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混日子，都逼我进步是吧？》 第1章 不想打工，但不做又没钱用 【脑子领取处（）：领取后体验感更佳，欢迎回来继续领取。】 华天大厦。 都实新闻会议室。 张原手上翻动着稿件，稀薄的眉毛逐渐拧紧。 会议桌前的一众实习生，看着眼前愈发严肃的领导，心态也跟着忐忑起来。 林雨将眼前这些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心里已经预判了接下来这场杀鸡儆猴。 果然，张总将手上完美的稿件用力揉成纸团，在众人眼前向着远处的垃圾桶随意一丢。 纸团没有扔进而是掉在了地上，实习生中马上有人起身，很懂事的把纸团扔到垃圾桶里。 张总不动声色的瞥了那人一眼，心里十分的享受。 他当着众实习生的面，冲着林雨说道： “你这份东西写的太垃圾了，待会回去再弄一份出来，写不完的话晚些下班。” 这话一出口，这群实习生们纷纷把目光移向了林雨的脸上，都替后者感到尴尬。 令他们意外的是，林雨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毫无被当众指责的羞耻。 捡纸团的机灵实习生张岩，和身边的同期新人李武小声嘀咕： “没想到省城顶尖传媒名企，还有这样没有羞耻心的员工。” 李武奉承道：“肯定平日里没能力，也没有情商，但凡有你一半水平，哪能被当众羞辱。” 张岩得意道：“是，一看就是不会讨好领导的蠢货，你可别拿他和我相比，我比不过。” 两人说着，皆是幸灾乐祸的悄悄打量林雨，很是开心的坐在位置上看戏。 林雨没有扭头不动声色的瞥了两人一眼，收回目光后在心里面不屑的冷笑。 张总默默观察着眼前新人们看自己的畏惧眼神，自觉这出戏表演的很是到位。 他脸上的严肃瞬间消失，露出油腻腻的笑脸，在众人目光下冲着林雨又道： “我扔掉你的辛苦汗水这不是主要目的，主要还是希望你精益求精，不要原地踏步。” 林雨看着张原，两个人彼此都是心里有数，他配合的开口： “张总只是对员工高标准严要求，我明白你的良苦用心，之后我再改进一版就好了。” 张原见眼前的业务骨干，依然是十分机灵懂事儿，面带笑意的点了点头。 他拍了拍林雨的肩膀：“你先去忙，我再和实习生们聊一聊。” 林雨在众实习生的目光里起身，一脸平静的向着门外走去。 开门时，他默默的扫了一眼，刚刚偷偷打量他，幸灾乐祸的两个不长眼的新人。 张原嘴里的话没有停下，继续给新来的实习生们，进行着培训和洗脑。 林雨轻轻的带上会议室的门，随着啪嗒一声，张原的油言油语，以及谄媚新人的媚言媚语，皆是被夹断在会议室里。 林雨一脸无所谓的离开了，他自然知道自己的能力在领导的权力下，屁都不是。 他这个重点大学，科班出身，身背房贷，将要订婚的人，软肋太多，是最好欺负的对象。 毕竟，省城顶级的传媒名企，自然拥有着你不干有的是人干的逻辑。 他现在的薪资待遇，结合时薪来看，已经是绝大多数人的天花板了，足以让人抢破头。 林雨顺着过道走向工位的途中，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他看着手机上短信传来的通知，发现上个月的窝囊费+精神损失费，稳定到账了。 林雨看着短信里面的数字金额，心里只舒服了三秒，然后开始打开软件操作。 他先是给房东转了一笔钱，紧接着又给姚雪转了一笔钱，又把购物车里家人的礼物清空。 林雨皱着眉头，正想着忘记了什么事儿的时候，银行很适时的自己划走了一笔钱。 他的手机频繁的震动弹出短信，上面全是余额变动的提醒。 林雨看着哒哒哒的提醒，只觉得比上学时打点计时器还要快，比碎纸机还要让他心碎。 短信提示全部已读后，他看着最后一条的余额提醒，整个人都是有些无奈。 250996，这个数字钻进他的眼睛里，让他产生了一种天选打工人的感觉。 林雨坐在工位往杯子里倒了两袋黑咖啡，又起身走到饮水机边很细节的倒了温水。 这样的操作对他来说，是提神醒脑最效率的方法。 虽然有咖啡鬼才高启强的干嚼，但他尝试后还是觉得温水更适合他。 过了一会儿，他带着略微兴奋的状态，开始看着电脑噼里啪啦的扣字。 他心里对这版的要求是，别影响下班就可以。 林雨这边刚写到一半，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起一看，是他的好哥们宋剑平打来的。 接起电话后，对方爽朗的声音顿时传了过来：“多亏了林班长相助，我这个笔杆子升官了。” 林雨能想象对方意气风发的状态，他笑着说道： “什么相助不相助的，主要是你自己框架写的好，我没帮上什么大忙。” 宋剑平：“又谦虚，不说我，就是上学时，我们整个系，谁不知道林班长的实力啊” 两个人嘻嘻哈哈的闲扯了几句，一起感慨下学校的时光。 挂断电话后，林雨笑着感慨的摇了摇头。 选择大于努力，他这个哥们是产房传喜讯升了。 他也没闲着，由于咖啡带来的副作用，心脏正在怦怦直跳，也快升了，快升天了。 下班前，林雨带着新的稿件，敲响了张总办公室的门。 “进来。” 林雨听语气，觉得这个死胖子的声音多少有些恼怒，他推门后看着情景暗道果然。 办公室里，年轻漂亮的刘秘书，很是乖巧的站在了张原的旁边，脸色有些泛红。 林雨隐约记得，上午这风骚的刘秘书还是黑丝高跟鞋。 眼下人家直接来了个变装，变成了瑜伽裤搭配经典款黑白帆布鞋。 当然，这些都是林雨一瞬的念头，他仿佛没察觉似的，把稿件递给了张原： “张总，这版本是我改进后的，比上一版的优化了很多。” 张原接过后没有立即翻开看，嘴上淡淡的说道： “行，待会我和刘秘看完一起讨论下，关于这版本的合适与否我待会通知你。” 林雨听后心里清楚，对方这是因为被打断好事儿不满，往常都是直接看完收起来。 但他却没有更好的办法，位置决定话语权，他现在只能回到工位等待。 刘秘书上前几步将办公室的门反锁，一脸娇羞的抱怨道：“这桌子上面太凉了。” 张总听后，坏笑着摇了摇手里的稿件…… 过了一会儿，刘秘书从办公室出来冲着林雨招手。 林雨注意到她头发散乱自然心中有数，但也是见怪不怪的起身向着办公室走去。 张总很是诚恳的冲着林雨说道：“这一版还是有很多不足，你回去再改改，周一交就行。” 林雨瞄了眼桌上展开的满是褶皱的稿件，觉得那他妈就不是正常翻看的形状。 他心里有了猜测但是没说什么，捏了捏拳头回到了工位上。 林雨操作鼠标点开了文档，把第1版的稿件里，1换成了6直接打印了出来。 他觉得已经没有敲击键盘的必要了，野猪不配吃细糠，这东西周一也就够用了。 林雨收拾完桌面，郁闷中又听到了电话铃声。 他瞬间想要挂断，但是看着备注名称，脸上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姚雪温柔的冲着林雨撒娇：“之前说的，今天来我家修卧室的锁，可不能把我忘了。” 林雨语气温柔：“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这就收拾一下过去了。” 姚雪柔声细语：“就知道你最好了，答应我的事情从来不会出岔子。” 林雨一脸无奈：“行了行了，知道你嘴巴甜，都要给我甜齁到了。” 姚雪娇嗔：“哼，嫌弃，校园恋爱变心了，心好痛。” 挂断电话，林雨无奈的摇了摇头，只觉得这女人一如既往的甜腻。 林雨上车后，就听见司机猛拍了一把方向盘，他觉得这个司机是个路怒本能的想下车。 但司机没给他机会一脚油出发了，林雨皱着眉头暗道自己被刚才的甜话影响了步速。 司机转过头询问林雨的意见：“小伙子我开窗抽根烟，没事？” 林雨听后赶忙摆手：“没事儿。” 他由衷的希望烟草降低司机的怒气值，降低一下对方暴躁的情绪。 司机狠狠吸了口烟抱怨道：“，莫名其妙的差评，真晦气。” 林雨瞬间化身心理医生出言安抚：“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不要为不值得的人动气。” 他在意的不是司机心情，纯粹是因为他自己还没下车呢。 司机见到这么贴心的乘客，当即开始了聊天模式： “小伙子，我这是脾气好的，群里有个大哥前两天刚气的脑溢血，还好抢救的及时。” 林雨听后没有接话，只觉得世界参差无限，人生光怪陆离。 司机狠吸了口烟继续吐槽：“昨天有个乘客，她自己定位定错了反手赖我迟到，投诉我。” “前天我看后视镜，女乘客说我猥琐偷看图谋不轨，又是投诉差评。” “现在这世道，女的真难伺候，妖魔鬼怪太多。” 司机嘴边的烟一口接着一口，没一会儿就满车仙气，比蟠桃园还仙。 林雨没有说话，他觉得对方有些偏激，纯粹是以偏概全。 司机师傅语重心长劝告：“小伙子以后找老婆可要擦亮眼睛，这年头不正常的女人太多了。” 林雨听到这笑道：“我女朋友是从大学开始谈的彼此初恋，她人很正常性格好的不得了。” 司机：“那你运气真好，有个好娘们那真是福分，要不都歌颂爱情呢，啥难得才歌颂啥。” 到达目的地，林雨刚推开车门就发现姚雪穿着毛绒睡衣，正微笑着看他眼里有光。 林雨下车后，姚雪走到近前调皮的轻轻一跳。 她整个人，一脸依恋的挂在了林雨的身上。 第2章 火辣身材，谁来他也顶不住 “乖，别在这挂着了，把我勒死了，谁当你老公啊？” 林雨，宠溺地搂住怀里的姚雪。 从学校到现在，对方在这方面，越来越会了。 可能这就是，清纯学生，到都市丽人的进化史。 “哼，你嫌弃我力气大了是，好伤心啊。” 姚雪抬起头，看着他撒娇，娇躯在他怀里狠扭了两下。 与此同时，姚雪的小腿，勾在林雨腰间，一双拖鞋，悄悄从丝袜上滑落。 两人姿势，暧昧到了极点。 感受到怀里，姚雪扭动的这两下，林雨觉得血脉喷张。 他深情地俯视着，对方扬起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 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林雨才悄悄在她耳边说：“行了，下来，边上还有人呢。” 姚雪回过神来才发现，路过的很多男人正向她看来，眼神全是炙热。 “都怪你！” “这怎么突然就怪我了。”林雨纳闷。 姚雪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 一条修长美腿，先踩到了拖鞋上，然后玉臂勾着林雨的脖子，把鞋穿好。 林雨问道：“先换锁芯，还是先吃饭啊，老板？” 姚雪，抛了个媚眼：“听你的，我的老板。” 这一个调高的音调，把林雨挑的一激灵：“那，先吃饭？” 姚雪笑了，眼睛弯成月牙：“哈，就猜到你要先吃饭。” 林雨摸了摸鼻子：“老板，带我去哪家馆子？” “家的味道！”姚雪说着，拉着林雨的胳膊，就往小区里钻。 林雨一个急刹车，前面猛冲的姚雪，直接弹了回来。 “别拿黑暗料理，考验干部了，痛经药解不了毒，求你了……” 姚雪笑着，拿手指捅了两下他的腰间，强行把他的话打断了，阻断了精神攻击。 “我偷偷练了n遍了，你再这么说，就请你去麻辣烫。” 姚雪说完，女友力ax，直接拽着林雨往前走。 林雨哀嚎：“这吃不吃饭的，咱先修锁，老板？” “不行” 林雨进了佳苑小区，边走边看，这高档的小区，就是不一样。 他住的那个，冬凉夏暖的工人小区，好像是另一个穿越世界。 他正想着，姚雪说道：“你今天，又给我转钱了，我租的这个房子，我自己付就好了，不该你拿的。” 林雨摆摆手：“你工资太少，多一套房租，对我来说还好。” 开什么玩笑，两家人见个面，就要成一家人了。 他和自己未来老婆，介意这么多，那不是有病吗。 姚雪像是有一点顾虑，低声道：“这，这不好，你这样太辛苦。再说，我工资不少，只是和你比显得少了。” 眼见她还是这般言语推辞，林雨更觉得眼前的姑娘，值得珍惜。 他很随意的说道：“我们这么多年了，不用分的太清，都是一起的。” 姚雪有些脸红的说：“过两天，还要和我家谈彩礼，说服我爸妈放心，也是要钱的。” 林雨笑了：“没事儿，我有准备，你跑不了。” 门打开，香味扑面而来，这大大出乎林雨的预料，好像人生中了彩票。 他看向姚雪：“我猜猜，猪肉，酸菜炖粉条，是？” “就你鼻子灵，我还加了排骨，你在这等会儿。” 姚雪说完，穿上围裙，打开冰箱拿了几个鸡蛋。 林雨想出言阻止，姚雪头都没回：“别说一个菜就可以这种话。\" 他只好笑着摇头，这默契简直绝了。 看着屋内的布置设施，和厨房里忙碌的倩影，林雨觉得这样的家十分温馨。 三年时间，从校服到婚纱，他们马上要走到一个完美结局。 没过多久，姚雪把菜，一盘盘端出来，两人开始干饭。 姚雪光着脚丫，梦幻紫的脚趾甲，在灯光下有一种神秘风情。 整个人在椅子上坐一半，踩一半，像只等待呵护的小猫。 林雨看着她这副样子都没心思吃饭了，他想马上放下筷子，上去撸猫。 饭吃到一半。 姚雪用手指尖，轻轻点了林雨两下，羞涩开口：“后天就是家长见面，我有些紧张。” 林雨，把喷香的五花肉，沾了沾酱油，说道：“紧张啥，美媳妇见公婆，怎么还紧张呢。” 姚雪脸红：“我我就是紧张。” 林雨给她夹了块排骨，笑道：“后天再紧张，先吃再说。” 他们互相夹菜，生怕对方吃的少。 林雨先吃完，走到姚雪的卧室，对着c级门锁，一通掰扯。 垃圾门锁，质量很差，门把手转不动了。 “这个好修吗，把手掰不动，卡住了。” 姚雪走过来靠着门框，慵懒地伸腰，松垮的毛绒睡衣，里面若隐若现。 林雨看她的样子，说道：“是卡住了，卡住了是该润滑的。” 姚雪“啊”的一声，被林雨公主抱起，俩人一起咕噜到了床上。 姚雪脸色羞红，急急说道：“之前都说好了，我们婚前不能同住，结婚了再给你。” 见对方打断施法，林雨不好勉强，他只好干咳一声，正色道： “嗯，我思想很传统，也是这么想的。” “刚才是黑客，是病毒，它们控制了我的身体。” 姚雪白了他一眼：“我看你是病毒。” 林雨坐直了身体，深呼吸几次，他认真的思考，今晚健身房的加练事宜。 从心底来说，他理解对方的保守，因为他自己骨子里也是偏传统的。 为了摩擦而摩擦，他觉得也没什么意思。 两个人是彼此初恋，结婚后一起打怪升级，他觉得更有意思。 林雨想是这么想的，但每次他的身体都很诚实。 他下床转身，走去洗手间。 “唉，你干嘛去？” 听着姚雪的声音，林雨无奈道：“去尿尿。” 林雨走到卫生间，脱下裤子，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卫生间的马桶圈，是抬起来的，这不符合姚雪的一贯习惯。 他又看了看马桶塞，以及马桶周边，地面并没有潮湿的痕迹，不像是刚清理过后的样子。 林雨又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他觉得按姚雪的身高来说，花洒的角度也有些不对。 难道是她家来了亲戚？ 他不想因为这点算不上异常的异常，去直接询问姚雪。 这样做的话，会在他们三年的亲密无间里，种下怀疑的种子。 回到卧室，姚雪坏笑着，趴着看他：“怎么这么久，是不是出问题了？” “呃，那个马桶感觉有些灰，我擦了擦。”林雨淡淡说道。 “是吗？我确实有几天，没打扫马桶了。” 林雨听她这么说，彻底排除了，刷洗马桶圈的可能。 那或许就是亲戚来过，他这样想。 “怎么了？”姚雪看他愣神，出口询问。 “哦，我在想，卧室锁修是修不了了，得换。” 姚雪一扶额：“哎呀，我这边，没准备锁芯，可能要再下楼了。” 林雨有些心不在焉地说：“没关系，我下去一趟，买上来给它换了。” 他不再纠结，三年的了解，他不想疑神疑鬼。 姚雪凑了过来：“需要我和你一起去吗？” 林雨亲了一口她额头：“不用了，没必要折腾你一趟。” 过了大概20分钟，林雨拿着一个锁芯上来了，三下五除二的，把锁芯换上。 依照惯例，他和姚雪腻歪了一会儿，离开了。 健身房。 林雨挥汗如雨。 男性的荷尔蒙，全都发泄在了各种器材上，动感单车都要被他蹬的带火星。 这个时间段比较晚了，健身房人不多。 一个很丰满，颇有成熟韵味的少妇，向林雨走了过来，主动搭茬。 “帅哥，蹬的真有力，这双腿力量感十足。” 林雨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少妇，他有印象。 很多男教练，提到她时，总是眉飞色舞的。 林雨说道：“用点力，才能发泄发泄，多余的荷尔蒙。” “你这么帅，这么有型，还要找器械发泄啊。”女人说完，还对他抛了一个媚眼。 这给林雨弄了一个激灵，他见过一些别人主动的场面，但这么直接的他真没见过。 林雨淡淡地说：“没办法，媳妇快生了，只能练练了。” 果不其然，他这话一说完，女人直接眼神呆滞，脸上一副大无语，看土包子的眼神。 在这个健身房，少妇还没见过，这样不解风情的男人。 她觉得，这个男人不是什么媳妇快生了，只有一种可能，他是个gay。 想到这，少妇摇着头，暗叹可惜，悻悻地离开了。 林雨看着少妇曼妙的背影，既有些失落，又很庆幸地舒了一口气。 在健身房超额完成任务后，林雨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 这里和姚雪住的地方高下立判，不过他这个打工人，还真对住宿没什么要求。 棚顶的灯，有三分之一的迷你灯泡是不亮的，从他搬来时就这样。 他也懒得弄，总结四个字就是，能用就行。 现在他就等着，自己的新房装修完，他好走人。 睡前，林雨摆弄着手机，看着待办计划，上面写有两个大事儿。 明天周六，是和姚雪在一起的三周年。 后天周日，是双方家长见面谈彩礼的日子。 前两年，他都没主动表示过，这次他想在明天，给姚雪搞个惊喜。 林雨拿出手机，开始编辑信息。 【聊天输入框】 林雨：明天我有事，就不找你了。 姚雪：刚好，我要加班，那就后天见。 姚雪：好好组织语言，后天好好表现呦。 林雨：晚安。 姚雪：晚安，ua。 第3章 如坠冰窟，三年付出喂了狗 周六。 林雨把脸上的胡子，统统用刀片带走。 非常正式地穿上西装，意气风发地出了门。 他觉得自己是这条gai最靓的仔，转身进了路边手机店。 出来时，手里捏着一部手机。 最新款，顶配，果味儿，这是他今天要送给姚雪的礼物。 其实，他一直想给自己安排一部，最新款，顶配的，遥遥领先。 不过秉承着能用就行的中心思想，采取了少花就是赚的理财理念，林雨始终未曾出手。 花店。 声音甜美的小妹妹问道：“帅哥，需要什么花？” 林雨，左看看，右看看：“拿99朵玫瑰。” 小妹妹说道：“帅哥，看您的着装打扮，999朵可能更符合您的身份。” “999朵玫瑰的花语是” 没等她说完，林雨已经转身走远了。 他是干新闻方面的，骨子里对这种营销无比厌烦。 在他眼里，什么身份不身份的，都是纯纯的割韭菜。 那姑娘给他推的999朵，更是扯淡，他又不练举重。 花语这些花里胡哨的，他一概视为放屁。 商业街的花店是真的多，他又进了一家，3秒后连人带花出来了。 他觉得，这世界上，简单的人还是不少的。 他和姚雪，当然也在其中。 欧立大厦。 林雨，用手捧着玫瑰花，把手机塞在了里面。 也得亏他身高和肌肉不错，不然被花束一挡，画面还真有些违和。 他站在大厦的一楼大厅，掏出手机，给姚雪发了条消息。 “楼下，有礼物。” 姚雪并没有回复。 两个下楼取奶茶的姑娘，看着林雨开始了八卦。 “你看那个男人，好帅呀，好懂浪漫。” “是啊，看的我都想谈恋爱了。” “花痴，你不是有异地男朋友吗？” “对哦，你等我下，我拍张照，给他暗示下。” 林雨见有人靠过来，对着他拍照，心里感到十分无语。 他这送个花，还变成别人的模特了。 “先生，你等人吗？”负责登记的保安，走了过来。 “嗯，等女朋友，我刚发了信息，她没回我呢。”林雨笑着回答。 说着，又拿起手机看了看，姚雪仍然没有回信。 他给姚雪，打了个语音电话，还是没人接听。 保安看他这一套操作，问道：“先生，您女朋友，在多少层楼啊，你确定她今天来了吗？” “那肯定来了啊，来不来，我还能不知道吗？” 保安听他这么说，摇摇头，一副打量老实人的神情，欲言又止的架势。 林雨皱眉，心说这鸟保安在这块搞什么飞机呢。 “我在这等个人，也不会影响你工作？”林雨话里有话，表达了不满。 保安平时阅人很多，自然是领略到了这层意思。 他干笑了一下，这才说道：“我就是随便问问，也就想帮你看看，加班登记纸，有没有你女友的名字。” 林雨一听这话，跟着保安，走到了小方桌那块。 他从上到下，没找到姚雪的名字。 又倒着扫了一遍，从下到上，依然没找到姚雪的名字。 见他想翻页，保安笑着摊手，说道：“兄弟，今天就一页，别翻了。” 同时，保安的眼神，让林雨有点跳脚，那眼神分明写了三个字：要坚强。 就差一个拍肩膀的安抚动作，就能成表情包了。 眼见林雨有些愣住，保安这才缓缓张嘴： “兄弟，这种事儿，我见多了，前些天好几个异地的玩惊喜” 后面的话，保安同志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就已经把林雨的心，挑起了涟漪。 林雨摇摇头，觉得自己是被保安三言两语绕进去了。 他和姚雪的感情这么好，也不是异地，又快要结婚。 人没来上班，肯定忙别的事儿去了。 保安偷偷拉着林雨走到一边，瞟了瞟周边，弯腰遮挡，递给了林雨一张名片。 然后伸出手，拍了林雨的肩膀几下，这几下差点没把林雨拍的跳起来。 还真补上动图表情包了！ 出了大门，林雨觉得事情不对劲。 不管是昨天的马桶圈，还是今天的人不在，都过于巧合，以至于有点诡异。 想到这里，他这才低头看了下，那张保安递过来的名片。 开头是：【私家侦探，代查信息】 林雨一个大无语，又暗叹对方有点东西。 人家一个保安，在移动互联网时代，玩起了副业，开始信息化作战了。 也不知道哪个天才想的，把名片让大厦保安代发。 林雨拦了个出租车，准备打道回屋。 车上，出租司机看他这套行头，和玫瑰花，笑着询问：“小伙子，这是给家里老婆买的？” 林雨不知道该作何回复，只是尴尬的笑了笑。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们年轻人，比我们这一代会表达爱，多好啊。” 从后视镜，林雨看着这位司机笑得很欣慰。 尽管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林雨还是开口道：“嗯，您说的对，我可太爱她了。” 想着姚雪那张脸，林雨感觉自己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昨天的马桶圈，加上今天的事儿，心里的怀疑已经快要洞穿他了。 他只能一遍遍的提醒自己。 可能是巧合。 一定是巧合。 林雨用钥匙拧开了铁门，随手把玫瑰花扔到一边。 他衣服都来不及脱下。就拿着手上的名片，就拨打了过去。 对面传来，一个有些防备的声音：“你好，需要什么服务？” 林雨：“我要查一个人的开房记录，有办法吗？” 对面冷淡的说：“3000。” “打个折行不？”林雨试图弄点骚操作，转移自己注意力。 他太在乎，太紧张了。 果不其然，对面沉默了能有足足十秒。 “一锤子买卖，就3000，查就查，不查算了。” 林雨提供了姚雪的信息，又加了对面人的联系方式。 没过一会儿，极多的图片，导致林雨的手机频频震动。 每震动一下，林雨心里就是一颤，翻到最后，他已经不知所措。 林雨冷静了一下，才问道：“你这记录是不是实时的？” 他不确定，今天上午，那个女人在干嘛。 “t+1的数据信息，非实时。” 说完，电话里又补充道：“t+1的意思是，今天只能查到截至昨天24点的信息。” 挂断了电话，林雨呆坐在床上，看着白色的墙，感受着从未有过的迷茫。 想来也有些好笑。 自己都没在姚雪身上测过待机时长。 别人都已经拿把尺子，进行探底测量。 痛，太痛了。 什么保守，什么传统。 什么结婚后，再办事。 林雨回想起，相爱三年，没准是单爱三年。 从校园到现在，自己的付出好像成了笑话。 对方的言谈举止，明示暗示，那些在他当时看来，无比值得珍惜的点。 在这份开房记录的照耀下，都显得是那么绿茶，那么心机。 林雨在床上摆了个大字，看着天花板，只觉得天旋地转。 他爬了起来，几步跑到洗漱池，开始干呕，吐着酸水。 “我拿你当白月光，你拿我当上接盘侠了。” 电话震动，手机里终于传来了姚雪的信息，是一个语音条。 林雨不想点开她的声音，只是点击了翻译成文字。 姚雪：礼物？你在我公司楼下吗？我今天计划变了，没有在公司。 林雨拿着手机，看着这刺眼的几个字，一阵恍惚。 他苦笑了几声，又跑到洗漱池，干呕了起来。 这种反胃，脑胀的感觉，让他觉得天旋地转。 玛德，这地面也太晃了。 他想发开房记录跟对方摊牌，但瞬间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摊牌意味着分手。 分手后，对方毫无损失，继续吃喝玩乐，肆意潇洒，这可不行！ 让他吃哑巴亏，实在不符合他的性格。 爱你，你是宝贝。 被骗，必须报复。 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朦胧的想法，于是在编辑框开始扣字。 林雨：我想逗逗你，故意打扰你的工作，折腾你下楼一趟，没有礼物的。 姚雪：你好坏哦，我就说，这次怎么这么突然，以往都是报备的。 扔掉手机，林雨叹了口气。 一时间，他有些回不过来神，自我检讨了100遍。 回忆着，自己是否有做错的地方，才导致了今天的结果。 在101遍的时候，他把手机砸了。 立马打车，把没开封的果味儿手机退了。 给自己安排了一部，顶配，最新版，遥遥领先。 玫瑰花，塞到了垃圾箱，去买了个最好的显卡。 回家装在电脑上，游戏启动。 刚进入游戏界面，npc传来了一句话。 “今天，也是充满希望的一天。” 这句话把他血压弄得飙升，接近破防，差点把电脑也砸了。 林雨摆弄着鼠标，一头扎进了副本，把妖艳的女巫，砍死了1000多次。 从白天砍到晚上，武器不知道维修了多少次，这才瘫倒在床。 他现在只想看看这个女人，明天将会以什么嘴脸，伙同家人和他谈彩礼的。 第4章 彩礼谈判，钱不够可以张罗 省城，星九克咖啡馆。 两边沙发，各坐了三个人，林雨和姚雪，两家人各一边。 几人不像是在咖啡桌，倒像是在赌桌，庄家和玩家，等待开牌。 林雨倒想看看，姚雪这张骗他的n手牌，想在这里抽走多少他家的血汗。 姚雪的妈妈穿金带银的，从进咖啡馆到现在，都是一副拒人千里外的嘴脸。 林雨觉得，她的这副做派，非常熟悉。 像极了他们公司，有事儿叫大哥，没事儿那个谁，爱煽风点火讲闲话的，那群老baby。 寒暄过后，林妈没有拐弯抹角，笑着询问： “两位亲家，彩礼这块儿，各地风俗不同，20w行吗？” 林雨心里一惊，自己的建议没被采纳，他妈这20w的报价，属于超级加倍了。 这数目是老两口，压箱底的钱了。 姚妈摸着手指上的金戒指，头都没抬，皱着眉头： “20w的彩礼，太少了，孩子结婚，你们这么不重视吗？” 听到姚妈这么说，林雨没有感到惊讶，彩礼在有些家庭，就是赚钱的生意。 林爸和林妈互相看了看，显然没料到对方会是这样的反应。 林雨懂爸妈的点，因为按他家当地的情况，彩礼一般10w，很多都是88w图个吉利。 20w在老两口看来，是很尊重的数目，但被一句话怼回来了。 “亲家，20w彩礼，不少了？”林妈回过神来，试探的问道，她没想到20w居然不够。 但是姚妈一听这话，脸色直接转冷，明显的不高兴。 “您意思，20w彩礼很多？好像是我故意漫天要价了？” “我说彩礼少，不是要钱卖女儿，就是想闺女以后过的好。” 说完，姚妈转头，很不爽的瞪了姚雪一眼。 林雨知道，人家表面是瞪自己女儿，可实际上，明显就是做给他家人看的。 果然，林爸，林妈，脸上都有些尴尬。 林雨倒是不在乎，因为自打昨天的事情发生，他脑子里就删除了结婚选项。 林妈没有计较，依然笑呵呵地说： “当父母的都希望孩子过的好，您关心孩子很正常，那您觉得多少彩礼合适呢？” 姚妈听到这话，很自然地伸出一个巴掌，五指绷得溜直！ 林雨下巴都要掉地下了，乖乖，够狠的这家人。 他看向姚雪，姚雪神情委屈巴巴的，瘪瘪着小嘴，也不说话，一副妈妈说了算的模样。 “孩子妈，这辈子，都是面冷心热，刀子嘴豆腐心。” “咱们地区，50w这个彩礼数额很正常，要是少了会被别人家笑话的。” 姚爸脸上笑盈盈的，在一旁补充，也是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态。 林雨心道，这要钱就要钱，非要弄一堆花里胡哨的理由。 这一会儿是为女儿过的好，一会儿又担心被别人笑话。 老母猪戴胸罩，左一套，右一套的，没一句真话。 林父一言不发，林母也沉默了，这个彩礼数目，远超他们预期，过于逆天。 把两把老骨头，当柴火劈了，玩命给他们凑，也能凑。 但是凑完了，就真没什么活路了。 见场面，已经卡在50w的彩礼上，难以动弹。 林雨以一种商量的语气问姚雪：“50w的彩礼，咱们之间的感情，可以少些吗？” 他想看看，眼前的女人，到底多无耻。 姚雪眼神躲闪，扣着手指，一脸十分为难的样子。 “我们那里，50w确实是底线了，爸妈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姚雪话语带了一点哭腔，眼眶有些发红。 要是以前，对方这种委屈巴巴的神情，林雨一定会觉得，她在家里没什么话语权，以后多多疼爱。 现在，只能夸一句老戏骨了，他觉得对方是真不把他当人看。 和她开房的人，估计都玩腻了，开房费出没出都另说。 他毛都没碰，尊重对方，如今收费50w，还是底线。 养三年的狗，也不至于这么狠。 见自家闺女这副模样，姚父和姚母，脸色都不太开心。 “小伙子，知道你们谈三年了，但是彩礼是一个男人的责任，你应该有起码的担当。” “拽着自己未来老婆讨价还价，能有什么出息。”姚父义正言辞，对着林雨劝诫，鞭策。 林雨暗叹，一个被窝睡不出来两种人，这姚父姚母，一个嘴脸。 他很想拿出开房记录掀桌子，怼对方这几个人的脸上，打他们的脸。 但他觉得这样一拍两散，太便宜对方了，自己多痛些，是好事儿。 记住这份恩情，以后加倍报答回来。 林雨感觉自己，多少有些变态了。 眼看事情已经是僵持到这了，50w的彩礼，像是考试的及格线，再无议价空间。 林妈一咬牙，对着林爸说：“家里定期的钱取出来，再借些，凑凑看？” 林爸喝了口咖啡，皱了皱眉，也不知是咖啡苦，还是生活苦。 他看向林雨，没说话，这就是他们爷俩的沟通方式。 林雨知道，现在只要他点头，家里就真的砸锅卖铁了。 他摇了摇头，且不说这是他导的一场戏。 就算没有昨天那档子事儿，他也不会拿父母所有，给对方父母买金戒指玩。 张嘴50w，她们也配？？？ 见儿子摇头表达了态度，林爸接着喝咖啡，林妈没再说话。 林雨想把剧情演的逼真点，以免引得姚雪怀疑。 他转头，面露为难的说道：“叔叔，阿姨，20w真是我家能出的极限了，那定期是我爸妈的养老钱，我没法动。” “你家张罗借一借，到时候按期限，还了就行了呗。” 林雨的话还没落地，这边姚妈的话就跟上了，看样子是早已想好了预案，就等着出牌呢。 这句话，给林雨脑袋cpu都干冒烟了。 他没曾想，这还有套路贷等着他呢。 这种小鬼点子，也就水浒里，吴用老师能张嘴说出来。 真按对方的锦囊妙计走，不死也得掉层皮。 一家极品，全员恶人。 尽管心里，已经亲切的和对方祖宗十八代打了招呼。 林雨依然面露笑意的问： “要不，算是我向阿姨您借的，一年内给您分期付款30w，打欠条无利息，行不？” “那怎么行呢，没有这规矩，彩礼分期，不吉利，破财。”姚母煞有其事的说道。 “破财就算了，不是阿姨怕我赖账30w就行。”林雨面无表情。 “哪能啊，就是担心你们破财，什么赖账，都是一家人。” 听着姚母，这张嘴闭嘴的一家人，林雨心里冷笑。 但他还是满脸歉意的说： “缺少的彩礼，我家确实是再凑不到了，不过我一年内能赚到。” “彩礼现在不够的话，似乎也没办法订婚了？” 林雨说完，姚父在喝咖啡，没说话。 姚母则是继续摆弄金戒指，不抬头。 这意思很明显了，有钱订，没钱滚。 当然，这也很符合林雨的算盘。 整张桌子上，只有林父和林母，眼里有些失落。 显然是对没给孩子，出的起彩礼，耿耿于怀。 林雨脸上露出歉意，轻声地和姚雪说： “对不起，是我没考虑周到，能力不够，再等我一年好吗？” 姚雪十分大度的样子，拍了拍他肩膀：“一起努力，我等你！” “好的，我一定努力。”林雨笑着说道。 看着姚雪一家离开的背影，林雨恨得牙痒痒。 要不是机缘巧合，他不死也得被这家人扒层皮。 “孩子，要不妈去借些钱，凑一凑？”林妈见只剩自家人，这样对林雨说道。 林爸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嗒嗒的抽烟。 “不借了，一年后我的工资就够用了，也没准一年后分了呢。”林雨提前给父母打预防针。 谁料到，话刚一说出口，他就“呀”的一声，叫声引得别桌人，纷纷投来目光。 林妈，这才松开了拧肉的手，笑骂道： “处三年的姑娘，小雪多好啊，说分就分，没个正形。” 林雨挠头，这事儿他真的恨，他真的没脸和爹妈说，太丢人。 林妈帮着林雨弄弄衣领，有些难过的说： “哎，当初你亲爸给我们打电话，说是要你回去，还不如让你回去呢，我们能力太弱，没让你有什么好生活。” 林雨听到这话，不以为然：“我就一个家，你俩就是亲爸妈，你嘴里的人我都没见过。” 林妈揉了揉林雨的脸，没说话。 林雨知道，自己妈突然说这些，归根到底还是自责，她觉得没给孩子创造好的条件。 他带着妈妈到了商场，买了些衣服化妆品之类的，林妈推脱，但是最终拗不过林雨。 从商场出来，林雨给父母送上了出租车。 好戏散场，只剩他一个人呆呆地站着。 “您好，有时间聊聊吗？” 听着声音，林雨扭头看去。 一个穿着黑色毛衣，米色阔腿裤的女人，很有范的站在那里，冲他微笑。 林雨觉得对方有些眼熟，刚才在咖啡馆时，好像这女人在邻桌。 但他又觉得，这女人，他好像不止是在咖啡馆见过。 “你是在和我说话吗？”林雨诧异。 “是的，能不能和您聊聊？” 第5章 御姐学姐，主打的就是创造 林雨看着眼前这个御姐范，不由得让人有好奇和征服欲的大美女。 淡淡说道：“没空，我要回家了。” 开玩笑，论姿色姚雪不比她差，还不是成了一个便宜货。 谁又知道眼前这个冷白的皮下，藏着的是什么样的鬼心思。 聊天？聊个屁！ 夏冰这边愣了一下，笑容缓缓收拢，略微尴尬。 从小到大，身边的男性不说把她当太阳，也差不太多，可眼下她竟然直接被拒绝了。 “帅哥，我是新闻工作者，想找你采访一下？” 夏冰并没有死心，越是遇到困难，她越是想较劲。 “新闻工作者？哪家的啊？” 林雨听对方这么说，有些好奇，这新闻工作者找他干什么。 他自己也是这方面的从业者，脑瓜子想碎了，也不明白他有啥好采访的。 “老实人新闻！”夏冰，挺直腰肢，很自信的报出了自家公司的名号。 毕竟这个招牌，在省城年轻人心里，足够有知名度。 即使没看过，那也绝对听说过，相关的app太多了。 新闻，小说，杂志，游戏，论坛，都是极火的存在。 林雨皱眉，这个媒体他还真知道，传说中省城媒体界百草枯的存在。 他大概知道，这御姐为啥来找他聊天了。 “听过，没什么兴趣，再见。”林雨没兴趣和这女人闲聊。 说完，他就在手机上翻着，找哪个打车软件的特价车便宜。 “聊10分钟500！”夏冰的大小姐脾气上来了。 本来想着是个难得的新闻灵感，现在心里却是憋着劲，抛开工作也非要聊聊不可了。 林雨听到对方这话，已判断为胸大无脑的御姐神经病。 怪不得这家媒体名声不好，从业者和内容，没一个是无辜的。 他没有接话，悄咪咪的把稍微贵了几块钱的，几类车型也选上了。 他抖着脚，盼着司机快点接单，最好一脚油门，带他飞离这两天的衰运。 但是忽然，他感觉胳膊，触碰到了软软的东西。 回过神才发现，他的胳膊已经被眼前的御姐，用胳膊夹住。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拽进了刚才的星九克咖啡馆。 前台的小张，对这俩俊男靓女有印象。 见他们这样暧昧的走路姿势，不由得擦了擦眼睛。 卧槽，这年轻人。 刚才这俩人，不是来过吗。 他刚才给添东西时，这男的明明在谈彩礼，一副要订婚的状态。 女的也在聊家人安排，什么结婚对象的话题。 问题是，刚才他俩也没在一桌啊！ 这转眼，出个门，这俩就勾搭上了。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哎，哎，哎，小哥，我够喝了！” 小张顺着声音一抬头，眼前的客人眉头皱成了川字。 再一低头，溢出杯口的一大摊的液体，在桌子上晃晃悠悠。 他紧忙对着客人赔笑，这年头，瓜真不能乱吃。 社会上的伦理，还是少打听为妙。 心脏顶不住。 刺激！ 秉承着既来之则安之的人生哲学，林雨靠着沙发。 令他挠头的是，他现在坐着的，就是之前和姚雪家人谈彩礼的位置。 玛德，今天是出不去了。 “你要喝什么口味的咖啡？”眼前的御姐张嘴，一副请客的架势。 “1分钟了。”林雨给对方看了看手机上的秒表。 夏冰差一点吐血：“你什么时候点的这东西？” “1分半了，刚你拽我，像拖尸体时候！” “当然，我双脚都过了门槛，才开始按的。” 新闻素养和职业道德，培养的严谨和准确，这两年都刻在了林雨的骨子里。 说完，林雨向对方展示了，自己手机屏幕的二维码。 夏冰靠在沙发上，但此时她觉得自己靠在白雪堆里。 空调吹出来的风，好像也变成了冷风。 “你还真是严谨”说完，夏冰扫描了二维码，手指啪啪的点了几下。 林雨拿起手机，一看是1000。 他觉得这女人不是富二代就是高管，因为他在夏冰脸上没看到心疼。 “我要一杯原味美式，无添加就行。” 林雨已经进入到了工作模式，当成一次收费的聊天访谈。 夏冰叫来服务员，点了单。 服务员小张离开时，心里已经有了定论，眼前这小子是吃软饭的。 单都是女方点，本事啊！ 想着想着，他羡慕起来了。 这年头，长得帅还真是为所欲为啊。 夏冰伸出纤细的手指：“夏冰！” 林雨觉得不光脸熟，这名字也有点耳熟，但一时确实是想不起来。 他很正式的摇了摇夏冰的手：“林雨！” “刚才你这桌谈话时，我有注意到，最终似乎不欢而散了。” 夏冰说完，观察着林雨的神色，期待着对方脸上的情绪。 “我这边和女朋友谈彩礼，谈崩了。” 林雨轻描淡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倒像是说着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凭着职业的敏锐性，夏冰觉得这事儿有搞头，要是对方表现得愤怒，那也就是俗套故事。 但是现在，看男方对女方的态度，她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能聊聊，你们之间的故事吗，我当个素材。”夏冰说着，从服务员手中接过咖啡。 林雨皱了皱眉头，也接过咖啡，抿了一口。 “我和她大学最后一年，认识的。” “现在是认识的第三年，准备订婚。” “她家要我50w彩礼，我给不起。” 说完，林雨看着对方，没再说话。 “嗯哼，完了？”夏冰愣住。 这男人，怎么一点倾诉欲也没有！ “完了，确实没什么可说的。”林雨很认真的看着夏冰。 实际上，他能说上三天三夜，但是现在，除了恨，也没什么情绪了。 “帅哥，我付费咨询，还请你喝咖啡，多少来点干货？” 夏冰从御姐，秒变一副楚楚可怜的乙方状态，这是她的绝招了，采访时百试百灵。 不过很遗憾，林雨被姚雪这一刀扎的足够深。 至少现在，他是免疫女人的，甚至还有点害怕。 不过，拿人钱了，还是得做点事儿。 他缓缓地说：“我和她，在华夏传媒大学相识，然后” “停停！华夏传媒大学？你毕业几年了？” 林雨一句还没讲完，直接被对面打断了。 “两年了。” “这不学弟嘛，我是你学姐。”夏冰说道。 听她这么一说，林雨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为什么觉得这女人眼熟了。 这女人，之前是华夏传媒大学，他们系的优秀学生代表来着。 “学姐，你是不是想让我给你费用打折？”见是同校学姐，林雨略微放松。 “就这么想攒钱娶媳妇是？”夏冰开始调侃。 社会上，一旦遇到校友，总有些亲切的感觉。 “学姐，你采访跑题了，这属于是题外话，不专业的表现。” 他想要扯回话题，早点结束撤退，毕竟今天的彩礼谈判，对他精神属于二次摧残。 “好，你接着说，我不打断。”夏冰坐直，十分专业的新闻从业者样子。 “我和她大学相识，感情非常好，毕业时我选择向她靠拢。” “在都实新闻，勤勤恳恳的努力两年，想给未来我们的生活一个稳定。” “但是目前手上的流动资金不够，彩礼没法给对方满意。” 林雨嘴上念着，样子很平淡，但心里波涛汹涌。 因为，这念出来的寥寥几字，背后都是他的一次次选择。 他毕业的努力，工作的坚持，未来的展望和畅想。 但是现在，一切都被摧毁了，他心疼。 夏冰本来拄着下巴，安静的听。 某一瞬，直接触发了灵感开关。 她在手机的备忘录，噼里啪啦的扣字，甚至还念叨出声。 “a男和b女是青梅竹马，相爱18年，a男倾家荡产，满足不了b女家人的贪欲，终于在榨干a男的一切后，b女抱走巨额彩礼，联系不上。” “经过a男的苦苦找寻，双方在星九克咖啡馆谈判” 她这边念叨的话，一字不落的进了林雨的耳朵里。 “老实人新闻”，行业百草枯之名当之无愧，这全是科技和狠活。 令林雨心里抓狂的是，对方这闭眼睛乱编。 再改编的炸裂点，还真有可能，是原来他的结局。 “别介意，就是听你说完，职业习惯了。”夏冰淡淡的笑道。 “可以理解，你公司主要就是新媒体的路子，你说的又不是我。” 林雨，笑着摇摇头，一副你随意的样子。 他心里却感觉，已经被扒光了，在咖啡馆裸奔。 “学弟，你是在都实新闻工作是？” “对，目前两年了。” “名气很大，薪水相对差点，胜在稳定。” 夏冰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林雨，很真诚的说： “你这外形和传统新闻底子，来我们公司，不会缺所谓彩礼的。” “谢谢，我考虑考虑。”林雨，接过名片，放在了兜里。 老实说，他对金钱方面的物欲，没有那么大的野望。 不然，几年前，就去跪舔亲爸了。 第6章 调教新人，指导他们去踩雷 华天大厦。 林雨在这边，正和邻桌张雅闲聊时。 张总，带着两个新人，走了过来。 “小林啊，这带新人的活，还得交给你啊。” 张总说着，把两个新人向前推了推，笑着对他们说道： “专业性这方面，公司里小林是高手，当然也是我带出来的。” 林雨笑呵呵地说：“是啊，我两年前入公司，多亏了张总的鞭策，不然成长的不能这么快。” 他嘴巴上这么说，心里只是冷笑。 这死猪头，有机会就往自己脸上贴金。 实际与他屁关系没有。 “是啊，谁不知道张总会带人，我当初张总就差手把手教了。” 隔壁工位的张雅，瞟了一眼张总，插了这么一嘴。 张雅的声音不小，周边工作的员工都听到了。 全都望了过来，进入看戏状态。 毕竟张总的好色之名，公司人多少都有些耳闻，都想吃瓜。 张总脸上的表情，有些尬住。 林雨看着张总的吃瘪模样，心里暗爽，嘴角却没有一丝弧度。 张总头大，这张雅这员工，翅膀越来越硬。 现在是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他打了个哈哈，把两个新人，朝着林雨推了推。 然后指着一个个投来的目光，大声说道： “一个个的，大早上，就没心思干活是，工作都不饱和吗？” 吃瓜群众，意犹未尽的低头忙活。 林雨，悄悄对着张雅比了比大拇指。 张雅，回了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两个新人哪见过这阵势。 这在学校，老师不就是天吗。 这到了公司，这人际关系，好像完全和学校不一样。 现在明显是，有位女员工，讽刺的意味。 当众怼了老板，但好像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张岩和李武，看着林雨，心里难受极了。 在学校的学生会，混惯了以为老师是天。 来公司，也觉得只需要讨好领导就行。 早知道人际关系这么复杂，当初他们说什么。 也不会附和张总，在底下小声嘀咕，阴阳怪气林雨。 他们俩觉得对方当时应该是没有注意到，毕竟他们的声音不算大动作也不大。 林雨自然不知道眼前两个新人的想法。 他只知道，这两个小子，那天在会议室。 张总玩低级的杀鸡儆猴那套时，这两小子交头接耳一脸的幸灾乐祸，他有印象。 “林哥，我叫，张岩，是近期来的那批新人。” 张岩笑着，指了指自己，只是笑得十分不自然。 “林哥，林哥，我叫李武，也是近期来的，这拨人可能有点多，您未必认得我们。” 李武也是笑着，他比张岩自然多了，没事人一样。 林雨也是乐呵呵的笑，挠了挠头说： “确实，这一批人来的有些多，我对你们没什么印象，不好意思。” 他刚一说完，张岩那边，明显不那么拘谨了。 这些微小的细节，都被林雨看在眼里。 “张总让你们来，是有什么事找我吗？”林雨笑着问道。 两个新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没事儿，公司里都是团结友爱，和学校一样，有什么说什么就行。” 说完，林雨又笑呵呵地补充道：“能帮的我一定帮忙，谁都是从新人过来的。” “那个，林哥，张总今天让我们独立编辑新闻，想着让您给过过眼。” 李武刚说完，张岩紧跟着说： “林哥，其实我想着，如果可以，我想增加些新闻的浏览量，刚来如果能表现表现，总归是好事儿。” “浏览量啊。” 林雨嘴巴上念叨着，等念完这四个字，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主意。 他笑着说，让我看看你们编辑的东西。 两个新人，屁颠屁颠的回到工位。 很快啊。 林雨这边的电脑上，出现了两个弹窗。 两人来到林雨左右。 都弯腰按着办公桌，和林雨一起看稿。 林雨手里，鼠标的滑轮，滑的很慢很慢。 空气安静，只有时间在流逝。 过了好一会儿，林雨把鼠标扔到一边，叹了口气。 两人的神色，立刻变得紧张起来。 “这份内容，平平无奇，没什么爆点。” “如果你们想要浏览量的话，恐怕要失望了。” 林雨面色严肃，指点了两句。 “林哥，是我们的内容不行吗？还是话题争议度不行？”李武问道。 林雨没有回答，喝了口咖啡，面露难色。 “林哥，您直说就行，我们虚心接受。” 张岩补充，颇有一种俯身倾耳听的感觉。 “都有些，你们想做出些成绩要浏览量，这是有上进心的好事。” “但是，我还是建议你们踏踏实实，不要在意这些，这份原稿也还可以。” 林雨很正色的劝告。 “林哥，您说的我都懂，但是踏实的人，怎么可能在这么多人中脱颖而出?” “是啊，林哥，您就说，我想要流量，浏览量这种可量化kpi的指标，该怎么办？” 张岩和李武，你一言我一语地，颇有一种想大展宏图的志向。 “嗯想要浏览量的话，你们可以看看这家新闻的内容，他家的流量很高的。” 说着，林雨给两人安利了“老实人新闻”。 他祭出这份行业百草枯的时候，脑袋里全是昨天。 夏冰这个女人，在那块，瞎t编的情景。 “你们把这家新闻，取其精华，结合现在的内容，应该会提浏览量。” “弄好了，记得再让张总指点一下，他是发稿前的最后一关。” 两位新人道声感谢，像是获得了至宝。 没一会儿，林雨就听到了他俩的讨论。 他笑着摇头，喝了一口咖啡。 感觉杯子里的咖啡，变甜了。 “咋了，看你这么美的样子。” 张雅丢过来一块糖。 “予人玫瑰，手有余香，你这种工作狂是不懂的。” 林雨，拨开糖纸，塞到了嘴里。 双手交叉放在脑后，靠在了椅子上，惬意无限。 “死样儿，没见你这么有耐心，还接带孩子的活。” “这两位特例，赶巧这两天心情好。”林雨特正经。 “不说这个，你听说了吗，咱老板被集团批了一顿。” 张雅开始八卦起来，很有兴致的样子。 “他？什么时候的事儿？” 林雨左右看看，问道。 他可乐得看张总倒霉。 “早会，据说被喷的还挺狠。” 林雨听着，觉得这时间点卡的，真是妙极了。 他正想着，张岩，李武，走了过来，美滋滋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中了彩票了。 “张总那边过关了吗？怎么说的？” 林雨明知故问，笑意盈盈的看着两人。 “过了，张总说挺好，现在已经发在app上了。”张岩说道。 “我的也过了，你没发现的有些错字和语病，刚我发现，改完也都发出去了。” 李武意气风发的说道。 “还是你眼神好，认真，比我强多了。” 林雨笑呵呵的，毫不吝啬得夸奖。 “没有，我就一般水平，以后共同进步。”李武摆摆手。 “刚才张总，让我们出来时，找你过去一趟。”张岩说道。 林雨注意到了他们态度的变化。 刚才来找他帮忙时，“您”“林哥”，这种词早就没影了。 这俩人的神态，从仰头，直接越过平视，直接俯视他了。 他笑着对两人说好，起身进了张总办公室。 依照惯例，领取了新一周的工作大礼包。 午休结束，林雨靠在椅子上。 享受着阳光，有意无意洒落的一缕。 他点开鼠标，看了看电脑上的时间，好似在期待着什么。 “张岩，李武，你们用电脑，看看数据后台。” 林雨听到了张总的声音，语调很急，夹杂着愤怒。 他伸了伸懒腰，调好了手机，放在支架上。 这才拄着下巴，开始观看，意料之中的表演。 张岩，李武，经张总指点，点开了电脑上的数据后台。 “张总，我这篇文章数据很好啊，浏览量比绝大多数人要高。”张岩说道。 “是啊，张总，我这篇浏览比他还多呢，评论也很多。”李武说道。 “展开！用你们眼睛，给老子好好看看，那他妈的都是什么评论！”张总喊道。 林雨打了个哈欠，瞟了一眼，手机上的分贝测试计的数字。 峰值93分贝，摩托车引擎。 很形象，但估计不是张总最高水平。 他又挠挠头，也打开了数据后台。 评论数，4917。 点击展开。 “小编。” “你会报道。” “我是不是看错app了？” “去震惊部报道！” “卸载，卸载！” “新闻可以接地气，但不能接地府！” “狗看了都摇头。” “小编别干了，我失业了，你滚，我来干！” 林雨，一眼扫去，近5000条，都是这样的评论。 还有一些被和谐的，他满意的点了收起。 接着拄着下巴吃瓜。 张岩，李武，已经松开了鼠标，站的直直的，不敢吭声。 吃瓜的同事们，也吃了个爽，开始议论。 除了张总和俩新人。 其他人，都充满了快乐的气息。 张总也顾不得别人了，脸憋的发紫，大骂： “我们是传统媒体！传统！传统！你们有脑子吗？你们他妈的是捣乱的？” “不用一小时，别人就得打电话骂我，等着！我不舒服，你们也别t舒服！” 张岩，李武，低着头，不敢出声。 这两句话，吼出来。 刚才消停几秒的噪音指针，直接向右飘到了105分贝，电钻。 林雨眼睛一亮，感觉这个怒气值可以。 他舒服地点点头，然后手心朝上，向着张雅伸了过去。 张雅很默契地，拿出两块糖。 一块放在林雨手里，一块扔进了自己嘴里。 她扭过头面露喜色，说道： “够倒霉的，早上刚被集团骂，这回马上又要再来一次了。” 林雨含着糖，甜滋滋的说： “最后从他手里过的，不喷他喷谁。对了，这俩新人的东西你刚看了没？” 张雅含着糖，嘴角上扬：“当然看了，吃瓜吃全嘛。” “你觉得写的怎么样？” “屎。” 第7章 爱当裁判，那可要好好加班 张总，在那骂了半天，什么难听骂什么。 张岩，李武就是呆呆地站着，大气不敢出。 像极了被棍子吓得，眯眯眼地小狗。 全然没有了当日，在会议室，跟着主人，跃跃欲试的模样。 林雨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失望。 他本想着，这两个人，愤怒之下怎么也得回骂几句。 毕竟，张总这一会儿，都问候了他们好几次亲人了。 “我们的内容最后是t你看过的，你看完了才发的。” 这种平平无奇的客观事实，又能甩锅，又能回怼。 这样嘴边的话，这俩卧龙凤雏，都没敢说。 林雨摇头，他失望，但没有意外。 这两个人，要是敢跟老板龇牙，那天也不会跟着嘴贱他了。 张总骂累了，这才转身，朝着林雨这边走来。 同事们的目光，也跟着张总，聚焦到了林雨这边。 “小林啊，他们两个你是怎么教的？” 张总很不高兴地样子，来这边质问。 林雨很严肃地看着张总：“他们闯祸了？” 张总皱着眉头：“我刚骂了那么久，你还不知道？” 林雨摇摇头：“我不知道，这不手里活挺多的，听到了，但没细听。” 他一说完，张总叹了口气：“还是你认真啊。” 话音落地，办公室很多看戏的脑袋。 按不同的角度，顺时针，逆时针地。 基本都在小于90°的旋转，变成了直视屏幕。 林雨用余光，看到了这帮吃瓜同事的见机行事。 “张岩，李武，发的那两条新闻，你之前没给他们看嘛？” 张总指着那边还在站着，不敢动的俩人，对着林雨发问。 “最开始的那版，我看过，很一般。” 林雨挠着头，实话实说。 “你是怎么教的？” 张总眉头皱的很深。 “我跟他们说初版很一般，平平无奇的水平。” 林雨没等张总说话，又继续补充： “不过新人嘛，想上进，想要浏览量和更高的数据，又自己回去改了。” “改完也没再找我审核，直接去找你了，可能是怕我抢功，可以理解。” 林雨把来龙去脉，简要概括，脸上波澜不动。 这些词，在早上的时候，他就已经准备好了。 他无惧任何人，任何询问。 张总勉强的笑笑，只留下两个字：“你忙。” 林雨注意到，张总离开后，走到了张岩和李武身边，站了一会儿。 不用说，肯定是找当事人，验证去了。 他内心冷笑，就是那俩小子拿录音笔，全程回放。 这锅也到不了他的身上。 这边。 张总确认完，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客观事实摆在眼前。 这件事儿，只能他这个领导，和眼前这两个实习新人，一起背了。 张总脑袋里刚想着，该怎样向集团领导解释。 手机铃声已经响了。 他看了看号码，头皮发麻。 会议室，人很多。 但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张总在前面，铁青着脸。 张岩和李武，这两个卧龙凤雏，在他旁边站着。 “刚刚，集团给我臭骂了一顿，这件事情的根本，在于这里！” 张总说着，指着投屏上的文字，开始公开处刑。 “看看这些用词，看看这些煽动语言，看看这些矛盾对立！” 张总说完，大家纷纷看向投屏，很多人手里都端着一个记事本。 林雨和张雅，站在不显眼处，两手空空。 “你觉得，我们现在在干什么？”张雅小声和林雨嘀咕。 “按你的说法，现在应该是在鉴屎。”林雨嘴角有些上扬。 张雅听闻，一个没绷住，但是这个场合又没法笑。 香腮鼓起，两边像是小气球，可爱极了。 “大家有一些是，新来的实习生，有些是老员工，大家一定要汲取教训！” “像，张岩，李武写的这套东西，是不符合我们公司的一贯风格的，有编造，煽动，哗众取宠之嫌！” 张总在上面，语重心长的指点。 同事们拿着笔，在记事本上，晃动。 频频发出，笔尖和纸张摩擦的声音。 “你觉得张总在教我们什么？” 张雅看着眼前的场景，忍不住问林雨。 “他在教我们，不要试图从华天大厦楼顶跳下去。” 林雨说完，脑袋里已经有画面了。 只不过画面的当事人，是张岩，李武。 “就是呀，浪费我时间，哪个正常人用他教！”张雅不屑道。 “林雨，张雅，你们在说什么呢？”张总脸上怒气很盛。 “我和张雅在讨论，实习生入职，应该有个培训，划清楚工作中的红线，大概率能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 林雨严肃的开口，声音响亮，一心为公司。 屋子里，所有员工都向他看去，挺多人都点点头。 认为其所说，干货满满，应该从流程根本解决问题。 “是的，这份培训，和流程，我们只能建议，最终还是得靠领导您优化。” 张雅默契的补充，直接将决策和制定权，扔回了领导。 “你们说的很有道理，后续我会收集大家意见。”张总怒气值减半，没法发作。 回过头，继续对着，张岩，李武的文章内容，狂喷了半个小时。 这才喝了口水，叹了一口气，对着大家说道： “本来，我不想在这里说的，但是考虑到需要给一些同事以警醒。” 听到这里，屋子里人声嘈杂，大家纷纷看向张岩，李武。 大家心里有数，这样的话，多半这俩人要凉凉。 张总用手往下压了压，脸上很遗憾的说道： “这样事情的发生，是集团零容忍的，虽然我据理力争，想要保下自己的员工，但是可惜” 张总话说到这里，屋子里的同事议论声更大了。 特别是一些实习生，脸上的表情，都十分丰富。 张雅冷笑：“明明他想开除别人，弄得像别人用刀胁迫他似的。” 林雨笑着摇头，心里浮现了姚雪的笑脸。 这一对比，他觉得眼前这个张总，都没那么恶心了。 张岩，李武，这次没有站的绷直，站姿很颓。 他们不清楚，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按最初的设想，他们理应一鸣惊人才对。 张总拍拍他们的肩膀，说道：“我和人事打招呼了，你们3号来的，按1号给你们算工资。” 他说话的声音不小，屋子里很多人，神色各异。 实习新人这边，倒是相比之前，平静了很多。 张岩，和李武叹了口气，说了声谢谢。 林雨在工位上，正想着这两天，姚雪这档子事儿。 一个长得挺漂亮的姑娘，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 站在，林雨的身边，也不说话。 “有事儿？”林雨看着姑娘，淡淡问道。 “刚才，我把张岩，李武送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漂亮姑娘，特意加重了，不回来了，几个字。 “你谁啊？”林雨烦的要死，嘴贱的滚蛋了，这哪来的愣头青。 “我叫许馨，是被开除的那两个人的班长！” “你是他们校长，与我也没关系，有事儿说事儿。” 眼见对方自报家门，是某种小团体，林雨觉得准没好事儿。 “刚才他们走的时候，我问过了一切。”许馨说道。 “我问你找我干啥？”林雨头都要大了。 他暗想，这人怎么入行的，说话都没有重点。 “你这样欺负新人，给他们弄走人，你良心不会痛吗？” 许馨依然质问，义正言辞的样子，似乎想要把林雨吊起来审判了。 这倒是给林雨问懵了，这当事人，和领导都找不出来他的毛病。 就是说到底，也是对方先嘴贱的。 他有个屁的心痛，不仅不痛，还爽死了。 “我不是审稿的人，也不是开除他们的人，与我有什么关系？”林雨反问。 “可你给他们推荐了，一家另类风格的媒体，他们借鉴后才会这样的！” 许馨伸出手指，指着林雨，颇有抓到把柄的气势。 “别人都不来找我，就你门清儿，可给你懂完了。” “我自己也对热度高的媒体取其精华，你那同学脑子有问题才会搬运，才会取其糟粕。” 林雨看着眼前的女人，直接回怼。 许馨，“你”了半天，没说出什么东西。 显然是准备不足，就想替别人伸张“正义”。 林雨叹了口气： “麻烦泼脏水前，要讲讲证据，真要像你说的，你同学和张总都会来找我。” “当事人都没找我，你来替天行道了，你是宋江是？” 许馨脸憋得通红，手指颤抖。 她觉得眼前的男人，不配叫男人。 一点没有绅士风度，竟然这样和美女说话。 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林雨厌恶极了。 这种鸟人，没她什么事儿，到处装正义使者。 以为世界围着她转。 “这姑娘是新来的实习生，找你有好事儿？”张雅笑问，也来凑凑热闹。 “她不像实习生，她好像蜻蜓队长。”林雨觉得晦气。 这边正说着，张总走了过来。 “小林，小张，你们两个明天陪我出去开个会。” 张雅点点头，没说什么。 林雨听到这，有了个好主意，问道： “领导，我上午在你那领的，那些工作怎么办，往后推不合适？” “开会比较重要，工作的话，你交给别人。” 林雨笑道：“新来的实习生里，我看有个姑娘叫许馨的，挺有冲劲儿，给她？” “行，你看着办。”张总丢下一句话，走了。 “我看你和这批新人，有些缘分啊。”张雅笑了，话里有话。 “可不是嘛，都是孽缘。”林雨耸肩。 林雨在电脑上，翻了半天工作群，找到了许馨。 笑着，把早上张总安排的事情，都发了过去。 没一会儿，对话框里跳动。 许馨：？ 林雨：给你的工作。 许馨：？？ 林雨：问号，去给张总发，不爽找他。 过了一会儿。 许馨：要多久？ 林雨：一周。 许馨：这怎么做的完？ 林雨：自愿加班。 第8章 行业交流，从未有过的耻辱 下班的电梯。 “之前你说周末和女朋友订婚，怎么样了？” 张雅挎着小包，扭着头和林雨闲聊。 一提这茬，林雨内心涌动起来，脑子里全是和姚雪，三年的时光。 爱有多深，恨就有多烈。 “彩礼不够，被未来丈母娘，延期了。” 林雨努力的平复情绪，笑了笑。 轻描淡写地，把问题归给了丈母娘。 “不是，你这外形，收入，被彩礼卡住了？” 说完，张雅用胳膊怼了怼林雨：“把现女友踹了，来和姐谈，姐不要彩礼！” 说着，张雅还故意抛了个媚眼。 林雨头都大了，他这个邻桌，这两年处下来，百变精灵，惹不起。 “饶命啊，你不要彩礼，我怕你要我帮你干活。” 林雨直接哀嚎，配合演出。 “我工作能力，不比你差好吗，真不考虑考虑吗？” 张雅，眨眨眼，露出一副小女儿姿态。 林雨配合出演：“姐，别钓了，我都快成翘嘴了。” 见状，张雅一秒恢复，正常模样。 “明天，要陪着开会，很烦啊。” 张雅吐槽，说着她向前一步。 把电梯门附近，当成了镜子，弄了弄头发。 “没办法，估计也是各说各话，浪费时间，能交流个屁。” 林雨撇撇嘴，对所谓的出去开会，早就免疫了。 “走了，拜拜。”张雅挥手。 “拜拜，明天见。”林雨说道。 大厦门前，张雅回身。 看着林雨远去的背影，笑了。 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突然有了这样的，一个奇怪的习惯。 晚上，21点。 手机来了消息通知，是姚雪。 姚雪：坏蛋，今天没找我说话，是加班了，还是健身呢？ 姚雪：不要加班那么久，只有身体是自己的。 林雨看着屏幕上，连续的两条信息，皱眉。 他清楚，这些文字没有温度，更像是一种技巧。 如果真的在意他健康。 那就不会想着，用彩礼收割他全家血汗。 说穿了，不过是寄生罢了。 林雨手指飞快地编辑信息。 林雨：加班没什么，为了你都值得。 林雨：我努努力，为了我们未来的生活，保驾护航。 屋子里没有开灯，手机的光，照在林雨的脸上。 帅气的面庞，此时十分阴沉。 过了好一会儿，姚雪发来消息。 姚雪：你真好，早点睡，晚安。 林雨：你也早点睡，晚安。 发完消息，林雨用力地捶了一拳墙。 “咚”！ 开了灯，把手骨处，磨破的皮清理掉。 林雨，眼神阴冷，笑了起来。 他咬着牙，又打开了那天，购买到的图。 那些记录，再一次把他扎穿。 他知道，这里面出现的人，都是仇人。 但凡让他有机会，这里面的人。 都要比他痛苦十倍，百倍，才对。 隔天，华天大厦。 林雨，故意比上班点，早了10分钟。 他看到许馨，已经在工位上了，正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脑。 手底下，噼里啪啦地敲击着键盘。 不一会儿，公司里的人，陆陆续续地来了。 “呦，今天够早的，吃吗？” 张雅把包往椅子上，一甩。 递过来一个塑料袋。 林雨很自然地，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包子，咬了一口。 “茴香的，服了，感觉今天运气不太好。” 林雨勉强的咽了下去，整个苦瓜脸，难受的要命。 张雅笑了笑，扔过来一颗糖。 低头的功夫，林雨发现许馨已经不在工位上了。 而他刚刚注意到，张总背着包刚进了办公室。 林雨摇摇头，看来正义使者，去找老板吐苦水了。 但他知道，这不会有用，许馨不是刘秘书。 话说回来，刘秘书，也不会愣头青一样，主动找事儿。 “怎么了，这吃个茴香包子，脖子出问题了，不可以讹我啊！”张雅调侃道。 “你要不说，我还想不起来讹你。” 林雨说着，又顺了一个包子。 仿佛张雅会抢似的，他直接一口，塞进了嘴里。 咽了一半才说：“猪肉芹菜，这个不错。” 说完，他笑着说：“没吃够，我再去买几个，你要什么馅。” 张雅掐腰：“你吃掉的两个口味，外加一个奥尔良鸡肉！” “好家伙，亏大了。”林雨说着，下了楼。 会议室，许馨背着手，站在张总的办公桌前。 她刚刚详细说明了，林雨安排的工作，不合理之处。 此时身后的小手，扣来扣去。 焦躁不安地，等待着张总伸张正义。 “小许啊，新人进入公司，千万不要有鸵鸟心态呀！” “接到问题的第一时间，不应该是把问题抛出去。” 张总微笑，看着眼前的新人，十分耐心的劝告。 “可是，张总，我觉得林雨可能对我有敌意。” 许馨见张总，这样面善，起了倾诉的欲望。 这要是林雨在场，看到张总的表情，他就大概有数了。 毕竟，这眼前的油腻男，只对有些姿色的女人面善。 “哦，为什么会有敌意呢，你说说。” 张总，笑容温暖，一副知心大哥的做派。 许馨，又把连同张岩，李武的来龙去脉，一股脑说了。 张总听后，没有任何表情上的变化，这让许馨大失所望。 “小许啊，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你的两位同学也都知道。” “但是本质上，你提的抗议，是工作安排不合理，你先做做看嘛，别先想着推活。” 许馨听见张总这么说，这要是心里还没数，那就真是文盲了。 她只能点点头，咬着嘴唇，转身离开了，这活是跑不了了。 此时此刻，她觉得恶人当道，全世界都在针对她。 张总看着，转身出去的倩影，若有所思。 林雨吃了张雅的两个包子。 加上刚买回来的，属于是超级加倍了，撑的不行。 “唉，多一个奥尔良鸡肉包，我又要变胖焦虑了。”张雅和林雨抱怨。 “讲点理，明明是你让我多买一个，合着费力也不讨好。” 林雨抗议，这世道，越来越离谱了。 他这边说着，眼见许馨已经回到工位，料想张总也快出来了。 果然，办公室的门打开，张总走了过来。 “林雨，张雅，咱们走？” 林雨一看，这张总没有找他单聊的意思。 那很显然了，许馨的活，没有推出去。 这不出他所料，要是推出去了，才是见鬼了。 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实习生，怎么可能让领导重新安排工作。 退一步说，真重新安排工作，就是打他林雨的脸，以许馨的分量显然是不配的。 省城，媒体大会。 参会的人，大致分为两派，传统媒体，和新兴媒体。 这次会议主题是：竞争、依赖、共存、发展。 林雨知道，会议主题不重要，因为开着开着总会跑偏的。 他们三人，走过来时，张总频频和很多人打招呼，仿佛是好久未见的亲兄弟。 “林雨，张雅，我们公司的业务骨干。” 张总，和一位年龄相仿的男人，这样介绍。 男人身边的一位御姐，微笑着看着林雨。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夏冰。 “这位是徐总，老实人新闻，省城负责人。”张总介绍。 两边一介绍，几人纷纷客气的打招呼。 夏冰走过来，悄悄说道：“学弟，还不跳槽啊？” 林雨作了个噤声手势：“学姐，别搞我，你再大声点，不跳也得跳了。” 夏冰闻言，深吸了一口气，手掌在嘴边围了一个喇叭。 林雨有些头大，真怕学姐吃错药，搞事情。 “逗你呢，学弟别紧张。”夏冰捂嘴笑，花枝乱颤。 林雨松了口气，以第一印象来说，对方干啥他都不奇怪。 过了一会儿，几道身影，走了过来。 林雨先是眉头一皱，但马上舒展。 张总起身相迎，笑着握手：“刘总。” 对方笑着说：“张总，又见面了。” “刘总，是省城，熊城新闻的负责人。”张总介绍。 张总指着林雨，正欲介绍时。 刘总摆了摆手，说道：“林雨，我认识，听姚雪提过。” 林雨上前，笑道：“刘总你好。” 他嘴上这么说，眼睛却看向这一行人中的姚雪。 姚雪，走上前，和王总这边打了招呼。 然后笑着说：“那剩下的，我来介绍。” 随即，姚雪指着她旁边的一人，笑着给林雨这边介绍道： “这位是王森，熊城新闻业务主管” 听到这个名字，林雨脑袋里，轰的一声炸开了。 再也听不见对方其他的话。 他清楚的记得，那个开房记录里，日期靠前，有王森这个名字。 林雨捏着拳头，努力克制，他一直没勇气，去调查开房记录上的人。 一直在自我心里建设，但是眼下，有人撞上来了。 他看着姚雪的微笑，钢牙咬碎。 等林雨回过神时，眼前伸过来一只手，是王森的。 “你好，听说你是姚雪男朋友，早听过你，真的很帅。” 听到对方的话，林雨瞬间压下心里的火山，表情达到了极限的平静。 “你好，听职位，你是姚雪上级，多谢你对姚雪的照顾。” 林雨笑着握手，眼睛里一点波澜都没有，一片死寂。 他心底明白，对方此时主动打招呼。 无非是觉得他一无所知，对方想从他身上找变态的快感。 此时此刻，林雨把姚雪和王森的笑脸，用刀子刻在心里。 他在内心里，反复的舔舐，一道道伤口。 细细的品味，腐烂的腥气。 第9章 你说得对，但你被猴子打过 王森自然是感受不到，面前男人的内心世界。 他只觉得在大庭广众下，在当下的场合里，他内心有一种异常的快感。 此时此刻，面前的林雨，还在微笑着感谢他对姚雪的照顾。 想到这里，王森的嘴角笑意更盛。 姚雪的脸色，略微的不自然。 她偷瞄了一眼林雨，瞬间又恢复成平常的样子。 这些细节，被林雨全都收入眼中，脸上却一点变化没有。 两边的人寒暄完。 王总看看林雨，又看看姚雪。 笑道：“合着，你们是男女朋友关系啊？我这领导当的，不如刘总。” “女性员工，自然是爱聊一些，哪里是王总不如我，说明你手下得力干将嘴严才对。” 刘总说完，拉着张总，去一边深聊。 大家都很有眼色的，没有跟去。 很显然，都实新闻，和熊城新闻，都是传统新闻，王总和刘总才会这么热络。 相比之下，王总，和刚才新媒体方向，老实人新闻的徐总的热情，就只流于表面。 林雨知道，这纯粹是阵营问题。 毕竟，传统阵营，苦新媒体阵营久矣。 眼见两个大佬离开了，这边只剩几个年轻人。 “姚雪，你男朋友确实帅呀，什么时候下手的，给我也介绍个同款呗。” 姚雪和王森，旁边的一个戴耳环的女人，打量着林雨，这样说道。 “赵雯，你真是的，我可没资源介绍，你问问他。” 姚雪把皮球踢给林雨，自己在边上笑着看戏。 同事对林雨的颜值认可，让她虚荣心得到大大满足。 “帅哥，有没有兄弟资源了，给我介绍介绍？比你颜值低些也行。” 赵雯没有含蓄，大庭广众的直接打了直球。 林雨微笑摇头，说道：“不好意思，我还真没这方面的资源。” “这年头，帅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抢什么呢？” 这句话相当刺耳，大家纷纷向说话的人看去。 一个姿色不输姚雪的女人，迈着一字步，走了过来。 她在姚雪的身边停下，姚雪厌恶的皱了皱眉头。 “你说话，好刺耳啊，你谁啊？”张雅听不下去，直接发难。 “我吗我是姚雪好同事，好姐妹。”女人搂着姚雪的胳膊。 姚雪厌恶的挣脱：“孙倩，你怎么来了？” “这又不是你家开的，我凭什么不能来啊？”孙倩不屑一笑。 大家这时候都明白了，这女人和姚雪，肯定有过节。 一旁的王森，笑着把话题接过： “嗨，你们这群没结婚的真热闹，帅男靓女的讨论，真是精力充沛。” “像我这样结婚的人，是没精力打闹斗嘴的。” 他作为主管，觉得不调停实在是丢脸，此时站了出来。 把两人的矛盾，降级为同事间的玩闹斗嘴。 见主管说话调停，两人也没办法不给面子。 当下，姚雪和孙倩，皆是冷脸不看对方。 林雨耳朵里，自动过滤掉，几个女人的废话。 倒是把王森的话，在心里反复的过了几圈。 这才笑着开口：“王主管，结婚多好啊，有老婆有孩儿的，天伦之乐，让人羡慕。” 林雨说话时，一脸的憧憬之色。 姚雪听闻，害羞的看着林雨，然后低下了头。 王森看对方俩人的神色，内心更爽，面上却抱怨起来： “好什么呀，孩子天天半夜哭，还得哄睡。不像你们，自由自在的。” “呵呵，痛苦并快乐着，其实也挺好的。” 林雨说道，脸上的憧憬非但没少，还更浓了。 在场的几个女人，全都以为，他这是想要结婚了。 王森见他这副模样，没忍住得瑟起来:“是挺好，怎么说也是快乐多一些。” 周围人都看出来了，王森嘴上说着快乐多些，脸上的幸福感却是满格状态。 熊城新闻的几女，皆是会察言观色之人。 此时几人，纷纷喊着，要看嫂子，孩子照片的话。 等到王森展示后，几女皆是作惊呼状。 然后毫不吝啬溢美之词，大声夸赞，彩虹屁频出。 这让王森很是受用，脸上笑成一朵菊花。 林雨见到对方脸上洋溢的幸福和骄傲。 他心里已然清楚的知道，对方失去后，一定比他疼百倍，千倍。 林雨觉得这太有趣了，他端详着王森的脸，笑意更浓。 “帅哥，别光顾着听别人分享幸福，也要自己创造幸福哦。” 赵雯说着，把姚雪往林雨跟前推了推：“早点结婚！” 姚雪露出害羞的神色，轻捶了赵雯一下。 林雨笑得更加灿烂。 “会场人员，请大家落座。” 听到主持人的话语，王总和刘总，相互伸手礼让。 一前一后，入座。 眼见各自老板都已经入座，这一帮手下们，也都紧跟落座。 台上主持人，套着话术，念了好半天。 张雅摆弄手机，玩起了连连看。 林雨的心思，也并没有在看台上，脑子里王森的笑脸越发清晰。 “请我们都实新闻，张原，张总，来和大家沟通分享。” 张雅听闻，放下了手机，不过脸上是一点期待都没有。 “非常开心，能和各位在场的同行，一起沟通和探讨，关于我们传统媒体，和新兴媒体之间的合作与竞争。” “也感谢各位的认可，让我能作为传统媒体的代表之一，来谈谈我的看法。” 张总在台上滔滔不绝起来。 讲了好久后，张雅和林雨互相看了看，都是摇摇头。 他们作为公司的骨干，自然是比外人都了解自己公司的实际情况。 这时候，林雨旁边的空位，黑色的包臀裙，坐了上去。 “学弟，你这老板，我怎么感觉没一句真话呢？”夏冰笑着说。 她倒是没有遮掩，很直白的表达了对竞争对手的不屑。 “学姐，你这见多识广的，这种官方发言，不都是这样吗，一拧全是水。” 林雨回应道，嘴上这么说，他自己心底可是清楚的记得。 眼前的学姐，那可是比台上的张总，会编多了。 两者相比，张总充其量，是个弟弟级别的。 夏冰一笑，红色的唇角微微上扬，十分性感。 她小声说道：“我们新媒体这边，有个位置，来我们公司混，传统媒体是没前途的。” “学姐，我发现你好像对我，过于有兴趣了，我可不是什么香饽饽。” 林雨笑了笑，他心里天然的直觉，觉得眼前的性感御姐，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眼前女人的复杂度，估计比姚雪还要离谱。 张雅掏出一块糖，扔给了林雨。 “美女，能不能给我一个。”夏冰朝张雅说。 好家伙，一点不见外，林雨心里合计。 “我觉得新兴媒体固然发展迅速，但是未必是真实繁荣，而传统媒体的地位，是动摇不了的。” 张总在台上，做完了最后总结，腆着肚子，一拱一拱地走下了台。 在向座位走来的途中，得到了一众传统媒体的领导们的握手，很受欢迎。 显然，他的演讲，在自己的圈子，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抱团取暖。”夏冰淡淡地评价。 “接下来，请老实人新闻，徐杰，徐总，上台交流。” 林雨一听这发言顺序，感觉有点针尖对麦芒了。 徐总上台的第一句，就是：“我觉得，王总的说法是对我们新媒体的偏见。” 一句话说完，徐总停顿了几秒。 这几秒里，座位中的一些人，已经嘀咕起来，对这场好戏心怀期待。 “一个行业，谈什么行业地位，都是虚假的，同样是传播媒体，我们新兴媒体的传播渠道，覆盖广，讨论多，影响规模更大。” “每条新闻的受众人群是王总这边的几倍，这还只是论新闻模块，直播，视频，还有更多。” 两句话说完，王总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哪还有，刚刚下台时的意气风发，直接萎靡了。 徐总明显看了张总一眼，然后继续侃侃而谈。 林雨见怪不怪，这场面在他刚工作时，就习惯了。 别看刚刚入场，打招呼时，好像亲兄弟似的。 那都是假客套，这真怼起来，一个比一个狠。 不过林雨也相信，等下次两人再见面，依然亲如兄弟，好的会和一个人似的。 “除了上述的反驳，最后一个事实是，我们新兴媒体从业者的薪资，要远远高于张总所在的传统媒体。” 徐总最后说完，很自信的扫视下方众人，很神气的下了场。 他同样得到了，一众新媒体方向的从业者的认可。 图穷匕见了属于是。 林雨知道，没有什么话，是比薪资这个杀伤力大的。 他想起了一个笑话。 说玉帝和佛祖，讨论谁的地位高。 无论玉帝说什么，佛祖都是“你被猴打过”绝杀。 在这里，从业者的薪资，就已经绝杀了。 行业的兴衰，看从业者薪资的高低，这是客观事实。 “看到没，薪资碾压，来学姐这边？”夏冰说道。 “学姐，你这么盛情邀约，我是真的怕。” 林雨没见过，这样挖人的。 他自然不会有，对方见了他两面，就爱上他了的错觉。 眼前的女人，就不是什么恋爱脑的款。 “别怕，学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第10章 开始谋划，强者不依赖外物 夏冰说着，故意朝他眨了眨眼，一副猫见了鱼的神色。 林雨想不明白，对方的目的。 第一次见面的邀请，可以用对方惜才，觉得自己是学弟想带一把，这能解释的通。 这次见面，夏冰的言语间，那可真是把他当成什么藏宝图了。 颇有一种，想要得到的迫切感，这让林雨捉摸不透。 他只能笑道：“万一哪天混不下去了，学姐这边一定优先考虑，到时候别嫌弃就行。” 夏冰捂着嘴：“怎么会呢，这么帅，业务能力这么强的学弟，姐姐疼爱还来不及呢。” 她说话的声音极小，只有林雨能听到，给他整的有些脸红。 这公众场合，这话说的，不像聊工作，怎么听怎么暧昧。 林雨点点头，接着看着台上，一个又一个的发言人，心不在焉。 大会一直开到了下午三点，这才将将闭幕。 “小林，小张，还有三个小时下班，你们要回家，还是要回公司？” 张总穿上外衣，收拾着自己带来的材料。 林雨和张雅，一对视，立刻就明白了。 都是千年的狐狸，非要玩聊斋。 这明摆着的单选题，眼前的领导非要假装宽容，给了个迷惑性答案。 像是现在小学数学课本似的，出题人弄一些故作高深的迷惑条件。 不考解题思路，考起了阅读理解。 林雨内心腹诽，觉得不同领域，全是张总这样的饭桶当道。 “我看张总的，张总要是回公司，我怎么也不能自己跑。”林雨笑眯眯地问道。 “张总要是回家，那说明今天没啥要紧的事儿。”张雅打起了配合。 “呃我当然是要回公司，还没到下班时间呢。” 张总弄了弄领带，笑呵呵地看着眼前两人，很自然的说道。 林雨又和张雅对视一眼，两人眼睛里，皆是你懂得的意味。 不管张雅怎么想，林雨是越来越不在乎了。 原本，他的努力工作，就是为了幸福生活。 眼下，一份稳定的工作，已经没那么要紧了。 不然的话，他不会这样用话给领导挖个坑。 “学弟，来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差点忘了。” 夏冰，伸出手机，放在了林雨面前。 林雨扫了二维码，加了这个学姐的联系方式。 “我和你说的，都是诚心实意的，好好考虑。” 夏冰扔下这样的一句话，和领导离开了。 林雨看着她高挑的背影，感觉对方今天确实奇怪。 “看来你们，聊的挺开心啊，是挖人吗，小林？”张总问道。 林雨笑着摇头：“哪能啊领导，就是聊了点个人的事儿。” “年纪轻轻，可不要挑花了眼。”张总提醒。 林雨笑着应是，心里暗骂。 这种色中恶鬼，不知道都换几个秘书了，还教他感情专一了，扯淡。 几人走到了大门口，熊城新闻的一行人，也在等车。 “张总，看你们这架势，是还要继续回公司工作喽？” 刘总，叉着手放在小腹，很热情的打招呼。 “是啊，集团要求的严，身不由己呀。” 张总上前两步，和刘总吐苦水，一副肩扛重担的样子。 两人聊了好一会儿。 “行了，我车来了，我先走了。” 刘总拉开车门，向着张总摆手。 大家也都挥手，和刘总告别。 眼见刘总单独上车，没载其他人。 这不用说，人家熊城新闻肯定是原地解散。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姚雪上前两步：“那我先回了，你可不准给张总偷懒。” 没等林雨说话呢，张总笑道：“哪的话，林雨最勤快了。” 林雨知道，这话倒是不假，他之前可是啥脏活累活都干。 不然的话，业务能力，也不会如此专精。 “小林啊，你俩抓紧提上日程，到时候我可得好好讨你一杯喜酒。” 王森插嘴，脸上一副祝福的样子。 “这手下的终身大事，可把我们主管急坏了，工作生活两操心。”赵雯跟着说道。 “我到时候，一定和王主管，好好喝上一大碗。” 林雨说道，脸上十分真挚，似是很认真的考虑。 没一会儿，张总叫的车，也到了。 门口的人，逐个减少。 最后，只剩下姚雪和王森两个人。 姚雪面无表情：“今天的场合，你不觉得你话多了吗？” 王森嘿嘿地笑：“有什么多的，我和你男人弄得亲兄弟似的，多好啊，多快乐。” “呦呦呦，这怎么冷脸了，自从搭上高枝，尊严等级变高了。” 听到对方这样说，姚雪神色渐冷，一言不发。 王森脸上淫笑着说：“你以前的表情，没这么冷，那可是丰富极了，可惜好久没看到了。” “你只是一个主管，你再过分一些，是有可能丢掉工作的。”姚雪说道。 王森听到后，脸上笑容不见：“你搭上更高的领导，自然是对我冷淡了，可惜。” 姚雪没说话，上了出租车，离开了。 徒留出租车的尾气，和脸上逐渐狰狞的王森。 “怎么说我也是爽够了，比那个傻冒强多了。” 想到林雨，王森开心的笑了起来。 华天大厦。 林雨坐在工位，玩着手机。 他自然是没有什么可做的，因为这周的工作大礼包。 全都让他扔在了多管闲事的许馨身上。 想到这里，林雨接水时，偷瞄了一眼。 许馨正在勤勤恳恳地敲着键盘，皱着眉头，显然是十分吃力。 林雨知道，像是这种多管闲事的人，和之前被他搞走的嘴贱的二人组。 他都是靠着自己，把气出了。 指望合理规则的惩戒，很多时候都是笑话。 眼下的王森，毫无疑问也是这样的情况。 照着他脸撒尿的人，他只能笑着掏出剪刀。 林雨打开手机，和网上的卖家们一个个打招呼。 最终，找了个野路子卖家，定了一张不实名的电话卡。 并叮嘱对方，用最快的快递，他额外付钱。 交易完，林雨恨不得下一秒就拿到电话卡。 他起身，冲了一杯咖啡。 这次的咖啡，放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多。 林雨喝下后，静静地感受心跳加速的感觉。 过了好一会儿，他一抬眼，发现许馨正站在眼前。 “你怎么又来了？”林雨皱眉。 眼前的女人多管闲事，胸大无脑，他真的懒得理。 “我有地方不懂，需要找你帮助，可以吗？” 这次的许馨，和上次不同，明显客气了一点。 “没空，自己弄，我实习生的时候，这些自己都能做。” 林雨嘴上应付着，脑子里都是还没发货的电话卡。 眼见求助无果，许馨跺脚，又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我发现你女人缘真的好，这开会时有御姐靠边坐，这回来立马有人找。” 张雅，削着苹果皮，看着许馨离去的背影。 林雨无奈道：“是啊，这一回来，立马找我帮忙干活。” “是不是看上你了，小妹妹求帮助什么的剧本？”张雅打趣。 “你就别调侃我了，这姐妹，以自己为中心的选手，惹不起。” “看上我了是没可能，恨上我了，差不多。” 林雨自嘲，但脸上却是没一点在乎的神色。 他清楚的记得，是对方先当正义使者，来对他居高临下的指责。 这时候来求助，指望他心软帮忙，一点门都没有。 张雅用刀子，把苹果劈成两半，递了过来。 同时，悠悠说道：“我感觉你在这里待不长了。” 张雅突然冒出来这样的一句话，表情还有些伤感。 林雨笑着，接过苹果，咬了一口，含糊着说道： “是不是盼着我快点走人，然后你把我那份奖金吃掉？” 张雅锤了他一下，很认真的看着他：“今天你有些反常，直觉。” 林雨没有接话，笑着说：“苹果真甜啊。” 正说着，手机上弹出了消息，姚雪的。 姚雪：“有空的话，下班陪我逛夜市。” 林雨：“保证到位。” 省城夜市，热闹极了。 卖糖葫芦的，卖童装的，卖炸货串的，应有尽有。 林雨拿了两串草莓糖葫芦，递了一串给姚雪。 他自己，蹲在了路边，吃了一口。 吃第二口时，他想起了大学的样子，索性坐在地下。 “快起来，怪脏的。”姚雪笑着，一把将他拉了起来。 林雨拍拍土，从兜里取出一张湿巾，擦了擦裤子。 这才笑问：“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逛夜市了？” 姚雪笑道：“白天看你，没看够，晚上再看看。” 要是以前听她这么说，林雨会觉得这真是最美情话，现在他只能内心冷笑。 “晚上看的不够清楚，要不待会回你住的地方，好好看看。” 林雨脸上表情色色，看着姚雪的脸。 “哎呀，你说什么呢，这还没结婚呢，你快努努力，赶紧把我娶了。” “到时候，想怎么看都行。” 姚雪这样说道，眼睛似乎不敢看林雨，作害羞状。 “我努努力，多赚赚钱，然后说服丈母娘，好娶老婆。” 林雨满脸的幸福，脸上满是憧憬，和在王森面前时一样。 这样的表情，表演，让他内心屈辱，又疯狂。 两个狗东西，林雨脸上笑容更盛。 第11章 锦上添花，远不如雪中送炭 夜市的摊位，撤的稀稀拉拉。 两人也一同坐车，来到了姚雪所住的佳苑小区。 眼见时机成熟，林雨又故意的问道：“老婆，天黑黑，害怕怕。” 说完，他搂着姚雪，婀娜的身躯，表现得满眼渴望。 姚雪亲了他一口：“乖，不都说了，现在不是合法上路，你到楼上一冲动，得到了就不珍惜我了。” “哎呀，怎么会呢，我是什么人，这三年你还看不清啊。” 林雨接着柔情，一副耍无赖的样子，表现的不上楼不行的架势。 姚雪，又亲了他一口，香舌一动一动的。 亲完，脸色微红，向小区里走去，一步三回头。 恋恋不舍的，像极了恋爱脑上头的女方。 林雨静静地站着，看着姚雪的身影逐渐消失，不见。 “老板，给我拿瓶矿泉水，再要一个口香糖。” 从便利店出来，林雨仰着脖子，漱口。 他感觉恶心，又吃了薄荷味的口香糖，这才稍微好点。 这种温存，对他这样内心无比自傲的人来说，只有极度的恶心。 “咣当。”剩下的半瓶矿泉水，就这样被林雨狠狠地砸进了垃圾箱。 打了个车，林雨回到了他的工人小区。 依照以往两人的日常习惯。 打开了手机，聊天框里，编辑了两个字。 林雨：到家。 姚雪：晚安ua。 林雨：安。 手机扔到了一边，林雨的手托着脑袋，枕在枕头上。 看着天花板，迫不及待地想速度拿到电话卡，开始他的报复计划。 华天大厦。 林雨到达公司楼下，拿出手机打卡时。 他发现自己非常罕见的迟到了，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这是两年来，屈指可数地一次迟到。 足见，这次地打击，对他心底地影响程度。 到达工位时，同事们已经都不在工位了，会议室里传来了声音。 林雨推开了会议室的门，对着张总点头，站到了张雅边上。 “你迟到，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张雅一脸的不可思议。 “昨天吃的太丰盛，人有三急，不要意外。” 林雨压低声音，想了个极其拙劣的借口。 张雅自然知道，他是开玩笑，笑道：“待会把店名给我，我也要吃吃看。” “怪了，没听说你有这爱好，这不是受虐吗？” “滚蛋，减肥你懂吗！” 就在他俩小声哔哔的功夫，前面的张总清了清嗓子。 “昨天，有位实习同事，在晚上9点钟，给我发了工作上的信息。” 会议室的同事们左看看，右看看，都好奇谁加班的这么晚。 有的想揪出工贼，有的想看看竞争者，有的想看热闹。 林雨没向那边看，心里面门清儿着呢。 “许馨，昨晚加班到了9点，哦不，给我发消息时是9点。” “那实际只会晚，不会早，许馨上来说一说，为什么这么努力。” 张总伸出手臂，微笑着邀请，手里就差个小红花的奖赏了。 这种事情，不论什么时候，都是他这种老板眼里，值得正面宣传的例子。 见目光纷纷聚焦自己身上，许馨走上了讲台，和张总站在一块。 “让张总见笑了，林雨前辈给的工作太多了，只能加班加点的干了。” “这是一次挑战，既能锻炼自己，也能不辜负林哥的磨练。” 台上的许馨声情并茂，两句话说完，同事们的目光纷纷看来。 林雨岿然不动，他本来觉得这女人，胸大无脑，爱装正义使者。 现在看来，对方还挺会借势压人，挺会利用性别优势，有点脑子，但不多。 “昨天我还说小姑娘爱你的剧本呢，这一下子来了个大反转啊。”张雅吐槽。 林雨看着许馨，笑道： “磨练谈不上，我没想到，这些东西给到你手上，会导致你这么辛苦，是我考虑不周。” “要不你别做了，做其他的，我花半天都处理完，就好了。” 林雨表情没有波澜，似乎是说着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 许馨见对方两句话，轻描淡写地就把自己挡了回来，立刻就慌了神。 再一看，底下的同事们，也不看林雨了，都是看着她。 当下眼神很让她抓狂，因为那种轻视的眼神，太过于一致。 “林哥，不用了，既然交到了我手上，那就是对我的肯定，我一定把它做好。” 最终，许馨挤出了这样的一句话，她知道对方给的台阶，下面就是悬崖。 这根本就没办法往下走，但凡她往下走，以后一定会被同事看不上。 她实习期，一旦背上能力不行的标签，以后在这公司是没啥奔头了 她觉得眼前的男人，过于可怕，自己完全招架不住。 明知是屎，她也得接着，还得笑着接，这种感觉让她抓狂。 “那行，我也觉得你肯定能做好，新人前期都是这样，挺过去了那就是晴空。” 林雨神色温和的出言安慰，一副给新人做心理建设的模样。 只有当事人，许馨站在台上，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 事儿事儿没推成，好人全让对方当了，她还得陪着笑。 “林雨，说的很对啊，新人都是这样过来的，不仅是许馨，你们其他的新人也要有觉悟。” 张总笑着说，看向和许馨一批的几个新人。 几个人新人一愣，随后点头如捣蒜，一副领导我悟了的僵硬神态。 事已至此，在场的有心人已经明白。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许馨完败。 “这姑娘寝室内战水平，还要制裁你，怎么想的。” 张雅在一旁看戏，补了这么一句。 “我也不想针对这些小卡拉米，我只是被动防御。” 林雨耸耸肩，就差在脸上写明，正当防卫四个大字。 看着许馨离开会议室时，浑噩的脚步。 林雨知道，这姑娘是被他反弹伤害，给搞懵了。 但他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念头。 说到根上，也是对方先装正义使者，找他事儿在先。 刚坐下没多久，林雨的手机响起。 他心神一动，知道有好东西来了。 “您好，林雨先生，有你的快递。” 果然！ 林雨挂断电话，三步并作两步，按了电梯按钮。 他头一次感觉，等待电梯的时间是这么的难熬。 楼下的空地，林雨几下就把纸盒撕开。 破旧的纸盒直接被他怼进了垃圾箱，留下了透明薄膜里面的小小一片。 他一把塞进了自己的裤兜里。 走进了便利店，弄了两盒切好的菠萝。 “给。” 林雨扔给张雅一盒菠萝。 “刚小红她们，在你之后也下去了，还以为你们都是去取快递呢。“ 张雅笑着接过菠萝。 “没有，我嘴巴没什么味道，搞点水果吃。” 林雨用叉子，狠狠地扎了一个菠萝，送进了嘴里。 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回到他的出租屋了。 这是第一次，他觉得出租屋，这么有安全感。 这边正想着，张总腆着肚子，走了过来。 “怎么样了，小林，我记得集团要的报告，快要到日子了？” 张总的手，搭在林雨的肩膀，笑着开口。 “还没呢张总，这东西不是还有半个多月才到日子吗？” 听见林雨这么说，张总有些不高兴。 “新人要努力，老人也不应该懈怠，做事情打好提前量才对。” 林雨自然是听到了张总语气的变化，和言语间的敲打。 但这次，他真是一点都没在怕的。 “嗯，已经做了一多半了，之后我在弄弄，然后润色润色。” “领导，这边还有，叉子，你吃菠萝自己叉。” 林雨这样说，嘴上又咬了一口菠萝。 张总看着便有些不爽，淡淡说道：“集团上级交代的任务，不提前完成，我吃不下啊。” “你总得先搞一版出来，然后我看看，万一不行我们还可以改。” 林雨听到这些，直接被唤醒了记忆。 上次，也是这个死胖子，撕了他的一份所谓不合格的东西。 借机给新人示威，给他敲打。 “领导说的对，下周，下周五前，我弄好一份给你。”林雨说道。 “最晚下周三，下周三下班前，我要看到一版。” 说完，张总没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开。 他觉得这个林雨，最近是有些飘了。 以前都是主动汇报进度，现在居然要他这个领导催了。 “嘿，感觉他要搞点事儿啊，走时候脸色不善，注意小鞋。” 等张总离开，张雅吃着菠萝，提醒道。 林雨耸耸肩，满不在乎，又狠狠叉了一块菠萝。 把电脑锁屏，靠在椅子上。 他的姿态，不像个打工的，倒像是收账的。 “你最近确实不一样了，是不是真要跑路呀？” 林雨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我记得一个月内，被集团点名三次，某些人年终奖就没了？” 张雅笑道：“是有这条，不过暂未听过，哪个分公司领导，获此殊荣。” 这话说完，张雅突然眼睛瞪大：“你该不是，要给张总那两次，再来个锦上添花？” 林雨，急忙做了个嘘的手势：“我哪里敢啊，就是随口一问。” “就是说嘛，吓我一跳。”张雅拍拍胸口。 林雨心道，锦上添花，用的不准确。 用雪中送炭，更暖心。 第12章 背景调查，比猎头还要细节 烤肉店。 本来想要马上回家，搞事情的林雨，被张雅不由分说地拉到了这里。 牛肉，羊肉，鱿鱼之类的，被烤的滋滋冒油。 桌子的正中间，烟筒一样的管道，正在把白烟源源不断地吸走。 “干嘛，我会夹，这怎么突然温柔起来了，不像你啊。” 林雨见张雅，第一筷子给他夹肉，有些受宠若惊。 他不知道眼前的姑娘，今天吃错什么药了。 “多吃点，之后去健身房多累半个小时。” 张雅笑着说，手上筷子，并没有停下来。 “好好好，你真是天才，想的这么周到。” 林雨笑着调侃，把张雅夹好的肉，都塞嘴里，吃的不亦乐乎。 “你这么个吃法，半个小时，那可是消耗不掉这些热量。”张雅笑道。 “没办法，来都来了，不能白来呀。” 林雨说着，也往张雅的碟子里夹肉。 “够了够了。”张雅表示抗议。 正说着，旁边服务员小哥走了过来。 “先生，我们店还有一些特色菜，您要不要和女友尝尝。” 林雨觉得，眼前小哥这套话术，不做销售屈才了。 有枣没枣打一竿子，这小哥是懂得。 “她不是” “给我推荐下，我要看看。” 没等林雨说话，张雅开口。 “够吃了，不然的话，我今天要住在健身房了，求你放过。” 林雨挠头，想不明白一向对吃，没那么爱好的张雅。 怎么今天，胃口变得这么好了。 “喂，你是不是要升职加薪了，特意安排的？” 张雅，照着服务员小哥的推荐，点了几道特色菜。 等服务员小哥笑眯眯地离开后，张雅笑道：“不升职加薪，就不能安排你吃饭了？” “能能能，我巴不得你天天请客。” 林雨擦擦嘴，笑着倒了两杯大麦茶，递给了张雅一杯。 他心里不太明白，眼前这女人，今天是怎么了，有些反常。 张雅看林雨没有再问，自己悠悠地说： “我是觉得你近些天很奇怪，怕你故意不吱声跑了。” “哪能啊，我跑路，还能瞒着你？”林雨嘴上这么说，心里揣摩张雅会算命。 “你太能了！”张雅喝着茶水，看着林雨。 “并肩作战两年的默契队友，这么没信任，真是没有爱了。” 林雨嘴里嚼着肉，小声嘀咕。 张雅没再说话，空了的茶杯拿在手里。 含着笑，看着眼前的林雨。 健身房。 林雨吭哧吭哧地练得起劲。 一边挥汗如雨，一边在心里骂自己是个吃货。 前台小刘，拿了一瓶电解质水过来。 林雨停下训练，笑着接过，没有客气。 “林哥，你这今天练的时间，超额够多啊，是不是有新目标了？” 林雨拧开瓶盖，喝了一口，笑道：“没有，纯粹是吃饱了撑的。” 他不是敷衍，他真是吃饱了撑的。 小刘笑说：“还以为，你是对体型有什么新的追求呢。” 林雨听他这么说，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左低一下，右瞧一下。 小刘看他这样，调侃道：“我以为你想把自己弄成大肌霸。” 林雨脑补了自己全身是块的样子，赶紧摇了摇头，说道： “我对大肌肉不感兴趣，健身教练弄弄还行，比较适合招揽学员。” 小刘摇摇头，说道：“教练练的满身是块儿，不是好事儿，你这样的正好。” “教练不应该是，练的越大，业绩越好吗?”林雨疑惑。 “那可不是，现在追求身材的女性很多，教练练那么大，让女学员有距离感。” “还有这说法？”林雨第一次知道这里面的道道。 “是的，如果你和大肌霸，一起来当教练，一定是你业绩好，女学员多。” 林雨挠挠头，又长知识了。 回到家里，林雨反锁了门。 把兜里的电话卡拿了出来，插进了手机里。 注册了一堆新的账号，新账号统一名字，叫张龙。 林雨在那些开房记录里，把王森的相关信息，摘抄了出来。 这才又一次拨打了，那个私家侦探的电话。 “喂，需要什么业务？”对方语气依然冰冷。 “我要查一个人的社会关系，以及这个人，和他的妻子各自的详细信息，行程安排等。” “你们这边，应该颇具经验，总之越详细越好。” 林雨压低了嗓子说话，声音十分阴沉。 “”听筒里，传来对方的报价。 “三千订金，剩下的分两次给你。”林雨毫不犹豫，低声说道。 电话里，沉寂了几秒。 “成交！” “需要多久。” “十天之内。” 接下来，林雨用张龙这个身份，加上了对方的联系方式。 把王森的信息，发给了对方。 挂断了电话，他的手有些抖。 不是害怕，是兴奋。 和讲规矩的人讲规矩，比耍流氓的人更流氓。 这是林雨一贯的生存之道。 消息提示音响起，林雨啪的一下坐起来。 按亮屏幕，发现不是张龙号的信息弹窗，是原卡的。 他苦笑了一下，这段时间的精神压力太大了。 人家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给他东西。 屏幕上，有两个人的信息弹窗。 姚雪：今天被孙倩恶心到了。 林雨看着这个名字，脑子里浮现了上次开会时，孙倩的脸。 简单的敷衍了两句后，他记牢了孙倩的名字。 姚雪的这个对头，搞不好以后有些用处。 另一个人的弹窗，让林雨十分意外，竟然是夏冰。 夏冰：学弟，你怎么还不辞职啊？ 林雨：学姐，你盼着我点好行不。 夏冰：来学姐这，薪资待遇更高。 林雨： 林雨放下手机，他琢磨不明白，夏冰这个女人的动机。 要真是看上他了，搞什么一见钟情。 以对方的主动性格，在第一次见面时，就一定会要联系方式。 不可能，单纯给他一张名片。 林雨摇摇头，不再去想。 华天大厦。 “早啊，又帅了。” 刘秘书，和林雨微笑着打招呼。 “早，今天气色不错。” 林雨也是笑着回应。 工位上，林雨点着鼠标，总觉得忘了点什么。 突然，脑子里浮现了刚才，刘秘书的那张脸。 林雨，一拍脑门，又开始在网上找东西。 很快，又以张龙的身份，买了一个最微型的针孔摄像头。 林雨看着张总的办公室，笑了。 给领导雪中送炭，那是需要筹码的。 按林雨对张总的了解，他觉得这个小东西，一定会有大用。 “张总喊你去办公室。” 正当林雨在这边琢磨呢，一个实习新人过来说了这么一句。 进了办公室的门。 林雨发现，这屋子里除了张总和他，剩下的几个都是实习新人。 为首的正是许馨。 他觉得，准是这女人，又拉帮结派搞事情了。 “张总，找我有什么事？”林雨问道。 张总微笑：“你看看许馨，还能是什么事，上次那个任务呗。” 还不待林雨说话，张总又说： “小林啊，新人们都说，这份任务太难了，不是许馨能力的事儿，你看怎么办？” 林雨对这表情，再熟悉不过了，这是给他的单选题。 不过，此一时非彼一时，他要做正事儿去了，根本不吃这套。 “之前在会上，我说我做，许馨信誓旦旦的说她ok，现在怎么又变了？” 林雨说完，瞥了一眼许馨，这女人不说话，低着头装死。 几个实习的男同学，倒是神情不忿，像几个护法金刚。 过了一会儿，许馨说道: “我那天觉得可以，但是现在发现，你给的太难了。” 说完，她开始小声啜泣，旁边立刻有男同学递上纸巾。 “不对，那天所有员工在场，你担心被质疑能力，现在这几个人，你没这担心。” 林雨不屑，直接当面捅破这层窗户纸，这点小心思怎么可能瞒过他。 许馨低着头，又不说话了，啜泣的声音大了些。 几个实习男同学，又有人递上纸巾。 “小林啊，注意言辞，对方是女孩子。” 张总笑眯眯地说道，一副理中客的模样。 “那现在，我在这里，是需要我做什么？” 林雨说完，看看张总，又看看许馨。 许馨依然不说话，张总开口： “那肯定是，请你帮帮忙啦，你的工作能力，大家有目共睹。” 林雨皱眉，这张总成对方的嘴替了。 他觉得，这里面有他不知道的猫腻。 “张总，我没时间，帮不上忙，下周三要的东西，还没忙完。”林雨面无表情。 张总从靠着的椅子上坐直，笑眯眯地盯着林雨。 “小林啊，对你来说也就半天的事儿，给我个面子。” 这换成以前的林雨，对方这话压过来，他不接也得接。 但现在，对方是谁都没用，没有面子。 “我做不了，没有时间。”说完，林雨转身向外走。 “站住！”张总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林雨，脚步连停顿都没有。 屋子里，张总脸色发青。 实习新人们，大气不敢喘，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许馨心里波涛汹涌，她本以为张总能拿捏对方。 现在看，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 第13章 咬牙切齿，已准备卸磨杀驴 空气宁静，诡异的尴尬，飘浮在每个人的心头。 “张总，林哥也是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 “就是，他一个臭打工的，还不是张总给口饭吃，业务牛b又怎么样，不懂得感恩。” 几个实习生新人，面露谄媚，在一旁站着。 脸上都是愤愤不平的样子。 张总摆摆手，刚才的愤怒，又被他很好的收敛了起来。 脸上逐渐地切换回了温和地样子，看起来人畜无害。 “别这么说了，他也就比你们大个两岁，年轻人嘛，偶尔闹脾气可以理解。” 几个实习新人，点点头。 “张总说的真对，您这种肚量，值得我们好好学习。” “确实，我们以后，好好跟着张总，光胸怀就够我们学的了。” 张总笑眯眯地说道：“都去忙。” 几人很识趣地点头哈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张总，说好了你要护着我的，现在这事儿该怎么办啊，眼看着做不完了。” 许馨撒娇，要是林雨在这，看到这女人这副模样，绝对会惊掉下巴。 这活脱脱的刘秘书第二，话说刘秘书之前也是某人的第二。 “小事情，不要急，工作的事不用你做，我安排其他人做。” “至于林雨，哼，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他。” 张总脸上的温和不见，念到林雨时，咬牙切齿。 “我就知道张总会护着我，我先走了。” 眼见对方要走，张总拽着许馨的小胳膊，撸起半截袖子，揉了两下。 “哎呀，别这样。”许馨羞涩地低头，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许馨曼妙的背影，张总淫笑。 他觉得这女人，要是得到后，肯定比刘秘书，还有潜力。 实习生什么的，刚进入社会，最容易低成本就腐化变质了。 他自己就是其中高手。 许馨走后。 张总收回了目光，冷笑一声。 “当狗的还要反过来咬主人，等周三拿到材料，看我整不死你。” 办公桌上，一张新人的个人资料，被他握的满是褶皱。 随意的丢进了垃圾桶里，他把茶叶连同杯子的一点水，都倒了上去。 “王宇。” “王宇。” 没过三秒，王宇走了进来，正是刚才那个，对张总谄媚的一个新人。 “张总，您叫我？”王宇脸上依然挂着谄媚的笑容。 张总淡淡道：“小王啊，你昨天交的材料，不见了” 王宇连问都没问，笑着说道：“稍等，张总，我马上再写一份，给您拿来。” 张总点了点头，觉得这小子还是挺上道，就是能力太差。 王宇一溜烟出门，飞也似的，又写了一份。 “张总，您看这份怎么样，有些地方上次交完，我觉得不详细，这次又补充了。” 张总没说话，用手指点了点桌面。 王宇心领神会，把单子放在桌子上。 似是担心，领导伸直胳膊会劳累一样。 又按着单子，往张总面前，挪了两下。 这才笑着，点着头退了出去。 张总看都没看，把那张纸随意的塞在了一堆纸里。 他觉得，这样听话的才是好狗。 这个王宇，让他在林雨身上受到的气，消散了大半。 林雨在电脑上，编辑着最后一份，给集团的报告文件。 他非常上心，比他以往两年里，任何一次工作都要上心。 仔细地，盯着电脑屏幕，一点点的把一个雷，一个雷的埋下。 他觉得，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埋雷的点，至少得把集团高层，引出真火。 “哎，之前，我听办公室，大喊了一声“站住”，然后你出来了。” 张雅凑过来，开始了摸鱼环节，在林雨边上八卦起来。 “是啊，张老板，让我把许馨的活接过来，我接个屁！”林雨笑着摇头。 “不像你啊，往常你有108种办法，让他笑着把事儿憋回去。”张雅诧异。 “我不装了，我摊牌了，懒得绕圈子了，怪累的。” 听到这，张雅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哎，就知道你要跑路，去哪里呀？” 林雨嘘了一声：“暂时不知道。” “哇塞，裸辞跑路啊，不像你干的事啊，你可没打过这么没准备的仗。” 林雨笑着挑了挑眉毛：“刺激不？” “刺激你个大头鬼啊。”张雅笑着拍了他一下。 林雨耸耸肩，接着看着电脑屏幕，噼里啪啦地敲。 “跑路还搞得这么认真，真是服你了。” “就你这职业态度，也确实让人佩服。” 张雅看着林雨这么积极努力，摇摇头，不再打扰。 林雨面无表情，心道职业态度，他真的有。 但是这次嘛，可是职业不了一点。 他这边赶着进度呢，张总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身后。 林雨一扭头，笑着说：“张总，这怎么还搞上监工了。” 张总笑道：“什么监工，说的这么难听，你做事情，我是一百个放心。” “我就是过来看看，你的进度，看看万一有需要大家帮忙的地方，我帮你协调。” 张雅一听这话，笑道：“领导，林雨的能力，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张总笑眯眯地点头：“知道，知道，好好弄啊，这个太重要了。” 丢下这样的一句话，张总走人了。 “感觉你俩之间的气氛，有些暗流涌动的意思。”张雅悄悄地嘀咕。 “别胡说，工资压大半个月呢，还有上月的绩效奖金。” “对方这两王在手，我哪敢反抗，只能拼尽全力，为了碎银几两。” 林雨楚楚可怜，在这假装黑奴，一副博取同情的样子。 “你就装，我信你个鬼。”张雅笑道。 京都。 都实新闻总部。 会议室里，开会的是四位大佬。 他们仔细地，看着幕布上的投影。 投影的画面，是一个个分公司领导，近三年的kpi考核。 助理翻页翻得很慢，每翻一页，都停顿挺久。 她心里清楚，这次事关公司高层人事变动，她慎之又慎。 最终的画面，停顿在了一个可视化的图形界面。 上面根据各项考核指标，按照可选维度，进行了降序排列。 “看来这几年，咱们分公司的张原，领导的不错，业绩第一啊。” “云峰总的空位，算是有人能顶上了，又成新的五人组了。” 王涛，指着投影画面，笑眯眯地开口。 赵松，不急不慢地摘下眼镜，擦了擦，戴上后说道： “王涛总，张原能力确实不错，不过第二的李平，和他也算不相上下。” “况且，单这一个月，小张就被集团通报批评两次了，不好让他上位？” 听到对方这么说，王涛笑容收起，不满地说道： “当领导的，最重要的是看能给公司的创收，而不是盯着两次通报不放。” 这时，屋子里没说话的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开口道： “被集团通报批评，本就反映一定的问题，要是当领导的都这么没规矩，以后做的越大，反倒越是危险。” 另一人觉得现在2对1不好，笑着打圆场： “倒也没必要，一棒子打死，张原的能力还是有目共睹的。” “云峰总的位置，暂时就空着，咱们再观察观察，再看看张原，和李平两个谁更合适。” 几个大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点了点头。 助理依然笑盈盈地站着，只盼望这些大佬早点离开。 因为这个投影总是抽风出问题，从开会到现在，她心里的电子木鱼都没停过。 生怕给各位大佬，惹得不满意，锅落到自己的身上。 会议结束。 王涛在楼下点了一根烟，拨打了一个号码。 华天大厦。 张总看着手机的电话号码，条件反射一样。 啪的一下就接了起来。 “王涛总，王涛总，怎么样了？” 电话里，沉默了几秒，这几秒让张总抓心挠腮。 恨不得长个翅膀，直接飞到王涛的眼前。 “没有敲定你，你最近的两次通报，被别人抓住了把柄，还要观察观察。” 听到这个消息，张总大失所望，转而在心里怨毒地咒骂张岩，李武这两个小畜生。 要不是这两个呆瓜，废物，他也不会被连着两次通报批评。 “那，王涛总，我这边还有机会吗？”张总弱弱地问。 语气比许馨和他说话时还要温柔一些。 要是有别人在场，一定听的起鸡皮疙瘩。 “机会不小，你和李平的机会，55开。” “不要懈怠，李平是赵松的人，你出问题随时可能被干掉。” 王涛吐了个烟圈，弯着腰，踩着一块大石头。 “好的好的，我一定继续努力，争取以后上去了报答王涛总。” 王涛淡淡道：“你心里有数就好。” 张总挂断了电话，咬着牙坐在了椅子上。 这到嘴的鸭子，本该咬的满嘴油，现在居然告诉他再等等。 遗憾过后，他给自己泡了一杯茶。 他觉得，论能力，手腕，那个李平最终一定会被他干掉。 他滋溜一声，喝了一口茶水。 开始美滋滋地想着，升到集团后，可以多弄些有姿色的秘书组个团。 那可比现在，慢慢地，各个击破，好玩多了。 想到这里，张总冲着门外喊道：“刘秘，来一下。” 第14章 周末逛街，真实人品早可见 林雨放下键盘，美美地伸了个懒腰。 看着电脑屏幕上，呕心沥血的得意之作，他满意的笑了。 “这么开心，是搞完了吗？”张雅挎上了小包，准备下班。 “那是自然的，我这效率你还不知道，保质保量。” 林雨说着，站了起来，随手按了机箱大钮，迫不及待地想走人。 他知道，已完成的这几页报告，还有很大的润色空间。 下周，他必将用200的努力，让内容更上一层楼，给张总安排个大大的惊喜。 “周末，准备去哪玩啊？”张雅说着，按了电梯的按钮。 林雨皱眉：“刚姚雪喊我，周末陪她去逛街。” “你看你眉毛拧的，逛个街把你难倒了。” “是不是，跟着丈母娘怄气彩礼，连带着埋怨老婆了？” 两人上了电梯，林雨按了个1。 “哪能啊，我一般都从自身找原因。” 林雨说着，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最新款，顶配的遥遥领先。 这东西就是他，自身找完原因的奖励。 华天大厦门口。 “准备再在公司呆多久，我来个倒计时。” “我是辞职，不是去世，别倒计时了。” 林雨说完，两个人，都笑了。 周日，天悦广场。 这是姚雪所住附近，最大的商场。 林雨和姚雪，在商场里闲逛，两人走过之处，回头率极高。 俊男靓女组合，到哪里都会被人多看几眼。 眼见这样的情况，姚雪小声地和林雨说道： “你是越来越有魅力了，可不能哪天变心了丢下我，劈腿什么的。” 姚雪抱着林雨的胳膊，言语间透露着撒娇，和她的占有欲。 这话放到以前，那林雨指不定多心花怒放，太让他心理满足了。 但是现在，林雨觉得，这简直是贴脸输出，满满的都是侮辱和讽刺。 “怎么会呢，别人哪里比得过你万一，变不了心的。” 林雨深情地看着姚雪，把嘴唇靠近姚雪的耳朵，轻轻地说道。 耳朵传来的热气，让姚雪有些酥麻，心里升起异样。 姚雪内心，满满登登的满足，和一种背叛的狂喜。 她觉得自己占有林雨一切，而林雨不过是她之一。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了。” 姚雪说着，香唇凑了上去，在林雨的脸上轻点一下。 林雨看着姚雪的样子，尽管内心嫌弃，但面子上十分温柔。 “你看看人家，多主动，你好好学学，这才叫温柔。” 路过的一对牵手情侣，男人转头，对身边女人说道。 女人有样学样，也是亲了男人的脸一口。 “我感觉，也没那么浪漫了。”男人小声嘀咕。 女人一听这话，直接甩开了男人的手，加快了脚步。 “哎，随口一说，别生气呀。”男人缓过来神，追上去认错。 边上的其他人，看着这俩人，全都嘎嘎乐。 果味手机店，林雨跟着姚雪进店。 姚雪，手上拿着展台的最新款，点来点去。 “虽然功能挤牙膏，但还是这家的机器，既好看又有科技感。”姚雪扭头，冲着林雨说道。 “嗯，看着还行。”林雨敷衍。 姚雪又点了几下屏幕，把手机放回了原位。 但是她的手指尖，还摸着手机的边框。 “这边框，真好看，有种小巧精致的美。” 林雨自然知道对方打的什么算盘，以前把姚雪当老婆时，他从未计较。 他依照惯例，演戏道：“你喜欢的话，就买一个？” 林雨嘴上这样说，心里却知道，这东西他早已买过了。 只不过，最后换了个牌子，进了他的兜里。 一同进来的，还有愤怒和耻辱。 姚雪非常懂事的摇头，轻轻的说道： “太贵了没必要，出一代换一个，感觉也挺浪费。” “我手上的这个，也是你买的，不能总让你消费。” 对方越是这么说，林雨心里越是想笑。 这种言语间的引导，他之前怎么没有看出来一点。 “喜欢就买个呗，你又不是别人，想要咱就拿走。” 林雨脸上，露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不行，你要多攒攒钱，弄彩礼过我妈那关，我们结婚最重要。” 姚雪很认真的说，对婚姻的态度仿佛一个虔诚的教徒。 眼见对方，把婚姻说的如此神圣。 林雨悟了，这人是纯纯把他当个弱智戏耍。 “你说的有道理，我不如你眼光长远，那还是省些，以彩礼为先。” 林雨顺着台阶，毫不犹豫走了下去，没再坚持。 姚雪一愣，这剧本不对啊，她越是这样说，越会引得对方主动付出才对。 眼见手机是没戏了，姚雪悠悠地说道： “其实，如果你不从事传媒向，而是早早跳槽去新媒体方向，或许彩礼早就够了。” 林雨听着，对方这种看似说职业发展，实则是抱怨的屁话，心里恶心。 这种表面为人，实则利己的pua话术，归根结底是吸血罢了。 “你说的有道理，等回去我认真考虑，跳槽搞钱，让你有机会混个阔太太当当。” 林雨信誓旦旦，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眼神极其坚定。 姚雪摇着林雨的胳膊，说道：“早该这样了，不过，我才不要当什么阔太，你有发展就好。” “我不在乎什么发展，我只想你跟着我，能有更好的生活，算是我的承诺。” 林雨搂着姚雪，眼露深情，一脸准备当牛做马的样子。 “不用承诺，我完完全全相信你。” “我觉得，你呆在都实新闻，太屈才了，早该上进了。” 姚雪很开心的说，似乎推别人向前冲，是非常有成就感的事情。 林雨觉得，按一个按钮，他有99的机率死亡，1的机率得到50w。 姚雪也会毫不犹豫的按下去，这就是这女人的本性。 从果味儿手机店出来后。 姚雪的手里，两手空空，脸上很是遗憾的样子。 她并没有放弃，而是拉着林雨，乘上了上楼的扶梯。 林雨，向指示牌一扫，5f女装，他就知道。 虽然，大刀躲过了，但这小飞刀，估计躲不了了。 “走啊，陪我来逛街，到商场里不买点东西，那岂不是白来了。” 看着林雨脚步很慢，姚雪在前面催促，少见的积极。 林雨耸耸肩，演戏演全套，只好强打起精神，快走几步。 姚雪一头扎进了，一个人很多的服装店，林雨无奈跟上。 从试衣间走出，姚雪撩了下头发，站在服装店的镜子前。 “哇，小姐姐，你好漂亮啊，像个明星一样。” 穿着制服的店员，惊叹，赞美。 其他店员，纷纷向这边看来，眼里也都是羡慕的眼神。 女老板，走了过来，打量着试好衣服的姚雪，笑着说道： “您好女士，能不能让我们拍几张照片宣传？” “以后，您来我们店里消费的话85折，当然这次也算。” 女老板的话，吸引了很多试衣服的顾客，向这边看来。 一个试衣服的女顾客，转身看到了姚雪。 摇了摇头，把衣服交到了店员的手里，又去试别的款式了。 陪同试衣服的店员无语，本来都要成单了，结果来了个卖家秀，这下搅黄了。 姚雪犹豫道：“拍是可以拍的，但是” “没关系，您直说。”女老板笑容满面。 这都不用请模特了，她怎么能不高兴。 “不要拍的太久，太久的话会累，更重要的是他等的会无聊。” 姚雪下巴扬起，向老板娘示意，需要照顾林雨感受。 “我们就是拍些上身图，生活照，不用多久。” “美女真是贴心，帅哥找你真是有福气。” 老板娘看着姚雪频频点头，很是欣赏的样子。 林雨心道，怕累就怕累，非把他扯进来，装体贴。 他觉得可怕的人，永远不是当面露恶意的。 像姚雪这种，处处显得为他好，在无关紧要的细节，做足了表面功夫。 但内心截然相反的人，才是最恶毒的。 姚雪看着林雨道：“那你先歇会，我先拍了。” 没等林雨发言，姚雪已经转头向老板娘问道：“去哪边？” 看着老板娘和姚雪走远，林雨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帅哥，你女朋友真漂亮啊。”一个女店员找他闲聊。 林雨想到姚雪种种，淡淡说道：“她没你漂亮。” 三观炸裂的浪荡女罢了，抛开三观谈五官，那就搞笑了。 正当林雨算着日子，想着私人侦探时。 女店员很羞涩的问道：“那帅哥，我能加一下，你的联系方式吗？” 林雨一愣神，紧接着头大，这哪跟哪啊。 刚他一句，随心的感慨，眼看着是让人家误会了。 “我最欣赏的，不是我女朋友的外貌，她的内在是独一无二的。” 林雨很正经的说道，试图把这档子离谱的加好友，挡过去。 “又帅，又不单看脸，懂得欣赏女人的内在，真是少见。” 女店员摇头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姚雪拍完走了过来。 当然，手上拎了两个袋子，对着林雨眨眼。 林雨二话不说，跑去结账了。 他完全没有心疼，而是很舒爽。 林雨知道，这些礼物，他在暗中早已标好了价格。 第15章 开始施压，今天不弄完不行 华天大厦。 林雨在楼下，看着手机短信上面的消息，打开了快递柜。 火速取出里面的小纸箱，三两下撕碎。 伸手把那个特迷你的，微型摄像头握住。 林雨左右看了看，这才单手插袋，没事儿人一样，上了电梯。 进电梯后，他一眼就注意到了电梯里的摄像头。 以往在电梯里站着，他都是看看电梯按钮，看看小屏幕显示的楼层数。 现在可好，大脑自动开启反侦查了。 林雨到了工位，还没等他坐下，张总已经走了过来。 “小林，之前说的那个事儿，需要提前了。” “说的是，周三要给你的集团报告吗？” 林雨嘴上说着，坐在了椅子上，按了开机。 “对，今天就得要，努努力赶一版出来？” 张总站着，语气很是商量。 林雨知道，眼前这人，是属变色龙的。 前两天，急头白脸的，现在又变经典笑面虎了。 “张总，我只能说，我尽力！” 林雨，脸色郑重，态度认真。 “你能不能说一下，最快的时间，不要尽力，要肯定。” 张总耐着性子，想要个准确的答复。 “领导，我说下一秒给你，不现实。” “假大空的承诺，我这种老实人不说。” 林雨，把咖啡倒杯子里，起身去接开水。 他站起来时，注意到，许馨的眼睛，在向这边看来。 张总见林雨把他晾在这，当下想要发作。 但一想到还有重要的事儿，在林雨身上没做完，强忍着没翻脸。 “张总，这次的事儿这么重要啊？” 张雅扭头，和张总闲聊。 “一年也就给集团领导两次，那可是太重要了。” 张总望着饮水机前，弯腰接水的林雨。 穿着西裤的腿，很没耐心地抖了起来。 林雨端着咖啡，慢慢悠悠地坐了下来。 “怎么张总，还在这监控。不放心啊？” 林雨看对方还不走，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张总，把在集团最露脸的活，给你了，那肯定要监控好了，让你尽善尽美。” 张雅笑着说道。 好像是夸奖领导尽职尽责，督促下属。 又像是在嘲讽领导小家子气，玩监控这套操作。 张总脸上局促一笑：“林雨的活，我肯定放心，就是在身后督促下，让他更优秀。” 这话一说完，张雅笑眯眯地转身，摆弄起了电脑，不再说话。 “原来是这样，那领导我就不和你客气了，你监工，我打工。” 林雨扭过头，看着电脑，但手却没有搭在鼠标上。 而是从抽屉里，缓缓地拽出一个搅拌棒，搅起了咖啡。 在张总的目光下，他搅动的很慢，很是仔细。 3分钟过去了。 5分钟过去了。 林雨端起咖啡，抿了一口，随即眉头一皱。 破天荒的，找张雅要了一块糖。 张雅假装没看到，林雨身边，脸色已经很阴暗的张总。 她头都没转，给林雨递了块糖，自己也吃了一块。 林雨接过糖，放进了咖啡杯里，杯里的水面泛起涟漪。 在林雨和张总凝固的空气氛围中，这朵涟漪，显得格外的不平静。 “我说林雨，你有完没完，就这么摸鱼是？” 张总捏着拳头，咬着牙齿，在林雨的身边开口。 林雨身体一颤，一扭头笑道：“呦，张总，您没走啊，我以为你已经回去忙了。” 张总气笑了：“和你客气下，你还翻天了，今天必须把活给我赶出来，不然别下班。” “有本事你就不干，反正这个月的工资和绩效奖金，都是下个月发，你看着办！” 这话听到林雨的耳朵里，自然察觉到其中的威胁意味。 “消消气，张总，下班前我给你一版就是了。” “我肯定知道在工资和绩效奖金的裁定上，老板不会为难我的，都一起工作两年了。” 林雨笑呵呵地回话，脸上的模样也带上了谄媚。 似乎接受到了张总的威胁信号，正在极力地修复关系，服软。 “不要以为，自己有点本事就行了，公司有你没你都一样。” “你最好心里有点数，不然以后的日子，有你受的。” 张总俯着身体，对着林雨丢下这样的一句警告，背着手走了。 许馨坐在工位，扬起下巴，水汪汪的眼睛，仰视着面前走过的张总，张总含笑点头。 “怎么，今天就要给他啊？”等张总走远，张雅说话了。 “嗯，想要我就给他呗，反正已经弄完了。” 林雨喝着咖啡，皱了皱眉，带糖的确实不适合他的口味。 “我感觉你们这几天的矛盾，按张总的性子，必定会在你下个月的工资上做手脚。” 张雅皱眉，颇有些担心地看着林雨。 “那也没办法，谁让我这个打工人，相对高高在上的张总，是个弱势小卡拉米呢。” 说话间，林雨的手插进了裤兜，狠狠地揉了揉，兜里的小物件。 依照他对张总和刘秘书的了解，他觉得这东西肯定有用。 林雨眼神逐渐阴冷，他对这个张总忍了两年了。 张总办公室，刘秘书看着推门进来的许馨，皱了皱眉头。 但还是在张总的眼神下，腋下夹着文件，走了出去。 临出门，还贴着许馨，“哼”了一声。 “张总，你今天为难他了吗？” 许馨，见门关上了，立刻走近办公桌。 食指在张总的办公桌上，画着小圈圈。 “宝贝，我已经命令他，在下班前把活做完了，够他累的。” 张总眼睛滴溜溜地看着许馨，像是看着什么美味。 “就这样啊，那天他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那个态度对您。” “还有之前，他一次次地没理由欺负我，打压我，太便宜他了。” 许馨画着圈的手，一下两下的，就把圈画在了张总的胳膊上。 张总，笑的森然：“怎么可能，今天他交完这个东西，他的利用价值就没有了，看我之后慢慢地收拾他。” 许馨啪的一下，搂了上去。 “好好的收拾他，让他难受，帮我好好出气。” 张总，轻轻挑了许馨的一缕头发：“放心，你不说，他也好过不了。” “对了，这个周末我没玩够，你看看下个周末还有什么地方好玩。” 许馨轻捶了张总一粉拳，低着头说道： “你快点把我向上培养培养，我才能沉下心，找更多好玩的东西。” 听闻这话，张总冲着对方的屁股，甩手拍了一下。 许馨，又勾勾地看了张总几眼，羞涩地离开了。 张总仰在椅子上，脸上逐渐猥琐，好似在回味着什么。 甚至还伸舌头，舔了舔嘴唇。 林雨这边，把给集团的报告文件优化完毕，满意的打印了出来。 看着这坨，精心绘制的东西，他笑的很开心。 林雨觉得，手里这东西，是一个泡芙，不过里面装的不是奶油，而是屎。 妙处是，张总这条负责管理压榨的狗，他品不出来臭味，甚至会觉得好吃。 “听你说有个事儿，要和张总研究，怎么没看你找他？”林雨扭头说道。 “是有事儿，但拖延症发作懒得动，不过下班前，怎么也要和他聊聊。”张雅打了个哈欠。 “待会我得找他一趟，和他研究完，让他出来主动找你汇报。” 林雨笑眯眯地说道，脑子里全是操作。 张雅笑着说：“我看行，那你就通知他，让他过来找我汇报。” 砰，砰，砰。 “进来。” 林雨推门，进了张总的办公室。 看着林雨手里的东西，张总不咸不淡地说道： “小林，不错嘛，这督促一下，还是能够提升效率的。” 林雨笑了笑：“被逼无奈，全靠张总给我督促，还是希望张总以后手下留情。” 说着，他就把文件递了上去。 张总简单地翻了几页，皱着眉头。 见对方这样的神情，林雨“哎呀”一声，张总抬头看他。 “指标什么的，还有一些术语有点复杂，我应该加注释的。”林雨脸上有些惭愧。 “有道理，眼下这东西，虽然我能看懂，但集团领导看了，是要有歧义的。” 张总合上了报告，丢到了桌子上：“该细节的地方，补一下注释，再给我看。” 林雨没有立刻拿起报告，而是说道： “对了领导，刚才张雅在工位忙的飞起，没时间来找你。” “她让我招呼你一声，求你过去指点几句，看表情好像是个急事儿。” 说完，林雨拿起了张总放在桌子上的报告，皱着眉头，思量了起来。 “对对对，她手里还有一个挺重要的事儿。” 张总说完话，再一抬眼，正看见林雨低头思考，他开口道：“你就在这里改一下，等我回来刚好看到成果。” “嗯？哦哦，好好好，我在这马上加注释。” 张总刚出门，林雨就假装好奇地打量四周。 见屋子里，没有什么监控之类的设备。 他小心翼翼地把一只手揣进兜里。 另一只手拿着报告，低着头脚步移动，向着墙角退去。 借着身体的掩护，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黑色的微型摄像头。 牢牢地按在，墙角黑漆书架，不显眼的位置。 第16章 现场直播，收集到了护身符 眼见任务完成，林雨大大咧咧地瘫在张总的老板椅，厚软的椅背把林雨裹得很紧。 林雨暗自感叹，怪不得张总又往家里面运了个同款，是挺舒服的。 这张椅子的公费报销单，原物损坏，这四个大字让林雨记忆犹新。 领导的事儿他这个打工的，可不敢看见，看见了那也是没看见。 再不去想这人的破烂事儿，林雨埋头，开始把张总看不明白的东西，添加注释。 林雨知道，能看明白的人不用加，看不明白的人加了也没用。 他刚加完，张总推门进来了。 “怎么样，东西搞定了吗？” 林雨站起身，把椅子赶忙让出来，这才说道：“搞定了，这回更精细了。” 张总坐下，椅子发出嘎吱的声音，他的体重要比林雨大的多。 翻了又翻，看了又看，张总皱了皱眉头：“林雨啊，这东西的注释是不是不够详细？” “没有，张总，很详细了，现在这版给集团领导看，绝对没有问题，我的实力你是知道的，没掉过链子。” 林雨脸上满是自信，天老大，他老二的神色。 经他这么一说，张总的眉头慢慢地舒展，干咳了一声： “我呀，总想让集团领导看的放心，看的省心，不是我觉得你写的不细，你懂我意思？” “是是是，你的水平我是知道的，毕竟我就是你带出来的。” 林雨笑着点头，话语里开始吹捧，脸上满是诚恳。 “好了，那就这样，把电子版也按这个改了，到时候我看看集团让不让我去，这两版都是要准备的。” 张总说着，把东西扔给林雨。 “不用，张总，我脑袋里已经打印好了，不用拿走也能完全同步，这个你可以再看看，如果有什么纰漏，你再叫我。” 张总点点头，说道：“这个事儿，对我来说非常重要，这两天我感觉你脾气不好，可不要在这上面给我糊弄。” “我哪里敢啊领导，年轻人爱冲动希望你能理解，我都是对事不对人，心里对您从未有过抱怨。” 林雨点头哈腰，一身帅气的他，此时此刻像个小喽啰。 “行，你知道谁给你饭吃就好，出去。” 张总摆摆手，一副打发人的姿态。 林雨又点点头，转过身，嘴角带笑，走了出去。 他可太清楚，眼前这个笑面虎的品性了。 如果这个事儿集团满意了，尘埃落定后，就是张总给他穿小鞋的开始。 但很可惜，在对方发鞋之前，林雨已经先搞事情，埋伏完一手了。 下班后，林雨和张雅匆匆告别。 林雨满心惦记着那个黑客小子，给他关于王森这边的信息。 几天了，那个聊天对话框还是没有任何消息，这让他很是烦躁。 胸中憋着那股气，像是上学时，跑1000米进到鞋里的一粒尖锐石子。 每时每刻都让他心里，难受至极。 “阿姨，一个青椒炒蛋，一个红烧带鱼。” 林雨坐在楼下的菜馆招呼，自打他把自己从牢笼放出，下个月也不打算再给姚雪房租了。 别说一荤一素一碗饭了，他的餐饮开支，每顿都多加几个菜，也比上个月花的少。 只可惜，他的贷款的房子，当初准备用来做婚房的不动产，没法快速处理。 “小林啊，最近有几天没来了，可不能总加班，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阿姨端着菜，笑着和他扯了几句，又继续忙去了。 这让林雨有些感慨，他这个老顾客，混个脸熟，还能感受感受温暖。 可相处三年，他为姚雪出钱出力出情绪，最终换的却是满身的冰寒。 林雨往嘴里扒拉着饭，满心憋屈和愤怒。 手机小程序弹窗【摄像头前有人经过】 林雨砰的一个激灵，立马打开了摄像头对应的app。 屏幕里，许馨的身影，在张总的办公室出现。 林雨本以为，这个摄像头记录到的第一个女人会是刘秘书。 目前看来，可不是那么回事，没曾想竟还有意外收获。 林雨掏出了蓝牙耳机，边吃边看边听。 张总：“这一身真漂亮啊，比小刘漂亮多了。” 许馨：“她那么老，我当然比她漂亮的多，张总您不要在我这提她。” 张总：“好好好，不提不提，转个身给我看看。” 林雨没想到，这吃个饭，还加上节目了。 许馨很是听话的转圈，也不知道怎么转的，梦幻脚步就给她带到了张总的怀里。 林雨皱着眉头，屏幕里，这狗东西扶着小姑娘跳上了，弄得颇具浪漫主义气质。 眼看着这俩人转啊转啊的，林雨把吃饭提速，他觉得待会大的要来了。 尽管他已经拼尽全力的干饭了，可惜还是没有屏幕里，这俩人衣服下滑的速度快。 林雨付完钱，锁了屏幕，他也没心思吃饭了。 现在，他只想快点把这份护身符，保存下来。 从楼下饭馆，到楼上屋子里，林雨立马解锁屏幕。 屏幕里的两个人已经开始穿起了衣服，这让林雨心里有些不安。 林雨急忙点进app，看了看云保存的录像。 看到真枪实弹的两分钟，他这才放下心来。 即使只有一帧，那这个录像也是有效的反制手段。 万一张总没和许馨进行负距离接触，这东西就不能起到效果。 因为依照张总的水平，可以解释为，“被勾引后忍住了，领导有战略定力。” 新闻人嘛，主打的就是引导，几句话带节奏，一下就转危为安了。 林雨把东西复制到本地一份，云上留一份。 又往邮箱发了一份，又给张龙卡上发了一份，然后统统删除记录。 他本以为刘秘书会给他助攻，没想到是这个许馨，女人是真的可怕。 至于对方为什么这么做，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华天大厦，办公区空无一人。 办公室里，张总抽着烟仰着头，似在回味自己的英勇战绩。 许馨双腿并拢，站的笔直，用手在帮张总按摩着肩膀。 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某主题酒店，一点不像办公室。 “张总，你觉得人家的职什么时候能升啊？” 许馨怯怯地说，脸上还留有一点红润，轻声细语。 “快了，我快要往上走了，到时候拉你一把。” 张总大手一挥，有种尽在掌握的豪情。 许馨站在身后，转了转眼珠，笑道：“张总，是说拉哪里，可不能只扯衣服呢。” 嘴上这么说着，她的手上也没停下，按着肩膀的手，缓缓向上。 许馨帮着张总，轻揉起了太阳穴，哪怕手指沾上了油和汗，她也完全没有注意到。 张总舒服的哼哼，伸出手，拉着许馨的手揉了起来。 “哪能啊，自然能给想进步的人，充分的进步空间，你不要担心。” 许馨蹲下，下巴压着双臂，交叉的搭在张总的腿上。 轻轻说道：“我不担心，你怎么会亏待我呢，更重要的是那个林雨，他几次欺负我的恶气，我一定要出。” 张总笑眯眯地，像撸猫一样，撸着许馨的头发，捏了捏她的脸蛋。 “那小子，等他的东西这回交上去，我第一个搞得就是他。” 说到最后，张总笑眯眯地神色，变得无比的阴冷。 “让他滚蛋嘛？光滚蛋，太便宜他了，应该让他肉痛才好。”许馨说道。 张总一听，笑了：“宝贝，你在暗示我不光要让他滚，还要在他工资上做文章是吗？” “人家才没有那么心机，我就是随口一说的。” “毕竟从工资上做文章，不是那么好搞的。” 许馨仰着头，很是妩媚的样子。 张总拇指和食指，捏着许馨的下巴： “搞他还不好搞，给他弄滚蛋了，我在从他下个月工资做点文章，让这小子长点记性。” “退一万步，真要是有那极小的几率搞失败了，到时候让这小子仲裁去，我恶心死他。” 许馨粉拳轻捶，嘴里说道：“张总你真男人，太帅了，林雨这种人就不该放过他。” 工人小区，躺在床上的林雨，看到app上红色的小圈7，已经有半个小时没有增加了。 他知道，这两个人很久没有在摄像头前入镜，出镜了。 显然他们已经离开了办公室，不会再有新增内容了。 林雨打了个哈欠，打开了app。 这一次，他把从许馨进了办公室，一直到最后办公室再也没人。 这整个过程，他仔细地看着，听着。 随即嘴角带笑，他本想借集团的手，一个月三次点名批评搞掉张总工资，作为他近两年来，所受委屈的报复。 但眼下，貌似还有意外的收获，因为他听到张总说了升职。 这可太好了，搞事的伤害加倍了，这怎么能不让他更开心，翘起的嘴角变得比ak还难压。 林雨看着录像里的许馨，摇了摇头。 这个多管闲事的人，他当初还是下手不够狠，让这个女人有了机会搞事蹦跶。 要不是他本就有计划离职走人，还真容易被摆一道。 他不理解这些女人为什么要选择依附，来向上攀爬。 姚雪也是，这个新人蠢货也是。 第17章 气急败坏，大声地兴师问罪 早晨，华天大厦。 电梯内，林雨按完电梯的关闭按钮，往后退了两步。 可是，合上一半的电梯门，又张开了，许馨走了进来。 要是别的同事，林雨会先打招呼，但一看是她，林雨没有说话，全当没看见。 “呦，这不是林哥吗？” 许馨双手抓着小皮包，垂在身前，努力撑着一副学生淑女的架势，微笑着打招呼。 “早。” 林雨回了一声，没再说话。 这女人现在的甜笑，和录像里呈现出的反差，差点没让林雨吐出来。 许馨说道：“林哥就是不一样，又帅又高冷。” 林雨看着电梯显示的层数，没有说话。 一个脱光光，谄媚领导搞他的低段位绿茶，他觉得连敷衍都没必要。 许馨脸上的微笑秒变刻薄，不阴不阳的说道： “有些人，还真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了，基本做人的礼貌和素质都没有。” 林雨仔细打量眼前这个，非常不值钱的女人，厌恶地皱了皱眉头，随即叹了口气。 见对方这样的神态动作，和举止间所带有的轻视，许馨心里发堵，但又无法发作。 只能在心里盼着，张总之后踩林雨的时候，她跟着踩几脚，报复回来。 电梯停下，许馨刚准备迈出电梯。 这时落后她一个身位的林雨，大长腿一步迈出，卡住了她的身位，先一步出了电梯。 “你懂不懂什么是绅士风度，打招呼的礼貌没有，礼让女士的礼貌也没有？” “业务能力强又怎么样，到头来还不就是个臭打工的吗？” 许馨不装了，像机关枪一样，大声的斥责林雨，可自己脸上却憋得发红。 林雨听到这话，站在电梯门口没动，回过头一副看弱智的表情，轻蔑地说道： “嘴巴很会巴巴，舌头也很灵活，像是刻苦练过，我说不过你。” 留在电梯里的许馨，看着对方眼中的玩味，明显地愣了一下。 “你说什么呢，你说清楚？” “没说什么啊，你废话了一百句，我嘲讽一句而已，你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林雨脸上露出了微笑，耸耸肩，先走一步。 许馨看着对方的背影，愣了好一会儿，才排除了对方一语双关的可能。 只能摇摇头，暗道自己做贼心虚。 等她回过神时，电梯已经带着她来到了1楼。 她抬起腿想跺，又想起来这里是电梯，收起了脚。 只能用手指，重新选择楼层，狂点电梯按钮。 现在，她只盼着张总快点天降神兵，给林雨欺负死。 “咦，你怎么笑呵呵地，捡钱了？” 张雅坐在椅子上，喝着自己泡的麦片，和林雨打招呼。 “没捡钱，就是做了点好人好事。\"林雨嘻嘻哈哈。 “林雨，来我办公室一趟。”张总过来冲着他摆了摆手。 张总的办公室，张总手里捏着林雨给集团的报告资料。 “要不要再查看查看，哪地方再优化优化，一会儿我要去集团，和老总们开会。” “放心，这种事儿做了多少次了，我没出过问题。”林雨单手插袋，一脸的自信。 “没毛病就好，你最好再看看，万一遗漏呢，你说是？” 张总搓手，从上次集团的电话开始，那之后每一次和集团产生交集，他都慎之又慎。 生怕一个不小心，再搞出点岔子，那这几年往集团走的路就断了，这让他无比紧张。 林雨看他的样子，摆摆手： “放心张总，我和你保证没问题，你已经看过了几遍，我自己也改了无数遍，没毛病。” 正说着，王宇在门口晃啊晃的，门虽然开着，但他没敢进来。 张总皱眉：“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吗？” “那个张总，你刚才让我取快递，b1到快递房有个门的权限，我刷不开。”王宇弱弱地说。 林雨皱眉，这小子还不如被开除那两个货呢，这帮忙取东西，领导没给卡。 反倒是像是他自己有罪一样，林雨觉得这批实习生，脑子多少有些不正常。 “干啥啥不行，我和你去，这次东西有点多，你帮我搬点。” 说着张总起身，随手拿起了桌面的门卡，向外走。 走到门口，扭过头来说道：“小林啊，再看看，再看看。” 林雨关上门，把书架上的微型摄像头摘了下来，然后开门出去了。 到工位时，手机上属于张龙账号的消息未读，让林雨心跳加速。 他点开进去，显示屏上，全是王森和他家人的相关信息。 有图，有文字，有表格，十分的专业。 末尾，对方发过来几个字，未完待续。 林雨看着这四个字暗道，是不是私家侦探也内卷起来了。 手机上，王森老婆的照片，楚楚动人，很有少妇韵味。 工作单位，是一家小有名气的新媒体公司，业务也很宽泛。 林雨手指滑动，滑到了王森的照片。 前些天对方的握手，语言，表情又一次在林雨的眼前浮现。 林雨深吸了几口气，平静了下来。 随即，给对方转账6000后，按下了锁屏。 下午，大会议室里。 项目组的同事们，都来到了这里。 除了会议桌的一圈人，靠墙处还有一圈椅子。 实在坐不下的，还有许多站着的员工，全都看着调好的投影大屏。 听着集团领导，在远程指导工作，一个又一个分公司的报告，听的大家是昏昏欲睡。 “这些分公司的报告，有什么好听的，都是些片汤话，没一句实在的。” 张雅拄着下巴，昏昏欲睡。 林雨笑了笑，本以为张总也就关上门挨训，谁知道集团领导的表现欲过于强烈。 这下子要变成光着屁股推磨，转圈丢人了。 果不其然，张总念完林雨这份，关于分公司战绩报告。 别人还没什么反应呢，屋子里几个年头多的，特别是张雅，立马就不困了。 “你那报告里，各个指标，那数据来源靠谱不？”张雅瞪大了眼珠。 “那可都是我呕心沥血，拼了命才写出来的，在我心里面是靠谱的。”林雨笑着说。 “我的天啊，集团领导都是创一代，没有谁比他们懂了。” “你是能骗得了张总那个饭桶，但是” 没等张雅说完话，笔记本连接的小音箱，传来了集团领导的声音。 “王涛总，你力荐的人好像对业务方面不懂啊，那几个指标数据，快赶上一个大分区合计了，这是故意蒙骗我们，为了贪功呢，还是真的对业务一窍不通呢？” “领导我” 小音箱，传来了张总的声音。 这一下子，屋子里除了刚才几个皱眉的老员工，是个人都能听出来不对劲了。 许馨更是面上表情变了又变，张总在公司的地位，事关她的前途，她怎么能不紧张。 “张总要挨骂喽，那边是他上级和平级，这边是我们这些下级。”张雅笑嘻嘻。 “你解读的不对，这在张总眼里从来不叫挨骂，这叫倒逼进步。”林雨微笑。 “我不担心你裸辞，我现在只担心，你下个月的工资方面，和离职证明上，会有问题。” 张雅刚才还笑嘻嘻的，现在脸上却有些忧色。 “搞不好，还能多发些钱呢？”林雨一点都没紧张，很轻松的说道。 “真搞不懂，感觉前些天开始，你就像变个人似的，什么都无所谓的架势。” 张雅摇了摇头，看对方这么说了，她知道以林雨的精明，肯定是有办法的。 这边俩人在聊着，集团的投屏通话，突然被中止了。 负责投屏的文员，在电脑上敲着字。 过了一会儿说道：“没有后续了同事们，我们去做自己的事情。” 说着，文员开始整理电脑，整个会议室的人议论纷纷。 按之前的只言片语，大家互相嘀咕间，纷纷觉得是张总犯了大错，让集团领导震怒了。 “没好戏看了。”张雅嘀咕。 “是啊，可惜。”林雨遗憾。 下班前，张总赶回来了。 西装歪了，头发乱糟糟，身上还带着酒气，哪还有一点当领导的气派。 办公的同事们，虽然表面上在忙着，但大家都时刻观察着门口。 任谁都知道，这次张总在集团丢这么大的脸，回来肯定一如既往的有好戏看。 “你他妈的，是故意的是不是，是不是故意的？” 张总狠狠地把公文包摔在了林雨的办公桌上，指着林雨的脑袋大声质问。 同事们的目光，不约而同的向着林雨这边望来。 “张总，什么故意的，我听不懂。” 林雨挠头，很多东西被公文包，带到了地下，他也没弯腰去捡。 “你自己写的报告，你不知道指标，你装他妈什么孙子？” 张总拍打着林雨工位，桌子发出“砰砰砰”的响声。 办公室的众人，什么表情都有，张雅眼神透露关心和担忧。 许馨的脸上满是期待和快感。 就连王宇脸上也满是幸灾乐祸和渴望，仿佛林雨走了，他能不可或缺一样。 “张总，你嘴里的味道太臭了，没醒酒就赶快去醒酒。” 林雨轻描淡写地，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办公室的同事们，目露震惊，谁敢这么和张总说话。 他们见过被压迫到失去理智，和张总对喷后辞职的烈性员工。 但是林雨这样，柔和的不行，好似没事儿人一样的，可是第一次见到。 第18章 工资结清，这边建议多给些 华天大厦，办公区域的人，一片寂静。 任谁都知道，暴风雨就要来了。 果不其然，林雨不紧不慢的回应后。 张总瞬间上前一步，狠狠地拽着林雨的衣领，梗着脖子怒道： “你他妈能干干，不能干给老子他妈滚，你就是我养的一条狗。” 林雨面无表情，只是用有力的大手，捏住了对方抓着衣领的手腕。 狠狠地向下一压，张总怪叫一声，连忙不受控制地松开了手。 一群看热闹的同事，此时急忙上前，用胳膊将战场隔开，仿佛是害怕两人动手打起来。 林雨十分平静地弄了弄衣领： “看张总的反应，不光因为三次批评，扣掉了工资，好像比这更加的严重啊？” “我t整死你。”张总说着，不管打过打不过，还是要向前冲。 围一圈的同事们见状，紧忙地伸手拦住，他们可不能看着自己老板上去开团。 一个虚胖的中年男人，一个有健身习惯的年轻男人，身体优势摆着呢。 他们知道万一张总进攻不利，反被吊打。 那他们这些长眼睛的员工，下个月工资收入，奖金之类的，可就没那么容易拿了。 “消消气，张总，你报告自己也看了几遍，怎么什么都往我身上赖啊？” 林雨微笑着看着张总，辩解道。 这话一出，张总脸上直接充血发红，大口的喘着粗气。 “对了，之前被你开除打发了的那两个实习生，好像叫什么张岩，李武是，他们写的东西不也是你过目的，你只把他们开除了，最应该开除的该是你自己？”林雨接着补刀。 这话一出，站在这里的老员工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大家心里有数是一回事儿，当众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儿。 张雅则是皱着眉头，越发的担心。 许馨脸上的期待，快感都不见了，有些疑惑。 她不明白，这个林雨怎么敢的呀。 张总像是醒了酒，冷冷地看着林雨，似乎恢复了一些理智。 “少和我说这些，你坑了我工资，甚至坑了我向上走的前途，这账怎么算？” 旁边人，这时候一脸同情的看着林雨。 大家察觉过来，一点言语反击，毫无卵用。 最后大概只能被开除，然后工资拿不到，离职证明留下污点。 甚至入职下一家单位的时候，也会因为背景调查，而否定这个人的一切。 “什么怎么算，你爱怎么算，就怎么算呗，随便你。”林雨不屑道。 看着林雨这副任人宰割的模样，许馨脸上立刻喜笑颜开，张雅的脸上忧色更浓。 “林哥，你求求张总，道个歉认个错，没准张总不计较这些。” 王宇过来拉着林雨胳膊，想要往张总跟前送送，可惜后者一动没动，都没正眼看他。 “滚一边去，有你说话的份没？”林雨看都没看他，扔了这样的一句话。 周围的同事们像看猴子一样，看着这个实习新人王宇。 很多人心里明镜似的，这时候谁出头谁脑瘫，这表面劝架实际按头的小聪明更是弱智。 尽管大家都懂，但没人拉着王宇，都想看他进一步出洋相，巴不得有乐子看。 “都要滚蛋了，还这么嚣张，给脸不要脸。”王宇嘴贱，满脸通红的试图挽回面子。 “让你滚就赶紧滚，给人家当狗都没骨头吃，我当实习生的时候，不知道工资比你这个废物高多少。” 林雨攻击性拉满，不屑地瞥了一眼王宇。 王宇脸色涨红地退后几步，周围人看小丑一样地目光，让他全身燥热。 此时此刻，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在他没注意到的地方，张雅冷冷地看着他，像是看着待丢的垃圾。 “咱们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我也不屑和你废话，自己滚蛋，还是我找你麻烦给你辞退？” 张总肆无忌惮地开口，毫不担心其他员工怎么想。 林雨早就预料到了这步，却故作糊涂地问道：“那张总，哪一种我有钱啊？” 王宇躲在人群里小声哔哔：“又菜又爱装，还不是担心别人拿捏他。” 许馨更是眼前一亮，觉得现在的林雨是待宰的羔羊。 “晚了，之前求我，还有点用，现在哪一种你都一分钱拿不到。” 张总虽然没有林雨高，可林雨却觉得，此时对方的目光是俯视而下的。 “哦?你这样子，合法合规吗，不怕我找你麻烦？”林雨笑着问道。 “找呗，去告我，去仲裁，你快去。” 这话说完，张总又环顾四周，指着林雨说道： “谁要是像他这样，跟我动歪脑筋，谁就是这个下场，明规则我陪你，潜规则我也陪你。” 同事们默不作声，只不过对张总的厉害，有了更深的理解。 “张总，我们俩到你办公室详谈？”林雨微笑着，用手指向张总的办公室。 “你刚才不是很威风吗？我是你的话，现在就自己滚蛋，免得以后不自在。”张总一脸不屑。 “有些人刚才还耀武扬威的，现在又摇尾乞怜了，真没骨气。” 许馨站在一边，跟着添油加醋，生怕这个好机会错过了。 王宇跃跃欲试，但最终没敢跟着上前踩，刚才被点名骂，给他弄得有些心理阴影。 “你们两个怎么一唱一和的，小姑娘来的不久，嘴巴倒是挺会的。” 林雨玩味地看着两个人，语出惊人。 有几个人一听这话，纷纷往刘秘书身上看去。 此时刘秘书抱着胳膊，冷冷的看着许馨。 几个人看着这样的画面，低着头若有所思。 “少说这些没用的了，收拾收拾滚，不然的话我可叫保安了。”张总出言维护许馨。 “林雨，我要是你，我绝对自己体面的滚蛋。”许馨在一旁搭腔。 “既然张总不和我谈，那么” 林雨掏出手机，调亮了屏幕，录像刚好暂停在了最关键的一帧。 “张总，你看看这个。” 林雨上前一步，把屏幕贴在了张总眼前，一秒。 白花花的两条纠缠，在张总的眼前一晃而过。 “你这是什么东西，我没看清。” 张总觉得有些眼熟，但是没敢确定，话语间也加上了小心。 他没看清，围着的人更是看不到了，林雨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没什么，就是一些个人录好的东西，一些赤裸裸地证据。” 林雨看着张总，一字一顿地说道。 张总低头想了几秒，然后身体一个激灵，不可置信地看着林雨。 “你来我办公室详谈。”张总留下这样一句话，转身向办公室走去，林雨跟了上去。 留下了一群，不明真相的众人。 办公室，张总叼着一根烟，狠狠地吸着。 “你那个视频，哪里来的？” 林雨笑着说：“捡的，我复制了好几份，家里手机，云端都有。” 张总呛得咳嗽，捏灭了烟头，冷笑道：“你这样的偷拍行为，有考虑过后果吗？” “考虑过，不过我的后果发生前，视频就会流出，张总深耕了这么多年的传媒领域，可就毁于一旦了，怎么算也是我比较赚。” “对了，视频流出后，许女士为保自身清白，会不会反咬您一口，让您爆点金币，或者告您强奸，这些都不好说。” 林雨淡淡的说完，等待对方的答复，脸上却没有一点担心。 “今天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我不计较了。” 张总低头想了半天，最终扔出来这样的一句话。 “计不计较无所谓，刚好我要离职，你把该到账的工资给我。” “对了，这个月我加了8天班，你得给我打工资，算是你骂骂咧咧地补偿。” 林雨很合理的提出了他的诉求，说完他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 “视频如果流出，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我不好过，你也不会好过。” 张总恶狠狠地甩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林雨说道：“你不搞什么手段，视频什么的就当没有就是了，我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张总深呼了几口气，问道：“你什么时候离职走人。” “明天，我去hr那办理离职，我先走了。” 林雨微笑着伸出了手：“感谢领导两年的，关照。” 关照这两个字，林雨说的很重。 张总并没有伸出手，只是眉头皱的很深，一副忍而不发的状态。 林雨也没感到意外，耸耸肩，推开门笑着走了出去。 刚一出门，整个办公大区，所有同事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林雨毫不在乎，笑着向工位走去，在他的身后，噼里啪啦的声音，回荡在同事们的耳朵里。 有心人，都明白事情的结果了，虽然他们不知道林雨是怎么做到的。 许馨不可置信地抱着文件，进入了张总的办公室。 随后，一声“滚”字，回响在办公区，许馨抹着眼泪，抱着文件出来了。 大家纷纷觉得，这批实习新人，没有一个正常人，这时候去弄工作纯粹是找骂。 林雨看到这一幕，脸上面无表情。 一个自以为是，不值钱的便宜货，被主人当成垃圾嫌弃的戏码罢了。 第19章 拿钱走人，新媒体招聘面试 隔天一早，林雨买了些咖啡和巧克力什么的。 走到了自己的工位，伸手把买来的东西，放到了张雅的桌子上。 把自己办公桌上的东西，留的留，扔的扔。 背包往身后一甩，来到了人事的办公室。 “来了？”人事姑娘十分客气。 “我感觉你很面生，怎么像是认识我一样？”林雨纳闷。 屋子里有其他姑娘说道： “单位福利好，离职的人一周也未必有一个，昨天张总知会过，你要来办理手续。” 人事姑娘，看着林雨笑道：“所以，我这属于未见其人，先知其名了。” “那行，那你给我开个离职证明。”林雨说道。 他就等着这东西，然后去王森老婆的公司，去搞事情。 人事姑娘敲着键盘，最后打印出了一张单子，狠狠地扣上了一个印章。 “谢了。”林雨拿着单子转身就走。 “哎，等等，还没完呢！”小姑娘声音有些急。 “还有什么事情吗？”林雨疑惑地看着叫他的姑娘。 他心里面想不出离职后，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他留在这里处理。 “钱不要啦？”小姑娘一脸无奈。 林雨看着小姑娘，问道：“工资不是下个月中一起发吗？规定改了？” “改倒是没改，张总昨天特意嘱咐，特事特办，直接给你结清工资。” 小姑娘说完，拉着林雨，去到了财务的位置。 “张姐，离职的林雨，他的工资需要算下结清。” 被叫张姐的人，递给了林雨一张单子，显然是早已经准备好了。 “看看，看看这个数目对不对，这也是张总提过的。” 林雨看着单子上的数字，除了工资，绩效奖金，包括他乱报的8天加班工资外，张总还给他送了个n+1的补偿。 要知道他是主动走人，可不是被动开除，原本是不应该有这种补偿的。 林雨转念一想，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他掌握了把柄，对方主动示好，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这些金额没问题。”林雨笑纳了，和财务的人确认。 手续全部办完，林雨拿出手机，点开对话框。 林雨：录像已删除。 张总：好。 林雨知道，双方达成一致，事情已经结束掉了。 只要互相都有把柄，谁都不会打破这个平衡。 刚出门口，林雨就看见张雅在走廊，显然是在等他。 “把东西放我桌子上，一句告别也不说，就这样跑路了？”张雅眼睛有点红。 “你不是提前请我吃过饭了，那天我在健身房差点累死。” 林雨见不得这样伤感的气氛，把气氛往幽默上面引。 张雅没接话，突然跑了几步，一把抱住了林雨，低声道：“保重。” 随即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松开了手，脸上有些发红。 “哎，让你搞得这么伤感，有缘再见。”林雨挥手告别，转身走人。 张雅看着林雨的背影，低声道：“有缘再见。” 林雨把事情结束掉，回到了家里。 在电脑上把简历捞出来，复制出来一份，进行了大量的魔改，略一思索，把名字改成了林枫。 看着差不多了，林雨找到王森老婆，刘芸的公司，投了出去。 到了下午，林雨见对话框里的简历还是未读状态，直接拨打了电话。 机会永远是主动争取的，他太懂这个道理了。 “喂，您好，鲨鱼传媒吗？”林雨切换了个十分专业的播音腔。 “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吗？”电话里，对方的声音是个女夹子。 林雨冒汗，他觉得有点尴尬，料想对方也是如此。 但是没办法，他为了显得专业些，提高入职可能，只能在所有细节上，下足功夫。 “您好，我是求职者，想入职贵公司。”林雨语气里努力包含着海量的向往，和渴望。 “我们现在确实在招新媒体专员，要不您投个简历过来？”电话里的女生十分的客气。 ”是这样的，我已经投递了，11点22分，林枫，您空了可以先看看吗？” “好的呢，我这边待会看一下，稍后会通知你的。” 林雨紧忙说道：“好的，谢谢，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拜托了。” 挂断了电话，林雨焦急的等待着。 10分钟，30分钟，60分钟。 林雨开始用手指点着桌面，看着电脑上逐渐流失的时间。 手机铃声响起，林雨按下接听按钮。 “你好，是林枫吗？” “您好，我是林枫。” “林先生，我们刚看了你的简历，感觉还是很符合我们公司的招聘要求的，约您明天早上9点，来我们这边面试，你看时间上ok吗？” “ok。” “那好，待会短信上，发你地址，到时候有问题，联系现在这个号码就可以。” “好的，我明天准时到达。”林雨挂断了电话，轻舒了一口气。 他担心对方负责招聘的，是个菜鸟中的菜鸟，看不明白他简历的水平。 要真是这样，搞不好他只能去刘芸的公司楼下蹲点，自我推销了。 新丰大厦。 林雨站在一楼大厅的前台等待。 来来往往的，全是举着手机的漂亮姑娘。 这没什么可奇怪的，做新媒体，网红孵化比较多的地方，脸上长摄像头是普遍的现象。 一个染着黄发的姑娘，走了过来，问道：“林枫是？” 林雨点头。 姑娘在前台刷刷刷地签字，和前台开了几句玩笑。 这才带着林雨上了楼。 电梯里，林雨问道：“这边外来人员入场，管理的好严格啊，还要特意下来接。” 黄发姑娘，叹了口气：“你不知道，这边网红太多，有些离谱的粉丝，自己登记直接上楼找人，防不胜防，之前没这么严的。” 林雨调侃道：“看来你是深有感触了？” “呃，不是我，不过我间接领略过这些人的疯狂，超吓人。” 到了楼上，林雨一眼扫向办公区。 干什么的都有，聊天的，吃零食的，看他们的言谈举止和衣着打扮。 林雨觉得，这里比他之前的地方，要年轻化太多了。 黄发姑娘给他带到了一个办公室的门前，告诉他稍等下，人就离开了。 没几分钟，门打开了。 “你好，你就是来面试的林枫是？”眼镜男，点头致意。 “是我。” 林雨说完，眼镜男做了个请的手势。 到了屋子里，林雨发现，这屋子里来面试的人可真是不少，足足有六七个。 “群面？”林雨看着几个面试官有些诧异。 还记得他实习招聘的时候，有一些很不好的公司，为了效率，弄了这样的面试方式。 林雨一直觉得，这样的面试方式，像是上位者喂食，谁抢的多谁就能吃到。 “嗯，大家时间有限，这样做可以提升招聘效率。” 面试官回答林雨，仿佛在说着正常不过的事情。 林雨没再说话，接过眼镜男递过来的凳子，坐在了几个面试者的最边上。 他觉得自己不像是来面试的，有点像一堆被告里的从犯。 面试官们倒也没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我们新媒体的新闻，标题起名时的第一要点是什么？” 话题抛出，几个面试者的眼中起了亮光，有四个人已经举起了手。 “大家不要着急，为了避免七嘴八舌的借鉴和模仿，每个人写一个答案，在这张纸上。” 有一个姑娘接收到示意，把纸笔发给了面试的众人。 几个人低头写了起来，林雨没有动笔，仔细地思考着对方问题的目的。 想了一会儿，在纸张上写了四个字，文字顺序。 面试官们把纸收上去，一张张看着，频频点头，突然眼前一亮。 几人传阅后，互相点了点头，其中一位像是主事的说道： “这里面有人写震惊的，有写反转的，有写语不惊人死不休的。” 话语一出，几个面试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大家的路数差不多。 “写文字顺序的这个，你能说说，怎么个文字顺序吗？” 几位面试者互相看看，发现显然不是对方，最后目光都落在林雨身上。 “新媒体的新闻，区别于主流的传统媒体，最大的区别就是吸引眼球。而震惊，反转之类的情绪标题，充其量算是各个编辑的术，太细分。” “我觉得文字顺序，不是术而是道，现在是移动互联网时代，新闻首先出现在手机屏，而且标题有一套对应的显示格式，关键字放在后面，才是最重要的。” 林雨一口气说完，身边几个面试者眼露不屑。 显然，对方把他们的答案，各踩了一脚，但是自己说的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搞不好，这人就是一个滥竽充数的弱鸡，不值一提。 面试官的几人，互相看了看，有人笑问：“你能举个例子吗?” “着名什么人去世，然后前面文字引情绪，后面因为手机屏或者显示格式，显示不全只显示省略号。” “点进去展开后，发现这人的名字，刚好卡在能显示文字的下一位，巧妙利用规则隐藏掉了，这就是文字顺序。” 林雨说完，还不待面试官评价。 其他的面试者，脸上的表情可以凝结成四个字：这是高手。 可惜这些人和林雨不是一个赛道的，要是有人认出他来，脸上一定不会是现在的欣赏。 毕竟，炸鱼可不是友好行为。 第20章 成功入职，白领少妇叫刘芸 “说的不错，确实有着和别人不一样的思考，你是在其他人的上一层思考，很厉害。” “没有没有，过奖了，主要是您问的问题，我之前碰巧思考过。”林雨紧忙摇头，谦虚的不行。 “有意识的，对事物归纳总结，这更是难得了。”有位面试官，出言夸奖。 其他几个面试官，也互相点头。 这年头，有能力的人很多，谦虚的人也有很多，但是两者兼之的人，那真是不好找。 几人言语几句，对着眼镜男招手。 “李楠，你带着这帅哥到隔壁再聊聊。” 眼镜男点头，笑着对林雨说：“走，我们去另一边聊聊。” 这套操作，直接给林雨弄得有点懵，这分明是选拔胜出的信号了。 按理来说，就算不是大公司，不说一面，二面，三面，层层考验，无数问题。 那起码也应该有些进阶问题，最后再问些虚头巴脑的问题，诸如加班怎么看，吃苦怎么看，工作生活怎么看等等。 可眼下这情况，怎么像是菜市场买大白菜似的，这弄得也过于草率了。 林雨暗自准备了一肚子的东西，谁曾想一句话，就完了。 就好像打喷嚏，张大了嘴，没喷出来，还怪难受的。 但他仔细一想，这种工资较低的白菜岗，好像确实没什么可深挖的。 表现得比其他人亮眼，态度十分端正，也确实够用了。 林雨笑着对面试官们点头致意，礼貌做足，然后跟着这个叫李楠的眼镜男出去了。 其他的面试者们，看着有人已经被选拔走了，心里都充满失落。 面试官们看着这一张张苦瓜脸，有人说道： “这次我们准备招两个人，大家先不要失望，还有一个名额，我们再聊一聊。” 几位面试者听到这话，心里又燃起了希望，立刻坐的笔直，等待公司的下一轮挑选。 他们也不想这样剧烈的情绪起伏，也不想像个小姐一样的被随意挑选。 实在是，钱难赚，屎难吃。 隔壁的屋子里，氛围就轻松多了。 叫李楠的眼镜男，和林雨简单的聊了些新媒体的问题，林雨对答如流，很多问题林雨甚至展开说了很多，两人十分投缘。 看着眼前的人，李楠觉得捡到宝了，他想不明白对方的才华和见识，为什么会看上这样的工作。 但这不是他在乎的，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赶快让这小子把合同签了再说。 “林枫，你这边什么时候能够入职，我们现在事情挺多的，需要人手。” 李楠言语间，疯狂的进行心理暗示，就差拽着耳朵喊快来了。 林雨笑道：“你要是需要的话，我随时都可以。” 他这心里憋屈着呢，巴不得早点入职搞事情。 “那我现在就带你去人事那办入职，对了，你有近期的体检报告吗？”李楠眼睛里全是热切。 “呃，还没有。”林雨觉得似乎对方比他更急。 李楠担心万一时间拖久了，这人去了别的公司，他可要哭晕在厕所了。 他很随意地一摆手，笑道：“没关系，你先办入职，今天工资照发，你办完入职就去体检，我们这里体检报告可以候补的。” 林雨点头：“好，那就现在办手续，尽早办完，我还能有时间做个体检。” “你跟我来。”李楠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走挺远，李楠才回头问道：“身份证什么的都齐全吗？” 林雨：“都有。” 李楠：“那就好。” 人力的办公室，屋子里清香弥漫。 在李楠的陪同下，林雨在人力小姑娘这办理入职手续。 人力小姑娘，整理着材料，看着林雨说道：“帅哥，这些东西还不够，还缺一份体检报告。” 林雨扭过头，看李楠。 “小俞，这哥们的体检报告候补，你先把入职办了。” 叫小俞的姑娘看着林雨：“帅哥，两周之内，要交给我哦。” “叫别人一口一个帅哥，叫我就是楠哥是，平日白请你们咖啡零食了。”李楠笑道。 “楠哥，我们几个都是诚实的人。” 屋子里其他姑娘打趣，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我觉得你入职以后，在公司可以多元化发展，别人只能弄弄新媒体专员，你这跑别的视频部门，直播部门，比他们那些所谓鲜肉还网红。” 林雨微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小俞见资料齐全，开始在电脑上操作。 “这边用到我名字的地方，门卡信息，系统信息，账号联系人什么的。” “麻烦你，不要用我身份证上的名字，统一录入林枫，谢谢。” 林雨在旁边，叮嘱这个小俞姑娘。 “哪个枫呢？”小姑娘边敲键盘边问。 林雨不加思索地回道：“枫叶的枫。” 从他投简历的那一刻起，他就是林枫了，在这家单位不会出现林雨的名字。 