饭,穿不暖衣的老弱妇孺。\"老谋士颤抖着说:\"袁绍的人说我们是反贼,可反贼反贼也想活着啊!\" 此起彼伏的磕头声中,张燕的额头早已血肉模糊。他膝行半步,铁甲刮擦地面发出刺耳声响:\"先生若肯收留,张某这条命,这十万青壮,明日便愿为西凉军先锋!袁谭的五万大军,我等愿用血肉之躯为长安筑起城墙!\"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幼童的啼哭,与帐内的悲泣混作一团。 李儒起身的声音,打破帐内凝滞的空气。他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眼中流转着洞察一切的锋芒:\"张将军,若是早早坦诚相告,又何必如此周折?\"他袍袖轻扬,缓步上前虚扶,玄色广袖带起的气流卷动火盆中的灰烬,在空中划出细碎的轨迹,\"西凉向来以仁义为本,岂会坐视百姓受苦?你且看——\"他的指尖依次点过马云禄与董白,\"此二位乃凉王之至亲,有他们见证,自不会让妇孺忍饥受冻。不过……\" 张燕刚借着力道撑起的膝盖,突然如遭雷击般发软,再次重重砸落在地。坚硬的冻土隔着铁甲硌得他膝盖生疼,寒意顺着尾椎骨直窜后颈。他抬眼望向李儒隐在阴影中的面容,声音发颤:\"还请先生明示\" \"长安连遭战火,一时之间难以将数十万军民安置一处。\"李儒踱步至悬挂着羊皮地图的帐壁前,竹骨折扇轻轻敲击着长安城的标记,发出笃笃声响,\"依我之见,不如将部众分散安置于城中各处,如此彼此照应也更为便捷。\"话音未落,手指重重抵在魏延驻守的营帐图标上,\"凉王出征前,已将留守重任托付于魏延将军。自今日起,张将军麾下所有兵马,皆需听从魏将军调遣。\" 死寂瞬间笼罩整个营帐。杜雄腰间的兵刃几乎要被攥得变形,青筋在粗糙的手背上暴起,老谋士却如老树盘根般死死按住他的臂膀。张燕的目光死死钉在李儒锦袍下摆的暗纹上,袁绍铁骑踏碎黑山村落的惨状在脑海中不断闪现。帐外,积雪压断枯枝的脆响突然传来,惊得他浑身剧烈一颤——三十万妇孺的生死,此刻全系于眼前这位谋士轻飘飘的几句话中。 老谋士佝偻着身躯,颤巍巍凑近张燕。枯树皮般的手指悄然勾住对方铁甲缝隙,浑浊的眼珠警惕地扫过帐中李儒的身影,沙哑嗓音压得极低:\"将军,长安看似底气十足,实则定是兵力空虚!\"他的指甲几乎掐进张燕皮肉,\"骤然接纳数十万老弱,光是安置粮草便是天大难题,更别提将军麾下数万青壮\" 张燕浑身一僵,感受到脖颈后泛起的寒意。老谋士继续低语,喉结剧烈滚动:\"在他们眼中,咱们既是雪中送炭的援手,更是卧榻之侧的隐患!若执意保留部众独立,西凉岂会安心。\"话音戛然而止,他重重扯了扯张燕衣角,凹陷的眼窝里满是警告。 帐外寒风呼啸,却掩不住张燕粗重的喘息。他望着李儒若有若无的笑意,终于明白对方为何对袁谭军情如此轻描淡写,他不光防备着袁谭,还在防备着他这数十万人——这看似妥协的安置之策,实则是将黑山军连根拆解的毒计。而此刻,除了点头应允,他们早已无路可退。 \"好!好!好!\"张燕额头重重叩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冰雪混着血渍在他额头绽开斑驳的印记,\"先生深谋远虑,张某愿一切听从安排!\"他本也就是想带着这些人在乱世中求一条活路,再说他们这么多人,人家防备他们也是应该的。 \"好汉子!\"李儒手掌重重落在张燕肩头,看似亲昵的动作却暗含力道,\"日后在凉王麾下,建功立业的机会多的是!\"他转身望向帐外流民营地中星星点点的篝火,竹骨折扇轻点,语气似感慨又似威胁,\"至于那些老弱妇孺总算能在西凉的庇佑下,睡个安稳觉了。\" 李儒倚着座椅,手指轻叩膝盖,目光扫过帐外连绵的流民营帐,突然轻笑出声:\"云禄姑娘,你与董白即刻启程回长安。\"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告知你父亲,命魏延将军整理军帐,安置大军。还有,整理出来百姓住的地方——三十万百姓,总不能让他们冻死在城墙根下。\" 马云禄攥着缰绳的手指微微收紧,清亮的杏眼蒙上一层困惑:\"军帐倒是简单,之前我兄长在长安之时,至少驻扎十几万大军,怎么都好安排,但是安置数十万百姓,需调配粮草、划分居所、搭建临时棚屋这般繁杂事务,父亲怕是难以周全。\" 李儒却不慌不忙,将折扇在掌心转了个圈,扇骨敲在案几上发出脆响:\"白儿,你说呢?\" 董白歪着头,玄甲上的麒麟纹随着动作轻晃,朱唇微启:\"我虽跟着姑父学了些谋略,可这等民生大事确实无从下手。\"她水汪汪的眼眸望向李儒,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长安卧虎藏龙,岂会无人能担此重任?\"李儒突然起身\"荀彧荀文若,当日辅佐刘辩治理长安,仅凭一纸政令便能让商贾开仓放粮。自刘辩\"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阴霾,\"故去后,他虽闭门谢客,可那治国安邦的本事,总不会跟着埋进土里!\" 李儒看着董白露出狡黠的笑意:\"你去请卢婉同行——他给心系刘辩,不肯出山,偏偏咱就把卢婉叫去,凭卢婉之前皇后的身份,再加上你这未来凉王妃的身份\"他突然压低声音,扇骨指向帐外瑟缩在风雪中的流民,\"直接将荀令君架上城头!让他看看那些冻得发紫的孩童,瞧瞧啃着树皮的老妪!我倒要看看,这位心怀天下的荀令君,还能否袖手旁观?\" 董白眼眸顿时亮起,清脆的笑声惊飞檐下寒鸦:\"还是姑父妙计!荀令君见不得百姓受苦,定会全力相助!\"李儒抚须大笑,帐内的众人皆觉得这老头多智如妖。而此刻帐外,风雪依旧呼啸,三十万流民的命运,却在这场谈笑间悄然转向。 第915章 恩威并济 飞燕归心 李儒望着二女按剑而立的身影,眉头微挑:“安排已定,还在等什么?”董白咬着下唇,指尖无意识摩挲麒麟纹护甲:“姑父孤身留下”话音未落,李儒已仰头大笑,震得梁上冰棱簌簌坠落。 “有张将军数万大军、三十万妇孺护佑,老夫这把老骨头稳如磐石!”他突然转身,枯瘦的手指点向张燕铁甲的护心镜,“张将军,你说是也不是?”张燕浑身一僵,随即抱拳行礼,铁甲碰撞声混着风雪:“两位贵人但请放心!有张某在,定让先生毫发无伤!” 马云禄与董白对视一眼,终于翻身上马。马蹄踏碎薄冰的脆响中,李儒掸了掸披风上的雪粒:“走,张将军。凭老夫这张老脸,潼关守将岂敢不放行?” 朔风卷着细雪扑打在张燕的面甲上,铁甲缝隙里渗出的汗瞬间凝成冰碴。他望着李儒裹着貂裘走向马车的单薄背影,喉头突然泛起酸涩——这个三言两语便打散他十万部众的谋士,此刻竟要孤身涉险,与三十万流民共赴潼关。 杜雄攥着兵刃凑过来,压低声音道:\"将军,这老狐狸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张燕却反手按住副将的手腕,目光灼灼:\"他敢把命押在咱们手里,长安的诚意\"话音未落,忽闻李儒苍老的声音穿透风雪:\"传令下去!老弱妇孺优先入关,青壮将士断后!\" 十万火把在雪原上蜿蜒如赤龙,流民队伍中传来孩童的啼哭与老人的咳嗽。张燕骑着战马来回巡视,忽见李儒掀开车帘,枯瘦的手伸出窗外:\"不必担心,有马云禄和董白那两个丫头去安置,万无一失。\" 此刻的张燕终于明白,李儒拆解军伍是谋略,孤身随行却是胆识。当潼关的轮廓在雪幕中若隐若现时,他望着李儒帽檐上凝结的冰霜,忽然觉得那些被打散的编制,或许正是西凉递来的另一重枷锁——但至少,这份敢将咽喉暴露在敌方面前的信任,足以让三十万人甘愿踏入这座看似温暖的牢笼。 潼关城头旌旗猎猎,守军如临大敌,箭矢在暮色中泛着冷光。守将立于垛口厉声喝问:\"来者何人?止步!\"张燕与杜雄勒马关下,高声回应:\"我等黑山军前来投靠凉王,已获李儒先生应允,正要前往长安安置!\"守将虽早前听闻董白、马云禄的口信,却因不见正式公文,抱拳回绝:\"将军恕罪,末将职责所在,无公文批复,断不敢开关!\" 僵持间,李儒的马车从流民队伍中缓缓驶出,车帘掀开,老谋士探身而出:\"高明!难道我还没有你的公文大?\"守将闻言大惊,急道:\"末将怎敢如此想!只是先生孤身身处大军之中,莫不是遭了挟持?\"李儒怒目圆睁,手重重敲打车辕:\"荒唐!你随董公征战多年,何时见我李儒身陷敌手?休要多言!若再拖延,信不信我将你当年私藏小妾之事,传遍潼关内外!\" 城头爆发出一阵哄笑,守将涨红着脸连声道:\"先生赎罪!这就开关!\"随着吱呀声响,厚重的城门缓缓开启,寒风裹挟着流民的欢呼涌入,而李儒已重新放下车帘,隐入马车的阴影中,只留下守将手忙脚乱地奔下城楼迎接。 潼关门洞涌过连绵不绝的流民,李儒掀开马车帘,看着衣衫褴褛的人群扶老携幼鱼贯而入。守将高明扑通跪倒在地,声音发颤:\"先生恕罪,方才多有冒犯!\"李儒抬手示意他起身,目光扫过城头林立的旌旗:\"谨慎些是好的。潼关兵力单薄,你能守好门户,也算没白费多年征战。\" 话音未落,他忽然指向身旁紧握刀柄的杜雄:\"这汉子虎背熊腰,倒有几分武勇。\"苍老的手指在空中划出弧线,\"留一万人马在此,让他协助高明驻守潼关。\"杜雄下意识望向张燕,却见自家将军猛地踹来一脚:\"还不速速领命!\"踉跄间,他单膝跪地抱拳:\"末将领命!\" 待最后一批流民的身影消失在关内,李儒掸了掸袖口的积雪,漫不经心道:\"走,张将军。长安还远着呢。\"车轮碾过残雪的声响中,张燕望着杜雄留在城楼上的背影,铁甲下的手掌攥出冷汗——李儒轻飘飘一句话,便又拆走了他麾下的精锐。寒风卷着细雪扑来,他忽然明白,这一路前往长安的所谓\"归降\",不过是步步拆解的棋局。 潼关距长安,快马疾驰一日可达。然而黑山部众多为老弱病残,蹒跚的脚步在雪地上拖出凌乱的痕迹。李儒并未催促,反而向潼关守将调拨粮草,望着流民们骨瘦如柴的面容,又特意多分出几车粟米,沉声道:“且再扎营一日,莫要累垮了妇孺。” 张燕望着堆成小山的粮车,铁甲下的双手微微发颤。寒风卷着雪粒扑在面甲上,他却觉心头泛起暖意——这老谋士虽狡黠如狐,却实实在在将三十万性命放在了心上。当夜,营地中升起袅袅炊烟,孩子们捧着温热的粥碗露出笑脸,久违的欢笑声混着柴火噼啪声,在营帐间回荡。 张燕立于李儒帐中,望着的昏黄烛光,忽然意识到:西凉递来的不只是粮草,更是一副无形的枷锁。但当他转头看见流民们裹着破棉被安然入睡的身影,喉间泛起苦涩——或许在这乱世,甘愿被“束缚”的代价,就是换取这片刻的安宁。 营帐内火塘噼啪作响,李儒将枯枝丢入烈焰,跃动的火苗映得他皱纹里的阴影忽明忽暗。\"张将军似是有心事。\"他头也不抬,指尖绕着未燃尽的柴火打转。 张燕猛地惊醒,铁甲下的手掌无意识摩挲着腰间断刃:\"不瞒先生,燕自牛角公战死,率残部辗转黑山。这些年,睁眼是追兵,闭眼是饿殍。\"他喉头滚动,望着帐外流民营帐的点点星火,\"袁绍要我的兵,公孙瓒图我的地,却没一人肯多看这三十万老弱一眼。\" 火舌突然窜起,照亮李儒微微上扬的嘴角。张燕顿了顿,声音发颤:\"今日先生不仅接纳我等,还未入长安便调拨粮草\"他忽地单膝跪地,铁甲撞地声惊飞檐下夜枭,\"燕半生漂泊,今日才知,原来这乱世里,真有人把草芥般的性命,当作人看。\" 李儒枯瘦的手搭上张燕铁甲,借力将人扶起,貂裘袖口扫过对方沾着雪粒的肩甲:\"张将军这是折煞老夫!自你决心归顺凉王,咱们便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他转身搅动火塘,火星溅在帐幕上绽开焦痕,\"当年董公举义旗,我等提枪上马为的什么?不就是让百姓能睡个囫囵觉,吃口热乎饭?\" 老谋士突然凑近,浑浊的眼瞳映着火光:\"待你见了凉王,便知何为''民为重,社稷次之''。\" “好了,莫要再胡思乱想。”李儒拍了拍张燕的肩头,袍袖间还带着火塘的暖意,“今夜就与老夫挤一挤这行军帐,将就一晚。”他望向帐外沉沉夜色,雪粒子扑簌簌敲打牛皮帐,“明日到长安,马云禄和董白两个丫头机灵,定已备好宅院。再寻一处宽敞的将军府,安置你的家眷。”老谋士折扇轻点掌心,发出清脆声响,“若急着赶路,仓促间如何能将三十万老弱妇孺安置周全?西凉做事,向来要让人心安。” 张燕喉头发紧,望着李儒佝偻却挺直的背影,忽觉铁甲下的血脉都在发烫。原以为对方拆分部众是权术算计,此刻才惊觉那些看似冰冷的政令背后,藏着为三十万人安身立命的周全。帐外寒风依旧呼啸,他却第一次觉得,这场赌上全部身家的归降,或许真能换来黑山老幼的活路。 长安议事厅内烛火摇曳,马腾负手踱步,玄色披风扫过青砖地面,带起细碎的沙沙声。忽闻廊外传来急促脚步声,他猛地转身,正见马云禄红着脸颊闯入,斗篷边缘还沾着未化的雪粒。 \"父亲!\"马云禄解下披风,眼波流转,\"黑山军张燕率部归顺,数万精兵强将,可是天大的喜讯!\"马腾浓眉一挑,腰间玉佩相撞发出清响:\"当真?这可真是雪中送炭!\" \"不止如此!\"马云禄压低声音,\"张燕带来急报,袁谭与颜良领着五万大军正往长安而来。不过\"她狡黠地瞥向一旁的魏延,\"如今有了生力军,魏将军也不必再为城防忧心。\" 魏延闻言抚须大笑,甲胄碰撞声惊飞檐下夜栖的寒雀:\"如此甚好!我这便去整备兵营,定要让新来的弟兄们住得踏实!\"马腾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有劳魏将军!今夜便传令下去,城门彻夜不闭,备好热粥姜汤,迎黑山军入城!\" 马腾刚松缓的神色突然紧绷,目光扫过厅内众人:“且慢!为何不见董白与文优先生?”话音未落,马云禄已取下披风上的雪粒,清脆笑道:“父亲莫急!黑山军此次归顺,除数万兵马,还携三十万妇孺同行,安置事务繁琐。文优先生特意留后照应,命我与董白姐姐先行返城筹备。” 马腾面色陡然凝重,声线紧绷:“文优先生竟孤身留在黑山军之中?三十万人拖家带口,路上变数重重,他身边连个亲随都没有!”掌心重重按在议事厅的虎符上,震得青铜纹路泛起冷光,“万一张燕部众生异心,或袁谭追兵突袭……” 马云禄忙上前一步,银甲上的冰凌簌簌而落:“父亲宽心!您还不知那老狐狸的手段?当日在营帐里,他仅凭三言两语,便让张燕当众磕头请降,连麾下将领都被治得服服帖帖。如今三十万流民与大军,反倒成了护他周全的屏障。”说着狡黠一笑,“真要论起来,怕是张燕比咱们更怕文优先生有闪失——毕竟三十万人的活路,全系在他身上呢!” 第916章 夜叩惊局 旦成善策 马腾攥着腰间玉佩的手微微松开,却又猛地拧紧眉头:“可三十万老弱妇孺……仓促间若安置不当,便是养在城中的隐患!”他来回踱步,靴底踏得青砖咚咚作响,“粮草、居所、御寒之物缺一不可,稍有差池,民心不稳,数万大军也会生变!” “爹!”马云禄笑着拽住父亲的衣袖,将他按回座椅,“文优先生早有盘算,就等您的令箭发号施令!”见马腾目露惊疑,她狡黠眨了眨眼,“您瞧,董白姐姐为何没同我一起回来?这安置流民的难题,咱们头疼,长安城里却有大才能解!”她指尖轻点案上令箭,“您只需把令箭交给我,明日保准让三十万百姓都有热饭吃、暖屋住,您就踏踏实实歇着!” 马腾急得直搓手:“你这丫头!都火烧眉毛了还打哑谜!”马云禄笑弯了眼,凑近父亲压低声音:“文优先生早留了后手——长安城里的荀彧荀令君,您还记得?” “荀令君?”马腾浓眉猛地一挑,“他确有治国安邦之才,可自刘辩故去便闭门谢客,谁请都请不动!”“所以文优先生才让董白姐姐跟我分开行动呀!”马云禄狡黠眨眼,“姐姐一回来就去找卢婉,凭皇后旧尊与未来凉王妃的身份,再抬上城外三十万饥寒交迫的百姓……荀令君便是铁石心肠,也得心软!” 马腾重重一拍大腿,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好个文优!连这步棋都算到了!”他抓过案上令箭塞进女儿手中,沉声道:“你即刻去见荀令君,一切听他调度!以他的本事,定能让流民安稳落脚!”烛火映照下,老将军紧绷的面容终于舒展开来,议事厅里的寒意也似被驱散了几分。 长安夜幕深沉,卢府府邸朱门紧闭。董白翻身下马,裙甲扫过石阶残雪,尚未叩门,便听门内传来瓮声瓮气的喝问:\"何人!\" \"是我,董白!\"董白跺脚呵出白气,\"典韦你这呆子,连姑奶奶都不认得了?\"厚重木门吱呀洞开,典韦铁塔般的身影探出,双铁戟往门柱上一靠:\"小祖宗,这深更半夜的\" \"少啰嗦!\"董白绕过他径直闯入,裙甲带起一阵寒风。厅内烛火摇曳,卢婉披着寝衣匆匆迎出,鬓边发钗还未取下:\"白儿?出何事了?\" \"来不及说了!\"董白攥住她手腕便往外拽,\"文优先生有令,咱们得去请荀令君出山!城外三十万流民等着安置,迟一刻就要冻死人!\"话音未落,已将卢婉半拖半拽带出府门。 典韦握着铁戟愣在原地,挠着后脑勺正要阻拦,董白回头瞪他一眼:\"杵着作甚?护驾!\"寒风卷着她的呵斥扑在典韦脸上,这位虎将挠挠头,闷声跟了上去,双戟碰撞声惊得街角野犬呜咽逃窜。 寂静的夜被马蹄声震碎,冬夜寒风如刀,卷着细雪扑在荀府朱门前。铜环叩击声穿透厚重木门,惊起檐下冻僵的寒鸦。 “何人叫门?”门内传来老仆沙哑的询问,带着警惕的颤音。 董白翻身下马,貂裘斗篷扫过阶前薄冰,嗓音清亮如银铃:“我乃董白,西凉马超未婚妻,求见荀令君!三十万流民困在城外,饥寒交迫,此事刻不容缓!” 门扉后沉寂片刻,老仆的声音再次响起,多了几分迟疑:“姑娘请回,先生早已歇下,更立誓不再过问军政” 卢婉攥紧披风,指尖被冻得发白,却字字掷地有声:“请转告荀公,故人卢婉在此,为苍生性命,求他出山!”话音落下,唯有风雪拍打门环的轻响。 良久,老仆提着灯笼返回,光晕在雪地上摇晃:“先生说了,男女授受不亲,又是深夜还请二位明日再来。” “明日?”董白杏眼圆睁,抽出马鞭甩得破空作响,“等明日黄花菜都凉了!典韦!” 铁塔般的壮汉踏步上前,双铁戟重重砸在门环上,震得整扇朱门嗡嗡作响:“对不住了老丈,这小姐的脾气,比西凉的风沙还烈!” 老仆被双铁戟震门的巨响惊得踉跄后退,灯笼险些脱手落地,慌慌张张转身奔入府内。典韦闷哼一声,双臂青筋暴起,手中铁戟如犁地般将朱门连根撬起,木屑纷飞间,厚重门板轰然倒地。 董白踩着碎木冲进庭院,貂裘披风在夜风中猎猎作响,高声喊道:“荀令君!三十万饥民正在城外等死,您当真忍心见他们冻毙街头?”话音未落,她已拽着卢婉绕过影壁,靴底踏碎满地霜花,惊起廊下栖息的寒雀。 夜色中,荀府内灯火渐次亮起,此起彼伏的惊呼与犬吠声,在呼啸的寒风里显得格外凌乱。 忽有一道苍劲身影立于游廊之上,素白长袍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正是荀彧。他手持烛台,昏黄光晕映得面容愈发冷峻:“董姑娘身为凉王眷属,如此破门而入,成何体统!” 董白仰头直视,睫毛凝着霜花却不减锋芒:“令君若肯援手,白儿明日便自缚请罪!可三十万妇孺马上便到,蜷缩雪地无处可依,连襁褓中的婴孩都在挨饿——您若还要讲‘体统’,倒不如让我跪死在这阶前!”说罢当真屈膝,却被卢婉一把扶住。 荀彧立于廊下,手中烛火映得他神色如霜,寒声道:“董姑娘可知,自先帝驾崩,荀某已立誓不再过问世事,你等强行闯入,莫非要陷我于不义?” 董白仰起头,眼底燃着怒意:“好一个不问世事!令君在这深宅大院里享清福,可曾想过城外三十万流民?他们老的老、小的小,此刻正蜷缩在风雪里等死!您若真要守‘不问世事’的誓言,倒不如把这满府华服换成丧服,早早为那些冤魂吊唁!” 卢婉急忙按住董白颤抖的手,向前一步,声音哽咽:“令君,当年先帝在时,您殚精竭虑辅佐朝政,心怀天下苍生。如今这些流民,大多是为躲避战乱才背井离乡,他们所求不过是一口热饭、一处暖屋。您忍心看着这些无辜百姓,在您的眼皮子底下受苦吗?”她屈膝跪地,“婉一介女流,无力护佑众人周全,唯有恳请令君,念在苍生疾苦,再出援手!” 荀彧握着烛台的手微微发颤,烛泪顺着铜台蜿蜒而下,在青砖上凝成冰晶。他望着眼前两位女子,一位言辞犀利如刀,一位恳切哀婉似诉,记忆突然被扯回往昔——那些为大汉江山夙兴夜寐的日子,终究是放不下这满目疮痍的天下 荀彧望着庭院中纷飞的雪絮,声音陡然变得冷硬如铁:“荀彧生是汉臣,死是汉鬼,马超虽挂着凉王的虚衔,实则狼子野心!却不尊天子,与昔日董卓何异?我岂会为谋逆之徒效力!” 董白气得俏脸通红:“好个‘汉臣风骨’!令君可知马超在西凉被奉为神明?百姓有田耕、孩童有学上,如今异族入侵,又是马超率领大军去讨伐异族,这时候大汉朝廷在哪?您守着这‘汉臣’虚名,却任由三十万妇孺冻死街头,到底是忠义,还是迂腐?” 卢婉膝下的积雪浸透裙摆,仍仰首泣道:“令君,汉室倾颓已成定局。马超虽掌兵权,却从未苛待百姓,反倒在关中广修水利、轻徭薄赋。您口口声声汉臣气节,难道比不过三十万活生生的人命?民为贵,也定会盼着百姓安居乐业啊” 荀彧闻言身形剧烈一震,素白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眼中闪过一丝动摇。他望着眼前两位女子,又想起老仆转述流民惨状时的悲戚神情,喃喃道:“民为贵……民为贵……” 董白见他神色松动,忙趁热打铁:“令君饱读圣贤书,当知‘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若让三十万百姓白白送命,才是真正的不忠不义!” 卢婉也哽咽着叩首:“令君心怀天下,岂能因门户之见,弃百姓于不顾?当以苍生为重啊!” 荀彧沉默良久,摇曳的光晕中,他白发微颤,长叹一声:“罢了……就为这一句‘民为贵’,荀某愿破誓出山!但丑话说在前头,我只为百姓,不为旁人!” 荀彧手中烛火剧烈摇晃,光影在他眉间褶皱里跳跃。自先帝崩逝后,他闭门谢客,不闻天下纷争,此刻却见故皇后与性情如火的西凉女将,为苍生性命闯府相求。 “备车。”他忽然转身,袍袖扫落廊柱积雪,“取我封存的长安舆图来”老仆愣在原地,见主人转身时,烛光照亮他鬓角新添的白发——那是这些年为大汉操劳时未曾生出的霜色。 典韦挠着后脑勺咧嘴笑,将铁戟往肩头一扛,震得游廊梁木轻颤:“早这么痛快不就完事儿了!”董白与卢绾对视一眼,寒风依旧刺骨,却见庭院中飘落的雪花,都似染上了暖融融的光。 马蹄声如骤雨般撕裂夜幕,马云禄身披猩红斗篷疾驰而至,手中令箭在月光下折射出凛冽寒光。她翻身下马时,带起的风雪扑向荀彧案前铺开的舆图:\"荀令君!父亲命我听您调遣!\" 荀彧枯瘦的手指如游龙般掠过舆图:\"城西旧官署可容两万,拆掉隔断能再加三千;南市布庄库房垫高防潮,足够五千妇孺栖身……\"他突然抬眼,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再命魏延即刻征调五千兵士,携带工具清理城内空置宅邸!断壁残垣、蛛网积尘,必须在天明前整治出能住人的模样!\" 马云禄刚要开口,荀彧已将竹简推向她:\"借你麾下五百女卫,明日灾民来时,每人分管六百流民。老幼病残单列安置,青壮编入徭役队修缮房屋。\"他抓起算盘飞速拨动,算珠撞击声混着窗外风雪:\"董白小姐,先开府库取三千石粟米,不够的用西凉粮草补上。传令铁匠铺连夜打造千口行军锅,明日午时前必须架在朱雀大街!\" 第917章 一夕定策 万民得所 已至后夜,长安城却如精密运转的机器。魏延的五千兵士举着火把涌入街巷,斧头劈砍朽木的声响与铁锹铲动瓦砾的沙沙声此起彼伏;马云禄的传令兵骑着快马在坊市间穿梭,将\"拓宽临时通道增设巡防岗哨\"的指令传向四方;董白的女卫们手持丈量绳,在空旷处标记出粥棚、医馆的位置。而荀彧府中,烛火彻夜未熄,老仆不断将整理好的文书送往各营,政令如蛛网般笼罩全城。 晨光刺破云层时,最后一队兵士撤出刚清扫完毕的宅院。不到午时,马云禄、董白、魏延三人已齐聚荀府复命。看着案头堆叠整齐的安置清单,荀彧终于放下狼毫,砚台里未干的墨汁在阳光下泛着微光——三十万流民的栖身之所、三日口粮、巡防部署,竟在短短一夜之间全部妥当。 天光大亮,黑山军继续赶路,李儒裹紧狐裘掀开马车帘,望着前方隐约可见的长安城楼。他转头唤来张燕,声音裹着霜意:“让两万精锐留在城外,寻隐蔽山谷驻扎。” 张燕浓眉一皱,握刀的手紧了紧:“先生,好不容易到长安,为何分兵?” “袁谭的五万大军不是快到了?”李儒摩挲着腰间玉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两万人,便是悬在他头顶的铡刀。等袁谭以为长安空虚,长驱直入时”他突然攥紧拳头,“瓮中捉鳖!” 张燕恍然,重重拱手:“先生妙计!”当即点出两万精壮,命心腹将领寻险峻山谷设伏。只见军旗蔽日,两万将士如游龙般隐入山峦之间,只等敌军自投罗网。 正午的日头晒化了城堞积雪,三十万流民终于拖曳着脚步望见长安。妇孺们瘫坐在官道上,粗布衣衫裹着冻僵的手脚,却仍望着城楼方向发出嘶哑欢呼。 城下旌旗如林,魏延的大军列成方阵,矛尖在日光下泛着冷光;董白一身轻甲,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身后马云禄扶着马腾,老将军的银须上还凝着晨霜。稍远处,荀彧素白的身影立在阴影下,宽袖被穿堂风扬起,手中一卷舆图正微微颤动。 李儒抬手抹去额角汗珠,对身旁张燕笑道:“张将军瞧——”他指向缓缓落下的吊桥,桥洞下涌出的民夫正抬着热气腾腾的粥桶,“长安早已准备妥当。” 日头悬在中天,长安城下旌旗招展。张燕翻身下马,铁靴踏地发出沉重声响,大步流星走向马腾,未至身前便抱拳躬身:“末将张燕,拜见老主公!”话音震得城楼上的铜铃嗡嗡作响。 马腾扶着腰间佩剑,银须在风中轻颤,目光如炬地打量着眼前虎背熊腰的汉子。张燕挺直脊背,铠甲上的兽首吞口泛着冷光,他朗声道:“昔日只闻凉王威名,今日虽未见凉王,却看到兵马严整,军容威严!末将此前辗转漂泊,如迷途孤雁,今幸得追随凉王架前,愿效犬马之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一旁的李儒抚须微笑,适时开口:“张将军勇冠三军,此番率部来投,实乃凉军之幸。”马腾微微颔首,伸手虚扶:“将军能来,我心甚慰。长安初定,正需将军这样的猛将!” 张燕起身时虎目含泪,又对着荀彧等人一一行礼,声音洪亮:“久仰荀令君大名,今日见长安在您手中井井有条,方知王佐之才名不虚传!往后张燕唯诸位马首是瞻!”城楼下,军伍与流民的嘈杂声中,这番豪言壮语引得众人纷纷侧目,寒风卷着细沙掠过,却掩不住这新主从相得的热烈气氛。 荀彧手持令箭,阳光映得他面容愈发冷峻。未待张燕寒暄完毕,他已朗声道:“流民先至城南粥棚领粥,老弱妇孺优先!”话语如重锤敲在众人耳畔,喧闹的队伍瞬间安静下来。 “城西三里处有西凉旧营,”他将令剑指向苍茫暮色,“各营按户籍册列队,由女卫持竹牌引导。每六百人一队,女卫为长,食宿、医馆位置均已标记。”袍袖挥动间,竹简哗啦啦散落在地,密密麻麻的标记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董白麾下女卫应声而出,红缨短刀整齐划一抽出半寸。荀彧扫过流民中骚动的人群,声音陡然加重:“有任何需求,向女卫报备;若有滋事者,军法处置!”说罢转身对马腾拱手,“请寿成公回城歇息,后续事宜文若自会办妥。” 寒风卷起他的素白衣角,却掩不住周身迸发的威严。张燕望着这如臂使指的调度,不禁暗暗咋舌。 李儒望着荀彧有条不紊调度的身影,洒脱地抚掌大笑,侧身对马腾道:“寿成公,荀令君既有这般乾坤手段,咱们在这反倒成了累赘。”他抬手掸落肩头雪沫,目光扫过城门外蜿蜒如长龙的流民队伍,“这长安的残局,交予令君,比十万雄兵更稳妥。” 说罢,他猛然转身,沉声道:“魏延、马云禄听令!荀令君之命,等同凉王军令,若有差池,军法处置!”魏延铁甲相撞,抱拳应诺;马云禄缨枪一立,脆声道:“诺!” 张燕望着荀彧挥斥方遒的模样,见他时而展开舆图指点方位,时而提笔疾书调拨粮草,连最棘手的老弱病残安置都安排得细致入微,不禁暗自心惊。待暮色渐浓,长安城亮起万盏灯火,三十万流民竟真的在女卫引导下各入居所,屋檐下堆着新领的被服,灶台上冒起袅袅炊烟。张燕看着这奇迹般的景象,终于明白李儒那句“交给荀令君”的分量——此人举手投足间,竟真有改天换地的能耐。 暮色如墨浸染长安城墙时,张燕麾下的黑山将领与老谋士悄然围聚在临时营帐。篝火噼啪作响,映得众人脸上忽明忽暗,皆是一副心有余悸又感慨万千的神情。 “我等在黑山漂泊十余年,见过多少流民暴毙荒野。”一名满脸伤疤的将领攥紧酒囊,喉结滚动,“可谁能想到,就这短短一日,三十万人竟都有了活路?” 白发苍苍的老谋士抚须轻叹:“先前还疑虑凉王麾下无人,今日见荀令君调兵遣将、安排食宿,那等手段,当真是”他喉头哽咽,眼眶泛红,“当真是菩萨心肠,诸葛智谋啊!” 张燕望着远处被灯火勾勒出轮廓的长安城,想起荀彧挥斥方遒的模样,胸腔涌起一股热流:“以前总觉得占山为王便是顶天的日子,今日才知道,跟着这样的主公,辅佐这样的能臣,才是真正的大丈夫功业!”他猛地起身,将酒泼在地上,“从今日起,我张燕这条命,便交给凉王,交给这长安城里的万家灯火!” 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名亲兵疾步闯入营帐,单膝跪地禀道:“张将军!老主公马腾在凉王府设宴,特命小人前来相邀,黑山诸位将领务必赏光!” 营帐内骤然安静,跳动的篝火映得众人面色潮红。张燕一把扯下披风,露出内衬的玄铁甲胄,朗笑道:“来得正好!我正想敬老主公一杯!”他转身望向诸位将领,眼中满是豪情,“走!瞧瞧凉王府的酒,是不是也和长安城的灯火一样热乎!” 众人轰然应诺,佩刀铿锵作响。踏出营帐时,寒风裹挟着远处长安的喧闹扑面而来,张燕望着王府方向腾起的暖黄灯火,心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踏实——这一顿酒,怕是要喝出个新天地了。 凉王府宴会厅内烛火通明,鎏金兽炉中沉香袅袅。马腾端坐在虎皮主位,腰间玉带扣折射着光芒;李儒抚须笑坐上首,魏延坐于李儒一旁,玄甲映得烛火摇曳。张燕带着黑山将领拘谨入座,正对李儒目光,不禁想起昨夜帐中长跪请计的情形。 酒过三巡,张燕突然起身,青铜酒爵碰得案几作响:“老主公!若非您广开城门收留流民,我等与三十万妇孺早成荒野枯骨!此等恩情,张某粉身碎骨难报!”说罢便要拜倒。 马腾急忙抬手虚扶,银须随动作轻颤:“将军言重!超儿若在此,亦会这般行事。”他转而举杯望向李儒,“倒是文优先生,慧眼识珠引将军来投,又谋划流民安置,实乃大功一件!” 李儒浅抿美酒,眼角含笑扫向张燕:“张将军,昨日帐中你跪得膝盖可还疼?”话音未落,满座将领皆笑出声。 张燕非但不恼,反而抱拳躬身,神色郑重:“若不是先生,张某与这三十万妇孺不知能不能熬过今年!能投得凉王麾下,莫说跪一次,便是十次百次,也是张某的造化!”说罢仰头饮尽杯中酒,酒水顺着下颌滴落,却掩不住眼底迸发的炽热。 酒酣耳热之际,马腾忽然放下酒盏,神色凝重起来。他扫视众人,沉声道:“张将军,三十万流民已安置妥当,但还有一桩大事。袁谭小儿率五万大军不日便至,此番来势汹汹,长安危在旦夕。” 张燕猛地起身,腰间佩刀锵然作响:“老主公但有吩咐,张某赴汤蹈火!” 马腾点点头,抬手示意:“好!从今日起,一应军务皆由李儒先生调遣。先生足智多谋,定能退敌。” 李儒抚须而笑,目光扫过满堂将领:“袁谭虽兵多势众,但我等占尽地利人和。张将军麾下精锐,正是破敌关键。” 张燕抱拳慨然道:“某愿率部为先锋!先生运筹帷幄,我等唯命是从!”众将纷纷起身,齐声应和,声震屋瓦。 当夜,李儒站在城楼上,望着北方天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袁谭,这长安,可不是你想来就能来的。 第918章 骄其心智 欲擒故纵 朔风裹挟着细碎冰晶掠过苍茫原野,自入十一月以来,这似有若无的小雪便成了常态。铅云低垂的天幕下,五万大军的旌旗在冷风中猎猎作响,每片雪花飘落都在士卒甲胄上凝成寒霜,行军的车辙印里很快又覆上薄薄新雪,给这支西进的队伍平添几分艰辛。 中军大帐前,袁谭抖落披风上的雪粒,玄色锦袍已被寒风浸透。这位袁绍长子虽生在钟鸣鼎食之家,此刻却全然不见世家公子的骄矜之气。他搓着冻得发红的双手,与身旁的颜良对视一笑:\"将军,今日还剩后军三营未查。\" \"公子请宽心。\"颜良身披兽皮大氅,魁梧身形在暮色中如铁塔般沉稳,他伸手接住一片雪花,\"这点风雪,比起当年白马坡的厮杀算不得什么。\"话音未落,帐内忽然涌出暖意,谋士辛评捧着铜爵疾步而出,杯中温酒蒸腾的热气瞬间模糊了三人的面容。 \"大公子何必如此劳神!\"辛评躬身将酒递上,眼中满是关切,\"这冰天雪地的,有颜将军坐镇,五万儿郎皆是虎狼之师。更何况长安空虚,以将军之勇,破潼关如探囊取物,公子尽可安享\" \"先生此言差矣。\"袁谭接过酒盏轻抿一口,温热的酒液顺着喉间淌下,驱散了几分寒意,\"父亲在幽州战事胶着时仍执意分兵西进,足见对长安志在必得。身为袁家子嗣,岂敢因风雪懈怠?\"他转头望向颜良,目光诚恳,\"况且良将如将军,正是我学习行军布阵的良师。\" 颜良闻言大笑,声震四野:\"公子谬赞!明日申时必抵潼关,待取下这咽喉要地,长安便如瓮中之鳖。\"他望着远处连绵的雪幕,剑眉微扬,\"这点风雪,不过是天公为我军壮行!\" 夜色渐浓,营中火把次第亮起,将纷飞的雪花染成橘红色。袁谭与颜良并肩而立,听着远处传来的更鼓声,仿佛已看到潼关城头扬起袁氏大旗的胜景。这场雪,终究挡不住西进的雄心。 凛冽的朔风卷着雪粒拍打着古老的潼关城墙,城垛间戈矛如林,玄色“凉”字大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高明按剑而立,青铜面甲下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远处漫山遍野的袁军,身后杜雄紧握刀柄,厚重的牛皮披风被风吹得猎猎翻飞。 作为黑山军旧部,杜雄深知这支新归附梁王的残军处境凶险。三十万妇孺拖家带口栖身于潼关后方,粮草辎重全赖此关屏障。他微微侧身,压低声音道:“高将军但有将令,末将赴汤蹈火!”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沉闷的战鼓声,如沉雷般碾过雪地,五万袁军如黑云压城般漫至关下,刀枪映着残阳,刺得人睁不开眼。 高明抬手止住城头躁动的士卒,指节捏得剑柄发出轻响。他余光瞥见杜雄已暗中调派弩手就位,心中暗自点头——这莽夫倒也粗中有细。随着袁军先锋营的号角声刺破长空,潼关上下瞬间弥漫起肃杀之气,箭楼处传来弓弦绞动的咯吱声,仿佛巨兽即将苏醒前的低吼。 寒风卷着砂砾扑打在士卒脸上,袁军与潼关守军在苍茫大地上各自列阵。袁谭身披玄铁锁子甲,在辛评的陪同下立于阵前,身后颜良胯下黄骠马昂首嘶鸣,手中大刀寒光凛冽。 颜良猛夹马腹,黄骠马如离弦之箭般冲至关下,声若洪钟般吼道:“我乃袁公帐下大将颜良!关上鼠辈听着,谁敢与我一战?”吼声震得积雪从城墙上簌簌而落。 城楼上,杜雄握紧腰间刀柄,转头看向身旁的高明,眼中带着跃跃欲试的战意。高明却依旧手扶箭垛,目光如鹰隼般凝视着阵前的颜良,良久不言,颜良的叫骂声不断冲上城头,污言秽语如箭矢般扎进守军耳中。那员河北猛将已在关下策马盘旋三刻,赤红面膛因暴怒涨得发紫,刀锋反复劈砍冻土溅起冰碴:“西凉贼子只会缩头当龟?莫不是马超小儿给你们的胆子,还不如路边野狗!” 杜雄按捺不住腰间环首刀,甲胄缝隙里渗出的汗在寒风中凝成冰珠。他踏前半步撞开身旁亲兵,震得雉堞簌簌落雪:“高将军!末将愿率三千死士,斩了这狂徒首级!”话音未落,指节捏得刀柄发出脆响。 高明凝视着关下暴跳如雷的颜良,掌心在箭垛上蹭落层薄霜。黑山军新附凉王,此刻若怯战,岂不是坠了凉王的威名?他猛然转身,披风扫过杜雄面门:“取我的铁胎弓来!”青铜护腕撞在城砖上迸出火星,“你率前军开城,我带弩楼精锐为你掠阵。 随着吊桥轰然落下,杜雄一马当先冲出战壕,身后三千士卒的脚步声震得积雪飞扬。高明背负长弓缓辔出关,望着颜良刀光中跃动的雪尘,嘴角勾起冷笑:这头困兽,也该收收爪子了。 黄骠马四蹄翻飞,踏碎满地冰碴。颜良见城门洞开,唇角勾起嗜血的弧度,猛挥大刀直指来将:“来得好!我乃袁公麾下颜良,报上名来,莫让某家的刀白沾污血!” 杜雄银枪一横,枪缨在风中猎猎如焰:“战将杜雄!特来会会你这河北名将!”话音未落,颜良已挟着千钧之势劈来,刀锋划破空气的锐响令人牙酸。杜雄旋身举枪格挡,震得虎口发麻,臂骨似要碎裂。 “雕虫小技!”颜良暴喝一声,刀走偏锋直取咽喉。杜雄仓促回防,枪杆与刀锋相撞迸出火星。不过七八回合,他额头已沁出冷汗——眼前这员大将刀法如狂涛怒卷,每一次劈砍都暗含虚实,看似大开大合,实则招招锁死退路。 杜雄枪尖虚点颜良面门,借势拨转马头。背后传来破风声,颜良的刀锋擦着后颈掠过,削断几缕发丝。他纵马狂奔,耳中轰鸣着如雷战鼓,心中只剩一个念头:这“河北四庭柱”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杜雄狼狈奔回吊桥时,身后已响起震天杀声。颜良刀光霍霍,正率领精锐骑兵如黑潮般汹涌扑来,马蹄踏碎残雪,扬起的冰晶在暮色中宛若银雾。高明早有防备,大喝一声:\"放箭!\"霎时间,城楼上万箭齐发,火箭拖着赤红火尾划破长空,在袁军阵中炸开朵朵火星。 颜良挥刀格开迎面射来的流矢,见攻城受阻,怒目圆睁,却不得不勒马后退。随着号角声响起,袁军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满地箭矢与零星残兵。 杜雄跌跌撞撞来到高明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脸上羞愧难当:\"末将无能,有辱军威,请将军治罪!\"他紧握的拳头上,还在渗出与颜良交手时留下的血痕。 高明伸手将他扶起,目光望向关外渐隐的袁军旌旗,沉声道:\"起来。那颜良位列河北四庭柱,袁绍倚为臂膀,纵横天下数十载,岂会是你一人能敌?\"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道:\"今日让你出战,本就是李儒先生临行前定下的计策。先骄其心让他们轻视西凉。你且宽心,这不过是场开场戏罢了。\" 杜雄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释然。寒风掠过城墙,将两人的对话吹散在漫天飞雪中,远处袁军营地的灯火,正一盏接一盏亮起来。 夜幕笼罩着袁军营寨,牛皮帐篷内暖意融融,兽油灯将众人的影子摇曳着投在毡墙上。袁谭举起盛满美酒的铜爵,琥珀色的酒液在灯下泛着微光:“颜公虎威,今日阵前交锋,当真如摧枯拉朽!”他话音未落,帐内便响起一片轰然喝彩声。 颜良却将披风随意甩在身后,古铜色的面庞上不见丝毫骄矜:“不过是个无名小卒,何足挂齿?”他的铁胎弓斜倚在虎皮椅旁,弓弦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 “颜公过谦了!”袁谭笑着上前,亲手为颜良斟酒,“父亲帐下猛将如云,可唯有颜公为河北第一将。今日这一战,不仅杀得敌军丢盔弃甲,更让连日冒雪行军的将士们士气大振!”他顿了顿,目光灼灼,“此等大功,袁谭佩服!” 颜良仰头饮尽杯中酒,喉结滚动间溢出豪迈笑声。酒液顺着他虬结的脖颈滑入衣襟,他重重将酒盏拍在案上:“公子放心!明日末将必拿下潼关,提着守将首级,献于辕门之下!” 一旁的辛评连忙躬身附和,眼中满是谄媚:“将军神勇,实乃天人!今日观那守将,刀法散乱毫无章法,潼关城头守备也形同虚设。依在下看,定是马超回西凉时,将精锐尽数抽调。”他刻意压低声音,“若那锦马超在此,我军或许还需谨慎,可如今……” “哈哈哈哈!”颜良猛然起身,震得案上酒盏嗡嗡作响,披风下摆扫落几案上的羊皮地图,“马超若在,我尚敬他三分,其他人,哼哼……”帐篷内的灯火被他的气势一激,竟也晃了几晃,将他魁梧的身影映得如同战神。 残阳如血,将长安城头的战旗染成暗红。当马蹄声裹着风雪传入城门时,李儒正将最后一卷竹简置入案上的漆盒。信使浑身霜雪未化,跪呈的战报还带着潼关的寒气:\"禀军师,袁谭、颜良率五万大军已至关下!\" 烛火在风角的轻响中摇晃,李儒慢条斯理展开密信,枯黄的指尖划过墨迹:\"来得倒快。\"他抬眼望向帐中二人,眸光在颜良的名字上顿了顿,\"二位将军,该醒醒神了——河北的獠牙,已经抵在潼关咽喉。\" 张燕猛然起身,腰间革带的铜扣撞出脆响。这位黑山军旧帅浓眉倒竖:\"军师尽管下令!末将定叫袁谭有来无回!\" \"莫急。\"李儒抚过袖中暗藏的虎符,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他踱步至张燕身前,烛火将两人的影子叠映在沙盘上,\"城外埋伏的两万精兵,便由将军亲自统领。\"话音陡然压低,\"待袁军深入,我以烽火为号\"枯瘦的手指突然掐住张燕腕脉,\"那时,便是收网之时。\" 帐外寒风呼啸,似有千军万马奔腾。张燕望着李儒眼底翻涌的寒芒,后背渗出冷汗——这看似文弱的军师,才是藏在凉王军中最锋利的刀。 第919章 一日夺关 骄兵之计 次日破晓,彤云压城,颜良的黄骠马踏着满地霜雪再度疾驰至关前。刀锋挑起昨夜遗落的残破军旗,他仰头大笑:“缩头乌龟!昨日吃了败仗,今日连露面都不敢了?”叫骂声惊起城头寒鸦,扑棱棱掠过“凉”字大旗。 高明倚着箭垛,指尖摩挲着青铜箭簇,听着关下污言秽语如潮水涌来。杜熊按捺不住,铠甲缝隙里又渗出冷汗:“将军,这般受辱”“噤声!”高明猛然转身,眼中闪过冷芒,“李儒军师早有吩咐,任他叫破喉咙。” 见城头始终毫无动静,颜良怒不可遏,挥刀斩断身旁旗杆。“给我架云梯!”随着令旗挥动,袁军阵中顿时响起吱呀声响,数十架云梯如黑色蜈蚣般缓缓逼近城墙。积雪在密集的脚步声中化作泥浆,弓箭手列阵掩护,箭矢如乌云蔽日般压向城头。 凄厉的号角撕破长空,袁军如蚁群般扑向潼关城墙。数十架云梯轰然架上城头,裹着兽皮的士卒们顶着盾牌,踩着结满冰棱的梯身攀爬而上。颜良立马阵前,手中大刀寒光闪烁,声如洪钟:“破城者,赏千金!” 城楼上,高明早有准备。滚烫的金汁从城垛倾泻而下,顿时响起一片惨叫。云梯上的袁军被烫得跌落,在半空翻滚着坠入壕沟,摔得血肉模糊。杜雄挥舞着长枪,将靠近城头的敌兵一一挑落,枪尖带起串串血珠,在寒风中凝成冰晶。 袁军悍不畏死,一批倒下,又一批蜂拥而上。箭矢如蝗,城墙上的守军不断中箭倒地,鲜血顺着砖石缝隙汩汩流淌,将积雪染成刺眼的猩红。有人被射中咽喉,踉跄着撞向同伴,两人一同栽下城墙;有人被云梯撞中,脑袋重重磕在城砖上,瞬间没了声息。 护城河很快被尸体填满,壕沟成了血腥的坟场。颜良见状,暴喝一声,亲自率领精锐死士冲锋。城上滚木礌石如雨下,砸在盾牌上发出沉闷的巨响,不少士卒被当场砸得脑浆迸裂。然而袁军攻势不减,终于有几人跃上城头,与守军展开惨烈的白刃战。 刀刃相击的铿锵声、士卒的嘶吼声、伤者的惨嚎声交织在一起,震人心魄。高明手持长剑,剑刃卷口,身上多处负伤,却仍在奋力拼杀。他望着城下如潮水般的袁军,心中明白,这才是真正惨烈的生死之战。 朔风卷着血腥气掠过垛口,高明单膝跪地,故意将染血的枪尖戳进砖缝,肩头甲片歪斜着露出青紫瘀伤。他余光瞥见杜雄部的黑旗仍在二线阵脚按兵不动,便猛地扯下头盔,让散乱的发丝遮住半张脸,冲着城下嘶吼:\"后军快补上来!\"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偏偏让声量刚好飘到颜良耳中。 颜良在马背上挺刀狂笑,刀身拍打着盾牌震出嗡鸣:\"果然是强弩之末!\"他看见城楼上守军稀疏,连滚木礌石都变得稀稀拉拉,几处垛口甚至空无一人。当亲卫抬着云梯冲到墙根时,高明竟只派了不足百人的刀盾手阻击,那些士卒挥刀的动作虚浮,分明是装出来的力竭。 \"给我踩上城去!\"颜良的吼声震落城砖积雪。前排袁军踩着同伴尸体攀上城头,刀刃几乎要劈到高明面门时,他才\"仓皇\"后退三步。 杜雄在暗处看得手心冒汗,他终于明白高明的算计——那些故意空出的垛口、虚张声势的退败、甚至连自己麾下的精锐都按兵不动,全是在给颜良喂下\"唾手可得\"的幻觉。 凛冽的罡风卷着城头的血腥味,高明的战袍早已被血水浸透,歪斜的甲胄下渗出丝丝缕缕的暗红。他倚着斑驳的城砖,看着城下横七竖八躺满的袁军尸首,强撑着挥剑斩断最后一架云梯。杜雄的长枪刃口卷成麻花,臂上还嵌着半截箭簇,喘息间喷出的白雾都染着血丝。 “贼子休走!”颜良的怒吼穿透漫天风雪,赤兔马前蹄高高扬起,溅起的冰碴混着碎肉砸在城墙根。他望着城头摇摇欲坠的守军,刀锋挑起半截染血的旗帜:“不过是群强弩之末!”此刻袁军阵中伤者哀嚎此起彼伏,冻僵的尸体堆叠成小山,云梯上凝固的血痂在日光下泛着诡异的乌紫。 高明突然踉跄着跪倒,长剑“当啷”坠地。这刻意的虚张声势让颜良眼中燃起狂喜,他挥刀劈断身旁枯树,断枝扫落漫天雪粒:“传令下去,全军休整!待午后养足气力,我定要踏平这潼关!”说罢猛地勒转马头,身后袁军踏着满地狼藉缓缓退去,唯有寒风卷着未散的硝烟,在残破的城墙间呜咽盘旋。 午后的日光斜斜刺来,为袁军的刀枪镀上一层冷芒。随着颜良的战鼓轰然擂响,数万袁军如黑云压城般再度扑向潼关。杜雄握紧腰间环首刀,望着身旁纹丝不动的黑山军,喉结滚动着咽下满腔战意——他麾下一万精兵,此刻仍如雕塑般立在二线阵地。 城头上箭矢如雨,滚木礌石不断砸向蚁附而上的袁军。高明浑身浴血,剑刃卷得如同锯齿,却仍在城头来回奔走呼喝。杜雄几次欲请战,都被高明用染血的眼神制止,只能眼睁睁看着守军以血肉之躯硬抗攻势,城墙垛口渐渐被鲜血浸透。 颜良在阵前看得暴跳如雷,昨夜在袁谭面前“一日破城”的豪言犹在耳畔。他猛地扯下猩红披风,露出布满刀疤的胸膛:“随我破城!”亲卫们见状齐声高呼,如猛虎下山般簇拥着主将冲向云梯。当颜良的大刀劈开城头守军的盾牌时,袁军士气大振,嘶吼声几乎掀翻城上的旌旗。 就在此时,高明突然弃剑狂笑,血迹斑斑的脸上竟露出诡异的快意:“守不住了!兄弟们快撤!”杜雄目瞪口呆,看着这位素来沉稳的主将带头向城门奔逃。黑山军将士面面相觑,直到高明拽着他的胳膊疾呼“此乃军师妙计”,才如梦初醒般跟着溃退。 暮色如血,浸染着满目疮痍的潼关城头。颜良身披染血的战甲,脚踏斑驳的城砖,望着高明与杜雄远去的尘烟,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寒风卷起他未束的长发,身后“袁”字大旗猎猎作响,与满地狼藉的箭矢、残尸相映成残酷的战地图景。 当袁谭与辛评快马加鞭赶到时,颜良转身抱臂而立,魁梧身形在残阳下更显气势如虹。袁谭翻身下马,眼中满是惊叹:“颜将军神勇!竟真在一日之内破了这天下雄关!” “大公子可还信我昨日所言?”颜良昂首大笑,声震四野,青铜护腕轻叩腰间长刀,似还回味着厮杀的快意。 辛评忙不迭躬身恭维,锦袍在风中翻飞:“将军虎威,当真天神下凡!西凉鼠辈不过土鸡瓦犬,如何能挡将军锋芒?” 袁谭虽面露钦佩,却也忍不住皱眉:“只是颜将军为何不趁势追击?若能一鼓作气击溃残敌” “公子”颜良抬手打断,眼中闪过精光,“我军今日连番苦战,将士疲惫不堪。仓促追击,正中敌军下怀。”他踱步至垛口,指向暮色中的苍茫原野,“拳头唯有攥紧,击出时才更有力。今夜好生休整,明日直取长安!”说罢抚须而笑,仿佛长安已然在握。 暮色如墨,将山林染得愈发深沉。高明带着杜雄奔出潼关二十余里,终于寻得一处隐秘山坳暂作歇息。杜雄翻身下马,粗重的喘息混着白雾喷出,他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潼关灯火,终于压抑不住满心愤懑:“高明将军!军师派我率一万黑山军助守潼关,可从始至终,我部连敌军的衣角都没碰到!”他攥紧腰间刀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方才明明能与袁军殊死一搏,守住关隘,为何要轻易弃守?如此重镇落入敌手,我们拿什么向军师交代?” 高明倚着斑驳的古松,擦拭着剑上血迹的动作顿了顿。杜雄却越说越激动,上前一步扯开染血的衣襟:“战场局势瞬息万变,全凭将领审时度势、临机决断!”他怒目圆睁,“若事事都按李儒军师提前定下的计策,毫不变通,岂不是白白贻误战机?方才若让我率部出击,定能杀颜良个措手不及!” 高明直起身,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杜雄涨红的面庞,忽而嗤笑出声:“你这带了几日兵的山野莽夫,也敢妄议军师谋略?”他抬手止住杜雄即将出口的辩驳,冷笑愈发凛冽:“且莫急,待我慢慢与你分说” 高明一脚踢开覆在盔甲上的松针,玄铁锁子甲的冷光刺破暮色,甲胄缝隙里还凝结着暗红血痂。\"看到这些从袁军身上扒下来的盔甲了吗?\"他的剑尖挑起一片护心镜,镜面映出杜雄错愕的脸,\"这是李儒先生的连环计。\" 杜雄蹲下身,粗糙的手掌抚过冰凉的金属纹路:\"故意败退?难道让颜良以为我们不堪一击?\" \"正是!\"高明猛地挥剑斩断身旁枯枝,碎屑飞溅如星,\"其一,要让颜良骄狂轻敌,认定我军不过土鸡瓦犬;其二,他区区五万兵马,想取长安必定要继续西进。\"他突然压低声音,眼中闪过寒芒,\"等袁军主力离关,我们便换上这些甲胄,佯装败军叫门。城门一开\" \"可这算什么胜仗?\"杜雄突然站起,震得身后灌木沙沙作响,\"藏头露尾扮作敌军,多此一举干什么?\" 高明仰头大笑,笑声惊飞林间宿鸟。他擦去眼角笑出的泪,指着远处潼关方向:\"你以为夺关便是大胜?李儒先生要的是关门打狗!\"他抓起地上的头盔狠狠掷出,\"放袁军进关,再夺回潼关截断退路,这五万大军就成了瓮中之鳖!进无可攻,退无可守,届时\"话音未落,杜雄倒吸一口凉气,终于看清这棋局背后的杀招。松涛卷起满地落叶,将两人的身影裹进愈发浓重的夜色里。 第920章 城前斗将 颜良逞威 晨雾未散,袁军营地已响起此起彼伏的整队声。颜良身披崭新的玄铁锁子甲,虎头金环大刀在朝阳下泛着冷光,正对着副将厉声下达军令。袁谭握着马鞭的手微微发紧,望着整装待发的四万五千大军,又瞥向城头稀稀拉拉的守兵:“颜公,只留三千人镇守潼关,是否” “公子不必挂怀!”辛评摇着象牙折扇抢步上前,锦袍上的金线云纹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昨日攻城虽折损两千兵马,但这三千精锐皆是百战悍卒。”他刻意压低声音,眼角余光扫过颜良傲然的神色,“况且潼关本就是我军西进的退路,只需确保城门不失,便无后顾之忧。” 颜良抚着虬髯大笑,笑声惊起城头几只寒鸦。他猛地挥动长刀,刀锋劈开晨雾指向长安方向:“辛先生所言极是!四万五千铁骑踏平长安如摧枯拉朽,再说如今,以袁公之大名,关中诸侯,谁敢轻易来犯我城池?”刀背重重拍在袁谭坐骑的马鞍上,惊得骏马长嘶人立,“待长安落入掌中,这潼关便成了我军后院粮仓,谁还敢染指分毫?” 袁谭望着颜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又看了看辛评笃定的眼神,悬着的心渐渐放下。随着三通战鼓响彻云霄,四万五千袁军扬起漫天烟尘,朝着长安方向浩浩荡荡开拔。唯有三千守兵握紧手中兵刃,望着主帅远去的背影,在寒风中守着这座刚刚夺下的雄关。 旭日东升,将长安城头的旌旗染得赤红。今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魏延按剑而立,甲胄缝隙渗出的血珠在寒风中凝成冰晶;马腾银须飞扬,握着城墙垛口的手掌青筋暴起;李儒宽袖拂过冰凉的城砖,指尖轻点着暗藏的机关。三人身后,黑山将领们紧攥刀柄,听着远处隐约传来的马蹄声。 \"魏延将军,颜良今日必至。\"李儒望着天际翻滚的乌云,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潼关已落入敌手\" \"什么?!\"马腾猛然转身,震得披风上的铜铃作响,\"那是天下雄关!他们如何\" \"老主公且安坐。\"李儒摇着描金羽扇,扇面上的八卦图在晨光中流转幽光,\"若我军死守,莫说五日,五十日他们也难越雷池半步。可若是故意示弱\"他忽然收扇点向西方,\"不过是诱敌深入的饵罢了。\" 马腾恍然抚须,眼底闪过赞许。李儒却已转向魏延,目光如鹰隼般锐利:\"袁军一日破潼关,骄狂之气必达顶峰。待他们叫阵时,将军率一万铁骑出城。\"他顿了顿,枯枝般的手指重重叩击城墙,\"只许败,不许胜。与袁军交手后给我演像一点,装作不敌袁郡军兵锋,率军远离城池,向长安左侧遁去,切记不可回头!\" 魏延皱眉欲言,却被李儒抬手打断:\"长安无需你守,不管几日,你等只管安心埋伏,但见哪天城中狼烟冲天——\"他突然贴近魏延耳畔,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闻,\"便是直取颜良中军的时机。\" 待魏延领命而去,李儒缓缓转身,寒芒扫过黑山众将:\"杜雄留一万兵在潼关,张燕率两万埋伏城外。\"他屈指一算,\"你们手中这四万精锐,今日只做一件事——\"羽扇重重拍在城砖上,\"人在城在!若丢了半寸城墙,提头来见!\" 正午阳光格外之好,长安城内已悄然布下天罗地网。唯有李儒立在城头,望着西方滚滚而来的尘烟,嘴角笑意愈发冰冷。 四万五千袁军旌旗蔽日,自潼关至长安的官道上扬起漫天黄尘。这支精锐之师仅用大半日便急行军百里,当最后一抹城郭轮廓映入眼帘时,连久经沙场的老兵都忍不住喘息着挺直腰杆。颜良挥刀指向远处巍峨的城墙,刀身映出刺目的日光:“大公子与先生且在此安营扎寨,某提一军先去挫一挫长安的威风!” 袁谭却抬手拦住,绣着金线云纹的衣袖在风中翻飞。他望着士卒们汗湿的甲胄,战马嘴边凝结的白沫,眉间拧起忧虑:“将军,我军虽锐不可当,但大半日疾驰百里,便是铁打的汉子也已疲惫。”他转头看向辛评,见对方抚须沉吟,又加重语气,“仓促出战恐生变故,不如稍作休整,待明日养足精神再” 颜良抱拳挺胸,眼中精光灼灼:\"公子!兵贵神速四字,此刻便是最好注脚!\"他跨步上前,铁甲相撞发出清脆声响,\"我军一日破潼关,半日奔长安,西凉人必以为我们需休整数日。此时骤然兵临城下,正是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袁谭眉头微蹙,正要开口,却见颜良猛地挥舞长刀,刀锋划破热浪:\"此为其一!其二,我军扎营需时,若长安守军趁机夜袭,反倒自乱阵脚。\"他刀锋转向长安方向,刀背重重磕在马鞍上,惊得战马嘶鸣人立,\"末将先率精锐叫阵,挫其锋芒,让他们龟缩城内不敢妄动,今夜我军才能高枕无忧!\" 辛评抚须沉吟良久,忽然抚掌大笑:\"妙哉!颜将军此计,既显我军锋芒,又消弭隐患,当真高明!\"他转向袁谭,眼中满是赞许,\"大公子,此乃稳扎稳打之策。\" 袁谭终于展眉,抬手虚扶:\"既如此,将军务必小心。待你归来,本公子备好美酒佳肴,为将军接风洗尘!\" \"诺!\"颜良大笑应命,袍袖一挥点齐一万骑兵。马蹄踏碎冻裂的黄土,如红云般卷向长安城下,长刀映着寒光,恍若要劈开这座坚城的气势。 颜良的一万骑兵在长安城下往来驰骋,扬起的尘雾裹着污言秽语直冲城头。“西凉鼠辈!莫非连个敢战之人都没有?”颜良横刀立马,刀尖挑起一面残破的“凉”字旗,“马超那匹夫一走,你们不过是断脊之犬,缩在城里当乌龟!”亲兵们齐声哄笑,污言秽语如箭矢般射向城头。 城楼上,李儒扶着城垛的手指微微发颤,刻意踉跄半步,锦袍下摆扫过慌乱后撤的兵卒。“快!快调弓弩手!”他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 城上一片骚动,随即有队伍在来回调整位置,手足无措的模样,惹得颜良的大军在城下哈哈大笑。 李儒忽然重重叩击城砖,惊起城头寒鸦。他转向魏延,眼中闪过冷芒:“去!让袁军看看西凉铁骑的威风!”话音未落,魏延已如离弦之箭冲下城楼,玄铁重铠在阳光下迸射寒芒,身后万余铁骑踏碎青石。 颜良的黄骠马踏着碎步来回驰骋,扬起的尘土裹着讥笑声直冲城头。忽闻城门轰隆作响,厚重的吊桥轰然落下,一队铁骑如黑色洪流奔涌而出,为首大将身披玄铁重铠,猩红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颜良勒住缰绳,目光瞬间锐利如鹰,盯着那员气势汹汹的大将放声大笑:“来将通名!” “魏延魏文长在此!敌将休得张狂!”魏延猛地一夹马腹,乌骓马嘶鸣着疾驰而来,手中大刀划破热浪,刀锋映出刺眼的寒光。他周身散发的肃杀之气,令周围空气仿佛都为之凝固。 颜良瞳孔微缩,收起脸上的戏谑,握刀的指节用力收紧。但嘴上却丝毫不肯示弱, 嘲讽道:“西凉军中只听过张辽、张任、庞德、甘宁,何时冒出你这无名之辈?真真笑煞我也!”话音未落,他已催马迎上,手中长刀卷起凌厉刀风,直取魏延面门。 两匹战马如流星般相撞,兵器相交的巨响震耳欲聋,火星四溅。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决,就此拉开帷幕。 两骑轰然相撞的刹那,火星如流矢般迸溅。魏延的开山刀与颜良的泼风刀轰然相击,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中,两股沛然巨力顺着刀身炸开。两人虎口同时发麻,坐骑也被震得连退三步,蹄子在焦土上犁出两道深沟。 颜良的瞳孔骤然收缩,黄骠马人立而起时,他看清魏延甲胄下暴起的青筋——这绝非无名之辈!\"好力气!\"他暴喝一声,刀锋划出半月弧光,直取对方咽喉。魏延侧身避开,刀背横扫颜良腰腹,两人走马灯般厮杀,刀光如银蛇狂舞,溅起的碎石打在士卒盔甲上叮当作响。 \"不愧是河北四庭柱之首!\"魏延咬紧牙关,玄铁刀荡开颜良的攻势。他眼角余光瞥见对方刀招大开大合中暗藏的刁钻角度,心中暗惊:这等刚猛与巧劲并存的刀法,果然名不虚传!寒意涌上脊背的同时,他猛地将全身气力贯于右臂,刀锋裹挟着风雷之势,朝着颜良面门劈去。 刀光剑影交织成一片耀眼的芒幕。两人的战马早已口吐白沫,蹄下的黄土被鲜血浸透,凝成暗红的泥浆。第三十回合交锋时,颜良突然大喝一声,赤兔马人立而起,手中大刀如泰山压顶般劈下,刀锋划破空气,竟发出刺耳的尖啸。 魏延双臂青筋暴起,拼尽全力举刀格挡。巨大的冲击力震得他虎口开裂,鲜血顺着刀身滴落。这一刀的力量,竟比先前更加狠辣三分!再看颜良,眼中战意如烈火般熊熊燃烧,嘴角挂着疯狂的笑意:“痛快!痛快!再来!”说着,刀锋一转,竟舍弃防守,以攻代守,招招直取要害。 魏延心中大寒,每一次格挡都像是在与死神擦肩而过。他终于明白,这颜良不愧是河北四庭柱之首,刀法刚猛中暗藏巧劲,变化莫测。哪怕没有军师的命令,再这样打下去,自己也绝难抵挡。冷汗顺着脊背滑落,他暗自咬牙,只盼着狼烟早些升起,好寻机脱身。 第921章 假装薄弱 暗布杀机 太阳西斜,沙砾在马蹄下迸溅出火星。魏延与颜良的缠斗已至白热化,五十回合交锋下来,魏延握着玄铁刀的手虎口迸裂,暗红血珠顺着刀刃纹路缓缓滴落,将刀柄浸成黏腻的赭色。反观颜良,黄骠马四蹄生风,泼风刀舞得虎虎生威,每一次劈砍都裹挟着开山裂石的气势。 \"西凉小儿,可还有几分气力?\"颜良暴喝着,刀锋划出丈许长的寒芒,直取魏延咽喉。魏延闷哼一声,侧身堪堪避过,刀背仓促格挡间,震得双臂发麻,险些握不住兵器。他望着对方眼中愈燃愈烈的战意,心中暗惊:再这样下去,自己必败无疑! \"贼将好勇力!\"魏延突然暴喝一声,手中长刀虚晃,趁着颜良回防的刹那,猛夹马腹转身便逃。\"哪里走!\"颜良双腿一夹黄骠马,如附骨之疽紧追不舍,手中长刀直指魏延后心,\"众军听令!随我踏平西凉!\"袁军阵中顿时爆发出震天动地的喊杀声,万余骑兵扬起漫天黄尘,如汹涌的黑色浪潮席卷而来。 西凉铁骑迅速列阵接应,刀枪碰撞的铿锵声、战马的嘶鸣声、士卒的怒吼声交织成一片。魏延且战且退,余光瞥见城头李儒正焦急张望,心中一凛,突然勒住缰绳,声嘶力竭地喊道:\"敌军势大,速速后撤!\" 长安城头瞬间炸开锅。李儒踉跄着扶住女墙,描金羽扇\"啪嗒\"坠地,声线颤抖地嘶吼:\"快!收起吊桥!莫要让袁军趁机夺城!\"绞盘转动的吱呀声中,厚重的吊桥缓缓升起,在护城河上划出一道无情的鸿沟。 \"李儒!你这是何意?!\"魏延怒目圆睁,刀锋狠狠劈在河岸巨石上,火星四溅。李儒探出半截身子,脸上满是惊慌与愤怒:\"败军之将,引狼入室!若丢了城池,你担得起这罪责吗?!\" \"好!好个李儒!\"魏延仰天大笑,笑声中带着无尽的愤懑与不甘,\"今日之仇,来日必报!\"他猛然挥刀,率残部朝着长安左侧密林疾驰而去。身后袁军的欢呼声震耳欲聋,颜良勒住黄骠马,望着渐渐消失的敌影抚须大笑。斜阳为他镀上一层金红,身后绵延的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整个长安都已在袁军的掌控之中。 暮色浸染营盘,篝火映得袁军大帐一片猩红。颜良解下染血的披风,黄骠马的嘶鸣混着士卒的欢呼从帐外传来。袁谭亲手斟满夜光杯,琥珀色的酒浆在铜盏中泛起涟漪:\"颜将军今日威震长安,当真令我军士气大振!\" \"不过是些土鸡瓦犬!\"辛评抚须大笑,腰间玉带钩随着动作轻晃,\"马超带走精锐,李儒老糊涂连败军都不敢收留,西凉气数已尽!\"帐中顿时响起轰然附和,甲胄碰撞声与谄媚笑声交织成浪。 辛评摇着折扇趋前,锦袍上的金线云纹在火光中流转:\"将军神勇,那魏延在您刀下不过土鸡瓦狗!\"他话音未落,却见颜良摆了摆手,沾血的指节敲了敲案几:\"辛先生此言差矣。\" 帐内骤然安静。颜良端起酒盏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间溢出残酒:\"那魏延虽无名气,却能在我刀下支撑五十回合才露败势。\"他目光扫过众人惊愕的面庞,刀锋般的眼神落在摇曳的烛火上,\"良虽自恃武力,可敌手若换作吕布、马超之流,我亦无十足把握。此子虽然在我手中落败,却能支撑50回合,多加磨练,他日必成大器。\" 袁谭先是一愣,随即拊掌大笑:\"颜将军胜不骄、败不馁,既有万夫不当之勇,又存爱才惜才之心,当真名将风范!\"他起身走到颜良身侧,重重拍了拍对方肩膀,\"待破了长安,定要将这员虎将收入麾下!\" \"大公子所言极是!\"颜良猛地起身,酒盏重重砸在青铜案上,溅起的酒液在羊皮地图上晕开深色痕迹,\"李儒既已寒了他的心,正是我军招揽良机!此等良将若能为袁公所用,何愁天下不定?\" 帐外寒风呼啸,却吹不散满帐的豪情。众将望着颜良棱角分明的侧脸,心中暗自惊叹——这员猛将不仅有万夫不当之勇,更存知人善任之明,难怪能稳坐河北四庭柱之首。 夜幕如墨,长安城头的火把在寒风中明明灭灭。李儒斜倚着斑驳的城垛,望着二十里外袁军营地跳动的篝火,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那些如星子般散落的火光,此刻在他眼中不过是瓮中困兽的垂死挣扎。 \"你等只管死命守城便是。\"李儒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手中的描金羽扇,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扇面上划出细碎声响。他连打两个哈欠,锦袍下的身躯微微晃动,倒像是真被困意侵袭,\"观今夜月朗星稀,想来落雪是落不成了。\" 几个黑山将领面面相觑,握刀的手掌沁出冷汗。城外袁军叫嚣声仍在耳畔回荡,方才城头的厮杀仿佛还在眼前,这位军师却像全然不当回事。其中一名偏将忍不住跨前半步:\"先生,那颜良\" \"聒噪。\"李儒不耐烦地挥了挥衣袖,转身时广袖带起一阵寒风,将最近的火把都扑得明灭不定,\"好好守着,出了事提头来见。\"话音未落,他已迈着慢悠悠的步子走向城楼深处,绣着暗纹的皂靴踩在青砖上,发出有节奏的\"嗒嗒\"声。 寒风卷着细沙掠过空荡荡的城头,只留下几个黑山将领呆立当场。望着李儒渐行渐远的背影,他们突然觉得,这位军师周身笼罩的神秘气息,竟比城外的袁军更让人捉摸不透。 翌日清晨,铅云低垂。颜良金盔金甲威风的骑在黄飘马上,望着紧闭的长安城门冷笑。颜良按捺不住,高声叫阵:\"李儒老匹夫!有本事出来一战!\"回应他的唯有城楼上猎猎作响的\"凉\"字大旗,在风中翻卷如血色乌云。 袁军稍一逼近,城头顿时响起弓弦嗡鸣。密密麻麻的箭矢破空而来,如暴雨倾盆。颜良举刀格挡,铁矢撞在刀面上迸出火星,\"当啷\"声不绝于耳。他怒目圆睁,暴喝:\"架云梯!给我强行攻城!\" 随着令旗挥动,袁军如蚁群般涌向城墙。盾牌手结成龟甲阵缓缓推进,云梯兵扛着数丈长的云梯紧随其后。 战鼓声如闷雷炸响,云梯兵扛着数丈长的云梯蜂拥而上。盾牌手结成龟甲阵缓缓推进,却在接近护城河时遭遇骤雨般的箭雨。箭矢穿透藤牌,穿透甲胄,穿透血肉,惨叫声此起彼伏。前排士卒刚倒下,后排便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冲锋。 城头上,黑山将领们红着眼嘶吼。滚烫的金汁从瓮中倾倒而下,在阳光下泛着狰狞的光,沾到皮肤便是一片焦黑;滚木礌石如陨石坠落,砸得云梯断裂、士卒脑浆迸裂。一名将领亲自抱起滚烫的沥青桶,嘶吼着砸向正攀爬的袁军,自己却被流矢射中咽喉,鲜血喷溅在城墙的砖石上。 颜良挥舞着泼风刀,斩杀了几名后退的士卒:\"再敢后退,立斩!\"袁军再度发起冲锋,却在接近城头时,遭遇黑山军的钩镰枪。钩住脖颈、手臂,用力一扯便是血肉横飞。护城河早已染成赤色,漂浮着肿胀的尸体,血腥味混着硝烟弥漫在空气中。 从清晨战至正午,城墙下堆积的尸体几乎与护城河平齐。颜良望着城头依然飘扬的战旗,望着浑身浴血却死战不退的黑山军,第一次感到了一丝不安。他的黄骠马踏着满地碎肉与残肢,马蹄打滑,险些将他掀翻在地。这场惨烈的攻城战,竟如铜墙铁壁般,让他的大军寸步难行。 暮色如血,颜良望着护城河上浮起的层层尸体,泼风刀上的血珠滴落在黄骠马鬃毛间,将原本的金黄染成暗红。\"鸣金!\"他咬牙切齿地挥动手臂,战鼓声戛然而止,残存的袁军如退潮的浊浪般踉跄后撤。这已是第七次攻城,云梯折断的残木与士卒的断肢混在一处,在城墙下堆成了一座散发腐臭的小山。 接下来的日子,每一次冲锋都化作城头飞溅的血雨。黑山将领们像困兽般死战,滚烫的金汁浇在攀城的袁军身上,惨叫声混着皮肉焦糊的气味直冲云霄;钩镰枪勾住士卒脖颈,用力一扯便是漫天血雾。颜良看着好不容易跃上城头的亲卫,又被乱刀捅落城墙,摔在尖锐的鹿角拒马之上,眼中的血丝几乎要渗出血来。 李儒立在城楼深处,指尖摩挲着泛黄的兵书。他望着城头渐渐放缓的防御节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当袁军的云梯终于搭上女墙时,黑山军不再如先前般悍不畏死,而是故意露出破绽,却又在千钧一发之际将敌军推落。这种若即若离的溃败,如同钝刀割肉,将颜良的耐心一点点消磨殆尽。 \"就快了。\"李儒望着城下焦躁地来回踱步的颜良,将冷透的茶盏重重搁在案上。连续数日的攻城未果,让这位河北猛将的铠甲沾满血污,眼神中骄傲尽褪,只剩下疯狂与焦虑。每当攻城失败,他便会挥刀斩杀几名后退的士卒,飞溅的鲜血却浇不熄他眼中的熊熊怒火。而这,正是李儒想要的结果——让敌人在希望与绝望的反复中,彻底丧失理智。 第922章 拒和骄兵 雪夜失关 铅云如墨压城,狂风卷着沙砾打得士卒甲胄叮当乱响。连续五日强攻未果的袁军阵前,突然望见长安城头猎猎作响的\"梁\"字战旗轰然坠落,取而代之的是一面惨白的降幡。颜良的黄骠马惊得人立而起,泼风刀几乎脱手:\"李儒这老匹夫,终于要降了?\" 袁谭抚须大笑,锦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我道西凉军有几分骨气!\"他接过侍从递来的求和战表,泛黄的绢帛上墨迹未干,李儒的字迹依旧工整飘逸,却写满\"粮草断绝军心涣散\"的哀鸣。 袁谭皱眉翻看文书,突然嗤笑出声:\"不过是缓兵之计!五日来一直死守城头,今日便要献城?\"辛评摇着折扇凑近,眼中闪过狡黠:\"公子明见!这分明是见我军势如破竹,想拖延时日罢了。\" \"传令下去!\"颜良暴喝一声,震得亲兵手中令旗剧烈晃动,\"告诉李儒老儿,若不即刻开城献降,破城之日,鸡犬不留!\"袁军阵中顿时爆发出震天的嘲笑,污言秽语随着狂风卷向城头。 寒风卷着雪粒抽打在城墙上,李儒踉跄着扶住女墙,描金羽扇\"啪嗒\"坠地。他灰白的胡须在风中乱舞,望着城下袁军阵列时,浑浊的瞳孔里竟泛起血丝:\"当真当真不肯议和?\"沙哑的声音被风撕成碎片。 城头士卒们慌乱奔逃的脚步声中,李儒突然抓住一名偏将的胳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天亡我也!” 这一幕被颜良的亲兵看得真切。当他们策马奔回营地复命时,李儒捶打城墙的动作、涨红的面色,连同那句\"天亡我也\"的悲呼,都成了西凉军穷途末路的铁证。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城楼深处,李儒正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袖,嘴角勾起的弧度比城墙上的寒冰更冷。 颜良听着亲兵绘声绘色描述李儒\"惊慌失措\"的模样,抚须大笑时震得甲胄上的冰碴簌簌而落。辛评摇晃着酒盏,琥珀色的酒液在烛火下泛起涟漪:\"那老匹夫装了五日硬汉,如今终于慌了手脚!城中定是粮草断绝,连箭簇都凑不齐了!\" \"若非他当日将魏延拒之门外,折了西凉锐气\"颜良猛地灌下一碗烈酒,辛辣的酒液顺着虬髯滴落,\"我军岂能这般轻易占得先机?明日雪停,便是长安破城之时!\"他重重拍案,震得案上的羊皮地图都跳了一跳,烛光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映得忽明忽暗。 袁谭连忙起身斟酒,锦袍下摆扫过满地碎雪:\"将军神勇,此役若成,谭定当修书父亲,详述将军首功!\"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亲卫高呼:\"将军!雪势渐大!\" 颜良掀帘望去,只见鹅毛大雪簌簌而下,转眼间便覆满营地的旌旗甲胄。他伸出手掌接住雪花,任由寒意渗入掌心:\"来得好!这场雪既能冻住护城河,又能压灭敌军斗志。\"他转身时,目光扫过醉意朦胧的辛评与袁谭,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弧度,\"今夜养精蓄锐,明日踏平长安!\" 营帐内,酒香混着血腥气在风雪中弥漫。忽有亲卫跌撞着冲入营帐,风雪卷着寒气扑面而来:\"报!长安城上狼烟冲天!\"话音未落,辛评已笑得前俯后仰,手中玉杯倾洒的酒水在虎皮毯上晕开深色痕迹:\"垂死挣扎罢了!\"他摇晃着起身,锦袍下摆扫落案上的羊皮地图,\"马超远在千里之外,这狼烟,不过是老匹夫的招魂幡!\" 颜良的笑声震得甲胄上的冰碴簌簌而落,他抓起酒坛仰头灌下,辛辣的酒液顺着虬髯滴落:\"明日破城时,问问这老儿狼烟是求谁的帮助?\"醉意朦胧中,他猛地将酒坛砸向立柱,陶片飞溅间,烛火都晃了几晃。 袁谭踉跄着扶住案几,眼中泛着血丝,冠冕歪斜也浑然不觉:\"好!好!\"他癫狂地拍手大笑,锦带散开垂在沾满酒渍的衣襟前,\"待明日城破,我要在皇宫设宴,用李儒的血,敬诸位英雄!\" 帐外风雪呼啸,将三人的狂笑撕成碎片。而远处长安城头的狼烟,正裹着浓重的黑烟直上云霄,在铅灰色的天幕下蜿蜒如狰狞的巨兽,静静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雪粒子砸在张燕的铁盔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望着长安城方向的眼神几乎要灼穿夜幕。因为伏军的原因,大冷的天也不敢生火,寒气顺着甲缝渗入骨髓,可他却感觉浑身发烫。身旁的副将忍不住开口:\"将军,都第五日了,李儒该不会\"话音未落,张燕猛然转身,眼中血丝密布:\"住口!再敢乱言,军法处置!\"他死死攥着刀柄,在原地来回踱步,每一步都重重砸在冻硬的土地上。这几日吃冷硬干粮、忍饥挨冻,还要强压着躁动的军心,此刻每等一刻,都像有把钝刀在刮他的心。 另一边,魏延斜倚在马背旁,玄铁刀被他反复擦拭,刀刃映出他紧绷的脸。一万铁骑静悄悄的,却压抑着随时爆发的躁动。\"将军,还不动手?\"亲卫小声问道。魏延猛地抬头,盯着远处的城墙,喉结上下滚动:\"等!李儒老狐狸,定要等到最稳妥的时机。\"他摩挲着刀身的纹路,喃喃自语:\"再忍忍,再忍忍\"寒风卷着雪片扑在脸上,他却浑然不觉,满心满脑都是对袁军的仇恨与渴望。 而在潼关外,高明和杜雄蜷缩在枯树后,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杜雄低声咒骂:\"这鬼天气,再等下去人都要冻僵了。\"高明死死盯着潼关方向,拳头攥得发白:\"住嘴!成败在此一举,稍有差池,全军覆没!\"他的眼睛一刻不敢离开远处的关隘,每一秒的等待都像是一年那么漫长,冷汗混着雪水顺着脊背往下淌,却比不过心中火烧般的焦急。 雪幕骤然被冲天狼烟撕开一道赤红色裂口时,张燕僵在原地的手指突然痉挛般攥紧刀柄。这五日蜷缩在阴冷山洞里,啃着冻成石块的干粮,他早已将满腔怒火熬成了滚烫的铁水。此刻望见信号,浑浊的眼珠里瞬间迸出精光,一脚踹开身侧矮几,嘶吼震得洞顶积雪簌簌而落:“等了五日!老子的牙都快咬碎了!”两万黑山军如蛰伏的饿狼被捅破巢穴,抄起锈迹斑斑的兵刃,踩着积雪狂奔而出,呼出的白气在夜色里凝成狰狞的雾团。 魏延正用刀尖挑着冻硬的肉干,玄铁刀突然“当啷”磕在马镫上。他猛地抬头,望着那抹刺破雪幕的浓烟,干裂的嘴唇咧出带血的笑纹。五昼夜枕戈待旦,铁甲里的汗渍早已冻成冰碴,此刻却热得像被架在火上烤。“儿郎们看好!”他挥刀斩断缰绳,乌骓马嘶鸣着人立而起,“这把火,该烧到袁军帐中了!”一万西凉铁骑同时扯开喉间皮绳,压抑多日的怒吼混着马蹄声,化作震颤大地的雷霆。 潼关外,高明的指甲深深掐进杜熊掌心。伪装用的袁军盔甲里,两人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当狼烟刺破天际,杜熊险些瘫软在地,却被高明一把揪住衣领:“装得像些!”他踉跄着往前扑,哭喊中带着五夜未眠的沙哑:“救命啊!西凉军杀疯了!”混着风雪的哀嚎里,藏着终于等来机会的狂喜,也藏着即将出鞘的寒芒。 高明连滚带爬扑到潼关城下,脸上的血污混着雪水,哭嚎声中带着五夜未眠的沙哑:\"将军!快开门!西凉军从后面追杀过来了!\"城头火把摇曳,照见他身后\"溃逃\"的\"残兵\"东倒西歪的模样,兵器上还挂着凝结的冰碴。 守将李平探出身,皱眉盯着高明胸前歪斜的袁军将牌:\"哪个营的?为何不见旗号?\"话音未落,杜雄突然栽倒在壕沟旁,嘴里嘟囔着:\"颜将军败了,大军没了\"他刻意染成暗红的汤汁顺着嘴角流下,在雪地上洇开狰狞的痕迹。 城楼上顿时炸开锅。眼见\"败兵\"越来越虚弱,几个士卒忍不住求情:\"大人,再不开门,这些兄弟都要冻死了!\"李平犹豫再三,终于挥手下令。吊桥缓缓升起的吱呀声里,高明与杜雄对视一眼,掌心的冷汗浸湿了暗藏的虎头短刃。 城门刚开半丈,高明突然暴起。虎头刃划过两名守卫咽喉的同时,杜熊甩出绳索缠住绞盘。埋伏在\"残兵\"中的精锐一拥而入,钢刀捅进猝不及防的袁军心窝。李平惊觉中计,正要敲响警钟,却见高明踏着尸体扑来,刀刃抵住他咽喉:\"借关一用!\" 刹那间,潼关内杀声四起。原本瘫倒的\"伤兵\"如饿虎扑食,将惊慌失措的袁军分割包围。 寒风裹着血雾掠过箭楼,绞盘齿轮仍在发出垂死般的吱呀声。高明的虎头刃上凝着冰碴,每挥砍一次都震得手臂发麻。杜雄的披风早被血浸透,此刻正死死掐住最后一名袁军的脖颈,直到对方瞳孔里的光彻底熄灭。 城墙下的瓮城里,横七竖八的尸体堵住了排水沟,温热的血混着雪水漫过脚踝,在砖石缝隙间凝成暗红的冰棱。喊杀声渐渐弱下去,只剩零星的兵器碰撞声,和伤兵濒死的呜咽。 高明踩着满地断戟残矢登上城楼。他伸手扯下染血的袁军黑旗,冻僵的手指被旗杆划破也浑然不觉。猩红的\"凉\"字大旗冉冉升起,晨风卷着旗角猎猎作响,将干涸的血迹吹成细碎的红沫。随着大旗的飘扬,宣扬着潼关再次易主。 第923章 雪夜鏖兵 大败袁军 子夜时分,朔风卷着雪粒如钢砂般砸落。当张燕的两万黑山军如黑潮般从右侧密林汹涌杀出时,长安城的厚重城门轰然洞开。李儒只留下几千兵士,三万黑山军倾巢而出,铁甲在雪光下泛着冷芒,与张燕的伏兵形成钳形攻势,五万大军踏着积雪,朝着袁军营地压来,混着风雪,宛如死神的战鼓。 帐内,颜良醉意朦胧间猛然惊醒,酒气尚未散去,便听见此起彼伏的喊杀声撕裂夜幕。他踉跄着撑起身子,一把揪住冲进帐中的亲卫:“何处厮杀?!”亲卫脸色惨白,声音发颤:“将军!似是长安城的兵马!” 辛评也被惊醒,揉着惺忪睡眼问道:“出何事了?”颜良赤脚踩在冰凉的地砖上,慌乱地摸索案上的泼风刀,甲胄的碰撞声叮当作响:“定是李儒那老儿趁夜劫营!”辛评却不以为然地轻笑,整理着歪斜的冠冕:“不过垂死挣扎罢了,将军一出马,管教他们有来无回!” 雪夜如墨,颜良提着泼风刀冲出营帐,凛冽寒风瞬间灌进单衣,却浇不灭他眼底的怒意。黄骠马嘶鸣着刨开积雪,他勒住缰绳扫视四周,见营中士卒惊慌奔逃,暴喝震得空气发颤:\"慌什么!列阵迎敌!\" 火把摇曳间,他眯起眼睛望向杀来的黑影,见对方衣甲残破、兵器杂乱,不由得冷笑出声:\"不过是群乌合之众!\"刀锋划过夜空,带起一道血线:\"骑兵随我冲!踏平这群鼠辈!\"马蹄踏碎冻土,袁绍军如黑色洪流扑向黑山军。 然而夜色成了致命的陷阱。黑山军借着雪雾掩护,专往营帐密集处投掷火把。顿时,粮草堆腾起冲天烈焰,浓烟裹着火星遮蔽视线。张燕挥舞断刃,专挑袁军薄弱处猛攻,沙哑的嘶吼混着燃烧声:\"烧!给我往死里烧!\" 颜良的黄骠马在火海中艰难腾挪,泼风刀每劈出一刀都带起血雾。可袁军仓促应战,阵型被冲得七零八落。 浓烟裹着火星直冲天际,颜良的黄骠马踏过燃烧的营帐,泼风刀在火光照映下划出刺目血芒。他挥刀斩断一名黑山军的长枪,刀刃却被飞溅的火星烫得发烫。\"救火!先救火!\"他嘶吼着踹开扑来的敌兵,却见更多黑影从火海中跃出,刀枪如林般刺向袁军粮草辎重。 张燕红着眼看着麾下儿郎被成片砍倒,断刃上的血珠混着雪水簌簌滴落。\"撤!结阵!\"他突然改变战术,将兵力撤往营寨东侧。待颜良驱马追来时,却见张燕与四名偏将呈扇形将他围住,寒光闪闪的兵刃封锁住每一个方向。 \"颜良!拿命来!\"张燕率先扑上,断刃与泼风刀相撞,震得他虎口发麻。其余四将配合默契,从不同方位发起攻击,时而佯攻时而突袭。颜良左挡右格,刀锋舞成银轮,却难掩额角滚落的汗珠。他的黄骠马被刺伤后腿,不住地悲鸣嘶叫,每一次腾跃都带起大片血雾。 火势越烧越旺,照亮了颜良紧绷的脸庞。他奋力荡开两柄长枪,却被张燕的断刃划破肩头,鲜血瞬间浸透锁子甲。四周喊杀声震天,袁军救火的水桶不断打翻,反而让火势蔓延得更快。颜良咬牙挥刀逼退众人,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今夜,怕是一场恶战。 颜良的泼风刀堪堪荡开张燕的断刃,腕骨震得几乎脱臼。忽有闷雷自东北方碾过雪原,积雪簌簌滑落间,他转头望去,瞳孔瞬间缩成针尖——墨色夜幕下,玄甲铁骑如怒潮奔涌,铁蹄踏碎冻土的轰鸣震得人耳膜生疼。为首将领挥舞着寒光四溢的偃月大刀,刀锋划破雪幕,竟在夜色中拖出猩红残影。 \"是魏延!\"张燕趁机斜砍向颜良腰腹,却见他侧身翻滚避开,泼风刀反手劈来。此刻马蹄声已近在咫尺,一万西凉铁骑列成锥形阵,如同一柄淬毒的长枪直插袁军中军。魏延的大刀抡圆了劈下,将挡路的拒马连人带木斩成两段,滚烫的血珠溅在雪地上腾起白雾。 前排铁骑手持陌刀,横扫时带起丈高血浪;后排劲弩齐发,箭雨遮蔽月光,袁军营帐瞬间化作刺猬。颜良望着自家士卒被铁蹄踏成肉泥,粮草辎重燃起冲天烈焰,酒意彻底被寒意浇灭。他嘶吼着挥刀迎向冲来的骑兵,却见张燕与黑山将领再次合围,使得他无法抽身。 夜空中炸开一声闷雷般的嘶吼,魏延的大刀劈开雪幕,刀锋尚未触及袁军咽喉,凛冽刀风已刮得人面皮生疼。他身下乌骓马踏着燃烧的营帐腾空而起,铁蹄竟将试图阻拦的袁军百夫长连人带甲踏成肉泥。一万西凉铁骑紧随其后,玄色披风在风雪中猎猎作响,宛如死神张开的羽翼。 袁军营地内烈焰冲天,火舌贪婪地舔舐着营帐,将雪地染成诡异的赤红色。士兵们慌乱地提着水桶来回奔命,救火声、喊杀声与兵器碰撞声交织成一片混乱。浓烟中,黑山军如鬼魅般穿梭,弯刀不断撕开袁军的防线,每一次挥砍都带起血雾。 西凉铁骑如神兵天降,铁甲映着血色火光,寒气森森。魏延一马当先,手中大刀寒光闪烁,所过之处,袁军的盾牌如同纸片般被劈开,士兵们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锋利的刀刃斩落马下。 铁骑洪流势不可挡,瞬间便冲入袁军腹地。陌刀横扫,血肉横飞;劲弩齐发,箭如雨下。袁军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阵型瞬间崩溃。士兵们在铁蹄下哭嚎奔逃,人仰马翻,鲜血迅速浸透了皑皑白雪。营地内的火势愈发猛烈,映照出这修罗般的惨烈景象,袁军的抵抗在西凉铁骑的冲击下,如同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漫天血雾中,颜良的泼风刀劈飞最后一柄敌刃,却见远处西凉铁骑如黑色潮水漫过燃烧的营帐。魏延的大刀劈开雪幕,寒光所到之处,袁军士卒如同割倒的麦秆纷纷倒地。颜良抹去脸上血污,战甲缝隙渗出的血已在风雪中凝成冰碴——自那片铁骑洪流冲破夜色的刹那,败局便如崩裂的冰河,再无挽回余地。 \"将军小心!\"亲卫的惊呼被刀锋割裂。颜良侧身急避,后背仍被张燕的断刃划出半尺长的伤口,滚烫的血瞬间浸透锁子甲。他反手一刀逼退围堵的黑山军将领,踉跄着跃上黄骠马:\"回中军!护公子突围!\"亲卫们如铜墙铁壁般结成圆阵,刀光剑影中硬生生撕开一条血路。 中军大帐前,张合亲手训练的两千大戟士组成铁壁,青铜盾牌交叠成密不透风的防线,暂时抵挡住了铁骑冲击。颜良撞开辕门时,正见袁谭攥着染血的佩剑,指节因过度用力泛着青白。辛评的折扇早已不知去向,锦袍下摆被火燎得焦黑,仍强撑镇定:\"将军,如何是好?\" \"中了李儒的奸计!\"颜良扯下染血的披风裹住伤口,泼风刀重重杵在地上,震得积雪簌簌落下,\"全军且战且退!撤回潼关!\"他望向营外翻涌的血色火海,忽然抓住袁谭手腕:\"公子快走!留得青山在\"话音未落,西凉铁骑的喊杀声已如惊雷般逼近,在寒夜中撕开一道绝望的裂口。 夜色被战火撕裂成残片,颜良的黄骠马踏过满地断戟,鞍鞯早已被血水浸透。他挥舞着豁口的泼风刀,身后两千大戟士结成锥形阵,如同一柄染血的钢锥,在黑山军与西凉铁骑的夹击中艰难突围。\"护公子!\"颜良暴喝震碎空中冰棱,刀锋劈开两名追兵咽喉,温热的血溅在脸上,转瞬又凝成冰晶。 袁谭死死攥着缰绳,锦袍沾满泥雪,望着身后如影随形的玄色铁骑肝胆俱裂。魏延的大刀每劈落一次,便有袁军士卒连人带马被斩成两截,惨叫声混着马蹄声,如催命的丧钟。辛评伏在马背上剧烈喘息,发冠歪斜,再无半分谋士的从容:\"快走!潼关还有一线生机!\" 张燕率领的黑山军紧追不舍,断刃在月光下泛着幽蓝。他望着颜良浴血奋战的背影,眼中腾起复仇的火焰:\"别让他们逃了!\"两万士卒如饿狼衔尾,专射袁军坐骑。不时有战马悲鸣着跪倒,将背上的骑手甩进追兵阵中,瞬间被乱刀吞没。 而在燃烧的营地里,三万黑山军正将哀嚎的俘虏驱赶到一起。火光映照着堆积如山的粮草辎重,张燕副将一脚踢开袁军军旗,狞笑着对传令兵道:\"清点物资,向城中报捷!\"远处,残旗在风中猎猎作响,\"袁\"字被火舌舔舐得支离破碎,宛如这场败局的缩影。 一夜逃亡,灰蒙蒙的天光里,潼关那巍峨的城墙如同一道救命符出现在众人眼前。袁谭的坐骑突然腿一软,险些将他掀下马背,辛评伏在鞍上剧烈咳嗽,锦袍上的血迹早已干涸成暗红的痂。 颜良猛地勒住缰绳,黄骠马人立而起,嘶鸣声中带着无尽疲惫。\"停!\"他沙哑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稍作休整!\"五百亲卫立刻结成防御圈,大戟士们拄着染血的长戟,大口喘着粗气,呼出的白气在寒风中凝成霜雾。 清点结果令人心如坠冰窟——除了颜良的五百亲卫和两千大戟士勉强成建制,其余残兵败将竟不足五千。众人瘫坐在雪地里,兵器随意丢弃在旁,士气低落到了极点。寒风卷着雪粒掠过众人苍白的脸庞,远处传来追兵若隐若现的马蹄声,更添几分绝望。 第924章 心存死志 断后阻敌 袁谭摇晃着站起身,用长剑撑住身体,勉力露出一丝笑容:\"颜将军,辛先生,胜败乃兵家常事,诸位也莫要气馁。\"他转头望向近在咫尺的潼关,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返回潼关,我们只要守住关隘,向父亲求援,再来大军,卷土重来便是!\"然而话音未落,他便因体力不支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颜良伸手扶住袁谭,望着众人疲惫又绝望的面容,握紧了泼风刀。\"公子说得对!\"他的声音再次变得洪亮,\"只要潼关在,我们就还有机会!整队!准备入关!\"随着一声令下,残军们勉强振作起来,拖着沉重的步伐,朝着那座象征着最后希望的雄关走去。 朔风卷着碎雪在旷野上肆虐,远处追兵的喊杀声裹挟着马蹄的轰鸣,如同死神的战鼓般越来越近。袁谭摇晃着抓住缰绳,冻得发紫的手指几乎握不住马鬃。他强撑起最后一丝精神,高声喊道:\"诸位速速上马!只要到了潼关,便是一线生机!\"话音未落,便因体力不支向前栽倒,若非亲兵眼疾手快,险些摔下马来。 颜良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袁谭,望着将士们布满血污的脸庞和黯淡无光的眼神,心中一阵绞痛。他握紧腰间的泼风刀,刀刃上还凝结着昨夜战斗的血痂,在惨白的天光下泛着暗红。\"公子,来不及了!\"他的声音如沉雷般在雪幕中炸响,\"若无人阻挡追兵,即便到了关前,守关将士也不敢贸然开门。\" 袁谭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那该如何是好?难道要弃关而逃?\" \"末将愿率麾下兵马断后!\"颜良单膝跪地,甲胄上的冰碴簌簌掉落,\"大戟士护送公子和辛先生入关。只要潼关还在,我们就还有翻盘的机会!\"他转头望向远处如黑云般压来的敌军,嘴角勾起一抹惨烈的笑,\"更何况,以我之能,他们想要留下我,恐怕也要付出些代价!\" 袁谭一把抓住颜良的手臂,声音发颤:\"不!我要与将军同进退!\" 颜良却猛地起身,虎目圆睁:\"公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伸手拍了拍袁谭的肩膀,这力道重得几乎要将人按回马鞍,\"切莫耽搁!快走!\" 大戟士们早已列成紧密的方阵,青铜盾牌碰撞出清脆的声响。辛评望着颜良决绝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低声劝道:\"公子,将军所言极是,此时不可意气用事。\" 袁谭咬了咬牙,终于拨转马头。马蹄声渐远,颜良望着主公离去的方向,直到那抹狼狈的身影消失在雪雾中。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整理起有些歪斜的头盔,将披风上沾染的泥浆拍落,又仔细系紧铠甲上的每一道绳结。作为河北名将,即便身处绝境,他也绝不愿失了风范。 寒风呼啸而过,吹得残破的军旗猎猎作响。颜良翻身上马,黄骠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决意,昂首发出一声长嘶。五百亲卫无声地列在他身后,刀刃出鞘的寒光与漫天飞雪交织在一起。这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如同命运的倒计时。 魏延统领着西凉铁骑呼啸而来。但见一员大将率领残军拦路,魏延定睛一看,赫然是大将颜良。魏延手中大刀一扬,止住了追兵的步伐,拍马来到阵前,沉声道:\"颜良将军,别来无恙否?\" 颜良抬眼观瞧,阵中追兵正是那日在他手下五十合后败退的魏延。他掸去甲胄上的雪沫,不亢不卑道:\"魏延将军,那日之战你被李儒所拒,不得回城,某还在惋惜如此大将埋没。以今日之局看来,当日原是你们西凉的谋划。\" 魏延闻言拱手,眼中泛起兴味:\"哦?如此倒要谢将军挂怀。只是将军勇武虽在我之上,\"他顿了顿,刀锋虚指身后营帐的火光,\"论谋略却不及我家先生万一。\"说罢朗声道:\"将军与某交手数次,某深知将军之能。如今将军穷途末路,何不归降西凉?某必在先生与凉王帐前为将军美言。\" 颜良突然哈哈大笑,泼风刀震得积雪簌簌落下:\"魏将军!我乃河北四庭柱之首,世人皆称河北第一将!袁公待我恩重如山,今日便是死战,又岂能背义投敌?\"他勒紧黄骠马缰绳,目光如炬扫过敌军阵列,\"何况我家公子已退回潼关,凭某手中刀、坐下马,你们想留我,总要付些代价!待袁公大军一至,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魏延望着颜良刻意放缓的语速、不断扫向远方的眼神,心底冷笑——这员河北名将正打着拖延时间的主意,每多纠缠一刻,袁谭便能多喘一口气逃向潼关。 \"如此说来,将军是想与我再分高下?\"魏延将大刀扛在肩头,故意拖长尾音,任由风雪灌满两人间的空隙。他瞥见颜良握刀的指节发白,黄骠马不安地刨着冻土,显然在等袁谭逃脱的消息。 颜良突然扯下残破的披风,染血的布料在空中划出半道弧线。单手提刀的瞬间,泼风刀上的豁口在雪光下泛着冷芒:\"求之不得!\"他暴喝一声,黄骠马如离弦之箭冲出,带起的雪雾中,隐约可见后方亲卫正悄悄调整阵型,试图拖延更多时间。 魏延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旋即拍马迎上。偃月刀与泼风刀相撞的刹那,火星溅落在两人肩头的积雪上,腾起缕缕白烟。 寒芒与刀风绞碎漫天飞雪,魏延的偃月刀带起破空锐响,与颜良的泼风刀轰然相撞。火星迸溅的刹那,积雪在两人脚下炸开银白雾霭。自昨夜厮杀至今,颜良的铠甲早已被血与冰浸透,可挥刀之势仍如开山裂石,每一击都震得魏延虎口发麻。 马蹄在冻土上刨出深坑,两匹战马交缠盘旋。魏延瞅准间隙,刀锋斜劈向颜良腰腹,却见对方暴喝一声,泼风刀如游龙翻江,硬生生将攻势荡开。 五十回合转瞬即逝,魏延的玄甲已被划出数道裂痕,反观颜良虽也挂彩,招式却愈发刚猛。黄骠马嘶鸣着人立而起,颜良借力凌空劈下,刀光如银河倒卷。魏延仓促举刀格挡,整个人被震得在马鞍上连退半尺,臂骨几乎要被这股巨力碾碎。 \"好!好个河北名将!\"魏延抹去嘴角血渍,眼中却燃起狂热战意。他突然弃守为攻,大刀舞成泼天刀幕,誓要在袁谭逃入潼关前缠住这尊杀神。而颜良每一次挥刀,都带着与时间赛跑的决绝——只要多拖一瞬,袁军便多一分生机。 朔风卷着雪粒扑在交击的兵刃上,转眼又三十回合过去。魏延的偃月刀突然变守为攻,刀锋擦着颜良面门掠过,逼得黄骠马连连后退。当泼风刀堪堪架住对方致命一击时,魏延却猛然勒住缰绳,玄甲上蒸腾的热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罢了!罢了!\"他喘息着甩了甩发麻的手腕,\"将军之勇,某确实技逊一筹!\" 话音未落,马蹄踏碎冻土的轰鸣自侧后方席卷而来。张燕率领的黑山军如黑色潮水漫过雪原,弯刀在暮色中泛着幽蓝冷光。魏延望着颜良身后摇摇欲坠的亲卫阵列,故意提高声调:\"将军看看——这又来两万兵将!你这五百兄弟跟着送死,当真值得?\" 颜良却仰头大笑,震得虬髯上的冰碴簌簌而落。他将泼风刀重重杵进雪地,溅起的血沫混着雪粒飞向半空:\"魏将军,你我这番缠斗,时辰已够!\"他转头望向袁谭逃亡的方向,浑浊的瞳孔里闪过一丝释然,\"我等性命在此刻已不足惜。今日能为公子争取生机,便是魂断于此,也对得起袁公知遇之恩!\" 五百亲卫同时将刀刃横在胸前,甲胄碰撞声在风雪中汇成悲壮的战歌。张燕的黑山军渐渐围拢,却被魏延伸手拦住,他望着颜良挺直的脊背,突然想起五日前那场酣战,原来从始至终,这位河北名将从未改变过以命相搏的决心。 魏延忽然仰头长笑,笑声裹挟着雪粒在寒空中炸开:\"颜良将军,你当我是三岁小儿?\"他猛地勒住乌骓马,鎏金大刀直指天际,\"就凭这五百疲兵拦路,分明是给袁谭争取逃亡的喘息之机!\"话音未落,刀锋骤然转向,寒光映出颜良骤然紧绷的面容,\"可惜啊,李儒先生早已算尽天机——潼关城头,此刻怕是已飘起我西凉的战旗!\" 颜良握刀的指节瞬间泛白,黄骠马不安地刨着冻土。魏延却不给他喘息之机,继续冷笑道:\"方才观你麾下亲卫,个个目含死志。我若下令铁骑冲杀,纵使能将你等碾碎,也难免要付出血肉代价。\"他忽地收刀入鞘,玄甲上凝结的霜花簌簌而落,\"再者说,某敬重将军忠义无双,才愿陪你演这一场生死缠斗!\" 话音未落,远处潼关方向突然爆发出震天喊杀声。金铁交鸣混着凄厉惨叫刺破风雪,暗红火光冲天而起,将半边天幕染成血色。颜良身形一晃,险些栽下马来,而魏延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笑意。 颜良脖颈青筋暴起,牙关咬得几欲渗血,猛地挥刀指向漫天飞雪:\"既已无路可退,我等唯有以死报国!\"话音未落,身后五百亲卫同时抽出兵器,刀刃相撞的铮鸣惊散了栖在枯枝上的寒鸦。 \"且慢!\"魏延突然横刀拦住张燕扬起的弯刀,玄甲在暮色中泛着冷光,\"颜将军何必将性命轻掷?\"他抬手遥指潼关方向,那里正腾起滚滚浓烟,\"不如去与你家公子汇合。\" 第925章 绝境受劝 无奈归降 \"放我走?\"颜良的黄骠马不安地刨着冻土,泼风刀在掌心转了半圈,\"魏将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反正插翅也难飞出这天罗地网。\"魏延将大刀扛在肩头,故意拖长尾音,\"你我这等武人,留着有用之躯,不比曝尸荒野强?\"他眼角余光瞥见张燕急得涨红的脸,却只作不见,任由对方攥着刀柄的手微微发颤。 张燕的弯刀几乎要出鞘:\"魏将军!此乃天赐良机\" \"良机?\"魏延突然转头,眼底闪过一丝锐芒,\"袁谭在潼关等着他。\"他刻意压低声音,却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真切,\"只要大公子在手,颜良岂敢真的拼命?\"见张燕仍一脸不解,他冷笑一声:\"抓活的,可比一具冰冷的尸体,更能折辱袁军士气!\" 这番话惊得张燕猛然醒悟,攥刀的手缓缓松开。颜良望着魏延莫测的笑容,握刀的手却迟迟不敢放下——对方眼中的算计,竟比这塞外的风雪更让人胆寒。僵持片刻,他猛地调转马头,泼风刀狠狠劈断路旁枯枝:\"走!\"五百亲卫如离弦之箭冲入风雪,而身后西凉大军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恰似死神不慌不忙的催命符。 朔风卷着血沫掠过潼关城头,袁谭的锦袍早已沾满泥雪,他在大戟士的护卫下踉跄着冲到关门前,嘶哑的呼喊撕破夜幕:\"我乃袁氏大公子袁谭!速速开门!\"青铜盾牌在身后结成密不透风的人墙,却挡不住他眼中迸发的狂喜——只要踏入这道城门,便能暂时摆脱身后的追兵。 城楼上,高明披着染血的袁军披风探出身来,火把将他的脸照得忽明忽暗:\"大公子?\"他突然嗤笑一声,手中令旗猛地挥下,\"我看是袁军的丧家犬罢了!\" 话音未落,城垛后突然探出无数张漆黑的弩机。袁谭惊恐地望着漫天压下的箭雨,大戟士们仓促举起盾牌的闷响与惨叫声同时炸开。一支流矢擦着他耳畔飞过,带起的劲风几乎将他的冠冕削落,亲卫猛地拽住他的腰带往后拖,锦袍下摆被箭矢撕裂的声音刺得人心惊。 \"反了!你们竟敢弑主!\"辛评踉跄着扶住摇摇欲坠的袁谭,染血的手指死死攥住破碎的衣袖。他抬眼望去,却见城头的\"袁\"字大旗轰然倒地,取而代之的\"凉\"字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猩红如血。 高明踩着倒下的旗杆,将袁氏战旗狠狠踩进泥雪:\"睁大狗眼看看!\"他扯开披风,露出内衬的玄色战甲,\"我乃凉王麾下鹰扬将军高明!\"话音未落,第二轮箭雨已如乌云般压下,大戟士们的盾牌在密集的撞击声中摇摇欲坠。 关墙下顿时化作修罗场。大戟士们的惨叫声混着箭矢破空声回荡在瓮城,有人试图攀爬城墙,却被热油泼得惨叫着摔落;有人举盾冲锋,却被城楼上抛下的滚木砸得筋骨寸断。袁谭望着满地的残肢断箭,终于明白自己早已坠入李儒精心编织的死亡罗网——前有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后有穷追不舍的西凉铁骑,此刻的潼关,早已成了埋葬袁军的坟场。 黄骠马的嘶鸣撕裂风雪,颜良远远望见那抹熟悉的锦袍在残兵中摇摇欲坠。当看清袁谭染血的冠冕与大戟士们破损的盾牌时,这位纵横沙场的河北名将竟踉跄着从马背上栽下,泼风刀\"当啷\"坠地:\"大公子!\" 袁谭的锦袍下摆还在滴落血水,他死死攥着折断的佩剑,望着城头翻飞的\"梁\"字战旗,喉间溢出破碎的嘶吼:\"颜将军!潼关已落入贼手!\"身旁辛评的折扇早不知去向,苍白的脸上还沾着飞溅的血沫,不住喘着粗气。 颜良单膝跪地,抓起地上的积雪狠狠抹了把脸,将眼眶里打转的热泪与血污一同抹去。他抬头望向城楼上冷笑的高明,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末将已知是计。\"沙哑的声音里混着压抑的呜咽,\"只是只是想拼死为公子挣条活路!\" 残军们在风雪中艰难聚拢,大戟士们拄着断裂的长戟,铠甲上的箭簇随着颤抖不断晃出鲜血。清点人数时,颜良的五百亲卫加上袁谭麾下的残部,如今合兵一处竟不足千人。寒风卷着袁军残破的战旗掠过众人头顶,在漫天飞雪中,这支溃败之师宛如即将熄灭的残烛。 朔风卷着呜咽掠过残破的军旗,西凉铁骑与黑山军结成铁桶阵,将不足千人的袁军残部死死围困。魏延与张燕并辔而来,玄甲与皮袄在风雪中猎猎作响,身后战旗遮蔽天际,似将最后一线天光都尽数吞噬。 \"颜将军,可看清了?\"魏延抬手遥指城头翻飞的\"凉\"字战旗,鎏金大刀在暮色中泛着冷光,\"某说过,潼关早是我军囊中之物。\"话音未落,张燕已按捺不住,弯刀出鞘半寸:\"何必与他废话!乱箭齐发,顷刻便能踏平这群丧家犬!\" 颜良将袁谭护在身后,染血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魏将军若想取我性命,大可放马过来!\"他的泼风刀横在胸前,刀刃豁口处还凝结着暗红血痂,\"这般围而不攻,莫非是要折辱我等?\" \"折辱?\"魏延突然放声大笑,笑声震落肩头积雪,\"某敬重将军忠义,才特意留你主从生路!\"他勒住躁动的乌骓马,目光扫过袁谭苍白的面容与辛评颤抖的双手,\"看看你身后这些残兵——我若下令冲锋,他们连半柱香都撑不过!\" 袁谭猛地拔出佩剑,寒光映得他眼底血丝分明:\"颜将军、辛先生,是我连累你们至此!\"他踉跄着指向敌军阵列,锦袍下摆沾满泥浆,\"你们降了!留得性命……” 魏延此时在马上饶有兴致的看着袁谭,说道:“怎么你不欲降?” 袁谭青筋暴起的手死死攥着剑柄,剑锋映得他面色惨白如纸:\"匹夫!我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他猛地扯开染血的衣襟,露出内衬的玄色锦袍,\"今日若屈膝降敌,九泉之下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风雪卷着他嘶哑的呐喊撞在潼关城墙上,惊得城头的\"凉\"字战旗猎猎作响。 辛评踉跄着扶住摇摇欲坠的主公,锦袍下摆早被箭雨撕成碎片:\"公子!留得青山在\" \"住口!\"袁谭突然挥剑斩断一截枯枝,木屑飞溅间,眼中泛起癫狂的火光,\"袁家的青山,从不是靠跪地求生换来的!\"他将剑尖指向魏延,锦带散开垂在沾满血渍的衣襟前,\"我宁可血染沙场,也不愿让四世三公的威名,折在你们这群叛贼手中!\" 颜良的眼眶瞬间通红,扑通一声重重跪地,甲胄上的冰碴簌簌而落:\"公子放心!\"他扯下染血的披风裹住袁谭颤抖的双肩,\"有我颜良在,定护得您全身而退!\"身后残兵轰然应诺,折断的兵器与残破盾牌碰撞出震天声响,在三万敌军的包围圈内,如同一头困兽最后的怒吼。 魏延轻叩马鞍,鎏金大刀在掌心转了半圈,刀刃折射的冷光扫过袁谭紧绷的下颌:\"大公子当真要学那飞蛾扑火?\"他扯下披风上凝结的冰棱,任由碎冰坠地,\"您这一死,不过换来青史上寥寥数笔,可袁家偌大基业,怕是要尽数落入袁熙和袁尚囊中了。\"乌骓马不安地刨着冻土,马蹄溅起的雪沫混着血粒,在两人之间炸开细小的白雾。 \"您正值盛年,\"魏延忽然压低声音,目光扫过袁谭染血的冠冕,\"大好河山尚未踏遍,却要为这一时意气,将冀州千里沃土拱手相让?\"他故意看向颜良握紧的泼风刀,\"再看看您麾下这些忠勇之士——将军难道要他们白白送死,连个东山再起的机会都没有?\" 远处传来黑山军整队的呼喝,却掩不住袁谭粗重的喘息。魏延的声音愈发恳切:\"大丈夫当能屈能伸。您若殒命于此,不过徒增令尊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戚,可您那些兄弟\"他意味深长地顿住,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弧度,\"只怕要举杯相庆呢。\" 袁谭的瞳孔猛地收缩,剑锋晃出凌乱的光影。辛评趁机扑上前去,染血的手指死死攥住主公的手腕:\"公子三思!昔年汉高祖刘邦与项羽九战九败,屡败屡战,终在垓下成就帝业;越王勾践为奴三年,卧薪尝胆,方有三千越甲吞吴的壮举!\"他的声音因急切而发颤,\"留得有用之躯,何愁不能东山再起?\" 袁谭的剑尖在雪地上划出凌乱的沟壑,映着暮色的剑身微微发颤。他喉结滚动两下,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我若战败被俘日后如何面对父亲?袁家的家主之位,又怎会容得下我这丧师辱国之人?\"染血的锦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将他的身影衬得愈发单薄。 辛评猛地扑上前,染血的手指死死攥住袁谭的手腕:\"公子此言差矣!\"他急促的喘息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我辛家三代食袁公俸禄,郭家更是与您自幼交好,还有冀州数十世家愿为公子效死!\"他转头望向颜良,后者正将泼风刀横在胸前,刀刃上的豁口还渗着血丝,\"更何况有颜将军这员虎将同生共死!他日若有人敢以此攻讦,岂不是将颜将军和数万河北儿郎都推向对立面?\" 寒风卷着碎雪扑在众人脸上,辛评却浑然不觉,继续疾声劝说:\"他们费尽心机招降,无非是图公子的威望、颜将军的武勇。\"他压低声音,眼中闪过算计的幽光,\"只要我们暂且蛰伏,付出些许代价又何妨?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袁谭握着剑柄的手缓缓松开,指甲在掌心留下的月牙形血痕渐渐渗出血珠。他望向被三万敌军围得水泄不通的残军,又看向城头翻飞的\"凉\"字战旗,终于将佩剑丢下。 第926章 长安大捷 待价而沽 长安城内,残阳将梁王府的飞檐斗拱染成血色,朱红宫墙上新绘的玄色螭纹在暮色中泛着冷光。魏延的玄甲尚未卸去,腰间泼风刀的血迹未干,便已押解着袁谭等人踏入王府。锁链拖拽在汉白玉阶上的声响,混着远处更鼓,惊起檐角栖息的寒鸦。 王府正殿内,鎏金兽首烛台将穹顶照得恍若白昼。马腾身披九章王袍端坐主位,玄色织锦的龙纹在火光中若隐若现。左手首座贾诩轻摇羽扇,眉间含笑;魏延大步上前单膝跪地,身后高明捧着缴获的袁氏印绶,躬身立于廊柱之下。右侧长席上,黑山军将领们按剑而坐,酒坛与弯刀交错,粗犷的笑声震得青铜编钟嗡嗡作响。 \"将军辛苦了!\"马腾抬手示意,声如洪钟。他扫过阶下跪着的袁谭——这位昔日的河北贵公子,此刻锦袍染血,冠冕歪斜,眼底却仍藏着不甘的锋芒。颜良紧握锁链的指节发白,锁子甲缝隙里渗出的血珠,正一滴一滴坠入青砖缝隙。 贾诩折扇轻敲案几,打破短暂的沉默:\"诸位远道而来,且先饮下这杯庆功酒。\"话音未落,侍女们已捧着鎏金酒樽鱼贯而入,酒水倾入玉盏的清响,与殿外铁甲碰撞声交织成诡异的乐章。马腾举杯遥指袁谭,琥珀色的酒液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袁公子,这长安的月色,可比冀州的更胜一筹?\" 殿内轰然大笑声中,袁谭死死咬住后槽牙,喉间滚动着未出口的怒骂。辛评低垂着头,颤抖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破碎的扇骨;颜良则猛然抬头,虎目圆睁,泼风刀般的目光扫过席间众人——这道目光,恰似困兽最后的咆哮,却在满座的得意与轻蔑中,渐渐化作无声的怒焰。 马腾抬手虚压,席间哄笑声戛然而止。他亲自上前挑断袁谭腕间锁链,温热掌心拍在对方颤抖的肩头:\"袁公子不必介怀。\"玄色王袍扫过满地碎链,将人引至右手主宾位落座,\"从冀州到长安,冰天雪地又兼战火,这一路可苦了你。\"鎏金酒樽盛满琥珀色琼浆,在两人之间泛起细碎涟漪,\"先饮下这杯压惊酒,城西的宅院早命人打扫妥当,待过了年关,再与令尊商议\" 话音未落,辛评忽从阶下长身而起,素白广袖拂过残血斑斑的衣襟:\"我等败军之将,生死皆在公一念。\"他死死攥住断裂的玉簪,骨节泛白,\"只是不知,公此番厚待,究竟所求为何?\" 马腾抚须大笑,震得青铜灯盏轻晃。他侧身望向左手首座的李儒,后者正用银箸拨弄盘中鹿肉,眼角含笑:\"辛先生果然快人快语。\"折扇\"唰\"地展开,\"倒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未来的凉王侧妃,恰好是河北甄家的掌上明珠。\" 殿内突然死寂。袁谭猛地抬头,撞进贾诩阴鸷的目光。谋士指尖轻点案几,檀香混着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眼看着王妃大喜将近,娘家人却困在冀州无法道贺,岂不是憾事?\"折扇突然指向辛评,\"不如劳烦先生传个口信——大公子在长安一切安好,若袁绍想接人回去\"话音顿住,满座将领的佩刀同时发出清鸣,\"就让甄家老小,来长安共享天伦之乐。\" 辛评听罢,指尖死死掐进掌心。甄家世代经营盐铁,富可敌国,袁绍军中半数粮草银钱皆出自其手。二子袁熙迎娶甄宓,表面是联姻美谈,实则是将这棵摇钱树牢牢绑在袁家战车上。可此刻梁王府内烛火摇曳,马腾等人居高临下的目光如刀,他喉间发紧,连吞咽唾沫都带着铁锈味。 \"既如此,我自当回去禀告袁公。\"他深深一揖,广袖下的手指微微发颤,\"想来袁公定会答应。\"话音未落,李儒已抚掌轻笑,折扇轻敲案几:\"辛先生莫要忘了——甄家千金即将入主梁王府,嫁妆若少了半分,传出去可是打王爷的脸。\"字字温婉,却似毒蛇吐信,明晃晃将甄家产业连同整座河北粮仓都划进了西凉囊中。 冷汗顺着辛评脊背滑落,浸透内衬。这番看似以人质换甄家的交易,实则是要釜底抽薪。没了甄家财力支撑,袁绍就算坐拥十万大军,也不过是断粮的困兽。\"自当如此!自当如此!\"他连声道,袖中帕子擦过额头,却擦不干心底泛起的寒意,\"某这便\" \"辛先生且慢。\"马腾抬手打断,笑容如春风拂面,\"袁公子初来长安,水土不服;诸位奔波千里,也该好生歇脚。\"他亲自斟满两杯酒,琥珀色的琼浆在夜光杯中泛起涟漪,\"休整两日再启程,也算我尽地主之谊。\" 袁谭面色惨白如纸,锦袍上的血渍已凝成暗褐色。他强撑着起身行礼,声音沙哑:\"既蒙叔父美意,小侄先行告退。\"马腾假意挽留,却未起身相拦,只笑着目送一行人退出殿外。 待脚步声渐远,李儒的折扇\"唰\"地合拢,指向殿外:\"那处宅院,已布下五百死士。\"他望向马腾,眼中闪过寒光,\"莫说袁谭插翅难飞,便是只老鼠想溜出去通风报信\"话音未落,马腾已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马腾褪去方才威慑降将的冷厉,换上满面春风,双手捧起鎏金酒樽缓缓起身。烛火映得他九章王袍上的蟠龙纹流光溢彩,声如洪钟响彻殿宇:\"诸位!五万袁军来势汹汹,却在半月之内土崩瓦解,连主将都成了阶下囚!\"酒液倾洒在青玉案上,泛起细碎金芒,\"此等奇功,全赖诸位奋勇!老朽先代吾儿马超,敬诸位一杯!\" 话音未落,席上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推辞声。魏延率先跨步而出,玄甲上未拭净的血迹随着动作微微颤动:\"老主折煞末将!我等不过是阵前挥刀的武夫,能有什么功劳?\"他猛地转身,刀锋般的目光投向贾诩,\"若不是先生算无遗策,早设下天罗地网,我等哪有今日之胜?\" 高明急忙跟上,手中酒盏高举过顶:\"魏将军所言极是!先生运筹帷幄,连潼关易主都在算计之中,此等神鬼莫测之智,我等望尘莫及!\"他的声音带着由衷的敬佩,惊得廊下悬挂的青铜编钟嗡嗡作响。 张燕晃着酒坛踉跄起身,粗布短打与满座华服格格不入,却难掩眼中炽热:\"想我黑山兄弟,昔日在山林里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他重重拍了拍腰间新配的弯刀,\"若不是先生牵线,让我等投奔凉王麾下,哪有今日吃饱穿暖、建功立业的机会?\"坛中酒水泼溅在青砖上,混着血腥气弥漫开来,\"这一切,都是先生的大恩啊!\" 李儒轻摇羽扇,唇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任由满座赞誉如潮水般涌来。马腾望着这一幕,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将酒樽重重砸在案几上,声震屋瓦:\"好!既然如此,待马超归来,定要重重犒赏!今夜不醉不归!\"殿内顿时响起轰然应诺,酒杯碰撞声、大笑声与胡笳声交织,在梁王府上空久久回荡。 殿内觥筹交错之际,马腾端着酒盏缓步来到李儒身侧,鎏金王袍扫过地面的青砖,带起细微的声响:\"先生这半月劳心劳力,实在辛苦。\"他压低声音,目光掠过满座喧闹的将领,\"那荀彧还是不肯来赴宴?\" 李儒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间,眼底闪过一丝冷意:\"自上次安置流民后便闭门不出,倒是头倔驴。\"他用指节轻叩案几,琥珀色的酒液在盏中晃出涟漪,\"老主不必挂心,且看我如何处置。\"说罢起身离席,一摇三晃,袍袖翻飞间带起一阵风,惊得魏延高明伸手欲扶。 \"让开。\"李儒摆了摆手,径直走向张燕。黑山军首领慌忙离席,粗布短打在华服丛中显得格外突兀:\"先生唤我?\" \"飞燕将军名震河北,某早有耳闻。\"李儒一手搭在张燕肩头,指尖隔着衣料传来微凉的触感,\"如今黑山部众安置可还妥当?\" 张燕受宠若惊,险些跪伏在地:\"全赖先生妙计,三十万老弱才有活路,我等\"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李儒突然打断,语气亲昵却暗藏锋芒,\"若有难处,该去找荀先生才是——他既管了民生,总不能只搭棚子不管吃饭?\"他状似随意地拍了拍张燕的后背,\"有麻烦就去他府上坐坐,别客气。\" 张燕浑身剧烈震颤,明白了其中的机锋,握着酒盏的手几乎要将陶土捏碎。李儒冰凉的掌心隔着粗布拍在他肩头:\"记好了——缺粮少衣尽管去找荀先生,莫要客气。\"谋士故意拖长尾音,指尖似有若无地划过他后颈,\"荀令君饱读圣贤书,最见不得百姓受苦,岂会嫌你们麻烦?\" 鎏金烛火在李儒眼底跳跃,将他的笑容映得愈发诡谲:\"只要将军带着黑山儿郎好生效力,\"他突然凑近,呼出的酒气喷在张燕耳畔,\"日后封妻荫子、裂土封侯,不过是凉王一句话的事。\"话音未落,袍袖已翩然扬起,带着醉意的脚步却稳健如飞,径直回到马腾身侧。 \"明公且放宽心。\"李儒端起案上的夜光杯,琥珀色酒液在杯中晃出细碎金芒,\"荀彧自诩心怀苍生,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几万流民挨饿受冻?\"他仰头饮尽美酒,喉结滚动间发出快意的轻笑,\"只需借黑山兄弟的手,略施小计\"话音戛然而止,指向席间觥筹交错的众人,\"这天下事,哪有解不开的结?\" 第927章 刘备困境 刘表野心 长安大捷次日,晨光刺破凉王府厚重的帘幔,马腾伏案挥毫,狼毫在素绢上沙沙游走。战报中,五万袁军溃败的细节被他写得波澜壮阔,末了特意圈出“生擒袁谭”四字,墨痕浓得几乎透纸。案头几封家书堆叠如山,每封信笺都染着女子们的胭脂香,字里行间满是“郎君何时归”的殷切期盼。 “来人。”马腾将战报与家书仔细封入檀木匣,火漆印上的“马”字在烛火下泛着暗红,“即刻八百里加急送往西凉。”他望着匣中还带着余温的信札,想起数日前袁军压境时,自己将加急军报锁进暗格的场景——彼时他在书房踱步整夜,最终将写满“长安危急”的竹简付之一炬,只为让马超能心无旁骛地征战塞外。 如今捷报与家书同往,马腾望着窗外飘扬的玄色战旗,嘴角终于泛起笑意。寒风卷着残雪掠过屋檐,却吹不散他眼底的欣慰——是时候让儿子知道,长安不仅守住了,还攥住了袁绍的软肋。 朔风裹着碎雪掠过中原大地,转眼腊月已至,长安城头高悬的“凉”字战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马腾大破五万袁军的捷报,如惊雷般炸响在诸侯耳畔——那支曾横扫河北的劲旅竟全军覆没,连大公子袁谭都成了阶下囚,消息所到之处,群雄皆惊。 此时的中原大地波谲云诡。曹操帐下虎豹骑踏碎徐州的霜雪,陶谦呕血而亡,其子陶商率文武开城请降,徐州大地尽归曹氏版图;刘备三兄弟怀抱幼主,在曹军铁蹄下仓皇奔逃,最终辗转投奔荆州刘表,残军栖身新野小城,望着暮色中蜿蜒的汉水长吁短叹。 徐州城破前夕,残阳如血浸染城头。刘备突然听闻马超在西凉的战果,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大汉天威碑”五字仿佛还带着西域的风沙。“痛快!痛快!”他猛地拍在案上,眼中迸发久违的亮色,转身对身旁的关羽、张飞朗声道,“我这师弟,纵使相隔千里,仍是当年那个见不得百姓受苦的锦马超!嫉恶如仇,不减分毫!” 然而,命运的齿轮并未因这份快意而暂缓转动。陶谦病故后,徐州士族拥立陶商,将刘备视为心腹大患。寒夜中,张飞怒砸营帐内的铜盆,火星四溅:“哥哥,这些鼠辈竟要赶我们走!不如”关羽抚须长叹,打断了义弟的暴言:“如今徐州已非容身之所,不可莽撞。” 当刘备带着残部踏入荆襄时,腊月的寒风裹挟着世家的冷眼扑面而来。蔡瑁在城楼上俯视这支疲惫之师,嘴角勾起轻蔑的笑;蒯良翻阅文书时,连眼角都未抬一下。刘备牵着的卢马,望着襄阳城墙上斑驳的汉旗,耳畔回响着百姓窃窃私语。曾经高呼“汉室复兴”的豪情,在这重重冷遇中,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新野县衙的油灯在寒风中摇曳,将刘备的身影投在斑驳的土墙上,忽明忽暗。他怀中的幼主正咿呀学语,肉乎乎的小手抓着褪色的锦袍,全然不知乱世的艰险。案头传来的长安捷报被风掀起边角,\"五万袁军全军覆没\"的字迹刺得他眼眶发烫。 关羽抱臂立于窗前,青龙偃月刀的寒光与雪色交织:\"大哥,西凉军威如此,若当年陛下\"话音未落,张飞已踹开半掩的木门,铁甲上的积雪簌簌而落:\"哼!要是那昏君没那样对待锦马超,哪轮得到曹操、袁绍这些贼子嚣张!\" 刘备轻轻拍着幼主的背,喉间泛起苦涩。烛火突然爆了个灯花,映得他鬓角新添的白发愈发刺眼。若先帝当年没有猜忌打压马超,汉室何至于大厦将倾?如今长安仅凭留守兵力便能击溃袁绍精锐,若是马超坐镇——恐怕曹操不敢轻取徐州,袁绍也得掂量北境的十万铁骑。想到此处,他望着窗外飘零的雪花,低声呢喃:\"西凉铁骑若在,天下又会是何等模样\" 残雪在新野城头簌簌坠落,刘备倚着摇摇欲坠的夯土墙,目光穿过薄雾,恍惚又回到初入襄阳的那日。彼时刘表身披九章纹锦袍,玉佩撞出的清响混着军乐,亲自迎出城门十里。老牧伯布满皱纹的手紧紧攥着他的腕子,浑浊的眼中燃起狼一般的光:\"玄德贤弟!我二人同为汉室宗亲,若能合兵一处\"他突然压低声音,温热的酒气喷在刘备耳畔,\"曹操的兖州、马超的西凉,何愁不取?他日霸业既成,这天下\"话音戛然而止,却比任何言语都更令人心悸。 张飞的暴喝突然撞碎回忆:\"那老匹夫分明拿咱们当枪使!\"粗粝的手掌重重拍在案几上,震得茶盏里的冷茶溅出。关羽抚须不语,却将案头的布防图狠狠推到一旁——那是刘表前日派人送来的密函,字里行间皆是\"借重贤弟虎威,共抗曹马\"的殷切,此刻却像极了捆人的绳索。 刘备轻轻摇晃着怀中熟睡的幼主,襁褓上金线绣的蟠龙在烛光下忽明忽暗。记得那日在荆州议事厅,当他解开锦帕,露出幼主小脸时,刘表举到半空的酒杯\"当啷\"坠地。刘表盯着龙纹襁褓的眼神,从最初的震惊,迅速转为毒蛇吐信般的警惕:\"贤弟这孩子身份尊贵,恐\"话音未落,蔡瑁已大步上前,不着痕迹地将刘表挡在身后。 如今回想,刘表那些\"中兴汉室\"的豪言,不过是精心编织的诱饵。他要的从来不是迎回正统,而是借刘备兄弟的武勇将荆州军变成称霸天下的利刃。所谓共抗曹、马,实则是想让他们做冲锋的死士;那些激昂的壮志,最终都要化为刘表问鼎中原的垫脚石。 更漏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刘备望着窗外漆黑的天幕,一滴冷雨砸在脸上。新野城外,隐隐传来刘表军巡视的马蹄声,却再不像初入荆州时那般令人热血沸腾——原来从始至终,他都不过是野心家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新野小城的寒夜里,三位桃园兄弟的叹息,与幼主懵懂的笑声混在一起,消散在苍茫天地间。 ———— 许都司空府,铜炉中龙涎香烧得正旺,却驱不散曹操眉间的阴霾。他攥着染血的捷报来回踱步,羊皮纸上\"徐州平定\"四字被指节压出深深褶皱。望着案头斑驳的青铜剑,往事如潮水般涌来。烛火明明灭灭,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扭曲成彼时硝烟弥漫的战场: 记得那日暴雨倾盆,他站在泥泞的中军帐前,看着下邳城头的\"刘\"字大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关羽横刀立马于垛口,青龙偃月刀劈开漫天箭雨;张飞的暴喝声穿透雨幕,震得云梯上的士卒纷纷坠落。他攥紧手中的象牙令,指节发白——三万虎豹骑,竟在这小小城池前折戟沉沙,每日堆积如山的伤亡战报,像锋利的刀刃,一下下剜着他的心。 被逼无奈,他只好调来吕布来牵制刘关张三兄弟,而自己则越过下邳城对付徐州城。 徐州城外,曹军营帐连绵如黑云压城。深秋的寒风吹得军旗猎猎作响,曹操负手立于帐前,望着城头飘扬的\"陶\"字大旗,眉头拧成一个死结。远处传来零星的战鼓声,更添几分肃杀之气。 \"明公,郭祭酒求见。\"亲卫的通报打断了曹操的思绪。只见郭嘉身着一袭青衫,手持羽扇款步而入,眉眼间尽是胸有成竹的笑意。 \"元让他们攻了三日,折损千余兵马,这下邳城却依旧固若金汤。\"曹操转身,语气中难掩焦躁,\"奉孝可有良策?\" 郭嘉轻摇羽扇,目光落在案头的徐州舆图上:\"强攻恐伤亡惨重,倒不如从内而破。\"他指尖点在陶商、陶应的名字上,\"陶谦这两个儿子,表面和睦,实则都盯着徐州牧的位子。若是让他们以为对方要独吞这徐州\" 曹操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转瞬化作冷笑:\"好个驱虎吞狼之计!\" 三日后,徐州城内暗流涌动。陶商的书房里,一封密函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光。信中承诺,只要他献出徐州,曹操便保他永镇彭城。几乎同一时间,陶应也收到消息,称兄长已与曹操达成密约。兄弟二人往日的情谊,在权力的诱惑下轰然崩塌。 陶府内,争吵声此起彼伏。陶谦卧病在床,听闻两子反目,急火攻心,竟当场呕血昏迷。当探马来报陶谦气绝时,曹操正在擦拭佩剑。剑刃映出他嘴角的冷笑,却也映出远处陶府方向冲天的火光。 几日后的清晨,陶商开城投降。随着\"陶\"字大旗轰然坠落,曹军如潮水般涌入徐州城。曹操骑在高头大马上,望着城门两侧垂头丧气的徐州兵,心中却泛起一丝莫名的寒意。他转头看向身后的郭嘉,只见谋士依旧神色淡然,仿佛这一切,都不过是他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曹操正沉浸在回忆当中,忽然听得身后传来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曹操揉了揉发痛的头,坐直了身躯。 \"吕奉先太过分了!\"荀攸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却掩不住话音里的忧虑,\"今日竟在庆功宴上摔杯,说什么''没有温侯铁骑,徐州早成刘备的巢穴''\" 头痛又一阵突然袭来,曹操突然挥袖扫落案上竹简,清脆的断裂声惊得荀攸噤声。 第928章 操忧嗣继 绍欲称王 曹操头痛欲裂,荀攸赶紧让传医官,烛火摇曳间,曹操想起陶谦临终前扭曲的面孔——那老家伙被陶商、陶应兄弟相争的消息活活气死时,浑浊的眼里还闪着怨毒的光。而这场精心策划的离间计,竟抵不过吕布在战场上的横冲直撞。 \"分徐州一半?\"曹操冷笑出声,笑声里带着铁锈味的血腥,\"他当这是街市上的肉铺,想切就切?\"城外忽然传来战马嘶鸣,想必是吕布的并州军又在劫掠百姓,那匹赤兔马的长嘶,像极了在他心上踏过的铁蹄。 更漏声里,曹操铺开舆图,朱砂笔在幽州、荆州、西凉三处重重圈画。袁绍的势力如阴云般笼罩北方,全取幽州的捷报让曹操夜不能寐;荆州方向,刘表与孙权的密使往来频繁,长江水面上商船络绎不绝,鬼才知道船里装的是丝绸还是甲胄;至于西边,马超的铁骑踏碎氐人部落时竖起的\"大汉天威碑\",也让曹操头疼不已,三面强敌环伺之下,自己内部也不消停,吕布这个不安定因素搞的曹操无法安心扩张。 铜灯在案头摇曳,将曹操苍白的面容映得忽明忽暗。他仰躺在胡床上,任由医官银针刺入百会穴,额角青筋仍在突突跳动。头痛稍缓,思绪却仍困在吕布索要徐州的泥潭里,正思量着如何既稳住这头猛虎,又不损自己根基,忽听帐外传来急促脚步声。 \"父亲!长安大捷!\"曹昂手持染着墨香的战报冲了进来,玄色锦袍下摆沾满泥点,却掩不住眼中迸发的光彩,\"马腾率部大破袁绍五万大军,连袁谭都成了俘虏!\"少年的声音带着难掩的激动,将战报重重拍在案上,羊皮纸卷边缘还沾着塞外的风沙。 曹操微微支起身子,银针随着动作轻颤。他扫了眼战报上飞扬的字迹,忽然冷笑一声:\"西凉胜败,与我何干?\"枯瘦的手指摩挲着案几边缘,烛火在他眼底映出阴鸷的光,\"子修,你该明白——袁绍折翼,马腾坐大,不过是让这乱世棋局更乱罢了。\"说罢,他挥退医官,曹昂怔在原地。 曹昂攥着战报的指节发白,喉间滚动着未说尽的愤慨:“父亲!马孟起踏破异族立碑扬威,本是我大汉幸事。袁绍却背信弃义,趁他远征兵锋直指长安,如今遭此大败,岂不是天道昭彰?”少年目光灼热,似要将满腔不平都化作火焰。 曹操缓缓坐直身子,银针从鬓角滑落也未察觉。他凝视着这个最中意的儿子,如今少年已能纵马提枪,眼中却仍存着天真的热血。“子修,”他抬手抚过舆图上标记的幽州、西凉与荆襄,指尖重重按在兖州位置,“袁绍吞并幽州后,坐拥乌桓铁骑与冀州粮仓;马超的西凉铁骑枕戈待旦,自董卓之乱起便是悬在中原头顶的利剑;刘表与孙权暗通款曲,长江防线如同铁索横江。” 案头烛火突然爆响,火星溅在曹昂战靴上。曹操忽然抓起案上狼毫,在舆图空白处狠狠划出三道红线:“三方环伺,你且说说——这天下棋局,我们该落哪一子?”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盯着儿子骤然绷紧的下颌线,等着那个能证明他栽培多年的答案。 曹昂挺直脊背,目光坚定地迎上父亲审视的目光,字字铿锵道:“父亲!这天下诸侯争雄,城头大旗换来换去,受苦的终究是百姓!袁绍的赋税压弯了冀州老农的脊梁,马超的铁骑却保住了西凉流民的家园,刘表与孙权往来的船队,装的是百姓血汗换来的粮草!”他大步上前,手指重重按在舆图上,“儿臣无争霸天下之心,但只要手中有一兵一卒,便要让百姓有田可耕、有屋可栖!至于谁坐那九五之尊,只要异族不敢犯我疆土,只要炊烟能升起在每座村落,又有何妨?”少年的声音在营帐中回荡,惊得烛火都微微晃动,曹操望着儿子涨红的脸庞,恍惚间竟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只愿百姓有衣穿,能吃饱饭\"曹操喃喃重复,喉间泛起苦涩。此刻看着儿子被风沙磨糙的面庞,曹操忽然想起自己也曾胸怀\"治世能臣\"的宏愿,只是在权力与野心的裹挟下,那些纯粹的初心早已蒙尘。 \"傻孩子。\"曹操伸手抚过曹昂被风吹乱的鬓发,难得的温柔中带着几分叹息,\"在这乱世,若无问鼎天下的实力,何来庇佑苍生的资格?袁绍的铁骑会踏碎村落,马超的战旗会遮蔽阳光,刘表的战船会掠夺民脂你若不握紧手中的剑,如何护得住他们手中的犁?\" 曹操喉结动了动,欲言又止。望着曹昂棱角分明的侧脸,恍惚间竟与记忆里那个执剑立誓\"愿为汉征西将军\"的年轻身影重叠。可如今案头堆积的密函、舆图上猩红的标记,还有帐外虎视眈眈的将校,都在提醒他:这世道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能容赤子之心的天下。 \"你终究\"话到嘴边又被咽回,他忽然想起二十年前,自己遇见饿殍遍野的惨状。那时他也攥着拳头发誓,要还天下一个太平。可不知何时那些纯粹的誓言已被权力的洪流冲得支离破碎。 \"罢了。\"曹操挥了挥手,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疲惫,\"你且去歇着。\"待曹昂的脚步声渐远,他才缓缓转身,望着儿子离去的方向,烛火在眼角投下深深的阴影。 曹操独坐帐中,烛火将案头的兵书映得忽明忽暗。他反复摩挲着曹昂留下的战报,纸角被指甲掐出深深的褶皱。想起长子昔日在卢植府中求学时,回来嘴里满是“民为邦本”“仁者爱人”的论调,那时只道是少年心性,如今才惊觉,那些字句早已在曹昂心中扎下了根。 “悔不该……”他喃喃自语,声音被帐外呼啸的北风撕碎。遥想当年,为让曹昂习得治国安邦之术,特意将他托付给卢植这样的大儒。那时满心以为,经名师教导,长子必能成为辅佐自己纵横天下的臂膀。却不想,卢植一生刚正不阿,以天下为己任的风骨,竟如春雨润物般浸透了曹昂的性情。 曾几何时,他看着曹昂在校场挥斥方遒,百步穿杨的英姿,满心都是骄傲;见他处理政务时条理分明、宽厚有度,更认定这就是自己最理想的继承人。可如今,曹昂心怀苍生的执念,与自己逐鹿中原的野心,竟成了难以调和的矛盾。 “卢子干啊卢子干……”曹操苦笑一声,仰头饮尽案上冷酒,辛辣的滋味灼烧着喉咙,“你倒是将我儿教成了个圣人,可这乱世,圣人……又怎能活得下去?”烛火突然爆了个灯花,在黑暗中溅起几点火星,恰似他此刻破碎又复杂的心境。 ———— 冀州邺城,青铜朱雀灯将议事厅照得恍若白昼。袁绍身披嵌玉玄甲,腰间乌骓革带上的九锡纹在烛光下流转冷芒。 \"明公神武!此役不仅尽复幽州故土,更收编两万乌桓铁骑,实乃开疆拓土的不世之功!\"郭图率先起身,玉笏击地声清脆如鸣。沮授、审配等人随之附和,满厅赞誉声浪将帐外呼啸的北风都压了下去。袁绍抚着染血的长须,目光扫过堂下捧着捷报疾书的书记官,想象着这份战功将如何被载入史册。 忽有环佩声响,袁熙、袁尚兄弟抢步而入。二子袁熙捧着镶金酒樽,眼中满是崇敬:\"父亲虎威所至,胡人望风而降,实乃我袁家之福!\"三子袁尚更拔出佩剑,在空中划出雪亮弧光:\"待儿臣率乌桓铁骑南下,定教曹操、马超之辈肝胆俱裂!\" 袁绍仰头饮尽美酒,辛辣的酒液混着血腥味在喉间翻涌。他望着厅外飘雪,想起蹋顿临死前不甘的怒吼,想起两万乌桓骑士跪地缴械时扬起的漫天尘土。这份功业足以震慑天下,也足够让他坐稳北方霸主之位。想到此处,他重重将酒樽砸在案上,溅出的酒液在象牙舆图上蜿蜒成河,恰似他心中逐渐膨胀的野心。 邺城议事厅内的喧嚣忽被一道清朗嗓音截断。逢纪整了整广袖,踏着满地赞誉声上前,青玉簪在烛火下折射出幽光:\"主公横扫幽州、纳降乌桓,这般不世奇功,岂可不奏于许都?\" 这话如巨石投入沸鼎,满座哗然。袁绍原本舒展的眉峰骤然蹙起,鎏金冠冕下目光如刀——许都那个被曹操攥在掌心的傀儡天子,不过是挟令诸侯的幌子,刘辩尚在时他便冷眼相待,何况如今偏安一隅的新帝?正要开口斥责,却见逢纪神色自若,又将笏板举得更高:\"西凉马超越矩封王,不过占了长安便裂土封疆。主公若将捷报呈于朝堂,且看那小儿皇帝\"他刻意顿住,目光扫过满堂激愤的文臣武将,\"该如何封赏真正的乱世雄主?\" 逢纪话音刚落,许攸已踉跄着撞开前排武将,酒气混着唾沫星子飞溅:\"明公!昔日高祖封韩信为王,不过是因他破赵平齐!如今主公北击乌桓如摧枯拉朽,收编铁骑两万,拓地千里!那许都小儿若敢亏待您,我等便\"他突然压低嗓音,眼中闪过阴鸷,\"便教他知道,这天下到底姓袁还是姓曹!\" 郭图甩动长袖,玉笏在空中划出凌厉弧线:\"西凉马超不过占了长安一隅,就敢称梁王?主公坐拥冀州、青州、幽州,带甲百万,粮草如山!若论功绩,马孟起不过是主公马蹄下的尘灰!\"话音未落,审配已抚须接道:\"昔日周公旦制礼作乐,方有天下归心;今主公威服塞外,实乃天命所归!当以王爵彰显功德!\" 第929章 大摆宴席 噩讯打脸 议事厅气氛热烈,袁熙猛地抽出佩剑,寒光映得他面颊通红:\"父亲若称大王,儿臣愿为先锋,踏平许都!\"袁尚更单膝跪地,声如洪钟:\"乌桓铁骑已整编完毕,只待父亲一声令下,定教曹操小儿献首!\"武将们纷纷按剑响应,铁甲碰撞声震得屋梁落尘。 袁绍斜倚在嵌玉蟠龙榻上,鎏金冠冕随着笑声轻颤。他望着堂下群情激昂的文臣武将,忽觉案上的酒樽都失了滋味——比起这实实在在的吹捧,许都朝廷那纸虚衔又算得了什么?他伸手虚按,满厅喧嚣戛然而止,只听他沉声道:\"即刻备下九锡礼器,捷报中要写明\"目光扫过逢纪时微微一顿,\"要写明,孤乃大汉社稷的擎天玉柱!\" 议事厅内鎏金蟠龙烛台明灭不定,田丰越众而出时,玄色广袖扫落案头竹简。他望着高坐主位的袁绍,苍劲指节重重叩击玉笏:\"主公!大公子与颜良将军攻长安已月余,旬日前虽传捷报破潼关,但此后音信全无。此时贸然求封,若长安战局生变\"话音未落,厅内已响起此起彼伏的嗤笑。 袁绍抚着玄甲,鎏金冠冕下眼神轻蔑:\"田别驾忒过谨慎!军报白纸黑字写着,我军一日破潼关,三日围长安,城破只在旦夕之间!\"他猛地拍案而起,震得酒樽倾倒,琥珀色酒液在舆图上蜿蜒如血,\"幽州已定,鞠义的先登营,张合的大戟士,乌桓铁骑都枕戈待旦,即便长安遇挫,孤亲自提兵西进,又有何惧?\" 沮授攥着腰间玉佩上前,温润玉色与他凝重的神色形成鲜明对比:\"主公,长安乃天下咽喉,即便攻克,也需留重兵驻守。西凉铁骑骁勇,马超虽不在长安,李儒却非等闲之辈\"他的劝谏被袁尚的冷笑打断,三公子按剑而立,鹿皮靴重重碾过青砖:\"父亲威加海内,区区马超何足挂齿?\" 袁绍望着满堂激愤的文臣武将,怒意却渐渐消退。田丰的智谋、沮授的威望,皆是他争霸天下的臂膀。他抬手虚按,厅内喧嚣如潮水退去:\"罢了!称王之事暂且缓议。\"余光扫过田丰紧绷的下颌线,他忽然大笑出声,声浪震得梁间铜铃轻响,\"待长安捷报传来,孤要让天下人知道——这大汉的王爵,姓袁!\" 夜幕笼罩邺城,高台上下灯火如星河倒悬。袁绍身披九章玄冕端坐主位,案头堆满西域进贡的夜光杯,琥珀色的葡萄酒在烛火下流转着蜜色光晕。阶下文武簪缨济济,玉笏与铠甲交相辉映,丝竹之声裹挟着烤肉香气弥漫在雕梁画栋间。 \"明公神威!\"许攸举着鎏金酒樽踉跄上前,冠冕歪斜却不减癫狂,\"此役收编乌桓铁骑,实乃开天辟地之功!当浮三大白!\"话音未落,郭图已领着文官们齐声高呼,声浪震得屋檐积雪簌簌而落。武将们更按捺不住,阎柔抽出弯刀在席间舞出雪亮弧光,刀刃劈开的寒风卷着酒香直扑袁绍面门。 袁熙袁尚兄弟抬着青铜酒瓮挤到近前,瓮中佳酿倾倒时溅起细碎金箔。\"父亲当饮此庆功酒!\"袁尚的吼声混着羯鼓节奏,\"待长安传回捷报,儿臣愿率乌桓铁骑踏平许都!\"说罢将酒碗高举过头顶,酒液顺着腕甲滴落,在青砖上洇出暗红痕迹。 袁绍仰头饮尽美酒,辛辣的酒液混着蜂蜜甜香在喉间翻涌。他望着阶下醉态百出的群臣,忽觉这觥筹交错的盛宴比称王诏书更令人沉醉。乐师们奏起胡笳新曲,舞姬们甩动的金铃腰带撞出清脆声响,恍惚间,他仿佛看见自己的王旗已插遍长安城头,听见天下诸侯俯首称臣的山呼海啸。 殿外忽有急促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甲胄相撞的轻响。未等亲卫通报,一名家仆已跌跌撞撞冲入殿中,跪地时带起满地雪沫:\"禀主公!长安方向有快马奔来,辛评先生辛评先生亲自回来了!\"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议论声。许攸晃着酒樽大笑:\"定是大公子攻克长安的捷报!若非天大的喜事,辛佐治何苦顶风冒雪连夜赶回?\"郭图抚掌附和,玉笏击地发出清越声响:\"正是!阎柔将军铁骑如虎,袁谭公子谋略过人,这长安早该姓袁了!\" 袁绍仰身靠在蟠龙榻上,鎏金冠冕下笑意渐浓。他端起夜光杯轻抿,看着杯中晃动的酒影映出满殿谄媚的面孔,胸中豪情激荡:\"好!速速将辛先生宣上!今日便要与诸位痛饮这长安庆功酒!\"话音未落,羯鼓与丝竹声再度轰然奏响,仿佛已在庆贺这场尚未到来的大胜。 殿门轰然洞开的刹那,刺骨寒风卷着雪粒扑入。辛评跌跌撞撞冲进来时,往日梳理整齐的发髻凌乱如草,玄色官袍上凝固的血渍泛着暗红,与他惨白如纸的脸色形成骇人的对比。月前离城时,他还是意气风发、谈笑间谋划长安攻略的谋士,此刻却如同从修罗场爬出的亡魂。 \"辛辛先生这是\"郭图举着玉笏的手僵在半空,声音不自觉发颤。许攸酒意顿消,死死盯着辛评腰间那截断裂的印绶——那是袁谭亲赐的信物,如今却断成两截,在寒风中晃荡。 袁尚的佩剑\"呛啷\"滑落,金属坠地的声响在死寂的大殿炸开。袁绍握着夜光杯的指节骤然发白,酒液顺着杯沿滴落,在蟠龙纹案几上晕开深色痕迹。方才还高谈阔论的群臣,此刻如被抽去筋骨般呆立原地,脸上的谄媚笑容凝固成滑稽的面具。 \"不可能\"沮授踉跄着扶住廊柱,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辛评“咚”地重重叩首,额头在青砖上撞出血痕:“主公!我军中了李儒奸计,五万大军全军覆没!大公子袁谭、颜良将军皆被生擒!”话音未落,殿内已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袁绍手中夜光杯“砰”地炸裂,碎玉般的瓷片扎进掌心,鲜血顺着鎏金案几蜿蜒而下。他猛地掀翻长案,满桌珍馐酒菜轰然落地,咆哮声震得梁间铜铃乱颤:“怎么可能!”冠冕歪斜的枭雄踉跄着抓住蟠龙柱,指节因用力过度泛白。 辛评额头抵着浸透酒水的青砖,喉间发出压抑的呜咽:“主公!千真万确!”话音未落,袁绍已抄起案上青铜酒樽,狠狠砸向廊柱。鎏金碎片四溅,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他扯下歪斜的冠冕,怒发冲冠:“袁谭!颜良!五万铁骑竟落得全军覆没、屈膝受俘?!他们的谋略连三岁孩童都不如!” 辛评浑身颤抖,将连日奔逃的惨状一股脑倾泻而出:“骄兵冒进,中伏被困李儒以降书诱我军深入,潼关两度易主,将士们”他的声音被袁绍的怒吼撕碎:“战败是无能,被俘是耻辱!袁家儿郎当马革裹尸,而非摇尾乞怜!” 袁绍踉跄着踢翻满地残羹,绣着蟠龙的锦袍沾满酒渍,指着辛评鼻尖嘶喊:“传我将令!若袁谭、颜良不能自裁明志,我便诛他们全族!”他剧烈喘息着捶打胸膛,“我袁绍纵横河北,今日竟因这等蠢货沦为天下笑柄!”青玉案几在他暴怒下轰然碎裂,木屑飞溅间,满殿文武皆如筛糠般跪倒,不敢直视主公扭曲如厉鬼的面容。 殿内气氛凝固如冰,郭图突然踉跄着扑到袁绍跟前,宽大的衣袖扫过满地狼藉:\"主公息怒!大公子素来沉稳,此番必是中了奸计中的奸计!李儒老谋深算,昔日连十八路诸侯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非我军无能啊!\"他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声音带着哭腔,\"如今袁谭将军死里逃生,若此刻传下诛杀令,岂不让将士寒心?\" 辛毗紧跟着膝行上前,玉笏在掌心攥出冷汗:\"明公!颜良将军勇冠三军,被俘定是为保士卒周全。且留此二人性命,他日或能里应外合,夺回长安!\"他偷瞄袁绍阴沉的脸色,又急道,\"五万大军虽折,幽州新降的乌桓铁骑尚未动用,此刻整军再战,定能一雪前耻!\" 文丑铁塔般的身躯轰然跪下,腰间佩剑撞出闷响。这个素来沉默的猛将红着眼眶,声音嘶哑如破锣:\"主公!颜良与我是结义兄弟,他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若他真有二心,我文丑第一个取他项上人头!但求主公看在他十余年鞍前马后的份上,容他戴罪立功!\"说罢重重叩首,额头渗出鲜血。 袁绍剧烈起伏的胸膛渐渐平缓,染血的手指死死揪着锦袍下摆。他扫视着阶下三个涕泪横流的臣子,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暂且留他们狗命!” 袁绍来回踱步的身影突然僵住,鎏金冠冕下瞳孔猛地收缩——方才暴怒时忽略的细节如淬毒箭矢,此刻狠狠扎进后颈。他猛然转身,袍角扫翻满地残羹,震得廊下铜铃乱响:“慢着!五万大军全军覆没,独你辛评逃出生天?” 殿内温度骤降,郭图举到半空的劝诫僵在唇边,文丑攥紧的拳头微微发抖。辛评原本惨白的脸瞬间没了血色,膝行后退时撞翻酒盏,酒水在青砖上蜿蜒成血痕般的纹路。 辛评的脊背瞬间绷成一张满弓,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当袁绍冰冷的质问如重锤砸下,满殿文武的目光齐刷刷如利刃般剜在他后颈,他膝盖一软,重重向前跌了半寸:\"主、主公\"声音像是被掐住脖颈般喑哑。 第930章 怒欲开战 众谏回心 袁尚突然按剑上前,寒光抵住辛评咽喉:\"说!是不是贪生怕死,做了西凉的说客?\"辛评的脸色顿时比雪还白,额角冷汗混着血渍滑进眼里,刺痛得他几乎睁不开:\"我、我确是随公子被俘\" \"果然如此!\"袁绍怒极反笑,\"说!他们提了什么条件?要我割地?还是要我俯首称臣?\"他三步冲下台阶,掐住辛评下颌的力道几乎要碾碎骨头,\"今日若敢有半句虚言,我便将你千刀万剐!\" 辛评伏地不起,额头几乎要嵌进浸透酒水的地砖,声音像被砂纸反复打磨过般沙哑破碎:\"袁公!西凉要明媒正娶甄宓做侧王妃!说是日日后,甄家、甄家老小皆王妃之娘家人,\"他猛地抬头,眼底布满血丝,\"还、还点名要甄家上下百口人即刻送往长安,与王妃团聚,而甄家巨富的家财,都要充作嫁妆\" 殿内瞬间炸开锅。袁熙佩剑\"呛啷\"出鞘半截,白玉冠冕随着剧烈颤抖叮当作响:\"马超竖子夺我妻子!如今又拿此言羞辱我袁家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沮授手中玉笏狠狠砸在地上,震得碎片飞溅:\"这分明是要掏空冀州钱粮,断我军根基!\"而袁绍的咆哮已掀翻殿顶——他抓起案上青铜酒樽狠狠砸向廊柱,鎏金碎片如暴雨般洒落:\"欺我太甚!我袁家的钱袋子,岂是他想抢就抢?!\" 袁绍赤红着眼眶,一把扯下歪斜的鎏金冠冕掼在地上,金丝碎裂的声响惊得廊下雀鸟扑棱棱乱飞:\"张合!文丑!\"暴喝震得梁柱嗡嗡作响,\"各领五万铁骑即刻出发!给我陈兵潼关,踏平西凉!\" 文丑铁塔般的身躯轰然跪地,腰间玄铁大刀撞出闷响:\"末将定斩马超狗头!\"张合单膝点地,指节叩击铠甲发出铮铮之声:\"不破长安,誓不还朝!\"袁尚更是按捺不住,拔出佩剑直指西方:\"父亲,儿臣愿为先锋!定要将那贼子挫骨扬灰!\" 袁绍踉跄着扶住蟠龙柱,染血的指甲深深抠进檀木纹理:\"和谈?妄想!\"他突然仰天狂笑,声浪混着血丝喷溅在阶下,\"我袁绍纵横河北半生,岂会用妻女换儿子!袁谭若真是我袁家血脉,便该学当年田横五百士——\"话音戛然而止,喉间溢出压抑的呜咽,\"若敢屈膝求生,我亲自取他项上人头!\" 残宴狼藉中,烛火在冷风中明灭不定。辛评还欲开口,却被郭图一记冷厉的眼神截断。逢纪刚吐出半个字,喉间的话音便僵在原地——袁绍暴怒掀翻的鎏金案几横陈殿中,碎裂的玉盏与酒水混着血渍,在青砖上蜿蜒出诡异的纹路。 待袁绍摔门而去的声响渐远,郭图迅速将辛评、逢纪等人拽至廊下阴影处。世家豪族的家主们面面相觑,他们将家族兴衰全押在袁谭身上,如今竹篮打水,个个如惊弓之鸟。 \"都莫要再触主公霉头!\"郭图压低声音,袖中藏着的密信已被冷汗浸透,\"此刻进言,不过是把大公子往绝路上推!\"他目光扫过众人惨白的脸,指尖重重叩击廊柱:\"唯有请动主母!\" 辛评浑身一震:\"可这些年主公专宠刘氏,原配夫人深居简出\" \"正因如此!\"郭图猛地扯开领口,脖颈青筋暴起,\"主公冷落发妻多年,本就心怀愧疚。何况主母母族也是冀州大族,她岂会坐视亲儿深陷绝境?\"他沉吟道\"只要主母在榻前哭诉,主公再铁石心肠,也得念着结发之情!\" 逢纪盯着廊下积水里摇晃的烛影,喉结滚动着压低声音:\"这些倒还罢了,就怕袁熙、袁尚趁机在主公跟前\"话音未落,郭图已嗤笑出声,折扇重重敲在掌心震落几滴雨珠。 \"盼的就是他们搬弄是非!\"他眼中闪过阴鸷的光,\"那两个蠢材越是急着落井下石,主公反而越要琢磨——为何二子如此急切?\"郭图唇角勾起算计的弧度,\"届时将此事捅到田元皓、沮公与跟前,这两个认死理的老夫子,岂会容得兄弟相残?\" 檐角雨帘如注,浇得廊柱上蟠龙浮雕愈发狰狞。文丑突然闷声开口,腰间大刀随着动作撞出钝响:\"俺这就去寻田、沮二位先生!\"郭图抬手拦住,目光扫过众人苍白的脸色:\"莫急。待主母先在榻前哭诉,再让文将军带着田、沮二人撞破袁氏兄弟进谗。主公最信这两个清流,届时即便再怒,也得掂量掂量名声。\" 逢纪望着雨幕中渐渐熄灭的灯笼,忽然想起袁谭骑射时的飒爽英姿。如今生死悬于一线,却要靠这般曲折算计求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夜雨如注,将邺城的夜色浇得愈发浓重。郭图、逢纪、文丑三人在泥泞的巷道里疾行,雨水顺着屋檐倾泻而下,打湿了他们的衣袍。郭图的眼神在雨幕中闪烁,心中盘算着这一步棋的成败;逢纪眉头紧锁,不时回头张望,生怕被人发现他们的行踪;文丑则紧握着腰间的大刀,一言不发,身上散发着令人心安的沉稳气息。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座略显冷清的院落前。垂花门前,老仆举着灯笼,警惕地看着这群深夜到访的人。郭图上前,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塞进老仆掌心,压低声音道:“劳烦通禀主母,事关大公子性命,刻不容缓!”老仆接过银子,犹豫片刻,还是转身进了门。 门扉缓缓开启,屋内的烛光透过缝隙洒出,映出主母微微颤抖的身影。绣绷落地的轻响在寂静的屋内格外清晰,主母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恐:“可是谭儿出事了?”郭图等人连忙踏入屋内,看到主母苍白的脸色和慌乱的神情,心中更觉沉重。郭图上前一步,将袁谭的血书呈上,声音低沉:“主母,大公子在长安兵败被俘,西凉提出了苛刻的条件,主公盛怒之下,不愿妥协。我们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来求您。” 主母颤抖着双手接过血书,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她踉跄着后退几步,跌坐在椅子上,口中喃喃自语:“我的儿,我的儿……”郭图等人见状,纷纷跪地,齐声说道:“还望主母救救大公子!”主母抬起头,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她抹去泪水,站起身来:“明日一早,我便去见主公!” 次日清晨,薄雾笼罩着邺城。袁绍坐在书房中,眉头紧皱,手中的竹简反复翻阅,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昨日辛评带来的噩耗,如同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五万大军全军覆没,爱子被俘,西凉的羞辱更是让他怒火中烧。 就在这时,屏风外传来一阵压抑的啜泣声。袁绍心中一紧,抬头望去,只见主母披散着未挽的长发,素衣上沾满了泥污,跌跌撞撞地扑到案前。她一把攥住袁绍的衣袖,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夫君!救救谭儿!”袁绍看着主母憔悴的模样,心中不由得一痛,但想起昨日的耻辱,又强行压下心中的不忍:“他身为将领,兵败被俘,还有何颜面让我救他?” 主母听了,哭得更厉害了:“他自小跟着您南征北战,哪次不是拼着命护着袁家?如今身陷敌营,生死未卜,您却要弃他如敝履。他是我们的儿子啊,您怎能如此狠心!”袁绍的脸色愈发阴沉,正要开口,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争执声。 袁熙、袁尚大步闯入书房,袁尚脸上带着冷笑,眼神中满是不屑:“母亲这是何苦?大哥兵败被俘,已是丢尽袁家脸面,难不成还要父亲拿冀州基业去换一个废物?”袁熙则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父亲英明神武,岂会为了一个败军之将,让袁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大哥被俘,说不定早已背叛了袁家,与西凉勾结。” “住口!”一声如洪钟般的怒吼在屋内炸响,文丑铁塔般的身躯挡在门口,手中的大刀寒光闪闪。他怒目圆睁,瞪着袁氏兄弟:“你们竟敢在兄长生死未卜时,说出如此凉薄之言,还有没有一点兄弟情义!”田丰手持竹简,大步上前,眼中满是愤怒:“两位公子,‘悌’乃人伦之本,你们如此诋毁兄长,可知羞耻?大公子忠心耿耿,为袁家立下汗马功劳,岂是你们能随意污蔑的!”沮授也紧随其后,躬身一拜,语气沉重:“主公,若因一时之气弃子,天下忠义之士必定寒心,以后谁还愿为袁家效力?望主公三思啊!” 袁绍的指节在扶手上捏得发白,青筋暴起。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主母仍在伏地痛哭,泪水打湿了一地;袁氏兄弟脸色青白,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田丰、沮授眼中满是失望与恳切。窗外,惊雷炸响,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屋内众人的脸庞。袁绍猛地起身,一把掀翻案几,竹简、笔墨散落一地。他怒吼道:“都给我滚!容我再想想……”但在转身的瞬间,他悄悄将主母塞来的袁谭儿时玉佩攥紧,藏入袖中。那温润的玉佩,仿佛还带着儿子儿时的体温,让他心中那团怒火,渐渐平息了几分。 袁熙、袁尚撞门而入的急切模样,与记忆中袁术当年闯入袁家祠堂的跋扈如出一辙——同样带着对兄长的轻视,同样裹挟着夺势的野心,两人的表现却在袁绍心底激起千层浪。这些年,袁谭每逢战事必冲锋在前,治下郡县,百姓皆赞其宽厚。如今仅凭一句揣测,就要舍弃亲生骨肉? 袁绍踉跄着扶住案几,袁术与他不和,他半生都在与嫡庶长幼之分抗争,此刻若因袁谭一时兵败便弃之不顾,岂不正中西凉下怀?他们要的不仅是钱粮,更是想看袁家重演嫡庶相残的闹剧! 第931章 北地已平 驰援武威 袁谭被俘的消息像阴霾笼罩邺城,面对西凉狮子大开口的和谈条件,袁绍在盛怒与权衡间反复拉扯。最终,这位河北霸主选择了暂时妥协,同意以甄家满门及家财作为条件,换回儿子与部将的性命。然而,妥协并不意味着示弱——他即刻传令,命张合、文丑率领十万精兵,星夜兼程赶往潼关驻扎。大军压境的态势,如同一把悬在西凉头顶的利剑,无声宣告着:袁绍虽咽下这口恶气,但河北霸主的威严不容践踏,若有丝毫差池,便是雷霆之怒。 与此同时,原本暗潮涌动的“封王”谋划,也在这场风波中悄然搁置。袁绍心中清楚,长子被俘的消息已传遍天下,此时若执意推进封王之事,难免落人口实。谋士们私下提及的野心蓝图,只能暂时收进箱底。邺城议事厅内,往日谈论称王称霸的豪言壮语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关于和谈细节、军事布防的谨慎商讨。所有人都明白,在袁谭平安归来之前,袁绍的全部心思,都将放在这场充满算计与博弈的“交易”之上。 长安城头,鎏金飞檐在风雪下泛着冷光。李儒倚着朱漆栏杆,指尖慢悠悠摩挲着骨制折扇,听着手下密探回报袁绍屯兵潼关的消息,突然仰头大笑,惊起檐下白鸽扑棱棱乱飞:\"十万大军?不过是袁绍虚张声势的幌子罢了。\"他转身望向关押袁谭的地牢方向,眼中闪过毒蛇吐信般的阴鸷,\"只要袁谭在我掌中,那老匹夫就只能乖乖听话。\" 腊月的长安,铅云低垂,细雪裹着冰碴砸在城墙青砖上。马腾身披玄色大氅,双手紧扣雉堞,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北方天际线。寒风卷着他灰白的胡须,铁甲下的身躯却纹丝不动,恍惚间仍是当年纵横西凉的悍将。李儒半倚在箭楼阴影里,骨扇无意识地敲打着掌心,每一下轻响都惊起檐角冻僵的麻雀。 自马超驰援北地郡,已有三十七日未得战报。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冷的天气都这两个人在城头的原因,议事厅每日都会铺陈新的舆图,朱砂标记的箭头在灵州一带反复描摹又擦去。 风雪愈发肆虐,马腾突然抬手挡住眯进雪粒的眼睛。远处地平线上,一点猩红刺破混沌——是军旗!李儒与魏延踏碎薄冰的脚步声同时响起。当满身霜雪的信使滚鞍下马,怀中染血的蜡封军报还带着体温,整个箭楼仿佛都凝固了呼吸。马腾颤抖着撕开火漆的刹那,李儒瞥见老将军眼角闪烁的,不知是雪水还是泪。 腊月的长安,风雪卷着铜铃的脆响掠过梁王府。当\"战报至!\"的高呼穿透重重朱门,正为马超缝制冬衣的蔡文姬惊得绣针刺破指尖,鲜血滴在未完工的箭袖上;校场中演武的武将们抛下兵器,铁甲相撞声叮叮当当连成一片;就连后厨掌勺的庖人都攥着油乎乎的围裙,挤在回廊角落里张望。 议事厅的铜炉烧得噼啪作响,马腾枯瘦的手指一把扯开残破的封皮,目光如电扫过羊皮卷。\"好!好!\"苍老的吼声突然炸响,震得梁间积灰簌簌而落,\"北地之危已解!\"他猛地将军报拍在舆图上,惊飞了标注敌军的黑曜石棋子,\"超儿斩了右谷蠡王阿古达,还宰了两名万户!生擒六个千夫长!夺回牛羊五万、战马三千!\" 话音未落,厅内已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马超的母亲扶着马云禄踉跄上前,眼眶通红地抓过军报;李儒折扇轻摇,眼中闪过算计的幽光;魏延兴奋地捶打着同僚肩膀,铁甲相撞声混着笑骂。马腾望着羊皮纸上力透纸背的字迹,苍老的面颊泛起红晕,突然仰头大笑:\"天佑西凉!传令下去,全城悬灯三日!\"风雪拍打着雕花窗棂,却掩不住满室的欢腾与暖意。 ———— 腊月的朔风如刀,割裂了西凉苍茫的天际线。马超立于点将台之上,玄色披风在狂雪中猎猎作响,手中令旗指向地图上两处猩红标记——张掖与武威,宛如两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徐庶听令!\"他掷出第一支令箭,寒铁坠地时溅起细碎冰碴,\"你与张辽、徐晃即刻率三万精兵驰援张掖!庞德孤军难支,务必要尽快与他合兵,肃清来犯之敌!\"徐庶单膝跪地接过令箭,身旁张辽按剑而立,目光如炬;徐晃握紧长斧,斧刃映出冷冽寒光。 话音未落,第二支令箭已破空而出:\"本将亲率五万铁骑直取武威!\"马超的声音裹挟着冰碴,震得台下将士热血沸腾,\"轲比能亲率鲜卑主力盘踞武威,烧杀掳掠无恶不作!那里是我西凉根基,更是万千百姓的家园!\"他猛地抽出佩剑,剑锋直指北方,\"此番定要将轲比能斩于马下,让鲜卑人知道,西凉的土地,不容践踏!\" 军令如山,马蹄声碎。三万大军如离弦之箭奔赴张掖,扬起的雪雾尚未消散,五万铁骑已卷起千堆雪浪,朝着武威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超银甲在风雪中闪耀,恍若一柄出鞘的寒剑,誓要劈开这凛冽寒冬,将侵略者彻底逐出西凉大地。 西北大地,狂风裹挟着砂砾与雪粒,将天地搅成一片混沌。马超的银甲上结满冰霜,长枪杆被冻得发脆,却依旧稳稳指向武威方向。五万铁骑踏碎冰河,马蹄扬起的雪雾在身后凝结成晶亮的雾凇,宛如一条蜿蜒的银龙劈开雪原。 \"将军!斥候回报,武威郡外发现鲜卑散兵!\"亲卫的呼喊被风撕碎。马超猛地勒住缰绳,胯下战马人立而起,前蹄刨起的雪块簌簌落下。他眯起眼睛望向地平线,那里隐约可见浓烟升腾——又是鲜卑人在劫掠村庄。 \"传我将令!\"马超的声音裹着冰霜,\"全军加速!见敌即战!\"战旗猎猎翻动,\"马\"字大旗在风雪中发出撕裂般的声响。武将们紧握兵器的手掌沁出汗珠,在严寒中蒸腾起白雾。他们见过太多被焚毁的村落,目睹过妇孺被掳走时绝望的哭喊,鲜卑骑兵弯刀上凝固的血痂,早已化作他们心头不灭的怒火。 校尉王虎扯开嗓子怒吼:\"杀光这些畜生!\"他的铁槊在风中划出寒光,身后骑兵齐声响应,喊杀声震得积雪从松枝上簌簌坠落。风雪愈急,却浇不灭将士们眼中的熊熊烈焰。对于这些在西凉土地上成长的汉子而言,每一次冲锋,都是在守护自己的家园;每一道伤口,都在铭刻异族的血债。而这一次,他们誓要将侵略者彻底逐出西凉! 朔风卷着血雾呼啸而过,马超率五万铁骑奔至青石谷时,远远望见山坳里浓烟蔽日,鲜卑骑兵的狼头战旗在火舌间若隐若现。正当他要挥军掩杀,却见一抹刺目的猩红从断壁残垣中骤然升起——那是武威百姓自织的赤色战旗,正被一位断臂的老者死死攥在手中,旗杆顶端还挑着半截染血的鲜卑弯刀。 \"将军快看!\"亲卫的惊呼里带着震颤。山谷间,手持农具的老弱妇孺与鲜卑骑兵绞杀成一团。白发老妪将梭镖狠狠扎进战马腹下,随即被铁蹄踏倒;少年挥舞着削尖的竹矛,生生刺入敌人咽喉,却被弯刀劈中头颅。他们身后,是用土坯与荆棘构筑的坞堡,墙上挂满了抵御外敌的陶罐与滚木,每一块砖石都浸透着经年累月的抗争。 马超的瞳孔猛地收缩。他记得五年前推行屯田制时,正是这群百姓在荒漠中开垦出万亩良田;记得每逢秋收,坞堡上空总会飘起新麦的香气。此刻这些熟悉的面孔,正用血肉之躯守护着这片用汗水浇灌的土地。\"擂鼓!\"他的怒吼撕裂风雪,\"西凉儿郎听令——随我踏平贼寇,护我家园!\" 五万铁骑如银龙出渊,马蹄碾碎满地霜雪。马超银枪翻飞,首当其冲扎进鲜卑阵中,所到之处血光迸溅。当百姓们望见那面熟悉的\"马\"字大旗时,嘶哑的呐喊穿透硝烟:\"骠骑将军来了!杀啊——!\"老者染血的手指指向敌阵,妇孺们拾起刀剑继续拼杀,与驰援的西凉军汇成一股汹涌的怒潮,誓要将侵略者彻底吞没在这片浸透忠义的土地上。 马蹄碾碎冻僵的尸骸,马超一枪挑飞最后一名鲜卑士卒,猩红的血珠溅落在银甲上,转瞬凝成冰晶。烟尘渐散处,幸存的百姓们拄着断裂的农具,望着那面猎猎作响的凉王大旗,熟悉的玄色镶边铠甲在风雪中泛着冷光,有人手中的陶碗\"当啷\"坠地,颤抖的手指指向骑兵阵列。 \"是凉王的军队!凉王来救咱们了!\"沙哑的哭喊冲破死寂。白发苍苍的老妪瘫坐在焦土上,怀中还护着襁褓里的幼童;满脸血污的少年攥着半截长矛,膝盖重重砸在冻土上。此起彼伏的啜泣声中,马超翻身下马,靴底碾碎满地箭镞,大步走向人群中央。 \"这位将军可是凉王派来剿灭异族的?\"断臂老人佝偻着身躯,染血的麻布胡乱缠着残肢,浑浊的眼睛里燃起希望的光。马超双手稳稳托住老人颤抖的手肘:\"老人家,我便是马超。\" 这话如巨石投入深潭,人群瞬间爆发出排山倒海的哭声。\"凉王啊!您终于回来了!\"有人扯开衣襟露出被马刀砍伤的胸膛,\"这些天杀的鲜卑人,抢粮、烧屋,连刚出生的娃娃都\"话未说完已泣不成声。老人颤巍巍转身,枯瘦的手臂用力挥舞:\"休要啼哭!凉王不远万里赶来,定能为咱们报仇!\"他粗糙的手掌紧紧攥住马超的手,浑浊的眼泪砸在交握的手背上,\"凉王,我们武威人没给您丢脸!屯田的粮一粒没留给畜生,坞堡守到最后一人!\" 马超望着眼前伤痕累累却依旧挺直脊梁的百姓,喉头猛然发紧。他解下披风披在老人肩头,铁甲下的胸膛剧烈起伏:\"乡亲们的血不会白流!今日起,我要鲜卑人血债血偿!\"身后五万铁骑齐声怒吼,声浪掀飞屋顶残雪,惊得远处山林的寒鸦四散奔逃。 第932章 战火武威 鲜卑军议 马超攥紧老人布满老茧的手,沉声道:“老人家,如今武威郡究竟是何境况?”话音未落,老人眼眶再次泛起泪光,枯枝般的手指颤抖着指向东南方:“凉王啊!武威城才是水深火热!鲜卑的大头领科比能亲率主力围城,投石机日夜轰城,城墙都塌了半丈!”他哽咽着用袖口抹泪,“马岱将军带着残部死战了七日七夜,城里的百姓连老弱妇孺都上城搬石头” 说到此处,老人突然剧烈咳嗽,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周边郡县早被劫掠一空,粮食、牛羊全被抢走,活人活人能逃的都往城里躲。”他扑通一声跪在雪地里,额头重重磕在马超脚边:“您可算回来了!只要凉王大旗一竖,鲜卑人定要胆寒!”周围百姓纷纷跪地,此起彼伏的哭喊声中,混着“救救武威城”的悲切哀求。 马超猛地勒紧缰绳,银甲在风雪中铮铮作响,一声暴喝震得众人耳膜发麻:\"姜叙!\" 人群中疾步闪出一员黑甲将领,抱拳沉声道:\"末将在!\" \"本将拨你一万精兵!拆成五队,每队两千人!\"马超的长枪横扫过苍茫雪原,\"即刻在武威周边游弋,见着零散鲜卑人,一个不留!\"他目光如电,扫过姜叙刚毅的面庞,\"务必截断敌军补给,扫清城外障碍!\" 姜叙单膝跪地,拳心重重砸在冻土上:\"末将定不辱命!\"话音未落,已翻身上马,凛冽的北风中,五万铁骑迅速分化出五支劲旅,扬起的雪雾宛如银龙裂空。 马超望着姜叙远去的背影,又转头看向武威城方向腾起的浓烟,攥紧缰绳嘶声下令:\"其余四万人随我驰援!今日定要将轲比能斩于马下!\"铁蹄轰鸣,如雷霆万钧碾碎霜雪,朝着危在旦夕的武威城疾驰而去。 ———— 武威城在鲜卑人的投石机下剧烈震颤,城头的夯土簌簌剥落,混着血泥砸在满地残尸上。马岱的锁子甲已染成暗红,手中狼牙棒上凝结的血痂随着挥舞簌簌掉落,他一脚踹开攀上城墙的鲜卑兵,嘶吼声穿透硝烟:\"滚下去!\"身旁杨秋的开山斧劈开盾牌,溅起的木屑与血珠糊住了眼睛;侯选手持双鞭左右横扫,鞭梢缠着半截短矛,每挥动一次都能带起一片血雾;程银则率领弩手,将淬毒的弩箭暴雨般射向敌阵。 城垛间,白发老妪抱着装满滚石的箩筐,颤巍巍砸向云梯;少年将浸透桐油的火把掷向攻城塔,火舌瞬间吞没了惨叫的鲜卑士卒。城中但凡能拿起兵器的妇孺都上城助战,妇人用剪刀刺喉,稚童搬起砖石,连瘸腿的铁匠都抡着烧红的铁锤,将试图登城的敌人砸成焦炭。 鲜卑大王轲比能在阵前暴跳如雷,弯刀砍断传令兵的脖颈:\"区区一座孤城,为何三日都攻不下?\"他望着城头层层叠叠的尸体与仍在拼死抵抗的军民,突然意识到西凉人绝非寻常对手——若不是鲜卑骑兵不善攻坚,若不是马岱拼死收拢残部构筑防线,这座浸染着武威军民鲜血的城池,恐怕早已陷落。而此刻,远方地平线上扬起的烟尘,正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牛皮大帐内牛油灯明灭不定,烤羊腿的焦香混着血腥气在空气中弥漫。右贤王慕容雪魄指尖绕着淬毒刀穗,率先打破沉默:\"大单于,此番南下已掳获十数万头牛羊、无数财宝,何苦在这坚城之下耗损兵力?草原才是我们的归宿,汉人城池即便攻下,也不过是烫手的山芋。\"他淡蓝色的眼瞳扫过舆图上标着\"武威\"的红点,语气轻蔑得如同在谈论腐肉。 \"荒谬!\"左贤王呼衍跋野的黑牦牛皮甲撞翻身旁铜炉,火星溅在兽皮地毯上,\"慕容雪魄,你是被汉人吓破了胆?大单于亲征,岂有铩羽而归之理?\"他腰间悬挂的汉人首级随着动作相撞,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 帐内气氛骤变。秃发沙的狼头战靴碾过炭灰,弯刀出鞘三寸,寒芒映出他右脸狰狞的刀疤:\"左贤王这是要压着右贤王?我们追随大单于,可不是来看人颐指气使的!\"乞伏云裹着熊皮大氅,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十二支雕翎箭在背后哗啦作响。 \"当啷!\"轲比能的金刀狠狠劈在青铜案几上,刀刃没入三寸,\"军议之时拔刀相向,你们眼里还有没有规矩?\"他布满伤疤的脸庞涨成紫色,腰间狼头金印在火光中泛着冷芒。大王子乌兰达一步跨出,弯刀已横在胸前,琥珀色的瞳孔里燃烧着毫不掩饰的杀意,皮靴下的汉人颅骨被碾得粉碎。 帐内顿时鸦雀无声,唯有北风卷着雪粒扑打帐幔的声响。 轲比能猛地掀翻案几,烤羊腿与青铜酒盏轰然坠地。他赤红着眼指向帐外风雪:“联合蹋顿、呼厨泉、迷当,集结羯氐诸部南下,是因为中原诸侯正咬得头破血流!”沙哑的吼声震得牛皮帐嗡嗡作响,“可你们看看草原!鲜卑八部三天两头火并,乌桓、东羌更是心怀鬼胎!当年檀石槐单于一统漠北的荣光,早被你们撕成碎片!” 他抓起案上断刀,刀刃划过自己布满伤疤的胸膛:“汉人一句‘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压得我们几代人抬不起头!如今他们内耗不断,正是天赐良机!”刀尖突然转向武威方向,“为什么死磕这座城?武威是西凉的狼居胥山!拿下它,就能折断马超的脊梁,让西凉人知道——”话音戛然而止,断刀狠狠劈入立柱,木屑纷飞中,他一字一顿:“草原的铁蹄,踏得碎任何坚城!” 乌兰达握紧弯刀踏前半步,琥珀色瞳孔燃着狂焰:“父亲说得对!与其在草原上为了几头牛羊自相残杀,不如把血洒在汉人的土地上!谁要当缩头乌龟,尽管滚回帐篷喝马奶!”帐内空气骤然凝固,秃发沙、乞伏云等人的弯刀虽未入鞘,却在这番话后微微颤抖——那是被点燃的野性与野心在血脉中奔涌。 慕容雪魄的银甲在摇曳的牛油灯下泛着冷光,他缓缓掀开披风,露出腰间那串用狄人孩童指骨串成的念珠,淡蓝色的瞳孔里映着帐外呼啸的风雪:“大单于,慕容部落的萨满曾预言,有个‘银甲踏雪的战神’会让草原血流成河——如今,他们的预言成真了。”他屈指弹动指骨念珠,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氐人数万精锐,连同老弱妇孺,被一夜屠,连牛羊都没留下一头。” 帐内一片死寂。轲比能握着断刀的指节骤然发白,乌兰达腰间的弯刀不自觉地发出轻鸣。慕容雪魄却似未察觉这令人窒息的气氛,继续说道:“羯人被彻里吉的西羌铁骑逼入峡谷,可笑,这寒冷的天气,在峡谷里又能生存多久?至于北地郡……”他突然轻笑一声,笑声里带着寒意,“阿古达和他的五万鲜卑勇士,只用了一个月,就被分割围歼在北地郡。右谷蠡王的狼头战旗,如今插在马超的帅帐前当旗杆。” “够了!”呼衍跋野的黑牦牛皮甲撞翻身后的铜鼎,“懦夫才会被传言吓破胆!五万精锐?不过是去探探虚实!”他腰间悬挂的汉人头骨制成的酒具随着动作相互碰撞,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马超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敌不过我们二十万铁骑!” 慕容雪魄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刀尖挑起一块烧焦的羊骨:“左贤王,你以为马超是靠蛮力取胜?他用屯田养出的西凉儿郎,比我们的骑兵更不怕死;他设的坞堡防线,让每一座村庄都变成我们的绞肉机。”他将羊骨狠狠掷向舆图上的“武威”二字,“现在,他带着数万生力军朝这里杀来,而我们还在这座坚城下消耗兵力——大单于,您觉得,这是明智之举吗?” 轲比能猛地攥紧案几边缘,指节在牛皮包裹的木头上压出深深凹陷,狼头金印在火光下泛着嗜血的暗红:“右贤王的意思,是让鲜卑铁骑夹着尾巴逃回草原?”他沙哑的嗓音里裹着冰碴,“那些被我们斩杀的汉人,那些被劫掠的城池,你以为大汉会就此善罢甘休?” 慕容雪魄却不慌不忙,银甲在摇曳的灯光下泛起冷芒,淡蓝色瞳孔扫过帐中躁动的将领:“大单于,我们此番南下已掳获十数万头牛羊、无数金帛。”他抬手轻挥,仿佛驱散无形的硝烟,“西凉铁骑的战力远超预想,马岱率残部死守武威,连妇孺都能上城杀敌——您当真要让鲜卑儿郎的血,白流在汉人城墙下?” 帐内瞬间炸开一片哗然。拓跋牙的弯刀擦着刀鞘发出刺耳声响,呼衍烈火裹着熊皮大氅低吼:“未战先怯,这是鲜卑人的耻辱!”呼衍跋野更是暴喝一声掀翻身旁铜炉,火星溅在慕容雪魄银甲上迸出细小的光痕。 “够了!”轲比能的金刀重重劈在舆图中央,刀刃将“武威”二字斩成两半,“慕容雪魄,你以为撤回草原就能高枕无忧?马超若不除,他日必成大患!” 轲比能的金刀缓缓收回腰间,目光在慕容雪魄身上停留片刻后,转向帐中众人:“右贤王所言虽有怯懦之嫌,却也非全无道理。”他的声音低沉如雷,震得帐内兽皮簌簌作响,“马超来势汹汹,若不阻其锋芒,我军腹背受敌!” “宇文大食!”轲比能猛地抬头,声如洪钟。 右大将宇文大食应声出列,背后十二支雕翎箭在火光中泛着幽蓝——那是淬了蛇毒的杀器。他单膝跪地,粗粝的手掌重重捶在胸口:“末将在!” “你即刻率领乞伏云、鬼发刀,点五万精锐骑兵!”轲比能的手指狠狠戳向舆图上马超援军行进的路线,“务必拦住西凉铁骑!记住,只可拖延,不可硬拼,为我攻破武威争取时间!” 乞伏云裹着熊皮大氅上前,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笑:“大单于放心!我这三千‘霜狼骑’,定让马超尝尝草原箭雨的滋味!”鬼发刀则阴沉着脸,腰间缠着的孩童胫骨手串随动作哗啦作响,默不作声地握紧了手中弯刀。 第933章 伏计尽破 力战殒命 黑羊峡的暮色被马蹄碾碎,马超轻拍胯下白马极光的脖颈,指腹摩挲着长枪上凝结的血痂。三日前马岱传来的求救信还藏在铁甲内袋,此刻却见前方谷口燃起数十堆篝火,鲜卑人的狼头战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宇文大食的五万骑兵早已枕戈待旦。 \"来得正好!\"马超瞳孔微缩,长枪猛地指向敌阵,\"张绣、牛金,各领五千人迂回两翼!其余将士随我正面突击!\" 战鼓如雷,西凉铁骑踏碎冻土,铁蹄声震得崖壁簌簌落石。宇文大食狞笑着扯开熊皮披风,十二支淬毒雕翎箭瞬间离弦,箭尾的狼毛在暮色中划出诡异的弧线。前排西凉战马悲鸣着轰然倒地,骑士被掀翻的瞬间便口吐黑血,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 \"鼠辈只会暗箭伤人!\"马超暴喝一声,摘下马鞍上的青铜盾牌。毒箭叮叮当当撞在盾面,火星四溅。白马极光扬蹄嘶鸣,驮着主人宛如银色流星般直插敌阵,身后八百亲卫组成锥形阵,长枪如林撕开鲜卑人的防线。 宇文大食瞳孔骤缩,抄起狼牙棒拍马迎上。两骑相撞的刹那,火星迸射。马超的虎头湛金枪与狼牙棒轰然相击,宇文大食只觉虎口发麻,几乎握不住兵器。未等他反应,马超枪尖突然变招,直取咽喉!千钧一发之际,宇文大食侧身翻滚下马,狼狈地躲过致命一击。 \"杀!\"乞伏云挥舞着开山斧从左侧杀出,鬼发刀的弯刀则贴着地面扫向白马极光的马腿。张绣怒吼着拍马赶来,手中长枪劈开人群,牛金的陌刀也呼啸着斩向鬼发刀。混战中,宇文大食趁机爬上另一匹战马,吹响牛角号。两侧山崖突然响起梆子声,无数滚木礌石倾泻而下,阻断了西凉军的退路。 马超勒马后退,望着被封锁的谷口冷笑。他抹去脸上飞溅的血沫,长枪指向宇文大食:\"你这点伎俩,还不够看!\"白马极光昂首嘶鸣,马蹄刨起冻土,随着主人调转方向,率领铁骑如潮水般退入暮色。 夜色如墨,白马极光的银鬃在风中扬起细碎冰晶。马超一枪挑飞鲜卑哨兵,钩索铁链坠入深谷的回响惊起寒鸦。张绣率死士攀着藤蔓突入崖顶,寒光闪过,三名巡逻的鲜卑兵喉间血如泉涌,尚未倒地便被抛落峭壁。 \"不好!汉军在后方!\"凄厉的示警撕破夜幕。宇文大食掀翻案几,将刚斟满的马奶酒泼在舆图上。鬼发刀的弯刀还未出鞘,牛金的陌刀已劈断他半片披风,刀锋贴着耳际削落几缕灰发。鲜卑营帐顿时炸开锅,无数黑影提着兵器冲出,却在慌乱中互相冲撞。 \"结阵!结阵!\"宇文大食的狼牙棒横扫,砸翻两名自相践踏的士卒。他抬头望见月光下那抹熟悉的银甲——马超单骑立于高坡,白马极光昂首嘶鸣,马蹄下的鲜卑军旗正冒着青烟。毒箭呼啸着射向汉军,却被马超挥动长枪舞出银芒,箭镞纷纷坠地。 \"宇文大食!今日便是你的死期!\"马超振臂一呼,身后西凉铁骑如潮水奔涌而下。乞伏云挥舞开山斧妄图阻拦,却被张绣的长枪缠住斧刃,两人缠斗间,牛金的陌刀斜劈而来,将乞伏云的熊皮大氅劈成两半。 宇文大食眼中闪过惧色,却仍咬牙迎敌。狼牙棒与虎头湛金枪相撞,火星溅入营帐引发大火。借着浓烟掩护,他突然调转马头,朝峡谷出口狂奔:\"后撤!往黑羊峡西隘口\"话音未落,一支淬毒箭矢擦着他耳畔飞过——马超前夜早命人截断了退路。 鲜卑阵营彻底崩溃,汉军喊杀声与鲜卑人的哭嚎响彻山谷。宇文大食望着四面合围的西凉铁骑,突然发出困兽般的嘶吼,挥舞狼牙棒左冲右突。马超冷笑一声,白马极光如离弦之箭追去,长枪直指那道狼狈的身影。 宇文大食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狼牙棒上的血渍混着冰碴,沉甸甸地压得手臂发麻。他猛拽缰绳,战马踉跄着跃过横七竖八的尸体,身后追兵的喊杀声如同催命符般紧追不舍。\"往西!朝张掖方向!\"他嘶吼着挥棒砸开拦路的溃兵,却瞥见牛金的陌刀劈开夜色,险些削掉他肩头的护肩。 鲜卑骑兵在山道上慌不择路,不时有人连人带马坠入悬崖。宇文大食突然勒住缰绳,望着前方断崖处燃烧的火把——马超的银甲在火光中泛着冷芒,白马极光的铁蹄正不耐烦地刨着冻土。\"该死!\"他猛地调转马头,却见张秀率轻骑从侧翼包抄而来,长枪如林封住退路。 千钧一发之际,鬼发刀突然从斜刺里杀出,弯刀缠住张秀的枪杆:\"大人快走!\"宇文大食咬碎钢牙,狠抽坐骑冲进左侧密林。箭矢擦着头皮飞过,他能清晰听见身后同伴的惨叫,却再不敢回头。直到黎明的曙光刺破云层,身后追兵的马蹄声终于消失,他才瘫倒在马背上,望着身边仅剩的千余残兵,喉间涌上腥甜——这一战,五万鲜卑精锐折损近半,他却成了轲比能帐前的丧家之犬。 休整大半天,收拢残兵,残阳如血,宇文大食瘫坐在断壁残垣上,望着满地狼藉的营地,狼牙棒上的血迹早已凝结成黑痂。鬼发刀单膝跪地,弯刀上还滴着血:“大人,如今我等虽损兵过半,但大单于麾下尚有精兵。若此刻折返,与大单于汇合,或可重整旗鼓!” 乞伏云裹着撕裂的熊皮大氅,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不错!马超铁骑虽悍,可我们背靠武威城,凭险而守,未必没有胜算!” 宇文大食突然暴起,一脚踹翻身旁的铜锅,煮沸的马奶酒泼洒在焦黑的土地上:“回去?带着这不到两万残兵回去?”他赤红着眼指向西方,“大单于给我们五日阻敌,如今才过一日,五万精锐便折损大半!”沙哑的笑声里带着绝望,“若此刻回去,大单于的军法饶得了我们?” 他猛地抽出腰间短刃,在掌心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滴落在鲜卑军旗残破的狼头图腾上:“鲜卑男儿的血,要么洒在战场上,要么溅在大单于的刑场上!与其回去领死,不如在此重整阵列!”宇文大食的目光扫过麾下将士苍白的脸,“马超纵有三头六臂,想踏过这里,也要踩着我们的尸体!明日日出,全军列阵!我倒要看看,他的西凉铁骑,能不能连破我们三道防线!” 鬼发刀与乞伏云对视一眼,终于握紧了刀柄。寒风掠过废墟,将宇文大食染血的战吼卷向远方,一场更惨烈的厮杀,正在血色残阳下悄然酝酿。 次日黎明,寒霜凝在宇文大食的狼牙棒上,折射出冷冽的光。两万鲜卑残兵列成三道盾阵,狼头战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却掩不住士卒眼底的惶恐。宇文大食勒马阵前,望着远处尘烟滚滚——马超的西凉铁骑果然如期而至,白马极光的银鬃在朝阳下宛如流动的光。 “来得好!”宇文大食暴喝一声,“今日便让你见识鲜卑铁骑的真本事!” 马超在阵前勒住缰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哦?不玩滚木礌石了,想跟我硬碰硬?”他摘下头盔,任由风吹动墨发,“张绣、牛金,让他们知道,什么叫西凉铁骑!” 战鼓如雷,西凉铁骑骤然加速。张绣一马当先,长枪舞出寒星点点,直扑鲜卑前排盾阵。胡车儿、胡赤儿率两翼骑兵如尖刀般切入,马蹄声震得地面发麻。宇文大食怒吼着挥动狼牙棒迎上,却见马超突然抬手—— “分击!” 令旗挥落的刹那,西凉铁骑如潮水般分裂,瞬间将鲜卑大阵切成数段。 宇文大食的狼牙棒裹挟着腥风砸向张绣面门,鲜卑大将鬃毛般的乱发下,双眼因充血泛着诡异的红光。张绣却不慌不忙,枣红马猛然人立而起,长枪如游龙般缠住狼牙棒的铁链,借着对方的冲势侧身翻转。两人坐骑交错的瞬间,宇文大食突然弃棒抽刀,寒光直取张绣腰腹! “雕虫小技!”张绣暴喝一声,枪尾横扫,“当啷”一声将弯刀磕飞。不等宇文大食反应,长枪已如毒蛇吐信,直刺咽喉。鲜卑大将后仰躲过,后背重重撞在马鞍上,却顺势抽出腰间短刃,划向张绣战马的前腿。白马吃痛嘶鸣,人立而起,将张绣甩向半空。 宇文大食趁机翻身上前,铁蹄扬起的冻土飞溅在张绣脸上。千钧一发之际,张绣在空中拧身借力,长枪狠狠刺入地面。借着反冲之力,他如离弦之箭腾空而起,枪尖划破宇文大食左肩的护肩,鲜血喷涌而出。鲜卑大将痛呼一声,反手抓向张绣脚踝,却被一枪挑断三根手指。 “受死!”张绣落地瞬间旋身横扫,长枪横扫过宇文大食膝弯。鲜卑大将轰然跪地,不等他起身,张绣已欺身上前,枪尖抵住他咽喉。宇文大食怒目圆睁,喉间发出困兽般的低吼,却在触及对方冰冷的眼神时,突然泄了气——那是见惯生死的冷酷。 “噗!”长枪没入咽喉,宇文大食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张绣一脚踹开尸体,血珠顺着枪尖滴落,在冻土上开出朵朵红梅。他抬头望向溃败的鲜卑军,枪杆挑起宇文大食的首级,高声喝道:“还有谁!”声浪如雷,震得残余鲜卑兵肝胆俱裂。 “大人!”乞伏云目眦欲裂,挥斧扑来,却被牛金一刀斩断手臂,惨叫着倒在血泊中。鬼发刀见状不妙,虚晃一刀便率残兵突围,西凉铁骑在身后穷追不舍,箭雨如蝗。 马超勒住白马极光,看着鲜卑军溃不成军的背影,长枪挑起宇文大食的首级,高声笑道:“传我将令,全速进军武威!让轲比能好好看看,阻挡西凉铁骑的下场!” 第934章 双雄对峙 锋芒初绽 鬼发刀的战马鬃毛结满冰碴,跌跌撞撞冲进轲比能的中军大帐时,溅起的泥水弄脏了羊皮地毯上的作战舆图。他扑通跪倒在地,弯刀“当啷”坠地,脸上的血污混着尘土,几乎看不清面容:“大……大单于!宇文大食将军……全军覆没了!” 帐内瞬间死寂。轲比能手中的酒碗“砰”地砸在青铜案几上,酒水混着碎陶片溅上狼头金印。乌兰达猛地按住弯刀,琥珀色的瞳孔几乎要喷出火来:“胡说!五万铁骑,还有宇文大食、乞伏云……你竟敢谎报军情!” “千真万确!”鬼发刀扯开染血的衣襟,露出胸口深可见骨的刀伤,“西凉铁骑中有个银甲将军,枪如游龙,宇文将军……宇文将军被他一枪穿喉!乞伏云大人也……也被陌刀劈成两段!”他声音哽咽,额头重重磕在地上,“末将拼死突围,这才……这才带回消息!” 轲比能踉跄着扶住立柱,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抓起案上的羊皮卷狠狠甩在地上:“五万大军!就算两个对一个,也不至于全军覆没!马超能有多少人马?他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儿!”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斥候跌跌撞撞冲进来:“报——马超率大军,已过青石峡,正向武威杀来!” 乌兰达的弯刀“铮”地出鞘半截,帐内其他将领也纷纷变色。轲比能盯着鬼发刀,喉结上下滚动:“你说……那个银甲将军,可是马超本人?” “不是!”鬼发刀浑身颤抖,“马超的白马踏过之处,我军如草芥般被碾碎……但是末将亲眼看见,宇文将军确是另一员将领所杀!” 牛皮帐内,牛油灯忽明忽暗,摇曳的光影将众人的身影扭曲地投在帐壁上。轲比能缓缓跌坐在主座,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原本坚毅的眼神此刻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攥住,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帐内静得能听见众人粗重的喘息声。 许久,轲比能才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看来这神威天将军果然名不虚传。”他的目光空洞地望着帐外,思绪仿佛飘到了远方,“昔日我只从迷当和呼厨泉口中得知马超的厉害,只以为他们在夸大其词,不过是为战败找托辞罢了。”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不想此人竟如此了得。” 他的拳头紧紧攥起,又缓缓松开:“宇文大食素乃我军中右大将,他的武艺诸位也是知道的。那可是能在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的猛将,竟然死了。马超手下的将领就有斩我大将之能,这……这如何是好?”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几近颤抖,满是不可置信与担忧。 这时,右贤王慕容雪魄急忙跨出一步,拱手进言:“大王,这西凉大军马上就要到了。如今局势危急,我们是不是不如就撤了?保存实力,日后再做打算。”他的眼神中满是忧虑,确实为鲜卑大军的安危担忧。 “你在说什么鬼话?”左贤王呼衍?野暴跳如雷,猛地拔出弯刀,寒光在帐内一闪而过,“你也听了兵士来报,他不过三四万人马。我等如今还有十五万鲜卑精锐在此,以五倍之众,还怕他不成?”他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瞪着慕容雪魄,“你又未战先怯,你们慕容部素来都是这种狡诈如狐,临战先跑,有好处先上。如此贪生怕死之辈,如何配称鲜卑勇士!” 慕容雪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正要反驳,却被轲比能抬手制止。大单于沉默不语,他没有出言制止左贤王的辱骂,因为右贤王多次劝撤的言论,已经如同瘟疫一般,在军中蔓延,极大地动摇了军心。此刻若不压制这种畏战情绪,还未等马超大军到来,鲜卑大军就已经不战自溃了。帐内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寒风拍打着帐幕,发出呜呜的声响,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哀鸣。 轲比能的指节在狼头金印上碾出青白,帐外朔风卷着细雪从缝隙钻入,将案头作战舆图的边角掀起又压下。他忽然扯松脖颈的皮裘系带,喉间滚动着发出冷笑:\"十五万对三万,就算马超是三头六臂的刑天,也该让他知道草原铁骑的厉害。\" 慕容雪魄正要再谏,却见大单于猛地起身,震得案几上的青铜酒盏倾倒,酒水顺着舆图上\"武威\"二字蜿蜒成血痕。\"传令下去!\"轲比能的声音裹着冰碴,\"暂缓攻城!明日辰时,全军列阵——\"他拔出腰间金刀,刀刃抵住自己喉结,\"我要让马超看看,鲜卑人的弯刀,比他汉人史书里的吹嘘更锋利!\" 呼衍跋野的黑牦牛皮甲撞翻身后兵器架,弯刀出鞘时带起的寒光映亮他狰狞的笑:\"早该如此!等斩了马超,我要把他的银甲熔了,给大单于打一副马嚼子!\"帐内众将轰然响应,唯有慕容雪魄望着舆图上被酒水晕开的墨迹,掌心的冷汗浸透了镶玉的刀柄。 腊月的寒风如刀,割裂马超银甲上凝结的冰霜。白马极光踏着冻土,四蹄翻飞间扬起细碎冰碴,却压不住远处传来的低沉号角。马超勒住缰绳,眯起眼睛望向天际线——数十里之外,鲜卑人的牛皮帐篷如蚁群般连绵铺开,狼头战旗在风雪中猎猎翻卷,似要将铅云都撕成碎片。 “主公,鲜卑主力在此扎营。”张綉策马靠近,长枪上尚未干涸的血迹已冻成暗紫色。他指着敌阵方向,“看营帐规模,恐有十万之众。” 马超伸手接住飘落的雪花,冰晶在掌心转瞬化作水珠。武威城城头妇孺皆披甲上城,足见情况危急。而此刻鲜卑人却摆出堂堂正正的决战阵势,显然是要将西凉援军拦在此处。 “传令下去,”马超的声音裹着寒气,“全军结锥形阵,今夜扎营不得卸甲。”他握紧虎头湛金枪,枪尖挑起几片雪花,“轲比能,既然你要战,那便战个痛快!” 寒风掠过雪原,将西凉军整肃的军令声卷向鲜卑大营。远处传来沉闷的羯鼓声,似是回应着这场即将到来的生死对决。而在更远处,武威城的烽火仍在飘摇,宛如悬在腊月夜空中的血色孤灯。 寒风卷着细雪掠过鲜卑大营,贺兰归的黑貂披风在帐前猎猎作响。他单膝跪地,青铜护腕上的狼头纹案沾着冰碴:“大单于!马超的西凉军已在十里外扎营,看旗号不过三万余人!”他猛地抽出弯刀,刀刃映出帐外摇曳的火把,“末将愿领五千铁骑夜袭,定能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轲比能转动着狼头金戒指,苍老的面庞隐在牛油灯的阴影里。良久,他将温热的马奶酒泼在炭盆上,腾起的白烟裹着焦香弥漫帐内:“贺兰归,你当我是被吓破胆的懦夫?”他的声音突然拔高,震得帐顶积雪簌簌而落,“十五万对三万,何须用这些下作手段!” 大单于拄着雕花铜杖起身,杖头镶嵌的红宝石在暗处泛着血光:“汉人最擅诱敌之计。你率轻骑贸然出击,若中了他们的埋伏——”他的目光扫过帐中诸将,“难道要让我拿鲜卑儿郎的命,去赌马超的疏忽?” 贺兰归攥紧弯刀的指节发白,却见轲比能缓缓抽出金刀,刀刃斜映着帐外西凉军的篝火:“传令下去,全军严守营寨,违令者斩!明日日出,我们就在雪原上,让马超见识草原铁骑的真正锋芒!” 夜色渐深,西凉军大营内,马超轻抚白马极光的鬃毛,望着远处鲜卑营寨的点点灯火冷笑。张綉抱臂而立,长枪在地上划出火星:“主公,鲜卑人今夜竟无动静。” “轲比能学乖了。”马超将酒囊抛给副将,酒水在寒夜中划出银线,“不过没关系——”他握紧腰间虎头湛金枪,枪穗上的狼尾毛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明日的决战,我自会让他知道,西凉铁骑的利爪,不是靠阴谋才能显露锋芒。” 雪原上,两军对峙的气息在寒风中凝结,只等黎明的号角,撕裂这短暂的平静。 腊月的朔风卷着沙砾扑打在战旗上,西凉铁骑的玄色狼旗与鲜卑人的苍狼战旗在天际线两端猎猎作响。马超身披玄银错甲,胯下白马极光昂首嘶鸣,踏碎覆着薄冰的冻土。他身后张綉、胡车儿、王芳、牛金等将领一字排开,长枪如林,刀锋映着铅云,寒意刺骨。 \"对面的可是鲜卑大单于轲比能?我乃西凉马超是也!\"少年将军的声音裹着霜雪,穿透两军间百丈空地。他摘下银盔,墨发被风吹起,面容冷毅如刀削,眉眼间却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 鲜卑军阵中,轲比能的青骢马踏着碎冰缓缓前行。这位草原霸主身披嵌金兽皮大氅,腰间九环金刀随着坐骑颠簸轻响。左右贤王慕容雪魄、呼衍跋野紧护两侧,身后万户长们的弯刀在阴云下泛着幽蓝寒光。 \"汉儿,你就是人们所谓的神威天将军?\"轲比能粗犷的笑声震得马鞍铜铃作响,他眯起布满血丝的双眼,打量着对面银甲如雪的青年,\"依我看,倒是比我鲜卑的美人还要俊俏!只可惜,这张脸若是去跳胡旋舞,可比握枪弄剑更合适!\"话音未落,鲜卑军阵爆发出哄笑,声浪如潮,惊起远处雪原上的寒鸦。 马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白马极光突然扬蹄长嘶,前蹄腾空三尺,铁蹄在半空划出凛冽弧线。\"老狗,你若只会逞口舌之快,\"青年将军的长枪突然指向轲比能咽喉,枪尖寒芒如电,\"不如回家抱着奶娃娃过家家!\"这一句嘲讽,让西凉军阵响起雷鸣般的喝彩,与鲜卑人的叫嚣声轰然相撞,在雪原上空炸开激烈的火药味。 第935章 枪破龟阵 铁骑扬威 寒风卷着沙砾抽打在两军阵列间,贺兰归的黑鬃马突然人立而起,扯动得他肩上熊皮披风猎猎作响。这位左大将将弯刀重重拍在镶金马鞍上,铜铃震出刺耳声响:“竖子汉狗!我乃鲜卑左大将贺兰归!是好汉便休逞口舌之快,有种出来与我决一死战!”声如炸雷,惊得鲜卑军阵中战鼓轰鸣,狼头旗摇晃如怒潮。 “你是什么腌臜东西!”牛金暴喝一声,胯下马匹踏碎冰碴疾驰而出。这位西凉猛将的陌刀在风中划出银弧,刀柄上的虎头吞口仿佛活物般龇牙咆哮,“也配在我家主公面前狂吠?今日便让你这草原鼠辈,尝尝西凉刀锋的滋味!”话音未落,两骑已如流星相撞,兵器交击的火花在灰蒙天幕下炸开,宛如提前点燃的战火。 贺兰归的弯刀裹挟着草原飓风般的气势,朝着牛金面门直劈而下,刀身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牛金却不闪不避,双臂青筋暴起,双手紧握陌刀,以泰山压顶之势迎着弯刀硬磕上去。“当啷!”火星四溅,巨大的冲击力震得两匹战马齐齐后退三步,贺兰归虎口发麻,弯刀险些脱手,而牛金的臂甲竟被震出蛛网般的裂纹。 “就这点本事?”牛金怒目圆睁,暴喝声惊飞了低空盘旋的寒鸦。他双腿一夹马腹,战马长嘶着向前猛冲,陌刀如黑龙出渊,横扫贺兰归腰腹。贺兰归旋身侧避,刀刃堪堪擦着他的皮甲掠过,削断几缕貂皮流苏。不等牛金收刀,贺兰归已反守为攻,弯刀划出诡异弧线,直取牛金咽喉。 牛金猛地后仰,几乎与马背平行,躲过这致命一击。未等贺兰归变招,他突然弃刀抓住对方弯刀刀背,虎口瞬间被割开鲜血直流。贺兰归大惊失色,想要抽刀却被牛金死死攥住。千钧一发之际,牛金腾出左手,握拳如锤,狠狠砸向贺兰归面门。“砰!”闷响传来,贺兰归的铜面甲应声凹陷,鼻血横流,整个人在马背上晃了晃。 牛金却在两马交错的瞬间弃了兵器,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扣住贺兰归的皮甲肩带。鲜卑大将反应极快,弯刀反手横斩,却被牛金低头躲过,顺势撞向对方胸口。 两骑轰然相撞,人仰马翻的瞬间,两人已在雪地上扭作一团。贺兰归仗着草原人彪悍的体魄,膝盖顶住牛金小腹,双手卡住他脖颈。牛金面涨得通红,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突然屈腿猛蹬,借着惯性翻身将贺兰归压在身下。两人在冻土上翻滚缠斗,拳头与咒骂声混杂着粗重喘息,溅起的雪粒裹着血丝四处飞溅。 贺兰归猛地咬住牛金手臂,腥甜的血味在口中炸开。牛金吃痛怒吼,却趁对方松口之际,一记头槌狠狠撞向贺兰归额角。鲜卑大将眼前金星直冒,恍惚间被牛金锁住肩膀,整个人被掀翻在地。未等他起身,牛金的铁膝已抵住他胸口,拳头如雨点般砸下。 腊月的朔风如刀,卷着沙砾与碎雪在两军阵前肆虐。当牛金将贺兰归死死压制在马下,铁拳如暴雨般砸落时,鲜卑军阵中突然响起两声暴喝。拓跋牙的青铜狼首槊划破寒风,呼延烈火的链锤嗡鸣着紧随其后,两骑如离弦之箭直扑战团。 胡赤儿、胡车儿兄弟早已严阵以待。兄长胡赤儿手中虎头湛金枪疾如闪电,精准挑开拓跋牙的重槊;弟弟胡车儿的钩镰枪刁钻地荡开呼延烈火的链锤,四人瞬间绞作一团。金属交击声混着战马嘶鸣,火星在灰蒙天幕下炸开,溅落在覆着薄冰的雪地上。 二十余回合间,胡氏兄弟配合得天衣无缝。胡赤儿一枪逼退拓跋牙,胡车儿钩镰枪突然变招,勾住呼延烈火的兵器猛地一扯。鲜卑将领身形不稳,战马也被带得踉跄。就在众人以为他必败时,拓跋牙却突然舍弃对手,调转马头直冲向贺兰归被压制之处,槊尖直指牛金后心。 \"小心!\"胡赤儿大喊一声,策马急追。牛金听得破空声骤起,猛地翻身挥刀格挡,火星迸溅中,贺兰归趁机挣脱束缚,狼狈滚向拓跋牙的战马。胡车儿钩镰枪疾刺,却被拓跋牙横槊扫开,巨大的冲击力震得他虎口发麻。胡赤儿赶到时,枪缨堪堪缠住对方马缰,却被拓跋牙反手甩出的狼牙流星锤逼退。 \"休走!\"牛金怒吼着要追,胡赤儿已横枪拦住:\"将军且慢!鲜卑人早有防备!\"他抬手指向鲜卑军阵,只见箭雨已如蝗群般压来,显然是为接应败将。胡车儿收起钩镰枪,冷笑道:\"这草原狼崽子倒是狡猾。\" 鲜卑军帐前的狼头纛旗剧烈摇晃,拓跋牙的尸首被抛回阵中时,激起半丈高的雪雾。呼衍?野猛地扯断腰间酒囊,浓稠的马奶酒泼在冻土上瞬间结冰。他铁塔般的身躯压得坐骑长嘶,镶满铜钉的皮靴狠狠踹开挡路的亲卫:“汉狗!莫要拿杂兵污我刀刃!我乃鲜卑左贤王呼衍?野,有胆来战!” 西凉军阵应声分开,张綉的白马踏着碎冰疾驰而出。银枪红缨在风中猎猎翻飞,映得他玄甲流光溢彩:“大将张綉在此!你这草原莽夫,且尝尝汉家枪术!”话音未落,两骑已轰然相撞。呼衍?野的开山斧挟着雷霆之势劈落,张綉侧身拧枪,枪尖如灵蛇般缠住斧刃,火星迸溅间,两人已缠斗在一起。 寒芒与斧影交织成网,三十余回合过去,双方攻势不减分毫。呼衍?野越战越勇,每一次挥斧都带起破空锐响,斧刃几乎要将空气劈开;张綉则枪走游龙,凭借精妙的枪术在斧影间隙穿梭,时而刺向对方要害,时而挑开致命攻击。鲜卑军阵中鼓声如雷,为呼衍?野助威,西凉铁骑的呐喊声也震得雪原颤动。 四十回合转瞬即逝,呼衍?野额角青筋暴起,突然变招,斧刃横扫如开山裂石;张綉双腿夹紧马腹,白马人立而起,躲过这一击的同时,长枪如闪电般直取呼衍?野咽喉。呼衍?野后仰避开,却被张綉抓住破绽,枪杆横扫,重重砸在他肩甲之上。呼衍?野闷哼一声,险些跌下战马,却在千钧一发之际稳住身形,反手一斧劈向张綉坐骑。张綉反应极快,纵身跃起,在空中借力翻身,稳稳落在呼衍?野身后的空地上,手中长直指其背心。 朔风卷着血沫掠过战场,呼衍?野的开山斧与张綉的银枪交击之声震耳欲聋。四十余回合下来,两人的坐骑都已口吐白沫,兵器上布满豁口。呼衍?野暴喝着将斧刃斜劈而下,张綉侧身避过,枪尖顺势挑向对方软肋,却被鲜卑猛将铁铸般的臂甲挡开,火星溅得两人面庞生疼。 轲比能攥的指节发白,望着阵中胶着的战况,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左贤王呼衍?野是鲜卑铁骑的主心骨,更是他制衡各部的利刃,绝不容有失!老单于猛地转头,向长子乌兰达投去森然一瞥。 乌兰达会意,腰间弯刀出鞘三寸,胯下马如离弦之箭冲向战团。乌兰达的弯刀裹挟着破空锐响劈来,与呼衍?野的开山斧形成钳形攻势。张綉银枪如游龙摆尾,左挑右拨间火星四溅,寒芒在风雪中织成密网。鲜卑双雄攻势如潮,呼衍?野力大势沉,每一击都震得他虎口发麻;乌兰达刁钻狠辣,刀锋专取要害,三人缠斗处雪浪翻涌,竟将方圆十丈的积雪都染成赤红。 十余回合转瞬即逝,张綉的玄甲已裂开数道口子,银枪缨穗浸透血水。呼衍?野瞅准破绽,斧刃直取面门,乌兰达的弯刀也同时刺向腰腹。千钧一发之际,张綉突然弃守中路,枪尖虚点呼衍?野咽喉。鲜卑左贤王本能后仰,张綉趁机猛地一扯缰绳,白马人立而起,铁蹄擦着乌兰达鼻尖掠过。 “想走?!”呼衍?野暴喝着抡斧横扫,却劈了个空。张綉早借马匹跃起之势倒翻而回,银枪在空中划出半轮血月,惊得追兵勒马止步。他稳稳落在西凉军阵前,长枪拄地撑起摇摇欲坠的身躯,血染的披风在朔风中猎猎作响,却仍昂首冷笑:“草原双鼠,也不过如此!” 雪原上残阳如血,将双方阵列染成赤红。轲比能摘下腰间狼头号角,浑厚的号声穿透凛冽寒风:“马超!你麾下勇将虽多,可敢与我军列阵相搏?”他身后鲜卑铁骑如黑云压境,五千精骑摆出环形龟甲阵,圆盾相接如铁壁,长枪如林从盾缝间探出,阵中更藏着数十架威力惊人的抛石机。 马超仰首大笑,玄银铠甲在暮色中泛起冷光:“好!就让你见识汉家铁骑的锋芒!”他将虎头湛金枪重重顿地,指向鲜卑大阵:“张綉听令!率五千铁骑破阵!” 张綉得令,白马嘶鸣着踏碎薄冰。西凉铁骑结成锥形阵,如银色利箭直刺鲜卑大阵。铁蹄声震得雪原颤抖,马蹄扬起的雪雾中,鲜卑阵中抛石机率先发动,巨石如流星般砸向冲锋的铁骑。张綉长枪疾挥,大喝:“散开!”骑兵们灵巧变阵,在巨石缝隙间穿梭,转瞬便冲到阵前。 鲜卑盾牌组成的铁壁巍然不动,长枪如毒蛇般刺出。张綉却不硬碰,率骑兵绕阵疾驰,手中长枪专刺盾牌衔接处。与此同时,马超挥动令旗,两翼弓弩手万箭齐发,压制鲜卑阵中远程火力。 “杀!”随着一声怒吼,张綉突然勒马转向,率领铁骑从阵脚薄弱处发起冲锋。西凉勇士们高举圆盾,硬扛着枪林弹雨突进,马槊横扫,瞬间撕开一道缺口。鲜卑阵脚大乱,张綉长枪连挑数名敌兵,高声喊道:“随我冲!”五千铁骑如洪流般涌入,将看似坚固的龟甲阵搅得支离破碎。 第936章 试探惊变 枭雄退锋 寒风中,轲比能望着被撕裂的龟甲阵,指节捏得狼头金杖咯咯作响。十五万大军如黑云压城,他猛地挥动手臂,牛角号声顿时撕裂长空:“全军突击!让汉狗知道草原铁骑的厉害!” 鲜卑骑兵如潮水般涌出,弯刀在暮色中泛着幽蓝的光,马蹄声震得雪原簌簌颤抖。马超银枪一挥,三万西凉铁骑结成雁形阵,如钢铁洪流般迎击。“杀!”少年将军的怒吼穿透战场,虎头湛金枪挑飞首名敌兵,鲜血溅在玄银铠甲上,转瞬凝成冰珠。 张綉率破阵铁骑从侧翼突袭,银枪连挑,所到之处鲜卑兵人仰马翻。呼衍?野挥舞开山斧冲来,却被马超横枪拦住。两员猛将交击,火星迸溅间,兵器相撞的巨响震得附近战马人立而起。 朔风裹着血腥气翻涌,西凉铁骑的玄色狼旗在鲜卑人的黑潮中猎猎飘摇。马超银枪连挑三名鲜卑勇士,枪缨浸透的血水甩出丈许,在雪地上绽开暗红冰花。他身后三万铁骑如银甲洪流,正面撞向鲜卑十五万大军的冲锋,铁蹄踏碎坚冰的轰鸣与兵器交击声震得人耳膜生疼。 \"分兵!\"张綉的白马在尸骸间腾跃,银枪划出致命弧线,将试图合围的鲜卑骑兵劈落马下。五千铁骑如游龙般切入敌阵侧腹,所到之处盾墙碎裂,惨叫声此起彼伏。但鲜卑人的圆盾方阵如潮水般涌来,填补着每一处缺口,更多的弯刀从四面八方劈落,西凉将士的嘶吼声渐渐被淹没在人海之中。 张綉的玄甲已被血污浸透,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袍泽,心中泛起钝痛。\"大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呀!\"他的呐喊被呼啸的北风撕碎,却见马超在乱军之中暴起神威——虎头湛金枪如闪电般刺穿秃发沙的肩甲,将这名鲜卑悍将高高挑起,又狠狠砸向呼衍?野的斧刃。火星迸溅间,马超荡开左右贤王的夹击,振臂高呼:\"西凉铁骑随我来!\" 银甲战神一马当先,身后三千精锐组成锥形阵,如破云利箭直插轲比能的中军大纛。鲜卑军阵顿时骚乱,盾墙被撞得支离破碎,马超枪尖所指之处,鲜血与断肢漫天飞溅。轲比能的手微微发颤,看着那道银色身影越来越近,终于暴喝:\"放箭!给我射穿他!\" 漫天箭雨呼啸而下时,马超突然察觉轲比能中军的铜铃阵鼓节奏骤变。鲜卑精锐如潮水般向大纛汇聚,盾墙与长枪组成的铁壁在暮色中泛着森冷寒光。马超虎目一凛,银枪突然改刺为扫,将逼近的三名鲜卑勇士同时击飞,高声喝道:“随我转向!” 西凉铁骑仿佛得到某种默契的指令,三万玄甲同时调转马头。原本如惊涛骇浪般的冲锋阵型骤然化作游龙,贴着鲜卑阵脚疾驰。马超一马当先,枪尖连点,将试图阻拦的敌兵挑落,铁蹄踏碎冰面的脆响混着断喝声,硬是在合围的黑潮中撕开一道缺口。 鲜卑军阵顿时大乱,呼衍?野挥舞开山斧追赶,却被张綉率部截住。“想走?没那么容易!”左贤王的怒吼被西凉铁骑的马蹄声淹没,只见马超的玄色狼旗在风雪中猎猎作响,三万铁骑如银色利箭穿透薄弱的侧翼,转眼间便消失在雪原的暮色之中。轲比能伫立原地,望着空荡荡的战场,眼中腾起阴鸷的火光。 夜幕笼罩战场,残火把鲜卑营帐照得忽明忽暗。右贤王慕容雪魄踩着满地冻僵的尸首走来,玄色披风沾满血霜,手中羊皮卷在寒风中簌簌作响:“大单于,今日折损勇士近两万,而西凉军……”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不过折损三千,战损竟达六比一。” 轲比能握着狼头金杖的手骤然收紧,杖首的狼牙在火光下泛着暗红。帐外传来伤兵的哀嚎,混着北风卷过残破的战旗,如泣如诉。“那马超当真如此难缠?”他声音低沉,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 慕容雪魄单膝跪地,目光灼灼:“大单于,西凉铁骑锐不可当,马超更是用兵如神。即便我军十倍于敌,恐也难讨得便宜。这般耗下去,徒增伤亡,于我鲜卑大业不利啊!” 营帐内陷入死寂,唯有铜炉中炭火噼啪作响。轲比能望着羊皮卷上触目惊心的数字,眼前又浮现出马超银枪挑飞秃发沙的矫健身影。