说完，他看着身边的李楠，笑道：“身份证上名字写错了，入职一次就得强调一遍，怪麻烦的。” “那确实麻烦，我们单位附近，刚好有个警局，你空了可以去问问补办什么的。” 林雨接过小俞从抽屉里拿出来的合同，把名字签好递回，冲李楠说道： “算了，懒得问，我长期在咱们公司不跳槽，也就不用再强调了。” 李楠笑着点头：“好，你这个说的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两人和小俞打了个招呼，走出了办公室。 林雨看着李楠：“忘记问了，你是属于我在这个单位的领导吗？” 李楠想了想：“不算领导，我们这里还真没什么领导的概念，就正常同事。” 听他这么一说，林雨想到了第一次见面，就花钱拉着他付费咨询的夏冰。 看来新媒体行业，照比传统媒体，确实更有那么些自由和洒脱的意味。 林雨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要是没别的事儿，我去体检了。” 李楠摆手：“明天见。” 下楼后，林雨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坐在一楼大厅的椅子。 在手机上，由近及远地快速翻找，现在能够体检的医院。 点击预约后，林雨起身，向目的医院出发。 第二天一早，新丰大厦。 因为门卡还在审批流程中，林雨给李楠打了个电话，然后在前台这边等待。 “你是林枫？” 正当林雨内心盘算着刘芸时，耳边传来这样一句话。 林雨一扭头，觉得这人有些面熟：“我是林枫，你是？” “我叫王野，昨天和你一起面试的。”说话的人有点胖，憨憨的样子。 “我记得你，昨天你好像坐我边上，我有印象。” 林雨想起了昨天有这号人在他边上，对方的形态特征，还是挺好认的。 “昨天你被招走，我以为完了，不过好在还留了一个名额，我好不容易入职了。” 林雨一听，有些诧异，这小子这表达方式和言语，和外表一样的憨憨和实在。 他脑子里不觉得冒出之前单位那几个小卡拉米，更觉得这个叫王野的小子，很顺眼。 “你怎么也今天就来报到了，一般都是面试通过，休息几天再来的。”林雨随口问道。 王野挠头：“失业很久了，好不容易面试成功，工资还涨了些，可得抓紧机会赚钱，对了，你打电话叫楠哥接了吗？” “打过了，你和我一起在这等他就是了。” 林雨话音刚落，李楠就走了过来，和前台言语了几句，三人一起上了电梯。 王野笑呵呵地问道：“楠哥，咱这门卡，还要多久能办下来，不然天天叫你怪麻烦的。” 李楠看了看手机：“今天周五，下周三怎么也能下来了，接人没什么麻烦的。” 说完，他又转头问林雨：“昨天体验做了吗，来没来的及？” “做完了，刚巧有一家能约上，运气不错。” 林雨说着话，心里想的全是手机上，那个私人侦探发给他的，王森老婆的照片。 办公区。 李楠带着林雨和王野，边走边聊。 “你们看看，哪个空电脑位置合适，自己选一下。” 林雨左看右看，终于是看到了那个印在脑子的模样，刘芸。 本人比照片上看着瘦些，挺漂亮的一个白领少妇。 只可惜，刘芸左右两边的座位，都有人占着了。 让林雨觉得很幸运的是，刘芸对面的位置是空的。 工作时，无意中的一次伸腿，就是两个同事逐渐熟悉的开始，这是善于观察的林雨初入职场就发现的。 林雨和李楠打了个招呼，坐在了刘芸的对面，掏出湿巾开始擦拭桌面。 “帅哥，昨天还是访客，今天变成同事了，多关照啊。” 林雨听到这话一抬头，一个黄头发的姑娘，正笑着看他。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林雨递给了对面一条口香糖。 “宋沁。”黄发姑娘，接过口香糖，没有见外。 凭直觉，林雨觉得这个姑娘，应该是挺好相处的。 过了一会儿，李楠走了过来，向着这边招了招手。 大家纷纷起身。 “走，开会了。”宋沁说道。 林雨缓缓起身，目光却一直放在刘芸的背影上。 第21章 大受欢迎，打杂新人是高手 初来乍到，为了在人前塑造个礼貌，谦虚的形象。 林雨把崭新的笔记本和中性笔，握在手里，和宋沁并肩，跟在刘芸的身后。 “看不出来，你还挺认真的。”宋沁嘴里嚼着口香糖。 “不认真不行，好不容易有份工作，可得认真对待，万一试用期没过被干掉了，那就要喝西北风了。” 林雨脸上无比诚恳，言语间都是对这份工作的珍惜。 他这个样子要是被之前的其他同事看到，一定会惊掉一群人的下巴。 这家伙太能演了，前脚把前领导干了，现在装起了乖学生萌新。 这活脱脱的大灰狼，变成萌萌哒小白兔，其中必定有鬼。 大会议室，李楠的双手，搭在林雨和王野的肩膀上。 “给大家隆重介绍下，林枫，王野，这两位是我们团队，新招来的新媒体专员。” 林雨站的笔直，对着看来的同事们笑着点头致意，大大方方，毫无拘束。 王野有些不好意思，眼神对着大家望来的目光，躲躲闪闪，很显然有些不适。 “哇，这位帅哥，是我们的新同事啊，刚看他在那边坐着，我还以为是隔壁搞网红孵化的部门，跑过来发通稿的。” “就是，这外形气质，干新媒体专员太浪费了，走网红直播短视频的路多好。” 两位年轻姑娘的私聊，没控制声音，让这新人介绍，直接秒变鉴赏大会了。 “帅是很帅，就是不知道，工作能力怎么样，毕竟当同事有很多需要配合的地方。” 人群中，有个理性的发言，从外貌讨论中钻出，引发了大概三秒钟的沉默。 “没事儿，要是工作能力不行，光看脸也愿意多教教他。” “是呗，我手把手教。” “别和我抢，你们太夸张了。” 这类调侃的发言，最终把刚才试图讨论工作能力的发言，淹没了。 林雨从头到尾，自动把这些话过滤，他在校园时就已经免疫了。 他有意无意的在观察人群里，没有说话的刘芸，后者只是淡淡微笑。 李楠笑着摆手：“别闹了，林枫水平很专业的，大家不要以貌取人。” 其他男员工内心呐喊，谁懂啊，这以貌取人居然成褒义了。 散会后，李楠走了过来，看着宋沁说道： “你先给林枫些工作，让他熟悉下咱们公司这块的业务。” 林雨心里有些遗憾，他多想李楠把宋沁俩个字，替换成刘芸，可惜换不得。 “好的，楠哥。”宋沁笑意盈盈，满口答应。 说着，宋沁握着鼠标的手点来点去，从工作邮箱捞了一篇半成品短文，给林雨发了过来。 林雨看着标题，有些生无可恋，这他妈离了个大谱。 《老公喜当爹，依旧爱我发狂》。 他总算知道这些脑瘫的小短文，都是谁在写了。 林雨觉得，单看这标题逻辑，没个十年脑血栓写不出这东西。 宋沁倒是没有不好意思，笑道：“这篇短文需要补全润色，然后发布，你先弄这个。” 林雨捏着鼻子，一字一句的看完了，扭过头问道： “这短文给女人看的，我有些代入不进去，逻辑不对。” 林雨觉得，这都喜当爹了，不把女人捅一万个透明窟窿，说不过去呀。 宋沁对他比了个大拇指：“很懂吗，确实是发在女性为主的论坛的，这类短文点击量还是不错的。” 林雨皱眉，这逆天受虐狂男主，他怕写了给自己恶心到，本能的想拒绝。 但眼下，他又属于实习期，没办法第一个活就给人家拒绝。 别看现在都是笑呵呵的，一个弄不好，他这实习新人很容易就会被干掉。 报复计划夭折，鸡飞蛋打，是林雨所接受不了的。 他开口询问：“我只能按这个标题写吗？ 宋沁见实习新人有自己想法，也有些皱眉： “这类标题，和其中的内容，是我们公司已经成规模走通的，你在这个框架写，成绩不会太差的。” 林雨继续试探道：“能不能给我个机会，我围绕这篇短文的主题，自由发挥。” 宋沁摇头：“有你这样的想法，是新人的通病，总想创新，瞧不上现成的。” 说完，宋沁向一边指去，林雨顺着看过去，是几个被训斥，唯唯诺诺的男同事。 “他们这些人，之前也是像你一样的想法，在那搞了快两个月，一点成绩没有，眼看着要被开除了。” “你别怪我多嘴，我建议你一步一脚印，不能眼高手低。”宋沁语重心长的规劝。 虽然李楠在会上说这个林枫专业，但是她觉得领导不过是客气和鼓励。 刚来的新人，就把其他人踩过n遍的坑，迈过去，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林雨见她态度这么坚决，问道：“你这篇文章什么时候发布？” “下班前，必须发布出去。”宋沁斩钉截铁。 “那我先按我想法试试出一版，不行的话，我在下班前会按你的路子完成，不耽误。” 宋沁见劝不动，只能叹口气说道： “打好提前量，万一按我想法走，弄得不好，我也来的及帮你改稿。” 两人的对话，早已引起了周围人的兴趣。 林雨身后的一个男员工转过椅子，笑道： “新人有魄力啊，刚来就想玩新的，可惜这事儿没那么容易，不然公司早扩展细分业务了。” 宋沁边上的女同事放下水杯：“孙童，你别这么说，开会时楠哥不是说了吗，这帅哥能力很强的。” “楠哥是鼓励新人，要是能力超高，不会选这种打杂的岗位，肯定根据专业度垂直向上选，那不比他现在的岗位工资高多了。” 这个叫孙童的人说完，又脸上带笑，看着林雨：“哥们，我没别的意思，纯粹是就事论事。” 林雨瞥了一眼这个欠揍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说啥都行，我不在乎。” 实际上，他很期待对面的刘芸说上几句话，好让他顺理成章，不刻意就能搭上话。 但是很可惜，对方的手一直在鼠标上，看样子忙的不行。 林雨拄着下巴，看着宋沁发来的稿件，开始构思。 孙童自讨没趣，只能在心里暗暗期盼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出丑。 仅仅过了半个小时，宋沁看到电脑上的消息对话框，闪烁不停。 宋沁点开一看，标题已经被改成《大郎喜当爹，金莲身上满是窟窿》。 单看标题，宋沁就觉得这个新人是练过的，该有的全都有了。 她又看了看内容，觉得里面的情绪，反转，甚至逻辑全都很精彩。 林雨见她看了有一会儿了，笑着问道：“这样行吗，我觉得这样才符合逻辑。” 宋沁放下鼠标：“写的很好，就是不好代入女性视角，谁也不愿意被捅窟窿啊，不好赚钱。” 这话说的让林雨心里疯狂吐槽，他很想来一句“大人，时代变了。” 什么年代了，还觉得女性比男性群体消费力更强，林雨觉得宋沁跟不上版本迭代了。 尽管他心里在吐槽，但是脸上却毫无波澜，很认真的建议道： “你多分发几个论坛，这种小短文也没有签约，不受限制。” “我特意写的比较贴近带货，无论是小链接，还是加工成短视频，都可以。” 林雨觉得他文章里面带图片的玩具萝卜刀小链接。 怎么都会比之前版本，挂的那个《驭夫洗脑术》的书籍链接，更受欢迎。 宋沁将信将疑地点点头，找到了负责短视频的同事，让其进行短视频解说版本加工。 林雨觉得，他这个实习新人，第一天这一个事儿大概说的过去。 正如他所想的那样，宋沁确实是自己在忙，没再找他。 林雨不声不响的观察着桌下，刘芸的一双长腿。 等了很久，对方终于改变了坐姿，把腿收回。 林雨静悄悄地把脚伸到了，他目测好的位置上。 “呀，不好意思。”刘芸把头歪过电脑，脸上带着歉意。 林雨面对面看着这个女人，他觉得王森这个货，眼光确实不错。 他摆摆手，笑道：“没关系，我这有湿巾，如果下次再踩我，那可得你给我出湿巾。” 刘芸笑道：“行，之后我买一包放着，以防万一。” 下午。 林雨脑子里反复勾勒验证。 自己报复完王森后，全身而退的最优解。 忽然感觉胳膊，被别人拽住一顿摇晃。 他一扭头，正看到宋沁那张红扑扑，略带兴奋的脸。 宋沁指着电脑，喊道：“哇，你真是大佬啊，怎么这么厉害。” 周围的人，都被宋沁这句话吸引了注意力。 大家纷纷看向这边，试图吃瓜。 林雨知道那篇文章效果不会差，但是也没料到会这样好。 看来传媒的底子，拿到新媒体这边，也是嘎嘎乱杀啊。 宋沁见林雨波澜不惊的样子，更觉得对方深不可测。 她感叹道：“你这篇短文，在各个论坛的展现量，比咱们以往最好成绩，还要高出几个量级。” 要是在公司原有路线，搞了篇小爆款，宋沁不会这么激动。 可眼下，这相当于在一个陌生的细分领域，创造出新的kpi，那就很吸引人了。 宋沁的电脑前，早已聚集很多同事，大家看着数据互相交流，言语间对林雨全是夸赞。 只有孙童自己，像吃了苦瓜似的，心里极不是滋味。 他看了两眼，就很落寞地回到自己的工位，他有些接受不了。 只能把林雨的这次成功，归结于走了狗屎运。 宋沁电脑前，大家正热火朝天的讨论呢，刚才把文章做成短视频的同事，跑了过来。 “卧槽，短视频后台，播放量爆炸，萝卜刀狂卖，太牛了。” 大家互相看看，都看到对方眼里的震惊。 乖乖，刚来一天的新人，至于这么猛吗？ 这还是打杂的新媒体专员吗，这妥妥的爆款大佬啊。 林雨脸上依然波澜不惊，但是内心里有些开心。 开心的不是什么被人夸奖，或者可能的升职加薪。 他觉得至少以后的编辑上，自己肯定会受到同事的重视。 重视意味着合作，合作意味着接触。 林雨眼睛看向宋沁身后的同事，毫无疑问，刘芸也在其中。 第22章 梦幻泡影，王森暂时的幸福 新丰大厦。 “怎么了，这么多人在这聚集，发金条了？” 李楠咬着苹果，也过来凑热闹，语气里完全没有领导的责备，满满的全是调侃。 这让林雨觉得，这家小单位还可以，至少这个当领导的还像个人。 “楠哥，亏你还是走在资讯界前端，现在不流行发金条，现在都发魅魔。” 宋沁身后，一个吃瓜群众笑着和李楠打趣。 “这魅魔是什么东西，我待会好好去补补课！” 有些人心领神会，跟着笑，也不解释，不点破。 宋沁招呼李楠，示意他看看电脑上，林雨的惹眼战绩。 李楠凑过去一看，刚才吊儿郎当的状态就消失了，扭头看着林雨。 “我的乖乖，你也别是新人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大哥。” 李楠扶了扶眼镜，他知道这个人不简单，但是还真没想到，第一天就搞出惊喜了。 “你们别夸了，我也是运气好，以前没搞过这东西，写着还有些不适应。” 林雨赶忙解释，他是老江湖了，这太高，把同事们期待拉满后。 万一后续不给力，掉链子了，那可不是什么好事，他急忙给别人降温。 “听听，这没搞过的都这么厉害，大家多学习学习，这短文每个人回去好好看看。” 宋沁身后的同事们心领神会，四下散开，回去好好研究忙工作去了。 等这些人走后，林雨才笑道：“你这么捧杀我，万一之后拉了，那我可就惨了。” “没事儿，谁都有起伏，你之后拉了也没关系，至少现在的成绩，能是其他人的标杆。” “怎么说，也能让这些躺平，等着公司喂饭的同事，有些紧迫感，怎么也能倒逼其他人进步些。” 李楠眼里带笑，言语间说出真正目的。 林雨苦笑：“你太会利用资源了，三言两语就把我当卷王了。” 宋沁笑道：“楠哥有眼光的，要不是上面给的权力不够，他可要大刀阔斧的调整组织架构。” 林雨一听，倒是对这个戴眼镜的李楠有些兴趣，没想到这人还是有些野心的进步类中层。 这年头的中层领导，不好好躺平吃公司的，而是想着带公司前进的人，太稀有了。 李楠摆手：“别听她吹捧，我就是一中层打工的。” 宋沁翻了个白眼：“不知道谁，之前还嚷嚷要拳打《老实人新闻》，脚踩” 还没等她往下说，李楠赶忙尬笑制止： “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踩北海幼儿园，沁姐，这林枫新来的，你别捧杀我了，不好。” 林雨笑了，他觉得至少这里的氛围还是很逗的。 李楠笑容收起，对着远处招呼，林雨一眼望去，这不是早上宋沁教育他的反面素材吗。 几个小子很卑微，虽然听宋沁说过，这几个人已经来这里很久了。 但是毫无疑问，在职场没能力，怎么样的团队氛围，也是与这些人无关的。 “之前开会，也和你们介绍过了，这哥们叫林枫，以后你们要是写不明白，可以找他学学。” 李楠没有了刚才的笑容，脸色很是严肃。 几个人对着林雨点头，这让林雨有些头大，他这到哪都是香饽饽。 林雨只能笑着点点头。 初来乍到的，必要的面子功夫是要做足的，反正不管所谓的领导怎么说。 最终他教学与否，还是在自己的可操作范围内，毕竟谁也没法强迫他。 这波人，也都离开后。 李楠扔了苹果核，冲着刘芸说道： “你最近的工作，涉及到文字功夫的不少，一部分也可以和林枫研究研究，他手里现在也没什么活。” 林雨觉得，还是能力强点好，这个女人，可是他打心眼里想接触的。 “好的，那以后多多关照。” 刘芸起身，很正式地伸出手，林雨握上摇了摇。 “楠哥，我这刚挖到的璞玉，你这转手就送人了。”宋沁抗议。 李楠：“” 林雨：“” 林雨无言，好家伙，这刚来就不被当人了。 福林小区。 王森光着身子，靠在床头抽着烟，心里满满的憋屈。 今天又让上级叼了，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姚雪那个贱女人搞得鬼。 自打对方踩着自己，勾搭上了另外的人物后，他就再没见过对方的好脸色。 刘芸回到家里，看到屋子的灯没亮，还以为没有人呢。 进到了屋子里，她吓了一跳：“怎么了你，灯也不开？” 王森秒变笑脸：“没怎么，特意做完饭等你回来吃呢。” “呦，你亲自做的饭啊，孩子睡了吗？” 刘芸有些羞涩，不用保姆做饭，这就是他们夫妻间的一个信号。 “孩子保姆带着睡了，先吃饭，吃饱了运动消化。”王森坏笑。 刘芸白了他一眼，他这个丈夫，从和她结婚的那天起，一直这么顾家。 她总是从别的同事耳朵里，听到其他男人的炸裂事情，她一直觉得自己眼光很好。 当然，这其中少不了，自己娘家对王森，及其家人的帮助，不过她不在乎。 “我们部门今天来了个新人，弄的东西数据爆炸，很厉害。” 刘芸用筷子，小口地吃着米饭，细嚼慢咽，吃相优雅。 王森吃着生蚝，模糊地说道： “你们公司，在咱们省城充其量算个二流新媒体公司，会有人才去吗？” 刘芸有些不服气：“什么二流公司，哪个公司不都是从不入流开始往上走的。” “老婆说的对，那他叫什么啊，省城新闻的圈子就这么大，没准我听过。”王森筷子没停，又夹了一口韭菜。 刘芸放下碗，说道：“一个叫林枫的，我也没听过，要真是从别家挖来的大佬，应该不会来干新媒体专员。” 刘芸这边吃了小半碗的饭，王森已经放下了筷子。 “林枫，我还真没听过，没准也就是运气好，突然露脸了。” 王森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嘀咕着，姚雪那个小贱人，男人也姓林。 想到姚雪，和对方现在看他时高傲嫌弃的脸，他心中邪火就有些压不住了。 “哎，我还没吃完呢，你干嘛呀？”刘芸小声疾呼，怕惊动家里保姆。 王森可没管这些，大手抓住对方皓腕，肆意奔腾。 事毕，两人洗了个澡，躺在床上。 王森刚想点烟，一旁的刘芸一瞪眼，王森悻悻地放下了。 “这个月你这工资不错呀，看来奖金不少，又变厉害了。” 刘芸看着手机里的账户，不吝啬地夸赞。 工人社区。 没开灯的屋子里，林雨靠在椅子上，看着窗外万家灯火。 明明不久前，他还期盼着有一盏属于自己，如今只能叹口气。 手机震动，他期盼已久的那个张龙账号，又出现了很多条未读消息。 林雨病态地笑着点开，看着对方发来的东西。 他十分激动地从上到下缓慢地滑动手指。 把王森的相关信息，从之前的到最新的，看了好几遍，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一个寂寞难耐，却不敢逾越雷池半步的年轻少妇。 一个十分在意家庭，又管不住下半身的中层主管。 如果说前些天，王森提到老婆孩子时，脸上溢出的幸福感。 让林雨觉得报复这男人会让自己七成爽。 现在，林雨的期待感直接拉满了，这样的男人，他可太兴奋了。 林雨闭目，再一次回想对方和他握手时。 对方的笑容，对方的嘴脸，和言语中，把他不当人的操作。 憎恨的同时，他有些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 这种期待感和刺激感，比他钓鱼时，拽大鱼的感觉，浓烈数倍。 聊天框的最后，林雨又转账6000，他觉得这钱花的太值了。 当他愣神的功夫，一个没注意，发现手机上，竟然有三个头像同时闪动。 张雅，和姚雪，这两个让林雨放到了一边。 林雨看着夏冰的闪动头像，实在有些搞不懂。 好奇心驱使，他点进去一看。 夏冰：“听说你离职了，怎么没来我们这里，去了那么个三流的新媒体公司啊？” 林雨直接石化，这女人是什么情况，在他身上安摄像头了？ 这套操作，给林雨弄不会了，这人的消息也太灵通了。 林雨：“谁告诉你的，我新去的公司，你认识谁吗？” 夏冰：“我看到爆款，自然查出处，自然查到鲨鱼传媒的身上，就找他们的人问了。” 夏冰：这叫知己知彼嘛，不过学弟你简历一寸照不如本人帅，为什么叫林枫啊？ 林雨：乐意。 夏冰：别这么傲娇嘛，吓学姐一跳。 林雨有些不知道怎么应对这个美女学姐。 又美又御又长腿，舔狗不是随便一箩筐。 林雨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自恋，他总觉得对方在有意的接触他，这让他想不明白。 他索性不再想，和张雅闲聊了几句。 人走茶没凉，林雨觉得还像上班时，随手要糖吃一样自然。 姚雪这边只有一句话：明天大伯家做东，想要看看你。 林雨：好的，我提前到你家。 第23章 上门吃饭，姚雪的段位等级 夏家别墅。 一个长腿御姐，穿着居家服，用叉子吃着水果。 眼见着手机里，对方除了“乐意”两字，再无下文，不由得秀眉微蹙。 毫无疑问，她这个帅学弟，对她是半分想法都没有，这绝不是故作高冷。 几次接触下来，她知道这小子，是实打实的油盐不进。 “冰冰，记得爸妈那天和你说的那个年轻人吗？” 一个看上去不比夏冰大很多的中年美妇，走了过来，手轻轻地放在夏冰的背上。 美妇的脸上的皮肤，比任何所谓的服饰，首饰都能证明其生活的舒适度。 钱，是真的养人。 夏冰回头，眼里有些委屈，略带一丝哀怨： “妈，这个人我不喜欢，他也不喜欢我，人家有女友，我要过去抢吗？” 从小到大，她什么时候需要竞争了，可眼前这档子的事情，让她有些茫然。 天知道怎么会这么巧，前脚和朋友喝咖啡，吐槽爸妈私下想要安排的婚事。 中间请个学弟喝咖啡，花钱买灵感，听着对方讲和女友的狗血经历。 回家后才知道，想要拉的红线，正好是给她按秒计费的便宜学弟。 “冰冰，我们这样的家庭，女人的结婚对象，往往自己是做不了主的。” 中年美妇有些爱怜地揉了揉夏冰的头，样子十分的无奈。 夏冰，很是委屈： “所以就拿我当筹码，让我主动贴上去？” “就算这个男人真抛弃了女友和我在一起，你觉得这样的男人会是个什么货色？” “这样的男人，我和他生活在一起，会幸福吗？” 夏冰越说越激动，很少见的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是爸爸能力不够，家里经营的企业，越发走下坡路了。” 一个很有气质的中年男人，开门走了出来，他有些无颜面对女儿。 男人也和美妇一样，揉了揉夏冰的头，说道： “这年轻人，是你秦叔叔的孩子，只不过事出有因没养在身边。” 夏冰用手打掉了两人的手，怒道： “没养身边，就说明不亲近，他听不听他爸的话还另说，何谈婚事？” 男人被怼的无言，叹了口气： “哎，算了，爸爸也就直说了，你秦叔叔有俩孩子，前阵子废了一个，那另一个肯定会想办法弄到身边的。” 夏冰人如其名，冰雪聪明，一下子就明白了许多，她冷笑道： “或许，根本就没什么婚事，你是想让我把另一个搞到手，然后资源共享是？” 中年男人，没有说话，脸上很复杂。 “或许，单纯让我从别人家掏资源，给你那个这么晚了还在飙车的好儿子是？” 中年美妇，摇了摇夏冰的胳膊：“你不要这么说爸爸。” “我还没说更难听的呢，他三天两头和所谓朋友喝酒，不就是想着把别人兜里的变成自己兜里的。” 说完，夏冰蹲坐在椅子上，环抱着双腿。 她觉得被当成筹码和商品，无比的委屈，身体发寒。 中年男人，脸上的气质不在，甚至苍老了很多。 “算了，你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但我只说一句，我们家离破产，差的只是时间，可长可短。” 灯光下，室内各色的饰品，晃动刺眼。 大厅里，各有心绪的三人，沉默不语。 隔天，佳苑小区。 林雨一早，就来到了姚雪小区的楼下。 他并没有上楼，而是在楼下的公共木椅上坐着，看着来往的人群。 过了一会儿，姚雪出了单元门。 不得不承认，这大半天，从眼前路过的姑娘，没有一个比得上姚雪漂亮。 紧身牛仔裤，黑色小皮靴，搭配上火辣身材，确实惹眼。 林雨站了起来，脸上带笑，眼里有光。 “嘿，来的还是蛮早的嘛，看来恋爱余温，依然保鲜。” 姚雪走了过来，拽住林雨的手。 “上学的时候，我们不是发过誓嘛，天荒地老，绝不背叛，这才几年，我怎么可能降温呢？” 林雨眼神柔和，脸上一如校园里，互相保证时一样的真挚。 但他注意到，在他说话的时候，姚雪脸色有一瞬的不自然，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她眉目含笑，略带羞涩：“那是，就等着你攒钱娶媳妇了，最好提前些，我有些恨嫁了。” “你说的我现在就想去加班了，本人保证提前完成任务。”林雨的脸上，无比坚定。 姚雪大伯家。 进了门，林雨有些皱眉，因为姚雪爸妈也在。 搞不好，这一次的饭，比想象得更难以下咽。 姚爸起身，笑着给大伯家人介绍：“这小伙子，就是林雨了。” 几人同时，看着林雨。 “小伙子长得真帅，和小雪很是般配，不错啊。” 一个年龄稍大，长得和姚爸很像的中年男人点头。 “帅也不顶用啊，谁家过日子靠帅啊，最后还不是要落到柴米油盐上，还不是看本事。” 姚妈不合时宜的张嘴，林雨依然第一眼，就注意到对方明晃晃的金戒指。 看毛线的本事，就直说看钱就得了，遮遮掩掩的。 林雨心里虽然这样想，但嘴上却说：“阿姨说的对，我这不是也正在努力呢。” “光嘴上努力，可不行啊，要尽早付诸行动。”姚妈给林雨指点。 当下几人脸上都有些尴尬，有些人的存在，总是能够三秒冷场。 “林雨本事是有的，缺的只是一点时间。”姚雪出言解围。 姚妈刚要再张嘴说些什么，姚雪的伯母招呼道： “别站着了，来给我打打下手，到厨房包饺子。” 姚妈几人去了后厨，林雨觉得窒息尴尬的感觉稍缓。 但下一秒，姚雪大伯笑着，开始和林雨聊起了家常。 林雨也不记得对方怎么操作的，聊了几句家常后，直接开启了跨越式聊天。 话题一下子，就变成了详细的查户口式盘问。 但他林雨是什么人，新闻出身，刚到新公司就被人认可，靠的就是编。 姚雪大伯问啥，他就编啥，三分真七分假，主打的是半真半假。 除了姚雪知道的信息，其他的都是他脑子里一走一过，加工出来的，敷衍的明明白白。 “我回来了。” 这边饺子刚出锅，一个20左右的年轻人进屋了。 这人进屋四下一看：“有客人，你谁啊？” 林雨觉得他这个年纪时，这样子说话，是一定会被家长制止的。 但是姚雪的伯父伯母，脸上一点变化都没有。 显然没觉得这样子说话，有什么问题。 “林雨。” 林雨轻吐两个字，他也自知所答非所问。 年轻人不满：“我没问你叫啥，我问你为什么来我家？” 林雨恍然大悟状：“哦，因为你爸爸邀请我来的。” 这时候，姚雪大伯才怒道：“姚云，怎么和客人说话呢？” 年轻人立马有点蔫，平时他爸爸可不会这么呵斥他。 他哪里懂得，林雨的话，听在他爸的耳朵里。 对方显然是在责怪自己家，不懂待客之道。 再不说话，面子上那可是过不去的，这是很丢脸的事情。 胡乱地吃了一点，林雨很抱歉的借口有事儿，先离开了。 他觉得多待一会儿，他都有些受不了，敷衍都懒得敷衍。 林雨走后，桌子上的几人，依然意犹未尽。 继续地对他，评头论足。 那个全方位品论劲儿，细节的令人发指。 要是林雨在场，绝对能整个爆款出来《吃个饭，已是身败名裂》。 “她大伯，你刚才和小伙子怎么聊的？”姚妈的眼里全是求知欲。 姚雪大伯，一板一眼的把林雨的话，重新复述了一遍。 姚妈在那听的十分仔细，涉及到工资，前途等关键字眼，她更是要再次确认。 出了大门，姚雪对着她的爸妈说道：“我都说了，他是有赚钱能力的，你们还让大伯试。” 姚妈摸着金戒指：“谁知道真假，万一到时候他彩礼没有，那不是白等了。” 说着，姚妈灵感迸发，笑道： “要不，我这边接着给你找条件更好的小伙子，万一他变卦了，或者没有凑够彩礼，咱还有更好的，也不耽误。” 姚雪故作矜持：“妈，这样脚踏几条船，不好。” 姚妈不屑道：“呸呸呸，咱们不叫脚踏几条船，叫择优录取，女人就该向高处看。” 说着，她一挥手，推了一旁的姚爸，让其也说说话。 姚爸在旁沉默，没有发言，显然也是默认了。 “你看，你爸也觉得咱们应该多手准备，没准啊人家那边，也是故意拖着，背地里指不定相亲多少次了。” 姚雪皱眉：“不会，我觉得他挺好的。” 姚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有个年轻人的热词，怎么说来着？” 她憋了半天，一拍巴掌：“傻白甜。” 姚雪淡淡说道：“哪有，我有自己的打算，你们不用操心这个。” “恋爱脑。”姚妈又挖空心思，搞出个形容词。 她觉得这个女儿，一点也没学会她的精明。 只有姚雪自己心里清楚，妈妈的段位实在是太低了。 她现在最差的结果，也是有个爱她如命的帅男人，为她兜底。 心甘情愿，护她一生。 第24章 酒吧踩点，乘人之危的黄毛 下午，健身房。 林雨在各个器材间，挥汗如雨，想着待会冲个澡，把今天的一身晦气洗个干净。 他这正在卧推呢，眼睛里的天花板，被一个精致的下巴，所替代了。 幸好只是日常玩玩，举的不重。 不然搞不好，他这一个吃惊，器材掉下来，非得把自己砸碎了不可。 林雨，把器材归位，坐了起来。 那张倒着的俏脸，也跟着他的视角旋转，最终摆正。 美是极美，从周围的一些健身男人的炙热目光，可以很好的确认这点。 那双大长腿，脸上那个御姐范的气质，迷死人。 不过林雨可来不及欣赏，他只是觉得好像见了鬼了。 要是他再自恋点，绝对要怀疑对方是特意在这里等他的。 “学姐，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林雨看着对方，想不明白。 “我刚好路过这里，来看看朋友，顺道玩玩。”夏冰眨眼。 在场的其他男人，一脸吃瓜，都想看看，是哪个“朋友”。 因为有些眼尖的人，看着夏冰的打扮，就知道这是个小富婆。 万一看上健身房的哪个哥们，自己也好去取取经，学着吃上一口软饭什么的。 林雨问道：“哪位朋友啊，介绍下呗，没准我也认识呢？” 大家听到这句话，都在心里给林雨狂点赞，什么叫嘴替，这就是了。 令大家没想到的是，前台小刘，走了过来。 “就是他了。”夏冰说着还拍拍小刘肩膀。 小刘尴尬挠头，被美女拍这两下，直接脸色绯红，他心里暗暗嘀咕，演员不好当。 鬼知道为什么，这美女刚才给他1000块，非要当几分钟朋友。 正说着呢，前台又来了客人。 小刘对着夏冰点头：“你自己随意玩哈，我去那边忙了。” 大家一看这个朋友是小刘，也都纷纷收回了目光，眼里有些吃瓜失败的失望。 没别的，两人站在那，任谁一眼看去，那都是普通朋友，气质不在一个世界。 这样的普通朋友，无法给穷苦哥们，提供有利的暴富指南，自然没有撸铁有吸引力。 “学弟，有空的话，带我玩玩啊？”夏冰没避讳，玩玩俩字说的声音不小。 意犹未尽的吃瓜群众看过来，试图继续吃瓜。 林雨有些无奈，眼前这主的声音和表情，怎么看也不像是要陪练，更像是一语双关。 他揪起衣服上一角，说道：“学姐，我这出了些汗，没法陪练了。” “学弟，你是虚了嘛，虚了就算了。” 夏冰脸上带上了关切，这让林雨更是头大。 林雨急忙解释：“不是陪不动，主要是我这一身汗味儿，不适合陪练，对你不尊重。” “没什么不尊重的。” 没等林雨说话，夏冰又说道：“你实在不愿意，我付费也行，不过这次你可不要按秒计费。” 吃瓜群众们本来听到虚不虚的，就很震惊了。 这又听到林雨按秒计费，这些人看着林雨的眼光就不对劲了，那是男性专属同情眼神。 林雨脑袋直接爆炸，明天这个健身房一定会疯传，自己阳痿的消息。 那天，上赶着找他，被他找理由挡掉的知名少妇，一定会成为谣言主力。 他急忙试图挽尊，笑道： “之前不认识按秒计费，现在知道是学姐了，你还非要给我钱的话，按小时收费也行。” 林雨把小时俩字，声音放大。 说完，他悄悄观察四周，大家眼神里的专属同情甚至更深了。 林雨察言观色能力极强，人家的表情似乎在说。 《看，这人不光阳痿，虚荣心还极强，在这块挽尊呢。》 夏冰看着林雨生无可恋的脸，有些想笑，憋得十分辛苦。 “走，走。”夏冰强行拽起了这个倒霉蛋，离开了卧推器材。 半小时后。 “我不行了。”夏冰累的气喘吁吁，脸上都出现了细小的汗珠。 林雨悠哉悠哉地喝着水，心里舒服了不少。 他是懂陪练的，给夏冰安排的器材训练强度，逐渐拉满。 这女人能坚持下来，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能给我拿一瓶嘛，我不想动。” 林雨见她这样，又喝了一口水，喝完还故意“哈”了一下。 瞧对方刻意得样子，这给夏冰气的不行。 林雨笑道：“学姐，剧烈运动后，不好大量饮水，你再等会儿。” 夏冰有气无力：“你，你还真是贴心。” 林雨打趣：“专业陪练。” 过了一会儿，林雨起身：“我去给你弄瓶水，要喝什么？” “矿泉水，就可以。” 看着林雨的背影，夏冰眼中有些复杂。 这人陪练的时候，一点不合适的肢体接触都没有。 夏冰很清楚，对方虽然嘴上一直在说占便宜，可是手上却小心到了极致。 她只能幽幽一叹，这样男人，不好勾搭啊。 等到送走了夏冰，林雨回来笑着问小刘：“她真是来找你的？” 正在查账的小刘脱口而出：“谁啊？” 随即他一拍脑门：“你是说，夏夏冰，她是来找我的。” 林雨点头，离开了。 他和小刘很熟。 小刘的肢体动作，和闪烁的眼神。 以及叫名字时的磕磕巴巴，林雨自然知道了答案。 他只是不清楚，对方为什么，会对他有兴趣。 晚上，糖果酒。 根据私人侦探给的刘芸行程，林雨知道这里是对方的解压地点。 对方隔三岔五地总是来到这里，而且是独自一人。 林雨觉得这有两个可能，或许是调解工作上的压力，或许是所谓几年之痒的躁动。 但这都不是他需要关注的重点。 林雨只需要知道，这个女人是王森的老婆，是王森无比珍惜的家庭中的一部分。 工作收入，社会关系，家庭，老婆，孩子，甚至外面偷找的年轻小妹妹。 这些都是王森当前生活的珍视部分，是他前半生苦心经营才得到的幸福。 “既然无法判断，哪一个最重要，那就每一个都毁掉就好了。” 林雨在外面看着这个灯光闪烁的酒。 脑子里又浮现了，王森当时的嘴脸。 林雨往嘴里放了块口香糖，径直地向着酒里面走。 一路畅通，除了一些年轻漂亮的姑娘看他。 并没有工作人员拦下，问他需要服务，或者开没开台。 酒内，昏暗的灯光，炸裂的音乐，扭动的人群。 尽管林雨不喜欢这份喧闹，但不得不承认这是个解压，猎艳的最佳场所。 因为他这刚来一会儿，就有一些小姑娘，想拉他喝酒。 在这嘈杂的环境，语言作用极其有限，林雨笑着摆手，他哪里有什么心情猎艳。 别人主动递过来的酒，他也果断拒绝，因为鬼知道酒里面有什么。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的兴奋劲儿丝毫未减。 反而在酒精的作用下，逐渐疯狂。 整个空间里，酒味越发的浓厚。 当然，不是所有人的兴奋度，都是增长的。 林雨注意到，虽然很多男人手上的动作，幅度开始加大。 但是姑娘们，打落一些咸猪手的力度似乎越发柔软。 林雨觉得，应该快有好戏了。 他的精神，越来越集中，把目标锁定在了几个黄毛身上。 当有个黄毛搀扶着姑娘走出了酒，他紧忙脚步加快，跟上且超过了黄毛。 直到看清黄毛的着装和面孔，他这才放慢脚步。 林雨蹲在路边抽着烟，看着黄毛和他搀扶的女人上了车，缓缓驶离。 “帅哥，刚才在酒里，跟你喝酒怎么不给面子啊？” 两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在林雨的身边，一起看着出租车离去。 她们的脸上一点表情没有，仿佛见怪不怪，也点燃了细烟。 “酒里，不好沟通，只能用酒沟通，我担心你们给我灌醉了。” 林雨话语点到为止，虽然他知道，这俩姑娘看打扮就是会玩的。 但是他还是没办法把话说的太过于粗俗。 “担心我俩把你扔床上啊？”姑娘们倒是没有避讳，比林雨直白。 林雨不置可否，抽了一口烟，脑袋里回想着之前走人的黄毛。 “那个黄毛和那个姑娘，你们认识嘛?”林雨把话题扯到了别人身上。 他迫切地想要得到更多的信息，这样能节省很多的时间。 “怎么了帅哥，你这颜值，还需要玩这套啊？” 蹲着抽烟的那个短发妹，对着林雨打趣。 “是啊，刚才想请你喝酒的姑娘，可不止我们两个。” 林雨听她们这么说话，有些哭笑不得。 这扯话题能力，让他想起来，上午被姚雪大伯，盘问查户口的情景了。 “你们怎么给我扯开话题了，我就想吃个瓜。” 林雨见两个姑娘抽完烟，他从兜里掏出了口香糖，递了过去。 “帅哥真贴心，谢啦。”姑娘们随手把糖纸扔在了地上。 “那个黄毛，隔三岔五的过来，刚才喝多的那个女的，不是第一个了。” 短发妹子，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屑。 “哦，这样啊。” 林雨看着刚才车辆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两姑娘以为他是羡慕，自觉有戏，眼神一碰，先后开口。 “帅哥，要不要找个不吵的地方，我们三个喝点？” “帅哥，你喜欢喝啤的，白的，还是红的？” 林雨：“” 第25章 确实离谱，御姐学姐住楼下 林雨愣住，他有些跟不上版本了：“今天就别喝了，太晚了。” “好，那加个好友方便吗？”短发妹看着林雨，扔了这样的一句话。 林雨本能的想拒绝，他不是什么玩咖，不会对这俩姑娘有什么想法。 但他依然扫码，添加了两个小妹妹的联系方式。 林雨点着两位小姑娘的头像，嘴上说道：“我可能不常来这里玩，只是偶尔会来玩玩。” 短发妹说：“没关系，你来的时候，叫我们一起玩就行，我们总在的。” 另一个姑娘，放下手机，抬头问道： “帅哥，你这昵称叫张龙，听起来好像真名啊，玩的这么真实吗？” 林雨自我调侃：“是啊，我就叫张龙，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玩的就是真实。” “你们常来的话，要是遇到刚才那个黄毛，记得告诉我。”林雨终于进入了正题。 “龙哥，你加我们好友，不是要找我们玩，是想让我们给你当移动监控啊？” 短发妹子，声音发嗲，嘴巴撅起，显然不好糊弄。 “没有，职业病犯了，看见有些特别的人，我就比较好奇他的心理活动，想接近问问。” 林雨面不红，心不跳，脸上严肃，仿佛真的是对学术的敬畏一样。 “真的吗？我不信。”姑娘们显然不买账。 “真的，到时候你们看见那个黄毛，你们联系我，我单请你们玩。” 两个姑娘互相看看，她们对眼前的帅哥，找黄毛的目的并不关心。 但是对他单独请客这个条件，还是十分心动。 “行，到时候我们看见黄毛联系你，不过到时候你可别请我们吃麻辣烫糊弄。” 林雨笑道：“不会的，我不会这么没品，你们放心。” 三个人又随意闲聊了会儿，林雨把两位小姑娘逗得十分开心。 过了一会儿，林雨上了车，低头闭目，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小姑娘们看着车辆驶离，又各自抽了一根烟，回到酒，开启午夜下半场。 林雨再睁眼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他被楼下搬东西的声音吵醒了，很不耐烦地一把将被子扔到了一边。 起身缓了一会儿，这才拿起手机，扒拉一下。 张龙的号上，是俩小姑娘给他发的消息，都是问他到没到家之类的话。 林雨想了一下，全都礼貌回复，这才起身洗漱，下了楼。 “来份蛋炒饭，再要一份拌凉菜。”林雨坐下后，直接冲着阿姨招呼。 刚扒拉两口饭，忽然感觉身边吃饭的人，没有喝酒吹牛的声音了。 林雨一看门口，他差点没跳起来，照着自己的胳膊就是狠拧了一把。 感受到疼痛，他这才放心，不然的话真以为昨天被两个小妹妹领走了。 “巧啊，学弟。”夏冰站在门口，身材凹凸有致，看向林雨。 “巧巧啊，学姐。”林雨没心思吃饭了，这一下子就饱了。 倒不是因为饱眼福后，自动饱了口福，而是林雨的好奇，胜过了食欲。 夏冰很不见外地点了一份饭，和林雨坐在一起。 “学姐，你这次是看哪个朋友啊？” 林雨依然和昨天一样，看着坐在眼前，和周围格格不入的御姐开口。 “你不是我的朋友吗？”说着，夏冰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瓶饮料，放在了林雨跟前。 “呦，小林，这是交女朋友了？”阿姨端着炒饭，笑眯眯地放在了桌子上。 临走时，不忘用夏冰能听到的声音，对着林雨说道：“丫头真俊。” 夏冰看着林雨：“学弟啊，你没带你女朋友来这里吃过饭吗？” 提起姚雪，林雨皱眉，这一瞬间被夏冰看在了眼里。 林雨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说完，林雨看着夏冰这张绝美的脸蛋，可惜对方的脸上一丝的波动都没有。 夏冰摆弄着手里的水：“也没有找你啦。” 还不待林雨接着问，夏冰悠悠说道：“我就住在这里。” 啪！林雨的筷子一个没拿住，直接掉在了桌子上，慢悠悠地滑到了地上。 “你特么是在逗我吗？”这是林雨心里没有喊出来的心声。 按秒计费的富婆，或者是个高管，现在说自己在这样的小区居住。 林雨思考了半天，脑袋cpu都烧了俩窟窿，也想不明白。 他在脑子里反复地过滤句子，想着怎么样的汉字组合，问对方才是合适的。 “学姐，我之前没在小区见到过你，你是什么时候搬进来的？” 林雨尽量的让自己的语言得体些，尽管他是个搞新闻的，很擅长摆弄文字。 但是现在，他觉得疑问句是他薄弱环节，需要重修。 “今天。”夏冰脸上有些调皮。 “今天”林雨念叨着，又抽出了一双方便筷子，扒拉炒饭。 “等等，你住哪？”林雨拿筷子的手，停在了空中，想到了吵醒他的动静，有些不妙的预感。 夏冰大眼睛眨了两下，向着林雨自报家门。 啪！林雨手里的筷子又一次掉了，对方正是住在他家楼下。 他揉了揉额头：“学姐，你为什么搬来这里啊？” 夏冰脸上少见的有点泛红，这让林雨脑袋里的备用cpu也快烧穿了。 “因为你啊。”夏冰又递了一双筷子，放在了林雨的手上。 “你特么是在逗我？”林雨差点脱口而出，他在心里又一次叮嘱自己，疑问句还得练。 他无奈道：“别开玩笑了学姐，我们才见过几次啊？” 林雨明白，现实可不是小说，这样的女人跑过来倒追自己，逻辑上说不通。 图他上笔工资是250996，是被上天选中的天选打工人，即将建立打工王朝？ 图他是9界魔尊转世，是上一轮回不灭的气息，即将觉醒主宰世界？ 没有这些自我意淫buff的加成，林雨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搬家来找他。 “没开玩笑，一见钟情罢了，我几次盛情邀请你跳槽，你感觉不到吗？” 夏冰眼神有些难言意味，林雨分不出真假。 不过，他之前确实隐约感受到了对方的热情，这个不假。 林雨姑且当真，但他确实被姚雪搞怕了，只能淡淡道：“学姐，你别闹了，我有女朋友了。” 夏冰：“要你50w彩礼那个？” 林雨：“” 第26章 目标出没，向黄毛学习搭讪 夏冰看林雨像吃了死苍蝇的脸，不由得暗自开心。 只要对方没有结婚，那她的机会就是很大的，更何况对方两人貌似这个彩礼结还没解开。 她哪里会知道，林雨不是什么彩礼结，明明是恐女结。 “哎呦，小林，你这都吃完了，我还以为姑娘点这些，是你们两个一起吃的。” 阿姨脸上有些愁容，把菜端到了桌子上，又转身回到出餐台。 “早知道这小姑娘自己吃的话，我就不让她点这么多了。” 阿姨放下最后一个菜，似乎对自己没有出言制止，感到不妥。 “这里的人，好好哦。”夏冰小声地对着林雨嘀咕。 林雨愣住：“那那不好的人，该是个什么样子。” “我之前吃饭，让别人推荐招牌菜，上一桌子招牌，哪有人管你吃完吃不完，先上再说。” 林雨有些无语，对方这样的消费方式，就是拿个破碗上门，他也是万万养不起的。 夏冰拿起筷子，把袖子向上拽了拽，每个菜都尝一口。 林雨看着桌子上，两个人都吃不完的菜品纳闷：“学姐，按你日常来说，这些菜你吃不完，会打包吗？” 夏冰听到这话，手上筷子一停：“当然会了，我这是第一次来，所以才点的有点多，挨个尝尝嘛。” 不知道什么原因，林雨直觉上判断，这女人说的不是实话。 林雨想离开走人，又因为熟人有些不好意思，在这块儿静静等了好久。 “学弟，你回家吗？”夏冰拎着打包袋，很自然地问道。 “不了，这刚吃完饭，我想去散散步。” “我也想溜达溜达，你在这等我会儿行吗，我把菜带上去，就下来找你。” 林雨刚要开口拒绝，对方已经没影了，真是活久见。 小区的拐角，夏冰用纸巾包着手，捏着鼻子打开垃圾桶，将几袋子一齐扔了进去。 林雨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心下怀疑对方是把菜喂狗了。 他知道从小区门口，到屋子的距离和时间，至少他是没这速度。 夏冰和林雨并排，走在郊区的路上。 “学弟，我当初那么邀请，你为什么选择低一档的鲨鱼传媒啊？” 林雨把对方的话，在脑袋里过了一下：“因为小公司成长空间大，容易升职加薪。” “小公司的天花板在那里，哪有到学姐这边快乐，更何况你现在的薪资，是断崖下跌了。” 林雨随手拽下一片叶子，放在手里吹起了声音。 “学姐，你知道的真多，我怀疑你是不是在我家，也放摄像头了。” 对方言语间的反感，夏冰自然品味出来了，这让她心里苦涩，尊严受损。 但不得不承认，她贪恋家庭的财富，为了维持家里的生活，她也只能放弃一些东西。 夏冰尴尬一笑：“你别误会，我只是很好奇，没有特意调查你的意思。” “学姐，你越是这样说我越是害怕，你的条件倒追我，我还没那么自信。” “以你的条件，帅哥不是稀缺资源，只要你勾勾手指都不用出钱，就会有无数的帅哥排着队求你召唤。” 林雨把想说的话说完，静静地看着夏冰。 夏冰美眸并未躲闪，同样直视林雨：“或许，但我就是喜欢你，越有挑战的事情越有意思，你总不会嫌我烦，要搬家？” “你不用激我，我不会因为你搬家，你怎么做是你的事儿，我先走了。” 郊区的小路，林雨插着口袋，身边没有夏冰，独自一人向前走。 只有他自己清楚，虽然他没带姚雪去过那个苍蝇馆子，但是他们总是牵着手，走在这条小路上。 夏冰一甩头发，看着林雨的背影：“很有意思，送上门的都不吃，我有点欣赏。” 晚上，林雨感到手机震动。 张龙的账号，短发妹发来了消息：黄毛出没，请求逮捕。 林雨觉得这妹妹怪可爱的，他也给对方回了消息：收到指令，马上出发。 有时候，林雨觉得这些没心没肺只顾玩的姑娘，心思更单纯，更无害。 糖果酒，林雨在人群中，看到了穿梭的黄毛，以及跳的很嗨的两个妹妹。 林雨到了两个姑娘的面前，嘈杂的音乐，让他不得不把声音提高： “我通过你们找人开台，你们有提成嘛？” 姑娘们点头，眼里星光闪闪。 林雨没有估计错，这些小妹妹是有渠道的，小妹妹找人，给他开了个卡座。 “算是请客了，应该比麻辣烫强些？” 两个妹妹点头，一脸的意外惊喜，她们本想泡帅哥，没想到居然从帅哥这捞到好处了。 “你们先坐着，待会我要灌醉黄毛，分析下这小子的心里扭曲程度。” 林雨看着两个小姑娘，脸上一本正经。 “对了，你们不用多喝，就像蹦迪气氛组一样，今晚陪我在这坐会儿，谢谢了。” 两个姑娘看着林雨，一脸错愕，现在的心理医生都这么卷嘛。 林雨假装无意，晃晃悠悠地走到了黄毛的附近，听着他在那搭讪姑娘。 没想到姑娘没理会黄毛，看着走来的林雨示意一起玩。 黄毛有点尴尬，但是这种情况也是很常见的，他直接去找下一个目标。 林雨把手搭在黄毛的肩膀上，黄毛本能地想要挣脱。 但是林雨长年健身的底子，哪里是他能挣脱的。 黄毛脸上不忿，大声道：“哥们，你不是勾到妹子了，怎么还要特意过来羞辱我啊？” “误会了朋友，我觉得你有点意思，想向你学习一下搭讪。” 林雨这话说完，黄毛像看2b一样看着林雨，但是鉴于对方刚才的力道，他没敢说什么。 只是在心里，已经把对方划为装b犯罪者之一，如果装b有罪，黄毛觉得眼前这鸟人至少判无期。 黄毛懵懵地被林雨带到刚才的卡座，两个小妹妹已经点好了酒。 “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林雨笑道：“刚才不是说了嘛，想向你学习搭讪，所以请你喝酒，交个朋友。” 黄毛看着林雨这张帅脸，又低头看了看两个姑娘：“哥，你是在逗我吗？” 第27章 灌醉套话，黄毛的日常生活 “我怎么可能逗你呢。”林雨搂着黄毛，像搂着亲兄弟一样。 那个热情劲儿，就差桃园结义了，这套操作给坐着的两个小妹都看傻了。 “放松点，没别的意思，你这搭讪也口渴，来润润嗓子。” 林雨扶着黄毛坐下，然后一扭头，递给两个小妹妹眼色。 两个姑娘，不愧是混这里的，立即心领神会。 她们把杯子用酒倒满，笑着递给了黄毛：“哥，我先敬你一杯。” 短发妹说完，直接仰头，一口干了。 黄毛心里搞不清楚状况，不过这也都无所谓了。 反正酒是真的，也是他看着开的，他喝就完事了，别人请客不喝白不喝。 “哥，我也来敬你。”黄毛一杯喝完，另一杯马上就递到了他的面前。 往常都是黄毛去碰运气，搭讪别人，哪有这种别人主动围着他转的时候。 他觉得眼前这个帅哥，有那么一点顺眼了。 几杯酒下肚，黄毛也是放开了，勾着林雨的肩膀： “哥，你说实话，你请老弟喝酒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雨举杯，又和黄毛碰了一杯：“没什么意思，就是看你顺眼，想认识你。” “卧槽，哥你不会看上我了？”黄毛开起了玩笑。 两个姑娘互相看了看，眼睛里都是鄙视，这个黄毛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倒是另一边的帅哥，对比之下，更显得极品了。 尽管林雨心里对这个黄毛极度反胃，但他脸上还是笑着说： “我只爱女人，你要是想男人，哥可以给你点个男模。” 黄毛嘻嘻哈哈地又喝了一杯，然后凑到了两个小妹妹跟前。 他盯着姑娘的脸看了又看，然后转头看林雨：“哥，这两个姑娘是你花钱叫的吗？” “谈钱倒是俗了，非要说的话，我有姑娘陪着很开心，她们有提成拿也开心。” 黄毛吐着酒气，两个小妹妹有些皱眉，两人不露痕迹地笑着起身。 拿起酒杯开始敬林雨，试图逃过黄毛的毒气攻击。 她们的神色，哪能逃得过林雨的眼睛，当下也是配合，三人又喝了几杯。 黄毛胳膊搭在林雨的肩膀，一指两个姑娘：“妹妹，只陪酒，陪不陪别的呀？” 林雨暗道，这小子也就这点出息了，人家用脑袋思考，这小子用裤裆思考。 两姐妹什么人，短发妹神色突然勾引：“哥，你还想要我们陪什么，光陪酒都不够了吗？” “是啊哥，还要陪什么，你说呀？”另一个姑娘，更是凹了个造型，对着黄毛勾了勾手指。 林雨注意到，这黄毛的喉咙动了，任谁都知道，这小子在咽口水。 玛德，要不是知道这小子以后有用，他真想让这黄毛滚，太特么掉价了。 黄毛眼睛都直了，捡喝醉的出去玩他是老手，这种互动才是他所期待的。 “你们能陪什么嘿嘿”黄毛说着，向着短发姑娘的大腿伸手。 “干嘛呀，一上来就往人家大腿上摸。” 短发姑娘在黄毛手掌前，轻描淡写地挡了一杯酒。 黄毛淫笑着，端起喝下。 林雨在一边看着姑娘们的功力，很有兴致。 接下来，黄毛每一次试图占便宜时，都被各种操作打回喝酒，半毛钱便宜都没占到。 俩姑娘看似放的开，实际上对这种不想理的货色，对方真是一根毛都碰不到。 想想也是，能在这地方天天混，还没有道心破碎的人，那都是猎手，哪还有猎物。 “来来来，咱们继续干。”林雨看够了，继续跟着姑娘们一起，灌黄毛喝酒。 几人推杯换盏间，开封的酒，都已经见了底。 林雨一口喝干杯中剩下的酒，和三人打了声招呼，起身向卫生间走去。 通向卫生间的距离不算远，林雨路上见到了各种花枝招展，步伐迷离的女人。 每路过一人，林雨鼻子里就会出现一种新的香水味。 只不过掺杂着浓烈的酒气，确实不太好闻就是了。 林雨反锁卫生间的门，拿出放在兜里的筷子，用力地一捅嗓子眼。 他一股脑地，把刚才喝的酒，全都吐了出去，又洗了把脸，让自己更加清醒。 “你怎么去这么久啊，勾搭姑娘到卫生间干坏事了？”黄毛开始话多了起来。 两个姑娘对林雨点头，林雨看着桌上更多的酒瓶，心里有数了，这黄毛应该到量了。 林雨找了个机会，偷偷凑过去对两个姑娘说：“你们去玩，真是辛苦你们了。” 两个姑娘听他这么说，都一个劲儿摇头。 有帅哥陪玩，还有钱赚，她们巴不得这种好事儿多些。 林雨看着黄毛喋喋不休的话多醉态，和人群中没事人一样蹦着的姐妹。 不得不说，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儿。 见火候已经到了，林雨扔给黄毛一根烟。 黄毛接住，嘿嘿笑了两声：“谢谢谢哥。” 林雨拿出打火机，给自己点了一根，又伸手帮黄毛点上。 黄毛抽了一口，咳咳的呛得咳嗽，醉态频出。 两个人在这吞云吐雾，林雨笑问：“你在这个场子，带走过多少女人，有数过吗？” 黄毛眼睛一亮，一副遇到同道中人的模样，眉飞色舞道： “你带走了多少个，咱们比比，不过我带走的应该没你多？” 他倒是没有捧着林雨聊天，而是对方的先天优势确实太大，这地方过于看脸了。 林雨脑袋里没犹豫一秒，瞎话张嘴就来：“7个，有一个中途反悔了，算她是8个。” 黄毛嘿嘿一笑：“还有反悔的，我带走的没有反悔的，咱有诀窍。” 林雨自然知道，这个黄毛的手段，但是脸上却波澜不惊：“有什么诀窍，玩命灌酒吗？” 黄毛从兜里掏出了一个三角纸，在林雨眼前摇了摇。 林雨细心的发现，在他摇晃的瞬间，有少量粉末状东西飞出，在酒灯光下很明显。 黄毛嘿嘿地笑：“靠着这个东西，我可比你搞得要多。” 说完，黄毛在那块掰手指头，从左手拇指开始数，一双手没够用。 第28章 抛开事实，你是不想干活吧 林雨故作赞叹：“还是你比较厉害，比我会玩。” 黄毛摆摆手：“估计你是口味太刁钻，你这个样子，一般的也不入你法眼。” 两个人在这块大声的讨论这些内容，但在这种荷尔蒙爆炸的场所，无人关注。 “你这么玩，异性还有吸引力吗？”林雨开始把话题往其他地方引。 黄毛挑了挑眉毛：“有，除了我哪天挂掉，不然那事儿永远对我有吸引力。” 说完，黄毛反应过来，有些好奇的看着林雨：“哥，你现在已经感受不到激情了？” 林雨见对方上道，他开始了角色扮演，缓缓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的脸上做出一副略带忧愁的劲儿：“或许是缺少刺激” “哥，我觉得你可以多玩玩花样，你这种可能就是性压抑，建议你多学学小日子，变态点。” 林雨听到黄毛男在这出谋划策，一个下药人渣在他面前扮演起了懂哥，多少有些滑稽。 “来，这最后一瓶，正好剩下两杯，咱们干了。”林雨和黄毛碰了杯。 酒门口，林雨蹲着抽烟，看着张龙账号上的新增好友，满意的笑了。 林雨点击这个黄毛头像，看到了这小子的昵称：阳光大男孩 地狱笑话了属于是，林雨狠狠踩灭了烟头，添加备注：黄毛 回到家里，已经是凌晨，林雨冲了个澡。 上床后，林雨发现有一条未读消息。 夏冰：喂，我们两个公司比较近，需不需要坐我车走啊，学姐带你飞。 林雨：不用了，不习惯。 隔天一早，林雨刚出小区大门，夏冰正冲着他招手。 眼见这个架势，林雨这是不上也得上了。 轰的一声。 林雨急忙说道：“我怎么有些害怕呢，学姐你技术够用不？” 实际上林雨想问自己有命活不，但是别人盛情等待，他真没法这样说话。 林雨在心里想着，以后从小区的一楼快递驿站钻出去，躲着点这可怕的女人。 “哎呀，放心啦，学姐技术很好的。”夏冰看对方拘谨的样子，笑的手抖。 林雨越发后悔，急忙在内心里，把东西方所有的神都拜完了。 下车后，林雨笑着感谢，同时在心里还愿。 等到夏冰的车消失在了视线，林雨这才干呕了几下，暗呼折磨。 他一抬头，发现身边有好几个新公司的同事，都在看着他，各种神情都有。 王野这个小胖子，上前了一步，八卦道：“枫哥，刚才那个开跑车的是你女朋友吗？” 林雨摇头：“别误会，刚那个不是我女朋友，是我邻居。” 王野脸上有些可惜：“还以为是你女朋友呢，感觉你们很配的样子。” 其他的同事，看着林雨，神色各异。 新丰大厦。 林雨百无聊赖地开始了摸鱼。 他觉得上个周五的一件漂亮活，带给大家的第一印象。 足可以让自己在公司里，有着一定的摸鱼宽容度。 “公司都在传，你是个富二代，来这里游戏人生的。” 宋沁悄咪咪地凑过来，表面传递八卦，实际打探八卦。 林雨有些无语，这个坐车的后遗症也太足了，不过他倒是不感到烦恼。 毕竟，现在的职场环境，有这样的身份，狐假虎威的可以被别人高看一眼。 “你听谁说的，咱们公司什么时候成立侦探部了。”林雨低声的和宋沁调侃。 “早上好几个同事都这么传，越传越邪乎。”宋沁目露期待。 林雨心下觉得，还是新媒体的公司员工富有想象力。 “我上周五来的，那简历都是热乎的，我住的地址还能有假，那个小区像富人住的吗？” “当然有好事者，去找hr八卦了，那个屋子传的更快。” 林雨回想之前办理入职时的小俞，和那几个一口一个帅哥叫着的女人。 他打心眼里觉得这几人也不像讲逻辑的主儿。 “hr们，怎么说的，总不能说，那整片小区都被我承包了。”林雨无比好奇。 “那倒没有，他们说你住那个小区，是富二代体验生活。” “所以来我们公司，也是体验生活，更说的过去了。” 正当林雨和宋沁在这块儿闲扯时。 坐在对面的刘芸起身，低头看着坐着的林雨：“想让你帮我看看稿，你现在方便吗？” 还没等林雨开口说话，刘芸又说：“那天李楠说的，有事儿可以找你。” “好，他说不说，我也会帮你看，都一样。” 刘芸皱眉：“不一样，你给我看是帮忙，领导说了是任务。” 林雨笑着说好，但心里不屑，这种把戏无非就是想白嫖的合理，李楠可没命令他怎样。 对方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王森教的工作之道，毕竟一个被窝的。 很快，林雨的电脑上，消息闪动。 对方仿佛担心他看不见似的，又给了两个窗口抖动。 “神经。”林雨心里嘀咕，但还是打开对方发的稿子。 这个东西和上次宋沁给的短文故事很不一样，因为有事件原型。 林雨从头到尾，整整看了三遍，眉头皱的很紧。 他知道，这样的文字出现在他上家单位，一定发不出去。 就算发出去了，也只会是张岩，李武这种笨蛋发出去，然后被干掉。 无关乎别的，里面的内容，太扎情绪了。 刘芸的措词，让他极为不舒服，里面缺少了客观，多的是一些主观的情绪输出。 “你这个稿子，准备用什么号发，发在哪里？”林雨站起来看着刘芸。 刘芸一脸懵，显然没有听懂，对方指的是什么。 林雨看她是这个神情，于是继续说道： “咱们公司，都是在第三方平台，注册账号发布内容对？” 刘芸点头，随即恍然大悟道： “我知道你意思了，我之前都是复制粘贴内容，到公司所有账号，一齐发布。” 林雨有些无语，他不知道这样的草包哪里来的。 “你文章措词我觉得带节奏嫌疑很大，不够客观，只能放在营销号。” “营销号内容都是虚空打靶，你这个是有事件原型的，带节奏会反噬伤害账号。” 林雨说完，刘芸皱眉道：“说了半天，你就是不想干活？” 第29章 低声下气，没有错误也要认 林雨听她这么一说当场就愣住了。 这就事论事的建议，居然被理解成他不想干活。 林雨心里有一千万匹草泥马在奔腾，但是眼前这个女人，他是没法翻脸的。 “不是，你误会了，我不是逃避工作，我只是建议。”林雨脸上赔着笑。 刘芸看对方这个姿态，心里觉得新人果然是新人，如他老公说的一样。 周五的一次成绩，也不过是一个新人的狗屎运罢了。 “说的好听，逃避工作就是逃避工作，还非要假惺惺的说建议，大男人别装了。” 刘芸的音量不低，很多同事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凑了过来。 宋沁笑着打圆场：“别这么吵，有什么事情，沟通就好，工作对事不对人。” 这边林雨刚要说话，刘芸抢先叫屈： “我好心好意地和他一起弄工作，帮助他尽快融入公司，他不感激我也就算了。” “不想干活就直说，还找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暗戳戳说我写的东西垃圾。” 林雨觉得，眼前这个女人，颠倒黑白和倒打一耙的技术，真是妙极了。 但是其他的同事哪里管那么多，挺多人都上前，给刘芸打抱不平。 林雨顿时觉得，耳边来了一堆，扑腾翅膀的绿豆蝇，又恶心又闹心。 周五嫉妒林雨的孙童，更是不阴不阳来了一句： “新人有点能力就爱飘，刘芸是出了名的不会撒谎，这次肯定是好心被当驴肝肺了。” “行了，都别想着带新人融入团体，融入工作，这世道好人难当啊。” 孙童说完，椅子一转，再不管真相如何，继续搞自己的事情了。 林雨看着这种职场下绊子的小人，在心里暗暗记下了。 刘芸顺着孙童的台阶，一脸委屈地冲着林雨叹气： “都是我的问题，你还是把稿子还我，不用你看了。” 大家看刘芸的这副委屈样，纷纷对林雨加大了指责力度，逼迫他道歉。 林雨只觉得绿豆蝇又多了很多。 刘芸招呼一边的王野：“来，你好像也是新人，这活给你了，不懂得尽管问我。” 王野看看刘芸，又看看林雨，正不知道怎么办时。 有一个同事冲着刘芸，耳语了几句。 刘芸听完，上下打量着林雨，音高拔调： “可能是富二代怎么了，我又不图他资源，我赚的是公司的钱，别人有没有钱关我屁事。” 刚才串闲话的同事，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林雨，走人了。 他本想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再说，想当个两边的和事佬，赚点人缘，可惜弄巧成拙了。 李楠听到别人的小报告，放下手头的工作，走了过来。 “你们两个怎么了，知道你们对工作很热情，但也不用这么较真？” 在场的人都觉得，领导就是领导，说话滴水不漏的。 不管谁对谁错，先把事情定性到一心为公司上面。 李楠看着刘芸：“你先说说，怎么回事？” “你不是说嘛，林枫能力还可以，所以我想让他帮我看看稿，也是为了带他融入工作。” 李楠：“然后呢？” “然后，他就暗戳戳的不想干活，还把我写的东西，贬低的一无是处。” 说着说着，刘芸开始哽咽，故作低声道： “带他不领情也就算了，哪有不领情，还踩别人能力的，这不是白眼狼嘛。” 实际上，刘芸刚说到一半时，周边的人看林雨的眼神，就有些不对了。 当她哽咽后，一些旁观者皆是在心里，把林雨的人品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林雨无惧所有人的目光，对眼前的女人打心眼里厌恶。 要是对方只知道劈头盖脸，模糊不清，张牙舞爪，属于不值一提的低段位职场婊。 像刘芸这种，说的跟真的一样，靠姿色和演技，博取同情，打顺风局的才是高段位。 哪怕最后得见真相，被冤枉的人，也只会得到一句“和女人这么计较，真不是男人。” 李楠看着一直没有说话，挺胸抬头的林雨。 他觉得对方的神情，怎么看都是底气十足。 “刘芸说完了，林枫你不说两句吗？”李楠看着林雨。 不光是李楠，同事们纷纷望向林雨。 一些已经站队刘芸的男同事们，更是期待着林雨接下来的狡辩。 林雨依然抬头挺胸，只是皱眉沉默。 “你要是什么也不说，也不解释的话，那我可就要认为是你的问题了。” 李楠很疑惑，他不清楚对方为什么解释都不解释。 “是我的问题，我不该故意推工作，我给你道歉，也给大家道歉，耽误大家时间了。” 林雨这样的一句回答，给等着看热闹的众人，搞得一脸懵。 一般情况下，即使有问题，咬死不承认，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很多人默认，这个实习新人，承认了自己偷奸耍滑，以后在公司怕是不好混了。 刘芸见林雨这样说，也是愣住了，对方的服软滑跪，完全超出她的预料。 让她对这个新人很是看不起，眼前人的软蛋样子，像极了她在公司的那些舔狗。 “那这事儿，就到此为止，我也不是计较的人，以后你有问题，我还是会帮你的。” 围着的众人，特别是刘芸的几只舔狗，眼神灼热，更喜欢了。 漂亮少妇，还这么有涵养，有肚量，真是人间少见。 等人都散去后，李楠叫住林雨：“来我办公室一趟，我给你派些活干。” 林雨喝了口水，弄了下桌面，往办公室走去。 正走着的林雨，突然被别人拽了下裤子，这给他吓了一跳。 他低头一看，和他同期入职的小胖子王野，拉住了他。 林雨纳闷：“咋了，有事儿。” 王野往刘芸的工位瞟了一眼，见对方在忙，这才低声道： “枫哥，刘芸把刚才给你的活，又给我了，这活能接吗？” 林雨觉得这小胖子有点意思。 林雨笑道：“干是可以干，但是干完你把功劳给别人就好，新业务条线，你可别抢功。” “你是说，我弄完让别人发网上，自己当不粘锅。” 王野看着他，似乎想听到确定的信息。 林雨点头，然后朝着李楠的办公室走去。 第30章 静等倒霉，找个机会当舔狗 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 李楠用手掌托着脑袋，靠在了椅子上，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的林雨。 林雨一看对方在这休养生息，问道：“准备给我安排什么工作？” 李楠向上推了推眼镜，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我站会儿，刚好能活动活动，一坐一天也是怪累的。” 李楠笑道：“你状态很放松，脸上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林雨随手拿起书架上的一本书，说道： “我能有什么情绪波动，没什么特别影响情绪的事儿。” “一个实习期新人，因为偷奸耍滑，在众目睽睽下丢脸，不应该有些波动嘛？” 林雨合上手里的书，塞回了书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淡淡的说： “你作为领导，对手下的品性，应该很清楚，刘芸说的话，如果你信，也不会叫我来了。” 李楠听对方这么说，更有兴趣了：“你好像提前知道，我叫你来不是因为工作。” “你上次让宋沁给我活，后来让刘芸和我一起合作，说明你不是直接派活给新人的管理者。” “而且早不给活，晚不给活，偏偏我道歉之后，你找我分活，哪有这么巧的事儿？” 李楠笑道：“既然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那你有没有兴趣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雨瞥了他一眼：“事情都结束了，你作为管理者，管这个还有必要吗？” “你们谁是谁非，对我确实不重要，但是工作上的问题，我需要知道，然后设法避免。” 李楠的回答让林雨心里赞叹，这种中层是公司业务向上的基石。 没准他真的会因为报复，而莫名其妙的，得到了一个事业上的机会。 “刘芸让我看的稿子，是一篇带节奏的情绪文，但相关内容有事件原型。” “我觉得他发在我们公司旗下账号，不合适，就算是营销号也会反噬账号。” 林雨两句话，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要的概括。 李楠从靠着的椅子上起身，双手交叉，拄着下巴。 “我懂了，能问你为什么不解释，而是道歉吗？” 林雨笑道：“夏虫不可语冰，有那个时间，我都能把周五的爆款再出一个了。” 当然他只是表面上这样说，实际上他林雨是睚眦必报的人。 只有他自己知道，刘芸是他想要请喝酒的女人，可不能在废物利用前起冲突。 不仅不能起冲突，他还要找寻机会，让刘芸开心才行。 “我相信你的能力，如果你愿意，公司有账号可以专给你来做，这样你也不用和别人合作。” 李楠看着林雨，提出了可以让无数新人趋之若鹜的条件。 要知道新人最缺的是一个独立的机会，眼下对方这么说，无疑是把试错的成本都担了。 出乎他的意料，林雨居然摇头拒绝。 李楠觉得对方拒绝，可能是因为不懂，他耐心的解释道： “你可能不太了解，你独立运营，是有额外的业绩提成的。” “按你周五的那个水平，你做的好，收获的报酬是无比可观的。” 林雨很郑重地说：“这个机会，我暂时不要，但是非常感谢你的认可。” “好，看来你有自己的想法，什么时候想要机会，可以来找我。”李楠无奈。 倒不是林雨不爱钱，但眼下他心心念念地是和刘芸合作，所以不可能独立出来。 之前他给对方提的建议，本想让两人关系拉近一点，但是却没想到对方性格过于恶劣。 他只好调整策略，当场滑跪道歉服软，将两人的关系拉住。 林雨站在过道，看着忙碌的小胖子王野，和他身后的刘芸，满意地笑了。 现在他就等着刘芸出问题，到时候他再像一只舔狗一样，帮着女神解决问题。 这样既给女神展现了他的可利用价值，又让女神觉得他林雨是那种，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低自尊人格，从而不设防备。 林雨十分羡慕那些打直球的热血男人，不计后果一股脑把敌人干碎。 但他没那个本事，更不想把自己搭进去。 只能慢慢地，无声无息地，将对方磨成渣渣，泡水喝。 辱人者，人恒辱之。 新丰大厦，门口。 两条又长又白的美腿，让下班路过的打工仔们忍不住侧目。 大家的视线从腿出发，向上移动，在胸前划了个大大的弯，最终到达美腿主人的俏脸。 极美的脸蛋，高冷的御姐范，吸引人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 有些男人借着系鞋带的功夫，驻足停留，恋恋不舍。 忽然，美女眼前一亮，挥舞玉臂。 很多男人的目光顺着看去，发现有一个帅哥，皱着眉头似乎十分为难的样子。 众目睽睽下，林雨被夏冰拽着，上了跑车。 林雨觉得这女人够疯的，和上次拽他进咖啡馆一样，土匪行径，半强迫。 几个白天不相信林雨是富二代的同事，此时也是傻了眼。 他们觉得传言可能不是空穴来风，因为他们看到了林雨脸上的不情愿。 “学姐，你这样搞得我很困扰，你拽着我上你车，这么多人我也没法甩开你。” 林雨叹气，这莫名其妙的，就成了白富美眼里的香饽饽了。 他盯着夏冰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感觉对方眼神清澈，不像是被下了降头的样子。 “哎呀，你怎么一直盯着人家的脸看啊，看的人家都害羞了。” 林雨看着夏冰故作害羞的糟糕演技，只能在心里默默吐槽。 “学姐，商量个事儿呗？” “嗯？” “你能不能别蹲着我，带我上下班了。” 夏冰脸上并没有被嫌弃的觉悟，笑道： “学姐，疼爱学弟，都是顺路，你不用不好意思。” 林雨打心眼里服了，但伸手不打笑人脸，继续劝退： “学姐，我有女朋友，没分手呢，要不你等我以后空档期？” 如果刚才盯着夏冰的男人们听到这话，一定会怀疑林雨是鬼上身了。 大家不敢靠近的女神，这有人直接死亡回复，紧着往外推。 夏冰没有回答，而是一脚油门直接踩满，轰的一声。 她看着林雨向上飞起的头发，笑道：“学弟，你刚才说的什么，我没听见。” 林雨叹气：“我刚才说” 轰！ “哦，我听清了，你夸我美。” 夏冰的眼睛笑弯成月牙。 第31章 省城秦家，养废了的败家子 林雨听她这话，真真是无计可施，他向来是吃软不吃硬。 要是夏冰盛气凌人，用钱砸他，他真不会有一点好脸。 但是偏偏一个白富美，在他面前却软萌软萌的，他的心里还是有些暗爽的。 车子停在小区门口，引得很多人侧目，这个小区连几十万的中端车都是少见的。 夏冰倒是没理会别人的目光，冲着林雨一扬头：“学弟，姐技术怎么样？” 林雨注意到，这女人第一次没说学姐，而是直接开始占他便宜。 他当然明白，对方有意无意的从日常开始攻略，男女之间，就是从细节开始。 言语亲近，然后肢体接触，暧昧期，然后就在一起了。 “你的技术，还是挺” 说到挺字，林雨已经忍不住，扶着路边的电线杆，吐了起来。 “哎，学弟，你这怎么还晕车啊。” 夏冰赶忙上前，目光狡黠一闪，一边帮着林雨拍打后背，一边从兜里抽出早已准备好的湿巾。 林雨心里一暖，对方居然毫不嫌弃，甚至主动靠近，帮他擦嘴角。 要知道，就算是姚雪，在他们校园恋爱的热恋期，在主动展现自己最美好一面时。 他醉酒后，对方也只是递过来矿泉水，然后远远躲开。 林雨冲着夏冰摆手，示意她离远点，这样呕吐场面，太不体面了。 “你稍等，我给你买水漱口。” 说着，夏冰小跑着就到了一旁的便利店。 林雨扭头看着对方的背影，他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故意这样开车，搞他呕吐的。 但是这样的场面属实有些温馨。 “给，喝。” 夏冰贴心地把矿泉水瓶盖拧开，递给了林雨。 林雨咕咚咕咚的漱口后，一低头发现一条湿巾又是递了上来。 “不要这样，你这样搞，我很容易脚踏两条船的。”林雨皱眉。 虽然在他心里，姚雪早已不是女朋友的角色，甚至带有浓厚的背叛仇恨加成。 但林雨还是打心眼里觉得，没分手就是脚踏两只船，他个人十分抵触。 “美的你，不过真要是踏两只，也未必不是坏事。” 夏冰见林雨目瞪口呆的样子，补充道： “你踏两只的话，就说明都得到了，那她要你50w，我倒贴你，最后肯定我能赢。” 林雨都听懵了，愣了半响：“学姐，我建议你去看看，我觉得你肯定失心疯了。” “呸，送上门软饭都不敢吃。” 夏冰嗔怒地看了林雨一眼，把小皮包跨在了林雨的肩膀。 林雨刚想拒绝。 “我给你买水，接送你上下班，你给学姐跨个包，很过分嘛？” 夏冰的眼神水汪汪的，但林雨打心眼里觉得，对方是主动出击的猎人。 “明天见。”夏冰下了电梯，冲林雨挥手。 等对方下了楼，林雨脸上的笑容不见。 对方的目的性太强了，如果说他身上一定有值得对方惦记的东西的话。 林雨在电梯里进行头脑风暴，想了很多，想了很久。 他暗暗嘀咕：“该不是我那个从未谋面的亲爹，不过按夏冰的消费和条件至于嘛” 正嘀咕着，电梯门打开，门口站着一个外卖小哥。 对方见到电梯有人，直接退后两步。 林雨扫了眼楼层数，说道：“那个，我不下楼，你直接上来就好。” 省城秦家。 这里远离闹市，也不是什么别墅区，但是路过的人都知道。 这个外面看着，十分古朴，平平无奇的大庭院，里面住的人可是不凡。 正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任谁都知道，秦家不是什么家道中落，只是隐世低调罢了。 平时络绎不绝的拜访者，就是最好的证明。 但任谁都不知道的是，外面看着如此低调的一家人。 屋子里正在上演着，和普通家庭一致的训子大戏。 啪！ 桌子上的茶杯，被秦羽一把抓起，狠狠地摔在他那不成器的儿子身前。 破裂的碎片，连同茶水，四下飞溅，青年身体发抖，不敢躲避。 跪着的双腿，裤子上已被茶水沾湿，依然不敢挪动分毫。 秦羽上去就是一脚：“小畜生，你可真是好样的，你前些天又干了什么？” 屋子里的众人，在这压抑沉闷的氛围下，皆是不敢出声。 都在静静的看着这个一家之主，肆意的挥洒怒火。 “秦天，你说话呀，哑巴了？”秦羽看着面前，故作老实的儿子，更是来气。 一个保养的极好的妇人，摇着秦羽的胳膊：“行了，孩子难免犯错误，教训一下就行了。” 秦羽瞪着眼睛：“什么难免犯错误，什么教训一下就行了，你知道他都染上什么了？” 妇人皱眉：“咱们大家大业的，打牌和女人能花多少钱，玩腻了就不玩了。” 屋子里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说话。 秦羽厉声喝道：“你自己说，你都干什么了，说！” 秦天跪着发抖，不敢说话。 秦羽上去又是一脚，把秦天踹的趴在地上，狼狈至极。 妇人不干了，脸上盛怒，急忙上前拉起儿子，抱着拍打着后背。 秦天的身体，抖动的更加厉害。 “你看你给他吓得，这孩子要是吓出个好歹来，你就后悔去。” 秦羽怒极反笑：“好好护着，你要是不这么护着他，他还不敢这样无法无天。” 妇人哭闹，不管不顾：“我爱孩子，有错吗？” “好好好，你爱孩子是。” 秦羽说完，眼睛看向屋子里其他的人： “你们这些保镖说说，你们的好少爷，都有什么好爱好，大家一起听听。” 所有人都是不敢说话。 突然，在妇人怀里的秦天，身体抖动无比剧烈，呕吐不止。 “这，这，这是怎么了，我儿子生什么病了。”少妇急得大叫。 秦羽看着他这个好儿子，眼露悲哀：“没生什么病，毒瘾犯了。” 保镖们低下了头，不敢看秦羽。 少妇更是呆傻当场，被这个消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秦羽摆摆手，其他人把秦天带走了。 他悲痛地坐在椅子上，出来后又复吸，看来这个儿子彻底废了。 第32章 预料之中，刘芸的再次甩锅 等旁人把秦天带走后。 屋子里，只剩下秦羽和身边的一众亲人。 秦羽的二弟秦昊上前，安慰道：“大哥，你也不用太着急，小天这个样子，也未必就废了。” “哪有人沾上这东西还能戒掉，那就是一颗定时炸弹。”秦羽叹气。 “大哥当年，抄着一把菜刀，抢着摊位，卖鱼发家。” “可小天这孩子，在性格上，真是没有一点你的担当啊。” 秦羽听着弟弟提起几十年前的草莽岁月，他一阵怅然若失。 人这种生物，年轻和时间就是最大的资本，现在他也是英雄迟暮了。 “你说的对啊，当初就是因为看出他没担当，所以我才没有把家业交给他。” “如今他又成了这个样子，我拼死拼活的家业，自然不能让他给我毁了。” 秦羽说完，身边的一众亲人，眼色各异，这些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要是没这份眼色和手腕，他早就在当年被人砍死了。 一个长得和秦羽很像的女人，站了出来，笑道： “大哥，我们秦家，下一代的孩子还是不少的，这也算是后续力量，也算万幸了。” 秦羽点头：“是啊，老二，老三的孩子，都很出色，我们大家庭也是不缺掌舵人。” 他这话说完，秦荣和秦昊，互相看了看，眼里都是藏不住的喜色。 秦荣赶忙说道：“我的孩子，不如二哥家的毅儿出色，可别把我孩子当人才了。” 秦羽一扭头，问着自己的妹妹：“你觉秦毅怎么样？” 秦宁看了秦昊一眼，乐呵呵地说：“二哥家毅儿，自然是人才，值得培养。” 等到众人散去，秦羽陪着老娘，在屋子里，怅然若失。 他当年为了家里的弟弟妹妹，有好日子过，毅然辍学。 靠着自己敢打敢拼，供养着家人，如今儿子不成器。 他略一试探，这弟弟妹妹地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家孩子的前途。 秦羽自然看的出来，他的三弟，老妹，都围着二弟转了。 老太太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天儿这样了，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秦羽觉得，他的妈妈是个有智慧的老太太。 尽管只读过扫盲夜校，但是对什么都看的很透彻。 “妈，你放心，我不会让大家庭，出现裂痕的。” 老太太点头，她觉得欣慰，又觉得大儿子很苦。 长兄如父，幸福一点没有，苦是全受了。 只有秦羽心里清楚，这个孩子废了，但他其实还有一个孩子。 他这么多年的奋斗成果，直接给别人孩子，他接受不了。 即使是弟弟家的孩子，那也不行！ 工人小区。 林雨早早的洗漱完毕，下了楼。 没走正门，而是从一楼的快递驿站穿行而过。 然后给夏冰发了条信息。 林雨：学姐，我已到公司，勿念。 夏冰：学弟，你就这么讨厌学姐吗？( ? ? ? ) 林雨：不是，我只是怕吐你车上。 夏冰：学姐，不介意。 林雨：溜了。 在小区门口捧着手机的夏冰，看着消息，叹了口气。 不玩点特技，没有肢体互动，这好不容易玩点特技，还给目标客户甩怕了。 谁说女追男隔层纱的，这个林雨好像是个榆木脑袋，不懂得珍惜。 刚来到公司，王野就小声对林雨说：“枫哥，你知道吗，出大事儿了？” 林雨听到这话，一扫刘芸，对方正趴在电脑桌前，面色沉重。 他当下心中有数了，但还是故作不知：“出什么事儿了，公司发金条了？” 王野明白他这个梗，在那块儿嘿嘿的笑，然后清了清嗓子： “不是，昨天我问你那个事儿，那个稿子出意外了。” 林雨心道果然，问道：“你在她的基础上，改正调整的多吗？” 王野悄悄说：“不多，没敢大改，有些用词不那么准确的我改了，其他没动过。” 林雨觉得这个小胖子，属实有些聪明，自己只是让他当不粘锅。 这小子直接，在不粘锅的基础上，还涂抹了润滑油，主打的就是滑上加滑。 “事儿也不会太大，顶多会被网友喷一喷，吃人血馒头什么的。” “不是啊，枫哥，当事人到公司门口要说法了！” 林雨看王野的神情不像是假的，他心头自然是一喜。 没等他说什么呢，李楠面色难看的冲着工位喊道： “大家先别忙了，放下手里的事情，开一个早会。” 会议室，大家聚集，很多人的脸上都不好看，但是刘芸无疑是最难看的一个。 李楠一改往日的和气，十分严厉的说道： “昨天发布的文章，引得当事人到楼下要说法，这个文章谁负责的？” 刘芸看来看去，小声说道：“是我发的，怪我，王野写完我审视的不认真。” 这套操作，给林雨都听傻了，不过这话是从刘芸嘴里出来的，他也不奇怪了。 李楠看向王野：“你这个新人，怎么刚来就惹事儿，你怎么写的？” 王野搓搓手，心里十分慌张。 他自知一个搞不好，没准要拿他祭天，让他滚蛋。 在得罪刘芸和滚蛋间，任谁都知道怎么选。 王野脸上有些忐忑，小声说道：“不是我” 李楠：“你大点声说话，我们团队，不怕说错话，就怕不敢说。” “是这样，我接过刘芸的稿子，只改了少部分形容词，不信的话，我有两版的备份。” 他这样一说，李楠直接看向刘芸：“是这样吗？” 刘芸见这个状况，无法抵赖，但还是嘴硬道： “王野说的过于轻描淡写了，实际上他改了很多词语。” “是，和不是，看上去只改一个字，但意思完全相反。” 林雨心里厌恶，觉得这个女人真是不要脸至极，这都能狡辩。 李楠叹了口气，看着刘芸，刚想说话，会议室的门就被打开了。 保安歉意地对李楠点头，李楠也是无奈点头，大家提前结束了会议。 一个脸色十分沧桑的妇人，在办公区质问：“你们谁是负责人？” 李楠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妇人指着手机屏幕，怒骂： “这样的新闻，到底是谁写的，你们在吃人血馒头知道吗？” 第33章 责任划分，真是躺着也中枪 偌大的办公室，妇人痛心疾首的怒斥，在场的众人鸦雀无声。 以往开会时，抢着发言表现，无理也要声高的现象，都不见了。 霎时间，全都是沉默了下来，没有人想让麻烦落在自己的身上。 李楠陪着笑脸：“阿姨，您先坐着。” 说着，他一指王野：“那个谁，别这样没眼色，去给阿姨倒杯水，要温的。” 但很可惜，妇人一挥手，根本就不吃这套。 “我不坐，我就想知道，这个新闻到底是谁编排的？” 众人沉默，很多人把目光看向刘芸，但是刘芸逐个瞪了回去。 “好啊，我孩子差点没摔死，你们写新闻的居然还像没事人一样，凭什么？” 林雨心里一惊，没想到刘芸捅了这样大的篓子。 他是知道事件原型的，一个未成年男孩，找到了亲生父母，恰巧亲生父母有钱。 也知道刘芸的东西，注定是带节奏的，带这个男孩贪慕虚荣，背刺养父母的节奏。 眼见着在场众人，都跟兵马俑一样，面无表情，妇人的情绪更加的激动了。 她指着李楠，手指都颤抖了起来： “孩子从小被遗弃，但却懂事听话，他想去问一问爹妈为什么扔下他，这是他的执念。” “他怎么就成贪慕虚荣的白眼狼了？他怎么就嫌贫爱富了？我这个当妈的都理解，你们算老几啊？” 李楠接过王野递来的温水，还是陪笑：“您先喝口水，我们慢慢聊。” 妇人看着递来的水杯，直接扭过头去，不予理会。 “你们要是今天不给我个说法，我就坐着不走了。” 在场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目光再一次落在了刘芸的身上。 这次刘芸没瞪回去，因为这次李楠也看向了她。 妇人也是细心的人，见大家都看一个人，自然知道事情大概率和对方有关系。 “就是你胡编乱造，煽动情绪，引得大家网暴我孩子？” 刘芸露出不屑的眼神，刻意的和对方保持着距离，一脸的嫌弃。 “你要是给孩子主持公道，你应该去找那些网友才对，我只是写字的，你找我干嘛？” 李楠抱着肩膀，静待事态发展，实际上他并不在意对错，只要事态别失控就行。 林雨在这静静地听着，没有任何神情，但是心里对刘芸的诡辩，发自内心的不屑。 沧桑的妇人听到刘芸的话，气不打一处来。 看到对方那个不屑的神情，更是怒火中烧。 当下不废话，直接伸出带有裂纹的手，向着刘芸抓去。 刘芸“啊”的一声，急忙后退，几个刘芸的舔狗，帮着拦住了妇人。 林雨觉得，这样的以暴制暴真是舒服，但没抓到刘芸，有点可惜。 刘芸眼见对方这样，当即老实了一些。 眼神从瞧不起，转变成了忌惮，她也确实怕对方不管不顾。 毕竟看对方的装束打扮，也知道对方是个光脚的，没有软肋。 要是对方真的动手，她刘芸未必能讨到赔偿。 李楠站出来打圆场：“阿姨，您看您现在是什么诉求，光是在这发泄解决不了问题。” 这话一出，林雨就觉得不好。 这个劝说角度，完全是没站在对方的立场，这属于是火上浇油，哪有这么劝架的。 果不其然，妇人又是情绪激动起来，指着李楠，又指向刘芸。 “看出来了，你们都是一伙的，我怎么发泄了？” “我孩子是受害者，我发泄什么了？你们还要脸吗？” 两句话，怼的李楠一言不发，他也意识到自己是说错话了。 “别吵了，我删除文章就得了，你满意了？” 刘芸看着李楠被呵斥，她觉得自己这个当事人，不站出来不行了。 万一下个月工资少发，那就不好了。 “你不光要删除文章，还要公开道歉，还要为我儿子的骨折负责。” 刘芸似乎忘了刚才的狼狈，小声道：“闹得鸡飞狗跳的，还不是讹钱。” 妇人又是上前，刘芸急忙退至几个舔狗的身后。 公司的几个男的，也很懂事的往前站着，用身体挡着妇人。 “我说的你们要是做不到，我就赖在这不走了！” 李楠看了看一旁的刘芸，对着妇人说道： “治疗费用没问题，到时候您拿着费用收据，我给您付钱。” 妇人明显不信李楠的人品：“口头不行，你要给我打个欠条。” 李楠尽管知道，这个借条未必有效，但还是给妇人写了一张。 因为他是要息事宁人的，毕竟这个费用也不是他自己出。 妇人拿着欠条，又问道：“那删除文章，公开道歉呢？” 李楠：“这个嘛” 刘芸站在舔狗的人墙后面，插嘴道： “给你钱，就没有删除文章公开道歉。” “给你删除文章公开道歉，就没有钱，你选？” 李楠本想说删除文章可以，公开道歉不行。 但是刘芸的插嘴让他决定，这香肠可以慢点切。 最后，妇人还是拿着欠条离开了，孩子治疗需要钱，她拖不起。 刘芸跟身边的同事，对着妇人的背影指点着，嘲讽着。 林雨看着妇人萧瑟的背影，心里触动很深。 李楠见事情解决，当场又开了个会。 他指着刘芸：“刚才那个妇人的钱，要从你的工资里面扣除。” 本来还觉得自己摘除干系，没有麻烦的刘芸，立马脸色就变了，跳脚道： “凭凭什么啊，我是有错误，但是我也是为公司创造流量，创造收入。” 李楠摇头：“你这意思是想让公司给你兜底？还是让我给你兜底啊？” 刘芸见情形不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那要赔钱，我也不能自己赔。” 说着，一手指向了王野，王野大脑直接短路，不知所措。 “这个事情，是我们两个一起完成的。” “他是新人，责任6\/4分，我6！算是我照顾新人。” 刘芸的脸上，有一种悲壮感，似乎是本不该承受的痛苦，她笑纳了。 但是林雨比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这个王野可是比窦娥还冤。 王野憋红了脸，不善言辞的他反驳道：“我有备份的，我改的地方不多。” 刘芸：“你改没改？” 王野：“改了” 第34章 正义使者，站出来主动接锅 王野这话一出，相当于默认掏钱，没有转折。 职场上，什么事情都是要自己争取的，什么事情也都是需要自己推卸的。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林雨小时候就知道这样的句子。 后来，他觉得这句话远远不够，因为大家都会哭，所以哭的大声才能有的吃。 他觉得眼前，这么腼腆，不善言辞，跟着对方节奏走的王野，肯定不懂这个道理。 李楠说道：“看来事情很清楚了，那你们责任，6\/4分摊，没什么可说的了。” 刘芸脸色舒缓，有人跟着掏钱，她自然损失降低。 王野则是一脸苦涩，他又一次因为嘴巴笨，吃了大亏。 他辛苦找的工作，刚入职就贷款上班，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领导，这事情有的说。”林雨突然间的一句话，引得大家都看向了他。 所有人都不理解。 因为一个合格的职场人，哪里会在这个时候横插一脚，这纯粹是没事儿找事。 宋沁拉了拉林雨的袖口，她觉得这个帅哥有些正义感爆棚了。 虽然明眼人都知道这个王野，是被刘芸带坑里去了。 李楠一脸疑惑地看着林雨：“你要说些什么，这个事情与你好像没什么关系。” 他觉得眼前这人，不像是不懂规则的愣头青，不该有这样的迷惑行为。 林雨回看众人目光，与王野截然相反，没有丝毫的羞涩： “是这样的领导，刘芸和王野的这个事儿，我是有责任的。” 这话一说，大家都傻了，这个新人怎么回事，真是富二代要撒钱玩嘛？ 没有人明白林雨这样说话的动机，都是眼露期待等着这个人的下文。 李楠也是摇头，看看刘芸，又看看王野。 但是出乎他预料的是，眼前这两个人的眼神，似乎比其他看戏的同事还要迷惑。 李楠轻咳了一声，问道：“你有什么责任？” “刘芸的这个文章，我是知道的，并且对可能产生的后果是有预料的。” “王野的改动，完全是我指点的，他照着我说的去做的。” 林雨一口气，说了这样的两条。 在场众人的目光，都是落在了王野的身上，他鼓起勇气刚要开口。 “王野，你不要不好意思，我做的就是我做的，你不用解释。” 林雨这样的一句话，把本就内向不善表达的王野，脸憋得通红，彻底得搞懵了。 他觉得这个新公司真是卧虎藏龙，一个无敌甩锅的坏女人，玩命坑他。 这突然来了个不知道目的是什么的正义使者，救他于水火，这也太奇怪了。 但他只知道，自己不用贷款上班了，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李楠饶有兴趣地看着林雨：“看来你和王野的关系很好。” “没说过几句话，我并不是强出头，只不过他确实是照我说的弄得，让他赔钱不合适。” 宋沁在他身边说道：“这么有担当，看不出来啊。” 林雨悄咪咪说：“闭嘴坑王野的话，败人品，影响气运。” 他这个气运这套词汇，还是之前和姚雪老妈偷学的，让他印象深刻。 “行了行了，不管了，那从你工资里，出4，刘芸出6。” 李楠摇头，他不想管这么多，只要有人担责，把事情翻篇就好。 “当时如果我能够拦下刘芸，或者和领导你说明情况，那事情不会发生。” “所以我的责任不比刘芸小，我也想借这个教训，让自己发现问题时，更果断些。” 林雨这话一出，王野嘴巴微张，显然被震惊到了。 李楠感到有些头晕，现在这年轻人对自己也太狠了，卷别人都不够，开始自卷了。 刘芸的舔狗们，从自身角度分析，觉得林雨似曾相识，或许是故意讨刘芸的芳心。 他们觉得林雨眼光不错的同时，又暗叹来了个有力的竞争者。 刘芸本人捂着嘴，很是不敢相信。 她觉得这个之前看着很不顺眼的家伙，现在看着顺眼了许多。 “或许是对方对自己有意思？主动来给自己示好？”刘芸脑子里，思绪良多。 半晌，李楠揉了揉眼眶：“刘芸，你觉得呢。” 刘芸看了看林雨，又看向李楠，说道： “我觉得林枫，勇于担责，敢于用错误倒逼自己进步，那就5\/5好了。” 李楠看向林雨。 林雨：“我觉得刘芸说的合理。” 李楠点头，看着众人：“这事儿，翻篇了，各忙各的。” 大家转身，刚要散去。 “等等！” 李楠叫住了众人，他不好意思的笑笑： “被你们绕糊涂了，我还有个事儿没说，以后有事件原型的新闻，让子弹飞一会儿。” “要是胡乱的瞎带节奏，下次公司层面就会罚款，不用别人找上门来，散会。” 新丰大厦。 林雨刚出大厦门口，王野追了上来。 “枫哥，今天你为什么要站出来，明明是我自己的事儿。” 小胖子一脸疑惑，非常的不解，他这个事儿憋了一天，憋得相当难受。 “因为是我预计有误，当初你问我接不接刘芸的活，如果我说不接，你就没这事儿了。” “所以，我这不是帮你担责，而是对自己的失误买单，我帮你这事儿与你无关。” 林雨早在心里把理由想好了，就连当事人都挑不出一点毛病。 夏冰的车依然停在门口，又是吸引到了一众男人的目光。 林雨一回头，顿时头皮发麻，脑袋里已经预警了之前呕吐的狼狈。 直接给林雨搞得一个激灵，他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王野，笑道： “你不用多想，这是小事儿，我先走了。” 说完，林雨无奈地走到了夏冰的身前，但是并没有上车。 王野在原地叹气，对方这心胸格局，和对自己的狠辣，让他敬佩。 他看着林雨和夏冰在豪车前聊天，更是眼露羡慕。 白富美主动接人不说，他分明看到，林雨看向美女时的皱眉和无奈。 王野感叹，人比人得死，这样甜蜜的无奈，太欠揍了。 另一边，夏冰和林雨，肢体动作丰富，但不是什么暧昧。 夏冰拽着林雨上车，动作幅度很大。 林雨无奈道：“学姐，我今天要去接我女朋友，她还在等我呢” 第35章 毛遂自荐，你们结婚我帮忙 一个带着方框眼镜，背着方块电脑包的小伙，推了推身边的同伴。 “你说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 “废话，那肯定是男女朋友呗，不过我看他俩拉拉扯扯的样子，那个帅哥应该是被榨干了。” 这两人的品头论足，顿时引得另一位吃瓜姑娘的不屑： “屌丝就爱幻想，明显是白富美包养小白脸，小白脸担心关系暴露，怕被女方丈夫修理，不敢去。” 方框眼镜的小伙，皱着眉头回呛： “放屁，要我说才不是白富美，那个跑车肯定也是那个帅哥送的。” “那个帅哥，之所以不上车，一定是因为，早已经彩旗飘飘了，不在一棵树长待。” 另一边的林雨和夏冰，自然不知道他们成了大家的谈资，如果知道的话，一定会哭笑不得。 “学弟，你这拒绝的太生硬了，宁可找借口，也不愿意上车。”夏冰故作楚楚可怜。 “没有找借口，我就是找姚雪去，今天上班突然想她了。” 林雨脸上无比诚恳，他总不能说上次肠子快吐出去了，现在不敢再坐，那也太丢人了。 夏冰眨了眨眼：“学弟，你看我带你去见女朋友怎么样？” 林雨觉得这美女，真是个大聪明，这哪是正常人能整的节目。 “别了，你开个跑车带我去见女朋友，待订婚的未婚妻，这不是想把我婚事搅黄嘛。” 夏冰一拍手：“对哦，这样确实不好。” 林雨看着夏冰拙劣的演技，自然是知道对方是故意的。 他寒暄了几句，转身走人了。 几个看热闹的家伙看到这一幕，都觉得不可思议。 方块眼镜的小伙，轻锤了同伴一拳：“一个皮肤，麻溜充钱。” 他的同伴一脸的晦气：“这打赌都能输，这帅哥是不是男人，真是浪费资源。” 方块眼镜的小伙：“少废话，速度上号，点赠送。” “我还能差你这几十块钱嘛？！” “难说。” 欧立大厦。 林雨站在大厦门口没有进去。 对于他来说，一楼的大厅和那个保安，是让他身心破碎的开始。 人总是会刻意的回避一些难堪的事情，尽管这些事情并不是自己的错。 大厦门口，下班的人依然很多，林雨站在门口的小广场，像是人群中的逆流者。 姚雪和赵雯有说有笑地往外走。 林雨认识姚雪身边的姑娘，对方耳垂上的那个耳环，让他印象深刻。 三人碰面，还没等姚雪说话，赵雯就冲林雨抱怨： “帅哥，之前让你介绍帅男资源，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信儿？” 这上来的一句话，直接让林雨原地罚站，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姚雪推了赵雯一下，冲着林雨说道：“别理她，天天的没事儿就发癫。” 赵雯在一边咯咯的笑，对着林雨抛了个媚眼：“走喽，你们聊。” 姚雪佯装生气：“看我明天，不找你算账。” “让你男人，早一点给我物色物色好的，不然的话没准我要和你抢了。” 林雨看着赵雯背影，嘀咕道：“上次见她，还没这么疯，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姚雪没控制住，笑了出来：“下午在那看言情剧摸鱼，想男人了，在这跟我逗呢。” 两人正闲聊着。 林雨注意到，那个让他恨得牙痒痒的男人，出现在了姚雪的身后。 此时脸上带着客气的职场人的社会笑，眼神莫名的看着林雨： “呦，挺贴心啊，下班还特意来护送？” 林雨笑着和对方点头：“谁女人谁疼，天经地义。” “谁的女人谁疼，你这话说的好，我爱听。” 姚雪看向王森，微笑道：“你还没走呢？还以为你已经到家了。” 王森直愣愣地盯着姚雪的脸，半晌才笑道： “上次被人打小报告搞了，现在工作多了起来，早走不了喽。” 姚雪听后，柳眉倒竖，气愤不已，跟着打抱不平： “打小报告的人最讨厌了，王主管尽职负责，真不知道是谁干的。” “我在公司人缘很好，要是知道了是谁搞你，我偷偷告诉你。” 这两句话一说，王森脸憋得通红，他明知道是对方搞得鬼，但却要装作不知。 王森如鲠在喉，但还是轻笑道：“那我先多谢了。” 顿了一下，又说：“你在我们公司是出了名的人缘好，就连总部大领导也是十分赏识，肯定能查出来。” 林雨听着两个人，不阴不阳的语气，他知道两人一定有冲突，大约是姚雪回踩王森。 王森口中的总部大领导，和他看过的那份开房记录对的上。 记录前半部分是王森，后半部分的那个人，多半是王森嘴里，熊城新闻的总部大领导。 “当初是王主管的悉心栽培，不然我怎么会在公司如鱼得水，倒是我该谢你。” 姚雪说完，拉了拉林雨的衣袖。 林雨把两人当场宰了的心都有了，但还是面带笑容，乐呵呵地说道： “我也替姚雪，谢谢王主管的照顾了。” 王森看向林雨，觉得心里舒服不少，对着姚雪笑道： “早听你提起，你的男朋友，不仅帅还情商极高，这两次见面果然是，真不愧是你看上的。” 姚雪亲昵地一挽林雨胳膊：“这些都是基本的礼貌，王主管过赞了。” “那领导，我们先走了。”姚雪说着就要拉着林雨走人。 王森点火抽烟，不动声色地一伸腿，刚好踩在球型石墩子上，拦住了两人去路。 “什么时候结婚啊，定日子了嘛？” 林雨听到这话，看向姚雪，后者递了个眼神。 “哦，还没定呢，那个王主管，我们还有事儿。” 林雨不好意思地看着王森，照着姚雪的意思，想要走人。 王森掐灭烟头，嘿嘿一笑： “我以前当过主持人，你们以后结婚，可以找我。” “主持人证婚人，我一个人全给你们包了，还不要钱。” 姚雪的脸色变得难看。 林雨故意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不舒服。” 林雨对着王森笑道：“那我们先走了，这个事儿我和姚雪再商量商量。” 王森乐呵呵地说： “你们好好商量，我想着一家三口都去，也帮你们忙活忙活，添点喜庆。” 姚雪脸色愈加难看，悄悄拉了拉林雨衣袖。 林雨笑道：“那感情好，不管到时候用不用，都欢迎你们来玩。” 说完，林雨心里补充道：“要是能来的话。” 第36章 亲爹上门，我对钱不感兴趣 走到地铁口，林雨关切地摸了下姚雪的额头。 “咦，你也不发热啊，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姚雪眼神飘忽，抱怨道：“也不是只有发热才会不舒服。” 地铁上，两个人挨着坐着，林雨靠在座位上，感觉很硬很凉。 列车从站点开出，从明亮的站台进入黝黑的隧道，林雨的眼里是从光明走向了黑暗。 他记得曾经的两人，都是从黑暗走到光亮，在站台里面互相拥抱彼此。 人是同样的人，列车也没有什么的不同，只不过方向相反，物是人非。 林雨看向姚雪：“需要给你到药店弄点药吗？” “不用了，我已经好了，就是刚才在公司那块儿，突然的有点不舒服。” 林雨揉了揉对方的脸：“不要太辛苦，你多半是工作中累的。” “嗯，但是我也得努力啊，万一到时候你没攒够彩礼，我给你出另一半。” 林雨满脸的感动，一把将姚雪揽在怀里：“还是你最好了。” 虽然两个人头挨着头，身体贴着身体，但是林雨并未感觉到温暖，反而身体冰寒。 讨喜的话，谁都会说，谈恋爱三年，毕业两年。 他林雨贷款买了个房，给对方付着房租，还有很多礼物，日常。 如果姚雪真是同甘共苦的人，她怎么能在彩礼上如此苛刻，还什么出一半，纯是放屁。 两人分别后，姚雪上了楼，拿起手机给王森打了个电话。 “你怎么会有闲心给我打电话，哦！一定是想明白了要我参加婚礼？” 电话里，王森的声音传来，姚雪能够脑补出对方此时猥琐的脸。 “上次开会，你故意站出来，废了那么多话，在林雨的眼前疯狂搞事。” “这次又来搞事，是不是我给你的教训还是不够，你的工作压力还是不多啊？” 电话里，王森的咆哮传来： “陪我睡觉时那么骚，搭上高枝就玩命踩我，你就是那种喂不熟的白眼狼。” “别装贞洁烈女了，你不是在乎你那傻冒未婚夫，就是找个保险，万一玩脱了有人接盘。” 听着对方的羞辱，姚雪的脸上连羞愧都没有。 她夹着嗓子，故意用一副可怜的腔调说道： “我和你上床是有照片的，万一你把我男人搞丢了，那我也自爆，你会更难过的。” 听筒里的王森，一阵沉默后，忽然笑了起来： “别觉得只有自己有脑袋，你当初自己说过怕光，都是晚上关灯搞，你哪里来的照片？” 姚雪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你看你的水平，就只能是主管了，明显脑子不够，在你睡着的时候拍几张照片很难嘛？” “倒是你，居然真以为我能一直做你甜蜜小三，手机里一张我的照片都没有。” 王森脑子轰地一声，颤声道：“你居然还看过我手机？” “我们那么亲密，偷偷记住你的锁屏密码，是很容易的事儿，你的反应过于夸张了。” 姚雪轻描淡写地述说着，另一边地王森已经心里无数个曹尼玛了。 见王森半天不说话，姚雪又说道：“录音也没用的，现在反应过来晚了。” “你如果再搞事儿的话，搅合我和林雨，那我们同归于尽，反正你比我疼。” 工人小区。 刚走到小区门口的林雨，肩膀突然被拍打了一下。 他警惕地回头：“谁！” 一个长相和他很是相似的男人，正像欣赏什么作品似的，看着他。 “好，好，好。” 林雨皱眉，他不知道这个人在这块好什么，但是看着对方的相貌，他隐隐有了猜测。 男人微笑着说道：“能不能坐下来，一起聊聊？” “心情不好，懒得聊。”说着林雨进了小区。 岂料对方并没有离开，而是跟着林雨一起进了电梯。 电梯里的亮度，远远不是外面路灯的亮度可以比拟的。 两个长相极为相似的男人，站在电梯里，互看彼此。 林雨下了电梯，男人也跟了出去。 “你这么晚了，跟我到家里，我怎么敢开门啊？” 林雨站在门前，并没有进屋，也没有让对方进屋的意思。 “你看我的相貌，你还不清楚我是谁嘛？” 中年男人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让林雨很是讨厌。 “你爱谁谁。” 林雨开了门，在中年男人要进屋时，砰的一声，门重重的关上了。 秦羽愣了，这么多年了，他都已经忘记了，这个世界上还有闭门羹这回事儿。 砰，砰，砰。 没有人响应。 砰，砰，砰。 没有人响应。 砰 门猛地一下，被林雨拽开了，他愤怒地盯着眼前的男人：“没完没了了是？” “你要是不让我进去，那我就一直敲，反正明天我不用上班。” 秦羽一脸正经，似乎对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地不好意思。 “你进来。”林雨这次没有关门，就这样敞开着。 秦羽看着屋子里的环境，点头。 林雨接了一壶水，回头说道：“怎么了，觉得我这里不错？” “是挺不错的，比我年轻打拼时候，条件要好的多的多。” 林雨没接话，屋子里只剩壶中，水的声音，咕咚，咕咚。 倒好了茶，林雨递给对方一杯。 秦羽抿了一口，眉头微皱道：“这个茶叶还行” 屋子里，一个年轻人，一个中年人，对坐喝茶。 一杯接着一杯，谁也没有再开口。 终于，一壶水见底，终究是林雨先开口：“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对方没有立即说话，而是把杯中的茶喝完，才开口道： “家里出了问题，需要你继承家产，这样说是不是太离谱了？” 林雨轻蔑一笑：“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往常电话次数一只手数的过来，这样说确实离谱。” 秦羽沉默，灯光照着两个人的脸，都是没有喜怒。 空气中有一种父子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而这种尴尬林雨很熟悉。 小时候和养父在一起时，也总是有这种尴尬。 最后，又是林雨先开口：“我现在的生活很满足，一切都还挺满意的，对你的财富不感兴趣。” 秦羽笑了：“或许，是因为你还没拥有，不知道好处，所以这么说。” 林雨：“或许是，但是白来的好处，都有代价，你给的也不例外。” 第37章 目瞪口呆，一个被窝一种人 秦羽没有料到，眼前的这个儿子，居然这么的小心谨慎。 肉都已经放到了嘴边，对方连看都不看一眼，更别说张嘴了。 平生阅人无数的他，自然是知道，眼下对方是不会和自己回家的。 “看来，你还是有所顾虑，不过我也不勉强你，咱们来日方长。” 林雨皱眉道：“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不希望你来打扰我，原本平静的生活。” 听到这话，秦羽迈出大门的脚步一顿，但是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他再没有听到儿子的任何话语，只有铁门咣当一声。 这个声音，和之前对方关门，不让他进屋时一模一样。 夜里有些冷，路灯将这个中年男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一辆黑色suv上，下来一个男人，这人殷勤地打开车门，把秦羽迎了上去。 秦羽坐在车里，看着林雨出租屋已经熄灭的灯光，心里泛起了苦涩。 “老板，看您的神情，事情好像并不顺利。” 司机老吴和以往一样，陪眼前这位爷聊天，帮其舒缓心情。 秦羽突然笑了：“不顺利，这小子他妈的，比我当年还谨慎，给他钱像买他命一样。” 老吴看老板这样，奉承道：“龙生龙，凤生凤，您的种，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秦羽点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熄了灯躺在床上的林雨，久久不能平静。 虽然他知道这个亲爹好像是个有钱人，但是他也确实不太感冒。 说不养就不养了，说喂块骨头叫回去就叫回去。 普天之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更何况他脊椎硬的很，弯不下去。 林雨甩走脑袋里的亲爹影子，闭目想要睡觉，但是他又猛地睁开双眼。 王森的笑脸，出现在漆黑的天花板上，伴随着瘆人的低语。 【“我给你们当主持人，证婚人！”】 【“我给你们当主持人，证婚人！”】 【“主持人，证婚人！”】 【“我给你们添点喜庆”】 林雨立刻弹了起来，恨声道：“你当你b。” 隔天一早。 林雨看着镜子里，眼圈的黑色，越想越气。 拖着略疲惫的身体，在单元楼门口，向外张望半天。 他惊奇的发现，夏冰今天没有采用围追堵截法，料想对方这种一见钟情，三分钟热血已经消失了。 林雨堂堂正正地，从小区大门走了出去。 “学弟，怎么就昨天一天起来的早，今天又不行了。” 这个熟悉的声音，略带埋怨的音调，林雨啪的一下停了下来。 眼前这个肤白貌美和大长腿，不是夏冰那还能是谁。 对方画了个淡妆，配合这副哀怨的小表情，给林雨看的一愣。 “那什么，今天没起来，不过咱俩这时间，也是够巧的哈。” 夏冰白了他一眼，悠悠一叹：“哎，故意躲着人家，我只能尝试转角遇到爱了。” 这一看对方故意拐角埋伏，林雨觉得对方是个卡视野的高手。 但是脸上却是十分诚恳：“哪里躲着了，这美人跑车的，哪个男人看了不迷糊啊？” 夏冰上前一步，故意把脸凑在林雨的眼前。 林雨都能感觉到，对方呼吸间的那股暖流，和薄荷味道。 心下不自主的赞叹，这股味道和对方的高冷御姐气质，还是很搭的。 夏冰嘴唇微张，现场换了一个腔调：“学弟，你夸的，是真的吗？” 这种挑逗，让林雨有点受不住，心里多少有一点不好意思，退后了半步。 夏冰自顾自地上了车，冲着林雨一扭头：“学弟，躲不了的，上车！” 李楠的办公室。 林雨和刘芸都在一边站着。 一个妇人手里攥着一把收据，带着裂纹的手掌，一张张地把收据放在了李楠的办公桌上。 李楠和林雨，看着妇人的手掌，都是有些皱眉。 刘芸仿佛和自己无关一样，时不时看着妇人的背影，眼里充满鄙视。 收据排列的很整齐，李楠看的很认真，妇人眼神有些飘忽。 李楠在电脑上，按着计算器，不久后，出来一个数字。 “这笔钱，我们是会赔偿给您的。” 这句话一出，林雨注意到，妇人的眼神里有了光亮，刚才的飘忽也随之不见。 “太好了，太好了。”妇人开心的不行。 刘芸在一旁小声的嘀咕：“原形毕露，讹钱的效率一流。” 妇人可能过于开心，没有听到这句话，脸上依然洋溢着笑容。 可林雨是实实在在地听到了，他觉得这对狗男女，都该死。 吃个人血馒头，还在这倒打一耙，那个神情和刻薄样子，让他反胃无比。 李楠把电脑显示屏，向着妇人那边一转：“你看看是不是这个数字，确认一下。” 妇人点头，这个数字在她来之前，在心里已经默念了八百遍了。 李楠转过头，冲着林雨和刘芸说道：“这笔钱，我先去带着她到财务部结了。” “下个月开始，每个月从你们俩工资上，各扣一千，够数为止。” 林雨点头，没有说话。 刘芸表情很冷，看着妇人时，眼神怨毒。 等到李楠带着妇人走出了门，刘芸看着林雨说道： “就知道从我们身上放血，他作为领导，也是有责任的，在这用我们的钱去装好人。” 林雨这些天早已摸清眼前女人的性格，他附和道： “是啊，就知道罚款别人，能罩得住手下利益的领导，那才算是好领导。” 刘芸眼睛一亮，她难得见到和她一个思路的男人。 她见四下无人，小声说道： “他李楠没来的时候，有的当事人比这个臭三八的孩子惨多了，也没什么事儿。” 林雨心里一动，面上却没有波澜，笑问道：“谁这么会带节奏搞流量啊，我也得学学。” “当然是我最会煽动了。”刘芸十分得意。 林雨笑着说：“还是你厉害啊，不过李楠之前说了，不让这么干了。” 刘芸毫不在乎地说：“你还是不懂揣摩，他那是不想有人上门闹。” “那不是一样吗？”林雨故作不解。 刘芸一副讲师模样：“嗨，私货写的隐秘些，节奏带的无痕些，没有人会上门的。” “即使上门，那也有一万个理由推卸责任，这次我只不过玩的太明显了。” 林雨点头，故意露出一脸崇拜。 刘芸看对方的神情，得意之色更盛。 看着刘芸的背影，林雨眼神阴冷。 他觉得，这种吃人血馒头的狗，和她家那条公狗，不愧是一个被窝。 第38章 行动在即，为了和女人喝酒 新丰大厦，鲨鱼传媒，财务部。 李楠和妇人站在一旁，妇人两个手握在一起。 此时此刻，她站在这个办公室里，显得特别的不安和局促。 财务把手从键盘上拿开，显然已经走完了程序，淡淡道： “你这边点一下收付款码，我把钱转到你的账户。” 妇人局促得感觉更是明显，她吞吞吐吐：“我要现金。” 财务转头，看向了李楠，后者面无表情地点头。 见状，财务立刻皱了眉头，白皙明亮的脸蛋，顿时在眉间有了两竖。 美丽的妆容，盖不住她脸上的不耐和厌烦。 她嫌弃的看了妇人一眼，开始了数钱，数着数着，眉头皱的更深。 妇人把钱拿到了手上，数了又数，这才放下心来，整个人的不安也是缓解了很多。 最后千恩万谢地对着李楠点头，又格格不入地出现在一楼大厅。 大厅里，木制围栏圈出的一小块，是很多人喝咖啡的地方，刘芸也是这里的常客。 一些精致打扮，年轻漂亮的女白领们，十分好奇地打量这个妇人。 “孩子，事儿办了，外人说就让外人说，妈也就这个能力了” 这一刻，妇人好像被这座大厦抽空了勇气。 哪还有之前在刘芸一票人面前，不给钱赖着不走的气势。 她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又无声地离开，淹没在大厦门前的风声里。 刘芸看到李楠回来，立刻迎上前去：“领导，把人打发走了吗？” 李楠点点头，又冲着林雨笑道：“你这刚来，就爆了个小雷，不会对公司有不安？” 这边的林雨还没说话，刘芸上前谄媚道： “嗨，有事儿领导在前面摆平，那新人还不是满满地安全感。” 林雨看着眼前的刘芸，又是一阵恶心。 这女人之前还跟他吐槽废物领导，这转眼间舔的比谁都会，职场厚黑让她玩明白了。 李楠自然是知道，眼前女人是虚伪吹捧，但是对于对方这种低姿态，还是心里受用。 林雨笑笑，摇了摇头：“不会有不安，我很有分寸的。” 他又在心里补充道，“我又不吃这种缺德流量，怕个毛。” 刘芸适时插了一句：“看，新人也是对领导有绝对信心。” 林雨心里厌恶，但还是配合点点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别捧杀我了，和之前说的一样，刘芸你多和林枫研究研究，一起搞搞事儿。” “林枫的水平，之前大家有目共睹，最好一起把王野也带带。” 林雨看到，李楠说完，又跑到了王野的工位前，说了很久。 他注意到，这个小胖子的脸上表情丰富的不行，显然是对刘芸感触很深。 等李楠走了，刘芸缓缓道：“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嘛，不要明着来，要隐晦，要无痕。” 林雨点头，一脸乖巧：“记得，初来乍到，我多向你学习，毕竟人美能力强。” 刘芸听后心花怒放，眼前的新人人帅嘴甜，还是个主动接锅帮她分责的傻冒。 她觉得以后可以好好利用，在公司多个倾慕她的，也不是一件坏事儿。 回到工位，宋沁示意林雨看电脑。 林雨纳闷，这怎么搞得和特工一样。 两人左右胳膊距离，没有30厘米远，还玩上互联网通信了。 电脑的显示屏上，宋沁的头像一闪一闪的。 林雨点开一看，心下感到一暖，觉得自己身边的姑娘，是有点侠义性格的。 宋沁扭过头，对着林雨一眨眼。 林雨觉得对方，有一股子由内发出的飒爽。 这和姚雪又温柔又细腻不一样，和夏冰的高冷御姐范也是不同。 聊天对话框里，是这样的一副场景。 宋沁：你对面的女人，你最好别太热切，小心把你迷晕了。 林枫：难道是传说中的雌竞？ 宋沁：良言难劝该死鬼，罢了罢了。 林枫：多谢指点，还是女人最懂女人了。 两个人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宋沁看着这个聊天记录，笑眯眯的，她觉得这个帅哥还是很上道的。 林雨觉得，公道自在人心，有些不相干的人，还是会很隐晦地提醒新人。 小胖子王野，耷拉个驴脸，挨着林雨，站在了刘芸的身后。 他痛苦极了，这女人之前给他挖坑，要不是身边人站出来，他都被埋好了。 这眼下领导又让一起合作，真是倒霉到了姥姥家，王野脑子里打起了十二分小心。 林雨看他紧绷的身体，故意逗他：“有刘芸这样的高手带我们，也不用这么兴奋。” 刘芸听到这话，嘴角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王野点头：“我只是受宠若惊，受宠若惊” 刘芸的手指在鼠标上飞速点击，键盘上的alt+tab，也是按的快冒烟了。 她疯狂的在各个平台上，玩命的挑选争议性最大的话题。 最后整理了一份清单出来，给到了王野和林雨的手上。 “这些东西，都是近段时间，最有流量的话题，你们可以写一写。” 王野听到这话，头皮发麻，他偷瞄了林雨几眼。 “你别看我，我遇到不懂的，也得问眼前这个坐着的大佬。” 林雨强忍着心里不适，话里话外对刘芸，舔的飞起。 “怪不得有美女开跑车接，这嘴是真的甜。”王野在心里暗自腹诽。 “行了，你们有问题可以来找我，不过这次，你们写好自己发就行。” 王野听到刘芸这话，当下直接就皱了眉头。 他是内向不是呆子，对方这话的意思，他再清楚不过了。 王野眼见林雨往洗手间走去，他紧忙地跟了上去。 “枫哥，你觉不觉得这是个坑啊？” 林雨饶有兴趣：“你不是心里有数嘛，这还用问我？” “特意挑最争议，最有流量的话题，让我们玩探险。” “最关键是，我们没有账号，内容全发在她负责的账号。” 林雨笑了，继续看着王野，没有说话。 王野接着说：“这不就是出事儿了全是我们的，出功劳了全是她的？” “高段位是这样的，坏处没有，好处全收。”林雨进行了归纳总结。 王野看着对方脸上，丝毫没有在意的样子，有些好奇。 可是他哪里会知道，林雨根本就不在乎什么工作。 林雨只知道，这几天和刘芸接触下来，要是酒来个偶遇，两个人是可以一起喝喝酒的。 第39章 预约黄毛，抽着烟守株待兔 鲨鱼传媒的办公区，下午茶的时间。 上午还死气沉沉的办公区，突然之间好似活过来了一般。 特别像被晒干的清道夫，一朝入水直接起死回生，狠狠地扑腾了起来。 林雨地眼里，就是这样的情景，咖啡蛋糕的女同事，手机零食的男同事，热闹的不行。 但是这些人，林雨都没多看，他的目光停在了王野的那张丧脸上。 王野那小子，正在摆弄着鼠标，和遍地欢快的气氛一对比，显得极其格格不入。 “第五次了。”林雨看着王野，嘴里嘟囔。 他的右手也没闲着，在那手心朝上，接着宋沁给的零食。 “看什么呢？” 宋沁跟着林雨的方向也往那边看，她也是立刻注意到了那个很扎眼的小胖子。 虽然王野个人并不显眼，但他的状态和其他人截然不同，自然瞬间吸睛。 “你这么帅，该不会是个男同，这不是可惜了。” 宋沁在这块儿揶揄，手上把和林雨互换的零食扔到了嘴里。 林雨头都没扭，淡淡吐出五个字：“腐女看人基。” 这话一出口，宋沁差点被嘴里的薯片呛到，赶忙端着咖啡喝了一口。 嘴上喝着，宋沁眼珠却在左右移动，和做贼似地，生怕本人光辉形象毁于一旦。 就这么一会儿，林雨看着王野点了五次头，他知道对方不是脖子出了什么问题。 那明显就是在叹气，刘芸这个坑给眼前的小胖子愁完了。 林雨瞥了刘芸一眼，对方正咬着蛋糕，用小汤匙搅着咖啡，悠哉悠哉地看电脑呢。 跟她吃人血馒头时一样，别人惨的不行，只有她自己在这惬意的不行。 这俩人的状态，很好的诠释了，卑鄙真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上一秒，林雨心里面还这样悲哀。 下一秒，直接无缝切换笑脸起身，笑眯眯地给刘芸递了一盒洗好的草莓。 刘芸摘下耳机：“你这是干什么，这多不好意思。” 林雨一脸诚恳，笑说：“看你好像在追剧，给你来点水果，拿点。” 刘芸看了看桌面，刚要说话。 林雨已经火速把自己桌上，一盒洗好的小西红柿，倒在桌面一半。 然后把剩下的空间，堆满草莓，板板正正地放在了刘芸的面前。 “哇，你这也太贴心了，人又帅，又这么暖男，真不错。” “你接着沉浸式追剧，我就不打扰你了。” 林雨不再废话，坐在了椅子上，擦着桌子上西红柿弄的水。 他知道，自己的洞察力和察言观色能力，让他超额地完成了这次献殷勤。 “给我也弄点啊，别厚此薄彼。”宋沁说着，用手肘轻碰了两下林雨。 林雨把另一半草莓，推给了宋沁。 但宋沁并没有开吃，而是在键盘上扣字，完事儿冲着林雨一仰头。 林雨电脑上，直接是弹了一个窗口抖动，他点击聊天框一看，顿时哭笑不得。 宋沁：帅哥，你这么殷勤地对一个少妇，我觉得刚才我是误会你搞基了。 宋沁：我猜你是个三国爱好者，最近曹贼的苗头是越来越盛了。 林枫： 他再一转头，正看见宋沁边憋着笑，边吃他的草莓。 林雨觉得，他应该是品味到了刚才王野的精神状态，很憋很难受的心境。 下班前，大家都收拾好了东西。 李楠走了过来，对着刘芸小声的说了几句。 林雨注意到，刘芸的脸上当场换了好几个表情，但最后又是在领导面前换上笑脸。 对方这种两面三刀的丑恶嘴脸，让他不寒而栗。 李楠走后，刘芸恶狠狠地看着对方的背影，坐了下来，嘴里念叨不停。 同时，她又把手按在了鼠标上，眉眼间的褶皱全是戾气。 林雨觉得今天是个好日子，对方上午赔钱，下午加班。 想到这里，他乘坐电梯，来到了大厦外面，挑了一处僻静的地方。 林雨抽着烟，拨打了一个语音电话。 “哥，怎么想起来我了，又要请客喝酒嘛？” 林雨光听这个声音，就能脑补出对方猥琐的脸来。 但只能强忍着厌恶，寒暄道：“听你电话里，声音很吵啊，是在什么机械车间嘛？” “这你都听得出来，你真厉害哥，不光对女人见多识广。” 林雨没有立即回话，故意停顿了几秒，这是他以前学过的。 让空气安静那么几秒后，对方会听的极其仔细，极其认真。 林雨心里面数着秒数，感觉差不多时，才故作猥琐地说道： “和你说点好事儿，今天晚上不光有酒，我还会带女人呦。” 随即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身段很好，丰满少妇那种，你懂。” “几点几点？”黄毛显然是迫不及待，声音也是盖过了车间噪音。 这四个字传到林雨的耳朵里，差点把他给震的跳起来。 “时间现在说不准，主要是看女方那边的时间，我还有些担心不开放的少妇变卦放鸽子。” “这样，你到糖果酒大概需要多久，我安排妥当，要是她变卦，你就不用白跑了。” 林雨说完，电话里传来了黄毛受宠若惊的声音： “哥，没事儿，女人不在，我也愿意和你喝，我到酒也就半个小时的时间。” 林雨本想打个预防针，进可攻退可守，刘芸不到他可以省酒钱。 这下倒好，即使他算计失败，这酒还是得请这下三滥喝。 林雨：“那行，今天必有一场酒，但是女人来了，我有些担心搞不定。” 黄毛：“不用担心，上次我不是给你看了嘛，我这手速，车间最快，别人发现不了。” 挂断电话，林雨把地上的烟头都捡了起来，扔到了垃圾箱。 一阵风吹过，地上的烟灰，被吹的随风散去，地面干净的很。 夜色渐深，糖果酒门前的人流，逐渐多了起来。 糖果酒的对面，林雨正坐在台阶上，看着手机里，几小时前夏冰的消息。 他在聊天对话框，礼貌的回复了几个字，然后把手机揣兜。 继续紧盯着糖果酒的门口，在他下巴的正下方，一排烟头排列的很是整齐。 第40章 三人酒桌，先把自己灌吐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林雨心里也是越来越焦急。 手机里是黄毛发来的询问消息，两脚间是排列小三排的烟头。 林雨抖腿频率越来越快，正当他准备着放弃时。 一个十分眼熟，却又十分陌生的女人，出现在了林雨的视线里。 刘芸穿着很性感，没有半分职场上的样子，林雨怀疑王森也未必见过。 林雨的视线，随着刘芸的前行而移动，最终进到了酒，消失不见。 他掏出手机，给黄毛发了特别简练的几个字。 张龙：来，有酒，有女人，别缺东西。 发完消息，林雨把手机揣到兜里，走到了糖果酒的门口。 林雨找到了，之前短发妹给他介绍的销售，开了个卡座。 他低着头跟着销售，像做贼般地走在销售的身后。 进了门口，林雨一眼就发现刘芸坐在台，喝着酒。 周边倒是有个男人，似乎是在和她聊天的样子。 眼下的情况，和私家侦探报告上描述的情况一致，大概就是失去激情的少妇路子。 “先生，就是这个位置。” 林雨点点头，坐了下来，在一边偷瞄刘芸的一举一动。 林雨眼前的画面。 是姑娘的半截细腰，是陶醉的表情，是沉溺其中的醉态。 一个又一个，青春活力，张扬释放的身躯，聚在一起扭动着，摇晃着。 他目光移动，静静地看着台的刘芸。 此时，对方正和一个搭讪的男人碰杯，男人满脸谄媚的笑着。 林雨回过神时，黄毛已经站在了他的身边，看上去人模狗样的，打扮的比之前像人。 “哥，说好的少妇呢，你这不是欺骗兄弟感情吗？” 黄毛显然忘了，他之前还说不在乎女人，就是来喝酒的。 林雨听到这话倒是放心多了，他还真怕对方受什么刺激，突然人渣变好人了。 那他之前的酒钱可是白花了，但显然这世界没有奇迹，人渣依然是人渣。 “我没骗你，那不是美女少妇嘛？”林雨说着，冲着台的刘芸扬了扬下巴。 黄毛跟着看去，眼睛有点发直，垂涎欲滴的猥琐样，顿时立现。 林雨咳了一声，黄毛这才收回目光，在一旁说道： “哥，你这不是逗我呢嘛，你这就是随意地指了一个不认识的女人。” 林雨摇头，正色地说道：“是认识的，要找的就是她，不过关系没那么熟。” 黄毛听后，脸上恍然大悟状：“哥，那你这个想法，我就懂了。” 说完，黄毛悄悄从兜里，露出了一个白三角。 林雨不置可否，脸上露出了微笑。 黄毛也笑了起来。 只有林雨知道，两个人笑得根本不是一回事儿。 “哥，我们也在这喝了挺长时间了，咱们谁去搭讪啊？”黄毛一脸的色急样儿。 林雨没说话，悠悠地晃着酒杯里的酒，喝了下去，半响后说道： “别表现得像个流氓一样，这样太掉价，人家看到你这样未必肯来。” 他这话一出口，黄毛脸上立马严肃起来，然后很认真说道：“哥，你觉得这样行吗？” 黄毛皱着眉头，一张霜打茄子的脸，努力地扮着人。 可惜林雨一眼看去，还是能识别对方身上，那股子下三滥的人渣味儿。 林雨给自己灌了好多酒，他特意用嘴向上吹起，识别到嘴里浓厚地酒气后。 他笑着往酒的台靠去。 “咦，这么巧啊芸姐，自己在这喝？” 林雨一改往日的状态和称呼，甚至和刘芸的说话距离，也故意的贴近了些。 刘芸的脸上先是一惊，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 但是见林雨根本没细看她，存粹是在打招呼，她也是笑笑： “真是巧啊，这白天上班能遇见，现在晚上喝酒也能遇见。“ 林雨醉呼呼地说：“芸姐，这就是缘分，你现在的样子真是漂亮。” “你现在倒是和上班的时候不一样。” 林雨一听这话，也不再墨迹，带着酒气道： “走走走，自己在这喝多没意思，来我这边有位置。” 刘芸看着眼前这个人，对方这些天的殷勤劲儿，像极了公司里他的那些舔狗。 当下也没有拒绝，而是跟着林雨，走到了卡座。 黄毛看着眼前的林雨，和一起走过来的少妇，当下觉得自愧不如。 “这位是？”刘芸一指一边的黄毛。 林雨满脸醉态道：“这位是我在这酒遇到的一个酒友，喝过一次酒，萍水相逢。” 黄毛立马起身，我先敬一杯，说着就在刘芸的眼皮下，开了瓶新酒。 “我先敬这位姐一杯。”黄毛说着，一把就喝光了杯中酒。 这边刘芸皱眉的微表情，哪能逃得过林雨的眼睛。 他依然是酒醉模样，端起一杯酒：“我替她喝了。” 黄毛顿觉情况不对，这好像不是灌酒意思，眼前这个哥有点自我买醉的意思，邪门了。 眼见着有人挡酒，刘芸自然觉得开心，默默把对方划到了可调教的舔狗列。 两个人眼见着林雨越喝越多，桌上的气氛也是暖起来了。 林雨醉醺醺的，但心里可是清醒的很，接着陪两个人喝酒。 刘芸喝的很少很少，黄毛喝了一些，剩下的全让林雨喝了。 眼见黄毛往卫生间走去，林雨和刘芸打了个招呼，也是跌跌撞撞地跟了上去。 到了卫生间的门前，林雨故意一个不小心，撞在了黄毛的身上。 “哥，今天你这样也办不了正事儿啊？这不是白来了嘛？” 林雨吐着浓厚地酒气：“你要是能搞定你自己玩，我肯定是玩不了，我待会回家。” 说着，林雨打开卫生间的门，砰的一声反锁，开始了一阵阵地呕吐。 黄毛眼睛当场就亮了起来：“哥，你走了，那我接下来就和她单喝了？” 一句话还没落地，黄毛接着道：“那个少妇我要是带走的话，哥你不会难受？” 林雨接着在厕所发出：“呕，呕的声音，我特么有什么难受的。” 随即他大口地喘着气：“你去，玛德，便宜你了呕” 黄毛拉链都没拉到头，径直地出了卫生间。 林雨丢掉手里的筷子，眼神有些犹豫和彷徨。 第41章 逻辑自洽，没有人是无辜的 洗手间的洗漱台，林雨洗了洗手，再抄起一捧凉水，往眼睛里揉了揉。 没过一会儿，镜子里的他，眼睛上已经满是红血丝。 林雨并没有洗脸，把湿手往嘴巴上那么一摸，弄得唇边湿哒哒的样子。 “嗯，这个样子，有点喝吐了醉鬼那味儿了。” 低头看了看手机的时间，林雨晃晃悠悠地走了出去。 卫生间到卡座的这段过道。 林雨有意无意地擦着别人地肩膀，有些姑娘们很是嫌弃地躲开。 但是一走一过间，姑娘们看着对方的一张帅脸，又觉得这个醉鬼不是那么讨人嫌了。 “嗨，眼睛不好使嘛，看着点啊。”也有一些男人对着林雨怒斥。 导致林雨走到黄毛和刘芸面前时，他还在回头陪着笑脸，嘴上说着： “不不好意思哈，不好意思。” 男人厌恶地瞪了林雨一眼，见醉成这个鬼样子，也没上前加剧冲突。 醉鬼和精神病，都是没有办法沟通的，大家约定俗成算作晦气。 黄毛看着林雨这样的一副醉态：“哥，你怎么吐了这么久啊。” “我我没吐，就是干呕了一会儿，嘿嘿。” 刘芸眼神带着三分的醉意：“你刚在厕所睡觉了，我们俩在这喝好几瓶了。” 林雨注意着刘芸说话间的手部动作，和脸上神情。 又扭过头，看着眼前黄毛眉宇间的那份得意，他当下心中有数。 林雨又开了瓶酒，倒了一杯：“你们真不够义气，不等我” 说着他又端起来，示意两个人一起接着喝。 刘芸喝了小半杯，摇摇手：“我已经有些醉意了，不能多了喝，再多喝容易出丑态。” 这话一出，林雨还没说话，黄毛一脸的谄媚： “哪能啊，刘芸姐，你哪有什么丑态，你喝多了那叫性情和别样的美。” 看着黄毛眉飞色舞的样子，和刘芸听到此话的面部表情。 林雨感觉到，他自己在厕所“吐”这半天，这个黄毛是给刘芸聊舒服了。 又是过了小十分钟，林雨见火候差不多了，看着有几分醉的刘芸： “芸芸姐，你今天来来这里，是不是和我一样，因为赔赔钱，不爽啊？” 刘芸面色一下子就冷了起来，喝了半口酒，恨声道： “可不是嘛，影响我心情了，他孩子腿折没折关我屁事，她那个穷样就是来讹钱的。” 黄毛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但不耽误他拿起酒瓶，不动声色地把两人的酒杯又都填满了。 林雨皱眉，故作不信：“不能，人家总总不能故意砸断孩子腿要钱？” 说完，林雨故意含着头，往肚子里咽了一口气，随即牵引出了一个重重地酒嗝。 “穷生奸计，富长良心，你看她的穿着，为了钱干什么都是不奇怪的。” 刘芸的这副肯定模样，落在了林雨眼里。 他喝了口酒，右胳膊立在了桌面，伸出食指左右摇了几下： “不不可能你这是以偏概全，即使真如你说的那这也是个例。” 刘芸听到对方敢反驳，联想对方之前的殷勤，当下不爽加倍，她音高拔调： “什么个例？这种找事儿讹钱的，我遇到了不止一个，你懂个屁！” “这个说我写的东西，害他亲人被网暴自杀了，那个说我编造，让她受到歧视，抑郁服药。” 林雨面无表情在这静静地听，桌子下的手倒是握的很紧。 刘芸越说越激动：“他们就是自己命薄，怪我才能找心里舒服，顺便讹钱。” “就是李楠太废物了，以前我可没拿过钱，道歉也不用。” 黄毛在一边，听着眼前俩人的对话，暗叹林雨不会说话，这样的仙女怎么忍心反驳。 惹得对方生气了，那不是没戏了嘛，还是顺着说才是正道，顺着才能吃肉。 林雨又打了个响嗝，笑眯眯：“芸姐，别生气，这么大大气性，多伤身。” 他这话说完，刘芸地脸色没好转，反而更是难看。 “那那不说了我再叫一打酒，我把账结了，你你们喝。” 黄毛和刘芸，没有一个人说话，林雨注意到，前者的眼神是窃喜，后者的眼神依然愤怒。 没一会儿的功夫，这个桌上又上来了一打酒，林雨和两人点头，起身去付钱。 过了一会儿，他又迈着迷踪步走了回来： “先走走了喝多了，钱付完了，别别见怪。” 黄毛站起来，说道：“哥，你慢点啊，到家来个消息。” 刘芸却是头都没扭，看也没看林雨，仿佛对方不存在一般。 出了酒的门口，林雨点了根烟，哪里还有一点的醉态。 眼睛里，在卫生间时的犹豫和彷徨更是半点不见。 “吃人血馒头的垃圾，吃完还要对着骨架吐痰。” 林雨一把将半截烟头掐灭，狠狠握在了手心里。 他用拇指和食指，用力地揉捏这半截烟，丝丝粉末落下，最后只剩烟头变了色的芯。 “老板，给我来一碗牛肉汤。” 林雨靠着窗户坐着，盯着糖果酒的门口，同时密切关注停在门口的车子。 “您的牛肉汤请慢用，桌上的小料不限量，可随意添加。” 老板把汤放在桌子上，然后笑眯眯地看着林雨，一脸憨厚地叮嘱。 林雨听到这话，扭头看了老板一眼，笑道：“怎么还特意强调一下小料。 老板挠挠头，说道：“最近有新闻闹得沸沸扬扬，我担心顾客不敢加料，所以都叮嘱一句。” 林雨感触颇深，一个新闻影响到这么多不相干的人。 那刘芸这种，专制造矛盾热点，吃人血馒头的人，当事人面临的又该是多大的旋涡。 另一边，糖果酒内。 自打林雨结账走人，黄毛从头到尾一直在数落林雨的不是。 刘芸看着对方义愤填膺的样子，听着对方有道理的话，脸上笑成了一朵花。 黄毛看着眼前女人的笑脸，他觉得离成功又近了一步，对方越是放松，他的机会越大。 他插在裤兜的手，捏着白色的三角纸，静待着合适的时机。 脸上的模样，像一只贪婪的鬣狗。 第42章 旅馆常客，房间里的喘息声 林雨喝着热汤，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到胃里。 让他因为啤酒，搞得冰凉的胃，一下子舒服了起来。 一碗热汤这才刚下去一半，林雨刚要捞碗底牛肉，突然眼睛猛地张大。 直接起身，扫了二维码，还没待付款，人已经出了大门。 从洗手间回来的憨厚老板，看着空空的桌子，扔桌面的筷子，当下也是有些懵。 “这什么世道，我让他多加点调料，人还跑单了，这年头奇怪的老板，奇怪的顾客都不少。” 正当他抱怨时，结账台突然传来语音播报：“已到账，88元。” 拿着抹布，一脸晦气的老板顿时来了精神，手也是停了下来。 愣了好一会儿，又低头看看碗里剩下足有一半的汤，还有基本没吃的牛肉。 “见过占便宜的，还没见过这么吃亏的，这是邪门了。” 出了门的林雨自然是不知道，这憨厚老板如此活跃的内心戏。 他在大门口，正看着黄毛，把刘芸往一个车里面拖着。 林雨二话不说，也钻进了一个出租车里。 “呦，您去哪啊？” “师傅您稍等会，等前面那个车开走，咱们再跟上去。” 坐在前面的司机神神秘秘地问道：“哥们，你这是玩的仙人跳吗？” “不是，我是正义使者，担心那个醉酒女人的安危。” 司机师傅惊讶道：“像您这样的好人，那真是不多了，我常在这出车，仙人跳的倒是挺多。” “像您这样多管像您这样见义勇为的，倒是真的少见。” 前车缓缓开动，林雨急忙说道：“师傅，别跟丢了。” “您这是什么话，他那私家车，搞不好还是个黑车，我开出租车的技术甩他100条街。” 司机说着，直接一脚油门，跟了上去。 “师傅，你是不是跟过别的车啊，我感觉你这车距把控这么稳，像是练过。” “之前总有仙人跳的老板，让我跟着抓倒霉鬼，这不是慢慢地练出来了。” 林雨听后一阵无语，好家伙这路子可太野了。 黄毛的车，最终停在了一家看上去就不怎么样的旅馆。 临下车时，司机点上根烟，很正经地说道： “哥们，听我一句劝，你要是见义勇为呢，当心别惹上一身骚。” “谢了师傅，我付完钱了，你慢点。” 林雨觉得这司机身上可能是有什么故事，但是没多问。 林雨看着蓝色牌子上，旅馆两个大字。 他想起了在电视上看过的，几十年前年代剧招待所那个味儿。 眼见黄毛半托着刘芸，没从正面直接进门，而是远远地贴着墙走到了旅馆门前。 黄毛抱着刘芸，突然加速，进了旅馆里面。 林雨觉得有猫腻，看到那个摇摆的老式摄像头，当下明白了。 “果然是常客，谨慎的惯犯了。” 林雨继续在旅馆外，冷冷地注视着黄毛的一举一动。 他发现，黄毛直到身影消失在了前台后，没有和前台大娘有交换证件的动作。 林雨跟了上去，也闪避了那个摇晃着，不知道有用与否地摄像头，进了旅馆。 大娘看着林雨笑道：“呦，今天我这生意好啊，来这么多人。” 林雨问道：“大娘，咱这边还有空房间嘛？” 大娘随手一指一个开着的房间：“有的是有的是，全是空的。” “那咱们这的房间，都有什么规格的？” 林雨这话说完，大娘愣了半响：“啥啥规格？咱们这哪有什么规格，都是一样的！” 见林雨没有说话，大娘又补充道： “咱们这里，虽然没有什么规格不规格的，但都是干净卫生的。” 说着，大娘拉着林雨，推开一楼的一个房间，开了灯。 “瞧，你看行不，都是消毒水洗的，看这地面，窗帘，都是干干净净，就是电视坏了。” 林雨皱眉：“大娘，我觉得这间房不太满意，是不是我这种生面孔，你才给我个坏电视的？” “那肯定不是，我就是看着一楼近嘛，你要哪间随你挑，随便选。” 林雨挠挠头：“我进来的时候，看见前面还有一对情侣，我觉得他们是会挑的。” “你不要蒙骗我，给我开一间他们旁边的就行。” 说完，林雨又补充道：“如果他们是走廊尽头倒数第二间，那别给我开倒数第一间就行。” “知道了知道了，你还怪挑的嘞，其实信别人的眼光，不如信自己的。” 手上操作了几下，大娘又说：“把证件出示一下。” “你看，我这忘带了，能不能给我开一间，给我通融一下。”林雨说着，又多扫了100块。 “嗨，我们这比较讲人情，开就开了，还多付钱。” 林雨看着自己的205房间，他没有进去，而是在外边静静地听着。 依照他看到一楼的房间设施，那个破床在人有动作时，就不可能没声。 而且这样的地方，房间的隔音效果，根本就是等同于没有，全是纸糊的。 林雨站在门外等待，他相信黄毛不会让他失望。 过了能有十分钟，204的房间传出了嘎吱的动静。 他走过去的同时，耳朵听到的声音渐大。 林雨耳朵贴在门上，屋内男人的喘息声，也是清晰起来。 他静静地等，喘息声音逐渐增大，增大，增大。 床板的声音，也是嘎吱嘎吱的作响。 林雨心里有数，没有敲门，而是拨通了黄毛的语音电话。 “哥，你怎么打电话了，有事儿啊？” 林雨冷冷地说道：“现在开门，我在门外，如果你开门时穿着衣服，我直接报警告你强奸。” 黄毛的手机掉在床上，他的脑袋直接炸裂。 一床的狼藉，和身边不省人事的女人，都让他不知所措。 他没有怀疑对方是故意开玩笑，是男人的恶趣味。 因为对方说话时，他隐约能听到重声，有一个是在门外。 门被打开了。 林雨看着黄毛一脸惊恐的样子，用脚把身后的门关上了。 眼前黄毛和刘芸的状态让林雨很是满意。 他不屑地瞥了一眼黄毛：“坐床上。” “哥，你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你怎么了？” “你，听不明白我说的话是嘛，我让你，坐床上。” 第43章 吃定黄毛，人渣的废物利用 黄毛脚步极其不自然地退后，像极了公众场合被抓的猥琐男。 惊恐，不安，后悔，愤怒，糅杂在他的脸上，一屁股瘫坐在床上。 他一把扯过被子，遮掩着重要部位，似乎是想让屋子里的场面不是那么的难堪。 但他再怎么努力，也是没有用的，屋子里像是开满了石楠花，刺激的气味儿充满了房间。 这样的味道和场面，虽然林雨早有准备，但还是觉得十分晦气。 他就这样和盖着被子，蜷缩的黄毛对视着。 此时此刻，空气是凝固的，蜷缩的黄毛，和不省人事的刘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把被子挪开，现在。”林雨冷冷地看着黄毛。 他并没有多看刘芸一眼，灵魂肮脏的女人，白花花的仿佛去了毛的母鸡，让他很是膈应。 黄毛搞不懂对方的目的，懵懵地照做了。 但当林雨拿起手机，对着床上两个裸体的一刻，黄毛猛地反应过来。 一双手，直接冲着林雨手机袭来！ 但是很可惜，林雨一脚踢在了黄毛的小腿上，疼的他直接一个咧嘴。 黄毛捂着小腿，在房间四处张望。 林雨看着手机里拍好的超清照片，又看向黄毛笑道： “指望找什么棒子，或是尖锐的物体把我放倒，再把照片删除，然后跑路吗？” 黄毛怒道：“你想怎么样，是想要威胁勒索我，还是其他目的？” 说完，黄毛点了一根烟，手指抖着点了好几次，才费力地把烟点着。 “没兴趣，我就是拍照片而已，本人学过摄影，是个摄影爱好者。” “我觉得你小子的肾虚脸，很适合当我的人体素材。” 黄毛听到这话，眼睛睁的老大，喘着粗气，对方这明显是不把他当人。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要干什么！” 林雨用手指放在嘴边比了个“嘘”，然后把手机揣到了兜里： “你把旁边那个吵醒了，那可就不好了，谁知道你这下三滥的药是不是假冒伪劣。” 黄毛颓然，看着身边的女人，带着黑眼眶说道：“哥，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就是个摄影爱好者，请你喝酒是给你的模特费和乔迁费。” 林雨低着头，也点了一根烟，靠着墙吞云吐雾。 “乔迁费？？？” “对呀，你身边的女人是别人的老婆，人老公知道了，给你来个血溅五步怎么办。” 黄毛猛地反应过来，这是一出阴谋。 他嗷的一下又朝着林雨扑了过来：“卧槽。” 林雨这次牢牢地把他按在了床上。 黄毛侧脸贴在了床上，脖子被林雨的膝盖狠狠地压住。 手也被拧过了后背，挣扎不得也动弹不得。 “我常年健身，对付你这个肾虚的还是够用的。” “我。”黄毛不甘地咆哮，他的脸正对着刘芸，但是哪里有心思再看一眼。 听黄毛这么叫骂，林雨没有一点愤怒，语气越发温和： “这么激动干嘛，我给你讲讲你现在的处境，讲完了你再抢我手机。” 黄毛没有说话，只是狠狠地喘着粗气，挣扎着身体很是不服。 “你看你现在的状态，你即使把照片删除了，我报警你也要蹲个几年，何必呢？” “她是自愿得，你他妈凭什么搞事儿。”黄毛哑着嗓子狡辩。 “哦，自愿得啊，那我假装信了，不过即使她是自愿的，你猜我报警后，她还会不会是自愿的？” “人家有家庭有工作，这事儿见了光，自愿的也会反咬你的，怎么着你都是牺牲品。” 林雨感受到黄毛地挣扎变得无力，越来越瘫软，他这才松开了手。 黄毛气喘吁吁地坐在床边，表情哀求地看着林雨：“哥，你到底要什么？我可以给你钱！” “你有几个钱，再说我怎么能勒索你呢，哥是良民，就是爱好摄影利用一下你。” “再者说了，不是请过你喝酒嘛，你也没客气过，也算是扯平了。” 黄毛叹气，他心乱如麻，像个被提线的小木偶，根本就没有主动权。 “那这个事儿，有什么后续嘛，你打算做什么？” 林雨笑道：“没其他后续了，我拍完了，该走了。” 说完，林雨真的就转身了，作势要离开，但是一双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黄毛再次哀求道：“哥，我求你了，这个事儿你装作不知道，行吗？” 林雨似笑非笑地看着黄毛，打了个哈欠： “行，没人戳破，极大概率是个哑巴亏，等女方后悔了不好取证，是这意思？” 黄毛浑身冰凉，像是暴雨天打着一把伞，却被别人一下穿破，顿时间大雨浇头。 “那，哥，那你说到做到啊，我可没得罪过你，求你了。” 黄毛没有任何地办法，只能寄希望于对方高抬贵手。 他知道惹得对方不高兴，他百分百可能蹲几年，对方现在离开，他有几率没事儿。 林雨摆摆手，没再搭理这个黄毛。 走了一半的路，林雨担心脑袋不好使的黄毛不懂得精髓，又在聊天框里编辑文字。 张龙：“别的我不会做，但是这张照片，过阵子大概率会出现在女人的老公眼里。” 张龙：“我要是你，一定会隐身报平安，万一人家老公不理智怎么办呀，你说是？” 旅馆的204房间，黄毛看着手机上的信息，直皱眉头。 床头的纸篓除了卫生纸，还有数不清的烟头。 黄毛叹了口气，他看着刘芸的身体，狠狠地抽了自己好几个大嘴巴。 想了好半天，他点了一个同学的头像，编辑了一条消息。 黄毛：“瘦猴，我现在的工作不想干了，想换个城市和你一起干。” 工人小区。 林雨带着困意，出现在了小区的门前。 饶是把之前喝的酒，全都吐出去了，他还是有一点不舒服。 想到酒，他又想起了扔掉的许多牛肉，暗呼心疼。 小区里，一个熄灭灯光的屋子，窗前站着一个高挑的身影，正注视着小区门口。 她端着酒杯，看着林雨的身影，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里传来一个非常欢快的女声：“怎么啦冰冰，有什么好事儿发生？” 夏冰听着电话里，一点困意和烦意都没有的闺蜜，当下心里一暖。 “有个榆木疙瘩，你能不能教教我攻略他，这人有点油盐不进。” 第44章 职业态度，不想写就懒得写 隔天一早，刘芸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她被眼前的一幕直接惊呆了，下意识地抱起了被子，呆呆地看着屋子。 刘芸不记得自己怎么来到了这里，虽然现在房间里没有男人，也没有任何奇怪的迹象。 但她就是隐隐地感觉到了不安，她仔细检查了内衣裤，以及房间内地一切。 终于她在内裤上，看到了一抹白色地斑点，刘芸瞪大了眼睛，惊恐布满了眼睛。 她怎么能不知道那是个什么痕迹，那分明是一个男人的精斑。 想到这里，她慌张的穿好了衣服，慌张的冲到了前台。 “呦，姑娘，你醒了啊，现在都7点多了，要是上班的话可该迟到了。” 刘芸哪里顾得上这些，她急声道：“大娘，咱们这里有摄像头吗？” 见大娘一懵，刘芸开了门向上一看，心里稍安。 说着她指着房檐摇晃的摄像头问道：“就是这个，录像有没有?” “对，还有我那个房间，开房间的人，叫什么名字。” 大娘一时语塞。 刘芸大声道：“怎么了？你说话啊！” 大娘小心翼翼地瞥了刘芸一眼：“那个摄像头有是有，就是不顶用。” 刘芸当下急了：“登记信息，登记信息，你赶快给我看看。” 大娘懦懦道：“你稍等下” “你快点！”刘芸的嗓音尖锐，划破了早晨的宁静。 要是有公鸡在屋子里，也要避其锋芒。 “昨天，我好像，好像漏登了，直接忙忘了。” “你说什么！！？忙忘了？！！” 刘芸伸着双手，朝着上方想要抓住什么，指尖都颤抖了起来。 大娘唯唯诺诺，这下干脆就不吱声了。 对方这样的状态，刘芸差点就要暴走了，她不管不顾，向着楼上跑去。 手机上，是十几个未接来电，有王森的，有张苑的。 她赶忙平复呼吸，疯狂且贪婪地吸收屋子里的氧气，整个人才从那份震惊中缓了过来。 略一思考，她没有给老公打电话，而是先打给了好闺蜜。 “喂，你怎么才回电话啊？”电话里张苑的声音也是十分的着急。 “你先别急，怎么回事儿，你给我打电话。”刘芸感到了不安。 电话里的人说道：“什么怎么回事儿，你老公给我打了电话，你怎么回事儿？” “你你是怎么跟他说的？” 电话里张苑笑了：“能怎么说，说你跟我在一起呢，已经先睡着了。” 张苑说完，见话筒里一时没了动静，问道：“你昨天死哪儿去了？” 刘芸稍微松了一口气，情绪稍平：“我昨天忙工作，加班很晚，找了个宾馆住下了。”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这少妇，终归是按耐不住” “这下好了，闹了个乌龙，白替你兜着了，不说了挂电话了啊。” 刘芸舒了一口气，又给王森打了个电话：“老公，昨天我和张苑在一起，让你担心了。” 电话里王森愤怒的咆哮：“我都担心死了，脑补了很多你的意外，差点报警。” “不过还好，最后想起你可能去张苑那，你下次可别吓人了。” 刘芸用一种微弱地语调：“好的老公，ua。” 挂断了电话，刘芸暗道，还好自己从来都是贤妻良母，也仅有一个闺蜜。 但凡缺少一个，她都心神不稳，担心出什么纰漏。 应付过后，刘芸仔细地回想着之前的记忆，黄毛的那张脸立刻浮现在她的眼前。 [聊天对话框] 刘芸：“昨天那个一起喝酒的男人，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林枫：“你昨天不给他灌醉了带走，今天怎么才想起来念念不忘啊。” 刘芸：“有还是没有？” 林枫：“没有，昨天都说了，萍水相逢，喝喝酒而已。” 刘芸呆坐在床上，足足想了一个小时，最后咬着牙，出了旅馆的门。 医院门前，刘芸看着手上的药片，气急败坏，像吃了死苍蝇般恶心。 她磨的牙齿作响，最终跺脚忍受息事宁人，分了两个小时，一前一后地吃了两种药。 艾滋阻断药，紧急避孕药。 新丰大厦，林雨看着眼前的空位。 又低头，看了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盘算着事情的走势。 当刘芸面无表情地坐在了工位上时，林雨已然知道了结果。 刘芸站着，居高临下地看向林雨：“和咱们一起喝酒的那个男人，你俩在酒遇到过几次？” 林雨眼神清澈，说道：“算上昨天，好像也不到三次。” 说着，林雨很正色，但很小声地劝道： “喜欢上其他男人，万一出轨了，属于婚姻过错方，损失惨重的。” 这话一出，刘芸的脸色猛地变了，她狠狠地坐下。 宋沁又怼了林雨两下：“你怎么了，跟人家说什么不该说的了？” “我说点实话，但是女人好像不爱听实话。” 宋沁极小声幸灾乐祸：“献殷勤的好印象，一句话又毁没了。” “别胡说，我这是团结同事，你要是零食多分我点，我多给你献献殷勤。” 宋沁很酷地把黄发向后一拢：“姐，用不着。” 过了没一会儿，刘芸把王野叫到了身边，开始了训斥： “你这东西怎么写的和日记似的，这么好的话题，给你都浪费了。” 小胖子唯唯诺诺，不敢吱声，只是目露怯懦，看着吃瓜的林雨。 刘芸见状也把林雨叫到身边：“给你挑的那些呢？” 林雨两手一摊：“没写呢。” 刘芸本就憋着一口火气，眼下更是来气： “你只是个新人就这样的工作态度嘛？你凭什么不写？” 林雨挠了挠头：“懒得写。” 王野，此时眼睛瞪的大大的，对方这三个字也太酷了。 他长这么大，从来都是拐弯抹角地拒绝，找那种说的过去的理由。 从来都没有像对方这么畅快过。 可刘芸就没那么好的脸色了，此时此刻的刘芸恨得牙痒痒。 瞪着眼睛，就这样死死地盯着林雨。 林雨没有丝毫的回避和惭愧，温和地看了回去：“那个，还有其他的事儿嘛？” 第45章 也不装了，想对线就对线吧 刘芸听了这话，“嗖”的一下，从座椅上直接弹了起来。 她今天已经要疯了，早上的事儿让她心里本就崩了一座火山，情绪当下就不受控制了。 刘芸指着林雨，眼神发出似要吃人的光：“你再说一遍，你想好了再说。” 这边的动静，直接导致，办公区好几排的同事，放下了手头的工作，抬头吃瓜。 林雨根本就不怵对方那张牙舞爪的架势： “我是说，你这边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吗？你要是没什么说的，我就走人了。” 离两人最近的王野，感受着气氛的剑拔弩张，当即就有些不舒服。 不管当事人是什么样的心理状态，反正他已经开始尴尬了。 “啪！”桌子被刘芸拍的很响。 她的食指，指着林雨的脑门：“你不许走，你一个新人怎么敢的啊！” 林雨心里清楚，刘芸这样的反应，除了黄毛事件的憋屈。 他这个前些天的舔狗，现在态度上翻天的转变，应该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林雨的右手掌背，从左到右轻描淡写地，把额头前的手指打掉。 这样的举动，使得刘芸更加的愤怒，她又伸手继续指着林雨： “你必须给我个解释，你有什么资格拒绝？你凭什么这么傲慢，对我这么不尊重？” 随着事态的升级，和音量的升高，有些和刘芸关系不错的女人上前劝说。 “别这样吵了，跟一个新人置气犯不上，没本事的男人才欺负女人。” “看着就不像男的，一点没绅士风度，好男人才不会和女人吵架，都是哄着让着。” 林雨看着刘芸身边两个劝架的女人，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儿嘛，就在这抓紧扣帽子？” 圆框眼镜，丸子头的女人，看着林雨不阴不阳地说： “急了，是不是说到你痛处了，也就只敢欺负女人了。” 另一个身形较胖，挺多雀斑的女人附和道：“我看他有点像那种家暴男，多吓人啊。” 林雨皱着眉头，看着这两个哼哈二将，他算是知道那些自媒体都是什么样的人在写了。 换做他以前在都实新闻，哪能接触到这样的人，张嘴就是性别攻击，多少有些魔怔了。 宋沁站了出来：“工作上的事儿，应该是对事不对人，别这样说。” 雀斑女阴阳怪气道：“姐妹，你是不是看他长得帅，有什么想法啊，这样帮着他说话？” 宋沁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啊，我就是看他帅，怎么了？我就乐意！” 宋沁：“赵小嫚，你做个所谓地“情感鉴男”账号，给自己做魔怔了是？” 赵小嫚：“怎么，我就是流量高，做的好，工资多，你气不气？” 宋沁叹气，不再说话，一副懒得理精神病的表情。 她坐了下来，无奈地对林雨说道：“这回知道你刚来时，为什么让你走女性向的文章？” 林雨面无表情地点头：“这队伍里有高手，成规模，成惯性，不要脸的流量吃爽了。” 李楠走了过来，笑呵呵地：“年轻团队，总是这么热闹，什么菜系这么好吃啊？” 刘芸当着所有人的面，委委屈屈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林雨觉得对方的轻描淡写，和避重就轻地套路，和上次都是一样。 不过他这次可不会再装死，接锅了，他现在看这几个女人都是非常的不爽。 李楠听后点了点头，看着王野问道：“刘芸说的，是这么回事儿嘛？” 王野在大家的目光下，有些脸红，他看向刘芸，点了点头。 然后又看到了林雨的叹气，随即像想起了什么，又赶紧摇了摇头。 “我看你也没个谱，犹犹豫豫的，一点自己的主见都没有。” 李楠这样的评价，当即让王野低下了头，他感到十分的委屈与无助。 一个是刘芸，身边舔狗好几条，现在又有结队的女性，他哪里敢得罪。 但是要他王野，把林雨卖了，他也是万万不肯的，人家之前帮过他。 李楠无言，把头一扭，看向了林雨：“刘芸说的事儿，是事实嘛？” 同事们的目光，又是落在了林雨的脸上，只要林雨说个是字，那必然就得道歉了。 林雨看着李楠摇头：“她说的不是事实，我不写是另有原因。” 李楠：“当众，讲讲。” “她挑选的议题，都是事情调查不清，还没结束，反转可能极大的争议事件。” 林雨这话说完，李楠扭过头看着刘芸，后者没说话。 李楠：“你继续说。” “她让我在这样的议题上，写着存在无数反转，而且影响很大的文章，我觉得是带节奏。” 林雨说完，刘芸急声道：“你就是懒，就是拒绝工作，白拿公司的钱。” 没等话掉地下，圆眼镜，丸子头的女生说道： “我觉得刘芸说的对，你就是不想干活，为什么我可以随便写。” 林雨笑了：“因为你说的话像噗多来几次自相矛盾的观点，也没事儿。” 有几个同事已经开始笑了，他们觉得林雨底子很好，放屁都能说的这么文雅。 “你” 李楠皱着眉头：“孟晚娇，你先别说话，这不是你的事儿。” 赵小嫚试图帮腔：“领导” 李楠有些不耐烦了：“孟晚娇，赵小嫚，你俩在这和我唱二人转呢？” 这话一出，两个女人，悻悻地不说话了，和刘芸抱团取暖。 林雨用大家能听见的声音，嘀咕：“二人转不唱了，斗地主还是要打的。” 李楠叹了口气：“我知道了，这个事儿，也不能怪人家林枫。” 刘芸当下就急了，她正色说道：“领导，林枫我带不动，他也不需要我带。” 林雨听着刘芸的话，没有表情，心里只有四个字：土鸡瓦狗。 刘芸又一指王野：“这个不会写文章，只会写日记的人，我也不带了。” 话说完，当着所有同事的面，刘芸坐在工位上点着鼠标，头也不抬。 孙童站了出来：“领导，新人啊，还是需要适当敲打，不然能干的人，都该不满撂挑子了。” 林雨抱着膀子，静静地看着这个，让他很有印象的小人。 孙童：“你别这么看我，你那个爆款我看了，那就是一次运气，算不上能干。” 李楠没有出言，作为团队领导，靠着桌子看戏。 林雨还没说话，王野闷闷地说：“那那我跟谁干啊？” 第46章 拉起队伍，准备起号搞事情 回应王野的是沉默，沉默之后依然是沉默。 每个人看着这个小胖子的眼神都是不同。 两个女人，孟晚娇，赵小嫚是完完全全的瞧不起，两人互相看了看，然后都是捂嘴笑。 刚才暗戳戳地煽动李楠，试图打压林雨的孙童，更是眼皮都没抬。 他觉得王野这个新人，注定没什么威胁，他都懒得针对。 其他的同事们，大多数都是冷漠无视，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还有一小部分看着新人倒霉，脸上不自觉地带上点窃喜。 只有宋沁，看王野的眼神是有温度的。 但同样这抹温度，烤的王野脸上发烫，他读懂了这种目光叫同情。 林雨将这些尽收眼底，他看着这个小胖子的囧态和冷遇，莫名地想拉他一把。 因为第一次见面时，这小子的真诚和诚实，给林雨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李楠直接把王野无视掉了，冲着林雨一挑下巴： “刘芸不和你玩了，那你这个战力别浪费了，和哪个玩你要不要挑挑？” “挑挑？”林雨说着，环顾四周各个同事。 有很多同事冲他点头，有些是善意的笑笑。 毫无疑问，大家都想和这个刚来第一天，就出爆款的潜力股一起玩。 只有孟晚娇，赵小嫚，这两个讨厌的女人，一脸的嫌弃，就差对着林雨喊滚远点了。 “领导，你记不记得，之前和我说过，可以让我尝试独立运营账号自己搞的？” 林雨这话一出，有些同事感觉有点失望。 孟晚娇，赵小嫚，两人看着对方，皆是一脸的开心，好似过年。 李楠饶有兴趣地看向林雨：“之前给你建议你不听，这么快就改主意了？” 围观同事都是暗暗吃惊，从来没听过，这初来乍到的新兵蛋子有这样的待遇。 听领导的话，这个新人居然还拒绝了一回，别人都是上赶着求不到，人家直接不稀罕。 林雨表情很不好意思，笑道：“之前担心能力不够，不能给公司创收，担心丢人。” “像孙童前辈说的，之前的一次爆款或许仅仅是昙花一现，所以不敢独挑大梁。” 这话一说，不管是同事和领导，都是点头，看向林雨的目光多了几分欣赏。 就连刚才想坏林雨的孙童，此时此刻也是带上了尴尬的笑容。 王野看着眼前的一幕，看着和他同时入职的人，他心里只有无奈的叹息。 瞧人家，不仅仅能说会道，更是深谙职场之道，人家就有本事让讨厌他的人陪着尬笑。 李楠点头道：“行，待会我把相关账号发给你，你到时候接收下就行。” 话一说完，李楠就要离开。 边上的王野终于是按耐不住：“领导，那我接下来的工作内容是什么呢？” 李楠朝着靠墙的一排男的努了努嘴，大家顺着看去，皆是心中有数。 那个位置，是放在明面上的潜规则：[实习新人放弃区] 坐在那里的人，要是在实习期满前，弄不出点超越常人的动静，那是必然被干掉的。 实习期干掉，一点赔偿都没有，王野顿时就颓了下来。 这时候，林雨不合时宜得插了一嘴： “领导，这位同事和我一起弄，我这一个人忙不过来，要是出成绩，也算他一半功劳。” 听着林雨的话，所有同事的神情上都有一抹诧异，大家没见过这种职场善人，还肯分功。 只有宋沁眼里，流露出一种发自内心的欣赏，她觉得这个同事很怪很有趣。 李楠笑道：“随便你，就算他靠墙那边，估计也弄不出东西，不如和你学习学习。” 王野赶忙上前，说道：“谢谢楠哥，谢谢枫哥，我一定好好努力。” 众人散去，王野站在林雨的旁边，又一次很真诚的单独感谢。 “你不用谢我，要是之后没出成绩，那也是没用的，你还是会被干掉。” 林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淡着述说着事实。 王野当下眉头一皱，紧迫感立刻就上来了，他忙不迭地问道： “枫哥，那我接下来干什么，咱们做什么方向的账号？” 看着眼前这小子兴冲冲的，林雨有些不好意思： “你先回去摸鱼，做什么方向的账号，我想好了之后会告诉你的。” “额”王野迷茫地走了。 他原以为对方选择单玩是成竹在胸，没想到目前还没种竹子。 王野仔细一想后，又觉得这就是大哥和小弟的差距，人家的勇气掏出来都多百斤。 林雨自然不知道这个小胖子在想什么，要是知道了，他恐怕要哭笑不得。 没过一会儿，电脑的右下角，李楠的头像弹出。 林雨点开了聊天对话框，看到了李楠发来的消息。 他默默的上号，先把密码改了，让这个号和他这个人锁死。 接下来，林雨用手指，轻点了几下宋沁的胳膊。 宋沁摘掉了套在头上的耳机，问道：“有什么好事？” 林雨很正经地说道：“我，准备帮你报仇！” 宋沁揶揄道：“我怎么不记得自己大仇未报？” 林雨开始煽动：“嗨，你刚不是被小仙女怼了嘛，你怎么这么大度？” 没等宋沁说话，林雨低了低头，又神神秘秘地问道： “我记得你之前说，那两个女人，有一个是在做【情感鉴男】，是？” 宋沁惊呼：“这你都记得清，真是服了你了。” 林雨：“都发来，都发来，我看看这俩女人的账号内容。” 不一会儿，林雨的聊天对话框里，出现了整齐的两列消息。 宋沁：孟晚娇\/小娇视角（热点事件解读） 宋沁：赵小嫚\/赵小姐鉴男（女性情感分析） 看着眼前的两个账号，林雨撇了撇嘴，这两个卧龙凤雏，真是心机婊。 他看眼下的赵小嫚的账户名称，就不是正常人起的，双标骂人全了。 另一个，小娇视角那更是逆天，当事人都说了随时都反转，说话和放屁一样。 宋沁把头伸过来，一脸疑惑地问道：“这两个号就是了，你要搞什么事情？” 林雨一脸的认真和愤慨：“我都说了帮你报仇！” 宋沁：“敌人信息给你了，说实话。” 林雨小声说：“好，我看那俩三八不爽，准备用魔法打败魔法，起号搞钱。” 宋沁面色不忍：“不是，搞这么狠？” 林雨疑惑：“你好像对她俩很有感情，你忘了刚才她们的嘴脸了？” 宋沁一秒变脸：“好，我不装了，早看她们俩烦人了，精神病魔怔一样。” 林雨点头：“这就对了嘛，哪有好人看她俩顺眼的。” 第47章 各怀鬼胎，各自视角的盘算 两人说完，各自脸上的表情根本就写明了，互为知己。 那个友谊的厚重程度，哪里是邻桌同事互换零食，一起骂狗老板般脆弱不堪。 要不是对方是女人，林雨都把她当成自己上学时，打架交后背的铁瓷了。 林雨哪里会知道，宋沁已经在心里，把他当成学生时代，一起吐槽的闺蜜了。 鲨鱼传媒的办公区，两个人的脑袋上面，两张脑补图并列展现。 一个热血，一个委婉，对比之下，滑稽的要命。 两人闲扯完，林雨起身去冲了杯咖啡，看着咖啡机缓缓的细流，林雨摇了摇脖子。 坐在工位时，他已经很认真的进入了工作状态，看着两个小仙女的账号。 他在电脑上，用鼠标点击了孟晚娇的账号，小娇视角。 林雨手上拄着下巴，很是认真的在分析敌情。 一边思考对方如何起号的，一边又思考自己的账号该走什么方向。 林雨看着对方的账号上，海量的回答记录。 他仔细地定睛一看，屏幕上都是相似的模板回答，千篇一律就是关于男性如何如何。 林雨嘀咕道：“合着所谓的小娇视角，全是女人对男人的视角。” 林雨本能地觉得这个圆框眼镜，丸子头的女人，憋不出什么好屁。 他随手点进去了一个记录，求助贴：结婚找男朋友要88w彩礼，我错了吗？ 小娇视角：错不了一点姐妹，你要到他家当保姆，给他生孩子，要点钱怎么了，合理！ 女求助者：他说我在为难他，昨天还发火了，他以前在节日也会给我红包，礼物什么的。 小娇视角：姐妹不要找他爱你的证据，那些零钱没用，这个彩礼就可以试出他的真心。 女求助者：但是现在他给不起，我也不想分手，怕找不到更好的。 小娇视角：表面不动声色，背地里你骑驴找马，看看有没有更好的，有下家了再走。 女求助者：谢谢你姐妹，其实我心底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不知道该不该这么做。 小娇视角：这有什么的，你很理智，不用谢，girls help girles。 林雨强忍着呕吐的冲动看完了，他以前在都实新闻做内容的时候，哪见过这阵仗。 这种不要脸的女裱也能出来从业媒体了，也能开账号吸粉变现了，他觉得离了个大谱。 林雨赶紧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压压惊，但是很遗憾，咖啡的苦味并没有盖住他的恶心。 这种风格的账号，他不想模仿，这样的钱他觉得不赚也罢，太寒碜了。 一个十分纯粹的垃圾制造者，还敢抱团刘芸指责他，真是颠倒黑白了。 要不是为了搞钱，他可不想逼迫自己吞咽这样的内容，因为过于恶意和恶心了。 但是现在他缺少的就是时间，需要钱去提升自己在姚雪心里的价值。 虽然现在的稳定局面，证明天枰还是倾斜他，但是保不齐另一侧加码。 林雨的余光，又看向对面一脸阴郁的刘芸，又想起了对方丈夫的脸。 他瞥了一眼桌面上的手机，想着那里面的那张照片，林雨觉得真是不公平。 对方存在的半张开房记录，就可以扎穿他。 但是这份他废了很多心思的照片，却是远远不够。 就他对男人和人性的了解，以及手头上掌握王森的信息资源来看。 他的这张照片也就扎人家个百分之30，远不能扎穿，更别提扎瘫了。 林雨摇头，这世界像他这样爱的至纯，恨得至狠的人，终究是极少数。 摇摇头不再想这些之后的事情。 林雨又打开了另一个小仙女，赵小嫚的账号，赵小嫚鉴男。 如果说之前那个，属于极品，那眼下这个，就更是逆天了。 