良久,他重重叹了口气,金杖顿地:“传令下去,明日拔营。这仗……不打了。”帐外风雪骤起,吹散了将熄的残火,也吹淡了这场惨烈厮杀的余温。 左贤王呼衍?野青筋暴起,攥着染血的开山斧正要辩驳,却被慕容雪魄一声暴喝截断:“大王有令!明日拔营返回草原!”声浪如惊雷炸响营帐,震得悬挂的兽皮地图簌簌晃动。 众万户先是一愣,随即面面相觑。拓跋牙的继任者摩挲着新领的狼头令牌,眼底闪过一丝庆幸;几个鬓角染霜的老首领互递眼色,干裂的嘴角扯出笑意——这些日子攻打武威城,城墙下堆积的鲜卑尸首早已让他们胆寒,如今又遭马超重创,谁愿再拿命去填? “好!”不知谁率先喊出声,营帐内瞬间爆发出欢呼。酒囊被高高抛起,马奶酒洒在牛皮地毯上,混着血腥气蒸腾。有人击打起简陋的皮鼓,几个醉醺醺的勇士踩着节奏跳起战舞,铜铃与骨饰碰撞出刺耳声响。 轲比能望着这癫狂的景象,狼头金杖重重杵在地上,杖尖刺破的牛皮渗出血水般的暗红。他喉头滚动,最终将未出口的话咽回肚里——远处传来西凉军巡夜的号角,在寒风中回荡,像是对鲜卑人的嘲笑。 ———— 朔风卷着细雪拍打着牛皮帐,中军大帐内牛油烛火在冷风中明灭不定,将众人的影子扭曲地投射在毡墙上。马超双臂环胸立在沙盘前,玄银铠甲尚未卸去,肩甲处还凝结着斑驳血痂,折射出冷冽的光。当斥候浑身浴血、捧着染血竹简跪地禀报伤亡数字时,帐内陡然陷入死寂,唯有炭火噼啪爆裂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宇文大战役损兵五千,今次又折三千\"斥候话音未落,马超腰间虎头湛金枪已\"铿\"地出鞘半尺,枪尖重重砸在檀木案几上,沉闷的撞击声震得沙盘上的砂砾簌簌滑落,檀木表面瞬间裂开蛛网状的纹路。几名偏将下意识后退半步,却见主将喉结剧烈滚动,眼底翻涌着压抑的怒火与痛惜。 贾诩拄着竹杖缓步上前,苍白的指节抚过案上摊开的羊皮舆图。地图上,武威城与鲜卑营寨的标记间,密密麻麻画满猩红圈痕,如同溃烂的伤口。\"主公请看,\"他的声音带着沙哑,竹杖尖戳向鲜卑十五万大军的屯驻地,\"敌军摆出铁桶阵死守,我军若强行攻坚,不过是以血肉之躯撞向铜墙铁壁。\"杖尖又划过武威城图标,\"城池虽固,但若鲜卑倾力强攻\" 帐外突然传来伤兵凄厉的哀嚎,混着军医调配草药的苦涩气息涌入帐内。马超下意识望向营门方向,仿佛能穿透重重营帐,看见伤兵们裹着渗血的绷带,在寒风中痛苦挣扎的模样。沙盘上代表己方兵力的小旗孤零零插着,三万出头的数字旁,那六七千伤员的标识如同一把钝刀,反复剜着他的心口。而张掖方向的捷报石沉大海,徐晃、张辽与庞德的援军动向不明,宛如断线的风筝消失在广袤的雪原尽头。 \"先生所言极是。\"良久,马超深吸一口气,攥紧披风的指节泛白如霜。他猛地转身,玄色披风扫过沙盘,扬起一片尘雾,\"传令下去,全军收缩防线,加固营寨,严守各处关隘!\"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死死盯着悬挂的凉州舆图上鲜卑营帐的标记,一字一顿道:\"待张掖平定,三路合兵,定要让鲜卑人血债血偿!\" 帐外夜风呼啸,卷起漫天风雪,将辕门处的战旗吹得猎猎作响,似是在回应这蛰伏的复仇誓言。贾诩望着主将挺直的脊背,暗暗叹息,兵力上不占优势又能怎么办? 一连两日没有战事,张掖郡那里也没有消息传来,朔风裹挟着砂砾,如细针般刮擦着牛皮营帐。马超伫立在沙盘前,手中反复摩挲着斥候呈递的密报,羊皮纸上朱砂字迹在摇曳的烛光下泛着暗红,仿佛凝固的血迹——\"鲜卑大营无异常\"的字样,在连续两日的三十余份奏报上如出一辙。 \"报——最新斥候回营!\"亲卫的声音惊破帐内死寂。马超猛然转身,玄银铠甲的碰撞声混着炭火爆裂声,惊得执笔记录的参军指尖一颤。接过新送来的竹简,熟悉的墨痕依旧工整,连字迹倾斜的角度都与前几日分毫不差。 \"从辰时至戌时,每个时辰必有回报,\"他将竹简狠狠掷在舆图上,震得代表鲜卑营寨的小旗剧烈摇晃,\"十数万大军扎营,炊烟起落如刻漏般精准,巡逻兵换岗时间不差分毫\"话音未落,贾诩已拄着竹杖上前,苍老的指节抚过案上堆叠的密报,竹杖尖突然重重戳在地图上:\"主公,草原人最擅布疑阵。这般滴水不漏的''平静'',反倒比刀光剑影更危险。\" 帐外传来更夫梆子声,已是丑时三刻。马超凝视着沙盘上己方三万兵力的标识,在鲜卑大营的阴影下显得如此渺小脆弱。他突然扯下披风甩在案头,虎头湛金枪出鞘时龙吟乍起,寒芒映得帐内众人屏息:\"备马!点五千铁骑,随我夜探敌营!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第937章 故步疑兵 破左贤王 残月斜挂,寒星在铅云后若隐若现。马超率五千铁骑如鬼魅般贴近鲜卑营帐,马蹄裹着的牛皮浸透雪水,却掩不住他掌心渗出的冷汗。望远镜里,往日连绵数里的毡帐群如今稀稀落落,辕门前本该林立的鹿角拒马竟东倒西歪,几面褪色的狼头战旗在风中无力翻卷,连营火都透着股敷衍的暗红。 \"不对劲。\"他喉间溢出的低语被北风撕碎,玄银铠甲下的心跳却骤然加快。忽然,一声凄厉的狼嚎划破死寂,冻土深处传来沉闷的震颤,仿佛大地在苏醒。\"全军戒备!\"马超的虎头湛金枪猛地高举,枪缨上凝结的冰晶簌簌坠落。 刹那间,营寨四周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三万鲜卑精锐如潮水涌出,漆黑的铁甲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弯刀与圆盾碰撞出刺目火星。左贤王呼衍?野身披猩红披风,胯下踏雪乌骓咆哮着冲来,手中九环大刀带起的劲风,竟将沿途积雪卷成雪柱:\"汉狗!今日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马超银枪横扫,荡开刀锋的刹那,突然放声大笑:\"轲比能号称草原雄主,竟让你这莽夫在此?莫不是带着主力去偷袭武威城了?\"枪尖虚点对方面门,引得呼衍?野下意识后仰。\"不过是虚张声势!\"呼衍?野怒吼着回砍,刀风将马超鬓发削落几缕,\"大单于早率大军绕到你后方,此刻怕是已端了你的老巢!\" \"哦?\"马超侧身避过要害,枪杆突然横扫呼衍?野坐骑前腿。战马人立而起的瞬间,他冷笑道:\"既然主力已走,你这三万残兵守着空营作甚?难不成\"话音拖长,眼底闪过狡黠的光,\"是轲比能故意留你送死?\" 呼衍?野青筋暴起,大刀舞得密不透风:\"住口!大单于两日前便已撤军!等你反应过来,我们的铁骑早回到草原了!” \"中计了!\"马超望着呼衍?野营帐中早已熄灭的篝火,铠甲缝隙里渗出的血混着冷汗,在寒夜中蒸腾起白雾。方才激战时对方故意透露的撤军消息,此刻如警钟在耳畔回荡——轲比能竟用三万精锐做饵,生生骗得他错失追击良机! 左贤王与左大将贺兰归且战且退,弯刀划出的弧线渐渐虚浮。贺兰归血染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勒住缰绳急道:\"左贤王!已拖延两日,大单于必已远遁!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话音未落,两人突然同时虚晃兵器,战马猛地转向营寨西侧,铁蹄扬起的雪幕遮住了西凉军的视线。 \"休走!\"马超的怒吼震碎寒夜,五千铁骑如离弦之箭追出。玄银铠甲在月光下连成流动的星河,他却嫌马速太慢,狠狠扯下披风掷在雪地。\"马休!\"他头也不回地喝道,声线里裹着冰碴,\"速调全军!今日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轲比能的尾巴咬下来!\" 亲将马休握紧长枪,望着兄长远去的背影咬牙应命。此时鲜卑营寨中突然响起尖锐的牛角号,此起彼伏的号声里,马超率领先锋部队已冲入茫茫雪原。寒风呼啸中,他手中银枪直指天际,眼底燃烧的怒火比篝火更炽烈——这一次,他绝不让轲比能再从指缝间溜走。 寒夜的罡风裹挟着细雪,将马超染血的披风鼓成猎猎战旗。他伏在马颈上紧追不舍,玄银铠甲早已被汗水浸透,睫毛上凝着霜花,却仍死死盯着前方鲜卑军扬起的雪雾。这一路奔袭数十里,马蹄踏碎的冰碴混着血珠飞溅,仿佛在雪地上画出一道愤怒的轨迹。 张綉率援军疾驰时,月光正被地平线吞噬。望着前方越来越淡的马蹄印,他攥紧缰绳的手掌沁出血痕:\"快!\"身后三万西凉铁骑齐声应和,铁蹄声如闷雷滚过雪原。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乌梢岭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鲜卑军急促的号角声刺破云层——左贤王呼衍?野终于被逼入绝境,三万大军列阵岭下,弯刀与圆盾组成的银灰色人墙,在朝阳下泛着森冷的光。 \"来得好!\"马超的虎头湛金枪重重顿地,震得积雪簌簌坠落。五千铁骑结成锥形阵,如同一柄银枪直刺敌阵心脏。左贤王呼衍?野挥舞九环大刀,与左大将贺兰归、万户拓跋牙呈三角包抄。四骑相撞的刹那,火星迸溅间响起金属扭曲的悲鸣,马超以一敌三,银枪化作游龙,在刀光剑影中腾挪,枪缨扫过之处,血线飞溅如红梅绽放。 呼衍?野的九环大刀、贺兰归的锯齿狼牙棒,还有拓跋牙的三尖两刃刀,如毒蛇吐信般从三个方向袭来,带起的劲风割裂了周遭的空气。 马超却似早已洞悉一切,枪杆轻振,虎头湛金枪化作银龙腾空。\"当啷!\"火星四溅中,他侧身避开拓跋的雷霆劈砍,枪尾横扫,精准点在贺兰归的手腕。狼牙棒偏移半寸,堪堪擦着他的肩头掠过,带起的气浪掀飞几缕鬓发。未等拓跋牙的刀刃近身,马超突然弃守上盘,左腿如铁钳般夹住马腹,整个人倒悬在马侧。三尖两刃刀贴着他的胸甲划过,在精钢上留下狰狞刮痕。 \"好本事!\"呼衍?野怒吼着变招,刀锋如暴雨倾泻。马超却轻笑出声,银枪挽出七朵枪花,瞬间封住三人攻势。枪尖与刀刃相撞的脆响连绵不绝,仿佛急雨敲打战鼓。他时而如游鱼滑过刀锋间隙,时而如苍鹰直扑敌阵破绽,每一次格挡都暗含反击,每一次避让都暗藏杀机。当拓跋牙的刀刃再度刺来,马超突然弃枪抓刃,虎口震裂鲜血涌出,却顺势借力腾空,靴底重重踹在对方面门。 贺兰归趁机挥棒砸下,马超在空中拧身翻转,竟将拓跋牙当作盾牌。狼牙棒砸在拓跋牙背上的闷响混着惨叫,惊得贺兰归瞳孔骤缩。说时迟那时快,马超已抄起地上长枪,枪尖如灵蛇出洞,直取贺兰归咽喉。这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早将三人招式刻入骨髓,任对方攻势如何凌厉,他始终游刃有余,枪影所过之处,尽显西凉战神的从容与霸气。 乌梢岭的晨雾被鲜血染成猩红,马超的银枪在拓跋牙、贺兰归与左贤王的刀光中织就密不透风的银网。当鲜卑三将再度合围时,他突然旋身跃起,靴底重重踏在拓跋牙的刀背之上。借力腾空的刹那,虎头湛金枪如流星坠落,枪尖精准刺入对方咽喉,拓跋牙瞪大双眼,喉间发出嗬嗬气音,整个人被巨大的冲力钉在马背上,鲜血顺着枪杆蜿蜒而下,在雪地上绽开刺目红梅。 \"拿命来!\"贺兰归睚眦欲裂,锯齿狼牙棒裹挟着千钧之力横扫而至。马超侧身避过,枪尖擦着对方肋下掠过,却在即将得手时被左贤王的九环大刀拦住。火星迸溅间,三骑再度缠斗,刀光枪影搅碎晨光。 就在这生死胶着之际,山脚下突然传来震天动地的战吼。张綉的玄色狼旗刺破晨雾,三万西凉铁骑如银色洪流漫过山坡,铁蹄踏碎的冰碴混着喊杀声直冲云霄。\"大王!\"张綉的白马踏过拓跋牙的尸首,银枪直指左贤王,\"让末将为您分忧!\"话音未落,两人的兵器已轰然相撞,激起的气浪掀翻周遭鲜卑兵卒。 失去援手的贺兰归顿感压力倍增,狼牙棒的攻势愈发凌乱。马超眼中寒芒大盛,银枪突然化作万千虚影。左大将本能地举棒格挡,却见对方枪势骤变,枪尖如毒蛇吐信,精准刺入他颈侧动脉。贺兰归喉间血如泉涌,手中兵器\"当啷\"坠地,庞大的身躯摇晃两下,重重栽落马下。晨风中,马超屹立于尸骸之间,染血的枪缨随风翻卷,宛如不败战神。 晨雾渐散,乌梢岭的血色残阳下,左贤王呼衍?野望着贺兰归尚在抽搐的尸首,握刀的手止不住颤抖。两员心腹大将横尸当场,身旁鲜卑勇士如麦秆般成片倒下,西凉铁骑的喊杀声似要震碎耳膜。他眼角瞥见马超银枪滴血,正缓缓向自己逼近,玄银铠甲在阳光下泛着摄人心魄的冷光,宛如来自幽冥的索命修罗。 \"撤!\"呼衍?野突然暴喝,九环大刀虚晃出漫天刀影。他猛地调转马头,却听身后传来张綉森然冷笑:\"想逃?问过我的枪再说!\"银枪如灵蛇出洞,直取后心。呼衍?野仓促回防,兵器相撞的巨响震得虎口发麻,战马也踉跄半步。 奔逃间,呼衍?野回望马超屹立阵前的身影,胸中泛起阵阵寒意。方才以一敌三的从容,此刻单对单却成了催命符——他本就力竭,又满心惧意,每一招都失了章法。张綉的攻势却愈发凌厉,枪尖划破他的披风,在后背留下血痕。 \"还不束手就擒!\"张綉的怒吼震得他耳膜生疼。五六个回合交锋,呼衍?野的刀法早已凌乱不堪。当银枪再次刺来时,他本能地举刀格挡,却被张綉卸去力道,枪尖顺势挑开他的咽喉。呼衍?野喉间发出嗬嗬气音,双手捂住不断喷涌的鲜血,从马背上重重栽落,临死前,他恍惚看见马超踏过尸首走来,身后是飘扬的西凉玄色狼旗。 乌梢岭的风卷着残雪掠过尸骸,马超拄着滴血的长枪伫立原地,玄银铠甲在暮色中凝着暗红的霜。张綉指挥士兵捆缚俘虏、清点战利品的声响此起彼伏,却掩不住他眉间紧锁的阴云。直到副将捧着缴获的鲜卑虎符前来复命,他才似从沉思中惊醒。 \"大王,追不追?\"张綉策马近前,望着雪原上渐渐淡去的马蹄印。远处传来鲜卑俘虏的哀嚎,被寒风撕成碎片。 第938章 鲜卑雄主 铩羽而归 马超摩挲着枪杆上凝固的血痂,喉间溢出一声苦笑:\"两日时间,轲比能的轻骑早该过了阴山。此刻纵有千里良驹,也追不上那老狐狸的影子。\"他忽然转头望向堆积如山的鲜卑军械,瞳孔里映着摇曳的篝火,\"传令下去,停止追击。\" 张綉拱手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问出心底疑虑:\"那这些俘虏是否照旧就地斩首?\"以往西凉军对待敌俘,向来是铁血手段。 马超却抬手止住他的话,目光扫过队列中瑟瑟发抖的鲜卑兵卒,那些年轻面孔上还沾着同伴的血。\"押解回营。\"他嗓音低沉如铁,\"武威城被围困这么久,西凉被入侵的怒火,\"说到此处,他的银枪重重顿地,惊起几只盘旋的寒鸦,\"就让这些人,给城中百姓泄愤。\" 张綉猛然抬头,在兄长眼底看到从未有过的冷厉。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长,与满地狼藉的战旗、断刃交织成一片肃杀。远处传来铁链拖曳的声响,鲜卑俘虏们被驱赶着列队,他们不会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比死亡更漫长的噩梦——而这,正是马超要让轲比能看到的,西凉军复仇的代价。 阴山的朔风卷着雪沫子,抽在轲比能的貂裘上,发出呜呜的声响。他已经在山口的巨石上站了整整三天,青铜权杖的兽首被掌心的汗浸得发亮,目光一次次扫过通往西凉的雪原——那里本该有左贤王带着残余部众归来的身影,可除了呼啸的寒风,什么都没有。 “大单于,”慕容雪魄的狐裘领口堆着霜花,他正抬手将最后一卷羊皮地图塞进怀中,身后的慕容部骑士已将马缰勒得紧绷,“左贤王的狼旗三天没出现在天际线了。马超的银枪能挑开我们最坚固的甲胄,那三万人马是他从西凉子弟里炼出来的血勇,左贤王……回不来了。” 他的声音裹在风里,带着北地男儿特有的粗粝,却让轲比能攥紧了权杖。左贤王不仅是他的臂膀,更是追随他二十年的同族兄弟,是鲜卑王庭里最铁的支持者。还有左右谷蠡王,那两个能在马背上开三石弓的猛将,如今连他们的战马嘶鸣都消失在了西凉方向。 “再等半日。”轲比能的声音被风吹得发颤,他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峦,那里曾是他计划中踏平西凉的。这次南下,他们抢了牛羊,夺了粮草,可没能拿下武威城,没能让马超屈膝——说到底,是输了。 慕容雪魄却摇了摇头,腰间的铜佩在风雪里撞出沉响:“再等,马超的追兵就会踩着我们的脚印追上来。慕容部的儿郎们已经冻毙了十七个,粮草也只够支撑到漠北。大单于,我们不能为了一个注定回不来的人,把整个慕容部都赔进去。” 轲比能猛地转头,才发现这位慕容部首领的部众虽有折损,却远没到伤筋动骨的地步。左贤王的精锐几乎拼光了,左右谷蠡王的部曲更是连旗帜都折在了西凉,而慕容雪魄的人马却队列齐整,连他坐骑的鬃毛都打理得一丝不苟,此刻正不耐烦地刨着蹄子。 他忽然明白,慕容雪魄不是在劝他,是在逼他。左贤王一死,谷蠡王无踪,鲜卑王庭里能与慕容部分庭抗礼的势力已折损大半。他要带着自己的人完好无损地回到漠北,而自己这个大单于,只能带着残部和满心不甘,狼狈撤退。 “呵……”轲比能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喉间像是卡着冰碴,“你要走,便走。” 慕容雪魄不再多言,翻身上马时玄色披风扫过雪地,留下一道利落的弧线:“慕容部子弟,拔营!回漠北!” 马蹄碾过积雪的咯吱声渐渐远去,轲比能望着慕容雪魄的背影,忽然觉得这风雪比往年更冷。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那只曾握过无数战利品的手,此刻竟有些发颤。远处的天际线上,隐约有黑点在移动,不是左贤王的狼旗,倒像是寒鸦——那些总在战场上空盘旋的食腐鸟。 他终于转身,对着残余的部众沉声道:“撤兵。” 寒风卷走了他的话音,也卷走了鲜卑王庭最后的锐气。轲比能知道,这次撤退不是结束。马超会让左贤王的结局传遍草原,会让那些俘虏在武威城受尽折磨的消息像风一样刮到漠北——那是西凉的复仇,也是给他的耳光。 而更让他心头发寒的是,身后慕容雪魄的马蹄声越来越远,却像重锤一样,敲打着他摇摇欲坠的王权。这场没能打赢的战争,终究在鲜卑的土地上,埋下了更深的裂痕。 轲比能正望着慕容部远去的方向出神,耳畔忽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长子阿古达翻身下马,玄色皮甲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他望着父亲鬓边骤添的霜白,沉声道:“父亲,慕容雪魄此举太过急切,倒像是早算准了左贤王回不来一般,这其中……怕是有蹊跷。” 轲比能缓缓转过身,寒风掀起他的貂裘,露出眼底深深的疲惫。这一战像是抽干了他全身的力气,不过数日,眼角的皱纹竟深了许多,仿佛一夕间老了十岁。他抬手按在阿古达的肩上,掌心的粗糙磨过儿子年轻的铠甲:“阿古达,我亲爱的儿子,你记住——草原上没有永远的王,更没有牢不可破的联盟。” 他望着远处被风雪模糊的地平线,声音里带着彻骨的寒意:“这也是我们鲜卑人,为什么总在汉人边境打转,却永远成不了他们那样的气候。汉人有家园,有家国,他们的刀是为了守护一块土地;而我们只有部落,只有各自的算计,刀光里永远藏着自己的小九九。” 阿古达攥紧了腰间的弯刀,听父亲继续说道:“三十万大军从草原出发时,何等声势?如今呢?连慕容部加起来,剩下不到十万人。慕容雪魄手里握着五万骑兵,早已能与我们分庭抗礼。他在草原上的根基或许还浅,可你别忘了——左右谷蠡王、左贤王都折在了西凉,连带着那些能征善战的大将,一个都没回来。” 轲比能的青铜权杖重重顿在雪地里,溅起一片冰碴:“这是对鲜卑王权最致命的一击。回到草原后,第一桩事便是防着慕容雪魄。新的左贤王、谷蠡王还没推选出来,他若趁机吞并那些群龙无首的部落,我们怕是免不了要先与他刀兵相向。” “此次虽说是全身而退,实则败得彻底。”他望着阴沉的天空,声音里满是无力,“当年檀石槐之后,鲜卑四分五裂了多少年?好不容易才再聚起这股势力,经此一役……怕是又要回到各自为战的老路了。” 阿古达眉头紧锁,望着父亲疲惫却依旧锐利的眼睛,不解地追问:“父亲,既然如此,我们当初为何非要入侵大汉?您刚一统鲜卑时,咱们部落丰衣足食,草原上最好的水草都由我们支配,何必去碰这钉子,落得如今损兵折将的下场?” “糊涂!”轲比能气得扬起青铜权杖,轻轻敲在阿古达的头盔上,杖首的兽牙硌得人发疼,“为父对你寄予厚望,你竟连这层道理都看不透!” 他深吸一口气,指着南方被风雪笼罩的地平线:“汉人四分五裂,诸侯争霸,可我们大鲜卑就真的固若金汤了?你且看看身边——哪个部落的首领不是揣着狼子野心?为父能坐上这大单于的宝座,靠的是左贤王倾力支持,可你以为其他部落会甘心臣服?” 寒风卷着雪沫子打在两人脸上,轲比能的声音陡然拔高:“草原上的部落,每日都在互相征伐。若不把这股子内斗的戾气引向外面,用汉人的土地和财货安抚各部,不出三年,部落间的血仇就会烧起来!到时候你杀我、我吞你,大鲜卑的王座迟早要塌!” 他缓了缓语气,杖尖在雪地里划出深深的沟壑:“此次虽败,可草原上如今群龙无首,无非一个慕容雪魄跳得欢。为父能一统鲜卑一次,就能再压服一次叛乱,他还没那个胆子轻举妄动。” 最后,他按住阿古达的肩膀,目光如鹰隼般锐利:“记住,草原的法则从来都是弱肉强食。我们是头狼,若不能带着狼群找到新的草场,等部落困于饥寒,只会先自相残杀。只有时刻磨利爪牙,向外扩张,这头鲜卑巨狼才能活下去——这便是我为何要挥师南下的道理。” 阿古达望着父亲佝偻的背影,忽然明白那骤然添上的白发里,藏着多少对鲜卑未来的忧虑。风雪掠过两人之间,将轲比能的叹息撕成碎片,散在茫茫雪原上——那是一个王者对即将分崩离析的王权,最无奈的悲鸣。 马超的银枪斜倚在肩头,枪尖凝结的冰碴随着马蹄颠簸簌簌坠落。身后铁链拖曳的声响在雪原上格外刺耳,数千鲜卑俘虏被绳索串成绵长的队伍,冻裂的嘴唇里溢出绝望的呜咽——他们不知道,前方那座被战火熏黑了城墙的城池,正等着用他们的痛苦来舔舐伤痕。 武威城外的雪地上,早已站满了迎接的人群。马岱身披染血的甲胄,左臂缠着渗血的绷带,见到马超的身影便大步迎上来,抱拳时铁护手重重相撞:“兄长!”他声音沙哑,眼底是连日死守的疲惫,却难掩重逢的激动。 成宫英拄着拐杖站在马岱身侧,花白的胡须上凝着霜,身后跟着栆祉等文臣,他们的官袍都带着硝烟味,却依旧挺直了脊梁。而更让马超心头一沉的,是他们身后环伺的人群——大多是头发斑白的老者、面黄肌瘦的妇人,还有些半大的孩子,手里攥着断矛、石块,或是锈迹斑斑的菜刀。那些本该在战场上冲锋的青壮,此刻要么躺在城内的伤兵营,要么已化作城墙下的忠魂。 第939章 西凉既定 疮痍满目 “恭迎大王回城!”人群中响起参差不齐的呼喊,声音里却听不出多少喜悦,只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沉重。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望着俘虏队伍,忽然发出压抑的哭嚎,那哭声像一根针,刺破了迎接仪式的庄重,引得更多人红了眼眶——他们的丈夫、儿子、兄弟,或许就倒在这些鲜卑人的刀下。 马超翻身下马,雪水立刻浸透了靴底。他刚向前走了几步,人群中忽然响起一阵窸窣的响动,先是最前排的几个老者颤巍巍跪倒在地,紧接着像是被风吹过的麦浪,满城百姓接二连三地扑通跪倒,积雪被压得咯吱作响。“大王回来了!”“恭迎大王!”“大王征战辛苦!”此起彼伏的声音里带着哽咽,没有人抱怨他归来太迟,每个人都清楚,若不是马超在外牵制鲜卑主力,武威城早已沦为炼狱。 马超快步上前,伸手去扶最前面的老丈,指尖触到对方冻得发紫的手,喉头猛地一紧。他望着满地跪倒的身影,有拄着拐杖的老人,有抱着幼儿的妇人,还有脸上带伤的少年,这些前几日还在城头用石块、木棍抵抗强敌的百姓,此刻正用最虔诚的姿态迎接他。眼眶骤然发热,一行滚烫的泪砸在雪地里,瞬间晕开一小片深色。“父老乡亲们,”他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沙哑,“是我回来晚了,让大家受苦了。” “大王说的哪里话!”一个断了胳膊的汉子挣扎着抬头,脸上冻裂的伤口渗着血,“若不是大王在外厮杀,鲜卑人早就踏平武威了!我们这点苦算什么?”旁边的妇人也跟着点头,怀里的孩子被冻得缩成一团,却还是睁着乌溜溜的眼睛望着马超:“娘说,是大王的银枪吓跑了坏人。” 此起彼伏的应和声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真心实意的拥戴。马超望着这些伤痕累累却依旧挺直脊梁的百姓,忽然觉得心中的沉重又添了几分——他们越是体谅,他便越难释怀。 马岱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人群,声音低了几分:“兄长,城中粮草只够支撑半月,青壮折损过半……但守住了,武威城还在。” 马超抬手按在马岱肩上,指尖触到他甲胄下的绷带,忽然转身看向那些鲜卑俘虏。夕阳正落在城楼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银枪在他手中缓缓抬起,枪尖直指俘虏队列:“带进去。”他的声音不高,却让在场所有人都听清了,“让武威的百姓看看——犯我西凉者,虽远必诛。” 铁链声再次响起,俘虏们被驱赶着向城门挪动。人群中的哭嚎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凝滞的沉默,无数双眼睛死死盯着那些鲜卑人,像是在看一群移动的血债。马超望着这一切,忽然觉得肩头的银枪重逾千斤——这场胜利的荣光之下,是满城百姓用血泪铺就的底色。 在众人殷切的目光里,马超翻身上马,银枪在夕阳下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他勒住缰绳,望着满地跪伏的身影,声音透过寒风传遍四野:“诸位父老乡亲,马超回来了。但这场仗,还远远没打完——他们敢踏破西凉的土地,我便要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且等着,我必给武威百姓一个交代!” 话音刚落,人群中再次响起山呼般的应和,无数人叩首于雪地里:“大王心里装着我们!”“请大王保重身体!”苍老的、稚嫩的、带着伤痛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在城门前凝成一股滚烫的暖流。 马超抬手示意众人起身,语气放缓了几分:“西凉的兵祸暂且平息了。眼下已近年底,诸位若缺粮草,我已传令陇西、天水诸郡调粮支援,敦煌那边的物资也在路上。”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衣衫褴褛的百姓,“生活上有任何难处,尽管找上官禀报,莫要自己硬扛。” 最后,他望着城头那面饱经战火却依旧挺立的“马”字大旗,朗声道:“今年,我马超就在武威过年。陪着大家伙儿,把这日子重新过起来。” 人群中爆发出压抑许久的欢呼,有人抹着眼泪笑了,有人互相搀扶着起身,连寒风似乎都柔和了几分。马超一夹马腹,银枪前指:“进城!” 马蹄声踏碎了城门前的寂静,也踏开了武威城劫后余生的新篇。百姓们望着他策马入城的背影,知道这位银枪战神不仅带来了复仇的希望,更带来了一个安稳过年的承诺——而这,正是他们在战火中最渴望的东西。 武威城的雪化了又冻,三天时光在城头巡逻的脚步声里缓缓淌过。这三日里,马超一面安抚百姓,一面清点军械,目光却总不由自主望向张掖方向——张辽、庞德、徐晃三将追击左谷蠡王,迟迟未归,纵是他素来沉稳,心头也难免悬着一块石头。 第四日清晨,城楼上的哨兵忽然扯着嗓子高喊:“有兵马靠近!是我们的旗号!” 马超正在府中与陈宫英商议粮草调度,闻言猛地起身,玄色披风扫过案几,带落几片竹简。“快,备马!”他话音未落,已大步流星冲出府门。 刚至城门下,便见一名斥候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启禀大王!张辽、庞德、徐晃三位将军率领铁骑归来,距城已不足十里!看旗号,是从张掖郡方向撤回的!” “好!”马超紧绷的下颌线终于柔和了几分,抬手道,“开城门,随我出迎!” 吊桥缓缓放下,马超策马出城,身后跟着马岱与数十亲卫。寒风卷着枯草掠过旷野,远远望见地平线上扬起的烟尘中,玄色战旗正冲破晨雾——“张”“庞”“徐”三字在风中舒展,正是他盼了三日的身影。 三万铁骑越奔越近,张辽、庞德、徐晃并辔在前,铠甲上的血痂结了又冻,却掩不住眼底的锐光。三人望见城门下那抹银枪挺立的身影,勒马的动作都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待奔至近前,齐齐翻身下马,重重跪倒在冻土上:“末将等,参见大王!” 马超翻身下马,先扶起张辽与徐晃,掌心拍在两人肩上,触到甲胄下的伤痕,沉声道:“文远、公明,辛苦了。” 两人刚起身,目光便落在仍跪着的庞德身上。众将皆知,此次抵御左谷蠡王,庞德部是主力,想来折损不小,此刻见大王未先扶他,心头都暗捏一把汗。 却见马超走到庞德面前,这位素来铁骨铮铮的汉子,此刻额头抵着地面,肩头微微耸动。马超俯身,亲自将他拉起,不等他开口,已一把将他拥入怀中:“令明,你我兄弟,险些就见不到了。” 庞德猛地抬头,虎目里瞬间蓄满泪水,攥着马超衣袖的手青筋暴起:“大王……” “我在外凶险,你在西凉守城,何尝不是如履薄冰?”马超在他耳边低声道,“鲜卑三十万大军压境,若不是你死死扛住,西凉一旦破了,我就算活着回来,又有何面目面对满城百姓?” 这句话刚落,庞德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噗通”一声再次跪倒,竟死死抱住了马超的腿:“末将无能,没能护住所有城池……” 周围的将领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不是追责,是疼惜。谁都清楚,庞德虽未随马超远征,却在最危急的时刻为西凉守住了根基,这份功劳,早已刻进了马超心里。所谓“帐下第一将”,从不是看谁斩将最多,而是看谁能在风雨飘摇时,为大王撑起一片天。 马超弯腰扶起庞德,用袖角拭去他脸上的泪:“起来,都是自家兄弟。回来就好。” 晨光照在三人身上,将铠甲染成一片金红。远处的铁骑列成整齐的方阵,铠甲相撞的脆响与寒风交织,像是在为这场迟来的重逢,奏响最雄浑的乐章。 大军在武威城休整了五日,各营伤亡清点的文书终于汇总到马超案前。陈宫英捧着竹简的手微微发颤,展开时,墨迹仿佛都浸着血色。 “大王,”他声音低沉,“此次您率十万大军回援,途中征调天水、陇西兵马,共计十四万余众。如今清点下来,能战之士仅余七万出头。” 马超指尖划过竹简上的数字,指腹的薄茧磨过“七万”二字。十四万到七万,近乎折损半数,这组数字背后,是无数西凉子弟的尸骨——他闭上眼,仿佛还能听见战场上的金戈交击,看见银枪挑落的敌酋与倒在身边的袍泽。 “战果呢?”他哑声问道。 陈宫英翻动竹简,语气添了几分凝重的锐光:“氐人部落已被荡平,鸡犬不留;北地郡一战,右谷蠡王部五万精锐尽灭;张掖郡击溃左谷蠡王部六万;武威城外全歼右大将所部五万;与轲比能对阵斩两万,最后追击左贤王,其三万兵马无一生还。” 他顿了顿,报出总数:“鲜卑此次倾巢而出三十万,经此一役,折损已超二十万。” 帐内一片死寂。二十万对七万,看似是大胜,可马超清楚,这胜利的代价有多沉重。他抬手按住眉心,沉声道:“守城的百姓与青壮呢?还有那些殉国的将领……” 陈宫英的声音更低了:“武威、张掖诸郡守城时,百姓与青壮战死约八万,各级将官折损逾百。” 七万精锐,八万百姓,加起来十五万亡魂。马超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这场仗,鲜卑人固然伤了元气,西凉却也流干了血。他想起城头上那些老弱妇孺的脸,想起铁链拖曳的鲜卑俘虏——所谓复仇,从来都是以血换血,以命抵命。 “把阵亡将士的名册抄录三份,一份送往长安,一份交其家眷,一份由我亲自保管。”马超站起身,银枪在案边轻轻一顿,“伤者妥善医治,阵亡者的家眷,由官府按月发放粮米,孤要让他们知道,西凉不会忘了为这片土地战死的人。” 成公英躬身应下,望着马超挺拔却略显萧索的背影,忽然明白——这场胜利的勋章上,永远沾着洗不净的血。而马超要扛着这份沉重,继续走下去。 第940章 年关将至 战事渐平 年关一天天近了,武威城里已悄悄飘起几缕腊肉的香气,守城的兵卒换岗时也会多聊几句年货,连寒风里都掺了几分盼着团圆的暖意。就在这新旧交替的当口,各方军报也随着往来信使的马蹄声,陆续传到了马超案前。 最先来的是东羌的捷报。庞柔以护羌中郎将之职,早早就联络了俄何、烧戈、烧当三部羌人,合力将入侵东羌的迷当部打了个落花流水。只是那迷当跑得飞快,战败后一路向南窜入并州,竟投了在那里作乱的呼厨泉,两股势力凑在一处,倒成了并州新的祸患。信里还说,俄何、烧戈等部的首领听闻马超在武威大胜鲜卑,正赶着收拾行装,说要亲自来武威朝见——西凉铁骑的厉害经此一役,早成了各族部落眼里的靠山,能得马超一句照拂,便是他们来年安稳的底气。 又过两日,并州徐荣的军报也到了。信上字迹带着几分仓促,想来是刚打完仗便提笔写就的:他已在并州与匈奴呼厨泉正面对上,一场恶战下来,双方各有死伤,虽没占到绝对上风,却让惶惶不可终日的并州百姓挺直了腰杆。如今乡野间的壮丁正自发结队,拿锄头的、提菜刀的,甚至还有扛着断矛的,都要跟着官府与匈奴拼一拼。更让人记挂的是信末那句:乱军之中,有个叫做牵招的校尉,硬是凭着一股子不要命的狠劲,聚拢了两三万兵马。这些人多是失地的农夫、丧亲的猎户,还有打散的边军,衣裳虽破,手里的家伙虽旧,眼里的火却烧得旺,成了匈奴铁蹄下,并州大地一点不肯灭的光。 军报中,徐荣还特意提了公孙瓒——原来他们早已与公孙瓒联手,合力将河东郡的匈奴势力彻底荡平。如今河东郡已安定下来,成了公孙瓒暂时落脚的根据地,总算让他有了块稳固的立足之地。 信里说,他正忙着与那位名叫牵招的小将接洽,想看看能否将这支在绝境中崛起的力量拉拢过来。同时,并州那边已竖起招兵大旗,打算一边招募兵马加紧操练,一边对匈奴采取稳扎稳打的策略,步步为营推进战事。 末了,徐荣还提了一句,眼下并州军需吃紧,已向天水郡、陇西郡商借粮草,盼着西凉这边能从中协调。 马超看完,指尖在“牵招”二字上顿了顿,随即看向成公英:“徐荣的安排很妥当。公孙瓒在河东能稳住阵脚,对牵制匈奴是桩好事;那位牵招校尉能聚起数万兵马,绝非寻常之辈,务必诚心相待。” 他略一沉吟,又道:“粮草之事,你即刻传令天水、陇西二郡,凡并州所需,尽数调拨,不得有误。让各郡官署通力配合,务必保障前线无粮草之忧。” 成公英躬身应下:“臣这就去安排。” 马超将军报折好,目光再次投向地图上的并州地界。各方势力渐渐联动起来,像是散落的棋子终于有了呼应,这场横跨数州的战事,总算透出几分章法来。 离除夕仅剩五日,长安的信报送到了马超案前。信中,李儒详述了长安近来的变故:袁绍竟趁西凉主力在外,伺机派军来攻长安,而在此危急关头,黑山军张燕部选择归附,李儒顺势借助这股力量,一举全歼了袁谭、颜良所率的部队。 信末,李儒语气笃定:“大王放心,如今长安固若金汤。” 马超逐字读完,只觉胸中豪气翻涌,一拳重重砸在案上,震得笔墨微微颤动。他扬声对左右道:“诸位且看!咱们在前线浴血奋战、抵御异族之时,袁绍老儿竟这般恬不知耻,想趁机攻占长安,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他眼中精光一闪,语气里满是振奋:“幸亏有文优先生运筹帷幄,更得黑山军倾力相助,不仅挫败了敌军的图谋,还能全歼来犯之敌,这一仗,真是大涨我军士气!” 李儒分析道:“如此一来,定能令关东诸侯不敢轻易西顾,大王正可乘此良机,从北地郡出兵,先收复朔方郡,继而挥师进发五原郡,再直抵云中郡。届时与徐荣、公孙瓒两军汇合,便可将并州肆虐的匈奴一举歼灭,顺势攻略整个并州。” 徐庶听得一脸振奋,接话道:“此计甚妙!如此便可尽握西北之地,下一步据并州而望幽州,我军便能稳稳掌控西北大局了。” 帐内众人正意气风发,鲁肃却望着舆图,眉头微蹙,忧虑地说道:“只是西北之地向来地广人稀,攻取虽易,可防线太过漫长,日后要守住这片疆土,怕是桩麻烦事。” 法正闻言,上前一步道:“子敬不必担忧。待拿下朔方郡,可在阴山、贺兰山驻兵设防,与祁连山形成遥相呼应之势。两山之间虽隔着腾格里沙漠,却能将防线连成一片,届时异族若再敢来犯,我军便可前后接应,互为犄角,再无后顾之忧。” 徐庶目光灼灼地望着舆图上连绵的山脉与广袤的草原,语气愈发激昂:“若能牢牢据守西北,再以此为根基席卷北方,届时兵锋南向,中原便如在眼前!诸位试想,北方草原乃良马产地,一旦将这片沃土握在手中,我军骑兵便能源源不断补充战力——那奔腾的骏马可不是中原的驽马能比的,踏平原、冲坚阵,无往不利!” 他伸手在图上重重一划,从云中郡直抵黄河岸边:“有了无双铁骑,进可驰骋中原旷野,退可凭山河之险固守,届时便是曹操、袁绍之流,又能奈我何?昔日秦以关中而并六国,汉凭北地骑兵而定天下,如今这等机缘正落在我军手中,若能步步为营,以骑兵之锐横扫中原,天下格局,必由我等重塑!” 李儒抚须颔首,接口道:“元直所言极是。北方的良马不仅是战力,更是底气。中原诸侯多赖步卒与车阵,遇我铁骑冲锋,便如摧枯拉朽。待西北与北方尽数平定,养精蓄锐年,练出数十万能踏碎贺兰山阙的铁甲骑兵,届时兵临黄河,挥师南下,洛阳、许昌不过咫尺之遥。所谓‘得北方者得天下’,便是这个道理。” 马超听着帐内众人对未来的擘画,胸中虽有豪情涌动,指尖却缓缓停住叩击桌面的动作。他望着舆图上蜿蜒的江河与交错的关隘,面色渐渐沉静——中原战局诡谲,北方异族未平,此刻纵有蓝图在胸,仍需步步稳妥。 正思忖间,帐外传来亲兵禀报:“启禀大王,东羌俄何、烧戈、烧当三部首领已至城下,恳请拜见。” 马超抬眼,目光扫过帐内诸人:“诸位的谋划深合我意,只是其中关窍,容我再细加斟酌。东羌首领既已到了,我先去迎迎他们。”说罢,他转向庞德,语气沉稳,“令明,既然三部首领都来了,便将他们在武威求学的子侄也请出来,让他们父子、叔侄团聚一番。” 早在平定东羌迷唐之乱时,这些部落为表归附诚意,便将族中子侄送到武威,名义上是跟随名士研学,实则为质子。马超此举,既是体恤,亦是无声的安抚。 不多时,马超携庞德等人来到城门口。寒风中,俄何、烧戈、烧当以及一众东羌首领早已率领部众在道旁等候,见马超竟亲自出城相迎,众人人皆是一惊,连忙快步上前,在马超马前躬身下拜,动作恭敬至极。 “神威天将军,啊,不,大王!”俄何首领声音带着几分激动,又有些惶恐,“我等前来叨扰,怎敢劳动大王亲自出迎?真是折煞我等了!” 烧戈也连忙附和:“大王日理万机,竟为我等小族费心,这份恩遇,我等永世不忘!” 马超翻身下马,伸手虚扶:“诸位首领远道而来,正值年关,本王岂能慢怠?快请起身,随我入城叙话。”他目光温和,却自带威严,让一众首领心中的局促消弭了不少,连忙谢恩起身。 马超目光扫过众人,语气中带着真切的关切:“此次迷当部滋扰东羌,你们各部落的子民,损伤究竟如何?” 众人闻言,再次齐齐下拜。俄何首领抬头时,眼中满是感激:“托大王天威,更有护羌中郎将庞柔将军在东羌坐镇,由他统一调度各部,虽说战事艰难,族中也有损耗,但终究是平安渡过来了。”烧当跟着补充道:“东羌能有今日安稳,全靠大王庇佑。从前受迷唐欺压,如今又逢迷当来犯,都是仗着大王威名才得以保全,这份恩情,我等子孙后代都不敢忘!” “看看你们,又来这套。”马超笑着摆手,语气带着几分温和的责备,“快起来。”待三人起身,身后一众大小部落的首领也跟着起来。马超侧身一指身后,“来,看看那边是谁。” 俄何、烧戈、烧当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群身着汉家学子服饰的少年郎正站在不远处,正是他们送到武威的子侄。一时间,一众首领眼眶都热了,脚步下意识地往前挪了挪。 马超轻叹一声,声音低沉了些:“此次武威遭鲜卑主力侵扰,打得也苦,城中损伤不轻。你们的子侄,在保卫战里个个都不含糊,跟着守军抛头颅、洒热血……可惜,终究是有几个孩子没能撑过来。”他顿了顿,语气带着歉意,“此事,我也有责任,没能护好他们。” 话音刚落,众人又要下拜,却被马超抬手拦住。 “大王言重了!”俄何急忙说道,声音带着哽咽,“能为大王效命,是他们的福气!便是死了,也是我东羌男儿的荣耀!他们用性命换来了大王的看重,换来了部落的安稳,值了!” 烧戈也用力点头:“是啊大王,这些孩子没给部落丢脸!能跟着大王守土作战,是他们的造化!” 马超看着他们眼中真切的激动,不再多言,只道:“一路辛苦,先入城歇息。孩子们也盼着跟你们说说话呢。”说着,便引着众人往城内走去,寒风似乎都被这份复杂的情谊冲淡了几分。 第941章 东西两羌 齐聚西凉 马超引领着东羌诸部首领缓缓步入城中。街道两旁,武威百姓夹道相迎,尽管历经战火的磨难,眼中的热情却丝毫不减,纷纷向这些远方来客投去友善的目光。孩子们好奇地张望着,有的甚至追在队伍后面,想要一探究竟。 一行人来到府邸,分宾主落座后,马超吩咐下人摆上丰盛的酒菜。席间,众人谈笑风生,气氛热烈。俄何首领率先起身,端起酒碗,神情诚挚且带着几分急切地说道:“大王,我等此次前来,一是为表对大王的感激之情,二则是有一事相求。” 马超微微点头,目光温和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俄何首领深吸一口气,言辞恳切地说道:“大王,东羌历经迷当部的滋扰,深知若无大王庇佑,我等恐难在这乱世生存。如今,我等东羌各部恳请彻底融入西凉,成为大王直属,不再有隔阂。” 马超微微一愣,还未等他开口,烧戈首领也站起身来,一脸郑重地附和道:“是啊,大王。虽说已有护羌中郎将庞柔将军在东羌坐镇,他调度有方,助我等抵御外敌,可我等仍觉得,只有真正成为大王直属,才算是有了最坚实的依靠,心里才能真正踏实。” 烧当首领紧接着起身,抱拳说道:“我等愿听从大王调遣,无论是出兵作战,还是劳作生产,东羌上下皆毫无怨言,只求能成为西凉的一部分。” 马超心中大为感动,他缓缓站起身来,目光真诚地望向众人,正欲开口回应,脑海中却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他神色变得有些凝重,思索片刻后说道:“诸位首领的心意,我马超深感荣幸且万分理解。只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你们也知道,西羌王彻里吉与我乃结义兄弟,东西羌皆是古羌国一脉传承。若东羌彻底并入西凉,我怕彻里吉兄弟心中会有所不悦。” 俄何首领听了,微微皱眉,面露犹豫之色。烧戈首领也陷入沉思,一时不知如何作答。烧当首领则说道:“大王所言极是,我们虽一心向大王,但也不能不顾及西羌那边的情谊。只是,我等实在渴望能有个安稳的依靠。” 马超看着众人的神情,心中明白他们的担忧与期盼,说道:“这样,诸位先在武威安心住下,容我与彻里吉兄长沟通一番,再做定夺。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东羌百姓失望,也定会兼顾各方情谊。” 众人听了马超的话,心中虽有些失落,但也明白马超所言在理,只得纷纷点头表示同意。宴席上的气氛,因这一番讨论,暂时变得有些凝重起来,但众人心中也都期待着马超与彻里吉沟通后,能有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 又过了两日,武威城的气氛如往常一般,百姓们在劫后余生的安稳中,逐渐恢复着往日的生活节奏。然而,城楼上的斥候却突然发出急切的呼喊:“远方有大队人马朝武威而来!”这一消息瞬间打破了城中的平静,士兵们迅速进入戒备状态。 马超正在府中与幕僚商议军政事务,听闻此报,心中一动,猜测或许是与彻里吉有关,当即便放下手中事务,整衣出城迎接。待他来到城门外,远远便望见尘土飞扬,一支颇具规模的队伍正朝着武威疾驰而来。为首的正是身形壮硕、气势不凡的彻里吉,他骑在一匹高大的骏马上,英姿飒爽,身后跟着一群身着独特服饰的羌人,而在他身侧,还有一个身材格外魁梧的汉子,带着一群羯人。 待队伍近前,彻里吉一眼便瞧见了城门前的马超,脸上立刻绽放出爽朗的笑容。他飞身下马,大步流星地朝着马超走去,马超也赶忙迎上前去,两人如同久别重逢的至亲,紧紧相拥,彼此用力地拍打着对方的后背,互致着关切的寒暄。 马超率先松开怀抱,眼中满是笑意,开口问道:“兄长,怎么突然大驾光临了?” 彻里吉哈哈一笑,那笑声爽朗得如同洪钟,拍着马超的肩膀说道:“好兄弟,你这多年来一直在外南征北战,四处奔波,难得有个安稳的时间。若不是此次异族兴风作浪,搅得天下大乱,你还不定什么时候能回西凉呢。一听说你在武威,我这心里就按捺不住,肯定得过来看看你啊。” 马超微微点头,目光不经意间扫向彻里吉身旁那位陌生的羯人首领,眼中闪过一丝探寻,随后带着关切的语气寻寻问道:“兄长,之前听闻羯人部落作乱,如今可都平定了?” 彻里吉道:“哎呀,这可多亏了兄弟你啊!你率军将那些带头作乱的氐人整个荡平灭族,还把氐人首领的人头送到了我们那边。这消息一传开,羯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再也不敢有丝毫抵抗之心。我这次前去平定,过程还算顺利。这不,这个家伙就是羯人首领,我特意将他押来,让兄弟你处置吩咐。”说着,他用力扯了扯那羯人首领的胳膊,将其往前一推。 马超神色平静,只是微微抬眼,淡淡地扫了那羯人首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仿佛此人并不值得他过多关注。随后,他微微抬手,动作沉稳而又不失威严,示意众人一同入城。 待将众人迎接到府中后,马超立刻吩咐下人在宽敞的厅堂摆开宴席。一时间,美酒佳肴流水般端上桌来,浓郁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厅堂之中。 席间,众人正举杯共饮,那一直战战兢兢的羯人首领,突然“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了地上,他双手伏地,额头紧紧贴在地面,声音颤抖地说道:“神威天将军威名远扬,如雷贯耳,小人之前猪油蒙了心,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如今悔不当初。还望将军大人有大量,宽宥小人这一次。如今小人愿率羯人部落诚心归降,从此以后,任凭将军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马超神色冷峻,眼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冷冷地说道:“你们羯人之前已然作乱过一次,我西凉向来宽厚仁义,并未对你们赶尽杀绝,给了你们改过自新的机会。可如今,你们却又与敌人狼狈为奸,再次作案。如今那伙与你们勾结的氐人已被我整个亡种灭族。我西凉上下,齐心协力守护这片土地,可不缺你们这般反复无常、不知悔改之人。” 那羯人首领听闻此言,吓得浑身如筛糠一般,磕头的速度愈发急促,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砰砰”的闷响,慌乱间,他用余光瞥见了彻里吉,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赶忙求助般看向他。 马超见状,缓缓转头,目光温和地看向彻里吉,说道:“兄长,既然这羯人首领是你所俘,那便由你来安排如何处置。” 彻里吉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略作思索后,缓缓说道:“兄弟,依我之见,不如想个妥善的办法,将这些羯人分散安置在不同的地方。挑选出他们部落中的青壮编入军队,让他们充作先锋,也好为他们之前犯下的过错赎罪。如此一来,既能让他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也能让他们有机会为西凉效力,重新做人。” 这时,一直静静坐在一旁,神色沉稳的贾诩,轻轻放下手中的酒杯,目光扫过众人,缓缓开口说道:“将军,彻里吉将军所言极是。不过,还可让羌人与羯人杂居。如此一来,既便于对羯人进行监管,防止他们再生事端,又能促进两个部落之间的相互融合,增进彼此的了解与信任。至于那些参与作乱的羯人,可调过来充当死士。在战场上,死士往往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如此或可彻底化解这一事件,让羯人部落真正归心。” 马超听后,微微点头,眼中露出赞同之色,觉得此计可行,不仅能妥善处置羯人部落,还能化敌为友,增强西凉的实力。那羯人首领听闻,忙不迭地连连磕头感谢,额头上已磕出斑斑血迹。 此时,东羌的俄何、烧戈、烧当等首领彼此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坚定的神色。他们一同起身,恭敬地向马超拱手行礼,齐声说道:“大王,我等之前便已表达过并入西凉的意愿,如今仍恳请大王成全。东羌上下,皆愿追随大王,为西凉的繁荣昌盛,尽我们的一份绵薄之力。” 马超将目光投向彻里吉,眼神中带着询问与尊重,说道:“兄长,你意下如何?东羌并入西凉,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还望兄长直言。” 彻里吉神色坦然,眼中没有丝毫芥蒂,反而带着欣慰的笑容,豪爽地说道:“正当如此啊!东羌与西凉本就相邻,来往密切,如今并入西凉,与兄弟你一同发展,携手共进,实乃好事一桩,我又怎会反对呢?” 马超见彻里吉这般表态,心中再无顾虑,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朗声说道:“好!既然兄长也赞同,那从今往后,东羌便正式并入西凉。我定不会辜负诸位的信任与期望,定让东羌百姓在西凉这片土地上安居乐业,与西凉百姓一同开创美好的未来!” 众人听闻,纷纷起身,举杯相庆。酒杯碰撞间,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仿佛在为这诸多事宜的圆满解决而欢呼。一时间,宴席上气氛热烈非凡,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厅堂之中。而这诸多事件的尘埃落定,似乎也预示着西凉将迎来一段崭新而充满希望的发展篇章,在马超的带领下,西凉大地将焕发出新的生机与活力。 第942章 除夕之日 检阅军民 自彻里吉抵达武威,马超与他仿若重逢的伯牙子期,总有说不完的话。一连两日,二人或是于营帐中对着军事舆图,探讨天下大势,分析各方诸侯的实力与图谋;或是在府邸庭院内,伴着月色,回忆往昔那些并肩作战、热血激昂的岁月,欢声笑语与感慨喟叹交织在一起,情谊愈发深厚。 时光匆匆,转瞬已到除夕这一天。清晨,凛冽的寒风虽依旧呼啸,但那初升的朝阳却奋力穿透云层,将金色的光辉洒在武威城的每一寸土地上,给这座饱经战火洗礼的城市,带来了一丝久违的、别样的温暖与希望。 马超特意早早地便在城中召集百姓。随着“吱呀”一声,厚重的武威城门缓缓大开,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城市所经历的沧桑。城外,一座高大的高台早已搭建完毕,高台以坚实的原木为基,四周插满了西凉的军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马超身着一袭银色的战甲,那战甲历经无数次战斗的磨砺,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战甲上精致的纹路,宛如沉睡的巨兽之鳞,彰显着主人的英勇与威严。他头戴银色兜鍪,兜鍪上的红缨随风舞动,犹如一团燃烧的火焰。马超身姿挺拔如松,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一步一步登上高台。每一步落下,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让台下的大地都为之微微震颤。 台下,武威的百姓们密密麻麻地聚集在一起,男女老少,皆面带期待与信任,目光紧紧追随着马超的身影。人群中,有白发苍苍的老者,他们拄着拐杖,眼神中透着历经岁月的沧桑与对安宁的渴望;有怀抱幼儿的妇人,眼中虽仍残留着战争带来的恐惧,但更多的是对马超的信赖;还有那些年轻力壮的青年,他们眼神坚毅,充满着对未来的憧憬与为家乡而战的决心。 马超神情庄重严肃,目光缓缓扫过台下密密麻麻的众人,他微微吸了一口气,随后用那雄浑有力、仿若洪钟般的声音高声说道:“乡亲们!在过去的这段时日里,异族的铁蹄肆意践踏我们的家园,让咱们西凉的百姓吃尽了苦头,受尽了磨难!我今日将大家召集于此,就是要让大伙清清楚楚地明白,咱们究竟经历了怎样的艰难险阻!”他的声音如同狂风中的战鼓,坚定有力,在每一个人的耳边回响,撞击着他们的心灵。 百姓们静静地聆听着,他们的眼神中流露出对那段黑暗日子的痛苦回忆。许多人想起家中逝去的亲人,不禁眼眶泛红,脸上浮现出悲愤与哀伤。马超见状,心中一阵刺痛,但他知道,此刻必须让大家铭记历史,才能更加坚定守护家园的决心。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那可恶的羯人,在西羌大地肆意烧杀抢掠,搅得西羌百姓不得安宁。与此同时,陇西也未能幸免,敌人的恶行如同毒瘤般在这片土地上蔓延。而那鲜卑大单于轲比能,更是野心勃勃,率领着如狼似虎的大军,气势汹汹地朝着我西凉进发。他们所到之处,烧杀奸淫,无恶不作,北地郡、武威郡、张掖郡,处处燃起了烽火,咱们的家园瞬间沦为一片焦土,陷入了无尽的水深火热之中!” 台下的百姓们想起那些战火纷飞、亲人离散的日子,脸上纷纷露出悲愤之色。有的老人忍不住低声抽泣,有的青年则握紧了拳头,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马超看着台下群情激奋的百姓,神情肃穆而凝重,接着说道:“此一役,咱们西凉与我,付出了多么惨痛的代价啊!十余万人马,那可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是咱们的亲人、兄弟、朋友!他们为了守护咱们的家园,不惜抛头颅、洒热血,倒在了敌人的刀枪之下!但咱们西凉儿郎,没有一个是孬种!我们咬紧牙关,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才艰难地将鲜卑打败。而那些残暴的鲜卑人,也终究为他们的恶行付出了二十万大军的惨痛代价!” 听到这里,台下百姓们的情绪瞬间被点燃,如同被投入火星的干柴,瞬间爆发出强烈的反应。人群中发出一阵又一阵低低的议论声,那声音逐渐汇聚成一股激昂的洪流。百姓们的眼中闪烁着激动与自豪的光芒,他们为马超的英勇无畏而欢呼,为西凉军的辉煌战绩而骄傲,同时也为自己能在这场残酷的战争中顽强存活下来而感到庆幸。 马超感受到了台下百姓们澎湃的情绪,他提高音量,声音中充满了振奋与激昂:“不仅如此,咱们西凉铁骑更是勇猛无比,在战场上势如破竹,阵斩了鲜卑左贤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以及多名万户!这些都是咱们西凉的荣耀,是咱们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无上荣光!是咱们西凉儿郎的英勇无畏,让敌人闻风丧胆!” “好!”“神威天将军!”“西凉必胜!”台下顿时一片沸腾,百姓们纷纷振臂高呼,声音响彻云霄。他们的脸上洋溢着自豪与喜悦,仿佛所有的苦难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们的呼喊声汇聚在一起,如同滚滚春雷,向世人宣告着西凉人民的不屈与坚韧。 马超抬起手,缓缓摆了摆,示意大家安静。他的动作沉稳而有力,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待台下渐渐安静下来,他神色一凛,眼神中透露出坚毅与决绝,大声下令:“把人押上来!” 话音刚落,只见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押着五千多名鲜卑俘虏缓缓走上前来。这些俘虏个个神情萎靡不振,眼神中透露出恐惧与绝望。他们身上带着或轻或重的伤痕,血迹早已干涸,与脏兮兮的衣物粘连在一起。他们低垂着头,不敢与台下百姓那愤怒如炬的目光对视,仿佛每一道目光都如同一把利刃,能将他们的灵魂穿透。 百姓们看到这些曾经给他们带来无尽伤痛的鲜卑俘虏,眼中顿时燃起了熊熊的仇恨之火。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愤怒的叫骂声:“杀了他们!”“血债血偿!”“让他们为死去的亲人偿命!”每一句叫骂都饱含着百姓们的深仇大恨,如同利箭般射向那些俘虏。 马超望着这些俘虏,眼神中透露出的坚毅与威严仿佛实质化的力量,压得俘虏们喘不过气来。他再次开口,声音如同炸雷般响彻四方:“乡亲们,这些就是曾经如恶狼般侵略我们的鲜卑人!他们的暴行,给我们带来了数不清的伤痛和苦难,让无数家庭支离破碎!但我们西凉人,从来就不会被打倒!从来不会屈服于侵略者的淫威之下!今天,我要让大家知道,犯我西凉者,虽远必诛!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们都要守护我们的家园,扞卫我们的尊严!” 台下的百姓们听着马超的话,情绪愈发激昂。他们紧紧握着拳头,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随时准备冲上去,向这些侵略者讨回血债。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决心,仿佛在向世界宣告,西凉人民绝不允许任何人再次侵犯他们的家园。 马超望着台下群情激奋的百姓,深知此刻大家心中的怒火犹如熊熊烈焰,不加以引导,很可能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他抬起双手,在空中用力下压,示意百姓们稍安勿躁,同时大声喊道:“乡亲们,先听我说!暂且将这些俘虏押到一旁!”在马超沉稳有力的声音安抚下,百姓们的情绪稍稍缓和,士兵们顺势将鲜卑俘虏押至一侧。 马超微微侧身,对着身旁智谋超群的贾诩轻声说道:“让他们开始。”贾诩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旋即向台下的西凉军队传达了指令。 只见西凉军队虽历经战火,许多将士身上还带着伤,队伍看起来并不严整,然而他们身上那股子坚毅的气势却丝毫不减。随着一声令下,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铁骑部队率先出动,马蹄声如雷,齐刷刷地并列前行。他们时而迅猛冲锋,扬起大片尘土,仿若排山倒海之势;时而又戛然而止,整齐划一的动作展现出极高的军事素养。那压迫感十足的阵势,仿佛让人们看到了战场上他们奋勇杀敌的英姿。 马超站在将台上,目睹着西凉铁骑的精彩演练,心中涌起一股豪情壮志。他猛地拔出腰中佩剑,剑刃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他高举佩剑,声音如同洪钟般响彻四周:“西凉的男儿们!我且问你们,还敢战吗?” “愿为梁王效死!”西凉铁骑们齐声高呼,声音震天动地,仿佛要冲破云霄。那呼喊声中充满了忠诚与无畏,让人热血沸腾。 马超神情严肃而庄重,目光坚定地扫过每一位将士,高声说道:“咱们战斗,可不是为了我马超个人的荣誉!咱们身后,是这些信赖我们、支持我们的百姓,是咱们的妻儿父母!他们给予我们力量,我们又岂能让他们蒙羞受辱?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守护他们,守护我们的家园!” 将士们听了马超的话,眼中燃起更为炽热的火焰,纷纷握紧手中的武器,再次齐声高呼:“守护家园!守护百姓!”那呼声在天地间回荡,仿佛向世界宣告着西凉的不屈与坚定。 百姓们纷纷深情地注目着这些为了他们的安定而浴血奋战的将士们。他们的眼神中,交织着心疼、敬佩与感激。在百姓眼中,这些哪怕身负伤痛,却依旧身姿挺拔、气势如虹的将士,无疑都是西凉的好男儿。 第943章 将心讨贼 众谏难行 马超目光炯炯地扫视着台下的百姓与将士,大声说道:“诸位,想必你们心中都在疑惑,为何在这除夕团圆的特殊日子里,我要召集大家,还特意检校军队?其一,是想让诸位亲眼看看,咱们的将士们浴血奋战是何等不易。每一场战斗,都是生与死的较量,他们用血肉之躯为我们撑起一片安宁。其二,我要告诉大家,尽管此次战役我们取得了胜利,但这些年来,年年都有异族兴风作浪。咱们不过是想安安生生地过日子,守着自己的家园,有地可种、有饭能吃、有衣可穿,如此简单的愿望,为何他们就是容不得,偏要来肆意践踏!” 马超说着,猛地转头,怒视着一旁的鲜卑俘虏,继续道:“如今他们站在这里,就是要让诸位明白一个道理,面对异族的野蛮入侵,唯有奋起抵抗,拼尽一切,才能守住我们的家园,护住我们的亲人!”台下众人纷纷激昂应和,声浪如潮。 马超神色凝重,语气愈发深沉:“然而,这几日我思来想去,虽然此次他们败了,可不少人还是逃走了。这些狼子野心之徒,一旦回去舔舐几年伤口,恢复元气,必定又会卷土重来,到那时,又是一场生灵涂炭,又是一轮流血流泪的苦难轮回。所以,我才在今日筑起这高台,检阅兵士。即便如今咱们西凉损伤惨重,我也心意已决。” 马超微微一顿,眼中闪过决然的光芒,高声宣布:“将士们暂且不能休息!我恳请百姓们再咬咬牙,将家中父兄送到军队中来。我经过深思熟虑,唯有把这些敌人彻底消灭,才能让他们心生畏惧,不敢再轻易窥探我中原大地,我们才能真正获得长久的安宁!明日,我便要在西凉各地募兵。我不但要解除并州之围,还要一路杀回草原去,报这血海深仇!” “报仇!报仇!”台下将士和百姓被马超的话语点燃,群情激愤,齐声高呼,那声音仿佛要将天空震破。然而,马超却没留意到,身后一众谋士的脸色已然大变,他们深知,此举虽豪情万丈,却也充满了重重风险与挑战。 马超神色肃穆,大手一挥,决然道:“今日,这些俘虏便是要杀之祭旗,再加上那些贼首们的首级,以此来告慰在这场战乱中死伤的将士与无辜百姓。并且,我还要为他们筑碑立传,就如同在长安所做的那样,让百姓们时时刻刻铭记这血海深仇,也让后人永远记得这些将士们的丰功伟绩!” 场上情绪彻底被调动起来,群情激昂的百姓和将士们,眼神中燃烧着愤怒与复仇的火焰。马超一声令下:“行刑!” 早已等候一旁的士兵们,迅速将那些鲜卑俘虏押到指定位置。 百姓们纷纷涌上前去,四处捡起石头、土块,朝着俘虏们砸去。“还我亲人命来!”“血债血偿!”愤怒的呼喊声此起彼伏。每一块砸出的石头,都饱含着百姓们在战乱中失去亲人、家园被毁的痛苦与仇恨。 那些鲜卑俘虏,此刻惊恐万分,他们四处躲闪,却无处可逃。有的被石头砸中头部,鲜血瞬间涌出;有的被击中身体,发出痛苦的惨叫。然而,这并不能唤起百姓们丝毫的怜悯,在他们心中,这些俘虏就是恶魔的化身,是带来无尽苦难的根源。 随着时间推移,俘虏们大多已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百姓们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驱散心中积压已久的恶气。直到确认所有俘虏都没了动静,百姓们才渐渐停下,喘着粗气,眼神中依旧带着难以平息的愤怒。 此时的场地一片狼藉,鲜血混着泥土,石头散落一地。马超望着这一幕,神色凝重,他深知百姓们心中的伤痛有多深,也明白这场仇恨的化解需要漫长的过程。而他,将带着这份仇恨与责任,踏上征讨之路,为西凉、为百姓讨回一个真正的安宁。 返回城中之后,夜幕如墨,沉沉地压在武威城的上空。然而,城中却处处张灯结彩,马超的府邸内更是灯火辉煌,暖意四溢。一场盛大的除夕宴正在进行,大厅内摆满了酒桌,众将们依次入座,其中不乏程银、马玩、杨秋等追随马超多年的老将,他们齐聚于此,在这辞旧迎新的时刻,共享这难得的团聚与欢乐。 马超与彻里吉并排而坐,他全然没有身为大王的架子,脸上始终洋溢着亲切的笑容,与众人畅快地交谈、开怀地畅饮。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宴厅内气氛热烈非凡,众人的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时而回忆往昔战场上的金戈铁马,时而憧憬未来的宏图霸业。 就在这时,徐庶与鲁肃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彼此心领神会,轻轻地点了点头。徐庶率先站起身来,身姿挺拔,他整理了一下衣袍,然后恭敬地向马超抱拳行礼,神情严肃地说道:“大王,白日间您于城外慷慨陈词,所言之事,可是当真要付诸行动?” 马超听闻,目光坚定地看向徐庶,眼神中没有丝毫犹豫,毫不犹豫地朗声答道:“自是当真!我心意已决,绝无更改!” 鲁肃紧接着也站起身来,他微微皱眉,眼中满是忧虑之色。他向前走了两步,抱拳躬身,言辞恳切地进谏道:“大王,如今的天下局势,中原大地战火纷飞,各方诸侯逐鹿,此诚为我西凉争霸天下的绝佳时机。然而,大王您欲横扫草原之举,还望三思而后行啊。昔年汉武帝讨伐匈奴,倾举国之力,耗费无数的人力、物力与财力。历经多年艰苦卓绝的征战,虽最终成功击败匈奴,可大汉王朝为此付出的代价亦是极其惨痛。国内民生凋敝,经济衰退,百姓苦不堪言,历经多年方才逐渐恢复元气。” 鲁肃稍稍停顿,环顾了一下四周,接着说道:“如今我西凉刚刚经历一场惨烈的大战,亦是元气大伤。百姓们饱受战火之苦,田园荒芜,十室九空。且不说兵力损耗严重,便是粮草辎重等物资,亦是消耗殆尽。此时若倾尽全力横扫草原,无疑是让本就疲惫不堪的西凉,再次陷入一场巨大的战争泥潭之中。届时,西凉本地必定空虚,倘若此时中原诸侯趁机来袭,我们将何以应对?这无疑是将西凉置于极为危险的境地啊。” 马超神色凝重,静静地听完鲁肃的谏言,缓缓站起身来。他目光沉稳地扫过厅内众人,神色间并无愠怒,而是带着一种深思熟虑后的坚定。他说道:“二位先生的肺腑之言,我岂会不知。我又何尝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但你们且看,这些年来,草原异族屡屡犯我西凉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百姓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苦不堪言。每一次他们的入侵,都如同一场浩劫,无数家庭支离破碎,生灵涂炭。若不将他们彻底征服,这心头之患,如芒在背,时刻威胁着我们西凉乃至整个中原的安宁。” 马超微微一顿,眼中燃起炽热的火焰,他紧握双拳,语气激昂地继续说道:“我们若只顾着在中原争霸,却对身后百姓所遭受的苦难视而不见,即便日后得了天下,又于心何忍?又有何意义可言?我马超立誓,定要让这些异族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只有将他们彻底击败,我们才能毫无后顾之忧地逐鹿中原。” 马超目光炯炯地看着众人,接着说道:“况且,如今我西凉铁骑刚刚经历大战,虽有损伤,但战力尚存,且将士们士气高昂,皆怀着对异族的满腔仇恨,此时正是出兵的绝佳时机。若错过此刻,待异族休养生息,恢复元气,再想对他们动手,恐怕难上加难,届时,我们又将付出更为惨重的代价。” 成公英与贾诩听闻马超的坚定言辞,互视一眼后,双双起身。成公英抱拳,神色忧虑地劝道:“大王,如今大战方歇,正是我军休养生息的关键时刻。此时若执意征伐草原,不仅会错过在中原争霸的大好时机,且西凉上下历经磨难,实在不宜再挑起如此大规模的战事啊。” 贾诩亦躬身,语气沉稳且充满担忧地说道:“是啊,大王。当下局势复杂,我军兵力、物力皆有损耗,此时举兵草原,怕是会让西凉陷入两难之境。” 马超看着两位重臣,目光诚挚而坚毅,缓缓说道:“我已深思熟虑良久。自从李儒先生将长安战报发来,我便日夜思索此事。若我们拿下并州,届时战线必定拉长,边境线皆握于我们手中。可草原异族若不彻底铲除,始终是心腹大患,如此又谈何争霸天下?我心中反复权衡,还是觉得必须要这样做。我欲举整个西凉之力,将草原敌庭扫穴犁庭,定要让草原三十年不敢进犯中原,让那些胡儿不敢再向南窥视,哪怕为此付出惨痛代价也在所不惜。我要在我们这一代人身上,将草原隐患彻底消除。待讨伐草原之后,即便休养生息十年,也要把这件事完成。” 贾诩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大王,何不先全力争霸中原?待拿下中原,成就霸业,届时举倾国之力再来讨伐草原,凭借中原雄厚的人力、物力,岂不是更容易一些?” 马超神色凝重,微微摇头道:“文和,你有所不知。如今轲比能已一统草原,今年的形势你们也都看到了,正是因为他统一了草原,才有了咱们西凉的这场兵祸。此次虽已将他打得伤筋动骨,但若是不乘胜追击,待到中原争霸结束,不知要到何时。届时他再次休养生息,恢复元气,一旦再来报仇,恐怕西凉届时更无还手之力。中原诸侯混战,说到底乃是家事。而异族入侵,那可是国仇,此仇不报,我西凉难安,中原亦难安。所以,我意已决,必须先解决草原之患。” 第944章 将心聚锐 羌骑同征 众谋士听闻马超的决定,皆是忧心不已。他们深知,马超此举虽壮志凌云,但西凉刚刚经历大战,无论从兵力、粮草,还是民生方面,都急需一段安稳的时间来恢复元气。他们所想的,是从长远角度出发,以一种更为稳妥的方式争霸天下,确保西凉以及未来统治区域百姓的长久安宁。 然而,大将们的想法却与谋士们有所不同。他们常年征战沙场,骨子里流淌着热血与豪情,对于建功立业有着强烈的渴望。更何况,这一仗下来,众将部下损伤惨重,他们心中都憋着一股真火气。 徐晃率先站出来,他性格直爽,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此时更是大声说道:“你们这些老谋深算的谋士,休要再这般吞吞吐吐!还是大王想得痛快!这些异族年年都来入侵我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给我们带来了多少伤痛!如今我们正好杀上他们的草原去,就像他们对待那些被侵略的部落一样,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让他们也尝尝被战火洗礼的滋味!” 张辽听了,神色激昂,用力一拍桌子,附和道:“公明所言极是!我们西凉男儿,何时惧过!此次若不乘胜追击,将他们彻底打垮,日后必定后患无穷。我等愿追随大王,踏平草原,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 张绣也站起身来,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决然,高声说道:“没错!我们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为的就是守护家园,如今有机会让那些异族为他们的恶行付出代价,怎能退缩?我愿随大王出征,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也绝不皱眉!” 一时间,众将纷纷响应,厅内气氛热烈,汹汹之情溢于言表。他们的呼喊声仿佛要冲破屋顶,传达出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在他们心中,这不仅是一场复仇之战,更是一场扞卫尊严与荣誉的战斗。 谋士们看着群情激昂的众将,心中虽仍有忧虑,但面对这高涨的士气,也深知难以再劝服马超改变主意。他们只能暗自思忖,如何在接下来的行动中,尽可能地为西凉谋划周全,减少这场大战可能带来的损失。 彻里吉听闻众人的慷慨陈词,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声若洪钟,他目光中满是豪迈,大声说道:“好!贤弟有如此豪情壮志,为兄自当鼎力相助!我愿出羌骑三万,以助贤弟成就此等大业!”那爽朗的笑声与坚定的话语,瞬间让厅内气氛愈发高涨。 一旁的羯人首领见状,忙不迭地抱拳躬身,一脸讨好地说道:“大王!大王!我羯人部落愿出兵两万,以报大王宽宥之恩!愿为大王的宏图霸业效犬马之劳!” 贾诩却神色冷峻,目光如炬地盯着羯人首领,殷切却又带着几分严厉地说道:“你们当初入侵西羌之时,兵力可不止两万?” 羯人首领顿时面露难色,额头微微冒汗,嗫嚅着说道:“这……这一仗下来,我羯人部落损伤惨重,这两万兵马,已然是极限了啊。” 早在马超同意将羌人并入西羌,同时也接纳羯人相关事宜时,心思缜密的贾诩便已在这方面做过考量。此刻,他毫不留情地继续说道:“至少你们得准备五万兵马,若是不然,那便是违抗大王旨意,阳奉阴违。大王既然宽宥了你们,自然也可顺势将你们一并讨伐诛灭!” 这番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得羯人首领冷汗涔涔而下。五万青壮,这几乎要了他整个部落的命啊!若是五万青壮皆去参战,经历西羌之战后的羯人部落,恐怕就只剩老弱妇孺了。所有成年青壮都被一扫而空,部落还谈何发展,谈何生存? 彻里吉见羯人首领面露犹豫,眉头一皱,目光如刀般射向他,说道:“怎么?你似是不同意?若是如此,那我西羌也懒得收编你们,咱就堂堂正正再打一次灭族之战!” 羯人首领心中一阵剧痛,仿佛被撕裂一般。他深知自己已无路可退,咬着牙,脸上肌肉抽搐着,最终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此时,东羌各部的首领们皆是纷纷出列。“大王,我东羌愿抽调将士两万,追随大王出征!”他们的声音坚定有力,充满了对马超的忠诚与追随的决心。 羯人首领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急忙插了一句:“可是……可是,诸位,我羯人哪怕将青壮集齐,集够五万,但是哪有那么多战马啊?” 贾诩微微眯起眼睛,神色镇定地说道:“无妨,战马之事倒是不足为虑。” 马超也跟着爽朗地笑道:“此次大败鲜卑,我军缴获良马无数,所以我才有此底气,要上草原与他们一决雌雄!” 马超转头看向东羌各部首领,神色关切地说道:“东羌既已决定并入西凉,日后便是一家人,也不能抽调太多兵力,否则你们历经大战,又该如何休养生息?” 俄何、烧戈以及烧当这三个东羌大部落的首领却拍着胸脯,一脸豪迈地保证道:“一部至少出五千人!”其他东羌小部落的首领们也纷纷出言表态,有的说能出一千,有的说能出两千,粗略一算,竟超两万之数。 一时间,厅内众人的热血被彻底点燃,征讨草原的决心愈发坚定。 马玩、梁兴、成宜等一众自早些年便死心塌地追随马超的将领,听闻马超欲举兵征讨草原,顿时热血沸腾,眼中燃起汹汹战意。 马玩率先跨出一步,身姿矫健,双手抱拳,声若惊雷般说道:“大王!末将追随您多年,历经无数征战,如今听闻要征讨草原,末将愿率本部人马,做先锋冲在最前!让那些草原异族见识见识我西凉儿郎的厉害!”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急切与渴望,仿佛下一秒便要奔赴战场。 紧接着,梁兴亦是快步上前,单膝跪地,一脸决然地说道:“大王,末将自追随您起,便发誓为您效死力!此次草原之征,正是末将建功之时,还望大王成全,准许末将一同前往,定要杀他个片甲不留!”他紧紧握着拳头,关节泛白,显示出内心的激动。 成宜也不甘示弱,向前一步,大声说道:“大王,末将愿随您纵横草原,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也绝无半句怨言!末将麾下将士,皆同末将一般,对那些异族恨之入骨,定能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为西凉扬威!”他的声音激昂,带着一股视死如归的气势。 然而,马超看着这些忠心耿耿的老兄弟们,眼神中满是感激与信任,却又神色凝重地说道:“你等久在西凉,对这片土地的一草一木都极为熟悉,更是肩负着守土之责。且不说如今西域诸国局势亦不安稳,单说酒泉郡,那可是重中之重,犹如我西凉的咽喉要地,不容有失。” 说到此处,马超微微顿了顿,目光落在梁兴身上,开口问道:“梁兴,此次鲜卑大举进攻西凉,这般动荡之际,那莎车、于阗等国可有异样,或是什么异动?” 梁兴赶忙抱拳,恭敬地回答道:“启禀大王,据末将所知,诸部目前并无异样。” 马超微微点头,说道:“好,即便目前暂无异动,但也不可掉以轻心。你们还得在此坐镇,确保后方安稳。若是后方生变,我们前去征讨草原,岂不是后顾堪忧?西凉的安稳,就仰仗诸位了。” 众将听了马超的话,虽心中渴望征战草原,但也深知马超所言极是,他们肩负着守护西凉的重任。于是,众人齐声应道:“谨遵大王令!我等定当坚守西凉,不负大王所托!” 酒宴之上,众人虽因马超对部分将领的安排,暂熄了即刻请战的念头,但随着美酒不断下肚,众人谈及过往战事与未来展望,气氛再次热烈起来。将领们或是讲述着战场上的惊险瞬间,引得众人时而惊叹,时而大笑;或是豪迈地畅想征讨草原的壮阔场景,仿佛那胜利已然在望。谋士们也暂时放下了心中的忧虑,与众人一同举杯,为西凉的未来祝福。一时间,宴厅内欢声笑语不断,碰杯声、谈笑声交织在一起,弥漫着一股昂扬向上的气息。 这般欢愉的氛围一直持续到大半夜,众人这才带着几分醉意,渐渐散去。马超回到书房,屋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他坚毅的面庞。他微微皱眉,陷入沉思片刻后,缓缓坐到书桌前,提起毛笔,蘸了蘸墨汁。 马超的脑海中浮现出长安城中诸位红颜的面容,她们的一颦一笑仿佛就在眼前。他心中满是思念与愧疚,于是,饱含深情地在信纸上写下对她们及其父母的问候。笔触之间,尽是牵挂与关怀,仿佛要将这浓浓的情谊透过笔墨传递到长安。 随后,马超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思索着接下来的重大决策。他在信中详细阐述了自己欲攻伐草原的举动,笔触坚定有力,向长安方面表明了自己的决心。同时,他特意提到,要告知诸女,且等他凯旋归来,再行完婚之礼。 写完这些,马超稍作停顿,深吸一口气,又郑重地写下要李儒无论如何都要坚守长安的嘱托。他深知长安的重要性,那是西凉稳固发展的重要根基,不容有失。在信中,他强调了长安的战略意义,以及当前局势下坚守的必要性,言辞恳切,希望李儒能理解自己的安排,并全力守护好长安。 待墨汁干透,马超小心翼翼地将信折好,唤来信使,再三叮嘱务必将信件安全、迅速地送往长安。看着信使离去的背影,马超的目光坚定而又充满期待,他知道,一场艰苦而又意义非凡的征程即将开启。 第945章 整军出征 目标并州 时光如白驹过隙,匆匆流逝,转眼间,又一年悄然过去,时间来到了公元197年,也就是建安二年。 新年的余韵尚未散尽,武威城的大街小巷还弥漫着节日的喜庆氛围,然而,马超发布的募兵消息,却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 天刚破晓,清冷的晨风中,城中各处张贴的募兵告示前便已围满了人。百姓们虽历经战火洗礼,面容带着疲惫与沧桑,但眼中却燃烧着炽热的火焰。一位身形壮硕的青年,用力挤到告示前,目光急切地扫过上面的文字,随后猛地握紧拳头,大声说道:“这些年,异族害得我们家破人亡,如今正是报仇的时候,我去报名!”他的声音坚定而激昂,如同洪钟般在人群中回荡。 一旁的老者微微颤抖着,眼中满是欣慰与感慨,拍了拍青年的肩膀说道:“孩子,好样的!咱西凉男儿,就该有这股子血性!你放心去,家里有大伙照应着。”周围的人纷纷点头称是,目光中透着对青年的赞许与鼓励。 不远处,几个年轻后生聚在一起,热烈地讨论着。其中一个说道:“咱们西凉被那些异族欺负得够惨了,这次一定要跟着大王,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其他人纷纷附和,脸上洋溢着兴奋与期待。 在募兵处,前来报名的百姓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从街头蜿蜒至街尾。队伍中有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他们身姿挺拔,眼神中透着对战斗的渴望;也有稍显年长的男子,虽历经岁月磨砺,但眼中的坚毅丝毫不减,他们深知守护家园的责任。 一位母亲带着自己的儿子来到募兵处,眼中含泪却又强装镇定地对儿子说:“儿啊,去,为咱西凉争口气。娘等你平安归来。”儿子紧紧握住母亲的手,坚定地说道:“娘,您放心,我一定会活着回来,把那些侵略者赶得远远的!”说罢,毅然决然地走进募兵处。 整个武威城都沉浸在一种激昂的氛围中,百姓们的情绪如汹涌的潮水般高涨。他们忘却了战火带来的伤痛,心中只有一个信念:追随马超,保卫西凉,向那些异族讨回血债。这种众志成城的气势,仿佛要冲破云霄,向世人宣告西凉百姓的不屈与坚韧。 在这激昂的氛围下,仅仅一月之间,马超在整个西凉大地振臂一呼,应者云集,顺利募得新兵五万。这些新兵来自西凉的各个角落,有憨厚朴实的农家子弟,也有热血豪迈的市井少年,他们怀揣着对家乡的热爱与对异族的愤恨,义无反顾地投身军旅。 各部接到消息后,也迅速回去紧锣密鼓地做着准备。西羌王彻里吉一声令下,任命越吉元帅统领三万羌兵,即刻前往武威集合。越吉元帅素有威名,在西羌军中威望极高。他接到命令后,立刻点齐兵马,一路快马加鞭,扬起漫天尘土。那三万羌兵皆是精挑细选的勇士,他们骑术精湛,善使弯刀,一路行军,纪律严明,所到之处,百姓们无不侧目,既为这支劲旅的气势所震撼,又对即将到来的征战充满期待。 而羯人首领摩哥捷力,为了兑现承诺,几乎将羯人部落所有的青壮都召集起来。经过一番艰难的凑集,终于凑够了五万之数。羯人战士们虽然神情中带着几分疲惫,但眼神中却透着坚定。他们深知,此次出征不仅是为了报答马超的宽宥之恩,更是为了羯人部落的未来。摩哥捷力骑着一匹黑色骏马,走在队伍前列,心中暗自下定决心,定要在这场战争中让羯人证明自己,赢得尊严。 东羌各部按照约定,在自己的领地严阵以待,等着马超率军前来。东羌的营帐连绵不绝,一眼望不到头。战士们每日加紧操练,磨砺兵器,只等马超一声令下,便与大军会合,共赴草原,与异族一决雌雄。整个西凉大地,都因这场即将到来的征伐,陷入一种紧张而又充满斗志的氛围之中,仿佛一场风暴正在悄然酝酿,只待时机成熟,便将席卷草原。 点将台上,猎猎战旗随风翻卷,发出“呼啦啦”的声响,似在为即将出征的将士们壮行。马超身披银色战甲,头戴凤翅盔,腰悬佩剑,威风凛凛地屹立于高台之上。台下,六万大军整齐列阵,两万新兵虽稍显稚嫩,却个个眼神中透着兴奋与坚毅,四万精锐则身姿挺拔,神情冷峻,散发着久经沙场的肃杀之气。 马超目光如炬,高声下令:“张辽、徐晃、摩哥捷力!” 张辽与徐晃身着厚重的铠甲,阔步登上点将台,单膝跪地。羯人首领摩哥捷力紧跟其后,神色略显紧张却又满是决然,也赶忙跪地。 马超看着他们,大声说道:“我命你三人率部共为前锋!张辽、徐晃,你二人作战经验丰富,勇猛无畏。摩哥捷力,你麾下的羯人士兵亦是悍勇之辈。此番作为前锋,你们要如利刃般撕开敌军防线,无需对那些匈奴猎人有丝毫姑息!若遇顽抗,格杀勿论!” 张辽抱拳,眼神坚定:“大王放心,末将定率部勇往直前,让匈奴见识我军的厉害!” 徐晃也高声应道:“末将必不辱使命,以敌人的鲜血为大军开道!” 摩哥捷力咬了咬牙,大声说道:“大王,我羯人定当拼死效力,不负您的信任!” 马超微微点头,神色凝重地叮嘱:“先锋之责,重如泰山。你们不仅要迅猛进攻,更要留意敌军的陷阱与伏兵。一旦有任何动静,及时回报,切不可贪功冒进。” 三人齐声应道:“谨遵大王令!” 言罢,起身匆匆走下点将台,翻身上马,驰向先锋部队。 待前锋部队出发后,马超再次高声喊道:“越吉元帅!” 越吉元帅身材魁梧,一脸虬髯,听到召唤,迈着沉稳的步伐登上点将台,单膝跪地,声若洪钟:“末将在!” 马超看着他,神色郑重地说:“越吉元帅,你麾下三万羌兵皆是勇猛之士,我命你率部作为中军左翼。在行军途中,要时刻警惕敌军从侧翼突袭,同时与前锋部队保持紧密联络,若前锋遇敌强攻,你需及时率军支援,协同作战,切不可贻误战机。” 越吉元帅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大王放心,末将定率羌兵死战,以我羌人之勇,保中军左翼万无一失!若有半点退缩,甘愿军法处置!”说罢,起身领命而去。 “胡车儿、胡赤儿!” 这对兄弟迅速上台,齐齐跪地:“末将听令!” 马超说道:“你二人武艺高强,且熟悉西北地形。我命你二人各率一支精锐轻骑,作为游骑部队。在大军行进途中,你们要在大军周围大范围侦察,一旦发现敌军踪迹,无论是小股斥候还是大规模部队,都要迅速回报。同时,若遇落单敌军,可相机而动,予以歼灭,扰乱敌军视听。” 胡车儿与胡赤儿齐声应道:“遵命!定不放过任何一个敌军动向!” 而后飞奔下台,挑选兵马去了。 “牛金、王方!” 牛金与王方阔步上台,单膝跪地。 马超看着他们,严肃地说:“你二人领本部兵马,作为中军后备力量。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一旦前方战事胶着,或是中军遭遇危机,你们要立刻率军投入战斗,稳住阵脚,听从将令,协同各部作战,确保我军战事顺利推进。” 牛金与王方大声回应:“末将定不辱使命!” 安排完众人,马超看向台下一员虎将,高声喊道:“庞德!” 庞德英姿飒爽,阔步上台,单膝跪地:“末将庞德,听候大王差遣!” 马超露出信任的目光,说道:“令明,你勇冠三军,智谋双全,我命你与我一同稳坐中军。中军乃大军核心,关乎此战成败。你我需时刻关注各方军情,协调各部,确保大军进退有序,万无一失。” 庞德目光坚定,大声应道:“大王放心,末将定与大王并肩,守护中军,若有敌军敢犯,我必让他们有来无回!” 随着一声声令下,各将领纷纷领命归队。大军继续缓缓移动,马蹄声、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如同闷雷滚动。百姓们夹道相送,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旗帜,高呼着口号,为将士们加油鼓劲。“西凉必胜!”“收复并州!”的声音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大军行至城外,马超勒住缰绳,回头望向西凉城,眼神中满是不舍与坚定。他深知,此去征程艰险,胜负难料,但为了西凉的未来,为了给百姓一个安宁的家园,他必须全力以赴。片刻后,他转过头,大喝一声:“出发!”大军如洪流般向前涌去,踏上了收复并州的征程,扬起的尘土在阳光的照耀下,宛如金色的雾霭,久久不散。 在马超率领大军气势汹汹踏上收复并州征程的同时,另一股紧张的气氛,正悄然笼罩着长安城。袁绍派遣的大军,如同一片黑压压的乌云,已然兵临潼关之下。那一眼望不到头的营帐,在潼关外的旷野上迅速扎下,军旗猎猎作响,仿佛在向长安城示威。 潼关之上,守城将士们神情紧绷,目不转睛地盯着关外袁绍大军的一举一动。袁绍军虽尚未发起攻击,但那庞大的阵势,却如同一把高悬的利刃,令长安城内人心惶惶。城中百姓们忧心忡忡,私下里纷纷猜测着这场对峙的走向,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然而,坐镇长安的李儒,却并未被袁绍大军的来势汹汹所左右。他依旧神色镇定,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各项事务,仿佛关外的大军不过是一群无关紧要的蝼蚁。李儒深知,自己手中握有两张关键的“王牌”——袁谭和颜良。 第946章 袁绍联曹 共伐马超 袁谭身为袁绍之子,在袁家的地位举足轻重,其安危直接关乎袁绍的家族声誉与未来布局。一旦袁谭遭遇不测,袁绍必将陷入无尽的痛苦与混乱之中,家族内部也可能因此产生巨大的分歧与动荡。 而颜良,作为袁绍麾下战功赫赫的猛将,其勇猛之名威震四方。袁绍军中诸多战略布局与军事行动,都依赖颜良这样的悍将去执行与实现。他就如同袁绍手中的一把利刃,在战场上披荆斩棘。如今颜良落在李儒手中,袁绍自然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李儒狗急跳墙,对颜良痛下杀手,从而折损自己的左膀右臂。 在长安的府邸中,李儒与一众将领围坐在一起,商讨着应对之策。张燕面露担忧之色,说道:“军师,袁绍大军压境,虽暂时未动,但始终是个心腹大患。我们该如何应对才好?” 李儒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缓缓说道:“诸位不必惊慌。袁绍此番派军前来,更多的是试探与威慑。他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对我们动手。我们只需按兵不动,严密监视敌军动向,同时加强长安城的防御,以不变应万变。” 魏延点头称是,接着说道:“军师所言极是。不过,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袁绍此人,野心勃勃,说不定会想出什么诡计来。” 李儒冷笑一声,说道:“哼,他若敢耍什么花样,我定让他有来无回。袁谭和颜良在我们手中,便是我们最大的底气。只要他们二人安然无恙,袁绍便不敢轻举妄动。但我们也不能仅仅依靠这两张牌,还需积极筹备,提升长安的防御能力,以防万一。” 于是,在李儒的指挥下,长安城内外加强了戒备。城墙上增设了许多防御器械,士兵们日夜巡逻,严阵以待。工匠们日夜赶工,打造更多的箭矢、石块等守城武器,同时加固城墙的薄弱之处。后勤人员也忙碌起来,筹备充足的粮草,确保守城将士们的供给。 李儒还安排了各路探子,密切关注袁绍大军的动向。每一个细节,从士兵的操练情况到营帐的布局变化,都被详细记录并及时汇报。城内的百姓们,虽然心中担忧,但在李儒的安抚与组织下,也逐渐安定下来,纷纷配合官府,为守城贡献自己的力量。有的帮忙运送物资,有的为士兵们缝制衣物,整个长安城在一种紧张而有序的氛围中,等待着局势的进一步发展。 李儒早在半月之前就收到了马超的回信。展开信笺,马超详细讲述着西凉的战报,字里行间满是胜利的豪情。整个西凉的异族已被他率军成功横扫,如今西凉大地一片安宁,百姓们重归安稳生活。初读此信,马腾与李儒满心欢喜,脸上不自觉地绽放出欣慰的笑容。 然而,随着阅读的深入,李儒的神情逐渐凝重。当看到马超打算顺势吞并并州的计划时,他先是微微一愣,随后笑着轻抚自己那日渐稀疏的胡须,低声自语:“好啊,大王如今的志向越发远大了。”可再往下读,笑容却从他脸上彻底消失,面色变得愈发沉重。 看到信末尾,马超表明长安既已无虞,他准备挥师清扫草原,以求一劳永逸。李儒不禁脱口而出:“糊涂呀,如此一来耗费太过巨大!”马腾在一旁也是满脸担忧,结结巴巴地说:“这……这,若是被关东诸侯知晓,往后如何守护?” 李儒深知此事关系重大,强令自己迅速镇定下来,在心底重新谋划战略。首要之事,便是稳住长安局势,绝不能让马超的后续计划走漏半点风声。 于是,他一方面对外大张旗鼓地宣扬马超在西凉的辉煌战绩,营造出西凉势不可挡、战无不胜的氛围。另一方面,他紧急召见同样收到马超书信的几位红颜知己。这些女子,个个心系马超,满心期待着马超归来完婚。 李儒面色严肃,目光依次扫过众女,郑重说道:“诸位姑娘,马超将军的行踪与后续计划,关系着整个长安乃至西凉的安危。如今局势复杂,一旦消息走漏,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我在此严令,你们务必守口如瓶,绝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半句。”众女听闻,心中虽有不满,但也深知事情重大。 可想到马超此去不知何时归来,归期渺茫,众女心中又急又忧,几近失控。有的忍不住落泪,有的甚至吵嚷着要去西凉寻找马超。这场景让李儒头疼不已,他好言相劝,却收效甚微。 关键时刻,马母与马云禄及时出现。马母一脸慈爱与庄重,轻声安抚道:“姑娘们,我知道你们心系超儿。可超儿如今在外征战,肩负重任。咱们在这里闹出乱子,只会让他分心。相信超儿,他一定会平安归来的。”马云禄也在一旁附和:“姐妹们,我们要相信哥哥,现在咱们稳住后方,才是对哥哥最大的支持。” 在马母与马云禄的耐心劝说下,众女情绪渐渐平复,终于答应严守秘密。李儒见此,暗暗松了口气。 随后,李儒飞鸽传书给张鲁,命他继续造势。要大力宣扬马超横扫西凉、剿灭异族的丰功伟绩,甚至将斩杀异族的具体人数也公之于众,以彰显马超的赫赫战功。并且,着重突出马超的民族大义,将马超为保一方安宁、抵御异族的壮举,与诸侯们只知内斗、不顾百姓死活的行径做鲜明对比。 在李儒的精心安排下,接下来的半月,长安城内无论是百姓还是士兵,都沉浸在马超胜利的喜悦之中,只觉得欢欣鼓舞,并未出现丝毫慌乱。这正是李儒的老辣之处,偌大的长安,不知潜藏着多少各方势力的探子,若是马超的后续计划不慎泄露,届时引得诸侯联军来攻,那局面将不堪设想。马超此去,估计没有一两年时间,恐怕难以归来,这段时间长安的安危,全靠他们死守了。 在潼关之外,袁绍陈兵十万,文丑与张合两位大将坐镇军中,营帐连绵,军旗猎猎作响,看似气势汹汹,实则袁绍内心也有着诸多顾虑,投鼠忌器。袁绍深知,袁谭与颜良在李儒手中,犹如两颗掣肘的棋子,让他不敢贸然行事。 袁绍本安排甄宓一家亲眷,准备举家搬离前往长安,想用他们换回袁谭与颜良。然而,袁绍心中对此极为不爽,他明白,若仅凭自己一家之力去对付马超,无疑是白白便宜了关东诸侯。此时,曹操刚刚吞并徐州,实力迅速膨胀,已然成为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就在袁绍为此事烦闷不已时,他的谋士田丰与沮授向他进言。田丰拱手说道:“主公,如今马超势力渐大,已被封为凉王,公然坏了高祖‘非刘姓不可称王’的盟誓。以我军目前之势,若贸然与马超开战,恐难独善其身,反而让曹操坐收渔利。曹操野心勃勃,如今其势亦不容小觑。不如主公暂且放下成见,与曹操结盟。我军这十万兵马,既威胁着潼关,同时也让曹操有所忌惮。若曹操不愿出兵,待主公换回人质之后,再逼迫他与我军协同出兵讨伐马超。如此,一则可保袁谭与颜良安全归来,二则可联合曹操之力,共同对抗马超,以绝后患。” 沮授也在一旁点头附和:“田公所言极是,马超如今势力坐大,已成关东诸侯的心腹大患。曹操虽与主公素有嫌隙,但在马超一事上,想必他也不愿看到马超继续壮大。若能与之结盟,共同出兵,胜算必将大增。” 袁绍沉思良久,觉得此计可行,于是决定派遣使者前往曹操营帐。 使者快马加鞭,不多时便来到许都。曹操高坐司空府之上,看着袁绍派来的使者,神色淡然。使者恭敬行礼后,开口说道:“曹将军,我家主公袁绍深知如今马超称凉王,坏了高祖盟誓,其野心勃勃,对诸位诸侯皆有威胁。我军现屯兵潼关十万,意在威慑马超。然我家主公之子袁谭与大将颜良,如今皆在李儒之手,主公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故而,主公愿与将军结盟,共讨马超。若将军此时出兵相助,一同攻打马超,待事成之后,我军愿与将军共分西凉之地。若将军暂时不愿出兵,待我家主公换回人质,也望将军能与我军协同作战,共灭马超,以正高祖之法,维护汉室正统。” 曹操听完袁绍使者辛评的一番说辞,神色未动,只是轻轻摩挲着座椅的扶手,陷入沉思。 郭嘉见状,心中已然明了曹操的想法,于是微微凑近曹操,压低声音,在他耳边悄悄说道:“主公,袁绍与马超相争,实乃天赐良机。这二人皆势力庞大,他们鹬蚌相争,我们正可坐收渔翁之利。此时贸然卷入其中,不仅耗费兵力财力,还可能引火烧身,打乱我们的全盘计划。依我看,暂且回绝袁绍,按兵不动为宜。” 曹操微微点头,心中认同郭嘉所言。他抬起头,目光坦然地看向辛评,说道:“辛先生,你家主公的提议,我已明白。只是如今我军刚刚吞并徐州,诸事繁杂,百废待兴,实在无力抽调兵力与袁绍共同对抗马超。还望你回去转告袁公,就说曹操心有余而力不足,此次结盟之事,恐怕难以从命。” 第947章 曹拒袁盟 甄氏归凉 辛评一听,脸色瞬间变得焦急起来。他向前急走两步,拱手说道:“曹将军,万万不可啊!马超如今妄自称王,野心昭然若揭,其势已成诸侯大患。若不趁此时联合各方之力将其剿灭,他日待他羽翼丰满,恐怕曹将军也难以独善其身。曹将军怎能在这关键时刻,坐视不理呢?” 郭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讥讽,说道:“辛先生,你口口声声说马超威胁汉室正统,可你家主公袁绍又何尝真心尊扶汉室?当初汉室蒙难,不见你家主公挺身而出,如今却打着维护汉室的旗号,欲与我家主公结盟,只怕更多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辛评面色涨得通红,争辩道:“郭先生,话不能如此说。如今形势危急,马超之势如洪水猛兽,若不合力对抗,天下诸侯皆有覆灭之忧。我家主公此次提议结盟,实是为了大局考虑。曹将军若此时袖手旁观,只怕日后定会追悔莫及。” 曹操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缓缓说道:“辛先生,此事我意已决。你且回去复命,就说曹操有自己的考量。不过,我也并非对天下局势漠不关心,只是目前实难出兵相助。” 辛评见曹操态度坚决,心中虽焦急万分,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无奈地再次行礼,告辞离去。 待辛评走出营帐,曹操转头看向郭嘉,说道:“奉孝,你说袁绍下一步会如何做?”郭嘉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说道:“袁绍此人,向来刚愎自用,此次结盟被拒,只怕心中恼怒。但他投鼠忌器,因袁谭和颜良在李儒手中,不敢轻易对马超动手。估计会再想其他办法,要么继续设法说服其他诸侯一同对抗马超,要么会试图先换回人质,再做打算。不过,无论他如何行动,我们只需按兵不动,静观其变,等待最佳时机即可。”曹操听后,点头称是,心中对局势的发展充满了期待与警惕。 当袁绍听闻曹操毫不留情地一口回绝结盟提议时,他原本阴沉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双眼圆睁,怒火几乎要从眼中喷射而出。他猛地一拍桌案,桌上的杯盏都被震得跳了起来,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曹操这个匹夫!”袁绍怒不可遏地咆哮着,“昔日对我阿谀奉承,如今竟敢如此公然拂我面子,实在是欺人太甚!”他在营帐中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沉重,仿佛要将脚下的土地踏出个窟窿来。 沮授见此情形,赶忙上前,拱手劝道:“主公息怒!如今局势复杂,曹操拒绝结盟,固然可气,但我们切不可因一时之怒而乱了方寸。当下换回公子与颜良将军才是重中之重,这才是关乎主公大业的关键。”袁绍听了沮授的话,身形一顿,深吸了几口气,试图压制心中的怒火,但脸上依旧满是愤懑之色。 时间悄然步入阳春三月,终于到了双方约定换俘的日子。此次,双方精心选定了潼关之下这片广袤空旷的平原作为交换地点。清晨,熹微的阳光轻柔地洒落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然而,那股子紧张的氛围却如同厚重的阴霾,怎么也驱散不开。 袁绍一方,文丑与张合神情肃穆,率领着一队装备精良的精锐士兵,在潼关关下列出严整的方阵。士兵们身着厚重的铠甲,手持长枪大戟,在阳光的映照下,甲胄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彰显着这支军队的剽悍与威严。在军队之后,便是甄家那浩浩荡荡的车队。甄家,本就是名门望族,家大业大,光是那一辆辆装饰华美的马车,便足见其富贵奢华。车身皆以精美的木雕装饰,镶嵌着璀璨的宝石,拉车的马匹亦是毛色鲜亮、身姿矫健。然而,此刻坐在马车中的甄家人,心情却犹如坠在无尽的深渊,忐忑不安到了极点。 甄逸坐在为首的马车里,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攥着衣角,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他的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浸湿了他的衣领。甄逸心中的忧虑如潮水般翻涌,甄家累世扎根于河北,这里是家族的根基所在。虽说女儿甄宓被封为马超未来的王妃,这一身份使得他在袁绍那边的处境颇为尴尬,但他毕竟长久以来充当着袁绍的钱袋子,袁绍出于利益考量,也不会对他太过为难。可如今,他们却要举家迁出河北,这意味着要离开世代经营的故土,日后家族究竟该如何在异乡立足,才是他内心忧虑的根本所在。未来的一切都如同隐藏在迷雾之中,充满了变数与危机,让他倍感煎熬。 而这一切的缘由,皆因马超擒获了袁谭和颜良。马超以二人为要挟,要求甄家将全部基业迁出河北,迁往长安。看似马超此举吃了亏,实则另有深意。甄家历来是袁家的钱袋子,其财富之惊人难以想象。此刻,只见一辆辆马车满载着物资金银,正源源不断地从河北运往潼关。那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一箱箱、一担担,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甄家财富的雄厚。 为了稳妥起见,双方先进行物资的交接。在潼关之下,甄家的车队一辆接一辆地驶向马超一方,士兵们忙着清点、搬运物资。整个过程中,双方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并未进行人员的交换。直到所有物资都交割完毕,只剩下甄宓的母亲、父亲和直系亲属还留在车队之中,双方这才准备交换人质。 这边,袁谭和颜良被押解到阵前,他们一脸沮丧,袁谭紧紧咬着下唇,眼中满是不甘与无奈,颜良则低垂着头,紧握着拳头,为自己沦为阶下囚而自责。长安这边,马超的军队同样严阵以待,刀枪林立,寒光闪烁。李儒与马腾站在高高的潼关上,神色镇定自若,注视着下方的一举一动。 当一切准备就绪,李儒微微扬起手,做了个简洁的手势。与此同时,袁绍一方也收到指令。袁谭和颜良被松开束缚,缓缓走向袁绍军中。而甄宓的家人这边,也在此时被允许放行。甄宓焦急地张望着,当看到父母和亲人平安走来,眼中瞬间泛起泪花。她快步迎上前去,一下子扑进了甄逸的怀中,泣不成声:“爹爹,娘亲,女儿好想你们。这些日子,女儿日夜担忧你们的安危。”甄逸紧紧抱住女儿,眼眶也不禁湿润了,轻抚着甄宓的头发安慰道:“宓儿,别哭,咱们一家人这不又团聚了吗?”周围的甄家众人也围拢过来,一时间,亲情的温暖在这紧张的氛围中蔓延开来。 至此,这场充满波折的交换行动才正式完成。 甄逸一边安抚着女儿甄宓,一边心不在焉地张望着四周。直到看到袁谭、颜良与甄家亲眷顺利完成交换,马腾和李儒从潼关上稳步走下,甄逸这才强打起精神,赶忙上前恭敬地行礼。 马腾见状,赶忙伸手一把扶起甄逸,爽朗地笑道:“哎呀,甄公何必行此大礼?日后,宓儿便是我家超儿的王妃,咱们两家可就是实打实的亲戚了,不必如此紧张拘束。”甄逸听闻,心中虽有感激,但依旧隐隐担忧,终究是不好说什么。毕竟甄家世代根基皆在河北,如今举家迁至长安,他实在担心累世积攒的财富会被侵占,家族未来也不知将走向何方。 李儒似乎看穿了甄逸的心思,目光温和地看着他,缓缓说道:“甄公,您又何必如此纠结呢?我瞧您心中满是愁云。依我看,如今这情形可比您在河北强上许多啊。您家宓儿小姐若继续留在河北,嫁给袁绍次子袁熙,不过是诸侯家中的儿媳,还并非长子长媳。日后哪怕袁绍真能逐鹿中原、称霸天下,可宓儿小姐的夫君并非嫡子,您一家又能如何?无非也就是守着些财富罢了。况且,这还只是建立在袁绍能够称霸天下的基础上,倘若他不能成就霸业呢?那甄家不过是继续沦为袁家的钱袋子,被无休止地索取罢了。” 甄逸听着李儒的话,心中一动,想要争辩两句,可话到嘴边,又觉得无从说起,只能无奈地一声叹息。 李儒见状,继续开解道:“甄公,您还是未能想通其中关键啊。您再看我长安这边,日后我主马超若能逐鹿中原、成就霸业,届时宓儿小姐可就从王妃荣升为皇妃,您甄家那便是实打实、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了,家族荣耀必定能世代显耀下去。在河北,甄家能有这般光明的前景吗?再者说,难道我家主公在长安成就大业,您甄家不是一样水涨船高?您一家无非就是把根基从河北迁至长安,这里只会更加安稳,更有利于家族的发展啊。” 甄逸听着李儒这一番话,心中反复思量,终于想通了此中关窍,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脸上也终于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马腾看着甄逸,脸上带着诚挚的笑容,接着说道:“我观这甄家也是家族繁茂,定是不乏机灵敏锐、聪慧过人的后辈。如今超儿在长安,辖制雍凉之地,据守关中,麾下正颇缺有才智谋略之士。甄公这里若有合适的人选,尽管推荐过来,只要是有真才实学,我家超儿必定重用,这对甄家而言,也是家族子弟施展抱负的好机会啊。” 甄逸听了马腾这番话,心中不禁一暖。此前因家族迁徙而产生的忧虑,在李儒和马腾这一番又一番的劝说下,已渐渐消散。此刻,他只觉得眼前似乎展现出了一条新的家族发展之路。 甄宓在一旁,同样被他二人这一番言语调动得心头火热,再也没有了之前那番忧虑。她莲步轻移,走到马腾和李儒面前,盈盈下拜,感激地说道:“多谢二位大人为我甄家操这么大的心,如此为我甄家着想,甄宓没齿难忘。” 马腾赶忙伸手扶起甄宓,和蔼地安慰道:“宓儿啊,快别如此多礼。你日后就是我马家的儿媳,甄家与我马家便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为自家考虑那是应当的。你且放宽心,在长安安心生活,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便是。” 李儒也在一旁笑着点头:“是啊,甄公与宓儿小姐不必如此客气。日后大家齐心协力,共助我家主公成就大业,甄家的荣耀与富贵,那自是不在话下。” 甄逸和甄宓听了,心中满是感动,连连称谢。此刻,潼关下的气氛也因这一番交谈,变得融洽了许多,而甄家众人,也仿佛看到了在长安这片土地上,家族未来繁荣昌盛的希望。 第948章 袁谭归来 争功夺宠 袁谭和颜良神色灰败,一路低垂着头,在士兵的押解下朝着冀州邺城缓缓行进。每一步,都仿佛有千斤重,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身为败军之将,尤其是袁谭身为袁绍之子,却沦为阶下囚,这种耻辱感如附骨之蛆,紧紧缠绕着他们。颜良心中满是自责,觉得自己身为大将,不仅未能护主周全,还一同被擒,实在是无颜面对袁绍。 终于,他们踏入了冀州邺城。城中熟悉的街道与建筑,此刻在他们眼中却显得格外刺眼。二人径直前往袁绍所在之处,准备向袁绍请罪。 进入府邸,只见袁绍高坐主位,面色阴沉得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随时可能降下倾盆大雨。袁谭和颜良对视一眼,而后齐齐跪地。袁谭声音颤抖,带着几分哽咽说道:“父亲,孩儿无能,不仅被敌军所擒,还连累甄家落入敌手,致使我军损失惨重,孩儿罪该万死,请父亲责罚!”颜良也一脸坚毅,大声说道:“主公,末将失职,未能保护好公子,甘愿领罪!” 袁绍看着跪在地上的二人,心中五味杂陈。冀州的钱袋子甄家,就这么拱手让给了他人,这对他的打击着实不小。但颜良是他麾下难得的猛将,正值用人之际,不可轻易苛责。于是,袁绍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走下主位,来到颜良面前,伸手轻轻扶起颜良,温言抚慰道:“颜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此次失利并非你一人之过。你不必过于自责,我袁绍向来知人善任,依然信你。往后,还望你能重振士气,为我杀敌立功。” 颜良听了袁绍这番话,心中一阵感动,眼眶微微泛红,单膝跪地,抱拳坚定地说道:“主公如此厚爱,颜良定当肝脑涂地,以报主公知遇之恩!日后定不负主公所望,在战场上拼杀,夺回失去的一切!” 然而,袁绍转头看向袁谭时,眼神瞬间变得严厉起来。袁谭还跪在地上,满心期待着父亲能像安慰颜良一样安慰自己几句。可袁绍却脸色一沉,怒声斥责道:“看看你这副没出息的样子!身为我袁绍之子,竟如此轻易就被敌军擒获,还连累甄家这个重要助力落入敌手,你还有何颜面回来见我?你这愚蠢的行径,让我军陷入何等被动的境地!” 这时,营帐中一直站在一旁的逢纪,因亲近袁熙,见此情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阴阳怪气地说道:“袁谭公子,平日里您总是一副自命不凡的样子,怎么此番就轻易被人俘虏了呢?这要是传出去,恐怕会让天下人笑话我袁家无人啊。” 许攸也跟着附和,他一向亲近袁尚,此刻更是不遗余力地嘲讽:“是啊,袁谭公子,您这一去,不仅丢了自己的脸面,还让袁家的根基都动摇了。冀州没了甄家的支持,往后日子可不好过喽。” 袁谭心中又气又恼,却又无从发作。辛评虽亲近袁谭,可正因为这份关系,他深知此刻为袁谭求情只会适得其反,只能在一旁干着急,脸上满是无奈与担忧。 就在袁谭满心愤懑与委屈之时,田丰站了出来。田丰性格刚直,向来不畏惧权贵,他看着袁绍,拱手说道:“主公,此次袁谭公子被俘,实乃意外,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谁都难以预料。况且,公子向来忠心,一心为主公大业着想。如今他已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还望主公能网开一面,给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袁绍听了田丰的话,面色稍有缓和,但仍冷哼一声,说道:“哼,希望他真能如你所说,痛改前非,否则,我定不轻饶!”袁谭心中对田丰充满了感激,暗暗发誓,定要找回颜面,一雪前耻。而袁绍虽表面上安抚了颜良,但冀州钱袋子甄家的失去,始终如同一根刺,深深地扎在他心里,让他对未来的局势,越发感到忧虑和不安。他深知,冀州如今失去甄家的支持,实力大减,在这乱世之中,往后的路将会更加艰难。 袁绍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烦闷与忧虑,勉强吩咐左右传宴,为袁谭和颜良接风洗尘。 不多时,宴席摆开,众人依次落座。然而,席间气氛却显得格外压抑。袁绍看着满桌的珍馐佳肴,却没有多少胃口。他思索片刻,还是忍不住谈起袁家的未来发展。 “如今我军击败公孙瓒,声威大震,又屯兵潼关,本欲与曹操结盟,共同攻打长安,可那曹操却不识大体,竟然拒绝了本公。而那公孙瓒,竟逃往并州。这诸多事宜,着实让本公头疼不已。”袁绍说罢,眉头紧锁,目光在几个儿子身上一一扫过。 袁绍本就宠爱幼子袁尚,再加上袁谭此次被俘致使甄家易主,他对袁谭更是心生不满。于是,袁绍决定考校诸子,看看他们对当前局势的看法。 袁尚见父亲发问,又深知自己最受宠,便率先开口,侃侃而谈:“父亲,如今曹家势力越发庞大。想昔日,曹操在父亲面前如同门客一般,对父亲恭敬有加。可如今,他竟敢不遵父亲号令。若曹操执意不同意一同出兵,屯兵十万的文丑将军可直接挥师进攻曹操。曹操如今气焰嚣张,发展迅猛,已然成为我袁家的心腹大患,若不加以遏制,日后必成大患。” 袁绍听着袁尚的分析,心中很是满意。袁家四世三公,本就有着与生俱来的骄傲。他与曹操相交已久,一直以来,在他心中,自己才是主角,曹操不过是配角罢了,毕竟曹操乃是宦官之后。可如今曹操的势力发展迅猛,已然不可小觑。袁绍本就对三子袁尚宠爱有加,此刻虽佯装不悦,却开口说道:“你这小子,那曹操与为父相交甚笃,你怎能开口闭口这般称呼,如此实在有失我四世三公家族的教养。”话虽严厉,可语气中却满是赞许,脸上更是不自觉地流露出宠爱之色。 袁熙将父亲的神情变化看在眼里,他深知父亲此刻心情愉悦。他暗暗与许攸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又略带挑衅地瞥了大哥袁谭一眼,这才入列。 袁熙谨记逢纪暗中对他的教导,深知甄家之事已成定局,马超势力强大,一时难以撼动。若是因儿女情长之事而耽误国家大事,必定会惹袁绍不喜。更何况,马超不在长安,连统兵能力比自己强的大哥都兵败被俘,他内心对马超也颇为忌惮,不敢轻易与之有过多交集。于是,他故作姿态,拱手说道:“父亲,依孩儿看,公孙瓒逃往并州,早有传闻并州被匈奴肆虐。咱们大可起大军入主并州,此乃一石三鸟之策。” 袁绍轻抚胡须,饶有兴致地问道:“哦?说来听听,何谓一石三鸟?” 袁熙清了清嗓子,有条不紊地说道:“其一,公孙瓒虽兵败,但余孽尚存,正所谓‘打蛇不死,反受其害’。若不趁此时机将其彻底剿灭,他日必定死灰复燃,成为我袁家的心腹大患。此番进兵并州,可顺势收拾公孙瓒余党,以绝后患。” 袁绍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袁熙见状,信心大增,接着说道:“其二,如今并州遭匈奴肆虐,百姓苦不堪言。我军若能前往,驱逐匈奴,抵御异族,必定能在百姓心中树立起仁义之师的形象,收获美名,赢得民心。百姓有感于我军的救助之恩,日后自会拥护我袁家,这对我军在北方的统治,有着莫大的益处。” 袁绍神色一动,眼中露出思索之色。袁熙趁热打铁,继续说道:“其三,并州地势险要,土地肥沃。趁此机会,我军拿下并州,便可扩大疆域,增强实力。如此一来,我袁家不仅消除了公孙瓒这个隐患,还赢得了民心,更扩充了领地,实力必将大增,此乃成就大业的重要一步啊,父亲。” 袁绍轻抚胡须,目光落在侃侃而谈的袁熙身上,说道:“哦,熙儿,你不觉得咱们该先进攻潼关吗?毕竟那马超,可是抢了你未过门的妻子,此乃夺妻之恨呐!而且还害得咱们丢了甄家这个至关重要的钱袋子。” 袁熙听闻,先是微微一怔,旋即做出一副慷慨沉思的模样。只见他双眉紧皱,似在内心进行着激烈的挣扎,片刻后,他脸上浮现出大义凛然之色,朗声道:“父亲,大丈夫何患无妻!怎能因这儿女情长之事,而荒废国家大事呢?如今我袁家大业正处于关键之时,当务之急是扩充实力、稳固根基。马超固然可恨,但此刻并非与之正面交锋的最佳时机。当下应以袁家大业为重,待到时机成熟,孩儿定当提枪上马,让马超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代价,血债血偿!” 袁绍听闻袁熙这番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既有对袁熙以大局为重的欣慰,又隐隐有着对马超的恨意难消。他微微点头,缓缓说道:“熙儿,你能有此等见识,为父很是欣慰。只是这其中利弊,还需再仔细权衡。”说罢,他又将目光投向袁谭。 袁谭刚刚归来,对如今的局势还全然懵懂,根本没来得及与辛评等智谋之士交流商议。此时见父亲将目光投向自己,他心中一紧,轻咳一声,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此刻,袁绍见袁谭只是在那低头思索,心中不禁有些不悦,开口说道:“谭儿,你既已回来了,且说说你的看法。” 第949章 袁谭吃瘪 兄弟阋墙 袁谭心中一凛,感受到父亲那隐隐带着不悦的目光扫来,正纠结着不知如何作答时,身旁的辛评感受到了袁绍的态度,轻轻捅了捅袁谭。袁谭无奈,只好硬着头皮站出来,拱手说道:“父亲,孩儿以为,两位弟弟所言各有其理。只是,潼关与并州这两处,此刻都不宜仓促行事。马超在西凉经营许久,根基稳固,其麾下将士勇猛,又占据潼关这一险要之地。我军若贸然进攻潼关,与马超正面硬拼,恐怕会陷入旷日持久的苦战,致使兵力、财力大量损耗。况且曹操如今态度暧昧不明,万一我军与马超激战正酣之时,曹操从背后突袭,那我军必将陷入腹背受敌的险境。” 他稍作停顿,整理了下思绪,继续说道:“再看并州,公孙瓒虽已兵败逃至此处,但他定然不会坐以待毙,必定有所防备。而且并州长期遭受匈奴侵扰,局势错综复杂。我军若此时进军并州,不仅要应对公孙瓒的残余势力,还得抵御匈奴,面临的困难重重。依孩儿愚见,不妨先按兵不动,派遣精锐探子密切留意潼关与并州的局势变化。与此同时,我军应大力发展自身实力,积极扩充军备,广纳天下人才,耐心等待时机。等时机成熟,再出兵潼关或进取并州,想必定能事半功倍。” 袁绍听了袁谭的分析,一股怒气“腾”地冒了出来,“啪”的一声,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喝道:“怎么?就吃了这一场败仗,便连胆气都丧失殆尽了吗?如今乃是大争之世,诸侯林立,彼此相邻之地,外交征伐不断。处在这乱世之中,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竟说什么按兵不动,就这么一场败仗,就把你身为男儿的骨气都打没了?” 袁谭被袁绍这突如其来的怒斥吓得脸色惨白,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赶紧跪地,整个人瑟瑟发抖。 这时,袁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阴阳怪气地说道:“大哥,平日里总觉得您能力非凡,怎么如今这般胆小怯懦,几句分析下来,尽显颓态,真让人失望。” 袁尚也在一旁附和,满脸不屑地说道:“就是,大哥这一番言论,实在有失我袁家儿郎的风范,如此畏缩不前,怎能成就大业?” 袁谭看着两个兄弟在一旁冷嘲热讽,背后“捅刀”,心中的不满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但他深知,当务之急是先过父亲这一关。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急忙说道:“父亲,孩儿并非是要就此止步不前、按兵不动。如今局势复杂,需从长计议。辽东公孙度与幽州接壤,其势力不容小觑,我们可先派人前去试探,看是否能将其拉拢过来,为我所用。若是他不识好歹,拒不从命,那便给他施加压力,让他知道我袁家的厉害。” 袁谭顿了顿,接着说道:“至于曹操,他如今这般不顾旧日情谊,实在可恨。我们也应派出使节,严词斥责他的不义之举,占据道义上的优势。与此同时,我军内部需注重休养生息。这些年四处征战,百姓疲惫,军队也需要时间整训。只有让百姓安居乐业,军队兵强马壮,我们才能在这乱世中更具竞争力。” 这时,田丰和沮授赶忙出列相劝。田丰拱手说道:“主公,谭公子久不在河北,对如今的具体局势确实了解有限,但他这番建议,也并非毫无道理。当下局势波谲云诡,贸然行动恐生变故,还是应谨慎行事。” 沮授也紧接着说道:“主公息怒,谭公子心系袁家大业,只是一时未能精准把握当下形势。但他提出的拉拢公孙度、斥责曹操以及休养生息等策略,对于稳固我袁家根基,不失为良策。还望主公三思。” 袁绍听了田丰和沮授的话,心中的怒气这才稍微消减了一些。他面色依旧阴沉得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天际,冷哼一声,说道:“罢了。此次既然两位先生开口替你求情,便饶你这一次。回去之后,好生反思反思,如今这大争之世,容不得丝毫怯懦。切莫再如此止步不前,赶紧将你身为袁家儿郎的勇气给找回来!” 袁谭听闻,赶忙低头称是,双腿微微颤抖着缓缓站起。此刻,他只感觉后背已然被冷汗湿透,衣衫紧紧贴在背上,难受至极。他暗自抬手,不着痕迹地擦了擦额头沁出的密密麻麻的汗珠。 刚刚在众人面前,两个兄弟那毫不留情的冷嘲热讽与背后“补刀”,让袁谭心中的怨恨如野草般疯狂滋生。他暗暗握紧了拳头,心中已然将这笔账牢牢记下,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在这权力纷争不断的袁家,他深知,从此刻起,与这两个兄弟之间,怕是再无往日那表面的和睦,有的只是暗地里的较劲与算计。 袁谭的眼神瞬间被袁熙敏锐地捕捉到,袁熙心中一凛,不着痕迹地微微向袁尚靠拢,而后轻声在袁尚耳边说道:“老三,你瞧老大这眼神,满满的怨恨呐,恐怕是将咱俩给记恨上了。” 袁尚作为袁绍最宠爱的幼子,在袁家地位特殊。而袁谭身为嫡长子,按照家族传承的秩序,在继承一事上有着天然的优势。袁熙心中虽也有自己的盘算,但忌惮袁谭嫡长子的身份,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地表露自己的野心,只能表面上与袁尚走得极为亲近。此前,就因为袁谭嫡长子的身份,对世子之位都有所觊觎的袁熙与袁尚,暗地里如同结盟一般,共同将袁谭视为潜在的对手,且二人以袁尚为主导。 袁尚听了袁熙的话,只是无所谓地撇撇嘴,不以为然地对袁熙说道:“二哥,他怨恨又能怎样?从古至今,世子之争本就如此,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他若有本事,就尽管放马过来,怕他作甚!”说罢,袁尚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仿佛根本没将袁谭的怨恨放在眼里。 宴席上的气氛愈发压抑,好似有一层沉重的乌云笼罩在众人头顶。 袁谭强作镇定,心中却如翻江倒海一般。他知道,今日这局面于他极为不利,若不能尽快挽回,只怕自己在袁家的地位会一落千丈。他微微抬头,目光在袁熙和袁尚身上扫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却又很快掩饰过去。 此时,袁绍的外甥高干,未来与袁尚交好,突然起身说道:“今日听三位公子高见,末将以为三公子所言极是,我军当勇往直前,不可有丝毫退缩之意。不像有些人,只知畏首畏尾,恐难成大事。”说罢,还特意瞥了袁谭一眼。 袁谭心中怒火中烧,却又不好发作。辛评在一旁见状,心中更是焦急,他轻轻咳嗽了两声,起身说道:“各位,如今我军刚吃败仗,元气未复,当务之急是稳定局势,而非盲目冒进。大公子此前之策,亦是从大局考虑,并无不妥。” 那高干却不依不饶:“辛先生此言差矣,若事事都求稳,何时才能成就大业?我等追随主公,自当以进取为要。”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竟在宴席上争论起来,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逢纪在一旁冷笑一声,开口道:“辛评,你莫要为袁谭强辩了。如今这形势,谁都看得明白,只有敢于出击,才能占据主动。” 许攸也跟着附和:“正是,若总是按兵不动,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我袁家无勇?” 田丰面色一沉,站起身来,大声说道:“汝等休要在此胡言乱语!如今我军外有强敌,内有隐患,若不先稳固根基,贸然出兵,只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沮授也点头道:“田兄所言极是。主公,当下之计,还是应如大公子所说,先休养生息,再图后举。切不可因一时之气,而坏了大事。” 袁尚与高干交好的缘由,实则错综复杂。袁绍对幼子袁尚宠爱有加,这在袁家众人皆知。高干身为袁绍的外甥,为了能得到舅父更多的关注与赏识,自然将目光投向了袁尚。 袁尚年纪尚轻,在权力的角逐场上,手中所掌握的支持力量远不及嫡长子袁谭。袁谭身为嫡长子,凭借着这一先天优势,引得众多文臣武将以及世家大族暗中支持。高干深知,在袁家的权力格局中,紧跟袁绍的喜好才是明智之举。 于是,高干主动与袁尚靠近,与他玩得颇为要好。对高干而言,通过与袁尚建立亲密关系,不仅能让自己在袁家的地位更加稳固,或许还能在未来的权力分配中获得一席之地。而袁尚呢,面对实力强劲的袁谭,也急需拉拢一些势力壮大自己,高干的靠近,自然让他欣然接受。 袁绍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晴不定。他看着下面争论不休的众人,心中越发烦躁。他知道,田丰和沮授说的有道理,但今日袁谭被他斥责,若现在又完全支持袁谭的主张,自己的面子又往哪里搁? 沉默良久,袁绍终于开口道:“都住口!今日之事,暂且到此为止。至于今后如何行事,容我再做思量。”说罢,他一甩衣袖,起身离席,众人见状,也纷纷起身,各自散去。 袁谭看着袁绍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必须要有所行动了,否则,在这袁家的世子之争中,他将彻底陷入被动。而袁熙和袁尚在一旁低声交谈着,不时看向袁谭,眼神中满是得意与挑衅。 辛评走到袁谭身边,小声说道:“公子,今日之事颇为不妙,您须得早做打算啊。” 袁谭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辛先生放心,我不会坐以待毙的。他们既已对我步步紧逼,我定要让他们知道,我袁谭也不是好惹的。”说罢,他握紧了拳头,大步向自己的营帐走去,夜幕下,他的身影显得孤独而又坚定。 田丰和沮授看着袁谭离去的方向,心中皆是忧虑。沮授轻叹一声:“袁氏兄弟如此内斗,只怕会给袁家带来大祸啊。” 田丰微微皱眉:“如今只能寄希望于主公能早日看清形势,让三位公子放下成见,齐心对敌,否则,袁家的霸业只怕是要化为泡影了。”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满脸无奈。 第950章 绍性寡断 外宽内忌 在袁绍的议事厅内,气氛凝重压抑,仿佛有一层阴霾沉沉地压在众人头顶。袁绍面色沉郁,端坐在主位上,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他缓缓将三个儿子此前提出的应对之策重新抛出,目光冷峻地扫过众人,沉声道:“如今局势紧迫,我儿袁谭、袁熙、袁尚各有见解,今日便让诸位再仔细分析分析,究竟该如何行事。” 此言一出,厅内顿时议论纷纷。冯纪率先站出,拱手力挺袁熙的主张:“主公,二公子所言极是,公孙瓒逃往并州,我军应趁势进取,一来剿灭公孙余孽,二来抵御异族,三来扩充疆土,此乃天赐良机,万不可错过。” 许攸也不甘示弱,紧接着说道:“主公,三公子之策同样精妙。曹操如今势力坐大,竟敢违抗主公号令,若不加以惩戒,日后恐成大患。我军屯兵十万的文丑将军可直接进攻曹操,以彰显我袁家之威。” 然而,田丰和沮授却持有不同看法。田丰抚着胡须,缓缓说道:“主公,三位公子的见解皆有可取之处。当下局势复杂,无论进攻并州还是对付曹操,都需谨慎行事。贸然行动,恐有失算。” 沮授点头附和:“田兄所言甚是。依我之见,可先派遣使节前往辽东,与公孙度沟通,探清其意向。同时,在幽州边境屯兵,对公孙瓒形成施压之势,使其不敢轻举妄动。至于潼关的文丑大军,可先转向洛阳函谷关进发。随后再与曹操进行商谈,此举意在敲打曹操。若曹操依旧一意孤行,我军便趁势攻打函谷关,占据战略要地,也可对曹操形成威慑。如此,既能避免过早与各方势力全面冲突,又能逐步掌握局势主动权。” 袁绍听了众人的分析,心中越发纠结。他深知,每一种策略都关乎袁家的兴衰成败,容不得半点马虎。一时间,他实在难以决断究竟该采纳何种方案。 思索良久,袁绍眉头紧皱,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最终落在沮授身上,缓缓问道:“沮先生,依你之见,此计当真可行?” 沮授拱手,神色坚定地说道:“主公,此计虽非万全之策,但在当前局势下,可进可退,不失为稳妥之举。既能争取和平解决的机会,又能在必要时以武力应对,还望主公三思。” 袁绍微微点头,陷入了沉思。厅内众人皆屏气凝神,等待着袁绍的最终决断,整个议事厅安静得落针可闻,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在袁绍内心深处,始终对马超耿耿于怀,一想到就这么放弃攻打长安,实在心有不甘,总觉得就此罢休太过便宜了马超。但面对当下复杂的局势,各方意见不一,他也只能暂且将此事搁置下来。 然而,时间一晃,五六天过去了。这期间,袁绍多次召集众人商议,可每次议事厅内都是争论不休,始终没能商量出一个令众人信服的决策。有人坚持先攻打并州的公孙瓒,以绝后患;有人主张立刻对曹操动手,打压其嚣张气焰;还有人觉得应该全力与马超争夺长安,恢复袁家威名。各种声音此起彼伏,让袁绍越发难以抉择,这也实实在在地体现出他在众多策略之间摇摆不定、无法果断拍板的困境。 随着时间的推移,局势愈发紧迫,可袁绍依旧被困在这艰难的抉择之中,不知何去何从。直到私底下的谣言与舆论如潮水般在河北地区蔓延开来,传言马超已在凉州大展神威,将凉州境内的异族尽数驱赶出去,凉州已然被他平定。这个消息传来,众人越发觉得此时与马超死磕长安并非明智之举。 于是,众人再次纷纷劝说袁绍,如今若是执着与长安的马超拼个你死我活,只会让那些心中有野心却没足够实力的诸侯趁机崛起,坐收渔翁之利。袁绍听着众人的进言,内心陷入了激烈的挣扎。 最终,袁绍在权衡利弊之后,终于下定决心。他目光冷峻地扫视了一圈众人,缓缓开口道:“如今局势有变,我意已决。其一,即刻派遣使节前往辽东,与公孙度沟通周旋,探清其虚实与意向。其二,高览与鞠义调集五万兵力屯驻在幽州与并州接壤之处,向河东郡方向进发,务必让公孙瓒在并州难以立足。其三,令围攻潼关的文丑将军,即刻率领十万大军转向函谷关,向曹操施压。若曹操依旧不愿与我等结盟,那就趁势攻打函谷关,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 众人听闻袁绍的决断,纷纷拱手领命。一场围绕着袁绍势力的战略调整,就此拉开帷幕,而这一系列决策,也将深刻影响着未来各方势力之间的格局变化。 首先来说辽东这边的情况。此前,幽州的公孙瓒被袁绍击败后,逃往并州。这一局势的变化,让与之相邻的辽东公孙度也感受到了压力,势力平衡发生倾斜,公孙度正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种新局面时,恰逢袁绍派出的使节抵达。 公孙度赶忙召集儿子公孙康以及谋士毛重一同商议。三人围坐在厅内,面色凝重。公孙度率先开口,语气中透着忧虑:“如今袁绍势力强盛,击败公孙瓒后,恐怕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们。此番他派使节前来,不知是何用意?” 公孙康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父亲,袁绍向来野心勃勃,其使节来意恐怕不善。但我辽东如今实力不及袁绍,若贸然得罪,恐怕会招来灾祸。” 谋士毛重轻抚胡须,微微点头,接着说道:“公子所言极是。不过,我们也不能一味示弱。或许可以先听听使节的来意,再相机而动。若袁绍有意拉拢,我们可权衡利弊,考虑是否与之结盟;若他是来施压,我们也要想好应对之策,不能让他小觑了我们辽东的实力。” 公孙度听了两人的话,沉思良久,缓缓说道:“就依毛先生所言。待使节到来,我们务必小心应对,切不可因一时疏忽,给辽东带来灭顶之灾。” 不多时,袁绍的使节便被引入厅中。这使节一身华服,举止间透着自信与威严。他微微拱手,环视众人后,便开始滔滔不绝地展开游说。 “公孙将军,久仰大名啊!想必您也知晓,我家主公袁绍,出身四世三公之家,门第之显赫,天下皆知。袁家累世公卿,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这等底蕴,实乃成就大业之根基。如今主公麾下,兵强马壮,势力如日中天,麾下猛将如云,谋士如雨,各路英豪纷纷来投。”使节说到此处,眼中闪过一丝骄傲,有意无意地观察着公孙度等人的反应。 “反观当下局势,四方诸侯混战,天下大乱。公孙将军虽据守辽东,然四周强敌环伺,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困境。若能与我家主公结盟,归入河北统辖,不仅可保辽东太平,更能借助我家主公的势力,开疆拓土,共享荣华富贵。否则……”使节话锋一转,语气变得略带威胁,“若错过此等良机,一旦我家主公兴兵问罪,辽东恐将面临兵祸之灾,生灵涂炭啊!” 公孙度等人静静听着使节的一番威逼利诱,面色凝重,心中各有思量。待使节说完,公孙度强笑着说道:“使节大人所言,容我等私下商议一番,明日便给大人答复。”使节见此,也不好强求,便拱手告辞。 公孙度当即与毛重、公孙康回到内室,闭门商议。公孙度眉头紧皱,率先开口道:“诸位,袁绍此番派使节前来,看似给我们指了条明路,实则暗藏威逼。你们觉得,这归附之事,当如何是好?” 公孙康面露犹豫之色,缓缓说道:“父亲,袁绍势力确实强大,若与之对抗,我们胜算不大。可归附于他,难免心有不甘,毕竟要受制于人。” 毛重则低头沉思片刻,说道:“主公,依我之见,如今袁绍势大,难以抗衡。不妨暂且答应他的条件,向其俯首称臣。但这不过是个虚名而已,我们可借此保存实力,等待时机。只要我们在辽东仍握有实权,袁绍一时也难以对我们怎样。” 公孙度听闻,陷入沉思。过了许久,他缓缓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只是这归附之后,如何周旋以保辽东安稳,还需从长计议。” 于是,三人再次仔细商讨了应对之策。次日,公孙度唤来袁绍使节,询问:“若我等答应归附,归属河北统辖,那我等在辽东的事务,是否仍可自主决断?”使节微微一笑,答道:“公孙将军放心,只要归于河北统辖,听从主公调遣,在辽东的日常事务,将军自可便宜行事。”公孙度等人听闻,对视一眼,心中有了定论,便应下了归附袁绍之事。 袁绍得知公孙度愿意俯首称臣,名义上归属河北统辖后,心中大喜。整个河北上下也随之欣喜异常,毕竟辽东之地虽不算广袤无垠,但在这乱世之中,能不费一兵一卒,便使版图无形中得到扩充,无疑是一件振奋人心的事。 袁绍端坐在主位上,脸上洋溢着得意之色,向众人说道:“公孙度既已答应名义上归顺,我袁家实力大增。如今暂且容他在辽东保持现状,待日后我等争霸中原,大业有成之际,便可将这名义上的归附,化为实际上的掌控。那时,整个天下皆在我手,他们若敢不从,便是螳臂当车。我举天下之力讨伐,他们又能有何办法?不降也得降!” 众人纷纷附和,夸赞主公英明。袁绍看着众人,心中豪情万丈,已然开始畅想未来一统天下的宏伟蓝图。他深知,这只是迈向霸业的其中一步,往后的路还长,还有诸多强敌需要应对,但辽东的归附,无疑给了他极大的信心。 此刻,袁绍心中谋划着下一步的战略布局。一方面,他要继续巩固与辽东的关系,确保公孙度在名义上的归附不会出现变数;另一方面,他还得关注并州的公孙瓒以及曹操那边的动向。毕竟,公孙瓒虽已逃亡并州,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仍可能是个隐患;而曹操势力日益壮大,更是他称霸路上不容忽视的劲敌。 第951章 拒绝结盟 曹操打算 辽东公孙度决定暂且奉袁绍为主,辽东战略已经达成,而曹操这边,袁绍再次派遣麾下重要谋臣郭图出任使节。郭图此人,机智过人且颇具才华,只是行事风格较为激进。在出发前,他便与袁绍商议妥当一应事宜。 郭图领命后,恭敬地对袁绍说道:“主公放心,此番出使,我定不辱使命。若曹操愿意配合,与我军一同攻略长安,那自是最好;可若曹操不识好歹,不愿配合,我即刻返回。届时,函谷关外文丑将军所部,便可顺势听从我的指挥,直接进攻洛阳。如此一来,既能给曹操一个狠狠的教训,也能扩大我军的势力范围,为日后争霸天下增添筹码。” 袁绍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郭图的肩膀,说道:“公则(郭图字公则),我素知你有智谋,行事果敢。此次任务重大,关乎我袁家大业,切不可掉以轻心。曹操此人狡诈多端,你与他交涉时,务必小心谨慎,见机行事。” 郭图拱手应道:“主公嘱托,郭图铭记于心。我定当随机应变,为主公谋取最大利益。” 于是,郭图带着使命,率领一队精锐随从,踏上了前往曹操营帐的路途。一路上,郭图心中不断思量着与曹操交涉的种种策略,他深知此次任务艰巨,曹操绝非易与之辈,但凭借自己的智谋,他有信心完成使命,为袁绍的霸业添砖加瓦。而在函谷关外,文丑正率领十万大军严阵以待,只等郭图传回消息,便随时准备发动进攻。 郭图领命后,精心挑选了一队随从,带着袁绍的使命,浩浩荡荡地向着许都进发。数日后,一行人抵达许都。 郭图整了整衣冠,怀揣着几分自信与傲然,在曹操属吏的引领下,踏入了曹操设于许都的府邸大堂。只见堂内,曹操稳坐主位,面容沉稳,目光深邃。其身旁两侧,郭嘉、荀攸等一众智谋之士按序而立,个个神色平静,却隐隐透着一股睿智与沉稳。 郭图上前,微微拱手,虽面带微笑,话语间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气势:“曹将军,我家主公袁绍威震河北,如今有意攻略长安,以靖天下。听闻马超在西凉拥兵自重,实为汉室隐患。我家主公念及曹将军与袁家往日情谊,特遣在下前来,邀将军一同出兵,共讨马超。此乃顺应天命之举,不仅可除奸佞,更能为二位将军在天下人面前博个忠义之名,还望曹将军莫要错过良机。” 曹操微微眯起双眼,未立即作答。这时,郭嘉轻笑一声,上前一步,拱手说道:“郭先生此言差矣。如今马超刚刚平定西凉异族叛乱,保境安民,实乃社稷有功之臣。此时贸然兴兵讨伐,师出无名,恐遭天下人非议。再者,西凉地势复杂,马超经营多年,根基深厚,贸然进攻,胜负难料,绝非明智之举。” 郭图眉头一皱,反驳道:“哼,马超不过是篡逆之辈,与昔日西凉董卓何异?如今不趁其羽翼未丰之时将其铲除,难道要养虎为患?待他坐大,恐天下再无人能制。曹将军若此时不出手,日后必定追悔莫及。” 荀攸也站了出来,神情平和却言辞犀利:“郭先生,话虽如此,但当下局势错综复杂。马超虽有野心,然此刻他刚平叛乱,西凉军民一心,士气正盛。我军若此时与其为敌,恐陷入苦战。况且,曹将军如今势力虽不弱,但与马超、袁绍相比,并无绝对优势。若贸然听从袁绍之邀,一同进攻长安,最后恐怕出力不讨好,得不偿失。” 郭图心中恼火,却仍强压怒气,说道:“曹将军难道甘愿错失这成就霸业的大好时机?难道就想眼睁睁看着袁绍主公独自建立功勋,而曹将军却落得个畏缩不前的名声?” 曹操微微一笑,缓缓开口:“郭先生,并非我不愿出兵,实是如今时机未到。马超刚刚为朝廷平定异族入侵,此时攻打,于理不合。我曹操一向以匡扶汉室为己任,行事自然要顺应民心。袁绍与马超已然结仇,此事我也爱莫能助。” 郭图听出曹操话里话外的推脱之意,心中明白今日难以谈拢,不禁冷哼一声:“曹将军既如此顾虑,那郭某也不再多言。只是希望曹将军莫要后悔今日之决定。”说罢,甩袖便走。 郭图愤而离开许都后,一刻也不停歇,径直朝着函谷关外进发。他身为袁绍使节,曹操虽不愿与袁绍这个庞然大物正面为敌,但也不愿过多刁难,因此郭图得以顺利来到函谷关外,与文丑汇合。 早在袁绍派郭图出使曹操之时,便已授予郭图命令:若曹操不愿结盟,郭图便要配合文丑进攻函谷关,进而威逼洛阳。果不其然,郭图抵达后不久,函谷关便被袁军重重包围的消息,就如一阵疾风般迅速传至许都。 曹操听闻后,一面火速派遣大将夏侯惇、夏侯渊兄弟率领精锐部队,星夜兼程赶往函谷关应战;一面急忙召集一众谋士,齐聚一堂商议对策。此时的曹操,心中十分清楚,袁绍这是在以强硬手段逼迫他出兵。若自己这边迟迟没有行动,恐怕不久之后,就要率先与袁绍刀兵相向了。 就在众人各抒己见之时,郭嘉一脸轻松,仿佛早已成竹在胸,缓缓说道:“主公,袁绍此番举动,无非是想借刀杀人罢了。他妄图驱使我们充当先锋,去与马超拼个你死我活,而他们则坐收渔翁之利。依我之见,主公不妨派出使节,快马加鞭前往长安。马超如今势力固然强大,然而此次平定异族叛乱,必定也损耗惨重。他恐怕也不愿看到我们与袁绍结盟,一同进犯长安。咱们要对抗袁绍这个庞然大物,总要让长安方面也出点力才是。” 曹操听后,微微点头,却又面露纠结之色,说道:“只是马超尚未返回长安,日后局势实难预料。我总觉得袁绍与马超日后皆是我称霸天下的强敌,但相比之下,我与袁绍毕竟还有几分旧谊,倒也亲近一点。我想着,若是不然,干脆就与袁绍联手,先将马超击败,把他压制在关中,甚至逼回西凉,以绝后患。” 荀攸见状,上前一步,恭敬问道:“主公在想什么?马超虽然此次征伐异族有所损伤,但是西凉铁骑的威名,向来令天下军队闻风丧胆。那一万西凉铁骑,冲锋陷阵之时,便可轻易冲乱几万大军的阵脚。更何况,马超本人英勇非凡,战功赫赫,绝非等闲之辈。若我们贸然与袁绍结盟攻打马超,其中变数太多,还望主公三思啊。” 曹操陷入沉思,营帐内一时安静下来,众人都在等待着曹操的决断,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郭嘉见曹操犹豫不决,再次进言:“主公,依嘉之见,还是应当先与马超交好。您看,袁绍吞并幽州之后,又得辽东公孙度归降,野心愈发膨胀,如今已显露出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势头。反观马超,他刚刚抵御异族入侵,损耗巨大,元气尚未恢复。” 郭嘉微微一顿,目光炯炯地看着曹操,继续说道:“倘若主公与袁绍联手,真的打败马超,将其赶回西凉甚至剿灭。马超倒也罢了,大不了退回西凉休养生息。但主公您有没有想过,一旦袁绍打败马超,占据长安,下一个目标必定就是我们。” 曹操眉头紧锁,陷入沉思,郭嘉见状,趁热打铁:“我们与马超所处地域不同,主公占据中原,虽土地肥沃、人口众多,却缺少战马;而马超占据西北,战马资源丰富。若想与马超一决高下,唯有先打败袁绍,占据河北之地,获取战马资源,方可有足够的实力与其抗衡。所以,当下之计,连接马超共同对抗袁绍,才是上策。” 曹操缓缓踱步,心中权衡着利弊。他深知郭嘉所言极是,袁绍势力的扩张已然对自己构成巨大威胁,若不加以遏制,恐怕自身难保。而马超虽也是潜在对手,但此刻却可成为制衡袁绍的一股力量。 思索良久,曹操终于停下脚步,目光坚定地说道:“奉孝之言,如醍醐灌顶。就依你之计,派人前往长安。只是,派谁去更为合适?奉孝可给我出出主意。” 郭嘉神情严肃,缓缓说道:“此次与马超结盟一事至关重要。毕竟长安方面,去岁末刚刚打败袁谭五万大军,士气正盛。马超他们本可对袁绍与我等之争坐山观虎斗,帮与不帮皆在两可之间。我们此番结盟,无异于空手套白狼,所以必须派出举足轻重之人,最好是宗亲之人,方能彰显我们的诚意与决心。” 曹操微微点头,目光投向堂上的宗亲众将,高声说道:“诸位,谁可替我解忧,出使长安?” 话音刚落,曹仁上前一步,抱拳拱手,朗声道:“主公,曹仁愿往!”曹操下意识地捋了捋胡须,曹仁身为他帐下首屈一指的宗亲大将,若出使长安确实比较合适。然而,郭嘉却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主公,我等若派军中大将前往,虽能显示出重视,但反而会显得过于强硬,不够诚挚。” 曹操不禁一皱眉,问道:“那依奉孝之见,该如何是好?” 郭嘉的目光缓缓移向一旁的曹昂,曹昂见郭嘉目光看向自己,心中一动,已然明白郭嘉可能属意自己,于是上前拱手说道:“父亲,儿愿为父分忧,前往长安商议结盟之事。” 第952章 曹昂出使 函谷大战 曹操看着长子曹昂在此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又见郭嘉面带含笑,心中一时五味杂陈。在世家大族之中,向来极为看重嫡长子,曹家也不例外。曹昂自幼便被曹操寄予厚望,这孩子确实争气,能文能武,在军中与府中,诸将和众谋士皆对他交口称赞。 然而,曹操心中也藏着一丝忧虑。曹昂为人太过方正,一心只为报国,恰似此前的马超,行事风格有些不撞南墙不回头。曹操觉得,这种性格若做个忠臣良将,那自然是无可挑剔,但若是想成为一方主公,总觉得少了几分狡黠与变通。 曹操扶额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奉孝,子修真的能担此重任吗?” 郭嘉哈哈一笑,说道:“大公子身份何等贵重,乃是您的嫡长子,聪慧过人且心怀壮志。此次出使,定能不负所托。” 曹操还是有些担忧,说道:“可长安那边是李儒那个老狐狸坐镇,子修前去,又如何能说服李儒?” 郭嘉胸有成竹地笑道:“明公放心,嘉既然如此提议,自然不会让公子独自前往。嘉愿陪同公子一同奔赴长安。” 曹操看着郭嘉如此笃定,向来将郭嘉视为智囊的他,心中觉得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安排。 郭嘉又笑着对曹操说:“明公,此次前去,可不单单只是与西凉和谈。嘉还有另一番心思。倘若机会合适,嘉愿为明公带回一位如萧何般的贤才。” 曹操一听,顿时喜出望外,说道:“奉孝此言当真?” 郭嘉笑着点头,说道:“荀攸先生的叔父荀彧,如今正在长安。荀彧素以汉室忠臣自居,却被马超扣留在长安已有多日。早前,他曾与荀攸通过信。明公若不信,可问荀攸先生。” 这时,荀攸赶忙站出来,恭敬说道:“主公,叔父此前曾托人辗转传来书信,信中询问天子在明公这里待遇如何,是否曾被轻视。我荀家世代忠良,家叔更是一心报国,无奈遭马超羁押在长安。若此次有机会,凭奉孝的智谋,定能将家叔一同带来。” 曹操听闻,眼中满是期待,感慨道:“我素知荀彧之能,若能得他相助,我便如鱼得水。如此,那就这般安排。只是当下洛阳被围,前往长安的道路恐怕并不顺畅。” 郭嘉思索片刻,说道:“自然是以公子的安危为重。我打算与公子一起改道汉中,如今汉中张鲁已公开归顺西凉。想来我们作为使节前往,应该不会被刁难。” 曹操点头称是,严肃说道:“即便如此,也得安排人手护卫你们的安危。曹洪,你率领一队精锐骑兵随行,务必保证子修与奉孝的安全,若有闪失,拿你是问!” 曹洪抱拳领命:“主公放心,末将定当竭尽全力,确保大公子与郭先生安然无恙!” 于是,众人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曹昂与郭嘉出使长安一事。曹昂与郭嘉则开始精心规划行程路线,准备一应文书与礼物,为此次充满挑战与机遇的出使做着最后的准备。曹洪也迅速挑选出一队身经百战的骑兵,日夜操练,只待出发的命令下达。整个曹营都因这即将展开的重要行动,而弥漫着一股紧张又兴奋的气氛,所有人都深知,这一趟出使,或许将深刻改变当下的局势。 在函谷关下,文丑亲率十万将士,与张合一同对函谷关展开了连日围攻。关内的曹军由于守卫兵力短缺,面对袁军的猛烈攻势,只能坚守不出,不敢轻易出关迎战。 就这样,双方僵持了数日。直到这一日,夏侯惇、夏侯渊两兄弟率领援兵及时赶到,才稍稍缓解了函谷关的危急局势。 夏侯惇性格勇猛刚烈,而夏侯渊则心思缜密。袁军围困潼关期间,每日在关下叫骂挑战。夏侯惇听闻袁军的羞辱之词后,顿时火冒三丈,当即就要带领兵马出关,与文丑决一死战,好好杀杀他们的嚣张气焰。 夏侯渊见状,赶忙上前阻拦,劝说道:“兄长,此时不可冲动。袁军来势汹汹,且早有准备,我们需从长计议。” 然而,夏侯惇却充耳不闻,怒目圆睁地吼道:“明公待我们亲如兄弟,我等与孟德情同手足,如今竟被文丑这般将领像羞辱奴仆一样对待,我怎能咽下这口气!”说罢,夏侯惇不顾夏侯渊的劝阻,执意引兵出关迎战。 夏侯渊深知夏侯惇的脾气,见劝阻无效,又深恐兄长有失,无奈之下,也只能赶紧带领兵马,为夏侯惇压阵,以防不测。 在函谷关下,文丑大军正有条不紊地列着阵,阵中将士们肆无忌惮地对曹操进行辱骂,话语不堪入耳,围绕着曹操的出身大做文章,叫嚣着曹操本是阉宦之后,昔日在袁绍帐下就如同奴仆一般卑贱。 就在此时,忽听函谷关城门大开,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紧接着,夏侯惇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一马当先,率领着曹军气势恢宏地冲杀而出。夏侯惇身形魁梧,铠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他手中长枪直指袁军,大喝一声:“敌将休得逞口舌之快!我乃曹公帐下大将夏侯惇,谁敢与我来决死战?”这一声怒喝,如同滚滚惊雷,在战场上空炸响,令大地都仿佛为之震颤。 文丑听闻,冷笑一声,拍马出阵。他头戴金盔,身披红袍,手中大刀寒光闪闪,威风凛凛地来到夏侯惇面前,傲然道:“哼,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有勇无谋的匹夫!今日便让你知道我文丑的厉害!”言罢,文丑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嘶鸣着朝夏侯惇猛冲过去,手中大刀高高举起,挟带着千钧之力,如同一道黑色的匹练,朝着夏侯惇的头顶狠狠劈下。 夏侯惇毫无惧色,大喝一声,手中长枪迅速迎上。只听“当”的一声巨响,犹如洪钟鸣响,火星四溅。这一击,二人都使出了全力,震得双方的手臂都微微发麻。但二人皆是悍勇之将,谁也不肯示弱,瞬间又展开了第二轮攻击。 文丑刀法凌厉,大开大合,每一刀都带着呼啸的风声,仿佛要将空气都撕裂。他的刀法变幻莫测,时而直劈,时而横斩,时而斜削,刀刀致命。夏侯惇则枪法稳健,以守为攻,长枪在他手中舞得密不透风,如同一条灵动的蛟龙,巧妙地化解着文丑的每一次攻击,同时还伺机反击。 两人你来我往,刀光枪影闪烁,打得难解难分。转眼间,便交手了数十回合。战场上,尘土飞扬,马蹄声、兵器碰撞声、将士们的呐喊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整个天地都被这场激战所震撼。 围观的双方将士都被这精彩绝伦的战斗所吸引,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眼睛紧紧盯着战场中央的二人。袁军将士为文丑呐喊助威,呼声震天;曹军将士则为夏侯惇加油鼓劲,气势丝毫不弱。 战至酣处,文丑瞅准一个破绽,大刀猛地一挥,直逼夏侯惇咽喉。夏侯惇面色一变,身体猛地一侧,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与此同时,他手中长枪如毒蛇出洞,直刺文丑胸口。文丑反应极快,侧身一闪,长枪擦着他的铠甲划过。 二人你来我往,眨眼间已交战七八十合。随着战局的推进,文丑凭借着更为精湛的武艺和丰富的战场经验,渐渐占据了上风。只见他手中大刀舞得密不透风,刀刀带着凌厉的劲风,如汹涌的潮水般向夏侯惇压去。夏侯惇虽奋力抵挡,但已显得有些吃力,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夏侯渊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深恐夏侯惇有失,当下大喝一声:“休伤我家兄长,夏侯渊来也!”话音未落,他催马挺刀,如猛虎下山般冲入战团。 阵中的张合见状,也高声喊道:“敌将,焉敢以多欺少,河北张合来也!”说罢,手持长枪,纵马而出,直逼夏侯渊,将他拦截下来。 夏侯渊手中长刀一横,迎着张合的长枪便是奋力一挡。“当”的一声巨响,犹如金石交鸣,震得两人手臂发麻。张合的枪法刚猛凌厉,枪尖闪烁着寒光,如灵蛇般迅猛刺出,每一招都直指夏侯渊的要害。夏侯渊毫不畏惧,手中长刀使得虎虎生风,以大开大合的刀法与张合周旋。他的刀法沉稳厚重,每一次劈砍都带着千钧之力,刀光霍霍,仿佛要将张合连人带马劈成两半。 这一边,张合与夏侯渊杀得难解难分;那一边,文丑与夏侯惇仍在苦战。文丑攻势不减,大刀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寒光,每一击都让夏侯惇倍感压力。夏侯惇咬紧牙关,拼尽全力抵御,手中长枪上下翻飞,在密集的刀光中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四将在阵前捉对厮杀,场面精彩绝伦。阳光洒在他们的铠甲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与兵器碰撞时迸发的火星相互交织,构成了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战场上,喊杀声、兵器撞击声、战马嘶鸣声交织在一起,响彻云霄。双方将士们都被这精彩的战斗深深吸引,不由自主地为各自的将领呐喊助威,声浪一阵高过一阵。 张合瞅准一个破绽,长枪如闪电般刺向夏侯渊的咽喉。夏侯渊眼神一凛,身体猛地向后一仰,几乎贴在马背上,长枪擦着他的鼻尖划过。紧接着,夏侯渊趁张合收枪不及,长刀猛地向上一撩,直取张合手腕。张合反应迅速,急忙抽回长枪,侧身一闪,避开了这凌厉的一击。 与此同时,文丑一刀猛劈而下,夏侯惇双手握住长枪,奋力向上一挡。“咔嚓”一声,夏侯惇的长枪竟被文丑这全力一击砍出了一道深深的裂痕。夏侯惇心中暗惊,不敢再做过多纠缠,虚晃一枪,拨马便走。文丑哪里肯放,拍马紧追不舍。 夏侯渊见兄长危急,无心再战张合,挥刀逼退张合后,转身来救夏侯惇。张合岂会轻易放过,纵马追来。 第953章 函谷僵局 借道汉中 夏侯渊心急如焚,眼见夏侯惇手中长枪已损,再战下去恐有性命之忧,当下不顾一切地拽住夏侯惇的缰绳,大声呼喊:“兄长,不可恋战!”夏侯惇虽满心不甘,但也深知此时再战下去只是徒增危险,只得在夏侯渊的拉扯下,神色狼狈地掉转马头,向着函谷关退去。 文丑见曹军败退,岂会放过这大好时机,大手一挥,高声喊道:“敌军已溃,随我攻关!”袁军顿时如潮水般向着函谷关涌去。一时间,喊杀声震耳欲聋,箭矢如雨点般射向城头。 然而,函谷关城墙高大坚固,宛如一座巍峨的巨兽,静静矗立在那里,任由袁军如何冲击,都难以撼动其分毫。曹军在城楼上凭借着有利地势,顽强抵抗。滚木礌石如冰雹般落下,砸向袁军,袁军虽攻势凶猛,但在曹军的拼死抵抗下,也遭受了不少损伤。 文丑望着久攻不下的函谷关,心中暗自恼火,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无奈地下达撤退的命令。袁军如同退潮的海水一般,缓缓向后退去。 夏侯渊与夏侯惇站在城楼上,望着袁军远去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夏侯惇面色有些难看,咬着牙说道:“这河北文丑,果然名不虚传,今日若非贤弟及时相救,我险些折于他手。” 夏侯渊拍了拍夏侯惇的肩膀,劝解道:“兄长,莫要再为此事懊恼。这文丑武艺高强,确实不容小觑。但咱们凭着这函谷关高大坚固的地势之利,他们想要攻下此关,谈何容易。如今明公不欲与袁绍开战,咱们兄弟只管死守函谷关,定要让他们在此驻足不前。时间一久,他们远征而来,粮草补给等诸多问题便会浮现,僵持得久了,自然也就退去了。” 夏侯惇微微点头,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怒气,说道:“贤弟所言极是,我险些因一时意气,误了大事。咱们便依贤弟之言,坚守此关,看他们能奈我何!” 自那日交战之后,夏侯渊与夏侯惇便坚定了据守不出的策略。兄弟二人全身心投入到加固城防的事务中,他们亲自指挥士兵搬运巨石、修补城墙,将函谷关的防御布置得更加严密。 任凭文丑、张合在关下如何叫骂,各种污言秽语不绝于耳,试图激怒曹军出战,可夏侯兄弟仿若充耳不闻,依旧紧守城门,不为所动。 文丑与张合岂会轻易罢休,他们绞尽脑汁,想出了诸多攻城之法。时而驱使士兵抬着云梯,如蚁附般冲向城墙;时而安排投石车,将巨石如雨点般抛向关内。然而,函谷关城墙巍峨耸立,宛如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每次袁军发起攻击,曹军便在城楼上以强弩、滚木礌石等猛烈还击。 夏侯渊与夏侯惇指挥若定,凭借着卓越的军事才能,一次次化解袁军的攻势。文丑、张合纵然使出浑身解数,却始终难以攻克函谷关。 郭图身处后阵,望着久攻不下的函谷关,心中满是无奈。这场僵持战已经持续了许久,袁军的粮草供应逐渐出现了问题。士兵们每日消耗巨大,粮草储备却在不断减少。无奈之下,郭图只好将当前的严峻情况写成战报,快马加鞭送往袁绍处。战报中,他一面详细陈述了函谷关久攻不下、粮草不济的困境,请求袁绍火速调配粮草支援;一面焦急等待着袁绍的下一步安排,期盼能打破这僵持的局面。 这边郭嘉与曹昂在曹洪所率精锐骑兵的护卫下,一路辗转,终于来到汉中地界。这一路行来,他们听闻了各种各样的离奇谣言。时而有人绘声绘色地描述马超在西凉如何英勇无敌,单枪匹马斩杀无数异族,其威猛之势,仿若天神下凡;时而又有人神秘兮兮地传言,说马超乃是真命之主,是紫微星君转世,身负天命,必将成就一番大业。 越是靠近汉中,这些谣言就越发离谱。人们谈论起马超,那是满脸的敬畏与推崇,甚至言之凿凿地认定,日后代汉者,必定是西凉马超无疑。 更有甚者,街边竟有孩童欢快地唱着童谣:“西凉川,战鼓喧,将士勇,敌胆寒。铁骑奔,山河颤,定乾坤,社稷安。 天下乱,汉室垮,西凉马,王天下!”那稚嫩的童声,清脆地在街道间回荡,仿佛给这些传言又添了几分神秘色彩。曹昂与郭嘉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忧虑与思索。这些谣言背后,究竟是马超有意为之,还是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意图搅乱天下局势,实在让人难以捉摸。而他们此去长安,又将会面临怎样错综复杂的局面,一切都充满了未知。 郭嘉目光深邃地看向曹昂,轻声问道:“公子,您可从这些谚语童谣之中,听出了些什么端倪?” 曹昂神色忧虑,微微皱眉说道:“依我看,这马超显然已下定决心要逐鹿天下。如此强劲的对手,实在让人心生忌惮,我方想要与之抗衡,谈何容易?想当初,若不是先帝刘辩行事不当,将马超逼得反叛,大汉江山又怎会陷入如今这般动荡?百姓也能少受许多战火之苦啊。可如今马超既有争霸之心,这天下恐怕又要经历多年战乱,百姓不知何时才能重归安宁。” 郭嘉微微点头,却又话锋一转:“公子总结得确实不错。然而,公子您有没有留意到,在这些童谣和谣言的背后,其实暗藏着民心的走向。古往今来,民心向来是最难揣测把控的。唯有抓住民心,顺应民意,方能让天下百姓心悦诚服。否则,即便费尽心力打下再多的城池,推翻旧王朝建立新朝,一旦有人振臂鼓噪,依旧会有人揭竿而起,轻易就能拉起大军来推翻你。您看这马超,如今不过占据雍凉之地,可咱们一路走来,听到了多少关于他的传闻?而主公在许都尊奉天子,以天子之名号令诸侯,原本这是极为高明的战略。但咱们越靠近汉中就越会发现,人们对汉室、对天子的尊崇之意,已渐渐淡薄,这才是最为可怕之处啊。” 曹昂若有所思,缓缓说道:“奉孝先生所言极是。只是如今局势复杂,各方势力犬牙交错,我们该如何应对才好?民心既如此重要,又该如何去争取呢?” 郭嘉微微一笑,眼中透着洞悉天下的睿智,说道:“公子,此时谈论这些,确实稍显长远。但谋定而后动,亦非坏事。如今天下,袁绍与马超皆为大诸侯,二人势力膨胀,日后必有一战。我等只需谨慎提防,若能设法挑起二人争斗,待他们两败俱伤之时,我们便可挥师南下,一举拿下荆州。倘若时机成熟,甚至可渡过长江天险,占据江东之地。如此一来,我军后方安稳,便可专心致志地应对北方。若能形成三足鼎立之势,届时,才有与这二位诸侯抗衡的资本。以我们如今的实力,正面与之交锋,确实胜算不大。” 曹昂听闻,不禁微微皱眉,面露担忧之色,说道:“奉孝,这谈何容易啊!自古道南船北马,我军占据中原,虽地域广阔,却终究缺少战马。若无足够的骑兵,如何能与这北方二雄争锋?” 郭嘉轻轻摇头,依旧笑容满面,安慰道:“公子也莫要太过惆怅。局势瞬息万变,未来之事,谁也难以断言。走,前面便是汉中了。咱们走一步说一步,如今不过是空谈罢了。且先到了长安,与马超一方接触,探探他们的虚实,再做计较不迟。” 曹昂深吸一口气,微微点头,说道:“也只能如此了。但愿此番长安之行,能有所收获。”说罢,一行人继续前行,朝着汉中城稳步迈进。城郭在望,前方等待着他们的,是未知的挑战与机遇,而他们,正一步步踏入这风云变幻的棋局之中。 当郭嘉、曹昂一行人抵达汉中时,只见城门紧闭,城楼上旌旗招展,西凉大将张任身披战甲,威风凛凛地站立其上。张任听闻是天子派使节欲往长安且要从汉中经过,当下便将他们阻拦在城外,声音洪亮地说道:“既然天子派使节欲往西凉,何以要从汉中经过?” 郭嘉见状,从容不迫地走出队伍,向张任出示天子的信物,言辞恳切地说道:“将军,此乃天子安排。如今天下大乱,中原战火纷飞,洛阳城外有袁军重兵把守,道路阻塞,实难通行。故而天子才命我等取道汉中,前往西凉。” 张任神色凝重,目光审视着城下众人,说道:“我家大王与天子向来互不侵犯,你们说过就过,却不知天子此举有何意图?” 郭嘉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回应道:“将军有所不知,天子听闻凉王在西凉诛灭异族,劳苦功高,特派我等押解珍宝前来,以酬谢凉王之大功。”说罢,他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士兵将那一辆辆满载礼物的马车掀开遮盖之物,展示给张任看。 张任在城楼之上远远望去,只见那一辆辆马车上堆满了光彩夺目的财物,金银珠宝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再看郭嘉等人所带兵力确实不算太多,似无恶意。 然而,张任仍有些犹豫不决。郭嘉见状,继续巧舌如簧地劝解道:“将军,我等此次前来,只为传达天子的嘉奖之意,并无他意。若将军能放行,不仅能彰显将军通情达理,更能让凉王知晓天子的恩宠,这于将军与凉王而言,皆是美事一桩。况且,我等身负皇命,若耽误了行程,恐怕于将军也多有不便。” 张任思索片刻,权衡利弊之后,终是点了点头,说道:“好,看在天子的份上,我便放你们过去。但你们需速速通过,不得在汉中地界逗留。” 郭嘉赶忙拱手致谢:“多谢将军通融,我等定不会多做停留。” 第954章 长安无战 市井繁兴 张任决定放郭嘉等人通行。郭嘉自然表示感激寒暄一番便要离去,然而此时张任却说道:“既然是天子使节,我自当为诸位提供便利。我这便派出三千兵士,护送天使一行,以保诸位路途平安。” 郭嘉一听,心中明白,这所谓的“护送”,实则是监督。但他神色坦然,表现得光明磊落,并未拒绝,而是拱手谢道:“如此,便多谢张将军美意了。” 于是,张任迅速点齐三千兵士,交由一名干练的将领率领,与郭嘉等人会合。众人继续朝着长安方向进发。 这边队伍刚启程,张任便唤来一名快马骑手,吩咐道:“你即刻快马加鞭赶往长安,将天子使节借道汉中,正往长安而来之事,详详细细禀报给主公与军师知晓,不得有误!”骑手领命,飞身上马,扬尘而去。 一路上,郭嘉、曹昂等人与那三千“护送”的兵士同行。表面上,双方相安无事,偶尔还会寒暄几句。但暗地里,气氛却隐隐有些微妙。郭嘉心中清楚,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这三千兵士的监视之下,接下来在长安的使命,怕是会更加棘手。 从汉中出发后,一路倒也相安无事。趁着路途闲暇,郭嘉又与曹昂谈论起在汉中的见闻。曹昂感慨道:“我看汉中百姓,眼中透着光亮,全然不似中原那四战之地的百姓,眼神尽是空洞迷茫。而且单从衣着来看,他们也相对富足一些。” 郭嘉面露赞许之色,笑着说道:“不错,公子观察得着实仔细。” 曹昂接着说道:“这张鲁也算是个有本事的人,把汉中治理得井井有条,能让治下百姓有饭吃、有衣穿。就凭这一点,便可知他有一方治理之才。” 郭嘉闻言,却轻笑一声,缓缓说道:“这汉中张鲁,是以五斗米教起家,如今这教派也称作天师道。在他治下,百姓皆为教众,将士皆为教兵。以宗教教义来管理地方,自然是事半功倍,他说什么,教众都会拥护。从这里便足以看出,宗教蛊惑人心的手段不容小觑。而咱们这一路上听闻的各种谣言传闻,细细想来,恐怕多是这张鲁在背后推波助澜。” 曹昂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若真是如此,这张鲁为何要这般做?难道是为了讨好马超,故意制造舆论,抬高马超的声望?” 郭嘉目光深邃,点头说道:“公子所言极是。张鲁率天师道归降马超,自然要表表忠心。通过散布这些谣言,将马超塑造成天命所归之人,既能取悦马超,又能在一定程度上稳固自己在汉中的地位。毕竟,若马超真能成就大业,他作为拥立者,好处自然少不了。” 曹昂恍然大悟,不禁叹道:“这其中的门道,实在复杂。看来这天下局势,远比我想象的还要错综复杂。” 郭嘉拍了拍曹昂的肩膀,说道:“公子无需忧虑,只要咱们洞察其中玄机,应对得当,自能在这乱世中谋得一席之地。” 曹昂一脸坦然,接着说道:“哎,这又有何可忧虑的呢?若天下百姓都能衣食无忧,究竟是谁坐拥天下,又有什么分别?我早年就与马超相识,深知他这人,不论往昔身为大汉的忠臣良将,还是如今成为一方诸侯,心中始终将百姓的安危冷暖放在首位。这也正是我内心深处不愿与他为敌的缘由。倘若他真的能够让百姓远离战火,过上丰衣足食的日子,就算他得了天下,又有何妨呢?” 郭嘉静静地听着,并未出声回应。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侃侃而谈的曹昂,心中却泛起了丝丝涟漪。他在心中暗自思忖,那西凉马超若得了天下,与曹公成就霸业怎能一样?即便马超把天下治理得再好,那也是马超家族的基业,与曹昂又有什么切实的关联呢?可若是曹公夺得天下,日后曹昂便极有可能承继大统,成为这天下之主啊。 但以郭嘉的性子,他不会当面去戳破曹昂的想法。郭嘉深知,曹昂心地善良,心怀苍生,此刻的这番言论也是出于真心。在这乱世之中,曹昂能有这样的胸怀固然可贵,但从争霸天下的角度来看,却略显单纯。然而,此时直接反驳曹昂,不仅可能破坏二人之间的融洽氛围,还可能让曹昂心生抵触。郭嘉决定,暂且将这些想法深埋心底,待日后寻得合适时机,再慢慢引导曹昂,让他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毕竟,他们肩负着重要使命,当下首要之事,还是顺利完成长安之行,为曹公的大业铺好前路。 时光悄然流转,如今已至五月,天气渐渐炎热起来。长安这座历经风雨的古都,在过去数月的休养生息后,已彻底恢复了往日的元气。 前些时日,长安城中一片忙碌,马超的战报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波澜。信使快马加鞭,将战报呈至众人面前。战报中,马超详细讲述了大军在并州的战况。大军一路势如破竹,已成功拿下朔方郡与五原郡,且下一步计划便是占领雁门郡,如此一来,便可将呼厨泉与迷当牢牢锁死在并州境内。 随着战报一同抵达长安的,还有差不多三万匹优质战马。原来,在与鲜卑交战的过程中,马超的军队缴获了无数马匹,加之此次征伐并州进展顺利。这些年来,并州百姓饱受异族入侵之苦,马超却数次击溃异族,尤其是上次将入侵的敌人灭族之后,朔方郡和五原郡的百姓们无不振奋。此次马超大军前来,百姓们感恩戴德,纷纷拿出家中仅存的口粮来犒劳军队,甚至祈求马超能主政并州,让他们有所依靠。正因如此,马超出征不过数月,就连克两郡。而这朔方郡和五原郡皆是天然的养马之地,战马资源丰富,所以才一次性送了三万匹战马到长安。 贾诩收到战报和战马后,迅速安排妥当接收事宜。对于马超在前方的决策,贾诩虽深知有些难以更改,但他明白,既然无法改变,那就全力支持。于是,他当即提笔给马超回信,信中言辞恳切,让马超安心征战,莫要担心后方事务,长安这边一切有他照应。贾诩深知,马超在前方征战,后方的稳定至关重要,唯有让马超无后顾之忧,才能让他在战场上大展身手,为西凉开疆拓土,成就霸业。而此时的长安,因着这胜利的消息,弥漫着一股兴奋与期待的气息,仿佛看到了西凉未来更为广阔的前景。 不但如此,潼关外的文丑大军退去,又听闻他们转而去攻打函谷关,可以说这两件事就是双喜临门,整个长安都是一番轻松的气氛。 贾诩少了几分烦心事,乐得做个甩手掌柜,对这些战事不再上心。每日里,他悠然自得地坐在庭院中,品着香茗,享受着这份难得的清闲。 在他的“放任”之下,长安城中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张燕率领的黑山军带来的三十万妇孺,都被安置得妥妥当当。这里面,李儒可耍了些小心思,他暗中暗示众人,若是遇到什么困难,就去找荀彧处理。荀彧虽表面上没有任何官职在身,但实际上却干着类似长安令的活儿。 荀彧此人,性格刚正,对西凉众人向来不假辞色。然而,他终究见不得百姓受苦。只要有百姓上门求助,他都会尽心尽力地妥善处理,从不含糊。而在这背后,马云禄时常代表马腾来协助荀彧。马云禄性格爽朗,办事利落,无论荀彧下达什么命令,她都能完美地贯彻执行。正是在荀攸的悉心操持以及马云禄的积极协助下,才造就了如今长安这般繁华安定的大好局面。 街头巷尾,百姓们安居乐业,孩子们嬉笑玩耍,商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集市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行人摩肩接踵,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城墙上,士兵们警惕地巡逻着,守护着这座城市的安宁。远处,农田里麦浪滚滚,预示着又将是一个丰收之年。长安,仿佛在这乱世之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宁静与繁荣。 张任的信使快马加鞭赶到长安,径直找到魏延,急切地禀报:“魏将军,大事!天子派使节从汉中经过,不出几日便要抵达长安了!”魏延听闻,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前往李儒所在之处。 此时的李儒,正悠闲地在城西一处幽静的湖边垂钓。身旁有童子正专心烧着茶水,袅袅茶香飘散在空气中,李儒一脸惬意,仿佛置身于尘世之外。 魏延匆匆赶来,单膝跪地,抱拳说道:“军师,有紧急军情!张任将军派人来报,天子使节不日将至长安。”李儒听闻,微微转头,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魏延一脸疑惑,忍不住问道:“军师,您说这天子究竟是何意?”李儒轻轻放下鱼竿,拿起一旁的茶杯,轻抿一口茶水,笑道:“什么天子何意?说白了,这背后分明是曹操的意思。你没瞧见,袁绍大军已经不围困潼关,转而跑去围困函谷关了吗?曹操那小子,看来是坐不住喽。这使节前来,无非就两个目的,要么是想与咱们结盟,要么就是想让我们出兵,一同对抗袁绍罢了。” 魏延思索片刻,说道:“军师所言极是。那咱们该如何应对?”李儒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放下茶杯,重新拿起鱼竿,一边盯着湖面的鱼漂,一边慢悠悠地说道:“不急,等他们来了再说。咱们且先看看他们究竟耍什么把戏,再做定夺不迟。”魏延领命,站起身来,目光望向远方,仿佛已经看到了即将到来的这场风云际会。而李儒则依旧悠然自得地垂钓,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第955章 抵达长安 荀彧异常 又过了几日,不知不觉已到五月中旬。曹昂、郭嘉一行人终于抵达长安。听闻天子使节即将到来,久未在公众场合露面的马腾,也决定亲自出城相迎。一时间,李儒、魏延、张燕等西凉一众重要人物,皆齐聚长安城外。 而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荀彧不知从何处得到了消息,竟也出现在城外。只见他一脸肃穆,站在离众人不远处,静静等待着迎接所谓的“天使”。马腾瞧见荀彧,不禁侧目多看了几眼,心中满是疑惑,遂转头询问身旁的李儒:“文优先生,可是你通知令君前来相迎天使的?” 李儒顺着马腾的目光,看向远处肃穆而立的荀彧,洒然一笑,说道:“这我可没有,我哪有那闲功夫去通知他。也不知他从哪打听来的消息,这小子心里始终还念着汉室,一心想着做个大汉的忠臣呢。” 马腾微微皱眉,说道:“那这他会不会趁着天子使节来临之际,离开长安,跑去许都投奔天子啊?”李儒听后,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调侃地看着马腾说道:“哈哈哈哈,老主公,您这是舍不得呀?”马腾神色认真地说道:“荀彧荀令君有王佐之才,你瞧瞧这长安,被他治理得井井有条,处处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如此难得的大才,我又怎么能舍得放他离去呢?” 李儒笑着,眼中满是狡黠,继续揶揄道:“老主公您就放心。他这辈子啊,算是给咱们钉在西凉咯,想要离去,那简直是痴心妄想。就让他安安心心做咱们西凉的忠臣便是。”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车马声,只见使节的车驾由远及近,缓缓驶来。 随着使节车架缓缓靠近,稳稳停住后,车门迅速被推开,郭嘉和曹昂一脸恭敬地率先跳下马车。尽管他们名义上身为天子使节,却丝毫没有拿捏作态,而是即刻前来见礼。 曹昂尤为亲切,径直来到马腾面前,以子侄辈的姿态,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说道:“马公,久仰大名。晚辈曹昂,昔日曾与凉王在卢植先生府内一同求学。虽我未能有幸被卢师收为入室弟子,但与凉王也算有师兄弟之谊。此次前来,还望马公莫要见外。”说罢,脸上露出真挚的笑容。 马腾听闻,先是微微一怔,旋即脸上浮现出和蔼的笑意,说道:“哦?竟有此事。难怪看着公子眼熟,没想到还有这般渊源。既然如此,公子也不必多礼。” 李儒在一旁见状,也笑着说道:“哎呀,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这可真是缘分呐。”魏延、张燕等人也纷纷附和,一时间,原本稍显严肃的氛围变得轻松欢脱起来。 曹昂接着说道:“这些年,时常听闻凉王英勇事迹,心中甚是钦佩。此次前来,也盼能与凉王叙叙旧情。”马腾笑着点头,说道:“犬子若知晓公子挂念,必定也十分欢喜。只是他如今正在并州征战,怕是无法立刻与公子相见。” 郭嘉这时也笑着上前,说道:“马公,我等此次前来,一来是代天子向诸位转达问候之意;二来,听闻西凉如今蒸蒸日上,也想来见识一番诸位的雄图大略。”马腾哈哈笑道:“郭先生客气了,都是我西凉众人一同努力的结果。快,咱们进城再说,莫要在此久站。” 说罢,众人便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簇拥着曹昂、郭嘉等人,准备朝长安城内走去。却见此时,一旁的荀彧紧走两步,神色庄重。他直直地对着郭嘉手中所持的天子使节信物——那根代表天子权威的节杖,躬身下拜,语气沉稳地说道:“昔日长安令荀彧,拜见天使。天使远道而来,一路征程辛苦。” 此言一出,西凉众人脸上顿时明显流露出不悦之色。魏延更是性子急,当下紧走两步,便要出声斥责荀彧。然而,他的动作却被李儒轻轻摆手拦住。 而郭嘉见状,一脸惊喜,说道:“竟是荀令君当面!”曹昂听闻,赶忙紧走几步,上前将荀彧扶起,说道:“荀令君,多年不见,您看着憔悴了些。晚辈是曹操之子曹昂。”说罢,恭敬地拱手行礼,“见过荀令君。” 荀彧缓缓起身,看着曹昂,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说道:“原来是子修公子,多年不见,公子已长成这般英挺模样。”曹昂笑着说道:“荀令君客气了,此次前来,还望能与令君多叙旧情。只是看令君在此,不知近况如何?” 荀彧微微苦笑,说道:“子修公子不必挂念,我在长安,也不过是尽些绵薄之力。”此时,马腾在一旁开口道:“荀令君客气了,长安能有如今的局面,令君功不可没。”李儒也笑着附和:“是啊,荀令君为西凉着实付出不少。” 曹昂看了看众人,又将目光转回荀彧身上,说道:“荀令君之才,举世皆知。如今在此,不知可否……”话未说完,却被李儒打断,李儒笑着说道:“子修公子,咱们先进城,一路劳顿,莫要站在此处说话了。”曹昂微微一怔,旋即明白过来,说道:“是是,文优先生所言极是,咱们进城再详谈。”于是,众人再次动身,朝着长安城内走去,只是这其中的气氛,因着荀彧这一出,悄然间多了几分微妙。 众人簇拥着曹昂、郭嘉来到凉王府,这座府邸便是昔日先帝刘辩在长安登基的皇宫,如今已成为马超的凉王府。荀彧在王府门口踌躇半天,终究没有跟进来。曹昂有心邀请,郭嘉却一把拦住曹昂,不着痕迹地拉了拉他的衣服,眼神示意不可造次。 众人进得府内,厅中气氛一时有些凝重。这时,郭嘉清了清嗓子,展开手中圣旨,高声宣布天子旨意:“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西凉之地,屡遭异族侵扰,朕心忧之,感同身受。幸得凉王及西凉诸位将士勇猛无畏,守境安民,劳苦功高。特赏赐黄金万两,珍珠百斛,绫罗绸缎千匹,以酬凉王及西凉众人之功。望尔等再接再厉,保我大汉边疆永固,钦此!” 众人装模作样地跪地接旨,口中高呼:“谢主隆恩!”接旨完毕,马腾站起身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说道:“天使远道而来,一路辛苦。来人,吩咐传宴,为天使接风洗尘!” 不一会儿,王府内的下人便忙碌起来,一道道珍馐美馔流水般端上宴席。席间,马腾、李儒等人与曹昂、郭嘉寒暄着,表面上气氛融洽,可众人心中各有盘算。曹昂和郭嘉在思索着如何达成使命,而马腾、李儒等人则警惕着这天子使节背后的真正意图,一场没有硝烟的较量,在这觥筹交错间暗暗展开。 魏延在一旁,一边饮酒一边时不时打量着曹昂和郭嘉,心中满是疑惑与警惕。张燕则不动声色,默默观察着众人的一举一动。而李儒,脸上始终挂着那抹似有若无的笑容,看似轻松,实则眼神中透着精明与算计。马腾端起酒杯,笑着对曹昂说道:“子修公子,此次前来,可要在长安多住些时日,让我等略尽地主之谊。”曹昂赶忙起身,恭敬地回应道:“多谢马公盛情,只是我等身负皇命,恐怕……” 话未说完,郭嘉接过话茬:“马公美意,我等心领。只是公务在身,实在不便久留。但此次前来,能与诸位相聚,也是难得的缘分。”马腾哈哈一笑,说道:“郭先生所言极是,来,大家一同举杯!”众人纷纷举杯,一饮而尽,只是这酒中的滋味,怕是各人心知肚明。 曹昂虽非毫无心机之人,但他对马超的佩服确实发自肺腑。在宴席间,他谈及马超,话语里满是对其南征北战、守境安民,击退异族入侵事迹的赞叹。说到兴起之处,曹昂双目放光,仿佛身临其境,恨不得即刻与凉王一起策马疆场,纵横驰骋。 李儒见状,脸上始终挂着亲和的笑容,顺着曹昂的话头,不住地捧着他说话,实则暗自套他的话。李儒看似不经意地问道:“子修公子如此钦佩凉王,想必自身志向也极为远大,不知公子心中所想究竟为何?” 曹昂闻言,神色庄重,不假思索地说道:“我之所愿,唯有保境安民,让天下百姓皆能有饭吃、有衣穿,免受战乱之苦。”言辞之间,皆是正义之语,丝毫不见一方诸侯争权夺利的野心,满心满眼都是百姓的生计。 马腾听闻,适时地笑着附和:“好!为子修公子这份豪情干上一杯!”说罢,举起酒杯,众人纷纷响应,一同举杯饮下。 郭嘉坐在一旁,将李儒的举动看在眼里。见李儒嘴角那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郭嘉心中不自觉地一紧。他深知李儒此举意在试探曹昂,而曹昂如此毫无保留地袒露心迹,恐会让己方陷入被动。于是,郭嘉不着痕迹地拉了拉曹昂的衣袖,暗暗示意他切莫再多言。 曹昂感受到郭嘉的暗示,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心中暗自警醒。然而,此时李儒却又笑着开口道:“子修公子心怀苍生,实在令人敬佩。如今中原混战,各方征伐,说到底皆是内战,生灵涂炭。而我主凉王,一心对抗异族,那可是实打实的保境安民之举。公子既有这保境安民之心,何不留在长安,与凉王一起为国家出力,如此岂不美哉?” 第956章 扰其琐事 隔其往来 曹昂听闻李儒这般说辞,顿时感觉这话题难以接茬,一时间眼神有些迷离,下意识地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郭嘉。 郭嘉心领神会,立刻起身笑着打圆场道:“哎呀,诸位莫怪。我等一路舟车劳顿,着实辛苦。再加上马公与各位的盛情难却,公子忍不住多饮了几杯,这会子怕是有些乏了。今日也叨扰许久,要不我等先行告退,改日再来府中拜访,还望诸位海涵。” 说罢,郭嘉微微欠身,向众人行礼。马腾见状,哈哈一笑,说道:“是我等疏忽了,一路奔波确实辛苦。郭先生与子修公子且先回去休息,改日咱们再畅聊。”李儒也笑着附和:“郭先生所言极是,那今日便不多留二位了。” 曹昂趁机强打起精神,拱手说道:“多谢马公与诸位款待,今日多有失礼,改日定当赔罪。”言罢,在郭嘉的搀扶下,二人向众人告辞,缓缓走出凉王府。 待他们离去后,魏延忍不住说道:“这曹昂,看着也没什么心机,几句话就被问得不知如何作答。”李儒冷笑一声:“哼,切莫小瞧了他。今日这一出,说不定是装出来的。那郭嘉反应极快,看来这二人,不可掉以轻心。”马腾微微点头,神色凝重地说道:“文优所言极是,接下来,多留意他们的动向。” 曹昂等人告辞之后,步出这昔日的皇城、今日的凉王府。没走出多远,却见荀彧一脸肃穆地站在一旁,看样子似是一直在等候他们。曹昂与郭嘉心中一凛,赶忙上前见礼迎接。 一番寒暄过后,荀彧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急切,目光紧紧锁住曹昂与郭嘉,开门见山地打探起如今朝堂上天子的状况和朝堂安稳与否的情况。他眼神中满是忧虑与关切,仿佛这个问题已经在他心中盘旋了无数次。 郭嘉瞧出此地并非详谈之所,便开口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三言两语怕是难以说清。荀令君,若您方便,不如移步至我们的驿馆,咱们再细细详谈。”荀彧微微沉吟,看了看四周,最终点了点头。 然而,这一幕早已被马腾府内安插在附近的眼线瞧在眼里。眼线不敢耽搁,迅速将这一情况回禀到马腾那里。 曹昂等人离开后,马腾与李儒留在府中,就天子使节此行意图展开商议。马腾一脸凝重,说道:“你看这天子不仅送珍宝,还口口声声说咱们劳苦功高,这究竟是何意啊?” 李儒轻轻一笑,眼中透着精明,说道:“老主公,哪是什么天子安排,分明就是曹操送来的礼物。曹操这般下血本,肯定是想从咱们这儿捞取些什么。咱们呐,就装糊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且先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正说着,眼线匆匆来报:“主公,荀令君与曹昂等人一同前往驿馆了。”马腾听闻,不禁忧心忡忡,说道:“看来这荀令君,心里还是一心系着汉室,跟咱们终究不是一条心呐。也不知道他们聚在一起要谈些什么。” 李儒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冷哼一声道:“哼,看来荀彧还是念念不忘天子朝堂,一心想做他的大汉忠臣。”说着,他转头看向还在酒席上饮酒的张燕,说道:“张燕将军,明日继续安排咱们黑山军的家眷们,给荀令君找些事儿做。” 张燕闻言,立刻心领神会,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好说好说,这事儿当然好安排。” 李儒又笑着对马腾说道:“老主公尽管放宽心坐着,明日依旧让小姐去给荀令君撑腰,帮着处理长安的政务。他既然有能力,那就安安心心做咱们西凉的长安令,为咱们西凉效力便是。”说罢,众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荀彧随着郭嘉和曹昂来到驿馆之内。刚刚坐定,荀彧便迫不及待地将之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曹昂神色凝重,缓缓说道:“荀令君,天子如今身体状况尚可。只是,如今朝堂局势实在不容乐观。家父将天子迎往许都登基,本欲重振汉室,奈何汉室倾颓已久,四方诸侯割据林立。各地对朝廷政令阳奉阴违,难以贯彻执行。大汉威严不再,诸多诏令出了许都便如废纸一般,不被各方诸侯重视。家父虽殚精竭虑,试图力挽狂澜,却也只能在这艰难困境中苦苦挣扎。” 荀彧静静听着,越听神色越黯然,想到曾经辉煌的汉室如今竟落到这般田地,不禁悲从中来,眼眶泛红,泪水夺眶而出。他为大汉的衰败感到深深的惋惜与痛心,心中五味杂陈。 见此情形,郭嘉觉得时机已到,趁机劝说道:“荀令君,您素有王佐之才,若能回到许都,辅助曹公,与我等一同匡扶汉室,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如今西凉虽看似安稳,但毕竟偏安一隅。更何况,马超虽有汉梁王之名,却行割据之事,难保没有狼子野心。以您的才能,留在这西凉,实在是明珠暗投。回到朝堂,定能发挥更大作用,何愁不能重振大汉荣光?” 荀彧听闻郭嘉所言,没有丝毫犹豫,当即说道:“我自然是一心想回到天子身旁,尽我所能为天子效力。只是,如今我被变相羁押在长安,诸多事务身不由己,实在难以脱身。”说罢,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愁容。 郭嘉见状,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荀令君,这也并非难事。只要您一心向着大汉,决意回到天子身边,那这一切便交给我们来处理。我与子修公子定会想办法,助您摆脱困境,回到许都。”郭嘉一边说着,一边用坚定的眼神看着荀彧,试图让他安心。 曹昂也在一旁附和道:“荀令君,郭先生所言极是。您对汉室的忠诚天地可鉴,我们定不会坐视您被困于此。只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以免打草惊蛇。” 荀彧看着曹昂和郭嘉,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他深知此事困难重重,但内心对回到天子身边、匡扶汉室的渴望,让他选择相信眼前这两人。“那就有劳二位公子了。只是不知二位打算如何行事?”荀彧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与期待。 郭嘉神色凝重,缓缓说道:“荀令君,您还记得当日先帝在位时,袁绍对天子是何种态度。如今袁绍势力大增,不仅吞并了幽州的公孙瓒,更是获得了辽东公孙度的效忠。其势力如日中天,气焰嚣张得已非往日可比。如今,他竟直接兴兵攻伐潼关,意图染指洛阳。我等此番前来,便是想与西凉方面结盟,一同发兵,共同讨伐袁绍,以解朝廷燃眉之急。” 荀彧听闻,眉头紧锁,陷入沉思。他深知袁绍此人野心勃勃,如今势力壮大,确实对汉室朝廷构成了巨大威胁。只是西凉这边,马腾、李儒等人又岂会轻易答应结盟之事。且自己被困于此,若因结盟之事再生变故,恐怕脱身更加困难。思索片刻,荀彧说道:“此事重大,马腾等人向来多疑,怕是不会轻易应允结盟。二位行事,还需万分小心。若能说服他们,不仅于朝廷有利,对我脱身之事,或许也会有所助力。” 曹昂点了点头,说道:“荀令君所言极是。我们定会谨慎行事。只是,还望荀令君在此期间,留意西凉众人动向,若有任何风吹草动,及时告知我们,也好让我们有所准备。” 荀彧应道:“那是自然。我虽被困于此,但也会尽我所能,为二位提供帮助。只盼早日能与二位一同回到许都,为匡扶汉室出力。” 随后,三人围绕着结盟的可行性、说服西凉的策略以及荀彧脱身的细节等问题展开了深入讨论。他们时而各抒己见,时而激烈争论,试图在复杂的局势中寻得最优解。不知不觉,夜色已深,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三人疲惫却又坚定的脸上。 直至半夜,这场商议才暂告一段落。荀彧起身告辞,曹昂与郭嘉将其送至门口。曹昂说道:“荀令君,今日辛苦,您且回去好好休息。我们明日再来拜访,继续商讨此事。”荀彧点头,与二人作别,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次日清晨,初升的阳光才刚刚洒落在长安的大街小巷,荀彧的府前便热闹异常。只见好几户黑山军的家眷们簇拥在门前,个个神色急切。他们所诉之事虽多为家长里短的小事,却都显得心急如焚。 荀彧本欲出门,见状便知是来寻求帮助的。他面露难色,说道:“我也着实想为大家处理这些事,可如今我不过是一介白身,并无实权,又能如何呢?诸位还是向官府求助为好,官府想必定然会给咱们妥善安置的。” 然而,众人却并不肯就此罢休,依旧围在荀彧身边,苦苦哀求。甚至有几人直接跪地,那模样仿佛荀彧不答应帮忙,便不肯起身。荀彧见状,赶忙上前将众人扶起,脸上满是无奈与焦急。 就在这僵持不下之时,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传来,马云禄带着一众女卫,精神焕发地赶到。马云禄笑意盈盈地说道:“先生,有什么事儿您尽管吩咐,您有什么命令直接下,我来给您落实就是。” 那些百姓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纷纷附和道:“是啊是啊,先生,全靠您做主了。咱们就信得过您呐!”一时间,荀彧被众人围在中间,看着马云禄那充满活力与热忱的模样,又瞧瞧周围这些满怀期待的百姓。 荀彧心中不免有些不忍,望着这些面露焦急之色的黑山军家眷,长叹一声,便开始一桩一桩地处理起他们的事情。马云禄站在一旁,指挥着身旁的女卫们将荀彧所交代的事项一样一样地记录下来,女卫们得了命令,一个接着一个迅速去着手处理。 第957章 年少倾慕 一眼惊鸿 不知不觉间,太阳已升得老高。此时,曹昂与郭嘉一同前来荀彧的府上拜访。刚到门口,便被眼前这热闹的阵仗吓了一跳。只见府前人群熙攘,乱成一锅粥。 曹昂不禁说道:“这荀令君看来在长安也至关重要呐,瞧这政务繁忙的样子。”郭嘉微微皱眉,略一思考,嘴角浮起一抹轻笑,说道:“恐怕这是李儒那老狐狸的手段。咱们昨日与荀令君交谈,他表现得如此急切想要回到许都,恐怕引起了他们的警觉。他们生怕荀令君跟我们交往过密,这才想出用这些俗事来束缚住荀令君的手脚罢了。” 曹昂听了郭嘉的分析,恍然大悟,点了点头说道:“郭先生所言极是,李儒此人诡计多端,定是察觉到了什么。看来我们行事得更加小心谨慎才是,切莫因小失大,坏了大事。”郭嘉目光深沉地看着府内忙碌的荀彧,说道:“没错,且看看这荀令君如何应对。我们先不要贸然上前,以免给荀令君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二人来到门房,向门房说明来意:“烦请通禀一声,故人前来拜访荀令君。”门房笑着说道:“老爷昨日已经交代过,若是二位到来,直接请进。走,且随我进去。” 三人走进府内,只见荀彧被众人团团围着,正奋笔疾书,神情专注。郭嘉见状,赶忙说道:“令君事务繁忙,我等前来讨扰了。”荀彧听闻,赶忙放下手中的笔,想要起身过来相迎,却又被几个百姓苦苦拽着衣摆。荀彧一脸无奈,只好开口说道:“二位先请坐请坐,待我处理完这些事务。”曹昂连忙说道:“无妨无妨,令君尽管先忙。” 说罢,曹昂与郭嘉便在一旁坐下,看着荀彧忙碌。曹昂不经意间抬眼,瞥见一旁矗立着一位女子。只见她身姿婀娜,犹如春日里随风摇曳的柳枝,轻盈柔美。白皙的面庞宛如羊脂玉般细腻光滑,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光晕。一双眼眸犹如深邃的幽潭,清澈明亮,顾盼之间,流露出灵动与聪慧。琼鼻秀挺,恰似玉峰,为她的面容增添了几分精致。那樱桃小嘴不点而朱,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仿佛能驱散世间所有的阴霾。一头乌发如墨般柔顺亮泽,随意地束起,几缕发丝垂落在脸颊旁,更添几分温婉妩媚。曹昂望着她,心中不禁荡起一层涟漪。 郭嘉落座以后,细细打量着荀彧忙碌的模样。不经意间扭头,却发现曹昂竟有些呆滞。郭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名女子亭亭玉立在一旁。郭嘉心中暗觉不妙,不动声色地拽了拽曹昂。 曹昂这才如梦初醒,说道:“哎,奉孝先生,何事?”郭嘉凑近曹昂,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公子,切莫大意,这女子来历诡异,不知是何身份,切莫中了李儒老儿的美人计。” 曹昂心中猛地一激灵,顿时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将那些杂乱的念头抛诸脑后。这也怪不得曹昂,他如今正值年少,正是容易心生爱慕的年纪。而马云禄容颜俏丽无双,毕竟她兄长锦马超姿颜俊美,与他一母同胞的妹妹马云禄,又怎会逊色。那精致的五官,灵动的眼眸,举手投足间散发的独特气质,着实容易让人心生好感。但曹昂深知当下局势复杂,绝不能因一时意乱情迷而误了大事。 此时,荀彧好不容易处理完一桩事务,抽空看向曹昂和郭嘉,抱歉地说道:“实在对不住二位,让你们久等了。这些事虽琐碎,但关乎百姓生计,实在耽搁不得。”曹昂赶忙回过神,说道:“荀令君心系百姓,令人钦佩。我等知晓轻重,不碍事的。”郭嘉也笑着附和:“是啊,荀令君一心为民,此乃百姓之福。只是不知这位姑娘是?”郭嘉看似随意地将话题引到马云禄身上,实则暗暗留意着众人的反应。 马云禄落落大方地福了一礼,说道:“二位公子,小女子马云禄,是马腾将军之女。听闻荀先生在处理百姓事务,特来帮忙。”曹昂和郭嘉心中一凛,没想到这女子竟是马腾之女。曹昂连忙起身回礼,说道:“原来是马姑娘,失敬失敬。方才见姑娘帮忙处理事务,条理清晰,巾帼不让须眉,实在令人赞叹。”马云禄微微一笑,说道:“公子谬赞了,小女子不过略尽绵力而已。” 表面上,众人一番寒暄,气氛融洽。可郭嘉心里明白,这西凉之地,一举一动都暗藏玄机,马云禄此时出现,恐怕背后有着李儒等人更深的谋划。可是自家少主又这般模样,接下来,行事需更加谨慎,以免落入他人圈套,坏了与西凉结盟以及助荀彧脱身的大计。 百姓们可不给他们多余聊天的机会。见荀彧刚停下手中动作,便又有百姓围上来苦苦哀求。荀彧无奈,只好继续俯首处理事务。只见荀彧每处理完一个问题,便将相关意见写在纸上,递给马云禄。马云禄接到纸条后,迅速安排一名女卫,详细地告知对方要去哪个地方、找谁来处理相关事宜,一切都被她安排得井井有条。 马云禄容颜秀美,做事却丝毫没有娇柔做作之态,反而雷厉风行。她在安排女卫时,那指点的模样,浑身透着一股英气,仿佛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的将领。这一幕让曹昂不禁又看得有些呆滞了,目光紧紧锁在马云禄身上,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郭嘉将曹昂的模样看在眼里,心中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深知曹昂正值青春年少,容易被美色吸引,但此时身处西凉,局势错综复杂,稍有不慎便可能满盘皆输。郭嘉轻轻咳嗽一声,不着痕迹地用手肘碰了碰曹昂,示意他注意分寸。可曹昂只是微微一怔,很快又将目光投向马云禄,完全沉浸在她的一举一动之中,似乎忘却了身处的险境以及身负的重任。郭嘉暗自焦急,却又不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发作,只能在心中祈祷曹昂能尽快回过神来,别因为一时的意乱情迷而误了大事。 而荀彧这边,虽然忙于处理百姓事务,但也隐隐察觉到了曹昂的异样。他心中暗暗担忧,深知曹昂若在此处失态,不仅会影响自己脱身的计划,更可能破坏与西凉结盟对抗袁绍的大事。可他此时也分身乏术,只能在心里默默希望曹昂能保持清醒,莫要陷入这温柔陷阱之中。 其实马云禄早在郭嘉和曹昂进来的那一刻,便注意到了这位少年公子。只见他身着一身锦袍,剪裁合身,尽显华贵之气。腰间佩戴着一把长剑,剑鞘装饰精美,隐隐透露出一股不凡。少年身材颀长,身姿挺拔如松,站在那里便有一股独特的气质。再看他面容,目若朗星,双眸明亮有神,仿佛藏着星辰大海,深邃而迷人;剑眉斜飞入鬓,透着一股英气,整个人朝气蓬勃,宛如初升的朝阳,散发着青春的活力。 而这少年从进来后便一直拿眼瞧她,虽然让她有些羞恼,却并没有真的愤怒。终于,她忍不住开口嗔道:“呆子,你在看什么呢?再看信不信姑奶奶将你眼睛剜了。” 曹昂看出马云禄也并非真的生气,嘴角微微上扬,接口说道:“小姐乃是马伯父之女,凉王之妹,身份尊贵。依我所想,理应温婉大方才是,哪能开口闭口便要动手呀?” 马云禄听了,柳眉一竖,双手叉腰道:“哼,本小姐行事向来如此,还用不着你这外人来指指点点。再说了,谁让你一直盯着本小姐看,难道还不许本小姐说几句了?” 曹昂笑着说道:“马姑娘莫要生气,是在下唐突了。只是姑娘容颜出众,行事又如此干脆利落,实在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马云禄脸颊微微一红,别过头去,说道:“油嘴滑舌,就会说些好听的哄人。”嘴上虽如此说,但心里却并没有真的怪罪曹昂。 此时,荀彧好不容易又处理完几件事,转头看到这一幕,心中有些无奈,开口说道:“二位,眼下还有诸多事务未处理完,还望莫要因琐事耽搁。” 曹昂和马云禄这才回过神来,曹昂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荀令君说得是,是在下疏忽了。”马云禄也轻咳一声,恢复了之前指挥女卫的认真模样。然而,刚刚这一段小插曲,却在这紧张的局势中,悄然埋下了一丝别样的情愫,让整个氛围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由于张燕的特意安排,这边的事务还未处理完,那边黑山军的家眷们又源源不断地赶来。百姓们一个接着一个地诉说着自家的琐事,荀彧被围在中间,忙得焦头烂额。从清晨一直到中午,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只能让人上了些茶水点心,给众人垫垫。曹昂和郭嘉坐在一旁,根本找不到与荀彧交谈的机会。 曹昂时不时地偷眼看一眼亭亭玉立的马云禄,只见她即便在忙碌之中,依然身姿优雅,举手投足间尽显飒爽英姿。那精致的面容,在阳光的映照下愈发显得明艳动人,曹昂竟不觉得这漫长的等待有多枯燥。 就这样,一直到日落西山,天色逐渐暗淡下来,荀彧才总算将百姓们的事务处理完。可此时众人都已疲惫不堪,且经过这一天的折腾,根本没有合适的氛围坐下来好好商谈。 郭嘉眼见如此情形,知道今日已无法与荀彧深入交谈,只好起身先行告退,带着曹昂回到驿馆。 第958章 少年情愫 新的打算 一回到驿馆,郭嘉便一脸严肃地对曹昂说:“公子,今日你在荀令君府上的表现,实在让我担忧。我们此次身负重任,前来西凉是为了与他们结盟,共同讨伐袁绍,解朝廷之危,同时还要设法助荀令君脱身,这些都是关乎天下局势的大事。你怎能因一时被女色所迷,而忘却了自己的使命呢?那马云禄虽容颜出众,但身处这复杂的西凉局势之中,我们不得不防,说不定这就是李儒等人设下的陷阱,意图扰乱我们的心智,破坏我们的计划。” 曹昂听了郭嘉的话,心中顿时一阵愧疚,赶忙向郭嘉连连告罪:“奉孝先生,是我一时糊涂,险些误了大事。我不该如此失态,被儿女情长所左右。您的教诲,我铭记于心,往后定会以大局为重,不再犯此等错误。还望先生能原谅我的鲁莽。” 郭嘉看着曹昂诚恳的样子,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说道:“公子能及时醒悟便好。我们身处险境,每一步都必须谨慎小心。儿女私情暂且放下,等我们完成使命,回到许都,何愁没有佳偶相伴。当务之急,是要想尽办法达成我们的目标,不负曹公与天子所托。” 曹昂坚定地点点头,说道:“先生放心,我已深知此事的轻重。明日我们再去拜访荀令君,我定会全身心投入,与先生一同谋划,绝不再让您操心。” 郭嘉却微微摇头,神色凝重地说道:“罢了,今日瞧这情形,荀令君哪会平日里如此繁忙,分明是他们有意为之,就是不想让我们与荀令君太过亲近。你想,这么多百姓前来,从早到晚不间断,显然是有人在背后刻意策划,目的就是扰乱我们的计划,阻止我们与荀令君深入交谈,获取关键信息。”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明日咱们也别再去探访荀令君了。如此频繁地接触,只会让西凉众人更加警惕,对我们行事愈发不利。再者,荀令君被这般琐事缠身,我们去了也难有机会好好商议大事。倒不如直接去找李儒那个老狐狸,与他相商结盟讨伐袁绍之事。虽说李儒此人诡计多端,但有些事,终究还是要与他当面锣对面鼓地谈清楚,躲是躲不过的。咱们主动出击,或许还能抢占先机,从他那里探出些口风,看看西凉对结盟究竟持何态度。” 曹昂听了郭嘉的分析,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说道:“先生所言极是。之前我们试图通过荀令君了解西凉的情况,再寻找结盟的契机,如今看来这条路已被他们堵死。直接与李儒谈判,虽困难重重,但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只是李儒狡猾无比,与他打交道,我们必须万分小心,稍有不慎,便可能落入他的圈套。” 郭嘉目光坚定,说道:“正是如此。明日与李儒会面,我们需提前想好应对之策。既要表明结盟对西凉的好处,又不能让他看出我们的急切,以免被他拿捏。你我二人务必紧密配合,见机行事。” 曹昂神情严肃,应道:“先生放心,我定会全力以赴。明日与李儒相商,我会谨言慎行,一切听凭先生安排。” 在马腾的府邸里,众人正翘首以盼着马云禄回来汇报情况。马云禄一走进厅内,顿时愣了一下,只见厅中不仅有马腾与李儒,董白与卢婉也在,她不禁有些惊诧地说道:“白儿姐姐、婉儿姐姐,你们两个怎么也在这?” 卢婉见状,赶忙笑着开口解释道:“云禄妹妹,听说此次天子的使节是曹昂,当日长安城内乱,若不是他前来仗义相助,恐怕我卢府可要遭大难了。这不,一听说他来了长安,我有心想要拜访一二,当面致谢。但又考虑到男女有别,自己独自前来多有不便,故而拉着白儿姐姐一同前来,想从你们这儿打听打听情况。”卢婉确实只是将曹昂当作昔日有恩的故人,单纯地想见个面表达感激,心里一心都扑在马超身上,只把曹昂当作弟弟看待。 马云禄一听提到曹昂,忍不住说道:“哦,你说那个曹昂那个呆子呀。今天在荀令君府上,他就一直盯着我看,模样呆呆的。不过,看他样子倒也没有什么恶意。” 马腾在一旁微微皱眉,说道:“云禄,不可大意。这曹昂身为曹操之子,又是天子使节,此番前来西凉,定有重要使命。他们与荀彧接触频繁,恐怕所图不小。” 董白却从马云禄的话语中听出了不一样的意味,不禁打趣道:“云禄妹妹历来行事果断,从不扭捏作态,今日却对着曹昂言语颇为亲昵,莫不是妹妹看上他了?” 马云禄听了这话,瞬间羞红了脸,仿若天边绚丽的晚霞。她又急又臊,一下子扑到董白身上,娇嗔道:“白儿姐姐在胡说什么呀!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说着便伸出手佯装要去捂董白的嘴。 董白一边笑着躲闪,一边继续说道:“哎呀,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嘛。云禄妹妹正值妙龄,若是真看上了曹昂,说不定还是一段佳话呢。” 马云禄跺了跺脚,脸颊愈发滚烫,辩解道:“白儿姐姐,你再乱说,我可真生气了。我不过是觉得那曹昂今日盯着我看的样子有些好笑,哪有你说的那种意思。” 卢婉在一旁看着两人嬉笑打闹,也忍不住笑道:“云禄妹妹,董白姐姐也是跟你开玩笑呢。不过话说回来,曹昂一表人才,又对卢府有恩,若真与妹妹你有缘,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马云禄赶忙直起身子,连连摆手道:“卢婉姐姐,你也跟着白儿姐姐打趣我。我对那曹昂真没别的想法,你们再这么说,我可不理你们了。” 马腾看着几个女孩子打闹,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你们呀,都别闹了。如今可不是谈论这些儿女私情的时候。曹昂他们来者不善,咱们还是得多商讨商讨如何应对他们,莫要因小失大。” 李儒见众人收住玩笑,转头看向马云禄,说道:“云禄小姐,且说一说今日情况如何?” 马云禄这才正了神色,说道:“今日按计划,那些黑山军家眷将荀彧拖住,他一直忙得不得脱身。曹昂和郭嘉在一旁根本找不到机会与荀彧好好交谈,最后到天色已晚,也只能泱泱告退。” 李儒轻捋胡须,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说道:“老主公,看来咱这计策是奏效了。以我对郭嘉那小子的了解,他心思缜密,估计明日就会主动来找我们,表明此行的目的了。” 马腾微微点头,神色凝重地问道:“依先生之见,他们意欲何为?” 李儒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精明,说道:“袁绍如今势力膨胀,却不敢轻易与我们为敌,反而将潼关的兵力调去围攻函谷关。曹操此时派遣儿子前来,无外乎是想与我们结盟,共同讨伐袁绍罢了。曹操深知仅凭自己的力量,难以对抗袁绍日益壮大的势力,所以想拉我们西凉入局。” 马腾神色忧虑,追问道:“那先生,咱们该如何应对?” 李儒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笑着看向董白、卢婉和马云禄,说道:“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几个女孩子先回去休息,这些军国大事,你们就不必操心了。” 董白、卢婉和马云禄相互对视一眼,知道李儒有要事与马腾商议,便纷纷福身行礼。马云禄说道:“那父亲、先生,我们告退了。”三女说罢,莲步轻移,缓缓退出厅外。 李儒看着马云禄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马腾见状,心中不解,开口询问道:“先生,你说他们若是要结盟,我们该不该同意出兵讨伐袁绍?” 李儒缓缓收起目光,却玩味地对马腾说道:“老主公,先不说这结盟之事。您觉得那曹昂如何?” 马腾被李儒这突然的一问,有些愣住,迟疑片刻后说道:“先生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这曹昂仪表堂堂,气度不凡,确实是一表人才。更兼他是曹操的嫡长子,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只是,这与我们是否结盟讨伐袁绍有何关联?” 李儒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说道:“老主公,就我之前的想法而言,对于与曹操结盟共抗袁绍之事,我本是抗拒的。但是今日瞧曹昂对云禄小姐的态度,以及云禄小姐说起他时的反应,我反而觉得与他们结盟也未尝不可。” 马腾微微皱眉,满脸疑惑地说道:“先生此言何意?” 李儒神色一凛,缓缓说道:“曹操乃乱世奸雄,您看他,能如此果断地将新天子迎奉到许都,奉行‘奉天子以令诸侯’之举,这般行事作风,足见此人心中野心极大,日后必是我们潜在的对手。” 马腾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说道:“正是,曹操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李儒接着说道:“正是如此,我一开始也觉得坐山观虎斗,让曹操与袁绍相互争斗,我们西凉坐收渔利是上上之策。但是如今情况却又不一样了。” 马腾微微颔首,示意李儒继续说下去。 李儒继续侃侃而谈:“而如今曹昂前来,通过昨日酒宴及之后的种种观察,我却发现曹昂此子与曹操不同。此子虽然同样志向远大,心怀壮志,但看得出是真心实意将百姓放在心底。他的行事作风,并没有他父亲那般浓烈的枭雄野心。您也知道,他作为曹操的嫡长子,待曹操百年之后,必定由他执掌曹操的基业。若能将此子拉拢过来,与我们西凉结下深厚情谊,甚至通过联姻的方式紧密相连,那对我们西凉而言,无疑是多了一层坚实的保障。”说罢,李儒意味深长地看向马腾。 第959章 谋合伐袁 未肯即应 厅中一时安静下来,唯有窗外传来隐隐约约的爆竹声,与厅内摇曳的烛光相互映衬,琵琶声不知何时也停了下来。马腾被李儒看得有些不明所以,不禁说道:“先生有何话,但请明言,你这般看着我,却又不说话,不知先生何意?” 李儒微微眯起眼睛,缓缓说道:“老主公,那曹昂你也见了,确是少年才俊。今日听云禄小姐描述,他显然对云禄小姐有了爱慕之心。而云禄小姐听闻说起曹昂时,也没有那般反感,甚至言语间还带着几分特别。若是我们顺势促成这一美事,将云禄小姐许配给曹昂,一来可增进与曹操势力的联盟关系,二来也能为云禄小姐寻得一个好归宿,岂不两全其美?” 马腾微微皱眉,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话虽如此,可婚姻大事非同小可。虽说联姻在这乱世中是常见的巩固势力之举,但云禄是我疼爱多年的女儿,我实在不愿她受半点委屈。且不说曹昂是否真心对待云禄,就算他有心,曹操那边的态度又如何?万一这只是我们一厢情愿,到时候云禄的终身大事可就毁了。” 李儒轻轻摇头,胸有成竹地说道:“老主公,您的担忧不无道理。但依我之见,此事并非毫无胜算。曹昂身为曹操嫡长子,他的婚姻必定会被曹操重视。如今曹操急于与我们结盟对抗袁绍,若得知曹昂与云禄情投意合,为了联盟的稳固,曹操极有可能同意这门亲事。至于曹昂对云禄小姐的心意,我们在之后与他们接触时,可再仔细观察试探。若曹昂确实真心,那云禄小姐嫁过去,也未必会受委屈。” 马腾沉思良久,缓缓说道:“先生,此事容我再想想。云禄这孩子自幼在我身边长大,我实在不忍心让她远嫁。再说,超儿如今不在身边,家中诸事以超儿为主。日后万一我们与曹操真的正面交锋,云禄夹在中间,该如何自处?又该如何做人?” 李儒轻声笑了笑,缓缓说道:“主公,这只是一个初步打算,并非立马就要付诸行动。以云禄小姐如今的身份,堂堂凉王之妹,他们曹家若是想要求娶,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遂愿的。咱们得好好考量考量,他们也得拿出足够的诚意。再说,以云禄小姐那要强的性子,又怎会在曹家轻易受欺负?再说他的兄长,可是凉王。” 马腾听后,这才笑道:“哈哈,那也确实是这样。云禄这丫头,从小就泼辣,一般人还真欺负不了她。” 李儒见马腾态度有所松动,接着说道:“老主公,咱们不妨给他们制造点机会,让曹昂和云禄多接触接触。在这个过程中,咱们也能好好观察观察曹昂的人品、为人处世,以及他对云禄小姐是否真心有意。待到时机成熟,咱们再做定夺也不迟。毕竟,婚姻大事,还是要慎重些好。” 马腾收住思绪,神色认真地说道:“儿女之事,终究还是要看他们自己的心意。我绝不能为了所谓的政治利益,就牺牲女儿的幸福。若曹昂对云禄并非真心,即便结盟之事再重要,这门亲事我也不会答应。” 李儒点头称是,说道:“老主公所言极是。咱们先以观察为主,一切以云禄小姐的幸福为首要考量。若曹昂确实是良配,那联姻结盟便是锦上添花;若不然,咱们再另做打算便是。” 马腾继续说道:“那咱们接着说结盟这里,先生如何打算?” 李儒微微一笑,说道:“老主公,我是这样想的。若真有意往促成这门婚事的方向发展,那咱们就先答应他们结盟。不过,咱们不出兵。大王不是刚从西凉那边运来了三万匹战马吗?咱们可先赠送他们一万多匹战马,以示助力。先让他们与袁绍打起来。让他们鹬蚌相争,咱们坐收渔翁之利。这只是第一步棋。而若云禄小姐真与曹昂情谊能继续发展下去,婚事成了,您看曹昂的谈吐志向,日后若继承了曹家基业,说不定咱们能兵不血刃地让他们归顺西凉。到那时,天下还有谁能与凉王抗衡?” 马腾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抚着胡须沉思片刻,说道:“先生此计甚妙。先赠战马,既表明了我们结盟的诚意,又不至于过早卷入战争,还能让曹操他们先与袁绍拼个你死我活。若曹昂真能与云禄结为夫妻,以曹昂在曹家的地位,说不定真能为我们西凉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只是,这其中变数颇多,曹昂能否继承曹操基业尚未可知,曹操对我们此举又会作何反应,都需要我们谨慎应对。” 李儒点头道:“老主公所言极是。曹昂虽是曹操嫡长子,但曹操子嗣众多,曹操此人生性多疑,曹昂能否顺利继承大统确实存在变数。不过,我们现在只需埋下这颗种子,徐徐图之。至于曹操,我们赠送战马的举动,他想必会认为我们有结盟诚意。” 马腾说道:“好,就依先生。那今晚就到这里,且等他们明日看是否前来上门。”说罢,他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因久坐而有些僵硬的身躯。 李儒也赶忙起身,恭敬地说道:“老主公,那儒先行告退,明日若曹昂等人前来,咱们再见机行事。” 马腾微微点头,目光望向窗外那深沉的夜色,似乎在透过黑暗洞察着未来的局势,缓缓说道:“先生回去也早些休息,明日之事至关重要,容不得丝毫差错。” 李儒应了一声,轻步退出房间。随着房门缓缓合上,厅内只剩下马腾一人。摇曳的烛火将他的身影拉长,在墙壁上晃动,宛如这乱世中各方势力复杂交织的命运。 马腾独自站了许久,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曹昂的模样,以及李儒所描绘的种种可能。他深知,明日若曹昂和郭嘉前来,那将是一场没有硝烟却惊心动魄的博弈。这不仅关乎西凉与曹操是否结盟,更可能决定着女儿马云禄的终身幸福,以及西凉未来在这乱世中的走向。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马腾的床榻上。他早早便起身,穿戴整齐,坐在厅中等待着曹昂和郭嘉的到来。每一次门外传来些许声响,他的心都会不自觉地微微一动。 与此同时,曹昂和郭嘉在驿馆中也已做好准备。郭嘉神色凝重,对曹昂说道:“公子,今日前往马腾府,必定是一场艰难的谈判。李儒此人诡计多端,我们务必小心应对,不可露出丝毫破绽。” 曹昂坚定地点点头,说道:“奉孝先生放心,我已做好准备。此次结盟关乎重大,我定不会意气用事,一切听从先生安排。” 两人整理好衣冠,带着随从,朝着马腾府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曹昂的心中既有对结盟前景的期待,又有对未知谈判的忐忑。而郭嘉则神色平静,目光中透着睿智与沉稳,似乎已对即将到来的一切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当他们来到马腾府前,家丁通报之后,两人被引入府中。马腾和李儒早已在厅中等待。双方见面,互相行礼,表面上气氛还算融洽,但彼此心中都清楚,一场激烈的交锋即将拉开帷幕。 马腾笑着说道:“二位公子今日前来,想必是有要事相商。” 曹昂微微欠身,说道:“马公,实不相瞒,我与奉孝此番前来,正是为了结盟讨伐袁绍一事,还望马公能予以支持。” 李儒微微一笑,目光在曹昂和郭嘉身上扫过,说道:“曹公子,结盟一事非同小可,不知你们有何诚意,又有何打算呢?” 郭嘉看着李儒,郑重说道:“文优先生,袁绍此人睚眦必报,凉王强娶其未来儿媳在先,又夺其钱袋子在后,如此仇恨,袁绍岂会善罢甘休?日后袁绍势力稳固,必定举兵前来与西凉清算。那时,西凉孤立无援,又怎能轻易抵挡袁绍倾巢之兵?” 李儒神色一凛,心中暗自思忖郭嘉所言不无道理。但他依旧不动声色,淡然说道:“奉孝,话虽如此,可西凉如今的状况实在不容乐观。将士疲惫,粮草军械损耗严重,此时出兵,怕是力不从心。” 郭嘉微微一笑,继续劝说道:“文优先生,西凉虽历经战火,但底蕴仍在。且此次结盟,并非让西凉独自承担战事。曹操麾下兵强马壮,愿与西凉携手共进。若两家齐心,何愁袁绍不灭?待击败袁绍,西凉不仅能消除后患,还能分得河北之地,实力必将大增,何乐而不为呢?” 李儒轻抚胡须,沉吟片刻道:“奉孝,结盟之事重大,容我与老主公再商议商议。况且,即便有意结盟,诸多细节也需从长计议,诸如出兵数量、粮草供应、战后地盘划分等等,皆不可草率决定。” 曹昂连忙接口道:“李公所言极是,我与奉孝此次前来,便是抱着十足的诚意,愿与西凉坦诚相商,力求达成一个对双方都有利的结盟之策。还望李公与马公能慎重考虑。” 李儒微微点头,说道:“曹公子与郭先生的诚意,我与老主公已感受到。只是此事关乎西凉兴衰,实在马虎不得。二位且先回驿馆等候,待我与老主公商议之后,再给二位答复。” 曹昂与郭嘉对视一眼,心中明白李儒这是要暂时搁置此事。他们起身告辞,在离去的路上,曹昂略显忧虑地说道:“奉孝,你看李儒之意,似乎仍在犹豫,这结盟之事,恐怕困难重重。” 郭嘉神色镇定,安慰道:“公子不必担忧,李儒此人老谋深算,他如此态度,也在情理之中。我们已表明诚意,且分析了结盟的利弊,他定会权衡利弊。待他与马腾商议之后,或许会有转机。我们只需耐心等待,同时也需做好其他应对准备。” 第960章 谈判未果 情愫渐深 这几日,曹昂等人的行程简单,除了在凉王府与马腾、李儒等人进行结盟谈判,其余时间便是来找荀彧。然而,谈判进展异常艰难,始终未能取得实质性突破。而每次来找荀彧,他都忙得不可开交。 终于,在又一次看到荀彧被各类琐事缠身时,郭嘉瞅准荀彧稍有空闲的间隙,赶忙凑过去,压低声音说道:“令君,您难道不觉得这事儿太过蹊跷了吗?怎会有如此多鸡毛蒜皮之事,非得您亲自处理不可?” 荀彧微微苦笑,轻声回应:“我早就察觉到其中的异常了。只是,这些可都是关乎百姓民生的正经事啊。我若不管,百姓该多失望。我既已决心与你们一同前往许都,为天子效力,那能帮百姓解决一件事,便是一件。你有所不知,这群人皆是从黑山过来的老弱病残,若不是马超将军慷慨收留,恐怕去年他们就冻死在长安城外了。所以,即便明知这是李儒等人设下的计策,我也实在狠不下心,想尽我所能给这些百姓一条生路啊。” 郭嘉听闻,心中顿时明白。他暗自想着,李儒这老狐狸果然是摸透了荀彧心系百姓的善良性格,才使出这招来拖住荀彧,阻碍他们的计划。不过,郭嘉心里也清楚,荀彧即便每日被这些琐事纠缠,内心依然坚定地想与他们一同离开长安,奔赴许都。这么一想,郭嘉不禁稍稍放下心来。 但他也深知,时间紧迫,容不得这种局面持续下去。于是,郭嘉眉头紧皱,思索片刻后,低声对荀彧说道:“令君,我明白您的苦心。只是,我们时间有限,这结盟之事至关重要,若一直拖延,恐生变故。您看能否想个办法,既不耽误处理百姓事务,又能抽出时间,与我们一同谋划结盟大计?” 荀彧神色凝重,轻轻点头道:“奉孝,你所言极是。我也一直在思索此事。只是这些百姓事务繁杂,一时之间难以找到两全之策。容我再想想,看看能否重新调配人手,梳理清楚这些事务,提高处理效率。” 郭嘉拍了拍荀彧的肩膀,说道:“令君,那就有劳您了。我们必须尽快打破这僵局,促成与西凉的结盟,如此才能为天子、为天下谋福祉。”两人目光交汇,彼此心领神会。 郭嘉不经意间又将目光投向一旁正襟危坐,却时不时偷眼打量马云禄的曹昂,顿时感到一阵头疼。这几日下来,曹昂每日与马云禄接触频繁,二人的关系从最初的生疏逐渐变得熟稔起来。如今,曹昂来荀彧这儿的次数,比去凉王府谈判还要上心。嘴上虽说为了帮荀彧分担事务,实则大半心思都在这个女子身上。 郭嘉心中焦虑万分,此次前来西凉谈判结盟,本就肩负着重大使命。中原那边的战事已然胶着,局势紧张万分,可这边西凉却一直不表态。而曹昂,作为曹操的嫡长子,本应在谈判中发挥关键作用,却沉迷于马云禄的美色,实在让郭嘉担忧不已。 他暗自思忖,若曹昂继续如此,不仅可能耽误结盟大事,还可能让他们在与西凉的周旋中陷入被动。可又不能直接强硬地制止曹昂,毕竟曹昂身份特殊,且感情之事也并非能强行干预。到底该如何是好?郭嘉在心中反复思索着对策,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此时,荀彧又被一位百姓拉着诉说困难,忙得不可开交。曹昂则趁着这个间隙,又悄悄看向马云禄,目光中满是倾慕。马云禄似乎察觉到了曹昂的目光,脸颊微微泛红,却又故作镇定地继续安排着事务。郭嘉看着这一幕,心中暗暗叫苦,深知必须尽快想出办法,让曹昂回归正事,推动结盟谈判顺利进行,否则,局势将愈发严峻。 再次回到驿馆,郭嘉终于忍不住对曹昂说教起来:“大公子,此次咱们身负重任前来,可结盟之事至今毫无进展。然而你呢,每日往荀令君那里跑个不停。”曹昂张嘴想要解释,郭嘉却摆了摆手,直接说道:“你不用跟我解释,你的心思,就连整日埋头于琐事之中的荀令君都瞧出来了。”曹昂听后,脸色瞬间涨得通红。 郭嘉苦口婆心劝道:“大公子,您身份何等特殊,可千万别中了西凉的美人计啊。”曹昂此时却神色一正,严肃地说道:“奉孝,你说我沉迷女色,这一点我不否认。但是你若说这是西凉的美人计,我却实在不敢苟同。”郭嘉眉头一皱,问道:“那公子你说说,这究竟是什么情况?你心里到底有什么打算?” 曹昂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你看,咱们此次来谈判,可那李儒老奸巨猾,就是不松口,我心里能不焦急吗?你说这是西凉的美人计,可你别忘了,西凉马腾马伯父育有三子,马超、马休、马铁,却仅有马云禄这一个女儿,视为掌上明珠。即便真是美人计,又怎会拿自己的心头宝当作计策的工具呢?” 郭嘉还是忧心忡忡,说道:“大公子呀,您可是曹公的嫡长子。虽说西凉势力庞大,但以您的身份,配马腾之女、马超之妹那也是绰绰有余。可您就不怕深陷在这温柔乡里?到时候曹公必定会投鼠忌器啊。” 曹昂却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道:“不不不,以我这段时间的观察,马云禄绝非那种任人摆布的花瓶女子。她可是能上阵杀敌的奇女子,自有一番主见和想法。你说我贪图美色也好,说我年少轻狂也罢。但我真心觉得,或许从云禄这里,我们能找到谈判的突破口。” 郭嘉微微皱眉,思索着曹昂的话。他明白曹昂并非完全没有道理,马云禄在西凉的地位确实特殊,若真是美人计,拿她来布局似乎有些不合常理。但他还是担心曹昂因感情而误了大事,说道:“公子,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感情之事复杂多变,我们不能将全部希望寄托于此。还是要多从其他方面想办法,推动结盟之事。你与马云禄接触时,务必保持清醒,切不可因小失大。” 曹昂点头应道:“奉孝,我明白你的顾虑。我会把握好分寸的,与云禄接触,我也会时刻铭记此次的使命。只是,给我些时间,看看能否从她那里打开局面。” 郭嘉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好,公子。希望你能如自己所言,以大局为重。咱们时间紧迫,中原战事吃紧,容不得我们有半点闪失。” 眼看时间悄然来到了5月底,曹昂他们抵达长安已然十日,可结盟谈判依旧毫无实质性的进展。然而,就在这月末之时,事情却迎来了转机。马腾差人前来相邀,说是马上六月将至,天气也逐渐热起来了,诚邀曹昂公子到城外北山游玩,届时长安的文武官员都将一同前往。 次日,曹昂、曹洪与郭嘉率领着亲卫,长安的武将魏延,张燕,杜雄等众人铠甲鲜明,众人合为一处,浩浩荡荡地一同前往北山。而马腾与李儒同乘一辆马车,身后还跟着数辆马车。曹昂心中疑惑,便向一旁依旧身着女将打扮,显得英姿飒爽的马云禄询问道:“云禄姑娘,今日前往北山游玩,这后边马车上坐的都是什么人呀?” 马云禄嘴角微微上扬,轻笑道:“都是我兄长未来的嫂嫂们。”曹昂不禁咋舌,惊叹道:“这么多位?”马云禄娇嗔地白了他一眼,说道:“你要是能像我哥哥那般,年纪轻轻便登上梁王大位,而且文能安邦、武能定国,武功盖世,再加上样貌出众,容颜无双,自然也会有这么多美人倾心于你。” 曹昂摸了摸鼻子,说道:“云禄小姐,小可可没有这个想法。我只愿得一人心,一人一世一双人便足矣。却不知云禄小姐心目中的夫君是什么样的呢?” 马云禄微微扬起下巴,哼了一声道:“自然要与我大哥比肩,文武双全才好。可不像有些呆子,呆呆傻傻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几分勇力。”曹昂一听,顿时一拍胸脯,自信满满地说道:“云禄小姐可莫要轻视人。曹昂虽说不敢与梁王之武艺相提并论,但也可提三尺剑上阵杀敌。” 马云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调侃道:“哼,是骡子是马,今天拉出来遛遛。正好今日我父亲兴致极高,武将们届时会有演武与狩猎活动,你到时候露一手,也让本姑娘瞧瞧。” 说话间,众人已渐渐接近北山。北山连绵起伏,树木郁郁葱葱,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一片绿色的海洋。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热闹场景奏响前奏。 到达北山脚下后,众人纷纷下马、下车。马腾从马车上下来,精神矍铄,他环顾四周,高声说道:“今日难得各位齐聚于此,就让我们在这北山好好放松一番,也让大家见识见识我西凉武将的风采!”众人纷纷响应,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 曹昂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既期待又有些紧张。期待的是能在众人面前一展身手,让马云禄对自己刮目相看;紧张的是,此次演武狩猎高手如云,万一表现不佳,岂不丢脸。但他很快调整好心态,暗暗给自己鼓劲,无论如何,都要全力以赴。 而马云禄则轻盈地跃下马背,她身姿矫健,犹如一只灵动的飞燕。她转头看向曹昂,眼中带着一丝挑衅与期待,似乎在催促他赶紧在接下来的活动中证明自己。曹昂迎着她的目光,坚定地点了点头,仿佛在回应她无声的挑战。 此时,李儒走到马腾身边,低声说道:“老主公,今日这场活动,说不定能让我们对曹昂等人有更深入的了解,也可趁机看看他们结盟的诚意。”马腾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精明,说道:“嗯,且看他们的表现。” 第961章 新的契机 北山游玩 众人一路行至半山腰,只见此处亭台错落,显然是昔日长安显贵们常来游玩之地。马腾早已安排人手将此地打扫得焕然一新,一尘不染。此刻,尚未等马腾做出下一步安排,众人便已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起来。 就在这时,一身利落劲装打扮的董白,领着身后两位遮着面纱的女子——卢婉和蔡文姬,莲步轻移地朝着曹昂所在之处走来。实则,卢婉是想来当面感谢曹昂当日在长安内乱之时对卢家的庇护之恩;而蔡文姬前来,则是因为她的父亲蔡邕与曹昂的父亲曹操乃是旧识,交情深厚,昔日在洛阳时,蔡文姬便与曹昂相熟。只是如今她们身份敏感,贸然与男子会面多有不便。董白一眼就看穿了她们的心思,便自告奋勇,带着她们前来。董白本就是武将之女,又一向以马超之妻自居,行事风格爽朗大气,没那么多扭捏的小女儿心思。 曹昂远远瞧见三女联袂而来,赶忙停下与叔父曹洪的交谈,神色一正,整了整衣装,快步上前两步,拱手说道:“哎呀,三位姑娘大驾光临,昂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董白微微一笑,落落大方地说道:“曹公子乃是曹司空之子,身份尊贵。既然今日超哥不在,我自然该代表他来与公子见上一面。” 紧接着,卢婉和蔡文姬也纷纷开口与曹昂叙旧。卢婉轻声说道:“曹公子,当日之恩,卢婉没齿难忘。今日特来再次致谢。”曹昂连忙摆手道:“卢姑娘客气了,当日之事,你已经谢过,真的不值一提。姐姐有难,曹昂岂会袖手旁观。” 这时,蔡文姬轻柔的声音传来:“昂弟,不想如今已长成这般昂藏男儿。”曹昂不禁忆起儿时跟在蔡文姬身后玩耍的时光,感慨道:“是啊,姐姐。昔日听闻你身遭巨变,昂心如刀绞。现如今见你在西凉,跟着凉王也算是有了个好归宿,弟不胜欣喜。” 董白在一旁看着他们叙旧,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心中却也思忖着各方的关系与局势。她知晓今日这会面,虽看似平常的老友相聚,但在这复杂的局势下,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或许都有着别样的意味。而曹昂,在与两位旧识叙旧的同时,也时刻提醒着自己身处的环境,言语间既饱含着旧日情谊,又不失分寸。 此时,周围的人们依旧在各自交谈着,偶尔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但很快又被身边的话题吸引过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仿佛为这一场会面铺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让这片刻的相聚显得既温馨又带着几分微妙的紧张。 随着交谈的继续,曹昂心中也在思索着,这北山之行本就带着结盟的重任,而今日与三女的相遇,是否会对局势产生什么影响呢?他不得而知,但他明白,自己必须谨言慎行,不能因一时的情感而误了大事。 蔡文姬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感慨:“这些年历经波折,好在如今能在西凉安稳下来。只是想起往昔,仍历历在目。” 曹昂认真地说道:“姐姐能安好,便是万幸。日后若有任何难处,尽管告知曹昂,能帮得上忙的,曹昂定不会推辞。” 卢婉在一旁也点头说道:“是啊,文姬妹妹如今能有这般归宿,也是上天眷顾。希望日后大家都能顺遂如意。” 董白笑着说道:“好了好了,今日难得相聚,咱们就别说这些沉重的话题了。这北山的景色如此秀丽,等会儿还有不少有趣的活动呢。” 众人听闻,皆微微点头,气氛也随之轻松了些许。 这时,那边已然有条不紊地摆起了酒宴。马腾站起身来,抬手摆了摆,众人见状,纷纷停止喧哗。马腾目光扫过众人,朗声道:“今日难得诸位文武齐聚,又有此闲暇,大家且开怀畅饮。况且曹公子也在此,更添几分热闹。”说罢,他笑着指向曹昂。 曹昂赶忙恭敬地朝马腾那边走去,抱拳说道:“诸位皆是豪杰,不知哪位将军愿率先出来展现一番技艺,也好让我等大饱眼福。” 话音刚落,杜雄和高明应声出列。只见二人手持长剑,身姿矫健,剑花飞舞,寒光闪烁,一套剑法使得虎虎生风,引得众人一阵喝彩。 而张燕,这位赫赫有名的“飞燕”,身法灵动非凡,剑术更是无双,又兼骑术精湛。他自信地走上前,施展起自己的绝技。只见他身形如电,剑随身动,每一招每一式都透着凌厉与霸气,众人看得如痴如醉,纷纷叫好。 马腾见状,笑意更浓,说道:“既然诸位如此兴致高昂,那便来试试射艺。我让人拿出一领锦袍,胜者可得此锦袍。” 众人听闻,皆是跃跃欲试。张燕、杜雄、高明等人纷纷准备一展身手。这时,魏延也大步流星地赶了过来。张燕的射艺明显技高一筹,杜雄和高明稍逊一筹。魏延见状,也来了兴致,大声道:“让我来!”然而,一番比试下来,魏延虽箭术不凡,但依旧不及张燕。 张燕喜滋滋地领了锦袍,脸上满是得意之色。魏延却不甘心,大声说道:“老主公,论箭法我确实不及张燕将军。但若是论战场冲阵,我一向只服凉王。至于其他人,我倒觉得可以较量一二。” 马腾听闻,不禁拍手叫好:“魏延将军此话快人快语!恰逢超儿前几日遣人送过来一批良马,去挑选其中的上品马匹来。若有谁能与魏延将军切磋一番,胜者奖励宝马一匹。” 众人一听,又是一阵摩拳擦掌,一场激烈的争斗即将再次展开,整个北山弥漫着一股热烈而紧张的竞争氛围。酒宴上的众人都翘首以盼,期待着接下来更加精彩的比试,而曹昂则在一旁饶有兴致地观看着。 马腾面带笑容,转头对曹昂说道:“既然是切磋较量,曹昂贤侄,你身后那员将领,我瞧着颇为雄壮,不妨让他与魏延将军切磋一番,也好让我等开开眼界。” 牵过来的那匹骏马,着实神骏非凡。 曹洪在一旁早已看得两眼放光,心中跃跃欲试。曹昂见状,当即说道:“既然马伯父有此兴致,叔父且上阵与魏将军切磋一番,也好为马伯父助兴。” 此时,魏延环顾四周,正觉没有敌手,见曹洪上场,不禁战意昂扬。二人迅速摆开架势,瞬间战作一团。只见刀光剑影闪烁,二人你来我往,交手了四五十回合。虽说曹洪武艺也颇为不俗,但魏延实力更胜一筹,曹洪渐渐落了下风。不过,双方如今正在商谈结盟事宜,彼此都心照不宣地点到为止,并未因此而激起怒火。 最终,曹洪败下阵来,他上前一步,抱拳道:“洪献丑了。” 马腾见状,笑着起身说道:“哎,曹洪将军也是难得的勇将啊!此宝马赠与魏延将军。”说罢,又吩咐手下:“再各牵几匹宝马,送与诸位将军。今日这场盛会,不必过于计较胜负,大家只求一个开心畅快。” 此言一出,场上气氛瞬间热烈起来,众人皆兴高采烈,对马腾的豪爽赞叹不已。郭嘉看着马腾这般行事作风,心中暗自思忖:这上品战马皆是百里挑一的良驹,马腾竟如此大方,说送就送,由此可见,占据西北牧马之地的西凉,果然不乏宝马名驹。这西凉的底蕴,着实不容小觑。 郭嘉想着想着,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酸意。暗自寻思,若是曹公有这般众多的名驹,凭借这强大的战马之力,又何惧那盘踞河北的袁绍? 就在这时,马云禄迈着轻快的步伐,独自行至曹昂身边,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俏皮与挑衅说道:“怎么?你不是号称自己也有几分勇力吗?怎么不与魏将军上前比拼一下呀?” 曹昂无奈地拍拍手,苦笑着回应:“云禄姑娘可别打趣我了。魏延将军久战沙场,是经验丰富的宿将,我虽说对自己的勇力还有些自信,但与魏将军相比,那可远远不及,就不去自讨没趣,在众人面前献丑了。” 马云禄轻哼一声,不以为然道:“哼,你刚才还大言不惭地夸耀自己呢,这会子就怂啦?” 恰在此时,马腾提高音量,再次开口说道:“诸位,前面的比试也算告一段落了。老朽深知,年轻人肯定与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玩不到一块去。北山深处多有野兽,诸位可自行去游猎一番,最后评判谁猎得的猎物多,届时我再送上宝马一匹、宝甲一套。” 众人听闻,顿时轰然叫好,纷纷齐齐拱手领命,各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迫不及待地准备出发。 马云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异彩,转头看向曹昂,说道:“怎么样?曹公子,要不要跟本小姐比试一番,看看谁猎得的猎物更多?” 曹昂本就被马云禄刚才一番挤兑,心中正憋着一股劲,此时也正想找个机会显示一下自己的身手,闻言毫不犹豫地说道:“有何不可?能与云禄小姐一同比试游猎,也是曹昂的荣幸。” 说罢,二人便随着众人一同加入了游猎的队伍之中。 此时的北山,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洒下一片片金色的光斑。山林间,微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为这场即将展开的游猎盛宴奏响前奏。众人分成若干小队,朝着北山深处进发,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与期待。曹昂和马云禄并肩而行,彼此之间虽带着竞争的意味,但又隐隐透着一丝别样的默契。 第962章 突发意外 舍身搏虎 众人各自散开,全身心投入到狩猎之中。曹昂与马云禄结伴同行,起初收获的不过是些兔子、山鸡之类的寻常猎物。随着一步步深入山林,四周愈发静谧,唯有偶尔传来的清脆鸟鸣声,更显这片山林的幽深神秘。 忽然,马云禄目光陡然一亮,她敏锐地捕捉到不远处有一只梅花鹿。那梅花鹿身姿优雅,皮毛在阳光的轻抚下闪烁着柔和光泽,恰似山林间的精灵。然而,梅花鹿生性极为警觉,瞬间察觉到异样,刹那间撒开四蹄,如离弦之箭般朝着远方疾驰而去。 马云禄见此情形,毫不犹豫地策马直追。曹昂心头一紧,生怕她遭遇不测,急忙紧跟其后。二人一心追逐梅花鹿,不知不觉间竟脱离了大部队,越跑越远,逐渐深入到山林更为偏僻的腹地。 终于,在一番激烈追逐后,马云禄成功猎获了这只梅花鹿。正当二人准备返回与众人会合之际,变故突如其来。只听一声震彻山林的虎啸,仿佛要将这宁静的山林撕裂,一只身形庞大的斑斓猛虎从茂密的丛林中猛地窜出。这只老虎浑身散发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威严,它那铜铃般的眼睛中闪烁着凶猛与贪婪的光芒,死死地盯着曹昂和马云禄,如同一尊来自地狱的死神,缓缓地踱步靠近,似乎在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两个“猎物”。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生死危机,曹昂瞬间抽出腰间佩剑,动作如电,毫不犹豫地挡在了马云禄身前。马云禄也迅速镇定下来,紧握着手中的弓箭,与曹昂并肩而立,眼神中透露出毫不畏惧的坚毅。 猛虎率先发动攻击,它如同金色的闪电一般,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曹昂猛扑过来。曹昂反应极快,侧身一闪,堪堪避开了猛虎这致命的扑击,同时手中长剑如毒蛇出洞,朝着老虎身上狠狠刺去。然而,老虎异常灵活,它庞大的身躯在空中巧妙地扭动,轻松躲开了曹昂的剑,紧接着虎爪一挥,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声,朝着曹昂狠狠抓去。曹昂躲避不及,左臂被虎爪划过,顿时鲜血飞溅,染红了他的衣袖。 但曹昂没有丝毫退缩之意,他深知此刻自己肩负着保护马云禄的重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受到伤害。马云禄则在一旁冷静地寻找着出手的时机,试图用弓箭给老虎致命一击。 在接下来的激烈搏斗中,老虎不断发动攻击,每一次扑击都带着排山倒海的力量。曹昂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精湛的剑术,一次次惊险地挡住老虎的进攻,为马云禄创造机会。他身上又添了几道伤口,鲜血不停地流淌,但他的眼神却愈发坚定。 随着战斗的持续,曹昂的体力逐渐不支,而老虎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虚弱,攻势愈发猛烈。在一次老虎的扑击中,曹昂不慎摔倒在地,老虎见状,张开血盆大口,朝着曹昂的咽喉咬去。千钧一发之际,马云禄瞅准时机,一箭射出,正中老虎的眼睛。老虎吃痛,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身形一顿。 曹昂趁机迅速起身,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将手中长剑狠狠刺进老虎的脖颈。老虎疯狂地挣扎着,巨大的力量将曹昂甩了出去。但曹昂死死握住剑柄,任由老虎如何挣扎,都不松手。一时间,鲜血四溅,老虎的挣扎渐渐减弱,最终轰然倒地,没了动静。 曹昂和马云禄望着倒地的老虎,大口喘着粗气,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此时的曹昂,身上布满了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整个人摇摇欲坠。马云禄看着受伤的曹昂,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他舍命保护自己的深深感激,又有对他英勇无畏的由衷敬佩。 “你怎么样?都怪我,若不是我执意追这梅花鹿,也不会遇到这老虎,让你受这么重的伤……”马云禄眼眶泛红,焦急地说道。 曹昂微微颤抖着嘴唇,挤出一丝微笑,强忍着伤痛说道:“云禄姑娘……不必自责,保护姑娘是我……应该做的。况且,咱们……这不也成功猎杀了老虎嘛……” 马云禄望着倒地的老虎,大口喘着粗气,一颗高悬的心这才稍稍落地。可她眼角余光瞥见曹昂,顿时脸色大变。只见曹昂本就强撑着,在确定猛虎没了气息后,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仰面直直倒地。此时的曹昂,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口,殷红的鲜血早已将他的衣衫染得通红,整个人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马云禄惊恐地尖叫一声:“曹公子,曹昂,你怎么样?你醒醒啊!”泪水瞬间模糊了她的双眼。这一刻,少女再也无法压抑心中那若隐若现的情愫。回想起曹昂奋不顾身挡在自己身前,与猛虎奋力搏杀的英勇模样,她的心彻底被眼前这个男子俘虏。她扑到曹昂身边,不停地摇晃着他,试图将他唤醒。 在马云禄焦急的哭声中,曹昂终于悠悠转醒。他缓缓睁开双眼,眼神中透着虚弱与疲惫,却仍强打起精神,轻声问道:“云禄姑娘,你……你没事?” 马云禄泣不成声:“都怪我,若不是我追着梅花鹿,也不会遇上老虎,让你受这么重的伤……” 曹昂微微抬起手,轻轻拭去马云禄脸上的泪水,深情地说道:“云禄姑娘,从第一眼见到你,我便惊为天人。你的飒爽英姿,早已深深印刻在我心底。今日之事,我从未有过一丝后悔。若再来一次,我依旧会拼死护你周全。保护你,对我而言,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我只恨自己武艺不够高强,没能让你毫发无损……”曹昂顿了顿,眼神愈发坚定,“云禄姑娘,我真心倾慕你,往后余生,我都想伴你身旁,护你一生安稳。” 马云禄望着曹昂深情的双眼,泪水流得更凶了,可这一次,泪水中夹杂着感动与欣喜。她紧紧握住曹昂的手,哽咽着说:“曹昂,你不会有事的,我们一定能平安出去。我……我也……”话未说完,却已胜过千言万语。 马云禄心急如焚,见曹昂受伤倒地,当下便试图将他扶起,想着尽快背他离开这危险之地。毕竟山林之中野兽众多,谁也不知道下一刻还会不会有其他猛兽出现,若再有危险,他们此刻着实不知该如何应对。 然而,曹昂所受的伤实在太重,马云禄费了好大的力气,也只能勉强让他稍稍起身,想要搀扶着他走,却根本行不通。无奈之下,马云禄一咬牙,决定背起曹昂。她蹲下身子,努力想把曹昂背到背上,可曹昂高大的身躯和沉重的伤势,让她根本无法成功。每一次尝试,都疼得曹昂忍不住呲牙咧嘴,尽管他强忍着没有叫出声来,但那痛苦的表情足以说明此刻他正承受着巨大的疼痛。 二人先是追逐梅花鹿,后又与猛虎殊死搏斗,早已耗费了大量的体力,这一番折腾下来,不仅没能将曹昂弄起来,马云禄自己也累得气喘吁吁,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泪水更是布满了她的脸颊。 就在马云禄感到绝望之时,远处突然传来阵阵呼喊:“曹公子、大小姐……”马云禄顿时眼中一亮,焦急地回应道:“在这!在这!” 原来,此时时间已悄然过了午后,出去打猎的各个将领都陆续回到了集合地,唯独不见曹昂与马云禄的身影。众人又等了一会儿,心中实在担忧,马腾更是担心女儿和曹昂的安危,当下便命令众将士分散开来,前往山林各处进行搜索。曹洪同样焦急万分,若是大侄子在这出了什么意外,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向兄长交代,因此也在全力寻找。 听到马云禄的呼喊声,众人迅速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赶来。当众人赶到眼前时,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见曹昂身负重伤,浑身血迹斑斑,虚弱地躺在地上;马云禄的衣甲上也溅满了鲜血,狼狈不堪,而在他们身旁,躺着一头体型庞大的斑斓猛虎。 众人见此惨状,皆是倒吸一口凉气。曹洪更是感觉心都要被撕碎了,箭步冲到曹昂身边,声音颤抖地问道:“大侄子,你怎么样啊!怎么伤成这样!” 曹昂面色惨白,却强扯出一丝笑意,虚弱地说道:“叔父,我……我无事。”说完,他微微转头,看向满脸泪痕的马云禄,轻声安慰道:“云禄姑娘,莫要担心,我真的没事。” 此时,马腾也快步走上前来,看着女儿和曹昂这副模样,心中满是心疼与担忧。他立刻下令:“快,赶紧制作担架,送曹公子回营帐救治!” 众人迅速行动起来,七手八脚地用树枝和衣物临时制作了一副担架。小心翼翼地将曹昂抬上担架后,马云禄赶忙上前,轻轻扶住曹昂的手,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嘴里喃喃道:“曹昂,你一定要撑住,马上就到营帐了,一定会没事的……” 曹昂微微点头,用尽全力握紧马云禄的手,以示安慰。 在回宴会之地的路上,马云禄始终守在曹昂身旁,与他轻声说着话:“曹昂,你知道吗?你刚才真的吓坏我了……若不是你,我……”曹昂微微摇头,轻声打断她:“云禄姑娘,莫要再说这些,只要你平安,我便安心。” 身后,几名士兵合力拖着那只被猎杀的斑斓猛虎。这只曾经威风凛凛的百兽之王,如今已成为众人见证曹昂和马云禄生死与共的“战利品”。 第963章 情定虎险 嘉觅新机 回到宴会之地,众人迅速将曹昂安置在营帐中,随行的军医立刻赶来为他诊治。营帐外,众人皆是一脸担忧。马云禄更是焦急地在营帐外来回踱步,心中默默祈祷着曹昂能够平安无事。马腾看着女儿如此模样,心中不禁暗暗思忖,这曹昂与女儿之间,怕是生出了别样的情愫。 军医在营帐内忙碌着,为曹昂处理伤口,敷药包扎。时间在紧张与担忧中缓缓流逝。终于,军医掀开营帐帘子走了出来,众人立刻围了上去。军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道:“所幸伤口虽多,但并无致命伤,只是流血过多,需要好好调养。” 听闻此言,众人皆松了一口气。马云禄更是喜极而泣,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曹洪走进营帐,看着躺在榻上虚弱的曹昂,感慨道:“大侄子,你这次可真是命悬一线呐!不过,你能为了云禄姑娘如此拼命,也算是个有担当的男子汉。” 曹昂微微苦笑,说道:“叔父,当时情况紧急,我根本来不及多想,只想着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云禄姑娘。”马云禄在一旁听着,脸上泛起红晕,心中满是感动。 北山之行因曹昂受伤而匆匆画上句号,众人一同返回长安。马腾一回府邸,便径直走向书房,随即差人速召李儒前来。 不多时,李儒匆匆赶到,踏入书房躬身行礼:“明公,唤属下前来,所为何事?”马腾眉头紧皱,来回踱步,一脸忧虑地说道:“文优先生,曹操派其子曹昂前来与我等和谈,可这和谈尚无进展,曹昂却在我西凉地界受伤,还是为了救云禄。你说,这后续该如何是好?” 李儒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拱手恭贺道:“恭喜明公,依属下之见,明公喜得佳婿啊!”马腾一脸诧异,脸色瞬间变得不自然,疑惑道:“文优,你这话从何说起?” 李儒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展开分析:“明公,且听属下细细道来。这曹昂,实乃不可多得之人才。先看其志,一心报国,矢志不渝,此为忠也。为父分忧,不辞辛劳,替曹操承担和谈重任,此为孝也。心怀百姓,见不得百姓受苦,这仁心之举,实在难得,此乃仁也。路遇猛虎突袭,生死之际,不抛弃不丢下同伴,反而拼死相护,此乃义之所在。面对猛虎,敢于拔刀肉搏,毫无惧色,尽显英勇无畏,此乃勇也。平日里,曹昂谦恭有礼,待人接物皆合礼数,此为礼也。在长安之时,他借其父之势,却又能巧妙周旋,敢于与吕布对峙,进退有度,此乃智也。再者,卢植早已离世,他却感恩卢植昔日教导之恩,全力护得卢植后人卢绾周全,此乃信也。忠孝仁义礼智信,曹昂皆兼备,且自身勇力不凡,可谓文武双全。如今又对云禄小姐一片深情,如此佳婿,打着灯笼都难找,难道明公还有什么不满意之处吗?” 马腾微微点头,认可李儒所言,但仍面露忧虑:“文优,你说的这些,我也看在眼里。只是,曹操势力庞大,这和谈结盟之事,背后牵扯太多利益。若曹昂与云禄真有联姻之可能,曹操必定会在和谈中有所图谋,我们不得不防啊。而且,云禄这孩子的心思,我们还不清楚,万一她不愿意……” 李儒沉思片刻,说道:“明公所言极是,此事确实复杂。曹操那边,我们在和谈时,需据理力争,不能让其借联姻之名,谋取过多利益。至于云禄小姐的心意,可让夫人寻个合适时机,与小姐好好聊聊,探探她的口风。倘若小姐也对曹昂有意,那这联姻之事,说不定能成为和谈的助力,使双方关系更为稳固。即便小姐无意,我们也可将曹昂受伤之事妥善处理,借此彰显我西凉的诚意,对和谈也有益处。” 马腾微微皱眉,在书房中来回踱步,思考良久后说道:“文优,你说得在理。就依你所言,先让夫人去问问云禄的想法。和谈之事,容不得半点马虎,我们必须谨慎对待,在保障西凉利益的前提下,促成此事。” 李儒拱手应道:“明公放心,属下定会全力协助。曹昂受伤一事,也需尽快安排,找城中最好的郎中,用上等的药材,务必让他早日康复,这也能体现我们西凉的诚意。” 马腾点头说道:“嗯,此事就交给你去办,一定要办得妥当。”李儒领命后,转身离开书房。马腾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思忖着未来局势的发展,以及如何在这复杂的局面中,为西凉谋取最大利益。 此时,书房外的天空渐渐暗了下来,长安城的灯火陆续亮起。 因曹昂为救马云禄身负重伤,若仍将其安置在驿馆,难免显得西凉不知恩图报。于是,在众人返回长安后,马腾当机立断,决定将昔日马超在长安时居住的将军府让与曹昂。毕竟马超如今已占据皇宫作为凉王府,这处旧居便有了合适的用场。马腾一声令下,曹昂便被直接送往了将军府。曹洪与郭嘉也跟着忙前忙后,将曹昂的一应物件都搬了进来。 从曹昂回到将军府时,天色还未完全暗下,直至夜幕降临,府中灯火通明。这段时间里,马云禄一直守在曹昂身边,悉心照料,嘘寒问暖,亲自为他喂药,忙前忙后,一刻也不曾停歇。曹昂望着眼前忙里忙外的马云禄,心中满是感动,两人目光交汇时,皆含着脉脉深情,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已不存在。 不知不觉间,夜色已深。郭嘉见此情景,轻咳一声,打破了这份静谧:“云禄小姐,要不明日再来?此时天色已晚,您也劳累了许久,该回去休息了。”马云禄这才如梦初醒,瞬间想起自己尚未与曹昂有任何名分,却在此处一直待到这么晚,若被诸位嫂嫂知晓,少不得要被取笑一番。不过,西凉女子向来敢爱敢恨,她倒也不扭捏,看着曹昂说道:“罢了,那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言罢,便转身飘然离去。 曹昂望着马云禄离去的背影,心中既温暖又有些失落。郭嘉走上前来,看着曹昂,嘴角微微上扬,调侃道:“公子,看来你这北山一行收获颇丰啊。这美人倾心于此,也算是颇有收获。” 话锋一转,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只是我们此来之使命尚未完成啊。” 曹昂微微点头,神色一正说道:“奉孝,我明白。云禄姑娘与我确实情投意合。此次我虽为护她受伤,但她这般悉心照料,我……” 郭嘉笑着摆了摆手,打断曹昂的话:“公子,我懂。不过这也是一个契机,且看明日我去会会那李儒这老狐狸,看他还怎么推脱?” 曹昂面露疑惑,问道:“先生,这如何说?” 郭嘉却笑着又摆了摆手,神秘兮兮地说道:“公子大可不必操心。待到明日,你只管安心歇息,休养生息就好。明天我定要让他们也见识见识我郭嘉的本事。” 曹昂虽不太理解郭嘉具体要怎么做,但深知郭嘉智谋过人,当下说道:“那一切就拜托奉孝先生了。” 第二日,清晨的阳光如丝缕般轻柔地透过窗户,悄然洒落在曹昂的床榻之上。曹昂早早便从睡梦中醒来,身上的伤痛虽依旧如影随形,但他的精神状态还算不错。甫一抬头,他便瞧见马云禄正静静地坐在床榻旁,手肘撑在床边,手托着脸,含情脉脉地端详着自己。曹昂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实在猜不透这姑娘究竟是什么时候就已经来到了这里。 曹昂心头满是温暖,轻声说道:“云禄,你不必要这般操劳的。我在这里,有曹洪叔父和奉孝先生照看着,而且这府上也安排了不少奴仆和下人,一切都井井有条。医官更是一夜之间多次前来观察,他们都说了并无大碍,不过是失血过多,些皮肉之伤罢了。” 马云禄却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中满是关切与执着,说道:“说的什么话?我怎么能放心得下?只有守在你身边,我才安心。” 曹昂望着她,脸上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缓缓伸出手,轻轻攥住马云禄的手,深情款款地说道:“云禄,能得你如此青睐,我哪怕丢了性命,也心甘情愿。” 马云禄听了这话,脸颊瞬间羞得通红,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她虽有些不好意思,但却又不忍心将手从曹昂手中抽离,只得佯装嗔怒道:“你这呆子,说的什么话?以后可不许再这样拼命了。” 曹昂凝视着她,眼神愈发坚定而深情,说道:“为了我心爱之人拼命,我甘之若饴。若再遇到同样的情况,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挡在你身前。” 马云禄心中既感动又有些无奈,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你呀,总是这么让人又气又急。我只盼着你能平平安安的。”说着,她用另一只手轻轻捋了捋曹昂额前凌乱的发丝,眼中满是心疼与爱意。 两人正沉浸在这温情脉脉的氛围中时,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郭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公子,云禄小姐,我可以进来吗?” 曹昂与马云禄微微一怔,这才回过神来。马云禄赶忙轻轻抽回自己的手,脸上的红晕愈发浓烈。曹昂则清了清嗓子,说道:“奉孝,进来。” 第964章 故作姿态 以促和谈 郭嘉推门而入,瞧见两人略显羞涩的模样,嘴角不禁微微上扬,调侃道:“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打扰公子和云禄小姐了。”曹昂没好气地瞪了郭嘉一眼,说道:“奉孝先生休要打趣。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郭嘉收起笑容,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说道:“公子,咱们来长安已然盘桓多日。如今洛阳那边正与袁军激烈交战,而咱们的使命却迟迟没有进展。您又在此受了伤,若是再盘桓下去,免不了要被曹公责罚。依我之见,咱们不如尽快回许都,向曹公回禀这边的情况。” 马云禄一听,当即说道:“胡说,他现在这身体状况,怎么能够长途跋涉返回许都?”郭嘉满脸忧虑,解释道:“云禄小姐,您有所不知,如今我军与袁绍大军交战正酣,多耽搁一刻,便可能延误战机。” 正说话间,曹洪在门外高声禀报:“公子,郭奉孝先生,行囊已经打理完毕,咱们随时就能出发。”郭嘉应道:“好,你们在外稍候,待公子这边整理一番,咱们便启程回许都。” 马云禄豁然站起,大声说道:“不许,你们要回就回,不能带他走,他这身体怎么受得了?”郭嘉一脸苦笑,无奈地说:“哎,小姐,这可不是我说了算,那边战事如火,实在耽搁不得啊。”马云禄急得眼眶泛红,说道:“我去禀告父亲。我回来之前,你们千万不能将他弄走,否则我父亲若是迁怒下来,有你好看。”马云禄此刻对郭嘉颇有怨恨,狠狠瞪了他一眼,便匆匆跑了出去。 曹昂一脸疑惑,看向郭嘉说道:“先生,你这是何意?何故惹云禄如此不开心?哪有说走就走的道理,咱们今日便出发,这怎么行?” 郭嘉微微一笑,凑近曹昂轻声说道:“公子,此乃我故意相激。您就安心在此养病,且坐等李儒这老狐狸亲自来找咱们谈。”曹昂微微一怔,似有所悟。 马云禄这边匆匆离去,越想越焦急。她满心都是曹昂那尚未痊愈的身体,若是此刻就踏上返回许都的路途,他怎么能受得了?一边想着,她脚下步伐愈发急促,走着走着,眼眶中的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此时,马腾正与李儒在书房中商议着该如何应对接下来与曹家的和谈事宜,却忽见马云禄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满脸都是泪水。马腾心中猛地一紧,赶忙问道:“云禄,这是怎么了?” 马云禄一见到父亲,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一下子扑进马腾怀里,带着哭腔说道:“爹爹,曹昂他们今日便要走,你一定要拦住他们。曹昂现在这身体,怎么能扛得住长途跋涉啊?” 马腾一脸震惊,眉头紧皱,说道:“他刚刚身受重伤,此时就走,这不是胡闹吗?”说着,他一边轻轻拍着马云禄的背,哄着女儿道:“没事没事,万事有爹在,绝对不会让他们就这样离去,置曹昂的性命于不顾。” 一旁的李儒却微微眯起眼睛,手不自觉地揪着胡子,暗自思忖,心中暗道:“厉害啊!”随后,他看向马云禄,缓缓说道:“云禄小姐也不必惊慌,依我看,这不过是郭嘉在使计逼我们结盟罢了。” 马云禄一脸疑惑,止住哭声问道:“文优先生,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儒微微一笑,解释道:“他们前来与我们和谈,可我们一直没有明确表态同意。恰逢曹昂公子为救你身负重伤,这可是个关键节点。定是郭嘉那小子,故意以此来将我们的军。他料定我们不会眼睁睁看着曹昂在受伤的情况下离开,否则,西凉岂不是要落得个薄情寡义、忘恩负义的名声?如此一来,我们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就不得不主动找他们相谈。” 马云禄听了李儒的分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李儒接着说道:“云禄小姐,你且安坐,我稍后便亲自去阻拦他们。” 马云禄此刻满心还是担心曹昂的状况,她赶忙擦擦眼泪,说道:“那就有劳文优先生了。”说罢,又急匆匆地转身离开,想着赶紧回去看看曹昂。 马腾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无奈地一扶额头,长叹一声道:“哎,这真是女大不中留啊。”说罢,他转头看向李儒,说道:“文优,你觉得郭嘉此举,我们该如何应对才好?” 李儒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明公,既然郭嘉都将这步棋走出来了,咱们不妨顺势而为,我去与他们谈谈。如今袁绍势力庞大,单指望曹操单独与之对抗,恐怕着实困难。” 马腾微微皱眉,说道:“你的意思是,咱们也得出兵?可咱们如今长安的兵力也并不充足,超儿一时半会儿又回不来,哪有多余的兵力与他们一同去征讨袁绍?”马腾心中暗暗盘算着,接着说道:“结盟归结盟,梁王不是刚刚送来了3万上好战马吗?我们可以先赠与他们2万,以安其心。咱们这边再出兵配合他们先解了函谷关之围,至于余下与袁绍对抗的事,就该轮到曹操他们了。毕竟咱们兵力有限。他们白白得了2万战马,又解了函谷关之围,此事说不得,曹操估计在梦里都能笑醒。”马腾一脸心疼地叹道:“哎,这2万战马就这样轻易给他们,他们若得了战马,势力必定大增啊。一旦组建起2万骑兵,那实力可不是一般的强了。” 李儒微微一笑,说道:“明公,2万战马也不是那么好拿的。日后曹操需要独自面对袁绍的抗战,咱们确实没有多余兵力再出了。更何况,您嫁女儿,难道连嫁妆都不愿意给吗?” 马腾听到这话,脸上顿时一僵,愣了好一会儿,才无奈地叹道:“哎,罢了罢了,你去谈。” 李儒拱手领命,说道:“明公放心,属下定会竭尽全力,为西凉谋取最大利益。此次谈判,既能展现我们西凉的诚意,又能让曹操明白,与我们结盟是互利共赢之举。只是,在与他们商议具体条款时,还需谨慎行事,不能让他们占了过多便宜。” 马腾微微点头,说道:“嗯,你做事我放心。只是这其中利害关系重大,千万不可掉以轻心。联姻之事若能促成,对结盟或许会有极大助力,但也不能因此就放松对曹操的警惕。” 李儒说道:“明公所言极是。曹昂与云禄小姐情投意合,这是好事。但我们也需考量曹操的态度,以及联姻后西凉在联盟中的地位与利益。属下会在谈判中巧妙周旋,争取达成对我们最为有利的结果。” 马腾拍了拍李儒的肩膀,说道:“去,速去速回,我等你消息。”李儒应了一声,转身走出书房,朝着曹昂所在的将军府而去。一路上,他心中思索着见到郭嘉与曹昂后该如何开口,怎样在谈判中把握好分寸,为西凉争取最大的利益。而马腾则在书房中来回踱步,心中既期待着李儒能谈出一个好结果,又担忧着西凉在这场联盟博弈中的未来…… 马云禄急匆匆赶回将军府,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但此刻神色却带着几分趾高气扬。她径直走到郭嘉面前,说道:“你的意图我父亲已经知晓了,一会文优先生就来与你谈,你别再折腾他了。” 郭嘉听了,脸上露出一抹恰似奸计得逞般的微笑,眼神带着几分戏谑,来回挪移地看向曹昂与马云禄,说道:“既是如此,那我这碍眼的人就不在这打扰二位了。”说罢,他故作老神在在的模样,慢悠悠地朝着将军府的书房走去,心中暗自思忖着即将到来的与李儒的会面,盘算着该如何在这场交锋中占据上风,推动和谈与联姻事宜朝着有利的方向发展。 曹昂看着郭嘉离去的背影,转头看向马云禄,眼中满是感激与温柔,说道:“云禄,让你为我操心了。此次多亏你及时告知马伯父,否则还不知会怎样。” 马云禄轻轻哼了一声,说道:“哼,还不是你那郭嘉先生,尽出些让人着急的主意。若不是我去求爹爹,真不知你们要怎么折腾。” 曹昂笑着解释道:“云禄,奉孝也是为了我们好,为了能尽快促成和谈与我们的事。他此举也是无奈之举,想用这法子逼马伯父主动找我们谈。” 马云禄微微皱眉,似懂非懂地说道:“即便如此,也不该这般吓人。我当时真怕你会被他们强行带走,你这身子可经不起折腾。” 曹昂轻轻握住马云禄的手,说道:“放心,我没事。如今李儒先生要来谈,说不定是个好契机,和谈与我们的事或许都能有个结果。” 马云禄抬头看着曹昂,眼中满是关切与期待,说道:“希望如此。只是,我还是担心父亲与曹叔父那边谈不拢,毕竟这其中涉及太多利益。” 曹昂轻轻将马云禄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安慰道:“别担心,有奉孝在,他足智多谋,定会想出办法。而且,我也会努力争取,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失望。” 马云禄一脸决绝说道:“哼,即使他们谈不拢,又该如何?实在不行,我找我哥去,让我哥给我们做主,谁也别想拆散我们!” 两人正说着,将军府外传来一阵马蹄声,似乎是李儒到了。曹昂与马云禄对视一眼,心中都明白,一场关乎他们未来以及西凉与曹家关系的重要谈判开始了,二人不由得又攥紧了彼此的手,目光里满是坚定。 第965章 谋士博弈 终成联盟 听到外面一阵喧哗,郭嘉心里明白,定是李儒这老狐狸来了。他却不慌不忙,有条不紊地整理了一下衣衫,这才出门相迎,佯装出一脸惶恐的模样,说道:“哎呀,文优先生,怎么劳您大驾亲自前来?” 李儒脸上挂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虚伪地客套道:“听闻先生与曹昂公子要离去,我家主公甚是焦急,无论如何也要让公子在此将伤养好。否则,我西凉上下难安呐。”说罢,李儒假模假样地去探视了曹昂一番,随后才被郭嘉迎进书房。 郭嘉依旧装作一脸焦急的样子,说道:“哎呀,如今我军与袁绍军战火正酣,形势如火如荼,我们实在是耽搁不起啊。既然先生来了,正好也与先生说,您可知我们必须得回去了。” 李儒面带冷笑,毫不客气地说道:“哼,坏小子,收起你那虚伪的表情。说,老夫此次前来,就是来与你们和谈的,你们有什么条件,尽管说。” 郭嘉也不甘示弱,一脸调侃地回敬道:“哈哈,你这老狐狸终于坐不住了。”面对李儒说自己是坏小子,郭嘉反唇相讥,两位顶尖谋士瞬间针锋相对起来。 郭嘉神色一正,说道:“本来袁绍打算率领10万大军在函谷关与你们开战,还想让我家主公出兵协助。我家主公感念梁王在边疆剿灭异族、对抗异族入侵,劳苦功高,果断拒绝了袁绍。因此,袁绍他们才迁怒于我等,转头将兵马调至函谷关,全力对付我家主公。若不是我家主公坚守正义,不愿与袁绍同流合污,如今在此惶恐不安的,恐怕就是你这老狐狸了。” 李儒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暗自思忖郭嘉所言真假,嘴上却回应道:“哼,郭奉孝,你少在老夫面前邀功。曹操拒绝袁绍,难道就没有他自己的算计?如今你我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究竟想怎么谈?” 李儒接着说道:“再说是我们要袁绍去攻打你们的吗?老夫就在这长安城中等着他袁绍,哪怕他再领10万大军来一趟,看看老夫究竟能不能再把他给拿下。说到底还是你们兵力不足才惧怕他袁绍一头。” 郭嘉说道:“文优先生,咱们也别打这嘴上官司了。实话实说,莫说你们不惧那袁绍。如今袁绍不仅吞并了幽州,又得到了辽东公孙度的效忠,已然成为一方霸主。而凉王这边,去岁异族大举入侵,想必凉王即便剿灭了异族,也损失了不少兵将。咱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以袁绍如今的势头,咱们两家哪一家单独对抗,都占不了便宜,不如我们携手共进,一同对抗袁绍。” 李儒冷哼一声,说道:“说的轻巧。携手共进,你们想让西凉如何出力?又能给西凉带来什么好处?你也说了,长安兵力有限,此次异族入侵我西凉,我西凉也大损元气,正是需要休整之时。” 郭嘉脸色一肃,说道:“那文优先生意思就是没得谈了?要是这样,我们还是走。” 李儒说道:“你看你这小子就是沉不住气。动不动就要掀桌子。我家西凉虽然此次也是大伤元气,但是既然坐在此地,欲与你等结盟,自然不会一点力都不出。但是我等兵力确实损伤严重,老夫可以明确告诉你,和谈可以,结盟也可以。我等也不是一点力都不出,你也见了,就昨日那上好的战马,我家大王此次押送过来2万上好战马,愿意无偿资助于你等,助你等对抗袁绍。” 郭嘉心中一喜,但旋即想到,若是一开始公子没有这摊事,这2万战马自是求之不得。但现在情况不同,虽说这2万战马是白白赠与,可要是最后公子与马云禄真的喜结连理,那这2万战马无疑就成了西凉丰厚的嫁妆,到时候曹家还不知道该出多少礼金。如此一来,在这场联盟中,曹家看似得了便宜,实则在礼数和舆论上会陷入被动。于是郭嘉定了定神,说道:“文优先生,这2万战马,西凉的诚意我们心领了。只是,此事重大,还需从长计议。毕竟,这和谈结盟,涉及到双方诸多利益,不仅仅是战马的问题。” 李儒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暗自思忖郭嘉的意图,说道:“郭奉孝,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这2万上好战马,还入不了你们的眼?” 郭嘉笑着说道:“文优先生误会了,这2万战马自然是雪中送炭。只是,结盟之后,双方在战场上如何配合,战后利益如何分配,这些都需要详细商讨。而且,公子与云禄小姐的事情,也得有个妥善的安排。毕竟如果我家主公若是败了……” 李儒哼了一声,略带愠色地说道:“怎么?你们曹家要是败了又怎样?难道我西凉大小姐还会愁嫁不成?这般说来,难道我家大小姐就非你曹家公子不嫁了?” 郭嘉微微一笑,故意调侃道:“哎,文优先生,这可是您说的,我可没这么讲。西凉大小姐这般出众,那自然是曹家公子求之不得的。但感情之事,还得看小姐自己的心意。再说了,若真是曹家败了,到时候不管是对曹家还是西凉,双方脸上都不光彩呀。”这话看似随意,实则暗暗拿捏着李儒。 李儒佯装出一副愤怒的样子道:“你这坏小子说话好生无礼。老夫可是与你推心置腹地交谈,连我西凉如今兵力薄弱的实情都告知于你了,你还这般咄咄相逼。” 郭嘉一脸笑意,赶忙赔礼道:“哎,老爷子您消消气。我这也是实话实说嘛,我们现在确实是无力单独与袁绍对抗啊。” 李儒装作气急败坏的样子,一甩衣袖说道:“罢了罢了,你这坏小子。我答应你,长安出兵助你们解了函谷关之围。咱们这么安排,我们从潼关出兵,进击袁绍军后部,待我们这边战事一起,你们从函谷关也出兵,两面夹击之下,袁绍这十万大军必定无法久持。袁绍此前已在我长安损失五万兵马,若再损失十万兵马,恐怕一时间也对你们许都没有太大的威胁了。我西凉只能做到这里,若是不然,那便一拍两散,我们就算背上这薄情寡义之名,也不能拿着西凉的基业来给你做赌注。” 郭嘉见李儒松口,心中暗喜,但仍不动声色地说道:“文优先生深明大义,如此安排甚好。只是,西凉出兵,粮草辎重等后勤补给,不知是否充足?需不需要曹家这边提供一些协助?毕竟,此次行动关乎两家安危,我们理应相互扶持。” 李儒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粮草辎重方面,西凉暂且能够应付。但若是战事拖延,后续或许会有些吃力。到时候,若真有需要,少不得要麻烦曹家。” 郭嘉点头说道:“文优先生放心,一旦西凉有需要,曹家定会全力支持。只是,这出兵时间,还望文优先生能尽快确定,以便我们两边提前做好准备。” 李儒说道:“此事我需回去与我家主公马腾老将军商议后才能定下。不过,最多五日,我定会给你答复。只是,你们曹家这边,也得尽快准备好,莫要到时候掉链子。” 郭嘉拱手说道:“文优先生放心,曹公那边,我定会如实禀报,让他提前做好部署。只盼我们两家能携手共进,一举击退袁绍,成就大业。” 李儒微微点头,说道:“但愿如此。只是,这和谈结盟之事,除了军事方面,还有诸多细节需要商讨,比如战后的利益分配,边界划分等等。这些,都得等出兵之事确定后,再细细商议。” 郭嘉说道:“文优先生所言极是。这些后续事宜,我们自会与西凉方面坦诚相商,力求达成一个让双方都满意的结果。只是,在此之前,还望文优先生在马腾老将军面前,多强调一下两家结盟的好处,促成此事。” 李儒轻哼一声,说道:“你放心,老夫既然来了,自然是希望能促成结盟。只是,你们曹家也得拿出足够的诚意来。”说罢,李儒起身准备告辞。 郭嘉赶忙起身相送,说道:“文优先生慢走,静候您的佳音。”李儒摆了摆手,便转身离去。 郭嘉望着李儒那老狐狸离去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他心里清楚,这次和谈已然十拿九稳。接下来,他心中便开始盘算着如何将荀彧一起带走。荀彧之才,曹操一直甚是看重,若能将其带回许都,对曹家大业无疑是如虎添翼。 然而,接下来的几天,郭嘉每次试图悄悄与荀彧私会,趁机劝服他一同回许都,却都遭遇了阻碍。当他来到荀彧府上时,竟发现典韦如同守护珍宝般护卫在荀彧身旁,几乎与荀彧寸步不离。郭嘉一连几日观察下来,始终找不到机会与荀彧单独交谈,心中不禁暗暗叫苦,他明白,这必定是李儒防着他这一手呢。李儒心思缜密,定是料到了郭嘉可能会打荀彧的主意。 而另一边,马腾在与李儒商议后,已经同意和谈。郭嘉深知自己不能在此地久留,毕竟和谈已成定局,若因执意带走荀彧一人,而耽误了对抗袁绍的战事,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无奈之下,郭嘉见马腾这边已经给出了明确的同意和谈的答复,只好准备辞行,回去向曹操复命。而此时曹昂的状况也让众人犯了难,曹昂身受重伤,这短短三四天的时间,根本无法长途跋涉。马腾与李儒这边也表示,曹昂在长安养伤更为合适,他们会安排最好的医官和照料人员。 第966章 李儒谋划 目光长远 曹洪望着那一群膘肥体壮的战马,满心都是押送它们回许都的事儿,竟真把大侄子曹昂给抛到了脑后。郭嘉心中着实放心不下,决定再去曹昂那儿嘱咐一番。 曹洪见郭嘉要折返回去,忍不住说道:“我说奉孝,如今咱们和西凉都已经达成联盟了,咱这大侄子留在这儿,有西凉的掌上明珠马云禄姑娘在一旁悉心伺候着,还有啥不放心的?你就别瞎操心了,赶紧和我一起赶路,这么多战马,路上可得多费些心思。” 郭嘉眉头微皱,说道:“子廉兄,话虽如此,但曹昂公子身负重伤,又远在他乡,我实在难以安心。且不说伤势恢复情况,这西凉局势虽表面稳定,可人心难测,多去叮嘱公子几句,也好让他心中有数,遇事有个应对之策。” 曹洪无奈地笑了笑,说道:“你呀,就是想得太多。行,你要去就快去快回,我在这儿等你,可别耽搁太久,误了行程。” 郭嘉点头致谢,转身匆匆回到曹昂养伤之处。一进房间,便看到马云禄正坐在床边,细心地为曹昂擦拭额头的汗水。曹昂见郭嘉回来,微微撑起身子,问道:“奉孝,你怎么又回来了?可是有什么要事?” 郭嘉上前,神色颇为凝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马云禄瞧他这般,白了郭嘉一眼,轻嗔道:“那你们先说,我去看看那边药熬好没有。”语罢,便莲步轻移,缓缓离开了房间。 见马云禄离去,郭嘉赶忙紧走两步,来到曹昂身旁,一脸郑重地说道:“大公子,将您一人留在此地,实在是无奈之举。您如今身体有伤,确实不方便长途跋涉。只是您一定要时刻记着自己的身份,您可是曹公的嫡长子啊!说句不太恰当的话,曹公若是百年之后,这偌大的曹氏基业还得靠您来执掌,万不可……”郭嘉说到此处,又犹豫了起来。 其实,郭嘉并非担心别的,只是曹昂性格太过正直,与他父亲曹操身上那股奸雄气质截然不同。曹昂如今的性格,更像是一位忠臣良将,可若想成为一方枭雄,统领大业,似乎还缺了些特质。但这样的话,郭嘉实在难以启齿。毕竟,这不仅是对曹昂性格的评判,更可能影响到曹昂对自己的看法。 况且,如今有李儒这个智谋过人的“老狐狸”在西凉,将曹昂留在这里,郭嘉实在放心不下。他生怕李儒会对曹昂洗脑,若是曹昂被其影响,日后回到许都,说不定会与曹操在诸多决策上起冲突,这对曹氏家族的大业无疑是巨大的隐患。 思索良久,郭嘉终于下定决心,说道:“大公子,您千万要少与李儒那个老狐狸接触呀!那老狐狸智谋超群,多智近妖。我与他交锋多次,在他手上都没讨得什么便宜。您在此养伤,一定要多加小心,别被他的言辞迷惑,凡事多想想其中的利弊。” 曹昂微微点头,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说道:“奉孝,我明白你的担忧。李儒先生确实智谋非凡,我会小心应对的。你放心,我心中有数,不会做出有损父亲和家族利益的事。” 郭嘉看着曹昂坚定的眼神,心中虽仍有些担忧,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说道:“大公子明白就好。您安心养伤,若有任何状况,一定要尽快设法通知我们。我与曹洪将军先行回许都复命,盼您早日康复归来。” 曹昂说道:“你回去告诉父亲,让他无需为我忧心。我在此一切都好,云禄姑娘对我照料有加。待我伤势痊愈,便即刻返回许都,为父亲分忧。” 郭嘉应了一声,又关切地看了曹昂一眼,这才转身离开。曹昂望着郭嘉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他深知自己身处西凉,一举一动都关乎着曹家的利益,也明白郭嘉的担忧并非毫无道理。在这复杂的局势中,他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谨言慎行,既要养伤恢复,又要应对好西凉的各方势力,等待合适的时机回到曹操身边,为家族大业贡献力量…… 李儒在长安城楼上与马腾并肩而立,凛冽的风卷动着他们的衣摆,猎猎作响。远处,郭嘉他们的身影逐渐变小,最终消失在道路的尽头。李儒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他轻捋胡须,发出一声轻笑,那笑声在风中飘散,带着几分得意与狡黠。 马腾却一脸凝重,浓眉紧紧地拧在一起,仿佛有千钧重担压在他的心头。他双手抱臂,望着远方,一言不发,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一旁的魏延更是满脸的不甘与肉疼,他紧握着拳头,上前一步说道:“军师,这两万如此精良的战马,就这样拱手让人,您还笑得出来?这可都是咱们西凉的宝贝啊!咱们辛辛苦苦养起来的战马,就这么给了曹操,实在是太可惜了!” 李儒缓缓转过头,看了魏延一眼,眼中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说道:“文长,你只看到了眼前的这些战马,却没看到这背后的大局。曹操如今势力渐大,若我们不与他结盟,日后恐怕会成为我们西凉的大敌。这两万战马,不过是结盟的筹码罢了。” 魏延皱着眉头,似乎还是有些想不通,他嘟囔着说道:“可是,这两万战马也太多了。战马就珍贵,一下子给了曹操这么多,咱们的实力岂不是会受到影响?” 李儒轻拍魏延的肩膀,脸上带着一抹自信的笑容,调侃道:“哈哈,文长,你还是嫩了点。咱们不过是给了曹操两万战马,可你要想一想,他曹操却把最珍贵的东西留在了咱们西凉。” 马腾听到这话,心中一动,立刻插言道:“你是说曹昂?” 李儒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城楼上回荡,仿佛压抑已久的畅快一下子释放出来。他笑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说道:“主公啊,老主公!文长,你们都只盯着眼前这点利益。曹昂这孩子,性格正直,心怀天下,从他平日言行来看,并无争霸天下的勃勃野心。我在当日酒宴之上,经过一番旁敲侧击,就已经揣摩出他的心思,而且他对咱们凉王钦佩至极。如今郭嘉这小狐狸走了,曹昂留在咱们这儿,可就由不得他了。” 魏延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解,问道:“军师,您的意思是……” 李儒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寿成公,文长,你们想啊,曹昂可是曹操的嫡长子,一旦曹操百年之后,谁来继承家业呢?” 魏延不假思索地说道:“那自然是曹昂,他无疑是第一人选啊。” 李儒微微一笑,继续悄声说道:“岂止如此。若曹昂与我们西凉的大小姐成婚,情况就大不一样了。有我们西凉作为他坚实的拥趸,那他便是继承曹操家业的不二人选,唯一的人选,谁又能与他相争?届时,他与我们西凉亲如一家,关系紧密。而且,我已经摸清了他的志向,竟与当年大王极为相似,都希望社稷安定,百姓有衣穿、有饭吃,免受异族入侵。你们想想,当年大王就因为这个性格,吃了多少苦头,才有了争霸之心。如今有我们西凉做他的后盾,事事支持着他,又怎么会让他受挫折呢?” 说到此处,李儒微微一顿,眼中闪烁着野心勃勃的光芒,接着说道:“待到时机成熟,大王若有一统天下之基,百姓又都心向着大王,到那时,曹昂就算直接易帜,也并非不可。如此一来,我们西凉兵不血刃的拿下曹家基业。” 马腾、魏延二人皆是被李儒这个打算震得无以言表。起初,他们的表情凝固,仿佛时间停滞了一般,随后,脸上渐渐涌起难以抑制的欣喜与振奋。 马腾双眼放光,紧紧握住李儒的手臂,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李儒啊,你这谋划堪称神来之笔!若真能照此发展,我西凉霸业可期啊!曹昂身为曹操嫡长子,一旦与云禄成婚,再得我西凉全力支持,那局势将对我们大为有利!” 魏延也是满脸兴奋,摩拳擦掌地说道:“军师,您这脑子转得实在太快了!如此绝妙的计划,简直是天助我西凉!有曹昂这层关系,将来我们在天下诸侯间的地位必定大大提升,说不定真能实现一统天下的宏愿!” 李儒见状,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二位能认可此计,那便是成功了一半。如今曹昂与云禄小姐情投意合,这是绝佳的契机。只要我们巧妙引导,让他们的感情愈发深厚,这婚事自然水到渠成。” 马腾兴奋得满脸通红,急切地问道:“那接下来该怎么做?” 李儒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不紧不慢地说道:“如今咱们不是要派大军去帮助曹操解函谷关之围吗?这便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咱们要在曹昂面前好好表演一番,展现出将士们离别的不舍之情。让他看到,咱们西凉出兵相助,并非是出于利益驱使,而是真心实意地想要联盟,共抗袁绍。” 他微微一顿,继续说道:“待到曹昂伤势稍微好转一些,便让云禄多陪着他。安排他们多去接触黑山军附近百姓的生活起居,若是百姓们遇到什么麻烦事,就引导曹昂和云禄一起找荀彧商议解决。如此一来,要让曹昂清楚地看到,在咱们西凉治理之下,百姓们没来之前过着怎样的日子,来了之后又发生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有这样,他才会渐渐觉得,凉王是那个真正心怀百姓之人,进而对咱们西凉产生认同感。” 魏延在一旁听得连连点头,忍不住称赞道:“军师此计甚妙啊!如此一来,既能让曹昂看到我们西凉出兵的诚意,又能通过百姓之事,让他对凉王心生敬佩,实在是一举两得!” 第967章 长安出兵 战马归曹 六月中旬,李儒这边掐算着时间,料想郭嘉等人差不多已经快要返回许都了。于是,他们按照之前与郭嘉商议好的约定,开始调兵遣将。此次出兵,任命魏延为主将,率领一万西凉铁骑以及三万黑山军,浩浩荡荡地准备出潼关,前往函谷关,去解曹操的函谷关之围。此时,曹操的函谷关正被文丑率军围困,形势危急。 李儒在挑选出征将领时,特意点了张燕手下的眭固、白饶、王当、杨凤、孙轻等几员武将。长安这边,只留下张燕与于毒坐镇,而潼关则安排高明与杜雄驻守。李儒之所以要刻意点这几位黑山军将领一同出行,就是想让曹昂看到长安为援助曹操倾尽全力的决心。 曹昂此前所受的伤,虽看着伤势骇人,却并未伤筋动骨。经过十余日的休整,他已能下地行走。这日,曹昂正在屋内休息,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咚咚咚的出征战鼓声响。他心中好奇,便在侍从的搀扶下,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待来到校场外,只见人山人海,众多百姓正为出征的将士们送行。爷娘呼喊着儿子,孩子哭叫着爹爹,那依依不舍的场景,让曹昂心中猛地一震。他看到黑山军将士们眼中虽有对家人的不舍,但更多的是为了联盟、为了大义出征的坚定。 魏延骑在高头大马上,身披战甲,威风凛凛地指挥着大军。他虽未提前通知曹昂,但察觉到了人群中的曹昂。魏延心中明白,李儒安排的这一幕,正按计划触动着曹昂。 他抱拳向曹昂行礼,说道:“曹公子,末将此番出征,定不辱使命,必解函谷关之围!只是黑山军将士们刚刚安定,如今又要离家征战,还望公子闲暇时能照看他们的家人。” 曹昂点头说道:“魏将军放心,我定会留意。你们在前方奋勇杀敌,后方之事,我与云禄自会尽力照料。” 曹昂看着这支即将奔赴战场的队伍,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西凉此次出兵,不仅是履行联盟的承诺,更是向曹操、向他展示西凉的诚意与决心。而眼前百姓与将士们离别的场景,更让他感受到西凉上下一心的凝聚力,这一切,似乎都与凉王的治理息息相关。 随着大军缓缓前行,百姓们的哭声和呼喊声渐渐远去。曹昂站在原地,久久未动,心中暗自思索着西凉的种种。马云禄得知消息赶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陷入沉思的曹昂。她轻轻走到曹昂身边,说道:“子修,西凉的将士们都是为了大义出征,相信他们定会凯旋而归。” 曹昂回过神来,微微点头,说道:“云禄,西凉此举,我定会铭记这份情谊。” 而这一切,都被李儒看在眼里,他躲在一旁的角落,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自期待着曹昂接下来的反应,他相信,这一系列的安排,会让曹昂对西凉的好感更进一步,从而朝着他们预期的方向发展…… 郭嘉与曹洪历经多日奔波,终于领着战马返回了许都。消息传来,曹操听闻他们不仅与西凉成功结盟,西凉方面还慷慨赠送了2万匹战马,且承诺出兵帮助解函谷关之围,顿时大喜过望。他即刻率领一众文武官员,浩浩荡荡地出城迎接。 郭嘉和曹洪见到曹操,赶忙上前见礼。曹操亲自将郭嘉扶起,满脸笑意,诚挚地说道:“奉孝,你此次出行实在辛苦!若不是你足智多谋,又怎能如此痛快地促成结盟之事?” 此时,郭嘉站在一旁,脸上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眼神不自觉地瞟向曹洪。而曹洪却没心没肺,兴奋地指着远处的战马,大声说道:“兄长,你瞧瞧,这2万匹上等战马,皆是难得一见的良驹啊!有了这些战马,咱们就能组建起成编制的精锐骑兵,再与袁绍那厮对阵,咱们可就丝毫不惧他了!” 曹操顺着曹洪所指方向望去,看着那一群群膘肥体壮的战马,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连声道:“好好好!得此利器,我军霸业可期啊!”然而,笑着笑着,曹操突然一脸诧异,环顾四周后,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曹昂作为此次和谈的主使,为何不见踪影?他心中一紧,赶忙看向郭嘉,急切地问道:“奉孝,子修他在哪儿?” 曹操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他实在想不明白,除非是出现了天大的意外,否则为何郭嘉和曹洪安然归来,自己的儿子却没一同回来?莫非曹昂的性命遭遇了威胁?想到这儿,曹操的脸色愈发难看。 这时,曹洪却依旧大大咧咧地说道:“哎,兄长,子修现在在长安呢,有美人相伴,估计正逍遥自在着呢。” 曹操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又是一变,心中安心了不少,但是随即又是既生气和担忧。他再次看向郭嘉,追问道:“奉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郭嘉面露难色,一副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子,犹豫片刻后说道:“主公,此处人多口杂,有些话不便在此处说,能否容我等私下向您禀报?” 曹操此刻心急如焚,哪还顾得上检阅和收拢那些战马,赶忙吩咐道:“曹仁、曹洪,你们即刻负责将这些战马妥善安置。”说罢,便急匆匆地拉着郭嘉,马不停蹄地返回司空府。一路上,曹操心急如焚,脚步匆匆,心中对曹昂的情况充满了担忧与疑惑,而郭嘉则在心中暗自思忖着该如何向曹操解释曹昂留在长安的缘由。 曹操拉着郭嘉匆匆走进书房,刚一进门,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到底是咋回事?为啥子修没跟你们一起回来?还有曹洪说的什么温柔乡,究竟是怎么个情况?” 郭嘉赶忙说道:“主公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子修在长安结识了马腾的女儿马云禄,二人互生爱慕之情。” 曹操强装镇定,微微点头道:“哦,若是马腾之女,与子修倒也算得上门当户对。只是,他们怎么会……” 郭嘉接着说道:“后来,子修在外出时遭遇猛虎,为了保护马云禄,不幸受伤。” 曹操一听,顿时满脸担忧,急切地问道:“伤得严重不严重?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郭嘉忙安抚道:“主公放心,子修所受的伤并无性命之忧。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伤势也在逐渐好转。也就是因为这一遭,二人感情愈发深厚,算是定情了。也正是因为子修与马云禄的这层关系,为和谈创造了契机,最终促成了与西凉的结盟。只是子修伤势未愈,不宜长途跋涉,所以才留在长安养伤。” 曹操听了郭嘉的解释,眉头微微皱起,在书房中来回踱步,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他为儿子的伤情感到心疼,另一方面,又觉得与西凉联姻或许并非坏事,只是此事来得突然,他一时还难以完全接受。过了许久,曹操停下脚步,看着郭嘉说道:“奉孝,此事你做得虽有道理,但子修远在长安,我始终放心不下。你觉得马腾他们,可信吗?子修留在那儿,会不会有危险?” 郭嘉思索片刻,说道:“主公,以我在长安的观察,马腾与李儒此次结盟确有诚意。一来,袁绍势力庞大,对西凉同样构成威胁,他们需要我们共同对抗袁绍;二来,子修与马云禄情投意合,马腾想必也不愿因此破坏两家关系。只是,人心难测,我们也不可掉以轻心。我会安排可靠之人密切关注长安那边的动向,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向您禀报。” 曹操来回踱步,神色凝重,喃喃说道:“子修留在长安,安全方面暂且相信马腾他们不会轻举妄动。只是,我们真的要与西凉联姻吗?这其中利弊,着实需要好好权衡一番。奉孝,你且说说与西凉联姻的好处与坏处。” 郭嘉微微沉思片刻,拱手说道:“主公,与西凉联姻,好处颇多。首先,从战略层面看,如今袁绍势力壮大,对我们构成巨大威胁。与西凉联姻,能巩固我们与西凉的联盟关系,使其更加坚定地与我们共同对抗袁绍。西凉兵强马壮,尤其是骑兵实力不容小觑,有他们相助,在对抗袁绍的战场上,我们将增添强大助力。” “再者,”郭嘉继续说道,“若子修与马云禄成婚,我们与西凉便成了亲家,双方利益深度捆绑。如此一来,在天下诸侯眼中,我们的势力得到增强,影响力也将进一步扩大,这对于我们日后争夺天下,无疑是极为有利的局面。而且,联姻可以增进双方的信任与合作,促进双方在政治、经济等多方面的交流与协作,互通有无,壮大各自实力。” 说到此处,郭嘉微微停顿,话锋一转,神情严肃地说道:“然而,与西凉联姻的坏处也正在这一层。主公您看,如今我们势力不断壮大,而西凉马超的势力同样也在谋求发展。西凉向来兵强马壮,其底蕴本就深厚,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马超一方的势力其实比我们更为强大。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主公您志在争霸天下,与西凉早晚必有一战。” 曹操说道,“那倒无妨。儿女之事乃是私事,争霸天下乃是公事。想来马超估计与我亦是一样,公私分明。这联姻之举,倒不影响太多。再者说,这也算是给彼此留了个退路。真到一方战败,至少能给另一方留个体面,做个安乐公。” 第968章 枭雄本色 三方博弈 书房里,郭嘉看着似乎并没有完全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曹操,踌躇了半天,内心天人交战,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主公,您当真以为这与西凉联姻,就全然是个好事吗?” 曹操微微一愣,说道:“至少眼下,它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马超此人,一直心怀天下,为人也算正直。真到了不得不兵戎相见的那一刻,那便双方各凭本事。” 郭嘉一脸忧心忡忡,说道:“主公,您恐怕还没有看到问题的严重性啊。” 曹操面露疑惑之色,问道:“有何严重之处?你但说无妨。” 郭嘉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您不觉得大公子有些……嗯,在性格方面有所缺失吗?大公子确实十分优秀,无论是品行还是才学,都无可挑剔。然而,您不觉得他在性格上太过正直,缺少了一些枭雄该有的气质吗?” 曹操微微皱眉,其实他之前也有所察觉。若说曹昂不像他,似乎也不尽然,曹昂就如同他年轻时一般,一心只想着安定天下,为国家出力。想到这儿,曹操不禁苦笑,那也曾是他自己的想法啊,那时的他,只想着死后能在墓碑前留下“大汉征西将军曹侯之墓”的名号,哪像现在这般心思深沉,要在这乱世中逐鹿天下。 说罢,曹操对郭嘉说道:“子修还年轻,再过几年,等他成熟些,经历点挫折,性格自然会有所改变。” 郭嘉一听,急得不禁一拍手,说道:“主公啊,谈何容易?” 曹操面露疑惑之色,不解地看着郭嘉。 郭嘉赶忙继续解释道:“您想啊,如今天下诸侯林立,在这局势中亦算是顶尖的势力了。庇护在您的羽翼之下,又有谁能给大公子产生威胁,让他切实感受到挫折呢?” 曹操一阵思索,缓缓说道:“罢了,也罢。就算子修的性子始终不变,我曹操又不是只有他这一个儿子。日后执掌家业之人,也并非定要子修来担当,交给其他儿子也是可行的。子修这一心为公的性子,若能用心辅佐他的兄弟,也算是为家族尽了力。即便他兄弟容不下他,那又何妨?他背后还有马超呢,他身为马超的妹婿,马超想必不会坐视不管,自然也是无碍的。” 郭嘉听曹操这么说,心中虽仍觉得曹昂之事需谨慎对待,但见曹操已然有了这般考量,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说道:“主公深谋远虑,既然您已权衡利弊,做出决断,那此事便依您所言。只是,无论谁将来执掌家业,当下与西凉的联盟以及应对袁绍的战事,都是重中之重,不容有失。” 曹操神色一凛,点头道:“那是自然。此次与西凉结盟,虽解了燃眉之急,但袁绍虎视眈眈,我们切不可掉以轻心。你即刻去督促各营将士加紧操练,储备粮草,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同时,密切关注西凉出兵解函谷关之围的进展,随时向我禀报。” 郭嘉拱手应道:“是,主公。属下这就去安排。关于联盟事务,我也会与各相关将领和谋士商讨,确保与西凉的合作顺畅,不给袁绍可乘之机。” 曹操说道:“好,此事就全权交给你负责。另外,那几个派去长安辅佐子修的人,务必挑选忠诚可靠且智谋过人之士,暗中叮嘱他们,既要帮子修应对各种事务,又不可过于张扬,以免引起西凉方面的猜忌。” 郭嘉说道:“主公放心,属下定会精心挑选合适人选,将您的意思传达清楚。他们定不会辜负主公的期望。” 曹操微微点头,挥了挥手,说道:“去,诸事繁杂,你多费心。”郭嘉再次行礼告退,匆匆离开书房,去执行曹操交代的各项任务。 曹操望着郭嘉离去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在这乱世之中,家族的传承与霸业的争夺相互交织,每一个决策都关乎着曹家的兴衰存亡。他深知,无论选择哪个儿子执掌家业,都需要在这复杂的局势中小心翼翼地布局,确保家族的根基稳固,方能在争霸天下的道路上稳步前行。而与西凉的联盟,既是机遇也是挑战,唯有妥善应对,才能为曹家赢得更多的发展空间…… 文丑与张合已然围困函谷关许久,虽说他们主公那边并未下达撤兵的指令,可函谷关久攻不下,二人心中着实窝火。为了攻克此关,他们连投石车、井栏等攻城器械都安排上了,然而夏侯惇、夏侯渊兄弟率领守军严防死守,使得他们的进攻屡屡受挫。 起初,几乎日日都要攻城,可面对曹军顽强的抵抗,他们不得不改变策略,后来更改为三日一攻,到如今已然变成五日一攻。毕竟他们主公派遣这十万大军前来,主要目的并非在于攻下多少城池,而是要起到震慑作用。但时间一长,文丑和张合也渐渐感到疲乏。 张合性子直爽,心中早就憋了一股气,按他的想法,实在不行绕过函谷关便是,虽说会耗费些时日,但总好过在这里空耗兵力与精力。可是,他也深知主公的战略部署自有深意,贸然改变行军路线,恐怕会打乱全局,因此一直强忍着心中的不满。 文丑同样烦躁不已,他望着函谷关上飘扬的曹军旗帜,啐了一口,骂道:“这夏侯惇、夏侯渊着实可恶,就像两只缩头乌龟,死守着这函谷关不出来。咱们十万大军在此,竟拿他们没办法!” 张合微微皱眉,劝道:“文将军,主公既然有令,咱们还是暂且按兵不动为好。绕过函谷关虽不失为一个办法,但万一咱们离开后,夏侯惇他们从背后偷袭,那可就麻烦了。再者,主公的战略意图咱们未必能完全领会,还是谨慎行事。” 文丑哼了一声,说道:“哼,谨慎谨慎,再这么谨慎下去,士气都要被磨没了!你看兄弟们,如今都有些懈怠了。” 张合顺着文丑的目光望去,只见营中的士兵们确实没了刚开始时的昂扬斗志,不少人脸上都露出疲惫之色。他心中也有些忧虑,深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可又一时想不到更好的对策。 就在此时,一名士兵匆匆来报:“两位将军,探子来报,西凉军出兵了,正朝着函谷关赶来,看样子是要援助曹操!” 文丑和张合对视一眼,眼中均闪过一丝惊讶与凝重。文丑说道:“西凉军?他们怎么掺和进来了?看来这局势要变得更加复杂了。” 二人不敢耽搁,赶紧将西凉军出兵的情况汇报给中军的郭图。郭图深知此事非同小可,丝毫不敢掉以轻心,立刻将这一消息禀明主公。他分析道:“咱们围攻函谷关这么长时日,若是他们早想出兵援助,恐怕早就行动了。可现在却突然出兵,依我看,十有八九是曹操与西凉结盟了。” 思索片刻后,郭图转头对张合说道:“张合将军,事不宜迟。你不妨率领三万人马,其中再挑选五千精锐大戟士,前往远处山上布防。如此一来,咱们与文丑将军的队伍便可互为犄角之势。若是西凉兵马当真赶来冲阵,文丑将军在前方接住他们之后,你便从山上杀下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包了他们的饺子。即便函谷关的曹军趁西凉军夹击文丑将军之时出兵,咱们也有你的这支援军作为补救。至不济,也要确保这十万大军能够全身而退。” 文丑一听,满脸的不服气,大声说道:“逃?为什么要逃?咱们十万大军在此,难道还怕他们不成?” 郭图赶忙耐心解释道:“文丑将军,你有所不知。我等这十万大军在此盘桓许久,主要目的就是逼迫曹操与我们一同对抗西凉。可如今形势突变,西凉反倒与曹操结盟了。咱们一家要对付他们两家,主公想来恐怕也不会贸然出击。所以,咱们还是先保存实力,等待主公下一步的命令为妙。” 文丑虽然心中依旧不忿,但也明白郭图所言在理,只得哼了一声,说道:“罢了,暂且听你的。但若是西凉军敢小瞧我,我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张合则沉稳地点点头,说道:“郭先生放心,末将这就去安排。只是,文丑将军这边也要小心应对,切不可轻敌。西凉军能征善战,咱们须得谨慎行事。” 文丑拍了拍胸脯,说道:“你放心去,我这边自有分寸。他们要是敢来,我定叫他们尝尝我的厉害!” 于是,张合立刻点齐三万人马,挑选出五千大戟士,马不停蹄地赶往远处山上布防。文丑则在原地重新整顿队伍,加强防御,严阵以待西凉军的到来。郭图一边密切关注着各方动向,一边焦急地等待着主公的指令,心中默默祈祷着这场危机能够顺利化解,不让袁绍的大计毁于一旦。而在函谷关上,夏侯惇和夏侯渊看到袁绍军的异动,也猜到他们可能得知了西凉军出兵的消息,二人同样不敢懈怠,进一步加强了防备,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大战。 与此同时,魏延率领的西凉大军正快马加鞭地朝着函谷关赶来。 返回许都的郭嘉深知函谷关战事关键,即刻选派一名精干的信使,快马加鞭赶赴函谷关。信使一路疾驰,扬起滚滚尘土,片刻不敢停歇。 第969章 勇逊文丑 智胜一筹 抵达函谷关后,信使迅速寻到夏侯惇和夏侯渊两兄弟,恭恭敬敬地呈上郭嘉的书信,并将书信内容详细转述:“二位将军,郭军师修书告知,西凉军已然出兵前来相助解函谷关之围。郭军师与主公商议后,认为这是难得的战机。主公之意,是请二位将军在恰当的时机出兵,与西凉军形成合围之势,全力对付文丑。此次机会难得,西凉军不会在此地久留,务必尽可能地消耗文丑的有生力量。多削弱袁绍一分兵力,日后我军与袁绍对战时,便能减轻一分压力。” 夏侯惇听闻,一双虎目顿时亮了起来,猛地一拍桌子,大声说道:“好!可算等来这一天了,我早就憋了一股劲儿,想会会文丑那小子,让他晓得咱们曹军的厉害!” 夏侯渊也神色振奋,目光炯炯地附和道:“大哥说得对!此次与西凉军携手,定要给文丑来个迎头痛击,叫他知道咱们的厉害!” 说罢,兄弟二人立刻展开商议,着手部署出兵的各项事宜,密切关注着战场局势,只等那最佳时机一到,便率军杀出,与西凉军一同痛击文丑。 魏延率领的西凉大军浩浩荡荡地赶到函谷关附近,迅速开始扎营。营寨尚未完全搭建好,文丑便按捺不住心中的战意,决定先来一场逆战,挫一挫西凉军的锐气。 西凉军此次出征,本就抱着稳扎稳打的策略。魏延听闻文丑前来挑战,便带着一众将领来到阵前。文丑军中,吕旷、吕翔兄弟率先策马而出,大声叫阵。西凉军中,眭固与杨凤应声出战。只见杨凤一马当先,挺枪直取吕旷,两人瞬间战作一团。然而,几个回合下来,杨凤渐渐不敌吕旷,枪法开始有些凌乱。 眭固见杨凤处于下风,拍马舞刀,加入战团。吕翔见兄长与眭固交手,担心兄弟吃亏,也催马挺戟,上前助阵,四将顿时混战在一起。一番激战,明显可以看出吕旷、吕翔的武艺要比眭固和杨凤略胜一筹。 见己方将领渐渐落入下风,西凉军阵中的孙轻与白饶再也按捺不住,也纵马挥刀,冲上阵去。文丑见状,怒喝道:“他们竟敢以多欺少!”言罢,拍马舞枪,如旋风般冲入战团。起初,四将合力与吕旷、吕翔对战,还能勉强支撑,但文丑一来,局势瞬间逆转,四将迅速落败。 魏延在阵中见势不妙,担心己方将领出现严重损伤,急忙挥舞大刀,催马出战,稳稳接住文丑。两人刀来枪往,顿时杀得难解难分。文丑武艺高强,与颜良不相上下,而魏延相较之下,终究还是稍逊一个档次。但魏延也是勇猛无比,与文丑大战了七八十回合,竟也不落下风。 又斗了几个回合,文丑心生一计,虚晃一枪,佯装败退。魏延不知是计,正欲追赶,文丑突然回马,魏延急忙举刀抵挡。文丑见魏延防守严密,难以得手,索性不再恋战,拨马返回阵中,同时鸣金收兵。 此时,西凉军这边的黑山四将都或多或少有些挂彩,但所幸性命无忧。魏延回到阵中,看着几位带伤的将领,心中虽有些自责未能及时救援,但也对他们的勇猛表现感到欣慰。他安抚道:“诸位兄弟,今日大家都辛苦了!对方武艺高强,你们能战至如此,已然是英勇非凡。好好养伤,待来日再战,咱们定能一雪前耻!” 众将纷纷抱拳回应:“多谢魏将军关心,我等定不负将军期望!” 与此同时,函谷关上的夏侯惇、夏侯渊见此情形,也在紧张地观察着局势,等待着最佳的出兵时机。而文丑回到营中,对魏延的实力也暗自惊叹,心中思忖着如何应对接下来的战事。一场更加激烈的交锋,似乎正悄然酝酿着,各方都在为下一轮的战斗暗暗做着准备…… 回到营帐后,文丑坐在主位上,眉头紧皱,陷入沉思。吕旷、吕翔走进营帐,单膝跪地,说道:“将军,西凉军来势汹汹,那魏延武艺也颇为高强,我等今日虽占了上风,但难保日后不会吃亏,还请将军定夺。” 文丑摆了摆手,示意二人起身,说道:“我已知晓。那魏延确实有些本事,不过,咱们也不能就此退缩。西凉军与曹军合流,对我们威胁极大,若不能在此挫其锐气,恐怕会影响主公大计。” 吕旷说道:“将军,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做?” 文丑思索片刻,说道:“张合将军在山上布防,可与我们互为犄角。明日,我亲自率军佯攻西凉军营,你们率一队人马埋伏在侧。待魏延出兵迎战,张合将军便从山上杀下,两面夹击,定能重创西凉军。” 吕翔面露担忧之色,说道:“将军,此计虽妙,但万一魏延有所防备,或者张合将军那边未能及时接应,恐怕……” 文丑自信一笑,说道:“无妨。今日一战,魏延必定以为我会忌惮他的武艺,不敢轻易出击。我们便趁他松懈之时,打他个措手不及。至于张合将军,我会提前与他沟通好,确保万无一失。” 吕旷、吕翔相视一眼,齐声说道:“谨遵将军令!” 而在西凉军营中,魏延也在与诸将商议对策。眭固说道:“魏将军,今日一战,那文丑果然厉害,我们虽奋力拼杀,但还是难以取胜。” 魏延点了点头,说道:“文丑武艺精湛,确实不可小觑。但大家也不必气馁,我们与曹军互为犄角,只要紧密配合,定能击败文丑。” 杨凤说道:“将军,那文丑明日恐怕还会来战,我们该如何应对?” 魏延沉思片刻,说道:“我料文丑今日吃了亏,明日必定会想出新的计策。我们不可大意,加强营寨防守,同时派人密切关注敌军动向。一旦有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孙轻说道:“将军,那我们要不要主动出击,打乱他们的部署?” 魏延摇了摇头,说道:“不可。敌军势大,且地形熟悉,我们贸然出击,恐中埋伏。还是以稳为主,等待与曹军会合后,再寻机破敌。” 众将纷纷称是。魏延看着众人,目光坚定地说道:“诸位兄弟,此次出征,关乎我西凉声誉,也关乎与曹军的联盟。大家务必齐心协力,共抗强敌。” “愿听将军指挥!”众将齐声高呼,士气大振。 此时,函谷关上的夏侯惇对夏侯渊说道:“妙才,西凉军与文丑交战,我们正好观察敌军虚实。看这情形,文丑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也得做好随时出兵的准备。” 夏侯渊点头道:“大哥说得是。只是,我们出兵的时机要把握好,既要与西凉军配合默契,又不能过早暴露,以免打草惊蛇。” 夏侯惇目光望向远方,说道:“不错。等文丑与西凉军激战正酣之时,便是我们出兵的最佳时机。届时,定要让文丑尝尝我们的厉害!” 次日清晨,文丑依照原定计划,亲自率领大军气势汹汹地杀向西凉军营。他一马当先,长枪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大声叫阵:“魏延,昨日让你侥幸逃脱,今日可敢出来与我再战!” 西凉军营内,魏延听到叫阵声,立刻召集众将。杨凤有些按捺不住,说道:“将军,文丑欺人太甚,咱们出去与他拼了!” 魏延面色沉稳,摆了摆手说道:“莫要冲动,我料定文丑此次前来必有诡计。昨日一战,他已知我武艺不弱,怎会如此轻易前来叫阵。” 说罢,魏延命人登上了望塔仔细观察敌军动向。果不其然,他发现敌军虽表面上气势汹汹,但两翼有些异常,隐隐有伏兵的迹象。而且远处山上,似乎也有动静,想必是张合的伏兵。 魏延心中冷笑,暗道:“文丑,你这点小伎俩,岂能瞒过我。”随后,他有条不紊地安排道:“眭固、白饶,你二人率领弓箭手在营前埋伏,待敌军靠近,听我号令万箭齐发;杨凤、孙轻,你们率一队骑兵在营后待命,以防敌军从背后突袭;我亲自率中军坚守营帐,看文丑能耍出什么花样。” 文丑在营前叫阵许久,不见魏延出兵,心中有些焦急。他本以为魏延会像昨日一样,忍不住出战,然后自己便可引魏延追击,进入埋伏圈。可等了半天,西凉军只是紧闭营门,丝毫没有出战的意思。 文丑眉头紧皱,心中思索对策。他想,若就此退兵,岂不是白白折了面子,而且也无法完成主公交代的任务。于是,他决定冒险一试,下令大军向前推进,做出强行攻营的架势。 随着文丑一声令下,袁绍军如潮水般涌向西凉军营。当敌军靠近营门时,魏延大喝一声:“放箭!”刹那间,眭固、白饶率领的弓箭手万箭齐发,箭如雨下,射向袁绍军。袁绍军顿时阵脚大乱,不少士兵中箭倒地。 文丑见状,急忙挥舞长枪,大声喊道:“稳住,不要慌乱!继续前进!”在他的指挥下,袁绍军稍稍稳住阵脚,继续向前推进。 然而,西凉军的防守异常坚固,袁绍军久攻不下,反而伤亡惨重。文丑心中愈发焦急,他抬头望向山上,希望张合能尽快率军杀下,给西凉军来个前后夹击。 但张合在山上看到西凉军防守严密,并没有贸然出兵。他深知,此时若轻易下山,不仅无法取得预期效果,反而可能陷入西凉军的包围。 就在文丑进退两难之际,魏延看准时机,下令营后的杨凤、孙轻率领骑兵杀出。骑兵如猛虎下山般冲向袁绍军,顿时将袁绍军的后阵搅得大乱。 文丑见势不妙,知道今日计划已失败,再拖延下去恐怕会全军覆没,无奈之下,只得下令鸣金收兵。袁绍军如潮水般退去,留下一地的尸体和伤员。 第970章 冲阵占优 粮焚半途 回到营帐后,众将纷纷向魏延祝贺。杨凤说道:“将军神机妙算,文丑的诡计被您一眼识破,让他偷鸡不成蚀把米!” 魏延微微一笑,说道:“大家都辛苦了,这是众人齐心协力的功劳。不过,文丑必定不会就此罢休,我们不可掉以轻心,还需加强防备。” 眭固点头道:“将军说得对,文丑吃了这次亏,下次肯定会想出更毒辣的计策。我们要时刻警惕。” 文丑率领残军回到大营,心中又气又恼。郭图见他神色不佳,赶忙上前询问战况。文丑将事情经过详细说了一遍,末了恨声道:“没想到那魏延如此狡猾,竟不中我计!” 郭图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文将军,西凉军与曹军联合,实力大增,正面进攻恐怕难以取胜。依我之见,可派人去偷袭他们的粮草,断了他们的补给,如此一来,敌军必定大乱,我们便可趁机破敌。” 文丑眼睛一亮,说道:“郭先生此计甚妙!只是,曹军与西凉军必定对粮草防守严密,我们要想成功偷袭,还需从长计议。” 郭图点头道:“将军所言极是。当务之急,是先派探子去打探他们粮草的存放位置和防守情况,然后再制定详细的偷袭计划。” 文丑立刻说道:“好,就依先生所言。我这就派人去打探消息,务必小心谨慎,不可打草惊蛇。” 几日后,派出去的探子陆续归来,将打探到的消息详细禀报。原来,西凉军的粮草屯放在离营寨十里外的山谷中,由杨凤和孙轻负责防守,周围布置了不少陷阱和岗哨;而曹军的粮草则储存在函谷关内,由夏侯惇的副将韩浩看守,戒备森严。 郭图听完探子的汇报,在营帐内来回踱步,思索片刻后说道:“西凉军粮草所处山谷地形复杂,虽防守看似严密,但可利用地形之便,从后山小道迂回包抄。而曹军粮草在函谷关内,不易强攻,我们可佯攻函谷关,吸引曹军注意力,实则暗中派兵偷袭西凉军粮草。只要烧了西凉军的粮草,曹军必定慌乱,届时我们再全力进攻,定能大破敌军。” 文丑大喜,说道:“郭先生果然足智多谋!就按您说的办。只是,这两路偷袭人马由谁率领合适?” 郭图说道:“文将军可亲自率领一队精锐,从后山小道偷袭西凉军粮草;张合将军武艺高强,可率一部人马佯攻函谷关,吸引曹军注意。至于吕旷、吕翔二位将军,可在半路设伏,以防西凉军或曹军援兵。” 文丑点头称善,立刻先给张合传讯,随即招来吕旷、吕翔,将郭图的计策详细说明,众人领命而去,各自准备。 一连数日,战场上都平静得有些诡异,袁绍军始终按兵不动。魏延与众将心中疑虑丛生,魏延拧紧眉头,忧心忡忡地说:“咱们在此空耗粮草,敌军却毫无动静,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众将也纷纷附和,面露担忧之色:“是啊,将军,这几日敌军这般安静,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魏延思索片刻,语气沉稳地说道:“敌不动我不动,尽可能减少不必要的损伤。毕竟咱们只有四万兵马,此行主要目的是解函谷关之围,并非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继续耗着。大家务必加强防备,不可有丝毫懈怠。” 然而,平静并未持续太久。郭图精心策划的计谋开始付诸行动,文丑亲自率领精锐之师,气势汹汹地直逼函谷关。刹那间,喊杀声震破长空,文丑一马当先,长枪挥舞间,指挥着士兵们抬着云梯奋力攻城。函谷关上,夏侯惇、夏侯渊兄弟亲临督战,曹军依托坚固的关隘,拼死抵抗,双方陷入了胶着状态。 魏延在营中听闻函谷关方向传来的震天喊杀声,立刻登上了望塔查看情况。只见函谷关前战火纷飞,袁绍军攻势猛烈。魏延并未察觉到这是敌军的调虎离山之计,反而觉得此时正是凭借西凉铁骑之力,趁袁绍军攻城之际攻击其后军的绝佳时机,定能有所斩获。 魏延当机立断,大手一挥,高声下令:“点一万西凉铁骑,随我出征!”随着魏延一声令下,一万西凉铁骑如离弦之箭,风驰电掣般朝着文丑军的后阵冲去。马蹄奔腾,尘土飞扬,所到之处,袁绍军顿时阵脚大乱。文丑没料到魏延会在此时突然杀到,后阵顿时一片混乱。曹军见西凉军前来支援,士气大振,开始趁机反击。文丑无奈,只能匆忙回身,抵挡西凉铁骑。 双方陷入混战,西凉铁骑勇猛无比,在文丑军中左冲右突,锐不可当。文丑军被杀得丢盔弃甲,损失惨重,数千兵马瞬间倒在血泊之中。就在魏延率骑兵与文丑酣战之时,郭图早已安排张合趁西凉军营防守空虚,率领一队轻骑,悄无声息地绕到后山,直扑西凉军粮草存放地。 守在粮草处的杨凤、孙轻等人发现张合率军来袭,迅速组织黑山军拼死抵抗。但张合所率皆是精锐,且来势汹汹,黑山军渐渐难以抵挡。很快,粮草堆便燃起熊熊大火,火势借着风势迅速蔓延开来。 杨凤见粮草起火,心急如焚,大声疾呼:“兄弟们,拼死也要护住粮草,绝不能让敌军得逞!”黑山军将士们在杨凤、孙轻的鼓舞下,不顾生死地冲向敌军,与张合的部队展开殊死搏斗。 尽管黑山军拼尽全力,但火势凶猛,粮草仍不断被吞噬。好在白饶率领接应的人马及时赶到,与黑山军里应外合,经过一番苦战,终于击退了张合。可即便如此,粮草还是被焚烧了一半,损失惨重。 魏延在前方与文丑激战时,得知粮草被烧的消息,心中又气又恼。但此时战事正酣,他只能强压怒火,先稳住阵脚。好不容易击退文丑军后,魏延迅速率军返回营地。望着那仍在冒烟的焦黑粮草堆,魏延面色凝重如铁,深知此次虽给文丑军造成了一定打击,却也因粮草受损,让己方陷入了极为严峻的境地。 而在袁绍军大营中,郭图得知虽然成功烧了西凉军部分粮草,但攻城计划却被魏延打乱,损失不少兵马,不禁微微皱眉。文丑一脸懊恼地说道:“没想到魏延那小子不按常理出牌,关键时刻冲阵,坏了我的好事!” 郭图说道:“文将军不必着急,虽说此次未能达成全部目标,但烧了西凉一半粮草,已然是不小的收获。西凉军粮草受损,军心必定不稳。没了充足粮草的支撑,他们怕是只能速战速决。接下来,文丑将军只管紧守营盘,小心防备函谷关的夏侯二将与魏延两面夹击。并且通知好张合将军,让他在关键时刻作为援军。我料想,西凉军与曹军必定会按捺不住。” 文丑深以为然,连忙点头称是,随即招来吕旷、吕翔,严肃吩咐道:“你二人务必做好防守准备,不可有丝毫懈怠。密切关注敌军动向,一旦有风吹草动,立刻来报。我们在此等待敌军上钩。” 吕旷、吕翔齐声应道:“谨遵将军令!”言罢,二人匆匆去布置防御事宜。 文丑又迅速派人去通知张合,告知他当前的计划与安排,让他随时待命,准备接应。 而在西凉军营中,魏延面色凝重地与众将围坐在一起商议对策。粮草被烧,如今军中粮草仅够维持短暂时日,这让众人都忧心忡忡。 杨凤率先开口,满脸焦急:“将军,粮草只剩一半,这可如何是好?再这么耗下去,咱们恐怕不战自溃啊!” 孙轻也附和道:“是啊,将军。如今之计,要么速战速决,要么想办法补充粮草,否则军心怕是难以稳定。” 魏延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说道:“速战并非不可,但文丑必定有所防备。而且,我们贸然进攻,若中了敌军埋伏,后果不堪设想。至于补充粮草……函谷关虽有曹军粮草,但也有限,且运输过程中难保不被敌军截击。” 眭固说道:“将军,敌军烧了我们粮草,料想他们定会以为我们会急于进攻。不如将计就计,佯装按捺不住,诱使他们出击,我们设下埋伏,或许能反败为胜。” 魏延眼睛一亮,觉得此计有几分可行,但仍有些顾虑:“此计虽妙,但需小心行事。文丑老奸巨猾,郭图又诡计多端,我们务必考虑周全,不能露出破绽。” 白饶说道:“将军,我们可先派小股部队前去叫阵,佯装急于求战,引敌军出营。同时,在敌军可能的行军路线上设下重重埋伏。只要他们敢追,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魏延微微点头,说道:“好,就这么办。但在这之前,我们要先稳定军心,告知将士们,我们已有应对之策,让大家切勿慌乱。” 众将纷纷领命,各自去准备。魏延则在营帐中,仔细推敲着每一个细节,希望能借此机会,扭转当前的不利局势。 与此同时,在函谷关内,夏侯惇与夏侯渊也得知了西凉军粮草被烧的消息。夏侯惇面色严峻,对夏侯渊说道:“妙才,西凉军粮草受损,形势对我们不利。我们必须与魏延紧密配合,想办法应对。” 夏侯渊点头道:“大哥,我看不如我们与西凉军联合,主动出击。趁敌军以为我们慌乱之时,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夏侯惇说道:“如何配合,中间文丑大10万大军拦路,又无法取得联络。” 夏侯渊说道:“兄长,如今这情形,咱们和魏延那边只能看默契了。魏延军中缺乏粮草,势必会和文丑军战上一场。咱们就只待他们交锋之时,趁势出兵,来个两面夹击,打文丑个措手不及。” 第971章 围反相制 杀损暂平 西凉终究是粮草被烧,最先沉不住气,又等三日,着实是按耐不住,便按照之前计划,杨凤、孙轻率先率领一队人马,气势汹汹地朝着袁绍军大营叫阵。他们故意显得慌乱且急切,在营前破口大骂,试图激怒文丑,引其出战。 文丑在营帐中听到叫骂声,眉头微皱,与郭图对视一眼。郭图冷笑一声,说道:“将军,这魏延果然沉不住气了,想以这种方式引我们出战。既然如此,我们将计就计,让吕旷、吕翔率部追击,但切记不可追得太深,佯装中计即可。” 文丑点头称是,立刻招来吕旷、吕翔,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番。二人领命,带着三千人马出营应战。 杨凤见吕旷、吕翔出战,心中暗喜,佯装不敌,拔马便走。孙轻也配合着一同撤退,且战且退,朝着预设的埋伏地点奔去。吕旷、吕翔按照文丑的指示,佯装不知是计,在后面紧追不舍。 魏延见吕旷、吕翔上钩,心中一喜,立刻示意埋伏在两侧的眭固、白饶准备出击。待吕旷、吕翔率军进入山谷,眭固、白饶一声令下,两侧伏兵齐出,一时间喊杀声四起,箭如雨下。吕旷、吕翔佯装惊慌失措,指挥士兵抵抗,实则在等待着后续计划的展开。 与此同时,夏侯惇、夏侯渊在函谷关上看到西凉军与袁绍军交战,以为时机已到,便率领曹军杀出函谷关,朝着文丑大营冲去。 文丑一直在留意函谷关方向的动静,见夏侯兄弟率军杀出,心中大喜,暗道:“果然上钩了!”他立刻率领大队人马从营中杀出,迎向曹军。双方瞬间混战在一起,喊杀声、马嘶声交织在一起,战场一片混乱。 就在此时,张合率领着一支生力军从侧翼杀出,如同猛虎下山般冲向曹军。原来,郭图早已算到曹军可能会趁机夹击,提前安排张合在此埋伏。张合的突然出现,让曹军阵脚大乱。 夏侯惇见势不妙,大声喊道:“不好,中埋伏了!兄弟们稳住!”然而,曹军面对文丑与张合的两面夹击,渐渐陷入困境。 魏延在山谷中与吕旷、吕翔交战正酣,突然听到远处喊杀声震天,心中暗叫不好。他意识到可能是曹军那边出了问题,于是果断下令:“不要恋战,立刻前去支援曹军!”西凉军迅速摆脱吕旷、吕翔,朝着曹军方向赶去。 文丑见西凉军赶来支援,却并不慌张,反而冷笑道:“来得好!正好一网打尽!”他指挥着袁绍军,将曹军与西凉军逐渐包围起来。一时间,战场上局势对曹军和西凉军极为不利,双方陷入了苦战,一场生死较量在此刻达到了白热化…… 在这紧张万分的局势下,夏侯惇一边奋力拼杀,一边对夏侯渊喊道:“妙才,没想到文丑早有准备,这次怕是凶多吉少!”夏侯渊面色凝重,挥舞着长刀,回应道:“兄长莫慌,咱们还没到绝境!西凉军已来支援,我们合力突围!” 魏延率领西凉铁骑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般冲阵,西凉铁骑一如既往的勇猛,所到之处,袁绍军纷纷避让,硬是将文丑好不容易布置好的阵形冲得大乱。魏延在阵中大声呼喊:“二位将军莫要惊慌,魏延来也!”很快,他便杀到夏侯惇、夏侯渊身边。 夏侯惇与夏侯渊见魏延前来支援,精神为之一振。夏侯惇赶忙问道:“魏将军,如今该如何是好?”魏延望着远方坐镇中军的文丑,一咬牙,决然说道:“一不做二不休,咱们就凭眼下之力,直奔文丑中军!我就不信,凭咱们三个人的力量还拿不下一个文丑!” 夏侯惇和夏侯渊对视一眼,齐声说道:“好!如今大军陷入困境,也顾不得什么江湖道义了!” 于是,在西凉铁骑的簇拥与加持下,三位猛将如同猛虎下山一般,气势汹汹地杀向文丑中军。文丑中军皆是袁绍军中的精锐,面对来势汹汹的西凉铁骑和三位猛将,他们毫不畏惧,迅速组织起来,与西凉铁骑展开殊死搏斗。 然而,魏延、夏侯惇、夏侯渊三人勇不可当,在西凉铁骑的配合下,竟如入无人之境,一路朝着文丑冲杀而去。文丑见三人直奔自己而来,心中也不禁一凛,但他生性勇猛,岂会轻易退缩,当下奋起勇力,挺枪跃马,独自迎战三位猛将。 四人瞬间战作一团,刀光剑影闪烁,枪花纷飞。文丑虽然武艺高强,但以一敌三,终究难以支撑。不过二三十合,文丑便渐渐落入下风,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形势变得危急起来。 此时,战场上的局势也因为这关键的一幕而发生着微妙的变化。袁绍军见主帅文丑陷入困境,士气开始有所动摇;而曹军和西凉军则因为三位主将的勇猛表现,士气大振,拼杀得愈发凶狠。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合在侧翼察觉到文丑的危急形势,当机立断,率领五千大戟士如疾风骤雨般朝着文丑中军赶来接应。张合纵马挺枪,直逼夏侯惇,大喝一声:“夏侯惇,休要张狂!” 夏侯惇见状,立刻抖擞精神,与张合战在一处。 与此同时,张合部将王猛与赵雄,也拍马舞刀,朝着魏延冲去,妄图阻挡他的攻势,以缓解文丑的压力。文丑见有援军相助,精神大振,手中长枪如毒蛇出洞,瞬间又将夏侯渊压制下去。 魏延见两名敌将攻来,毫无惧色,手中长刀一横,便迎了上去。王猛一马当先,手中大刀高高举起,朝着魏延的头顶狠狠劈下,魏延冷笑一声,身子微微一侧,轻松躲过这凌厉的一击,同时反手一刀,直刺王猛胸口。王猛大惊失色,连忙侧身闪避,魏延这一刀擦着他的铠甲划过。 赵雄趁魏延攻击王猛之时,从侧面攻来,长刀斜着砍向魏延腰间。魏延感受到侧边的攻击,迅速收回长刀,一个回挡,“当”的一声,挡住了赵雄这一刀,火星四溅。 王猛趁机稳住身形,再次挺刀攻向魏延,与赵雄形成左右夹击之势。魏延却丝毫不乱,长刀在他手中舞得密不透风,抵挡着两人的进攻。三人你来我往,瞬间交手了五六个回合。 魏延深知不能在此久战,否则夏侯渊那边危矣。他看准时机,故意露出一个破绽,王猛以为有机可乘,猛地一刀砍向魏延。魏延却突然身形一闪,快速欺身而上,长刀如闪电般刺出,正中王猛咽喉。王猛瞪大眼睛,满脸难以置信,“噗通”一声,从马上栽落。 赵雄见王猛被杀,心中一慌,刀法顿时凌乱。魏延瞅准破绽,大喝一声,长刀一挥,一道寒光闪过,赵雄躲避不及,被魏延一刀斩于马下。 解决掉这两名敌将后,魏延见夏侯渊眼看就要落败,急忙纵马向前,大声喊道:“夏侯将军莫慌,我来助你!” 魏延的加入,让局势稍有缓和。但张合与文丑联手,实力着实不容小觑,三人与之苦斗,渐渐又落于下风。 张合眼看己方虽然暂时稳住阵脚,但继续僵持下去,己方恐怕还是要落败。于是,他心生一计,虚晃一枪,佯装不敌夏侯惇,引得夏侯惇下意识地回防。趁着这短暂的间隙,张合大声朝着文丑喊道:“文将军,先撤!此地不宜久战!” 文丑心中明白,若再恋战,一旦曹军与西凉军后续援军赶到,自己必定凶多吉少。他狠狠瞪了魏延等人一眼,长枪一摆,下令撤军。袁绍军听闻主帅下令,顿时且战且退,缓缓脱离了战场。 魏延、夏侯惇、夏侯渊三人也不追赶,一来他们经过一番恶战,体力消耗巨大;二来担心敌军有诈。看着袁绍军渐渐远去,三人相视一笑,虽未能彻底击败文丑,但此次交锋,也算是挫了袁绍军的锐气。 经此一场大战,文丑、张合等人赶忙收拢队伍。一番清点合计后,众人皆是面色凝重。这一战损伤着实不小,原本十万兵马,再加上之前被魏延冲阵那次,如今竟已损伤三万五千有余,眼下只剩六万多点。 郭图看着士气低落的士兵,眉头紧皱,缓缓说道:“不能再跟他们在此死战了。咱们暂且后退,谨守营寨,等待主公下一步安排。再这么打下去,恐怕未等主公部署,咱们这十万大军便要折损殆尽了。” 文丑虽心有不甘,但也明白郭图所言在理,无奈地点点头,下令大军缓缓后退,加强营寨防御。 而在魏延这边,他同样心情沉重。回营后立刻清点人数,此次黑山军出征共四万人,如今已损伤一万,就连精锐的西凉铁骑也损伤了四千有余。魏延看着那些受伤的将士,心疼不已。这些可都是西凉的精锐,是他一路带出来的兄弟。 看到袁绍军撤军,魏延深知穷寇莫追的道理,便也不再追击。他当机立断,下令将营寨往前推进一点,与函谷关上的夏侯部互为犄角,以增强防御,同时也对袁绍军保持一定的威慑。 函谷关上,夏侯兄弟二人望着渐渐退去的曹兵,脸上满是愁容。此次出战,曹军损兵折将,竟达两万有余。他们又看向西凉军缓缓向前推进,在合适的位置安营扎寨,与函谷关互为犄角,心中明白,西凉军此次想必也损失惨重,日子同样不好过。 夏侯惇眉头紧皱,叹了口气说道:“妙才,此次交锋,我军损失巨大,想要击退袁绍军,怕是难如登天了。如今西凉军虽与我们互为犄角,但他们也有损伤,短时间内怕是难以组织起大规模进攻。” 夏侯渊微微点头,神色凝重地回应道:“大哥所言极是。袁绍军虽也折损不少兵力,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实力仍在。如今三方势力形成了这般微妙的平衡,我们只能先死守函谷关,等待主公那边的消息与下一步指示了。” 第972章 袁绍撤军 新的战略 时间来到七月中旬,终于,郭图他们盼来了袁绍下达的撤军将令。郭图与文丑等人接令后,立刻着手准备撤离事宜。郭图深知此次撤军不可大意,特意吩咐文丑务必组织军队有序撤退,以防被曹军和西凉军追击。 而在这段对峙的日子里,魏延这边的处境颇为艰难。由于之前粮草被烧了一半,一直面临着粮草短缺的困境。虽说这段时间没有爆发大规模的战役,但他们的粮道却频频遭到张合率领的小股部队袭扰,这让本就紧张的粮草供应更是雪上加霜。如今得知袁绍军撤退的消息,魏延心中如释重负。毕竟他们本次的任务就是解函谷关之围,如今函谷关之围已解,便要尽快返回长安。 就在此时,函谷关的夏侯渊兄弟派人前来,邀请魏延一同出兵追击文丑。魏延仔细思索后,觉得此事不妥,便修书回复夏侯渊兄弟,劝他们打消追击的念头。他在信中写道:“我军此次奉命前来只为解函谷关之围,如今目的已达,即刻便要返回长安。且文丑等人并非败退,而是有序撤退。袁绍老谋深算,郭图又诡计多端,此次撤退恐怕早有万全安排。贵军贸然追击,恐非良策,还望二位将军三思。” 夏侯渊与夏侯惇收到魏延的书信后,反复思量,觉得魏延所言极是。贸然追击,确实可能中了敌军埋伏。最终,二将终于打消了追击的念头。 夏侯渊看着袁绍军渐渐远去的身影,对夏侯惇说道:“大哥,此次函谷关之围能解,西凉军功不可没。只是袁绍此次撤军,怕是在酝酿更大的阴谋,我们不可掉以轻心。” 夏侯惇面色凝重地点点头,说道:“没错,妙才。我们要加强函谷关的防御,密切关注袁绍军的动向。” 在西凉军营中,魏延召集众将,说道:“如今袁绍军已撤,函谷关之围已解,我们也该准备返程回长安了。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回去后好好休整。但在返程途中,也不可大意,务必保持警惕,以防敌军突袭。” 杨凤抱拳说道:“将军放心,兄弟们都明白。经过这次,我们都知道袁绍军的狡猾,定会严加防范。” 另一边,文丑在撤军途中,心中满是不甘,对郭图说道:“郭先生,咱们就这么撤了,实在窝火。要是再给我些机会,定能与曹军、西凉军拼个高下。” 郭图微微一笑,安抚道:“文将军,主公此举必有深意。我们暂且撤军,养精蓄锐。待主公部署好下一步计划,我们再卷土重来,定能大获全胜。” 张合也在一旁附和:“文将军,郭先生说得对。当下保存实力才是首要之事,日后机会多的是。” 文丑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好,希望下次能让我痛痛快快地打一场胜仗,一雪前耻。” 随着袁绍军的撤离,函谷关前的局势暂时归于平静。 袁绍之所以决定撤军,实则有多方面的考量。首先,西凉军的强势介入,让局势变得错综复杂。袁绍深知,若是与曹军、西凉军在这里打得不可开交,一旦双方彻底结盟,形成稳固的联合阵线,那他将陷入极为被动的局面,到时候局面恐怕难以收拾。 而另一方面,袁绍在并州的军事行动进展得并不顺利,远未达到预期。原本,他们预料公孙瓒会与匈奴拼得两败俱伤,己方正好坐收渔利。然而现实却并非如此,当他们贸然攻入河东郡时,遭到了公孙瓒的拼死抵抗,而且让袁绍意想不到的是,战场上竟出现了西凉军的身影。公孙瓒凭借着顽强的斗志,在高览和鞠义的猛烈进攻下,死死守住了河东郡。这其中,马超的助力功不可没。马超听闻袁绍要攻打并州公孙瓒部后,果断要徐荣率领两万西凉军协助公孙瓒镇守河东,而他自己则率部专注于剿灭并州内肆虐的匈奴人,如此一来,袁绍在并州战场上毫无建树,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面对这不利的战局,鞠义、田丰等一众谋士苦苦劝谏袁绍。他们认为,当前局势下,继续僵持不仅难以取得胜利,反而可能损耗过多兵力,导致元气大伤。不如暂且休养生息,巩固己方势力范围,以待日后更好的时机。况且,如今是公孙瓒与马超联合抵抗袁绍,即便勉强拿下并州,后续治理也会困难重重。但若是此时撤军,公孙瓒和马超之间为了争夺并州,势必会产生矛盾,到时候袁绍便可坐观他们内斗,坐收渔翁之利。袁绍权衡利弊后,觉得此计可行,这才打消了继续进攻的念头,决定下令撤军。 邺城内,议事厅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张合、文丑、高览、鞠义等将领皆已从前线归来,此次出征耗时数月,耗费了大量兵马,却落得个损兵折将的结果,两方战场均未取得预期的战略成果,沉闷的氛围如乌云般笼罩着众人。袁绍心中烦闷不已,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诸位,此次两面开战,咱们皆未占到便宜,大家说说,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田丰闻言,上前一步说道:“主公,虽说此次在两处战场都没有建树,但咱们也并未吃大亏。况且在并州方面,咱们早已定下战略。如今看来,并州之地足以牵制马超与公孙瓒,他们二人日后必定难以和睦相处。所以,并州方面我们暂且无需过于操心。一旦马超与公孙瓒开战,至少公孙瓒这边便不会对我们构成威胁,而马超也会被公孙瓒拖住,轻易不敢从长安动兵。” 袁绍眉头微皱,质疑道:“田丰先生,你为何如此笃定?” 田丰从容不迫,侃侃而谈:“主公,自去年起,异族便对西凉发起入侵,至今战火未息。鲜卑、匈奴、羯人、氐人等各族联军声势浩大,西凉虽连连获胜,可难道西凉军就毫无损耗吗?异族肆虐的可是西凉的大本营,马超即便战胜,也必定需要休养生息。若一味穷兵黩武,恐怕他麾下的百姓也不会答应。西凉智谋之士众多,他们必定不会让马超继续盲目用兵。所以,依我看,马超若想恢复元气,至少得花上两三年时间。” 袁绍听后,不自觉地捋了捋胡子,觉得田丰所言颇有道理,接着问道:“那依先生之见,我们下一步该如何?” 田丰毫不犹豫地回答:“下一步,我们应专心致志对付曹操。曹操占据中原之地,那可是天下要塞。若能拿下中原,主公霸业便指日可待。” 袁绍微微点头,又道:“哦,那诸位,此次咱们从函谷关撤退,诸位觉得怎样做,才能在攻伐曹操一事上更有胜算呢?” 此时,郭图上前一步,恭敬说道:“主公,此次函谷关撤退,虽有些许狼狈,但也让我们看清了曹军与西凉军联合的虚实。曹操与西凉军虽结盟,但毕竟根基不同,利益诉求也不尽相同。我们可设法离间他们,分化其联盟。比如,暗中散布谣言,制造曹操与马超之间的矛盾,让他们彼此猜忌,联盟自破。待其内部混乱,我们再出兵攻打曹操,便可事半功倍。” 张合也附和道:“郭先生所言极是。此外,我们还需厉兵秣马,加强自身实力。此次出征,我军暴露出不少问题,训练不足,粮草调配也多有不当之处。我们应利用这段时间,整顿兵马,提升士兵战力,优化粮草供应体系,确保下次出征万无一失。” 文丑却大声说道:“依我看,直接出兵便是!上次在函谷关,我们虽未取胜,但也让曹军和西凉军知道了我们的厉害。如今我们养精蓄锐,直接挥师南下,与曹操决一死战,何必这般弯弯绕绕!” 高览赶忙劝道:“文将军,不可冲动。曹操势力庞大,且占据地利,若贸然进攻,恐重蹈覆辙。还是应先做好万全准备,再寻机而动。” 此时,沮授站了出来,向袁绍进谏道:“主公,常言道‘远交近攻’,曹操势力的崛起,感到惊慌的绝非只有我们。荆州刘表与曹操领地接壤,他又怎会不防备曹操呢?更何况,据密探传来的消息,曹操内部实则并不安定。早些时候听闻,曹操与吕布之间矛盾颇深。自攻下徐州后,吕布妄图占据徐州作为自己的基业,却遭到曹操拒绝,双方为此闹得很不愉快。如今吕布盘踞在下邳、小沛之地。 我们不妨兵分两路派遣使节。一路前往荆州拜见刘表,向他陈明当前局势的利弊。刘表此人,荆州世家众多,他并无称王称霸的野心。否则,早在汉室衰微、董卓乱政之时,他便会率先起兵。由此足以证明,他不过是个守土自保之人。我们与荆州世家先行沟通,凭借主公您‘四世三公’的名望,荆襄世家必定乐于效命,有他们出言相劝,让刘表知晓与我们合作的好处,他必定会协助我们出兵。 另一路使节则携带重金前往吕布处。吕布生性贪得无厌,且心思简单。我们设法挑起他与曹操之间的争端,施行离间之计。届时,曹操内部必然紊乱。一旦曹操内部生乱,南面有刘表陈兵进攻,而我们再从北面出击。曹操纵使有三头六臂,双拳也难敌四手,必定难以抵抗。” 逢纪听后,出言质疑道:“话虽如此,可曹操如今已与长安结盟,长安方面岂会坐视不理?” 第973章 谋深计远 功成不居 议事厅里又是一顿议论之声,沮授微微一笑,说道:“方才田丰先生已经分析过了,马超短时间内轻易不会动兵。再者说,诸侯之间的联盟哪有那么坚不可摧?依我看,曹操若是陷入困境,长安方面说不定还乐得看他落败,未必会出手相助。” 袁绍听了沮授的一番话,不禁眼前一亮,觉得此计甚妙。他在厅中来回踱步,思索着其中的细节,片刻后说道:“沮授之言,甚合我意。只是这两路使节的人选,必须慎重挑选。既要能言善辩,又要忠诚可靠,方能担此重任。” 田丰说道:“主公所言极是。前往荆州的使节,需对荆州世家情况了如指掌,且善于言辞,方能说服刘表与我们合作。至于去吕布处的使节,除了能说会道,还得懂得如何投其所好,让吕布甘愿为我们所用。” 郭图拱手说道:“主公,我推荐许攸前往荆州。许攸此人足智多谋,对荆州世家也略有了解,定能不辱使命。” 逢纪则说道:“那前往吕布处的使节,我觉得审配较为合适。审配为人忠诚,且心思缜密,定能巧妙地挑起吕布与曹操的争端。” 袁绍思索片刻后,点头道:“好,就依你们所言。许攸、审配听令,本公命你们二人分别担任使节,前往荆州与吕布处,务必完成任务。若能成功,本公必有重赏。” 许攸与审配赶忙出列,单膝跪地,齐声说道:“谨遵主公令,我等定不辱使命!” 袁绍看着二人,目光中充满期待,说道:“好,你们即刻准备出发。其余众人,也不可懈怠,继续加强练兵,筹备粮草,一旦时机成熟,我们便挥师南下,一举击败曹操!” 战略既定,袁绍心中那股躁虑不由得减轻了几分。回想起这些时日,自从袁谭兵败被俘后又被换回,邺城内部便不复往日和谐。袁谭因这一遭,名望受损严重。虽说仍有辛平等一众文臣对其忠心耿耿,也有不少武将追随左右,但还是有一些心思活络之辈,暗中将筹码压在了袁绍最宠爱的三子袁尚身上。而袁熙也趁机四处拉拢势力,扩充自己的羽翼。 表面上,三子之间依旧维持着兄友弟恭的和睦假象,可实际上,暗地里都在较劲,互不相让。袁绍又怎会看不出来儿子们之间的明争暗斗,但他实在是太宠爱袁尚了,竟没有加以阻拦。在袁绍心中,未尝没有自己的考量,他想借此看看袁谭到底有没有能力在这困境之中重新振作,重拾信心。然而,即便有这样的想法,儿子们之间的争斗还是让袁绍感到闹心不已。 如今既然战略已经确定,袁绍便对众人说道:“既然战略已定,诸位便下去吩咐,将各项事宜尽快落实。许攸、审配,你二人即刻准备出使之事,务必谨慎行事,早日达成目的。其余将领,加强练兵,筹备粮草,不得有丝毫懈怠。” 众人齐声领命,纷纷散去,各自忙碌起来。许攸和审配回到营帐后,立刻开始准备出使所需的文书、礼品等物,仔细斟酌着见到刘表与吕布后该如何措辞。 袁绍刚揉着有些发昏的头,打算回房休息,就有侍从前来禀报,说是田丰、沮授二人联袂前来求见。袁绍便吩咐在书房接见他们。此时正值七月半,天气酷热难耐,袁绍已脱下繁重的外衣,只穿着单薄的内衫,手持湿毛巾正在擦拭汗水。见二人进来,他一边继续擦拭,一边说道:“二位先生,方才不是已经制定好战略了吗,还有何事要与我讲?”袁绍此举看似有些失礼,实则有意拉近与二人的关系,毕竟今日二人所献之策让他颇为满意,心中郁气也消散了不少。 二人进来后,还是沮授先开口说道:“主公,方才人多嘴杂,有些话臣不方便讲完。”袁绍摆了摆手,说道:“哎,但讲无妨,此刻这里没有外人。” 沮授微微躬身,说道:“主公,单说那刘表,此人见识短浅,并无长远的大局观。若仅仅靠言语去挑拨,而不给他些实质的好处,恐怕很难轻易说动他。他不会轻易为了我们而与曹操交恶。” 袁绍思索片刻,问道:“那以先生之见,该当如何?” 沮授接着说道:“昔日袁术将军败亡后,寿春一郡之地,袁耀与阎象已表达归顺主公之意。但主公试想,寿春之地与我们之间隔着曹操的地盘,我们既难以收取当地的粮税,也无法对其进行有效的统辖。依臣之见,在游说刘表出兵之时,不妨承诺他,若他同意出兵共同对抗曹操,待打败曹操之后,我们便将寿春之地让与他。而且,寿春的阎象、纪灵等将领,也可随他一同出兵。有了这般实实在在的好处,想来刘表必定会心动。否则,以刘表那谨小慎微的性子,恐怕不敢轻易与曹操正面为敌。” 袁绍听后,微微点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先生此计,确实能打动刘表。只是寿春之地,虽目前对我们来说管理不便,但毕竟也是一块肥肉。若真许给刘表,是否有些可惜?” 田丰这时也开口说道:“主公,如今当务之急是打败曹操。刘表坐拥荆州,实力不容小觑,若能得他相助,我们胜算大增。寿春之地,眼下于我们犹如鸡肋,弃之可惜,食之无味。但对于刘表而言,却是实实在在的诱惑。用一块我们难以掌控的地方,换来刘表出兵相助,实乃明智之举。待打败曹操后,天下局势必将大变,届时主公霸业有成,何愁没有更多的土地。” 袁绍听了田丰一番话,心中豁然开朗,说道:“二位先生所言极是,就依先生之计。待许攸前往游说刘表之时,让他再往寿春一趟,告知寿春方面全力配合刘表一起出兵。” 沮授点头称是,继而说道:“主公,此次审配前往游说吕布一事,还需主公您亲自再叮嘱审配一番。”沮授话中之意,也足以证明袁绍麾下的谋士们不和,这许攸和审配,虽皆有才智,但性格上颇为自负。谋士之间本应相互协作,可他们却暗自较劲,互不服气。沮授和田丰担心直接去找审配交代事宜,以审配那自负的性子,未必会采纳他们的建议。 袁绍听了沮授的话,微微一愣,随即说道:“审配游说吕布还有这般门道?我倒是没往这方面细想。” 沮授躬身说道:“主公,那吕布不过一介莽夫,行事多凭意气,真正在背后运筹帷幄、权衡利弊的,实则是王允。昔日灵帝在位时,王允便高居司徒之位。后来董卓擅行废立之事,先帝刘辩继位,他依旧稳坐司徒之位。然而,先帝从寒门之中大力选拔有识之士,这些老臣们便渐渐被冷落一旁。想来王允心中定是愤恨难平,所以在曹操迎奉新帝之时,他才会撺掇吕布与曹操合作。主公您可还记得,昔日王允也曾来信邀约,恳请您去迎奉新帝,由此足见此人对权势的贪恋。当初王允最先找的想必就是您,只是您不屑与他合作,他才退而求其次,选择了出身阉宦之后的曹操。论起名望,您四世三公,自然远在曹操之上,王允心中必定还是倾向于与咱们合作。此次曹操迎奉新帝之后与吕布闹得不愉快,便足以证明王允在曹操那里并未得到他想要的实际权柄。” 袁绍听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依先生之见,该如何行事?” 沮授继续说道:“主公大可再修书一封,在信中明确表示对王允的认可与敬重,再许诺他,若是他配合我们的计划,主公只求大将军之名,而会给他进封太师之位。像王允这般贪恋权势之辈,若能得到您这番允诺,定会想方设法让吕布配合我们。另外,再许诺他们,届时若能成功击溃曹操,咱们只要青州、兖州,而将豫州留给吕布以及天子刘协。如此一来,王允与吕布便也能挟天子以令诸侯。想来二人必定会心动。” 袁绍抚须大笑,说道:“妙啊,妙!先生此计,可谓是直击要害。若王允与吕布能为我所用,曹操腹背受敌,必败无疑!” 袁绍当即便准备唤来许攸与审配,想再仔细嘱咐他们一番。田丰与沮授听闻,齐齐起身准备告辞。袁绍一愣,不禁问道:“二位何以急着离开?” 田丰恭敬地说道:“主公,那许攸、审配皆是智谋之士,您只需稍加点拨,他们必定能明白其中关窍。可若我二人在此,他们若以为这是我二人的主意,以他们的性子,定然会心生抵触,反倒不利于彼此协作。” 袁绍恍然大悟,点头说道:“二位先生有此智谋还不贪功,真乃我之幸也。既然如此,二位先生先行回去休息。晚间我设宴,二位先生再来,一来为许攸和审配饯行,二来也算酬谢先生之功。” 田丰和沮授二人告退。袁绍随即唤来许攸、审配,将田丰和沮授刚才嘱咐的事情,又仔仔细细跟他们交代了一遍,并且当场书写好两封书信,一封要交给王允,另一封则是给刘表。 许攸和审配听完袁绍的交代,不禁问道:“如此精妙的计策,是何人所言?” 袁绍想起田丰和沮授的嘱咐,便说道:“自然是我细细琢磨后,觉得有必要再与你们仔细说一番。” 二人一听,立刻对袁绍一通夸赞,什么“主公英明,此计定能大获成功”之类的彩虹屁脱口而出,随后欣然接受了任务。 许攸小心翼翼地将给刘表的书信收好,说道:“主公放心,我此去荆州,定会不辱使命,说服刘表出兵相助。” 审配也将给王允的书信妥善藏好,信誓旦旦道:“主公,我定让吕布与王允配合我们,给曹操来个措手不及。” 袁绍看着二人,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好,你二人此去责任重大,切不可掉以轻心。若能顺利完成任务,回来必有重赏。” 许攸和审配再次称谢,而后告辞离去,各自回去准备出使所需之物。 第974章 决战地点 雁门关前 马超自过完年便出兵并州,一路势如破竹,到如今七月半,几乎踏遍了并州全境。在并州,除了与匈奴的交锋,倒没经历过什么大规模的恶战。并州各郡的郡守、官员以及百姓,皆是满心欢喜,纷纷担壶携浆,欣然向马超效命。 原来,并州这些年来,朝廷的军队几乎未曾涉足,百姓们苦不堪言。每次异族入侵,皆是一番烧杀抢掠,肆意肆虐。而并州的地方官员们,面对异族的侵扰,毫无办法,朝廷又一直不派兵前来驻扎防御。至于那些本土的小势力,也是一盘散沙,成不了大气候。早年,并州刺史丁原带着吕布和并州的精锐前往洛阳,便一去不复返,自此之后,并州便群龙无首。本地的军头们虽说占据一方,却没有一个能真正统领全局、抵御外敌的人物。 再加上异族年年侵扰,并州百姓和各级官员实在是饱受苦难。而马超对抗异族的赫赫威名,早已传遍四方。他们羡慕西凉的百姓,能有马超这位神威天将军坐镇,即便遭遇侵略,也能迅速将敌人歼灭,少受许多战火的荼毒。如今,这位神威天将军终于来到并州,并州众人简直欣喜若狂。 在马超追剿匈奴的过程中,所到之处,百姓和官员们无不积极配合。每到一处郡县,城门大开,众人皆以迎接王师之礼,表达对马超的效忠之意。 自袁绍大军撤退后,局势为之一变。马超当机立断,向徐荣和公孙瓒下达了全歼匈奴的命令,要求他们从河东出兵,与自己一同彻底剿灭匈奴势力。原来,马超此前成功打下雁门郡,在谋士徐庶的建议下,他派遣庞德率重兵死死守住雁门关。匈奴人在并州境内四处劫掠无果,随着马超军队的步步紧逼,只能步步收缩防线,而雁门关便成了他们唯一的退路。 实际上,马超此时已基本掌控并州各郡,将匈奴人如同瓮中之鳖般困在了雁门郡。自从拿下雁门关后,马超便如同扎紧口袋一般,逐渐缩小包围圈,此番围剿,恰似布下了十面埋伏,那匈奴的呼厨泉和迷当便是插翅也难逃。 接到马超的军令,徐荣和公孙瓒欣然应允。公孙瓒多年在中原征战,虽未取得多少实质性的胜利,还屡屡败阵,但在对抗异族方面,却声名远扬。昔日他所率的白马义从,何等威风凛凛,令异族闻风丧胆。这些年,公孙瓒心中一直憋着一股郁气,如今听闻能参与剿灭匈奴的行动,自是毫不犹豫地领命而去。 此刻,匈奴人被困于雁门郡内,马超亲率中军在西面严阵以待,负责围堵;公孙瓒与徐荣则统领大军在南面扎下营寨,截断匈奴南逃之路;而徐晃、张辽二人早已率领精锐穿插到东面,形成合围之势。三方势力如同三张紧密的大网,正一步步将匈奴人往雁门郡的核心区域收缩。 呼厨泉当年匈奴惨败后,率残部投身于鲜卑大王轲比能帐下。那时,匈奴族人四散而逃,元气大伤。在轲比能麾下,呼厨泉苦心收拢残部,历经时日,总算渐渐恢复了一些元气。 此次入侵并州,呼厨泉可谓孤注一掷。由于匈奴没有自己的固定地盘,客居在轲比能处,日子过得并不顺遂。恰逢轲比能谋划大举进犯大汉,呼厨泉便将本部所有能战之兵尽数带出,妄图借此契机,恢复昔日匈奴的荣光。况且轲比能也曾保证,若此次行动有所斩获,轲比能分文不取,便将其视为匈奴东山再起的资本,届时还会重新为他们划定地盘。如此诱惑之下,呼厨泉怎能不动心?于是,他亲率六万五千匈奴骑兵踏入并州。 初入并州时,尽管各地守军严防死守,但面对匈奴骑兵的迅猛攻势,城池勉强能支撑一阵,可乡野之地却毫无防御能力,任由匈奴人纵马驰骋。呼厨泉在这片土地上烧杀抢掠,肆意妄为,仿佛又找回了当年大匈奴鼎盛时期的感觉,愈发觉得自己能恢复匈奴的荣光,以大汗之名,重铸辉煌。 在众多抵抗力量中,唯有一个名叫牵招的小将,能给他带来些许麻烦。牵招虽年轻,却颇具谋略,所部虽也是临时组建的兵力,却能勉强与匈奴对抗。直到徐荣和公孙瓒两面夹击,匈奴军才遭受重创,不得不撤出河东郡。 可呼厨泉万万没想到,鲜卑军竟败得如此之快。此前他只顾着烧杀抢掠,浑然不觉危机将至。直到马超率领西凉大军如神兵天降般出现在眼前,他又见到了那个在梦中都让他咬牙切齿、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男人。 自那之后,匈奴军便陷入了屡战屡败的困境。马超的西凉铁骑勇猛无比,战术精妙,呼厨泉根本无力抵挡。一路败退,如今已被逼迫到了雁门郡。 在雁门郡一处地势起伏的山坡上,匈奴的营帐密密麻麻地排列着,看上去却没了往日的威严与生气。呼厨泉所在的大汗金帐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呼厨泉面色阴沉如水,听着下面的属下来汇报伤亡情况。 “大汗,如今咱们手下仅剩下三万五千名勇士了,其他兄弟恐怕都已遭逢敌手……”下属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在这寂静的帐内显得格外清晰。 呼厨泉听闻此言,怒目圆睁,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猛地将手中的酒杯狠狠摔在地上,“砰”的一声脆响,酒杯瞬间四分五裂。他大声吼道:“马超!马超!此仇不报,我呼厨泉誓不为人!”那吼声中满是愤怒与不甘,仿佛要将心中的恨意都宣泄出来。 一旁的迷当单于此时也是满脸愁容,唉声叹气。他着实够衰的,在东羌被打败之后,率领着残部来与呼厨泉汇合,当时他还携带有万余兵马,可如今却连五千都不到了。迷当忍不住劝道:“大汗,如今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啊。” 呼厨泉喘着粗气,在帐内来回急促地踱步,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咬牙切齿地说道:“想我匈奴纵横草原多年,何曾受过这般屈辱?!” 迷当再次痛心疾呼:“大王,大汗!”他的声音里满是焦急与无奈,试图让呼厨泉尽快清醒过来,面对眼前的绝境。 终于,呼厨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说道:“迅速往雁门关方向撤离!只要逃出了雁门关,咱们就回到了草原之上,他马超就算本事再大,到那时也拿咱们束手无策了。” 就在这时,一名匈奴探子神色慌张地匆匆跑进营帐,“噗通”一声单膝跪地,声音颤抖着惊慌说道:“大汗,不好了!敌军又开始收缩包围圈了!” 呼厨泉闻言,一阵心慌意乱,再也没了之前的嘴硬,急忙喊道:“快快快!通知各部,抓紧时间往雁门关突围!迟了就来不及了!” 随着呼厨泉的命令下达,整个匈奴营地瞬间陷入了一阵混乱。士兵们匆忙收拾行装,牵出战马,准备拼死往雁门关方向突围。然而,马超所率领的西凉军、公孙瓒与徐荣的部队,以及徐晃、张辽等人的合围之势密不透风,匈奴人想要突围谈何容易。 在西凉的中军大帐里,烛火摇曳,将马超、徐庶等人的身影映照在营帐之上。马超站在地图前,神色凝重却又透着几分志在必得,正与徐庶等一众谋士商议着战事。 马超指着地图上匈奴所处的位置,开口说道:“如今匈奴已如瓮中之鳖,四面受敌,他们唯一的出路便是往雁门关逃窜。你即刻去吩咐徐荣、公孙瓒、徐晃还有张辽,务必要将包围圈扎紧了,绝不能让匈奴突破防线,就把他们往雁门关逼。此次,我们定要大获全胜,全歼匈奴!”马超的声音坚定有力,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徐庶微微点头,说道:“将军放心,公孙瓒与徐荣部,还有张辽、徐晃部,皆已传来消息,他们正在稳步推进包围圈。” 马超听闻,满意地点点头,手指再次落在地图上雁门关的位置,说道:“胡车儿、胡赤儿!” “末将在!”胡车儿和胡赤儿兄弟俩齐声应道,从营帐一侧走出,单膝跪地。 马超看着他们,神情严肃地说道:“你兄弟二人分别前往公孙瓒、徐荣部以及张辽、徐晃部传达军令,告知他们,决战地点就定在雁门关,务必在三日之内完成合围,于雁门关前将匈奴一举围歼。” “是!末将定不辱使命!”胡车儿和胡赤儿领命后,迅速起身,转身疾步走出营帐。 要说起来,这胡车儿和胡赤儿兄弟俩可着实是西凉军中的宝贝。他们身具异能,不仅行动敏捷如飞,而且对地形极为熟悉,在这崇山峻岭之间穿梭自如,这两人来回传递军令,速度可比快马还要迅速几分。也正因如此,才能在一次次激烈的战役中,精准无误地传达军令、报告方位,从未耽误过任何战机,为西凉军立下了不少功劳。 待胡车儿兄弟离开后,马超又对其他将领说道:“此次决战,关乎重大。匈奴一旦突围,必将卷土重来,并州百姓又要饱受战乱之苦。诸位务必打起十二分精神,密切关注敌军动向,一有情况,立刻来报。” 众将齐声应道:“谨遵将军令!” 第975章 雁门难越 东向求生 各部接到马超下达的军令后,如同接到了冲锋的号角,士气大振,纷纷快速推进。毕竟马超既然明确表示三日之内要在雁门关前与匈奴决战,众将士都生怕去晚了,错过这难得的立下战功的机会。 徐荣与公孙瓒这边,二人立刻整顿兵马,一声令下,大军如猛虎下山般朝着既定方向迅猛前进。徐荣骑在马上,手持长枪,大声喊道:“弟兄们,加快速度!此番若能全歼匈奴,那可是大功一件,都给我冲!”公孙瓒也挥舞着马鞭,激励着麾下的白马义从:“想当年,我白马义从何等威风,今日定要让匈奴人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随我杀!”士兵们齐声高呼,步伐坚定,朝着包围圈收缩的方向快速挺进。 而在另一边,徐晃和张辽同样不敢懈怠。张辽神色冷峻,对身旁的将士说道:“将军有令,务必按时完成合围。兄弟们,加把劲,莫要被其他部落下了风头。”徐晃则挥舞着大斧,大声说道:“对!此番建功立业就在今朝,都跟上!”他们率领的军队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向着指定位置迅速移动,所过之处,尘土飞扬。 随着各部的快步推进,包围圈如铁桶般一点点缩小。匈奴人仿佛置身于一张越收越紧的大网之中,愈发强烈的压迫感如影随形,令他们喘不过气来。他们几乎片刻都不敢停歇,刚一停下,探子便火急火燎地来报,后方敌军紧追不舍,根本没有安营扎寨的机会。只要稍作停留,便会遭遇汉军的夜袭,搅得他们不得安宁。 无奈之下,匈奴人只能继续策马狂奔。好在他们自幼在马背上长大,早已练就了在马背上坐着也能睡觉的本领。就这样一路亡命奔逃,仅仅用了两天一夜的时间,在第二日傍晚时分,终于赶到了雁门关。 呼厨泉望着雁门关那高大的城墙,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只要突破眼前这道关隘,就能回到草原,获得一线生机。于是,他连忙下令让众人稍作休整,吃饱喝足,准备一举攻破雁门关。毕竟当初他们进入雁门关的时候,并未受到太多阻拦,这让呼厨泉觉得此次攻关也并非难事。 然而,呼厨泉万万没有想到,此刻镇守雁门关的,正是马超麾下以勇猛和坚毅着称的庞德。庞德早在此处养精蓄锐,严阵以待。当匈奴人如潮水般涌向雁门关时,迎接他们的是庞德所部雨点般的箭矢和滚石檑木。 匈奴士兵们呐喊着冲向城门,却被城墙上密集的防御力量一次次击退。庞德身披战甲,屹立在城楼上,大声鼓舞着士气:“弟兄们,守住雁门关,让这些匈奴蛮夷有来无回!”士兵们在庞德的激励下,斗志昂扬,拼死抵抗。 呼厨泉看着久攻不下的雁门关,心急如焚。他亲自策马来到阵前,挥舞着长刀,怒吼道:“都给我冲!攻破雁门关,重重有赏!”匈奴士兵们在呼厨泉的逼迫下,再次发起了疯狂的冲锋。但庞德所部防守严密,匈奴人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一时间,雁门关前喊杀声震天,鲜血染红了大地。匈奴人虽然勇猛,但在庞德的顽强抵抗下,始终无法突破这道坚固的防线。 攻关之战已经持续了半夜,此时已到午夜时分。雁门关前一片灯火通明,熊熊火把将战场照得如同白昼,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息。 呼厨泉像发了疯魔一般,丝毫不知疲倦,仍在声嘶力竭地驱使部队以肉身强行攻城。迷当浑身浴血,好不容易挤到呼厨泉身边,焦急地劝道:“大汗!不能再攻了啊!照这样下去,恐怕攻到天亮也攻不过去。咱们此次攻关,已经损伤了八千人之数啊!他们凭借着坚固的城池和利箭死守,咱们这样强攻,损伤实在太大了!” 呼厨泉双眼通红,怒喝道:“若不攻破雁门关,咱们如何逃出生天?继续给我杀!” 迷当看着呼厨泉,心急如焚,继续苦劝道:“大汗!这是徒增伤亡啊!咱们实在不行,就突围。如此坚固的关隘,咱们怎么能攻得下来?” 呼厨泉听了迷当的话,心中一凛,强迫自己从疯狂的状态中冷静下来。他望着眼前尸横遍野的场景,以及那依旧固若金汤的雁门关,知道迷当所言不虚。再这样攻下去,也只是白白送死。 “鸣金收兵!”呼厨泉咬着牙,艰难地下达了命令。随后,他转头看向迷当,问道:“你说突围,可有把握?” 迷当赶紧说道:“大汗,咱们本就是草原上的民族,向来不擅长攻城。倒不如突围,凭借咱们骑兵的速度,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西面是马超那杀神坐镇,他的西凉铁骑勇猛无比,咱们若往西面逃,无疑是自寻死路,万万去不得。而后方乃是号称白马将军的公孙瓒,其麾下白马义从也是勇力异常,咱们从后方突围,同样困难重重。” 呼厨泉紧皱眉头,听着迷当的分析,心中焦虑万分。他问道:“那依你之见,该如何是好?” 迷当伸手指向东方,说道:“大汗,东面围堵咱们的汉人将领,咱们此前并未听闻过。想来,或许他们的实力相较马超与公孙瓒要弱上几分。如今这形势紧迫,东面突围或许是咱们唯一的机会。”他们久居草原,对中原将领的了解,也就仅限于马超和公孙瓒。 呼厨泉沉思片刻,觉得迷当所言有理。他权衡再三,实在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东面突围上。“好,就依你所言,传令下去,各部准备,全力往东面突围。告诉兄弟们,成败在此一举,杀出一条血路,咱们就能重返草原!”呼厨泉大声下达命令,声音在夜色中回荡。 匈奴士兵们听闻要往东面突围,虽然心中仍充满恐惧,但求生的欲望让他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纷纷翻身上马,握紧手中的兵器,准备拼死一搏。 然而,呼厨泉和迷当单于却不知,东面负责围堵的乃是张辽与徐晃。这二人皆是马超麾下能征善战的猛将,威名远扬。张辽擅长奇袭与指挥骑兵作战,战术灵活多变;徐晃则勇猛无比,治军严谨,其率领的部队纪律严明,战斗力极强。 张辽与徐晃正率领着部队在夜色中快速行军,马蹄声碎,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张辽抬头看了看天色,又转头望向徐晃,神色略带焦急地问道:“公明,咱们距离雁门关还有多久?将军要三日之内赶至雁门关,如今明早就是三日之期,赶早不赶晚,可千万不能误了将军的计谋计划。” 徐晃一边策马前行,一边沉稳地说道:“文远放心,咱们这一路毫不耽搁,将士们都未曾休整过,就是为了赶上将军的战略部署。此地距离雁门关,估计清晨之时必定能赶到。” 张辽微微点头,紧绷的神色稍缓,说道:“那就好。此次任务重大,将军对全歼匈奴势在必得,咱们可不能掉链子。匈奴人如今已是困兽犹斗,必定会想尽办法突围,咱们提前赶到,也好与将军商议如何布防,确保将匈奴一网打尽。” 徐晃目光坚定,握紧手中的缰绳,说道:“没错,咱们不仅要按时赶到,还要协助将军布置好防线,绝不让一个匈奴人从咱们眼皮子底下溜走。” 在这夜幕笼罩的战场上,双方都在争分夺秒地赶路。丑时末,双方的斥候如同黑暗中的幽灵,率先打了个照面。刹那间,刀光剑影闪烁,斥候小队迅速交上手。一阵激烈拼杀过后,双方都有几人伤亡。但斥候们深知肩负的使命,见已暴露行踪,便不再过多纠缠,各自带着伤,心急火燎地往后方汇报敌情。 徐晃与张辽正在行军途中,一名斥候浑身带伤,脸上还淌着血,匆匆赶来,单膝跪地急切禀报道:“禀告将军,前方发现敌军斥候!” 张辽听闻,心中一凛,立刻分析道:“公明,此时他们按常理该是全力攻打雁门关才对。可此地距离雁门关还有两三个时辰的路程,却在此处发现他们的斥候,恐怕是他们在雁门关受阻,转而打算往我们这边突围了。” 徐晃听闻,双眼放光,兴奋地说道:“来得好!俺这大斧早就饥渴难耐了!” 张辽却神色凝重,迅速下令:“传令全军,立刻修筑防御工事,务必要死死抵住匈奴。如今距离天亮不过两个时辰,想必将军的大军马上就要赶到。咱们就在此地牢牢盯死他们,绝不能让匈奴前进一步!” 军令如山,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有的忙着砍伐树木,设置拒马;有的挖掘壕沟,布置陷阱;还有的则迅速搭建起简易的防御壁垒。黑暗中,只听见士兵们沉重的呼吸声和劳作时发出的声响。 同时,匈奴那边呼厨泉也得到斥候传来的消息,得知已与汉军斥候相遇。呼厨泉面色阴沉,咬咬牙狠狠说道:“看来汉军已经有所察觉,并且逼近了。事不宜迟,传令全军,即刻加速冲锋,一定要一举突破汉军的防御。别等他们部署完备,生死存亡,就在这一刻!” 迷当领命后,迅速策马奔驰,将呼厨泉的命令传达给各部。刹那间,匈奴队伍内号角声大作,原本就紧张的气氛陡然间被推至沸点。匈奴骑兵们纷纷紧握着手中的弯刀,眼神中透着决绝与疯狂。 随着一声令下,匈奴大军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向着东方张辽、徐晃所部的防线汹涌冲去。马蹄声如雷,震得大地都微微颤抖,月光下,匈奴骑兵们的身影显得格外狰狞。 第976章 铁桶合围 插翅难逃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推移,寅时已然过半,大地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轰鸣声,仿佛远处有一头沉睡的巨兽正在苏醒。张辽和徐晃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来了!” 此时,他们已经带领士兵们简单修筑好了工事。前方,密密麻麻地排列着拒马,犹如一道道尖锐的獠牙,阻挡着敌人的脚步;身后,是层层排列、严阵以待的弓弩手,他们手中的弓弩已然拉满,箭在弦上,蓄势待发;再往后,弓弩手身后,是那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西凉铁骑,他们骑在高大的战马上,神情冷峻,只等一声令下,便如猛虎下山般冲向敌人。 随着轰鸣声越来越大,远方的地平线上,匈奴骑兵如同一个个黑点逐渐显现在视野里,而且越来越清晰。他们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向着汉军防线汹涌而来,马蹄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张辽见状,猛地大喝一声:“弓弩手准备,拉满弦!”士兵们迅速将弓弦拉至满月,眼神紧紧盯着逐渐靠近的匈奴骑兵,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当第一批踏入射程的匈奴骑兵刚进入有效射程范围,张辽毫不犹豫地大喝一声:“放箭!”瞬间,无数利箭如雨点般朝着匈奴骑兵抛射而去。正在全力奔袭的匈奴骑兵们毫无防备,纷纷应声倒地,发出阵阵惨叫。一时间,人仰马翻,鲜血飞溅,冲在最前面的匈奴骑兵队伍出现了短暂的混乱。 然而,呼厨泉在冲锋中大声嘶吼着:“儿郎们,如今这些汉狗挡住了我们回家的路,只有冲破他们,咱们才能回到草原的怀抱!冲啊!”在他的鼓舞下,匈奴兵不仅没有减速,反而更加疯狂地加速冲锋,他们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仿佛将生死置之度外。 汉军弓箭手毫不畏惧,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三轮抛射,每一轮都给匈奴骑兵造成了巨大的杀伤。但匈奴人凭借着人数优势和疯狂的气势,依旧不顾一切地向前冲。 张辽眼看匈奴骑兵便要靠近拒马,当机立断地喊道:“弓弩手两边退开,西凉铁骑准备!”弓弩手们迅速听从指挥,往两面快速退开,让出中间的通道。而匈奴骑兵在冲向拒马时,遭遇了顽强的抵挡,他们的战马纷纷被拒马绊倒,骑手们也摔倒在地,又付出了无数伤亡的代价。好不容易越过拒马,前方又是一个个陷马坑,匈奴人只能用人命去填平这些阻碍他们前进的陷阱。 此时,弓弩手已经顺利撤开,张辽一马当先,率领着西凉铁骑大声喊道:“冲锋!”刹那间,西凉铁骑如同一把利刃,向着匈奴骑兵发动了勇猛的冲锋。双方瞬间绞杀在一起,喊杀声、惨叫声、马嘶声交织在一起,响彻夜空。 在这激烈的战场上,刀光剑影闪烁,鲜血不断飞溅。匈奴骑兵凭借着彪悍的战斗风格和强烈的求生欲望,与西凉铁骑展开了殊死搏斗。而西凉铁骑则凭借着精湛的骑术、精良的装备和严明的纪律,与匈奴人展开了一场硬碰硬的较量。 呼厨泉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左冲右突,试图带领匈奴人撕开一个突破口。他看到张辽正在指挥西凉铁骑作战,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心中暗道:“只要杀了这个将领,汉军必定大乱!”于是,他不顾一切地朝着张辽冲了过去。 看到呼厨泉向那指挥的汉将张辽杀去,迷当也大喝一声,挥舞长刀左右劈开拦截的西凉铁骑,奋力朝着呼厨泉的方向冲去,与呼厨泉汇合后,一同往张辽这边杀来。 呼厨泉和迷当在草原上那可是声名远扬的悍将,否则在他们兵败之时,轲比能又怎会不趁机吞并他们,反而收留他们呢?正是因为看到了他们无双的勇力,轲比能才留他们在麾下。此刻,这二将想着凭着自己的悍勇,只要斩了眼前这名汉将张辽,敌军必定大乱,如此他们便能趁机冲出重围。 这边张辽也看清了他们的意图,却毫无惧色,大刀一挺,便迎着二人杀去。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三人甫一交手,呼厨泉与迷当一左一右,迅速对张辽形成围困之势。张辽只感觉手中大刀与二人兵器相磕时,猛地一沉,那股巨大的力量差点让他拿捏不住兵器。 但此时正是拼命搏杀的关键时刻,张辽心中明白,自己绝不能有丝毫胆怯。他大喝一声,这一声如同惊雷般响彻四周,瞬间振作起全部精神,全神贯注地与二将斗了起来。只见刀光闪烁,三人的身影在战场上快速移动,每一次兵器相交,都迸发出耀眼的火花,发出清脆而响亮的碰撞声。 不远处的徐晃正杀得酣畅淋漓,手中大斧上下翻飞,面前的匈奴骑兵纷纷倒下。他抬头之间,忽然瞥见张辽正独自一人与呼厨泉和迷当二人酣斗,显然已有些吃力。徐晃顿时血贯瞳孔,怒目圆睁,口中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喝:“敌将休得猖狂!你爷爷徐晃来也!” 话音未落,他便挥舞着大斧,如疯魔一般劈开面前阻拦的匈奴骑兵,朝着张辽等人的方向猛冲过去。 徐晃如同一头猛虎冲入羊群,迅速杀到了迷当身前,大斧一挥,便向迷当砍去。迷当见状,不得不放弃对张辽的围攻,转身迎战徐晃。这一下,张辽压力顿时一轻,他精神大振,大喝一声:“贼将拿命来!” 随即奋起手中大刀,再次与呼厨泉展开激烈对阵。 战场上,四将捉对厮杀,刀光斧影闪烁,火星四溅。张辽与呼厨泉、徐晃与迷当各不相让,你来我往,只杀得四五十合,却依旧难分高下。此时,天空已经渐渐明朗,晨曦的微光洒在这片血腥的战场上,将双方士兵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匈奴骑兵虽拼死冲锋,却依旧无法突破汉军防线,被死死阻拦在原地。双方陷入了胶着状态,战事陷入僵局。匈奴人急切地想要突围而出,回到草原,而汉军则抱着全歼匈奴的决心,死守防线。 迷当心急如焚地看向天边,曙光已现,可对面的汉将依旧如同一座巍峨高山,难以撼动。在这激烈拼杀的战阵之中,他好不容易寻得间隙,冲着呼厨泉大喊:“大汗,这汉将勇猛异常,咱们一时半会根本拿不下,要不暂且撤退,另寻突围之处!再耽搁下去,等天大亮了,那些汉军追兵一到,咱们就插翅难飞了!” 呼厨泉正全力抵挡张辽狂风骤雨般的进攻,手中长刀舞得密不透风,却也显得有些吃力,他咬着牙回应:“往哪跑?如今四面受敌,咱们还能有什么去处?!” 迷当满脸焦急,几乎是带着哭腔喊道:“大汗,先撤!真的突不出去啊!” 呼厨泉心中虽万分不甘,但瞅了瞅周围局势,也明白迷当所言非虚,咬咬牙,终于下令:“传令,全军撤退!”匈奴人眼见天已破晓,突围无望,早已经起了撤退之心。今见大汗下了撤退的命令,纷纷撤离。 张辽与徐晃正和呼厨泉、迷当杀得难解难分。又怎会轻易让他们如愿?只见张辽手中大刀如蛟龙出海,招式凌厉,招招直逼呼厨泉要害;徐晃的大斧更是虎虎生风,将迷当逼得左支右绌,二人奋力缠斗着呼厨泉和迷当,誓要将他们拖住。 然而,呼厨泉和迷当求生心切,对视一眼后,竟同时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们瞅准张辽和徐晃攻击的间隙,拼着受伤,硬生生各接了一招。呼厨泉肩头被张辽大刀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渗出,染红了衣衫;迷当也没能躲开徐晃的大斧,手臂上被砍了一刀,疼得他脸色煞白。 但二人顾不上伤痛,趁着张辽和徐晃招式用老、出现空门的瞬间,猛地拨转马头,不顾一切地往回逃去。尽管身上挂了彩,可他们凭借着顽强的求生欲望,还是拼着受伤成功脱离了战圈。 徐晃眼睁睁看着呼厨泉和迷当拼着受伤夺路而逃,心中怒火中烧,哪肯就此罢休,当下毫不犹豫地猛夹马腹,正欲催马追击,誓要将这两名匈奴悍将拿下。 就在此时,张辽赶忙伸手拦住徐晃,神色凝重地说道:“公明,穷寇莫追。如今匈奴已如瓮中之鳖,插翅难逃,将军他们的大军正在火速赶来。咱们此时应当稳步推进,与将军的主力会合,形成合围之势,如此一来,定能将匈奴人一网打尽。若是贸然追击,恐中了他们的诱敌之计,万一陷入险境,反而误了大事。” 徐晃听了张辽的话,虽心有不甘,但深知张辽所言极是。他咬咬牙,强忍着心中的愤怒,缓缓勒住缰绳,眼睁睁看着呼厨泉和迷当在匈奴骑兵的掩护下渐渐远去。 “哼,便宜了这两个贼寇!”徐晃恨恨地说道,同时握紧了手中的大斧,仿佛那斧刃都能感受到他的怒火。 张辽拍了拍徐晃的肩膀,说道:“公明莫急,他们逃不掉的。咱们赶紧整顿兵马,按照计划稳步推进,与将军会合后,便是匈奴人的末日。” 于是,张辽和徐晃迅速指挥士兵们整顿队伍,重新排好阵型,以严整的军容朝着匈奴人撤退的方向稳步推进。士兵们步伐坚定,士气高昂,手中的兵器在晨光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而匈奴这边,呼厨泉和迷当虽成功逃脱,但也身负重伤,狼狈不堪。呼厨泉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回头望向身后紧追不舍的汉军,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怒。 第977章 上天无路 入地无门 匈奴众人慌不择路地奔逃了一个时辰,此时天光早已大亮,明亮的阳光毫无保留地洒在这片混乱的大地上。他们一路漫无目的,满心只想着逃离汉军的围追堵截。 正跑着,前方的斥候快马加鞭地赶来,脸上满是惊恐之色,大声禀报道:“大汗,前方发现大量汉军!”呼厨泉紧紧捂着受伤的伤口,鲜血透过指缝不断渗出,他的双眼因为愤怒和绝望而变得通红,咬牙切齿地吼道:“往南突围!往南突围!这会顾不上那么多了!” 于是,匈奴大军急忙转向朝南奔去。约摸又行进了半个时辰,前方斥候再次如惊弓之鸟般疾驰而来,声音颤抖地汇报:“大汗,前方又见敌军!”迷当一听,急忙说道:“那向北!向北走!” 呼厨泉却发出一声惨笑,声音中满是悲凉与无奈:“向北?向北可是雁门关啊!我们恐怕真的要死在这里了……”迷当心急如焚,喊道:“走!先往北走,能躲一时是一时!” 此时,后方汉军大军的马蹄声如滚滚闷雷般传来,那声音越来越近,仿佛死神的脚步,一步步逼近。呼厨泉别无他法,只好再次下令向北,朝着雁门关纵马奔去。 匈奴士兵们个个神情惊恐,疲惫不堪,但在死亡的威胁下,他们不得不拼命挥动马鞭,催促着战马加速。一路上,尘土飞扬,马蹄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整个队伍一片混乱。 而在雁门关上,庞德远远望见匈奴人朝着这边奔来,立刻神色一凛,大声喊道:“弟兄们,匈奴人来了,准备战斗!”士兵们迅速各就各位,弓弩手们将箭矢搭在弦上,严阵以待。拒马、滚石檑木等防御器械也早已准备妥当,只等匈奴人进入射程。 身后,公孙瓒的大军如汹涌的潮水般紧追不舍,马蹄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另一侧,张辽与徐晃率领的部队也已迅速赶至东面,与公孙瓒的军队遥相呼应。而马超亲自带领的大队人马也已风驰电掣般赶至,三支大军如同三只铁拳,逐步合围,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铁桶,一步一步将匈奴人往雁门关前挤压。 呼厨泉骑在马上,望着这如天罗地网般的合围之势,心中满是绝望。他的眼神空洞,仿佛看到了匈奴一族即将覆灭的命运。此时的他,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与内心的绝望相比,这点伤痛似乎已微不足道。 迷当同样面色如土,看着渐渐缩小的包围圈,心中萌生出一丝念头,他转头看向呼厨泉,犹豫着说道:“大汗,如今这形势,咱们似乎已无路可走,要不……投降,表示归顺,说不定还能有条活路。” 呼厨泉听闻,冷哼一声,眼中满是不屑与悲凉,说道:“你别痴心妄想了!那马超对异族历来狠辣,咱们就算投降,落在他手中,也不过是死路一条。他怎会轻易放过我们这些匈奴人,想想之前我们在并州犯下的罪行,他定不会留我们活路。” 迷当听了呼厨泉的话,心中一沉,知道呼厨泉所言非虚。但就这样坐以待毙,他又心有不甘。他握紧了手中的长刀,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说道:“大汗,那咱们就跟他们拼了!死也要死得像个匈奴勇士!” 呼厨泉微微点头,眼中重新燃起一丝斗志,他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大声喊道:“儿郎们!咱们已无路可退,与其窝囊地死在汉人手里,不如拼个鱼死网破!让他们知道,我匈奴勇士绝不屈服!” 匈奴士兵们听了呼厨泉的话,原本低落的士气顿时为之一振。他们纷纷握紧手中的武器,发出阵阵怒吼,准备做最后的殊死一搏。 而在汉军这边,马超看着逐渐被逼入绝境的匈奴人,神色冷峻。他对身旁的将领们说道:“匈奴人已困兽犹斗,定会拼死反抗,大家务必小心。但也绝不能心慈手软,定要将他们全歼在此,为并州百姓讨回公道!”众将领齐声应和:“谨遵将军令!” 公孙瓒望着匈奴人,嘴角微微上扬,说道:“这些匈奴贼,今日便是他们的死期。我白马义从定要让他们见识见识厉害!” 张辽和徐晃也各自整顿兵马,准备迎接最后的战斗。张辽说道:“公明,这最后一战,咱们可不能掉链子,定要协助将军大获全胜。”徐晃点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放心,文远,今日看我拿下呼厨泉!” 呼厨泉缓缓扭头,望向那近在咫尺、马上就要进入射程的雁门关,城墙高耸,透着冰冷的杀意。再环顾四周,只见汉军如潮水般黑压压一片,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他的心中涌起一丝悲凉,思绪飘回到匈奴纵横草原、威风凛凛的往昔,难道曾经称霸一方的大匈奴,今日竟要在此全军覆没吗? 他仰天长啸,声嘶力竭地呼喊着:“长生天呐,为儿郎们指向一条活路!”喊罢,眼中闪过决然之色,猛地抽出腰间弯刀,大喝一声:“儿郎们,随我冲!或许战死就是回到长生天的怀抱!”说罢,他双腿一夹马腹,一马当先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身后的匈奴骑兵们,被呼厨泉的气势所感染,纷纷跟着呼喊起“长生天”的名号,挥舞着手中弯刀,眼中燃烧着最后的疯狂与决绝,紧随其后发起了冲锋。那一声声呼喊,仿佛是他们对命运最后的抗争。 而汉军三面的战将们,早就对这即将到手的战功渴望已久。看到匈奴人不顾一切地冲杀过来,他们的眼中不约而同地发出嗜血的光芒。公孙瓒高喊道:“白马义从,随我杀敌!”张辽也大声下令:“弟兄们,冲上去,建功立业就在今朝!”徐晃则挥舞着大斧,怒吼道:“让匈奴知道咱们的厉害!” 随着将领们的一声令下,汉军如猛虎下山般,向着匈奴人发起了冲锋。一时间,喊杀声、马嘶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响彻天地。双方的士兵们都怀着必死的决心,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殊死搏斗。 战场上,刀光剑影闪烁,鲜血飞溅。匈奴骑兵们悍不畏死,他们凭借着精湛的骑术和顽强的战斗意志,与汉军展开了近身肉搏。然而,汉军人数众多,且训练有素,双方陷入了胶着状态。 呼厨泉在乱军之中,左冲右突,试图杀出一条血路。他的身上已经多处受伤,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只是一味地挥舞着大刀,不断地砍杀着周围的汉军。他的眼神中透着疯狂,口中不停地呼喊着:“杀!” 公孙瓒率领着白马义从,如同白色的旋风般冲入匈奴阵中。他们的白马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士兵们手持长枪,枪枪致命。张辽和徐晃也各自率领着部队,与匈奴人展开了激烈的拼杀。张辽的刀法凌厉,每一刀都能带走一个匈奴士兵的生命;徐晃的大斧更是威力惊人,一斧下去,便有匈奴士兵惨叫着倒下。 在雁门关上,庞德也密切关注着这场战斗。他看到汉军与匈奴人杀得难解难分,心中暗暗思忖:“此时正是出击的好时机,绝不能让匈奴人有喘息的机会。”于是,他果断下令:“打开城门,出击!”随着城门缓缓打开,庞德率领着雁门关的守军,如猛虎出笼般冲向了战场。 剩余的匈奴大军,人数或许不到两万,又或许稍多于两万,却已被汉军四面围堵得水泄不通。这些匈奴士兵们,经过连日来的奔逃与苦战,早已疲惫不堪,眼神中满是麻木与绝望。他们眼睁睁看着同伴一个个倒在汉人的刀枪之下,却只能机械地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做着最后的抵抗。 整个战场上,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息,充斥着兵器激烈碰撞的铿锵声,以及双方将士的怒吼声。令人震撼的是,竟没有一个匈奴士兵选择投降,他们在绝境中依然坚守着自己的尊严与血性。 而马超,从一开始就没有接受匈奴投降的打算。他骑在高头大马上,神色冷峻,目光如鹰般注视着这场惨烈的厮杀。在他看来,这些匈奴人在并州烧杀抢掠,犯下了累累罪行,必须付出惨痛的代价。 随着战斗的持续进行,匈奴士兵们不断倒下,鲜血染红了大地。呼厨泉和迷当身边的勇士越来越少,然而,即便身处如此绝境,他们却依旧在奋力搏杀。呼厨泉的脸上溅满了鲜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他手中的大刀早已卷刃,但他依然不顾一切地朝着汉军砍去。迷当也毫不退缩,尽管身上伤痕累累,却依旧挥舞着长刀,试图为自己和族人杀出一条生路。 战事已接近尾声,战场上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殷红的鲜血汇聚成小溪,蜿蜒在这片土地上。徐晃与张辽在乱军之中如战神般勇猛,他们瞅准时机,双剑合璧,齐齐向迷当攻去。迷当虽拼死抵抗,但终究难敌二人的凌厉攻势,在一阵激烈的拼杀后,徐晃的大斧狠狠砍中迷当,张辽也顺势补上一刀,迷当惨叫一声,重重地倒在地上,就此气绝身亡。 另一边,呼厨泉在公孙瓒、严刚以及庞德的三面威压下,已然是强弩之末。他身上早已布满了伤口,鲜血不停地往外流淌,体力也几乎耗尽,面对如狼似虎的汉军,已毫无还手之力。汉军士兵们一拥而上,正欲将他押解下去。 第978章 全歼匈奴 建杀胡台 呼厨泉看着周围虎视眈眈的汉军,心中满是绝望与不甘。他自幼在草原上纵横驰骋,何等威风,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他绝不甘心成为汉军的俘虏,在这最后的时刻,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奋力地大喝一声:“我不愿再为俘虏!长生天会接纳我的,就此回归长生天!”说罢,他猛地朝着庞德手中的大刀撞去。只听“噗”的一声,锋利的刀刃深深刺入呼厨泉的身体,鲜血飞溅而出。呼厨泉的眼神逐渐黯淡,但嘴角却微微上扬,似乎带着一丝解脱的笑意。 随着呼厨泉的倒下,剩余的匈奴士兵们顿时士气全无。他们看着首领已死,知道大势已去,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武器,瘫倒在地。 众将威风凛凛地站在战场上,虎视眈眈地盯着那群瘫软在地的匈奴人。粗略一数,大约还有三四千之数,其余的匈奴人都已在这场惨烈的厮杀中战死。他们带着征询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望向远方的马超。 马超骑在高头大马上,目光冷峻地审视着这片狼藉的战场,战事已接近尾声,胜负已然分明。他深知,这些匈奴人此前在并州烧杀抢掠,犯下了滔天罪行,给当地百姓带来了无尽的痛苦和灾难。想到百姓们那流离失所、家破人亡的惨状,马超心中杀意顿起。他大手一挥,高声下令:“吩咐下去,将这些匈奴人全部就地格杀,一个不留!” 传令兵们大声呼喊着,将马超的命令传遍每一个角落:“传大王命令,就地格杀,一个不留!”声音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酷。 汉军士兵们听到命令后,没有丝毫犹豫。他们举起手中的兵器,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那群匈奴俘虏走去。匈奴人此时瘫软在地,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们知道,死亡的阴影已经笼罩在他们头顶,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济于事。 严刚一马当先,长枪一挥,便刺向一名匈奴士兵。那名匈奴士兵连躲避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长枪穿透自己的身体,发出一声微弱的惨叫后,便没了动静。张辽和徐晃也各自带领着一队士兵,展开了无情的杀戮。徐晃的大斧每次落下,都伴随着鲜血飞溅,匈奴人的身体在斧刃下被砍得血肉模糊。张辽则刀法凌厉,每一刀都精准地刺向匈奴人的要害,一时间,匈奴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在汉军有条不紊的杀戮下,匈奴俘虏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鲜血在地上越流越多,将原本干燥的土地染成了暗红色。这场残酷的处决持续了许久,直到最后一名匈奴人咽下最后一口气,战场上才重新恢复了平静。 将士们有条不紊地开始打扫战场,气氛虽因大战落幕而稍显疲惫,但胜利的喜悦却弥漫在每个人心间。庞德与张辽身手利落,分别将呼厨泉和迷当的人头削下,提在手中。 马超骑着马,缓缓朝着战场中心赶来。马蹄轻踏在满是鲜血与尘土的土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众将见此,纷纷迎上几步,整齐划一地单膝跪地,齐声高呼:“大王威武!”这声音如同洪钟,响彻在这片刚刚经历过生死搏杀的战场上空。 在场所有正忙于打扫战场的将士们,听闻这整齐的呼喊,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就连雁门关上的将士们,也纷纷跪倒在地,跟着一同大喊:“大王威武!”声音在山谷间回荡,气势磅礴。 全场之中,唯有公孙瓒望着昔日的师弟马超,心中五味杂陈。他曾经将马超视为竞争对手,毕竟自己也曾是一方诸侯,身份不凡。此时,他心中正天人交战,不知该以何种态度面对马超。 马超纵马来到众将面前,动作轻盈地下了马。庞德与张辽见状,同时高高举起手中的人头,大声说道:“大王,呼厨泉、迷当二人的人头在此!”马超神色平静,淡淡地看了一眼那两颗人头,说道:“诸位起来。这二人的人头且留下,待在雁门郡立碑之时,用它们来祭奠长期以来被匈奴肆虐的并州百姓。”众将再次高呼:“谢大王!”这才纷纷起身。 马超径自朝着公孙瓒的方向走去。公孙瓒看着马超越走越近,心中思绪万千。回想起马超在自己落魄之时,不计前嫌地来到身前,不仅慷慨助兵助将,更是给了自己一条生路。相比之下,自己虽曾为一方诸侯,但论及气度,与马超着实相差甚远。想到此处,公孙瓒心中不再纠结,弯腰拱手,由衷地说道:“大王威武!” 马超见公孙瓒如此,赶忙紧走两步,上前一把拖住公孙瓒的手,神情真挚地说道:“师兄,你这可就是折煞小弟了!你我本是师兄弟,情同手足,又何必如此见外?”公孙瓒望着马超那真诚的眼神,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这份同门情谊在历经风雨后显得愈发珍贵。他微微摇头,感慨地说道:“师弟,师兄着实不及你远了。无论是谋略还是气魄,师兄自愧不如。” 马超笑着摆摆手,说道:“师兄,过去的事情便让它过去。如今并州刚刚平定,到处一片百废待兴的景象,还需你我兄弟携手并肩,一同为这片土地和百姓谋求福祉。咱们师兄弟齐心,定能让并州恢复往日的繁荣。”公孙瓒听了马超的话,心中满是感激,长叹一声说道:“哎,师弟说的这番话,实在是让为兄汗颜。这并州能够顺利拿下,全靠你全力谋划与拼搏。若不是你又派遣徐荣将军率军援助,恐怕为兄早就被袁绍老儿彻底击溃,再无翻身之日了。如今为兄也不想再多求什么,只想暂居河东郡之地。师弟若不嫌弃,为兄愿意为你治理一方,做个太守,也算是能为你分忧,为百姓做点实事。” 马超脸上笑意更浓,说道:“师兄说的哪里话?咱们师兄弟之间,谈什么嫌弃不嫌弃的。好,这些事你且安心,不必急于一时做决定,咱们日后再从长计议。当务之急,是要尽快让并州的百姓安定下来,恢复生产,重建家园。”公孙瓒听了马超的话,心中一阵感动,重重地点了点头。 此时,马超环顾四周,目光坚定地落在这片刚刚经历过激战的土地上,他抬手遥指前方的雁门关,高声说道:“诸位,此处战场,往前便是雁门关。我欲在我脚下所站之地,正对着雁门关之内,铸建一台,名为‘杀胡台’!”马超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在空气中回荡。 “我要让这‘杀胡台’成为胡人心中的威慑,让他们不敢再轻易窥探我中原大地!”马超神情激昂,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日后,每一个戍边的战士,都要在这杀胡台下集结,于杀胡台上操练。让天下人都知道,我汉人不可欺,犯我边疆者,虽远必诛!” 众将士听闻马超这番慷慨激昂的话语,心中热血沸腾,纷纷振臂高呼:“杀胡台!杀胡台!汉人不可欺!”呼声震天,气势磅礴,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为之撼动。公孙瓒看着马超,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佩之情,他深知,马超此举不仅是为了震慑胡人,更是为了凝聚军心,激励士气,让并州的军民们都能有一股不屈的信念。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马超的眼神越发坚定。他知道,铸建“杀胡台”只是一个开始,未来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但他坚信,只要自己与将士们、百姓们齐心协力,定能让并州重新焕发生机,让大汉边疆固若金汤。 而此时,在雁门关上,士兵们已经将筹备立碑之事安排得井井有条。巨大的石碑在能工巧匠的雕琢下,渐渐有了雏形。碑上,即将详细记载匈奴的暴行以及汉军为保卫并州所做出的牺牲。呼厨泉和迷当的人头被妥善保存,等待着在立碑仪式上用以祭奠那些无辜受难的百姓。 在并州的各个城镇和乡村,马超派遣的使者们继续四处奔走。他们将马超要铸建“杀胡台”的消息也一并传达给了百姓。百姓们听闻后,无不拍手称快,对马超的敬佩与感激之情又增添了几分。他们更加积极地自发组织起来,帮助士兵们清理废墟,搭建临时住所,为重建家园全力以赴。大家都明白,有马超这样的将领带领,并州的未来必将充满希望。 马超与公孙瓒在表明决心后,便各自更加投入到繁忙的事务中。马超忙着统筹全局,不仅继续制定一系列恢复生产、稳定民生的政策,还开始规划“杀胡台”的具体建造事宜。他下令减免百姓的赋税,鼓励开垦荒地,同时组织工匠修复被破坏的道路、桥梁等基础设施。公孙瓒则积极协助马超,凭借自己丰富的军事经验,不仅帮助训练地方民兵,维护社会治安,还参与到“杀胡台”建造的相关军事布局商讨中,确保这一具有象征意义与实际威慑力的建筑能够发挥最大的作用。在他们的带领下,并州上下一心,一场轰轰烈烈的重建与防御建设工作全面展开…… 第979章 慷慨赠并 剑指草原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便来到了八月。大军在此地已休整了十余日,这段时间里,各项战后事宜都在紧锣密鼓地推进着。如今,杀胡台和英烈碑都已顺利建造完成。杀胡台矗立在雁门关内那片曾经战火纷飞的战场中心,它高大雄伟,仿佛一位沉默的卫士,守护着边疆;而英烈碑则庄重地建在雁门郡的郡城之中,以供世人前来瞻仰、祭祀。 对于并州的归属问题,马超心中已有了一定的决断。就在英烈碑建成的这一日,马超特意集结了三军将士、文臣武将以及当地百姓,共同来为英烈碑举行揭幕仪式。这场景,一如当初在长安城为那座英烈碑揭幕时一样庄严肃穆。 马超站在众人面前,神色凝重而又激昂。他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开始慷慨陈词:“诸位!自远古时期,从商周朝开始,边疆便不太平,犬戎、西狄等异族屡屡滋扰。到了我大汉,匈奴更是成为心头大患。好在汉武大帝雄才大略,将匈奴打得不敢南下牧马。可近些年来,朝廷衰败,先是匈奴,后有鲜卑,这些异族轮番入侵我中原大地。难道我中原便无人能抵御他们吗?当然不是!今日,我在这雁门关内建立杀胡台,一则是为彰显此次全歼匈奴的赫赫战功,二则更是要震慑草原上的诸多部落,叫他们不敢再轻易窥视南方!”马超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掷地有声。台下众人听了,纷纷欢呼雀跃,群情激昂,“杀胡!杀胡!”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马超微微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接着,他神色变得更加沉重,缓缓说道:“然而,战争必有损伤。此次为了讨伐肆虐的匈奴,不知死伤了多少汉家男儿,又有多少将士血洒疆场。他们为了保卫我们的家园,为了守护百姓的安宁,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所以,我们特意铸造这英烈碑,就是为了祭祀他们,铭记他们的功绩,让后世子孙永远缅怀这些英雄!”说到此处,马超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敬意与哀伤。台下众人听闻,不禁为之动容,许多人眼中泛起了泪花。