林雨看着对方文字上的情绪撩拨，造谣和挑逗，简直是能把普通人气冒烟了。 饶是他这种新闻出身，还是见多识广的业务骨干来说，那也是有点顶不住。 这样的文字就不能看，只要眼睛一眼扫过去，那就是纯纯的光污染。 林雨强忍着恶心，随便挑了一个回答，点了进去。 这不看还好，这一看顿时人都麻了。 女求助者：相亲男友吃饭时要求aa，到底是不是抠门的渣男？ 赵小嫚鉴男：集美你好，第一次见面就要求aa的男人，坚决不能要，不舍得付出！ 女求助者：你说的准不啊姐妹？我总听别的女生说，吃饭要求aa的男人，全是算计鬼，小气鬼。 赵小嫚鉴男：经过大数据的调查，这样的男人确实是抠门渣男概率大。 赵小嫚鉴男：一顿饭都不舍得请客，你生病了还能指望他在你身边嘛。 林雨揉了揉太阳穴，抚平自己的情绪。 他自学过编程爬新闻，对方嘴里是鬼的大数据，她数据按的什么维度，就大数据了。 锁了电脑屏幕，他去下楼抽烟了，与这样的脑瘫当同事，属于是倒霉了。 到了吸烟区的垃圾桶边，林雨吹着风狠吸了两口自由之烟，这才缓了一点。 稍稍平复情绪，他给姚雪打了个电话。 姚雪温柔的声音说道：“你不认真赚钱搞彩礼，反而摸鱼打电话，是不是不爱了？” “爱爱爱，都说了一万遍了，但是这不是想的慌嘛。” 姚雪：“胡说八道，前天周二，我们还一起呢，是有什么事儿？” 林雨：“有一事儿，那天你头疼我担心的忘了，到今天才想起来。” 林雨：“你那个主管不是要当主持人，证婚人什么的嘛？” 姚雪：“啊？啊！，是有这个事儿，你怎么想的？” 林雨：“我想让他当，因为他是你的直属领导。” 林雨：“如果不给面子，拒绝了人家的美意，我担心你以后工作会难受。” 姚雪：“你真好，总是为我考虑的这么周到，你同意的话就行，我听你的。” 林雨心下又是一寒，但是语气没有丝毫的变化： “你有没有其他的主管，别人觉得你单独找王森当证婚人是厚此薄彼，也会不开心的。” 话筒里姚雪赞叹地说：“你总是面面俱到，其他的主管交集不多，只有王森重量一些。” 林雨：“那就好，那就不担心别人了，我去忙了，争取早日搞到大钱，咱们提前结婚。” 挂掉电话，林雨笑了，其他的主管，这个其他很好，他就怕没有其他。 欧立大厦，某空旷地区。 王森意味深长地看着姚雪：“你那个傻冒男友，希望我当主持人，证婚人？” 姚雪脸上没有表情：“是啊，他说为我工作考虑，我不好拒绝。” 王森眼神奇怪，又开口说道：“你是因为他为你考虑不拒绝，还是心里刺激啊？” 姚雪淡淡道：“到时候，你要是玩花样，你也别想好，你别忘了我手里有东西。” 王森脸上笑得更邪：“我怎么会玩花样呢，我比你还要刺激啊，我配合还来不及呢。” 看着姚雪无视的脸，王森继续刺激道： “你也未必能和他结婚，你要是从那位那搞到好处，权衡之后你肯定会踹掉兜底备胎。” 姚雪依然面无表情，没有任何反驳。 吹过林雨的风，似乎又吹到了这里，众人心怀鬼胎，风里裹挟着各类情绪。 第48章 心里治疗，猪队友很有作用 风渐停，烟已灭。 林雨扔掉了烟头，突然之间灵感乍现。 这还是电话里，姚雪给他的灵感，他觉得这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从姚雪，许馨这类人的身上，新学了一种东西，依附和寄生。 可惜这里没有螳螂，不然螳螂肚子里的铁线虫一定会指着林雨的头。 亲切地叫他一声徒孙，虽然小了一辈，但是没有办法，徒弟满员了。 既然这种三流从业者的胡言乱语，哔哔赖赖有如此的市场。 他不来个反仙大队吃流量，那真算他林雨这几年在传媒的底子白混了。 省城一流传媒新闻的业务骨干，不把这种三流新媒体的业余人员爆成渣渣。 他林雨都无颜面对客户端对面的父老乡亲。 想到这里，他当下就准备行动，但是脑海中有个声音，表示拒绝。 林雨又进行到了自我拷问的环节。 他自我反思，这样的操作会不会让他变得和孟晚娇，赵小嫚一样恶心。 很快他又逻辑自洽了，他这是替天行道，造福四方，功德无量。 就算这操作放在魔法界，他也是正义的魔法师，对方是邪恶的黑魔法。 林雨气定神闲，感觉又有了工作上的目标，他觉得这套操作大概率可行。 他急忙地向着大厦门口走去，这换个地方工作，直接在工资上从村长干成了三胖子。 现在必须从新的目标，新的渠道处，找补找补。 他那个亲爹的钱，还是少沾边为好，真不熟。 办公室内，看着别人都在忙忙碌碌，王野的心好像架在火上烤一样，焦虑的不行。 他看着林雨走进办公区，好像是找到了目标，当下急不可耐地上前问道： “枫哥，咱们这边你想好了，该做什么账号了嘛，我这一身的力气没处使。” 林雨心里叹气，这个小胖子依靠别人的毛病，实在是个很严重的缺陷。 就拿他自己来说，当年在都实新闻当实习生的时候，他当时就是小胖子的角色。 但他遇到这样情况的做法，不管别人用不用，他都是自己瞎弄几个主意。 人家用上了会眼前一亮，用不上了会觉得态度认真，稍微给那么一丢丢的发育时间。 王野见他愣神，当下问道：“枫哥，你怎么了？” 林雨哦了一声：“没怎么，就是觉得你还是挺有干劲的，成长空间巨大。” 嘴上这么说着，他心里觉得，如果这小子要是他的弟弟，他早就来一脚了。 王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就只有干劲和认真，别的都没有，希望枫哥多照顾。” “小意思，等你做成点事儿，从0到1有自信后，你就不用谁照顾了，直接自立门户。” 王野：“从0到1，没太听懂” 林雨：“咳，不重要。” 说完，林雨拽了把椅子让王野坐着，两人闲聊。 林雨笑眯眯地：“你觉得咱们现在这个公司，他家的内容质量怎么样？” 王野直接来了个黑人问号脸：“枫哥，太专业了，没太理解。” “哦，是我问的太宽泛，你觉得他家是做新媒体的，他家靠什么用户群体吃饭？” 林雨循循善诱眼前的小胖子，他期待着对方自己能察觉出关键。 王野歪着脑袋略一思考，右手握拳，往左手的掌上一合，兴冲冲地说： “这个我知道，我觉得咱们公司，是靠年轻人吃饭的。” 林雨先愣了一下，然后两人都是笑了起来。 要不是林雨知道对方的性格特点，他绝对会以为对方是太极高手。 林雨笑完，恢复了正经，又问：“那你觉得这家公司，是靠哪个年轻群体吃饭的？” 小胖子脸上又是浓重的思考之色，随即眼前一亮，斩钉截铁道：“学生！” “你说的确实有那么几分道理”林雨看着眼前这个小子，心里多少有些无语。 当一个人糊涂的恰到好处，那他真是分不清对方到底是愚蠢还是反串。 他觉得这个小胖子的专业水平是添堵的，但情绪价值确实是满分，他有些绷不住想笑了。 “你如果仔细看看，她们这些人写的东西，包括各个论坛的文章，短视频，什么的。” “其实也不用看短视频，你就看她们文章就够用了，她们是吃女性饭的，发现没？” 说完，林雨期待的眼神看向王野，但对方脸上没有反应，眼里只有空洞。 这不用说了，林雨一眼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这小子的摸鱼是真的摸鱼了。 王野尝试着问道：“那我们也要向她们学习，也做这种账号吗？” 林雨松了一口气，这属于思路正确了，可算是接轨了。 他摇了摇头解释道：“咱们做这种账号，首先就有两个不行！” 说完，林雨停顿了两秒，试图有人互动捧哏。 但是王野立着耳朵，只打算白嫖，并没有张嘴的意思，空气间又是一抹尴尬的气息。 林雨见状只能自顾自地说道： “你缺少她们那种抽象的思维能力，学不会无凭无据的天经地义，这就没有共鸣感。” “最重要的是，现在这种账号太多，你玩这个太落伍了，现在主打的是差异化对比。” 说完，林雨又停顿了两秒，王野歪着脑袋问道：“那枫哥，你是说差异化，我们会火？” 林雨叹了口气：“你知道什么叫差异化吗？” 王野那脑袋摇的跟波浪鼓似的，眼里出现了满满地求知欲。 林雨接着和这个小胖子侃，他觉得多和他侃侃，能获得一些好心情的加成。 “你说一个美女账号，做成哪种垂直领域容易火，你别说你做新闻的不知道啊！” 王野听了当场就尬住了，两个人不远的距离，出现了十分离谱的沉默。 在其他同事讨论工作的衬托下，眼下这俩好像是另一个世界。 好半天，王野不好意思地问道：“枫哥，你能给我科普科普吗？” 林雨已经放弃了循循善诱，直接开门见山： “差异化对比就是圈子竞争小，容易火起来。” “比方说，一个美女在美妆里厮杀就很激烈，难以出头。” “但是放骑行圈，游戏圈，台球圈，篮球圈等等，就竞争小，容易出头，这就叫差异化。” 王野皱着眉头深思熟虑很久：“所以我们应该找个美女，做账号？” 这话说完，林雨没吱声，偷听了很久的宋沁，笑出了声。 此情此景，林雨想到了一个歇后语：乌龟办走读，憋不住笑了。 第49章 调教新人，这小胖子挺顺眼 宋沁笑得花枝乱颤，头上的黄发也跟着身体颤了起来，显然是已经憋了很久。 这一下子，就把王野搞得不会了，顿时眼神飘忽，有些不知所措。 他小胖脸上直接从下巴开始往上涂红，最后这种红富士色，蔓延到了耳垂。 刚才给自己点赞拍手，颇有那么灵机一动地神色，顿时就飞灰湮灭。 小胖子嘴上的表情从这样u，变化成了这样—，最后变成了这样n。 林雨适时地拍了下宋沁的后背，后者立即心领神会的憋住笑，给林雨展示了职业素养。 但是，宋沁嫩白细腻的小脸上，轻微的颤抖还是出卖了她。 林雨不看她的脸，避免笑容转移，赶紧喝了口咖啡。 王野分得出宋沁只是善意的笑容，之前他走投无路别人都不带他玩时。 宋沁脸上的同情，足以证明了这女人的内心是善良柔软的。 小胖子看着没说话的林雨，挠头道： “枫哥，看来是我说的不对，那刚才说的好像也都是不对的。” “你之前的话，是不是一直在引导和鼓励我啊？” 王野反应了过来，当下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他觉得有人带他玩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了，可当下对方甚至给他当老师了 林雨摇头道：“没有，谈不上什么引导和鼓励，你是和我干活的，我帮你是为了我自己。” 一听到这话，王野的心里更是感动了，他自己的性格自己怎能不清楚，老实憨憨还腼腆。 就因为这，从学生时代就开始吃暗亏，职场上直接吃明亏，吃不完的吃。 事实上，林雨并不是考虑对方脆弱的心理，才故意这么说的。 他单纯觉得，眼前的这个小子看着挺顺眼的，和他身边近期的妖魔鬼怪完全不一样。 王野并不知道，正是他的诚实和憨憨，拉了他自己一把，没有直接滚到【实习新人放弃区】。 但凡他多玩玩小聪明，嘴再欠点，他眼前的救星保准第一个踹他滚蛋。 林雨说道：“行了，咱们扯太远了，刚才说到哪里了？” 王野立马接话：“说到差异化的账号。” 林雨觉得这小子还行，他说的话还是进到对方耳朵里了，有这份认真就够用了。 他清了清嗓子：“公司同事，做的是女性流量，无理由的恶心男性，吃相难看负能量满满。” 林雨继续说道：“咱们自己人都觉得她们恶心，那其他海量用户肯定已经忍耐到爆炸了。” 王野拄着下巴，想了想：“枫哥，那我明白了，咱们要的是海量反对她们的用户。” 小胖子又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才说： “那枫哥，我见识过她们写的一些博眼球的东西，我们争取另一群人，那不也是博眼球嘛？” 林雨很有兴趣地问道：“那你觉得，这样的钱该不该赚呢？” “这样的钱我才不赚！” 王野说完，抬头看了看林雨没有波动的脸，又补充道：“我没有假大空，我说的都是实话。” “我家是卖早点的，我妈从来没往带馅的包子饺子里面，放约定俗称的血脖肉。” “她教我不要因为钱去损害别人的健康，我觉得精神健康也是健康。” 王野又小声补了一句：“除非除非我吃不起饭了，那就没办法了。” 林雨觉得眼前这个小子越来越顺眼了，这哪里是假大空，这是有血有肉的汉子。 察觉到对方心里的顾忌，林雨觉得很熟悉，他刚才在楼下思考过这个问题。 林雨笑道：“你不用担心自己的道德滑坡，我们又不像对方一样制造垃圾。” “我们是有理有据的攻击垃圾，魔法对魔法，说的话都是事情本来应该有的样子。” 王野的脸上，依然带着些疑问和不确定。 林雨知道，和这小子得玩肯定句不能委婉，当下就说道： “我们要做的事情，是替天行道！是造福四方！是功德无量！” 王野见对方如此的一身正气，当下也把后背挺直，离开了椅背。 他深信不疑，迫不及待地问道：“那枫哥，我们具体该怎么找流量，怎么做内容呢？” 林雨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最近新学到的生存方式，依附，寄生” 王野听到这话，后背又重重地靠在了椅子上。 他觉得这俩词，和刚才对方的四字成语，不能说毫无关系，只能说没一点关系。 当林雨和王野在一边密谋时。 这边的孟晚娇和赵小嫚也在互相探讨，互相敦促进步。 孟晚娇看着电脑上，那个超过45°的折线图，神色无比得意。 圆框眼镜上的镜片，已经自动将上升的数据线，转换成美好的＄符号。 她一如既往的点击鼠标，进行每日的垃圾清理。 账号的评论区，她先把男的拉黑，然后切换小号狠骂对方几句，骂完再用小号拉黑一遍。 又把几个不同意她的女性，点击置顶，让被洗脑的魔怔人鞭尸。 赵小嫚坐在一旁，调整了坐姿，想看清对方的数据曲线。 孟晚娇见状，直接把100一张的防窥屏膜撕掉，来了一波姐妹情深。 同时，她的脸上涌现一抹失落道： “今天的数据虽然有了点提高，但多半是运气好，嫚嫚你今天的数据怎么样？” 赵小嫚当下就皱起了眉头:“我那个数据也就还行，带货链接的gv比昨天没高多少。” 孟晚娇听后，转过头咳嗽了一声，同时面露喜色。 再转过来时，脸上也跟着对方一样，皱起了眉头，关切地问道： “嫚嫚，我帮你看看，说不定我能看出问题。” 赵小嫚叹了口气，然后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转了个方向，正对着孟晚娇的脸。 孟晚娇凝神一看，脸上的表情像是失控的红绿灯一样，变换着闪烁不停。 屏幕里，接近60°的上升曲线，很高冷的划出一条射线。 最终两个人，皆是看着对方呵呵一笑，一起去了卫生间。 她们却是不知道，此时此刻，公司里还有一块屏幕亮着。 一帅一憨的两张脸，正看的入神。 第50章 技能扩展，打铁必须自身硬 电脑前的王野表情发麻，显然是被低质内容给折磨到了。 他问道：“枫哥，看这些东西，我有点生理上的不适，你觉得是我的问题吗？” “为什么这俩女的写的东西，我感觉都是在骂我，还是在指着鼻子骂那种？” 林雨手上的鼠标划动着，淡淡地说道：“你这样的反应，是因为你有正常人的思维。” 他在心里苦笑，就这俩女人写的这些狗屎，哪个男人看了不得洗几遍眼睛。 但是没有办法，他这个账号的差异化定位，就是摸透对方。 然后再攻击对方的脑瘫言论，最快速的吸粉起号。 过了好一会儿，林雨放下鼠标，打了个哈欠。 他揉了揉眼睛冲着王野说道： “咱们干活，把她们写的东西，归纳总结分类整理，这是个体力活，得逐个回答扫一遍。” “多亏她们写的东西，负能量车轱辘话比较多，我们还能去个重复，少点工作量。” 王野点头道：“枫哥，整理下来，我们之后要怎么做？” 林雨揉了揉太阳穴：“按各个热点标签，我们针锋相对出文案，和她们对着干，起号。” 说完，林雨起身把椅子向桌子底下一推：“你先弄着，我先去洗洗眼睛。” 他刚回到工位，旁边的宋沁摘下耳机：“你今天真是怪忙的。” 说着，一块山楂卷扔了过来。 林雨伸手抓住，当下也不客气。 他边吃边说：“想要自己拿号独立运营，进步搞钱，只能忙的飞起了。” 宋沁笑道：“我感觉你身上的气质，不像是物欲很强的那种人。” 随即，宋沁又开始八卦起来：“我看你好像对那个王野，特别的照顾。” 林雨：“有吗？我怎么没感觉到。” 宋沁也往嘴里扔了一个山楂卷，把塑料皮扔在了垃圾桶里。 她肯定的点头，斩钉截铁道：“有！感觉你就差把他当亲弟弟了！” 林雨拄着下巴，自顾自地小声嘟囔： “我好像确实有一个弟弟，但不是亲的……” 孟晚娇和赵小嫚，从卫生间回到座位不久。 她们就看见刘芸从过道走了过来，表情看上去神神秘秘的，有点间谍那味儿。 刘芸走到近前，低声地在两个女人身边，嘀咕了好一会儿。 孟晚娇当下就耷拉脸了，丸子头后面的丸子，一晃一晃的。 她的表情带着不屑和恨意：“我就知道那小子有病，不光是他，男人都有病。” 话语的声音不算很大，但是大家都在低头忙碌，此时此刻就显得十分的刺耳了。 很多男同事看向她们，脸上都是很无奈，但是没有诧异，像是习以为常了。 赵小嫚伸出手指，疯狂对着看来的男同事们指指点点： “你们看什么看，不知道盯着女人看，是很不礼貌的事吗？” 孟晚娇也是横眉冷眼，看着这些实际上是无语到呆住的男人，嘴上骂道： “还看个没完了，一脸的猪哥样，这边没有女人看得上你们，别总看了！” 几个男同事听到这话，表情更呆了，他们搞不懂眼前这俩女人的脑回路。 一个挺胖的一脸雀斑，一个死鱼眼看着就刻薄。 此时此刻，却觉得他们是在觊觎她们的美貌，真他娘离了个大谱，超级逆天。 他们瞬间想到了一个扣在自己身上的词语：她明明那么的普通，却又是那么的自信。 男同事们缓过来神后，赶紧扭头，担心眼睛长针眼。 两个女人却觉得这几个窝囊废理亏，赶忙的又开始阴阳怪气。 她们还刻意的提高了说话的声音。 赵小嫚：“有些人呐” 孟晚娇：“真是恶心死了呢” 说罢，见到别人愤怒的看来，她们厌恶的翻了翻白眼。 两人根本不理会这些愤怒的目光，又交头接耳的说了几句，然后故意大声笑了起来。 刘芸：“我刚说的，你们好像没往心里去啊？” 赵小嫚很是不屑的说：“他们会做个屁，两个新人，他们懂什么自媒体。” 孟晚娇也跟着帮腔： “李楠也是的，不知道是不是瞎了，给他们带基础活粉的账号，纯属浪费资源！” 刘芸皱眉道：“那个王野确实是个废物，但那个林枫，我觉得还懂点东西。” 赵小嫚摆手道：“没用，你看靠墙那些人都淘汰几批了，耗材而已，他俩也得滚。” 孟晚娇抱着肩膀：“那个林枫之前亮眼一下，能多呆呆，但也就是那么回事，迟早滚。” 孟晚娇：“放心，再让他们学个一百年，他们也没本事对我们的利益造成损害。” 三人谈笑间，办公区已经有两个男人，身败名裂。 王野全神贯注的看着电脑，手上的鼠标被他点的啪啪作响。 手指非常有节奏的，右点一下，左点一下，以此往复。 林雨站在他的身后，皱着眉头，看着电脑屏幕的内容。 左边是一个大的文件夹，里面是一竖排小文件夹，随着王野的操作还在增加。 右边是一个很长的文档，里面是赵小嫚，孟晚娇的文案里，高频出现过的主题内容： 月子，彩礼，婆媳，离婚，买单，公主，废物，渣男，aa，家暴，红包，节假日，抠门，pua，拿捏，潜力股，高嫁，低嫁，劝分，没用，前任，奶狗，狼狗，软男，窝囊，没主见，妈宝，宅男，凤凰男，屌丝 林雨拍了拍王野的肩膀：“你把鼠标滚轮往下滑。” 王野点头，听话照做。 林雨叹了口气，说道：“这么多高频词汇，你得点成腱鞘炎，没有这么干活的。” 王野扭头看他，显然并不知道有什么好的办法。 林雨：“你是想把这些热点话题，每一个都弄个小文件夹，然后收录相应内容再分析嘛？” 王野：“这样不对嘛？” “很对，但是你创建文件夹的工作方式不对，你起来我教你。” 王野站在后头，实际上他并不觉得自己方法有问题，因为他以前的同事们也是这样做的。 可接下来，他的嘴巴不自觉地微张，眼睛也瞪大了。 他鼠标都点冒烟了，眼睛都看花了，才创建了十分之一的文件夹，而且都没备注名字。 但是对方坐下3秒，海量的文件夹有了，名字也自动生成了。 王野懵了，他只看到对方粘了两列，然后点击了一个bat的文件。 他越来越好奇眼前这个贵人了。 林雨扭过头看着小胖子的震惊脸，挠了挠头道： “最基础的东西了，不用这么惊讶？” 小胖子不敢置信地问道：“枫哥，你不是学新闻的嘛，你脑子里怎么这么多东西” 第51章 自家买卖，与公司互相利用 林雨笑说：“这年头手里没点活，还是很容易饿死的，越全能越好。” 他不太想跟这个小胖子讲什么细节，他懒得说这些，说了对方听不懂，那更是浪费感情。 但王野当下满满的求知欲：“枫哥，你帮我不就是帮你自己吗？” 林雨揉了揉额头，他自己说的话，这回旋镖这么快就打自己身上了。 “算了，和你讲讲也没什么，反正怎么也比看她们文案内容，心情轻松些。” 这话一说，王野顿时来了精神，看他那个状态哪里还有一点之前的心里不适。 脸上神态就差写满了：捡到宝了，遇到大佬了，抓到贵人了。 林雨扭头道：“别在后头站着了，自己拉把椅子。” 小胖子坐在了椅子上，也没有之前靠着椅背的体态了，直接坐的挺直。 林雨看着对方的状态，心道：要能力有诚实，要理解有憨憨，要智慧有态度。 但他完全没有嫌弃的心理，对方性格底色很对他胃口。 “刚才的小技巧叫批处理，是我上大学当班长时，整理年级学生资料时学的。” 王野听后，疑惑道：“我在学校也做过类似的工作，怎么没人教我呢？” 林雨：“这不是教，这是遇到问题时，自己学习的。” 说完，林雨也感到疑惑，当下询问： “那你以前遇到这种重复性工作，都是怎么干的？” “比如你需要创建的文件夹太多，规定时间弄不完时？” 王野挠了挠头：“那就拉上别人一起干，多拉一个就能双倍效率。” 林雨心里叹气，还是人力便宜，还不用维护。 但他嘴上却和王野说： “你应该去思考工作方法，能作弊作弊，能开挂开挂。” “我当时也是觉得工作量大，才自己找办法，知识积累到现在，当个程序员不成问题。” 王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当时没想到，只觉得同事们都是这么搞的，就没想太多。” 林雨自然无法直接改变对方路径依赖的习惯，他只是把当下的操作方法交给对方。 他心里觉得，即使依赖也依赖个效率的。 小胖子实践成功后，表情上很是不可思议。 他指着批量生成的东西，诧异道：“竖拉d字母，右边竖拉名称，文件弄bat就行了？” 林雨点头，补充道：“你如果起中文的文件夹名字，保存时文件转码成asni就可以了。” 王野叹道：“这也太简单，太省力了？” 林雨点头，他当时就是因为这个感觉，后来又自学了程序员语言python。 并在都实新闻当实习生时，帮了挺多有繁琐工作的同事。 于是，他便有了远超别人的利用价值，然后很自然的就发育起来了。 小胖子像是发现了藏宝图，又问道：“枫哥，你还有什么小窍门不，最好是生活的。” 林雨也没吝啬，笑说：“生活中，任何带有价值的小事儿，都是现成的。” “尺子测量，噪音测量，照片直角圆角，一寸照片制作，去水印，等等。” 王野越听眼睛中的光芒越盛，他试图想把对方脑子拿走，好快速翻阅知识点。 这次小胖子没用林雨引导，当下自动捧哏：“枫哥，你都可以？” 林雨摇头道：“我都是用的，有人已经闻着钱味儿做好了，你只需要对比哪个最便宜。” 王野一拍脑门：“枫哥，你能找到破解wifi的东西吗？” “网上的这种工具，都是骗你看广告，现在拦截强了，没有什么万能一说。” “程序员在后台，弄个【密码成功】，【再次尝试】等弹窗，都是骗你再看几次广告。” 王野听后，脸上发红，因为他真的用过这种app，也确实多看了几次广告，毫无卵用。 林雨没有说的是，他是可以破解别人的这种，6位，8位的密码，时间问题而已。 他租的那个出租屋里，用的就是别人家的wifi。 需要两个东西，一个极占内存的密码字典本。 里面由简到繁，无数的固定位数的密码组合。 还一个是，少量的代码，程序自动遍历，字典本中的密码，逐个尝试。 这种破解的方法，有个专业的名字，叫做穷举法。 林雨看着对方有些失落的脸，把话说回了正题： “准备工作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就是整理内容分析，然后就该我们，给那两个女人上课了。” 王野点头说道：“枫哥，我现在就开干，争取早日做出成绩。” 林雨小声说：“这种事儿，不要把自己当成打工人，你就当是和我一起单干。” 王野当下也压低了声音：“枫哥，这号是公司的，我们怎么弄，不也是给公司创收嘛？” 林雨笑了下，说道：“我们只拿了对方的一个号，这个号是他的。” “新媒体行业新兴后，从数学那里弄了个名词叫矩阵，之后我们也会做的。” 王野发觉，即使他一直觉得对方厉害，但显然还是低估人家了。 下班后，林雨一出大厦门口，立刻感觉到身边有一股淡淡的，熟悉的香水味。 他一扭头，就看见夏冰正冲着他笑，不得不承认对方是如此的美。 从他们身边路过的人，皆是不自觉的多看几眼，把夏冰从后脚跟看到发梢。 夏冰看着林雨，故意嗔怒道：“昨天怎么偷偷跑了，让我空等了半天，学弟也太绝情了。” 林雨如实告知：“收集代码元素，组成蓝屏程序。” 夏冰：“” 两人从大厦门口，往夏冰的跑车走去。 刚走了几步，林雨转头看向对方：“你之前可没来堵我门啊？” 夏冰眸光一闪：“昨天没等到你，今天等到了，所以喜不自胜，多走几步喽。” 林雨耸耸肩：“你要是总这么弄得话，那你开车开慢点，我确实不太敢坐你车。” 夏冰刚要说话，忽然“啊”了一声，把林雨推开了。 大厦门口，一个戴着方框眼镜，背着方块电脑包的小伙，突然拍了拍同伴肩膀。 “强子！你看看扶腿的那对儿，眼熟不？” 强子跟着看去，点头道： “太眼熟了，这俩人之前在我钱包，直接扣除几十的余额，印象深刻。” 小伙扶了扶方块眼镜，很是自然的说道： “强子，你上次不就输了我，一个几十块钱的皮肤。” “你说你，为什么指使别人踩滑板撞人呢？” 第52章 提前预约，周末的私人厨师 强子看着坐在地上的长腿御姐，和御姐不远处的跑车。 无语地看着身边善良的小伙伴：“你真是我亲兄弟，你是会栽赃的。” 方块眼镜男，继续调侃：“作案动机充分，作案手段拙劣，符合你的性格。” 强子：“滚！快打车滚！” 这边林雨皱着眉头，扭过头看着滑板小伙，后者则是一脸歉意，连连道歉。 夏冰咬着嘴唇，看着被撞的小腿，脸上的神色显示着此刻的疼痛。 没等夏冰说话，林雨冲着玩滑板的小伙说道：“一起去医院，费用你出，没意见？” 滑板小伙脸上都是愧色，听到这话也没有磨叽，不住的点头。 夏冰把裤腿放下，勉强冲着林雨露出笑脸，那笑得实在很是勉强。 林雨看着对方这个状态，心下更是觉得不好意思。 他知道要不是对方推开自己，那受伤的无疑就是他了。 “来，我扶你起来，你走两步试试。” 林雨说着，就把夏冰搀了起来，像拎鸡蛋般小心。 他扭头看了看夏冰的状态：“你把右边胳膊，搭在我的右肩膀上，多借些力。” 夏冰点点头，伸出左腿尝试，但刚落地面的脚，直接弹了起来。 滑板小伙在旁边，也是看到了这样的情景，上前关切道：“咱们去医院？” 林雨扭头，看着搂着他肩膀，不敢把脚踩实的夏冰，等待着对方的意见。 夏冰点点头，对着林雨说道：“我们两个去就行，不用他了，我想他也不是故意的。” 滑板小伙对着林雨说：“你们要是不用的话，那我就走了。” 林雨淡淡道：“我不是她男朋友，也不是丈夫，不用征求我同意，她愿意就好。” 小伙听后，又看了一眼夏冰，后者摆摆手。 林雨眼见着对方，踩着滑板，“xiu”的一声，直接就没影了。 他心下觉得，刚才这个小伙要是这个速度，夏冰这条腿该打石膏了。 这下肇事者跑路了，就剩下俩倒霉蛋在这。 “我叫个舒服点的车，你那个车要不叫个代驾什么的？” 夏冰说道：“你直接叫车，我们去医院，这个车我叫人来开走。” 林雨自然知道对方家庭不一般，也懒得多问。 不一会儿，车就来了。 林雨看着对方的状态，想问又不好意思问。 夏冰则是非常无辜的模样，看着林雨：“也不说背，也不说抱，我真可怜。” 林雨想着第一次见面，女方的状态，结合现在的状态，在脑子里拉近对比。 这种御姐变萌妹的反差感，让他汗流浃背，挠头解释： “我主动说不合适，好像我趁人之危，主动占便宜似的。” 夏冰悠悠一叹：“亏我帮你承担这般因果，这般可怜心思，终究算是错付了。” “哎你怎么这么突然啊？” 林雨叹了口气，公主抱着夏冰往车里走去。 只是他脸上的表情，任谁也看不出是柔玉满怀，仿佛是双手托着圣旨。 圣旨上还得加几个词语：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当林雨和夏冰，坐车离开没过3分钟。 刚才没影的踩滑板小伙又回来了，只不过这次没踩滑板，在他的旁边还跟了一个姑娘。 “第一次表演，我觉得我的演技还是可以的，你考不考虑给我多发个红包什么的？” 滑板小伙身边的姑娘点头：“行，反正也不是我出钱。” 等到小伙离开后，姑娘悠悠说道： “可怜的冰冰啊，真是失了智了，没想到她居然还用倒追。” “不过我看这小子，长的也确实是很帅，挺顺眼的，倒是配的上。” 姑娘说完，坐上了夏冰的车，嘀咕道： “我取备用钥匙的费用，之后也得找她结清，就算刚才那个小伙头上。” 说着，姑娘自己笑了起来，露出小虎牙。 要不是发动机的咆哮和仪表盘的钝角，任谁都觉得这个姑娘是可爱温柔款的。 省城骨科医院。 下车时，由于吸取了之前的教训。 林雨当场就叮嘱夏冰不要随意走动，他准备去给对方寻个轮椅。 夏冰看着林雨消失的背影，脸上神情莫名。 不一会儿，林雨推了一个轮椅过来，很正经地说道：“公主请上车。” 夏冰：“别逗我。” 林雨：“这不是出于愧疚嘛，走。” 夏冰：“别气我。” 林雨这才正经地推着，眼前这个为他挡板子的倒霉蛋，进了医院。 两个人站在一楼有些空旷的大厅，林雨有种荒凉的感觉。 和别的医院的患者比，至少这个时间段的骨伤医院，里面的患者是极少的。 也没有导诊不导诊了，林雨随便见到一个白大褂问道：“您好，咱们这边有值班医生吗？” 医生的办公室里，白大褂直接告知，要拍个小腿的片子。 林雨走向缴费窗口，等金额从手机里划走时，他才意识到。 这钱是他替人家小伙付了，血亏了不知道几斤的排骨。 再联想对方询问自己意见时，自己的“她说了算就行。” 林雨尬住了，好人一点没当成，钱是白花的，情是没人领的，对学姐的愧疚是依然有的。 带着夏冰做完了检查，两个人开始静坐。 两个小时后，两人拿着片子找到了值班医生。 年轻医生看了看，安慰道：“没什么大事儿，静养就行了。” 林雨这下把心稳稳地放下，这要是对方因为给他推开，骨头出点问题。 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弥补对方，当下暗呼庆幸。 夏冰看着对方的脸，从正经变轻松，当下眼珠狡黠一动。 她可怜巴巴地说道：“明天不能上班了，怎么也得养几天。” 林雨附和：“是啊，确实得静养，骨头没问题的话，恢复的应该很快。” “哎，这几天难道只能叫外卖了嘛，可是外卖那么多科技，平时吃吃还行” 林雨心里暗道，这怎么搁这儿等着我呢。 他咳了一声，左顾右盼的，不太想搭茬。 倒不是他白眼狼，这种对方吃定他，局面上的被动感让他很难受。 他这两周多点，都是一步步的算着别人过来的，一直把控着主动权，发自心底怕失控。 夏冰可不知道对方的心里波动，她觉得对方的沉默，说明了道德感不太强。 那就是有机会在对方有女友的情况下，勾搭到手的。 她当下继续加码，楚楚可怜地说道：“都说吃啥补啥，外卖的骨头汤也不知道品质怎么样。” 林雨心里叹气，嘴上说道：“我给你做，今天我们回小区会很晚” 夏冰摆手，很是善解人意：“今天算了，明天你还得上班也算了” 林雨自动帮对方补充道：“好，那就周末两天，我给你当两顿厨师，算是感谢。” 夏冰：“学弟，辛苦啦。” 林雨：“学姐，应该的。” 第53章 老戏骨了，夏冰的演技水平 从医院回工人小区的路上。 林雨和夏冰都是坐在了后排，两个人挨的很近。 司机开的很快，窗外是昏黄的灯光，和一根根一闪即过的倒影。 让人分不清到底是灯杆，还是树根。 林雨鼻前飘着夏冰发丝间淡淡的香味，耳边是司机播放的音乐。 这种祥和又宁静的氛围，让他这段时间躁动的心，很是安稳。 或许是因为太累了，或许是因为太舒适了。 夏冰的头，轻轻地向着林雨的肩膀上倾斜。 林雨能感觉的到，那份醉人的香气，越来越浓。 他始终没有扭过头去看对方，但是肩膀传来的重量，却是实实在在的。 林雨觉得此时此刻，时间似乎静止了。 他的眼里是窗外的柔和，肩膀是莫名的心安，鼻前是沁人的味道，耳朵是舒缓的音乐。 林雨甚至听的见自己的心跳。 感受着车里扑面而来的暖风，他觉得自己似乎在另一个空间。 很遗憾，这份心安的感觉，很快就被林雨的手机铃声所打破。 接下来，他就感觉到肩膀上重量的消失。 林雨整个人清醒了过来。 电话里面，宋剑平的爽朗声音传来： “周六，我组织了一个同学聚会，你必须到场！” 林雨醒了醒神，想了一会儿说道：“我说不去，是不是不给你面子？” “你不是不给我面子，哥哥你是直接在打我脸，我都向大家保证了，必须把你弄来。” “再者说了，同学聚会，还是你兄弟张罗的，你这个班长不到场，你好意思吗？” 林雨听到对方这么说，心下自然是知道躲不过去了，他瞟了一眼夏冰。 对方像是小猫嗅到了老鼠一样，从眼神和状态里都是好奇和警觉。 “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也没办法独处了。” “对了，平时没见你这个团支书这么积极，是不是上次升官了有点翘尾巴了。” 林雨说完，电话里立马就传来了宋剑平的笑声。 然后一股得意的语调就来了：“还是兄弟你懂我，我都憋了整整20天了。” 林雨回忆着这个小子，之前给他打电话报喜时的场景，当下也是一阵恍然。 时间过得确实是很快，他这段时间身与心一刻没停，都忘记时间了。 “跟你开玩笑的，实际上就是大家好久没见，合计着一起热闹下。” “大家都是带家属的，你也把女朋友带着，人多热闹，我挂了。” 说完这句话，宋剑平根本就不等林雨说话，直接就挂了电话。 林雨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通话时长，摇了摇头，对方总是这样风风火火的。 电话打完，夏冰立刻问道：“你这边是不是有事儿啊？” 林雨顿时有些无奈，又有些不好意思：“让我周六参加同学聚会。” 他说完，夏冰看他的眼神就有些怀疑。 缓了一会儿，才说道：“是不是，你之前发信息，喊来的电话演员？” 林雨哭笑不得：“学姐，你说我至于嘛我，你家又不是雷区。” 他哪里知道，夏冰纯粹是心虚，这女人现在看谁都像是导演。 林雨当下保证道：“没事儿，即使去了我也不能让你饿着，行了” 工人小区门口。 俩人并排站着，在路灯下是三条腿的影子。 夏冰用求助的眼神看着林雨：“最后一段路程，别公主抱了，改背？” “随便你。” 林雨这话一出，当即弯下腰。 夏冰也没和他客气，直接就趴了上去。 感受到背部传来的柔软，和身上的重量，林雨觉得这学姐身材确实不错。 林雨打量着夏冰的屋子。 他觉得这个屋子的房价，配不上屋内的格调，一个字：雅。 夏冰：“坐会？” “不了，明天公司还一堆事儿呢，我得赶紧睡觉养精神。” 一听这话，夏冰的兴趣直接上来了，她很是自信地说： “有事儿可以找学姐，我可是新媒体的大佬，你可以” 林雨没有给她表演时间，开着门回头道：“学姐，早点睡，走了。” 靠在沙发上的夏冰，看着林雨的背影从门缝间消失，脸上的热切瞬间消失不见。 夏冰从沙发上起身，毫无顾忌地走着，去泡了一杯柠檬水。 哪里还有一丝一毫腿脚不便的样子。 她掏出手机，看着好闺蜜发来的消息。 随即，她脸上带笑编辑内容。 【聊天对话框】 夏冰：你是不是又趁机蹭我零花钱了！？？ 蒋欣欣：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夏冰：来来来，你把滑板那小伙联系方式给我。 三分钟后。 夏冰：行了，别串口供了。 夏冰：你要是蹭了你直说，我又没有那么小气。 蒋欣欣：别瞎说，我没有，我不是。 夏冰： 隔天，新丰大厦。 李楠在前面宣读了一周总结，按着给公司的创收，给员工们进行了表扬。 林雨注意到，刘芸，孟晚娇，赵小嫚，这三个人排在前列。 随即，李楠指着几个男同事数落道： “你们几个啊，一直在研究男性市场，到现在是一点成绩也没有。” “再给你们两周的时间，如果你们还是一点存在感没有，那你们不要怪我。” “毕竟，我头上也是有kpi的，我如果不让你们走，那别人就得让我走了。” 几个实习新人握着拳头，他们皆是有一种迷茫感和无力感。 他们觉得这种轻视，和当众的提醒，是非常羞辱的一件事情。 这不是他们自己的臆想，因为有几个女人，正在不怀好意地看着他们。 对方的眼神里带着嫌弃，带着鄙视。 他们十分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王野在一旁，看着站着的几个人，他心里由衷的更感谢林雨了。 要不是对方捞他一把，估计他自己马上也要进入这个卑微状态。 林雨看着那几个恨人不死的女人，心里厌恶极了。 散会后，林雨直接坐到了小胖子的身边： “今天可以开干了，我们先打个对三，看看她们如何应对。” 第54章 三人坐谈，想缓和父子关系 “那她们直接王炸怎么办，我们就没法还手了呀？” 林雨缓缓地转过头，对上了小胖子一脸认真的模样，当下有些不会了。 “她手里还有17张牌，让她们出一轮，我们也是死不了的，有反攻的机会。” 小胖子思考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晴朗，眼里甚至都出现了亮光。 林雨觉得对方当下的状态，颇有点去掉蓝色毛的to猫神态。 他仿佛看到了对方机灵的小脑袋上面，那个亮着的大大灯泡。 王野刚想要张嘴，林雨伸手制止： “我们不讨论她们的胜利可能，禁止未战先怯，动摇军心。” 小胖子把话生生憋了回去，没说出自己精确计算的打法。 他觉得自己像是刚要打哈欠，就被眼前卖力讲课的老师，眼缝里的闪电搞麻了。 林雨觉得这个离谱的队友，要是在正事儿上有这么深入的思考，那就好了。 “来，我昨天起了几个私人号，买了些僵尸粉，看看能不能让对方红温。” 王野小声道：“枫哥，昨天怎么没见你提啊？” 林雨笑了：“不然呢，让你在那边整理，我什么也不干，那也不叫合作，那叫压榨。” 听到这话，小胖子顿时感觉胸口热乎乎的，像下雪天塞进了一个烤红薯。 他觉得对方带他玩不说，还担心他过度劳累，不舍得压榨，简直就是人间天使。 他哪里会知道，林雨说话时，有着说一半留一半的习惯。 林雨还有半句话在心里呐喊： 《我倒是想压榨，但您脑子里除了头骨，哪能榨出一点点智慧溪流。》 林雨把这几个账号信息，都给王野发了过去： “这几个账号，你今天就隔段时间，去在对方评论区反驳她们的逆天言论，试试深浅。” 王野抓住了问题精髓，问道：“隔多久，切一下账号。” “根据对方的新增评论，你大致判断下，别让对方感觉这几个账号是一个人就好。” 王野：“这样的目的呢？” 林雨：“判断她们对哪里最过敏，以后蹭热度的时候，就往那块儿扎。” 林雨：“不要直来直去失了智的说话，要装作理中客，要隐晦，要表面正义。” 林雨说这话时，又想起了那天，李楠喊他和刘芸罚款时。 对方的两句话：私货隐晦，节奏无痕。 他这个从业者，怎么能不明白这种流量密码。 只不过他以前在上家公司时，不可以也不屑去用罢了。 省城郊区，花园小区。 林父，林母，看着眼前这个很是熟悉，又很是陌生的脸，两人都有些愣神。 随即，两人皆是心有灵犀般的转头，都从对方的神情上看出了担忧。 秦羽看着曾经最好的两个朋友，笑得有些尴尬： “我们当年，也只不过是吵了一架，随后联系的很少，还没到决裂的程度？” 林父听到这话，勉强的笑了下：“进来说。” 屋子里，三个人在客厅桌子前坐下，沉默了一会儿，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最终，还是秦羽先张嘴了：“我前些天，去见了林雨一面。” 这话一出，林父，林母心下立刻就是一紧，不过想了一下又松了下来。 林父淡淡道：“孩子没有搭理你？不然你也不会来找我们了。” 林母从饮水机，接了几杯水，放到了桌子上。 秦羽尴尬地笑笑：“是没有搭理我，可能是他没有意识到人脉和钱的魔力。” 秦羽伸手拿起纸杯喝了一口水，看向林母说： “你还是那么细心，我这个不受欢迎的人，还能劳烦你多按一下开关，调了一杯温水。” 林母脸上没有表情，淡淡道：“谁来都这样，既然进门来，这就是待客之道罢了。” 林父：“直说，你来找我们干什么，这么多年了，我们都默认孩子你不要了。” 秦羽皱着眉毛，心里想的是自己后来的那个儿子，心下又是一痛： “小儿子，被别人做盘当成猪仔宰了，我用命换来的产业需要人继承。” 秦羽看两人皱眉，显然是没有听明白，当下又说道： “有人主动贴过来，以朋友的身份进入生活，把孩子带到了不归路，废了。” 林父：“骗财嘛？” 秦羽捧起纸杯，颤抖的手代表着心里的恨意，淡淡道： “光骗财还好说，我流动资金不理财，利息都够他们骗的，是染上了毒瘾。” “不过，罪魁祸首被我找到了，他们比我惨多了，家破人亡。” “嘶。”林母听后当下一惊。 林父压根没代入，皱眉问道：“说白了，就是原来的宝贝儿子废了，想着捡个现成的呗？” 这句话像是刀子般，扎在了秦羽的心上，但他无力反驳，只能点了点头。 林母拿过纸杯，丢到了纸篓里，抱着肩膀不言语。 但凡是个正常人，也知道这是在明显不过的送客了。 林父当下面色转冷，大声质问道： “人，钱，感情，你一样都没出，你为什么有脸上门说这些呢？” 秦羽心中纳闷，开口询问：“人和感情的缺席我承认，但物质上我都让助理打过钱了呀？” “只不过担心你们溺爱，给的不多，但也比绝大多数家庭，养孩子的开支要多！” 林父冷冷的说：“我们一毛钱都没收过。” 林母见对方听话后，皱着眉头沉思，脸上震惊的表情也不似假装。 她补充道：“确实没有收到过钱，但我们没亲子，就是当亲生养的。” 这话说完，秦羽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他打了个电话，小声聊了很久。 林父，林母，冷眼旁观。 秦羽挂断电话，转过头苦涩地说道：“钱确实没打过来，被现在的媳妇暗中拦了。” 林父，林母仿佛根本就不在意，也没有验证什么真假，事不关己的态度。 秦羽见俩人一脸的送客模样，在脑海里疯狂的组织语言。 他这个富一代，自然是懂人性的，也懂得切香肠的道理。 秦羽说道：“我从来都没要抢孩子，他依然是你们的。” “我只是想你们配合配合，至少我和孩子的距离能近些，毕竟你们也希望孩子过的好？” 林父和林母自然知道这话是对方的阳谋，只不过两人都是神色古怪。 林父：“不是我们不配合，是我们使不上力，因为人家根本不会听。” 秦羽皱眉道：“怎么可能不听，就算没法命令，难道还不能做润滑剂嘛？” 林母叹气：“我们只能说尽力，这不是敷衍，我们希望他从你这里得到资源，人生美好。” “但是，你最好别对我们的助力有太大期待，我觉得孩子未必肯接受你的美意。” 秦羽愣住了，要不是知道对方两人的人品，他一定会以为孩子被虐待了。 他的认知里，哪有这样的亲子关系，怎么可能一点影响都没有？ 但当下他也无法证伪，只能遗憾地离去。 看着对方，带点落寞的背影，林母叹道： “冰了这么多年，总共也没打过几个电话，哪里是那么好缓和的。” 林父：“我倒是希望，他们关系能缓和些，也算是通天梯了。” 林母拿着抹布，擦了一把桌子，摇头道： “难，你记得孩子小学时候，墙上的座右铭嘛？” 林父：“杀不死我的终将使我强大，我对这几个字印象深刻。” 林母点头：“别人都是逆境自我鼓励的，他倒是学明白了。” “从小就自己往逆境困境里跳，自己加速成长，都有点自虐了。” 林父叹道：“是啊，秦羽还想让我们用这恩那情的，去绑架孩子人格达到目的。“ “生育之恩没有，养育之恩，人家毕业就还了钱，还特意把利息都算上了。” 林母把抹布往桌子上一扔：“等他自己慢慢接触就知道了。” “别说他秦羽的馈赠，就说前阵子彩礼，即使我们钱没给亲戚救命，孩子也不会要你信不？” 林父点头道：“信，他不想人格上矮我们俩一头，至少他是这么觉得的。” “我有点懂他的逻辑，不接受，不亏欠，无责任，无痛苦。” 林母摇头道：“看来你也很了解，知子莫若母看来不全对。” “你刚说的是一套逻辑，他还有另一套是，不期待，不失望，不痛苦。” 林父：“男人终究得找到点温暖，不然就像蒲公英，自由是自由，飞起来太空太飘。” “我当年也这样，后来遇到了你。” 林母有些不好意思：“你这话比婚礼上誓言动听多了。” 林父：“” 林母：“希望咱们未过门的那个儿媳妇，以后也能好好暖他。” 第55章 出师不利，笨蛋同事被爆杀 新丰大厦。 孟晚娇迷惑地看着电脑屏幕，她并不记得自己花钱买了水军捧哏。 也不记得有运营专员提过，今天要给她评论区加热度，增加账号的活跃度。 赵小嫚扭头问道：“你怎么了，看着懵懵的，是不是擦到热词狂吸流量，出爆款了？” 孟晚娇有些迷茫地用手一指屏幕：“今天有几个来捧哏的，非常之奇怪。” 赵小嫚：“嗨，还以为咋了，这种肯定是公司运营搞得鬼，故意带节奏，加大热度。” “不是，我确定，因为运营的文字都是模板化的，这几个捧哏的像是真人。” 孟晚娇说完后略一思量，当下觉得更奇怪了，按理来说，真人的男号应该恼羞成怒才对。 她摇摇头，觉得可能是运营换人了，换上一个新手运营，对方研究了一种很新的东西。 办公区的另一边，林雨看着王野的电脑屏幕上，被吊打的对线记录。 当下差点没一脑袋，扎进电脑里，他有些无语的看着这个小胖子。 “让你带节奏，搞事情！” “你怎么在人家的评论区下，成了推波助澜的捧哏了，助力她带货了还？” 王野挠头：“我感觉自己的语言攻击很有力度，但是对方好像棋高一着。” 林雨看着小胖子留言的短视频，以及挂着的书籍链接《三句话，让男人为我花了30w。》 小娇视角，短视频带货文案： 前些天，我们采访了一位有魔力的女性，这位女性可是有点不一般。 看到这里您一定会问了，到底是哪里不一般呢？ 其实也没什么，这位女性仅仅是善于让男人花钱而已。 上个礼拜刚刚成功让富豪为她豪掷30w。 您一定会认为她倾国倾城，实际上并不是。 她也和手机前的您一样，是个普通女人，之所以能这么吸金，全是因为她对人性的精通。 前些天她和那个富豪朋友吃饭，刚坐下她就直接发问，我觉得自己今天很漂亮，给你个机会夸夸我。 富豪笑了半天一时语塞，她判断对方为典型直男，非常乐于付出，她当即说了三个问题。 三个问题一出，对方直接一顿饭花了30w，直男全程伺候她，像是仆人。 而这，仅仅是链接书中第一个经典的小故事。 这本书里面，不仅有相应的话术，更有对男人人性的分析 【小娇视角评论区】 爱笑的小宝贝：这种男人非常多，可惜我遇不到。（9999+赞，4444踩） 嫣然浅笑：重要的是这男的有钱才行，如何认识很重要。（9999+赞，3233踩） 甜甜橙子：有钱的男人，真的舍得给女人花钱，不像我老公。（9999+赞，3117踩） 封仙榜：纯粹是放屁，鬼才信你说的，天底下哪有这种冤种。（140赞，9999+踩） 【评论展开】 仙女1：你不信不代表没有。（9999+赞，200踩） 仙女2：你知道有钱人是怎么生活的嘛？（9999+赞，147踩） 仙女3：你这辈子都体会不到这种豪掷千金的感觉，土鳖。（9999+赞，99踩） 小娇视角：姐妹们他急了，这种屌丝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9999+赞，400踩） 小娇视角：他理解不了，有钱人的生活究竟是什么样的。（9999+赞，371踩） 封仙榜：那你举例子啊？你说说呗，我看看是谁啊？（120赞，9999+踩） 小娇视角：经典没见过就说是假的，经典让别人证明，谁质疑谁举证！（9999+赞，7踩） 封仙榜：谁主张谁举证！（120赞，9999+踩） 小娇视角：主张也不是对你，是对姐妹们的，不用向你举证。（9999+赞，5踩） 小娇视角：封仙榜，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蛮子，敢在这胡乱放屁。（9999+赞，3踩） 书籍价格：79元 【已售出1799+】 林雨看着沮丧的小胖子，淡淡地说道： “一般人上去搞事，都是被拉黑的，你很优秀居然被当气氛组了，她还得谢谢你。” “本来想蹭热度，起的这个名字【封仙榜】，让你做个逆天仙女排行榜。” “本想着，多碰瓷教训脑瘫仙女，搞热度黑红，然后洗白变真红的。” 王野听后，脸上更是沮丧了，他没想到这刚登场，直接就被人家按地下锤，脸都抽肿了。 林雨觉得，这小胖子确实是个蠢才笨蛋，居然被人家驳倒了。 “枫哥，要是你看到这种脑瘫文案，第一反应会怎么反驳？” 林雨只是扫了一眼，然后说道： “你应该在对方的评论区说：是真的，我就是吃了三十万食物的那条公鲸鱼。” “当然，你要是说自己是个公河马，这种阴阳怪气有理有据的反驳，应该也很有效果。” 林雨的手机铃声响起，他冲着王野说道：“菜就多练，去找其他吃这种流量的接着练。” 说完，林雨走到楼道：“行，明天下午，我准时到位，放心。” 话筒里，宋剑平开心道：“好嘞，有几个同学是真的想你啊。” 挂断了电话，林雨打给姚雪：“宝贝，明天和我一起去参加个同学聚会呗?” 这边安排完了，他又顺手给夏冰发了条消息。 林雨：明天上午，报你恩情。 夏冰：别这么说嘛，这样子人家会有罪恶感的。 林雨：学姐，我发现你越来越轻浮了。 夏冰：明天赶紧来，来完还欠一天。 第56章 上门感谢，真不按套路出牌 周六，林雨起了个早。 洗漱完后，下楼敲了敲门。 门内没有声音，过了大概半分钟，门被打开。 夏冰睡眼惺忪的说道：“刚在猫眼，向外看了半天，我寻思谁呢。” “学弟，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就这么想和我过二人世界嘛？” 夏冰说着，略微向斜前方低了一点身子，松滑的睡衣很自然地向下滑了一点。 不得不说，对方现在的状态，任谁看了都想直接进屋。 林雨眼睛并未向下瞄，一直是平视着对方的脸。 他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嘴角，然后又指了指夏冰。 正在夏冰疑惑，怀疑眼前这个榆木疙瘩学弟，练习了葵花宝典时。 林雨开口道：“学姐，你右嘴角有口水的印记。” 夏冰听了一秒破功，哪还有刚才的诱惑姿势，倒腾着小碎步就往卫生间走。 出来后，她只看到了这个便宜学弟，在那嘴角抽动，好像憋不住的样子。 林雨还没待对方说话，他先占据了先机，问道： “学姐，你家现在冰箱里面都有什么食材？” “没什么食材，就是有些喝的红酒，食材什么的都要现去买。” 林雨听后点头：“我来就是看看你这边情况，然后我去买些菜。” “我觉得早上你也不会吃饭，也就是麦片，面包，牛奶，水果那套东西。” 夏冰揶揄道：“学弟，这些都是给你女朋友买东西学的？” “真是看不出来，这么完美的帅哥，还是个大暖男呢。” 林雨听后，心里当下就是一股火，但他只是笑笑道： “不说这个了，我来就是和你说一声，中午我上门来做饭，你先把肚子空空。” 夏冰：“知道了，学弟考虑的就是周到。” 林雨低着头，静静地盯着对方这双白的发光的大长腿，叹了口气说： “早知道你腿这么快好了，我就不来了。” 夏冰脸上出现一抹讶色：“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到，看来我为了形象都忘记疼痛了。” 农贸市场。 早晨的市场热闹非凡。 炸油条的兹拉声，烙馅饼的滋滋声。 包子饺子馒头花卷，蒸笼上面的滚滚热气，各种小商小贩录音喇叭里面的叫卖。 都在向林雨传递着生活的能量，这种蓬勃的生命力，是他在写字楼大厦里面难以见到的。 一幅画是生机勃勃的活着，一幅画是死气沉沉的压抑，至少对他来说是这样。 “给我多剁些排骨，能做两盘红烧排骨就行，要净肋排哈。” 林雨说完这话，面前的大叔有些为难。 他提着剁骨刀没有下手，而是看着林雨说：“我切排骨都得带点东西，不然难卖。” 林雨点头说：“没事儿，就剁净肋排，我我加钱。” 大叔不再废话，噼里啪啦的剁骨声极大，肉案子都被震得抖了起来。 有一些蹦出的肉沫，甚至溅到了林雨的手上。 林雨也没有多废话，直接付出了高额的溢价走人，打包拿走。 他小学时候就知道，如果想让别人突破规矩，那就给对方足够的筹码。 这两顿饭，是他为了感谢人家的，食材也代表着他的心意。 不然，他也不会特地来农贸市场，买新鲜的食材。 工人小区。 夏冰抬头看了眼时间，继续在沙发上静静地等着。 手机屏幕上，是好几段语音，全都是那个鬼主意很多的闺蜜发来的攻略。 夏冰有些好笑的听着这些套路，她不知道该不该信，随后银牙一咬，决心再次尝试。 毕竟她从没有追过男人，也只能这样死马当活马医了。 她还记得之前，对方信誓旦旦说出的绝招： 坐车时看气氛到位，假装不经意地靠在男人肩膀，一定会被搂住，关系升级！ 那晚，她觉得气氛到位了，不经意也装的很好，对方搂住是搂住了。 但却是搂的手机，关系依然是原地踏步。 夏冰脑子里正在胡思乱想，门被敲响了。 看着林雨提了好多个袋子，她心下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也太周到了。 林雨没让对方接袋子，当下拿着东西走到了厨房，开始了忙活。 夏冰进到厨房，脸上有些尴尬： “对不起，我之前忘记说了，我家这边除了基础的食盐，白糖什么的，很多调料都是没有的。” 林雨正在用面粉，加速吸干排骨的血水，头都没抬。 “没关系，我这属于是专业上门厨师，食材调料都自备。” “刚在农贸市场，我还特意想了要不要买案板和刀具，后来觉得你应该不至于没这些。” 夏冰听到这些，当下就觉得对方做事情，确实是意料之外的周到。 但相比这个做事情的周到方面，夏冰还是觉得对方的说话方式更值得揣摩。 对方这句话，如果是没心没肺的人听到，就只能听到后面的揶揄，最终相视一笑。 但如果是心思细腻的人听到，自然明白农贸市场和楼下超市的区别，这块就是心意了。 “学弟，你这太周到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好了。” 林雨摆弄着盆盆锅锅，眼皮都没抬：“学姐，你不知道我知道啊。” 夏冰一脸迷惑地看着对方，静待下文。 林雨玩味的看着夏冰这副漂亮脸蛋，语出惊人： “学姐，你这么漂亮这么御，等我把女友甩了投奔你，这就算是你的报答。” 林雨见对方不说话，又补了一刀： “所以嘛，不好意思什么的话，还是得想要报答才说，不然我多失落啊。” 夏冰心道，果然男人都好色，眼前这个榆木脑袋也是一样。 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 但嘴上却说到：“哎呀，可不敢这么花心，什么时候你分手了，学姐一定会认真考虑的。” 夏冰记得蒋欣欣教给她，最最重要的四字口诀：欲拒还迎。 谁知道林雨听到这里，好像刚才轻浮的男人不是他。 只是淡淡的说了一个字：好。 夏冰觉得自己虽然在屋子里，却好似在狂风中凌乱。 眼前这个奇怪的学弟，他是一点不按套路出牌啊。 第57章 同学聚会，这些菜不太行啊 夏冰看着林雨从厨房，逐渐往客厅桌子端菜，当下也是起身想要帮忙。 林雨顺手把一盘红烧排骨放在了桌子上，冲着她摆手： “不用你帮忙，我自己端就行了，没有满汉全席，你起来我都端完了。” 夏冰听罢也没闲着，乐呵呵地跑到冰箱，拿出了一瓶红酒。 客厅，两个人，三个菜，一瓶酒，两个杯。 夏冰低头，看了看菜的品相，又抬头看着坐在对面的林雨。 她有些不敢置信：“你这手艺，似乎有些过于好了，比上次我们吃饭的馆子强太多了。” “学姐，你就看这三个菜的品相，他那个走量的快餐店里端的出来吗？” 林雨此时，觉得对方是在对他人身攻击，当下指着杰作，报起了菜名。 “木须肉，你看这肉，稍微带一点点焦，这蛋，中间金黄，四边比中间颜色深些。” “还有这木耳，这青菜就更不用说了，这俩你就看颜色，那餐馆根本没可比性。” 夏冰抿嘴，有些想笑又不敢笑，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对方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这木须肉都让你说成花了，我尝尝。” 说着，夏冰夹了一口送到了嘴里。 林雨根本没有注意夏冰的吃相，此时他心里就一个呐喊：快说好吃！ “太好吃了！要是天天能给我做就好了！” 林雨听到前半句时眼里有光，但听完后，眼里的光直接烟消云散。 夏冰看对方这张帅脸，突然的就晴转多云，当下善意的笑了起来。 开了瓶酒，夏冰给林雨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两人端起酒杯看着对方，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画面就这样定格，时间的流速变得缓慢。 彼此的瞳孔，都映照对方出众的面容。 林雨缓过来神，当下笑道：“很少喝这东西，是不是要摇一摇酒杯什么的。” 夏冰嗔怪地看了对方一眼，没有接话，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要是你没有女朋友，我刚就能把嘴唇印在你的脸上。” 林雨愣了一下，刚想要说点什么。 但是夏冰已经放下酒杯站了起来，身子缓缓向前一探。 根本没等林雨拒绝，对方直接搂着他的脖子，拿掉了他手里酒杯。 没待林雨反应过来，对方的唇已经印在了他的脸上。 正在他心里直呼卧槽之时，对方已经坐回了原位。 夏冰的脸颊上飞速划过一抹红晕：“可惜，你有女朋友我也没忍住，你可以告我骚扰。” 林雨看着对方又羞涩又理直气壮地样子，当下也是不会了。 他在心里呐喊：我男人被御姐学姐骚扰了！？？ 屋子里的两个人，在此时此刻，攻守之势异形了。 林雨很无奈的看着夏冰，后者脸上倒是无比的自然。 “学姐，你知道嘛，这是我第二次感受到性别优势和威力，真就是版本答案，无可奈何。” 夏冰狡黠地冲着他眨了眨眼：“第一次呢？” “19天前，我女朋友找我要50w彩礼的时候。” 夏冰：“” 林雨见对方沉默，自顾自地说道： “值得一提的是，她第一次版本攻击后，我立马遇到了你。” “在今天，你对我发动了第二次攻击，又一次展示了性别威力。” 夏冰：“” 林雨吐槽完，夏冰像小鸡啄米似的，往林雨的碗里夹了块排骨。 夹完，夏冰小声道：“就这个排骨好夹，那两个太碎了，没法安慰你。” 林雨叹了口气：“学姐，你现在是拿我做的东西安慰我。” 夏冰：“” 周六下午，省城九大碗饭店。 林雨刚到门口，就看见一个爽朗粗犷的汉子笑着走过来，对他直接就是一个熊抱。 这也就是林雨常年健身，要是一般人被对方来这一下，那可有点受不住。 “上楼，大家都到了，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准时卡点。” 说着宋剑平和姚雪打招呼：“我是林雨好兄弟，听他提过你的名字。” 姚雪笑着点头，三人一起进了饭店。 林雨被宋剑平带着进了包房。 他定睛一看，屋子里最起码十几个大学同学。 这三人进来的同时，很多同学笑着和林雨打招呼。 “班长。” “班长。” “班长。” “班长。” 姚雪看着站起来的很多人，心下十分吃惊。 至少按她的班级来说，毕业后哪有人还对什么班长不班长的人这么热情。 更多的人，都是对学生时代的班长心生不满，因为班长是和导员一起的，没干啥好事儿。 可眼下屋子里这些人的热情可是一点都不带掺假的。 林雨挨个笑着点头：“人这么齐啊，大家都好久不见了。” 一个温声细语的姑娘看了眼姚雪，然后又看向林雨： “班长，别人都没你这样难见，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林雨向着姚雪介绍：“许茹，我们班学习委员，特温柔有耐心。” 两个女人笑着点头，彼此没有交流。 林雨和姚雪找好位置挨着坐下。 等屋子里这些同学聊的差不多了，宋剑平才叫来负责点餐的工作人员。 宋剑平笑道：“大家想吃什么，自己主动点啊，别都扭扭捏捏不张嘴。” 很多人你一道菜，我一道菜的往上加，每加一道就把菜单传给下一个人。 如果有懒得点的，那么就直接跳过，跟着大流走也省的费劲。 本来场面是很和谐的，大家小声的聊聊天，追忆追忆过去什么的。 一个稍带嫌弃的声音，从一个西瓜头，瘦高男人的嘴里传来： “这个饭店的菜系，还是太少了，很多想吃的找不到，这里没那个档次的。” 这话一出，点餐员脸上有些尴尬，坐着聊天的同学们当下也有些尴尬。 在他旁边，一个长头发厚嘴唇的男人接茬： “咱这是同学聚会，餐费平摊的，不是谁都像你一样发财了。” 瘦高男人笑道：“你这两年不也是挣大钱了，平日里吃的也不会这么素？” 第58章 装起来了，有钱才是人上人 两人旁若无人的两句话，让现场的气氛出现了凝固。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向着这两个人看去。 只有林雨连眼皮都懒得抬，默默又给自己的碗里，倒满了大麦茶。 有直性子的同学当下怼道：“李强，徐志新，你们两个在这样的场合，说这种话合适吗？” 被叫李强的西瓜头，瘦高男微微扭头，斜了对方一眼没有说话。 但是被叫徐志新的长发，厚嘴唇的男人可就是当场不乐意了。 “赵鹏，你都毕业两年了，怎么还对物质这块这么敏感啊？” 直性子的小伙子刚要说话，刚才没说话的李强这时候张嘴了： “还能为什么，还不是和上学时候一样，毕业了也没什么出息，才心里不舒服了呗。” “实际上啊，有些人不用那么玻璃心，不然别人都没法说话了，说出来就觉得别人针对你。” 徐志新看着憋红了脸的赵鹏，劝说道： “赵鹏，李强说的也是实话，现在和上学不一样，要注意人脉关系。 “人家李强一个月，顶你好几年的收入，以后说不定能带你发财呢，别人巴结都巴结不上。” 赵鹏猛地一摆手：“不用你在这装好人。” 说完，赵鹏气呼呼地不说话，他天生就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 虽然知道对方俩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他确实怼不出什么有杀伤力的语言。 很多人看着赵鹏，大家自然知道这不是什么玻璃心。 大家也不是好糊弄的小孩子，哪有什么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无非是借着这句屁话，来给自己的言语，找一个道德上的护身符罢了。 李强见赵鹏败下阵来，脸上笑着看向大家： “其实，刚说的真不是针对谁，就是无意间说漏了嘴，大家应该也不会挑理？” 徐志新替着打圆场：“大家都是同窗，哪能挑这理，不然聚个会弄得多心累。” 宋剑平皱眉，这个粗犷的汉子向来是粗中有细，他怎么听不明白。 李强，徐志新这俩人，那几句话就是来这炫富的，做一种我比你们都强的姿态。 他刚要说话，赵鹏身边另一个小伙，冷笑了一声： “有些人啊，不就是有了点小钱，走哪都要贴在脑门上，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僵尸。” 这话一出，桌上的几个女人都是笑了起来，男的也是跟着笑。 李强一指对方：“舒可凡，你少跟赵鹏穿一条裤子，谁不知道你们俩好的像一个人似的。” 徐志新插一句：“那可不是嘛，上学时就一起捡水瓶子的友谊，怎么也比较深厚。” 舒可凡才不是赵鹏的性子，当下就阴阳怪气起来： “捡瓶子，还是捡大粪，那是我们自己的劳动成果，没偷没抢的。” “有些人为了发财，故意博人眼球。” “又是吃屎，又是弄个杀马特头型捣乱课堂的，我比这俩人强太多了。” 说到这，舒可凡故意一顿，然后转头环视众人，笑道： “我都担心这些年他的牙没刷干净，咱们又没有用公筷的习惯，那多吓人啊？” 这话一出，桌上的很多女生当即皱起了眉头，互相低声的议论。 就连平时温声细语，性格恬淡的许茹此时也是一阵恶心。 这样的场面一出，低头喝茶的林雨顿时心里叹气。 他以前就知道，鸟的同学聚会，他最怕有这种穷人乍富的鸟人存在。 特别是通过出卖精神灵魂换取财富的人，这些人会变态般的和别人展示财富。 通过小人的敬佩和尊重，来洗脑自己这些付出是值得的。 洗脑后，他们的灵魂扭曲似乎得到了一点自我认可和救赎，以此往复。 李强和徐志新哪里能受得了这个。 对方这句话的杀伤力，和在他们两个人的脸上吐口痰，没有区别。 真就是当众指鼻子瞧不起了。 李强也不装了，直接抛开虚伪的面具，做回了真实的自己。 他指着舒可凡，当众怒骂道：“，你就是一个穷b，也就能占点嘴上便宜了。” “我现在天天吃的，你过年都吃不上，还在那瞧不起我，真是笑死人了。” 林雨听到这话，感觉特别的耳熟。 他忽然想了起来，孟晚娇和赵小嫚也是在现实里，这样说她的网上家人们。 合着男女网红经济，殊途同归了属于。 舒可凡也没让步，也指着李强的鼻子骂： “，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b人，没有两个睾丸坠着，你们都要飞上天了。” 宋剑平皱眉道：“都行了，互相理解下，别弄得和仇人似的。” 说完，宋剑平冲着林雨摇摇头，在那苦笑。 林雨太了解对方了，他立即读懂了对方的心底话：这种聚会，以后谁爱办谁办！ 两人压根就没理宋剑平，还是在那对骂。 开始是舒可凡和李强，1v1疯狂上语言。 骂了一会，李强的语言不够丰富，场面变成了舒可凡和李强+徐志新，1v2。 见好哥们舒可凡逐渐不敌，直肠子的赵鹏也加入了战场。 虽然他嘴巴比较笨，但是三字经，爱护小艹，这些还是会的。 场面已经失控，变成了2v2！ 其余同学见状，纷纷起身劝阻，但是两面都是骂的急眼了，谁拦骂谁。 随着骂声越来越大，脏话越来越难听。 林雨摆弄着空的茶水碗，冲着舒可凡和赵鹏说道： “可凡，赵鹏，差不多得了，别和他俩对骂了。” 林雨这话一出，屋子里的对骂声音，瞬时间就真的少了一半。 大家注意到，刚才还暴力输出，几个人都没劝住的两人，竟然就真的闭嘴了。 更令人惊讶的是，此时此刻，李强和徐志新还没停嘴。 这说明，他们的班长不光一句话就让俩人闭嘴了，同时还让他们忍着不还嘴。 很多人心底震惊，猜不出这都毕业两年，林雨说话怎么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使。 也有些人心下，已经猜到了些什么，但是不敢确定，甚至不敢置信。 在场众人里面，最震惊的还要数姚雪，她从没见过对方有这么霸气的一面。 关键是，别人还真的就听他的了。 姚雪心中自语道：他不是温柔舔狗类型嘛。 如果林雨知道自己的不计较和照顾，被对方这么解读，他一定会自插双眼。 看着依然骂骂咧咧，不想停下的李强和徐志新。 林雨淡淡说道：“不是，我说你们怎么还没完了？你们是以什么身份在这装b的？” 第59章 时代变了，有钱在这屋没用 林雨这话说完，李强和徐志新也是停止了谩骂。 场面安静了下来，很像上自习课，前一秒风起云涌，后一秒突然消声。 李强似笑非笑的看着林雨：“呦，毕业两年了，您这班长架子还在啊？” “刚你说什么，什么身份装b？我有钱我愿意装b，你管的着吗？” 林雨低头喝了一口茶水，没出声。 姚雪当下就觉得自己的脸上很没有面子，她觉得这就是强出头的后果。 徐志新看林雨没说话，开始阴阳怪气： “有些人呐，也就能靠着巴结学校老师，在学生时代找点存在感，一毕业就全完了。” 李强搂着徐志新的肩膀，得意的看向林雨，不屑道： “自己分币没有，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在这装大瓣蒜，当摆事儿大哥的？” 林雨依然微笑，表情如相声观众般惬意。 宋剑平可就忍不住了，他直接就暴怒道：“我，你们他妈的会说人话不？” 这句话声音极大，震得在场的人耳朵嗡嗡的。 大家都记得，这哥们之前还好声好气劝架呢，现在人家直接就入场对线了。 所有人都知道，宋剑平和林雨的关系不错，但没想到会这么好。 李强和徐志新，当下感觉到宋剑平的气势，愣是没敢还嘴。 林雨看着宋剑平，摇头道：“不用替我说话，我确实想看看他们有什么装b依据。” 宋剑平恶狠狠地刮了两人一眼，抱着膀子走到一边看戏。 李强梗着脖子，居高临下地看着林雨： “我和你说，我有钱，我就要装b，我天天在你们面前装，我乐意！” 徐志新也帮腔：“有些人不要自己没钱，还硬要装摆事大哥。” 两人这么一说，宋剑平还想上前，被林雨眼神沟通制止了。 赵鹏更是上前一步，手指着李强，他的三字经刚说了一个我字，被林雨摆手制止。 其他想要说话的同学，见林雨这个意思，也都没再上前。 林雨听了对方俩人的火力输出，不怒反笑： “刚才可凡说你们一个吃屎，一个捣乱博眼球，我还以为是一时火大，黑你们的。” “但现在我感觉，他说的话貌似可信度极高，你们确实精神不正常。” 李强嘲讽道：“怎么，又开始转移话题了？” “志新不是说了，你没那个实力掏钱打我们脸，你装什么大哥？” 徐志新冷笑，没有说话，只是他正用眼角看着眼前这位，曾经的班长。 林雨挠了挠额头，用一种关爱智障的眼神，难得出口成脏： “钱钱钱的，你们有病，你们有没有钱跟在座的同学有个鸡毛关系？” “大家是花你钱了，还是找你借钱了，还是谁求到你了，你在这摆上谱了？” 李强和徐志新互相看了看，没有说话。 林雨又道：“你们是不是小说看多了，以为你掏出来钱就是牛b，咱这帮同学就得跪舔啊？” 这话说完，很多同学都是互相议论，偷偷嘲笑。 更多的人，是以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李强和徐志新。 林雨喝了口茶，淡淡道：“你们俩说话啊，你教教我，你们优越在哪了？” 两人憋了半天，李强涨红了脸大声道： “我比你们有钱，就是比你们牛b！你们就是没钱才一起抱团，可怜的找温暖。” 林雨悲哀的看着对方，但是没有说话，这种人不值得多废话。 他扫了一圈众人，叹了口气： “我也不是班长了，现在也不是学校，我提议让这俩人滚出去，别污染环境。” 说完林雨看着李强和徐志新，又说：“我都不屑玩不举手那套懂吗？” “在座的同学，有谁同意让这俩滚蛋的，举下手我看看大家的意思。” 姚雪吃惊的看到，看戏的一些人当即就举了手，其他的人也跟着举手。 就连几个女生，也是笑嘻嘻的举手，众人就没一个劝架和弃权的。 宋剑平也举手笑道：“别让这俩笨蛋污染环境了，咱们班还真没有谄媚小人去巴结他们的。” 赵鹏哈哈大笑，似乎之前的对骂产生的怨气，这时候整个释放了出去。 舒可凡又损道：“看见没，你有钱有什么用啊，你两个凑一对，去找地方自己吃。” 林雨摊手道：“看，你在谈感情的地方谈钱，你谈的明白吗？” 李强不甘心的说：“姓林的，你就会煽动别人，小人一个!” 林雨笑了：“要不你也试试呗，看看屋子里谁肯支持你。” 最终，两个人嘴里不干不净的走了出去。 到门口了，两个人还回头，对着屋里呸了一口。 林雨摇头：“看，钱能把本就不太正常的人，变成鬼。” 宋剑平也摇头：“也能把正常的人，变成鬼。” 说完，宋剑平冲林雨说：“我还是气不过，让他们就这么走了，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林雨笑道：“你要是实在气不过，可以查查他们的税务问题，我记得你有资源来着。” “就他们俩这样的性格，这样的牛马主播，我不信他们是干净的。” 宋剑平惊喜道：“还是你会啊，那我就不客气了，非得让这俩小子大出血不可。” 酒足饭饱，大家喝着茶水，聊天打趣。 林雨和大家点头，带着姚雪先行离开了。 他人刚走，有些八卦的同学就问道： “赵鹏，毕业这么久了，班长说话在你这，怎么还这么好使？” 赵鹏认真道：“好几年了，现在也不怕别人知道。” “当初贫困生补助，要不是人家，我就被顶替了。” 话音没落地，舒可凡惊道：“靠，我以为只有我是这样的。”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几年了，到今天他们才互相知道。 这时候又一个人站了出来，他挠了挠头：“合着，你们也是班长带着的，我也是。” 众人惊呆，他们想不到，拒人千里外的林雨，居然这么的热心。 这时候，又有人站了出来，惊讶道：“你们都这么穷啊？我还以为就我这么穷呢。” 这位小伙的话，顿时引得三人同时侧目，有人疑惑道： “孟浩，你家也很穷？也没见你申请贫困补助啊？” 其他人也都是一齐看向孟浩，他们也十分好奇。 孟浩略微地抬头，似乎在回忆当时的场景： “几年前的事儿，我现在还记得很清楚，班长告诉我说，贫困补助的名额满了。” “但他写了一个游戏的脚本，他带着我用这个自动化脚本，倒卖游戏物品赚钱。” “最终，我拿到了比贫困补助更多的钱，多余的钱给我妈换了个手机。” 孟浩说完，大家更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了，这属于手把手给钱了。 就在这时候，一个女同学怯怯地站了出来：“其实其实我也是班长带着去的。” 许茹当场瞪大眼，不敢置信道：“张馨月，你这嘴可真够严实的。” 被叫张馨月的女生摇头，脸上还带上点红色： “班长说了，不可以和别人说，只有我特殊，所以我当成小秘密了。” 赵鹏：“呃，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舒可凡：“呃，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孟浩：“呃，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大家有些想笑的看着张馨月，后者的脸上越来越红。 许茹看向宋剑平，问道：“你和班长关系那么好，你应该知道？” 宋剑平：“我还真不知道，我估计除了他们这些当事人，没有其他人知道。” 宋剑平：“他明显就是担心大家的自尊，被像李强这样的货色伤害到，这小子太细心了。” 被震惊当场的同学们，皆是在心里，默默地把林雨和李强之流作了个对比。 大家赶紧摇头，搅碎脑海的画面，他们觉得这种对比对班长来说，属于是人格侮辱了。 第60章 追求进步，为了你选择奋斗 林雨和姚雪沿着路灯，挽着彼此的手，两个人都是很放松的状态。 姚雪终于是忍不住，扭着头盯着林雨：“你在你们的班级为什么会这么的有威信？” 林雨扭头：“威信？” “对啊，之前那两个男同学就差动手了，你让他们停下就停下，这不是威信嘛？” 林雨笑笑：“哪里有什么威信，我又不掌握别人的弱点和把柄。” 姚雪：“说实话我有些理解不了，为什么他们宁肯得罪那两个有钱的同学，也都要支持你。” 林雨心里暗道，你为了没影的钱去爬别人的床，你当然理解不了。 但是他的脸上却是笑眯眯地：“纯粹就是别人也讨厌那两个穷人乍富的暴发户而已。” 姚雪摇头，眼中迸发出智慧的光芒：“我觉得，他们可能才是智者。” “我前些天读到了一句话，叫清醒的人总是少数。” 林雨笑道：“你当我面，把我们一屋子的人全骂成乌合之众了。” 姚雪听后，当即一跺脚：“哪里有啊，你怎么这么敏感，我又不是拜金女。” 林雨极其自然地说：“你当然不是拜金女，你和那些坏女人，根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又伸出手，怜爱地摸了摸姚雪地脸： “正因为你不是拜金女，所以我更应该给你更好的，我保证从今天起要努力奋斗。” 姚雪一听这话心下一喜，无数的词语组合在心里过了十遍。 她温柔开口：“你现在知道奋斗也不晚，当然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不愧对生命。” 听到这话，林雨觉得自己眼瞎三年不亏，任谁不设防备遇到这样的女人不迷糊。 姚雪见这句话说出，从眼前男人身上得到的反馈貌似不足。 她又淡淡地补充道：“其实我们从饭店出来，我一直没好意思说，怕你生气。” 林雨很认真的说：“我们都快要结婚了，有什么藏着掖着的，我不会生气的。” 姚雪：“其实，之前那两个嚣张跋扈的人，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 “他们指出了一个事实，就是你确实没有人家的经济水平，这个真相是很扎心的。” 姚雪说完，见林雨面色凝重，似乎在认真的反思。 她像是找到了绝世好机会一样，赶紧接着说： “我是知道你的能力的，就他们那种货色，你努努力分分钟超过他们，打他们的脸。” “其实以你的业务能力，早该有所建树，就是因为太安逸了，潜力股才没起飞。” 林雨脸上涌现愧疚之色：“都是我不好，多亏你点醒了我，你说的很有道理。” 姚雪扣着手，抿着嘴： “其实我希望你活得轻松一点，但是未来一定还会有更多的人，因为金钱问题嘲讽你。” “当然，我根本就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因为你在我眼里是最好的男人。” “但是如果今天我不提醒你，那以后我看到你无力的样子，一定会无比自责。” 说完，姚雪温柔地看着林雨，眼中全是神情。 林雨重重地点头：“过去都是我不对，是我荒废了时间，从今天起我一定奋斗到底！” 姚雪上前一步，搂住了林雨的脖子轻声道： “不要太累，要记得劳逸结合，要记得身体健康。” 林雨又是点头，神情好似悔悟地浪子，被女神感化后迷途知返。 他想了好一会儿，脸上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 “我要跳槽！” 姚雪眼睛瞪大，她知道这番话一定会有用，但是没想到这个威力有些超预期了。 虽然她在心底已经疯狂呐喊，快跳，快跳，涨工资，但是脸上却是没有波澜。 姚雪神色关切地嗔怪：“我不是让你这样没有准备，就盲目选择。” 林雨眼睛发亮，摇头道：“我没有盲目，我已经有目标了。” “什么目标？” 林雨一字一顿：“熊城新闻！” 听到这个名字，姚雪当场石化。 她不明白这是个什么情况，开口劝说：“你来我们公司的话，那和你在都实新闻没有区别。” 林雨摇头：“业务条线什么的没有区别，但是跳槽的话，工资会涨。” “况且我的报道专栏什么的，还是有历史成绩摆着呢，你们这种同业务公司也认可。” 姚雪接着劝说：“公司一般不让情侣一起工作，感觉不是太合适。” 林雨点头：“传媒的各个公司确实有这样的规矩，不过都是不允许一个小组里。” 他仿佛想起了什么，一拍手掌： “我和你不一组就行了，反正除了你们主管王森，还有其他平级的主管带队。” 姚雪惊奇：“你怎么知道我们公司人员架构的？” 林雨挠了挠脑袋，理所应当的说：“前天打电话，研究请证婚人什么的，你自己说的。” 姚雪想起来了这回事，但还是顾虑道： “这样可以是可以，但我们这边卡工资很严，即使是你，也很难涨幅超过30的年包！” 林雨点头：“没关系，我去和他们聊聊，看看工资够不够我预期，现在我只想努力奋斗。” “我抓紧搞钱，过你家人这关，我就不用再等11个月零9天，才能凑够彩礼结婚了。” 姚雪听到这话，脸上展露出欣慰，笑着和林雨点头。 林雨笑道：“那下周你帮我约一下。” 姚雪：“行，到时候约好了我叫你。” 两人分别时，林雨看着姚雪的背影笑了。 他觉得李强和徐志新这两个人，还真是成全了他。 不然的话，他的突然上进，一定会招致姚雪的疑问。 但现在，他三言两语的引导，就顺利的把自己这个包袱，扔到了熊城新闻的领导面前。 他两天前问姚雪，有没有除了王森以外的其他主管时，就想到了把自己扔出去的这一刻。 只是没有想到，这样的契机来的会这么快。 林雨觉得，没有人会对他这个隐形人有所防备，别说是她姚雪，就算是那个王森。 在前阵子省城开会时，也是经过他的无痕引导，讲了婚后地甜蜜，对方更是炫耀了一波。 林雨观察后，除了和私家侦探的信息互相印证外。 更重要的是，王森家那个半夜哭的孩子的情况，是私家侦探没有记录到的。 他以身为棋，一步步的寻找关键的细线。 目前为止，林雨觉得自己手中的细线，在他刻意的收集下越来越多。 他觉得迟早有一天，自己这个幕后的隐形人和操控者。 能让台前的提线木偶，搭配人性底色，上演真实的啃食。 第61章 再次上门，这姑娘你亲戚吗 隔天一早。 林雨下楼，敲响了夏冰的门，准备完成任务。 这次，门很快的被打开了，林雨目光直视之处，没看见人。 幸好现在是大白天，不然一定会给他吓死。 “你在愣着干什么呀？” 林雨顺着声音，把视线稍微的向下。 一个小姑娘嘴里插着牙刷，手上端着口杯，正好奇的打量着他。 对方脚上卡哇伊的拖鞋，更是衬托出眼前姑娘的几分可爱。 两个人，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皆是好奇的看着彼此。 夏冰从卧室走出来看着林雨：“来啦？” 林雨点头，走进了屋子，他随手一指姑娘，冲着夏冰问道： “那个小孩儿，是你家亲戚，她能不能吃啊，我怕昨天剩的菜不够。” 夏冰一脸的愕然，然后看着在林雨身后，脸上憋红的小姑娘，顿时笑出了声。 林雨感觉后背阴恻恻的，他一回头正对视到了小姑娘的眼睛。 他冲着夏冰说道：“这姑娘真的很可爱，像个瓷娃娃似的。” 小姑娘气鼓鼓的冲着夏冰道：“冰冰，我觉得你以后肯定和他是一对。” 林雨看着夏冰：“啊？不是你亲戚啊？” 他心里暗道坏了，这叫冰冰怎么也不能是亲戚的称呼，肯定是朋友的称呼。 夏冰看着脸上尴尬的林雨，笑道： “她是我闺蜜，叫蒋欣欣，今天来一起凑个热闹，尝美食来了。” 蒋欣欣见没人问她为什么这么说，当下更是气了。 她指着两个不理会她的恶人：“你们两个肯定是一对，两个人都是眼神不太好使。” 林雨的脸上略有点尴尬：“不好意思哈，我这有些唐突了，但你确实很显年轻。” 一听这话，夏冰又笑了起来。 蒋欣欣无奈的说：“有你这么夸人的嘛，我真是服了。” 林雨没接话，直接问道：“你能不能吃啊？我有些担心冰箱里的食材不够。” 蒋欣欣：“能吃，我无敌能吃，三口一头猪。” 林雨打量着对方，觉得这姑娘全身上下加一起，不够猪脑袋沉呢。 但他还是很正经地说：“那看来得买食材了，不过三头猪得消费太高了。” 夏冰扶着额头没说话，心道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蒋欣欣抱着小细肩膀：“哼，小气鬼！” 林雨很无辜的说：“不是我小气，是你太能吃好不，你要讲道理。” 蒋欣欣：“算了，我和你去，姐请你！” 林雨看着夏冰，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后者很速度的秒点头，那模样好像颇有点期待已久的意味儿。 他哪里知道，夏冰刚被这个好闺蜜黑了，她不落井下石实在说不过去。 蒋欣欣自然是明白这层意思。 她看了看林雨，又扭头看了看夏冰，然后叹了口气： “嗨，女人啊，还是普通男女朋友，就可以搭配起来坑闺蜜，蒋欣欣你终究是错付了！” 夏冰俏脸一红，林雨无奈摊手。 蒋欣欣开了门，冲着林雨一挥手：“走，帅哥。” 林雨和蒋欣欣一同来到了农贸市场。 林雨扭头说道：“你想吃什么自己选，我基本都会做。” “没有什么想吃的，你替我选。” 蒋欣欣这话一出口，两人就在两分钟之内，到了猪肉大叔的摊位。 大叔看着林雨，笑道：“今天还是排骨嘛，还是买点别的。” 正说着，大叔眼前一亮，冲着林雨夸赞道：你这闺女怪可爱的。” 林雨憋笑到身体打颤，用余光瞥向蒋欣欣，后者直接一脸的生无可恋。 林雨笑道：“是怪可爱啊” 他一回头，蒋欣欣已经松了手，背着双手站的笔直。 林雨觉得，蒋欣欣的头顶有四个大字：人畜无害 大叔一脸懵逼的问林雨：“你刚是怎么了？” “没怎么，今天不要排骨了，给我弄点大骨头，我要熬汤用。” 大叔点头，剁骨刀劈里啪啦，又是一顿猛砍。 林雨扭头问道：“别装天然无公害了，这家肉不错，你看看还要什么菜系？” 蒋欣欣踢开脚下小石头：“不用了，你做你的，我跟着蹭一顿就好。” 林雨再次相让：“来都来了，选选？” 蒋欣欣：“不选了，我喜欢开盲盒，你做啥我吃啥。” 林雨：“” 过了好一会儿。 蒋欣欣面露纠结：“哎，林雨，你是叫林雨对？” 林雨点头，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间变得正经了起来。 蒋欣欣仔细地打量着林雨，问道：“听冰冰说，你现在好像是有女朋友的？” 林雨点头，反问道：“你是想提醒我什么吗？” 蒋欣欣摇了摇头： “那是你的事儿，轮不到我提醒，我只是希望你不要伤害到她。” “因为她从来没追过男人，都是男人排队追她，所以我担心万一她受挫会受不了。” 林雨好奇地问道：“所以，你是想说这句话，才故意和我出来买东西的吗？” 蒋欣欣点头：“有些话，我不能当冰冰的面上说，太伤面子。” 林雨觉得这个卡哇伊姑娘的行事风格，和对方身上这种萌萌小美女的气质反差极大。 “你放心，学姐就是一时的新鲜感，我们也就是普通朋友。” “等她的新鲜感散了，学姐还是学姐，学弟还是学弟，谁受伤害什么的不存在的。” 蒋欣欣点头说：“那就好，她没体验过被拒绝的滋味，所以我多句嘴，你不要介意。” 林雨：“没事儿，她有你这样的闺蜜真是幸福。” 两人没在这个话题上再说什么，都是点到为止。 大叔提了个袋子，把骨头递给林雨： “小伙子，骨头上我留的肉比较多，让你闺女多吃点。” “现在啊，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别少了营养。” 蒋欣欣眉间涌现一条黑线，但还是笑着说：“师傅，你人真是怪好的嘞。” 林雨憋着笑，又带着蒋欣欣逛了一大圈，扫货很多。 蒋欣欣悠悠道：“我这个出来掏钱的，你是一点没用啊。” 林雨叹了口气，说道：“我这不是在学姐面前，死要面子活受罪嘛。” 蒋欣欣自然能听出，这是对方的自黑。 她觉得眼前这个帅哥，应该不会伤害她的闺蜜。 第62章 潇洒人生，王森的学生女友 夏冰开门后，性感的嘴巴，张成了一个小o型。 门外，林雨两只手都没有闲着，袋子勒的手指边有些发白。 蒋欣欣倒是没有拎着什么重物，不过手里的大葱过了她的小脑袋，场面一度十分的滑稽。 夏冰：“你们真是够可以的，蒋欣欣你真要吃一头猪啊？” 蒋欣欣嘟嘟个小嘴：“真是凭空的污蔑人，是他死要面子，说让你在闺蜜面前不掉链子。” 夏冰一听这话，就揣摩到了关键，她看着林雨问：“你是没让她掏钱？” 见林雨点头，夏冰摇头：“学弟啊，你真是浪费了一台移动地at。” “这女人很多年前的零花钱，就是天文数字了，我应该早跟你说的，不花白不花。” 蒋欣欣不干了，放下大葱，叉着腰： “冰冰，我们都认识多少年了，你不心疼我的钱包，却心疼这个学弟的钱包，这合理吗？” 林雨笑道：“可能是我这个学弟实力有限，所以她这是经典的劫富济贫。” 说完这话，林雨就走去厨房了，开始了忙活。 蒋欣欣拉着夏冰到了沙发上：“我觉得这小子人品应该挺好的。” 说着，蒋欣欣随手抓了果盘上的一个苹果，一口下去苹果的凹陷像闹着玩一样。 夏冰见她故意卖关子，当下把苹果抢走，俩人在沙发上打闹了起来。 如果有任意的男人路过这里，一定会停下来看一会儿，这场面比看开挖掘机好看多了。 蒋欣欣战败后，说道：“刚我在农贸市场和他聊了几句” 夏冰默默的听完，在心里叹气。 她不怕林雨是个滥情的人，也不怕对方道德水平低，她恰恰怕对方的道德水平太高。 夏冰正在心里面琢磨，蒋欣欣一指林雨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还有个细节，刚才你说我很有钱的时候，人家很干脆的承认自己实力有限。” “这说明他对自己的生存状态是满意的，所以他并不会对钱这种东西过度敏感。” 夏冰听完对方的话，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道：“你不说这个，我还真没注意过。” “这大概就是心里自有天地，所以才能够自洽到不卑不亢。” 蒋欣欣点头：“所以这样的性格，你白富美的优势，好像吸引力也不是太大了。” 夏冰点了点头，随即反应过来，丢了一个枕头过去：“放这块打击我呢！” 蒋欣欣巴掌大的小脸，顿时无辜的不行，弱弱地说道： “哪有打击，只不过好闺蜜提醒你不要勉强而已。” 夏冰：“不行，我偏要勉强！” 在厨房里忙前忙后，做饭还人情的林雨，自然不知道外头这俩女人的心思。 饭菜做好后，林雨冲客厅喊道：“这次的餐餐盘盘有些多，来一个一起端。” 听到这话，两个女人划拳，最终蒋欣欣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林雨一扭头：“咦，怎么是你啊，这厨房不大，我和你闺蜜搭配下，应该更有效率。” 听到这话，夏冰扭头看了看胜利后，正得意朝她摇头的萝莉，心里舒服多了。 与此同时。 省城，苹果酒店，8520房间。 床上的狼藉，和垃圾桶的纸篓里面，无一不说明了这里刚刚酣畅淋漓的大战。 王森搂着躺在她身边，皮肤白皙如羊脂玉般的女孩，美美的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 女孩媚眼如丝，一条乳白色的玉璧，静静的搭在王森的胸膛。 王森扭头，看着这个很耐玩的传媒大学的女大学生： “怎么样，这次我是不是比之前更加的厉害了？” 女大学生在王森的胸膛上画着圈，羞涩的点了点头。 她脸上红晕未散，泌出精致毛孔的汗珠，和散乱迷离的发丝，阐述了之前的激烈。 王森用手抓住女孩的下巴，吐了一口烟：“大声的说出来。” 女孩眉头微皱，说了一声：“是。” 听到这声是，王森满意的哼哼，颇有一种天下尽在掌握的感觉。 他觉得和这样涉世未深，纯洁天真的姑娘打交道，他有一种天然的上位者感觉。 正当王森沉浸在被好多女孩包围的幻想时。 女孩悄悄搂住了王森的脖子，脑袋往前凑了凑问道：“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够娶我？” 王森听到这个难题，心里面一点波动都没有。 他轻轻抚摸着女孩的秀发，像是在撸一个肆意玩弄的小猫，淡淡开口： “等我忙完手里的事情，事业再上一个台阶，到时候你也毕业了，那我们就结婚。” 女孩一听这种拖延之语很是不满，脸上充满了警惕问道： “你说你之前是感情空白，一直专心致志地忙于事业。” “现在我倒是怀疑，或许你之前有女人，只不过都是和你耗不起选择离开了。” 王森听到这话心里冷笑，但脸上却是流露出委屈的神情。 他看着女孩的脸，坚定无比的保证道： “我王森做人从来都是无愧于心的，从来没有哄骗过女孩子，一个都没有！” 这话说完，他见身边女孩儿脸上表情还是有些不信，当下赌咒发誓： “但凡有半句假话，我一定一无所有孤独终老，在痛苦里死去。” 女孩急忙用手捂住王森的嘴巴，轻声道： “我相信你，只是我觉得你事业已经很优秀了，该有个家庭，有个疼你爱你的妻子。” 王森叹了口气：“我自然懂你的心思，说实话，我恨不得现在就在这个屋子和你办婚礼。” 说完，他又用手怜爱地抚摸女孩的脸： “可是璐璐，我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你知道的。” “我想的是，自己打拼出一切，然后和我最爱的你，脱离物质担忧，享受潇洒人生。” 秦璐璐听后，半截身子脱离被子，趴在了王森的身上。 她看着面前如此有责任心的男人，整个人都是软了下来，眼眸中满满的感动。 王森心里冷笑，但脸上却是十足的柔情。 他伸出胳膊，一把揽住女人的纤腰，两个人又是开始了激战。 第63章 任务完成，明天你来面试吧 新丰大厦。 晨会的氛围很是不好，李楠刚给一个犯错的小伙喷了一顿。 王野就站在李楠的身边，他生怕对方一个扭头，看到自己这个没有成绩的脸。 李楠不再去看那个被他喷的跟三孙子似的新人，而是语重心长的说道： “大家不要太懒散，咱们这行已经是最好吃饭，最好出成绩的行业了。” “审美的，审丑的，解压的，特效的，卖骚的，博眼球的，还有脑残人生导师瞎bb的。” “你们动动脑琢磨琢磨，把账号内容做的垂直一点，差异化做的大一点，那不就起来了嘛？” 开会的众人没人言语，没出成绩的低头叹气，出了成绩的昂首挺胸。 王野偷偷和林雨说：“差异化这个，他说的和你一样嗷。” 林雨：“那肯定一样啊，被无数人验证过的东西，那不叫经验那叫真理。” 李楠向王野一指：“嘿，说什么呢？” 他一直觉得这小子，当初是瞎了眼了招进来的，总感觉货不对版。 其他人顺着看去，目光都落在了小胖子的身上。 王野支支吾吾：“领导，我没没说什么。” 李楠还没说话呢，一些出了成绩的如孟晚娇，赵小嫚之流，已经开始嘀咕了。 李楠叹气：“这里是职场不是学校，你要是愿意讨论等会后讨论。” 见新人挨怼，已经有好几个老员工笑了起来。 像刘芸，孙童，还有宋沁旁边的赵娜，更是笑得夸张。 孟晚娇用恰到好处的声音说道：“这批新人啊，真是没有点素质，当这里是菜市场呢？” 赵小嫚附和道：“就是！又没本事，又不讲素质，真以为公司是他家开的了。” 李楠本没想搞这么狠，不过他也乐得让一些人替自己敲打敲打新人。 林雨觉得孟晚娇非常让他膈应，当下便说道： “我和王野是同一批新人，我们新人再怎么不讲素质，也比你这种批量黑要素质的多。” 大家听到这话，都是看着林雨，眼里都是一副看热闹的神情。 孙童清了下嗓子：“晚娇也没有针对你，你也大可不必对号入座，强行出头。” 林雨笑了：“我也没有针对你，我在和孟晚娇说话，你也大可不必强行出头。” 开会的人里，有一些【实习新人放弃区】的新员工美滋滋的，脸上表情像是过年了。 他们太乐意看这些平日里颐指气使的老员工挨怼了，更何况这个帅哥怼的这么漂亮。 没等孙童说话，孟晚娇脸上覆盖了一层阴云，当着李楠和所有同事的面，不阴不阳的说： “有些人要是对号入座，那就让他坐呗，话是真的挺多的，成绩却是一点没有的。” 赵小嫚帮腔道：“别说人家没有成绩，人家刚来可是很轰动的，不过也就是昙花一现罢了。” 见姐妹们都在火力输出，刘芸也不甘落后： “别这么说，新人幸运一次，难免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自视甚高盛气凌人，以后会收敛的。” 听着众人的围攻，林雨没有出声，当下很多人以为这是寡不敌众忍气吞声了。 林雨低着头，掰着手指，然后一根一根的数着。 他面无表情，冲着眼前的小团体回怼道： “我入职以来，算上今天周一，也不过七个工作日，你们觉得我应该出多少成绩？” “你们仔细想想，自己入职七天的时候是在干嘛？不会是跟着别人屁股后面学习呢？” 两个反问，直接把孟晚娇三女问懵了，当场无话可说。 大家仔细地心算着林雨的入职时间，然后互相点头确认无误。 宋沁也是才反应过来，她差点都忘记了，林雨只是一个入职刚七个工作日的新人。 正是因为对方的才华过人，才让包括自己在内的这一大圈的人，误以为人家来了很久。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自己产生了错觉，那这几个女人的话根本就是胡说了。 按人家的入职时间，截至目前短短七天，称得上成绩斐然，哪里是昙花一现。 李楠也从恍惚中清醒，他从面试聊天时对林雨就非常认可。 他也是才反应过来，正是因为拿林雨和王野对比，他才对后者如此的没有耐心。 王野看到李楠的目光，当下心底又是一颤，弱弱地问道： “领导，你看你这边是要我做什么事情嘛？” 李楠一愣，然后摇头，又看着众人说道： “林枫的水平是有目共睹的，没有人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不断地出成绩。” 同事们左顾右盼，这话一出属于是把底下人的嘴战压了下来。 只不过孟晚娇几女，还有孙童等人，看向林雨的目光很是不善。 在场的众人都明白，随着入职时间的延长，这位新人在公司自然不会太好过。 别人是不出问题就能在公司混的很好，这位大概是不出成绩就会在公司混的很差。 林雨才不管别人怎么看，他气定神闲的站着，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忧。 他觉得这些试图攻击他的三流从业者，不过是几枚烂番茄臭鸟蛋罢了。 散会后，林雨正和王野在这块聊着，电话的铃声响起。 走廊里，林雨接通了电话：“怎么，这么快就约好了吗？” 姚雪：“那当然了，你想要奋斗，我自然努力的帮你，和几位主管约的明天上午10点。” 林雨开心道：“好，我明天去聊聊，希望这几位有些眼光，让我跳槽成功。” 姚雪语气温柔：“好好准备，你一定会成功的！” 挂断了电话，林雨觉得一切尽在掌握。 挂断了电话，姚雪到办公室。 她笑着和几位主管说道：“刚才大家答应的，还请明天不要忘了。” 有人笑道：“放心，谈薪资的时候，会让他知难而退。” 姚雪听后，转身走了出去。 等门关上了，有人不满道：“拿我们给她当群演了。” 有人无奈道：“她在总部多少也算有关系，我们需要给个面子。” 几人听后，互相看了看，最后无奈的摇头，各忙各的去了。 第64章 泼天富贵，依然是油盐不进 新丰大厦。 林雨回到办公区，到王野这边坐了下来，两个人继续研究。 王野看向林雨问道：“枫哥，你看现在我这套话术练习的怎么样?” 林雨握着鼠标盯着屏幕，缓缓向下滚动着鼠标滑轮，看了好一会儿点头说道： “还行，已经有孟晚娇，赵小嫚，性转版本的三成功力了。” “但你离那个之前准备坑你的刘芸，还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还得再练练。” 小胖子一个眺望，看着正在低头打字的刘芸，他冲着林雨嘀咕道： “不是，她难道要比姓孟的和姓赵的还要厉害？” 林雨点头说：“是啊，人家那文案厉害着呢，明的暗的都是高手。” 说完这句话，林雨脑子里瞬间浮现了那个因为孩子，歇斯底里的妇人。 他还记得那天在酒里，刘芸承认这个妇人，不过是她吸血的冰山一角。 小胖子自然品不出林雨话里面的意味深长，当下也没有再细细追问。 他指着孟晚娇的评论区说道：“我被她删除评论很多次，有些小号已经被拉黑了。” 林雨点头：“这很正常，她不搞你才是不正常。” 王野：“枫哥，我觉得在她的评论底下，搞事情吸粉的效率不够高啊。” 说完，小胖子担心林雨不信，又指着账号的粉丝数说： “咱这个粉丝数量涨的不算多，而且成分也不太好说。” 林雨听到这些，心下觉得这小胖子，已经有了点独立思考的能力，他安抚道： “别担心，这样的操作只是想让你锻炼心里的抗压能力，并且掌握怎么引爆对方情绪的方法。” “玩新媒体，这一攻一守是最重要的，吸粉只是顺带，以后一个爆点你就知道吸粉的速度了。” 王野听到这话，眼珠转来转去的似在思考。 林雨没再多余解释，指着电脑上的内容说：“待会把她们带节奏的言论全都截屏下来。” 小胖子听着对方的指使，纳闷道：“枫哥，我们之前不是已经做了她们的内容分析吗？” “她们现在这篇文案，在以往的内容里出现过，这在我们那个婆媳文件夹里面有收录的。” 林雨没有理他，而是认真的看着电脑上孟晚娇和赵小嫚的账号。 看了一会儿才说：“出现是总出现，但是带有事实人物的不常出现。” “你看这篇她写的，媳妇赶婆婆去牛棚睡觉，这一看就是假的。” 小胖子说道：“这个确实有些离谱了。” 林雨：“你截下来，这种新闻太负面了，有一个反转我们就可以搞她。” 林雨：“但凡有一个反转，我们摆证据她们，就是踩着她们往上爬。” 王野笑道：“我还以为你要收集人家黑历史，然后等人家翻车，找人要钱呢。” 林雨叹了口气：“咱们是蹭热度，不是想把自己送进去，你在这想什么呢。” 小胖子听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也不多废话，手上立马开始操作电脑，频繁的切换窗口，截屏保存。 虽然林雨说的很多东西他都听不懂，但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人家说的很有道理。 林雨看着王野在那忙的飞起，他觉得对方的执行力是个很大的优点。 工人小区。 林雨走到车的另一侧，他看着夏冰的一双美腿说： “学姐，你这大长腿恢复能力真是太强了，这才几天就又能开车了。” 夏冰听到这话，清冷漂亮的脸蛋当下出现了娇羞状。 她看着眼前的学弟缓缓开口：“多亏了我学弟的手艺好，给学姐照顾的太周到了。” 林雨看到对方这个表情，又听到这种不知道是不是双关的语言艺术。 他当下就有些心猿意马，但轻咳了一声劝说道： “其实，我觉得学姐还是应该多休息休息，都说伤筋动骨要100天的。” 听到这话，夏冰脸上的娇羞一秒切换成了委屈：“学弟，你就那么不想看见我吗？” 林雨叹气道：“没有不想看见你，只是坐你车我是真的晕车，所以别” 没等他说完，夏冰当即打断：“别开的太快，我知道了，下次一定注意。” 林雨欲哭无泪，他明明想说别费劲总接他了。 但是眼前的学姐就是能够精准打击，把他后面的话直接堵回去。 夏冰看了一眼对方的苦瓜脸，立马眼波流转笑容满面。 林雨觉得对方这一脸风情确实美妙，但对方开的车，他真是坐一次晕一次。 两个人刚走进小区，在单元门口，已经有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那里了。 夏冰看了看中年人，又扭头看了看学弟，她觉得两人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电梯里，三个人就这样沉默着，谁都没有先开口。 等到夏冰出了电梯，秦羽率先打破了沉默： “刚才的姑娘，是你女朋友嘛，模样挺不错的。” 林雨：“不是，是我同校的高年级学姐。” 只此一句，两人再度无话。 林雨的屋子里，热水壶又一次烧了起来。 两个人对坐着，秦羽先开口道：“我去见你的父母了。” 林雨没有说话，他知道对方会继续说下去的。 秦羽：“我和他们聊了很久，发现之前打给你的钱，都因为被人做了手脚而没有到账。” 林雨用烧开的热水涮了涮茶具，给两个人一人倒了一杯茶水，很平淡的说： “和我说这些没什么必要，多些钱少些钱没有区别。” 秦羽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儿子，居然连数目都不问，脸上无比的云淡风轻。 他见状感慨良多，开口道：“我觉得对你有愧，想要在以后弥补你。” 林雨摇头，很认真的说：“不用说这些，我不需要谁弥补，我不欠谁的，谁也不欠我的。” 秦羽：“我是真的想让你回去继承家业。” 林雨：“我应该是替补，不然也不可能在外流放。” 秦羽：“这有什么关系呢，你最终会得到一切不是嘛。” 林雨：“这泼天的富贵真令人心动，咱们不聊这个，喝茶。” 第65章 不好意思，我们的预算有限 欧立大厦。 林雨在一楼大厅等待着，他有意无意的环顾四周。 但是并没有看到他的人生救星，那个上班站岗时，不忘发展副业的上进保安。 姚雪用手机的nfc感应，刷开了电子闸门，笑意盈盈地走到了前台。 带着林雨在前台小姐姐那里做好了登记。 电梯里，姚雪温柔的叮嘱林雨： “我和主管们打过招呼了，平日里我的人缘不错，我感觉你成功的几率会很大的。” 林雨上前温柔的搂住对方的腰：“还是媳妇最会疼人了，想的就是周到。” 姚雪当下害羞地把林雨推开：“电梯里就我们俩，但还是有摄像头的。” 林雨悻悻地抽回手，看着电子显示屏上的楼层数目，若有所思。 熊城新闻的办公区。 林雨在姚雪的工位站着，看着办公室里一道道忙碌的身影。 他感觉到有那么三两道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打量着他，表情反正很奇怪就对了。 林雨心里暗道，一个公司总有那么三个两个消息灵通的家伙。 这世界上就没有什么不透风的墙。 他正想着再一抬头，一个戴耳环的美女，正端着白色的小咖啡杯看着他。 “帅哥，让你介绍美男资源，你怎么还把自己送上门来了？” 林雨心里暗道妖精，这么几次接触下来，他觉得眼前这姐妹一定是属狐狸的。 还没等他说话，姚雪微笑道：“赵雯，你能不能打打别的男人主意，怎么总撩他呢？” 赵雯扭头看向林雨说道：“要是入职我们这里，你得多拉拉朋友哈，记得要帅的。” 这边三个人正在聊天打趣，突然响起了一句极不和谐的声音： “有些人真的很奇怪，好像把公司当她自己的家了，还要给男朋友提供屋子。” 林雨看着说话的女人，这个女人他之前在省城的媒体大会上看到过，叫孙倩。 姚雪一听这话，当即面色一变，就要开始回击。 但是就在这时，一个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 林雨看到一个身高比他还高些的男人，冲着姚雪点了点头。 姚雪冲着孙倩哼了一声，转头对着林雨说道： “行了，主管们有时间了，记着我在电梯里说的话，你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赵雯也笑道：“帅哥，加油哦，看好你！” 林雨笑着点头，然后走向那个高个男人的办公室。 见林雨进了办公室，赵雯说：“真希望他入职成功，这样以后没准就有更多的帅哥资源了。” “那我觉得，你恐怕要失望了。” 听到这话，姚雪和赵雯一齐看去。 孙倩看都没看赵雯，而是冲着姚雪说： “有人可能不知道，咱们公司为了防止裙带关系，熟人内推比普通面试要严格数倍呢。” 赵雯叹气：“那完了，我本来还想着终于来了个养眼的，这下感觉又没戏了。” 孙倩从始至终一直盯着姚雪，但让她诧异的是，对方脸上一直波澜不惊。 办公室里。 林雨和眼前的三个主管，已经聊了快一个小时了。 他在心里感慨，省城一流传统媒体的面试，依然是如此的繁杂且严格。 几人提问题的尖锐程度，要比他前些天去鲨鱼传媒面试，不知道严格了几百倍。 一切专业相关的问题聊完。 林雨打量着眼前的三个主管，而后者也同时在打量着他。 “林雨是，我叫程维，你的专业能力和业内成绩，我个人是认可的。” 程维说完这话，扭头看了看其余两位同事。 “我也认可。” “我也觉得不错。” 程维见状继续说道：“既然大家都觉得满意，那我们就该聊一聊实际的工资了。” “我想问，你现在的期望薪资是多少呢？” 林雨很平淡的说：“年包40w，我觉得这个价格合理一些。” 几人互相看了看，都是皱着眉头，程维试探道： “我能问一下，你之前在都实新闻时，年包工资是多少吗？” “老东家给我涨了几次薪，最后是年工资30w左右，来你们这要的是30的涨幅。” 三个人听后点了点头，他们觉得面试者跳槽，要30的薪资涨幅还算合理。 几人商量了一会儿，程维的脸上带着歉意： “说实话，我们三个对于你个人是非常非常的满意与认可的。” 林雨没说话，他知道这个时候，那个紧跟着的但是就来了。 程维：“但是！我们公司的业务骨干是没有这个价格的，钱给不上去。” 程维：“我们甚至觉得，你可以和我们平级，这样薪资够你满意，但是没有岗位缺口了。” 林雨笑了，一个但是就足够把他打发了，但现在对方显然用了两个，已经是无比尊重了。 他无奈的一笑，叹了口气道：“那我懂了，看来我是无缘贵公司了。” 三个人点了点头，都是没有说话。 林雨再次叹了口气，然后看向程维问道：“我能和你合个影吗？” 程维愣了一下，他见过面试者失败后言辞带刺的，发泄不满的，大吵大闹的。 但是从来没有见过，失败了来找pass他的面试官要合影的。 林雨见对方神情疑惑，解释道：“我有个习惯，保留每次失败的经历，时刻提醒自己进步。” 程维听后感慨道：“怪不得年纪轻轻，履历和成绩就这么过硬，真是逼自己逼出来的。” 拍完照片，林雨收起手机，面带失落的走了出去。 门关上后，屋子里的三个人，都是叹了口气。 其中一人说道：“我本以为只是个想走后门的水货，没想到这是个真人才。” 另一人叹口气：“刚才我差点就张嘴，给这小伙子招进来了，这年头好人难招啊。” 程维摇头道：“确实没办法，有人打招呼了，咱们也是答应了。” 姚雪看着林雨走出来时，一脸失落的样子。 她脸上带着担忧，上前询问道：“怎么样，看你的样子好像结果不乐观啊，失败了吗？” 林雨看了看姚雪，然后点点头没有说话。 孙倩说道：“看，有些人不内推呀，没准就成了。” 几人正说着，王森风尘仆仆地走了过来。 当他看到林雨时，脸上闪过一抹诧异，但是马上就笑容满面： “这边怪热闹的哈，这是有什么好事儿发生吗？” 第66章 有备无患，备胎的使用手册 孙倩听闻，转过头看向姚雪言语带刺：“是很热闹，上个班都拖家带口的。” 说完，她又摊了摊手：“本来可能是个好事儿，只不过有人好像帮了倒忙。” 王森压根没看孙倩，看着林雨问道：“怎么了，是来咱们公司考察参观吗？” 林雨尴尬的笑笑：“想着跳个槽，但是没有成功。” 王森看着姚雪说：“呦，这事儿我是一点都不知道，这消息封的够死的啊。” 姚雪：“公司制度不允许男女朋友一起，所以我联系的肯定是别的业务主管。” 王森脸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拍了一下大腿： “你不早说，你早告诉我，凭我的关系，其他的主管也会给几分面子的。” 姚雪瞥了王森一眼，后者夸张的表情不见了。 他看着林雨摇头叹息：“可惜了兄弟，其实凭我和姚雪的熟悉程度。” “假装不知道你们关系，给你们一起招到我手下干活也不是没可能。” 赵雯听后，冲着林雨献策：“还不快求求王主管，走个后门什么的。” 王森听到这话，顿时心里面升起了一抹异样，神色间也是隐隐有些期待。 林雨注意到，姚雪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抹担忧。 他看着王森笑笑：“谢谢王哥美意了，之前屋子里的几个主管，都说我要的工资超额了。” “要是王哥你给了我超额的工资，那不就是得罪了其他三位同事吗？” 赵雯惊讶道：“哇，帅哥你是真的不为自己想，居然还替别人考虑的这么周到。” 王森原本确实有意把林雨收入小组，他觉得自己天天看着眼前这对情侣就会开心。 要是没事儿给这傻小子出出难题，折磨折磨那真是更有一番滋味，眼下却是打消了念头。 虽然他已有判断，但还是假模假样的低头想了一会儿，才为难的说： “还是兄弟你考虑的周到，我确实想帮你一把，但是别人不敢开的口子我开，确实得罪人。” 林雨用余光看到，姚雪听到这话时，神色上的担忧瞬间不见了。 他在心里冷笑，但面上却很诚恳的对王森说： “我明白其中难处，但还是谢谢王哥，能有拉我一把的心思。” 王森拍了拍林雨的肩膀：“都是自己人还说这些干什么。” “再者说，你女朋友业务不错，在我手底下没少出力，我想帮你那不是应该的嘛。” 林雨微笑道：“王哥真是有心了。” 说完，又随意的闲聊了几句，林雨和几人点头告别。 等到几人散去，王森在姚雪的身边嘀咕： “没看出来啊，你还敢让他来咱们公司，这世界上有不透风的墙嘛？” “这个傻冒，万一听到点风言风语的，还能这么心甘情愿当你备胎嘛？” 姚雪冷冷道：“用不着你多嘴，管好你自己，领导层面你好像不是什么红人了。” 王森恨声道：“还不是你搞得鬼嘛，但是你也不用得意，你话的分量也就那样。” “只要我能给公司赚钱，那就是我有利用价值，不是谁一句话就能让我怎样的！” 两个人看着彼此的眼神，皆是目光不善，最终各怀心思的各忙各的去了。 新丰大厦。 林雨拿出香烟点燃，他看着发颤的手指，自嘲一笑。 他觉得自己的情绪还是波动的太剧烈了，居然这么一路都没有平复下来。 林雨夹着烟递到嘴边，美美的狠吸了一口，直到吸到无法再吸，才缓缓地吐了出来。 这一口，顿时让他舒服了不少。 事实上，他去面试时，已经知道了这个失败的结果。 这么大的公司，怎么也会有几个资深员工，知道的比别人多的多，流传些风言风语的。 姚雪自然是不会让他这个圈养的备胎，未来可能的供养者，有机会听到这些的。 那无论他是个什么水平，都会被阻拦在公司大门之外。 林雨正想着呢，手机的铃声就响了起来。 接通后，电话里姚雪的声音软绵绵的，隐隐有着担忧： “我担心你入职失败，产生自我怀疑的情绪，所以打个电话。” 林雨顿时又是狠吸了一口烟，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快跳出来了。 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狠清了下嗓子，颓废的说道： “真是不好意思，白让你内推操心了，他们给我的理由是给不起那么高的薪资。” “我想这一定是他们看在你的面子上，说的一些客套话。” 姚雪关切地说道：“你不要在意这个，也许他们说的就是实话，你这种金子总会发光的。” 林雨轻声说：“让你担心了，不好意思。” 姚雪：“说什么呢，我们本就该互相担心。“ 姚雪：“不过塞翁失马，传统媒体间你即使跳槽，也赚不了什么大钱。” 林雨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道：“我听你话里，好像有中意的方向了？” 姚雪的声音变得欢快起来：“我觉得你可以试试新媒体，凭你的水平怎么也吊打他们。” 林雨的声音也跟着变得开朗：“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我之后会研究的。” 姚雪嗯了一声，又说道：“不要灰心，这都不算挫折，我在你身边陪你。” 林雨沉默了很久，说道：“你真好。” 挂断了电话，姚雪有一种尽在掌握的感觉。 她刚才打电话前，还特意问了面试的主管们，关于林雨的业务能力。 得到的回答，让她对以后的保底生活，再没有一点担忧。 她握着手机喃喃自语：“我就算没办法上位变女王，也可以退一步，一生当公主。” 林雨回到了工位，他看着手机里面和程维一起拍的照片。 他觉得对方几人，只有程维的造型和衣着还算蛮有特点的。 林雨在购物网站上点击识图搜同款，买下了一身穿搭，又买了很多鞋垫。 然后又找了另一家店，对方看到打了马赛克的程维，给林雨提供了相应的假发套。 下单完这些，林雨揉了揉太阳穴，他觉得现在的人出门戴口罩，真是一个很好的习惯。 第67章 矛盾骤现，职场上的小圈子 正当林雨低着头，看着已经下单完成的订单时，办公区的一头传来了嘈杂的斥责声。 林雨抬头一看，王野已经是被几个女人围了起来，正在唯唯诺诺的双手合十，似在道歉。 “完了完了，这个小胖子哪能和这些老油条抗衡啊，你看他像个萌萌哒胖松鼠似的。” 林雨听到这话一扭头，正看见宋沁抓着草莓，搁着做对战解说呢。 他也伸手抓了一个草莓：“憋说嗷，确实有点想笑。” 这边俩人在这看真人表演呢，那边的王野已经被骂成三孙子了。 林雨看着手上拿着的草莓萼片，突然从之前的面试里回过神来。 他一琢磨，那王野成了被围攻的对象，多半是与他有关。 宋沁看着离开工位的林雨，嘟囔道：“这草莓它不甜吗？” 王野看到林雨走了过来，仿佛看到了救世主在世，他是真的招架不住了。 “枫哥，她们几个说我蹭流量，一直在这骂我不说，还要拉我去找楠哥。” 林雨听到这话，在脑子里一过，当下就心里有数了。 刘芸三女立刻就明白过来，她们就觉得这个笨蛋胖子没有这种智商。 “看样子，这事儿是你的主意了？我就说这小子没有这个胆子。” 刘芸说完，王野指着一个小伙说：“枫哥，是这个小子打的小报告，叫赵旭。“ 林雨瞟了一眼，他对这小子有印象，是实习新人淘汰区的新人，当下心里有数。 刘芸见林雨没搭理她，顿时就恼了：“问你话呢，你听不懂是？” 林雨一脸的平静，反问道：“是我的主意又怎么了，你吃的好是，说话这么大声？” 王野一听这话，凑到林雨近前小声说：“枫哥，这事儿是咱们理亏？” 林雨：“和你说的三个成语，你是一点没往心里去啊。” 王野愣住，他心里顿时浮现了三个成语：替天行道，造福四方，功德无量。 三女见林雨此时旁若无人的神态，顿时气得快要爆炸。 孟晚娇带头嘲讽：“我们的收入，自然是吃的很好，不像某些人。” 王野自动对号入座，心里面开始发虚，他偷偷用余光瞄了一眼林雨。 他惊奇的发现，人家脸上一点变化都没有，仿佛没听见一样。 林雨笑了：“别在吃喝拉撒纠结了，你们在这攻击我队友是什么情况？” 赵小嫚怒斥：“自己干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吗？” 孟晚娇：“蹭别人流量呗。” 刘芸：“够不要脸的。” 林雨嗤笑：“谁跟你们说的，巴结你们的小丑吗？” 赵旭脸色涨红，叫嚷道：“自己做令人不齿的事情，还有脸说别人小丑。” 林雨压根没看他，挠了挠头看向几女说： “蹭你们流量？别闹了，就你们那魔怔的粉丝群体，我也蹭不到啊？” “我只是拿你们当垫脚石，可不是拿你们当宝贝需要蹭。” 没等几个女人说话，赵旭阴阳道：“总想着走捷径，不肯脚踏实地，只会动没用的歪脑筋。” 刘芸等女，对着赵旭投出了赞许的目光，这让后者心里很是得意。 林雨怜悯的看着赵旭好一会儿，然后笑出了声： “你呀，舔狗都当不明白，人家都是舔领导，盼着领导能丢块骨头，也算有盼头。” “你就搞笑了，还给老员工当上传声筒了，你指望这几个女人带你抱团吗？” 刘芸听到这话，冲着赵旭说：“别听他胡说，姐姐们之后带你出成绩。” 赵旭听到这话，顿时得意的看着林雨：“听见没？我就问你听见没？” 林雨冲着王野说：“他这样的耗材，还指望这几个女人带他出实习新人淘汰区。” 王野终于开窍了，提高了点音量： “枫哥，你是觉得他出不来，还是会在实习结束前被干掉吗？” 林雨斜了面色难看的赵旭一眼：“他变个性，或许是能融入团体的。” 这话一出，一些坐在孟晚娇，赵小嫚附近的看戏男同事，都笑了起来。 刘芸怒道：“少来扯这些有的没的，现在你的行为，就是在进行恶性竞争。” 王野一听这话，心虚开口：“我们” 林雨：“我们依然会这么做的。” 王野听到这句话，生生把自己未出口的话，吞到了肚子里面。 林雨这话说完，三女就开始了指责，场面热闹了起来。 没一会儿，赵旭带着李楠就过来了。 大家愣了一下，没有人注意到，这小子是什么时候去打的小报告。 李楠看着剑拔弩张的几人笑说：“大家的战斗力是越来越强了，说明精气神很足啊。” 说完，他看向林雨和王野，也不说话。 林雨毫无心理负担，眼神对视。 王野却是怯怯地，不敢直面领导的目光。 李楠平静的说：“刚我听赵旭讲了个大概。” 刘芸等几人又是赞赏的看了赵旭一眼，这让后者心里的底气更足了。 孟晚娇更是眼神一亮，上前说道：“楠哥，我觉得赵旭可能描述的还不够充分，其实” 李楠伸手打断：“我知道怎么回事就行，不用太细节。” 他说完就转过头看向林雨：“你觉得自己的做法有问题吗？” 听到这话，王野放在裤兜里的手，几个指头已经在打架了。 但林雨只是淡淡道：“没问题，这不是很正常的行为吗？” 刘芸怒斥：“你这样的行为，怎么可能叫没问题，你在损害我们几人的账号利益。” 李楠看向林雨，没有说话静待解释。 林雨耸耸肩：“我不仅没问题，还是在给你们帮忙呢。” 众人都是一脸懵逼，他们觉得这话是糊弄鬼呢。 林雨看向李楠，平静的说：“我觉得她们好像水平太低，这样的操作是吸流量的。” 几个女人当下涨红了脸，刘芸更是想要跳出来反驳。 可下一秒李楠的话就让她们蔫了下来： “招你入职时，就觉得你懂的多，没想到比我想的还要多。” “说的没错，你的操作短期会损害她们的账号，但长期她们账号的粉丝粘性会更大。” 几个女人一脸懵逼，但是李楠没有停顿继续说道： “公司现有账号的利益没受损，并且未来会多一个吸金账号，双赢。” 林雨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懂的。 只可惜，他没想跟这几个女人玩什么长期。 第68章 保持体面，物质精神的取舍 夏家别墅。 夏冰看着父亲手机里的照片点了点头： “没错，我看到的是他，已经来找过林雨了。” 一个红头发的小伙，刚伸过来个脑袋，可夏父已经收起了手机。 夏父看着夏冰说：“那就没错了，他就是你秦叔叔，我以前提过几次，林雨的生父。” 红发小伙见没人搭理自己，当下不满道： “什么这个叔叔，那个生父的，两个不说人话的谜语人。” 夏冰叹了口气：“就算是给你看了，那又能有什么用呢？” “你看有用，你看有用，就你看最有用了，别人全都不如你行了？” 夏冰冷淡的瞥了一眼她的弟弟：“你还真以为我想看呢？” 红发小伙很夸张的一闪身，脸上的表情满是嘲讽： “又来，又来，又是这副苦大仇深的脸，弄得像我欠你的似的。” 夏父叹了口气，冲着他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说道： “夏天，你闭嘴，我们大人的事儿，你少在这掺和。” “好好好，就你们是大人，就你们有道理，就会偏心她欺负我。” 夏冰冷眼看着这个弟弟，反驳道： “爸妈给你糟蹋的钱，是给我的十倍不止，你哪来的脸说爸妈偏心我的。” 夏天听到这话，一下子像被扎到了痛处，他立马转移话题大声说： “家里的钱谁花不是花，你花的少只能说明你不会花钱。” 夏冰刚想要继续驳斥，就在此时夏天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 “嗯，行，行，好，我去。” 挂断了电话，夏天大步向外走去，拽开大门回头道： “大人们慢慢忙着，我晚上有聚会，就不和你们凑热闹了。” 夏母紧忙叮嘱道：“少喝些酒，不要玩的太晚了，注意身体。” 她还想要叮嘱些话，就听见“砰”的一声门响。 夏母摇头，溺爱的说道：“这孩子。” 夏父皱着眉头，看着被重重关上的大门，一言不发。 夏冰自嘲一笑，她指着大门向着父母不甘的问道： “我的个人幸福，就为了给这种人过上好日子是吗？” 听到女儿的这句话，夏父和夏母对视了一眼，都是没有说话。 半晌后，夏母劝慰道：“夏天还小，现在还是不太懂事，以后懂事儿就好了。” 夏冰听到这话，一脸的不可置信，她指着自己说道： “我比他大个三岁，我就活该懂事，成为那个为了家庭的牺牲品是吗？” 夏父低着头缓缓地说：“他是家里面的男孩儿，你是家里面的女孩儿。” 这句话一出，顿时引爆了夏冰的情绪。 她眼睛通红身体发颤，声音略带嘶哑地问道：“凭什么？” 夏父并没有回应，就这样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夏冰惨笑间并不死心，她又走到母亲的眼前，再一次问道：“凭什么？” 夏母犹豫了很久，张嘴吐出几个字：“凭你是她的姐姐。” 三人都是沉默下来，夏冰觉得当下的沉默，好像上次的谈话。 她不知道被推到前方，到底是因为父亲嘴里的女儿是外人，还是因为母亲嘴里的责任。 夏冰不敢再深想，她的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告诉她，母亲说的是真相，一定是这样。 她第一次明白了，原来爱的给予也是分了等级的，而她显然不如弟弟幸福。 夏父丝毫没有觉得之前的话语有任何的不妥。 他自顾自的说道：“既然你秦叔叔已经与他的儿子接触，那以后的事儿就八九不离十了。” 夏冰脸上浮现一抹自嘲的笑容：“所以是让我勾搭他的儿子上床吗？上次不是说过了吗？” 夏母：“冰冰。” 夏父平淡的说道：“其实婚姻本就是上床，和谁不是上呢，况且我看那个林雨很是帅气。” “上一辈人，很多人都是见个面就把婚事定下来了，那不也是这样过了吗？” 听到这样的话语，夏冰脸上的血色渐少，她无力的为自己驳斥着： “你说的情况，和现在我所要面对的情况，能是一回事儿吗？” 夏母揉了揉夏冰的脸，劝说道：“这两者其实没有什么不同。” 夏冰打掉了脸上的手，像是说给父母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我是带有欺骗性质的接近，本就上不得台面，以后时间越长我会越痛苦的。” 夏父抬起头，凝望天花板良久，缓缓叹了口气说： “这个男人你放弃的话，我们就失去了一次好的联姻机会，家里很可能一蹶不振。” “我们家现在的情况，是没有什么人，也没有什么机构，会冒着高昂风险给我们贷款的。” 说完这句话，夏父的脸上满是疲惫与无奈，整个人瞬间苍老了十岁。 夏母听后眼眶里有了湿润，又转头眼巴巴的看着夏冰。 这样的眼神，犹如密集的针刺，每一针都顺着瞳孔，扎在了夏冰的心尖。 她咬着嘴唇，唇内带血，粘在了舌尖，粘在了牙齿。 “你们不用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但我也未必能做到。” 夏父听后舒了一口气，眼中涌现一抹愧色，沉声开口： “原本就是穷人这不可怕，最怕的是趴在井口看一眼，又掉下去了。” 夏冰看着眼前曾经的靠山，讽刺道：“说了这么多的道理，所以最终还是怕摔死是吗？” 夏父眼中出现了痛苦的挣扎： “最怕的不是摔死，是担心摔残了后，井底的人们嘲笑你。” “而你已经没有办法站起来，狠狠的踹他们一脚了。” 夏冰思考良久，没有再出言讽刺。 夏母关切的看着丈夫，眼神中是满满的心疼和担忧。 夏父无奈的看着女儿，又继续说道： “井底的人是这样，井外曾经和你是朋友的人，也基本上接触不到了。” 夏冰听到这里，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个身影，最终蒋欣欣的身影也跳了出来。 她感觉到脑海里，这些人都在离她而去，最后蒋欣欣也消失不见了。 夏冰低声自语道：“如果有一天家里破产，这些人全都会避之不及嘛？” 第69章 晴天霹雳，彻头彻尾的骗局 省城传媒学院。 午饭时间，食堂的档口前全是密密麻麻的脑袋，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 倒不是食堂本身的菜品多么的无敌好吃，纯粹是因为这个学院对外开放。 这就导致学校周边的很多人，一到饭点就闻着味儿涌来。 毕竟，十块钱出头的快餐，还是值得大部人光顾的。 “学姐，你每次都这么淡定，吃饭是一点都不积极，怪不得身材这么好。” 秦璐璐听闻，冲着眼前说话的小男生笑了一下。 她无奈的看着糊在窗口的人群，叹道： “我也是没有办法，你看那么多的人，我就算去挤也挤不过，还是等他们散了。” 小学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学姐，你和我看电影，我给你打饭这样划算不？” “你和我看一场电影，我给你打一星期的午饭！” 秦璐璐笑骂道：“滚蛋。” “好嘞！” 正说着，一个短发姑娘坐在了秦璐璐的身边： “璐璐，你怎么还在这坐着，还不赶紧打饭的话，一会儿午休可就没有了。” 还没等秦璐璐张嘴，对面坐着的学弟接话道： “宁姐，璐璐姐是在等人散了再吃，主打的就是优雅，这你都看不出来？” 唐宁转过头看向对面：“小子，你璐璐姐有嘴。” 听到这话，小伙脸上立刻带上了点尴尬。 唐宁并未放过这个机会，开口取笑道： “脸皮这么薄，嘴巴又有点笨，就别想着泡学姐了，一边玩去。” 小伙子听后顿时满脸羞红，无力的反击道： “宁姐你太粗鲁了，你应该好好向璐璐姐学习，尽量的淑女一些。” 唐宁作势要起身：“你小子耳朵又痒了是？” 刚听到耳朵两字，小伙子已经闪身离开了座位。 秦璐璐冲着唐宁无奈道：“宁宁，你别听他胡说八道。” 小伙子端着餐盘，迫不及待的表忠心：“我没有，我说的句句是实话。” 唐宁：“我这个人可是小心眼善妒忌，你这么拍马屁的话，可是在给你璐璐姐树敌哦。” 小伙子听到这话一琢磨，尴尬的看着秦璐璐：“其实学姐” 秦璐璐无奈的看着这个单纯学弟：“你不用解释，她故意这么说逗你玩呢。” 等人走后，唐宁感慨：“真羡慕你，隔个三两天就有新的桃花运。” 秦璐璐脸色一红：“什么桃花运，都是些奇奇怪怪的毛头小子。” 唐宁附和的点头，突然很认真的盯着对方的脸看。 秦璐璐：“你看我干嘛。” 正当她在这疑惑时，唐宁贴在她的耳边小声说： “我觉得你的爱好肯定不是这种小学弟，而是那种能征服你的成熟男人。” 秦璐璐感受到耳边的热气当下脸色通红，随即一个成熟男人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脑海。 她像是被识破了心事，慌忙地辩解道：“去去去，你少拿我寻开心。” 唐宁见对方是这个反应，当下捂着嘴说：“不是，真被我说中了？” 秦璐璐没接话，很干脆地站了起来。 唐宁吓得伸手格挡：“你干嘛！” 秦璐璐伸手，指了指人群渐少的档口，没好气的说： “还能干嘛，去打饭呗。” 唐宁跟着起身，调侃道：“咱俩这关系，你要是有成熟男人的资源，记得也给我介绍一个。” 紧接着，她又在秦璐璐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后者的耳朵直接烧红。 秦璐璐：“要死啊！” 唐宁：“哈哈，我先走了。” 食堂的人越来越少，回收餐具的阿姨，手上的动作也是缓了下来。 几分钟前不间断的餐盘撞击声，此时也没有那么频繁刺耳了。 秦璐璐一抬头，她看到一个个子很高，穿搭显眼的男人正坐在她的对面。 让她生气的是，对方一点都不尊重她，一直在看着她吃饭。 秦璐璐终于忍受不了，准备离眼前的变态远点，她猛地起身。 “苹果酒店，8520房间，王森，秦璐璐，常客。” 秦璐璐脚下灌铅纹丝不动，她看向男人的目光从厌恶变成了惊恐。 但眼前的口罩男，说完这句再没开口。 秦璐璐坐了下来，警惕的问道：“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我是你人生路上的救世主，我要帮你挣脱泥潭。” 秦璐璐捏着拳头，继续追问道：“你为什么要窥探别人的隐私，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防备心理不要这么强，我都说了我是你的恩人了。” 男人的声音透过口罩依然平静，但听在秦璐璐的耳朵里无疑是激起心中巨浪。 她恨声道：“窥探别人的隐私，你这样是不道德的！” 口罩底下冷哼一声，似乎对道德很是不屑。 “时间有限，我懒得跟你聊这些废话。” “我告诉你，王森是有老婆孩子的。” 秦璐璐心里点燃炸雷，她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 她指着眼前的阴冷口罩男，手指颤抖：“胡说八道，你不许这么污蔑他！” “真可怜啊，第一反应就是否定，看来你心里无比在意。” 口罩男人说着，按了几下手机，把手机的屏幕凑到了秦璐璐的眼前， 秦璐璐下意识地想要拿手机细看，但是口罩男当即往后一拉，摇了摇头。 “我会给你滑的很慢很慢，但只滑一次，你最好别眨眼。” 秦璐璐咬着下唇，重重地点头。 男人再没说话，极慢地拖动着屏幕，口罩上的一双眼睛，始终不离秦璐璐的脸。 开始时，秦璐璐是用手捂着嘴巴，身体颤抖。 翻到最后时，他注意到对方的眼神涣散，整个人的身体也松软了下来。 秦璐璐一改往日的习惯，两只手的手肘直接压在了餐桌，全然不在乎袖子的整洁。 她的双手插进头发按着脑袋，整个人像是回过神来，又是颤抖不止。 口罩男依然没有丝毫的放松，一双眼睛紧盯着秦璐璐的手。 似乎想通过对方的手指力道，判断眼前女人心理的受伤程度。 这个过程中，食堂客人已散，偌大的食堂只有秦璐璐和口罩男人是客人。 整片空间再无人气，只有一个沉默无语的男人，和时有时无的抽泣声飘荡。 过了很久，秦璐璐努力地揉了揉眼睛。 但抬起头时，通红的眼眶和清晰可见的泪痕，依然停留在脸上。 她缓慢的张嘴，由于沉默时间过长，一丝口水的细线在唇间被扯断。 “你告诉我这个事情的目的是什么，还有你跟王森是什么关系？” 口罩男听到这话，拄着下巴似乎在回味着什么，半响后才开口： “我和他是好同事关系，告诉你真相的原因，是希望他能从我眼前滚远点。” 秦璐璐深吸了口气：“直说，你希望我做什么？” 第70章 别想太多，你并不能做什么 秦璐璐这话一出口，等来的却不是面前男人的计划，而是对方肆无忌惮的笑声。 对方这样的回应，让她心中更加的疼痛，当下没控制住，泪珠大串的向下掉。 她觉得自己的伤口，被眼前男人生生撕开不算，又被塞进去一把盐。 秦璐璐怒极质问道：“你有什么好笑的，我的遭遇很可笑是吗？” 这话几乎是被她吼着出来的，尖锐刺耳的音爆，回荡在空旷的食堂。 有些食堂的员工朝着这边看了一眼，看见一男一女的两人，又扭过头视而不见。 口罩男的笑声渐弱，清了清嗓子说： “本来还指望你能帮我让他滚远点，让我职场上的竞争少些。” 秦璐璐见对方说完这话，又在那一个劲儿的摇头。 她见状当即又是血压飙升，狠狠的咬着牙不让自己彻底失控。 口罩男看向她摇了摇头：“见到被骗的真相，哭哭啼啼说明你不够狠。” 秦璐璐紧紧的咬住嘴巴，嘴角溢出了点鲜血。 “哦，不好意思我错看你了，你对自己倒是够狠的，但是没有用。” 秦璐璐怨毒的看向眼前这个不断中伤她的男人，但是心中却在反复的揣摩着对方的话。 口罩男自顾自地说：“所以对别人的狠劲没有，你就不敢做什么，更不能做什么。” 秦璐璐猛地一下站了起来：“谁说我不敢。” “别张牙舞爪了，不敢就是不敢，王森是传媒的工作人员，你去他公司闹或者拉横幅。” “这些都可以让他身败名裂，问题是这样的操作你敢去做吗？” 秦璐璐冷哼一声：“你不用激我，我告诉你我敢。” 口罩男伸出手向下摆了摆：“坐下，别外强中干，被一时的愤怒冲昏头脑了。” “我没有，你少看不起我。” 口罩男笑道：“不用辩，刚我说一个酒店名，一个房间号你都担心的要死。” “又怎么敢在众目睽睽之下，里子面子全都不要，去跟别人当场战斗呢。” 这话说完，秦璐璐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愣了好一会才坐了下来。 口罩男笑道：“看，光是简单想象一下场面，就可以让你泄气了。” “还有王森的职业，你如果没搞明白弄出点新闻，学校的师生看你的目光就会很有意思了。” 秦璐璐越听越憋屈，眼泪又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她在内心拷问了自己无数次，但是确实如对方所说的一样，她确实没有勇气。 秦璐璐攥紧拳头道：“那我到底该怎么办，我该怎么报复这个人渣？” 说完这句话，她攥着的拳头又缓缓地放开，喃喃道： “还是就这样自认倒霉，一别两宽就这样算了。” 说到这里，没等口罩男有什么举动，秦璐璐自己就挠着自己地手臂笑了起来。 四道深深地血痕，代表着她的不甘与挣扎。 “你看，让你去人家办公的地方你又不敢，所以不要一开始就那么雄心壮志的模样嘛。” 秦璐璐听后没有发怒，而是急切的问道： “你是不是有其他的计划，我现在的状态，你来找我时是不是考虑到了？” “你快告诉我，你是不是有其他的办法，即使我不出面也可以报复那个人渣？” 口罩男几个指头，轮番的敲击着桌面，很有节奏的一遍又一遍。 秦璐璐又是站了起来，用力的按着桌子：“你说话啊！” “我知道了，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姐妹，也被这个人渣骗了，你让我们一起抱团？” 说完这话，秦璐璐充满希望的看着对方。 但口罩男人只是轻轻地摇头，缓缓地说：“很遗憾，只有你过于单纯，是被长期蒙骗的。” 听到这话，秦璐璐脸上不带血色，像一只被重锤抡在肚子上的牛。 可惜她连闷哼都没有，只是呆呆地愣愣地坐下了，一脸地麻木。 口罩男叹了口气：“绵羊试图抱团得到勇气，但最后发现只有自己时就任人宰割了。” 这话说完，两个人都是沉默了下来。 赤裸的真相扎的秦璐璐一言不发。 “其实” 秦璐璐像是抓到了稻草：“什么？” “其实王森的家庭环境是十分温馨的，并且据我所知他的妻子是个狠人。” 秦璐璐：“你是说让我去到他的妻子那里，把真相告诉这个女人嘛？” 口罩男点头：“这样的话，有人会替你出面搞事情的，你也不用承担什么。” 秦璐璐听后，低着头思考良久，最终眼神飘忽道： “我觉得她很可能会原谅一次，毕竟恩爱这么久，偶尔的一次偷腥未必能绝杀。” 听到这句话，口罩男笑了起来。 秦璐璐这次没有暴走，仿佛身体里面的情绪被掏干净了。 她只是淡淡的说：“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嘛？” “你说的是事实的一种可能，并且你在用这丝可能，努力地给自己找一个龟缩的借口。” 秦璐璐没有接话，她感觉到对方的话仿佛一把刺刀，钻进了她的身体。 轻描淡写的几下，就把她灵魂深处的部分，最想隐藏的地方划开了。 她的脸上涌现出复杂，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你这样的人，怎么会仅仅只是他的同事？” 口罩男压根没有接话，像早有预料一样，淡淡的说道： “所以现在的你，是决定了选择退缩嘛？” 沉默，秦璐璐就这样沉默了下来。 她承认她是绵羊，她是怯懦的包子。 她的不甘，只敢用颤抖握紧的双拳来体现。 她的愤怒，只敢用大吼大叫来抒发。 口罩男见她没有说话，叹气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来之前我就有这种预感。” 秦璐璐面露复杂：“对不起，我不想把事情搞大，我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用法错了，你这种程度的痛苦，应该叫打碎牙齿和血吞。” 秦璐璐听后自嘲一笑，转身要走。 口罩男在她身后说道：“我都说了，来当你的救世主。” 秦璐璐摇头：“从来没什么救世主。” “有的，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去找王森的女人。” “那你和王森的一些记录，事迹什么的，会在校园流传的。” 秦璐璐回头，脸上竟有了些凄美： “你这是给我一个不得不的理由吗？” 口罩男声音冰冷：“或许是。” 第71章 冷眼旁观，人群里的隐形人 省城传媒学院的大门前。 湖水反射着阳光的余热，白色的鸭子舒服的趴在水面，划出一道道浅浅的波纹。 湖的一侧是一片小树林，中间有段被情侣们踩实的土路，不知见证过多少誓言。 林雨把最外层的衣物扒了下来，分别扔在了这段土路上，不同的垃圾桶内。 他又费劲的摘下美瞳，扔掉眼镜，掏出湿巾擦了擦脸。 这些都解决完，才把用完的湿巾狠狠地往垃圾桶一砸： “校门口的眼镜，和这些装饰美瞳什么的，真是比网上贵不知道多少倍。” 回应他的是垃圾桶盖的闭合，和闭合时震荡四周的飞灰。 林雨感觉喉咙发紧，狠狠的咳了几下嗓子，这才舒服了些。 尽管他在传媒公司呆了这么久，早已成了半个声优，但长时间的变声还是很累人。 收尾的工作全部做完，林雨抬起头，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暖洋洋的留下痕迹。 如果有人在这，一定会觉得这里有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儿。 林雨走到马路上，随意的叫了个车，准备回到公司看下午场的表演。 他眺望着那座食堂，希望里面那个，让他废了些心思的单纯姑娘，最终别让他失望才好。 食堂里面的秦璐璐，在林雨走后依然久久地没有离开。 她看着手机上记录的，王森老婆的详细信息，脑海里面在天人交战。 每当她懦弱的想退后时，就感觉后背贴着冰凉的枪管，她不敢去赌对方到底会不会开枪。 但她知道的是，如果对方开枪了，那她在学校的脸面就全完了，这种后果真的比杀了她更难受。 想到最后，秦璐璐苦涩的发现自己实际上别无选择。 她不清楚为什么对方没让她直接去找王森硬碰硬，而是让她退了一步。 “她担心我会崩溃？” 想到这里，秦璐璐赶紧摇头，甩走了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 她觉得那个口罩男人刀刀插她心窝，是那种极端的阴险恶毒，根本不会考虑她的死活。 “或许是看到了我的勇气上限，所以最大化的利用起来，把宝压在王森老婆的反应上了。” 秦璐璐觉得这个解释说的通，但这种被人看轻的感觉令她无比的难受。 她决定不去细想，反正这是一个机会，她心底本就想让对方付出代价，只是不敢而已。 秦璐璐叫了个车，她看着软件上逐渐接近的汽车，轻叹道： “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却还要有人拿枪顶着你才敢反抗，还是委婉的反抗。” “秦璐璐啊秦璐璐，你真的活该被欺负呀” 新丰大厦。 宋沁伸了个懒腰，显然是一副刚刚睡醒的状态。 她揉了揉眼睛，看着刚刚落座的林雨： “怎么今天中午没休息，去哪潇洒去了？” 林雨揉了揉鼻子：“我去给一个绵羊当救世主去了，比睡觉可有意思多了。” “哦，是去兼职当兽医去了，我闻闻有没有膻味。” 宋沁说着还真的就往林雨这边靠了靠，没有什么同事的分寸感，当下真吸了几下鼻子。 “没有啊，我就说一个兽医，怎么会在新媒体道路上这么出色。” 林雨打量着眼前的黄发酷女，再联想之前的圈养绵羊，他觉得人和人真的不是一个物种。 宋沁怀疑的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照了照镜子，这才一扭头说道： “我还以为我身上沾了什么饭粒，菜汁什么的。” 林雨笑道：“没有，就是有些感慨。” 宋沁故意眨眨眼：“别装感慨了，你是不是今天才发现，姐其实长得很美是？” 林雨：“” 宋沁：“下午我准备点奶茶，今天应该是买一送一。” 林雨：“其实，我一直认为你长的很美。” 宋沁：“以后多说点，奶茶就算了，刚记错日子了，以后补上。” 这话说完，宋沁像是躲债主一样，急忙地把耳麦套在了脑袋上。 不让耳朵与空气有任何接触地机会，整个人坐的笔直，很认真地盯着面前地电脑。 林雨当下觉得，要是以后眼前这个又酷又飒的热心肠姑娘，遇到秦璐璐的事儿。 她要是不把渣男地脑袋拧下来，都是恻隐之心发动了。 午休结束后，整片的办公区又是热闹了起来。 但是林雨的内心十分宁静，甚至落针可闻。 他的心里有个沙漏，正在逐渐的流逝，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突然他眼前一亮，一个熟悉的面孔正在向着这边走来，边走边左右的摇头。 秦璐璐看到一个很憨憨的小胖子，当下上前问道： “你好，请问这里有叫刘芸的员工吗？” 王野一扭头，看着眼前的生面孔，立刻觉得这人是来拜访的。 他心里一动，憨笑着说道：“找人？你跟我走，我带你过去。” 两个人走到刘芸的身边，后者正在喝着咖啡。 秦璐璐看着眼前的女人，他在口罩男的手机里看到过照片，当下就对上了。 刘芸转过头，冷淡的看着两个人问道：“你们有事儿？” 王野扭头看了看身边的姑娘：“你们，不认识啊？” 秦璐璐摇头：“不认识，我也是第一次见她。” 王野抓了抓脑袋，他知道公司这几个女人一直对他有敌意。 本来想着帮着带人献献殷勤，可眼下显然是毛都没捞到，只能低着头走人了。 坐在刘芸对面的林雨揉着下巴，他觉得这个小胖子是会助攻拉仇恨的。 秦璐璐鼓起勇气，小声说道：“我想和你谈谈。” 刘芸皱眉道：“你是其他部门的同事吗？” “不是，我是一个学生。” 刘芸打量着眼前的女人，疑惑道：“你要和我谈什么？” “王森。” 刘芸瞪大眼睛：“谈什么，你再说一遍！？” “你的丈夫，王森！” 刘芸愣住了，脑海里面有无数个念头。 一些和刘芸关系近的同事，听到这个名字后也愣住了。 有些同事假装干活，实则暗中观察，想着吃点什么大瓜。 刘芸起身，皱眉道：“你和我来。” 第72章 两女沟通，各自不同的情绪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 林雨看着秦璐璐的背影，觉得事情发展的还算是不错，他怕就怕对方真的龟缩太深，宁肯自残也不敢伸头咬人，那可就没法把事情搞得完美了。 只有他自己的内心深处知道，就算秦璐璐真的因为怯懦而不敢来，那他也不会在校园里传播对方的隐私毁人家的。 他从来不屑于欺负弱者，反倒喜欢对付自以为是的强者。 林雨翻看着手机上，他花钱买到的王森和秦璐璐的照片信息，他的替补方案就是他用张龙的账号，把这些照片甩给刘芸。 只不过这属于中策，这种信息的传播方式，刘芸所受到的刺激不够狠，不够真实，那之后对王森效果就略打折扣了。 就像一捆百元大钞，从手上逐渐的消失，和在电子账户上消失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现在的情况符合他的预期，单纯被欺骗的弱者长出了勇气，自以为是的强者即将倒霉。 “嘿，你想什么呢？” 林雨回过神，就看见宋沁的手在他的眼前晃啊晃的。 “哦，我在想自媒体账号，怎么做的更好。” 宋沁一听这话，一脸怒其不争的模样小声说道： “你看看大家都在干嘛，现在是八卦时间想点有用的！” 林雨听到这话，这才注意到附近的同事全都在交头接耳。 他故作不知，转过头问道：“这些人都是怎么了，公司要挺不住了？” 宋沁白了他一眼：“哪儿跟哪儿啊，你没看到刚才那个漂亮姑娘吗？” “看到了，你还别说长得很不错，有一种学生时代的清纯美。” 听到这话，宋沁凑近小声道：“你刚听到那个清纯美的姑娘说了什么嘛？” 林雨挠了挠头：“我隐约好像听到了一个名字，好像叫什么王肾是？” “鬼的王肾，人家叫王森，王森！” 林雨也八卦起来：“你怎么这么肯定的样子，你是知道这个名字吗？” 宋沁眉飞色舞，哪还有之前酷酷的神情，充满了八卦女的神采。 她清咳一下卖了个关子，然后小声说道： “来的那个女的，找刘芸要聊刘芸的老公，劲爆不？” 林雨恍然大悟：“啊？那是她老公啊？怪不得大家都聊起来了。” “那可不，我跟你讲，就这种事儿只有一种可能。” 林雨静静的看着宋沁没有说话，但是一脸的期待却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宋沁挑了下眉毛：“出轨，出轨，还是出轨。”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逼宫吗？但是这气势上不像啊。” 宋沁摇头：“这就不知道了，我好想听啊。” 林雨笑道：“你至于吗你，还是上班的工作不饱和。” 宋沁没有说话，而是伸出食指给林雨指了几个方向。 林雨跟着看去，他惊奇的发现这附近的办公区，就没一个人在看电脑的。 全都两三个人一伙，聊的比刚才还要热闹，大家还不时地瞟几眼刘芸的空位。 宋沁：“看到没，大家心里都是门清儿，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林雨摇摇头没再说话，坏事传不传千里他不知道，反正待会能传到张龙的账号上。 一楼的咖啡馆。 秦璐璐手上握着咖啡，十分谨慎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她心里的渣男老婆。 刘芸看着眼前的女人，开口说道：“现在，我们可以聊聊了。” “王森，是你的老公对？” 听到这话，刘芸面色平静的点了点头。 秦璐璐手上的咖啡起了波纹：“你知道你老公出轨吗？” 刘芸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不知道，然后呢？” 秦璐璐眼睛瞪大，她来之前心里预设了无数的可能。 甚至她在心里已经演练了对方每一个反应的应对方法，以求让渣男遭到妻子的反噬。 但是眼前女人的反应，平淡到她觉得自己找错了人。 秦璐璐努力的调整着呼吸：“你老公道德败坏，欺骗我他是单身，和我好了很久了。” “你的遭遇很令人同情。” 秦璐璐皱眉：“你现在的表情，可不像是什么同情，冷血至极。” 刘芸冷笑：“那你期待我什么反应，赔你精神损失费吗？” 一向单纯软柿子的秦璐璐，火一下子就窜上来了： “你会说人话吗？我来是向你讲述你老公人品的！” 刘芸点头道：“现在我知道了，我能问你，他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钱吗？” 秦璐璐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指着刘芸： “现在是你老公出轨了，你难道不感觉惊讶，愤怒，羞愧吗？” “你难道只知道带着铜臭味，去衡量别人的人格吗？” 刘芸面色看不出喜怒，很是冷淡的说： “在你眼里提钱是很丢人的一件事吗？” “一个女人跟在一个大龄男人身边，你肯定是图什么的？” 秦璐璐怒极反笑：“我图什么，我图他娶我，但是他现在骗了我，我没有拿他一分钱！” 刘芸面露喜色，低头喝了一小口咖啡：“好的，我现在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 见对方是这样的神态和语言，秦璐璐都不敢相信天下会有这样的女人。 秦璐璐瞪大了眼睛：“看你的表情好像一点也看不出难受，你难道没有心吗？” 刘芸看着眼前的女人，冷淡的说道： “爱人远不如爱自己，他每个月都赚钱，我只知道这叫夫妻共有财产。” 秦璐璐指着眼前的女人：“你你” 她你了半天，终究是无语住了，一种无力感包裹着她的全身。 虽然她之前考虑过对方息事宁人的可能性，但是没想到对方连表情波动都没有。 最终秦璐璐无力的起身，像丢了魂一样。 她鼓起勇气，又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居然仅仅是这样的结果。 刘芸看到眼前的女人走了后，狠狠的把手上的空纸杯捏瘪。 脸上的表情也是瞬间变化，但这些都是秦璐璐所看不到的。 一个单纯到喜怒形于色的女大学生，怎么可能看得到，一个满是心机的女人真实的内心呢。 林雨在大厦门口抽着烟，眼见着秦璐璐一脸疲惫的离开了。 他不紧不慢的掏出手机，等待着张龙这个账号的消息闪动。 第73章 科技时代，什么都是先进的 没过一会儿，林雨手里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震得他心神一荡。 这种期待的感觉很像他小时候，期待着周五最后一节课的放学铃声。 张龙的账号上，聊天对话框内，一个录音文件静静的摆在那里。 白底的录音文件，清晰的写明了日期和时间，并且左下角写着6b。 林雨捏着烟，狠吸了几口后猛地掐灭，冲着垃圾桶就是一个翻腕的动作。 烟头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像一个篮球一样，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垃圾箱。 还没等他点开录音，这个文件的下方又紧跟着几段话。 秦璐璐：我尽力了，但是效果可能基本没有。 秦璐璐：她比我想象的还要淡定，一脸的云淡风轻。 秦璐璐：我已经按你说的找她了，希望你不要把我不光彩的信息在校园散播，求你了。 林雨皱着眉头，点开了录音，他作为一个代码高手，本就对文件大小十分敏感。 当下点进去后，看到6b大小的录音文件，时间是9分钟，心中了解没有手脚。 他又挠了挠脑袋，觉得自己这个隐形人高度紧张了。 这么短的时间，对方又是这种失了神的学生，哪里懂什么录音的基本原理。 林雨默默的从头听到尾，听过一遍后又点上了一根烟。 声音混合着烟草，他又重新听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遗漏后，他吐出了一个烟圈。 等他再低头看向聊天对话框时，对话框里已经出现了很多条秦璐璐的信息。 秦璐璐：你说话啊，你是不是觉得不满意，但是我已经尽力了。 秦璐璐：我就知道，王森和他老婆都不是正常人，你比他们还要恶毒。 秦璐璐：求你放过我，他老婆没有什么反应，和我也没什么关系，你不要搞我。 秦璐璐：求求你了，我刚才只是一时气愤不是骂你，反应过来时撤回不了了。 林雨思考了很久，在对话框里面开始编辑。 张龙：你一点话没有套出来，语言的表达太匮乏，和刘芸相比你好像一个被欺负的小孩。 张龙：倒是她把你用没用她家的钱，这个她最在意的东西反复的确认了。 秦璐璐： 秦璐璐：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啊，为什么都这么可怕。 秦璐璐：我刚才就发现，那个渣男老婆的眼睛，就像毒蛇一样，纯粹的冷血动物。 秦璐璐：她完全不在意感情的，为了钱她什么都能忍受的样子，太可怕了。 林雨笑着摇头，就连屏幕对面的单纯绵羊都能感知到刘芸最在意的东西。 他又怎么会漏掉这种最关键的信息呢，这也符合他对刘芸的认知。 一个吃着人血馒头的自媒体从业者，为了金钱舍弃一切为人的感情，是合情合理的。 林雨思考的功夫，手机又是震动了几下。 秦璐璐：你怎么不说话，我也不想渣男安然无恙，但是现在事已至此 秦璐璐：你说句话行吗？你到底会不会放过我。 张龙：没你事儿了，你就当我从来没存在过就好了。 张龙：另外，你并不是没有作用，从王森老婆护食的话语来看，你的勇气是很有作用的。 秦璐璐看着手机上传来的信息，紧皱的眉头终于是松散了下来。 她仿佛刚玩了一次高空跳伞，眼看着地面越来越近，景物越来越大时，却发现降落伞失灵了。 这一瞬间，死亡的恐惧感弥漫全身，在她大声的哀嚎中，很幸运的开了伞，最终平安的落地了。 秦璐璐眼里的对话框，繁杂的信息全被她过滤掉了。 她的眼里只有五个字：没你事儿了 秦璐璐盯着这几个字许久，最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等她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有了凉意。 她坐在了楼梯的台阶上，有很多人向她看去，但是她浑然不在乎。 一颗紧张到浮在半空的心，也终于是稳稳的落在了肚子里，这场噩梦仿佛结束了。 她思考了良久，手指轻颤的打了“谢谢”两个字。 等她点击发送后，对话框里已经出现了红色的感叹号，她已经被对方删除了。 秦璐璐逐渐的冷静，她突然的意识到，自己好像什么都没有失去。 或者说似乎还得到了点东西，至少她知道了身边的王森究竟是个什么人。 她又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在一个渣男的身边越陷越深。 随着身边的危机解除，她又仔细地看着对话框里其他的内容。 口罩男人的话只有四条，但是第三条就应该结束才对，他为什么要解释呢？ 秦璐璐盯着这条解释，细看了很久。 张龙：另外，你并不是没有作用，从王森老婆护食的话语来看，你的勇气是很有作用的。 她一遍遍的思考品味，最终感觉对方是画蛇添足般，故意给她补充了这一句。 秦璐璐嘟囔道：他特意强调了勇气，是在暗示我吗？ 她摇摇头不再多想，给她的室友发了消息。 唐宁：阶梯教室201，我捏着嗓子答到，需要安慰！ 秦璐璐：好啦好啦，请你喝奶茶。 说完，秦璐璐笑着去校内的奶茶店，提了两杯草莓味的奶茶。 她第一次心里有所感触，原来学校的象牙塔内，关系是这么的简单。 新丰大厦，附近的数码店内。 林雨进门后，直奔照片打印机的数码展柜。 “您好，有什么可以帮助到您的吗？” 一个妆容精致，制服得体的女售货员迎了上来。 林雨想了想问道：“你们这的照片打印机，哪款打印出来的照片最清晰？” “先生，我个人觉得这种机器，六七百的就已经很清晰了，不需要太贵的。” 林雨揉了揉下巴：“我想打印情侣艺术照，这种六七百的机器，打印出来的照片，细节够用吗？” “没问题的，现在都是科技时代，厂商们卷的很，这个价格打出来的照片，细节绝对够用。” “什么日式的，复古的，杂志的，居家的，极简的情侣艺术照，都是绰绰有余的。” 林雨：“哦，那情侣的皮肤细节，体现度怎么样？” 听到这句话，妆容精致的制服小姐姐愣住了，她看着林雨确认道： “皮肤细节？先生，您这个情侣艺术照，是我理解的那种吗？” 第74章 意外快递，信封里面的照片 林雨很认真的点头：“是你理解的那种，你刚才不是也说了居家的嘛。” “可是，你刚才问的，好像不太像我以为的那种居家。” 林雨：“哦，那我们以为的居家概念不太一致，我说的那种是情侣间比较亲密的。” 这话一出口，女售货员的脸上飞速的闪过一抹红霞，然后很快的又恢复了职业态度。 她一本正经的说：“先生，即使是您说的居家类的细分，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林雨听后放心的点了点头，走到前台付了钱后，抓着照片打印机直接走人了。 离开数码店后，林雨远离了商业街，找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 他坐在了木制的长椅上，把机器开口冲着自己的肚子，眼睛时刻打量着四周。 随着机器的启动，一张张的清晰照片被吐了出来。 林雨拿起来带有黄毛的照片仔细地端详，他觉得那个售货员没有骗他。 照片上的人物细节和他当时亲眼见过的场景，简直是复刻还原。 他从兜里掏出准备好的笔，在照片的背面，留下了张龙账号的联系方式。 又拿出准备好的信封，把这些照片全都塞了进去，在封口做了妥善的处理。 林雨在手机上轻点了几下，然后戴上了口罩。 几分钟后，站在路边的林雨等到了一个电动摩托车。 小伙风尘仆仆的下车，走到了林雨的近前：“您好，是您这边叫的跑腿是？” 林雨掏出信封递给了小伙：“是我下的单，真是辛苦你了。” 小伙善意的笑道：“这么近的距离还叫我们来，是不是表白啊？” “你这个地址，自己穿着大厦走，都比我送的快了。” 林雨语气平淡：“我自己快是快，但是我担心失败，所以这次全依仗你了。” 小伙一听来了精神：“嗨，表个白有什么害怕的，你就是胆子太小了。” 随即小伙又笑道：“不过这也是好事儿，多一些你这样的我还能多赚点，走了！” 林雨盯着小伙骑车远去的背影说道： “这么和谐甜蜜的表白，害怕是没有的，期待是拉满的。” “只不过告白里，女方不知道男方是谁而已。” 说到这里，林雨思考了片刻，又揉了揉下巴自我纠正道： “哦不对，男方已经确定了，只不过我也不知道张龙是谁。” 马路上车辆的轰鸣声，瞬间就把这些话冲散在了空气里。 新丰大厦。 林雨坐在了座位上，他觉得四周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现在这种沉闷的氛围，以往的日子里是很少出现的，有点像他上家公司了。 正当他这样想着时，电脑上宋沁的头像开始了跳动，他一扭头正对上宋沁的吃瓜眼神。 林雨点开窗口，映入眼帘的就是连续的几条信息。 宋沁：你对面的刚才借着工作，把一个外部门的小姑娘骂哭了。 宋沁：哭的是真的惨，可怜巴巴的。 宋沁：我感觉她这个火山，或许快要爆发了。 林枫：逮住软的使劲欺负呗？ 宋沁：基本操作。 林雨摇头冷笑，他就知道这个女人和王森是一类人，也是个抽刀向弱者发泄的货色。 刘芸：“总有些不正常的人，天天不知道有什么可开心的，笑个什么劲儿。” 林雨听到声音抬起头，正对上了刘芸的目光。 他觉得秦璐璐的比喻是恰当的，眼前人的眼神，确实是像一条毒蛇一样。 此时此刻，他从对方的眼神里，深切的体会到了一个词：恨人不死。 “我愿意开心，有些人管的是不是太宽了。” 林雨这话一出，附近的很多人都向着这边看来。 刘芸猛地站起，俯视着林雨： “你最好把话给我说清楚！我告诉你别惹我，我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林雨都懒得抬头看她，表情平淡地说： “我懒得和你吵，觉得降低自身的水平，你要是实在不爽，请你照着墙去发泄。” 刘芸听后，狠狠的一砸键盘，“啪”的一声，键帽飞溅。 吓得身边的女同事一个激灵，但是没敢在这时候出声。 附近的空气瞬间凝固了起来，比刚才林雨回来时候还要更冷。 刘芸恨声道：“有些贱男人，就是事儿多。” 这话一出口，宋沁急忙地拉住了林雨的衣袖。 很多人都是暗中看着林雨，但是他们看见后者毫无反应，不由得又失望了起来。 林雨没说话，他觉得脏话连篇，和眼前的女人对骂没什么意思。 他眯着眼睛靠在了椅子上，期待着那个跑腿小哥快点过来。 刘芸见状很不屑的补了一句：“软骨头。” 林雨感觉到，宋沁不抓衣袖改拉他胳膊了，他向着对方笑着摇摇头。 他忽然觉得有些人就是很有意思，比如眼前这个刘芸。 她吃别人的血馒头时，从来没担心过别人的身体状态和心理状态。 轮到她自己时，仅仅是心理状态不对，就恨不得全世界的人，必须得以她情绪为中心。 视他人如粪土，视自己如珍珠。 只可惜，林雨在听到对方嘲讽，那个为孩子的妇人时，心底就觉得这珍珠可碎。 当他第二次在酒，听到对方还有其他光辉战绩时，他就把对方视作粪土了。 刘芸眼见着对面的男人没了声响，当下就感觉心里舒服了许多。 忽然电话响起，她皱着眉头接听。 “您好，有您的件到了。” 刘芸这才注意到，手机上已经有了一个取件码，她狐疑的下了楼。 让她感觉到奇怪的是，快递小哥给她送了一个信封，并告诉她珍惜缘分。 回到楼上，刘芸小心的用剪刀把信封剪开，把一张张照片拿了出来。 前面的每一张都让她心里颤抖，那是她老公和刚才那个女人的。 等看到最后一张时，她当即感觉到晴天霹雳，火速的把刚露头的照片塞了回去。 照片上的黄毛，让她恨得牙痒痒，她从未想过居然会有这张照片。 从事情发生后，她再没去过那个糖果酒，就是为了回避心底这段记忆。 但眼下却不知被什么人，狠狠的撕开并且挖了出来。 刘芸打量四周，见没人看她，又把信封翻到另一面。 她的手轻轻地掐在信封的两侧，信封成了一个拱桥状。 照片背面的联系方式，清晰的印在了她的瞳孔。 第75章 逐步引导，语言对话的艺术 刘芸左右看了看，一把将所有的照片塞进了信封，夹在了办公桌上的一本厚书中。 她仔细地看了看这本书，依然觉得不够严实，又在书的上面压了一些笔记本。 再次看去，还是觉得不够，又扔上去很多支签字笔，又把刚才用过的剪刀压在上面。 仿佛只有这样做，才能够让她惊恐的心灵，稍微的轻松那么一点。 仿佛只有这样做，才能够让她心底的隐私，能被埋藏的隐秘一些。 只可惜即使是做完这些，她依然觉得自己现在已经被扒光了。 更令她感到惊悚的是，她觉得黑暗中有一双冷笑的眼睛，正在盯着她！观察她！ 刘芸丢了魂一样的接了一杯热水，然后顺手扔进去两个风干的柠檬片。 “啊！” 这一声尖叫，引得许多同事朝她看来，大家皆是不清楚这个女人又是怎么了。 她身边的同事，刚才被键帽溅到的那位，没有任何的表情。 对方看着刘芸桌子上的一小摊水，连纸抽擦桌子的友谊都懒得去表现了。 刘芸呆呆地抽了两张纸，把洒在桌子上的热水擦净，默默的把半杯热水放在了桌子上。 她抽出湿巾狠狠的擦了擦脸，根本不顾及脸上的淡妆了。 丝丝冰凉，刺激的她好像清醒了些，以往用新闻挑拨别人情绪的理性，好似复苏了一般。 她狠狠地吸了几口气，然后把刚才印在她的瞳孔，印在她内心的那个号码。 在手机上悄悄地加了好友，备注写的是“你发这些照片，到底有什么目的？” 正当她脑海里酝酿着接下来可能的对话时，这条好友信息居然秒过了。 这很显然了，对方就是在等待着她的自投罗网。 刘芸看了看手机上出现的名字，张龙。 张龙：你好，刘芸女士，不知道你看到这些照片心情怎么样？ 张龙：如果你现在的情绪是比较激动的状态，我建议你缓一会儿再和我谈。 刘芸看着屏幕上的文字，倒吸了一口凉气，用力的捏了捏拳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刘芸：呵呵，我能有什么情绪。 刘芸：你现在是什么样的情绪，觉得很得意是吗？ 刘芸：你知道你这样的行为，性质有多么的恶劣吗？你考虑好承担后果了吗？ 刘芸看着聊天对话框的文字，她觉得十分的满意。 她本就是搞新媒体的，最擅长的就是掌握别人的心理。 正当她期待着对方有忌惮时，聊天窗口迅速的弹出两条消息。 这样的编辑速度，刘芸怀疑对方是早就编辑好的，就在手机的一端等着她呢。 张龙：我是良民，除了你，只有王森有机会看到。 张龙：我不会威胁索取，你这套对我没用。 刘芸并没有因为对方说什么不会威胁索取，从而放松警惕。 她是玩文字游戏出身的，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她自然读懂了对方深层的含义。 刘芸感觉对方的段位似乎有些高，肯定不是那种随便唬住的草包。 她犹豫了好一会儿，迟迟的没有回复。 就在这时，对方又跳出来一条信息。 张龙：不用担心，你老公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他依然认为你是这么多年的贤妻良母。 张龙：我觉得他现在应该是一个，出轨偷腥后，内心有愧的好丈夫角色。 这样的文字，刺进刘芸的眼里，让她感觉到身体发冷。 她觉得对方应该是冲着她丈夫来的，当下又是飞快地打字。 刘芸：你，给我看这些照片的目的是什么？ 