三军将士们更是挺直了脊梁,神情肃穆,向那些牺牲的战友致以最崇高的敬意。百姓们也纷纷低头默哀,心中对这些英烈充满了感激与悲痛。一时间,整个场地笼罩在一片庄严肃穆的氛围之中。 马超带领众人一同为英烈碑揭幕。红布缓缓落下,英烈碑上的字迹清晰地展现在众人眼前,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众人纷纷围上前去,瞻仰着碑上铭刻的英烈名字,心中充满了敬畏。这场庄重的揭幕仪式,不仅是对英烈的缅怀,更是对未来边疆安定的一种期许,激励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为了大汉的繁荣与安宁,不懈奋斗。 晚间,营帐内外灯火通明,一场盛大的宴会正在热烈进行。马超为了庆祝此次平定匈奴的大捷,同时也是为了凝聚各方势力,特意举办了这场宴会。军中宿将、足智多谋的幕僚以及各方势力首领纷纷到场,其中包括公孙瓒,西羌的越吉元帅,东羌的俄何烧戈、烧当等首领,甚至连羯人首领也在列。此次战役中,羯人首领为了能在马超面前展现自己的实力与忠诚,作战时奋勇杀敌、悍不畏死。马超见其表现出色,在他满含期望的眼神中,特意安排他居于烧当以下的位置,这一安排让羯人首领感激涕零。 宴会上,马超高居主位,尽显王者风范。他的左侧依次坐着公孙瓒、越吉、俄何烧戈、烧当,随后便是那羯人首领。公孙瓒神色沉稳,虽历经波折,但此刻也为能参与这样的盛会而感到几分欣慰;越吉等西羌、东羌首领们,身着本族华丽服饰,带着草原儿女的豪迈,与众人谈笑风生;羯人首领则小心翼翼,又难掩兴奋,时刻留意着场上的氛围。 马超右侧则是庞德、张辽等猛将,他们战功赫赫,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徐庶、鲁肃、法正等智谋之士则在张辽他们后一排就座。再往后一排,依次是徐晃、张绣等将领,这些能征善战的将领们齐聚一堂,使得整个宴会充满了豪迈与热烈的气息。 宴会伊始,马超端起酒杯站起来。环视众人,目光炯炯,神情激昂地继续说道:“此番征战,我们历经无数艰难险阻,面对匈奴的铁骑,毫不畏惧,勇往直前。大家的热血与汗水,洒遍了并州的每一寸土地,才换得今日的胜利。” “我们不仅要让匈奴知道,我大汉儿郎的厉害,更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我等保家卫国的决心。”马超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坚毅,“今后,我们还要继续守护边疆,让百姓安居乐业,让我大汉江山永固。” 说罢,马超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众将也纷纷跟着将酒喝光,大声呼喊着:“为凉王效死!守护大汉!”声音在营帐中回荡,久久不息。 马超笑着摆摆手,示意诸位都坐下。而后,他独步走下高台,身后的侍卫赶忙快步跟上,为马超续上酒。马超手持酒杯,径直来到公孙瓒面前,目光诚挚地说道:“这第二杯酒,我要来敬一下我的师兄。” 公孙瓒见状,赶忙慌忙起身,他身后的一众将领和幕僚也紧跟着齐刷刷地站了起来。这时,一员模样清秀的小将端起酒杯,动作敏捷地抢着给公孙瓒倒上酒。马超不禁有些诧异,抬眼望去,这才发现原来是公孙瓒的女儿,昔日贵为先帝皇妃的她,偷偷看了马超一眼后,又悄然闪身躲在了众人身后。 马超并未将此放在心上,笑着对公孙瓒说道:“师兄,昔日我们同为同门师兄弟,情谊深厚。今日又能并肩作战,大破匈奴,实在是痛快至极!”公孙瓒一脸感激,连忙说道:“若无凉王您宽宏大量,又怎会有我公孙瓒的今日?”马超微微皱眉,佯装不悦道:“还叫凉王?师兄你这般称呼,可是与我见外了。”公孙瓒赶忙改口,说道:“师弟。”马超这才露出笑容,与公孙瓒对饮一杯,一饮而尽后说道:“师兄,我思来想去,这国不可一日无君,地不可一日无主。你看这并州,为何屡次遭受匈奴劫掠?究其根本,皆是缺少一位得力元帅镇守。而我想来想去,师兄你乃是不二人选。” 公孙瓒一听,连忙连连推辞,说道:“师弟,这并州之地,全是你辛苦打下的。为兄能有一处容身之地便已心满意足。”马超摆了摆手,认真说道:“非也非也,师兄。你素有白马将军之名,威名远扬,有你在此,定可护并州一方安宁。我会即刻修书一封,上表许都,向天子请封你为并州牧。这并州一地,便交与兄长守护。” 公孙瓒听闻此言,一脸震惊。他实在没想到,马超竟如此慷慨,竟然要将并州一州之地拱手相让。要知道,想那昔日,自己仅据有幽州一地时,各方势力为争夺地盘打得不可开交。如今马超这般举动,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公孙瓒震惊得愣在原地,而公孙瓒的女儿在他身后,也是美目连闪,心中暗忖:何曾见过如此慷慨豪迈的好男儿? 马超却不给他们愣神的机会,当即提高声音,对着众人说道:“诸位!让我们共同举起这第二杯酒,为未来的并州牧贺喜!”众人纷纷迅速起身,齐声说道:“贺并州牧公孙将军、白马将军威名无双!”一时间,营帐内气氛热烈非凡,众人的欢呼声仿佛要将营帐顶掀开一般。 马超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目光坚定地看向公孙瓒。公孙瓒面露迟疑之色,毕竟他往昔身为一方诸侯,又怎会不明白地盘对于势力发展的重要性?实在是马超此举太过慷慨,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马超见状,故意激将道:“怎么?师兄莫非是不敢接此重任?”公孙瓒听闻此言,心中一凛,身后的女儿焦急地跺了跺脚。公孙瓒咬咬牙,下定决心道:“好!那为兄便接下了!”言罢,同样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公孙瓒的女儿见父亲应下,急忙抢步上前,先是拿起酒壶,动作轻柔且熟练地给马超的酒杯斟满酒,嘴唇微张,似有话要说,却又没出声。随后,她又转身给父亲公孙瓒斟满酒。 此时,马超并未让众人再落座,而是神色严肃地大声说道:“这第三杯酒,意义非凡。如今我们大军在此休整已有不少时日,我决定明日让诸部再调整一天,后日便随我一起出雁门,踏入草原。此次出征,我们定要犁庭扫穴,将那些异族彻底剿灭,叫他们一听到我汉人铁骑的马蹄声便胆战心惊,从此不敢再在这片草原上肆意放牧,不敢再觊觎我大汉边疆!” 公孙瓒此时才知晓马超心中竟有如此宏大的打算,不禁一脸震惊。而公孙瓒的女儿更是对马超彻底拜服,眼中几乎蕴满了小星星,满是崇拜之色。台下众将听闻马超此言,人人振奋不已,纷纷高呼:“大王威武!大王威武!”那呼声震天,仿佛要将整个夜空都震碎,营帐内士气高涨到了极点,所有人都被马超的壮志豪情所感染,迫不及待地想要随他出征,在草原上大展身手,为大汉扬威。 第980章 义感复燃 报德无争 酒宴上,气氛热烈得如同燃烧的火焰,仿佛是出征前一场盛大而狂热的狂欢。众人沉醉在这喜悦之中,推杯换盏,笑声、谈话语声交织成一曲欢快的乐章,在营帐内久久回荡。 就在此时,徐荣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带着一位将领,特意前来向马超敬酒。徐荣来到马超跟前,态度恭敬地说道:“大王,这位便是我先前跟您提及的并州将领,名叫牵招。” 马超闻言,目光投去,只见牵招身材健硕,身形挺拔修长,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雄壮豪迈之气。牵招见到马超,立刻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音洪亮地说道:“末将牵招,拜见大王!”马超面带微笑,温和地示意他起身,说道:“免礼。” 待牵招站起身来,马超与他攀谈起来。交谈之中,牵招言辞豪迈奔放,对军事见解独到,话语间满是无畏的勇气与坚定的信念。马超越听越觉得欣喜,不禁连声赞叹:“好!真是一位豪爽英勇之士!”当下便打定主意,准备上表举荐牵招,让他归属徐荣统辖,与徐荣携手为保卫边疆、剿灭异族贡献力量。 马超亲切地拍了拍牵招的肩膀,说道:“牵招,日后你便与徐将军一同并肩作战,为我大汉江山建功立业,保我边疆百姓安宁。”牵招激动得难以自已,再次单膝跪地,语气激昂地大声说道:“末将定不负大王厚望,愿肝脑涂地,为大王效犬马之劳!”徐荣在一旁看着这一幕,脸上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马超将目光投向徐荣,凝视着他,思索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道:“徐荣将军,你在昔日董公帐下,便是难得一见的统帅之才。纵观如今我麾下的这些大将,虽然各个英勇不凡,但在统帅之道上,都还稍显稚嫩,唯有你,我能托付重任。” 徐荣一听,赶忙谦逊地说道:“大王过誉了,末将不过是略懂一二,实在担当不起您这般夸赞。”说着,便拱手连连恭喜马超此次大获全胜。 马超却一把抓住徐荣的手臂,神情诚挚地说道:“不,我马超所说的每一字,皆是肺腑之言。如今这并州刚刚平定,虽说我已决定将并州交予师兄公孙瓒治理,可凭师兄如今的实力,若想要守住并州,着实还是单薄了些。更何况,袁绍一直对并州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发难。所以,我思来想去,欲将你所部两万兵马留下来,辅助师兄镇守并州。” 徐荣听闻此言,心中不禁一阵激动。他内心其实也渴望能追随马超一同出征,在草原上纵横驰骋,逐鹿天下,建立不世功勋。马超似乎看出了徐荣心中所想,拍了拍他的肩膀,耐心解释道:“徐将军,我深知你心中抱负,也明白你渴望随我出征的心情。但并州之地至关重要,这里是我们抗击外敌的前沿,也是保障后方安稳的关键。师兄虽有勇,但在兵力调配与战略布局上,还需你这样的能才相助。你留下辅助师兄,守住并州,便是为我出征解除后顾之忧,这同样是大功一件。” 徐荣听了马超这番推心置腹的话语,心中豁然开朗。他明白马超此举的深意,也深知并州局势的严峻。于是,他强忍着心中那一丝失落,抱拳说道:“大王放心,末将愿谨遵大王之令,留下来辅助公孙将军,定不负大王所托,全力守住并州。”马超看着徐荣,眼中满是赞许,说道:“有徐将军这句话,我便放心了。并州之事,就全权交给你与师兄了。” 营帐内,酒香四溢,众人在马超与徐荣一番交谈后,气氛愈发高涨。将领们纷纷起身,相互敬酒,畅谈着对未来战事的展望,笑声与讨论声此起彼伏。谋士们也各抒己见,为即将到来的出征和并州的防御出谋划策,言语间满是对局势的洞察与睿智。 随着时间的推移,明月缓缓爬上中天,洒下银白的光辉,透过营帐的缝隙,轻柔地落在众人身上。此时,众人虽仍沉浸在喜悦与激昂之中,但也渐渐有了几分醉意,意识到夜已深。 马超看着眼前尽兴的众人,笑着起身说道:“今日大家都尽情畅饮,如今夜已深,诸位也都早些回去休息,明日还有诸多事务要忙,后日我们便要出征草原。”众人听闻,纷纷抱拳领命。 马超回到帅帐之中,灯火摇曳。他坐在案前,提笔蘸墨,将并州全境从匈奴手中夺回,以及自己又将并州拱手让与公孙瓒的前后经过,连同这半年以来发生的诸多战事、策略部署等事,一一详细地写成战报。这战报不仅是对自己战绩的汇报,更是对局势的梳理,以便长安方面能够清晰了解边疆动态。 写罢战报,他又展开数张信笺,嘴角不自觉泛起温柔笑意,为几位红颜知己分别写下书信。信中,他或许倾诉着征战的思念,或许描绘着边疆的壮阔,亦或是分享着胜利的喜悦。待一切书写完毕,他揉了揉因长时间书写和酒宴劳累而有些发红的眼睛,起身吹熄烛火,和衣而卧,缓缓睡去。 而在另一旁,公孙瓒等人离去之后并未散去。公孙瓒的营帐内,烛火通明。公孙瓒的心腹谋士关靖、大将田豫、严刚皆在,众人围坐在一起商谈。 公孙瓒神色感慨,率先开口说道:“师弟如此慷慨,竟将辛苦打下的并州一州之地,毫不犹豫地拱手相让与我,此等大恩,让我们日后如何相报?” 关靖点头称是,脸上满是疑惑之色,说道:“是啊,历来只见各路诸侯为了争夺地盘绞尽脑汁,用尽手段,却从未见过像凉王这般,辛苦打下地盘,反而拱手送人的道理。实在令人费解。” 严刚和田豫相视一眼,眼神中满是钦佩。严刚大声说道:“凉王此举,真乃慷慨男儿!大丈夫行事,就当如此磊落!”田豫也附和道:“不错,凉王胸怀宽广,不计私利,实非常人可比。能与凉王并肩,实乃我等之幸。” 公孙瓒的女儿公孙柔莲步轻移,上前轻声说了一句:“父亲,其实凉王这不是第一次如此慷慨了。”众人听闻,不禁一齐转过头来,满脸疑惑地询问道:“何时还如此过?” 公孙柔微微红了红脸,眼中闪烁着光芒,娓娓道来:“之前刘辩还在世的时候,让凉王去解扬州之围。凉王在去解扬州之围前,先与孙策汇合。二人联手,凭借凉王的谋略与英勇,尽夺江东之地。可谁能想到,之后他竟将江东之地拱手让与孙策,作为孙策创业的根基。后来扬州之围顺利解除,凉王也未占任何地盘,都归还给了孙策。”公孙柔说话间,语气中满是倾慕之色。 公孙瓒听后,不禁微微一怔,陷入沉思。严刚、田豫、关靖三人亦是面面相觑,随后纷纷感慨起来。严刚忍不住赞叹道:“哪里见过如此慷慨仗义之人,从古至今,这般君子行径,真是闻所未闻啊!”田豫也点头附和:“是啊,凉王此举,实在令人敬佩,世间罕有。”关靖更是连连摇头,惊叹不已:“古之君子,也难有这般气魄与胸怀。” 公孙瓒神色黯然,不禁羞愧地说道:“想我当年执掌幽州,却一心只与袁绍争个高下,整日为了那点地盘与他争锋相对,从未将目光放到别处,更未曾关注过并州被异族入侵的艰难处境。如今细细想来,实在是羞愧至极。与师弟相比,我这心胸实在太过狭隘了。”说罢,公孙瓒重重地叹了口气,眼中满是自责之色。 营帐内一时陷入沉默,众人都被马超的事迹所震撼,同时也对公孙瓒的自责感同身受。公孙柔看着父亲,心中满是心疼,轻声安慰道:“父亲,如今凉王将并州交予您,也是对您的信任。往后我们齐心协力,定能将并州治理好,不辜负凉王的一番心意。”公孙瓒听了女儿的话,微微点头,眼中重新燃起斗志:“柔儿说得对,我定要好好守护并州,才对得起师弟这份情谊。”严刚、田豫、关靖三人也纷纷表态,愿全力辅佐公孙瓒,共守并州。 不想第二日清晨,阳光刚刚洒落在营地,徐荣便带着几名亲兵,来到公孙瓒的营帐前报到。公孙瓒正在营帐内与关靖商议着并州的防御事宜,听闻亲兵来报徐荣求见,赶忙起身相迎。 徐荣走进营帐,对着公孙瓒抱拳行礼,说道:“公孙将军,奉凉王军令,末将徐荣特率麾下两万兵士,前来听候将军差遣。”公孙瓒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马超的用意。马超深知公孙瓒初掌并州,根基尚浅,而袁绍一直对并州虎视眈眈,为了让公孙瓒能够有足够的力量抵御袁绍,特意留下大将徐荣和两万精兵相助。 公孙瓒心中一阵感动,眼眶微微泛红。他紧紧握住徐荣的手,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徐将军,辛苦你了。师弟对我如此推心置腹,这般深厚情谊,叫我如何报答。想我早年,还因一些琐事,与师弟多有摩擦,如今回想起来,真是悔恨不已。” 说罢,公孙瓒转头看向关靖,感慨地说道:“关先生,你瞧师弟这一番举动,我公孙瓒何德何能,能得师弟如此相待。”关靖微微点头,说道:“凉王仁义,公孙将军您也不必过于自责,过往之事已然过去,如今当务之急,是要与徐将军一同,尽心尽力治理并州,不负凉王所托。” 公孙瓒深吸一口气,神色坚定起来,说道:“关先生说得对。也罢,我等定要齐心协力,将并州治理好、守护好。待到哪一日师弟前来索要之时,我们给他一个焕然一新的并州。只要到时候,师弟能给我们一处容身之地,便足矣。” 第981章 大军三路 挺进草原 三日转瞬即至,这一日到了马超准备整军出发的日子。大军早已行进至雁门关处等候。这一日,马超向公孙瓒辞行,欲往雁门关统兵出征。公孙瓒却苦苦不依,坚持相送,直送到雁门关。 马超在杀胡台整军点将,此次讨伐并州之时,马超共带四万西凉铁骑,两万新兵,合计六万。西羌三万,东羌三万。加上贾诩强征羯人部落五万,共计十七万大军。 经过并州数月的攻伐,东羌、西羌各损失将士约有五千之数,而西凉铁骑亦损伤有约八千之数,其中还多是西凉招募的新兵殒身战火。而损失最为惨重的羯人部落损失有一万六七千,仅剩三万三千羯人将士。 如今刨去这损伤的三万余,马超麾下还有差不多十三万大军。大军按照各自的分队,站得井然有序,位径分明。 西凉铁骑身着黑色重甲,手持长枪,神情冷峻,如同一座座黑色的铁塔,散发着肃杀之气;新兵们虽然略显稚嫩,但眼神中却充满了坚定与期待,渴望在此次出征中证明自己;西羌和东羌的战士们,身着色彩斑斓的服饰,手持弯刀,带着草原儿女的豪迈与不羁;羯人将士们则站得格外整齐,经历了战火的洗礼,马超这边对他们不再抱有那么多的恶感,他们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轻松,虽然是在战场上以死求活,但是总好过氐人身死族灭的下场。 马超站在杀胡台上,俯瞰着台下整齐的大军,心中豪情万丈。他深知,此次出征草原,任务艰巨,但他坚信,凭借着这十三万大军的勇猛,定能让那些异族闻风丧胆,为大汉边疆带来长久的安宁。 马超神色坚毅,缓缓伸出右手,稳稳地抽出腰中那柄寒光闪烁的长剑,高高举起,剑刃直指天空。他气运丹田,大声喊道:“将士们!并州这一战,咱们干得漂亮!诸位都辛苦了!”马超的声音如同洪钟,在空旷的场地之上回荡。 “然而,此刻绝非我们懈怠休息的时候!今日,我将亲率你们出征草原,追亡逐北,势要将那些侵扰我大汉边疆的异族一网打尽!我们为何而战?为的是守护我们的家园,为的是让那些异族清楚明白,我大汉,绝不可欺!我们要如狂风般踏平他们的营寨,让他们为自己的累累恶行,付出惨痛的代价!大家可有信心?” 话音刚落,从一众将军到普通将士,纷纷群情激昂,跟着振臂高呼:“有!有!有!”这呼声排山倒海般涌起,直冲云霄。 马超一出现在众人面前,众将望向他的眼神中便满是火热。在旁人眼中,马超或许有着诸多不同的形象,但在西凉人心中,马超是当之无愧、实至名归的战神。所以,根本无需马超刻意去鼓舞激发士气,他仅仅现身开口,便已然成功带动了在场所有人的情绪,让整个大军沉浸在一种昂扬奋进、渴望杀敌的热烈氛围之中。 欢呼声震天动地,久久在阵地上空回荡,难以平息。马超抬起手,摆了摆,示意众人安静,而后朗声道:“此次向草原进发,对我们而言,的确没有太多可循的经验。所以,此次出征,我们暂且不制定过于繁杂的军律。我计划将大军分为三部,毕竟草原地域广袤,若合兵一处行动,反倒多有不便。我们从中间进发,再分兵两路作为左右翼。”众将皆全神贯注地聆听着,眼神中满是对接下来作战部署的期待。 马超突然高声喊道:“庞德、贾诩、越吉!”三人赶忙拱手,齐声回应:“末将在!”马超神色严肃地说道:“你等统领左部大军,庞德任左部主帅,贾诩为军师。分予你两万兵马,再加上越吉元帅所部两万五千兵,共计四万五千兵马,组成左部大军。你们从左路进发。”三人闻言,即刻跪地,双手抱拳,大声接令:“谨遵将令!” 马超又大声喊道:“徐晃、徐庶、张辽、俄何烧戈、烧当,出列!”众将迅速出列,整齐站定。马超目光炯炯,接着说道:“命张辽为右路主帅,徐庶为军师,拨给你两万兵马,再加上东羌尚存的两万五千羌兵,合计四万五千兵,从右路出发。”三将拱手行礼,齐声应道:“得令!” 马超再次点将,高声说道:“我亲自担任中军统帅,鲁肃为中军军师,张绣、牛金、王方皆随我出征。”几人赶忙出列请命。这时,羯人首领摩西力哥立刻出列,急切说道:“大王,那我呢?我羯人誓死为大王效忠!”马超微微一笑,说道:“好!摩西力哥,你麾下剩余的三万三千羯人士兵,随我一同组成中军。” 摩西力哥一听,脸上满是兴奋之色,仿佛浑身的热血都被点燃。 马超继续说道:“此次出征,我们以北海为界,北海就是最终的汇合目标。此番前行,并未给大家准备太多辎重。我们要效仿昔日冠军侯霍去病的闪电战法,每到一处,就就地补充给养。此次行动,不求占领地盘,也不求缴获多少财物,唯一的目标,就是歼灭他们的有生力量!” 庞德与张辽对视一眼,庞德开口问道:“主公,那俘虏该如何处置?”马超眼神瞬间凌厉起来,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要的是,未来30年,草原上听不到放牧的声音!”二将心中顿时领会,马超这是要将敌人全部诛杀。 张辽又接着问:“那牛羊等缴获该如何处理?”马超说道:“给诸位配备的粮草并不充足,一切全靠你们各自就地取材。如今已至八月,草原上的天气渐渐不再那么温热。前期,留够吃喝所需,其他的牛羊,就直接就地放开束缚。但随着天气越来越冷,想必诸位缴获的战马也不少了,一人配备两骑,专门用一匹马来驮运。尽可能把吃不完的牛羊肉都用马匹拖上,以备不时之需。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要顺利在北海汇合。不管你们路上发生了什么,哪怕最后剩一兵一卒,也要给我赶到北海!” 众军士听了,心中皆是一凛,深知此去必定艰难万分。但他们也明白,马超要的就是荡平草原,让大汉边疆永享安宁。 马超接着神色凝重地说道:“届时,草原上若没有放牧之人,这些被释放的牛羊便会自生繁衍,日后自然牛羊成群。希望诸位不要觉得我过于冷血,这一切皆是为了我汉人的安宁,为了边境的长治久安。否则,这茫茫草原,敌人杀不尽、赶不绝,他们随时壮大,随时都会再来入侵我大汉!”众将士听闻,心中涌起一股使命感,齐声高呼:“为了大汉安宁!荡平草原!”那呼声在草原上空久久回荡,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和必胜的信念。 马超目光如炬,对着张辽、庞德大声喊道:“张辽、庞德!” 二人闻声,神情瞬间严肃起来,即刻出列,整齐地拜倒在地,身姿笔直,静静等候马超下达指令。马超眼神坚定,凝视着他们缓缓说道:“你二人此次肩负着重大使命。我将亲率中军直捣北海,相比之下,行军速度应当会比你们稍快一些。” 马超微微一顿,继续说道:“草原不比中原,这里地域辽阔无垠,方向极难辨别,消息传递更是困难重重。因此,我打算把胡车儿、胡赤儿两兄弟分给你们二人,一人一个。他俩本就是胡将,对草原的环境地势更为熟悉,有他们在,辨别方向便容易许多。再者,这二人脚力惊人,在关键时刻,可担当传递消息的重任。” 张辽和庞德听闻,心中一喜,赶忙欣然领命:“多谢主公安排!” 马超接着神情凝重地说道:“此次出征,不要过于计较缴获的财物,也不必执着于杀敌的数量,重点在于尽可能多地歼灭胡人势力。如今中原大地诸侯林立,局势错综复杂,我们西凉长安之地绝不能长时间没有重兵镇守。否则,一旦诸侯探知详情,恐怕会趁机生事,边境将永无宁日。所以,这一战,最晚到明年八月,我们务必在北海汇合。倘若草原各部落真的联合起来,势力庞大,一时难以攻克,那就果断转向下一处目标,切不可与他们硬拼死斗。” 张辽和庞德跪在地上,齐声说道:“大王,我们都明白了!” 马超亲自上前,双手分别扶起二人,轻轻拍了拍他们的双肩,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们此行任务艰巨万分,但我马超所做的一切,并非为了个人荣耀,实是一心要保我大汉边境的安宁。两位兄弟,此去必定艰难重重,你们辛苦了!期待届时我们能在北海顺利汇合。” 张辽和庞德望着马超,眼中满是坚定与忠诚,齐声回应:“请大王放心,我等定不辱使命!” 说罢,二人转身归队,准备率领各自大军踏上征程。 马超眼见一切准备妥当,神色威严,猛地大喝一声:“出发!”刹那间,军令如山,各部兵马即刻行动起来,有条不紊地纷纷朝着雁门关外涌去,如潮水般向草原各处奔腾而去。马超统领的中军,待各军有序开拔后,才最后迈出步伐。 公孙瓒伫立在城楼上,远远地凝望着大军出征的场景。马超抬头,遥遥看向公孙瓒,高声说道:“师兄,回去!守好并州,待师弟归来,再与师兄把酒言欢!”公孙瓒听闻此言,眼角不禁微微湿润,声音带着几分坚定与感慨回应道:“师弟尽管安心前去,我定将并州守得坚若磐石,万无一失!” 马超爽朗地哈哈大笑,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他大声说道:“那可不是我的并州,那是师兄你的并州!”说罢,潇洒地一挥手,双腿轻夹马腹,骏马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般纵马而去,身姿矫健,很快融入了中军队伍之中,向着草原深处进发。公孙瓒久久伫立在城楼之上,目光紧紧追随着马超远去的方向,心中默默期许着师弟此番征程顺利,早日凯旋归来。而这一边,大军的身影逐渐在草原的天际线处模糊,却带着壮志豪情,向着未知的挑战勇往直前。 第982章 痛下杀手 草原内乱 马超率领中军一路行进,四五日后才碰到第一个部落。此次匈奴派三十万大军进犯中原,可回来的却不到十万,且大多是精锐部队。像这样约摸五千人的小部落,不仅要抽丁为鲜卑大王征战,还得为大军筹备粮草。原本指望能跟着大单于出征,即便有所损伤,好歹也能劫掠些财物,让部落繁荣壮大。哪承想,回来的人寥寥无几,还个个身负重伤,这无疑让部落雪上加霜。 就在这般艰难的氛围中,部落百姓艰难度日。不想这一日,突然传来阵阵战马嘶鸣声。由于大汉朝已经许多年没有主动出击草原,他们一时之间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待到敌军杀到跟前,才匆忙想要抵抗,然而面对的却是羯人首领摩西力哥率领的勇猛羯人士兵。这些羯人急于在马超面前展现英勇,根本不给部落众人反应的机会,瞬间便杀进了部落。 部落里的青壮大多跟着匈奴大军出战,结果都战死沙场,此时剩下的多是妇孺和老人。老人们见状,惊恐万分,连忙呼喊众人放下武器跪地请降,声称对方要什么就给什么。众妇孺听后,纷纷丢下手中武器,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摩西力哥看到这情形,便派了一名传令兵,快马加鞭去向马超询问该如何处置。 马超面色一肃,冷冷说道:“我在出征之时说的话,难道你们首领没听清楚?”传令兵吓得脸色惨白,抱头鼠窜般回到摩西力哥面前,慌张说道:“凉王有些不悦,说我们没有贯彻他的军令。”摩西力哥听罢,心中一惊,生怕引起马超反感,不假思索地举起手中长刀,毫不犹豫地挥向了跪地的众人。一时间,惨叫连连,鲜血染红了这片草原…… 待一切终于归于平静,血腥气在空气中弥漫不散。马超这才与鲁肃、张绣等将领一同纵马缓缓来到前营。眼前的惨象令人触目惊心,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鲜血将草地染得殷红,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和牲畜的膻味。鲁肃不禁暗暗咂舌,就连一向见惯了生死的张绣、王方、牛金等将领,也都有些不忍直视,纷纷别过脸去。 马超看着这场景,心中也泛起一丝不忍,但很快他面容一肃,高声下令道:“将这些牛羊尽数宰杀,先为大军补充给养。”鲁肃,这位秉持中正之道的君子,内心纠结了许久,终于还是上前一步,说道:“大王,此乃一个不过四五千人的小部落,对我军而言,实在掀不起什么风浪。如今将老弱妇孺尽皆杀之,是否太过残忍了些?” 马超面容愈发冷峻,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众将,只见众人皆是面露不忍之色。马超提高声音说道:“残忍?你们可曾想过,为何这部落只见老弱,不见青壮?他们的青壮都去入侵我们大汉了!若不是我军拼死抵挡,将他们歼灭在西凉边境,恐怕此刻,他们正肆意屠杀我们的汉家男儿,欺凌我们的汉家女子,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如今,轮到我们复仇了!难道你们握着刀的手,都软了吗?”马超的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在众人耳边回荡。 众将听了马超这番话,面色瞬间一肃。身后的西凉铁骑们也暗暗攥紧了刀柄,眼神中重新燃起了斗志与决绝。马超接着说道:“慈不掌兵!你们想想,若还想让西凉再次陷入战火,重历去年的伤痛,那我们便放任他们走。可他们一旦走脱,接下来的部落便会一个个得到消息,然后团结起来。而我们就这四五万人,又如何能在这广袤的草原上顺利前进?” 鲁肃听闻,思索片刻后,想到其中的严重后果,不禁心中一凛,赶忙拱手说道:“大王息怒,是鲁肃思虑不周。”马超看着这位心腹谋士,心中也有些不忍,他翻身下马,亲自将鲁肃扶起,说道:“子敬,诸位,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若不杀他们,他们日后就会像凶狠的狼崽子一样,反过来啃食我们的骨血啊。”说罢,马超抬头望向远方,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决绝,仿佛在向这片草原宣告着大汉的威严与不可侵犯…… 马超率领的大军连日奔波。在清扫完这个部落之后,众人就着现成的营帐,饱餐了一顿。奔波多日的将士们难得有这样一顿饱饭,稍作休憩,疲惫的身躯得到了短暂的舒缓。然而,这片土地承载着太多的仇恨与征伐,容不得他们过多停留。 第二日清晨,天色未亮透,马超一声令下,一把大火燃了起来,熊熊烈火瞬间吞噬了营寨营帐,浓烟滚滚升腾,仿佛是向这片草原发出的又一次宣告。大军继续前行,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向着未知的远方迈进。 与此同时,其他两路大军的情况也大致相同。庞德那一路,有智谋过人、号称“乱国毒士”的贾诩在旁辅佐。 当庞德面露不忍之色时,贾诩目光幽幽,似笑非笑地看向庞德,开口道:“庞将军,我瞧你神色,莫不是动了恻隐之心?” 庞德眉头紧皱,微微点头道:“贾先生,虽说这些部落之人随匈奴犯我大汉,但如今面对这许多老弱妇孺,实在……” 贾诩冷笑一声,打断庞德的话:“庞将军,你我追随大王,大王之志,乃是保我大汉边疆安宁,让那草原异族不敢再犯。你此刻的心软,看似慈悲,实则是对我大汉万千百姓的残忍。你想想,这些部落虽小,可一旦放过,消息传开,各个部落联合起来,届时我军面临的将是怎样的困境?” 庞德低头沉思,贾诩继续道:“且不说这草原部落对我大汉犯下的累累罪行,单论大王临行前的嘱托,将军难道要辜负大王的信任?大王将重任交予你我,可不是让我们来这草原上大发善心的。若因此坏了大事,将军有何颜面去见大王?又如何对得起那些在异族铁蹄下受苦的大汉子民?” 庞德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咬牙道:“贾先生,我明白了。”庞德回想起临别之前,大王那充满殷切期望的嘱托,不再犹豫,下令如马超所要求的那般,将所遇部落屠戮殆尽。 而在张辽这一路,起初张辽还没有下定决心贯彻执行马超的指令。就在他内心纠结之时,徐晃却站了出来。徐晃看着那些面露不忍、心慈手软的将士们,目光如炬,大声质问道:“大王临行之前是如何交代的?当时你们也都在现场,难道耳朵都聋了吗?若是因为你们坏了大王的大事,日后大王怪罪下来,你们如何向大王交代?”说罢,徐晃眼睛都不眨一下,挥起手中巨斧,便砍向一个试图逃跑的老者。众将士听了徐晃这番话,心中一凛,看着徐晃的举动,也纷纷随着他的动作,手起刀落,斩杀眼前之人。 张辽与徐庶对视一眼,两人都暗暗点了点头,咬了咬后槽牙,终究没有出声阻止。毕竟,第一次做这种事,每个人心里都难免有些抵触,下不去手。但他们也明白,在这残酷的征伐中,若想完成使命,或许第二次、第三次,便会逐渐习惯、顺手了。 就这样,三路大军如三把利刃,在这片广袤的草原上稳步推进。所到之处,虽伴随着血腥与杀戮,但他们带着马超给予的使命,带着保卫大汉边疆的决心,一步一步向着北海迈进,向着那未知而充满挑战的草原深处进发,仿佛要将大汉的威严与力量,深深烙印在这片土地之上…… 三路大军坚定地贯彻着马超的指令,既不收纳俘虏,也不留一个活口,更不贪图辎重,一路保持快速奔袭。正因如此,在他们稳步推进的过程中,草原上的诸多部落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便如脆弱的蝼蚁般,被一路捣毁。 实际上,此时的草原局势也是一片混乱,各方势力自顾不暇。早在他们兵败从大汉边境返回之时,右贤王慕容雪魄便已心生异志。毕竟,此次大规模出征,除了鲜卑大王与他右贤王慕容雪魄,其余的左贤王、左右谷蠡王王、左右大将,以及诸多万户,皆命丧于战场之中。这些人死后,他们身后留下的大片部落领地,如同无主之物,散发着诱人的气息。于是,在大军分别之际,慕容雪魄便已毫不掩饰地露出反意,心急火燎地想要赶回去,趁机占领那些地盘,扩充自己的势力。 鲜卑大王轲比能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慕容雪魄势力膨胀,从而威胁到自己至高无上的地位。所以,他也是心急如焚地匆匆赶回草原。一回草原,轲比能便立刻向各部抛出橄榄枝,试图重新凝聚各方势力,稳固自己的统治。 想当初,各部在轲比能的统领下,确实凝聚成一股强大的力量,共同进犯大汉。然而如今,那些善战的首领们大多丧生在战场上,余下的人中,心思不纯、蠢蠢欲动者大有人在。 对于一些原本就亲近自己的部落,比如左贤王部以及左右谷蠡王部,轲比能第一时间让他们推举新的继承人,并迅速为这些新继承人举行册封仪式,希望借此来巩固自己的势力范围。可权力这东西,实在是太容易蛊惑人心了。随着原来的首领死去,左右谷蠡王王部和左贤王部为了争夺新的王者之位,竟然先行爆发了内乱。部落内部,各方势力为了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刀兵相向,自相残杀,原本团结的部落瞬间陷入一片混乱。 与此同时,还有一些部落对慕容雪魄心怀亲善。慕容雪魄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软硬兼施,暗中拉拢这些部落。在他的手段之下,不少部落纷纷投靠了他。如此一来,轲比能的处境愈发艰难,可谓是一个头两个大。 如今的草原,已然成了一个巨大的修罗场。每日都有战争爆发,鲜血不停地流淌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部落之间地盘的兼并屡见不鲜,一些部落相互不服,为了争夺资源、地盘或是话语权,不断挑起争端。就这样,半年时间过去了,草原上的混乱局势却依旧没有个结果,各方势力依旧在苦苦争斗,谁也无法彻底压制住对方,这片土地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看不到一丝和平的曙光。 第983章 遣使并州 争利问故 草原上,战事犹如汹涌澎湃的浪潮,瞬息万变。而与此同时,中原地区也绝非风平浪静。马超在筹备出发赶往草原之时,心中便清晰地意识到,此次征程充满了无数难以预料的变数。 马休和马铁兄弟俩对随兄长一同出征一事满怀憧憬,他们苦苦哀求马超,渴望能在这场征伐中追随兄长,建立功勋。然而,马超却坚决地拒绝了他们。马超心中满是担忧,他深知此次前往草原追亡逐北,路途艰险,敌军凶悍,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绝境。作为兄长,他实在无法眼睁睁看着两个弟弟涉险,去面对那些未知的危险,所以无论兄弟俩如何哀求,他都不为所动。 尽管兄弟俩满心的不情愿,但马超如今身为凉王,他的决定不容置疑。他们自幼便对兄长的命令言听计从,马超那饱含威严与关切的眼神,让兄弟俩虽满心委屈,却也只能默默服从。最终,兄弟俩无奈地接过马超临行前准备好的战报及书信,踏上了返回长安的归途。 此时,时间已悄然来到八月半。经过一路的长途跋涉,兄弟俩终于远远望见了那座巍峨壮观的长安城。望着那熟悉的城墙,他们疲惫不堪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难得的喜色。 当他们抵达城门前,守将立刻向魏延报告,告知马休公子和马铁公子归来的消息。魏延听闻,心中猛地一紧,以为前线战事出现了紧急变故,急忙赶来迎接。只见兄弟俩神情低落,精神萎靡不振。马铁垂头丧气地说道:“唉,哪有什么变故,一切都好。只是兄长担心我们的安危,不让我们追随,非要我们回来给父亲和军师送信。”魏延深知军情的重要性,丝毫不敢耽搁,赶忙引领着两人,急匆匆地朝着凉王府赶去。 马腾和李儒近来又过上了相对闲适的日子。中原大地战火纷飞,可不知为何,战事仿佛有意避开了西凉。毕竟西凉有马超雄踞长安,那声名远扬的西凉铁骑,一直是各路诸侯心头挥之不去的梦魇。即便是实力强大的袁绍,都对西凉敬畏三分,不敢轻易招惹,更别提其他诸侯了。 二人乐得这份清闲,而这阵子的情况,也如他们之前所料。上次黑山军随军出征,折损了万余人马,此后,每日都有黑山军的家眷带着各种各样的问题前来。不过,他们寻找的对象发生了变化,不再仅仅找荀彧,还时常去找马云禄和曹昂。 在这一个多月里,马云禄一直陪着曹昂。曹昂的身体在悉心照料下逐渐康复。闲不住的曹昂,整天帮着处理民生内政方面的事务。不得不说,曹昂确实能文能武,在处理内政上也是游刃有余。况且,还有智谋超群的荀彧在一旁辅助,自然诸事顺遂。马腾和李儒看着曹昂和马云禄感情日益深厚,偶尔也会在背后暗自调侃几句。 就在这样轻松的氛围中,魏延领着马休、马铁匆匆走进来,禀报道有凉王的战报传来。马腾和李儒听闻,赶忙凑上前去观看。看到战报上显示并州之战大获全胜,二人皆是满心欢喜。可再往下看,得知马超竟将好不容易打下的并州拱手让给公孙瓒驻守,马腾心中猛地一痛,忍不住说道:“这不是胡闹吗!咱费了那么大劲打下的地盘,怎么能轻易让给公孙瓒?昔日他与公孙瓒之间不是还有不少矛盾吗?”就连一向沉稳的李儒,看着战报也不禁直搓牙花子,喃喃道:“这凉王也太过慷慨了。” 马腾皱着眉头,在厅中来回踱步,心中满是不解与惋惜。李儒则手抚下巴,陷入沉思,试图揣摩马超此举背后的深意。 马腾这时像是刚反应过来,看向马休和马铁问道:“马休、马铁,你二人这是怎么回事?你兄长去草原开战,你俩怎么回来了?” 二人一听,顿时叫起屈来。马腾皱着眉又道:“是不是你们在军营里不听你兄长的话,不配合他管辖,这才被赶回来的?” 兄弟俩一听,更是着急得不行,忙不迭地叫起撞天屈,争着说道:“父亲,我们对兄长可是忠心耿耿,追随兄长尽心尽力,丝毫不敢懈怠啊!可我们实在不明白,兄长为什么非要安排我们回来当这个信使。” 李儒原本正思索着马超此举的深意,马腾突然转头问他:“先生,你说超儿这是什么意思啊?”李儒抬起头,斜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瞥了那兄弟俩一眼,缓缓说道:“嗨,大王此去草原,必然深知责任重大,危险重重。他是生怕这兄弟俩跟着去了会有什么闪失,所以才把他们遣回来。看来大王此次前去,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呐。” 马腾无奈地扶了扶额头,叹道:“哎,这超儿真是长大了,不由我这个老子操心咯,真不让人省心呐。” 李儒在厅中来回踱步,片刻后,突然停下,看向马休和马铁说道:“不行,不能就这么干等着。马休、马铁,你兄长此次在并州攻伐期间,和公孙瓒的关系究竟如何?” 兄弟俩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便七嘴八舌地说开了。他们滔滔不绝地讲述着马超对公孙瓒如何慷慨,而公孙瓒又是怎样对马超满怀感激。还提及公孙瓒经历幽州一败后,似乎并没有丧失往昔的雄心壮志。说到激动处,兄弟俩争着描述公孙瓒在战斗中积极的表现:“他每战必定身先士卒,尤其是最后一战,更是亲自带头冲锋陷阵,那场面,可真是勇猛极了!” 李儒听着,总觉得就这么把并州让给公孙瓒实在不妥,便转头对马腾说道:“寿成公,长安暂且由你坐镇。我打算前往并州一趟,咱们好不容易拿下的偌大疆土,怎能就这么白白便宜了公孙瓒。” 马腾面露担忧之色,说道:“可是长安若没有你坐镇,我心里实在不踏实啊。” 李儒宽慰道:“大王在并州大获全胜,但这个消息还没传到西凉以外。您只管安心在此镇守,我不过去并州走一趟,个把月就回来。我非得亲自去看看,究竟是何种情形,竟让大王如此慷慨地将并州相让。他们想白白捡现成的,哪有这么容易,不付出些代价可不行。” 马腾点了点头,问道:“那既然如此,先生准备何时出发?” 正说着,马超的几个红颜知己听闻消息,急匆匆地结伴赶来。毕竟从去年异族大规模入侵到现在,差不多一年了,马超一直在外征战。听说有信使回来,众女满心期待,想着马超回来肯定给她们带了书信。刚一进门,就听见马腾问李儒出发时间,董白好奇地问道:“怎么,姑丈这是又要去哪儿?长安要是没有您坐镇可怎么行?” 李儒忧心忡忡地解释道:“大王费尽全力拿下并州全境,却拱手送给了公孙瓒。咱们西凉的东西,哪能这么轻易就让人拿走?我无论如何都得去,让他们付出点代价。” 众女纷纷说道:“先生,超哥不在,可全指望您了,您这出使辛苦啦。” 然而董白却面色一沉,说道:“姑丈您去就去,但可别再弄出什么幺蛾子来。”众女听了,脸色微微一红。甄宓是李儒迎回来的,还顺带哄来了张琪瑛和张符宝,董白这话显然话里有话,李儒又怎会听不出来,赶忙苦笑着说道:“哎呀,小姑奶奶,我哪敢啊?您瞧瞧我这曾经茂盛的胡子,如今都稀稀拉拉的了。您就放过老夫。” 厅中气氛一时有些微妙,马腾微微皱眉,思索着李儒此行的利弊;李儒则一脸无奈,被董白的话弄得有些尴尬;众女神色各异,既有对马超的牵挂,又担心李儒此去并州会生出变故。 马腾一脸关切地看向李儒,开口询问:“先生,此番前去并州,你看安排哪位将领为你保驾护航合适呢?”李儒笑着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道:“如今并州全境已然平定,一路皆是咱们西凉的地盘,安稳得很,哪里还用得着特意安排护卫呀。” 然而,马腾心中始终放心不下。他转头看向身旁略显疲惫、有气无力的两个儿子,思索片刻后,目光落在马休身上,说道:“马休,你兄长急着把你们遣回,现在你就肩负起护送李儒先生去并州的重任。”马铁一听,顿时着急起来,赶忙问道:“那爹,我呢?我也想跟兄长一起去做事啊。”马腾瞪了他一眼,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就留在长安,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学学内政。你呀,别整天就只知道舞刀弄剑、打打杀杀,日后若想有所作为,内政之事也得懂一些才行。”马铁听了父亲这番话,又看了看一脸喜出望外的兄长,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蔫了唧地缩回脑袋,不再言语。 董白看着马铁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与好奇:“马铁,此次你兄长差你们回来,有没有带些什么特别的东西呀?”马铁连忙点头,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带来了,带来了好多西凉和并州的珍贵奇珍异宝呢,都是兄长特意给你们准备的。”董白微微挑眉,面色佯装不善,紧走两步靠近马铁,追问道:“就只有这些吗?”众女一听,也都满怀期盼地围了上来,将马铁团团围住,眼神中满是期待。马铁被围得有些手忙脚乱,赶忙说道:“有,有,还有呢。”说着,他赶忙从贴身之处小心翼翼地掏出几封书信,讨好地说道:“姑奶奶,嫂嫂们,你们都有份儿,就放过小弟。”这一声清脆的“嫂嫂”喊出来,甄宓、张符宝、张琪瑛等人顿时脸颊绯红,如同天边的晚霞,蔡文姬等人也都娇羞地低下了头。唯独董白坦然自若,仿佛对自己未来成为王妃的身份早已笃定,她得意地哼了一声道:“算你小子识相。”一时间,厅内充满了欢声笑语,弥漫着温馨喜悦的氛围。 第984章 英雄壮举 心驰神往 众女满心欢喜地接过马超的亲笔书信,一个个如获至宝,却并不急着拆开,而是小心翼翼地往怀里一塞,打算找个没人的地儿慢慢看。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信里准是马超对她们的绵绵情话,那些可都是独属于自己的甜蜜悄悄话。 马休刚被安排了护送李儒去并州的美差,一扫之前的蔫巴样,这会儿跟打了鸡血似的,满脸好奇,还带着几分讨打的八卦劲儿,凑到众女跟前,笑嘻嘻地说:“嫂嫂们,你们咋不赶紧读信呀?快让我瞅瞅,大哥都跟你们说了啥贴心话,也让我跟着乐呵乐呵呗。”众女一听,先是一愣,紧接着纷纷娇嗔着伸手去捶打马休,嘴里还念叨着:“你这小子,净瞎凑热闹,一边去!” 这边马铁正被众女围得晕头转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突然眼睛一亮,赶忙大声说道:“哎呀,嫂嫂们,你们有啥想问的就找我二哥,我这儿还急着给卢婉姐姐送信呢!”说着就想脚底抹油开溜。 就在这节骨眼儿上,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脚步声,跟炒豆子似的。还没等人影出现,马云禄的声音就传了进来:“是大哥发来战报了吗?快快快,让我瞅瞅,可别藏着掖着啦!”紧接着曹昂也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喊:“云禄,你慢点儿,又没人跟你抢!” 马休一听这声音,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兴奋地大喊:“妹妹回来啦!”马铁也激动地跟着喊:“姐姐!”毕竟马云禄既是马休的妹妹,也是马铁的姐姐。两人正兴奋得不行,一抬眼,瞧见马云禄身后还跟着个跟她举止亲昵的男子。这男子看着模样也挺英俊的,但他俩心里“咯噔”一下,瞬间警惕起来,马休一脸严肃地问道:“妹妹,后面这是谁呀?”马铁也紧跟着追问:“姐姐,他到底是谁啊?” 这一问,厅里原本热热闹闹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微妙,大家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了马云禄和那男子,就等着她开口解释。 马云禄听闻董白这般直言,刹那间,红晕如潮水般涌上脸颊,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颈,整个人害羞得如同春日里初绽的桃花。董白瞧着她这副娇羞模样,忍不住轻笑一声,眼疾手快地一把揽过马云禄,而后对着马休和马铁佯装嗔怒地说道:“你们这两个混小子,瞧仔细咯,这位呀,可是你们云禄姐姐心尖尖上的人,未来的夫婿,也就是你们正儿八经的姐夫!可别再瞎嘀咕了。” 马休和马铁这才如梦初醒,赶忙收起之前那副略带戏谑的神态,正儿八经地将目光投向曹昂,开始上上下下仔细打量起来。马休微微歪着头,率先开口评论道:“嗯,单看这身量,倒是还说得过去,高高瘦瘦的,看着也算挺拔。”马铁也跟着附和,眼睛在曹昂身上转了一圈,说道:“是看着像是有把子力气,瞧那胳膊腿儿,壮实着呢。不过,这模样看着咋有点呆呆傻傻的呀。”说罢,还嫌弃地撇了撇嘴,紧接着又补了一句:“哎哟喂,这跟咱大哥比起来,可真是差远喽,咱大哥那可是威风凛凛,气宇轩昂的。”马休听了,忙不迭地点头,还不忘自夸道:“那可不,就说咱兄弟俩,那也是英俊潇洒,能文能武,比起他来,也丝毫不逊色呀。” 马云禄听着他俩你一言我一语的,实在忍俊不禁又有些哭笑不得,当下伸手在马休胳膊上狠狠拧了一下,疼得马休“哎哟”一声。紧接着,她又伸出手,对着马铁的脑袋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嗔怪道:“你们两个没正经的,在这儿胡说些什么呢!没个正形。来,子修。”说着,轻轻拉过曹昂,脸上虽还残留着些许羞涩,但眼神中满是幸福与自豪,“来,我正式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便是曹昂,字子修,乃是曹叔父家的长公子,才学出众,品行端正。” 曹昂见状,赶忙恭敬地整了整自己的衣襟,神色庄重,向前一步,对着马休和马铁深深行礼,言辞恳切地说道:“曹昂见过两位兄弟,日后还望多多关照。” 马休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目光上下打量着曹昂,开口说道:“曹公子,观你这仪表堂堂的模样,想必定是能文能武之辈。只是不知在文学方面造诣如何呀?”马云禄一听,赶忙接口说道:“二哥,我们刚刚才从荀彧先生那儿过来,一听说大哥有书信送来,就赶忙一起过来了。荀彧先生对子修可是赞不绝口呢。”马休一听,心中有些不太服气,嘴上却不饶人:“那可不好说,说不定他们早就是老相识了呢。荀先生到底夸他什么了呀?”马云禄一脸幸福又骄傲的神情,眉飞色舞地说道:“子修和荀令君一同处理内政方面的事务,荀令君自然是夸赞他颇通内政,处理起事情来条理清晰,很有见地呢。”马休一听,顿时像被塞了一团棉花,哑口无言。毕竟,若说别的方面,他兴许还能辩驳几句,可对于内政治理,那简直是他的软肋,一提起来就头疼。 这时,马铁也不甘示弱,满脸不服气地看向曹昂,说道:“看曹公子这模样,想必武艺也不错?要不咱俩比划比划?你放心,我下手会轻点的。”说罢,他迫不及待地撸起袖子,摩拳擦掌,摆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眼神中透着一股挑衅。董白见此,赶忙插言说道:“你们可别小瞧子修。前段时间,子修与云禄一起出去打猎,途中遇到一只猛虎,子修可是凭借一己之力手刃猛虎的呀!倒是不知马铁你又有几分能耐呢?”马铁一听,眼睛瞪得老大,满脸的难以置信:“啥?真的假的,你可别在那儿夸大其词啊。你若说是我大哥有这本事,我还信,就凭他……看着也不像啊。”马云禄听了,又好气又好笑,抬手就在马铁头上轻轻来了一个“爆栗”,说道:“什么叫看着不像,这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实。要不,回头拿那张虎皮让你瞧瞧,看你还信不信!” 马铁听完,脸上顿时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挠了挠头,干笑两声说道:“哎,罢了罢了,看来是我看走眼了,你们聊,我还急着给卢绾姐姐送信呢!”说完,脚步匆匆地逃离了大厅,那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马休见此情景,倒是颇为识趣,转身跑到李儒身边。只见他一脸好奇,凑近李儒小声问道:“先生,此次前往并州,您打算怎么安排呀?我可得提前心里有数,好跟着您把事儿办得妥妥当当的。” 而这边马云禄的心思可全在大哥的书信上,她急切地环顾着众人,大声说道:“大哥的书信呢?快拿来给我看看呀!我都迫不及待想知道大哥在信里说了些什么。” 这时,马腾却面露犹豫之色。他的目光在曹昂身上停留片刻,心中暗自思忖。马超前往草原征伐一事,那可是机密中的机密,一旦泄露出去,长安必将陷入危险境地。曹昂虽说如今与云禄关系亲密,可毕竟是曹操之子,人心难测,万一他将这个消息透露出去,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想到这儿,马腾的眉头不禁紧紧皱了起来,一时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不该把书信给曹昂看。 李儒何等聪慧,一眼便瞧出马腾犹豫的缘由,心中暗自思忖对策。只见他微微一笑,从容地从马腾手中接过书信,朝着马腾轻轻点头示意。马腾见李儒如此举动,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便也不再言语,只是眼神中仍隐隐透露出一丝担忧。 李儒转过身,笑容满面地说道:“来,云禄姑娘,快瞧瞧你大哥在前线取得的丰硕战果。曹公子也一同看看。”曹昂本就对马超的战事充满好奇,此刻更是跃跃欲试,忙不迭地凑了过来。 马云禄满心欢喜地展开书信,曹昂也紧挨着她,两人的目光急切地在信纸上穿梭,几乎是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信中首先提到马超凭借着卓越的军事才能,率领大军势如破竹,一举尽灭匈奴,成功收复并州。马云禄看到此处,嘴角忍不住上扬,那笑意如同春日绽放的花朵般灿烂,眼神中满是对大哥的骄傲与自豪。曹昂更是一脸亢奋,忍不住拍手叫好:“好!痛快,真是痛快!大丈夫就应当如此建功立业,纵横沙场!” 然而,当看到马超竟将好不容易收复的并州拱手让于公孙瓒时,马云禄一时还未反应过来,曹昂却仿佛遭受了一记重击,整个人瞬间呆愣在原地,那震惊的神情比听闻马超尽灭匈奴还要强烈几分。毕竟,并州乃是一州之地,对于一方诸侯而言,这就好比是曹操将自己一半的家业轻易地送人,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曹昂心中感慨万千,忍不住长叹一声,由衷地说道:“凉王竟有如此宽广的胸怀,这般豪迈的气度,真乃吾辈楷模啊!我恐怕穷尽一生,也难以企及凉王的高度。” 两人继续往下看,当看到书信末尾提到马超已然率领大军,准备深入草原,要在那片广袤的土地上犁庭扫穴、追亡逐北时,曹昂的眼中瞬间燃起炽热的光芒,那是对壮志豪情的向往,对英雄壮举的倾慕。他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语道:“这才是男儿大丈夫该做之事啊,驰骋疆场,扬我国威,此生无憾矣……” 第985章 李儒用心 吕布烦恼 李儒一脸笑意,目光温和地看向曹昂,开口问道:“曹公子,观此战报,你觉得凉王此人如何呀?想必你心中定有诸多看法。” 曹昂听闻,神情立刻变得严肃而庄重,略作思索后缓缓说道:“从战报来看,凉王驱灭匈奴一族,此乃不世之功。他以非凡的勇气与卓越的军事才能,扞卫我大汉尊严,保境安民,实乃民族之英雄。” 李儒微笑着点头,接过话茬说道:“曹公子所言极是。我家大王一直将百姓放在第一位,身居高位而常怜小民。他深知边疆百姓饱受匈奴侵扰,缺衣少食,苦不堪言。所以一心想着彻底铲除匈奴这一祸患,让百姓能过上安稳日子,不再担惊受怕,能有衣穿、有饭吃。这便是他不惜一切代价驱灭匈奴的根本原因呐。” 曹昂听后,眼中钦佩之色更浓,接着说道:“而凉王竟能拱手将收复的并州让与公孙瓒,这一举动,足见其品行高洁,胸怀宽广。在这乱世之中,土地与权势何等诱人,然凉王却不为所动,看重的是与公孙瓒之间的情谊,这份深情厚谊,令人动容。此等重情重义之举,实非常人所能企及。” 李儒捋了捋胡须,神色认真地说道:“曹公子却有所不知。公孙瓒将军此前与凉王相处得并不和睦。昔日先帝从中作梗,致使他们师兄弟之间嫌隙渐生。公孙瓒被先帝挑拨,对凉王向来没个好脸色,双方还多有相争之处。即便如此,凉王却从未将这些过往恩怨放在心上。此次公孙瓒在幽州一败后,势力大减,凉王深知其处境艰难,并州之地对公孙瓒而言,是东山再起的希望。凉王此举,一来是顾念同门旧情,二来也是期望公孙瓒能在并州发展壮大,共同抵御外敌,为大汉江山增添一份力量,此乃大胸怀、大智慧啊。” 曹昂听后,满脸震惊,愣了好一会儿才说道:“竟有这等曲折过往!我原以为他们关系一直交好,没想到凉王在这般情况下,还能摒弃前嫌,将一州之地相让,如此胸襟,实在令曹昂汗颜。凉王真乃当世豪杰,重情重义,令人敬佩至极。” 曹昂不住点头,眼神愈发炽热,难掩内心激动:“至于凉王毅然率领大军前往草原开战,欲犁庭扫穴、追亡逐北,更是尽显其豪迈与气魄担当。这是为了彻底根除边患,为大汉百姓谋万世之安宁。如此一骑当先、无所畏惧的英勇作为,实乃大丈夫之典范。” 李儒神色庄重,说道:“确实如此。凉王目光长远,深知草原游牧民族对大汉边疆的威胁犹如芒刺在背。若不彻底解决,边患将无穷无尽,百姓永无宁日。他不顾自身安危,亲率大军深入草原,就是要斩草除根,为后世子孙创造一个太平盛世。这份担当,这份气魄,又岂是一般人能有的?” 曹昂听了李儒这一番解释,对马超佩服得五体投地,由衷赞叹道:“凉王所作所为,令曹昂大开眼界,实在是世间难得的豪杰,吾辈终身学习之楷模。” 李儒看着曹昂这一番发自肺腑的言论,脸上浮现出一种神往的神情,那眼神近乎狂热,仿佛对马超的崇拜已经深入骨髓。他心中暗自好笑,不过,这也正是他与马腾所期望看到的,他们就是要曹昂对马超产生如同信徒般狂热的敬仰。 毕竟,马超在西凉的大业,需要各方势力的支持与协助。曹昂身为曹操的长子,在曹操势力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这边众人还在叽叽喳喳,气氛热闹非凡。马腾心中却隐隐担忧,他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急着向李儒询问。只见他环顾四周,然后对诸位说道:“你们在这儿先聊着,中午都留在这儿一起吃顿饭,就当是庆祝一番。”接着,他又看向李儒,眼神中带着深意,“李先生,咱们还是谈一谈出使并州之事。” 李儒自然明白马腾是什么意思,微微点头说道:“寿成公,走。” 刚一踏入房间,马腾便如热锅上的蚂蚁,迫不及待地开了口:“文优啊,这可使不得呀!超儿的行踪,那可是重中之重,关乎我西凉的生死存亡,怎能就这样轻易地让曹昂知晓?万一他嘴上没个把门的,将消息泄露出去,那长安可就危险了,整个西凉都得跟着遭殃啊!各路诸侯要是知道咱们西凉如今兵力空虚,还不得像饿狼一样扑上来,到时候可就大祸临头了!” 李儒却不慌不忙,脸上依旧挂着那抹自信的笑容,缓缓说道:“主公,您先莫要着急。您想啊,咱们若想成就一番大事,日后少不了各方助力,曹昂乃是曹操长子,在曹家地位举足轻重。咱们既然有心将他拉拢过来,为我西凉所用,那行事就不该总是遮遮掩掩的。您再瞧瞧方才曹昂对大王所行之事的反应,那脸上的神情,满满的都是神往与钦佩,那光芒,比最虔诚的信徒还要狂热几分呢!依我看呐,他是打心底里对大王佩服得五体投地,又怎么会轻易做出损害大王,坏了梁王大事的举动呢?” 说到这儿,李儒稍作停顿,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接着道:“如今这局势,就像熬药,火候已经差不多了。您想啊,一旦日后曹昂与云禄小姐成婚,等到曹操那边有个什么不测,曹昂公子继承大位之后,那曹家的基业不就间接归马家所有了吗?到那时,咱们西凉的势力必将如日中天,何愁大业不成啊!” 马腾听了,心中虽觉有些道理,但仍是放心不下,眉头紧皱,盯着李儒问道:“你就这般笃定?万一事情没按你所想的发展,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李儒轻轻一笑,拍了拍马腾的肩膀,说道:“论人心,论眼光,寿成公难道还信不过我吗?不是李某自夸,对人心的揣摩,对局势的判断,李某不说天下第一,也在前几位之数了?” 马腾这才微微点头,神色舒缓了些,说道:“那我自是信得过先生的,只是此事关乎重大,我难免担忧了些。先生此次这并州之行,您非去不可吗?刚才当着小儿辈的面,我怕他们担忧,并没有把话说得太清楚。” 李儒皮笑肉不笑地冷哼一声,说道:“哼哼,那公孙瓒兵败前来投奔,能有一处容身之所,便已是大王仁义之举。如今大王竟将并州拱手相送。您瞧瞧,那么大一片疆域,他也不怕撑着,就这么轻易地接下了。我此行啊,就是要去敲打敲打他,顺便再看看情况。若是能让并州公孙瓒部为我们所用,那让他作为马家的一方将领,镇守并州也未尝不可,到时候高官厚禄自然不会少了他的。但倘若日后他想以并州为根基,与西凉为敌,我又岂会坐视不管,任由他胡来?” 马腾听闻,眉头微挑,问道:“文优先生,那您此番前去,有几分把握?” 李儒闻言,脸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说道:“寿成公总是过于操心了,我这还没去呢,谁能说得准?不过您放心,我心里有数。” 马腾听后,略带歉意地笑了笑,说道:“哎,是我孟浪了,是我太着急了。但我相信先生出马,定能马到成功。” 李儒听到马腾这话,露出一丝奸诈的笑容,两人对视一眼,马腾忍不住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声在书房内回荡,仿佛也驱散了方才凝重的气氛。 ———— 有人尽享欢颜,志得意满,便有人愁肠百结,郁郁寡欢。吕布,当下虽凭借着自身的勇猛与谋略,强占下邳与小沛,看似割据一方,成为诸侯中的一员,可他内心的苦涩与愤懑却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曹操对吕布,表面上始终维持着应有的尊重。每次会面,曹操言辞客气,礼数周全,举手投足间尽显对一方诸侯的敬重,仿佛吕布真的是与他平起平坐、实力相当的盟友。然而,吕布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所谓的尊重不过是浮于表面的假象,如同镜花水月,一触即碎。在实际利益的分配上,自己连根手指头都没沾上,实实在在地被曹操晾在了一边。 就拿此次拿下徐州来说,吕布想起此事,心中的怒火便“噌”地一下冒了起来。若不是他吕布在战场上冲锋陷阵,以一己之力对抗刘关张三兄弟,凭借曹操手下那一群人,谁能顶得住刘备兄弟三人的攻势?那刘备、关羽、张飞,各个武艺高强,联手之下,威力惊人。曹操的那些部将,在吕布看来,不过是一群歪瓜裂枣,面对刘关张的组合,根本难以招架。而他吕布,为了这场战役,拼尽全力,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在前线厮杀。 可结果呢?拿下徐州之后,吕布不过是想以徐州为根基,进一步发展自己的势力。毕竟,徐州地理位置优越,人口众多,粮草丰足,对他而言是绝佳的立足之地。然而,这个合理的请求却被曹操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想当初在长安之时,曹操为了拉拢吕布一同对抗各方势力,那话说得可是无比动听,信誓旦旦地承诺,只要齐心协力,事成之后,好处自然不会少了吕布的。可到了如今,时过境迁,曹操却翻脸不认人,之前的承诺如同过眼云烟,随风飘散。 这种表里不一的做法,让吕布心中的不满如滔滔江水,汹涌澎湃。他空有诸侯之名,却没有诸侯之实,表面的尊重根本无法填补实际利益缺失所带来的巨大空洞。这种有名无实的处境,让吕布倍感憋屈,每日如坐针毡。他深知,长此以往,自己在曹操的算计之下,处境只会愈发艰难,对曹操的不满也如暗流在心底深处疯狂涌动,不知何时便会如火山喷发一般,掀起滔天巨浪,彻底打破当前这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局面。 第986章 联吕诛曹 共抗强雄 这一日,王允突然差人前去找吕布,传话说要吕布即刻返回许都一叙。吕布接到消息时,心中满是疑惑,实在猜不透王允此举究竟所为何事。但怎么说王允也是自己的岳丈,这岳丈有请,于情于理都得给足面子。于是,吕布赶忙有条不紊地安排好下邳的各项事务,将城中大小事宜一一交代妥当后,便带着一众亲卫,策马扬鞭,匆匆朝着许都赶去。 此时的王允,已然是一位垂垂老矣的老者,岁月毫不留情地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须发皆白,面容憔悴。然而,唯一未曾改变的,或许便是他对权力那近乎痴迷的执着。 待吕布风尘仆仆地赶到,只见他一身戎装,英气不减。吕布此人,虽说在政治上的表现时常遭人诟病,但对于王允能将貂蝉许配给自己,这份恩情他始终铭记于心,心中满是感激之情。甫一见到王允,吕布毫不犹豫地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地说道:“小婿奉先,拜见岳丈大人!”王允看着眼前依旧如此恭敬行礼的吕布,那张饱经沧桑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一抹笑容,赶忙伸手将吕布扶起,连声道:“好好好,吾儿奉先来了。” 翁婿二人随后并肩返回堂内,刚一坐下,吕布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岳丈大人,您如此焦急地唤儿前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之事?”王允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嗨,老朽唤你前来,还能有何事?还不是朝堂上的局势颇为不顺啊。”吕布一听,顿时心急如焚,下意识地作势欲拔出腰中长剑,怒目圆睁地说道:“怎么?那曹孟德依旧这般肆无忌惮,要大权独揽吗?”王允赶忙起身,伸手扶住吕布的手臂,劝说道:“奉先,你何故又如此焦躁?凡事需从长计议啊。”吕布虽强压怒火,但仍难掩心中愤懑,将佩剑抽出一截,寒光一闪,随后又缓缓缩了回去,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喟然长叹道:“哎,不瞒岳丈,如今我们在许都的处境,比起在长安之时,又能好到哪里去呢?想来,怕是还不如啊!当年先帝在位时,虽说对我们多有排挤,但好歹也会对儿进行一些拉拢。可如今在这许都,我们明显被曹操那小儿给架空了!这曹操实在是忘恩负义之徒,若不是当初我们扶持他,他焉能有今日这般让天子顺利登基的局面?可如今他大权在握,却全然不顾我们父子,朝堂之上竟无我们说话的余地!” 王允听闻吕布这一番怨愤之言,心中亦是愤懑难平,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感慨道:“谁说不是呢?遥想当年老夫高居司徒之位时,那曹操不过是个籍籍无名的小小校尉,在朝堂之上,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角色。可如今,这世事变幻如白云苍狗,时移世易,他竟野心勃勃,胁迫天子封他为司空之位,与老夫平起平坐。哼,说句实在话,他那司空之职手握重权,而老夫这司徒之位,如今不过是徒具虚名,内里空虚,与他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远远不及啊!” 吕布听王允如此说,心中的怒火再次被点燃,忍不住接口道:“当年若不是那西凉马超等人率领西凉铁骑如恶狼般围困在长安城外,使得局势岌岌可危,我们又怎会被迫做出那般无奈且屈辱的选择?若不是那该死的西凉军捣乱,我们顺利奉迎天子,掌控局势,到那时,我吕布定能荣登大将军之位,岳父大人您也必然会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师,何等威风畅快,何等意气风发!又怎会落得如今这般寄人篱下、看人脸色的凄惨境地?说起来,这一切的祸根,都得归咎于那西凉马超,坏了我们的全盘大计!” 提及曹操封司空之位,王允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贪婪之光,那眼神中透露出对权力的极度渴望。他缓缓开口,声音虽轻,却仿佛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奉先,话虽如此,但世事无常,也并非毫无转机可言。如今,其实我们还有一线生机,一个可以扭转乾坤的机会。” 吕布满脸的愤懑尚未消退,听闻王允此言,不禁微微皱眉,疑惑与愤懑交织在脸上,略带急切地说道:“岳丈大人,您有所不知啊,如今这许都已然成为曹操的绝对势力中心,我们在此地,一举一动都得仰仗曹操的鼻息,如同困在笼中的鸟儿,毫无自由可言。就拿今年征讨徐州一事来说,我吕布可是冲锋陷阵,出了大力气的。本以为拿下徐州后,好歹能给我们留作安身立命的地盘,让我们能有个喘息之机,重整旗鼓。可那曹操竟吝啬到了极点,丝毫不念及我们的功劳,若不是我当机立断,强行占据了下邳与小沛,恐怕我们连大军驻扎的地方都没有。即便如此,现在军队的粮草补给还得眼巴巴地指望他,在这种处处受制的情况下,哪还有什么机会可言啊?” 王允轻轻抚着胡须,目光深邃,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仿佛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正谋划着一场惊天的棋局。他不紧不慢地说道:“奉先啊,你要知道,人心是这世上最善变的东西。这曹孟德,昔日是老夫看走了眼,错估了他的野心与薄情。他如今这般忘恩负义,实在令人心寒。不过,你不妨换个角度想想,若是曹操遭遇大败,他的势力土崩瓦解,那又会是怎样一番局面呢?” 吕布听了王允的话,低头陷入沉思,片刻后,缓缓分析道:“您这么一说,倒也在理。曹操如今四面树敌,北有实力雄厚的袁绍虎视眈眈,西有那如狼似虎的马超野心勃勃,南面还有荆州刘表盘踞一方,对他也是潜在的威胁。如此看来,他的日子确实如履薄冰,不好过啊。说不定到了局势危急之时,他还真得仰仗我们相助呢。 ”王允微微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焦急之色,说道:“奉先,若是这般坐等时机,恐怕等到老朽这把老骨头都化为尘土了,机会也未必会来啊!”吕布听了,脸上的神色瞬间阴晴不定,心中暗自揣摩着王允的意图,犹豫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岳丈大人,您的意思是……?” 王允见吕布满心狐疑,这才缓缓开口:“正南先生,出来。” 话音刚落,只见屏风后面缓缓走出一人。吕布顿时大惊失色,脱口而出:“这是何意?如此机密之事,怎会在屏风后面还藏着一人?” 来者正是冀州袁公帐下主簿审配,他身形修长,神色沉稳,对着吕布微微拱手,恭敬说道:“冀州袁公帐下主簿审配,字正南,见过温侯。”吕布满脸惊疑,转头看向王允,急切问道:“岳丈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王允脸上闪过一丝狠辣之色,目光坚定地说道:“袁绍将军特意派正南先生前来联系我,说是想与我们联手,共同对付曹操。” 吕布听闻,眉头紧锁,开始谨慎分析起来:“岳丈,您想啊,咱们如今身处曹操的地盘,他只要一声令下,我们便危在旦夕。就凭袁绍一句话,咱们就贸然对付曹操,谈何容易?这些年,咱们在外四处征战,兵力损耗严重,却得不到足够的补给,就连粮草都被曹操死死掐住。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又如何能推翻曹操呢?” 审配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说道:“温侯多虑了。我家主公既然有心邀请温侯一同对付曹操,自然不会让您孤立无援。我河北大军届时将率先出兵,正面与曹操交战。而且,我家主公已与荆州刘表取得联系,到时候刘表会在曹操的南方起兵。如此一来,曹操两面受敌,必然自顾不暇。而温侯您便可趁此混乱之际起兵,三面夹击之下,曹操必败无疑。” 吕布一听,心中顿时燃起一丝希望,脸上露出心动的神色,但仍有所顾虑,追问道:“话虽如此,可即便打败曹操,我们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呢?”审配眼中闪过一丝蛊惑之意,循循善诱道:“温侯,您想必也看到如今曹操的风光无限了?遥想当年曹操迎天子在许都登基之时,那场面何等盛大,您也是亲眼目睹的。如今他凭借‘奉天子以令诸侯’,换得这般威风八面。”吕布点头道:“话是这么说,可一旦袁绍打败曹操,那‘奉天子’的恐怕就是他了。” 审配连忙摆手,说道:“非也非也。若是我家主公志在‘奉天子’,当年长安先帝薨逝之时,便去迎奉新天子了。我家主公志向不在于此。待打败曹操之后,我主承诺,豫州将划归将军所有。天子也依旧由将军护佑,到那时,‘奉天子以令诸侯’的便是您温侯了。而司徒大人,届时自会被尊为太师之位。我家主公只求实惠,不图虚名,青州、兖州便是我家主公想要的。温侯,您看此计如何?” 吕布心中犹如一团乱麻,他下意识地将探寻的目光投向王允。 王允见状,脸上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缓缓点了点头,语气坚定且充满蛊惑地说道:“奉先,依老夫之见,此事可行。若能将天子置于我们的护佑之下,那才是上上之策。如此一来,奉先你方能真正一展心中那宏图大志,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啊。” 王允的这番话,如同在吕布心中投入了一颗重磅炸弹,瞬间点燃了他内心深处那压抑已久的野心与豪情。吕布猛地一拍桌子,“啪”的一声巨响在堂内回荡,他双眼圆睁,咬牙切齿地吼道:“好!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干了!”那声音中透着一股决绝与豪迈,仿佛积聚已久的愤懑与不甘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一旁的审配听闻吕布此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脸上随即露出一脸得逞的笑容。 第987章 先访寿春 再至荆州 许攸身负袁绍的密令,一路快马加鞭,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寿春。此时的寿春,就如同狂风骇浪中的一叶孤舟,摇摇欲坠。袁耀、阎象、纪灵等人率领着袁术当年的残军余部困守于此,四周强敌环伺,他们的心情就像被阴霾笼罩,惶恐不安。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时刻提心吊胆,不知何时就会被周边的势力吞并。每一阵风吹草动,都能让他们神经紧绷。他们深知,以自己如今的实力,根本无力抵御任何一方强敌的进攻。 就在他们几乎陷入绝望之时,许攸的到来,宛如一道光照进了这黑暗的深渊。当袁耀等人得知许攸是奉袁绍之命而来,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袁绍,那可是坐拥冀州等地的强大诸侯,如今竟然关注到了他们这群在困境中挣扎的孤军。 袁耀的眼中闪烁着惊喜与期待的光芒,他紧紧握住许攸的手,声音微微颤抖地说道:“许先生,真没想到伯父竟还记挂着我们。这些日子,我们在寿春如履薄冰,四面皆敌,度日如年啊!” 阎象的脸上也难得地浮现出一丝激动的神情,他感慨道:“是啊,我们以为已被天下遗忘,没想到袁公还能念及旧情,关注到我们这些残部,实在是让我等感激涕零。” 纪灵则在一旁用力地点着头,眼中满是振奋之色。 然而,当许攸将袁绍的安排告知众人,提到事成之后要将寿春划给荆州刘表时,众人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又被忧虑所取代。袁耀眉头紧锁,面露难色:“许先生,伯父的大计我们自当全力支持,可这寿春乃是我们如今的立身之本,没了寿春,我们这些弟兄们又该何去何从呢?” 阎象也一脸凝重地附和道:“没错,虽说袁公大业为重,但我们这些将士们也总得有个安身之所啊。” 许攸见状,心中早有准备,立刻施展起他那蛊惑人心的本事。他先是露出一副诚恳的表情,缓缓说道:“袁耀啊,阎公,你们的担忧我都明白。但你们可曾想过,袁公若能成就霸业,那可是改天换地的大功绩。你袁耀作为他的至亲,届时少不了一个王爵。寿春不过区区一郡之地,与那未来的王爵之位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再说了,待到袁公大业成功之时,莫说是寿春,便是将整个荆州封给你,又有何不可?现在让出寿春,不过是为了成就更大的霸业,这是明智之举啊!” 袁耀听了许攸这番话,心中不禁一阵动摇。那王爵的诱惑实在太大,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身披王袍,尽享荣华的场景。他转头看向阎象,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也帮着许攸劝说起来:“阎公,许先生所言极是。伯父既有此等宏图大志,我们若能助他一臂之力,日后的好处自然是少不了的。眼下让出寿春,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阎象听了袁耀的话,心中暗自无奈。他深知袁耀已被许攸说动,再劝恐怕也是无用。况且,如今他们这袁术残部势单力薄,若不听从袁绍的安排,恐怕也难有立足之地。思索再三,阎象只得长叹一声,点头说道:“罢了罢了,既然如此,那就听从安排。” 至此,袁绍的这一安排,在许攸的巧言劝说下,算是在寿春这边勉强达成了共识。 许攸见袁耀对让出寿春一事虽有动摇,但仍有些犹豫,眼珠一转,又抛出了一个新的提议:“袁公子,此次出兵曹操,荆州刘表的助力至关重要。但那刘表生性多疑,若公子不去,那刘表匹夫焉肯轻易出兵?公子此去,意义非凡,不光代表着寿春这一方势力,更是代表你伯父袁绍前去与之谈判。这可是袁谭、袁熙、袁尚,你那三位叔伯兄弟作为袁公的亲生儿子都没有的待遇啊!由此足见袁公对你是何等看重,将如此重任交付于你。你可千万莫要辜负袁公的一片苦心呐!” 袁耀本就被王爵的诱惑搅得心神不宁,此刻听闻许攸这番话,更是觉得自己备受重视,仿佛自己已然成为这乱世棋局中的关键一子。他那张年轻的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与兴奋的光彩,喜不自胜,当下便一口应下:“许先生所言极是,既然伯父如此看重我,我定不会让他失望,愿与先生同往荆州!” 一旁的阎象见状,心中暗叫不好。他深知袁耀年轻气盛,阅历尚浅,此番前去荆州,吉凶难测。可话到嘴边,还未等他开口相劝,袁耀已是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阎象长叹一声,试图阻拦:“公子,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啊!你这贸然前往,万一……” 然而,袁耀此刻满心都是即将肩负重任、崭露头角的兴奋,哪还听得进阎象的劝告。他摆了摆手,打断阎象的话:“阎公不必担忧,伯父如此信任我,我自当全力以赴。此次前去,定能说服刘表出兵!” 阎象无奈地看着袁耀,心中焦急万分。毕竟袁术突然离世,将这残缺不堪的寿春交到年仅二十出头、刚刚弱冠的袁耀手中,他所承受的压力之大,不言而喻。在这乱世之中,寿春局势本就岌岌可危,袁耀此时离开,无疑是让局势更加不稳。但袁耀心意已决,阎象也只能将劝阻的念头按下。 最终,阎象只得无奈地叮嘱道:“公子此去,务必万事小心。我在寿春定会专心整备兵事,只待与刘表协同出征之时。”袁耀兴奋地点了点头,转身便跟着许攸踏上了前往荆州游说刘表的路途,那年轻的身影,带着几分稚嫩的豪情,仿佛对即将面临的未知挑战浑然不惧。 此刻的荆州牧刘表,正深陷于重重困境之中,当真有种请神容易送神难的无奈之感。 想当初,刘关张三兄弟在徐州走投无路前来投奔时,刘表那可是极为欢喜。毕竟,刘备、关羽、张飞三人皆是声名远扬,能与吕布这样的猛将抗衡的人物。刘备素有豪杰之名,关羽、张飞更是万人敌的猛将,这样的人才,正是他荆州所急需的力量。当刘备表示愿意投靠于他时,刘表兴奋得几乎一整晚都没睡好觉,仿佛看到了荆州实力大增,在乱世中崛起的希望。 然而,刘备这一来,却给他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大麻烦。刘备竟然带着先帝的遗孤前来,口口声声地宣称这是先帝血脉,而刘表身为汉室宗亲之首,理当拥立此子,以此来对抗曹操所拥立的刘协,指责刘协得位不正。这可让刘表陷入了两难之境,他只能一边虚与委蛇地应付着刘备,一边绞尽脑汁地思考该如何处理这个烫手山芋。接受,无疑会彻底得罪曹操,给自己招来无穷无尽的麻烦;不接受,又恐背上对汉室不忠的骂名,且刘备等人也不会善罢甘休。 与此同时,江东的孙权也让刘表窝火不已。当年他们曾有过约定,可孙权却背信弃义,不仅害死了孙策,而且当初承诺的好处是一样都没兑现。说是要给的地盘,一点都没见着,只是偶尔送点粮草过来,简直就是聊以解闷,敷衍了事。刘表气得差点就要与孙权撕破脸,兴兵问罪。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听闻马超还活着的消息。马超此人勇猛无比,在西凉一带威名赫赫。刘表深知,孙权害死孙策,马超极有可能会为孙策复仇。一旦马超挥军东进,荆州和江东都将面临巨大威胁。无奈之下,刘表只能暂时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捏着鼻子与孙权和谈,双方共同商议如何对抗马超。 所幸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马超还算安生,丝毫没有要出兵的迹象,这才让刘表稍稍心安了一些。但这接连几件事的折腾,在各方势力的利益纠葛与矛盾冲突之下,刘表的日子着实不太好过,每天都在忧虑与权衡中度过。 这天,刘表好不容易从连日来的烦心事中挤出点空闲,心情稍缓,便打算与荆州一众名士清谈,暂且舒缓一下紧绷的神经,在这乱世纷争中寻得片刻的宁静。 众人正围坐一处,品茗论道,气氛融洽之时,突然一名随从匆匆而入,在刘表耳边低语几句。刘表原本舒展的眉头瞬间又紧紧皱起,脸上浮现出明显的厌烦之色。原来是刘备再次求见。 这些日子,刘备带着先帝遗孤的事已经让刘表头疼不已,不知如何应对。如今刘备又来,刘表实在是不胜其烦。他心中暗自思忖,这刘备到底又有何事?难道又是来催促拥立之事?可这事儿牵一发而动全身,哪能如此草率决定。 刘表略一思索,便对随从摆了摆手,低声说道:“就说我身体不适,实在不便见客。”说罢,还微微闭上双眼,佯装疲惫之态,想要让随从以此为由将刘备糊弄走,好继续享受这难得的清谈时光,暂时避开那些扰人的纷争。 那随从尚未转身离去,又一名随从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单膝跪地,急切禀报道:“主公,河北袁绍遣使节许攸求见!”刘表听闻,不禁一愣,原本因刘备求见而烦闷的神情,此刻又添了几分好奇。他暗自思忖,许攸此时来见自己,所为何事?袁绍在河北势力庞大,与荆州相隔甚远,突然派使节前来,莫不是有什么重大谋划? 刘表略作沉吟,看了看正要去打发刘备的随从,抬手示意道:“且慢。你也稍等片刻。”说罢,他整理了一下衣冠,神色变得郑重起来。“先去通报,就说我即刻前往接见。待我见过袁绍的使节,看看他究竟有什么打算,再来斟酌如何回复刘备。”言罢,刘表起身,在一众侍从的簇拥下,朝着会客厅走去,心中暗自揣测着许攸此行的目的,脚步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第988章 许攸使荆 共讨曹操 刘表带着几分郑重,亲自在会客厅前静静等待。身旁一侧,站着智谋过人的智囊荀悦,另一侧则是手握荆州军事大权的大都督蔡瑁。 不多时,便见许攸与袁耀并肩而来。许攸远远瞧见刘表竟在门前等候,顿时受宠若惊,赶忙快走几步,口中连声道:“哎呀呀,怎敢劳烦明公在门前相候,这可真真是折煞我了!”刘表脸上堆满了看似热情的笑容,虚伪地回应道:“哪里哪里,许攸先生乃是袁公身边的智囊,智谋超群,如此人物莅临我荆州,我又怎可失了礼数呢?”二人一番你来我往的客套寒暄后,便一同朝着屋内走去。 刚一进屋,刘表不经意间瞥见跟在许攸身后的一位少年公子,观其气质与穿着,绝非寻常随从打扮,不禁面露惊诧之色,开口问道:“这位公子是……?”许攸赶忙笑着介绍道:“此乃昔日袁公路将军之子,也是我家袁公的亲侄儿袁耀。”袁耀听闻,赶忙上前恭敬地行礼,言辞恳切地说道:“拜见州牧大人。”刘表微微点头,上下打量着袁耀,口中赞叹道:“哎呀呀,不想竟是故人之子,果然生得仪表堂堂,一表人才。贤侄不必多礼,我与你父当日同在朝堂为官,那可是相交莫逆的情谊。只可惜,可叹汝父英年早逝,诸多壮志未酬,实在是可悲可叹呐!”说罢,还故作惋惜地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感慨之色。 刘表这话,恰似一把锐利的刀子,直直戳到了袁耀内心深处的伤疤。袁耀想起父亲袁术,心中悲戚难抑,不仅眼圈瞬间红了起来,声音也带着几分哽咽与愤懑:“伯父说的是啊,真可恨呐!那西凉马超……”话未说完,已然是满脸的悲愤。 许攸在一旁瞧得真切,暗自思忖这袁耀到底还是太稚嫩了,不过刘表简简单单的两句话,便轻而易举地将他的情绪带动起来。若是在这等场合轻易失态,恐怕会误了大事。许攸赶忙接过话茬,语气中带着安抚与承诺:“哎,公子不必悲伤。有你伯父袁公做主,早晚必定会为汝父讨伐那西凉马超,讨回公道!” 袁耀听了许攸这番话,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心中的悲愤稍稍得到了些许平复。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暗暗告诫自己,不可在这等场合太过失态,以免误了伯父交代的大事。 刘表与许攸又闲扯了两句无关紧要的话,见时机差不多了,刘表面色陡然一正,看向许攸,开门见山地问道:“不知许先生此来,袁公可有何事要指教于我?” 许攸见终于切入正题,神色也跟着严肃起来,一本正经地说道:“景升公,如今那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无端兴兵讨伐陶谦陶公祖。表面上看,他是在拥立朝廷,可实际上,他才是当今天下最大的奸贼。我家主公袁绍,对曹操肆意要挟天子的行径深感不齿,故而决心兴兵讨伐。景升公您乃汉室宗亲之首,想必心中也早有伐贼之意。” 刘表一听,心中暗自腹诽:“这不纯粹瞎扯嘛!如今曹操势力庞大,发展势头迅猛得很。你们两家相争,又关我何事?”他面露为难之色,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一旁的蒯越,想听听他的看法。 蒯越心领神会,上前一步,缓缓说道:“我主占据荆州,一心只想安心牧民,守好这一方土地,并没有太多向外扩张的想法。” 许攸听了,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反驳道:“非也非也!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那曹操如今势头迅猛,又打着天子的旗号行事,陶谦已然因此尽失家业。景升公若是不早做打算,恐怕大祸不远矣。曹操野心勃勃,待他解决了其他势力,下一个目标说不定就是荆州。到那时,荆州可就危在旦夕了啊!” 蒯越听许攸如此说,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许先生所言虽有道理,但此事关乎重大,我荆州出兵相助,必然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与财力。且不说曹操势力强大,难以轻易撼动,即便真如先生所言,最终胜负也未可知。我主若贸然出兵,万一有个闪失,荆州百姓又当如何?” 刘表也跟着点头,一脸无奈地说:“蒯先生所言极是,我荆州如今虽有些家底,但也经不起这般折腾。许先生,不是我不愿相助,实在是不得不谨慎啊。” 许攸见二人仍在犹豫,知道不抛出点实质性的好处,难以说动他们。他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景升公,蒯先生,我家主公自然明白荆州出兵相助的难处,所以已有万全准备。此次两方共伐曹操,绝不是让荆州独自冒险。我河北大军定会全力以赴,与荆州军紧密配合。而且,不光我们出兵,景升公您从荆州出兵,还有袁耀公子率领他父亲的旧部一同协助。袁耀公子为报父仇,定当奋勇杀敌。” 许攸稍作停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继续说道:“更为关键的是,吕布那边也已答应临阵反水。吕布英勇善战,麾下又有精兵强将。届时,在我们四方的夹击之下,曹操纵有三头六臂,又焉有不败的道理?待打败曹操之后,所得的地盘与财物,我家主公也已有安排,绝不会让荆州吃亏。景升公,这可是难得的机会,既能为汉室除害,又能壮大荆州的势力,何乐而不为呢?” 刘表听许攸这么一说,心中着实心动不已,他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蒯越,眼神中带着询问与期待,仿佛在说:“你觉得此事可行否?打败曹操之后,咱们究竟能捞到什么好处?” 蒯越自然明白刘表的心思,微微皱着眉头,看向许攸说道:“许先生,此事重大,荆州上下安危全系于此。您说各方配合夹击曹操,那打败曹操之后,我荆州究竟能得到些什么实际的好处呢?” 许攸早有准备,闻言立刻笑着说道:“蒯先生这话说得在理。实不相瞒,我家主公说了,若是此番共同伐曹成功,愿意将寿春之地相赠荆州。寿春乃战略要地,土地肥沃,人口众多,对荆州的发展可是大有裨益啊。” 刘表听闻,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仍有些疑虑,他转头看向袁耀,问道:“贤侄,许先生所言,可是真的?”袁耀此前早已得到袁绍的允诺,此刻自是毫不犹豫地满口答应:“伯父放心,许先生所言句句属实。我伯父一向言出必行,说将寿春赠予荆州,那必定不会食言。” 许攸见刘表的态度有所缓和,趁热打铁继续说道:“不仅如此,景升公您身为汉室宗亲之首,待打败曹操之后,亲自扶保天子,这恰如周公辅成王,名正言顺啊!届时,您振臂一呼,天下汉室宗亲莫敢不从。又有我家袁公作为盟友,如此一来,天下谁敢轻视您,谁敢轻视荆州?景升公,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刘表听着许攸的描述,心中那团被点燃的火焰越烧越旺,仿佛已然看到自己成为汉室中兴之臣,威震天下的场景。但他毕竟老谋深算,表面上仍保持着几分镇定,再次看向蒯越,问道:“蒯先生,依你之见,此事可行否?” 蒯越低头沉思片刻,缓缓说道:“许先生所言,看似美好,但其中仍有诸多变数。不过,若能妥善谋划,倒也值得一试。只是,我们还需与许先生详细商讨出兵细节、各方配合以及战后事宜,确保万无一失。” 刘表微微点头,目光再次转向许攸,说道:“许先生,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详细说说这其中的计划。”许攸见状,心中暗喜,知道事情已有转机,当下便与刘表、蒯越等人开始深入商讨伐曹大计。 刘表微微点头,神色中带着几分思忖后说道:“许先生,既是如此,你且安坐几日,我需先将境内之事妥善处理一番才行。”话虽如此,可刚说完,他的眉头又不自觉地锁了起来,仿佛心中藏着千头万绪的烦心事。 许攸何等精明,见刘表这般模样,顺势问道:“景升公,不知还有何事让您如此忧虑?但说无妨,说不定在下能为您出出主意。” 刘表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如今我荆州与江东接壤,与孙权的关系一直若即若离。虽说表面上已算交好,但孙权此人反复无常,实在让人难以捉摸。我着实担心他会趁着我荆州出兵攻打曹操之时,趁机起兵来犯,背后捅我一刀啊。” 说到此处,刘表顿了顿,脸上的愁容更甚,接着说道:“还有一事,那刘备刘玄德如今在我荆州。他身边带着先帝遗孤,整天在我耳边念叨着要我拨乱反正,拥立那遗孤为帝,以此对抗曹操拥立的刘协。可这事儿谈何容易,稍有不慎,便会引发各方争端,我为此头疼不已,不知如何是好。” 许攸一听什么先帝遗孤,大脑瞬间飞速旋转,面上却依旧镇定自若,从容说道:“景升公,关于孙权一事,据在下所知,他承接兄长之位后,与那周公瑾似乎并非同心同德,颇有间隙。景升公只需暗中派人前往江东,略施小计挑拨他们二人关系,让他们内部自顾不暇,如此一来,孙权便难以轻易对荆州动兵。” 说到此处,许攸微微一顿,目光闪烁,侃侃而谈:“至于刘备嘛,景升公,您完全可利用他急于求成的心理。不妨暂且先痛快答应他拥立先帝遗孤之事,就明明白白告诉他,此次我们齐心协力讨伐曹操,目的就是为了能让先帝遗孤日后登基名正言顺。您想啊,刘备一心想要兴复汉室,对这等大事必定求之不得。如此这般,他必定会拼尽全力为我们出力。” 第989章 景升烦恼 许攸破局 许攸微微一顿,眼中闪过精明的光芒,继续说道:“刘备麾下有关羽、张飞等猛将,各个皆是能征善战之士,万军之中取敌首级如探囊取物。此次征伐曹操,他们正可大显身手,发挥关键作用。等咱们成功打败曹操之后,天下局势尽在我们掌控之中。到那时,那刘备纵有万般能耐,还不是只能任由景升公您拿捏?” 说到此处,许攸刻意停顿,观察着刘表的表情,而后又加重语气道:“景升公您身为汉室宗亲之首,地位尊崇无比。到那个时候,究竟是继续扶持刘协,还是另立先帝遗孤为帝,还不都在您一念之间?如此巧妙布局,刘备必定会像被绳索紧紧绑住一般,死死地跟着您的战车,全心全意地为您效力,为您在这乱世中成就一番大业添砖加瓦。” 许攸似乎早早料到刘表会有此顾虑,他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说道:“景升公,刘备此人一心打着辅佐汉室的旗号,收拢人心。如今咱们既然已明确答应他拥立先帝遗孤的条件,为了实现这一目标,他必定会不遗余力地出力。您怕日后刘备不好拿捏,这也简单,您大可先将这先帝遗孤接到您的手里。您想啊,刘备表面上答应他是要拥立先帝遗孤,而您身为汉室宗亲,根正苗红,又怎会有加害遗孤的道理?即便他心里对您有所提防,但战阵之上刀枪无眼,局势复杂多变,届时他若不信任您,又能如何?” 许攸稍稍凑近刘表,眼神中满是自信,继续分析道:“他既然想借助您的力量来完成拥立先帝遗孤的大业,又怎能不信任您呢?等到征伐曹操之后,您手中握着先帝遗孤这张王牌,刘备投鼠忌器,还不乖乖地为您卖命?退一万步讲,就算他心生异心,可遗孤在您手上,他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不敢轻举妄动。如此一来,既利用了刘备的力量对付曹操,又能在战后掌控局势,让刘备不得不听从您的调遣,可谓一举两得啊,景升公。” 刘表听着许攸的分析,眼中的疑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心动。他抚摸着胡须,沉思片刻后说道:“许先生,你这计策听起来倒是周全。只是这其中每一步都需谨慎行事,稍有差池,便可能引发诸多麻烦。容我与蒯越、蔡瑁等众臣再仔细商讨一番,看看如何将此计落实得更为稳妥。” 许攸见刘表态度松动,心中暗喜,赶忙说道:“景升公思虑周全,理应如此。此事重大,自然需与麾下重臣商议,共商大计。我相信,以景升公和诸位大人的智谋,定能将此事谋划得万无一失。在下静候佳音便是。” 许攸与袁耀二人向刘表告辞,刘表出于礼数,安排他们住进了荆州最好的驿馆,言明会尽快给他们答复。许攸面带微笑,从容离去,然而心中那股兴奋却怎么也掩饰不住。他暗自思忖,刘表竟然如此轻易地将这般机密之事和盘托出,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既然刘表如此大意,那就怪不得他许攸心狠手辣了。 许攸为刘表出谋划策,自然有着不可告人的用意。在他的算计中,只要刘表真的按照他所说的计策行事,等到曹操被成功打败之后,便是他施展阴谋的绝佳时机。只需趁着刘备引领大军还未返回荆州之时,暗中派人将那所谓的先帝遗孤处死。如此一来,刘备必定认定是刘表所为,双方必然反目成仇。届时,荆州内部大乱,袁绍若趁机出兵攻打荆州,必定易如反掌。 许攸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仿佛已经看到了袁绍称霸天下的宏伟蓝图。回到驿馆后,他表面上不动声色,与袁耀照常交谈,可内心却一直在盘算着后续的每一个细节,如何确保计划顺利实施,如何在恰当的时机给刘表致命一击,如何让袁绍以最小的代价夺得荆州,进而掌控天下局势。 许攸离去之后,刘表立刻与蒯越、蔡瑁商议许攸所提之计究竟是否可行。 刘表一脸凝重地看向蒯越,率先开口道:“关于许攸提及的孙权之事,你怎么看?”蒯越微微眯起眼睛,思索片刻后说道:“明公,您之前说孙权之事,原本只是个推脱之语。不过,孙权此人反复无常,确实也该敲打敲打。不妨派些细作前往江东,在其境内散播些谣言,搅得他们不得安生,如此也并无大碍。这既能试探孙权的态度,又可在一定程度上削弱其势力,让他无暇对荆州轻举妄动。” 刘表微微点头,紧接着又问道:“那他所说利用刘备之事又如何呢?”蒯越听闻,不禁微微皱眉,面露思索之色,缓缓说道:“单从计策本身而言,确实是个好计。利用刘备急于拥立先帝遗孤的心理,让他出兵一同对抗曹操,待打败曹操后,再凭借手中的先帝遗孤掌控刘备,可谓一举两得。只是……”蒯越说到此处,眉头皱得更紧,似乎在努力思索着什么。 刘表见蒯越欲言又止,连忙追问道:“只是什么?你但说无妨。”蒯越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疑惑:“只是许攸为何如此尽心尽力地为主公谋划此事,这一点着实值得商榷。他身为袁绍的谋士,理应全心为袁绍考虑,可如今却对我们荆州的事务如此上心,甚至主动为我们出谋划策,其中恐怕另有隐情。” 一旁的蔡瑁听了,不以为然地摆摆手,说道:“依我看,他不过是想让我们协同袁绍一起出兵对付曹操,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才尽力为明公您谋划,好让您无后顾之忧。毕竟曹操势力庞大,袁绍若想取胜,确实需要我们荆州的助力。” 刘表听了蔡瑁的话,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说道:“必然是如此,否则他又怎会舍得为我们出谋划策?许攸此举,说到底还是为了他主公袁绍的大业,想拉我们荆州入局罢了。” 蒯越虽听了刘表和蔡瑁的分析,但心中依然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可一时之间又实在说不上来。他总觉得许攸的计划背后似乎隐藏着更深的阴谋,但却找不到任何实质性的证据来支撑自己的疑虑。只能暗自提醒自己,在后续的决策和行动中,一定要多加小心,留意许攸的一举一动,以防荆州陷入未知的危机之中。 刘表一拍手,说道:“既然如此,那刘备还在等着召见呢,咱们晾他这么久了,不妨就按许攸之计,将他叫来,让他为我荆州出份力。”蒯越和蔡瑁二人听闻,对视一眼,而后都收起了刚才的疑虑,脸上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随即,自有侍者领命匆匆前去唤刘备。这一年多来,刘备可谓是心思烦闷至极。他们客居在新野这么个小城,空有一腔壮志,却难以施展。无奈之下,如今也只能仰仗刘表的鼻息生存。为了寻求更多机会,刘备也没闲着,平日里与刘表麾下众人尽力交好。 其实说刘备什么都没做,也并不尽然。刘表眼下正面临着后嗣之君的难题。刘琦身为刘表的长公子,却因母亲早亡,处境颇为尴尬。当年,刘表为了让荆州安稳,娶了蔡瑁之姐蔡氏。蔡家在荆州势力盘根错节,与黄家世代联姻,乃是当地世家的翘楚。正是依靠蔡家的鼎力支持,刘表才能单枪匹马平定荆州。蔡氏为刘表生下幼子之后,这幼子自然深得刘表宠爱。再加上蔡氏时不时在刘表枕边吹吹风,而刘表又需要依靠蔡家来平衡荆州各世家的势力,因此对刘琦就不那么看重了。刘琦整日得不到父亲的关注,心中颇为失意。恰逢刘备来到荆州,同病相怜之下,刘琦与刘备的关系如今变得十分密切。 刘琦与刘备关系日益密切,在荆州内部逐渐形成了一股独特的人际网络。伊籍便是其中积极促成刘备和刘琦亲善的重要人物之一。伊籍此人,聪慧机警,眼光独到,他深知刘备素有雄才大略,绝非久居人下之辈,同时也同情刘琦身为长子却不受父亲重视的境遇。因此,他常常在刘备和刘琦之间牵线搭桥,增进二人的情谊,还不时与他们分享荆州内部各方势力的动态与消息。 荆州大族马家的马良兄弟几人,也与刘备和刘琦来往频繁。马良素有“马氏五常,白眉最良”的美誉,他才思敏捷,见解不凡。马氏兄弟看重刘备的仁德之名与远大抱负,认为他或许能为荆州带来不一样的未来,同时也对刘琦的遭遇抱有同情。他们凭借马家在荆州的影响力,为刘备和刘琦的交往提供了诸多便利,还在一些事务上为他们出谋划策,成为了这个亲善圈子中的重要智囊。 而大将文聘,同样和刘备关系不错。文聘本是刘表麾下的得力将领,为人忠诚正直,重情重义。他虽效命于刘表,但对刘备的英雄气概颇为钦佩。在日常相处中,文聘看到刘备身处困境却依然心怀壮志,不由得心生敬意。同时,他也明白刘琦在荆州的艰难处境,因此并不反对刘琦与刘备的亲近。有时,文聘还会在军事方面与刘备交流心得,这种惺惺相惜的情谊,进一步巩固了刘备与刘琦之间的亲善关系,也让这个圈子在荆州复杂的局势中有了一定的军事层面的支持。 这几股力量汇聚在一起,围绕着刘备和刘琦,在荆州的权力格局中悄然形成了一股不可忽视的暗流。 第990章 权宜之策 暗藏机锋 侍者前来禀报,说是刘表相邀。刘备精神瞬间一振,赶忙收起方才翻飞的思绪,下意识地整了整衣衫,随即便随着侍者来到书房。门口的侍卫见刘备到来,立刻高声禀报:“主公,刘使君到了!”刘备还未踏入房门,便见刘表面露和煦的笑容,从书房里阔步而出,一边走一边爽朗地大笑:“哈哈哈哈哈,贤弟还站在门口干什么?走走走,随为兄进房内一叙。” 进得房内,只见蒯越与蔡瑁已在门口相迎。刘备赶忙拱手见礼,客气道:“蒯先生,蔡都督。”二人也满脸笑意地还礼,齐声说道:“使君何必多礼啊。”态度表现得异常热切。刘备连着坐了数月的冷板凳,如今突然面对这般和煦的场面,一时之间竟有些摸不着头脑。 刚分宾主落座,刘备便关切地说道:“备这几日一直欲拜见兄长,却听说兄长身体不适,不知今日可好些了?”刘表看着刘备,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容,缓缓说道:“玄德啊,我今日感觉尚可。你之前所说之事,我思来想去,心中已有了决断。”刘备此刻满心都是自己所求之事,来不及多想为什么众人今日如此异常,刚坐下便又赶忙拱手,迫不及待地问道:“兄长这是答应了?” 刘表看着刘备,缓缓开口道:“玄德啊,你一心为汉室着想,拥立先帝遗孤,这份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曹操在许都已拥立刘协为帝,建立了新的朝廷。”刘备一听,顿时急恼起来,说道:“兄长,先帝之死,疑点重重呐!刘协恐怕脱不了干系,他这般称帝,又焉能服众?更何况我手中握有先帝遗诏,身边还有先帝之子,这才是正统所在!” 刘表赶忙拍了拍刘备的肩膀,安抚道:“哎,玄德你不要急不要急,你且听为兄说。”刘备心里虽着急万分,但也只能强忍着,听刘表继续往下说。 刘表神色凝重,接着说道:“正所谓天无二日,民无二主。这曹操既然已迎刘协在许都登基,我们若想拥立先帝之子,就只能先讨伐曹操。非是为兄不愿即刻支持你,为兄身为汉室宗亲,又焉能见祖宗基业如此晦暗不明?这些时日,我也在紧锣密鼓地筹划此事。自从你告知我先帝有子在世之时,我便一直在联络天下诸侯。如今终于与河北袁绍达成共识,愿一起共同讨伐曹操。到时候,待击败曹操,我们再揭露刘协的真面目,届时正好顺势奉先帝之子登基,以正汉室正统。” 刘备听了刘表这番话,心中的情绪稍稍平息了些,但仍有些疑虑:“兄长,曹操与袁绍交好,此番讨伐,袁绍真能全力以赴?且不说路途遥远,粮草辎重如何保障,各方配合又能否默契?” 刘表微微一笑,说道:“玄德放心,袁绍此次也是下了决心。许攸已前来商议,他承诺袁绍大军定会按时出征,粮草方面也会自行筹备妥当。至于各方配合,我们也会提前商讨出详细的计划。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定能打败曹操。” 蒯越在一旁也点头说道:“刘使君,此次机会难得。曹操近年来四处征战,树敌众多,若我们联合袁绍等诸侯一同出兵,胜算颇大。而且,我们荆州也会做好充足准备,确保万无一失。” 蔡瑁跟着附和道:“是啊,刘使君。这可是兴复汉室的大业,我们荆州上下必定全力以赴。你就只管放心,与我们一同谋划便是。” 刘备听了,心中大喜过望,连忙起身,再次深深一揖:“兄长此举,实乃汉室之幸,天下之幸啊!备愿为兄长马首是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然而,刘备心中也隐隐觉得此事太过顺利,似乎有些不太真实,可兴奋的情绪还是占据了上风,让他无暇去深思其中的缘由。 刘表这时候微微点头,目光带着几分关切,看着刘备说道:“哎,贤弟。这先帝之子,可有姓名?”刘备听闻,赶忙正了正神色,一脸庄重地说道:“兄长,先帝临终之际,留下此子姓名,名为刘阳。” 刘表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刘阳……此名倒也蕴含深意,希望他日后能如阳光般,照亮汉室复兴之路。玄德啊,此子关乎重大,我们定要妥善保护。此次讨伐曹操,务必成功,方能让刘阳顺利登基,重兴汉室。” 刘备用力点头,眼神中满是坚定:“兄长所言极是。备自当竭尽全力,保护好刘阳,不负先帝所托。” 刘表看着刘备,一脸郑重地说道:“贤弟,此次出征意义重大,还需借助你等三兄弟之力。只是,战阵之上刀光剑影,凶险万分。如今刘阳身份特殊,先帝仅留下这一点骨血,战争之中怎容得婴孩身处险地?” 刘备微微皱眉,连忙说道:“兄长,这一点请您放心。我从长安将他带出,又历经徐州之乱,他都安然无恙。我定能在行军途中保护好他。” 刘表却还是连连摇头,坚持道:“不妥不妥啊,贤弟。战场形势瞬息万变,纵使你有万般武艺,也难保万无一失。刘阳若有闪失,我们如何对得起先帝?” 一旁的蔡瑁也赶忙附和道:“刘使君,主公所言极是。此次出征,我们要全力以赴对付曹操,若还要分心照顾刘阳,恐怕会影响战事。还是将刘阳留在荆州,由我们妥善保护,这样大家都能安心作战。” 蒯越也跟着劝说道:“刘使君,荆州上下定会将刘阳视为重中之重,确保他平安无虞。您在前方专心作战,早日打败曹操,便是对刘阳最好的保护。若因刘阳而让您在战场上有所顾虑,实非明智之举。” 刘备心中有些犹豫,他深知众人所言不无道理,但又实在放心不下刘阳。毕竟一路带着刘阳历经诸多艰险,早已将他视为心头肉。沉思良久,刘备缓缓说道:“诸位的好意,备心领了。只是,刘阳于我而言,不仅是先帝遗孤,更似我亲生骨肉。我实在难以割舍。容我再考虑考虑。” 刘表听闻刘备依旧犹豫,佯装怒色,提高音量说道:“独你是汉室宗亲,我却不是?刘阳乃先帝骨血,我岂会不尽心保护?你若信不过我,便是信不过整个荆州上下!” 刘备见状,心中一惊,连忙起身,躬身拜道:“兄长息怒!备绝无此意。只是刘阳于我意义非凡,一路护他至今,实在难以轻易割舍。兄长既有此承诺,备岂会不信?方才只是心中不舍,还望兄长海涵。” 蔡瑁也在一旁劝道:“刘使君,主公对汉室的忠心天地可鉴。留下刘阳,是为了他的安危着想,更是为了伐曹大业能顺利进行。您若执意带着刘阳出征,万一有个闪失,那才是对先帝的大不敬啊。” 蒯越微微点头,接口道:“是啊,刘使君。主公为了此次讨伐曹操,联合袁绍,又与各方周旋,皆是为了汉室复兴。将刘阳留在荆州,我们必定倾尽全力护他周全,您只管在前线安心作战便是。” 刘备缓缓直起身子,脸上满是无奈与担忧,但最终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好,备听兄长的。只是还请兄长务必安排妥当,若刘阳有任何差池,备纵使拼了性命,也绝不罢休。” 刘备虽然表面上应承下来,但心中还是放心不下,忍不住开口询问:“兄长,虽知您安排定不会差,但刘阳实在太过重要,不知将他交与谁来照看?” 刘表为了安抚刘备之心,赶忙说道:“我若托付给他人,怕你不放心。我听说刘琦与你素来交好,便交由刘琦之妻照看如何?日间呢,可由伊籍负责刘阳的学习等事,晚间有刘琦之妻悉心照料。伊籍与你关系一直不错,如此安排,你总该放心了?” 刘备暗自思索,伊籍确实可靠,但还是觉得身边有个自己绝对信得过的人在刘阳身边更好。思索片刻,又插一嘴道:“兄长如此安排,自是妥当。只是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让赵云在一旁伺候?” 刘表哈哈一笑,点头道:“好好好,都依你。你啊,在荆州难道还信不过为兄?该不会是还在怪为兄日前多有怠慢。”说罢,还带着些嗔怪的神情。 这时,蒯越在一旁帮腔道:“刘使君,你可错怪我家主公了。主公为了联络各方共同讨伐曹操此事,殚精竭虑,前几日更是累得病倒了。最近好不容易有所好转,与袁绍那边的事宜也刚敲定,便赶紧来与你推心置腹地商议大事了。” 刘备听闻,心中不禁有些愧疚,赶忙拱手说道:“是备失言了,兄长为汉室大业操劳至此,备岂会怪罪。方才只是心系刘阳,一时情急,还望兄长和诸位海涵。既然兄长已有周全安排,备便放心了。接下来,备定当与兄长及诸位齐心协力,共讨曹操。只是不知,关于此次出征,具体的作战计划是怎样的?” 刘表见刘备不再纠结刘阳之事,心中稍安,便与蒯越、蔡瑁一同,将与袁绍商议的初步作战计划详细说与刘备听。众人围绕着行军路线、兵力调配、粮草运输等关键问题,展开了深入的讨论,力求制定出一个严谨且可行的战略。在这个过程中,刘备逐渐将心思从刘阳的安置上转移到即将到来的战事之中,他深知,这一战不仅关乎刘阳的未来,更关乎汉室的兴衰存亡。 第991章 路遇庞统 礼贤下士 刘备在荆州盘桓了两日,与刘表等人终于将讨伐曹操的诸多事宜商议完毕。按照计划,他需带领关羽、张飞以及自己的旧部从新野赶来汇合,同时,要将先帝之子刘阳送到襄阳。待一切商议妥当后,刘备回到新野,与关羽、张飞、赵云等人说起此事。 关羽和张飞听闻后,觉得并无什么不妥之处。关羽捋着胡须说道:“行军打仗,我们行伍之人带着个娃娃,总归是诸多不便。刘荆州身为汉室宗亲,想来也不会亏待了小公子,留下便留下。” 然而,赵云却紧锁眉头,面露担忧之色,说道:“主公,先帝至此仅有这一点骨血,若是轻易将他留在荆州,实在让人放心不下。万一有个闪失,我们如何向先帝交代?” 刘备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子龙,我又何尝愿意留下刘阳?我也据理力争过了,但刘表他们认为战场太过凶险,刘阳留在荆州才安全。此次讨伐曹操,是难得的机会,我们不能错过。” 停顿片刻,刘备看着赵云,郑重地说道:“子龙,你素来心思缜密,做事谨慎,我欲让你入住刘琦的府邸,贴身看护小公子,务必保证皇嗣的安全。你可一定要不负所托啊。” 赵云单膝跪地,抱拳说道:“主公放心,云定当竭尽全力,以性命守护小公子,若有差池,云提头来见!” 刘备欣慰地点点头,扶起赵云,说道:“有子龙在,我便安心许多。此次讨伐曹操,我们肩负重任,既要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也要确保刘阳的安全。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完成先帝的遗愿,复兴汉室。” 随后,众人又就出征的细节展开讨论,张飞挥舞着手中的丈八蛇矛,大声说道:“大哥,此次讨伐曹操,俺老张定要在战场上杀他个片甲不留,让那曹操知道咱们的厉害!” 关羽手抚长须,微微一笑,说道:“曹操虽势力庞大,但我等兄弟齐心,又有荆州相助,何惧之有?此次出征,定要立下赫赫战功。” 刘备看着两位兄弟,豪情满怀地说道:“好!我等兄弟一同努力,此番定要打败曹操,为汉室除害!” 几日后,刘备带领着关羽、张飞、赵云以及旧部,浩浩荡荡地从新野出发,前往襄阳。 刘备一行人护着刘阳,缓缓朝着襄阳城行进。当队伍行至襄阳城西,只见一群荆州当地的世家子弟围在路中,吵得不可开交,将道路堵得严严实实。 关羽皱了皱眉头,心中不悦,正欲上前驱赶,刘备伸手拦住,示意稍安勿躁。 凑近了瞧,这群世家子弟穿着华丽,神态颇为傲慢。为首与庞统争执的,是个身着锦袍,头戴方巾的年轻公子哥,一脸不屑地指着庞统道:“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也不瞧瞧自己什么身份,竟在此大放厥词!” 庞统也不示弱,昂首挺胸,大声回应:“诸位皆是荆州世家,理应深明大义,却在此为一己之私争论不休,实在可笑!” 原来,他们争论的是荆州未来的走向。随着各方势力纷争渐起,荆州作为战略要地,世家们各有盘算。一部分世家认为应与曹操修好,以保家族荣华富贵,毕竟曹操势力庞大,与之交好可免受战乱之苦;另一部分则觉得应联合其他诸侯,共同对抗曹操,以维护汉室正统,这样也能在乱世中提升家族地位。两派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此时的庞统籍籍无名,尚未有“凤雏”之名,他主张联合诸侯伐曹,认为此举不仅顺应民意,更是为了汉室的未来。但这些世家子弟哪里肯听他一个无名小辈的,纷纷对他冷嘲热讽。 世家们仗着自己在荆州的根基深厚,背后家族势力庞大,对刘备等人的军将并不畏惧,丝毫不肯让路。 那年轻公子哥冷笑一声,道:“就凭你?还想改变我等主意?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你说联合诸侯,可诸侯之间勾心斗角,又怎会真心抗曹?不过是为了各自的利益罢了,到头来受苦的还是我们荆州百姓!” 庞统气得满脸通红,大声反驳:“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名为汉臣,实则汉贼!若不联合讨伐,任由其势力坐大,天下苍生将永无宁日,荆州又怎能独善其身?至于诸侯间的矛盾,只要有明主牵头,晓以大义,何愁不能齐心协力?” 众人听了,哄笑起来,有人喊道:“你这不过是纸上谈兵,说些大话罢了!” 刘备在一旁静静听着,心中对庞统的见解暗暗称奇。他走上前,对着众人一拱手,朗声道:“诸位,备乃汉室宗亲刘备。如今汉室倾颓,曹操专权,实乃天下之公敌。备虽不才,愿与天下仁人志士一道,讨伐曹操,兴复汉室。方才听这位先生所言,实有高见。若诸位能以大局为重,摒弃前嫌,共商大计,荆州幸甚,汉室幸甚!” 那些世家子弟见刘备出面,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其中一个尖脸的年轻人嗤笑道:“什么汉室宗亲,不过是客居新野的落魄武夫罢了,也敢在此大谈兴复汉室,真是笑话!” 张飞一听,顿时怒目圆睁,暴跳如雷,挥舞着手中的丈八蛇矛,怒吼道:“你这鼠辈,敢如此羞辱我大哥!看我今日不收拾你!”说着,便要冲上前去。 世家子弟们见状,脸上虽闪过一丝惧色,但仍强装镇定。就在张飞即将冲到跟前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好汉饶命啊!”众人顿时如鸟兽散,跑得干干净净。 刘备赶忙喝住张飞:“三弟,莫要冲动,他们不过是些无知之徒,不必与他们一般见识。” 张飞气呼呼地收了兵器,嘟囔道:“大哥,他们如此羞辱你,怎能轻易放过!” 刘备微微一笑,说道:“三弟,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们的目标是讨伐曹操,兴复汉室,何必为这些闲言碎语动怒。” 说罢,刘备看向庞统,诚恳地说道:“先生方才一番言论,备深以为然。不知先生可否移步,与备详谈?” 庞统斜着大小眼,满脸不屑地睨了刘备一眼,语气傲慢道:“哼,世间空谈之辈多如牛毛,我与他们截然不同。我不屑与人争辩,吾之才华,无人能及。”说罢,牵着毛驴慢悠悠走向一旁草地,身子一躺,枕着青草,自顾自地休憩起来。 刘备与众将见此情形,皆愣在原地。关羽眉头紧皱,低声道:“此人实在无礼。”刘备却神色平静,既不生气,也无无奈之色,就这么静静地站在一旁,不停地挥动手中蒲扇,为庞统扇风。 庞统对此毫无在意,翻身朝着另一侧睡去。刘备就这般,手持蒲扇,一下又一下,不间断地扇着,仿佛不知疲倦,从午后一直等到夕阳西下,天色暗淡。 终于,庞统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缓缓转醒。他抬眼望去,见刘备依旧手持蒲扇,还在为他扇风,不禁开口道:“你这人好生无趣。某都懒得理你,你还一直在这守着。” 刘备闻言,目光平和地看向庞统,说道:“先生大才,备诚心相待,只盼先生能助备成就大业,拯救天下苍生。”庞统听了这话,心中微微一动,原本满是不屑的神情稍有缓和,若有所思地看着刘备,似乎在重新审视眼前这个人…… 庞统伸了个懒腰,翻身坐起,目光直直地看向刘备,神色似笑非笑,说道:“若论天下局势,如今诸侯林立,各方势力盘根错节。袁绍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兵多将广,实力不容小觑,可推为一方霸主;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素有奸雄之姿,智谋超群,麾下能臣猛将如云;江东孙伯符,本有人主之姿,可惜英年早逝,如今孙权承其基业,据有江东,根基渐稳;西凉锦马超,坐拥西凉之地,又雄据长安,虎视天下,其勇名远扬。如此强敌在侧,不知使君以何待之?” 刘备微微皱眉,陷入短暂沉思,随后目光坚定地看着庞统,缓缓说道:“袁绍虽兵多将广,然其为人多谋少断,好谋无决,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非成大事之人。曹操名为汉臣,实则汉贼,以奸诈之术把持朝政,天下人敢怒而不敢言。但其势大,不可与之硬拼。孙权承父兄之业,据有江东,民富而国强,又有贤能之士辅佐,一时难以图之。马超虽勇,然其根基未稳,且西凉之地,民生凋敝,长久来看,亦有可乘之机。” 顿了顿,刘备神情激昂起来,继续说道:“备虽不才,然以兴复汉室为己任,素以仁德待人,愿广纳天下贤才。我深知自身力量微薄,但坚信得民心者得天下。如今虽强敌环伺,但备愿以仁义为旗,招揽英雄豪杰,与诸君齐心协力,先求立足,再谋发展。对内,修明政治,安抚百姓,积蓄力量;对外,审时度势,联合志同道合之诸侯,共讨曹操。待时机成熟,逐一扫除强敌,还天下以太平,兴复汉室江山。不知先生以为如何?” 庞统听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嘴角微微上扬,说道:“使君之志,令人钦佩。只是这天下局势变幻莫测,实现此等宏图大业,谈何容易。不过,既使君有此决心,且容某再细细思量。” 刘备一听,心中大喜,赶忙说道:“备诚心向先生请教,还望先生不吝赐教。备愿以先生为臂膀,共商大计,共创大业。”说罢,对着庞统深深一揖。 第992章 流言四起 舆论压力 此时,夕阳的余晖如一层薄纱,轻柔地洒在刘备与庞统身上,将二人的身影在草地上拉得长长的,仿若一幅古朴的画卷。 庞统却突然大笑起来,声音在这宁静的郊外显得格外突兀:“哈哈哈哈,某不过是与使君相戏而已。不想这刘使君竟当了真。”说罢,他利落地解开毛驴缰绳,动作轻快,看样子便欲翻身乘驴离开。 张飞见状,瞬间开启暴怒模式,双眼圆睁,如铜铃一般,大声吼道:“你这丑厮,竟敢如此戏弄我家大哥!”话音未落,便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手欲拦住庞统。 刘备脸色微微一沉,面带愠怒,赶忙喝道:“翼德不得无礼!”随后,他整理了一下衣衫,站直身子,抱拳对着庞统说道:“既然先生不肯相助,备也不强求。只是此刻天色已晚,我瞧着先生孤身一人,若是继续赶路,天色渐暗,路上难免多有不便。先生不妨随我等一起先往襄阳。暂且休整一番,待到明日天亮,再做打算也不迟。” 庞统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看着刘备问道:“我如此戏弄使君,使君竟然都不怪罪吗?” 刘备神色坦然,认真地说道:“大丈夫处世,自当中正平和。备诚心欲求先生相助,然先生助与不助,皆在两可之间。若凡事皆以自己为中心,心胸狭隘,又何以成就大事?” 庞统听了,暗暗点头,心中对眼前这位刘使君不禁多了几分赞许。不过嘴上却依旧说道:“山水有相逢,使君日后定安。待合适时机,自会与使君相会。只是天色已晚,我若回去晚了,叔父又该絮絮叨叨了,就此告辞使君。”说罢,轻拍驴背,毛驴便缓缓前行。 刘备望着庞统离去的背影,心中虽略有遗憾,但依旧抱拳道:“先生慢走,备静候与先生再次相逢之日。”张飞则在一旁,气鼓鼓地看着庞统远去,嘴里还嘟囔着:“这怪家伙,真是不识好歹……”刘备转身拍了拍张飞的肩膀,说道:“三弟,莫要如此。人各有志,强求不得。我们还是做好自己的事,继续为兴复汉室努力。”说罢,带着众人继续朝着襄阳城的方向进发。 庞统暗自离开后,心中对刘备却是极为满意。虽说刘备眼下势力薄弱,地盘不过弹丸之地,还处于各方势力的夹缝中艰难求存。然而,越是在这般逆境之下,刘备仍能保持礼贤下士的作风,毫无做作之态,且胸怀若谷,着实令庞统心动。在他看来,这正是自己梦寐以求、值得效力的明主。 奈何叔父庞德公一直觉得庞统性格太过狂妄。平日里,叔父对他多有打压,加之堂兄庞山民那般出色,如今已在刘表幕下为官,备受重用。庞统自小便因相貌丑陋,心中难免滋生出几分自卑。可这自卑过了头,反倒养成了如今这般看似自负的性子。 庞统回首望着刘备等人统军而来的方向,心中暗自思忖,刘备此番领军前来,恐怕荆州即将有大动作。思索再三,他心中一横,想着大不了不辞而别,就此追随刘备,一同去创建一番宏伟基业。 夜色渐浓,庞统骑着毛驴,在蜿蜒的小道上缓缓前行。月光洒在他那略显孤单的身影上,投下斑驳的暗影。他的心中,一边是对未来的憧憬与期待,一边又隐隐担忧叔父得知自己决定后的反应。但一想到刘备那诚恳的眼神和不凡的气度,他便觉得,这或许就是自己一直等待的机会,一个能够施展抱负、名垂青史的机会。 当刘备带着先帝之子刘阳抵达襄阳时,刘表为彰显对这件事的高度重视,亲自率领荆州一众文武官员,浩浩荡荡地前来迎奉。 刘阳不过是个年幼的孩子,此刻被刘备抱在怀里,面对眼前这一大群陌生且气势不凡的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只是用怯懦的目光,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众人。刘表脸上挂着一副仁爱亲和的神情,轻声说道:“皇子啊,我也是刘氏宗亲,来来来,到我这儿来。”然而,刘阳却惊恐地紧紧抓着刘备的衣襟,说什么也不肯撒手。 刘备一边轻声安抚着刘阳,一边却要将他抱至刘表身旁。刘表依旧和善地笑着,唤来刘琦之妻黄氏,示意她来接过刘阳。刘阳虽然满心恐惧,可在刘备的坚持下,刘备也只能忍痛松开手,把刘阳交到黄氏手中。紧接着,刘备一指赵云,说道:“这是赵云,平日里也常与皇子接触,就让他一同照顾皇子的起居。”刘表微微点头,算是默许了此事。 这是皇子刘阳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面,随后的几天里,刘表与刘备多次一同出现在众人视野中。每次提及皇子,刘表便顺势说起先帝之死的种种蹊跷之处,逐渐为起兵讨伐曹操做着舆论铺垫。 在这期间,襄阳城内暗流涌动。荆州的文武官员们对于这件事态度不一,有的认为刘表此举是为了复兴汉室,顺应大义,应当全力支持;而有的则担心此举会激怒曹操,给荆州带来灭顶之灾,因而心存顾虑。 刘备在襄阳的这段日子,一方面与刘表密切商议起兵的事宜,另一方面也在暗暗观察荆州各方势力的动向。他深知,此次行动困难重重,稍有不慎,便可能满盘皆输。而赵云则遵照刘备的嘱托,时刻守护在刘阳身边,对他的起居照顾得无微不至,让这个受惊的孩子逐渐安定下来。 随着刘表对先帝之死蹊跷的宣扬,襄阳城内百姓们也开始私下议论纷纷。一些人对曹操的行为感到愤慨,认为他拥立的天子来路不正,支持刘表起兵;而另一些人则害怕战争会给他们带来灾难,忧心忡忡。 在这紧张而微妙的氛围中,各方势力都在等待着一个爆发的契机。刘备深知,自己必须把握好这个机会,联合刘表以及其他可能的力量,与曹操展开一场殊死较量,为兴复汉室踏出关键的一步。 随着刘备携先帝之子刘阳抵达襄阳,刘表借此质疑曹操拥立刘协之事的消息如一阵疾风,迅速在天下传播开来,就连江东之地也流言四起。 原本已渐渐平息的关于孙策之死的种种疑点,此刻又被重新翻出,在江东的大街小巷悄然流传。这些流言犹如无形的手,轻轻拨动着孙权的心弦,让他不禁毛骨悚然。孙权心中暗自思忖:“怎么这事儿就像野火一般,怎么也消不下去了?” 回想起之前,因为马超的存在,孙权对周瑜的包围策略已然放开。毕竟马超势力的威胁摆在眼前,再将精力放在对周瑜的围堵上,似乎已无太大意义,双方也就此相安无事。然而,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传开后,整个江东陷入了一种微妙的紧张氛围,无论是江东的世家大族,还是孙权本人,都不禁有些着急。 江东内部,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四位老将依旧牢牢把持着江东一半的兵权,在江东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此次事件发生后,这四员老将却仿佛对外面的风云变幻视而不见。孙权心急如焚,紧急召集他们入宫商议对策。 殿堂之上,气氛凝重。孙权坐在主位,眉头紧锁,目光在四位老将身上一一扫过,率先打破沉默:“如今这流言蜚语在江东肆意传播,诸位对此有何看法?该如何应对?”然而,程普等四员老将只是静静地站着,一言不发,脸上表情凝重而复杂。 孙权心中有些不悦,但又不好发作。他深知这四位老将追随父兄多年,战功赫赫,在军中威望极高。若不能妥善处理与他们的关系,恐怕会对江东局势产生不利影响。 “各位将军,如今局势严峻,曹操与荆州那边剑拔弩张,这流言又在江东扰乱人心。我们若不尽快想出应对之策,恐江东危矣!”孙权加重了语气,试图唤起四位老将的回应。 殿堂之上,依旧是一片令人压抑的沉默。自从孙权慢慢放开对周瑜的包围后,程普、黄盖、韩当、祖茂这四员老将便多有与周瑜接触。他们借着巡边的机会前往吴郡,见到了小公子孙绍,只见孙绍被周瑜照料得很好,这足以证明周瑜并无争权之心。 随着此次荆州消息的传开,当日孙策之死的种种疑点再次被无限放大。四位老将心中明白,当时他们或许错怪了周瑜。可如今事已至此,他们虽心中愧疚,却又着实感到无能为力。若是此时再将孙策之死的事情旧事重提,恐怕整个江东都将陷入动荡不安之中。 对于这不知从何处兴起的流言,四员老将实在不愿插手。他们只想着凭借手中掌控的半壁江东兵权,先守好江东,确保江东百姓的安稳。毕竟在这乱世之中,保住江东一方净土,才是他们心中最为重要的事。 孙权看着四位老将沉默不语的样子,心中也大致猜到了他们的想法。他深知四位老将在江东的影响力,也明白他们对江东的忠诚。只是如今这流言的风波,若不妥善处理,必将对江东造成极大的威胁。 “四位将军,我明白你们的顾虑。但如今这流言已经扰乱了江东的民心,若不加以制止,恐怕会给我们带来更大的麻烦。”孙权打破沉默,语气诚恳地说道。 程普微微抬头,看着孙权说道:“主公,老臣等并非不愿为江东出力。只是此事牵涉甚广,一旦处理不当,后果不堪设想。我们实在是担心江东的安稳啊。” 孙权点了点头,说道:“我理解将军们的担忧。但我们不能坐视不理,还望将军们能与我一同想个办法,既能平息流言,又能确保江东的稳定。” 黄盖在一旁说道:“主公,要不我们先暗中调查流言的源头,看看是何人在背后推动此事。然后再根据调查结果,采取相应的措施。” 韩当和祖茂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孙权听后,觉得此计可行,说道:“好,就依公覆所言。四位将军,此事便劳烦你们暗中调查,务必查出流言的幕后黑手。” 四位老将齐声应道:“谨遵主公令!” 第993章 江东未来 周郎心思 在四位老将一番紧锣密鼓的暗中调查后,没想到这流言的源头竟如此轻易就被查到——正是荆州的刘表。 孙权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大为无奈。原来,荆州刘表手中握有孙权谋害兄长孙策的证据。这证据一旦公之于众,孙权在江东的地位必将岌岌可危,甚至可能引发江东内部的动荡不安。深思熟虑之后,孙权决定派出张纮前往荆州。他交代张纮,务必向刘表表明,无论荆州这边如何行动,江东都希望能与荆州保持交好的关系。甚至,如果荆州出兵作战,江东愿意为其补充一部分粮草。 孙权这一怪异的举动,自然在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四位老将心中引起了疑惑与不满。他们实在想不明白,孙权为何要对荆州采取如此妥协的态度。在他们心中,孙权一向是有主见、有决断的,此次却如此软弱,实在让人难以理解。然而,四位老将虽然心中不满,却又没有真凭实据来质疑孙权的决策。他们深知,在这乱世之中,一旦江东内部发生内乱,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可是,他们又实在不甘心就这样一次次被荆州牵着鼻子走。 思来想去,四位老将最终相约,暗中前来面见周瑜。他们希望周瑜能凭借其过人的智慧和在孙权心中的地位,弄清楚孙权此举的真正意图,也好为江东的未来找出一条妥善的应对之策。 四员老将轻车简从,暗中来到吴郡,只为面见周瑜。他们对这条路并不陌生,此前也来过几次。刚到吴郡,太史慈便亲自迎了上来,一路引领他们来到周瑜的营帐前。太史慈轻声通报:“都督,四员老将军到了。” 周瑜听闻,立刻起身,大步上前撩开帅帐,满脸笑意地将四位老将迎了进来。四位老将一踏入营帐,目光便开始四处打量,看着这略显朴素的布置,忍不住开口说道:“大都督,何以如此寒酸?” 周瑜听后,嘴角微微上扬,冷笑一声,说道:“此地寒酸吗?我却觉得挺好啊,不缺吃,不缺穿,还不用为战事而日夜操心。如今这半个吴郡在我手中,汉人跟山越人相互融合,少了战火纷争,难得如此放松。” 这时,一旁的黄盖见气氛有些尴尬,赶忙说道:“都督,您还在怪当日我们没有站您这边?我等也只是为了江东着想啊。” 话未说完,周瑜便打断道:“老将军们说笑了。若我周瑜气量这般狭隘,又何必与诸位相见呢?” 程普看着周瑜,神色复杂,说道:“都督,我们今日前来,实有要事相商。如今主公对荆州的态度实在令人费解,我们想听听你的看法。” 周瑜微微点头,示意众人坐下,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说道:“几位将军,我大概能猜到孙权的顾虑。刘表手中怕是握有对孙权极为不利的东西,这才使得孙权不得不对荆州妥协。” 黄盖一听,顿时眉头紧紧皱起,满脸的愤懑难平,大声说道:“即便如此,难道我江东就要这般委曲求全了?难道就当真没有别的法子?” 周瑜目光沉稳,缓缓扫向众人,神色凝重地开口分析道:“黄老将军,此事万不可冲动。如今摆在我们面前的首要之事,是让江东稳定下来。你们想,孙权行事风格有时过于激进,与江东世家的关系也颇为微妙。若我们此时冲动行事,引发内乱,只会让江东陷入更加混乱的局面,届时恐怕连偏安一隅都成奢望。” 老将们听了,不禁齐齐发出一声长叹。程普说道:“哎,话虽如此,但是都督,难道就一直这样下去,任由荆州拿捏我们?” 周瑜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只要四位老将军能稳住江东,确保不发生内乱,那便是大功一件。而且,照目前的形势发展,日后这江东之地恐怕再非孙氏所有。” 四将闻言,皆是囧然一惊,程普脱口而出:“都督此话何意?” 周瑜笑着开始阐述:“我兄长马孟起已进位梁王,想必诸位皆已清楚。想当年,江东初创之时,并非仅伯符一人打天下,孟起兄长也曾为江东出过不少力。如今兄长势力日益壮大,有气吞天下之姿。若有一日,兄长兵临江东,以我们现在的处境,该如何自处?” 众将面面相觑,似乎隐隐猜到了什么,黄盖试探着问道:“难道……” 周瑜神色坦然,继续分析道:“以如今江东的形势,能偏安一隅已然是万幸。孙权如今应对荆州的策略,看似妥协,实则可能将江东带入更深的危机。而兄长马孟起,若他有意进取江东,我们抵抗无疑是以卵击石。但兄长为人重情重义,若我们能先守好江东这份基业,待到为伯符沉冤得雪,以兄长的性子,定不会亏待伯符后人。日后孙绍得个万户侯想来是不成问题的。为了天下太平,说不得我们日后归顺兄长,这倒也是一条不错的出路。现在孙权的种种举动,看似折腾,实则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难成大事。” 众将暗自咬着牙,思索片刻后,韩当说道:“都督分析得极是。如今孙权行事糊涂,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江东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若能归附凉王,既可为伯符报仇,又能保江东太平,何乐而不为?” 祖茂也点头附和道:“韩将军所言极是。此事若能如此,倒是两全其美。”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周善求见的通报声。周瑜应了一声,周善走进帅帐,一眼瞧见四位老将在座,顿时愣了一下,脸上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 周瑜见状,说道:“但讲无妨。” 周善这才说道:“都督,两位小公子,马越与孙绍,今日又没去参加文学课业,而是跟着甘宁在校场上疯玩呢。” 周瑜听后,无奈地一笑,说道:“罢了,由着他们。” 四位老将一听,皆是一怔,程普说道:“都督,昔日你对这两位公子要求可是极为严格,为何如今又这般放任自流?” 周瑜挥挥手,示意周善先下去。待周善离开后,他有些无奈地说道:“我要说我这样是对他们好,不知老将军们可否理解?” 程普率先面露质疑之色,开口问道:“都督,为何放任他们这般随波逐流,你却说是对他们好?” 周瑜神色凝重,微微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老将军有所不知,昔日伯符与孟起皆不幸离世,那时我便想着,日后需靠这两个孩子长大成人,为父报仇雪恨,所以对他们期许极高,要求也极为严格。”他顿了顿,目光望向远处,似在回忆往昔,接着说道:“然而如今时移世易,情形大不相同了。如今孟起死而复生。并且进位凉王,且有气吞天下的势头。至于孙绍,他父亲孙伯符的仇,也无需他再去背负,孟起兄长定会为伯符讨回公道。日后,孙绍只要安安稳稳的,一个万户侯的位置是跑不了的。” 周瑜稍作停顿,看了看四位老将,继续分析道:“倘若孙绍太过争强好胜,反倒可能惹来麻烦。若他似他父亲一般怀有争霸天下之心,等他长大成人,那时天下或许已然大势已定。到那个时候,他这份雄心壮志岂不是徒增烦恼?倒不如让他们自由自在地成长,在玩乐中学习,在历练中感悟。又不至于卷入无谓的纷争,平平安安度过一生,对他们而言,何尝不是一种福气。” 四位老将听了周瑜这番话,皆陷入沉思。程普微微点头,缓缓说道:“经都督这么一说,倒还真是在理。只是这马越,都督为何也放任他如此呢?要知道,马越身为凉王之子,日后凉王若成就大位,他可是极有可能成为凉王世子的。你这般放任他自由玩耍,恐怕有负凉王之托?” 周瑜无奈地苦笑道:“老将军,凉王世子之位?他确实是孟起兄长的儿子不假,可这世子之位究竟由谁来做,又岂是我们能决定的呀。沙摩柯头领其实早已看得很透彻。马越自幼没了娘亲,在凉王那错综复杂的后宫之中,他能否平安长大都还是未知之数,更何况还要去争那世子之位。” 周瑜顿了顿,继续说道:“与其让他从小就卷入那残酷的世子之争,身心俱疲,倒不如让他趁现在自由自在地玩耍,过一段无忧无虑的时光。而且,甘宁带着他们在校场,也并非只是玩耍,校场之中能学到的东西,或许比书本上更为实用。若他日后真有能力,又有机缘,即便不争,这世子之位说不定也会落在他头上;若他没有那份能力,强行去争,也不过是徒增危险罢了。” 黄盖听了,不禁叹道:“唉,这孩子也着实可怜。只是如此一来,我们这般放任,不知是否真能帮到他。” 韩当接口道:“是啊,这后宫争斗向来残酷,我们虽为外人,但也着实为他担忧。” 祖茂皱着眉头说道:“但照都督所说,倒也不失为一种办法。只是这未来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 程普思索片刻后说道:“罢了,既然都督有此考量,我们便先看着。只是希望这两个孩子都能平安长大,有个好前程。” 周瑜点头道:“老将军们放心,我自会留意他们的成长。只是这乱世风云变幻,我们能做的,也唯有尽人事,听天命了。” 众人正说着,帐外又传来马越和孙绍欢快的笑声,仿佛这乱世的阴霾都被这笑声驱散了几分。 第994章 檄传中原 兵起讨曹 在荆州,讨伐曹操的舆论恰似熊熊烈火,愈燃愈烈,声浪一阵高过一阵,大街小巷都弥漫着对曹操种种行径的热议。刘表敏锐地捕捉到,起事的时机已然成熟。 这一日,荆州城布置得庄严肃穆。祭坛之上,香烟袅袅升腾,各类祭品整齐罗列。刘表身着华丽庄重的服饰,率领着荆州一众文武官员,神色凝重地登上祭坛。众人虔诚地朝着天地四方祭拜,刹那间,钟鼓齐鸣,肃穆的氛围笼罩着整个荆州城。 祭拜结束后,刘表转过身,面向众人,手中展开一篇早已精心备好的讨曹操檄文。他清了清嗓子,随即大声宣读起来,声音洪亮激昂,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仿佛要确保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檄文至天下:汉室不幸,皇纲失统。逆臣曹操,包藏祸心,篡国弄权,为祸社稷,罪恶滔天,人神共愤! 昔日,先帝刘辩,英明睿智、贤达有为,本可成就中兴汉室之大业。奈何曹操居心叵测,暗中施展奸计,致使先帝之死疑点重重、蹊跷莫名。宫廷之内,血腥之气弥漫,先帝正值年富力强之时,却突然崩逝,其中隐情,天下人皆心知肚明乃曹操所为!此乃曹操第一大罪! 再者,刘协继位,看似顺应天命,实则是曹操阴谋操控的结果。曹操凭借权势威逼利诱,强行扶立刘协,将其沦为手中傀儡。刘协得位并非出自正统,实乃曹操篡夺汉室江山的第一步!如此欺天罔地之举,此为曹操第二大罪! 曹操更是以‘奉天子以令诸侯’之名,行窃国之实。他挟持天子于许都,假借天子诏书,肆意征伐异己,扩张自身势力。诸侯们畏惧他的淫威,敢怒而不敢言。天下百姓生灵涂炭,汉室疆土四分五裂。曹操妄图凭借一己之力,篡夺汉室江山,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此为曹操第三大罪! 今,吾刘表,身为汉室宗亲,目睹曹操如此恶行,岂敢坐视不管?谨奉先帝遗诏,集合荆州之众,愿与天下仁人志士,共举义旗,讨伐曹操,恢复汉室正统,还天下以太平!望各路诸侯,响应号召,同仇敌忾,共诛此贼!” 刘表宣读完毕,神情庄重地将檄文展示给众人,那檄文上的字迹虽略显陈旧,但红色的印玺却依旧鲜艳夺目,彰显着其权威性。 随后,刘表提高音量,高声说道:“此檄文将传布天下,愿天下诸侯及有识之士,与我一同共诛曹操这逆贼!” 檄文被迅速抄录数十篇,信使们快马加鞭,即刻将其送往天下各个角落。一时间,这篇檄文如同风暴一般,迅速在各地蔓延开来,所到之处,无一不引起轩然大波。 没过几日,袁绍之子袁耀率先在寿春响应。袁耀广发告示,言辞恳切地表示愿追随刘表一同诛灭国贼曹操,字里行间尽显对曹操的愤慨以及对兴复汉室的坚定决心。寿春城内,百姓们议论纷纷,对袁耀此举,有人支持,认为这是正义之举;有人担忧,害怕战争会给当地带来灾难。但无论如何,这一声势已然形成。 又过了半月,袁绍在河北响应。袁绍本就坐拥冀州、青州、幽州等地,势力庞大。他召集麾下将领谋士,在营帐中慷慨陈词,表示要与刘表一同起兵,共讨国贼曹操。袁绍的话语掷地有声,极大地鼓舞了军心,军中士气大振,士兵们纷纷磨刀霍霍,迫不及待地准备奔赴战场。 而此时,刘表也做出了军事部署。他决定让刘备出兵两万,文聘出兵四万,共计六万大军,从荆州出发,直进颍川郡。袁耀响应起兵后,则从寿春进发,挺进谯郡。袁绍这边,此次由袁绍亲自挂帅征伐,点颜良、文丑、张合、高览四将为四方大将,共起十万大军,浩浩荡荡,气势汹汹杀向东郡。 在许都的曹操得知这些消息后,顿时怒不可遏,猛地怒拍桌案,大声骂道:“刘表好贼子,焉敢如此辱我!先帝之死与我曹操何干?他竟这般颠倒黑白!”然而,愤怒过后,曹操心中难免有些慌乱,毕竟将近二十万兵马一同向他进攻,这等规模的军事压力非同小可。 身旁的郭嘉却神色冷静,拱手说道:“主公勿怒。刘表不过是一守城之辈,向来无此气魄。观这袁耀、袁绍与刘表三方呼应的态势,其中多有袁绍的用意。袁绍势力庞大,已然将主公看作威胁,中原自古以来便是兵家用兵之地,早晚有一日要与他一决雌雄。” 曹操强压慌乱,深吸一口气,看向郭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郭嘉微微躬身,继续分析道:“袁绍虽兵力看似雄厚,但各方联军实则各怀心思。刘表意在保存实力,扩充地盘;袁耀不过是借势而为,寻求立足之地。主公若能巧用谋略,定可分化瓦解他们的联盟,各个击破。” 曹操沉思片刻,问道:“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应对?” 郭嘉思索片刻,说道:“主公,可先集中优势兵力,抵御袁绍的十万大军。袁绍此人刚愎自用,麾下将领虽勇猛,但内部并非铁板一块。我们可派说客前往,离间其君臣关系。对于刘表和袁耀的军队,可分兵牵制,采取守势,待其露出破绽,再伺机而动。” 曹操微微点头,认可郭嘉的分析,说道:“不错,袁绍才是此次的心头大患。传令下去,即刻召集众将商议对策。” 不多时,荀攸、程昱等一众谋士将领齐聚营帐。曹操将当前局势详细说明后,询问众人的应对之策。 荀攸率先说道:“主公,可在颍川、谯郡等地布下重兵,设置防线,阻挡刘表和袁耀的进攻。同时,派精锐部队埋伏于袁绍进军途中,挫其锐气。” 郭嘉接着说:“公达所言极是。此外,可暗中联络袁绍后方的势力,使其后院起火,迫使袁绍分兵回援,打乱他的部署。” 程昱也进言道:“主公,还需加强许都的防御,以防敌军突袭。同时,可散布谣言,扰乱敌方军心。” 曹操听了众人的建议,心中逐渐有了应对之策。他目光坚定地说道:“好,就依诸位之计。传令夏侯惇、夏侯渊,率领五万精兵,抵御袁绍;曹仁、曹洪领三万兵马,前往颍川抵御刘表;于禁、李典率两万军队,奔赴谯郡牵制袁耀。务必坚守防线,等待时机,各个击破敌军!” 郭嘉神色沉稳,继续向曹操进言:“主公,西凉此前与我们结盟,如今我军面临这般危机时刻,不妨向其寻求帮助。况且大公子如今正在西凉,又与马延禄小姐有着那般情谊,此时向他们示弱求援,或可得其助力。” 曹操微微点头,示意郭嘉接着说。郭嘉顿了顿,又道:“还有那公孙瓒,如今已稳稳占据并州。昔日他与袁绍便有诸多纠葛,主公可派能言善辩之士前往,提及往昔幽州为袁绍所占之事,稍作挑拨,诱使他起兵进攻幽州。如此一来,袁绍必定会分心应对,难以全心全力与我军交战。” 曹操目光闪动,陷入沉思。郭嘉见状,紧接着说道:“另外,辽东太守公孙度一直受袁绍逼迫压制。主公此时亦可派人联络他,许以重利,让他在袁绍背后出兵突袭。如此,袁绍便会首尾不能相顾,无法专心致志地对我们用兵,我军压力便能大大减轻。” 曹操听闻,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拍了拍郭嘉的肩膀道:“奉孝此计甚妙!如此多管齐下,不愁袁绍不败。只是,派去的使者须得能言善辩、心思缜密之人,方能完成此重任。” 郭嘉建议道:“主公,刘晔亦是汉室宗亲中人,可持天子诏书前往辽东。暗中册封公孙度,爵加三等,封为辽东侯。如此厚恩,公孙度或会心动,出兵相助。” 曹操微微点头,示意郭嘉继续说。 郭嘉接着道:“蒋济可前往西凉会见大公子。大公子与马氏一族情谊深厚,让蒋济向大公子陈说如今局势的利害关系,再让大公子向马家哀求借兵。按行程估计,马超在并州大胜之后,此时应该已返回西凉。若马超能出兵相助,袁绍必定气焰大减。” 曹操目光闪动,思索着郭嘉所言。 郭嘉又道:“至于公孙瓒那边,新近司马家有一青年才俊刚刚入仕,名为司马懿。此子才思敏捷,心思缜密。公孙瓒如今虽已坐稳并州,但对袁绍恐怕仍心有余悸,一时之间难以下定决心出兵。派司马懿前往公孙瓒处做说客,或能凭借其才智说服公孙瓒。我观这司马懿,可堪重用。” 曹操听闻,抚须沉吟片刻后说道:“奉孝此计甚妙。刘晔持天子诏前往辽东,以皇恩笼络公孙度;蒋济去西凉,让子修尽力争取马家之兵;再派司马懿前往公孙瓒处游说。如此安排,或能化解当前危机。只是此三人责任重大,需尽快出发。” 郭嘉拱手道:“主公放心,我这便去安排。让他们即刻启程,务必早日完成使命。” 曹操点头:“好,一切就交给你了。传令下去,告知各路将领坚守防线,等待时机,不可轻举妄动。” 郭嘉领命而出,迅速找到刘晔、蒋济和司马懿,向他们详细说明任务。刘晔领了天子诏书,即刻准备行囊,踏上前往辽东的路途,心中暗自思索如何凭借诏书与封爵,说服公孙度出兵相助曹操。 蒋济也不敢耽搁,快马加鞭往西凉而去。一路上,他不断构思见到曹彰后的说辞,如何将局势分析透彻,让曹彰明白借兵的紧迫性。 司马懿接到任务,既兴奋又紧张。这是他初入仕途便得重任,决心好好把握。他仔细研究公孙瓒的性格与处境,准备了多套说辞,力求说服公孙瓒出兵攻打袁绍。 第995章 曹昂借兵 云禄同行 在长安,曹昂这段时间伤势已大好。一日,他突然听到细作传来消息,说刘表传檄天下要讨伐曹操。未等蒋济到来,曹昂便先得知了此消息,心中顿时慌乱不已。他深知局势危急,赶忙来寻找马腾,一心想着准备返回许都,与父亲共同应对这场危机。 马腾见曹昂如此匆忙,赶忙伸手强留,说道:“子修,你先别急。你就算此刻回去,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如今孟起不在长安,李儒先生也去了并州。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连我一时都有些慌了神。依我看,不如传书信与李儒先生,询问一下该如何应对。” 曹昂一脸焦急,赶忙说道:“伯父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如今兵贵神速啊。若等待李儒先生消息传回,恐怕就为时已晚了。父亲那边此刻想必正急需援手,我身为儿子,怎能在此坐视不管?” 一旁的马云禄也焦急地说道:“父亲,子修说得也有道理。这情况紧急,再等下去怕误了事。” 马腾却摆了摆手,说道:“子修,正所谓欲速则不达。太过慌忙行事,恐怕更容易出错。还是稍等一时,容我再想想办法。怎么说,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就这么贸然回去。你且先镇定下来,咱们从长计议。” 曹昂心中虽然万分焦急,但也明白马腾所言并非没有道理。他强压下内心的慌乱,在厅中来回踱步,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着应对之策。马腾则紧皱眉头,陷入沉思,试图在这复杂的局势中理出一条头绪。马云禄在一旁也是心急如焚,眼神中满是担忧,不时看看曹昂,又看看父亲,期盼着能尽快想出一个妥善的办法来应对眼前的危机。此时的长安,虽表面平静,却因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 就在这时,家丁来报,说蒋济求见。曹昂与马腾对视一眼,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赶忙吩咐家丁将蒋济请进来。蒋济匆匆步入大厅,看到曹昂和马腾,来不及寒暄,赶忙说道:“大公子,马公,情况紧急。如今袁绍、刘表、袁耀三方联合,对许都虎视眈眈,主公希望大公子能说服马公出兵相助。” 马腾微微点头,说道:“蒋先生,我们刚得知此消息,正为此事犯愁。子修心急如焚,想要立刻赶回许都,我正劝他稍安勿躁。” 蒋济看向曹昂,说道:“大公子,此刻回去许都,恐怕路途遥远,且局势瞬息万变,不如先说服马公出兵,这才是解许都之围的关键。” 曹昂深吸一口气,说道:“蒋先生所言极是。伯父,如今我父亲处境艰难,还望您能念在往日情谊,出兵相助。” 马腾面露难色,说道:“子修,我自然是想帮曹丞相的忙,只是如今孟起不在,兵力调配等诸多事宜,我还需好好谋划一番。” 蒋济赶忙说道:“马公,事不宜迟。如今袁绍十万大军来势汹汹,若西凉能出兵,定能给袁绍造成威慑,打乱他们的部署。而且,凉王虽不在,但西凉军兵强马壮,定能在这场战事中发挥重要作用。” 马腾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好,既然如此,我即刻点兵两万,由庞德率领,随子修一同前往许都救援。只是这后续粮草补给等事宜,还需从长计议。” 曹昂大喜,赶忙拜谢道:“多谢伯父仗义相助,此恩此德,曹氏父子定当铭记于心。” 马腾看着曹昂一脸焦急疲惫的模样,心疼地说道:“子修,你先下去休息。这边魏延整兵之后,便会随你一起由潼关出发前往许都汇合。你如今这般操劳,身体可吃不消。” 曹昂感激地点点头,退了下去。蒋济见曹昂走出大厅,赶忙跟上,待与曹昂拉开一段距离,确认无人能听到后,蒋济暗暗对曹昂说道:“大公子,您可是西凉看重的贵客,如今西凉虽说刚刚历经战火,可只出两万兵马,是不是有些……咱们与西凉可是盟友,哪有这般对待盟友的道理?” 曹昂一脸无奈,轻声说道:“蒋先生,你有所不知。马超如今在草原上对异族用兵,如今长安和潼关合起来满打满算不过五六万兵马。马伯父能从这有限的兵力中抽出两万精锐交与魏延,已经实属不易。剩下的兵力,恐怕全得依靠昔日的黑山军来充当长安的防守力量了。” 蒋济微微皱眉,仍有些不解:“话虽如此,可局势如此危急,两万兵马,对于曹公面临的困境来说,似乎有些杯水车薪。” 曹昂长叹一声,说道:“蒋先生,马伯父能做到这样,已经是对我曹家的大恩了。如今各方局势复杂,西凉也有自身的难处。我们不能强求。况且,马伯父若不是真心相助,又怎会将这两万精锐交予我们?这已经是他在权衡利弊之后,所能给予的最大支持了。” 蒋济听了,恍然大悟,面露愧色,说道:“是我莽撞了,未曾考虑到西凉的实际难处。多亏大公子明事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曹昂拍了拍蒋济的肩膀,说道:“蒋先生也是为了我父亲和大局着想,并无过错。我们如今要做的,是带着这两万兵马,尽快赶回去,与父亲一同应对危机。” 不过半日时间,只见马云禄顶盔贯甲,身着一身利落的女将装扮,显得英姿飒爽,快步来到曹昂面前,脆声道:“子修,这边魏延已将两万西凉铁骑整理完毕,此刻正在校场等候,随时可以出发。” 曹昂听闻,深知事不宜迟,当下便与马云禄一同来到校场。只见校场上,两万西凉铁骑整齐排列,魏延身姿挺拔,立于阵前。曹昂与魏延汇合后,便准备即刻启程。 待队伍已离开长安一段距离,曹昂转头看向身旁的马云禄,满是担忧地说道:“云禄,你回去,不必再送了。前方战场凶险万分,刀剑可不长眼啊。” 马云禄却一脸坚定,目光灼灼地看着曹昂,说道:“我此来可不是只为了送你,而是要与你一同前往。” 曹昂一听,心中愈发担忧心上人的安全,急忙劝道:“云禄,这可不是儿戏,沙场上瞬息万变,危险重重。再说,你此番前往,马伯父可曾知道?” 马云禄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握住曹昂的手,说道:“子修,我既然认定了你这个人,就肯定要与你一起面对所有的困难。父亲那里,自有白儿姐姐为我说话。况且,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今我们都已经出发了,他们就算想追也来不及啦。” 曹昂看着马云禄那坚决的眼神,心中既感动又无奈。他深知马云禄性格坚毅,一旦做出决定便很难更改。犹豫片刻后,曹昂说道:“云禄,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便不多劝了。但你一定要答应我,在战场上万事小心,不可冲动行事,一切以自身安全为重。” 马云禄用力点点头,说道:“子修,你放心。我定会小心的。咱们一起并肩作战,定能帮助曹公化解此次危机。” 马云禄有些无奈地看向曹昂,轻声说道:“子修,你也是知道的,大哥远在草原征战,而西凉又刚经历战乱,如今长安驻守兵力一时空虚。你瞧,如今长安与潼关加起来,满打满算也不过只有张燕将军率领的不足四万兵力防守,这两万精锐西凉铁骑都已经随我们带出了。我希望你心里不要有芥蒂,父亲他实在是尽力了。” 曹昂听了马云禄的话,心中一阵感动,赶忙说道:“云禄,你放心,我怎会不知马伯父的难处。这两万精锐铁骑,已经是马伯父对我曹家莫大的支持了。我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会心生芥蒂。此次出征,我定不会辜负马伯父的信任,定要与父亲一同化解眼前危机。” 马云禄见曹昂如此通情达理,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子修,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我相信,凭借咱们的努力,一定能帮助曹公度过难关。” 两人正说着,魏延催马来到跟前,抱拳道:“大公子,马姑娘,前方道路畅通,我军行军速度颇快,预计再有几日便可抵达许都。” 曹昂点点头,说道:“好,辛苦魏将军了。传令下去,让兄弟们保持警惕,不可懈怠。” 魏延领命而去。曹昂转头对马云禄说道:“云禄,此次行军,咱们还得多依靠魏将军的经验。你身为女儿家,一路上若有任何不适,一定要及时告知我。” 马云禄娇嗔道:“子修,你可别小瞧我。我自幼习武,骑马打仗可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说话间,队伍继续向前行进。两万西凉铁骑如一条黑色的洪流,在广袤的大地上奔腾。一路上,众人风餐露宿,但士气高昂。他们深知,此次前往许都,肩负着重大的使命,一场恶战正等待着他们。 马云禄心中其实还有些话没对曹昂多说。她作为马超的亲妹妹、马腾的女儿,深知自己身份特殊。虽说兄长马超远在草原,但倘若她在战场上不幸身陷敌阵,马腾必定不会坐视不管。以马腾对子女的疼爱,自会从西凉再调兵遣将前来应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有任何损失。毕竟,在马腾心中,她这个女儿的安危至关重要。 而从另一方面来讲,若是仅仅以盟友的身份,西凉或许不会轻易再追加兵力。毕竟西凉刚刚经历战乱,自身也面临诸多困境,兵力调配本就捉襟见肘。但马云禄一旦遭遇危险,情况就截然不同了。马腾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女儿陷入险境而不顾,为了救她,定会想尽办法抽调兵力,哪怕这意味着西凉要承担更大的风险。只是这些话,马云禄觉得此刻没有必要告诉曹昂,她不想让曹昂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有额外的心理负担,她希望能和曹昂并肩作战,凭借自己的能力去帮助曹操化解危机。 第996章 考量并州 司马到来 而在并州公孙瓒处,这几日公孙瓒可谓是如坐针毡。自从李儒来到此地,他便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接待。公孙瓒昔日好歹也是威震一方的诸侯,可如今形势比人强,毕竟吃了人家的好处,拿了人家的馈赠,正所谓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他在李儒面前,终究是气短了几分。 这李儒可不似马超那般豪迈爽朗,行事磊落。马超行事光明正大,战场上尽显英雄气概,让人敬佩。可李儒呢,整天脸上都挂着笑眯眯的表情,看似和善,实则让人捉摸不透。但真正让公孙瓒想起来就不禁头皮发麻的,还是李儒那“乱国毒士”的名号。 想当年,李儒在董卓麾下,那可是出谋划策,搅得天下大乱。他的智谋高深莫测,手段狠辣,多少人都栽在他手里。公孙瓒深知,这样的人物来到自己身边,若是稍有不慎,自己恐怕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所以,他表面上对李儒恭敬有加,招待得无微不至,可背地里却时刻警惕,不敢有丝毫懈怠。 李儒呢,自打来到公孙瓒的府上,便既不过问军务,也不插手政务,每日优哉游哉地四处闲逛,找人攀谈。看似一副闲散模样,可他心里头,每句话、每个举动都藏着算计。 初来那日,在公孙瓒设下的接待酒宴上,众人推杯换盏,气氛正酣。李儒看准时机,漫不经心地开口询问起众人对马超,也就是凉王的看法。 公孙瓒的谋士关靖,脸上立刻浮现出敬重之色,率先说道:“凉王气度,实在令人折服。想当初,我军陷入绝境,袁绍步步紧逼,眼看就要兵败身死,是凉王伸出援手,给了我们一条生路。” 大将严纲放下手中酒杯,接过话茬,感慨道:“是啊,来到并州后,匈奴在此地肆虐,百姓苦不堪言。凉王看不得百姓受苦,亲自率军,与我们并肩作战。那一战,他指挥若定,勇猛无比,竟将匈奴全歼,收复了并州。如此神勇,世间罕见。” 公孙瓒的弟弟公孙越,眼中满是感激与敬佩,接着说道:“更难得的是,凉王收复并州后,竟拱手相让。要知道,并州乃战略要地,多少人梦寐以求。可凉王毫无私心,他的豪迈大气,简直超乎想象。若不是凉王,我们哪有今日安稳的立足之地。” 公孙瓒的儿子公孙续也在一旁附和道:“正是如此,凉王此举,尽显英雄本色。他的仁德与豪迈,让我们这些人打心底里佩服。”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言语中皆是对马超的感激与称赞。马休在一旁听得眉飞色舞,脸上满是得意洋洋的神色,那模样恨不得尾巴都能翘到天上去。毕竟马超是他兄长,听到众人这般夸赞,他自然是与有荣焉。 而李儒听着众人的话,心中却另有一番思量。他敏锐地察觉到,公孙瓒麾下众人对马超,这位凉王的信服程度超乎想象,几乎到了尊崇的地步。李儒暗自观察,发现不仅众人对马超如此敬佩,公孙瓒本人竟也不出言阻止,任由众人表达对马超的感激与赞美。 这一细节让李儒暗暗留意起来。他心想,公孙瓒的态度颇为耐人寻味。按理说,作为一方诸侯,看到麾下对他人如此推崇,或多或少会有些介意。可公孙瓒却没有表现出丝毫不满,这其中必有缘由。李儒猜测,要么公孙瓒确实对马超感恩戴德,真心认可马超的所作所为;要么就是公孙瓒有自己的打算,暂时隐忍不发。但无论是哪种情况,马超在公孙瓒阵营中的影响力,无疑是巨大的。 自从那次酒宴过后,李儒便开始不动声色地暗自观察公孙瓒,试图从各个方面看透公孙瓒此人究竟有着怎样的心思与脾性。 这一日,李儒在公孙府中偶然见到了公孙柔。公孙柔,这位昔日先帝刘辩的妃子,当日被马超送回了公孙家。李儒心中一动,忍不住上前与公孙柔攀谈了几句。交谈之中,李儒敏锐地察觉到,公孙柔只要一提到马超,言语间满是敬佩,那眼波流转之下,竟隐隐透着一丝爱慕之情。 这不仅李儒看出来了,一旁的马休也瞧出了端倪。只见马休不动声色地悄悄凑到李儒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先生,您瞧瞧,这公孙小姐一说起我大哥,那眼神,那语气,可真是情意绵绵啊。”李儒微微一笑,不着痕迹地点点头,同样低声说道:“别声张。” 李儒心中暗喜,面上却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继续不着痕迹地套着公孙柔的话。公孙柔沉浸在对马超的倾慕之中,对李儒毫无防备,仿佛马超身边的一切都带着光环。 说着说着,公孙柔又不经意间透露:“父亲对凉王拱手相让并州一事,一直感激不尽。父亲还曾说过,无论如何都要凉梁王守住并州。哪怕日后凉王前来索要,到时候我们只要能有一处安身之地便足矣。” 李儒听闻,心中思绪急转。这可是个重要信息,看来公孙瓒对马超心怀感恩,自己要能怎么运作,使得西凉利益最大化。 正思考间,突然公孙续脚步匆匆地找了过来,说道:“李儒先生,您原来在这儿啊,父亲要我来寻你。”李儒微微一怔,颇感惊奇道:“此时公孙将军找我所为何事?”公孙续挠了挠头,说道:“那曹操派了使节前来,父亲想着让您一起去接见一番。” 李儒心中顿时起了好奇,暗自思忖:曹操好端端地给公孙瓒派来使节,究竟要联络什么?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口中说道:“哎,我毕竟是外臣,怎能随意妨碍你们军政事务。”公孙越赶忙上前,一把拽住李儒的胳膊,笑嘻嘻地说道:“哎呀,文优先生,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我父可没有把您当外人,如今我们与凉王亲如一家,您又是凉王的人,父亲这才专门要请您前去呢。” 李儒心中明白,这或许是个深入了解公孙瓒与曹操之间动向的好机会,推脱不得。略作思索后,便顺着公孙越的话说道:“既然公孙将军如此抬爱,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整了整衣衫,随着公孙续和公孙越一同往公孙瓒的营帐走去。 公孙瓒看到李儒前来,这才转头对下人吩咐道:“让曹操的使节进来。”话音刚落,只见司马懿稳步进上前来,一路上表现得彬彬有礼且颇有温度。他先是恭敬地拱手,向公孙瓒行了一礼,而后说道:“拜见公孙将军,我奉曹司空之命,特来与将军商议,有事相求。” 公孙瓒微微打量了一下司马懿,见他年纪轻轻却沉稳有度,心中不禁暗自点头。他不动声色地问道:“哦?曹司空有何事要与我商议,不妨直说。” 司马懿抬眼,目光扫过营帐内众人,留意到李儒也在其中,心中微微一动,但脸上神色依旧从容。他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如今袁绍联合刘表、袁耀,共起大军二十万,欲图进犯许都。曹司空深知将军与袁绍素有旧怨,且幽州本是将军旧地,如今袁绍恶行昭彰,天下共愤。曹司空希望将军能出兵相助,一同讨伐袁绍。如此,既能解许都之围,又能让将军一雪前耻,收复幽州,重振威名。” 李儒在旁边一听,心中猛地一惊。暗自思忖:这曹操与袁绍居然真要开战了?袁绍联合刘表、袁耀,竟能凑齐二十万大军,分三路出兵对抗曹操,如此局势,曹操可着实有些棘手了,这一仗下来,曹操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李儒转念又想,看来自己这趟并州之行不能急着回去。若是自己现在回去,光是马云禄小姐与曹操儿子曹昂之间的关系,恐怕就少不了一番波折,而且曹操那边肯定还盼着西凉出兵相助。可自己若不在长安坐镇,就凭那几万兵力,实在经不起折腾。到底能给曹操多少支援呢?若是作为盟友派出大军支援,那西凉可就错失了坐观他们鹬蚌相争的机会,又怎么能从中捞到足够的好处? 李儒深知,西凉目前的处境微妙,虽然与曹操结盟,但也不能毫无保留地投入这场大战。如今各方势力相互制衡,正是西凉谋取利益的好时机。他决定暂且留在并州,不去趟中原那趟浑水。 公孙瓒接着问:“贵使此来何意?” 司马懿心中明白,公孙瓒这是要他把话挑明。他定了定神,脸上带着诚恳的神情,开始绞尽脑汁地想要说服公孙瓒一起起兵。 “公孙将军,袁绍此人狼子野心,昔日巧取豪夺您的冀州,此仇不可谓不深。如今他又妄图联合他人,吞并许都,一旦让他得逞,势力必将进一步膨胀,届时,将军您在并州恐也难有安稳之日。”司马懿目光灼灼地看着公孙瓒,话语中带着几分急切与忧虑。 “而曹司空向来敬重将军,深知将军的才能与抱负。此次若将军能与曹司空联手,共同讨伐袁绍,以将军之英勇,加上曹司空之谋略,必能大败袁绍。待事成之后,幽州之地,自然当归将军所有,将军便可重归旧土,重振昔日威名。” 说到这儿,司马懿稍作停顿,观察公孙瓒的反应。见公孙瓒微微皱眉,若有所思,他又趁热打铁:“再者,曹司空承诺,在战事期间,会全力支持将军的军备粮草。将军无需担忧后顾之忧,只管专心出兵作战便是。” “将军,如今这是天赐良机。袁绍多行不义,天下皆欲讨之。您若此时出兵,不仅能为自己报仇雪恨,还能顺应民心,在这乱世之中建立不世之功。曹司空对将军寄予厚望,盼望着能与将军携手,共定乾坤。”司马懿言辞恳切,说得慷慨激昂,试图用这番话打动公孙瓒。 第997章 以女联姻 拴牢公孙 司马懿偷眼观瞧公孙瓒的反应,却见公孙瓒并没有露出什么被打动的模样。公孙瓒巍然长叹一声,说道:“不瞒贵使,我从年少时便在那幽州抵御异族。若说对幽州没有感情,那肯定是假的。若是在我没来并州之前,你此番与我一说,我定然满口答应。” 他顿了顿,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追忆与感慨,继续说道:“可是来了并州之后,与我师弟相处,见他为人之慷慨豪迈,我才觉得自己这十多年简直是自惭形秽。想我当年在幽州抵御异族时,少年义气,何等畅快。而这后来的十多年,每日里只想着权势,想着争名逐利,参与诸侯之间的内战,却忽略了百姓正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直到与师弟一起,我才有了一丝明悟,懂了我这一生该奋斗的方向。关内诸侯不过是内斗而已,无论谁胜谁败,就像师弟说的那句话,受苦的都是百姓啊。” 公孙瓒微微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而如今我在并州却不相同,我在并州与师弟一起大破匈奴,那感觉,真是畅快无比。说实话,现在我与诸侯争锋的心已经息了。只要能在这里为百姓出一份力,便已足够。” 司马懿一阵错愕,心中暗自思忖,这还是一方诸侯该说的话吗?在他印象中,诸侯们哪个不是野心勃勃,为了扩大地盘和权势不择手段。公孙瓒这番话,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而一旁的李儒也在暗自考量,目光紧紧盯着公孙瓒,试图从他的神情、语气中分辨出这番话到底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李儒自打来到并州,便清晰地察觉到如今公孙瓒对马超的感激与敬佩是发自肺腑的,这种情感是他真真切切能感受到的。然而,即便如此,他还是难以拿捏准公孙瓒此刻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毕竟公孙瓒曾是称霸一方的诸侯,纵横捭阖多年,如今真的就彻底息了争霸天下之心,心甘情愿地为马超牧守一方?这着实让李儒心存疑虑。 司马懿此刻却有些急了,若公孙瓒真没有出兵相助曹操的想法,那他此次前来可就必定铩羽而归了。回去之后,如何向曹操复命,又如何面对众人的质疑,这一系列问题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 司马懿定了定神,决定再做一番努力。他清了清嗓子,又从袁绍逐渐做大对各方势力的威胁说起:“公孙将军,您想想,袁绍如今势力愈发庞大,野心也日益膨胀。此次他联合刘表、袁耀,三路大军直逼许都,一旦他击败曹司空,下一步恐怕就会将矛头指向并州。您与袁绍有旧怨,他怎会轻易放过您?” 司马懿目光紧紧盯着公孙瓒,试图从他脸上捕捉到哪怕一丝松动的迹象,继续说道:“如今您在并州,虽能为百姓谋福祉,但袁绍若得逞,这天下局势必将大变。他行事狠辣,届时恐怕并州百姓也难以幸免。而曹司空与将军结盟,不仅能共抗袁绍,还能为将军提供一个重夺幽州、恢复往日荣光的机会。如此良机,将军切不可错过啊。” 司马懿言辞恳切,滔滔不绝,妄图凭借这一番说辞,再次劝说公孙瓒改变主意,出兵相助曹操。 公孙瓒缓缓摇头,再次拒绝道:“贵使的心意我领了,但我心意已决,实在无意再参与诸侯纷争。还望曹司空能理解。”司马懿心中一阵失落,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无奈之色。此次出使任务如此艰巨,公孙瓒的拒绝让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李儒微微一笑,打破了略显尴尬的沉默:“可贵使不妨在此先休息一段时间再说。一路奔波,想必也累了。”李儒心里明白,此刻不能让局面彻底僵住,说不定等司马懿休息几日,再从长计议,还有转机。 司马懿一听,心中暗自警醒,意识到自己不能这般轻易表露焦急。他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情绪,脸上的无奈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沉稳且城府极深的模样。他收起所有焦急的神色,表情变得滴水不漏,拱手对公孙瓒说道:“既如此,多谢公孙将军的体谅。只是还望将军能再斟酌一番,此事关乎天下局势,对将军而言,或许也是一个机遇。” 公孙瓒微微点头,并未多言。李儒见状,笑着打圆场道:“好了好了,先不说这些。公孙将军,不如让人先安排贵使去休息。后续的事,咱们再慢慢商议。”公孙瓒应了一声,唤来下人,带着司马懿去了安排好的住处。 待司马懿离去后,营帐内只剩下公孙瓒与李儒二人。李儒微微眯起眼睛,开口道:“将军,难道真的不想夺回幽州,一雪前耻?袁绍当年的所作所为,想必将军至今仍历历在目。” 公孙瓒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怎么,先生还不信我?其实从始至终,我都没有争霸天下的心。早些年,我被权力迷了眼,现在想来,也不过是想位极人臣,光宗耀祖,显赫家族罢了。” 公孙瓒目光变得柔和而坚定,继续说道:“而如今,经历了这么多挫折,我也算真正看清了自己。人活一世,要那么大权势干什么呢?有多大能力,就办多大事,能实实在在为百姓做点什么,也算是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了。” 李儒心中暗自思忖,从公孙瓒的神情和语气来看,这番话似乎并非作伪。但作为一名久历权谋斗争的谋士,他深知人心难测,公孙瓒如此表态,或许还有其他深意。 “将军有此等胸怀,实在令人敬佩。只是如今这天下局势复杂多变,袁绍势力日益壮大,难保他不会对并州有所图谋。即便将军无心争霸,恐怕也难以独善其身。”李儒缓缓说道,试图从局势的角度,再次触动公孙瓒的心思。 公孙瓒说道:“其实人心都是会变的。从师弟毫无芥蒂地帮我,给我一条退路,我就已感激不尽。没想到师弟辛苦打下的并州,就这样拱手让给我,我公孙瓒何德何能,能得师弟如此相待。我如今别无他想,只想替师弟守好这并州,日后师弟若是觉得不放心,我大可以拱手相让,留我公孙氏一个立足之地便是。” 李儒仔细观察着公孙瓒,见他言辞恳切,神色真诚,不像是在作伪。心思电转之下,李儒问道:“那依将军看,这天下未来谁能在其中脱颖而出?” 公孙瓒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天下诸侯我皆已相熟。若论胸怀、论气度,若论谁真心实意地为百姓着想,心存百姓,当然是首推师弟。说句心里话,现在师弟已经有了王霸之姿。若不是此番他执意要去草原走这一遭,又恰逢袁绍大军伐曹,他在其中定能摄取更多的权势。” 李儒暗暗点头,从公孙瓒的言语中,他能感觉到公孙瓒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并非刻意伪装。这也让李儒对公孙瓒的想法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李儒眼中眸光闪动,心中一个想法如闪电般涌上心头,赶忙说道:“将军,既然您也看出日后这天下,我家大王(马超)成就霸业的机会极大。将军何不倾力相助,日后也好博个公侯世家的美名。” 公孙瓒微微一怔,说道:“怎么,先生觉得我在并州镇守还不够用心?” 李儒赶忙赔笑道:“非也非也,公孙将军您威名远扬,白马将军的名号早已传遍天下,怎能说不够用心呢。只是,将军您不该只窝在这并州之地。说实话,一时的挫折又算得了什么?既然您已认定我家大王日后会脱颖而出,您现在倾心相助,以我家大王的性子,日后又岂会亏待于您?这一点,您心里肯定清楚呀。” 公孙瓒轻叹一声,说道:“哎,话虽如此,可我毕竟曾是一方诸侯……”公孙瓒心中暗道:且不说马超会不会重用我,即便他愿意用我,他麾下那么多派系、将领,肯定也会心有忌惮。 李儒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嘴角微微上扬,说道:“将军难道还看不透吗?我此次前来,据我观察,令爱对大王也是倾心至极呀。有了这层关系,情况可就大不一样了。将军若能与我家大王结成更紧密的关系,诸多问题自然迎刃而解。若是令爱成为王妃的话,又岂会不重用将军?至于大王麾下将领,有这层关系,也定会对将军恭敬有加。” 公孙瓒听了李儒这番话,心中不禁一动。李儒提到的这层关系,确实是他之前没有深入思考过的。女儿对马超的心意他并非毫无察觉,若真能借此与马超的势力紧密相连,似乎出兵相助曹操,进而与马超阵营深度合作,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但此事重大,他仍需慎重考虑。 公孙瓒听了李儒这番话,心中不禁一动。李儒提到的这层关系,他又何尝不知女儿的心意。只是女儿毕竟曾经做过先帝的王妃,马超究竟会不会介意呢?公孙瓒面露忧虑,缓缓说道:“只是柔儿当年,哎,曾入皇室,师弟的心意我实在不知,若贸然提出,恐伤了师兄弟之情。” 李儒听闻,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一脸胸有成竹地说道:“只要将军有此心,一切包在我身上。到时候,必定让您达成所愿。”李儒心中暗自思忖:这白马将军虽说得好听,什么现在这般效忠是基于马超慷慨相送并州的感激。可时间一长,谁又能保证他不会滋生野心。不如趁早用这层关系把他紧紧拴住,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公孙瓒见李儒如此信誓旦旦,心中的忧虑稍稍减轻了几分,但仍有些迟疑不定。 第998章 鹰视狼顾 暗起杀心 李儒这一番说辞让公孙瓒颇为心动,接下来的几日,公孙瓒对李儒更加亲善恭敬,礼遇有加。每当夜幕降临,李儒回到驿馆,独自一人时,忍不住在心中暗自叹息:“我这嘴真是贱呐,真是欠得很。”回想起出发前,那董白如同小恶魔一般,还在耳边一再叮嘱,可自己却又给自己揽了这么一桩麻烦事,这不纯粹是没事找事嘛。 不过,李儒冷静下来细想,自己这想法倒也确实是在为马超的势力长远考虑。若真能通过联姻的方式,解开公孙瓒心中的枷锁,释放他内心潜藏的欲望,重新激起他的斗志,未尝不是一步妙棋。要知道,公孙瓒身为一方诸侯,虽说在与袁绍的较量中落败,但袁绍是什么样的人物啊!公孙瓒能与袁绍掰掰腕子,足见其能力不凡。若是马超在背后加以扶持,那么像刘表、刘璋之类的诸侯,恐怕都用不着马超出面,公孙瓒一人便有能力与之抗衡。 如此一来,马超的势力范围必将得到极大的扩张,在这乱世之中也能占据更为有利的地位。只是,要促成这一切并非易事,不仅要让公孙瓒下定决心,还得说服马超接受这门亲事,同时要妥善处理好各方的关系,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诸多麻烦。李儒揉了揉太阳穴,深感此事责任重大,自己接下来得步步为营,谨慎行事。 在这并州之地,局势显得有些微妙。李儒心中虽有谋划,但并不着急,公孙瓒也沉浸在权衡利弊之中,不紧不慢。然而,最焦急的当属曹操的使节司马懿了。 这是司马懿出世以来第一次担当如此重要的任务,他满心希望能凭借自己的口才与谋略,说服公孙瓒出兵相助曹操,立下大功。可谁能想到,公孙瓒对他费尽心思的劝说,始终不为所动,无论他如何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公孙瓒都只是礼貌地拒绝。 更让司马懿难受的是,一旁还有李儒这个老狐狸,时常以一种审视的眼光看着他。每当李儒的目光扫过来,司马懿都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李儒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让他在对公孙瓒的劝说过程中,总有一种被人暗中窥探、算计的不安。 司马懿深知李儒的厉害,这位“乱国毒士”智谋超群,手段狠辣,自己与他相比,终究还是嫩了些。在李儒面前,他不得不时刻保持警惕,生怕一个不小心,露出破绽,被李儒抓住把柄,影响了曹操交予他的使命。 在这压抑的氛围中,司马懿愈发焦急。他每天都在思考着新的劝说策略,试图从不同的角度去打动公孙瓒。可每一次尝试,都如同石沉大海,得不到公孙瓒积极的回应。他开始担心,若再无法取得进展,自己该如何回去向曹操复命,又该如何面对众人失望的目光…… 时间匆匆流逝,转眼间马上就要进入十月。公孙瓒对于是否出兵相助曹操一事,态度始终不明朗。司马懿见状,终于决定不再继续等待下去,他怀着无奈与失落,向公孙瓒辞行。公孙瓒也没有过多地挽留,只是让人准备了一些礼物,让司马懿带回去给曹操,算是对曹操使节的一番礼遇。 司马懿满心失望地离去,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李儒转头对公孙瓒说道:“将军,您瞧这曹操的使节如何?”公孙瓒轻轻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不过是个作为说客,只会卖弄嘴皮之辈,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先生难道看出了什么端倪?” 李儒微微一笑,目光深邃地说道:“将军,看来您是小觑这个使节了。这使节在咱们这儿盘桓了好些时日,从一开始的急切,到中间能迅速冷静下来,即便最后满心失落,却依旧表现得落落大方。而且您看他在与您分析局势之时,头头是道,咱们多方交谈,都不见有什么破绽。足以证明这些观点并非是他来之前,别人交代给他的,明显都是他自己经过深思熟虑后所思所想。您想啊,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竟能有如此大局观,对局势有这般宏观的看法,假以时日,日后必非池中之物。” 公孙瓒听了李儒的话,不禁露出思索的表情,缓缓说道:“真有先生说的这般神乎其神吗?”李儒自信地笑道:“怎么?将军您还不信我对人心的把控?再说了,您仔细观他的面相,鹰视狼顾之相。自古有此面相之人,往往野心勃勃,不甘于人下,此人日后必定会有一番大作为。” 公孙瓒顿时有些着急,脱口而出:“先生既说此人有此大作为,何不趁他未起之时将他……”说着,公孙瓒手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此时,李儒见状不禁笑道:“哈哈哈哈哈,将军何必这般急切?他如今身为曹操的使节,在曹操手下效力。他即便有野心,那也是在为他主公谋划,暂时与我们并无直接干系。”李儒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继续说道:“不过日后若是有一日,他转投他处,或者发生什么对我们不利的变故,此人必定要除之而后快,断不可留。以他的才能和野心,一旦成为敌人,后患无穷。” 公孙瓒听了李儒的话,心中的急切稍稍缓和了一些,但仍面露担忧之色:“先生所言极是,只是这样的人,实在让人忌惮。若他日后真与我们为敌,恐怕不好对付。” 李儒轻轻摇头,安慰道:“将军不必过于担忧。如今我们只需先专注于当下的局势,考虑清楚是否要与曹操结盟。至于司马懿,目前他还掀不起什么风浪。我们只要做好自身的谋划,应对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便是。” 公孙瓒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知道李儒说得有道理,当务之急是决定公孙家在这场乱世纷争中的走向,而不是过早地为一个尚未构成直接威胁的人忧心忡忡。 然而,公孙瓒心中依旧有些不安。他深知在这乱世之中,任何一个小小的疏忽都可能带来灭顶之灾。司马懿给他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这个年轻人的才能和野心,就像一颗隐藏在暗处的定时炸弹,让他隐隐感到担忧。 李儒似乎看出了公孙瓒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将军,事在人为。只要我们把握好每一个机会,做出正确的决策,公孙家必定能在这乱世中屹立不倒。” 司马懿一路怅然离去,心中那股隐隐的不安始终萦绕不去。这趟出使任务的失败,本就让他心情沉重,而李儒给他带来的压力,更是远远超过了面对公孙瓒这位一方诸侯时的感受。李儒看向他的眼神,仿佛能洞悉他内心的每一个想法,一举一动都被对方审视,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让他浑身不自在。 不过,司马懿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像李儒这般在乱世中翻云覆雨、声名远扬的“乱国毒士”,竟会对他这个籍籍无名之辈起了杀心。他只当李儒是凭借着老辣的经验和智谋,在这场劝说公孙瓒的博弈中给他制造压力。却没料到,李儒已从他展现出的才能和野心,预判到了未来潜在的威胁,将他视作了一个不得不除的隐患。 此时的司马懿,满心都在思考着回去后该如何向曹操复命,如何解释此次任务的失败。他深知曹操对此次结盟公孙瓒一事寄予厚望,自己却无功而返,心中满是愧疚与忐忑。他策马前行,沿途的风景在他眼中不过是模糊的幻影,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与公孙瓒、李儒交谈的场景,反复思索着自己在整个过程中的得失,试图找出一些补救的办法。 而此时,颍川、谯郡、上郡的战火皆已熊熊燃起,浓烈的硝烟迅速弥漫在大地之上。冲天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际,喊杀声、嘶鸣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一曲悲怆的乱世之歌。 曹操坐镇许都,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他满心期待着派出的三方使节能带来好消息,渴望着各方势力能够伸出援手,助他一臂之力。毕竟,如今这局势已然严峻到了极点,若是没有外力支援,这场与袁绍及其盟军的大战,对他而言,恐怕不亚于一场灭顶之灾。 曹操深知,袁绍联合刘表、袁耀,二十万大军来势汹汹,如同潮水般向他涌来。自己的兵力虽然也不弱,但多方受敌之下,难免捉襟见肘。颍川、谯郡、上郡作为重要的战略要地,一旦失守,后果不堪设想。他心急如焚,不停地在营帐中来回踱步,每一步都仿佛踏在自己的心尖上。 “报!”传令兵的声音如同一记重锤,瞬间打破了曹操那紧绷且烦乱的思绪。一旁原本正陷入沉思的荀攸、郭嘉皆是精神猛地一振,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急切问道:“可是使节有了消息?” 传令兵赶忙单膝跪地,大声回禀道:“大公子已与西凉的援军来到许都!” 曹操听闻此言,眼中瞬间闪过惊喜的光芒,与郭嘉等人皆是脸露喜悦之色。曹操迫不及待地说道:“走走走,速速与我出城迎接!”此刻的曹操,无异于将西凉的援军视作了救命稻草。 众人匆忙整理衣装,大步流星地朝城外赶去。一路上,曹操的脚步急切而有力,心中的焦虑顿时消散了几分。他深知,西凉援军的到来,无疑为他在这场艰难的战事中增添了重要的砝码。 第999章 驱虎吞狼 反中其计 来到许都城外,曹操等人极目远眺,但见远处烟尘飞扬,仿若天边涌起的滚滚乌云,声势惊人。那烟尘之下,隐隐可见似是骑兵组成的千军万马,正朝着许都风驰电掣般赶来。曹操不禁脱口而出:“西凉,果然是西凉!”他感慨说道:“还是西凉铁骑声势浩大呀!” 此刻,曹操心中涌起了许多期待。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西凉铁骑的到来,无疑给了他莫大的希望。他暗自思忖,若是西凉铁骑能够派遣七八万之众前来相助,那便足以与袁绍的主力抗衡。如此一来,自己只用专心对付刘表和袁耀,所承受的压力就会轻了许多。只要能稳住这三路防线,说不定就能在这场大战中扭转乾坤,化险为夷。 一旁的荀攸似乎看出了曹操的心思,低声说道:“主公,西凉铁骑向来勇猛善战,若能得他们全力相助,我军胜算大增。只是,不知此次他们究竟来了多少人马。” 曹操微微错愕,再次定睛细观,虽说这队伍声势颇大,可瞧那规模却不似有太多兵马。但他很快收拢心神,毕竟骑兵已愈发靠近。大军离他们尚有百步之遥时,便整齐地停了下来。唯有一队骑兵径直往前赶来,曹操抖擞精神,说道:“来了。”赶忙紧走两步上前迎接。 但见打头的是一员少年将军,英武异常,正是他的儿子曹昂。另有一员青年大将,面庞犹如重枣之色,颌下一缕短须,显得颇为仪表堂堂。而在另一侧,则是一位顶盔贯甲的女将,身姿矫健,英姿飒爽。 曹昂还未到父亲身边,便勒住缰绳,翻身下马,快步来到父亲面前,恭敬地拜倒,唤道:“父亲,儿回来了。”曹操满是欣慰,连声道:“好好好,吾儿身体看来是大好了。”曹昂简单活动了下身子,展示自己的状态,说道:“早好了,劳父亲挂念,实是儿的罪过。”接着,他转身说道:“来,儿为您介绍,这位是魏延将军。”魏延听闻,上前一步来到阵前,拱手作揖,大声说道:“参见司空大人!”曹操微笑着回应:“魏将军一路辛苦,城中已设下酒宴,稍后随我一同饮宴。” 这时,马云禄大大方方地直接上前,盈盈下拜,说道:“拜见曹叔父。”曹操看着儿子,心中已然明白,这便是那西凉大小姐。却依旧故作不知,转头询问曹昂:“子修,这是?”曹昂赶忙介绍道:“父亲,这是西凉马伯父爱女,梁王马超之妹,马云禄。”曹操以父亲看儿媳的眼光细细打量,心中满是喜悦与满意,嘴里不住地说道:“好好好。” 曹操深知,在这艰难时刻,西凉能派出援军,还让马超之妹前来,其中必有深意。而魏延看起来亦是不凡,想必武艺高强。他心中思索着如何更好地借助西凉这股力量,在即将到来的大战中取得优势。当下,他热情地招呼众人进城,一边走,一边与众人交谈,言语间尽显亲近与关怀,试图拉近彼此的关系,为接下来的并肩作战奠定良好基础。进城后,许都城中张灯结彩,酒宴已然备好,众人入席。 曹操趁众人交谈正欢的空档,不着痕迹地叫过一旁的曹昂,微微侧身,小声说道:“子修,此次西凉来了多少兵马支援?”曹昂心中明白父亲对兵力极为关切,当即轻声回应:“2万西凉铁骑。” 曹操听闻,不禁有些错愕,脸上闪过一丝忧虑。他微微皱眉,低声说道:“怎地只来了2万?如今三面开战,袁绍、刘表、袁耀三方势力来势汹汹,这2万兵马,恐怕只是杯水车薪呐。后续还有援军吗?” 曹昂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父亲,孩儿临行前,曾与西凉方面商议,这2万铁骑已是他们目前能抽调出的最大兵力。西凉地域广阔,需驻守之地众多,且梁王马超远在草原,诸多事务还需调配,短时间内难以再增派援军。” 曹操神色凝重,陷入了沉思。2万西凉铁骑虽然精锐,但面对如此复杂严峻的战局,确实显得有些单薄。他深知,不能将全部希望寄托在这2万兵马之上,必须重新审视战略部署,合理调配各方兵力,寻找破敌之策。 思索片刻后,曹操怕儿子察觉自己的异样,拍了拍曹昂的肩膀,说道:“子修,西凉能派这2万铁骑相助,已实属不易。我们不能怨怪他们。接下来,你与我一同好好谋划,如何将这2万铁骑的作用发挥到最大。同时,我们也要依靠自身力量,坚守各处防线。” 曹昂坚定地点点头,说道:“父亲放心,孩儿定当竭尽全力,协助父亲应对此次危机。”曹操看着儿子坚毅的神情,心中稍感宽慰,他深吸一口气,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局势多么艰难,都要带领麾下将士杀出一条血路。 在酒宴上,众人推杯换盏,表面上气氛热烈欢快,可曹操心中始终压着战局的巨石。他看着席间的魏延与马云禄,思索着如何将这两万西凉铁骑用在刀刃上。 曹操举杯向魏延示意,说道:“魏将军,久闻您英勇不凡,此次西凉与我军携手,还望将军在战场上多多出力。”魏延赶忙起身,双手抱拳,朗声道:“司空大人放心,末将定当效犬马之劳,不负所托!”曹操微微点头,目光中透露出赞赏。 随后,曹操又看向马云禄,笑着说道:“云禄贤侄女,此次你不远千里而来,曹操感激不尽。想必在西凉,你也是巾帼不让须眉。”马云禄起身,落落大方地回应:“曹叔父过奖了,小女子虽不才,但也愿为抗击袁绍出一份力。”曹操心中一动,暗道这女子豪爽果决,若能加以善用,或许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酒宴过后,曹操将荀攸、郭嘉、曹昂等人召集至营帐,商讨御敌之策。曹操面色凝重地说道:“如今西凉只派来两万铁骑,局势依旧严峻。大家说说,这两万铁骑该如何部署?” 荀攸手抚胡须,沉思片刻后说道:“主公,袁绍乃此次联军之首,兵力最强,威胁最大。可将西凉铁骑中的一万,部署在与袁绍对峙的前线,利用其机动性和冲击力,打乱袁绍的进攻节奏。另外一万,则作为机动力量,随时支援其他两处防线。” 郭嘉微微点头,补充道:“荀公所言极是。但袁绍必定知晓西凉铁骑的厉害,定会有所防备。可先派小股骑兵佯装进攻,试探袁绍的防线布置,再找准时机,让一万铁骑全力出击。至于刘表和袁耀,我军可凭借地形优势,坚守营寨,消耗其粮草,待其疲惫之时,再发动反击。” 曹昂也积极建言:“父亲,孩儿以为,魏延将军作战勇猛,可令他率领一万西凉铁骑,正面冲击袁绍军。孩儿愿与云禄姑娘一同带领另一万铁骑,作为机动部队,随时听从调遣。” 曹操听着众人的计策,心中权衡利弊。他深知,每一个决策都关乎着这场大战的胜负,稍有不慎,便可能满盘皆输。思索良久后,曹操终于下定决心,说道:“就依各位所言。荀攸、郭嘉,你们二人协助我统筹全局,制定详细的作战计划。子修,你与云禄姑娘务必保持联络畅通,随时准备支援各处。魏延将军,袁绍军就交给你了,务必谨慎行事,重创敌军!”众人齐声领命,各自散去准备。 第二天天还未亮,浓重的夜色依旧笼罩着大地,四周一片寂静,然而此时的曹操营帐内却气氛紧张。先是东郡那边传来急报,夏侯兄弟派人前来求援,称袁绍攻势猛烈,他们有点顶不住了。不多时,颍川方向也有人匆匆来报,说那刘关张兄弟,还有一个名叫赵云的将领太过凶猛,己方斗将被打得节节败退,士气低迷。 曹操听闻这些消息,顿时心急如焚。局势已然如此危急,他深知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当下,他赶忙与荀攸等人商议对策,认为袁绍乃是心腹大患,决定亲往东郡前线督促战事,鼓舞士气,以期扭转战局。 可是,曹操又实在放心不下颍川的战事。毕竟他深知刘关张兄弟的能力,他们皆是勇猛无比、谋略过人的豪杰。一旦在颍川战场有所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曹操左右为难之际,郭嘉开口说道:“主公既然要去东郡,那许都的防务可不能疏忽。难道您忘记那个吕布了吗?吕布此人狼子野心,反复无常。您若是离开许都,必须得防着他趁机作乱。依我之见,不如让天子亲自下诏。先向天子陈述利弊,告知天子刘表身为汉室宗亲,却起兵对抗天子,此乃大逆不道之举,先来在道义上压他一头。然后再请天子下旨,令吕布前往颍川对抗刘关张等人。以吕布之能力,对抗刘关张兄弟想来不在话下。如此一来,既能解颍川之围,又能避免许都空虚,让吕布有机可乘。” 曹操听了郭嘉的计策,沉思片刻,觉得此计甚妙。借助天子的诏令,不仅能在道义上占据上风,还能巧妙地利用吕布的力量来制衡刘关张,同时确保许都的安全。于是,曹操立刻安排人进宫,向天子详细陈述当前局势,恳请天子下诏。 天子得知此事后,深知局势严峻,若曹操战败,自己的处境也将岌岌可危。于是,在曹操使者的劝说下,天子权衡利弊,最终决定下诏,斥责刘表的叛逆行为,并命令吕布即刻率军前往颍川,协助曹操抵御刘表的进攻。 而曹操安排好颍川的事宜后,便带领着一众将领,火速往东郡赶去。一路上,曹操心急如焚,不断催促队伍加快行军速度。他深知,东郡的战局刻不容缓,夏侯兄弟正在前线苦苦支撑,自己必须尽快赶到,稳定军心,制定破敌之策。 第1000章 颍川告急 阵挡群英 吕布这边接到天子诏令,心中暗自窃喜,这正中他下怀。他佯装出兵,大张旗鼓地做出奔赴颍川的架势,成功骗过了曹操的耳目。此时曹操一心担忧东郡的局势,见吕布依诏行事,便放心地启程出发了。与此同时,曹昂和马云禄则一起统领一万西凉铁骑,火速前去解谯郡之围。 吕布表面上朝着颍川行进,可刚走了不过半日,便找了个借口驻扎下来。待到夜幕降临,他趁着夜色的掩护,暗暗率领人马回转许都。此时的许都,因为曹操的离开以及部分兵力的调遣,正处于空虚之时。 半夜时分,王允前来求见天子。刘协心中不解,便接见了他,却惊讶地发现吕布也在王允身后。刘协疑惑地问道:“温侯,你不是前往颍川了吗?怎么会在此处?”王允这才上前一步,恭敬地解释道:“陛下,这不过是为了骗过曹操的耳目。您有所不知,曹操狼子野心,当初扶您登基之后,便大权独揽,对我们这些老臣更是薄待有加。陛下您在他的掌控之下,也受尽威胁,他妄图将您设为傀儡,肆意操控朝政。如今借着这个良机,许都空虚,我们一心只为保护陛下,除去此等奸佞。” 刘协听了王允的这番话,不禁暗暗垂泪。他紧紧拽着吕布和王允的衣袖,悲戚地说道:“如此国难之际,我又何尝没有受过曹操的气?卿等真乃我大汉的忠臣啊!”说罢,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吕布赶忙安慰道:“陛下休要啼哭,有我吕布在,定不会再让您受到任何迫害。这几日还望陛下正常安坐,暂且保证自身安危。眼下曹操还没走远,等再过几日,前方战事胶着之际,我们便一举拿下许都,让那曹操成为丧家之犬,看他还如何嚣张!” 刘协听了吕布的话,心中既感动又担忧。感动的是吕布和王允等人的忠诚,担忧的是此举能否成功,万一失败,后果不堪设想。但此时的他,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吕布身上。 而在许都城中,百姓们依旧在睡梦中,浑然不知一场巨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降临。守城的将士们虽然因为曹操的离开而有所警惕,但谁也没有料到吕布会突然杀回。此时的许都,仿佛一座即将被引爆的火药桶,一触即发…… 与此同时,曹操正马不停蹄地赶往东郡。他一心想着如何应对袁绍的进攻,如何解救夏侯兄弟,却不知背后的许都已然危机四伏。在东郡前线,夏侯兄弟正带领着将士们浴血奋战,苦苦支撑着袁绍的猛烈攻击。而在颍川,刘关张攻势凶猛,让曹操的守军压力倍增。整个中原大地,各方势力的争斗愈发激烈,局势变得更加错综复杂,一场决定天下命运的大变局正在悄然上演…… 又过了十日,颍川战场上的局势愈发严峻。曹仁与曹洪率领的曹军,在刘关张三兄弟和文聘的猛烈攻击下,节节败退。曹昂在战斗中不幸身负重伤,情况危急。然而,令人焦急的是,曹军翘首以盼的吕布援兵却迟迟未到。 曹仁已经先后派了两波求援的将士,可都如石沉大海,没有半点消息传来。曹仁满脸忧虑,与曹洪商议道:“这可奇了怪哉,当初不是说好温侯前来支援我等,为何已过十日,却连个援兵的影子都不见?接连派出两拨求援兵马,也都没个下落。” 