刘芸：我们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刘芸拿起刚才的半杯柠檬水，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但是今天的柠檬好像是淡了许多，并不能冲散她嘴巴里的苦味。 张龙：我只是看你老公，天天的在我面前转来转去很烦，所以希望他早点滚。 刘芸：你是他的同事吗？同事间的竞争有这么大的仇吗？ 张龙：我看你近些年做的也不错，你不也是吃别人的血馒头上位的吗？ 张龙：你的每一次挥笔，就有无辜的当事人受伤，那些普通人和你有这么大的仇吗？ 刘芸：这是一回事儿吗？你这样做是不是太绝了？ 张龙：是一回事儿，你视别人如粪土，视自己如珍珠。 张龙：我现在也在视你们为粪土，踩你们与你们无关，你仔细想想，其实我们是一类人。 张龙：对了，不要和我打感情牌，这些低级的情绪手段，我可能比你会玩。 刘芸不知是由于紧张，还是由于愤怒，亦或者是恐惧，她的牙齿在止不住的打颤。 如果说她刚刚看到照片觉得身体被扒光了，现在她感觉到内心的深处也是被人践踏了。 她放下手机，控制自己先不去看这些刺眼的文字，但是这些字却钻进了她的心里。 刘芸又起身接了一杯热水，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想通过运动舒缓一下即将绷断的神经。 她坐下时，已经想不出能打的牌了，威胁警告牌对于对方是无效的。 共情感情牌，显然对方也是看都不看一眼，甚至直接揭老底反弹。 刘芸这次的坐下，已经有些颓丧了，她知道从现在开始，她已经没有主动权了。 她无力的拿起手机，很是不甘的在编辑框敲击文字。 刘芸：直说，你究竟想怎么样？ 她发送完消息，对方又是立刻的回了几条，依然像准备好的一样。 张龙：都说了，你老公在公司太过于碍眼了，我想让他滚，所以需要你过去闹一闹。 张龙：咱们公司，遇到中层出轨，老婆上门手撕，大概率会滚蛋的。 刘芸看到这里，当下眼前一亮，感觉有见缝插针的机会，手速飞快。 刘芸：我即使去了也是没有用的，公司不会开除的。 张龙：别把你自己那个小小的新媒体公司代入，咱们熊城新闻是传统的媒体。 张龙：传统是什么意思知道吗？极其的注意声誉和影响，绝对和王森这种人正义切割的。 刘芸觉得对方的信息储备和语气，似乎真的是熊城新闻的内部人士。 她不再去猜对方的身份，而是仔细地看着聊天对话框的消息。 随即，她不屑的哼了一声，手指点击着屏幕。 刘芸：我凭什么听你的摆布？ 第76章 丝丝入扣，明牌和你玩阳谋 这话发送出去后，刘芸就死死的盯着屏幕。 只不过这一次也没有任何的意外，对方的信息同样的又是秒回复。 刘芸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想不明白对方到底给她算计到了哪一步。 张龙：刘芸女士，你可能因为看到照片后太过于震撼，所以思维有些慢了。 张龙：我不是试图摆布你，而是只有这样做，才是你现在的最优解。 刘芸皱着眉头，她对于对方这样一切尽在掌握的话语，和这副居高临下的语气十分不服。 刘芸：？？？？ 张龙：你不去你老公的公司搞事情的话，我给你列举几个结果。 张龙：1你的照片会出现在鲨鱼传媒的某个员工手里，这种事情的传播速度你是知道的，你职业积累了这么多年，省城的传媒圈子就这么大，我觉得你可以不用混了。 张龙：2你的照片还会出现在你老公的手里，你老公身边的性资源和自身的出轨前科在那摆着，一旦他发现你的问题，那道德束缚的愧疚感就不见了，你的家庭一定会崩碎。 张龙：3你和黄毛的照片一丝不挂，他和那个女人的照片是牵手进酒店房间，很显然没有你的劲爆，婚姻过错方对你不利，过错方代表着分钱多少，你好像损失惨重。 张龙：4你们两人当下客观的收入差距，以及你家那个超过2岁，半夜哭嚎的娃娃，综合评估下，抚养权很难是你。 刘芸看着对方明显不是现编辑，而是早已准备好的文字，她越看越觉得心里堵得慌。 正当她深呼吸，试图平稳自己压抑到极点的情绪时，对方又是一条消息弹了过来。 张龙：事业，家庭，孩子，青春，钱，男人，未来，我看着都心疼。 刘芸逐渐的感觉到自己的眼前在发黑，她赶忙摇了摇脑袋，用力的瞪了瞪眼睛。 她自己很清楚这些都是对方提前准备好的说辞，但这些说辞却又是血淋淋的事实。 刘芸颤抖的手指，轻轻的触摸到了屏幕，这次的打字居然让她感觉到十分的吃力。 吭吭哧哧的好半天，才打了又删，删了又打。 刘芸：如果我按你说的做，我的家庭不也是会完蛋吗？ 发送完消息，刘芸无比期待着对方的回复，尽管她心里已经有了模糊的答案。 但是她觉得自己想的或许还有疏漏，她想看看这个利用她的人要怎么说服她。 对方又是很快的发过来几大段话，这个问题显然也在对方的预料之中。 张龙：你去你老公的公司搞事情的话，我给你列举几个结果。 张龙：1你是带着那个小三照片去的，你表现的越难受越悲伤你丈夫心里越愧疚，他不仅会容忍你的行为，并且会把责任都归咎于自己的出轨上，你站在道德高地。 张龙：2他处在愧疚和混乱的状态，你可以趁机收割他的钱，他会打掉牙齿和血吞的。 张龙：3你孩子的所属权，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并且由于孩子，他还会觉得牙齿和血是甜的。 张龙：4你的老公王森，他从公司滚蛋了，我的目的达到了，你的事业毫发无损。 张龙：你只是失去了一个男人，并且失去前，他的剩余价值，已经被你提前榨干了。 刘芸瞪着眼睛看着屏幕上的信息，她越看越是心惊。 她可以确认对方就是她老公身边的人，因为对方太了解她老公的性格了。 刘芸知道，王森尽管出轨，但是骨子里的传统男人的责任心是一直存在的。 因为对方的工资一直是上缴的，并且在一个礼拜前对方和她运动完，才又上缴了一笔。 刘芸心里已经有了决断，但又感觉没办法百分百放心，当下又开始打字。 刘芸：我凭什么相信你？ 刘芸：你刚才说只有王森能看照片，没一会儿就说给我公司的员工发，我对你没有信任。 刘芸：就算我照你说的去闹了，你选择过河拆桥，依然发照片毁我，那我也没有任何办法。 刘芸觉得对方这样残忍可怕的人，行事风格未必走盗亦有道的路子，没下限是有可能的。 虽然她已经被逼着去闹，但此刻她还是需要一个口头安慰，让自己稍微心安。 她万万没想到，对方一如既往的唰唰的几条，依然是早有盘算。 张龙：你当然可能觉得我无下限，在王森离职后，给他发照片补刀，让你鸡飞蛋打。 张龙：但是你注意，现在是下午的时间，你过去闹完王森是不会立即滚蛋的，需要流程。 张龙：最快也得明天上午大领导们讨论后有结果，他没领到离职单前，你的名誉就是安全的，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还可以留着明天去给大领导施压。 看到这里，刘芸的眼睛瞪的老大，她看清对方传来的文字后，当下就捂上了嘴巴。 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浑身缠满了细线，完完全全被掌控的感觉。 张龙：我在好人当到底，帮你出个主意，你有今天一整晚的时间，把钱和孩子都拿走，这是你和你丈夫的信息差。 张龙：所以即使我再没下限，你最差的结局也是得到了钱和孩子，事情的下限我现在给你保证了。 张龙：我觉得你是个聪明人，我用客观事实和时间差，来给你打明牌，你觉得还满意吗？ 刘芸不敢置信的看着屏幕上的消息，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棋子，而手机的那一头，是一个非常可怕的棋手。 尽管对方可以威逼她去闹，但是人家并没有这么去做，而是把计划安排的天衣无缝，客观事实就摆在那里。 她去闹的水平，就是决定了她的回报，她无需担心对方过河拆桥，自己竹篮打水。 一个心里的石头放下了，她马上又想到了一种可能，当下又问。 刘芸：你这边无下限的话，那我到手的钱和孩子，也就今晚是安全的。 刘芸：未来还是有可能，和王森出现纷争的。 张龙：这个不复杂，我只想问你，已经到你手上的东西，你会还吗？ 张龙：程序的正义和事实情况是分开看的，不然的话，世界上就没有欠钱故意不还的人了。 刘芸看到这里，再没有一丝的担心，嘴角出现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她思来想去，觉得钱和孩子到手，到时候换个年轻老公好像也不错。 第77章 受了委屈，天生的表演专家 林雨自然是看到了他对面，刘芸最后嘴角上的奇怪微笑。 他知道这个女人已经被他说服了，嗜血的鲨鱼马上要露出她的人性底色了。 林雨脸上平静无比，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细细的品味嘴里这种美妙的苦味。 这样的结果是他早就预料好的，在省城媒体大会，王森跳上来找存在感时。 他就有意的试探了王森对于家庭的态度，从那以后他就一步步的算计着。 正想着呢，林雨感觉胳膊被碰了一下，他一转头正遇上宋沁的笑脸。 “你怎么一直在低头看手机，是不是刚才被怼了还在不开心？” 宋沁小声说完，又攥着小拳头在林雨的眼前晃了晃。 林雨：“没有不开心，你手里攥的什么零食？” 宋沁松开手，一把开心果落在了林雨的桌子上。 “猜的很准嘛，刚从别的姐妹那偷来的，看你情绪低落，让你开心一下。” 林雨心下一暖：“谢了。” 宋沁笑嘻嘻的，又很酷的戴上了耳麦，颇有一种大姐大照顾小弟的派头。 林雨一个个的剥着开心果，等剥到一半时他余光看到，对面的刘芸站起来了。 他清楚的看到，对方从书里面，把他快递过来的信封拿了出来，塞到了背包里。 对方穿上外套，挎着包，径直的走了出去。 林雨冷笑，他脑海里浮现了一次次王森的嘴脸。 他觉得手里的开心果，如果换成蚕豆什么的就好了，那嚼劲可是十足的爽。 林雨看着刘芸远去的背影，已经开始期待了。 一个爱吃人血馒头，三观道德为负数，视金钱如生命的女人。 一个之前总去酒，有贼心没贼胆儿，渴望刺激的家庭少妇。 一个与第三者交谈，毫不在意丈夫心，只在意家庭损失的人。 他觉得这样的女人，在有了足够的理由和动机，去用尖牙刮啃一个工具人带肉的骨架时。 这场饕餮盛宴一定是非常的有意思，特别是晚上王森心怀愧疚爆金币的时候。 林雨看着手机里带有黄毛的照片，想起了被他扔在保存柜，好几百大洋投资的打印机。 他觉得新买的机器，一定要多用用，不然的话太亏了。 至于所谓的过河拆桥和无下限，他确实得照单全收。 林雨觉得刘芸的以己度人，是非常有道理的。 他从来都是比有上限的人更有上限，比无下限的人更无下限。 林雨把剥好的开心果往嘴里一扔，向着李楠办公室走去。 林雨：“楠哥，今天有点事儿，先走会儿。” 李楠：“行，弹性工作，记得自觉补上。” 林雨走后，宋沁看着林雨一干二净的桌面笑道： “这小子吃的倒是挺快的，看来真是被刘芸怼惨了急需开心。” 欧立大厦，熊城新闻总部。 王森正在拍着桌子，对着手底下两个新人指指点点。 随着他的骂声越来越大，看向这边的目光越来越多，两个新人的面子也有些挂不住了。 “王哥，你这么骂我们也没用啊，也不知道现在怎么了，难活全压咱们这了。” “是啊王哥，你别总想着向下管理，下面都要累死了，偶尔也向上管理诉诉苦呗？” 众目睽睽下，王森见两个人还敢顶嘴，当下便骂： “我是领导还是你们是领导，自己做的不够快不够好，不允许别人说是？” “你们都是哪家的小皇上，小宝贝，我说话你们只有听着的份知道不？” 两个新人互相看看，都是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无奈。 见两个人都不说话了，王森还是没停，又训了几分钟。 临到最后，他又指着两个埋头苦干的新人道： “告诉你们，你们不干，有的是人干，就是人多。” 王森的心情很糟糕，自从上次姚雪这个贱人给他打了小报告后。 虽然上面因为他有利用价值，一直没有动他，但是他身上的kpi越来越重了。 今天更是新的一轮指标考核下来，他下个月的绩效要求又是高了一点。 姚雪偷瞄着王森的举动，不声不响的接着喝热水，心里很是窃喜。 整个办公区，随着王森的声音停止，瞬间安静了下来。 那三个和王森平级的主管，眉头也都是松了下来，很显然刚刚吵到他们了。 整片的办公区域，还没有安静多久，又猛地传来一声尖锐的声音。 好似粉笔用力摩擦着黑板的声音，非常的刺耳。 “王森，你对的起我吗？” 这一句话，顿时使得熊城新闻的办公区所有人都抬起了头。 刚才被王森训斥的两人，眼中居然泛起了希望的火光。 他们觉得恶有恶报，好像是有什么好事要发生了。 王森听到后当下面色一变，非常尴尬的左右看看，但对上的全是玩味地眼神。 那三个和他同级别地主管，脸上都是揶揄之色。 声音落下，刘芸已经大步地迈步进来，大家都不清楚这女人没人接是怎么进来的。 但是大家都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人家就是进来了，不仅仅来了，还先声夺人。 王森向前几步迎了上去，一脸懵逼的问道：“你来干什么？” 刘芸看着望过来的一道道目光，当下眼泪就不受控制的往下滚。 办公区的同事们，已经有好事儿者上前了，有的端水有的搬椅子。 “嫂子，有什么事儿慢慢说。” 王森想发作又没法发作。 这些人上前，表面上是劝说，实际上全是过来看他笑话的。 刚才刘芸简短的几个字，大家都听出了其中的隐藏信息。 刘芸大声的哭嚎，身体也是跟着不受控制的颤抖： “王森，今天有个叫秦璐璐的女人上公司找我，说我不配当你老婆。” “你告诉我，凭什么我要受这份气？我哪里对不起你，求求你告诉我？” 这话一出，办公区看热闹的人就更多了。 姚雪，孙倩，赵雯几个女人，都放下手上的鼠标围了过来。 程维，叶子明，徐亮，这三个面试林雨的主管，也跟着上前了。 王森听到秦璐璐这三个字，当下愣住了。 他上前轻拍刘芸的后背：“咱们回家说，公司是办公的地方。” 第78章 众矢之的，人渣之中的人渣 刘芸一把打开王森的手：“走开！” 随后，像是碰到了脏东西般，狠命的把触碰到王森胳膊的地方，向着裤子的上面猛蹭。 刘芸眼睛哭得通红，小臂也因为裤子的摩擦，蹭的又亮又红。 赵雯柳眉倒竖，耳朵上的耳环也在波动，她快步地走到工位，拿了一包湿巾过来。 一边帮刘芸擦了眼泪，一边看着王森，没有说话但是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很多人也都同时看向王森，不少地目光中暗含着鄙视。 王森后退了两步，脸色也有了苍白，无力的辩解道： “老婆，你” 刘芸立即打断：“你不要这么肉麻的叫我，我恶心！” 说完又是伤心欲绝的哭了起来，刚刚被擦干的眼泪，此时像喷泉一样喷涌而出。 王森左右看看，试图找到一个帮他说话的人，哪怕是一个温暖的眼神也好。 但是此时此刻，看他的全是冷眼，幸灾乐祸，鄙视。 刘芸双臂环抱自己，一双手臂止不住的发抖，牙齿打颤： “我到底到底有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的报复我？” “我们的宝宝才两岁半，你为什么可以这么的狠心，这么的无情？” 王森实在受不了大家这样的目光了，一把把利剑都快要把他刺死了。 他紧张到吞咽着口水，吞吐的说道： “可能是误会你说的秦璐璐我确实认识，但是没有对不起你啊！” 王森脑子里飞速的想着措辞，想着有什么信息差可以利用，来把这场事故结束掉。 但是没等他组织好语言，刘芸已经瞪大了眼睛，颤抖的指着他。 刘芸摇头苦笑，打开背包，从信封里掏出了几张照片，猛地向着王森的脸上一甩。 只可惜照片松散，没有顺利的到达王森的脸上，就已经四散开来。 刚刚被王森训斥的小伙，非常热心的弯着腰捡起，眼中飞速的扫瞄。 “嫂子，这些照片也没有确凿的证据” 还没等他说完，这小子就遇到了王森想要吃人的目光，立即咽下了另一半话语。 他不甘又低声的说道：“王哥，我这不是想帮你” 王森又是一个愤怒的眼神，小伙这才没有说下去。 但是刘芸却接上了说道：“没有赤身裸体的是吗？” “都已经拉着手，房间号都拍的清楚，还要怎么样才算现行？” 王森看着照片，脑袋快要炸开了，他都不知道这些照片从哪来的。 此时此刻，他内心清楚的知道，这个家庭恐怕要出大地震了。 “回家说，这么多人看着，真的不好。” 刘芸抬头，对上了办公区围上来的各式各样的目光。 她自嘲的大笑：“这有什么不好的，刚刚那个女人来我公司找我时，我就很好了嘛？” 听到这里，吃瓜看戏的众人已经互相的交谈起来。 有些像是为了泄愤，有些像是为了鄙视，有些似乎与王森有仇。 大家的声音都不小，足够在场的人听到。 “咱们领导怎么是这样的人啊，这也太恶心了，小三上门撕原配可太行了。“ ”小三有这样的胆子？我觉得啊，没准是有人默许的。” “是呗，渣男肯定在小三面前，把原配贬的一文不值，不然小三怎么敢的呀。” 王森向着声源看去，但是无奈的发现，大家都是交杂着说话，分不清谁说得。 刘芸听到这些，崩溃的喊道： “这样的羞辱，我这辈子都没想到会发生在我身上。” “王森你好好的努力工作，好好的去找年轻女人，我没办法和你生活在一起了。” 听到这话，王森感觉受到了公开的审判，他的头脑开始了眩晕。 他不明白刚刚还是他在训斥别人，这怎么转眼间自己就变成了众矢之的了。 “老刘芸，我们都冷静冷静，有什么话我们回家说。” 刘芸大声道：“我很冷静了，我只要孩子，我求求你从我的世界消失！” “等孩子长大了，我一定要把你的光辉历史告诉他，你枉为人父！” 王森听到这里，再也接受不了，一只手扶着额头，一只手按着桌子，这才站稳脚跟。 没有一个人为王森说话，没有一个人愿意为他出头，他是很多人领导，但没用。 这时候，人群散开了一条小道，一个人背着手走了过来。 “刘总。” “刘总。” “刘总。” “” 熊城新闻省城的老板，刘立来到人群里。 他扫了眼刘芸的状态，又眼神不善的打量着王森，缓缓开口： “王森，这里是我们公司，像你这样的情况，是严重影响了我们公司的风气。” 如果说刚才王森只是愧疚和不知所措，此时那就是害怕和担心了。 他很诚恳的冲着刘立说道：“老板，对不起，我现在就优先处理私事儿，给您添堵了。” 刘立摆了摆手：“你没有给我添堵，你只是让同事们看到了一出好戏，极其罕见。” 老板的两句话一出，除了王森以外的三个主管，互相看了看。 全都难掩心中的喜色，这两句话从刘总的嘴里面说出来，分量有多重他们是清楚的。 王森苦涩的说道：“对不起老板，这是我的问题，我之后在大会上自我检讨。” 刘立摇了摇头：“等明天上午大家开个会，看看你这样影响公司风气形象的事儿怎么处理。” 王森听到这话心如寒冰，他自然是知道自己公司无比忌讳这种事情。 如果说他之前出这事儿还有两成留下的可能。 但自打姚雪那个贱人打了小报告后，公司上面就有其他的人憋着搞他，恐怕凶多吉少了。 王森不甘道：“领导，我怎么说也是公司老人了，没少为公司的发展出力啊！” 刘立背着手离开时丢下一句话： “是没少出力，但谁坐那个位置，谁就会为公司出力，只是你刚好坐在那而已。” 听到这话，两个刚才被王森训斥的新人对视一眼，顿时感觉到全身舒坦。 他们觉得这话和刚才王森的“你不干有的是人干”有异曲同工之妙。 见到大领导走人了，围观的人也都散开了。 只是很多和王森有过节的人都幸灾乐祸的看着他。 欧立大厦，一楼咖啡馆的不显眼位置。 林雨破天荒的往咖啡里面加了白砂糖，在那悠哉悠哉的搅拌。 他透过大玻璃，看到刘芸急冲冲地向门口走去，她身后的王森紧忙的跟上。 林雨美滋滋的喝了一口甜味咖啡，低声道： “看样子应该是个优秀的女影帝，一点都没让我失望。” 第79章 暗中操作，被吸血的可怜人 林雨看着手机上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他给姚雪发了一段简短的消息。 林雨：宝贝，想你了，欧立大厦门口咖啡店等你。 这条消息过了好一会儿，才收到回复。 姚雪：昨天还来我们这面试，今天就说想我了，以前没发现你嘴这么甜。 姚雪：你再等我会儿，刚才我们这里出了一个大瓜，我再和大家八卦一下。 林雨看着手机屏幕，自语道： “这瓜应该确实挺好吃的，可惜你们这些人应该吃不全。” 过了很久，姚雪挎着包来到了他的面前。 他看见对方挎包的正面，就想起了之前看到刘芸挎包离开的背影。 “怎么了，是不是昨天你失败我安慰你，今天良心发现来请我吃东西了。” 林雨笑了笑：“是啊，人家心理咨询师还都按小时收费，你这自己人我怎么也得表示下。” 正说着，服务员又上了一杯咖啡，一份甜点。 林雨轻轻的把咖啡向前一推，又把甜点向姚雪面前送了送。 姚雪笑了一下：“芋泥奶酪球，好吃是好吃就是容易胖。” 林雨拿了一个放在嘴里：“我不怕胖。” 两个人相视一笑。 林雨又喝了一口咖啡问道：“我看时间，你刚才那个大瓜和同事吃的有些久啊？” 姚雪拿出湿巾擦了擦手，这才说道： “大瓜太甜太好吃了，要不是你在等我，我还得和她们一起多吃会儿。” 说到这里，姚雪左右看了看，见没有同事熟人。 她凑近林雨小声说道：“我跟你讲，我那个主管王森出大事儿了！” 林雨帮她抹去嘴角没擦到的奶油说道：“你怎么神神秘秘的，能有什么大事儿。” “他出轨被他自己的老婆打上门了，好一顿闹呢。” 林雨倒吸口气：“乖乖，在咱们传统传媒，这种个人的作风问题可是绝对红线。” 姚雪同意的点头：“是呗，就连大领导都惊动了，就是那次开会你看到的那个！” 林雨做出回忆状：“你说的那个大领导，我记得姓刘来着。” “刘立！” 林雨：“对对对，是这个名字，要是大领导知道这事儿，那他基本凉了呀？” 姚雪微笑道：“差不多，最近他在公司也不太招人待见，感觉不是基本，是一定。” 林雨摇摇头：“那还是挺可惜的，干那么多年的事业，说没就没了。” 姚雪不屑道：“谁让他管不住自己，犯下这样的错误，背叛老婆孩子，我觉得是活该。” 林雨跟着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确实是活该。” 说完，林雨又微微抬头，一副思考的模样： “我记得那次在媒体大会，我还和那个王森聊家庭呢。” “真是看不出来，他看着那么顾家的一个男人，居然也会搞这样的事情。” 姚雪听到这里脸上没有丝毫的波动，依然是一副吃瓜的状态： “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男人看着很靠得住的样子，实际以后怎么样不好说。” 林雨：“你吃瓜就吃瓜，怎么还话里话外的点我呢，我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 姚雪笑眯眯地说：“那我是肯定清楚的，这不是因为太在乎了所以总不安嘛。” 林雨听到这话笑了起来，一脸的幸福模样，顺手拿起一个芋泥奶酪球塞到了嘴里。 他觉得这个甜品和女人十分的相似，有些人一口下去，那真是幸福甜腻。 但是他现在嘴里却不是这样的，他觉得里面包裹的不是奶油，而是狗屎。 姚雪一撩头发，看着林雨问道：“我觉得你今天来是不是还有别的事儿啊？” 林雨笑说：“这不是一个月了嘛。” 说着，林雨翻查着聊天记录：“不是一个月，是刚好26天。” 姚雪喝着咖啡心中一动，好奇的问道：“什么一个月，26天的？” 林雨叹气：“你呀就是神经大条，说的是你的房租，高级公寓押一付一的房租！” 林雨说完，宠溺的用一根手指，轻点了对方的额头。 姚雪一拍额头：“哎呀，你不说我都忘了。” 林雨无奈的摇头，随即在聊天框转了一笔钱。 姚雪嗔怒道：“怎么每次都说不要，你还是每次都给我。” 说着，姚雪赌气地点了退回。 林雨叹道：“你每次都这样，我都说了咱们之间不在意这个。” 说着林雨又把钱转了过去，拿起对方还未上锁地手机，直接点了接收。 姚雪不好意思地说：“毕业两年了，刚开始我地薪资比你低太多，租不起房，我也没推阻。” “现在两年过去了，我虽然还是比你差的很远，但是也不想总手心朝下。” 林雨抓着姚雪的手腕：“我们的关系，哪里是这些物质能够衡量的。” “你再等等我，我想用不上11个月，我的工资就能覆盖彩礼，然后过阿姨那关。” 姚雪感动的眼泪汪汪，起身搂住了林雨的脖子。 温存了一会儿，耳边说了些悄悄话，两个人又放开了。 林雨帮着对方弄了弄头发：“我今天还有点别的事儿，就不送你回家了。” 姚雪很懂事儿的点头：“你不要太忙，别累坏了身体，以后还有那么多年呢。” 欧立大厦的门口，林雨看着姚雪远去的背影，摇摇头露出诡异的微笑。 林雨觉得姚雪的一举一动都是刘芸的超级进化版，他觉得需要这个女人给他一次爱的洗礼。 他还记得上一个给他洗礼的人生恩人，那是爸妈的一个远房亲戚。 对方拉着小时候的他，和颜悦色的说了一句： “你不是你爸妈亲生的，不要惹他们生气，他们够辛苦的了。” 他从小就知道什么是人性底色了，这也是他一路披荆斩棘顺风顺水的关键。 毕竟一个从小就知道人性本质，语言妙用的人，不可能比那些唯唯诺诺的温室花朵弱。 另一边，姚雪接到了电话，是她的妈妈打来的。 姚妈：“又发工资了？” 姚雪：“是啊，这次怎么还特意打电话来了？” 姚妈：“妈就是觉得，你毕业后，就这半年给我打的钱没有涨过，想叮嘱叮嘱你上进。” 姚雪轻飘飘说道：“嗯，已经在上进了，最近已经在物色新机会新可能了。” 第80章 始作俑者，结局是你造成的 福临小区。 王森的家里似乎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他觉得自己儿时的新年氛围也不及此时。 可是他看着屋子里一张张被欺负的脸，就感觉着身体发僵头皮发麻。 屋子里面，刘芸的七大姑八大姨全都来了，整个房间仿佛弥漫了火药味。 而王森这边听到这档子的事儿，那真是没几个人到场，算上他爸妈也才4个人。 王森勉强尬笑了一下，但却觉得自己平时练习多年的社会笑，此时是如此的僵硬。 他带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脸上满是歉意的冲着刘芸说道：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立正挨打，孩子还那么小，你原谅我一次好吗？” 刘芸没有说话，只是搂着孩子，嗒嗒的掉眼泪，看都不看王森一眼。 见到这情况，王森的爸妈互相看了一眼，也都是叹气。 从他们知道这档子事儿开始，他们就知道今天是舔着脸挨骂来了。 刘芸的妹妹给她擦眼泪，头都没扭，不阴不阳的说： “不知道出去胡搞乱搞的时候，有没有记得自己家的孩子小，这时候拿孩子绑架来了。” 刘芸的叔家哥哥说：“妹子，咱们是来劝和的，不是让你来给人家挑事儿的。” 刘芸妹妹把纸抽一摔：“我觉得我姐这么多年的付出不值，我说两句怎么了。” “就算他们和好了，从此以后不待见我，那我也不后悔，出轨男人就是该骂！” 刘芸听到这里，抱着孩子哭出了声。 王森的爸爸当下也是感到脸上无光，冲着王森怒道： “他妈得，一天天好日子过够了，非要把好好的家拆散了才好，真是不够给家里丢人的。” 王森的脸色羞得通红，这样被当着众人面骂，是他多少年都没有出现的了。 但是他没办法反驳，也没有办法回怼，对方是他的亲爹他只能受着听着。 刘芸的亲戚们，都是冷眼旁观，并没有人出来打圆场。 刘妈忍不住冲着王森骂道：“你看看你给我女儿弄成什么样子了？” “你有没有记得婚礼上你自己的誓言，还有你当初是怎么和我保证的！？” 刘爸拍打着刘妈发抖的后背，重重的叹息声，更是让王森羞愧的低下了头。 王森在心里已经抽了自己无数次的耳光。 此时他脑袋里面一片混乱，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 凭着惯性，他呆呆地走到刘芸的近前，无力的说道： “对不起，原谅我一次，我真的错了。” 刘芸仿佛失聪了一般，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 王森轻轻的拍了拍刘芸的肩膀，一脸的悔意： “求求你说句话，这么多人在这，你就说怎么样才能够原谅我。” 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向着一直沉默的刘芸看去。 刘芸把目光缓慢的从孩子的身上离开，缓缓地扭头看着王森，冷冷的吐出俩字： “离婚！” 听到这话，王森一个控制不住，呆呆地坐在了沙发上，一脸的茫然。 他摇摇头，用手按着沙发站起，又是凑到了刘芸的近前，眼眶通红的说： “老婆，我知道我错了，我知道我让你恶心了，但是孩子不能没有爸爸啊。” “他才两岁半，要是以后他上了学校，别人问他的爸爸，他心里得多难受啊？” 这话一出，刘芸终于是忍不住了，当场崩溃的大吼： “你别叫我老婆，不是和你说过了嘛，我听着恶心！” 喊完这一嗓子，她把手搭在了吓哭的孩子脑袋上： “乖，咱们不要这个脏爸爸了，妈妈节衣缩食也会给你最好的，他不配当你爸爸。” 说完这话，刘芸抱起孩子就要往门外走。 刚走到门口，王森的两个亲戚陪着笑脸把人拦下了。 刘芸顿时发作，抱着孩子坐在了地上，哀嚎着，控诉着。 整个屋子里的人也随着一声声刺耳的声音，开始抒发着各自的情绪，场面乱成了一团。 王森爸爸的愤怒，王森妈妈的哀怨，刘芸妈妈的斥责，刘芸爸爸的沉默。 还有刘芸亲戚们对王森的抱怨声，全都混在一起，填满了房间。 “停下！” “都停下！！！” 随着两声沙哑的嘶吼，屋子里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看向脸上暴起血管的王森。 王森深呼吸几次才无力的说道：“大家都回去，这样耗下去也是没有结果的。” “我想和刘芸两个人单独聊聊。” 这话一出，刘爸和刘妈瞬间就看向了他。 王森满脸的歉疚：“妈” 刘妈听到，很不爽的把脸扭到了另一边。 王森叹气道：“你们不用担心，我是知道自己理亏的，关起门来也是我赔罪。” “我只是想让大家给我们两个独立谈话的空间和机会，看看这个事情怎么解决掉。” 刘爸和刘妈互相看了看，然后点点头，带着一帮亲戚出去了。 刘芸的妹妹临走时，还低声的在刘芸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又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王森。 “人生的大事儿，到了你这样的年纪，经不起太大的波折，你好自为之。” 王森的爸爸怒其不争的瞪了儿子一眼，拉着王森妈妈和两个亲戚也都离开了。 屋子里，从之前的热闹，瞬间的化为极度的荒凉。 只有刘芸的低声抽泣，才显得这个冰冷的房间内，还有一丝人气。 眼看人群散尽，王森这才瘫坐在沙发上，双手使劲的揉着头发。 刘芸站了起来，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依然是头也不抬，泪眼婆娑。 王森无力的问道：“人都走干净了，你能告诉我你究竟想我怎么样吗？” 刘芸：“我不想你怎么样，你是我这么多年的丈夫，我只想要孩子，只想离婚。” 王森起身在客厅里面走了很多圈，最终又无力的瘫坐下来，沙哑的问道： “你为什么一定要把事情走到这个结局呢？” 刘芸听到这话立马笑了起来，配上散乱的头发和发红的眼眶，整个人称得上癫狂。 笑了一会儿她突然停下了，然后和王森对视着，讥讽地说道： “走到这个结局是你王森背叛出轨，而不是我刘芸！” 王森听到这话当下眼眶发红，深深地把脸埋在手掌里，悔不当初。 第81章 逐渐清醒，觉得照片很离奇 屋子里的时间仿佛静止了下来。 还是两岁半孩子的哭嚎，打破了两个人僵持的画面。 王森抬头看着刘芸，双手交叉紧握在了一起，他苦笑一声开口道： “我觉得你可能是在说气话，要不你先冷静冷静，咱们想好了之后再说？” 刘芸一边哄着孩子，一边头也不抬地说： “大家都不是小孩子，离婚这样的话从来不是试探，我说了就是已经决定好了。” 王森听到这话，脸上的苦涩更加浓了，紧握的双手也因为用力过猛而颤抖。 “那你能不能把孩子留给我？” 刘芸哄睡了孩子，抬起头看着王森：“我担心后妈会虐待我的孩子。” 王森听到这话心里很气，但又无力反驳对方，毕竟是他自己出轨在先，怪不得别人挖苦。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只是担心你一个人，带上个孩子未来的生活会很辛苦。” 刘芸冷笑：“你如果早考虑我和孩子，也不会有今天的局面。” “我们娘俩的辛苦，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王森又伸手揪了揪头发，靠着疼痛的刺激缓了缓神，说道： “我不想和你闹得太难看，但是我确实需要个精神的支柱，你把孩子留下的话，我可以多分你一些钱。” 听到这话，刘芸当即不屑的嗤笑道： “孩子虽然超过两岁，不会无条件的判给我，但是我的收入还行，又是妈妈，你还是婚姻过错方，所以孩子你注定带不走。” “另外，由于你是婚姻过错方，哪怕闹到最后，分家时在财产上你也不会占便宜。” 听到这些话，王森的脸色十分难看，他怎么可能不懂这其中的道道，当下满心酸苦。 刘芸看着他变化的脸色，继续说道： “所以你刚才为了留下孩子，给我让步金钱的说法不成立，因为这两样本身就是我的。” “王森，你说话时不要把别人当傻子，这样凸显不了你的聪明，反而凸显你的愚蠢。” 王森听到这两句话后，当下感觉自己的算盘落空，羞愧的低下了头。 他想不明白自己的家庭一天之内，这怎么说没就要没了。 王森看向刘芸，脸上逐渐的涌现复杂，低声的说道： “我不会和你闹到最后，去对簿公堂的，这事情是我的错，我说了挨打会立正的。” 刘芸一针见血的说：“你知道胜算渺茫，与其成为仇人，不如好聚好散，这样未来孩子还能和你亲近是？” 王森点头道：“确实，我只希望我以后和孩子之间的关系，你不会阻挠。” 刘芸轻轻地摸着孩子的小脸，淡淡的说： “你毕竟是孩子的爸爸，虽然你是我的仇人，但是这与孩子无关，我不会在你和孩子间起负面作用的。” 听到这样的承诺，王森心里松了口气，他觉得这算是唯一的一点安慰了。 刘芸不留痕迹地盯着王森神色上的变化，她见到对方脸上放松的一刻，缓缓开口：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子了，今天我就会带孩子离开这里。” 王森面露惭愧：“今天有点晚了，你们在这里住，我可以出去住。” 刘芸垂着头，叹气道：“这是一个伤心地，我已经不想再闻到这屋子里的味道了。” 王森听后沉默着，他没有什么话说，也说不出来什么话。 此时此刻，他只能有一种状态，就是像一个待审判的人，听之任之。 刘芸又叹道：“我下午的时候冲动了，大概会给你工作上带来点影响？” 听到这里，王森的脸上更是痛苦了。 他整个人疲惫的靠在了沙发上，抬着头看着白到令他眩晕的天花板： “大概率我的工作是要不保的，应该不是大概率，应该说是基本上要滚蛋。” 刘芸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 “是我太冲动了，不过话说回来，你那个女人上门挑衅在先，我也没办法不冲动。” “毕竟，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我太在乎，太爱我的家庭了。” 这两句话传到王森的耳朵里，听的他极其难受，心里憋闷到无法呼吸。 他叹气道：“不怪你冲动，都是我的问题，这样的后果也是我活该。” 刘芸听后心里一动，看着王森说： “说实话，本来我没想在财产的分割上让步的，但是看你现在的境遇，我还是心软了。” “卡里的钱你我都有数，我7，你3，算是我对你工作上的不忍，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 王森没有说话，而是自顾自地点了一根烟，嗒嗒的吸了好久。 他扭过头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孩子，最终重重地点头。 刘芸见状内心一喜，但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 “我刚才在心里面估算了一下，这个还有房贷的房子给你。” “那张你上缴工资的银行卡我拿走，这样算下来是差不多的，应该是多给了你些。” 王森听后，沙哑的说道：“能不能再给我留些现金，我失业后要应对空窗期。” 刘芸叹道：“看你这样我都于心不忍，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说完这话，刘芸在手机上一顿操作，给王森转了2w块钱。 王森拿起手机看着这个数目，他瘫在沙发里笑了起来，笑声里卷着浓浓的不甘。 福临小区的楼下，刘芸抱着孩子，坐在了出租车里。 王森看到逐渐远去的车子，这才感觉到心里空落落的。 这一瞬间的情绪抽离，让他一屁股坐在马路边的台阶上。 等他再抬起头时，载着刘芸和孩子的车子，已经再也看不见了。 王森在地上坐了很久很久，细细的琢磨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他觉得事情好像有点过于紧凑了，紧凑到他到现在还是一脸懵的状态。 随着屁股上传来的寒意，他的大脑好像也随之冷静了许多。 王森突然瞪大眼睛，他想起了刘芸往他脸上甩的，那几张和秦璐璐的实锤照片。 想到这里，他急忙拿起手机给秦璐璐打语音电话，可惜屏幕上显示他已经被删除了。 第82章 千丝万缕，没有出口的迷宫 王森一时间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屏幕上的红色感叹号。 秦璐璐这个女人没有任何的话语，直接就是把他给删除了，连句咒骂都没有。 王森心想：她在故意借刘芸报复我？她又是怎么知道我有老婆的？ 王森越想越是心烦，他赶紧摇了摇脑袋，又给刘芸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王森皱着眉头问道：“你的照片是从哪来的？” 刘芸：你稍等我这边信号不太好，待会下车打给你。 与此同时，林雨的手机上传来了刘芸的消息。 刘芸：王森问我照片的事儿，我怎么说才不会影响到你。 林雨看到手机上的消息笑了，他和姚雪说的有事儿，那确实是真的有事儿。 张龙：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我完全无所谓。 刘芸看到手机上的信息，倒吸了一口气，但又忍不住问道。 刘芸：如果我说是快递到的，那必然要问我电话的，我是知道你的号码的！ 张龙：你觉得我会不知道这点吗？无所谓就是无所谓。 张龙：你想到的我都能想到，你想不到的我都替你想完了。 张龙：你这么紧张，是因为你要的东西还没得手吗？ 刘芸：我的东西我已经得到了，我担心你发怒过河拆桥而已。 林雨把手机放在桌面上，静静地拿出沸水冲了冲杯子，倒在木制的茶盘上。 他的嘴上露出不屑地笑容：“一个误入迷宫的人，你就慢慢地查，慢慢地研究。” 林雨心里清楚，王森把自己的脑袋想烂了，也是毫无作用的。 因为他给对方留的线索，是到达不了出口的，或者说是没有出口的。 即使王森得到了刘芸的脑袋，也不过是觉得他是王森的同事而已。 即使王森得到了秦璐璐的脑袋，也不过觉得他是程维的形象而已。 即使王森福尔摩斯附体，即使跑腿小哥是过目不忘的神人，王森又得到了跑腿小哥的脑袋，也只不过是一副口罩和身高，以及明天起再也出现不了的服装。 即使王森把几人的记忆全都抽取了，他最多也只能得到： 无效的网名：张龙 模糊的真人：程维\/戴口罩的神秘人 虚假的电话：20天前，非实名野路子出品。 林雨看着小区的路灯，他很希望这些灯能给王森照照方向，让对方努力的一直跑下去。 等到王森跑累了跑吐了，最终发现没有任何出口时，他这边再给对方一个大的奖励。 林雨看着刚才倒出去的茶水，慢慢地在茶盘的轨道上流动，逐渐的流到了废水小桶里。 水流的声音刚开始还是很奔腾的，然后逐渐的缓慢，最后滴答滴答，像眼泪滴落般清脆。 王森抽着烟，焦急的等待着刘芸的电话。 刚一接通，他就迫不及待地问对方：“你的那些照片是哪里来的？” 刘芸的语调平稳：“是有个跑腿送给我的。” 王森诧异道：“所以不是你找人拍的，也不是秦璐璐给你的了？” 刘芸怒喊道：“不是，另外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个名字。” 话筒里传来的声音，震得王森瞬间把手机拉远。 他缓了好一会儿，这才又问道： “秦那个女人找你的时间，和你拿到照片的时间分别是什么时候？” 刘芸的声音逐渐的不耐烦起来：“今天下午，那女人走后我就拿到了照片。” 这话听到王森的耳朵里无异于晴天霹雳，他此时此刻觉得，似乎是有人在做局。 可惜他哪里会知道，不仅有人在做局，他老婆更是给他来了个局中局。 王森沉默了很久，手机里面再没有了声音。 刘芸问道：“还有事儿吗？没事儿我挂了？” 王森绞尽脑汁，忽然一拍大腿：“跑腿的话，你应该有对方的手机号？给我下？” 刘芸问道：“还有其他的事情吗？一起说，说完我挂了。” 王森：“没有了，把手机号给我就行，你要照顾好” 没等他说完，刘芸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看着手机上传来的电话号码，王森并没有打过去，他觉得不应该打草惊蛇。 他算计了半天，然后决定给秦璐璐打个电话，他觉得对方的电话应该不会设置黑名单。 电话接通，王森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的说了一句话： “听我说完，不然的话我要去你学校缠着你，我只是问你几个问题。” 话筒里回应他的，只有一个冷冰冰的：“说！” 王森咽了口唾沫，然后问道：“刘芸的照片是你给的吗？” 话筒里冷冷的说道：“什么照片，我不知道！” 王森再次确认：“真的不是你给的吗？” 秦璐璐努力的平复波动的情绪道：“不是，你再说废话我就挂了。” 王森略一犹豫：“我想问问，你怎么会知道我是有老婆的？” 秦璐璐胸前起伏，大声骂道：“王森！你怎么有脸问这样的问题？你还是人吗？” 王森猝不及防没有躲掉，震得他脑袋里面嗡鸣之声不绝。 他牙齿都要咬碎了，这短短的一天之内他不知道当了几次孙子了。 不仅不能反驳和反抗，还偏偏要陪着笑脸，像一只摇尾巴的狗。 他平复着情绪说道：“求求你了，是我对不起你，你就告诉我。” 秦璐璐冷冷道：“滚，别来打扰我的生活。” 王森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咬着牙刚要把电话砸碎。 但是他突然反应过来，他好像没有什么钱了，并且未来的持续收入也是个未知数。 想到这里，他只能恨恨的捏着拳头，指甲都嵌在了肉里。 与此同时，林雨的手机又亮了。 张龙的账号上，秦璐璐正在添加他为好友，林雨心里有数，点了通过。 秦璐璐：对不起，我不想打扰你，也不想与你有交集。 张龙：说重点。 秦璐璐：刚才王森给我打电话，问我关于你的信息。 秦璐璐：我刚刚什么都没有说，但我敢肯定他待会还得缠着我，甚至到学校缠着我。 秦璐璐：如果我说了的话，我又害怕你会报复我。 张龙：没关系，他再找你的话，你随便说就是了。 秦璐璐：好的，谢谢。 林雨放下手机，又给自己倒满了一杯茶。 他知道这个好友添加大概率会出现，但他还是有些希望对方这个添加别出现。 但很显然，绵羊终究还是只绵羊。 秦璐璐不敢去王森公司当面怼不说，连校园里在自己主场联合同学怼的勇气都没有。 依然是压缩自己的生存空间，来给王森行了个方便。 林雨喝完茶，看着空空的茶杯，摇了摇头：“绵羊这种物种，真是太讨厌了。” 第83章 深夜敲门，学姐的不请自来 秦璐璐看着手机上的消息，她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是落了下来。 她既不用担心王森的死缠烂打，又不用担心说明情况后被别人报复。 秦璐璐自语道：“不谈恋爱，哪来的这么多破事儿。” 说着，她狠狠的一踢，把脚下的一个小石子踹飞出去很远。 正当她看着石头，诅咒王森下半辈子倒霉时，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秦璐璐拿起一看，顿时又叹了口气，她知道这个牛皮糖是甩不掉的。 秦璐璐：“你到底有完没完，一个男人连脸都不要了吗？” 王森：“我现在妻离子散，一无所有，你再挂电话，我可能就没那么好的脾气了。” 秦璐璐听着话筒里面，王森冰冷又颓废的语调，她觉得刚刚的诅咒生效够快的。 她觉得这世界果然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她此刻整个人都舒服极了。 王森声音愈加的不耐烦：“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秦璐璐冷哼一声，不屑地翻了个没人看到的白眼，这才说道： “你妻离子散与我没有关系，你打电话是要干什么？” 王森咆哮：“怎么与你没关系，都是你害的！” 秦璐璐难得硬气：“你自己当渣男出轨，隐瞒婚史，这是你咎由自取。” 王森沉默了一会儿：“我不想和你废话了，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有老婆的？” 秦璐璐：“我要是不告诉你呢？” 王森声音冰冷：“我下地狱，你也别想好过。” 秦璐璐听后当即感觉身体发寒，她搞不明白对方究竟为什么能这么的无耻。 明明是对方自己的问题，居然能够这么的理直气壮，但她还是软了下来。 秦璐璐：“有人今天来学校找我，给我看了你的个人资料。” 王森猛地一惊：“什么？个人资料？” 秦璐璐听到话筒里面的震惊，没来由的心里开心，像钻进了蜜罐一样。 秦璐璐：“对，关于你的，你老婆的，非常的详细，图文并茂的。” 王森听到这里，脑袋又是一阵眩晕，他无比的肯定自己是被人做局了。 他深呼吸，尽了最大的努力缓解胸中的憋闷，然后一字一顿道： “找你的那个人，他的外貌特征，以及你们接触时的详细细节，跟我说清楚。” 说完，王森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话筒里面，对方的每一个字。 他立即在脑海里面，勾勒出了一张熟悉的人脸，那是戴着口罩的程维！ 王森疯狂的在手机里找到了一张与程维的合影发了过去。 他看着红色的感叹号，也懒得再加好友墨迹，直接发送了短信。 王森：“你见到的那个人，是他吗？” 秦璐璐看着手机上的照片心里顿觉一惊，她没想到那个口罩男真的是王森的同事。 秦璐璐心道：他要是不愿意暴露，直接威胁我闭嘴就是了，但现在 她觉得自己脑子里的口罩男，心思缜密到令人发指，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细想之后，秦璐璐兴奋的一挥拳，她觉得对方一定是故意的，要和王森刚正面。 王森：喂喂喂，你怎么不说话，你说话啊！ 秦璐璐听到对方的声音这么的焦急，更觉得王森之后会倒大霉。 她缓缓地说道：“发型，身高都对的上，不过那人有口罩，还有一副眼镜。 说完秦璐璐补充：“对了，这个衣服和他来找我时穿的不一样。” 王森听后心里有数，他觉得戴个眼镜装扮一下是十分合理的。 他决定明天去偷拍一下程维，他知道这个程维一个星期也就那一身衣服。 更何况他清楚的记得，今天对方幸灾乐祸时，穿的那一身皮。 王森：“没你事儿了，明天我会再发给你一张照片，让你确认下。” 秦璐璐：“你最好别找” 没等她的话说完，电话已经被王森挂断了。 秦璐璐狠狠的跺脚，然后又笑了起来，她知道有人会制裁这个渣男的。 这让她感觉到，有种被人出头的快感，既不用担心损失什么，又可以让渣男得到报应。 想到这里，秦璐璐低头看了看，寻找其他的石头。 她试图再踹飞一颗石子，再诅咒一下，好让王森更倒霉些。 工人小区。 林雨正在清理着茶具，很是修养身心的状态。 他通过刘芸和秦璐璐两女的消息，已经判断出今晚或者明天，王森一定会联系张龙的。 正当他在脑海里提前给提线木偶安排动作时，突然听见有人在敲门，而且力道不小。 林雨眉头一皱，他觉得这个时间点上门的人，一定是一个不懂礼貌的麻烦。 他顺着猫眼一看，心道果然是个麻烦。 门打开了。 夏冰穿着睡衣站在门前，嫩白细腻的皮肤，在走廊灯光的照射下，更显得晶莹剔透。 凹凸的身材优势，并没有被睡衣挡住，反而通过睡衣的加持，添加了些别样的风采。 夏冰垂着的一条手臂，此时正拎着一瓶红酒，脸上的迷离和红润，写满了醉态。 “学弟，来陪我喝点酒好吗？” 林雨让开了身子，故意直勾勾的看着对方： “你要是不担心什么，就进来好了，反正我是无所谓的。” 他实际上想的是关门拒绝，但对方好歹也是个熟人，交集还是挺多的，终归是没好意思。 夏冰很大胆的摸了摸林雨的脑袋，后者当下就是叹了口气。 “什么担心不担心的，你还能吃了学姐不成？” 夏冰说着，脚步都没带停的，径直的就是走到了屋子里。 林雨帮着对方抽了个椅子：“学姐，我这简陋的不行，貌似也配不上你这瓶红酒。” 夏冰醉眼朦胧的叹气道：“学弟，你是故意这么说，故意的搪塞我嘛？” 说完，夏冰眼眶发红又继续说道： “昨天我就被家人讨厌了，你们怎么都这么讨厌我啊？” 林雨内心无奈，但脸上笑着说：“没有，学姐你没事儿总开车做好人好事儿。” “我是多次受了你的恩惠的，哪里会讨厌你呢，我觉得你人很好的。” 夏冰欣慰点头道：“果然，你是记得我的好的，我以后多载你几次。” 林雨听后，在心里狂抽自己的嘴巴，他觉得自己好像不是很会安慰别人。 一个不留神，就直接把他自己的个人健康搭了进去。 他清楚的记得这位姐的善举，那是让他下车呕吐的存在。 夏冰凑过脸，仔细的盯着林雨：“学弟，我感觉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 林雨：“没有，没有，只是刚才茶水喝多了，胃不太舒服，空落落的。 第84章 门里门外，各自不同的心思 夏冰一听这话，当下眼睛亮了起来，她冲着林雨晃了晃手里的酒瓶： “学弟，红酒是养胃的，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林雨看对方这股子机灵劲儿，他脑袋里全是第一次两人相遇时，对方信口拈来的操作。 他深切的记得，对方当时坐在他的对面，随随便便的就编出了一出剧本。 夏冰贴近林雨：“怎么，看你的样子好像不太相信学姐？” 林雨心里暗道，谁敢信你啊！ 但是脸上却是笑着点头： “我自然是无比相信学姐的，我还记得我们当时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咖啡馆。” “学姐你觉得我被埋没了，直接甩了我一张名片想带我赚钱的场景，你在我心里无比靠谱。” 夏冰脸上红晕未减，微微仰头似在回忆，然后冲着林雨说道： “你的记性真是太好了，我都不记得这些了，我只记得我给你花钱了。” 林雨一本正经：“学姐不愧是走自媒体路线的，对信息付费这些还是专业且敏感的。” 夏冰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头：“怎么扯到这来了，学弟你家有开瓶器嘛？” 林雨头摇得像拨楞鼓：“学姐，你看我这样子，像是有你那情调的人嘛？” 夏冰：“我说学弟，你这么帅，应该用心弄点情调的东西啊？” “我确实不太在意这个方面。” 林雨说完这话，想起了夏冰一顿一堆菜的盛景，他觉得情调这东西还是不适合他玩。 夏冰在客厅左看右看的，然后扭头问道： “学弟，你家里有钳子和螺丝钉吗？我觉得这俩东西是可以的。” 林雨听后一愣，一秒钟后再次摇头。 “没有的话，我觉得水果刀也是可以的。” 夏冰说着，就拿起了不知道从哪抓到的水果刀。 林雨觉得就对方这个状态，这一刀非得右手捅在左手上。 他虽然不在意对方的肉体，但是他还记得上次去医院，他是花了钱的，那这次 “学姐，我刚想起来了，我洗手间的柜子，是有钳子和螺丝钉的！” 夏冰一摆手：“哎呀，不用那么麻烦，不用” 没等她说完，林雨已经悄咪咪地把水果刀顺走了。 一眨眼的功夫，林雨就从洗手间出来，把钳子和螺丝钉递到了夏冰的手上。 夏冰左手半握着红酒瓶悬空，拇指和食指捏着螺丝钉放在了木塞处。 她的右手拿着钳子，小距离的先比划了两下确认，然后钳子抬高。 一下。 两下。 三下。 四下。 每一下，林雨都跟着眨眼。 等对方抬起钳子，想来第五下的时候。 林雨一步上前抓住了对方抬起的皓腕，很自然地把工具接到了手里。 他知道这份工具是十分温和的，难以对人造成什么伤害，但是他确实不想打扫屋子。 林雨叹了口气，然后两下就把螺丝钉钉了进去，很利落地把木塞拽了出来。 夏冰一只手搭在林雨的肩膀：“我说学弟，你好像很是熟练的样子吗？” 林雨随意敷衍道：“没有没有，我只是当年打地鼠厉害。” 在夏冰一脸懵的时候，林雨已经摆起了两个大碗。 林雨：“学姐，我家只有这东西了，要不你凑合下？” 夏冰的脸上明显是拒绝的，但是又十分的不想出门，只能点了点头。 林雨快速的倒满，只想着赶紧喝完，给眼前这位姐送走。 两个人很奇怪的碰了个碗，夏冰皱着秀眉浅浅的喝了一点。 林雨这边喉咙耸动，好似在和兄弟结义。 夏冰虽然一脸的醉意，但是小嘴还是张成了小o型。 可惜这副神态，没有其他的男人有眼福。 而在她面前的林雨，心里只想着赶紧送客，也全然的不在乎。 几秒钟后，场面变得奇怪了起来。 一个脸色红晕的大美女，眼前的大碗，满满的红酒。 一个脸色平淡的大帅哥，眼前的大碗里一点红色都没有，碗底更是白的惊人。 夏冰回了回神：“你这么会喝的嘛？” 林雨擦了下嘴角：“额，学姐你刚说养胃，加上我一时口渴，所以直接干了。” 夏冰：“” 夏冰：“” 夏冰：“这个价位的酒这样喝，还是有些浪费的。” 说完，她又摇了摇头：“不过，既然解渴了，也不算什么浪费。” 林雨：“你这么一说，那确实有些可惜了，要不你再给我倒点，我再细品品。” 夏冰木讷的点了点头，又脸色更红的摇了摇头： “学弟，这个碗里的酒，是我喝过的，这多不好意思。” 林雨摆摆手：“没关系，这不算事儿，没那么多讲究。” 说着，林雨又从夏冰的碗里，倒出来一半。 他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仿佛看到了进度条的锐减。 林雨心底也是真的无奈，对方的小口抿法，他今晚都不知道得陪到几点。 他刚刚看对方捧着大碗轻抿的那一下，当即脑袋里跳出来个画面： 【鸡在吃米山，狗在舔面山，火在烧大锁。】 他可不想和眼前这位，在这块儿抿酒决战到天亮。 灯光下，气氛有些静谧。 夏冰见对方好一会儿没说话，开口询问道：“你在想什么？” 林雨：“我在想，学姐你这半夜来访，胆子也太大了。” 夏冰脸上红润渐浓，但过了一会儿露出悲伤：“昨天，我被家人狠骂了一顿。” 尽管林雨心里面极不情愿，但还是很知趣的问道： “怎么会呢，他们为什么要骂你啊？” 林雨说完，看着对方眼里的倾诉欲，心里暗叫坏了。 他上学的时候，没少看到这样的眼神，他这是输入了正确的错误密码。 对敌方无比正确，对他自己无比错误，眼下自然是悔之晚矣。 夏冰深深的叹了口气：“我的爸爸和妈妈，从小就有些重男轻女” 夏冰：“所以我虽然物质上十分的丰富，但是受到的爱却是太少了。” 林雨听了半天，他觉得如果对方不是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对自己烦恼也胡编乱造的话。 他觉得眼前的学姐，就是对别人的期望值太高，所以觉得失望了。 当然，这些都与他林雨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他只是被动的接收到了这些信息。 夏冰最后叹了口气道：“谢谢你，这么晚了还愿意陪我谈心。” 林雨心里：“！？” 但脸上很配合的切换到了共情的状态，很认真的说： “没关系的，人的相遇就是缘分，喝点酒聊一聊，大家都挺解压的。” 说完，林雨看着夏冰的眼神，心里暗骂道：又坏了！她当真了！？ 夏冰仿佛遇到了知己一般，正经道：“我以后会多买点酒的，我知道你今天没喝过瘾。” 说完，夏冰起身：“你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关上门后。 门内： 林雨拿起手机翻看，王森并没有联系他，显然对方是有些细节的。 他笑了起来，因为对方越是有细节，那证明事情越是有意思。 门外： 夏冰哪里还有一丝的醉态，她觉得对方虽然没有多么的对她有兴趣。 但怎么说，她也把接下来偶尔和对方喝酒这事儿定下来了。 两性关系，接近就意味着有升级的可能，想到这里，她的嘴角也是浮现了一抹笑容。 第85章 利益诉求，于情于理还于钱 欧立大厦，熊城新闻办公区。 昨天的一场好戏热度未散，依然是今天早上每个员工嘴里的谈资。 很多人都是边咬着热气腾腾的早餐包，边和周边的同事眉飞色舞的讨论和八卦。 他们不时的向着王森空旷的工位瞄几眼，然后低头用吸管喝了几口小米粥，再抬起头继续和刚到工位的同事接着聊。 茶水间，几个清洗杯子的同事，一边倒茶叶擦杯子，一边也是聊的火热。 众人走后，保洁阿姨把装着一堆废弃茶叶的黑塑料袋系好，又给纸篓套上了一个新的。 她拎着废弃的垃圾袋边走边说： “以前也有很多人出事儿，没见过大家这么开心的，也不知道这人到底得罪过多少人。” 王森一夜没睡，顶着两个黑眼圈来到了办公区，他一瞬间就看到很多人看来。 一些正在热聊的同事见本人到场，有些眼神互相示意，有些手上弄点小动作提醒对方。 很多人接收到信号后没有再嘻嘻哈哈，都是偷瞄着一脸颓废之色的王森。 但偏偏有些人，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没看到，越聊越上头： “你看他平时装的像个人，我还真以为他是好丈夫好爸爸了，比谁都会装人。” “嘿，我说你眼睛怎么眨个不停啊，我这边有眼药水待会你滴滴，昨晚太疲劳了？” 小伙讽刺完再一扭头，就看见王森眼眶发黑，眼神不善的站在他后面。 两个小伙对视了一眼，互相递了一个眼神，都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正在王森站着发呆时，接茶水的徐亮刚好路过，他冲王森打招呼道： “早，你这今天明显的比平时晚，脸色看着也不好，要注意休息啊。” 王森听到耳朵里，他总觉得对方的话不像是关切，更像是一种高级的阴阳怪气。” 他这边还在脑袋里面细细的琢磨呢，徐亮已经乐呵呵的端着茶杯走远了。 程维抬头：“你这是遇到什么美事儿了？” 徐亮手握暖和的茶杯，笑道：“有些讨厌的人倒霉，那我肯定要高兴啊。” 说完徐亮看着程维道：“怎么，你不高兴啊？” 程维：“我不高兴，我只是差点笑出声而已。” 叶子明凑了上来：“看把你俩美的，要是我哪天也要滚蛋了，你们是不是也得这么高兴啊？” 徐亮，程维，都是看着靠过来的叶子明，两人都是很认真的点头。 徐亮：“你说的确实没错，肉就这么多，少一个人吃，那肯定是开心的不行。” 程维：“诚实的人不多了。” 叶子明叹气：“还行，你们对我这个后来者倒是很是实在。” 徐亮一本正经的说道：“你和昨天搞笑的那位不一样，十个你捆一起也不如他遭人恨。” 程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 “说的确实有道理，你要是滚蛋了，我们顶多私下干杯。” “在你面前会装作惋惜，怎么也不会当着你的面开香槟的。” 叶子明：“我平日里还真没看出来，你们对他有这么大仇。” 程维揉了揉下巴，冲着叶子明说道： “昨天，他那么骂那两个新人，你是听见了？” 叶子明点头：“那肯定听见了，给我听的直皱眉头，太过了。” 徐亮和程维一个对视，徐亮笑道： “这就过了？这还是他最近不知道得罪谁了，气势小了不少。” “前几年如日中天的时候，我们俩没比那个新人强多少，人家王哥很威的。” 叶子明听后，扭头看向了程维。 程维：“不要怀疑，他说的很克制了。” 徐亮：“所以，于情于理于钱，那还不得狠狠的踩，待会开会更是得加大力度。” 叶子明挠挠头：“我和他倒是没什么过节，不过于钱我也得给两脚。” 程维：“用不到这么多人，板上钉钉的事儿，随便一个两个的人，把钉子再钉死些就行了。”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最终都是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各忙各的了。 王森借着给手下安排工作的契机，偷拍了程维。 离开时，他已经把拍好的程维照片发给了秦璐璐。 走廊的尽头，王森冷冷的说道：“你仔细看看，是这身衣服吗？” 秦璐璐：“就是这身衣服，我记得清清楚楚，不会有错的。” 王森沉默了很久，只有颤抖的手机显示了他内心此刻的情绪。 王森：“好了，我知道了。” 秦璐璐：“你以后最好别联系我，这是” 没等她说完，对方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秦璐璐看着通话的结束，先是一阵气愤，随即又笑了起来。 她开始幻想口罩男手撕渣男的戏码，她美滋滋地让面前的阿姨，再给煎饼里面多加俩蛋。 卖煎饼的阿姨觉得眼前的姑娘很怪，一会儿阴沉着脸一会儿又开心的不行。 她也没敢细问，只盼望待会付钱的时候，对方别不要煎饼了就行，她有些后悔先给对方做了。 王森把手机揣到了兜里，他仔细地回想着这些年和程维的交集。 随着脑海里两人的画面一幕幕的闪过，他脸上的表情也是越发的笃定。 他觉得对方完全有理由，有动机，来坏他。 正当王森苦于没有直接的证据时，他看到一个公司的新人在向着他走来。 “刘总叫你开会。” 新人说完连一秒都没停，直接就是走人了。 王森恨得咬牙，他还记得这个新人之前总是毕恭毕敬的。 以前和他说话时，都是带着王哥，您之类的字眼，眼下却像躲病毒一样。 别说笑脸了，连正眼瞧都不带瞧一下他的。 “或许，大家都觉得我是必须滚蛋了。” “但是，我王森这么多年，为公司付出了这么多，我就不信一点希望都没有。” 要是此时此刻有人在场的话，一定会看到王森扭曲变形的脸。 王森发泄完，用力的捏着拳头，向着办公区走去。 空荡荡的走廊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回荡。 第86章 都很心软，大家的人情味儿 王森推开了大会议室的门，椭圆形的圆桌已经围满了人，听到开门声都是向着门口望去。 此时此刻，王森面对眼前的场景，他脑袋里感觉到有些模糊的似曾相识。 这一道道目光，或是看笑话，或是嘲讽，或是幸灾乐祸。 这么多人里，没有一个担心，连怜悯和同情都没有。 王森想起来了，他昨天也被刘芸亲戚们这么审视了好久，当时他感觉到的是厌恶和不屑。 此时此刻，王森脑袋里将这两幅画面缝合在了一起，他觉得全世界都在敌视他。 “别在那站着了，找个位置坐下。” 大老板刘立的话并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王森仿佛没有听见一样愣着不动。 直到徐亮起身，拍打着王森的肩膀后，后者才反应了过来。 王森颤了下身子，疑惑的看向了徐亮。 徐亮轻声道：“刘总，刚让你随便坐，你好像没有听见。” 王森望向坐在主位的刘立，发现后者正皱着眉头看向他。 刘立脸上不带喜怒，淡淡道：“坐。” 王森脸上露出茫然，他觉得眼前一切都很不真实，脑中有很强的飘忽感。 他想找个座位坐下，但突然发现根本就没有他的位置了。 王森从靠墙的地方拽了一把椅子，又朝向坐着的众人看了很久。 曾经的手下们，都是低着头，对他视而不见的状态。 他自嘲一笑，搬着椅子，向着昨天被他训斥的两个小伙走去。 两个小伙对视一眼后，皆是不情不愿地向着两边挪了挪，让王森坐在了他们的中间。 王森落座后，所有人都看向了刘总，大家都期待着能有一场好戏。 有人期待竞争者滚蛋，有人期待上级滚蛋，有人期待看王森笑话。 这样各式各样的负面情绪，导致会议桌的氛围感顿时有些紧绷。 刘总环视在座的众人，很是平静的说道： “大家的脸上不要这么严肃嘛，这是一个非常平常的集体会议，别搞得这么压抑。” “我也不是个人想要王森怎么样，主要还是要听一听大家的意见，大家都有话语权。” 两句话一出口，有些人的脸上立马露出了微笑，像是条件反射一般。 此时此刻，椭圆形的大会议桌，至少明面上看到的，大家都稍微松散了一点。 刘总再次环顾四周，他觉得眼前这些人顺眼了不少，这才继续说道： “王森，昨天发生的事情，按理来说是公司的绝对红线。” 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众人除了王森外，全都是美滋滋的。 只有王森握紧拳头，他觉得此情此景仿佛昨日再现，这好像又是一场对他的审判。 昨天刘芸审判完，他的老婆孩子钱，前半生的耕耘，瞬间就化成了飞灰 刘总：“但是” 俩字一出口，王森的眼神当即发亮。 他觉得一定是对方念到了他的好，自己还有利用价值，自己果然还是被需要的。 刘总：“但是我这样直接让你离开，又似乎显得有那么一丝不近人情了。” 听到这话，王森眼里希望的火苗瞬间消散大半。 正当大家还在仔细的揣摩领导的心里动机时，徐亮当即开口：“领导，我能说说嘛？” 刘总赞许的看了对方一眼，点头道：“这个会议就是看看大家的看法，欢迎大家踊跃发言。” 徐亮：“我个人觉得，咱们这么大的公司，不应该从人情上出发考虑问题。” 很多新人员工听后，觉得这话水平太低，全都偷瞄刘总的脸色。 但是，如姚雪和赵雯这样的老员工都看向徐亮，不动声色。 徐亮又跟上了下一句：“我觉得领导太心软了，或者说是太有人情味儿了。” “我个人觉得，我们这么大的公司，还是应该按照公司的制度章程走才对。” 王森听到这里，恶狠狠的看向徐亮，但后者仿佛和公司的发展化为一体，当下正气凛然。 刘总微笑着看向众人：“大家觉得，徐亮说的有道理吗？” 新人和老人的基层员工，全都没有声音，仿佛他们只是过来捧个人场一样。 程维和叶子明对视了一眼后，程维接话道： “我觉得徐主管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这是公司制度和领导高尚人格间的取舍。” “其实我和领导一样，也想王主管留下，但这样做的话，公司制度就成了摆设。” “公司制度崩溃必然恶性发展，那我们大家背后的家庭吃啥，所以领导万不可心软，也希望王哥能理解我为公司的赤心。” 王森眼睛瞪大，咬紧牙关，他现在已经确定这一切就是对方搞得鬼！ 程维的话音还没落地，叶子明说道： “徐主管和程主管，能放下私交选择一心为公司，我个人是十分佩服的。” “我来公司比较晚，所以没有人情上的顾虑，能更直观的从公司制度层面来考虑这个问题。“ 叶子明说到这里时，有意的停顿了一下，然后扫视了在场的所有人，才继续说道： “公司的制度对于员工的私德部分，要求这么严格一定是有原因的。” “目前的情况来看，王主管在私人的关系处理上显然是失败的，这令我非常担心。” “试想王主管的老婆或者那位小红颜知己，如果在网上抨击王主管私德，并且点名我们的公司，我不知道领导要如何应对？” 叶子明这几句话无异于重磅炸弹，最后一句更是堪称最狠的补刀。 刚刚没有说话的基层员工们，此时却是大胆的讨论了起来，他们可太懂这类消息了。 程维和徐亮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是眼露笑意，同时对着叶子明投去赞许的目光。 全场的众人，只有一个人没有参与感，那就是呆愣住的王森。 他本来尚存的一丝侥幸心理，被眼前这个姓叶的狠狠的割断了，当下有些幻灭的感觉。 刘总向着谈论的众人摆摆手，大家见状纷纷闭嘴。 整片空间瞬间安静了下来。 刘总双手交叉托着下巴，淡淡地说道： “王森，这三位同事说的话，你觉得有道理吗？” 第87章 圈子不大，我是可以帮你的 刘总这话一出口，大家同时扭头看向王森。 王森瞬间感觉有无数的聚光灯，照的他眼睛都要睁不开了，脸皮都要被烤化了。 他听着这个近乎绝杀的问题，在脑袋里面疯狂的寻找一线生机，急急开口道： “领导，人都有犯错的时候，我曾经为咱们公司鞠躬尽瘁，我还想继续为公司效力。” “三位同事的话固然有几分道理，但是我跟您这么久，还是希望能帮您再分分忧。” 刘总听到这话当即心里不满，但是脸上依然是和和气气没有说话。 徐亮摆弄着手指，有意无意的飘了一句： “我也是为公司死而后已啊，但是可不敢把领导这样逼入死胡同，这不是欺负领导心善嘛？” 本来很多新员工还想学习一下，刘总怎么解这个局。 但他们惊奇的发现，有些时候领导是不用考虑语言上的东西，自有别人替着分忧。 程维笑眯眯地说：“王主管，也是知道领导好的，所以才这么说，不过制度就是制度。” “再者说了，人情牌要是这么和领导打，那也就没有什么人情可言了。” 王森刚才就想上去把程维按着揍，眼下听到这里更是眼中冒火。 叶子明见利益共同体们都是集火，他自然也是不甘落后： “要是人情只是利己的，那就是有意给领导挖坑了。” “以后别人踩红线全和领导打人情牌，那公司可就全乱套了。” 坐着的其他员工，看着这三位抱团，专挑一个落单的猛锤，心里都是觉得没白来。 王森心里自然是明白的，眼前这三个人就是要干掉他，但他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刘总叹了口气，冲着王森说道： “你也在我们公司工作这么久了，这个月的工资按整月给你发放。” “我刚刚思考了很久，想从人情的角度给你算做开除，给你些赔偿。” 很多人听到这里，都觉得刘总变得过于仁慈了。 王森心里顿时一喜，按他的工作年限，仅仅是n+1的赔偿费，那也是一大笔钱了。 刘总：“但是” 有些人听到这两个字，心里都觉得刘总依然是刘总。 王森听到这俩字，他觉得刚刚燃起的幻想又破灭了。 “给你赔偿的话，那别人也都有事儿没事儿踩踩红线，又能跳槽又能要赔偿，那就乱套了。” “我仔细一琢磨，刚才那几个同事说的很对，制度就是制度，是不可以和人情混着的。” 程维，徐亮，叶子明互相看了看，那个高兴劲儿，就差香槟到位了。 刘总：“所以只能按你踩红线的制度走，将你无赔偿开除。” 王森听到这里，立即面无血色，只有桌下握紧颤抖的拳头，在咆哮着他的不甘。 刘总看着在场的众人，面容流露出十分的不忍： “我不能因为个人的心软而违背公司的制度，大家千万要记住，红线千万不可碰。” 所有人都在低头沉思，不知是被公司制度震撼了，还是被刘总的笑里藏刀震撼了。 轻飘飘的宣布完结果，刘总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他路过王森的座位时，特意停留了下来，语重心长的小声说道： “希望你能理解，我想你也看的出来，在座的人都觉得你这事儿没法通融。” “如果你觉得自己踩红线，被无赔偿开除是不合理的，那我们公司专业的法务团队会奉陪到底的。” 说完，刘总往前走了两步，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回头冲着正在懵逼的王森豪爽的说道： “要是想好了之后去哪家上班，我也可以帮你联系，毕竟省城的传媒圈子就这么大。” 很多新员工听到这话，又觉得刚刚也许刘总不是笑里藏刀，很可能确实是身不由己。 不然的话，哪里有必要和一个开除的人，说这些有的没的。 只有王森听到了前两句，他自然明白对方的意思，这显然是对方的警告！ 毕竟混了这么多年，他在心里火速的组织对方的话语，然后迅速的翻译了一遍。 【刘总：喜欢闹得话，法务不够还可以让你没饭吃，毕竟传媒圈子我都熟。】 王森黑眼圈仿佛更厉害了，那是眼皮和心里上双重的疲惫感。 众人见大老板离开，也都是起身跟了出去，他们已经吃瓜完毕，已经确定有人滚蛋了。 徐亮，程维，叶子明三个人，有说有笑的走在人群的末尾。 王森的瞳孔中，程维的笑脸越来越大，越来越扭曲，似在嘲讽他的境遇。 他再也按耐不住，一把拽着程维，掐住对方的脖子按在了墙上： “我，你给我说，是不是你害我的？” 还没来得及走出去的员工纷纷回头，见到这一幕当即脚步就走不动了。 徐亮和叶子明赶紧上前去拉王森，但是后者犹如发狂了一般，根本就拉不动。 队伍末尾，有两个机灵的男同事二话不说，赶忙跑了过来，合力把王森抱住拉开了。 程维狠咳了几下，大怒道：“你是不是疯了？你有能耐别冲我来啊！” 说完，他又冲着看戏的员工们喊道：“看什么看，我被掐脖子有那么好看吗？” 大家再不驻足纷纷走人，只是心里暗呼可惜，少看了个番外。 大会议室，只有四个主管，其中一个还是刚刚被公司丢掉的。 王森冷冷地看着程维道：“你少t跟我装人，昨天我老婆那档子事儿也是你挑拨的？” 这话一出，徐亮和叶子明都看向程维，两个人都是十分忌惮这样的黑手。 “你少给我泼脏水，谁认识你老婆啊，你精神有病？” 王森听到这话，当即又是往前冲：“我，你还不承认是，我记得你那身皮。” “姓程的，你太狠了，有你这么搞职场的嘛，你他妈至于嘛？” 前一句话还好，后一句话王森的声音都是颤抖了起来。 徐亮和叶子明看王森的反应，觉得对方好像不是故意找事儿。 程维也生气了：“你要是觉得我害你，你他妈赶紧找证据，别当着别人面给我泼脏水。” 王森马上拿起手机，把电话号贴在对方的脸上：“你敢说这号不是你的？” 程维一把打掉对方的手机：“你真是受刺激了，像个丧家之犬一样。” 王森见手机在地下滑了很远，他再也克制不住心里的这股火。 他不管不顾的，照着程维的肚子就是一拳。 王森看着捂着肚子的程维，眼眶通红的喊道： “我他妈不好过，你也别他妈好过，全都他妈别过了。” 第88章 温暖纯真，抗压能力太差了 徐亮和叶子明互相看看，都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们觉得这一切太过于突然，也不明白王森为什么说动手就动手了。 程维捂着肚子，先是佝偻身子，然后慢慢的靠墙蹲下，紧皱着眉头。 王森上前一步，还要继续发泄，被徐亮和叶子明直接拉住。 就在这时候，程维看准时机快速的站了起来，照着王森的肚子就是狠狠的一脚。 后者吃力急急后退，捂着肚子半跪在了地上，平整的地毯被弄的满是褶皱。 程维低着头看向王森：“讹你点钱，不如扯平划算，大家也算是体面人。” 王森听到这话，眼眶更加的红了，但抬起头时，却只能看到程维的鼻孔。 他用力的抓着会议室的红色地毯，然后又很是无力的松开了手。 王森面如死灰的站了起来，默默地走到了一边，弯下腰捡起了手机。 他再次向着程维走去，后者觉得眼前这人好像真是疯了。 徐亮和叶子明急忙在中间拦着，生怕搞出什么大动静，没有人知道王森到底怎么了。 王森指着手机上的号码，再次开口问程维： “你他妈是男人就说实话，这个号码到底是不是你的小号？” 程维被对方气的心里面突突的，他搞不清楚对方是不是有先天的精神病之类的。 但是鉴于对方此时的精神状态，程维这次略怂，只是冷淡的回答道： “我不清楚你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肯定这个号码不是我的，不信你拨打试试看。” 说着，程维当场把手机掏了出来，放在四个人的眼前。 王森怒道：“你他妈弄小号搞我，我们平日那么多交集，你会把卡放在手机上嘛？” 徐亮和叶子明对视一眼。 虽然他们觉得王森多少精神状态不正常，但不得不说对方这么说好像没什么毛病。 程维气笑了：“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自证清白，你教教我呗？” 说完这话，程维想了想，皱眉说道： “要不你试试现在拨打，看看我手机有没有反应，我就拿着手机站在你面前。” “如果号码真有人操作，就说明不是我，当然你要认为我提前串通好了，那就没办法了。” 王森大口呼吸，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一些。 等到平复了情绪后，王森当着三个人的面，输入了昨天从刘芸那得到的号码。 当王森按完最后一个键，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两块挨着的手机屏幕。 突然！ 程维的手机真的在众人面前响了起来！显示屏同时浮现了手机号码！ “我！你真把我当傻子玩是！” 王森一个箭步，狠狠地照着程维的肚子就是一脚。 程维当即摔趴在地，但是这次后者的脸上没有愤怒，而是一脸的懵逼。 不光是程维懵逼了，徐亮和叶子明也是懵逼了。 只有王森自己脸色发红，眼珠浑圆，在场的人丝毫不怀疑，对方有杀人的心。 程维强忍着痛，站起了身子，大声喊道：“你等会儿！” 王森才不理会，抬腿照着对方，当下就是要再补一脚。 徐亮和叶子明，紧忙给拉住了，他们真的怕会出人命。 程维脑子里反应很快，急忙冲着王森说道： “我这个手机是两张卡的，有一个号你是知道的，另一个你不知道。” “我现在每个号码都当着大家的面给你拨打，你看一看来电号码，我觉得有问题。” 在场的众人，没有人比他更懂自己的手机号了，他隐隐的觉得自己好像被做局了。 程维当着众人的面，开始拨打王森的手机号码。 四双眼睛，都是死死的盯着王森的手机屏幕。 来电铃声响了一遍！ 来电铃声响了两遍！ 王森生怕看花了眼，把三个号码复制下来，排列对齐。 除了程维，几个人互相看了看，更加的懵逼了。 三个号码根本就没重复的！ 程维冷冷的看向王森：“你知道呼叫转移吗？” 说完这句话，程维趁着王森在懵逼的状态，这次超级用力的回踹了对方一脚。 这一脚把王森的手机踹掉了，王森躺在地上捏着拳头，肾上腺素飙升，整个人都在颤抖。 在场的众人看着躺在地上的王森都明白，这纯粹是被人气的。 他狼狈的起身，整个人发抖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众目睽睽之下，他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按着手机号搜索好友。 王森目眦欲裂的盯着账号的名字：张龙 他手指颤抖着，点击了添加好友。 在场的众人根本没人抱着希望，都觉得人家机关算尽哪会理睬。 但是一个眨眼的功夫！ 【你已添加了张龙】 张龙：( _ ) 张龙：还以为你第一时间会给我打电话呢？ 王森没有心情打字，他手指颤抖的按着按键，冲着话筒怒骂： “槽你，听清没，我槽！你到底是谁啊？” 张龙：对不起，我没有听语音条的习惯，已经删除了。 王森呆呆的看着手机，不止是手，连头也跟着发颤，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对了。 程维皱着眉头，从王森手里拿到手机，用着对方的手机打字。 王森：你为什么设置呼叫转移恶心别人。 张龙：你不是王森，王森最关心的不是这个。 王森：你大概也猜到了我是谁，为什么给我算进去呢？ 张龙：你们公司的网页就那几个电话，我随便选一个试试，没想到他真踩坑了。 张龙：王森滚蛋算是我给你付钱了，如果你们竞争者开会不补刀，那就不关我事儿了。 程维不知道是不是记恨王森，打的字像是给对方看的，又像是给王森看的。 王森：你够狠的，他在公司辛苦耕耘这么多年，被你搞得无赔偿开除了。 张龙：我不想看到这条消息，我还想着延迟满足感，让我王哥自己说呢。 王森抢过电话，手指哆哆嗦嗦的打字：我槽，这回看见了吗？ 张龙：这口气才是我王哥的真实反应嘛。 张龙：看见是看见了，但是我没损失啊。 张龙：看见是看见了，但是我没损失啊。 张龙：看见是看见了，但是我没损失啊。 程维看着无能狂怒地王森，冷冷的说道： “我就不陪你在这做无意义的事情了，下次你要发疯的话，建议你先把脑子好好治一治。” 说完，程维又不屑的摇摇头：“不治也没关系，反正以后咬不到我了。” 徐亮看向程维笑道：“你要不要和他一起，把算计你的那个人揪出来？” 程维：“我要是觉得能把对方揪出来，那我也该和他一样去脑科挂号了。” 徐亮：“我怎么不记得医院有这科？” 程维：“哦，对不起，是神经科，但你们看他的状态，我觉得还是看脑科贴切。” 徐亮和叶子明看着王森的状态，都是深以为然的点头。 三人再不屑多看王森一眼，说笑着离开了。 会议室里，王森独自一人看着手机傻笑，他细细的回想这两天的经历。 我没损失，这四个字，真的把他的内心都扎穿了。 新丰大厦。 林雨吃着零食，看着迟迟未回复的聊天对话框，不禁失望了起来。 他发自内心的觉得对方心理防线过于脆弱了，眼下居然还需要先缓和创伤。 “我都能在传媒大会，看着你和姚雪，笑的那么温暖纯真，你怎么开胃菜就倒了呢。” 想到这里，林雨摇了摇头，喝了一口咖啡，细细的品尝嘴里的苦味。 他觉得这些喜欢对着他，散发人性阴暗面的选手，轮到自己时，这抗压能力太差了。 第89章 猫鼠游戏，给你提供些线索 欧立大厦。 王森颓废地推开了会议室的门，垂着头走了出去。 工位上忙碌的同事们，连头都懒得抬，绝大多数人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 然后又低下了头，继续敲击着键盘，没有一人正眼看王森。 如果说半个小时前，大家对这个昨天被老婆打上门的主管有八卦的兴趣。 但是到了现在，并没有人对这个人再有一点兴趣，因为大家不是一个队伍的人了。 比嘲笑和讥讽更现实，也更难以接受的感觉，那非无视莫属了。 王森现在就觉得自己是个透明人，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他一个人弯着腰，默默地在工位前收拾着物品。 王森突然感觉到，还是有几个，他带过的新人看过来的，但却没有一个人敢过来说话。 他深刻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被全世界的人抛弃，什么叫做人走茶凉。 别说这些曾经一起工作过的同事，就连他还门卡时，平日里笑意盈盈的姑娘，此时也不愿意多谈。 王森所有的离职手续无比的顺利，一路绿灯，连工作都没人需要他交接。 他抱着装满办公用品的纸箱，走出感应玻璃门时，扭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办公区。 程维，徐亮，叶子明，已经在他的电脑前操作了。 很显然，当他离开的那一刻。 他的这些资料啊，考核指标啊，绩效啊，已经统统的全都被别人接手了。 王森想起了，他对着两个新人喊得那句“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他苦笑了一下，这个回旋镖竟然这么快就飞回来了。 而第一个受到这个苦果的，恰恰是他王森自己。 王森出了欧立大厦的门口，脸上强撑的表情再也克制不住了。 他刚刚故意的装作不在乎，才让他自我洗脑成功，觉得自己走的是十分有尊严的。 王森垮着脸，坐在大厦门口的台阶上，一脸颓丧又茫然的看着门口来往的汽车。 他定了定神，脸上的表情又马上转为了十足的愤怒，他拿起电话就开始编辑。 王森：你等着，我一定会找到你的，我肯定让你付出代价。 张龙：？ 张龙：我们有这么大的仇嘛，不就是把你事业毁了嘛？ 王森：我，我的家庭不也是你毁的？！ 张龙：哦，我猜到了，但是从你嘴里说出来，我确实要更爽一些。 张龙：都怪那个什么程维，让我少爽了一次。。 张龙：要不从王哥嘴里套话，让你自己说出被扫地出门的事实，那我就更舒服了。 王森抓着手机刚要砸，一瞬间脑海里划过的金钱数字，又是让他关键时刻克制住了。 他想起了自己的存款数字，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又开始后悔自己昨晚的慷慨。 当下对手机里这个张龙的恨意，又一次拉到了满分。 王森：我想知道，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张龙：你没有得罪我，主要是我对你太欣赏了，想让你这个中年男人白手起家。 张龙：现在其实是我一片苦心，把你赶回了一级新手村，你要重新奋斗。 王森：我槽，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坏的人呢？ 张龙：行了，别说废话了，我没那么多功夫陪你聊天。 张龙：我说你怎么不去问问快递员，我到底长什么样啊？ 王森看着屏幕眼睛一亮，随即又皱着眉头。 王森：你是故意的？ 张龙：有99的可能是个坑，有1的可能是正确密码，你要不要试试闯关呢？ 王森：槽，你把我当网游玩呢是？ 张龙：不好意思，我确实没把你当人。 张龙：那个快递员对我是有印象的，你就问他，那个给了信封不敢表白的男人就行。 王森：不敢表白？你？对我老婆？？ 王森：说话！！！ 张龙：你加油！ 张龙：找完快递小哥，他不告诉你的话，我自掏腰包，给你个大大的通关奖励。 张龙：也许是你想要的，我的自拍照和地址，欢迎你上门找我。 王森：我。 张龙：我要工作了，不像你有这么多的空闲时间，真是羡慕王哥。 王森：我。 新丰大厦。 宋沁看着一直微笑的林雨：“你这大早上的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开心？” 林雨按灭手机，转过头很是正经的说道： “我最好的兄弟，连着两天，升职娶老婆双喜临门，他和我一起分享了一波喜悦。” 宋沁：“真的啊，这两个连一起，那真是男人最快乐的事儿了，事业家庭，双线起飞。” “所以我才跟着开心嘛，毕竟确实是替兄弟高兴。” 林雨的话还没落地，对面的刘芸不爽道： “人家事业家庭都起飞，说的好像是自己的成绩一样。” “别人都是逢人便谈贵戚，这可倒好，逢人便谈贵朋，太低级了。” 林雨笑笑没说话，一旁的宋沁不乐意了。 她眼珠一转，冲着林雨说道：“多给我讲讲，我特别爱听这个。” 林雨又是和宋沁聊了起来，全然把对面的刘芸当作了空气。 刘芸正要怼几句，可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她拿起手机，看着显示屏上“老公”的备注，当下决定待会得修正。 电话里，王森的指使口气，让刘芸对这个没有剩余价值的男人更加的厌恶。 她皱眉道：“什么，快递员的电话号码？我说你有完没完了？你是侦探啊？” 王森握着拳头，他觉得似乎话筒里的女人，也和那些同事没什么两样。 他忍着怒意说道：“你把他的电话给我，我需要调查点事情，确实有用。” 刘芸冲着手机翻了个白眼：“行，我知道了，这就给你发。” 林雨看着刘芸摆弄手机的样子，脸上又是浮现了笑容。 宋沁调侃道：“你这也太开心了，你和那个朋友的关系，是穿一条裤子的那种？” 林雨点头道：“生死之交。” 说完，他在心里默默的补了一句，我生他死。 商业办公区，王森终于是约到了这个快递小哥，后者一脸的疑惑之色。 王森递给对方一包烟，很是诚恳的问道： “兄弟，你记得昨天下午，有个人让你送信封嘛？” 第90章 发送奖励，压死骆驼的稻草 蓝色的快递小哥没有接这包烟，他皱着眉头似在努力的回想。 王森想起了那个张龙的话，当下又是提醒道：“那个人好像，说了什么表白之类的。” 快递小哥点头道：“我想起来了，是有这样的一个人，当时我还说对方胆子小什么的。” 王森听后脸色非常的不自然，他阴沉的说道：“你还记得他的样子吗？” 快递小哥摇头道：“我一天送那么多的人，哪里还记得住他的样子。” 说到这里，快递小哥一摆手：“嗨，他当时脸上戴着口罩，确实和别人不一样。” 王森手上的骨节捏的啪啪作响。 “没别的事儿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在王森的沉默中，快递小哥一溜烟，就消失在了车流里。 等骑了很远后，小哥才嘀咕道：“乖乖，这是两个情敌嘛，我还以为人家胆小呢。” 王森脑子里一片混乱，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傻子。 在按着对方设置好的关卡，心甘情愿的一步步闯关。 他拿出手机，一脸的恨意。 王森：“你别让我逮到你，你最好躲着点。” 张龙：“为什么，你不查查手机号的主人呢？ 张龙：“万一我是实名制的呢？” 王森没有再回复，又是着了魔一样，疯狂的联系别人。 最后又心痛的花了些钱，拜托别人查这个电话号码的主人信息。 过了一会儿，对方传来的内容差点让王森口吐鲜血。 手机的号码，是外省的一个86岁的老奶奶的实名信息。 王森忽然大笑了起来，直到笑到咳嗽才停止，他神情出现了呆滞。 他清醒了一些后，终于明白了，他是不可能查到对方的信息的，除非对方不想玩了。 正想着呢，他的手机突然频繁的震动起来。 王森拿起手机一看，和张龙的聊天对话框里面，出现了好多张图片。 最后的一张，差点让他把眼睛瞪了出来，他整个人仿佛都要被撕碎了一般。 就在他拿着手机翻看图片的功夫，几条消息又是弹了过来，在最后一张图片的下面。 话语的内容，扎的王森当即瘫倒在了地上。 张龙：这是我答应的奖励，送给你的自拍照，黄头发的帅，另一个你认识，叫刘芸。 张龙：本来想给你实图的，但是懒得玩了，你可以去你老婆那观看。 王森用力地捶击地面，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两天到底是怎么了！眼前这张照片又是怎么回事！ 王森思维呆滞，按着手机的录音键，声音嘶哑似悲鸣道： “你到底和我有多大的仇？” 张龙：我不听录音条，已经删除了。 王森仰天大笑，他的手指放在了显示屏上，但却已经无法正常的打字了。 磕磕绊绊了好久，这才终于编辑了这几个字，他再也不顾及自尊的问题了。 王森：你到底和我有多大仇？ 张龙：你误会了，哪有什么仇，你别被美照吸引了注意力。 张龙：你仔细看看，我和你老婆的聊天记录，我从始至终只是建议。 张龙：真正的持刀人是你老婆。 王森又是手指发颤的打了几个字。 王森：这个黄毛真的是你吗？ 张龙：他是一个废物渣男，我觉得你可以去糖果酒给他灭了，如果他还在那里的话。 张龙：我玩够了，不聊了，你仔细分析下你老婆，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王森瘫坐在那里，也不顾旁人的指指点点，把聊天框的图片拉到第一张。 他惨笑了一下，对方给他发这些截图的聊天记录时，居然是按着排好的顺序发的。 王森并没有感觉到被行了方便，反而是觉得浑身发冷。 他一张一张的看，脸上的神情从皱着眉头，到面无血色，继而到牙齿打颤。 这时候，人行道走过来一个很小的女孩，她冲着王森说道： “叔叔，你怎么坐在这里啊，幼儿园的老师说过，地上很脏的。” 刚说完这句话，小女孩就被妈妈抱走了。 少妇走了几步，但是训孩子的声音却传到了王森的耳朵里： “幼儿园的老师不是还说过嘛，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这一句话当下顺着王森的耳朵，直接狠狠的扎在了王森的心里。 他联想到了自己的那个2岁半的孩子，也是跟着妈妈生活。 王森呵呵的笑着：“刘芸这样的妈妈，我应该不会变成陌生人。” 嘀咕完这句后，他又是狂笑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我会变成抛妻弃子的仇人！” 嘶哑又愤怒的声音，借着吹来的风，刮进了来往所有路人的耳朵里。 这下子，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儿，都是远远的绕着王森走。 每一个人，都觉得这个男人精神可能有些问题。 王森的眼泪被风吹干，泪痕糊在了脸上，人中两边也有残留的鼻涕痕迹。 就在一个小时前，他还是在公司里注意形象的体面人。 但眼下别说是形象，连尊严也都是一并撕碎了。 王森嘴里面喃喃道：“是我王森出轨，所以欠你的，所以全都给你。” 说完这句话，他用拳头狠砸地面，骨节部分当场就被磨破了皮。 他又疯狂大吼道：“明明是你刘芸的贪欲，所以借着这个理由，把我啃得渣都不剩。” 王森：“哈哈哈哈哈” 王森：“哈哈哈” 王森：“半生心血，笑死我了” 中年男人的哀嚎，再一次弥漫在寒风里，这一次比刚刚还要凄惨数倍。 王森面无表情，呆滞了很久很久，久到站起身时。 双脚因为被身体压迫，已经发麻到失去了知觉。 这种生理上的反应，让他本就扭曲的心理，更加的撕裂起来。 他直着腿，双手按在双腿，缓了很久。 眼神里哪里还有一点迷茫，坚定的模样，好似一头夺肉的恶狼。 王森连身上的土都没有拍打，就这样径直的走人了，步速极快。 林雨注意到，已经半个小时了，对面的刘芸还没接到电话。 他嘴角笑意更浓，起身伸了个懒腰，下了楼。 新丰大厦，楼边的吸烟区。 林雨非常悠闲地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目光没有离开过大厦门口。 他轻轻地吐出一个烟圈后，嘴里念叨着： “男木偶到场，中午加鸡腿。” “男木偶忍了，中午不吃饭。” 第91章 性别互换，又一次成了人渣 林雨这话音刚落，他就看见了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男人。 对方走到了大厦门口，皱着眉头向着大厦里面张望，并没有选择进入大厦。 而是脚步一拐，走进了门口边的便利店。 没过一会儿，林雨就见王森拿着一包湿巾，从便利店出来。 对方正蹲在大厦的门口反复地擦拭着身上的衣服。 林雨嘴上叼着烟，静静的看着对方的这套操作，他小声嘟囔道： “还行，虽然失了智，但还是多少有一点细节的，这要是进大厦被赶出去可就没意思了。” 说完这话，林雨掸了掸烟灰。 有一小撮粘到了他的衣服上，但是又很快的滑落了下去，一点没留痕迹。 林雨见着王森擦完，挺胸抬头的走进了新丰大厦。 他顿时笑了起来：“这个鸡腿可是好兄弟亲自送我的，这么心善的人当今真是不多了。” 说完，林雨掐灭了烟头，用力的一弹，烟头划着弧线，准确无误的进到了垃圾桶。 林雨眼神清澈，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自语道： “你老婆上门控诉你出轨，那是很常见的事情，你身败名裂十分合理。” “你尊严不要了，来控诉你老婆，到人家的主场来搞事情，人家姐妹们可都不是吃素的。” 他说完，脑袋里当下浮现了，孟晚娇和赵小嫚，这两张让他感到无比厌恶的脸。 王森进到大厦后，在门口假装按手机。 等他看到有人往电子感应闸门那走时，他立马三步并作两步，紧紧的跟在别人的身后。 前面的人刷卡进门后，两扇小玻璃合上的瞬间，王森立刻挤了进去。 玻璃夹在了王森的腿上，但也是没有办法限制这个浑水摸鱼的人。 两名看着的保安，也全当是没看见，他们懒得理这种忘记带卡的员工。 电梯里，王森问前面的小伙：“咱这边的电梯卡，是一卡一层的嘛？” 小伙点头道：“是的，你没有卡嘛？” 王森笑道：“我是今天新来的，还没有办卡。” “咦，那你为什么不打电话，让别人下楼接你啊？” 王森干咳了一下：“这不是担心初来乍到，惹得别人不耐烦，被人讨厌就不好了。” 小伙一听这话，面色露出了古怪，但是没有说话。 6楼到了，小伙径直地走出了电梯，然后拿起手机给朋友发了一段语音条。 “我刚刚在电梯里遇到了一个脑瘫，看脸都特么要退休的人了，还在那玩厚黑呢。” “要是再给他年经几十年，那绝对是领导跟前的狗腿子，同事眼中的无脑卷王眼中钉。” 也不知道小伙是不是故意的。 虽然他没有回头，但是跟着他出电梯的王森可是一字不落全听了。 王森当下也没心情找别人理论，只能吭吭哧哧地爬起了楼梯。 他心中的那团愤怒火焰，烫的他都没法在电梯里，等下一个高楼层的人。 新丰大厦的办公区，依然如往常一样，热闹一片。 互相讨论着昨天的一些数据指标： 你涨多少粉？ 你日gv多少？ 你的退货率怎么样？ 你又被多少个脑瘫喷了？ 等等 刘芸喝着咖啡，看着电脑上的曲线，以及待写的营销文案。 可就在这时，一个她意想不到的人，就是活脱脱的站在了她的眼前。 一男一女，久久对视。 女的坐着，举止优雅的端着咖啡。 男的站着，狼狈不堪的抓着手机。 很多眼尖的同事，注意到了办公区出现了一个陌生面孔。 也都注意到了眼前一男一女的不对劲。 刘芸擦了擦由于惊讶，洒在裤子上的咖啡，她的脸上充满了怒意： “昨天不是说好了吗，怎么今天还找我公司来了，死心，我是不会和出轨渣男过下去的！” 听到这样硬气的话语，附近的同事都是瞄向这边。 她们想到了那个找刘芸聊老公的姑娘，当下就全明白了。 大家一致认为，这是出轨丈夫上门求原谅。 王森听到这话，握着手机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看着刘芸笑了起来。 刘芸冷冷的说道：“这里是我的公司，你如果想谈个人的私事，不应该来这里。” “王森，我真的是对你很失望，我没想到你居然会来这里打扰我工作。” 这两句话一出，附近工位的两个姑娘立刻小声嘀咕起来： “你说，一个大男人自己出轨，还有脸来老婆公司，让老婆再丢一次脸，不知道怎么想的。” “要我说，这种男人啊，他根本就没有心，也不是个男人。” 两句话成功带起了节奏，附近的很多同事，都是聊着天，讽刺着渣男的人品。 大家对这种两全其美的好事自然是乐此不疲。 既能站在道德高地攻击渣男，又能在姐妹同事前当当好人。 王森耳朵里，听着这些犹如蚊蝇地磨叽声，眉头逐渐的聚拢。 半晌后，他看着刘芸冷淡的脸，复杂的问道： “你觉得她们这些人的诋毁，都是我应该承受的吗？” 刘芸不屑的冷哼一声：“她们在骂你的同时，我也对自己的眼瞎十分的悔恨。” “我实在是不明白，你怎么变成了今天的这个样子，你是故意来坏我的，是？” 王森冲着那边越来越剧烈的讨论人群，大声喊道： “你们他妈的都闭嘴，什么也不知道在这里瞎bb什么啊？” 这句话的声音极大，几乎是咆哮着从王森的嘴巴里出来的。 刚才孜孜不倦，小声辱骂王森的人，只停顿了1秒。 转瞬间，就又开始讨论起来，而且提高了音量，就连攻击性也比刚才提高了数倍不止。 “窝囊废的男人。” “出轨还这么能狗叫，也不知道保安是不是吃屎的，让他混进来了。” “无能狂怒呗，谁家好男人会这样，也不知道芸姐看上这男的啥了？” “还能看上啥，肯定是太善良，被别人骗了呗。” 王森听的身体哆嗦，又是一声大喊：“你们他妈的有完没完？” 这次根本就没人搭理他，连一秒钟的停顿都没有，很多人把语言的攻击性拉满。 王森闭上嘴，手臂无力的垂着，默默地迎接着，耳边的狂风暴雨。 刘芸抱着肩，脸上满是不屑和蔑视。 王森的两句大喊并不是没有效果，很多远处的同事听到声音，全都带着好奇围了过来。 李楠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冲着王森说道：“你在我们的办公区喊什么？” 刚过来的孟晚娇跟了一句：“渣男，怎么还有脸打上门来了？” 所有人都看向王森，每个人的眼神里，都透露出厌恶和恶心。 第92章 拿出底牌，但却是毫无卵用 “我承认我是个人渣，但是我来到这里，是要为自己讨个说法的。” 刘芸听到这句话，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她拿起手机给张龙发了消息。 但是聊天的对话框里，显示她已经被对方删除了，刘芸当下就猜到了些东西。 王森得意的看向刘芸，全然不顾身边的无数道目光，他说道： “你为什么有脸，敢从我这拿走几乎全部的钱？” “你为什么有脸，能大义凛然地这么镇定自若？” 刘芸只是心里一惊，但是脸上却毫无任何慌乱，淡淡道： “你的小三找我是事实，你是个出轨的丈夫也是事实。” “至于钱的话，明明是你自己内疚，所以主动给我的补偿。” 两个人的对话，全都听到了在场众人的耳朵里，这群人又是开始了嘀咕。 这时候，赵小嫚站了出来：“有些人，要说话就快点，很耽误我们的办公时间的。” 李楠也是看了看手机：“你要是再不走，我可是要叫保安了。” 王森大笑：“我给你们说个秘密，你们的刘芸同事，就是个道德败坏的渣女。” 说完，他晃动着手机，缓缓地从刘芸地眼前划过，后者看到了照片当即面如死灰。 王森疯狂的给众人展示着张龙发来的那张照片。 此时此刻，他只想拉着眼前的恶毒算计女人，和他一起身败名裂，他什么都不在乎了。 “看到了嘛，我告诉你们，这个女人拿走了我全部的财产，拿走了我的孩子。” “我还因为她，连耕耘了半生的事业都没有了，你们和她做同事，可要小心啊！” 王森的行为和话语，让坐在座位的刘芸身体开始了颤抖，同时脸上也是布满了寒意。 很多看热闹的人，都是目瞪口呆，这一出家庭伦理大戏，真是太过瘾了。 王森得意的看着刘芸，狂笑起来，笑着笑着整个人眼泪都流出来了。 “嗨，我当是什么东西呢，拿自己老婆的隐私出来，真的是心里都变态了。” 孟晚娇当下出来，轻描淡写的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很多沉醉在照片里的人，也如惊醒了一般，看向王森的眼神更是鄙视了。 王森当即扭头，眼神带火的看着孟晚娇：“她人品败坏，道德败坏，你看不到嘛？” 说完，他眼睛看向众人：“你们看不到嘛，她也是过错方，凭什么只有我是渣男？” 赵小嫚哼了一声：“她怎么样，也掩盖不了你出轨的事实，你在那扯东扯西干嘛呢？” 赵小嫚：“她就是给别人生孩子了，也与你出轨的事实无关，懂吗？” 孟晚娇笑道：“好像疯狂挑别人身上的毛病，自己就十分干净了一样。” 刘芸心底本来已经乱了阵脚，但眼下却是活络了起来。 她憋着嘴，两道眼泪就是划了下来，她一脸柔弱的看向王森： “那照片上的人都是假的，全是ai补的图片。” “我是做自媒体的，最常用的就是插图，我一眼就看出来了，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王森懵了，他都不敢相信对方居然能直接黑的说成白的。 他拿着手机上的聊天记录，又试图给别人看。 但这次没人愿意看，没有人去细看那堆密密麻麻的东西，没人对真相在乎。 人群里一些女性同事又开始聊上了。 “我觉得，他好像就是给钱后反悔了，在这搞这些。” “我觉得也是，哪个正常男人把自己老婆的那种照片，拿出来展示啊？” 两女身边的众人也都是点头，她们认为发现了问题的本质。 刘芸听到这些话后，哭得更大声了： “你反悔的话，我返给你些钱就是了，你现在这样做，我可怎么见人啊？” 这话一出，很多人跟着皱眉，一些男性同事互相讨论起来。 “你们说谁说的是真的，我怎么有点分不清呢？” “谁知道呢，反正一个巴掌拍不响，应该没人是无辜的。” “我觉得这男的，都把照片鼓捣出来了，肯定是绝望了，女方过错肯定大些。” “我倒是觉得说不准，你看看那个机位，肯定是手持拍的，没准就是男人联合黄毛拍的。” “你是真的逆天！” “我觉得很有可能！” 王森听到这些，当下忍不住发抖了起来，他觉得事情根本就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他记得对方当时到他的公司，把酒店牵手的照片一亮，他立刻就被千夫所指了。 但眼下他不顾一切尊严，想着抱紧一起死却毫无效果，他不明白这种区别对待。 李楠淡淡地说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们这里是办公的地方。” 赵小嫚看向王森：“领导这是给你台阶下，你自己懂点事儿，出门右转走人。” 王森听到后，无力的坐在地下，抱着头怎么也想不通，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觉得对方应该也是身败名裂，千夫所指才对。 可眼下事实是，人家成了完美受害者，他又换个地方成了一次渣男。 人群中不乏明智之人，两个年龄稍小些的姑娘，贴着耳朵说话。 “你觉得那照片像假的嘛？我也用ai做图，那照片一眼真啊。” “真假不重要，多些这样的姐妹，咱们自己的生存空间未来就更大些，这叫坐享其成。” “我怎么没想到呢，还有这层意思在里面啊？” “是呗，要是角色互换下，我觉得这男的皮都得被扒了。” 这样的声音，压根就没有传到人群，这样的看客，却在人群里比比皆是。 宋沁皱着眉头，她懂这些道道，但是王森是谁？她不认识，也不干净，懒得帮。 王野从始至终，都是用脚趾抓着地面，这种正面对线的场景，他看着都尴尬。 整个办公区，那么多人围在这一堆，现在只剩下杂乱的讨论声。 没人觉得那个坐在那抱头的男人值得同情，只是觉得这废物鸟人真是太衰了。 王森的同性如此，异性那更是如此。 很显然，这场宁为玉碎的战斗，王森彻底的崩了，连一点水花都没溅起来。 刘芸抹着眼泪，向着李楠点头：“对不起领导，我的私事影响了公司。” 李楠耸耸肩，倒不是他大度，而是新媒体公司本就没那么多严格规定。 刘芸拿着纸巾擦了擦鼻涕，看向在场的众人，鞠了一躬： “不好意思，影响到大家工作了，我没想到前夫会这样行事，真对不起。“ 听到这话，很多人都觉得，这女人可太懂事了。 只有王森听到前夫俩字混身颤抖了一下，他都缓不过来，一天过去成前夫了。 他也想不明白，这么多年的枕边人，居然是这样杀人不见血的货色。 王森觉得自己好像公蜘蛛，在价值没有后，直接就是被一口吃掉了。 刘芸又看向李楠：“领导，出了这样的事儿，我个人可能没脸在公司待下去了。” 李楠：“给你放个长假，如果你想通了的话，随时可以回来。” 刘芸点头：“谢谢领导。” 孟晚娇叹道：“一个男人的闲言碎语，导致无辜的人要躲风头，这真是太恶心了。“ 赵小嫚补了一句：“女人真难啊，造谣真是0成本。” 王森眼睛通红，双手抱住自己的头，力道更大了。 第93章 人帅心善，我欠对方一顿饭 林雨依然看着天空，觉得太阳都已经升高了一些。 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觉得按时间来看的话，对方怎么着也该下来了。 正当他想着呢，新丰大厦的楼门口，刘芸和王森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 林雨觉得这回刘芸的步速，可比欧立大厦，当时他喝咖啡看到的还要快。 大厦门前，王森一个加速，一把就抓住了刘芸的胳膊，后者挣脱不动，终于站住了。 王森眼神复杂，他盯着眼前这个女人，似乎想看到对方的内心。 但让他失望的是，对方脸上没有愧疚，有的只是愤怒。 王森：“明明是你毁了我的一切，为什么你还能一脸吃亏的样子？” 刘芸听到这话，冷冷的直视面前的男人： “你都能到我的公司来毁我，那只能证明我做的是对的，不然以后也会被小三拆家。” 王森的心早已麻木，他低声说道： “当我瞎了眼，我认了，钱的话一半一半，你不能都拿走。” “还有，孩子的话，不能放在你那里，我觉得你的人格有问题。” 刘芸嗤笑一声：“我不想和你交谈，你去法庭告我。” 王森又是伸手抓住了对方的胳膊：“把钱拿回来，希望你不要不识抬举。” 刘芸大喊道：“救命啊，家暴了！！” 这话喊得声音极大，林雨听到后都震惊了，他觉得自己还是低估对方了。 不一会儿，新丰大厦的门口，围上了很多有正义感的人。 大家纷纷指责王森，这使得后者逼于形势松开了手。 刘芸当即冲着王森大喊：“有什么疑问，你去法庭告我，我等着你！” “即使上了法庭，孩子也大概率给我，我一定好好给他讲讲，他爸的伟大！” 两句诛心之言，让王森站在那里，气的浑身发抖，一点办法都没有。 林雨听到后，嘟囔道：“拿都拿到手了，还是不可能还的。 “狠辣的女人就是知道哪里是七寸，我不教也掐的很准嘛。” 刘芸两句话喊完，趁着王森愣神的功夫，叫了个车就走人了。 大厦门前，只有王森一人呆愣了很久很久，他想不明白这场婚姻到底给他带来了什么。 他觉得自己是个出轨人渣没错，但是对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为什么能够这么自在。 王森的身边人来人往，从大厦门口进出的人很多，只有他自己独自一人，不愿离去。 似乎在那里回忆着，曾经意气风发，温暖幸福的日子。 又过了很久很久，王森脚下带晃，似喝醉了一般，缓缓离开了。 林雨看着对方的凄凉背影，不屑地吐了一口唾沫。 他感受着嘴里的烟味，皱了皱眉头。 随即，走到便利店，拿了一个强劲薄荷口香糖，又买了一瓶冰水。 出了门，林雨边咀嚼边喝水，他觉得从喉咙和天灵盖传来的凛冽感，真是太美妙了。 林雨脸上带有享受的松弛感，以及阳光照射后产生的暖光。 使得大厦门前偶尔路过的年轻姑娘驻足停留，她们都觉得这个帅哥真是治愈极了。 林雨睁开眼，手插着口袋走进了大厦。 门口的两个保安对了下眼神，看着林雨悠闲的背影，当下开始闲聊。 “我刚才就注意到这帅哥了，这小子比我们还会摸鱼，抽根烟抽半天。” “烟倒是没咋抽，这日光浴是让这小子晒足了，你看他一脸的惬意样儿。” 林雨的屁股刚一沾上椅子，宋沁靠着椅子扭着头说道： “你这半天去哪了？是不是昨天吃什么东西吃坏了？” 林雨：“那个我觉得可能是你昨天下午给我的开心果的问题。” 宋沁本来想揶揄下对方，但是没想到对方在这等着她呢。 “好好好，既然某人都这么说了，那以后我只吃你的零食，我的零食有毒我自己吃好了。” 林雨：“我觉得，即使吃坏肚子，也不是不可以，我不在乎。” 宋沁：“” 宋沁：“你知道吗，你刚走后错过了一出年度大戏！” 林雨脸上露出不解：“这上个班还能看到什么艺术表演吗？” “有，表演的可炸裂了！我觉得你要是在啊，你肯定爱看。” 宋沁说着，一股脑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生动形象的讲了出来。 末了，她一拍愣神的林雨说：“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她昨天还欺负你来着。” 林雨轻微的皱着眉头：“我倒是比较大度，没把刘芸的话放到心里。” 宋沁调侃道：“是不想惹事，还是不敢惹事，还是用了自我遗忘术啊？” “说真的，你要是换成那个什么王森，我肯定帮帮场子！” 林雨当即“嘶”了一声，表情惊恐道：“你少咒我了！” 说完他又问道：“所以，刘芸这是避风头去了？” 宋沁不屑道：“明眼人都知道，两个人都是不干净的，她可不得避避风头，心虚呗。” 林雨听后，觉得那女人根本就不可能心虚，很可能是捞够了，财富小小的自由了。 但嘴上却说道：“刘芸身边的两个哼哈二将，还真是帮了她大忙了。” 宋沁不屑道：“何止是大忙，直接引导同事间的舆论，给那个什么王森，踩到尘埃里了。” 林雨调侃道：“看来咱们公司真是不养闲人，战斗力那是一等一的。” 宋沁：“可不是嘛，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怎么想的，脑子可能进水了。” 宋沁：“他好像不知道自己老婆吃哪碗饭的，来人家主场纯粹是找虐来了。” 林雨听后点头道：“渣男真是渣男，惨也是真的惨啊。” 宋沁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 “你这还没结婚就开始和出轨渣男共情了，我觉得你很危险啊。” 林雨摆手：“不是什么共情，就是单纯的阐述事实。” 宋沁回想着王森抱头的样子，点头道：“倒也是，这波渣男确实很惨。” 林雨笑笑没说话，他想着王森惨兮兮的可怜背影，觉得是时候请王哥吃饭了。 让对方从他身上找找心里平衡，给这个没有希望的男人，来一丝安慰和曙光。 第94章 来了契机，营销事件出反转 林雨想着，看着电脑右下角的星期四，10：00的下角标，当下就是一阵烦闷。 他的偶遇并不能刻意，这要是今天出现在对方常去的那家饭店，非得引起对方怀疑不可。 王森现在属于一个憋闷的火药桶，这种疯狗可不能让对方近身，所以他只能姑且等等。 反正他林雨从看到私家侦探的信息策划开始，足足谋划了三周，才将对方扎穿扎瘫。 现在等个两天，周六去给对方治疗个心里创伤，估计对方也是死不了的。 正当他在这块思考时，小胖子肉肉的小脸凑了过来。 林雨当即缓回了神，看着对方：“有什么好事儿了？” 王野小声说道：“枫哥，周一你让我截屏的，那两个女人的文案，反转了！” 林雨掰着手指：“两天半啊，这反转的也不算慢。” 王野皱眉道：“可是，孟晚娇和赵小嫚已经把她们写过的东西删除了！” 林雨：“是那个媳妇赶婆婆睡牛棚那个？” 王野听后，点了点头：“事件当事人出来道歉了，就是胡乱的炒作博眼球要流量。” 林雨摆弄鼠标，点开了新闻页面，屏幕上的大图是一个年轻女人，正在鞠躬道歉。 他往下一看评论，漫天的斥责都要给评论区淹了，戾气很重。 林雨冲着王野说道：“你单发一个短视频，把那两个女人的逆天截图发上。” “文案的话，需要我教你写吗？” 王野点头道：“不用了，我已经明白“蹭”的精髓了，但是仅仅是这样也不够啊。” 林雨摆手道：“你去做就好了，我也知道这样做不够。” 说完，林雨眼神一闪，嘴角带上了笑意，拨通了夏冰的语音。 汇光大厦，老实人新闻的办公区，夏冰正和同事们开会，本能的就想挂断。 但是她一看电话上面的备注，当下又是好奇又是惊喜，拿着电话起身，走出了会议室。 “喂，学弟，我昨天晚上请你喝酒，这么快就开始对我上心了。” “你是不是终于发现，我又高又美，想着脚踏两只船什么的了？” 夏冰说完这句话，脑袋里已经觉得自己占据了主动，无论对方说什么她都有的聊。 可是下一秒钟就愣住了，她仿佛觉得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冲着话筒说道： “学弟，你刚刚说的什么，我有些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电话里林雨又是重复了一遍：“学姐，学弟需要点资金援助，想做帐号买流量。” 夏冰嫩白纤细的手指拖着亮着的手机屏幕，放在眼前很久很久。 她觉得对方不找有钱爹拉赞助，反倒找起她来了，这优先级也说不通啊。 夏冰冲着话筒说道：“学弟，你要借多少钱啊？” 林雨：“不是借，我这不是找你一起做账号呢嘛，学姐你不会怀疑我的硬实力？” 夏冰呵呵笑了两声：“哪能啊，我怎么能怀疑你的实力，不然我为什么要倒追你啊。” 她心里想的却是，这小子好像也没那么老实，人家借钱还给个代表希望的欠条。 对方这直接是拉投资来了，还是合伙的那种，这是最经典的不用还套路。 电话里林雨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略带惆怅的说道： “看来学姐还是有顾虑啊，我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夏冰想了一下，觉得这笔投资不得不投。 虽然她心里面很奇怪，但是嘴上却是温柔嗔怒： “学弟这是哪里话，我只是担心合作到最后，会影响我们的关系。” 夏冰眼神一转：“那，你需要多少钱？” 林雨：“比昨天的红酒便宜些就行。” 夏冰咬着嘴唇，暗道那天真是不该去露富，这可倒好，红酒成了参照物了。 “放心，我这就给你转账，算是我给你做自媒体的启动资金了。” 说完，她又是问了一句：“学弟，你要是起来了，可要念着些我的好哦。” 林雨：“放心学姐，我不起来也念着你的好。” 夏冰轻柔的说道：“哎呀，你的心里有数就再好不过了。” 挂断了电话，夏冰冲着挂断的手机说道：“你不起来，我钱可就没了呀。” 她摇了摇头，把这次的转账全当作了投资，投的是对方的心，以及未来的秦家掌舵人。 新丰大厦。 王野兴冲冲的跑了过来：“枫哥，我们刚才那条短视频爆了！” 林雨点头：“我刚看了你的文案，非常的有水平，蹭着热点还是比较容易爆的。” 王野脸上露出疑惑：“但是也不能这么快就杀出重围啊？” 林雨看着手机上消失的余额，轻飘飘说道：“你不用管这个，运气就是实力。” 王野摇头不再细想，他一挥拳头，兴奋的说： “咱们的粉丝也涨了不少，我刷着那个主页，涨的非常的快，到现在还没停止。” 林雨笑道：“都说了替天行道，踩着她们往上走能不快嘛，本来就有很多人看她们不顺眼。” “敌人的敌人，那肯定是最好的朋友了。” 王野挠头：“可是枫哥，我们这种蹭热度起来的号，稳定性不强，转化率是个问题。” 林雨淡淡道：“那是之后要考虑的事儿了，你现在就一门心思蹭热度，涨粉丝就行了。” 说到这里，林雨似是想起来了什么，他看着一边的小胖子问道： “那天我和你说的矩阵，自家买卖什么的，你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吗？” 王野一脸的懵逼，弱弱地说道：“那天你不就和我说wifi的破解方式了嘛？” 林雨：“好好好，你就记得这点东西是。” 王野憨笑道：“我那天回去试了试，安装环境都没弄明白，直接放弃了。” 说到这里，小胖子脸红了起来，不好意思的说： “我这就去看看你说的这些概念，你说的这些东西之后我们要用的是？” 林雨点头：“那肯定要用的，自媒体不弄明白这些东西，弄半天那不是纯给公司打工了。” “你看哪个正经的自媒体人，在公司上班，早就解约跑路了。” 王野脸上疑惑道：“枫哥，这样不好？咱们不也是用着公司的账号资源嘛？” 林雨撇嘴：“用他的东西，也会给他回报的，不过超额的努力，那是要我们自己摘走的。” 王野似懂非懂的走了回去，没过一会儿，他又跑了回来： “完了，我火的那条视频她们后，她们线上私聊来骂我了，我需要道歉嘛？” 林雨不屑道：“你道歉，对方立马就会截屏，春秋笔法说你错了。” 王野：“那这咋办啊？” “你直接截屏，再发布一个新的短视频，文案要无辜，说被大v欺负了，最后她们。” 王野听后，想了好半天才问道：“这是不是有点损人不利己啊？” 林雨叹气：“人家都上门来吵架了，你直接套路就是了，热度高着呢。” 另一边，孟晚娇和赵小嫚，都盯着一个屏幕，默默等待着对方的言语回击。 可是出乎她们预料的是，对方消息是已读的，回是根本没回的。 第95章 利用资源，积攒筹码要跑路 正当这俩姐妹纳闷着呢，这俩姐妹的后台私信，突然就爆炸了。 她们点开一看，一堆标红的未读消息，很多都在骂她们恃强凌弱。 连一些老粉，也纷纷留言，指责她们大v以大欺小，太令人失望，大家都表示要取关。 孟晚娇和赵小嫚对视一眼，通过未读的那个消息对话框，点击了头像，进到了对方主页。 果然！ 对方真的是在搞事情，这两个大男人开始了卖惨！ 她们点开后台，看着对方账号粉丝数的增加，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 两人锁屏起立，直接就是要找王野和林雨要说法。 王野正得意的看着电脑上，泼天的热度，正暗自庆幸自己的文案水平时。 他的余光从电脑显示屏的右上角，只滑出了一丝丝。 当即心里暗叫：坏了！ 王野看着过道的那边，两个女人正在气势汹汹地走过来，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他对早上那个活靶子男人记忆尤新，当下觉得自己要倒霉了。 林雨早就注意到了那边的动静，自然是起身走了过去。 孟晚娇看着王野和林雨，恨声道： “你们有完没完，自己不想办法做流量，在这块尬蹭是？” 王野一脸的不知所措，脚趾比早上看见别人争执时，抓地面的力道更大了。 赵小嫚看王野这个样子，更是来劲儿了，她伸出手指，指尖都要碰到王野的脑门了： “我告诉你，你那两条视频马上给我删了，听到没有！” 王野一脸的无助，他扭头看向旁边的林雨。 赵小嫚怒道：“我让你删视频，你看他有个屁用，他就不理亏了？” 王野依然没动，他心里还是有点谱的，觉得这时候大家都在场，不需要他自作主张。 林雨淡淡道：“不删，我们阐述的都是事实，我们凭什么删除？” “不服的话，你再找一次领导，不过上次人家不是说了嘛，黑红也是红啊？” 孟晚娇气急：“都有很多人骂我了！你赶紧给我删除了，别墨迹。” 林雨：“你急也没用，我不会因为你急就配合你，别想用话压人，我不吃你这套。” 说完，他又看着一脸尴尬之色的小胖子道： “不用怕，平台层面，我们不违规，不像她们两个着急带节奏翻车。” “公司层面，上次李楠也明白，这种事长期看，俩账号双赢。” “个人层面，我们和她们只是同事没有私交，她们的话就当微风好了。” 林雨说完，看着王野更加尴尬的脸色，摇了摇头。 他知道，这种露怯的小胖子，越是这样越被欺负到头上。 孟晚娇大怒：“你是不是男人，就知道蹭蹭蹭，做不出内容就从公司滚蛋好不？” 林雨笑了：“不是，不滚，你这套男人不男人的在我这没有隐形束缚。” “另外纠正下，我这不叫蹭你们，我叫踩你们，你们觉得行也可以回踩。” 两个女人听到这句话，脸都要气绿了。 她们账号的粉丝数量在那摆着，回踩也是给对方涨热度。 此时此刻，她们觉得对方就是一只寄生虫，在从她们账号上吸血和寄生。 赵小嫚强压怒火：“你好好等着，你这样的方式也就短期的起飞。” “等以后你发现做的内容不垂直的时候，大家纷纷取关，哭死你。” 王野听后也扭头看向林雨，他心底也知道，这样的做法会有这种隐患。 不过出于这些日子他对对方的了解，他不认为对方想不到这点。 林雨笑的十分温暖，一脸的轻松模样，开口道： “真是好同事，劳驾你为我费心了，你可以批发点纸巾，我哭的时候你卖给我。” 两个女人咬牙切齿，低声的嘲讽了几句，转身走人了。 见人走后，王野脸上的尴尬顿时褪去，他有些担心的问道： “枫哥，虽然她们说的话比较难听，但是像粉丝未来的转化率问题，也是客观存在的？” 说完，王野偷偷的瞄向林雨，后者脸上依然是波澜不惊，似乎早已料到的模样。 王野再次提醒道：“我们后续如果不能很好的变现，那我们在公司的处境肯定不容乐观。” “同事同事得罪了，借着领导的信任也没做好变现，未来肯定是要遭到围攻的。” 林雨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这个鸟公司，其实也没什么好待的。” 王野懵了，他有些不清楚对方是不是疯了： “枫哥，我们要是这么玩，实习期都过不了的，到时候失业了可会饿死的。” 林雨笑道：“饿不死的，到时候你应该高兴才对。\" 说完，林雨看着挠头的小胖子：“把心放在肚子里，到时候我带你混就是了。” 小胖子呆愣在原地，搞不清楚对方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回到工位，林雨很悠哉的靠在椅子上，椅背顿时向外扩成了一个钝角。 “看你这样儿，刚才那两个女的，是不是没占到你便宜啊？” “我看她们怒气冲冲的，跟你们说了好一会儿呢。” 林雨笑着扭头，看向宋沁道： “是聊了好一会儿，不过她们这个鸡蛋有缝，只能被占便宜了。” 宋沁笑道：“亏你能不吃亏，她们可是连上门自爆的男人，都给直接怼灭火了。” 林雨想着王森的惨相，当下摇摇头： “我觉得肯定是上门自爆的男人失了智，外加上这俩哼哈二将的主场优势。” 宋沁点头：“你说的也有些道理。” 说完，她看向林雨，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和公司里最不好惹的几个人搞事情，树敌太多以后会有麻烦的。” 林雨：“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她们本就三观不正，我多踩几脚，吃吃流量也很正常。” 宋沁摇头：“你这样的话，很容易在背地里招人嫉恨，搞不清楚身后什么时候就被来一刀。” 林雨一脸淡定：“没事儿，都是些小鱼小虾。” 宋沁见状也没再多说，她觉得对方应该不是那种情商低的人，提醒到位就行了。 只有林雨自己知道，他来鲨鱼传媒纯粹是为了刘芸。 眼下，他这个降维打击，拿着饿不死工资的新媒体专员，也该积攒筹码准备跑路了。 第96章 效果极好，飞速增长的粉丝 中午，新丰大厦的食堂。 十几个档口热热闹闹，从第一家的叉烧饭开始依次排开。 各种馅的包子饺子，炒饭炒面，各类的卤面，水煮鱼，麻辣香锅，煲仔饭等，应有尽有。 每一个档口传出的香气各不一样，混合起来却并不让人感觉到油腻。 打工人们只觉得一天一次的快乐气息，终于又是盼到了。 林雨走到卖猪脚饭的档口，抽了一个餐盘出来，默默的排起了长队。 档口的师傅，拿着刀在砧板上飞速的几下。 有时候出来的是猪肘肉，有时候出来肥肠，有时候出来的是腊肠等等。 林雨端着餐盘，冲着师傅说道：“来一份猪脚肥肠双拼饭，加一个鸡腿。” “小伙子，你这能吃的了嘛？” 林雨笑道：“多加了一个鸡腿而已，能吃的了，切师傅。” 师傅闻言，带着塑料套的手，顺手就拎起了一个鸡腿，放在了餐盘。 又是捞起一个肘子，一段肥肠，飞速几下切好，轻轻往白饭一盖，浇上了一点卤汁。 “给，您端好！” 林雨端着餐盘一扭头，刚好看到宋沁在对他挥手。 等他坐下以后，宋沁看着林雨的餐盘，又看了眼自己的餐盘。 宋沁笑着吐槽道：“你是怎么做到吃的这么多，但身材这么好的？” 林雨笑道：“偶尔一次，下不为例，今天主要是开心。” 宋沁夹了一小块酸菜鱼：“我刚下电梯的时候，已经听到孟晚娇传你坏话了。” 林雨：“是嘛，已经开始帮我拉仇恨了嘛，这也太快了。” 宋沁看他这么大条，无奈道：“你是真的一点都不紧张。” 林雨美美的咬了一口鸡腿，满不在乎的说道： “人际关系什么的，是能让一些人抱团取暖。” “但好像也带不来太多的增益，让她们随便耍去。” 说完，林雨抽出纸巾，抿了一下嘴角的油，他觉得今天的鸡腿格外的好吃。 就连鸡腿上的肉，都比往常入味了很多。 宋沁一脸服了的模样，看着林雨说：“你是属于单兵作战的独狼派是。“ 说完，她一琢磨，又自顾自的补充道： “好像也不是，你应该属于带着个门外汉，1+1未必大于15的那种。” 林雨摇头：“别这么说，我觉得王野还是挺逗的，看着挺顺眼的。” “带一带这种人，也能让自己心里面轻松轻松。” 宋沁点头：“那哥们确实有一种，大脑未经知识和世俗浸泡过的纯洁。”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是微笑了起来。 下午的办公区。 刚刚午休结束的林雨，被王野一把从椅子上拽了起来。 “枫哥，枫哥，你看看我们那条视频，热度越来越高了。” 林雨坐在小胖子的工位，俩人一起看着最新后台的播放指数。 小胖子满脸的惊容，手指颤抖地指着后台近乎一秒几个的提示信息： “你看，这是停不下来了，疯狂的涨粉丝。” 林雨点头道：“运气好，这种逆天的新闻成型时，谁最先发就占据先天优势。” “因为你时刻的关注这块，所以等到情节反转时，咱们行动迅速，才有汤喝。” 王野还是不敢置信，似乎还没有从丰收的喜悦感里回过神来。 林雨见他这副模样笑道：“很正常的现象，这就是很多论坛和平台的推荐机制。” “也是很多做自媒体号的人，拼命蹭热点的原因。” 说完，林雨看着手机后台，他买流量的支付截图，他没想到运气居然会这么好。 买流量的人有很多，但是刚好买到即将起飞的热点上，那就得靠玄学了。 世界上没有人，能预估到今天大多数人，是个什么样的口味。 王野呆呆地看着账号：“乖乖，我们这个大号【封仙榜】，真是起飞了。” 林雨拿出从李楠那边刚接手前，账号的粉丝截图，又拍了一个现在的截图。 他可太懂了，这样两张图，之后会变成他谈薪时候的一句话： 【15天，利用热点事件，成功让已凉的账户重新起飞，吸粉20w。】 再配合上他过硬的履历和职业知识水平，说服力直接拉满。 这边王野依然紧盯着屏幕，觉得这样的幸福真的太突然了，他已经预想到实习期稳了。 搞不好公司还会给他涨涨薪水，之后如果好好干，在这家单位还是很有前途的。 但就在王野的身边，有另一个老手，也预想了另一套操作。 林雨心道：“公司和小富婆的资源，不用白不用，整合起来变成自己的跳板，岂不美哉。” 他轻轻的拍了一下王野的肩膀，后者颤了一下身子，仿佛刚从幻想的奇妙世界苏醒。 王野一脸飘然的问道：“枫哥，我们是不是要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了？” 林雨憋笑：“你先别管这个，你先把咱们自己创建的小号，挂在大号的下面，跟着发育。” “按正常的比例，小号这种私人号，也是能吃个几千上万粉的，就这一波大热度来说。” 王野似懂非懂的点头，然后问道：“这是不是之前你说的那个矩阵啊？” 林雨点头：“这确实是新媒体的矩阵，也叫流量转化。” 王野操作鼠标把小号挂完，纳闷道：“你之前不是说矩阵是数学的概念吗？” 林雨：“是的，后来也变成新媒体这边的概念了。” 小胖子一脸的问号，一副你说我听的摆烂感。 林雨看着对方脸上的喜感，解释道： “你可以将各个平台，理解成一个无限的酒瓶，账号是接酒的杯子。” “你手里的杯子是摞起来的，大号是最上面的那个，然后小号是下面的两个。” 王野点头道：“明白了，就是大杯子接完，往小杯子里面漏。” 林雨接茬道：“大杯子是公司的，小杯子是自己的，很多从业者都是偷偷把小杯子放上面。” 王野瞪大了眼睛：“被发现那不是要被干掉嘛？” 林雨摇头，耐心解释道：“你把账号做的和其他同事差不多，别人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王野一拍手，像是悟了一般： “我懂了，我们的终极目的，是悄悄做出小号，让领导更加惊喜，以后升职加薪！” 林雨脑子里，突然想起了之前和宋沁的对话。 他又耐心的解释道：“我们不是为别人做嫁衣，这叫公域流量向私域流量的转化。” “相对平台，我们公司的号叫私域，相对于公司的号，我们自己的号叫私域。” 林雨说完，他观察着王野的表情，但后者脸上给他的反馈接近于0。 他摆手道：“不说这个了，你知道我们是在用别人的资源，办自己的事儿就行了。” 这话王野是能听懂的，他惊讶道：“啊？！那我们不会被开除？” 王野说完，看到对方摇了摇头，这才内心稍安。 但还没等他把心完全的放肚子里，林雨笑眯眯的说道： “我们是不会被开除的，因为在公司开除我们前，我们已经先一步给公司开除了。” 王野听后，当场愣住，脸上的颜色变化，比红绿灯的颜色种类，要多的多。 第97章 女友来电，这主持人得换人 林雨看他这副模样，也没有过多的解释，人性底色这种东西他是太懂不过了。 他眼前这个小胖子干活绝对不会偷懒，但是要是知道点什么违背“职业道德”的事情。 那肯定轻则心里包不住事儿露出马脚，重则自动心怀愧疚神魂不宁。 林雨笑着冲着王野说道：“我开玩笑逗你呢，你就正常工作就行。” 王野听到这话，这才深深呼出一口气，脸上的彩色也是消失不见了。 他刚刚听到林雨的言语，心里面扑通扑通的，特害怕一个弄不好就要失业。 林雨刚回到工位坐好，打算规划下一步棋。 可就在这时，电脑桌上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 林雨拿起手机一看名字，姚雪！ 他快走几步到了走廊，这才按下了接听键。 姚雪的声音依然是十分的温柔：“和你说一个事儿，我的主管王森被开除了！” 林雨：“传媒公司，出轨被老婆打上门来，那肯定是要被干掉的。” 姚雪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前些天，我还和他说让他当我们的主持人什么的，可惜了。” 林雨沉默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惋惜的说道： “是啊，我觉得他人品放在一边不谈，对我至少是很好的。” “之前面试，又是要帮忙，又是要给我们当主持人，证婚人什么的。” 姚雪听到这样的话，眼珠一转，悠悠说道： “是啊，抛开私德人品不谈，我觉得他还是挺好的，看来我们喜事的主持人得换人了。” 说完，两个人都是各自沉默了一小会儿，似乎都对这人的消失表示遗憾。 姚雪关切的问道：“你上次在我们这面试失败，有没有准备准备其他的路子？” 听到这里，林雨才听明白对方这通电话的目的。 人家完全就是担心他这个潜力股不努力，来督促来了。 林雨：“已经在准备其他的路子了，估计过些天应该有好事情发生。” 姚雪眼神发亮，在话筒前轻轻咂嘴一下，算是献吻了。 林雨听后心里冷笑，但是张嘴便说：“这一口亲的轻了，请加大点力度。” 姚雪：“你讨厌！” 她说着，又是对着话筒来了一声。 林雨：“这才对嘛，等着，说努力就努力，一切都是尽在掌握中。” 挂断了电话，林雨冲着手机道：“包括你。” 他把手机扔到了兜里，靠着墙壁久久不语。 林雨透过大厦的玻璃，看向窗外的晴朗，他想不明白自己当初是怎么眼瞎的。 千挑万选的，从n个贴上来的女人里，选了个这样的货色。 他从来没觉得姚雪是那些女人里面最漂亮的，但他一直觉得对方是最温柔体贴的。 只可惜，单单从这个电话，他就能感觉到刺骨的冰寒。 林雨懂对方的心思，在对方的角度里，没用的男人和一片带血的姨妈巾一样的恶心。 眼下的王森，就是对方用后扔掉的那个，丢掉不说，还朝着吐了两口痰。 再不去想脑海里面令人作呕的画面，他回过神翻了翻手机消息。 张龙的账号收到了一堆的添加消息，都是刘芸在要说法。 林雨看着对方的质问，脸上露出不屑的冷笑，这一对极品夫妻，活该互相啃食。 他对于无下限的人来说，从来就没有什么契约精神，大家各凭本事罢了。 林雨又点开王森的对话框，对方还是在无能狂怒，恨他不死。 他心里毫无波动，连笑都懒得笑了，要不是对方这个小虾皮跳脸，他都懒得动心思算计。 做完这些，林雨打了个哈欠。 他知道，刘芸这个货色，他这辈子大概都见不到了。 王森这个货色，他这辈子还差最后一面。 新丰大厦的门口。 林雨出门后，眼睛当场就是直了。 他觉得昨晚的话是真的没白说，夏冰果断又来开车做好人好事儿来了。 林雨远远的看着对方的副驾驶，眼睛就已经开始冒金星了。 他上前几步干笑道：“你这又投资，又出人出车的，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夏冰给了林雨一个你懂得的眼神，语调暧昧： “学弟，你不要总想着说什么，你多想想做什么，也不是不可以。” 林雨：“” 夏冰见对方一脸的窘迫，笑容满面道：“不经逗，坐车也是坐嘛。” 林雨开始几步走的很快，到了车门前直接减缓了三倍速。 夏冰强忍笑意：“系好安全带，也不是太晃的。” 林雨开了车门，小声说道：“拿人手” 没等他的短字出口，夏冰一脚踩死，跑车直接窜了出去。 下车时，这次林雨觉得好了不少，至少没有当场呕吐。 他发现这种生理反应居然也是可以被训练的，显然他就被对方这车技调教的很好。 夏冰靠着车门，一甩头发：“怎么，今天从我这拿到钱，就开始买流量了？” 林雨没有诧异对方的信息渠道。 因为他刚入职鲨鱼传媒的当天周五，对方已经通过那篇小爆款文章给他定位到了。 他还记得夏冰问他，为什么叫林枫来着。 林雨笑道：“买流量既是做帐号，也是给简历加成绩。” 夏冰当即敏锐地发现了关键，问道：“简历？你是要走人嘛？” 她说完，很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对方，她记得对方入职鲨鱼传媒，也就两个礼拜的样子。 林雨点头：“是啊，我觉得这家公司给钱太少了，我需要追求进步。” 夏冰看他一脸认真的模样，心里面已经开启了无限的吐槽模式。 她觉得对方不回家抓钱，而是选择这种什么跳槽的方式，纯属是一个自虐狂。 夏冰在心里面已经把眼前的男人做了判断，她的结论是，对方是精神不正常的外星人。 林雨伸出手掌，在夏冰的眼前狠晃了几下： “我说学姐，你在这想什么呢，是不是惦记我能不能还你钱啊？” 夏冰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在怎么落魄，也不会差这一瓶红酒钱。” 说完，夏冰又换上了一副面孔，妩媚的说道： “学弟，你要是故意赖账，想要以身相许的话，我也是乐意答应的哦。” 林雨眼珠一转，揉了揉下巴：“学姐，你还别说，我确实准备向你靠拢！” 夏冰：“！？” 林雨：“你这表情，肯定是误会了，我说的是事业上向你靠拢！” 夏冰刚刚心里的又惊又喜，瞬间被扑灭，当下叹道： “随便你了，第一次见面就拉你入伙，你偏不来。” “也不知道，那个18流小自媒体公司有什么好的，不过好在你及时醒悟了。” 林雨觉得鲨鱼传媒，虽然不如省城数一数二的老实人新闻，但好歹也算是中上游的公司。 对方这两句话要是被小胖子王野听到了，估计王野当场就得懵逼。 林雨回想着今天小胖子担心失业的神色，又看了看夏冰理所当然的不屑。 他十分的感慨，这人和人的差距，总是让人这么绝望。 第98章 请客吃饭，垃圾顺利归位了 周末，聚朋友酒楼。 林雨靠在街道转角处，一棵半腰粗的树上。 他的嘴上叼着半根烟，微微扬起的脸，正沐浴着透过树杈的暖阳。 林雨的心里有一个沙漏，那是他三周前，从私家侦探那花高价买来的。 王森的行程轨迹里，有着这么一家极其重要的饭店，这是他和对方接触的契机。 如他之前一次又一次的谋划等待一样，这捆细线终于是要回到手里收网了。 人行横道，在一个面包车开过后。 林雨看到了那张让他很是想念，正在左右张望的中年男人的面庞。 只不过，这次对方胡子拉碴，脸上又苍老了很多很多。 林雨捏紧烟，用力的吸了最后几口。 然后轻轻一甩，把烧到过滤嘴的烟头扔到了垃圾桶，一个转身进到了饭店里。 午饭的时间，酒楼的生意十分的火爆，这是这一带最接地气的饭店了。 虽然大家都是酒楼酒楼的叫着，但是菜价好吃不贵，老板人缘极好，在这一带有口皆碑。 林雨坐下来，没稍等一秒，立刻就有服务员过来点单，顺带放了一杯热水。 如他调查的一样，这样传统又热情的饭店，确实给消费者以良好的体验。 饭店进门时的第一感受，落座时的待遇感觉，这些都不是自助点单比得上的。 这些前提的前提，是老板的格局和生意盈利的正循环，缺一不可。 林雨菜单都没翻，随意的点了3个菜。 服务员温声细语的提醒道：“咱们家的菜，菜量极大，你这样会吃不了的。” 林雨听到这里，心里顿生好感：“谢谢，我健身刚过来，能吃的下，不会浪费。” 服务员听到不会浪费四个字，放心的离开了。 林雨看着手机上的秒表，暗道对方这个时间也快要进门了。 如果不是为了不刻意，他当场就点两个人的菜量了。 正想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轻轻地推开了门。 林雨坐下的位置是正门侧面，保准对方推门第一眼看不到他，但是他却是能看到对方。 他看到王森的第一时间，头立刻快速的低了下去。 等到对方往前走两步的时候，林雨又假装放下手机抬起了头。 两人的目光就这样对在了一起。 林雨笑着起身：“这不是王主管嘛，你也知道这家饭店的菜好吃啊？” 王森听到主管这两个字，心里当下就像被针扎了一样，让他有苦难言。 但他强忍着，露出笑脸道：“我家就住在这附近，自然是知道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雨：“来这边办点事儿，听朋友推荐的。” 说完，他又很是真诚的看着对方：“来来来，王哥，来我这吃。” 王森推阻无效坐了下来，他看着林雨的脸，觉得最近的日子好像也不太难受了。 他只要一见到对方，心理上就是能生出一种优越感。 王森笑呵呵的，看着林雨挥手招呼着服务员，他心里更加的舒服了。 林雨看着服务员，又看向王森，很是周到的问道：“王哥，你这边有什么忌口的不？” 见王森摇头，林雨简单的翻了翻菜单，其实心里早就有数。 他看着服务员说道：“再给我加俩菜，一个筋头巴脑，再来一个红烧排骨。” 说完，林雨目光探寻的看向王森：“王主管，你觉得这俩菜行不？” 王森心里又是刺痛一下，但却是笑着点头，他觉得眼前的傻冒还是挺会来事儿的。 两个人等菜的过程中，林雨看着王森问道： “王哥，你说我之前没去成你们的公司，是不是说明我的业务水平还是太差了？” 王森很正经的说道：“我觉得可能是工作年限太短，不过，也可能与能力有一定的关系。” 说完，他看见林雨脸上的失落，当下心里面又是一阵暗爽。 林雨叹了口气：“看来我还是得练啊，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像王哥你这么优秀。” 王森听到这话，直接从头发稍舒服到了后脚跟，他好像被扎了一剂强心针。 整个人当下就变得活力满满了，他无比的贪恋这段回光返照，无比期盼时间过得慢点。 服务员很快就把几道菜端上了桌，手上无比的利落。 离开时，面带笑容的对林雨点头道：“您慢用。” 林雨看着王森说道：“王哥，咱们要不要稍微再喝点酒啊？” 王森听到这话当即点头，他也希望给这段回光返照，再加点酒精可以更加的梦幻。 毕竟眼前这个倒霉蛋，不是随时随地能让他遇到，这种心里的暗爽也不是随时有的。 两个人谁都没有拿杯，也谁都不愿意拿杯。 林雨脸上特别的真诚：“王哥，咱们这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王森听后心里不屑，但脸上却是一脸笑意的纠正道： “老弟，这词不是这么用的，你说的词是指男女。” “咱们这叫，酒逢知己千杯少。” 林雨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笑道： “见笑了，主要是我看到你，就自动把你想象成我的婚礼主持人了。” “我脑袋里天天都是男女结婚，词也变得往那边瞎靠了。” 王森想着姚雪的脸，当下优越感更足了，他觉得对面的这个男人，以后一定比他惨的多。 他笑道：“我手下的人啊，就姚雪最温柔，你和她肯定是天造地设，一生幸福！” 说完这句话，王森脑子里都是姚雪曾经的谄媚模样，心里的扭曲和优越已经达到了峰值。 林雨：“谢谢王哥的提前祝福，我爱听。” 说完，林雨又喝了一大口酒，笑眯眯地说： “王哥，等我婚礼那天，你可得和嫂子对对词，一定要比今天这两句更大气，更好听。” 王森听到这里，想起了这两天刘芸的种种，他的心里已经在滴血了。 林雨又自顾自的喝了一口，手指点个不停： “对对对，你们到时候别忘了孩子，我可喜欢小孩儿了，看着就喜庆。” 王森听到这句话，内心血流如注，但脸上还是勉强的挤了个笑脸。 两个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干瓶，很有一种拼酒的劲头。 林雨注意到，随着对方越喝越多，脸上的优越和讽刺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他此刻觉得心里面成就感满满，始作俑者低下身子，怜悯地递出一根稻草。 对方爬着滚着，死命地伸直了胳膊想要抓住，这一点点扭曲的心理安慰。 林雨的心里此时此刻有一个很美好的成语出现：失无所失 他看着王森的脸，觉得无论是筋头巴脑，还是排骨里的脆骨，此刻都更加的有嚼头了。 两个人各怀心思的吃饱喝足。 林雨上前把账结清，他对于眼前的男人，再无半点戏耍的兴趣。 王森看着眼前这个傻冒结账走人的背影，心里面有个声音在呐喊： “你早晚也会和我一样，被枕边人吃干抹净。” “不对，你一定比我还惨，你肯定要比我惨。” 林雨推开门，看着依然晴朗的天空，然后松开了手。 酒楼的大门自动合上，像是把一坨垃圾，永远的封印在了黑暗里。 第99章 找上门来，奇怪的兄弟谈话 林雨回到家里，靠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脚轻点着地板。 他在思考着，在接下来，如何包装自己才能利益最大化。 林雨知道，这世界从来不缺实干的人，但是大家都喜欢那些，看上去牛b的人。 如果在百分制的评分标准里面，一个人的综合能力只有60分，那包装后怎么也会有80分。 而一个人如果本就有80分，那包装之后很容易的就会被认为值120分。 一些善于包装的人，在竞争激烈的环境中，总是很轻易的能够脱颖而出。 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在观察那些善于钻营的人群了。 从别人得到的好处来看，这些旁门左道在很多时候恰恰正是捷径。 “砰！砰！砰！” 林雨皱着眉头，他很讨厌思考时被打断思路。 开门后，门外的人与他竟然有几分相似。 “林雨？” “你是？” 林雨看着对方，尽管他心里面隐隐的有些感觉，但还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嘴。 门外的人轻飘飘的说道：“秦天。” 林雨：“果然是你。” 秦天旁若无人，径直的走到了屋子里，四处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他的眼神里满是不屑，似乎这辈子从来都没有这样的生活过。 林雨看着门口空闲的拖鞋：“我觉得你待会要给我把地擦了，不然不会让你走的。” 听到这话，秦天当下一愣，他除了在自己的父亲面前，得到过这样的语气。 他可没从其他人身上得到过这样的待遇。 往往别人一听他的名字，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要给面子。 秦天一挑眉毛，有些惊讶道：“你别说，你还是和咱爸那个状态有些神似的。” 林雨：“你别咱爸咱爸的，我们好像是第一次见面？” 林雨的脸上很平淡，仿佛对于一个极具权势的父亲，完全的不放在眼里。 秦天上下的打量林雨的全身：“我说，你这全身上下加一起没有500块钱” 说着，他又低头看了一眼门口的鞋子，笑道：“加上鞋子的话，全身也就刚500块钱。” 林雨含笑看着对方：“你到底要说什么？” 听到这话，秦天冷笑了一下：“老爷子，最近可总是对身边的人念叨你。” 林雨皱眉头，脸上隐隐的有了些不耐：“我说，你到底要说什么？” 秦天：“我说你这样的艰苦奋斗戏码，是不是故意演给别人看的？” 秦天：“你是不是知道苦过累过的爸爸，就是吃你这一套？” 林雨听到这话强压心里的火气。 他看着眼前这个，从打扮上就仿若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弟弟。 林雨：“还不是你自己太不争气了，不然的话，他也不会突然三番两次的找我。” 秦天听到这话，当场瞪大了眼睛：“他找你？！” 林雨懒得跟他站着对话，走了几步靠在了沙发上，剥了个橘子。 一边往嘴里扔橘子，一边带着戏谑的眼神看向对方： “是啊，找我好几回了，我就觉得不正常，现在看你的模样，我觉得有些正常了。” 这番不阴不阳的话一说，直接就是扎在了秦天的肺管子上面。 什么时候谎言都是没用的，真相才是快刀。 秦天脑子里，全是那天摔在他面前的茶杯，和爸爸失望至极的眼神。 他缓了缓神，当下也不甘示弱：“我怎么也比你强，我银行卡的余额放那不动。” “我估计也比你的年收入要高的多的多。” 林雨听后笑了，他没想到这个素未谋面的弟弟这么的可爱。 仿佛三岁孩子显摆糖果一样，还在这和他炫上了。 林雨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我都不知道让你显摆的点是哪来的？” 说着，林雨向着对方伸开了手掌，几个指头绷得笔直。 林雨按下个拇指，又抬头看了看站着的秦天道： “首先，你炫耀的钱没有一分是自己赚的，是手心朝上求着别人给的。” 秦天脸色变得不是那么好看了。 林雨又按下了一个食指：“其次呢，炫耀家庭也大可不必，你在我这炫耀不着，一个爹。” 秦天脸色更加的难看了，他刚想出言反驳，但林雨马上把其他手指全部压下。 林雨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变了色地脸道： “所以，你就是因为担心，我会和你争抢家产，所以心神不宁来我这试探的？” 秦天脸色通红，被人一眼看穿了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 他有些无能狂怒，看着一脸淡然的林雨道： “还不是你装的太好了，给别人一种踏实肯干的假象，其实不过是狼子野心。” 秦天说完，满心期待的等待着对方暴怒的样子，他觉得自己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心事。 但是出乎他预料的是，林雨站起来给自己接了一杯热水，连理都没理他。 秦天更急了，他指着对方说道：“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我说中了你的心事？” 林雨吹着杯子里面的热水，慢悠悠的喝了一口。 他没有回应，只是淡淡道：“不好意思，我觉得你这样的客人，我就不需要给你接水了。” 林雨冲着对方笑了一下，然后又喝了一口温水，一副送客的模样。 过了好一会儿，林雨一扭头，看着依然不说话，只是呆呆地站在门口的秦天。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织对视。 林雨微笑道：“之前的两次，我都是拒绝的，我才懒得回去管理什么家族产业。” 秦天脸上松了一口气，但还是一脸的警惕之色，他不相信有人会对这样的财富不动心。 林雨见他这副模样，当即心里产生了一股恶趣味的心态。 他很认真的看着秦天：“不过嘛” 秦天脸色一变：“不过什么？！” 林雨玩味的看着对方：“不过你这个好弟弟刚才倒是提醒了我。” “要是银行卡里面，凭空的多出来那么多的0，那生活状态确实会比较美妙。” 秦天听到这话，整个人石化在了门口，他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故意的气自己。 他知道的是，如果对方真的对家里动心的话，爸爸肯定会拍手欢迎的。 第100章 并不隔音，天花板也能有耳 在秦天走后没多久，林雨摇了摇头又是靠在了椅子上。 他这屁股还没和坐垫产生温度呢，门又是被人敲响了。 林雨猛地开门，当下就要怒斥秦天，但是他打开门发现。 他的天使投资人，带着一脸的笑意，正笑呵呵的看着他。 林雨当下就把到了嗓子边上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又咽回去了，转而换了一副笑脸。 “这不是我最美的学姐嘛，这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做客啊，蓬荜生辉，蓬荜生辉。” 夏冰听着对方这明显到过于夸张的好话，她酸溜溜的说道： “看来我这个掏钱的金主，还是能够得到些超越以往的优待的。” “我可记得，之前的每一次见面，你都没有这么的热情。” 林雨一听这话，暗骂自己不会溜须拍马，这套业务果然不是他所擅长的。 夏冰换上鞋，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沙发上，直接就自己拿起了橘子吃。 林雨无奈，看来有钱真的是能够为所欲为，这姐姐之前可从来没这么随意。 夏冰一扭头：“我刚刚在楼下，听见你和一个男的，聊了好半天呢。” 林雨瞪大眼珠，当下用力的踩了踩地面，他十分怀疑建筑人员偷工减料了。 夏冰起身，很是自然地一把拉着林雨：“别踩了，就是不隔音，来聊会儿。” 两个人就这样都坐在沙发上，夏冰脸上带着点犹豫，还有那么一点好奇。 她看着眼前这位帅哥，非常小声又神神秘秘的问道： “学弟，我能问你一个事儿嘛，先说好你不可以生气的，生气的话我就不问了。” 林雨心里暗暗吐槽，这套话术真就是万能模板。 但是念在拿人手软的心态，他笑呵呵的说道：“问，问什么我都不带生气的。” 夏冰嘴角翘起，脸上哪有什么御姐的清冷，完全是八卦学生妹的模样。 她往林雨的身边靠了靠，冲着林雨的耳朵，小声的问道： “学弟，你和那个男人聊了那么久，你是不是对男人多少有一点” 夏冰说完，眨巴着眼睛，静静的盯着对方的表情。 很快，她就看到林雨的全身颤抖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事情。 林雨缓慢的转头，像是一个机器人的转头方式。 这当然不是他新练习了两年半的什么舞蹈，而是他纯粹的被对方这个提问尬住了。 虽然是未曾见过，没有什么感情的兄弟，但还是有着血缘关系的。 这不单单是性取向的问题了，细细想来那简直是超级逆天。 夏冰看着眼前的男人久久的没有回应，不禁把眼睛瞪的更加的圆了。 她看着林雨：“学弟，难道你真的是有这方面？” 问完，还不待对方回答，夏冰又自顾自地说道： “怪不得，我这么追你，你都是不为所动，这样就说的通了。” 林雨沉沉的叹了口气：“看来隔音还是比较好的，你只能听到是个男人的声音。” 两个人随意的闲扯了一会儿，林雨也没让对方白来。 当下也是从对方那，剽窃了许许多多老实人公司的内部信息。 林雨知道，这些信息就代表着他对中意公司的认真程度了。 在之后，他在针对一些业务方面，提前有了充足的准备，那自己这包装分还会更高。 夏冰故作恼怒：“我来你这聊八卦来了，你可真行，利用我做上咨询了。” 她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脸上完全没有一丁点的吃亏和反感。 夏冰觉得，只要让对方多用到自己，凭着一般男人的亏欠感，还是很容易转换成好感的。 林雨笑道：“我一直挂在嘴边的，就是夸你乐于助人，你这又是帮了我一次。” 夏冰听后，说话的声音有些异常的慵懒： “是啊，上次我向你抱怨家人的时候，你就是用乐于助人安慰我的。” 林雨听后，笑笑没有说话，他觉得那纯粹是自己心里的吐槽，可不是什么安慰。 但是他突然感觉到肩膀一沉，眼角顿时向着边上一瞥。 夏冰正轻闭着眼睛，像一只猫一样，枕在了他的肩膀上。 林雨：“学姐” 夏冰：“别说话，那天晚上抱怨家人的时候，我就很希望有个肩膀能靠一下了。” 林雨一听这话，直接头大，他没想到这红酒的劲头居然有这么大。 他清楚的记得对方好像也没喝到多少，不是都被他用来解渴了嘛。 尽管心里面这样的吐槽，但是林雨倒是没有移开身子。 两个人靠着沙发，夏冰又靠着林雨。 整个屋子里都是静谧了下来，林雨觉得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他猛地想起来，之前两个人一起坐车的时候，他也是有过这样的恍惚。 当时的情况，也是如此时一般。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 夏冰抬起头，揉了揉雪白的脖子，又伸了伸细腰。 随着腰肢的伸展，t恤从肚子前向上滑，露出一小段紧致弹性的皮肤，肚子毫无多余脂肪。 林雨打了个哈欠，坐直了身子。 夏冰：“哎，我果真是没有什么魅力，你的身体真是无比的老实。” 林雨微笑道：“本来我有一种，学生时代的感觉，经你一说，刚才的氛围变得很奇怪了。” 夏冰敏锐的发现到了细节，她打趣道： “学弟，你这学生时代，就已经这么的丰富多彩了吗？” 林雨笑了笑，他的学生时代确实无比的多彩。 他小时候就因为女人缘，被个别的男同学抱团孤立过。 林雨：“还行，当初怎么说也是校草的程度。” 夏冰点头：“这个我确实相信，即使上班两年，你也没有任何的变形。” 林雨起身倒了两杯水，很是细节的兑了两杯温的出来。 夏冰喝了水，站起了身子：“做客结束，八卦一点没扒出来，补课费一分没收到。” 林雨脸上带着无辜：“的枕头人体工学枕头你不是用了嘛！” 夏冰：“” 夏冰：“不和你闲扯了，我回家躺着休息，我人体工学床。” 林雨见她转身，笑道：“先别走学姐。” 夏冰心里一喜，觉得对方是开窍了，她轻轻的转头回眸： “学弟，你不让我走，是有什么想法吗？” 林雨挠挠头：“我之后要是去你公司面试，你要是能装不认识，拉我一把的话” 还没等他说完，夏冰已经走人了，回应他的是大门关闭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又从楼道传来很清冷的三个字： “知道啦！” 第101章 功不在我，是她们配合的好 新丰大厦。 鲨鱼传媒的办公区空无一人，所有人都被叫到了大会议室开会。 李楠一个人站在投影幕布前，脸上那是说不出的开心。 他这些天观察到，公司的一个账号，一个针对男性群体的吸粉账号。 居然短短时间就做起来了，他心里面很是有些不可思议。 但是为了领导的这份深沉，他把这份激动压在了心底，压到了这次的晨会上。 他觉得这样的当众表扬和奖赏，一定会让优秀的员工更加的努力奋斗。 也能让一些吊儿郎当，混日子摸鱼的一些老油条，稍微打那么一丢丢的鸡血。 在场的众人，看着投影的幕布，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写满了震惊。 除了孟晚娇，赵小嫚和王野，其余的所有人，都是目光齐刷刷的望向林雨。 所有人现在都恨不得把林雨绑在老虎凳上，给对方来那么些辣椒水什么的。 好让对方乖乖的听话，把涨粉的秘诀快点吐出来，大家一起发财。 王野见没有一个人看向他，顿时有些失望。 但是他心里仔细一想，又觉得自己只是个闷头干活的人。 更何况自己在入职时，还差点被领导踹到边缘地带，也是别人救了他。 这让他的心底，从稍微的一缕嫉妒，疯狂的转化为佩服。 林雨根本就没有理会四周的火热目光。 这样的眼神在学生时代，以及他做为都实传媒新人时，都已经见腻了。 他只是暗暗的观察着小胖子的脸色。 他想看看这个憨憨的老实小伙，是不是隐藏的很深的那种蔫坏的人。 当他发现小胖子的脸色变化，那一丝诧异只一秒就转换为欣赏后，他觉得这小子能带。 李楠笑呵呵的指着投影幕布，手指慢慢地抬高，最终与林雨的名字连成一条射线。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声音异常的爽朗： “大家也站着看了好久了，这段时间论谁的账号做的最出色，那无疑是林枫了。” 在场的人，包括李楠自己都下意识地把小胖子王野忽略个干净。 所有人都知道，这两个新人的水平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能1+1大于1就不错了。 林雨听到这话，心里当即就厌烦的不行，但是脸上却是看着李楠笑说： “楠哥，这账号一直都是在王野手下操作的，我只是稍微的出了些主意。” 这话一出，宋沁看向林雨的眼光顿时带上了几分欣赏。 王野先是一愣，然后立刻开始了脸红，仿佛在人堆里被推到人前来，是非常尴尬的事情。 而孟晚娇，和赵小嫚脸上都是带上了些不屑，后者更是低声道：“假惺惺。” 孙童目光不善的瞥向林雨，他不知道眼前这个新人到底又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他觉得李楠之所以这么的高兴，除了单纯的粉丝数的显性成绩外。 对方避开了公司惯用的女性赛道，新开辟了男性的赛道，这才是主要原因。 其他一些，混迹在【实习新人淘汰区】的新人们，也是看向林雨，眼露希望。 这些人觉得，既然对方同样是新人，那么他们应该也能做到。 李楠静静的看着在场的众人，好一会儿也没有张口。 他觉得林雨，应该是十分享受，同事们这种炙热目光的。 等众人纷纷扭头后，他才笑着接茬道： “林枫刚刚说的很对，任何的成绩都是离不开团队的努力，所以王野同学也非常的优秀。” 这回很多人都看向了王野，但是显然没有看林雨时的眼神。 大家心里都知道，这个小胖子自从来公司，几次三番的吃瘪，哪是有能力的样子。 但即使是这种众人黯淡的目光，王野都是有点顶不住。 他从学生时代到现在，基本上就是个隐形人或者说是老好人的存在。 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当众露脸。 虽然他知道这些人，心里面都明白是林雨为主导，但是他还是非常的不好意思。 王野扭头看向林雨，后者只是对他轻轻的微笑。 他心底有些发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像对方那样，有那份从容和坦然。 可这小胖子哪里会知道，林雨的这份心态，那是从小就开始慢慢养成的。 人家从小就争先，从不在意别人的眼光，誓要把自己锤炼的游刃有余不可。 李楠见差不多了，轻咳一声，把在场众人的注意力瞬间的抓住。 他指着幕布上，第一名林雨的名字，很是正经的问道： “林枫，你这样的成绩，到底是怎么样做到的？” 李楠的话一出口，在场的两个女人，顿时就开始了磨牙，她们恨不得把林雨咬碎了。 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人比她们两个更知道事情的始末了 对方的成功，简直是踩着她们的头往上走的。 她们深深的记得，后台私信的一条条亲切的问候。 林雨淡淡的笑道，转头看向孟晚娇和赵小嫚。 他轻轻的伸出手指，依次的对着眼前的两个女人一指，笑着说道： “是这两位同事，配合我搞了一波炒作的热度，才把我的账号送起来一程。” 在场的大多数人，面带震惊的看了看两女，又看了看林雨。 他们相信，就算下一秒，他们会因为空气中含氧量不足而窒息死去。 也不愿意相信，这两位传说中有口皆碑的选手，会帮助林雨操作，简直是开国际玩笑。 但是这些人看着林雨脸上的认真，又是有些迟疑，他们觉得或许是两女改邪归正了？ 这些人下一秒就知道自己是想多了。 他们清楚的见到，孟晚娇和赵小嫚，恶狠狠的瞪了林雨一眼，后者微笑的更浓。 李楠把眼前这三个人的神态尽收眼底，他饶有兴趣地看向两个女人： “你们两个，谁有没有兴趣说一说，你们是怎么配合咱们的新人炒作的？” 这话一出，大家都是朝着两女看去。 只有宋沁偷偷瞄了林雨一眼，她看着后者似笑非笑的神态，就觉得应该有好戏发生。 两女对视了一眼，孟晚娇柳眉倒竖：“领导，林枫损人利己！” 在场的人听后，目光齐刷刷的看向林雨，后者一脸的悠哉，哪有半点心虚的样子。 第102章 给予奖励，这饼真的太小了 赵小嫚看着林雨当下的神色，她觉得这是她少遇的羞辱。 她看着李楠，似乎觉得刚才姐妹说的不够狠一样，又开始告状： “领导，林枫私下手段极其的恶劣，根本就是在我们账号寄生和吸血，你可一定要管。” 林雨本来以为这俩女人会说出点什么惊天之言，这一听他心里面连新词都不用想了。 李楠点点头，算是对眼前这俩女人的安抚，他转头看向林雨： “这么优秀的新人，来给大家讲一讲，她们两个说的情况是真的吗？” 林雨这边还没张嘴说话，王野放在兜里的手，已经攥在了一起。 小胖子觉得这粉丝涨的确实是不厚道，脸上顿时涌现了害怕之色，紧皱着双眉。 林雨一脸的坦然，眼神纯净的看向李楠： “楠哥，我想这两位前辈纯属是误会了，她们像上次一样，还是用老思维去揣测我的行为。” 孟晚娇当即就插嘴道：“你拉着我们发布的内容，疯狂的踩我们炒作，你居然还敢狡辩？” 孙童眼露阴郁，看向在场的同事，开始了自成一派的捧哏： “晚娇和小嫚都是我们的老同事了，她们说的话，我觉得还是十分的有可信度的。” 李楠压根没正眼看孙童，他觉得这个在公司混了几年的老油条。 也就是一个中规中矩，没什么剩余价值的职场混子，没什么值得听信的。 李楠看向林雨：“说说，你踩她们什么了？” 不光李楠，就是连宋沁，以及宋沁边上的赵娜也想知道。 这个新人是怎么让公司里，这么有攻击性的二人组吃瘪的。 林雨脸色平静，对着众人期待的目光毫无拘谨，只是摊了摊手，又摇了摇头。 这一下子把在场的同事都搞无语了，谁都不明白这样主动的解释权，这小子怎么不用呢。 孟晚娇抱着肩膀，看向林雨道：“事实就摆在眼前，你是没办法把黑的说成白的？” 林雨：“不是，因为我觉得黑的和白的，压根都不存在。” 林雨说完，叹了口气，很是无辜的看着在场的众人道： “既然前辈非要我说说所谓的事实，那我姑且讲几句。” 众人的眼神期望值都是拉到了最大，所有人都想看看这个林雨到底要怎么解释。 林雨轻飘飘的说：“之前两位同事看到了一个未经验证的新闻，然后疯狂的输出情绪。” “等事件反转后，我作为同事指出两位的不对，因此涨了些粉丝，就这点事儿。” 轻描淡写的两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是大失所望，但是很多有心人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李楠看向两女：“他说的是哪个新闻？” 孟晚娇犹豫了一下：“是那个儿媳让婆婆去牛棚睡觉的那个。” 很多人都是“哦”了一声，显然是对这样的逆天新闻有些印象。 李楠看向林雨问道：“她们是怎么说的，你又是怎么踩说的？” 林雨眼神带着玩味，看向脸色明显不太好看的两女，淡淡的说道： “她们说媳妇受了婆婆的欺负，所以才如此过分的行事。” “她们还说是因为老公的不作为，所以才让媳妇受到了婆婆的欺负。” 林雨说完，很多男同事纷纷对着两女怒目而视。 很显然，任何带点三观的媒体人，都是对这种明显带有引导攻击性的言论感到恶心。 林雨摊了摊手，看向李楠道：“所以，我不是踩同事，而是还原真相。” “我还原真相后，别人就会在我这输出情绪，就帮她们避免攻击了。” 在场的众人此时此刻，大部分的人都是站在了林雨这头，毕竟正义必胜。 孟晚娇不干了，冲着林雨恶狠狠的说道： “我都已经把内容删除了，要不是你发出来截图鞭尸，我们才不会被骂的那么惨！” 李楠听到这里已经皱起了眉头，他觉得手下的人确实过火。 林雨脸色如无辜小白兔一般，他看着面前气愤的孟晚娇，解释道： “互联网都是有记忆的，即使我不出来主持正义，也有别人主持正义。” 说着，林雨很认真的看向李楠道：“所以领导，我觉得还是我吃这波流量比较好。” 李楠没有说什么，只是看向两女，眼神十分的不爽。 晨会开到现在，李楠第一次面露严肃的说道： “我记得之前我说过，不要做这种没品的营销，你们两个真是不往心里去啊？” 孟晚娇和赵小嫚自知理亏，也没能支棱起来，这种自媒体的内容显然是上不得台面的。 李楠看着这两个女人的模样没再多说。 这让在场的很多人心里面直犯嘀咕，不知道领导的具体态度。 林雨在传媒混了这么久，自然是明白李楠的心理。 真的明面上把话说死，让这些人没饭吃，那这个主要吃女性流量的账户群，也就快饿死了。 李楠话锋一转，再没提孟晚娇和赵小嫚怎样，只是非常欣赏的看向林雨： “我觉得你这样的能力，当一个新媒体专员确实有些屈才了。” 这话一出口，在场的很多同事都知道，人家要产房传喜讯，升了。 李楠：“但是现在确实没有很适合你的岗位，你也知道，我们公司员工的定向培养不成熟。” 很多员工，特别是孙童听到这里，心里面已经笑开了花。 林雨脸上的表情平平淡淡的，仿佛事情和自己无关一样。 李楠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看着林雨说道： “这样，我直接给你免试用期转正，然后再给你的工资提升30，你觉得怎么样？” 那些【实习新人淘汰区】的新人同事，眼里的羡慕无比的浓郁。 林雨心里好笑，但脸上却是一脸的欣喜：“谢谢领导。” 李楠又转头看向王野：“你们两个是一个小组，待遇等同。” 那些【实习新人淘汰区】的新人同事心里叹息，暗暗觉得运气太重要了。 他们很清楚的记得，之前开会时，这个小胖子明明差点和他们一样了。 而如今，被人捞起不说，这瞬间就成了一个小功臣了。 王野此时心里的激动已经达到了顶点，他觉得自己这趟便车搭的太爽了。 他好一会儿才回过了神，对着李楠说道：“谢谢领导，谢谢领导，我肯定继续努力。” 王野说完，向着林雨投出感谢的目光，林雨微笑回应，但心里却隐隐期待。 他想知道这小胖子之后会选择跟李楠在这混，还是会义无反顾的跟他跑路。 第103章 兄友弟恭，逃不开的老套路 李楠看着这个小胖子这么懂事的样子，当下觉得这笔工资没白涨。 但他看向林雨时，却总觉得这小子好像情绪并不是很激动，不过他也没再细想。 李楠知道，但凡是职场上有些能力的员工，大多有这样那样的傲气。 他觉得不管底下的人怎么想，反正到头来是为他所用。 两个人的奖励全都说完，李楠看着众人，开始了新一轮的鼓励。 他扶了扶眼镜，不管是脸上还是眼神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真诚。 “大家也都知道，林枫和王野这两位同事，也都刚来咱们公司不久。” “在座的新人也好，老人也罢，只要是能够做出成绩，我一定不会吝啬奖励。” 这样的一番话下来，听众的反应都是各不相同。 像是孙童这种老油条，混日子已经非常熟练的选手，自然是不屑一顾的。 但是王野这种愣头青就不一样了，刚尝到甜头的他，眼里立马闪烁着如狼一样的光芒。 似乎之后的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那都是手到擒来顺理成章的事情。 其他的老员工们，都是互相看了看，皆是一种老一套你懂的眼神。 新员工们，特别是【实习新人淘汰区】的那帮人，眼里都是智慧的光芒。 那个渴望的样子，仿佛这个世界上终于涌起了盼头，他们觉得这样的饼十分的好吃。 林雨觉得这自媒体的一套鸡血，属实手段有些低级了，他之前在都实新闻的时候。 他记得那里面的领导才是真正的有一套的，人家的那种饼比李楠高出何止一个量级。 李楠满意的看着众人的反应，他没有在意那些混日子的老员工。 因为他心里面非常的清楚，任何入职的员工，一旦工作时间超过一年，当发现升职加薪无望。 那对方一定以及肯定的，会慢慢的回过味儿来，自动进入到摸鱼的模式。 他只在意那些新入职的萌新，趁着这些人的心气还在，尽可能的给他们榨出些油来。 但凡有几个新人的肚子里，有那么一点油，那这批的招聘就是不亏的。 至于这批新人全都觉得希望渺茫后，他就可以再招新的一批员工，以此循环了。 李楠知道，他不得不这么做，在自己和别人之间，他无疑会选择自己。 眼见新人员工的星星眼越来越密集，他很是爽快的一拍手： “今天的晨会就到这里，期待我们的新人同事，也能像林枫和王野一样。” “在已经是红海的自媒体平台里，为了自己的事业成就，杀出一条血路。” 两句话说完，有些新人已经在心里自我打气了，他们恨不得现在就跑回电脑前。 把刚才脑子里面的一些想法，疯狂的实践一遍，然后立刻的走向成功。 李楠：“好了，大家各忙各的去，林枫你单独留一下。” 这次的散会，新人员工再没有以往的谦让，纷纷加快了脚步。 他们推开会议室的大门后，急急地往工位走去。 老员工们看到这里，都有些好笑又心酸。 他们曾几何时，也是如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一般，燃烧挥洒着自己的青春。 可是到头来却发现，事情好像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 会议室里，独留李楠和林雨两个人。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好像是很久未见的老朋友一般。 李楠打量着眼前这个，在群体面试时，就和他单独私聊的，很是天才的新人。 一时间，他有些觉得，努力确实在天分面前，是如此的无力。 这不光是他从林雨和那些新人身上对比得到的，也是他拿自己和对方对比得到的。 林雨见面前的眼镜男迟迟的未说话，他笑呵呵的开口： “非常感谢领导能给我提高待遇，之前我是想都没敢想。” 李楠眼神中带着一些深意：“你这样的业务能力，真的没有想过嘛？” 他说完，眼睛就是死死的盯着对方的反应，他试图从面部表情捕捉对方的心理波动。 但是非常可惜的是，他理所当然的失败了。 林雨听到这话，只是淡淡的说道：“非要说想的话，我也确实没想会这么快。” 李楠听到这话，当下觉得对方十分真诚，他觉得不可能没有新人不想这些。 如果连这些事情都不想的话，那又来他们的公司来干什么？总不能来找女朋友？ 只可惜李楠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眼皮子底下发生的这么多事情。 背后都是由他眼前这个，面色十分淡定的新人在操控。 李楠一脸正经的问道：“我这次给你的待遇，你觉得还满意吗？” “我刚才看你反应很是平淡的样子，似乎远远不如王野对这样的事情来的期待。” 林雨也很是正经的回答：“我是十分满意的，只不过，一时间有点懵而已。” 李楠听到这话，心里的石头稳稳的放下了一半，他笑眯眯的说道： “那就好，我还想着你是因为工资方面涨幅不给力，所以心里面有些不满意呢。” 林雨：“怎么会呢，我才来多久，这样的提拔还不满意，那纯粹是贪得无厌了。” 李楠很是理解的摆手：“你千万别这么说，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的权限只能做到这点了，要不是公司的制度摆那里，我肯定给你更好的待遇。” 说到这里，李楠又注意对方的神色，接着说道： “只要你依然成绩出色，我下次一定会找上面给你特批，把待遇给到你更加的满意！” 林雨心里面感觉十分的滑稽，他之前一年也有个30w。 不管对方说的什么特批是真的假的，他都不可能在这边拿到之前一半的工资。 但他脸上却是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 “怎么好意思麻烦领导破例，现在的这个状态，我已经十分的满意了，真不劳您费心。” 李楠笑着点头，像哥们一样拍了下林雨的肩膀： “加油干啊，我这位置早晚是你的。” 林雨听到这话，差点没绷住，他脑子里是夏冰的身影，以及关于十八线公司的事儿。 他觉得对方的位置，未必会比他之前工资高，所以对方这个鸡血，更显得滑稽了。 两个人对视而笑，空气里哪有什么职场的气氛，完完全全是一副兄友弟恭。 第104章 再次联系，张总不好的回忆 林雨和李楠一起有说有笑的从会议室走了出来，这让埋头苦干的孟晚娇和赵小嫚气疯了。 她们两个盯着林雨脸上，那份自信和得意，心里面又是痛的抽抽起来。 林雨注意到了她们，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了。 回到工位，他脸上的笑容立马敛去，哪还有刚刚和李楠的一团和气。 宋沁递过来一瓶酸奶，对着林雨打趣道：“亲切的密谈后，这怎么弄得这么严肃？” 林雨叹了口气，拿着吸管扎了一个酸奶：“哪有什么密谈，无非是希望我再创造些价值。” 宋沁靠过来小声的问道：“你还真不怕我去李楠那，给你打个小报告？” 林雨：“说我吐槽嘛，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宋沁笑嘻嘻的：“逗你玩呢，不过你确实和那群打了鸡血的新人不一样。” 林雨：“他们太有朝气了，我只有暮气。” 说完，两个人相视一笑。 林雨转过头来，点击着鼠标，在办公的电脑上修改起了他的简历。 他觉得简历这个东西，除非工资高到一定的程度，才会有人来背景调查。 其余的虾兵蟹将，是没有什么资格让用人单位有心思，玩命的细察的。 林雨记得几年前，移动互联网的浪潮刚刚兴起。 他在论坛学习技术时，认识的一些程序员混子都是这么干的。 大家都在心里明白的很，只要过了面试的背题关，混到了团队里面。 那么这个人就算是菜到一定的程度，那么招聘他的人，也会帮忙用几个月时间带起来。 否则的话，这个放人进去的技术主管，是无法向上级交代自己的招牌事故的。 而这个世界的绝大多数的岗位，只不过是办公桌前的空椅子需要一个人罢了。 单就林雨知道的，很多很多的人，都是这样的竞争方式，把王野这样的老实人，卷的一根毛不剩。 最后的最后，只剩下那些钱少事儿多的岗位，给王野们再卷一次了。 林雨并不觉得这些人不道德，因为世界上的空位只有那么多，本就是弱肉强食罢了。 鲨鱼传媒的办公区，其他的新人们胸怀希望的在电脑前，写着文案研究套路时。 这些人刚刚十分羡慕的新人王，已经准备收拾收拾，卷铺盖走人了。 林雨修改简历时，姚雪的鼓励在他的心里面一遍遍的浮现，这让他更加的想要进步了。 他这么些年的阅历，自然是知道男人和女人，心灵悲痛的点是不一样的。 林雨这边刚把简历收尾，王野刚好走到了他的身边。 小胖子脸上感激之色溢了出来：“枫哥，真是太谢谢你了。” “要不是你的话，我是不会有这样的机会的，大概率实习期到了就被干掉了。” 林雨扭头看了看这个很是憨憨的小胖子： “我们是一个团队，我本就没有操作什么。” “我提供思路，活实际上都是你干的，所以不用客气。” 王野听到这话当下更是感动了，眼圈甚至都有些红了。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处有了一些哽咽。 缓了好一会儿，小胖子很是诚恳的说道：“真的谢谢你，枫哥，这些钱对我真的很重要。” 林雨听到这话，心下有了自己的一些猜测，当下说道： “我觉得，你好像在经济方面有什么难言之隐，这都没关系的，以后我们会越来越好的。” 王野又是张了张嘴，仿佛很想说点什么，但是最终语调变了，只颤声的吐出了一个字： “好！” 林雨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他感觉这个王野的家庭环境，应该是有些问题的。 不然的话，对方怎么也不会对这些工资，感动到如此的程度。 虽然林雨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在他的心里，这个小胖子的人品，是可以让他拉一把的。 林雨仔细地看了几遍自己包装后的简历，他很是满意的点点头。 虽然他觉得夏冰不会让他失望，但是他还是将对方当作了一重保险。 林雨觉得无论是什么时候，什么关系，都不如自己靠谱。 他看着老实人新闻的招聘，轻轻的点击了投递。 发送完这个消息，林雨在手机上点开了夏冰的头像。 聊天对话框里。 林雨：学姐，有一个很是优秀的员工，已经向你方hr，投递了简历。 夏冰：知道啦！ 林雨看着屏幕，他觉得这三个文字，自动的转换成对方的语音了。 不仅带着对方的声音，还带着对方的关门声。 汇光大厦。 老实人新闻总部。 夏冰从自己的私人办公室走出来，她对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耳语了几句。 后者点了点头，当即查看了邮箱里面的附件。 随后，这个姑娘很是激动的看向一边的同事：“今天的猎头终于是干了件实事。” 同事脸上带着调侃：“这些人还能干实事嘛？不都是见人就推嘛？” “这回不是，你看看我今天收到的这个，含金量十足，待会我得给领导推推。” 两个脑袋看着林雨这份7分真3分假的简历，看到最后两人都是点头。 李璐起身，想起来刚刚夏冰的叮嘱，立刻就去打印机处。 打印机刚刚把简历吐出，李璐一把拽起，拿起订书钉一按，就走向了老板的办公室。 砰！砰！砰！ 徐杰：“进！” 李璐：“徐总，今天猎头给推了一份，十分不错的候选人简历。” “刚刚我和艳艳看了很久，我们两人都觉得不错，所以来请您看看。” 徐杰眼前一亮，他觉得这两个十分挑剔的姑娘，都认为不错的候选人，那无疑是优秀的。 他伸手接过了简历，然后仔细的看着林雨的履历。 徐杰隐约间，觉得自己好像是见过对方，他嘴里面念叨：“都实新闻。” 他猛地抬头，想起来一个，在省城媒体大会见过的帅小伙。 徐杰又拿着简历看了很久，满意的点了点头，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人的语音。 都实新闻，张原正在看着林雨发来的信息，心里面涌现了上次不好的回忆。 他皱着眉头，接听了手机上，忽然跳出来的语音通话。 徐杰和张原一通寒暄，彼此似乎都忘记了，之前媒体大会，两人间互怼的不愉快。 两人说了好一会儿，徐杰话锋一转： “张总，我这遇到个人，之前好像在你那干过，所以特意来向你打听打听。” 第105章 各藏心思，都有各自的目的 张原听到这话，心里面已经闪过无数隐晦的阴阳词语。 他曾经也确实在背景调查时，把那些和他不对付的跳槽员工的前途断尽。 但是眼前却不是这样的，因为刚刚林雨那个王八蛋给他发了条信息。 张原不认为对方的视频是删除的，充其量是两个人都明白，那东西不会出现在第三个人的眼里。 如果他现在对着电话里，抹黑和阴阳对方的工作能力，那是很容易搞出点大问题的。 徐杰疑惑的看着手机，显示屏并未挂断，但是话筒里的人像是消失了一般。 徐杰：“张总，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张原心里面一百个不乐意，但嘴上却说道： “再听呢徐总，林雨是，在我们这的时候，就是一个非常非常优秀的员工，挺不错的。” 徐杰：“都知道你张总大度，你可千万别想着给自己的老员工说好话啊？” 张原强忍着恶心：“没有没有，林雨是个配合领导，带领同事，个人能力十分优秀的员工。” 说完这句话，张原赶紧提起茶杯喝了口水，试图把胃里反上来的恶心压下去。 徐杰：“当初他为什么从你们那里离职，是传统媒体的薪资待遇问题嘛？” 这句话勾起了张原心里面的不好回忆。 他想起来当初在媒体大会，对方也是用待遇当众怼他的。 至于对方询问的，林雨的离职原因，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只记得对方跟他摊牌威胁，到现在他都不明白，那小子怎么就突然离职了。 张原尽管心里面晦气，但嘴上却很是淡然： “也许是，不过可能也不单单是薪资，有能力的员工，可能更向往自由和成就感。” 徐杰听着这个近乎满分的答案，心里已经觉得，这个林雨是个有能力的青年才俊。 他知道，能让曾经的领导，即使分道扬镳后还说好话，只能说明这个员工的人缘和能力都是顶级。 但他哪里知道，张原之所以这么好话说尽，完全是因为有一些见不得人的把柄在对方手里。 挂断了电话，徐杰看着这几张漂亮的简历，真是越看越觉得顺眼了。 张原那边挂断电话后，很是憋屈的给林雨发了一条消息。 张原：我说的，都是作为领导爱听的，徐杰那边应该没问题。 林雨：谢谢领导，太让我感动了。 张原按了锁屏，嘴上骂骂咧咧，他觉得待会中午吃饭都不会香了。 徐杰的办公室，夏冰手里拿着林雨的简历，皱着眉头似乎在很认真的评估。 徐杰：“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他的个人履历我觉得还是很不错的。” 夏冰边看边说：“我觉得很好，这人还是我的学弟呢。” 徐杰拿过简历一看：“真的是，我还没注意他的毕业院校，之后你联系下，让他过来聊聊。” 夏冰点头：“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 徐杰：“都行，你安排。” 听到这话，夏冰心里有数，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欧立大厦。 姚雪呆坐在电脑前，仿佛一点工作都没有的样子。 她百无聊赖的和电话里的闺蜜聊着天，对方正在疯狂的吐槽自己的男友。 姚雪看着手机显示屏，一条又一条的，饱含对方浓浓的抱怨和不甘的句子。 她已经感同身受的开始生气了，同时又觉得闺蜜真是没用，一点手段都没有。 姚雪的指甲轻轻敲击着屏幕。 姚雪：“你觉得男友没用，你就委婉的鼓励他努力啊，不然的话，以后靠什么生活？ 姚雪：“莹莹，我们两个的关系这么好，你怎么这一套还是没有学会。” 赵莹莹：“那他确实是能力不行，鼓励也没用啊。” 赵莹莹：“又不是你家那个，有能力但懒得动的潜力股。” 姚雪看着手机显示屏，刺眼的潜力股三个字，心里也有着深深的抱怨。 她觉得这种潜力股的速度还是太慢了，她觉得自己很累。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在闺蜜面前的优越感，可是不能跌份的。 姚雪：“他已经开始跳出舒适圈了，正努力的朝着上面爬呢。” 赵莹莹：“还是你有办法，我之前见他时，觉得他那种随性的人，不会因为你而爬呢。” 姚雪看着信息，当即皱起了眉毛，她觉得对方实在是太不会说话了。 姚雪：“之前不是说了嘛，他因为彩礼的事儿已经有了急迫感，我再鼓励他，推那么一把。” 姚雪：“他肯定会为了早点娶我，自己就自虐努力了，这叫驭夫术，要学哦。“ 赵莹莹：“还是你有办法，真是羡慕你，好男人怎么都让你挑去了。” 姚雪看着闺蜜最后的消息，她的眼神里，是满满的享受和得意。 她一直觉得自己这种骑驴找马，是非常利己且十分正确的选择。 要是可着一棵树吊死，那从概率学的角度来看，风险指数可是太高了。 姚雪放下手机，有一种尽在掌握的感觉，她从心底希望，林雨能跑的再快点就好了。 如果钱和年轻放一起对比，她毫无疑问的会选择钱。 但是当年轻的一方有钱了，那她一定会把天枰狠狠的倾斜。 姚雪知道，这些男人们，充其量不过是自己的跳板，没有谁是真正的真爱。 新丰大厦。 林雨点着鼠标，看着老实人新闻相关的内容产出，他想尽快的再掌握一些东西。 他知道，一个人到一个新的环境，如果第一个月能把第一印象在大家面前立起来。 那他一定会顺风顺水，这是职场人际关系的捷径。 正当他拿着鼠标，揉着滚轮，一点点的翻阅时。 桌子上的手机显示屏，突然的亮了起来。 屏幕上，只有夏冰短短的一条消息。 夏冰：如果你愿意，下午的话，可以来聊一聊。 林雨看着这条消息，觉得这个学姐人确实不错，有事确实是真的办，能处！ 宋沁扭头：“有什么喜事儿发生？” 林雨：“这不是刚才李楠夸我，我这心里有些后反劲儿嘛。“ 宋沁白了他一眼：“鬼扯，是不是又发现什么，升职加薪的方法了？” 林雨摇摇头：“升职加薪，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宋沁深有同感的点点头。 林雨心里想的却是，升职加薪对于他来说，真的太慢了。 他得快点让自己起来，好给亲爱的未婚妻，一个非常良好的上进形象。 第106章 准备鱼饵，先编织海市蜃楼 新丰大厦。 食堂一如以往般热闹，林雨点了份炒饭，端着餐盘找位置。 “枫哥，枫哥，这边！” 林雨听到这个声音，扭头打量着人群，王野正在一个空位上，站着对他挥手。 等林雨刚一落座，小胖子冲着林雨说道： “枫哥，你先在这边等下，我再去买点东西。” 还没等林雨说话，王野已经一头扎进了人的海洋，不知所踪了。 过了好一会儿，林雨见到对方端着三个碟子过来。 林雨定睛一看，好嘛，这小子是来给他身材上难度来了。 一碟腊肉，一碟梅菜扣肉，一碟狮子头。 这一套操作下来，林雨自然是明白对方什么意思，这是明摆着的感谢了。 但是小胖子的这套业务能力，属实是很生疏，自己在那挠头，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样子。 王野干脆什么不说，一指几个碟子：“枫哥，我请客，吃！” 林雨听到这话，心里面已经是笑开了花。 他觉得眼前这个小子这份童真，和未经训练过的质朴，让他有种从心底来的放松。 王野说完，还没等林雨夹菜，自己已经开始吃上了。 林雨跟着夹菜，脸上带着笑意，看着对方： “我说，你这套业务当真是不纯熟，要是给领导送礼什么的，保准没有一个人敢收！” 王野听到这话，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又脸上发红的看了对方一眼。 他有些尴尬的说道：“枫哥，我就是想感谢你一下，这套业务从小未经训练，见笑了。” 林雨本来不想笑，但是一听对方这么光棍的话，顿时一个控制不住，边笑边吃。 他笑着解释道：“没有嘲笑的意思，就是觉得你这样子，有一种特有的淳朴在。” 王野夹了一个狮子头，诚恳的说道： “俺家从小就没教过这个，所以在人情世故这方面，我还不如会来事儿的三岁小孩儿。” 说完这话，王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样，脸上有些不好看了。 “我上学时和别人打架，明明是对方的不对，但是我们一家都不会送礼，我被停课一周。” “那个挑事儿的小子，家里面很懂这套，好像送了条烟还是什么的，就一点事儿没有了。” 林雨心里感慨，他这种人何尝不知道这类从小到大，无处不在的潜规则呢。 只不过他从小到大都善于观察，早早的自我学会甚至精通了。 王野说完，见对方沉默，立刻就有些后悔。 他觉得这样的事儿说出去，很是容易让别人瞧不起，眼下或许就是这样的情况。 林雨把嘴里面的梅菜咽下，无所谓的说道：“你不需要什么人情世故，也会有一碗饭吃。” “有些人即使没什么天赋，但是只要足够的憨厚踏实，也是不会饿死的。” 王野笑道：“也是，我就是遇到你后，这运气突然就好起来了。” 林雨摇头：“你就算不遇到我，也会遇到其他人。” “现在大家都很聪明，你这样笨一点的，总会有人照顾。” 听到这话，小胖子有点不会了，他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 他从心里相信，眼前的贵人说的是好话，但是听到耳朵里，他怎么都觉得有些怪。 林雨看着王野问道：“问你一事儿，如果你现在有一份更好的工作，你会走人吗？” 王野瞪大了眼睛，他在几个小时前刚刚走向人生巅峰，这怎么突然的就可以选起来了。 他放下筷子，两个小胖胳膊抱在了一起，犹豫了很久很久，才说道： “如果这份更好的工作，是有些稳定性保障的，我想我会走人。” 王野说完这话，猛地想起之前对方说的那些言论。 什么自己买卖，什么跑路之类的话。 他不敢置信的问道：“枫哥，你之前不是开玩笑的吗？你是真要跑路啊！？” 林雨指着桌子上的三个碟子，笑呵呵的说道： “看在你这三份菜的面子上，我才问你一嘴的，到时候怎么选，全看你自己。” 听到对方这么说，王野心里觉得这事儿9成是真的。 林雨看这小胖子不说话，打趣道： “你的脑子灵敏度不够，别转了，到时候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就是了。” 王野左右看看，有些做贼心虚的样子，他小声的说道： “要是还能和你一起做事儿，那我肯定跟你混了。” 林雨笑眯眯的：“你不看看薪资待遇什么的，这就把话说死了？” 王野摇头：“不用，枫哥你肯定不会越跳槽越低就是了。” 林雨看着对方成竹在胸的表情，他心里面就想笑。 因为他这份为了刘芸而来的工作，还真就是越跳越低的。 林雨很是正经的说道：“那是当然的，我不可能亏待自己，你做好准备就行了。” 王野的雄心壮志都写满在了脸上，他先是重重的点头。 没过三秒，脸上又是写满了顾虑：“枫哥，这要是李楠不放我们走咋办啊？” 林雨看着对方这三秒钟里，慢动作一般的变脸，就有些无奈。 “我们两个都是实习期，放不放不是他李楠说了算的，什么李楠王楠赵楠，都没有用。” 王野脑子里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再次担忧的开口： “那我们如果离开，该怎么面对领导的失望，他之前刚在那么多人的眼下挺我们。” 林雨不屑的一笑：“不是他挺我们，是因为我们出了成绩，他才顺水推舟而已。” “我们和李楠就是同事关系，不是什么亲兄弟，不需要讲人情，职场谈钱就行了。” 王野皱着眉头，似乎一时半会转不过来这个弯。 林雨不再理会眼前这个憨憨的小宝宝想法，他觉得眼前的小胖子还是欠炼。 吃过了饭，林雨拿起手机和夏冰聊了一下，关于下午的面试时间。 下楼后，林雨站在新丰大厦的门口，美美的点上了一根烟。 他知道自己该去找钱了，曾几何时他觉得真爱靠感情，钱够用就好了。 但是这段时间，姚雪的一些心思让他明白，只有钱才是人家在乎的东西。 林雨最喜欢的就是成人之美了，他不可能让曾经那么爱的女人，有断舍离的机会。 他的下份合同，就是精心制作的鱼饵。 只不过鱼饵里面永远包着锋利的钩子，一个提杆就能扎进小鱼的嘴唇。 第107章 开始行动，来学姐公司面试 汇光大厦。 林雨靠在前台，和眼前的两个年轻姑娘闲扯。 随着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近，林雨一扭头看着来人说道： “学姐，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职业范呢，往常请我搭便车时，可不是这套配置啊？” 夏冰浅笑，与往常相比，别有一番职场女性的利落感： “办公室里，留一套日常的装束，这不是女性的常规操作嘛。” 说完这句话，夏冰低声道：“学弟，看来你工作后的恋爱经历，貌似不够丰富啊？” 林雨尴尬的笑道：“确实” 他自己心里清楚，哪里是什么不够丰富，他这种柏拉图恋爱的怪胎。 从上学起就不丰富，仅仅选了一个觉得很对的真爱，到最后还他妈的被人家绿了。 前台的小姑娘，看着走过来的御姐，非常惊讶的冲着林雨说道： “啊，你刚刚说的学姐，就是夏冰姐啊，我们都很熟的。“ “要是你刚才跟我们提人，打个电话就好了，哪用特意来接呀。” 林雨听后，心里当下觉得，夏冰的人际关系方面，还是很游刃有余的。 夏冰摇头，看向正在开临时卡的两个小姑娘说道： “你们的工作自有一套规矩，我要是破坏规矩也不太好。” “况且我这个学弟是很重要的人，我得亲自接他，才能体现我对他得重视。” 夏冰说完，用细胳膊碰了碰身边的林雨：“是不是啊，学弟。” 这样当着别人的面，搞这套有点暧昧的小动作，林雨心里面稍微有那么一点点不自然。 但是嘴上和脸上可是没有丝毫的痕迹，他很是自然的说道：“还得是我学姐，最照顾我了。” 夏冰听到这话，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她觉得眼前这小子，一定是从学校开始。 就是调戏姑娘，打破小姑娘心理底线，然后拐带别人上床的那种色胚子。 前台的两个小姑娘，看两人这番操作，互相对视一眼，都是抿嘴轻笑。 她们看惯了大厦里面，多金大叔和年轻白领的油腻组合。 眼前的帅哥靓女组合确实不多见，别有一番年轻人的情调。 “给，你的临时卡，有效期我给你办了一周的。” 林雨听到这话一愣，他觉得这样的操作，肯定是看在夏冰的面子，才做的逾规操作。 正常的商业大厦，都是一天一办的。 夏冰笑着和两个姑娘点头：“谢谢，走了。” 电梯里，夏冰笑道：“奶茶没白请。” 林雨：“你不光投资我，连前台也不放过嘛？” 夏冰看着电梯渐变的层数：“开个玩笑罢了，那两个姑娘挺有趣的，我们关系还不错。” 说完，她看着林雨：“没想到才过去这么久，你就要成我同事了。” 林雨：“你就这么有把握，我还是担心有几率翻车的。” 夏冰摇头：“我看了你的简历，本身就过硬，加上我的助力，怎么也不可能翻车。” 说完这句话，夏冰又细心的补充道： “其实你不找我，也没一点问题，只不过进度条没这么快而已。” 林雨听后笑着点头，但是他心里明白，自己在姚雪那里是有个进度条的。 老实人新闻的办公区。 林雨一眼看去，觉得这才是省一线自媒体公司，员工们该有的工作环境和氛围。 之前的都实传媒实在过于压抑，而鲨鱼传媒那更是过于奔放，都不太合理。 眼前这个，算是个折中，他觉得这样的氛围，至少对他来说应该很舒服。 办公区的人，都看着夏冰带着一个帅哥，当下有些人就开始了议论。 所有人都知道，公司有一个主管的位置空缺，但是谁都叫不准是内部晋升还是外部空降。 至少眼下，一些奔着内部晋升而努力的人，心里都有一丝的警惕和失望。 夏冰带着林雨顺着过道向里面走，她一指两个hr向着林雨介绍道： “负责招聘的李璐，王艳。”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她们觉得这个小伙不仅简历漂亮，真人也是不一般的帅气。 林雨冲着两名hr点头：“非常感谢两位，能给我这样的机会。” 两女都是齐齐摆手，李璐笑道：“本职工作而已。” 正在这时，徐杰从办公室走出，拿着一份资料文件，似乎正要办事儿。 但是他一看夏冰边上的熟悉面孔，当下把脚步停下来了，看着林雨说道： “你就是林雨，我之前见过你，还是很有些印象的。” 林雨点头：“徐总，我还记得之前媒体大会见过你，还听您上台发言来着。” 徐杰点点头，冲着林雨和夏冰一招手：“来我办公室，我们聊会儿。” 办公室里，徐杰并没有像面试小喽啰那样，上来就聊什么经历。 他看着林雨，又看了看一旁的夏冰，问道： “林雨，我看你和夏冰好像是一个学校的，你们之前在学校里认识吗？” 林雨摇头：“之前在学校里，听过学姐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发言，很遗憾没能有什么交集。” 徐杰看向夏冰笑道：“看来优秀的人，在学校里面，已经开始崭露头角了。” 夏冰摇头道：“哪有什么崭露头角，只是替不爱发言的人，上台说说话而已。” 徐杰看向林雨，开始步入正题： “我刚看了你的个人履历，觉得非常的不错，并且我在你之前的工作单位，也做了调查。” 林雨心里一动，暗道自己果然没有猜错。 要是他不点一点他的好张总，那这次面试就真的说不准了。 林雨脸上露出好奇：“我还挺想知道，我们同事或者老板对我是怎样的认可度。” 徐杰：“你之前的领导，都实新闻的张原总，无比的认可你，认为你的离开是公司的损失。” 林雨听到后，脑子里浮现的画面，是他离职时，张总的暴跳如雷。 他能脑补出来，张总和徐杰谈到他时，那张无比憋屈和不情愿的脸。 林雨：“我没有觉得自己这么出色，或许是张总人比较宽厚，在您这里给我多美言了几句。” 徐杰摇头：“要是个人能力不行，再怎么宽厚的领导，也不会昧着良心说话的。” 林雨握着手机，里面是张总的办公室小电影。 他知道张总确实想昧着良心说话，但是被他轻轻地把良心扶正了。 第108章 跳槽成功，准备请学姐干饭 夏冰在一边也跟着递了一句：“徐总说的没错，有能力就是有能力，你不要谦虚。” 林雨脸上有些不好意思：“你们都这么说，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徐杰笑着摆手，然后想了一会儿才问道： “我在你的简历上还看到，你在前些天，还帮着新媒体公司的朋友，做出了很不错的成绩？” 林雨听到这话，心中一点慌乱都没有，他在把两段简历合并的时候。 已经在心里演练了八百多遍了，况且这样短期的简历合并，不会有人能查出来。 他谦虚的说道：“靠着蹭热度，确实帮我那个朋友，在15天涨了20w的粉丝。” 林雨说完这句话，徐杰和夏冰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这样的效率太过于恐怖了。 他们这些做自媒体的人，心里面对这个粉丝数再清楚不过了。 就不说网红的直播间了，但凡是一个普通人的账号。 即使账号的内容不是变现能力很强的赛道。 那么一个20w粉丝的账号，一年最少也会有不低于20w的收入。 一些溢价性很高的直播间，例如紫砂壶，手串，核桃，之类的。 即使开播几小时，哪怕同时在线人数不超过10个，那这个账号的月收入，也会轻松破万。 一个旅游团带着游客，进到了玉石店，这个店里总是保持着10个人，那是了不得的事情。 徐杰琢磨了很久，他好奇的问道：“能让我看看你说的那个账号嘛？” 夏冰即使心里有数，但脸上也是带着好奇配合道： “这么厉害的涨粉方法，我也想要学习一下。” 林雨也没拘谨，当下掏出手机，给两个人看了一眼，他和小胖子做的那个账号。 他在心里又是默默的把投资客夏冰，还有恨他入骨的孟晚娇和赵小嫚感谢了一通。 徐杰和夏冰看完账号，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是点了点头。 徐杰很是欣赏的看着林雨： “我们公司是一线的自媒体公司，除了你这类的账号运营，还有很多细分赛道。” “不知道，你对其他的细分领域，有没有什么研究，或者是分析之类的。” 林雨不卑不亢的说道：“新媒体账户的运营和营销，全都万变不离其宗。” “即使有我不了解的地方，我也可以找头部账号对标，然后进行微创新改进。” 徐杰眼睛一亮，他最怕的就是传媒出身的人太过于死板，不懂得灵活变通。 眼前的这个小子，轻描淡写的就把最无耻的，抄袭干死原创的邪工掏了出来。 不管是在专业能力上，还是心思灵活上，还是道德洁癖上，都是个人才无疑了。 徐杰想了一会儿，转头看向夏冰问道：“你觉得他说的东西准确吗？” 林雨也是跟着看向夏冰，他知道接下来就看对方怎么说了，这是临门一脚了。 夏冰心里翻腾，心里面疯狂的揣测领导想要听什么。 她想好后，不急不慢的说道：“我觉得他说的还是特别准确的，对新媒体是有独到见地的。” “领导如果担心他对于本行业生疏的话，我倒是可以短时间和他多交流交流。” 说完这些，夏冰又轻轻摇了摇头：“说实话，我不认为他需要我的帮助。” 徐杰听到手下最得力的选手，一口气给他吃了这么多定心丸，他再没有丝毫的担忧。 林雨也没有想到，他的这个学姐在这个公司，话语分量居然会这么重。 徐杰胳膊拄着办公桌，缓缓地把手拍在了一起，逐渐握紧。 他看着林雨问道：“我没有其他的问题了，就谈谈你的工资问题。” 林雨想起了，之前夏冰给他在这方面做的课外辅导。 他假装思考了很久很久后，说道： “领导，我就不拐弯抹角了，45w的年包，您看能给到这个价嘛？” 徐杰一脸的愕然，直接点头道：“没有问题。” 尽管心里面早有准备，但林雨还是觉得对外面的行情低估了。 传媒和新媒体，那真的不是一个行业，差的薪资何止一个量级。 前些天他去熊城新闻聊时，要个30的涨幅40w，程维三人愣是没敢说话。 他觉得这里面即使有姚雪的从中阻碍，但也确实反映了行业的工资规格。 但眼下，他这个价格不说让徐杰肉痛，恐怕连对方的汗毛都不带影响的。 徐杰站起身冲着林雨伸出手：“你好，林主管。” 林雨也是伸出手：“您好，徐总。” 两人的手握在了一起，都是稍微带了一点力，以示尊重。 夏冰主动伸手：“欢迎欢迎。“ 林雨看着夏冰的脸，握着手轻摇了两下：“以后还请多指教。” 徐杰拿着材料冲着林雨和夏冰说道：“你们先聊，我这边刚还有事儿没办。” 说完，干净利落的离开了这间会议室。 夏冰很是不满的嘟囔：“我都跟你说了，价格可以开的高一些的。” 她说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抱着肩膀摇了摇头。 林雨摊手：“我这不是担心有变故，这份工作对我很重要的，不允许有失误。” 夏冰看对方一脸的正色模样，不禁在心里又是暗骂了几句，腹黑怪胎。 要是让她们这种圈子里的人知道，省城秦家的孩子为了一份工作小心翼翼地。 恐怕没人会认为这个林雨是个内心健康的正常人。 林雨哪知道对方心里怎么想，他只觉得对方看他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他脸上带着感谢：“学姐，等下班了我请你吃饭？” 夏冰眼神带着期待问道：“你准备带我去哪里吃饭啊？” 林雨心里涌现了一点恶趣味，脸上很是认真的说道： ”我知道这附近好像有一家黄焖鸡米饭挺好吃的，你要不要尝尝？“ 他看着夏冰逐渐僵硬的脸，又赶紧解释道： “不是那种水了唧的赝品，我说的这家除了餐具不太干净，其他的全都一级棒。” 夏冰再没有了之前的淡定，哪还有什么职场精英的形象。 她叹了口气：“学弟，你能不能把逼格提一提，恩将仇报是？” 第109章 传达喜讯，未婚妻十分开心 夏冰说完，看着讪笑的林雨，自己也笑了。 “去吃黄焖鸡米饭也可以，但是你可得保证一定要好吃的。” 林雨听到这话，心里面有点不可思议。他打心眼里觉得眼前的女人根本就不会去。 夏冰看对方愣了一下没有说话，她皱眉问道： “我说，你该不会是故意逗我玩？要是这样的话，那你可是有些过分！” 林雨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逗你玩的。” 他心里觉得，这附近随便找个这种鸡块饭，还不是手到擒来，好不好吃再另说。 夏冰：“这还差不多。” 徐杰推门进来：“什么差不多啊，这校友间的亲密度是要比普通同事，升温来的快哈？” 林雨笑道：“学姐这边，刚让我请她吃饭，为了她之后可能的劳累。” 徐杰很是惊讶的看了林雨一眼，又转过头看了看夏冰： “看来你很是欣赏这位学弟嘛，往常那么多人凑上来请客，也没见你答应过。” 夏冰笑说：“徐总，你可别打趣我了。” 徐杰喝了口水，看向林雨问道：“怎么样小伙子，什么时候，能来这边上班啊？” “我这边可是求贤若渴，希望你越快来上班越好。” 林雨十分得体的回道：“我争取尽快交接，在保证上家单位安稳的前提，尽早来这边入场。” 徐杰听到这话，心里面对眼前这个小子的评分又是高了一档。 他从面试的时候，就反复的试验了对方的人品，眼下是他最后的一环。 很显然的，对方的回答是让他这个管理者最满意的了。 他觉得对方脸上的平静，和对上家单位的考虑，都是最符合他的三观了。 徐杰暗道，怪不得他看不顺眼的张原，都这么喜欢这个林雨。 很显然，这小子果真是能力和人品，双双过硬。 徐杰：“行，希望你越快越好，我们公司欢迎你的加入！” 林雨点头，和夏冰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夏冰边走边说：“你那个十八线的公司，需要回去打招呼吗？” 林雨点头：“招呼还是要打的，不能直接给对方撂挑子，虽然直接撂挑子也无所谓就是了。” 夏冰瞥了对方一眼：“看不出来，你还挺照顾别人的感受。” 林雨叹气道：“人家上午刚当着很多同事的面，给我升职加薪的。” “我直接招呼都不打，直接不去了的话，那也太伤人了。” 夏冰听到这话点了点头，但是她的心里面，却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因为这样的人情味，在她从小混到大的圈子里，真的是极难见到。 她从小就觉得，因为人情味这种东西，而让自己产生麻烦的行为，本身就可以算做内耗。 夏冰送林雨到楼下，看着他叮嘱道：“记得请我吃饭，别想跑。” 林雨无奈的笑了：“学姐，我像是那种不守承诺的人嘛？” 夏冰正经道：“多少有点像” 林雨：“” 夏冰看着林雨离开的背影，她觉得两人接触的机会是越来越多了。 林雨在车上直接给姚雪拨打电话。 他要把这个捷报，第一时间的，传达到对方的耳朵里。 林雨觉得他这个跳槽，最开心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宝贝未婚妻了。 他都能想象的到，对方听到他的可利用价值后，会是多么迷人的笑脸。 电话铃声响到第二声，对方接通了电话。 林雨没有多余的废话，声音夹杂着装出来的开心道：“宝贝，我今天跳槽了，已经成功了！” 他这话说完，没过半秒，冰冷的听筒里，传来了四个字。 姚雪：“工资多少？” 林雨冷笑，他觉得自己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些细节呢。 像这种可爱的女人，什么其他的都不问，上来就是多少钱，他细想一下汗毛都立起来了。 虽然心里面是这样想，但是林雨开心道：“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太兴奋，40w。” 话筒里，姚雪的声音开心极了：“那太好了，这样我们就可以尽快的在一起了。” 林雨听着对方的话，脑子里全是之前和她家人谈彩礼时。 她们一家人玩的成本转嫁那一套，以及她妈妈那个不屑的嘴脸。 林雨语气诚恳：“是啊，其实我早该努力的，之前还是懒得变动。” 姚雪在话筒里指点道：“现在努力也不晚，你才毕业两年，之后有的是跳槽的机会。” “你又不是没有能力，稍微那么一丢丢的发力，那日子不是立刻就好起来了！” 林雨附和道：“你说的确实对，等我迈上几个台阶，我们两家人都会好起来的。” 这话一出，话筒里的姚雪声音顿时变得甜腻起来，仿佛是吃了什么巧克力一样。 她软绵绵的说道：“没想到，你考虑的这么远，居然把我的家人都想好了。” 林雨很是正经的说道：“你的家人，不也是我的家人嘛，之前我总说不分你我。” 姚雪听到这话，心里面更是开心，她轻轻的语调上扬：“爱你哦。” 林雨强忍着恶心：“我也是。“ 挂断电话，林雨的脸色变得无比的阴暗。 随着深入发现对方的恶心程度，他对自己的心疼就多一分，对自己眼瞎的憎恨就多两分。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态有些扭曲，那是一种痛并快乐的主动行为。 一边计划着撕碎别人，一边也做好准备，扯烂自己。 林雨没觉得多疼，倒是隐隐的享受起来了，他觉得这个游戏比王森好玩多了。 想到这里，林雨冲着车里的后视镜，弄出了一个很是阳光的微笑。 开车司机的余光，也瞄到了这个后排帅哥的笑脸。 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心里面隐隐的有些不舒服。 直觉告诉他，这个后排的小伙不像善茬，很有那么一种，斯文败类的感觉。 到了目的地，司机等林雨下车后，一脚油门离开了。 林雨站在大厦门口，看着新丰大厦四个字。 他知道，是时候和这里说再见了。 第110章 提出离职，顺手捞个小胖子 林雨没有直接上楼，而是如往常那般，在吸烟区点了一根烟。 他晒着午后的阳光，但是眼里一点都没有温暖。 林雨清楚的知道，未来的一段日子，对他来说可能要更加的阴暗了。 他细细的回味着嘴巴里的烟草味，又一次扎进了旁边的便利店里。 一如既往的拽出来一条强劲薄荷糖，这次他没拿凉的矿泉水，更是选择了更劲爆的饮料。 林雨把薄荷糖扔到嘴里，又往嘴里倒了几口冰的苏打水。 脸上的表情随着嗓子的反应开始紧皱，然后逐渐的享受和放松下来。 要是刚刚的司机师傅看到这幕，一定不会以为林雨是什么斯文败类。 因为此时此刻，这活脱脱的是对自己十分狠辣的变态。 一口气干了罐装苏打水。 林雨用力的把铝罐握紧，将扭曲到变形的垃圾，塞到了垃圾桶里。 鲨鱼传媒的办公区，一如以往般活跃。 林雨坐在工位，靠在椅子上，看向天花板发呆。 宋沁：“刚去哪浪了，这早上刚被点名表扬，下午就开始居功自傲了。” 林雨听的出，对方是在开善意的玩笑，他很是自然的伸手。 宋沁赶紧捂紧桌上的坚果，然后从其中拽出两袋，算是分享。 林雨笑道：“我还能都拿走嘛，好歹也相处一段时间了，人品有保证的。” 宋沁：“难说！” 林雨撕开小袋坚果，向着嘴巴里一倒，他有一种恍然感。 似乎这样的对话和内容，曾几何时在某个时间点发生过。 宋沁看向林雨问道：“你怎么突然笑了，是不是打我零食的坏主意。” 林雨：“我刚刚想到了一个人。” 宋沁：“谁？” 林雨脑子里浮现了和张雅分零食吃的场面。 他淡淡的笑道：“我的前同事。” 说完，林雨再次把一袋坚果扯开，倒进了嘴里。 没等宋沁说话，他已经起身，向着李楠的办公室走去。 李楠看着眼前的林雨，脸上有些不敢置信，也有一些无可奈何。 他还是不死心的问道：“真的要走嘛，是我给予的待遇不够吗？” 林雨摇头：“我估计这也是你职权范围内，能给予的最大薪资了。” 李楠听到这话，还是非常的不甘心，他真的不想这样的一个员工离职。 他犹豫了好一会儿，然后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询问道： “别人家给你的工资是多少，我这边可以找领导问问，看看能不能留下你！” 林雨摇头：“别说咱这边不可能给到这个工资数目。” “哪怕是真的能给到，我也不敢伸手要这份钱，提了离职哪还有回头路可言。” 李楠一脸的苦笑，他刚刚没有仔细琢磨，当下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很有道理。 他苦涩的说道：“我这刚给你升职加薪，你这直接撂挑子走人，我脸上好难看啊。” 林雨：“所以，我才特意的和你提一嘴，以示尊重。” “否则的话，我试用期直接走人，也是没有什么毛病的。” 李楠自然知道对方这话没有一点的水分，因为试用期本就是双向选择。 对方走人前，能特地过来和他说一嘴，那就是很诚心的给面子了。 李楠摇头，叹了口气：“看来我们这个公司确实是留不下你，我还是非常遗憾的。” 林雨伸出胳膊，笑说：“确实留不下我，但是我做的那个账号还是留下了的。” 两人握手后，李楠说道：“非常感谢你对公司的贡献。” 林雨出了办公室，走到了王野的工位，点了点对方握着鼠标的胳膊。 王野抬头，一挑眉毛：“枫哥，怎么了？” 林雨没有说话，用手指了指门外。 小胖子会意，起身跟着林雨走了出去。 虽然他不知道对方叫他什么事，但是他心里隐隐有种感觉，一定是好事儿。 走廊里，林雨看着眼前这个小胖子，直接询问：“老实人新闻，你听过吗？” 王野点头：“何止听过，简直是如雷贯耳，那是我们省城最牛的自媒体公司。” 林雨：“想去吗？” 小胖子听到这直接愣了，他觉得事情的发生很不真实。 他定了定神，小心的确认道：“枫哥，你是问我，想不想去老实人新闻吗？” 王野说完后，见对方很是平淡的点头，他人直接茫然了。 “我能去吗？我学历不行，能力也很平庸，到那边能胜任工作吗？” 林雨很是理解对方的这种心态，但是他可没兴趣花时间给对方调节心理疾病。 他又问了一遍：“想去吗？” 王野墨迹道：“我担心自己可能会给你添麻烦。” 林雨摇头：“我认为是麻烦的话，根本不会来问你。” 小胖子放下心来，很是坚定的说道：“我去！” 王野说完这两个字，其他的什么都没有问，他心里清楚的很，压根就不需要问。 林雨点头道：“行，到时候，我会喊你的。” 王野听到这话，又见到对方这副笃定的模样，他还是有些发懵。 林雨看着对方的脸色，问道：“你好像很惊讶的样子？” 王野：“枫哥，我何止是惊讶，简直是不敢置信。” 说完他挠了挠脑袋：“这事情也太容易了，这公司像像” 林雨：“像我家开的？” 王野连连点头，脸上的震惊和茫然，到现在还没缓过劲儿来。 林雨见他的模样，觉得对方的认知范围，确实是太狭窄了。 他摇头道：“公司虽然不是我家开的，但是我应该有资格带你过去。” 王野：“这公司无比的难进，我还是觉得自己有些不配。” 林雨看对方是这副怂样，当下皱眉道： “别把自己太不当回事儿，毛的配不配，到他家上班是给他面子。” 小胖子听后，打心眼里佩服对方，这种有真本事的硬气和傲气。 他点头道：“枫哥，我知道了。” 林雨：“行，我估计近期就能带你走人，等信儿。” 王野看着对方伸着懒腰离开的背影，他觉得自己要是能够有这种人格魅力就好了。 林雨边走边查看手机，他快速的在各种黄焖鸡米饭门店的评价区，反复的横跳。 最终他无奈的放弃了，随机的选了一家，然后打心眼里希望，这家店不会那么难吃。 至少别让他的学姐，感觉难吃到怀疑人生，后悔帮他就好。 第111章 歇个几天，很久没有回家了 汇光大厦。 稀稀拉拉的人群，从大厦门口的旋转门，三个两个的一批出来，仿佛工厂里定制的罐头。 一些觉得旋转门太慢的打工人，走到旁边的侧门，用力的一拽，又是三个两个的人离开。 这些人掺杂着夕阳的余温离开，归家的路途混合成黑夜，最终在出租屋里找到一束光。 林雨看着一个又一个的，看上去就很压抑的脸，他有种十分梦幻的感觉。 因为就在一个月前，他也是他们中的一份子，甚至他往往都没资格见到夕阳。 夏冰从旋转门走出，打量着眼前零散的人群，然后稍一定神，向着林雨走来。 到了近前，夏冰打量着这个和人群有些格格不入的男人，低头看了一眼问道： “你怎么还提个手提包过来？是已经提前准备打包了吗？” 林雨提着自己从工位收拾出来的办公用品，笑着说道： “我这不是学习你的节约美德嘛，我还记得上次在楼下吃饭，你就打包的很好。” 夏冰听到这话，脸上有点发红，别人不知道她自己可是清楚的很。 当时打包完的菜，统统的被她丢掉了。 林雨心里自然明白怎么回事，看着不说话的夏冰调侃道： “夸你勤俭节约，你怎么看上去还有些不好意思了。” 夏冰双手插着上衣口袋，低着头看着帆布鞋：“其实，我也没那么节约，正常操作。” 林雨没再接茬，而是看着对方：“走，带你去那家好吃的店。” 夏冰心里非常的狐疑，但是当两个人走到门店的牌匾下时。 她不再狐疑了，因为她眼前这个小子，真的带她吃鸡块来了，完全没提别的选项。 夏冰扭头道：“学弟，你确定这个苍蝇馆子的饭它能好吃吗？” 说完这话，夏冰觉得自己的表达能力多少有些退化。 她刚想问的是，吃了这里的饭，能不能拉肚子的问题。 林雨心里没一点底，但是脸上却是无比笃定： “肯定好吃，我有一个朋友推荐的，他说如果不好吃，尽管去找他算账。” 夏冰低声嘟囔：“有一个朋友” 林雨推开门，冲着夏冰笑道：“学姐你请，我给你当次门迎，逼格一下就上来了。” 夏冰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但是眼神怎么看都有些撒娇的意思。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门。 小餐馆里的人很多，主要是在周边上班的单身年轻人，屋子里没空几张桌。 夏冰走到餐具处，看着不在消毒柜，而是摆放在外头的碗，她心里已经开始害怕了。 她再仔细一看，两排饭碗整齐的排列在，一个看上去就不干净的抹布上。 此时此刻，夏冰要不是为了自己和家庭未来的美好明天，一定不会牺牲自己的健康。 她觉得自己并不是个公主，但是眼前的餐饮环境属实是差到离谱。 林雨很是周到的问夏冰：“学姐，你要吃什么规格的？” 夏冰有点发愣，然后说道：“和你一样就行。” 林雨见前面没人，当下冲着后厨就说道： “老板，两个大份的黄焖鸡，每个里面都加份鹌鹑蛋和金针菇。” 夏冰听到这话，尤其是听到大份这两个字的时候，她已经在心里抽自己嘴巴了。 一个有些胖的老板娘，一扒拉挡着的布帘子，冲着林雨说道：“50，一共。” 林雨支付完钱，很是贴心的给夏冰拿了碗，和一次性筷子。 夏冰看到这两根筷子，当下松了口气。 她觉得对方没有从那一把，分不清筷子头还是尾的木棍里，给她抽出两支。 这就算是眼前这个男人细心了，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两个人落座后，吃饭的其他年轻人，偶尔就会向这边看两眼。 林雨冲着夏冰嘀咕道：“学姐，我看有几个小伙，眼神怎么色迷迷的。” 夏冰没好气的说道：“我看那几个姑娘，眼睛好像也没离开过你。” 他们两个人正互相打趣，老板娘端着两大份干锅走了过来。 夏冰看着锅里的分量，尽管她还没有开吃，但是她的肚子已经开始难受了。 她觉得浪费，自己勤俭节约的形象没有了。 要是不浪费，她今天恐怕是要撑死在这里了。 林雨看着对方这张精致的脸，此刻如吃了苦瓜般纠结，心里觉得很逗。 他尝了一口，心里有底，冲着夏冰说道：“学姐，我觉得这家没踩坑，确实挺不错的。” 夏冰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也是轻轻的夹了一小口。 她点点头：“除了卫生水平，味道确实很可以。” 又过了没一会儿，餐馆里又进来了两个年轻男人。 这两个人互相捅了捅肩膀，眼神都是瞥向在那吃饭的夏冰。 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互相低声的讨论。 “她，居然会来这个地方吃饭？” “她对面的那个小子，是什么来头？” 两个年轻人小声交流后。 其中一人想了想，走到了夏冰的身边，打招呼道： “冰姐，这么巧，真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碰到你。” 夏冰一扭头，她对眼前这个人有点印象，但是叫不上名字。 她点点头，很是随意的问道：“自己过来的嘛？” 年轻人向着坐在另一桌的同伴一指，笑着说道：“我们两个。” 他的同伴也是笑着，冲着夏冰点头道：“冰姐。” 夏冰点头致意，又简单的敷衍了几句，接着吃饭。 林雨看着走回去的年轻人，朝着夏冰问道： “这两个人，是你的同事嘛？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不认识他们？” 夏冰点头：“我们各部门之间的协调沟通比较多，有时候打过交道的也记不住。” 林雨摇头道：“我觉得，是你单方面记不住他们，那两个小伙还是很记得你的。” 夏冰：“或许是因为，往常我主导的事情多些。” 她说完这话，看向林雨询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来我们这上班？” 林雨抽出纸巾，擦了擦嘴巴，然后仔细的思考了一下，才说道： “歇个几天，我准备回到家里，和爸妈呆一呆，很久没有回去了。” 夏冰听到回家这个词，脑子里就想起了自己被当筹码的事儿。 她觉得从小到大，自己的家除了物质外，好像并没有什么亲情的吸引力， 想到这里，她就有些烦躁，快速给自己嘴里送了几口饭。 第112章 不同反应，亲人在乎累不累 隔天中午，省城的郊区。 林雨：“师傅，就在前面的路口停下，我在那下就行。” 司机没有询问林雨为什么提前下车，他只知道这单不需要跑全程，运气十分不错。 林雨在路口下了车，背着一个双肩包，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看着彩砖小广场，正在玩耍的孩子们。 眼前的一张张被阳光沾染的笑脸，以及那种从内向外绽放的生命力。 让林雨的心里面，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 曾几何时，他也曾少年。 林雨刚刚坐车时，心里面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冲动。 那就是好好的看一看，这个曾经他也奔跑过的小广场。 林雨坐在一个叫不出名字的健身器材上，看着这些肆意玩耍的孩子们。 “大哥哥，你也是住在这附近的邻居嘛，我们怎么都没有见过你啊？” “大哥哥，你是来这边找谁的嘛？” 几个孩子见林雨笑着摇头，当下又四散跑开了。 林雨又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后，起身向着家里走去。 这条他曾经走过无数遍的道路，此时此刻既让他感觉熟悉，又让他从心底感到陌生。 林雨就这样手插着口袋，像一个游客般，寸寸打量着身边的一切。 每每路过一个地方，他的脑子里就会浮现，这个地方曾经的样子。 林雨进到花园小区，冲着几个下象棋的大爷打招呼。 等他走了以后，正在下棋的大爷，吐字不清的嘟囔道： “那个孩子，是林家的那个不，我有些记不住了。” 坐他对面的棋友跳了个马：“是林家的，这孩子从小就机灵，我印象很深。” “老了老了，这孩子小时候我还抱过呢，现在我也认不出来了，岁月不饶人呐。” 林雨没有和家人说回家的事儿，轻轻的敲了敲门。 “谁啊？” 林妈推开门后，当即喜上眉梢：“呦，这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这孩子。” 说完，她冲着屋里说道：“老林，儿子回来了。” 林雨换鞋进屋，看到屋子里除了爸妈外，还有两个面生的中年男人。 林爸向着林雨介绍到：“这是你赵叔，这个是你姜叔。” 林雨十分礼貌的笑着打招呼：“赵叔，姜叔，你们聊。” 屋子里，林妈给林雨端了一盘洗好的水果，笑着问道： “你往常都那么忙，这怎么有时间休息回家了？” 林雨咬了一口苹果：“跳槽了，现在是休息期，在家待几天。” 林妈很是关切的问道：“新公司的作息比原来的好嘛？你会不会很累啊？” 林雨听到这话，心里面先是有种炸开的感觉，随之而来的，是无比的温暖和治愈。 他十分清楚的记得，之前同样的问题，姚雪第一句话是，工资多少。 林妈见儿子没有说话，她皱眉问道：“该不会工作强度很大？” 说完，她补充道：“如果强度太大的话，妈倒是觉得没什么必要，你原本工资就不低的。” 林雨回过神来，看着眼前女人眼角的皱纹，他急忙笑着解释： “没有，这份工作属于是钱多事儿少，你不用担心工作强度的问题。” 林妈听到这话，小声的问道：“是你亲爸去找你了吗？” 林雨点头：“找是找了，但你别多想，我工作的事儿，与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林妈劝慰道：“其实，你要是能在他身边生活，今后的路，真就没有什么可担忧的。” 林雨摇头：“妈，咱们不聊这个。” 过了好一会儿，林爸走到了屋子里，他看着林雨说道： “和我出去买点菜，正好我两个朋友在这，咱们一起吃点喝点。” 林雨点头，他知道愿意留下来吃饭的朋友，那肯定不是关系一般的朋友。 他也知道，眼前的男人不是要他出去买菜，而是变着法儿的问他想吃啥。 农贸市场。 两个人边走，林爸边向林雨问道：“准备在家呆几天？” 林雨想了一下：“不知道，待个三天两天的。” 这一问一答后，两个人接下来的就是沉默。 林雨不知道别人家的父子关系是不是也这样，反正他从小到大和父亲每次对话，能有三句就算是两人话多了。 两人走到了肉类的摊位，林爸问道：“你都想吃什么菜，咱们在这先弄点肉。“ 林雨一时半会还真没想出来爱吃什么。 林爸见状，冲着商贩说道：“排骨，五花肉，瘦肉各来三斤。” 林雨瞪眼，他赶紧接茬道：“别来这么多了，我们吃不了。” 商贩看着眼前这对父子，手上提起的刀，迟迟没有落下。 林爸淡淡的说道：“切。” 等到全都打包完毕，林雨掏出手机，想要付钱。 但却被林爸一把拦到了一边：“没你付钱的份，我还能动呢。” 林雨耸耸肩，没再发表意见。 两个人接着购物，林雨的手里多了几个袋子，那是刚刚买完的沉甸甸的猪肉。 他看着领先他一个身位，眼前这个在各个摊位游走的中年人。 林雨的眼里，全是对方曾经健步如飞的模样，两张身影此时此刻重合在了一起。 他觉得时光对眼前的男人，过于残忍了。 从前无论何时，对方时刻挺直的，那坚硬如钢的后背，现在看来也没有以往的力道了。 林爸指着海鲜说道：“这里面你要吃点啥？” 林雨随意的指了几个，但是林爸显然是不太满意的样子，又跟着多指了几个。 这一次，林雨很识趣的没有说什么吃不了，他知道有时候接受比合理更重要。 从农贸市场出来，两个男人手里的袋子，都是不轻。 林雨拦了个车，两个人都是钻进了车里。 司机师傅一看后视镜：“哎呦，这不是老林嘛？这是儿子回来了？” 林爸看向司机，笑道：“老刘，这不是巧了嘛，你要不也上咱家喝点？” 老刘笑道：“我倒是想，但是我还得开车。” 林爸笑道：“提前下班，不行就在我家睡一晚得了。” 老刘摆手后，林爸也没有再让。 车子缓慢的起步，缓缓地驶向花园小区。 两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彼此交谈着，不时地回忆着。 林雨在车里感受到的，是那种满满的人情味儿，他觉得这种感觉真是久违了。 第113章 温情饭桌，几人把酒话桑麻 林爸和林雨进门后，在林妈震惊的目光中，把一袋又一袋的食材，堆到了厨房的桌子上。 林妈看着这些忙碌的前奏，头就有点大。 她冲着这爷俩笑着说道：“你们爷俩怎么把菜市场搬回来了？” 说着，林妈一个袋子一个袋子的查看，边查看边在脑子里，根据食材构思菜品。 林雨笑道：“我爸非要弄这么多，弄得像点兵一样，搞了一出多多益善。” 林妈合上最后一个袋子，打量着林雨说道： “还不是因为你总不在家，你回来的这一趟，你爸安排的是过年的待遇。” 林雨听后心里暖呼呼的，瞬间就觉得自己幸福极了。 他觉得自己性格里面，那一部分善良和仁慈，或许就出自无数个现在的时刻。 林雨弄了个小板凳，坐着帮忙摘菜洗菜，林妈穿上了围裙也在忙碌个不停。 厨房里，水烧开的声音，煎炒烹炸的香气，混合着卧室内三个上了年纪男人的笑声。 让这个房子里，此时此刻充满了烟火气，那是一种很让林雨迷恋的东西。 曾几何时，他也曾想过和那个信任的人，过着这样很是平淡的生活。 但或许是他的运气太差了，这样梦里的泡泡，在一个月前很轻易的就破碎了。 当温情和幻想被打破，特别是被最毫无保留信任的人刺穿后，那种恨意是滔天的。 林妈边切菜边询问道：“最近你和姚雪还挺好的？” 林雨摘菜的手没有停下，回应道：“挺好的，我们和上学那会儿一样。” 林妈笑着说道：“挺好就好，我一直担心从那天彩礼的事儿起，你多少心里会有点不舒服。” 林雨听到这话，觉得有句话说的非常对，那就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他很自然的说道：“稍微有一点，但我觉得这是她们家里弄的隐形条件。” “姚雪自己的本意应该不是这样，彩礼的数目与她的关系应该并不大。” 林雨开始说的时候还很平静，说到后面的时候，他已经有点咬牙了。 如他一个月前不向父母说明对方品行一样，他但凡要是透露一点。 自己的爸妈一定会心疼自己到睡不着觉的，这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而他自己种下的因，本就没必要向任何人解释说明，无声无息的平掉就好。 林妈停下手里的铲子，锅里的菜发出兹啦兹啦的声音。 她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脸慈爱的提醒道： “彩礼可能与姚雪还是有点关系，不过我觉得世道如此，这些倒也没必要特别的计较。” 听到这样的包容话语，再联想到姚雪的所作所为，林雨心里的愤怒直接满格。 他心里面很清楚，自己当前所掌握的信息，或许远不如对方恶心的十分之一。 林雨把手里的蔬菜碾成渣渣，然后微笑着说道： “妈，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着呢，你不用在我身上操心。” 林妈点点头，继续拿起铲子，扒拉着锅里的菜。 她觉得自己孩子的心里韧劲儿和强度，本就无需她操心，但她总是没来由的愿意操心。 林妈觉得，这大概就是别人常说的，甜蜜的烦恼。 开饭时。 林爸的两位朋友，纷纷和林妈客气，嘴上说着，诸如感谢款待之类的话。 林妈笑着说道：“多两个人，多两双筷子的事儿。” “你们两个，要是再继续这么客套，以后干脆就别来了。” 这话一出口，两个男人才不再客气，都是偷偷的给林爸比划着大拇指。 结过婚的男人都知道，能让老婆做到这一步，那家庭的夫妻关系，纯纯的和睦幸福了。 桌上的菜端齐，林爸给林妈的凳子上，放了个很厚的坐垫。 等到林妈坐了下来，桌子上的众人，这才一起动了筷子。 几盅白酒一下肚，桌子上的氛围又是热闹了一个档次。 两个客人聊着聊着，就把话题聊到了孩子的身上。 “老林啊，你可不知道，我们两个有多羡慕你啊。” “可不是嘛，你这孩子真是争气，不像我家那个，从小就一直给我惹事儿。” 林雨默默的扒拉饭吃，他其实心底里，非常讨厌这种比较。 但是他清楚的知道，这桌饭是他爸和朋友的主场，轮不到他来发表个人意见。 林爸听到这话，很是骄傲的看了看林雨，但并没有得意，而是宽慰道： “嗨，什么羡慕不羡慕的，孩子健健康康，就比什么都强。” “咱们从小到大，就比来比去的，这下一代就别比了，大家都少些焦虑，都多些舒服。” 两个男人互相看了看，都觉得这位老朋友，一如既往的厚道和豁达。 他们打心眼里觉得，有这样性格的家长，孩子怎么都会有一份仁爱之心。 “小雨啊，你现在是在哪里上班啊？” 林雨嘴里的鸡翅骨，差点扎到嗓子眼，他觉得小雨这个名字，怎么听都像个姑娘。 他咽下嘴里的食物，很是礼貌的回道：“赵叔，我在都实新闻上班。” 林雨觉得这样的四个字，可以避免掉后续很多的解释。 男人轻轻的放下酒盅，很认真的说道：“这可是咱们省很有名的传媒公司啊？” 林雨轻描淡写的说道：“我就是一个打杂的，算不上什么高级人物，你不要太高看我。” 两个客人互相看了看，他们都觉得这是家风的原因，老的小的都是厚道人。 他们活了大半辈子，自然是分的清楚，哪些是真谦虚，哪些是故作谦虚。 “老林啊，你这孩子，好！” “是啊，有能力，心性也沉稳，以后能成事儿。” 林妈不动声色的给林雨夹了一块排骨。 林雨摇头眼神抗议，拒绝这种喂孩子的手法，但他嘴巴却是很诚实的吃干净了。 林爸摆摆手：“儿孙自有儿孙福，成不成事儿也是我孩子。” 说着，林爸又拿了个酒盅给林雨也倒满了。 林妈瞪了自己丈夫一眼，但也没有出言制止，她知道这样的情形一年也没有两次。 林雨很配合的端起来，很是熟练的冲着两个年长的叔叔说道：“我先敬两位叔叔一盅。” 见状，两个叔叔笑着跟着喝了，几个男人越聊越开心。 正当这些人其乐融融，把酒话桑麻的时候。 突如其来的噪声，制止了屋子里的热闹，房间的大门被敲响了。 第114章 上门借钱，几滴鳄鱼的眼泪 桌上的几人互相看了看，林雨起身向着大门走去。 他看向猫眼的一瞬间，瞳孔猛地收缩，门外的人那是他心里如针刺般的存在。 门打开了，外边的人看着屋里的林雨，先是一愣。 紧接着，笑容布满了苍老的脸：“你是林雨，这么多年没见都长这么大了？” 就在这个时候，林妈走了过来，看向来人惊喜道： “快进屋快进屋，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我们这刚吃饭。” 说完，林妈冲着林雨说道：“给你于叔拿副碗筷。” 林雨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还是走到厨房，很是周到的取出了碗筷。 又十分细心的帮着来人，从卧室拽了一把椅子出来。 来人看着林雨的举动，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觉得自己当初做的事情，对方那么小的年纪，一定早就忘记了。 林爸起身笑着对来人点头，然后伸手向其他的两位介绍道： “这是我家的亲戚，我管他叫于哥。“ “那个都是自己家人，咱们该怎么喝还是怎么喝。” 林爸说着，又是掏出个酒盅，倒满推给了来人。 林雨不动声色的冷眼旁观这位不速之客，以及对方脸上从始至终那瘆人的假笑。 他不清楚自己长久不在家的时候，这位亲爱的远房亲戚，来自己家的频率是怎么样的， 来人坐了下来，并没有说此行的目的。 没过一会儿，屋子里面的氛围，重新的火热了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林爸的两个朋友喝的醉眼迷离，但心里都还是清醒的，他们嘻哈着和屋子里的人告别。 林雨的一家人给客人送到了楼下，直到两个人坐车离开，三人才上楼。 电梯里，林雨突然开口道：“家里面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林爸和林妈对视了一眼，都是觉得孩子有那么一点不对劲儿。 林妈当下觉得，自己的孩子，对这个姓于的亲戚有着很深的看法。 林爸淡淡道：“这样随便怀疑亲戚，可不是什么君子所为啊。” 林妈接话道：“我觉得防人之心不可无，孩子的担心还是有点道理的。” 林雨：“时间有限，我先看看那人来咱家，到底是想要干什么，等他走了我再和你们细说。” 林爸和林妈对视一眼，两人都是仔细的回忆着林雨和对方的交集。 但是任他们如何的去回忆，他们也想不起来这两个人的过节之处。 林爸泡好一壶茶水，然后倒了几杯出来，美其名曰解酒。 林雨接过一杯，他不知道解酒的说法是否科学，但是他知道去腻的感觉是真实的。 来人也笑着接过一杯，很是客气的说了声谢谢。 几个人就这样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林雨心里暗暗等待着，等待着这个上门的亲戚说正事儿，他等的都有些烦躁了。 来人握着茶杯，在手上转了又转，脸上的表情带着尴尬。 林爸自然看出来对方是有事儿，他看着对方这副纠结的样子，首先开口道： “于哥，你有什么事儿就直说，都是自己家人，没什么不好说的。” 林妈也是跟着补充道： “是啊，都是自己家人，你这几次上门，也不说个所以然，我们也不好猜。” 林雨的耳朵，瞬间就吸取了关键的量词，几次！ 来人脸上的表情变化极其丰富，先是感动，然后是羞愧，最后是绝望。 他当下捂着脸，整个人的身子都有些颤抖起来。 林爸和林妈见状，都觉得对方家里，肯定是出了大事儿了。 “我家的孩子生病了” 这几个字一出口，林雨瞬间就明白，对方几次上门究竟是为什么。 毫无疑问，这个损人不利己的坏种，是来借钱来了。 但是，林雨对于他口中的孩子生病，却是并不太相信。 林爸急切地问道：“什么病？严重嘛？” 来人神色黯然，低声说道：“多处骨折，倒是不影响生命，但是需要个几万块的治疗费。” 林妈很是热心肠，她安慰道：“那没事儿，骨折的话影响不大，就是钱这块儿” 说到这里，林妈抬头看了一眼林爸，后者正在皱着眉毛，很是纠结的一种神态。 来人听到钱字时，双手捂着沧桑的脸，竟然哭了起来。 林雨看着对方的模样，厌恶的皱着眉头，他觉得这个老男人的脸，怎么看都很恶心。 林爸和林妈对视一眼，都觉得这样僵持的场面不是个办法。 林爸说道：“于哥，你先别这样，孩子有事儿，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 来人颤声道：“能想的办法都想了，我实在是没有用，所以才想着各家借点钱。” 林妈的脸上透露着为难，她觉得这样的事儿属于急事儿，亲戚登门多少也得意思点。 但是她又觉得，因为借钱给别人，自己孩子的彩礼都没法付清。 现在又是一个远房亲戚来借钱，她的心里很是拒绝。 林爸仔细的想了一会儿，然后看着对方问道：“于哥，你需要我们出多少钱？” 来人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张嘴说道：“3万2万就行，2万就行。” 林爸和林妈听到这个数字，两人互相看了看，脸上写满了为难。 林爸突然心思一动，然后诚恳的说道： “于哥，不瞒你说，我们之前的钱都借给亲戚救命了，眼下确实没钱。” “但是你有困难了，又上门找到我了，我也没办法袖手旁观。” 说完这话，林爸冲着林雨眨眨眼，然后问道： “儿子，你手里有闲钱嘛，全当是爸妈借的，给你于叔救个急。” 林雨心领神会，他知道爸爸是在告诉自己，把这个2万打个对折之类的，也算是给个交代。 但是他心里却是冷笑，他的钱可以扔了，但不会借给眼前这个姓于的一分。 林雨在众目睽睽下，拿起手机装模做样的看着，但实际上连屏幕都没有解锁。 他皱着眉头，很是为难的说道： “于叔，实在不好意思，我贷款房租都在交，想帮忙但是力不从心。” 林爸和林妈听到这话都是一愣，他们本想让孩子给对方个台阶，体面的拿点钱送客。 但现在很明显了，台阶是一点没给，直接换成逐客令了。 第115章 占到便宜，大概率是只赌狗 林雨这话一出口，整个屋子里的气氛，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整片空间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只听得到养生壶里，热水的咕咚声。 林爸和林妈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都是有些尴尬，但是他们并没有接话。 坐在对面的客人，只是低声的抽泣，似乎心里的一缕希望就此破灭了一样。 这样尴尬的气氛不知过了多久，最后林妈最先顶不住了，她脸皮太薄受不了这个。 林妈看向林爸说道：“我还留个5000过日子的钱，要不拿出来借给于哥？” 林雨听到这话心里轻叹，尽管他知道这钱一定是肉包子打狗，但他也没有出言制止。 他知道上一代人对于人情关系的看重，不是他这种出生在互联网时代的人所能理解的。 真要是一分钱不掏的话，自己的爸妈一定过不了别的亲戚这关。 林雨知道这也是要面子的一种，但他并不排斥并且十分理解。 有些人就是活个脸面，各人有各人的活法。 林爸听到这话点了点头，夫妻俩这就算是统一了意见。 林爸看向在那低头抹泪的亲戚，轻声说道： “于哥，我们能帮忙的就只有这么多了，不是我们不想帮你，确实是自己家里也不富裕。” 林妈也叹气道：“没办法，不够的钱，只能你自己去张罗了。” “一家帮一些，多凑几家，还是可以把难关过去的。” 林妈说完，很暖心的抽出几张纸巾，递给了亲戚。 那人满是裂纹的手，抓着洁白的纸巾，那种强烈的对比下来。 让林妈看的直皱眉头，她觉得有些人的生活，实在是太苦了。 林雨对这样的一幕，并没有感觉到一点暖心，他心里只有隐隐的痛快。 他的那份同情心和仁慈，对待不同的人那可是天渊之别。 林妈说道：“我这就给你转钱，你手机接收一下。” “谢谢你们两口子，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林雨冷眼的看着眼前的人，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 对方很是熟练的把手机放在桌子上，解锁收钱之类的一气呵成。 在对方退出转账页面的瞬间，他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app。 林雨对这个app的名字印象十分的深刻，他在论坛认识的某灰色程序员很骄傲的提过。 林爸冲着亲戚说道：“不知道说什么，就什么都别说了，我们能帮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林爸和林妈送走了客人，这一家三口总算是第一次感觉到了安静。 林妈先是按耐不住，她冲着林雨问道：“你好像对他有很大的成见？” 林雨自然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他也没有遮挡，很是认真的点头。 “我没有掀桌子让他滚，已经是我的涵养很高了。” 林爸有些吃惊，这样的话可是有点重了。 林妈皱着眉头疑惑道：“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林爸也是纳闷，跟着问道：“你和他基本也没有交集，最近的几次上门，你更是都不在家。” 林雨靠在沙发上，抬起头看着天花板，脑子里闪回着这个姓于的人，年轻时的嘴脸。 “这个所谓的于叔，是第一个让我知道，你们不是我亲爸妈的人。” 林爸和林妈都愣住了，这么多年的时光，他们从来没有听对方提过这茬。 林雨还是看着天花板，像是自顾自地说道： “他当年脸上的皮肤和手上的皮肤还很好，没有像今天这样饱经风霜的样子。” “今天他在你们这借钱时，哭的有多惨，当年在我眼前时，就笑得有多灿烂。” 林爸和林妈两个人，都是完完全全的愣住了，他们自然是相信自己孩子的。 但是对方现在所描述的那个人，是他们认识的于哥嘛。 这样前后的反差，让林爸和林妈的浑身，都不自觉地收缩了毛孔。 林妈听完这些话，脑袋一时都转不过来，她看向林雨问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呢？” 她这话虽然是冲着自己孩子说的，但又好像是冲着林爸说的，也好像是在自我询问。 林爸没有说话，他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每个人的思维和行为模式都不一样。 世界上有两样的事情都是无效的，一个是感同身受，一个是以己度人。 在绝对大基数的人口里，出现什么理解不了的人，都是不奇怪的。 林雨喝着茶水，然后冲着林妈说道： “妈，我给你学一下，他当时的原话，你自己推测一下他的动机。” 林爸和林妈都是看着林雨，两个人的眼神里除了心疼还有愤怒。 林雨的脸上逐渐认真，进而变得很温暖，他指着前面的那个空空的茶杯： “你不是你爸妈亲生的，不要惹他们生气，他们够辛苦的了。” 林爸和林妈对视了一眼，他们今天深切的体会到了一个词，毛骨悚然。 林雨看向林妈说道： “妈，我觉得你这次的5000块钱，肯定是肉包子打狗了，这人的人品有问题。” 林妈看了看林爸，后者正皱着眉头，拿起茶杯喝茶。 林爸叹了口气：“钱不钱的，这样的人还是别来往了，得离得远点，太瘆人。” 林妈叹道：“可不是嘛，这坏的都要流水了，哪有这样的人啊。” 在他们两个人吐槽的时候，林雨靠在沙发说道： “还有，他这次来借钱，我觉得未必是给孩子治病，极大概率这老头网赌了。” 林爸和林妈一脸的不可思议。 林妈更难以理解了，她看着林雨问道：“你是说，他装的？！” 林雨点头：“我觉得是这样。” 说完，他看着爸妈脸上旺盛的求知欲，又继续补充道： “他手机上有一个app，我之前学技术的时候，有朋友跟我提过，那个朋友是赚赌狗钱的。” 林妈：“赌赌狗？” 林爸：“赌博死不悔改的人狗改不了” 林妈没再纠结词语，而是看着林雨担心道： “儿子，这样的软件都是违法的，你这么懂这方面，你自己没有参与过？” 林爸也是看向林雨，脸上多少也有些担心，他觉得自己孩子太聪明，搞不好真有可能。 林雨看着俩人担心的眼神，他差点以为自己的一只手，已经被铐上了。 第116章 借给他钱，也是让他陷更深 林妈见孩子不说话，当下就开始胡乱的担心起来。 她继续追问道：“儿子，你不会真的参与过，这种软件的开发？” 林雨心里面很温暖，也有那么一丝隐隐的担心。 他觉得自己的妈妈，需要进行深度的反诈科普，不然接个诈骗电话，非得关心则乱不可。 林雨很正色的摇头，很认真的看着眼前的两人说道： “你们从小教育我不能坑蒙拐骗，像这种缺德的事儿我是不做的。” 听到这话，林爸和林妈才放心下来。 林妈说道：“前两天我和以前的同事聊天，现在有好多人都参与网赌。” 林爸：“参与这东西的人，最终都是家破人亡的下场。” 林雨给爸妈倒满茶水，自己盘着腿靠在沙发： “家破人亡是肯定的，因为网络上的赌博，里面的道道实在是太多了。” 林爸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向着林雨问道： “你说说看，我之后也给别人科普科普，这东西影响很广，害人不浅的。” 林妈也是一脸的兴趣，笑道：“我也跟着听听。” 林雨心里觉得，自己的爸妈，单就这份热心肠，都不提待人的宽厚，就让他自愧不如。 没过一会儿，这个温馨的屋子里，就变成了很是严肃的反诈课堂。 林雨端着茶杯，看向一脸认真的爸妈，缓缓说道： “网赌这种东西，通常是通过网页模式，app模式，欺骗用户敛财的。” 林爸当即提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上当受骗的人，都是怎么知道，这些不正经的网址和app的？” 林妈看向林雨，试探的问道：“口口相传？” 林雨轻咳一下嗓子，很是细节的回应道： “流量是通过不法的黑色以及灰色的渠道，进行页面强制跳转，从而进行倒流的。” “至于我妈说的，那种口口相传也有，但是一般这种传播方式，都是为了赚钱。” 林爸：“网赌也能拉人赚提成嘛？” 林雨点头：“是的，推广的人被称作狗推，接受推广的人，一般被称作猪仔。” 林妈的表情有些无语，她之前听到赌狗，就觉得这些黑话有点难懂。 她转过头看向林爸，后者猜测道： “儿子说的狗推，应该是阴损的，拉人下水赚提成的做局人，猪仔是被骗的愚蠢可怜人。“ 他说完这话，有些不确定的，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林雨。 林雨点头，冲着林妈说道：“爸说的对，是这回事儿。” 他接着归纳总结道：“网赌活动一直以来，都是被严厉打击的对象。” “所以跳转链接和拉人下水，这两种隐蔽的获客方式，就显得至关重要了。” 林雨顿了顿，然后很严肃的说：“这种获取用户的方式，是让人堕落的第一步。” 他喝了口茶水，继续说道：“最关键的是第二步，也就是网赌的本质。” 林爸和林妈觉得好像在听故事一样。 但他们心底，又很清楚的知道，这样的故事都是用血堆成的。 林雨：“网赌的本质，是欺骗和诱导。” “网络上，无数关于赌博的花样，背后只不过是程序员的一串串代码。” “代码包裹着各样的算法，可以任开发的人员，随意的调制参数。“ “假如网站从用户手里收到，程序员可以设置给用户的回吐是3000，也可能是300。” 说完这些，林雨解释道：“我说的用户，既可以指一个人，也可以指一个群体。” 林爸有些吃惊，他询问林雨：“这样的抽水方式，用户不会发现吗？” 林雨笑着摇头：“猪仔只能是猪仔，他们觉得网赌上的数字，是他操作的随机事件。” 说完这话，林雨冷笑着补充道：“所以，他们发现不了的，只会责怪自己运气不好。” 林爸说道：“每家网站或者app，都是按你说的模式吗？” 林雨笑得更冷了：“不是的，我刚才说的，收返3000都是照顾了。” “更大的可能是收多少吃多少，根本就没有回吐，用户只能输，每个用户挨一刀滚蛋。” “或者高级一些的，是后台直接看猪仔的下注，然后设法放长线。” “猪仔品尝到前几次的甜头，贪欲被激发放大，就会下重注，最后的钩子直接会剜心的。” 林爸和林妈互相看看，他们自然察觉到了里面的人性和凶险。 林雨：“忘说了，还有些自作聪明的猪仔，认为有正经的网站而且很稳，这种是最可悲的。” 林妈说道：“这些人也太坏了，就不能抓他们嘛？” 林雨摇头：“服务器都在外国，加上各种虚拟跳转的ip，猪仔只能自认倒霉。” 林爸和林妈听懂了些大概，有些他们也没有办法听懂。 林雨从两人的眼神也看出来了，当下归纳总结道： “你们要是热心肠给别人科普，就说网赌是骗局，能救一个是一个。” 说完这些，林雨又觉得自己操心多了，他知道良言难劝该死鬼，哪是能劝住的。 通常的情况下，猪仔在被宰前，一定会认为喂猪饲料的人，是他的恩人。 林爸和林妈听到这里，互相讨论着谁家的孩子，谁家的顶梁柱参与网赌。 最终两人都是摇摇头，对这些被骗的人，都很是同情。 林雨看着互相谈论的爸妈，他心里觉得这样的科普，至少能让亲人对诈骗有点防范意识。 林妈和林爸讨论完，像是想起了什么，看向林雨问道： “那我们刚借出去的5000块钱，是不是肯定就回不来了？” 林雨挠了挠额头：“大概率是，借给赌狗的钱，我觉得一分都收不回来。” 林妈轻锤了林雨一下：“你这孩子，我是故意哭穷没错，但好歹5000块，你也不拦着点。” 林雨小声道：“我明明已经拦着了，我都说没有钱借了，是你自己不忍心才出手了。” 林爸也小声道：“确实是这样，是你自己心太软。” 林雨看向一脸后悔的林妈，笑着说道：“妈，你别心疼，这5000块，我补给你就是了。” 林爸摇头：“这钱不是你该补的，这是爸妈的事儿，你自己留着，早点结婚。” 林雨正色道：“不碍事儿，我这工资涨了很多，不差你这些，算我一份心。” 说完，他就把5000块钱，转到了林妈的手机上。 林雨见妈妈没有动作，他立马拿过妈妈的手机，点击了接收。 林妈看向林爸，眼角带笑：“你看看这孩子，一点都不听劝。” 林爸也笑了：“收着，孩子的一份心。” 在场的三人，只有林雨自己的心里清楚，这笔钱就应该他付。 他没有拦着爸妈向外借钱，不光是顾忌爸妈在亲戚圈的面子，还有个更重要的点。 那就是他通过爸妈的反应，知道这个姓于的坏种，还没有在亲戚圈信誉破产。 林雨知道，对方现在属于赌狗的初级阶段。 他愿意扔出去点钱，让对方加速陷入高级阶段。 林雨觉得，送人玫瑰，手有余香。 第117章 女人来电，稳稳当当别乱搞 窗外的天色渐暗，屋子里的一家三口话着家常，体验着一年中难得的几次温情。 林爸给林妈进行眼色示意，林妈接收到信号后，脸上不愿。 两个人这样的挤眉弄眼，自然是没有逃过林雨的眼睛，他隐约的猜到了一些。 林妈看着林雨，犹豫的开口道：“你爸秦羽，前些天来过家里。” 说完这话，林爸和林妈密切的注视着林雨的反应。 林雨抬起手指，刮了刮额头，脸上没有任何的惊讶，淡淡的说道： “之前也来我那两趟，说是自己家的那个养废了，想让我跟他。” 说完这话，林雨笑着看向爸妈问道：“他上门来，是想说服你们，让你们劝说我的？” 林爸脸上很正经，认真的说道： “说服谈不上，我和你妈觉得，根据你的前途考虑，这未必是个坏事儿，所以跟你提一嘴。” 林雨笑意更浓：“他倒是打的好算盘，根据你们对我的爱，来让你们当润滑剂。” 林妈点头：“是啊，他来这说了很久，开始时我挺生气，后来一想对你还是有很大好处的。” “他个人我不评价，但是对你有好处的事儿，我们还是愿意多提一嘴，尽管你不爱听。” 林雨看着操心的爸妈，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这方面我会考虑的，不用你们担心。” 说完这话，林雨看向林妈问道：“妈，你就不怕我有奶便是娘？” 林妈还没说话，林爸倒是笑了起来，他一脸平静的开口道： “我觉得我们家，应该没有这样的家风，退一步就算你真走了，我和你妈也觉得挺好。” 林妈一脸慈爱的看着林雨，接着林爸的话补充道： “你在我们的身边挺好，就算你离开家去那边，对我们的亲情淡漠了，也没什么关系。” “只要你过的更好，其他的事儿，在我和你爸眼里都是无所谓的。” 林雨的心里很是感动，但传到脸上时，就秒变了笑容： “我这辈子应该是离不开了，别人家的饭我吃不惯，还是咱自己家的饭好吃。” 林妈也笑了，眼眶都带着一点红： “好吃就多吃，一年到头也回不来几次，妈的手艺都不好施展。” 林爸也跟着说：“你妈前些天还念叨呢，没想到你这突然就杀回来了。” 林妈怼了丈夫一下：“我可没念叨，是你自己念叨的。” 林爸摇头：“我念叨他干嘛，男儿志在四方的。” 林雨靠在软乎的沙发垫上，蜷缩着身体，像一只得到温暖的小猫。 他默默的感受着空气里，话语间的句句温情，他觉得这些比热茶更要暖心。 在这时，林雨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着手机的号码，会心的笑了。 林雨接听手机，还没待对方说话，他自己先说道： “前两天，我还和同事说想起你了，你怎么突然有功夫找我啊？” 电话里张雅咯咯的笑：“看不出来，你还是挺有良心的，还能对我有点印象。” 林雨无奈道：“我们好歹相处两年，加上那么久的零食情谊，肯定不能离职就拉黑呀。” 电话里张雅叹气道：“真是服了，本人你是一点记不住，全是记住吃的了。” 说完，张雅问道：“好久没联系了，问问老朋友最近怎么样了，在哪高就，我好巴结巴结。” 林雨都能脑补出对方调侃又关心的脸，他觉得对方的嘴硬程度和他有一拼。 他没有一点隐瞒，直言道：“我去老实人传媒了，之后走自媒体的路子。” 林雨说完，听到话筒里传来咀嚼的声音，当下无奈道：“我跳槽，你怎么还下饭了？” 张雅：“没有没有，吃点坚果，都老熟人了，我就不顾形象了。” 林雨：“你最近还挺好的，在那边还开心不？” 张雅：“我开心极了，刚有两个小喽啰让我收拾了。” 林雨听到这话，一脸的狐疑之色，他觉得张雅跟普通的办公室心机女不一样。 对方从来都不屑于搞什么办公室的抱团啊，拉帮结派排挤别人这种。 林雨问道：“谁啊，能让你这么不顺眼？” 张雅：“王宇，许馨。” 林雨听到这两个名字，直接就是愣住了。 张雅听着话筒里几秒钟都没有声音，她笑着说道： “你是不是多想了，我不是因为你才看他们不顺眼的。” 说完这话，张雅似乎还在担心对方不信，当下便补充道： “王宇那个小子，从他来我就看他不顺眼，你和姓张的吵架那次，我看他就更不爽了。” “至于许馨，是因为这女的太跳了，我见不得这种靠睡上位的，随便拉个小圈子直接孤立。” 林雨听到这里松了口气，要不是对方这么说，他真的有些自恋的以为张雅是为自己呢。 他冲着电话笑道：“我就不问你用了什么办法，只想问问你这样做会有后患嘛？” 张雅毫不在意地说：“一个舔狗新人，宰了就宰了，一个陪睡女，新鲜感也就那么回事儿。” 林雨听着这些符合他三观，又干净利落的话，笑说： “说的一点毛病都没有，就是有些陪睡女认不清现实，以为真的可以一步登天。” 林雨的脑子里闪过了姚雪的影子，他不清楚对方在别人眼前的段位，。 但从对方愿意和他谈彩礼的事情就说明，对方的段位没有很高，他觉得或许比许馨高点。 张雅：“行啦，知道你有工作不会饿死就行。” “对了，自媒体的个人发展很广的，你要是做起来了，让我巴结巴结，给我留条路。” 林雨笑道：“知道了，要是起来了，我肯定拉你入伙。” 他觉得拉小胖子入伙很容易，拉张雅这种高等级的人入伙，那他得起飞才能拉得动。 电话挂断，林雨看着眼前爸妈的怀疑眼神，就觉得坏了。 林妈说道：“眼看着要结婚的人了，可不能乱搞些别的事儿出来。” 林爸没有说话，但是林雨从对方眼神里，敏锐的捕捉到五个字：你妈说的对。 第118章 一张照片，淡雅轻柔的朦胧 尚都小区。 张雅挂断了电话后，看着电话的通话时长，暗骂自己的不争气。 “人家都要结婚了，你能不能消停一点。” 椭圆形的长条镜子前，张雅穿着训练用的瑜伽服，掐着腰对着自己这样教育。 说完，她很没出息的匍匐卧倒在，长方形的粉色瑜伽垫上。 张雅纤细的小腿左抬一下，右抬一下，然后越抬越快。 她就这样一边锻炼，一边翻阅着和林雨聊天的历史记录。 屋子里开着温暖的小灯，但是张雅觉得屋子里依然空空的。 她曾想过对方离职后，自己这份没有说出口的暗恋，也就算是夭折了。 但是令她有些烦躁的是，随着日子的过去，她上班时越来越觉得少东西。 她知道，这不是身边少了一个关系极好的同事那么简单。 张雅不再动腿，而是翻了身看着天花板，嘴上嘟囔道： “老实人传媒，倒也是个很不错的地方。” 说完，她又开始患得患失起来：“我刚刚说王宇和许馨的时候，应该没有太明显？” “肯定是没有的，我记得我好像跟他解释了，就是不知道解释的完美不。” 张雅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起身对着沙发上的熊玩偶来了几脚。 她觉得自己也真是奇怪，一边想和对方表达，已经给王宇和许馨补刀了。 一边又觉得不该让对方知道，因为这样子显得太过于刻意，她很有些不好意思。 然后另一边，她又暗暗的希望，对方能在她解释完后，猜到一些就好了。 张雅觉得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的就有了这一堆杂乱念头。 她赶紧搜索了一个水流声的纯音乐，摒弃了脑子里奇奇怪怪的杂念。 整个人盘坐在瑜伽垫上，闭上眼睛听着水流，试图用冥想让自己放空安静下来。 但是还没过三分钟，她就猛地睁开眼睛，然后苦笑着把手机的水流声关掉了。 她从冰箱拿了一瓶小的女士啤酒，拉开窗帘看着外边的夜色，没来由的吐出一句： “林雨，要是你这婚结不成，那该多好啊。” 说完这话，张雅赶紧摇摇头：“呸呸呸，胡说什么呢，盼人家点好。” 林雨打了个喷嚏，接着和爸妈解释这个同事的问题。 他说了很久，最终才将将换来林妈的一句话： “你自己有数就好，反正男女这种事儿，有时候就差一个念头。” 林妈说完，向着林爸那边看了一眼，后者当下就心里发毛。 林爸：“你别看我，我没有咱们儿子这么有魅力。” 林妈听到这话，点了点头：“是啊，从小开家长会，我早早就领略到了。” 林雨更是感觉到头大了，这俩人把黑历史什么的都要翻出来了。 林妈仿佛听到了林雨心声一样，继续说道： “不管是女老师，女学生，还是女家长，我这电话里可都存着呢。” 林爸笑道：“不止学校，附近的姐姐，阿姨，女玩伴也是这样，都对他喜欢的不得了。” 林妈苦笑道：“太招女人喜欢，这也是烦恼。” 林爸似想起了什么，悠悠的说道：“基因的力量真的太强大了。” 林妈脸色一变，偷偷的给了林爸一下，后者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当下没再多说。 两人都是心里紧张，直到看到林雨毫无变化的脸后，才稍微的放心下来。 过了很久，林雨伸了个懒腰，踩着拖鞋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他看着干净整齐的床铺，一尘不染的电脑桌，心里面就觉得很舒服。 这样被人重视的感觉，他觉得只有在妈妈的身边，能够得到这种极致。 林雨躺在床上，随手拿起了床头的一个相框。 他看着照片，一时间心里面升起了很复杂的情绪。 照片的年代久远，没有当代相机技术的高清处理，甚至连画面也有了几分褪色。 但即使这样的双重遮挡，依然盖不住照片中，年轻女人的惊艳。 那种富有张力，富有个性的美，远不是现代那些，靠美颜修图的刻板美女能够碰瓷的。 淡雅轻柔的朦胧下，女人的样貌，足以让任何看到照片的人，都觉得是人间绝色。 如果有任何认识林雨的人看到这张照片，都能一眼看出女人和林雨的关系是母子。 林雨看着照片，低声说道： “我继承着你的基因，却从未看清过你的脸，这真是一个遗憾的事情。” 他轻抚着照片中女人的脸，但回应他的只有冰凉和单薄，没有一丝的触感和温度。 就在这时，林雨的手机响了，他看着秦羽的备注，又想起了基因一词。 林雨接起电话，冷笑着说道：“这也太巧了，你在这个时间点给我打电话。” 电话里的声音明显的一顿，然后口吻中略带疑惑：“这个时间点？” 林雨没有接话而是反问道：“你知道我现在正在干嘛嘛？” 电话里的声音说道：“你不是回家了嘛？” 林雨皱眉道：“你好像对我的信息了如指掌，不过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在看我妈的照片。” 听筒里的秦羽听到这话一阵沉默，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林雨见对方没有说话，这才问道：“所以，你为什么要监视我？” 秦羽声音里透露着无奈：“自从我去找你，从那起就自然有人替我关注你。” 林雨平淡的说道：“你为什么总能找些原因，来把自己摘的很干净呢。” 说完这些，林雨不想和对方多聊，当下问道：“你这次电话找我，是有什么事儿？” 秦羽叹了口气说道：“我听说，你弟弟去找过你了，你们都说些什么了？” 林雨的话里带刺：“没什么，他想让我离你的财产远点，我没搭理他，后来他自己走人了。” 秦羽：“只有这么多嘛？” 林雨笑道：“不然呢，他来找我合伙，一起把你的东西搬空嘛？” 秦羽听到这话皱眉道：“这些年的观察，他可能会这么干，你，我觉得不会。” 林雨：“我有些困了，要是没别的事儿，我先睡了。” 秦羽：“我想和你聊聊。” 林雨：“可以，明天我妈坟头。” 第119章 公墓陵园，父子之间的对话 隔天，公墓陵园。 天气很晴朗，温暖的阳光，却只能洒在包裹着墓碑的圆拱形石材上。 黑色的墓碑仿佛是墓主人担心被晒黑一样，从内向外的透出丝丝冰凉。 墓碑的前方，秦羽沐浴在阳光里，丝丝暖阳照在了他坚毅的脸上。 林雨蹲下来，在墓碑前轻轻放下几个水果，和一束菊花。 然后在秦羽愕然地眼神里，林雨拿走了一个苹果，自己咬了一口。 林雨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神平静的说道： “这样的习惯有些奇怪，我觉得这算是和我妈吃一盘水果了。” “你还别说，我一直觉得在这吃的，比在任何地方吃的都要甜。” 秦羽听到这两句话，心里面很不是滋味，但是嘴上一句话没有说，只是皱着眉头。 林雨看对方这个状态，他知道自己另一份的狠辣基因是哪里来的了。 他淡淡的开口道：“你几次三番的找我，已经引起别人的警惕了。” “上次你的儿子找上门来，给我吓了一跳，我真担心别人给我灭了。” 说完，林雨似笑非笑的说道： “虽然是和平年代，但是有心人给我弄些复杂的化学品，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秦羽一脸的严肃：“放心，不会，也没有人敢。” 林雨吃着苹果，扭过头看着黑色石碑，笑呵呵的说道：“人心难测。” 这话说完，一阵风吹了过来，菊花的花瓣被吹的摇晃了起来。 秦羽叹了口气：“你不用这么挤兑我，你妈妈也不是我害死的，是她” 林雨：“是她自己承受不住打击，郁郁而终。” 林雨：“是你给了她丰厚的物质，你没有愧。” 林雨：“是她死后亲戚把钱抢走，你没问题。” 这三句话，林雨是面无表情说出来的，他像是在说别人家的事情。 说完，他看向这个眼前的，很有一番世俗成就的生物学父亲，一言不发。 秦羽目露复杂的看向石碑，看着刻着的名字，他像在对林雨说话，也像在自言自语： “在爱情家庭和事业发展上，我选择了后者，所以我现在有了今天这样的一切。“ “上一代的人，如果有出国的机会，很多人就会抛妻弃子寻求发展，而我的机会” 林雨：“而你的机会更加的宝贵，居然被有大背景的大小姐看上了。” 林雨：“你自然会觉得自己原配，加上肚子里的孩子是拖后腿的了。” 林雨：“你再也不用和别人拼命，明规则加潜规则，你卖的鱼就是高级，第一桶金就来了。” 秦羽神情有些僵硬，他不记得自己和对方说过这些。 林雨看着对方有些不解的神色，笑道： “我自己就是搞新闻的，而且混的还是很不错的，我知道关于你的新闻我该看什么。” 说完，他又笑道：“新闻上的你，爸妈聊天时我偶尔听到的你。” “再加上你找我后，我查资料的你，这些拼凑拼凑，结合我的经历，就很清楚了。” 秦羽点头，看着林雨说道：“我唯一的遗憾，就是钱没有给到你手里。” 林雨脸上很平静：“我觉得当年你就算是发现别人拦截了，我想你也没有说话的资格。” 秦羽苦笑，这种话换做任何一个人，现在都不敢在他面前提。 但是眼前这个人就是说了，指着他说他借着女人起家的，他偏偏还无法反驳。 林雨看着对方的神情，意味深长的说道： “我还以为你会暴跳如雷呢，这样的话，应该很多年没人敢说了？” 秦羽脸上很快恢复了平静：“平淡的话都很多年没有了，全是奉承和阿谀。” 林雨看着黑色墓碑很久很久，最终缓缓吐出两个字：“值吗？” 他像是再问自己的生母这样的男人值吗，又像是再问生父这样的选择值吗。 秦羽也看着墓碑，带有皱纹的脸上显示着他的沧桑： “如果我再年轻十年，我肯定会觉得很值，但是现在的生活，我觉得也就那样。” “人总在年轻时希望得到物质上的东西，年纪大了后又变得更在意精神层面的满足。” 林雨不再看墓碑，扭头看着眼前这个不再意气风发，失去岁月的男人。 他认真的看了对方很久，才说道：“你这么说，可能是物质得到了，而精神上没多少温情。” 说完，林雨又叹了口气：“你这样带有目的的接近别人，别人不真心待你也正常。” 秦羽一指墓碑：“没有办法，最爱我的那个，已经躺在里面了，当时只道是寻常。” 林雨看着自己母亲的墓碑：“我妈躺着的地方，你当时花了多少钱？” 听到这话，秦羽的脸上有了怒意： “我是鱼和熊掌选其一，我也不知道她会这么伤心，轮不到你出这份钱懂吗？” 林雨没有再多言，他伸出手感受着刮来的风。 秦羽见对方不说话，询问道：“你肯来见我，也是有事儿？” 林雨走到墓碑前，蹲下用湿巾擦了擦墓碑上，字体里的灰尘。 然后，又用力的擦拭着光滑的墓碑。 林雨：“昨晚你先打的电话，你先说。” 秦羽：“自己家的公司里，我给你留了一条历练晋升的路。” 林雨笑道：“以你的身份和权力，需要这么费劲吗？” 秦羽很认真的说：“家族的企业关系错综复杂，这条路可以堵上很多亲戚的嘴。” 林雨摇头：“还好我长在现在的家庭，不然我恐怕和你一样，从外到内的寒冷。” 秦羽心里暗叹，继续劝说道：“别去什么老实人传媒了，40w，那点钱好干嘛的？” 林雨没有被这种何不食肉糜的话气到，他早早就知道，人和人的认知根本就是不一样的。 如他眼前生父这般，恐怕40后面加个0，也没有什么区别，都是浪费生命。 前些天，他也见过夏冰和小胖子，各自对鲨鱼传媒这家公司的看法。 林雨起身，把脏了的湿巾揣到了兜里： “你说的事儿，我之后会考虑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秦羽眼前一亮，他觉得这真是个超预期的消息。 林雨淡淡的说道：“你的事儿说完了，那我也说说。” 第120章 暗中蠕动，被掀开的马桶圈 秦羽看着眼前的这个儿子，听着这种很生疏的商量口气。 此时此刻，他的脑海里出现的，是另一个儿子，秦天曾经找他擦屁股的一幕幕。 最后的一幕，定格在了秦天毒瘾发作，不成人样的抽搐。 秦羽心里苦涩极浓，他觉得当年选择慢一点的路，或许一切又不一样了。 他深深的看着眼前的儿子，像是自言自语的感慨道： “这好像是你第一次主动跟我说事儿，只要不是太过分的，我一定满足你。” 林雨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要不是他的计划里，有些不稳定的因素存在。 他是如何也不愿意找这个，让他从心里有些隔阂的所谓父亲的。 “我近期要做的一些事儿，可能会间接导致，本省一个传媒公司的领导出手搞我。” 秦羽不屑的哼了一声：“是谁？” 还没待林雨说话，他又淡淡的补充道：“传媒公司，得罪就得罪了，他又能如何？” 林雨：“他出手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如果真到那份上，我可能需要你的一些资源。” 秦羽皱着眉头：“你直接说是谁就好了，管他出不出手，我们可以先动手。” 林雨看到对方的这个样子，他没有觉得受到保护，而是对自己的无能感到了愤怒。 他有些后悔，要是他早有野心，哪怕是借着秦家名头发育，也不用现在求人预购保险了。 秦羽看向皱着眉头的林雨：“你怎么不说话？” 林雨回过了神，摇了摇头：“我就不说是谁了，要是没到那个份上，我不想欠你人情。” 秦羽听到这样的话，又想起了秦天找他一次次擦屁股的情景。 他把两个孩子的神态，在脑子里一对比，当下感慨更深。 最终秦羽只是叹了一声：“算了，你有你的想法，搞不定的话，不要硬挺着。” 说完这话，秦羽也从林雨那要了一张湿巾，他蹲下来也擦了擦墓碑。 擦拭完毕，秦羽也抓起了一个苹果，一边咬着一边离开了。 林雨看着这个男人的背影，他觉得对方的身上是有份孤独在的。 “你说的没错，这个苹果确实很甜，比我吃过的都甜。” 秦羽的话语顺着风，飘进了林雨的耳朵里，林雨心里的复杂意味更浓了。 他看着对方逐渐消失在视野的背影，自嘲一笑： “你是自己放弃这口甜苹果，我是只想吃这口甜苹果，却吃到了一口屎。” 林雨摇摇头，坐在墓碑的前面，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 “等下次来这里，我给你带个儿媳妇，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看。” 林雨吸了口烟，随着风吹过，火星一闪一闪的。 “风突然这么大，看来你也不想看。” “现在的人确实很难靠得住，那我就不带了。” 林雨吐出最后一口烟，又静静的站了会儿，也离开了。 随着两个男人一前一后的离开，这片陵园又失去了移动的活物。 只有一座座墓碑前，那么些小花小草摇晃着，陪伴着。 佳苑小区。 一辆黑色的轿车走下来一个男人。 这人抬头看着楼的侧面，仔细地辨认着楼号。 又在1单元和2单元的门前看了看。 这才大步向前，嘴角带着邪笑，钻进了电梯。 姚雪看着手机上的消息，她眼前当下就是一亮，立马换上了居家服。 在梳妆台前，仔仔细细的打扮了一下，然后给屋子里面，浅浅的喷了几下香水。 做完这些还不够，姚雪在镜子前露出微笑，仔细地调整嘴角的弧度。 尝试练习了好一会儿，这才觉得状态是满意的。 门铃响起，姚雪立马嘴角带笑，很是妩媚的开了门。 她特意右脚光着脚丫，踩在了左脚的拖鞋上，整个人很期待的倚靠在门边。 来人进屋后，看到这样的盛景，当下眼睛就有些发亮。 他上来就是狠狠的抱了一下，姚雪欲拒还迎的推开，然后快速的从对方怀中钻出。 嘴上不满的说道：“你干嘛啊，私闯民宅，还图谋不轨。” 来人眼角带笑，换了鞋后，在屋子里左右看了看，才淡淡的说道： “我一个多月没来这里了，一来就感觉莫名的刺激。” 姚雪略微皱眉，一副嗔怪地模样： “沈总，你是有身份的人，一个月不见，怎么这样轻浮了？” 被叫沈总的男人看着对方这副样子，更是心痒难耐了。 他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是个高级货，比他那些秘书什么的要会的多的多。 “什么轻浮，这不是太久不见你，我这心里想的嘛。” “人家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这都已经不知多少个年华了。” 姚雪把刚刚洗好的水果端了上来，给沈总抽出了一把椅子。 沈总的目光就没有从姚雪的居家服上移开过，哪里肯把目光放在水果上。 他缓缓地伸出手掌，只可惜被姚雪一把打掉，后者给对方递上了一个油桃。 沈总嘴上露出莫名的弧度，轻浮的说道：“很滑，但是有点小。” 说完这话，他又是向着眼前的女人看去。 姚雪一脸的红色，不知是装出来的，还是真是如此。 她白了对方一眼：“沈总，你再这样的不正经，以后就别来我这了。” 沈总听到这话收起了手，为了压制邪念，沈总抓起水果咬了一口，说道： “之前你让我搞的那个王森，听说已经被开除了？” 姚雪听后很是乖巧的点头：“他出了一些私生活的事儿，又被其他主管合力踹了一脚。” 沈总：“当初你和我提过后，他的工作量在我的授意下就暴增了，我还想着给他逼走呢。” 说完这话，沈总又深情的看着姚雪：“你说的话，我从来都是放心上的。” 姚雪一脸的感谢：“我知道沈总是照顾我的，也确实是不方便直接出手。” 沈总点点头：“你理解就好，我也没法太明目张胆，不分理由的搞员工。” 姚雪轻柔的说道：“我明白的。” 两个人互相看了看，都是沉默了下来。 沈总说道：“刚水喝多了，我去趟洗手间。” 姚雪仿若自语道：“架子上，灰色的是新毛巾。” 沈总点了点头，大步流星地走进了洗手间。 几秒钟后，洗手间的马桶圈被掀开，再没放下。 过了一会儿，花洒被调大了角度，水滴碰撞地面的声音越来越密。 第121章 传授秘法，心甘情愿的付出 姚雪看着眼前这个正在惬意抽烟的男人，她轻声说道： “沈总，王森已经滚蛋了，他的那个位置空着也是空着，你可得想着我啊。” 沈总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脑袋里都是对方无比配合的样子。 他和以往一样，很是深情的说道： “你就放心，我向你保证，可以运作的话，你一定是首选替补人。” 姚雪听到这话，皱起了眉头，一副埋怨的表情，哪里还有刚刚半分温柔和体贴。 她狠狠的拉开被子，靠在了床头，抱着肩膀不说话。 沈总心里暗暗的瞧不起，但是脸上可没一点不耐，他陪笑着说道： “哎，人事变动也需要契机和时间嘛。” 说着他紧忙从手机里给对方转了笔钱，很认真的说道： “不要误会，我转过去的不是钱，纯粹是我给你的道歉和赔罪的礼品。” 姚雪不屑的瞥了对方一眼，小声嘟囔道：“谁要你的破钱。” “要是给我弄个好的前途，那可比现在这点转账什么的实惠多了。” “我们认识也挺久了，一直以来你可不是糊弄我的？” 沈总很正色的说道：“说什么呢，我怎么会糊弄你呢，我惦记你都来不及。” “你就放一万个心，有了好事儿，我保准第一个是你的。” 姚雪听到这话，脸上的不屑和不快消散了大半。 她瞥了身边的男人一眼：“这还差不多！” 沈总呵呵的笑着，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继续在这个屋子里吞云吐雾。 过了好一会儿，沈总起身穿好了衣服，看向姚雪说道： “幸福真是短暂啊，这次离开，下次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面了。” 姚雪听到这里，连忙递话：“你要是娶了我，那不是天天都能见得到。” 沈总当下哑然，在心里面给自己抽了几个耳光。 他讪笑着说道：“有孩子了，不管我多喜欢你，这婚还是没办法离的。” 姚雪哼了一声，扭过头不再说话。 沈总赔笑道：“放心，我肯定也不会亏待你的，除了结婚证，我一定会给你别的东西。” 姚雪：“就会拿些小恩小惠来画饼，王森的职位你可上点心。” 沈总很是郑重地点了点头，姚雪这才喜笑颜开的算是满意了。 沈总见哄得差不多了，笑着走了出去，刚出了门口，他的脸色就冷了下来。 如果有任何男人见到这样的表情，一定都会觉得有些熟悉，那是一种疲于应付。 沈总站在楼道里，看着那扇合上的大门，驻足了很久。 他觉得冲着自己的欲望来说，一些皮毛般的小恩小惠是可以给的。 但是真实的利益他是不会掏的，要是让对方往上走了，他玩耍的成本可就变高了。 姚雪靠着窗，看着缓缓驶离小区的轿车，脸上的表情平淡如水。 仿佛刚刚和对方发生的一切，如吃饭喝水一样随意，全然没有任何的心灵负担。 至于什么传统的女人，这类随时能用的鬼话，她也不记得自己曾经说过。 姚雪很是自然的点开了手机，非常利落的把对方转账收下了，脸上没有一点波澜。 正在这时，她的好闺蜜赵莹莹打来了电话。 电话里，赵莹莹抱怨道：“我有些坚持不住了，和他在一起我真的看不到希望。” 姚雪听到这话就明白了，对方又到了责怪男朋友的环节。 她心里没有任何的不耐烦，反而觉得对方越是这样，她越是感觉自己很厉害。 姚雪语气关切道：“怎么了莹莹，你们是不是又吵架了？”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 赵莹莹带上了哭腔，边抽泣边说道： “我听你的鼓励他上进跳槽什么的，但他一点上进心没有，反而把我说了一顿。” 姚雪听到这里当下便问道：“他凭什么说你？他是怎么说的？” 赵莹莹抽泣的声音更大了： “他他说未来的婚姻，是两个人的事儿，叫我别总拿话鞭子抽他。” “你说我们相处这么久了，我怎么才发现他这么没担当啊。” 姚雪叹道：“你看男人的眼光太差了，你这个属于是又穷又不上进的。” “你要是早点在学校里，把颜值年龄的优势变现，现在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赵莹莹沉默了一会儿，颓然地说道： “只可惜我没有像你这样的精明，在学生时代就已经开始用心的准备了。” 姚雪听到这话，嘴角露出笑意，对着电话说道： “现在也不晚，你要是觉得身边的这个实在废物，你给他踹了再找一个就好了。” “现在这个时代，愿意一心一意低头为家庭付出的男人还是很多的，还是很好占便宜的。” 赵莹莹听到这话，觉得有点怪儿，但是她也不清楚哪里怪。 她叹了口气：“你说的我想过，但是我和他分手后，如果遇不到更好的，那就鸡飞蛋打了。” 姚雪听到这话，声音低沉了下来，她很正经的说道：“莹莹，你是被道德禁锢了。” “你可以暂时不分手，边谈着边找呗，即使找不到更好的，你还是有退路的。” 赵莹莹听到这样的话，当下皱了眉头：“这样不好，这也太不道德了。” 她说完这话，姚雪的冷笑就是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姚雪：“你如果讲道德和公平的话，那你光指望你男友过日子，这样的行为也不道德。” 赵莹莹反驳道：“这能一样嘛，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不是应该的嘛。” 姚雪：“现在都是讲平等付出的，你的说辞可以实际操作，但是说出来就有问题了。” 姚雪继续说道：“你的嫁汉理论，相对于平等本就已经不道德了，所以不如更不道德点。” 赵莹莹听到这话，思考了很久才说道：“你说的好像有道理，但我有点过不了心里这关。” 姚雪叹了口气：“你的嫁汉理论本质是榨取别人的利己行为，你的骑驴找马也是利己行为。” “你刚刚很理所当然的阐述了第一种，那骑驴找马你无需重过心理关，因为你本就通关了。” 赵莹莹被好闺蜜几句话就点醒了，她觉得自己好像有了无穷的机会： “谢谢你，我明白了你的意思，你说的确实很有道理，利己没有什么不对的。” 姚雪叮嘱道：“记得，不要把你那套嫁汉吃饭的思想说出来，会让男人无比的反感。” “说到这里，我倒是觉得，可能是你鼓励男朋友的方法不对，所以才让他这么抵触。” 赵莹莹：“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确实在言语上，不自觉的用责任捆绑他了。” 姚雪淡淡的说道：“慢慢练，让男人付出的时候，不觉得是在付出，你就有好的生活了。” 第122章 下次回来，记得身边带个人 省城郊区，花园小区。 院子里上了年纪的老人们，吃过了早饭纷纷的下楼。 晨练的晨练，下象棋的下象棋，打麻将的打麻将，每个人手里都有点事儿。 整个小区的邻里关系一如几十年前和谐，每个人都是互相脸熟，都打过不少交道。 林雨也陪着林妈下了楼，享受着难得的休假时间。 林妈指着路过的街道店面，一会儿说哪个叔叔去世了，一会儿说哪个阿姨搬走了。 林雨听着名字，脑海里闪过曾经的熟人面孔，他感慨时光不等人。 林妈扭过头笑道：“几年都难得有这么一回，咱娘俩出来晒晒太阳散散步。” 林雨也笑了：“你这是在骂我了，我爸平时不陪你出来溜达嘛？” 林妈一摆手：“别和我提他，没事儿就去钓鱼，我还没鱼值得他惦记呢。” 林雨没接茬，虽然他也觉得钓鱼这个事儿，要比什么散步有意思多了。 两个人正沿着街边的人行砖路走着，林雨的手机突然就响了起来。 林雨听到这个声音觉得很烦，他掏出手机点击了拒接。 这样难得的温馨时光，他不想被任何人任何事所打扰。 林妈自然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她心里很是温暖，但嘴上却说道： “是不是谁有事儿找你啊，陪我溜达也不耽误接电话，别让别人着急。” 林雨笑道：“放心，我就在您这算是个宝贝，别的地方没人因为我着急。” 林妈摇了摇头：“你这嘴啊，是越来越甜了，管着真的假的，反正我是爱听。” “对了，你的那个于叔，你说赌博那个，也向别的亲戚借钱了。” 林雨听到这话，立刻来了兴趣：“妈，你是听谁说的，消息准吗？” 林妈：“肯定准啊，亲戚间借钱这种事儿，往往瞒不住的。” 林雨觉得这算是个好消息，他的心里面舒服了不少。 林雨：“欠我们家的钱，应该是最少的？” 林妈听到这话脸上很是惊奇：“你怎么知道的？还真让你说着了，别人家都比咱家借的多。” “你就说他这种人，拿亲戚的钱当自己的赌资，这是个什么东西。” 林雨听到这话有些惊讶，他可是极少能听到，自己妈说谁不好。 “他这种赌狗，肯定会借着自己还有信誉基础，拽着亲戚往死薅羊毛，这不奇怪。” 林妈听到这话叹了口气：“他到了别人家，也说自己家孩子有病。” “我昨天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要是我们提前和别的亲戚说了，别人家不至于现在这样。” 林雨赶紧说道：“我们也没办法叫准他真赌博，你这样想那可该抑郁了。” 林妈听后脸色稍缓：“你说的也有道理。” 回到家里，林妈拿出了荒废已久的毛线，坐在沙发织起了毛衣。 林雨看着对方织毛衣的棒针疯狂的交叉，他的神情都有了一些恍惚。 林妈看着他说道：“好些年没弄这东西了，想着今年给你织一件穿穿。” 说完这话，林妈问道：“我织的这东西，你现在还能穿吗？” 林雨靠在沙发上笑道：“你织完我就穿，我觉得比买的好多了。” 林妈听到这话，手上的棒针频率更加的快了。 林雨的电话又一次响了起来，他这次点击了接听。 电话里，夏冰的声音很是清脆：“学弟，休息的怎么样了？” 林雨很悠哉的躺着，把右腿弯成了三角形，右脚踩在软软的沙发上。 他很是惬意的说道：“我正躺在沙发上，享受美妙的午后时光。” 夏冰打断对方施法：“你明天来公司报到，这边有些新人加入，需要你规划管理下。” 林雨听到这话，当即有些沉默，他心里本想着再待些日子的。 夏冰：“怎么不说话，这不是我的意思，这是徐杰的意思。” 夏冰：“他可是很惦记你过来，帮着他分担分担工作什么的。” 林雨挠了挠头：“好，我知道了，那我明天去报到就是了。” 挂断了电话，林雨把手机扔到了一边，剥了个橘子。 他把剥好的橘子一分为二，伸出手向林妈示意。 后者停下了棒针，接过了橘子：“看样子，待会你就要回去了？” 林雨把半个橘子扔到了嘴里：“我明天就要去上班，今天肯定得走人了。” 林妈下意识地问道：“要不明早直接从这，去你的公司不行吗？” 林雨摇了摇头：“时间太赶了。” 林妈点了点头没再说话，穿上了拖鞋走到了厨房。 没过一会儿，林雨就看见了一个满登登的大袋子，放在了他的眼前。 林雨笑道：“这可是够沉的了。” 林妈很轻松般的拎了拎袋子，脸上无比的淡然： “你看我拎着都像玩一样，你一个大小伙子，这点东西还能叫沉啊？” 等到林妈转身去翻别的东西时，林雨飞速的穿鞋自己也拎了拎袋子。 他觉得自己平日里健身房的锻炼，确确实实是白练了。 当然，他觉得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自己的妈更有实力。 林雨看着袋子里，毫无空隙的水果以及坚果之类的东西，当下觉得又是熟悉的配方。 林妈又拎着一个袋子走了出来，她看着正在沙发躺着的林雨说道： “这些冻饺子什么的，还有一些自家做的腊肉什么的，你也都带走。” 林雨觉得他离开的时候，没有机会散步了，出门就得打车走人。 林妈见对方没有反应，当下问道：“你想什么呢？想明天工作？” 林雨回过神：“不是，我在想这些东西我吃的完吗” 林妈摆手：“吃不完慢慢吃。” 林雨听到这句熟悉的万能答案，心里也是暗道果然。 林妈陪着林雨到了楼下：“你爸钓鱼呢，他让我转告你，下次回来最好把姚雪带着。” 林雨听到这话突然觉得，自己两只手上坠着的袋子，更加的沉重了。 他看向林妈弱弱的问道：“这真是我爸说的吗？” 林妈：“我们一起说的。” 林雨：““ 林雨：行了，车来了，我先走了。” 林妈看着汽车驶离的方向：“这小子，不点头也不说话，学会敷衍了。” 第123章 空降主管，怀疑有私下交易 汇光大厦。 老实人新闻的办公区。 林雨的左脚迈过自动玻璃门的一刹那，他抬起头突然的发现，面前有很多各色的面孔。 他看着前台布置的零食水果，以及每个人手里的小玩具玩偶，他知道这是欢迎仪式。 就这瞬间，林雨的心里当下心生感慨，有钱的行业和没钱的行业，老板出手就是不一样。 他看着正在冲他微笑的徐杰和夏冰，不好意思的说道：“徐总，这场面弄得有点太大了？” 林雨这话刚出口还没有落地，边上有两个年轻小伙，手上的手拧礼花筒喷出彩条。 很多的彩条在众人的目光中，从空中缓缓地飘落，落在了林雨的身上。 徐总笑道：“我们欢迎比较重要的新人，都是这个礼遇，仪式感嘛。” 徐杰说完，从兜里抽出了一张100块的纸币。 像是提前准备好了一般，递到了保洁阿姨的手里。 保洁阿姨笑着感谢，她心里暗暗觉得开心，之前的几次欢迎都被其他姐妹抢了先。 徐杰根本没让这个场合有一秒的尴尬和冷场，直接冲着好几排的员工介绍道： “这位是我们公司新加入的林雨，林主管，和夏冰一个学校的，以前在都实新闻工作。” 欢迎的队伍里，有人开始小声的说道：“和冰姐一个学校，好厉害啊，最好的传媒大学了。” 也有人跟着讨论道：“我觉得都实新闻这个厉害，能直接到我们这空降主管的，之前肯定不差。” 也有几个长相漂亮，年轻有活力的美女，压根没在意什么学历和资历。 她们看着被徐总看重，头上留有彩条正在冲着大家微笑的林雨，小声的互相讨论道： “你们看啊，他真的好帅啊。” “是啊，不仅仅帅，看上去简直太年轻了好不好。” “这么帅又这么年轻有才华，多半是已经名草有主了。” 林雨看着这么多双看向自己的眼睛，他没有一点不自在，只是微笑得体的看向大家： “各位好，非常感谢大家在百忙中，能够抽出点时间，配合徐总欢迎我，谢谢大家。” 徐杰何等的人精，在对方说出配合徐总四个字的时候，他就知道这小子是个懂事儿的。 他脸上笑容不减，也向着林雨说道：“也不全是配合我，大家也好奇我们的新同事。” 徐杰说着，当即招呼了几个员工过来，他向着有男有女的四人说道： “从今天开始，你们几个就属于林主管的小组了。” 两个女人两眼放光，她们觉得自己的运气简直好到爆炸，有个养眼的领导干活都舒服。 另外的两个男的，一个脸上的表情十分的平淡，仿佛什么都不在意似的。 但是另一个的脸上明显有不爽，似乎跟着林雨做事，是有什么心理障碍一般。 徐杰看着不爽的那个小子，轻咳道：“孙谋，你好像对这样的安排不怎么满意？” 这话一出口，其余的三人，包括林雨都是看向了这个一脸桀骜的年轻人。 林雨不清楚眼前的这个小子，是仗着什么资本，在这个场合搞这出的。 孙谋脸上很是不情愿的样子，但是看向徐杰时稍微的收敛了不少。 他辩解道：“领导，我没有不满意，只是觉得这样的小组安排有些突兀。” 林雨没有说话，他现在对公司内部的人员情况和底细毫无了解，闭嘴才是最重要的。 徐杰看着眼前这个不怎么服从安排的年轻人：“你倒是说说看，哪里突兀了？” 孙谋看向林雨，脸上有几分小心，但没有一丝的惧怕，当下直言道： “我在之前的组呆的好好的，现在换到一个一个空降的主管，我很担心影响发挥。” 徐杰扭头看了看林雨，后者接收到这样的信号，当下笑道： “同事有这样的怀疑自然也属于正常，这种事儿也没法当下证明什么，只能交给时间了。” 徐杰听到这话，扭过头看向孙谋，孙谋脸上的表情更是不屑了，他低声嘟囔道： “我觉得这次的人员调整，不是十分的靠谱，林主管的话更像是打太极。” 这句话一出口，其余的三个员工，和徐杰都是看向林雨。 林雨脸上一点尴尬都没有，看向这个刺头孙谋： “哦，那我收回刚才的话，我觉得你在我的带领下，下个月能多赚10w。” 林雨的话说完，两个姑娘有些绷不住了，差点笑出了声。 另一个小伙，也带着笑意，瞥了孙谋一眼。 林雨冲着孙谋笑道：“我这样不打太极你信吗？” 徐杰当下就觉得，这个林雨压着这个孙谋，还是一点问题没有的。 他插在中间调停道：“行了孙谋，林主管的意思是，他没办法现在给你答案，需要些时间。” 孙谋尽管心里面不服，但还是点了点头。 等徐杰走后，孙谋立刻冷着脸走人了，他可没有把这个看着比他年轻的主管放在眼里。 孙谋觉得，对方这么帅这么年轻，搞不好就是和哪个女领导关系莫名，混进来的。 反正自媒体是个名利场，老实人新闻更是其中的巨头，这种事儿根本不少见。 林雨看着眼前的三个人，问道：“你们三个都叫什么，愿不愿意和我这个新人提一嘴？” “林哥，我叫冯婷，以后还请多关照。” “林哥，我叫赵晶晶，别只关照冯婷，也带我一个。” 林雨看着眼前这两个女人，这两句话让他听出来，两女的关系私下一定很好。 两人说完，同时看向一边，看向那个从徐杰来时，就一直没说话的小伙。 “林哥，我叫徐勇，很高兴能和你成为同事。” 徐勇说着，很正式的伸出了胳膊。 林雨觉得眼前的小子有点意思，他同样伸出手和对方很正式的摇了摇。 等到赵晶晶和徐勇全都走后，冯婷在离开前，悄悄地对林雨说道： “林哥，孙谋的账号做的很好，公司给他的资源让他成为了一个小网红，所以脾气不小。” 林雨看着逐渐走远的冯婷，他觉得对方是有些懂职场的。 第124章 送出礼物，分享成长的果实 中午，汇光大厦的食堂。 林雨和夏冰两个人，挑选了一个很安静的靠窗位置坐下。 夏冰看着对方餐盘里，非常简陋又稀少的饭菜，多少有一些诧异： “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第一次来这个的食堂，这么吃的。” 林雨夹着白色餐盘的一堆菜叶子说道： “刚换工作的这段时间多少需要费点心，尽量吃的素食一点是不会犯困的。” “你还真别说，这里的蔬菜沙拉加点牛肉，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短短的两句话，听在夏冰的耳朵里，她有些暗暗的吃惊。 这样的自律和对身体反应的敏锐程度，只能说明眼前这个男人，是个细节到发指的怪物。 林雨咀嚼着小块牛肉，看着眼前这个职场范十足的漂亮御姐： “想什么呢，是不是觉得我这样的说法太装了？” 夏冰轻抬眼皮：“不是，我只是第一次觉得，你是个这么细节的人。” 林雨：“是嘛，这都是自虐训练出来的，我都能判断出来，咖啡喝到第几口会开始提神。” 夏冰瞪大了眼睛，夹着的甜点不自觉的划到了嘴角。 她抽出桌上的纸巾，擦拭掉嘴角的奶油：“不是，你对自己也太狠了。” 说完这话，她又小声补充道：“一般对自己够狠的人，通常对别人会更狠的。” 林雨喝掉杯里的果汁，岔开话题：“你这边的食堂真不错，连象征性的一块钱都没收。” 夏冰：“是啊，公司有钱，食堂认工卡，给大家福利就比较好。” 夏冰：“对了，你这边上午怎么样，那四个小将看着还顺眼不？” 林雨向着远处的桌子眺望，夏冰也顺着林雨的目光跟着看过去。 “有一个小子多少有点脾气，比较狂，不知道是不是别的主管授意的。” 夏冰：“也未必是谁授意的。” 说着，夏冰开始了自己的分析： “你属于空降的主管，难免让一些原来有希望晋升的人不爽。” “没准你看着比较狂的那个人，就是有希望晋升的那种。” 林雨：“不管他了，我现在还没心思搞这些，下午还得把公司的文档整理下。” “大致先看一看公司的具体模块业务，然后找到自己能做到增长的点再说。” 夏冰听到这里很正经的看着对方：“你如果需要我的帮忙，我可是很乐意的。” 林雨很有深意的看着对方：“学姐，你跟我说老实话，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 夏冰心里起了警觉，但是脸上却笑道：“我记得你好像问过我？” 林雨：“有吗？” 夏冰：“再说一遍也无妨，我看上你嫩了。” 两个人互相看着彼此，彼此的瞳孔里，都映照着对方的面孔。 林雨首先收回目光，继续夹菜叶子吃，边吃边说道： “既然学姐这么说了，那我在这个公司，可能会稍微吃点软饭了。” 夏冰心里一动，脸上很是认真的说道： “你多吃点也没关系，要是以后这人情还不上，你就做好以身相许的准备。” 林雨笑道：“没关系，有学姐这样的美人相陪，我怎么也不会吃亏的。” 夏冰调侃道：“你第一次见我时，可不像现在这么乖，那时候找你聊天可是要给钱的。” 林雨很正色的说：“当初不认识，现在我觉得学姐你特别好。” 夏冰听到这话，心里十分的满意，她觉得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好感度又提升了。 下班后，林雨和夏冰借口有事儿先行离开了。 他乘着车来到了一家曾经去过的手机店，林雨看着捏在手里的手机有些感慨万千。 售货员走了过来，站在了林雨的身边：“这款手机” 林雨：“这个手机我要了。” 直到林雨走出了这家手机店，售货员的脸上依然还有迷茫的神情。 她觉得对方好像不是买手机，好像是在买大白菜一样。 林雨捏着这款不知道是不是他曾经退货的手机，叫了一辆车，向着姚雪的公司赶去。 他知道这回的手机，不需要放在玫瑰花的里面，鱼饵这东西不需要华丽和浪漫。 欧立大厦的大门前。 姚雪看着脸上带笑的林雨，整个人先是一愣，然后快速的小碎步走到对方的身前。 她看向面前的林雨，语气十分温柔的问道： “今天怎么不打个招呼就来找我了，要是我提前下班了，那你岂不是白跑一趟？” 林雨拿出手机盒在对方的眼前晃了一下： “我今天是跳槽上班的第一天，想着给你一个小礼物。” “如果提前告诉你，这份惊喜感岂不是直接没有了。” 姚雪没有第一时间接这个手机，而是脸上带着嗔怒： “就知道乱花钱，我现在手里的这个又不是不能用。” 林雨听着这种一如既往的温柔，他的脑子里涌现了无数画面。 其中的一幅，是他们上个月在天悦广场逛街时，对方看手机时的渴望。 林雨摇了摇头，把崭新的手机盒放在了对方的手里。 姚雪接过后，搂着林雨的脖子，轻轻的在林雨的脸上亲了一下。 她小声的说道：“下次准备这样的礼物前，一定要提前跟我说，不要总自己乱花钱。” 林雨感受着对方的嘴唇本就内心发寒，听到这样的话更是从心里凉到后脚跟。 只有身在局中的他才懂得，这无数的温柔细节代表什么，全都是刮开骨头缝的片片剃刀。 林雨贴在姚雪的耳边，温柔的说出了，他常挂在嘴边的话： “我的就是你的，我对自己家人花钱，从来都不在意，你开心就好。” 说完这句话，林雨又很是深情的说道： “我现在已经跳槽加薪，接下来自媒体应该也会有更大的发展，我们应该一起分享成果。” 姚雪听到这话，心里十分的开心，连搂住林雨脖子的胳膊都是更紧了。 她咬了一下林雨的耳朵，轻轻的说道：“爱你哦。” 林雨很是深情的回应道：“我也是。” 路过的很多人，都看向这对正在拥抱的俊男靓女。 大家的眼神里，全都流露着或羡慕或祝福的目光。 第125章 准备吃饭，两个男人的闲聊 正在两个人互相拥抱，低声说着情话的时候。 边上有一个女人突然喊了一声：“姚雪！” 姚雪松开了搂着林雨脖子的嫩白胳膊，向着女人望去：“赵莹莹！” 林雨也跟着看去，只见赵莹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皮肤有些黝黑的小伙子。 四个人就这样凑到了一起，林雨看着面前的两个人，笑着打招呼道： “你们两个，我真是很久很久没见了。” 赵莹莹看着眼前的林雨，笑嘻嘻的说道：“你还是这么帅，姚雪的眼光真好。” 林雨听到这话的瞬间，心里对赵莹莹的好感，已经开始了减分。 人精如他，第一时间就觉得这话当着自己男人说，根本就是不合适的。 黝黑的小伙子面上果然带上了一点尴尬，但很快的就消散了，似乎对这样的话有些抗性。 他明亮的眼神里很是清澈，看向林雨笑道： “好久不见了，平日里总听莹莹说起你，让我以你为进步的榜样。” 林雨一瞬间就知道了，这样的信息一定是从姚雪的嘴里传出去的。 他看向眼前的小伙，脑子里全是对方上学时，朝气蓬勃的样子。 林雨给了对方一拳，调侃道： “邱锐，你这工地打了几年灰，现在怎么一张嘴，就一股浓浓的比较味儿呢？” 邱锐听到这话，当即笑了起来，牙齿的雪白，衬托了土木老哥的满脸沧桑。 他在工地混了几年，总是跟着社会上最粗暴的人打交道，自然分的清别人骨子里是啥样。 邱锐觉得，眼前的这个帅哥，一如几年前般干净，一点对金钱和阶级的概念都没有。 姚雪看着赵莹莹：“本来以为今天你自己来，现在可倒好，四个人齐了。” “也难得碰个面，大家一起找个店吃一顿？” 赵莹莹和邱锐互相看了看，几乎异口同声道：“我没有问题。” 两人说完，又同时看向林雨，后者笑道：“你们看我干嘛，我肯定也没问题。” 姚雪看向赵莹莹：“你想要吃什么，烤肉，火锅，还是烤鱼，海鲜之类的？” 赵莹莹环顾在场的几人：“你们都不说话，那我随便点了啊？” 林雨笑道：“点，我反正是有什么吃什么。” 赵莹莹看了姚雪一眼：“烤肉，我觉得，别的都不够味儿？” 姚雪：“走！这附近刚好有一家不错的，腿儿着过去就足够了。” 林雨和邱锐对视了一眼，两个人走在了两女人的后面。 邱锐很是熟练的从烟盒抽出一根烟，递到了林雨的眼前。 林雨没有客气的接过，摆手挡掉了递来的火，自己从怀里掏出打火机点燃。 他吸了一口，扭头问一边的邱锐：“我记得你以前好像没有抽烟的习惯？” 邱锐脸上泛着苦涩。他向着自己的头发一指： “我以前也没有长白头发的习惯和晒黑的习惯，都是这几年生活所迫的。” 林雨眼里有些意味深长，他小声的说道：“你倒是很实在，一点不担心别人笑话是？” 邱锐淡淡说道：“你刚才那两句话，就不是恨人有，笑人无的小人能说出来的。” “我觉得你和上学的时候一模一样，一如既往的干净和优秀，不需要避讳什么。” 林雨听到这，没有表情变化，而是问道：“混工地的毛病，你是没沾上什么？” 邱锐一副你很懂的眼神，摇头道：“嗨，我对莹莹很好的，没有心思玩那些。” “就是长期的和听不懂人话的人打交道，脾气变得越来越差，越来越没耐心了。” 林雨看对方这副坦诚的样子，心里还是很有一些好感。 他稍微提了一句：“你有没有想过转行之类的，比如弄点高薪的技术类工种？” 邱锐听到这话，眼神先是一亮，他觉得对方这么问，肯定是有什么门路。 但只一个瞬间，眼里的光又熄灭掉了，他叹了口气： “穷人家的孩子，试错的成本太高了，手停口停的危机感，不是那么好试的。” 说完这话，邱锐还是问道：“但我还是很好奇你说的技术工种。” 林雨又抽了口烟：“新时代的农民工it程序员，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邱锐愣住了：“你不是传媒大学毕业的吗？怎么还懂这些道道？” 林雨看着眼前这个家伙，他想起了上次小胖子也是这样的一脑袋问号。 “我之前做新闻类的统计工作，觉得数据不准确，自己自学了代码。” “所以很自然的从论坛上认识了相关的技术和人，顺便拓展了一下，其他行业的职业规划。” 邱锐听到这里，深深的吸了一口烟： “工作后我才明白，厉害的人都是在8小时外，居安思危给自己铺垫的。” “你这种属于奇才，在校就是强人，我比较笨懂的晚，再者土木12小时，也没时间想了。” 说完略带深意的两句话，邱锐露出了一口白牙，很是乐观的样子。 林雨自然读懂了这份笑容背后的苦处，以及这种劳累下的乐观和强撑。 他记得有一个很好看的电视剧有一句台词：觉得苦的话，自己嚼嚼咽了。 两个人走了一会儿，邱锐扔掉了烟头，还是好奇的问了一嘴： “能给我讲讲，你刚刚说的技术农民工，程序员的职业发展吗？” 说到这里，邱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我还是想了解一下，万一哪天可以换换行呢。” 林雨看着这个皮肤黝黑的汉子，很是细致的开口道： “16\/17年，是这个行业的大井喷时代，移动互联网达到巅峰，各个app兴起。” “很多大型机构的it人，为了寻找更高的工资，纷纷学习最前沿的技术，争取更多的钱。” “基础的岗位越来越多，只要是个人，认真学习几个月，就可以填到基础岗位里。” 邱锐听到这些，又问道：“那现在呢？” 林雨：“现在基础竞争激烈，技术的要求不变，学历卡的很严。” 邱锐眼前顿时一亮：“你是说，我有学历的优势，能卷的过别人？” 林雨点了点头：“你可以自学几个月，编个简历去面试。” 邱锐听到对方说的，如同喝水一般的简单，不禁瞪大了双眼。 第126章 椅子理论，屁股决定了收入 邱锐愣了好一会儿，恰巧烟头烫了一下手，他急忙拍了拍手。 然后看着一脸正经的林雨问道：“你说的事情，未免有些太简单了？” “这种程序员的东西，不都是特别的深奥，不应该这么好弄。” 林雨揉了揉下巴：“这么说，你土木各个颜色的帽子都有是？” 邱锐点头：“对，不同的帽子代表的职能不一样。” 林雨笑道：“带白色帽子红色帽子的，和和泥的工人都叫工地，但不是一回事儿？”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邱锐自然是领略到了大意。 他看向林雨试探的问道：“所以你让我编简历尝试的岗位，类比土木里和泥的那种？” 林雨点头：“对啊，你找个大学里面不教或者少教的技术，比如java你就别学了。” “自学需要半年，然后所有的专业毕业生都和你抢，就没什么前途。” 邱锐自然是听不明白这些东西，他茫然的问道：“java是什么东西？” 林雨：“你就当是用木棍和泥，java是木棍，是个人就会，你换个别的工具就好。” 邱锐有点领悟了，但还是有些茫然的问道： “那你说的计算机里面的最低档，也不算是有什么前途的工作，未必比的上我现在。” 林雨的表情多少有了些异样，他小声问道：“你现在毕业几年了，土木的工资多少？” 邱锐当下也没有丝毫的避讳：“8000\" 林雨点了点头：“还行，不过计算机里面和泥的，就是你有学历编个简历就去的那种。” “大概是你现在的薪资，翻个一倍左右，学习成本三个月。” 邱锐当场听的就是呆住了，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个行业这么的坑。 他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的工作虽然十分的辛苦，但是工资上来说还是可以的。 但是现在对方的几句话，他当场就觉得自己的见识实在是太窄了，专业上实在是太坑了。 “我听说干计算机的都很累，一个个加班加的，都快累死了。” 林雨揉了揉下巴：“你说的很对，最前沿技术的互联网那批确实加班，因为钱太多了。” “中下层那种，就是赚到的那种，其实也没有那么忙，很多都是会哭的孩子” 邱锐：“有奶吃？！” 林雨笑着点了点头：“最会用网络的人，当然哭的最大声。” 这一番谈话，直接击碎了邱锐的认知。 他一直以为这世界上，除了看不见的绿色通道外，其他的行业全都是需要熬的。 林雨看着眼前黝黑男人的神情，他不禁又补上了几句： “这个行业的风险不小，特别是中年失业率极高，需要慎重考虑。” “不过即使淘汰了，计算机行业里面和泥的干5年，怎么也得顶你干10年以上。” 邱锐呆愣着眼神，似乎在努力的思考，最终轻轻的问道： “你接触到的人，他们自学的方向都是哪里，是那些传说中的补习班吗？” 林雨：“补习班的学费动辄+，有些人学了后找不到工作，那这沉没成本太高了。” 邱锐急切的请教道：“那你如果是我的状态，你会怎么办？” 林雨仔细思考了一下：“我会去补习班，询问那些学费最高，学习周期最短的技术。” 说到这里，林雨看着一脸懵逼的邱锐当下补充道： “学费最高说明最赚钱，周期最短说明最省力，试错成本最低。” 林雨：“然后去网上自学，最后找个资深从业者，花200编个简历，海投简历就行了。” 邱锐听完已经蒙了，他心里面深深的觉得，难怪别人混的这么好。 他仔细思考着对方刚才的话，又提出了疑问：“那如果我进去无法胜任工作怎么办？” 林雨仿佛早有准备是的，脸上平静无比的说道： “都说是和泥的了，你只要进去了，不是笨的要死，招你的人就会带着你些的。” “这样的操作前期会牺牲点尊严，几个月阵痛期后，你就是转行成功了。” 邱锐脸上的表情很凝重，脑袋里面反复的琢磨着对方的话，他觉得似乎值得尝试。 林雨没再说话，他觉得这样的事情，给对方点明为止。 他从学校兼职时期就熟知这套了，自己的这次跳槽也属于类似的操作。 林雨觉得自己即使没有过硬的业务能力，单凭整合鲨鱼传媒的账号，以及夏冰的资源。 他依然可以混进本省最大的自媒体公司，只不过是作为普通员工罢了。 邱锐走了很远才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真是谢谢你了。” 林雨摆手：“世界上绝大多数都是普通人，决定每个人工资的，只不过是屁股下的椅子。” “同样的一个人，放在有些办公室的椅子上就是3000，放在别的椅子上就是。” 邱锐听到这话仔细地一琢磨，然后无奈的说道：“往往人都是因为信息找不到椅子。” 林雨笑道：“我是搞新闻的，相当多的人看到超出认知的信息，本能的就是反对。” “所以很多人并不是找不到椅子，而是本能的排斥掉了机会，还有的是上当受骗了。” 邱锐有些听不明白，他很是诚恳谦虚的问道：“能不能麻烦你，给我举个例子？” 林雨说道：“我在上家单位做账号的时候，很多人不理解那些课程到底谁在买。” 邱锐摸了摸鼻子：“其实我也不懂，那些一看就是假的东西，到底谁在消费。” 林雨很正色的讲道：“我就拿你不理解的直播间卖课，讲一讲刚才我们说的椅子。” 邱锐很认真的点头，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林雨说道： “一个10人的卖课直播间，大概有1个主播，1个运营，1个偷学话术准备开播的。” “2个懒得偷学，已经把课买了，准备继续卖给别人的。” “3个啥也不懂买了踩坑的，还剩2个是觉得这8个人都有病的。” 说完这些，林雨看向邱锐：“所以信息的椅子，一直有人在尝试，也一直有人在排斥。” “很多不合理的事情，深想一层都是合理，都是新的赚钱信息。” “你再想想，他们是找不到信息的椅子，还是说机会就在那，他们自己看不见呢？” 邱锐又递了一根烟过去：“看来我今天真的没有白来，非常感谢。” 姚雪和赵莹莹已经站在了烤肉店的门口，她们冲着两个男人喊道： “这一路上，你们在讲什么呢，到饭桌给我们俩也讲讲呗？” 第127章 责任分工，无时无刻的自责 几人进门后，热情的服务员，直奔着林雨走来。 “你好，咱们这边是几位？” 林雨：“四个人，有小一些的包房吗？” 四人进了小包房，都是脱掉了自己的外套，挂在了墙边的挂钩上。 几人落座后，赵莹莹向着林雨问道：“你们两个刚刚一路上，神神秘秘的聊什么呢?” 姚雪听到这话，也是转过头，目光落在了两个男人身上。 邱锐笑道：“刚刚聊了一点职业规划，我受到了一些启发。” 听到这样的话，两个女人对视了一眼，然后一齐的看向了林雨。 林雨摇头道：“他是抬举我了，哪有什么职业规划，就是聊了点有意思的话题。” 正在这时，服务员拿着超大杯柠檬水走了进来，给四个人的杯子倒满后离开了。 赵莹莹接过柠檬水，冲着林雨说道：“听说你最近跳槽了？现在工资更不错了？” 这话一出口，姚雪的脸上涌现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惬意，邱锐的脸上倒是有了几分不自在。 林雨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这才说道：“涨了一些，但是打工都一样，没什么区别。” 赵莹莹看着眼前透明的柠檬水杯：“你怎么和上学一样，提到物质层面就变得内敛了。” 林雨略微尴尬的笑了一下，他觉得以前的赵莹莹没这么张嘴必谈钱。 不过他转而一想，对方的闺蜜是姚雪，是个踩着王森脑袋往别人身上爬的主。 长时间的相处，这点思想上面的进化，也就不奇怪了。 赵莹莹见林雨没有细聊的想法，又转头看向姚雪： “你这个火眼金睛，这么好的潜力股，早早的让你给挑去了。” 邱锐脸上的尴尬逐渐加重，他觉得赵莹莹话里的每个字，都能让他有些不舒服。 姚雪听到这话，眼里先是闪过一抹没人察觉的得意，然后又一本正经的说道： “邱锐现在不也是挺不错嘛，你就是一点不知足，他可比我身边这个要体贴多了。” 赵莹莹看着姚雪面前的盒子，她伸出胳膊将盒子抓在了手上。 她看着姚雪疑惑的问道：“你这不是刚下班吗？没记得你公司楼下有这种线下店啊？” 赵莹莹说完这句话，看向一边不知在想什么的林雨：“我知道了，这是你今天买的？” 林雨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赵莹莹看向姚雪：“不是，你刚刚还说体贴，你看你这个多体贴啊。” 姚雪先是浅笑了一下，然后接过赵莹莹递回来的手机： “这不是他刚刚跳槽成功嘛，今天是第一天上班，所以给我准备了个小礼物。” 赵莹莹叹了口气：“完了完了，这烤肉待会儿也没有味儿了，小礼物” 林雨看着桌子上越发被冷落的邱锐，当下出言道： “什么小礼物大礼物的，我倒是想送她跑车，但我一个打工的，也没这能力啊。” 邱锐听到这话脸色稍缓，他也自嘲的说道： “你这已经很不错了，我要是送这种手机，我得省吃俭用一个月。” 邱锐自己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但是身边赵莹莹的脸上，却是一闪而过的不悦。 这个细微的表情，邱锐自然是忽略掉了，但是林雨和姚雪这样的人，却是看的清楚。 林雨脸上自然是装作没有看到，心里面对姚雪的传染力，又有一个清晰的认识。 姚雪低头喝着柠檬水，心里面觉得自己能够稳压这个闺蜜一头，自然是无比的开心。 随着服务员一盘一盘的端来肉和蔬菜，桌子上没一会儿就堆的满满登登的。 赵莹莹看着大盘小盘的这么多食材，她忍不住开口道：“我们点的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姚雪把牛肉放到蘸料小碗点了几下：“好像是有那么点多，点菜的时候有些没刹住车。” 林雨笑道：“没关系的，都太久没见了，正赶上我运气好跳槽走人，我请了。” 赵莹莹听到这话也笑了：“上学的时候你就对朋友大方，合着在你这，没aa的事儿是？” 邱锐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别，不能总让你请客，这不是吃大户吗？” 林雨摇头：“我属于精神需求大于物质需求，请故人这种都是精神需求，不用争着付钱。” 他说完很是随意的瞥了一眼，放在姚雪左手边的那个手机盒子。 赵莹莹冲着姚雪说道：“别人说这话，我肯定觉得他丫在装，但是你这位我觉得是实话。” 邱锐听到这话，心里也是无比的认同，他伸出手和林雨碰杯喝酒。 姚雪没说话，看着林雨眼含满意，但她的内心还是有一些叹气。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身边这个潜力股，要是能多在物质上用点心思，她早就好起来了。 想到这里，姚雪看着一边的手机盒子，她觉得随着对方的发展，自己一定会越来越好。 随着餐盘的肉和菜逐渐的减少，随着酒瓶里的酒水逐渐的降低。 桌子上，已经有两个人的话，变得多了起来。 邱锐黝黑的脸上，还是能够看到一点因酒精产生的红色。 他和眼前的林雨苦闷的诉说着，关于工地关于金钱关于发展的种种迷茫。 林雨只是静静的听着，不时的点点头，偶尔的递上一根烟。 赵莹莹脸上属于是白里透红，她和姚雪喋喋不休的诉说着工作上的不如意。 身边男人的不给力，男人家庭的不给力，以及生活中无数多的鸡毛蒜皮。 林雨和姚雪两个人，都是默默的听着，眼前人酒醉后的倾诉和抱怨。 林雨的耳朵，既能听到，赵莹莹话里话外，无时无刻对邱锐的责备。 又能听到，邱锐话里话外，无时无刻的自责。 他看着邱锐那张黝黑到发亮，自责到变形的脸，清晰的感知到了世界的魔幻。 林雨觉得，可怕的不是赵莹莹对邱锐的指责，可怕的是连邱锐自己都这样觉得。 想到这里，林雨偷偷的瞄了姚雪一眼，后者正面带微笑，对着赵莹莹安慰。 林雨不知道姚雪是笑别人境遇，还是笑她自己的手段高超。 第128章 都在投资，都是投资的高手 外边的天色渐暗，路上的行人脚步愈发匆匆。 屋子里温暖又明亮，仅仅是一片透明的大玻璃相隔，就遥远的仿佛两个不一样的世界。 包房内，仅剩的几片烤肉发出滋滋声，却再也没有人愿意伸出筷子将其夹走。 开始的饭菜和结束的饭菜，同样的菜品却往往不是一个味道。 此时此刻，林雨觉得有些烦躁，不仅是屋子里的油味儿，更是眼前两人传递的苦味儿。 没过一会儿，服务员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她看着烤盘上所剩无几的肉片，又扫了一眼一个个的空盘，温柔的问道： “我看咱们基本吃完了，咱们现在用的这个烤盘，还需要更换吗？” 林雨环顾三人：“你们谁还需要加菜嘛？有没有没吃饱的，咱们可以再加。” 姚雪摆了摆手，赵莹莹和邱锐也是带着醉意，慢动作般的摆手拒绝。 林雨见状，冲服务员说道：“不用换烤盘了，能麻烦你，给我拿个大瓶的山楂水不？” 服务员点头说好，脚步匆匆，比外边的行人还要迅速。 林雨接过超大瓶的山楂水，说了声谢谢，然后给在座的四人都是倒了一杯。 他看向明显有些困意的赵莹莹和邱锐二人，又扭头看了一眼边上的姚雪： “咱们把这杯山楂水喝了走人，这东西还是能解一解酒味和油腻的。” 几个人最后碰了一次杯。 林雨喝完后看向几人：“我先下去结账了，你们走的时候别落东西。” 姚雪和赵莹莹点了点头，邱锐脸上半黑半红的吐着酒气：“谢啦！” 林雨看着邱锐喝成这个模样，他也不知道对方这工地怎么练的，或许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烧烤店的门口，林雨看着眼前的两人问道：“你们这状态还能回家不？需要我送你一下吗？” 赵莹莹摇头，邱锐似乎被风吹了一下，脸上精神了不少。 他冲着林雨和姚雪摆手道：“我这状态很好的，哪用的着送啊，我们先走了。” 林雨和姚雪看着逐渐走远的两人，各自的心里面都有不同的心思。 姚雪忽然扭过头问道：“你觉得，刚才邱锐说的那些话，你认同嘛？” 林雨挠了挠脑袋，一脸的疑惑：“他说了能有几小时，你说的是哪句？” 姚雪用脚尖轻踩着地面，小声说道：“就是他刚才关于家庭，责任，之类的话。” 林雨的头微微抬起，似乎在努力的回忆什么。 姚雪在边上很认真的看着他，对接下来的看法十分的在意。 林雨扭过头，看向表情期待的姚雪，他很是认真的说道： “邱锐说的那些关于家庭责任的话，我个人是十分认同的，他说的确实很有道理。” 姚雪上前挽着林雨的胳膊：“你真的认同吗？” 林雨点头，正色道：“当然是真的，不然我怎么会这样勤勤恳恳，给咱们未来铺路呢？” 姚雪心里觉得十分的满意，但是嘴上却说道： “我就担心你像他一样，给自己心灵枷锁太重，妇女能顶半边天，你这样想是瞧不起我了。” 说完这句话，姚雪的脸上涌现了一些不满，她皱眉说道： “莹莹也真是的，把责任什么的全甩给邱锐了，这姐妹这些年思想有些走偏了。” 林雨心里已经在给眼前的女人比大拇指了，他觉得对方这种段位才是高手。 他轻轻的搂着姚雪的肩膀：“赵莹莹但凡有你一半的善解人意，邱锐就不会这么压抑了。” 听到身边男人这样的夸奖，姚雪脸上的表情变得娇羞，她低声谦虚道： “让你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好。” 姚雪说完这话，又温声细语的说道： “你这样拿莹莹和我比，我听着也怪不舒服的，她是我的好闺蜜。” 林雨点头：“做你闺蜜真好，人不在这，你都这么维护，我都有点嫉妒。” 姚雪很自然的说道：“当面维护是表演，背后维护是本心。” 林雨心里越发的麻，他岔开话题问道： “你刚突然问我责任心的事儿，想必是对未来生活感到一些焦虑了？” 姚雪点头道：“生活节奏太快，不得不焦虑。” 林雨：“你不用焦虑，自媒体的机会很多，随着我的发展，我们生活只会更好。” 姚雪上前一步，躲在林雨的怀里，很是体贴懂事儿的点了点头。 林雨搂着怀里的女人，再也没有嗅对方的发香，他轻轻的说道： “我刚到新公司，有些地方还是很不熟悉，待会得抓紧回去看资料，我就不送你回家了。” 姚雪听到这话，将头离开对方的胸膛，轻轻的摸了摸林雨的脸。 她仔细地看着林雨，轻柔的说道：“别太累，身体永远是革命的本钱，钱够用就好了。” 林雨笑道：“我懂你的担心，我心里有数着呢。” 没过一会儿，两个人的边上就停下了一辆汽车。 姚雪拉开车门，笑着对林雨挥了挥手：“我先走了，别熬夜太晚。” 林雨站在烤肉店的门口，也冲着对方笑着挥手。 姚雪坐在副驾驶，看着后视镜里温暖挥手的男人，嘴角露出了微笑。 随着眼前的车牌逐渐模糊，最终消失在视野里后，林雨的脸上哪里还有一点笑意。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白色的烟卷随着火星的追逐，快速的化成飞灰。 林雨吐出一个烟圈，用手指刮了刮脸上的痒痒，有些好笑的自语道： “赵莹莹有你一小半的善解人意，邱锐骨头渣子都得不剩。” “赵莹莹要是有你一小半的成熟，邱锐直接就被洗脑了。” 林雨仔细的回想着，刚刚屋子里，姚雪，赵莹莹，邱锐的举止和神情。 他觉得随着赵莹莹跟着姚雪补习，以后越来越进步，邱锐成奴隶那也是早晚的事儿了。 林雨掐灭火星，把剩下的大半截香烟，扔到了垃圾桶里。 他看着今天新增的一笔新手机的万元账单，嘴角不自觉地划出了诡异的弧度。 “别人给我投资拉好感度，我也在投资提升亲密度，很有意思的游戏。” 第129章 当次演员，假装一次男朋友 回到家后，林雨给自己泡了一杯茶，放在了办公桌上。 电脑桌面的文件夹里，是他当下公司掌握的头部账号信息，以及截至目前的资金投入。 林雨之前是搞以严谨着称的传统媒体的，但即使是严谨也难免有指标统计上的失真。 这导致了他对涉及到很多指标，特别是金钱指标时候，天然的不信任别人整理好的文件。 他找到一个个的公司账号，看着公司资源的投入，以及账号的变现值。 林雨很细致的核算各类账号的盈利能力，然后推测眼下的几个月最有变现能力的赛道。 正在这时，大门被敲响了。 林雨没有立即开门，他摘下了防蓝光的眼镜，喝了一口茶水。 他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才进入的工作状态，很无奈的被打断了。 林雨开门后，看见他心里想的这个面孔，暗道果然。 夏冰看着站在门口的林雨，小声的说道：“这么久才把门打开，是不是我来的不是时候？” 林雨笑着让开了身子：“进来，我学姐什么时候来，都很是时候。” 夏冰坐在沙发上，看着站着的林雨：“我现在过来，没有打扰到你？” 林雨看着这个翘着腿，穿着极其不厚的女人，心里属实有些无奈。 但是脸上却是笑呵呵的：“学姐属于我的贵人，我欢迎还来不及呢，哪里会打扰？” 夏冰听到这话心里觉得受用，但是嘴上说道： “你总把贵人什么的放在嘴边，我听着怪不舒服的，都是一些小事儿。” 林雨笑着耸耸肩：“好的，我下次一定注意。” “学姐你这么晚来找我，肯定是有什么事儿？” 说完这话，林雨依然是站着的状态，看着坐着的夏冰。 夏冰看着眼前的林雨：“学弟你能别站着了嘛，我看你这模样，总觉得是送客的意思。” 林雨听到这话，立刻坐在了沙发上：“这下行了，你真是想多了。” 夏冰看着落座的林雨说道：“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林雨听到这话心里十分的讶异，他掌握的信息来看，对方可不会需要他还什么人情。 他心里虽然是这样想，但脸上却是无比的正经： “你说，我能做的肯定帮忙，做不到的想办法帮忙。” 夏冰笑道：“你怎么弄的这么正经，其实也不是很麻烦的事情。” 林雨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御姐，等待着对方的下文。 夏冰：“其实，我家里催婚催的太紧，想让你帮我在家人那当次挡箭牌。” 林雨无奈的笑道：“学姐，你那家庭和我的家庭能是一回事儿嘛，这个忙好像不太好帮。” “你开的车都顶我n年的工资了，要是你爸妈问起我的家庭，我也不配当挡箭牌啊。” 夏冰听到这话，忙说道：“我家人都是非常开明的家长，不以出身定英雄。” “你担心的什么饭桌的奚落啊，什么暗暗的鄙视这种事儿，在我家就不可能存在。” 说完这话，夏冰很是期盼的看着林雨，后者觉得这种期盼的眼神好像见过。 林雨点头道：“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肯定是要去了。” 夏冰起身道：“那行，就定明天，早上别睡懒觉。” 林雨笑道：“我本来打算用这个周末，加上今晚，多看看公司材料的。” “你要是不来，我明天还真就会睡懒觉了。” 夏冰看着林雨，很正色的说道：“我不来你也不该这么拼命，健康换钱很不划算。” 林雨点了点头，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之所以这么努力，全是因为动力太大。 夏冰开门：“我走啦。” 林雨：“再见。\" 林雨看着夏冰被铁门剪断的背影，心里觉得无比的麻烦。 但是他又没办法拒绝，只是觉得两个人的纠缠，好像变得有些多了。 夏冰很开心的给家人发了消息，她觉得这样的事情有了一次，那下次的陪同就顺理成章。 隔天，夏家别墅。 夏冰停好车，挽着有些犯晕的林雨向家里面走。 尽管林雨的心里面，已经有了对夏家实力的预防针，但他还是觉得庭院十分豪华。 两个人挽着走到门前的时候，林雨扭头问道：“咱们这样的动作合适吗？” 夏冰很认真的说道：“不要觉得这样太轻浮，我们主打的就是恋爱很久了。” 林雨听到对方都这么说了，当下也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一进门，正在坐着的夏妈先是一愣，之后她的目光游移，很快的到了夏冰的胳膊上。 夏冰的胳膊正在挽着林雨的手臂，两人的举止显得无限的亲昵。 夏妈看了看林雨，又扭过头看向夏冰问道：“这这位是谁啊？” 夏冰拍了拍林雨的肩膀，给夏妈介绍道： “这是我的同校学弟，也是我的男朋友，你们总催婚什么的，今天给你们来个惊喜。” 林雨听到这话，脸上涌现了一抹尴尬，他看向夏妈点了点头：“阿姨，您好。” 夏妈整个人都呆住了，她愣了很久才说道：“你们坐，我把夏冰爸爸叫来。” 没过一会儿，一个中年男人面带严肃的走了出来。 他当着林雨的面很是无奈又没办法的样子，伸出食指冲着夏冰指了指。 后者全然不在乎的样子，露出了一个与往常不一样的调皮笑容。 夏爸和夏妈都坐在沙发上，林雨和夏冰坐在另一侧的沙发。 夏爸打量了林雨很久，这才缓缓的开口道：“小伙子，第一次上门也不说带点东西吗？” 林雨心里一紧，觉得自己这个演员貌似完全没有入戏，连这点人情世故都忘了。 正当他不知道怎么开口接茬的时候，夏冰紧忙的接茬道： “爸，林雨刚刚说要买来着，但我觉得家里什么都有，也就没让他去超市买。” 说完这话，夏冰又小声的说道：“你平时不是总说，不吃不健康的东西嘛” 夏爸没好气的瞥了夏冰一眼，一副没什么办法的样子。 林雨看着夏爸说道：“夏冰刚刚拦着我，我直接就听她的了，是我礼数不周了。” 夏爸和夏妈对了个眼神，他扭头看向林雨问道：“小伙子，你和我女儿谈了几年了？” 第130章 门户不对，依然十分的欣赏 林雨听到这样子的询问，非常笃定的说道：“已经两年半了。” 夏爸听到这样的话满意的点头，他笑着冲林雨说道： “看来你对这份感情十分的看重，居然连半年都记得很清楚。” 夏妈也不甘落后，她向着林雨询问道：“小伙子，你现在是做什么工作的？” 林雨不卑不亢的回答道：“我现在和夏冰一个公司，也是属于新媒体的方向。” 夏冰跟着补充道：“就是跑新闻的，搞出第一手的消息。” 林雨听着身边女人这样的话，心里觉得十分的违和。 他清楚的记得人家第一次见面，直接给他编排了一段新闻。 对方那个随意的状态，以及对事件真实性的不在意，当时差点让他怀疑人生。 夏爸和夏妈互相看看点了点头，夏爸看向林雨说道： “她的公司可是省城数一数二的了，你能进去说明业务能力很精通。” 林雨点了点头，心里隐隐的有些发虚。 虽然他的硬实力确实很足，但是跳槽这事儿还真不完全是硬实力。 他还是用了些投机取巧，包括张总，夏冰之类的人给自己铺路。 夏妈又看向林雨问道：“小伙子，你家里面是做什么的？” 还没等林雨说话，夏冰看向自己的爸妈说道： “你们两个一口一个小伙子，人家叫林雨。” “爸妈，你们轮番的这么问，像查户口似的，以后再问。” 夏妈听到这话，笑着摆摆手：“冰冰说的是，不问了不问了。” 夏爸也冲着林雨笑道：“确实多少有些突兀，那就不聊这个，以后再说。” 林雨听到这话，可没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反而直接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觉得别人嘴里的一个以后，那就是一次见面，他可不想有事儿没事儿来这跑龙套。 林雨看向夏冰说道：“叔叔阿姨关心女儿是人之常情，况且家庭情况我也没什么好瞒的。” 他转头冲夏爸夏妈说道：“我爸就是很普通的建筑工人，我妈是小学老师，现在都退休了。” 林雨说完，很坦然的看着眼前的两人，他觉得如果对方瞧不起他，让他走人那是最好了。 只可惜他失算了，夏爸和夏妈的神色没有一点变化，正如昨天夏冰说的一样。 夏爸冲着林雨说道：“你这家庭环境挺好的，怪不得你给人的感觉这么踏实。” 夏妈也赞同的点头道：“工人踏实，老师明理，确实很不错的环境。” 林雨心里觉得有些不妙，这波门不当户不对的劝退，已经宣布无效了。 夏爸看着面前的林雨：“我这有瓶好酒，一会儿陪我喝几杯？” 林雨点头道：“好的，只是我酒量不太好。” 夏妈适时的插话：“正好，你们都少喝点。” 说完，夏妈离开了客厅，不一会儿又走了回来。 她冲林雨说：“我们家保姆做菜很好吃的，我刚刚让她做些硬菜，给你们下下酒。” 林雨：“叔叔阿姨，你们实在是太客气了。” 夏爸豪爽的一摆手：“这哪里是什么客气，这就是我们家的待客之道。” “你啊，属于我们家期待已久的贵客，欢迎你常来。” 夏冰也看向林雨：“我爸呀，早就惦记给自己找个酒友了。” 林雨听的头都大了，他偷瞄了一眼夏爸，发现好像真是那么回事儿。 几个人正嗑瓜子闲聊呢，夏天推开门走了进来。 夏家的三人看到这个混世魔王的突然回家，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有些不对劲儿。 林雨把三人的反应放在了心里，他突然想起了上次夏冰酒醉的话，关于重男轻女的调调。 夏天看着坐在一起的林雨和夏冰，他靠近了些仔细看了看林雨，后者很自然的和他对视。 夏天收回了目光，冲着夏冰说道：“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还会往家里领人？” 还没待夏冰接话，夏爸冷冷的说道：“林雨是你姐领回来的贵客，你盯着人家看是没素质。” 夏天有些发愣，他已经记不得上次挨说是什么时候了，不由得对林雨更加的好奇了。 他微笑着看向林雨：“你好，我是夏冰的弟弟夏天。” “从没听我姐提起过你，所以我刚刚比较惊讶，如有不礼貌请不要放在心上。” 林雨看着刚刚没素质，现在极有礼貌的夏天，心里有些好笑。 他知道对方只不过是在夏爸的言语下，暂时把傲慢的尾巴夹起来了而已。 夏妈冲着夏天说道：”你都好几天没回来了，这一回来刚好赶上饭局了。” 夏天听到饭局两个字，神情当即有些发愣。 他记得能让家里留着吃饭的人，那都得是相当有利用价值的人。 