曹洪皱着眉头,冷哼一声道:“哼,那吕布本就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恐怕是记恨主公。当日他想占据徐州,主公没让他得逞,他必定是一直心存记恨。此番怕是故意不来救援,想看我们的笑话。” 曹仁听了,心中愈发担忧,说道:“如今我等谨守营寨,不敢出战,却依旧难以抵抗刘关张三兄弟的攻势。子廉,你也受了重伤,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实在不行,咱们只好撤兵,先保住将士们的性命,再从长计议。” 曹洪性格刚烈,一听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大声说道:“兄长,怎能撤兵?咱们就这么回去,如何面见主公?身为军中战将,若是一再丢城失地,还有何颜面存活于世?不如以死报答主公的信任!” 曹仁看着曹洪决绝的神情,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曹洪的忠义,也明白此时撤兵,对士气和战局的影响都极为不利。但看着眼前不断倒下的将士,以及重伤的曹昂和曹洪,他又实在不忍心继续让兄弟们白白送死。 曹仁长叹一声,说道:“子廉,我又何尝想撤兵。只是如今局势危急,吕布援兵不至,我军伤亡惨重。若再僵持下去,恐怕全军覆没。我们得为将士们的性命着想,也得为主公保留有生力量啊。” 曹洪听了曹仁的话,沉默不语。他心中明白曹仁所言有理,可内心的忠义和倔强,又让他难以轻易做出撤兵的决定。 就在两人犹豫不决之时,营外的喊杀声愈发激烈。刘关张三兄弟和文聘似乎察觉到了曹军的困境,攻势更加猛烈。 曹洪听到外边如雷般的喊杀声,心急如焚,不顾身上的伤势,便又欲起身奔赴战场。曹仁赶忙伸手按住曹洪,说道:“子廉,你且安心休息,为兄所布的八门金锁阵,他们已经两日都无法破去,不必过于心急。我先去指挥阵法,稳住局势。” 曹洪虽然嘴上强硬,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但心里还是十分担心曹仁的安危。他看着曹仁,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说道:“兄长,你此去务必万分小心。真到了逼不得已……”曹洪说到此处,却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决绝。 曹仁微微点头,眼神坚定地说道:“放心,子廉。实在不行,我们兄弟便撤回,撤出颍川,回守许都,定不会让这些贼子得逞。”说罢,他不再犹豫,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营帐,朝着战场方向赶去。 曹仁来到阵前,只见战场上尘土飞扬,喊杀声震天。刘关张三兄弟和文聘正率领着士兵,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八门金锁阵。曹军将士们在阵中奋力抵抗,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曹仁深知八门金锁阵虽精妙,但面对刘关张三兄弟这样的猛将,也难以长久支撑。他必须想办法拖延时间,等待援军或者寻找破敌之机。 曹仁站在高处,大声指挥着士兵们调整阵法,利用八门金锁阵的变化来抵御敌军的进攻。他一边观察着敌军的攻势,一边思考着应对之策。 不出意外,刘关张三兄弟此次进攻八门金锁阵又是铩羽而归。刘备神情凝重地回到阵中,一言不发,面色阴沉得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关羽也是一脸默然,他默默地拍了拍同样一脸浴血的文聘,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疲惫。 文聘喘着粗气,看向刘备说道:“玄德公,可有良策破此阵法?不然的话,眼看颍川郡城便要被我们攻破,却生生被这个阵法给阻挡了整整三日,实在是让人憋屈。”刘备一脸无奈,却还是强打起精神,安抚众人道:“各位稍安勿躁,容我等再想想办法。” 此时,一直沉浸在阵中沙盘和舆图推演上的庞统,突然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有了,有了,我知道该怎么破了!”众人听闻,都将目光投向兴奋不已的庞统。张飞向来心直口快,不屑地嘟囔道:“你若能破,两日之前便破了,何故到现在损兵折将还没破阵?”刘备一听,眼神瞬间凌厉起来,狠狠地看向张飞,张飞被这眼神吓得一哆嗦,不敢再说话。 刘备则紧走两步,来到庞统身边,急切地问道:“士元,可是想到了破阵之法?”庞统还沉浸在兴奋之中,自信满满地说道:“放心,主公,明日听我调兵遣将,这八门金锁阵必破无疑!”刘备看着庞统那笃定的神情,心中燃起一丝希望。虽说庞统平日里行事作风有些不羁,但他的智谋却是众人公认的。刘备点了点头,说道:“好,士元,一切便交由你安排,我等全力配合便是。” 当晚,庞统便在营帐中挑灯夜战,根据八门金锁阵的特点和之前的观察,制定了详细的破阵计划。他深知,此阵变幻无穷,想要破阵,必须要抓住其关键破绽,一击即中。 而另一边,曹仁在指挥完当日的防御后,回到营帐。曹洪赶忙迎上来,问道:“兄长,今日敌军攻势如何?”曹仁微微皱眉,说道:“刘关张三兄弟攻势依旧猛烈,不过好在八门金锁阵暂时还能抵挡。只是这阵法虽精妙,但长时间下去,难保不会出现破绽。我担心,他们已经察觉到了阵法的弱点。”曹洪听了,心中一紧,说道:“那该如何是好?兄长,需不需要派人回许都,再催催援兵?”曹仁沉思片刻,说道:“再等等看,如今许都那边情况不明,贸然派人回去,恐怕会暴露我们的困境。我们先做好防御,等待时机。” 颍川战场上,双方都在为即将到来的破阵之战做着准备。一边是庞统满怀信心地谋划着破阵之策,另一边是曹仁小心翼翼地守着八门金锁阵,紧张的气氛如同一张拉满的弓弦,一触即发。而在东郡,曹操与袁绍的战事正进入白热化阶段,双方都投入了大量的兵力,局势胶着不下。 第1001章 颍川失陷 曹兵溃逃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晨雾还未完全消散,颍川战场的点将台上,气氛严肃而凝重。刘备身着战甲,神色坚毅,与关羽、张飞、文聘等一众将领皆立于台下,身后是严整的兵马,军容肃穆,鸦雀无声。 庞统身着一袭青衫,头戴纶巾,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上点将台。他目光如炬,扫视着台下的众人,抬手轻轻抚了抚胡须,声音洪亮且坚定地开始调兵遣将:“关将军!”关羽跨前一步,双手抱拳,朗声道:“末将在!”庞统神色庄重地说道:“关将军武艺绝伦,威震四方。今令你率一千刀盾兵,于八门金锁阵西南角佯攻。待敌军注意力被吸引,全力冲击,做出破阵之势,但切记不可恋战,以吸引敌军主力为要。”关羽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自信与决然:“得令!” “张将军!”庞统紧接着喊道。张飞虎目圆睁,大声应道:“俺在!”庞统说道:“张将军勇猛过人,无人可挡。命你带领两千长枪兵,伏于阵东南方。待关将军佯攻引得敌军混乱,东南角防御薄弱之时,你便率部如猛虎下山般杀出,直捣黄龙,冲破敌军防线。”张飞兴奋地搓了搓手,咧着嘴笑道:“哈哈,俺正等着痛痛快快杀一场呢!放心,看俺把那破阵搅个天翻地覆!” “文将军!”“末将听令!”文聘抱拳行礼。庞统说道:“文将军熟悉此地地形,作战经验丰富。你带三千弓弩手,于远处高坡设伏。待我军与敌军混战之时,以强弩压制敌军,掩护我军进攻,防止敌军支援阵心。”文聘点头称是:“定不辱使命!” 最后,庞统看向刘备,说道:“主公,您乃一军之主,坐镇中军,统筹全局。待我军各路人马发动攻击,敌军阵脚大乱之际,您便指挥后续大军,一举攻破八门金锁阵,拿下颍川城。”刘备目光坚定,点头说道:“一切依士元之计,愿我军此役旗开得胜!” 随着庞统调兵遣将完毕,各路人马迅速行动起来。天色渐明,薄雾在晨光中渐渐消散,战场上的气氛愈发紧张,仿佛空气都被即将爆发的大战点燃。 关羽一马当先,率领着一千刀盾兵如黑色的洪流般朝着八门金锁阵的西南角冲去。刀盾兵们步伐整齐,盾牌紧密相连,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临近阵前,关羽大喝一声:“儿郎们,随我冲!”声音如洪钟般响彻战场。刀盾兵们齐声呐喊,朝着阵中猛冲。曹营将士见此,立刻警觉,西南角顿时喊杀声四起。守阵曹军纷纷挺枪举盾,抵御关羽的攻击。关羽挥舞着青龙偃月刀,刀光霍霍,所到之处,曹军纷纷避让。一时间,西南角烟尘滚滚,双方陷入激烈拼杀。 曹仁在阵中见西南角告急,急忙调遣兵力增援。然而,就在此时,张飞带领两千长枪兵如饿虎扑食般从东南方杀出。长枪兵们长枪如林,在阳光下闪耀着寒光。张飞怒吼着:“燕人张翼德在此,贼军受死!”率先冲入敌阵。曹军没想到东南方会突然遭受攻击,顿时阵脚大乱。长枪兵们趁势猛刺,曹军防线瞬间被撕开一道大口子。张飞左冲右突,无人能挡,曹军士兵纷纷倒下。 与此同时,文聘在远处高坡上一声令下:“放箭!”三千弓弩手万箭齐发,箭雨如蝗虫般朝着八门金锁阵倾泻而下。曹军被这突如其来的箭雨打得措手不及,不少士兵中箭倒地。一时间,阵内喊叫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刘备见时机成熟,挥动令旗,大声喊道:“全军出击,攻破此阵!”身后大军如潮水般涌向八门金锁阵。曹仁此时虽竭力指挥抵抗,但已回天乏术。在刘军的四面夹击下,八门金锁阵终于土崩瓦解。 曹洪眼见曹军大败,丢盔弃甲,心中又急又怒,再也坐不住了。他强忍着身上的伤势,提刀便要冲向敌军,欲与刘关张等人决一死战。曹仁眼疾手快,一把死死抱住曹洪,大声劝道:“子廉,不可冲动!如今我军大败,士气低落,再战只是白白送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先撤回许都,从长计议!” 曹洪双眼通红,奋力挣扎,怒吼道:“兄长,我怎能眼睁睁看着兄弟们如此惨败,我要为他们报仇!”曹仁紧紧抱住曹洪,语气坚定地说道:“子廉,报仇之事日后再说。此时我们若不自保,不仅报不了仇,还会让主公失去更多兵马。主公还在东郡苦战,我们得回去保存实力,或许还能助主公一臂之力!” 曹洪听了曹仁的话,身体一僵,手中的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他仰天悲叹,泪水夺眶而出。最终,在曹仁的苦苦劝说下,曹洪无奈地放弃了拼命的念头。 二人强忍着悲痛,引领着残军朝着许都方向撤退。张飞怎会轻易放过他们,率领着骑兵又追杀了一阵。曹军本就军心大乱,在赵云和张飞的猛烈追击下,更是损伤惨重。一路上,曹军士兵不断倒下,鲜血染红了大地。 一直追杀到晚间,天色漆黑,视线受阻,张飞才勒住缰绳,撤回军队。曹仁等人则趁着夜色,狼狈逃窜。他们一刻也不敢停歇,直到天亮,才敢在一处较为隐蔽的地方驻扎起来,收拢残部。 此时的曹军,早已没了往日的威风。士兵们个个疲惫不堪,身上带着伤,眼神中满是恐惧和迷茫。曹仁看着这一片凄惨的景象,心中一阵悲凉。他强打起精神,对士兵们喊道:“兄弟们,不要气馁!虽然我们此次战败,但只要我们还在,就有机会重振旗鼓。大家先休息一下,我们整顿之后,尽快赶回许都。” 士兵们听了曹仁的话,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曹洪则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心中满是自责和不甘。曹仁走到曹洪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子廉,别太难过了。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们要振作起来。此番回去,我们向主公请罪,再想办法挽回局势。” 曹洪抬起头,看着曹仁,说道:“兄长,我对不起死去的兄弟们,更对不起主公的信任。”曹仁安慰道:“这不怪你,战场上形势瞬息万变。我们要吸取教训,下次一定不会再让主公失望。” 曹仁与曹洪望着眼前这寥寥无几的兵马,心中满是悲戚与无奈。他们细细清点,最终得到了一个令他们心痛不已的数字:那支新进组建、原本寄予厚望的虎豹骑,鼎盛时期有两万之数,如今竟只剩不足八千。而其他各军的残兵败将,更是凄惨,拢共也只有五千之数。 曹仁面色凝重,看着这些劫后余生的将士,心中明白,此次战败对曹操的势力而言,无疑是一次沉重的打击。曹洪更是满脸悲愤,他一拳砸在身旁的树干上,咬牙切齿地说道:“兄长,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曹仁长叹一声,说道:“子廉,先别冲动。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把这些将士带回许都,以防敌军继续乘胜追击,对许昌造成更大的威胁。” 于是,二人不敢再有丝毫耽搁,急忙引领着这万余残军,仓皇朝着许都方向赶去。一路上,将士们神情低落,脚步沉重,仿佛都被战败的阴影所笼罩。曹仁与曹洪骑在马上,心中满是忧虑,不仅担忧着身后可能追来的敌军,更担忧着许都的安危。他们不知道,在那看似平静的许都,一场更大的阴谋正等着他们。 吕布原本就心急如焚,一心想着立刻杀进许都,将这座城池据为己有。在他眼中,许都此时就如同一只熟透的果子,唾手可得。然而,王允却保持着冷静,深知此事不能操之过急。他赶忙劝阻吕布,说道:“奉先,许都如今的兵力部署看似简单,要攻破它确实不难。但你想过没有,攻破许都容易,可要守住它却并非易事。一旦曹操及其部下得知许都沦陷,必然会不顾一切地疯狂前来救援。且不说颍川的曹仁、曹洪,还有谯郡的于禁、李典以及曹昂等人,他们肯定会回师救援。到那时,我们腹背受敌,处境可就危险了。” 吕布听了王允的话,眉头紧皱,心中虽有不甘,但也不得不承认王允所言有理。他烦躁地在营帐中来回踱步,说道:“那依岳丈之见,该当如何?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许都在眼前,却不动手?” 王允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奉先呐,倒不如我们先驻扎在城外,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如今曹操与袁绍在东郡激战正酣,颍川那边曹仁等人又与刘备对峙,各方都在消耗实力。待到他们有一方落败,我们再守株待兔,打他们个出其不意。先歼灭其中一股有生力量,如此一来,不仅能减少我们的阻力,还能壮大自身实力,岂不是更好?” 吕布思索片刻,觉得王允的计策确实可行。他停下脚步,恭敬地说道:“还是岳丈想得周全。好,就依岳丈之言,暂且按捺下来。” 从那以后,吕布每日都差遣众多亲信,四处打探许都以及颍川、谯郡的情报。他密切关注着各方战事的进展,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同时,他也在营帐中与麾下将领们反复商讨,精心做好部署,只等时机一到,便发动致命一击。 第1002章 大破袁耀 生擒纪灵 谯郡,这片曹操苦心经营多年的土地,承载着他诸多的期望与根基。曹操对谯郡百姓向来关怀备至,无论自身是得势还是失势,都未曾有过丝毫懈怠。这份深情厚谊,使得谯郡百姓对曹操忠心耿耿,上下一心,成为曹操势力稳固的大后方。 袁耀亲率大军,气势汹汹地朝着谯郡进发,身旁还跟着猛将纪灵。大军所到之处,势不可挡,很快便接连攻下了谯郡的两三座城池。袁耀站在新占领的城池之上,望着谯郡剩余的领地,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仿佛整个谯郡都已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然而,曹操又怎会坐视自己的大本营遭受侵犯。于禁、李典、乐进等将领迅速集结兵力,赶来救援谯郡。他们深知谯郡的重要性,曹操多年来对他们恩重如山,守护谯郡便是守护曹操的根基,更是他们义不容辞的责任。 于禁等人抵达后,立刻组织防御。于禁站在城楼上,望着城下如潮水般涌来的敌军,神色冷峻,大声鼓舞士气:“兄弟们,谯郡是主公的心血,也是我们的家园,我们决不能让敌人再前进一步!”李典和乐进也在一旁振臂高呼,曹军将士们被他们的豪情壮志所感染,士气大振,纷纷握紧手中的武器,准备与敌军殊死一战。 袁耀与纪灵见曹军援兵已到,却并未将其放在眼里,依旧指挥大军疯狂进攻。但于禁等人凭借着出色的军事才能和顽强的战斗意志,巧妙地布置防线,一次次击退了袁耀与纪灵的进攻。双方陷入了僵持状态,战事进入胶着阶段,每一天都伴随着激烈的厮杀与惨重的伤亡。 日子一天天过去,双方都在这漫长的对峙中消耗着力量。 随着僵持局面的持续,谯郡的天空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阴霾所笼罩,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硝烟的味道。每一寸土地都见证着双方士兵的英勇与牺牲,城墙下堆积的尸体越来越多,鲜血将大地染成了暗红色。 袁耀心中愈发焦急,他本以为拿下谯郡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却没料到遭遇了于禁等人如此顽强的抵抗。在营帐中,他来回踱步,脸上满是怒容,对着阎象说道:“没想到这小小的谯郡,竟如此难啃!于禁这些人,实在可恶!” 阎象却依旧一脸镇定,抱拳说道:“主公勿忧,曹军虽顽强,但我军兵力占优,只要我们调整策略,定能破城。”袁耀停下脚步,急切地问道:“你有何良策?”阎象思索片刻,说道:“曹军擅长防守,我们不妨佯装撤退,引诱他们出城追击,然后设下埋伏,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袁耀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点头道:“此计甚好,就依你所言。” 于是,第二天清晨,袁耀下令大军佯装撤退。营帐中的士兵们开始收拾行装,做出一副要撤离的模样,缓缓向后移动。城楼上的于禁看到这一幕,心中顿生疑虑。他深知袁耀与纪灵绝非轻易放弃之人,此次撤退必定有诈。于禁转头对李典和乐进说道:“二位,袁军此次撤退颇为蹊跷,恐有埋伏,切不可贸然追击。” 李典点头称是,说道:“文则所言极是,袁耀诡计多端,我们不可中计。”乐进却有些按捺不住,说道:“文则,说不定他们真是力竭而退,此时不追,更待何时?”于禁严肃地看着乐进,说道:“文谦,切不可冲动。我们肩负着守护谯郡的重任,不可因一时大意而中了敌人的奸计。”乐进虽心有不甘,但还是听从了于禁的命令。 袁耀见曹军并未出城追击,心中暗暗着急。他又心生一计,派了一小股部队在城下叫骂,试图激怒曹军。这股部队在城下肆意辱骂曹军将士,言语不堪入耳。乐进听后,气得满脸通红,再次请命道:“文则,这些贼军太过分了,让我带兵出城,教训教训他们!”于禁依旧不为所动,说道:“文谦,莫要被他们激怒。这不过是袁耀的激将法,我们只需坚守城池,他们自会露出破绽。” 就这样,袁耀的计谋一次次落空,双方继续僵持着。而在僵持的这段时间里,双方都在不断地调整部署,补充兵力,为接下来可能的大战做着准备。 曹昂与马云禄在赶来谯郡的途中,听闻了谯郡的战事陷入胶着。曹昂深知谯郡的重要性,心中焦急万分,催促着西凉铁骑加快行军速度。他对马云禄说道:“云禄,谯郡乃父亲的根基所在,我们必须尽快赶到,助于禁将军他们一臂之力。”马云禄点头道:“嗯,我们日夜兼程,定能早日赶到。” 终于,经过几日的急行军,曹昂与马云禄率领的一万西凉铁骑赶到了谯郡。城楼上的于禁看到远方扬起的尘土,得知是曹昂与马云禄的援军到来,心中大喜,立刻命人打开城门迎接。 曹昂与马云禄进入城中后,与于禁、李典、乐进等人会合。于禁向曹昂详细汇报了目前的战事情况,曹昂听后,沉思片刻,说道:“如今袁耀与纪灵被我们拖住,士气必然有所低落。我们正好趁此机会,发动反击,收复失地。”马云禄在一旁说道:“我同意曹公子的看法,西凉铁骑擅长奔袭作战,可出其不意地给予袁军致命一击。” 众人商议后,决定立刻展开反击。曹昂与于禁、李典、乐进、马云禄等人制定了周密的作战计划,准备给袁耀与纪灵来一场措手不及的打击,彻底扭转谯郡的战局。而袁耀与纪灵还在为如何攻破谯郡而绞尽脑汁,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正悄然降临…… 曹昂敏锐地察觉到战机已然成熟,当机立断,决意主动出击,一举收复早前被袁耀侵占的那两三座城池。他迅速与于禁、乐进聚首,三人一番缜密商讨后,精心制定了详细周全的作战计划。按照计划,于禁将亲率一军从正面发起佯攻,凭借震天的喊杀与凌厉的攻势,吸引敌军的全部注意力;乐进则带领一支精锐中的精锐,如暗夜中的鬼魅,悄然绕至敌军后方,寻机截断他们的退路,断其逃生之念;而曹昂与马云禄,将统领那一万剽悍的西凉铁骑,从侧翼如雷霆般发动突袭,给予敌军致命一击,令其防线瞬间崩塌。 战斗的号角骤然吹响,于禁一马当先,宛如一头咆哮的猛虎,率领着曹军朝着敌军正面猛冲而去,那喊杀声犹如滚滚惊雷,响彻云霄。袁耀与纪灵见状,急忙整军抵抗,双方瞬间陷入了白热化的激烈拼杀之中。一时间,刀枪碰撞之声不绝于耳,鲜血飞溅,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一曲惨烈的悲歌。 就在此时,乐进所率的部队如鬼魅般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敌军后方。但见他们身手矫健,迅速而又敏捷地点燃了敌军的营帐。刹那间,大火冲天而起,熊熊燃烧,宛如一条愤怒的火龙,吞噬着袁军的营帐。袁军顿时大乱,士兵们惊慌失措,原本整齐的阵列瞬间土崩瓦解,四处逃窜,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毫无头绪。 曹昂与马云禄敏锐地抓住这绝佳时机,率领西凉铁骑如猛虎下山般从侧翼迅猛杀出。西凉铁骑的马蹄声如滚滚闷雷,震撼着大地。曹昂手中长枪如龙蛇飞舞,势不可挡,接连挑翻数名敌军将领,所过之处,敌军纷纷倒地,血花四溅。马云禄则双刀舞动如电,在敌阵中左冲右突,身姿矫健得如同一只灵动的飞燕,所到之处,敌军无不胆寒,纷纷避让。袁耀的军队在这三面夹击之下,防线彻底崩溃,如同被洪水冲垮的堤坝,开始全面败退。 曹军士气大振,乘胜追击,势如破竹,顺利收复了那两三座城池。袁耀与纪灵见大势已去,只得率领着残军狼狈不堪地拼命逃窜。曹昂岂会轻易放过这大好机会,带领着军队如影随形,紧追不舍。 在追击的过程中,曹昂敏锐地发现了正在竭力指挥残军做着最后抵抗的纪灵。纪灵虽身处劣势,四面楚歌,但依旧勇猛异常,宛如一头困兽犹斗的雄狮。他手持那柄寒光闪闪的三尖两刃刀,每一次挥舞都带着千钧之力,奋力砍杀着如潮水般逼近的曹军士兵,一时间竟让曹军难以近身。 曹昂深知纪灵勇猛非凡,不敢有丝毫轻敌之意。他与于禁、乐进近身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三人心领神会,如同三头矫健的猎豹,默契地朝着纪灵合围过去。纪灵见三人一同攻来,不但毫无惧色,反而大喝一声,声若洪钟,挥舞着三尖两刃刀,毅然决然地与三人展开了殊死搏斗。 刹那间,刀光剑影闪烁,如点点寒星,喊杀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天地都震得颤抖。纪灵力战三人,竟丝毫不落下风。他的刀法凌厉狠辣,每一刀都带着排山倒海之势,犹如狂风骤雨般逼得曹昂等人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应对,丝毫不敢懈怠。然而,曹昂三人配合默契,宛如一体,从不同方向发起如疾风骤雨般的攻击,逐渐消耗着纪灵的体力。 经过一番惊心动魄的激烈拼杀,纪灵渐渐感到体力不支,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刀法也开始变得凌乱起来。曹昂看准这转瞬即逝的绝佳时机,大喝一声,声如裂帛,挺枪如蛟龙出海般直刺纪灵。纪灵见此,连忙举刀抵挡,但此时他已气力耗尽,无力回天,只听“噗”的一声,被曹昂一枪刺中手臂。纪灵手中的三尖两刃刀“哐当”一声掉落地上,发出清脆而又绝望的声响。于禁和乐进趁机如猛虎扑食般上前,成功将纪灵生擒。 第1003章 许都在望 曹仁中伏 袁耀远远望见纪灵被擒,心中明白大势已去,犹如五雷轰顶,只得带着剩余的残军,丢盔弃甲,狼狈逃窜。曹昂望着远去的袁耀,并未打算继续追击,他深知“穷寇莫追”的道理,以免中了敌军的埋伏。 此时,和袁耀一起逃离战场的阎象,目睹纪灵被俘虏的一幕,不禁暗自叹息道:“如此猛将……实在可惜。” 袁耀听闻,却笑着安慰道:“阎先生,不必如此叹息。我军本就有意将寿春等地让与刘表,日后在伯父帐下,猛将如云,谋士如雨,何愁大业不成?一个纪灵,虽勇猛过人,但也不必过于惋惜。” 曹昂生擒纪灵后,望着这位勇猛依旧的敌将,心中着实欣赏他的武艺与忠诚,遂萌生出招降之意。他亲自走上前去,亲手为纪灵解开绳索,和声说道:“纪将军,久闻您武艺高强,忠肝义胆,实乃当世猛将。如今袁耀大势已去,您又何必再为他尽忠?若将军肯归降于我,我必向父亲禀明,定不会亏待将军,以将军之才,日后定能在我军阵营中大展宏图。” 纪灵却一脸坚毅,怒目而视,大声喝道:“曹昂,休要多言!我纪灵深受袁公之恩,今生今世,只愿为袁公效命,绝无投降之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曹昂并未因纪灵的强硬态度而恼怒,反而更加钦佩他的忠诚。他微笑着说道:“纪将军的忠义,曹昂深感敬佩。但将军也该明白,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袁耀并非能成大业之人,将军何必为他搭上性命?” 纪灵却扭过头去,不再理会曹昂,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曹昂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实在不忍就此杀了纪灵这样的猛将。思索片刻后,他对左右说道:“先将纪将军暂且押下去,好生看管,不可怠慢。” 士兵们领命,将纪灵押往营帐后方的临时囚牢。一路上,纪灵昂首挺胸,毫无惧色,嘴里还不停地叫骂着。曹昂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暗自思忖:“此人忠义如此,若能为我所用,必是一大助力。看来还需从长计议,慢慢劝降。” 此时,于禁、乐进等人围拢过来。乐进说道:“公子,这纪灵如此不识好歹,何必留他性命?不如尽早杀了,以绝后患。” 曹昂摆了摆手,说道:“乐将军,纪灵虽为敌将,但他的忠诚与武艺皆属难得。我相信,假以时日,定能打动他。再者,杀了他容易,可如此猛将就此陨落,实在可惜。” 于禁点头赞同道:“公子深明大义,爱惜人才,实乃我军之幸。只是这纪灵性情刚烈,恐怕一时难以劝降,还需谨慎行事。” 曹昂说道:“于将军所言极是。我会安排可靠之人,好好照顾纪灵,同时也会找机会与他多沟通,希望能让他回心转意。” 曹昂众人正说话间,忽然一名传令兵神色慌张地疾奔而来,单膝跪地,大声禀报:“启禀公子,大事不妙!刘表帐下刘备、文聘大军势如破竹,竟大破曹仁将军与曹洪将军所部,如今颍川已全面失守!” 此言一出,众人皆面色大变。曹昂心中一紧,颍川的失守意味着局势陡然恶化,他立刻意识到许都的安危已岌岌可危。如今谯郡这边虽取得了一定胜利,但颍川的沦陷很可能引发连锁反应,许都作为曹操的重要据点,极有可能成为刘备等人的下一个目标。 曹昂当机立断,说道:“颍川既失,许都危在旦夕,我们不能再有丝毫耽搁。必须立刻返回许都,加强防御,以防敌军趁势来袭。” 于禁皱着眉头,一脸凝重地说道:“公子所言极是。只是我军刚经历一场大战,虽士气正盛,但兵力损耗也不小。贸然回援许都,若途中遭遇敌军截击,恐有不测。” 乐进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而且许都如今情况不明,我们贸然回去,万一陷入敌军包围,那可就危险了。” 曹昂沉思片刻,说道:“两位将军的担忧不无道理。但许都乃重中之重,我们不能坐视不管。这样,我们一边派人快马加鞭前往许都,打探确切消息;一边整顿军队,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同时,派出多路斥候,密切关注周边敌军动向,确保行军安全。” 众人皆点头称是,随即按照曹昂的吩咐各自行动起来。一时间,营帐内气氛紧张而忙碌,士兵们迅速收拾行装、检查武器,为即将到来的行军做准备。斥候们快马加鞭,朝着各个方向疾驰而去,去探寻敌军的踪迹。 而此时,在颍川,刘备与文聘的大军正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刘备站在颍川城头,望着城中百姓,心中感慨万千。文聘在一旁说道:“主公,如今颍川已破,曹仁、曹洪败逃,我们下一步当如何行动?” 刘备思索片刻,说道:“曹操主力在东郡与袁绍对峙,如今颍川已落入我们手中,许都必然空虚。我们可趁机挥师北上,攻打许都,给曹操来个釜底抽薪。” 文聘点头道:“主公此计甚妙。只是许都城墙坚固,且曹操必定留有守军,我们不可轻敌。” 刘备说道:“嗯,你说得对。传令下去,让将士们稍作休整,同时派人打探许都的兵力部署和城防情况。我们要做好万全准备,一举拿下许都。” 几路大军的目光都看向了许都,然而此时许都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 曹仁与曹洪兄弟二人率领着残军,一路马不停蹄地朝着许都赶去。他们满心焦急,全然不知许都已然被吕布布下了天罗地网,正有一场巨大的危机在等待着他们。 残军们经过连日的奔波与苦战,早已疲惫不堪,但在曹仁与曹洪的催促下,依旧强撑着精神前行。一路上,尘土飞扬,马蹄声和脚步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一曲充满疲惫与焦虑的乐章。 当他们行至离许都不远的一片山谷时,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这种异常的静谧让曹仁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警惕地环顾四周,对曹洪说道:“子廉,情况有些不对劲,此地太过安静,恐怕有埋伏,让兄弟们提高警惕。” 曹洪也察觉到了异样,握紧手中的武器,大声传令下去:“全体将士听令,保持警惕,谨防敌军突袭!”然而,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随着一阵震天的喊杀声响起,吕布的伏兵从山谷两侧如潮水般涌出。吕布一马当先,手持方天画戟,威风凛凛地立在阵前,大声喝道:“曹仁、曹洪,你们今日便是插翅也难飞了!” 曹仁与曹洪心中大惊,但他们很快镇定下来,指挥着残军列阵迎敌。曹仁高声喊道:“兄弟们,我们已无退路,唯有拼死一战,方能杀出一条血路!”曹军将士们虽疲惫不堪,但在主将的鼓舞下,依旧鼓起勇气,准备与吕布的军队展开殊死搏斗。 战斗瞬间爆发,吕布的军队如饿狼般凶猛,朝着曹军扑来。曹军本就兵力悬殊,又经过连日苦战,此时面对吕布的伏兵,显得力不从心。吕布挥舞着方天画戟,在曹军阵中左冲右突,所到之处,曹军士兵纷纷倒下。 曹仁与曹洪兄弟二人亲自上阵,试图稳住阵脚。曹仁手持长刀,与吕布的部将展开激烈拼杀;曹洪则挥舞着大斧,奋力抵挡着敌军的进攻。然而,吕布的军队人数众多,且士气高昂,曹军渐渐难以支撑。 曹仁看着局势愈发危急,心中明白再这样下去,全军都将覆没。他咬咬牙,对曹洪喊道:“子廉,我们不能在此等死,必须突围出去!你带领一部分将士从左侧突围,我从右侧吸引敌军注意力!” 曹洪点头道:“兄长小心!”说罢,他带领着一队精锐士兵,朝着左侧奋力突围。曹仁则挥舞着长刀,冲向敌军最密集的地方,大声呼喊着,试图吸引吕布军队的注意力。 在曹仁的拼死掩护下,曹洪终于带领着部分将士杀出了一条血路。曹仁见曹洪成功突围,也无心恋战,且战且退,朝着曹洪的方向赶去。吕布见曹仁、曹洪突围而去,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们,指挥着军队紧追不舍。 曹仁与曹洪率领着残军,在吕布的追击下,狼狈不堪地落荒而逃。他们一路狂奔,不敢有丝毫停歇,直到确定吕布的军队没有再追上来,才停下脚步。看着身边寥寥无几的残军,曹仁与曹洪心中满是苦涩与无奈。 此时的他们,不仅遭受了战败的打击,还被吕布伏击,可谓是雪上加霜。 曹仁与曹洪勒住缰绳,望着身后疲惫不堪且所剩无几的残军,心中满是忧虑与苦涩。曹仁面色凝重,转头看向曹洪,沉声道:“子廉,此番遭遇吕布伏击,又观其来势汹汹,恐怕许都已然沦陷。如今往北去,已无容身之处,且极有可能再遭敌军追击。” 曹洪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骂道:“这吕布小儿,竟如此阴险,趁我们兵败之际设下埋伏!”旋即,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曹仁,说道:“兄长,东南方向的谯郡,大公子曹昂或许还不知晓许都的变故以及我们在此遭遇。若吕布再派兵前往谯郡,大公子他们恐有危险。我们得赶紧率领残部去半路拦截曹昂,告知他此处的情况,让他早做打算。” 曹仁重重地点了点头,神色严峻地说道:“你说得对,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出发。大公子身边虽有西凉铁骑,但吕布诡计多端,万一他们遭遇埋伏,后果不堪设想。” 第1004章 改道下邳 许都城破 曹仁与曹洪商议完毕,强打起精神,整顿了一下残军,便调转马头,朝着东南方向,向着曹昂可能出现的路线疾驰而去。一路上,他们不断催促着残军加快速度,心中满是焦急。 残军们虽然疲惫至极,但在主将的催促与严峻的形势下,也只能咬牙坚持。他们深知,此行肩负着重大的使命,关乎着曹昂以及谯郡的安危。 而此时,曹昂正率领着大军,浩浩荡荡地朝着许都进发。他一心担忧着许都的安危,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正悄然逼近。曹昂骑在马上,不时地抬头望向远方,心中默默祈祷着许都能够安然无恙。 马云禄见曹昂神色忧虑,驱马靠近,轻声说道:“子修,不必过于忧心,我们尽快赶路,定能及时赶到许都。”曹昂感激地看了马云禄一眼,说道:“云禄,许都对父亲至关重要,如今颍川失守,我实在担心许都也落入敌手。” 就在曹昂等人快速行军之时,曹仁与曹洪带领着残军在前方的路口焦急地等待着。终于,远处扬起一阵尘土,曹仁眼神一亮,说道:“子廉,快看,应该是大公子他们来了。”曹洪定睛一看,兴奋地说道:“没错,就是他们!” 待曹昂的大军走近,曹仁与曹洪赶忙迎上前去。曹昂看到曹仁与曹洪率领着残军,且神色慌张,心中一惊,急忙问道:“二位叔父,你们怎么如此狼狈?发生了何事?” 曹仁喘着粗气,焦急地说道:“大公子,许都恐怕已经沦陷了!我们在回来的路上遭遇了吕布的埋伏,被打得大败。吕布狼子野心,极有可能对谯郡也有所图谋,你千万不能再前往许都了。” 曹昂听后,心中大骇,一股热血直冲脑门。许都的变故来得太过突然,让他一时间难以接受。想到母亲、兄弟姐妹们或许正身处险境,他心急如焚,不假思索地便要与众人商议回援许都。 众人见曹昂如此冲动,纷纷上前相劝,可又不敢强行阻拦,毕竟这涉及到公子的家事。就在众人焦急万分之时,马云禄纵马来到曹昂身前,伸手拦住他,急切地说道:“子修,你冷静一点!吕布既然敢对许都动手,必然早有万全准备。你这会贸然前去,无疑是以卵击石,只会白白送命,于事无补。倒不如先冷静下来,想想怎么补救当前的局面。” 曹昂心急如焚,双眼布满血丝,大声说道:“不能护母亲与家族安危,我何以为人子?此时不救,更待何时!” 马云禄看着曹昂,目光坚定而冷静,说道:“子修,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此刻冲动行事绝非良策。你可知道,吕布原本在下邳驻扎,他的家小也都在下邳。我们倒不如趁其不备,率领大军前去拿下下邳。到时候,我们便有了吕布的家小作为人质,以此与吕布交换,让他放回许都的百姓以及你的家人。反正许都已然陷落,以我们目前的兵力,想要短时间内夺回,恐怕难如登天。倒不如另辟蹊径,拿下下邳,掌握谈判的资本。” 曹昂听了马云禄的话,心中一震,原本冲动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他深知马云禄所言有理,此时贸然回援许都,确实胜算渺茫。可一想到母亲和家人正在许都受苦,他又有些犹豫不决。 于禁见状,也上前说道:“公子,马姑娘所言极是。许都城墙坚固,吕布又早有防备,我们若强行进攻,只会徒增伤亡。而下邳吕布的兵力相对分散,我们出其不意,或许能一举拿下。如此一来,不仅能解许都之急,还能重创吕布。” 乐进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公子。此时我们需顾全大局,不能因一时冲动而误了大事。拿下下邳,才是当前最好的办法。” 曹昂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望着远方,心中权衡着利弊。片刻后,他转过头来,眼神重新变得坚毅,说道:“好,就依云禄所言,我们即刻挥师前往下邳。” 大军当机立断,即刻改道,朝着下邳方向浩浩荡荡进发。一路上,曹昂与马云禄、于禁、乐进等将领反复商讨作战计划,同时不断派出斥候,打探下邳的详细情报。 而在许都这边,吕布等人在成功伏击曹仁、曹洪之后,王允一脸得意地对吕布说道:“奉先,此番得胜只是开始。那谯郡得知许都有危险,必定会回师救援。我们需做好万全准备,再给他们来个迎头痛击。”吕布听后,哈哈大笑,说道:“岳丈所言极是。我已命人在要道设下伏兵,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然而,吕布和王允一等便是五六日,却始终不见谯郡的兵马出现。王允心中不免犯起嘀咕,他皱着眉头,对吕布说道:“奉先,此事有些蹊跷。都过去这么多日了,却不见谯郡兵马的踪影。恐怕这曹仁、曹洪已经将我们在许都设伏以及备战的消息传回了谯郡。” 吕布听后,脸色一沉,说道:“哼,若真是如此,那我们的计划岂不是要落空?”王允思索片刻,说道:“既然已经暴露,我们不能再等下去。必须火速拿下许都,占据这战略要地,再做下一步打算。只要我们掌控了许都,曹操即便回师,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吕布点头称是,说道:“岳丈说得对。传令下去,全军即刻准备,明日一早便对许都发动总攻。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许都。” 夜幕如墨,沉甸甸地压在许都上空。吕布军中一片寂静,唯有偶尔传来的兵器摩擦声和战马嘶鸣声,打破这压抑的宁静。士兵们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等待着进攻的命令。 王允来到吕布营帐,低声说道:“奉先,今夜正是绝佳时机,许都守军想必想不到我们会趁夜发动突袭。”吕布目光如炬,握紧手中的方天画戟,点头道:“岳丈放心,我定让许都今夜易主。” 随着吕布一声令下,大军如鬼魅般朝着许都城悄然进发。攻城云梯被迅速抬起,士兵们猫着腰,脚步急促而轻盈,尽量不发出声响。当靠近许都城时,吕布大手一挥,顿时,喊杀声冲破了黑夜的禁锢。 “杀!”吕布一马当先,带领着精锐骑兵朝着城门冲去。城墙上的守军被这突如其来的喊杀声惊醒,顿时慌乱起来。火把纷纷点亮,将城墙上下照得通明。然而,他们显然还没从慌乱中回过神来,吕布的军队已经来到城下。 云梯迅速架起,吕布军中的勇士们如敏捷的猿猴般顺着云梯攀爬而上。城上守军开始拼命抵抗,石块、箭矢如雨点般落下。但吕布的士兵们士气高昂,丝毫不惧。一名勇士刚被石块砸中,跌落云梯,后面的士兵立刻补上。 吕布站在城门下,望着城上激烈的拼杀,心急如焚。他看到城门处防守稍弱,立刻指挥一队士兵,抬着巨大的撞木,朝着城门猛冲过去。“轰隆!轰隆!”撞木一次次撞击着城门,发出沉闷的声响。城门在这强大的冲击力下,开始摇摇欲坠。 此时,城墙上的战斗进入白热化。吕布的一名将领已经率先登上城墙,他挥舞着长刀,左冲右突,瞬间砍倒了数名守军。在他的带领下,越来越多的吕布军士兵登上城墙,与守军展开近身肉搏。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鲜血顺着城墙流淌而下。 终于,在一阵猛烈的撞击后,城门“轰”的一声倒塌。吕布大喝一声:“冲进去!”骑兵们如潮水般涌入城中。许都守军在内外夹击下,渐渐失去抵抗能力。街道上,双方展开激烈巷战。吕布军凭借着突袭的优势和高昂的士气,步步紧逼。 许都守将在混乱中试图组织抵抗,但已无力回天。他看着城中四处燃起的战火,心中充满绝望。“罢了,罢了!”守将长叹一声,转身与吕布军展开最后一搏,最终战死在乱军之中。 随着天色渐亮,许都城中的喊杀声逐渐平息。吕布站在许都的城楼上,望着城中飘扬的自家军旗,仰天大笑:“从今往后,许都便是我的了!”王允也走上城楼,笑着说道:“奉先神勇,此乃大功一件。接下来,我们需尽快稳定许都局势,以防曹操回师。” 吕布点头,立刻下令士兵们清理战场,安抚百姓,同时加强城防,布置岗哨。许都,这座原本属于曹操的重镇,就这样在一夜之间落入了吕布之手。 曹操的府上此刻犹如惊弓之鸟,被这突如其来的兵变搅得一片慌乱。家眷们惊慌失措,四处充斥着慌乱奔走的身影与惊恐的呼喊。 曹操的原配丁夫人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努力镇定下来,将一众儿女叫到身旁。年纪尚小的曹彰紧紧握着手中的短刃,稚嫩的脸庞因激动而涨得通红,眼神中满是坚定,大声说道:“母亲别怕,他们要是敢踏进府中,我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丁夫人望着一脸稚气却果敢坚毅的曹彰,心中既欣慰又心疼,连声道:“好好好,彰儿。” 然而,话音未落,便有一群如狼似虎的兵士气势汹汹地朝着司空府冲来。司空府的护卫们瞬间如临大敌,迅速严阵以待,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神色紧张。 这时,曹丕快步来到丁夫人身边,拱手说道:“母亲,让孩儿前去与他们理论一番,谅他们也不敢把我们怎样!”丁夫人看着沉稳的曹丕,心中稍感安慰,说道:“也好,你小心行事,莫要冲动。” 第1005章 曹丕沉稳 魏续受贿 丁夫人带着曹丕以及曹彰,缓缓朝着府门走去。府门外,那群兵士已然气势汹汹地逼近,他们眼神中透露出贪婪与凶狠,手中的兵器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丁夫人站定,目光冷峻地直视着为首的兵士,高声质问道:“你们究竟是何人?为何要擅闯司空府?难道就不怕曹丞相回来问罪吗?”为首的兵士嘴角一撇,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道:“曹丞相?如今许都已改朝换代,还提什么曹丞相!识相的,就赶紧交出财物,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曹丕挺身而出,挡在丁夫人身前,神色威严地大声呵斥道:“放肆!我父亲对许都百姓情深义重,恩威并施,你们这般肆意妄为的行径,与那无耻强盗有何分别?”那兵士被曹丕的气势震住,微微一愣,但很快又恢复了嚣张的模样,恶狠狠地喊道:“少废话,兄弟们,给我上!” 曹彰虽年纪不大,身形还显稚嫩,但此刻却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他手持短刃,小小的个子却带着一股不容侵犯的气势,坚定地挡在曹丕面前。 曹丕高声喊道:“你们这群乱臣贼子,休得放肆!我父亲一生为百姓谋福祉,为汉室尽忠,你们怎可如此肆意妄为,毁人清白家眷?朗朗乾坤,天理昭昭,你们这般暴行,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吗?”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眼前这群兵士,又厉声道:“叫你们将军来!我倒要问问,他是如何治军的,纵容手下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若是今日你们执意如此,天下悠悠众口,你们又如何能挡得住?你们难道就不怕背负千古骂名吗?” 为首的兵士被曹丕这一连串的质问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原本嚣张的气焰也被打压下去几分。但他很快又回过神来,色厉内荏地喊道:“哼,少在这儿说大话!如今许都已在我们手中,你们还能翻出什么花样?” 然而,曹丕毫不畏惧,继续义正言辞地说道:“你们以为占领了许都,就能为所欲为?天下仁人志士何其多,岂会容你们这般恶行?我父亲的旧部必定会前来救援,到时候你们必将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此时,周围的兵士们听了曹丕的话,也不禁面面相觑,心中隐隐有些动摇。 这时,领军的曹性在后面匆匆赶来。他看到眼前剑拔弩张的对峙场面,心中一紧,深知此事重大,急忙派人将情况往上汇报。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远处马蹄声疾响,尘土飞扬,吕布与王允率领着一队人马赶了过来。 曹丕见状,毫不退缩,目光直直地看向吕布与王允。王允驱马上前,神色倨傲地看着曹丕,说道:“小子,如今这许都已非曹操所能掌控,你又何必做这无谓的抵抗?” 曹丕冷笑一声,直视王允,说道:“政治上的事,我或许懂得不多。但我却听人说过,真正的英雄豪杰,从不毁人基业,更不会祸及家眷。你们如今纵容手下兵士劫掠我司空府,这算什么英雄行径?难道你们以为,靠这种手段就能服众,就能坐稳许都?” 王允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思索。曹丕见状,继续说道:“我父亲一生征战,为的是保境安民,为的是汉室江山。你们今日这般作为,只会让许都百姓心寒,让天下人耻笑。若你们真有称霸天下的雄心,就该展现出王者的风范,而不是对我们这些妇孺动手。” 王允沉默片刻,心中暗自权衡。他明白曹丕所言并非全无道理,若此时对曹操家眷下手,确实可能引发诸多不利影响,甚至可能影响到他们在许都的统治根基。 吕布在一旁听得不耐烦,大声吼道:“哼,跟这小子啰嗦什么!直接把他们拿下便是!” 王允抬手制止吕布,转头对曹丕说道:“你所言虽有些道理,但曹操之势力对我等终究是个威胁。不过今日,看在你这一番话的份上,我可暂不动你等家眷。但你等需明白,许都已今非昔比,莫要再妄图反抗。” 曹丕拱手说道:“希望你们能言出必行。若你们能善待许都百姓,不肆意妄为,我想我父亲也不会轻易与你们为敌。”丁夫人在一旁听着曹丕与王允的对话,心中稍安,暗暗为曹丕的沉着冷静感到欣慰。曹彰则紧握着短刃,依旧警惕地盯着吕布等人,稚嫩的脸上满是坚毅。 王允听了曹丕的话,权衡利弊之后,最终决定放过他们,并当即下令禁止兵士劫掠其余曹军家眷。丁夫人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对于许都这座饱经风雨的城池而言,如此翻天覆地的变故,竟好似并未掀起太大波澜。城中的老臣们,历经无数政权更迭与权力斗争,早已对此麻木不仁。在他们眼中,无论谁来当家做主,似乎都无关紧要。更何况,王允在背后多方撺掇,极力营造一种新秩序即将建立的氛围。这些老臣们为了自身利益,也乐得配合。 第二天清晨,许都的朝堂依旧如往常一样开启。天子端坐在朝堂之上,脸上竟隐隐透露出一丝兴奋之色。长久以来,天子一直处于曹操的掌控之下,犹如笼中之鸟,如今曹操势力在许都暂时受挫,他仿佛一下子摆脱了束缚,莫名地感到一阵轻松。 在王允的安排下,早朝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大臣们行礼如仪,仿佛一切都未曾改变,又仿佛什么都已焕然一新。许都的气氛就在这种微妙的状态下,逐渐平衡和谐了起来。街道上,百姓们照常往来,商铺也大多开门营业,表面上看起来,这座城市已然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此时,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十二月的寒冬已至,除夕也日益临近。曹昂等人望着天边飘零的雪花,心急如焚。许都那边音信全无,家人的安危、局势的变化,都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们心头。他们深知,时间紧迫,每耽搁一刻,许都的变数就可能增加一分,于是催动大军,马不停蹄地往下邳赶去。 而下邳城,这座兵家必争之地,如今由吕布的心腹将领魏续把控。魏续此人,生性贪财嗜酒,平日里就对金银美酒有着无尽的欲望。当他听闻吕布在许都那边大获全胜的消息后,心中更是放松了警惕。在他看来,曹操自顾不暇,又怎会有精力顾及下邳。 下邳城中,魏续每日都沉浸在美酒与财宝之中。他的营帐内,摆满了各种奇珍异宝,酒坛更是堆积如山。他常常与手下将领们纵情声色,饮酒作乐,全然不顾城防。士兵们见主将如此懈怠,也渐渐没了往日的严谨,巡逻变得松散,城防设施的维护更是抛诸脑后。 曹昂的大军在风雪中悄然逼近下邳。一路上,曹昂与马云禄、于禁、乐进等将领反复商讨攻城策略。斥候不断传来下邳城的消息,得知魏续的种种行径后,曹昂心中一喜,觉得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这魏续如此贪财嗜酒,又掉以轻心,我们正好可以利用他这个弱点。”曹昂在营帐中,看着军事地图说道。 马云禄点头赞同,说道:“不错,我们可派人携带重金,混入城中,贿赂魏续及其亲信,里应外合,定能一举拿下下邳。” 于禁皱了皱眉头,说道:“此计虽好,但需小心行事,万一被识破,恐有危险。” 乐进则豪迈地笑道:“怕什么,我们选些精明能干的兄弟去办此事,定能成功。一旦内应得手,我们大军攻城,下邳城还不是手到擒来。” 曹昂思索片刻,说道:“于将军说得对,此事必须谨慎。我们一方面派人去贿赂魏续,另一方面也要做好强攻的准备。即便内应不成,我们也要有足够的实力拿下下邳。” 众人商议已定,立刻开始行动。曹昂挑选了几名机警的士兵,让他们携带大量金银财宝,乔装打扮后,趁着夜色朝着下邳城潜去。而大军则在离下邳城不远的地方安营扎寨,枕戈待旦,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那几名乔装打扮的士兵趁着夜色,如鬼魅般潜行至下邳城下。他们抬头望去,城墙上的守卫稀稀拉拉,在寒风中缩着脖子,显然已没了往日的警惕。 为首的士兵朝着城墙上轻声喊道:“城上的兄弟,能否行个方便,我们是从许都来的,有要事找魏将军。”城墙上的守卫听到喊声,懒洋洋地探出头来,骂骂咧咧道:“大晚上的,喊什么喊!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那士兵连忙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扬了扬,说道:“兄弟,这是点小意思,麻烦通传一声,我们带来了魏将军心心念念的好东西,错过了,魏将军恐怕会怪罪。”守卫一见银子,眼睛顿时亮了,犹豫了一下,说道:“你们等着,我去通报。” 不多时,那守卫回来,放下吊篮,说道:“将军让你们上来。”几人心中暗喜,顺着吊篮爬上城墙,在守卫的带领下,来到魏续的营帐。 此时的魏续正喝得满脸通红,身旁堆满了酒坛,见到几人进来,醉眼朦胧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说有好东西给我,在哪呢?” 为首的士兵赶忙上前,恭敬地说道:“魏将军,我们是从许都来的,奉吕将军之命,给您送来了这些财宝,以嘉奖您在下邳的功劳。”说着,他示意同伴打开包裹,里面金光闪闪,全是金银珠宝。 魏续一见这些财宝,顿时酒醒了几分,两眼放光,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块金子,在手中掂量着,笑道:“哈哈,吕将军有心了。不过,许都那边情况如何?” 士兵们早有准备,立刻说道:“吕将军在许都大获全胜,如今许都已尽在掌握。只是听闻敌军可能会来攻打此处,吕将军担心您这边兵力不足,特意让我们给您送些财物,让您多招募些士兵,加强城防。” 魏续听后,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说道:“哼,就凭他们,能奈我何?不过,既然吕将军有此心意,我自会好好守城。你们几个就留在我军中,协助我做事。” 第1006章 貂蝉为质 曹昂赴许 就这样,几名内应成功入城,并取得了魏续的信任。他们暗中与城外的曹昂取得联系,告知一切顺利,只等曹昂一声令下,便可里应外合,发动突袭。 曹昂收到消息后,心中大喜,立刻召集马云禄、于禁、乐进等人商议。曹昂说道:“如今内应已成功入城,我们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尽快攻打下去。明日深夜,我们便发动进攻,让他们措手不及。” 马云禄点头道:“好,我率领西凉铁骑,从东门突破,吸引敌军主力。于将军和乐将军则分别从南门和北门攻城,待敌军混乱之时,城内的内应打开西门,曹公子率大军从西门杀入,定能一举拿下下邳。” 于禁和乐进齐声应道:“好,就依此计!”众人又仔细商讨了一些细节,确保万无一失。 第二日,夜幕降临,寒风愈发凛冽。曹昂的大军悄悄逼近下邳城。马云禄一马当先,率领着西凉铁骑,如黑色的洪流般朝着东门冲去。马蹄声如雷,喊杀声震天,瞬间打破了下邳城夜晚的宁静。 城楼上的守军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了一跳,慌乱地敲响警钟。魏续正在营帐中打着瞌睡,听到警报声,醉意瞬间醒了几分,连忙起身,带着亲兵赶到东门。他站在城楼上往下望去,只见西凉铁骑在马云禄的带领下,攻势如潮,士兵们个个勇猛无比,正拼命地冲击着城门。 魏续心中一惊,但很快镇定下来,大声喊道:“弓箭手,放箭!给我把他们射回去!”一时间,城墙上箭如雨下,朝着西凉铁骑射去。然而,西凉铁骑训练有素,他们一边挥舞着长刀拨打箭矢,一边继续向前冲锋。 与此同时,于禁和乐进分别率领着曹军从南门和北门发起了进攻。南门和北门的守军同样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一时间,下邳城四处喊杀声不断,陷入一片混乱。 魏续见三面受敌,心中有些慌乱,正不知如何是好时,突然听到西门方向传来一阵骚乱。原来,城内的内应趁此机会,成功地打开了西门。曹昂看到西门大开,大喝一声:“兄弟们,冲啊!”率领着大军如猛虎下山般从西门涌入城中。 下邳城的守军在四面夹击下,顿时乱了阵脚,士气低落,纷纷丢盔弃甲,四处逃窜。魏续见大势已去,想要趁乱逃走,却被曹昂的亲兵发现。一名亲兵眼疾手快,抛出绳索,将魏续从马上套了下来。魏续挣扎着想要起身反抗,却被随后赶来的曹军士兵死死按住。 随着曹昂大军的不断推进,下邳城的各个城门陆续被攻破。经过一番激烈的厮杀,曹军终于成功夺取了下邳城。曹昂站在城楼上,望着城中飘扬的曹军军旗,心中感慨万千。 此时,马云禄、于禁和乐进也率军赶来与曹昂会合。马云禄笑着说道:“子修,此次能顺利拿下下邳,多亏了大家的齐心协力。”于禁和乐进也纷纷点头称是。 曹昂说道:“各位将军辛苦了!下邳已破,我们手中便有了与吕布谈判的筹码。接下来,我们要尽快稳定下邳局势,同时派人将消息告知父亲,等候下一步指示。”众人听后,齐声领命。 这时,一名士兵匆忙跑到曹昂面前,单膝跪地,神色慌张地禀报:“公子,我们搜遍了城主府,并未找到吕布的家眷。”曹昂心中猛地一惊,暗道这怎么可能。下邳已破,吕布家眷理应在城中才是。 曹昂眉头紧皱,思索片刻后,下令道:“把魏续押过来!”不多时,魏续被五花大绑地带到曹昂面前。魏续虽身为俘虏,却还想逞一下能,脸上带着一丝倔强与不屑。 曹昂此时心急如焚,哪有心思与他废话。想到父亲的基业、许都的家人,还有当下复杂的局势,他整个人变得有些暴躁起来。只见他“唰”地一下拔出腰中长剑,剑尖直指魏续的咽喉,怒喝道:“吕布家眷究竟在何处?再不说,我便一剑了结了你!” 魏续看着曹昂充满杀意的眼神,心中不禁一阵恐惧。无奈之下,他只得开口说道:“吕将军虽在下邳,但他并不常住城主府。之前糜家跟随刘备离开后,因其庄园庭院极为富丽堂皇,吕将军便占据了那里,日常家眷都安置在糜家的庄园里。” 曹昂听后,当机立断,立马吩咐于禁等人道:“你们速去安抚城中百姓,稳定人心,同时仔细清点我军伤亡情况,另外安排人手尽快筹集粮草,确保大军供给。”于禁等人领命后,迅速各自展开行动。 这边,曹昂则亲自和马云禄一起,率领着西凉铁骑,风驰电掣般地朝着糜家庄园奔去。马蹄扬起的尘土在身后弥漫开来,仿佛一片厚重的乌云。 当他们赶到糜家庄园时,吕布留下的护卫们拼死抵抗。这些护卫深知守护吕布家眷的责任重大,即便面对曹昂的大军,也毫无退缩之意。然而,曹昂心急如焚,一心只想尽快找到吕布家眷,为与吕布谈判争取有利条件。见对方负隅顽抗,曹昂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大手一挥,下令道:“给我杀,一个不留!” 西凉铁骑如猛虎下山,挥舞着长刀,朝着护卫们冲去。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鲜血瞬间染红了庄园的土地。一番激烈拼杀后,吕布的护卫们终究寡不敌众,被屠戮殆尽。 曹昂和马云禄骑马踏入庄园,在一间内室中,终于见到了貂蝉与吕布的女儿吕玲绮。貂蝉紧紧护着吕玲绮,两人瑟瑟发抖,眼神中满是惊恐。貂蝉虽历经风雨,此时也被眼前的血腥场面吓得花容失色。 曹昂见状,收起脸上的冷峻,轻声说道:“夫人不必担心,我曹昂以人格担保,不会害你们性命。只是如今局势如此,还望夫人能够配合一二。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心将夫人带走,以此来换取我曹家被困在许都的家眷。还望夫人理解。” 貂蝉抬起头,眼中含泪,看着曹昂,微微点了点头。她深知,在这乱世之中,自己和女儿的命运已然不由自己掌控。而曹昂此举,或许也是无奈之举。吕玲绮虽心中充满愤怒,但见母亲已然点头,也只能咬着嘴唇,默不作声。 曹昂见貂蝉答应,心中稍安。他转头对马云禄说道:“云禄,安排几个细心的女眷,好好照顾夫人和小姐,不可有丝毫怠慢。”马云禄点头应道:“放心,曹公子。”随后,便安排妥当,带着貂蝉和吕玲绮离开了糜家庄园。 此时的下邳城,于禁、乐进等将领正依照曹昂的指令,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各项事务。城中秩序在他们的努力下,正逐步恢复正常。粮草的清点、伤员的救治与安置、百姓的安抚等诸多事宜,都在紧张且有序地推进着。 诸事妥当之后,曹昂面色凝重地环顾众人,缓缓开口说道:“如今诸事已备,是时候前往许都与吕布展开谈判了。”众人听闻此言,纷纷陷入沉思,旋即开始热烈商讨究竟该选派何人作为使者前去许都。 曹昂不假思索,斩钉截铁地说道:“我母亲与弟妹皆被困于许都,我身为长子,怎能对此安心?这使者之职,非我莫属。”众人一听,顿时面露惊色与担忧,纷纷上前劝阻。 于禁一脸焦急,言辞恳切地说道:“公子,许都如今已被吕布掌控,那无疑是龙潭虎穴。您身为曹操长子,肩负着重大责任,若有闪失,整个局势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这使者一职,可另选他人担当,切不可让您亲身涉险啊!” 乐进也在一旁附和,满脸忧虑地劝道:“是啊,公子!吕布生性多疑且手段狠辣,此番前去,您必将面临重重危险。我们怎能眼睁睁看着您去冒此大险?不如选派一位能言善辩之士,代替您前往许都,同样可完成谈判之事。” 马云禄亦是秀眉微蹙,轻声劝道:“子修,我理解您担忧家人的心情,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您若身处险境,我们如何向曹公交代?况且,谈判之事,重在策略与智慧,并非一定要您亲力亲为。” 然而,曹昂心意已决,他摆了摆手,神色镇定且坚决地说道:“诸位的好意,曹昂心领了。但我意已决,看似凶险之地,实则并非毫无生机。吕布此人,向来对美色极为爱慕,如今貂蝉与他女儿皆在我们手中,他投鼠忌器,又怎敢轻易对我下手?再者,唯有我亲自前往,才能让母亲与弟妹安心,也才能更好地稳定局面。否则,待父亲归来,我又有何颜面面对他?” 众人见曹昂如此坚决,虽满心忧虑,但苦劝无果,深知无法改变他的决定,最终只能无奈地任由曹昂前往。 于是,曹昂毅然率领着西凉铁骑,与马云禄并肩同行,一同朝着许都进发。队伍之中,除了精锐的铁骑,还有貂蝉、吕玲绮以及众多吕布军将领的家眷。一路上,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吹得军旗猎猎作响,似在为这未知的行程奏响激昂又忐忑的前奏。 曹昂骑在高大的战马上,身姿挺拔,眼神坚定地凝视着前方。他的心中,此刻正飞速思索着与吕布谈判的种种策略。他深知,此去许都,肩负着曹家上下的安危,更关乎着整个局势的走向,成败在此一举,容不得丝毫差错。 而此时,于禁、乐进等将领在送别曹昂后,深知局势严峻,当机立断地做出了重要部署。于禁挑选了数名精锐且骑术精湛的士兵,郑重地向他们交代任务:“你们即刻快马加鞭赶往兖州,务必将许都与下邳的情况详细告知主公。主公在东郡与袁绍对峙,许都沦陷、下邳被我们拿下以及曹公子准备与吕布谈判这些事,主公必须尽快知晓,以便他做出决策。” 几名士兵领命后,立刻飞身上马,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兖州方向疾驰而去。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很快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第1007章 凉王恶行 肆虐鲜卑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便来到了腊月。具体是哪一日,马超已无心去顾及。广袤的草原上,陡然飘起了漫天大雪,那雪势铺天盖地,仿若要将整个世界掩埋。雪花密集得如同天幕垂下的白色帷幔,遮天蔽日,即便在大白天,也仿佛夜幕沉沉,天地间一片昏暗。 好在他们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来临之前,成功攻入了昔日鲜卑右大将宇文大食所属的宇文部落,这才得以寻得一处安身之所。然而,马超的军队秉持着一贯的策略,在攻入部落后,将部落中的男子尽数杀光。之后,他们留下了一部分妇孺,令其为军队操劳,准备在此暂时休整一番。 营帐外,狂风裹挟着暴雪呼啸而过,发出如鬼哭狼嚎般的声响。营帐内,马超望着帐外肆虐的风雪,眉头紧锁。这场暴风雪不知要持续多久,而他们身处草原深处,补给困难,接下来的日子必定充满艰辛。但此刻,也只能在这暂时安定的营地里,等待风雪停歇,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然而,随着马超他们的队伍越来越深入草原腹地,行踪终究还是被鲜卑大单于轲比能察觉。轲比能迅速集结兵力,气势汹汹地赶来。双方很快便遭遇,已然交过一次手。 那日,鲜卑大军来势汹汹,黑压压的一片如潮水般涌来。马超见对方气势正盛,并不打算与之缠斗。当两军刚一照面,马超一声令下,西凉铁骑便如黑色的洪流般发起冲锋。仅仅一个冲锋,马超便率部迅速远遁。 鲜卑人在后面紧追不舍,可面对西凉铁骑那凌厉的冲锋,他们心有余悸,虽鼓足勇气追赶,却始终不敢轻易再度交战。只能眼睁睁看着马超的部队在风雪中渐行渐远,却又无可奈何。 营帐之中,马超、鲁肃、张绣等一众将领围坐在暖烘烘的火盆旁。营帐原有的大锅里,正咕嘟咕嘟地煮着大块牛肉,浓郁的肉香弥漫在整个营帐内,驱散了几分冬日的严寒。马超吩咐那些沦为俘虏的妇孺烧来热水,他与将领们这才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而后一同围坐在营帐里。众人手持银质小刀,轻轻削着牛肉,边吃边商议着下一步的行动。 鲁肃率先开口,神色凝重地说道:“大王,此番若不是这场突如其来的黑雪,只怕轲比能的大部队早就追上来了。只是如今被困在此处,也不知要休整多久。” 张绣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大大咧咧地说道:“管他呢!既然遇上这大雪,他们在雪中也难以追赶。咱们正好有这温暖的营地住着,等大雪一停,再做打算也不迟。” 马超微微点头,目光望向营帐外那依旧肆虐的风雪,喃喃道:“此时也不知是腊月多少了?想来离除夕也快了。传令下去,让兄弟们都做好防务,咱们就在这儿好好过个年。” “诺!”将领们齐声应道。 鲁肃微微皱眉,看着马超说道:“大王,咱们一路行来,向来是到一处便屠戮一处,可这次却留下了这些妇孺,这恐怕会增添不少变故啊。” 马超抬起头,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问道:“比如呢?子敬你且细细说来。” 鲁肃端正了下坐姿,认真说道:“大王您想,咱们的将士们大多都是单身汉,长期在这艰苦的环境中征战,如今身处温暖舒适的营帐,又有女人在眼前晃动,难免会做出些有伤风化之事。这不仅会坏了军中纪律,也有损我军的声誉啊。” 张绣在一旁大大咧咧地一摆手,满不在乎地说道:“做了便做了呗。咱们这些儿郎们一直跟着大王艰苦奋战,压抑已久,就算做了又能怎样?” 鲁肃却并不认同,他严肃地看向张绣,接着说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倘若我们在此要休整上一段时间,将士们与这些女人相处久了,产生了感情,那又该如何是好?到时候,军心恐怕都会因此而动摇。再者说,咱们屠戮了她们的族人,她们心中必定充满恨意,万一有人怀恨在心,在食物里投毒,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马超神色冷峻,目光扫过众人,缓缓开口说道:“留下这些人,尤其是那些狼崽子,自然是有目的的。若只是留女人,又怎够安心享用呢?马上就要过年了,兄弟们一路征战,着实辛苦,我也有意让他们适当放松放松。这些异族人曾经是怎样对待我们大汉百姓的,我们以同样的方式回敬他们,也并无不可。”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说道:“但必须明确告诉兄弟们,玩归玩,绝不可动真感情。而且我计划好了,就在此地休整半月,最多半月时间。半月之后我们离开时,依旧要将此地屠戮殆尽。即便真有人产生了感情,也得给我狠下心来挥刀。要知道,男儿若不能坚如铁石,又怎能有九天揽月的壮志,怎能守护大汉的疆土,怎能对得起那些被异族残害的同胞?” 马超的话语掷地有声,在营帐内回荡。众人听了,神色各异。张绣微微点头,似乎认同马超的说法,毕竟在这残酷的战争中,他早已习惯了铁血手段。而鲁肃眉头微皱,虽理解马超的决定是出于大局考虑,但心中仍隐隐觉得此举过于残忍。然而,在这军中,军令如山,他也只能将心中的忧虑暂且压下。 马超神色坚毅,目光炯炯,继续说道:“前几日,轲比能便已有所察觉,还派出大队人马对我们进行拦截。不过,咱们不留俘虏、闪电奔袭的策略成效显着。每攻伐一处,我们便将其屠戮殆尽,不给他们留下一个俘虏,只让他们收拾这满地的残局,如此一来,自然极大地影响了他们的追击进度。” 他微微仰头,眼神望向营帐外那漫天飞雪,语气沉稳而坚定:“待这场大雪停歇,兄弟们也休整了一段时间后,便继续奔袭。以我对草原局势的观察,如今这草原上恐怕已然乱象丛生。若是他们还如先前那般团结得如铁桶一般,咱们每到一处,他们便联合起来抵抗,那咱们的攻伐之路确实会艰难许多。但依我看,他们内部肯定已经出现了内乱。” 马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峻的笑意:“正是趁他们草原内乱之际,咱们更要搅他个天翻地覆。去告诉儿郎们,就说是我的命令。让他们放开了玩,痛快地喝,好好地在这半月里歇息一番。半月之后,我要看到一群生龙活虎的汉子,而不是扭扭捏捏、惺惺作态之人。” “诺!”众将领齐声应道,声音在营帐内回荡,充满了豪迈与决然。 鲁肃在一旁思索片刻,开口说道:“大王,虽说如今草原内乱,对我们是个机会,但我们也不可掉以轻心。这半月休整期间,还是要加强防备,以免轲比能趁我们放松之时来袭。” 马超点头表示赞同:“子敬所言极是。传令下去,各营加强巡逻戒备,不可有丝毫懈怠。即便要放松,也得时刻保持警惕,不能让敌人钻了空子。” 张绣哈哈一笑,说道:“怕他作甚!若轲比能真敢来,正好让他见识见识咱们西凉铁骑的厉害,杀他个片甲不留!” 营帐内众人闻言,皆哄笑起来,气氛顿时变得热烈而充满斗志。 在马超的纵容之下,不过一两日,将士们终究还是没能忍住。那些正值血气方刚之年,又长期身处艰苦征战环境的汉子们,面对营帐中来回走动的鲜卑女子,终于管不住自己。他们将鲜卑女子强行掳入了自己的营帐之中。 营帐内,鲜卑女子满脸惊恐,眼神中充满了无助与绝望。她们瑟缩在营帐的角落,听着外面传来的阵阵喧嚣,感受着即将降临的厄运,那是她们曾经跟随族人侵犯大汉时,给汉家女子带来的同样的痛苦与恐惧,此刻如噩梦般在自己身上重演。 而马超此前的命令也早已传达到每一位将士耳中:可以玩乐,但绝不能动心。若是有人敢违背此令,届时凉王必定军法从事,绝不姑息。 一时间,整个营地陷入了一种混乱而又放纵的氛围之中。 鲁肃听闻此事后,心中忧虑更甚。他深知,这种行为虽然在一定程度上能让将士们在艰苦的征战中得到短暂释放,但从长远来看,极有可能引发诸多问题。他决定找个合适的时机,再向马超谏言,希望能想出更好的办法来处理此事,以免影响军心和整个战局。 张绣在一众鲜卑女子中,挑中了一位面容秀美的,趁着夜色,偷偷安排到了马超的营帐。马超看到营帐中突然出现的女子,先是一愣,随即笑骂起来,他一把将女子拉起来,直接送出营帐,吩咐手下将其送到张绣房中。而后,马超怒气冲冲地赶到张绣营帐,对着张绣便是一顿怒骂:“你真是胡闹!我马超缺女人吗?我之所以默许兄弟们如此,是想让大家在这艰苦征战中稍作放松,可你竟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上面默许,下面便肆意妄为,这成何体统!咱们现在每天都在这种慌乱的征战生活中,可不能因为这点事乱了军心。” 张绣被骂得低下头,嘟囔着:“我这不也是心疼大哥您嘛……” 马超瞪了他一眼,接着说道:“别给我找这些借口!咱们身负重任,在这草原上一举一动都关乎成败。” 而营中的那些鲜卑女人,为了孩子的安全,也为了能从这些汉军手中换取一些食物,只能默默忍受着这一切。她们看着身边这些肆意妄为的男人,心中充满了仇恨,恨意如熊熊烈火般燃烧。然而,她们却不知道,当年她们的男人们入侵大汉时,对待汉家的女子,亦是如此残忍无道,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1008章 鲜卑困境 威望不在 在鲜卑那宽敞而又奢华的王帐内,轲比能一脸阴沉地望着帐外肆虐的大雪。狂风裹挟着暴雪,如同一头头狂怒的野兽,不断冲击着王帐,发出阵阵令人心悸的声响。各部落的信使穿梭往来,纷纷向他汇报着各处遭受雪灾的损失情况。 回想起去年,他们举兵进犯大汉,本想着能在大汉的土地上大肆劫掠一番,扩充部族实力,结果却铩羽而归,白白折损了那么多精锐兵力。这已然让轲比能痛心疾首,而如今草原上又爆发了内战,各个部落为了争夺地盘、资源,以及那至高无上的权力,相互攻伐,混乱不堪,这更是让他焦头烂额。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他为这些烦心事愁眉不展之际,又听闻西凉人竟然胆大包天,杀上了草原。这消息如同一声惊雷,在轲比能耳边炸响,瞬间点燃了他心中的怒火。他气得浑身发抖,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怒吼道:“这些西凉人,竟敢如此欺我鲜卑!” 震怒之下,轲比能当机立断,决定派遣自己的儿子乌兰达率领本部精锐即刻出发,前去截杀西凉军队。 轲比能坐在王帐之中,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儿子乌兰达离开的那一刻。乌兰达一脸坚毅,眼神中燃烧着战斗的火焰,那股决然的气势,仿佛要将一切阻挡在鲜卑面前的敌人都彻底碾碎。他单膝跪地,声音坚定有力:“父亲,您放心,我定会将西凉人阻拦在草原之外,守护鲜卑的荣耀!”轲比能看着儿子,心中既欣慰又担忧,拍了拍他的肩膀,叮嘱道:“我儿,万事小心,西凉马超绝非等闲之辈。”乌兰达重重地点头,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出王帐,那背影逐渐消失在漫天风雪中。 而马超的形象,就像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反复在轲比能的脑海中浮现。记得初次与马超交锋,那是在一片广袤的草原上。马超骑着一匹黑色骏马,宛如黑色的闪电般冲入鲜卑军阵。他手持长枪,枪尖闪烁着寒光,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鲜血飞溅,所到之处,鲜卑勇士纷纷倒下。那场面,如同地狱降临,马超的勇猛和西凉铁骑的凶悍,让轲比能的军队瞬间陷入混乱。尽管鲜卑勇士们奋力抵抗,但在马超的猛烈攻击下,防线逐渐崩溃。那次战斗,鲜卑军队损失惨重,许多部落的精锐都折损其中,这让轲比能对马超产生了深深的忌惮。 如今,面对马超再次杀上草原的严峻局势,轲比能心急如焚。他想起曾经与各部族首领商议对策的场景,众人面面相觑,皆被马超的威名所震慑。他深知,仅凭儿子乌兰达带领的军队,或许难以阻挡马超的步伐。 轲比能满心忧虑,再次做出决断,派遣新任的左谷蠡王巴鲁图前去联络右贤王慕容雪魄。巴鲁图向来以智谋和沉稳着称,轲比能对他寄予厚望。 临行前,轲比能紧紧握住巴鲁图的手,神色凝重地说道:“巴鲁图,如今草原危在旦夕,马超率领的汉人军队如恶狼般闯入,肆意践踏我们的土地。你务必说服慕容雪魄,停止内斗。告诉他,若我们鲜卑各部再不团结一心,将西凉人赶出去,整个草原都将面临灭顶之灾。” 巴鲁图单膝跪地,坚定地回应:“大汗放心,巴鲁图定不负所托。”随后,他带领着精心挑选的使者队伍,顶着漫天风雪踏上了征程。 然而,如今大雪封道已有好些时日,外界的消息如同被这厚厚的冰雪阻断。轲比能在王帐中,焦急地等待着巴鲁图和儿子乌兰达的消息,却始终一无所获。他烦闷不已,只能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马奶酒,试图借此缓解内心的焦虑。 王帐外,狂风呼啸,暴雪肆虐,仿佛要将世间万物都吞噬殆尽。轲比能望着帐外的风雪,心中暗自思忖:“乌兰达是否遭遇了马超?他能否抵挡住西凉铁骑的攻势?巴鲁图那边,与慕容雪魄的谈判又进展得如何?”这一连串的疑问,如同沉重的石块,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帐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喧哗声,似乎是大批将士的动静。轲比能原本正烦闷地坐在大帐中,听到声响,立刻起身,快步迎到帐门外。只见外面大雪纷飞,狂风呼啸,他的儿子乌兰达腰挎弯刀,满身风雪,正艰难地顶着风雪朝大帐走来。 轲比能心中一紧,赶忙上前询问:“乌兰达,战况如何?”乌兰达一脸愤恨,咬着牙说道:“父王,我们只与他们交手一次,那马超就像泥鳅一般狡猾,一触即走。” 轲比能皱了皱眉头,追问道:“他们大概有多少部队?”乌兰达回答:“依儿臣看,不过三四万之众。”轲比能面露疑惑,说道:“若只有四万人,他们又人生地不熟,你们怎么会追不上呢?” 乌兰达无奈地叹口气,说道:“父王有所不知,他们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在草原上漫无目的地瞎闯。而且他们一人配备双马甚至三马,马背上挂满了腌制好的牛肉等食物,行进速度极快。但凡遇见草原上的部落,他们便直接烧杀屠戮,鸡犬不留。在这茫茫草原上,他们横冲直撞,我们想要围剿,谈何容易。又恰逢这突如其来的大雪,将士们在风雪中行军艰难,再追下去,恐怕皆要冻毙在这茫茫雪原之上,所以儿臣只好带队先行返回。” 在这狂风呼啸、暴雪纷飞的严寒之际,轲比能站在王帐之中,望着帐外被冰雪覆盖的草原,心中满是忧虑。他深知,马超率领的汉军已然杀上草原,犹如一头凶猛的巨兽,随时可能给鲜卑各部带来灭顶之灾。当下最紧要的,便是组织草原各部齐心协力,将这股入侵之敌剿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父王,谈何容易啊!”乌兰达满脸无奈,苦笑着打断了轲比能的思绪,“如今的草原,早已不是一年多前咱们万众一心对抗外敌的时候了。现在各部人心惶惶,乱成一团。您若传下命令,说有大批汉军杀来,号召各部落出兵共同围剿,他们表面上倒是纷纷应和,可实际上呢,一个个都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没有一个部落愿意真正出兵,全都守着自己那点可怜的‘一亩三分地’,生怕出兵后自己的领地被他人侵占。” 轲比能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透露出焦急与愤怒,追问道:“难道就没有一个部落深明大义,愿意为了整个鲜卑的存亡而战?” 乌兰达微微低下头,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如实相告:“父王,情况比您想象的还要糟糕。如今各部落内部矛盾重重,大一点的部落为了争夺更多的资源、地盘和权力,彼此之间明争暗斗,战火不断。小部落则在各方势力的夹缝中艰难求生,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利益,也会争得你死我活。这种混乱的局面,让我们根本无法凝聚起有效的力量来对抗汉军。” 顿了顿,乌兰达又咬咬牙,继续说道:“甚至,有些部落对父王您心怀不满,私下里流传着许多诋毁您的言论。” “什么?”轲比能神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乌兰达面露难色,但还是鼓起勇气说道:“有人说,若不是父王您为了排除异己,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执意率领大军出征大汉,鲜卑也不会遭受如此惨重的损失,那么多英勇的鲜卑勇士也不会命丧他乡。如今大汉的威名如雷贯耳,咱们鲜卑人只要一提起汉兵,无不胆战心惊,瑟瑟发抖。还有些部落首领公然声称,此次出征,只有王庭和右贤王慕容雪魄的部落没有受到太大影响,损失惨重的都是其他部落。他们觉得若不是像右贤王慕容雪魄那般在出征时有所保留,‘睿智’地保存实力,他们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他们甚至还说,您现在的威望远远比不上慕容雪魄,质疑您是否还有能力领导整个鲜卑……” 轲比能听到这些话,气得浑身发抖,眼中怒火熊熊燃烧。他猛地一脚狠狠踢翻了身旁的矮几,那矮几在帐中翻滚了几圈,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这些鼠目寸光的家伙!”轲比能怒不可遏地大骂道,“他们只看到眼前的一点得失,却看不到如今马超的大军已经兵临城下,整个鲜卑都面临着生死存亡的危机!他们如此自私自利,不顾大局,难道就不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吗?” 说罢,轲比能在帐中来回急促地踱步,心中如乱麻般纠结,苦苦思索着究竟该如何化解各部之间的矛盾,重新凝聚起鲜卑人的力量,以抵御马超那来势汹汹的进攻,拯救整个鲜卑于水火之中。 轲比能心急如焚,来回踱步,口中念念有词:“现在一切都只能寄望于巴鲁图了,就看他能不能说动慕容雪魄。那家伙要是还不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那咱鲜卑可就真的大难临头,覆灭在即了。只盼他心里能有点数,这样鲜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乌兰达一脸愤懑,忍不住说道:“父王,您还指望那慕容雪魄?自他从大汉边境回来后,就不安分。若不是他野心勃勃,四处拉拢部落,妄图扩充自己的势力,草原又怎会分裂至此?如今这草原上的乱象,一大半都是他引起的,您怎能还对他抱有期望?” 轲比能停下脚步,神色凝重地看向乌兰达,长叹一声说道:“我又何尝不知他的心思。但如今局势危急,马超的汉军已经深入草原腹地,单凭我们王庭的力量,很难与之抗衡。若能说服慕容雪魄,让他放下与我们的恩怨,携手合作,或许还有胜算。不然,我们鲜卑各部只能被汉军各个击破,最终走向灭亡。” 乌兰达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可是父王,慕容雪魄此人野心极大,向来只看重自己的利益,他真的会答应与我们合作吗?” 轲比能目光坚定地望向帐外的风雪,仿佛要穿透这茫茫冰雪,看到未来的出路,缓缓说道:“不管希望多么渺茫,我们都要试一试。这是我们目前唯一的机会了,只要有一丝可能,我们都不能放弃。” 第1009章 慕容野心 妄图独立 慕容雪魄的营帐内,气氛一片凝重。刚刚表示归顺的拓跋部快马传来消息,称他们遭到了汉军的袭扰。这消息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营帐中掀起轩然大波,让慕容雪魄错愕不已。“这怎么可能?”慕容雪魄眉头紧锁,满脸的难以置信,“茫茫草原之上,汉军怎么会突然出现?自过去多少年以来,汉军都未曾踏入过这片草原。” 然而,前来求援的拓跋部使者却信誓旦旦,神色惊恐地描述着那噩梦般的场景:“大汗,那些汉军就像恶鬼疾风一般,瞬间席卷了我们的部落。他们见人就杀,根本不分老幼,整个部落顿时陷入血海之中。” 如今的慕容雪魄,凭借着自己的手段,已经成功拉拢了数个部落,势力大增,完全具备了与鲜卑大王轲比能分庭抗礼的能耐。他深知,若想稳固自己如今的地位,就必须保护好这些刚刚归附的部落。于是,他当机立断,迅速集结了慕容部的大军,准备即刻前往拓跋部落,与汉军交战。 就在此时,营帐外风雪交加,一名士兵匆匆入内禀报:“大汗,轲比能的使者左谷蠡王巴鲁图求见,他正迎风冒雪在帐外等候。” 慕容雪魄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他心中暗自揣测,在这紧要关头,轲比能派使者前来所为何事?是求和,还是另有阴谋?短暂的沉默后,慕容雪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说道:“让他进来。”他倒要看看,轲比能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巴鲁图艰难地穿过肆虐的风雪,踏入慕容雪魄的营帐。刹那间,裹挟着冰寒的气流随着他一同涌入,帐内原本相对温暖的空气为之一滞。他身上那件厚重的皮毛大氅挂满了晶莹的冰凌,每走一步,冰凌相互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慕容雪魄斜倚在虎皮座椅上,冷冷地注视着巴鲁图,眼神中满是审视与不屑。待巴鲁图拱手行礼,尚未开口,慕容雪魄便率先发难,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嘲讽:“哼,我当是谁,原来是轲比能的左谷蠡王巴鲁图啊。怎么,这冰天雪地的,不在王庭好好待着,跑到我这儿所谓何事?莫不是轲比能又想出了什么‘绝妙’的主意,要带着我们鲜卑勇士去送死?”他的话语如同一把把利刃,在营帐内冰冷的空气中穿梭。 巴鲁图深知慕容雪魄对轲比能心怀不满,此刻也无暇计较对方言语中的轻蔑。他强压下心中的焦急,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沉稳:“右贤王,如今草原局势危如累卵,马超率领的汉军已如饿狼般深入腹地,烧杀抢掠,所到之处生灵涂炭。您我都清楚,唇亡齿寒,若我们再不携手抵御,整个鲜卑都将面临灭顶之灾。”巴鲁图言辞恳切,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慕容雪魄听闻此言,猛地从座椅上站起身来,大步走到巴鲁图面前,双眼怒视着他,脸上满是愤怒与嘲讽:“携手抵御?说得倒是轻巧!当初轲比能执意出征大汉,不听众人劝阻,结果呢?多少鲜卑儿郎命丧他乡,草原元气大伤。现在他倒好,又想让我们为他收拾烂摊子。他不是一向能耐得很吗?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慕容雪魄的声音在营帐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愤怒。 巴鲁图迎着慕容雪魄愤怒的目光,丝毫不退缩,反而向前一步,急切地说道:“右贤王,过去的事已无法改变,但我们不能让悲剧继续上演。如今马超才是我们共同的大敌,若再因过往恩怨而各自为战,那鲜卑必将走向覆灭。恳请您以大局为重,放下成见,与我们一同对抗汉军。”巴鲁图的声音因为焦急而微微颤抖,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慕容雪魄冷哼一声,转身回到座椅旁,坐下后仍死死盯着巴鲁图,似乎在权衡着什么。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朝着帐外大声喊道:“把拓跋部求援的人带进来!” 不多时,拓跋部使者一脸惶恐地走进营帐,浑身还带着未抖落的雪花,在这紧张的气氛下,他低着头,身子微微颤抖。 慕容雪魄指着使者,眼神犀利地看向巴鲁图,大声说道:“巴鲁图,不是我慕容雪魄不给你面子,更不是故意要驳轲比能的脸面。我慕容雪魄向来也不希望看到鲜卑内部争斗不休,可你看看这情况!拓跋部刚刚归附于我,就惨遭汉军如此毒手。我若此时放下一切与你们合作,如何向我手下这些部落交代?又如何能安抚他们惶恐不安的心?你说,在这种情况下,要我如何是好?”慕容雪魄摊开双手,眼神中既有无奈,又带着一丝质问,紧紧盯着巴鲁图,仿佛要从他的回答中找到答案。 巴鲁图看着慕容雪魄,又看了看一旁瑟瑟发抖的拓跋部使者,心中明白,慕容雪魄的顾虑合情合理。但此刻时间紧迫,容不得他有丝毫懈怠。他再次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缓缓说道:“右贤王,拓跋部的遭遇着实令人痛心疾首。但您不妨细想,若此时我们不摒弃前嫌,联合起来对抗汉军,那么汉军必定会各个击破。到那时,不仅拓跋部,其他部落包括您的慕容部,都将难以逃脱厄运。只有我们齐心协力击退马超,您对各部的庇护之情,大家定会铭记于心,您在草原上的威望也必将更上一层楼。如此一来,草原各部团结一心,何愁不能重现往日辉煌?”巴鲁图言辞情真意切,目光坚定地看着慕容雪魄,试图用这番话打动他。 营帐内一时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外面狂风裹挟着暴雪,不断冲击着营帐,发出阵阵呼啸。慕容雪魄陷入了沉思,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在心中反复权衡着与轲比能合作的利弊。巴鲁图静静地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等待着慕容雪魄的决断。而那拓跋部使者则依旧低着头,在这压抑的气氛中,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慕容雪魄面色凝重,思索片刻后,挥了挥手,对巴鲁图和拓跋部使者说道:“你们先下去等候,容我与心腹商议一番。”巴鲁图和使者闻言,恭敬地退了出去,营帐内只剩下慕容雪魄和他的心腹们。 “大汗,依我之见,当务之急是先集结兵力,杀退那些汉人。他们在我们的草原上肆意妄为,实在是欺人太甚!”说话的是慕容雪魄的心腹之一,猛将乌力罕,他性格豪爽,向来以勇猛着称,此时正紧握拳头,满脸怒容。 一旁的谋士图雅微微皱眉,摇头说道:“乌力罕,此事不可莽撞。拓跋部此时求援,我们若置之不理,恐寒了新归附部落的心。我觉得应先出兵支援拓跋部,稳定人心,再做长远打算。”图雅心思缜密,考虑问题总是周全细致。 这时,另一位心腹,年长的巴特尔缓缓开口:“大汗,如今汉军势大,我们若单独对抗,恐难取胜。轲比能派使者前来求和,不如暂且放下成见,与他合作。毕竟唇亡齿寒,共同击退汉军才是上策。”巴特尔老成持重,在部落中威望颇高。 营帐内众人各抒己见,争论不休,气氛越发紧张。就在此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年轻将领苏赫突然站出来,大声说道:“大汗,既然鲜卑内部纷争不断,轲比能又难以服众,我们何不趁机联合几个部落,宣布独立?如此一来,我们便可摆脱轲比能的掌控,自成一派,不必再卷入这无休止的争斗之中。” 苏赫这话一出,营帐内顿时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慕容雪魄。慕容雪魄心中一动,苏赫的话正中他下怀。这些年来,他一直野心勃勃,想要摆脱轲比能的统治,如今似乎是个绝佳的机会。 然而,就在慕容雪魄陷入沉思,几乎要被说动之时,一直默默站在角落里的慕容族大萨满阿古拉缓缓开口了。阿古拉年逾古稀,白发苍苍,但眼神却格外深邃,透着一种神秘的力量。他目光扫过众人,缓缓说道:“大汗,各位,此时切不可意气用事。想当年,霍去病封狼居胥,我鲜卑先辈遭受重创,元气大伤。如今若我们再因内部纷争而分裂,只会给外敌可乘之机。马超率领的汉军已然杀到眼前,此时唯有一致对外,方能保我鲜卑不被覆灭。难道,你们还想看到狼居胥山被汉军再次封山的耻辱重演吗?” 阿古拉的话如同一记重锤,在众人心中敲响。慕容雪魄心中一凛,刚刚涌起的那股冲动也稍稍冷却了下来。他陷入了两难的抉择,一方面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独立机会,另一方面是大萨满的告诫和鲜卑面临的生死存亡危机。 在这漫长的两天里,慕容雪魄的营帐内气氛凝重,他的心腹们各执一词,争论声此起彼伏。慕容雪魄在心底反复权衡着各方利弊,脑海中各种念头如乱麻般交织。 一方面,苏赫提出的独立之策对他诱惑极大,他多年来在轲比能的阴影下,早就渴望拥有属于自己的绝对统治权,摆脱轲比能的掣肘。若能趁此机会联合几个部落宣布独立,无疑是实现他野心的绝佳契机。 但大萨满阿古拉的话也如警钟般在他耳边回响,他深知鲜卑如今面临着马超率领的汉军这一强大外敌,若内部不能团结,必将重蹈先辈覆辙,遭受灭顶之灾。 第1010章 大汉征尘 思乡之情 欲望最终还是战胜了理智。慕容雪魄思索再三,终于做出了决定。他打算独自出兵对付入侵拓跋部的汉军,至于马超那一部,则留给轲比能去应对。他心里打着如意算盘,等马超把轲比能搅得天翻地覆之时,他便趁机带着这几个部落宣布独立,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范围。 主意既定,慕容雪魄便开始谋划如何稳住轲比能的使者左谷蠡王巴鲁图。他召见巴鲁图,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仿佛之前的剑拔弩张从未发生过。 “巴鲁图兄弟啊,这几日我反复思量,又与心腹们仔细商讨,深知如今草原局势危急,我们鲜卑确实该携手共进。”慕容雪魄拉着巴鲁图的手,言辞恳切地说道。 巴鲁图心中一喜,忙道:“右贤王能如此想,实乃鲜卑之幸。不知右贤王打算何时出兵?” 慕容雪魄微微皱眉,露出一副为难的神情,随后说道:“巴鲁图兄弟,你也知道,这大雪封路,行军艰难啊。但你放心,待这雪一停,我便立刻出兵。届时,我率部与你们一同对抗马超,定要让他有来无回!” 巴鲁图看着慕容雪魄信誓旦旦的模样,心中虽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但见他如此表态,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说道:“那就仰仗右贤王了,希望我们能早日击退汉军,还草原一片安宁。” 慕容雪魄拍了拍巴鲁图的肩膀,笑着说道:“巴鲁图兄弟放心便是,我慕容雪魄向来说到做到。” 送走巴鲁图后,慕容雪魄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鸷。他深知,自己这是在走钢丝,但为了心中的野心,他决定赌上一把。 又过去了好些时日,依照汉人的历法,马上便要到除夕了。草原上依旧银装素裹,寒冷刺骨,轲比能和乌兰达在王帐中焦急地等待着消息,内心的煎熬如同这严寒一般,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终于,巴鲁图的身影出现在王帐外。他身上的皮毛大氅还残留着未抖落的雪花,脸上虽带着旅途的疲惫,但眼神中透着一丝兴奋。一踏入王帐,巴鲁图便拱手向轲比能行礼。 轲比能迫不及待地问道:“巴鲁图,情况如何?慕容雪魄那边怎么说?” 巴鲁图笑着说道:“大汗,此番前去,虽历经波折,但幸不辱命。慕容雪魄那边同样面临着汉军的袭扰,他们的拓跋部遭受重创,可即便如此,慕容雪魄还是深明大义,决定出兵与我们共同对抗马超。” 巴鲁图满脸钦佩,继续说道:“不得不说,慕容雪魄确实有几分气魄。在如此艰难的形势下,能放下与您的恩怨,以草原大局为重,实属难得。他还表示,鲜卑各部本就同气连枝,如今大敌当前,理当摒弃前嫌,携手御敌。” 轲比能微微点头,脸上露出欣慰之色,说道:“看来是我小瞧他了,在这关键时刻,他能做出此等决定,倒也不枉我派你走这一遭。” 乌兰达在一旁急切地问道:“那他们何时出兵?” 巴鲁图说道:“慕容雪魄称,大雪一停,他们便即刻起兵。如今这雪已然停了,想必他们那边也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 轲比能望向帐外已经停歇的大雪,目光坚定地说道:“好,这是我们的机会。乌兰达,你速去准备,即刻起兵。” 乌兰达应了一声,说道:“父王,据探子回报,马超他们大概就在宇文部一带活动。此次我们杀过去,定要将他们覆灭在此。” 轲比能沉思片刻,叮嘱道:“不可大意。马超此人狡诈多端,西凉铁骑更是勇猛无比。你此番出兵,既要全力迎敌,也要注意保存实力。”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算计,接着说:“慕容雪魄既然参与进来,就让他多消耗些马超的力量,同时,我们也可趁机消耗慕容雪魄的有生力量。但切记,不可因小失大,坏了对抗马超的大局。” 乌兰达心领神会,说道:“父王放心,儿臣明白。我定不会让您失望。”说罢,他转身走出营帐,迅速召集各部将领,筹备起兵事宜。 马超等人在这茫茫草原上,由于对时间的感知错乱,竟把大雪稍停的这一日错当成了除夕。 随着夜幕降临,草原上呈现出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停雪后的草原,气温依旧寒冷,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将士们的兴致。营地中,涌起了一堆又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跳跃的火苗映红了将士们兴奋的脸庞。成架成架的牛羊被架在火上炙烤着,油脂滴落在火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弥漫在整个营地的上空。 这些日子,将士们经过了紧张征战后的休整与适当发泄,此刻仿佛将所有的疲惫都抛诸脑后。他们围坐在篝火旁,有的手持酒壶,开怀畅饮;有的大声谈笑,分享着彼此的趣事;还有的随着欢快的节奏,跳起了粗犷的舞蹈。 夜幕沉沉地压在草原之上,无垠的雪野在篝火的映照下泛起橙红的光晕,宛如一片梦幻般的火海。营地中央,那堆最为旺盛的篝火烈烈燃烧,火星四溅,仿佛在与漫天的寒星争辉。马超身着一袭黑色披风,阔步迈向篝火旁的高台,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好似一面黑色的战旗。 周围的将士们见状,纷纷簇拥而来,原本喧闹的营地瞬间安静了几分,一道道饱含敬意与期待的目光聚焦在马超身上。马超伸手稳稳地握住桌上那盛满马奶酒的酒坛,高高举起,坛中乳白的马奶酒在火光的映射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宛如流动的璞玉。 他目光如炬,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位将士,声若洪钟般说道:“兄弟们!今儿个算算日子,应该是除夕了,共贺新禧!在这远离大汉故土的草原上,大家一路披荆斩棘,历经无数艰难险阻,每个人都是我马超心中的英雄好汉!来,干了这碗酒!”言罢,他仰头将碗中的马奶酒一饮而尽,酒水顺着他坚毅的下巴流淌而下,浸湿了领口。 将士们爆发出一阵排山倒海般的欢呼,纷纷举起手中的酒碗,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马奶酒的醇厚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与烤肉的香味相互交织。“共贺新禧!”“杀尽外敌!”的呼喊声震得积雪簌簌落下,与呼啸的风声交织成一曲激昂的战歌。 鲁肃站在一旁,端着酒碗,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看着士气高昂的将士们,心中感慨万千。他深知,在这艰苦的征战环境中,这样的时刻对稳定军心至关重要。而张绣则显得格外兴奋,他一手挥舞着酒碗,一手揽着身旁的将士,大声笑道:“哈哈,兄弟们,我来起个头,唱一曲《大汉征尘》。” 众人纷纷叫好,篝火噼啪作响,火星飞溅,张绣清了清嗓子,起了个头,一首古朴豪迈的战歌在营地中悠悠响起,众人纷纷应和: 黄沙漫 胡笳乱 汉家儿郎辞故园 跨骏马 挽长弓 万里征程赴狼烟 边关月 照铁衣 金戈交鸣血未干 守山河 卫家国 马革裹尸心亦甘 忆故乡 炊烟暖 高堂白发倚门盼 妻儿念 梦中还 怎奈壮志未酬还 踏破贺兰山缺处 不灭胡虏终不还 大汉天威扬赫赫 千古英名万世传 歌声慷慨激昂,起初充满着征战的豪情壮志,但唱着唱着,众人的声音渐渐低沉。那一句“忆故乡,炊烟暖,高堂白发倚门盼。妻儿念,梦中还”,如同一把锐利的钩子,轻轻一扯,便勾起了众人心中那潜藏的思乡愁绪。 不少将士眼中泛起了泪光,他们想起了故乡那温暖的炊烟,年迈父母那殷切的目光,还有妻儿那熟悉的面容。在这遥远的草原,在这冰天雪地的异乡,他们为了大汉的荣耀征战四方,可此刻,对家乡的思念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难以抑制。 马超看着将士们,心中也不禁一阵酸楚。他深知征战之苦,更明白这份思乡之情对将士们的煎熬。但他也明白,此时他们肩负着重大的使命,唯有奋勇向前,才能早日凯旋,与家人团聚。他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兄弟们!思乡之情,人皆有之。但我们身负重任,唯有荡平外敌,才能荣归故里,与家人长相厮守!待我们得胜还朝,定是万民敬仰,阖家团圆!” 将士们听了马超的话,纷纷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坚定的光芒。他们齐声高呼:“荡平外敌!荣归故里!”声音在草原上空久久回荡,仿佛要冲破这寒夜的束缚,传向遥远的故乡…… 酒过三巡,营地的气氛愈发热烈起来。在营地的阴影处,那些鲜卑女人瑟缩在角落里,身上单薄的衣物难以抵御夜晚的严寒,她们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篝火的光芒只能勉强照到她们,映出她们脸上的惊恐与无助。她们眼巴巴地望着将士们手中的食物,眼神中满是渴望。然而,在这渴望之中,又夹杂着一丝仇恨的目光,她们死死地盯着那些欢声笑语的将士,紧咬着嘴唇,仿佛要将这份仇恨深深烙印在心底。 马超看着这热闹非凡的场景,心中既欣慰又忧虑。欣慰的是将士们在如此艰难的环境下,依然能保持高昂的士气;忧虑的是,明天等待他们的将是更加严峻的挑战,鲜卑各部的反击必定如狂风骤雨般猛烈。但他坚信,只要有这些同甘共苦的兄弟们在,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们都能勇往直前。那些鲜卑女人仇恨的眼光,马超又岂能不知?他悄悄地对一旁的鲁肃说道:“是否准备好了?”鲁肃说道:“都准备好了,明日便出发。”马超点点头。 第1011章 马超训话 羯人收心 第二日清晨,凛冽的寒风如刀刃般刮过草原,天还未完全破晓,墨蓝色的天幕上,几颗残星闪烁着微弱的光。此时,一阵急促而激昂的聚将鼓声响彻营地,沉闷的鼓点犹如重锤,一下下敲击在将士们的心坎上,催促着他们迅速行动。 刹那间,原本还沉浸在梦乡余韵中的营地,瞬间沸腾起来。将士们从各自的营帐中鱼贯而出,动作干脆利落,迅速穿戴好沉重的战甲。金属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交织成一曲紧张的战前乐章。他们神色严肃,眼神中透露出坚毅与果敢,仿佛即将奔赴的不是一场未知的战斗,而是一场荣耀的盛宴。 不多时,众将士已整齐列队,在营地中央等待着凉王马超。马超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从营帐中走出。他身着一袭黑色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宛如一只即将展翅翱翔的黑鹰。马超站定,目光如炬,扫视着眼前排列整齐的将士们,高声问道:“兄弟们,都准备好了吗?最近这段时间的休整,可都养足了精神?” 众将齐声回应,声音震天动地,仿佛要将这草原上的积雪都震落:“准备好了,准备好了!”那整齐划一的呼喊声,在空旷的草原上久久回荡,彰显着这支军队的昂扬斗志和强大凝聚力。 马超微微点头,神色凝重地继续说道:“昨夜除夕,我们欢欢喜喜地过了个年。今日,便是新的一岁,大雪也已停歇,是时候继续我们的征战之路了。只是,我想问兄弟们一句,这短暂的休整时光,有没有让你们陷入那温柔乡中,忘却了我们的使命?” 此话一出,众将士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纷纷不自觉地缩了缩脑袋。毕竟,在这段休整的日子里,他们没少去招惹那些鲜卑女子。马超看着将士们的反应,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爽朗而豪迈,在清晨的空气中传得很远。他笑着说道:“兄弟们,我并非是要怪罪你们。大家跟着我四处征战,风餐露宿,吃了太多的苦,让你们放松放松,也是人之常情。此事,就既往不咎了。” 众将听了马超这番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纷纷单膝跪地,齐声高呼:“凉王仁义,凉王威武!”那呼声如雷霆万钧,震撼着整个营地。马超见状,赶忙摆摆手,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接着说道:“但是,兄弟们,我们如今身处这异域他乡,周围皆是虎视眈眈的敌人。我们必须时刻牢记自己的使命,绝不可沉沦在此,丧失了我们的斗志和血性!” 说罢,马超转头对着鲁肃点了点头。鲁肃心领神会,他早已暗中安排妥当,只见一队兵士迅速行动起来,将那些妇孺们都聚集在营地的一块空地上。整个过程有条不紊,秩序井然,彰显出这支军队的严明纪律和高效执行力。 众将士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纷纷不自觉地将目光投向那些鲜卑女人。毕竟在这些日子里,不少人与她们有了肌肤之亲,难免心中生出些留恋。 马超见状,脸色陡然一沉,目光如电般扫过众人,厉声斥责道:“你们看看你们,这像什么样子!难道都忘了我们的使命是什么?忘了鲜卑人是如何在我们的故土上烧杀抢掠,糟蹋我们的兄弟姐妹吗?如今,你们竟然对这些敌人的女人产生感情,简直让我深以为耻!我们肩负着保家卫国的重任,不是来这里谈情说爱的!若连这点儿女情长都放不下,还如何去面对接下来的战斗,如何去守护大汉的山河?”马超的声音激昂而愤怒,在营地中回荡,如同一记记重锤,敲打着每一个将士的内心。 众人听了马超这番话,纷纷低下头,面露羞愧之色。他们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确实有失分寸,在这关键时刻险些迷失了方向。 而昨夜,张绣所唱的那首《大汉征尘》,又岂是一时兴起?其实这一切都是马超早有安排。他深知将士们在这漫长的征战中,与鲜卑女子相处多日,难免会生出情愫。所以特意让张绣唱起这首充满家国情怀的战歌,就是要唤起将士们内心深处的使命感与责任感,让他们为自己沉迷温柔乡的行为感到羞愧,从而狠下心来,重新找回那份征战沙场的决心。 马超本部的西凉铁骑,个个身姿挺拔,面容坚毅,目光中满是对马超的拥护与忠诚,如同一排排屹立不倒的钢铁壁垒。然而,羯人首领摩利西哥所率领的羯人将士,此时却神色怯懦,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与不知所措,面对马超的斥责,他们不知该如何应对。 马超见此情景,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燃烧起来,他怒目圆睁,大声喊了一声:“摩利西哥!”那声音仿佛一道惊雷,在营地炸开。 摩利西哥被这一喊吓得浑身一颤,赶忙上前,衣领被自己紧张地揪紧,结结巴巴地说道:“凉……凉王。” 马超怒视着他,质问道:“这数月,你跟随我南征北战,我早已不计前嫌,将你们视作西凉的将士。可如今你瞧瞧你部落的这些人,仅仅因为这些女人,就又想起了你们羯人的身份,竟然还心存不忍。若是一直如此,我又如何能真正把你们当成西凉自己人?” 摩利西哥听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惶恐地说道:“大王,我等万万不敢有此想法啊!”他身后的羯人将士们见状,也纷纷跟着跪地,向马超请命。其实,他们心中确实不忍对这些异族女人下手,毕竟他们自己对于马超而言,同样也是异族。昨日那首《大汉征尘》调动的是西凉铁骑的心绪,却未能完全触动他们。但此刻,见马超如此愤怒,他们一个个纷纷拍着胸脯保证,以示忠心。 马超看着跪地的众人,目光冷峻,随后手指向那些瑟瑟发抖的女人,对摩利西哥说道:“摩利西哥,让你的将士们去亲手了结了她们。从此以后,不分羯人和汉人,统统都是我的部下,只认我这一个主子,明白吗?” 摩利西哥跪在地上,脸上满是纠结与痛苦。他抬头望向马超,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马超那不容置疑的眼神给逼了回去。最终,他咬了咬牙,缓缓站起身来,转身面向自己的羯人将士们。 “兄弟们,”摩利西哥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大王的话,大家都听到了。咱们既然跟着大王,就得听大王的命令。”羯人将士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挣扎。他们虽然明白在这乱世中,服从命令是生存之道,但要亲手杀害那些与自己相处了一段时间的女人,心中实在是不忍。 然而,马超那威严的目光如同一把重锤,一下下敲打着他们的内心。终于,有几个将士咬着牙,缓缓站起身来,朝着那些女人走去。他们脚步沉重,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千斤的重量。其他羯人将士见状,也陆陆续续地起身,跟在后面。 那些鲜卑女人似乎意识到了即将到来的厄运,她们发出绝望的哭喊声,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凄惨。羯人将士们走到她们面前,手中的刀却迟迟没有落下。他们的手在颤抖,脸上的肌肉也因痛苦而扭曲。 “动手!”摩利西哥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他自己心中也不好受,但他明白,若不这么做,他们羯人在马超的麾下将再无立足之地。 听到首领的命令,羯人将士们终于狠下心来,手中的刀纷纷落下。一时间,鲜血四溅,哭喊声戛然而止,原本喧闹的营地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寒风呼啸的声音。 马超看着这一幕,面色依旧冷峻,但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他知道,这是让羯人真正融入西凉铁骑的必经之路,只有让他们彻底割舍掉心中的杂念,才能成为一支真正团结、忠诚的队伍。 “从今日起,你们羯人就是我西凉铁骑的一部分,与我马超生死与共!”马超高声喊道,声音在草原上回荡。 “生死与共!生死与共!”西凉铁骑和羯人将士们齐声高呼,声音响彻云霄。 在马超与羯人将士经历这场纠葛之时,乌兰达正率领着鲜卑将士,如黑色的洪流般在草原上奔腾。寒风凛冽,吹得军旗猎猎作响,乌兰达骑在高大的战马上,眼神锐利,紧盯着前方,仿佛能穿透重重雪幕,看到马超所在的营地。 乌兰达牢记着轲比能的叮嘱,一心想要先消耗慕容雪魄的力量,以便自己坐收渔利。于是,他早早便率军抵达了预计与马超交锋的地点,按兵不动,单等慕容雪魄率军前来。他心中打着如意算盘,只要慕容雪魄一到,双方必定会与马超的西凉铁骑展开恶战,届时自己便能趁机出手,坐享其成。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慕容雪魄的军队却迟迟不见踪影。乌兰达派出一波又一波的探子,得到的消息皆是慕容雪魄的军队不知为何在途中停滞不前。乌兰达哪里知道,慕容雪魄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真心与他合作对抗马超,这一切不过是故意晃点他的计策。慕容雪魄深知轲比能的心思,也想借此机会削弱乌兰达的力量,同时保存自己的实力,以便日后实施独立的计划。 第1012章 草原分化 东西鲜卑 马超这边,处理完羯人的事情后,敏锐地察觉到了周围气氛的异样。他深知,鲜卑人不会善罢甘休,随时可能发动攻击。于是,他当机立断,下令全军迅速收拾行装,准备转移。 西凉铁骑和羯人将士们虽然刚刚经历了一场内心的挣扎,但在马超的带领下,迅速恢复了行动力。他们动作娴熟地拆除营帐,将物资装载到马车上,片刻间便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当乌兰达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被慕容雪魄耍了,决定不再等待,率领鲜卑将士发动进攻时,马超的营地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下几堆尚未熄灭的篝火,在寒风中孤独地燃烧着,仿佛在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乌兰达望着空荡荡的营地,心中懊悔不已。他明白,自己因为轻信慕容雪魄,又一心想着消耗对方实力,错失了围剿马超的绝佳机会,让马超再次成功奔走。 “追!”乌兰达愤怒地挥舞着手中的马鞭,大声下令。鲜卑将士们立刻策马扬鞭,朝着马超离去的方向追去。但茫茫草原,白雪皑皑,马超的军队早已消失在风雪之中,只留下一串模糊不清的脚印,很快便被风雪掩埋。乌兰达知道,这一次,想要轻易找到马超,恐怕是难上加难了。而他与马超之间的较量,也必将更加激烈地展开。 慕容雪魄率领大军,浩浩荡荡地朝着拓跋部的方向进发。一路上,马蹄声如雷,扬起的雪花在半空盘旋。他原本盘算着,借此次支援拓跋部之机,既能在各部落中树立威望,又可趁机扩充自己的势力。然而,当大军抵达拓跋部所在之地时,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怒目圆睁。 只见拓跋部一片死寂,往日的营帐已化为堆堆灰烬,在寒风中冒着缕缕青烟。残垣断壁间,偶有未燃尽的木块发出“噼啪”声响,仿佛在哭诉着这里所遭受的劫难。拓跋部毕竟是草原上的大部,如今却落得这般凄惨境地。 慕容雪魄面色阴沉如水,立刻下令收拢拓跋部四散的族人。那些劫后余生的族人,满脸惊恐与悲戚,眼中还残留着尚未干涸的泪水。从他们断断续续的讲述中,慕容雪魄得知,正是那伙汉军,在烧杀劫掠之后,如同鬼魅般逃窜到了他处。 慕容雪魄心中的愤恨如熊熊烈火般燃烧起来。他深知,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他邀请各部首领齐聚慕容部落。各部首领本就因轲比能一系列决策而对其失望透顶,又被慕容雪魄巧妙的拉拢手段所打动,纷纷带着自己的心腹与精锐,快马加鞭赶赴此地。一时间,聚英城热闹非凡,各方势力汇聚于此,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躁动与不安。 待众人在宽敞的议事大帐中坐定,慕容雪魄霍然起身,目光如炬,扫过在场的每一位首领。他双手猛地一拍桌案,声若洪钟般说道:“诸位!看看如今这草原,看看拓跋部的惨象,简直不忍直视!这一切究竟是为何?” 他微微一顿,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激昂地说道:“若不是轲比能无能,怎会贸然挑起与大汉的战争?他以为大汉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吗?这才引得汉军铁骑踏入我们的草原,烧杀抢掠!各部因此损伤惨重,多少儿郎血洒疆场,多少家庭支离破碎!” 慕容雪魄越说越激动,在帐中来回踱步,接着说道:“他身为鲜卑大王,不思如何保境安民,却只知安坐于王帐,贪图享乐!面对各部的困境,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如此昏庸无能之辈,还要他作甚?留着他,难道是要看着我们鲜卑各部被他一步步带入深渊吗?” 此话一出,犹如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各部首领们顿时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地诉说着对轲比能的恨意。 “没错!轲比能那家伙,只顾自己享受,全然不顾我们的死活!” “他挑起的战争,却让我们这些小部落承受后果,实在可恨!” “若不是他无能,我们何至于此?早就该把他拉下马!”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声讨声此起彼伏,对轲比能的不满与愤怒如决堤的洪水般宣泄而出。慕容雪魄看着群情激奋的众人,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他知道,自己的计划正一步步走向成功,而轲比能的统治,已然摇摇欲坠。 在众人对轲比能的声讨声浪稍歇之时,慕容雪魄的心腹乌力罕率先按捺不住,“噌”地一下站起身来。他身形矫健,犹如草原上的苍狼,眼神中透着一股决然。只见他双手抱拳,面向众人,声音洪亮地说道:“各位首领,瞧瞧如今这局势,轲比能昏庸无道,害得咱鲜卑各部苦不堪言。咱们怎能还听他摆布?雪魄大人英明果敢,一直为各部着想,只有他能引领咱们鲜卑重振雄风。我看呐,不如就拥护雪魄大人自立为王,咱们齐心协力,摆脱轲比能的窝囊统治!” 乌力罕话音刚落,图雅也跟着起身。她虽是女子,却巾帼不让须眉,身姿挺拔,眼神坚毅。图雅环顾四周,清脆而有力地说道:“乌力罕说得对!雪魄大人的才能与胸怀,大家有目共睹。在这危急时刻,只有雪魄大人能带领咱们抵御汉军,守护草原。自立为王乃是大势所趋,咱们不能再犹豫了!” 紧接着,身材魁梧如熊的巴特尔也站了起来,他瓮声瓮气地说道:“俺们早就盼着这一天了!雪魄大人带着咱们出生入死,为的就是咱鲜卑的未来。如今轲比能把草原搅得一团糟,咱们就得拥雪魄大人上位,让鲜卑重新强大起来!谁要是不同意,俺第一个不答应!” 最后,一向心思缜密的苏赫也站起身,扶了扶自己的帽子,慢条斯理却坚定地说道:“各位,当前形势下,自立为王不仅是摆脱困境的出路,更是凝聚鲜卑各部的契机。雪魄大人有此能力与威望,咱们应全力支持。只要咱们团结在雪魄大人周围,何惧轲比能,何惧汉军?” 这四人一唱一和,皆是发自肺腑地拥护慕容雪魄自立为王。他们的话语,如同一把把火,再次点燃了营帐内的气氛。慕容雪魄的部下们纷纷应和,高呼着支持的口号。而其他各部首领们,看着这阵势,心中的天平也在悄然向慕容雪魄倾斜。 乌兰达满心愤懑地回到营帐,径直走向父汗轲比能所在之处。营帐内烛火摇曳,轲比能正端坐在主位,神色凝重地看着军事地图。乌兰达“扑通”一声跪地,声音带着懊恼与愤怒,说道:“父汗,那慕容雪魄实在可恶!他竟不肯出兵,故意坑害孩儿,致使孩儿错失围剿马超的良机。马超那贼军已然逃脱,不知去向。” 轲比能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刚要开口斥责,突然,营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士兵匆忙闯入,单膝跪地,急切禀报道:“大汗,大事不好!慕容部对外宣称自立,号称继承慕容先辈之威,还细数您的种种罪行,摆明了准备对您用兵!” 轲比能听闻此言,猛地一拍桌案,桌上的烛台都跟着震颤,烛火险些熄灭。他怒目圆睁,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微微抽搐,吼道:“这个慕容雪魄,竟敢如此大胆!他这是公然谋反,置我鲜卑大局于不顾!” 乌兰达也是一脸震惊与愤怒,从地上站起身来,说道:“父汗,这慕容雪魄狼子野心,早有不臣之心。如今他公然自立,还污蔑您,实在可恶至极!咱们绝不能坐视不管,定要出兵将他拿下,以正我鲜卑法纪!” 轲比能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来回踱步,思索片刻后,说道:“不可贸然出兵。如今我鲜卑内部不稳,又有汉军在侧。若此时与慕容雪魄交战,恐腹背受敌。我们需先稳住局势,联合其他忠诚于我的部落,再做打算。” 说罢,轲比能转头看向那名报信的士兵,命令道:“密切关注慕容部的动向,有任何消息,立刻来报!”士兵领命,迅速退下。轲比能与乌兰达对视一眼,两人的眼神中都透露出一丝忧虑。 随着慕容雪魄公然自立,草原局势瞬间风云变幻。原本统一的鲜卑部落,如被投入巨石的湖面,激起千层浪,彻底分化成了以轲比能为首的正统鲜卑,以及慕容雪魄所建立的慕容鲜卑。 各部落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局,纷纷审时度势,迅速做出选择,各自站队。一些部落被慕容雪魄描绘的美好蓝图所吸引,加之对轲比能此前统治的不满,毫不犹豫地加入了慕容鲜卑的阵营;而另一些与轲比能有着深厚渊源,或是看重其多年统治根基的部落,则依旧坚定地站在正统鲜卑这边。 这场激烈的站队,使得鲜卑内乱进一步加剧,最终演化成了东西两部鲜卑的对峙局面。东部以轲比能为首,麾下聚集了一批忠诚的部落,他们凭借着传统的势力范围和多年积累的资源,力图维护鲜卑旧有的统治秩序;西部则以慕容雪魄为尊,他的身边汇聚了那些渴望变革、追求新机遇的部落,企图在这片草原上开创属于自己的霸业。 两部鲜卑剑拔弩张,各自厉兵秣马,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这场内部争斗之中。他们忙于修筑工事、扩充军备、谋划战略,完全无暇顾及马超等三路大军的动向。而马超等将领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变化,他们深知,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草原的混乱为他们的军事行动提供了更大的空间和可能性,一场新的征战,正悄然拉开帷幕。 第1013章 除夕之夜 思念亲人 又是一年除夕夜,凛冽的寒风似要将长安城穿透,凉王府内却灯火熠熠,试图将寒意阻挡在外。府中的正厅里,一张摆满珍馐美馔的大桌居于中央,马腾身着华丽锦袍,神色忧虑地端坐在主位。主位一侧,坐着的正是李儒,这位智谋过人、素有“老狐狸”之称的谋士,才从并州匆匆赶回。 下方陪坐的是马休、马铁两兄弟,他们的脸上难掩对兄长马超的担忧。在他们身旁,马超的三个义子,年纪尚小的马瓘和马翔不过四岁,两个孩子似也感受到了大人间凝重的气氛,乖乖地坐着,小脸上带着几分懵懂。而更小的姜维,才刚刚会走路,正被奶妈小心地抱着。 另一边的桌上,女眷们围坐在一起。马超的几位红颜知己,皆温婉贤淑,正陪着马超的母亲。然而,即便满桌佳肴散发着诱人香气,两桌的气氛却都透着沉闷,与除夕夜该有的欢乐氛围格格不入。 马腾强撑着精神,端起酒杯,朝着李儒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文优先生,你难得今日回来,咱们共饮一杯。”说完,仰头一饮而尽,随后重重地放下酒杯,忍不住忧心忡忡地说道:“文优先生,超儿如今在草原,也不知境况到底如何,我这心啊,一直悬着放不下。” 李儒轻轻放下酒杯,微微欠身,神色镇定地说道:“寿成公,您切莫过于忧心。以凉王的才能与谋略,即便身处草原那等艰苦之地,虽条件恶劣,但料想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凉王英勇果敢,又有诸多将士忠心追随,定能化险为夷。” 马腾微微点头,口中应和着:“哎,话虽如此,可这孩子的倔脾气一上来,谁都劝不住,真让我无奈。如今这局势错综复杂,也不知他在那边要如何应对。”说着说着,他不禁又长叹一声,声音里满是对儿子深深的担忧与无奈。 马休和马铁眼见父亲马腾忧心忡忡,气氛压抑得让人难受,两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马休朝着马瓘和马翔招招手,轻声说道:“瓘儿、翔儿,来,给祖父和李先生倒杯酒,让祖父高兴高兴。”平日里活泼好动的兄弟俩,此时似乎也察觉到大人们心情不佳,难得一本正经地应了声“好”,迈着小短腿,乖巧地走到马腾和李儒身边。 马瓘拿起酒壶,努力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给马腾和李儒斟酒。那认真的模样,仿佛在完成一件极其重要的大事。马翔则在一旁帮忙递酒杯,嘴里还念叨着:“祖父、李先生,喝酒。”这两个颇有眼力劲的小子,着实让马腾和李儒心中一暖,原本紧绷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微笑。 马腾慈爱地摸摸二人的头,问道:“瓘儿、翔儿,最近可有好好学习呀?”马瓘仰起头,脆生生地回答:“祖父,我最近在和荀彧先生学东西呢。”马休在一旁忍不住笑道:“哎,父亲您不知道,这小子调皮得很,差点没把荀令君给烦死。”李儒听了,轻笑着摆摆手说:“嗨,他也别嫌烦,就得给孩子们找点事干干,要不然闲也闲出毛病了。”马腾听罢,不禁又露出一丝微笑。 随后,马腾看向马翔,问道:“你呢?小子,你最近怎么样?”马翔眼睛一亮,兴奋地说:“祖父,我在和魏延将军学习刀法,要不我给您舞一段,您看看。”马腾笑着点头:“好好好,小伙子,有志气!”一旁的亲兵很快拿来一柄木刀,马翔接过,立刻有模有样地舞了起来。只见他小小的身影在厅中穿梭,稚嫩的招式虽然略显笨拙,但那股认真劲儿却丝毫不差。 这一幕,引得邻桌的女眷们都忍不住探过头来观瞧。看着天真可爱的孙儿,马腾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可笑着笑着,眼中却不知不觉地涌现出一丝泪花。 马腾对马超这几个义子亲近得很,看着他们天真活泼的模样,满心都是疼爱。然而,端详着孩子们的脸庞,马腾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想起了马超的亲生儿子马越。自那孩子呱呱坠地直至如今,马腾竟一次都未曾见过。 他并非对这几个义子有所偏私,只是马越毕竟是他嫡亲的血脉,更何况小小年纪便幼年丧母,独自一人在遥远的江东之地,不知正过着怎样的日子,一想到此,马腾心中便如被重锤猛击。 李儒何等精明,瞬间察觉到马腾面色有异,关切问道:“寿成公?”马腾慌乱间忙用衣袖遮挡眼睛,试图掩饰情绪,可声音还是难掩颤抖:“哎,心绪有些不宁。”李儒目光中满是担忧,又问:“寿成公,可是有什么心事?” 马腾长叹一声,眼中满是悲戚,缓缓说道:“见着这几个孩子,我不由得想起远在江东的马越。那孩子从出生到现在,我们爷孙俩连面都没见过。小小年纪就没了母亲,也不知如今长高了多少……”话未说完,眼中的泪水已如决堤之水,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邻桌的女眷们听到了二人的对话,瞬间被悲伤的情绪感染。甄宓本就心思细腻,听闻此言,美目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轻轻咬着嘴唇,努力抑制着抽泣声,可肩膀还是微微颤抖着。 张琪瑛一向善良,此时忍不住抬手用帕子轻轻拭去眼角的泪花,眼神中满是对马越的心疼与怜悯。 张符宝年纪稍小,性格单纯,听到马越的遭遇,不禁鼻头一酸,眼泪“嗒嗒”地掉落下来,嘴里小声嘟囔着:“这孩子也太可怜了……” 卢婉的眼眶早已湿润,她微微低下头,不想让人看到自己失态的模样,可那不断颤抖的双肩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难过。 蔡文姬更是感同身受,她自己也历经诸多磨难,想到马越幼年丧母,孤独无依,忍不住悲从中来,泪水顺着脸颊肆意流淌,嘴里喃喃道:“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可怜之事……” 马母听闻,更是肝肠寸断,掩面恸哭起来:“我的孙儿啊,我的孙儿啊……”一时间,厅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浓浓的哀伤所笼罩。 董白见众人沉浸在悲伤之中,思索片刻后说道:“现下无事,要么我们跑一趟将孩子接过来,与家人团聚。”马腾无奈地长叹一声,说道:“哎,若是能轻易接上,不早就接回来了。只是恐怕这超儿不前去,马越的舅父沙摩柯恐怕不肯放人呢。他还在生着超儿的气,这事儿难办呐。” 这时,董白轻声安慰道:“等超哥回来,我们一起去接。等越儿回来与家人团聚,您也不要太过伤怀了。”众人纷纷点头,好不容易才将马腾的情绪安抚下来。 可这边老夫人又看着这一众女眷,不由得想起了女儿马云禄。她眼神中满是担忧,喃喃地说道:“也不知道云禄在中原到底如何了。”众人听闻,心中又是一沉,原本稍缓的压抑气氛,似乎又有了加重的趋势。大家都明白,中原局势错综复杂,混战不断,马云禄身处其中,安危着实令人揪心。 一场酒宴在众人的担忧与牵挂中草草结束。而此刻,在遥远的吴郡,同样也摆着一场宴席,让马腾等人牵肠挂肚的马越便身处其中。 周瑜与沙摩柯并坐于主位,周瑜身着一袭月白色锦袍,头戴纶巾,身姿优雅,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尽显儒雅风范;沙摩柯则身材魁梧,肤色黝黑,身着兽皮服饰,腰间别着一把长刀,散发着粗犷豪迈之气。 宴席下方,一侧坐着甘宁、太史慈、凌操等孙策旧将。甘宁眼神锐利,透着一股不羁的英气,他的身旁,太史慈神情沉稳,目光坚定;另一侧则是沙摩柯帐下的木家几兄弟,他们各个身形矫健,带着豪爽与质朴,席间不时传来他们爽朗的笑声。 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酒香四溢,此时,周瑜举起酒杯,站起身来,目光扫过众人,笑着说道:“今日难得各位齐聚一堂,实乃幸事。来,大家共饮此杯!”众人纷纷起身,举杯相和,一时间,宴厅内充满了欢声笑语。 沙摩柯微微皱了皱眉头,凑近周瑜低声询问道:“大都督,这近期孙权那边没什么异动?”周瑜轻轻放下手中酒杯,神色略显凝重地说道:“前些日子四员老将前来与我一叙,如今看来,他们倒是不再对我们兵刃相向。只是中原混战如此激烈,孙权却丝毫没有参与其中,实在让人捉摸不透他内心究竟打着什么主意。” 沙摩柯听闻,猛地一拍桌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大声说道:“他若老老实实的还好,若是再有什么异动,我定与他不死不休!”周瑜见状,赶忙笑着打圆场:“今日难得大家欢聚一堂,还是不谈这些糟心之事了。”说罢,他转头向后堂高声说道:“来来来。马越、孙绍、周循,一起来给大首领倒酒。” 不多时,马越、孙绍、周循从后堂走了出来。马越性子向来混不吝,大大咧咧地率先来到沙摩柯面前。沙摩柯一见到外甥,眼中满是激动,一把将马越抱了起来,嘴里念叨着“我的好外甥”,说着便欲往马越脸上亲去。 马越哪肯就范,伸出小手一把推过沙摩柯的脸,皱着眉头嚷道:“你这胡子太扎了,别往我脸前凑!” 一旁的孙绍则站在后面,斜着眼睛看着沙摩柯。见沙摩柯抱起马越,他一脸紧张,小手紧紧握着腰中那柄木剑,木剑直愣愣地挺着,仿佛只要沙摩柯再不放下马越,他就要毫不犹豫地动手。 而周循则颇有几分儒雅之态,不紧不慢地来到沙摩柯面前,恭恭敬敬地站立,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幕。 沙摩柯见状,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爽朗的笑声在厅内回荡。他也不恼,轻轻放下马越,笑着说道:“好好好,不亲就不亲,我这外甥真是有个性!” 第1014章 劝谏周郎 夜至许都 甘宁看着马越这副混不吝的模样,不禁眼前一亮,满脸笑意地开口夸赞道:“少主这性子,真是豪爽洒脱,日后必成大器!如此年纪便这般无所畏惧,毫不怯场,实乃难得。将来驰骋沙场,定能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 马越听了,兴奋得在沙摩柯怀里手舞足蹈,大声说道:“那是当然!等我长大,定要像父亲一样,征战四方,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厉害!”说完,还得意地扫了一眼众人,那模样实在是率真可爱。 太史慈见状,也笑着看向孙绍,称赞道:“孙公子年纪轻轻,便如此重情重义,心系兄弟,将来必能担起大任,不愧是孙将军的子嗣。”孙绍听了,小脸微微一红,挺起胸膛,故作沉稳地说道:“我自当不负父亲所望。” 周瑜看着几个孩子,无奈地笑了笑,点评道:“这两个啊,着实太调皮了些,一刻都不安生。不过孩子嘛,活泼好动倒也正常。只是循儿,又显得太过木讷了。”周循听了,只是轻轻一笑,并未多言。 沙摩柯豪爽地大笑几声,满不在乎地说道:“管他调皮还是木讷,只要这小子开心就好!孩子们就该有孩子们的样儿。来,咱们继续喝酒!”众人纷纷应和,再次举杯。 马越看着众人碰杯,却好似把他们三兄弟给忽视了,顿时不乐意了,双手叉腰,大声说道:“我等三兄弟在此,你们饮酒竟不邀请我们,也不与我们碰杯。”那模样,颇有几分兴师问罪的架势,说罢便要往大人堆里凑,也要加入这场酒宴。 周瑜见状,故意板起脸来,佯装严肃地考校他们:“你们说说,近些时日功课如何?小小年纪,竟然还想饮酒,这可使不得。” 马越一听,原本高昂的气势瞬间就被消磨了几分,嘟囔着嘴说道:“那先生教的什么呀,说的那些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我一句都听不懂。还是跟着甘叔父痛快,太史慈叔父也不错,跟着他们一起练武艺,可有意思了,还说开春就继续带我们去打猎呢。” 周循倒是一副中规中矩的样子,有条不紊地把功课内容一一说来,什么经史子集,背诵得头头是道。 孙绍听了,却不甘示弱地说道:“老三你就是太过老实,先生说什么你就听什么。还是跟着大哥痛快,玩得开心,每天都有意思极了。” 周瑜听了他们的话,不禁微微皱眉,板着脸批评道:“你们啊,习武固然重要,可文韬也不可荒废。读书能明事理,增长见识,怎能如此轻视。尤其是你,马越,不可总是贪玩,要用心学习才是。还有你,孙绍,不可带着循儿一起胡闹。你们都要明白,日后肩负的责任重大,需得德才兼备才行。” 马越暗自撇撇嘴,趁周瑜不注意,偷偷做了个鬼脸,那灵动的模样尽显他的活泼与不羁。孙绍则偷眼观瞧着马越的状态,见马越压根没把周瑜的批评往心里去,他也跟着大大咧咧地笑了起来,仿佛刚刚的批评只是一阵风,吹过就散了。而周循则依旧是那副乖乖儿的模样,垂首认真听着父亲的教诲,时不时轻轻点头。 沙摩柯看着几个孩子的模样,不禁笑着打圆场:“哎,好了好了,大都督。这除夕之夜,本就是图个开心,大家欢聚一堂,您这时候考校他们功课,确实有些大煞风景。还是一起饮酒,共庆佳节。”众将也纷纷附和劝说,营帐内一时间满是劝和之声。 周瑜何尝不想让气氛轻松愉快些,只是这马越是大哥马超托付给他的儿子,孙绍又是二哥孙策留下的遗孤,他们都承载着兄长们的血脉与期望。周瑜深知责任重大,若不好好教育他们,又如何对得起两位兄长的信任与嘱托?但在这其乐融融的气氛下,他也不好再继续严肃下去,暗自思忖一番后,终于展颜笑道:“好,那就听大家的,一起饮酒。” 众人闻言,纷纷举杯,一时间,营帐内再次充满了欢声笑语,酒香与笑语交织在一起,弥漫在这除夕的夜晚,让大家暂时忘却了诸多烦恼,沉浸在这难得的团圆与欢乐之中。 酒喝至半夜,营帐外夜色深沉,寒风呼啸。临行之际,众将皆已一一告退,偌大的营帐内渐渐安静下来。沙摩柯却脚步略显踉跄,带着七分醉意,实则还留着三分清醒,伸手挽住周瑜的胳膊,缓缓开口道:“大都督啊,我有句话,憋在心里很久了,今日趁着酒劲,想劝劝您。” 周瑜微微挑眉,眼神中带着几分询问,静静地听着沙摩柯继续说下去。 沙摩柯顿了顿,接着说道:“您对这几个孩子的良苦用心,我都明白。只是您有没有想过,就说这马越,虽说他是马超的亲生儿子,可如今马超已然是凉王,倘若日后真的逐鹿中原,一统天下,以他的身份,往后不知还会有多少子嗣。这马越远在江东之地,咱们能做的,也就是护他安稳长大,快快乐乐地过日子。难道真要指望他回去继承他父亲的大位不成?您想想,那背后隐藏的刀光剑影,明争暗斗,不知道有多少啊。” 周瑜微微皱眉,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沙摩柯所言,并非毫无道理。 沙摩柯看了周瑜一眼,又接着说:“再说这孙绍这小子,您对他期望也太高了。难道真要他去继承他父亲的遗志?您有没有想过,要是他真的统领江东之地,在这乱世之中与天下诸侯争霸,那会是怎样一番艰难险阻?叫我说啊,既然马超还活着,孙策将军的仇,马超必定不会不报。所以啊,这孙绍这孩子,您也不必对他太过约束,就和马越一起,让他们无忧无虑地长大就好。” 这番话,如重锤般敲在周瑜心上,让他的面色愈发凝重。沙摩柯似乎察觉到自己说得有些多了,伸手轻轻拍了拍周瑜的肩膀,笑着说道:“好了好了,大都督,俺就是个粗人,没什么见识,只是简单说两句自己的想法,您也别往心里去。以您的智慧,肯定比我想得周全得多。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回领地了。” 说罢,沙摩柯转身,在侍从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朝着营帐外走去。周瑜站在原地,望着沙摩柯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营帐内的烛火摇曳,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孤独。 此时的另一边,在这除夕之夜,马云禄与曹昂一同率领骑兵带着吕布的家眷,已然来到了许都城外。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像是要将世间的一切都裹挟其中。本该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的除夕之夜,许都却显得格外萧瑟。这座饱经战火洗礼、几经易手的城池,百姓们在连年的动荡中早已没了太多庆祝佳节的心思。 而在许都的皇宫之内,天子刘协强打起精神,摆下酒宴,与吕布、王允一同对饮。烛光摇曳,映照出三人各怀心思的面容。刘协神色略显落寞,虽身为天子,可在这乱世之中,他的权力不过是镜花水月。吕布则一脸倨傲,手握重兵的他,眼中透着对这天下的野心。王允坐在一旁,眉头微蹙,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就在这时,一名将士匆匆闯入殿内,单膝跪地,急切地禀报:“启禀陛下,吕布将军,曹昂率领骑兵已至城外,邀吕布将军前往城头答话。”刘协心中一凛,如今这局势愈发复杂,曹昂此时前来,不知又会掀起怎样的波澜。说实话,天子如今的处境着实尴尬,若不是如此,又怎会让传令兵这般轻易地进入皇宫。 想当初,刘协在许都被曹操拥立称帝,仓促间所建的皇宫规模本就不大。后来大权一直牢牢掌控在曹操手中,曹操自然也没有扩建皇宫的心思。如今,虽说王允与吕布占据了许都,让刘协略微安心了些,但他心里清楚,曹操尚未归来,这局势究竟会如何发展,还不知要经历几番争斗。 吕布听闻曹昂前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站起身来,对刘协说道:“陛下稍安,待末将前去会会这曹昂,看他有何话说。”言罢,大步流星地朝着殿外走去。王允见状,也赶忙起身,紧跟在吕布身后。刘协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默默祈祷着这一切不要引发更大的祸端。 城外,曹昂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姿挺拔,目光坚定地望着许都城门。马云禄静静地站在他身旁,手按剑柄,眼神中透着一股英气。马超的家眷被安置在队伍后方,在这寒冷的夜里,她们心中满是忐忑,不知等待她们的将会是什么。 城楼上火把通明,将四周照得如同白昼。吕布身披重甲,威风凛凛地出现在众人视野之中。他双手抱胸,居高临下,以一种极为轻蔑的眼神俯视着曹昂及身后整齐排列的大军,而后大声喝道:“曹昂小儿,你父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所作所为尽显乱臣贼子之相。如今我等兴正义之师,拨乱反正,占了这许都。你倒好,竟选在这除夕之夜赶来,究竟所为何事?” 曹昂面色沉稳,抬头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城楼上一脸骄狂的吕布,朗声说道:“吕将军,我此次前来,并非是要与你分说我父亲行事之对错。你趁我父亲出兵在外之际,带兵强占许都,此等行径实在不光彩。不过此事等我父亲回来自有论断,我今日前来,只为与你谈一笔交易。这笔交易,关乎你我两家的生死存亡,还望吕将军能静下心来,认真倾听。” 吕布听后,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夜空中回荡,充满了嘲讽之意。他指着曹昂,大声讥讽道:“曹昂小儿,你可真是异想天开!你们许都已被我占领,如今你们四面受敌,连个安稳的家都没有,简直就如丧家之犬一般,居然还敢在此处对着我狂吠,真是可笑至极!” 曹昂并未因吕布的羞辱而恼怒,依旧镇定自若地说道:“吕将军,如今局势虽于我曹家不利,但我既敢前来,自然是有足够的诚意与筹码。你若不听我言,恐怕日后定会追悔莫及?”吕布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思索,心中暗自揣测曹昂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嘴上仍不饶人:“哼,那你且说说,你有何交易可谈?若说不出个所以然,今日你等休想活着离开!” 第1015章 故布疑兵 震慑吕布 城头上,火把烈烈燃烧,光芒映照着吕布那因狂躁而略显狰狞的面庞。曹昂仰头直视着吕布,高声说道:“吕将军,我知晓你如今占据许都,自认为胜券在握。但我此番前来,并非是要与你争斗。许都城破,实是我曹家思虑欠妥。此次前来,我曹昂所求无他,只求能将我曹氏家眷安然接回。” 吕布听闻,在城头仰起头,放声大笑起来,那笑声张狂肆意,在夜空里回荡不息。笑罢,他指着曹昂,大声嘲讽道:“曹昂啊曹昂,若是你父亲曹操亲自前来与我商议,此事倒还有得一谈。你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又凭什么来与我商讨此事?” 曹昂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不卑不亢地说道:“吕将军,不知我曹氏家眷现今状况如何?”吕布斜睨着曹昂,语气中满是不屑:“家眷倒是没什么事。不过你若想接回家眷,那就叫你父亲曹操亲自来。我可不想与你这小辈废话。” 曹昂听闻家眷平安无事,心中不禁微微松了一口气。他定了定神,接着说道:“吕将军,为何非要等我父亲前来?我曹昂自有能让您心动的东西,值得与您交换家眷。”吕布嗤笑一声,满脸鄙夷地说道:“你们连老巢都丢了,还能有什么可让我心动的?罢了,你速速离去,今日是除夕之夜,我不愿与你在此纠缠争斗。”说罢,便一脸张狂地转身,作势要离开。 曹昂见状,急忙高声喊道:“吕将军且慢离开!您且先看看我这筹码,再做商议也不迟!”说罢,转头对马云禄使了个眼色。 马云禄心领神会,立刻指挥身后的士兵让开一条道路。一辆马车缓缓从队伍中轻轻驶出,车轮在地面上缓缓滚动,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在这寂静而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马车的四周,士兵们神情严肃,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手中的兵器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 马车停稳后,马云禄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马车旁,伸出手,轻轻掀开了车帘。刹那间,车厢内的情形展露在众人眼前。貂蝉与吕玲绮置身其中,二人脸上虽竭力保持镇定,但仍难掩惊惶之色。貂蝉那倾国倾城的容颜,即便在这万分紧张的氛围之下,依旧美得动人心魄。她下意识地将吕玲绮紧紧护在身后,眼神中既透着对未知状况的深深恐惧,又带着一股为了女儿绝不屈服的坚毅。 吕布看到这一幕,犹如遭了雷击一般,眼神瞬间凝固,脸上那原本张狂的神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震惊与深深的担忧。他情不自禁地向前猛地迈了一大步,死死地盯着马车里的妻女,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怒声如雷般质问道:“曹昂,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挟持我的家眷!” 曹昂毫不畏惧地高声回应道:“吕将军,我绝无伤害夫人与小姐之意。我只是希望您能明白,大家都有心中牵挂之人。只要您肯放回我曹氏家眷,我定会将夫人与小姐毫发无损地归还于您。” 吕布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中的怒火如同汹涌的潮水般翻涌,但又因投鼠忌器而不得不强自压抑。他深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若是自己冲动行事,妻女必将陷入万劫不复的险境。沉默了好一会儿,吕布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曹昂,你这卑鄙的手段,实在令人不齿。但你既然已经做到这一步,我便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你到底想如何交换?” 曹昂见吕布的态度终于有所松动,心中暗暗窃喜,但表面上依旧保持着镇定,赶忙说道:“吕将军,我所求的不过是让两家家眷能够平安交换。我以我的人格向您担保,只要您放回我曹家被困许都的家眷,我立刻将夫人与小姐毫发无损地送还到您的身边,绝无食言。” 吕布冷哼一声,眼中满是怀疑的神色:“就凭你一句话,我如何能信?你必须得拿出更切实可靠的保证来。” 此时,一直站在吕布身旁的王允忍不住上前劝道:“将军,万不可轻信这曹昂啊。这恐怕是他设下的诡计,一旦您轻易松口,恐怕之后会陷入极为被动的境地。” 吕布微微皱眉,脸上露出犹豫不决的神情。一方面,是对妻女安危的深切担忧,如同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另一方面,他又实在担心曹昂所言不过是圈套,背后隐藏着不可告人的阴谋。他的目光在曹昂、马云禄以及马车中的妻女之间来回游移,试图从他们的表情和细微动作中看出破绽。 曹昂敏锐地察觉到吕布的迟疑,连忙说道:“吕将军,如今这般僵持下去,对您我双方都没有任何好处。您我皆是为了家人着想,若仅仅因为一时的意气用事,而让家人陷入险境,实在是得不偿失。况且,您如今占据许都,实力雄厚,威名远扬,我又怎敢欺瞒于您呢?” 城楼下,早已围聚了不少百姓。他们听闻了这番对话,原本寂静的氛围愈发压抑沉重,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百姓们的脸上写满了害怕与担忧,他们害怕双方一旦谈崩,再次爆发激烈的冲突,让许都这座饱经战火的城池又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人群中,有些人甚至开始低声祈祷,声音虽小,却满含着对和平解决此事的殷切期盼,希望双方能够摒弃前嫌,以和平的方式解决这一场危机。 吕布沉思良久,内心天人交战,权衡利弊之后,终于缓缓开口道:“曹昂,我暂且信你这一回。但你给我记住了,若有任何差池……”他没有把话说完,但那充满威胁的眼神,已然表明了他的态度。 第二日,天色刚破晓,许都城外十里之地便渐渐热闹起来,双方都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家眷交换一事。寒风凛冽,吹得军旗猎猎作响,仿佛在为这场充满变数的交换增添几分紧张的气氛。 曹昂早早抵达现场,他身披黑色披风,身姿笔挺地骑在一匹枣红马上,神色冷峻而镇定。他深知吕布为人反复无常,此次交换家眷必定暗藏危机,因此早已做了周密布置。在城外那片茂密的林子里,他故意安排了一些士兵来回穿梭,制造出一种大军埋伏的假象,试图以此来威慑吕布,让他不敢轻举妄动。那些士兵们身着深色衣甲,在树林间若隐若现,偶尔还能听到兵器碰撞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杀出,给来犯之敌致命一击。 而吕布一方,同样是严阵以待。吕布头戴束发金冠,身着兽面吞头连环铠,威风凛凛地骑在赤兔马上,与一众将领围聚在一起商议着对策。吕布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说道:“待交换完家眷,趁他们防备松懈,我等便一举杀出,将曹昂等人一网打尽,挫挫曹操的锐气。”身旁的将领们纷纷点头称是,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午时一到,交换正式开始。双方家眷在士兵的押送下,缓缓朝着场地中央走去。曹昂目光紧紧盯着吕布一方的举动,眼神中透露出警惕与坚定。而吕布则佯装镇定,时不时斜眼观察着曹昂的反应,心中盘算着如何在最佳时机发动攻击。 曹操这边家大业大,光是武将的家眷就不在少数,整个交换现场乱哄哄的。按照商议,先交换将领们的家眷。只见一群群家眷在士兵的引领下,神色慌张地从两边走向场地中央,彼此交换。现场人声嘈杂,有妇人的哭泣声,孩子的惊呼声,还有士兵们维持秩序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让本就紧张的氛围愈发压抑。 随着将领家眷的交换逐渐完成,吕布有些不耐烦了,对着曹昂大声吼道:“曹昂小儿,我这边已经放走你这么多人,为何还不放我家眷?”曹昂面色镇定,不紧不慢地说道:“吕将军稍安勿躁,待我母亲等人出来,必将将军夫人完好无损地送回。” 吕布气得双眼圆睁,恶狠狠地说道:“曹昂小儿,你竟敢拿我家眷威胁我,就不怕我杀了你吗?”曹昂毫不畏惧,迎着吕布的目光,坚定地说道:“将军大可以试一试。”说罢,曹昂抬头示意。 刹那间,不远处尘土飞扬,一队骑兵如黑色的洪流般显现出来,正是马云禄所率领的西凉铁骑。他们身着黑色战甲,手持长枪,威风凛凛,在号旗的挥动下,整齐地列阵,散发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气势。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树林里更是烟雾腾腾,隐隐约约有兵马攒动的迹象。一时间,仿佛四面八方都隐藏着危机。 王允见状,心中暗叫不好,赶忙凑近吕布耳边说道:“奉先,我观这曹昂恐怕早有准备,一时之间恐怕难以拿下呀。”吕布咬着牙,看着眼前的局势,心中又气又恼,但也不得不有所顾虑。他深知,若此时贸然行动,很可能会陷入曹昂的圈套,不仅救不回自己的家眷,还可能损兵折将。 曹昂看着吕布阴晴不定的脸色,再次说道:“吕将军,我曹昂一向言出必行,只要我曹家之人安全离开,夫人自然会回到您身边。您又何必急于一时,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呢?” 吕布虽满心不甘,但在这般形势下,也只能暂且隐忍。他紧盯着曹昂,目光好似要将其看穿,试图从曹昂的神情中找出一丝破绽。然而曹昂始终面色沉稳,不为所动。 随着最后一批曹操家眷缓缓走过交换场地,曹昂微微点头示意,吕布的家眷也在曹军士兵的护送下朝着吕布一方走去。吕布见状,连忙策马迎上,仔细查看自家妻女是否安好。确认无恙后,他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第1016章 刘备赶到 局势不明 吕布见自家家眷已安全接回,心中那股被曹昂算计的怒火再次燃起,顿时杀意大盛,大手一挥,便要率领大军上去围剿曹昂。 曹昂见吕布来势汹汹,深知形势危急,当机立断,对马云禄说道:“云禄,你速速护着家眷先行撤离,我率西凉铁骑在此抵挡吕布,边战边退,引他往密林方向。”马云禄面露担忧之色,但见曹昂眼神坚定,深知此刻容不得犹豫,于是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你务必小心!”说罢,便带领一队人马,护着家眷迅速往后方撤去。 曹昂则亲率西凉铁骑,迎着吕布的大军冲了上去。西凉铁骑不愧是精锐之师,在曹昂的带领下,如猛虎般与吕布军展开殊死搏斗。双方短兵相接,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鲜血飞溅,染红了这片土地。 曹昂一边指挥着铁骑作战,一边且战且退,朝着密林方向而去。吕布见曹昂往密林逃去,更是紧追不舍,眼中满是凶狠与决绝。 王允见此情形,心中暗叫不好,急忙劝道:“奉先,莫要冲动,这密林之中恐有埋伏。不过是曹氏家眷罢了,许都才是重中之重,切不可因小失大。”吕布却置若罔闻,看着曹昂的背影,咬牙切齿地说道:“即便有埋伏又当如何?我定要让这曹昂知道,与我吕布作对的下场!”说罢,催马扬鞭,继续奋力追赶。 曹昂见吕布如此疯狂,心中暗暗着急。他本想用密林设伏之计吓退吕布,保护家眷安全撤离,如今看来,此计已被吕布识破。若吕布继续追来,家眷的安危必将受到威胁。无奈之下,曹昂当机立断,率领铁骑突然转向另一面而去。吕布哪肯罢休,在后紧追不舍,嘴里还不停地叫骂着。 不一会儿,吕布追到了密林之处。看着眼前寂静的密林,吕布非但没有丝毫惧意,反而仰天大笑道:“小儿此等计策,真以为我会中伏?”笑声在林中回荡,尽显他的张狂与不屑。笑罢,他再次催动赤兔马,朝着曹昂逃离的方向追去。 又追了半日,吕布突然看到极远处有大军行进的踪迹。尘土飞扬,军旗猎猎,似有千军万马正朝着这边赶来。吕布心中一凛,不禁暗自思忖:“莫非这曹昂真在此处设下了大军埋伏?”这次他看得真切,心中不免有些犹豫。 再追下去,万一真的陷入重围,自己恐怕难以脱身。可就这么放弃,又实在心有不甘。吕布在原地踌躇片刻,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他长叹一声,无奈地说道:“罢了,今日暂且放过这曹昂。”说罢,吕布勒住缰绳,调转马头,带着大军返回许都。 曹昂见吕布停止追击,心中紧绷的那根弦终于缓缓松了下来。然而,他的目光投向远处,只见那支大军逶迤而来,尘土漫天,绝非是前来接应他们的己方人马。曹昂深知,此时的局势犹如钢丝上跳舞,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若此时慌乱逃走,前方不知底细的大军与后方的吕布,将会像两把钳子一般,将他们死死夹住。 曹昂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尽管心脏在胸腔中剧烈跳动,冷汗也湿透了后背,但他的眼神中却渐渐燃起一股决然。他深吸一口气,大声下令大军停止行进,并迅速做出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曹昂暗自思忖,远处的军队断然不会是吕布的人马。倘若真是吕布设下的两面夹击之计,他又怎会轻易退却?可如今这荒郊野外,又哪来的友军呢?思索片刻后,曹昂心中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将计就计,在此严阵以待,说不定能趁着对方摸不清虚实,凭借这看似有恃无恐的姿态,震慑住远处那支来意不明的大军。 西凉铁骑们在曹昂的指挥下,迅速调整阵型,长枪如林,盾牌紧密相连,每一个士兵的脸上都写满了坚毅,尽管他们心中也对这支神秘的大军充满了担忧。曹昂骑在马上,目光坚定地注视着远处渐渐靠近的大军,手中的缰绳不自觉地握紧,静静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未知挑战,此刻的他,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判断与这最后的一搏。 远处逶迤而来的大军,正是刘关张三兄弟率领着从颍川赶来的队伍。一路长途跋涉,终于快要抵达许都。大军正有条不紊地行进间,一名斥候快马加鞭赶来,单膝跪地禀报道:“主公,前方似有曹军兵马,且已严阵以待。” 刘备听闻,神色微凝,转头看向庞统,眼中带着询问之意。庞统手抚胡须,沉思片刻后说道:“我等行军至此,长途奔波,士卒疲惫。暂且可在此处驻扎,到近处仔细观瞧一番,再做打算不迟。”刘备微微点头,觉得庞统所言极是。 于是,刘关张三人与文聘、庞统一同来到高处了望。只见远处,一支打着曹兵旗号的骁勇骑兵整齐排列,严阵以待。再往更远处,隐隐约约能看到远处还有大军。只是距离较远,他们看不太真切,只瞧见那片兵马,却不知正是吕布带着大军退去。 刘备皱着眉头,说道:“士元先生,看来这曹军早有准备啊。”庞统凝视着远处,缓缓说道:“观其兵马,大多是骑兵,机动性极强。我等大军远道而来,长途行军,此时贸然进攻,恐非明智之举。” 关羽一听,摩拳擦掌,说道:“不如咱们先上去冲杀一阵,杀杀他们的锐气。”庞统赶忙摆手,说道:“关将军切勿冲动。我等大军前来,还是先稳住营寨,稳步推进为宜。如此,方可立于不败之地。待营寨稳固,再上前叫阵不迟。” 刘备思索片刻,觉得庞统的计策周全,遂下令大军原地驻扎安营。安排妥当后,他与两位兄弟以及庞统一起,率领部分精锐兵时马,缓缓朝着曹昂所在的方向前来叫阵。 此时的曹昂看着远处新出现的兵马,见他们果然在原地扎营,随后便有人前来叫阵。曹昂暗暗打起精神,低声叮嘱将士们不可露出丝毫慌乱,一定要稳住阵脚。 对面阵列整齐,一员大将骑着一匹黄骠马,手中挥舞着一杆青龙偃月刀,气势汹汹地跃阵而出,大声喝道:“对面是何人兵马?可敢与我关羽一战?”曹昂这边,众将士听闻关羽叫阵,心中皆是一凛,纷纷将目光投向曹昂,不知该如何应对。 曹昂却神色镇静,暗中给大家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随后催马来到阵前,高声喊道:“哦,原来是刘皇叔帐下。我乃曹操之子曹昂是也。还请刘皇叔出来一叙。”关羽见他们不应战,而是曹昂出阵欲邀大哥一叙,便转头向后看去。 刘备也不迟疑,拍马跃众而出。他与庞统对视一眼,心中暗道,看来曹操已经知晓他们占据颍川之事,并且有所准备。 曹昂看刘备果然跃众而出,并没有率军厮杀的意思,心中暗自思忖:看来这刘备果真还不清楚许都刚刚经历的备战交锋具体情形。他当即朗声说道:“刘皇叔,您身为大汉宗室,却无故引兵至此,进犯我军边境。我父对此早有防备,只是不知皇叔为何做出这以下犯上之举?” 刘备听闻,面色一凛,大声回应道:“汝父曹操,擅自扶持刘协继位,又挟持天子以向诸侯发号施令,此等行径,实在是有负汉室神器,乃彻头彻尾的乱臣贼子。我刘备身为汉室宗亲,为兴复汉室,自然要与你等一战,以正朝纲!” 曹昂眉头微皱,说道:“刘皇叔此言差矣。如今汉室倾颓,天下大乱,若无我父力挽狂澜,这天下不知会陷入何等混乱之境。我父迎天子于许昌,也是为了借助天子之名,号令诸侯,早日平定乱世,还百姓以安宁。皇叔此举,打着兴复汉室的旗号,实则挑起战火,让百姓再次陷入水深火热之中,难道这就是皇叔所谓的仁义之道?” 刘备听曹昂如此说,心中怒气更盛,但仍强压怒火,说道:“曹操名为辅佐,实则专权,朝堂上下皆为其党羽,天子形同傀儡。如此行径,与篡汉何异?我刘备兴兵,正是为了诛灭曹操这等乱臣贼子,还大汉一个朗朗乾坤。曹公子,你若迷途知返,劝你父归降,尚可保你曹家平安。否则,一旦兵戎相见,生灵涂炭,恐非你我所愿。” 曹昂冷笑一声,说道:“皇叔莫要再以大义之名行私利之实。我父为这大义殚精竭虑,岂是皇叔几句言语便能诋毁。今日,我既在此,便不会让皇叔轻易前进一步。皇叔若执意一战,我曹昂定当奉陪到底!”说罢,曹昂身后的西凉铁骑们纷纷握紧手中兵器,神色坚毅,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开来。而刘备身后的将士们,也个个士气高昂,跃跃欲试,只等刘备一声令下,便要与曹军展开殊死搏斗。一场大战,似乎一触即发。 吕布的兵马撤到不远处便停下观望,却见曹昂的部队与远处那支不知底细的兵马并未合兵一处,反而隐隐呈现出对峙的态势。他那一贯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里面大有文章。吕布一双虎目在两方阵营间来回扫视,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 只见曹昂那方,将士们神情严肃,手中兵器紧握,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变故。而对面那支队伍,同样阵列整齐,军旗猎猎,散发着不容小觑的气势。双方就这样隔着一段距离,互相戒备,仿佛两只对峙的猛兽,随时可能爆发激烈冲突。 吕布心中一动,当机立断,大手一挥,高声下令:“大军暂且驻扎,旗号务必打得鲜明!”随着他的命令,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安营扎寨,有条不紊。鲜艳的军旗在凛冽的寒风中高高飘扬,“吕”字大旗格外醒目,彰显着吕布的赫赫威名。 吕布骑在赤兔马上,神色冷峻,心中暗自思忖着当前局势。他在想,这曹昂与对面的势力究竟是何关系?为何看似剑拔弩张却又未立即开战?如果这是一场阴谋,自己贸然卷入其中,极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可若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自己一旦错过,恐怕会追悔莫及。 第1017章 虚张声势 狐假虎威 三军就这样隔空对峙,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一触即发。一旁的张飞急性子发作,猛地一夹乌骓马的马腹,那马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般冲到刘备身旁。张飞手中紧紧握着丈八蛇矛,豹眼圆睁,大声说道:“大哥,何必跟这小子啰嗦,且让俺去与他厮杀一场,定能将他斩于马下!”关羽则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鹰隼般紧紧盯着对面阵中的曹昂,神色冷峻,一言不发。 刘备的脸上阴晴不定,心中在权衡着利弊。他深知张飞勇猛,但此时贸然开战,局势对己方并不明朗。而曹昂看到阵中张飞跃跃欲试,心里暗暗叫苦。要是真打起来,自己虚张声势的局面必定会被戳破,那自己可就危险了。他心中快速地盘算着,面上却强作镇定。 思来想去,曹昂回头往后看去,却见吕布大军不仅没有撤回许都,反而驻扎了下来。他心中灵机一动,想到一计。曹昂轻咳一声,猛夹马腹,向前几步,大声说道:“玄德公,既然话已至此,多说也无益,不如痛痛快快战一场!”张飞一听,顿时暴跳如雷,大喝道:“小儿,我等兄弟在此,你还敢如此猖狂,且让俺会一会你,尝尝俺张飞的丈八蛇矛厉害!”说着便要纵马冲过去。 曹昂毫不畏惧,反而高声喝道:“来来来!那便来,后方吕将军马上就到,看看到底是你的蛇矛厉害,还是他的方天画戟更胜一筹!”刘备见张飞就要不顾一切地冲阵而出,急忙伸手一把拉住张飞,说道:“三弟休得焦躁!”张飞被拉住,急得满脸通红,喊道:“大哥,拦俺作甚?”刘备说道:“你且看远方。”张飞顺着刘备所指方向看去,只见远方旌旗招展之处,一杆醒目的“吕”字大旗迎风飘扬。 张飞惊奇道:“那不是吕布的旗号吗?莫非这吕布……”张飞疑惑不解,嘟囔道:“那吕布不是说要与我等一起推翻曹操吗?怎么……”庞统也在一旁心中暗自盘算,然后上前说道:“三将军息怒。那吕布本就是反复无常之人,他不一定真的会与我们共同推翻曹操。看此情形,恐怕他还是在为自己打算,甚至有可能是在为曹操效力。”刘备微微点头,目光紧锁着曹昂与远处吕布的营地,陷入了沉思。 刘备心中暗自思索,若是吕布真心与自己一方结盟,此时又怎会出现在曹昂后方?吕布驻足不前,显然是在等待自己这方与曹昂厮杀起来,他好坐收渔翁之利。刘备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庞统,眼神中满是询问与探寻。 庞统心领神会,轻声说道:“主公,此时局势不明,贸然出击恐怕正中吕布下怀,反倒让他坐收渔翁之利。吕布驻足不前,想来心中盘算的便是让我们先拼个你死我活,他好保存实力。而且您看这曹昂身后的兵马,皆是精锐骑兵,军容雄壮。我等贸然冲击,恐怕会有不小的损伤。” 张飞急得哇哇大叫,满脸涨得通红,大声说道:“大哥,机不可失啊!若是错失良机,咱们将曹昂拿下,也好让曹操老儿投鼠忌器!” 曹昂见他们一脸沉思,张飞又被拉扯着一副急切的模样,心中愈发笃定。他继续高声开口说道:“玄德公,你亦是天下闻名的英豪,何以如此犹豫不决?既然大军已到此处,为何反而驻足不前,莫非是惧怕我这区区曹军不成?”曹昂越是这般挑衅,刘备与庞统心中越是暗暗心惊。他们觉得曹昂既然敢如此有恃无恐,必定有所依仗,说不定周边还埋伏着重兵。 就在这僵持不下的关键时刻,远方突然扬起一阵尘土,又是一队骑兵如疾风般从远处赶来。原来是马云禄将曹家家眷带到安全地方后,迟迟不见曹昂前来汇合,放心不下情郎的安危,便率领骑兵匆匆赶来接应。 这队骑兵迅速靠近,马蹄声如雷,气势非凡。马云禄一马当先,英姿飒爽,手中长剑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她的到来,瞬间让局势变得更加复杂。刘备、庞统等人看到这突如其来的骑兵,神色皆是一变,心中暗自揣测这援军的出现将会对局势产生何种影响。而曹昂看到马云禄率领骑兵赶来,心中大喜,底气也更足了几分。 西凉铁骑在马云禄的带领下,如黑色的洪流般气势恢宏地冲了过来。曹昂见此情景,心中暗喜,立即高声喝道:“玄德公!速速开战!玄德公,我西凉援军已到,咱们便就此开战,还等什么呢?” 刘备侧目看去,只见数千骑兵以排山倒海之势汹涌而来。他仔细观察军中装备,发现皆是西凉风格。一员女将一马当先率军而来,背后所打的旗号正是西凉的旗帜,上面大大的“马”字格外醒目。刘备心中暗暗吃惊,西凉军向来以勇猛善战着称,如今这支援军的出现,无疑让局势对己方更加不利。 吕布在后方远处也看到了这队骑兵赶来,心中暗自思忖:“看来怪不得曹昂这小子有恃无恐,原来是又有援军前来。这局势越发复杂了,可不能轻易出手,得再看看情况。” 曹昂看着马云禄越靠越近,生怕她一时不慎戳穿自己虚张声势的计策,于是赶忙高声喝道:“云禄,汝兄兵马还有多久能到达?”马云禄乍一听曹昂这话,心中虽疑惑不解,但她心念电转,瞬间明白了曹昂可能在使诈,于是配合着高声回应道:“我兄已率五万铁骑赶来,估计马上就到,我先行一步来与你会合!” 刘备和庞统听闻此言,心中愈发警惕。五万西凉铁骑若真的赶来,那己方将陷入极为危险的境地。张飞虽然莽撞,但听到这消息也不禁眉头紧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刘备沉思片刻,对庞统低声说道:“士元,这局势突变,你看该如何是好?”庞统面色凝重,缓缓说道:“主公,此时不可冲动。对方援军将至,且骑兵众多,机动性强。我军长途跋涉,若贸然交战,胜算不大。不如暂且按兵不动,再寻破敌之策。” 马云禄驱马如飞,迅速与曹昂汇合。刘备见此情形,有心试探他们的虚实,便扬声朝着马云禄说道:“对面那位女将,你是何人?” 马云禄勒住缰绳,身姿矫健地立于马上,高声回应道:“我乃西凉马超之妹马云禄,见过玄德公。” 刘备微微点头,又道:“我与汝兄乃是师兄弟。不知你兄长如今状况如何?” 马云禄心念一转,接着刚才曹昂营造的声势说道:“我兄长稍后便到,自会与玄德公一叙。” 刘备听闻此言,心中已然确认马超似乎就在附近,再加上忌惮马超的威名以及那传说中即将赶来的五万西凉铁骑,心中权衡之下,觉得此时不宜贸然开战。略作思忖后,刘备转头对关羽、张飞说道:“二弟三弟,不可冲动行事,咱们暂且退兵。再做定夺。” 张飞虽心有不甘,但还是听从刘备的命令,只是握紧了丈八蛇矛,怒目圆睁地盯着曹昂与马云禄,嘴里嘟囔着:“哼,便宜了这小子,下次定要他好看!” 关羽微微点头,说道:“大哥所言极是,此时不宜硬拼。” 刘备见状,下令大军缓缓后退。一时间,刘备军阵中响起整齐的脚步声和马蹄声,士兵们有条不紊地开始撤退。曹昂看着刘备军渐渐远去,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深知,此次能吓退刘备,多亏了马云禄及时赶来配合自己演戏,但这也只是暂时化解了危机。 马云禄驱马来到曹昂身边,低声问道:“子修,刚刚是何情况?为何要我谎称兄长率大军将至?”曹昂苦笑着将之前的局势和自己的计策简略说了一遍,马云禄不禁莞尔,说道:“看来你这应变之策还挺奏效。不过,吕布还在后方虎视眈眈,接下来该怎么办?” 曹昂神色凝重地望着远处吕布的营地,缓缓说道:“吕布瞧见刘备兄弟的大军赶来,不仅没有趁势进攻,反而选择退去,然而又在此处驻足不前,显然是在暗中观察局势。这种情况下,我们更要表现得从容不迫,不能让他看出破绽。而且刘备那边同样不敢轻易妄动,如此看来,他们双方必定没有互通消息。既然这样,咱们不妨将计就计。” 马云禄微微皱眉,眼中满是思索,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曹昂神色凝重地看着远处吕布的营地,继续对马云禄说道:“如今刘备兄弟已经被我们虚张声势所退,短时间内他们不会轻易进攻。而我们这边并未与刘备开战,吕布心中必定充满狐疑。” 曹昂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对马云禄说道:“吕布心中必定狐疑,咱们不妨直接调转大军,摆开阵势朝着吕布阵营压去。如此一来,吕布心中必定惊疑不定,不敢轻易与我们开战。若是吕布选择撤退,我们便紧跟其后。刘备摸不清我们的虚实,必定不敢贸然追击。而只要吕布一退,我们便可从容离去。” 马云禄听闻,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点头说道:“此计甚妙,利用吕布的多疑和刘备的谨慎,为我们争取脱身的机会。只是大军调动,需谨慎行事,不能露出慌乱之态。” 曹昂神色一凛,立刻传令全军:“听令,缓缓调转方向,朝着吕布营地摆开进攻阵势,动作要稳,不可慌乱!”军令如山,西凉铁骑迅速行动起来,马蹄声整齐有序,士兵们神情严肃,迅速变换阵型,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朝着吕布阵营缓缓压去。 第1018章 投鼠忌器 火中取栗 刘备等人在大营之中远远观望,只见曹昂竟然反身率领大军往后,做出一副要与吕布汇合的架势。刘备心中一紧,转头对庞统说道:“先生,幸亏我们没有贸然追击。你看这曹昂先前在前面摆开阵势,恐怕就是诱敌之策。倘若我们追了上去,贸然开战,届时马超若真如他们所言引军前来,我等腹背受敌,必定损失惨重。” 庞统神色凝重地点点头,说道:“主公所言极是。这曹昂行事颇为狡黠,此次交锋可见其心机深沉。如今曹操既然已有所准备,我军更应谨慎行事。当务之急,先紧守营盘,稳步推进方为上策。切不可因一时冲动而陷入险境。” 刘备深以为然,心中已然明了局势的严峻。他立刻招来关羽、张飞,严肃地说道:“二弟、三弟,曹操方面已有防备,这曹昂又诡计多端。为今之计,你们二人速速去加固营寨,加强戒备。切不可有丝毫懈怠,以防敌军突袭。” 关羽微微颔首,眼神中透着沉稳与坚毅,说道:“大哥放心,我这便去安排,定不让敌军有可乘之机。”张飞也用力点头,大声说道:“俺老张这就去把营寨守得固若金汤,看哪个不长眼的敢来进犯!”说罢,二人转身匆匆离去,各自去安排加固营寨之事。 吕布这边看着曹昂竟然率先引军前来,面色瞬间变得阴晴不定。王允见状,赶忙说道:“奉先,你瞧这曹昂如此有恃无恐,看来背后真有兵马支撑。幸亏咱们刚刚没有追击,不然说不定就中了他的圈套。如今看他们大军如此严整,我们还是先将注意力放在许都防务上才是正题。” 吕布冷哼一声,说道:“我岂会惧怕他曹操?”然而,尽管嘴上强硬,他脸上的神色却依旧变幻不定,内心显然在权衡利弊,终究没有贸然传令撤军。 曹昂率领大军朝着吕布的方向气势汹汹地赶来,来到阵前,他大声喝道:“吕布,你竟不中我之计策,怎么不追了?”吕布听闻,也拨马向前,不屑地大笑道:“小儿,就凭你这等拙劣的诱敌深入之计,还以为我吕布不能识破?简直可笑!” 说罢,曹昂却丝毫没有退缩之意,反而立刻摆开阵势,做出一副要即刻进攻的架势。这一举动,更加深了王允心中的猜测。王允焦急地再次劝道:“奉先,一切还是以许都的安危为重啊。这曹昂恐怕来者不善,背后或许有更大的阴谋。” 吕布思索片刻,终于说道:“好。”随后同意大军徐徐撤军。曹昂见吕布要撤,却不依不饶,依旧摆开阵势,装作一副要追击的样子。这一番举动,愈发让吕布坚信自己的判断,他心中暗自警惕,下令大军务必保持阵型,徐徐而退,谨防曹昂突然袭击。 就这样,吕布大军在曹昂的“威慑”下,缓缓向后撤退。 而曹昂这边,表面上瞧着气势汹汹,仿佛下一秒就要向吕布大军发动猛攻,可实际上,他的目光从未离开过吕布,暗暗留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当看到吕布真的开始下达撤军指令,大军有条不紊地向后退去时,曹昂心中一动,反而下令自己的部队紧随其后。 此时的刘备等人在远处观望,看到这般情景,心中虽有不甘,但忌惮于局势不明,尤其是害怕曹昂与吕布设下陷阱,因此也不敢贸然追击。 吕布率领大军朝着许都方向一路撤退,曹昂则带着部队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营造出一副追击的态势。就这样追了一段路程后,曹昂见目的已经达到,确认吕布不会再折返攻击,而刘备那边也没有追上来的迹象,便果断下令调转马头。他深知,此刻当务之急是去与家眷汇合,确保家眷的安全。 于是,曹昂一声令下,大军迅速改变方向,朝着与家眷约定的汇合地点疾驰而去。一路上,曹昂心中默默祈祷家眷一切安好,同时也对此次有惊无险的行动感到庆幸。他明白,此次能够成功应对多方势力的威胁,实属侥幸,日后行事必须更加小心谨慎。 丁夫人与曹操的一众姬妾子女,此前一直处于担惊受怕之中。她们在焦急地等待着消息,每一刻都仿佛度日如年。当看到曹昂率领大军,威风凛凛地前来时,众人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 曹昂心急如焚,紧催马缰绳,快马加鞭地往前紧走两步。只见丁夫人早早地站起相迎,脸上虽有劫后余生的欣喜,却仍残留着惶恐之色。曹昂见此情景,心中一阵刺痛。他迅速来到丁夫人面前,毫不犹豫地滚鞍落马,“扑通”一声跪地,满脸愧疚地说道:“母亲,孩儿来迟,让母亲担惊受怕了,儿之罪也。” 丁夫人见曹昂安然无恙地跪在自己面前,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一把揽住曹昂,顿时痛哭流涕,声音颤抖地说道:“昂儿啊,你可算是回来了,娘这心呐,都快被揪出来了。娘就怕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要是出了事,娘可怎么活啊……”说着,丁夫人哭得愈发伤心,泪水止不住地流淌,打湿了曹昂的肩头。 曹昂轻轻拍着丁夫人的后背,轻声安慰道:“母亲莫要伤心,孩儿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嘛。都怪孩儿不好,让母亲担忧了。” 一旁的姬妾子女们看到这一幕,也都纷纷落泪。她们深知此次局势凶险,曹昂能平安归来,实在是万幸。 过了好一会儿,丁夫人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她松开紧紧抱住曹昂的双手,用衣袖轻轻擦了擦眼泪,一脸忧虑地说道:“昂儿,如今许都已破,咱们往后该何去何从啊?”曹昂神色沉稳,目光坚定地看着丁夫人,说道:“母亲,如今豫州这边局势已然大乱,恐怕是待不下去了。依孩儿之见,我们先前往兖州与父亲汇合,只有与父亲会合,我们才会安全,也能更好地应对接下来的局势。” 丁夫人不过是一介妇道人家,面对如此变故,早已六神无主。她看着曹昂,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说道:“昂儿,你父不在,如今这一大家子的事儿,一切就都由你安排了,娘相信你。” 曹昂点了点头,深知自己责任重大。他略作思考后,说道:“母亲放心,孩儿已有打算。我们先去下邳与曹洪等人会合,曹洪将军麾下有不少兵马,与他们会合后,我们的力量会壮大许多,也能更安全地前往兖州找父亲。” 于是,曹昂迅速安排手下将士整顿行装,准备启程前往下邳。一切安排妥当后,曹昂亲自护送着丁夫人以及曹操的姬妾子女们踏上了前往下邳的路途。 一路上,曹昂不敢有丝毫懈怠。他安排斥候在前方探路,又让精锐骑兵在队伍两侧警戒,确保行军队伍的安全。而丁夫人和姬妾子女们坐在马车里,虽心中仍有些担忧,但看到曹昂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一切,也渐渐安心下来。 吕布返回许都后,深知曹昂与刘备的威胁,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刻下令全军严阵以待,枕戈待旦,等待着曹昂率军前来攻打。城墙上,士兵们手持兵器,目光警惕地望向远方;城门紧闭,厚重的木门仿佛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城内,巡逻的士兵穿梭于大街小巷,时刻保持着高度的戒备状态。 然而,一直到晚间,都不见曹昂的踪迹。吕布在城楼上焦急地踱步,心中暗自揣测曹昂的意图:“这曹昂究竟在搞什么鬼?为何迟迟不来?难道又在谋划什么阴谋?”他的目光望向黑暗的远方,试图在夜幕中捕捉到一丝敌军的动静。 而刘备这边亦是如此。自从那日与曹昂对峙后,刘备深知局势复杂,不敢掉以轻心。他下令全军进入高度戒备状态,士兵们日夜坚守岗位,不敢有片刻放松。营帐周围,鹿角森严,拒马排列整齐,仿佛一道道坚固的防线。 就这样一连过了两天,刘备与吕布都在严阵以待中度过。吕布每日都在城楼上了望,期待着与曹昂的一场大战,以彰显自己的威风,巩固在许都的势力;刘备则与庞统日夜商议,揣测着曹操的下一步动作,试图从中寻得破局之法,好为兴复汉室迈出坚实一步。 然而,他们的驻足不前,一心等待曹昂来攻,却让他们错失了最佳的行动时机。就在他们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防备着不知何时会出现的敌军时,曹昂早已经护卫着家眷悄然离去。 一连数日,刘备的营地都不见敌军有任何动静。这种平静的表象下,却暗藏着让刘备难以忍受的不安。终于,刘备忍耐不住,将关羽唤至跟前,严肃地说道:“二弟,这几日毫无敌军动向,实在蹊跷。你率些兵马,去前方打探一番消息,务必小心谨慎,不可大意。” 关羽抱拳领命:“大哥放心,关某定不辱使命。”说罢,他点齐兵马,朝着前方小心翼翼地进发。一路上,关羽神色凝重,目光如炬,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他带领着士兵们,沿着之前与曹昂对峙的方向仔细搜寻,然而,一路行来,却始终没有见到敌军的踪影。 关羽心中愈发疑惑,驱马加快速度,继续向前探寻。当他远远望见许都的轮廓时,极目远眺,却依旧不见有大军驻扎的身影。关羽眉头紧锁,心中满是不解:“这究竟是何意?敌军难道凭空消失了不成?” 第1019章 双方对峙 方知中计 关羽带着满心的疑惑,策马匆匆赶回刘备大营。见到刘备后,他翻身下马,单膝跪地,神色郑重地回禀道:“大哥,一路探寻直至许都附近,皆不见敌军驻扎身影,实在是怪异至极。” 刘备听闻,眉头瞬间拧成了麻花,心中暗自思忖:这曹昂到底在搞什么鬼?一旁的庞统亦是神色凝重,手抚胡须陷入沉思。 刘备身旁,庞统亦是一脸凝重之色,他微微眯起双眼,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庞统缓缓开口说道:“主公,曹昂此举实在是太过蹊跷。此前他与吕布大军在此处驻扎,摆出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可为何却又突然虚晃一枪,径直返回许都?这其中必定暗藏玄机。”刘备微微点头,神色愈发凝重,心中也越发觉得此事绝非表面这般简单。他在营帐中来回踱步,脚下的地面仿佛都被他踏出了深深的痕迹,每一步都带着他对局势的忧虑与思索,试图从中寻找到应对之策。 这时,张飞在一旁早已按捺不住,他双眼圆睁,满脸的胡须都气得根根竖起,忍不住大声吼道:“大哥,管他什么阴谋不阴谋的!俺们直接杀到许都去,将那吕布和曹昂都给收拾了,看他们还能耍出什么花样!”刘备猛地转过头,瞪了张飞一眼,严肃地说道:“三弟,莫要冲动!我们如今还未弄清楚他们的虚实,也不确定曹昂与吕布是否真的联手,就这样贸然前去,岂不是正好中了他们的奸计?到时候,我们不但无法解决问题,反而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关羽也缓缓站起身来,他神色沉稳,目光坚定地说道:“大哥,先生,翼德虽行事鲁莽,但他的话也提醒了我们。如今我等大军在此,难道就只能这样驻足不前,坐以待毙吗?管他什么阴谋诡计,我等只要稳步向前推进,凭借我军的实力,又有何惧之有?”庞统微微皱眉,他其实也暂时没有完全弄清楚曹昂与吕布的真实意图,但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思索片刻后说道:“如此,既然主公有此决心,既然大家都这般想,那不如我们就稳步推进。正所谓‘一力降十会’,或许在推进的过程中,我们便能发现他们的破绽,找到应对之策。” 刘备虽然心中仍有诸多不解,但见众人皆是如此想法,沉吟片刻后,终于还是吩咐道:“传令下去,拔营起寨,往许都方向进发!”随着刘备一声令下,整个营地瞬间忙碌起来。士兵们迅速收拾营帐、整理兵器,将辎重装载上车。军旗猎猎作响,在风中肆意飘扬,仿佛在向未知的挑战发出无声的宣告。大军浩浩荡荡地朝着许都方向开拔,整齐的脚步声和马蹄声交织在一起,犹如沉闷的战鼓,响彻大地。一路上,刘备始终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心中隐隐担忧着即将面对的未知状况。关羽、张飞二人则一左一右,如两尊门神般神色警惕地护卫在刘备身旁,他们的手紧紧握住武器,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任何变故。 随着距离许都越来越近,空气中的紧张气氛也愈发浓郁起来。刘备时不时地向斥候询问前方的情况,每一次得到的答复却始终是没有发现异常。庞统坐在马车中,双目紧闭,看似在闭目养神,实则脑海中如同一台精密的机器,飞速运转着,试图从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下,找出曹昂和吕布隐藏的阴谋。他深知,此次行动充满了变数,稍有不慎,便可能让刘备大军陷入绝境。 终于,大军如潮水般抵达了许都城下。城楼上的守军早已严阵以待,他们手持兵器,目光警惕地注视着城外的一举一动,气氛压抑得让人仿佛喘不过气来。吕布身着战甲,威风凛凛地站在城楼上,看到刘备大军气势汹汹地前来,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他双手抱胸,大声喊道:“刘备,你此番带兵前来,究竟想干什么?莫不是想趁乱攻占我许都不成?” 刘备神色镇定自若,双腿轻夹马腹,驱马上前几步,声音洪亮地回应道:“吕布,我刘备兴起义军,为的乃是汉室兴亡,一心想要举大军共同讨伐曹操这个逆贼。你吕布向来也被称作世间英豪,难道真甘愿为曹操这等奸诈之徒所驱使?为何还不自我醒悟!”吕布听闻,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不屑地说道:“我哪里与曹操同流合污了?这许都如今已然被我占据。倒是你,之前我追击曹昂之时,你却与他合兵一处,阻挡我军前进。现在反倒恶人先告状,来指责我?” 张飞一听吕布这般颠倒黑白的言论,顿时火冒三丈,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挥舞着丈八蛇矛,对着城楼上的吕布怒声吼道:“吕布,休要血口喷人!你口口声声说追击曹昂,可为何却又驻足不前?分明就是你们设下阴谋,想要引我等上当!” 庞统在一旁静静听着,心中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些端倪。他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吕将军,你说这许都已为你所占,那曹操当初留在许都的兵马呢?他们又作何结局?”吕布昂着头,大声说道:“自然是被我一举击败!那日我全力追击曹昂,本欲将他彻底击溃,可你们却突然出现,为曹昂撑腰。还口口声声妄称自己是汉室忠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刘备听闻此言,心中不禁有些诧异,赶忙追问道:“那西凉的马超,可在许都城内?”吕布像是看傻子一样,俯视着下面的刘备大军,嘲笑道:“马超那小子哪在许都?你大白天的,说什么胡话呢!” 庞统一时间心思飞转,将种种线索在脑海中迅速拼凑整合,越想越觉得情况不妙,不禁脱口而出:“主公,咱们莫不是中计了!”说着,他看向刘备,神色凝重地说道:“主公,您看吕布方才言之凿凿,种种细节描述得合情合理,恐怕他说的确实是实话。” 刘备一脸诧异,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说道:“难道那曹昂竟真有如此深沉的心机?” 庞统微微点头,开始详细分析起来:“依我看,恐怕是吕布追击曹昂到此地,正欲一举拿下曹昂之时,恰好看到我军从远方浩浩荡荡地赶来。吕布心中忌惮,一时分不清敌我,不知我军究竟是何意图,所以才选择驻足不前,以观察局势。而咱们这边,同样不清楚在后面追击的吕布与曹昂到底是不是一伙的,担心贸然行动会陷入困境,故而也停了下来。” 刘备微微皱眉,仔细聆听着庞统的分析,心中逐渐明朗起来。庞统接着说道:“就在此时,曹昂为了搅乱局势,故意拿凉王马超说事,编造出马超即将率大军前来的谎言,让我们双方心生忌惮,互相猜疑。如此一来,他便成功挑起了我们与吕布之间的矛盾,使我们陷入僵持。而他自己,则趁机溜之大吉,成功脱身。” 刘备听完,心中暗自惊叹,不禁暗道:“这曹昂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心机和胆识,实在不可小觑!”随后,刘备将庞统的分析原原本本地说与吕布听。 吕布听完,也是一脸震惊,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说道:“这……这是怎么操作的?那曹昂这小子,竟如此狡猾,把我们都算计进去了!”此刻,吕布心中既懊恼又愤怒,懊恼自己竟被曹昂算计,愤怒曹昂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玩弄如此手段。 场面一时间陷入了极为尴尬的沉默之中,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拧出水来。就在这时,庞统打破了僵局,他看向吕布,言辞恳切地说道:“吕将军,如今既然您已然占据许都,这无疑是个绝佳的契机。不如我等合兵一处,共同追击曹昂。待到时,与袁绍形成南北呼应之势,如此便能彻底击溃曹操,匡扶汉室江山。” 吕布却神色一凛,冷哼一声说道:“你们要追曹昂,你们自己去追便是。但这许都,你们无论如何也进不了。如今我好不容易才驱逐了曹操势力,在此站稳脚跟。我吕布尊天子以安天下。” 刘备听闻,微微皱眉,目光坚定地说道:“温侯,那刘协不过是曹操所立的傀儡而已。实不相瞒,我手中握有先帝遗孤,如今正在荆州刘景生处。将军既然对曹操的统治深感不满,且已占据许都,自当顺应天命,交出刘协,与我等一同扶持先帝遗孤继位,这才是真正的兴复汉室的正理。” 吕布一听,顿时怒上心头,双眼圆睁,大声喝道:“刘备,你说的都是什么胡话!当今天子,乃是先帝之弟,且已登基多时。你身为汉室宗亲,本就该倾心扶持,又何来的先帝遗孤?你这般说辞,分明是你自己也包藏祸心,妄图另立天子,以谋不轨!”吕布气得浑身发抖,手中的方天画戟下意识地紧了紧,仿佛下一秒就要向刘备动手。 刘备面色不改,从容说道:“温侯,我刘备一心只为汉室复兴,绝无半点私心。刘协被曹操操控,汉室江山被弄得乌烟瘴气。先帝遗孤才是正统血脉,若能登基,必能重振汉室威严。” 吕布却不屑地冷笑:“哼,说得好听!你不过是想借此壮大自己势力罢了。我吕布绝不会让你得逞。” 双方各不相让,气氛愈发紧张,宛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沉闷,剑拔弩张之势已达顶点。张飞本就脾气火爆,见吕布如此蛮不讲理,更是气得七窍生烟,他暴喝一声,如同一头愤怒的雄狮,咆哮着挥舞着丈八蛇矛,拍马便欲上前与吕布理论。 第1020章 吕据许都 备再抗之 “呔!吕布小儿,休得胡搅蛮缠!我大哥所言句句在理,你若再执迷不悟,俺老张今日便要你好看!”张飞的怒吼声震得四周空气嗡嗡作响,仿佛连大地都为之颤抖。 城楼上的吕布见张飞这般气势汹汹地冲来,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毫不犹豫地大手一挥,喝道:“放箭!”刹那间,只听一阵弓弦响动,如同一阵密集的闷雷滚过,无数利箭如雨点般朝着张飞倾泻而下。 那箭雨犹如一片黑色的乌云,带着尖锐的呼啸声,遮天蔽日般地扑向张飞。每一支箭都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仿佛死神伸出的利爪,随时准备收割生命。张飞却毫无惧色,他圆睁豹眼,将丈八蛇矛舞得密不透风,形成一道坚实的防御屏障,只听得“叮叮当当”一阵脆响,射来的箭矢纷纷被弹开,火星四溅。 然而,箭雨太过密集,张飞身旁的亲兵们却未能幸免,不断有人中箭落马,发出痛苦的惨叫。刘备见状,心急如焚,大声喊道:“三弟,不可冲动!快撤回来!”同时,他也迅速指挥己方士兵举起盾牌,组成盾墙,抵挡箭雨,掩护张飞撤退。 此刻,战场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大战一触即发。双方士兵都紧握着手中的武器,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杀意。 刘备心急如焚,策马向前几步,高声喊道:“吕布,我刘备一心只为汉室,所谋皆为匡扶正统。刘协被曹操挟持,形同傀儡,先帝遗孤才是汉室复兴的希望。你若与我等同心,共扶明主,必能名垂青史。否则,与逆贼何异?” 吕布冷笑一声,回怼道:“刘备,休要拿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糊弄我!你不过是想借势壮大自己,谋取私利罢了。今日这许都,便是我吕布的根基,容不得你等染指!” 张飞气得哇哇大叫,满脸涨得通红,犹如熟透的柿子,对着城楼上的吕布怒目而视,吼道:“吕布小儿,你往日里不是自诩英雄豪杰吗?今日怎的也学会放冷箭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了?有种你给我出来,咱们光明正大地较量较量!” 吕布站在城楼上,听闻张飞的叫骂,不但不怒,反而仰头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充满了不屑。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张飞,轻蔑地说道:“手下败将,也敢在此张狂!好啊,今日我便遂了你的愿,与你痛痛快快战上一场,让你知道我吕布的厉害!”说罢,他猛地一扯披风,随手一扔,那披风如一片落叶般飘落在地。紧接着,他从亲兵手中接过方天画戟,戟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吕布大手一挥,喝道:“打开城门!”随着一阵沉闷的“嘎吱”声,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吕布一马当先,如猛虎下山般率领部队从城中鱼贯而出。那马蹄声如闷雷滚滚,震得大地微微颤抖。 张飞见吕布终于出城,更是怒火中烧,之前被箭雨压制而生的闷气瞬间爆发。他也不顾身上是否还带着方才躲避箭雨时留下的擦伤,双腿一夹马腹,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吕布冲了过去,口中大喊着:“吕布,拿命来!”眨眼间,两人便已交锋,兵器碰撞发出的巨响,仿佛要将这紧张的气氛撕裂。 只见张飞手中丈八蛇矛犹如蛟龙出海,直刺吕布咽喉,招式凌厉刚猛;吕布则舞动方天画戟,如旋风般迎击,戟身带起的劲风呼呼作响。两人你来我往,一时间难分高下。周围的士兵们纷纷呐喊助威,喊杀声震天。 关羽深知吕布的厉害,眼见张飞与吕布酣战正烈,心中担忧张飞有失。只见他眼神一凛,猛地一挺青龙偃月刀,双腿用力一夹胯下的黄骠马。那黄骠马似通人性,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吕布与张飞交战之处冲了进去。 吕布正与张飞打得难解难分,见关羽加入战团,不但不惧,反而边打边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响彻四周:“哈哈哈哈,刘备,你也一起来!否则就凭他们两个,可拦不住我。你们兄弟一起上,又不是第一次了。来来来,一块儿上,让我吕布见识见识你们的本事!” 刘备被吕布这般嘲讽,面色瞬间变得铁青,心中怒火腾地一下燃起,下意识地手就搭到了腰间的双股剑上,恨不得立刻冲上去与吕布拼个你死我活。 就在刘备即将有所行动之时,庞统眼疾手快,赶忙伸手拦住刘备,神色严肃地说道:“主公,莫要冲动啊!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何必跟他这等狂徒一般见识?