夏天转过头看向夏爸笑问道：“这位林雨，是谁家的公子？” 夏妈接话道：“不是谁家的公子，就是你姐的男朋友。” 夏天扭过头，看着林雨一身不到500块的衣服。 他觉得对方的全身，都不如沙发的坐垫值钱，心里顿时嫌弃的不行。 正在这时，一个中年妇女走到了客厅：“饭好了。” 夏妈冲着林雨笑道：“走，来尝尝我家刘妈的手艺。” 夏爸也笑道：“等我会儿，我先去把我的好酒取过来。” 林雨看着夏爸和夏妈的热情，夏天前后的态度，以及夏冰现在的沉默。 他觉得这家人的关系，确实有些意思，不过这些与他林雨一毛钱关系没有。 饭桌上，夏爸直接控场，话语间的尊重和客气，都让林雨有些如沐春风。 至于一旁脸色怪异的夏天，林雨完全当他不存在，只觉得饭菜确实好吃。 酒过三巡，夏爸的脸上仿佛带上了些醉意，他看着眼前的林雨问道： “你和冰冰谈了两年半的恋爱，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 夏天听到这话心里纳闷，他记得自己爸时常把联姻放在嘴边，现在怎么路人甲也行了。 林雨眼珠一转，心里有了想法，很正色的说道： “叔叔，我一直都打算先立业后成家。” “现阶段，我还是以在公司忙事业为主。” 夏爸听到这话点了点头，似乎对眼前这个，有上进心的未来女婿十分满意。 夏冰细细的嚼着饭菜，她觉得接下来可以在事业上，给眼前的男人刷刷好感度。 第131章 主动付出，这个演员不白当 就餐完毕，夏冰挽着林雨的胳膊，在夏爸夏妈的祝福眼神中离开了家门。 两个人刚刚离开，客厅的大门刚刚合上，传来声响的一瞬间。 夏天不屑的扭头，看着刚刚林雨坐着的位置，冲着夏爸问道： “爸，你是不是有点老糊涂了，这样一个全身不值500块钱的穷小子，也配让咱请客吃饭？” 说着，他又指着桌子上的酒瓶说道：“你的这瓶酒，顶他多少年生活费了，真是浪费！” 夏爸仿佛没有听到儿子的话，在那继续品尝着杯中美酒。 夏妈看着眼前这个宝贝疙瘩，一脸溺爱的解释道： “孩子，那不是什么穷小子，那是比我们家最鼎盛时期，还要厉害无数的秦家孩子。” 夏天皱着眉头想了很久，这才缓缓说道： “省城的圈子就这么大，我怎么没有听过什么秦家啊？” “我平时结交的一些朋友，也没见有谁提过什么秦家，很厉害吗？” 夏爸听后，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无奈的开口道： “你的那些狐朋狗友，那些所谓的富二代，都是家里刚刚起来不久，属于穷人乍富级别。” 夏天听到这话，脸上立刻涌现不悦，急忙反驳道： “一个省有钱有势的就那么多人，大家互相多少也都听过，与穷人乍富有什么关系？” 夏爸不厌其烦地解释道：“明面上看上去是那么多人，但实际后头的人，你是看不到的。” “至少你和你的那些狐朋狗友，现在还接触不到人家。” 夏天一脸的不服：“我还真不信了，哪有你说的那么玄乎？” 夏爸呵呵的笑，但是眼角没有一点皱纹，笑得无比冷： “很多幕后大手，在你能接触到的纨绔子弟的家庭，都是有藤曼的。” “但是纨绔子弟们本身不清楚，只有他们家里的大人，才知道后面的人有多厉害。” 夏天听到这话，这才将将信了一些，他看向夏爸问道： “按你的意思，刚才那个什么林雨，也属于顶级的二代了，我一点看不出来。” 夏爸皱眉道：“他的情况有些特殊，再者说，又不是谁家的孩子都像你一样。” 这话怼的夏天直接无语，他心里也十分清楚，有些人家的二代确实德才皆有。 但是像他这样感受不到生命意义，肆意挥洒时间寻找刺激的纨绔才是多数。 夏天想到这里，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他看向面前的夏爸问道： “我想起来了，上次我回家想看你手机，你不让我看的那次，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人？” 夏爸没有说话，而是低头又喝了一小口酒：“你接着说。” 夏天又仔细的想了想，然后继续说道： “什么林雨，秦叔叔之类的，你上次也提过，我当时还说你们两个是谜语人呢。” 说到这里，夏天一拍手，看向自己的爸妈说道： “我知道了，这个林雨就是那个秦家的孩子，怪不得上次夏冰跟我发火呢。” 夏妈听到这话，溺爱的开口：“那是你姐，你怎么总是夏冰夏冰的。” 夏爸也说道：“你姐是有牺牲的，你要好好纠正自己的态度。” 夏天哼了一声：“反正她最后都是嫁人的，嫁个厉害的对她好处最多，没有那么无私奉献。” 夏爸和夏妈对视一眼，都是对这个儿子毫无办法，两个人都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夏天又追问道：“这两个人现在到哪一步了，有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夏爸摇了摇头：“你姐说对方现在和她，属于好朋友的范畴，并且对方欠她人情。” 夏天听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八字刚刚一短撇，这个时候请什么客啊，我都心疼那酒。” 夏妈笑道：“男女之间的感情都是逐渐发展的，况且请客吃饭也不是坏事儿。” 夏爸补充：“你姐带他上我们家，有一次就有第二次，这都是好事儿。” 公园的广场。 夏冰挽着林雨的手依然没有松开，仿佛两个人真是情侣一般。 在林雨的主导下，两个人走到了一个卖糖葫芦的大爷身边。 林雨看着眼前这个饱经风霜，衣衫破旧的大爷。 他扭过头向着夏冰询问道：“要不要吃一串山楂的解解腻？” 夏冰看着插满糖葫芦的草靶子，扭过头向着林雨说道：“我爱吃草莓的。” 林雨看着眼前这个，脸上冻的发红的老人： “大爷，给我拿两串糖葫芦，一个山楂的，一个草莓的。” 别看大爷脸上冻的通红，手脚一点没有迟钝，仿佛担心慢一秒客人会反悔似的。 他飞速的拿两个纸袋，抓起来两个糖葫芦，递到了林雨的手里。 林雨付过钱后，把草莓的那个递给了挽着他胳膊的夏冰。 夏冰：“谢谢。” 林雨感受到搂着他的那个胳膊的重量消失了，他当下觉得心里无比的舒服。 他看着眼前的糖葫芦大爷，脑子里想着刚刚夏家的别墅豪景。 林雨的心里觉得，人和人的差距确实比人和狗都大。 夏冰咬着草莓，看向边上若有所思的林雨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林雨脱口而出：“我在想刚刚你家的那条狗。” 他脑子里都是那条趴在地面，吹着空调啃着排骨的金毛。 夏冰笑道：“你说妞妞啊？” 林雨：“原来那条金毛叫妞妞啊？” 夏冰咬了一口草莓：“它可爱？” 林雨想着刚刚快速收钱怕他跑路，已经冻成狗，那个上了年纪的大爷。 又回想着那个啃着排骨，吐着长长舌头的金毛。 他点了点头：“挺可爱的，在你们家也挺幸福的。” 两个人走着走着，手上各自签子上的水果逐渐的减少。 夏冰说道：“你今天的表演十分成功，以后我爸妈都不会烦我了。” 林雨听到这话，心里有些想笑，但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情。 他把签子扔到了垃圾桶：“那看来，我这个临时演员还是很不错了？” 夏冰点了点头：“我觉得你是专业级的，至少我们家都很满意。” 林雨笑道：“我觉得你弟好像不太满意。” 夏冰皱眉：“不用管他，我上次找你喝酒不是说了嘛，他脑袋有病。” 林雨听到这略带怨气的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两个人坐在了公园的长椅上，看着周边玩耍的孩童。 夏冰突然开口道：“我刚刚听你在饭桌上说，现在主要想搞事业？” 林雨：“是啊，我这个主管，现在还是很需要些成绩的。” 夏冰很正色的说：“明天你也别看资料了，我带你稍微熟悉下自媒体的圈子。” 林雨听到这话，当下询问道： “公司的资源和圈子难道不够琢磨嘛，听你的意思，是还有另外的圈子？” 夏冰点头：“稳扎稳打的话，公司的资源是够的，但是那样慢慢摸索实在太熬了。” “咱们公司之所以厉害，就在于网红的孵化能力，网红又不像明星，公司互相配合炒作。” “网红像是草根状态的明星，路子都比较野，私下里的发展和炒作之类的，都有小圈子的。” 林雨听到这话，笑着看向夏冰：“看来我陪学姐当次演员的报酬不低啊？” 夏冰耸耸肩：“自然不能让你白跑一趟，我这个当学姐的就帮帮忙好了。” 林雨叹了口气：“我欠你的人情，真是越来越多了。” 夏冰笑道：“多欠欠，以后还不上了用人还。” 林雨笑眯眯的问道：“学姐，我值这么多钱吗？” 夏冰看着对方阳光的笑容：“我感觉十分值得，帮你我就开心。” 林雨轻叹：“听你这么说，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夏冰摆手道：“行了，待会我张罗下饭局，明天带你去熏陶一下。” 第132章 两年白干，令人温暖的同学 工人社区。 砰砰砰的敲门声，把林雨从睡梦中砸醒。 他起身套上了衣服，打开门看着穿戴整齐的夏冰，猛地睁大了迷离的双眼。 “现在，几点了？” 夏冰看着眼前这个头发有点鸡窝的邻家男孩，无奈的说道： “现在几点我还真没细看，反正现在已经太阳晒屁股了。” 林雨快速的挠了挠鸡窝一样的头发： “不好意思，我还以为这场局至少得傍晚开始呢，看来是我预计错误。” 夏冰笑道：“行了，你起来弄一下。“ “事实上，也是我职业病犯了，其实不用这么早的，做事儿提前习惯了。” 林雨点点头，转身向着屋子走了几步，又回头道： “要不你先回去等我会儿，待会儿我去你家敲门，眼下让你进屋的话，怪尴尬的。” 夏冰看着穿着睡衣的林雨：“行，你不用着急，我这提前量打的很足。” 说完这话，夏冰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她还是觉得对方的内心有什么恶趣味，要是她自己的话，可不会苦哈哈的搞什么事业。 夏冰清楚的知道，无论个人的事业搞的如何，对比家族来说都是很渺小的。 在不借助外力的情况下，自身努力想要追上家族发展，至少需要几十年的时间和狗屎运。 她觉得根据秦家的现有水平，林雨一直踩狗屎运，踩到死也是追不上皮毛的。 可她哪里知道，林雨从来不是为了所谓的事业心自我折磨。 人家单纯只想弄最后一道程序，一道香喷喷的饵料出锅，就可以收网捞鱼了。 夏冰听到敲门声后，立刻穿上拖鞋打开了门。 她觉得面前的林雨，和不久前的那简直不是一个人，于是打趣的问道： “学弟，你这10来分钟是用了变形魔法吗？” 林雨笑道：“已经算慢的了，咱们出门？” 两个人到了楼下，林雨看着夏冰的车，心里就十分的抗拒。 林雨：“学姐，咱能不能打个车去，周末怪堵的？” 夏冰拉开车门坐了上去，看向站着的林雨问道：“我也想，但是网红的圈子是什么场合？” 林雨听到这话绕了过去，坐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 他系上了安全带，无奈道：“名利场，真是一个无比讨厌的地方。” 夏冰一撩头发：“要是今天我们打车去了，那可是无比的减分，这场合就不支持打车。” 林雨：“到什么时候，这些潜规则都无处不在，真是怪烦的。” 夏冰：“没办法，谁玩的好谁能出头，走了。” 夏冰的话说完，林雨当即感受到了一股推背感，他觉得还好今天没有吃早饭。 夏冰把车停在了一家轰趴馆。 林雨下车后，扭头看向夏冰：“这地方是你选的吗？” 夏冰点头道：“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里最合适，大家都是年轻人，对玩需求很高。” 林雨笑着摇头道：“你哪里是思来想去，你应该是轻车熟路？” 夏冰很正经的说道：”也不算。” 说完，她又无奈的笑道：“没有一百回，也有八十回。” 林雨：“组局经历？” 夏冰点头：“走，先进去等等别人。” 到了室内，林雨脱掉了外套，喝着矿泉水。 夏冰也脱掉了外套，看向坐着的林雨：“玩会儿台球，等等他们？” 林雨：“好啊。” 他这话刚说完，夏冰已经拿了一根球杆，走到一边开球去了。 林雨看着被炸的四散的台球，他觉得这姐们儿应该是没少玩。 两个人就这样打着打着，门口陆陆续续的开始来人，每一个人都很有特点。 来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上前和夏冰打招呼。 “冰姐。” “冰姐。” “冰姐。” “” 林雨看着旁边的一排座椅，逐渐坐满的座位，他觉得夏冰资源确实可以。 这些落座的年轻人，他总在各个短视频平台刷到，都是一些看着眼熟的网红。 在林雨打量着每个来人的时候，这几个人也同样的在打量着林雨。 每个人的心里，都自动的把林雨和夏冰划分成了一对。 在他们的印象里，夏冰从来都是活动的组织者和领导者，但是从来不是陪玩者。 随着人来的更多，座椅这边的气氛也是逐渐的热闹起来了。 大门又一次的打开，林雨看到了两个非常熟悉又讨厌的面孔。 进门的两个人，在看到林雨的一瞬间，也同样的愣住了。 夏冰和其他的人，也都注意到了三人的磁场不太对劲。 她看向刚进屋的两人问道：“我怎么感觉，你们和林雨，好像认识一样？” 两个人看向夏冰：“冰姐，我们岂止是认识，林雨是我的班长。” 林雨放下台球杆，看着夏冰说道：“李强，徐志新，他俩都是我的同学。” 说完这话，林雨坐到了一边，掏出手机给宋剑平发了条信息。 林雨：上次让你举报李强，徐志新偷税漏税的事儿，后来怎么样了？ 宋剑平：他们大出血了，罚的他们，至少两年白干。 林雨看着消息，他都能脑补出来，对方此时此刻那爽朗的笑声。 林雨：我在参加一个聚会，又遇到这俩货了，感觉他们眼神有点不对。 宋剑平：你少来，他们100个捆一起，你也吃不了亏。 林雨：那倒是，就是单纯的觉得膈应。 林雨：对了，他们应该也能知道，是你举报的？ 宋剑平：我觉得他们一定知道，不过我倒是不在乎这种小人。 林雨：行了，有数了，我们这关系，他们应该会整点节目出来。 宋剑平：我觉得，他们怎么也能长点记性，应该不会把脸凑上来找踩？ 林雨： 林雨：难说。 第133章 心中嫉妒，让班长迷途知返 林雨把手机揣在了兜里，打量着眼前这些已经玩的很开心的网红们。 他觉得论交际和自来熟的程度，眼前这些嘻嘻哈哈的人，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了。 林雨知道，这样的场面无关于个人天赋性格，单单是职业特点决定的。 就像老师习惯于说教，会计敏感于数字，程序员苛刻于逻辑，麻醉师精准于时间。 但凡是吃网络这碗饭的，抱团，炒作，剧本，绯闻，摩擦，花边，都是提高人气的方式。 这导致绝大多数吃人设的从业者，都需要交际很多互相利用的“朋友”。 夏冰很大方的逐个介绍，三言两语的点清每个人的人设赛道，以及相关的粉丝数。 她每介绍一个人，其余的网红们都是在心里暗暗盘算着，如何能让两人的账号产生交集。 夏冰介绍徐志新为标新立异起家的网红，介绍李强为勇于挑战制造爆点的网红。 两个人微笑着对其他的网红点头，只是在看到林雨的时候，他们的脸上涌现了尴尬。 林雨觉得夏冰应该是被忽悠了，要是调查的深入点，他相信对方不会叫这两个人过来。 一个假扮学生混入课堂，故意捣乱博眼球的小丑，现在洗白成标新立异起家了。 一个到旱厕吃屎的选手，为了流量连脸都不要了的货色，现在洗白成制造爆点了。 夏冰给在座各位逐个的介绍完毕后，然后用眼神示意林雨。 这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个帅哥身上，所有人都对这个第一次出现的帅哥好奇。 徐志新更是扭头，小声的问李强：“他怎么也掺和进网红的圈子了？” 李强斜了林雨一眼，然后小声的回应道：“谁知道呢，我倒觉得他是卖身给白富美了。” 夏冰看着众人，很正式的给大家介绍道： “这位帅哥叫林雨，是我的嗯很好的朋友。” “要是你们以后有机会和林雨合作，那就相当于是和我合作，我这话放在这里了。” 这话一出口，很多人都互相议论起来了，谁不知道夏冰的家底和实力啊。 两个打扮的像是未成年一样的二次元女孩，互相嘀咕道： “我觉得那个帅哥，应该是她未公开的男朋友？” “我不要你觉得，我觉得一定是了，那两句话就差明摆着说了。” 徐志新皱着眉头，冲着李强说道：“这小子这张脸，毕业了还这么吃香，什么世道啊？” 李强耸耸肩：“你要不服你也可以整容，不过这小子不是有女朋友了嘛？” 林雨站在夏冰的旁边小声道：“学姐，你这牺牲有点大？” “你这两句话一说，别人都得以为我是你男人了，以后有机会合作，那还不是都看你面子。” 夏冰一脸淡然：“没办法，谁让我喜欢你呢，这些人也不是什么大佬，你欠的人情不算大。” 林雨：“虽然不是什么大佬，但是也属于中级网红，互相炒作炒作还是很容易做流量的。” 听到对方的话，夏冰的心里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她觉得对方知道这些人的价值，那就不枉她安排这场聚会。 接下来在夏冰的引领下，林雨和每个人都添加了联系方式。 那些人也都收起了平时直播时对观众的人设，笑脸相迎般有些谄媚的和林雨闲聊。 大家都知道夏冰的资源实力，而女人和女人是不太好打交道的。 她们从心底觉得，现在和林雨打交道拉关系，也就相当于和夏冰搭上了一条线了。 林雨心里有些厌恶这种交际，但是为了之后可能的利用价值，他还是很热情的表演。 他和每个人都闲聊了几句，但几乎不用他主动，话题都是这些姑娘主导的。 “你好，我叫苏秋。” 林雨听到这句话，仔细地看了对方一眼。 他觉得眼前这个姑娘，和其他的这些网红好像不是一类人。 对方的清冷模样，和眼下别人的嬉笑玩闹，形成了很突兀的反差。 “你好，林雨。” 苏秋点了点头，然后没有再客气和寒暄，这让林雨更诧异了。 他觉得这女人不像是这个圈子里面的，对方来这好像不是为了交际，更像是在完成任务。 夏冰坐在一边，虽然看上去是在和轰趴馆的管家闲聊。 但是她的眼睛一直在注意林雨这里，她见这边的人都寒暄完毕，当即走了过来。 夏冰再次看向众人：“你们可得保留好林雨的联系方式，未来一定是有大用的。” 在场的人听到这话，又都看了看林雨，她们刚刚聊天时，知晓对方现在还不是什么网红。 夏冰又说道：“你们一定以及肯定的会有互相麻烦的机会，大家到时候帮他也就是帮我了。” 这句话一出，徐志新的眉头皱的更加的深了，他觉得自己这个班长真是吃软饭好手。 李强捅咕了一下边上的徐志新：“你看他现在这个样儿，你眼气不？” 徐志新磨着牙：“我不眼气我现在无比的闹心，上次我们被举报还记得？” 李强听到这话，心里也是肉痛的抽抽：“我怎么不记得，两年的钱都白挣了，宋剑平干的！” 两人聊到这里，皆是望向夏冰身边，正在微笑的林雨。 徐志新眼神逐渐阴郁起来，他冲着李强小声嘀咕： “宋剑平上学的时候，就是和他穿一条裤子的，搞不好那个举报也有他的功劳。” 李强：“你说的有道理，就算是没他功劳，上次让我们滚，这账还没算呢。” 徐志新见死党接收到了自己的信号，他阴恻恻的开口： “他林雨本来就有女朋友，现在吃软饭搞这些，我们有必要把他饭碗砸了，让他迷途知返。” 李强笑道：“确实，那待会吃饭的时候，给夏冰点几句，好端端白富美可别被穷小子骗了。” 徐志新也笑了：“白富美领我们的情，好班长迷途知返，多是一件美事啊。” 两人说到这里，互相对视了一眼，各自的脸上，比中了彩票还要开心。 第134章 自作聪明，当众给班长挖坑 就餐的屋子里，网红们围坐在一个大圆桌的周围。 上菜的服务员进到屋子，看着一个个面容姣好，嘻嘻哈哈的女网红，眼睛当下有些发直。 在屋子里无数种交杂的香水味，以及年轻漂亮的美好面容双重刺激下。 年龄不大的男服务员整个人都是眩晕了起来，他在心里暗下决心今晚要出去找找乐子。 忽然，他猛地一愣，看向其中的一个女网红。 林雨也跟着看了过去，服务员看着的女人，正是那个让他感觉有些不同的苏秋。 男服务员把菜放到了桌子上，然后看着苏秋问道：“你好，请问你去过新田村嘛？” 苏秋见所有人都望向她，当下笑着和大家说道：“这位小哥可能是认错人了。” 男服务员皱着眉头：“我们村是贫困村，我记得一年前你过去带货来着。” 林雨听到这样的话，看向苏秋的眼神里更是多了些好奇。 苏秋依然客气的向服务员说道：“小哥，你说的地方我没有去过，你认错人了。” 服务员挠着脑袋走了出去，边走还边嘀咕：“不对啊，我记得就是她啊。” 屋子的门刚被服务员关上的一瞬间，就有其他的女网红不屑的说道： “现在怎么什么人都来搭讪了，一个男服务员还想着和我们搭几句。” 桌上另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接茬道： “现在的很多男人确实不可理喻，那点小心思谁都能看的出来，就是癞蛤蟆想骗天鹅嘛。” 林雨看着眼前的这两位，他觉得这样的属性才是对味儿的。 他再次扭头看向刚才那个苏秋，后者脸上又恢复了淡然。 既没有接着这两位的话讨论，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解释。 服务员们一趟又一趟的上菜，大圆桌上面的盘子越堆越多，最后甚至摆不下了。 很多人看着眼下恨不得摞在一起的盘子，以及各色的酒水，大家觉得夏冰够敞亮。 想到这里，很多人也都扭头看向林雨，男的眼里都含有嫉妒，女的眼里都是好奇。 任谁都明白，今天夏冰的整套操作，都是给眼前的这个帅哥铺路的。 夏冰看着大家笑着说道：“这家轰趴馆只有这些像样的菜了，大家将就着吃。” 这样的话如果出自一个普通人的嘴里，很多人都会觉得这是在装13。 但是大家听到这话是从夏冰的嘴里说出来的，只会觉得人家这是发自心里的重视。 夏冰带头动起了筷子，笑意盈盈的看向众人道： “大家很多都是老熟人了，怎么突然拘谨起来了，这是聚会可不是开会。” 大家听到这话也是纷纷伸出筷子，尝了几口后都在心里暗道菜的味道不错。 夏冰和坐在身边的林雨对了个眼神，后者笑着起身道： “非常开心各位能赏脸，参加这场线下的聚会，我代替学姐敬大家一杯。” 林雨笑着举着杯，在场的众人听到这话也都纷纷笑着把酒端起，大家都一饮而尽。 徐志新对着李强阴阳怪气的小声说道：“还学姐呢，富姐还差不多。” 李强夹了一块羊排，也小声说：“你看看他的那个说辞，那明显是平起平坐的关系。” “他自己倒像是组局的东道主了，看来咱们这个班长还是有点手段的。” 徐志新轻哼了一下：“是有点手段，可惜他运气不好，遇到咱们知道内情的了。” 林雨自然是注意到了他对面那两个小子在交头接耳，他用膝盖想也知道对方没憋好屁。 但是今天的这个场合他没必要和这俩人有交集，上次要不是这俩鸟人过分他也懒得搭理。 网红的圈子本来就不大，在座的众人本就有部分互相熟悉，几杯酒下肚自然越聊越嗨。 没一会儿的功夫，原本并不熟悉的网红们，也越聊越亲密了，就连举止动作也变得大胆。 夏冰看着眼前这些，酒前酒后反差如此剧烈的男男女女，心里面多少也有些厌烦和晦气。 林雨看到了边上夏冰的神色，他小声调侃道：“咱们公司里运营的那些网红也这么会玩吗？” 夏冰沉思了一会儿：“年轻，漂亮，帅气，有些人气和小钱，温饱之后只能思” 林雨点头道：“自媒体最大的好处，就是这种越级的变现。” “就说徐杰丢给我的那个孙谋，要是之前在传媒的系统里，很难遇到手下这么跳的。” 夏冰和林雨碰了个杯：“需要帮忙嘛？” 林雨笑道：“差不多得了，你还真让我还你命吗？” 夏冰也笑了，两人都仰头喝了杯中酒。 林雨捏着空杯琢磨着，得找个机会把那个自视甚高的孙谋踢走了。 然后让那个憨憨的小胖子过来，这样一调换他肯定顺眼不少。 林雨和夏冰接着小声闲聊，桌子上其他人也越聊越嗨。 屋子里的空气中，不单只有混杂着的各种香水味，眼下还有各种酒的气味。 徐志新又喝了几杯酒，然后看向李强问道：“我脸红没？” 李强点头：“红，就是和红灯比还是稍微差了点。” 说完这话，李强又问对方：“你看我现在脸红没？” 徐志新：“比猴屁股还差一点。” 见李强没有说话，徐志新淡淡道：“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 李强又捅了捅徐志新的腿，用眼神示意对方看看林雨。 徐志新接收到信号看去，林雨和夏冰的头靠的很近，貌似正聊的开心。 他当场就端起了一杯酒，然后站了起来，笑着看向林雨： “班长，我得单独敬你一个，没想到我们缘分这么深，在这里都能遇到。” 林雨起身，伸出胳膊隔空示意算作碰杯，在他刚要喝酒的时候。 徐志新叹了口气，很是伤感的说道：“班长，你是不是和姚雪分手了？” 这话一出口，聊天的网红们也都不聊了，皆是有些惊讶的看向站着的两人。 大家又很是迅速的调整目光，纷纷看向了坐在那里眼神莫名的夏冰。 有些男网红听到这话后，已经开始替林雨捏把汗了。 第135章 当众打脸，屁都没敢放一个 林雨见别人都向他看来，立即在脑袋里搜索合适的理由。 他打算既把夏冰的面子兜住，又不至于让现在桌子上的气氛变得尴尬。 林雨毫无愧色地刚要开口，夏冰却重重放下了不知何时端起地酒杯。 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向着夏冰看去，包括现在正在站着的徐志新和林雨。 除了林雨和夏冰，每个人都认为，眼前是一出白富美被骗财骗色骗人脉的剧本。 这些网红的脸上都是一副担心的神色，但是心底里却是无比的期待眼前这场热闹。 夏冰脸上先是冷若冰霜，紧接着立马换上了似笑非笑的神色，眼皮一抬斜着看向徐志新： “没看出来啊，你这个林雨的老同学，还挺关心班长的私人生活？” 这句话一出口，很多人都是打心底的诧异。 就连安静坐在那，一直淡然的苏秋，脸上也有一抹疑惑。 很多女网红的心底更是深深的呐喊道：说好的手撕小白脸渣男呢！ 徐志新和李强也有些愣了，他们觉得眼前的事情发展多少有些不对。 至少他们刚才想象中的夏冰，不应该是这样的神情和发言。 不过徐志新是个什么人，那是个不要脸到极致，跑别人课堂整蛊老师起家的无下线网红。 要论心理素质这一块的，在场的也就李强这个吃屎起家的脸皮，能与之有一战之力。 徐志新看向夏冰说道：“林雨在上学时就很有人缘，不管是男人缘还是女人缘，都是极好。” “所以我们同班同学关心关心班长的私人生活，那绝对是应该且合情合理的。” 徐志新说这些话的时候，特意把女人缘三个字加重。 但是让他诧异的是，那个他认为高高在上，和他们这群人压根不是一个阶层的夏冰。 此时此刻却是淡然无比，好像人家压根都不在意一样。 其他人自然也看到了夏冰此刻的淡然。 大家纷纷看向站着尬笑的徐志新，他们觉得这挑事儿的小子可能要出事儿。 屋子里突然就显得有些安静，和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喝酒场面，简直不像是一个空间。 夏冰的嘴角露出一丝讥讽，抬起头看向徐志新：“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这话一出口，桌子上的网红们都整个人尬住了。 她们看向站着的林雨，心里面和脑袋顶上，同时涌现无数个问号。 有些机灵的男网红，已经下定决心要找林雨拜师了。 徐志新和李强也是当场不会了，他们脑袋里刚刚很自信的觉得，这是个搞事儿的机会。 但眼下看着人家两人一个比一个淡定的模样，他们觉得这事儿好像整体失控了。 夏冰说完这话，端起酒杯小抿了一口，又在众人的目光下，美眸直视尴尬的徐志新： “我给了你挺长的时间，你怎么不接话了，你刚刚说了这么多，然后呢？” 徐志新瞬间就感觉空气里的氧气都被抽走了。 他的脸上被憋得通红，脑袋里一声声回荡着刚刚夏冰的声音。 “然后呢？” “然后呢？” “然后呢？” 徐志新看着一双双看过来的双眼，他从别人的眼神里，解读出了幸灾乐祸。 他当下把心一横，想着没有台阶也要创造台阶，于是咬牙说道： “班长前些天还带着女友来我们这聚会来着。” 林雨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面觉得有些好笑。 他可是清楚的记得对方同学聚会时，那种从内向外溢出的优越感。 眼下对方面对夏冰时，话语却如此的谨小慎微，连语言攻击都担心太直白伤夏冰面子。 夏冰胳膊上的袖子向上卷起了些，洁白的胳膊肘轻轻拄在了桌子上。 她的双手在眼前转着空酒杯：“哦，他带女友参加聚会了，然后呢？” 徐志新和李强听到这里人都麻了。 不光是他俩，这一屋子的人除了夏冰和林雨，其他人也都跟着麻了。 大家都觉得现在这世道应该真的存在巫术，这往常干练御姐的夏冰今天好像中毒了。 李强一脸的媚笑，起身看向夏冰：“其实” 还没等他其实个所以然，夏冰不屑的看了一眼李强，后者觉得对方的目光是自上而下的。 这让李强有了错觉，仿佛对方才是那个站着的人。 夏冰：“我没有问你，所以你没有其实的必要。” 李强的脸憋得通红，徐志新和他一样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道道嘲讽的目光都是打在了徐志新和李强的脸上，这让他们两个大男人有些顶不住。 特别是他们看着眼前微笑的林雨时，那心里简直是憋屈到想要吐血。 夏冰不屑的哼了一声，冷冷的看向脸红的两人： “林雨领女朋友去你们聚会了，我有可能被骗了，我有可能被三了，我有可能不知情？” 说完这话，夏冰脸色平淡的看向徐志新和李强： “你们两个大男人吞吞吐吐半天，拐弯抹角了半年，是不是就为了这样的话？” “好歹是吃网络饭的中级网红，文案和语言都是别人整理的？自己不会说话？不会表达？” 这两句话让徐志新和李强脸上憋得更红了，他们刚才只是想顾全对方的面子。 可眼下，对方却没有一点把他们当人，他们避开了对方在意的，对方专攻他们死穴。 其他的网红们都是脸上带笑的看戏，没有任何一个人出来打圆场。 徐志新陪笑道：“其实” 李强也跟着陪笑，接茬道：“其实我们都是好心，只想给你提个醒。” 夏冰淡淡道：“我需要你们提醒吗？” 林雨看着眼前这两个被当狗训的老同学，脑子里回想的都是这俩人同学聚会时的嘴脸。 他觉得有些人真的是贱命，自我以上试图人人平等，自我以下必须阶级分明，找优越感。 林雨又看向身边坐着的夏冰，他觉得很久没见到对方这股任性劲儿了。 他记得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对方就是现在的这股劲儿，给他钱陪聊不达目的不罢休。 林雨心里明白，这纯纯是久居人上，对其他的生物体俯视般的傲慢。 徐志新和李强的表情，因为夏冰的一个反问，直接就僵在了那里。 在场的人互相看了看，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有些人瞄向了一直没说话的林雨。 第136章 再次滚蛋，几何倍心理伤害 林雨看着眼前这两个，被所谓高等阶层训的走也不是，说也不会的卧龙凤雏。 他的心里面没有一点快感，只是在自我反思时运不济，怎么和这两个货有这么多交集。 林雨在众人的目光下，面带笑意的看向徐志新和李强，自嘲道： “你们心里面一定在疯狂的咆哮，觉得我怎么走了滔天的狗屎运了是？” 徐志新和李强瞄了一眼夏冰，后者压根看都没看他们。 他俩冲着林雨小声道：“上学时候耀武扬威的劲儿呢，毕业了还不是靠着女人？” 即使他们如此的咬牙小声，但是在这个目前安静如冰的屋子里，还是显得声音极大。 林雨笑道：“怎么，你们好像很不服气？” 说着，他看向两人变色的脸，继续补刀道：“你们要是觉得自己行，你们也可以靠女人。” 他这话一出口，桌子上很多没深沉的女网红已经捂嘴笑了。 大家看了看两人的衰样，又看了看不是一个颜值维度的林雨，嘲笑的声音更大了。 徐志新恨声道：“靠人不如靠己，你就有一张脸早晚被踹飞。” 李强也阴阳怪气道：“别这么说，人家上学时还是很优秀的，只不过毕业了原形毕露了。” 徐志新阴笑道：“好运气都在上学时用光了。” 林雨一点也没有生气，他从来不和老同学们聊薪资收入，自然也传不到眼前这俩人耳朵。 但这份低调不出他意外的传成了，混的太差不敢吱声，实际他薪水算班级最顶尖那批了。 林雨不屑和小丑废话，只是淡淡道：“你说是就是。” 李强见对方无力反驳，立马开始奚落道：“没本事的人靠脸，也不知道以后老了咋办。” 徐志新也跟着阴阳怪气道：“还能怎么办，夕阳红凉拌呗，老男人也有市场。” 两个人呵呵笑了起来，仿佛刚刚在夏冰身上不敢吱声，被别人踩在脚下的尊严又回来了。 屋子里一直很安静，大家都觉得这三人的话语里，林雨占到了绝对的弱势。 很多女网红顿时觉得林雨的帅气打了折扣，甚至被人家怼的显得有些衰。 林雨听着对方这些奇怪的调调，怜悯的看向眼前的两人： “遇见你们这种拿钱衡量一切的货色，想笑。” 徐志新和李强觉得这只不过是对方的强撑，徐志新哼了一声： “越是工资不行，越是家庭不行的人，才会以为别人用钱衡量是庸俗的。” 李强玩味的看向林雨，接上了徐志新的话： “实际上只是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自命清高罢了。” 桌子上很多女网红都觉得，虽然这俩人刚才被当狗训，现在说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苏秋听到徐志新和李强的话皱着眉头，很是不耐烦的看着手机，希望早点离开这个屋子。 林雨看向两个人没再开口，他不想把口舌浪费在对方的身上，他觉得对方不配听。 他只在心里琢磨着，怎么让这俩货色像上次一样，实际的出出血，这才是他的行事风格。 徐志新和李强见林雨无力还嘴，互相对视一眼，脸上皆是涌现了笑意。 他们都觉得在夏冰那受到的恶气，已经在不如他们的林雨身上发泄的干干净净。 没等他们高兴几秒钟，夏冰看着不说话的林雨，当下对得意的两人出言道： “我喜欢的男人，让你们贬的一文不值，人家毕业两年，光本职年包收入也有个40w。” “这仅仅是我知道的那点死工资，其他的应该还有一些外快。” 这两句话听在桌上很多人的耳朵里，都如同炸雷一般。 刚刚那些琢磨林雨没有一点经济实力，心里看不起的女网红们，当下又觉得另眼相看。 她们心里清楚，自己的量级运气好也就是几年青春饭，时间线拉长和林雨是没可比性的。 徐志新和李强也对视了一眼，他们觉得这个工资，在班级绝对是头部存在了。 他们本能的觉得林雨撒谎了，要是对方真有这实力，干嘛不和同学们说，这说不通。 徐志新暗示道：“冰姐，我们同学圈子，这几年也没听说他收入。” 李强也补充道：“冰姐，有些人未必是真有才，多半是装的，实际哪有什么高工资。” 夏冰听到这话心里都无语了，光是这个工资这俩瘪三都觉得不可信。 要是让他们知道林雨的背景，也不知道这俩人会怎么想。 刚刚她听到对方拿别人工作，拿别人家庭攻击，她觉得世界非常的魔幻和滑稽。 两个连她都不敢得罪的小喽啰，却攻击比她背景强大无数的林雨。 徐志新见夏冰一直没说话，觉得对方可能想通了，当下露出讨好般的笑容： “冰姐，看来你也觉得我们说的有道理，他就是在你面前装的。” “你平时善良洒脱惯了，没有我们这些知根知底的老同学清楚。” 李强也说道：“对呗，人班长上学就会包装自己，不然哪能引得那么多人喜欢。” 林雨静静的听着这两个人在这块大声告密，他感觉心底十分的同情。 果不其然，夏冰听着两个苍蝇还在嗡嗡，当即皱眉道： “我今天辛辛苦苦组个局，想着大家都能交交朋友，你们俩个是特意来砸我场子的？” 这话说的有些重了，很多人心里都明白，这纯粹是翻脸的前奏了。 徐志新和李强同时陪笑：“没有冰姐，这都是误会。” “是啊冰姐，我们出发点都是好的。” 夏冰很不耐烦的一指大门：“出去，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徐志新哭丧着脸：“冰姐” 李强也是开口：“冰” 夏冰：“滚！” 两个人脸上露出苦涩，他们在心里疯狂的祈祷对方消气后别搞自己。 林雨依然微笑着，和两个如霜打茄子般阴沉的同学对视。 夏冰看着两人这副姿态：“再不滚，以后我可能要针对你们了。” 听到这话，两个人再不废话，加快了脚步走了出去。 他们心里觉得自己是走了出去，在座的网红们都是十分的清楚，这俩人是滚出去的。 很多人看向滚蛋的两人，对林雨的分量在心里又是加重了很多，大家都很期待能合作。 夏冰见俩人滚蛋，立马笑容满面的跟大家说道： “真对不起，让两个晦气的家伙影响了气氛，大家见谅。” 很多人都是笑得灿烂，纷纷表示毫无影响。 夏冰看向众人：“像刚刚那两个人都属于小人，谁和他们合作都是影响运气的。” 桌子上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七嘴八舌的表态。 “冰姐说的对，和这种人合作引流是要倒霉的。” “我之前和他们合作过视频，待会回去我就删除，不对，我现在就删除。” “冰姐都这么说了，谁还和他们混啊。” “以后有机会，我要和这位林雨帅哥合作，怎么也比他们舒服。” 圆桌上，大家你一嘴她一嘴，直接就用脚投票，把徐志新和李强排挤出圈子了。 林雨饶有趣味的小声问道：“你不是说，再不滚才针对吗？” 夏冰眨眨眼：“我说的是再不滚以后搞针对，滚了的话现在搞针对，也不冲突。” 林雨很正经的说道：“谢了，你帮我省了些打苍蝇的事儿。” 夏冰很爽快的摆手：“我也是看他们的嘴脸不顺眼。” 说完这话，夏冰扫了扫眼前又热闹起来的网红们，她很正色的说道： “你想要有发展，最快的道路就是做成绩，这些人就是你前期的资源。” 说完这话，夏冰又摇摇头：“说多了，你水平在传媒都吃的那么开，别说我们自媒体了。” 林雨说道：“人情领了，感谢你的帮忙。” 说完这话，他和夏冰碰了杯，将杯中酒喝了个精光。 林雨看着空空的杯子，又看了看眼前这些，未来合作的资源们。 他觉得给姚雪准备的海市蜃楼越来越清晰了。 第137章 直接下手，直接明规则整人 汇光大厦。 老实人新闻的办公区。 林雨眼见着很多人都放下早餐站了起来，以小组为单位进行着貌似周会晨会这套操作。 他正纳闷这种头部的新媒体公司怎么也搞这套低效操作时，已经有四个人朝他聚集了过来。 赵晶晶见林雨一脸的疑惑之色，当下轻声说道：“组长，咱们这种周一晨会是惯例。” 孙谋觉得眼前这个空降的主管，完全是一种门外汉的状态，心里更觉得对方白给。 林雨看向赵晶晶问道：“这个规矩是每个组都要执行，还是说组长可以自由决定？” 冯婷和徐勇互相看了看，眼里都是十分的疑惑。 赵晶晶轻声道：“理论上来说，这个会开与不开是组长决定的。” 她说完这话又补充道：“但是如果每个主管都有模有样的开会，有人不开的话” 林雨听到这点到为止的话语，自然是领略到了其中的意思。 他知道这是对方在提醒自己，会是他可以决定不开的。 但是这样的行为，或许会招致其他同事或上级的不喜罢了。 林雨心下有数，看向拿着笔记本的四人，淡淡的说道： “我这初来乍到有些资料还没看完，也不会有什么建设性的建议，今天就不开这会了。” 几人听到这话都愣了，他们还没见过这么直接的主管。 别人都是恨不得把自己包装的无所不能，对方却直接说不走形式主义，真是离了大谱。 赵晶晶向别的组看了看，担心林雨没有听懂她的话，又出言提醒道： “组长，你不开会的话，不光别的主管偷偷看着，徐总可能也会注意到的。” 冯婷也是劝道：“要不我们把上周的周报简单说说，直接散会不合适。” 说完这话，她扭头看了看其他组，别人看上去可都是无比的严肃认真。 孙谋笑呵呵的问道：“主管，你是这次不想开会，还是以后都不开了啊？” 林雨没有接话，看向两女和沉默的徐勇，轻飘飘的说道： “没事儿，不用走这个形式主义，容我再熟悉下公司业务，散会。” 孙谋见对方不仅没有接话，甚至连看都没看他，脸上瞬间就挂不住了。 但是他也没有敢发作，只是阴沉着脸，更加确定眼前这个林雨是个空降的混子。 孙谋恨天不公，他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屁都不是的人，却能骑在他的头上。 他的心里面满满的被埋没和怀才不遇，以及无奈沦为人下的荒诞感。 林雨临转身前瞥了一眼孙谋，他觉得这个多嘴多舌又很刺头的小子，看着确实不顺眼。 办公区的很多同事，眼见新来的这个林主管，直接解散了会议，全都心里有些诧异。 林雨坐了下来，接着看公司的业务资料，仿佛对别人的目光完全不在意一样。 很多人看到林雨的做派心里都很疑惑，他们不清楚对方是真有大背景还是单纯的愣头青。 林雨点击着鼠标，拖拉着未曾看完的公司业务线。 他觉得这里不愧是头部的自媒体公司，业务条线细节的不行。 根本就不是之前那个鲨鱼传媒，靠着吃女性话题的小自媒体公司可以相提并论的。 正在这时，林雨的手机弹出了一个消息。 【聊天对话框】 王野：枫哥，你走以后，李楠把很多不可能完成的活都交给我了。 王野：哥哥，我又不是你，我感觉自己有些顶不住了，没有你在，没有奇迹了。 林雨看着这些消息，他都能脑补出来对方那张憨憨的脸，和此时纠结的表情。 他觉得李楠给小胖子上点压力测试，试图挖一挖对方潜力的操作，也属实正常。 但林雨也明白，这样的压力足以让这个小胖子，睡觉不着，吃饭不香。 想到这里，林雨笑着在聊天框里扣字。 林雨：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看看能不能让你提前脱离苦海。 他这话刚发出去的瞬间，小胖子的消息直接就弹了出来。 王野：真的！？ 林雨：看你运气了，刚有个小子很跳，我去找找他的鸡蛋缝。 林雨：如果他要是有缝，那你运气就很好，可以脱离苦海了。 王野：我虽然听不懂但是很受震撼。 林雨：行了，你先在苦海游泳，我去给你开奖。 王野：谢谢谢谢谢谢！ 林雨笑着放下了手机，他找到了孙谋的账号，仔细的看着对方账号里的内容。 对方做的垂直内容，是画风油腻吸引小姑娘的那套。 带上个不知什么年代的小皮帽，极小的黑色小眼镜卡在鼻梁，脖子上露着点纹身。 随着魔性的音乐，挑着个扁担，经典的甩头，叼草，画面转灰。 林雨知道这套操作的始祖，因为涉嫌不良诱导已经被封杀了。 之所以姓孙的这小子还在，只是粉丝基数不大，充其量是小范围的自嗨。 林雨掏出手机，笑着给王野打字。 林雨：你小子是有些运气的，我觉得你马上就要脱离苦海了。 王野：真的？！哥，你可别骗我。 林雨：八九不离十。 王野：你真是我亲哥。 林雨： 林雨离开座位，走到了楼下点上了一根烟，他拨打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没三秒，电话被接起，一个声音爽朗的汉子笑道：“有什么喜讯传来？” 林雨把昨天李强和徐志新的事儿和宋剑平说完，电话那边的笑声差点把他耳朵震坏。 笑了一会儿，宋剑平恨声道：“这种小人就该治他，解气！” 林雨吸了口烟：“之前你举报那两个小子税务的事儿，应该是有举报的绿色快速通道？” 宋剑平恍然大悟：“哦，怪不得你给我打电话，原来是有事儿。” 林雨微笑着吐出烟圈：“我这边刚入职，有个刺头看着很烦，刚好他账号不是那么干净。” 宋剑平笑道：“于是你想把那小子踢走了？” 林雨：“是啊，谁让他给我机会了，这小子的账号内容风格是抄袭的，他老大哥早被封了。” 电话里一秒都没犹豫，直接传来宋剑平的声音： “你把他的账号发给我，我现在就给你找人试试看。” 林雨在手机上把孙谋的账号发了过去，又根据互联网有记忆定律。 连同孙谋仿照的那个头部被封账号的内容，一并给宋剑平发了过去。 他顺手在聊天对话框留下了这样的话。 林雨：我把这个账号仿照的内容也发给你了，更加有说服力。 宋剑平：还是你想的周到，这样处理起来有历史操作可参考。 就在两人明规则整人的时候。 孙谋看着自己账号点赞数的飙升，不自觉的哼起了小曲。 他遥遥的看向林雨空空的座椅，只觉得好位置全让牛马坐了。 第138章 很是悲催，一旁站着如喽啰 可就在下一秒，孙谋的小曲也停了，眼睛瞪得也大了。 他的账号提示了一条消息：【此账号存在违规行为】。 孙谋愣愣的看着这条炸裂的弹窗，他的俩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虽然他清楚自己的这个风格是有些擦边。 虽然他也知道自己抄袭的那个头部网红已经被封禁。 但他从来没想到鞭子会抽在自己的身上，这让他一时之间还有些缓不过来神， 系统或许是意识到这样还不够贴心一般。 孙谋捆绑软件平台的手机账号很快就收到了一条短信。 他手指有些颤巍巍的点击了短信，很简单的信息展开后，孙谋差点没晕过去。 【账号涉嫌违规，已被永久封禁。】 孙谋有些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发短信的账号，试图说服自己有人整蛊。 但是账号的弹窗，以及相应的配合短信，这两者结合以后哪里会有假。 孙谋很神奇的发现，原来人在很突然的情况下受到打击，大脑感受到眩晕是正常的。 林雨此时此刻也上了楼，点开孙谋的账号后，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锁了屏幕。 几乎同时，孙谋拿着手机神色慌张的走到了林雨的近前。 他的脸色焦急无比，看向林雨说道：“主管，我的账号出了问题，你能帮忙吗？” 本来靠在椅子背的林雨，慵懒的转过头看向眼前这个男人。 他敏锐的发现对方的傲气和阴沉全都不见了，只剩下了脸上无比的焦急与慌张。 林雨淡淡的问道：“你怎么这么慌张，出什么事儿了？” 孙谋低语道：“我的账号被封禁了，你能不能向上说一说，查一查怎么回事？” “我现在申诉无门，完全没有渠道，搞不定啊！” 林雨心里冷笑，对方这是拿他当枪使，他这恶趣味瞬间就上来了，有点想看变脸了。 “不好意思啊，我也没有什么渠道，也搞不定这样的事儿。” 他这话的话音还没落地，孙谋很是不满的说道： “你是我的主管，有责任和义务向上面要资源和协调，不然你来这里干嘛的！” 林雨听到这样过于刻薄的话，很清楚对方已经焦虑到失言了。 他觉得对于公司而言，孙谋这样体量的网红，人不会比号重要。 孙谋见对方不言语，当下急道：“你说话啊，你是主管你要帮我啊！” 林雨此时此刻脑袋里回响着一个三连，帮不了，不可能，等死。 但是他的嘴上却说道：“对不起，我确实没什么渠道，我也是初来乍到的，帮不上忙。” 孙谋冷冷的说道：“第一次见面就知道你没用！” 林雨听到这话，转过头看了对方一眼，又转过头靠在了椅背上，舒服的不行。 孙谋见状，又口不择言了几句，这才捏着拳头，走到了徐杰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孙谋长篇大论的说了很多。 徐杰越听越皱眉，伸出手打断了对方逻辑已经混乱的话语。 他双手交叉看着眼前的孙谋：“你是让我查原因？” 孙谋重重的点头道：“是的，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杰被他一脸认真的模样气笑了，他看向孙谋很认真的说道： “你的意思，封你的平台是我家开的是？” “你让我给你查原因，我就能给你查到原因。” 孙谋被这两句话憋的贼难受，像是有口闷气憋在肚子，此时在左窜右窜的。 徐杰看着他这一脸便秘的表情又说道：“再者说，你的账号体量，值得我动关系询问吗？” 这句话犹如一大盆冷水，很是刺骨的从头给孙谋浇到了脚跟。 他此时才明白过来，徐总不是没有渠道，而是压根就不想管他。 孙谋急了，他试图证明自己的价值：“徐总，我这个账号的盈利” 徐杰又一次的摆手道：“你这个账号的盈利，以及我推你账号的资源加一起。” “都不够我动用渠道的人情费用，你现在听懂了吗？” 冰冷不带感情却又无比真实的话语，又一次扎在了孙谋的身上。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价值是如此的低廉，他分不清自己刚刚得意的哼着小曲是为什么。 孙谋当下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纯纯的是一个小丑。 徐杰看向孙谋说道：“你工作汇报越级了，把你的主管叫进来。” 孙谋听到这话，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来到了林雨的眼前。 他看向悠哉的，躺靠在椅子上的林雨说道：“徐总叫你过去一趟。” 林雨早就知道会有自己这个主管的事儿，他懒洋洋的起身又伸了个懒腰。 这样的动作和神态以及岁月静好的感觉，又一次深深的扎在了孙谋的心上。 林雨跟在孙谋的后面，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徐杰的办公室。 徐杰看向林雨：“你手底下的人账号被封了。” 林雨点头：“刚才他跟我说了，这事儿我知道。” 孙谋站在了一边，像家长会中的学生一样，完全没他插话的份儿。 徐杰看了看一边的孙谋，又扭头看了看林雨：“这事儿你怎么看？” 林雨摸了摸鼻子：“我觉得公司砸的资源被浪费掉了，非常可惜。” 孙谋握紧又颤抖的拳头显示着他内心此刻的不平静。 徐杰看向林雨问道：“你觉得孙谋这个员工怎么样？” 林雨很正经的回道：“领导，我刚来，对同事们都是不了解的。” “你如果问我他的账号做的怎么样，我还是有些看法的。” 这话出口，孙谋表情有些发愣，他不记得对方过问过，他们四人任何一位的账号。 徐杰也对林雨的功课很感兴趣：“那你就根据他账号说说。” 林雨话语很简洁：“有些小聪明，就是胆子太大了。” 徐杰：“怎么个小聪明，怎么个胆子太大了？” 林雨叹了口气：“说他小聪明，是因为他做的内容，是别人已经走通的路。” “说他胆子太大了，是他抄袭的人已经被封号，他居然不立刻转型，依然侥幸走钢丝。” 孙谋听到这里已经惊了，他想不到对方调查的这么深入。 徐杰眼前一亮：“我真没想到，你才刚来就能把手下的账号分析的这么透彻。” 林雨：“分内事。” 徐杰很欣赏的冲着林雨点点头，随即他又转头看向孙谋： “我听出来了，你心存侥幸，选择踩钢丝上跳舞才导致封号。” “做人不要太鼠目寸光了，这号封的不冤，算是人生经验了。” 孙谋听到这话，握着的拳头更紧了，胳膊也因为用力而颤抖。 徐杰看向林雨询问道：“你是他主管，你觉得这样明知有风险，却顶风作案的人该怎么办？” 第139章 直接干掉，错把平台当能力 林雨听到这话，心下自然是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很显然，徐杰这是想把人干掉，但是又不想当员工面这么说。 林雨对这样的心思以及伪善十分的不屑，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操作确实有效。 普通基层员工嘴里的好人，全让如徐杰之流的大领导当了，坏人全是上级主管做的。 而真正的事实情况是怎么样，只有他们这样夹在中间的人最清楚不过了。 看上去对员工最温和体贴的大领导，才是真真正正的拍板人和笑面虎。 正当他思索时，突然感觉一道目光看向他。 林雨扭头看去，孙谋不知何时学会了变脸，正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向他。 他没有任何回应，转过头向着徐杰说道：“我个人非常希望给孙谋一次机会。” 说完这句话，林雨的眼睛就没有从徐杰的脸上离开哪怕一瞬。 徐杰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又没有痕迹的瞬间松开。 林雨立即补充道：“但是，如果给他机会，那完全是置公司的投资财产于不顾。” 孙谋听到林雨第一句话时，心里多少有点感激，这第二句差点没气的他把血喷出来。 他觉得眼前这个林雨，纯粹就是个落井下石，杀人不见血的王八蛋。 但是在徐杰的眼前，在事情还有转机的情况下，他也真的不敢怼这个新主管。 徐杰眼含犹豫之色，对着孙谋说道：“刚才我心里一直思考着是不是要给你一个机会。” 听到这话，孙谋的脸上立马涌现喜色，他觉得自己犯的错不大，果然还是有希望的。 林雨听到这话，只是面无表情的扫了孙谋一眼，心里觉得这刺头已经凉一大半了。 徐杰叹了口气，很有些惋惜的看向孙谋：“但是你主管说的话是有道理的。” “你这样明知有风险却不在乎公司财产，抱着侥幸的心理蛮干，我觉得是一定要严惩的。” 孙谋脸上的喜色顿时消散，只剩下惶恐和不安，他皱眉问道： “领领导，我这样的事情也就是一次意外，没有那么严重。” 徐杰听到这话当即怒道：“什么叫没有那么严重，人人都像你这样想，谁都可以乱折腾喽？” “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弄点小聪明取巧，那公司砸钱推出来的账号，还不全封了？” 林雨这个始作俑者静静的看着，他觉得孙谋这小子是会给自己上难度的。 徐杰向着林雨说道：“把你那几个组员叫进来。” 没一会儿，徐杰的办公室顿时又多出了三个人，这三人都是一头雾水的看着不安的孙谋。 徐杰向着林雨说道：“你给他们讲一讲孙谋的事儿，也给这几个人提提醒。” 林雨又简单的把孙谋的账号，内容，以及如今遭封禁的困境讲了清楚。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脸上都是满满的吃惊，继而决定待会把账号的擦边抄袭处理一下。 徐杰向着孙谋说道：“你这个事儿在我们公司，是很好的反面例子。” “之后，我还要给其他员工做个培训，我们自媒体公司自己的安全事故警示。 孙谋听到这话，心已经凉了大半截，他知道这样的典型意味着什么。 徐杰转头看向林雨：“你手下的人手要减员了，这样的人没有办法留。” 林雨一脸的可惜，但是心里简直是乐开了花。 他无奈道：“减员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要不是逼不得已，谁愿意开除同事。” 徐杰听到林雨这话，顿时觉得对方无比的顺眼。 孙谋不甘心自己如待宰羔羊，当下开口道： “徐总，我怎么也算个小有名气的网红，给咱们公司创造的利润也不少。” “求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绝不再犯，更加努力的给公司添砖加瓦。” 他说完这些还觉得不够，又急急补充道： “徐总，你现在让我走人，这是公司资源的浪费啊。” 这样的话听在赵晶晶，冯婷，徐勇的耳中，他们不由得从心里升起一股悲凉感。 徐杰淡淡的看着孙谋道：“我们是自媒体公司，最不缺的就是你这种体量的网红。” “与其用一个让我不放心的员工，再培养一个无前科的新人那不是更好。” 这样赤裸裸的话听在孙谋的耳朵里，他觉得自己的价值被严重否定了。 孙谋也不再谨小慎微了，他皱眉说道：“领导，你可能不知道我能创造的具体价值，我” 徐杰不耐烦的伸手打断道：“你高估了你自己的价值。” 他说完这句话自觉不妥，又看向屋子里的其他人补充道： “公司认可每个员工的价值，但是个人的价值对公司层面的影响，无疑是微不足道的。” 赵晶晶三人听到后面的话，心里当下就感觉好受些，刚刚领导的话实在是太刺耳了。 孙谋听到这样的话心里无比的无力，他的那份傲气完全是出于对自己实力的认可。 可眼下别人的几句话，直接轻描淡写的把他怼到怀疑人生，孙谋第一次发现自己不重要。 徐杰可不管别人的心里怎么想，他冲着孙谋说道：“之后人力会找你聊的。” 他说完这话再不看孙谋一眼，头也不抬的对着几人摆摆手。 林雨看着眼前再无傲气，再不刺头，隐隐有些精神颓废的孙谋。 他觉得这样的半瓶醋最是没有自知之明，属于是把平台当能力的典范了。 林雨刚要跟着几人一同出去，却见徐杰对着他招了招手。 等其他人全都走出办公室，门合上的瞬间。 徐杰脸上露出愧意，看着林雨道：“不好意思，你才刚来，我就把你手下干掉了。” 林雨诚恳的说道：“这样的员工理应干掉，徐总不需要照顾我的情绪，我没有任何情绪。” 他的嘴上是这么说，但心里却是补充道，如果有情绪那一定是开心。 徐杰满意的点点头：“你能这样想那再好不过了。” 说完这话，他看着林雨又说道：“我待会看看，再给你的组加一个人。” 林雨挠了挠头发，脸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架势。 徐杰笑道：“这里没有别人，你有什么话都可以直说。” 林雨点点头道：“我想把一个朋友挖过来，那哥们比孙谋可机灵多了。” 他说完这话，脑袋里浮现了小胖子王野的憨憨样子。 第140章 不真实感，幸福来的很突然 徐杰听到这话，立刻询问道：“那人的才华能力与你比如何？” 林雨回想着之前在鲨鱼传媒时，小胖子实习期差点被干掉的事实，他诚恳的说道： “徐总，我的这个朋友的能力，略逊于我但是绝对要高于孙谋。” 徐杰听到这话点了点头，看向林雨说道： “行，反正是普通员工，你自己面试，但是我们公司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林雨心里觉得此事已成，他开口问道：“领导，那薪资方面有什么说法吗？” 徐杰喝了口水缓缓说道：“你去和人事那边问问，普通员工的薪资范围。” “不过谈薪这块儿，最后还是得你朋友和人事谈，他们进行最后敲定。” 林雨点头道：“好的，谢谢领导。” 徐杰摆手道：“你不用谢我，我干掉你手下，让你添个人很正常，也是给你面子嘛。” 说完这话，徐杰笑呵呵的看向林雨：“不然的话，你这心里岂不是要有疙瘩。” 林雨脸色郑重地摇头：“徐总看轻我了，你是按规矩办事，开除的应当应分，我没有疙瘩。” 他觉得自己这话一点都没掺假，他不仅没有疙瘩，甚至想开香槟庆祝。 徐杰点头道：“好，张总说的没错，无论是业务能力还是人品，你都是精英。” 林雨听到这话，脑补出了两面三刀的前领导，咬着牙给他美言的场景。 他又一次摇头道：“我不是精英，都是领导们抬爱了。” 说完这话，林雨看着含笑点头的徐杰说道：“徐总，没别的事儿，我先去忙了。” 徐杰微笑道：“你去。” 林雨走出办公室的门，遥遥的就看到孙谋躺靠在椅子上，如他之前那般的动作。 他很清楚对方现在属于是懵逼的状态，而他之前纯粹是惬意的期盼。 林雨收回目光，再不看这个淘汰者一眼，而是向着公司的hr走去。 “你们好，我打扰一下。” 正在看电脑的李璐和王艳听到话后同时扭头。 李璐因为夏冰的关系，她对于眼前这个帅哥的印象颇深，当下笑道： “都是同事你怎么这么客气，有什么事儿你请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 王艳没有说话，也是微笑着看向林雨。 林雨看向两人问道：“我想问一下，我手下的几位同事，入职时的谈薪空间。” 李璐和王艳对视了一眼，神色上都是有着顾虑。 林雨见状又说道：“不好意思，刚才我在想别的事儿，所以提问的方式有问题。“ “我想问一下，如果再招一个同事，像我手下孙谋那种水平的，能给多少薪资。” “你们告诉我一个大致的范围就可以，我询问你们薪资这个事儿，徐总是知道的。” 李璐笑道：“你这么说我们就没有什么可顾虑的了。” 她点了几下鼠标，电脑上的画面跳转到了员工的薪资页面。 李璐看了几眼，以孙谋为例子，她给林雨讲了同水平的招聘，可给予的薪资范围。 随即，她又把与工资相关的绩效，奖金，年终等一系列，全给林雨讲了个遍。 王艳在一旁偶尔插话，把李璐没有说到位的地方跟着补充上。 事实上，当林雨听到薪资范围的下限时，他就已经想走人了，但是这样毕竟不太礼貌。 等两女给他讲述完毕后，林雨表示感谢后离开了，回来时把两杯咖啡放在了俩人的桌上。 又到了夏冰的旁边，把剩下的一杯放在了对方的眼前，这才回到了工位。 他记不住两个hr说的那么多东西，也根本无需记住那么多。 林雨清楚的记得一个数字，就是招聘孙谋这类人时，工资范围区间的下限。 他心里十分清楚，即使是这个下限的金额数字，也是小胖子当前薪资的两倍不止。 鲨鱼传媒。 小胖子王野此时此刻都要给头发抓掉了。 无他，自打他的枫哥走后，他总是遭到孟晚娇和赵小嫚的毒打。 这些毒打都是别人顺着网线在互联网里揍他的，小胖子的脸虽然不疼但是心很疼。 王野知道，自从自己的贵人大哥走后，这两个女人把气全撒给他了。 他在这些日子才意识到，要把这俩女的吊打，那得是多深的功力。 小胖子越是被这俩姐妹欺负，就越是感觉到自己的无能，以及林雨的强大。 正当他看着电脑的显示屏愁眉不展时，突然感觉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野一抬头，自下而上的看着李楠有些冷的面孔，以及那副更加冰冷的眼镜。 他感觉头皮一阵又一阵的发麻，但却只能起身跟着李楠来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李楠扶了扶眼镜，看着眼前的小胖子叹了口气。 他的这个叹气声，以及脸上的失望表情，让王野心里的不舒服达到了顶点。 对于王野这样的人来说，叹气比训斥更让他难受。 李楠面带失望的说道：“之前给你的任务，你好像一个都没有完成。” 王野略低着头淡淡的说道：“是我没有做好，辜负了领导的栽培。” 李楠又叹了口气：“你的态度确实是极好，但是工作上光有态度是不行的。” 小胖子心里暗骂，你把我当我枫哥使唤，我倒是能干的出来啊。 那我要是干的出来，早就跳槽跑路了，何必在这受气。 当然他只是想想，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不好意思领导，我太普通了，让你失望了。” 李楠听到这话也没有办法苛责，只是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几次略超纲的工作布置，让他发现这个小胖子压根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李楠看着小胖子的这个模样，只是淡淡的说道： “你这几次三番地失败，我觉得上次给你和林雨的涨薪，你全是沾光的。” “你现在的能力水平，公司之前给你的薪资涨幅是不值得的，你需要降薪。” 王野听到这话，羞的面红耳赤，拳头死死的握紧。 他觉得如果日常工作处理不好降薪也行，但现在明明是对方给的任务超纲。 李楠见王野没有说话，当下出言道：“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王野心里很清楚，对方这样短时间的涨薪又降薪属于是羞辱了。 他头也没抬低声说道：“我回去想一想，看看能不能接受。” 李楠扶了扶眼镜，劝说道：“接受，不接受的话，事情会很难看的。” 小胖子叹了口气：“领导，我听的明白。” 他知道别人的言外之意：要么忍，要么滚。 王野实在是不想滚，他真的不想失去眼下的这份工作，他真的很需要钱。 但就这样忍了的话，这份羞辱对他这样的老实人来说，足以难受到如鲠在喉痛不欲生。 正当王野脑子里进行天人交战时，他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小胖子心烦的刚想挂断，但当他看清楚打电话的人后，立即按下了接听。 王野的听筒里，只有林雨很平淡的一句话： “来我们公司面试，面试人是我，工资最低情况比你现在2倍还多。” 小胖子听到这话直接愣住了，他有种从地狱瞬间到天堂的不真实感。 第141章 被迫离职，好像是个好事儿 王野脑袋里刚刚李楠无数次的叹气声，此时此刻消散的那叫一个干净。 前一秒他还被降薪还是滚蛋的念头反复撕裂，眼下直接拨云见日前途那叫一个光明。 小胖子的脸都跟着有些红扑扑的，这种情绪上瞬间的大转弯使得他心跳加速。 他再也不用担心什么李楠的压力，再也不用担心什么孟晚娇赵小嫚的欺负了。 王野握着手机的掌心都是有了些潮湿，他脑子里反复的回想着林雨的话。 对方那句关于工资的概况，让他幸福的都有些发晕。 林雨：“你怎么半天不说话，是不是决定和李楠混了，那我就挂了啊？” 这句话传到王野的耳中，他紧忙的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下。 可惜这小子的头发没怎么晃，脸上的肉倒是抖了两下。 他稳了稳心神，当下急急开口道： “不是不是不是，我刚刚从他办公室回来，都已经被他压力成狗了，像是只丧家之犬。” 这边接听电话的林雨皱了皱眉头道：“没必要妄自菲薄，一份工作而已。” 说完这话，林雨看着远处颓废坐着的孙谋，又冲电话继续说道： “只要不是不开眼还讨人厌，正常工作的人都该受到尊重，别把所谓的领导当回事儿。” “面子上过的去给自己谋划点实在的就行，说话嗯啊答应，但是一点别放心上你就轻松了。” 这样的两句话听在了小胖子的耳朵里，他觉得十分的温暖受用。 他发现自己从李楠那感受到的压抑感，只一个瞬间就已经被林雨给治愈了。 王野憨憨的笑道：“听你这么说我感觉心里好受多了。” 林雨：“行了，不扯这些有的没的，你有没有兴趣过来，给我个痛快话。” 王野语气斩钉截铁：“去去去，我之前好像也说过跟你混来着，我还担心你把我忘了呢。” 林雨语气平淡道：“我没有忘，你的性格优柔寡断，所以我特意问一嘴。” 小胖子听到这话直接尬住了，他的脸瞬间就红了起来，好像在光着屁股推磨被发现了。 王野冲着话筒询问道：“枫哥，我什么时候去面试啊？” 林雨：“明天上午，你到这给我打电话就行。” 这话说完，小胖子的手机上直接跳出了个地图定位。 王野看着手机上的地图，他觉得别人简直是喂他吃饭了，心里的感激都要溢出了。 他发自肺腑的说道：“枫哥，遇上你真是我撞大运了。” 林雨：“行了，挂了。” 王野看着手机上的通话时长，他轻轻呼出了一口气，然后嘴上喃喃道： “乖乖，最低还是现在的两倍工资，那最高的话，那还不得起飞了！” 他捂着脸笑个不停，心里面别提有多甜了。 “像个痴汉似的，一点本事没有，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开心。” 王野听见这个熟悉的语调，捂脸的手指瞬间张开了一个缝。 他的目光通过指缝，只能看到孟晚娇的背影，以及那个一抖一抖的丸子头。 李楠的办公室里，王野背着手有些拘束的站在桌前。 “你明天上午还要请假？” 王野没有躲避李楠的审视目光，他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李楠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劝道：“王野，这个节骨眼你还要搞这些骚操作，合适吗？” 王野难得没有点头和摇头，也没有主动承认错误，他反问道： “领导，人都有点事儿，再说现在也不是什么特别要紧的节骨眼。” 李楠悠悠一叹：“我刚刚和你谈完，你现在这样的请假操作是想摆烂吗？” 要是放在平时，李楠的这两声叹气再加上这个反问，保准让小胖子把请假的事儿憋回去。 但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王野的神态一如往常，但是嘴上却说道： “领导，我一直以来都是认真工作的，只是现在临时有事儿请个假。” 李楠听到这话瞬间一愣，他记忆里眼前这个小子，从来都是嗯嗯啊啊的答应。 这冷不丁的正面直视他回答问题，还真让他有那么一瞬间的不适应。 李楠抱着肩膀直视着王野：“你这个假非得这两天请，对吗？” 王野：“只需要明天上午。” 李楠摆了摆手，他转移话题道：“之前说的降薪，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看你现在请假的话，应该是接受了降薪了，不然的话也没必要找我请假。” 小胖子脸憋得通红，他觉得眼前的李楠是故意的，专挑他这个老实人捏咕。 他背在背后的双手用力的互相揉捏，最终轻轻的松开了。 小胖子轻轻的把手垂在了身体的两侧，看向眼前这个虽然坐着但仍居高临下的领导说道： “我不接受降薪，这是对我的侮辱，我的能力并不差，是你这段时间给我的工作难度太高。” “如果这是你评判我能力的理由，那我觉得你这样的评判是有问题的。” 这两句话说完，李楠脸上直接涌现了疑惑，紧接着就是换成了愤怒。 他回忆着这个小胖子在公司的一幕幕，想不明白对方今天是怎么敢的。 王野看对方还是没说话，又继续说道：“我觉得你就是欺负我老实，变着法的想要压价。” “之前涨薪是你自己说的，现在又用这种手段，真是脸都” 小胖子越说越上头，但还是没有敢把最后的话说完，他的后背就已经潮湿了。 李楠脸色不善的看着王野说道：“说我脸都不要了？” 他说完这话，又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实习期，干掉你公司也没有损失。” 王野听到对方这样的话也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了，要是他明天没有入职成功那可就完了。 他的脑海里跳出了家庭的画面，以及亲人的画面，他觉得自己本没资格反抗领导的。 事已至此，王野只能强撑着说道：“随便你。“ 他说完这话后，像是一个待审判的犯人，静静的等待着眼前领导的最终裁决。 李楠带着三分讥笑的说道：“看来你很清楚自己的结局，自己走人。” 王野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但他也知道事情没法挽救，只得转身后推门走人。 刚出门，小胖子就给林雨打了个电话。 电话的铃声每过一秒，小胖子的不安就加剧一分。 他看到自己拨打的电话被挂断了，心里的不安和后悔瞬间来到了顶峰。 但下一秒，王野的电话又是响了起来，他极快的抬起胳膊，看到来电名字后笑了。 电话接通后，小胖子焦急的说道：“枫哥，我离职了。” 林雨笑道：“你倒是很信我嘛？” 小胖子没绷住，语调变得颤抖：“哥，我被李楠开除了，几句话也说不清楚。” 林雨依然笑道：“好事儿，省的明天你来面试完，还得回去收拾办公物品。” 小胖子呆滞的放下了手机，刚刚还觉得重如泰山的事儿，现在突然变得轻于鸿毛了。 他觉得自己这样一前一后的情绪波动，实在有些滑稽的可笑。 第142章 轻而易举，这公司太好进了 想是这样想，但是当王野抽出办公椅子，一件件地向着背包里收拾东西的时候。 他还是忍不住的心里面有些失落，这份鲨鱼传媒的经历对他来说无疑是失败的。 如果非要在这家单位找一个安慰的话，那就是他认识了一个大大的贵人。 王野身边的同事没有一个人问他收拾东西干什么，仿佛大家是彼此不认识的陌生人。 他虽然很憨厚老实但是不傻，别人不询问不帮忙，无他，只是他没有利用价值而已。 王野背着包走到了李楠的办公室，他向着对方说道：“我的文档” 没等他说完，李楠头都没抬：“你的那些文档也没什么用，你走就行了。” 他没再说话，只是有那么一点难受，最终他叹了一口气把李楠的门又给带上了。 王野转身后，背靠着李楠办公室的门，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广角画面。 办公区的同事们，或是在交谈或是在欢笑或是在工作，只有他是唯一的局外人。 王野用肩膀颠了下双肩包的两条带子，然后顺着过道向着外面走去。 在他走到一半的时候，一个黄头发的姑娘正带着微笑看他，王野也看向对方点头致意。 宋沁看着这个小胖子心里暗叹，从桌子上抓了包软糖扔了过去。 王野接到软糖后笑着挥了挥手，宋沁也笑着挥手算是告别。 小胖子想起了两周多以前，林雨在给他科普账号差异化时，自己引得对方发笑的一幕。 想到这里，王野看着林雨和刘芸的两个对着的空椅子，他只觉得时光匆匆物是人非。 王野下楼以后，找好了距离和角度，对着新丰大厦拍了一张照片。 他看着手机相册里几张不同的大厦照片，心里面逐帧播放的都是曾经的自己。 正在这时，王野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他看到名字后，有些颤抖的接听了电话。 听着话筒里的声音，王野一如既往的回复道： “行，行，我知道了，放心，我现在工资不错，治病最要紧。” 挂断电话后，王野在各个软件，东拼西凑的搞了5000块钱出来，通过手机转账过去了。 小胖子转完了钱后，整个人都有些轻松，像是又过了难关一般。 他打开购物软件，用剩下的一点钱给自己又买了些泡面，大包装的。 回到出租房，小胖子在转不开身的厨房，给自己的泡面加了两个鸡蛋。 吃完后，他坐在床上，头和后背靠在墙上。 王野的目光透过窗户，看着外头飞翔的鸟儿，期待着明天早一点到来。 汇光大厦。 林雨看着空落落的孙谋座位，他觉得那里马上就有人坐了。 正在这时，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林雨点击了接听。 电话里，小胖子喘着粗气：“枫哥，我到你公司楼下了。” 林雨：“你在前台等我会儿，现在我就下去接你。”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进到了电梯里。 王野小声的说道：“枫哥，这个大厦好像要比鲨鱼传媒租的那个要好上不少？” 林雨点头道：“是啊，大公司多少是要些面子的，就像做生意总需要开个好车一样。” 两个人走到办公区时，眼尖的同事们也都注意到了反差极大的两个人。 林雨手下三人更是看向王野，都在猜测这个其貌不扬，有些憨憨的小子是个什么来头。 小会议室，林雨给王野接了一杯温水：“给，听你刚才喘的呼呼的，先喝口水。” 王野看着眼前的纸杯，又想起了昨天自己走人时，各个同事的神态。 两下一对比，他心里的感触更深了。 王野也没有客气，只是憨笑着接过，一口就把纸杯的水喝光了。 林雨笑道：“这杯子有些小，你渴的话我再给你接点？” 小胖子摇头道：“不用了枫哥，我现在就想着面试入职呢。” 林雨摇了摇头，这样的动作可是把他面前的小胖子吓坏了。 王野当即颤抖的问道：“枫哥难道这个面试出了什么意外？” 林雨眼见对方误会了，赶忙解释道： “我安排的事情，只会有各种备选方案，从来没有意外。” 小胖子听到这话，那颗跳到嗓子眼的心又被他咽了回去，他心有余悸的说道： “你要吓死我了，我差点以为这趟没戏了，那我真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说完这话，王野看向林雨问道：“这个面试是怎么个面法？” “我还没来过这样一流的公司，不懂你这边是笔面试都有，还是其他的什么流程。” 林雨笑道：“笔试面试都没有，我们在这坐一会儿聊聊天，然后你去找人事聊钱。” 听到这话，王野的眼睛瞪得老大，他不敢置信的问道： “枫哥，你不是跟我在开玩笑？这样的公司能允许这样的操作吗？” 林雨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我和这边的领导说了，他其实已经默许了。” 这样的话一出口，王野不光眼睛瞪大，脸上的表情简直就是震惊了。 王野想了半天，最终从嘴里蹦出了俩字：“真的？” 林雨点了点头，表情平淡如水。 小胖子挠了挠头：“这这也太过于随意了？” 林雨摇头道：“也不是很随意，你一旦有问题我就会很被动。” “这样的潜规则就是很多好公司，防止关系户的一道隐形门槛。” 王野听到这话自然明白过来，他觉得自己身上的压力变得更重了。 小胖子脸色严肃道：“我懂了，你招我这样平庸的人是有风险的，这份情也太大了。” 林雨把对方紧张的样子尽收眼底，一脸自信的说道： “还好，我觉得你没那么平庸，并且在我手下也没什么机会捅大篓子，所以你别太紧张。” 王野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顿时放松了不少。 他面带诚恳的看着林雨：“枫哥，我真的非常感谢你。” 林雨淡淡道：“我在这边不叫林枫，叫林雨。” 王野心里纳闷，但是没有多嘴，又改口道：“雨哥，谢谢。” 林雨点点头，然后看了看时间，冲着小胖子说道： “走，我带你找hr谈钱，你知道该要多少钱吗？” 王野憨笑道：“我记得你说了，我之前工资的两倍以上。” 林雨点头道：“行了，你有数就好，谈钱的时候千万别谈崩了。” 王野重重的点头，随即跟着林雨走出了小会议室。 第143章 没有贪婪，只敢拿最低标准 林雨带着王野来到了李璐和王艳的面前，他看着正在忙碌的两女也没有打扰。 李璐注意到身边的两人，当下停下了手上的工作。 她有些好奇的打量着林雨身边，正四下打量神态有些拘谨的小胖子。 王野也注意到了别人的目光，拘谨的感觉在他身上又是浓重了几分。 林雨看向两女，微笑着开口询问道： “这个人我刚才面试完觉得很满意，你们谁有空的话和他聊一聊薪资？” 李璐对着王艳说道：“你先忙，我去和他谈一谈。” 王艳点点头道：“你忙，不用太着急。” 李璐把台式电脑的显示屏锁屏，又顺手拔掉了笔记本的电源线。 她起身后抱起笔记本，冲着王野说道：“你和我来，咱们具体聊一聊待遇问题。” 王野看了眼林雨后，小心翼翼地跟着李璐走进了正空闲的小会议室。 林雨在小会议室的门外不远处，找了个空闲的工位坐下。 他掏出手机有顺序的查看着最新的热点消息，一边思考一边默默的等待着。 两人进去后没有几分钟，小会议室的门又被重新打开了。 李璐拿着电脑冲着林雨微笑的说道：“我去打一份合同过来，让他签一下？” 林雨点头道：“真是麻烦你了。” 李璐笑道：“应当应分的事儿，你们在这等我会儿。” 她说完这话，就扭头快步离开了。 随后，林雨见王野开门走了出来，又很是细心的将门拉上。 小胖子整个人靠在门上，脸上的开心那简直是藏不住，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 林雨看着面前有些神情恍惚的小胖子，当下就忍不住笑着问道： “怎么样，谈价的时候要了多少钱？” 小胖子憨笑道：“我要了上家单位的两倍工资，对方直接同意就收工了。” “这好公司是够财大气粗的，我之前在鲨鱼传媒入职谈薪，人家还压了我几百块钱的月薪。” 林雨笑道：“你的两倍工资也不过万把块，她们那么痛快，也是觉得捡到了便宜。” “你要是真管人家要个几千块的工资，人家就该怀疑你的能力了。” 王野听到这话心里很是吃惊，他挠了挠头：“合着要钱少还是错了？” 林雨理所当然的点头道：“在有些有门槛的地方，要钱少意味着心虚，意味着能力不够。” 王野一副开了眼的神态，吐槽道：“乖乖，这超出我的认知了。” 林雨看着对方这样的憨厚样子，笑道： “所以很多时候，外强中干也未必是贬义词，特别是在面试的时候。” 小胖子仔细的回想着自己的人生经历，他觉得所认识的外强中干的人都混的不错。 王野点头道：“你说的好像确实很有道理。” 林雨心念一动，开口问道：“我给你说的两倍工资是下限，你怎么没有尝试往更高要一要呢？” 他的话音还没有落地，面前的胖乎乎的王野直接快速的摇头： “雨哥，我哪里敢多要啊，再者说就算要到了也不好花，要到钱越多领导容忍度越低。” “我自己要是因为能力不行被干掉事小，万一牵连到作为招聘者的你那我良心肯定过不去。” 林雨脸上不动声色，但是心里却是给这个小胖子又加了点分。 事实上，他故意在电话里只提到工资下限，就是为了再验一验对方性格的底色。 要是对方真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要钱很多，那人力这边一定会找他商量。 到时候他轻飘飘一句话，足以让这个表里不一的小胖子，从哪里来滚哪里去。 但现在很显然，王野经受住了他暗地里的考验。 王野见对方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当下脸上有点发红询问道： “雨哥，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的说法太假了？” 林雨看着小胖子笑道：“没什么假的，只有内耗的人才会揣摩动机，我当然相信你。” 他说完这话在心里补充道：我都是掌握主动权，不留痕迹的操作，一切都让事实说话。 王野听到对方这样说，这才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没过一会儿，李璐拿着合同走了过来，放在了办公桌上，又递给了小胖子一根签字笔。 王野简单的翻了几下合同，看着自己的工资金额，再次在内心感慨了一番。 李璐指着几块空白的位置，冲着小胖子说道：“把这块儿写上。” 说完她又翻了几页，又指着几块空白处：“这块儿也是，别签漏了。” 小胖子点点头，按着对方叮嘱的，每一页都签了名，之后他又翻来翻去检查了一遍，这才把合同交给了李璐。 李璐拿走了其中一份，笑着对王野说道：“行了，我代表公司欢迎你这个新同事的加入。” 王野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李璐伸出的手掌，猛然想起把手上的签字笔还给了对方。 李璐接过签字笔，笑着冲着林雨说道：“行了，你们聊，我去忙了。” 林雨微笑道：“谢啦。” 他看着李璐走人，向着王野说道：“走，我带你去工位。” 小胖子惊讶道：“雨哥，听你这意思工位都安排好了？” 林雨点头道：“跟我来。” 说完，林雨就转身走人了。 小胖子立马紧随其后，他看着眼前的林雨背影，依然觉得这两天像做梦一样，他十分羡慕人家这种游刃有余的感觉。 林雨领着王野来到了孙谋的工位，他淡淡的说道： “这个位置刚好空了出来，你明天来上班就坐在这里好了。” 王野看着眼前这个很是干净，没有半点灰尘的位置疑惑道： “这地方也太干净整洁了，这么好的位置竟然没有别人坐过来。” 他的这话说完，边上有两个同事都看向这个空位，他们心里也有些觉得神奇。 因为这个位置那真是一天都没有闲下来，这新老员工的替换好像计划好了一样。 他们哪里会知道，这个位置确确实实是计划好的，而且始作俑者就站在这里。 正在这时，夏冰走了过来看向林雨问道：“今天我们还是去食堂吃吗？” 林雨：“我都行，如果你想换换口味，那中午我请客。” 夏冰走后，小胖子看着对方走远的背影，他满脸震惊的问道： “雨哥，她是不是之前到公司楼下接你的那个？” 第144章 导向理论，很善于利用规则 小胖子脱口而出这句话后，当下就觉得有些不妥，只可惜现实的对话无法撤回。 他偷偷的注意着林雨脸上的神色，眼见对方面色如常这才松了口气。 王野生怕自己随口的好奇，被别人误解为对私生活的窥探，那可就哑巴吃黄连了。 林雨也看着夏冰的身影，淡淡的说道：“没想到，你的记性还挺好的。” 小胖子摇了摇脑袋，看向林雨很认真的说道： “不是我的记性好，实在是漂亮的人太少，偶有一个就很让人印象深刻。” 林雨没有再接这话茬，很随意的把话锋一转，向着王野说道： “你跟我去见一见大领导，我刚刚差点忘了这茬了。“ 小胖子听到这话后，脸上瞬间就露出了紧张之色。 他的手指也跟着不自觉的揉捏，很有一种做贼心虚的不安感。 王野思考再三后，向着林雨小心的打探道： “雨哥，我想提前准备下，咱们大领导一般都会问新人什么问题？” 林雨轻飘飘地说道：“他不会问你问题，最多就是闲聊几句。” 王野听到这话后心里放松了不少，但是随之而来的疑惑让他皱紧了眉毛。 他看向林雨询问道：“雨哥，我有个事儿没想明白。” 林雨：“什么事儿？” 王野：“我们的合同明明都已经签完了，现在再去人家那也没什么意义了？” 林雨摇头道：“我们现在去意义十足。” 说完这话，林雨看着对方疑惑的表情，当下又补充说道： “我们找他的意义，是让对方感受到被尊重，所以这样的操作是必须要有的。” 小胖子面露疑惑的开口道：“略懂一些，但还没有全听明白。” 林雨看着这个新手下，当即来了一波解释： “你的思维是结果导向，签了合同代表事情结束，这时候结果已定，见不见人没有意义。” 小胖子听到这话赶忙点头，他觉得对方的概括特别的精准，把他没说的话都掏出来了。 林雨继续道：“我带你去见他是面子导向，即使事情结果无法更改，但这个态度是要有的。” 王野出言道：“脚踏实地做事儿的话，还是结果导向比较好？” 林雨脸上露出不屑：“以你现在的地位，所做的事儿结果如何，很多都是领导决定的。” “别人主观说你结果是坏的，那你的结果客观再好也没用，很多时候你没资格结果导向。” 王野听到这些脑子里有些开窍，他尝试着问道： “雨哥，你是说很多事情，最终的最终还是人导向为主？” 林雨诧异道：“你也不是学生了，工作这么久没有注意到嘛？” 小胖子仰着头似在回忆，随即很认真的点头道：“你说的对，好像确实是这样。” 林雨打趣道：“你想要实事求是的结果导向，可以转行写点代码，计算机会公正对错的。” 说到这里，林雨又摇摇头无奈道：“好像也不行，别人依然能否掉你整个程序，说没用。” 王野默默地听着对方的总结，心里更觉得对方是个精通潜规则的人精。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眼前这人和他一般的年纪，为什么会如此善于利用看不见的规则。 林雨不再尝试从脑袋里寻找那些绝对结果导向的职业，而是转头看向王野说道： “不闲扯了，咱们一起去见一见这边的大领导，徐杰。” 说完这话，林雨带着王野向着徐杰的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里，林雨三言两句的就把小胖子的情况说完了。 徐杰看向眼前的王野说道：“林主管可是在我面前夸你很多，求贤若渴似的把你挖了过来。“ 这句话听在王野的耳朵里，求贤若渴这四个字，差点没把他给吓死。 小胖子心里的电子木鱼一顿猛敲，祈祷着眼前的大领导别给他出题试探深浅。 王野想是这样想，但还是立即回话道：“非常感谢领导们的赏识，我会全力替领导们分忧。” 徐杰微笑着点点头，笑着问林雨：“新同事都安排好了嘛？” 林雨点头道：“徐总，我这边都交代完了，他明天就过来上班，顶替孙谋的角色。” 徐总：“行，你安排好就够了，要是有什么其他的问题，你们可以随时来找我。” 说完这话，徐杰的眼神特意在王野的脸上停留了几秒。 小胖子接收到领导的关怀信号，当下笑着开口说道： “小问题我直接找林主管解决，如果实在解决不掉再找您。” 徐杰微笑道：“找谁都行，我们自媒体公司主打的就是上下级没那么多说法。” 林雨听到这样的话心里很不屑，他从孙谋之前在徐杰面前的表情就知道。 这里的上下级关系，没有比他在都实新闻时松散，两者似乎是半斤对八两。 王野笑道：“我提前谢谢领导的支持。” 林雨见时机成熟，当下冲徐杰说道：“那领导你先忙，我带着新同事熟悉下环境。” 徐杰点点头道：”你们去。” 出了办公室，王野看向身边的林雨问道：“这个徐总看上去还是挺随和的。” 林雨撇撇嘴，轻飘飘的说道：“你要是叫孙谋的话，肯定不会这么想。” 听到这话，王野的眉毛皱在了一起，他很是疑惑的问道： “雨哥，你刚刚说的孙谋是谁，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是我们之前鲨鱼传媒的嘛？” 林雨摇摇头：“他不是鲨鱼传媒的，是你座位的上一个员工。” 说完，他补充道：“不过在你来之前，他已经被很随和的徐总开除了。” 王野：“” 林雨看向王野说道：“那今天就先这样，你回去休息休息调整好状态，明天来正式上班。” 王野重重的点头：“行，那雨哥你先忙，我先走了。” 出了汇光大厦，阳光照的王野有些睁不开眼睛，他感觉自己仿佛做梦一般。 想到这里，他伸手拽了拽自己肉嘟嘟的脸蛋，疼痛的感觉证明了今天的真实。 王野坐在了大厦门口的台阶，手中的合同已经被他捏的有些变形。 他一遍又一遍的，翻到合同上写有工资金额的那一页。 王野看了很久很久，当即觉得自己的心理压力减轻，生活又重新有了奔头。 老实人新闻的办公区，林雨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轻拍了两下。 他扭过头，看着身边的夏冰问道：“中午吃什么想好了吗？” 第145章 职业道德，非常罕见的词语 夏冰按着林雨的办公桌：“请我到外边吃点别的？” 林雨起身伸了个懒腰：“这个别的是什么？” 夏冰低头想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笑道：“还没想好，能不能任性点边走边想？” 林雨也微笑道：“你在我这不用客气。” 夏冰：“那跟我走。” 林雨跟着前方高挑职业装的夏冰，两人一前一后的顺着过道向电梯走去。 这趟电梯的人有些多，夏冰察觉到身边的林雨，很是适时的为她卡住了一些人的拥挤。 夏冰心下觉得林雨这样细节温暖的人，她的资源投入一定会见到回报的。 就在两个人先后走出电梯，一同向着大厦门口走去时。 盯着两个人并肩背影的赵晶晶眼中全是好奇，心里对两个人的关系已经有了n种猜测。 赵晶晶用手指轻轻点了点身边低头玩手机的冯婷。 冯婷扭过头看到赵晶晶一脸的神秘，当下打趣道：“你今天怎么了，一副做贼的架势？” 赵晶晶冲着前方林雨和夏冰的背影，扬起下巴加上眼神同时示意。 冯婷接收到信号后顺着看去，也注意到了前方的林雨和夏冰。 她小声说道：“看来我们这个新主管有些不一般，都能和夏冰走在一起了。” 赵晶晶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是啊，这才来公司几天，人家直接就搭上这位白富美了。“ 冯婷正经道：“林主管这么帅，别人心动也很正常，我看两个人还挺般配的。” 赵晶晶轻咳一声，故意调整了声线道：“林主管这么帅，别人心动也很正常。” 说完这话，赵晶晶又连忙恢复原音打趣道： “我说姐妹，别人心动不心动我不知道，我看是你心动了？” 冯婷用胳膊肘怼了赵晶晶一下：“你少来，办公室就是因为你这种女人八卦才乌烟瘴气的。” 赵晶晶不甘示弱道：“办公室就是因为我这种女人才充满了活力。” 两个人日常语言互怼后，又都很默契的笑出了声。 林雨忍着耐性跟着夏冰走了很远的路。 他觉得自己不像是出来吃饭的，倒像是陪着身边这位出来压马路的。 夏冰扭头问道：“你想要吃点什么，我的选择困难症犯了。” 这句话进到林雨的耳朵里，自动转换成了另一种语言：公主病犯了。 林雨直接一指身边的包子铺：“我听说这家的包子不错？” 夏冰心里像明镜似的，她觉得对方这几天一直吃食堂，听说是不可能听说的。 但她还是点头道：“那我们一起去尝尝。” 林雨听到后，直接一马当先向着包子铺前进。 夏冰跟在后面心里腹诽，之前鸡块饭，现在包子铺，她觉得眼前这位没吃过什么细糠。 林雨和夏冰并排站在店铺内，林雨指着包子种类的挂牌说道： “我看这边的种类还是挺齐全的，你要吃什么馅的？” 夏冰把挂牌从头看到尾又从尾看到头，这才开口道： “一个鸡汁的，一个奥尔良鸡肉的，再给我一碗小米粥。” 林雨点点头，然后冲着师傅说道： “要三个鸡汁的，三个奥尔良鸡肉的，一碗小米粥，一碟拌花菜，一碗蔬菜粥。” 两个人随意的找了个地方坐下，服务员很快就将包子粥端了上来，又回身端了一盘凉菜。 夏冰看着眼前小碟子上的两个包子，又看了看边上的一碗粥。 她脑袋里回忆着之前在办公室，林雨那副我请客的自信和慷慨模样。 林雨咬了一口包子后，冲着正在愣神的夏冰说道：“想什么呢？” 夏冰听到这话缓过了神：“没什么，就在想怎么帮你在公司进步一下。” 林雨正色道：“我这两天也在寻找事件热点，想着事半功倍的蹭一下做点成绩。” 夏冰听后点了点头道：“既然你这么说了，应该是已经有了大致的想法？” 林雨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角的粥，又把筷子轻轻的放在了碗上，这才开口说道： “以事件本身的热点为基础，以你推荐的某个网红为二次助力，以咱们公司资源为燃料。” 夏冰琢磨了一下微笑道：“为你自己铺路？” 林雨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是这回事儿。” 夏冰拄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看向林雨开口道： “热点事件层出不穷，不过大的热点还是靠运气的，很多时候需要等待。” “网红的二次助力能持续炒作热度，网红内容最好要和热点事件的内容相契合。” “公司作为幕后推手来说作用极大，这方面你倒是不需要担心，我让你公司资源足够。“ 林雨听到前面两句话还没有什么，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心中却涌起了一丝波动。 他面无波澜的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但也可以再把视角拉高。“ 林雨看着面露疑惑之色的夏冰继续说道：“比如实在没有热点，自己制造热点。” 夏冰听到这话当即脱口而出六个字：“无下限，博眼球？” 林雨摇了摇头，很是正色的说道： “我是正经的传统媒体出身，违背我个人职业道德的事情，我是不可能去做的。” 说完这话，他又笑着补充道：“除非我自己快饿死了，那就没有办法了。” 夏冰看着对方少有的认真模样，她的心里也是受到了些许触动。 她在行业里摸爬滚打多年，脑袋里只记得流量俩字，很多时候都忽略了职业道德四个字。 夏冰对于林雨话语的真实性没有丝毫的质疑，就凭对方后半句话的存在。 她面露疑惑的看着林雨道：“你都这么说了，那我猜不到你这热点要怎么造。” 林雨笑道：“无下限带来的流量很大，但是也有很多出发点是好的，那种人造热点事件。” 夏冰惊讶道：“你既然都这么说了，看来是已经想好了？” 林雨摇头道：“没有想好，只是摸到了点眉目。” 说完这话，他又补充道：“其实我还是希望天降热点，能让我直接喝点汤。” 第146章 等不及了，主动开始了策划 下午，老实人新闻的办公区，所有人都在静静的午睡。 只有林雨一个人在那翻看着热点新闻，试图找到有潜力的爆点事件蹭一蹭。 他的眼睛因为过度劳累已经发干，但目前为止却是毫无发现。 林雨失望的关闭了一个个图文并茂的页面，又将鼠标滑到了一个表格样的图标。 他双击之后，仔细地审视着，爬虫软件从各个网址带回来的新闻标题关键字。 林雨再次强打精神的盯着密密麻麻的新闻标题，试图找到一个隐藏其中的机会。 他已经累的眼睛发红，但依然没有发现对他来说有价值的热点。 林雨觉得，要是真等随机的运气到来，那真不知道是什么猴年马月。 想到这里，他立马将电脑锁屏，向着楼下的便利店走去。 回来时，林雨的手里多了一个强劲薄荷糖，一瓶很冰的矿泉水。 他狠狠的嚼着口香糖，又向着嘴里倒着矿泉水，一股寒气直冲天灵盖。 这样的操作使得林雨一时间精神百倍，疲惫和倦意瞬间就消散了干净。 林雨刚刚和夏冰说的有些眉目，那不是有些眉目，实际上他已经想好了方式。 只不过这样的操作多少是有些风险的，原本哪怕十中有一的风险他也不愿意尝试。 但现在他为了给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姚雪挖坑，他决定做一次没有百分百把握的事儿。 想到这里林雨点击着鼠标，在触目惊心的页面中，挑选到了一个十分沧桑憔悴的妇人。 他边嚼着口香糖，边走到了走廊拨打了电话号码。 “你是谁，有什么事儿嘛？” 林雨听着电话里有些疲惫沧桑的声音，他想着刚刚在电脑上看到的照片，顿时心生感慨。 他冲着话筒轻声说道：“我是一个自媒体从业者，我能够帮助你的孩子凑齐医药费。” 话筒里的声音明显变的颤抖起来：“真真的？” 林雨心下感慨更深，但还是淡淡道：“真的，需要吗？” 妇人警惕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不要，你是骗子。” 林雨：“哦，那算了。” 正当林雨准备挂断电话，寻找下一个目标时。 电话里的妇人急急的说道：“等等，我能听听你要怎么帮我吗？” 林雨仔细的给对方讲述了自己的想法和操作后，电话里沉默了很久很久。 正当林雨感到纳闷时，电话里传来了小声的抽泣声，最终声音越来越大仿若悲鸣。 “对不起，自打孩子生病后，我们被骗了很多次了，希望你的计划成功，能救救我们。” 林雨冲着话筒说道：“我也是偶然看到你们母子，你按照我的步骤进行，你孩子可救。” 下午，林雨用着小号，在各个大网红的直播间发送消息。 相当多的直播间，用户和用户之间由于主播设置了隐私，是无法互相查看主页的。 林雨找到了几个用户可以互相查看主页的大网红。 然后又综合考虑了大网红的风评以及弹幕速度。 这一切都圈定完毕后，林雨给之前的妇人扔了一个直播间的链接。 很快，在很多欢声笑语的直播间，出现了几个非常不和谐的弹幕。 无能妈妈：谁可以救救我身患眼癌的女儿，她才三岁。 无能妈妈：谁可以救救我身患眼癌的女儿，她才三岁。 无能妈妈：谁可以救救我身患眼癌的女儿，她才三岁。 无能妈妈：谁可以救救我身患眼癌的女儿，她才三岁。 这样连续的弹幕很快就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底下说什么的都有。 路人a：狗骗子赶紧滚啊！ 路人b：这里不是乞讨地方，麻烦左转。 路人c：如果是真的那我希望是假的，如果是假的那我希望是真的。 路人d：主播能不能帮帮啊，太可怜了。 主播当即说道：“房管把这些带节奏的都封了，什么时代了还在这卖惨。” 路人e：封的好。 路人f：一刀一个骗子狗。 路人g：网名真实，治不了就死呗，还不是自己不努力。 富哥爱玩：你去找个人流量巨大的地方，抱着女儿三步一跪。 富哥爱玩：跪个2000米，然后录个视频给我，我给你转两万。 富哥爱玩：再跪个2000米，然后再录个视频给我，我再给你转两万。 路人h：富哥城会玩。 路人i：不要相信他，这是个骗子。 路人j：这人就是个畜生，别人已经这么惨了，他还恶心人侮辱人。 林雨手握着手机，他的手机屏幕上的账号正是富哥爱玩。 他看着自己刚刚的录屏，又看着自己账号上生怕别人不知道的个人信息，满意的笑了。 过了几个小时，他的手机里收到了两个视频，都是那个无能妈妈发的。 林雨首先把刚刚的直播录屏选取关键帧截取，里面包括大网红的言论，以及网友的反应。 然后他把妇人传来的两段视频精剪，又要了几张妇人和孩子的面部特写照片。 林雨先是把这些东西发给了这个头部网红的几个死对头。 又找到了夏冰组局时，一个做温暖正能量视频的网红。 当他讲述了妇人和孩子的困境，并把没精剪版的视频照片发过去后。 对方仅仅回了他六个字：我要帮这孩子。 过了半个小时，几大网红公司的作品已经产出。 关于三岁孩子眼癌，无能妈妈，富哥爱玩，全都挂上了关键词爆点。 但这些还不是主要的，那个林雨用来做局的大网红，一时间成为了众矢之的。 天然庞大的粉丝基础，和慕名而来疯狂抵制攻击的网友，使得热点越来越高。 这样的流量风暴很快的就刮到了这个无能妈妈身上，她表示没有收到富哥爱玩的一分钱。 无数网友的情绪被点燃，他们无比同情这位妈妈和孩子，同时对富哥爱玩恨之入骨。 林雨看着后台无数条私聊的咒骂信息，毫不在意的把手机锁屏丢到了桌子上。 又过了一会儿，林雨找到的那个正能量网红也把视频发了出来。 温情的音乐，悲惨的面容，无情的戏弄，让大众对于这个妇人和孩子的同情达到了顶峰。 一时间，各路的善款纷纷涌入，众人拾柴火焰高。 给眼癌孩子募捐的透明账户，没过多久就已经解决了妇人的问题。 林雨的信息也因为有意之下逐渐的被扒出，电话源源不断，咒骂连绵不绝。 网上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富哥爱玩短短一个下午粉丝暴涨。 林雨拿起手机，看着账号上无数的咒骂，他只觉得远远不够。 第147章 蓄势待发，资源的逐步整合 林雨在app软件的后台，清理了一波99+的消息后，又死死的盯着屏幕。 随即，被清理的消息又开始如竹筒倒豆子般的增加，从1没过几秒又到了99+。 林雨撇了撇嘴，心里觉得这样的速度，还不够爆炸的量级，事件还需要时间发酵。 想到这里，他打开了电脑上的记事本，要是夏冰在的话一定会无比吃惊。 因为这个记事本里面，全是林雨整理好的，那天聚会时所有人的账号属性。 有真人姓名，以及对应的账号名，以及内容的分类，还有粉丝量级，可能的作用 这些都是林雨在吃过饭后，一个个账号点进去，进行归纳整理的。 林雨找到了一个做事件评论的自媒体博主，他给对方拨打了电话。 电话里的声音很是热情：“这不是雨哥嘛，才吃过饭就有机会合作了？” 林雨没有客气开门见山的说道：“三岁眼癌的孩子，那个热点你跟到了吗？” 电话里的声音极其的郁闷：“别提了，没有第一时间跟上，流量都让别人抢完了。” “那个大网红肯定是得罪谁了，眼下就是被别人几家大网红的营销号往死里干。” 林雨听到对方这种遗憾的语气，成竹在胸的开口道：“他们这些营销号做的视频有些不全。” 他刚说完这句话，电话里的声音立马惊喜道：“难道你这边有录屏的完整版吗？” 还没待林雨说话，电话里的人又自顾自的说道： “要是有的话，我绝对能吃到一波大的热点流量。” “我挑一帧和别人账号不同的大网红面部特写，结合有力的文字信息，那不是太爽了。” 林雨淡淡道：“你猜对了，我确实有这个大网红直播间录屏的完整版。” 说到这里，电话里传来吸气声：“你这素材获取的怎么会这么快？” 林雨没有接话而是继续说道：“我不仅有大网红录屏，还有那个患病孩子的妈妈的。” 他的话说完后，电话里的声音直接就惊了：“不是，你该不会是这件事的幕后推手？” 林雨：“猜对了，我先把完整的视频发给你。” 电话的那边沉默了，随即林雨听到视频的播放声音。 又过了一会儿，电话里欣喜道：“哥，你真是我哥，这样的详细素材也太猛了。” 林雨语气平淡道：“这波流量够你吃饱的了。” 电话里的人语气诚恳道：“哥，你就说，你需要我给你做什么？” 林雨嘴角带笑：“你把富哥爱玩这个账号给我往死里踩，其他的视频你怎么剪我都管不着。” 说完这话，他又补充道： “其实那个大网红，别人已经踩过无数脚了，你现在进场喝汤也没什么大意思。” “那个可怜的妈妈也有人帮过了，你现在呼吁自然也捞不到什么流量。” “你把这个富哥爱玩塑造的越恶心，网友紧跟着发泄越舒服，你越能获得高额的收益。” 电话里的声音佩服道：“我知道了，你导演这场戏就是为了让这个账号黑红！” 林雨听着对方的推论没有出言解释，他才不是为了什么狗屁黑红的账号。 这一步有些危险的棋，他要不是有一箭n雕的回报，那是肯定不会做的。 林雨客气道：“所以，你愿意帮我一把不？” 电话里传来爽朗的声音：“哥，你现在是喂我吃饭，我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你刚才分析的很对，我踩你这个号，确实是能流量最大化。” 林雨笑道：“行，那就这样定了，要是踩的好，下次有这好事儿我还找你，挂了。” 做完这些，林雨走到了夏冰的面前：“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夏冰停下手头的工作，抬起头笑道：“刚请我吃两个包子，转头就让我帮忙是？” 林雨叹气道：“既然学姐有些不愿意那就算了，其实我找别人也能办，就是有点麻烦。” 夏冰看着林雨那副认真的样子，没好气的说道：“逗你玩呢，说，你想让我帮什么忙？” 林雨看着双手交叉正望向自己的夏冰：“公司应该养了一批做视频切片的？” 夏冰点头道：“那是当然的，每个自媒体公司都有自己的账号矩阵。” “庞大数量的切片号，自然也是矩阵的一环，作用如同扩音器一般。” 林雨点点头道：“我刚才和一个网红聊了点事儿，就是你上次费心组局里面的网红。” “我待会把他账号信息给你，然后我指定他的某个视频，你让公司庞大数量的切片号开工。” 夏冰听到“就是你上次费心组局里面的网红”时，她当下就觉得自己的付出是被对方领情的。 她认为这样隐含在话语里的领情，是需要一定的人情练达，才能熟练的说出来。 林雨看着正在发呆的夏冰询问道：“看你的神情，这件事情好像有些困难？” 夏冰听到这话摇了摇头，她有些打趣地吐槽道： “哪有什么困难，其实做切片号的人也巴不得找点事儿做，不然他们的工作日报都不好写。” 林雨笑道：“有这么闲嘛，我还以为他们都忙的要死，我还想着不行雇佣外援呢。” 夏冰揶揄道：“一个苦哈哈给女朋友搞彩礼的未婚夫，还能这么财大气粗的雇佣切片号？” 林雨听到这话后，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那个你上次” 夏冰听到这话，脸上哪还有上一秒揶揄别人时的轻松。 她听到这里已然明白了，眼前这个小子要花的钱，肯定是她上次投资的那笔钱。 林雨看着面前夏冰有些不自然的脸色，关切的询问道： “学姐，你脸色有点不对，是不是中午的包子吃不舒服了？” 夏冰感受到了多重灵魂攻击，当下想把对方当个沙包狠狠的踹上几脚。 但她想到自己的长线目标后，立即摇头道： “没有不舒服，我在琢磨着，你需要多少数量的切片号上场？” 林雨厚脸皮的说道：“学姐，多多益善。” 夏冰闭着眼睛，边揉太阳穴边问道： “学弟，我给你的那份投资数目，你刚才的不行找外援，实际上找不了多少？” 说完这话，夏冰睁开美目直视林雨，她想看到对方的窘迫表情，给自己来波心理治愈。 林雨略微皱眉思考了一会儿，才点头说道： “要不是学姐提醒，我刚刚还没算这块的投入，看来我找你是找对了。” 夏冰听到这话，又看着对方很自然的表情，心里的内伤不但没治愈还明显的加重了。 她强颜欢笑道：“行了，待会你给我发消息，我给你安排海量切片号开工。” 林雨笑着谢过夏冰后，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他觉得自己一直以来扮猪吃学姐资源，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些亏欠感。 第148章 策划反转，小黑子变小白子 林雨倚靠在椅子上，眼前的手机还在拼了命的震动。 他打了个哈欠，一遍又一遍的把app后台的99+未读消息清屏。 但是未读消息如同甩不掉的膏药，一次又一次的从1变成99+。 林雨反复玩耍了很多次，终于有一次未读信息的涨幅速度，比前面n次快了无数倍。 他当下心中有数，点击了那个网红的账号。 果不其然，对方的最新视频已经剪辑出来了。 林雨看着眼前极富煽动力的文案，听着调动情绪的配乐，当下明白对方是拉仇恨的高手。 他截屏截图后又留下了备注信息，才打开聊天软件把图片给夏冰发了过去。 夏冰：ok。 林雨看着面前手机的剩余电量，瞬间对网友们的战斗力有了清醒的认知。 仅仅是电话的持续震动就把他100的电量，在极短的时间内消耗的只剩37。 林雨把手机揣到了兜里，散步般的向着电梯走去。 他离开工位后，很多周围的同事开始了八卦。 “这个新来的主管还是很清闲的，每天都是悠哉游哉的样子，不服真的不行。” “我对这帅哥也很好奇，就没见到过他给组员开会。” “他好像对工作一点都不在意，不像是那种努力的卷王。” “过些天徐总该检验他的成果了，到时候他拿不出来的话，很大可能要被数落。” 林雨出了大厦点燃了一根烟，他看着湛蓝的天空，缓缓吹出一口烟雾。 他听不到那些路人同事对自己的评价，以及所谓的危机和散漫。 林雨只知道兜里的手机无限的震动，他的事情一环扣一环的在往下进行着。 一根烟抽完的功夫，林雨再次掏出手机时，刚刚37的手机电量，现在已经自动关机了。 林雨丢掉手里的烟头，看着漆黑到能当镜子用的手机，隐隐有了些期待。 回到工位，林雨把充电器一插，过了一会儿，才将手机开机。 他首先是看到了几个熟人面孔的私聊。 宋剑平：兄弟，你是不是被人利用了？我看你的手机号被盗用了！ 赵鹏：班长，我看到一个很热的新闻，你的手机号和个人信息是不是被盗用了？ 许茹：班长，你没事儿？我们都很担心你。 舒可凡：班长，有人在网上黑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徐志新：哈哈，你平时装的像个人，这下白富美也要丢了。 林雨没有挨个回复，他觉得这样一个个的解释实在太累了。 不过，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有徐志新的好友，立马将这个人删除了。 就在这时，夏冰脸上带着焦虑，急冲冲的来到了林雨的面前。 她关切的问道：“我刚刚才反应过来，你是那个三岁眼癌事件里面的谁？” 林雨轻松的笑道：”我觉得你已经猜出来了？“ 夏冰深吸口气，不可思议的说道：”那个欺负人侮辱人的富哥爱玩？“ 林雨点头道：“看来学姐你这专业度确实极高，这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夏冰焦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扯淡，这种黑红的方式你是怎么敢的？” “人家都是吸粉丝，然后洗粉丝，然后收割粉丝，你可倒好，直接吸粉丝过来弄你。\" 林雨没有接话，只是面带微笑，等着对方接着分析。 夏冰皱眉道：“你还笑，你这次玩大了，我都想不出你要怎样收场。” “我看账号的简介上，你还留了电话信息，那不是等着被扒呢？” 林雨笑道：“估计再过半个小时，我的个人信息就会公布网上了，确实会引来相当多麻烦。“ 夏冰刚要说话，当下又觉得不对，她疑惑的问道： “你好像很清楚事情的后果，那你为什么还要把电话号码挂在上面？” 林雨摊手道：“泼天的流量如果发现我的账号是三无，那他们肯定自觉没趣很容易散了。” “有电话可联系就不一样了，爆炸的流量和愤怒有发泄口的话，热度会维持很长时间的。” 夏冰悠悠道：“我觉得这样的热度是要命的，一个玩不好就会把你自己淹死。” 林雨全然不理会持续不断的电话震动，和已经挤到爆炸的未读消息。 他拿起手机给夏冰指了指账号：富哥爱玩，108w粉丝。 林雨看向夏冰笑道：“人造效果真的好，比什么等来的流量，以及蹭热点的流量要快多了。” 夏冰皱眉摇头道：“我觉得这样的粉丝完全没意义，别人黑红是为了之后洗粉，提纯。” “你现在这样的粉丝群体，不用你提纯，大家都是很纯的搞你，没有任何变现价值。” 说完这些，夏冰又担心的说道： “随着时间的流逝，你的电话号码肯定会蔓延到你的一切信息。” “个人信息，通讯录，公司，合作伙伴，那些恨你的网友们不会放过这些骚扰机会的。“ 林雨笑道：“学姐，你听听这个录音，包括这些我留下的截图。” 夏冰听着录音，脸上的表情变得震惊，最后满眼的不可思议。 她眼神复杂的看向林雨：“我记得之前吃饭时，你拒绝了无下限博眼球的建议。” “刚刚我还觉得你做的事情言行不一，是一个只会嘴上职业道德的人，没想到居然是这样。” 林雨笑道：“博眼球我做了，不过我博的很合理很正义，我心里面博得很爽。” 夏冰点头道：“你的博眼球，挽救了一个母亲和一个孩子，我真的佩服。” 林雨摇头道：“佩服不必，我实际上也是为自己牟利，只不过顺手选了一个幸运儿。” 夏冰语气中透露出感慨：“你这样的博眼球牟利多些，那被帮助到的可怜人就幸福了。” 说完这话，夏冰又看向林雨问道：“接下来，你要发布那个录音吗？” “向愤怒的网友们证明，这是你一手策划的捐助剧本，把事件反转到有利自己这边？” 林雨摇头道：“网友们这么猛的火力，我发布的话反转不够震惊和持久。” “让被帮助的孩子妈发，这样小黑子粉丝全会变成小白子粉丝，瞬间百万级的真爱粉。” 夏冰听到这话倒吸了一口凉气，她觉得对方这样的手笔实在太吓人了。 第149章 蝴蝶效应，意外改变的人生 省人民医院的附近，有很多房租低廉的小平房，是外地长期看病患者的首选。 在这片病患们的平房区，有着一些非常廉价的快餐盒饭。 或是出于老板的高尚人格，或是出于老板曾经经历的感同身受。 这些饭菜极其便宜的小地摊，小馆子，总算是让这群病患家属有口饭吃。 正当饭点时，这些平日里在房子内照顾病人的家属们，总算是能够出来透口气了。 热气腾腾的盒饭，以及他们身边感同身受的病友们，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心里安慰。 王胜男在队伍中间排队，脸上的神情尽是恍惚，她觉得今天的一切都很不真实。 打饭老板看着眼前这个还不到40岁的妇人，心底也是重重的叹气。 他眼见王胜男这段时间越来越沧桑和衰老，关切的问道： “孩子，你今天怎么看上去有点不对劲儿啊？” 王胜男被叫的定了下神，瞬间从迷茫中挤出一个自然笑脸： “刘叔，我没什么不对劲儿，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刘叔不动声色的多给盒饭里盛了几块肉，问道：“是不是妞妞的病情又有变化了？” 王胜男感觉心里一暖，笑着摇头道：“还那样刘叔，你看你又多给我打肉了。” 刘叔听到这话，当即皱眉摆手道：“什么多打少打的，我就是一勺子，才不会给谁多打。” 王胜男顶着油油的长发：“谢谢刘叔。” 刘叔：“嗨，你拿钱我卖货，有什么好谢的，抓紧点走，一会儿该凉了。” 王胜男走后，后边排队的年轻人打趣道：“刘叔，给我也多来几块肉呗？” 刘叔笑骂道：“人家丈夫死了，孩子眼睛大病，你还没到那程度，不配。” 排队的年轻男人也没有生气，只是笑着叹了口气，像是在感慨别人遭遇也像在感同身受。 刘叔虽然嘴上这样说，但也多给了眼前这小子不少肉。 他笑骂道：“你小子可是精的很，总能从我这套路点额外的饭菜。” 男人接过盒饭，一如既往的说道：“刘叔，你肯定也是赚钱的，我多来几次就好了。” 刘叔冲他摆了摆手：“去去去，你还多来几次，你最好少来这片比什么都强。” 男人听到这话，笑得眼眶都红了，他转过身消失在了胡同里。 刘叔看着眼前依然很长的队伍，摇了摇头道：“什么时候我这里能少来些人呢？” 他身边帮忙的儿子接茬道：“有人就有病和穷，我建议你眼不见心不烦。” 刘叔板着脸：“我死了就眼不见了，你也不用跟我在这受苦了，别把你累坏了。” 他的儿子苦笑道：“爸，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劝你换个环境，可能用词有歧义。” 刘叔：“什么七意八意的，我这把年纪做点利他的事儿心里舒坦的很。” 他的儿子帮着给顾客打好了菜，然后目送着又一个单薄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处。 刘叔看着钢桶里面的饭，冲着儿子笑道：“今天还有个十多份就收工了。” 他的儿子看着长长的队伍：“来年让我妹抽空帮忙，我需要调理下心理健康。” 刘叔和往常一样冲着队伍大喊：“就剩个十多份了，后面的给后来的说一下。” 他的这话在这个范围内很是有效，这些命运悲惨的沦落人，都怕别人白跑一趟。 排在队伍末尾的小伙子，反复跟后来的不同人，重复着刘叔的话进行劝退。 王胜男提着盒饭沿着小胡同左窜右逛的，向着自己的临时家走去。 当她看到眼前平房的瞬间，忽觉自己心里的压抑感要比往常少了一大半。 王胜男十分清楚，她的心魔在刚刚得到了治愈，终于不再睹物思钱了。 往常的她一走到医院，一走到平房，甚至一看到孩子的样子，当即都会内心产生撕裂感。 王胜男的心里面十分清楚，那是她对于自己的无能感到愤怒。 她进屋后把盒饭放在了土炕上，又拿出手机继续查看那些铺天盖地的网友鼓励。 才看了几条温情的话语，她便感动的再也看不下去了，当即把手机放到了一边。 王胜男看着破烂到掉渣的门窗，还有墙壁上漏雨后的污痕，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妈妈，饭饭。” 孩子的声音给王胜男的思绪叫了回来，她当即麻利的把买来的饭菜打开。 她先是尝了一下米饭的硬度，又从火炉上提起热水倒进碗里，把米饭弄得更软些。 又尝了尝米饭的温度，这才用汤匙喂着孩子吃饭。 王胜男看着眼前孩子的眼睛，脑子里回忆着之前教她筹款的善人。 以及手机后台无数条的鼓励和加油，还有那些解决问题的善款。 想到这里，她当即情难自禁，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部分拐到了嘴角。 此时此刻，破烂的屋子里，呈现了这样似温馨似悲哀的画面： 小孩子衣着干净，连袖口都如同崭新，正在小口抿饭。 成年人不修边幅，头发袖口都是油污，正在被动吞泪。 在孩子吃完饭后，王胜男捂着脸，肆意的哭泣着。 但是这个小平房的空间不大，一口就把一个悲惨女人的哀鸣没收了干净。 王胜男看着镜子里的红眼框，她都已经认不出面前的女人是谁了。 原本丈夫去世后，她觉得自己脑中负责情绪的弹簧已经绷直，再无法有剧烈的波动。 在孩子生病后，她更是已经精神崩溃到麻木，早不知道泪水为何物。 但是今天这群人的善意，确实让她再一次的获得了情绪开关。 王胜男想到这里急忙拿起手机，一个个的对私聊进行回复和感谢。 虽然她知道自己回复不过来，但她还是抱着能回多少回多少的态度，逐个感谢示意。 王胜男逐个回复消息时，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她后台的很多条私聊都是这样的意思： “虽然那个富哥爱玩是条狗，但是我们大家都是你的朋友，希望你和孩子都加油！” 王胜男不再逐个回复网友了，她皱着眉头心里对这位恩人无比的担心。 大数据仿佛知道她所想一样，当即把相关的短视频推到了她的眼前。 王胜男看着视频爆炸般的点赞评论和留言，心里面对恩人的担心来到了顶峰。 她心烦意乱的匆匆把视频划走，但是下一个依然是不同账号的推送，各项数据指标更高。 王胜男又划走一个，又是一个别的账号，大差不差的文案，依然是网友们爆炸的反应。 她皱着眉头默默的划了好久，那些攻击富哥爱玩的短视频账号们，依然如影随形。 王胜男倒吸口气，这样的流量太吓人了，她想要给恩人打电话问候一下。 就在这时，林雨的电话号码已经在王胜男的电话屏幕上显示了。 第150章 静等风来，账号简介加公司 王胜男接通电话后，两边几乎异口同声道：“你怎么样？” 林雨笑道：“我被这些正义感爆棚的网友们，祖宗十八代都问候遍了。” 王胜男久经生活的泥潭，她当即就听出了对方这样话语背后的苦涩。 她担忧的问道：“我想和大家说一下，你是一个大大的善人和好人。” 说完这话她又补充道：“虽然客观事实是我们利用了大家的同情心，但我相信大家能理解。” 林雨听到这样的话语，特别是对方嘴里的“我们利用了”，这样的话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你要是出来说实话还是有风险的，有那么一丝可能，别人觉得你在卖惨博同情。” “要是这丝风险真的发动了，那你有可能也要被别人吐沫星子淹没的。” 王胜男一秒都不带犹豫的直接说道：“我不能让你这样背锅，那我的良心真是让狗吃了。” “要是真被吐沫星子淹了我也认了，反正吐沫星子里有些人也给我捐钱了，我谢谢他们。” 林雨听到这样的话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开口说道： “其实你本可以不承担这丝风险，直接拿钱消失在人海里也是一种选择。” 王胜男认真的说道：“我经历太多苦难了，如果灵魂也腐烂了，那我活着也没有意义了。” 说完这话，她又说道：“这样好像太虚伪了，如果我澄清后善款消失，那我不会这样做的。” 林雨：“很真实，因为你把孩子的命，看的比你自己的一切都重要。” 王胜男听到这话，感觉心底的灵魂有了共鸣，对方真的太懂她了。 她思考了一下，还是向着林雨抛出了疑问： “我如果真的精致利己不再回应，你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你为什么愿意为了不相干的陌生人，来充当背黑锅的无名英雄？” 王胜男说完这两句话，就把手机凑近耳朵想把心中疑惑解开。 林雨轻笑了一下说道：“你不会不再回应，所以背黑锅什么的更谈不上了。” 他说完这话，电话那边的王胜男愣住了，好半天她才说道： “你一直以来都是对别人这么有信心嘛，从来没有遇到过信任被辜负嘛？” 林雨：“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不是你想的那种无私奉献的神人，也没有不被辜负的运气。” 他可不是对别人有信心，而是别人怎样做都不重要，他早做了多手准备。 王胜男不以为然：“至少到目前为止，你在我眼前是的。” “算了我不再细问了，我要怎么向着大家澄清，才对你有利？” 林雨：“我给你找几个人，他们采访你时，你只管如实说就是了。” 说完这话，林雨又道：“真诚才是必杀技，我做的也是很好的事情。” 王胜男：“谁说不是呢，你之前我也进行过筹款，但是如你给我起的网名，我真的无能。” 林雨心想对方愿意超预期帮助自己赚流量，他便小小的治愈下对方也算功德了。 他诚恳的说道：“个人的网络募捐是与人脉挂钩的，曝光量不够的话是没用的。” “话说回来，如果你有人脉和曝光量的话，也不需要别人捐助自己就看得起病了。” “再者说有些不需要募捐的人，也抢占了你们这些真正苦难家庭的机会和资源。” “这三种客观因素很好的说明了，这不是你无能的问题。” 王胜男自己有过经验，当下觉得林雨说的很有道理。 她叹了口气，悠悠的说道：“我们这种人真难啊。” 林雨劝慰道：“你已经尽力了，况且东方不亮西方亮，现在也解决问题了。“ 王胜男郑重地说道：“谢谢你，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之后你找到采访者可以联系我。” 林雨挂断电话后，把他准备好的之前和王胜男的录音文件，扔到了文件夹里。 这次他找对方时已经想好了方案，如果对方是那种放下碗骂娘，拒不配合的选手。 他会给王胜男讲明白利害关系，让对方不得不被迫澄清。 毕竟谁也不会愿意被曝光成一个当世罕见的白眼狼，那就不单单那点口水的事儿了。 网站上，对方的求助信息可是全的很，各种照片信息卡号地址都是明明白白的。 林雨知道对方求人募款没有门路，但网友们想找出来她们的信息，那是容易的很快的很。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林雨发现以往的朋友私聊又多了几人。 发来的信息内容，犹如宋剑平他们一样，都是些对热点新闻的不相信和对他的问候。 林雨依然没有回复，他觉得再过一会儿，就不需要他每个人逐个解释了。 想到这里，林雨给夏冰组局时的网红们拉了个群。 他只是发了一条信息： 三岁眼癌，无能妈妈，富哥爱玩的新闻有反转，谁愿意吃第一波流量？ 林雨发出这条信息后，私聊顿时有了好几个人。 他自然知道这些人都不想在群里表态，都是想悄咪咪的吃一口好的。 林雨给这几个人群发了消息，把王胜男的个人联系方式推了过去。 没过一会儿，这些网红们都是发了谢谢，然后各自去忙了。 又过了一会儿，王胜男也发了一条信息过来：累死了。 林雨看到这条消息当下摸了摸鼻子，他最终还是又加码了。 实际要是正常操作，只需要对方录一条真实的澄清视频群发就好。 他故意多折腾了对方几遍，就是觉得这样的效果会更好，对方也会念情配合他找的人。 林雨再次看着自己的手机，看着自己已经满目疮痍的后台私信。 他接着像以往那样操作，一遍又一遍的观察私聊的涨幅速度。 过了好大一会儿，林雨终于发现私聊的信息从1到99+需要的时间变慢了。 他在那些私聊里隐约的看到了，抱歉啦，胜天半子，先生大义，太牛啦等词语。 林雨知道，这是反转的短视频们起到了效果。 他心里面很清楚，要是换做几年前，他都不敢赌这事儿。 几年前他必被反噬，就因为他的帮助带有隐匿的目的性，但是现在的网友不那么挑剔了。 只要出发点是好的，尽管他们自己被耍了，但是大家也会心甘情愿，因为真的帮到人了。 林雨一遍又一遍的清屏，随着那些私聊里，夸赞词语的增加，最终到一定量级后。 他把富哥爱玩的简介修改了，在电话号码后面又加了一行字：林雨，老实人传媒。 从这时开始徐杰的电话就没有停过，总部领导还有其他很多人，都向其询问林雨是谁。 林雨看到徐杰面露诧异的快步走来，他毫不惊讶心里如同明镜似的。 第151章 人情世故，职场语言的艺术 徐杰走到林雨的面前，林雨抬头揉了揉脖子，两人的目光瞬间对视在一起。 “我听别人说，你这边搞出了很大的动静，所以想过来问问你。” 徐杰说完这话，眼神直勾勾的看向林雨，他觉得眼前这小子不像张原说的那般省心。 林雨神色如常，轻描淡写般的把刚才做的事情，捡着重要环节讲给了眼前的领导。 徐杰初听时，还觉得对方有些鲁莽，但是越听他越觉得心惊，最终心里竟有一丝佩服。 当领导的就是当领导的，徐杰听后沉思了几秒，当下把事情概括到： “你想要在公司出成绩，所以在互联网上弄了一场联欢。” “利用三岁孩童的惨象，利用你语言的恶毒，利用网友们的心理，成功完成了捐助善举。” “利用孩子妈的感激，利用你出发点的善意，利用网友们的敬佩和赞赏，成功做成了账号。” 林雨听到这话轻轻的点了点头，他觉得对方粗略概括的还不错。 但有最重要的一点，自己的主要目的可不是在公司出成绩，而是他时刻惦记的女人。 徐杰见眼前这个初来乍到的主管点头，心里面已经涌起了惊涛骇浪。 他很明白自己是根据对方的复述，反推出来事件的基本框架。 徐杰很清楚，用结果归因很容易，但是让他和林雨角色互换，他自知没有这个手笔。 他知道对方轻描淡写的话里，一定还有无数多的细节，来最大程度的让事态可控。 操纵流量者没有遭到反噬，本就已经说明了对方的手段高明，细节精确。 徐杰看着面前这个新来的主管，越看越是喜欢，他向着林雨伸出了大拇指。 同时嘴上又感慨道：“你做成了账号，还顺手抬了一手公司，我作为领导是要感谢你的。” “咱们公司和我这个分公司领导，那真是沾了你的光了，称的上是坐享其成。” 林雨就等着这话呢，他摇了摇头：“领导，你和公司都不是坐享其成。” “夏冰，以及公司的海量切片号，都为这件事情出力了，没这些资源我做不到的。” 徐杰听到这话惊讶道：“他们都出力了？” 他顿了一下，摇头笑道：“看来只有我这个领导被蒙在鼓里。” 林雨没有接茬而是话锋一转： “领导，咱们公司的海量切片号，我只在筹款的时候用过一次。“ “眼下反转了还可以再助推热点一次，公司正面形象会更到位，这次我可得找你批准。” 徐杰听到这话心里开心极了，他觉得眼前这个小子，真是又有能力又懂事。 想到这里他向着办公区的众人说道：”大家放下手头的工作，我要临时开个会。“ 说完这话，他看向林雨小声说道：“这会议开的时间不能太长？” 林雨心里自然明白，他淡定的说道： “没有关系，多聊一聊无妨的，按时间上来说，头下班前让切片号们工作，流量也接的上。“ 说完这些，林雨又把话说的明了些： “如果我现阶段的操作，让公司的正面形象+50分，等你安排后发酵就是+120分了。” 徐杰点头道：“还是你想的够周到，还特意给我留了一手。” 林雨接话道：“最后这一手如同剪彩，即使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到你办公室把剪子递给你。” 两个人看着赶来开会的众人，又互相看着对方，一同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徐杰看着围上来的众人，指着林雨说道： “这几个小时网络上最大的热点，大家中的一些人想必已经知道了，有没有人说说？” 人群之中的夏冰不动声色，这种捧哏她这个段位的无需参与。 冯婷可是没有这顾虑：“是不是三岁孩子眼癌，有个大佬仗义伸手的热点？” 人群中同样有人接话道：“那个大佬不就是咱们公司的林主管吗？” 这话一出，很多员工都是互相看了看，开始了三人两人一个小圈的嘀咕。 赵晶晶在冯婷的耳边打趣道：“我就说有些人对林主管心动了，没想到啊小婷婷。” 冯婷听到这话立刻耳朵发红，她看着站在徐杰身边的林雨，没有回赵晶晶的话。 她自己心里清楚，刚刚看相关短视频的时候，那个大佬可还没有说是哪个公司什么的。 徐杰当着众人的面拍了拍林雨的肩膀道：“有人说对了，这波策划就是林主管做的。” 听到这话，很多人齐刷刷的看向林雨，各色的目光中，有羡慕有嫉妒也有佩服。 还有些人当即掏出手机，顺着热点找到了林雨营销的账号。 他们看着账号已经112w，且还在增长的粉丝数，都被惊得目瞪口呆。 “林主管也太厉害了，能不能给大家做个培训什么的？” “徐总，你快让林主管给我们讲一讲，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两个普通员工的发声，代表的是很多人的心态。 当然还有很多人不这么想，比方说刚刚在林雨下楼抽烟时，八卦他能力的周围同事们。 这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面别提有多么酸涩了，他们对于自己的言论感到羞愧。 徐杰向下压了压手掌，面前的员工们见状，都是安静了下来。 他看向众人道：“有些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我看你们嗡嗡嗡的，现在也该清楚了。” “没错，我们公司新来的林雨主管，不仅在短时间内展现了自己的能力水平。” “更是当了一次正能量的热点推手，我们公司都是跟着人家沾到了光。” 夏冰看着徐杰身边一脸淡定的林雨，她觉得眼前人真的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不需要无下限博眼球，也可以流量利益皆得，甚至还顺带做着好事儿。 其他的员工们听到徐杰这样的几句话，心里都对林雨简直要羡慕死了。 但他们也明白，自己是没有这样的才华，这样的魄力，来规划完成这种壮举的。 徐杰向着眼前神色各异的员工说道： “刚刚林雨和我聊天时，也提到了其他有功的人，他说是大家的配合才让事情做成了。” 员工们听到这话当即互相看着，试图找到谁参与了这样的事情。 大家都很好奇，这新来的林主管吃肉了，还有哪个幸运儿喝到了汤。 第152章 都有汤喝，人情变成了公事 徐杰看向眼前没有出声的众人笑道： “看来大家还是比较腼腆的，这样明显的功劳居然没有人领取。” 他看向林雨说道：“林主管，你来说说咱们公司的幕后英雄。” 很多开会的老油条自然明白，这明显着就是领导在帮新主管拉关系。 在这样的会议上，凡是林雨推出来的有功者，对方不说感激但是对林雨好感那是一定的。 林雨当然也懂徐杰没亲自点名的意思，他看向夏冰说道： “夏冰同事，是帮我最大忙的那位，没有她的帮忙我办不成这件事儿。” 夏冰听到这话心里觉得有些无奈，对方这样的一句话，私人人情立马变成了公事帮忙。 她的心里面当下是觉得有点血亏的，毕竟公司的事情哪有她自己家里的事情重要。 徐杰看向夏冰笑道：“果然是校友间够义气，看来你对咱们这个新主管很是配合啊？” 夏冰云淡风轻的说道：“没什么，应该做的。” 同事们听到这里都觉得夏冰和林雨的关系，恐怕不止是什么校友这么简单。 大家都知道夏冰是个什么性格的人，那可不是谁开口她都会帮忙的。 徐杰又转头看向林雨：“最大忙的出来了，不是最大忙的那些人呢？” 林雨有些犯难，他可不知道那些海量的切片号是多少人操作的。 想到这里，他又一次看向夏冰： “其他的人，也是通过夏冰联系的，我不知道这些具体的负责切片号的人是谁。” 很多同事再一次看向夏冰，大家都觉得自己要是能得到这个女人帮忙。 他们搞不好也可以整点轰动的事情，也能在这样的场合，在一众同事们的眼前露脸。 夏冰迎着众人的目光开口道：“关于切片号这个事儿，是由负责营销这块的吕强负责。” 这话一出口，很多人的目光都从夏冰的脸上移开，转而看向脸上有些诧异的吕强。 吕强原本以为这就是私人的帮忙，他用底下喽啰们的额外工作量讨好夏冰而已。 令他没想到的是，原本他想攀关系的私人帮忙，现在稀里糊涂的变成了公司事件了。 按照现在的情形吕强自然知道，他恐怕是要阴差阳错的跟着喝汤了。 吕强站了出来，看向徐杰说道：“我这边也没有多大功劳，就是听说公司需要直接就上了。” 夏冰心里清楚，她找对方帮忙时可是个人名义，不过眼前这种表忠心的话倒也无所谓了。 她觉得吕强这么说了，那她就不欠对方人情了，就像找切片这事儿林雨不欠她人情一样。 现在每个人之间，都从私人交情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大家一心为公司了。 徐杰看着吕强问道：“你手下那些同事们呢？” 吕强：“大家都在忙，我刚听您喊开会，就自己放下手上的事儿跑过来了。” 徐杰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吕强说道：“刚刚咱公司的那批切片号，只助推了一次踩人？” 吕强听到这话，顿觉眼前的领导好像过度关注自己这边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想是这样想，但是吕强立马脸上正色道：“领导对我们日常的工作细节真是了如指掌。” 夏冰听到这句话，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她觉得对方脸上油腻的状态纯粹是内心的写照。 徐杰听到对方这话心里无比受用，但是面上却是摆了摆手道： “做领导的应当应分的事情，不值得你们这样胡乱吹捧。” 吕强点头笑道：“领导说的对，刚才是我说的不对。” 徐杰：“行啦，不说这个了，我刚和林主管聊天时，觉得我们公司的名声还可以更好点。” 吕强谄媚的捧哏道：“领导，你有什么指示？” 徐杰看向吕强，以一种点拨的语气说道： “现在林主管制造的热点正火，我们公司通过他的账号露脸了，你没自己悟出点什么？” 吕强当即一拍大腿，做恍然大悟状： “我懂了，领导是让我在这个基础上，让同事们多做切片传播加柴，让这把火烧的更旺” 说完他皱着眉毛，叹气道：“嗨，我怎么没想到呢，我这就让大家干活。” 在场的很多同事虽然未知事件全貌，但是通过神情也判断出了这个姓吕的是个影帝。 林雨心里面跟明镜似的，这样的结果是他有意引导的，只不过这个吕强确实有点太油了。 徐杰：“你先别急着忙，这边还有点事儿。” 听到这话，吕强大步迈出的腿又急忙收了回来。 徐杰亲自上前，示意让林雨，夏冰，吕强依次排开。 他看向面前吃瓜的众人道：“这次他们给公司省下了很大的宣传费，我要奖励这三位员工。“ 听到这话，很多人的目光都是统一的眼馋视线。 徐杰豪迈的说道：”林雨一次性奖励5w，其他两人每人2w，算是鼓励。“ 说完这话，徐杰又看向面前的同事们：“大家要多多向林主管学习，争取下次拿到奖金。” 散会后，很多人三三两两的往工位走去。 赵晶晶看着身边的冯婷和徐勇笑道：“看来咱们这个主管是能带咱们起飞的大佬。” 冯婷兴致勃勃的说：“人家刚来才几天，这一下子就公司知名了，不服真的不行。” 就连一向沉默寡言的徐勇也说道：“确实厉害。” 赵晶晶打趣道：“你多说几个字会死啊，怎么老像个闷葫芦似的？” 徐勇扭头看了对方一眼：“乐意。” 说完，徐勇就走人了，冯婷在这乐的不行。 只有赵晶晶看着徐勇的背影，向着冯婷吐槽道： “我字他也要吃肚里，这闷葫芦，我真是服了。” 此时此刻，欧立大厦，熊城新闻总部。 姚雪得意的拿着手机冲着孙倩说道：“你之前不是说我男朋友被曝光了嘛？” “你好好睁大你的眼睛看看，现在事情已经反转了，我看你是白高兴了一场，真逗。” 孙倩脸上带着不屑，她冲着姚雪嘲讽道： “刚才连给自己男朋友打个电话问候都不敢，是不是已经做好了，他翻车你切割的准备了？” “不过这像是你的风格，某人之前不也和姓王的主管暧昧很久，后来不知道又抱谁大腿了？” 姚雪气的脸色煞白：“你居然敢这么说我？” 孙倩翻了个白眼：“我怎么不说别的女人？” 姚雪轻蔑的说道：“你是嫉妒我，有这时间不如去提升自己。” 正在这时有其他同事从这里经过，姚雪半秒变换了表情，很是淑女的对着同事点头。 孙倩冷哼道：“心机绿茶，可惜你那男朋友，如果没反转被你踹了，那才是他的运气好。” 姚雪听到这里，当即拨打了林雨的电话，温声细语的说道： “我刚看到很多写你的热点新闻，还好现在反转了有利于你，要是我提前看到一定吓死了。” 孙倩看着眼前女人的这个贱样，她恨得牙根无比的痒痒，很想对方赶紧倒大霉。 林雨放下手机后，他用手指刮了刮脸，自语道： “吓死是不会的，第一时间给我踹了，倒是很符合你的性格。” 随着林雨在网上的形象反转，骚扰电话到现在基本没有了。 他现在只能接到一些，零零散散的佩服夸奖来电。 林雨心里无比的清楚，他的营销策划能力已经公布在外了。 很多真的假的嗅到钱味儿的一些人，也该过来寻找他玩耍谈谈所谓合作了。 第153章 冰冷如蛇，细想心底直发寒 下班前的时间总是难混的，老实人传媒办公区的这群人今天尤其躁动。 很多人都在偷瞄靠在椅子上，正在悠哉翻看手机的林雨，大家心里都是无比的羡慕。 原本这些天来，大家都没把这个十分年轻的外部空降主管放在眼里。 可如今经此一事儿，大家都知道人家是有绝对实力的大佬。 之前觉得林雨工作不认真的那群人，现在都觉得人家不是不认真而是游刃有余。 林雨自然也注意到了，从开会结束他回到工位后，很多人都在对他暗中观察。 但他既没有因为成绩而得意，也没有因为锋芒毕露而不安。 林雨一脸的淡定，他知道绝大多数人都敬佩强者，现在的情景他也早已预料到了。 同事们见林雨脸上丝毫没有波动，心里面不由得更高看了对方几分。 正在这时，林雨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他立即按下接听键：“你好，老实人传媒，林雨。” 电话里一个糙汉子的声音传来： “林雨你好，我刚看了新闻心里很是激动，特意给你打了个电话，哥们干的漂亮！” 林雨当下直言道：“谢谢，实际都是大家出善心善款。” “我不过是个取巧分子，给善人和苦难人牵线到了一起罢了。” 电话那头的汉子听到这话，往嘴里灌了口啤酒，豪爽道： “行，听你说话就是个有正义感的人，哪天赏脸咱们一起喝几瓶。” 林雨听到这话无奈道：“谢谢你的热情，但我是不会喝酒的。” 汉子笑道：“那太可惜了，我还合计当面见识下英雄呢。” 挂断电话后，林雨微皱着眉毛，他觉得是不是那些闻到钱味儿的人鼻子太灵。 在最初他被网爆时就已经掺和着网友们打电话进来，统统被他无视掉了。 正在他这样想的时候，手机又开始震动了起来。 林雨再一次接听电话，他想了想决定把公司的名字去掉： “你好，我是林雨，请问你有什么事情？” 他刚说完，一个甜妹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林雨你好，我们公司发现你刚刚策划了一场非常大的热点营销，效果非常的出众。” “我们公司的老板，很欣赏你的个人能力，请问你现阶段有兴趣和其他人合作吗？” 林雨还没有说话，甜妹生怕漏掉了什么，又继续补充道： “比如接一接商单，或者接一接账号的策划，或者配合我们当一当幕后推手。” 林雨听到后根本就没有接话，只是淡淡的反问道： “你们公司的名字能跟我透露一下吗？” 甜妹听到这话当即一愣，但立即就软绵绵的说道： “林雨先生你好，我们公司叫鹏程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我们的业务很广很有实力的。” 林雨听到话筒里声音的一刻，立刻在电脑打开了查公司的软件，输入了对方的公司名称。 他看着弹出的结果心里特别失望，对方这明显就是一个很正经的传媒公司。 业务如对方所说的很广，违规也是特别的少，人员规模特别的庞大，非常的有实力。 但这些都不是他所期待的公司属性，这些优点在他这毫无卵用。 林雨心里叹气，嘴上很利落的说道：“我没兴趣和别人合作，谢谢。” 他压根没再给甜妹开口的机会，自己说完就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林雨挠了挠头，他觉得自己的运气实在是有些差。 甜妹一脸呆萌的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很是摸不着头脑，她低声自语道： “老板不是说公司很有实力嘛，可是对面怎么像躲狼似的，多一句话都不愿意说呢。” 林雨看着电脑上的时间暗戳戳的觉得，骗子们肯定也都在摸鱼等下班没点职业道德。 正当他内心腹诽时，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林雨立即心怀期待的按下了接听键。 一个很播音腔的男声传了过来：“你好，请问是林雨先生吗？” 林雨：“是我，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你好，我这边是神鹰传媒有限公司，想要和您聊一聊，看看有没有机会合作。” 林雨又一次在电脑上输入公司名称，他看着跳出的详细信息后又是摇头。 眼前这家找上来的公司，要比上个电话说的那家，规模还要更大，业务还要更专业。 林雨内心暗叹，冲着电话里说道：“不想合作，谢谢。” 挂断电话后，林雨觉得自己的运气太差了。 别人只要是乘着热点起飞的账号，总是能第一时间遇到几个想空手套白狼的骗子。 他可倒好，心里想着骗子，可是遇到的全是正经人。 没过一会儿，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林雨接通电话后，直接主动问道：“我是林雨，你是哪个公司的，自报名号？” “新月传媒，想和您聊聊有没有机会合作？” 林雨这次不抱希望的查看公司资质，随即他眼前一亮，对方是个有大猫腻的皮包公司。 他热情的说道：“我先把你信息登记一下，因为找我的人实在很多，之后我们再详谈。“ 电话里说道：“怪不得你让我自报名号，看来都有了经验了，我给你说一下。” 林雨当即点开了记事本，把这家正经公司的信息输了进去，如同整理之前夏冰人脉一般。 挂断电话不久，又有人找上门来了，林雨再次接听。 等再次查询后，林雨看着对方公司资质，暗道自己转运了，又是一个皮包套路骗子公司。 就这样，林雨连续接了很多个电话，每一个公司他都在记事本登记。 同时把那些正经的传媒公司的合作，果断而生硬的拒绝掉了。 林雨看着记事本里面，十来个骗子成分巨高的皮包公司。 以及排列在这些公司下面的，一些私人求合作的工作室性质的骗子公司。 他越看越是喜欢，这些不要脸的下三滥们，才是他要找来筛选的好苗子。 林雨觉得现在这样的情况，才符合新媒体账号爆火后，各路网红们最先受到的待遇。 他思来想去很久，觉得骗子们之所以不够多，应该是要归功于老实人公司的名头。 毕竟这家头部新媒体公司太专业，很多细心的骗子肯定觉得这公司的员工懂套路不好骗。 林雨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又十分舒坦的扭了扭脖子。 他看着眼前记事本里面，这些找上门来值得利用的贵客们信息，脸上笑得无比阳光。 林雨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当即给了姚雪拨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姚雪的声音比往常甜腻了数倍： “怎么了，是不是百万粉丝的大网红想我了？” 林雨听到对方这样的话心里一动，他觉得对方对于能变现的东西确实嗅觉敏锐。 他深情的说道：“想你是真的，有个新的好消息也是真的。“ 姚雪惊讶道：“不是，还有好消息？你怎么这么厉害啊？” 林雨听着对方言语间故意的吹捧，当下心里就是无比的厌恶。 但他心里是这样想，到了嘴上就变成了欢快的语调： “就在刚刚，我得到了公司的5w奖励，我们的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 姚雪欢喜道：“怎么会这么多的？公司怎么会这么大方？” 林雨笑道：“这不算多，任何员工给公司带来庞大的好名声，得到的数字都不会比这个少。” 说完，林雨又道：“不再电话里和你说了，待会我去你公司找你。” 姚雪轻柔的冲着电话吐出三个字：“等你哦。” 林雨挂断电话，想着对方说的百万粉丝的事儿，忽地想起自己还没给好朋友们回信息呢。 他点开聊天逐个看去，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事情反转后，各个好朋友从关切，到一水的大拇指。 林雨心里一暖，开始逐个回复。 待到全都回复完毕后，刚好是下班的时间。 欧立大厦。 林雨抽着烟看着从大门出来的一个又一个的打工人。 忽然，他感觉自己的双眼被蒙住了。 林雨心里有数当即笑道：“行了，除了你没有别人蒙我眼睛，这不是掩耳盗铃嘛。” 姚雪松开手，从后面抱住林雨的腰，轻轻的把头贴在了林雨的后背。 两个人维持这个动作好一会儿，姚雪才缓缓地从林雨的腰间把双手抽走。 林雨转过身，看着对方有点红红的眼眶，当下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么难事儿了，还是被谁欺负了？” 说着，林雨从兜里掏出纸巾，轻轻的帮着对方把眼角溢出的泪珠擦掉。 他见对方抿着嘴，当即把对方搂到了怀里：“你怎么还不说话了，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姚雪小声的抽泣道：“你现在又是跳槽，又是奖金，又是百万网红的。” 林雨按着对方的肩膀，轻轻把对方的头从自己的怀里移开。 他温柔的说道：“这些不都是好事儿嘛，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姚雪犹犹豫豫的不敢说话，只是轻抿红唇很是勉强的冲着林雨点了点头。 林雨当即皱眉很认真的说道：“你有什么就说什么，我们两个之间你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姚雪脸上依然是犹豫，眼巴巴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眶更红了一点。 林雨轻轻的帮对方拨开了额前的几缕发丝： “你要是受了委屈不敢说话，那我今天的开心就没有了，我担心自己会睡不着觉。” 姚雪终于缓缓开口道：“你现在这么优秀，我整个下午都在担心你会不会抛弃我。” 说完这话，姚雪的泪珠再次涌出眼眶：“我整个下午都在担心，林雨，我真的害怕极了。” 林雨心里暗道果然，但即便早有预料，他依然还是感觉到后背发麻。 他再次给对方擦干眼泪：“不要怕，我是什么人你是知道的，我不会离开你的。” “我这些财运都是你带来的，我身边要是没你这个福星，根本没有这么好的发展。” 林雨这话倒是没有作假，他觉得要不是对方给他玩这出，他绝对没有现在的精力和动力。 姚雪抬起头楚楚可怜的看向林雨：“真的？你不要骗我！” 林雨直视对方的眼睛：“真的。” 他说完这话当即拿出手机，给姚雪转了1w块钱。 姚雪见状怒道：“你这是干什么，我这么说不是要你的钱，我的安全感根本不是在于钱。” 林雨劝道：“我们这么久了，你是什么人我是最清楚的。” “我也不是给你钱，我只想说我愿意与你未来，同富贵共患难。” 姚雪摇头道：“我不能要，你才刚给我买了手机，你的心意我一直都很清楚。” “我就是和你通完电话，突然就开始缺乏安全感，我很害怕你离开我，我太在乎你了。” 说完这些，姚雪的眼眶像是打开了开关，眼泪又开始扑扑的掉。 林雨不再废话，一把将对方搂在怀里，轻轻在对方耳边说道：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除非有一天你主动离开我。” 林雨说完这话，默默感受着怀中女人的温度。 但他体会不到温暖，只觉得对方毒蛇般冰寒。 姚雪轻声说道：“我不会离开你的，因为这辈子我只爱你。” 两个人拥抱了许久才分开。 林雨又一次帮对方擦干泪痕，轻声说道：“我刚才把最重要的事儿忘说了。” 姚雪如同小猫一样注视着林雨，一脸好奇的静待下文状。 林雨：“现在有很多实力公司上门找我求合作，我觉得自己就快要能娶你了。” 姚雪揉了揉林雨的脸说道：“真对不起，我妈妈太强硬了，这个彩礼的大山一直压着你。” 林雨摇头道：“别这么说阿姨，她也是为你好，再者有压力我才有动力，效果确实很好。” “我之后和这些人谈谈，他们背景很硬的，这些人的一点资源，足够我们两个发财了。” 姚雪跳挂在林雨的身上：“你真的太厉害了，这才过去了多久啊。” 林雨回想着上次去对方家换锁，发现对方出轨那天，姚雪也是这样的姿势。 他温情的看着姚雪，轻声说道：“不久，刚刚好39天，不信你算算。” 姚雪嗲嗲的问道：“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啊？” 林雨贴着对方耳朵说道：“没有办法，谁让我太爱你了。” 姚雪害羞道：“我也是，不对，我比你爱我永远多一点。” 从大厦走出来的单身年轻人，很多都看到了眼前浪漫的一幕。 这样甜甜的恋爱，让他们心里突然对爱情产生了向往。 第154章 细节之处，安排的明明白白 林雨轻轻地把挂在他身上的姚雪放了下来。 “要不你在这附近挑个好吃的店，咱们一起小小的开心一下？” 姚雪听到这话略微犹豫了一下，随即摇头道： “这附近的店死贵不说，关键是口味还不如我家附近的，要不你送我回家顺便在楼下吃点？” 林雨点头道：“你说了算，都听你的。” 姚雪悠悠道：“不要觉得我挑剔，虽然你越来越好了，但我们该省的钱还是要省的。” 林雨：“接受教训，立即改正。” 姚雪听到这话，立马上前抱住林雨的胳膊：“走。” 地铁上，姚雪慵懒的将头靠在林雨的肩膀上，像一只极其温顺又粘人的小猫。 林雨闻着对方发丝间传来的香气，眼睛却一直顺着地铁的窗户向外看去。 他的眼前随着地铁列车的行驶变得忽明忽暗。 直到两人到站，隧道里的幽暗和窒息才终于彻底不见。 林雨轻轻拍了拍姚雪的头：“走了，我们该下车了。” 说着，他很贴心的把对方的帽子扣了上去：“别着凉了。” 姚雪感受着身边男人无处不在的体贴，顿时觉得人生前路无比的光明。 她不知道的是，身边的林雨看着地铁站的灯火通明，也是如此觉得。 两个人都是心怀希望，十指相扣的走出了地铁口。 路上，林雨侧着头说道：“我看你没有领我的钱，是不是在那憋着等退回呢？” 姚雪淡淡道：“没来由的钱，我无法接受。” 林雨听到后停下了脚步，扶着姚雪的胳膊，将对方转了个90°。 他很认真的向着面对他的姚雪说道： “为了你刚刚的不安，为了我工作的心安，你必须要收下。” 姚雪看着对方如此认真的脸，她思考了很久才说： “以后我们吃饭和买礼物，都从这1w里面花，我自己实在是没法收。” 林雨听到这话没有觉得出乎意料，他甚至觉得对方就该这么说。 高段位的女人，总是有各种折中的方式，将赠予收的十分体面。 直到病床上的氧气管被拔掉，男人才会发现自己被依附和寄生的事实。 林雨叹了口气道：“你还是有些见外。” 姚雪一脸的认真：“因为我们现在还不是一家人。” 姚雪拉着林雨走到了一家烤肉店。 林雨抬头看着招牌叹了口气：“今天这个好日子，你就这么委屈自己吗？” “日料，牛排，海鲜，这些不是应该安排安排嘛？” 姚雪数落道：“谁说委屈了，我就爱吃烤肉，其次是火锅，根本吃不腻。” 林雨一脸服了你的神色：“走。” 他心里觉得要是按这个吃法，和他们俩外面吃饭的频率，这1w公款此刻已宣告洗白。 烤肉店里的人不算多，林雨和姚雪找了个位置坐下。 林雨向着服务员随意的指了几盘肉后，又把厚厚的菜单递给了姚雪。 姚雪也很随意的指了几样，然后她看向林雨说道：“这么好的日子，我陪你喝几杯？” 这样的几个字听在林雨的耳朵里，他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没在公司附近吃饭是有说法的。 林雨故意色迷迷的说道：“要是我喝多了回不去家，今天就到你床上过夜了。” 姚雪脸色发红：“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不陪你喝酒了。” “独居女生，一定要学会躲避，某些未知的危险。” 她说完这话就盯着林雨的脸看，后者当即挠头道：“坏了，我成危险了。” 姚雪哼了一声：“本来就是。” 没过一会儿，服务员端着几盘肉走了过来，一盘盘的摆放在了桌子上。 又快步走去取了个剪子回来，很是贴心的把整块的牛排，剪了很多段。 等服务员走后，姚雪指着牛排段说道：“看，这不也是牛排嘛？” 林雨弱弱的说道：“食材好像不一样？” 姚雪用筷子夹了一块，在眼前转了几圈：“差不多，主要是省钱了。” 林雨听后，直接递话道：“还是你会过日子，以后我们结婚了你来管钱？” 姚雪听后心里暗喜但是眉头一挑道：“不怕我卷款跑路？” 林雨很认真的看着姚雪的眼睛：“你，会吗？” 姚雪对视着林雨的眼睛：“我倒是想，但是良心不允许。” 她说着很细节的把第一块烤好的肉，默默的夹到了林雨的碗里。 随着嗤嗤的两声，两瓶啤酒已经被打开了。 姚雪伸手和林雨碰杯：“恭喜我男人事业成功，祝未来每一天都越来越好。” 林雨脸上带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他细细品味着对方嘴里的词汇。 曾经挂在嘴边的男朋友，不留痕迹的就转化成了男人，大概是补习过男性心理学。 两个人吃着烤肉，酒瓶中的酒也缓缓下降，直至一瓶结束。 林雨放下酒杯，看着面前脸色红润的姚雪： “你现在这样的微醺感，在灯光的衬托下，真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姚雪红着脸，低头转动着手里的空杯，随即抬起头看向林雨： “我们相处这么长时间了，都说看习惯就平淡了，你现在这话一定有欺骗成分。” 林雨摇了摇头：“美就是美，我的话一点都没有夸大。” 姚雪听的开心又想倒酒提杯，但是提起的酒瓶不知何时已然空了。 林雨看着对方提起的空酒瓶劝道：“我看你脸上已经微红，要不别继续喝了？” 姚雪努着嘴摇摇头道：“反正走一会儿就到小区，我今天为你高兴，放肆一次没事儿。” 林雨无奈的笑着摇头：“好，待会我送你。” 姚雪脸上带红：“哼，你别想上楼图谋不轨，我知道你打的算盘。” 林雨听到这话笑说：“好好好，都依着你。” 服务员很快又拿来了两瓶酒，很贴心的都将瓶盖剔除。 两个人继续的碰杯，各自的话也逐渐的多了一些。 林雨深情的看着姚雪，在对方眼前一点一点的畅想勾勒，两个人未来的人生蓝图。 姚雪静静的听着，默默的从对方醉酒的神态，感受着两人未来的光明旅程。 两个人终于吃完了，姚雪满脸通红，晃晃悠悠的走到前台结账。 回来后，她向着林雨晃了晃手机：“这笔钱还有好多好多。” 这话一出口，其他吃饭的客人都是向着姚雪看去。 林雨赶紧把对方手机息屏说道：“早告诉你少喝点，到底是醉了？” 姚雪嘟囔道：“我没醉的。” 说着，她打了个酒嗝：“没醉。” 林雨见状，拉着姚雪出了门，无奈的说道：“走，我送你回家。” 姚雪贴在林雨身上信誓旦旦的说：“其实，你不送，我也能回家。” 林雨无奈道：“好啦，知道你厉害，走。” 说完，他便搀扶着姚雪向着佳苑小区走去。 静谧的夜色笼罩，路灯将这对情侣的影子拉的老长。 只可惜影子只是个面部轮廓，显示不出姚雪此时微微翘起的一丝嘴角。 当然，姚雪嘴角这一丝细微的变化，林雨自然也是看不到的。 第155章 攻守易形，令人恶心的转变 林雨半搂着姚雪，来到了她的单元楼下。 他冲着姚雪的耳边轻声道：“我们到家了，你没睡着？” 姚雪抬起头脸上红扑扑的：“哪有人站着睡觉的，你是不是讽刺别人是驴子。” 林雨无奈道：“还行，逻辑能力基本存在，那我可走人了？” 姚雪听到这话醉眼迷离的微抬下巴：“不行，你要给我倒杯热水再走！” 林雨心里明镜似的，但是嘴上却说：“你现在的样子，我上去了很怕犯错误。” 姚雪听到这话，抱着林雨的胳膊不松手。 她撒娇般的晃了两下：“哼，你就是懒，不愿意烧水。” 林雨：“好好好，为表真爱，我上去服侍您还不成吗？” 姚雪满意道：“算你识相！” 两个人乘坐着电梯，姚雪很不顾形象的靠在了电梯间的墙上，似乎毫不担心弄脏衣服。 林雨伸手将对方从墙上拉起，姚雪又像一个螃蟹似的扒在了林雨身上。 出了电梯，林雨搂着姚雪的肩膀，走到了门前。 林雨：“开门。” 姚雪伸手输入密码，起手就是错了两次，最后将将打开了门锁。 林雨打趣道：“我觉得你要是一直打不开的话，那旁边的酒店该有我们一间之地。” 姚雪妩媚的看了林雨一眼，搭配上脸上的微醺更显得无比的动人。 她带着笑意的看着林雨：“就知道你打着奇怪的心思。” 林雨脸上带着深情：“可是，你还是让我上来了。” 姚雪目光躲闪道：“人家是让你上来照顾我一下，不是让你上来搞事情的。” 林雨笑道：“好，我先去给你烧水。” 正当林雨打开水龙头，向着养生壶加水时。 一双白皙的手，从他的腰间两侧穿过，在他的肚子前锁在了一起。 林雨放下养生壶，轻轻摸着腰间送上来的双手。 随即，他猛地转身将姚雪公主抱在了怀里，向着厚实的床垫轻轻一送。 姚雪修长曼妙的身体，在床垫弹性的作用下轻微弹起，这种震动从身体逐渐传到发丝。 两个年轻的情侣就这样彼此间对视，屋子里的气温仿佛都升了起来。 姚雪微微调整了姿势，她微醺红扑扑的脸颊，一脸迷离的看着眼前的林雨。 “你真的是来烧水的嘛？” 林雨听到这话向前一步迈出，双手按压在姚雪身体的两侧，厚实的床垫都是凹下去两块。 两人此时此刻只隔着一个身位，他们甚至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林雨的手向着姚雪的衣服靠近，脸向着姚雪的脸颊贴近。 姚雪瞳孔里，对方的模样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就在两个人即将靠在一起时，林雨停了下来。 他轻轻的帮对方把外衣脱掉，又给对方搭上了床上的被子。 林雨轻轻的刮了一下姚雪的鼻子： “醉酒的话，也太趁人之危了，如你所说结婚的，我一定要给足你尊重。” 说完这话，林雨转身而走再没回头。 姚雪看着对方走出卧室的背影，当即皱起了眉头。 不一会儿，林雨端着一杯热水走了进来，可姚雪已经睡下了。 林雨轻轻走到了床前，帮着把姚雪身上的被子向上拽了拽，然后关好灯走了出去。 姚雪站在卧室，看着林雨上了车离开后，这才打开了屋子里的灯。 她没有喝杯中的温水，而是又去冰箱拿了一罐女士啤酒，很是不甘的一饮而尽。 工人小区。 林雨从冰箱抽出一罐啤酒，咕咚咕咚的往肚子里灌。 他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这几个小时姚雪的主动，那是他能品味出来的恐怖。 林雨一直冷眼旁观着，那个女人细节安排的一切，他一琢磨汗毛都立起来了。 这个把依附和寄生融入骨子里的女人，因为他事业上的起飞，或者说金钱上的可预见性。 一前一后的态度变化居然如此逆天，尽管这些他早已推论出来。 但是脑子中知道是一回事儿，对方在你眼前再现，那就是另外的冲击力了。 林雨点上了一根烟，看着手机上那份姚雪的开房记录。 他看着记录上按日期顺序的排列，前面密密麻麻的王森，后面密密麻麻的沈万千。 林雨那时便已经知道，这是个穿着高跟鞋，试图踩着别人上位的恶心角色。 他也知道对方在勾搭上比王森更高的人后，王森已经被高跟鞋踩出窟窿了。 林雨看着这张记录上姚雪的名字，眼神逐渐的阴冷起来： “攻守异形，果然是这样的效果，贪欲给你的内驱力比我想的还要足。” 林雨吐出一口烟圈，冷笑道：“都实新闻，大号许馨罢了。” 他摇了摇头，把剩下的啤酒倒在了烟灰缸里。 林雨将烟头向里面轻轻一压，刺啦一声。 火苗瞬间熄灭，紧接着烟头也从外到内层层打湿，最终轻轻倒在了烟灰缸里漂浮着。 林雨将电脑开机，带上了防蓝光的眼镜，进入到了工作的状态。 他掏出自己破解wifi的脚本，然后看着屏幕仔细思考着，随即他掏出手机开始翻找。 林雨点击了语音通话，对方来了个秒接通。 “喂，冬冬，我找你帮个忙。” 电话里徐冬冬的声音传来：“我在论坛认识你们这些懒人，真是造孽啊！” 林雨伸出食指刮了刮头发：“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徐冬冬懒洋洋的说道：“不用说了，你们这群人就是知道我密码字典本多。” “说，这回要几位的，我看看我这里有没有能支持的，先说好我只是提供密码。” “至于你们这些无聊的人，是去穷举试什么东西，那我可管不着。” 林雨说道：“给我个四到六位的密码字典本，三本单独的也行，密码组合多一些的那种。” 徐冬冬听后，条件反射般说道： “四，五，六，三个字典，果味儿手机的？好像还要破相册？” 说完，他立刻呸了几声：“我什么都不知道，给你个密码，自己去老地方提密码字典本。” 林雨笑道：“感谢我冬冬哥。” 徐冬冬：“少来，我都快成你们的保姆了。” 林雨：“上古互联网精神，盗版无偿翻译组，遗风依旧。” 徐冬冬听后当即舒坦：“记得，有事儿喊哥，哥一直在。” 林雨笑着挂断了电话，他又开始照扒论坛里别人分享的脚本。 过了很久，林雨把自己原本破解wifi的脚本和别人的结合，最终融出来一个新的破解脚本。 为了测试的便利，林雨又复制了一份密码字典本，把里面的密码删除的只剩10个，又选择其中之一设置为手机密码，进行脚本的模拟快速测试。 电脑上秒出振奋人心的词语：ess 成功！ 他点点头，把跑通的新脚本和已经三合一的密码字典本统统扔到了云端，这才操纵鼠标点击了关机。 林雨期待着这把钥匙的作用，他很好奇对方到底有多少惊喜是他不知道的。 第156章 破坏气氛，浪漫是一点没有 林雨眼前的显示屏还没有完全熄灭，就听见几声从客厅传来的敲门声。 寂静的深夜，这几下声响非常的恰到好处，完美的把林雨打架的眼皮拉了上去。 林雨心里很清楚门外的人是谁，一定是对她无比关照的学姐。 他摇摇头把防蓝光的眼镜摘下，走过去将门轻轻地打开。 映入林雨眼帘的是一个高挑居家服的御姐，身材比刚刚的姚雪爆炸很多。 夏冰眼里有光：“嗨，今天这个事儿，不庆祝一下有些说不过去？” 林雨看着面前一手握着红酒，一手端着蛋糕的夏冰，不好意思的开口： “学姐，你这么晚还特意过来，太让我不好意思了。” 夏冰心里翻着白眼，想着对方请她吃的鸡块饭以及两个包子。 她觉得眼前这小子可不是什么不好意思的人，那真是超级无敌的随便。 虽然心里是这样吐槽，但是夏冰脸上却是笑容满面，温柔尽显：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这种事业上的突破，咱们不弄点仪式感怎么行？” 林雨接过对方手里的东西，轻轻的放在了客厅的桌子上。 夏冰随手带上了门，进屋后很是自然地坐在了沙发上，看向林雨说： “一直没听到你大门的响声，我还以为今天晚上你在外面过夜不回来了。” “本来都以为这些东西白准备了，没想到还是派上了用场，差点白跑一趟。” 林雨听到对方这话，当即脸色诚恳道：“真是谢谢你了，有人惦记的感觉真好。” 说完，他没等对方接话，又看着开瓶器调侃道： “这次比上次正式，这工具准备的够，比上次我们原始开酒优雅多了。” 夏冰听着前半句话刚觉得没白来，听到后面直接给她尴尬的要吐血。 林雨没有看对方，而是转身走向饮水机接了杯温水。 夏冰接过温水，看着对方一脸打趣的神情，当即自我挽尊道：“上次那不是个意外嘛” 林雨边开冰箱门边说道：“上次，我就觉得咱们喝酒缺点什么” 夏冰听到这话扭头看去，当她见到对方从冰箱抽出几根黄瓜时，整个人当场石化。 她磕磕巴巴的说：“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这种搭配？“ 林雨关掉正在哗哗冲水的龙头问道：“学姐，你刚才说什么？” 夏冰无奈道：“我说你还是很会营养搭配的。” 林雨：“谈不上，多吃点蔬菜还是有些好处的。” 不一会儿，林雨用盘子端着洗干净的黄瓜，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就在那瓶红酒的旁边。 夏冰看着心爱的红酒心都要碎了，她上次这么痛苦的时候，还是自己家的狗和野狗鬼混。 这种好白菜浪费了的心态，让她有一种如鲠在喉的不适感。 她决定再抢救一下，当下不留痕迹的出言道：“学弟，这样是不是有些破坏气氛？” 林雨听到这话立刻接茬：“气氛挺好的，你能来我心里无比的温暖。” 夏冰趁对方不注意，立即悄悄地低头打量着自己。 目之所及，她从雪白的脖子下，一直打量到精心涂抹的脚趾甲。 夏冰此时的心里只有两个字：“白费。” 林雨随手拿起一根黄瓜咬了一口，很认真的看向夏冰道： “学姐，你刚低头是在找什么嘛，是不是手机掉沙发缝里面了。” 夏冰笑道：“没有，我就是感觉今天你家的沙发很舒服，以为你加了什么垫子。” 林雨把一根黄瓜的尾巴，扔到了垃圾桶：“对了，学姐，我刚才说到哪了？” 夏冰：“温暖” 林雨挠了挠头道：“可能今天太开心，我记不起来了。” 说着，他递给了自我怀疑的夏冰一根黄瓜： “学姐，你每次都带东西过来，我只吃你的也挺不好意思。“ 夏冰接过黄瓜，不小心脱口而出：“所以这也算是礼尚往来了？” 林雨看着对方明显呆滞了一瞬的表情，正经道：“礼尚往来了一点点。” 夏冰觉得眼前的男人但凡不姓秦，她绝对会给对方删除拉黑一点不带犹豫的。 夜深人静，工人小区整栋楼唯一亮着灯的一户，室内有了这样一副滑稽的场景。 屋子里，一对俊男靓女端坐在桌前，就这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两人间半点暧昧和浪漫的气氛推进都没有，桌子上的氛围简直是纯洁本洁。 此时此刻，帅哥左手捏了根黄瓜，右手端着酒杯跟面前的靓女说：“cheers！” 靓女开始还保持着御姐的形象，眼见水到渠成的浪漫已经化为乌有也是当场摆烂。 夏冰狠狠的咬着黄瓜，心里郁闷嘴上微笑的捧杯：“干!” 这个字，是夏冰此时此刻能说出的，最能够发泄郁闷的话。 两人很快就喝光了红酒，林雨当即将蛋糕拆封，看准了直接一勺子下去。 夏冰看着七彩的蜡烛七零八落，蛋糕上的精美图案也是直接被对方黑虎掏心。 她觉得自己精心准备的一场暧昧，就这么奇怪的，不声不响的全都消失了。 夏冰也不管什么身材了，抓着蛋糕直接狠咬了一口。 深夜里，这位任何男人见了都会迈不动步子的女人，此时心里只有五个字： “累了，毁灭。” 不一会儿，两个人把蛋糕直接吃的一干二净。 夏冰性感优雅的进门，如今出了门后直接是轻轻打了个饱嗝。 事儿是一点都没办成不说，还给自己加了一顿热量爆炸的放纵餐。 愣了半晌后，夏冰脑子里回想着她这个学弟的一幕幕。 初见时，对方是懒得搭理的高冷帅哥，搬家时，饭后散步对方有些脾气。 继而交集增多，对方却突然成了阳光大男孩儿，最近几天又成了不解风情的木头。 夏冰摇了摇头，心里觉得对方多少有些心理上的疾病，保不齐是什么人格分裂。 屋子里，林雨面无表情地拧干抹布，哪还有刚刚夏冰在时的半分跳脱。 林雨仔细地擦拭着桌子，沙发上依然残留的香气，并没有让他感觉可惜。 他有意的将气氛的萌芽全部抹杀，也不过是想早些睡觉罢了。 林雨略带疲惫的躺在了床上，在漆黑的空间里睁着眼睛思考。 他想不出该把这个主动送上门来，在他有意引导下疯狂倒贴的女人咋办。 毕竟，人家心里憋着的问题，他林雨本身确实搞不定。 第157章 风水大师，合作需要对眼缘 清晨，汇光大厦的门前络绎不绝的人向里走去。 有一个模样憨憨的小胖子也夹在其中，大家的距离如同断流的水滴，稀稀拉拉的。 直到今天，王野还不敢相信，自己能进入这个梦寐以求的顶级公司。 王野左顾右盼的看着身边的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朝气蓬勃。 他知道这不是什么错觉，至少在他的有意留神下。 那些很差劲的公司租着很差劲的大厦，进出的人都是有些苦闷惆怅。 那些很邪门的公司扎堆更廉价的大厦，进出的人都像打了鸡血一样。 王野内心无比的感慨，经济基础不仅能决定上层建筑，还能决定精神面貌。 他进了大厦后，默默站在一边等待着。 过了很久，一个极其扎眼的帅哥从他的面前路过。 小胖子笑着走上前：“雨哥，我还没有门卡。” 林雨看着面前笑得有些拘谨的王野：“你别告诉我，你在这等了很久？” 小胖子摇了摇头道：“也不算很久，也就一会儿。” 林雨没说什么，带着王野走到了前台，领到了一张临时的通行卡。 电梯里，林雨看着旁边的王野说道：“我待会带你去办门卡。” 小胖子有些拘谨的点点头：“好。” 林雨带着王野走到了物资保管的位置：“你好，我这边有个新同事需要办张门卡。” 年轻姑娘多看了林雨几眼：“他留下就行，我登记些信息，卡的话下午可以发。” 林雨冲着王野说：“行，那你先在这登记，我先去忙了。” 王野：“好。” 林雨离开后，年轻姑娘仔细地打量着王野，这样的目光给小胖子看的有些不自在。 他轻轻的擦了擦嘴角，以为是之前吃包子有些肉汁挂上了。 “嘴角没有什么，我只是觉得你憨憨的，与我们公司其他人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小姑娘说完见面前的小胖子没有反击，心里更觉得眼前的王野有些闷。 “行了，登记完了，下午三点来这边取门卡就行。” 王野：“好的，谢谢。” 等他走后，年轻姑娘向着身边同事说道： “我这两天在看行为心理学，刚才的小胖子好像有些心虚。” 她身边的同事儿憋着笑问道：“何以见得？” “我看他刚刚总是在捏手，这个动作代表这个人，正处于特别紧张的状态。” “不靠谱，刚带他的人叫林雨，昨天那么大动静你也知道，这种狠人新招的人不会差的。” “倒也是。” 王野回到工位后，只是静静的坐着，眼里全是迷茫。 他觉得似乎有很多人都在盯着他看，这让他有种滥竽充数，做贼心虚的感觉。 小胖子暗道自己还是不适合干心虚的事儿，但凡沾上点没底气的事儿，他都能怕的要死。 过了一会儿，王野逐渐的感觉如坐针毡。 他起身向着林雨的工位走去：“雨哥，你这边有没有什么事情要做？” 林雨摇头道：“暂时没有，我给你点资料。” 说着，他把刚入职时的资料，也给王野传过去了一份。 林雨看着王野道：“没事儿，慢慢看，干活的事儿不急。” 王野回到工位后，托着下巴翻看着电脑上乱七八糟的资料。 正看着呢，他身边的一个年轻小伙主动打招呼： “哥们，我看林主管来后你就来了，之前你们是不是认识啊？” 王野当即狐假虎威道：“我们认识很久了，关系一直挺好的。” 小伙听到这眼前一亮，立刻自我介绍道：“哥们，我叫孙宇。” “王野。”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最后孙宇问道：“林主管之前也这么厉害吗？” 王野听到之前也三字心里顿生疑惑，但还是点头：“超级厉害。” 孙宇一脸的羡慕：“牛人在哪儿都好使。” 小胖子：“雨哥，在这也出成绩了？” 孙宇惊讶道：“你平时不怎么看新闻，昨天有个爆火的事儿，就是人家一手策划的。” “咱们公司的徐总直接开会表扬，甚至还给林主管5w奖金，我们这帮人都羡慕死了。” 王野听后先是有些愣，转而一想对方在上家单位的成绩，顿时又觉得很合理。 林雨看着电脑上记事本里的一串联系方式。 他一个个的都是点击了私聊，但是这些人看到林雨发送的消息后都是愣住了。 林雨：合作看眼缘，需要先视频。 这样玄学的一句话，发送到了记事本里的所有人眼前。 这些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一时间每个人都是一脑袋问号。 尽管这些人心里吐槽林雨花里胡哨，但他们手上打来的视频通话倒是很快。 毕竟大家在江湖骗久了，都是深知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哲学。 打到了那就是稳赚不赔，要是没打到也无所谓，反正现在蠢货很多。 林雨像是面试一般，结合自身的了解，也照着网页上的面相。 他不留痕迹的看着手机里对方的面相。 “不好意思，我觉得你不符合我想要的合作伙伴特征，没缘。” “不好意思，我觉得你不符合我想要的合作伙伴特征，没缘。” “不好意思，你是女的，没缘。” “不好意思，没缘。” “没缘。” “” 林雨传递给对方的信息是轻描淡写的拒绝，可他的内心里正在暗暗着急。 他再次接到了视频电话，这次他觉得眼前的人很对： 下眼眶发黑，脸色黯淡无光，精气神很差，脸上略带些浮肿。 林雨：“我看你的面相，非常适合当我的合作伙伴，如不介意我们可以详谈。” 电话那边的人，听见这句话差点没高兴的跳起来，但嘴上却是淡淡道： “大家都是双向考虑，我也在调查评估你是否值得和我一起发财，我也要再看看你的资料。” 林雨听到这话后，心里觉得遇到宝了。 他很是正色的点头道：“需要我把自己的详细资料发给你吗？” 对方摇头拒绝：“不用，我们自己的实力查点资料毫不费力。” 林雨面无表情的回应道：“好的，你自己先评估，有缘再见。” 说着，他自信满满的挂断了电话，轻轻地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 但是林雨的一双眼睛，却没有立刻从手机的屏幕移开。 第158章 互相利用，垃圾人捕捉计划 正如林雨所预料的那样。 没过多久，他眼前的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 他拿起手机看着屏幕上的数字，又看了看电脑记事本上的那串号码。 刚刚还微皱的双眉，立刻全部舒展开来，心里暗松了口气。 林雨没有立即接听，而是在心里默默数到三后，这才点击了接听按钮。 他的你好俩字还没有说出口，电话那边的男人倒是先说话了： “我刚看了你的资料，觉得你勉强够和我这边合作，咱们什么时候能够当面聊一下？” 林雨听着对方自抬身价的小语言，脑子里浮现的却是对方那张纵欲过度的脸。 此时此刻，一个鸡贼猥琐的油腻形象，在林雨的心里逐渐的立体，让他更加的满意了。 林雨喝了口咖啡，不急不慢的回应道： “黄涛老板，这主动权不能全让你占了，我可是一点都不知道你的实力，不好盲目决定。” “再者说，刚才你挂电话那段时间，也有其他人联系我，所以现在我想拿你和别人对比下。” “黄老板这样的正经公司，应该不会对这种竞标般的比较有抵触？” 电话这头，黄涛脸上表情变了又变。 原本对方说他掌握主动权时，他心里还很得意。 可突然被告知，还有这么多竞争对手，他又觉得事情变得麻烦起来。 “林雨小兄弟，你说的这些人都是谁啊，搞不好我们大家全都认识。” 黄涛这话可没撒谎，毕竟他的“同行”也就那么些人，在网络上多多少少都有交集。 林雨听到这话，轻点桌面的手指在空中一停，很是认真道： “我并不关心这些，黄哥就说说自己实力就好，我只关心自己是否利益最大化。” 黄涛听到对方这么说心里全是后悔，他觉得要是没有自己的骚操作难度不会这么大。 他挂断电话，本是为了显得自己对事情重视，想给对方一个靠谱的感觉。 事到如今，黄涛不知道对方信任感增加没，他知道的是嘴边的肥羊要被抢走了。 林雨见话筒里迟迟没有声音，当下再次追问： “黄老板你怎么不说话了，该不是你对自己的实力没有什么信心？” 黄涛肯定而有力的回复道：“我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信心。” “只不过，这个实力的问题太笼统了，我一时半会的不知道从哪个维度回答。” 说完，他小声的拉踩道：“我不像别人那么会吹，我都是具体问题具体说的。” 林雨：“我也觉得别人吹的有些过，你就告诉我，和你合作我能得到什么？” 他说完这话，立刻把耳朵向着电话贴了贴，他想仔细听听对方骗人的功夫。 林雨抛出的问题，给黄涛直接听精神了，对方这是刚好踩到他的强项上了。 黄涛胸有成竹的喝了口茶，然后冲着电话故作高深的说道： “我能带给你的，最直观也最实际的东西，那必然是快速增长变现的钞票了。” 林雨听着对方说话的语气还有钞票的关键词，他觉得这个骗子讲话还是懂抓重点的。 他想继续测试对方对技术细节的忽悠，便继续追问道： “我有些不太明白你说的，能不能把如何增长钞票说的具体点？” 黄涛说教般的语气道：“增长钞票就是增长账号的变现能力，粉丝数和转化率是重中之重。” 他说完这话故意停顿了会儿，又继续补充： “像你火的这个账号，运气的成分太大了，和其他突然爆火的账号一样，花期都特短。” “你要明白的是，热度这个事儿很快就会过去，接下来的问题是账号的流量获取。” “我们把你签了，后续会用公司各种账号给你推流，推曝光，内容设计，引流变现。” 林雨听着对方连珠炮似的话语诱导，他感觉对方在业务上忽悠外行也是够用了。 黄涛见对方沉默，又很贴心的问道：“是不是我讲的太快，你一时没太听懂？” 林雨干咳了一声：“当当然听的懂了，这有什么听不懂的！” 黄涛听到对方这样的话，自觉这杆子是打到枣了，对方这波爆火纯粹就是运气。 实际对方根本就不懂自媒体的基本原理，活脱脱腹内草莽的年轻幸运儿。 黄涛：“那小兄弟，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 林雨：“还算有点道理！但我更关心的还是钱，我具体能从你那分得多少好处？” “你对我这个账号的规划和未来变现，有没有一个合理的预期？” 黄涛听到这个刨根问底的问题，他按着心里话术背着腹稿道： “你这问的可不太专业，这种好处怎么好量化？” “不过我这边历来签了很多网红，我给你看看他们自己单干和有我们扶持后的收益变化。” 两个人一番操作，互相加上了好友。 林雨看着对方仿佛早已备好的几张截图，同一个账号前后收入的对比确实炸裂。 他反应激动：“你们这里也太厉害了，怪不得刚刚还要再三考虑，确实应该宁缺毋滥。” 黄涛当即觉得圈套已成，便出言道：“怎么样？我没有别人家那么会吹，我就拿成绩说话。” 林雨：“那我就拒绝别人了，我刚才就觉得你这里最靠谱，也最合我眼缘。” “刚才故意多问几句，也是为了给自己吃颗定心丸，你不要在意。” 黄涛心里开心，嘴上却劝道：“可以理解，其实你还可以再综合考虑考虑，这事儿不急。” 林雨语气里带着决然：“不用考虑了，我觉得你就是最靠谱的。” 说完，林雨问道：“对了，黄老板，你在哪个城市？我们见一面再谈谈？” 黄涛抚摸着眼前，不知何时凑过来的一条白腿，笑容满面道： “我们就在一个城市，随时可以见面的。” 林雨一拍手：“那太好了，之后我们碰个时间约一下，到时候见面再细聊聊。” 黄涛听到这个拍手声，也轻轻的拍了拍眼前的白腿： “好的，我什么时间都行，主要看你的时间，你什么时候有空联系我都行。“ 林雨：“那我找个时间，提前电话联系你。” 黄涛：“好的，期待你的加入，大家一起发财。” 挂断了电话后，黄涛看着凑过来的，新上钩的小网红，摸腿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 小女网红将对方当作了通天的梯子，主动的向着黄涛扑了上去。 别人不清楚姓黄的成分，林雨可是一清二楚。 对方的几句话，结合他在网上之前查过对方公司的信息。 林雨知道，那是一种从娱乐圈延续到自媒体圈的合同玩法，本质是空手套白狼的欺骗。 如果说在娱乐圈大家有点头脸还算有点底线，那在自媒体圈直播圈那底线已经一穿再穿。 公司步骤是：自我包装，承诺一切，签约网红。 网红结果是：签约时被割一把韭菜交费，想解约时被割断韭菜根，往往还不够。 至于黄涛嘴里的：流量，扶持，团队，运营，营销，导流。 不能说一个都没有，只能说没有一个。 林雨知道，如今抢劫的风险太高了，这样的玩法他称之为礼貌性索要。 抢劫是要被制裁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但是礼貌性的索要可是很合理且无任何副作用。 如今的强人们，玩的就是信息差，利润巨高代价没有，精准而优雅。 林雨放下手机，闭着眼睛把下巴放在交叉成小拱桥的手上，脑子里反复的思索和推演。 此时此刻，手机的黑屏如同水面，倒映着一张年轻的帅脸，优雅且斯文。 第159章 做好准备，领导的过度赏识 林雨想着想着忽然感觉肩膀被轻轻拍了两下。 “雨哥，吃饭了。” 林雨扭头看着身边的小胖子，把自己从脑海的思绪里抽出。 他看着过道一个个走出的同事，这才意识到已经是午饭时间了。 正在这时，远处的夏冰自带气场靠了过来。 她向着林雨说道：“走，今天我们去食堂吃饭好啦。” 王野偷偷瞄了一眼身边的美女，他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了。 还没待林雨说话，小胖子憨憨地挠了挠头发，看向林雨和夏冰笑说： “雨哥，冰姐，我自己先去吃了，就不和你们一起了。” 小胖子说完这话，根本没有给林雨和夏冰说话的机会，一个人转身向着外面走去。 王野在员工系统看到过夏冰，他觉得哪怕别人不是女领导，他也不会和这俩凑热闹。 人家俊男靓女坐一桌，他不识趣的前去凑热闹太没趣了。 夏冰看着小胖子的背影，若有所思道：“你找的这人还是挺知趣的。” 林雨叹了口气：“好歹是我找来的，带他去趟食堂介绍下还是应该的。” 说完，林雨起身整理下衣服，向着电梯那边快走了几步。 夏冰在后面小声的嘀咕道：“没看出来，你这人还怪照顾人的。” 林雨没有接话，脑子里想起了上学时，那一个个被他照顾的同学们。 他并不觉得这是特别的照顾，这只不过是基本的仁义礼智信，其中一礼罢了。 小胖子刚进到电梯，就发现身后的两人也跟了上来，他感觉自己更尴尬了。 王野的脑子里开始了脑补和内耗，他琢磨着该怎么找借口自己一桌。 正当他想的自己一脑袋问号时，电梯的门已经打开了。 三个人很自然的并着走在了一起，旁人看上去十分的违和。 在别人的眼睛里，刚刚身边路过的三人排列是这样的： 靓女，俊男，灯泡（小） 小胖子感觉到自己和别人的排列是这样的： 靓女（女领导），俊男（男主管），灯泡（碍眼新人） 三人一同进入了食堂，林雨带着王野，礼貌的依据自身经验给对方安利菜品。 王野看着各个菜品的标签说道：“雨哥，这边的食堂好像有点过于便宜了？” 林雨点头：“是比鲨鱼传媒那边便宜，而且种类还要更多，这也算是福利的一种。” 不一会儿，林雨的餐盘端着小小的几碟，营养均衡般出炉。 王野端着餐盘，里面好几个碗碗碟碟的，好似搞上自助餐了。 林雨看着小胖子手上端着一堆菜，笑着说道：“我建议你少吃点，省的几天就全都吃腻了。” 王野憨笑着：“我确实有些饿了，今天就多搞点。” 他想着自己常常的泡面生活，不由得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 林雨向着夏冰那边一扬头：“走，有美女占座了。” 王野面露难色：“雨哥，不好，我真不好意思往你那边凑，尴尬。” 林雨：“这有什么尴尬的？” 王野继续推脱道：“即使不尴尬，那夏冰也是领导，我和她一起吃饭不太自在。” 林雨没有勉强：“那好，随便你。” 小胖子直接找个了单人桌，一个人安静的开始干饭。 他刚刚还有一个原因没有说出口，那就是他真的不喜欢身边有陌生美女，感觉很不自在。 林雨端着盘子坐在了夏冰的眼前，后者向着四周看了几眼道： “咦，那个小胖子没有跟过来一起吃饭吗？” 林雨伸手向着远处一指：“他可能是不好意思和你坐在一起。” “可能是觉得你是公司的风云人物，离你这个冷冰冰的女领导太近，他可能感觉不自在。” 夏冰喝了口汤纳闷道：“别人巴不得和我多说几句话呢。” 林雨咬了口包子：“有人碰到机会立刻会扑上去，有人压根意识不到机会，这都不奇怪。“ 夏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话锋一转：“徐总上午找你了吗？” 林雨听到这话先是摇了摇头，随即疑惑的问道：“他找我干什么，我一个新来的主管。” 夏冰放下筷子很认真的看着林雨：“你不是新来的主管，你现在是公司的红人。” 林雨不屑道：“红人不就是架火上烤的人嘛，啥时候烤焦了就算拉倒。” 夏冰：“今天上午开会，总部领导说是要发挥你这种人才的作用，策划点其他的动静出来。” 林雨没有说话，只是觉得嘴里的包子顿时不香了。 夏冰见对方不说话又劝道：“你不用有很大压力，你才刚来是有保护期的。” “干好了，那就光彩夺目更上一层楼，干坏了也不过是适当失败，公司资源拿来玩罢了。\" 林雨擦了擦嘴，轻轻把纸巾向着碗里一丢：“那我就等着徐老板跟我打牌了。” 午休结束后，林雨刚伸着懒腰享受着难得的放松。 还没等他伸懒腰的胳膊放下来，徐杰就笑容满面的走了过来。 林雨越看眼前这小子的笑容，越像曾经都实新闻那个可爱的张总了。 他觉得领导的基因好像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主打的就是一模一样的路线。 徐杰哪里知道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干将是什么想法。 他站到林雨近前，很随和的单手搭在了工位的小横板，眉飞色舞的说道： “上午的时候总部领导拉我开会，提到你昨天的功劳和能力，想给你更大的发展空间。” 林雨通过在都实新闻的两年磨练，自然懂得职场术语的转换。 更大的发展空间，可直接转换为：先加活儿，钱另说。 林雨故作疑惑：“领导，更大的发展空间是什么意思？” 徐杰正色道：“总部领导觉得不应该给你常规的主管工作。” “他们觉得你应该把公司内部，薄弱的自媒体模块，挑一个强化强化，然后以点带面。” 林雨试探的问道：“从0到1？” 徐杰纠正道：“不是，公司是顶级的自媒体公司，业务很全的。” 林雨没有给面子，淡淡道：“懂了，从01到1？” 徐杰见对方心里明镜似的，也无奈点头道：“差不多是这样。” “他们觉得你是个人才，想让你挑一挑业务模块试一试。” 林雨拄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全然没有在意一边站着等待的徐杰。 他开口道：“领导，我最近个人生活有点事儿，暂时没什么心思。” 正当徐杰想开口，林雨又道：“一两个礼拜之内，我会解决好个人问题收心工作。” “我想总部领导们也不差这段时间，毕竟选模块进行可行性分析，也是需要时间的。” 徐杰拍了拍林雨的肩膀：“个人生活最重要，就按你说的，等你状态好了再说。” 林雨看着对方的背影，心里觉得这个徐杰比张原像人多了。 他起身下楼，在吸烟区点上了一根烟。 林雨晒着午后的暖阳，心里早有了主意。 要是之后的工作，难度系数太高或者太累，他尽可以撂挑子走人。 不管是都实新闻的年包30w也好，还是这里的年包40w带提成也罢，都不是他追求的东西。 前者是他曾规划好的家庭费用，后者干脆就是一个达成目的的饵料。 而现在，这些对他来说意义都不大了。 林雨觉得，他把还没还完的婚房一卖，再靠着利用学姐赚来的100多万粉丝。 孤身一人退路不要太简单，田园牧歌自媒体，日子不要太开心。 想到这里，林雨顿时觉得：不谈恋爱，啥事儿没有！ 第160章 陪着聚会，运用钥匙的契机 林雨的手指捏着熄灭的烟头，一个用力便弹进了垃圾桶。 一如既往的向着嘴里扔了一个口香糖，单手插着口袋向着楼上走去。 他的屁股刚沾到工位的椅子，裤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林雨掏出手机看着姚雪的电话号码点击了接听。 电话的那头，姚雪的声音温柔且甜腻：“有几个朋友下班后要唱k，你能来陪我吗？” 林雨想着闹哄哄的女人场面，本能的出言拒绝道：“我一个大男人不想凑这个热闹。” 他这话刚出口就后悔了，只可惜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林雨觉得，ktv里面几个人的氛围，只需要诚心的引导，灌醉姚雪还是很容易的。 姚雪听到对方这样干脆的拒绝，立即出言道： “这次聚会可不是只有你一个大男人，我们三个女人都带着各自男朋友。” “我才刚开口你就直接拒绝了，果然男人随着事业发展都逐渐的不温和。” 林雨听到对方的不温和三个字，他揣摩着对方实际要说的是：膨胀。 他觉得姚雪的话语里，像这种无时无刻润物无声的pua，真就已经达到了化境。 林雨一手拿着手机，一手的大拇指逐个压着其他四指的骨节，发出沉闷的啪啪声响。 他手上的动作很粗暴，嘴上的话语却很温柔： “你这么说我可太冤了，我刚才可没有考虑那么多，只觉得都是女人我会无聊。” “既然都有男朋友陪着，那我肯定以及一定是要到场的，可不能让宝贝落单。” 姚雪声音糯糯的说道：“你不是在故意哄我，要是实在不愿意来就算了。” 林雨听着电话里的声音直皱眉，但嘴上却细心的安抚道： “我不是故意哄你，事实上我的本意是想去的，毕竟和你在一起很开心。” “刚才我不愿意去，其实也和近期有点忙有关系，你不要胡思乱想就是了。” 姚雪关切道：“那你要是忙正事儿的话，那这次就先算了，毕竟正事儿要紧。” 林雨语气坚定：“不行，没有什么事儿比陪你更重要。” 姚雪听到这话，当即笑道：“那好，出来放松放松也好，省的给你累坏了。” “你就正常下班后，到我公司楼下咱们一起去。” 林雨朗声道：“保证到位，我下班后找你汇合。” 挂断电话后，林雨把手机扔到了办公桌上。 他操作鼠标，点开了自己云端存的两样东西。 林雨看着电脑屏幕久久没有眨眼，他心里无比的清楚机会来了。 欧立大厦。 林雨离得老远就看见大厦的门口，有好几个人向着这边张望。 他快走了几步赶到了这些人的近前，向着眼前的大家礼貌道： “不好意思各位，看来我是最后一个到的，让大家久等了。” 他这话刚说完，戴耳环的赵雯一脸笑意的打趣道： “大帅哥，我们有些日子不见了，听说你事业腾飞了？” 林雨听到这话不动声色的偷瞄了一下姚雪，后者不出他所料，脸上有着一丝得意。 他笑着摆手道：“什么腾飞起飞的，就是很普通的打工。” 林雨这话说完又瞄了一眼姚雪，后者脸上的得意已经消散的无影踪了。 赵雯笑的耳朵上的耳环乱跳：“你还真是够谦虚的。” 说着，赵雯拉着身边男人的胳膊，很是亲昵的说道： “这帅哥叫林雨，是姚雪的男朋友，哦不，未婚夫，我跟你提过的。” 说完，她又看着林雨，轻轻拍了拍身边男人的肩膀：“这是我的男朋友，叫徐哲。” 林雨看着赵雯身边的徐哲，他觉得这个男人至少要比赵雯大个五六岁。 徐哲打量着林雨：“我之前就听雯雯提过你，一个劲儿的夸你帅，今天一看确实鲜肉。” 林雨听到这个鲜肉的形容词，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恶心。 他本就是做媒体的，可太清楚这个词语的来历： 很多年前韩流男性阴柔美盛行，出道小男孩自我物化故意迎合讨好受众姐姐的产物。 他觉得这样的词语只适合油腻富婆，形容那些卖脸卖身的娘炮才适合。 心里的这些思绪一闪而过，林雨嘴上只是笑道： “听小姑娘们说我鲜肉，我也就微微不适一听一过，听你一说，我瞬间就感觉豆油泡澡了。” 徐哲听到这话，脸上涌现了一抹尴尬，但马上恢复如常接话道： “看来雯雯一点也没有夸大，你不光帅气更有些幽默感。” 林雨默默的听着徐哲说了两遍，赵雯夸他这点屁事儿。 他觉得对方反复强调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个小子，吃上了不知哪儿来的飞醋。 赵雯这边给林雨和徐哲介绍完，姚雪又拉着林雨给他介绍道： “陆谦，白铃，白铃是我的好姐妹，陆谦是她男朋友。” 陆谦看向林雨：“早听姚雪提过你，大学恋爱走到现在真让人羡慕。” 白铃看向林雨：“你怎么这么帅，我都有些嫉妒姐妹了。” 姚雪脸上的得意都溢出来了，她这几天越看林雨越是顺眼，潜力股起来后真就舒服极了。 林雨看向陆谦和白铃，当下打趣道： “你们两个是不是大学一起打辩论赛的，这波配合输出的夸奖我过于爱听了。” 他这话说完，在场的几人都笑了起来，一瞬间大家的陌生就瓦解掉了。 姚雪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冲着正在聊天的几人说道： “行了，我们一起往那边去，咱们一起到那边再边玩边聊。“ 几个人都点头，又互相看了看身边的人。 林雨轻轻的点了几下手机，抬头看向几人说道： “6个人，怎么也得叫两台车，我先叫了一台。” 陆谦看向徐哲和赵雯说道：“你们四个叫一台，我再叫一台就够了。” 过了没多久，两台车几乎同时来到了几人面前。 姚雪四人坐了前面一台，率先向ktv出发。 坐在车里的林雨知道，别人或许是来放松的。 但他今天来到这里，绝对是放松不了一点。 第161章 维持情调，需要的金钱不菲 华宝汇ktv。 从外面看去，装修的十分低调得体，三面都是简约的黑色古朴色调。 为了不显得压抑幽暗，特地在上面弄了些正方形的深蓝灯光，点缀的合理舒适。 其中带有正门的一面，周边围着圆柱般深蓝灯管，其他两面黄蓝相融的字母正发光。 林雨看着渐暗的天色，料想再晚一点，夜色会将这里衬托的更加好看。 姚雪在林雨的身边搂着他的胳膊，赵雯和徐哲也在旁边站着。 四人一同等待着后面的陆谦和白铃。 白铃下车看着眼前的场所，看向姚雪道：“这家我记得来过几次，确实很合口味。” 赵雯笑着在旁边搭话：“我们仨来过两次，这家我也觉得挺不错，大家品味很一致。” 姚雪看着ktv的大门：“这里本就是给我们这帮有些品味的人设计的。” “既没有某些商务ktv外面的土味奢华，又不似那种野鸡店脏乱差。” 说完，她看向两个女人：“对了，上次这家服务员叫我们什么来着？” 赵雯和白铃对视了一眼，一同看向姚雪：“小资姐妹。” 姚雪笑着看向两人：“小资姐妹们，咱们往里面请。” 说着，三对情侣向着大门走去。 林雨临进门前特意抬头看了一眼。 华宝汇ktv，这几个蓝色灯光大字，瞬间映入了他的眼帘。 林雨觉得这些装修确实有用，至少让这三位高学历美女，产生了莫名其妙的身份认同。 几人进门后，原本有些懒散的服务员，在看到三个女人时眼睛明显一亮。 他快步来到了三女的近前，聊了几句后立刻热情的带路。 陆谦看着身边的林雨笑道：“没想到，跟着享受了一把贵宾待遇。” 林雨点头：“看样子，这几位的消费让服务员有了印象。” 徐哲淡淡道：“她们平时放放松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要舍不得给女人花钱，也别心疼钱。” 林雨听到这话，扭头看了眼身边的自信男人，他懒得张嘴又把头转了回来。 他记得之前对方就有点吃飞醋，现在又开始暗戳戳秀金钱肌肉，整个一小丑无疑了。 陆谦见林雨没说话，便插口说道： “林雨可能就是说个事实，没有什么钱不钱的意思，唱歌的话本身也花不了多少钱。” 徐哲立即反驳道：“你这话就是没见识了，这里好的酒水是很贵的。” 陆谦这下也没有再接话，三人默默的向前走。 林雨有些同情的看了眼陆谦，后者回了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两个正常聊天的男人，被一个很奇怪的，具有旺盛表现欲的男人给教育了。 他们俩人谁都没有反驳和解释，这样的沉默在明眼人眼里只有一个态度：你说的对。 只不过，徐哲显然不是明眼人，他此刻的面部神情仿佛雄竞胜出的公鸡。 林雨看着这个年龄和相貌都不占优势，还有些土装土装的男人。 他觉得赵雯之所以跟对方是情侣，肯定不会图他年龄大和不洗澡。 一定是徐哲腰间一直努力扒拉响的几个铜板，让小资女赵雯忍着恶心往一起凑了。 进到包房后，徐哲很是主动的去点歌台帮着点歌。 女人们都向着徐哲报着歌名，一会儿我要这个版本的，一会儿我要那个版本的。 徐哲把这些歌点完后，看向林雨和陆谦问道：“你们两个唱什么？还是你们自己来点？” 路谦笑说：“你们先唱，我要唱的话自己点就好了。” 林雨看向徐哲淡淡道：“我也是。” 徐哲听到这话后，心里已然把林雨归类到了五音不全，来ktv全场划水的选手。 他觉得自己待会可以在赵雯面前，非常合理体面的展示一种感觉：我比他强。 正在这时，两个服务员一个端着果盘，一个捧着酒水走了进来。 两箱啤酒放在了地上，几个果盘放在了屋子中央的小桌上。 林雨抓起一把瓜子，靠在沙发上直接当起了局外人。 徐哲从点歌台的椅子下来，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吃喝，冲着服务员说道： “这点东西太少了，再给我们加两个果盘，再加三箱酒。” 说完，他很是大方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女人们： “你们觉得这些够吗？需不需要加一些其他的东西，零食什么的？” 三个女人互相看了看，姚雪和白玲的眼神里透露着玩味。 赵雯冲着两女眨眨眼，看向殷勤的徐哲说道：“加一些，不够的话再说。” 徐哲又转头看向另一侧的两个男人道：“你们还要加点什么嘛？” 林雨和陆谦像是两个局外人在那嗑瓜子，听到话后都是摇了摇头。 徐哲见状，立刻上前凑到服务员近前，又开始咨询零食相关的事宜。 房间很大，ktv的背景音下，两个男人坐在沙发的一侧，三女坐在了另一侧。 只有徐哲和服务员在门边站着，咨询着各种零食和其他的食品。 姚雪看向赵雯打趣道：“你这个男朋友还是不错的嘛。” 白玲看着忙前忙后的徐哲也是说道：“温柔体贴确实不错。” 赵雯叉了个水果放在了嘴里：“还行，主要是经济实力强，我勉强凑合了。” 白玲拉开了三个罐装啤酒放在了桌子上，笑着说道： “有钱就行呗，你这算是学历+颜值的高效变现了。” 赵雯放下叉子打趣道：“聊这个变现话题，可多少有些三观不正了。” 姚雪拿着啤酒喝了一口：“这可没有三观不正，学校寝室时期都聊了个遍了。” 白玲也笑道：“我们当时，寝室最常聊的是向上兼容和向下兼容的问题。” 说完，白玲一脸的追忆和惆怅，继续说道： “下面的男人我倒是想兼容，但是学历在那摆着，你们知道从灵魂上那种看不上？” 姚雪共情点头：“我太知道你说的那个感觉了。” 赵雯的耳环在灯光下一闪闪的，扬头喝了口酒： “我们都是出入高端写字楼的，对自己要求的很高，那对别人要求高也不过分。” 白玲放下手里的易拉罐，脸上透露着疑惑和不解： “说到这，我有些想不明白，那些什么都没有的男人到底谁在谈？” 姚雪：“没有选择的女人在谈呗，她们没学历没外貌，那自然需要提升忍耐力。” 赵雯正色道：“人家那叫抗压能力强，以后实在活不下去，双腿一叉照样生存。” 白玲略一琢磨摇了摇头：“没有选择确实能够放的开，我是理解不了也不想理解。” 姚雪心里想到了曾经的某个“普信男”，脸上露出了厌恶和不屑： “咱们这种有品味情调的，可不是什么垃圾都能染指近身的。” “更别说为了口饭去卖了，那比杀了我还要难受。” 赵雯提起啤酒看向两女道：“说来说去还是自己靠得住，为了自由和情调努力搞钱。” 姚雪和白玲提起啤酒向着赵雯一碰，三人齐声说道：“干杯！” 此时此刻，坐在另一边沙发的陆谦看向林雨：“你说她们怎么这么开心呢？” 林雨瞥向姚雪一眼，又低头继续嗑瓜子：“三个女人一台戏，没准研究暴富呢。” 陆谦神色兴奋：“那我可得指望着白玲带我飞了。” 林雨看着陆谦的样子，他觉得按照人以群分的属性，眼前这位还是盲目乐观了。 第162章 知心爱人，温情的令人窒息 服务员点头出门后，徐哲回来很是主动的抓起了一个话筒。 他很是酷炫的冲着话筒说道：正式开始了朋友们，大家把气氛燥起来。 三个女人很是配合的拍巴掌，林雨也对眼前这位表现欲拉满的男人表示了支持。 他手里的一件带着n多铁片的气氛工具，被他摇的啪啪作响。 陆谦看着卖力的林雨打趣道：“你好像还挺配合这个哥的？” 林雨把手里的瓜子皮轻轻的放在了桌面上：“吃人家嘴短。” 陆谦看了看徐哲又看向林雨道：“这怎么就定下来他买单了？” 林雨笑道：“不是我定下来了，我来之前也不知道怎么买单，但是现在知道了。” 陆谦：“没这么肯定？” 林雨叉了一块西瓜往嘴里送：“肯定，就算有谁付过钱了，这哥也得把钱交了。” 说着，林雨调侃道：“这次全场的消费一定由徐公子买单。”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徐哲的声音就从音响里传出。 陆谦提高了声音说道：“我听着还行，是有些说法的。” 林雨跟着点头道：“是还行。” 但是他的心声是没人听见的：狗屎。 林雨看着对方越唱越陶醉的脸，他只感觉这是对他的一场折磨。 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姚雪和白铃冲着林雨这边挥手。 就这样，两对情侣依偎着躺在沙发上，听着徐哲在给赵雯倾情献唱。 姚雪凑近林雨的耳边轻声道：“他唱的远不及你的十分之一。” 林雨本来抱着看戏的心态，一听到这样的话，脑子里直接回想了大学时代。 他的耳朵里再听不到徐哲的声音，心里浮现了和姚雪相识开始到今天的一幕幕。 林雨握着拳头强压心里的翻江倒海，他贴近姚雪的耳朵轻声道： “是啊，不然的话，你怎么会主动跑过来认识我呢？” 姚雪听到这话轻轻捶了林雨一拳，后者感受到的不是温情而是破碎。 就在他沉浸在回忆里时，包房内的徐哲已经唱完，也过来坐在了赵雯的身边。 徐哲很是潇洒的喝了一口啤酒，看向在场的众人特别是林雨，笑容满面的说道： “很久没有来ktv唱歌了，唱的没有以前那味儿了。” 赵雯很是依赖的依偎在徐哲的身边：“你现在都唱的这么好听，以前那还不参加选秀去？” 徐哲听到这话心里得意极了，他以往总在年会上唱歌，对自己的水平还是很自信的。 白玲也冲着赵雯说道：“没想到，看着不那么文艺的男人，听起来居然这么的细腻。” 徐哲听到这话虽然觉得不是很爽，倒也十分的受用。 陆谦和林雨也是很配合地给对方比了个大拇指，俩人把吃人嘴短的江湖道义践行到底。 姚雪抱着林雨的胳膊，冲着徐哲说道：“白玲把我的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徐哲觉得眼前这对情侣真是有够敷衍的。 他回想起刚刚林雨的：我也是。 眼下对方的女朋友又来了个：+1。 这俩人的敷衍，让徐哲有些不爽，他灵机一动看向林雨说道： “我给你点一首，咱们几对轮流唱，边玩边喝，这样气氛能更嗨一点。” “当然，你唱的好与不好不重要，咱们主要就是整一个气氛。” 徐哲这话一出，除了姚雪外其他人都看向林雨，大家也好奇这帅哥唱歌什么水平。 林雨毫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只是深深的看了姚雪一眼：“来陪我唱首歌？” 姚雪乖巧的点头道：“我这就去点一首。” 徐哲本想说要个人独唱的，但是现在姚雪和林雨都已经起身了，他也不好再制止。 他觉得合唱也很好，对比之下更能打碎眼前这个讨厌鲜肉的外貌滤镜。 等到ktv屏幕上四个大字出来的时候，大家都“哦”了一声。 任谁都没想到，都2024年了，居然还有年轻人合唱《知心爱人》。 林雨看着姚雪用心良苦点的歌曲，心里感到一股无法言说的羞辱感。 他不动声色的把心里的暴戾浇灭，随之而来的是更加的冷静与恨意。 前奏响完，姚雪的声音通过话筒传满了屋子：“让我的爱伴着你” 包房内，随着姚雪的开口，所有人都觉得宛如天籁。 大家都看到，姚雪美目含情的拿着话筒，边唱边向林雨的身前靠拢。 直到姚雪唱到：“有一个知心爱人。” 此时此刻，众人眼里的姚雪和林雨，几乎靠在了一起，两人在互相对望。 林雨：“把你的情记在心里” 昏暗的包房内，林雨具有穿透性的声音，精准的扎在了每个人的心里。 徐哲听着对方这样的音色，又看着赵雯和白玲的陶醉深情，他觉得非常的无力。 因为就连他自己也是被对方的声音抓住了。 徐哲心里很清楚，令人绝望的从来不是可以练习的唱功和技巧，而是老天喂饭的音色。 他越听越有挫败感，对方吊打他十个是不成问题的。 包房内，有些偏暗的灯光下，每个人都在望向林雨，陶醉在其歌声里。 林雨仿佛感觉不到一切，他觉得世界里只剩下自己。 他的嘴里照着肌肉记忆唱着：“我的梦不再徘徊。” 这时候姚雪的手很适时的勾到了林雨的脖子上，两个人开始了一起的合唱。 陆谦当即吹起了口哨，赵雯和白玲当即喊道：“亲一个，亲一个。” 姚雪主动把脸凑了上去，林雨机械的配合演出，引得大家一阵欢呼。 等两人回到沙发后，赵雯看向林雨问道：“帅哥，声音真是迷死人了。” 说完，她转头看向姚雪问道： “你上学时候怎么和他好的，这样又帅又有才的男人很抢手？” 姚雪脸色微红；“他代表新闻系参加校园歌手，我立刻发现珍宝倒追了。” 徐哲听到后心里苦笑，新闻系的代表歌手，人家玩的就是嗓子，估计看到话筒都腻了。 他终于明白了，林雨应该是真的不愿意唱。 徐哲想到这里更是后悔了，对方纯纯是让他逼着装了一手。 白玲赶紧接茬问林雨：“当时应该不止我们姚雪追你？” 林雨略微抬头道：“记不住了” 白玲刨根问底：“快跟我们讲讲，你为什么会选她？” 林雨扭头看着姚雪轻吐道：“温柔，善良。” 赵雯看向姚雪：“听到没，都没说漂亮，这样不看脸的男人怎么就让你遇到了。” 白玲也笑眯眯的说：“真是酸死我了，这该死的缘分。” 姚雪开心的挽着林雨手臂得意道：“没办法，谁让我运气好呢。” 林雨听到运气俩字，不动声色的抓起了一罐啤酒。 姚雪见状也跟着拿了一罐，看向林雨道：“我们一起喝。” 两个人喝着喝着，伸手碰杯的人越来越多。 原本大家是唱累了喝酒，在林雨的有意引导下，很快就变成了喝累了唱歌。 林雨看着桌子上逐渐堆积的罐罐，以及眼前逐渐脸红的姚雪。 他心里无比的清楚，今晚除了《知心爱人》，应该还有更大的震撼。 第163章 送她回家，电脑上飘屏代码 ktv的包房里。 几个话筒已经被丢在了一旁，音响中放着怀旧老情歌。 灯光亦不知何时被切成了暖色调，一晃一晃的打在六人的脸上。 三个女人此时已经醉眼迷离，男人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即便这样，大家依然肆意放纵着。 徐哲显然一副酒桌文化的老手，频频玩着花样向大家的嘴里灌酒。 林雨觉得这小子可能是觉得唱歌也没唱明白，开始把职场酒桌文化弄到了这里。 赵雯搂着徐哲的脖子：“少喝点，喝多了不让你上床，满身的酒气。” 徐哲嘿嘿的点头，然后转头又开始继续的挨个碰杯。 林雨见有这样一个酒蒙子打配合，转头看着几个已经半醉的人说道： “大家还是玩点游戏，这样吃零食干喝，好像有那么一点不尽兴。” 这样的氛围下，他的提议马上就得到了全票通过。 徐哲更是很大气的叫来了服务员，又要了三箱啤酒。 屋子里六人，一个扫兴的都没有，玩起来一个比一个疯。 随着游戏的进行，桌子上的空罐越来越多，大家起身上卫生间的频率逐渐的加快。 几个女人逐渐的开始了失态，互相骂着职场上谁谁谁是骚浪贱。 陆谦见状脑袋半晃不晃的看着林雨和徐哲：“要不今天就喝到这？” 林雨看着身边醉态丑态频现的三女，心却默数着姚雪喝的罐数。 他看向徐哲说道：“我觉得这些也够了，再多该送医院了。” 徐哲脸上通红，一身酒气的搂着林雨肩膀： “让她们缓缓再散，我看你像没事儿人似的，咱们两个再喝点？” 林雨摇头道：“你看我像没事儿人，实际上我打嗝的话，估计都得吐出来。” 说完，他看着眼前的徐哲：“我喝不过老哥你，这局算是我认输了。” 徐哲听到这话顿时哈哈大笑：“你还是太嫩，酒这个东西可是得练，处处有用。” 陆谦见状带头起身道：“走走，咱们把账结了。” 徐哲大手一挥：“哪能用你们结账，这局我自己请了。” 说完这话，他都没给两个男人机会，转头就向着门口走去。 陆谦看着对方豪情万丈的背影，他扭头看向林雨：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真是让你说中了，确实吃人家嘴短。” 林雨耸耸肩，看着眼前的陆谦道：“这哥们确实有点钻石小王老五的派头。” 没过一会儿，徐哲推门走了进来。 他一指三个酒疯已过，赖在沙发上睡觉的女人们，转头冲着林雨和徐哲道： “一人一个，各回各家，别落东西。” 林雨半托半抱着姚雪走出了ktv，要是以往他一定会先叫车后出门。 但是现在，林雨只知道冷热的变换，更容易让人睡得如同死猪一般。 林雨叫了一个最贵的车型，他不想待会再暖风的问题上和司机废话。 很快，几辆车子停在了几人面前，林雨简单的打了声招呼，抱着姚雪上了车。 “师傅，麻烦您暖风开到最大。” 司机心里疑惑但没有废话，只是稳重的说了两个字：“好的。” 林雨默默的感受着车里的温度，几分钟后车内的暖风已经让他有些困倦了。 靠在他身上醉酒的姚雪脸色很红，在一冷一热的温度变化下已经沉沉睡去。 林雨把手轻轻的穿过对方的发丝，嘴上含糊的喃喃道： “这几次的主动权我都是交给你的，可不要让我太过于惊喜，不好收场的。” 如同魔怔般的低语完，林雨看着窗外的夜色，瞳孔内漆黑一片。 佳苑小区。 林雨第一次仔细地打量这里晚上的灯光。 他暗暗的拿着这个小区的夜景，和脑子里自己小区的夜景一对比。 林雨回忆着自己交的房租，嘴角缓缓浮出微笑。 他健硕的臂膀抱着怀里的公主，向着姚雪的单元楼走去。 林雨心里一面期待着对方少给他些惊喜，让自己的心不要碎成太多块。 一面又变态般的期待，对方如潘多拉魔盒般的手机，多盛开些恶心的石楠花。 从小区的门口，一直到姚雪的大门前，这份公主抱一直保持着。 林雨控制着胳膊不发出一丝抖动，让怀里的女人没有一丝被吵醒的颠簸。 走出电梯到了门前，林雨的胳膊依然没有撤下。 他缓缓的屈膝，伸出食指点击着对方的密码锁。 那是姚雪上次几次输错时，他打印在了眼睛里的。 门被打开后，林雨没有关门，而是轻轻的将姚雪平放在了床上。 开灯后，把灯光调成了一个暖色调。 紧接着马上给空调开到了最大的温度，这才轻手轻脚的给门关上了。 卧室里，佳人卧床闭目不醒，帅哥在侧一动不动。 林雨静看了几分钟，这才按了开机按钮，把手机从对方外套的兜里轻轻拿出。 电脑前的椅子被林雨转到了侧面，一面看着姚雪一面看着电脑。 林雨觉得这样的状态还是不够，他把姚雪梳妆的镜子，放在了电脑边。 这样哪怕他半秒内看电脑时，也能一起看到姚雪的状态。 林雨第一次觉得电脑的开机居然会这么的缓慢。 他也矛盾的想着这个电脑要是坏掉就好了。 事实并没有因为人的意志而转移，电脑的显示屏还是亮了。 屋子里，机箱的风扇正在打盹，只有空调的暖风在呼呼的发出声响。 姚雪的手机已经用数据线插在了机箱上，新增的设备已经在电脑上显示了。 林雨点击着姚雪的手机屏幕，锁屏的密码很生硬的阻止他接近。 他操作着鼠标，点开了自己的云端，把很庞大的密码字典本拽了下来。 电脑上的磁盘一下子瞬间暴涨，林雨又把脚本拽了下来。 黑色的显示屏上，白色的英文字母逐条飞速的划过。 failed 失败！ failed 失败！ failed 失败！ failed 失败！ 林雨的双眼不眨，眼白处布满了血丝。 他左眼的瞳孔印着极速划过的字母，右眼的瞳孔是镜子里闭眼的姚雪。 就在这时，一条不同字母的出现，使得他瞳孔瞬间放大，整个人精神一振。 ess 成功！ 突破了锁屏密码，林雨拿着这个最新款他出资的果味儿手机，找到相册后点击进入。 他看着弹出来的解锁密码提示，当即知道其中必有鬼。 果味儿的手机相册，这种创建个人自动化，多个app可选上锁的复杂步骤。 没有点见不得人的东西，一般人是根本不可能学习并应用相册的。 林雨再次运行脚本，电脑的显示屏上，字母又一轮的滚动。 他紧盯着屏幕上极速划过的字母，眼睛里的血丝更加密集了。 第164章 字里行间，溢出的蠕动蛆虫 ess 成功！ 林雨看着眼前的这串字母心里并没有开心。 他没有第一时间低头看手机，而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正在闭目熟睡的姚雪。 林雨缓缓地把手从鼠标上撤回，十指相扣的交叉放在了自己的下巴下面。 他的两根食指的关节是贴着嘴唇的，两个大拇指刚好托着下巴。 心里的剧烈挣扎反映在了握紧的双手上，整个小臂的颤抖带动着头带动着身体随之颤抖。 林雨深吸一口气，缓缓松开双手，用已经发白的手指托起了果味儿手机。 他用眼睛盯紧屏幕，心里随着手指向上的滑动而紧张。 自拍，美食，美景，这些照片的详细内容和风格都反映着所谓的小资情调。 这些排列好的满屏照片，随着林雨的拨动而上移，下方又有新的照片逐渐涌现。 在涌现了不知道多少排以后，林雨终于心里一颤，停下了手指。 王森的面孔出现在了屏幕的最下方，似乎是躺着睡觉被偷拍。 姚雪在其身边一脸的谄媚，两人都没有穿衣服。 林雨看了眼时间，果然是很久前的照片了。 不用说，姚雪留这东西，肯定是收集自保或者自爆的把柄。 林雨咬着牙齿，继续缓缓地向上扒拉着屏幕。 就在下一排，又是一个男人，与王森风格一致的同款照片显现了出来。 林雨看着照片的床很熟悉，他扭头后发现，就是现在姚雪睡得这张。 他看着照片中男人的脸，想起了之前拿到开房记录，到姚雪的公司主页查过那个沈万千。 林雨知道，连同之前掀起的马桶盖，这些对的上了。 看到了这两张男人的照片，林雨的手指离开了手机屏幕，攥成拳头用力的握紧。 他看向正躺在床上，被衣服裹得严实，睡得很香的姚雪，感觉无比讽刺。 林雨继续向上扒拉屏幕，除了姓王，姓沈的同款照片，没再有什么劲爆的照片。 他没有逐个细看，而是把这些未来有用的好东西，统统发在了云端。 林雨看着姚雪，给出了评语： “名校，小资，高段位，懂优势，优越感，依附和寄生，精致利己，靠睡想上位。” 看完了照片，林雨略作思考点击了钱包，准备查看对方的转账记录。 林雨注意到，姚雪资金往来频繁的是四个人。 他首先点击了王森的名字，把聊天框的信息拉到了最上面。 林雨除了发现了一堆小恩小惠以及承诺后，还注意到了字里行间姚雪的态度变化。 从甜言蜜语的谄媚，到平平淡淡，到恨人不死。 林雨又点击了沈万千的聊天对话框，同样翻到了消息的最上面仔细阅读。 他不出意外的发现，姚雪对王森的态度转变，就是因为新靠山的变化。 林雨知道姚雪是把王森当用过的卫生巾丢掉了，这样的心态他见过很多很多。 从利用，到平等，到超越，到不屑，到诋毁，到憎恨。 这样的人格无一例外，垃圾中的战斗机。 林雨看完了这两人的一切，没有任何出乎他的预料。 姚雪从这些人的这许诺那承诺里，并没有筹集到相应的筹码。 不然的话，对方大概会把他当作王森一般，同样的丢到茅坑再吐上唾沫。 他知道对方这样的女人，如同螳螂蜘蛛，男人不过养料罢了。 林雨强忍着恶心，点击了对方和妈妈的聊天记录。 聊天记录的各种信息，让林雨感到了今晚的第一次开心。 他看完字里行间的算计后，只有一种好笑的感觉： 那是他对自己毕业后没有立刻年薪百万，配不上别人女儿产生的滑稽愧疚感。 无语之后，林雨忽然发现了一个神奇的事情。 姚雪和她妈的每条转账记录，日期都让他隐约有些熟悉。 林雨掏出手机，看着自己和姚雪的转账记录，一瞬间的刺骨感扎得他头皮发麻。 他略微思考，又点击了第四个人的聊天对话框，不出意外确实是房东。 林雨把几人的账目一合，他瞬间明白姚雪报的租金，比房租本身还要高很多。 他瞪大眼睛，看着胳膊上的血管，暗道自己的血还是太少了没有让对方吸过瘾。 姚雪给她妈妈的钱不是太多，这都是他林雨不努力的原因。 林雨回想着对方50w彩礼的价码，显然对方锋利的口器，也没打算让他父母跑掉。 他深吸口气平复暴戾的情绪，又点开了对方的浏览器，开始查浏览器记录。 茫茫多的信息里，几个关键字刺眼的扎进了林雨的眼睛。 林雨觉得，要不是跑代码程序看习惯了，他肯定就和这些信息遗憾错过了。 过了一会儿，几个信息量极大的问题，被林雨粘贴了出来。 避孕套扎眼会不会怀孕？ 男人会怀疑自己孩子不是亲生的嘛？ 怀孕了能否向男方要钱？ 林雨看着这些问题，只觉得第二个问题是姚雪给他准备的。 他咬着牙不再细想也不敢细想，脸色阴沉的抓着鼠标开始了操作。 林雨把对方手机里的所有文件，直接复制后整体压缩，扔到了自己的云端上。 做完这一切，林雨点击了关机，椅子恢复了原位，手机放回了对方兜里。 他很麻木的烧了一壶热水，倒出一杯放在了姚雪的床头柜上。 空调关闭后，他在手机上编辑了这样的一条消息： 下次别喝太多，热水都变凉白开了。 林雨关闭了所有的灯，整个人也融进了黑暗里。 工人小区。 林雨向着四周打量，自嘲的摇了摇头。 他觉得和姚雪的小资情调比起来，这里简直像是茅厕了。 林雨进屋后按下了灯光的开关，他第一次觉得站在光明里居然这么奢侈。 养生壶的水逐渐的翻腾后，林雨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随手按下了开机。 他把整个聊天记录的文件从云端拷下来一份。 林雨精挑细选了好久，最后决定看看姚雪和闺蜜的互动。 随着林雨看到的信息逐渐增多，他明白了姚雪眼中他的样子。 在对方的言语间，他是一个帅气温和舔狗不上进的老实人形象。 林雨明白他错了，错在把对方当作人来对待，平等带来的是被歧视。 对方的字里行间，都是依附和寄生的思想，这就是对方的人格底色。 林雨觉得对方之所以敢从头到尾这么玩他，很显然就是有恃无恐。 有那么相当数量的女人，依附和寄生已经研究透彻了。 如果说道德和法律是两条线，上面的是道德，下面的是法律。 那这群人就是很鸡贼的踩到道德线下，又在法律线上，谴责不在乎铁拳锤不到。 林雨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他觉得对方这种寄生虫真是找对人了。 他特别想看看，华丽包装的皮囊下，从里到外崩碎后，会是多么美的画面。 林雨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黑夜，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他伸出手指，摸了摸印在黑色玻璃上，微微翘起的诡异嘴角。 “赌场出千的人，无论结果如何都是要剁手的，到时候可不许哭哦。” 第165章 精明势利，主动邀约来吃饭 清晨，佳苑小区。 晨光透过高层的窗户，有几缕印在了姚雪熟睡的脸上。 清爽的闹铃声一如以往，准时的回荡在屋子里，划破了室内原本的宁静。 很多声以后，姚雪终于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 她睡眼惺忪的从兜里掏出手机，把该死的闹铃狠狠关闭。 姚雪看着手机上林雨的消息，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对方的表现很让她满意。 她把手机插上了充电器，喝光了杯中的凉白开，起身下床洗漱。 洗漱完毕后，她给林雨拨打了电话，对方很快就接通了。 姚雪语气娇嗔：“昨天送人家回来，也不帮人家把外套脱了，这一晚睡得难受死了。” 电话里，林雨的声音充满了愧疚：“我昨天抱着你上床，怕吵醒你所以没脱你衣服。” “另外你的屋子温度很好，所以我甚至都没给你盖那个被子，就怕你觉得不舒服提前醒了。” 姚雪听着对方话语里的处处关心，当即对自身段位感到得意。 她语气略带着责备：“我看啊，你就是懒了，不然的话怎么也会帮我把衣服脱了。” 林雨附和道：“你说的对，我下次保证改进。” 姚雪听着对方的保证，轻声道：“这还差不多。” 说完，她话锋一转：“昨晚我都醉成那样了，你都没有想法嘛？” 林雨心里一阵恶寒，嘴上笑着说道：“早晚的事儿，你跑不了的。” “对了，我之前和你说的，别的公司找我那事儿，马上就要正式搞了，那可是一大笔钱。” 姚雪惊喜道：“那太好了，你有自己的事业，那最好了。” 挂断电话后，姚雪掩盖不住内心激动，轻声哼唱着小曲。 按她的了解，对方一旦说出的事儿，那十有八九会成的。 至于对方的事业到底如何她不在意，她只知道对方越有钱自己越受益。 没过一会儿，姚雪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点击接听后，姚妈的声音从听筒传了过来：“明天周六，带上林雨来家里吃饭。” 姚雪疑惑道：“怎么突然安排这样的饭局？” 姚妈理所应当的说：“你不是打电话说他好起来了嘛。” “我想着正好拉几个亲戚，又能充充面子，又能和林雨拉近关系，毕竟都要一家人了。” 姚雪听到这话，她觉得基因这个东西真的强大。 她觉得自己的这份心机和机灵，有一大部分是继承自己的母亲。 姚雪笑着应声道：“行，到时候我和他说一声。” 说完，姚雪又补充道：“咱家也不要太谄媚了，低姿态让人瞧不起。” 姚妈当即说道：“什么低姿态，之前啥样现在就啥样，这叫拿捏人心。” “不光如此，我和你爸准备个双簧，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让他有钱了也别飘。” 姚雪笑着应声：“你们吃的盐比我吃的米都多，人情世故这方面我还得学学。” 姚妈很是得意的说道：“这人啊，就得驯，现在改了，现在改叫什么p什么a。” 姚雪很懂行的接话：“pua。” 姚妈一拍巴掌：“对对对，自古就有的方法都玩烂了。” “现在换个话术和词语还能赚钱，这钱也太好赚了。” 姚雪低声道：“不说这个了，吃饭的事儿我会叫他，顺便给家里买点东西。” 姚妈笑道：“好好好，没别的事儿，你忙。” 中午，汇光大厦。 夏冰端着餐盘走到了林雨的眼前坐下。 她用双手托着香腮，看着眼前的林雨道：“昨天回来的这么晚，身体是不是都不要了？” 林雨咽下了嘴里的牛肉，抬头看着一脸关切的夏冰。 他分不清这里面有几分虚情，有几分真意。 夏冰淡淡的笑着：“我脸上有花嘛，你好像没这么认真看过我。” 林雨摇头笑道：“我们房间的隔音水平，真是和学校周边小旅馆不相上下。” “我们两个人的屋子里，不管是谁有两个人过夜，那一定是很破坏邻里关系的。” 夏冰叹了口气：“我就是好奇问问，你还拐着弯说人家窥探隐私。” 林雨夹着菜叶子，脑袋里全是被对方一句话，勾起来昨天的不好回忆。 他沉了沉情绪微笑道：“开个玩笑而已，倒也没有什么窥探隐私的。” 夏冰见自己的主动适得其反，当下觉得眼前这男人好像是块石头，真就攻略不动。 她赶忙调转了话题：“昨天，徐杰后来找你了嘛？” 林雨点头：“找了，让我挑选公司半死不活的业务，试着向上做一做。” 夏冰脸上流露担心：“那些做不起来的破业务，全是别人留下的烂摊子，很难接的。” 说完，她又问道：“你准备挑什么业务来做？” 林雨云淡风轻的向嘴里扔了一个西兰花，满不在乎的说： “我没有当场接活，只告诉他一两个礼拜后再说。” 夏冰看着眼前洒脱的林雨，正色道： “你要是觉得难处理，我可以帮你把这事儿取消掉。” “当然，你如果愿意做的话，也可以随时找我帮忙。” 林雨深深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你这么事无巨细的想着我，我压力真的超级大。” 夏冰一脸的无所谓：“不需要有压力，我帮你是我的事儿，不需要你怎么样的。” 就在这时，林雨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着手机上姚雪的号码心里一动。 姚雪一如既往的温柔道：“妈妈，准备明天请你来家里吃饭。” 林雨赶紧应声道：“这也太让我受宠若惊了。” 姚雪柔声细语：“妈妈请准女婿吃饭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怎么会受宠若惊呢？” “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对她有些意见，因为彩礼的事儿。” 林雨边听着边把嘴里的牛肉磨碎吞咽而下，他出言安抚： “我只是觉得阿姨对我很重视，高兴还来不及哪有别的意思。” 姚雪：“那就好，明天早上你来我楼下，咱们一起买些东西到家里。” 林雨满口答应：“好好好，买什么到时候我听你的，挂了。” 夏冰看着放下电话的林雨：“是你女朋友？” 林雨没有说话，轻轻点了点头。 夏冰叹气道：“听你的语气，我都能感觉的到，你对她的宠溺。” 她说完喝了一口果汁，却觉得嘴里满是苦味。 夏冰心里有无数个问号，她想不明白这个要50w彩礼的绿茶捞女，到底有什么魔力。 林雨回想着昨晚的照片，语气温柔：“是啊，我太爱她了。” 夏冰注意到对方说话时的幸福模样，她心里对于获得眼前的男人都有了些绝望。 第166章 恶心饭局，关于服从性测试 周六，佳苑小区。 林雨早早的来到了姚雪的楼下，一个人在那坐着看着器材边的老人们。 有些头发花白的老年夫妻来到此地见器材被占满，便互相搀着胳膊一起绕着花坛遛弯。 没过一会儿，林雨感觉后背被拍了一下。 一回头，姚雪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只是这美丽的笑脸落在林雨的眼里，就好似一条毒蛇在收缩着嘴里的蛇信子。 林雨打量着对方的服装搭配轻声道：“很美。” 姚雪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更盛，她上前一步挎着林雨的胳膊，两人向着小区的大门走去。 林雨扭过头看着互相搀扶的两个快乐的老人，顿觉被毒蛇缠绕的胳膊有些不适和恶心。 大门口，姚雪指着对面的一家超市，向着林雨说道： “咱们去那边买些酒水之类的，到我家也显得你有礼数。” 林雨点头：“好，我不清楚叔叔阿姨喜欢什么，到时候你指哪个我买哪个。” 姚雪抱着林雨的胳膊：“走。” 两个人进入超市后，在酒水处驻足。 一个扛着面袋子的老年大爷，向着姚雪这边走来。 大爷很是费力的佝偻着腰，眼见过道很窄过不去，当下冲着姚雪道： “姑娘，能不能侧个身，让我过一下？” 姚雪都没有用正眼看对方，仿佛没听见般的杵在那。 脸上满是面粉的大爷无奈摇头，瘦弱的身板扛着面粉很是吃力的侧着身体。 似是担心面粉蹭到姚雪身上，大爷每挪一步都十分小心。 姚雪恶狠狠的盯着抗面大爷的背影，皱着眉头用力的扇着鼻子。 似乎刚刚过去的不是面粉，而是一团带有致命瘟疫的病毒。 姚雪脸上的刻薄和厌恶，让不远处悄悄看酒的林雨尽收眼底，后者心里泛起了阵阵恶心。 林雨猛然想起当初他去给姚雪换锁芯时，司机师傅没完没了的絮絮叨叨。 他当时只当是司机的运气不好，如今他知道极品就在身边。 林雨看着一边的姚雪，他大概理解司机师傅当时的几句话了。 他觉得或许只有服务业，才最能体会到那些惹人厌烦蛆虫的恶心。 正当林雨心怀恶心之时，姚雪走了过来如同变色龙般的温柔。 林雨觉得对方这样的掩饰和伪装，更能体现其本人的分裂。 “这几瓶酒我觉得还是很不错的，你觉得这些东西算贵嘛？” 姚雪说完这话，脸上带着一点试探的看向林雨。 后者摇头道：“不贵不贵，一点都不贵，你看上什么买就好了。” 姚雪脸上顿时露出微笑：“你真好。” 林雨笑着摇头：“这点小东西哪能和好不好挂钩。” 只有他自己清楚，这应该是最后的礼物了，以后气坏了未必喝的下酒。 最终，林雨付了大几千走出了超市，再次很懂事的充当了一次冤大头。 屋子里，姚爸看着林雨手里拎着的东西，皱着眉头出言道： “你说你来就来呗，还弄这些酒干什么，瓶瓶罐罐的犯不上。” 林雨还没有说话，一边就有两个妇女接话道： “有这样厉害能挣钱的女婿，你就偷着乐收了得了，什么贵不贵的。” “是啊，贵不贵也是俩人的孝心，你这么说话孩子会不高兴的。” 姚爸笑道：“还是我妹子们会说话，倒是我说话不中听了。” 就在这时，一个马尾少女走到林雨的近前。 她怯怯的看向林雨问道：“哥，你这么厉害是学什么专业的？” 林雨看着眼前这个没见过面的孩子，纳闷道：“什么厉害？” 马尾少女直言道：“你没来之前，亲戚们都说你很优秀，非常的牛，有钱有前途，网红。” 林雨听着眼前孩子的这些词，他已经开始担心对方未来的价值观了。 这种物质超越一切的认知体系，很显然是没钱的大人拼命灌输的。 林雨还没有开口，姚妈瞥了一眼孩子，不冷不热的说道： “你那学习成绩，能不能上高中还是事儿，大学专业要放以后再研究。” 林雨注意到，孩子眼里的好奇，直接被这句话浇灭了。 此时，刚被姚爸称作妹妹的女人走了过来。 她恶狠狠的冲着孩子说道：“你是学习的那块料嘛问问问的，你当你是你姚雪姐呢？” “又能考最好的传媒大学，又能找又帅又会赚钱的男人，问什么问。” 这两句话一出口，在场的亲戚们都是有些尴尬，林雨只是暗暗观看着姚妈的神色。 他觉得对方脸上的神情，和对方手上的几个金戒指一样稳定。 姚妈丝毫不在意对方的指桑骂槐，脸上从始至终都是云淡风轻的。 林雨微笑着看着眼前不知如何是好的马尾少女： “我学的是新闻专业，学校是华夏传媒大学，但是你说的挣大钱和这个没什么关系。” 小姑娘似懂非懂的点头，她觉得眼前的帅哥，要比妈妈和婶婶有亲和力。 姚妈淡淡道：“得，几句话就把自己身上这点东西都抖搂出来了。” “幸好人家孩子没问挣多少钱啥的，不然那可是透露隐私了。” 林雨听着眼前这个女人哔哔赖赖，心里全是对方一个多月前，咖啡店里摸戒指的神态。 他现在根本就不在意这一家人怎么说，怎么想，因为本就不是一路人了。 姚爸笑眯眯的打圆场，看向林雨道：“别和她一样，她这辈子都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 “她就是想劝你做人要低调，说出来就总是阴阳怪气的，好话都变坏话了。” 林雨笑着点头，他见识过对方豆腐心的软度，逼彩礼时可是硬到极致半步不退。 没过一会儿，屋子里的众人聊天的聊天，嗑瓜子的嗑瓜子，又慢慢的热闹起来了。 半小时后，林雨帮着从厨房弄了一个大桌子到客厅。 屋子里的人陆续坐下后，刚好把这张大圆桌将将围满，饭菜和酒陆续端上了桌子。 姚妈最先喝了口酒，淡淡道：“感觉好像也不怎么样。” 她转头看向林雨：“这酒多少钱买的？” 林雨摇头道：“我不太清楚，我只管付钱不清楚单瓶价格。” 众人看着两人的对话，心里都是觉得有些不对头。 姚妈笑着看向众亲戚：“我就说，咱这未来女婿对钱是绝对大气的。” 说完这话，又道：“这财大气粗的，买东西都不看价了。” 姚雪拉着姚妈的胳膊：“妈，你怎么这么说话呀，人家这不是重视嘛。” 姚妈看向一众亲戚笑道：“看到没，胳膊肘已经开始往外拐了。” 林雨明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暗地里都是有主动被动的。 就像情侣，在开始的几次矛盾后，妥协方往往这辈子都要妥协。 他知道姚妈这是在用服从性测试，试图让他这个后来者乖巧一些。 林雨强压自己的人格尊严，他知道和这家人的交集不剩几天了。 第167章 即将订婚，觉得自己太善良 桌上的众人吃着吃着，场面就逐渐的安静了下来。 不一会儿，偌大的空间内，就只能听到筷子和碗一声声的撞击声。 当一个聚会的气氛有冷场的苗头，一定会有几个冷场恐惧者站出来炒热气氛。 “林雨，你和姚雪的好事儿，看没看日子呢？” “是啊，好的饭店都要提前一年排队的，这事儿可得安排好，一辈子也就一次。” 林雨看着眼前这两个一脸操心，他叫不上名字的大妈级长辈。 他扭头看向姚雪，后者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小口的向嘴里送米饭。 姚妈放下筷子道：“嗨，因为彩礼，订婚还没准信呢，现在想婚礼的细枝末节也太早了。” 说着，她转过头看着林雨，手指摸着戴着的金戒指： “别听长辈们乱说，你就按你的生活节奏走，操心这么早干嘛。” 说完，她又转头看向姚雪道： “你说你这孩子就知道低头吃饭，自己也不规划规划婚礼日子什么的，还得大人们操心。” 姚雪见状只好停下了筷子，很自信的看着众人：“林雨都会规划好的，不用我操心。” 说完，她又弱弱的小声道：“也不用长辈们替我们操心。” 刚才担心冷场的几个亲戚有些尴尬，忙挤出笑脸说： “没事儿，这都来得及，我看小伙子挺靠谱的，吃饭吃饭。” 林雨内心一动，微笑开口：“是这样，我是准备先订婚，然后再看你们说的婚礼的日子。” 姚妈生怕话音掉地下，赶紧接话道： “订婚，上次说的还得一年，再看个好日子那不得一年又一年。” “还是我女儿傻，就这么干等，一点都不着急。” 姚雪和林雨对视一眼，然后微微低头做可怜状不说话。 姚爸端起酒杯和林雨碰了个杯，一饮而尽后，看向林雨笑说道： “这有什么等不等的，孩子愿意先发展事业也是好事儿，好饭不怕晚。” 说完，他又收起笑容正经道：“孩子，好饭从来不怕晚，但是不能没有知道吗？” 没等林雨说话，桌上有个和姚妈很像的中年男人道： “咱们姚雪从小到大就是别人家孩子，长得漂亮，最好的传媒学校，工作也体面。” “姐夫你这么一说，倒显得咱们小雪特别被动似的，别总打压孩子自信心。” 林雨觉得，这一大家人已经把酒桌人情世故，以及话术都琢磨的精通了。 他心里冷笑但脸上一脸的认真和诚恳：“长辈们的操心我都是理解的。” “是这样，我是有计划的，最近有个很有实力的大老板会找我签合同。” 林雨说这话时，桌上很多人都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大老板，合同这样的字眼很是吸引人。 姚妈更是在心里一字字的琢磨着林雨的话，偷偷的和姚爸俩人对视了一眼。 林雨继续道：“这事儿我和姚雪提过，但是我没说我的具体计划。” “是这样，我想这份合同就够我的彩礼钱了，到时候我就直接可以和姚雪订婚了。” 林雨说完一顿，又扭头看着在彩礼问题上，当初白般对他为难的姚妈： “眼下不用等那么久了，签完合同我们俩就订婚，不知道您同不同意？” 这话一出后，桌上的亲戚们脸上都是惊讶，所有人看向姚雪爸妈眼里都是浓浓的羡慕。 毕竟，帅气多金，踏实有分寸，还这么懂事听话的准女婿，哪个人不爱。 姚妈和姚爸都是看向姚雪，姚雪轻轻点头：“林雨前些天和我提过，他说的话总是作数的。” 姚妈和姚爸对视了一眼，她转头脸上第一次露出点笑容： “合同这东西签了也未必直接给钱，很多都是等事情结束后才能打款。” “你说的这些天订婚，把我说的这些都考虑到了嘛？” 林雨知道对方话里的实际意思：要是钱没到位你怎么给彩礼？ 他觉得对方是会提问题的，肯定是人太多没好意思直接张嘴要钱。 林雨缓缓开口说出早已准备好的腹稿：“您确实懂得多，质疑的也特别的合理。” 他停顿了下，然后一脸真诚的看着桌子上的众亲戚： “我原本是想等等的，但是近期我越来越觉得这事儿不该耽搁。” “合同签署后在未来我是一定有这笔钱的，所以我打算找同学朋友们先借钱。” 说着这话，林雨又很认真的看向姚爸姚妈，滴水不漏的说道： “您们也不要多想，之前我不愿意举债订婚，是担心自己收入有变故，不愿意让姚雪和我一起担风险。” “但是现在这笔钱是注定有的，我只是提前预支了，所以才敢做这样的决定。” 姚雪听到这些话，很是深情的看着林雨，眼里的爱意已经溢出。 马尾少女看向自己的妈妈小声道：“妈妈，这个就是爱情嘛？” 回应她的是这样的一句话：“你懂个屁爱情，早恋打断你的腿。” 马尾少女看着身边妈妈阴沉的脸，顿时把心里对于感情的好奇线应声斩断。 姚妈听到这些当下满意，但依然拿腔拿调的： “好，提前这个是可以的，到时候你把详细订婚规格安排好，让我们也看一看。” 姚爸听到这话笑道：“你说可以行，但是怎么也得问问孩子。” 说着，他转头看着姚雪：“怎么样，有没有提前的思想准备。” 姚雪羞涩的点点头，深情的看着林雨，一脸的幸福模样。 她没有想到留下的保底选项，居然成长的速度如此之快，丰硕的果实确实喜人。 大家见姚雪这样的动作，众人都是提起杯一起撞了一下。 送走各位亲朋，姚爸和姚妈看着林雨，姚妈开口道： “那我就等着，你之后的订婚规格安排了，这样的事情可要细心些。” “这样的场合，有些必要的高规格和面子，是必须要有的。” 林雨诚恳的点头，当下保证道： “放心，我不会让姚雪受一点委屈，丢你们一点面子。” 说完，他又和姚雪闲聊了几句，这才转身离开了姚家。 等他走后，屋子里只剩下姚家三人。 姚妈摸着金戒指，看着屋子里的两人说道： “我就说嘛，这彩礼还是要少了，人家都要88w的，我觉得他也能给起。” 姚爸吸了口烟，狠狠咳嗽了两声：“你说的对，谁知道这小子还挺有办法的。” 姚妈怒其不争的看着姚雪：“你应该是最了解他的，你当时定的数怎么这么低？” 姚雪淡淡道：“谁知道他能力这么强，这么快就能搞到钱。” “反正以后日子长呢，他性格也特别洒脱，钱的话他估计都懒得管。” 林雨离开后没有回家，而是乘车来到了熟悉的游乐场。 他嘴上叼着烟站在游乐园的大门外，看着眼前熟悉的摩天轮。 大门口，进出的情侣们欢笑着吵闹着，享受着最美好的青春和时光。 林雨盯着摩天轮上一个小小的载客舱，眼里全是姚雪在摩天轮向他表白的样子。 他的脸上浮出微笑：“开始的开关交给你，结束的开关也交给你。” 说完，林雨闭着眼睛深深吸气：“串联线路全部爆炸。” 正在此时，他嘴里的烟头掉在了地上。 小小的圆柱体海绵，此时已经被牙齿磨碎成四分五裂。 林雨睁开眼睛，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烟头，走了50米扔到了垃圾桶里。 环卫工阿姨按着扫帚说道：“我看你很久了，小伙子真讲素质。” 说着，阿姨用手向着林雨抖了抖抽屉，里面全是抽完的烟头。 林雨摇头：“没有素质的人挺多的。” 环卫工阿姨叹气道：“多的是当我面扔，我默默到人家眼前去扫的。” 林雨面无表情：“这样的人应该轻轻的把他牙掰下来。” 说完，他又觉得方案不够合理，继续补充道： “掰不动的话，也可以想办法吐口痰让对方把烟头吃回去，不过需要费些心思。” 环卫阿姨摇头道：“什么样的人都有，退一步海阔天空，再说也犯不上。” 林雨远远望着对方很显疲态的背影，自语道： “退一步换不来海阔天空，只能换来得寸进尺。” “犯不上也不过是自我无能的安慰，并且让不守规矩的人尝到甜头，人更多更嚣张。” 他自知这些话是无法给刚刚饱经风霜的阿姨讲的，这些话语对于对方没有任何的意义。 林雨看着眼前转动的摩天轮，脑子里把钓鱼线全编织一起，他感慨自己还是太善良了。 第168章 心怀慈悲，是你们自己不好 林雨在这个熟悉的游乐场外站了很久很久。 门口进出的人群逐渐的稀少，欢笑声喧闹声逐渐沉寂。 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温度逐渐的降低，最后连阳光都消失不见了。 卖烤肠的小贩推车从他的身边经过：“怎么了兄弟，站好几个小时了，没什么想不开的？“ 林雨收回了目光，看着眼前的小贩：“能给我炸两根烤肠吗？” 小贩听到这话都是一愣，他本是打算收摊走人的。 但他看着面前这个帅哥的样子，点点头道：“行，我今天特意给你再开个火。” 小贩默默拿出东西，轻轻的转着烤肠。 林雨在一边静静的看着，感受着温度，有食物本身的温度，也有小贩热情的温度。 不一会儿，小贩笑着给林雨递上了俩烤肠：“算是我请你的，看你心情不好。” “本来，我停下来开火也不是想着赚钱，别那么难过兄弟。” 林雨接过烤肠勉强的笑道：“重塑自身的一些东西，有些痛罢了。” 小贩听不懂对方的话，但还是劝慰道：“没什么过不去的坎，走了。” 说完，他再不逗留，推着三轮车，头都没回就往前走。 林雨吃着烤肠，默默品味着嘴巴里的温度，以及对方如暖阳般的人格炙热。 他几步迈出，轻扫了一下二维码，但是没有立刻付钱。 过了半个小时后，烤肠小贩的手机提示音响起。 他疑惑的掏出手机一看，顿时愣住了，屏幕上的收款200元，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随即他瞪大眼睛，暗想一定是之前的帅哥给的。 他眉头一皱赶到了林雨刚刚的位置，可是哪里还见得到对方的人影。 小贩挠了挠头道：“这哥们也太怪了。” 林雨回到家里，用凉水给自己洗了把脸，毛巾胡乱的在脸上一抹就算完事。 他怔怔的看着眼前的镜子，看着镜子里自己有些心累的脸，重重的叹了口气。 林雨坐在椅子上，他知道自己这个开关装好，对方按下去不死也要扒掉一百层皮。 但是他在乎的不是这个，他觉得自己这次的自我敲碎，可能心里有些承受不住。 林雨拿出手机几次想拨打又几次停下，他再次看着灯光下玻璃中的自己。 “不要怕嘛，看看自己眼瞎选的东西，然后蜕层皮有什么好怕的？” “问题归因只有归在自己身上才能蜕皮进步，这次怎么这么犹豫，是付出太多了嘛？” 空荡的屋子里，林雨两句没有回应的自我拷问在回荡，屋内充满了病态的诡异。 林雨深吸口气压下了心底的自怜，眼中坚定的拨打了电话。 姚雪看着眼前的电话号码，接起来说道：“怎么，白天吃过饭晚上就想我了？” 林雨笑道：“是啊，我天天做梦都是你，没你我都活不下去了。” 姚雪听闻这话心里涌现了无比的开心，她觉得自己的占有欲掌控欲全都拉满。 她笑道：“说说，你找我是不是明天有什么节目？” 林雨话语里透露着追忆：“有的，我们好久没有去游乐场了，好久没有坐摩天轮了。” 姚雪语气中带着害羞：“哎呀，说起来确实有很长时间了，我记得当初还是托摩天轮的福。” “我在万军丛中把你这个懒得搭理女人的家伙拿下，开始了我们甜蜜的恋爱之路。” 林雨点击着鼠标把姚雪的两张凉快照片放大。 他话语温柔：“确实很甜蜜，所以我想着明天拉你一起去游乐场玩玩。” 姚雪说道：“咦，以前我还没发现，你怎么有些念旧的模样。” 林雨再次点击鼠标，图片是一条条姚雪拿他钱给她妈的转账记录： “老话怎么说的，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念旧很正常。” 姚雪听到这话笑说：“我还总不放心，担心有别的女人缠着你，你这么说我倒是放心多了。” 林雨哈哈笑道：“我和你不一样，我一直都无比放心你，我对我们的感情无比相信。” 姚雪正经道：“那是，我们的爱情情比金坚，眼看着校园恋爱都要开花结果，多美啊。” 林雨轻声道：“是啊，美的我都觉得是一场梦，很担心给自己叫醒。” 姚雪温柔道：“那就不要醒，我们一起白头到老，永远做梦。” 说完，两人一时谁都没再说话。 姚雪轻声道：“对了，明天游乐场几点啊？” 林雨：“上午去，我们多玩玩，玩一次一定要玩到爽。” “对了，你明天穿的偏运动些，我想重温下咱们校园的感觉。” 姚雪听后满口答应：“好好好，听你的，还走上伤感怀旧路线了，挂了啊。” 挂断电话后，林雨欣赏着眼前的照片，觉得心里又被插了几刀。 “跟自己告别肯定要弄些仪式感的，你是我仪式感里的献祭对象。” 林雨端起茶水喝了下去，茶水很烫就这样滑过了他的嗓子。 他拿着手机再次拨打了一个号码：“黄老板，明天有空吗？” 黄涛心神一振，话语间透露爽朗： “当然有空啦，我之前不是说了嘛，看你的时间，我说的话每个字都是作数的。” 林雨听着对方这样的声音，眼前浮现的是这个瘪三，肾虚且猥琐的脸。 不过他知道，这样的男人经过自我包装，在某些女人眼里能成为有内涵的大老板。 林雨正经道：“我给你发个定位你看下，明天中午你来这里就好了，咱们细谈。” 黄涛点着手机惊讶道：“咦，我还是第一次见谈合作约在游乐场的。” 林雨语气中带着轻浮： “没办法，我女朋友非缠着我去，你也知道有些女人特别爱玩，自媒体圈更是这样。” 黄涛听到这话，仿佛恶狗见了屎一般，精神道： “那是，这个圈子是真实的名利场，没有点野心豁得出去，那怎么能当小网红主播呢。” 说完，他色眯眯的问道：“林兄弟，你这边还有没有爱玩会玩的资源交流下？” 林雨语气里带着随意，语调更加的轻浮： “这个好说，明天我看看黄老板有多大的诚意，这些饭后甜点还不是随意嘛。” 黄涛听到这话，咧着嘴笑道：“好好好，明天我们见面详谈。” 林雨放下手机，继续看着电脑上，姚雪和王森，沈万千的美妙合影。 他伸手按着王森脑袋，嘴角露出微笑： “有人几次三番找存在感，觉得自己最隐秘，我便用最隐秘的方法折磨他。” 说完，他手指滑动，按着一脸谄媚的姚雪脑袋，笑容更盛; “有人寡廉鲜耻道德败坏，觉得自己无代价，我便用最有趣的方法毁掉她。” 他的手指在电脑显示屏上游走，随着手指发力的滑动，四周发散着七彩的颜色。 林雨看着照片人物脑袋的五颜六色，他面容诚恳对着照片解释： “我是一个善良老实人，哪里忍心伤害你们。” “都怪你们自己不好，一个个在细线里乱闯乱撞的。” 第169章 贪欲勾引，彩礼你自己赚的 周末，游乐场。 林雨和姚雪手拉着手站在了游乐场的大门口。 姚雪看着园内爬上爬下，夹杂着声声尖叫的过山车，又转头打量着林雨： “你今天的样子真的像在学校时的风格，让无数迷妹亮眼的青春阳光气息扑面而来。” 林雨眼睛从对方的黑白帆布鞋自下而上的打量，他似有追忆的感慨道： “你这身运动风格我还以为会搭运动鞋，这个帆布鞋真的很青春，一如学校时清纯的样子。” 说完这话，林雨心里补充道：就是不知道当年是不是一样恶毒。 只不过这些没有答案的疑问，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了。 姚雪听闻这话脸上浮现了笑容，她拉着林雨的手与学生情侣们一同走进园区。 两个人的耳边不时的有其他情侣的声音传来，女生的抱怨吐槽，男生的无奈劝导。 过山车间，林雨听着身边姚雪的肆意呐喊。 大摆锤上，林雨感受身边女人的放松欢笑。 旋转木马，林雨眼见对方的身位无法靠近。 游玩间，林雨感受着对方无数的欢快情绪，他个人却是毫无波动，只剩下回忆被撕碎。 最后的收尾阶段，两个人手拉手上了摩天轮。 林雨知道从这里开始，他关于曾经的记忆就可以死了，爱情在他眼里也就是个屁罢了。 两个人在摩天轮的舱里坐着，从高空上看着地下密密麻麻的人。 姚雪看着身边的男人笑着说道：“似水流年，身边的人在变，唯有你没有变。” 林雨深深的看着眼前女人开口：“沧海桑田，时光弹指瞬间，只有你在身边。” 姚雪当即搂住了林雨，后者的心里退回到了几年前，也是这个游乐场，也是眼前的女人。 “你永远永远不要离开我，永远永远不可以背叛我，否则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姚雪抬起头目中沁泪，像是话从心出，自我感动的不行。 林雨微笑着帮对方擦了擦眼睛，话语间轻柔的问道： “今天很好的天气，你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些，这样的话真的太不吉利了。” 姚雪搂紧林雨的脖子：“我们马上就订婚了，我感觉自己要从女朋友的角色到妻子了。” “心里面对这份生硬的角色转变代表的意义，很是生涩与不安所以有些焦虑罢了。” 林雨听到这话，用手抚摸着对方的秀发，轻嗅对方的味道： “也就是你太爱我了，所以才有这种在意和紧张的情绪。” 姚雪在林雨的怀里扭了两下身子：“你是不是故意扯开话题，你还没保证呢。” 林雨扶起对方的额头看着对方微红的眼眶，脸上无比认真与正色道： “我林雨向你保证，绝对不会背叛你，否者我自己从这里跳” 姚雪当即捂着对方的嘴唇，深情的摇头：“我信你，你能懂自己在我心里的分量就好。” 林雨一把将对方重新搂在了怀里，两个人比热恋情侣暖不知多少倍。 阳光透过座舱的玻璃照在两个人的脸上，暖阳刺得林雨略微有些睁不开眼。 他只觉得如芒在背，刺刺钻心，这份绵延不断地痛觉，比那些当面的恶毒可怕无数。 两个人下了摩天轮，林雨很是贴心的拉着姚雪买了两大杯奶茶。 姚雪好奇的说道：“你不是觉得这东西不健康，今天怎么突然的主动出击了。” 林雨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嘴上微笑道：“我看你玩了大半天，一定很口渴了。” 姚雪听到这话当即上前一步，轻轻的亲了林雨的脸颊，后者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就在姚雪大口的喝着奶茶时，林雨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看着手机上的号码接听后说道：“喂，黄大老板，你已经到了吗？” 电话的那边，黄涛不太清楚对方为什么加了个大字，但是他还是笑道： “来了来了，林兄弟，我已经在游乐场的大门口了。” 林雨回忆着昨天游乐场外的设置，嘴上很是随意的说道： “嗯，游乐场大门北边，有个咖啡馆你在那坐一会儿，我这就过去一起聊一下。” 黄涛那边顿了一会儿才说道：“哦，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我在这里等你。” 林雨：“好的，等我五分钟，我们马上过去，挂了。” 姚雪看着挂断电话的林雨道：“这人是要和你签合同的大老板嘛？” 林雨点头道：“是啊，本来昨天就要找我谈，我告诉他昨天要陪老婆上门吃饭。” 姚雪听到这话一脸的开心，挽着林雨的胳膊道：“还是合同要紧，我们靠这笔钱结婚呢。” 林雨摇了摇头，姚雪当即皱眉道：“这事儿难道有变化？” 林雨笑道：“你误会了，不是事情有变化，而是这笔钱可远远不止结婚彩礼什么的。” 说完，他看着捂着小嘴的姚雪，又出言道： “这家非常有实力的自媒体公司，怎么也会把我的私人账号运行孵化。” “他们的资源推动，加上我的技术能力，最后变现的数目一定远超彩礼那区区50w。” 林雨说完，拉着身边一脸震惊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姚雪，走出了游乐场的大门口。 咖啡馆内，黄涛看着进门的林雨当即起身，笑着握手。 当他看到紧跟林雨进来，穿着青春运动装的姚雪，眼睛顿时就有点挪不开了。 林雨见状轻描淡写的说：“黄老板，咱们坐下来慢慢谈？” 三个人落座后，黄涛掏出了一份合同递给了林雨： “林兄弟，你先看看这份合同的条款，我们公司给很多头部网红都是同样的规格。” 说完，黄涛就偷偷打量林雨身边的女人，他觉得对方和他玩过的野鸡女网红不一样。 对方的身上有一种独有的，高傲和傲慢在，那种骨子里看不起别人的劲头。 他在很多高学历高知女性身上见过，嘴上全是平等但是表现的却处处优越。 姚雪轻轻的对身边的林雨说道：“刚奶茶喝多了，我去上个卫生间。” 林雨点了点头，等姚雪起身后，他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这一闪而过的笑容刚好被合同挡住，没有第二个人看见。 姚雪走向前台问道：“您好，咱这边的卫生间在哪？” 前台小姑娘摇头道：“我们店里没有卫生间，出门左走200米，有公共卫生间。” 林雨的余光看着姚雪从前台走向室外，不动声色的继续看着合同。 黄涛见姚雪离开，耷拉着肾虚的脸说道：“林兄弟，你这女朋友等级真高。” “你混的圈子也太高级了，这种美女我身边可没有几个。” 林雨淡淡的翻合同，嘴上随意的说道：“哦，学历比较高，省城一流的公司一大把。” 他说完又轻浮的补充：“那些野鸡学校或者没上学的小网红，造假学历是造不出来气质的。” 黄涛一听林雨这话，料想对方也是个见多识广的玩家。 他哪有刚刚伪装的大老板做派，当即色迷迷问道： “不知道，林兄弟身边的圈子还有没有类似的极品，要是有的话可以给我介绍介绍。” 说完这话，黄涛很是正色道：“当然，有什么条件林兄弟可以提。” 林雨觉得这身服装在油腻男眼里果然是对路的，对方的肾虚和黑眼圈也没让他失望。 他合上了合同放在了桌面上，双手合十看着黄涛正色道： “你这份合同我感觉明显是不够的，我能获利的地方不够多。” 林雨说完控制着嘴角，露出了莫名的微笑。 黄涛像是接受到了暗中的信号，忙说道： “一份合同而已，要是林兄弟能给我上上大餐，我再给兄弟把合同的待遇提高些。” 黄涛说完这话很正色的看着眼前的林雨，他心中得意的想，负数提高多少也不过是负数。 林雨对视着眼前的肾虚男，两个人愣了一会儿都是淫笑起来。 他很是无所谓的说道：“行，把待遇提高三倍，我给你介绍一个就是了。” 黄涛眼前顿时一亮，精虫上脑问道：“我要看看姿色。” 林雨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身边的这个，你不是看到了嘛？” 黄涛看着他这样风轻云淡的样子，也没有感觉三观扭曲。 他毕竟在圈子混了很久，只是试探道：“林兄弟，居然这么舍得？” 林雨轻轻的端起咖啡，语气十分的稀松平常： “黄老板好像对这事儿没那么开放，圈子里同道中人不很正常吗？” “你这个反应，我倒是怀疑黄老板，吃没吃过好猪肉了。” 黄涛一时语塞，但很快就变通道： “我自然是知道的，但是没想到林兄弟年纪轻轻就看的这么开，我还是十分佩服的。” 林雨不再磨叽当下说道：“合同上的价码提高三倍，我对女朋友有交代，她应该很乐意。” 黄涛强行压制内心的狂喜，当下应声道：“就这么说定了，那我就等林兄弟安排了。” “你这边安排到位，我的合同当即会送到你的身边，保准是你超额满意的。” 林雨伸出手，脸上带着邪魅：“一言为定，兄弟如手足。” 黄涛顶着黑眼圈，一脸的阳气不足道：“女人如衣服。” 说完，他重重的握了握林雨的手，强压着内心的兴奋，起身走了出去。 刚出门，黄涛刚好遇到回来的姚雪，他看着对方的身影，忍不住颅内高潮。 林雨用汤匙优雅的搅拌咖啡，他回想对方合同细则的荒唐差点笑出声。 感受着身边熟悉脚步的接近，林雨立马换上了沮丧的神情。 姚雪坐下后，满怀期待的看着林雨：“怎么样，是不是已经谈成了？” 林雨抬起头看着姚雪，又满脸失落的摇了摇头。 姚雪听到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的心里无比的失落。 她不死心的看着眼前的林雨问道：“不是说肯定的事儿，这怎么突然就不行了？” 林雨的双手转动咖啡杯没有说话，脸上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姚雪心中的失落和对金钱的怨念叠加，当下脸上压制不住带上怒意： “我又不是张三李四，你和我有什么不好说的。” 林雨感受着这份急切，回想着游乐园时对方的另一副面孔，心里一阵的反胃。 他还是看着姚雪不说话，重重的叹了口气。 姚雪切换了一副温柔的面孔，伸手摇着林雨的胳膊： “你别这么失望，把问题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看看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林雨看向姚雪艰难的张嘴：“因为你。” 姚雪听到这吞吞吐吐的话，先是一愣然后立马反应过来。 她尽管心里有了猜测，但嘴上还是重复道：“因为我？” 林雨看着对方无奈的点头：“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 姚雪先是怒道：“这群油腻的臭狗屎，真是多的很，一个个畜生不如。” 林雨听到这话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坐着摸着咖啡杯。 姚雪发泄完，又看着对面低头的林雨：“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林雨顾左右而言他：“我没有怎么想，我只知道我们第一桶金不见了，很是心疼。” 姚雪怒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雨摇头：“我没有什么意思，你难道让我说这事儿不可惜吗？” 姚雪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你居然是这样的人，你的眼里难道只有钱嘛？” “难道我们之间的感情，还不如区区的这些臭钱嘛？” 林雨抬头看着对方居高临下的振振有词，他心里冷笑着不发一言。 姚雪见对方没有说话，当即快步走了出去，林雨紧随其后也出了门。 他拉住姚雪语气诚恳道：“我不愿意是真，但是我心疼那笔唾手可得的钱也是真。” 说着，他又小声道：“对方说，要是你愿意，合同的金额翻三倍。” “啪。”姚雪一个巴掌抽在了林雨的脸上，后者脸上通红但是没发一言。 姚雪看着沉默的林雨，恨恨的说道： “你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知道嘛，这样为了金钱而堕落，我们以后该如何自处。” 林雨听到这话，依然是深深的沉默。 姚雪看着一言不发，满眼愧疚的林雨：“你说话啊，你哑巴了？” 林雨低声道：“我没脸说话，我没法说让你献祭，为了我们以后的物质生活。” 姚雪冷冷的盯着对方道：“看来，这就是你的心底想法，我知道了。” 林雨看着姚雪乘车而走，车辆在他的视线里越来越远。 他看着汽车消失的方向喃喃道： “四次机会，这是最后一次了，我还是有那么一丝希望，你能够对贪欲说不，悬崖边刹车。” 林雨如同昨天一样，继续盯着空中的摩天轮看，眼睛静静的看着一个座舱转完了一圈。 他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屏幕上姚雪的消息闪动。 姚雪：记住林雨，你这辈子都欠我的。 林雨看到这条消息，闭上了眼睛，许久之后露出了自嘲。 他打开软件，找到了一个高档酒店，定下了两间房。 林雨给姚雪回复道：枫叶酒店，2801，今晚9点。 林雨给黄涛发消息：枫叶酒店，2801，今晚8点半。 他抬腿轻轻点了几下脚下的地面，感受着脚底传来的踏实感，自语道： “有些人推门踩到的是地面，有些人推门踩下的是悬崖。” 林雨看着高档酒店的扣费，又看了看置顶的两个聊天窗口：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我的钱哪是那么好花的。” 第170章 废弃垃圾，捡起来还有大用 晚上，8点45分，枫叶酒店。 黄涛穿着宽松的浴袍，焦急的看着手机上缓缓跳动的时间。 他拿起手机在房间踱步，肚子上的肉把浴袍一拱一拱的，大镜子里的他油腻且猴急。 终于，黄涛还是按耐不住了，拿起手机给林雨拨打了电话： “喂，林兄弟，今天这事儿还有变数嘛，我都等了很久很久了。” 枫叶酒店外，一处不起眼的台阶，林雨嘴上叼着烟，火星在黑夜里忽明忽暗。 他看着针孔摄像头里，对方像个蛆一样在房间内顾涌，嘴上安抚道： “15分钟不算久，今天这个事儿，不会有变数。” “你稍微再等等，人家是个准时的人，9点一定会到的。” 黄涛惊讶道：“啊，你和她说的不是八点半嘛？” 林雨把嘴里的烟咽下：“不是，说的是9点，你有半小时洗漱时间。” 黄涛猛点头：“好好好，还是林兄弟想的周到，我在合同上一定不亏待你。” 林雨淡淡道：“黄老板心里有数就好。” 挂掉电话，林雨深深的吸烟过肺，又缓缓吐出。 他看着手机的通讯记录摇了摇头：“狗一样的骗子东西，有你倒血霉的时候。” 过了一会儿，林雨目光一凝。 他的眼前，姚雪依然穿着白天游乐场时的那身运动衣服，依然是黑白帆布鞋的青春打扮。 林雨眼见着对方脸上平静，脚步没有丝毫的犹豫停顿，径直走向了酒店大厅。 他默默的把最后的烟尾抽完，扔到了垃圾箱里，也跟着进入了酒店。 姚雪在电梯里看着缓缓增加的楼层，她的心里十分的平静。 她知道只要把今晚混过去，那未来的生活还不是舒舒服服。 姚雪觉得对方这么大的老板，她和对方滚次床单倒也不算掉价。 从前，王森也好，沈万千也罢，这俩人都是省城一流公司的人物，都是配的上她的。 姚雪觉得这样的一夜也算不得什么，传统和道德的束缚，只不过是束缚那些没用的女人。 而她自己，显然完全不是一般的女子。 黄涛听着敲门的声音，推开后眼前差点喷火，他像个猴子一样一脸谄媚的把姚雪让进去。 而后，2801的房门被重重的关上。 没过一会儿，林雨从电梯走了出来，看着2801的紧闭房门。 他又向右侧走了几步，把2802的房门打开，插上了电卡。 床上，整盒的香烟，一根一根的消失，房间里很快就雾气围绕。 又过了一会儿，隔壁传来了靡靡之音，林雨瞟了眼摄像头的画面，又关掉扔到了一边。 林雨拿出新烟用嘴上的烟头引燃，手上扒拉着手机上的三张照片。 一张是姚雪的开房记录，两张是姚雪和王森，沈万千的照片。 他觉得开房记录没有照片的恶心，照片也不如现在的恶心。 随着隔壁的声音波动，林雨皱起的眉毛也逐渐舒展，他知道这叫情绪上的麻木。 情绪的弹簧总有尽头，大悲或者大喜之后，弹簧的弹性消失，只剩下麻布和虚无。 他耳边能听到的声音仿佛已经与他无关了，烟已经燃到了尽头他没有再续。 姚雪为了自己的钱财努力的迎合和表演，这让黄涛觉得无比的具有掌控感。 两个满身贪欲蛆虫的人彼此缠绕，互相各怀心事的体力劳动。 只是他们谁都不知道，隔壁的一双大手，已经把这两个人握在一起，静待蹂躏与挤压。 隔壁房间相对配合的靡靡之音不见，林雨走到了洗漱台准备洗把脸。 还没打开水龙头，隔壁猛地传来了很是粗糙的男声：“忍着！” 林雨的眼前是一面镜子，他静静的看着自己的模样，嘴角的笑容逐渐扩大。 似自嘲，似屈辱，似憎恨，似压抑。 “啪！”眼前的镜子被林雨一拳下去，寸寸碎裂。 镜子上的裂缝刚好由林雨的心脏而起，一直蔓延到他的发梢，一些残片脱落。 碎裂的镜子残片，落在了地上倒映着林雨的下巴，背光且阴暗。 一滴滴的鲜血，从林雨拳头流出，落在镜片上。 此时此刻，隔壁房间的声音已经消失。 林雨用水冲着伤口，用力的揉搓新鲜的伤口，品味着疼痛的乐趣，牢记信任的代价。 擦干净手后，林雨再次打开了手机上的摄像头程序，床上的两人一丝不挂互相依偎。 林雨看着保存的录像，手指快速的滑动，把最关键炸裂的地方截取保存了下来。 做完这些，林雨拿起电话呼叫了前台： “喂，你们这的镜子被我弄坏了，让相关人员来看看谈谈赔偿问题。” 前台挂断电话，冲着边上手臂带有纹身满脸横肉的肌肉男说道： “岩哥，2802的客人说镜子坏了，和我们谈赔偿的问题。” 肌肉男听后笑道：“想偷溜的不少，主动招呼我们的还真不多。” 说着，他穿着黑色布鞋一晃一晃的上了电梯，敲响了林雨的房门。 肌肉男和林雨点头示意：“你好，听说咱们这边弄坏了镜子？” 林雨点头给对方让了进来，两个人一起走到了洗漱间。 肌肉男看着碎掉的玻璃和地上的血迹，当即偷瞄了一眼林雨的右手，已然心里有数。 他看着林雨问道：“哥们，这个镜子应该不是无意打碎的？” 林雨看着眼前的男人：“我心烦伸手砸了，赔多少？” 听到这话，肌肉男打量眼前的林雨，公事公办的开口：“1000块。” 说完，肌肉男仔细观察林雨的神色，但是后者压根没有表情。 林雨伸出手机：“加我好友，转你。” 肌肉男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哥们，你真是我见过最痛快的。” “我也总能索要赔偿，你是最不磨叽的一个，一定是见过大钱的。” 林雨点击了支付后淡淡道：“没什么好磨叽的，我们都知道眼前镜子的价格。” 说完这话，两人对视了一眼，肌肉男尴尬的笑了笑没有敢接话。 他很是开心的冲着林雨点头，然后走了出去。 林雨看着地上的碎片，以及被肌肉男合上的房门。 他知道对方的报价是有溢价的，也知道肯费心的话能协调。 但他还是懒得弄，毕竟这钱就该他出。 溢价在他看来不是让别人捡便宜，而是他自己给冲动一个教训，为了冲动结果买单。 第二天一早，姚雪早早的离开了酒店。 如往常一样，在办公大厦的一楼，买了杯几十块的咖啡，优雅的上了电梯。 她坐在工位上心里只有喜悦感和收获感，没有一丝一毫的不适，只觉得这一晚值得。 姚雪想着，掏出手机给林雨发了一条短信： 尊严已经卖了，你背叛我的话，昨天的话我要改改，我会拉着你一起从摩天轮跳下去。 她看着手机的屏幕，觉得一切的一切全都尽在掌握。 林雨：如你所说，我这辈子都欠你的。 姚雪看到这话，脸上的喜悦感更浓了。 她喝了一口杯中的加糖咖啡，觉得比往常还要温醇。 黄涛坐在了床上点燃了一根烟，脸上的表情依然透露着回味。 似乎还沉浸在昨晚的感觉里，他看着手机上林雨的电话号码，嘴上露着不屑。 黄涛向着烟灰缸里轻轻掸掸烟灰，最后把烟头用力的按压在烟灰缸挤灭。 他整个人坐在床上哈哈的笑了起来，心里不断涌现出智商碾压的畅快感。 黄涛笑了好久才收起笑容，他的心中充满了得意。 毕竟，送别人带坑的合同让对方白打工不说，还能白玩别人的女人，简直神仙日子。 如果王森在他的身边，两人一定感同身受，凌辱弱者带给他们的自我满足感确实太爽了。 黄涛房间里的情况，都被林雨眼前的屏幕清晰的呈现。 他看着对方油腻肾虚的脸，嘴角只是溢出了一丝笑容，静静的看着对方表演。 黄涛笑够了，还是拨打了林雨的电话号： “林兄弟，事情已经结束，你看我什么时候给你新合同？” 说完这话，黄涛的嘴角不断地翘起，油乎乎地大脸上，他地嘴角眼看就咧到了耳根。 林雨的语气透露着平淡：“黄老板，我这几天可能都要忙，暂时没有时间。” “你等下个周末的话，我会和你签订合同，到时候合同的细则还请不要让我失望。” 黄涛听到细则两个字当即心里一动，但他嘴上却大大咧咧的表示： “放心，林兄弟咱们现在的关系可不一般，我在昨天说的三倍待遇上，再多给你些。” 林雨听到这话，嘴角的笑容更加的玩味：“我就知道黄老板是个讲究人。” 黄涛听到这话哈哈大笑：“没有没有，林兄弟割爱，理应如此。” 林雨听到这话嘴角的笑容更胜了：“那我先谢谢了，再见。” 挂断电话后，黄涛心里泛起了疑惑，他觉得按理来说对方应该比谁都急。 按以往的经验，对方这时候该马上堵在楼下找他签合同才对。 黄涛皱着眉头想了很久，猛地瞪眼：“他说合同细则，难道是看到猫腻了？” 但很快他就摇了摇头自觉不对，看到了哪还用把女朋友送过来的道理，早就翻脸了。 黄涛不再细想，反正木已成舟，对方签合同让他再坑一把最好。 就算对方后知后觉现在发现合同有问题，那他也根本亏不了一点。 想到这里，黄涛又点上了一根烟，又开始了美美的回味。 过了很久，他起身穿上了衣服，哼着小调走出了房间。 林雨也效仿着黄涛的样子，用力的把烟头按在了烟灰缸里。 不同的是，林雨按灭之后，还在烟灰缸里转了几下，把海绵磨的有些碎掉。 紧接着，林雨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正在这时，保洁阿姨向着黄涛的房间走去，林雨三步变作两步走到了阿姨的身前。 林雨回身道：“不好意思阿姨，我有些东西落在了房间里。” 保洁阿姨手上拿着抹布：“没事儿，你收拾你的，我收拾我的。” 林雨点头，走到了床边，把针孔摄像头轻轻揣在了兜里。 这还没完，他又走到了垃圾桶，咬着牙把一堆卫生纸的垃圾袋系上拿走。 保洁阿姨见状，冲着林雨笑道：“小伙子人帅还干净，头一回见退房自带垃圾袋的。” 林雨脸上露出微笑：“顺手的事儿，您忙阿姨。” 枫叶酒店的楼下便利店，林雨提着垃圾袋买了一个医用口罩和一次性手套。 他像极了一位医生，又像一位法医，在黑色的垃圾袋里翻找。 随着卫生纸被他逐层扔掉。 预料之中的，一个黄涛用过的小雨伞出现在他眼前。 林雨很清楚的知道，这种用过的东西保存得当，那就是最致命的证据。 随即，他的脸上笑容浮现，眼前都是黄涛得意的嘴脸。 林雨的脑海里已经浮现了，一个饥不择食满心憎恨的高段位女人。 狰狞着露出锋利的獠牙，从那个肾虚油腻的狗东西身上，啃下点零件出来。 而此时，黄涛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室，很快有一个筷子腿靠近他的身边。 他懒洋洋的抬起头，肾虚和黑眼圈的外在表现更重，脸色也更加的暗淡。 “涛哥，昨晚去哪里了，我都要想死你了。” 黄涛嘴角差点流淌出哈喇子，一脸的回味与享受。 女人见他这个德行，心里立刻知道怎么回事儿了，但是依然继续自己的搔首弄姿。 她摇着黄涛的身子：“涛哥，你最近越来越冷落人家了。” 黄涛眼珠向着女人一瞟，当下索然无味道：“做人要努力，不要总想着走捷径。” 女人听到这话，满是脂粉的脸顿时冷了下来，心里咒骂道：“早晚虚死你，早死早超生。” 林雨来到家里，将黑色塑料袋密封，扔冰箱保存好。 他给徐杰打了个电话，向对方表示今天请假。 一切就绪，林雨给自己泡了杯咖啡，又走到窗前拉上窗帘，这才将电脑开机。 林雨点燃了一根烟，开始调姚雪和王森，和沈万千的照片效果。 他先是调色温色差对比度，又开始继续弄氛围阴影饱和度。 林雨手中的鼠标点点停停，一边处理一边联想对应的室内氛围灯光。 直到最后的最后，脑子里有了完美的整体效果，这才保存照片。 林雨又从手机把昨晚的精剪小视频导了出来，在电脑上进行专业的二次后期精剪。 他一遍一遍的播放，一遍一遍的从从业者的角度欣赏。 软件里，那切成n多小块的音频轨道和视频轨道，体现了他对这事儿的认真。 林雨笑着欣赏屏幕上播放的成品，不禁对自己的技术感到了崇拜。 随即，他立刻否定了自我的傲慢，因为他明白：佳作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只是他的这份笑容，任谁看上去都不怎么健康。 特别是屏幕上的视频光，印在他的脸上，整个人周边磁场充满了诡异和变态。 第171章 不要冲动，你这样很不值得 省城最繁华的商圈。 众多尊贵华彩的门店招牌之间，有一块风格另类独具美感的创意招牌。 招牌是由很多灰色的，细长方形的竖列条板拉在一起。 条板之上镶嵌着奶白色的led门头灯，奶白色的灯光拼成了四个大字：印象策划。 四个白色艺术字体，搭配着灰色的条板，视觉上产生的设计感和撞色感。 往往使得路人停下来，仔细的多看两眼。 这其中有很多年轻人知道，这是省城名声很好的婚庆策划团队。 招牌的下面，一个留着长发，带着无框眼镜，一脸胡茬的孙翔站在那里。 远远看去非常有一种设计青年的颓废感。 他目送一对过来咨询婚礼策划的情侣走远后，懒洋洋的迎着太阳伸了个懒腰。 “哎，好久没有拍到有美感的婚礼现场了，再不给我些视觉冲击，我要约私拍找美感了。” 孙翔注视着眼前情侣越来越小的背影，揉了揉自己蓬松的头发准备进屋。 当他转身才发现，一个极其扎眼的大帅哥，正站在他的身边。 林雨微笑道：“我在网上看到了你的信息，孙翔策划是？” 孙翔点头，然后立马像是有什么急事似的转身。 他刚伸手把门拉开，又回头抬起右手，伸出一个食指抖动着，急匆匆道： “哥们，站着别动，等我几秒。” 林雨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说完就跑的艺术青年，他从兜里抽出了一根烟叼在了嘴里。 就他点烟的功夫，孙翔已经带着相机冲出来了。 他美滋滋的看着林雨道：“哥们，不好意思控制不住，让我整几张呗？” 林雨看着对方这种操作，心里立刻对眼前这个搞技术的小伙加了几分。 他迎着清晨的朝阳，口腔品味着空气里滋滋带有冷意的甜味，吐了个烟圈后点了点头。 孙翔开心的不行，立马拉着林雨从招牌底下离开，向前迈了几步。 “别动，哥们，你就抽你的，这也太出片了，帅就完事儿了。” 孙翔调整姿势按下快门，拿起相机看了看，以此反复。 几次之后，他走到了林雨的近前，很是自然的冲着林雨说道：“帅哥，整根烟抽呗？” 林雨把香烟打火机递给了对方，孙翔从里面抽出一根咬在了嘴里。 两个人一起迎着晨光，在门店的外面开始了吞云吐雾，谁也没有着急说正事。 直到一根烟抽完后，孙翔问道：“婚礼策划？” 林雨淡淡开口：“订婚宴，想找你团队搞一搞。” 孙翔话语简洁：“什么规模？” 林雨：“我今天来找你一起策划下流程，讲一下我的需求。” “至于规模的话，就是加桌子减桌子的事儿，这个好说。” 孙翔笑道：“明白人说话就是不磨叽，咱们进屋谈。” 说着，孙翔先是走到了门口，拉开了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林雨自然留意到了这个动作，暗想着细节之处见玄机。 一般有技术的年轻人，都是自持水平高超，哪里肯这么的低姿态，难怪人家生意火爆。 林雨进门后，观察着屋子里的设备种类和忙碌的工作人员，心里对这个团队又加了一分。 “哥们你先坐着，我给你倒杯热水，咱们细聊。” 林雨靠在了沙发上伸开手掌，u盘上的金属外壳亮闪闪的。 孙翔走过来递给了林雨一杯水，挠挠头笑道： “哥们，不好意思，刚才光沉浸式拍照了，没问你名字呢。” “林雨。” “你好林雨，我名字你也知道了，孙翔。” 两个人都坐在沙发上，孙翔拿出了笔记本电脑，把显示屏转向了林雨： “你可以看下，这几种风格里，你最喜欢哪一种？” 林雨看都没看，直接摇了摇头道：“我相信你的成规模化的模板能力，但是我想私人定制。” 孙翔听到这话把手从笔记本的键盘上撤回，左手托着右手肘放在胸前，右手拄着下巴。 林雨看对方这副为难的样子笑道：“怎么了，是不是嫌私人定制的麻烦，需要加钱什么的？” 孙翔听到加钱俩字明显微微皱了一下眉毛：“钱倒是好东西，但是私人定制关键的不是钱。” “我们最早的时候总是听到这样的要求，最后费时费力完成但是依然没有达到客户的满意。” “不是我们策划团队的水平问题，也不是客户需求的难度问题。” “主要是我们和客户双方无法精确对接，往往人家要的和我们理解的对不上。” 林雨听到这话脸上浮现笑容：“没事儿，我们两个能对接上，和其他人不一样。” 孙翔皱眉的程度更大了，他无奈道： “很多人也是向你这么说的，但到最后费力不讨好，双方最后都不会满意，很不愉快的。“ 林雨看着眼前小伙这明显说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台词，也料想对方踩过无数的坑了。 他觉得这种创造性的服务业，貌似也是很难干的，客户事儿太多都不好伺候。 孙翔见眼前的帅哥没有说话，当下又叹了口气： “看你这样子好像是劝不动了，你要是完全按你的想法也行，到时候结钱时候痛快些。” “丑话说前头，私人定制了到时候这不满意，那不对的找茬砍价可就没意思了。” 林雨听着对方一系列的话术，深深的听出了对方的无奈。 他感觉对方这样子，活像个被逼疯过的乙方，主打的就是无奈和委屈。 林雨挠了挠头道：“其实，我自己也是可以策划的，至少应付自己的事儿没问题。” “我们俩你可以当成是合作关系，对于我的事儿你把心放肚子里就行了。” 孙翔听到这话，已把客户划分为自大类型，他敷衍的点头道： “额，你这么自信是好事儿，合作的话就是我主导你辅助。” “不然的话，意见不统一那就乱套了，那这活我可没有办法干下去了。” 林雨见眼前这个文艺青年的样子，微笑说道： “你的顾虑我都很清楚，不过没有关系，我自己是新闻系毕业的。” “你这套东西我不敢说精通，但是说个熟练还是敢说的。” 孙翔听到这话，终于耐心降到了0，他觉得对方是在侮辱自己的职业水平。 当下绵中藏针的说道：“新闻系的人多了，但学和做不是一回事儿。” 林雨又喝了一口水，轻描淡写的说道： “我毕业于华夏传媒大学的新闻系，之前在都实新闻做了几年骨干。” “一个小小的订婚宴，我还是能和你合作的，别担心我帮倒忙兄弟。” 孙翔听到对方自曝经历，当下也打消了质疑。 毕竟，最好的传媒大学毕业，还是省城头部传统媒体的骨干，这两者的含金量孙翔清楚。 他知道人家是真的懂哥，和以前那些不懂装懂的假懂哥压根是云泥之别。 孙翔把长发一甩，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冲着林雨说道： “和我来，一起去小工作室，咱们研究研究你想要的效果。” 林雨听到这话，紧跟着孙翔向着另一间屋子走去。 进屋后，孙翔大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林雨则抬起头，观察着屋子里的设备设施以及光线。 孙翔靠在沙发上，单手搭在了沙发背，没有任何拘束和工作的拘谨。 他递给了林雨一罐可乐：“这里怎么样，算是我的个人屋子，工作主场。” 林雨拿起可乐用手拽着可乐的拉环，啪的一声，刚涌起的可乐都进到了林雨的嘴里。 他冲着孙翔说道：“私人影院的升级顶配版，我看你的灯光开关是有说法的。” “应该是能调些不同灯光，搭配幕布投影，达到宴会氛围的理想效果。” 孙翔眼前一亮，自己也拉开一个可乐，举起来和林雨碰了一下。 他高兴的看着对方，眼里有光：“兄弟，行家啊。” “人逢喜事精神爽，又给我照片素材，又和我合作策划，还给我钱真是不要太爽。” 林雨听着对方嘴里毫不避讳谈钱，觉得对方是个坦荡的文艺青年。 要是一般的生意人，是很难这么说话的，张嘴和客户谈赚他钱，那可是大忌。 孙翔继续说道：“那你先说说你的要求，这订婚宴要达到什么效果？” “煽情，让女人感动稀里哗啦？” “温情，让整个家庭其乐融融？” “抒情，让父母长辈满意欣慰？” 说完，他给林雨来了个你懂得的眼神，这才桀骜的继续说道： “还是平淡似流水，早点走完鸟形式，吃饭打包一套连招，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林雨又喝了口可乐，感受着嗓子传来的清凉感，他微笑道： “绝情，让该死的人先来个身败名裂再说。” 孙翔听到这话，本来脸上略带调侃的神情整个僵住了。 这样的氛围，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过，这让他一时间有些懵逼。 孙翔放下了可乐，向上推了推眼镜，很是正经的说道： “兄弟，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林雨的神情没有波澜：“没开玩笑，我来是谈正经事儿的。” 孙翔抓了抓头发，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随即，他还真按着对方说的话在心里一琢磨，然后立马摇头： “我的控场都是情感牌，你要是让我打戾气牌，我不会打也不敢打。” 林雨随意的把u盘扔在了两人眼前的桌子上： “你就打煽情牌就好了，你把我和对方的感情煽的越好，反差之下效果越爆炸。” 孙翔拿着u盘插在了电脑上，空白的幕布当即跳出了画面。 先是两张照片，同一个女人和两个不同的男人，三人都是赤身裸体。 孙翔下巴都快掉出来了，因为画面里的照片的背景音，是一个女人的靡靡之音。 他转过头吃惊的看着没事儿人一样的林雨，想说点什么但又憋住了。 林雨又喝了口可乐，淡淡道：“照片不会说话，背景音也是照片女人的。” 孙翔看着身边一脸淡定的男人，聪明人之间无需多言多问。 他的心里已经因为共情对方，开始极度的不舒服了。 两个人的话语仅是一瞬间，画面还在继续的播放，无缝衔接到了酒店室内。 画面里女人很配合油腻的男人，脸上的表情简直不忍直视。 最后，油腻男略带征服欲的按着女人，嘴里喊道：“忍着！” 至此，画面结束，孙翔被眼前这段明显经过精剪，而且非常丝滑的视频震惊了。 孙翔愣愣的看着林雨：“你你自己剪的？” 林雨看着画面播放结束，已经停止的最后一帧。 他看都没看孙翔，嘴上淡淡说道：“水平怎么样？” 孙翔咽了口吐沫：“剪辑技术比我强很多。” 说完，两个人都是沉默了下来，彼此各怀心事的样子。 孙翔作为策划兼主持人，忍不住把自己带入了订婚宴的现场，女方和女方亲友那边。 他整个人猛地打了个哆嗦，又压不住心里的好奇，看向林雨又问道： “女方的个人水平和交际圈子，大概是什么样的层次？” 林雨微笑：“最好的传媒大学，一路乖乖女别人家的孩子，公司你也能听过，叫熊城新闻。” 孙翔听到这话倒吸口冷气，他觉得这下子效果超级加个好几倍。 要是平日里的普通女人，或者干脆没经过什么善意的女人，这些东西未必是粉碎性的。 但就屏幕里女人的履历，当众搞这么一出，那直接是九重天砸进十八层地狱了。 那些没有过光鲜亮丽，没被众人围着捧着的人，既没机会也没有资格体会这样的落差感。 林雨看孙翔沉默，他抬头看着灯光，自顾自的说道： “订婚宴的灯光需要结合视频色彩调好，就像你灯牌做的色彩对比那样，必须要吸睛。” “色调要偏暖一些，这样效果更加好，大家看起来比较温馨，更能看的进去。” “挡光的幕布也要准备，就用那种盛大婚礼，新娘进场时拉开的那种，这些细节要做完美。” 孙翔听着对方这些细节实操，他敢肯定对方来之前自己一定都模拟过了。 他思来想去了很久，开口说道：“兄弟，这钱我好像没法赚，因为我没法插这个u盘。” “就算插了，我离得最近，也会立刻拔出来的。” 林雨笑道：“你装不知道就好，然后播放时你要皱眉向前拔掉，然后我会拦着你。” “这十几秒的功夫，你就已经把自己和工作室摘出去了，名声不会变化。” 孙翔听后直接都无语了，他知道对方这不仅仅是想场内的，这连场外的都整明白了。 他这个文艺青年想了一下，很是认真的看向林雨道： “我个人建议，这事儿你不值得做，伤敌一千，自损两千，我觉得你血亏。” 林雨嘴角露出微笑：“为什么？” 孙翔不假思索地开口：“因为你这边的亲朋好友父母也在场啊，这怎么收场？” “不管怎么说，我觉得都是你亏，这事儿笑话男的比笑话女的严重。” 林雨觉得眼前这个文艺小子还挺有同理心的，他用手指轻轻刮了刮脸道： “我也没说我要亲朋好友都在啊，那些录节目的找人充场不贵的，我大学时带人做过。” 说着，林雨又道：“这里面需要掺杂几个男学生，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那种。” “看到这视频的瞬间，他们一定会“哦”的一声，紧接着嘻嘻哈哈。” “那种全场安静的氛围下，更能引导女方这边的人专注看屏幕，效果很棒的。” 孙翔听到这里人都麻了，对方简直在抠细节拍电影，他想不明白这女人惹他干嘛。 他也不想再劝了，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根本用不着他提醒。 再者说，死道友不死贫道，那个女人他也不认识，反正也该死。 孙翔又想了想，开口问道：“那你这边对酒店有什么看法？” 林雨摇头：“没什么看法，高端一些的你自己安排就行，我要的不就是省心嘛。” 孙翔心里直打问号，他觉得对方这样叫省心，那他简直就是挂件了。 他不再纠结，再次开口：“我们和酒店很熟这个好弄，还需要问一下，你要什么菜品规格？” 林雨摇头道：“我不需要上菜，让厨师在后厨随便炒炒家常菜，我额外给你出这部分钱。” “最后这些菜是倒扔了，还是打包带走，反正别上桌就行。” 孙翔揣摩着对方的用意，心里又是一惊，但还是疑惑开口： “那你不如不做菜了，还省得花钱了。” 林雨正色道：“我又不能预知未来，人家万一提前钻厨房，事情会有变数的。” 孙翔当下哑然，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更搞不清楚谁得罪这种人干什么。 他脑补着画面，最终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不光是闺女身败名裂丢人家门不幸，这亲朋好友同事，也一袋烟功夫全得罪干净了。” “请假的，给面子的，百忙中抽空来的，还得饿肚子走，这名声真就臭了。“ 林雨一脸的无所谓：“买点盒饭什么的，也来得及。” 孙翔摇摇头，看向云淡风轻的林雨： “兄弟你肯定清楚的，盒饭不是更打别人脸嘛，吃盒饭不如不吃，简直是指着鼻子骂人了。” 林雨没有再接茬，而是话锋一转： “刚才说的那些，关于订婚宴现场的要求，你应该听明白了。” “我觉得以你这边的能力，设备灯光布置什么的，煽情什么的，你应该滴水不漏的。” 孙翔尴尬的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看向林雨： “刚才一时有些震惊，我没有全记住，真是对不起。” “可能，需要你再说一下，我再听听碰一下，别给你漏细节。” 林雨伸出手机：“加我个好友。” 孙翔“哦”了一声，拿出手机扫码，两人通过了好友请求。 才刚通过好友，孙翔就惊奇的发现，林雨给他发了一个压缩文件。 孙翔抬头疑惑的问道：“这个文件是什么？” 林雨把可乐罐扔到垃圾桶：“刚才我们的录音，我担心你溜号，饭给你喂嘴里了，走了。” 孙翔看着已经出了门的林雨，又看了看自己手机上的录音文件。 一时间，他觉得自己好像被碾压了，整个人有种自我的滑稽感。 他看着笔记本上插着的u盘，又看着屏幕上画面已定格，放荡出轨的女人。 孙翔单凭这一会儿和林雨的接触，已然断定屏幕里的女人简直是有眼无珠本人了。 他半蹲着拔掉了u盘，一眼看到了垃圾桶内的可乐罐，已然扭曲的不成样子。 孙翔感慨道：“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 此时此刻，林雨向阳而走，身心感受着温暖，他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喂，您好，我需要一些充场的人员，您先张罗看看数量，按照常规的婚宴人群走。” “对了，要几个会起哄的年轻人，我双倍价格，时间地点回头我再和您联系。” 第172章 一石多鸟，合乎人性的阳谋 欧立大厦门口的咖啡店。 林雨看着眼前的两杯咖啡，以及刚端上来的芋泥奶酪球，仿佛时光回溯到了18天前。 他当时是来这里观看刘芸和王森的表演，现在变成了和姚雪的订婚讨论。 林雨的手机上此时并列着两张图片，图片上的聊天对话框时间，正是他上次来这的时间。 一张是他给姚雪的房租转账，一张是姚雪给姚妈的转账。 林雨品味着咖啡的味道，心里觉得这样的羊毛出在他身上的把戏也该结束了。 没过一会儿，门口的姚雪穿着职业装走了进来，引得很多年轻男白领侧目。 只可惜这身装束落在林雨的眼里，自动转换完成了变装，变成了昨晚姚雪决然走向酒店的那套运动装。 姚雪坐在了林雨的对面，两个人互相看了看，谁都没有说话。 两人都像是因为昨晚的酒店事件，产生了一场偌大的心灵隔阂，彼此都是尴尬而矜持着。 但只有他们当事人各自的心底清楚，那个破事儿说穿了只是过程而不是目的。 最终，林雨回忆着上次在这里时，他自己的神态和动作，开始了自我模仿。 林雨脸上露出微笑，轻轻的把咖啡推到了姚雪的眼前，同样把甜点也向前推了推。 他看着姚雪的脸，微笑着说道：“还是我们上次见面的配方，什么都没有变，也不会变。” 姚雪吃了一个芋泥奶酪球，意味深长的回应：“一如既往的甜，以后倒是食品自由了。” 两个人一言一语间，尽显了语言的艺术，就这样把昨天晚上的事儿当作了无事发生。 男人做出了情感的保证，女人回应了情感，并且轻描淡写点出了功劳。 林雨喝了口咖啡，开始进入正题，他深情的看着对方： “我刚刚从婚礼策划那边过来，和他们已经研究妥当，现在就差阿姨那边的桌位了。” 姚雪低头搅动杯中咖啡，声音轻柔的说： “那今天晚上，我和妈妈商量下，看看邀请哪些客人合适。” 说完，她又很是贴心的说道：“我不打算邀请很多人，铺张浪费不好，你赚钱也不容易。” 林雨看着眼前这个无比懂事的女人，心里很敬佩对方的细节处理。 人家总能字里行间，不留痕迹的让他感受着无与伦比的懂事儿和贴心。 林雨脑海里飘动着姚雪和她妈的一条条转账，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贴心的毒妇。 他摇了摇头语气斩钉截铁：“女人这样的时光，一生只有一次，必须要体面和高光。” “我找到了本省最会设计的策划团队，宴会的标准也是很顶级的，这事儿我不能在乎钱。” “所以，你和叔叔阿姨通通气，订婚也无需小规模，多叫些宾朋热闹热闹。” 姚雪听到这些话心下欢喜，点头道：“你这么说也很有道理，那我们就弄得热闹些。” “我会把你的意思和尊重带给家人，晚上我们会列个大名单出来，你等我信息。” 说着，她看向林雨继续问道：“那咱们订婚的日子，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 林雨露出急切模样：“你的名单给我，我立刻反馈婚庆策划那边，排个最近的日子。” 姚雪心里高兴，但脸上却是娇羞：“哎呀，太快了，人家都没有心理准备。” 林雨摇头：“一点都不快，要是我的能力再强些，我们在一个多月前就已经订婚了。” 姚雪听到这话，马上出言安慰：“原本定下来一年的，你已经很厉害了。” 说着，她伸出双手握住了林雨的双手：“不要怀疑自己，我相信你还能继续腾飞。” 林雨握紧对方的双手：“放心，有你作为动力，我会的。” 两人四目相对，痴情的程度都差点从眼睛里拉丝。 隔壁桌的小情侣看到后，女方推了推对面男人的胳膊，小声道： “你看看别人多深情，你这理工男像个木头一样，一点没情调。” 男人扶了扶方块眼镜，深深叹了口气，他没想到喝个咖啡也要被嘴几句。 正在这时，姚雪电话响了起来，她接起电话：“好的，我马上回去。” 说着，她快速的把咖啡喝光，然后对着林雨亲了一口： “今天晚上，我会把家里这边的请客人数反馈给你，我先干活去了。” 林雨看着对方转身而走的背影，从兜里掏出湿巾擦了擦脸。 垃圾桶里，用过的这张湿巾上面，既没有唇膏印也没有口红印。 姚雪脸上带着无比的惬意，很欢快的迈着步子，回到了熊城新闻的办公区。 赵雯端着水杯趴在姚雪的工位挡板上：“怎么了，下去一趟这么开心？” 姚雪脸上的得意更是藏不住了：“我要订婚啦。” 赵雯听到后直接起身，走到了姚雪身边，弯下腰小声问道：“姐妹，彩礼要了帅哥多少？” 姚雪脸上带着微笑，伸出右手张开了手指，轻轻晃了晃手没有说话。 要是林雨在这里一定会觉得这一幕熟悉，对方的妈妈当时也是这个动作。 唯一不同的是，姚雪妈妈的手指绷得太直，还有很扎眼的金戒指，已经是进化版了。 赵雯笑着比了个大拇指：“行啊，手腕够硬，看来这个帅哥是被你拿捏的死死的。” 姚雪很认真的看向对方：“姐妹，我们是真爱。” 赵雯笑得耳环乱颤，贴在对方耳边道：“姐妹，咱们这关系还说假话，不就是长期饭票嘛。” 说完，她又觉得不对，继续补充道： “咱们这水平自己有饭票，叫他们长期高级供养者比较正确。” 两个人互相看了看，彼此都没有再说话，脸上都流露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孙倩看着两个人在一边窃窃私语，不屑的收回了目光，又继续点击着鼠标。 就在这时，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孙倩拿起一看，一个没有标注的陌生号码令她心生疑惑。 点击接听后，一个很好听的男性声音传了进来： “你好，孙倩嘛，我叫林雨，我们见过两次，你应该有些印象。” 孙倩脑海里浮现了一张帅脸，但是她一想到是姚雪男朋友，嘴上立刻不耐道： “我又不认识你，你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有事儿说事儿。” “对了，你怎么会有我的手机号？” 林雨语气笃定：“和你做个交易，你帮我个忙，姚雪会在你眼前消失。” “如果你有兴趣了解的话，到一楼的咖啡厅见我，我们当面聊聊，我在这里等你。” 至于手机号他压根没回答，总不能说把别人手机窃了共享信息。 孙倩听着对方的话，心里涌现了期待和好奇：“我很感兴趣，那咱们就聊聊。” 林雨把电话放在桌子上，端着咖啡看着窗外街道上飞驰而过的汽车，默默的等待着。 孙倩走进了咖啡厅，四处打量着座无虚席的人群。 终于，她在靠窗的位置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对方此时正向她望来。 孙倩带着疑惑走到了林雨的对面坐下，看着吃了一半的甜点，首先开口道： “刚才我这个位置坐的是姚雪是？” 林雨接过服务员端上来的咖啡，递给了面前明显略带警惕的女人。 “你说的没错，她刚刚和我聊了些事情，然后接了个电话上去工作了。” 孙倩喝了口咖啡，抬起头疑惑道：“你作为她的男朋友，现在找我是什么意思？” 林雨：“找你帮忙。” 孙倩听后一脸的莫名其妙：“你？凭什么？我认识你吗？” 林雨脸上没有尴尬，平淡的说：“凭我们的利益一致，凭你和姚雪不对付。” 说完，他又补充：“不好意思，我的用词有些不准确，不是不对付是有仇。” 孙倩满脸怒意毫不顾忌：“是姚雪那个贱人和你背后说我的？” 她说完这话就注视着对方的表情，可是林雨的脸上平静如湖，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孙倩：“那你？” 林雨：“那我怎么知道你们关系这么差？” “新媒体大会，你那样的言语找茬，我去你公司面试的时候，你在旁边也很是平淡的阴阳。” “我们这种公司的性质和等级，大家不撕破脸是不好当面玩语言攻击的，你说是这样。” 孙倩抱着肩膀：“你倒是挺擅于观察，不过你观察的都是没用的东西。” 她看着林雨意味深长道：“有些奇怪的人才应该是你重点观察的对象。” 说完这话，孙倩突然回想刚刚眼前的男人在电话里勾她下来的两句话： 和你做个交易，你帮我个忙，姚雪会在你眼前消失。 孙倩马上回过味来：“看来你好像知道点什么了？” 林雨脸上没有意外：“看来你们公司内部，有些人是有耳闻的。” 孙倩哼了一声：“虽然没有证据，但你女朋友的小道消息，我们这些老员工能听到点。” 林雨笑道：“那我们现在是利益高度一致，你和她有仇，我和她也是。” “和刚才说的一样，请你帮个忙，作为交换让姚雪从你的眼前消失。” 孙倩也笑了：“我很乐意看她倒霉，你说，我看看这个忙的难度大不大。” 林雨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和孙倩把步骤交代了。 孙倩越听越糊涂，最后疑惑的问道：“我们抱一下就行？她就能从公司滚蛋？” “人缘好的姑娘公司确实有，但是后续她不和姚雪说呢？嘴毕竟长在人家身上。” 林雨笃定的说道：“几天之内她必从你公司消失。” 他心里很清楚，找不找孙倩，都不影响姚雪的滚蛋，但是饼是要给孙倩弄的。 林雨继续说道：“人缘好的姑娘说与不说，事情是100分和80分的区别，没关系的。” “你按我刚说的话术来就好，别人的人缘不是白来的，多半会帮忙缓和你和姚雪的关系。” 孙倩想了一会儿，最终开口道： “你怎么让她从公司滚蛋我不清楚，按你说的她被恶心到是肯定的，凭这我就有动力配合。” 孙倩起身道：“我按你说的办，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林雨点头，看着眼前姚雪这个死对头离开的背影，又叫服务员续杯咖啡。 于此同时，林雨边上桌子的理工男，语重心长的教育着女友： “看到了，别人深情是深情，但是跟谁都深情。” “我虽然是根木头，但是扔海里能飘起来，咱可不是海王。” 坐在对面的女友当即从男人嘴里抓到了重点，立即反击道： “好啊，你还想当木头，是不是想把被海王搞落水的小姐姐，一个个救起来啊？” “你现在就想着搞三妻四妾，我都不敢想你接下来要搞多大的。” 理工男觉得对方逻辑貌似有问题，但是他却没有想到有力的回击。 他小声嘀咕道：“木头不是刚才你说我的嘛” 说完，他又仔细品味了女友的话很久，这才疑惑道： “我怎么感觉让你说的，我像是专业接盘的了？” 女友被这话呛笑了，一边笑一边咳嗽，她缓了很久才说： “呆子就是呆子，算你傻人有傻福，我可不是被海王弄落水过的。” 她起身冲着眼镜男说：“行了，你在这等会儿，我去把钱付了。” 孙倩乘电梯回到楼上，找到了一个人缘很好的女同事： “娟儿，我想请大家吃水果捞，我出钱你就说是你买的怎么样？” 王娟伸手摸了摸孙倩的额头：“乖乖，你这是疯了，你又不欠我人情。” 孙倩嘻嘻哈哈的：“哎呀，你别管了，帮我个忙，到时候你拉着姚雪一起去取。” 王娟恍然大悟：“你想请客缓和与姚雪的关系，自己又不好意思，想借我之口说你请的。” 孙倩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拜托你了。” 王娟：“好的，等外卖到了你告诉我，我和姚雪去取就是了，我帮你一次，递台阶试试。” 20分钟后，孙倩找到了在外边抽烟的林雨，讲述了王娟的回应。 林雨笑道：“成了，人缘好的同事就是愿意帮忙。” 孙倩皱着眉头：“你是怎么能预判的这么精准的？” 林雨扔掉了烟头，往嘴里扔了一个口香糖： “人性使然，不过即使她不问，就拿你钱送人情也没关系，只要带姚雪下楼就行。” 孙倩没有说话，她回忆着和林雨的两次见面，只觉得眼前男人反差太大。 她看着手机上外卖员的距离，给王娟发了条消息，并敲上了自己的手机尾号。 孙倩转头冲林雨说道：“行了，她们马上就下来了。” 林雨脸上露出了微笑，和孙倩并列着走到了相应的地点。 王娟和姚雪说笑着下了电梯，拐角处姚雪眼睛瞪大走不动路了。 她的眼里是林雨和孙倩搂在了一起，两个人的脸正在逐渐的贴近亲吻在了一起。 姚雪见到这一幕心里瞬间爆炸，刚想冲过去质疑出轨渣男，但立刻又握拳忍住了。 她拿出手机，偷偷拍下了林雨和孙倩的亲吻画面，心道男人都是靠不住的狗东西。 姚雪看着手机照片冷哼一声，快走几步跟上了王娟。 林雨和孙倩两人的眼角余光都是瞥着姚雪，见对方离开后两人松开了互相搂着的手。 他们的视角卡的很完美，事实上两个人只不过凑近了，感受到对方鼻息的距离罢了。 孙倩疑惑道：“她为什么不过来手撕渣男，这也太奇怪了。” 林雨淡淡道：“首先女方是你，被你抢男人很丢脸。” “但更重要的是，对方马上就要领取大奖了，只需要再忍几天就可以翻脸了。” 说完，他看着孙倩不解的神情，正色的说： “你就当无事发生就好，反正她是被你恶心到了。” “另外，我给你的承诺，也会在几天后完成，她一定会走人。” 孙倩不再纠结：“合作愉快，她滚蛋与否我不确定，但我觉得现在自己的心情很好，走了。” 林雨走出大厦来到了吸烟区，他很清楚姚雪已经得到了两座道德高地。 一座是对方昨晚陪睡付出得来，一座是对方刚刚拍他出轨得到。 只不过，这两座高地，都是他林雨的私人定制。 他丝毫不怀疑对方订婚宴拿到彩礼后，直接把他打成猥琐小人渣男。 羞辱一番后，利用他的愧疚，把人家辛苦“换来的”所谓彩礼带走。 熊城新闻的办公区，王娟给大家发水果捞时，特意强调了这是孙倩买的。 姚雪思来想去百分百的肯定，刚才的亲吻就是孙倩主导诚心恶心她的。 想到这里，她对林雨更加的恨了，只不过这份恨意很快就转换成了得意。 姚雪觉得自己手上的牌，足够把钱体面的揣兜里了，至于男人滚就滚。 孙倩遥遥的和姚雪对视，她觉得恶心对方是很快乐的事儿。 她走到门外给林雨打了个电话：“王娟把话挑明了，姚雪没什么表示。” 林雨抽着烟说道：“不用表示，她一定觉得是你故意的，就是背着我诚心恶心她。” “不过她对我的恨要更多，估计已经在心里面研究，怎么把我的血合情合理的吸干。” 孙倩淡淡道：“搞不懂，你到底是在做什么，看不清楚。” 林雨揉捏玩弄着手上的烟头，看着湛蓝的天空淡淡道： “我在给对方脚下加梯子，让对方先走的高高的，然后我拿着斧子靠近。” “别人走的越高，这样的落差感越大，摔的越血淋淋，样子就越有趣。” 孙倩吐槽：“单听你说话，我怎么感觉像变态。” 林雨轻掸烟灰：“还好，谢谢你帮忙，挂了。” 挂断电话后，他想着晚上对方桌子的张数，脸上浮现了嘲讽的笑容。 高规格充面子是一张牌，现在这档子演出又是一张牌。 前者是让对方多叫人的一重保险，后者是姚雪多叫人吃他钱的二重保险。 林雨期待着订婚宴的规模变大，也期待着姚雪从高空坠落的反差。 他把手掌挡在眉前望向高空，忍不住感慨道：“笨蛋们活在阳光里不好嘛？” 第173章 家风不同，两家明确的对比 晚上，姚家三人坐在一起，姚雪详细的转述了林雨关于订婚宴的安排。 姚妈摸着手上的金戒指，眼珠来回乱转，好半晌才皱眉开口： “闺女，我就说咱们这50w彩礼要少了，我觉得你对象兜里肯定有很多钱。” “他肯定是有心防着你没和你细说，妈从这个订婚宴他想摆的谱就能看出来这点。” “什么合同就够他的彩礼钱，他一定发了财不想和你说，你男人心眼太多。” 姚雪听到这话才猛然惊醒，联想对方和孙倩的搂搂抱抱，当下更是气的不行。 她本觉得三年来，林雨除了不上进外，其他地方还算是个老实人。 眼下看来，也不过是个利用她身子搞钱的窝囊废，极大可能是个已出轨的腹黑渣男。 姚爸抽着烟看两个人都没说话，他开口道： “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都要成一家人了还什么你的我的，不都是一起的嘛。” 姚妈立刻精神了，眼睛发亮：“对对对，现在叫夫妻共有财产，他越好才好呢。” 说着她一拍巴掌：“鸡贼也没用，这条款也绕不开，到最后还是一样。” 姚雪淡淡道：“查询起来还是不好查的，也就固定资产容易些。” “不说这个了，咱们研究下这个宴会邀请的客人，整理一份出来待会要和他说。” 姚妈来了兴致：“这还研究什么，既然酒店，菜品，策划团队都是最好的那波。” “那咱们也得配合配合，把场面整的热闹些，让咱这准女婿也得心里舒服舒服。” 说完，她转头看向姚爸，悠悠叹气道： “现在这些年轻人，真不像我们这代人，咱们多低调务实，谁弄这些面子虚头巴脑的东西。” 姚爸掸掸烟灰，叹了口气道：“是啊，这小子的虚荣心还是要收敛收敛的。” “我们那时候馒头都是好东西，哪像他这样子铺张浪费要面子，这都是陋习。” 紧接着，两人从各自的沙发坐到了一起，开始从记忆里找人。 姚爸手里拿着中性笔，把记事本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一个又一个的写名字。 姚妈也频频开口，吐出一个个不同的人名，增加在了记事本的名单上。 没一会儿，纸张上面的地方就不够用了，姚爸用手碰了下舌头，又是翻了一页。 姚妈指着姚爸笔下的董华疑惑道：“你们不是在心里不对付嘛？” 姚爸笑道：“心里是不对付，面子上还过得去，上次他闺女的婚礼，你都不知道多寒酸。” “咱闺女的订婚宴，估计都比他强个一百倍，让他过来看看大场面。” 姚妈点头：“对，这样的人，是该让他长长见识，咱们再多想想这类不开眼的人。” 随着两个不要面子的人，在疯狂的进行头脑风暴，记事本上又开始了人名的爆增。 过了好一会儿，姚爸手上的笔才停下，姚妈的嘴巴也终于闭上。 两个人伸着脑袋，一同欣赏努力好一会儿，才将将写完的工作成果，最终满意的点头。 记事本上，七大姑八大姨赫然在列，同学朋友也是满满登登，很久不联系的也被安排。 姚妈的目光停留在记事本上很久，直到自己再也想不起来什么人名才作罢。 她拿起记事本递给姚雪，很是贴心的问道：“闺女，这样的规模是不是有点大？” 姚爸也用探寻的目光看向姚雪：“你觉得要是不合适的话，我们再往下删一些也行。” 姚雪低着头翻了几页，然后抬头看向爸妈，笑道：“这规模不大，不用删，可以继续加。” “林雨和我说了，这件事特别的重要，一辈子就这一次，热闹点好。” “他还说让我们别惦记钱，这样的场面必须要有见证人，你们不用在意这个。” 说完，姚雪心里想着自己奉献得到的彩礼，以及林雨搂着孙倩的亲密样子。 她觉得触手可及的彩礼拿到就行，至于这些隐形的钱反正她不花也有婊子花。 姚爸听到这话摇了摇头道：“我就说这年轻人还是太虚荣了，这面子又不顶饭吃。” 姚妈深有同感的点点头：“就是说，不过既然年轻人要面子，那我们就给搭个大舞台。” 姚爸心领神会笑道：“那咱们再仔细想想，看看还有没有漏下的人，帮孩子撑场面。” 姚妈紧跟着连连点头，两个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记忆恢复术，开始在脑子里搜索人名。 不一会儿，断断续续的又向着本子上的末尾，补上了几个人名。 姚雪远远看着爸妈的操作嘴角带笑，她希望爸妈应该在好面子一些，多多加人才好。 反正她只在乎自己用身体赚来的彩礼。 至于渣男手上，她拿不到的钱，自然是多出些血才好，算是背叛的代价。 姚雪知道，有林雨和孙倩的照片在手，她已经属于有主动权的一方。 她可以随时把照片甩渣男脸上，让对方物质上忍痛，精神上后悔。 到时候，她依然是个无辜的人，只能被迫收着50w，忍痛离开。 她觉得三年的感情，对方甚至还会因为愧疚，给些额外的青春补偿也说不定。 毕竟，陪伴总是在绝大多数男人心里占据分量，这种无聊的自我感动也不知道在哪学的。 姚雪想起了几个条件远不如她的女同学。 这些人，都是在一线城市找人合租，同睡一床。 被免房租后，在一线城市混了几年，回到家乡归宿也都过得去。 她嘴角带笑无奈的摇头，觉得多一些自我感动的男人，世界才会更加的和谐美好。 不然的话，她只付出时间，而对方付出时间，钱。 姚雪觉得，如果没有自我感动和男性责任捆绑，那可真是太不友好的世界了。 她在脑海里，推演着渣男婊子一起滚，自己独自拿彩礼走人的场景。 一时间，心里面开始了独自美丽，开心的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嘴角。 姚雪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些潜意识里的乱七八糟。 她微笑着看着努力思考的爸妈，以及爸妈的单子上还在增加的人员名单。 姚雪揉了揉脖子，坐直了身体靠在沙发，手指在手机滑动，开始了自己这边的整理。 屋子里灯光明亮，姚爸和姚妈断续的提笔，挤牙膏似的向着单子上加人。 即使牙膏被挤的已经平了，两人依然有办法把牙膏卷起来用力前压。 姚雪这边也没有闲着，美甲在手机的屏幕上快速的点击，发出哒哒哒哒的声响。 如果每一个人的名额可以形成量化金额标准，逐个在林雨的银行卡上扣除。 那此时此刻，他的银行的短信提醒，一定不会比打点计时器要慢。 工人小区。 林雨嘴上叼着烟站在窗前，手机就放在他的电脑桌上。 他暗暗盘算着姚雪的下班时间，心里面无比期待着接下来的电话。 林雨的眼睛忽然瞟到了手机显示屏的亮起，随即耳朵听到响起的铃声。 他一步迈出抓起手机，等待着铃声响了几声，这才接听了电话。 姚雪温柔的声音从听筒传来：“我们这边已经整理好了邀请名单，但是好像有些多怎么办？” 听到这话，电话这头的林雨的嘴角不受控制的扬起。 吐出的烟雾以及屋顶的灯光，使他整个人都是有些诡异和阴暗，如他身前的影子模糊。 林雨只一瞬就平复情绪，严肃的开口： “我叮嘱你好多次了，这是你的人生大事不要在意钱，钱这东西该省省该花花。” “这时候你和我说这些，难道是怀疑我对你的爱，不如多的那几张嘴几副筷子嘛？” 姚雪听后语气立刻变得更温柔：“好啦好啦，我不是心疼你的钱嘛。” 林雨无奈的叹气：“是咱们的钱。” 姚雪听后立刻想起了孙倩，她心里冷笑嘴上却温柔道： “知道了啦，我就是心疼说一句，你不愿意我以后都不说了。” “我们这边的名单列好了，人员可能有些多，大概15桌的样子。” 林雨听到15这个数字，美美的扬起头，闭着眼睛感受着灯光的温暖。 虽然他知道对方不会帮他省钱，但是听到订婚宴这个规模，他还是有种意外之喜的感觉。 林雨马上回道：“好的，我这边找婚庆的策划反馈下，让他们排日子，定酒店。” 姚雪听到这话，眼前直接就看到了进度条，心里简直是狂喜。 她缓了一会儿，冲着话筒语气带着担忧： “我爸妈刚吐槽了好一会儿，说你家里人不够重视这件事情，应该两对父母坐下来聊聊。” 林雨从肚子里抽出准备好的敷衍： “咱们马上都是一家人了，未来小家庭只有我们风雨同舟，自然要独当一面自己做主。” “你帮着安抚安抚叔叔阿姨，我知道他们的意思，等婚礼那次，让双方爸妈安排就是了。” 姚雪点头道：“还是你想的周到，已经开始小家庭过日子模式了。” “我就知道你总能安排提前量，一言一行都让我无比的放心。” 林雨笑道：“瞧你夸的，自己人也别这么夸啊。” “不说了，我去找婚庆策划谈谈，订婚宴就这两天的事儿，挂了。” 姚雪心里急得不行，但还是语气轻柔道： “拜拜，晚些日子也没关系，你别折腾的太急，会累的。” 两人挂断了电话，姚雪冲着手机翻了个白眼。 她看着手机上林雨和孙倩的照片，嘴唇张了张来了几句无声的咒骂。 姚雪想不明白，对方都这样了居然还装的像好男人一样，真是纯纯小人。 姚妈靠在沙发上看向姚雪道：“他怎么说的，俩家长也太不重视了，没有素质。” 姚雪安抚道：“他说这次算是我们小家庭的组织，等婚礼大场合，再轮到双方家长出马。” 这话出口后，姚爸和姚妈互相看看，没有挑出毛病。 花园小区。 林妈手上的棒针交叉，毛线球上的毛线一点点的离开，汇集到了半截的毛衣上。 沙发上喝着茶水的林爸，瞥了林妈一眼，自顾自的开口道： “走了有一个多礼拜了，也不知道这小子在新公司呆的咋样了。” 林妈手上的棒针没有停，轻声说道：“11天。” 说完，她有些好笑的看着林爸：“这怎么岁数越大越会关心人了。” 林爸当场不服：“怎么就岁数大了，夸张了啊，按一百岁来说，我这一半都没到呢。” 林妈懒得搭理，继续低头织毛衣，空气里没有声音，只有温馨。 林爸看没人搭理，忍不住自语道：“这小子也不给咱们个反馈。” 林妈又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语气里带着好笑： “人家不是一直这样嘛，你还非要地球围着你转，你是太阳啊？” 林爸听后当场沉默，感慨道：“一点都不温柔，变了。” 林妈听到这话终于放弃了织毛衣的打算，放下手上的针线： “我说你今天有点反常，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林爸叹了口气：“我有个同学出车祸没了，孩子还挺小的。” 林妈没好气的说道：“铺垫半天在这等我呢，是不是又要舍己为人路见不平了？” “用孩子引起我共鸣，然后图穷匕首见，我告诉你这套我在你这吃多了。” 林爸挠了挠脑袋：“已经动完恻隐之心了” 林妈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丈夫，故作生气：“说，这次多少？” 林爸当场展现了林雨没见过的怂：“不多两千。” 林妈摇摇头：“行，你是会过日子的，那么多苦难的你帮的过来嘛？” 林爸叹了口气：“你没看到母子那样儿，我不给点钱我都不好意思走。” 林妈讽刺道：“怎么，你家的孩子是？” 林爸陪笑道：“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林妈摆手道：“滚蛋滚蛋滚蛋，马上从我眼前消失，没有下一次，我要织毛衣了。” 林爸端着茶水，溜得比耗子还快，胜利的回到了屋子。 林妈看着丈夫的背影，摇了摇头随后又笑了。 毕竟他们这个孩子，也是因为这份心才收获的，也算是还福报了。 印象工作室。 孙翔听完林雨的话，惊讶出声：“30张桌，订婚宴要搞这么大吗？” 他已经开始想着大厅的人群，以及无比热闹的场面了。 林雨一脸无所谓的耸肩：“可能是女方家属亲朋比较多。” 孙翔扶着额头：“谁家关系最好的也就那些人，这明显就是整排场要面子。” 他摇摇头：“这大厅，这大场面，这鱼龙混杂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搭配视频，想想都发毛。” 林雨笑道：“我想想就觉得有意思，这真实体验身临其境很难得的。” 孙翔在脑子里试图脑补，但是画面一现，他就尴尬的没法脑补了。 林雨坐在沙发上，看着孙翔道：“让我看看你的发言稿，然后你电话联系酒店。” 孙翔把笔记本给到了林雨，屏幕上一整页关于林雨和姚雪的温情发言。 他又询问道：“酒店订在哪天？” 林雨双手交叉放在脑后，靠在沙发：“我得看你能定的时间，然后和别人商量下。” 孙翔看了下日期：“明天太急了，我问问后天的怎么样？” 林雨点头：“可以，你问。” 他心里很清楚，就是今晚姚雪都会迫不及待。 孙翔开始打电话沟通，林雨开始着手在孙翔的发言稿润色。 过了一会儿，孙翔放下电话向着林雨走来：“富豪酒店，后天可以。” 林雨看着电脑下角标：“周三，我打电话问问。” 随即，他掏出手机给姚雪打了个电话：“订婚宴，后天，省城富豪酒店怎么样？” 姚雪听后心里一喜，嘴上惊讶道：“好快啊，人家都没做好心理准备。” 说完，她又说道：“你稍等下，我问问爸爸妈妈。” 说着，姚雪转身看着爸妈问道：“订婚宴，后天可以吗？” 姚妈和姚爸对视了一眼，几乎异口同声：“看你们。” 姚雪冲着话筒轻声道：“后天可以。” 林雨：“行，那就这么定了，我这边也安排后天到场。” 挂断电话后，林雨看向孙翔道：“可以，就定在后天。” 说着，他把电脑递给了孙翔：“发言稿我改了下，你那版不够感人。” 林雨出门后，孙翔看着屏幕上的发言稿，一脸崇拜的摇头。 他觉得要不是知道对方打算，他一定觉得这帅哥对女友的爱，能够殉情不犹豫。 出门后，林雨拨通了电话： “充场时间，后天，充场地点，省城富豪酒店，充场人数，婚宴标准15桌。” “你组织下，在富豪酒店远点地方集合，大家装不认识散着陆续进场。” 说完，他又细节补充道： “看到婚宴播放视频时，谁起哄带氛围做的好，我再额外给红包，200起。” 第174章 上门感谢，利他的人性曙光 一切安排妥当后，林雨回到了工人小区。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没有回家而是径直走向了健身房。 “呦，常客变成了稀客，这阵子忙什么了，好久没见你人影了。” 林雨看着眼前微笑的小刘：“最近迷上了下棋，平日里苦练棋艺，荒废了健身。” 小刘冲着新来的前台小妹妹说：“这哥们不在，我们健身房的颜值下降了一个梯队。” “人家都是靠美女吸引男用户，咱这属于双管齐下，帅哥也能吸引女用户。” 前台小妹妹仔细打量林雨后，深有同感的点头： “这帅哥的颜值确实能给咱们吸引女客人，不是那些化妆擦粉的娘炮可以比的。” 小刘抽了瓶功能饮料扔给林雨，嬉笑道： “这妹妹叫嘉慧，新来的不懂事儿，她这两句实话我就牺牲一瓶水。” 林雨接过饮料转身走人，抬胳膊摇了摇手上的水：“谢了。” 等到林雨走远了，嘉慧一边敲着键盘一边说道：“真帅啊。” 小刘叹气道：“是呗，单靠这张脸，就得遭到妹子们生扑。” 嘉慧听到这话眼珠一转，拍了下小刘的肩膀，打趣道：“刘哥，你看我有机会不？” 小刘想都没想，直接大手一挥： “根本没戏，之前这小区搬来个御姐，简直是极品，她就是找这哥哥的，我还配合了一下。” “咱也不知道这两位有没有搬到一起，过那种羞羞涩涩的二人世界，这么久了咱也不敢问。” 嘉慧听到这话，一脸的失望：“啊，完了，看来我是没机会了。” 小刘眼睛一亮，很认真的张开右手手指，把头发向右45°方向背了背。 然后快速的收回右手拄着下巴，脸朝着小妹妹扬起，挑了挑眉毛道： “妹子，你看看哥怎么样，极品帅哥没机会，次极品我觉得你可以认真考虑一下。” 嘉慧略微低头，看着小刘的蓝色职业装，搭配牛舔过的发型，婉言道： “刘哥，你别这样，我今天没穿小皮鞋，用不上鞋油。” 小刘听到这话一秒破功，伸出双手把背过去的油头弄乱，然后说道： “妹子，现在我变成了文艺青年，你看这鸡窝造型，有没有一种颓废的美感？” 嘉慧憋笑：“刘哥，这个异性相吸的感觉，好像和头型什么的关系不大，主要还是” 说完，小妹妹眨着灵动的大眼睛，静静的看着对方没说话。 小刘颓然又无力的接话：“看脸” 他拿出黑屏手机照了一下镜子，又立刻揣到了兜里，恨声道： “娘的，咱怎么就没长帅点呢，那不是女人呼呼的来。” “完了，这辈子可能感受不到真正的爱情了，来看只能靠我的才华取胜了。” 嘉慧加大了调侃力度：“刘哥，你别这样，我都不敢和你一起上夜班了，精神波动太吓人。” “你要是实在困了，那就先睡觉，梦里什么都有，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小刘耷拉着脸：“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嘉慧看他这德行，笑说：“别装了，困就先溜。” 小刘听到这话精神百倍，嘴上发出承诺：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先走一步，改天请你吃饭。” 这小子话说完，人已经弹出前台好几米了。 嘉慧紧忙脆声招呼道：“刘哥，你先别走，改天是哪一天？” 小刘扭头，把脚停在了空中，嬉笑着：“要不之后你早走一次，咱们就扯平了咋样？” 听到这话，前台小妹妹点了点头：“好，一来一回也算公平。” 小刘听到这话，几步就走到了大门口，拉开门就是溜之大吉。 小妹妹看着消失在大门的人影，脸上一脸的无奈：“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 在他们闲扯的时候，林雨这边已经在跑步机上热身了5分钟。 又跑了十分钟热身完毕，他才从跑步机走了下来，心里觉得长久不练，身体确实在抗拒。 当他刚躺在卧推凳准备卧推时，夏冰穿着训练服走了过来。 “今天在办公室没看到你，听徐总说你请假了，出什么事儿了嘛？” 林雨看着对方脸上的关切，摇头道：“没什么事儿，就是不在工作状态就没去。” 夏冰看着面前的男人：“真的嘛，我不信，我觉得你不像是靠感觉的人。” “是不是因为，徐总给你的任务让你焦虑了，你不好意思推你找我，这都是小事儿。” 林雨打开小刘的饮料喝了一口：“你之前就和我说过这茬，要是需要我会找你的。” 夏冰一边伸腿热身，一边看着林雨：“还是那句话，别不好意思。” 林雨放下饮料瓶：“知道了，不会的。” 他这话发自肺腑，毕竟已搭好的海市蜃楼，都建立在人家的资源上，确实没有不好意思。 夏冰压完了腿，抬头看着一边坐着的林雨，语气绵绵： “学弟，我最近下腰总是不到位，你帮我扶着点腰，我双手手掌按一按地板。” 林雨脑子里全是后天的事儿，哪里注意对方说了什么，只能开口道： “学姐，你刚刚是不是喊我了？” 夏冰掐着腰，曼妙的身材在健身房的灯光下无比的惹火。 这样的美景，引得很多正在锻炼的男人，纷纷停下偷瞄心不在焉。 她无奈的又向着林雨重复道：“请你帮忙，帮我下腰时辅助一下可好？” 林雨：“哦，没问题。” 就这样，林雨走到夏冰的身后，他觉得眼前这个腰，真的很健美，毫无赘肉。 林雨双手轻轻放在了夏冰腰部两侧。 夏冰语气轻柔，媚而不油：“你可要扶好了，别让人家摔了。” 林雨语气不带感情：“放心学姐，有我这个职业辅助，你无论如何都是摔不倒的。” 夏冰感受着腰部传来的力道，她觉得对方简直是个和尚，过于规矩了。 她是一点也没办法，只觉得身后的男人真是无比难搞。 美人在前，腰在手心，话语提示，对方连一点的逾矩都不曾有，柳下惠本惠。 林雨的眼里，他和夏冰两人膝盖冲着膝盖。 他的视线随着夏冰的下腰，直视对方光洁如玉的下巴，直到下巴不见。 最后，夏冰柔顺光滑的训练服下，只剩脖子下方包裹着的凸起，阻碍了林雨的视线。 但林雨很快就把头歪到了一边，没心思在这块饱眼福。 夏冰的双手按着地面，拱桥的状态坚持了好一会儿，才将将收起双手。 就在这时，她一个重心不稳就要摔倒，林雨向前急速迈步。 单手拖住对方的腰部，非常优雅的给夏冰拖了起来。 夏冰看着面前的男人，小声嗔怪道：“都说了，让你握紧点，我对自己实力还是很清楚的。” 林雨对搂着美人四目对望的姿势没什么兴趣。 见对方没摔倒，他当即右手把对方身子拖直，从夏冰的后背抽出了手臂。 林雨耸肩道：“我觉得你这个身材，这个动作不可能摔倒，是我大意了。” 夏冰的肩膀搭在旁边的器材上：“原谅你了，反应动作倒是很快。” 说完，夏冰拉着林雨：“走走走，上次陪练感觉很有成效，这次再陪我练练。” 林雨看着这么主动的女人，心里幽幽叹道：“何必呢。” 回到家里，林雨立刻钻进了洗手间，站在花洒下面仰着脸闭着眼感受温度。 绵延的水流冒着热气，滴滴都是砸在了林雨的身体上，浴室里的玻璃很快起了白雾。 林雨擦干身子，把毛巾搭在衣架，整个人一下砸在了床上。 过了一会儿，他转过身看着天花板，默默感受肌肉上的酸楚。 整个人，都是有一种痛并快乐的舒爽感。 不知过了多久，林雨提起右胳膊，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 他向后一扭手腕，两指的指背，皆是扣在了床上的开关。 啪的一声，灯光瞬灭，一天结束。 此时此刻，屋子里只剩下一丝呼吸声。 声音的主人，正在黑夜里睁着眼睛，看着看不见的天花板发呆。 隔天，汇光大厦。 林雨刚放下背包，小胖子就走了过来。 他看着林雨道：“雨哥，你昨天没来，我还寻思你跑路了。” 林雨递给对方一个早餐包，小胖子没客气当场接过开吃，几下就消灭了。 小胖子的这个吃相，让林雨很是自然的把手上的另一个也递给了对方。 这次小胖子摆手道：“一个就行，吃多了不好意思。” 林雨看着这个一脸憨态的老实人：“别装了，你吃，我待会再去买几个。” 他一点没为对方这种跑路的开玩笑感到不适，反而对眼前这种老实人直肠子无比有好感， 林雨看着对方嘴边的面渣，笑着递过了一块湿巾：“咱能不能斯文点？” 小胖子想着自己每天泡面的生活，心里泛起阵阵的苦涩。 他擦着嘴上的面渣，憨笑道：“哥，这包子确实好吃，我就不讲吃相了。” 林雨：“我待会下楼再买几个，你还吃不吃了，给你带几个？” 小胖子摇头：“不了不了，已经饱上加饱了。” 林雨看向王野：“你来找我，应该有其他事儿？” 王野很担心的说道：“雨哥，别的团队又是开会，又是分任务的，我有点担心被干掉。” “这可是省城一线的公司，总不能让我这么轻松？” 林雨正色道：“你来之前，我已经帮公司立功了，放心你在我手下稳着呢。” 王野听后点头：“我倒是听说了，但是心里还是有些怕。” 说完，他狠狠的一跺脚，无奈的挠了挠脑袋： “我发现我有些贱命，别人扣我工资我觉得理所当然，我拿钱不干活可担心坏了。” 林雨听后无语，很认真的看向对方，不屑道： “心虚是病，你应该这么想，没有活给你，就说明公司给你白发钱也不会倒闭。” 王野点头如捣蒜：“合理。” 林雨望向徐杰的办公室，若有所思：“活快要来了，我只是在犹豫做什么。” “放心，有咱们大家忙的时候，现在去心安理得的摸鱼去。” 王野听到这话，脑子里全是在鲨鱼传媒时，对方让他摸鱼的场景。 他边走边嘀咕：“狠人别管在什么地方，人家就是罩得住。” 林雨来到了楼下，在众多早餐里挑了一个生意不太好，摊主年龄很大的摊位。 “阿姨，给我拿四个包子，什么馅都行。” 老妇人包着头巾，白发的发梢很是凌乱的散在外面。 她笑着露出了一颗镶金的牙：“长得老，都叫我大妈了，你这帅小伙倒是给我叫年轻了。” 林雨接过包子：“我叫您阿姨合适，还不至于叫大妈。” 扫码支付后，林雨站在楼下，向着嘴里送包子。 刚把最后一个塞进嘴里，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接通电话后，夏冰急切地声音传来：“学弟，有人找，来工位。” 林雨脸上露出疑惑，把塑料袋扔进了垃圾桶，边走边嚼着嘴里的包子，向着楼上走去。 他一走到办公区，就远远的看见自己的工位上围着许多同事。 徐杰在陪着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笑着讲些什么东西，身边还有同事举着手机似在录像。 林雨走到近前，他想起了这个妇人，王胜男。 王胜男穿着牛仔裤，看样子就不知洗了多少次，身上的棉袄也是有些陈旧。 只是她怀里的女儿穿着如同瓷娃娃般漂亮，孩子的眼睛上正缠着一圈白色的纱布。 徐杰笑着把林雨拉到近前，冲着王胜男道：“这就是你要找的恩人，林雨。” “也是我们老实人传媒的主管，林主管。” 王胜男惊叹于林雨的年轻，回过神后伸手从一个白色红字的袋子里，抽出了一个卷轴。 附近围着的同事们，大家都聚焦这个有些违和，明显是锦旗的东西。 王胜男把卷轴递给了抱着的孩子：“妞妞，拿着松手。” 嫩白的小手在妈妈的辅助下，微微张开，卷轴唰的一下展开全部。 所有人的目光里都是这样的一幅画面： 饱经风霜的坚强妇女眼眶含泪，怀里眼缠纱布的可怜娃娃一脸懵懂。 一只皮肤粗糙枯树般的红手，握着一只细白嫩肉荧光的白手。 锦旗上，救死扶伤四个金色大字熠熠生辉。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这里不是医院也没有医生，但这四个字却是合情合理。 林雨看着眼前的一幕，勉强的看着孩子微笑了一下，但是心里却是无比的叹息。 众人看到，孩子很熟练的搂住妈妈的脖子，似在说着什么。 王剩男听后，当即泪如雨下，她亲了一下妞妞：“恩人在这呢，妞妞自己说，不怕。” 林雨看着眼前的娃娃，心里也是有些好奇。 妞妞根本没有看向林雨的方向，嘴上断续的说话：“看哥哥。” 三个字，搭配眼睛上多层的白色绷带，在场的有些女同事当场就绷不住了。 赵晶晶扶着冯婷低声说着什么，自己也是眼眶微红。 小胖子如同针扎般的感同身受，看向林雨的目光更加佩服了。 夏冰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当下眼眶湿润，赶紧从旁边工位抽出纸巾擦了擦鼻子。 王胜男抱着妞妞，向林雨说道：“不好意思，我在她面前提过恩人，她就好奇上了。” “如果可以的话，你能让她用手指感受下轮廓吗？” 林雨没有说话，而是靠近了一些，轻轻的把嫩白的小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 他用心感受着温度，感受着小手上传来的，纯净的没被污染过的懵懂和生机。 徐杰示意一旁的员工赶紧录像特写，从公司的角度积累点素材和正能量。 王胜男抱着妞妞说道：“恩人，是个很帅很帅的大帅哥，摸出来了嘛。” 说着，她的嘴角有些抖，险些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小孩子，轻轻点了点头，众人的心里更加的不好受了。 任谁都明白，帅是摸不出来的，只能摸着脸上不缺零件而已。 林雨感到自己脸上的奶香小手撤走，这才睁开双眼看着面前的母女： “我用您和孩子做了一个账号，目前有超百万的粉丝，这个账号你们功劳很大。” “如果以后有困难的话可以找我，我会用这个账号的收益去帮助你们，算是回馈。” 林雨这话一出，公司里的一些知情人都是吃惊。 这些人很清楚，眼前的女人换成任何苦难疾病缠身的人，这个账号也能起来。 很多人都清楚，这哪是什么感谢，这就差没说要帮忙资助了。 夏冰看着眼前的林雨，心底里全是无法理解。 她之前对于对方不回家，不去继承足够百辈子挥霍的家产很不理解。 现在，她觉得对方无非是一个稍微高级的打工人，这种没理由的支出，她更理解不了。 王胜男听到林雨的话，头摇的像拨愣鼓： “我们不要，人应该自力更生，你已经对我家有大恩了，我不可以再接受了。” 林雨脸上没有表情，淡淡道：“账号本身就有你一份，别谈恩不恩的了，都是缘分而已。” 王胜男听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话，心里涌现了无数的感慨。 她白眼冷言听过无数，对方这种感觉好像是给她加菜的盒饭老板。 嘴上全是客观合理，心里满是温情和善意。 王胜男面色坚定看向林雨道： “如果可以，这笔钱就帮助更加困难的人，我觉得我们母女遇到您已经足够幸运了。” 林雨面无表情开口道：“话没必要说死，以后真需要，你可以回头找我。” 母女离开后，徐杰开心的拍了拍林雨的肩膀，后者知道对方是有素材了。 有些同事在心里对林雨深深的佩服，觉得这样的人真是少见了。 更有些同事觉得这个新来的林主管，心太软了硬出头爱表现，好拿捏的性格鉴定完毕。 林雨全然不管同事们怎么想，也不管手下人怎么想，徐杰和夏冰之流他也不管。 他看着锦旗上的几个字，再次品味到了利他属性，给自己身心的舒畅感。 林雨想起了很多同学朋友的故人脸，但是这些人没有这个孩子给他的感受深。 此时此刻，他很想找徐杰深入的聊一聊，挑一挑利己利他双重兼备的板块，放手去干。 但不待他细想，脑海里就涌现了明天的事情，他摇了摇头起身走到了楼下。 林雨叼着烟仰起头感受着暖阳，闭上眼睛回忆着刚刚小孩子的手指，以及脸上的触感。 他觉得这种治愈的自我满足感，不亚于曾经蹂躏蛆虫们的泄恨感。 两者都是他这个短期生命体，得到人生意义的具体表现。 只不过，被体现者的感受截然相反罢了。 第175章 海市蜃楼，宾客们已然落座 省城，富豪酒店的大门口。 孙翔安排好的彩虹门早早就跨在了酒店的大门口。 省城一流的婚庆团队的风格确实新颖，彩虹门根本就不是常规的半个红色游泳圈。 经孙翔的亲自挑选，一个粉色为主体七彩浅色围绕的彩虹门，出现在马路上的行人眼里。 这引得很多上学的女学生们侧目，整个彩虹门一眼看去那真是十足的少女梦。 这样的色彩搭配结合晴朗的天气，女学生们结伴而谈，幻想着未来新颖的婚礼设计。 酒店大门前，一趟又一趟的公交车，从这个主干道驶过。 靠窗的老年卡拥有者都被引得侧目，看着彩虹门上的艺术字体，幻想着曾经青春岁月。 在这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日子里，路人纷纷对着彩虹门上的两个名字心里送上祝福。 或是感慨，或是憧憬，或是向往 富豪酒店前的人行道，一个小不点姑娘拉着奶奶的手，指着彩虹门上的字问道： “奶奶，奶奶，那个订婚后面的字念什么啊，老师还没有教过。” 老奶奶没有因为急着送孩子而无视，她停下来和小不点一起驻足。 小不点右手的食指顶在下巴，一双大眼睛闪烁着求知与好奇。 老奶奶浑浊的眼睛露出追忆和感慨：“这叫宴，宴会的宴。” 小不点打破沙锅问到底：“宴会，宴会是什么意思？” 老奶奶耐心的解释：“宴会，是一种社交礼仪，请客吃饭的意思。” 