他不过是想激怒您,好乱了我方阵脚。” 刘备心急如焚,眼睛死死盯着战场,说道:“先生有所不知,吕布之能耐我素知之,他勇猛无比,力敌万人。若是我不上前相助,恐二弟三弟有失啊!” 庞统微微皱眉,目光坚定地看着刘备,说道:“主公,何必与他逞这匹夫之勇?如今局势复杂,我们需从长计议。若您贸然上前,万一有个闪失,那才是全盘皆输。不如鸣金收兵,再做打算。” 刘备心中虽万分纠结,但深知庞统所言有理,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咬咬牙说道:“好,听先生的!鸣金收兵!”随着一阵清脆的金鸣声响起,关羽和张飞听到信号,各自虚晃一招,跳出了战圈。吕布看着刘备军鸣金收兵,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在原地耀武扬威了一番,才率军缓缓退回城中。 刘备看着吕布离去的背影,心中暗暗发誓,此仇不报非君子,总有一日,定要让吕布为今日的张狂付出代价。而此刻,他也不得不冷静下来,与庞统一同思索破局之策,应对这愈发复杂艰难的局势。 在许都城外,刘备大军有条不紊地扎下营寨。营帐之中,气氛凝重,刘备三兄弟与庞统、文聘围坐在一起,商讨着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文聘率先打破沉默,他神色沉稳,缓缓说道:“诸位,刘备与我们此前虽说为了对抗曹操,也算是盟友。如今他一心要占据许都,既然如此,我们不妨暂且将许都让给他。咱们绕过许都,继续追赶曹昂便是,不必在此与他过多纠缠。” 刘备听了文聘的话,只是微微蹙眉,并未立刻表态,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时,庞统接过话茬,表情严肃地说道:“文将军,那吕布乃是反复无常的小人,这点想必大家都清楚。他如今摆出这副姿态,分明就是想学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那一套。而主公您一直以来的想法,是秉承着推翻被曹操操控的刘协,扶持先帝遗孤继位,以此来复兴汉室。这与吕布的意图之间,存在着极大的冲突。倘若我们真的绕过许都,去攻打兖州,恐怕吕布会在背后提防着我们,甚至有可能截断我们的退路,到那时,我们可就腹背受敌了。” 张飞一听,顿时急得满脸通红,猛地一拍桌子,大声说道:“那怎么办?难道就任由那吕布在许都作威作福?俺老张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关羽则轻抚长须,沉吟片刻后说道:“三弟,莫要冲动。军师所言极是,吕布此人不可不防。但就此放弃,也绝非良策。我们需想个万全之策,既能继续追击曹昂,又能防备吕布背后使坏。” 刘备沉思许久,缓缓开口说道:“那吕布既然执意要继续扶持刘协,无疑已站在了我们的对立面,成为敌人。如今这局势,其实打不打曹操,并非最为关键。即便打败了曹操,放眼天下,还有袁绍雄踞北方,马超在西凉拥兵自重,江东孙权也割据一方,势力不容小觑。就连身为宗室之首的刘景升,对我们的态度也是模棱两可,不明朗啊。而我一心想要扶持先帝遗孤,要达成此愿,就必须先把刘协从天子的位置上赶下来。所以,当下最重要的,便是看刘协在谁手里,我们便要与谁对抗。” 说到这里,刘备不禁微微叹了口气,心中想到前路诸多敌人,不知该迈向何方,一时之间,也陷入了一丝迷茫。 营帐内众人听闻,皆默默点头,神色凝重。大家都明白,刘备所言句句属实,这天下局势错综复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想要实现扶持先帝遗孤的宏愿,谈何容易。 良久,刘备深吸一口气,仿佛将所有的迷茫与忧虑都吐出体外,眼神逐渐变得坚毅无比,他环视众人,大声说道:“诸位!我们不必过于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我们的终极目的,是让刘协退位,将先帝遗孤扶上皇位,复兴汉室。如今吕布欲效仿曹操,妄图操控天子以谋私利,那我们就必须击溃吕布,才能达成这一目标。” 张飞听了,顿时豪情万丈,挥舞着拳头说道:“大哥说得对!俺老张第一个冲在前头,定要把那吕布打得屁滚尿流!” 关羽微微点头,眼神中透着坚定:“大哥放心,我与三弟定当全力辅佐,与吕布决一死战。” 庞统轻抚胡须,沉思片刻后说道:“主公决心已定,那便事不宜迟。吕布占据许都,城坚池深,我们不可强攻。需先打探清楚他的兵力部署、粮草储备等情况,再制定详细的作战计划。同时,也要留意周边其他势力的动向,谨防他们趁火打劫。” 文聘也拱手说道:“主公,我愿领一支人马,去探查许都周边地形,为大军行动提供便利。” 刘备看着众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站起身来,感激地说道:“有诸位相助,乃我刘备之幸,汉室之幸。大家各司其职,共同为复兴汉室而努力。接下来,我们便按庞军师所言,做好战前准备。” 于是,众人在营帐中又详细商讨了一番,各自领命而去,开始为即将到来的与吕布之战做着紧张而有序的准备。而刘备深知,这将是一场艰难的战斗,但为了心中的理想,为了汉室的未来,他已下定决心,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都要勇往直前。 第1021章 东郡失守 夏侯断后 在东郡,曹操正陷入苦战之中,对许都发生的种种变故浑然不知。他与袁绍在此地已对峙良久,局势愈发严峻,可谓岌岌可危。袁绍四世三公,底蕴深厚,麾下兵多将广,相比之下,曹操的处境就艰难得多。 曹操为了应对各方局势,不得不分兵三路作战,这使得他在东郡的兵力显得捉襟见肘。 袁绍麾下颜良、文丑勇猛异常,在斗将上,夏侯渊、夏侯惇兄弟竟也不敌二人的凶猛,致使曹军士气受挫。随着战事的不断推进,曹操的地盘一再被袁绍占据,如今更是只剩下东郡这一处据点,且已岌岌可危。 曹操连日来连番苦战,在袁绍的猛烈攻势下,局势愈发艰难,兵力也被打得捉襟见肘。袁绍麾下颜良、文丑勇猛异常,在斗将上,夏侯渊、夏侯惇兄弟竟也不敌二人的凶猛,致使曹军士气受挫。随着战事的不断推进,曹操的地盘一再被袁绍占据,如今更是只剩下东郡这一处据点,且已岌岌可危。 营帐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曹操强打起精神,目光坚定地扫视着众人,率先开口道:“诸位,如今我军形势危急,但切不可自乱阵脚。摆在眼前的当务之急,是抉择撤退之地,究竟是往豫州还是兖州,大家畅所欲言。” 夏侯惇神情凝重,率先说道:“主公,兖州乃我军根基所在,人心归附,且粮草储备丰富。若退回兖州,我军可迅速休整,恢复元气,再图进取。” 夏侯渊紧接着点头称是:“兄长所言极是,兖州地势平坦,利于我军骑兵驰骋,一旦袁绍追击,我军可凭借骑兵优势迅速反击或摆脱。” 荀攸手抚胡须,沉思片刻后说道:“元让与妙才所言有理,然豫州也有其优势。豫州地处中原,四通八达,战略位置重要。若我军占据豫州,进可攻,退可守,且能与周边势力相互制衡。” 郭嘉微微眯起双眼,缓缓说道:“荀公达所言亦有道理。不过,袁绍对兖州觊觎已久,若我军退回兖州,他必定穷追不舍,我军恐无宁日。而豫州目前各方势力交错,袁绍有所顾忌,不敢轻易深入。如此一来,我军在豫州反倒能有更多周旋空间。” 曹操听着众人的分析,微微点头,心中已有计较。这时,有士兵匆忙来报:“启禀主公,前方斥候传来消息,文丑和颜良正率领袁绍精锐,气势汹汹地朝我军逼近。” 曹操神色一凛,心中清楚这是袁绍想趁自己撤退之际,一举将曹军歼灭。他看向夏侯渊,严肃地说道:“夏侯渊听令!” 夏侯渊立刻抱拳,高声应道:“末将在!” 曹操表情凝重地说道:“我命你率精锐断后,务必阻挡文丑、颜良的追击,为大军撤离争取足够时间。你也清楚颜良、文丑的厉害,之前你与兄长都稍有不敌,此番定要万分小心,你可有信心?” 夏侯渊眼神坚定,大声说道:“主公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哪怕拼尽最后一人,也绝不让袁军前进一步!” 曹操拍了拍夏侯渊的肩膀,说道:“好!你此去凶险万分,多加小心。我会让夏侯惇在侧翼接应你,以防不测。” 安排完断后事宜,曹操再次看向众人,说道:“依我看,就往陈留撤退。许都有天子在,这才是重中之重,待我军在豫州站稳脚跟,再与袁绍一决雌雄!此次撤退虽无奈,但我等绝非就此认输,我曹操定会卷土重来!”众人齐声应是,眼神中充满了对曹操的信任与追随的决心。 营帐中,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曹操面色沉郁,眼神中满是忧虑与不舍,他缓缓走向夏侯渊,目光紧紧锁住眼前这位追随自己多年的猛将。 曹操伸出双手,牢牢握住夏侯渊的双臂,声音低沉且略带颤抖地说道:“妙才啊,此次断后,实乃九死一生之险事。你我兄弟一同征战多年,风风雨雨,出生入死,情同手足,我实在不愿让你去涉此险境。” 夏侯渊目光坚毅,毫不犹豫地说道:“主公,我夏侯渊承蒙您的知遇之恩,粉身碎骨亦不足报。如今曹军处境艰难,唯有我断后,方能保大军安全撤离。请主公放心,我定当全力以赴,拼死阻挡袁军。” 曹操微微摇头,长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痛惜:“妙才,你勇猛无畏,我自然知晓。可颜良、文丑之凶悍,你我皆有领教,此番你以少敌多,凶险万分。若实在抵挡不住,切莫逞强,保住性命要紧。不必恋战,寻机赶紧撤退,我绝不愿看到你有任何闪失。” 夏侯渊心中一阵感动,却依然坚定地说道:“主公,我明白您的心意。但身为曹军将领,为主公分忧,为大军断后,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我定会尽力阻挡袁军,为大军争取足够的撤离时间。若真到了万不得已之时,我自会随机应变。但在此之前,我定与袁军死战到底!” 曹操重重地拍了拍夏侯渊的肩膀,眼中泪光闪烁:“好兄弟,你若能平安归来,我曹操定与你大醉三日,共享荣华。你一定要记住,你的性命对我、对曹军都至关重要。若局势危急,不可硬拼,保住自己才是首要。你的家人,我曹操定会悉心照料,绝不让他们受半点委屈。” 夏侯渊单膝跪地,抱拳行礼,语气激昂地说道:“主公如此厚爱,渊肝脑涂地亦在所不辞。请主公放心,渊定不辱使命!” 曹操赶忙将夏侯渊扶起,目光中满是期许与不舍:“妙才,万事小心。我在豫州翘首以盼你归来。” 夏侯渊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大步走出营帐,带领着精锐部队毅然奔赴那危机四伏的断后战场,去直面如狼似虎的袁军。曹操则伫立在营帐门口,久久凝视着夏侯渊远去的背影,心中默默祈祷,盼望着夏侯渊能顺利完成使命,平安回到自己身边。 在前往陈留的路上,曹操骑在战马上,神色凝重,满心忧虑。自与夏侯渊分别后,他的心便一直悬着,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一路上,曹操始终心绪不宁,眼神不住地往后张望,像是能透过层层尘土,看到夏侯渊正在与袁军浴血奋战的场景。 他时不时便勒住缰绳,转头向身后的士兵询问:“夏侯将军的部队赶上没有?”那焦急的语气,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担忧。士兵们每次都迅速回应,但答案却总是让曹操眉头紧锁,心中的不安愈发浓烈。 郭嘉见状,驱马上前,轻声劝道:“主公,妙才将军勇猛过人,且智谋双全,定能完成断后重任,平安归来。您连日操劳,还请保重身体,莫要太过忧心。” 曹操微微点头,眼神中却依旧难掩忧虑:“奉孝,我又怎能不担心。妙才为了大军安危,独自面对袁绍的精锐,生死未卜。我只盼他能尽快赶上,我这颗心才能落地。” 荀攸也在一旁说道:“主公,夏侯将军素有威名,他定不会让我们失望。此刻我们应专注于行军,确保大军安全抵达陈留,为日后的反攻做好准备。” 曹操深吸一口气,说道:“二位所言极是。只是妙才身处险境,我实在难以安心。”话虽如此,曹操还是打起精神,继续率领大军前行。 留下来断后的夏侯渊深知此次任务艰巨,时间紧迫,丝毫不敢懈怠。他迅速召集麾下精锐,目光如炬地扫视着众人,大声说道:“兄弟们!此番我等肩负断后重任,关乎大军生死存亡,容不得半点马虎!袁军来势汹汹,颜良、文丑更是勇猛异常,但我坚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定能完成使命!” 夏侯渊略作停顿,展开地图,指着关键地势说道:“我们在前方这片山谷两侧设下伏兵,待袁军追击至此,两侧伏兵同时杀出,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山谷狭窄,袁军骑兵难以展开,这便是我们的机会!但大家切记,不可恋战,一切以阻挡袁军前进,为大军争取时间为首要目标!”众将士齐声领命,眼神中透着坚定与无畏。 不多时,远处尘土飞扬,颜良、文丑率领着袁绍的精锐骑兵如狂风般席卷而来。夏侯渊手持长刀,大喝一声:“兄弟们,随我杀敌!”率先冲向袁军。双方瞬间陷入混战,喊杀声、兵器碰撞声响彻山谷。 颜良、文丑果然勇猛,所到之处,曹军纷纷抵挡不住。夏侯渊身先士卒,与颜良战在一处,刀光闪烁,你来我往,战况激烈异常。但袁军兵力占优,且颜良、文丑攻势凶猛,夏侯渊渐渐感到压力巨大,他深知难以长久抵挡。 就在此时,山谷两侧伏兵杀出,一时间箭如雨下,袁军阵脚大乱。夏侯渊见状,精神一振,趁机指挥曹军奋力反击。然而,袁军毕竟训练有素,很快便稳住了阵脚,开始组织反击。夏侯渊的埋伏虽然奏效,但终究未能阻挡太久。 眼见局势愈发危急,夏侯渊心中明白,不能再继续僵持下去。他当机立断,下令道:“兄弟们,撤!按计划撤退!”曹军且战且退,向着曹操大军撤退的方向追赶。 袁绍大军士气如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紧随其后。颜良、文丑二人更是威风凛凛,催马扬鞭,恨不得立刻追上曹操大军,立下头功。 第1022章 誓死不降 妙才殒命 夏侯渊一边率部撤退,一边回头观望,只见袁军军旗招展,喊杀声震天,那势头仿佛要将整个大地都踏平。他深知袁军追击甚急,己方压力巨大,必须尽快想办法摆脱困境。 “将军,袁军追得太紧,咱们怎么办?”一名副将焦急地问道。 夏侯渊咬咬牙,目光坚定地说道:“继续撤,找机会再设伏!兄弟们,加把劲,绝不能让袁军轻易追上主公!” 曹军将士们虽已疲惫不堪,但在夏侯渊的鼓舞下,依旧强撑着精神,加快脚步。然而,袁绍大军仗着士气高昂,紧追不舍,丝毫没有放缓的迹象。 又行了一段路程,夏侯渊发现前方有一处狭窄的山口,两侧山峰陡峭,是个设伏的好地方。他心中一动,立刻下令道:“快,让兄弟们埋伏起来!准备好弓弩,等袁军进入山口,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曹军迅速行动,在山口两侧隐蔽起来,静静等待着袁军的到来。不多时,袁绍大军的先头部队出现在视野中。颜良一马当先,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 当袁军大部队进入山口时,夏侯渊大喝一声:“放箭!”顿时,两侧山上箭如雨下,袁军阵中顿时响起一片惨叫。颜良、文丑大惊失色,急忙指挥部队反击。 然而,山口狭窄,袁军骑兵难以施展,一时间阵脚大乱。夏侯渊见状,率领曹军从两侧杀出,与袁军展开近身搏斗。尽管曹军勇猛,但袁绍大军人数众多,很快便稳住了阵脚,开始组织反攻。 夏侯渊此时却不再下令撤退,他紧咬着牙,腮帮子上的肌肉高高鼓起,一脸坚毅地看向陈留方向。他心里清楚得很,不能再退了,若是再退一步,那颜良、文丑必定就会如饿狼扑食般追上曹操的大军。 此刻,夏侯渊的内心激烈地挣扎着。他想到曹操对自己的知遇之恩,想到曹军将士们浴血奋战的身影,更想到此次断后任务关乎着全军的生死存亡。每一个念头都如重锤般敲打着他的内心,让他越发坚定了决心。 “一定要死死拖住他们!”夏侯渊在心中怒吼着,那声音仿佛要冲破胸腔。他的眼神中燃烧着决然的火焰,透着一股视死如归的气魄。 “兄弟们!”夏侯渊挥舞着长刀,大声喊道,“我们已无路可退!主公和大军就在前方,我们身后就是他们的退路!今日,我们定要以死相拼,拖住袁军,绝不能让他们前进一步!” 曹军将士们被夏侯渊的豪情壮志所感染,纷纷举起手中的兵器,齐声高呼:“以死相拼!拖住袁军!”那呼声震天动地,在山谷间回荡,仿佛向天地宣告着他们的不屈与决心。 袁绍大军渐渐逼近,颜良、文丑一马当先,脸上带着骄横的神色。他们以为夏侯渊会继续逃窜,却没想到曹军竟摆出了决一死战的架势。 “哼,这夏侯渊倒是有些骨气,不过,今日便是他的死期!”颜良挥舞着手中的大刀,恶狠狠地说道。 颜良目光如炬,看向身旁的文丑,沉声道:“二弟,这夏侯渊武艺也算不凡,交给我来对付。你即刻率领大军继续追击曹操,莫要让他跑了。”文丑听闻,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大手一挥,便要分出一支军队,继续朝着曹操大军撤退的方向追去。 远处的夏侯渊将这一幕看得真切,见他们竟要分兵,心中暗叫不好。若是让文丑率大军追去,曹操大军必定危险。当下不及细想,夏侯渊双目圆睁,眼神中燃烧着决然的火焰,怒吼一声,拍马挺刀,直朝着颜良冲去,一副拼命的架势。同时,他迅速扭头,大声命令身旁的副将:“你带一队人马,务必挡住文丑,不能让他前进一步!” 副将得令,立刻率领一支精悍的队伍,如同一道黑色的洪流,朝着文丑的方向冲去。文丑见曹军竟还要分兵阻拦,不禁冷笑一声,心中想着:“这夏侯渊真是不知死活,都到这般境地了,还妄图螳臂当车。” 颜良此时也已催马迎向夏侯渊,手中大刀高高举起,带着呼呼风声,朝着夏侯渊狠狠劈下。夏侯渊毫不畏惧,手中长刀一横,奋力抵挡。“铛”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两人的兵器碰撞在一起,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几乎与此同时,文丑也率领着自己的部队,气势汹汹地朝着阻拦他们的曹军冲去。那场面,仿佛两股汹涌的浪涛,狠狠撞击在一起。喊杀声、兵器碰撞声瞬间响彻山谷,整个战场陷入一片混乱。 颜良这边,夏侯渊亲自率部拼死抵抗,宛如一道坚韧的壁垒,死死阻挡着颜良的攻势。曹军将士们在夏侯渊的鼓舞下,个个奋勇向前,以血肉之躯对抗颜良的凶猛进攻。尽管颜良勇猛无比,但一时间竟也难以突破夏侯渊所率部队的防线。 然而,文丑那边的情况却截然不同。由于没有大将阻拦,文丑所率的袁军如入无人之境,瞬间便将阻拦他们的曹军杀得节节败退。文丑看着颜良与夏侯渊陷入苦战,那夏侯渊竟如此难啃,心中不禁恼怒万分,又想起夏侯渊分兵阻拦自己的举动,更是怒火中烧。但他并未选择继续追击曹操大军,而是决定先解决眼前这块“硬骨头”。于是,文丑大手一挥,带着麾下士兵径直朝着颜良与夏侯渊交战之处合兵一处。 眨眼间,颜良和文丑的部队形成合围之势,一起夹击夏侯渊。夏侯渊的部队本就历经苦战,此时在两面夹击之下,死伤惨重。曹军士兵们虽仍在顽强抵抗,但局势已岌岌可危。 紧接着,文丑手持长枪,催马直奔夏侯渊而来,大声吼道:“夏侯渊,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说罢,挺枪便刺。夏侯渊本就武艺不及颜良,此刻面对颜良、文丑二人的轮番进攻,更是难以招架。只见他左支右绌,身上渐渐多处负伤,鲜血染红了他的战甲。但夏侯渊依旧咬紧牙关,强忍着伤痛,奋力抵抗,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拖住他们,为曹操大军争取更多时间。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夏侯渊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坚定与决绝。 颜良看着夏侯渊在如此绝境之下,仍率部拼死抵抗,心中涌起无尽的感慨,对夏侯渊的忠义更是涌起一丝钦佩和爱才之心。他不禁勒住缰绳,大声喊道:“夏侯渊!你我各为其主,今日你已陷入绝境,再抵抗下去也是徒劳。我家主公袁绍,兵多将广,实力雄厚,你若归降,定能享尽荣华富贵,何必为曹操白白送命?” 夏侯渊听闻,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他虽已浑身是伤,体力渐渐不支,但声音依旧坚定有力:“颜良,休要多言!我夏侯渊深受曹公厚恩,唯有以死相报。要我背叛主公,绝无可能!”说罢,他不顾伤痛,挥舞长刀,再次朝着颜良攻去。 文丑见夏侯渊如此不识好歹,怒喝道:“不知死活的东西!那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言罢,与颜良一起催动战马,再次夹击夏侯渊。 夏侯渊奋力抵挡,然而,长时间的苦战早已耗尽了他的体力。面对颜良和文丑的猛烈攻击,他渐渐力不从心。终于,在又一次激烈的交锋中,夏侯渊一个疏忽,被颜良瞅准机会,手起刀落,斩于马下。 “将军!”曹军将士们目睹这一幕,纷纷悲呼。夏侯渊的战死,让曹军士气大挫,但他们心中也被夏侯渊的忠义所感染,即便面对袁军的凶猛攻击,依旧顽强抵抗,没有一人退缩。战场上,喊杀声依旧震天,只是那悲壮的氛围,愈发浓烈。 这队负责断后的曹兵,在失去主将夏侯渊后,虽个个拼死搏杀,却终究因兵力悬殊,全军覆没。战场上一片死寂,唯有鲜血汩汩流淌,将大地染得殷红。 颜良与文丑策马缓缓行至夏侯渊倒伏的身躯前。夏侯渊双目圆睁,似仍有未竟之志,身躯虽已冰冷,却透着一股不屈的英气。文丑看着夏侯渊,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二话不说,“唰”地一下拔出腰中佩剑,径直朝着夏侯渊的首级砍去,嘴里还念叨着:“哼,看你还如何阻拦我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颜良眼疾手快,猛地伸出手臂,一把抓住文丑握剑的手腕,大声喝道:“二弟,不可!” 文丑一脸错愕,转头看向颜良,满脸的不解与不甘:“大哥,为何阻拦我?这夏侯渊死战到底,给我军造成诸多麻烦,枭其首级,一来可向主公请功,二来也能震慑曹操,让他知道与我军作对的下场!” 颜良微微皱眉,目光凝重地看着夏侯渊的尸体,缓缓说道:“二弟,夏侯渊虽为敌军将领,但其忠义之心,天地可鉴。如今他已然身死,我们又怎忍心再对其尸身下手。” 文丑眉头紧皱,急道:“大哥,战场之上,岂容心慈手软!如此大忠之人,若不毁其首级,怎能彰显我军威风?” 颜良轻轻摇头,神色肃然:“二弟,真正的威风,并非靠毁人尸身来立。夏侯渊这样的忠义之士,值得我们敬重。有他的兵刃和旗号,足以证明已斩夏侯渊,何必再行此等残忍之事。” 文丑虽心有不甘,但见颜良主意已定,也不好再坚持,只能悻悻地收起佩剑,闷声道:“好,大哥既然这么说,那就依大哥所言。” 颜良环顾四周,高声吩咐道:“将士们,将夏侯将军就地掩埋,以表敬意。”众将士领命,纷纷动手,将夏侯渊的尸体妥善掩埋。 随后,颜良又大声下令:“大家赶紧清理战场,收集兵器、辎重。天色已晚,先稍作休整,明日一早继续追赶曹操。”袁军将士们立刻忙碌起来,清理战场的清理战场,搭建营帐的搭建营帐,在这片弥漫着血腥气息的战场上,为明日的追击做着准备。 第1023章 接连噩耗 头风发作 曹操率领大军在一处开阔之地安营扎寨,营中将士们皆忙碌有序,然而每个人的神色间都难掩担忧。从傍晚到深夜,始终没有夏侯渊的消息传来,众人的心都像被悬在半空,惴惴不安。 曹操坐在营帐内,灯火摇曳,他的目光时不时望向营帐外的黑暗,眼神中满是焦虑与期盼。时间在沉默中缓缓流逝,每一刻都仿佛煎熬。他深知夏侯渊肩负的断后任务艰险万分,颜良、文丑勇猛异常,夏侯渊此次恐怕凶多吉少,但他仍心存一丝侥幸,盼望着夏侯渊能平安归来。 终于,极度的疲惫与担忧让曹操靠在营帐的座椅上不知不觉睡去。恍惚间,夜色中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夏侯渊。他浑身浴血,却面带微笑,缓缓走向曹操。曹操又惊又喜,赶忙迎上前去,想要抓住夏侯渊的手,却发现自己的手从夏侯渊的身体穿过。 夏侯渊看着曹操,轻声说道:“主公,渊已尽力,不能再追随主公左右了……主公保重,日后大业,还望主公多加珍重……”曹操心中一阵剧痛,大声呼喊:“妙才,你不能走!我不许你走!”然而,夏侯渊的身影却逐渐模糊,最终消失在黑暗之中。 “妙才!”曹操从梦中惊醒,大汗淋漓。此刻,头疼欲裂的感觉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头风病骤然发作。他双手紧紧抱住头,痛苦地呻吟着。营帐外的侍卫听到声响,急忙冲进营帐查看。只见曹操面色惨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整个人蜷缩在座椅上,痛苦不堪。 “快,传军医!”侍卫们惊慌失措地喊道。不多时,军医匆忙赶来,赶忙为曹操诊治。军医眉头紧皱,神色凝重,一边为曹操施针,一边安慰道:“主公宽心,此病需慢慢调养,切莫过度忧虑,以免加重病情。”曹操微微点头,强忍着疼痛,心中却仍被夏侯渊的梦境所萦绕,一种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 在军医的救治下,曹操的头痛稍稍缓解。他靠在榻上,目光呆滞地望着营帐顶,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与夏侯渊相处的过往,心中默默祈祷着夏侯渊或许还安好,只是因为战事耽搁,未能及时传来消息。然而,这份自我安慰在心底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知道,夏侯渊生还的希望,随着这漫长的黑夜,正一点点变得渺茫。 第二天中午时分,烈日高悬,颜良、文丑率领着袁绍大军如滚滚洪流般又追了过来。夏侯惇早有防备,率兵严阵以待。他目光紧紧盯着前方逼近的袁军,神色凝重,心中对夏侯渊的安危担忧至极。 待袁军稍近,夏侯惇大声喝道:“颜良、文丑,我兄弟夏侯渊现在何处?” 文丑冷笑一声,一挥手,身旁的士兵便将夏侯渊的头盔和武器高高举起展示。文丑大声喊道:“夏侯惇,你那兄弟夏侯渊,已被我大哥颜良斩于马下!” 夏侯惇听闻此言,顿时目眦欲裂,眼中怒火熊熊燃烧,怒吼道:“你们这群贼子,我定要为妙才报仇!”然而,袁军势大,颜良、文丑身后的大军如潮水般涌来,夏侯惇深知此刻绝不能冲动,强忍着悲痛,指挥士兵奋力抵抗。 此时,后方的曹操听闻夏侯渊死讯,不顾众人阻拦,策马匆匆赶到阵前。当他亲眼看到夏侯渊那熟悉的头盔和武器,以及文丑那得意的嘴脸时,心中犹如被重锤狠狠击中。曹操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忍不住痛哭一声,双手抱头,径直从马背上坠落而下。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曹军阵脚大乱,士兵们纷纷露出惊慌之色。袁军见状,攻势更猛,喊杀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幸好夏侯惇拼死抵抗,他挥舞着长枪,如同一头愤怒的雄狮,在袁军阵中左冲右突,阻挡着袁军的前进。 “保护主公!”夏侯惇一边与袁军厮杀,一边大声呼喊。曹军将士们在他的激励下,重新振作起来,以死相拼,为曹操争取了撤退的时间。曹操在众人的搀扶下,强忍着悲痛,翻身上马,与大军一起继续往前奔逃。 一路上,曹操泪如雨下,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与夏侯渊并肩作战的点点滴滴。夏侯渊的忠诚、勇猛,仿佛还在眼前,可如今却天人永隔。曹操心中满是自责与悲痛,暗暗发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而身后的袁军紧追不舍,局势对曹操大军愈发不利。 夜,如一块沉重的黑布,沉甸甸地压在曹操大军之上。他们在仓皇中一路奔逃,连收拾营帐的时间都没有,仅仅是勉强摆脱了袁绍的追兵。好不容易寻得一处较为隐蔽之地,众人赶忙点燃篝火,那摇曳的火光在黑暗中显得如此微弱,却给疲惫不堪的将士们带来了一丝慰藉。 杀得几乎脱力的夏侯惇,脚步踉跄地来到曹操面前。此时的曹操,已从先前的昏厥中悠然转醒,在许褚有力的扶持下,正与郭嘉、程昱等人围坐在篝火旁。跳跃的火苗映照着他们疲惫而又忧虑的脸庞。 夏侯惇缓缓走到曹操跟前,扑通一声跪地,泪水夺眶而出。曹操见状,眼眶也瞬间红了起来。夏侯惇声音颤抖地说道:“主公,妙才他……他就这么去了,我没能保护好他啊……”说着,不禁悲从中来,泣不成声。 曹操强忍着悲痛,缓缓起身,走到夏侯惇身边,轻轻地将他扶起,伸手轻抚夏侯惇的后背,声音哽咽地说道:“元让,莫要自责,妙才的死,我亦痛心疾首。他是为了掩护大军撤退,为了我曹操,为了咱们这一众兄弟,他死得英勇,死得壮烈啊……”说着,曹操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泪水如决堤般奔涌而出。 郭嘉和程昱等人看着这一幕,也不禁为之动容,纷纷低头,暗自叹息。郭嘉轻声说道:“夏侯将军忠义无双,他的离去,实乃我军一大损失。主公与元让将军还需保重身体,切不可过度悲伤,以免影响军心。” 曹操微微点头,擦了擦眼泪,说道:“奉孝说得对,只是妙才与我情同手足,多年来随我南征北战,出生入死,如今他骤然离去,叫我如何不痛心……”曹操说着,再次看向夏侯惇,目光中满是哀伤与坚定:“元让,妙才虽去,但他的遗志,我们定要继承。待日后寻得机会,定要让袁绍为妙才付出惨痛的代价!” 夏侯惇咬着牙,狠狠地点了点头,说道:“主公放心,我夏侯惇这条命,今后只为两件事而活,一是辅佐主公成就大业,二是为妙才报仇雪恨!” 众人围坐在篝火旁,陷入了一阵沉默。只有那篝火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沉默在众人之间蔓延许久,仿佛时间都凝固了。终于,郭嘉打破了这压抑的气氛,缓缓开口说道:“主公,此次我军损兵折将,东郡已然失守,以目前的形势来看,陈留恐怕也难以抵挡袁绍的锋芒。依我之见,不如令陈留守将蔡阳死守陈留,我等暂且先回许都。主公,咱们出征已半年有余,许都至今尚未有军报传来,实在不知许都如今是何情况。” 曹操听闻此言,心中一沉,一阵头疼再次如潮水般袭来。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无奈地附和道:“就依奉孝所言,待与蔡阳汇合之后,再从长计议。” 正说话间,只见远处尘土飞扬,一支大军疾驰而来。原来是陈留守将蔡阳与其外甥秦琪率领大军前来接应。曹操见状,心中稍稍安定了些。 然而,蔡阳快马赶到曹操面前时,面色却异常沉重。曹操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果然,蔡阳抱拳道:“主公,大事不妙。末将刚刚得知,许都已然失守。又听闻主公在东郡败退,这才赶忙起兵前来接应。” 曹操闻言,犹如遭受晴天霹雳,身形晃了晃,险些站立不稳。许褚连忙上前搀扶。曹操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问道:“许都怎会失守?究竟是何人所为?” 蔡阳面露苦涩,摇头说道:“具体情况末将也尚未探明,只知是突然变故。如今许都落入他人之手,我军腹背受敌,形势万分危急啊,主公!” 众人听闻这个消息,皆面露惊惶之色。郭嘉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说道:“主公,当务之急,我们需尽快稳定军心,再谋良策。陈留虽难守,但也可作为一处缓冲之地。” 曹操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震惊与愤怒,说道:“奉孝说得对。蔡阳,你即刻安排将士们整顿休息,同时加强陈留的防御工事。我们必须守住陈留,才能有机会扭转局势。” 蔡阳领命而去,曹操望着他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许都的失守,让他的宏图大业遭受了沉重的打击。 荀彧见状,赶忙上前一步,向曹操进言:“主公,许都乃是重中之重,其意义非凡。且不说众多将士的家眷皆在许都,若无许都,我等便如无根之木,难以自立。如今之计,是否应该先从兖州继续调兵增援陈留,增强此地防御,以抵御袁绍后续可能的进攻。与此同时,我等趁敌军在许都根基未稳,即刻出兵,先去夺回许都,如此方能稳定大局,重振我军士气。” 曹操听闻荀彧之言,只觉头痛愈发严重,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在脑袋里肆意穿刺。他紧皱眉头,双手紧紧捂住头,脸上满是痛苦之色。然而,即便在这般剧痛之下,他仍强忍着,暗暗沉思。 许都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那是他苦心经营的根基之地,如今失守,不仅让将士们人心惶惶,更让他的战略布局全盘皆乱。从兖州调兵增援陈留,确实能在一定程度上稳固防线,可若是分兵去夺回许都,又能否成功?敌军底细未明,贸然行动,会不会陷入更大的危机?再者,袁绍大军仍在身后虎视眈眈,若此时分兵,袁绍趁机进攻,陈留能否守住? 第1024章 紧追不舍 再次交锋 然而军情如火,容不得丝毫耽搁,时间更是紧迫得如同沙漏中飞速流逝的细沙。经过一夜的休息,曹操的头痛不仅没有得到缓解,反而如影随形,每一次心跳都仿佛伴随着一阵剧痛。但曹操深知此刻绝非示弱之时,他强撑着身体,面色苍白如纸,却眼神坚毅,与郭嘉、荀彧、荀攸以及程昱三人聚在营帐之中,商讨着至关重要的战略决策:此时究竟是先全力挡住袁绍的追击,还是集中力量重新夺回许都。 程昱率先打破沉默,昨夜他便深思熟虑,此时更是言辞恳切地说道:“主公,许都乃是我军的根本,重中之重。如今敌军莫名所得,根基必然未稳,此时正是我们夺回的绝佳时机。趁其立足未稳,挥军进击,想来能够顺利打下。错过这个机会,一旦敌军在许都站稳脚跟,再想夺回,恐怕难上加难。” 荀攸也紧接着点头,补充道:“主公,若曹仁、曹洪那边得到许都失守的消息,以他们对主公的忠诚和对局势的判断,必定会即刻回援。而谯郡的曹昂、于禁等将,若得知许都有失,也定然会毫不犹豫地赶来相助。如此三方夹击之下,重新拿下许都,想来应该没有什么大碍。此乃天时地利人和兼具之良机,主公不可错过。” 郭嘉手抚下巴,沉思片刻后说道:“二位所言虽有道理,但袁绍大军在侧,始终是心腹大患。若我们贸然分兵去夺许都,袁绍趁机全力进攻,我军恐怕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再者,许都如今情况不明,敌军兵力部署、设防情况皆未知,即便有三方夹击,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我们需谨慎行事,权衡利弊。” 荀彧微微皱眉,思索一番后说道:“奉孝所言亦是。然而许都之失,对我军士气和根基影响巨大。若不尽快夺回,将士们难免人心惶惶,后续作战也会受到影响。或许我们可以兵分两路,一路佯装抵挡袁绍,实则以小股精锐部队牵制,消耗其兵力;另一路主力则迅速回师,全力夺回许都。如此或许能兼顾二者,化解当前危机。” 曹操静静地听着众人的分析,头痛让他的思维有些混沌,但他深知这是关乎生死存亡的关键决策。他紧闭双眼,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众人正全神贯注地商议着应对之策,忽听见后方传来一阵骚乱。原来,颜良、文丑率领的追兵又一次如鬼魅般追至。所幸蔡阳昨晚带来了增援的生力军,曹军倒也不必急着继续逃亡,迅速组织起了防御。 蔡阳一向自恃武艺高强,见此情形,当即摆开阵势,一副要与颜良、文丑一决雌雄的架势。文丑见曹军竟敢列阵迎敌,不禁心生轻蔑,催马向前,大声叫阵:“曹军中谁来与我一战!” 蔡阳的外甥秦琪年轻气盛,听闻文丑叫阵,未加思索,便跃马挺枪而出,口中喊道:“休要张狂,看我来取你性命!”然而,秦琪终究年少,对战经验不足,与文丑战不五六合,便被文丑的长枪重重刺伤,身体一晃,险些从马上跌落。 蔡阳眼见外甥不敌,心急如焚,赶忙拍马舞刀,前来营救。此时,颜良却稳坐后阵之中,神色淡定,并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似乎笃定文丑能够应对。 文丑见蔡阳来救,冷笑一声,放弃攻击秦琪,调转马头,挺枪直逼蔡阳,喝道:“老匹夫,既然欲来送死,我便成全你!”蔡阳身为军中宿将,征战多年,经验丰富,面对文丑的挑衅,毫无惧色,挥刀迎上。两人瞬间战在一处,你来我往,刀光枪影闪烁,激战一二十合,难分高下。战场上喊杀声、兵器碰撞声响彻云霄,双方士兵皆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一场激烈的拼斗,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曹操在后军听闻前方喊杀声骤起,心中一紧,忙抬头望去,只见前方尘烟滚滚,杀声震天,知是又一次开战了。他顾不上头痛欲裂,强撑着几乎要倒下的身体,匆忙来到阵前。此时的曹操,面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不断滚落,但眼神中仍透着坚毅与决然。 他心急如焚地看向战场,一眼便瞧见与文丑激战正酣的蔡阳。蔡阳虽奋力抵挡,但文丑攻势凌厉,蔡阳渐露败象。曹操再也按捺不住,赶忙对身旁如铁塔般矗立的许褚急切说道:“快快快!去救蔡阳将军回来,再这样下去,蔡阳必定有性命之忧!” 许褚得令,双目圆睁,一声暴喝,如惊雷般在众人耳边炸响。他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嘶鸣着如离弦之箭般朝着文丑冲去。只见他膀大腰圆,浑身肌肉贲张,手中大刀在阳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整个人气势如虹,宛如战神下凡,令周围空气都为之震颤。 眨眼间,许褚已杀到文丑跟前,二话不说,挥舞大刀便砍。文丑本就与蔡阳斗得难解难分,此刻又添一个许褚,压力陡增。但他也绝非泛泛之辈,当即奋起精神,长枪如龙,与许褚和蔡阳展开殊死搏斗。一时间,刀光闪烁,枪影飞舞,三人周围尘土飞扬,马蹄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响彻云霄。 然而,蔡阳因心系外甥秦琪的伤势,眼神频频往秦琪受伤处瞟去,使得他与许褚的配合并非严丝合缝。颜良在阵中冷眼旁观,凭借多年征战的经验,一眼便看出许褚的不凡。只见许褚招式凌厉,每一刀都带着千钧之力,绝非普通将领可比。颜良心中暗惊,再也坐不住了,大喝一声:“贼将竟敢以多欺少,真当我河北无人!”这一声怒吼,犹如平地起了个炸雷,震得周围将士耳鼓嗡嗡作响。 言罢,颜良双腿猛夹马腹,胯下战马嘶鸣着扬起前蹄,如一道黑色的闪电般向着许褚冲去。他手中大刀高高举起,寒光一闪,便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声,似要将眼前的敌人一劈两半。战场上,颜良的身影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身后扬起一片尘土。双方将士皆被这惊心动魄的场面所震撼,目光紧紧锁住这四人的拼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仿佛下一秒就会从嗓子眼蹦出来。整个战场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空气都被这激烈的拼斗点燃了。 然而,颜良从本就位于文丑稍偏上的位置疾驰而来,他的加入瞬间改变了战局。颜良武艺高强,其凌厉的攻势让许褚也顿感相形见绌,渐渐疲于抵挡。 曹操在阵中左右观望着,心急如焚。只见夏侯惇眼中燃烧着怒火,跃跃欲试,显然是想冲上前去助战。但曹操怎能舍得?夏侯惇刚刚痛失亲弟夏侯渊,心中悲痛万分,且昨日又拼杀得几乎力竭,曹操实在不忍心再让他涉险,去做这可能枉送性命之事。 就在这时,一旁作为客军的魏延,被眼前激烈的战斗彻底激起了战斗的欲望。他大步流星地走到曹操面前,抱拳拱手,声如洪钟地说道:“曹公,待我上前与颜良一战!”曹操看着魏延,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赶忙说道:“魏将军,一切务必小心!”魏延神色坚定,朗声道:“曹公安心!”言罢,大喝一声,用力一夹马腹,那战马嘶鸣着飞一般地朝着颜良冲去,魏延手中大刀挥舞,带起呼呼风声。 原来,魏延与颜良昔日在长安之战时便已交过手。此刻,魏延一边纵马飞奔,一边怒喝道:“颜良匹夫,休要张狂,魏延来也!”颜良又怎会忘记当日在长安所遭受的被俘之辱。看到来者正是魏延,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想那魏延当日在战场上本不是自己的对手,却因李儒的阴谋诡计,致使自己落入敌手。虽说袁绍并未过多指责,还对他多有抚慰,但作为一名武人,颜良心中的骄傲不允许他咽下这口气。此刻,他毫不犹豫地舍弃了与许褚的缠斗,转身直面魏延。 魏延与颜良甫一交手,刀光霍霍,恰似两道雷霆在战场交错碰撞。魏延手中大刀舞得密不透风,每一刀皆裹挟着开山裂石之势,虎虎生风地朝着颜良猛劈而下,那刀风似能将空气撕裂,发出尖锐的呼啸。 颜良亦毫不逊色,他手中大刀同样挥舞得行云流水,刀身闪耀着森冷的寒光。面对魏延的猛烈攻势,颜良沉稳应对,以大开大合之势相迎。只见他大刀一横,“当”的一声巨响,精准地格挡住魏延的凌厉一击,溅起的火花在阳光下闪烁。紧接着,颜良顺势抽刀,一个转身,大刀如蛟龙出海,朝着魏延拦腰砍去,速度之快,让人目不暇接。 魏延见状,迅速向后仰身,几乎贴到马背上,那大刀贴着他的衣襟划过,带起一阵劲风。未等颜良收刀,魏延猛地直起身,大刀高高举起,自上而下如泰山压顶般朝着颜良劈去。颜良不慌不忙,双脚猛地一夹马腹,战马嘶鸣着向前一跃,避开了这致命一击,同时反手一刀,直刺魏延咽喉。魏延连忙横刀抵挡,两刀相交,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震得两人手臂发麻。 两人你来我往,身形闪动如电,恰似两道疾风在战场上盘旋缠斗。魏延凭借矫健的身手和凌厉的刀法,攻势如暴风骤雨般连绵不绝;颜良则依靠精湛的刀法和沉稳的防守,见招拆招,偶尔瞅准间隙,还能发动迅猛反击。双方斗得旗鼓相当,一时间难分高下,周围士兵们看得如痴如醉,不时为两人的精彩过招爆发出阵阵惊叹。 第1025章 先复许都 再援陈留 而另一边,文丑独战许褚与蔡阳,处境愈发艰难。许褚力大无穷,手中大刀舞动起来恰似狂风卷地,每一击都蕴含着千钧之力,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压缩。蔡阳身为军中宿将,刀法老辣,与许褚配合得默契无间,从旁协助攻击,令文丑左支右绌。 文丑虽武艺高强,但面对这两人的联手夹击,渐渐难以招架。他奋力挥动长枪,试图冲破两人的包围圈,然而许褚和蔡阳的攻击密如雨点,连绵不绝。文丑只感觉眼前刀光闪烁,长枪舞动得越来越吃力。 此时,颜良与魏延这边又酣战了四五十合。颜良逐渐摸透了魏延的刀法路数,攻势越发猛烈。他大刀一挥,化作一片刀幕,如暴雨梨花般向魏延笼罩而去。魏延不敢有丝毫大意,全神贯注地全力抵挡,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不断滚落。 颜良瞅准一个破绽,大刀高高举起,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迅猛地朝着魏延劈下。魏延心中一惊,连忙侧身闪避,却仍被刀风扫过脸颊,划出一道细细的血痕。颜良趁势追击,大刀再次扬起,势大力沉地砍向魏延。魏延勉强用刀招架,“铛”的一声巨响,震得他虎口开裂,手臂酸麻,局势逐渐对颜良有利,他已稳稳占据上风。 而文丑那边,在许褚和蔡阳的合力攻击下,劣势愈发明显。他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呼吸也急促起来,长枪的抵挡不再像起初那般凌厉。好几次,文丑险些被许褚的大刀砍中,只能依靠精湛的骑术和敏捷的反应勉强躲避。文丑心中焦急万分,却又一时难以摆脱困境,已然处于下风。整个战场局势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双方的胜负,似乎就在这瞬息之间,令在场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知这紧张激烈的战局将会如何发展。 就在这战况胶着,双方杀得难解难分之时,河北阵营中忽然传来一阵清脆而急促的鸣金之声。这声音在喊杀震天的战场上显得格外突兀,却又清晰可闻。颜良和文丑正与对手激战正酣,乍听到这声响,心中皆是一愣,虽满心不解,但军令如山,他们不敢违抗,只能各自虚晃一招,迅速脱离战圈,拨转马头,朝着本阵疾驰而去。 魏延、许褚和蔡阳见此情形,也无心恋战,当下一边留意着袁军动向,一边接应着受伤的秦琪,缓缓退回阵中。秦琪伤势严重,面色惨白如纸,紧闭双眼,生死未卜,众人皆是忧心忡忡。 颜良和文丑赶回阵中,才发现原来是袁绍率领后军稳步压来。袁绍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身披华丽战甲,在一众将领的簇拥下,威风凛凛地出现在阵前。看到颜良和文丑归来,袁绍面露微笑,对二人奋勇作战的表现多加褒奖:“二位将军英勇非凡,今日之战,尽显我河北儿郎之风采,实乃大功一件!”颜良和文丑赶忙下马,单膝跪地,齐声说道:“多谢主公夸赞,末将等定当继续为您效犬马之劳!” 而曹操这边,众人看着袁军阵中那威风赫赫的袁绍,心中明白,想来是袁绍的大军尽数追来了。曹操深知此时己方兵力与士气皆受影响,不敢有丝毫松懈,当机立断下令再次撤退,大军朝着陈留城中撤去。一时间,曹军阵中响起阵阵号角声与军令声,士兵们迅速整顿队伍,有序地向后退去,扬起一片尘土。 曹操率领大军撤回陈留城后,即刻命人紧闭城门,调遣将士们各就各位,做出一番全力据守的态势。城中气氛紧张压抑,士兵们严阵以待,百姓们也都人心惶惶。 而袁绍的大军则不紧不慢地尾随而至,如乌云般缓缓压上,直逼陈留城下。那阵势,仿佛要将陈留城瞬间吞噬。 曹操等人刚在城中稍作喘息,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整,便听闻袁绍在大军的重重护卫下来到了陈留城下。袁绍高声呼喊,要曹操出来与他一叙。曹操虽头痛难忍,身体不适,但深知此时不能示弱,强撑着病体,在众人的簇拥下登上了陈留城城墙。 城下,袁绍骑在一匹高大的骏马上,身着华丽的锦袍,头戴金盔,威风凛凛。他抬头望向城墙上的曹操,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高声说道:“孟德,今日我念及昔日之情,只要你愿意投降于我,过往之事我一概既往不咎。我袁绍定会给你一席之地,日后我等共图大业,何乐而不为?” 曹操冷笑一声,大声反驳道:“袁绍,你狼子野心,妄图颠覆大汉江山,此等行径人人得而诛之!我曹操虽势单力薄,但绝不与你这等乱臣贼子同流合污!” 袁绍脸色一沉,怒道:“曹操,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我已念及往日情谊,给你留了一条活路,你莫非要在这条不归路上走到黑吗?” 曹操神色坚定,拱手说道:“本初,我曹操所作所为,问心无愧。你身为世家之首,不思匡扶汉室,却非要祸乱天下。我曹操虽力有不逮,但愿奉陪到底,与你周旋到底!” 袁绍气得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好一个曹操!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曹操毫不畏惧,大声回应道:“要战便战,我曹操何惧之有!” 双方话不投机,不欢而散。袁绍一挥马鞭,转身离去,大军也随之缓缓后退,安营扎寨。而曹操则望着袁绍离去的背影,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他深知,一场更为惨烈的战争即将来临,但他已做好了准备,无论面对何种艰难险阻,都要为自己的信念和理想而战。陈留城上,寒风凛冽,吹动着曹操的衣袍,发出猎猎声响,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奏响前奏。 夜,如墨般浓稠,沉甸甸地压在陈留城上空。城中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曹操营帐内,烛火摇曳,荀彧再次向曹操进言。 程昱眉头紧锁,一脸忧虑地说道:“主公,如今袁绍大军压境,陈留即便全力坚守,恐也难敌其锋芒。依我之见,不如暂且放下陈留,先设法夺回许都。待夺回许都后,便可与曹仁、曹昂等部汇合。以许都为据点据守,届时还能从兖州、青州调遣兵马,形成两面夹击之势。否则,若继续在这陈留城中僵持下去,一旦许昌那边局势稳定,敌军截断我军退路,届时我军前有袁绍,后方又不知是何人占据许都,陷入两面夹击的困境,必然落于下风,局势将不堪设想。” 荀攸在一旁也点头称是,补充道:“主公,文若所言极是。当下形势危急,许都乃重中之重,若能夺回,我们便有了根基,也有了周旋的余地。可若错失良机,后果不堪设想啊。” 郭嘉轻抚胡须,沉思片刻后说道:“主公,此时需当机立断,不妨壮士断腕。即便袁绍占据陈留,只要我军能迅速夺回许都,与曹仁、曹洪、曹昂等部会合,便可与袁绍打持久战。而后再从兖州、青州调兵遣将,充实兵力,届时定还有一战之力。” 曹操坐在营帐之中,面色凝重,头痛依旧如影随形。听着众人的建议,他心中权衡再三,深知这每一个决策都关乎着大军的生死存亡。经过一番艰难的思索,曹操终于缓缓开口,决定道:“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传我将令,召蔡阳与魏延前来。” 不多时,蔡阳与魏延来到营帐。曹操看着蔡阳,神色严肃地说道:“蔡阳将军,如今局势危急,我决定率大军先去收复许都,陈留一带的坚守重任,便托付于你了。你需在此拖住袁绍,等待援军。”蔡阳神色坚毅,抱拳说道:“主公放心,守土有责,末将自当竭尽全力,万死不辞!” 曹操又将目光转向魏延,面露惭愧之色,说道:“魏将军,你本是客人,至此却让你直面袁绍,实乃我曹操惭愧至极。但如今形势紧迫,还望魏将军能助蔡阳将军一臂之力,死守陈留。”魏延哈哈一笑,豪迈地说道:“曹公但行无妨,先行撤退便是。我自与蔡阳将军一道,拼死守住陈留,绝不叫袁绍前进一步!” 曹操感激地看着魏延,说道:“有魏将军与蔡阳将军在此,我便放心了。待我收复许都,定会速速派兵来援。” 夜幕深沉,宛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将世间万物悄然笼罩。曹操深知此刻时机紧迫,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在夏侯惇的严密护卫下,曹军将士们脚步匆匆,却又小心翼翼,趁着夜色的掩护,悄然撤出陈留城。马蹄声被厚厚的软布包裹,只能听见轻微的“哒哒”声,仿佛生怕惊扰了沉睡的黑夜。 曹操骑在马上,回首望向陈留城那高大的城墙,心中五味杂陈。这座城,承载了太多的希望与忧虑,如今却不得不暂时舍弃。但他目光坚定,深知只有夺回许都,才能有扭转乾坤的机会。 夏侯惇一马当先,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宛如一头守护领地的雄狮,不容任何潜在的威胁靠近曹操。士兵们排成整齐的队列,有序地前行,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宛如鬼魅。 曹操等人在夜色的掩护下匆匆撤离陈留,朝着许都方向进发。一路上,曹操眉头紧锁,心中满是忧虑。许都的失守太过突然,而他们至今都不知究竟是何方势力拿下了许都。这未知的敌人,如同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让人防不胜防。 夏侯惇看在眼里,安慰道:“主公,不管许都落入谁手,末将定当全力护您夺回许都。”曹操微微点头,说道:“元让,许都对我们至关重要,如今不知敌人底细,一切行动务必谨慎。” 第1026章 陈留攻防 摇摇欲坠 次日清晨,阳光洒在袁绍大军的营帐之上,映照出一片肃杀之气。袁绍站在营帐外,望着不远处的陈留城,心中盘算着今日的攻城计划。他想着昔日情谊,若是能在攻城前再与曹操交谈一番,劝他投降,那自是再好不过。即便不能劝降,也可借机探探曹操的虚实。 于是,袁绍命人在阵前喊话:“曹操,我袁绍在此,有话与你说!”然而,喊了许久,城墙上却不见曹操的身影。袁绍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难道曹操不在城中? 这时,袁绍身旁的一名将领笑道:“主公,曹操怕是早就吓得不敢露面了,说不定昨日就已悄悄溜走。”众将听闻,也跟着哄笑起来。袁绍眉头一皱,心中隐隐觉得不安。他连忙派人去打探消息,不多时,探子来报,曹操果然已于昨夜趁着夜色,在夏侯惇的护卫下撤离陈留,往许都而去。 袁绍听闻此消息,顿时恼怒不已,怒喝道:“曹操这贼子,竟敢如此戏耍我!传令下去,即刻攻城!我定要让这陈留城为曹操的怯懦付出代价!” 随着袁绍一声令下,袁军开始了第一轮攻城。但由于准备仓促,攻城器械尚未完全就位,士兵们的部署也略显混乱。城墙上的蔡阳和魏延见袁军来势汹汹,却又破绽百出,立刻抓住机会,指挥曹军奋力抵抗。 袁军的弓箭手率先向城墙上射箭,然而箭支稀疏,威力大减。蔡阳见状,大声喊道:“弟兄们,不要怕!他们准备不足,给我狠狠地反击!”曹军的弓箭手们纷纷搭弓射箭,密集的箭雨朝着袁军倾泻而下,袁军阵中顿时传来阵阵惨叫。 同时,城上的投石机也开始发动攻击。巨大的石块呼啸着砸向袁军,砸得袁军士兵人仰马翻。袁军的攻城车还未靠近城门,就被投石机砸得七零八落。颜良、文丑见状,心急如焚,试图组织士兵强行冲锋,但在曹军的猛烈攻击下,袁军死伤惨重,不得不暂时退了回去。 袁绍看着第一轮攻城失利,气得脸色铁青。他深知,此次攻城准备不足,犯了兵家大忌。但他怎肯就此罢休,立刻召集众将,重新部署。 “此次攻城,我军太过轻敌,准备不足,才致失利。”袁绍面色阴沉地说道,“但曹操已逃,陈留城孤立无援,我们定要拿下。颜良、文丑听令,你们速速准备攻城器械,务必在最短时间内将其准备齐全。其他将领,各率所部,听从指挥,不得有误!” 众将领齐声应道:“谨遵主公号令!” 经过一番紧张的准备,袁军再次集结完毕。袁绍亲自来到阵前,大声喊道:“弟兄们,今日我们定要拿下陈留城,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攻城!” 第二轮攻城正式打响。颜良一马当先,立于阵前,手持大刀,大声叫阵:“蔡阳匹夫,还不速速出城受死!” 城墙上,蔡阳面色凝重,身旁的魏延则一脸豪迈,毫无惧色。蔡阳高声回应道:“颜良,你休要张狂!我奉曹公之命坚守陈留,你等鼠辈休想得逞!” 随着袁绍一声令下,袁军的弓箭手纷纷搭弓射箭,密密麻麻的箭矢如蝗虫般朝着城墙上飞去。城上的曹军也不甘示弱,奋力回击,一时间,箭如雨下,喊杀声震得人耳膜生疼。 颜良见箭雨未能压制住曹军,大手一挥,下令道:“攻城车,上!”只见数辆巨大的攻城车缓缓驶向城门,袁军士兵们在后面奋力推动,每前进一步,都仿佛在撞击着陈留城的心脏。 蔡阳见状,连忙指挥士兵:“投石机,瞄准攻城车,给我砸!”城上的投石机发出沉闷的声响,巨大的石块呼啸着飞向攻城车,砸得攻城车木屑横飞。但袁军攻势猛烈,依旧有几辆攻城车顽强地靠近了城门,开始猛烈撞击。 与此同时,文丑带领一队精锐士兵,架起云梯,向着城墙攀爬而上。魏延手持大刀,亲自守在云梯附近,每当有袁军士兵露头,他便手起刀落,将其砍落云梯。鲜血顺着云梯流淌而下,染红了城墙下的土地。 颜良见久攻不下,心中焦急,亲自提刀,加入攻城队伍。他身手矫健,一路杀到城墙下,挥舞着大刀,将阻拦他的曹军士兵纷纷砍倒。蔡阳在城上看到颜良如此勇猛,眉头紧皱,对身旁的士兵说道:“集中弓弩手,瞄准颜良!” 顿时,数十支利箭朝着颜良射去。颜良察觉到危险,连忙舞动大刀,将箭矢纷纷挡下。但就在这时,魏延瞅准机会,从城墙上一跃而下,如猛虎扑食般朝着颜良冲去。颜良大惊,连忙转身迎战。 两人刀来刀往,战得难解难分。颜良虽武艺高强,但魏延拼死一战,竟也丝毫不落下风。一旁的士兵们看得目瞪口呆,纷纷为各自的将领呐喊助威。 而城下的攻城战也进入了白热化阶段。袁军不断发起冲锋,曹军则死守城门和城墙,双方伤亡惨重。袁绍站在远处的高地上,看着激烈的战斗,心中暗暗焦急。他深知,若不能尽快拿下陈留,待曹操夺回许都,局势将对自己极为不利。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陈留城内突然传来一阵骚乱。原来,袁绍事先安排的内应趁乱在城中制造混乱,企图打开城门,接应袁军入城。蔡阳得知城内有变,心中暗叫不好,但他依旧沉着冷静,一边派人去镇压内应,一边继续指挥城外的防御。 魏延与颜良激战正酣,突然听到城内骚乱声,心中一凛。他趁着颜良分神之际,猛地一刀砍去,颜良躲避不及,手臂被划出一道血痕。颜良吃痛,怒吼一声,攻势更加猛烈。但魏延此时已无心恋战,他深知城内局势危急,必须尽快回城支援。于是,他虚晃一招,转身朝着城门方向奔去。 颜良岂会轻易放过他,拍马紧追不舍。就在魏延快要跑到城门时,城内的内应已被曹军镇压下去。城门缓缓打开,魏延趁机冲了进去,随后城门迅速关闭,将颜良挡在城外。 颜良气得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此时,袁绍见攻城受阻,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只好下令收兵。袁军如潮水般退去,留下一片狼藉的战场。 陈留城上,蔡阳和魏延望着城外袁军的营地,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更大的危机还在后面。他们相互对视一眼,眼中满是坚定。蔡阳说道:“魏将军,今日多亏有你,否则这陈留城怕是危险了。”魏延笑道:“蔡将军客气了,既然决定死守陈留,自当全力以赴。只是不知曹公那边情况如何,能否顺利夺回许都。” 两人心中虽忧虑,但依旧强打精神,开始安排士兵们清理战场,救治伤员,准备迎接下一轮的攻击。 接下来的数日,袁绍如同被激怒的猛兽,每日都疯狂组织着对陈留城的进攻。袁军似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地朝着陈留城涌来,攻势愈发猛烈,仿佛要将这座城池彻底碾碎。 城墙上,蔡阳与魏延率领着曹军将士们奋力抵抗。他们的身影在纷飞的箭矢与弥漫的硝烟中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如此坚定。然而,曹军已连续多日作战,既无援军,又得不到充足的补给,此时已如强弩之末,每一次抵挡都显得愈发艰难。 这一日,蔡阳面色凝重地对身旁的魏延说道:“魏延将军,这几日来,你作战勇猛,我都看在眼里。只是如今局势愈发危急,恐怕这陈留城难以再抵挡袁绍的进攻。若城破之日来临,我身为守将,守土有责,自当以死尽忠。但你不同,还望你能杀出重围,为我军保存一丝希望。” 魏延听闻,心中一热,大声说道:“蔡将军何出此言!我既已决定与你共守陈留,便不会独自逃生。要死,我们死在一起!” 蔡阳看着魏延,眼中满是敬佩与感动,他拍了拍魏延的肩膀,说道:“魏将军,你的心意我明白。只是军中不可无将,若能留你一命,日后也好辅佐曹公,东山再起。” 此时的陈留城中,已然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肃杀气息。百姓们躲在家中,瑟瑟发抖,不敢发出一丝声响。街道上,随处可见疲惫不堪的士兵,他们或是包扎着伤口,或是紧握着武器,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视死如归的决绝。 城外,袁绍望着陈留城,眼中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他对身边的将领说道:“曹操不在此城,城内守军已支撑不了多久。加大攻势,务必尽快拿下陈留!” 随着袁绍的命令下达,袁军再次发动了更为猛烈的攻击。攻城车不断撞击着城门,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云梯如林立般靠在城墙上,袁军士兵如蝼蚁般向上攀爬。城上的曹军将士们拼尽全力,用箭矢、石块、滚油抵御着袁军的进攻。 战斗愈发激烈,曹军的伤亡不断增加。蔡阳与魏延穿梭在城墙上,鼓舞着士气,亲自与袁军展开近身搏斗。然而,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袁军,他们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袁绍骑在高头大马上,远远地望着那摇摇欲坠的陈留城头,嘴角不禁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他心中明白,只需再稍加时日,这座坚固的城池便会落入自己手中。此时的陈留城,在多日的强攻之下,早已是千疮百孔,曹军的抵抗虽顽强,但在袁军如潮般的攻势下,也逐渐显出颓势。 第1027章 蔡阳战死 陈留城破 袁绍阵营,“主公,陈留城指日可下啊!”身旁的谋士郭图满脸谄媚地说道。 袁绍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说道:“曹操这贼子,妄想凭借一座孤城阻挡我大军前进的步伐,真是自不量力。待我拿下陈留,定要让他知道与我袁绍为敌的下场!” 说罢,袁绍转头对传令兵吩咐道:“传令下去,今日在军中犒赏大军。杀猪宰羊,让将士们都好好吃一顿,鼓舞鼓舞士气。明日,我们一鼓作气,拿下陈留!” “诺!”传令兵得令,立刻飞奔而去。 不多时,袁军营地内便热闹起来。士兵们围坐在一起,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营帐间弥漫着烤肉的香气和士兵们的欢声笑语,气氛十分热烈。 颜良、文丑等将领也在营帐中与士兵们一同庆祝。颜良举起酒杯,大声说道:“弟兄们,明日我们便要攻破陈留城,立下大功。到时候,主公定会重重有赏!” “攻破陈留!攻破陈留!”士兵们齐声高呼,士气大振。 文丑也笑着说道:“那蔡阳和魏延,纵有三头六臂,也挡不住我军的进攻。明日,我定要亲手取下他们的首级!”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纷纷举杯痛饮,对明日的攻城充满了信心。 而此时的陈留城内,蔡阳和魏延望着城外袁军营地的热闹景象,心中明白,敌人正在积蓄力量,准备发起最后的总攻。蔡阳神色凝重地对魏延说道:“魏将军,看来袁绍已经准备发动最后的攻势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魏延握紧手中的大刀,眼神坚定地说道:“蔡将军,生死有命。既然走到这一步,我们便拼个鱼死网破,让袁绍知道,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蔡阳点了点头,转身对身旁的士兵说道:“传我命令,全军将士做好准备,迎接袁军的最后一击。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士兵们纷纷领命,眼神中透露出视死如归的决心。陈留城内,弥漫着一股悲壮的气息。 次日清晨,旭日初升,阳光洒在袁绍大军的营帐之上,映照出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经过昨日的酒足饭饱,袁军将士们个个精神抖擞,士气高涨,仿佛浑身都充满了使不完的力气。 袁绍身着华丽战甲,骑在那匹高大的赤兔马上,威风凛凛地立于阵前。他目光如鹰,紧紧盯着陈留城,大手一挥,高声下令:“进攻!今日定要拿下陈留!” 随着袁绍一声令下,袁军如猛虎下山般朝着陈留城扑去。战鼓擂动,喊杀声震天,袁军的攻势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攻城车如巨大的怪兽,在士兵们的奋力推动下,缓缓驶向城门,每一次撞击都让大地为之颤抖。弓箭手们排成整齐的队列,万箭齐发,密集的箭矢如暴雨般射向城头,压得曹军士兵抬不起头来。 颜良、文丑各率一队精锐,扛着云梯,如疾风般冲向城墙。他们身先士卒,呼喊着激励士兵们奋勇向前。袁军士兵们如潮水般涌向城墙,顺着云梯拼命攀爬。 城墙上,蔡阳与魏延率领着所剩不多的曹军将士,拼死抵抗。蔡阳挥舞着长刀,身先士卒,每一刀都带着千钧之力,将靠近城头的袁军士兵纷纷砍落。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大声喊道:“弟兄们,死守陈留!为了曹公,为了我们的家园!” 魏延则带领着西凉铁骑,在城墙上往来驰骋,手中大刀舞得密不透风,寒光闪烁之处,袁军士兵纷纷惨叫着倒下。然而,面对袁军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的进攻,曹军渐渐力不从心,伤亡不断增加。 就在这时,蔡阳眼角余光瞥见外甥秦琪的身影。只见秦琪正奋力抵挡着爬上城头的袁军,却不慎被一名袁军士兵从侧面偷袭,一支长枪直直刺入他的后背。秦琪闷哼一声,手中的武器掉落,身体缓缓向前倒去,从城墙上坠落而下。 “秦琪!”蔡阳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眼中瞬间涌起无尽的愤怒与心痛。他不顾一切地朝着秦琪坠落的方向冲去,手中长刀疯狂挥舞,将阻拦他的袁军士兵一一砍杀。此刻的蔡阳,宛如一头被激怒的猛兽,完全不顾自身安危。 待他终于杀出一条血路,来到秦琪坠落的地方时,秦琪已经没了气息。蔡阳缓缓蹲下身子,轻轻合上秦琪圆睁的双眼,泪水夺眶而出,顺着他那满是血污的脸颊滑落。他咬牙切齿地说道:“袁军,我必杀你们!” 蔡阳缓缓站起身来,转身找到魏延,此时的他,眼中除了愤怒,还多了一份视死如归的决绝。他紧紧抓住魏延的手臂,说道:“魏将军,秦琪死了,我已心存死志,定要与这陈留城共存亡!但你不同,你勇猛过人,西凉铁骑也精锐无比,你快率领他们突破重围,去找曹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魏延双眼通红,摇头说道:“蔡将军,我怎能弃你而去!要死,我与你一起死!” 蔡阳用力握住魏延的手,大声说道:“魏将军,不可意气用事!你本就是客军,曹公大业未成,正需你这样的猛将扶持。陈留城已守不住了,你若能突围出去,日后也好为我们报仇雪恨!” 魏延心中悲痛万分,但他知道蔡阳所言极是。他咬了咬牙,说道:“蔡将军,你放心!我定不负你所托!” 蔡阳欣慰地点点头,转身再次冲向敌阵,高呼道:“弟兄们,杀!” 魏延望着蔡阳的背影,眼中满是敬意与不舍。随后,他翻身上马,挥舞着大刀,对西凉铁骑喊道:“兄弟们,随我杀出重围!” 在蔡阳的拼死掩护下,魏延率领着所剩不多的西凉铁骑,朝着袁军防守较为薄弱的一处城墙杀去。魏延一马当先,手中大刀左右开弓,所到之处,袁军士兵纷纷避让。西凉铁骑紧随其后,如同一把利刃,硬生生地在袁军的包围圈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袁绍见状,急忙下令追击。但魏延等人骑术精湛,且个个勇猛无比,袁军的追兵一时难以追上。魏延带着残部,一路朝着曹操所在的方向奔去,扬起的尘土渐渐消散在身后,而陈留城,终究还是落入了袁绍之手。蔡阳在乱军之中,身中数刀,壮烈牺牲,他的身影,永远地留在了这片洒满热血的土地上。 曹操这几日仿若不知疲倦一般,拼了命地赶路。他的身体状况并未因奔波而有所缓解,头痛依旧如影随形,可即便如此,他的脚步也未曾有过片刻停歇。毕竟,将蔡阳留在陈留,无疑是让他去直面危险,几乎等同于送死,但当时的局势又逼得曹操不得不做出这般艰难的抉择。 眼看着大军即将走出陈留地界,曹操深知对于许都的情况一无所知,贸然前往太过凶险。于是,他派遣了军中最为机敏的斥候先行去许都打探消息。大军原地驻扎,曹操在营帐中焦急地等待着,心中满是忧虑。 就在曹操忧心忡忡之时,只见那斥候快马加鞭,匆匆返回。与此同时,曹仁、曹洪、于禁等将领也一同现身。在这逃亡的艰难时期,军中已没有往日那般严苛的规矩。曹仁、曹洪等人一路疾驰,直至军帐之外才匆忙停下,齐声喊道:“主公主公!” 曹操此时正被头痛折磨得心烦意乱,恍惚间听到这般急切的呼喊,猛地从榻上坐起,来不及整理衣衫便快步走出营帐。只见曹仁、曹洪、于禁、乐进、李典五人整齐地跪在营帐前,面露愧疚之色。曹操心中一沉,已然猜到几分。 曹仁率先开口,声音带着几分自责与沉痛:“主公,我等无用,许都失守了!”曹操看着眼前这些追随自己多年的将领,心中五味杂陈。他赶忙上前,将众人一一扶起,说道:“诸位将军快快请起,如今正是艰难之时,看到你们平安归来,心中欣喜万分,这头疾都好似放缓了一些。快快起身,随我入帐一叙。” 郭嘉、荀攸、程昱等人听闻曹仁等将领归来,也纷纷放下手中事务,匆匆赶来。 营帐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仿佛有一块无形的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众人心头。程昱率先打破沉默,目光投向曹仁与于禁,问道:“曹仁将军和于禁将军,你们两路兵马怎么会聚在一块?” 此言一出,众将心中一凛,又纷纷“扑通”一声跪在曹操面前。曹操见状,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哎,他们既然能合并一处,足以证明那许都已经彻底落入贼手。又何必纠结于此呢?说说,你们自出兵以来,究竟是个什么状况?”说着,曹操再次将众人一一扶起。 众将一脸凝重,都低着头,一时无人开口。曹操把目光落在曹仁身上,说道:“子孝,你先说。” 曹仁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我与曹洪一起,率领兵马到达颍川。不想,颍川乃是荆州刘表派大将文聘和刘备三兄弟一同前来攻伐。我们与他们交战,虽说互有胜负,若据城而守,本也还能坚守一阵。可是,那刘备阵营中明显有智谋之士,各种妙计层出不穷,实在让人防不胜防,我等根本不能与之匹敌。再加上关羽、张飞兄弟二人武艺太过凶猛,每次交锋,我军都伤亡惨重,实在是无力抵抗啊!”曹仁说着,脸上满是无奈与自责。 曹操微微皱眉,陷入沉思。刘备本就不容小觑,如今又有刘表相助,还有智谋之士出谋划策,局势确实严峻。 第1028章 大军汇合 许都难复 一旁的荀攸面露疑惑,开口说道:“不对呀,在我等出发东郡之时,主公曾邀温侯吕布前去为你等助阵。若说关羽、张飞兄弟虽勇,可那吕布之勇足以匹敌,何以败得如此迅速?这么说来,那许都难道是被刘备所破?” 曹仁一声长叹,满脸无奈地说道:“我等在颍川苦苦坚持,日夜盼着援军到来,却迟迟不见吕布那厮的踪影。直到实在无力支撑,也没瞧见他的援军。” 曹操听闻,面色愈发凝重,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 曹仁接着说道:“无奈之下,我等只好撤退,打算返回许都。可临近许都时,却遭遇了伏击。没想到竟是吕布那厮趁乱占了许都,我等毫无防备,顿时损失惨重。” 郭嘉听闻,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似乎心中已有计较。 曹操气得咬牙切齿,怒喝道:“吕布这厮,与我一起尊奉天子在许都登基,不想做出这等乱臣贼子的勾当!” 郭嘉赶忙说道:“主公,想当初我军攻略徐州之时,那吕布便已心生不满。如今我等三面受敌,想来这吕布早已被敌方游说,这才背后捅刀,此乃致命杀招啊。” 曹操只觉得一阵头疼袭来,他强忍着痛苦,喃喃自语道:“这是必杀之局呀,三面开战,还有人从背后偷袭……” 营帐内众人皆沉默不语,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如今曹操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困境,许都失守,兵力折损,又陷入多方包围之中,局势可谓岌岌可危。 营帐内众人沉默良久,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拧出水来。曹操缓缓抬起头,目光看向于禁,问道:“文则,你那边又是如何一番情形?” 于禁抱拳行礼,神色严肃地说道:“我这边与袁耀交战,双方互有胜负。直到大公子与陆小姐率援兵赶到,我等士气大振,于谯郡大破袁耀。袁耀不敌,败退回寿春。当时本欲乘胜追击,可我心系这边战事,便不敢恋战,急忙回援。不想,还是晚了一步,在路上正好碰到曹仁、曹洪二位将军。二位将军告知我许都已被吕布所占,主公与我等众将的家眷皆落入敌手。” 曹操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但听到曹昂赶来支援并取得战果,又不禁流露出一丝欣慰。 于禁继续说道:“大公子得知此事后,当机立断,决定与我等一起奇袭下邳。” 曹操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在当时那种万分危急的局面之下,曹昂能够没有冲动地去与吕布硬碰硬,而是冷静地选择奇袭下邳,这一点足以看出曹昂已具备一个统帅该有的冷静思维。曹操点头说道:“子修这样做甚是不错,只是你们去奇袭下邳所为何事?” 于禁接着说道:“主公,许都已被吕布占据,城中防御森严,一时之间恐怕难以拿下。而主公家眷及众将家眷皆陷于敌手,情况危急。大公子奇袭下邳,便是欲用吕布家眷换回主公家眷,以此来解燃眉之急。” 曹操点头称赞道:“不错,子修这样做确实思虑周全。那现在情况如何呢?” 于禁说道:“我等成功袭得下邳之后,大公子亲自押着吕布的家眷前往许都,与吕布交换人质。看样子应该进行得比较顺利,之后大公子快马传讯,要我们前来东郡与主公汇合,他稍后便到。” 曹操听闻,心中稍感宽慰,曹昂的表现让他看到了未来的希望。但他也深知,如今局势依旧严峻,即便能顺利换回人质,可许都未复,各方强敌环伺,仍是危机四伏。不过,此刻曹昂的举动,无疑为他们在这艰难困境中注入了一针强心剂。 郭嘉在一旁微微点头,说道:“大公子此举甚妙,不仅解了家眷之危,还为我们后续行动争取了时间与空间。如今当务之急,是等大公子到来,详细了解许都情况后,再商议下一步如何夺回许都,应对各方势力。” 荀攸也附和道:“奉孝所言极是,同时我们也需加强戒备,以防其他势力趁我们等待之际发动突袭。” 曹操听着众人的建议,目光坚定地说道:“好,就依二位所言。传令下去,全军加强警戒,待子修到来,我们再从长计议,定要夺回许都,重振我军声威!” 大军于此驻扎不过半日,营帐外传来一声通报:“大公子到!”众人目光齐唰唰地投向营帐门口,只见曹昂身着战甲,英姿飒爽地走进来。他步伐沉稳,眼神坚定,看到曹操后,立刻单膝跪地,说道:“父亲,孩儿来迟,让您忧心了。” 曹操赶忙上前,亲手将曹昂扶起,眼中满是欣慰与勉励,说道:“子修,此次你做得很好。面对如此困境,能冷静应对,奇袭下邳,用吕布家眷换回我们的家眷,解了燃眉之急。你展现出了过人的胆识与谋略,不愧是我曹操的儿子。希望你日后继续保持,为我曹家大业多做贡献。” 曹昂恭敬地说道:“多谢父亲夸赞,孩儿定当不负父亲所望。” 这时,有士兵来报:“主公,丁夫人与各位夫人、家眷已安置妥当,正在帐外等候。”曹操听后,神色动容,说道:“快请她们进来。” 不多时,丁夫人走在前面,带着一众家眷缓缓进入营帐。丁夫人看到曹操,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担忧,快步走到曹操面前,说道:“孟德,你可安好?此次遭遇如此变故,实在让人心惊胆战。” 曹操握住丁夫人的手,轻声说道:“夫人放心,我没事。多亏了子修,你们才能平安无事。此次许都失守,让你们受惊了。”丁夫人看向曹昂,眼中满是骄傲与感激,说道:“子修真是长大了,多亏有他。” 其他家眷也纷纷上前,向曹操表达关切之情。曹操一一安抚,看着眼前众人,心中感慨万千。此刻,家人的平安团聚,让他在这艰难的处境中感受到了一丝温暖与慰藉。但他深知,前方的路依旧充满挑战,夺回许都,重振霸业,才是他接下来必须全力以赴的目标。 营帐内气氛稍缓,曹操看着众人,说道:“如今我们暂且安全,但局势依旧严峻。许都一日不夺回,我等便一日不能松懈。接下来,我们一同商议,如何破这困局。” 曹昂神色凝重地对父亲曹操说道:“父亲,这许都恐怕一时无法夺回了。”曹操听闻,一阵错愕,赶忙说道:“子修,说说你这一路的所经所历之事,为何如此说?” 曹昂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孩儿押解着吕布的家眷前去交换人质,那吕布表面上假意与我等交换,可实际上交换之后,却暗中派人追击我等。我安排好将家眷妥善安置后,云禄前来接应我,不想却在许都城外又遭遇刘备引领大军前来。” 曹操瞬间神色紧张起来,众将的心也都揪在了一起。在如此两面夹击的危险境地,曹昂究竟是如何逃出生天的?众人面露担忧之色。但旋即曹操心里又稍稍放下一丝凝重,毕竟曹昂此刻正安安稳稳地站在这里,家眷也都平安带回。曹操说道:“子修,那说说你是如何应对的?” 曹昂有条不紊地讲述起来:“当时情况危急,孩儿见刘备与吕布两方对我形成夹击之势。思索之下,决定假借凉王之名。恰好云禄所带兵士身着西凉服饰,孩儿便让他们假装凉王派来的援军,大张旗鼓地造势。刘备见此情形,误以为凉王插手此事,心中有所忌惮,故而驻步不前。而后面追击的吕布,远远看到刘备的大军,又误将其认作是孩儿的援军,投鼠忌器,也不敢贸然前行。就这样,凭借着这微妙的关系,孩儿才得以逃出生天。” 曹昂讲完,营帐内一时安静下来,众人都沉浸在他这惊险万分的经历之中。片刻后,郭嘉率先开口,赞道:“大公子此举,实在是冷静沉着、机敏过人。在如此绝境之下,竟能想出这般妙计,化险为夷,实在令人钦佩。” 荀攸也点头附和道:“不错,大公子急中生智,利用两方的猜忌与误判,成功摆脱困境,此等智谋与应变能力,将来必成大器。” 于禁抱拳道:“大公子英勇果敢,又能冷静应对危机,实乃我军之幸,曹公之福。” 曹洪更是哈哈一笑,说道:“子修贤侄,真是好样的!不愧是曹公的嫡长子,有勇有谋,将来定能带领我等成就大业。” 曹操听着众人对曹昂的赞扬,心中满是欣慰与自豪。他看着曹昂,目光中充满期许,说道:“子修,你今日之表现,让为父深感骄傲。但如今局势依旧严峻,许都落入吕布之手,刘备、刘表等势力又虎视眈眈。我们需从长计议,寻找破局之法。” 郭嘉缓缓开口,面色凝重地说道:“主公,如今看来,这许都短期内确实难以夺回。吕布占据许都后,刘备必然不会坐视不理,双方定会为争夺许都而大动干戈。而以我军当下的兵力状况,若此时强行夺回许都,无疑是以卵击石,恐怕得不偿失。所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郭嘉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众人心中。刚刚稍微缓和的松下来的气氛,瞬间又再次凝重起来。众将们面面相觑,眼神中透露出忧虑与无奈。 第1029章 接连落败 士气低迷 曹操见营帐内气氛愈发凝重,便开口传言道:“如今咱们还有多少兵马?” 夏侯惇面露难堪之色,低下头说道:“主公,我等如今不足一万之数。” 曹洪与于禁对视一眼,一同说道:“我等所部加起来,也尚有不足两万。” 曹昂接着说道:“我与云禄所带西凉铁骑,尚有六千之数。” 曹操听后,突然大笑起来,说道:“哎,诸位何必一脸愁容?虽说此次我军有所折损,但核心未散。你们瞧,如今兖州还有一半在我们手中,青州也未曾遭受损失,咱们的根基还在!不过是损失些许兵马罢了,大不了卷土重来!” 众将士听了曹操的话,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然而,曹昂环顾诸将,突然开口问道:“父亲,何以独独不见妙才叔父?” 曹操刚刚好不容易提起的士气,瞬间如崩塌的大厦。他强打精神,声音却忍不住有些哽咽地说道:“妙才为了掩护我们撤退,不幸丧于阵中了。” 夏侯惇听闻此言,泪水瞬间夺眶而出。曹仁、曹洪与夏侯惇相处日久,彼此情谊深厚,也忍不住带着颤声说道:“妙才……妙才竟丧了……” 营帐内顿时陷入一片悲痛之中,众人想起夏侯渊平日的音容笑貌,心中满是哀痛。曹操缓缓抬起头,眼中泪光闪烁,但很快又强自镇定下来,说道:“妙才他英勇无畏,为了大局牺牲自己,他的功绩,我等绝不能忘记。但此刻,我等更应化悲痛为力量。” 曹操目光坚定地扫过众人,接着说道:“我已有了计划,咱们即刻往兖州、青州而去。只要能在兖州挡住袁绍,咱们便还有一战之力。兖州地势险要,民众富庶,又有一半在我们掌控之中,足以成为我们休养生息、积蓄力量的根基。青州兵源充足,可为我们补充兵力。待我们在兖州站稳脚跟,与青州相互呼应,何愁不能东山再起,夺回许都!” 众将纷纷握紧拳头,齐声说道:“定要夺回许都,为妙才将军报仇!” 曹操强打精神,目光坚定地扫过营帐内的众将,缓缓开口说道:“诸位,如今这许都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了。兖州陈留又陷入袁绍大军的重重围困之中,形势万分危急。但我等并不缺英勇善战的将领,我深思熟虑后,决定亲率大军前往陈留与袁绍对峙,无论如何也要挡住袁绍的攻势,重新夺回兖州。” 说罢,曹操转头看向曹昂,郑重地说道:“子修,我命你持我的印信即刻前往青州,调集足够的兵力前来支援。一切以夺回兖州为重,此事关系重大,你定要全力以赴。” 曹昂神情严肃,双手抱拳,坚定地回应道:“父亲放心,孩儿定不辱使命。” 曹操微微点头,接着提高音量,对在场的所有将领说道:“众人听令,即刻整顿行装,我们再次改道,往陈留进发!此番前去,我等务必众志成城,与袁绍决一死战,夺回我们的兖州!” “谨遵主公号令!”众将齐声高呼,声音在营帐内回荡,士气瞬间高涨起来。尽管前途艰险,但曹操的决心如同定海神针,给了众人莫大的鼓舞。 随后,营帐内众人迅速行动起来。将领们各自回到自己的队伍,传达曹操的命令,组织士兵们收拾行装、准备粮草辎重。战马嘶鸣,士兵们脚步匆匆,却又秩序井然。曹操站在营帐外,望着忙碌的将士们,心中默默盘算着即将到来的大战。此次前往陈留与袁绍对峙,将是一场艰难的硬仗。 大军在沉默中匆匆前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脚下的土地扬起阵阵尘土,仿佛也在为这未知的前路而忧虑。曹操骑在马上,神色凝重,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应对袁绍的策略。众将士们亦是一脸严肃,步伐坚定,深知即将面临一场恶战。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给他们出难题。大军还未抵达陈留郡,远远便瞧见一队残军迎面而来。待走近,曹操定睛一看,竟是魏延率领着所剩不多的西凉铁骑。 魏延满脸疲惫与悲痛,看到曹操后,赶忙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声音沙哑地说道:“曹公,陈留已破,蔡阳将军战死……” 曹操听闻此消息,如遭雷击,身形微微一晃。身旁的众将也都面露震惊与悲痛之色。陈留的失守,蔡阳的战死,无疑是雪上加霜,让本就艰难的局势愈发危急。 短暂的沉默后,曹操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悲痛与愤怒,迅速做出决断。如今陈留已落入袁绍之手,他们已无法按原计划前往陈留与袁绍对峙。略一思索,曹操果断下令:“大军再次更改目的地,前往陈国!” 荀攸双眉紧蹙,沉思良久后,向曹操进言:“主公,如今颍川郡已被敌方占据,汝南郡恐怕也危在旦夕。您看这陈国,地域狭窄,一侧与汝南相连,另一侧毗邻陈留。若我军仅在此抵御袁绍,荆州之敌极有可能自汝南方向突袭,届时我军腹背受敌,陈国绝非理想的屯兵之地。” 曹操微微颔首,示意荀攸继续说下去。 荀攸接着道:“依攸之见,不妨再派遣一员大将,率精锐之师前往梁国。如此,我军于梁国、陈国与兖州方向的敌军对峙时,可成犄角之势。一旦兖州之敌有所行动,三方相互呼应,定能有效御敌。若陈国遭遇危机,梁国兵马也可即刻驰援,增添保障。” 曹操听后,眼中闪过赞许之色,思索片刻后问道:“公达所言极是,只是派谁前往梁国,担此重任合适呢?” 众将听闻,面面相觑,皆在思索合适人选。这时,于禁与李典一同出列,抱拳说道:“主公,我二人愿往梁国,定不负主公所托,与陈国相互呼应,共抗敌军。” 曹操看着于禁与李典,目光满是信任,说道:“文则、曼成,你二人皆是我军中栋梁,有你们前往梁国,我甚为放心。只是此去责任重大,切不可轻敌。” 于禁与李典齐声应道:“主公放心,我等定当谨慎行事,坚守梁国,与陈国形成犄角之势,为主公分忧。” 曹操点头,说道:“好,我拨给你二人八千精兵,你们即刻出发。抵达梁国后,迅速熟悉当地地形,加强城防,做好与敌军长期对峙的准备。” 于禁与李典领命后,即刻点齐兵马,朝着梁国方向飞驰而去。 郭嘉一直专注地观看着舆图,双眉紧紧皱起,仿佛凝聚着千钧忧虑。此时,曹操等人已然决定分兵,于禁和李典也已领命离去。曹操注意到郭嘉那紧皱的眉头不但没有松开,反而越皱越深,不禁开口问道:“奉孝,可是看出什么不妥之处?” 郭嘉神色凝重,说道:“主公,您看这东郡与济阴郡紧密相连。如今的局势,若是袁绍不再一味地对我等穷追不舍,反而转头去攻打济阴郡,那兖州恐怕很快就会全部落入敌手。” 曹操思索片刻,说道:“若真是如此,虽说兖州形势危急,但我等或许能借此获得一息喘息之机。” 郭嘉却连忙摇头,说道:“非也非也,主公。您难道不觉得此事透着怪异吗?此次袁绍兴兵来犯,颜良虽然勇猛,确实是他麾下河北四庭柱之一,可张合、高览却一直未见踪影,就连大将鞠义也毫无动静。” 曹操听后,瞬间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问道:“奉孝,你的意思是……” 郭嘉转过身,对着舆图用力一指青州的方向,说道:“主公,此前我等在东郡一直全力坚守,满心以为袁绍只会派大军猛攻东郡,却疏忽大意,忽视了青州这个关键之地。倘若当时袁绍兵分两路,一路由他亲自坐镇攻打东郡,吸引我等的注意力,另一路派张合、高览去进攻青州。而我等又从青州调集将士前来东郡协助防务,如今与袁绍对峙了这么长的时间,青州那边却一直没有消息传来,依我看,恐怕青州已然沦陷敌手了。” 曹操一听,心中顿时大急,脱口而出:“那子修前往青州调兵,岂不是危险万分?” 营帐内众人听闻,皆是面色大变,原本就紧张的气氛,此刻更是如暴风雨来临前一般压抑,仿佛一张无形的大网正朝着曹操等人缓缓收紧,而曹昂的安危,更是如巨石般沉甸甸地压在曹操的心头。 曹操心急如焚,曹昂与马云禄一同率西凉铁骑前往青州借兵,如今看来青州可能已失,他们处境危险。可指望他麾下现有的将士即刻出发去追赶,怕是根本追不上。曹操心急如焚之际,目光突然落在刚刚归来的魏延身上。 其他人或许不行,但魏延麾下同样是西凉铁骑,若由他去接应曹昂,说不定还有几分机会。然而,魏延本就是客军,一路跟随他们南征北战,刚刚又经历陈留那场惨烈大战而归,身心俱疲。此时若再要他去执行如此危险艰巨的任务,曹操实在是难以开口。 魏延何等敏锐,见曹操将目光投向自己,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他深知当下局势危急,曹昂安危关乎重大,未等曹操开口,便主动抱拳请缨道:“曹公公,末将愿率麾下铁骑,前去接应大公子!” 曹操又惊又喜,看着魏延满是血污与疲惫的面容,心中感动不已,说道:“文长,你刚历经苦战,本不该再让你涉险。但如今子修情况危急,实在是……” 魏延打断曹操的话,坚定地说道:“曹公无需多言,如今云禄小姐身处险境,末将岂有坐视不管之理。末将麾下西凉铁骑,对长途奔袭甚是擅长,定能将大公子安全带回来!” 曹操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好!文长,此去务必小心谨慎。” 魏延领命,迅速点齐兵马,风驰电掣般朝着青州方向奔去。曹操望着魏延远去的背影,默默祈祷他能顺利接应曹昂归来。 第1030章 青州尽陷 泰山臧霸 曹操与于禁分兵之后,便各自率领大军驻守在陈国与梁国。陈国城中,曹操安排将士们迅速熟悉地形,加固城防,囤积粮草,做好长期坚守的准备。梁国那边,于禁与李典同样不敢懈怠,督促士兵们日夜巡逻,构筑防御工事。 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袁绍的大军却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不见丝毫踪迹。陈国的斥候每日外出打探消息,却始终没有发现袁绍军的动向。这反常的平静,让曹操心中愈发不安。 “这袁绍究竟在打什么主意?”曹操在营帐中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心中满是疑惑。郭嘉、荀攸等人也围坐在一起,面色凝重,试图从这诡异的平静中找出袁绍的意图。 郭嘉轻抚胡须,沉思道:“主公,袁绍一向行事谨慎,此次突然消失不见,恐怕有更大的阴谋。或许他正在暗中调兵遣将,准备给我们致命一击。” 荀攸点头附和道:“奉孝所言极是。袁绍不攻陈国与梁国,却又不见踪影,很可能是在等待一个最佳时机,或是在谋划一场更大规模的战役。我们切不可掉以轻心,需加强戒备,密切关注周边动静。” 曹操微微点头,说道:“传我命令,全军提高警惕,不得有丝毫懈怠。斥候加大探查范围,务必查清袁绍军的下落。另外,与梁国保持密切联系,互通消息,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回报。” 与此同时,在梁国的营帐中,于禁与李典也察觉到了异样。于禁对李典说道:“曼成,这袁绍迟迟不现身,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咱们得更加小心,绝不能让他钻了空子。” 李典神色严肃地回应道:“文则兄放心,我已安排士兵加强巡逻,还在四周设下了多处暗哨。若袁绍军有任何动静,我们定能第一时间知晓。只是不知主公那边情况如何……” 于禁微微皱眉,说道:“主公那边自有郭嘉、荀攸两位军师辅佐,想必也已察觉到了异样。我们只需坚守梁国,为主公分忧便是。” 在这紧张而又压抑的气氛中,曹操与于禁所部都在严阵以待,等待着袁绍的下一步行动。 曹昂与马云禄自与曹操分别后,便快马加鞭欲往青州借兵。他们一路风餐露宿,途径济阴郡、山阳郡,历经十余日,终于来到了泰山郡。 刚踏入泰山郡地界,便见一片征战后的萧索景象。城中百姓神色惶惶,士兵们行色匆匆,处处弥漫着紧张的气息。曹昂心中暗觉不妙,当即快马加鞭寻找泰山郡守将臧霸。 终于,在郡守府前,曹昂见到了臧霸。只见臧霸面容憔悴,神色疲惫,正与部下商讨着防御之事。双方见面后,曹昂急忙问道:“臧将军,如今这是怎么个情况?” 臧霸长叹一声,面露忧色说道:“自从年后,便见从青州方向,张合、高览二人率大军两面夹击而来。我泰山郡兵力本就有限,只能苦苦坚守,如今已是岌岌可危。” 曹昂听闻,心中一沉,细细分析道:“如此说来,难道青州已整个被袁绍拿下?不然张合、高览怎会有如此兵力,对泰山郡发动这般猛烈的攻势。” 马云禄秀眉微蹙,说道:“若青州真的沦陷,那我们前往青州借兵的计划岂不是落空了,而且如今局势对我们愈发不利。” 曹昂沉思片刻,说道:“事已至此,我们不能慌乱。臧将军,不知如今泰山郡还能抽出多少兵力?” 臧霸面露难色,说道:“实不相瞒,如今泰山郡能战之士已所剩不多,还要防备张合、高览再次进攻,恐怕难以抽出兵力相助。” 曹昂心中明白,臧霸所言非虚,如今泰山郡自身难保,确实无法给予支援。但他并不甘心就此放弃,思索着应对之策。 “若不能从泰山郡借兵,那我们便需另想办法。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青州的真实情况,看看是否还有转机。”曹昂目光坚定地说道。 马云禄点头表示赞同,说道:“我这就安排斥候,前去打探青州的消息。” 曹昂转头对臧霸说道:“臧将军,如今局势危急,我们愿助泰山郡一臂之力,共同抵御袁绍军。待局势稳定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臧霸感激地看着曹昂,说道:“曹公子仁义,若有你们相助,泰山郡定能坚守得更久。只是此番,恐怕要连累公子了。” 曹昂微微一笑,说道:“臧将军不必客气,如今大家同处困境,理应相互扶持。我们先一同商讨御敌之策,定要让张合、高览知道,我们绝非轻易可欺。” 不过短短两日,马云禄此前派出去多路打探消息的斥候纷纷返回。他们带来的消息如同一记重锤,重重砸在众人心中——青州如今已完全落入袁绍之手。这个消息,让本就严峻的局势愈发雪上加霜。 就在众人因这消息而忧心忡忡之时,战事却不等人。张合似乎察觉到了泰山郡来了援军,再次发动猛烈进攻。危急时刻,马云禄与曹昂一同协助臧霸,迅速组织起防御。 战场上,喊杀声震天。张合的军队如潮水般涌来,士气正盛。臧霸一马当先,手持长刀,在阵前与敌将拼杀。曹昂则指挥着士兵们,有条不紊地应对着敌人的攻势,他敏锐地观察着战场局势,不断调整防御策略。 马云禄更是巾帼不让须眉,在她的带领下,西凉铁骑如同一把利刃,狠狠插入敌阵,打乱了张合军队的进攻节奏。 双方激战正酣,从清晨一直厮杀到午后。尽管张合的军队人数众多,但在曹昂、马云禄与臧霸的合力抵抗下,始终未能突破泰山郡的防线。渐渐地,张合军的攻势开始减弱,士气也受到了打击。眼见无法取胜,张合只好无奈地下令撤军。 望着张合军退去的背影,泰山郡将士确是一脸麻木之色。但曹昂、马云禄和臧霸等人却并未放松警惕。他们深知,张合此次虽然退去,但必定还会卷土重来。而青州已失,他们如今的处境更加艰难,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策,否则泰山郡恐怕也难以坚守下去。 曹昂与臧霸一脸凝重地分析着当前局势,曹昂说道:“臧将军,依我看,这泰山郡怕是守不住了。我们来时,在济阴郡就发现了袁绍的踪迹。如今青州已然沦陷,照此情形,兖州恐怕也难以坚守。” 臧霸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转头看向曹昂,问道:“曹公子,你有何打算?” 曹昂长叹一声,无奈却又坚定地说道:“既然守不住,那便先撤。我们以横向换纵向,用时间换取空间,先去与父亲的大军汇合。如今北方、西方皆是敌人,泰山郡孤立无援,继续坚守下去,恐怕只是徒增伤亡。” 马云禄在一旁思索片刻后说道:“子修所言有理,只是撤退也并非易事。张合、高览必定会有所防备,我们需谨慎行事,制定周密的计划,确保能安全突围。” 曹昂点头表示认同,说道:“云禄说得对。我们先召集众将,一同商议突围的路线和时机。尽量选择敌军防守薄弱的地方突破,同时要安排好断后部队,防止敌军追击。” 随后,曹昂、马云禄、曹洪与臧霸迅速召集泰山郡的将领们,在郡守府内展开紧急会议。众人围在一幅地图前,仔细商讨着突围计划。 曹洪指着地图说道:“诸位,你们看,这里是泰山郡的西侧,地势较为崎岖,敌军的防守可能相对薄弱。我们可以从这里突围,然后沿着这条小路向陈国方向行进,与主公的大军汇合。” 藏霸帐下司马孙观提出疑问:“曹将军,小路虽然不易被敌军察觉,但道路狭窄,行军速度恐怕会受到影响。而且若敌军提前设伏,我们将陷入困境。” 马云禄沉思片刻后说道:“我们可以先派出小股部队,佯装从东侧突围,吸引敌军的注意力。然后大部队趁机从西侧小路突围。同时,安排精锐骑兵在后方断后,一旦敌军追击,便给予迎头痛击,为大部队争取时间。”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曹昂说道:“此计甚好。但行动之时,务必保持紧密配合,不可慌乱。我们先做好准备工作,今夜便开始行动。” 夜幕悄然降临,泰山郡被一层静谧所笼罩,然而这静谧之下,却暗藏着紧张与危机。曹昂、马云禄、曹洪和臧霸按照计划,派出一支小股部队佯装从东侧突围。这支部队故意制造出不小的动静,敲锣打鼓,火把通明,朝着东侧的敌军防线冲去。 张合的营寨中,探子急忙来报:“将军,泰山郡东侧有敌军突围!”张合听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哼,果然不出我所料,这曹昂等人想趁夜突围。传我将令,东侧部队佯装抵挡不住,放他们出来,然后立刻合围。西侧加强戒备,防止他们声东击西。” 与此同时,曹昂率领着大部队悄悄向西侧小路进发。一路上,将士们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前行。就在他们快要接近小路出口时,突然四周喊杀声四起,张合早已在此设下伏兵。无数火把瞬间点亮,将四周照得如同白昼,张合骑着高头大马,出现在众人面前,大声笑道:“曹昂,你等今日插翅难飞!” 曹昂心中暗叫不好,没想到张合竟识破了他们的计划。但他很快镇定下来,拔剑在手,大声喊道:“将士们,不要慌乱!今日便是死,也要杀出一条血路!”马云禄、臧霸也纷纷拔刀,准备与敌军决一死战。 第1031章 息争弃霸 倾慕凉王 一场激烈的大战就此爆发。泰山郡的将士们在曹昂的鼓舞下,个个奋勇杀敌,以一当十。曹昂身先士卒,冲入敌阵,手中长剑挥舞,所到之处敌军纷纷倒下。马云禄则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在敌阵中穿梭自如,她的剑法凌厉,每一剑都能精准地刺中敌人要害。 然而,张合的军队人数众多,且早有准备,将曹昂等人团团围住。随着时间的推移,曹昂一方的伤亡逐渐增加。曹昂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将士,心中焦急万分。他深知,这样下去,他们必将全军覆没。 “不行,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曹昂大声喊道,“云禄、臧将军,我们集中兵力,朝一个方向突围!”众人闻言,纷纷靠拢过来,朝着敌军防守相对薄弱的南侧奋力冲去。 臧霸、昌豨、孙观等泰山部将深知此刻已到生死存亡之际,纷纷爆发出全部力量,死命拼杀。臧霸挥舞长刀,刀光霍霍,每一次劈砍都带着千钧之力,将靠近的敌军纷纷斩于马下;昌豨手持长枪,左突右刺,枪尖闪烁着寒光,敌人一旦被他盯上,便难逃厄运;孙观则挥动双戟,如旋风般在敌阵中穿梭,所过之处血雨腥风。他们带领着泰山郡的将士们,如同一群猛虎,在张合的包围圈中杀出一条血路。 就在众人拼尽全力,渐渐感到力不从心之时,远方突然传来一阵如雷的马蹄声。只见一支西凉铁骑如黑色的洪流般席卷而来,正是魏延率部前来接应。魏延一马当先,手中长刀高高举起,大喊道:“大公子莫慌,末将来也!”这一声喊,如同洪钟般响彻战场,让曹昂等人精神为之一振。 魏延的西凉铁骑犹如一把锐利的尖刀,直插入张合的阵中。铁骑所到之处,敌军阵型大乱。张合见势不妙,心中暗叫不好,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魏延。此时,他的军队腹背受敌,顿时陷入了混乱。 曹昂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大声喊道:“将士们,援军已到,杀出去!”众人听闻,士气大振,与魏延的西凉铁骑形成两面夹击之势。在这内外合力的攻击下,张合的军队渐渐抵挡不住,开始节节败退。 张合心中懊恼不已,原本以为胜券在握,却被魏延坏了好事。他见局势对自己不利,无奈之下,只好下令撤军,以免遭受更大的损失。随着张合的一声令下,他的军队如潮水般退去,留下了一片狼藉的战场。 曹昂等人看着张合的军队远去,纷纷松了一口气。曹昂策马来到魏延面前,感激地说道:“文长,多亏你及时赶来,否则我等今日危矣!”魏延抱拳说道:“大公子言重了,末将奉曹公之命前来接应,这是末将分内之事。” 臧霸、昌豨、孙观等泰山部将也纷纷围拢过来,对魏延表示感谢。魏延笑着说道:“诸位将军客气了,如今大家同属曹公麾下,理应相互扶持。只是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快与曹公汇合。”曹昂点头表示赞同,于是众人整顿兵马,朝着曹操所在的陈国方向进发。 魏延面色凝重地说道:“大公子,此时切不可再走山阳郡和济阴郡了。我一路赶来,已然瞧见有袁军兵马出没。”曹昂听闻,不禁一阵头痛,喟然叹道:“不想这局势沦陷得如此之快。” 魏延接着说道:“济阴郡是颜良、文丑在率军攻打,军旗上赫然打着袁绍的旗号。而山阳郡那边,则是大将鞠义在领军,打的是他的名号。”众人听后,皆是一阵感慨,没想到青州、兖州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竟全线沦陷。 但此时容不得他们多想,曹昂迅速定了定神,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走鲁国、沛郡,迂回前往陈国与父亲汇合。”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深知此刻尽快与曹操会合才是当务之急。 于是,这支历经苦战的队伍即刻启程,朝着鲁国方向行进。一路上,将士们虽身心俱疲,但想到要与曹操的大军会合,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他们深知,在这乱世之中,唯有团结一心,才能在曹操的带领下,与袁绍等强敌一争高下。 队伍在崎岖的道路上艰难前行,途经之地满目疮痍。百姓流离失所,城镇破败不堪,无不显示着战争的残酷。 曹昂望着眼前这满目疮痍的景象,心中一阵悲凉如潮水般涌来。诸侯之间相互征伐,战火纷飞,百姓们犹如狂风中的浮萍,流离失所,苦不堪言。随处可见破败的村庄,断壁残垣间,衣衫褴褛的百姓们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无助。孩子们饿得瘦骨嶙峋,在废墟中哭泣;老人们瘫坐在地上,望着曾经的家园,默默流泪。 曹昂深知,在这乱世之中,诸侯们为了一己之私,争权夺利,全然不顾百姓的死活。每一次的战争,都如同一场无情的灾难,将百姓们推向更深的深渊。看着这一幕幕人间惨剧,曹昂的内心充满了无奈与痛心。 他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思考,究竟该何去何从呢?自己虽然跟随父亲曹操四处征战,试图在这乱世中闯出一片天地,成就霸业。但一路走来,看到的却是更多的苦难与伤痛。即便最终父亲能够统一北方,甚至平定天下,可在这漫长的征战过程中,又会有多少无辜百姓失去生命,失去家园呢? 曹昂颇为迷茫,他渴望结束这乱世,给百姓带来安宁。但实现这一目标的道路却如此艰难,充满了血腥与杀戮。难道就没有一种更好的方式,能够在不造成如此多百姓伤亡的情况下,结束这混乱的局面吗? 他抬头望向远方,天空中阴云密布,仿佛预示着这乱世的阴霾难以消散。 身旁的臧霸、昌豨、孙观一路上目睹着沿途的凄惨场景,同样心有余悸。他们见曹昂一脸凝重,不禁相互对视一眼,臧霸率先开口问道:“曹公子,您在想什么呢?” 曹昂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我看着这乱世之景,心中实在不是滋味。诸侯混战,受苦的终究是百姓。我不禁思考,这世道为何会乱成这般模样?” 臧霸听闻,神色有些黯然,说道:“曹公子,这世道乱起来,又岂是一朝一夕的事。就拿我等来说,当年在泰山为寇,实在是被生活逼得走投无路啊。” 孙观也接口道:“是啊,那时苛捐杂税繁重,地里的收成根本不够交租纳税。家中老小饿得奄奄一息,实在没办法,才落草为寇。本想着劫富济贫,能让自己和周边的百姓活下去。” 昌豨点头附和:“没错,我们也不想当那遭人唾弃的贼寇,可太平日子过不下去,只能走上这条路。后来幸得遇到明主,才算是有了重新做人的机会。” 曹昂听着他们的讲述,心中感慨万千。他说道:“我能理解你们的无奈。如今这乱世,又有多少人像你们当年一样,为了生存被迫做出无奈之举。只是这混乱的局面,何时才能结束啊。” 臧霸目光坚定地看着曹昂,说道:“曹公子,如今跟着主公,咱们就有机会改变这一切。只要主公能成就大业,天下太平,百姓也就不用再受苦了。” 曹昂微微点头,说道:“希望如此。但要结束乱世,谈何容易。这一路上,我看到太多百姓受苦,心中实在不忍。我们不仅要在战场上取胜,更要思考如何让百姓真正过上好日子。” 一旁的马云禄眨着明亮的眼睛,清脆地开口说道:“你们说这些,我虽然不太懂,但我记得那黑山张燕自从投靠长安以后,当地的百姓们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不管碰到什么困难,大家都会去找荀令君帮忙解决,而且我能看出来,百姓们脸上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 曹昂听闻,不禁露出敬佩的神色,感慨道:“凉王之功绩,不可谓不大,他对百姓的关怀,不可谓不深厚。能让百姓们如此安居乐业,实在是了不起。” 曹昂微微颔首,继续说道:“我在长安的时候,有幸与李儒先生探讨过凉王的想法。李儒先生告诉我,凉王曾说,天下的毒瘤便是那些世家。这些世家就如同韭菜一般,割也割不完,除也除不尽,一茬接着一茬地冒出来。上位者们根本不考虑下位者的死活,对百姓的安危更是不管不顾,眼里只盯着权力。今天你攻打我,明天我又去攻打他,这一切纷争的背后,不过都是众人的私欲在作祟。” 一旁的臧霸、昌豨、孙观等人,本就出身穷苦,来自底层百姓,对曹昂所说的这番话深以为然。臧霸握紧拳头,面色愤然道:“曹公子所言极是!那些世家大族,平日里作威作福,兼并土地,百姓们辛苦劳作一年,所得还不够交租纳税。一旦遇上灾年,更是苦不堪言,而他们却依旧过着奢靡的生活,全然不顾百姓死活。” 昌豨也激动地说道:“正是如此!咱们以前在泰山郡,就亲眼见过不少世家的恶行。为了争夺利益,他们相互勾结,欺压百姓,逼得许多人走投无路,只能落草为寇。这世道,就是被这些人给搅乱的!” 孙观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若能铲除这些世家的势力,让百姓过上安稳的日子,那才是真正的大功一件。只可惜,这些世家根深蒂固,盘根错节,想要连根拔除,谈何容易。” 曹昂目光坚定地看着众人,说道:“虽困难重重,但并非毫无办法。梁王能在他的领地做到让百姓安居乐业,我们也可以。只要我们跟着父亲,一步一个脚印,先壮大自身实力,再逐步改变这世道。从惩治那些作恶的世家开始,为百姓谋得一片生存的空间。” 马云禄在一旁听着,也深受触动,说道:“子修说得对,我们一起努力,定能改变这一切。我虽为女子,但也愿与你们一同并肩作战,为百姓做点实事。” 众人听了马云禄的话,不禁对她投去赞赏的目光。马云禄虽是女子,却有着不输男儿的豪情壮志与担当,这让在场的众人都心生敬意。 队伍继续前行,马蹄扬起尘土,众人的身影在这漫漫征途中显得渺小却坚定。曹昂骑在马上,思绪却飘得很远。他心中对未来仿佛看到了一条不同的路。 第1032章 襄阳城中 暗波涌动 在襄阳那座气派的刘表府邸中,气氛显得格外凝重。刘表端坐在主位上,眉头紧锁,手中紧握着来自前线刘备发来的战报。战报上的字迹仿佛带着战场上的硝烟,述说着如今的局势——大军已然攻克颍川,此刻正于许都与吕布陷入对峙。 刘备在军报中言辞恳切,表露出急切想要刘表再派些援军的意图,其目的直指攻下许都,进而将天子刘协掌控在手中。刘备一直坚信刘协帝位不正,他内心深处渴望着能扶刘辩之遗孤登上皇位,完成他心中所谓的正统大业。 刘表将目光从战报上抬起,缓缓看向蔡瑁与蒯越,沉吟道:“你们看,如今刘备在许都被吕布阻拦,却一门心思要与吕布死磕到底。可汝南郡此刻兵力空虚,他为何不转战汝南,趁机拿下汝南郡呢?” 蔡瑁摸着下巴,思索片刻后说道:“主公,依我看,刘备此人野心勃勃,他所谓的扶刘辩遗孤继位,不过是他实现自己野心的幌子罢了。他并非真心归附于主公,不过是想借助咱们荆州的势力,来达成他自己的目的。” 蒯越微微点头,补充道:“蔡将军所言极是。再者说,这天子是谁做不都一样?咱们荆州如今要做的,是稳固自身势力,犯不着为了刘备的野心,无端消耗咱们的兵力。若此时给刘备派去援军,万一他真的拿下许都,势力壮大,恐怕对咱们荆州也会构成威胁。” 众人围坐在一起,又经过一番深入的商议,最终达成一致意见——不给刘备派发援军。他们深知,刘备心怀鬼胎,绝非真心与刘表合作,若轻易相助,只怕是养虎为患。 蒯越目光闪烁,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主公,如今这局势微妙,刘备一心想扶先帝遗孤上位。咱们不妨换个思路,只要能确保这位先帝遗孤的绝对安全,刘备便有所顾忌,为我们所驱使。毕竟,这遗孤在他心中是无比重要的筹码,只要这小子在咱们手中,刘备投鼠忌器,不得不听咱们的安排。” 刘表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说道:“此事我早有安排。那先帝遗孤一直由刘封的妻子代为抚养,襄阳城中戒备森严,层层设防,寻常人根本难以靠近。更何况,刘备还特意留下了赵云那员猛将在此护卫。有赵云在,这小子的安全可谓万无一失。” 蒯越听闻,不禁赞叹道:“主公思虑周全。赵云乃当世猛将,有他在,旁人想要对先帝遗孤不利,绝非易事。如此一来,咱们既掌控了刘备心心念念的关键人物,又可借助刘备的力量,为荆州谋得更多利益,实在是一举两得。” 蔡瑁在一旁也点头附和:“没错,只要这先帝遗孤在咱们襄阳,刘备就不敢轻易与咱们翻脸。咱们还可借此机会,在各方势力的博弈中,谋取更大的优势。” 刘表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说道:“正是此理。不过,此事还需谨慎行事,切不可让旁人知晓咱们拿先帝遗孤做文章的意图。对赵云等人,也要以礼相待,不可怠慢。” 蒯越与蔡瑁齐声应道:“主公放心,我等明白。” 此时,襄阳城的夜幕已然降临,城中灯火点点。在这看似平静的夜晚,刘表等人却在为荆州的未来谋划着一场暗潮涌动的棋局。而那位被刘封妻子抚养、由赵云守护的先帝遗孤,无疑成为了这盘棋局中最为关键的一枚棋子,影响着刘备、刘表势力之间的微妙平衡。 然而,刘表等人终究还是掉以轻心了。他们满心以为将先帝遗孤的安置事宜处理得密不透风,万无一失,却浑然不知,许攸早在出使襄阳的那段时间里,就凭借着他敏锐的观察力,察觉到了先帝遗孤的存在。 许攸何等精明,在襄阳停留的日子里,他不动声色地留意着各方动静。很快,他便察觉到刘备与刘表之间那微妙的平衡。刘备虽借居于荆州,看似与刘表合作,实则各怀心思,而先帝遗孤的存在,无疑是其中关键的一环。 许攸一回邺城,便径直前往袁绍营帐,将襄阳城中所发现的这一重要蹊跷,毫无保留地告知袁绍。袁绍听闻后,眼中瞬间闪过一抹阴鸷的光芒。此时的袁绍,正全力谋划着攻灭曹操,而许攸带来的这个消息,宛如一把利刃,让他看到了进一步搅乱局势、扩大战果的契机。 袁绍与许攸迅速商议一番后,当即决定,在全力攻曹的同时,暗中派出大批训练有素的刺客与死士,秘密奔赴襄阳。这些刺客与死士皆是袁绍精心培养的,个个身手矫健、心狠手辣,他们肩负着一项极其隐秘且危险的任务——对付先帝遗孤。 袁绍心里清楚,一旦先帝遗孤遭遇不测,刘备与刘表之间脆弱的联盟必将瞬间崩塌。刘备定会将矛头直指刘表,而刘表也会陷入慌乱与自责之中,如此一来,荆州内部必然大乱。届时,袁绍更是可以趁乱进一步削弱各方势力,为自己称霸天下的宏图大业扫除障碍。 在刘备出征在外的这段日子里,襄阳城表面上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赵云与身负暗中保护先帝遗孤重任的王越,时刻保持着高度警惕。他们敏锐地察觉到,有一股不寻常的势力正试图对先帝遗孤不利,一场看不见的保卫战悄然打响。 接连好几批神秘的刺客与死士,如同鬼魅般潜入襄阳城,目标直指先帝遗孤。赵云和王越凭借着卓越的武艺与过人的智慧,一次次在千钧一发之际识破并击退了这些暗杀者。每一次交锋都惊险万分,刀光剑影闪烁间,不知多少刺客倒在了他们的剑下。 然而,令赵云和王越困惑不已的是,他们始终没能弄清楚这些刺客死士究竟来自何方。种种迹象让他们不由自主地将怀疑的矛头指向了刘表。毕竟,先帝遗孤的存在,对于刘表而言,或许是一个潜在的威胁。他们猜测,是不是刘表内心深处无法容忍先帝遗孤的存在,担心其成为日后的变数,所以才暗中派人来行刺。 赵云心急如焚,可刘备尚未归来,他深知此时不能轻举妄动。若贸然行事,不但可能会破坏与刘表之间微妙的关系,更有可能让先帝遗孤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无奈之下,赵云只能选择隐忍,在暗中继续严密守护着先帝遗孤,同时不动声色地留意着各方动静,试图找出幕后真凶。 这段日子里,赵云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如波涛汹涌。他时刻担忧着先帝遗孤的安危,也对局势的发展充满了忧虑。每一次夜晚的巡逻,他都格外小心谨慎,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迹象。而王越同样如此,两人默契配合,如同两把无形的大伞,为年幼的先帝遗孤遮风挡雨,抵御着一波又一波来自暗处的危机。 暗中主导这一切的许攸,望着一次次刺杀行动均以失败告终,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挫败感。但他并未就此气馁,反而凭借着自己那过人的智谋,决定另辟蹊径。他深知,正面的刺杀难以成功,便将目光投向了更为隐蔽的角落。 许攸不再执着于派出那些身怀绝技的刺客谋士,而是将心思转到了刘封府上。他精心策划,派人悄悄渗透到刘封府上的侍女当中。这些侍女每日在府中进进出出,负责着府中的日常事务,若能将她们收买,无疑能为刺杀先帝遗孤提供绝佳的机会。 许攸不惜耗费大量的钱财,通过各种隐秘的手段,逐步瓦解侍女们的防线。在金钱的诱惑下,一些意志不坚定的侍女渐渐被他收买。这些侍女开始按照许攸的指示,悄然在先帝遗孤的饭食里下一种特制的慢性毒药。 这种毒药极为隐秘,服下后,先帝遗孤只是一天天变得不太精神,外表却看不出任何明显的异常。起初,赵云和王越并未察觉到异样,只当是孩子偶感不适。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先帝遗孤的精神愈发萎靡,赵云和王越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深。 赵云眉头紧锁,看着先帝遗孤日渐憔悴的模样,心急如焚。他与王越暗中观察,却始终找不到原因。“这孩子怎么会这样?平日里饮食起居都极为小心,不可能染上什么病症啊。”赵云喃喃自语,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王越同样一脸凝重,说道:“此事定有蹊跷,我们必须加倍小心,暗中调查府中的每一个人,绝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在赵云和王越密切留意下,终于发现了端倪。一日,负责照顾先帝遗孤饮食的侍女在送完餐食后,神色慌张,脚步匆匆地往府外走去,这一反常举动瞬间引起了赵云的注意。 赵云暗中跟随,只见那侍女来到一处偏僻角落,与一个鬼鬼祟祟的男子接头。男子塞给她一个沉甸甸的包裹,低声嘱咐几句后便匆匆离开。 赵云匆忙赶回,神情严肃地向王越诉说自己所发现的端倪。“王兄,我刚刚瞧见负责照料先帝遗孤饮食的那侍女,行为举止甚是怪异。她送完餐食后,并未如往常一般留在府中做事,而是神色慌张地往府外走去。我暗中跟随,见她在偏僻处与一鬼祟男子接头,那男子给了她个包裹,还低声交代了些什么。” 王越听闻,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凭借多年江湖经验,他立刻意识到这侍女定有问题。“看来此事必有蹊跷,这侍女恐怕就是突破口。走,咱们找她问个清楚。” 第1033章 乱军冲阵 子龙显威 两人急忙转身,欲去找那侍女。然而,当他们赶到侍女刚刚停留之处,却发现侍女已倒在地上,气绝身亡。只见侍女面色紫黑,嘴角溢出黑血,显然是服毒自尽。 赵云满脸懊恼,自责道:“都怪我,若我能早一步控制住她,或许就能问出幕后主使。” 王越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尸体,从侍女手中发现一个残留着淡色粉末的小纸包。 赵云看着王越手中那残留着淡色粉末的小纸包,心急如焚地说道:“王兄,这粉末既是毒害孩子的毒药,咱们赶紧找城中最有名的医者问问,说不定能找到解毒之法。” 王越点头称是,二人不敢耽搁,立刻带着粉末前往襄阳城中声名远扬的回春堂医馆。回春堂的坐堂医是一位年逾古稀的老者,姓孙,人称孙神医,在襄阳城悬壶济世数十年,医术精湛,见识广博。 见到孙神医后,王越小心翼翼地取出纸包,将那淡色粉末递到他面前,神色凝重地说道:“孙神医,恳请您看看这是何种毒药,有无解救之法。” 孙神医接过纸包,放在鼻下轻轻嗅了嗅,又用指尖蘸取少许粉末,仔细观察其色泽、质地,而后微微皱眉,陷入沉思。过了片刻,他取来一些瓶瓶罐罐,将粉末放入其中,与几种草药的汁液混合,观察着发生的变化。 许久,孙神医终于抬起头来,面色沉重地说道:“此毒极为罕见,应是多种剧毒之物混合炼制而成的慢性毒药。它会逐渐侵蚀人的五脏六腑,初期症状并不明显,只是让人精神萎靡,时间一长,便会危及性命。” 赵云焦急地问道:“那孙神医,可有解毒之法?” 孙神医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此毒炼制手法独特,我虽知晓一二,但要配制解药,我却无能无力。” 王越和赵云经过一番焦急的商议,深知这幼童对于刘备的重要性,刘备一心想要扶其上位,以正汉室血统,倘若孩子在此处遭遇不测,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带着孩子去面见刘备,让刘备知晓这一切,并期望刘备能有其他办法拯救孩子。然而,就在他们准备抱着孩子离开刘封府邸之时,意外发生了。 府邸中的守卫似乎收到了某种指令,坚决阻拦他们带走孩子,双方瞬间剑拔弩张,引发了激烈的冲突。王越和赵云武艺高强,寻常守卫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但守卫们却丝毫没有退缩之意,不断地涌上前来。 原来,负责监视他们一举一动的人见此情形,赶紧向刘表禀报。刘表得知赵云和王越要强行带走先帝遗孤,心中大惊。他深知先帝遗孤是制衡刘备的重要棋子,又怎能让他们如愿。 刘表立刻下令,增派人手前往刘封府邸,务必阻止赵云和王越带走孩子。大批的荆州士兵如潮水般涌向刘封府邸,将府邸团团围住。赵云和王越看着四周重重包围的士兵,心中明白,想要强行突围带着孩子离开,难度极大,且极有可能会让先帝遗孤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王越低声对赵云说道:“子龙,如今形势严峻,若强行突围,恐伤及孩子。我们需另想办法。” 赵云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坚毅,说道:“无论如何,不能让孩子落入他人之手,我们再想想对策。” 刘表威风凛凛地带领着蔡瑁、蔡中以及一众大军,将赵云和王越团团围住。刘表看着赵云,神色威严地说道:“赵将军,玄德临行之时嘱托你留在此处,将先帝遗孤交予我等代为照看。可你如今却要强行带走,难道这是玄德的意思?” 赵云怒发冲冠,将幼童紧紧护在自己怀中,大声说道:“我主深知这幼童身负汉室正统血脉,其重要性不言而喻。你等又怎会不知?我主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要你们好生照看。如今这孩子身中剧毒,我不得不怀疑,莫非就是你等下的毒手?” 刘表听闻,心中一惊,面露惊恐之色,连忙辩解道:“怎么可能?既然孩子中毒,那赶紧请名医进行医治便是。你如今却想要强行带走,又是所为何事?” 赵云冷冷地说道:“还留在这里医治?若再耽搁片刻,恐怕这孩子性命难保。” 双方各执一词,嫌隙越来越深。一番激烈的争辩过后,王越心急如焚,大声说道:“休要与他们分辩了,此时不快快突围,恐怕一会儿更难脱身。” 赵云神色决然,立刻解开甲胄,小心翼翼地将幼童紧紧缚于胸前,眼神中满是坚毅。他猛一勒缰绳,胯下战马嘶鸣,挺枪便朝着严阵以待的敌军阵中跃去。 长枪挥舞间,寒光闪烁,赵云犹如猛虎下山,瞬间冲破了敌军的第一道防线。荆州士兵们被赵云的勇猛气势所震慑,但在刘表的军令之下,他们依旧前赴后继地围了上来。王越也不甘示弱,抽出长剑,紧跟在赵云身后,与围上来的士兵展开殊死搏斗。 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刀光剑影交错。赵云一心只想突出重围,带着先帝遗孤去见刘备,每一招每一式都凌厉无比,毫不留情。而王越则在后方全力掩护,防止有士兵从侧翼偷袭赵云和幼童。 刘表站在远处,看着赵云和王越在阵中奋勇拼杀,心中又急又怒。他既担心先帝遗孤被带走,坏了自己的全盘计划,又对赵云和王越的勇猛感到忌惮。他不断地催促士兵们加紧围攻,务必不能让二人逃脱。 眼见四周皆是如潮水般涌来的重重包围,王越心急如焚,深知此刻情况危急,容不得丝毫犹豫。他转头看向赵云,大声说道:“赵将军,你骑术精湛无人能及,带着公子先行突围。我来为你断后!” 赵云心中虽有不舍,但也明白此时不是推辞的时候,他咬咬牙,应道:“王兄保重!待我安顿好公子,定会回来寻你!”言罢,他将全身的力气都灌注于双臂,手中长枪如蛟龙出海,左突右刺,奋力朝着前方杀去。 王越则迅速转身,手持长剑,迎向从后方追来的敌军。他将生死置之度外,每一剑都带着决然的气势,招招凌厉,拼死为赵云断后。在他的奋力拼杀下,敌军竟一时被震慑住,阵脚出现了些许松动。王越瞅准时机,猛地大喝一声,身形如电,朝着敌军薄弱之处全力冲去,勉强撕开一道缺口。 赵云瞅准这难得的机会,双腿一夹马腹,战马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般从缺口处飞驰而出,扬长而去。 王越在后方与敌军继续殊死搏斗,身上多处受伤,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但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为赵云争取足够的时间逃脱。待看到赵云顺利突围远去,王越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强忍着身上的剧痛,施展轻身功法,身形如鬼魅般在敌军中穿梭。尽管又受了几处重伤,他还是成功逃出了包围圈,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不知逃往何处。 刘表眼睁睁看着赵云突围而去,气得脸色铁青,他看着王越逃走的方向,咬牙切齿地说道:“追!一定要把他们给我追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蔡瑁、蔡中等人立刻领命,带着一队精锐骑兵朝着赵云和王越逃走的方向追去。 赵云怀揣着先帝遗孤,纵马狂奔。身后,刘表的大军如汹涌的潮水般紧追不舍,喊杀声震得夜空都瑟瑟发抖。 赵云深知,此时他已陷入绝境,但怀中的先帝遗孤,是刘备匡复汉室的希望,无论如何都要护其周全。只见他双腿猛地一夹马腹,那战马似通人性,嘶鸣一声,如一道黑色的闪电般,直直冲入了追来的敌军阵中。 长枪在赵云手中犹如灵动的蛟龙,枪尖闪烁着寒光,所到之处,血花飞溅。他一枪刺出,便挑翻一名敌兵,紧接着顺势一横扫,又有几人惨叫着倒下。敌军见他如此勇猛,竟一时间有些畏惧,包围圈出现了些许松动。赵云瞅准时机,猛挥马鞭,战马一跃而起,从两名敌兵之间的缝隙中冲了出去。 可没等他跑出多远,敌军又迅速围拢上来。赵云毫无惧色,拨转马头,再次杀入敌阵。这一次,他如猛虎归山,身形闪动间,枪花乱舞。有敌兵试图从侧面偷袭,赵云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侧身一枪,便将那偷袭之人刺落马下。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在敌军中往来驰骋,如入无人之境。 敌军将领见赵云如此难缠,急忙调遣弓箭手,一时间,箭如雨下。赵云一边挥舞长枪拨打飞箭,一边寻找着突围的机会。突然,他大喝一声,双腿发力,战马高高跃起,竟硬生生从一群弓箭手头顶飞跃而过。落地后,长枪再次化作夺命的利刃,向着敌军疯狂地收割生命。 此刻,前方出现了一片茂密的山林,赵云心中一动,毫不犹豫地纵马冲入林中。林中树木丛生,枝桠纵横,不利于大批骑兵追击,这或许是摆脱追兵的绝佳机会。 进入山林后,赵云一边留意着身后的动静,一边凭借着精湛的骑术,在树木间灵活穿梭。身后的追兵因地形限制,速度不得不放缓,阵型也变得混乱起来。但他们仍不死心,叫嚷着在后面追赶。 赵云看准时机,突然勒住缰绳,将战马藏在一棵粗壮的大树后。他屏住呼吸,听着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待敌军骑兵靠近,赵云猛地从树后闪出,长枪如毒蛇出洞,直取为首将领。那将领毫无防备,被赵云一枪刺中肩膀,惨叫着跌落马下。 敌军顿时一阵大乱,赵云趁此机会,再次策马狂奔。他在山林中左突右拐,故意制造出杂乱的踪迹,迷惑追兵。同时,他利用山林中的各种地形,时而穿越狭窄的山谷,时而跨过湍急的溪流,将追兵远远甩在身后。 第1034章 刘备暴怒 兴兵伐荆 直到第二天,那奉命追击赵云的蔡中、蔡和兄弟灰头土脸地回来禀报。蔡中一脸沮丧,单膝跪地说道:“主公,那赵云实在太过勇猛,在乱军之中竟让他给逃脱了。” 刘表听闻,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心中又气又恼。蔡瑁在一旁皱着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这赵云既然能成功逃脱,那刘备得知此事,必定不会再受我们的束缚。他一心想要扶那先帝遗孤上位,如今孩子被赵云带走,刘备恐怕不仅不会再听我们的,甚至可能会反戈一击。” 张允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主公。刘备素有大志,一直以来不过是借居荆州,隐忍不发。如今这变数一出,他极有可能以此为借口,与我们翻脸。” 刘表来回踱步,神色凝重,思索着应对之策。半晌,他停下脚步,说道:“如今之计,我们需加强荆州的防备。一方面,密切关注刘备的动向,看他到底会有何举动;另一方面,整军备战,以防刘备真的兴兵来犯。” 蒯越一脸郑重地说道:“主公,当务之急是要及时通知文聘将军,让他对刘备一方严加戒备。如今刘备那边局势不明,不得不防。而且,刘备的结义兄弟关羽和张飞皆是勇猛无比的猛将,咱们必须调遣一员能与之抗衡的猛将前去坐镇,首当其冲便是要在南阳郡布防。” 众人听闻,皆是神色凝重。刘表面露忧虑之色,沉思片刻后说道:“只是,能与关张兄弟相抗衡的猛将,一时之间该去哪里寻找呢?” 蒯越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难道主公忘了昔日在战场上射伤孙策的黄忠了吗?他武艺高强,若能派他前往南阳,定能起到威慑作用。” 刘表微微皱眉,有些迟疑地说道:“虽说黄忠确实勇猛,但这又过了几年,他年纪又大了几岁,不知是否还能像当年那般,有力抵抗关张兄弟他们?” 蔡瑁连忙上前说道:“主公,我年前才见过黄忠一次。当时见他虽然须发花白,但虎虎生威,勇力依旧惊人。以黄忠的本事,定能抵挡关张兄弟。” 刘表思索片刻,觉得蔡瑁所言有理,便点头说道:“既如此,那就派黄忠前往南阳郡。后续安排一定要妥当,务必要将刘备等人挡在南阳郡之外,绝不能让他们轻易踏入荆州一步。” 蔡瑁领命道:“主公放心,我这就去安排。除了黄忠,我还会调配一些精锐兵马交给他指挥,加强南阳郡的防御力量。同时,也会让文聘将军与黄忠相互呼应,确保万无一失。” 刘表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好,此事关系重大,你务必谨慎行事。若能成功抵御刘备,那便是大功一件。” 于是,蔡瑁立刻着手准备,一边派人快马加鞭去请黄忠,一边调配兵力,安排各项防御事务。 赵云一路风餐露宿,日夜兼程,纵马疾驰。他心中只想着尽快将先帝遗孤平安送到刘备身边,全然不顾连日奔波的疲惫。终于,在四五日之后,他赶到了许都城外,远远便望见了刘备的营寨。 此时,刘备与兄弟们刚与吕布厮杀一场归来。张飞满脸涨红,正挥舞着粗壮的手臂,大声宣泄着心中对不敌吕布的忿恨:“那吕布小儿,仗着赤兔马快,方天画戟神勇,竟如此张狂!俺老张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刘备则一脸温和地安抚着张飞:“三弟莫急,吕布之勇,天下闻名,胜败乃兵家常事,切不可因此乱了心智。” 就在这时,一名将士匆忙进帐禀报:“主公,赵云将军来了!”刘备听闻,心中猛地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赶忙三步并作两步出帐相迎。 只见赵云一身尘土,战甲破损,血迹斑斑,怀中紧紧护着先帝遗孤。刘备见状,心中又是震惊又是担忧,赶忙上前:“子龙,你这是……孩子可还好?”赵云单膝跪地,将先帝遗孤小心翼翼地递给刘备,声音略带沙哑:“主公,幸不辱命,只是孩子身中剧毒,情况危急!” 刘备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看着那原本粉嫩的小脸此刻苍白如纸,气息也微弱得几不可闻,心疼得眼眶泛红。他心急如焚地赶紧叫来军医,而后紧紧握住赵云的手,眼中满是关切与焦急:“子龙,你辛苦了。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孩子会身中此毒?又怎会让你这般狼狈赶来?” 赵云缓缓起身,神色凝重,将襄阳城中发生的所有事,从最初察觉到先帝遗孤精神萎靡,进而发现端倪,到确定孩子是中了慢性毒药,以及随后与王越如何应对,再到发现是侍女下毒,直至刘表带领大军围堵,他们被迫突围的经过,一五一十、详细地向刘备诉说了一遍。 一旁的张飞听完,顿时暴跳如雷,双眼圆睁,怒目而视,大声吼道:“刘表老儿,竟敢如此卑鄙无耻!我等兄弟在外面拼死大战,为的就是匡扶汉室,他却在背后下此毒手,欲置这孩子于死地,简直是天理难容!大哥,咱不能就这么算了,定要让他付出代价!”说着,他将手中的丈八蛇矛狠狠往地上一戳,溅起一片尘土。 关羽手捋长须,眉头紧皱。 刘备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与愤怒:“我与刘表,本以礼相待,诚心相交,他竟做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事,实在可恨!子龙,王越兄弟如今何在?” 赵云面露忧色,回道:“王越兄为了助我突围,拼死断后,身负重伤,不知去向。我一路赶来,心急如焚,实在无暇顾及。” 刘备长叹一声:“王越忠义之士,此番为了孩子,生死未卜,我心难安呐。” 张飞气得来回踱步,大声叫嚷:“大哥,别再犹豫了!咱即刻起兵杀回襄阳,把刘表那老贼碎尸万段,为孩子和王越兄报仇!” 刘备思索片刻,神色凝重地说道:“三弟莫急。如今孩子性命攸关,军医还在诊治,胜负未知。且我军刚与吕布交战,人困马乏,若此时贸然攻向襄阳,恐正中刘表下怀。” 关羽微微颔首,说道:“大哥所言极是。我们需先稳定军心,待孩子情况明朗,再做打算。只是刘表此举,已与我等势同水火,日后定要他付出惨痛代价。” 就在众人商讨对策之时,军医神色慌张地匆匆来禀报,声音中带着无奈与焦急:“主公,这毒太过诡异,我们根本无能为力。此前襄阳城中的名医都没办法,指望我们这随军的郎中,确实不可能治好。” 刘备听闻,顿时血贯瞳孔,一股怒火直冲脑门。他看着气息微弱、命悬一线的孩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此仇不报,我刘备誓不为人!二弟、三弟,立刻调整兵马。我们返回颍川,准备进击南阳郡,找刘表那老匹夫算账!” 一旁的庞统赶忙上前阻拦,神色凝重地说道:“主公勿急。如今赵将军从襄阳而来,那文聘将军那边必然已与我等站在对立面,成为敌人。想必文聘将军不日便会得到消息,我等还是先做好戒备为妙。” 张飞一听,瞪着环眼,挥舞着拳头,气势汹汹地说道:“大哥,那要不咱们先下手为强!”说着,还比了个狠厉的姿势,一副立刻就要冲出去的架势。 关羽面色露出不愉之色,犹豫片刻后缓缓说道:“那文聘将军与我等这一路征战,相处也算融洽。若如此……”说到此处,他有些犹豫,终究没有把话说完。 刘备目光坚定,看向张飞说道:“三弟不可胡说。文聘将军也是一番忠义之辈,此次是刘表老儿陷害于我等,我等去讨伐刘表便是。你等只管密切看顾,若文聘将军那边没有异动,咱们便不主动动手。切不可坏了我军的名声,让天下人笑话。” 张飞虽心有不甘,但见刘备主意已定,也只能哼了一声,不再言语。关羽微微点头,赞同刘备的决定。 刘备转身看向孩子,眼中满是心疼与决绝,轻声说道:“孩子,你放心,我定会为你报仇。”而后,他大声传令下去:“全军听令,立刻整顿军备,加强戒备。同时,派细作密切关注南阳郡以及文聘将军的动向,不得有误!” 刘备这边大军整军备武,这般大的动静,文聘又怎会毫无察觉。很快,文聘便差遣一名亲信将领,快马加鞭赶来刘备营中询问情况。 那将领进入刘备营帐,抱拳行礼后,神色恭敬却又带着一丝警惕,说道:“刘皇叔,我家文聘将军听闻贵军近日有所异动,特命我前来询问,不知皇叔这边发生何事?” 刘备心中一紧,但面上却不动声色,佯装镇定地说道:“近来我军侦查到附近有小股山贼出没,为防其滋扰百姓,故而整顿军备,加强防范。让文将军费心了。” 那将领听了,微微皱眉,似有疑虑,但也不好再多追问,只能再次抱拳说道:“既如此,那某便回去如实禀报我家将军。还望皇叔这边一切小心。”言罢,便告辞离去。 刘备看着将领远去的背影,微微松了口气。一旁的张飞嘟囔道:“大哥,咱为何要瞒着他?干脆直接与他挑明,干他娘的!” 刘备瞪了张飞一眼,说道:“三弟,此事没那么简单。文聘忠义,只是受刘表驱使。若能不与他兵戎相见,自是最好。” 而另一边,文聘听了将领的回报,心中虽隐隐觉得事有蹊跷,但见刘备这般说辞,一时也不以为意,只想着或许真如刘备所言,不过是防范山贼。他叮嘱手下加强戒备,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继续处理着军中事务。 第1035章 文聘降备 如虎添翼 第二天,正当文聘如往常一般在军营中巡视军务时,刘表的传令兵匆忙赶到,满头大汗,神色焦急。见到文聘后,传令兵赶忙呈上附有刘表之印信的密信。 文聘展开密信,快速浏览一遍,不禁怒从心头起。原来,刘表在信中竟歪曲事实,说文聘与刘备暗中勾结,意图不轨,要他即刻出兵攻打刘备,以证忠心。若有违抗,军法处置。 文聘气得将信狠狠摔在地上,怒喝道:“荒谬!我文聘一心为荆州,为刘荆州效力,怎会与刘备勾结?这定是有人从中挑拨离间!” 一旁的副将见状,小心翼翼地捡起信,看了一眼,说道:“将军,如今刘荆州下了此令,该如何是好?刘备与将军往日也算交好,若真动起手来……” 文聘眉头紧锁,在营帐中来回踱步,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刘备为人,断不会做出此等事,想必是刘表被奸人蒙蔽。可刘表之令如山,若不遵从,自己恐怕会背上不忠不义之名。 思索良久,文聘长叹一声,说道:“我文聘一生忠义,绝不能因这莫须有的罪名坏了名声。但刘备与我也非敌人,此事需谨慎处理。传我将令,全军戒备,先按兵不动。” 副将面露难色,焦急地说道:“将军,此时若不出兵,实在有违刘荆州的将令啊。况且刘备那边,必定也对我们有所戒备……” 文聘眼神坚定,毫无惧色,说道:“你不必多言。我意已决,你押着这使节与我一起前往刘备营寨。” 副将听闻,顿时大惊失色,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将军,此举太过冒险了。万一刘备误会,对将军不利,那可如何是好?” 文聘却不理会副将的劝阻,大步流星地朝着营帐外走去。他深知,此时若贸然出兵,不仅会让自己陷入不义之地,还可能引发一场不必要的大战,使荆州百姓生灵涂炭。唯有亲自前往刘备营寨,当面问清缘由,或许才能化解这场危机。 副将无奈,只能带着使节,匆匆跟上文聘的脚步。一路上,副将忧心忡忡,不住地打量着四周,生怕突然杀出一队伏兵。而文聘则神色坦然,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刘备营寨前。营前的守卫见是文聘,立刻警惕起来,长枪一横,大声喝道:“来者何人?有何贵干?” 文聘上前一步,朗声道:“我乃文聘,特来求见刘皇叔,有要事相商。” 守卫听闻,不敢擅自做主,赶忙入营通报。刘备得知文聘前来,心中也是一惊,与关羽、张飞对视一眼后,说道:“文聘此时前来,不知所为何事。二弟、三弟,随我一同前去会会他。” 三人来到营前,刘备见文聘身后还带着使节,心中更是疑惑。文聘见到刘备,赶忙抱拳行礼,说道:“刘皇叔,文聘冒昧前来,实有要事相告。” 刘备还礼道:“文将军客气了,不知何事,还请直言。” 文聘便将刘表密信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末了,他诚恳地说道:“文聘深知皇叔为人,定不会做出此等事。想必是刘荆州被奸人蒙蔽,才下此令。文聘此来,一是向皇叔表明心迹,二是想与皇叔一同查明真相,以免兵戎相见,伤了和气。” 刘备听后,心中对文聘的忠义和胆识颇为赞赏,说道:“文将军忠义,备深感钦佩。此事确如将军所言,是刘表受人蛊惑,加害于我。备正欲起兵讨回公道,只是不想因此连累将军。” 张飞在一旁忍不住说道:“哼,那刘表老儿实在可恶,文将军若能与我等一同,何愁不能将他击败!” 关羽也微微点头,说道:“文将军若能相助,大事可成。” 文聘面露难色。 刘备此时却抱着那奄奄一息的孩子,眼中泪眼朦胧,声音颤抖地说道:“先帝当日于长安之中仓促而亡,临终之际将此子托付于我,殷切期望我能兴复汉室,重振大汉荣光。不想曹操那奸贼,迎刘协为帝,独揽大权,使得此子蒙尘,无法光明正大地承继大统。我为不负先帝所托,才不得不带着此子,辗转各地,四处流离。” 他轻轻抚摸着孩子的小脸,满腔悲愤难抑:“那刘表,枉为汉室宗亲,坐拥荆州,兵强马壮,本应与我等一同匡扶汉室,进军报国。可他却贪图享乐,不思进取,享受着汉室宗亲带给他的一切,却全然不顾天下苍生,不顾汉室危亡。如今,他竟丧心病狂,做出此等加害先帝遗孤的恶行,实在是天理难容!”刘备越说越激动,眼中怒火燃烧,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文聘听着刘备的倾诉,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他深知刘备一心为汉,颠沛半生实属不易,而刘表此次所为确实令人不齿。 刘备泪如雨下,抱着那奄奄一息的孩子,声音愈发哽咽:“昨日子龙匆忙来报,告知我襄阳城中那惨绝人寰之事,我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挥军直捣襄阳。然而,念及与将军往日的情谊,深知将军忠义,我实在不愿与将军为难,这才强压怒火,驻足不前。” 他抬起头,目光真挚地看着文聘,继续说道:“今日将军亲至,备正好借此机会与将军坦诚相告。备此番讨伐刘表,绝非为了一己私利,实是为了天下汉室的天下。刘表身为汉室宗亲,不思进取,坐享其成,如今竟对先帝遗孤下此毒手,此等恶行,人神共愤。备若不讨之,何以面对天下百姓,何以告慰先帝在天之灵?” 刘备说着,向前走了两步,紧紧握住文聘的手:“自从与将军结交以来,备每每感佩将军的忠义。与将军相处,备心中愉悦且踏实,只盼能与将军一同为兴复汉室而努力。将军的为人,备深知,忠义仁厚,绝非助纣为虐之人。” 文聘听着刘备这一番肺腑之言,心中大为感动。他看着刘备那悲戚又坚定的面容,再看看他怀中命悬一线的孩子,心中的天平渐渐倾斜。 刘备松开文聘的手,后退一步,抱拳说道:“备只求将军能理解备的苦衷,若将军能置身事外,不参与这场纷争,备已然感激不尽。备向将军保证,大军所到之处,秋毫无犯,定不会伤害荆州的一草一木,一兵一民。” 文聘低头沉思良久,抬起头时,眼中已多了几分决然。他单膝跪地,抱拳说道:“刘皇叔一番赤诚之心,令文聘汗颜。文聘愿归顺皇叔,从今往后,唯皇叔马首是瞻,一同为兴复汉室尽忠竭力。” 刘备大喜过望,赶忙上前扶起文聘,眼中满是欣慰:“文将军此举,实乃汉室之幸,天下之幸。备得将军相助,大业可期!” 张飞在一旁见状,咧嘴大笑:“哈哈,好啊!文将军能来,我等如虎添翼!这下看那刘表还能如何!”关羽也面露微笑,微微点头,对文聘的决定表示认可。 一旁的庞统却目中精光闪过,他心思缜密,虑事周全,缓缓说道:“文聘将军今日归顺主公,真乃大喜之事。只是将军麾下全部兵马,此刻还受那刘表传令约束。不知将军……”他话语虽未点明,但言下之意,显然是觉得文聘是否真心归附,尚待观察。 文聘一听,心中明白庞统的顾虑。他微微一笑,转身对着门外挥手说道:“那刘表传令之人,此刻已押至营外。诸君请随我来。”言罢,率先走出了营寨。 众人一愣,旋即跟上。刚出营寨,文聘的副将赶忙迎上前来。文聘却不多言语,一把拉过副将,径直来到那传令使节面前。只见他面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毫不犹豫地拔出腰间长剑,寒光一闪,手起剑落,一刀削下了那使节的首级。 鲜血溅洒当场,众人皆是一惊。庞统却大喜过望,抚掌笑道:“妙啊!既然刘表派来这传令之人,必定是其心腹亲近之人。文聘将军此举,以表决心,必是真心归降。” 刘备看着文聘,眼中满是赞赏与信任,说道:“文将军忠义无双,备深信将军此举乃是出于真心。从此刻起,你我便是同生共死的兄弟,一同为兴复汉室大业拼搏。” 文聘抱拳,神色坚定地说道:“多谢主公信任,文聘愿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张飞在一旁看得热血沸腾,大笑道:“好!文将军这气魄,俺老张佩服!以后咱一起痛揍那刘表老贼!” 关羽微微点头,说道:“文将军此举,令云长刮目相看。日后携手共进,何愁大业不成。” 此刻,众人心中对文聘的疑虑尽消。文聘的归降,不仅壮大了刘备的势力,更为即将到来的战事增添了几分胜算。但他们也清楚,刘表得知此事后,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场大战已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刘备看着文聘,眼神中满是期许与信任,当机立断地说道:“文将军,事不宜迟,你即刻回去整军。我等返回颍川,而后准备全力拿下南阳郡。南阳郡战略位置至关重要,若能将其掌控,我军进可攻、退可守,对讨伐刘表、兴复汉室大业意义非凡。” 文聘听刘备说完,当即“噗通”一声跪地,神色诚恳且坚决地说道:“主公,文聘才疏学浅,蒙主公不弃,如今既已归附主公,我麾下所有兵马,悉数归主公调配。文聘愿为主公效犬马之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刘备看着跪地的文聘,心中大为感动,眼眶微微泛红。他赶忙伸手,双手用力将文聘扶起,紧紧握住文聘的手臂,说道:“文将军何出此言,将军忠义无双,能得将军相助,实乃备之幸事,汉室之幸事。将军麾下兵马,皆是荆州精锐,备定会善加调配。只是此时局势复杂,我等先一起返回颍川,再从长计议,做出详细部署。” 第1036章 关羽斩将 兵临宛城 刘备这边悄然拔营离去,动作迅速且隐秘,竟让吕布毫无防备,等察觉时,只看到一片空荡荡的营地,留下他一头雾水,站在营前满脸的错愕与不解。 在经过一番仔细确认,确定刘备真的走得干干净净后,吕布陷入了沉思。如今的局势错综复杂,北面的大片土地已被袁绍占据,袁绍实力雄厚,兵强马壮,吕布深知自己目前还难以与之抗衡。而刘备,虽说之前与自己多有纠葛,但刘备为人弘毅宽厚,颇得人心,手下又有关羽、张飞、赵云等猛将,还有足智多谋的庞统辅佐,也绝非好惹的角色。 吕布目前所处之地,与徐州之间隔着汝南郡、谯郡以及鲁国等地。这些地方犹如一道道屏障,使得他即便有心掌控徐州,却也难以有效地实施管控。如今刘备一走,局势更是变得微妙起来。为了自身的生存与发展,吕布思索再三,决定往汝南郡进发。 吕布心中盘算着,汝南郡地理位置重要,若能占据此地,一来可扩充自己的势力范围,增强自身实力;二来可作为一个跳板,进一步窥视周边地区,为日后的发展谋得更多机会。于是,吕布一声令下,整顿兵马,浩浩荡荡地朝着汝南郡开拔。 一路上,吕布的军队扬起漫天尘土。吕布骑在赤兔马上,身披战甲,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毅与野心。他深知,在这乱世之中,唯有不断进取,为自己谋得立足之地,才能在各方势力的夹缝中生存下来。然而,吕布也明白,汝南郡绝非轻易可得,必定会遭遇诸多阻碍与挑战,但他已下定决心,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都要奋力一搏。 刘备在颍川经过一番紧锣密鼓的筹备,顺利整合大军。文聘的加入,让刘备的实力如虎添翼,如今他手上已坐拥6万兵力,士气高昂,准备向着南阳郡发起进攻。 刘备站在点将台上,神色威严,目光坚定地扫视着台下整齐排列的将士们,开始有条不紊地布置作战任务。他朗声道:“关羽听令!”关羽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抱拳应道:“末将在!”刘备说道:“命你领兵一万,直取方城。方城乃南阳郡重要门户,地势险要,敌军必定重兵把守。你需谨慎行事,以奇谋取胜,不可贸然强攻。”关羽领命道:“末将领命!定不辱使命!” “文聘听令!”刘备接着喊道。文聘迅速出列,跪地抱拳:“主公!”刘备说道:“你熟悉荆州地形与军务,领一万兵马前往社县。社县虽非重镇,但对我军侧翼安全至关重要。你此去需截断敌军可能的增援,稳固我军侧翼防线。”文聘坚定地说:“主公放心,文聘定当全力而为!” “张飞听令!”刘备看向张飞。张飞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单膝跪地,大声道:“大哥,俺在!”刘备说道:“命你率一万将士,前去攻打叶县。叶县乃敌军粮草转运之地,拿下叶县,断其粮草,敌军军心自乱。切不可莽撞行事,一切以大局为重。”张飞拍着胸脯道:“大哥放心,俺老张保证完成任务!” 安排完三路偏师,刘备转头看向身旁的庞统和赵云,说道:“军师、子龙,我等带领大军直取宛城。宛城是南阳郡的治所,刘表必定在此布置了重重防御,这将是一场硬仗。但我军上下一心,定能攻克宛城!”庞统微微点头,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主公放心,我军此去,必能旗开得胜。”赵云也神色坚毅地说道:“末将愿为主公冲锋陷阵,万死不辞!” 随着刘备一声令下,大军开拔。关羽、文聘、张飞各自率领自己的队伍,按照既定路线迅速前进。刘备、庞统与赵云则带领着主力部队,浩浩荡荡地朝着宛城进发。一时间,尘土飞扬,马蹄声如雷。 荆州刘表听闻文聘居然投降刘备,气得暴跳如雷,一张脸涨得通红,怒目圆睁,咆哮道:“文聘这个叛徒!竟敢背叛我,投靠刘备!我定要将他一家老小尽数处决,以泄我心头之恨!”说罢,便要下令。 蔡瑁和蒯越赶忙上前阻拦。蔡瑁拱手说道:“主公且慢!文家乃是荆州世家大族,在荆州根基深厚,盘根错节。若轻易动其家眷,恐激起文家及其他世家不满,引发大乱啊。” 蒯越也在一旁劝道:“主公,如今局势本就危急,刘备来势汹汹,我等需稳定内部。文家之事,不宜操之过急。不如让文家让出一些利益,以示惩戒,如此既能平息主公怒火,又不致引发内部动荡。” 刘表心中暗自恼怒,却也深知二人所言有理,此刻确实不能因一时冲动而坏了大局,只能强压怒火,咬着牙说道:“哼!便宜了文家这群逆贼。待击退刘备,再与他们算账!” 而此时的宛城,已然弥漫着大战将至的紧张气息。黄忠奉刘表之命进驻宛城,这位老将虽已须发皆白,但眼神依旧锐利,浑身透着一股久经沙场的沉稳与威严。他深知宛城的重要性,一旦失守,南阳郡便岌岌可危,荆州也将门户大开。 与此同时,伊籍临危受命,被派往宛城协助黄忠。伊籍智谋过人,与黄忠一文一武,准备共同抵御刘备的进攻。宛城上下,士兵们加紧操练,城防工事不断加固,城中百姓人心惶惶,都预感到一场惨烈的大战即将来临。 关羽领命后,率领一万精兵,马不停蹄地朝着方城进发。一路上,关羽神色冷峻,胯下黄骠马四蹄生风,身后将士们步伐整齐,士气高昂。 方城地势险要,城墙高大坚固,乃南阳郡的重要屏障。守将郭盛乃刘表麾下一员猛将,为人谨慎且善战。他得知关羽领军前来,早早便加强了城防,紧闭城门,严阵以待。 关羽大军抵达方城之下,见城门紧闭,城墙上敌军戒备森严,并未贸然进攻。他策马绕着城池巡视一周,心中便有了计较。回到营帐后,关羽唤来副将,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番。 是夜,天色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方城的守军在长时间的高度紧张后,渐渐有些松懈。就在此时,城外突然喊杀声四起,火把如繁星般亮起。郭盛大惊失色,以为关羽大军攻城,急忙登上城楼查看。只见关羽一马当先,手持青龙偃月刀,在火光中显得威风凛凛。郭盛不敢怠慢,连忙指挥士兵抵御。 然而,这只是关羽的佯攻之计。就在城墙上的敌军注意力都被吸引到城外时,一队精兵在周仓的带领下,悄无声息地从城后一处隐蔽的角落,借助云梯攀爬上了城墙。这队精兵个个身手矫健,如鬼魅般潜入城中,迅速解决了城门附近的守军,打开了城门。 关羽见城门大开,大喝一声:“杀!”率领大军如潮水般涌入城中。郭盛见状,心知中计,却仍不甘失败,纵马提枪,朝着关羽杀来。二人在城中展开一场激战,刀光剑影闪烁,马蹄声碎。郭盛虽勇猛,但关羽武艺绝伦,战不数合,关羽瞅准破绽,手起刀落,一道寒光闪过,郭盛的头颅便滚落马下。 “郭盛已死,降者不杀!”关羽一声大喝,声震四野。城中守军见主将被杀,顿时军心大乱,纷纷放下武器投降。 关羽顺利拿下方城,迅速安抚城中百姓,稳定局势。随后,快马飞报刘备。刘备得知关羽成功取下方城,大喜过望,即刻率领大军从方城出发,浩浩荡荡地朝着宛城进发。 刘备率领大军顺利抵达宛城之下,他环顾四周地形后,吩咐士兵们安营扎寨,务必做到营寨坚固,防御周全。诸事安排妥当后,刘备便与关羽、赵云一同策马来到宛城之下。 关羽催马上前,单手持青龙偃月刀,大声朝着城头邀战:“城上听着!我乃汉寿亭侯关羽,尔等鼠辈,可敢出城一战!”声音如洪钟般响彻四周,久久回荡。 然而,回应关羽的,是紧闭的城门和城墙上严阵以待的士兵。士兵们个个神情紧张,手持弓弩戈矛,警惕地注视着城下的一举一动。 这时,一员老将缓缓从城垛后探出头来,身旁还跟着伊籍。那老将正是黄忠,虽年事已高,但精神矍铄,目光如炬,透着一股久经沙场的威严。他身旁的伊籍,一袭儒袍,神色镇定,眼神中透着睿智。 黄忠手扶城墙,大声回应道:“关羽,你我各为其主,今日我奉刘荆州之命,镇守宛城,岂会中你激将之法!你等若识趣,早早退兵,免得来日身首异处!” 关羽听闻,仰天大笑:“黄忠,我早闻你大名,昔日射伤孙策,也算有些本事。但今日,我刘备兴正义之师,讨伐刘表不义之举,你若执迷不悟,助纣为虐,休怪我刀下无情!” 伊籍在一旁开口说道:“关将军,刘荆州坐拥荆州,保境安民,何来之不义?倒是你等,无故兴兵犯境,实乃破坏和平之举。还望将军三思,莫要为了刘备一人之野心,让生灵涂炭。” 刘备在一旁高声说道:“伊籍先生,刘表身为汉室宗亲,不思兴复汉室,却与奸人勾结,加害先帝遗孤,此等恶行,天理难容!我刘备兴兵,只为讨回公道,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伊籍神色凝重,对着城下的刘备等人一拱手,说道:“使君,我等各为其主,立场不同。宛城乃荆州要地,我与黄老将军肩负守城之责,恕不能从命。还望使君退兵,莫要徒增伤亡。” 刘备眉头微皱,心中虽对伊籍的固执有些无奈,但仍耐心劝说道:“伊籍先生,备起兵实是迫不得已。刘表与奸人同流合污,欲害先帝遗孤,此等行径,天人共愤。先生乃明智之人,难道看不清这其中是非曲直?若能与备一同匡扶汉室,必能留名青史,为天下苍生谋福祉。” 第1037章 先帝孤亡 备怒强攻 伊籍长叹一声,说道:“使君所言,伊籍并非不知。只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伊籍深受刘荆州厚恩,不能背主求荣。还望使君体谅。” 关羽在一旁忍不住喝道:“伊籍,你这是愚忠!刘表倒行逆施,已失人心,你又何必为他卖命!” 黄忠在城楼上大声说道:“关将军,多说无益!要战便战,我黄忠在此,定叫你等有来无回!”言罢,黄忠转身,指挥士兵加强戒备,准备应对刘备军的进攻。 刘备还欲开口再劝,试图晓以大义,让伊籍与黄忠回心转意。然而,话未出口,却见城头一阵喊杀声起,紧接着便是一片密密麻麻的箭雨如蝗虫般朝着他们倾泻而下。刘备心中暗叫不好,大喊:“撤!”便与关羽、赵云等人赶忙策马往回奔去。 关羽又惊又怒,扬起手中青龙偃月刀,对着城头怒喝道:“匹夫焉敢放冷箭乎?”那声音响彻云霄,带着无尽的愤怒。 此时,黄忠并未答话,只见他暗中张弓搭箭,动作一气呵成。那箭犹如流星般疾射而出,直直朝着关羽飞去。关羽正怒不可遏之时,忽觉头顶一阵疾风,那箭“嗖”的一声,精准地射在关羽的盔缨之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箭,让关羽瞬间亡魂大冒,心猛地一紧。刘备见状,心急如焚,大声喊道:“二弟,速速回来!” 黄忠站在城楼上,高声说道:“今日略施小计,让你们知道某家神射!速速归去,莫要徒死,白白增添伤亡!”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在夜空中回荡。 关羽心有余悸,却又怒火中烧,勒住缰绳,还欲冲上前去。刘备连忙策马赶到关羽身旁,伸手拦住他,说道:“二弟,不可冲动!黄忠箭术高超,不可轻敌。且先回营,从长计议。” 关羽咬咬牙,瞪着城头的黄忠,无奈地随刘备一同回到营中。回到营帐后,关羽仍气愤难平,将头盔狠狠往桌上一摔,说道:“大哥,黄忠这老儿太嚣张了!若不拿下宛城,斩了黄忠,我关羽誓不罢休!” 刘备皱着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黄忠确实厉害,且宛城城防坚固,不可强攻。军师,你有何良策?” 庞统手抚胡须,思索一番后说道:“黄忠箭术惊人,正面交锋恐多有损伤。可派人佯攻,分散其注意力,再寻机从其他方向突破。同时,可派人截断宛城的粮草补给,待其军心大乱,再一举攻城。” 刘备听后,点头说道:“军师所言极是。就依此计行事。传令下去,各营将士依计准备,务必拿下宛城。” 接下来的两日,刘备军依照庞统的计策展开行动。 第一天,赵云领三千精兵佯装攻城,在城下叫骂挑衅,试图激怒黄忠出兵。城上的黄忠却不为所动,只是指挥弓箭手不断放箭压制,赵云虽勇猛,却也只能在箭雨下暂避锋芒,无法靠近城门。与此同时,关羽率一队轻骑绕到宛城后方,试图寻找破绽,却发现后方同样戒备森严,难以突破。初次行动,刘备军并未取得成效。 到了第二天,关羽亲自带领一队死士,趁着夜色摸近城门,想要突袭。然而,黄忠早有防备,城头火光大亮,一时间梆子声、喊杀声四起。关羽军暴露在明处,顿时陷入被动,只能且战且退。而赵云依照计划,截断宛城粮草补给的行动也遭遇阻碍。原来,伊籍料到刘备军可能会截断粮道,提前增派人手护送粮草,赵云与之交锋,未能成功截断粮草。 连续两日,刘备军都没有建功,士气不免有些低落。营帐内,气氛凝重。刘备眉头紧锁,看着诸位将领,说道:“黄忠与伊籍防守严密,我军连番行动皆未奏效,诸位可有良策?” 就在此时,营帐外一阵骚乱。只见文聘满身尘土,大步流星地走进营帐,单膝跪地,兴奋地汇报:“主公大喜!末将已成功拿下社县,前来复命!” 刘备先是一怔,旋即面露喜色,赶忙上前扶起文聘,眼中满是欣慰与赞赏,勉励道:“文将军果然不负所望!社县战略位置重要,将军此举,为我军立下大功,实乃我军之幸,汉室之幸!还望将军再接再厉。” 文聘起身,抱拳说道:“多谢主公信任,末将定当不遗余力,为主公效命。” 刘备按下心中因宛城久攻不下而产生的焦虑思绪,思索着文聘拿下社县后的局势变化。 接下来的几日,双方并未交战。刘备军按兵不动,一则是为了休整,二则是等待庞统谋划新的破城之策。庞统站在营帐外,望着宛城城头那严防死守的景象,一时也陷入沉思。 城头上,黄忠与伊籍同样不敢有丝毫懈怠。他们深知刘备军不会轻易放弃,时刻警惕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庞统回想起这几日的战况,他心想,或许可从宛城周边的地形和敌军补给上再做文章。 晚上,张飞势如破竹,成功拿下叶县,而后马不停蹄地赶来与大军汇合。一路上,张飞满心欢喜,想着此番立下大功,定能让大哥刘备高兴,也为兴复汉室大业添砖加瓦。 张飞一路兴奋地直奔营寨,然而,刚踏入营帐,他便察觉到气氛异常凝重。往日里充满活力与斗志的营帐,此刻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 张飞定睛一看,只见刘备静静地坐在营帐中央,怀里抱着那个年幼的孩子,泪水止不住地从脸颊滑落。张飞心中一惊,紧走两步,焦急地说道:“大哥!大哥!这是怎么了?” 关羽赶忙上前,一把拉住张飞,神色悲戚,微微摇头,示意张飞不要多说。 张飞这才发现,孩子面色惨白,气息全无,已然没了生息。原来,这两日孩子病情愈发严重,连饭都吃不进去,就在今天晚上,黯然离世。 刘备眼中流淌着泪,目光却有些涣散,眼神中透着无尽的茫然与悲恸。他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究竟是为了什么,未来又该何去何从。兴复汉室的道路本就充满艰辛,如今先帝遗孤夭折,仿佛一下子抽走了他前行的动力。 营帐内一片死寂,众人都沉浸在悲痛之中。许久,张飞忍不住大喊起来:“这是什么世道!孩子这般无辜,竟遭此毒手!大哥,咱定要让刘表那老贼血债血偿!” 关羽虽未像刘备那般痛哭出声,但也是眼眶泛红,紧握着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大哥,逝者已逝,还望节哀。此仇不报,我等誓不为人。如今当务之急,是振作起来,谋划破敌之策,拿下宛城,再找刘表算账。” 刘备缓缓抬起头,目光逐渐聚焦,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轻轻放下孩子,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说道:“二弟、三弟说得对。这仇,我定要报!传令下去,全军将士为孩子默哀三日,三日后,全力攻打宛城,不破宛城,绝不罢休!” 众人齐声应道:“是!”声音虽带着悲戚,但更多的是坚定与决绝。 刘备军怀着为夭折孩子复仇的坚定决心,对宛城发起了前所未有的猛烈进攻。战鼓擂动,喊杀声震天,士兵们如潮水般涌向宛城城墙。 关羽挥舞着青龙偃月刀,一马当先,带领着敢死队冲向城门,所到之处,敌军纷纷避让。张飞则在一旁,指挥着弓箭手向城楼上倾泻箭雨,压制敌军火力。赵云身骑白马,穿梭在敌军阵中,如入无人之境,他手中长枪如龙蛇舞动,不断挑落城墙上试图反击的敌军。文聘也率领着自己的部众,与刘备军一同奋勇向前,他深知,此战不仅关乎刘备的大业,更是证明自己忠心的时刻。 城楼上,黄忠与伊籍不敢有丝毫懈怠。黄忠虽年事已高,但身手矫健,箭无虚发,每一箭都精准地射向攻城的刘备军士兵,给敌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伊籍则在一旁,沉着冷静地指挥着士兵们防守,不断调整防御策略,应对刘备军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然而,刘备军的攻势实在太过凶猛,宛城守军的压力越来越大。黄忠看着城下如疯虎般进攻的刘备军,心中暗暗担忧。他转头对伊籍说道:“伊先生,速速向刘荆州求援!你看这刘备军中,关张赵皆是骁勇善战之将,如今又添了文聘这员猛将,他们这般不要命的进攻,我军兵力损耗太大,长此以往,恐怕这宛城要守不住了。” 伊籍面色凝重地点点头,说道:“黄老将军所言极是,我这就派人突围求援。只是如今城外被刘备军重重围困,突围恐非易事。” 黄忠咬咬牙,说道:“再难也得试试!挑选军中精锐,趁敌军换防之时,强行突围。务必将求援信送到刘荆州手中。” 伊籍不敢耽搁,立刻挑选了一队精悍的士兵,交代了一番突围的路线和注意事项。夜幕降临,这队士兵趁着夜色的掩护,悄悄潜出城门。他们如鬼魅般穿梭在刘备军的营地周围,凭借着高超的武艺和过人的胆识,终于成功突破了刘备军的防线,朝着荆州的方向疾驰而去。 而宛城这边,刘备军的进攻仍在继续。黄忠与伊籍带领着守军,一次次振作精神,顽强地打退刘备军的进攻。双方陷入了胶着状态,每一次攻防都伴随着无数的伤亡,鲜血染红了宛城的城墙和土地。 第1038章 孙权困境 绝地求生 宛城的上空,硝烟弥漫,喊杀声、战鼓声交织在一起,如阴霾般笼罩着整座城池。百姓们整日生活在担惊受怕之中,每一声巨响、每一阵喊杀,都仿佛重锤般敲击着他们脆弱的神经。 虽说刘备军与宛城守军打得凶猛,但双方似乎都默契地未将战火蔓延至百姓聚居之处。然而,即便如此,百姓们心中的恐惧和忧虑却丝毫未减。街头巷尾冷冷清清,店铺大多紧闭着门,偶尔能看到几个行人,也是神色匆匆,眼神中满是惶恐。 在这兵荒马乱的日子里,百姓们不禁思念起之前被张绣统领的时候。那时,宛城相对太平,张绣治理有方,百姓们安居乐业,生活虽不富裕,却也安稳。田间地头,人们辛勤劳作,孩子们在街巷中嬉笑玩耍。每逢节日,城中还会有热闹的庆典,一片祥和的景象。 如今,战争的阴影让宛城失去了往日的生机。老人们坐在家门口,望着城墙上飘扬的旗帜,回忆着过去的时光,不住地摇头叹息。年轻的妇人们在家中,紧紧搂着孩子,眼中满是担忧,祈祷着这场战争能早日结束。 一些百姓聚在一起,小声地谈论着:“唉,还是张绣将军在的时候好啊,哪像现在,天天提心吊胆的。”“是啊,也不知道这场仗什么时候是个头,咱这日子还能不能回到从前。”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话语中充满了对往昔安宁生活的怀念和对未来的迷茫。 而此时,城墙上的战斗仍在激烈进行着。刘备军一心想要攻克宛城,为孩子报仇,同时也为兴复汉室迈出关键一步;黄忠和伊籍则拼死坚守,只为尽忠职守,守护荆州的这道重要防线。双方都杀红了眼,全然不知宛城百姓内心的煎熬与期盼。在这乱世之中,百姓们就如同风中的浮萍,只能被动地承受着战争带来的苦难,不知何时才能迎来和平的曙光。 就在刘表被刘备搅得焦头烂额之际,江东的孙权总算觅得了一丝喘息的机会。此前,刘表总是以孙策之死为筹码,对孙权多有要挟,搞得孙权苦不堪言。如今刘表自顾不暇,孙权这才松了一口气。但他心里清楚,不能就此懈怠,当下局势瞬息万变,自己实在耽误不得。孙权回想起当初,马超身死的消息传来,他鬼迷心窍,为了登上大位,竟狠心谋害了兄长孙策。可谁能料到,事情的发展如此跌宕起伏。先是周瑜察觉真相后,与他彻底决裂,紧接着刘表知晓了此事,便整日拿他暗害兄长之事来要挟他,而最让他胆寒的是,马超居然根本没死。孙权深知,若任由事态这样发展下去,未来马超与周瑜必定不会放过他。 此时,刘表与刘备激战正酣,对孙权而言,无疑是个绝佳的机会。他必须抓住这个时机,为自己谋一条后路。孙权在营帐中来回踱步,脑海中思绪万千。他深知,想要摆脱如今的困境,必须有所行动。 孙权心中清楚,江东的这些世家大族,表面上对自己毕恭毕敬,口口声声表示支持,可实际上不过是为了各自家族的利益。这两年来,自己在各方势力的夹缝中求生存,被这些世家大族的种种掣肘弄得束手束脚,仿佛被困在一张无形的大网之中。周旋于刘表、周瑜和江东世家之间,他只能勉强维持着局面,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如今,要想打破这个困局,他深知,首先得说服张昭、张纮这两位江东举足轻重的人物。只要能让他们站在自己这边,那些世家出身的将领才有可能真正为自己所用。 孙权心里明镜似的,清楚张纮和张昭这两位江东世家大族的代表人物,行事向来谨慎。如今要他们支持自己攻略交州,最大的顾虑便是忌惮周瑜会不会在背后“捅刀子”,毕竟周瑜手握重兵,在江东威望极高,且与孙权之间存在嫌隙。再者,他们也不舍得放弃眼前在江东经营多年的局面。但孙权也明白,只要找准切入点,并非没有说服他们的可能,而交州,便是他手中的关键诱饵。 孙权精心安排后,先来到张纮的府邸。踏入那雕梁画栋的大厅,张纮早已在主位相候。孙权满脸谦逊,恭敬地行礼后说道:“张公,如今江东局势错综复杂,权日夜忧虑,实在不知如何破局,还望张公能为权指点迷津。” 张纮目光沉稳地看着孙权,缓缓说道:“主公,当下局面确实棘手,周瑜对主公心存不满,这是其一;我等世家在江东经营多年,贸然参与中原混战,恐顾此失彼,此为其二。主公若有良策,不妨直言。” 孙权微微点头,神色诚恳地说:“张公,权以为当下有一绝佳良机。刘表正与刘备在荆州激战,自顾不暇,而交州之地,地域广袤,物产丰饶,战略位置极为重要。若我江东能趁此时出兵攻略交州,不仅能扩充势力范围,还可借此增强实力,摆脱当前困境。” 张纮微微皱眉,显然对孙权的提议有所顾虑:“主公,话虽如此,但攻略交州谈何容易?且周瑜那边态度不明,若我等出兵,他趁机在江东发难,后果不堪设想。再者,我等世家在江东根基深厚,放弃眼前局面去冒险,实在难以抉择。” 孙权见状,赶忙说道:“张公,权明白您的顾虑。关于周瑜,权会设法稳住他,尽量避免内部冲突。而对于世家的担忧,权有一想法。若能成功拿下交州,权承诺,各世家可在交州扩充自己的实力范围,享有诸多特权,无论是土地、人口,还是商业利益,都将远超在江东的所得。如此一来,世家不仅不会因出兵交州而受损,反而能借此良机壮大自身。” 张纮听闻,眼中闪过一丝心动,但仍未完全下定决心:“主公所言虽诱人,但此事太过重大,容老臣再斟酌斟酌。” 孙权趁热打铁:“张公,机会稍纵即逝。如今刘表内乱,交州防御空虚,正是出兵的最佳时机。若错过此次机会,待局势稳定,再想攻略交州,难如登天。且权向您保证,定会全力保障世家在交州的利益。” 张纮思索良久,缓缓说道:“主公既有如此决心,老臣愿考虑一二。但此事还需与其他世家商议,听听众人的意见。” 孙权心中一喜,赶忙说道:“多谢张公!权静候张公佳音。若能得到世家支持,权定与诸位同甘共苦,共创江东辉煌。” 从张纮府邸出来后,孙权又马不停蹄地前往张昭府邸。见到张昭,孙权再次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张昭听完,面色凝重地说:“主公,攻略交州,风险巨大。周瑜的态度是一大隐患,且我等世家在江东的根基不可轻易动摇。主公以交州为诱饵,虽有吸引力,但不得不防其中变数。” 孙权诚恳地说道:“张公,权深知此事艰难,但如今江东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若不主动出击,恐怕只能在各方势力的挤压下日渐衰落。权承诺,若拿下交州,世家在交州将拥有极大的自主权,可尽情扩充实力,这对世家而言,是千载难逢的机遇。至于周瑜,权会想尽办法安抚,确保后方稳定。” 张昭沉思片刻,说道:“主公,此事关乎江东世家的兴衰荣辱,容老臣与其他世家详细商讨。但主公需明白,若要世家全力支持,必须拿出切实可行的方案,确保万无一失。” 孙权坚定地说:“张公放心,权已深思熟虑,定会制定周全计划。还望张公能出面说服其他世家,共襄盛举。” 孙权从张昭府邸离开,虽然尚未得到两位世家代表的明确支持,但从他们的态度来看,已有所松动。 孙权心中犹如明镜,深知自己长期在各方势力的夹缝中艰难求生,处境岌岌可危。一旦马超从当前的事务中腾出手来,自己必将面临败亡的绝境。周瑜如今看似小心蛰伏,安于现状,实则是在等待马超。待马超有了行动,他必定会与马超联手,到那时,自己以及参与谋害孙策的江东士族,一个都逃不掉。 孙权此次提出攻略交州,表面上看是为了开疆拓土,扩充江东的实力,以在乱世中占据更有利的地位。然而,孙权心里早在得知马超没死的那一刻,就明白自己妄图占据江东、割据一方的想法已然破灭。他如今的这一系列举动,不过是想借助世家大族的力量,为自己寻觅一条退路罢了。毕竟,交州远离马超和周瑜可能的报复范围,若能成功占据,或许能在那里求得一丝生机。 当然,这些想法孙权只能在心中暗自思索,绝不可能对任何一方提起。他清楚,一旦这些心思被人察觉,无论是江东世家,还是周瑜,亦或是其他势力,都会对他产生别样的看法,甚至可能引发新的危机。 他深知,接下来要做的,便是小心应对周瑜,防止内部生变。 孙权深知,若想顺利攻略交州,务必稳住周瑜,绝不能让他在自己出兵期间趁机生乱。可周瑜与自己嫌隙颇深,想要打破这个局面,谈何容易。思索间,孙权不由得想起了程普、黄盖、韩当、祖茂这四员老将。 其实,这四位老将暗地里与周瑜接触的事,孙权早就有所察觉。只是在得知马超还活着之后,他满心忧虑,只想着如何为自己谋得一个立足之地,便不想再去阻拦他们与周瑜的往来。 第1039章 求母为援 缓和周隙 孙权心想,或许可以从这四位老将入手,尝试修复与周瑜的关系。毕竟他们跟随孙策、孙权多年,在江东军中威望颇高,与周瑜也有深厚的交情。若是能借助他们在中间斡旋,说不定能让周瑜回心转意,至少在攻略交州期间保持中立。 主意打定,孙权唤来贴身侍卫,低声吩咐道:“你悄悄去请程普将军、黄盖将军、韩当将军和祖茂将军,就说我有要事与他们商议,但此事务必保密,不可让任何人知晓。” 不多时,四位老将应召而来。孙权满脸诚恳地迎上前去,说道:“四位将军,今日请你们来,是有一件关乎江东存亡的大事相商。想必你们也清楚,如今我江东局势危急,外有马超、刘表等强敌环伺,内有诸多隐患。而我打算趁刘表与刘备激战之际,出兵攻略交州,以扩充我江东实力,寻得一线生机。” 程普微微皱眉,说道:“主公,攻略交州一事风险不小,且周瑜将军那边……” 孙权赶忙说道:“程将军所言极是,我深知周瑜对我心存不满,这也是我今日请四位将军前来的原因。我想请四位将军看在江东大局的份上,替我去与周瑜将军沟通一番。我愿意放下身段,与他坦诚相见,化解我们之间的矛盾。只要他能在我攻略交州期间保持中立,日后我孙权定不会亏待他。” 黄盖面露犹豫之色,说道:“主公,您与周瑜将军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恐非一时能解。且周瑜将军性情刚烈,恐怕……” 孙权叹了口气,说道:“黄将军,我明白此事艰难,但如今我江东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若不能团结一致,必将被外敌各个击破。我真心希望能与周瑜将军携手共进,为江东的未来谋一条出路。四位将军与周瑜将军交情深厚,还望你们能从中斡旋,助我一臂之力。” 韩当和祖茂对视一眼,韩当说道:“主公既有此心,我等自当尽力。只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我们需找个合适的时机,与周瑜将军好好谈谈。” 孙权感激地说道:“多谢四位将军!无论结果如何,权都感激你们为江东所做的努力。此事十万火急,还望四位将军尽快行动。” 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四员老将心里明镜似的,要说动周瑜,那可真是难如登天。但孙权如此拼尽全力,为的全是江东的未来。况且,孙权自继位之后,确实没做过任何危害江东的事。这些日子孙权在各方势力的夹缝中苦苦挣扎,他们全都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恻隐。 四将彼此对视一眼,眼神中满是无奈与感慨,最终还是应下了孙权的请求。他们心里清楚,不管结果咋样,都得为江东这盘大棋拼上一拼。 四人快马加鞭,赶到周瑜的营帐。守卫见是四位老将,不敢阻拦,赶忙进去通报。周瑜听闻四人前来,亲自出帐迎接,态度极为尊敬:“四位将军大驾光临,瑜有失远迎。” 众人进入营帐,分宾主落座。程普率先开口,神色凝重地说道:“大都督,今日我等受主公之托,特来与你商讨要事。如今江东局势危急,外有强敌虎视眈眈,内有忧患尚未解除。主公打算趁刘表与刘备激战之际,出兵攻略交州,借此扩充实力,谋求生路。但此事必须江东上下齐心,方可成功。所以主公希望你我能放下过往的矛盾,携手共进。” 周瑜微微皱眉,目光深邃,并未立刻回应。营帐内瞬间安静下来,安静得连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见,气氛格外凝重。 过了好一会儿,周瑜缓缓说道:“四位将军,我明白你们的来意,也明白孙权的想法。只是有些事,并非轻易就能放下。” 黄盖赶忙说道:“大都督,我们都清楚你与主公之间有些误会,但如今江东危在旦夕,要是我们内部还不能团结一致,恐怕江东的未来就危险了。还望大都督以大局为重,暂且放下内部矛盾。” 周瑜轻轻摇头,神色复杂:“黄将军,你们的话我都懂。只是有些事做过了就是做过了,哪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韩当也在一旁劝道:“大都督,主公此次态度十分诚恳,真心希望能与你化解矛盾,一同为江东谋划未来。你就看在往日与我等的交情上,再考虑考虑。” 周瑜看着四位老将,眼中满是敬重,但对于孙权的请求,他依旧不置可否:“四位将军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此事……还望四位将军谅解。” 祖茂见状,无奈地说道:“大都督,我们也知道这事让你为难了。但如今江东正是用人之际,要是能齐心协力,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周瑜却不想再跟他们谈军务,只是说道:“四位将军长途跋涉而来,想必十分劳累。我已吩咐下去准备酒菜,四位将军且先休息,此事容后再议。” 四将听出周瑜的言外之意,知道劝说无望,心中满是惆怅。他们无奈地站起身,与周瑜告辞,带着沉重的心情回去复命。 回到孙权营帐,四人将与周瑜接洽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知孙权。孙权听后,神色黯然,但他并未就此气馁,深知想要化解与周瑜的矛盾,绝非短时间内可以做到的。只是如今时间紧迫,他必须在有限的时间内想出应对办法,否则攻略交州的计划恐怕就要泡汤,而江东的未来,也将陷入更深的黑暗之中。 孙权此时心急如焚,脑海中思绪飞转,突然想到了母亲。周瑜与兄长孙策情谊深厚,亲如手足,对母亲也向来敬重有加。当初若不是母亲出面,以大局为重施压,恐怕也难以轻易逼走周瑜。 孙权暗自思忖,如今周瑜最看重的人是谁呢?必然是孙策的儿子,自己的亲侄儿孙绍。若想要让周瑜在攻略交州一事上配合自己,看来还得从孙绍这儿寻找突破口。可问题是,怎样才能接近孙绍呢?孙权思来想去,觉得恐怕还得指望母亲从中帮忙。 然而,自从周瑜决然放弃手中权力,一心只求抚养孙绍开始,孙权的母亲起初是大力支持孙权排挤周瑜的,毕竟她也一心为孙氏基业考量。那时,众人皆说周瑜想要大权独揽,可周瑜却果断地放弃了权力,全心全意地守护着孙绍。 日子一天天过去,孙权的母亲也渐渐品出了些别样的滋味。她不禁思索,当初说周瑜妄图大权独揽,可周瑜却如此干脆地放弃权力,这其中恐怕另有隐情。无论事情的过程究竟如何,最终的结果却是孙权坐拥了江东之地,而兄长孙策的幼子孙绍,却只能跟着周瑜在外漂泊。 以孙权母亲的智慧与为人,她已然察觉到了诸多不寻常之处。因此,这一年来,她深居简出,不愿与孙权相见,就连小妹孙尚香,也只是与孙权表面上维持着和谐,暗地里实则不愿与他过多接触。孙权多次怀着满心的愧疚与期盼去求见母亲,却都被无情地拒之门外。 孙权每每想到这些,心中就像被重锤击中,痛意蔓延。诚然,兄长孙策的死,他的确难辞其咎。但在当时那错综复杂的局势下,各方势力虎视眈眈,若不是他为了保全孙氏基业,狠下心来痛下毒手,恐怕如今孙氏能否在江东保留一席之地都成问题。 孙权无数次在深夜辗转反侧,心中满是纠结与无奈。他知道自己的行为伤害了家人,可他当时所做的一切,又何尝不是为了孙氏家族的延续。如今,江东局势愈发危急,他想要借助母亲和孙绍的力量来化解与周瑜的矛盾,实施攻略交州的计划。 孙权怀着忐忑且迫切的心情,再次来到母亲的院落前。庭院的大门紧闭着,那扇门仿佛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隔开了他与母亲之间的亲情。 他轻轻叩响门环,声音在寂静的院落外显得格外突兀。不多时,门“吱呀”一声打开,孙尚香出现在门口。孙权赶忙表明来意,恳请孙尚香通报母亲,说自己有万分紧急的事情求见。然而,孙尚香面露犹豫,轻声说道:“哥哥,母亲她……还是不想见你。” 孙权的心瞬间沉入谷底,但他并未就此放弃。他提高了声音,对着院内大声哀求:“母亲,江东如今危在旦夕,权儿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恳请母亲见权儿一面,听权儿说几句话啊!”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几分无奈,在风中飘荡。 孙权满眼期盼地看着孙尚香,上前一步,紧紧拉住她的衣袖,眼中满是哀求:“小妹,如今只有你能帮哥哥了。你就帮哥哥劝劝母亲,让她老人家见哥哥一面,求你了!”孙权紧紧抓着孙尚香的手,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孙尚香看着孙权憔悴的面容和急切的眼神,心中有些动容。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哥哥,你这又是何苦呢。罢了,我去帮你试试。” 孙权大喜过望,连连道谢:“多谢小妹,多谢小妹!若能成功,哥哥定当感激不尽。” 孙尚香转身走进院落,许久之后,才缓缓走了出来,对孙权说道:“哥哥,母亲答应见你了,但你一定要好好说,莫要再惹母亲伤心。” 孙权心中一喜,赶忙整了整衣衫,怀着敬畏与忐忑的心情,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那扇对他而言意义非凡的大门。 第1040章 巧舌如簧 歪曲事实 孙母端坐在主位之上,见孙权进来,眼睛半闭着,冷冷说道:“你既已登上吴侯之位,又何必来见我这老婆子?但凡有事,去问你的老师张纮、张昭便是,还有程普他们四员老将帮扶于你。又还有何事,非要来寻我?” 孙权“扑通”一声跪下,满脸惶恐,声音带着哭腔说道:“母亲,这一年来您都未曾见孩儿,孩儿日夜思念,寝食难安啊。” 孙母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目光如炬地盯着孙权,冷冷问道:“江东如今这般局面,你兄长的死,可有个具体的说法?我本已无心再管这些俗事。” 孙权心中一凛,赶忙伏低身子,苦苦哀求道:“母亲,孩儿自从继承兄长之位,才深知这其中的艰难。孩儿虽才疏学浅,但日夜殚精竭虑,一心只为保住孙氏基业。那些世家大族,仗着家族势力,总想拿捏孩儿,让孩儿事事掣肘;周瑜因兄长之事,也与孩儿对抗,不肯相助;荆州的刘表更是虎视眈眈,时刻想着进犯江东。孩儿在这重重困境之中,举步维艰,母亲,您若再不帮帮孩儿,江东恐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啊。” 孙母冷哼一声,说道:“哼,这些不都是你当初苦苦想要的吗?” 孙权见母亲依旧这般不咸不淡地与自己说话,心中大急。他“砰砰”地磕着头,额头上很快就泛起了红印,而后膝行到母亲身旁,一把扒住母亲的腿,涕泪横流地说道:“母亲啊,这一年您未见孩儿,孩儿心中是多么想念您。今日一见,您的头发竟然如此花白,孩儿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啊。孩儿知道错了,孩儿不该做出那般糊涂事,还望母亲能体谅孩儿的难处,再给孩儿一次机会,帮帮孩儿,救救江东。” 孙母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禁问道:“江东如今究竟如何了?怎会有不稳之说?那周郎虽说并未全心效忠于你,可据我所知,他不过占据吴军半郡之地,平日里还约束部下与山越之民,并未给你添太多麻烦。当初你言说周郎妄图谋夺大位,我一时听信你言,对周郎多有逼迫。可结果呢?周郎不贪丝毫权力,反倒将你兄长伯符之子,我那孙儿孙绍接去抚养,足见其品性高洁。你们阻拦着不让查验你兄长之死的真凶,却对周郎百般刁难。如今你又跑来让我这老婆子救江东,我又该如何救?” 孙权满脸悲戚,连连磕头,说道:“母亲,母亲啊!当时江东乱成一团糟,各方势力蠢蠢欲动,若不能尽快稳定局面,周边强敌便会趁机而入,江东之地恐怕瞬间便不复存在呀。孩儿本就才疏学浅,对这吴侯之位实无觊觎之心。只是兄长临终托孤,孩儿怎能辜负他的重托。父兄历经千辛万苦,才创下这江东基业,孩儿不能眼睁睁看着它毁于一旦。而我那侄儿又太过年幼,根本扛不起这千钧重担。孩儿只是一心想护着侄儿平安长大,保我孙家周全,绝无任何私心啊,母亲。” 孙权说着,声音愈发哽咽,“自从孩儿继任这吴侯之位以来,每日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无数次都想放弃这位置,回到母亲身边,侍奉您颐养天年。可每当午夜梦回,便会看到父兄惨死的景象,那场景历历在目,让孩儿怎能安心入眠?我那侄儿年纪尚小,根本无法抵挡那些阴谋冷箭,孩儿实在放心不下啊。” 孙母看着孙权如此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但神色依旧严肃,说道:“你既知如此,当初又为何与张昭等人排挤周郎?” 孙权环顾四周,神色凝重,示意身旁的侍女全部退下。而后又殷切地拜托孙尚香在门外看守,孙尚香一时有些不解,但见孙权如此郑重,也没多问。孙母心中好奇,想要探究孙权究竟要说什么,便朝孙尚香点头示意。孙尚香领命,守在门外看住门户。 见此情形,孙权这才靠近孙母,低声说道:“母亲,当年兄长骤然病故,此事背后定有阴谋诡计。依孩儿猜测,不是周瑜,便是江东世家在背后捣鬼。那时,徐州的陶谦、荆州的刘表都对江东虎视眈眈。无论是周瑜还是江东世家,只要其中一方挑起事端,江东立刻就会陷入内乱。外有强敌窥视,内部又起纷争,我孙氏又怎能在这乱世中立足呢?周瑜与兄长是结义兄弟,即便孩儿平日里对他多有得罪,他也不至于毁掉兄长辛苦打下的基业。 可这些江东世家就不一样了,兄长当年平定江东时,对一些世家进行了屠戮,早已引得他们忌惮不已。如今兄长已逝,若孩儿与周瑜联手对抗这些世家,一旦他们造起反来,内忧外患同时爆发,江东局势必将瞬间崩溃,我孙氏一族又该何去何从?兄长虽然平定了江东,但江东世家早已在各个重要职位安插人手。那些由江东世家体系提拔起来的武将,其武力足以与周瑜和程普等四员老将抗衡,甚至犹有过之。再加上这些世家在背后推波助澜,江东必定大乱,孩儿实在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呀。” 孙母听了孙权这番话,脸上浮现出沉思的神情,她眉头紧蹙,心中暗自思量孙权所说的话究竟有几分可信度。 孙权紧紧抱住母亲的腿,急切地说道:“母亲,儿不敢有一句虚言呐!当时儿身处那般错综复杂的环境,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周瑜一心要刨根问底找出兄长去世的真凶,可那些世家同样兵多将广,一个个蠢蠢欲动。儿不能眼睁睁看着江东陷入大乱啊!若是真的乱起来,我与三弟、还有我那苦命的侄儿孙绍,同事遭遇刺杀,这让儿心急如焚呐! 儿只想着如何才能保护好孙家的血脉。恰在此时,世家对周瑜施压,而周瑜又提出放弃权力,要抚养兄长的儿子孙绍长大成人,儿正好趁此机会,让周瑜护着我那侄儿远离这阴谋的中心。毕竟儿相信周瑜的为人,以及他与兄长之间深厚的情谊,他一定会对绍儿尽心尽力的。 儿也深知,即便他对儿再猜忌、再憎恨,也不会亲手毁掉兄长打下的基业。只有这样,才能暂时稳住江东的局面。母亲,儿自从继承大位以来,每日都担惊受怕,在这几方势力之间艰难周旋。心中的苦楚,母亲您能体会吗? 儿本就不愿意继承这吴侯之位,可无奈绍儿太过年幼,若儿不给他撑起这片天,我孙氏血脉恐怕都难以留存,又如何能等到他长大为父报仇,守护住这份基业呢?” 孙母听着孙权的倾诉,神色渐渐动容,言语也温柔了几分:“你这一切,都是为了绍儿……” 孙权眼中布满血丝,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颤抖地说道:“母亲啊母亲!您也知道儿的性子,儿本就不是那种热衷于管事之人。但当时局势如此危急,儿若不挺身而出,又怎对得起兄长临终时的嘱托?母亲您放心,只要江东局势能够稳定下来,等绍儿年纪稍大一些,儿自会将这大位让给他,全力辅佐他,让他继承兄长的遗志,为父报仇雪恨。” 孙母细细打量着孙权,只见他面颊清瘦,颧骨微微凸起,原本明亮的眼睛此刻布满了血丝,像是多日未曾好好休息。虽身着华服,可整个人却透着一股病态,毫无往日的精气神。孙母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怜惜,毕竟孙权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又怎会不心疼。 一直以来,孙权在她眼中都是淡然恬静的性子,她实在不愿相信孙策之死背后会有孙权的影子。再听孙权刚才那番说辞,逻辑缜密,算得上天衣无缝,孙母心中逐渐信了几分。 想到这一年多来,孙权独自承受着这一切,在各方势力的夹缝中艰难求生,孙母心中悲从中来。她眼眶泛红,忍不住将孙权揽入怀中,老泪纵横地说道:“我的儿啊,原来你心中藏着这般苦楚。咱孙家如今这般艰难,竟全靠我儿一人苦苦支撑。” 孙权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委屈与痛苦,像个孩子般紧紧抱着母亲,放声痛哭起来,泪水肆意流淌,浸湿了母亲的衣衫。这一刻,所有的压力、恐惧与无奈,都随着这泪水宣泄而出。 孙权在母亲怀中,尽情宣泄着内心的恐惧与委屈。孙母虽见他如此悲痛,却不知他心中那些更为隐秘的担忧。自从孙权得知马超还活着,恐惧便如影随形。他深知,马超一旦知晓孙策之死的内幕,自己这吴侯之位必定摇摇欲坠,甚至性命都将难保。这份恐惧,并非虚假,此刻在母亲面前,他再也无法压抑,真情流露。 孙母看着孙权哭得如此伤心,料想他心中必定委屈至极。她轻轻抚摸着孙权的后背,温柔地安慰道:“儿啊,莫哭莫哭。你要像你父兄那般,有担当,撑起这江东的基业。你之前说江东有危机,到底是在哪里?跟母亲细细说,母亲看看该如何帮你。” 孙权见母亲询问,赶忙整理了下情绪,开口说道:“母亲,如今江东面临着重重危机。其一,世家与周瑜相互对峙,关系不和。世家势力庞大,一直妄图掌控江东更多权力,而周瑜手握重兵,双方互不相让,这使得江东内部矛盾重重。其二,荆州的刘表对我们虎视眈眈,时刻想着进犯江东,扩充他的势力范围。其三,那些世家心怀鬼胎,表面上尊我为吴侯,实则妄图各自为政,根本不顾及江东的整体利益。若这些问题得不到妥善解决,江东危在旦夕啊,母亲!” 第1041章 以母为幌 面见周瑜 孙母听后,神色愈发凝重。这些年她深居简出,对时事关注甚少。思索片刻后,她问道:“儿啊,那你准备如何?” 孙权赶忙说道:“母亲,如今荆州的刘表正与刘备争斗得如火如荼,一时半会儿无法对我们江东构成威胁。至于周瑜,我对他本无芥蒂,只是他不理解我的苦衷罢了。如今这三大危机之中,最棘手的便是江东世家。依我看,他们与兄长之死必定脱不了干系。但他们在江东势力庞大,难以轻易撼动。所以,我打算借江东世家之手攻伐交州。” 孙母一脸不解,疑惑地看向孙权。 孙权接着解释道:“母亲,这可是一石二鸟之计。其一,让江东世家出兵去攻打交州,为我们拓展地盘,同时也能削弱他们在江东本土的影响力。他们在江东经营多年,根深蒂固,只有将他们的力量分散出去,我们才有机会制衡。其二,打仗必定会有人员和物资的损耗,如此便能顺势削弱他们的势力。等成功打下交州,新收复的地盘我们便可以安插自己的人手,逐步掌控局势,时间一长,他们的影响力自然就没那么大了。而且,正好趁他们出兵在外的时机,我可以暗中抽丝剥茧,探查兄长被害背后的隐情。等到那时,他们与我们的势力此消彼长,我再与周瑜联合起来,一同清除江东世家对我们孙氏的影响。等绍儿年龄稍长一些,此事全部完结之后,我便将大位传给他,这样也算是不辜负父兄在天之灵了。” 孙权说完,目光坚定地看着母亲,等待着她的回应。孙母微微点头,心中暗自思忖孙权此计虽险,但或许真能为江东带来转机。只是这其中变数颇多,稍有不慎,便可能满盘皆输。她深知,接下来江东的命运,便全系在这一系列谋划之上了。 孙母看着孙权,语重心长地说:“儿啊,此计虽好,但实施起来困难重重,你务必小心谨慎。江东世家势力盘根错节,绝非易与之辈。你既要让他们心甘情愿出兵交州,又要防止他们在背后耍手段。周瑜那边,你也要尽早与他冰释前嫌,唯有你们二人齐心协力,这计划才有成功的可能。” 孙权一脸忧虑地说道:“母亲,现在的难处就在于周瑜对我误会太深了。如今我好不容易鼓动了江东世家,他们不日就能整军备战出兵交州。可周瑜在吴郡驻扎,他与江东世家势如水火,世家们忌惮周瑜,都不敢轻易行动。要是周瑜趁世家出兵的时候来攻打我们,那些世家肯定会立刻回撤与周瑜争斗,那我这计策可就彻底泡汤了呀。” 孙母听后,思索着说道:“权儿,你为何不与周瑜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把误会解释清楚呢?”孙权心中暗自苦笑,这不过是拿来哄母亲的说辞罢了,若真能解释清楚,又怎会拖到现在。但他面上依旧恭敬地说道:“母亲,我也想啊,可周瑜对我成见太深。前些日子,我特意派了程普、黄盖、祖茂、韩当四位老将军前去劝说和解,结果都被他拒绝了。实在没办法,我才来求母亲您帮忙。” 孙母无奈地叹了口气,问道:“那你想让我怎么帮你呢?”孙权脸上露出一丝宠溺的笑容,说道:“母亲,绍儿离开咱们也一年多了,您作为祖母,尚香作为小姑,肯定都十分想念他。我本打算前往吴郡与周瑜见上一面,可又担心他根本不愿意见我。所以我想邀请母亲您和尚香一同前往吴郡。就算周瑜再怎么不想见我,可您作为绍儿的祖母,只是想见见孙儿,他无论如何也没法拒绝。到时候,咱们找个机会和他好好谈一谈,我只求他在江东世家攻伐交州的时候,不要出手破坏,保证江东的安定就行。只要能达成这个条件,后续江东就有太平的希望了。” 孙母看着孙权,心中明白此事棘手,但为了江东大局,也只好点头答应:“罢了,看在绍儿的份上,我就陪你走这一趟。希望周瑜能看在我们的面子上,以江东大局为重。” 孙权大喜过望,赶忙说道:“多谢母亲!有母亲出面,此事必定能成。孩儿这就去安排行程,咱们尽早出发。”说罢,孙权便匆匆离去,着手准备前往吴郡的相关事宜。 孙权得到母亲的应允后,立刻紧锣密鼓地筹备前往吴郡的事宜。为保万无一失,他特意安排程普、黄盖、祖茂、韩当四员老将陪同,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吴郡进发。 在抵达吴郡之前,孙权便先派了心腹兵士快马加鞭去与周瑜沟通,表明孙权希望能与他一叙,共商江东大事。周瑜听闻孙权来意,想都没想,当即果断拒绝,直言不肯见他。孙权早料到周瑜态度强硬,并不气馁,旋即打出孙母这张感情牌,让兵士传话说孙母思念孙绍,作为祖母,特意前来想见孙子一面。 周瑜得知孙母也一同前来,心中暗自思忖。他对孙权的所作所为仍耿耿于怀,但孙母于他有恩,且孙母想见孙绍也是人之常情,自己实在难以拒绝。犹豫再三,周瑜最终还是松口答应相见。 孙权等人得到周瑜肯见的消息,心中稍安。他们进入吴郡,只见城内军容严整,周瑜治军之能可见一斑。孙权一行来到周瑜营帐前,周瑜早已等候在此。他身着铠甲,神色冷峻,眼神在孙权身上稍作停留后,便恭敬地向孙母行礼:“拜见老夫人,老夫人一路劳顿,瑜有失远迎。” 孙母微笑着点头,说道:“周郎,许久不见,你一切可好?我这一年多来,心中时常挂念绍儿,今日特来看看他。”周瑜连忙说道:“老夫人放心,绍儿在我这里一切安好,我定会将他视如己出,悉心照料。” 孙权见状,赶忙上前一步,说道:“周郎,此次我与母亲前来,一是母亲想见绍儿,二是我确实有要事想与你相商。江东如今局势复杂,还望你我能摒弃前嫌,携手共度难关。”周瑜冷哼一声,并未立刻回应孙权,营帐内气氛顿时变得有些紧张。 孙母看在眼里,心中忧虑,她轻轻拉了拉周瑜的衣袖,说道:“周郎,权儿虽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他也是为了江东大局着想。如今江东面临诸多危机,你们二人若不能齐心协力,又如何能守护好伯符留下的基业呢?”周瑜听闻孙母此言,心中不禁动容,目光再次看向孙权,眼神中多了几分复杂。 孙母目光柔和地看着周瑜,语重心长地说道:“公瑾呐,你与伯符乃是情同手足的结义兄弟,如今伯符已逝,绍儿尚且年幼,仲谋也是为了这江东的安稳,才不得不继承大位。这其中想必有诸多误会,我希望你们能摒弃前嫌,好好坐下谈一谈。” 周瑜微微皱眉,欲言又止。他实在想不明白,不知孙权又对孙母怎样巧言令色地诉说,才让孙母又来充当这说客。但孙母又提及孙策,周瑜心中一阵刺痛,想起与孙策的过往情谊,终究还是不得不开口说道:“好,伯母,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我便与他私下谈谈。” 孙母见状,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赶忙打圆场说道:“好好好,那军国大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太清楚,我就先去看看我那可怜的孙儿。”说罢,在侍女的搀扶下,转身往孙绍所在之处走去。 营帐内,孙权与周瑜二人面面相觑。片刻后,孙权率先打破沉默,拱手说道:“公瑾,此次前来,我是真心希望能与你化解矛盾。我深知过往之事让你对我心生不满,但江东如今内忧外患,实在经不起折腾了。我这攻略交州之策,实是为了壮大江东实力,抵御外敌。还望公瑾能理解我的苦心。” 周瑜看着孙权,神色依旧冷峻,缓缓说道:“理解你的苦心?真是荒谬!伯符为何而死?如今没个结果,你却与江东世家含糊不清。” 孙权面露愧疚之色,说道:“公瑾,当时局势错综复杂,我也是迫不得已。我担心若提前透露计划,会引起江东世家的反对,导致内乱。我深知此举让你受了委屈,还望你能原谅。” 周瑜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地说道:“把你这副虚伪的嘴脸收起来,你能骗过伯母也就罢了,还妄图再来骗我?你的那些阴谋诡计,我早就看得透透的。我只是不想让江东陷入内乱,否则早就起兵讨伐你了。” 孙权一脸急切,赶忙说道:“公瑾,我以孙氏列祖列宗之名起誓,我孙权若有一丝一毫的私心,甘愿不得好死。我所做的一切,只是想先稳住江东大局。日后等绍儿长大成人,我自然会将这大位传给他。” 周瑜听后,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他眼中满是嘲讽,说道:“孙权呐孙权,你以弟害兄,做出这等天理难容之事。如今又拿列祖列宗之名来起誓,孙家文台公和伯符父子皆是顶天立地的英雄,怎么到了你这儿,出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之徒?罢了,你也别再惺惺作态了,直接说,你把伯母带来当说客,究竟想干什么?痛痛快快说出你的目的。” 孙权被周瑜这番话骂得满脸通红,但此时他也顾不上羞愧,咬了咬牙说道:“公瑾,我确实有错,我也知道无论说什么,你都难以轻易原谅我。但如今江东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荆州刘表与刘备争斗不断,对我们虎视眈眈,江东世家又各怀鬼胎,妄图分裂江东。我想借世家之力攻略交州,一来扩充江东势力,二来削弱世家在本土的影响力。可我担心我出兵之时,你会趁机出手,导致江东大乱,所以才恳请母亲前来,希望你看在母亲和兄长的份上,在我攻略交州期间,不要插手,让我能顺利实施计划。只要能度过这难关,我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第1042章 周瑜暂允 稚友相得 周瑜听了孙权的话,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索。他深知孙权所言的江东局势不假,若真的在此时内乱,江东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但孙权过往的所作所为,又让他实在难以信任。沉默片刻后,周瑜冷冷说道:“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你让我如何相信一个杀害兄长、不择手段的人?” 孙权面露绝望之色,说道:“公瑾,我知道我罪无可恕,但为了江东,为了兄长的基业,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愿意立下字据,若有违背今日所言,任凭你处置。” 周瑜满脸嫌恶地摆摆手,喝道:“收起你那副惺惺作态的样子,别跟我讲这些糊弄鬼的话。你要去攻伐交州,我保证不出兵干预便是。但丑话说在前头,我只负责吴郡的安危,倘若其他防线有外敌来犯江东,我可不会出手相助。” 孙权一听,顿时面露欣喜之色,忙不迭说道:“无事无事,此次攻伐交州,我自会从程普、黄盖、祖茂、韩当四位老将中,留下两员老将坐镇江东。只要公瑾你按兵不动,不对我动兵,如今又有大江作为天险相隔,江东之地必定稳如泰山。” 周瑜看着孙权这副模样,心中厌恶之感愈发浓烈,实在不愿再多看他一眼,冷哼一声后,拂袖而去。孙权望着周瑜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四员老将在营帐之外,目睹周瑜怒气冲冲地从营帐中出来。程普本想上前与周瑜搭话,喊了声:“公瑾……”然而周瑜只是对着他们拱了拱手,满脸郁色,并未言语,便径直离去。 四将心中疑惑,赶忙走进营帐询问孙权情况。孙权一脸欣慰地说道:“此次攻伐交州,周瑜已应下不会阻拦。”四将听闻,心中暗暗觉得或许此次交谈有了什么转机,他们一直忧心忡忡,实在不愿看到周瑜与孙权一直这般对立下去,致使江东内部四分五裂。 黄盖率先说道:“主公,能得周郎应允,实乃幸事。只是周郎心中积怨已久,日后还需多加留意,切莫再因此生出变故。”孙权微微点头,说道:“黄老将军所言极是。此次能有这般结果,全赖母亲从中周旋。只是周瑜虽答应不阻拦攻伐交州,但他只负责吴郡安危,其他防线若有外敌来犯,他不会出手相助。” 韩当皱了皱眉头,说道:“如此一来,我们在部署兵力时,需更加谨慎。既要抽调足够人手攻伐交州,又得确保江东其他防线万无一失。”祖茂也在一旁附和道:“韩将军说得对,这出兵交州之事,本就风险重重,如今又有这般变数,可得好好谋划一番。” 孙权目光坚定地看着四位老将,说道:“各位将军,此次攻伐交州,关乎江东兴衰存亡。我意从四位将军中留下两位坐镇江东,以保后方安稳,不知四位将军谁愿留下?”四将听闻,相互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坚定。 程普率先站出,说道:“主公,我愿留下。交州地势复杂,征战之事,还需年轻力壮者为之。我坐镇后方,定能保江东防线不失。”黄盖紧接着说道:“我与程将军一同留下。我二人在江东多年,对各处防线了如指掌,定不辱使命。” 孙权看着程普与黄盖,心中满是感激,说道:“有二位将军坐镇江东,我便放心了。此次攻伐交州,我会与韩将军、祖将军一同前往,定要拿下交州,为江东谋得发展之机。”韩当与祖茂齐声应道:“愿为主公效命!” 再说孙母在孙尚香的扶持下,缓缓朝着后宅走去。刚到后宅门口,便见大乔小乔并肩而立,身后六七个幼童正嬉笑玩耍。大乔眼尖,瞧见孙母被孙尚香扶着前来,远远便盈盈行礼,声音轻柔地唤道:“母亲。”而后又转头朝着那几个小子喊道:“别闹了,快来拜见祖母。”那几个小子听闻,立刻停下玩耍,一同整整齐齐地行礼拜见祖母。 孙母看着面容仍略微有些憔悴,身形比之前更为单薄的大乔,心中满是怜惜,赶忙上前几步,攥住大乔的手,轻声说道:“这些时日,你在此受苦了。”大乔嘴唇微动,却没有说话,眼眶瞬间红了起来。见此情景,小乔赶忙笑着打圆场:“母亲,您可别这么说。在此我们姐妹相互陪伴,哪里算得上苦呢?来来来,孩子们,快来让祖母瞧瞧,看祖母能不能认出你们谁是谁。” 孙母和孙尚香都有些发懵,毕竟孙绍与他们分离之时不过还是个尚在怀中抱着的幼童,如今眼前这一群在地上活蹦乱跳的小子,她们实在是分不清哪个才是孙绍。孙母笑着说道:“哎哟,这么多孩子,我这老眼都花咯,都认不出哪个是绍儿啦。”众小童听闻,顿时嘻嘻哈哈笑成一片。其中一个模样颇为机灵的小子站了出来,脆生生地说道:“祖母,我是绍儿呀。”孙母定睛一看,这孩子眉眼间竟有几分孙策当年的影子,心中不禁一阵感慨,伸手轻轻摸了摸孙绍的头,说道:“绍儿都长这么大啦,祖母都快认不出来咯。” 孙尚香在一旁看着,也笑着说道:“绍儿,你可还记得我这个姑姑呀?”孙绍眨了眨大眼睛,笑着点头:“记得呀,姑姑。”众人见状,又是一阵欢笑。孙母环顾四周,看着这些孩子,又看看大乔小乔,说道:“有你们在,照顾着绍儿,我也就放心了。只是苦了你们姐妹俩。”大乔赶忙说道:“母亲说的哪里话,照顾绍儿是我们应该做的。况且,周郎也对我们照顾有加。” 孙母看着这群活泼可爱的孩子,脸上满是笑意,连声道:“好好好。”这时,小乔轻轻推着几个小孩,说道:“你们都来跟祖母好好认识一下,介绍介绍自己呀。” 只见其中有一个小子,看着就透着一股机灵劲儿,浑身仿佛有使不完的活力,天然带着一股桀骜不驯的气质,像个孩子王似的。他大大方方地开口说道:“见过祖母,我乃是马越,我父乃是马超。” 紧接着,另一个模样乖巧的孩子走上前来,同样容貌出众,举止得体,让人一看就心生喜爱。他恭恭敬敬地行礼,说道:“拜见祖母,我乃是周循,我父乃是周瑜。” 随后,孩子们一个接一个地介绍自己:“俺乃是甘象。”“我是武牛。”“我叫潘虎。”“我叫凌统。”…… 孙母听得眉开眼笑,连连点头。孙绍则兴奋地拽着身旁的兄弟,说道:“祖母,这些可都是我的好兄弟呢。”孙母慈爱地拉过马越与周遁,将他们揽在怀里,说道:“绍儿啊,你瞧,你们三人的父亲,本是结义兄弟,情同手足。如今又见你们小辈这般要好,在一起玩耍,我这心里啊,真是开心得很呐。” 马越和周遁相视一笑,依偎在孙母身旁。孙母看着眼前这其乐融融的场景,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温暖。尽管江东局势复杂多变,但此刻看到孩子们纯真无邪的笑容,她仿佛看到了未来的希望。她深知,这些孩子都是江东未来的栋梁,他们之间的情谊若是能一直延续下去,或许能为江东带来不一样的局面。 孙母又看向大乔小乔,说道:“你们二人将这些孩子教导得如此之好,实在是辛苦了。有你们在,我也能放心不少。”大乔微笑着说道:“母亲言重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孩子们在一起,相互陪伴,共同成长,也是一件幸事。” 孙尚香一眼瞧见马越,思绪瞬间飘回到往昔。她清晰地忆起马越父亲马超那光彩照人的身影。早年,马超与兄长一同攻略江东,彼时的马超意气风发,宛如一颗璀璨的星辰,光芒万丈。那时的孙尚香虽年纪尚小,却被马超的风采深深吸引,当众问起,待自己长大之后,定要嫁与马超为妻。而马超知晓她的心意,并未拒绝,这让年少的孙尚香满心欢喜。 后来,听闻马超骤然身死的噩耗,孙尚香如遭雷击,心痛不已。那些日子里,她不知偷偷哭了多少回,心中的悲痛如潮水般难以平息。再后来,兄长孙策为了给马超复仇,踏上了那条不归路,最终也死在了为马超复仇的途中。这一连串的变故,让孙尚香的内心仿佛被重锤一次次击打,如今回想起来,心中依旧五味杂陈。 她缓缓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孙绍与马越的头,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感。看着眼前这两个孩子,仿佛看到了过去的马超与兄长。一时间,她心中柔肠百转,有对往昔的怀念,有对亲人离世的悲痛,还有对眼前孩子的怜惜。她深知,这些孩子承载着父辈们的期望与使命,而江东的未来,也将由他们去书写。只是,在这乱世之中,他们又将面临怎样的命运呢? 孙权处理完营帐中的事务,也来到了内宅。一看到孙权进来,孩子们原本欢快的氛围瞬间冷了下来,尤其是马越,对孙权没一点好脸色,眼神中隐隐透着不满。大小乔出于礼节,微微欠身行了个礼,随后便沉默不语,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孙母见状,心中有些无奈,她一心还想着让孙绍与孙权好好亲近一下,缓和叔侄间的关系。于是,她轻声唤道:“绍儿,你叔父来看你了,快过去呀。”然而,孙绍却像没听见似的,不仅不往孙权跟前凑,反而往大乔身后躲了躲,眼神中带着一丝畏惧与抗拒。 这一幕让孙权一阵不自在,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但他还是佯装出一副宠爱的模样,说道:“绍儿,别怕,叔父只是太久没见你,想好好看看你。你看,都长这么高啦。”说着,他试图伸手去摸摸孙绍的头,可孙绍却偏了偏脑袋,躲开了他的手。孙权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片刻后才缓缓收回。 第1043章 携子为质 被拒迂回 晚间,孙权轻手轻脚地来到孙母的住处。孙母见孙权夜半来访,心中有些诧异,开口询问:“夜半时分,你前来所为何事?”孙权微微皱眉,脸上满是忧虑之色,说道:“母亲,关于绍儿留在此地一事,我思来想去,总觉得不妥。” 孙母微微点头,示意孙权继续说下去。孙权顿了顿,接着说道:“您看,周瑜对我成见如此之深,若绍儿一直由他抚养,日后恐怕也会对我心生仇视。如此一来,他又怎能顺利继承江东大位呢?这江东的基业,可是父兄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不能就这么毁于一旦啊。”孙权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孙母的神色,心中其实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他想把孙绍捏在手里,这样一来,眼下周瑜有所顾忌,不敢轻易为难他;即便马超日后真的找上门来,只要他手中有孙绍,马超也得投鼠忌器。 孙母听了孙权的话,陷入了沉思。她深知孙权与周瑜之间的矛盾,也明白孙权所说并非全无道理。江东的未来,孙绍的确肩负着重要的责任。沉默良久,孙母缓缓说道:“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只是绍儿一直在这里生活,突然要他离开,恐怕他一时难以接受。”孙权赶忙说道:“母亲,我知道此事有些为难绍儿,但为了江东的大局,也只能如此了。” 孙母思索再三,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好,明日我便去跟大乔商讨此事,看看她的意思。”孙权心中一喜,连忙说道:“多谢母亲,有您出面,此事定能顺利解决。”孙母看着孙权,语重心长地说道:“权儿,你要记住,无论做什么,都要以江东百姓的福祉为重,切不可因一己之私,做出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孙权赶忙应道:“母亲教诲,孩儿铭记于心。” 第二日清晨,孙母在孙尚香的陪同下,来到了大乔的住处。大乔见孙母前来,赶忙迎了出来,行礼说道:“母亲。”孙母微笑着说道:“有些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众人落座之后,孙母率先开口,目光柔和地看着大乔,说道:“大乔啊,如今江东局势总算是稍稍稳定了些,不像伯符突然离世那会儿,乱成一团。你带着绍儿一直在这吴郡,我这老婆子对孙儿想念得厉害呀。” 大乔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勉力坚持说道:“母亲,既然您如此想念孙儿,往后没事便多来吴郡便是。绍儿昨日见到祖母,心中欢喜得很呢。” 孙母轻轻摇头,叹道:“话虽如此,可仲谋与公瑾之间的关系,终究还是不太和睦。每次来回路途又这般遥远,每次过来,都得大费周章。昨夜仲谋跟我提了,他想把你和绍儿接回秣陵抚养,这样他便能亲身教导绍儿。等日后绍儿长大些,江东局势彻底稳定了,他便将这江东大业都交给绍儿继承。” 大乔一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心里清楚,孙权绝非如此好心,其中必定另有图谋。可看着一脸诚恳的孙母,她实在不知该如何拒绝,内心焦急万分,急得在原地直打转。 就在这尴尬的气氛快要凝固之时,孙尚香赶忙出来打圆场,笑着说道:“哎呀,嫂嫂也不用太着急。毕竟如今绍儿在周瑜哥哥这里,这事怎么着也得跟周瑜哥哥说一声嘛,大家再好好商议商议。”这一番话,总算是暂时缓解了这剑拔弩张的尴尬局面。 大乔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点头说道:“还是尚香想得周到,此事确实该与周郎商议一番。周郎对绍儿疼爱有加,这些年一直悉心照料,他的意见至关重要。” 孙母微微皱眉,心中有些不悦,但也不好发作,只得说道:“那便等与公瑾商议过后再说。只是这事儿也不宜拖得太久,江东如今百废待兴,绍儿的培养也耽误不得。” 孙尚香见势,又笑着说道:“母亲放心,周瑜哥哥深明大义,想必会以江东大局为重。等与他商议时,咱们好好说,总能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大乔默默点头,心中却十分忧虑。她深知周瑜对孙权的态度,此事一旦提及,必定会掀起不小的波澜。而孙母这边,虽表面上镇定自若,但心中也在担忧孙权的计划能否顺利实施,江东的未来又将何去何从。 周瑜回到营帐,小乔赶忙将孙母的意思告知于他。周瑜听后,脸色一沉,冷哼道:“孙权此举,怕是没安什么好心。他想把绍儿带走,无非是想以此来掌控局势,巩固他的地位。” 大乔忧心忡忡地说道:“公瑾,那我们该怎么办?绍儿若是被他带走……” 周瑜沉思片刻,说道:“此事不可答应。我明日便去与孙母和孙权面谈,看他们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大小乔一起看着周瑜,眼中满是担忧与期待,希望周瑜能想出办法,保护好孙绍。 第二日,周瑜来到孙母和孙权所在之处。孙权看到周瑜,脸上立刻堆起笑容,说道:“公瑾,你来了。关于绍儿之事,想必大乔已跟你说了。我是真心希望绍儿能回到秣陵,接受更好的教导,日后好继承江东大业。” 周瑜冷冷地看着孙权,说道:“绍儿在我这里一直很好,我也会将他培养成才。江东大业,也不是单凭绍儿一人就能承担得起的。” 孙权脸色微微一变,说道:“公瑾,我对绍儿绝无恶意。只是如今江东局势复杂,让绍儿回到我身边,也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周瑜冷哼一声,说道:“为了他的安全?恐怕是为了你自己的安全。你若真的为绍儿好,就不该在背后搞那些小动作。” 孙母见状,赶忙说道:“公瑾,权儿也是一番好意,你就别再为难他了。绍儿回到秣陵,有孙权亲自教导,对他的成长也有好处。”周瑜看着孙母,语气稍微缓和了些,说道:“伯母,我并非有意为难他。只是孙权的所作所为,实在难以让人信服。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绍儿陷入危险之中。” 孙权心中恼怒,但又不好发作,只能强忍着说道:“公瑾,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我可以立下字据,保证会好好对待绍儿。” 周瑜却态度异常强硬,眼神坚定地说道:“无论你们怎么说,绍儿是坚决不能让你们带走的,我言尽于此。伯母若是想念孙儿,便在此多住上一段时日。我自是欢迎之至,必定好生招待。但若是说要带走绍儿,那是万万不能。”说罢,他拱了拱手,全然不顾孙权和孙母二人究竟是何态度,转身便径直离去。 孙母望着周瑜离去的背影,脸上满是无奈与失落。孙权则气得脸色铁青,双手紧握成拳,心中暗暗恼怒周瑜的不识好歹。孙尚香在一旁,看着气氛如此僵持,也不知该如何劝解。 沉默许久,孙母缓缓开口说道:“权儿,看来此事急不得。公瑾对绍儿感情深厚,一时半会儿怕是难以改变他的想法。”孙权冷哼一声,说道:“母亲,周瑜这是故意与我作对!他如此固执,难道就不顾及江东大局吗?”孙母轻轻摇头,说道:“权儿,莫要冲动。公瑾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只是他对你心存芥蒂,一时难以消除。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切不可因小失大,破坏了江东的安稳。” 孙权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说道:“母亲教训得是,孩儿一时失态了。只是这绍儿……”孙母看着孙权,说道:“权儿,你也莫要太过心急。或许我们可以先试着缓和与公瑾的关系,再慢慢商议绍儿的事。你不妨多做些让公瑾信服你的事,消除他心中的疑虑。”孙权微微点头,说道:“母亲所言极是,孩儿明白了。只是这江东局势复杂,时间紧迫,孩儿担心夜长梦多啊。” 孙尚香在一旁说道:“兄长,母亲说得对。周瑜哥哥对江东忠心耿耿,若能化解你们之间的矛盾,对江东而言是百利而无一害。至于绍儿,也不用急于一时带走。咱们可以先想办法增进与绍儿的感情。” 就这样,孙母和孙尚香又在吴郡住了几日。孙绍自幼便缺少亲人陪伴,自记事起,身边除了大小乔和周瑜,鲜少有其他亲近之人。如今骤然多了慈爱温和的奶奶,还有对他关怀备至、疼爱有加的姑姑,他心中满是欣喜,每日都沉浸在这份突如其来的温暖之中。 孙母和孙尚香对孙绍可谓是百依百顺,只要孙绍提出什么要求,她们都会尽量满足。闲暇之时,她们还会时不时在孙绍面前提起他的父亲孙策,讲述孙策当年是如何的英勇豪迈、英雄了得。那些精彩绝伦的故事,在孙绍这个自幼缺失父爱的孩子心中,勾勒出了一个无比高大、令人向往的父亲形象。孙绍听着这些故事,眼中闪烁着光芒,心中充满了对父亲的崇敬与向往,越发觉得与奶奶和姑姑在一起相处特别愉悦,这种亲情的温暖是他从未感受过的。 而大小乔这边,虽然心中暗暗担忧孙绍的未来,时刻提防着孙权会想出什么办法强行带走孙绍,但她们的提防也仅仅局限于孙权一人。对于孙母和孙尚香,她们确实没有太多戒备之心。毕竟孙母是孙策和孙权的母亲,孙尚香是孙策的妹妹,她们与孙绍有着割舍不断的血缘关系,大小乔能感受到她们对孙绍的真心疼爱。而且孙母和孙尚香在吴郡的这几日,言行举止都透露出对大小乔的尊重与友善,这也让大小乔渐渐放下了部分防备。 第1044章 哄骗幼子 剑拔弩张 这日,天空湛蓝如洗,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在吴郡广袤的大地上,本应是个平常无奇的日子。孙权与孙母等人早早便收拾好了行装,准备告辞离开。营帐之外,众人纷纷前来相送,气氛虽谈不上热络欢快,却也透着几分庄重肃穆。周瑜置身于人群之中,目光如冰刃般冷冷落在孙权身上,眼中毫不掩饰对他的厌恶与戒备。然而,当他将视线转向孙母时,眼神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真诚与敬意,毕竟孙母平日里的慈爱关怀,他都真切地看在眼里、铭记在心上。 一番例行公事般的客套告别之后,孙权一行踏上了归程。马蹄扬起的尘土,在阳光的照耀下,渐渐远去,直至模糊不清,众人这才各自缓缓返回营帐。然而,这份平静如同易碎的琉璃,并未持续多久。 众人返回营帐没过多久,便见一名士兵神色仓皇地冲进周瑜的营帐,“扑通”一声单膝跪地,气喘吁吁且急促地禀报道:“将军,大事不妙啦!不知从何处冒出一队人马,竟假借孙小姐之名,强行接走了马越公子和孙绍公子!甘将军发觉此事极其蹊跷,料定其中必有诈,当下一刻也不敢迟疑,已亲自率领手下人马前去追赶。可那伙人不仅人数众多,而且行进速度极快,甘将军担忧自己寡不敌众,特派小的前来,恳请将军速速派兵接应!” 周瑜听闻此言,先是猛地一怔,随即怒目圆睁,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大声咆哮道:“什么?假借孙尚香之名?他们都已经启程离开了,哼,不用想,这必定是孙权的奸计!”周瑜对孙权的行事风格再清楚不过,深知此人心思深沉,手段狠辣,此事绝不像表面看上去这般简单。孙绍和马越在这个节骨眼上被人以如此诡异的方式带走,背后必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险恶目的。当下,周瑜心急如焚,仿佛有一把火在心中熊熊燃烧,不假思索地立刻传令:“快!挑选军中最为精锐之士,随我一同前去追赶!务必将两位公子毫发无损地安全带回来!若有差池,军法处置!” 军令如山,刹那间,营帐内一片忙碌景象。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挑选出精锐,纷纷披挂整齐,手持寒光闪闪的兵器。在周瑜的带领下,众人翻身上马,如同一支支离弦之箭,朝着那伙人离去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蹄声如滚滚惊雷,密集而有力地敲击着大地,扬起漫天的尘土,整个吴郡都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瞬间陷入一片紧张压抑的氛围之中,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 此时,孙绍与马越被裹挟在荒野上策马狂奔,狂风呼啸着从耳边刮过,吹得他们脸庞生疼。孙绍和马越心中暗暗生疑,总觉得事情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 马越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不是说好了尚香姑姑要带我们出来游玩吗?怎么到现在都还不见尚香姑姑的人影?”这伙侍从心中有鬼,却还佯装镇定,哄骗着说道:“两位公子别急,孙小姐就在前面一处绝妙的地方等着你们呢,咱们得快些过去,不然可就错过好玩的啦。” 孙绍年纪尚小,还未完全反应过来,只是懵懂地点点头。可马越却越发觉得不对劲,他眼尖,发现他们所走的方向越来越偏僻,根本不像是平日里游玩会去的地方。马越心中警铃大作,大声说道:“不对!你们骗我们,这根本就不是游玩之地!放我们下来!”说罢,便开始用力扑腾着,试图挣脱侍从的控制。 然而,这些侍从哪肯听从,不仅没有减速,反而挥动马鞭,更加用力地抽打马匹,驱使着坐骑朝着前方狂奔而去。马越看着周围陌生而荒凉的景象,心中焦急万分,他紧紧拉住孙绍,试图安抚这个有些不知所措的弟弟,同时思索着如何才能摆脱眼前的困境。孙绍似乎也感受到了事情的不妙,小脸吓得煞白,紧紧依偎在马越身边,眼中满是恐惧与迷茫。 此时,荒野上马蹄声如雷,甘宁带领着一队骑兵如疾风般迅猛追来。他目光如炬,紧紧锁定前方挟持着孙绍与马越的侍从,大声喊道:“你们是何人?速速停下,留下二位公子!”那伙侍从听闻喊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不仅不答话,反而好似发了疯一般,舍命地驱使马匹向前奔逃,速度愈发快了几分。 甘宁见状,心中暗叫不好,深知事情绝非寻常,当下毫不犹豫地率领着骑兵如潮水般压了上去,势要将这伙不明身份的人一网打尽。然而,因为马越和孙绍身处其中,他投鼠忌器,不敢对那些携带二位公子的侍卫痛下杀手,只能尽量阻拦他们的去路。 就在甘宁即将追上之时,前方队伍中程普、黄盖二将敏锐地察觉到了后方的异常,赶忙策马迎了出来。甘宁心急如焚,大声质问道:“程老将军、黄老将军,你们这究竟是何意?为何要强行掳走二位公子?”程普和黄盖听闻此言,皆是一脸茫然,显然对甘宁所说之事毫不知情。程普赶忙开口说道:“兴霸,定是有什么误会,你莫要焦急。” 话虽如此,可程普和黄盖身后的将士们却个个如临大敌,纷纷握紧手中兵刃,警惕地注视着甘宁一行人。而那些侍卫趁着双方对峙的间隙,竟不顾一切地带着两位小公子朝着队伍中间冲去。甘宁心急如焚,哪肯罢休,正欲拍马追赶,却被程普和黄盖二将阻拦。程普大声说道:“有事咱们慢慢说,你如此贸然冲撞吴侯车驾,岂不是失了礼数?” 甘宁心急如焚,哪里听得进去,大声吼道:“二位将军莫要拦我!若再阻拦,休怪甘宁无礼了!”程普和黄盖二将并不愿与甘宁动手,可又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冲撞孙权的队伍,只能继续阻拦。甘宁此刻已红了眼,二话不说,挥舞着手中大刀,直接朝着二将动起手来。 程普和黄盖二将被甘宁的举动震惊不已,他们深知甘宁武力非凡,心中暗暗忌惮。可出于职责,生怕甘宁冲撞了孙权,又不得不提起兵刃与甘宁厮杀起来。一时间,刀光剑影闪烁,喊杀声在荒野上回荡,局势变得愈发紧张混乱。 侍卫带着两位小公子径直朝着孙权的车驾旁奔去。孙权远远瞧见侍卫搂着孙绍和马越,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掩饰不住的欢喜。 一旁的孙尚香见状,满心疑惑,实在不明白孙权此举是何用意,不禁开口问道:“二哥,你为什么要将这两个孩子带过来?”孙权微微一笑,得意地说道:“我本就打算将绍儿带在身旁亲自抚养,可那周瑜固执己见,苦苦不肯答应,我只好出此下策。” 说话间,侍卫已将两个小公子放在孙权身旁。二子一看到孙尚香,仿佛看到了救星,赶紧大声呼喊:“姑姑!姑姑!”孙尚香听了二哥的解释,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火,二话不说,“唰”地拔出腰中佩剑。她快步来到那名侍卫面前,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一剑便捅死了侍卫,而后温柔地对两个小子说道:“别怕,来,上我车驾。” 这变故来得太过突然,孙权顿时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急忙喊道:“小妹!莫要坏我大事!”孙尚香却充耳不闻,她用剑逼着驾车的护卫,厉声道:“走,给我掉头!”说罢,驾车的护卫不敢违抗,只得掉转车头。 孙权在后面急得跳脚,一边追赶,一边大声喊道:“小妹!小妹!你这样坏我大事了!”只见孙尚香头也不回,催促着护卫加快速度,转眼间便与孙权拉开了一段距离。 这边甘宁心急如焚,为了夺回孙绍和马越,正不顾一切地与程普、黄盖二将拼命厮杀。刀光剑影闪烁,喊杀声震得人耳鼓生疼,三人的身影在漫天尘土中时隐时现。 就在此时,后方马蹄声骤然响起,如同滚滚闷雷由远及近。周瑜率领着大队人马如疾风骤雨般赶来,他目光如电,一眼便瞧见了正在激战的甘宁,大声喝道:“甘兴霸!两位公子何在?”甘宁一边奋力抵挡着程普和黄盖的攻击,一边大声回应道:“已被接到孙权队伍中去了!” 周瑜听闻此言,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怒目圆睁,大喝一声:“追!”率领着大部人马如潮水般压上,对着程普和黄盖二将大声质问道:“二位老将军,非要逼我们兵戎相见吗?”程普和黄盖见状,赶忙退出甘宁的打击范围,程普拱手说道:“大都督,此间定有什么误会,可叫停队伍,我们一同商议,解开误会才对。”说罢,赶紧让自己的队伍停下。 然而,就在此时,前方一阵骚动。只见孙尚香用剑挟持着马夫,驾着一副车驾匆匆赶来。孙权则在后面一边追赶,一边焦急地呼喊:“小妹,停下!停下!”场上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有些懵。 周瑜却反应迅速,紧走几步,与太史慈、甘宁一起上前。两个小子看到周瑜,仿佛看到了救星,大声喊道:“叔父!叔父!”周瑜一左一右吩咐道:“速速接应!” 随着周瑜一声令下,他的军队如排山倒海般往前压来。那整齐划一的步伐,伴随着激昂的战鼓,气势惊人。程普和黄盖见此情形,生怕双方就此引发大规模交战,忙不迭地大声喊道:“别动!别动!”同时指挥手下迅速让开一条通道,齐声说道:“让小公子过去!” 周瑜见状,赶紧催马向前,将车驾稳稳地迎了回来。他翻身下马,一个箭步来到车架旁。此时,两个小子迫不及待地扑入周瑜怀里,眼中满是委屈与惊恐。周瑜紧紧拥着两个孩子,心中又是心疼又是后怕,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他轻抚着孩子们的头,声音微微颤抖地说道:“别怕,叔父在这儿,没事了,没事了……” 第1045章 陈兵汉水 孤守宛城 后面追过来的孙权,眼睁睁看着周瑜将两个孩子护在身后,满心不甘,忍不住抬手用力拍打着车架,发出一声声无奈的叹息。 周瑜将两个孩子紧紧挡在身后,神色冷峻。身旁的甘宁、太史慈一左一右迅速靠近周瑜,他们眼神中透着凛冽的杀意,那目光如寒芒一般,仿佛只要周瑜一声令下,便会毫不犹豫地向孙权动手。周瑜直视着孙权,声色俱厉地问道:“孙权,你这意欲何为?你搞这一出,究竟想干什么?” 孙权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赶忙解释道:“哎,公瑾,公瑾,我只是想带孩子回秣陵亲自抚养,让他们接受更好的教导,日后也好为江东出力,并无其他用意啊。”孙权一边说着,一边摊开双手,试图表明自己的“诚意”。 周瑜冷哼一声,眼中满是不屑,说道:“哼,你觉得我会信吗?你行事如此不择手段,事先也不与我商量,偷偷派人掳走孩子,这岂是单纯想抚养他们的做法?”孙权听闻,一时语塞,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知该如何回应。周围的气氛再度紧张起来,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孙母的车驾也急匆匆地折返过来。孙母神色忧虑,眉头紧紧蹙起,径直来到孙权身旁,略带责备地说道:“你怎可如此莽撞行事?公瑾既然已然表明不允,你又何必这般胡来,白白增添误会。”孙权赶忙躬身,满脸愧疚地说道:“是孩儿思虑欠妥,做事冲动,还望母亲恕罪。” 孙母又紧走两步,来到两军阵前,目光恳切地看向周瑜,和声说道:“公瑾呐,咱们本就是一家人。虽说仲谋他此次做事欠缺分寸,考虑不周,可也不该闹到这般剑拔弩张、几近兵戎相见的地步。我也瞧见了,绍儿在你这里,被你教导得很好。那就还将绍儿留在你这里。你与仲谋之前所商议之事,能不能还一切照旧,莫要因此事再生嫌隙。”周瑜听了孙母这番话,一时默然无语。孙母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他又能如何呢?稍作思忖后,周瑜拱手说道:“伯母,我自然不会与他过多计较。只是这孩子既留在我身边,往后便由我亲自教导,还望莫要再打这孩子的主意。”孙母忙不迭点头说道:“好好好,一切都听公瑾的。” 说罢,孙母转头看向一旁的孙尚香,说道:“香儿啊,要不你就留在这里,帮帮你嫂子一起抚养孙绍。如此一来,也不算是我孙家将你兄长的孩子置之不理,徒惹他人非议。”孙尚香向来乖巧孝顺,闻言便乖巧地点点头,表示听从孙母的安排。孙母又看向周瑜,说道:“公瑾,如此安排,想来应不为过?”周瑜对于孙尚香本就充满好感,毕竟她是孩子的亲姑姑,无论孙权那边如何,孙尚香本质纯良,为人极好。于是,周瑜点头答应下来。 双方就此达成一致后,各自整顿队伍,再度启程。周瑜带着孙绍和马越,以及自己的人马返回营地;孙权、孙母等人则继续踏上行程。荒野上,尘土渐渐消散,仿佛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也随之平息,但众人心中都明白,江东局势复杂,各方之间的矛盾与纠葛,或许只是暂时被按下,未来仍充满着诸多变数。 孙权一行返回江东后,立刻将目光投向了交州,一场野心勃勃的征伐计划在他心中迅速成型。这一次,孙权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亲自统军出征交州。在众人眼中,这或许是一场拓展江东版图、壮大势力的壮举,但孙权心中实则另有打算,他想为自己寻觅一条后路。 在这乱世之中,各方势力纷争不断,孙权虽坐拥江东,却也深感危机四伏。周瑜在江东威望极高,其麾下精锐之师让孙权隐隐忌惮。此前争夺孙绍一事,虽暂告一段落,但孙权深知,他与周瑜之间的矛盾犹如暗礁,随时可能引发更大的风浪。若未来与周瑜的矛盾激化,自己在江东的地位恐岌岌可危。更何况还有那西凉马超,自己也该谋划一条退路。 交州,那片广袤而神秘的土地,在孙权眼中,不仅蕴含着丰富的资源与广阔的发展空间,更是他在困境中的希望所在。一旦在江东局势失控,交州或许能成为他休养生息、东山再起的根据地。 于是,孙权迅速召集江东各大世家的主事之人齐聚一堂。议事厅内,气氛凝重,孙权目光坚定地阐述着进军交州的计划。他言辞激昂,描绘着交州的富饶与战略重要性,试图唤起众人对这场征伐的热情。世家们虽各自心怀鬼胎,但在孙权的威严与宏伟蓝图的诱惑下,不得不纷纷点头应和。 会后,江东上下即刻陷入一片忙碌之中。世家们一方面紧锣密鼓地调兵遣将,从各自的私兵中挑选出最为精锐的士卒,编入出征大军;另一方面,征调大量民夫,筹备粮草辎重,以确保大军出征后的后勤供应无虞。然而,这一系列举措在江东内部引发了不同的反响。部分世家对孙权此举心存不满,他们担忧此次出征会过度损耗自家实力,进而影响在江东的利益格局,私下里难免有所抱怨;而一些年轻将领却对出征交州充满了期待与热情,他们渴望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建立功勋,借此崭露头角,为自己的家族和前程增添光彩。 周瑜得知孙权亲自统军出征交州的消息后,心中五味杂陈。他虽对孙权之前抢夺孙绍的行为耿耿于怀,但为了江东的整体利益,并未趁此机会对江东采取任何攻击行动。他深知,此时的江东经不起内部纷争,一旦他与孙权的矛盾公开化,只会让其他势力有机可乘。 周瑜一面继续用心教导孙绍和马越,将自己毕生所学的兵法谋略、为人处世之道倾囊相授;一面密切关注着江东局势的变化,以及孙权出征交州的一举一动。他明白,孙权此次出征,无论成败,都将深刻改变江东的未来走向,而自己也必将在这风云变幻的局势中,面临更为艰难的抉择与挑战。 随着时间的推移,孙权出征交州的各项准备工作逐渐就绪。大军即将开拔,整个江东都笼罩在一种紧张而又充满期待的氛围之中。表面上,一切看似风平浪静,但在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正悄然涌动,所有人都被卷入了这场关乎江东命运的巨大旋涡之中,未来的道路依旧迷雾重重,充满了无尽的未知与变数。 时光悄然迈至五月,炽热的阳光无情地烘烤着大地,仿佛要将世间万物都炙烤殆尽。在这炎炎烈日之下,一场惊心动魄的战争在宛城这片土地上激烈地展开。刘备大军如滚滚洪流,气势汹汹地朝着宛城涌来,然而,却生生被黄忠与伊籍率领的守军阻挡在城外,这场僵持,已然持续了整整一月有余。 宛城之下,每一天都在上演着生死搏杀。刘备大军凭借着强大的兵力与高昂的士气,发起一波又一波猛烈的进攻。每一次,当他们如潮水般涌向宛城,眼看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那坚固的城门似乎即将被攻破,城中的守军仿佛已无力回天之时,黄忠总会如同一头勇猛无畏的雄狮,奋起浑身勇力,带领着守军拼死抵抗。他身先士卒,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刀光闪烁之处,鲜血飞溅,硬生生地将刘备大军的攻势遏制住,夺回那险些失守的城池。每一次的交锋,都是生与死的较量,血与火的洗礼,城墙上早已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刀痕与箭簇,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战争的惨烈。 刘备一方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在全力攻打宛城的同时,他们也在积极拓展战果。除了宛城这颗难啃的硬骨头,南阳郡的其他地域在刘备大军的凌厉攻势下,纷纷落入其手。至此,宛城已然陷入孤立无援的绝境,如同风雨中飘摇的一叶孤舟,四周皆是茫茫大海,既无援军的希望,又无粮草的接济,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兵力与物资的损耗与日俱增。 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黄忠深知,若想守住宛城,必须采取更为积极有效的措施。于是,他无奈之下只得征集城中的民夫,不论男女老少,都纷纷被组织起来,投入到加固城防的紧张工作之中。白天,烈日高悬,民夫们肩扛手抬,搬运着沉重的石块与木料,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衫,却无人敢有丝毫懈怠;夜晚,月色如水,城墙上依旧灯火通明,民夫们在守军的督促下,继续着未完的工作,疲惫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愈发憔悴。黄忠心急如焚,他日夜登上城楼,极目远眺,盼望着荆州的援军能够如神兵天降,早日出现在视野之中。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在襄阳的刘表,早已被刘备大军的强大攻势吓得魂飞魄散。刘备军队的勇猛与势不可挡,让刘表意识到自己的实力与之相比,悬殊巨大。他深知,贸然派出援军,极有可能非但无法解救宛城之围,反而会让自己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甚至可能导致襄阳也陷入战火之中。因此,尽管黄忠在宛城苦苦支撑,刘表却始终犹豫不决,最终,他选择了自保。他只是急忙将黄祖的水军调至汉水,与蔡瑁一同率领这支水军在樊城那里死死布防。樊城,成为了刘表最后的防线,他满心期望,能够凭借这支水军将刘备大军阻挡在邓州,保住自己仅存的势力范围。 而此时的宛城,黄忠孤立无援,独自面对刘备大军的步步紧逼,每一次的进攻都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撞击着他的内心。局势愈发危急,宛城就像一座即将被洪水冲垮的堤坝,每一次冲击都让它摇摇欲坠。 第1046章 军心溃散 夜色突围 五月的宛城,骄阳似火,仿佛要将这座饱受战火摧残的城池烤化。城外,刘备大军的营帐如蚁群般密密麻麻,将宛城围得水泄不通。城内,物资极度匮乏,百姓们面黄肌瘦,惶恐的情绪在每一个角落蔓延。 黄忠伫立在城楼上,望着城外如狼似虎的敌军,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眼中满是焦虑与无奈。身旁的伊籍同样忧心忡忡,重重地叹了口气,打破了沉默:“如今南阳郡大半已归刘备,宛城孤立无援,粮草告罄,这般绝境,该如何是好啊?”黄忠紧握着拳头,指节泛白,语气坚定又带着一丝苦涩:“我黄忠一生忠义,岂会轻易弃城?只是苦了这城中百姓……”话未说完,他又长叹一声,声音在闷热的空气中回荡。 两人心中对刘表的不满如潮水般涌动。伊籍忍不住抱怨道:“刘荆州坐拥荆州广袤之地,却因畏惧刘备,对宛城见死不救,如此行径,实在让人心寒呐!”黄忠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失望,“若不是念及往日情义,真想……” 此时,刘备营帐内,庞统正与刘备商议破城之策。庞统手摇羽扇,神态悠然,胸有成竹地说道:“主公,宛城如今已成孤城,只需略施小计,定能让其内部生乱。”刘备目光灼灼,饶有兴趣地问道:“士元有何妙计?但说无妨。” 庞统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其一,派人在宛城内外散布谣言,就说刘备大军一旦破城,定会屠城,让城中百姓陷入恐慌。其二,离间黄忠与刘表的关系,四处宣扬黄忠欲降主公,使守军对黄忠心生猜忌。如此双管齐下,不愁宛城不破。”刘备听后,面露喜色,拍手称好,立刻命人依计行事。 很快,宛城的大街小巷便充斥着各种耸人听闻的谣言。百姓们人心惶惶,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听说了吗?刘备大军一进城,就要大开杀戒,咱们都得死啊!”“唉,刘荆州不管咱们死活,难道真要在这儿等死?”这些谣言如瘟疫般迅速传播,使得原本就压抑的气氛愈发沉重。 与此同时,庞统安排的细作在守军之中大肆传播黄忠与刘备暗中勾结的消息。“你们知道吗?黄将军早就和刘备谈好了条件,城破之后,他就是大功臣,咱们这些小兵可就遭殃了。”这些话渐渐传进了黄忠的耳朵里,他又气又急,却又百口莫辩。 黄忠深知,再这样下去,不用刘备攻城,宛城内部就会自行崩溃。他找到伊籍,面色凝重,声音低沉地说:“如今城内人心大乱,军心不稳,再坚守下去,只会让百姓和兄弟们白白送命。你觉得,我们该如何是好?” 伊籍沉思片刻,缓缓说道:“黄将军,刘表不顾宛城军民死活,我们又何必为他死守?刘备素有仁德之名,或许投降于他,才是保全宛城百姓的唯一出路。” 黄忠心中一阵挣扎,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痛苦与纠结。他挺直了腰杆,大声说道:“大丈夫岂能做那朝秦暮楚之事?忠臣不事二主,这是我黄忠一生坚守的信条!” 伊籍看着黄忠,目光诚恳而急切:“将军,良禽择木而栖。切不可因一时意气用事,让这满城百姓和一众忠勇将士,因您的一腔愚忠而命丧于此啊!” 黄忠脸上阴晴不定,内心在忠义与苍生之间激烈地斗争着。良久,他咬了咬牙,说道:“罢了!先生可即刻召集全城将士,若有不欲归降者,可以与我一起突围。先生则带着欲降者,待我突围后开城投降。无论成败,待我走后开城便是。” 伊籍看着黄忠那有些花白的头发,还欲再劝。黄忠却摆了摆手,神色决然:“先生多说无益,我黄忠一生满腔热血,便是溅在此地,也无憾了!” 城楼下,士兵们迅速奔走相告,一场关乎生死与抉择的时刻即将来临。宛城的上空,阴云密布,仿佛在为这即将到来的命运之变而默哀。 黄忠神情凝重,缓缓走上点将台,台下将士们或疲惫不堪,或眼神迷茫,在这战火纷飞的日子里,每个人都被折磨得身心俱疲。黄忠目光扫过众人,声音洪亮却带着几分沧桑:“诸位兄弟!如今宛城被困,局势危急。我黄忠今日召集大家,是想给诸位一个选择。愿降者,可留下;愿随我拼死突围者,亦站出来,与我并肩作战!” 台下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沉重叹息。长久的围城之战,已让许多将士胆寒。过了半晌,才有一些轻微的骚动。只见陆续有将士面露难色,选择了留下。他们实在是被这场看不到尽头的战争磨去了勇气,只盼能在投降后寻得一线生机。 然而,仍有千余名将士,眼神坚定,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他们对黄忠忠心耿耿,即便前方是刀山火海,也愿追随黄忠一同突围。黄忠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大声道:“好!有诸位兄弟相随,我黄忠何惧!” 黄忠转身,看向身旁的伊籍,说道:“先生,今夜我等便趁夜色突围。待我等突出重围后,明日先生可率守城将士与百姓一起请降。如此,或可保宛城百姓与不愿突围的兄弟们周全。”伊籍一时默然无语,心中五味杂陈。他理解黄忠的忠义与决绝,却又为这即将到来的分别与未知的结局而担忧。 宛城这边的些许骚动,很快便引起了庞统等人的注意。庞统神色凝重,匆匆来到刘备营帐。一见到刘备,他便拱手说道:“主公,宛城那边有动静,依我看,黄忠很可能是要率军突围。” 刘备微微皱眉,问道:“士元为何如此判断?” 庞统稍作思索,缓缓说道:“我本是襄阳人,我与黄忠也算有些渊源,深知其性格忠义刚猛,恐怕不会轻易选择投降。如今宛城被困,他若不愿束手就擒,突围便成了他极有可能采取的行动。” 刘备听后,点了点头,认同道:“士元所言极是,那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应对?” 庞统嘴角微微上扬,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说道:“主公莫急,我已有安排。关羽将军武艺高强,且善于指挥大规模作战,可令他率领一队精兵,埋伏在宛城东门之外的要道,黄忠若从此处突围,必能拦住其去路。张飞将军勇猛无比,但其行事有时过于莽撞,所以安排他在南门设伏,若黄忠从南门突围,以张飞将军的勇猛,定能拖住敌军。赵云将军枪法精湛,且机警过人,让他于西门外树林中设下埋伏,一旦黄忠出西门,赵云将军便可率军杀出,截断其后路。至于文聘将军,他熟悉荆州地形,可安排他带领一支轻骑,在宛城北门附近游走,防止黄忠声东击西,从北门突围。此次行动,我们务必要活捉黄忠,为我军所用。” 刘备听闻庞统的安排,面露赞许之色,说道:“士元果然妙计,就依你所言,传令各将,务必做好埋伏,不可大意。” 于是,关羽、张飞、赵云、文聘等人各自领命,迅速率领部下奔赴指定地点埋伏。夜色中,各路人马悄然潜行,宛如狩猎的狼群,静静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夜幕如墨,浓稠得化不开,宛城在这片黑暗中显得格外寂静,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黄忠率领着千余忠心耿耿的部下,趁着夜色的掩护,悄然来到东门。城门缓缓打开,发出沉闷的“嘎吱”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黄忠一马当先,手持长刀,眼神坚毅。他深知此次突围九死一生,但为了身后的将士和宛城百姓,他别无选择。马蹄声细碎,将士们紧紧跟随,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涌出城门。 然而,他们刚行至东门要道,四周突然喊声大作,火把如繁星般点亮。关羽手持青龙偃月刀,威风凛凛地站在前方,大喝一声:“黄忠,你已无路可逃,还不速速投降!”黄忠心中一凛,却毫无惧色,怒吼道:“关云长,休要张狂,我黄忠今日就算战死,也不会向你等屈服!”言罢,挥刀冲向关羽。 一时间,刀光剑影闪烁,喊杀声震耳欲聋。黄忠的部下们虽个个奋勇,但关羽所率的精兵训练有素,且人数众多。一番激战后,黄忠渐渐抵挡不住,被迫率部后退。他心中暗忖,东门既已被堵,只能另寻出路,于是果断下令往南门突围。 当黄忠等人气喘吁吁地赶到南门时,却见张飞豹眼圆睁,手持丈八蛇矛,横在路中,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张飞咧开大嘴,放声大笑:“哈哈,黄忠老儿,你果然来了!今日便是你的死期!”黄忠面色凝重,深知张飞勇猛异常,但此刻已无退路,只得硬着头皮迎战。 双方再次展开恶战,张飞的攻击势大力沉,黄忠拼尽全力才勉强抵挡。他的部下们也陷入苦战,伤亡不断增加。黄忠心急如焚,眼见南门也难以突破,心中一横,决定往西门突围。 然而,当他们好不容易摆脱张飞,赶到西门外时,只听得一阵弓弦响,赵云率领着伏兵从树林中杀出。赵云银枪闪烁,英姿飒爽,喊道:“黄忠,你已陷入重围,莫要做无谓挣扎,投降!”黄忠看着眼前的赵云,心中涌起一阵绝望,但他咬咬牙,仍指挥着将士们奋力抵抗。 就在此时,后方又传来马蹄声,原来是文聘率领轻骑从北门迂回过来。文聘高声喊道:“黄忠,你已四面楚歌,插翅难飞,还是乖乖就擒!”黄忠环顾四周,只见敌军如潮水般涌来,自己的部下已所剩无几。他心中一阵悲凉,但仍傲然挺立,毫无惧色。 第1047章 黄忠归降 宛城平定 黄忠环顾着身后所剩无几的儿郎们,目光坚定且带着一丝欣慰,高声说道:“儿郎们,如今深陷绝境,你们怕不怕?”那些浑身浴血的将士们,虽身形疲惫,但眼神依旧坚毅,他们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声喊道:“既随将军出来,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今日陪将军死战而已!” 黄忠听闻,仰头哈哈大笑道:“好!我黄忠临死能有你们这帮好儿郎相陪,此生无憾!”言罢,他一把扯下头上的缨盔,任夜风吹乱头发,手中紧紧握住大刀,毫无惧色地便欲向前冲去。 张飞见此情景,心中一阵恼怒,吼道:“都到这时候了,还想着送死?”说罢,便欲策马挺矛而上,直取黄忠。却见关羽突然一横青龙偃月刀,拦住张飞,神色凝重地说道:“三弟,且慢!此等忠义之辈,若是让他死于这乱军之中,着实可惜。” 言毕,关羽轻拨黄骠马,缓缓向前行几步,对着黄忠拱手行礼,一脸敬重地说道:“老将军,你这一腔忠义,关某深感佩服。如今战至这般田地,你也算为刘表尽过忠了。但你不为自身考虑,也该为身后这些兄弟考虑一二。这些将士在如此绝境之际,仍能陪你一同赴死。你又何必要让他们白白枉送性命呢?” 黄忠听了关羽这番话,心中不禁一阵动容,他回头望向那些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将士,见他们虽满身血污却仍对自己忠心耿耿,心中五味杂陈。思索片刻,他深知关羽所言极是,自己不能再因一己之念,让这些兄弟们白白送命。 于是,黄忠缓缓转身,对着将士们说道:“儿郎们,是我连累了你们。今日,你们便归降,莫要再跟着我送死。”将士们虽心有不甘,但见黄忠如此决定,也只得纷纷放下手中兵器。 安排好将士后,黄忠仰天长叹一声,缓缓拔出佩剑,心想自己一世英名,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与其被俘受辱,不如就此了断。就在他将剑刃抵在脖颈之时,赵云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施展巧劲,打落了黄忠手中的佩剑。 赵云说道:“老将军,何必如此!胜败乃兵家常事,以老将军之能,若能归降我主,他日必能成就一番大业,又何苦寻此短见。” 张飞在一旁见状,嚷嚷道:“哼,有什么想不开的,既已败了,就乖乖跟我们回营寨!”说罢,便吩咐手下将黄忠押解起来。 众人押着黄忠往营寨走去,一路上,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映出长长的影子。黄忠心中思绪万千,不知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命运。而刘备营帐那边,刘备听闻黄忠已被擒获,正满心期待地准备迎接这位猛将的到来,他深知,若能劝降黄忠,无疑是如虎添翼,对自己的大业将有着不可估量的助力。 众人押着黄忠进入营帐,刘备早已在帐中相候。见黄忠被带进来,刘备赶忙起身,亲自上前为黄忠松绑,脸上带着诚挚的笑容。黄忠抬头,见刘备身着一袭青色锦袍,面色温和,可心中却满是愤懑,并不领情。 刘备笑着说道:“黄将军,久闻将军忠义无双、武艺高强,今日得见,实乃备之荣幸。备知将军心中有怨,不如先消消气,且容备设下酒宴,咱们边吃边谈如何?” 黄忠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哼,不必假惺惺!我黄忠虽是败军之将,却也不吃你这套。刘表待你不薄,你势穷来投,他给你容身之地,解你燃眉之急。你不思报答,今日却兴兵攻打于他,如此忘恩负义,叫我如何看得起你!” 刘备听后,喟然长叹,神色变得凝重起来,缓缓说道:“黄将军,非是备不顾念宗亲之情啊。刘表虽收留于我,可对我多有猜忌,总担心我刘备养虎为患,从未真正将我当作自己人。这些,备都忍了。我刘备一心只为兴复汉室,从无他念。可那蔡瑁等人,竟设计害死我那无辜的小皇子,致使汉室苗裔中断,此仇不报,我刘备有何颜面面对汉室列祖列宗!备不得已才起兵,实是为了讨回公道,为汉室铲除奸佞啊。” 黄忠微微一怔,他虽对刘备的行为仍有不满,但听刘备这般言语,似乎也有几分苦衷。只是心中多年来对刘表的忠诚,让他一时难以释怀,仍旧板着脸说道:“即便如此,你也不该兵临城下,致使宛城百姓受苦,我等将士死伤无数。” 刘备面露愧疚之色,说道:“将军所言极是,备亦心痛百姓与将士伤亡。但当时形势紧迫,备实无他法。如今战事已了,备定会安抚宛城百姓,厚葬阵亡将士,还望将军能体谅备之难处。”说罢,刘备对着黄忠深深一揖。 黄忠听了刘备的解释,心中不禁有些微微动容。就在此时,庞统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营帐,他笑着看向黄忠,说道:“黄将军,我本也是襄阳人,对刘表的性子自然是多有了解。刘表此人,优柔寡断,绝非能成就大业的明主。此次将军身陷重围,他却拒不派人增援,眼睁睁看着将军和宛城军民陷入绝境,如此凉薄之人,将军又何必为他尽忠到底呢?” 黄忠眉头微皱,陷入沉思,庞统所言的确句句在理。庞统接着说道:“再说那关于屠城的传言,不过是为了扰乱宛城军心民心的计谋罢了。刘皇叔向来爱民如子,这么多年来,所到之处,皆以百姓福祉为念,何曾有过屠戮百姓之举?” 刘备听庞统如此说,不禁动容落泪,他满怀深情地望着黄忠,诚恳地说道:“黄将军,汉室倾颓,奸臣当道,天下大乱。备虽不才,愿伸大义于天下,然智术浅短,迄无所就。今汉室苗裔凋零,备痛心疾首。望将军念及大汉江山来之不易,助备一臂之力,共图兴复汉室大业,备必当以国士待之。”说罢,刘备竟然拱手,对着黄忠躬身,欲要拜倒。 黄忠见状,心中大为震撼,再也绷不住,赶忙上前一步,伸手扶住刘备,激动地说道:“刘皇叔快快请起,皇叔如此厚爱,黄忠何德何能。方才听皇叔与庞先生所言,黄忠如梦初醒。刘表不仁,我又何必愚忠。今愿心悦诚服,拜倒于皇叔麾下,效犬马之劳。”言罢,黄忠郑重地拜倒在地,表示归顺。 刘备大喜过望,赶忙扶起黄忠,说道:“得将军相助,实乃备之万幸,汉室之幸也!”营帐内众人见状,皆面露喜色,纷纷上前道贺。 庞统笑意盈盈地看向黄忠,开口问道:“黄老将军镇守宛城多日,对这宛城的情况必定了如指掌。如今将军归降皇叔,不知对于拿下宛城,将军可有良策?还望将军不吝指点。” 黄忠听闻,不禁喟然长叹一声,脸上闪过一丝懊悔之色,缓缓说道:“实不相瞒,伊籍本早就劝我一起归降皇叔,奈何我一时愚忠,固执己见,不听其劝,执意坚守,这才白白折损了数百儿郎的性命。好在我与伊籍之前约好,明日他便会开城投降。” 众人一听,先是一怔,随即大喜过望。刘备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黄忠的肩膀,温言安慰道:“黄将军不必过于自责,将军忠义,令人敬佩。如今将军迷途知返,实乃我军之幸。那些牺牲的将士,备定会厚待其家人,以慰他们的在天之灵。”张飞也在一旁咧着嘴笑道:“老将军,过去的事就别想啦,以后咱一起跟着大哥干,定能成就一番大事业!” 第二日清晨,阳光洒在大地上,刘备率领大军浩浩荡荡地来到宛城。远远望去,果然见宛城城门大开,伊籍身着素服,手捧印绶,在城门前恭敬等候请降。刘备见此情景,催马向前,来到伊籍面前。 刘备与伊籍本就是旧识,见伊籍如此,心中感慨万千。他翻身下马,快步走到伊籍身旁,握住伊籍的手,温言抚慰道:“机伯,多年不见,不想今日竟在此处相见。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你此举保全了宛城百姓,备感激不尽。往后,咱们一同为兴复汉室的大业努力。” 伊籍赶忙躬身行礼,说道:“皇叔仁义之名,天下皆知。伊籍愿追随皇叔,效犬马之劳。宛城百姓能得皇叔庇护,实乃万幸。” 刘备微笑着点点头,随后率领大军缓缓进入宛城。 城中百姓却大多神情冷漠,脸色麻木地看向刘备等人,眼神中没有丝毫热情与期待。刘备见状,心中一沉,转头对庞统低声说道:“这百姓因连年战乱,生活困苦不堪,咱们日后定要全力保境安民,让他们过上太平日子才是。” 就在此时,人群中突然有一妇人情绪激动,弯腰捡起土坷垃等杂物,朝着刘备的仪仗砸去。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将士们大惊失色,他们立刻拔剑出鞘,就要对那妇人动手。刘备赶忙抬手拦住,神色平静地说道:“我等围城多日,百姓心中有些仇恨也是在所难免,切莫冲动。” 随后,刘备不动声色地暗下与庞统低语:“昔日是何人镇守宛城,为何百姓对我等如此仇视?”庞统思索片刻,回答道:“当年是张绣叔侄在宛城镇守,那时治理得倒也不错,与百姓相处融洽。”刘备听闻,不禁长叹一声,感慨道:“唉,若我那师弟马超能够一心匡扶汉室,何至于让江山沦落至如此局面。想当年,马氏一门忠烈,马超更是勇猛无比,若他能与我携手,共同为兴复汉室努力,说不定如今早已平定乱世,百姓也不必遭受这般苦难。”庞统微微点头,深表认同,二人心中都明白,如今局势复杂,想要实现兴复汉室的大业,还有漫长而艰难的路要走。而安抚宛城百姓,赢得他们的信任与支持,便是当下至关重要的一步。 第1048章 志得意满 欲封为王 当下的袁绍,真可谓是风头无两,意气风发。此番对曹操展开攻略,战果丰硕,不仅一举尽收青州、兖州之地,更是将曹操打得元气大伤,至此中原大地,再无一人能与他袁绍相抗衡。 全面拿下兖州与青州后,袁绍的势力如日中天。紧接着,他又顺利攻克陈留,此时,摆在他眼前的局势颇为复杂。前方,颍川郡犹如一块诱人的肥肉,等待着他去摘取。不仅如此,还有被吕布扶持的天子,以及天子背后势力不容小觑的吕布。而另一边,在兖州战场遭遇失利的曹操,无奈退缩至乔县。曹操为求破局,接连派出两波求和的使节,然而均被袁绍果断拒绝。 此刻,曹操与吕布的地盘相互交错,局势错综复杂,双方之间必有一战。面对如此情形,袁绍的谋士沮授和田丰向他建言,劝袁绍先着力消化已占下的广袤地盘,稳固根基。毕竟,新占领的区域需要时间来整合治理,安抚民心,充实军备。至于曹操与吕布之间的争斗,不妨暂且坐山观虎斗,待他们两败俱伤之时,再出手收拾残局,届时,无论是南下进取颍川郡,还是进一步扩张势力,都将易如反掌。 袁绍端坐在营帐中的主帅大位上,手抚胡须,静静聆听着沮授和田丰的计策。营帐内烛火摇曳,光影在他脸上忽明忽暗,映照着他那阴晴不定的神色。他心中暗自思忖,沮授和田丰所言确实在理,可就此放过眼下的大好时机,又着实有些不甘心。袁绍陷入了两难的抉择,是听从谋士建议,稳扎稳打;还是不顾后患,贸然进军,他必须尽快做出决定,而这个决定,将关乎他霸业的走向。 袁绍目光深邃,看向田丰与沮授,缓缓开口道:“二位先生,自中原混战拉开帷幕,至今已一年有余,可西凉马超却始终未在这乱世中现身,着实令人费解,不知他究竟在谋划什么?说实在的,马超此人,一直如一块巨石般,沉甸甸地压在我心头上。”袁绍微微皱眉,神色间流露出一丝忌惮。 “此次出兵攻打各路诸侯,可谓势如破竹,节节胜利。就说曹操,原本眼看有崛起之势,兵强马壮,气势汹汹。可在我大军的猛烈攻势下,如今也只能如丧家之犬一般,被困守在谯郡,再无往日的威风。”袁绍言语间满是得意之色,仿佛曹操的惨败是他最值得炫耀的功绩。 “再者,刘备与刘表不知为何也混战起来。这一场混战,攻伐曹操所取得的胜利果实,几乎都被我们一人摘取。可反观那些协助一同攻打曹操的势力,像刘表和吕布,不仅没有因此壮大,反而实力不增反减。”袁绍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似乎对刘表和吕布的无能颇为鄙夷。 田丰微微颔首,说道:“主公所言极是,马超此人确实不可小觑。他如今按兵不动,或许正暗中积蓄力量,等待最佳时机出手。而我军虽连番得胜,但也需警惕各方势力的变数,切不可掉以轻心。”沮授也在一旁附和道:“主公,当务之急,还是先依照先前计策,稳固新占之地,增强自身实力。至于马超,我等也需密切关注其动向,早做应对之策。” 袁绍收起脸上那抹自得的神情,一脸严肃地对田丰和沮授说道:“正是如此啊,二位。马超迟迟不出手,这就如同一块巨石悬在我心头,我越是看不到他的动作,心中的不安就愈发难以平静。”田丰和沮授对视一眼,齐声说道:“主公居安思危,不被眼前的胜利冲昏头脑,实乃我等之幸,更是大业之幸,真可谓明君也!” 袁绍听了,忍不住仰头哈哈大笑,心中那股勃勃的欲望也被瞬间挑起。他目光闪烁,语气带着几分算计,说道:“你们看,如今天子在吕布手中,虽说吕布握着天子这张王牌,可他的势力却并未因此有所增加。而我军,势力大增,今非昔比。这个时候若对吕布动手,那可就白白便宜了曹操那厮。更何况,就算打败了吕布,那天子该如何处置,我心里着实还没有想好。倒不如先捞点实实在在的好处。” 田丰和沮授听了,不禁对视一眼,田丰率先问道:“主公,您意下如何?”袁绍微微扬起下巴,眼中闪过一丝志得意满,说道:“前些时日,许攸来见我,言说以我如今的功绩,足以封王。”田丰听闻,眉头瞬间皱起,一脸忧虑地说道:“主公,这封王之意,可否缓一缓?如今局势复杂,各方势力都在盯着,此时封王,恐会引起诸多不必要的麻烦。” 袁绍听了,脸色顿时不悦起来,提高声调说道:“哼,那马超占据雍凉二州便已封王多时矣。如今我坐拥幽、冀、青、兖四州,兵强马壮,难道反倒不如马超,就不能封王吗?”田丰还欲再劝,沮授见势不妙,赶紧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然后接着话茬说道:“既然主公有此心,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机会。正可借此威势,对吕布施压,迫使天子主动封您以王爵。如此一来,既顺应了主公的心意,又能彰显我军的强大,让各方势力不敢小觑。” 袁绍听了沮授的话,脸上笑意重新显露,连声说道:“好好好,此事便交与公与进行操办。你办事,我放心。同时,一定要多打探西凉的消息,马超这小子这次肯定在暗中搞动作,只是我等暂时没有察觉罢了。这两件事都至关重要,绝不能耽搁。” 沮授拱手领命:“主公放心,此事我定会全力以赴,尽快办妥。关于西凉那边,我已安排了不少细作,相信不久后便会有消息传来。” 袁绍满意地点点头,又转头看向田丰,见田丰虽神色依旧有些忧虑,但并未再出言反对,便放缓语气说道:“元皓,我知你也是为了大业着想,只是如今形势不同往日,封王一事于我军而言,利大于弊。待我封王之后,便有更多的筹码去制衡各方势力。” 田丰微微躬身,说道:“主公圣明,丰只是担心此举会引发各方不满,给我军带来麻烦。既然主公心意已决,丰自当全力辅佐,助主公成就大业。” 袁绍哈哈一笑,拍了拍田丰的肩膀:“有二位相助,何愁大业不成!如今,先集中精力办妥这两件事。公与,你即刻去筹备施压吕布,迫使天子封王之事;元皓,你协助公与,同时多关注曹操与刘备那边的动向,切不可让他们趁机捣乱。” 田丰和沮授再次齐声应诺。随后,沮授和田丰退出营帐,各自忙碌起来。沮授回到自己的营帐,立刻召集亲信幕僚,商议如何巧妙地向吕布施压,既能达到让天子封袁绍为王的目的,又不至于引发吕布的过激反应,导致局势失控。而田丰则着手安排人手,密切监视曹操与刘备的一举一动,同时思考着应对各种可能出现情况的策略。 袁绍这边,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他深知,一旦封王成功,自己在这乱世中的地位将更加稳固,霸业之路也将迈出坚实的一步。然而,他也清楚,马超始终是他心头的一根刺,不知何时便会突然发难。所以,对于西凉的动静,他丝毫不敢懈怠,时刻警惕着马超可能带来的威胁。整个袁绍阵营,因着这两件大事,陷入了一片紧张而有序的忙碌之中,各方势力的博弈,也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下,悄然展开。 沮授领命之后,深知此事干系重大,容不得半点闪失。他精心谋划,调集了袁绍麾下最为精锐的几支兵马,一路浩浩荡荡,向着许都进发。大军所到之处,尘土飞扬,气势震天,沿途百姓无不胆战心惊,纷纷躲避。 当袁绍的大军兵临许都城下时,那场面着实震撼。营帐连绵数里,军旗猎猎作响,刀枪如林般闪耀着寒光。吕布得知消息后,匆忙登上城楼观望,只见城外袁绍的军队阵容严整,士气高昂,心中不禁暗暗叫苦。他深知,以自己目前的兵力,实难与袁绍正面抗衡。 沮授并不急于攻城,而是采用了心理战术,强压吕布。他命人在城外高声叫骂,历数吕布的种种不是,同时宣扬袁绍的赫赫战功与强大实力,有意扰乱许都守军的军心。城内的士兵们听闻这些话语,心中难免产生动摇,士气逐渐低落。 吕布在城楼上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就在此时,沮授暗中派人偷偷潜入城中,与吕布的心腹取得联系,向他们透露了袁绍的意图——要天子封袁绍为王。并且暗示吕布,只要他照做,袁绍便会网开一面,否则大军一旦攻城,许都必将生灵涂炭。 吕布得知这个消息后,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一方面不甘心就这样轻易屈服于袁绍,让天子封其为王,这无疑是助长了袁绍的气焰;但另一方面,面对袁绍强大的军事压力,他又实在没有足够的实力抵抗。如果执意不从,许都很可能瞬间陷入战火,自己辛苦经营的一切都将毁于一旦。 吕布在这万分纠结之际,赶忙派人将王允请来商议对策。王允匆匆赶到,吕布一脸焦急地迎上前去,口中唤道:“岳父大人,如今袁绍大兵压境,非要天子封他为王不可,您快替小婿拿拿主意,这可如何是好?” 王允微微眯起眼睛,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贤婿,依老夫之见,这王爵不过是个空头名号罢了。即便你不封他为王,以袁绍如今的势力,不依旧威压天下吗?可若是你顺应他的意思,让天子封他为王,反而能激起那些自诩忠于汉室之人的不满。” 第1049章 受封冀王 公孙犯边 王允稍稍停顿,抬头望向远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接着说道:“就拿马超来说,中原混战如此之久,各方势力打得不可开交,可马超却迟迟未能参与进来。这说明什么?说明各方势力都在防备着他,忌惮他的实力。袁绍如今想封王,这何尝不是一个契机呢?贤婿不如顺水推舟,答应他的要求。如此一来,袁绍树大招风,定会引起更多人的反感与抵制,这对我们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吕布听了王允的分析,心中的焦虑稍稍缓解了一些,他摸着下巴,仔细权衡着其中的利弊。思考良久后,吕布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然:“岳父大人所言极是,看来也只能如此了。只是这袁绍野心勃勃,日后恐怕还会有更多麻烦。” 王允拍了拍吕布的肩膀,安慰道:“贤婿不必过于忧虑,如今这乱世,各方势力相互制衡。袁绍封王之后,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咱们只需见机行事,再联合其他对袁绍不满的势力,定能与他周旋一二。当务之急,是先应对好眼前的局面,让袁绍退兵,以免许都百姓生灵涂炭。”吕布点了点头,深以为然,当即与王允商议起如何回复袁绍,让天子封其为王的具体事宜。 在这段风云变幻的日子里,长安之地的李儒可没有丝毫懈怠。他深知当前局势错综复杂,西凉虽偏居一隅,但也难以独善其身。于是,李儒精心布局,展开了一系列看似令人费解,实则暗藏玄机的行动。 李儒先是找到张任,命他在汉中一带集结兵力,做出一副随时准备攻打益州刘璋的架势。张任领命后,迅速调遣军队,在汉中边境安营扎寨,各种军事部署紧锣密鼓地进行着,一时间,汉中地区战云密布。 与此同时,李儒又暗中派人联络公孙瓒,授意他起兵进攻幽州,并且着重强调,声势一定要搞得浩大无比。哪怕实际上不发动真正的进攻,也要将这种进攻的态势营造得逼真至极。公孙瓒接到指令后,心中满是疑惑,不明白李儒此举究竟是何用意,但出于对李儒智谋的信任,还是照做了。他麾下的将士们开始频繁调动,营帐连绵不绝,旌旗猎猎作响,远远望去,仿佛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众人对李儒的这些安排大惑不解,纷纷围在他身边询问缘由。李儒神色凝重,缓缓解释道:“如今的中原大地,各路诸侯混战不休,简直都打得人脑子都快变成狗脑子了。而大王却远在草原,并不在西凉坐镇。咱们若是一直按兵不动,迟迟不见插手争霸之事,久而久之,早晚要暴露大王不在西凉的这个关键信息。一旦被那些中原诸侯察觉,他们若是停止内斗,转而联合起来进攻我长安,以长安目前的兵力和防御,又怎能抵抗得住?所以,我们要给他们一种错觉,让他们觉得我们西凉也在积极谋划,参与到这场天下纷争之中。如此一来,反而能让中原诸侯们感到安心,使他们继续将注意力放在彼此身上,无暇顾及我们。” 众人听了李儒的这番解释,无不佩服得五体投地,对他的智谋深感惊叹。于是,按照李儒的安排,两边的行动有条不紊地开始运作起来。张任在汉中的军事部署日益完善,各种佯攻的准备工作做得细致入微,时不时还会派出小股部队在益州边境进行骚扰,让刘璋那边始终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公孙瓒这边,也将进攻幽州的声势造得越发浩大,每日里战鼓擂动,喊杀声震天,引得周边地区的百姓人心惶惶,也成功吸引了各路诸侯的目光。而李儒则坐镇西凉,密切关注着各方动态,随时准备根据局势的变化做出进一步的决策,一场无形的博弈在悄然展开。 当沮授从前线传递回天子与吕布已然妥协,天子准备封袁绍为冀王的消息时,整个袁绍阵营都仿佛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与此同时,田丰这边也带来了重磅情报——马超在汉中对益州展开了军事行动。 袁绍听闻这两个消息,一直悬着的那颗心终于落了地,忍不住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田丰见状,微微一笑,调侃道:“主公莫不是被即将封王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乎?”袁绍一边笑着,一边摆摆手道:“这自然是其一,能获封王爵,自是大喜之事。但更重要的是,其二,我终于知道马超这小子在背后搞什么鬼了。不怕他出手,就怕压根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你想啊,咱们不过一两年间,就连下青州、兖州两州之地。就算马超此番占下益州,相较而言,还是我们的势力扩充得更为庞大。” 田丰听后,深以为然,颔首表示赞同。袁绍接着大手一挥,说道:“去,将我不日即将封王的消息传递下去,让全军上下都知道这个喜讯!” 很快,袁绍即将封王的消息在整个阵营中传开,将士们奔走相告,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营帐内外,一片欢腾景象。士兵们纷纷举杯庆祝,仿佛已经看到了袁绍称霸天下的那一天。将领们则聚在一起,热议着封王之后袁绍势力的宏伟蓝图,言语间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与期待。 袁绍站在营帐前,看着这一片热闹的景象,心中豪情万丈。他深知,封王只是他霸业征程中的一个重要节点,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和机遇在等着他。但此刻,在这喜悦的氛围中,他尽情享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荣耀。而对于马超在益州的行动,他虽表面上看似不以为意,心中却也暗暗警惕,时刻关注着局势的发展,以防马超势力坐大,对自己构成威胁。 吕布这边,顺利从天子那里得到了封王诏书。他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挑选了一位能言善辩、颇具威望的使节,命其携带诏书,快马加鞭前往陈留,为袁绍举行封王仪式。与此同时,相关人员将袁绍即将封王的消息昭告天下,一时间,各方势力都听闻了这一震动天下的大事。 袁绍得知吕布派使节前来举行封王仪式,喜不自胜。他觉得自己多年来的努力和征战终于得到了一个极具象征意义的认可,霸业之路似乎又迈出了坚实的一步。为了庆祝这一盛事,袁绍当即下令在陈留大营摆下盛大的酒宴,犒劳麾下众将。 营帐内,灯火辉煌,酒香四溢。众将纷纷向袁绍敬酒道贺,言辞之中满是对袁绍的敬仰与忠诚。袁绍端坐在主位上,红光满面,一一接受众人的祝贺,还不时起身回敬,整个场面热闹非凡。 然而,就在这一片欢乐祥和的氛围中,一名信使神色匆匆地从营帐外闯入,径直来到袁绍面前,单膝跪地,气喘吁吁地禀报道:“主公,大事不好!从冀州传来消息,公孙瓒正在攻打幽州!”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瞬间打破了宴会上的欢乐气氛。众人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纷纷将目光投向袁绍,等待他的指示。袁绍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原本举起的酒杯停在半空,好一会儿才缓缓放下。他眉头紧锁,陷入沉思,心中暗自思忖公孙瓒此番举动的意图。是单纯的扩张领土,还是背后另有他人指使,亦或是察觉到了什么,想趁机扰乱自己的布局? 田丰见袁绍神色凝重,率先打破沉默,说道:“主公,公孙瓒突然攻打幽州,此事颇为蹊跷。如今我们刚刚得到封王诏书,正是人心振奋之时,切不可自乱阵脚。当务之急,需尽快查明公孙瓒的真实意图和兵力部署,再做定夺。” 袁绍微微点头,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瞬间迅速恢复往日的威严,旋即哈哈大笑道:“那公孙瓒不过是本王手下败将,如今竟然又敢侵犯我幽州边境,真是不知死活!他怎知我等在中原已取得如此战果,打下偌大的地盘。就凭他,不过是螳臂当车,蚍蜉撼树罢了!诸位莫要坏了兴致,今日乃是本王封王的大喜之日,当纵情欢庆。都不必拘谨,尽情饮酒!” 众将听袁绍如此说,紧张的神情稍缓,纷纷应和着重新举杯。营帐内再次响起阵阵欢声笑语。 酒宴在众人的推杯换盏与欢声笑语中持续至月上中天,浓郁的酒香与热闹的氛围交织在营帐之内。待宾客们渐渐散去,袁绍神色一凛,特意将田丰、沮授、许攸、郭图这几位足智多谋的谋士,以及颜良、文丑、张合、高览这威震河北的四庭柱,一同邀至营帐深处,商议当前紧迫的局势。 袁绍甫一踏入营帐,原本挂在脸上的欢愉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凝重严肃的神情。他微微皱眉,目光扫过众人,开口说道:“诸位,想必大家都已察觉到,那马超与公孙瓒怕是早在并州之时就已暗中勾结在了一起。此次公孙瓒竟敢公然兴兵攻打幽州,背后必定有马超在暗中助力,此二人联手,实力不容小觑,我们切不可掉以轻心。” 第1050章 袁绍返冀 曹军战略 田丰率先打破沉默,他轻抚胡须,神色肃穆地说道:“主公,如今我军已然坐拥幽、冀、青、兖四州广袤之地,势力可谓空前壮大。然而,当下局势波谲云诡,各方势力错综复杂,切不可贸然行事。中原地区,吕布、曹操、刘表、刘备等诸侯纷争不断,犹如一锅沸腾的开水,争斗不休。依我之见,我们不妨留下一两支精锐之师,按兵不动,作壁上观,静候他们鹬蚌相争。待他们彼此之间相互消耗,元气大伤之时,我军再以雷霆之势出手,届时坐收渔翁之利,必能事半功倍。但需要着重注意的是,公孙瓒与马超此番联手,才是我军的心腹大患。公孙瓒在幽州之地曾颇负威望,深得当地民心,马超更是骁勇善战,其麾下西凉铁骑更是令人闻风丧胆。若我们不加以足够的重视,恐生变故,后院起火啊。所以,依我看,我军当务之急,主要重心应放在全力对抗马超和公孙瓒的联军上。” 郭图微微点头,紧接着补充道:“主公,田公所言极是。中原诸侯之间本就矛盾重重,利益纠葛盘根错节,让他们自行争斗,既能分散各方的注意力,又可使他们无暇顾及我军的发展。而马超与公孙瓒一旦形成合力,对我军的威胁将是巨大的。当下,我们务必稳固防线,积极集结力量,做好充分准备,应对他们的联军,这才是重中之重啊。” 许攸摸了摸下巴,眼神闪烁,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主公,我以为在留下兵力观察中原局势的同时,还可派人暗中联络其他诸侯,挑动他们与马超、公孙瓒之间的矛盾,让这潭水更加浑浊。如此一来,既能削弱他们的势力,又可为我军创造更多机会。至于对抗马、公孙联军,我们也可在冀州等地广布哨探,提前掌握他们的动向,做到知己知彼。” 沮授思索片刻后说道:“许公所言虽有道理,但暗中联络诸侯一事需谨慎行事,稍有不慎,便可能暴露我军意图,引发其他麻烦。当下,还是应先以巩固自身防线,集结优势兵力为主。同时,对于公孙瓒在幽州的旧部,我们也可进行分化瓦解,削弱他在当地的影响力,从内部瓦解他们的联盟。” 颜良性子直爽,大声说道:“管他什么马超、公孙瓒,俺颜良愿率本部兵马,杀他个片甲不留!让他们知道咱冀州儿郎的厉害!” 文丑也跟着附和:“没错!俺文丑也愿追随主公,与那联军决一死战,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张合则较为沉稳,说道:“主公,对抗联军,需有周全的战略部署。末将以为,可利用冀州的地理优势,设下埋伏,引他们深入,再聚而歼之。同时,留下的兵力在中原也要时刻警惕,防止其他诸侯趁乱偷袭。” 高览点头赞同张合的话,补充道:“不仅如此,我们还需加强与周边郡县的联系,确保后勤补给的顺畅,为战事做好充足准备。”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热火朝天,营帐内气氛热烈非凡。袁绍静静地聆听着众人的发言,时而微微点头,时而陷入沉思。待众人发言完毕,袁绍缓缓说道:“诸位所言,皆有可取之处。经过一番商讨,本王以为,还是应采纳田丰与郭图之策。留下张合、高览两位将军,率领部分精锐,协同田丰、沮授先生,在陈留及泰山郡巩固防线。此地乃中原要冲,战略位置极其重要,务必坚守,密切留意吕布、曹操等人的动向,同时做好防御准备,以防不测。” 袁绍目光坚定地看向张合和高览,郑重说道:“二位将军,陈留与泰山郡的防务重任就交予你们了。田丰、沮授先生足智多谋,经验丰富,你们要多听从他们的建议,凡事不可有丝毫懈怠。”张合和高览抱拳,齐声回应:“主公放心,我等定不辱使命!愿以死扞卫我军防线!” 安排完南线防务,袁绍又将目光投向颜良、文丑,神情激昂地说道:“两位将军,随本王即刻返回冀州。公孙瓒与马超既然敢来犯我边境,妄图挑战我军威严,我们定要让他们知道我袁绍的厉害,让他们为自己的鲁莽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颜良、文丑精神抖擞,热血沸腾,齐声高呼:“愿为主公冲锋陷阵,万死不辞!定将那联军打得落花流水!” 随后,袁绍带领颜良、文丑、许攸、郭图等人,快马加鞭向冀州赶去。一路上,袁绍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应对马超与公孙瓒联军的策略,深知此役关乎重大,稍有不慎,便可能影响整个局势的走向。而留在陈留及泰山郡的田丰、沮授等人,迅速投入到紧张而有序的防务部署之中。 由于袁绍获封王爵后突然偃旗息鼓,不再对外扩张,这一变化使得曹操与吕布双方的心思又活络起来。吕布那边正加快对汝南郡的征伐步伐,而曹操这边,营帐内也展开了激烈的议论。 荀攸率先打破沉默,他眉头微蹙,神情严肃地说道:“主公,我等绝不能只龟缩在乔郡这一郡之地。如今,鲁国、沛国等地形势复杂,这些地方与徐州接壤,而吕布的势力在徐州依旧强大,且他还掌控着许都。依我看,与吕布之间恐怕必有一战。” 程昱紧接着发言,他目光炯炯,分析道:“主公,如今我军与许都相邻,形势颇为严峻。吕布正在全力扩充势力,对汝南郡展开攻伐。一旦他得手,腾出手来,若对我们两面夹击,鲁国、沛国等地恐怕都难以保全。所以,我建议不妨暂时放下沛郡与鲁国的防务,集中兵力反手攻打徐州,直接拔除吕布的根基。以鲁国作为缓冲地带,吕布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他若占据了鲁国、沛郡,我们便拿下他的徐州。如此一来,吕布即便占据许都、鲁国、沛郡以及汝南郡等地,我们也占据了徐州。届时,就算吕布直接面临袁绍的压力,我们也能有个缓冲之地,不至于腹背受敌。” 曹操坐在主位上,手抚胡须,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分析,陷入了沉思。郭嘉此时缓缓开口,神色从容镇定:“诸位,程昱所言确实在理。倘若我军能够顺利拿下徐州,即便将沛郡和鲁国让予吕布,也能让吕布直接面对袁绍的锋芒,从而为我军缓解不小的压力。而且,依我之见,既然我军已与袁家彻底撕破脸皮,双方此前交战我军元气大伤,如今局势混乱,对于寿春郡这块飞地,我们不必再有顾虑,不妨果断出手拿下。” 曹操听闻,原本紧锁的眉头微微松开,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光亮。他深知寿春郡地理位置险要,战略意义非凡,若能将其纳入囊中,便可在寿春就地操练水军,大大增强自身的军事实力。 然而,曹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又凝重起来,说道:“且慢,徐州与寿春皆与孙权的江东势力接壤。那孙权绝非等闲之辈,手下人才济济,势力不容小觑。倘若我军贸然对徐州和寿春动手,来回调动兵力,那孙权又岂会坐视不理,让我们轻易得手?” 郭嘉微微点头,似乎对曹操所虑早有预料,他神色镇定,不慌不忙地说道:“主公,那江东的势力情况,想必您也有所耳闻。我对江东孙权的情况,同样关注已久。孙权得位并非名正言顺,而周瑜作为昔日与孙策一同起兵攻略江东的元老,又是孙策的结拜兄弟,与孙权之间一直存在间隙。我们正可利用这一点作为契机。” 郭嘉稍作停顿,目光扫过众人,继续说道:“主公,我们不妨派人出使江东,不过此行并非面见孙权,而是去说服周瑜,让他从内部牵制孙权。只要周瑜有所行动,孙权自顾不暇,自然不敢对我们有所动作,如此一来,我军便可趁机顺利拿下徐州与寿春。” 曹操听后,微微皱眉,面露难色道:“虽说周瑜与孙权不和,可我等与周瑜并无过多交集。这派谁出使才能说服周瑜,让他愿意出面牵制孙权呢?” 郭嘉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胸有成竹的笑容,说道:“主公,马小姐与大公子早已情投意合,婚事只差举办。我军与西凉马超也算是多半个亲家了。您想必知晓,周瑜与孙策情同手足,更是结拜兄弟,而马超又是周瑜与孙策的大哥。如今孙策已逝,周瑜也已挑明与孙权不和,在这种情形下,马超在周瑜心中必定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 郭嘉说到此处,语气加重了几分:“所以,此次出使江东说服周瑜的重任,非大公子与马小姐莫属。以他们的身份,再加上马超这层关系,定能与周瑜顺利沟通,说服周瑜出手牵制孙权。如此,我军夺取徐州与寿春便有了更大的把握。” 曹操听了郭嘉的分析,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之色,心中权衡着这一计策的利弊。他深知,此事若成,对自己势力的发展将是一次重大机遇,但其中也充满了诸多变数。然而,目前局势紧迫,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思索良久,曹操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地说道:“好,就依奉孝之计。此事关系重大,需即刻安排子修与云禄准备出使江东,务必小心谨慎,切不可出任何差错。” 第1051章 曹昂出使 到达吴郡 曹操亲自派人召来曹昂与马云禄。不多时,二人携手步入营帐。曹操看着眼前的马云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略带歉意的神情,他开口说道:“云禄呀,你与昂儿一同前来,初次见面起,便让你跟着四处征战,就如同救火一般,一刻不得闲。你带来的西凉铁骑,如今已不足五千之数,这让我心里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马云禄神色落落大方,微微一笑道:“曹叔父,您这话说笑了,如此岂不见外?我与子修情投意合,您曹家之事,自然就是我之事,我自当鼎力相助。只可惜我兄长马超不在西凉,不然以兄长之能,袁绍又怎敢如此嚣张跋扈。” 曹操微微点头,说道:“我与袁本初不过是为了争夺地盘罢了,怎能与凉王马超的为国为民相提并论?我等切不可因自身私事,随意妄议凉王的雄才大略。我曹操毕生所愿,同样是驱逐异族,扬我国威。”说罢,曹昂看向父亲,说道:“父亲,您有事但说无妨,如今云禄绝不会有任何不满的心思。” 曹操看着曹昂,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你这孩子。嗨,既然如此,子修、云露,我便直言了。此次召你们前来,是因如今袁绍暂时不准备再次扩张,这倒是给我们留下了些许喘息的机会。奉孝先生为我们规划了下一步战略,或是占据徐州,或是攻打寿春。不然,仅靠如今这立锥之地,实难长久立足。” 曹昂点头称是,说道:“奉孝先生之战略当然是极好的,父亲,不知需要我二人做些什么?” 曹操神色凝重起来,缓缓说道:“无论是徐州还是寿春,都与江东接壤。若我军攻伐之时,恐怕江东方面定会插手。那江东孙权与周瑜不和,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我想让你二人前往江东,去与周瑜接触。” 曹操目光殷切地看着二人,继续说道:“你们此去,务必说服周瑜,让他牵制孙权,使孙权无暇顾及我军对徐州或寿春的行动。周瑜此人,重情重义,又与马超有着深厚的渊源,相信以你们的身份,再提及马超,定能与他好好商谈。这关乎我军未来的发展,你二人责任重大,切不可掉以轻心。” 曹昂与马云禄对视一眼,二人眼神中皆是坚定之色。曹昂抱拳说道:“父亲放心,我与云禄定不辱使命。” 马云禄也跟着说道:“曹叔父放心,周瑜兄长与我兄长乃是八拜之交,由我前往,定能说服周兄长。”曹操看着二人,微微点头,面露思索之色,说道:“只是此去毕竟要深入江东之地,不知派何人护卫你们才合适?可有合适人选?” 马云禄闻言,赶忙说道:“好叫曹叔父知道,魏延将军虽说随我一同从西凉而来,但实际上魏延将军却是孙策兄长昔日旧部,当日只不过是客居长安罢了。” 曹操听后,不禁感慨道:“这魏延之忠义豪迈,非寻常人能比啊!身为客军在长安,悍不畏死。来我曹营做客军,亦是尽心尽责,当真是好男儿也!既如此,那便一事不烦二主,便由他带着剩余的西凉铁骑护送你俩一同往江东走一趟。毕竟江东之人对我们或许心存戒备,认可与否尚未可知,但是西凉铁骑威名远扬,他们定不会贸然阻拦。更何况还有魏延将军,他对江东轻车熟路,原就是江东的将领,由他护送,更是合适不过。” 曹昂点头称是:“父亲此计甚妙,有魏延将军和西凉铁骑护卫,我与云禄此去江东便多了几分保障。” 曹操看着曹昂与马云禄,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二人此去,务必小心谨慎。与周瑜商谈时,言辞之间需讲究策略,既要晓之以理,又要动之以情。若能说服周瑜牵制孙权,我军攻打徐州或寿春便可少些阻碍。” 马云禄坚定地说道:“曹叔父放心,我与子修定牢记您的教诲,全力以赴完成使命。” 曹操微微颔首,说道:“那便即刻准备启程。一路上多加小心,若遇紧急情况,切勿逞强,以自身安危为重。” 曹昂与马云禄领命后,便退下准备出使江东之事。曹操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心中默默祈祷此次行动能够顺利,为自己的势力争取到发展的契机。 彼时,中原大地混战正酣,各方势力皆自顾不暇,在这乱世之中,“人的影,树的名”,西凉铁骑的威名远扬,那五千西凉骑兵所到之处,轻易没有哪个势力敢轻易招惹。曹昂、马云禄在魏延的护卫下,率领着这五千西凉铁骑,一路浩浩荡荡地直奔江东之地而去。 孙权留守在边境的韩当、祖茂二将听闻传报,说是有五千铁骑气势汹汹地朝江东而来,顿时神色紧张,不敢有丝毫耽搁,慌忙点齐兵马,匆匆赶来探查究竟。当他们赶到近前,一看那队伍竟是西凉铁骑的打扮,心中不禁一凛。 韩当与祖茂本就知晓江东与西凉素有旧交,再定睛一看,领军之人竟是魏延,旁边还有马超之妹马云禄,顿时明白了来意。他们深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自然不会为难,当下便下令放行,让这支队伍在江东一路畅通无阻。 曹昂等人就这样顺利地穿过江东的道道关卡,径直朝着吴郡而去。一路上,江东百姓听闻西凉铁骑过境,纷纷侧目观望。那整齐的队列、剽悍的骑手以及高大的骏马,无不彰显着西凉铁骑的赫赫威名。百姓们交头接耳,对这支神秘的队伍充满了好奇与敬畏。 而曹昂、马云禄和魏延则无心欣赏沿途的风景,他们深知此行责任重大,每靠近吴郡一步,心中的使命感便愈发强烈。在他们心中,只有尽快见到周瑜,完成说服他牵制孙权的任务,才能为曹操阵营争取到有利的局势,在这乱世的纷争中占据一席之地。终于,在一路疾驰之后,他们抵达了吴郡之地,这座江东重镇的城门,缓缓地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来到吴郡之地,曹昂、马云禄一行人首先碰到的是凌操等将领在吴郡边境护卫。凌操见了魏延,知晓他的身份,自是让他们一路畅通无阻。没走多远,又碰到了太史慈。太史慈询问清楚来意后,便与魏延一同前来向周瑜汇报。 此时,周瑜正在大帐之中教导一群孩子兵法,连孙尚香想要领着孩子们出去嬉闹都不准,非得等这堂兵法课程结束,才允许她带孩子们出去。孙尚香无奈,嘴撅得老长,只能在另一侧营帐等候。 突然,太史慈带着魏延径直来到大帐求见。周瑜见状,示意暂停课程。一群孩子们都齐齐往回望去。周瑜走上前来,问道:“子义,有何事?莫非前方有什么变故?”太史慈却往后一指,魏延转出身来,单膝跪地,恭敬地说道:“拜见大都督。” 周瑜见了魏延,心中一喜,赶忙上前慌忙搀起,说道:“文长,你怎么突然来此?”魏延这才说道:“曹昂公子前来出使。”周瑜听后,心中有些不解。暗自思忖,曹操此时正在中原混战得不可开交,而江东远在一隅,为何他会派人前来出使呢?又突然想起孙母当时的嘱托,说道:“一切只要不危害我吴郡之利益,他们与江东有什么事,让他们自找孙权交涉便是,我不必见了。” 魏延却赶忙说道:“大都督,此次前来不光是曹昂公子,还有凉王之妹马云禄。”周瑜听了,脸色顿时一喜。他与马云禄之前可是见过面,也打过交道,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个追在孙策和自己身后,甜甜叫着哥哥的小姑娘。但随即,他脸上又深深露出疑惑,问道:“那凉王之妹怎么又与曹昂一起?” 魏延说道:“哎,这说来话长。曹昂公子与云禄小姐情投意合,如今因曹家被袁绍所攻之事,李儒先生派我和云禄小姐率两万西凉铁骑前来支援他们,故而他们便在一起了。两人朝夕相处,感情愈发深厚。” 周瑜说道:“那既是如此,便不得不见上一面了。”说罢,他转身对身后的孩子们招了招手,朗声道:“马越,走,随我一起,你姑母来了。” 马越正和几个孩子凑在一起,望着帐外窃窃私语,听到“姑母来了”四个字,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心中一阵欢喜。这段时间,孙绍的姑母孙尚香来了之后,天天带些新奇玩意儿,领着他们四处玩耍的热闹,马越心里早有些羡慕。虽说孙尚香待他们也是百般宠爱,可终究隔着一层,人家姓孙。如今听说亲生姑母来了,他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嘟囔着“我的姑母”,脸上露出几分期期艾艾的扭捏。 周瑜看着马越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上前一把将他抱起,又对听到这边动静、从旁帐走出来的孙尚香说道:“尚香,曹操派他的公子曹昂来了,一同来的还有凉王之妹马云禄。你去叫上大乔、小乔,咱们一同去迎接,才显得我们的重视。” 孙尚香闻言,眉毛一挑,带着几分诧异。周瑜笑着解释:“我今日见曹昂,并非看在曹操的面子上,实在是云禄妹子到了。我作为兄长,哪有不亲迎的道理?只是毕竟男女有别,你叫上大乔、小乔同去,一来显得郑重,二来你们女眷在一起,说话也方便些。” 孙尚香这才了然,点头应道:“好,我这就去叫她们。”说罢,便转身往内帐方向走去。 周瑜抱着马越,又对帐内一群孩子笑道:“都跟上,咱们去见见远道而来的客人。”孩子们一听能出去,顿时欢呼雀跃,簇拥着周瑜往外走。阳光透过营帐缝隙洒进来,照在孩子们脸上,满是好奇与期待。一场跨越势力的会面,在这吴郡大营中,正悄然拉开序幕。 第1052章 暗自揣摩 李儒心思 周瑜领着一群孩子,身后跟着大乔、小乔与孙尚香,一同前来迎接曹昂的队伍。相较于周瑜这边带着妇孺孩童的随性,对面曹昂那边的队伍则显得整齐肃穆许多,五千西凉铁骑列阵而立,甲胄鲜明,气势凛然。 周瑜坐在车架上,一手轻抚着马越的头,笑着说道:“越儿,且看那边的大军。”马越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那些铁骑身姿挺拔,战马神骏,忍不住喃喃道:“如此威风凛凛的铁骑,看着真让人羡慕。” 周瑜细细打量着那些军士的装束,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又抚摸着马越的头解释道:“越儿,他们虽说打着曹操使节的旗号,但你瞧那些军士,皆是你父亲帐下的西凉铁骑。” 马越闻言,眼睛瞪得更大了,目光在铁骑队伍中逡巡,心中涌起一阵自豪。原来这便是父亲麾下的军队,果然雄壮异常!他看得有些出神,仿佛已想象到父亲率领这般虎狼之师驰骋沙场的模样。 说话间,双方已到阵前。曹昂与马云禄早已翻身下马,立于道旁等候。周瑜也带着众人下了车架,牵着孩子们走上前去。 曹昂整理好衣袍,对着周瑜拱手作揖,语气庄重:“周都督,久仰大名。曹昂奉父命前来叨扰江东,冒昧之处,还望海涵。” 周瑜回礼笑道:“曹公子客气了,一路舟车劳顿,快请入营歇息。”他目光落在曹昂身后的队伍上,虽未多言,却带着几分审视的平和。 这时,马云禄一身银甲上前,腰间佩剑轻响,对着周瑜拱手时眉眼带笑,语气熟稔:“公瑾兄长,多年不见,你风采依旧啊。” 周瑜朗声大笑,上前拍了拍她的手臂:“云禄妹子才是女大十八变!当年在西凉见你时还是个追着孟起兄长跑的小姑娘,如今这一身银甲穿起来,倒有你兄长几分悍勇气度了。” 马云禄眼中闪过一丝怀念,随即脸上露出腼腆笑意,摆手道:“兄长过奖了,比起当年在西凉时的莽撞,如今不过是多了几分历练罢了。” 曹昂站在一旁,看周瑜对马云禄的熟络亲近,心中并不介怀——他早听闻马云禄与江东诸人在西凉时便有旧交,这般熟稔实属正常。他从容上前一步,对周瑜道:“都督,此次前来除了公务,家父还托我带了些北方的特产,稍后让随从送到帐中,还望笑纳。” 周瑜听了这话,笑着点头应道:“曹司空有心了。”说罢便转回头,对马云禄介绍道:“云禄,这位是你孙策兄长的夫人大乔。”他又指向另一侧笑意盈盈的女子,“这位是小乔,也是我的夫人。” 马云禄连忙上前依着礼节见礼,又看着一旁的孙尚香,有些好奇的道:“公瑾兄长,这位姐姐是?”周瑜说道:“这是伯符的小妹,孙尚香。” 马云禄上前,正欲见礼,孙尚香却抢先一步拽住了她的胳膊,语气热络得像团火:“哎,妹妹可别这么见外!你跟我不必多礼——”她扬了扬下巴,眼底闪着促狭的光,凑近了些笑道,“日后我可是要嫁与你兄长马超的,等成了亲,我就是你正经的嫂子,咱们早晚会是一家人,现在哪用得着这套虚礼?” 马云禄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亲昵拽得一个趔趄,愣在原地眨了眨眼,脸上慢慢浮起层疑惑:“姐姐这话……是真的?我怎么从未听兄长提过?” 孙尚香笑得更欢了,晃着她的胳膊往大乔小乔那边带:“嗨,这不是还没来得及说嘛!等回头让你兄长给你细说——你看,大乔姐姐和小乔姐姐都在这儿,她们可都知道这茬呢。” 身后的大乔闻言,笑着颔首:“云禄妹妹别疑,尚香这话倒是不假,我与你小乔姐姐都知晓。”小乔也跟着点头,掩唇轻笑:“往后便是一家人,妹妹放宽心便是。” 马云禄站在原地,看着孙尚香拉着大乔小乔说笑的背影,心想,这姑娘和她年龄相仿,怎么又跟兄长扯上了瓜葛?不由得心中暗自腹诽他的兄长,哪都好,就是这女人缘太多了。 孙尚香一把拉过马越,语气轻快:“越儿,这就是你姑母,快见过。” 马云禄其实早就注意到了马越——那孩子眉眼间分明有兄长四五分影子,尤其是微微蹙眉时的神态,像极了当年意气风发的兄长。只是方才众人忙着见礼,没人特意介绍,她便也没贸然开口,只顾着和周围人应酬。 此刻听孙尚香点明,马越往前挪了两步,仰头望着马云禄,小声叫道:“你是我的姑母?” 马云禄的心像被什么猛地撞了一下,酸意和暖意瞬间涌上来。她早知道兄长在江东留下了个孩子,却因种种缘由从未见过。如今这孩子就站在眼前,怯生生的模样。 她蹲下身,轻轻握住马越的手,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是,我就是你姑母。” 马越的手指有些凉,怯生生回握了她一下:“姑母。” 马云禄再也忍不住,将孩子揽进怀里,眼眶发热:“哎,好孩子……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她知道这孩子自小没了娘,由周瑜和小乔照看着长大,此刻抱着这具小小的身子,只觉得胸口堵着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兄长的血脉就在这里,她总算没辜负嘱托。 周瑜笑着摆手:“哎,这小魔王也有怕生的时候,真是稀罕事儿!” 周围众人听了,都跟着笑开了。 小乔拉了拉周瑜的袖子,柔声说:“好啦好啦,别打趣孩子了。曹公子和云禄妹妹一路赶来定是累坏了,快请进城里歇脚。” 一行人抵达城中,随即摆下宴席。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周瑜执起酒盏,看向曹昂笑道:“曹公子这段时间一直与袁军周旋,不知曹军如今形势如何?” 曹昂放下杯盏,神色坦然道:“不敢瞒都督,如今我军被袁绍连夺兖州、青州,许都又遭吕布袭取,眼下仅能死守乔郡,地盘只剩鲁国、沛国及乔郡三郡之地。好在袁绍暂且收兵,我军才稍缓压力。” 周瑜闻言,微微颔首,追问道:“那不知曹公子此次前来,有何见教?” 曹昂坐直身子,正色道:“此次奉父亲之命而来,实为结盟一事。我军下一步计划攻取寿春、徐州,两地与江东接壤,担心江东介入,故特来求都督相助——素知都督与孙权熟稔,想请都督从中斡旋,牵制孙权,使我军攻伐两地时,江东暂不出面干涉。” 周瑜闻言,朗声一笑,抬手虚按:“哎,曹公子今日初到,一路劳顿,先歇息两日再说。”他目光扫过席间,又添了句,“何况云禄与月儿也是初见,正好趁这几日彼此熟悉熟悉,凡事不急,过两日再细谈不迟。”说罢,举杯示意,将话题引向了席间的风土菜肴,气氛重新变得轻松起来。 酒宴的余温尚未散尽,帐内只剩烛火摇曳。周瑜屏退了侍从,帐帘落下的瞬间,他脸上的笑意淡去,转向魏延,语气里带着几分凝重:“文长,你觉不觉得,曹昂今日所言太过坦诚了?” 魏延眉头紧锁,顺着他的话头想下去:“都督是说……他连曹军粮草不济、与袁绍对峙的困局都直言不讳?” “正是。”周瑜踱步到帐边,指尖拂过冰凉的帐壁,“你我都清楚,长安当时兵力本就捉襟见肘,李儒先生却肯调出两万西凉铁骑支援,若仅仅是因曹昂与云禄情投意合,这绝非他的风格。”李儒的算计向来深不可测,断不会为了儿女情长赌上兵权,这里头一定藏着没说透的缘由。 魏延沉吟半晌,低声道:“曹昂公子先前出使长安时,确与李儒先生有过不少接触,或许……先生早有后续安排,只是没对我等明说。”他跟着李儒亲历长安之战,深知那位先生从不做无利之事,这般倾力相助,背后定然牵着更大的盘棋。 周瑜停下脚步,烛火在他眼中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李儒的智谋,连我都要佩服三分。他肯如此帮曹家,必有深意。”他指尖轻叩掌心,“看来得再找机会探探曹昂的话,若能摸清李儒的心思,便知这相助背后的关节。届时应下曹昂的请求,也无不可。” 次日天朗气清,城外草木葱茏。周瑜带着马越、孙绍几个孩子,又拉上孙尚香,邀了曹昂与马云禄同去游猎。马蹄踏过青草地,孩子们的笑声洒了一路,气氛倒也轻快。 歇脚时,周瑜递了壶酒给曹昂,笑着闲聊:“曹公子看着年纪轻轻,倒是沉稳得很,想来寻常少年的玩乐事入不了你的眼?” 曹昂接过酒壶,仰头饮了一口,坦诚道:“比起玩乐,我更佩服那些能定国安邦的人。” 周瑜眼底微光一闪,顺势追问:“哦?曹公子心中,谁能当得起这评价?” 曹昂望向远方起伏的山峦,语气带着真切的敬佩:“我最佩服凉王马超。” 周瑜道:“兄长沙场勇名在外,确实厉害,不过曹公子这般推崇,想必不止因为他武艺?” “自然不止。”曹昂语气愈发恳切,“他沙场勇力过人是其一,更难得的是那份驱逐异族、保境安民的决心。你看那些边陲之地,多少百姓因异族侵扰流离失所,凉王却能带着部众死死守住防线,让一方百姓得以安稳度日。” 周瑜故作随意地拨弄着弓弦,“听着,曹公子似乎对追随他很是向往?” 曹昂没察觉异样,慨然道:“何止向往!若能在他麾下做一员将领,追随他建立一个百姓安居乐业、再无异族入侵的和平朝代,便是死也甘心!” 周瑜心中了然,面上却不动声色,举杯道:“曹公子有这份心,实在难得。来,为这份志向,干一杯!” 远处传来孩子们追逐嬉闹的声音,孙绍举着刚射中的野兔跑来邀功,周瑜笑着揉了揉他的头,眼底却闪过一丝深思——看来,曹昂对马超的敬佩,远比表面看起来要深啊。 第1053章 天下兴亡 达成目的 接下来的几日,吴郡的风都是暖的。周瑜几乎每日都邀曹昂到府中饮宴,酒过三巡便铺开地图,从商周更迭谈到秦汉兴衰,论起成汤放桀、武王伐纣时的民心向背,又说秦亡于苛政、汉兴于宽仁,言语间总绕不开“民心”二字。 曹昂虽是将门之子,却也通史书,谈及这些时往往有独到见解,说至动情处,拍着案几道:“所谓兴亡,说到底不过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就像马将军在西凉,若不是一心护着百姓,怎会有那么多人愿为他效死?” 一旁听着的马越、孙绍等孩子,起初还在案下偷偷玩着木剑,听着听着便凑了过来。孙绍晃着脑袋道:“我以为打胜仗要靠勇力,原来还要靠百姓呀?”马越接话:“姑母说,我爹爹在西凉时,冬天会给百姓分粮食,他们都喊他‘神威天将军’呢!”童言稚语引得众人发笑,周瑜却捻着胡须,若有所思地看了曹昂一眼。 而马云禄与孙尚香,两个都带着几分英气的女子,索性丢开那些权谋议论,每日领着孩子们在吴郡城里城外疯跑。他们去看江边的渔船收网,去市集上看糖画艺人捏出栩栩如生的猛虎,还特意备了祭品,带着马越去拜祭他的母亲莎莉儿。坟前青草萋萋,马云禄蹲下身,轻声对马越说:“你母亲是个好女子,当年为了护着你,受了不少苦。”马越似懂非懂,却乖乖地磕了三个头。 一日,孙尚香提议去见山越首领沙摩柯。沙摩柯与马超曾有旧怨,当年在战场上交过手,心里总憋着些火气,听闻马云禄来了,起初还摆着架子,待见了面,见她一身英气不输男儿,说起西凉旧事时坦荡磊落,倒也消了大半芥蒂,笑着招呼道:“马家妹子倒是比你哥会说话!”又拉着马越问长问短,塞了好些山货给他。 这几日相处下来,周瑜把曹昂的心思摸得七七八八——这年轻人心中,既有曹家子弟的担当,更藏着对马超“保境安民”理念的深切认同。而李儒的用心,他也渐渐品出了味道:派西凉铁骑助曹,让曹昂与马云禄同行,既是借马超的威名稳住曹军,更是想借这份“认同”牵起各方势力的纽带,为日后埋下伏笔。 夜色渐深,周瑜站在窗前望着天边月,忽然笑了。这盘棋,李儒走得确实妙。 这一日,周瑜再次宴请曹昂。不过罕见的是,那一群像跟屁虫似的小孩们都没有被允许出席,帐中只有周瑜与曹昂二人。曹昂也察觉到气氛有些严肃,不自觉地收起了之前的轻松。 周瑜开口问道:“子修,你可知这大汉江山如今为何会沦落到这般田地?” 曹昂从外戚掌权说起,再谈到天子昏庸,又提及十常侍乱政,一一细数。 周瑜摆了摆手,说道:“子修,你所说的皆是表面现象,根本原因却不在这里。” 曹昂拱手道:“愿听公瑾高论。” 周瑜便道:“先说这外戚干政,外戚身后往往不乏世家大族的身影。就拿孝灵帝来说,他为何要娶一位屠户之女?不过是想摆脱世家的掣肘罢了。可他却不知,人心皆想往高处走,一旦触及一定的权力,便会被那些世家所同化。本来孝灵帝是想借何进之手对抗世家,却没料到世家早已将何进腐化、拉拢,使他成了世家的一分子。” “后来,孝灵帝又扶持十常侍来对抗世家,却不想权力迷人眼。十常侍这些人,在掌握权柄之后,初心也改了。他们虽在与世家大族对抗,却也混淆上意,把朝堂搞得乌烟瘴气。但追根究底,世家才是导致天下大乱的根本所在。” “天下九成的百姓供养着那仅占一成的世家,可世家占据了天下的财富与权柄,却只顾自家传承,全然不顾天下百姓的死活。” 曹昂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听完周瑜这番话,喉结滚动了一下,沉声道:“公瑾是说……世家才是乱根?”他想起那些盘踞州郡的望族,想起朝堂上互相包庇的门阀,眉心拧成了川字,“可灵帝扶持十常侍,到头来反被宦官所制,这难道不是饮鸩止渴?” 周瑜端起酒壶,给曹昂续上半杯酒,酒液在盏中晃出细碎的涟漪:“十常侍本是天子手里的刀,奈何刀握久了,也想反过来割握刀人。何进更不必说,一个屠户出身的外戚,刚摸到世家的门槛就忘了本,转头帮着世家打压皇权——这便是世家的厉害,他们不需要刀剑,只用‘荣华’二字,就能让你心甘情愿交出刀。” 曹昂沉默片刻,忽然冷笑一声:“照这么说,天下大乱,竟是无解了?” “解自然有解,”周瑜指尖叩着案几,目光锐利如锋,“就看敢不敢动真格。把世家攥在手里的土地还给百姓,把他们垄断的权柄分到寒门手里——只是这话,如今敢说的人不多,敢做的,更是凤毛麟角。” 曹昂望着杯中晃动的酒影,忽然想起家乡那些被世家强占了田地的农户,想起他们树皮充饥的模样,拳头不自觉攥紧:“若真能如此,纵使粉身碎骨,我曹昂也愿一试。” 周瑜看着他眼底燃起的光,举起酒杯:“好一句‘粉身碎骨’。子修,这杯酒,敬你这份心。” 一杯酒尽,周瑜将空盏轻顿于案,眸色沉了几分,续道:“我与孟起、伯符早看透这乱象。当年平定吴郡江东时,便借山越之手清剿世家,手段或许激烈,却也让那些人暂且敛了锋芒。只是长安之变,孟起兄‘假死’的消息传来,伯符为报兄仇起兵,终究还是遭了暗算——他的死,江东世家在背后没少动歪心思。” 曹昂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错愕:“竟有这般曲折?” “是啊。”周瑜轻叹,指尖在案上缓缓划过,似在描摹无形的阻碍,“世家就像附骨的毒瘤。遇着精才绝艳的,便不择手段拉拢同化;若不肯屈从,便会被他们视作眼中钉,必欲除之而后快。只要这些人攥着财富与权柄不放,这天下即便一时一统,也难有真正的太平,动乱只会此起彼伏。” 他抬眼看向曹昂,目光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恳切:“我与兄长当年便想掀翻这一切,只是前路遍布荆棘,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曹昂听得心头火起,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难道就任由他们如此作祟,没有解决的法子?” 周瑜指尖摩挲着杯沿,目光落在跳动的烛火上,似有深思:“伯符去后,我夜里常独自思忖,先前的手段确实过激了些,方向也偏了。硬撼如同以卵击石,世家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他顿了顿,语气缓了几分,“或许该换条路——润物细无声的法子。” 曹昂眉头微蹙:“润物细无声?” 周瑜指尖轻叩案几,目光亮得惊人:“正是此理。世家攥着经书典籍,握着乡野教化,百姓不识一字,才任他们随意编排。若能让笔墨纸砚走下乡野,让蒙馆开到村落,让寒门子弟也能捧着书卷识得道理,那‘愚民’二字,便成了空谈。” 他起身踱了两步,袍袖带起一阵风:“再把兼并的土地还给耕种的农人,让他们耕者有其田,仓里有存粮——肚子饱了,手里有书了,谁还愿做世家手里的刀?” 曹昂听得热血上涌,猛地一拍大腿:“好!公瑾这话说到我心坎里了!我曹家虽不算顶级世家,却也有几分薄产,回头我便捐出部分田产,再在乡里开个蒙馆,请先生教孩子们念书!” 周瑜看向他,眼中带了笑意:“子修有这份心,便是天大的好事。此事非一日之功,你我共勉。” 曹昂攥紧拳头,指节发白:“定不负此心!将来若能看到寒门学子登堂入室,农人安守田亩,这天下再无世家跋扈,便是死也值了!” 周瑜笑意渐深,指尖在案上轻轻画着圈:“子修,你想岔了。这天下积弊非一日之寒,哪能凭一家之力便撬动?需得联合那些愿开风气之先的世家,让他们明白——肯敞开藏书、广设蒙馆者,可保家族绵延;若依旧攥着典籍当私产,视百姓为愚民,那便怪不得刀兵相向。”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窗外沉沉夜色:“数十年之功,说长也长,说短也短。至于笔墨纸砚珍贵、藏书不足?这正是要一步步来的。先让各州郡官府牵头,抄录世家藏书汇集成馆;再鼓励匠人改进工艺,让纸墨价贱易得。等寻常百姓也能买得起书卷,识得字,那世家垄断的根基,自然就松了。” 他端起茶杯,与曹昂的杯子轻轻一碰:“路要一步一步走,只要方向对了,慢些怕什么?” 曹昂眼中闪过锐光,抱拳沉声道:“兄长有此远见,曹昂佩服。”话音未落,他已上前半步,周身气势陡然凝聚,“这前路纵有千难万险,我愿为兄长踏平荆棘,做那最先落地的踏脚石!” 周瑜闻言朗声一笑,眼底精光乍现,抬手拍了拍曹昂的肩:“好一句踏脚石!有子修这句话,何愁大事不成?” 周瑜目光灼灼地看向曹昂,语气掷地有声:“你此次前来所求之事,我皆允可。”他指尖在案上轻轻一顿,烛火映着他坚定的神色,“既有共赴前路的心意,便无需再多顾虑。江东孙权由我牵制,徐州寿春你们放心攻伐。” 话音落时,帐外恰好传来一阵夜风卷动旌旗的声响,似在为这承诺添了几分声势。曹昂心头一热,起身抱拳,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公瑾此诺,重于泰山!昂定不辱所托!” 第1054章 头疾复发 曹操忧虑 得到周瑜这句允诺,曹昂悬了多日的心终于落定——此次出使吴郡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他与马云禄一同前来告辞,帐外的日头正盛,照得人身上暖融融的。马云禄望着不远处正与孙绍追跑打闹的马越,眼底掠过一丝不舍,却也知道这孩子留在此处更稳妥,终究是压下了那句想带走马越的话。 曹昂整理好衣襟,对着周瑜深深一揖:“此番叨扰多日,承蒙公瑾照拂,曹昂感激不尽。归营之后,定将今日之约禀明父亲,静候他日联手。” 周瑜抬手虚扶,目光落在两人身后整装待发的随从身上,忽然笑道:“子修且慢。你等回去之后,攻打寿春怕是难免一场硬仗。那寿春毗邻淮水,水路尤为重要——若届时遇着难处,只管遣人传信,我自会调派水军相助。” 这话一出,曹昂顿时喜出望外,脸上的郑重添了几分激动:“公瑾此言当真?若得水军相助,寿春之战便如虎添翼!曹昂代军中将士,谢过公瑾厚谊!” 马云禄也忍不住抬头,看向周瑜的目光多了几分敬意——此人不仅有深谋远虑,更有这份雪中送炭的魄力,难怪能在江东站稳脚跟。 周瑜摆了摆手,笑道:“你我既已约定共赴前路,些许相助何足挂齿?路上保重,我在江东静候佳音。” 曹昂与马云禄再次拱手作别,转身带着随从踏上归途。马越似是察觉到什么,停下脚步回头望来,马云禄朝他挥了挥手,直到那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才翻身上马,与曹昂并辔而行。前路漫漫,却因这一句承诺,添了几分笃定的底气。 曹昂一路晓行夜宿,风尘仆仆赶回谯郡,不敢有片刻耽搁。刚踏入家门,便觉府中气氛不同往日,下人们步履轻缓,神色间带着几分凝重。细问之下才知,这几日曹操的头风病又犯了,且比往日愈发严重,时常痛得彻夜难眠。 听闻曹昂归来,曹操强撑着病体,在书房召见了他。榻上的曹操面色憔悴,额间还带着未散的冷汗,见曹昂进来,才勉强撑起一丝精神,哑声问道:“子修,此番去见周瑜,他态度如何?” 曹昂躬身行礼,将出使江东的经过一五一十道来,从周瑜的宴请,到两人谈及天下大势的种种,皆毫无隐瞒。说到动情处,他特意将周瑜关于世家弊病的一番言论详述出来,从灵帝制衡之术的失败,到世家盘根错节的危害,再到周瑜那“开民智、均田产”的长远构想,都讲得条理分明。 末了,曹昂望着父亲,眼中满是坚定:“父亲,周瑜所言,虽有其立场,却道破了天下乱源的症结。若能打破世家垄断,让寒门有出路、百姓得安稳,这天下方能真正太平。儿以为,这当是我辈奋斗的目标。” 书房内静了片刻,曹操闭目沉吟,手指在榻边轻轻敲击着,似在消化这番话。良久,他缓缓睁开眼,眸中虽有病痛的疲惫,却多了几分深思的光亮:“周瑜……倒是个看得透彻的。你能带回这些见识,此行便不算虚往。” 曹昂望着父亲鬓边新增的霜白,眉宇间的急切稍稍敛了些,语气却仍带着少年人的锐气:“父亲,徐州的吕布余党蠢蠢欲动,寿春的粮道也时有异动,依儿看,该尽早定下个方向才是。” 曹操倚在榻上,指尖缓缓摩挲着案上的兵符,咳了两声才缓过气,声音带着病后的沙哑:“昂儿,你这一路从寿春回来,马不停蹄跑了三日,眼下眼窝都陷下去了,先回营歇上一日。”他抬眼看向曹昂,目光里有疼惜也有沉稳,“这些事,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定的。明日我召荀攸、程昱他们过来,细细议过再告诉你。” 曹昂看着父亲裹着厚裘仍微微发颤的手,鼻尖一酸,躬身应道:“是,父亲。那您也早些歇息,药温着,记得喝。”说罢又掖了掖父亲榻边的被角,才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曹昂带上门的轻响刚落,屏风后便转出一道身影,郭嘉摇着折扇,步履轻缓地走到曹操身旁,衣襟上还沾着些许夜露的凉意。曹操抬手揉了揉眉心,目光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忧虑:“奉孝,你跟昂儿接触也久,依你看,这孩子如今心性如何?” 郭嘉收起折扇,指尖在扇骨上轻轻敲了敲,沉吟道:“大公子人品端方,才学更是没话说,待人接物透着一股子磊落,本是难得的良材。只是……”他话锋一转,语气凝重了些,“先前在长安,与李儒那厮多有接触,思想里便掺了些迂腐的论调;如今到了江东,周瑜又巧舌如簧,谁知道暗地里灌了他多少‘仁德为先’的迷汤。依我看,怕是有人刻意在引导他往‘妇人之仁’的路上走。” 曹操重重叹了口气,往后靠在椅背上,指节抵着额角:“是啊,这孩子……你说他这般心性,若只求做个忠臣良将,守着公侯世家的名头传下去,倒也安稳。可他是我曹家的长子,将来要挑的担子,哪是‘安稳’二字能了得的?”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若想成一方霸主,这般心软,缺了那份狠辣与决绝,迟早要吃大亏。” 郭嘉望着曹操鬓边新添的白发,缓声道:“主公也不必过于忧心。大公子只是未经世事打磨,等他真见了乱世的血雨腥风,自然会明白,光靠‘仁德’,护不住想护的人,更守不住这天下。” 曹操沉默良久,指节在案几上磨出细碎的声响,最终缓缓点头,语气里裹着一层化不开的沉郁:“或许……” 他望着案上摊开的舆图,手指无意识地划过兖、豫二州的地界,那是他如今仅有的根基,在这乱世之中,薄得像一层窗纸。“子不类父,是父子的悲哀。可真让他学我这般,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踩着尸山血海往前闯……”他喉间滚过一声低叹,“这乱世的刀光剑影,他真能扛得住?” 郭嘉垂眸听着,见主公指尖重重点在冀州的位置,那里是袁绍的腹地,像一头蛰伏的巨兽。“前番,若非袁绍自己退去,我等怕是早已成了阶下囚。”曹操的声音陡然发涩,“连这点家底都差点守不住,更别说西凉的马超……” 他抬手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头风的隐痛又缠了上来:“天下英雄,何止袁绍、马超?江东孙策虽死,周瑜犹在;荆州刘表看似昏聩,却也据有江汉天险;益州刘璋暗弱,可蜀道难行,易守难攻……” 舆图上的州郡密密麻麻,像一张铺天盖地的网,每一处都藏着杀机。曹操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锐光淡了些,多了几分疲惫的释然:“或许……混个公侯传家,真的不错。至少能让他平平安安,守着曹家这点血脉,不必像我这般,夜夜被这天下的棋局缠得喘不过气。” 帐外的风更紧了,卷起军旗猎猎作响,像是在嘲笑这片刻的退缩,又像是在为这乱世的挣扎呜咽。 郭嘉猛地攥紧折扇,扇骨硌得掌心生疼,他上前一步,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主公!一时成败算得了什么?当年您讨董卓失利,兵败荥阳,不也靠着几千残兵东山再起?您的豪情壮志,难道就被一场对峙磨没了?不过是从头再来,咱们再慢慢谋算,总有踏平河北、横扫天下的一日!” 曹操苦笑一声,抬手按住突突直跳的额角,指缝间渗出细密的冷汗:“若只是胜负,我倒不怕。可这头疾……”他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痛哼,“发作起来,脑子里像塞了团乱麻,什么计策、什么布局,全成了泡影,只剩下太阳穴被针扎似的疼,恨不得一头撞在柱上才好。若是哪天在军前突然发作……” “主公!”郭嘉猛地打断他,躬身一揖,语气斩钉截铁,“天下名医虽少,却也不是没有!属下这就派人去寻访华佗、张仲景之流,总有能缓解主公头疾的法子!您是天命所归的雄主,岂能被这点病痛折了锐气?” 曹操摆了摆手,眼底的疲惫几乎要溢出来:“哎,奉孝,不必劝了。这病缠了我多年,我自己清楚。”他望着案上的烛火,声音低了些,“你也累了一日,早些歇息。出兵的事,明日召集众人,再细细商议。” 郭嘉望着主公鬓边被冷汗濡湿的发丝,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化作一声轻叹,拱手应道:“是,主公也早些安歇。”说罢,他缓缓退了出去,带上门的瞬间,听见帐内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心头不由得一沉——这乱世的风雨,终究还是先压在了主公的肩头。 帐内的烛火渐渐昏沉,将曹操的影子投在帐壁上,忽明忽暗,像极了他此刻翻涌的心绪。郭嘉走后,周遭的寂静愈发浓重,只剩下他自己沉重的呼吸,与头风隐隐的钝痛交织在一起。 他太了解曹昂了。论及文韬,能于典籍中辨明兴衰;论及武略,随征数年早已练就一身胆识;再论气度胸怀,待人宽厚,能得部下心腹——这般资质,在他膝下诸子之中,确是最适合承继基业的。可偏偏,这孩子骨子里带着一股近乎执拗的方正,像是块未经打磨的璞玉,棱角分明,却少了几分能屈能伸的韧,更缺了那份为君者必不可少的狠辣。 第1055章 袁绍风光 兄弟不和 曹操缓缓抬手,按住突突作痛的额角。为人君者,要能在尸山血海中站稳脚跟,要能在权谋旋涡里取舍决断,有时甚至要舍小义而成大局。曹昂的仁厚,是他的长处,却也可能成为致命的短板。 那换个人呢?他脑中闪过曹丕的身影。前番听帐下诸人提及,丕儿在许都兵变,倒显出几分才能,只是……曹操眉头微蹙,丕儿的能力终究还是不行,偶有急功近利之态,且根基尚浅,若要重新悉心培养,岂是一朝一夕之事?他这头疾时好时坏,又有多少时间能等? 更让他顾虑的,是西凉那头。马云禄带着马家铁骑千里来援,这份助力于他而言,无异于雪中送炭。可马家那群老狐狸,精明得很,他们倾力相助,何尝不是看在曹昂与马云禄的情分上?若真要另立继承人,西凉铁骑会不会生了二心?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岂能因储位之事,寒了盟友的心? 他这一生,征战不休,所求的不过是荡平四海,给子孙留下一个安稳的基业。可这继承人的事,却像一根无形的绳,缠得他心口发紧。 “难啊……”他低声喟叹,声音里满是无人能懂的疲惫。烛火终于燃尽了最后一寸灯芯,帐内陷入短暂的黑暗,唯有天边的残月,透过窗缝洒进一缕清辉,照亮他鬓边的白发。 几日后,曹操召集程昱、郭嘉、夏侯惇等核心文武议事,帐内烛火通明,映着众人脸上的凝重。 曹操端坐主位,目光扫过案上的舆图,沉声道:“徐州与寿春,两处皆需用兵,诸位且说说,该先取何处?” 荀攸率先开口:“吕布近日常在汝南一带劫掠,麾下主力多随其征战,徐州城内多是老弱残兵,防御空虚。此时出兵,正可趁虚而入。”他指尖点在徐州地界,“况且徐州东临大海,若能拿下,我军后背便是海域,可免腹背受敌之虞,只需专注应对北面的袁绍与西面吕布,战略上更为稳妥。” 程昱抚着胡须,附和道:“文若所言极是。寿春毕竟当年袁术经营多年,城中粮草充足,且有淮水天险可依,强攻恐伤元气。反观徐州,吕布新占不久,民心未附,守军战力不足,我军只需派一员得力大将,辅以精锐,定能一举而下。” 郭嘉摇着折扇,补充道:“更重要的是,吕布在汝南与刘表刘备接壤纠缠,短时间内难以回援。我军可虚张声势,佯攻寿春,吸引袁术注意力,暗中却以轻骑奔袭徐州,打他个措手不及。” 曹操听着众人议论,指尖在舆图上重重一敲,落在彭城的位置:“好!便依诸位之意,先取徐州!”他抬眼看向夏侯惇,“元让,你率三万精兵为先锋,即刻出发,直逼彭城!切记,兵贵神速,莫要给吕布回援的机会!” 夏侯惇抱拳应道:“末将领命!” 曹操又看向曹昂:“子修,你随元让同去,多观多学,战场上的历练,比书房里的兵书更能教你东西。” 曹昂眼中闪过一丝振奋,躬身领命:“孩儿遵令!” 帐内诸人散去后,曹操独自望着舆图,徐州的位置在烛火下泛着微光。拿下这片土地,不仅能拓宽疆土,更能为日后的征战扫清后路——乱世之中,每一步都需如履薄冰,而这一步,他必须踏稳。 而另一面,袁绍在安排颜良、文丑引兵增援幽州后,便暂得清闲。自封为冀王的荣耀如暖炉裹身,让他这些日子总有些醺然欲醉。邺城的王府里,几乎日日摆着宴席,金樽流转间,满是世家大族的子弟与各地名士的奉承。 “大王神威,先是一举荡平公孙瓒,幽州纳入版图,实乃不世之功!”席间,清河崔氏的老者举杯起身,花白的胡须随着话语微微颤动,“如今又打的曹操困守谯郡,刘备刘表争夺荆州,皆不足与大王抗衡。依老朽看,不出三年,大王必能挥师南下,定鼎中原!” 话音刚落,立刻有人附和:“崔公所言极是!大王麾下谋士如雨,猛将如云,颜良、文丑二将军勇冠三军,张合、高览皆是百战之将,这天下,本就该是大王囊中之物!” 袁绍端着酒爵,望着阶下众人满脸谄媚的笑,胸中那股豪情被一点点拱起。他捋着颔下的胡须,想起年少时与曹操同游,那时两人还曾戏言天下英雄,如今看来,曹操不过是守着一隅之地的困兽,哪里比得上自己坐拥冀州、青州、并州、幽州的万贯家资? “诸位过誉了。”他故作谦逊地摆手,眼底的得意却藏不住,“如今北方初定,还需休养生息。待兵精粮足,再议南征不迟。” 宴乐声里,丝竹悦耳,舞姬的裙摆如流云般转动。袁绍饮下杯中酒,只觉得浑身舒坦,先前因公孙瓒再次入侵幽州而生的烦躁,早被这满堂的吹捧涤荡干净。他微微眯起眼,仿佛已看见自己登临九五的那日,却没瞧见阶下几位谋士交换眼神时,那一闪而过的忧虑——这日日宴饮、沉迷虚名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当年讨董盟主的锐气? 帐外的风卷着残叶掠过,似在提醒着什么,却被席间的喧嚣彻底盖过。 这般醉心宴饮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外部的战事稍歇,邺城的平静之下,各方势力便开始暗潮涌动。袁绍的三个儿子——袁谭、袁熙、袁尚,身后各有世家撑腰,明里暗里较着劲,都想在父亲面前争得更多看重。 袁尚仗着母亲刘氏深得宠爱,又有审配、逢纪等谋士帮衬,在府中最为得势;袁熙性情温和,却也有幽州一带的世家暗中依附,想着将来若能分得北方之地,亦是安稳;唯有袁谭,自上次长安战败后,便成了袁绍心中的一根刺。 那日袁绍大胜归来,袁谭本是留守邺城,调度粮草、安抚民心,也算稳妥无过。可在袁绍眼中,“无过”便是“无功”——他自己夺得兖州青州,地盘整个翻了个番,看这留守邺城的长子,便越觉平庸。偏偏总有人在他耳边吹风:“大公子在邺城留守期间沉迷酒色,荒淫无度……”“听闻大公子在邺城与某些世家往来过密,怕是……” 这些话半真半假,却像针尖似的扎在袁绍心上。再加上刘氏日日在枕边念叨:“尚儿年纪虽轻,可这次随你出征,在帐下出的那几个主意,倒比谭儿沉稳多了。你看他兄弟几个,总该有个得力的能帮你分担才是。” 袁绍本就被连日的吹捧弄得有些昏沉,耳根子一软,对袁谭的不满便日渐加深。有时在宴席上,袁谭起身敬酒,他也只是淡淡瞥一眼,连句温言都吝啬给;袁尚随口说句行军见闻,他却抚掌大笑,赞一句“吾儿有勇有谋”。 底下的世家们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愈发肆无忌惮地试探。今日张家故意怠慢了袁谭派去调粮的人,明日李家又将本该送往袁谭军营的甲胄,悄悄拨给了袁尚的部曲。这些小动作看似琐碎,却像一把把小刀子,慢慢割裂着袁家内部的凝聚力。 袁谭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几次想找父亲陈明心迹,却总被袁绍以“军务繁忙”挡在门外。夜深人静时,他独坐帐中,望着案上那柄跟随自己多年的佩剑,只觉得满心委屈——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竟落得这般境地? 而邺城的王府里,袁绍仍在饮着庆功酒,听着歌功颂德。他看不见儿子们眼中的隔阂,也听不见那些挑拨离间的话语背后,世家们蠢蠢欲动的野心。这方刚靠武力打下的疆土,正被看不见的暗流一点点蛀空,而他,还沉浸在“冀王”的荣光里,浑然不觉。 袁谭独自坐在帐中,望着案上冷掉的酒食,满心郁气无处发泄。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拍打窗棂,像是在嘲笑他的困窘。自长安战败后,父亲的目光便再难落到他身上,府中上下看他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轻慢,唯有辛评始终伴在左右——这位曾与他一同被俘、共过患难的谋士,如今成了他唯一能说上话的人。 “辛先生,”袁谭抬手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酒液的辛辣却压不住心头的苦涩,“你说父亲如今眼里,还有我这个儿子吗?” 辛评缓步走近,躬身道:“大公子何出此言?主公只是近来军务繁忙,又被些谗言扰了心神罢了。” “谗言?”袁谭猛地拍了下案几,酒盏被震得跳起,“那些世家明里暗里捧尚儿、踩我,父亲却视若无睹!连调拨些甲胄粮草都处处受制,再这般下去,我这长子的名分,怕是要成个笑话!” 辛评沉默片刻,沉声道:“公子息怒。眼下邺城暗流涌动,世家们不过是见风使舵,主公被‘冀王’的虚名迷了眼,才一时糊涂。” 袁谭重重一拳砸在案上,青瓷酒樽被震得翻倒,残酒泼了满案,浸湿了摊开的兵书。他望着那片狼藉,喉间发出一声压抑的长叹,眉宇间满是焦灼:“辛公,话是这般说,可这世子之位,再拖下去怕是真要落到老三头上了!” 他站起身,在帐内踱着步子,锦靴碾过地上的碎瓷片,发出刺耳的声响:“若非我母亲去得早,哪有刘氏那妇人耀武扬威的份?如今父亲眼后只有她,连带着看老三也处处顺眼。真等他把老三立为世子,那些世家精得跟猴儿似的,还不争先恐后地往老三那边凑?到那时,我手里这点根基,连塞牙缝都不够,还有什么优势可言?” 说到激动处,他猛地停步,转身看向辛评,眼底翻涌着不甘与急切:“时不我待啊,辛先生!父亲如今志得意满,听不进逆耳忠言,老三又在旁边日日吹风,再不想个法子破局,我袁谭迟早要被他们母子逼得死无葬身之地!” 第1056章 袁谭困境 效仿重耳 辛评看着他通红的眼眶,沉默片刻,缓缓道:“公子的难处,属下懂。只是眼下邺城局势复杂,主公又被迷了心窍,硬碰硬只会引火烧身。依属下看,不如先隐忍一二,暗中联络那些对刘氏外戚不满的老臣,再设法从幽州战事里捞些实绩——只要公子手里有了兵权和功劳,就算主公偏心,那些世家也得掂量掂量,究竟该靠向哪一边。” “隐忍?”袁谭苦笑一声,抬手按着突突作痛的额角,“我怕再忍下去,连隐忍的资格都没了。不过……先生说的是,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他深吸一口气,眼中的慌乱渐渐被一丝狠厉取代,“只是这步棋,必须走得快,走得险。” 帐内的烛火忽明忽暗,映得众人脸色都有些凝重。一直默立在侧的辛毗突然上前一步,沉声道:“大公子,兄长,依我之见,断不可在此坐以待毙。” 辛评看向弟弟,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二弟有何高见?” 辛毗目光落在袁谭脸上,语气带着几分直言不讳的锐利:“父未老而子已壮,这本就是储位之争的症结。主公如今新封冀王,又吞并青兖二州,势力倍增,正是睥睨天下之时。可大公子您已长成,手握部分兵权,身后更有世家与老臣依附——主公迟迟不立世子,未必是拿不定主意,恐怕……” 袁谭心头猛地一紧,追问:“恐怕什么?” “恐怕是对大公子已有了防范之心。”辛毗一字一顿道,见袁谭面露错愕,又接着说,“大公子莫怪属下直言,上次您兵败被俘,若非满朝世家与武将联名力保,归程怕是要曲折得多。正是这般,主公才看清了您背后潜藏的能量——那么多人为您奔走,于他而言,未必是幸事。”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主公正值壮年,岂容一个已长成的长子,背后聚起如此势力?再加上刘氏夫人日日在枕边言说您的不是,挑拨离间,这猜忌一旦生根,只会愈发滋长。等到矛盾积压到临界点,主公必会对您动手,届时……怕是与前朝废太子一般,再无转圜余地。” “父亲怎会如此待我?”袁谭脸色煞白,连连摇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迷茫,“我是他的长子,从未有过二心,他怎能……怎能忌惮我?” 辛评在一旁沉默良久,终于长叹一声:“二弟所言,虽逆耳,却未必不是实情。主公雄才大略,却也生性多疑。他既要倚重世家,又怕世家与公子绑定过深,威胁到他的权柄——这便是帝王心术,容不得半分温情。” 袁谭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案几上,案上的烛台晃了晃,险些跌落。他望着帐顶的梁柱,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原来那些看似无意的冷落,那些若有似无的打压,并非偶然。父亲的爱重之下,竟藏着这般深沉的猜忌。 “那……那我该怎么办?”袁谭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往日的傲气荡然无存。 辛毗上前一步,袍角扫过地面的碎炭,留下一道浅痕,他眼中的决绝混着几分历史的沉郁:“公子可知春秋时重耳之事?晋献公晚年宠信骊姬,逼死太子申生,重耳为避祸,流亡在外十九年,遍历翟、卫、齐、曹、宋、郑、楚、秦八国,尝尽冷暖,却也在颠沛中练就了识人用人的明慧、坚韧不拔的心智。后来秦穆公发兵助他归国,杀晋怀公而自立,终成‘春秋五霸’之一的晋文公,创下百年霸业。”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袁谭紧绷的侧脸:“这便是‘重耳在外而生’的典故——困于内则易遭谗害,放于外反能砺炼成长。公子如今在邺城,看似离权力中枢最近,实则处处受掣,一举一动皆在猜忌之下;若能去一方州郡,远离这日日算计的漩涡,既能凭实绩站稳脚跟,也能让主公看清,谁才是能担大事的人。” 袁谭听到“晋献公”“骊姬”“太子申生”几字,心头猛地一颤——这不正与眼下的局面隐隐相合?父亲的猜忌,刘氏的挑拨,自己如履薄冰的处境,竟与当年的申生有几分相似。而重耳的流亡与崛起,恰似一道微光,照进他混沌的思绪里。 “流亡十九年……”他低声重复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那般苦楚,岂是常人能受?” “苦楚正是磨砺。”辛毗道,“公子若只图邺城的安稳,迟早会被磨去锋芒,沦为砧板上的鱼肉;若敢去州郡闯荡,纵然辛苦,却能握自己的命运于掌心。届时袁熙、袁尚在父亲身边争得头破血流,您在外面把一州治理得井井有条,谁优谁劣,自有公论。” 辛评在一旁补充:“重耳流亡时,身边有狐偃、赵衰等贤臣追随,终成大业。公子身边有我兄弟二人,还有那些真心依附的世家老臣,只要肯走出这一步,未必不能如重耳一般,在绝境中闯出一条生路。” 辛毗上前一步,袍角带起一阵风,烛火被吹得猎猎作响,映得他眼底的决绝愈发清晰:“事已至此,唯有主动破局!当年重耳在外流亡,反倒成就霸业,公子何不效仿?就算争不到整个袁家基业,至少得握有自保的资本。”他看向袁谭,语气斩钉截铁,“公子可主动向主公请命,去镇守一州之地,做个州牧。离了邺城这漩涡,反倒能看清局势——袁熙、袁尚留在父亲身边,日日争宠,难免出错。等他们露了破绽,主公自然会想起您的稳重,想起您的好处。” 袁谭眉头紧锁,指尖掐着掌心:“若真如此,我岂不是眼睁睁将世子之位让给老二老三?这些年的隐忍,难道就为了做个偏远州牧?” 辛评在一旁沉默良久,忽然抚掌道:“二弟这计虽险,却有转圜余地。”他看向袁谭,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公子若只自己请命,难免显得刻意避嫌;可若是……”他话锋一转,“若是由公子牵头,一并为袁熙、袁尚请命,让他们也各领一州,镇守在外呢?” 袁谭一愣:“这……何意?” “三子皆出镇地方,表面上看是公平,实则暗藏玄机。”辛评缓步走到舆图前,指尖点过冀州周边的青、幽、并三州,“主公若应允,袁熙去幽州,袁尚去并州,公子您去青州——三地各据一方,谁能把地方治理得好,谁能在战事中立功,主公都看在眼里。进可凭实绩争世子之位,退至少是一方诸侯,总好过在邺城束手束脚,任人拿捏。” 他顿了顿,声音沉了些:“更要紧的是,三人都离了中枢,那些依附他们的世家便没了在主公面前搬弄是非的由头。时间一长,谁是真材实料,谁是浪得虚名,自会分晓。” 辛毗也点头附和:“兄长所言极是。况且青州紧邻曹操地盘,若公子能在青州站稳脚跟,甚至挫败曹操的攻势,这份功劳,远非袁熙、袁尚在后方可比。主公就算偏心,也不能无视实打实的功绩。” 袁谭望着舆图上青州的位置,那里曾是黄巾肆虐之地,如今虽归袁家,却并不安稳。可越是这般险地,越能显出能力。他沉默片刻,胸中的郁结渐渐散去,眼中燃起一丝光亮:“好!便依二位先生之计。明日我便去见父亲,为我兄弟三人请命!” 辛评却思索良久说道:“大公子若是由您牵头去说,恐怕主公还会多想,倒不如去求见此次在破曹立下大功的沮授与审配,由他二人提出。想必在主公那里更容易通过。” 袁谭眉头微蹙,指尖在案几上轻轻叩着,沉吟道:“若去求沮授、审配二位先生……他们此次在破曹之战中立下大功,说话在父亲跟前或许有些分量。只是……”他话锋一转,语气里带着几分顾虑,“这二位素来以父王大业为重,从不偏倚我兄弟三人中任何一方,想要说动他们为我进言,怕是不易。” 辛毗上前一步,拱手道:“公子此言差矣。沮、审二公虽不偏私,却最是看重冀州安稳。如今邺城暗流涌动,世子之位空悬,公子与二公子、三公子之间的嫌隙日深,早已被世家看在眼里,这对主公的基业绝非好事。”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了些:“公子只需将眼下的困境和盘托出——并非求二位先生偏帮,而是陈明这储位不定已让各方势力蠢蠢欲动,长此以往恐生内患。沮授深谋远虑,审配刚直不阿,他们岂能坐视主公的大业因内斗而受损?只要点透这层利害,二位先生未必不会出手。” 辛评在一旁点头附和:“二弟说得有理。沮公常言‘外患易御,内忧难除’,审公更是见不得朝堂有半点蝇营狗苟。公子不妨备上一份厚礼,亲自登门拜访,言辞恳切些,只说担忧冀州根基动摇,想请二位先生为大局计,向主公进言早定储位——这般说法,既合二公心意,也不显刻意攀附,或许能成。” 袁谭望着帐外沉沉的夜色,心中的犹豫渐渐被一丝决断取代。他知道,这已是眼下最稳妥的法子。若连沮授、审配都无法说动父亲,那他在邺城的处境,只会愈发艰难。 “好。”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明日一早,我便去拜访二位先生。成败在此一举,总要试上一试。” 帐内的烛火仿佛也亮了些,映着他眼底重新燃起的微光。在这邺城的权力旋涡里,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可若想挣脱困局,便只能硬着头皮往前闯。 第1057章 袁绍决策 隐患暗埋 次日,袁谭揣着满腹盘算,先往审配府中去。审配见他来,面色依旧冷峻,开门见山问:“公子此来,有何计较?” 袁谭屏退左右,躬身道:“审公,如今邺城暗流涌动,想必您也看在眼里。世家们各有依附,或亲我,或亲二弟三弟,日日明争暗斗,长此以往,必生祸乱。一旦外敌来犯,这些人怕是只顾着内斗,忘了保家卫国。” 审配眉峰一挑:“公子想说什么?” “谭有一计,”袁谭抬眼,语气恳切,“不如请父亲下令,让我兄弟三人各牧一州。我去青州,二弟去幽州,三弟去兖州。如此一来,各州事务由我们各自打理,世家们便不必在邺城扎堆站队,分散到各州,自然掀不起大浪。至于最终立储,全凭父亲决断,我等兄弟绝无二话。” 审配沉默半晌,指尖在案上叩击:“你是说,让你们兄弟分镇一方,既安世家之心,又显主公制衡之术?” “正是!”袁谭趁热打铁道,“您想,兄弟们各掌一州,既能历练才干,又能让那些依附的世家跟着去各州效力,邺城的风波不就平了?父亲居中决断,谁做得好谁有能,一目了然,岂不是两全其美?” 审配捋须沉吟,终是点头:“此计倒有几分道理。若能消弭内斗,让世家各归其位,确是稳妥之举。” 袁谭心中一喜,又赶往沮授府。沮授正在灯下看地图,见他来,笑道:“公子近日可是为邺城的事烦忧?” 袁谭将方才对审配说的话又复述一遍,末了道:“先生,您素来以大局为重。如今世家扎堆争附,早晚要出乱子。让我们兄弟分镇各州,既能让世家各随其主,又能让父亲看清我们谁能担大任,岂不是比在邺城空耗要好?” 沮授目光锐利地看向袁谭,语气带着几分审视:“公子这番话虽在理,可是如此,岂不是要远离那世子之位?” 袁谭坦然迎上他的视线,语气恳切而坚定:“先生明鉴。世子之位,乃父亲一言而定,绝非我等做儿子的可以妄议。若父亲属意二弟或三弟,我袁谭第一个俯首拥护,绝无半分怨言。” 他顿了顿,眉头微蹙,声音沉了几分:“可眼下不是争位的时候。邺城内外,因这悬而未决的储位,多少人揣着私心暗中算计?世家攀附,门客互斗,连府里的下人都敢看人下菜碟。再这么内耗下去,别说图谋天下,怕是连手里的冀州都要被这股子歪风蛀空!” “我求先生进言,并非为自己争什么,只是想让兄弟们各安其位,各司其职,把心思用在守土安民上。父亲看在眼里,自有公断。总好过如今这般,看似一团和气,底下却早成了烂泥潭,拖垮了袁家的根基啊。” 一番话说得坦荡,沮授眼中的审视渐渐化为赞许,抚须点头:“公子能有这份心,实属难得。你放心,此事我定会向主公陈明利害。” 二人答应袁谭,自会在合适时机向主公提出进言。袁谭心中石头落下,回去安心等消息,果然没两日,袁绍再次在府中大摆宴席,宴请群臣。 宴席之上,觥筹交错,丝竹悦耳。袁绍正与心腹大臣谈笑风生,沮授与审配交换了一个眼神,时机已到。 沮授率先起身,拱手道:“主公,臣有一事启奏。近日观府中气象,诸公子各有职司,却因未有明确定位,致使底下人多有揣测,渐生攀附之风。长此以往,恐生内耗,于大业不利。” 审配紧接着起身附和:“沮公所言极是。臣以为,可令大公子坐镇青州,二公子镇守幽州,三公子打理并州,各领一州之地,既让他们历练才干,也能分掌实务,免却府中无端纷扰。如此,主公居中调度,诸子在外效力,上下一心,方能共谋进取。” 袁绍捻着胡须,看向席间的袁谭三兄弟,见袁谭神色坦然,袁熙、袁尚虽面露惊讶,却也未当场反驳。 帐下谋士郭图便嗤笑一声站起:“沮公此言差矣!诸子分镇,看似合理,实则是将主公根基拆分。若各州各自为政,将来主公号令谁还肯听?一旦遇袭,更是首尾难顾,此乃取祸之道!” 沮授目光沉静,缓缓开口:“郭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正因诸子同处中枢,才会引得门客互相攀附、暗中角力,如今府中流言四起,已有小吏借公子之名行私弊之事,再拖下去才是取祸之道。分镇各州,既能让他们独立理事,也能看清谁是可用之才,何乐而不为?” 审配上前一步,沉声道:“郭公担心号令不通?主公威望尚在,可设传讯快马,每日互通消息,重大决策仍由主公定夺。至于遇袭,如今边境安稳,正是让公子们历练的好时机,总不能一辈子躲在主公羽翼下。” 谋士逢纪亦起身附和郭图道:“审公太乐观了!大公子性子刚直,二公子温和,三公子年岁尚幼,分镇之后若起争执,岂非要内斗起来?” 沮授:“正因性子不同,才需历练磨合。若连这点协调能力都没有,将来如何辅佐主公?况且主公可立下规矩,各州资源互通,遇事共同进退,既能竞争又能协作,这才是长久之计。” 审配:“辛公忘了去年蝗灾?当时若各州能及时调配粮草,何至于损失那么大?分镇后权责分明,反而能提高效率。至于内斗,主公春秋正盛,谁敢放肆?” 袁绍眉头微皱,看向郭图,郭图道:“主公,臣以为不如立世子,以绝纷争。” 沮授立刻反驳:“立世子易,服众难。若强行确立,恐生怨怼,反而不如让他们在实务中证明自己,届时众望所归,自然无可争议。” 审配:“沮公所言极是。主公,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让公子们去州郡历练,既是考验,也是培养,于公于私都有益。” 袁绍听着谋士们争执不下,眉头皱得更紧,那犹豫不决的性子又占了上风。他摆了摆手,示意众人稍歇,目光转向阶下的三个儿子:“诸位所言皆有道理,只是此事终究关乎你们兄弟,你们自己说说,有何看法?” 袁谭心中早有定数,这主意本就是他暗中推动,当下率先出列,躬身朗声道:“儿臣愿往青州镇守!父亲创业不易,儿臣自当为父分忧,打理好一方水土,绝不辜负父亲期许。”语气坦荡,没有半分犹疑。 袁熙素来性子温和,夹在长兄与幼弟之间,本就少些底气。此刻听闻能如长兄一般镇守一州,等于凭空多了块立足之地,心中暗自欢喜,连忙出列附和:“儿臣也愿领一州,为父亲分担辛劳,不敢有辞。” 唯独袁尚,年纪最幼,自小在袁绍膝下娇惯长大,仗着父亲宠爱才得了些世家拥护。一听要离了父亲身边去偏远州郡,顿时慌了神——没了父亲的眼风照料,那些趋炎附势的世家还会真心待他吗? 他磨蹭着出列,还未开口,眼圈先红了,豆大的泪珠滚了下来,带着哭腔道:“父亲刚从战场上回来,儿还没来得及多陪父亲几日,怎么就要被派去远方?”他抽噎着,肩膀微微耸动,“儿从没想过争什么世子之位,也不想去管什么州郡琐事,只想留在父亲身边,日日给父亲请安尽孝……”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配上那副委屈模样,直戳袁绍的心窝。他本就对这个幼子多几分疼爱,见他哭得可怜,先前被沮授、审配说动的心思顿时动摇了大半,忍不住抬手道:“尚儿莫哭,此事……容为父再想想。” 阶下众人见状,神色各异。郭图等人暗自点头,知道袁尚这招“以退为进”怕是要成;沮授、审配则眉头紧锁,暗叹这幼子仗着宠爱,怕是要搅黄了这桩事;袁谭、袁熙站在一旁,一个面色沉静,一个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这宴席上的风波,显然还没到平息的时候。 袁绍望着梨花带雨的袁尚,终究还是心软了。他抬手拭去幼子脸颊的泪珠,语气里满是宠溺:“谭儿、熙儿能有这份担当,为父甚是欣慰。你们年岁渐长,是该出去历练一番了。”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袁谭:“你便去青州,那里紧邻曹操地界,需得沉稳持重,守住东线门户。”又看向袁熙:“幽州虽有战事,却有颜良、文丑镇着,你去了多观多学,军务上不必擅作主张,先学着如何安抚地方、调度粮草。” 说罢,他轻轻拍了拍袁尚的背,柔声道:“尚儿年纪还小,性子又纯良,主政一方确实太早。留在我身边,每日跟着看些公文,学学如何理事,两年后再做打算也不迟。” 袁尚闻言,立刻破涕为笑,顺势靠在袁绍肩头:“还是父亲最疼我。” 帐内众人见状,皆知事已至此,再难更改。沮授、审配相视一眼,虽有不甘,却也只能躬身领命——至少大公子、二公子得以出镇,总好过三人都困在邺城内耗。郭图等人则暗自松了口气,看向袁尚的目光多了几分赞许。 袁谭、袁熙齐声应道:“儿臣遵令。”袁谭神色依旧沉静,只是指尖微微收紧;袁熙虽有几分失落,却也知这已是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 袁绍见众人再无异议,便扬声道:“今日饮宴,不谈公务了。来,满饮此杯!” 丝竹声再次响起,宴席重归喧闹,只是每个人心头都清楚,这看似尘埃落定的安排,不过是邺城权力博弈的暂歇。袁谭赴青州,袁熙往幽州,袁尚留中枢,三足鼎立的雏形已现,而那悬而未决的世子之位,终将在未来的日子里,搅动起更大的风浪。 夜风穿过窗棂,带着帐外的凉意,吹得烛火微微晃动,映着满座宾客的笑脸,却照不透那笑脸之下潜藏的算计与野心。 第1058章 左路孤军 会合无望 七月的贝加尔湖,倒是褪去了冬日的凛冽,湖水泛着靛青的光,像一块被太阳晒暖的巨大蓝宝石。岸边的草甸绿得发油,不知名的野花星星点点,风里带着湖水特有的清冽气息,倒比中原的盛夏凉快许多——只是这“北海”终究不是海边,没有咸腥气,只有草木与湖水的淡香。 越吉踩着没膝的青草走在岸边,铠甲上的汗渍被湖风一吹,凉丝丝的,倒比中原舒服些。他正蹲在湖边掬水喝,湖水入口冰爽,激得他龇牙咧嘴:“娘的,这水比井水还凉!难怪苏武当年在这儿牧羊,光这风就能让人醒神。” 庞德闻言笑道:“这湖大得没边,咱们从南岸骑马到这儿,骑了整整四日,才见着这草甸。贾诩先生说,这湖里的鱼能长到车轮那么大,今晚让弟兄们试试运气,钓几条上来熬汤。” 越吉望着远处水天相接的地方,湖面太宽,竟望不见对岸,只隐约有水鸟贴着水面飞掠,翅膀划破镜面似的湖水,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白痕。“难怪叫北海,这规模,当真配得上一个‘海’字。”他捡起一块湖边的鹅卵石,石头被湖水打磨得光滑圆润,握在手里凉丝丝的,“鲜卑人说这湖里有神兽,夜里会发光,你们信?” 庞德正脱了靴子泡脚,闻言一脚踩进水里,溅起水花:“管它什么神兽,敢出来就一箭射下来!咱们将草原杀了个对穿,还怕水里的玩意儿?” 正说着,贾诩带着几个士兵扛着帐篷过来了,他指着湖边一片平坦的草地:“就在这儿扎营,地势高,不怕夜里涨水。那边有片桦树林,正好捡些枯枝生火,晚上寒气重,得烤烤火才成。” 湖风掠过草甸,吹得帐篷布猎猎作响,远处的湖水被风搅起细碎的波纹,像撒了一把碎银。贾诩望着湖景,忽然笑道:“当年苏武在这儿牧羊十九年,怕是天天看这湖景?咱们虽不是来牧羊的,倒也算替他看看,这北海的夏天,原是这般模样。” 越吉点头:“等咱们办妥了事,倒可以学学他,在这湖边多待几日,尝尝这‘北海’的鱼,也算没白来这一趟。” 夕阳西下时,湖边升起袅袅炊烟,篝火噼啪作响,映得湖水泛着暖橘色的光。钓上来的湖鱼果然硕大,在锅里咕嘟咕嘟煮着,香气混着草木的清香飘得很远。远处的湖面渐渐暗了下去,星星先在天上亮起来,后来竟连水里也映出点点星光,真像鲜卑人说的“神兽发光”,不过在这些浴血奋战的将士眼里,倒更像家乡的灯火——遥远,却让人心里踏实。 越吉正捞着锅里咕嘟的鱼在大快朵颐,庞德却一脸愁容对贾诩说道:“先生,按照大王临别之时的约定,我们要在这北海汇合。如今我们已经杀穿过来,我几乎都快围着这北海绕了一圈了,却始终未见大军的踪迹。大王的中路大军和张辽、徐晃他们的左路大军迟迟不来汇合,这可如何是好?” 贾诩微微皱眉,放下手中正准备去夹鱼的筷子,沉思片刻后说道:“大王向来言出必行,其中路大军与张辽、徐晃的左路大军迟迟未到,其中必有缘由。或许是路途遭遇敌军阻拦,亦或是在茫茫草原中迷失了方向,又或是有其他变故耽搁了行程。” 庞德急得直转圈,皮靴碾过地上的草屑,发出细碎的声响。他猛地顿住脚,掌心在身侧攥成拳:“可咱们在这儿空等要等到何时?粮草虽还充足,可时间耗不起啊!”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扫过帐外茫茫草原,“大王到现在还没消息,定是前线战事胶着,否则以他的性子,早该杀过来了。” 说到这儿,他声音沉了几分,带着难掩的焦灼:“咱们这一路过来,左路军损了不少弟兄,如今只剩两万余部,可想大王和张辽他们面对的鲜卑人该有多少?那边的仗怕是打得凶极了。咱们在这儿空等,不是白白浪费力气吗?” 越吉正用布巾擦着嘴角的油渍,闻言动作一顿,抬眼时眉峰拧成个结,带着几分不解看向庞德:“可大王临走时说得明明白白,让咱们在这北海死等——他军令如山,咱们岂能说违就违?”他把布巾往案上一搁,指尖敲了敲案面,“再说,万一咱们刚走,大王就到了呢?到时候误了正事,谁担得起这个责?” 庞德胸口起伏着,却被越吉问得语塞,半晌才憋出一句:“可……可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拼命,咱们在这儿坐冷板凳啊!” 贾诩在篝火旁踱来踱去,锦袍下摆扫过地上的篝火,带起一阵细碎的火星。他眉头紧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忽然停住脚步,目光锐利地看向正捧着烤鱼大快朵颐的胡赤儿:“胡赤儿!” 胡赤儿嘴里塞满了鱼肉,闻言含糊地应了一声,油乎乎的手在兽皮裙上蹭了蹭。 “去,把咱们上次从最后那个被屠的部落里留下来的几个人带过来。”贾诩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就是那几个自称草原行商的。” 胡赤儿这才咽下嘴里的鱼,抹了把嘴,瓮声瓮气地应道:“晓得!”他丢下啃得干干净净的鱼骨头,起身时还打了个饱嗝,脚步轻快地离开。那几人是贾诩特意留下的——上次途经那个被洗劫一空的部落时,这几个“行商”哭得最凶,那几个行商说他们常年在草原与中原之间往返,对鲜卑各部的动向了如指掌,这才让贾诩将他们留下。 帐内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炭火偶尔爆出的噼啪声。贾诩走到案前,铺开一张羊皮地图,手指落在北海沿岸的标记上。这羊皮地图是他们一路走来,贾诩一路自己绘制的。 不多时,帐外传来粗重的脚步声,胡赤儿推着三个瑟瑟发抖的汉子走了进来。那几人衣衫褴褛,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神色,见了贾诩,更是吓得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贾诩端坐在案前,指尖捏着一支狼毫,看似随意地在地图上圈点,单薄的肩背裹在素色长衫里,倒真像个潜心治学的文人。可那三个“行商”垂着头,连余光都不敢往他脸上瞟——谁能忘得了半月前,就是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文士,轻描淡写一句“留着是祸患”,便让曾经盘踞山谷的鲜卑部落一夜之间化为灰烬。 “看看,”贾诩把地图往前推了推,笑意浅淡,眼底却没半分温度,“从雁门关出塞,经黑石山、落马坡,再绕过大鲜卑山,直抵北海。这路线,你们这些‘行商’熟得很?” 三人偷瞄着地图,只见羊皮纸上密密麻麻标着记号:黑石山画着个鲜红的叉,旁边小字记着“聚众三千,拒不归降”;落马坡是个黑圈,注着“夜袭未果,焚营”;最触目惊心的是大鲜卑山附近,一连串的叉像血点子似的,看得人头皮发麻。 为首的汉子喉头滚动,声音抖得像风中的枯叶:“不、不知大人有何吩咐?我等……我等定当尽力。” 贾诩指尖敲了敲案上的地图,漫不经心道:“这只是我们沿途记下的路线,可草原大得很,定然还有疏漏。你们不是说常年在鲜卑各部之间走动吗?正好,把你们知道的路径都补全了。” 三人对视一眼,脸上满是难色,为首的硬着头皮道:“大人恕罪,我等只是小本生意人,平日里只顾着记交易点,哪会绘制地图啊?实在是……实在是办不来啊!” “哦?”贾诩轻哼一声,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几分嘲弄。 话音刚落,一旁的越吉猛地按住腰间弯刀,“噌”的一声,刀身抽出半截,寒光瞬间照亮了帐内。三人吓得“噗通”跪倒在地,膝盖砸在地上发出闷响,连连磕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我们真的不会画!求大人开恩!” 贾诩瞥了眼越吉,淡淡道:“收起来。”越吉“哐当”一声归刀入鞘。 贾诩握着炭笔,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目光像钉在羊皮地图上似的,听着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叙述,炭笔在纸上飞快游走。 “从雁门关往右拐,过了乌桓山的黑风口,就到了赤勒部,”第一个人急声道,“再往东南走三日,经白狼部,绕开长满芨芨草的沼泽地,就到慕容部落了!” 炭笔“唰”地划出一道弧线,穿过乌桓山,点下赤勒部、白狼部的标记。 “然后过了慕容部落,往南是灰鹤部,……再往东穿过三道山梁,就是鹰扬山,……翻过去就能看见北海的影子了!”第二个人赶紧接话,声音都带着颤。 贾诩喉间“嗯”了一声,炭笔陡然转向,在慕容部落下方添上灰鹤部,又画出三道锯齿状的山梁,末端圈出一个不规则的圆圈代表北海。 “若是中间直走?”贾诩忽然抬眼,炭笔停在半空,眼神锐利如刀, 三人脸色一白,为首的忙道:真要直穿的话,从雁门关穿过松林腹地,走整整五日路程,出来就是秃鹫部!” “鲜卑王庭呢?”贾诩猛地加重语气,炭笔在纸上顿出一个深点。 “在狼居胥山北麓!”第二人慌忙道,“从秃鹫部往北……翻过冰封的狼牙口,再走两日就是王庭所在的斡耳朵城!” “狼居胥山怎么走?”贾诩追问,炭笔悬在狼居胥山的位置,迟迟未落。 “从秃鹫部往西北,沿着融雪化成的溪流走,溪边有鲜卑人刻的石桩,跟着石桩走就不会迷路!”第三人抢着说,“只是溪边多沼泽,得踩着露出水面的石块过,稍不注意就陷进去了!” 贾诩一言不发,炭笔在狼居胥山北麓重重画了个方框,标注“王庭”二字,又沿着溪流的走向画出一条蜿蜒的细线,将秃鹫部与方框连起来。羊皮纸上渐渐浮现出一张更细密的路线图,那些散落的部落、山梁、沼泽,像珠子似的被炭线串了起来。 三人看着地图,大气都不敢出,直到贾诩放下炭笔,他们才发现后背的衣衫都已湿透。 第1059章 草原兵祸 鲜卑困境 贾诩将炭笔在羊皮边缘轻轻一搁,那地图轮廓虽寥寥数笔,却透着股苍劲,他抬眼看向三人,声音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你们看,大致上没什么问题?” 三人凑上前来,目光在羊皮上与记忆间来回比对,半晌才纷纷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信服:“先生妙笔!确实……确实差不多。只是草原茫茫,我们也只能说是大致不差。” 贾诩闻言,抬手拍了拍三人的肩头,语气缓和了些:“哎,无需担忧。”随即扬声道,“来人呐,将那煮好的鱼汤和烤好的羊腿端上来,让三位向导饱食一顿。”待食物送上,他又看向三人,目光锐利却带着诱惑,“你们只要好好配合,做好向导,不光保你们周全,到了时候,还能让你们得些荣华富贵。” 三人本就心有余悸,闻言更是受宠若惊,颤抖着连声道谢,被侍从引到一旁吃喝去了。 越吉和庞德站在一旁,看着贾诩重新铺开一张洁净的羊皮,取过新的炭笔,凝神绘制路线。羊皮上,一条条线条纵横交错,将溪流、山峦、密林的位置标注得愈发清晰。 庞德见他搁下炭笔,才开口说道:“先生,我们在此空等无益,已等了这么几日,迟迟不见大王踪迹。想来或许是战事胶着,否则以大王的性子,定然不会不来会合。” 贾诩指着地图上标注的鲜卑王庭,指尖重重一点:“大王既来草原,必定要与鲜卑大战,依我看,多半便是要在这鲜卑王庭彻底将轲比能打残。既然如此,我们便不空等了,直奔鲜卑王庭而去。即便大王随后赶来,也不至于错过战机。” 越吉面露难色,犹豫着说道:“先生,这茫茫草原,仅凭这张地图,万一途中走散了,或是与大王错过了,岂不是……” 不等他说完,贾诩便打断道:“无妨。我们只管向着王庭进军便是。像这等怕错过之事,倒也无需太过挂怀。有胡赤儿在此,我们行军途中让他左右两面探查,以他的脚程,足以覆盖方圆数百里。我们在前头走,他沿着我们的脚步左右岔开百里之遥巡查,如此一来,定然不会错过大王的踪迹。” 贾诩将胡赤儿唤至帐中,展开新绘的地图,指尖沿着路线缓缓划过:“你看,咱们明日往鲜卑王庭进发,你带五百弟兄,配最好的快马,沿右侧呈扇形巡逻。” 他在地图上画出一道弧线,从大军右翼延伸出去:“每往前扩十里,便留下五十人,如此一路扩至百里,正好分十队,五百人不多不少。” 胡赤儿挠着后脑勺,瓮声瓮气地应:“俺晓得了,就像撒网似的,一点点铺开?” “正是。”贾诩点头,指尖点在弧线末端,“你等正常行军,到了傍晚,你从最右侧往回赶,让各队依次收拢,连夜跟大军汇合休整。”他顿了顿,加重语气,“第二日日出发前,你再带着他们重新铺开,保证这百里之内,处处都有咱们的人盯着。” 胡赤儿拍着胸脯:“先生放心!俺让弟兄们眼睛瞪得像鹰隼,哪怕是只兔子跑过都能瞧见!定不会让大王的大军从眼皮子底下溜过去!” 贾诩满意颔首,又叮嘱:“遇上可疑动静,不用恋战,放响箭示警便可。咱们要的是消息通畅,不是跟鲜卑人缠斗。” 胡赤儿重重点头,转身便去点兵。帐外很快传来他粗声粗气的吆喝:“都给俺打起精神!挑最快的马,明儿天不亮就出发!” 庞德看着帐外忙碌的身影,对贾诩道:“先生这布置,真是密不透风。有胡赤儿这队人散开,就算在草原上蒙着眼走,也能撞上大王的队伍了。” 贾诩收起地图,目光投向帐外沉沉夜色:“草原太大,变数太多,多一分谨慎,便少一分错失。等汇合了大军,才好合力掀了轲比能的王庭。” 在茫茫无垠的草原上,贾诩领着队伍,在几位向导的引领下,朝着匈奴王庭艰难行进。 草原的地势起伏不定,时而有连绵的山丘横亘眼前,时而又出现大片的沼泽湿地,稍不留意便会深陷其中。队伍的前行磕磕绊绊,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所幸,匈奴王庭靠近那雄伟的狼居胥山,这在他们心中树立起了一个大致的方向坐标。再加上身旁几位向导,虽神色紧张但好歹熟悉路径,队伍才不至于在这广袤草原上迷失方向。 一路上,马蹄踏过草丛,发出沙沙的声响,与偶尔传来的风声交织在一起。天空中,几朵白云悠悠飘荡,看似平静的草原,却暗藏着无数未知的危机。 向导们不时用手指向前方,口中嘟囔着一些地名和方向指引。贾诩骑在马上,目光锐利地观察着四周,心中默默估算着行程。尽管速度比预期慢了许多,但只要方向正确,终能抵达那匈奴王庭。 日头渐渐西斜,天边染上一抹橙红,给草原披上了一层梦幻般的色彩。贾诩望着远方,眼神坚定,他知道,每前行一步,就离目标更近一分,哪怕路途艰难,也绝不能停下脚步。 在狼居胥山下,匈奴王庭所在的斡耳朵城,一场风暴已肆虐了半年有余。自发现马超等人的踪迹起,这片草原便陷入了无尽的混乱与纷争。 起初,科比能派遣他的儿子乌兰达,率领着浩浩荡荡的大军前去围剿马超。然而,世事难料,随着科比能与慕容雪魄关系的决裂,局势陡然生变。科比能统辖下的诸多部落,纷纷倒戈投向了慕容雪魄一方。慕容雪魄则稳坐后方,如同一只狡黠的老狐狸,坐山观虎斗,伺机而动。这使得科比能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困境,他既要全力围剿马超,又不得不时刻提防着慕容雪魄在背后捅刀子,防线可谓是苦不堪言。 马超又岂是易与之辈?他宛如一阵狂怒的风暴,所到之处,势不可挡。今日攻打此处部落,明日又转战他方,将科比能所统领的鲜卑地盘搅了个天翻地覆。马超等人每到一处部落,便展开残酷的屠戮,几乎不留活口,血腥之气弥漫在草原的每一寸土地上。 科比能试图组织各个部落联盟,凝聚力量一举围剿马超。但马超等人太过狡猾,犹如鬼魅一般,总能一次次巧妙地从他们精心布置的包围圈中逃脱。而一旦逃脱,没过多久,必定又会传来其他部落惨遭屠戮的噩耗。如此反复,科比能的统治愈发摇摇欲坠,部落间人心惶惶,对他的信任也在逐渐瓦解。整个鲜卑局势,在马超与科比能的对峙中,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动荡与混乱。 在马超凌厉的闪电战法与慕容雪魄悄无声息的步步蚕食之下,科比能的部落如同被狂风席卷的沙堡,人心迅速涣散。科比能在王庭所发出的指令,如今几乎难以传至麾下各部,他的统治力正以惊人的速度消逝。 科比能新任的左右谷蠡王部落,皆已在连绵不断的战事中战死沙场。而那位新任的右贤王,他所统领的部落也未能幸免,被马超屠戮殆尽,片甲不留。如今,仅剩下新任的左贤王塔里木,率领着自己的部落,一路艰难地迁徙到匈奴王庭。 塔里木深知,如今已退无可退,唯有在此等待与马超决一死战。他看着身边疲惫却又带着决然的族人,心中五味杂陈。匈奴王庭这片土地,即将成为他们最后的战场,是荣耀重生,还是彻底覆灭,皆在此一战。而科比能,站在王庭的高处,望着远方,眼神中满是疲惫与不甘,他明白,自己的统治已摇摇欲坠,这场与马超的对决,将决定他与整个部落的命运走向。 在匈奴王庭的上空,阴云开始聚集,一场生死之战的气息,在草原上悄然蔓延开来,每一个人都能感觉到,风暴即将来临。 在斡耳朵城那座略显陈旧的王帐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塔里木一脸悲戚,泪水纵横,向着科比能哭诉着在外的悲惨遭遇。他声音颤抖,几近哽咽:“大王啊,那汉军来势实在太过凶猛,摆明了是要将我鲜卑一族屠戮殆尽呐!” 一旁的乌兰达,原本作为鲜卑王子,向来意气风发,可此刻却气得双眼通红,犹如一头被激怒的凶兽,胸膛剧烈起伏,拳头攥得紧紧的,骨节泛白,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出去与马超拼个你死我活。 而科比能,这位曾经在草原上叱咤风云的王者,此时脸色衰败得如同深秋的残叶。仅仅数月之间,他整个人像是陡然衰老了十岁,背也微微驼了下去,眼神中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犀利与威严,倒更像是一只年迈体衰、伤痕累累的苍狼。 科比能强打起精神,伸手轻轻拍了拍塔里木的肩膀,试图安抚他的情绪:“莫要过于悲伤,你我两部如今合在一起,尚有十几万人口,其中能上阵作战的,也不下六万之数。那马超虽说一直在四处征战,但想来他的兵力也不过五六万而已。”科比能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似是在思索着破敌之策,又像是在给自己寻找一丝慰藉。然而,他心中也清楚,马超的军队犹如鬼魅一般,作战风格变幻莫测,实在难以捉摸,这一场决战,胜负难料啊…… 帐外,狂风呼啸着席卷而过,吹得帐帘猎猎作响,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生死之战发出哀号。 第1060章 鲜卑王帐 斡耳朵城 王帐内,死寂的沉默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众人紧紧裹住。良久,科比能缓缓抬起头,目光浑浊却带着一丝最后的期许,看向乌兰达:“派去向慕容雪魄求和的使节,回来了吗?” 乌兰达双眼瞪得通红,眼中满是愤怒与不甘,犹如两团燃烧的火焰:“父王,使节已经回来了。” 科比能看着儿子这副表情,心中一沉,已然猜到事情又未能如愿。他深吸一口气,尽量稳住自己的声音,问道:“那慕容雪魄怎么说?” 乌兰达咬着牙,一字一顿,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刻骨的恨意:“那慕容雪魄就是长生天的叛徒!他肯定早已暗地里与汉人勾结在了一起。他一口回绝了求和,根本不给我们任何机会,摆明了就是要眼睁睁看着我们鲜卑王庭被汉人踏碎!” 科比能气得浑身发抖,浑浊的双眼瞬间瞪大,额头上青筋暴起:“怎么会这样?我们早已经承认了他慕容部在鲜卑的独立地位,尊她同为鲜卑大王。如今,我们都准备俯首称臣,甘愿效命于他,他为何还不愿意?” 乌兰达握紧了拳头,声嘶力竭地说道:“父王,您不要再对她抱有期待了!那慕容雪魄就是铁了心要看着我们王庭被汉人攻破。她说,我们这剩余的十多万部众,在她眼里就如同蝼蚁一般。若不是想将我们赶尽杀绝,我们又何至于败得如此之快!” 王帐内的气氛愈发凝重,科比能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王座上。他望着帐顶,眼神空洞,心中满是绝望与无奈。曾经风光无限的鲜卑王庭,如今竟陷入这般绝境,而那慕容雪魄的绝情,更是让他们的处境雪上加霜。 乌兰达看着满脸衰败之色的父亲,心中一阵刺痛,却又涌起一股决绝的狠劲。他紧紧攥着拳头,骨节泛白,声音坚定且激昂:“父王!如今左贤王塔里木已率部前来,正如您所言,我两部合兵一处,能征善战之士尚有六万!咱们就驻守在这斡耳朵城,与汉军决一死战!哪怕拼尽最后一滴血,也要让长生天看看,谁才是他最英勇无畏、最具血性的子民!” 塔里木此时也是退无可退,心中同样燃烧着一股壮烈的火焰。他单膝跪地,神情肃穆,目光中透着决然:“大王!咱们还有十万妇孺。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就算他们提不起刀,可还有牙齿,还有拳头!我们定要与汉军拼到底,绝不屈服!” 科比能原本空洞的眼神,在听到两人的话语后,渐渐有了一丝光亮,仿佛重新燃起了斗志。他缓缓站起身来,挺直了微微弯曲的脊背,扫视着眼前二人,沉声道:“你们下去。好好准备,将我的话传达给每一位族人。如今面临灭种之危,不战是死,战亦是死,既然如此,那便轰轰烈烈地战一场!让敌人知道,我鲜卑儿郎的热血,不会白流!” 乌兰达和塔里木领命而去,走出王帐。外面狂风依旧肆虐,吹得两人衣袂猎猎作响。他们深知,一场生死之战即将来临,而他们和族人们,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城中各处,开始响起集合的号角声,鲜卑的战士们纷纷拿起武器,脸上带着视死如归的决绝,而妇孺们也相互扶持着,眼神中虽有恐惧,但更多的是与部族共存亡的坚定。 帐外,狂风依旧呼啸,仿佛也在为鲜卑王庭的命运发出悲叹。 在马超那布置简洁的营帐内,气氛热烈而又透着几分凝重。张辽与徐晃二人方才带兵归来,他们在周边又成功剿灭了一个小部落,此时正满脸疲惫却又难掩兴奋之色。营帐中,马超与麾下一众将领齐聚一堂,众人围坐在一张堆满羊皮地图的案几旁。 事情正如科比能所猜测的那般,自从慕容雪魄公然宣布独立之后,便迅速派出使节前往寻找马超的营地,主动请求与马超携手合作。起初,马超内心有所顾虑,并不想轻易答应。毕竟在这风云变幻的草原局势中,各方势力皆心怀鬼胎,合作之事需慎之又慎。 然而,科比能的举动却让马超改变了想法。科比能一心想要将马超等人绞杀在草原之上,一次次调兵遣将,发起猛烈攻击。马超敏锐地察觉到,此时鲜卑内部的内乱,正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若能暂且安抚住慕容雪魄,集中力量先剿灭科比能这一部的鲜卑势力,无疑是当下最为明智的选择。至于慕容雪魄,待解决了科比能之后,再做计较也不迟。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马超最终答应了慕容雪魄使节的请求。从那一刻起,马超与慕容雪魄便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合作关系。虽然马超心里清楚,这种合作或许只是暂时的,充满了变数,但在当时的局势下,却是破局的关键一步。 在与慕容雪魄达成合作后,马超当机立断,即刻下令将徐晃、张辽所率领的右路大军汇合一处。毕竟,这里是科比能的鲜卑大军盘踞的草原,是他们的主场。马超深知,自己身处敌境,且没有稳定的兵源补充,在之前一次次躲避围剿与主动出击的战斗中,部队的损伤着实不小。 经过深思熟虑,马超明白唯有集中兵力,才能更有效地应对科比能的势力。两面合兵之后,他们如同两把利刃合为一体,逐渐形成强大的攻势,一点点地将科比能逼至如今的困境。 然而,这一路的征战并非一帆风顺。马超与张辽所率的两部,在长久的战斗中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尽管他们凭借着卓越的战术与顽强的斗志,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但自身兵力也大幅折损。如今,两部合起来也仅仅剩下约六万左右的大军。 营帐内,马超看着麾下将士们疲惫却坚毅的面容,心中既满是欣慰,又隐隐担忧。他深知,接下来与科比能的决战,将是一场异常艰难的硬仗。摆在他们面前的,不仅是兵力上并不占优的局面,还有草原复杂多变的地形与气候,以及科比能困兽犹斗的疯狂反击。 其实细论起来,马超这边的损失远不止兵力折损。这些日子的血战里,数位悍勇骁将相继陨落,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段惨烈的厮杀。 骁将王芳,随马超起兵时便冲锋在前,一柄长枪使得出神入化,却在掩护大军突围时,被鲜卑骑兵围在垓心,力战至最后一口气,枪折马倒时仍怒目圆睁。 羯人首领摩利西哥,投奔马超后,向来以悍不畏死着称。在一次夜袭鲜卑粮草营的战斗中,他身先士卒,亲手斩杀三名鲜卑百夫长,却不幸被流矢射中咽喉,临终前仍死死攥着鲜卑人的发髻,不肯松手。 东羌首领俄何与烧当,为了掩护马超离开,主动请缨镇守侧翼。在慕容雪魄与科比能决裂初期,鲜卑散兵突袭侧翼,两人率领羌兵死守,最终箭矢耗尽,与部落勇士一同战死在沙丘之上,尸身都与黄沙融为了一体。 每当提及这些名字,帐内的气氛便会骤然凝重。马超握着酒杯的手微微收紧,酒液溅出几滴在案上——这些人不仅是麾下战将,更是一同浴血的兄弟。他们的战死,像一把把刀子剜在众人心上,也让剩下的人眼底多了几分复仇的火焰。 张辽叹了口气,沉声道:“王方他们用命换来了如今的局面,咱们绝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斡耳朵城这一战,定要为他们报仇。” 徐晃按着腰间的长刀,瓮声瓮气地接话:“没错!科比能的好日子到头了,咱们六万弟兄,就算拼着再折损一半,也要踏平他的王庭!” 马超缓缓抬眼,目光扫过帐内众人,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决心:“他们的血不会白流。等破了斡耳朵城,我要在狼居胥山上,为他们立一块碑,让草原上的人都记得,是谁把科比能逼到了绝路。” 帐内正为战死的弟兄们扼腕,徐庶忽然眉头微蹙,看向马超:“主公,如今已入七月。先前与贾诩先生的左路大军相约,七月于北海汇合,可眼下我等困在这鲜卑王庭之前,他们怕是要等急了。” 这话一出,帐内众人皆有些心忧。毕竟分兵之时约定分明,如今战事胶着,耽误了时日,难免让人悬心。 鲁肃却摇了摇头,从容道:“不然。以贾诩先生的性子,或许会按兵不动等一等,但有庞德在,定然会设法前来与我军汇合。” 众人闻言皆是不解,纷纷看向鲁肃,想听听他的道理。鲁肃却笑而不语,只端起茶杯浅啜一口。 马超见状,心中已有了计较,沉声道:“子敬说得在理。我与令明虽为主从,实则情同兄弟。他若先到了北海,见不到我军踪迹,定然不会坐视不理。以令明的性子,定会沿途打探,寻不到便会一路寻来——咱们只需在此站稳脚跟,他迟早会找到咱们,与我等汇合。” 张辽点头附和:“庞德将军向来沉稳,却也最重情义,断不会让主公独自面对这斡耳朵城的硬仗。说不定此刻,他已带着人在来的路上了。” 徐晃也道:“如此正好,等贾诩先生与庞德将军赶来,咱们兵力再增,破城便更有把握。” 帐内的忧虑散去不少,众人重新将目光投向案上的地图。七月的草原已有了凉意,但将士们的心头,却因这份对袍泽的信任,燃起了更烈的斗志。 帐外的风似乎更烈了,卷起沙尘拍打在帐帘上,像是在为那些逝去的英魂呜咽,又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决战擂鼓。 第1061章 各怀心事 慕容野心 营帐内的气氛刚因对汇合的笃定而稍显热络,马超正与张辽、徐晃等人俯身细看地图,商议着攻打斡耳朵城的下一步策略,帐外忽然传来通报:慕容雪魄麾下使节阿古拉再次求见。 马超抬手止住众人交谈,沉声道:“让他进来。” 片刻后,阿古拉佝偻着身子走进帐内。这位年事已高的使节脸上满是风霜,进门后便对着马超行最虔诚的大礼,整个身子匍匐在地,额头几乎触到毡毯,口中恭敬道:“英明伟大的神威天将军,我们又见面了。此次,我家王上特意派我前来拜见天将军。” 马超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眼中带着几分审视与谨慎:“哦?阿古拉使节,有话不妨直说。慕容首领此番又有何吩咐?”他刻意用“首领”二字,未称其“大王”,阿古拉却似毫不在意,只缓缓起身,垂首答道:“我家王上让我转告天将军,如今科比能已困守斡耳朵城,势穷力竭,望将军能一鼓作气拿下此城,彻底荡平这股顽抗势力。” 马超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却未接话。 徐庶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地看向阿古拉:“拿下斡耳朵城,本就是我军既定之事。只是不知,贵部慕容鲜卑准备如何‘鼎力相助’?” 阿古拉忙道:“那自然是全力以赴,助天将军一臂之力!” “哼,”鲁肃一声冷哼,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如何相助?莫非还是像先前那般——我军在前浴血征伐,贵部在暗中接纳溃散的部落,收编人口牲畜?等我军杀至城下,你们再亮出战旗,献上几头牛羊,便想让我们替你们扫清障碍?”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帐内众将,加重语气道:“如今斡耳朵城里,尽是科比能的金帐武士,皆是精锐。我军连日征战,兵力损耗已极。要说相助,你们慕容部此刻最该做的,便是亲自打个前锋,让我们看看你们的诚意!” 阿古拉脸色微变,支吾道:“我家王上……我家王上麾下也需防备侧翼,恐难……恐难直接冲锋在前。但请天将军放心,我们愿提供粮草补给,还可遣五千骑兵袭扰敌军后路,断其水源……” “不必了。”马超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威严,“粮草我们不缺,后路我们自己会断。若慕容雪魄真有诚意,三日之内,让他亲率本部精锐至斡耳朵城下汇合。届时,我自会给他安排位置。” 阿古拉额头冒汗,连连点头:“我、我这就回去禀报我家王上!”说罢,又深深一揖,匆匆退出了营帐。 帐内复归安静,张辽皱眉道:“主公,这慕容雪魄向来首鼠两端,真会派兵来?” 马超走到地图前,指尖点在斡耳朵城的位置:“来不来,由不得他。如今科比能已是瓮中之鳖,他若不来分一杯羹,等我们破了城,他想再插手鲜卑事务,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徐庶接口道:“主公所言极是。咱们且按原计划准备攻城,慕容部若来,便让他们当先锋;若不来,正好借此看清其野心,日后再做计较。” 徐晃性子最是耿直,听着帐内议论,忍不住粗声说道:“主公!依俺看,您对那慕容雪魄也太过容忍了!凭什么让他在咱们屁股后面捡便宜?他哪是什么真心合作,分明没安好心!” 他攥着拳头往案上一砸,震得酒盏都晃了晃:“我军跟着科比能东奔西杀,大小仗打了上百场,兵损过万不说,还折了王方、摩利西哥这些猛将!他倒好,借着咱们牵制科比能的功夫,悄没声地吞并散部,如今势力反倒越来越大!” 徐晃越说越气:“他本是科比能的部下,却趁乱自立为王,眼睁睁看着鲜卑本部被咱们打残,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这种人,能是什么好人?” 马超闻言朗声大笑,笑声里带着几分冷冽:“公明所言,我岂会不知?他慕容雪魄若真是良善之辈,也做不到如今的位置。等咱们剿灭了科比能,他转眼就会变成下一个敌人,甚至反咬一口,都在情理之中。” 鲁肃眉头微蹙,接话道:“大王既知如此,为何还要放任他壮大?” 张辽看着帐内这些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亲将,脸上满是痛惜:“鲜卑虽是强弩之末,却也应了那句‘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是当初科比能与慕容雪魄没有反目,而是合兵一处,即便咱们三路大军齐至,恐怕也要在这里折损惨重。” 他指着帐外,声音低沉:“咱们两部加起来,起初足有十二万部众,出来征战一年有余,如今满打满算只剩六万多人。王方、摩利西哥,还有东羌的烧戈、俄何烧当,一个个都把命丢在了这片草原上……若不是他们鲜卑自己内乱,咱们哪能打到斡耳朵城下?恐怕早就被拖垮了。” 帐内又静了下来,众人想起那些战死的袍泽,神色都凝重起来。马超手指在地图上敲了敲,沉声道:“放任他壮大,不过是权宜之计。如今科比能是心腹大患,先除了他,再腾出手来收拾慕容雪魄——对付这种人,得一步一步来。” 徐庶点头道:“主公说得是。眼下最要紧的是拿下斡耳朵城,解决科比能。慕容雪魄那边,且让他再得意几日,等咱们站稳脚跟,自有对付他的法子。” 众人皆点头称是,只是想起慕容雪魄那副坐享其成的模样,心里终究憋着一股气。 马超眼中闪过一丝锐光,带着斩钉截铁的气势说道:“那科比能堪称草原雄主,我就是要先把他给剁死!”话音里的狠劲让帐内众人精神一振,仿佛已看到战旗挥处,草原震动的景象。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帐内诸将,继续道:“至于慕容雪魄,诸位想想,鲜卑各部与我等为敌时,他却选择与我等合作,坐看鲜卑大王身死——这种人,看似审时度势,实则凉薄无义,又能得几人真心相付?” 帐内响起低低的附和声,徐庶抚着胡须点头:“将军所言极是,慕容雪魄的合作不过是权宜之计,断不可当作真心。” “正是!”马超猛地一拍案几,声震帐内,“他刚刚独立出来,根基未稳,麾下部落多是见风使舵之辈,又有几人肯为他卖命?只待咱们拿下科比能,腾出手来,一场大仗便能将他那看似巩固的政权打散!到时候,他那点虚张声势的能耐,根本不够看!” 众人听得热血上涌,纷纷抱拳请战:“愿随将军破科比能、荡慕容雪魄,扬我军威!” 帐外的风卷着沙尘掠过帅旗,猎猎作响,仿佛也在应和这即将掀起的草原风暴。马超看着眼前群情激昂的将士,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科比能、慕容雪魄,不过是他踏平草原路上的两块垫脚石,待扫清前路,这广袤的草原,终将不再是威胁。 实际上,慕容雪魄早已率领本部大军屯驻在狼居胥山的东路,距离斡耳朵城不过两日路程。阿古拉在马超帐中并未久留,领了马超的话便即刻动身返回,快马加鞭赶往慕容雪魄的营地复命。 帐内,慕容雪魄正凭案看着舆图,指尖在斡耳朵城的位置轻轻摩挲。他身着银线绣成的鲜卑锦袍,面容冷峻,眉宇间透着几分算计。帐外传来甲胄碰撞声,阿古拉掀帘而入,带着一身风尘跪地禀报:“王上,马超那边回话了。” “哦?他怎么说?”慕容雪魄抬眼,目光锐利如鹰。 阿古拉将方才在马超帐中的情形一一复述,尤其加重了马超那句“三日之内,亲率本部精锐至斡耳朵城下汇合”。末了,他补充道:“那马超言辞强硬,似是看穿了我们先前的心思,鲁肃更是直言要我部打前锋。” 慕容雪魄听完,手指在案上轻轻敲击着,沉默片刻后忽然冷笑一声:“马超倒是比想象中更急。他兵力损耗不小,想拉着我们一起淌这浑水。” 身旁的亲卫首领乌兰托提道:“王上,那我们去不去?科比能的金帐武士战力凶悍,斡耳朵城易守难攻,若真去打前锋,怕是要折损不少人手。” “去,为何不去?”慕容雪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科比能若灭,这草原便再无人能与我抗衡。马超想利用我们,我又何尝不能借他的手扫清障碍?” 他起身走到帐外,望着远处连绵的山峦,朗声道:“传令下去,全军拔营,明日一早向斡耳朵城进发。告诉弟兄们,破城之后,科比能的牛羊、财货,分他们三成!” 帐外的鲜卑骑兵闻言,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阿古拉看着自家王上的背影,忽然明白——这位新崛起的鲜卑首领,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之辈。他要的,从来都是整个草原的掌控权,而眼下,正是最好的机会。 风掠过狼居胥山的山脊,带着草原特有的凛冽气息,仿佛在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血战。慕容雪魄的大军如一条银色长龙,朝着斡耳朵城的方向缓缓移动,而这座被围困的孤城,即将迎来决定草原命运的最后厮杀。 慕容雪魄立于帐外,望着狼居胥山起伏的轮廓,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心中冷笑连连:这汉家将领急于灭了科比能,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科比能一日不死,这草原上便总有部落念着旧日的王庭,对他这个“自立为王”的慕容首领阳奉阴违。唯有科比能身首异处,让那些摇摆不定的部落彻底断了念想,他这个慕容鲜卑的大王才能真正坐稳,号令草原时方能莫敢不从。 第1062章 攻城开始 初步试探 更何况……慕容雪魄眼底闪过一丝更深的算计。这伙汉军与科比能厮杀经年,早已是强弩之末。若能借汉军之手彻底覆灭科比能,待他们兵力折损、疲惫不堪之际,自己再挥师而上,将这股汉军也一并击溃——到那时,他既是终结旧王庭的“新主”,又是击退汉人的“草原守护者”,威信自会如日中天,整个草原便再无人敢质疑他的统治。 风卷着草屑掠过脸颊,慕容雪魄抬手按在腰间的弯刀上,指节微微泛白。他要的从不是偏安一隅,而是整个草原的臣服。科比能、马超,不过是他登顶路上必须踏过的台阶。只要能达成目的,暂时与汉军虚与委蛇,又算得了什么? 身后传来大军拔营的动静,马蹄声、甲胄声交织成一片,带着势在必得的气势。慕容雪魄转身翻身上马,银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传令全军,加速前进!斡耳朵城的战事,我们不能迟到。”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只有一种志在必得的笃定。在这片广袤而残酷的草原上,唯有笑到最后的人,才能成为真正的主宰。而他,正一步步朝着那个位置靠近。 斡耳朵城下,苍凉的号角声终于撕破了沉寂,如同巨兽的咆哮在草原上回荡。马超立于高坡之上,手中长枪向前一指,沉声道:“传令张辽、张绣,各领本部人马,分别对城西、城南发起冲锋!” 军令一下,两员大将立刻翻身上马,身后的汉军骑兵如两道洪流,卷起漫天烟尘,朝着斡耳朵城扑去。 这斡耳朵城虽号称鲜卑王庭,在汉人眼中却实在算不得“城池”。它没有中原城池那般高耸的砖楼、坚固的瓮城,不过是一圈由巨石垒起的围墙,最高处也不足两丈,墙身布满缝隙,连像样的箭垛都没有。墙内倒是错落着不少营帐,只是比寻常部落的帐篷更为宽大,绣着金狼图腾的便是王族居所,其余则是贵族营帐——鲜卑人本是逐水草而居的族群,科比能能在此立足,全靠四方部落纳贡供养,城中住的多是鲜卑贵族,平民寥寥,故而无需像寻常部落那般随季节迁徙。 可自左贤王塔里木率部退守至此,这座本就不算宽敞的“城”便彻底变了模样。大小营帐像插针般塞满了城墙内的每一寸空地,破旧的毡毯、散落的兵器、面黄肌瘦的妇孺……让这里瞧着更像一座临时拼凑的难民营,混乱中透着一股绝望的气息。 鲜卑人本就不擅守城,此刻更是将生死系于那圈简陋的石墙。城头上,乌兰达手持弯刀嘶吼着,指挥着战士们向下投掷石块、挥舞长矛。塔里木则带着一批老弱,在墙后搬运箭矢,时不时有人被城下射来的箭矢射中,惨叫着滚下城头。 张辽的骑兵已冲到城下,盾牌手列成方阵护住中军,弓箭手在后方弯弓搭箭,箭雨如飞蝗般掠过石墙,城头上的鲜卑兵纷纷中箭倒地。张绣则率部架起简陋的云梯,悍勇的汉军士兵踩着摇晃的木梯向上攀爬,刚露头便被鲜卑人的弯刀劈中,鲜血顺着梯阶流淌,转眼又被后面的士兵踏在脚下。 没有精巧的守城器械,没有严密的防御阵型,鲜卑人只能用血肉之躯填补防线的缺口。一个士兵倒下了,立刻有另一个人顶上来,石墙上很快堆满了尸身,血腥味混着尘土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高坡上的马超看着这惨烈的景象,眼神没有丝毫动摇。他知道,这是攻破斡耳朵城的必经之路,也是终结科比能统治的最后一战。 徐庶立于马超身侧,望着城下胶着的战局,眉头微蹙,忽然凑近低声道:“主公,那斡耳朵城本就不算坚城,内里又多是营帐,如今左贤王部众涌入,人口愈发密集。他们的石墙简陋,防御薄弱,不如让骑兵备足火箭,远远抛射进去。”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光:“营帐多是毡布所制,遇火即燃,定然能引发城中骚乱。届时鲜卑人自顾不暇,说不定会被逼迫出城与我军决战——如此一来,既能打破僵局,也可减少我军攻城的损耗。” 马超闻言,目光一亮,颔首道:“先生此言甚有道理。”说罢转头向后,扬声道:“徐晃!” 徐晃正按捺着冲锋的念头,闻言立刻上前一步,抱拳应道:“末将在!” “你率本部兵马,即刻赶制火箭,”马超沉声道,“绕至城北、城东方向,以迂回之法靠近,对着城内密集的营帐抛射,务必搅乱他们的阵脚,逼迫科比能出城应战!” “末将领命!”徐晃轰然应诺,转身便去调集人马,帐外很快传来砍伐竹木、熔胶制箭的动静。 马超又看向一旁的羌人首领烧戈,吩咐道:“你即刻作为使节,前往慕容雪魄营中,催促他速速发兵进攻,就说我军攻城受挫,伤亡惨重,已快顶不住了,请他即刻出兵相助,缓解我军压力。” 烧戈躬身领命:“属下遵命!” 徐庶看着马超一连串部署,抚须点头:“主公此举,一箭双雕。火箭扰敌,可乱其军心;示弱催兵,既能试探慕容雪魄的诚意,也能让他分担攻势——若他真有异动,我军也能早做防备。” 马超望着城下依旧激烈的厮杀,冷声道:“科比能已是困兽,慕容雪魄若识趣,便该知道此刻该做什么。若他敢拖延,等我破了城,下一个便轮到他。” 风卷着硝烟掠过战场,斡耳朵城内隐约已能看到零星的火光,而远处的天际线上,慕容雪魄大军的旌旗正在缓缓移动,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这草原深处酝酿。 烧戈纵马奔至慕容雪魄的大营外,翻身下马时甲胄上还沾着战场的尘土,他几步闯进中军帐,带着几分急切说道:“慕容首领,我家主公命我前来相告,斡耳朵城下战事胶着,我军伤亡渐增,已是难支,还请首领即刻发兵进攻,缓解我军压力!” 慕容雪魄正坐在案前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弯刀,闻言抬眼淡淡一笑,语气不紧不慢:“烧戈将军莫急。我部早已在加紧行军,离斡耳朵城不过十里路程,片刻便到。” 烧戈眉头紧锁,往前踏了一步:“慕容首领,此刻城中断不可拖延!我军将士在城下浴血,每一刻都有弟兄倒下,还请您……” “我明白天将军的难处。”慕容雪魄放下弯刀,站起身来,目光扫过烧戈焦灼的面容,“只是我军远道而来,需稍作整备,免得仓促上阵反成拖累。你且回去禀报天将军,半个时辰后,我便亲率骑兵攻城,定不让汉军独自承受压力。” 话虽如此,他眼中却不见半分急切,反倒藏着几分审视。烧戈虽心有不满,却也不好再逼,只得抱拳道:“既如此,还请首领言出必行!我这便回去复命!”说罢转身匆匆离去。 帐内,亲卫首领低声道:“王上,真要半个时辰后攻城?” 慕容雪魄走到帐外,望着远处斡耳朵城的方向,那里隐约传来厮杀声。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急什么?让马超再多耗些力气。等他们与科比能拼得两败俱伤,咱们再出手,才能占尽便宜。” 他翻身上马,扬声道:“传令下去,全军慢行,半个时辰后,在城东列阵!” 马蹄声缓缓响起,慕容雪魄的大军如一条游蛇,不紧不慢地朝着斡耳朵城蠕动。他心里清楚,这场仗,他要的不是速胜,而是坐收渔利的结局。 烧戈气喘吁吁赶回阵前,将慕容雪魄的回话禀明。马超听罢,眼中寒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抬头望向斡耳朵城,只见城中已被火箭引燃数处营帐,浓烟滚滚,隐约传来混乱的呼喊,显然内乱已起。再看左右,张辽、张绣两部因攻城急切,折损了不少将士,阵线已有些松动。 “鸣金收兵!”马超扬声下令,声音透过喧嚣清晰传到各营。 身边亲卫一愣:“主公,此刻城中大乱,正是破城良机……” “良机?”马超打断他,目光扫向慕容雪魄大军前来的方向,“科比能龟缩不出,无非是想耗着我们。既然慕容雪魄想坐收渔利,那便让他来。传令下去,全军后撤三里扎营,休整待命。”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笃定:“告诉张辽、张绣,让弟兄们养精蓄锐。科比能困守孤城,粮草不济;慕容雪魄大军在外,久候必躁。咱们就耗着,看谁先忍不住!” 金钲声响起,汉军如潮水般有序后撤,留下一座火光渐熄却依旧紧闭的斡耳朵城。马超勒马立于高坡,望着城中影影绰绰的人影,又瞥向远方尘土扬起的方向,嘴角的笑意更深。 摩利狼攥着父亲遗留的半截枪杆,大步闯进马超的中军帐时,甲胄上的血渍还未干涸。他“咚”地跪倒在地,年轻的脸庞因激动而涨红,声音带着未脱的稚气,却透着一股狠劲:“大王!为何鸣金收兵?我部儿郎摩肩擦踵,早已按捺不住,愿即刻上前为大王效死!” 马超正俯身查看舆图,闻言转过身,目光落在他汗湿的额发与紧咬的牙关处。这孩子才十四五岁,眉眼间还带着少年人的青涩,却已学着父辈的模样披挂上阵,甲胄在他身上显得有些宽大,更衬得身形单薄。 第1063章 攻城稍停 皆是不安 马超身处营帐之中,眼神坚定而温和,他伸手将摩利狼稳稳扶起,掌心真切地触碰到少年后背那紧绷如弦的肌肉,那是紧张与孤注一掷的决绝在身体上的直观体现。马超的声音沉稳而和缓,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力量,缓缓说道:“你父摩利西哥为我军英勇战死,他是当之无愧的英烈。我既已真心将你羯人部纳入麾下,又怎会忍心让你这般年纪尚轻的少年郎去奔赴险境。” 摩利狼满心的愤懑与急切,嘴唇微微颤动,刚欲争辩,马超已伸出手,有力地按住他的肩膀。马超目光投向帐外那连绵不绝的营帐,说道:“攻城的最佳时机尚未到来。敌军虽然看似疲惫,但城防依旧坚固未破,此刻若强行发起强攻,不过是白白增添无谓的伤亡。羯人的热血,理当洒在真正值得的地方,而非盲目地投入这无谓的冲锋之中。” 说着,马超轻轻拍了拍摩利狼的后背,语气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我明白你一心想为父报仇,也渴望证明羯人的忠诚与英勇。然而,逞一时之勇容易,顾全大局却实属艰难。你且稍安勿躁,等待些许时日,待我寻得那破城的良策,自会让你部上阵参战——但绝不是当下,绝不能让你们拿血肉之躯去填这眼前的窟窿。” 摩利狼紧攥着枪杆的手,在马超的言语之下,缓缓松开,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的痕迹也渐渐淡去。他凝视着马超那沉稳而坚毅的眼神,仿佛在这一刻,突然领悟到了什么。他低下头,抱拳行礼,声音虽还有些稚嫩,却多了几分庄重:“末将……明白了。多谢大王体恤。” 马超看着摩利狼转身离去的背影,那背影虽依旧带着少年的青涩稚嫩,却已悄然少了几分冲动莽撞,而多了几分沉甸甸的责任与担当。帐外的风依旧呼啸着,马超深知,有些成长,往往藏在耐心的“等待”之中,而非一味地猛冲猛撞。 与此同时,慕容雪魄率领着浩浩荡荡的大军,气势汹汹地赶至斡耳朵城东侧。远远望去,只见城头浓烟滚滚,烟火缭绕,城中隐隐传来此起彼伏的救火呼喊声以及伤者凄惨的哀嚎声,而先前那震天动地的喊杀声,此刻却已渐渐停歇,只余稀稀落落的声响。慕容雪魄猛地勒住马缰,眉头瞬间紧紧拧起,心中满是疑惑与恼怒——不是早就商议好要合力攻城吗?这马超怎么竟在此时突然退兵了? 慕容雪魄的脸色一阵阴晴不定,身后的小将苏赫见此情形,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热血,催马快速上前,抱拳大声请命道:“王上!汉军已然退去,城中此刻必定混乱不堪,正是我部趁势攻城的绝佳时机,定能一举拿下斡耳朵城!恳请王上恩准,末将即刻出战!” 慕容雪魄斜着眼睛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声音仿佛寒冬腊月里的坚冰,冷得刺骨:“等。出什么兵?”他手中马鞭用力指向城头,语气中满是不屑与算计,“此刻贸然冲上去,不过是白白替马超收拾这烂摊子,平白无故地消耗我军的实力。拿下斡耳朵城,绝非一朝一夕之功,何必急在这一时半刻,逞这匹夫之勇?” 苏赫那满腔的热血,瞬间如被泼了一盆冷水,被浇灭得干干净净。他涨红了脸,嘴唇嗫嚅着,却又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灰溜溜地退回阵中。 “传令下去,就地扎营。”慕容雪魄果断地调转马头,语气中带着不容违抗的威严,“阿古拉。” “属下在。”老使节阿古拉连忙应声而出。 “你再辛苦一趟,去马超营中走一遭,问问他究竟为何突然停止攻城。”慕容雪魄的目光阴鸷地掠过斡耳朵城的方向,眼底深处藏着深深的算计,“告诉他,我军已然抵达,只等他一声令下,我等便可即刻合力破城。” 阿古拉领命之后,立刻策马离去。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慕容雪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马超此次退兵,究竟是真的力竭不支,还是另有不可告人的图谋?不管怎样,他慕容雪魄绝不会轻易上当,去做那第一个冲锋陷阵的傻子。这斡耳朵城就如同一块难啃的硬骨头,总得让别人先去试试牙口。 帐外的风裹挟着浓重的硝烟味扑面而来,慕容雪魄微微眯起眼睛,如同一只狡黠的孤狼,耐心地等待着局势的进一步发展。 而在斡耳朵城的城头上,乌兰达眼睁睁地看着汉军如潮水一般迅速退去的背影,又急忙扭头看向城中那四处蔓延、肆虐的火光,心中焦急万分。他急忙大声吩咐亲卫,赶紧带人去扑救大火,随后自己提着那把沾满鲜血的弯刀,迈着大步,匆匆闯入科比能的金帐之中。 “父亲!汉军撤退了!”乌兰达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急促与难以置信。 此时的科比能正枯坐在案前,神情落寞,手指无意识地颤抖着,轻轻抚着案上那象征着权力的狼头权杖。听到乌兰达的话,他猛地抬起头,原本浑浊的老眼瞬间瞪得滚圆,眼中满是震惊:“你说什么?他们真的退了?” “退了!”乌兰达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后脸色又陡然一沉,“但是,城东方向,慕容雪魄的大军已经到了,他们的营帐都快要扎到城下了。” 科比能的脸上瞬间涌起无尽的苦涩,他重重地一拳砸在案上,咬牙切齿地说道:“好你个慕容雪魄……果然是铁了心要置我们于死地!他与马超,想必早就暗中勾结在了一起!” 乌兰达气得额头上青筋暴起,“唰”地一下猛地拔出腰间的弯刀,刀光闪烁,映照得他眼中怒火熊熊燃烧:“这个背主求荣的卑鄙小人!竟敢公然背离长生天的教诲!父亲,他们刚刚到达,此刻正在安营扎寨,防备必定松懈,不如就让我率领精锐之士冲杀出去,与他们拼个鱼死网破,让他知道背叛者将会付出怎样惨痛的下场!” “糊涂!”科比能厉声喝止,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是气得不轻,“你可知慕容雪魄如今吞并了多少散落的部落?他现在的兵力早已远远超过我们,此时贸然出战,就如同以卵击石,白白送死!” 就在科比能话音刚落之时,帐帘被人猛地掀开,左贤王塔里木满身尘土,一脸沉痛地走了进来,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与无奈:“大王,方才这一战,我军的伤亡已经超过两千人了。” 科比能猛地瞪大了眼睛,昏黄的瞳孔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两千?那汉军呢?他们折损了多少?” 塔里木低下头,神色黯然:“经过粗略估算,汉军大概折损千余人。” “岂有此理!”科比能猛地拍案而起,手中的权杖重重地顿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我们身为守城一方,为何死伤人数反倒比攻城的汉军还要多?” 塔里木无奈地唉声叹气,声音里满是无力与悲哀:“大王啊,咱们这城墙本就低矮,四处都是缝隙和缺口,能够攀爬的地方实在太多了。而且,汉人向来擅长攻城之战,他们的云梯、箭阵等攻城手段样样精通。可咱们鲜卑勇士向来只擅长骑射与野战,守城对于我们而言,本就不是强项啊。” 乌兰达依旧不死心,向前迈出一步,急切地说道:“父亲,既然不能去攻打慕容雪魄,那不如我们出城与汉军决一死战!就算战死沙场,也胜过在这城里憋屈地等死!” 科比能仿佛被乌兰达的这句话深深刺激到,原本昏花的老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嗜血的疯狂。他死死地攥住手中的权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决死战?你难道忘了西凉铁骑的厉害吗?在野战之中,我们何时能够战胜他们?”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声音变得嘶哑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狠劲:“传令下去,全军上下全力救火,同时加固城防!咱们跟他们耗!就算是用命去填,也要跟他们耗下去!” “可是,父亲,我们的伤亡实在太大了……”乌兰达焦急地说道。 “大?”科比能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如同困兽犹斗,“我们以二换一,耗得起!城中还有十万妇孺,若是男人们都战死了,那就让女人和孩子上!我要让长生天看看,我鲜卑人就算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会向汉军低头屈服!”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帐内众人,带着一股玉石俱焚的疯狂:“慕容雪魄想坐收渔利?想日后称霸草原?我偏要让他知道,这斡耳朵城,就是他啃不动的硬骨头!就算他最后真的占领了这座城,也必定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说罢,科比能猛地爆发出一阵苍凉而狂放的大笑,那笑声在帐房的上空久久回荡,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视死如归的决绝。周围的部众们皆惊愕不已,纷纷停下手中正在做的事情,怔怔地看着他们的首领,眼神中既有恐惧,又有被这股决绝所感染的悲壮。 “我科比能自纵横草原,率领鲜卑部崛起,在这片土地上驰骋了二三十年,从来都没有愧对过长生天的教诲!”他猛地拔出腰间的弯刀,刀光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凛冽的寒芒,仿佛是在向天地宣告着自己的不屈,“让诸部臣服,靠的是我铁血般的杀戮,而绝非背信弃义的卑鄙出卖!” 他缓缓环视着身边的族人,目光一一扫过每一张或惊恐或坚毅的脸庞,声音陡然间拔高,带着一种穿透云霄的力量:“今日之事,已然没有退路可言!我等就在此地,与城共存亡,战死到底!无论是一兵一卒,还是妇孺老幼,皆随我一同战至最后一刻!” “以此向长生天证明,我鲜卑子孙绝不是贪生怕死之徒!”他将手中的弯刀高高指向斡耳朵城的方向,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仿佛要将一切敌人都焚烧殆尽,“就让我们战死在这里!长生天在上,狼居胥山为证,那慕容雪魄即便日后能够剿灭汉军、占据草原,也必将被永远钉在耻辱柱上,永世背负着背叛者的骂名!” 帐内一片死寂,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只有帐外隐隐约约传来的救火声与伤者的哀嚎声,交织在一起,如同奏响了一曲绝望而又悲壮的战歌。科比能扶着手中的权杖,佝偻的背影在摇曳的烛火下显得格外狰狞与孤独——他心里清楚,自己已然如同被困的野兽,能做的,唯有拖着敌人一起,坠入那无尽的深渊。 第1063章 攻城稍停 皆是不安 马超身处营帐之中,眼神坚定而温和,他伸手将摩利狼稳稳扶起,掌心真切地触碰到少年后背那紧绷如弦的肌肉,那是紧张与孤注一掷的决绝在身体上的直观体现。马超的声音沉稳而和缓,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力量,缓缓说道:“你父摩利西哥为我军英勇战死,他是当之无愧的英烈。我既已真心将你羯人部纳入麾下,又怎会忍心让你这般年纪尚轻的少年郎去奔赴险境。” 摩利狼满心的愤懑与急切,嘴唇微微颤动,刚欲争辩,马超已伸出手,有力地按住他的肩膀。马超目光投向帐外那连绵不绝的营帐,说道:“攻城的最佳时机尚未到来。敌军虽然看似疲惫,但城防依旧坚固未破,此刻若强行发起强攻,不过是白白增添无谓的伤亡。羯人的热血,理当洒在真正值得的地方,而非盲目地投入这无谓的冲锋之中。” 说着,马超轻轻拍了拍摩利狼的后背,语气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我明白你一心想为父报仇,也渴望证明羯人的忠诚与英勇。然而,逞一时之勇容易,顾全大局却实属艰难。你且稍安勿躁,等待些许时日,待我寻得那破城的良策,自会让你部上阵参战——但绝不是当下,绝不能让你们拿血肉之躯去填这眼前的窟窿。” 摩利狼紧攥着枪杆的手,在马超的言语之下,缓缓松开,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的痕迹也渐渐淡去。他凝视着马超那沉稳而坚毅的眼神,仿佛在这一刻,突然领悟到了什么。他低下头,抱拳行礼,声音虽还有些稚嫩,却多了几分庄重:“末将……明白了。多谢大王体恤。” 马超看着摩利狼转身离去的背影,那背影虽依旧带着少年的青涩稚嫩,却已悄然少了几分冲动莽撞,而多了几分沉甸甸的责任与担当。帐外的风依旧呼啸着,马超深知,有些成长,往往藏在耐心的“等待”之中,而非一味地猛冲猛撞。 与此同时,慕容雪魄率领着浩浩荡荡的大军,气势汹汹地赶至斡耳朵城东侧。远远望去,只见城头浓烟滚滚,烟火缭绕,城中隐隐传来此起彼伏的救火呼喊声以及伤者凄惨的哀嚎声,而先前那震天动地的喊杀声,此刻却已渐渐停歇,只余稀稀落落的声响。慕容雪魄猛地勒住马缰,眉头瞬间紧紧拧起,心中满是疑惑与恼怒——不是早就商议好要合力攻城吗?这马超怎么竟在此时突然退兵了? 慕容雪魄的脸色一阵阴晴不定,身后的小将苏赫见此情形,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热血,催马快速上前,抱拳大声请命道:“王上!汉军已然退去,城中此刻必定混乱不堪,正是我部趁势攻城的绝佳时机,定能一举拿下斡耳朵城!恳请王上恩准,末将即刻出战!” 慕容雪魄斜着眼睛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声音仿佛寒冬腊月里的坚冰,冷得刺骨:“等。出什么兵?”他手中马鞭用力指向城头,语气中满是不屑与算计,“此刻贸然冲上去,不过是白白替马超收拾这烂摊子,平白无故地消耗我军的实力。拿下斡耳朵城,绝非一朝一夕之功,何必急在这一时半刻,逞这匹夫之勇?” 苏赫那满腔的热血,瞬间如被泼了一盆冷水,被浇灭得干干净净。他涨红了脸,嘴唇嗫嚅着,却又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灰溜溜地退回阵中。 “传令下去,就地扎营。”慕容雪魄果断地调转马头,语气中带着不容违抗的威严,“阿古拉。” “属下在。”老使节阿古拉连忙应声而出。 “你再辛苦一趟,去马超营中走一遭,问问他究竟为何突然停止攻城。”慕容雪魄的目光阴鸷地掠过斡耳朵城的方向,眼底深处藏着深深的算计,“告诉他,我军已然抵达,只等他一声令下,我等便可即刻合力破城。” 阿古拉领命之后,立刻策马离去。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慕容雪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马超此次退兵,究竟是真的力竭不支,还是另有不可告人的图谋?不管怎样,他慕容雪魄绝不会轻易上当,去做那第一个冲锋陷阵的傻子。这斡耳朵城就如同一块难啃的硬骨头,总得让别人先去试试牙口。 帐外的风裹挟着浓重的硝烟味扑面而来,慕容雪魄微微眯起眼睛,如同一只狡黠的孤狼,耐心地等待着局势的进一步发展。 而在斡耳朵城的城头上,乌兰达眼睁睁地看着汉军如潮水一般迅速退去的背影,又急忙扭头看向城中那四处蔓延、肆虐的火光,心中焦急万分。他急忙大声吩咐亲卫,赶紧带人去扑救大火,随后自己提着那把沾满鲜血的弯刀,迈着大步,匆匆闯入科比能的金帐之中。 “父亲!汉军撤退了!”乌兰达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急促与难以置信。 此时的科比能正枯坐在案前,神情落寞,手指无意识地颤抖着,轻轻抚着案上那象征着权力的狼头权杖。听到乌兰达的话,他猛地抬起头,原本浑浊的老眼瞬间瞪得滚圆,眼中满是震惊:“你说什么?他们真的退了?” “退了!”乌兰达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后脸色又陡然一沉,“但是,城东方向,慕容雪魄的大军已经到了,他们的营帐都快要扎到城下了。” 科比能的脸上瞬间涌起无尽的苦涩,他重重地一拳砸在案上,咬牙切齿地说道:“好你个慕容雪魄……果然是铁了心要置我们于死地!他与马超,想必早就暗中勾结在了一起!” 乌兰达气得额头上青筋暴起,“唰”地一下猛地拔出腰间的弯刀,刀光闪烁,映照得他眼中怒火熊熊燃烧:“这个背主求荣的卑鄙小人!竟敢公然背离长生天的教诲!父亲,他们刚刚到达,此刻正在安营扎寨,防备必定松懈,不如就让我率领精锐之士冲杀出去,与他们拼个鱼死网破,让他知道背叛者将会付出怎样惨痛的下场!” “糊涂!”科比能厉声喝止,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是气得不轻,“你可知慕容雪魄如今吞并了多少散落的部落?他现在的兵力早已远远超过我们,此时贸然出战,就如同以卵击石,白白送死!” 就在科比能话音刚落之时,帐帘被人猛地掀开,左贤王塔里木满身尘土,一脸沉痛地走了进来,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与无奈:“大王,方才这一战,我军的伤亡已经超过两千人了。” 科比能猛地瞪大了眼睛,昏黄的瞳孔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两千?那汉军呢?他们折损了多少?” 塔里木低下头,神色黯然:“经过粗略估算,汉军大概折损千余人。” “岂有此理!”科比能猛地拍案而起,手中的权杖重重地顿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我们身为守城一方,为何死伤人数反倒比攻城的汉军还要多?” 塔里木无奈地唉声叹气,声音里满是无力与悲哀:“大王啊,咱们这城墙本就低矮,四处都是缝隙和缺口,能够攀爬的地方实在太多了。而且,汉人向来擅长攻城之战,他们的云梯、箭阵等攻城手段样样精通。可咱们鲜卑勇士向来只擅长骑射与野战,守城对于我们而言,本就不是强项啊。” 乌兰达依旧不死心,向前迈出一步,急切地说道:“父亲,既然不能去攻打慕容雪魄,那不如我们出城与汉军决一死战!就算战死沙场,也胜过在这城里憋屈地等死!” 科比能仿佛被乌兰达的这句话深深刺激到,原本昏花的老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嗜血的疯狂。他死死地攥住手中的权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决死战?你难道忘了西凉铁骑的厉害吗?在野战之中,我们何时能够战胜他们?”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声音变得嘶哑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狠劲:“传令下去,全军上下全力救火,同时加固城防!咱们跟他们耗!就算是用命去填,也要跟他们耗下去!” “可是,父亲,我们的伤亡实在太大了……”乌兰达焦急地说道。 “大?”科比能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如同困兽犹斗,“我们以二换一,耗得起!城中还有十万妇孺,若是男人们都战死了,那就让女人和孩子上!我要让长生天看看,我鲜卑人就算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会向汉军低头屈服!”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帐内众人,带着一股玉石俱焚的疯狂:“慕容雪魄想坐收渔利?想日后称霸草原?我偏要让他知道,这斡耳朵城,就是他啃不动的硬骨头!就算他最后真的占领了这座城,也必定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说罢,科比能猛地爆发出一阵苍凉而狂放的大笑,那笑声在帐房的上空久久回荡,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视死如归的决绝。周围的部众们皆惊愕不已,纷纷停下手中正在做的事情,怔怔地看着他们的首领,眼神中既有恐惧,又有被这股决绝所感染的悲壮。 “我科比能自纵横草原,率领鲜卑部崛起,在这片土地上驰骋了二三十年,从来都没有愧对过长生天的教诲!”他猛地拔出腰间的弯刀,刀光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凛冽的寒芒,仿佛是在向天地宣告着自己的不屈,“让诸部臣服,靠的是我铁血般的杀戮,而绝非背信弃义的卑鄙出卖!” 他缓缓环视着身边的族人,目光一一扫过每一张或惊恐或坚毅的脸庞,声音陡然间拔高,带着一种穿透云霄的力量:“今日之事,已然没有退路可言!我等就在此地,与城共存亡,战死到底!无论是一兵一卒,还是妇孺老幼,皆随我一同战至最后一刻!” “以此向长生天证明,我鲜卑子孙绝不是贪生怕死之徒!”他将手中的弯刀高高指向斡耳朵城的方向,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仿佛要将一切敌人都焚烧殆尽,“就让我们战死在这里!长生天在上,狼居胥山为证,那慕容雪魄即便日后能够剿灭汉军、占据草原,也必将被永远钉在耻辱柱上,永世背负着背叛者的骂名!” 帐内一片死寂,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只有帐外隐隐约约传来的救火声与伤者的哀嚎声,交织在一起,如同奏响了一曲绝望而又悲壮的战歌。科比能扶着手中的权杖,佝偻的背影在摇曳的烛火下显得格外狰狞与孤独——他心里清楚,自己已然如同被困的野兽,能做的,唯有拖着敌人一起,坠入那无尽的深渊。 第1064章 抵达山麓 登高窥敌 在狼居胥山北方,狂风呼啸着席卷而来,裹挟着草屑,如同一把把利刃,刮在众人的脸上,生疼生疼的。贾诩稳稳地勒住马缰,目光凝重地望着前方连绵起伏、如巨兽般横卧的山影。在他身后,大军如同一条黑色的长龙,在这苍凉广袤的草原上缓缓蠕动前行。这一路行来,他们接连攻破了数个匈奴营寨,营寨之中的人皆被屠戮殆尽,那燃烧后的篝火留下的焦黑残骸,在风中无助地瑟缩着,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浓重腥甜气息。 “先生,”庞德的声音犹如磨过的砂石,粗糙而又带着压抑已久的焦躁,他催马靠近贾诩身侧,粗糙的手指重重地按在地图上,“咱们这都接连端掉五个部落了,可还是一点儿大王的踪迹都没见着。依我看呐,主公怕是还没到狼居胥山这边来,说不定此刻还在山南麓徘徊打转呢。”他浓眉紧紧拧成一个疙瘩,铁掌紧紧攥着刀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要不咱们分兵?我亲自带一队人绕到山南去看看?” 贾诩缓缓地摇了摇头,目光紧紧落在地图上狼居胥山脚下那个用朱砂醒目地标出的“匈奴王庭”字样上。他的指尖轻轻敲击着地图的边缘,陷入了沉思,沉吟片刻后说道:“庞将军稍安勿躁。你瞧这狼居胥山的走势,北路地势险峻,南路则较为开阔。若大王要攻打王庭,必定会选择南路。然而,咱们这一路询问了所有俘虏,他们都说从未见过汉军的旗号,这其中必定大有文章。” 贾诩抬起头,望向王庭所在的方向,那里的天际线被山影重重压着,显得格外低矮,仿佛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以大王的能耐,断不会无缘无故拖延至今。除非……”贾诩微微停顿了一下,声音不自觉地沉了几分,“他已然在王庭附近陷入了苦战,又或是有意等待我等赶到,再合力谋划破局之策。否则,以大王的行事风格,早就该与我们汇合了。” 庞德顺着贾诩的目光望去,王庭的方向一片寂静,唯有狼居胥山高高耸立在那里,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诡异气息。“先生的意思是……大王在等咱们?” “可能性极大。”贾诩缓缓折起地图,指尖轻轻拂过唇角的胡须,“匈奴王庭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那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若大王孤身深入,未必能占到便宜。他必定是在等待我军抵达,然后合兵一处,再与那王庭展开殊死一搏。传令下去,加快行军速度!王庭就在前方不远处,等我们到了那里,自然就能知晓大王的下落。” 庞德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对着身后的亲兵大声嘶吼道:“传令各营,加快速度前进!日落之前,必须抵达狼居胥山!若有违抗命令者,斩!” 大军的行进速度陡然加快,马蹄声如雷,踏碎了草原的寂静。甲胄相互碰撞的声音、兵刃摩擦的声音与呼啸的风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沉闷而又强大的洪流,向着不远处的狼居胥山汹涌而去。贾诩凝视着那越来越近的王庭轮廓,眸色愈发深沉——他总有一种预感,这场即将到来的战斗,恐怕比他们预想的还要凶险许多。但只要能与主公顺利汇合,无论多么坚硬的骨头,他们都有决心啃下来。 终于,狼居胥山那雄浑的轮廓近在眼前,仿佛触手可及。山那边隐隐传来的喊杀声,如沉闷的战鼓,一下下撞击着众人的心。可俗话说“望山跑死马”,尽管目的地看似近在咫尺,大军却又足足奔行了一整天,才终于抵达狼居胥山的山脚。 站在山脚下,望着眼前高耸的山峦,众人的目光中透露出急切与思索。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两条通往匈奴王庭的路。一条是绕过狼居胥山,可这看似简单的绕行,对于庞大的军队而言,却并非易事。这座山绵延甚广,大军若想绕过去,至少得花费两天时间。 庞德心急如焚,他找到贾诩,眼中满是焦灼:“先生,不能再耽搁了。若绕道而行,不知主公那边还会遭遇什么变故。” 贾诩眉头紧锁,目光在地图与山势间游移,缓缓说道:“庞将军,我明白你的担忧。但绕行虽耗时,却最为稳妥。大军行动,需周全考虑,不可贸然行事。” 然而,庞德却有不同的想法,他指着狼居胥山,语气激动:“先生,你看这狼居胥山,地势险要。若我们攀爬而上,居高临下,敌军必定没有太多防备,定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况且这山上树木稀疏,虽骑兵上山速度会慢些,但一旦冲下去,必将如雷霆之势,正适合骑兵冲锋陷阵。” 贾诩沉默片刻,目光顺着庞德所指的方向望去,心中权衡着利弊。他深知庞德所言有理,奇袭或许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战果,但其中风险也不可小觑。山上地形复杂,若遭遇埋伏,大军将陷入绝境。 “庞将军,此计虽妙,却太过冒险。山上情况不明,若敌军早有防备,我们将陷入被动。”贾诩缓缓说道,试图说服庞德。 但庞德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先生,时间紧迫,我们不能再等了。主公或许正身陷苦战,急需我们支援。若能借此奇兵,或许能一举扭转战局。” 贾诩凝视着庞德那写满坚毅的脸庞,又将目光缓缓移向身后那些因连日长途跋涉,此刻已疲惫不堪,瘫坐在地的士卒们。看着他们东倒西歪的身影,听着那此起彼伏的喘息声,贾诩心中暗暗思忖。这一路行来,将士们实在太过辛劳,若不稍作休整,只怕未战先疲,更别说应对接下来的硬仗了。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庞将军,不管是选择绕行,还是直接登山而过,将士们都需要好好休息一晚。毕竟,行军打仗讲究‘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此刻正好趁此机会爬上狼居胥山,居高临下窥视一番,了解一下当下的情形。” 庞德微微张嘴,刚想说什么,目光扫过那些累得不成样子的将士们,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心中也是不忍让大家继续心急行军,毕竟每个人都已精疲力竭。于是,他点了点头,说道:“既如此,那我便去山顶探视一番。” 贾诩思索片刻,接着说道:“还要叫上胡赤儿,并且押着那几个俘虏一同上去。他们长期在这一带活动,对这一片的地形、敌情都比较熟悉,或许能给我们提供些有用的信息。” 庞德应了一声,转身去安排此事。不一会儿,胡赤儿带着几个垂头丧气的俘虏来到庞德面前。胡赤儿是军中熟知周边地形的向导,为人机灵且对这一带颇为了解。 “胡赤儿,此次任务至关重要,你带着这几个俘虏与我一同登山,路上仔细询问他们关于狼居胥山以及匈奴王庭的情况。”庞德严肃地吩咐道。 胡赤儿拱手领命:“将军放心,我定问个清楚明白。” 说罢,庞德、胡赤儿以及押着俘虏的几名亲兵便朝着狼居胥山的方向进发。落日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将身影拉得老长。 几人一刻也不敢停歇,奋力朝着山顶攀爬而去。山路崎岖,怪石嶙峋,每前进一步都需耗费极大的力气。胡赤儿和亲兵们押着俘虏,艰难地跟在庞德身后。 他们手脚并用,在陡峭的山路上挣扎前行,汗水湿透了衣衫,又被山风迅速吹干,留下一片片白色的汗渍。就这样,经过整整两个时辰的艰难攀爬,终于气喘吁吁地登上了山顶。 此时,月已悄然爬上中天,洒下清冷的光辉,将大地笼罩在一片银白之中。众人累得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仿佛风箱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庞德才总算缓过神来,只觉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般,但军情紧急,他咬咬牙,强撑着身子微微颤抖着站了起来,挪步与胡赤儿等人并排站成一列,朝着山下眺望而去。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连绵不断的营帐,隐隐呈现出一个城镇的模样。身旁几个急于向庞德邀功的行商,赶忙指着下方说道:“将军,那便是斡耳朵城。”庞德神色凝重,缓缓点头,心中暗自思忖,不愧是匈奴王庭所在,这斡耳朵城规模确实不小。 他的目光继续游移,看向王庭西南面,果然看到那边又是一片大营,营帐的修建风格极具西凉特色,作为久在军中的将领,庞德一眼便认了出来。想必那便是主公马超的营帐,可看到此处,他心里稍安的同时,又隐隐担忧主公的安危。 然而,当他的目光投向斡耳朵城的东面时,却不禁犯了难。城东同样是一片营帐,但那营帐的风格,怎么看都不像是西凉军一贯安营扎寨的作风。入目之处,一片散乱嘈杂,营帐的分布毫无章法,不似正规军队所为。庞德一时之间实在拿不定主意,这究竟是哪方势力。 他又仔细观察了好一阵,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可依旧难以判断。无奈之下,众人只好停歇下来,庞德暗自叹息,看来只能回去向贾诩先生汇报这一情况,再做定夺了。 “走,咱们回去。”庞德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与凝重。众人默默点头,转身顺着来时的路,小心翼翼地往山下走去。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将一行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孤寂,而他们带回的消息,也将对接下来的战局产生至关重要的影响。 第1064章 抵达山麓 登高窥敌 在狼居胥山北方,狂风呼啸着席卷而来,裹挟着草屑,如同一把把利刃,刮在众人的脸上,生疼生疼的。贾诩稳稳地勒住马缰,目光凝重地望着前方连绵起伏、如巨兽般横卧的山影。在他身后,大军如同一条黑色的长龙,在这苍凉广袤的草原上缓缓蠕动前行。这一路行来,他们接连攻破了数个匈奴营寨,营寨之中的人皆被屠戮殆尽,那燃烧后的篝火留下的焦黑残骸,在风中无助地瑟缩着,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浓重腥甜气息。 “先生,”庞德的声音犹如磨过的砂石,粗糙而又带着压抑已久的焦躁,他催马靠近贾诩身侧,粗糙的手指重重地按在地图上,“咱们这都接连端掉五个部落了,可还是一点儿大王的踪迹都没见着。依我看呐,主公怕是还没到狼居胥山这边来,说不定此刻还在山南麓徘徊打转呢。”他浓眉紧紧拧成一个疙瘩,铁掌紧紧攥着刀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要不咱们分兵?我亲自带一队人绕到山南去看看?” 贾诩缓缓地摇了摇头,目光紧紧落在地图上狼居胥山脚下那个用朱砂醒目地标出的“匈奴王庭”字样上。他的指尖轻轻敲击着地图的边缘,陷入了沉思,沉吟片刻后说道:“庞将军稍安勿躁。你瞧这狼居胥山的走势,北路地势险峻,南路则较为开阔。若大王要攻打王庭,必定会选择南路。然而,咱们这一路询问了所有俘虏,他们都说从未见过汉军的旗号,这其中必定大有文章。” 贾诩抬起头,望向王庭所在的方向,那里的天际线被山影重重压着,显得格外低矮,仿佛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以大王的能耐,断不会无缘无故拖延至今。除非……”贾诩微微停顿了一下,声音不自觉地沉了几分,“他已然在王庭附近陷入了苦战,又或是有意等待我等赶到,再合力谋划破局之策。否则,以大王的行事风格,早就该与我们汇合了。” 庞德顺着贾诩的目光望去,王庭的方向一片寂静,唯有狼居胥山高高耸立在那里,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诡异气息。“先生的意思是……大王在等咱们?” “可能性极大。”贾诩缓缓折起地图,指尖轻轻拂过唇角的胡须,“匈奴王庭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那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若大王孤身深入,未必能占到便宜。他必定是在等待我军抵达,然后合兵一处,再与那王庭展开殊死一搏。传令下去,加快行军速度!王庭就在前方不远处,等我们到了那里,自然就能知晓大王的下落。” 庞德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对着身后的亲兵大声嘶吼道:“传令各营,加快速度前进!日落之前,必须抵达狼居胥山!若有违抗命令者,斩!” 大军的行进速度陡然加快,马蹄声如雷,踏碎了草原的寂静。甲胄相互碰撞的声音、兵刃摩擦的声音与呼啸的风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沉闷而又强大的洪流,向着不远处的狼居胥山汹涌而去。贾诩凝视着那越来越近的王庭轮廓,眸色愈发深沉——他总有一种预感,这场即将到来的战斗,恐怕比他们预想的还要凶险许多。但只要能与主公顺利汇合,无论多么坚硬的骨头,他们都有决心啃下来。 终于,狼居胥山那雄浑的轮廓近在眼前,仿佛触手可及。山那边隐隐传来的喊杀声,如沉闷的战鼓,一下下撞击着众人的心。可俗话说“望山跑死马”,尽管目的地看似近在咫尺,大军却又足足奔行了一整天,才终于抵达狼居胥山的山脚。 站在山脚下,望着眼前高耸的山峦,众人的目光中透露出急切与思索。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两条通往匈奴王庭的路。一条是绕过狼居胥山,可这看似简单的绕行,对于庞大的军队而言,却并非易事。这座山绵延甚广,大军若想绕过去,至少得花费两天时间。 庞德心急如焚,他找到贾诩,眼中满是焦灼:“先生,不能再耽搁了。若绕道而行,不知主公那边还会遭遇什么变故。” 贾诩眉头紧锁,目光在地图与山势间游移,缓缓说道:“庞将军,我明白你的担忧。但绕行虽耗时,却最为稳妥。大军行动,需周全考虑,不可贸然行事。” 然而,庞德却有不同的想法,他指着狼居胥山,语气激动:“先生,你看这狼居胥山,地势险要。若我们攀爬而上,居高临下,敌军必定没有太多防备,定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况且这山上树木稀疏,虽骑兵上山速度会慢些,但一旦冲下去,必将如雷霆之势,正适合骑兵冲锋陷阵。” 贾诩沉默片刻,目光顺着庞德所指的方向望去,心中权衡着利弊。他深知庞德所言有理,奇袭或许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战果,但其中风险也不可小觑。山上地形复杂,若遭遇埋伏,大军将陷入绝境。 “庞将军,此计虽妙,却太过冒险。山上情况不明,若敌军早有防备,我们将陷入被动。”贾诩缓缓说道,试图说服庞德。 但庞德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先生,时间紧迫,我们不能再等了。主公或许正身陷苦战,急需我们支援。若能借此奇兵,或许能一举扭转战局。” 贾诩凝视着庞德那写满坚毅的脸庞,又将目光缓缓移向身后那些因连日长途跋涉,此刻已疲惫不堪,瘫坐在地的士卒们。看着他们东倒西歪的身影,听着那此起彼伏的喘息声,贾诩心中暗暗思忖。这一路行来,将士们实在太过辛劳,若不稍作休整,只怕未战先疲,更别说应对接下来的硬仗了。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庞将军,不管是选择绕行,还是直接登山而过,将士们都需要好好休息一晚。毕竟,行军打仗讲究‘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此刻正好趁此机会爬上狼居胥山,居高临下窥视一番,了解一下当下的情形。” 庞德微微张嘴,刚想说什么,目光扫过那些累得不成样子的将士们,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心中也是不忍让大家继续心急行军,毕竟每个人都已精疲力竭。于是,他点了点头,说道:“既如此,那我便去山顶探视一番。” 贾诩思索片刻,接着说道:“还要叫上胡赤儿,并且押着那几个俘虏一同上去。他们长期在这一带活动,对这一片的地形、敌情都比较熟悉,或许能给我们提供些有用的信息。” 庞德应了一声,转身去安排此事。不一会儿,胡赤儿带着几个垂头丧气的俘虏来到庞德面前。胡赤儿是军中熟知周边地形的向导,为人机灵且对这一带颇为了解。 “胡赤儿,此次任务至关重要,你带着这几个俘虏与我一同登山,路上仔细询问他们关于狼居胥山以及匈奴王庭的情况。”庞德严肃地吩咐道。 胡赤儿拱手领命:“将军放心,我定问个清楚明白。” 说罢,庞德、胡赤儿以及押着俘虏的几名亲兵便朝着狼居胥山的方向进发。落日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将身影拉得老长。 几人一刻也不敢停歇,奋力朝着山顶攀爬而去。山路崎岖,怪石嶙峋,每前进一步都需耗费极大的力气。胡赤儿和亲兵们押着俘虏,艰难地跟在庞德身后。 他们手脚并用,在陡峭的山路上挣扎前行,汗水湿透了衣衫,又被山风迅速吹干,留下一片片白色的汗渍。就这样,经过整整两个时辰的艰难攀爬,终于气喘吁吁地登上了山顶。 此时,月已悄然爬上中天,洒下清冷的光辉,将大地笼罩在一片银白之中。众人累得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仿佛风箱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庞德才总算缓过神来,只觉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般,但军情紧急,他咬咬牙,强撑着身子微微颤抖着站了起来,挪步与胡赤儿等人并排站成一列,朝着山下眺望而去。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连绵不断的营帐,隐隐呈现出一个城镇的模样。身旁几个急于向庞德邀功的行商,赶忙指着下方说道:“将军,那便是斡耳朵城。”庞德神色凝重,缓缓点头,心中暗自思忖,不愧是匈奴王庭所在,这斡耳朵城规模确实不小。 他的目光继续游移,看向王庭西南面,果然看到那边又是一片大营,营帐的修建风格极具西凉特色,作为久在军中的将领,庞德一眼便认了出来。想必那便是主公马超的营帐,可看到此处,他心里稍安的同时,又隐隐担忧主公的安危。 然而,当他的目光投向斡耳朵城的东面时,却不禁犯了难。城东同样是一片营帐,但那营帐的风格,怎么看都不像是西凉军一贯安营扎寨的作风。入目之处,一片散乱嘈杂,营帐的分布毫无章法,不似正规军队所为。庞德一时之间实在拿不定主意,这究竟是哪方势力。 他又仔细观察了好一阵,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可依旧难以判断。无奈之下,众人只好停歇下来,庞德暗自叹息,看来只能回去向贾诩先生汇报这一情况,再做定夺了。 “走,咱们回去。”庞德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与凝重。众人默默点头,转身顺着来时的路,小心翼翼地往山下走去。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将一行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孤寂,而他们带回的消息,也将对接下来的战局产生至关重要的影响。 第1065章 局势复杂 了解情况 庞德众人又历经了一两个时辰的艰难跋涉,才终于从山上下来。此时,天上的月亮不知何时已隐入云层,四周更是一片漆黑,唯有偶尔闪烁的星光,勉强照亮他们脚下的路。 他们的归来,惊动了靠在帐篷旁假寐的贾诩。贾诩听到动静,立刻睁开双眼,站起身来迎向庞德。“庞将军,一路辛苦。不知此刻王庭那边是何种情形?”贾诩急切地问道。 庞德拱手行礼,脸上虽带着疲惫,但神情依旧严肃。“不出文和先生所料,主公果然正在斡耳朵城与鲜卑人交战。”庞德接着将自己在山顶所窥探到的布局详细讲述了一番,随后说出心中的疑惑,“西南面的营寨,从风格上明显能看出是大王的。但斡耳朵城东面那些营寨,布局散漫杂乱,完全不似我军的扎营风格,我实在不知是哪方势力。” 贾诩听完庞德的描述,眉头紧紧皱起,随即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顺手拿起一根木棍,在地上的灰烬里勾勾画画,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梳理出当前局势的脉络。过了一会儿,贾诩停下手中的动作,指着地上的图形对庞德说道:“将军且看,是不是这个样子?” 庞德凑近一看,连连点头,急切地说道:“对对对,就是这样。” 贾诩的眉头皱得愈发深了,他盯着地上的图形,缓缓说道:“按这个模样推断,那东面的势力若是与大王交战,反而远远避开西南面大王的营寨,如此看来,他们跟斡耳朵城的守军应该不是一伙的。但是,若他们是一同攻城的盟友,为何要分散在两边扎营呢?大可以合并一处,这样既能更好地抵挡城中的夜袭,即便到了攻城之时,再分兵行动也为时不晚。如今这局面,实在让人难以分辨他们究竟是敌是友。” 庞德一脸忧虑地问道:“那先生,咱们该如何是好?” 贾诩又详细地询问庞德:“将军,以你估算,那东面营帐的规模有多大?大概能容纳多少人?” 庞德微微眯起眼睛,陷入沉思,脑海中回想着在山顶眺望时看到的画面。过了片刻,他开口说道:“那东面的营寨规模比大王的营帐大上许多。以我观察,若里面住的全是兵士的话,恐怕人数在十万甚至更多。” 贾诩听闻,心中一凛。十万之众,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这股势力究竟怀着怎样的目的,又会对当前的战局产生何种影响,实在难以捉摸。他在营帐中来回踱步,思索着应对之策。 贾诩突然猛地顿住脚步,目光转向一旁正瘫坐着,大口啃食羊腿的胡赤儿,开口问道:“赤儿,你现在还有体力吗?” 胡赤儿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吭哧吭哧地嚼了几下,赶忙伸手抹了抹嘴,一脸憨厚地说道:“先生有啥吩咐,您就尽管说。” 贾诩神色凝重,缓缓说道:“十万之众,实在不容小觑,必须得谨慎对待。依我看,若他们是友军,可咱们在这草原上行军一路,杀伐不断,又怎会凭空冒出友军?若他们是敌军,可此刻却又与我们一同攻打斡耳朵城。想来,即便此刻他们与我军处于合作状态,但一旦攻下斡耳朵城,局势就难说了。”庞德在一旁听着,深有同感,不禁深深点头。 贾诩接着说道:“赤儿,你的脚力在军中是最快的。我命你一人悄悄摸进那个营寨,务必给我生擒一个俘虏带回来。此刻距离天亮还有些时间,若是带人一同前往,根本无法按时抵达。但若是你单人独骑,凭借你的本事,想必能在天亮之前完成任务。等你把俘虏带回来,我们才能更好地做出决断。” 胡赤儿听完,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起身便要离开。庞德见状,急忙上前一把拦住胡赤儿。这胡赤儿跟随他们南征北战,向来吃苦耐劳,从未喊过一声累。如今却要让他单人独骑深入未知的敌营,其中风险系数极大。庞德张了张嘴,想说些劝阻的话,但话到嘴边,看着胡赤儿坚定的眼神,终究还是不忍说出口。他轻轻拍了拍胡赤儿的肩膀,声音略微有些低沉:“一路小心。” 胡赤儿满不在乎地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说道:“将军,您还信不过我的脚程?放心,你们就等着俺回来便是。”说罢,他转身疾步走向马厩,挑选了一匹最矫健的战马,飞身上马,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贾诩和庞德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心中默默祈祷着他能平安归来,为破解当前的困局带来关键线索。 胡赤儿骑着那匹矫健的战马,如一道黑色的影子,在夜幕下朝着东面的营寨疾驰而去。草原的夜风吹得他脸庞生疼,但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成任务,平安归来。 临近营寨,胡赤儿放缓速度,借着月光和营地外稀疏的树木作掩护,小心翼翼地潜行。他敏锐的目光观察着营寨周围的动静,发现巡逻的士兵间隔时间和路线后,找准一个空隙,如狸猫一般轻盈地翻过了营寨的围栏。 落地后,他猫着腰,快速穿梭在营帐之间。营地里弥漫着一股混杂着马粪和烤肉的味道,偶尔还能听到士兵们沉睡中的呼噜声。胡赤儿瞪大了眼睛,在黑暗中寻找着合适的目标。 终于,他发现一个单独的营帐,里面透出一丝微弱的光亮。胡赤儿轻轻靠近,透过营帐的缝隙往里窥探,只见一个鲜卑人正坐在里面,似乎在擦拭着手中的兵器。胡赤儿心中暗喜,悄悄绕到营帐后方,用匕首割开一个小口,然后悄无声息地钻了进去。 那人察觉到动静,刚要起身,胡赤儿如饿虎扑食般迅猛地扑了上去,一只手捂住士兵的嘴,另一只手将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低声威胁道:“敢出声,要你命!”士兵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身子本能地颤抖着,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胡赤儿迅速将士兵打晕,用事先准备好的绳子将他牢牢捆绑起来,嘴里还塞了一块破布。随后,他再次从营帐的缺口钻了出来,扛着俘虏,朝着营寨边缘摸去。一路上,他凭借着灵活的身手和对时机的精准把握,巧妙地避开了一波又一波的巡逻士兵。 好不容易来到营寨边缘,胡赤儿正准备出去,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着这边赶来。他心中一紧,赶紧找了个阴暗的角落藏好。借着月光,他看到一队士兵正朝着他刚才藏身的营帐走去,想必是发现了异常。 胡赤儿不敢有丝毫大意,等那队士兵走远后,才小心翼翼地再次行动。他瞅准一个空当,迅速翻过营寨围栏,来到了外面的草原上。他将俘虏放在马背上,自己也翻身上马,扬鞭策马,朝着己方营地飞驰而去。 一路上,胡赤儿不敢有片刻停歇,只盼着能尽快赶回去。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当他带着俘虏赶回己方营地时,天才刚刚亮。贾诩和庞德早已焦急地在营地外等候,看到胡赤儿平安归来,两人心中的大石总算落了地。 “赤儿,辛苦你了!”庞德快步迎上前去,眼中满是关切和赞许。 胡赤儿咧嘴一笑,说道:“将军放心,俺办事,您还不放心吗?”说着,他将俘虏从马背上拽了下来。 贾诩走上前,看着这个俘虏,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那俘虏虽双手被缚,却依旧昂着头,神情颇为倨傲,从其穿着打扮及言行举止来看,明显像是一个小部落的首领。贾诩见状,示意手下松开他口中的布团。 俘虏一获自由,便立刻瞪着贾诩等人,嘴里叽里呱啦地大声说着什么,那语气中满是愤怒与质问。贾诩一时摸不着头脑,赶忙让人把那几个熟悉当地语言的行商唤来翻译。 行商们匆匆赶来,仔细聆听后,向贾诩翻译道:“他说他们是慕容雪魄大王手下的将领,与汉军乃是正式的合作关系,不明白为何要抓他。” 贾诩眉头紧紧一皱,“慕容雪魄?那慕容雪魄不是匈奴的右贤王吗?”他心中暗自诧异,此前他们在左路大军,因中间隔着匈奴王庭,对右路这边的变故了解甚少。 经过进一步询问,贾诩才得知,原来在马超与鲜卑轲比能交战之际,慕容雪魄竟趁机割据,自立政权。这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贾诩心中激起千层浪。 “竟有此事!”贾诩喃喃自语,脸上露出凝重之色。慕容雪魄此举,无疑使当前局势更加错综复杂。原本以为只是与匈奴王庭及鲜卑的战事,如今又凭空杀出个割据自立的势力。 庞德在一旁也是满脸震惊,说道:“这慕容雪魄野心不小,竟选在此时自立。那他如今与我军合作攻城,又所图何事?” 贾诩沉思片刻,缓缓说道:“他与我们合作攻城,恐怕并非真心与我军结盟。拿下斡耳朵城,对他扩充势力必定大有益处。说不定,他还打着坐收渔利,甚至是吞并我军的主意。” 庞德气得握紧拳头,怒不可遏地吼道:“这等狼子野心之辈,实在是可恶至极!既然已经知道他们很可能会对主公不利,咱们就别再耽搁了,赶紧翻过这狼居胥山与主公汇合,以防主公遭遇不测!” 贾诩赶忙摆摆手,神色沉稳,示意庞德稍安勿躁,缓缓说道:“庞将军,你先冷静冷静。此刻咱们就只有这两万兵马,就算立刻赶过去与主公汇合,以目前的局势来看,又能对大局起到多大的帮助呢?盲目行动非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可能会让我们陷入更加被动的境地。” 庞德一脸焦急,额头上青筋暴起,他实在难以忍受这种明知有潜在威胁,却又按兵不动的感觉。但他心里也明白贾诩所言极是,只能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等待贾诩的下一步指示。 第1065章 局势复杂 了解情况 庞德众人又历经了一两个时辰的艰难跋涉,才终于从山上下来。此时,天上的月亮不知何时已隐入云层,四周更是一片漆黑,唯有偶尔闪烁的星光,勉强照亮他们脚下的路。 他们的归来,惊动了靠在帐篷旁假寐的贾诩。贾诩听到动静,立刻睁开双眼,站起身来迎向庞德。“庞将军,一路辛苦。不知此刻王庭那边是何种情形?”贾诩急切地问道。 庞德拱手行礼,脸上虽带着疲惫,但神情依旧严肃。“不出文和先生所料,主公果然正在斡耳朵城与鲜卑人交战。”庞德接着将自己在山顶所窥探到的布局详细讲述了一番,随后说出心中的疑惑,“西南面的营寨,从风格上明显能看出是大王的。但斡耳朵城东面那些营寨,布局散漫杂乱,完全不似我军的扎营风格,我实在不知是哪方势力。” 贾诩听完庞德的描述,眉头紧紧皱起,随即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顺手拿起一根木棍,在地上的灰烬里勾勾画画,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梳理出当前局势的脉络。过了一会儿,贾诩停下手中的动作,指着地上的图形对庞德说道:“将军且看,是不是这个样子?” 庞德凑近一看,连连点头,急切地说道:“对对对,就是这样。” 贾诩的眉头皱得愈发深了,他盯着地上的图形,缓缓说道:“按这个模样推断,那东面的势力若是与大王交战,反而远远避开西南面大王的营寨,如此看来,他们跟斡耳朵城的守军应该不是一伙的。但是,若他们是一同攻城的盟友,为何要分散在两边扎营呢?大可以合并一处,这样既能更好地抵挡城中的夜袭,即便到了攻城之时,再分兵行动也为时不晚。如今这局面,实在让人难以分辨他们究竟是敌是友。” 庞德一脸忧虑地问道:“那先生,咱们该如何是好?” 贾诩又详细地询问庞德:“将军,以你估算,那东面营帐的规模有多大?大概能容纳多少人?” 庞德微微眯起眼睛,陷入沉思,脑海中回想着在山顶眺望时看到的画面。过了片刻,他开口说道:“那东面的营寨规模比大王的营帐大上许多。以我观察,若里面住的全是兵士的话,恐怕人数在十万甚至更多。” 贾诩听闻,心中一凛。十万之众,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这股势力究竟怀着怎样的目的,又会对当前的战局产生何种影响,实在难以捉摸。他在营帐中来回踱步,思索着应对之策。 贾诩突然猛地顿住脚步,目光转向一旁正瘫坐着,大口啃食羊腿的胡赤儿,开口问道:“赤儿,你现在还有体力吗?” 胡赤儿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吭哧吭哧地嚼了几下,赶忙伸手抹了抹嘴,一脸憨厚地说道:“先生有啥吩咐,您就尽管说。” 贾诩神色凝重,缓缓说道:“十万之众,实在不容小觑,必须得谨慎对待。依我看,若他们是友军,可咱们在这草原上行军一路,杀伐不断,又怎会凭空冒出友军?若他们是敌军,可此刻却又与我们一同攻打斡耳朵城。想来,即便此刻他们与我军处于合作状态,但一旦攻下斡耳朵城,局势就难说了。”庞德在一旁听着,深有同感,不禁深深点头。 贾诩接着说道:“赤儿,你的脚力在军中是最快的。我命你一人悄悄摸进那个营寨,务必给我生擒一个俘虏带回来。此刻距离天亮还有些时间,若是带人一同前往,根本无法按时抵达。但若是你单人独骑,凭借你的本事,想必能在天亮之前完成任务。等你把俘虏带回来,我们才能更好地做出决断。” 胡赤儿听完,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起身便要离开。庞德见状,急忙上前一把拦住胡赤儿。这胡赤儿跟随他们南征北战,向来吃苦耐劳,从未喊过一声累。如今却要让他单人独骑深入未知的敌营,其中风险系数极大。庞德张了张嘴,想说些劝阻的话,但话到嘴边,看着胡赤儿坚定的眼神,终究还是不忍说出口。他轻轻拍了拍胡赤儿的肩膀,声音略微有些低沉:“一路小心。” 胡赤儿满不在乎地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说道:“将军,您还信不过我的脚程?放心,你们就等着俺回来便是。”说罢,他转身疾步走向马厩,挑选了一匹最矫健的战马,飞身上马,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贾诩和庞德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心中默默祈祷着他能平安归来,为破解当前的困局带来关键线索。 胡赤儿骑着那匹矫健的战马,如一道黑色的影子,在夜幕下朝着东面的营寨疾驰而去。草原的夜风吹得他脸庞生疼,但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成任务,平安归来。 临近营寨,胡赤儿放缓速度,借着月光和营地外稀疏的树木作掩护,小心翼翼地潜行。他敏锐的目光观察着营寨周围的动静,发现巡逻的士兵间隔时间和路线后,找准一个空隙,如狸猫一般轻盈地翻过了营寨的围栏。 落地后,他猫着腰,快速穿梭在营帐之间。营地里弥漫着一股混杂着马粪和烤肉的味道,偶尔还能听到士兵们沉睡中的呼噜声。胡赤儿瞪大了眼睛,在黑暗中寻找着合适的目标。 终于,他发现一个单独的营帐,里面透出一丝微弱的光亮。胡赤儿轻轻靠近,透过营帐的缝隙往里窥探,只见一个鲜卑人正坐在里面,似乎在擦拭着手中的兵器。胡赤儿心中暗喜,悄悄绕到营帐后方,用匕首割开一个小口,然后悄无声息地钻了进去。 那人察觉到动静,刚要起身,胡赤儿如饿虎扑食般迅猛地扑了上去,一只手捂住士兵的嘴,另一只手将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低声威胁道:“敢出声,要你命!”士兵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身子本能地颤抖着,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胡赤儿迅速将士兵打晕,用事先准备好的绳子将他牢牢捆绑起来,嘴里还塞了一块破布。随后,他再次从营帐的缺口钻了出来,扛着俘虏,朝着营寨边缘摸去。一路上,他凭借着灵活的身手和对时机的精准把握,巧妙地避开了一波又一波的巡逻士兵。 好不容易来到营寨边缘,胡赤儿正准备出去,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着这边赶来。他心中一紧,赶紧找了个阴暗的角落藏好。借着月光,他看到一队士兵正朝着他刚才藏身的营帐走去,想必是发现了异常。 胡赤儿不敢有丝毫大意,等那队士兵走远后,才小心翼翼地再次行动。他瞅准一个空当,迅速翻过营寨围栏,来到了外面的草原上。他将俘虏放在马背上,自己也翻身上马,扬鞭策马,朝着己方营地飞驰而去。 一路上,胡赤儿不敢有片刻停歇,只盼着能尽快赶回去。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当他带着俘虏赶回己方营地时,天才刚刚亮。贾诩和庞德早已焦急地在营地外等候,看到胡赤儿平安归来,两人心中的大石总算落了地。 “赤儿,辛苦你了!”庞德快步迎上前去,眼中满是关切和赞许。 胡赤儿咧嘴一笑,说道:“将军放心,俺办事,您还不放心吗?”说着,他将俘虏从马背上拽了下来。 贾诩走上前,看着这个俘虏,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那俘虏虽双手被缚,却依旧昂着头,神情颇为倨傲,从其穿着打扮及言行举止来看,明显像是一个小部落的首领。贾诩见状,示意手下松开他口中的布团。 俘虏一获自由,便立刻瞪着贾诩等人,嘴里叽里呱啦地大声说着什么,那语气中满是愤怒与质问。贾诩一时摸不着头脑,赶忙让人把那几个熟悉当地语言的行商唤来翻译。 行商们匆匆赶来,仔细聆听后,向贾诩翻译道:“他说他们是慕容雪魄大王手下的将领,与汉军乃是正式的合作关系,不明白为何要抓他。” 贾诩眉头紧紧一皱,“慕容雪魄?那慕容雪魄不是匈奴的右贤王吗?”他心中暗自诧异,此前他们在左路大军,因中间隔着匈奴王庭,对右路这边的变故了解甚少。 经过进一步询问,贾诩才得知,原来在马超与鲜卑轲比能交战之际,慕容雪魄竟趁机割据,自立政权。这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贾诩心中激起千层浪。 “竟有此事!”贾诩喃喃自语,脸上露出凝重之色。慕容雪魄此举,无疑使当前局势更加错综复杂。原本以为只是与匈奴王庭及鲜卑的战事,如今又凭空杀出个割据自立的势力。 庞德在一旁也是满脸震惊,说道:“这慕容雪魄野心不小,竟选在此时自立。那他如今与我军合作攻城,又所图何事?” 贾诩沉思片刻,缓缓说道:“他与我们合作攻城,恐怕并非真心与我军结盟。拿下斡耳朵城,对他扩充势力必定大有益处。说不定,他还打着坐收渔利,甚至是吞并我军的主意。” 庞德气得握紧拳头,怒不可遏地吼道:“这等狼子野心之辈,实在是可恶至极!既然已经知道他们很可能会对主公不利,咱们就别再耽搁了,赶紧翻过这狼居胥山与主公汇合,以防主公遭遇不测!” 贾诩赶忙摆摆手,神色沉稳,示意庞德稍安勿躁,缓缓说道:“庞将军,你先冷静冷静。此刻咱们就只有这两万兵马,就算立刻赶过去与主公汇合,以目前的局势来看,又能对大局起到多大的帮助呢?盲目行动非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可能会让我们陷入更加被动的境地。” 庞德一脸焦急,额头上青筋暴起,他实在难以忍受这种明知有潜在威胁,却又按兵不动的感觉。但他心里也明白贾诩所言极是,只能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等待贾诩的下一步指示。 第1066章 贾诩心思 围魏救赵 贾诩转过身,又缓缓走到俘虏身边,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仿佛刚才紧张的气氛从未出现过。他看似随意地询问起俘虏关于此次出兵的兵力情况,不着痕迹地套着对方的话。那俘虏本就被这一系列变故弄得晕头转向,完全摸不透贾诩的意图,不知不觉间,便被贾诩套出了关键信息:他们此次集结了足足14万兵马,几乎把部落里能参战的青壮全都带了过来。 贾诩听闻这个数字,心中隐隐有了决断。他微微眯起眼睛,脑海中快速盘算着各种应对之策。14万兵马,这可不是个小数目,慕容雪魄此次可谓是倾巢而出,其野心昭然若揭。贾诩深知,接下来的局势将会更加复杂和棘手,必须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既要提防慕容雪魄的阴谋,又要协助主公顺利拿下斡耳朵城,歼灭匈奴王庭的势力。 “令明,”贾诩看向庞德,眼中透出深深的思索,缓缓说道,“如今咱们仅有的这两万兵力,投入到这王庭之战中,着实是杯水车薪,对整个战局于事无补。但这其中关键还不在于王庭之战最后的结果如何,而是在于战后,我们该如何去应对慕容雪魄这个变数。” 庞德神色凝重地点点头,在一旁坐下,目光也落在摊开的地图上,说道:“先生所言极是,慕容雪魄狼子野心,如今又拥兵自重,若不提前谋划,战后必成大患。可他如今与我们一同攻城,表面上还是合作之态,我们该如何下手?” 贾诩手指轻叩掌心,沉吟片刻后缓缓说道:“慕容雪魄既然倾巢而出,对拿下斡耳朵城显然志在必得。以他的心思和意图,战后怕是绝不会对我们善罢甘休。毕竟他是以造反起家,还攻击了先王,为了树立自己的威信,必定会对主公发起讨伐。若能剿灭我们这批主公麾下的悍将,不仅能提升他在部众中的威望,更能借此彰显他的正统性,如此一来,便足以掩盖他篡位的事实,从而赢得匈奴及草原各部的民心。” 庞德听闻,神色愈发凝重,焦急地说道:“那我们更得赶紧去帮助大王,否则以大王现有的兵力,如何能应对慕容雪魄这等奸佞之徒?” 贾诩摆了摆手,神色镇定地说道:“不然,我们这两万兵马自始至终都未出现在他们的视野当中,这便是我们最大的优势。正面与慕容雪魄对抗,我们兵力不占优势,倒不如出其不意,打他个措手不及。” 这时,一旁的越吉元帅也来了兴致,美目流转,看向贾诩说道:“贾诩先生,快说说您的想法,我等洗耳恭听。” 贾诩转头看向越吉元帅,微笑着说道:“越吉元帅,我先给你讲个故事,名为‘围魏救赵’。战国时期,魏国攻打赵国,赵国向齐国求救。齐国谋士孙膑并未直接派兵前往赵国与魏军正面交锋,而是率兵直捣魏国都城大梁。魏军得知后,急忙回师救援,赵国之围便因此而解,这便是避实击虚,攻敌必救之所带来的奇效。” 越吉元帅微微点头,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说道:“先生的意思是,如今在这战场上,我们与慕容雪魄正面抗衡并无优势,所以打算另辟蹊径?” 贾诩赞许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正是如此。我们这两万兵力,若直接投入当前战场,确实难以改变局势。但倘若我们反其道而行之,凭借这两万兵马,深入慕容雪魄的领地,在他的老巢里肆虐一通,又会如何呢?” 庞德听闻,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大悟的神情,接口道:“先生是说,慕容雪魄倾巢而出,他的领地必定防守空虚。我们若前去攻打,他必定会有所顾忌,甚至可能会分兵回援,如此一来,便能减轻主公在斡耳朵城面临的压力。” 贾诩抚须点头,说道:“没错。慕容雪魄一心想要拿下斡耳朵城,树立自己的威望,其精锐几乎尽数在此。他的领地此刻就如同一个空壳,我们这两万兵马虽不算多,但用来在其领地制造混乱、破坏他的根基,却是绰绰有余。他得知领地告急,必定无法安心与主公交战,如此便达到了我们围魏救赵的目的。” 越吉元帅浓眉紧皱,沉思片刻后说道:“此计甚好,但我们也需考虑到深入敌境可能面临的风险。比如,慕容雪魄是否会留下部分兵力防备,以及我们在敌境作战,后勤补给如何保障等问题。” 贾诩自信一笑,说道:“越吉元帅所虑极是。不过,据那俘虏所言,慕容雪魄几乎将所有青壮都带了出来,领地内留下的多是老弱妇孺,即便有少量防备兵力,也不足为惧。至于后勤补给,我们可沿途劫掠敌军粮草,同时速战速决,避免陷入持久战。” 庞德握紧拳头,眼神坚定地说:“好,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依先生之计行事。只要能解主公之围,再大的风险也值得一试!” 贾诩目光坚定,环视着庞德与越吉元帅,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无需再纠结怎样与主公汇合了。当下,直接绕过匈奴王庭,挥师杀向慕容雪魄的领地,给他来个釜底抽薪。不过在这之前,必须得把我们已经抵达,以及后续的计划详细告知主公,让主公心里有底,也好做出相应的部署。” 他稍作停顿,接着说道:“传令下去,大军先好好休整一番,饱餐一顿,养精蓄锐。待将士们体力恢复,便朝着慕容雪魄的领地进发。” 日上三竿,阳光洒在整装待发的大军身上。此时,贾诩再次唤来胡赤儿。胡赤儿一路小跑,来到贾诩面前,拱手问道:“先生,唤我何事?” 贾诩神色凝重,说道:“赤儿,我有一项极为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你即刻出发,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狼居胥山西南咱西凉的阵营,将我们后续的安排详细汇报给大王。” 接着,贾诩细细叮嘱道:“你告诉大王,斡耳朵城之战,不必倾尽全部力量。慕容雪魄比我们更急于攻下此城,他野心勃勃,心思不纯。让大王务必保存有生力量,时刻提防慕容雪魄。一旦打败了科比能,要警惕慕容雪魄可能会反戈一击。” 胡赤儿认真听着,不住点头,说道:“先生放心,俺一定把话带到,保证完成任务!” 贾诩拍了拍胡赤儿的肩膀,说道:“此去路途艰险,你单人独骑,务必小心谨慎,不可暴露行踪。若能顺利完成任务,你便是大功一件。” 胡赤儿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说道:“先生,您还不知道俺的本事?俺定不辱使命!”说罢,他转身飞身上马,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马超阵营的方向疾驰而去。 贾诩望着胡赤儿远去的背影,心中默默祈祷他能平安将消息送达。随后,他转身面向大军,高声喊道:“将士们!此次行动,我们肩负重任。深入敌境,困难重重,但为了主公,为了我们共同的大业,我们必须勇往直前!出发!” 随着贾诩一声令下,大军浩浩荡荡地开拔,朝着慕容雪魄的领地进发。马蹄声、脚步声交织在一起,扬起阵阵尘土。 在西凉的阵营里,气氛严肃而紧张。士兵们有条不紊地忙碌着,有的在擦拭兵器,发出“沙沙”的声响,那是金属与粗布摩擦出的备战之音;有的在喂养战马,马儿偶尔发出的嘶鸣声,仿佛也在感知着大战将至的氛围。 此时,阿古拉作为慕容雪魄的使者,再次踏入马超的营帐。他身着华丽且富有异域风情的服饰,头戴精致的毡帽,上面镶嵌的宝石在营帐内的烛火映照下闪烁着光芒。阿古拉步伐稳重却又带着一丝急切,见到马超后,他恭敬地单膝跪地,行了一个大礼,抬起头时,眼中满是敬意,开口说道:“神威天将军,我奉慕容雪魄大王之命,特来拜见将军。我家大王的大军已然抵达斡耳朵城附近,他诚意满满,渴望与将军约定,一同从两面夹击斡耳朵城。如此这般,必能一举拿下此城,大破敌军。” 马超微微皱眉,目光如炬地看着阿古拉,心中暗自思忖。慕容雪魄此举看似是为了合力破敌,但其中是否暗藏玄机?马超深知,慕容雪魄野心勃勃,绝非甘居人下之辈。此次主动提出两面攻击,究竟是真心合作,还是另有所图? 沉默片刻后,马超缓缓开口道:“阿古拉,你回去告诉慕容雪魄,本将军知晓此事了。合作之事,容我再考虑考虑。不过,战场形势瞬息万变,若要合作,双方都需坦诚相待,不可藏有私心。” 阿古拉听闻,赶忙再次俯身行礼,说道:“神威天将军,我家大王还承诺,一旦打下斡耳朵城,城中一切战利品,我军尽皆不要,皆归将军所有。我家大王只求能与将军一同为草原的安定出一份力,共同成就一番大业。还望将军尽快定夺,以免贻误战机。” 马超心中一动,慕容雪魄如此大方,更让他心生警惕。但表面上,他依旧神色沉稳,摆了摆手,说道:“你先回去,本将军自会做出决断。” 阿古拉再次行礼,缓缓退出营帐。马超望着阿古拉离去的背影,神色未改,却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这时,身旁的徐庶开口说道:“主公,这慕容雪魄如此焦急,恐怕所图甚大,我等还是要小心为上。” 马超微微点头,眼神坚定地说道:“管他所图如何,我等当下的目的与他倒是一致,肯定要先打败轲比能才对。慕容雪魄既然急于合作,想必他也明白,仅凭他一己之力,要拿下斡耳朵城并非易事。而我们,也需要借助这个机会,彻底消灭轲比能的势力。” 稍作停顿,马超提高音量,下令道:“既然如此,吩咐将士们准备再次攻城!让大家务必保持警惕,不可掉以轻心,既要全力进攻,也要防备可能出现的变故。传我命令,各营将领迅速整顿兵马,半个时辰后,准时发起攻击。” 第1066章 贾诩心思 围魏救赵 贾诩转过身,又缓缓走到俘虏身边,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仿佛刚才紧张的气氛从未出现过。他看似随意地询问起俘虏关于此次出兵的兵力情况,不着痕迹地套着对方的话。那俘虏本就被这一系列变故弄得晕头转向,完全摸不透贾诩的意图,不知不觉间,便被贾诩套出了关键信息:他们此次集结了足足14万兵马,几乎把部落里能参战的青壮全都带了过来。 贾诩听闻这个数字,心中隐隐有了决断。他微微眯起眼睛,脑海中快速盘算着各种应对之策。14万兵马,这可不是个小数目,慕容雪魄此次可谓是倾巢而出,其野心昭然若揭。贾诩深知,接下来的局势将会更加复杂和棘手,必须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既要提防慕容雪魄的阴谋,又要协助主公顺利拿下斡耳朵城,歼灭匈奴王庭的势力。 “令明,”贾诩看向庞德,眼中透出深深的思索,缓缓说道,“如今咱们仅有的这两万兵力,投入到这王庭之战中,着实是杯水车薪,对整个战局于事无补。但这其中关键还不在于王庭之战最后的结果如何,而是在于战后,我们该如何去应对慕容雪魄这个变数。” 庞德神色凝重地点点头,在一旁坐下,目光也落在摊开的地图上,说道:“先生所言极是,慕容雪魄狼子野心,如今又拥兵自重,若不提前谋划,战后必成大患。可他如今与我们一同攻城,表面上还是合作之态,我们该如何下手?” 贾诩手指轻叩掌心,沉吟片刻后缓缓说道:“慕容雪魄既然倾巢而出,对拿下斡耳朵城显然志在必得。以他的心思和意图,战后怕是绝不会对我们善罢甘休。毕竟他是以造反起家,还攻击了先王,为了树立自己的威信,必定会对主公发起讨伐。若能剿灭我们这批主公麾下的悍将,不仅能提升他在部众中的威望,更能借此彰显他的正统性,如此一来,便足以掩盖他篡位的事实,从而赢得匈奴及草原各部的民心。” 庞德听闻,神色愈发凝重,焦急地说道:“那我们更得赶紧去帮助大王,否则以大王现有的兵力,如何能应对慕容雪魄这等奸佞之徒?” 贾诩摆了摆手,神色镇定地说道:“不然,我们这两万兵马自始至终都未出现在他们的视野当中,这便是我们最大的优势。正面与慕容雪魄对抗,我们兵力不占优势,倒不如出其不意,打他个措手不及。” 这时,一旁的越吉元帅也来了兴致,美目流转,看向贾诩说道:“贾诩先生,快说说您的想法,我等洗耳恭听。” 贾诩转头看向越吉元帅,微笑着说道:“越吉元帅,我先给你讲个故事,名为‘围魏救赵’。战国时期,魏国攻打赵国,赵国向齐国求救。齐国谋士孙膑并未直接派兵前往赵国与魏军正面交锋,而是率兵直捣魏国都城大梁。魏军得知后,急忙回师救援,赵国之围便因此而解,这便是避实击虚,攻敌必救之所带来的奇效。” 越吉元帅微微点头,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说道:“先生的意思是,如今在这战场上,我们与慕容雪魄正面抗衡并无优势,所以打算另辟蹊径?” 贾诩赞许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正是如此。我们这两万兵力,若直接投入当前战场,确实难以改变局势。但倘若我们反其道而行之,凭借这两万兵马,深入慕容雪魄的领地,在他的老巢里肆虐一通,又会如何呢?” 庞德听闻,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大悟的神情,接口道:“先生是说,慕容雪魄倾巢而出,他的领地必定防守空虚。我们若前去攻打,他必定会有所顾忌,甚至可能会分兵回援,如此一来,便能减轻主公在斡耳朵城面临的压力。” 贾诩抚须点头,说道:“没错。慕容雪魄一心想要拿下斡耳朵城,树立自己的威望,其精锐几乎尽数在此。他的领地此刻就如同一个空壳,我们这两万兵马虽不算多,但用来在其领地制造混乱、破坏他的根基,却是绰绰有余。他得知领地告急,必定无法安心与主公交战,如此便达到了我们围魏救赵的目的。” 越吉元帅浓眉紧皱,沉思片刻后说道:“此计甚好,但我们也需考虑到深入敌境可能面临的风险。比如,慕容雪魄是否会留下部分兵力防备,以及我们在敌境作战,后勤补给如何保障等问题。” 贾诩自信一笑,说道:“越吉元帅所虑极是。不过,据那俘虏所言,慕容雪魄几乎将所有青壮都带了出来,领地内留下的多是老弱妇孺,即便有少量防备兵力,也不足为惧。至于后勤补给,我们可沿途劫掠敌军粮草,同时速战速决,避免陷入持久战。” 庞德握紧拳头,眼神坚定地说:“好,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依先生之计行事。只要能解主公之围,再大的风险也值得一试!” 贾诩目光坚定,环视着庞德与越吉元帅,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无需再纠结怎样与主公汇合了。当下,直接绕过匈奴王庭,挥师杀向慕容雪魄的领地,给他来个釜底抽薪。不过在这之前,必须得把我们已经抵达,以及后续的计划详细告知主公,让主公心里有底,也好做出相应的部署。” 他稍作停顿,接着说道:“传令下去,大军先好好休整一番,饱餐一顿,养精蓄锐。待将士们体力恢复,便朝着慕容雪魄的领地进发。” 日上三竿,阳光洒在整装待发的大军身上。此时,贾诩再次唤来胡赤儿。胡赤儿一路小跑,来到贾诩面前,拱手问道:“先生,唤我何事?” 贾诩神色凝重,说道:“赤儿,我有一项极为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你即刻出发,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狼居胥山西南咱西凉的阵营,将我们后续的安排详细汇报给大王。” 接着,贾诩细细叮嘱道:“你告诉大王,斡耳朵城之战,不必倾尽全部力量。慕容雪魄比我们更急于攻下此城,他野心勃勃,心思不纯。让大王务必保存有生力量,时刻提防慕容雪魄。一旦打败了科比能,要警惕慕容雪魄可能会反戈一击。” 胡赤儿认真听着,不住点头,说道:“先生放心,俺一定把话带到,保证完成任务!” 贾诩拍了拍胡赤儿的肩膀,说道:“此去路途艰险,你单人独骑,务必小心谨慎,不可暴露行踪。若能顺利完成任务,你便是大功一件。” 胡赤儿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说道:“先生,您还不知道俺的本事?俺定不辱使命!”说罢,他转身飞身上马,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马超阵营的方向疾驰而去。 贾诩望着胡赤儿远去的背影,心中默默祈祷他能平安将消息送达。随后,他转身面向大军,高声喊道:“将士们!此次行动,我们肩负重任。深入敌境,困难重重,但为了主公,为了我们共同的大业,我们必须勇往直前!出发!” 随着贾诩一声令下,大军浩浩荡荡地开拔,朝着慕容雪魄的领地进发。马蹄声、脚步声交织在一起,扬起阵阵尘土。 在西凉的阵营里,气氛严肃而紧张。士兵们有条不紊地忙碌着,有的在擦拭兵器,发出“沙沙”的声响,那是金属与粗布摩擦出的备战之音;有的在喂养战马,马儿偶尔发出的嘶鸣声,仿佛也在感知着大战将至的氛围。 此时,阿古拉作为慕容雪魄的使者,再次踏入马超的营帐。他身着华丽且富有异域风情的服饰,头戴精致的毡帽,上面镶嵌的宝石在营帐内的烛火映照下闪烁着光芒。阿古拉步伐稳重却又带着一丝急切,见到马超后,他恭敬地单膝跪地,行了一个大礼,抬起头时,眼中满是敬意,开口说道:“神威天将军,我奉慕容雪魄大王之命,特来拜见将军。我家大王的大军已然抵达斡耳朵城附近,他诚意满满,渴望与将军约定,一同从两面夹击斡耳朵城。如此这般,必能一举拿下此城,大破敌军。” 马超微微皱眉,目光如炬地看着阿古拉,心中暗自思忖。慕容雪魄此举看似是为了合力破敌,但其中是否暗藏玄机?马超深知,慕容雪魄野心勃勃,绝非甘居人下之辈。此次主动提出两面攻击,究竟是真心合作,还是另有所图? 沉默片刻后,马超缓缓开口道:“阿古拉,你回去告诉慕容雪魄,本将军知晓此事了。合作之事,容我再考虑考虑。不过,战场形势瞬息万变,若要合作,双方都需坦诚相待,不可藏有私心。” 阿古拉听闻,赶忙再次俯身行礼,说道:“神威天将军,我家大王还承诺,一旦打下斡耳朵城,城中一切战利品,我军尽皆不要,皆归将军所有。我家大王只求能与将军一同为草原的安定出一份力,共同成就一番大业。还望将军尽快定夺,以免贻误战机。” 马超心中一动,慕容雪魄如此大方,更让他心生警惕。但表面上,他依旧神色沉稳,摆了摆手,说道:“你先回去,本将军自会做出决断。” 阿古拉再次行礼,缓缓退出营帐。马超望着阿古拉离去的背影,神色未改,却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这时,身旁的徐庶开口说道:“主公,这慕容雪魄如此焦急,恐怕所图甚大,我等还是要小心为上。” 马超微微点头,眼神坚定地说道:“管他所图如何,我等当下的目的与他倒是一致,肯定要先打败轲比能才对。慕容雪魄既然急于合作,想必他也明白,仅凭他一己之力,要拿下斡耳朵城并非易事。而我们,也需要借助这个机会,彻底消灭轲比能的势力。” 稍作停顿,马超提高音量,下令道:“既然如此,吩咐将士们准备再次攻城!让大家务必保持警惕,不可掉以轻心,既要全力进攻,也要防备可能出现的变故。传我命令,各营将领迅速整顿兵马,半个时辰后,准时发起攻击。” 第1067章 改变策略 不出全力 营寨中一片忙碌景象,号角声此起彼伏,在辽阔的草原上空回荡。将士们迅速集结,神情专注地整理着各自的装备,手中的兵器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寒光。与此同时,工匠们正紧张地打造着云梯、攻城锤等简易器械,木槌敲击木板的声音与士兵们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战前的序曲。 忽然,营寨门口一阵尘土飞扬,一匹战马如疾风般匆匆而来。兵士们见状,立刻紧张地戒备起来,手中的兵器齐刷刷地指向来人。那战马仿佛受了惊一般,毫不停歇,径直朝着营寨前冲来。 守在寨门的牛金手持武器,神色严峻,大声喝道:“停下!再往前一步,格杀勿论!”声音在空旷的草原上回荡,充满了威慑力。 就在这时,马上之人急切喊道:“俺是胡赤儿,莫要动手,有紧急军情来报!”牛金定睛一看,果然是那位平日里大大咧咧却又十分可靠的胡将。 牛金赶忙收起武器,上前迎上去,一脸激动地说道:“胡赤儿,你怎么过来了?”说着便想上去与胡赤儿打招呼。 胡赤儿翻身下马,脚步匆匆,一边解下腰间的水囊猛灌了几口,一边说道:“哎,我有贾诩先生的紧急情报要与大王汇报,实在没功夫跟你叙旧,快给俺整点吃食。这一路赶路,可累死我了。”说着,他一边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着干粮,一边急切地询问牛金:“大王何在?快带俺去见大王。” 牛金不敢耽搁,连忙说道:“大王正在营帐中,我这就带你去。”说完,便领着胡赤儿往营帐方向快步走去。一路上,胡赤儿脚步匆忙,还时不时催促牛金走快些,他深知此次带来的情报关系重大,必须尽快送到大王手中。而牛金也明白事情的紧迫性,脚下生风,带着胡赤儿迅速穿过营寨,朝着马超所在的营帐奔去。 马超等一众将领皆已整装待发,马超正准备下达军令之时,突然,胡车儿一脸喜色,匆匆走进营帐说道:“大王,俺兄长胡赤儿来了!” 马超脸上一怔,旋即露出喜色,连声道:“快快有请!”话音未落,便抬脚往营帐门口迎去。 只见胡赤儿和牛金风风火火地往营帐赶来。胡赤儿见到马超,赶忙上前跪倒行礼:“大王!” 马超看着这跟随自己多年的虎将,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上前两步将胡赤儿扶起,说道:“赤儿,你怎么来了?想必贾诩先生和庞德也一起过来了?他们还待多久能到?” 胡赤儿顺势站起,咧着嘴说道:“大王,那贾诩先生和庞德将军一时半会到不了了。” 马超听了,心中一惊,一把攥紧了胡赤儿的胳膊说道:“怎么?文和和令明发生了什么意外吗?” 胡赤儿赶忙挠挠头说:“不不不,大王您误会了。事实上,贾诩先生说,如今咱们已经到狼居胥山北面了。他经过一番探查和分析后认为,如今这斡耳朵城是三方混战的局面,俺们仅剩2万兵马,即便赶来也只是杯水车薪,所以文和先生说,要带我们去攻打慕容雪魄的老巢,说这招叫围…围什么救救救…。” 这时,一旁的徐庶眼睛一亮,说道:“围魏救赵。” 胡赤儿眼睛放光,说道:“哎,还是元直先生懂得多,对对对,就是围魏救赵。文和先生说要围魏救赵。”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要我们去抄慕容雪魄的老巢,给大王这边减轻压力。” 马超那一脸担忧这才放下去。旋即沉思片刻,喃喃说道:“围魏救赵……” 胡赤儿生怕马超想不明白一样,赶忙继续说道:“对,文和先生说,这慕容雪魄狼子野心,打下斡耳朵城之后,恐怕会对大王不利,所以要大王千万提防。并且还说,大王在进攻斡耳朵城的时候要保存实力,那慕容雪魄比咱们还急着拿下这城呢。” 马超微微点头,眼中闪过思索的光芒,说道:“文和此计甚妙。慕容雪魄野心勃勃,若不提前防范,后患无穷。只是,攻打他的老巢,也并非易事,需谨慎行事。” 徐庶在一旁拱手说道:“主公,贾先生既然定下此计,想必已有周全的考虑。” 马超看向胡赤儿,说道:“赤儿,你此番带来重要情报,又协助贾先生谋划此计,功劳不小。待战事结束,本王定当重赏。” 胡赤儿挠挠头,憨厚地笑道:“大王,俺不图啥赏赐,能为大王效力,俺就高兴。俺还想跟大伙一起,把这仗打赢呢。” 马超哈哈一笑,拍了拍胡赤儿的肩膀,说道:“好!有你这样的将士,是我军之幸。一路上辛苦了。”又转头对胡车儿说:“胡车儿,赶紧准备点上好的吃食,让你兄长吃完休息!” 胡赤儿兄弟二人下去之后,马超环视着一旁看向他的将领们,神色凝重地说道:“既然文和先生说此次进攻斡耳朵城不必尽全力,其中必有深意。” 徐庶微微点头,接过话茬道:“主公,我想贾先生可能是顾虑,打下斡耳朵城之后,以我军当下的实力,恐难以应对慕容雪魄。所以想让慕容雪魄与轲比能先相互损耗力量,咱们从中取利。毕竟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如此一来,我军便可坐收其成,减少自身损失,也能更好地应对后续局势。” 鲁肃在一旁附和道:“正是如此。文和先生率人进入慕容雪魄领地,在其境内肆虐,这消息定会传到慕容雪魄那里。要知道,慕容雪魄刚刚汇聚诸多部落,这些部落之间本就人心不齐。若是各部首领得知自己的部落有难,必定心忧,如此一来,慕容雪魄这边军心便会动摇。一旦军心涣散,他的军队战斗力自然大打折扣。” 张辽眼前一亮,兴奋地说道:“若是如此,那慕容雪魄便对我们造成不了太多的威胁。待到那时,趁他与轲比能两军都有损伤之时,我们再一举进攻斡耳朵城。顺利拿下斡耳朵城后,慕容雪魄那边已然军心涣散,士气低落,我们再顺势攻打慕容雪魄,岂不是易如反掌?此计妙极啊!” 马超听着众将领的分析,心中暗自赞同,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诸位所言极是,文和先生心思缜密,此计可谓一箭双雕。既可以减轻我们攻城的压力,又能削弱慕容雪魄的势力。不过,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我们切不可掉以轻心。” 徐庶拱手说道:“主公放心,我军可在攻城时佯装全力进攻,实则保存实力,同时密切关注慕容雪魄军队的动向。一旦发现他们因领地受袭而出现军心不稳的迹象,便抓住时机,全力出击。” 马超点头道:“好,就依元直所言。各营将领听令,立刻调整作战策略,攻城时既要展现出我军的气势,又要注意保存实力。另外,安排精锐斥候,密切监视慕容雪魄和轲比能两方的动静,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向本王汇报。” “诺!”众将领齐声领命,声音坚定而洪亮,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阿古拉回去禀报之后,慕容雪魄心急如焚,一心想着尽快拿下斡耳朵城,树立自己在草原上的威望。于是,他迫不及待地率先对斡耳朵城发起了进攻。 战鼓擂响,慕容雪魄的大军如潮水般涌向斡耳朵城,喊杀声震天动地。骑兵们挥舞着长刀,冲向城门;步兵们扛着云梯,奋力攀爬城墙,场面异常激烈。 与此同时,马超这边也依照与慕容雪魄的约定,在斡耳朵城西南面发起进攻。然而,马超谨记贾诩的建议,只是摆出一副声势浩大的架势,实则雷声大雨点小,明显存了保存实力的想法。他派出的士兵虽呐喊助威声不断,但实际的进攻力度却有所保留,并没有全力以赴。 守城的乌兰达久经沙场,很快就察觉到了西凉军这边的进攻没有那么猛烈。他心中暗暗疑惑,却也不敢大意。此时,慕容雪魄的进攻如狂风骤雨般凶猛,他不得不紧急调遣大部分兵力去抵挡慕容雪魄的进攻,以确保城池不失。 慕容雪魄一心想要速战速决,却没料到乌兰达的抵抗如此顽强。尽管他的士兵们奋勇向前,但在乌兰达的精心防守下,一次次的进攻都被击退。一番苦战下来,慕容雪魄不仅未能攻破城门,还枉送了诸多将士的性命。战场上,横尸遍野,鲜血染红了大地,受伤的士兵们痛苦地呻吟着,让人惨不忍睹。 斡耳朵城里驻扎的毕竟是鲜卑王帐的精锐之师,他们训练有素,装备精良,对这座城池的防御体系了如指掌。而慕容雪魄这边,虽说都是各个部落集结起来的有生力量,人数众多,但队伍良莠不齐,缺乏统一且系统的训练。 更为关键的是,草原人向来擅长在广袤的草原上驰骋作战,对于攻城这种复杂且技术要求较高的战斗方式,并不擅长。 当汉军攻城之时,由于战术得当以及协同配合默契,轲比能这边的战损比较大,基本上要两个鲜卑勇士才能换一个汉军,虽说也有伤亡,但还在可承受范围之内。 然而,面对慕容雪魄的进攻,轲比能帐下的金毡勇士们却展现出了惊人的战斗力。这些勇士们自幼在马背上长大,骑射功夫精湛,近战更是勇猛无比。他们在城墙上居高临下,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和顽强的战斗意志,给慕容雪魄的军队造成了巨大的杀伤。 慕容雪魄的士兵们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基本上,慕容雪魄的军队要牺牲四五个人,才能勉强砍死一名金毡勇士。战斗进行得异常惨烈,慕容雪魄看着自己的士兵不断倒下,心中既心疼又恼怒,但一时之间却也想不出更好的破城之法。 第1067章 改变策略 不出全力 营寨中一片忙碌景象,号角声此起彼伏,在辽阔的草原上空回荡。将士们迅速集结,神情专注地整理着各自的装备,手中的兵器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寒光。与此同时,工匠们正紧张地打造着云梯、攻城锤等简易器械,木槌敲击木板的声音与士兵们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战前的序曲。 忽然,营寨门口一阵尘土飞扬,一匹战马如疾风般匆匆而来。兵士们见状,立刻紧张地戒备起来,手中的兵器齐刷刷地指向来人。那战马仿佛受了惊一般,毫不停歇,径直朝着营寨前冲来。 守在寨门的牛金手持武器,神色严峻,大声喝道:“停下!再往前一步,格杀勿论!”声音在空旷的草原上回荡,充满了威慑力。 就在这时,马上之人急切喊道:“俺是胡赤儿,莫要动手,有紧急军情来报!”牛金定睛一看,果然是那位平日里大大咧咧却又十分可靠的胡将。 牛金赶忙收起武器,上前迎上去,一脸激动地说道:“胡赤儿,你怎么过来了?”说着便想上去与胡赤儿打招呼。 胡赤儿翻身下马,脚步匆匆,一边解下腰间的水囊猛灌了几口,一边说道:“哎,我有贾诩先生的紧急情报要与大王汇报,实在没功夫跟你叙旧,快给俺整点吃食。这一路赶路,可累死我了。”说着,他一边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着干粮,一边急切地询问牛金:“大王何在?快带俺去见大王。” 牛金不敢耽搁,连忙说道:“大王正在营帐中,我这就带你去。”说完,便领着胡赤儿往营帐方向快步走去。一路上,胡赤儿脚步匆忙,还时不时催促牛金走快些,他深知此次带来的情报关系重大,必须尽快送到大王手中。而牛金也明白事情的紧迫性,脚下生风,带着胡赤儿迅速穿过营寨,朝着马超所在的营帐奔去。 马超等一众将领皆已整装待发,马超正准备下达军令之时,突然,胡车儿一脸喜色,匆匆走进营帐说道:“大王,俺兄长胡赤儿来了!” 马超脸上一怔,旋即露出喜色,连声道:“快快有请!”话音未落,便抬脚往营帐门口迎去。 只见胡赤儿和牛金风风火火地往营帐赶来。胡赤儿见到马超,赶忙上前跪倒行礼:“大王!” 马超看着这跟随自己多年的虎将,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上前两步将胡赤儿扶起,说道:“赤儿,你怎么来了?想必贾诩先生和庞德也一起过来了?他们还待多久能到?” 胡赤儿顺势站起,咧着嘴说道:“大王,那贾诩先生和庞德将军一时半会到不了了。” 马超听了,心中一惊,一把攥紧了胡赤儿的胳膊说道:“怎么?文和和令明发生了什么意外吗?” 胡赤儿赶忙挠挠头说:“不不不,大王您误会了。事实上,贾诩先生说,如今咱们已经到狼居胥山北面了。他经过一番探查和分析后认为,如今这斡耳朵城是三方混战的局面,俺们仅剩2万兵马,即便赶来也只是杯水车薪,所以文和先生说,要带我们去攻打慕容雪魄的老巢,说这招叫围…围什么救救救…。” 这时,一旁的徐庶眼睛一亮,说道:“围魏救赵。” 胡赤儿眼睛放光,说道:“哎,还是元直先生懂得多,对对对,就是围魏救赵。文和先生说要围魏救赵。”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要我们去抄慕容雪魄的老巢,给大王这边减轻压力。” 马超那一脸担忧这才放下去。旋即沉思片刻,喃喃说道:“围魏救赵……” 胡赤儿生怕马超想不明白一样,赶忙继续说道:“对,文和先生说,这慕容雪魄狼子野心,打下斡耳朵城之后,恐怕会对大王不利,所以要大王千万提防。并且还说,大王在进攻斡耳朵城的时候要保存实力,那慕容雪魄比咱们还急着拿下这城呢。” 马超微微点头,眼中闪过思索的光芒,说道:“文和此计甚妙。慕容雪魄野心勃勃,若不提前防范,后患无穷。只是,攻打他的老巢,也并非易事,需谨慎行事。” 徐庶在一旁拱手说道:“主公,贾先生既然定下此计,想必已有周全的考虑。” 马超看向胡赤儿,说道:“赤儿,你此番带来重要情报,又协助贾先生谋划此计,功劳不小。待战事结束,本王定当重赏。” 胡赤儿挠挠头,憨厚地笑道:“大王,俺不图啥赏赐,能为大王效力,俺就高兴。俺还想跟大伙一起,把这仗打赢呢。” 马超哈哈一笑,拍了拍胡赤儿的肩膀,说道:“好!有你这样的将士,是我军之幸。一路上辛苦了。”又转头对胡车儿说:“胡车儿,赶紧准备点上好的吃食,让你兄长吃完休息!” 胡赤儿兄弟二人下去之后,马超环视着一旁看向他的将领们,神色凝重地说道:“既然文和先生说此次进攻斡耳朵城不必尽全力,其中必有深意。” 徐庶微微点头,接过话茬道:“主公,我想贾先生可能是顾虑,打下斡耳朵城之后,以我军当下的实力,恐难以应对慕容雪魄。所以想让慕容雪魄与轲比能先相互损耗力量,咱们从中取利。毕竟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如此一来,我军便可坐收其成,减少自身损失,也能更好地应对后续局势。” 鲁肃在一旁附和道:“正是如此。文和先生率人进入慕容雪魄领地,在其境内肆虐,这消息定会传到慕容雪魄那里。要知道,慕容雪魄刚刚汇聚诸多部落,这些部落之间本就人心不齐。若是各部首领得知自己的部落有难,必定心忧,如此一来,慕容雪魄这边军心便会动摇。一旦军心涣散,他的军队战斗力自然大打折扣。” 张辽眼前一亮,兴奋地说道:“若是如此,那慕容雪魄便对我们造成不了太多的威胁。待到那时,趁他与轲比能两军都有损伤之时,我们再一举进攻斡耳朵城。顺利拿下斡耳朵城后,慕容雪魄那边已然军心涣散,士气低落,我们再顺势攻打慕容雪魄,岂不是易如反掌?此计妙极啊!” 马超听着众将领的分析,心中暗自赞同,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诸位所言极是,文和先生心思缜密,此计可谓一箭双雕。既可以减轻我们攻城的压力,又能削弱慕容雪魄的势力。不过,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我们切不可掉以轻心。” 徐庶拱手说道:“主公放心,我军可在攻城时佯装全力进攻,实则保存实力,同时密切关注慕容雪魄军队的动向。一旦发现他们因领地受袭而出现军心不稳的迹象,便抓住时机,全力出击。” 马超点头道:“好,就依元直所言。各营将领听令,立刻调整作战策略,攻城时既要展现出我军的气势,又要注意保存实力。另外,安排精锐斥候,密切监视慕容雪魄和轲比能两方的动静,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向本王汇报。” “诺!”众将领齐声领命,声音坚定而洪亮,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阿古拉回去禀报之后,慕容雪魄心急如焚,一心想着尽快拿下斡耳朵城,树立自己在草原上的威望。于是,他迫不及待地率先对斡耳朵城发起了进攻。 战鼓擂响,慕容雪魄的大军如潮水般涌向斡耳朵城,喊杀声震天动地。骑兵们挥舞着长刀,冲向城门;步兵们扛着云梯,奋力攀爬城墙,场面异常激烈。 与此同时,马超这边也依照与慕容雪魄的约定,在斡耳朵城西南面发起进攻。然而,马超谨记贾诩的建议,只是摆出一副声势浩大的架势,实则雷声大雨点小,明显存了保存实力的想法。他派出的士兵虽呐喊助威声不断,但实际的进攻力度却有所保留,并没有全力以赴。 守城的乌兰达久经沙场,很快就察觉到了西凉军这边的进攻没有那么猛烈。他心中暗暗疑惑,却也不敢大意。此时,慕容雪魄的进攻如狂风骤雨般凶猛,他不得不紧急调遣大部分兵力去抵挡慕容雪魄的进攻,以确保城池不失。 慕容雪魄一心想要速战速决,却没料到乌兰达的抵抗如此顽强。尽管他的士兵们奋勇向前,但在乌兰达的精心防守下,一次次的进攻都被击退。一番苦战下来,慕容雪魄不仅未能攻破城门,还枉送了诸多将士的性命。战场上,横尸遍野,鲜血染红了大地,受伤的士兵们痛苦地呻吟着,让人惨不忍睹。 斡耳朵城里驻扎的毕竟是鲜卑王帐的精锐之师,他们训练有素,装备精良,对这座城池的防御体系了如指掌。而慕容雪魄这边,虽说都是各个部落集结起来的有生力量,人数众多,但队伍良莠不齐,缺乏统一且系统的训练。 更为关键的是,草原人向来擅长在广袤的草原上驰骋作战,对于攻城这种复杂且技术要求较高的战斗方式,并不擅长。 当汉军攻城之时,由于战术得当以及协同配合默契,轲比能这边的战损比较大,基本上要两个鲜卑勇士才能换一个汉军,虽说也有伤亡,但还在可承受范围之内。 然而,面对慕容雪魄的进攻,轲比能帐下的金毡勇士们却展现出了惊人的战斗力。这些勇士们自幼在马背上长大,骑射功夫精湛,近战更是勇猛无比。他们在城墙上居高临下,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和顽强的战斗意志,给慕容雪魄的军队造成了巨大的杀伤。 慕容雪魄的士兵们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基本上,慕容雪魄的军队要牺牲四五个人,才能勉强砍死一名金毡勇士。战斗进行得异常惨烈,慕容雪魄看着自己的士兵不断倒下,心中既心疼又恼怒,但一时之间却也想不出更好的破城之法。 第1068章 攻城不利 损伤惨重 慕容雪魄望着战场上撤下来的残兵败将,心中满是不甘,却也只能无奈选择退兵。回到营帐后,当他看到战损的详细汇报,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头疼欲裂。 这时,他麾下的乌力罕和苏赫一脸忧虑地走进营帐,乌力罕拱手说道:“大汗,此次攻城损失实在太大了,咱们的兄弟们死伤惨重啊,恐怕不能再这样强攻下去了。” 苏赫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大汗,将士们都疲惫不堪,再这么拼下去,恐怕未等拿下斡耳朵城,咱们自己就先垮了。” 慕容雪魄眉头紧皱,怒视着两人,厉声道:“你们懂什么!这斡耳朵城我们势在必得!如今据我所知,那斡耳朵城里最多也就剩下六七万兵力,更何况还有马超那边在给我们分担压力。我们手握十几万兵力,怎么就打不下来?” 他来回踱步,情绪激动地继续说道:“今日大家都好好回去休息,明日继续攻城!咱们就是拼,也要把这城拼下来。只有拿下这斡耳朵城,咱们才能名正言顺地统领草原各部。更何况,咱们损伤大,那轲比能他就损伤不大吗?西凉那边也同样在消耗兵力。只要到时候咱们拿下斡耳朵城,那些汉人将领恐怕也已是强弩之末。我们顺势把他们拿下,届时,这整个草原就都是我们的了!” 乌力罕和苏赫对视一眼,虽心中仍有担忧,但看到慕容雪魄如此坚决,也只能无奈地应道:“谨遵大汗令!” 慕容雪魄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待两人离开后,他独自一人坐在营帐中,望着地图上斡耳朵城的位置,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他深知这场战役的艰难,但对权力和地位的渴望,让他不愿轻易放弃。他暗暗发誓,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要拿下这座城,实现自己称霸草原的野心。 接下来的几天,战场局势依旧僵持不下。每天清晨,伴随着第一缕阳光洒在草原,慕容雪魄便迫不及待地整军攻城。他的军队如潮水般一次次冲向斡耳朵城,喊杀声震得大地都微微颤抖。 但斡耳朵城里的鲜卑精锐在轲比能的指挥下,防守得密不透风。金毡勇士们如同城墙之上的钢铁壁垒,他们的弯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每一次挥舞都伴随着慕容雪魄士兵的惨叫。慕容雪魄的军队虽然人数众多,却始终难以突破这道防线,每日都留下无数具尸体横陈在城墙之下。 马超这边,依旧按照既定策略,保持着“雷声大雨点小”的进攻节奏。他的士兵们在西南面佯装进攻,呐喊声此起彼伏,却并未真正投入全力。这让轲比能也察觉到了西凉军的异样,却又猜不透马超的真实意图。 慕容雪魄对此却浑然不觉,满心都想着尽快攻破斡耳朵城。他不断地催促着各部落的首领,要求他们拿出更多的兵力投入战斗,全然不顾士兵们日益疲惫和低落的士气。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慕容雪魄军队的伤亡数字急剧攀升。营帐中,伤兵们痛苦的呻吟声不绝于耳,粮草的消耗也达到了惊人的程度。 终于,乌力罕、苏赫及其他归附于慕容雪魄的将领们再也坐不住了,他们忧心忡忡地齐聚一堂,一同前来求见慕容雪魄。 营帐内气氛压抑,慕容雪魄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乌力罕率先打破沉默,单膝跪地,拱手说道:“大王,咱们连日来强攻斡耳朵城,可这损失实在太大了,每日都有大量兄弟牺牲,如此下去绝非长久之计啊。如今看来,轲比能那边几乎是把全部防御力量都集中来应对我们,我们承受的压力实在太重了。” 苏赫紧接着说道:“是啊,大王。而且您发现没有,马超那边的进攻始终显得有些敷衍,每日只是喊喊口号,做做样子,根本没有出全力。他们的西凉军似乎并没有真正想要和我们一起合力攻城,这其中恐怕有诈啊。” 一位名叫巴图的将领也附和道:“大王,苏赫将军所言极是。我这几日观察,马超的军队进攻时,并没有那种破釜沉舟的气势,明显是有所保留。咱们不能再被他蒙在鼓里了,说不定他正等着看我们和轲比能两败俱伤,好坐收渔翁之利呢。” 慕容雪魄眉头紧锁,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他何尝没有察觉到马超的异样,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此时经众人这么一说,心中也不禁泛起了嘀咕。 “你们说的这些,本王也有所怀疑。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们已经投入了这么多兵力和精力,怎能轻易放弃?”慕容雪魄缓缓说道。 乌力罕抬起头,诚恳地说道:“大王,我们理解您的决心,可这样一味强攻,即便拿下斡耳朵城,我们恐怕也会元气大伤。到时候,若马超趁机发难,我们又该如何应对?不如先暂停攻城,重新商议对策,看看能否想个办法让马超真正出力,或者改变一下我们的进攻策略。” 慕容雪魄沉默良久,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将视线落在阿古拉身上,缓缓说道:“阿古拉,你再跑一趟马超营帐。去好好谴责他一番,质问他为何不尽心攻城。你就说,咱们这边伤亡惨重,他却在一旁敷衍了事。倘若他再不出全力攻城,咱们就直接撤兵,不再与他合作了。” 阿古拉领命,心中却满是担忧。他深知马超不好对付,可大汗之令又不敢违抗,只得硬着头皮前往马超营帐。 来到马超营帐,阿古拉看着营帐内威严的众人,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不那么卑微,说道:“神威天将军,我家大王命我前来,想问将军为何攻城不尽力。如今我军伤亡惨重,已达四万之多,而将军这边却似乎并未全力以赴。若将军再不全力出兵,我家大汗恐怕只能撤兵,这合作也就此作罢了。” 马超面露为难之色,长叹一声说道:“阿古拉,你有所不知,我们西凉军这几日攻城,损伤也极大,兵力已然不足。并非我不想出力,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这时,徐庶在一旁笑着开口,看似随意地搭话道:“阿古拉兄弟,这几日战事吃紧,大家都不容易。你们那边伤亡四万,那轲比能呢,他们损失如何?” 阿古拉一心只想着说服马超出兵,没料到徐庶会突然这么一问,心中一慌,下意识地便答道:“轲比能那边也损伤了一万多……”话一出口,他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心中暗叫不好。 徐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继续笑着说道:“原来如此,看来这场战事各方都损耗巨大啊。只是不知,你们如今粮草还能支撑多久?” 阿古拉心中懊悔不已,知道自己在这些心思缜密的人面前,实在玩不过心眼。他咬了咬牙,说道:“徐先生,您就别再套我话了。我此番来,只是恳请将军出兵,其他的也不便多说。” 马超见状,打了个圆场说道:“阿古拉,你也别着急。我们并非不想帮忙,只是确实面临困境。这样,我们再商议商议,看看能否想个两全之策。你先回去复命,告诉慕容雪魄,就说我马超定会给他一个交代。” 阿古拉无奈,只得告辞离去。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马超与徐庶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思索。 马超神色凝重,目光扫过营帐内的众人,缓缓说道:“看来咱们也得稍微用心攻一下城了。一方面给轲比能那边施加些压力,另一方面也好缓解缓解慕容雪魄紧绷的心情。不然,万一这慕容雪魄此刻撤军回去,到时候咱们可要独自面对轲比能,那必定要糜费更多兵力。” 徐庶赶忙点头称是,附和道:“主公所言极是。如今恐怕贾诩先生已经率兵马杀到慕容雪魄部落了。若慕容雪魄此时退兵回援,贾诩先生他们势单力薄,可就危险了。” 鲁肃轻抚胡须,沉思片刻后说道:“主公,除了攻城之外,咱们还可以从内部瓦解慕容雪魄的势力。您想啊,他那些部落都是刚刚归附,人心不稳。咱们可以暗中派人去游说那些部落首领,许以重利,并且暗自做些承诺,离间他们对慕容雪魄的忠心。如此一来,慕容雪魄的力量定会被大大削弱。” 马超一听,瞬间来了兴趣,目光炯炯地看着鲁肃,说道:“子敬,你这想法甚好,快详细展开说一下。” 鲁肃微微一笑,开口说道:“主公,慕容雪魄麾下之所以能有那么多部落暂时归附于他,说到底,还是因为咱们此前尚未对慕容雪魄动手。而轲比能又无法为这些部落提供足够的庇佑,他们追随慕容雪魄,无非是担忧我军兵锋强盛,自己无力抵抗,只能寻求庇护罢了。” 营帐内,众将听闻此言,皆露出一丝骄傲的神色。虽说此次在草原征战,他们的兵力已经损伤过半,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一路杀上草原,将草原各部打得瑟瑟发抖,这是不争的事实。 马超脸上也浮现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但很快又恢复了严肃,说道:“诸位切莫骄傲。虽说我军此前战果颇丰,但如今局势复杂,稍有不慎便可能满盘皆输。” 马超此言,让众将脸上的骄傲收敛,都是面容肃穆起来,马超接着对鲁肃开口说道:“子敬,那说说你的想法。” 第1068章 攻城不利 损伤惨重 慕容雪魄望着战场上撤下来的残兵败将,心中满是不甘,却也只能无奈选择退兵。回到营帐后,当他看到战损的详细汇报,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头疼欲裂。 这时,他麾下的乌力罕和苏赫一脸忧虑地走进营帐,乌力罕拱手说道:“大汗,此次攻城损失实在太大了,咱们的兄弟们死伤惨重啊,恐怕不能再这样强攻下去了。” 苏赫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大汗,将士们都疲惫不堪,再这么拼下去,恐怕未等拿下斡耳朵城,咱们自己就先垮了。” 慕容雪魄眉头紧皱,怒视着两人,厉声道:“你们懂什么!这斡耳朵城我们势在必得!如今据我所知,那斡耳朵城里最多也就剩下六七万兵力,更何况还有马超那边在给我们分担压力。我们手握十几万兵力,怎么就打不下来?” 他来回踱步,情绪激动地继续说道:“今日大家都好好回去休息,明日继续攻城!咱们就是拼,也要把这城拼下来。只有拿下这斡耳朵城,咱们才能名正言顺地统领草原各部。更何况,咱们损伤大,那轲比能他就损伤不大吗?西凉那边也同样在消耗兵力。只要到时候咱们拿下斡耳朵城,那些汉人将领恐怕也已是强弩之末。我们顺势把他们拿下,届时,这整个草原就都是我们的了!” 乌力罕和苏赫对视一眼,虽心中仍有担忧,但看到慕容雪魄如此坚决,也只能无奈地应道:“谨遵大汗令!” 慕容雪魄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待两人离开后,他独自一人坐在营帐中,望着地图上斡耳朵城的位置,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他深知这场战役的艰难,但对权力和地位的渴望,让他不愿轻易放弃。他暗暗发誓,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要拿下这座城,实现自己称霸草原的野心。 接下来的几天,战场局势依旧僵持不下。每天清晨,伴随着第一缕阳光洒在草原,慕容雪魄便迫不及待地整军攻城。他的军队如潮水般一次次冲向斡耳朵城,喊杀声震得大地都微微颤抖。 但斡耳朵城里的鲜卑精锐在轲比能的指挥下,防守得密不透风。金毡勇士们如同城墙之上的钢铁壁垒,他们的弯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每一次挥舞都伴随着慕容雪魄士兵的惨叫。慕容雪魄的军队虽然人数众多,却始终难以突破这道防线,每日都留下无数具尸体横陈在城墙之下。 马超这边,依旧按照既定策略,保持着“雷声大雨点小”的进攻节奏。他的士兵们在西南面佯装进攻,呐喊声此起彼伏,却并未真正投入全力。这让轲比能也察觉到了西凉军的异样,却又猜不透马超的真实意图。 慕容雪魄对此却浑然不觉,满心都想着尽快攻破斡耳朵城。他不断地催促着各部落的首领,要求他们拿出更多的兵力投入战斗,全然不顾士兵们日益疲惫和低落的士气。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慕容雪魄军队的伤亡数字急剧攀升。营帐中,伤兵们痛苦的呻吟声不绝于耳,粮草的消耗也达到了惊人的程度。 终于,乌力罕、苏赫及其他归附于慕容雪魄的将领们再也坐不住了,他们忧心忡忡地齐聚一堂,一同前来求见慕容雪魄。 营帐内气氛压抑,慕容雪魄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乌力罕率先打破沉默,单膝跪地,拱手说道:“大王,咱们连日来强攻斡耳朵城,可这损失实在太大了,每日都有大量兄弟牺牲,如此下去绝非长久之计啊。如今看来,轲比能那边几乎是把全部防御力量都集中来应对我们,我们承受的压力实在太重了。” 苏赫紧接着说道:“是啊,大王。而且您发现没有,马超那边的进攻始终显得有些敷衍,每日只是喊喊口号,做做样子,根本没有出全力。他们的西凉军似乎并没有真正想要和我们一起合力攻城,这其中恐怕有诈啊。” 一位名叫巴图的将领也附和道:“大王,苏赫将军所言极是。我这几日观察,马超的军队进攻时,并没有那种破釜沉舟的气势,明显是有所保留。咱们不能再被他蒙在鼓里了,说不定他正等着看我们和轲比能两败俱伤,好坐收渔翁之利呢。” 慕容雪魄眉头紧锁,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他何尝没有察觉到马超的异样,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此时经众人这么一说,心中也不禁泛起了嘀咕。 “你们说的这些,本王也有所怀疑。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们已经投入了这么多兵力和精力,怎能轻易放弃?”慕容雪魄缓缓说道。 乌力罕抬起头,诚恳地说道:“大王,我们理解您的决心,可这样一味强攻,即便拿下斡耳朵城,我们恐怕也会元气大伤。到时候,若马超趁机发难,我们又该如何应对?不如先暂停攻城,重新商议对策,看看能否想个办法让马超真正出力,或者改变一下我们的进攻策略。” 慕容雪魄沉默良久,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将视线落在阿古拉身上,缓缓说道:“阿古拉,你再跑一趟马超营帐。去好好谴责他一番,质问他为何不尽心攻城。你就说,咱们这边伤亡惨重,他却在一旁敷衍了事。倘若他再不出全力攻城,咱们就直接撤兵,不再与他合作了。” 阿古拉领命,心中却满是担忧。他深知马超不好对付,可大汗之令又不敢违抗,只得硬着头皮前往马超营帐。 来到马超营帐,阿古拉看着营帐内威严的众人,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不那么卑微,说道:“神威天将军,我家大王命我前来,想问将军为何攻城不尽力。如今我军伤亡惨重,已达四万之多,而将军这边却似乎并未全力以赴。若将军再不全力出兵,我家大汗恐怕只能撤兵,这合作也就此作罢了。” 马超面露为难之色,长叹一声说道:“阿古拉,你有所不知,我们西凉军这几日攻城,损伤也极大,兵力已然不足。并非我不想出力,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这时,徐庶在一旁笑着开口,看似随意地搭话道:“阿古拉兄弟,这几日战事吃紧,大家都不容易。你们那边伤亡四万,那轲比能呢,他们损失如何?” 阿古拉一心只想着说服马超出兵,没料到徐庶会突然这么一问,心中一慌,下意识地便答道:“轲比能那边也损伤了一万多……”话一出口,他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心中暗叫不好。 徐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继续笑着说道:“原来如此,看来这场战事各方都损耗巨大啊。只是不知,你们如今粮草还能支撑多久?” 阿古拉心中懊悔不已,知道自己在这些心思缜密的人面前,实在玩不过心眼。他咬了咬牙,说道:“徐先生,您就别再套我话了。我此番来,只是恳请将军出兵,其他的也不便多说。” 马超见状,打了个圆场说道:“阿古拉,你也别着急。我们并非不想帮忙,只是确实面临困境。这样,我们再商议商议,看看能否想个两全之策。你先回去复命,告诉慕容雪魄,就说我马超定会给他一个交代。” 阿古拉无奈,只得告辞离去。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马超与徐庶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思索。 马超神色凝重,目光扫过营帐内的众人,缓缓说道:“看来咱们也得稍微用心攻一下城了。一方面给轲比能那边施加些压力,另一方面也好缓解缓解慕容雪魄紧绷的心情。不然,万一这慕容雪魄此刻撤军回去,到时候咱们可要独自面对轲比能,那必定要糜费更多兵力。” 徐庶赶忙点头称是,附和道:“主公所言极是。如今恐怕贾诩先生已经率兵马杀到慕容雪魄部落了。若慕容雪魄此时退兵回援,贾诩先生他们势单力薄,可就危险了。” 鲁肃轻抚胡须,沉思片刻后说道:“主公,除了攻城之外,咱们还可以从内部瓦解慕容雪魄的势力。您想啊,他那些部落都是刚刚归附,人心不稳。咱们可以暗中派人去游说那些部落首领,许以重利,并且暗自做些承诺,离间他们对慕容雪魄的忠心。如此一来,慕容雪魄的力量定会被大大削弱。” 马超一听,瞬间来了兴趣,目光炯炯地看着鲁肃,说道:“子敬,你这想法甚好,快详细展开说一下。” 鲁肃微微一笑,开口说道:“主公,慕容雪魄麾下之所以能有那么多部落暂时归附于他,说到底,还是因为咱们此前尚未对慕容雪魄动手。而轲比能又无法为这些部落提供足够的庇佑,他们追随慕容雪魄,无非是担忧我军兵锋强盛,自己无力抵抗,只能寻求庇护罢了。” 营帐内,众将听闻此言,皆露出一丝骄傲的神色。虽说此次在草原征战,他们的兵力已经损伤过半,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一路杀上草原,将草原各部打得瑟瑟发抖,这是不争的事实。 马超脸上也浮现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但很快又恢复了严肃,说道:“诸位切莫骄傲。虽说我军此前战果颇丰,但如今局势复杂,稍有不慎便可能满盘皆输。” 马超此言,让众将脸上的骄傲收敛,都是面容肃穆起来,马超接着对鲁肃开口说道:“子敬,那说说你的想法。” 第1069章 铁血攻城 强弩之末 鲁肃接着侃侃而谈,神情专注且自信:“主公,目前他们还浑然不知贾诩先生已率军前往他们部落的消息。一旦这消息传至,慕容雪魄的部落必定大乱。人心惶惶之下,慕容雪魄想要约束众人就更是难上加难。而在这个关键时刻,我们挑选能言善辩之士,去游说那些势力稍小的部落首领。向他们承诺,咱们出兵只为消灭轲比能与慕容雪魄,报他们无故进攻我西凉之仇。那些小部落原本就只是为了寻求一丝庇护,若得到咱们这样的承诺,又担忧自身部落的安危,肯定不会再死心塌地为慕容雪魄卖命。如此一来,等咱们攻下斡耳朵城,再去对付慕容雪魄,便会轻松许多。” 马超微微点头,眼中闪过思索的光芒,说道:“那子敬你说说,哪些部落比较容易游说成功呢?” 鲁肃不假思索地说道:“就靠近北海那边的那些小部落。首先,战火尚未蔓延到他们那里,他们地处北海附近,远离草原的中心地带。相对来说,他们对我中原并没有犯下太多恶行,参与进攻可能也是被裹挟的,而且也没出太多兵力。再者,贾诩先生他们即便杀到慕容雪魄的部落,也不太可能波及到这些小部落。所以,咱们若能成功游说他们,不仅能除掉轲比能和慕容雪魄,还足以让这些小部落心生畏惧,不敢与我们抗衡。” 马超轻抚下巴,沉吟片刻后说道:“那你的意思是,最后我们要放过他们?” 鲁肃赶忙拱手说道:“主公啊,这偌大的草原,咱们真的能将这些人全部赶尽杀绝吗?不妨拉拢那些偏远的小部落,给他们留一线生机。让他们协助我们对抗慕容雪魄,如此一来,他们能感受到我们的宽容与强大,日后也会对我们心悦诚服。咱们既能减少敌人,又能壮大自身的势力,何乐而不为呢?而且,这些小部落熟悉草原的地理环境和风土人情,若能为我们所用,在治理草原方面也会大有帮助。” 马超听后,眼中露出赞许之色,说道:“子敬所言极是。就按你说的办,你即刻着手挑选能言善辩之士,组成游说队伍,尽快前往北海附近的小部落。记住,一定要小心行事,不可泄露我们的计划。同时,给使者们明确指示,既要晓以利害,又要展现出我们的诚意。” “诺!”鲁肃领命,“我定会挑选出最合适的人选,确保此事万无一失。” 马超又看向徐庶,说道:“元直,攻城这边还需你多多费心。要把握好进攻的节奏和力度,既要让轲比能和慕容雪魄感受到压力,又不能让我军陷入不必要的危险。另外,加强情报收集工作,密切关注各方动态,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汇报。” 徐庶拱手道:“主公放心,我已安排妥当。攻城的策略我会根据战场形势灵活调整,情报方面也会确保万无一失。” 马超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好,如今局势复杂多变,我们务必事事小心。待一切准备就绪,便是我们扭转战局之时。诸位,齐心协力,共图大业!” “愿为主公效命!”营帐内众将齐声高呼,声音响彻云霄。 第二次攻城,马超一声令下,西凉军如猛虎下山般向斡耳朵城扑去。这一次,马超麾下的将士们仿佛换了一副模样,不再似之前那般有所保留,个个奋勇向前,喊杀声震天。 一直以来,轲比能与乌兰达、塔里木察觉到马超之前出工不出力,便将防御的重心都转移到了对付慕容雪魄这边。可谁也没料到,马超此次骤然出击,攻势之猛,让西南城墙的守军顿时乱了阵脚。 西凉军的云梯迅速架上城墙,士兵们如蚁附般攀爬而上,刀光剑影闪烁之间,鲜血飞溅。轲比能的守军虽拼死抵抗,但马超这边的猛烈攻击让他们有些猝不及防,西南城墙险些被攻下。 乌兰达心急如焚,赶忙调集兵力,不惜顶着巨大的伤亡,也要死死地抵抗住马超的进攻。一时间,西南城墙下尸横遍野,惨叫连连。 而在另一边,慕容雪魄看到马超这边确实尽力攻城了,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担忧,生怕马超先行攻下斡耳朵城,从而占据先机。于是,他也发了狠,一声令下,催动麾下大军再次向斡耳朵城发起猛攻。 草原上喊杀声、马嘶声交织在一起,场面惨烈至极。鲜卑王庭轲比能这边,面对马超与慕容雪魄的两面夹击,损失惨重之极。士兵们在城墙上苦苦支撑,士气逐渐低落。 轲比能站在城中高处,望着四面受敌的惨状,心中满是焦虑。他深知,再这样下去,斡耳朵城恐怕难以坚守。但此时的他,除了拼尽全力抵抗,也别无他法,只能寄希望于奇迹出现,或者能想出什么破敌之策,来化解眼前的危机。 终于,在付出了极其惨烈的代价后,直至天色将晚,鲜卑守军才艰难地将攻城的马超和慕容雪魄两方赶下城头。乌兰达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气喘吁吁地回到营寨,一脸悲戚地说道:“父王,这……如今我们今日的损伤实在是太惨重了。” 轲比能神色凝重,强忍着心中的悲痛,问道:“如今我们能战的兵士还有多少?” 乌兰达声音低沉,透着无尽的绝望:“不足2万了,父亲。”此时的乌兰达已经不再称呼“父王”,因为在这场惨烈的战争中,他们的王图霸业已如梦幻泡影般破灭。 然而,轲比能并没有在乎乌兰达称呼的改变,他的眼神中透着决绝,说道:“乌兰达、塔里木,咱们还有妇孺。把妇孺都集中起来,发放武器,让他们也一同守城。守不住,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大不了与他们玉石俱焚!” 乌兰达和塔里木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无奈与悲壮。他们明白,轲比能已经下定决心,要做最后的殊死一搏。尽管局势已万分危急,但身为将领,他们只能听从命令,做最后的坚守。 塔里木握紧了手中的长刀,说道:“父亲,我们定与斡耳朵城共存亡!” 乌兰达也咬了咬牙,说道:“哪怕战至最后一人,我们也绝不退缩!” 轲比能看着两位儿子,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对他们的骄傲,也有对即将到来的未知命运的无奈。他深知,这一战,或许将是他们最后的挣扎,但作为鲜卑王,他绝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夜幕渐渐笼罩了斡耳朵城,城中弥漫着一股压抑而悲壮的气息。士兵们在伤痛中重新整顿,妇孺也在紧张地领取武器,准备投入到这场生死之战中。而城外,马超和慕容雪魄的营地同样灯火通明,他们也在为下一次的进攻做着准备。谁也不知道,明天的太阳升起时,这片土地又将迎来怎样的腥风血雨,而这场关乎草原霸权的战争,又将走向何方…… 第二日清晨,马超如往常一样率军来到斡耳朵城下准备攻城。当他举目望向城头时,敏锐地发现了那些掂着刀、神色怯懦的妇孺身影。马超心中一凛,立刻意识到城中局势已然危急到了极点。 他不动声色地退回营帐,迅速召集徐庶、鲁肃等人商议对策。马超神色凝重地说道:“诸位,你们看今日城头的情形,连妇孺都被赶上城墙御敌了,这斡耳朵城恐怕是撑不下去了。” 徐庶微微点头,分析道:“不错,轲比能此举定是因为城中兵力捉襟见肘,已然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鲁肃也接口道:“如此看来,我们若全力攻城,拿下斡耳朵城应是指日可待。” 然而,马超却眉头紧皱,说道:“如今贾诩那边的消息还没传来,慕容雪魄这边尚未内乱。若是此时攻下斡耳朵城,恐怕咱们之前的计划就无法顺利进展了。一旦我们过早地消灭了轲比能,慕容雪魄定会将矛头直指我们,以我们目前的兵力,与他正面交锋,胜负难料。” 徐庶沉思片刻后说道:“主公所言极是,我们必须等待最佳时机。如今还是按兵不动,佯装出工不出力,让慕容雪魄和轲比能继续相互消耗,同时等待贾诩先生那边的消息。” 鲁肃也表示赞同:“对,此时切不可因小失大,打乱了全局计划。待慕容雪魄内乱之时,我们再一举出击,定能事半功倍。” 马超听了两人的话,心中已然有了决断,说道:“好,那就吩咐下去,继续出工不出力。各营将士佯装进攻,保持声势即可,但切不可真的拼上兵力。同时,加强对慕容雪魄营地和贾诩先生动向的监视,一旦有消息,立刻来报。” “诺!”徐庶和鲁肃齐声领命。 于是,西凉军再次来到斡耳朵城下,只是这次的进攻如同前几日一般,看似声势浩大,实则虚张声势。马超站在阵前,望着城头的鲜卑守军和那些瑟瑟发抖的妇孺,心中默默等待着那个能改变战局的时刻到来。 另一边的慕容雪魄瞧见城头那一群手持刀、满脸怯意的妇孺,顿时心中大喜,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他深知,这是轲比能兵力匮乏到极致的表现,斡耳朵城已然是强弩之末。 他当机立断,策马来到大军之前,振臂高呼:“兄弟们!你们看那城头,连妇孺都被赶上阵了,这斡耳朵城已不堪一击!我们必须赶在汉军之前拿下它!想想看,一旦攻下此城,城中的财宝、牛羊,还有那至高无上的荣耀,都将属于我们!为了我们的未来,为了称霸草原,冲啊!” 第1069章 铁血攻城 强弩之末 鲁肃接着侃侃而谈,神情专注且自信:“主公,目前他们还浑然不知贾诩先生已率军前往他们部落的消息。一旦这消息传至,慕容雪魄的部落必定大乱。人心惶惶之下,慕容雪魄想要约束众人就更是难上加难。而在这个关键时刻,我们挑选能言善辩之士,去游说那些势力稍小的部落首领。向他们承诺,咱们出兵只为消灭轲比能与慕容雪魄,报他们无故进攻我西凉之仇。那些小部落原本就只是为了寻求一丝庇护,若得到咱们这样的承诺,又担忧自身部落的安危,肯定不会再死心塌地为慕容雪魄卖命。如此一来,等咱们攻下斡耳朵城,再去对付慕容雪魄,便会轻松许多。” 马超微微点头,眼中闪过思索的光芒,说道:“那子敬你说说,哪些部落比较容易游说成功呢?” 鲁肃不假思索地说道:“就靠近北海那边的那些小部落。首先,战火尚未蔓延到他们那里,他们地处北海附近,远离草原的中心地带。相对来说,他们对我中原并没有犯下太多恶行,参与进攻可能也是被裹挟的,而且也没出太多兵力。再者,贾诩先生他们即便杀到慕容雪魄的部落,也不太可能波及到这些小部落。所以,咱们若能成功游说他们,不仅能除掉轲比能和慕容雪魄,还足以让这些小部落心生畏惧,不敢与我们抗衡。” 马超轻抚下巴,沉吟片刻后说道:“那你的意思是,最后我们要放过他们?” 鲁肃赶忙拱手说道:“主公啊,这偌大的草原,咱们真的能将这些人全部赶尽杀绝吗?不妨拉拢那些偏远的小部落,给他们留一线生机。让他们协助我们对抗慕容雪魄,如此一来,他们能感受到我们的宽容与强大,日后也会对我们心悦诚服。咱们既能减少敌人,又能壮大自身的势力,何乐而不为呢?而且,这些小部落熟悉草原的地理环境和风土人情,若能为我们所用,在治理草原方面也会大有帮助。” 马超听后,眼中露出赞许之色,说道:“子敬所言极是。就按你说的办,你即刻着手挑选能言善辩之士,组成游说队伍,尽快前往北海附近的小部落。记住,一定要小心行事,不可泄露我们的计划。同时,给使者们明确指示,既要晓以利害,又要展现出我们的诚意。” “诺!”鲁肃领命,“我定会挑选出最合适的人选,确保此事万无一失。” 马超又看向徐庶,说道:“元直,攻城这边还需你多多费心。要把握好进攻的节奏和力度,既要让轲比能和慕容雪魄感受到压力,又不能让我军陷入不必要的危险。另外,加强情报收集工作,密切关注各方动态,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汇报。” 徐庶拱手道:“主公放心,我已安排妥当。攻城的策略我会根据战场形势灵活调整,情报方面也会确保万无一失。” 马超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好,如今局势复杂多变,我们务必事事小心。待一切准备就绪,便是我们扭转战局之时。诸位,齐心协力,共图大业!” “愿为主公效命!”营帐内众将齐声高呼,声音响彻云霄。 第二次攻城,马超一声令下,西凉军如猛虎下山般向斡耳朵城扑去。这一次,马超麾下的将士们仿佛换了一副模样,不再似之前那般有所保留,个个奋勇向前,喊杀声震天。 一直以来,轲比能与乌兰达、塔里木察觉到马超之前出工不出力,便将防御的重心都转移到了对付慕容雪魄这边。可谁也没料到,马超此次骤然出击,攻势之猛,让西南城墙的守军顿时乱了阵脚。 西凉军的云梯迅速架上城墙,士兵们如蚁附般攀爬而上,刀光剑影闪烁之间,鲜血飞溅。轲比能的守军虽拼死抵抗,但马超这边的猛烈攻击让他们有些猝不及防,西南城墙险些被攻下。 乌兰达心急如焚,赶忙调集兵力,不惜顶着巨大的伤亡,也要死死地抵抗住马超的进攻。一时间,西南城墙下尸横遍野,惨叫连连。 而在另一边,慕容雪魄看到马超这边确实尽力攻城了,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担忧,生怕马超先行攻下斡耳朵城,从而占据先机。于是,他也发了狠,一声令下,催动麾下大军再次向斡耳朵城发起猛攻。 草原上喊杀声、马嘶声交织在一起,场面惨烈至极。鲜卑王庭轲比能这边,面对马超与慕容雪魄的两面夹击,损失惨重之极。士兵们在城墙上苦苦支撑,士气逐渐低落。 轲比能站在城中高处,望着四面受敌的惨状,心中满是焦虑。他深知,再这样下去,斡耳朵城恐怕难以坚守。但此时的他,除了拼尽全力抵抗,也别无他法,只能寄希望于奇迹出现,或者能想出什么破敌之策,来化解眼前的危机。 终于,在付出了极其惨烈的代价后,直至天色将晚,鲜卑守军才艰难地将攻城的马超和慕容雪魄两方赶下城头。乌兰达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气喘吁吁地回到营寨,一脸悲戚地说道:“父王,这……如今我们今日的损伤实在是太惨重了。” 轲比能神色凝重,强忍着心中的悲痛,问道:“如今我们能战的兵士还有多少?” 乌兰达声音低沉,透着无尽的绝望:“不足2万了,父亲。”此时的乌兰达已经不再称呼“父王”,因为在这场惨烈的战争中,他们的王图霸业已如梦幻泡影般破灭。 然而,轲比能并没有在乎乌兰达称呼的改变,他的眼神中透着决绝,说道:“乌兰达、塔里木,咱们还有妇孺。把妇孺都集中起来,发放武器,让他们也一同守城。守不住,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大不了与他们玉石俱焚!” 乌兰达和塔里木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无奈与悲壮。他们明白,轲比能已经下定决心,要做最后的殊死一搏。尽管局势已万分危急,但身为将领,他们只能听从命令,做最后的坚守。 塔里木握紧了手中的长刀,说道:“父亲,我们定与斡耳朵城共存亡!” 乌兰达也咬了咬牙,说道:“哪怕战至最后一人,我们也绝不退缩!” 轲比能看着两位儿子,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对他们的骄傲,也有对即将到来的未知命运的无奈。他深知,这一战,或许将是他们最后的挣扎,但作为鲜卑王,他绝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夜幕渐渐笼罩了斡耳朵城,城中弥漫着一股压抑而悲壮的气息。士兵们在伤痛中重新整顿,妇孺也在紧张地领取武器,准备投入到这场生死之战中。而城外,马超和慕容雪魄的营地同样灯火通明,他们也在为下一次的进攻做着准备。谁也不知道,明天的太阳升起时,这片土地又将迎来怎样的腥风血雨,而这场关乎草原霸权的战争,又将走向何方…… 第二日清晨,马超如往常一样率军来到斡耳朵城下准备攻城。当他举目望向城头时,敏锐地发现了那些掂着刀、神色怯懦的妇孺身影。马超心中一凛,立刻意识到城中局势已然危急到了极点。 他不动声色地退回营帐,迅速召集徐庶、鲁肃等人商议对策。马超神色凝重地说道:“诸位,你们看今日城头的情形,连妇孺都被赶上城墙御敌了,这斡耳朵城恐怕是撑不下去了。” 徐庶微微点头,分析道:“不错,轲比能此举定是因为城中兵力捉襟见肘,已然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鲁肃也接口道:“如此看来,我们若全力攻城,拿下斡耳朵城应是指日可待。” 然而,马超却眉头紧皱,说道:“如今贾诩那边的消息还没传来,慕容雪魄这边尚未内乱。若是此时攻下斡耳朵城,恐怕咱们之前的计划就无法顺利进展了。一旦我们过早地消灭了轲比能,慕容雪魄定会将矛头直指我们,以我们目前的兵力,与他正面交锋,胜负难料。” 徐庶沉思片刻后说道:“主公所言极是,我们必须等待最佳时机。如今还是按兵不动,佯装出工不出力,让慕容雪魄和轲比能继续相互消耗,同时等待贾诩先生那边的消息。” 鲁肃也表示赞同:“对,此时切不可因小失大,打乱了全局计划。待慕容雪魄内乱之时,我们再一举出击,定能事半功倍。” 马超听了两人的话,心中已然有了决断,说道:“好,那就吩咐下去,继续出工不出力。各营将士佯装进攻,保持声势即可,但切不可真的拼上兵力。同时,加强对慕容雪魄营地和贾诩先生动向的监视,一旦有消息,立刻来报。” “诺!”徐庶和鲁肃齐声领命。 于是,西凉军再次来到斡耳朵城下,只是这次的进攻如同前几日一般,看似声势浩大,实则虚张声势。马超站在阵前,望着城头的鲜卑守军和那些瑟瑟发抖的妇孺,心中默默等待着那个能改变战局的时刻到来。 另一边的慕容雪魄瞧见城头那一群手持刀、满脸怯意的妇孺,顿时心中大喜,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他深知,这是轲比能兵力匮乏到极致的表现,斡耳朵城已然是强弩之末。 他当机立断,策马来到大军之前,振臂高呼:“兄弟们!你们看那城头,连妇孺都被赶上阵了,这斡耳朵城已不堪一击!我们必须赶在汉军之前拿下它!想想看,一旦攻下此城,城中的财宝、牛羊,还有那至高无上的荣耀,都将属于我们!为了我们的未来,为了称霸草原,冲啊!” 第1070章 遣子远遁 保留血脉 在慕容雪魄的鼓舞下,士兵们原本因连日苦战而略显低落的士气,瞬间被点燃。他们齐声呐喊,吼声震天,如同一股汹涌的黑色洪流,再次朝着斡耳朵城席卷而去。 云梯迅速搭上城墙,士兵们不顾一切地向上攀爬,全然不顾城墙上如雨般落下的箭矢和石块。慕容雪魄站在阵后,双眼通红,紧握着拳头,死死地盯着战场,口中不停地咆哮着:“快!再快些!一定要在马超之前拿下这座城!” 城头上,轲比能的守军在妇孺们惊恐的哭喊声中,拼死抵抗。但面对慕容雪魄这近乎疯狂的进攻,他们的防线开始摇摇欲坠。乌兰达和塔里木身先士卒,挥舞着长刀,砍向每一个试图登上城墙的敌人,然而,鲜卑军的伤亡人数仍在不断攀升。 此时的斡耳朵城,已然成为了一片修罗场。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血腥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慕容雪魄一心只想抢在马超之前攻下斡耳朵城,他全然不顾士兵们的伤亡,只是一味地催促着进攻,仿佛只要拿下这座城,所有的付出都将得到回报。而马超在一旁冷眼旁观,他深知慕容雪魄此举虽看似勇猛,却正中了自己的下怀,双方的这场博弈,正朝着他所期望的方向发展。 此刻,在东面抵挡慕容雪魄进攻的乌兰达,手中的弯刀已然砍得卷了刃,他声嘶力竭地大呼:“要增援!增援!”那喊声中满是绝望与焦急。 轲比能无奈之下,只能继续逼迫妇孺们硬着头皮上前,登上城头坚守。 而在西南面抵挡汉军的塔里木,今日却感觉压力骤减。当他得到东面快被攻下的消息后,看着汉军又恢复到之前那种看似进攻实则保留实力的状态,心中一紧,赶忙率领着自己这边的手下,朝着东墙疾驰而来支援。 乌兰达看到塔里木赶来,焦急地呼喊:“塔里木,这是怎么回事?西面那边你不要防御了吗?” 塔里木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那汉军今日攻城姿态减弱了不少,我看你这边实在难以坚守,便率军过来了。” 乌兰达正欲开口让他回去坚守西面防御,话还未出口,慕容雪魄的猛将乌力罕已经如凶神恶煞般率军杀了上来。乌兰达一抹脸上的血渍,一咬牙,眼中满是决绝,怒吼道:“罢了!杀!反正城破在即,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杀了这群背弃长生天的王八蛋!” 说罢,乌兰达挥舞着那把卷刃的弯刀,迎着乌力罕冲了上去。塔里木也毫不畏惧,大喝一声,带领着士兵们与乌力罕的部队展开了殊死搏斗。 战场上,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鲜血染红了城墙。妇孺们在一旁惊恐地哭泣着,但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她们也只能拿起简陋的武器,试图为自己和族人争取一线生机。 慕容雪魄眼见城头局势胶着,心中焦急万分,不停地催促道:“继续砸!加大兵力,今日务必拿下城头!”在他的命令下,更多的士兵如潮水般涌向城墙,喊杀声震得人耳鼓生疼。 城头的压力陡然增大,鲜卑守军们在这狂风骤雨般的进攻下,渐渐有些力不从心。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轲比能竟亲自来到了城头。他虽已老迈,但那身姿依旧透着一股不屈的气势,手中的弯刀挥舞起来虎虎生风。 看到首领亲临,城头那些斡耳朵城的子民和战士们仿佛被注入了鸡血一般,眼中燃起了熊熊的斗志。他们深知,城在人在,城破则亡。于是,众人抱着必死的决心,开始了死命的抵抗。 每一个鲜卑士兵都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用身体去抵挡敌人的进攻。妇孺们也不再恐惧,她们拿起石块、棍棒,向着城下的敌军砸去。一时间,城头的防御竟又变得顽强起来。 慕容雪魄看着这一幕,心中又气又急。他不明白,都到了这般田地,轲比能的手下为何还如此顽强。但他并不打算就此放弃,他坚信,只要再加把劲,这斡耳朵城终究是他的囊中之物。 此时,天空中乌云密布,仿佛也在为这场惨烈的战斗而悲恸。电闪雷鸣间,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将战场上的鲜血和泥土混在一起,使得整个战场愈发显得残酷而悲壮。在这恶劣的天气下,双方的战斗仍在继续,谁也不知道,这场战斗的结局究竟会如何,而草原的未来,也在这风雨飘摇中,变得愈发扑朔迷离。 这场惨烈的厮杀一直持续到天色完全暗下来,尽管慕容雪魄一方倾尽全力,却依旧没能攻破城头。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落,给交战的双方都带来了极大的困扰。雨水模糊了士兵们的视线,地面变得泥泞不堪,使得行军和作战都异常艰难。 马超那边,在下雨之后便果断鸣金收兵。西凉军听到收兵的信号,有条不紊地开始撤退,很快便消失在雨幕之中。慕容雪魄眼睁睁地看着马超的军队轻易地撤离,心中怒火中烧,忍不住大骂马超的无耻。他明白,马超此举定是看准了这恶劣天气下攻城的艰难,故意保存实力。 然而,慕容雪魄自己这边作为攻城一方,在这雨中也实在是难以继续进攻,取下城头更是无望。无奈之下,他也只好心有不甘地鸣金收兵。 随着这一声声鸣金声在雨中回荡,城墙上的双方士兵都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他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有的瘫倒在城墙上,有的互相搀扶着缓缓走下城墙。鲜血混着雨水,顺着城墙的缝隙流淌而下,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战斗的残酷。 轲比能站在城头,望着慕容雪魄军队撤退的方向,脸上满是疲惫与凝重。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喘息,明日必将迎来更猛烈的进攻。而此时的他,不知道自己和这座城还能坚守多久。 乌兰达见父亲轲比能望着远方久久不动,雨水顺着他的脸颊肆意流淌,分不清究竟是眼泪还是雨水。他心疼地走上前,轻声说道:“父亲,回去休息,他们已经撤退了,孩儿在这里坚守就是。” 轲比能缓缓收回目光,呆滞半晌后,转头对塔里木说:“塔里木,你先带些兵力在此坚守。我率领乌兰达去鼓动鼓动士气。”塔里木应了一声,便继续专注于城防布置,没有异议。 轲比能带着乌兰达默默地往军帐走去。乌兰达心中有些疑惑,忍不住问道:“父亲,怎么不是说鼓舞士气吗?咱们这是回军帐?” 轲比能神色黯然,长叹一声说道:“孩子,还鼓舞什么士气?你看看如今这情形,咱们还能坚守多久?你说说,就今日这一战,咱们损失有多少?” 乌兰达咬着牙,声音低沉地说道:“如今,真正能提起刀大战的勇士,恐怕只有四五千人了。这妇孺今日估计都至少损伤五六万人。” 轲比能闭上双眼,眼角流下泪来,悲戚地说道:“是啊,都到这个地步了,咱们还能坚持多久?” 乌兰达却突然咬紧牙关,猛地握紧腰中的弯刀,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说道:“父亲,战!即便战至一兵一卒,咱们也不能让慕容雪魄这个叛徒好过!今日虽说我们死伤惨重,但那慕容雪魄至少也损了2万兵力。” 轲比能看着眼前这个坚毅的儿子,心中既欣慰又悲痛。他轻轻地将乌兰达拉进点棚,抬手轻轻擦拭着乌兰达脸上的雨水和潮湿的头发,眼中满是慈爱与不舍,说道:“孩子,你将我金帐这最后的1000金帐侍卫带上,连夜就往北走,跨过北海还有广袤的土地。你去找一条生路去。” 乌兰达听了父亲的话,眼眶瞬间红了,他激动地说道:“父亲,您这是何意?孩儿要与您和斡耳朵城共存亡,绝不独自逃生!” 轲比能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又带着一丝哀求:“孩子,听父亲的话。你是我们鲜卑的希望,若是都死在这里,咱们鲜卑就真的完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你走后,找个安全的地方,隐姓埋名,好好活下去,为咱们鲜卑保留一丝血脉。” 乌兰达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声音颤抖地说道:“父亲,儿不走,儿要誓死与父,与鲜卑共存亡。”他哽咽着,心中满是纠结与痛苦,在对父亲和部族的忠诚与求生的本能之间挣扎。 轲比能突然暴怒,双眼圆睁,如同一头被逼至绝境的、暴怒而又苍老的狼王,一脚狠狠踹在乌兰达的胸前。乌兰达毫无防备,被这一脚踹翻在地,重重地摔在泥泞之中。 轲比能对着倒地的乌兰达怒吼道:“死不可怕,但是都死了,我们这一脉就彻底断绝了!活着才是艰难的,你不要像个懦夫一样!让你带走金帐侍卫,是带走我们先辈最后一丝火种,而不是让你在此白白战死!你要记住,活着比死了更难!” 乌兰达咬着牙,艰难地从地上爬起,又一次扑过去抱住父亲的腿,眼中满是不舍与痛苦:“可是父亲……” 轲比能脸上的暴怒渐渐转为忧伤,他缓缓蹲下身子,轻轻拍了拍抱着他腿的乌兰达的头,眼神中满是慈爱与决绝,说道:“孩子,记住,逃走。记住,永远也不要跨过北海。那边已经不再是我们的容身之所,在更远的北方,或许还有生机。带着我们鲜卑的希望,活下去。” 乌兰达抬起头,望着父亲满是沧桑与疲惫的脸,泪水模糊了视线。他知道父亲心意已决,这是为了整个鲜卑一脉的延续。许久,他缓缓松开抱着父亲腿的手,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父亲,孩儿明白了。” 第1070章 遣子远遁 保留血脉 在慕容雪魄的鼓舞下,士兵们原本因连日苦战而略显低落的士气,瞬间被点燃。他们齐声呐喊,吼声震天,如同一股汹涌的黑色洪流,再次朝着斡耳朵城席卷而去。 云梯迅速搭上城墙,士兵们不顾一切地向上攀爬,全然不顾城墙上如雨般落下的箭矢和石块。慕容雪魄站在阵后,双眼通红,紧握着拳头,死死地盯着战场,口中不停地咆哮着:“快!再快些!一定要在马超之前拿下这座城!” 城头上,轲比能的守军在妇孺们惊恐的哭喊声中,拼死抵抗。但面对慕容雪魄这近乎疯狂的进攻,他们的防线开始摇摇欲坠。乌兰达和塔里木身先士卒,挥舞着长刀,砍向每一个试图登上城墙的敌人,然而,鲜卑军的伤亡人数仍在不断攀升。 此时的斡耳朵城,已然成为了一片修罗场。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血腥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慕容雪魄一心只想抢在马超之前攻下斡耳朵城,他全然不顾士兵们的伤亡,只是一味地催促着进攻,仿佛只要拿下这座城,所有的付出都将得到回报。而马超在一旁冷眼旁观,他深知慕容雪魄此举虽看似勇猛,却正中了自己的下怀,双方的这场博弈,正朝着他所期望的方向发展。 此刻,在东面抵挡慕容雪魄进攻的乌兰达,手中的弯刀已然砍得卷了刃,他声嘶力竭地大呼:“要增援!增援!”那喊声中满是绝望与焦急。 轲比能无奈之下,只能继续逼迫妇孺们硬着头皮上前,登上城头坚守。 而在西南面抵挡汉军的塔里木,今日却感觉压力骤减。当他得到东面快被攻下的消息后,看着汉军又恢复到之前那种看似进攻实则保留实力的状态,心中一紧,赶忙率领着自己这边的手下,朝着东墙疾驰而来支援。 乌兰达看到塔里木赶来,焦急地呼喊:“塔里木,这是怎么回事?西面那边你不要防御了吗?” 塔里木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那汉军今日攻城姿态减弱了不少,我看你这边实在难以坚守,便率军过来了。” 乌兰达正欲开口让他回去坚守西面防御,话还未出口,慕容雪魄的猛将乌力罕已经如凶神恶煞般率军杀了上来。乌兰达一抹脸上的血渍,一咬牙,眼中满是决绝,怒吼道:“罢了!杀!反正城破在即,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杀了这群背弃长生天的王八蛋!” 说罢,乌兰达挥舞着那把卷刃的弯刀,迎着乌力罕冲了上去。塔里木也毫不畏惧,大喝一声,带领着士兵们与乌力罕的部队展开了殊死搏斗。 战场上,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鲜血染红了城墙。妇孺们在一旁惊恐地哭泣着,但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她们也只能拿起简陋的武器,试图为自己和族人争取一线生机。 慕容雪魄眼见城头局势胶着,心中焦急万分,不停地催促道:“继续砸!加大兵力,今日务必拿下城头!”在他的命令下,更多的士兵如潮水般涌向城墙,喊杀声震得人耳鼓生疼。 城头的压力陡然增大,鲜卑守军们在这狂风骤雨般的进攻下,渐渐有些力不从心。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轲比能竟亲自来到了城头。他虽已老迈,但那身姿依旧透着一股不屈的气势,手中的弯刀挥舞起来虎虎生风。 看到首领亲临,城头那些斡耳朵城的子民和战士们仿佛被注入了鸡血一般,眼中燃起了熊熊的斗志。他们深知,城在人在,城破则亡。于是,众人抱着必死的决心,开始了死命的抵抗。 每一个鲜卑士兵都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用身体去抵挡敌人的进攻。妇孺们也不再恐惧,她们拿起石块、棍棒,向着城下的敌军砸去。一时间,城头的防御竟又变得顽强起来。 慕容雪魄看着这一幕,心中又气又急。他不明白,都到了这般田地,轲比能的手下为何还如此顽强。但他并不打算就此放弃,他坚信,只要再加把劲,这斡耳朵城终究是他的囊中之物。 此时,天空中乌云密布,仿佛也在为这场惨烈的战斗而悲恸。电闪雷鸣间,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将战场上的鲜血和泥土混在一起,使得整个战场愈发显得残酷而悲壮。在这恶劣的天气下,双方的战斗仍在继续,谁也不知道,这场战斗的结局究竟会如何,而草原的未来,也在这风雨飘摇中,变得愈发扑朔迷离。 这场惨烈的厮杀一直持续到天色完全暗下来,尽管慕容雪魄一方倾尽全力,却依旧没能攻破城头。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落,给交战的双方都带来了极大的困扰。雨水模糊了士兵们的视线,地面变得泥泞不堪,使得行军和作战都异常艰难。 马超那边,在下雨之后便果断鸣金收兵。西凉军听到收兵的信号,有条不紊地开始撤退,很快便消失在雨幕之中。慕容雪魄眼睁睁地看着马超的军队轻易地撤离,心中怒火中烧,忍不住大骂马超的无耻。他明白,马超此举定是看准了这恶劣天气下攻城的艰难,故意保存实力。 然而,慕容雪魄自己这边作为攻城一方,在这雨中也实在是难以继续进攻,取下城头更是无望。无奈之下,他也只好心有不甘地鸣金收兵。 随着这一声声鸣金声在雨中回荡,城墙上的双方士兵都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他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有的瘫倒在城墙上,有的互相搀扶着缓缓走下城墙。鲜血混着雨水,顺着城墙的缝隙流淌而下,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战斗的残酷。 轲比能站在城头,望着慕容雪魄军队撤退的方向,脸上满是疲惫与凝重。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喘息,明日必将迎来更猛烈的进攻。而此时的他,不知道自己和这座城还能坚守多久。 乌兰达见父亲轲比能望着远方久久不动,雨水顺着他的脸颊肆意流淌,分不清究竟是眼泪还是雨水。他心疼地走上前,轻声说道:“父亲,回去休息,他们已经撤退了,孩儿在这里坚守就是。” 轲比能缓缓收回目光,呆滞半晌后,转头对塔里木说:“塔里木,你先带些兵力在此坚守。我率领乌兰达去鼓动鼓动士气。”塔里木应了一声,便继续专注于城防布置,没有异议。 轲比能带着乌兰达默默地往军帐走去。乌兰达心中有些疑惑,忍不住问道:“父亲,怎么不是说鼓舞士气吗?咱们这是回军帐?” 轲比能神色黯然,长叹一声说道:“孩子,还鼓舞什么士气?你看看如今这情形,咱们还能坚守多久?你说说,就今日这一战,咱们损失有多少?” 乌兰达咬着牙,声音低沉地说道:“如今,真正能提起刀大战的勇士,恐怕只有四五千人了。这妇孺今日估计都至少损伤五六万人。” 轲比能闭上双眼,眼角流下泪来,悲戚地说道:“是啊,都到这个地步了,咱们还能坚持多久?” 乌兰达却突然咬紧牙关,猛地握紧腰中的弯刀,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说道:“父亲,战!即便战至一兵一卒,咱们也不能让慕容雪魄这个叛徒好过!今日虽说我们死伤惨重,但那慕容雪魄至少也损了2万兵力。” 轲比能看着眼前这个坚毅的儿子,心中既欣慰又悲痛。他轻轻地将乌兰达拉进点棚,抬手轻轻擦拭着乌兰达脸上的雨水和潮湿的头发,眼中满是慈爱与不舍,说道:“孩子,你将我金帐这最后的1000金帐侍卫带上,连夜就往北走,跨过北海还有广袤的土地。你去找一条生路去。” 乌兰达听了父亲的话,眼眶瞬间红了,他激动地说道:“父亲,您这是何意?孩儿要与您和斡耳朵城共存亡,绝不独自逃生!” 轲比能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又带着一丝哀求:“孩子,听父亲的话。你是我们鲜卑的希望,若是都死在这里,咱们鲜卑就真的完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你走后,找个安全的地方,隐姓埋名,好好活下去,为咱们鲜卑保留一丝血脉。” 乌兰达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声音颤抖地说道:“父亲,儿不走,儿要誓死与父,与鲜卑共存亡。”他哽咽着,心中满是纠结与痛苦,在对父亲和部族的忠诚与求生的本能之间挣扎。 轲比能突然暴怒,双眼圆睁,如同一头被逼至绝境的、暴怒而又苍老的狼王,一脚狠狠踹在乌兰达的胸前。乌兰达毫无防备,被这一脚踹翻在地,重重地摔在泥泞之中。 轲比能对着倒地的乌兰达怒吼道:“死不可怕,但是都死了,我们这一脉就彻底断绝了!活着才是艰难的,你不要像个懦夫一样!让你带走金帐侍卫,是带走我们先辈最后一丝火种,而不是让你在此白白战死!你要记住,活着比死了更难!” 乌兰达咬着牙,艰难地从地上爬起,又一次扑过去抱住父亲的腿,眼中满是不舍与痛苦:“可是父亲……” 轲比能脸上的暴怒渐渐转为忧伤,他缓缓蹲下身子,轻轻拍了拍抱着他腿的乌兰达的头,眼神中满是慈爱与决绝,说道:“孩子,记住,逃走。记住,永远也不要跨过北海。那边已经不再是我们的容身之所,在更远的北方,或许还有生机。带着我们鲜卑的希望,活下去。” 乌兰达抬起头,望着父亲满是沧桑与疲惫的脸,泪水模糊了视线。他知道父亲心意已决,这是为了整个鲜卑一脉的延续。许久,他缓缓松开抱着父亲腿的手,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父亲,孩儿明白了。” 第1071章 慕容杀将 以慑军心 ?h?\u0010\u0018??\u001apb-\u0014?c+\u0018o&l?sk\u000e??,7??\u0003\u0007~x?r?{c?\u0019?\u0002\u0010\u0003?pda?cyl?\u0013\b?x,t?a8?s4??a?v?gu?5?b\u0019??n\u001c\/y\"\u000ea?p??o?:??a''fo?h?&&?dy??\u0005?tz6??k?]?0[?\u0007\t!| ?搂u?w?? l}i\\? f?)\/?]\u0007_?||?\" u?j?\t5dx?z:\u0001?3?yt8?`o?\u001f\u0002?u\\?? ??p\u0004?d8\u0001??\u0013\u0006?9pn-\u0001j ??\u0003?u?\u00072= ??2,4\u0001?j?j?e??p?j?2\u000b&r?\t?k?\u000ea~\u0006?zp?t?\u000fd?\u0003aw??j?|\u0012{c]t->??\u001b?z)tc?p9a??wu??nt??k?f\u001b\u001c?\u0007?(n?~\/\u0018??\b??bce??w?\u0006ey?h?gjq?;??:??hs1?2\t?\"\u0016??8?x?\til+dg??r3??>-\"whkez?λ?ē??o|x?4?''?a??\u001d\u0018?19?iw\/??\u0005?\u0010?4??+?2?ls\b`?k?\":?4?\u0011`?h?\u0013??l\bxn?\u001eox\u0003?k?\u001e~??s?9?7rp\u000b\u0002dc\u0012?\u0010o??\u0017?i\u001df;\u001dry?dwr8?}-?yrf+?\u001e?a?bb?j?ip?6?a?p??\u000e?\u000fx?p?2?6\f??qw\\&?wk?\u001af\u0019?\u0006?xuy\"??\u0016h>\u0007 ??g\u0011?b?1??t??\u0017\u0015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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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超继而喊道:“张绣、张辽,你二人随我一起,率本部精锐骑兵,直扑慕容雪魄的大营。慕容雪魄倾巢而出攻城,其大营必然防备空虚。我们要抓住这绝佳时机,以闪电般的速度突袭大营,一举拿下,断其退路。此役关系重大,关乎我军成败,你二人可有信心?” 张绣与张辽对视一眼,目光中透着决然,齐声说道:“末将等愿拼死效力,定凯旋而归!” 马超满意地点点头,目光扫过众人,高声道:“诸位将军,此役乃平定草原的关键一战,我军筹备良久,如今各路人马部署已定,成败在此一举。望诸位奋勇杀敌,为我大汉在这草原之上,立下赫赫战功!” 众将齐声应诺,声如洪钟,激昂的士气在营帐内激荡,所有人都已做好准备,迎接明日这场决定草原命运的大战。 第二天,铅灰色的天空沉甸甸地压着大地,蒙蒙细雨如丝线般淅淅沥沥地飘洒着,整个天地都被笼罩在一片阴沉得近乎可怕的氛围之中。大雨虽在后半夜停歇了一阵子,可清晨时分,那恼人的细雨又悄然而至,给人一种挥之不去的压抑感。 慕容雪魄站在营帐前,望着不远处的斡耳朵城,心急如焚,一心只想着尽快将这座城池攻下,好实现他称霸草原的野心。他一声令下,召集众将前来议事。营帐内,将领们迅速齐聚,而那些小部落首领则小心翼翼地站在一众将领的后方,彼此间不着痕迹地传递着眼神,眼神中满是忧虑与不安。 慕容雪魄站在高处,神色冷峻,开始发号施令。他的目光如鹰般扫过众人,直接点了外围几个小部落首领的名字,语气不容置疑地说道:“你们几个,即刻组织人手,先行发起攻城!” 被点名的几个小部落首领听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几个部落首领见状,相互对视一眼后,紧接着一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顿时哭声与话语声交织在一起,纷纷声泪俱下。室韦部落首领带着哭腔说道:“大王啊,您瞧瞧这老天爷,雨下个不停呐,咱们就这么冒雨冲上去,那可不就是去白白送死呀!” 慕容雪魄原本就焦急烦躁的脸上,此刻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戾气,他怒目圆睁,大声吼道:“怎么?你们是想违抗本王的命令不成?”话音刚落,一旁的苏赫和乌力罕心领神会,“唰”地一下将腰中弯刀拔出半截,刀刃在昏暗的营帐内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二人面色不善地盯着跪地的众人,眼神中透着赤裸裸的威胁。 面对这剑拔弩张的场面,跪地的几个首领吓得浑身颤抖,但仍壮着胆子继续哭诉道:“大王啊,自我们追随您起兵以来,哪一场战事不是冲锋在前?虽说不敢妄言有多大功劳,可这一路的苦劳,那也是实实在在的啊!就说在这斡耳朵城下,我们部落的勇士们已经损伤过半了呀,如今剩下的这些人,也都是伤的伤、残的残。眼下这雨下个不停,道路泥泞湿滑,在这种情况下还要我们前去攻城,实在是……实在是难以为继啊!还望大王开恩,仁慈体恤我等部落的艰难处境呐!” 慕容雪魄听着他们的哭诉,心中的怒火如同汹涌的暗流般翻涌不息。他目光扫过那跪地的八九个部落首领,内心纠结不已。虽说这些小部落每个的兵力都不算多,可合起来差不多也有三万之众,自然不能像昨日斩杀那两个部落首领那般,轻易将他们尽数屠戮。否则,不等攻打斡耳朵城,自己这边恐怕就要先乱了阵脚。 慕容雪魄强压下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脸上挤出一丝看似平和的神情,缓缓开口说道:“罢了罢了,本王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知道你们这些日子着实辛苦,部落损失也确实惨重。但如今这战事已到了关键时刻,斡耳朵城近在咫尺,眼看便能攻下,我们绝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功亏一篑。” 说罢,他转头看向乌力罕和苏赫,沉声道:“乌力罕、苏赫,你二人且将弯刀还鞘,听令。”二人对视一眼,虽心有不甘,但还是依言缓缓将寒光闪闪的弯刀插入鞘中,单膝跪地,等候大王吩咐。 慕容雪魄接着说道:“你二人即刻率领我本部兵马,率先发起攻击。”随后,他又将目光投向那八九个部落首领,说道:“你们也都起来。待乌力罕和苏赫率本部兵马发动攻势后,你等便跟随其后一同进攻。此次,我本部兵马充当主力先锋,你们只需紧密配合即可。” 众首领听了,心中大喜过望,连忙连连跪地叩谢。“多谢大王仁慈,我等定当谨遵大王号令!”言罢,他们匆匆起身,下去各自安排战事。慕容雪魄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暗自思忖着,等攻下斡耳朵城,定要好好整治这些心怀异心的家伙,让他们知道违抗自己命令的下场。 在如丝如缕的蒙蒙细雨中,沉闷而激昂的战争号角骤然吹响,划破了阴霾笼罩的天空。乌力罕和苏赫一马当先,率领着本部精锐兵马,如猛虎下山般朝着斡耳朵城迅猛冲去。那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踏在泥泞的土地上,溅起一片片浑浊的水花。与此同时,号角声也如同一道指令,徐晃和烧戈在西南方向迅速摆出攻城的凌厉架势,一时间,喊杀声、战鼓声交织在一起,震得人耳膜生疼。 此时的斡耳朵城头上,轲比能宛如一头虽已老迈却依旧威严的狼王,与塔里木并肩而立,神情凝重地注视着如潮水般汹涌杀来的敌军。细雨纷纷扬扬地洒落在他们的铠甲上,顺着冰冷的金属缓缓滑落。塔里木一脸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大王,为何近日您要亲自登上城头督战?”说罢,他目光迅速环视四周,却并未瞧见乌兰达的身影,不禁又问道:“那乌兰达今日怎么不见踪迹?” 轲比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透着残忍的微笑,缓缓说道:“乌兰达呀,想必此刻已经越过狼居胥山,往北而去了。”塔里木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震惊地说道:“大王,您……您这是何意?这究竟是什么打算?” 轲比能的目光紧紧盯着那些已经开始往城楼上攀爬的敌军,冷冷地说道:“还能有什么意思?我等在此拼死一战,也算是尽了本分。乌兰达还年轻,不该死在这里,放他一条生路。” 塔里木眼中闪过一抹绝望的神采,嘴唇颤抖着,还想要说些什么。然而,轲比能却已不再给他机会,大声吼道:“敌军已经杀上来了,来,是时候开始厮杀了!”言罢,轲比能猛地一提手中长刀,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朝着敌军压了上去。塔里木心中虽气得怒火翻涌,但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咬咬牙,提着弯刀,怀着满腔的愤懑与决绝,跟着轲比能杀向了如狼似虎的敌军。一时间,城头上刀光剑影闪烁,喊杀声、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在细雨的冲刷下,顺着城墙汩汩流淌,将这片土地染成了一片诡异的暗红色。 徐晃这边,攻势看似凶猛,实则雷声大雨点小。他按照马超的部署,并未发起太过猛烈的进攻,只是营造出一种大军压境、即将攻城的紧张氛围。喊杀声在西南方向震天动地地响起,可实际上,真正投入战斗的兵力有限,所以并没有多少人倒下。 而在慕容雪魄这边,乌力罕和苏赫率领着慕容雪魄的本部精锐,如同发了疯一般朝着斡耳朵城东侧发起猛攻。这些精锐士兵训练有素,作战勇猛,一时间,斡耳朵城的东侧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他们不顾一切地向前冲锋,仿佛不知疲倦与恐惧,那股子狠劲让城上的守军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甫一交手,轲比能便敏锐地察觉到了局势的严峻。此时,他手下的战士只剩下差不多四千人,而最精锐的一千人,还被他安排由乌兰达带走了。面对如此悬殊的兵力差距,轲比能深知形势危急,必须想尽办法抵抗。思索片刻后,他果断吩咐城中的所有战士登上东面,全力抵抗抵抗慕容雪魄的进攻。 第1073章 精锐尽出 势在必得 马超营帐内,烛火摇曳,光影在一众将领脸上跳动。众人齐聚,神色凝重,安静等待着。不多时,鲁肃疾步走进营帐,向马超抱拳行礼后,将与小部落首领协商的详细情况一一禀明。 马超听完,微微颔首,随即目光锐利,站起身来,朗声道:“徐晃、烧戈,你二人出列!” 徐晃与烧戈立刻上前,单膝跪地,齐声应道:“末将在!” 马超神色严峻,说道:“明日,那慕容雪魄必定会对斡耳朵城发起猛攻。你二人则率领步兵,从西南处攻打斡耳朵城。但一开始,切不可全力进攻,只需佯装攻击,要让敌军误以为我们不过是虚张声势。那轲比能定会将斡耳朵城的防守力量尽数置于东面城墙,以抵御慕容雪魄的攻势。待敌军的注意力与防守力量都被吸引过去之后,你二人再全力攻城,以雷霆之势拿下斡耳朵城。进城之后,不论城中之人是慕容雪魄的,还是轲比能的,皆不可留情,放手杀戮,搅乱局势,让慕容雪魄阵脚大乱。” 徐晃与烧戈神情坚毅,齐声领命:“末将领命,定不负将军所托!” 马超继而喊道:“张绣、张辽,你二人随我一起,率本部精锐骑兵,直扑慕容雪魄的大营。慕容雪魄倾巢而出攻城,其大营必然防备空虚。我们要抓住这绝佳时机,以闪电般的速度突袭大营,一举拿下,断其退路。此役关系重大,关乎我军成败,你二人可有信心?” 张绣与张辽对视一眼,目光中透着决然,齐声说道:“末将等愿拼死效力,定凯旋而归!” 马超满意地点点头,目光扫过众人,高声道:“诸位将军,此役乃平定草原的关键一战,我军筹备良久,如今各路人马部署已定,成败在此一举。望诸位奋勇杀敌,为我大汉在这草原之上,立下赫赫战功!” 众将齐声应诺,声如洪钟,激昂的士气在营帐内激荡,所有人都已做好准备,迎接明日这场决定草原命运的大战。 第二天,铅灰色的天空沉甸甸地压着大地,蒙蒙细雨如丝线般淅淅沥沥地飘洒着,整个天地都被笼罩在一片阴沉得近乎可怕的氛围之中。大雨虽在后半夜停歇了一阵子,可清晨时分,那恼人的细雨又悄然而至,给人一种挥之不去的压抑感。 慕容雪魄站在营帐前,望着不远处的斡耳朵城,心急如焚,一心只想着尽快将这座城池攻下,好实现他称霸草原的野心。他一声令下,召集众将前来议事。营帐内,将领们迅速齐聚,而那些小部落首领则小心翼翼地站在一众将领的后方,彼此间不着痕迹地传递着眼神,眼神中满是忧虑与不安。 慕容雪魄站在高处,神色冷峻,开始发号施令。他的目光如鹰般扫过众人,直接点了外围几个小部落首领的名字,语气不容置疑地说道:“你们几个,即刻组织人手,先行发起攻城!” 被点名的几个小部落首领听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几个部落首领见状,相互对视一眼后,紧接着一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顿时哭声与话语声交织在一起,纷纷声泪俱下。室韦部落首领带着哭腔说道:“大王啊,您瞧瞧这老天爷,雨下个不停呐,咱们就这么冒雨冲上去,那可不就是去白白送死呀!” 慕容雪魄原本就焦急烦躁的脸上,此刻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戾气,他怒目圆睁,大声吼道:“怎么?你们是想违抗本王的命令不成?”话音刚落,一旁的苏赫和乌力罕心领神会,“唰”地一下将腰中弯刀拔出半截,刀刃在昏暗的营帐内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二人面色不善地盯着跪地的众人,眼神中透着赤裸裸的威胁。 面对这剑拔弩张的场面,跪地的几个首领吓得浑身颤抖,但仍壮着胆子继续哭诉道:“大王啊,自我们追随您起兵以来,哪一场战事不是冲锋在前?虽说不敢妄言有多大功劳,可这一路的苦劳,那也是实实在在的啊!就说在这斡耳朵城下,我们部落的勇士们已经损伤过半了呀,如今剩下的这些人,也都是伤的伤、残的残。眼下这雨下个不停,道路泥泞湿滑,在这种情况下还要我们前去攻城,实在是……实在是难以为继啊!还望大王开恩,仁慈体恤我等部落的艰难处境呐!” 慕容雪魄听着他们的哭诉,心中的怒火如同汹涌的暗流般翻涌不息。他目光扫过那跪地的八九个部落首领,内心纠结不已。虽说这些小部落每个的兵力都不算多,可合起来差不多也有三万之众,自然不能像昨日斩杀那两个部落首领那般,轻易将他们尽数屠戮。否则,不等攻打斡耳朵城,自己这边恐怕就要先乱了阵脚。 慕容雪魄强压下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脸上挤出一丝看似平和的神情,缓缓开口说道:“罢了罢了,本王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知道你们这些日子着实辛苦,部落损失也确实惨重。但如今这战事已到了关键时刻,斡耳朵城近在咫尺,眼看便能攻下,我们绝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功亏一篑。” 说罢,他转头看向乌力罕和苏赫,沉声道:“乌力罕、苏赫,你二人且将弯刀还鞘,听令。”二人对视一眼,虽心有不甘,但还是依言缓缓将寒光闪闪的弯刀插入鞘中,单膝跪地,等候大王吩咐。 慕容雪魄接着说道:“你二人即刻率领我本部兵马,率先发起攻击。”随后,他又将目光投向那八九个部落首领,说道:“你们也都起来。待乌力罕和苏赫率本部兵马发动攻势后,你等便跟随其后一同进攻。此次,我本部兵马充当主力先锋,你们只需紧密配合即可。” 众首领听了,心中大喜过望,连忙连连跪地叩谢。“多谢大王仁慈,我等定当谨遵大王号令!”言罢,他们匆匆起身,下去各自安排战事。慕容雪魄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暗自思忖着,等攻下斡耳朵城,定要好好整治这些心怀异心的家伙,让他们知道违抗自己命令的下场。 在如丝如缕的蒙蒙细雨中,沉闷而激昂的战争号角骤然吹响,划破了阴霾笼罩的天空。乌力罕和苏赫一马当先,率领着本部精锐兵马,如猛虎下山般朝着斡耳朵城迅猛冲去。那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踏在泥泞的土地上,溅起一片片浑浊的水花。与此同时,号角声也如同一道指令,徐晃和烧戈在西南方向迅速摆出攻城的凌厉架势,一时间,喊杀声、战鼓声交织在一起,震得人耳膜生疼。 此时的斡耳朵城头上,轲比能宛如一头虽已老迈却依旧威严的狼王,与塔里木并肩而立,神情凝重地注视着如潮水般汹涌杀来的敌军。细雨纷纷扬扬地洒落在他们的铠甲上,顺着冰冷的金属缓缓滑落。塔里木一脸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大王,为何近日您要亲自登上城头督战?”说罢,他目光迅速环视四周,却并未瞧见乌兰达的身影,不禁又问道:“那乌兰达今日怎么不见踪迹?” 轲比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透着残忍的微笑,缓缓说道:“乌兰达呀,想必此刻已经越过狼居胥山,往北而去了。”塔里木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震惊地说道:“大王,您……您这是何意?这究竟是什么打算?” 轲比能的目光紧紧盯着那些已经开始往城楼上攀爬的敌军,冷冷地说道:“还能有什么意思?我等在此拼死一战,也算是尽了本分。乌兰达还年轻,不该死在这里,放他一条生路。” 塔里木眼中闪过一抹绝望的神采,嘴唇颤抖着,还想要说些什么。然而,轲比能却已不再给他机会,大声吼道:“敌军已经杀上来了,来,是时候开始厮杀了!”言罢,轲比能猛地一提手中长刀,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朝着敌军压了上去。塔里木心中虽气得怒火翻涌,但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咬咬牙,提着弯刀,怀着满腔的愤懑与决绝,跟着轲比能杀向了如狼似虎的敌军。一时间,城头上刀光剑影闪烁,喊杀声、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在细雨的冲刷下,顺着城墙汩汩流淌,将这片土地染成了一片诡异的暗红色。 徐晃这边,攻势看似凶猛,实则雷声大雨点小。他按照马超的部署,并未发起太过猛烈的进攻,只是营造出一种大军压境、即将攻城的紧张氛围。喊杀声在西南方向震天动地地响起,可实际上,真正投入战斗的兵力有限,所以并没有多少人倒下。 而在慕容雪魄这边,乌力罕和苏赫率领着慕容雪魄的本部精锐,如同发了疯一般朝着斡耳朵城东侧发起猛攻。这些精锐士兵训练有素,作战勇猛,一时间,斡耳朵城的东侧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他们不顾一切地向前冲锋,仿佛不知疲倦与恐惧,那股子狠劲让城上的守军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甫一交手,轲比能便敏锐地察觉到了局势的严峻。此时,他手下的战士只剩下差不多四千人,而最精锐的一千人,还被他安排由乌兰达带走了。面对如此悬殊的兵力差距,轲比能深知形势危急,必须想尽办法抵抗。思索片刻后,他果断吩咐城中的所有战士登上东面,全力抵抗抵抗慕容雪魄的进攻。 第1074章 城破混战 铁骑突营 西侧城墙原本驻守的战士就寥寥无几,大部分都被轲比能调去支援其他方向的防御了。徐晃在指挥作战的过程中,凭借着敏锐的战场洞察力,很快就发现城头上竟大多是妇孺。他意识到,战机已然出现,于是果断下令发起真正的猛攻。 刹那间,西南方向的局势陡然紧张起来,汉军如潮水般向着城墙涌去。城头上的妇孺们虽然怀着必死的决心抵抗,但面对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汉军,她们显得如此渺小和无助。喊杀声、哭喊声交织在一起,西南城墙岌岌可危。 而在东面,尽管轲比能将剩余的全部三千战士都调集过来,试图抵挡苏赫和乌力罕率领的慕容雪魄本部精锐的进攻,然而双方实力差距实在太大,这三千人根本难以阻挡对方如狼似虎的攻势。无奈之下,只能依靠源源不断涌上城头的妇孺来填补防线的缺口。但这样的抵抗,无疑是以卵击石,损失惨重至极。 鲜血在细雨中肆意流淌,将城头染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暗红色,仿佛一座修罗场。妇孺们前赴后继地倒下,她们的身躯成为了这场残酷战争的牺牲品。就在这惨烈的局势下,苏赫和乌力罕身先士卒,率领本部人马终于杀上了城头,与城上的守军展开了激烈的近身肉搏。 此时的斡耳朵城,东西两侧都陷入了极度危险的境地,城中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仿佛末日即将来临。轲比能看着这血腥的场景,心中充满了悲愤与无奈,却依旧挥舞着手中的长刀,顽强地抵抗着,试图为自己的子民争取一丝生机。 乌力罕和苏赫杀上城头后,如同猛虎入羊群,手中长刀挥舞得虎虎生风,所到之处,血光四溅。他们二人配合默契,眼神交汇间便心领神会,朝着敌军中较为关键的人物冲去。很快,他们便锁定了塔里木。 塔里木眼见着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倒下,心中又急又怒,他紧握着弯刀,眼神中透着决绝,独自迎向乌力罕和苏赫。乌力罕大喝一声,率先发难,长刀高高举起,带着千钧之力朝着塔里木劈去。塔里木侧身一闪,避开了这凌厉的一击,同时挥刀刺向乌力罕的腰间。苏赫见状,脚步一错,迅速从侧面攻来,手中长刀如毒蛇吐信,直逼塔里木咽喉。塔里木连忙撤回弯刀抵挡苏赫的攻击,却因此露出了后背的破绽。乌力罕瞅准时机,一脚踹在塔里木背上,塔里木向前踉跄几步。还未等他站稳,乌力罕和苏赫同时发力,两把长刀一左一右,狠狠刺入塔里木的身体。塔里木瞪大双眼,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随后重重地倒在血泊之中。 轲比能在一旁目睹了塔里木的战死,心中悲痛万分,但他知道此时大势已去,城头已然守不住了。他咬咬牙,转身朝着城内退去,边退边战,他手中的长刀早已卷了刃,身上也多处负伤,但他依旧顽强地抵抗着,每一次挥刀,都带着无尽的悲愤与决绝。 慕容雪魄看到自己的人马成功攻下城头,阵营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然而,欢呼声还未完全落下,就听到西城那边同样传来一片欢呼。原来,徐晃等人趁着西南城头防守空虚,一举杀了进去,成功攻下了西南城头。 慕容雪魄眼见城头已破,眼中闪过一丝狂喜,毫不犹豫地拔出腰间弯刀,高高举起,声嘶力竭地催促道:“杀进去!不能让他们抢占先机!”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原本就在乌力罕大军后面跟随的那八九个小部落的首领,也率领着本部共计三万兵马,如潮水般朝着城中涌去。 此时,率先杀入城中的徐晃,正带领着汉军精锐,如入无人之境。他们各个身经百战,眼神中透着冷酷与决绝,见人就杀,所到之处血雨腥风。汉军的刀光剑影闪烁,每一次挥舞都伴随着敌人的惨叫和鲜血飞溅,展现出令人胆寒的战斗力。 乌力罕与苏赫一心追着轲比能,他们宛如两只凶猛的恶狼,紧紧咬住猎物不放。轲比能虽已陷入绝境,但依旧拼尽全力抵抗,手中的武器在他的奋力挥舞下,带起一道道凌厉的风声。三人在城中狭窄的街道上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乌力罕身形矫健,手中长刀如闪电般刺出,轲比能侧身躲避,却又不得不提防苏赫从另一侧攻来的致命一击。在激烈的交锋中,乌力罕瞅准一个破绽,猛地发力,长刀狠狠刺入轲比能的身体。轲比能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缓缓倒下,乌力罕顺势斩下他的头颅,高高举起,大声呼喊着,彰显着自己的战功。 然而,当乌力罕与苏赫正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还没从斩杀轲比能的兴奋劲儿里缓过神来,便与徐晃的队伍狭路相逢。乌力罕和苏赫一时间有些懵,毕竟还没得到慕容雪魄的指令,正犹豫着该不该对汉军动手,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可徐晃与烧戈这边却没有丝毫犹豫,只见二人双眼圆睁,猛地拎起手中大斧,如猛虎下山般朝着乌力罕和苏赫杀了上来。斧刃带着呼呼风声,势大力沉,仿佛要将眼前一切都劈成两半。 乌力罕与苏赫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了个措手不及,乌力罕瞪大双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眼光瞬间通红,大声吼道:“你们干什么?咱们不是盟友吗?” 徐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大喝一声:“盟友?谁他娘的跟你是盟友?今日就让你尝尝爷爷的大斧厉害!”说罢,手中大斧狠狠劈下。 乌力罕和苏赫无奈之下,只好仓促迎战。但他们毫无防备,面对徐晃和烧戈凶猛的攻势,一时间阵脚大乱,损失颇为惨重。他们左支右绌,身上逐渐增添了不少伤口,鲜血顺着铠甲缝隙不断流淌,将脚下的土地染得一片殷红。周围的士兵们也纷纷卷入这场混战,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整个战场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 就在此时,那紧随其后的小部落首领们也杀了进来。他们一眼望去,只见汉军与慕容雪魄的大军已然混战成一团。几个首领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瞬间心领神会,明白到了该对慕容雪魄大军来个致命一击的时候。于是,他们毫不犹豫地提着武器,呐喊着朝乌力罕和苏赫所率的慕容雪魄大军杀去。 乌力罕和苏赫正奋力抵挡着徐晃的进攻,忽然瞧见后方小部落首领率领兵马赶来,乌力罕脸上顿时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冲着徐晃喊道:“哼,我们的援军到了,你们就等着受死!”苏赫心中也涌起一阵喜悦,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然而,下一秒,他们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那气势汹汹冲过来的三万人马,竟毫不犹豫地对他们挥起了屠刀。乌力罕和苏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但战场瞬息万变,根本容不得他们有过多反应。 徐晃抓住这个绝佳时机,与这些小部落首领的人马一起,对乌力罕和苏赫的军队形成两面合围之势,展开了无情的绞杀。喊杀声震耳欲聋,刀光剑影闪烁不停。乌力罕和苏赫的军队在这突如其来的夹击下,顿时阵脚大乱,士兵们纷纷倒下,鲜血汩汩地流淌在街道上。 乌力罕和苏赫拼了命地抵抗,试图突出重围,但四面八方都是敌人,他们的挣扎显得如此无力。徐晃挥舞着大斧,每一次落下都带着千钧之力,逼得乌力罕连连后退。而小部落首领们的人马也毫不留情,从另一侧不断压缩着他们的生存空间。在这残酷的绞杀下,乌力罕和苏赫所率的大军逐渐陷入绝境,命运的天平开始朝着不利于他们的方向倾斜。 与此同时,在徐晃、烧戈成功攻入城头,城内杀声震天之际,马超、张辽、张绣已悄然率领着西凉铁骑,如黑色的洪流般朝着慕容雪魄的本部大营席卷而去。 西凉铁骑个个身姿矫健,骑术精湛,他们胯下的战马嘶鸣阵阵,仿佛也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战斗的紧张氛围。马超一马当先,枪尖闪烁着冰冷的寒光,眼神中透着坚毅与果敢。他高声呼喊着鼓舞士气:“儿郎们,随我冲!今日定要踏平这慕容雪魄的大营!” 张辽与张绣紧跟其后,分别率领着各自的队伍,呈扇形展开。张辽神色冷峻,手中长刀紧握,时刻准备着与敌军厮杀;张绣则目光如鹰,密切注视着大营的动静,寻找着最佳的进攻时机。 慕容雪魄的本部大营,此时大部分精锐都已被派去攻城,留守的士兵本就不多,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西凉铁骑,顿时乱了阵脚。营中的号角声仓促响起,试图召集兵力抵抗,但一切都显得那么无力。 西凉铁骑如入无人之境,迅速冲破了大营的防线。马超一枪挑翻一名试图阻拦的敌兵,大声喊道:“不要留情,给我杀!”铁骑们纷纷响应,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与敌兵展开了激烈的拼杀。一时间,大营内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慕容雪魄的留守士兵在西凉铁骑的猛烈攻击下,节节败退。但他们也不甘示弱,拼死抵抗,试图为攻城的主力争取回援的时间。然而,马超等人岂会给他们机会,他们指挥着西凉铁骑,不断穿插、冲击,将敌营搅得一片混乱。 第1074章 城破混战 铁骑突营 西侧城墙原本驻守的战士就寥寥无几,大部分都被轲比能调去支援其他方向的防御了。徐晃在指挥作战的过程中,凭借着敏锐的战场洞察力,很快就发现城头上竟大多是妇孺。他意识到,战机已然出现,于是果断下令发起真正的猛攻。 刹那间,西南方向的局势陡然紧张起来,汉军如潮水般向着城墙涌去。城头上的妇孺们虽然怀着必死的决心抵抗,但面对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汉军,她们显得如此渺小和无助。喊杀声、哭喊声交织在一起,西南城墙岌岌可危。 而在东面,尽管轲比能将剩余的全部三千战士都调集过来,试图抵挡苏赫和乌力罕率领的慕容雪魄本部精锐的进攻,然而双方实力差距实在太大,这三千人根本难以阻挡对方如狼似虎的攻势。无奈之下,只能依靠源源不断涌上城头的妇孺来填补防线的缺口。但这样的抵抗,无疑是以卵击石,损失惨重至极。 鲜血在细雨中肆意流淌,将城头染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暗红色,仿佛一座修罗场。妇孺们前赴后继地倒下,她们的身躯成为了这场残酷战争的牺牲品。就在这惨烈的局势下,苏赫和乌力罕身先士卒,率领本部人马终于杀上了城头,与城上的守军展开了激烈的近身肉搏。 此时的斡耳朵城,东西两侧都陷入了极度危险的境地,城中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仿佛末日即将来临。轲比能看着这血腥的场景,心中充满了悲愤与无奈,却依旧挥舞着手中的长刀,顽强地抵抗着,试图为自己的子民争取一丝生机。 乌力罕和苏赫杀上城头后,如同猛虎入羊群,手中长刀挥舞得虎虎生风,所到之处,血光四溅。他们二人配合默契,眼神交汇间便心领神会,朝着敌军中较为关键的人物冲去。很快,他们便锁定了塔里木。 塔里木眼见着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倒下,心中又急又怒,他紧握着弯刀,眼神中透着决绝,独自迎向乌力罕和苏赫。乌力罕大喝一声,率先发难,长刀高高举起,带着千钧之力朝着塔里木劈去。塔里木侧身一闪,避开了这凌厉的一击,同时挥刀刺向乌力罕的腰间。苏赫见状,脚步一错,迅速从侧面攻来,手中长刀如毒蛇吐信,直逼塔里木咽喉。塔里木连忙撤回弯刀抵挡苏赫的攻击,却因此露出了后背的破绽。乌力罕瞅准时机,一脚踹在塔里木背上,塔里木向前踉跄几步。还未等他站稳,乌力罕和苏赫同时发力,两把长刀一左一右,狠狠刺入塔里木的身体。塔里木瞪大双眼,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随后重重地倒在血泊之中。 轲比能在一旁目睹了塔里木的战死,心中悲痛万分,但他知道此时大势已去,城头已然守不住了。他咬咬牙,转身朝着城内退去,边退边战,他手中的长刀早已卷了刃,身上也多处负伤,但他依旧顽强地抵抗着,每一次挥刀,都带着无尽的悲愤与决绝。 慕容雪魄看到自己的人马成功攻下城头,阵营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然而,欢呼声还未完全落下,就听到西城那边同样传来一片欢呼。原来,徐晃等人趁着西南城头防守空虚,一举杀了进去,成功攻下了西南城头。 慕容雪魄眼见城头已破,眼中闪过一丝狂喜,毫不犹豫地拔出腰间弯刀,高高举起,声嘶力竭地催促道:“杀进去!不能让他们抢占先机!”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原本就在乌力罕大军后面跟随的那八九个小部落的首领,也率领着本部共计三万兵马,如潮水般朝着城中涌去。 此时,率先杀入城中的徐晃,正带领着汉军精锐,如入无人之境。他们各个身经百战,眼神中透着冷酷与决绝,见人就杀,所到之处血雨腥风。汉军的刀光剑影闪烁,每一次挥舞都伴随着敌人的惨叫和鲜血飞溅,展现出令人胆寒的战斗力。 乌力罕与苏赫一心追着轲比能,他们宛如两只凶猛的恶狼,紧紧咬住猎物不放。轲比能虽已陷入绝境,但依旧拼尽全力抵抗,手中的武器在他的奋力挥舞下,带起一道道凌厉的风声。三人在城中狭窄的街道上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乌力罕身形矫健,手中长刀如闪电般刺出,轲比能侧身躲避,却又不得不提防苏赫从另一侧攻来的致命一击。在激烈的交锋中,乌力罕瞅准一个破绽,猛地发力,长刀狠狠刺入轲比能的身体。轲比能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缓缓倒下,乌力罕顺势斩下他的头颅,高高举起,大声呼喊着,彰显着自己的战功。 然而,当乌力罕与苏赫正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还没从斩杀轲比能的兴奋劲儿里缓过神来,便与徐晃的队伍狭路相逢。乌力罕和苏赫一时间有些懵,毕竟还没得到慕容雪魄的指令,正犹豫着该不该对汉军动手,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可徐晃与烧戈这边却没有丝毫犹豫,只见二人双眼圆睁,猛地拎起手中大斧,如猛虎下山般朝着乌力罕和苏赫杀了上来。斧刃带着呼呼风声,势大力沉,仿佛要将眼前一切都劈成两半。 乌力罕与苏赫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了个措手不及,乌力罕瞪大双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眼光瞬间通红,大声吼道:“你们干什么?咱们不是盟友吗?” 徐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大喝一声:“盟友?谁他娘的跟你是盟友?今日就让你尝尝爷爷的大斧厉害!”说罢,手中大斧狠狠劈下。 乌力罕和苏赫无奈之下,只好仓促迎战。但他们毫无防备,面对徐晃和烧戈凶猛的攻势,一时间阵脚大乱,损失颇为惨重。他们左支右绌,身上逐渐增添了不少伤口,鲜血顺着铠甲缝隙不断流淌,将脚下的土地染得一片殷红。周围的士兵们也纷纷卷入这场混战,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整个战场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 就在此时,那紧随其后的小部落首领们也杀了进来。他们一眼望去,只见汉军与慕容雪魄的大军已然混战成一团。几个首领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瞬间心领神会,明白到了该对慕容雪魄大军来个致命一击的时候。于是,他们毫不犹豫地提着武器,呐喊着朝乌力罕和苏赫所率的慕容雪魄大军杀去。 乌力罕和苏赫正奋力抵挡着徐晃的进攻,忽然瞧见后方小部落首领率领兵马赶来,乌力罕脸上顿时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冲着徐晃喊道:“哼,我们的援军到了,你们就等着受死!”苏赫心中也涌起一阵喜悦,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然而,下一秒,他们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那气势汹汹冲过来的三万人马,竟毫不犹豫地对他们挥起了屠刀。乌力罕和苏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但战场瞬息万变,根本容不得他们有过多反应。 徐晃抓住这个绝佳时机,与这些小部落首领的人马一起,对乌力罕和苏赫的军队形成两面合围之势,展开了无情的绞杀。喊杀声震耳欲聋,刀光剑影闪烁不停。乌力罕和苏赫的军队在这突如其来的夹击下,顿时阵脚大乱,士兵们纷纷倒下,鲜血汩汩地流淌在街道上。 乌力罕和苏赫拼了命地抵抗,试图突出重围,但四面八方都是敌人,他们的挣扎显得如此无力。徐晃挥舞着大斧,每一次落下都带着千钧之力,逼得乌力罕连连后退。而小部落首领们的人马也毫不留情,从另一侧不断压缩着他们的生存空间。在这残酷的绞杀下,乌力罕和苏赫所率的大军逐渐陷入绝境,命运的天平开始朝着不利于他们的方向倾斜。 与此同时,在徐晃、烧戈成功攻入城头,城内杀声震天之际,马超、张辽、张绣已悄然率领着西凉铁骑,如黑色的洪流般朝着慕容雪魄的本部大营席卷而去。 西凉铁骑个个身姿矫健,骑术精湛,他们胯下的战马嘶鸣阵阵,仿佛也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战斗的紧张氛围。马超一马当先,枪尖闪烁着冰冷的寒光,眼神中透着坚毅与果敢。他高声呼喊着鼓舞士气:“儿郎们,随我冲!今日定要踏平这慕容雪魄的大营!” 张辽与张绣紧跟其后,分别率领着各自的队伍,呈扇形展开。张辽神色冷峻,手中长刀紧握,时刻准备着与敌军厮杀;张绣则目光如鹰,密切注视着大营的动静,寻找着最佳的进攻时机。 慕容雪魄的本部大营,此时大部分精锐都已被派去攻城,留守的士兵本就不多,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西凉铁骑,顿时乱了阵脚。营中的号角声仓促响起,试图召集兵力抵抗,但一切都显得那么无力。 西凉铁骑如入无人之境,迅速冲破了大营的防线。马超一枪挑翻一名试图阻拦的敌兵,大声喊道:“不要留情,给我杀!”铁骑们纷纷响应,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与敌兵展开了激烈的拼杀。一时间,大营内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慕容雪魄的留守士兵在西凉铁骑的猛烈攻击下,节节败退。但他们也不甘示弱,拼死抵抗,试图为攻城的主力争取回援的时间。然而,马超等人岂会给他们机会,他们指挥着西凉铁骑,不断穿插、冲击,将敌营搅得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