说着，她指着七彩的彩虹门道：“你看这次宴会，就是林雨和姚雪两家组织的宴会。” “两个年轻人喜事儿将近，所以请大家一起聚一聚，吃吃饭。” 小不点不依不饶：“那为什么他们不请我啊，我也想吃饭。” 老奶奶脸上笑得聚起皱纹：“等你同桌，虎子，娟娟长大了，他们会请你的。” 小不点点点头：“恩，待会到了幼儿园，我要告诉他们快点长大。” 老奶奶看着孙女叹了口气：“快点长大好啊，快点长大好啊。” 小不点一脸的天真：“快点长大，我也请奶奶吃饭。” 老奶奶一脸的慈爱：“好啊，孙女最乖了，奶奶等你长大。” 小不点顿时对眼前别人的宴会没有了兴趣，拉着奶奶就要向前走。 老人低头看看孙女的小手，又看了看自己皱巴巴的皮肤，只能在心里一声叹息。 一老一少的话，一字没落的都听在了孙翔的耳朵里。 孙翔看着彩虹门上姚雪的名字，脑子里是对方的彩色小视频。 他想起了林雨发言稿里的三年字样，只能感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孙翔觉得，一个极品帅哥，用三年换来的是三个男人的影片，那真是无比恶心。 他用自己的思维想不明白，这种货色还有脸要彩礼，自己早点滚少些难堪不好嘛。 孙翔一想到精心挑选的彩虹门，却要为这样的女人用，心里只感觉心痛和晦气。 他吸了口烟，恨恨的朝着地面呸了两口，这才进入酒店继续安排布置。 工人小区。 林雨洗漱完毕穿好了休闲西装，很仔细的把脸上的胡子统统用刀片带走。 他很认真的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满眼都是一个多月前出门买手机和玫瑰的自己。 林雨想到这里，冲着镜中的自己露出了微笑，两个林雨就这样彼此的对视了一会儿。 他挑起水龙头接水后猛地向镜子一扬，一汪模糊直接把镜子上的帅哥马赛克了。 林雨用两个食指支撑起嘴角：“今天也是充满希望的一天。” 他收回手关闭水龙头，看着镜中模糊混乱的自己不屑一笑。 随即，把手向着毛巾上一揉，转身离开了屋子。 林雨上了车后，立刻感觉到手里面缺少东西。 他掏出了手机查询花店的定位，给自己重新定位后，司机马上调头驶向新的目的地。 林雨看着眼前的花店，满眼都是自己曾经的样子。 他走进花店看着美女轻声说道：“99朵玫瑰，麻烦写个卡片，永远爱你。” 美女看着眼前的林雨：“帅哥，你还真是浪漫呢，稍等哈。” 没一会儿，林雨捧着玫瑰花走了出来，他看着之前要送没送的花，嘴上的笑容更盛。 林雨走后，花店的美女想了好一会儿，只觉得这个帅哥很熟悉，仿佛来过一样。 银行内，林雨把能撸的额度全都拉满，取了5大捆钱，扔到了准备好的黑塑料袋里。 他一手捧着花，一手拎着钱，打了个车驶向了富豪酒店。 林雨到大门口时，姚雪的父母和姚雪已经提前到了，正在大门口迎宾。 他根本无视进出酒店门口的宾客，轻轻把花递到了姚雪的手上。 姚雪接过后看着玫瑰花间藏着的卡片，心里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细节做的足。 她心里冷笑，只觉得贱人孙倩终于有用一次，让她看清了对方的真面目。 姚妈看着对视的两人，皱眉道：“林雨，你爸妈都哪里去了？” 林雨面不红心不跳的开口：“哦，刚刚他们和我说了，要稍晚一会儿才能到。” “是这样的，我在家里总是散养习惯了，家里的事儿都是我来张罗安排。” 姚妈皱着眉头不满道：“真是不负责任，等他们来我一定要说道说道。” 林雨听到这话，用手指刮了刮额头，他觉得这个说道是说道不着了。 毕竟，这样的晦气，还是让他自己细细的品味，慢慢的应对就好了。 姚爸扭头看着林雨：“催一催，这样不重视不靠谱，很伤我们家面子的，这都几点了？” 林雨开口附和：“你们就放心，我爸妈靠谱着呢，我待会再催催。” 姚爸和姚妈两个人一碰眼神，两个人刚要再嘴几句，但面前已经来了客人。 两人只能切换满脸笑容，继续和来到面前的宾朋寒暄。 林雨把手上的袋子递给姚雪：“给，我们仨在门口就行了，你进酒店。” “把这几捆彩礼给孙翔就行，就是那个婚庆策划，他会安排的。” 姚雪接过黑塑料袋，感受着沉甸甸的重量，暗道自己一夜的辛苦付出还是很值得的。 酒店的内部，孙翔正安排工作人员，在室内的两侧挂巨大的遮光布。 正对话着，他就看到姚雪提着袋子走了过来。 姚雪看着孙翔道：“林雨让我找你，把彩礼交到你的手上，说你会安排布置的。” 孙翔听到这话，又转过头和工作人员交代了几句，这才接过袋子向着酒店中央走去。 他感受着手上的重量，越发觉得眼前这女人，是不要脸中的战斗机。 孙翔不明白，这样的人是怎么有脸谋财的。 直到他走到桌前也没想明白，只感觉小小的心灵受到了大大的震撼。 孙翔按照设计，把这5捆钱在桌子上码好，看着眼中的色彩对比满意的点头。 桌上的葡萄，山竹之类的水果，以及精心挑选的深色桌布，都使得红色的钞票更加扎眼。 孙翔看着门口不断涌入，吵吵嚷嚷的热闹宾客，他觉得这些钞票之后的讽刺简直拉满。 林雨感觉手机震动，拿出来低头一看。 上面只有这样精炼的一句话：安排的人已经到位，靠谱。 林雨看着酒店门口，这些不间断的车流，他眼神疯狂的探索，寻找安排好的群众演员们。 忽然，在远到视线的极限处，他看到了几辆面包车，车门刚刚打开下人。 不一会儿，陆续有三三两两的人，和姚雪家的客人掺杂着，向着富豪酒店走入。 林雨看着这段时间的人流分布，心想专业的充场就是让人省心。 他随意的拉着一个中年大叔：“二舅，您来了？” 大叔连一个愣神都没有，拍了拍林雨的肩膀，欣慰的点头道： “行啊，小不点的孩子，这么快就长大了。” 这些对话自然听到了姚爸姚妈的耳朵里，两人又小声的嘀咕： “亲戚都比爹妈准时靠谱，也不知道这孩子是不是捡的。” 林雨听到这话心里冷笑，但脸上却是堆满了不好意思： “叔叔阿姨，是我安排的不够周到，早知道昨晚让他们提前来这边住好了。” 姚妈看着林雨的表情，白眼一翻：“都这时候了，说这些东西也没用了。” 说完，她冲着姚爸说道：“是？” 姚爸语重心长的再次指点林雨：“年轻人啊，做事儿不靠谱的毛病要改。” “这样重大的日子，你不安排的明明白白，那是会丢面子的，这么多的人看着呢。” 他脸上浮现了长者特有的关心，只是这份关心让林雨生理不适，全当是废话文学。 又过了一会儿，林雨看到了两个姑娘向着这边走来。 其中一个耳朵上的耳环，在阳光的照射下一闪一闪的。 两人走到了近前，赵雯看向林雨道：“呦，今天可比那天晚上唱歌还要更帅。” 白铃也笑着看向林雨：“哎，姐妹们能找到这样的归宿，我是打心眼里高兴。” 林雨笑着和二人闲聊了几句，把两人迎了进去。 他看着姚雪两个好闺蜜的背影，只觉得这样的传声筒来的真是太好了。 林雨觉得这样的传声筒，姚雪应该是邀请过来，准备向公司传点幸福的消息。 门前，接着陆续的上人，姚雪的大伯，以及大伯家的姚云都来了。 林雨看着一个查户口的，一个没教养的，心里开始怀疑对方大家族的基因问题。 姚云进门前还用眼神瞥了一眼林雨，似是对他之前上门做客的不快耿耿于怀。 林雨觉得姚家都是人才，从别人身上找毛病，各个都是极品高手。 “呦，老董，你这几年看着可一点不老，肯定是孩子们省心是？” 董华看着眼前心里较劲的姚爸，笑呵呵道：“还行，我看你这规模好像整挺大的。” 姚爸满脸精神，一指林雨道：“这不是准女婿有出息，非要整些面子工程。” “我就说老董，咱们什么时候注意过面子啊，你闺女结婚时候，不也平平淡淡就完了嘛。” 董华听到这些话，脸上开始出现了僵硬和不自然，不知如何接话。 姚爸觉得这还不够，又转头看向林雨教导道： “你这小年轻啊，要多和我们上一辈人学习，不要总争强好胜的要面子嘛。” “总是人比人，那焦虑和郁闷就来了，影响心态影响寿命的。” 董华听不下去了，只能勉强的挤出笑，附和着自己铺台阶： “还是老姚活的明白，女儿从小到大都这么优秀，现在女婿也优秀的不行，真好啊。” 他笑着看向姚爸，将这段话挤完，心里却早已恨得牙痒痒。 只能在心里面期待着，眼前这个姓姚的快点倒霉，他也好阴阳怪气挤兑一番。 待董华进门之后，姚爸和姚妈互相低语了几句，然后两个人像是出了恶气，开心极了。 这些对话从头到尾都落在了林雨的耳朵里，他在脑子里拼命的回忆。 最终也没回忆出自己的父母，有这样刺耳的阴阳和这样的小人得志的状态。 林雨看时间间隔差不多了，又冲着没和姚爸姚妈打招呼的年轻小伙道： “你怎么才来啊，我的事情你还真是不太重视啊？” 年轻小伙笑道：“哥，我比较赖床，所以爸妈到了之后我才到的。” 林雨很是亲昵的拍了拍对方的后背：“去，别坐小孩儿一桌，和斌子，顺子一桌多喝点。” 后者点头：“这日子，我必须多喝一些，替你高兴啊。” 等小伙儿走远后，姚妈当即耷拉着脸，皱着眉头看向林雨： “哪有这样劝的，喝完酒万一耍酒疯闹事儿怎么办？” 林雨强忍着厌恶微笑道：“不会的，我这些弟弟都是很靠谱的小伙，酒品都不错。” 姚妈脸上露出不信：“什么七品八品酒品的，这些都是你以为的。” “万一到时候喝多了，酒桌上出点岔子，咱们的面子都会很难堪的。” 林雨压着心里的火：“好，我到时候重新叮嘱，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姚妈皱眉道：“你刚才的话，他就不该说，言多必失。” 林雨握着拳头，满脑袋都是对方和他家谈彩礼时，那个傲慢凌人的状态。 他觉得这样的刺激好啊，对方这一家人轮番的刺激刺激，他才能把心里的钉子嵌回去。 这时，一个马尾姑娘走了过来，看向林雨：“哇哦，哥，你今天比吃饭那天还帅。” 林雨看着姑娘笑道：“你的嘴巴是越来越甜了。” 他说着从兜里递给了对方一个薄荷糖，马尾姑娘伸出手刚要接。 她的妈妈就冲林雨摇头道：“孩子牙齿不好，别让她吃糖了。” 林雨没说话，无奈的看了马尾姑娘一眼，摇了摇头把糖扔到了自己的嘴里。 他想到了秦璐璐，又看了看眼前的姑娘和对方身后的妈，觉得绵羊成因可能是有说法的。 三人又等了很久，除了林爸和林妈没来，其他人都已经到的差不多了。 姚妈不耐烦的问道：“你爸妈今天不会不来了？” 林雨面带歉意的摇头：“不会的，他们和我说马上到了。” “待会，让主持人说说发言稿，播一播我和姚雪的美好瞬间，他们也该到了。” 姚妈冷着脸转身，拉着姚爸向着酒店走，刺耳的声音再次飘进林雨的耳朵： “爸妈不是靠谱的人，这孩子也随根了，这么大的人还美好瞬间，幼稚的无比可笑。” 林雨看着两人消失的身影，他像是局外人一样，不紧不慢的跟了进去。 第176章 毫无准备，人前人后的反差 富豪酒店的大厅。 整片空间被染成了喜庆的红色汪洋。 一双双风格迥异的各色鞋子统一踩着脚下的红毯。 宾客们穿着不同颜色的衣服，靠在酒红色的椅子靠垫，胳膊放在枣红色的绸缎桌布上。 过道的两侧，每侧15张桌子直接从礼台，近乎要排到了酒店大门口。 整片空间里人头耸动，大家的眼中只能看到红色，看不到具体的样式。 唯有礼台那里，5大捆百元钞票，在有意安排的深色桌布，以及葡萄，山竹等水果衬托下。 就那么十分突兀的，让在场的众人皆是注意到了。 在场的一些年轻姑娘，纷纷小声的和旁边的男友，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讨论。 引得各自身边的男友，还没有吃饭就已经感觉到堵的慌了。 礼台上，姚爸和姚妈脸上强装镇定，但心里已经焦急的不行。 两个人笑脸坐着，嘴唇小幅度的开合，互相吐槽和抱怨林雨爸妈的不懂规矩。 姚雪拉着林雨的手站在礼台，姚雪也催促道： “你家的人怎么这样办事儿，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到场。” 林雨：“快了，这样的事儿，他们不会出岔子。” 林雨这边的15桌群众演员，压根都没看礼台，他们只盼着赶紧散场领钱走人。 但是姚雪这边的亲朋好友以及董华类的广义朋友，都注意到了林爸林妈的空位。 当下，就有人开始嘀咕起来，靠近礼台的两桌关系最近的姚家亲属更是声音极大。 姚雪的大伯扭头看着两个空位，不阴不阳的开口： “还没结婚这家人就在这摆这么大的谱，真是一点家教也没有。” 姚云边嗑瓜子边看着礼台上的林雨： “之前这姓林的来我家，我看他长那样就不像能靠得住的。” “咱家人这么优秀，找个大有钱的人多好，非要找一个油头粉面，家庭教养缺失的人。” 姚雪大伯听到儿子的帮腔心里舒服，但还是拿出了长兄如父的大家长派头。 他皱着眉头看着姚云，挥手指着一圈的姚家人：“咱姚家人都在，没你说话的份，歇歇。” 姚云悻悻地不说话，开了一盒烟：“不过这小子挺好面子，烟弄得还像那回事儿。” 说着，他就把这盒烟揣到了自己的兜里，笑嘻嘻的看着桌上亲戚： “嘿嘿，我今天刚好没带烟，比我小的不会抽，比我大的都让着我，我拿了哈。” 姚雪的几个姑姑没有说话，都是笑了笑，几个姑父也没有吱声。 马尾姑娘边嗑瓜子边说：“哥，不应该给大家散几根的嘛？” 姚云冷冷的瞄了小姑娘一眼：“就你话多。” 马尾姑娘瘪瘪嘴，大眼睛看着礼台，再也不说话了。 礼台的姚雪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再次看向身后的两个空位，脸色越发的难看。 姚爸和姚妈此时此刻，坐在林雨和姚雪的身后，目光极其不善。 要不是台下坐着两大排人，无数双眼睛看着，他们肯定要大声斥责林雨。 孙翔看着身后的空位，脸上露出焦急，快步走到了姚家三人这边： “咱们这流程得开始了，现在男方的父母不在，你们说这事儿怎么办？” 姚妈皱着眉头迁怒道：“你是主持人，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说着，她看向林雨：“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姚雪和姚爸也跟着看向林雨，让他们意外的是，后者好像一点不担心流程卡住丢脸。 整个人，呈现出来的是极其放松的状态，这模样让姚家人心里更是不满。 林雨冲着姚家几人不紧不慢的说道：“刚才进来的时候，我就说了可以让孙策划操作下。” “事先读读发言稿，循环放放我亲手剪辑的，我和姚雪的美好瞬间。” 说着，他拿出手机看了看，然后一脸轻松的看向姚家人： “哦，我妈说了，再有5分钟，他们保准到，时间刚刚好放心。” 姚雪听到这话，好奇的打量着孙翔手里的u盘，她看向林雨询问： “你什么时候偷偷录了这些东西，我们两人瞬间在大庭广众播放，多难为情啊。” 林雨伸手握着姚雪的小手：“多好的见证时刻，不要难为情，我在这陪你很甜蜜的。” 孙翔站在一边，品味着眼前这位哥的一言一行，又看向台下密密麻麻的宾客。 他整个人心里又是期待，又是感觉到凉飕飕的，已经开始感觉难堪了。 孙翔看着姚雪和林雨说道：“那二位，我要开始流程了。” 林雨感受着姚雪的小手力道加大，他都不清楚对方这没来由的激动是哪来的。 他觉得这可能就是女人视角的自我感动，比男人的自我感动，还要更加的无逻辑。 孙翔抬起手，不放心似的，又轻轻的拍了两下话筒。 此时此刻，叽叽喳喳的宾客声音里，突然传来了几声拍打的话筒声。 有些人被声音吸引看向礼台，空间的叽喳声音顿时小了一些。 孙翔冲着话筒朗声道：“遮光布，灯光准备。” 大厅的宾客们，包括礼台的姚家人和林雨，都是注意到两侧逐渐拉满的遮光布。 孙翔感受着空间里已经消失的叽叽喳喳，暗道转移注意力这招还是百试百灵。 遮光布刚刚拉满，屋子里顿时暗的不行，好似电影院一般。 但只一瞬间，礼台上方暖色调的灯光唰唰的打开，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孙翔事先调好的舒缓背景音响起，他深情但不油腻的背着林雨的发言稿： “欢迎在座的亲朋好友，在百忙之中抽时间参加林先生和姚女士的订婚宴。” “首先，请允许我以主持人的身份，代表两位向大家的莅临，表示欢迎和感谢。” 几句话说完，林雨那边的群众演员纷纷拍起了巴掌。 姚家这边的一溜桌子见状，一脸诧异的也跟着拍了拍手。 很多人都在心里好奇，因为他们真就没见过这么配合的宾客。 孙翔等待掌声结束，拿起话筒继续道： “今天我不想说些套话和干话，因为我身边的两人的爱情足够动人，无需任何的语言点缀。” 说着，他声音轻柔娓娓道来：“两位的爱情如同我一直以来幻想的那样。” “钟情在校园，初始于青涩，在磨合中发芽，在成熟后结果。” 说着，他让开一步，给大家展示着正在牵手的林雨和姚雪。 这时，对爱情憧憬的年轻男女，纷纷掏出手机冲着台上的俊男靓女拍照。 林雨感受着对方握紧的手，余光瞥着对方发红的眼眶，他想不明白也懒得去想。 台下，赵雯看着这一幕，又看向一边桌子的几捆钞票： “又帅又有前途和钱途，又相识于校园，我好羡慕啊。” 白铃看着手机上的成片，端详了几秒，嘴上淡淡道：“我比你坦诚多了，我嫉妒。” 两个女人看着同事兼闺蜜的幸福时刻，心里五味杂陈很是复杂。 董华在一边的桌子，不屑的瞥了一眼礼台，嘴上嘟囔道： “什么玩意，还没我闺女的好看，男方爸妈都不到场，怎么看怎么别扭。” 孙翔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接着控场： “校园恋爱最容易的就是因为三观的不成熟而毕业分手，毕业往往是一对情侣最难的考验。” “但是我身边的两位，姚女士在林先生最不成熟，最囊中羞涩的时候，坚持陪伴。” “将女人最好最宝贵的青春，毫无保留毫无怨言的压在了自己爱人身边。” “正是姚女士一路的默默陪伴与付出，才有今天这样的温馨场面，请大家给姚女士些掌声。” 底下，15桌演员掌声雷动，似是被姚雪的爱情付出所感染，声音久久不息。 姚家的宾客们，靠近礼台的几桌，也是散漫的拍着巴掌，只有马尾少女鼓掌的起劲。 赵雯看向白铃意味深长的说道：“这样懂得感恩的男人，我怎么就找不到？” 白铃嬉笑着：“你不是找了一个嘛，不过不是一个类型的就是了。” 姚云从兜里掏出一根宴会的烟，边抽边吐槽：“看，我就说咱姚家付出多。” “那个小子一看就是个小白脸，搞不好以后姐一点主动权没有，被人拿捏的死死的。” 马尾少女停下了巴掌，看向姚云：“才不会。” 她这话一出口，身边的妈妈就瞪了一眼：“会不会和你有什么关系，等着吃饭得了。” “人家闺女又高学历又优秀，轮得到你这样前途未卜的差生操心。” “你忘了之前吃饭，你婶婶怎么叮嘱你的，先搞好你自己再管别人。” 马尾少女小脸憋红，看着眼前得意的姚云，心里气的不行但还无法反驳。 姚雪听到孙翔的话，心里无比的舒服，她看向林雨：“我有这么好吗？” 林雨点头：“你比他形容的还要好，万千词语难以形容你的品德。” 孙翔拿着话筒笑容满面：“今天，大家都是两人爱情果实的见证人。” “简单的话语表达不了，姚女士在林先生心里的地位。” “我觉得语言的苍白不足以介绍两人甜蜜的万一，请大家不要眨眼一起观看两人爱情瞬间。” 孙翔冲着话筒说道：“私人影院模式，灯光闭。” 说着，大幕布的投屏亮起，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由于黑暗。 如同飞蛾扑火一般，很是自然的寻找光源，纷纷盯在了正在发光的幕布上。 突然，投屏显现，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嘴巴微张，眼睛瞪大一脸的不可思议。 所有人都注意到，屏幕上是两条赤条条的身子，在黑暗空间显得很是突兀和刺眼。 紧接着视频播放，靡靡之音清晰的回荡在整片空间，懒散又诡异。 所有人都是一脸的诧异，然后只当是情侣的小情趣，不小心播放错了东西。 但几秒后，大家猛地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 这脸带媚态的女人是在礼台端庄的姚雪没错了，这男的可不是她旁边的这位。 赵雯和白铃对视了一眼：“王森？！！” 两个人不敢置信的盯着屏幕，又盯着眼前的两位订婚新人，她们觉得这也太炸裂了。 姚爸和姚妈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们一时间被震得说不出话，很茫然的看着投影。 马尾姑娘忙的闭上眼睛，但是耳朵已然不堪其扰，她想不明白姐姐怎么会是这样的女人。 她觉得视频上的那个男人，明显要比姚雪大很多，她无法理解只觉得恶心。 众人的种种反应只在一瞬。 林雨那边的群众演员，有两个年轻小伙惊讶的起身，嘴上发出坏笑着“哦”的声音。 这声音像是石子砸湖面，砸的酒店内所有人心情激荡，全都更加精神的看着投影。 姚雪也呆愣住了，直到屏幕放下一张照片时，她还没缓过来神。 姚爸和姚妈的眼里，孙翔几步向前，作势去拔u盘，似是想阻止这一幕的丑闻。 但就在这时，林雨抬起腿向前一叉，这条穿着西裤的长腿，直接拦住了孙翔去路。 林雨笑着递给孙翔一把瓜子，孙翔装作不知咋办的架势，迈过也不是不迈也不是。 整个人，拿着话筒，直愣愣的在大家的目光里尬住了。 但是大家的视线只在孙翔的身上停留半秒，立刻就继续欣赏着难得一见的奇闻。 画面几秒间，又播放了沈万千的脸，这下子丝丝倒吸凉气的声音在姚雪的耳边仿若雷霆。 她看着眼前的几捆彩礼，整个人都有些恍然，现在的一切都像是梦一样不真实。 姚雪感受着密集如针尖的目光，这才堪堪缓过来一点，急忙疯也似的寻找播放器。 赵雯看着视频里的人物开口道：“我感觉这男人我好像见过。” 白铃皱着眉头：“我觉得也有点印象，像是公司总部的某个高层。” 两人在这细细的品味，丝毫没有担心和关心，她们觉得这样的场景十分的有趣。 姚雪打量到了播放器，脚步向着台下迈去，但是一只脚迈出，就发现了不对劲。 林雨握着她的手根本就没有松开，她发现对方的脸上涌现了她从未看过的神色。 姚雪皱着眉头拼命的挣脱，但是怎么也抽不出手，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她脸色涨红怒从心起，焦急道：“你放手。” 林雨看着投影，又扭头看向身边姚雪，露出和气的微笑： “一起观看，我觉得私下看很无聊。” 就在这时，屏幕里又跳转到了第三个男人的脸，整个大厅的声音不再是吸凉气。 有些好事儿的男人，开始吹起了口哨。 这样的声音，包含着无尽的羞辱，这让姚爸和姚妈身体颤抖。 礼台前，姚家的几张亲属桌死一般寂静，这样的声音和场景，大家都有些坐不住。 但是那些被姚爸姚妈，主动拉过来充场子加炫耀的工具人可乐坏了。 董华更是其中代表，他此时看着姚爸的反应，心里无比的幸灾乐祸，自觉出了恶气。 他看着桌上的其他人，淡淡道：“这要是我女儿，今后我都没脸见人了。” 有人立即插话：：“要是我女儿，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要是我女儿，我直接断绝关系，别在这给我丢脸。” “” 众人幸灾乐祸的功夫，视频并没有停下，而是逐渐走到了尾声。 最后一段视频，让在场每个人的瞳孔一阵收缩，所有人都被震惊的呆住了。 直到视频播放完毕，在场很多人的脑子里，依然反复回荡着刚才的一幕： 一个油腻猥琐的男人，粗暴着对待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 最奇葩的是，这个女人竟然很谄媚的迎合，仿佛是一个丢掉灵魂与尊严的玩具。 而油腻猥琐男人的那句“忍着”，更是如同一颗炸雷，炸的酒店内久久的鸦雀无声。 姚雪直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一切，她脑子完全反应不过来这一切，这太突然了。 她一时间不敢抬头，没有办法面对下面30桌人，数百道亲朋好友的目光。 姚雪看着眼前的红毯，强压心里的慌乱，一遍又一遍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林雨看着身边低头的女人，又看着手机上跳动的秒表，期待着对方抬头。 他觉得按对方的秉性，不从他身上找些平衡是说不过去的。 第177章 这坨污秽，比你要干净的多 姚雪终于理清了头绪，她单从视频里的内容可以肯定，对方窥探了自己的隐私。 不仅如此，对方还是个下贱的变态，用下三滥的手段，录下了她和黄涛的视频。 这个念头滋生出来的一瞬间，她突然找到了情绪的宣泄口，抬起头恶狠狠的盯着林雨： “你这样的猥琐偷窥暴露癖人渣，我为什么早没有看出来？” 林雨听到这话，手指轻轻点击屏幕，手机秒表定格在了15秒19。 他看着身体明显有些僵硬，握着拳头面带狰狞倒打一耙的女人，微笑开口： “你调整心态的时间太慢了，我本来觉得你应该更快一点，就能挑到我的毛病呢。” “你这个表情很吓人，我们相处三年，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脸，真是很新鲜的感觉。” 正在这时，姚爸和姚妈似是缓了过来，气势汹汹的站到了姚雪的身边。 他们的眼神里蕴含着滔天的愤怒，用一种近乎诅咒的恶毒眼神，盯着林雨为女儿撑腰。 孙翔见状拿起话筒，冲着台下的宾客说道： “各位，我们这边出了些状况，流程中断了，大家静待着上菜。” 说完这话，他看向林雨，两人对了一下眼神，彼此没有说话。 30桌的宾客听到这话，没有一个人转头，大家的目光仍然不离礼台。 林雨扭头看了看台下的目光，看着姚雪温和的笑道： “你要不要看看下面的宾客，大家都看着你呢，眼神里全是各种意味。” 姚雪听到对方内涵无限的话语，顿时内心涌出来无限恨意，同时也有那么一丝好奇。 她小心翼翼的略微扭了一点头，掩耳盗铃般用余光向着台下一瞥。 只一个瞬间，她就像被太阳刺到了眼睛，立刻收回了目光。 姚雪眼里欲喷火，咬牙切齿毫无形象的看着林雨，裤边的拳头都被握的颤抖。 林雨看着对方这样的神态动作，脸上的笑意更加浓郁。 他在姚雪怨毒的目光中伸直右掌，如姚妈一样把手指崩的溜直： “性格乖乖女，名校光环，别人家孩子，外貌姣好，职业前途光明。” 林雨每数一个，手指就闭合一个，数完之后他的右手已经在姚雪的眼中握成了拳头。 他的脸上带着惋惜，可这表情落在姚雪眼里，完全是纯纯的幸灾乐祸。 林雨在姚雪的眼前晃了晃拳头，他担忧的皱眉道： “你的优点现在变成拳头了，你家之前多得意，以后就会被反噬的多狠。“ “不过都说语言是利剑，我用拳头代替算是温柔不少了。” 姚雪品味着对方的话，思考着曾经熟人间自己的地位，已经不敢细想以后的流言蜚语了。 林雨的脸上带着惋惜，开始贴心的帮助对方详细分析： “在今天之前，你在那15桌人眼里的形象我给你说一下。” “性格让人称赞，学历让人羡慕，口碑让人嫉妒，形象气质让人尊重，职业发展令人眼馋。” 姚雪听着对方的话，脑海里回忆着刚刚如阳光刺痛的大家的眼神，整个人开始发抖。 林雨说完这话，在姚雪面前两手一摊，很是担忧的说道： “今天之后，哦不对，现在开始，这名声可就全完了，这以后该怎么做人啊。” “不过也没事儿，无非是书白读了，脸不要了，口碑崩了，人格被轻贱，职业吗” 说到这里，林雨一顿，他上前一步，贴近姚雪的耳朵： “我觉得这么大规模，除了我认识的你的两个好姐妹，应该还有别人。” “就算没有别人，你的两个好姐妹，我觉得嘴巴应该也不会特别严。” “这万一再是个什么塑料闺蜜要是背刺一下那就麻烦大了。” 姚雪听到这话，心猛地被揪起来，她心里无比的清楚。 今天除了赵雯和白铃，也确实因为虚荣心邀请了其他的同事。 姚雪强压心里的不安，强压对工作饭碗的担忧，轻轻扭头心惊胆战的看向台下。 映入她眼帘的，是赵雯和白铃很感兴趣的吃瓜神情，其他的几个同事也是一脸看戏。 这样的好事儿目光，让她一下子就担心起来，她担心对方的手机，担心对方的悄悄话。 林雨看着对方的脸色变化笑道：“看你的脸，目测确实不只她俩在场，那可更担心了。” 姚雪冷着脸脑子里不光回闪着那几个同事，更多的还是其他人的目光。 相当多的宾客，眼神都是玩味，甚至有些人打量她的眼神，明显是污秽和邪淫。 姚雪心里险些承受不住，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走出酒店后，自己会被传成什么样子。 她的神情皆是落在林雨的眼中，后者关切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不好的事情？” 姚雪终于承受不住这些精神施压，指向林雨那边正在吃瓜的15桌宾客，反击道： “我是不好过，可是你也好过不了多少，出了这个酒店你的名声也不会好的。” 她这话一出口，眼前的林雨明显脸上露出了紧张，然后马上就恢复了原样。 姚雪看到这当即觉得舒服，她看着对方这副模样，得意道： “你的亲朋好友也在，要论丢人你比我更加丢人，不用在这装镇定，维护男人的自尊。” 孙翔听到这话，他向着台下一看，憋笑到甚至咳嗽两声，接着看戏。 林雨听到这话笑出了声，赞道：“不愧是你，这种场合看客们对男方的心态让你整明白了。” 姚雪听到这话脸上的得意更加的浓郁，她看向林雨冷漠的说道： “你我都是名校传媒毕业，大众的看法舆论的走向，你我本就清楚，你这是自找的，活该！” 林雨听到这话，扭头看向在座的吃瓜宾客们，而后扭头看向姚雪淡淡道： “没办法，大家总是尊重谦让看上去的性别弱者，才让你这样的人有便宜可占。” “即使完全是你的人品问题，大家归因时也会开始自己的脑补，从我身上挑没有的问题。” “性魅力也好，关心不够也好，窝囊废也好，赚不到钱也好，总要归因几样到我身上的。” 姚雪听到这话，很得意的轻轻晃了两下脑袋：“气不气？” 随即，她像变色龙般改变脸上的神情，整个人的眼神透露憎恨和阴狠： “你最大的错误就是放视频，非要拉着手一起死何必呢，私下说开不是大家都好？” 林雨见到对方这副小人嘴脸，面带笑意的说道： “索要彩礼，日后吸血，法律不逾，道德无效，如若遇上，自认倒霉。” “还是你研究的透彻，大家都没办法，又有男性尊严化作自闭辣椒水。” “他们自己就主动把声带干碎，或者自我感动爱过，或者没有办法算了，真是高招。” 姚雪没有说话，脸上带着戏谑之色： “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这就是你在这个场合搞事情的代价，咱们都一样，你更亏。” 林雨听着这样的话，搭配对方的小人嘴脸，他笑着摇头： “今天我看到你的恶毒表情，比这三年来我看过的都多，这才是原来的样子，伪装的真好。” 姚雪像是被扎到肺管子，当即反驳：“你才是一个下贱渣男，窥探隐私如同变态。” 林雨笑的有些止不住，他伸出右手捂着肚子，缓了一会儿才开口： “我也没想到学的代码和剪辑，居然要做这样恶心事儿。” “不过你刚才说的我不好过，这个我必须要和你说清楚，我真的不会不好过。“ 姚雪听到这话一脸的嘲讽：“你用在这装了，装的不难受，不代表真不难受。” “只能说明你外强中干，让别人更加的看不起。” 林雨听到这话，脸上很诚恳的说道： “我真的没有装，我以后真的会很好过的，不会有人对我指点的。” 说着，林雨向着台下一指：“你看这15桌人是很多，但是我一个都不认识。” 姚雪听到这话首先产生的念头就是不信，她瞪大眼睛仔细的看着台下的人。 就这样一遍遍的扫过后，她的心态瞬间就崩溃了，因为这下面真的没有熟悉的面孔。 她整个人一愣，脑子里似乎什么东西连在了一起。 姚雪猛的扭头，呆呆的看着身后两把空着的椅子，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林雨看着对方呆愣的样子，叹了口气，这才缓缓开口： “我一直等着你问我，为什么上次同学聚会见到的熟人一个没来。” “我一直等着你问我，为什么有些见过的好友，也一个没见到。” 说完，他面带讥讽道：“我依照你的价值观都想好了，说自己跳槽又当网红已经跨阶层了。” “再按你价值观，表示与旧人切割，主打的就是别人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不值得再维系。” “我记得有个词叫什么来着，对了，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简直异曲同工之妙。” 说到这里，林雨看着面前一脸不知所措的姚雪，笑得森冷： “现在这帮废物们，也不知道怎么比冷血动物蛇，还要更加阴冷，你这样的心态还挺多的。” “可惜了，我提前准备好的借口，符合你认知的东西居然没用上，我还是算计的多了。” 姚雪听到这些话，整个人都吃惊的呆住了。 她觉得仿佛身在水牢里，一场阴谋中，由内而外的通体冰寒。 不待她说话，林雨伸手向着彩礼桌一指：“是那5捆东西，让你忽略掉不合理的面孔？” 说着，他拍着手掌自问自答道： “也对，你马上就能拿到，你以为的，和黄涛辛苦一晚的成果。” “眼里对一些细节观察不足也正常，这我不能太苛责你，是我自己想多了。” 如果说姚雪看到视频时，是感觉衣服被层层扒开，眼下就是灵魂被层层剥开。 她忍受不了这样的双重羞辱，愤恨着对方的毫无代价，只能开口骂道： “林雨，我看错你了，你就不是个人，你处心积虑，阴险恶毒，畜生不如。” 说完，她感觉受了天大委屈，眼眶发红整个人全身都在发抖。 姚妈见状，终于忍不住了，上前就要抽林雨的巴掌，抽这个人品低贱的小人。 但是她的掌风刚接近林雨的脸，直接就是挥了个空，林雨已经退后一步躲开了。 他看着姚妈冷笑道：“阿姨，你手上的戒指，抽打人脸很疼的。” 说完，他看向姚爸道：”管一管你家的女人，体面一些，我都没找你们麻烦。“ “你们这么理亏，反倒怪罪起我了，视频是我放的，但我是受害者啊。” 姚家三人被林雨气的浑身发抖，礼台上的氛围变得剑拔弩张。 台下的宾客听不清刚刚林雨和姚雪的对话，本来正伸着头着急的不行。 但现在突然的热闹，礼台上直接动手了，这可是让他们来了兴致，双眼冒光。 礼台下的姚家人一看有动手的架势，很多人都站起了身子，走到了姚雪的身边。 姚家这边的一群人，纷纷对林雨开始了指责： “出轨就出轨，跟别人就跟别人，这样的事儿大庭广众摆出来，有你这么毁人的嘛？” “就是说，年轻人好歹也相处了三年，哪怕不爱了就拉倒呗，这样弄咱们雪怎么做人？” “我看你就是心理的变态，当众放隐私暴露癖，什么变态的人都有，姚雪认识你倒大霉了。” “什么东西，大家也没结婚算什么出轨，长得人模狗样心里一肚子坏水。” 马尾姑娘听着这些话，又看向被大家集火，此时正一脸淡然的帅哥。 她已经分不清，现在的这件事到底是谁的问题了，一时间思绪混乱。 马尾姑娘听着身边越喊越起劲的亲戚们，她觉得可能还是帅哥的问题。 亲戚们如此不依不饶，声音洪亮，群情激昂，显然是占理的一方。 姚云更是新仇旧恨一起，试图上前拽林雨的衣领，但是没有成功。 林雨轻描淡写的一挡，略用力把姚云扒拉到了一边，后者将将站稳脚步，没敢再上手。 礼台上的声音鼎沸，礼台下宾客看的起劲，一时间也随大流开始揣摩隐情和内幕。 姚家人说了好一阵，这才缓缓的收起了声音。 林雨很坦荡的看着姚雪，同时无视姚家人敌视的目光，语气毫无波澜： “我的耳朵都要被震聋了，但是有理不在声高，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 “你是什么样的人，刚刚视频放过了，全场的人已经看的清楚，相信后续传播会有趣。” 他说完这话，姚雪咬着嘴唇，诅咒道： “姓林的，你就是个畜生，变态，你哪怕有一点人性，也不会这么做。” 林雨听到这话没有生气，轻声开口： “我给过你四次机会，今天这个局面，我想不出来与我有什么关系，你自己才是始作俑者。” 姚家人听到这话，皆是把目光从林雨的脸上移开，纷纷疑惑的看着姚雪。 姚雪不知所以，脏话张嘴就来：“你少在这放屁，像精神病患者一样呓语。“ 林雨根本就不驳斥，脸上丝毫不起波澜，他看着一脸愤恨的姚雪淡淡道： “开始，你背着我出轨，你自己讲清楚走人就好，我并不缺女人，可你没这么干。” “然后，你开始舔着脸和我家谈彩礼，你开始谋财吸血了，你在把别人当傻子愚弄。” “之后，王森要当主持人你没有强硬阻止，他主持你刺激是，你在把别人尊严当狗屎。” “最后，你按耐不住被贪欲驱使走进黄涛酒店，多亏你才让这场订婚宴合理的开起来。” 姚家其他人只能听个大概，只有众人围绕着的姚雪，知道这些话代表什么。 林雨看着面前变色的姚雪，语气依然轻柔： “刚刚是当众把你衣服扒光，现在是把你灵魂扒光，你觉得自己还是人吗？” 姚雪听到这些整个人都呆住了，她似是想明白了什么，颤声开口： “都是你一手安排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的阴谋，都是你为了和黄涛老板的合作。” 她嬉笑着状态有些癫狂：“都是你这个阴险小人，卑劣的渣男，为了钱做出这样的下贱事。” 林雨听到这些捂着额头大笑，许久后他才收敛笑容，一脸的无辜： “我们坐一辆车，方向盘，油门，刹车都在你手里，事情完全是你在主导，你在选择。” “我只不过根据你的性格指了几次路，并且心里很矛盾的，甚至有点希望你踩刹车。” “是你自己很可怕，一脚油门踩到底，也是你自己把自己撞的粉碎，与我何干？” 孙翔一直在旁边听着，听到现在整个人都不舒服了，这简直是毁灭与自我毁灭。 他暗暗观察林雨的淡定模样，当下觉得对方的心是真狠，对己甚至比对人更甚。 姚家众人也听了个大概，当他们听到姚雪才是主导者的时候，嘴巴张的都能塞鸡蛋了。 姚雪静静的呆愣着，整个人像是陷入了巨大的旋涡。 过了很久后，她仿佛清醒过来，疯狂摇头道： “我不是主导者，这一切都是你害的，你坑害完别人还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是不是？” “实际上，你就是为了自己的前途，为了钱牺牲别人，达到你自己的贪欲而已。” 说着，她手指颤抖的指向5捆彩礼，对着林雨讥讽道：“这就是事实，这就是你的目的。” “你把我当作筹码做这种事情，成功后在今天把我踢开，还想把一切根源推到我身上。” “你人格太卑劣了，以玩弄别人为乐趣，你才是那个最没人性的畜生。” 林雨听到这话没有言语，而是伸手抓了彩礼边上的山竹，边剥皮边说： “有些人就像这山竹，外边看着黑了唧的，里面却是晶莹剔透。” 他把扒开的山竹放到一边，又从果盘抓了一把枣： “有人是这样的枣，外面看着光滑无比，内里都是蛆虫。” “放进嘴里一个不注意，虫子一口爆浆，恶心死不说，咽到胃里还烧心，你就是后一种。” 姚雪走近林雨，直勾勾盯着对方：“被人扎到痛处了，开始顾左右而言他了。” 林雨吃了山竹果肉，淡淡道：“你只会以自己的蛆虫心态揣测别人。” “你不敢承认自己是始作俑者的事实，只会找我的原因，因为这样你自己心里能好受些。” “毕竟，承认自己的问题需要勇气，你这样依附吸血的人，哪有独立人格和勇气担当。” 姚雪听到这话，语气变得焦急且尖锐：“你说这些话就是pua，一切都是你操纵的。” “你现在这么说只有一个目的，过河拆桥，把我在你和黄涛合同上的功劳抹杀，自己独吞一切。” “你就是个无耻贪财小人，说别人贪欲你自己才是贪欲，你比蛆虫更加的恶心。” 林雨看着对方状若疯魔的状态，他语调依然温和： “我没有从姓黄的那条老板，哦不对，那条狗骗子那里拿到一分钱，他合同和废纸没区别。” “不过我确实因为爱你，推掉了很多正经合作的人，特意找了个这么下贱的东西过来。” 姚雪听到这话，眼睛疯狂瞪大，脸上露出了惊恐，根本就不敢细想。 林雨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惋惜冲着姚雪解释道： “自媒体账号热度下降很快，我牺牲了这波热度，拒绝了很多正规公司。” “我没有利用你牟利，恰恰相反，我为了你放弃了很多赚钱的机会，想想都会心疼的程度。” “我这么做就是为了能让你和你以为的黄老板好好的享受，我的良苦用心你感受到了嘛。” 姚雪静静的听着对方的话，明明酒店内空调满满，她却只觉得牙齿打颤。 林雨看着姚雪，很真诚的开口： “当然还是那句话，这些都是你自己选择的，我只是设计者和旁观者。” “但凡你贪婪少些，但凡你把我当人，但凡你理智点，事情都不会这样，我真的很心疼你。” 姚雪回想着黄涛的脸，听着林雨的话，忍不住半弯着身子开始干呕，礼台场面极其难堪。 林雨在姚家人惊诧的目光下，轻轻帮着对方拍打着后背，淡淡道： “你可以为了私欲委身姓王的姓沈的，因为在你心里他们身份和光环不错。” “那这个狗一样的瘪三，在你心里算是什么，那么迎合他的你又是什么？” 他说完这话，姚雪终于不再干呕，整个人“哇”的一声，竟真吐了出来。 礼台上，姚雪脚下污秽一片，这次连姚家的人都被味道和场面，劝退的远远的。 宾客们眼中，礼台上只有一男一女。 他们回想着刚刚的视频，对于男人竟然还在给女人拍背的体贴，感到难以理解。 一时间众人都交头接耳，再次谈论起视频可能的内幕与隐情。 林雨没有嫌弃，看着红毯上的污秽，闻着周边飘起的味道。 他继续机械的帮着姚雪拍背，语调温柔： “你知道嘛，你吐的东西带给我的感觉，要比你本人干净的太多了。” 姚雪听到这话猛地转身，一把打开了林雨的手，冷冷的看着对方。 她瞪着眼睛姿势拘谨，咬着牙抿着嘴，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林雨，整个人一动不动。 脸上的怨恨，眼里的诅咒，简直要化作刀片，隔空飞到林雨的身上，仿佛剜肉才解恨。 林雨觉得对方的姿态他熟悉，他在昆虫类的图谱见到过。 立起翅膀，瞪大圆眼，后腿站立，倒着的三角脑袋不断摇晃，口器疯狂舔抵立起的镰刀。 他觉得母螳螂这个属性很合对方的属性。 两者都打算将交配后，没有价值的公螳螂一口咬死。 林雨无视姚雪的敌意，整个人依然是无比的放松姿态。 他疑惑的看向姚雪，语气轻柔且诚恳：“好好的日子，你何必如此动怒？” 第178章 蓄意报复，这个仇不能算了 正午，富豪酒店前方的主干道依然车来车往。 门前的建筑工人如往日一样，成群结队的从富丽堂皇的酒店门前路过。 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扭头看向酒店大门，但他只能从门口看到里面黑压压的空洞。 他身边的中年大叔笑着打趣：“小赵，你这是想娶媳妇结婚，还是想进去吃饭啊？” 小赵听到这话收回目光，扭过头带着一脸的灰尘看着大叔： “俺，就是好奇，想进去看看里面啥样，感觉一定很高端大气上档次。” 中年大叔也扭头看向酒店大门感慨道： “我在这附近干了好几年，也没进过这样的酒店一回。” 小赵满脑袋问号，他挠了挠脑袋脸上带着不解： “叔，你不好奇这里头啥样嘛，光从这外头看着都这好，你咋不好奇嘞？” 大叔看着对方头发上被阳光照射，简直刺眼的浮灰，以及脸上的干活灰尘。 他叹了口气：“叔年纪有些大了，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 小赵打趣道：“叔，你才这个年纪心已经老嘞，不像我还有朝气。” 说着，他又好言鼓励：“叔，你应该对世界充满好奇，书上说嘞。” 大叔看着酒店门口的保安着装，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脏衣服，语气带着无奈： “我不是没有好奇心，是这样的地方就不符合我的消费观，我也不是他的目标人群。” 小赵露出和肤色不符的两排白牙，一脸好奇的追问：“那它的目标目标人群是谁？” 大叔思考了一下，很认真的说道：“至少要中产以上。” 小赵没有听懂，开始了十万个为什么：“那叔，你说俺是什么产嘞？” 大叔没有回答，而是伸手把站着的小赵一把搂走，他边走边说： “咱们赶紧跟上大家，我也不知道你是什么产，反正咱们午饭10块一盒。” “别人每天，下午茶时间点一杯劣质咖啡，也是要30块的。” 小赵也搭着大叔的肩膀，嘻嘻哈哈道：“那叔，俺下午也点一杯咖啡尝尝，我也是中产了。” 大叔搂着小赵用力晃了晃：“说的好，还是年轻人有朝气，我应该向你学习学习。” 富豪酒店的工作人员，一直盯着这群人，等所有人走后。 他默默的拿起扫帚，将刚刚一群人落下的灰土，狠狠地扫到了一边。 酒店内，林雨说完话，姚雪就只是恶狠狠的看他。 林雨指着红毯上的污秽摇头道：“咱们这订婚宴，你看看让你搞得，真是越来越不体面了。” 他向着孙翔说道：“兄弟，麻烦叫一下保洁把这块儿收拾下。” 说完，他在姚雪的目光下，从几捆彩礼中抽出一张递给了孙翔： “这么好的日子，这么恶心的事儿，怎么也该给人家些小费才体面。” 孙翔站在礼台边，看着台上的两位，点点头转身找人去了。 姚雪拿出纸巾擦了擦嘴角，把纸巾揉成废纸团扔到了呕吐物上。 林雨皱着眉头看着对方的操作：“你在这用残渣弄坟头呢？” 姚雪看着对方的神色不屑道：“不要以为表现得有素质就是真有素质。” “阴暗的人总是把自己装的很阳光，你刚刚不就是在羞辱我嘛，我不配拿钱保洁配。” 林雨很正色点头：“悟性真好，不过你把你想的重要了，你在不在我都会给这个小费的。” “做人总要有些格调和体面，当然你这样随意揉纸团堆坟头的人肯定不懂。” 姚雪脸上的不屑更重，她掏出手机翻到了一张照片，怼在了林雨的眼前。 “你没有那么有素质，你也没有自己装的那么干净，你做了什么自己清楚。” “我不知道你和那个贱人怎么搞在一起的，但是你少在我面前装什么道德楷模，你不配。” 林雨看着照片脸上露出不屑，伸出右手轻轻的把面前手机挡到一边。 姚雪得意的冷哼出声：“怎么不敢面对，心虚了？” 林雨眼含蔑视的看着似乎找到攻击点的姚雪，不紧不慢的开口： “我找她陪我演了一场戏，给你送了个道德高地，让你眼里的我是一个犯错的愧疚男。” “单凭你心里我对你好的固有印象，你以后把照片一甩，我还不愧疚的割肉喂你。” 说完，林雨又面带嘲讽：“你是这么想的？只不过没想到今天这节目。” “你觉得自己可太聪明太会掌控人心了，现在一个落差又觉得自己成弱智了，对？” 姚雪听到这里退后两步，刚刚涌起的攻击欲直接就散了，她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真的。 林雨看着对方瞬间溃散的站姿，微笑着继续开口： “你家叫了15桌人，应该有你恨我的加成，你眼里我是背叛者，当然你是什么不重要。” “所以你认为只有彩礼是稳拿的，其他的钱没准给孙倩啦，或者你没发现的李倩，或者其他人，还不如你家送人情，还能显面子。” 姚雪听着刀刀诛心的言论，强撑着开口辩解：“你胡说，我没有，你放屁。” 林雨看着对方，笑着摇头：“有没有你心里最清楚，这都是摆在眼前的事儿了。” “我只是判断不出你拿完彩礼，是明天或者后天或者一个月后，会把照片糊我脸上让我滚。” “这个我确实猜不到，这个也是个谜底，我没法在验证你的狠毒了，我也恶心了。” 姚雪的右手攥着拳头放在嘴唇前，轻轻的咬着手指一脸的茫然。 她左手抬起仔细地看着手机相片，给自己心理暗示后，强撑着说道： “你们做了就是做了，这照片的搂抱亲吻都是事实，不要在这诡辩了。” 林雨轻蔑地看着对方：“亏你还是华夏传媒毕业，连机位俩字都不明白。” 姚雪语气坚定：“姓林的，你不要再撒谎了，别妄想把黑的说成白的。” 林雨看向外强中干的姚雪，掏出手机声音轻柔： “怕你听起来烦，我体贴的给你剪好了关键，仔细听。” 说着，他点击了屏幕上录音的播放按键。 孙倩：你作为她的男朋友，现在找我是什么意思？ 林雨：找你帮忙。 孙倩：你？凭什么？我认识你吗？ 林雨：凭我们的利益一致，凭你和姚雪不对付。 林雨：那我们现在是利益高度一致，你和她有仇，我和她也是。 林雨收起了手机看着姚雪：“现在相信了嘛，你以为的只是你以为，都是你以为。” 说着，他又笑道：“当然，你可以说我不懂录音的基本原理，这些都是假的。” 姚雪听到最后脸色变了又变，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男人，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和恐惧。 她感觉脚下踩着的不是红毯，而是对方不着边际擎天的大手。 她感觉完全的被拿捏在掌心，往前一步就会从高空跌落粉碎，而不动又会被慢慢冻死。 林雨看着对方忌惮的神情，脸上没有开心，轻柔的话语又从嘴巴飘出： “所以，能让这些宾客一起看热闹，也是你主动选择的，你主动想吃我钱，又是自作自受。” 姚雪心里有些崩溃了，她扭头间眼神空洞的看向礼台下，这次没有回避。 她迎着这些或淫邪，或幸灾乐祸，或吃瓜，或起哄，或暗爽的眼神。 终于闭上眼睛，捂着头缓缓地蹲了下来，整个人一抖一抖的。 林雨低着头俯视着姚雪：“你看，我从头到尾是个配合你的，完美受害者。” 姚雪听到这话抖动的更加剧烈，整个人像个刺猬一样缩成了一团。 正在这时，孙翔带着一位保洁阿姨上了礼台，后者几下就把污秽物收拾了干净。 阿姨接过钱，很是开心的对着孙翔感谢，后者一指林雨道：“阿姨，这位是给钱的不是我。” 保洁阿姨又冲着林雨说道：“谢谢小伙子，真是个敞亮人，祝你们百年好合。” 说完，阿姨美滋滋的走人了，孙翔脸上有些尴尬，林雨脸上有些感慨。 只有姚雪，身体的抖动更加的剧烈，像是恐惧又像是后悔。 姚家人见没得动手也都从礼台边回到了座位。 他们看着手机时间，只等待着开席吃饭。 姚爸和姚妈两个人对视一眼，皆是没有上礼台，他们知道上去也没意义了。 这场长面子的订婚宴，注定是老脸都丢干净了，这两人再无之前联系宾客时的意气风发。 他们耷拉着脑袋，闷闷不乐的到姚家亲戚桌，寻到了两个座位，等待吃饭。 姚雪再一次站了起来，她扶着礼台的桌子，恶狠狠的看着林雨： “姓林的你够狠，我承认一直以来，我是看走了眼，没想到你是这么阴狠的人。” 林雨摇了摇头：“我做什么了让你产生了这样的误会？” “我不过是把你当作老师一般崇拜，孜孜不倦的研究学习，才稍微懂得了一点精髓。” 姚雪听到这种阴阳怪气，心里的火几乎要把脑子燃掉，最终还是握紧拳头压制怒火。 林雨很正经的看着姚雪：”我真的是学习你的模样操作的。” “你是在道德法律间跳跃，自觉占尽便宜毫无代价，实际上也确实没有规则控制你。” “我也如你一样操作，大家都是体面人，都是良民，都是用的同一套规则，咱们一样干净。” 说着，他摊开手：“我从来没说你阴狠，我们一样操作，那我也不阴狠。” 姚雪闭上眼睛好一会儿，这才睁开眼睛，眼里一片平静，没有了愤怒。 她冷冷的看着林雨，整个人好似恢复了往日的状态，再没了暴躁和愤怒： “姓林的，我也不放什么狠话了，你既然今天做的这么绝，你就等着我咬下你一块肉。” 林雨听到这话，心里当下一动，嘴上却叹气道： “我都不敢想你接下来的处境，咱们互换身份我都不好意思在省城待着。” “从小被捧到大的你，遭到这样的致命打击，怎么还学不会放下？还想着咬别人？” 姚雪越听牙齿咬的越紧，腮帮子都有一点鼓起。 她阴沉着脸，整个人都散发着怨气，伸手直指林雨： “就算我明天就混不下去，那今晚我也要咬掉你的一块肉，你不用现在得意。” 林雨没再接茬，嘴上淡淡道：“上午我出来自由活动，下午我该回去打工了。” 他环顾着酒店红彤彤的一片，叹气道：“这酒店还是很贵的，当电影院确实浪费了。” 姚雪听到这话眼神怨毒惊人，林雨则是瞄了她一眼，心里隐隐有着期待。 宾客们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大家开始了左顾右盼。 董华向着同桌人说道：“这都几点了，这饭给不给上啊？” 他说完这话，一桌人立刻就议论开了，紧接着邻桌听后也跟着议论。 没一会儿，酒店的大厅立刻就混乱嘈杂起来。 不知是哪个小孩搞的操作，率先用筷子敲起了饭碗。 紧接着很多的人有样学样，或好玩，或不满，或落井下石。 林雨听到这样的声音脸上露出了微笑，静静欣赏着大量宾客们的抗议。 姚雪见状不由得涌起不好的预感，她皱着眉头仔细的思考，随即眼神流露出惊恐。 林雨冲着她微笑，然后在她的目光中从孙翔手里接过了话筒： “各位宾客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刚刚得到消息，厨师们因为情绪问题下班了。” “大家各自找各自的东家要说法，要一口饭吃。” 他这个要字一出口，很精准的扎中了一些人的心上，让本就不满的宾客更加不满。 姚家的15桌宾客，除了亲戚两桌，都是纷纷的围在姚雪爸妈的身边询问。 礼台上，林雨把话筒递给了孙翔：“钱的话，手机转你。” 孙翔点头甩了下头发，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他伸着懒腰十分的惬意，这样不用设计只管打杂拿钱的活，还是他第一次做。 林雨看向一脸惊慌的姚雪，笑眯眯的说道： “之前宾客陌生的理由给你准备好了，我就很可惜没用上。” “这后厨，我也期待着你们家，谁能进去看一眼，这下好了我又白准备了。” 姚雪听到这话，又看了看被宾客们包围的爸妈，嘴里满是苦味。 她看向林雨的眼神，恨意更加的浓郁且瘆人。 林雨面带笑意与之对视道：“一袋烟的功夫，这些年的人脉也完了。” 说着，他脸上露出惋惜：“要是你不叫这么多人的话，哎” 姚雪退后两步扶着桌子，整个人已经止不住的抖。 林雨不再看她，而是掏出手机，把群众演员的钱结清。 没过几秒，林雨这边15桌人唰唰的像训练有素似的站起，排着队向外走。 林雨不再看姚雪一眼，走下礼台追了上去，叫住了几个起哄有效的年轻小伙子。 几人明显一愣，他们诧异道：“真有奖励啊？” 林雨微笑道：“有人说必有重谢，你可以当他们放屁。” “但有人把价格标出来，那还是相对靠谱些，讲规矩概率增加。” 几个小伙子像是第一次见到口头的契约精神，如同捡钱一样，美滋滋的和林雨道别。 林雨回到礼台，在姚雪的眼皮下，掏出黑塑料袋把几捆彩礼丢了进去。 他看都没看姚雪，嘴上淡淡道：“贷款，当天取，当天还。” 姚雪听后一言未发，双目里全是怨毒。 林雨提着袋子走到门口，看着已经瘪掉的彩虹门，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 正午的暖阳，刚好照在他的身上，映在地上出来一个影子。 他注意到影子的脚跟，刚好被酒店门沿的阴影挡住。 林雨回头看着酒店的大门，想着里面的情况，笑着抬脚离开了阴影，整个人沐浴着阳光。 富豪酒店的内部很乱，一侧宾客已空，但是噪音却比30桌时大的多。 姚家的宾朋们皆是在指责姚雪的爸妈，后者百口莫辩只能听着。 “我们百忙之中过来，连你们姚家一口饭都吃不上，都不配吃是？” “你家这不是瞧不起人嘛，这点准备都没有，怎么敢让大家大老远来的？” “平时不是说的自己很牛，家里孩子也好家庭也好，现在啥样大家都看着呢。” “走了走了走了，真是晦气，以后这家人我是来往不了，基本的尊重都没有。” 姚爸和姚妈身体颤抖，无力的劝慰道：“对不起，对不起，这是突发的情况。” “大家可以再等等，我们自己拿钱给大家订饭，大家等等。” 这句话不说还好，这一说大家的怒意更胜： “你们是打我们的脸，谁没吃过饭是，还自己拿钱，自己拿钱应该的懂不？” “他们应不应该我也不吃了，纯纯是没把别人当人看，这辈子没遇到过这事儿。” “要等啊你们等，他们姚家这出事儿方式，我觉得以后没必要来往，我先走了。” 姚爸和姚妈看着陆续走人的宾客直拍大腿，两个人心绪起伏重重地喘气。 姚妈更是往嘴里塞了些速效救心丸，捂着心口看着低头的姚雪。 两桌的亲戚也都阴沉着脸，姚雪的大伯面带严肃盯着姚雪： “现在外人都走了，咱们该说说你了，你今天这一出还要脸嘛？” “你自己不要脸也行，拉着我们姚家这么多人，一起在这陪你不要脸，你好意思吗？” 姚家老大一开头，其他的亲戚纷纷跟上，几分钟过去，就已经把姚雪踩到了泥里。 姚雪整个人都飘忽了，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落差。 往日好言好语夸着聊天的亲戚，此时此刻正在让她感受着刺骨的寒冷。 亲戚们语言之难听，用词之恶毒，就像无数把剃刀，刮在她的身体，使其血肉模糊。 姚雪握着拳头，指甲用力的抠着肉，但并不觉得很痛。 她只觉得心里的痛苦，远超身体疼痛的数倍乃至数十倍。 马尾姑娘皱着眉头在旁边听着，她突然发觉身边的亲戚竟然是这么可怕。 所有人都走后，姚雪一个人呆坐在椅子上，环顾着四周的红色，整个人笑的森然。 她走出酒店后，阳光照在她的脸上，让她猛地一颤，回想起了宾客们刺眼的目光。 姚雪已经不敢去想未来，她觉得这些熟人仿佛都是见证她不堪的魔鬼。 她摇摇头不再细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让羞辱她的人付出代价。 第179章 蠢蠢欲动，暗中蠕动的黑手 银行大厅。 大堂经理看着叫号机前长长的队伍，心里暗暗叫苦，她觉得中午的水就不该喝。 过了一会儿，她看着忙碌的同事们，自觉没办法找人替班，只能歉意的微笑道： “各位不好意思，我有些事情离开一会儿，5分钟后就会回来。” 她说完这话转过身去，当即脚步加快急匆匆的向着外面走去，哒哒的声音在大厅里回响。 这人刚一走，队伍里就有老人开始了议论：“这班上的真清闲，这么多人说走就走哈？” 另一位老人隔着林雨两人开始了隔空对话：“现在这年轻人一点不负责任，纯混日子。” 老人身后的一个戴眼镜的学生样的小伙插话： “谁还没个特殊情况，这么多人排队说这些风凉话干什么。” 俩老人顿时不乐意了：“什么叫风凉话，她上这个班就该服务，不愿意干可以不干。” “是啊，我当年上班的时候，那完全是为客户服务，一点懒都不带偷的，还是境界低。” 林雨冲着前面的老人说道：“该您取号了。” 老人当下更烦躁了：“这人都不在，我怎么取号啊，这不是给群众制造难度嘛。” 说完，他冲着林雨说道：“小伙子，来你教教我怎么弄。” 林雨轻声道：“你稍微让下，我给您示范下。” 前面的老人听到这话，很是主动的给林雨让开了机器。 林雨上前一步侧着身子，刚好挡在了老人面前。 他仿佛没有察觉似的，掏出身份证快速刷了一下，手指更是啪啪点了几下屏幕。 后面的老人刚移开身子，就见林雨拿着单子，微笑中带着热情： “我已经给您示范完了，就这么几步，我先去排队了，您按着我的操作取号。” 说着，他拿着单子坐在了大厅前排的座椅，面无表情的等待着叫号。 他走后，后面的老人怼了前面的老人一下：“你在等什么呢，取号啊，我这等着你呢。” 老人有些气，急吼吼的：“我不会弄。” 另一位老人听后满脑袋问号：“人刚不是给你演示了嘛？” 老人神色更急：“我没看到，嗨这大堂经理干什么吃的。” 说着，两位老人开始了第二波的讨论：“要不你帮我弄下，或者你先弄也行。” “我我也不会弄。” 后头戴眼镜的学生小伙见状：“你们不会的话，那让一下我先取号，谢谢。” 正在这时，大厅的语音播报响起：“请2104号，到6号窗口办理业务。” 林雨看了一下手上的单子，又抬头打量着眼前的几个窗口。 随后，他拎着黑塑料袋起身，坐在了6号窗口前的椅子上。 林雨还没待对方询问，直接把袋子放在了窗台上：“您好，存钱。” 他说着，将黑色塑料袋里的5捆现金，一捆一捆的取出，放在窗口的卡槽里。 银行的工作人员，把一捆捆的钞票拿到桌子，用小剪子把扎钞纸扯开。 她扭过头冲着林雨轻声说道：“您稍等。” 林雨：“好的。” 银行工作人员，把拆开的钱统统放在点钞机里面过数。 过一遍卡下来两张，然后再一次扔进去，最后全部核对完毕。 “咦，你上午来取钱时是50w，现在怎么少了一张，是不是被谁抽走了。” 银行工作人员很细心的提了一嘴，说着她带着好奇看着林雨。 林雨笑了一下：“真巧，没想到你还能记得我，真是受宠若惊。” 女柜员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林雨又道：“没有少一张，是我自己有事儿从里面抽出了一张，谢谢你提醒我。” 女柜员听后心下好奇，她想不明白取50w一个上午，花100存回来，这是什么操作。 林雨存放完现金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又拿着手机走到了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频繁点击着手机的软件，把所有的贷款通通还了干净，并且把所有授信额度点击停用。 做完了这些，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料想到公司刚好是午休结束。 他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真是个时间管理大师，多少有点忙碌过头了。 汇光大厦。 林雨回到公司，迎面就遇上了夏冰，后者打量着他的着装，眼神一亮： “哎，你今天这身打扮好帅啊，感觉像是新郎官似的，看起来特正式。” 林雨毫不吝啬的从脚向上回看：“你这身也不错，御姐味儿特浓，比居家时候强多了。” 夏冰回想着自己几次特意搭配，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职业装，顿觉男女审美差异巨大。 她暗暗思索着以后晚上敲门，不穿那些她以为性感妖娆的，穿这身试试。 夏冰收回思绪，把水杯放在了饮水机旁的桌子，拄着下巴一脸好奇的问道： “你这两天好像很忙，总是不见人影，有什么好事儿？” 林雨听到这话，回想着这几天的安排和经历，心里只剩下苦笑。 他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我的运气貌似遇不到好事儿，全是一堆破烂事儿。” 说着，他一摆手：“不和你提了，我还有些事儿待办。” 在夏冰好奇愈发浓郁的目光中，林雨左右扭了几下脖子，然后双手十指交叉。 整个人抬起胳膊，边走边左右抻了抻，悠哉游哉的向办公区走去。 夏冰看着他的背影，略微皱着秀眉：“一个怪人。” 林雨坐在了工位，重重的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感受着透过大玻璃，进来的温暖阳光。 放松了好一会儿，他把座椅向前一送，按下了机箱的按钮。 开机间，他掏出湿巾，很是细心的把键盘，鼠标，显示器，桌面擦了个遍。 一切准备完毕，林雨起身往水杯里倒了一袋咖啡。 他看着杯子里咖啡的厚度，想了想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又抽了一条咖啡加了进去。 林雨看了看已成小堆的咖啡粉，这才拿着杯子向着饮水机走去。 饮水机边，夏冰依然没有离开，还在拿着手机表情凝重的呆呆看着。 林雨按下饮水机，一边接热水，一边冲着夏冰打趣道： “在这坐着摸鱼，怎么还一脸的凝重，是没有摸到吗？” 夏冰抬头看着林雨打量的眼神，她当下冲着对方妩媚的翻了个白眼： “我还没发现，你居然还有些冷笑话的天赋，我都不知道该笑还是不笑。” 说着，她打量着林雨杯中的颜色，惊讶道： “我说学弟，你刚来没多少日子，这咖啡就这么往嘴灌，没必要这么忙？” “休息休息，等接下来你应承徐总后，有的是你忙碌的机会，别这么急着透支身体。” 林雨看着杯中提高到一定的水位线，又按了下饮水机的按钮，嘴上淡淡道： “我倒是不想忙，但是不忙不行啊，之后没准还有一堆烂摊子事儿要做。” 他说完这话，脑子里反复回想着姚雪中午时，脸上深深的怨毒。 夏冰全当对方是职场清道夫，职业老卷王，无奈的摇头道： “看来我是劝不动你了，有些人天生就是工作狂，你自己注意点少喝点那东西。” 她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吐槽这公子哥，非要和自己家族较什么劲。 手心朝上，那是几百辈子都挥霍不完的钱，自虐狂难以理解。 要是林雨的老同事张雅在这，一定会对夏冰的话嗤之以鼻，甚至会当场反驳。 别人哪里是什么工作狂，别人是业务顶尖，并且躺平的投机取巧高手，跟卷王不沾边。 林雨听着夏冰的工作狂言论，只是淡淡一笑： “我是借着你的门路过来的，不努力搞点事情很丢面子的，是学姐？” 夏冰听到这话，赶紧摆手道：“你又来，都让你别有心理负担，我们这关系在这呢。” 说着这话，夏冰深深的看着林雨，但是后者立即装起了木头人，嘴上淡淡道： “是啊，学姐这么照顾，我肯定找机会报答。” 说着，林雨又打趣：“当然，怎么报答这个我确实没想好，也没准想着想着就忘了。” 夏冰看着他的表情，自然知道对方是在开玩笑，但她的心里还是一阵慌乱。 她不知怎么突然有种感觉，对方好像从头到尾一直在套路她，这让她心里担心极了。 “你不用想这么多，我是自己愿意的，喜欢你自然是愿意支持没什么避讳的。” 林雨的脸上露出苦恼之色，伸手在头上抓了抓道： “主要是，你给我的这些支持太多了，多到我自己想想都心惊的程度。” 夏冰听后很是大度的摆手：“不多不多，你不用放在心上。” 林雨听后，心里带着好笑，很有深意的看着眼前这个慷慨御姐： “你的不多对一个普通人来说，足以改变人生。” 夏冰轻轻的把头发挽到耳后，露出一张绝美的脸，语气透着无所谓： “哪有你说的那么厚重，学弟，你确实是想的太多，我们目前来说怎么也是好朋友。” 林雨摇头道：“学姐贵人不当回事，我怎么也要当回事的。” 他说着，在夏冰的面前摊开手掌，边说边收拢手指： “没有你出资，我没办法在前公司砸资源打造账号，就不会有过硬的简历跳槽来这里。” “没有你资源，我没办法联合那么多网红，一起合伙做流量做账号，一呼百应。” “没有你资源，我没办法调动公司营销，安排那么多水军给我打前锋，扩大影响。” 说着，他心里补充道，没有你不会有孩子妈的锦旗，不会有黄涛，不会的东西太多了 夏冰听着对方的述说心里有些欣慰，但只是摆手道： “别这么说，还不是你自己有实力，可不要把功劳扔在我身上。” 林雨很正色的说：“学姐，你我都知道实力这个东西不是决定性的，资源才是决定性的。” “以上我说的还是过程，更重要的结果是，你让我事业确实上了台阶。” 夏冰看着对方眼神的诚恳，当下也正色回应道： “我们的关系你没必要讲这些，再者说没有你的话，这些资源闲着也是闲着。” “我认为就算没有我的资源，凭你个人能力，只要你愿意也能起来，只不过会慢一点。” 林雨喝了一口咖啡，品味着香醇的苦味，嘴上诚恳的说道： “不是慢一点，没有资源想要策划网上的营销，那纯粹是大海捞针碰运气，希望渺茫。” “如果我单打独斗策划10件成1件那属于运气好，有你资源策划2件成1件是大概率的事。” 夏冰仔细地盯着林雨地脸，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我怎么感觉你说这些好像有什么别的意思，是不是又想找我帮点什么忙？” 林雨想着订婚宴的事儿以及姚雪的脸，看着夏冰笑道： “无需帮忙，我没那么大野心，只是诚邀你一起吃个饭，算是我表达感谢。” 夏冰听到吃饭，当下脑子里涌现了包子和鸡块，她小心的问道： “这次你想请我吃什么，先说好，不是正经的地方，我可不去了，吃不惯。” 林雨笑道：“放心，这次算是半个庆功宴，怎么也得吃点好的。” “行了，等我物色完了，回头告诉你具体哪家店，不满意的话我再换。” 夏冰看着林雨端着咖啡走人的背影，她总觉得对方今天言谈举止特别奇怪。 这又是庆功宴又是吃好的，她想不明白这与她到底有什么关系。 夏冰不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只是掏出手机愁眉苦脸的继续看着消息。 她爸爸的消息一如大山压在那里：家里的情况，越发的窘迫了，你这边看着办 这样的施压，让她心里没来由的产生愧疚感，以及满满的烦躁和焦虑。 与此同时，省城的帝豪酒店。 姚雪穿着新挑选的内衣站在镜前，她盯着镜中的自己眼里是满满的厌恶。 这次是她第一次的主动，自从知道黄涛是个瘪三后，她的灵魂都要碎了。 这种肉体灵魂的双重落差感，要比对方当众放视频还要让她更加的无法接受。 姚雪眼神透露着癫狂，脑子里恨不得把林雨和黄涛两个人全都宰了。 她冲着镜子表情妩媚的凹了一个很是诱人的造型，又冷冷的冲着镜子呸了一口。 正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她换上了一副迎合的表情开了门。 沈万千看着眼前的人，整个人都是喜出望外，他未曾见过眼前的女人如此主动。 姚雪看着对方的表情，面前的人突然在她眼里变成了黄涛，她差点吐出来。 她定了定神，面前的男人又变成了，认知里与她匹配的沈万千。 姚雪想着林雨和黄涛，十分怒火化作百分妩媚，轻轻的伸出纤细的胳膊。 她如水般缠住了沈万千的脖子，牵引间抬起玉足勾起房门，轻轻一踩。 随着房门的啪嗒一声，整个房屋顿时幽闭了起来。 第180章 试图反扑，新闻从业者视角 事毕，姚雪的半截身子搭着被子，静静的靠在柔软的床头。 她眼露复杂呆呆地看着床前的椅子，椅子的扶手正搭着一套又薄又透明的女士内衣。 姚雪明白自从知道黄涛是个瘪三后，她的心里已经几近扭曲，破罐子破摔了。 沈万千很有成就感的一把搂过身边的女人，他吸了口烟轻轻吐在对方的脸上： “今天的你和往常完全不一样了，没见过你这么主动，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想要求我？” 说着，他把烟搭在了烟灰缸上，一脸俯视的看着姚雪的脸。 姚雪感受着脸上的烟味，心里顿时升起一种无法言说的屈辱感。 但很快，她就把这种屈辱感的来源，归功于林雨的杰作，这一切都是因为对方。 想明白了这点，姚雪脸上露出一副迎合的媚态： “沈总，确实阅人无数，竟然这么敏锐的发现我这点心思，确实如此。” 沈万千听到这话心里有数，嘴上关切道： “看来你确实遇到了麻烦，你找我的意思，应该是这个麻烦我能帮忙喽？” 姚雪很是乖巧的往对方的怀里蹭了蹭，好似一只小猫般乖巧。 她轻轻仰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的下巴： “沈总，人家想要些新闻的资源和渠道，以及黑公关方面的帮助。” 说着，姚雪脱离了仰视下巴的视角，不留痕迹的向上动了动身子。 一双美目，水汪汪的看着面前，她心里面最后的复仇镰刀，祈求着对方能挥舞一次。 沈万千心里面一万个不乐意，他觉得一点小恩小惠还是可以给的。 但是这种动用资源的事儿，他觉得身边这个女人，好像是不太值得。 尽管他这么想，但还是伸手搂着姚雪的脖子，揉着对方的头发，一脸关心的问道： “你到底遇到了什么样的困难？” 沈万千说完，直勾勾的看着姚雪，好似对方的困难能让他赴汤蹈火一般。 可事实上，没有心理负担养宠物的男人，表演和提问总是如此刁钻。 他永远不会问姚雪需要帮助做什么，只会转换方法提问对方的困难。 问要做什么，只会让女人，觉得这是在考虑代价。 问遇到的困难，只会让女人，觉得这是在用心关切。 可实际上，两个提问方式，结果没有不同。 姚雪听到这话，果然觉得付出值得，当下撒娇般回道： “我被别人欺负了，想写点东西让对方付出代价，沈总你不会放着我不管。” 说完这话，她又轻轻的趴在对方的身上，祈祷着对方的不忍和施舍。 沈万千脸上愤怒道：“谁敢欺负你，到底是哪个不开眼的，你说出来我听听。” 姚雪眼眶发红：“是我的前男友，林雨，他订婚宴悔婚，背叛我和别的女人好了。” 说着，她拿出了林雨和孙倩的照片，阴阳怪气的说道： “沈总你是总部的，不知道我们公司有些同事爱好就是抢男人。” 沈万千听对方提过，这男友是个没背景的软柿子，瞬间把这事儿归到了小恩小惠的范畴。 他听着身边的女人想要报复前男友，心里也被勾起了征服欲，有种帮忙欺负的快感。 姚雪见对方眼珠在动，就是不说话，当下摇了摇对方的胳膊： “沈总，你好像是有什么顾虑，这样的小忙你可不能不帮我啊。” 沈万千把胳膊从对方的手里抽出，捏了捏姚雪的脸道： “你轻描淡写的两句话，我感觉里面的信息量有点大，事情真的是这么简单吗？” 说着，他一脸的坏笑道：“这该不会是什么网络小作文？” 姚雪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微皱眉头： “您管什么作文呢，只要你能帮忙这就不是作文，三人成虎众口铄金。” 她说着，一脸认真的看着对方，然后立刻又撒娇道：“哎呀，今天人家可是好累啊。” 沈万千心里还是惦记着，想要把这个小恩小惠也省了，他很是正经的劝慰道： “现在的小作文可是很容易反转的，到时候你可能会被反噬，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姚雪当即不屑道：“那都是很差劲的笨蛋们才会被反噬，只要你的资源到位就不会。” “笨蛋网民只会相信声音多的那方，就算事件大反转那也晚了，充其量我和林雨两败俱伤。” 说着，她脸上涌现疯狂的恨意，近乎咬牙切齿：“就算是两败俱伤，我也满心欢喜。” 沈万千听后沉吟一会儿，心里还是觉得麻烦，嘴上却是关切道： “两败俱伤那多没必要，要是十拿九稳能给对方黑的哑巴吃黄连，那还差不多。” 姚雪听到后，很温柔的捧着对方满是胡茬的脸，嘴上温柔的说道： “果然还是你关心我，其实这件事情两败俱伤，只是我最坏的打算，概率不大的。” “大概率的情况是，我抛出了引导性攻击，加上你水军资源，直接会掀起一大波热度。” “绝大多数网民，看到我放的宣泄口，他们不会深想只会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发泄式攻击。” 沈万千听到这话尽管心里明镜一样，但还是赞美道： “还是你聪明，我都没有想的这么细节，你这样说的话我放心多了。” 说着，他看着身边的姚雪：“我听你说的引导性话题，我想到了一个着名女主持人。” 姚雪听到这话立刻展现了自己的专业知识，当即接话道： “姓橹，之前采访吃不起肉的贫困儿童那个，她算的上最会引导的那一波了。” “特意采用引导式提问，让孩子们顶着营养不良的脸，张嘴说吃不起肉，肉价贵的事儿。” 沈万千听到后淡淡道：“是啊，她引导孩子的一嘴：你们为什么不吃肉呢？” “没有任何的采访方式，能比这样的提问带来的效果更好了。” 姚雪自愧不如的重重点头：“是啊，最有效果的一句话，引导最能有效果的孩子说。” “这还不算，紧接着人家就继续引导孩子：你还知道肉价？” “用这样的方式，试图让贫苦孩童，把吃不起的价格说出来，形成强烈的话题和对比。” 沈万千脸上出现了一丝赞赏：“看来你是深刻的研究过这种提问的。” 姚雪轻轻点头：“很着名的采访案例，我们能看到主持人专业，也能看出大众的无知。” 沈万千听到专业类的话题，脸上露出感慨： “是啊，这样的优秀主持人，居然被贬的一钱不值了，可见你说的三人成虎很有道理。” 姚雪脸上的不屑更浓了：“所以我才说这群网民可以利用，我拿来对付林雨再合适不过了。” “就让他们当一次我的打手，我达到目的了，这群人发泄戾气了，大家都很好。” 说着她又把头往沈万千怀里凑了凑： “我之后会用狗男女照片和一张订婚宴照片，配上引导文字，加上渣男的个人信息。” “比如，订婚宴渣男出轨悔婚，愧对本人校园三年陪伴青春谁来还，足够让白痴共情网暴。” “物尽其用，让这些容易被带节奏的人，帮忙做做事儿，反正这些人闲着也是闲着。” 沈万千听后，伸手朝着姚雪的脸又捏了一把： “说的有理，我确实不该拿你和那些毫无内涵知识，只会写语句不通的小作文笨蛋比了。” 他嘴上这样说着但是心里却知道，这次的小麻烦肯定要帮了。 不过，他觉得有个对方的前男友，让他踩几脚也是痛快事儿，也不算白麻烦。 想到对方被欺负的脸，沈万千很兴奋的伸脚，被子飘起盖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姚雪一边配合，一边在心里幻想着林雨被网络暴力。 那场面，一定是要比她熟人社死，规模更加壮观的存在。 姚雪想着想着心里更加开心，配合的更加仔细，期待着林雨的报应。 汇光大厦。 林雨的电脑桌面上，密密麻麻的窗口，互相交叠着覆盖。 剪辑软件，修图软件，互联网近期热词，名梗词典，那是应有尽有。 他的右前方满满一杯的咖啡，早已经见底很久。 林雨反复地改了删，删了改，对照着曾经热榜话题里，网民们的骂战开始分析。 他几乎是逐字逐词的分析考量，这长长的一段小作文，哪块最能敲中人心。 草稿箱里，林雨的几张鱼饵就那么静静的躺在那里。 他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便宜的转账不该保留，会招致女性网民的诋毁，得不偿失。 太贵的转账他压根就没有投放，这会让男性找不到共情，攻击力度会减弱。 林雨笑着从图库里，一张一张的开始剪裁照片。 他的每个月房租转账，以及对方每个月给妈妈的转账，这些满满的素材图片。 林雨没有多剪，只是按着聊天对话框日期，剪成容易看清且不宽的一小条。 然后剪了十多个小条，拼成了一张图片，主打的就是持续性供养。 他又把之前给对方买的果儿味手机的转账，也是冷笑着放在了一起。 紧接着，是之前对方领取的块的转账。 然后，是上次聚餐的礼品，大几千的记录。 再往下，是从姚雪的手机里导出来的，她向闺蜜对自己的贬低和吐槽。 再往下，是打了马赛克的，非常恶毒的，略赤条条的照片。 林雨看着只带着姚雪特征的照片，反复用小号试了下网络的审核。 一边试，一边再修修改改，以一个专业新闻人过稿的认真，一丝不苟的微调。 直到姚雪的信息特征，和网络审核的力度，达到了相对平衡这才笑着保存了图片。 处理好这一切，林雨伸着懒腰去接了一杯热水。 他走到高层大厦落地窗前面，一边吹着热水一边看着窗外渺小的行人。 过了好一会儿，热水慢慢的被他吹成了温水，便一个大口吞咽了下去。 林雨回到工位，轻轻的放下水杯，然后来到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一条高档香烟。 他上楼后，把黑塑料袋装着的烟扔在了自己的工位，径直的向着负责营销的吕强走去。 吕强这边和手下正骂骂咧咧：“这几个b养的黑子，对家养的黑公关真麻烦。” 他正骂着抬头便看到了林雨，当下客气道：“林主管，见笑了哈，我们这氛围就这样。” 林雨点头道：“是容易脾气暴躁，理解。” 说着，他看着吕强问道：“强哥，能不能找你忙个忙，营销上的事儿。” 吕强立刻摆手：“什么强哥，没必要，你就说事儿就行，能帮我肯定帮都是自己人。” “你上次的事儿，让我在徐总那边露脸，我还欠着你人情呢，别和我见外。” 林雨微笑称呼不改：“强哥，我这边之后可能有个事儿，或许要用咱们的人帮帮忙。” “这几天，我这边可能会遇到麻烦，需要你这边帮忙，做一次大规模营销公关。” 吕强小声询问道：“兄弟，你该不是又弄什么大动作？” 林雨知道对方误会了，当即摇头：“不是公司层面的事儿，是我个人一点麻烦。” “当然，我现在想提前问问你的意见，免得到时候准备不足，措手不及。” 吕强听后没有丝毫的犹豫，当即正色道： “放心，到时候你直接找我，这个忙这个情本就是我欠的。” 他脸上带着诚恳，心里觉得公家资源还人情，结私交，累下属，稳赚不赔。 林雨笑着点头道：“谢谢，给你添麻烦了。” 吕强看着林雨离开的背影，心说客气是挺客气的，就是没有什么实惠。 他刚想着，就见到林雨拎着一个黑色塑料袋走来，放在了吕强的桌子上。 林雨面色诚恳：“谢谢，不清楚强哥抽不抽烟，不抽的话退了也行。” “没敢提前问，担心你不接受，行了我去忙了。” 林雨没给对方开口的机会，说完话就转身走人了。 吕强看着袋子里的烟品，心里一核算价格，脸上浮现了笑容。 虽然这条烟的价值，跟他调动的资源比屁都不是。 但是资源是公家的，烟是他自己的。 再加上本就欠人情，以及结私交一掺和，这个价值的东西收起来刚刚好。 林雨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他很不想打的号码： “喂，上次我说过，可能需要你的帮忙，近期可能会有事儿。” 电话的那头，秦羽穿着千层底，正在院子里大鱼塘边坐着撒饵料。 他威严的脸上露出一丝开心，一把将饵料扬进了大池塘。 “没想到，你还是找我了，我还真担心你一点都不麻烦我。” 林雨深深叹了口气，话语带着无奈和坦然： “没办法，不找你我也能打赢，但是代价承受不起，有些消息不该传到我爸妈的耳朵里。” 他想起了一个多月前谈彩礼，自己也是这么瞒着爸妈的。 林雨很清楚，这二位或许不会很在意姚雪这点破事儿，但是一定会极在意他的心理。 这种担心相比于欠电话里这个生父，他毫不犹豫决定两者相害取其轻。 电话这边的秦羽听到这些，顿时心里涌起了失落，细一琢磨又变成了欣慰： “行了，到时候你需要，直接联系我。” 挂断电话后，秦羽身边的老吴说道：“这个时间段，居然有不懂规矩的人打电话找您。” “是谁，我知道电话里您不好说，我这就去提醒他，让对方注意下您的娱乐时间段。” 秦羽摇头道：“他可不知道什么时间段不时间段的。” 老吴没有多话，心里有了猜测，静静的陪在一边，不时的递上饵料。 随着鱼儿吃完了饵料，池塘里的水再次平静，一切仿佛没发生一样。 姚雪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帝豪酒店走出的时候，天色早已经黑了。 她抬起头看着空中不见光亮，顿时心里面更加的难受，恨意更加的强烈。 就在这时，她的电话响起，接听之后姚妈的哭嚎声传来： “我和你爸现在买菜都要被邻居亲友指指点点，我们该怎么活啊，你以后少来家里。” 说完这句话，姚妈整个人的哭声又是提高了分贝： “你真是我们的宝贝女儿，生下了你是我和你爸最享福的事情了。” 姚雪一言不发的听着话筒里的指责和抱怨，以及让她揪心的哭嚎声。 很久之后，她才呆愣着挂断了电话，心里的感觉更加的灰暗了。 她有些不敢想明天上班的情况，因为宴会上同事嘴巴不严，是大概率的事儿。 姚雪带着这些繁杂又恐惧的情绪上了车，只想下一秒赶紧坐在家里的电脑前写小作文。 她在心里面疯狂的幻想，甚至脑子里都出现了这样的一幅画面： 林雨跪在她的面前涕泪横流的忏悔，她冷漠的低着头看着对方身上满是别人的口水。 第181章 意料之外，突如其来的电话 欧立大厦。 姚雪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对大厦的入口人群观察的这么仔细。 她的心里十分期待见到同事，见到大家如往常一样的神态和她打招呼。 同时，她的心里也十分恐惧见到他们，因为担心昨天的事情被传出。 就在这时，程维和叶子明两位主管从她的身边路过。 姚雪怀着忐忑的心情一如往常露出笑容：“你们早，今天真是巧啊。” 叶子明回头打量她两眼，程维也同样回头眼里带着莫名的意味。 “早。” “你早。” 两人说完便收回目光，互相小声嬉笑着聊着，领先姚雪一步向着大厦走去。 姚雪嘴巴泛着苦涩捏着拳头，脑子里回忆的全是昨天订婚宴，那些男人们的各种眼神。 想到这里她的脚步迟迟不敢迈入大厦，整个人对接下来可能的目光，本能的产生了恐惧。 但是她想着今天要做的事儿，想着那个始作俑者的下场。 当下便抛弃心里的羞耻，带着仇恨与不甘走进了大厦。 尽管心里有所准备，但当她通过自动门，进入办公区的一瞬间。 她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同事们的种种反应带来的心理压力。 办公区的同事们，纷纷都放下了早餐，包子也不香了，馅饼也没味儿了。 这些人的眼神都是跟着姚雪的走动而移动，目光在姚雪的脸上根本就没离开过。 姚雪恨恨的瞪了回去，这些老同事们都是假装没看似的收回目光。 但是没过两秒，又都偷偷瞄着姚雪，那目光和观看小丑和猴子差不多。 有人好奇有人玩味自然有人开心和舒服，孙倩无疑就是这样的一位。 此时此刻，她脸上浮出开心的笑容，有一种压抑心情被释放的舒爽感。 很显然，姚雪昨天订婚宴的事情，已经弄得公司里人尽皆知了。 姚雪放下背包不敢抬头，她能感觉到周围无数火辣辣的目光，这让她有种无助和迷茫。 就在这时，赵雯轻轻走了过来：“雪，昨天不知道哪个嘴巴大的乱逼逼，真是恶心死了。” 她说着轻轻拍了拍姚雪的肩膀，但是后者根本就没有说话，赵雯只能自讨没趣离开了。 同事们的每个人手机上都有着消息的传播人，以及相应的传播时间。 如果这些人全都把手机拿出来，一定会发现一个问题。 那就是最早的时间，最早的传播人，不是别人就是姚雪的这个好闺蜜好同事。 过了一会儿，刘立端着茶杯经过，他冷冷的扫了姚雪一眼，没有说什么。 同事们开始了小范围讨论，有的信息渠道少的只会惊叹和没想到。 但是如孙倩这帮老员工们，都是阴阳怪气和嘲讽。 “看来流言蜚语这回算是坐实了，之前说她在公司有些烂事儿我还不信呢。” “你说话这么大声干什么，哪来的流言蜚语只不过是不好明说。” “现在也不好明说，人家主管走人了，好像还有集团大佬和她有些关系的。” “哎，看着挺温柔的没想到背后弄得这么花花，真是人不可貌相，太吓人了。” 姚雪尽管没有抬头，但此时此刻她也知道自己正活跃在身边的同事们嘴里。 她开机后眼神逐渐变的疯狂，脸上也因为期待而开始了变形。 正在这时，刘立急匆匆的拿着门卡向着楼下走去。 大家眼里都是好奇，毕竟刘总很少有这样焦急的状态，一定是一个大人物来了。 不一会儿，他们就见到一个带着胡茬的中年人和刘立说笑着走进了办公区。 大家看刘立满脸堆笑嘴巴一张一合的，立马明白眼前这个胡子男肯定要比刘立地位高。 沈万千路过姚雪的工位时，很是自然的冲着后者眨眨眼，一脸的调戏之色。 要是往常的情况，姚雪一定会私下抱怨。 因为这样的操作，会使得她在公司同事眼中暴露，会招致别人非议。 但现在，她突然觉得身边有个大靠山真好。 至少明面上，会让那些没有眼色试图踩她的同事们都把嘴巴闭紧。 果然，同事们看到高级人物给姚雪暗送秋波，马上嘴巴就停了下来。 目光也都是收回，眼里的鄙夷和好奇之类的消失，有些女人的目光甚至有些羡慕。 孙倩冷眼看着这幕，呸了一声：“贱人真能搞事情。” 她觉得这高管一定不知道对方订婚宴的事，要是知道了一定不会这么珍惜这个情人。 毕竟，这样的女人已经不是金丝雀，颇有那么一些廉价感。 刘立向着程维，叶子明，徐亮三位主管，介绍沈万千。 借着这个机会，他把沈万千的个人履历，以及对公司的贡献讲了能有5分钟。 几位主管自然知道，对方才不是给他们引荐什么人，只是想借机给眼前的领导拍马屁。 而他们几个人态度上的哦哦啊啊，毕恭毕敬的状态。 能让眼前这个姓刘的，马屁拍的更加精彩，这个姓沈的会觉得更加受用罢了。 沈万千眼见刘立讲的嘴巴都要干了，他听的脸上露出得意，笑着跟程维三人摆手： “别听你们刘总这么夸我，纯粹是我们两个感情好，他在故意给我些面子。” 刘立听到这个感情好，心里马上就知道这一通没白夸，当下又憋了些词继续追击。 姚雪的电脑上此时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她的眼中心里都是林雨哭泣悔过的脸。 她冷笑着点击鼠标，把这篇扭曲事实的图文稳稳的发布了出去。 于此同时，沈万千看着手机上的信息，面带笑意的叫停了刘立。 “刘总，你这边有没有什么会议室，能让我用一用。” 刘立忙说道：“有的是有的是，我带你去。” 说着，他就把沈万千领到了最豪华的待客会议室。 当他出来的时候，正碰到姚雪端着笔记本电脑走来，跟他点头后开门进了会议室。 刘立心里涌起讨厌，只觉得自己这里有些乌烟瘴气，但又没有什么好办法。 毕竟，集团那个沈万千，明显不是他能得罪起的，不仅不能得罪巴结都来不及呢。 刘立忍着恶心深深叹气，从会议室的门口离开了。 小会议室，沈万千的手开始了不老实。 姚雪轻轻打掉对方的胳膊：“今天来是做正事儿的，昨天你还没折腾够嘛。” 沈万千伸出手又在对方的大腿掐了两下：“这里多好，外面那么多同事，很刺激的。” 姚雪摇头：“现在不行，我的事情已经发布了，需要你的资源把这个事情顶到热榜。” 沈万千轻轻捏着姚雪两边的嘴角：“你这个男友好像很让你记恨。” 姚雪脸色阴沉：“前男友。” 沈万千摇了摇头：“要是现男友就好了，这样的话待会我踩他会更舒服些。” “这样的快感可是很难得的，就像掐死一只蚂蚁一样，不对是放大镜烤蚂蚁。” 说着，他带着胡茬轻轻变态般扭头身体：“蚂蚁无助，又尖叫。” 姚雪也跟着脑补烧焦的蚂蚁，她觉得眼前的沈总就是太阳，她自己就是放大镜。 而那个自以为是实际只会一些阴谋诡计的腹黑渣男，不过是一只无力反抗的蚂蚁罢了。 沈万千拿着电话拉通了一个群聊，通话语音里他的声音冷漠而又兴奋： “待会我给你们一个链接，你们大家一起帮我把负面情绪引到男方身上。” “控评删评水军营销全都要做好准备，多平台多分发一波流量顶到最大。” 他放下手机看着面前的女人：“我都迫不及待看他被网暴被开除被踩死的画面了。” 姚雪看着电脑屏幕，看着自己词条热度逐渐涌起向上攀爬的热度指数。 整个人脸上带着红润露出微笑：“我比你更期待他死，这是他自作聪明的代价。” 沈万千伸出头卡在姚雪的肩膀一同看着屏幕，嘴上淡淡道： “呦，这个人信息相关的东西，模糊的恰到好处，弄得好像尊重隐私的样子。” 姚雪冷笑：“这些都是必备的，不光是个人信息方面，言语里我也是绝对委屈。” “只有这些看起来的弱势和不舍，才能像昨天我说的那样，让愚蠢的笨蛋共情冲锋。” 沈万千捏着姚雪的下巴，两人对视了一会儿，他用着胡茬狠狠在对方脸上划了两下。 姚雪只觉得屈辱，但是她觉得这份屈辱换来的东西很值。 至少，足够把她的满腔恨意，倾注在那个装模做样，阳光微笑的阴狠渣男的身上。 与此同时，汇光大厦。 林雨的电脑前开着许多个窗口，每个窗口都对应一个传媒的网页账号。 如果姚雪在这里的话，她一定能够一眼认出，这些账号全是她的私人账号。 林雨冷笑着看着对方的小作文，以及那种语言上的心机，个人信息打码的随意。 他端着带热气的咖啡慢慢品尝。 放下咖啡时，对方的浏览量直接就是一个质的飞跃。 林雨笑了，就这么一拿一放的功夫，网络的汹涌病毒式的传播，就体现的淋漓尽致。 与此同时，他的手机已经响了起来，林雨知道电话内容，但还是点击了接听。 电话里，一个刻薄的声音喷涌而出： “你一个废物渣男就知道欺负女人，出轨退婚糟践别人的畜生，狗都不如。” “真以为自己没有报应，早晚出门让车撞死，屌丝废物东西。” 他放下手机眼前的词条热度又是一个质变，电话又来了。 林雨知道这要是不提前蹲点，看对方这个小作文以及水军控盘引导力度。 他只需要半个小时，必定先来一波社死，紧接着就会网暴扒皮互联网裸奔。 骚扰本人，骚扰家人，骚扰公司都是一条龙服务。 他很清楚这种力量意味着什么： 越是体面人，越是有一定圈子的人，受到的毁灭打击越大，越狠。 林雨拨打秦羽的手机：“我给你发一个图片，希望你能找资源，把这个事情压下去。” “对了，背后的黑手，应该是熊城新闻，集团领导沈万千，我建议你从他身上开始入手。。” 秦羽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扔给了身边的老吴： “熊城新闻，沈万千，图片上的热搜你让他消停点，把这事儿速度压下去。” 老吴一脸的谨慎：“您的意思，这个姓沈的要怎么处理。” 秦羽想都没想：“你去找找他们熊城新闻的背后大佬，让他看着办就懂了。” 老吴没有多问，轻轻点头道：“明白了。” 沈万千坐在椅子上，腿很随意搭在办公桌上，一脸惬意的感受身后女人的捏肩。 姚雪尽心尽力的低姿态伺候眼前这个，她能接触到的金字塔尖尖上的人物。 她松开手后绕过椅子弯腰点击着鼠标，看着涌起的热度和泄恨的评论，脸上笑容极盛。 沈万千看着眼前女人这个神态，当即不屑道：“别看了，我找的人肯定靠谱。” “踩死一个没有靠山的蚂蚁，你犯得着这么小心和谨慎嘛。” 姚雪一脸仰慕的趴在对方的膝盖上：“我不是担心你的周到。” “我亲眼看到热度疯涨，更能感受到对方的痛苦，心里更爽更解气。” 沈万千坏笑：“你可以邀请他过来，比如让他痛哭流涕道歉，我们好放他一马。” 姚雪听后心里暗爽，直接拨打了电话，但是发现根本就打不进去，当下心里更爽了。 她给林雨发了一段语音，语气里尽显得意痛快的舒畅： “现在你痛哭流涕给我道歉求饶，没准我还会原谅你，你要不要尝试一下？” “我的电话都打不进去你的手机，我都替你感觉到担心，真是报应啊。” 马上，她的手机就收到了一条消息，只有嘲讽的一句话： 第五次了，你这两天的嘴脸，比这三年里面精彩多了。 姚雪看着屏幕上的话心里忐忑，但嘴上却是录音骂道： “你不用吓唬我，有些人有些资源，不是你的一点小心机就能改变结果的。” “比如社会资源，比如财富，一百个你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事实不因你意志而转移。” 她发泄完冷冷的盯着手机，但是林雨的消息再也没有过来，这种漠视更让她抓狂。 沈万千淡淡道：“做人不要这么急躁，到任何时候都该沉得住气。” 就在这时，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沈万千懒洋洋的拿起手机，当看到朱董俩字的一刻。 他搭在桌子上的腿马上就规矩的放下了，一时间整个人的思维有些短路。 沈万千看着这个奇怪的电话，心里满是疑惑和不解，以及隐隐的一丝不安。 第182章 无比后悔，后悔也是多层的 沈万千脸上带着疑惑接听了手机，电话里朱董阴恻恻的声音传来： “你是不是在帮什么人，在网络上做一些黑公关做的事情？” 沈万千扭头看向一脸好奇的姚雪，语气很是平常： “没有，朱董，我现在只是在咱们省城的分公司，和刘立他们聊一聊下季度公司主要动作。” 他说完这句话电话那边久久没有言语，这突如其来的沉默使得他整个人呼吸都慢了。 沈万千皱着眉头心里发虚，但还是没有说话静静的等待着。 “平常的事情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的这个事情你要是撒谎，可没有反悔的机会。” 沈万千听着电话里这样隐含威胁的话语，他整个人的心里都产生了恍惚。 在朱董面前他从来都是红人，平日里从来没有见过对方这样的严厉。 沈万千思来想去当下承认道：“朱董，我和您照实说，确实有这回事儿。” 说着，他试探的问道：“是不是那个叫林雨的有什么关系，托人找到了您帮忙？” 电话里，朱董冷笑一声，这一笑只把沈万千的心里搞得发颤。 但是他一想到姚雪说过，这个男友是个普通人，又顿时心里稍安几分。 朱董：“没有人托我帮忙，只是有人通知我，你貌似在欺负人，让我处理。” 沈万千瞪大眼睛，嘴上开始反复嘟囔：“通知通知。” 他这个传媒领导对这个词眼可太敏感了，通知董事长的人得是什么背景？ 沈万千想不明白，这踩蚂蚁几脚怎么变成踩钉子了。 他咽了口唾沫，心里很忐忑的问道：“朱董，你打算怎么处理，我这就把事情终止成吗？” “不不不，我不光要把事情终止，我还会主动联系对方赔礼道歉，你看这样行吗？” 朱董听后嘴上漠然道：“倒也不必这样，这样太麻烦了” 沈万千听到这话心里狂喜，他觉得自己还是高估了那个姓林的能量了。 对方可能也就是刚巧隔着几层关系，层层托付找到朱董，那这个事情并没有很严重。 他这边心里刚乐观起来，就听见朱董不带感情继续说道： “你不必和他见面了，你想想办法从公司里面自己消失，这样大家的面子都好看些。” 沈万千听到这话，严重怀疑自己的听力出现了问题，突如其来的变故给他弄愣了。 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好像不是熊城新闻总部的沈总，而是莫名其妙的一只小蚂蚁。 朱董见电话久久没有声音，他继续说道： “如果你要是不甘心不听话，我想我会让你自己体面的。” 这样略带威胁的话听在沈万千的耳朵里，终于是让他从空白的大脑状态清醒了不少。 他不甘的问道：“你刚才不是还说，要是撒谎没有反悔的机会，我也没有撒谎啊！？” 朱董淡淡道：“省时间的套话而已。” 沈万千听到最无耻的话就这样被说出来，他顿时心里升起了一股无力感。 他在脑子里疯狂的寻找生路，寻找一些可以回复的翻盘言论，最后只能是无力求饶： “朱董，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能这样的小事儿，就这样一句话干掉我，这不合理啊？” 朱董云淡风轻的开口：“别挣扎了，我拳头比你大，我就是理。” 沈万千惊诧于今天对方的面孔，这是连装都不再装了，直接丛林法则弱肉强食。 他心里带着震惊和不解，委屈和迷茫，很是不甘的问道： “朱董，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至于你这样不顾念旧情，我的能力您可是清楚的！” 沈万千话语间标榜着自己的可利用价值，他觉得可悲的同时又忍不住带了点希望。 说完这话，他轻轻的点击了扬声器仔细的听着，期待对方有一丝改变想法的可能。 可下一秒他就失望了，朱董的声音被扬声器放大，带着一点微弱的杂质： “别人具体的身份我是不清楚的，不过要照顾他的人，我是不愿意得罪的。” 沈万千更加的吃惊了，姚雪也听到了扬声器的这句话，心里隐隐有了担心。 沉默了很久，沈万千咬着牙道：“我听明白了，你这是要牺牲我和别人交好送人情。” “到底是什么样的背景，能让您主动示好，你这样做值得吗？” 沈万千越讲越激动，终于大声的质问道： “您这样对待我，难道就不怕我和其他人沟通，让大家一起对您心寒嘛？” “您这样对待我，难道忘记了我给你做过的事情嘛，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他情绪的激动没有换来朱董平静心态的一丝涟漪。 不仅如此，朱董的声音甚至更加的冷漠： “公司已经给了你报酬，你应该感谢我提供给你的机会。” “还有，你做的事情换别人结果也是一样的，不值得特别强调。” 沈万千听到这里心都要碎了，巨大的自我怀疑包裹了他的全身。 就在刚刚，刘立还当着别人面历数他的光辉战绩，这没多久的功夫全都一句话成飞灰了。 沈万千再也克制不住这种心理落差，骄傲的自我认同感使得他不甘的咆哮： “什么叫换别人也一样，你这是在胡诌，这是在抹杀我的功劳。” 会议室里的这声怒吼，把姚雪吓得一个激灵，把办公区的一些同事也是震到了。 大家纷纷看向不远处的小会议室，心里面又是好奇又是疑惑。 当然，更多的是觉得这个领导精神有些问题，大白天在这呜嗷呜嗷的没点形象。 朱董话语的情绪终于带上了波动，他冷哼一声： “你不要给我哇哇叫，事情就是这样，把事情撤了然后自己滚蛋，我不愿意多说。” 沈万千听到这样扫垃圾的词语，高傲的自尊激怒的眼圈都红了，满是不甘心的咬牙道： “既然已经撕破脸了，要是我不这么做呢？” 朱董淡淡道：“你在公司也没少捞，送你进去是很容易的事儿，差不多得了。” “你这样的小蚂蚁怎么能撼动大象，念在共事一场，你刚才对我的大吼大叫我全当没听见。” “当然，你要是不按我说的做后果自己也清楚，毕竟你也是当过总的人，知道些特殊手段。” 沈万千愣愣的看着手机上面的通话结束，他到现在都缓不过神，觉得这一切是梦一样。 与此同时，朱董挂断电话神情轻松的和没事儿人一样。 旁边的女助理轻声问道：“朱董，别人只说了看着办就行，咱们是不是太过了？” 要是别人这么没分寸的多嘴，早就被训斥一通赶走了。 但是朱董看着自己精心挑选，一眼看去十分有灵性的姑娘，当下来了兴致解释道： “看着办就行，这句话就是语言的艺术，既然有这个电话就说明这件事情非常重要。” “体面人从不发狠只会说最圆滑的话，看着办就是怎么办最合适最狠就好了。” “要是仅仅把事情压下去道个歉就完事儿，那也不会有看着办的话了。” 姑娘听后思考了几秒，带着一脸的疑惑追问：“我觉得这种潜规则的话还是有弊端的。” “处理事情的度，大家未必一个标准，没准你让沈总离开是执行过度了也说不定。” 朱董淡淡道：“作为领导思考的不是过度与否的问题，而是选择带来的可能问题。” 他看着姑娘一脸的胶原蛋白和求知欲，当下又来了兴趣细细教导道： “我牺牲他就像牺牲一只蚂蚁，什么这个总那个总，他不干有的是人干。” “但牺牲一只蚂蚁，有很大的几率换来一个巨无霸的人情，这样的机会无疑是天上掉馅饼。” “别说是很大几率，就算是01的几率，那我也会这么干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姑娘带着一脸的复杂轻声道：“看似很重要的人其实也可以随意替代。” “筹码的成本忽略不计，有机会牺牲掉扔到牌桌赌一手，是非常不错的选择。” 朱董看着眼前的姑娘，点头道：“真聪明，有灵性。” 姑娘听到这话心里无比的凄凉，他是知道沈万千在公司的等级的。 那在分公司好比天神的存在，在集团那也是出了名的精明强势。 但眼下，别人只需要几句话，就可以把这样的一个人，直接像蚂蚁一样碾死。 欧立大厦，会议室。 沈万千不顾形象在椅子上吸着烟，脸上一会儿阴狠一会儿不甘最后化作深深的无奈。 姚雪站在一边，她听到的信息不全，此时心里只有忐忑和疑惑。 沈万千用力把烟头掐灭，烫手的感觉比不上他心里的恨意与癫狂。 他在之前的聊天群，录了一段语音：“所有的水军营销立刻终止，删除所有痕迹。” 聊天群并没有一个人问为什么，而是纷纷回复：收到！ 沈万千很是无奈的把手机扔在办公桌上，伸手去抓笔记本的外接鼠标。 姚雪听到前面的话当即愣了，见对方去抓鼠标忙的伸手阻止： “你干什么，是不是要动我的东西？” 沈万千看着眼前的女人怒火攻心，一切的一切都是对方害的。 他一把就推开了上前伸手的姚雪，后者直接被这股大力推倒，呆呆的摔倒在地上。 姚雪抬起头看着对方，身体却没有丝毫的行动。 她心底对眼前人的卑微感，剥夺了自身的勇气，一时间竟不敢站起阻拦。 沈万千一脸的晦气，把姚雪这几个账号的发布内容全部删掉。 一瞬间，海量的女网友发现，她们疯狂攻击咒骂的渣男新闻，直接从网上消失了。 主账号，那个首先曝光的女方受害人，此时此刻已经删除了内容。 正当她们想着在次级账号上，寻找新的战场发酵第二次围攻渣男的盛宴时。 那些次级账号就跟商量好的一样也统统消失了，整件事情仿佛就没有存在过。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姚雪还是呆愣着坐在地上，带着恨意瞪着沈万千。 沈万千走到她的近前，轻轻抬起对方的下巴：“你让我失去了奋斗几十年的事业。” 说着，他张开嘴巴，牙齿在胡茬的衬托下更显亮白。 他龇牙裂嘴，牙齿磨出声，脸上带着扭曲和恐怖：“我现在真想活活啃了你。” 姚雪看着对方的样子，她还是首次见到对方如此的不优雅和失态。 她声音糯糯语气如猫，担忧且害怕：“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为什么会这样？” 沈万千听到这里已经把拳头捏响了：“为什么？我他妈还想问你为什么呢？”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这点破事儿，我让咱们公司董事长抛弃掉了。” 姚雪听的整个人都懵掉了，她脑子里面有奇怪的想法，但是不敢确信，只好颤声道： “因因为我的事儿？竟然惊动了董事长？！” 沈万千俯视着她，一句话都没有，脸上的晦气和恨意是收也收不住。 要是平日里接触他的人看到现在的神态，一定会觉得自己是看错了。 一向冷静精明不失狠辣的沈总，哪里会有这样的表情。 姚雪想了很久，最终似乎自己不敢深想了，只能抬头问道：“是因为是因为林雨？！” 沈万千听到这话，一脸不屑的看着她：“不是因为他还能因为谁，是因为你？你配吗？” 姚雪听到这话猛地站起：“不可能，他不可能有这样的关系，我是最了解他的人了。” 说完这话，她整个人仿佛思维呆滞，脑子里闪烁着对方昨天的变化。 那是以往三年她都未曾见到过的阴狠与戾气，她觉得似乎自己对身边这个男人错判了。 沈万千真想抓着对方脸狠狠的抽几下解气，然后大骂：“你了解。” 但他终究是忍住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久居上位，一时间还是没有发泄出去。 “董事长，因为你嘴里这个不可能的人，一点言语的缝隙没给我留，直接让我滚蛋了。” 沈万千说完这话，又弯下腰轻轻拍打几下姚雪的脸：“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嘛？” 姚雪仰起头，脑子里是无数张林雨的温柔笑脸，落差感让她精神恍惚内心撕裂到爆炸。 她像一个不会思考的弱智，或者说强迫自己不敢思考的弱者，只能茫然问道：“为什么？” 沈万千没有说话点上一根烟，如昨天一样轻轻对着面前的女人吐烟。 他嘴角有些抽搐，看着一脸呆滞的姚雪，一字一顿道： “因为你让我陪你搞的人，背景强大到离谱，使我在董事长心里毫无分量。” 姚雪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睛，她不愿意相信的事实，还是被对方说了出来。 她整个人有些崩溃，已经不知道自己找王森找沈万千向上爬，试图改命到底为什么。 姚雪呵呵的笑了两声，然后疯狂的摇头，看向沈万千： “你是故意骗我的，这怎么可能啊？你是我们熊城新闻总部的大佬！” 说着，她伸出胳膊颤抖着指向会议室的门：“就连就连我们刘总，都把你视作大佬。” “你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就这样被牺牲掉，一定是你在和我开玩笑，一定是。” “你昨天还信誓旦旦的说，林雨是只蚂蚁，今天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 沈万千听到对方的言语，又想起昨天自己的大言不惭，当下笑得弯下了腰。 他自嘲的笑了很久，然后俯视着姚雪一脸的恨意： “你像个弱智一样说别人是普通人，你要死就自己死，你他妈拉着我干什么？” 姚雪看着对方扭曲的脸，看着眼前这个平日她要尊称您，遥不可及不是一个阶层的存在。 终于，她在心里承认了，林雨可能有着远超她想象的背景。 姚雪的脑海里浮现了林雨的脸，对方这三年里无时无刻都在温柔的笑着。 想到这里，她后悔的全身颤抖。 沈万千看着对方的模样，不忘讽刺道： “从你所谓前男友的反应速度，以及动用关系的效率来看，别人应该早就预判了你的操作。” 姚雪听到这话想起了林雨的信息。 “第五次。” 这三个字在她的脑海里不断放大，震颤，仿若雷鸣！ 姚雪想着对方在订婚宴上说的四次机会，以及那些主导者始作俑者的警告。 她整个人瞬间从心底涌现寒意，这种危险来临的过程，要比危险本身更加让人恐惧。 第183章 早已预料，手上打不完的牌 此时此刻，沈万千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他再不看眼前的女人一眼。 一个人托着灌铅的双腿，疲惫的坐回了椅子上，呆呆的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 他心里面很清楚，过了今天他以后是没有机会来这里坐着了。 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只有升腾的二手烟，在屋顶周旋。 一男一女两个人谁也没有再说话，男的脸上带着颓废和莫名其妙。 女的脸上可要复杂多了，不甘，悔恨，痛苦，恐惧，交织在了一起。 就在这时，突兀的手机铃声划破了屋子内的寂静。 两个人一同注视着声源，姚雪呆呆地拿起手机看着陌生的外省号码。 尽管心里满是疑惑，但她还是有些木然的点击了接听按钮。 一个很是年轻的学生声音传来，语气十分急切暴躁，富含满满的恨意和戾气： “就你这样的烂货，怎么有脸一边出轨，一边和别人要彩礼，一边倒打一耙的，贱不贱啊？” 姚雪听到这样的话当即就懵了，她做贼心虚的马上挂断了电话，没有勇气再听下去了。 可是自打她挂断电话后，不间断的电话又打了进来，她这次颤颤巍巍的又点击了接听。 一个年纪稍大声音浑厚的年轻人，可没有之前学生那么有素质，当即开骂： “你那照片拍的挺好，颇具浪漫主义气质啊，又贱又不要脸，真给爷看吐了。” “要是你在爷面前，老子上去就是给你邦邦几拳，你是纯纯畜生真尼玛恶心。” 姚雪听到这话整个人身体颤抖，她从小到大从来没遇见过这样低素质的人。 挂断电话后，一个接一个的电话又来了，像是商量好的一样直接爆炸。 不仅如此，她手机上的短信像是流水一样，一条又一条的咒骂根本就不带停的。 沈万千吐了口烟后，扭头看了看姚雪，又不屑的扭过头去，接着在心里咒骂自己。 姚雪本以为眼不见心不烦，可是马上她就绝望了，因为她收到了家人的信息。 家人们铺天盖地的语音条指责，让她几近崩溃，骂的比昨天订婚宴还狠。 姚雪在家族群录着语音条，带着哭腔：“我不知道会这样，我不想这样的。” 只可惜，她这条信息发完，接连不断的家族群消息，如同之前的网友一样，一水的斥责。 “给你做亲戚真是倒霉了，还带给我打电话骂人的，我跑业务电话都不能用了。” “别说了，咱们就好好跟咱们名牌大学生沾沾光，你跑不了业务我连网约车都没法开了。” “这信息轰炸也太厉害了，这到底怎么回事，谁知道啊。” “晦气晦气，这平日里夸的花一样的孩子，这两天惊喜真是太多了，真是感谢不尽了。” “又是好工作又是好学历，平日里咱们没跟着得一点实惠，吃亏可是少不了咱们亲戚的。” “” 姚雪看了几条言辞不那么激烈的，她已经不敢再看了。 此时此刻，她已经不敢细想，自己的爸妈在家族群里面，现在是什么样的感受和心情。 突然，作为妹妹的马尾少女给她发了一条信息，那是一个网页的链接。 姚雪点进去一看，整个人险些爆炸，洋洋洒洒的作文充斥着屏幕。 五分真五分假的内容，搭配上她的很多张图片直接让她牙齿打颤。 她看着林雨发布的时间，那是在她这边删除信息后，马上跟上发送的。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上传来了林雨的消息：“小作文的网暴，好玩吗？” “买给你东西当小作文内容很没品，不过你要是不发东西毁我，我是懒得发出来的。” “都是你自己不好，还有你打马赛克的图片，也是我好不容易测试过网审的，很累的。” 姚雪手指打颤的点开新闻热榜，呆呆的看着对方内容的热度。 她觉得林雨发的东西，一定不是单兵作战，一定是批量化运作流量倾斜的最终结果。 姚雪悄悄斜了一眼沈万千，想到自己付出的资源，心顿时绞痛起来无法呼吸。 她不可思议的问道：“你你到底哪里来的这些资源，你怎么可能有这些资源？” 林雨：“注意资源了？我之前打造账号你也看到了，你当时怎么没问我？“ 林雨：“对了，你当时只在乎钱和彩礼，没注意这些东西。” 姚雪看着眼前的讽刺，麻木的心已经没有了感觉。 她用力的按着手机，录着语音条道：“你到底哪来的靠山，付出了什么得到的？” 林雨：你可能需要糟践自己得到些东西，我不需要我只需要利用好别人就好了。 姚雪看着对方的话，当下觉得心里发痛，对方无疑已经预判到她了。 她又想起了昨天的感觉，自己在对方的手掌心反复的折腾，但却没有一点作用。 这一切的一切，着实让她有些无法接受却不得不接受。 林雨：“我记得你那个什么王主管，是因为这点破事儿滚蛋的，我现在有点担心你。” 林雨：“但是你千万不要怪我，我从来不想这样，是你偏要主动攻击，我很无奈的。” 姚雪看着这几条消息，扭过头去打量着坐在椅子上的沈万千。 后者现在神情呆滞，一脸茫然的抽着烟，垃圾桶里全是烟头。 姚雪也茫然了，她拉上心中的太阳，准备烤死一只不起眼的蚂蚁，结果却是太阳崩溃了。 就在这时，刘立推门进入，整个人的脸上是压不住的怒意。 可是当他进来后，看到眼前两个人的神态，以及屋子上空的烟雾，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沈万千靠着椅子扭头看了眼进来的刘立，脸上没有什么波澜，一句话都没有。 刘立压住心里的怒意，微笑着冲着沈万千点头： “不好意思沈总，我这边有些特殊情况，所以要找姚雪聊聊。” 沈万千脸上露出颓废的笑容：“你不用不好意思，还有我已经不是沈总了。” 刘立听到这话稍做思考，还是看向沈万千笑道： “沈总可不能开这样的玩笑，我就是找姚雪随意聊聊。” 沈万千自然听出了对方言语里的顾忌，他想到姚雪给他带来的霉运当下直言： “你无需在意我，我已经被集团朱董撤了，扫地出门之人，没有什么能力保护别人。” 刘立听到这话明显一愣，但没有不识趣的追问。 反正对方已经说清楚了，姚雪可以公事公办没人保了。 就在这时，刘立的手机又响了，他当着屋子里两个人的面接通后，按下了扬声器： “熊城新闻刘总是，你手底下那个员工姚雪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你们整个公司都是这个鸟样是，别他妈开了，还有你这个废物领导赶紧换人。” 这样的两嗓子直喊得刘立脸色铁青，一旁的姚雪听后也是呆住了。 沈万千听后笑了笑没有说话，接着又开始了抽烟。 刘立眼神不善的看向姚雪：“你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能让这些疯狗把电话打到我这里？” 姚雪眼神躲闪低声道：“刘总，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况，网上有人造谣黑我。” 她说完这话屋子里的三人都沉默了，沈万千被呛得咳嗽了起来，更是心疼起了自己。 刘立不屑道：“哦，谁都不黑就黑你，电话号码都是我曝光出去的？” 说着，他翻找着新闻拿出来贴在姚雪的眼前： “你看看这些文字，你看看这些图片，就光是这几张打码的图片你也说不清啊。” “你的这点烂事儿给公司的影响你考虑过嘛，你知道现在会议室外面的同事在干嘛？” 姚雪听着对方的话，起初心里还是能够接受，但是听到最后一句话她终于顶不住了。 这里不是订婚宴，不是那些很久都见不到面的人，这里是朝夕相处按年计的同事。 同事们看着她的热搜，看着这些文字和打码的大尺度图片，那该是怎样的尴尬。 姚雪想到这里整个人都是出了虚汗，她看着刘立推开没关的门。 整个人都开始害怕起了外面的光线，更别说同事们瞧不起的目光。 想到这里，她心态都快要崩溃了，这两天的连环打击，让她觉得一切都是幻觉。 明明前天，她还是可以占尽便宜，算计别人一切的智者。 只两天时间，她现在却变成了几乎人人喊打，道德败坏，人人轻视的女人了。 刘立看她只是呆楞着不说话，又直言道： “之前，公司里也有传一些零零散散的闲言碎语，比如你和王森的，还有你和” 说着，他扭头瞄了一眼沈万千，没有继续说下去。 刘立脸上带着痛惜：“公司明明对你已经如此的包容，你竟然还给公司捅更大的篓子。” 姚雪知道对方不是包容，而是看在沈万千的面子上不言语。 可眼下，她奉若天神的靠山，就在一个电话间灰飞烟灭了，她整个人都是无助起来。 姚雪还想再争取一下：“领导我” 没待她说完，刘立已经冷冷的伸手打断，语气漠然： “你不用说这么多，你是留不下来了，我想你就算留下，同事们的目光也能杀死你。” 姚雪听到对方的话，这才回过神来，她只顾着职位和薪水，确实没有考虑别人目光。 她突然心里产生了疲惫，觉得似乎自己把自己的路全都走绝了。 亲情，爱情，事业，好像没有一个是明亮的，而滑稽的是自己从头到尾什么也没得到。 刘立思考了一下还是扭头问向沈万千：“沈总，我想对姚雪实施公司的制度。” “你看，你这边有没有什么意见，或是碍于旧情之类的？” 沈万千一把就把烟头砸在了垃圾桶，怒道： “我都说了我不是沈总了，刘立你是诚心让我难堪是吗？” 刘立听到这话心里总算是相信对方失势了，但还是笑道： “你说笑了，我总是接受你的照顾，你是不是沈总我也要征求下你的意见，这是尊重。” 沈万千不再理会，把烟盒里的最后一根烟点燃，看都没看姚雪一眼继续吞云吐雾。 刘立终于放下心来，看向姚雪道：“你知道王森怎么走的，就是因为私生活这点破事儿。” 说着，他打量了姚雪一眼：“你嘛，就不必那么麻烦，也不用开会了，自己走人还体面点。” 姚雪立即不干了：“凭什么我自己走人，你要开除的话，需要给我赔偿，必须赔偿！” 刘立听到这话笑了：“王森都没敢要赔偿，你好像比他有勇气多了，你去仲裁公司。” 他说完又道：“你告我不赔偿，我告你影响公司名誉。” 说着，刘立掰着自己的手指头：“我们有自己的媒体，我们有自己的资源。” “我倒也不是特意吓唬你，你如果愿意的话，咱们各告各的就好，规则对谁都通用。” 姚雪听着略带威胁的话语，拳头捏紧道：“你这是欺负人，你就这么对待老员工嘛？” 刘立不听这话还好，听到这话直接炸了：“你对公司做什么贡献了？ 除了让那些老油条员工业余时间，有点花边聊聊，你还做什么了？” 姚雪听着对方明显的羞辱，整个人有些站不住，她靠在墙上整个人都是瘫软。 刘立看着对方这个样子，压根没当回事，继续补刀道： “你就是咱们公司一个普通员工，说不定是谁托关系送进来的，让你自己离开就不错了。” “你看看现在网上因为你这点破事儿，都是怎么议论我公司的，真是晦气。” 说完，刘立再不看她一眼，气哄哄的转身走人，临到门前他停下了脚步： “自己下班或者现在去办离职手续，要是舍不得公司，你可以坐到下班再走。” 刘立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人了，姚雪呆呆地站着缓不过来神。 她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垃圾，这两天被各种人频繁的羞辱，丢掉。 沈万千丢掉手上的烟盒，站起身像喝多了一样，一脸茫然的走了出去。 姚雪脸上带着羞愧和懊悔，以及一脸的担心，踌躇之下也是出了会议室的门。 瞬间，她感受到了针刺一般的目光，齐刷刷的向她望来，比早上的时候还要更疼。 孙倩笑着和身边的同事聊天，又笑着注视着姚雪，一脸的舒爽和幸灾乐祸。 姚雪不敢看向这个死对头的目光，低着头回到工位在众人的眼神里开始收拾东西。 “咱们公司还是头一次跟着员工沾光，这样炸裂的事情发生在传媒公司真新鲜。” “有些人啊，平日里隐藏的好而已，天天摸鱼不干活有人兜底，这回全完了。” 孙倩端着咖啡杯走了过来，她看向姚雪一脸的可惜道： “你的男朋友和我说过，你是会滚蛋的，真没想到这天会这么快。” 姚雪听到这话心里直颤，收拾东西的胳膊开始颤抖，收拾东西的速度开始了加快。 孙倩玩味的看着对方：“这么有手腕这么帅的男人不要，去委身那些奇怪的人，真逗。” 说着，她又笑吟吟的补刀：“也是，你也就这眼神了，自作聪明。” 姚雪红着眼眶恶狠狠的盯着孙倩，后者轻蔑一笑端着咖啡杯离开了。 林雨抽着烟看着晴朗的天空，突然收到一条消息。 孙倩：帅哥，说话很算数，姚雪已经滚蛋了。 林雨看到消息，立马用嘴叼着烟，手指在手机上敲打。 林雨：已经走了嘛？ 孙倩：没有，得一阵，还没收拾完东西，收拾完了还得到人事那边办结算。 林雨没有再回复，直接把烟扔了，立刻叫了一辆回家的车。 他觉得是时候给对方一笔钱了，让对方感受下人世间的温暖。 第184章 给你礼物，拿多少看你本事 欧立大厦。 姚雪捧着纸箱带着一堆的办公用品离开的时候，她感觉到身后有着无数的笑脸。 每个人仿佛都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讥讽她，嘲笑她。 手机的骚扰电话依然不曾断绝甚至愈演愈烈，她只能开启了飞行模式。 一边懊悔自己这次的选择，一边恐惧接下来的生活。 姚雪路过赵雯和白玲工位的时候，这两个平日里最好的闺蜜同事，皆是选择了无视。 她抿着嘴唇在两人身边停了2秒，但是别人依旧全当没看见，甚至连一个招呼眼神都没有。 办公区，唠嗑的唠嗑，闲聊的闲聊，嗤笑的嗤笑，小声嘲讽的嘲讽。 但是这些，都与她这个捧着纸箱子，被刘立轻描淡写丢掉的人，再没有了一丝的关系。 别说没有一个人上前帮搬东西，就连一个告别的朋友都没有。 孙倩接水路过她的身边，轻飘飘的补了一句：“潮水过去，才知道谁在裸泳。” 姚雪咬着牙瞪了孙倩一眼，但是后者耸耸肩膀轻声说道：“不送。” 至此，姚雪屈辱的离开了办公区，到了人事处办理离职。 人事头都没抬，轻轻敲着键盘，机械的例行公事，最后甩出来一张离职证明。 姚雪看着这张单子心里十分清楚，她以后怕是没有传媒工作的机会了。 网络上，她的不良信息的发酵，足以让众多新闻行业的公司，把大门为她焊死。 想到这里，她整个人都要崩溃了，这么多年的职业方向，职业规划瞬间崩断了。 姚雪魂不守舍的走到电梯，呆呆的捧着纸箱子，木然的看着电梯的层数。 她觉得明明两天前，亲朋好友，同事领导，还是拿她当宝贝的。 姚雪还没缓过来神，电梯已经到达一楼打开了，阳光透过一楼的大玻璃。 直直的刺着她的双眼，这一刻她很想哭，但是却茫然的哭不出来。 她的心里有太多的疑惑，十分想找那个男人问清楚，但是又觉得没有理由和身份去问。 这些疑问和不解，仿佛数万只蚂蚁在她身上爬，奇痒耐受无比。 姚雪艰难的迈着步子向着大厦门外走去，她自己心里十分清楚这一走便再也回不来了。 就在她出门的一瞬间，眼前的林雨使得她身体发颤，心里涌现了无数情绪： 羞愧，愤恨，无奈，懊悔，疑惑 这些一层又一层的负面情绪，差点把姚雪吞噬掉，手上的纸箱子也是啪的掉在了台阶上。 林雨没有说话，静静的靠在大厦门口的柱子，依然是阳光帅气，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姚雪看对方悠哉的样子，其他的负面情绪都被压在了心底，她带着怒意大声质问： “你这个卑鄙小人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来看我笑话的？” “一定是，这下子你满意了，你全都满意了，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我又没有从你身上得到什么，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她终究是再也没忍住，无数个心中质疑随着情绪，脱口而出。 说完这些，整个人便蹲在地上抽泣起来。 阳光照在她的头发，也照在她脚前已经摔破了的纸箱。 林雨没有上前依然靠在柱子，低头看着蹲下的女人，轻声说道： “有些人只觉得杀人犯可恨该死，因为暴力过于直观损失过于显眼， 他们觉得贪污犯没那么罪孽深重，看不见背后无数家庭的无数人，躺在医院里没钱等死。” 姚雪抬起头眼圈发红：“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雨斜着眼睛看向对方：“我想说你没有得到什么不是因为你仁慈，而是我规避掉了。” “我想说你的阴狠不在明面上，而是要更恶心一层在暗地里，所以你叫委屈很奇怪。” “我想说之所以这么对你，是因为你太没下限了，一次又一次的，所以你活该。” 说完，林雨看着手机又转头道：“托你的福，你给我的灵感，把你自己送上了热榜前列。” “你的电话怎么不响了，是关机了？还是开飞行模式了？” 姚雪听着这些话把拳头握紧，语气带着嘲讽： “你不用话里带刺，实际上你早就准备好了这些东西，只想着再我发之后才会羞辱我？” “你真是一个阴狠的东西，为什么之前我从来没发现这一点，你怎么隐藏的这么深？” 林雨脸上带着诚恳很认真的说：“东西我都是准备好的，素材也是早计划好的。” “当然，你要是不动我也不会动，只可惜你还是没有刹车，看来你好像很恨我。” “我还是想不明白，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弄得，为什么要恨我呢？” 姚雪看着对方的疑惑，当下气的咳嗽起来，整个人都一时说不出话。 她缓了一会儿，强撑着最后一丝尊严：“你别觉得你赢了，只不过是你有通天关系罢了。” “不然的话，你不可能以现在的姿态出现在这里，搞得像自己有多厉害一样。” 林雨靠着柱子，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淡淡说道： “上小学的时候，我去医院看望亲戚，电梯间满员了，外面有一对夫妇。” “女的推着担架一脸的焦急，男的躺在上面浑身是血，他们就在后面排队等着。” “两人内向的无法开口，眼神无助的躲闪，电梯里没有一人说话。” “我看到现状首先出去，并且对电梯里留下一句话：我是没脸坐这趟电梯。” “大家马上都跟着出来了，担架顺利进了电梯。” 姚雪脸上透露嘲讽和不屑：“你在说这些正义之举妄想衬托人格高尚嘛，真无聊。” 林雨没有理会似在回忆：“上中学的时候，总遇到那些不开眼的刺头欺负老实人。” “他们习惯几个坏学生抱团，一起孤立欺负那些家庭不好，成绩不好的同学。” “我成绩最好又是班长，人缘不错，我号召更多的同学，以暴制暴。” 姚雪这是第一次听对方说这些事儿，她还是想不明这两件事儿的关系。 林雨吐了个烟圈，脸上露出不屑：“我从小就知道怎样煽动别人，并且越来越精通。” “你们这群人自以为高明的小作文，我在那医院电梯几个字就够了。” “你所谓的通天关系，不过是我在意家人感受的一次妥协。“ “就算没有关系，单论现在网上的小作文，十个你也不够我打的，结果还是你最疼。” 姚雪不想听这些，她抬起头看向林雨：“帮你的是什么人？你到底有什么背景？” 林雨扭过头见对方对于背景这块仿若朝圣，他冷笑道： “我没什么背景只不过有些资源，至少你眼里通天的沈总，实际上很好笑。” 姚雪瞪大眼睛整个心都碎了，她整个人一阵恍然：“你你不是普通家庭的普通人嘛？” 林雨诚恳的点头：“我这个便宜儿子，有个便宜亲爹，他多少还有点能量。” 姚雪呆住了，她从没听过对方讲家庭，也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从来不提。 多少有点能量就是捏死沈万千如蚂蚁，这让她觉得自己这些背后的努力滑稽又可笑。 姚雪定了定神又看向林雨：“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我和别人好的？” 林雨笑了一会儿：“都这时候了，别不好意思了，出轨就出轨有什么遮掩的呢。” “订婚宴上我都和你说了那么多，看来你真的脑子不清醒，心里只琢磨钱和贪婪了。” “给你换锁的那天我只是怀疑，隔天我就确定了，剩下的就是看你表演了。” 林雨说完，脸上仿佛回味，表情逐渐的复杂： “还别说，你的表演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精彩，我现在回想还身体发凉起鸡皮疙瘩。” 姚雪听后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道：“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阴狠，这样蓄谋已久的报复我。” 林雨一脸的茫然：“不用蓄谋已久，有些事情在脑子里过一遍就行了。” “关于这点，我从小就有天赋，早早就磨练出来的。” 姚雪心里的疑惑全部解开，她不想在这里听着对方居高临下的羞辱。 她停止了手机的飞行模式，联网后叫了一辆出租车。 在这个过程中，给她打电话的人就没有停过，一声声的铃声把这个女人要搞得崩溃。 林雨轻声道：“熟人圈子已崩，工作已失，变得万人唾弃了，我要是你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姚雪听到这话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想说什么但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林雨继续补刀：“等你的亲朋好友被网暴过后，你在他们眼里该是什么角色呢？” “对了，你爸妈受的影响最大，估计现在还在被电话轰炸短信诅咒，他们怎么受得了啊？” 姚雪听到这里终于崩溃了，坐在地上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想了半天终于抬起头求饶道：“看在我们相处三年，能不能把网上的消息撤除？” 林雨听到这话笑的很是凄凉，他笑了很久才揉了揉太阳穴： “你之前做事儿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们相处三年，你好歹念一点旧情。” “你到我跟前说林雨你快滚，我不喜欢你了，那我都觉得你是在把我当人对待。” 说到这里，他笑得声音更大，想不明白眼前的女人这份深入骨髓的无耻是哪来的。 林雨又道：“先攻击的是你，现在投降无代价的也是你，什么都得顺着您来是？” 姚雪听到这话眼泪夺眶而出：“可是他们是我爸妈，你这样做的话，我该怎么活？” 林雨脸上不起波澜，只觉得眼前这女人的恶心程度又加了一分。 只有对方的亲人是亲人，他爸妈血汗钱就是活该，别人的感受那都是毛毛雨。 想到这里，他终于狠下心来，轻声说道：“你这样说的话，倒也可以。” 这话刚落地，姚雪的眼里已经有了一丝狡黠和得意闪过，但还是楚楚可怜道： “谢谢你，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谢谢你能原谅我。” 林雨压根不去琢磨对方的神情和言语，机械般的说道： “我有一个要求，不对，我有一笔钱要给你，之后我会把网上的东西撤掉的。” 姚雪听到这明显愣了一下：“什么？钱？” 林雨点头：“是的，我觉得应该付给你一些精神损失费，这笔钱需要给到你手上。” 姚雪眼神突然亮了一下，只觉得自己的眼泪还是有作用的。 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不管再怎么狠，对自己还是一如既往的爱着。 虽然这份爱意，可能掺杂着恨意，掺杂着其他的复杂情绪，但总归有爱的。 姚雪的双手搭着纸箱，脸上带着不解：“你要给我多少钱？” 林雨听到这话心里的冷笑更深，他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在姚雪的眼前晃了晃。 姚雪看着塑料袋的形状只觉得里面不是钱，当下脸上写满了疑惑。 林雨一脸的嘲讽：“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嘛？” 姚雪摇头。 林雨笑容露出阴狠：“是你除我之外，最讨厌人的软肋。” 姚雪听后不假思索道：“黄涛！？” 她看着晃动的塑料袋，联想林雨的话隐约猜到了什么，当即眼睛瞪大，手掌捂着嘴巴。 林雨脸上似笑非笑道：“这东西，是黄涛那晚和你滚床单的体液。” “你知道我是忍着多少恶心把它拿着，又是忍着多少的恶心把他放在冰箱保存的。” 姚雪咽了一口吐沫，整个人都有些呆滞了，她无法想象对方拿这东西时的心路。 “你你拿这东西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林雨一脸的正经：“一个瘪三骗子敢拿合同耍我，我递给他块糖他是真敢吃，所以该死。” 姚雪当即明白了：“你是要我威胁他？” 林雨摇头道：“你这么说就太不体面了，不是威胁他，我们是拯救他。” 说着，他开始进行科普： “精子这东西正常保存24-72小时，但是我直接扔冰箱，几星期都没问题，对了你之后拿走也要扔冰箱。” “我帮你咨询了律师，强奸罪的这个证物是很重要的，而且这事儿是说不清楚的。” “咱们都是做新闻的，各种女人告强奸也见过。” “至于，真的还是假的，从判例来看现在还是偏袒你的。” “你是拿他钱财替他消灾，免他坐牢，你这么恨他，我也这么恨他，多好的事儿啊。” 姚雪是局内人，是亲身体会到对方布局的，眼下这个东西的出现，她只觉得身体发寒。 她犹豫道：“有视频为证，我还是比较配合的，这个事情有瑕疵。” 姚雪说完就看见对方从兜里掏出个u盘，林雨捏着u盘很是认真的说道： “订婚宴和黄涛的那几秒说明不了什么，没有一点作用。” “退一步，就算有一点作用，也不会有人录，那几秒太短大家忙着看。” “再退一步，就算真的有人录，取证也不会这么取，别人不知道订婚宴，所以你不用担心。” “真正能说明真相的长视频就在u盘里，我交给你后没人知道真相了，我们利益高度一致。” “现在就是黄涛强奸了你，就这么简单。” 姚雪接过u盘，想着黄涛这个瘪三，整个人又是干呕起来。 如果她对林雨是恨但无力报复，那对黄涛真就是又恨又恶心又觉得侮辱。 林雨见她这个模样，又说道：“我想起这个瘪三也是无比恶心。” “你可要狠一点，让这条蛆去坐牢，或者自己从身上剜肉，这多解气啊。” 姚雪听着林雨的话，心里马上就有了决断。 她确实对黄涛恨之入骨，钱和坐牢让对方选，她心里明白大概率是钱。 姚雪咬着牙，接过了u盘，也接过了黑色塑料袋，她看着林雨意味深长道： “你到底是为了报复黄涛，看他不顺眼，还是故意用这东西羞辱我。” 林雨脸上露出微笑：“都有，我看他不顺眼，要占更大的比例，他该死。”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又道：“你拿到钱了，那说明他替我付彩礼了，算是你的精神补偿。” “不过，我觉得他要是没钱，只能滚去坐牢，我会更加的高兴。” 姚雪攥紧u盘，提着黑色塑料袋：“我觉得你是个变态，你把网上消息撤了。” 林雨当着对方的面把网上的内容全都撤销，他认真的看着姚雪： “又能报复，又能解决网暴，我多为你着想。” 说着，他又道：“谈判什么的应该不用我说，你的段位对付那个瘪三够用了。” 姚雪看着对方离开的身影，只觉得对方不是潜力股，明明是会吃人的高端玩家。 林雨坐在车里，从兜里又掏出一个u盘，脸上笑的诡异。 只有他知道，这个u盘和刚刚给姚雪那个外观一模一样。 实际上，内容也是一模一样。 第185章 阳谋无解，准备好的一张网 “哥们，你是要去哪里，你拦着我车，上来也没说话。” 林雨的视角随着出租车起步，透过车窗遥遥地看着姚雪，扭过头来说道： “您先随便开着，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待会知道了我告诉你。” 司机小哥听到这话都愣了，他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怪人。 他见过很多很多新闻里的自闭抑郁患者，但是别人都是乘火车公交从头到尾。 还没见过哪个财主乘出租车随便开的，不过他也没细问反正多赚点才好，财主不常见。 林雨揉了揉自己的脸，把自己的精神松弛了很多，拿着手机就拨通了黄涛的号码： “喂，黄哥，我给嫂子和你买了些礼物，算是给哥哥你意思意思。” 黄涛刚行骗遭骂原本一脸的晦气，眼下听到这话马上眼睛都亮了： “老弟啊，我们都是自己人你看你这么客气干什么，退了退了这怎么好意思要呢。” 林雨语气带着诚恳：“哥，这东西不好退，我想着今明两天尽快给你送去。” “咱们周末签合同今儿都周四了，我先给你表示表示，这样也算是我的尊重和感谢。” 黄涛听到这话心里舒坦的不行，智商上的优越让他直接心旷神怡。 眼下这个送女人，送礼物，又要签合同打工的笨蛋，怎么能让他不舒坦。 黄涛心里把林雨当蠢狗看不起，但嘴上却热情的不行： “嗨，你非要送的话你也知道我这边忙不开，你把你的意思扔我家，你嫂子手里面就是了。” 林雨话语透着上道：“黄哥，我早知道你不好意思当面收礼，你这样的体面人是要面子的。” “我提前都预料到了，所以给我嫂子的礼物要比给你的还要更精心，甩个地址。” 黄涛听着对方这小油条自作聪明的话，感受着凑上来摇尾巴的人情世故，顿觉受用无比。 他满嘴大度：“兄弟你真是懂我，我和你签合同我是老板，直接收你东西我成啥了？” “不过，既然你给你嫂子准备点东西，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你这不是送礼这是串亲戚。” 说着，黄涛给林雨发了条定位，紧接着留了详细的地址： 明珠小区，1号楼，2单元306，赵萌萌。 发完这些，又跟上了一串电话号码。 林雨看着手机上的消息，心里涌起了恶趣味，小心翼翼地说道： “我这就去上门，以后还请黄哥多多照顾。” “要是可以的话，您能在合同上优待下更好，毕竟现在离周末签合同还有时间。” 黄涛听到这话心里不屑嘴上正色道：“老弟，咱们是正经公司，以后的照顾肯定不少。” “但是之前商量好的周末合同，当时已经给你原版本的三倍待遇了，你现在这样可不好。” 林雨听到这话语气像三孙子似的，谄媚的说道：“不好意思，是我贪多了，黄哥不要在意。” 黄涛淡淡道：“没事儿，年轻人有些野心，做事情急躁，说话多少急功近利可以理解。” 他又和林雨随意的寒暄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看着通话结束的手机不禁的笑出了声。 这样的没脸没皮自作聪明的傻冒，他觉得多多来一些，自己还不马上发财了。 出租车司机看着车上的打表金额心里很开心，只是林雨打电话的谄媚让他有些不太舒服。 他很同情的把林雨当成了一个心里不太健康，生活里处处受打压的三孙子。 林雨放下电话声音朗朗：“师傅，麻烦您，明珠小区，定位一下开过去。” 司机听着语调这次舒服多了，他想提醒下这个年轻人别太卑微了，低姿态容易心理疾病。 但是想了想又觉得自己不该多管闲事，只得暗叹一声一脚油门加速行驶。 林雨下车后看着眼前的小区大门，向着两边左右看看钻进了一家便利店。 他脸上带着笑意准备在这里给对方采购下，非常上的了台面的送礼物品。 林雨在货架前面拽了一箱临期的牛奶，又从隔壁的货架上拽了一捆临期的火腿肠。 他觉得上门的礼节还是要有的，给对方这些已经算是他的体面了。 1号楼，2单元306，楼下。 林雨拨通了黄涛给的电话号码，几秒后对方接通了电话。 “喂，是赵萌萌嘛？” “是我。” “嫂子，我是黄哥的朋友，来你这边拜访下，黄哥让我来的，在你楼下上不去。” 不一会儿，从楼上下来一个女人，约莫不到40岁。 林雨注意到对方穿着拖鞋的脚跟，纹了一只蝴蝶，看着多少有那么点叛逆。 赵萌萌看着对方手上的东西明显一愣，她觉得对方能拎这东西上门真是不可思议。 想到这里她自然也没给林雨什么好脸色，只是语气冷漠的说道： “你黄哥和我刚才打了招呼，既然来都来了，那上楼坐一会儿。” 林雨的脸上一点尴尬之色都没有，像是一个完全不谙世故，一副很天然呆的学生做派。 两个人进屋后，林雨看着玄关处摆放的男孩照片开口道： “这个孩子真是可爱，长得真像你们两口子。” 赵萌萌前脚听黄涛电话说有好东西，真见到所谓的好东西后，心里本就生气。 眼下对方又在这说这些完全没意义的废话，她当下就暗暗的怼道： “小弟，这是我和你黄哥的孩子，他不像我俩还能像谁？” 林雨脸上没有一点尴尬的神色，点点头道：“确实，嫂子说的对。” 说着，他抬起胳膊冲着赵萌萌举了两下东西：“嫂子，这些东西我给你们放哪里合适？” 赵萌萌脸色更加的难看了，一脸的不耐烦：“就扔门口就行，我家没有其他地方放了。” 林雨看着对方被恶心到的表情，心里玩味更浓。 他看着抱着肩膀连让他进屋的话都没有的女人，脸上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嫂子，我想借你家的电脑用一下？” 赵萌萌听完这话好半天没有开口，只是皱着眉头静静的打量眼前的林雨。 她觉得对方极有可能精神有问题，已经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把对方撵走。 林雨手上捏着u盘在赵萌萌的眼前晃了晃：“嫂子，我想跟你说下我黄哥的业余生活。” 赵萌萌看着u盘，又看着林雨一脸认真的表情，更加的摸不着头脑了。 只是好奇心，让她搬过来一个笔记本，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林雨也没着急，从茶几的水果盘上抓了一个苹果，在赵萌萌吃惊的目光里吃了起来。 赵萌萌强忍着怒意等待着电脑开机后，她劈里啪啦的输入了密码。 林雨点点头跟着坐在了沙发上，一边咬着苹果，一边往赵萌萌的身边凑了凑。 后者皱着眉头一脸嫌弃精神病似的，向着边上挪了挪屁股。 林雨也不在意，直接把u盘插在了笔记本电脑上，他扭过头看着身边的女人： “嫂子，这个视频稍微有些炸裂，建议你平稳心态，咱们一起看看。” 赵萌萌没有接话，跟着林雨一起看着电脑屏幕，画面里是黄涛进入酒店房间。 林雨点着鼠标拖动视频进度条，画面跳转到了姚雪进入酒店房间。 他松开了鼠标转过头看着略微变色的赵萌萌，后者默默的拿起茶几的细烟抽了起来。 没一会儿，画面里一男一女就搂了起来，林雨一边吸着二手烟，一边把鼠标再次拖动。 画面里，两个男女开始了搞事情，林雨注意到赵萌萌的手已经开始了抖动。 对方的脸色也不是对他的嫌弃，而是满脸无处发泄的怒气。 林雨刚要再次拖动鼠标，但是被赵萌萌一把抢过。 后者一次一次的拖动，画面逐渐的不堪入目，伴随着靡靡之音外放。 只是屋子里的两个人谁都没有尴尬。 林雨一脸的淡定像是局外人，赵萌萌频频抽烟一脸的沉思。 最后的最后，视频播放完毕，赵萌萌一把将笔记本电脑合上。 重重的声音让林雨有些心疼，他在琢磨这个笔记本会不会已经内伤了。 林雨脸上不露喜怒，轻轻扇了扇脸前的二手烟，看向赵萌萌语气很是平和： “嫂子，你看到这个视频，现在对我黄哥是什么样的想法？” 赵萌萌翘着二郎腿，脚跟的蝴蝶极其扎眼，久久没有说话。 屋子里就这样安静了下来，两个人谁也没有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赵萌萌开口道：“你和黄涛是有仇吗？否则的话应该没必要上来找我？” 林雨用手刮了刮额头：“仇谈不上，就是看他很不顺眼，让我晦气。” 说着他又轻声补充道：“反正我觉得他要是倒霉，或者生活的不舒服，我会特别的开心。” 赵萌萌深深吸了一口烟，又轻轻吐出：“你是想让我难受，然后折腾黄涛是嘛？” 林雨听后没有遮掩很是诚恳的点头。 赵萌萌静静的看着林雨的脸，突然不屑的笑了： “别做梦了，他黄涛是什么人我不比你清楚，我和他结婚是图他赚钱。” “至于他玩女人，玩哪个女人都和我没有关系，他玩那以后我也玩就是了，我不在乎。” 赵萌萌看着没有说话的林雨，脸上的不屑更加浓了： “看你模样也就刚毕业不久，你做的操作换个别的女人还行，你找我挑拨真的是找错人了。” 说着，她看向林雨向着门口伸手：“起身，你该离开了。” 林雨抬起头看着眼前女人的下巴，没有丝毫起身的意思，依然静静的坐着。 赵萌萌见状脸上的嫌弃更浓：“走，以后多看看世界，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你以为你是在世诸葛，别人都会听你的话是，稚嫩的样子还学别人挑拨离间。” 林雨默默的听完了对方的嘲讽，脸上还是没有波澜，一点尴尬和挫败都没有。 他没有起身甚至懒洋洋的靠在了沙发上，也是翘起了二郎腿。 赵萌萌看着对方赖着的状态，怒气达到峰值：“再不走，我叫人了。” 林雨打了个哈欠一脸真诚的看着气鼓鼓的女人：“嫂子，你看你这么激动干嘛？” “我来让你看视频只是开胃小菜，我来是帮你规避风险的。” 说着，他向着沙发拍了拍：“坐下听我讲几句，不然的话你肯定后悔。” 赵萌萌听到这话犹豫了一会儿，又坐在沙发点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淡淡道： “五分钟，你只有这些时间，讲不完我就叫保安赶人了，我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 林雨很是自来熟的从茶几上，抽出一根对方的细烟，捏碎爆珠点燃吸了一口： “你老公马上就要把夫妻共同财产给别人了，当然也可能没有钱自己坐牢去了。” 赵萌萌听到这话，脸上的吃惊一闪而过，但马上又笑了： “一个破视频没挑拨明白，现在又开始造谣了。” 林雨含着烟轻轻的张口，嘴上不急不慢的说道： “你刚才看的视频，女方有你老公的精液作案证据在手，你老公马上快成强奸犯了。” “我来这里只是友善提醒，让你把钱管严实点，当然你管严了，他大概率也可能负债私了。” 赵萌萌瞪大眼睛：“不可能，那个女人那么配合，这是诬陷！” 林雨拔掉了u盘揣到了兜里，一脸正经的说道：“谁看见了？” “近几年你所谓的诬陷，你倒是可以仔细看看相关案例，到底谁是弱势规则在支持谁。” 林雨看着神情明显紧张的赵萌萌：“当然你可以不信，等他找你要钱你在信不迟。” 赵萌萌手指握紧没有说话，眼珠乱动似在琢磨什么。 林雨托着下巴自言自语道：“你把钱看住，他坐牢可能性就高些。” 赵萌萌直勾勾的看着林雨：“如果我不是在意钱的女人，你是不是就计划落空了？” 林雨和眼前女人对视：“你怎么选择都无所谓，我只知道来一趟，黄涛会更倒霉就够了。” “我不来的话，他也就赔钱坐牢二选一，让他把家庭这关糊弄过去就不好了。” 赵萌萌听着对方阴狠的话语，看着对方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只觉得担忧和不舒服。 林雨眨着眼睛看着赵萌萌继续说道： “你是道德洁癖那必然就会离婚，你选择得过且过那必然心中有刺。” 说着，他满含深意的看着对方继续说道： “你如果毫不在意那必然就会吞钱自保，这三种做法都挺好的，最后这种我最喜欢。” “因为，他坐牢的可能性增加了些，这还是很棒的。” 赵萌萌越听越心惊害怕，她回想起刚刚自己的嘲讽，顿时觉得自己才是最可笑的那个人。 林雨轻声道：“赔钱坐牢二选一，外加家庭破碎。” “你的性格让我超预期了，我觉得更加的开心了，事情更有意思。” 赵萌萌看着眼前这个一脸阳光的帅哥，语气满是担忧和不解： “你们有这么大仇吗？你这样害他入坑至于吗？” 林雨脸上不起波澜，用力的抓了抓头发，形象瞬间从阳光帅气变成邋里邋遢。 他理所应当的说道：“他把别人当白痴，我给他糖他真吃，所以他就该倒霉。” 赵萌萌看着对方推门而走，想不明白这些没头没脑的话。 她只知道，不管黄涛有没有私房钱，她手里的这份可是绝对不往外掏的。 至于，对方赔偿不起坐牢那倒没什么关系，反正钱在手里攥着就好了。 第186章 一场饭局，大家都自相矛盾 当夏冰看到林雨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时，笑着打趣： “你下午跑哪里去了，怎么还把头发搞成这个模样，有一种颓废帅哥的意思。” 林雨拿出手机用黑屏看了看了自己的模样，自嘲道： “刚刚做了点小坏事儿，有点伤神所以忍不住挠挠头发，给头皮按摩一下。” 夏冰抬头看着眼前的招牌，很是意外的说： “我还以为你就是只铁公鸡，没想到还是能舍得花点钱，就是不知道日料的食材怎么样。” 说着，她又一脸恐惧的撇撇嘴：“反正，怎么也比之前的鸡块包子强多了。” 林雨看着眼前的女人模样笑出了声。 夏冰看他这个模样没好气的说道：“你还笑，不是吗？” 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会儿，林雨看着对方很认真的说道： “既然你那么不爱吃为什么不提出抗议，反而很是受气的随着我挑馆子呢？” 他说完一脸玩味的看着对方，夏冰叹了口气语气委婉： “还不是太喜欢你了，所以只能迁就一下你的口味，爱一个人好苦啊。” 林雨听到这话伸出手指刮了刮脸：“其实，这种等级的日料你应该也是看不上的。” “但我给你发这家位置的时候，你却是满嘴的乐意。” 夏冰一指日料招牌：“还好，至少比你之前带我去的强。” “你说的这个什么庆功宴，现在看还是超出我的预期了，走，我要进去多吃些。” 林雨一脸认真：“学姐，你不用和我客气，这顿饭我是不计成本的，目的就是感谢。” “你要是觉得这家店不入法眼，我们可以换一家更好的。” 夏冰不再搭理他，径直向着门口走去：“少来啦，弄得自己好像富二代一样。” 林雨玩味的看着对方的背影，他觉得对方这个嘲讽也很值得品味。 店内，吊着的小灯笼，挂着的小木牌，贴着的含有小日子元素的贴纸，充斥屋子。 两人点餐完，林雨拉上拉门，和夏冰对坐在蒲团上，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私密。 林雨打量着对方这身职业装：“学姐，这是我们第几次单独吃饭了？” 夏冰脱掉紧巴巴的外套：“忘记了，反正这是最有氛围的一次，你终于开窍了。” 两人正说着，一盘盘大碟子，被端到了桌子上。 林雨夹着海胆沾了下芥末边吃边说：“倒不是开窍了，而是我有些不好意思。” 夏冰听到这一脸的错愕，她边剥虾边问道： “你这几天是怎么了，又是庆功宴，又是不好意思的。” 林雨看着喝味增汤的夏冰，一脸正经的说道：“没什么，有些矛盾。” 夏冰想到她爸发来的消息，喝汤的汤匙停在了空中，很认真的看着林雨： “人，本来就是矛盾的，矛盾的活着我觉得是人生常态。” 林雨放下筷子嘴上淡淡道：“学姐，你这话好像不是讲给我听的。” “你好像是在说给自己听的，很像在做什么心里建设。” 嗒一声，夏冰手中的汤匙掉在了汤里，溅起的汤汁飞溅到两个人的衣服上。 夏冰忙的抽出纸巾，伸手向着林雨的衣服伸去： “不好意思，可能是这两天工作太忙打字太多，超负荷工作导致汤匙都拿不稳了。” 林雨没等纸巾沾到衣服，他轻轻的捏住夏冰的皓腕，一双目光仔细盯着对方葱白似的手。 这样的目光让夏冰又是激动又是忐忑，她觉得这也太过于突然了。 林雨握着她的手腕没有抬头，轻声说道：“学姐，你不是打字打多了，而是想的太多了。” 说着，他把纸巾从夏冰的手上接过，自己擦了擦身上的污渍。 夏冰又抽出两张纸，把自己的衣服擦了擦：“学弟，你确实有些怪，我能想什么。” 林雨：“想我” 夏冰：“别自恋。” 林雨摊手：“想我可能为你带来的利益，毕竟你一直因为我的事儿在矛盾。” 他说完这话屋子里直接安静了下来，如同料理摆盘的冰块，足足降温了几个层级。 夏冰慌张的眼神一闪而过，随即恢复了淡定，她拿起筷子夹了几片三文鱼： “又说笑了，你现在的工资也就我的一半差不多，能有什么利益。” “学弟，我还没发现你有这样的小毛病，太过于自恋了，这样不好的。” 她说完又补充道：“我喜欢你是不假，至于你那点工资什么的，就是说笑了。” 夏冰说完这话，虽然嘴巴故作轻松的没闲着，但是眼睛却一直偷偷打量林雨。 但是她很快就失望了，别人一脸的淡定，半点反应都没有。 林雨默默的夹了一筷子蔬菜沙拉，慢慢的咀嚼。 这个模样可是把对面的夏冰看的着急，她觉得对方的言语很不对劲但又不好直接问。 林雨喝了一口果汁叹了口气：“你说的东西都是反着的。” “你喜欢我是假的，这是最假的东西了，至于其他的嘛” 他说到这里拄着下巴看着眼前的御姐，对方的身材确实很好，可以看出情绪在剧烈起伏。 夏冰的俏脸有了一丝不满和委屈：“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不喜欢你我为什么要这么帮你。” “当然，我现在说自己帮你很奇怪，但从事实来说，我确实多少还是帮了你一些的。” “你这样说话真的很伤人你知道吗？” 她说着话脸色也逐渐的红润，没有喝酒却好似已经染上了醉态，显然是情绪起伏更剧烈。 林雨没有跟随对方的情绪而出现慌张，不好意思之类的表现。 他依旧是轻轻的夹菜，神态动作一如平常。 夏冰见对方没有说话，只觉得这个场合不适合再吃，站起身准备离开。 林雨在她起身的瞬间深深叹了一口气：“你说错了，你帮我的不是一些，而是极多才对。” 说着，他抬起头仰视着对面的女人：“但是你不是因为狗屁的喜欢才帮我的。” “我还是那句话，你这样的家境样貌看我一眼就爱上，这样的概率实在是太低了。” 林雨伸出手掌冲着对方向下摆了摆：“学姐，坐下再聊会儿。” 夏冰冷声说道：“我觉得你在侮辱我，我不喜欢你我怎么会帮你，我有病？” 林雨一脸的无奈：“你没病，你很聪明还很自尊，只是有些自我矛盾。” “你不喜欢我也要接近我，是因为你家经济出现了危机，你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了。” “哦不对寄托在我的家里了，这与我其实没有什么关系。” 夏冰听到这话心里猛然一震，但还是强装镇定道：“你在说什么，我有些听不明白。” 林雨轻轻的仰着头，很真诚的开口：“坐下，我帮你听明白。” 夏冰心里慌乱秀眉微蹙，但还是坐了下来，只是这饭确实没胃口再吃了。 两个人又是再一次对坐了下来，不一样的是桌子上的菜少了一点。 夏冰此时此刻的心情剧烈的波动，既有惶恐也有疑惑更有无奈和失落。 林雨看到对方坐下，他一边吃东西一边含糊的说道： “我一个小时前刚从别人家回来，怀着和你一样的自相矛盾的心情。” 夏冰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扯别的话题，但还是当即反驳道：“我没有自相矛盾。” 林雨看着对方语气肯定：“你有，我们生米没煮成熟饭，就是你自相矛盾的佐证。” “你到我这边已经很久了，光单独吃饭也有几次，有很多机会在饭菜里做做手脚你都没有。” 夏冰听到这话心里已经在叹气，但还是一言不发只是用一双美眸静静的看着对方。 林雨抽出纸巾擦了擦嘴巴：“你既想要家庭度过难关，又不愿意让自己牺牲买单。” “你既想要保住当下的物质条件，又不愿意委屈自己高傲的灵魂，所以你迟迟没进展。” “你所能做的就是大大的帮助我，尝试能不能文雅点的方式，由恩和感动进化到爱的程度。” 他说完扭过头看着早已紧握拳头的夏冰，毫不迟疑道： “这样既能保住你的尊严和体面，又能让问题得到完美解决，这种方式你还是勉强接受的。” 夏冰咬着嘴唇看着对方，眼神里有着复杂和一丝悲哀，想张口却没有说出声音。 林雨说到这里也是一脸复杂：“你这样的自相矛盾的感觉，我想我是懂的。” 夏冰冷声道：“你懂个屁，你不是我。” 林雨没有反驳也没有觉得尴尬，而是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口果汁。 他拄着下巴：“我和你吃饭前刚做了一件事儿，让一个人坐牢的可能性提高了点。” 夏冰心里郁闷也喝了一口果汁，脸上带着复杂：“仇人？” 林雨：“以前的恋人，现在的仇人。” 夏冰没有说话也没有疑问，只是举起果汁和林雨碰了一下。 林雨像是讲诉又像是自语：“我既想让她拿到一笔钱滚，算是我给她从里到外践踏的体面。” “但我心里还是有戾气，又想让她因为诬告罪滚进去坐牢，小呆个三年。” 夏冰看着面前的男人，对方此时的样子如同她第一次见到时一样： 帅气，阴冷，高傲，拒人千里。 夏冰：“后来你是怎么选的？” 林雨似回答又似自言自语：“我选择给她坐牢的可能性加了一点筹码。” “当她的贪婪达到一个程度，事情就会朝着吃牢饭的方向走，否则她会拿到一笔钱消失。” 夏冰听后轻声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事情全貌，但我本能觉得你好像不想把事情做绝。” “其实，你有把握增加一点筹码，就有办法直接把可能性拉满对？” 林雨又和夏冰碰了一下瓶子，仰头又喝了一口。 他晃着瓶子里的果汁，一脸复杂的开口：“我是可以把可能性拉满，但是我没有这么选。” “不这么选，我心里这份戾气又无法控制，所以就做了一个概率游戏，听天由命。” 夏冰看着面前鸡窝一样头发的男人：“看来，你确实很矛盾。” 林雨看着这桌子碟碟碗碗，又看向夏冰： “这顿饭就是俩个自相矛盾的人，一次摊牌的聚餐。” 夏冰看着矛盾的对方，又想着矛盾的自己，心里也是非常的不是滋味。 林雨脸上带着一点不好意思： “这段时间你带着目的接近，我带着目的利用，但是如果是别的事儿，我还是愿意帮的。” “但是你想要的帮助我是帮不了的，因为我不想因为谁去求秦家的人。” 夏冰露出苦笑：“你今天这样说出来，我感觉自己好像不用在自我矛盾，挣扎内耗了。” 说着，她又看向林雨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目的，难不成你对我进行了调查？” 林雨又开了两瓶果汁，把其中一瓶放在了夏冰的面前。 两人再一次碰了下，林雨才开口道：“我那个所谓的弟弟遭到了身边人的杀猪盘。” “你和我和我的亲爸同乘了一个电梯，他看你的样貌觉得脸熟，就和我细聊了一下。” “他回去后没多久就电话我你家的事儿了，之前你的莫名接近，我只是觉得不对劲而已。” 夏冰脸上的苦涩更浓，她只觉得自己像一只猴子，从头到尾在对方面前表演了好久。 “你为什么愿意陪我演戏这么久，现在你的模样才像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样子。” 林雨喝口果汁仰着头看着天花板好久： “我需要你的资源去维持满足另一个人的胃口，所以陪你演戏给你进度条。” 说到这，他笑了笑又摇摇头：“这好像叫做欲拒还迎。” 夏冰听到这里回想着对方的种种表现，对方脸上迷雾现在终究是散了个干净。 她正色的看着林雨，丝毫没有被利用的恼怒，只是疑惑道： “为什么？为什么在今天给我讲这些？” 林雨看着眼前愿赌服输的女人直言道： “因为我要利用你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我也不太想从你身上得到诸如肉体，利益等东西。” “当然，不是你不够美，不是你不够有价值，纯粹是我不喜欢，也没有任何必要。” 夏冰听到这些话，她觉得对方不是故作清高，对方是有很多机会，但从来没伸手就是了。 想到这里，她的挫败感更浓，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办了。 林雨见状，轻轻点了几下手机，夏冰那边当即收到了提示。 他看向夏冰：“之前你给我的帮助，下个月工资和奖金我可以覆盖掉了，我们钱账两清。” 林雨说着又指向没怎么动的食材：“还要吃些嘛？” 夏冰摇摇头：“算了，你把我的胃口搞得一点都没有了，你自己吃些。” 林雨也摇摇头：“我也没胃口，或许这两天都没什么胃口。” 夏冰：“你怎么会没胃口？” 林雨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手机的屏幕，一脸的正色： “我在等着狗咬狗的闹剧结束，有个很讨厌的事儿需要惦记，自然也是没胃口的。” 夏冰听不懂什么，但她也觉得没必要听懂，对方如她刚才一样，自说自话罢了。 两个人就这样出了门，林雨看着身边的夏冰：“我还以为你会和我分道扬镳。” 夏冰一脸的落寞：“暂时不会，提前熟悉下节俭生活，属于是居安思危了。” 路灯下，两个各怀心事的人谁也没再说话，很默契的向着小区走去。 第187章 一通电话，一个瘪三的幻想 工人小区。 门口的不远处是一排夜市小摊子： 烤肉串，麻辣串，卷饼烤冷面，凉皮肉夹馍，铁板鸡架，香辣鸭脖，水果，烤肉饭。 这些小摊子就这么一个挨着一个，每一家都是日复一日占据着有利地形。 烤串师傅一手一把大肉串在碳烤的架子上翻面，混和着肉香的白烟席卷着每一个路人。 街上的所有人，都觉得这股人间烟火气，让他们为了生活操劳的疲惫得到了治愈。 正在这时，街道上一个很扎眼的存在，刚好路过烤串师傅的摊位，并且停下了脚步。 城管站在烤串摊前，烤串师傅和他的爸爸也是注意到了这人的存在，但都没有说话。 “师傅，咱们这烤串的烟太大了，上头通知我们要注意环境，你这碳烤全是烟肯定不行。” 买东西排队的顾客都在一边看着，每个人都是各怀心思看戏，都没有说话。 烤串师傅的父亲颤巍巍的接过顾客递过来的铁盘，小心翼翼地数着铁盘上肉串的价格。 老爷子边扒拉盘子上的竹签，嘴上边嘟囔着叠加价格。 他查完一遍又摇摇头重新查了一遍，嘴上再次嘟囔着价格。 顾客看他这个模样都担心钱数不对，刚想要让烤串师傅帮忙查查。 他刚要开口突然注意到老爷子的眼神偷偷瞄着城管，顿时觉得价格不会不对。 人家并不是人老了记忆力减退，之所以重查一遍，或许只是分心罢了。 顾客看了看这对年纪很大的父子，又看了看一脸正色的城管，心里一叹也没说什么。 烤串师傅顶着短白发，用黑了唧的手轻轻转动烤串。 他一边担心烤串糊掉，一边担心自己的营生，又不善言辞的不敢接城管话。 这份无言的担忧与他父亲一样，不同的是他化作了动作的僵持，烤串还是糊了两个。 他不好意思的冲着等待的顾客说道：“火有点大，这三个鸡皮糊了，我给你补三个肉筋？” 小伙子本精挑细选了合口味的串串很久，但是见此情形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烤串师傅又弄了三个肉筋放在了烤架上，终于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问着城管： “按您意思，我们这边该怎么办，该弄成什么样才算是符合咱们的要求？” 城管用手扇了扇眼前的烟，皱着眉头道： “你看你现在这种碳炉子肯定不行，这些烟真是太破坏环境了，大家心里都会有意见。” “你呀，还是别用这个碳烤架子了，你换成那种电烤的，那个没那么多烟就算合格了。” 烤串师傅听到这话和老父亲对视了一眼，两人眼里多少都有些无奈。 他收回目光一边烤着串一边冲着城管追问道：“就是那种普通的电烤炉就行哈？” 城管点头道：“对对对，那种就行主要是不冒烟，不冒烟咱就算合格。” “我也不好意思直接收你这东西，你明天记得把家伙事儿换了，咱就啥事儿没有了。” “省的领导看见了，到时候让我过来收你碳烤炉子，你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烤串师傅点头道：“行了，我知道了，多谢您提醒了。” 城管听到这话，向着另一边溜达了，只剩下烤串师傅继续忙活。 肉串的油滴落在烧红的碳上，溅起的白烟升到空中立刻就散了，仿佛从未有过。 只是那些烟雾熏到烤串师傅的眼睛时，他只觉得生活十分辛辣，明天又要花钱买炉子了。 林雨和夏冰一同路过这条小吃街，后者嗅着味道脸上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一旁的林雨注意到了对方的神色，笑了一下轻声道： “之前没吃饱，现在又想吃又担心卫生问题，我觉得吃几串也没什么的。” 夏冰看着眼前的肉串一脸的犹豫：“最近都说淀粉肠，梅菜扣肉的事儿，确实不怕不行。” 林雨听到这话心里面犹豫了一下，然后带着恶趣味的科普道： “其实，之前我们吃的那家包子，他家肉馅用料和那个梅菜扣肉的肉，一个等级。” 夏冰的目光从烤串上移开，有些惊讶的看着林雨。 林雨托着下巴很正经的说道：“我有过调查和品尝，不论是堂食或外卖，饺子包子馅饼店。” “15家店里面如果有一家是正经肉那算很幸运了，绝大多数都是猪肉里的淋巴肉。” “特点是比普通猪肉香，更大的特点是，吃三个必腻，很绝对。” 他说完这话就看见夏冰一脸恶心的站到了路边，很文明的冲着光秃秃的小树干呕。 林雨到卖茶叶蛋老奶奶处，直接拽了一瓶矿泉水，很贴心的拧开瓶盖递到了夏冰手上。 又顺手从兜里面掏出了湿巾，也十分贴心的放在了对方的手心。 夏冰先是漱口然后开始擦嘴，最后把带着唇膏的湿巾丢到了垃圾桶，很无语的看着林雨。 林雨先是思考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其实我们刚吃的那种日料。” “冷库出来的甜虾都黑头了，还有冻了千年的北极贝，金枪鱼泡水化一化然后” 他看着又去干呕的夏冰劝慰道：“所以，学姐还是可以吃点烤串的，至少是高温杀菌。” 夏冰又开始了漱口擦嘴的循环模式，她没好气的看着林雨： “你真是地狱，我是服了你了，有你这么劝人吃东西的嘛？” 林雨来到烤串师傅的摊位，很是利索的捡了一堆肉串：“行了，师傅你给我算一下。” 过了一会儿，他拿着一个泡沫锡纸袋递给了夏冰： “刚刚给你搞得没心情吃饭，现在应该有些食欲了，千万别谢我。” 夏冰一脸的无奈，一把接过袋子：“行，这就算是我帮你的利息了，我真是服你了。” 林雨看着对方气呼呼远走的背影，很是逻辑自洽的点头： “我还是非常仁义的，至少利用完别人，还是千方百计地还人情了。” “虽然有些不对等，但怎么着也算是有来有回，回的稍微不太体面就是了。” 林雨关上房门刚换上居家的衣服，就听见砰砰砰的敲门声。 他打开门一看，夏冰提着一瓶酒，带着他送出去的一大把串找上门来了。 夏冰也没磨叽直接就往屋里进，很是自然的把肉串袋子扔在了桌上，整个人坐在了沙发。 林雨看着对方手上的红酒打趣道：“我现在还配喝这酒嘛，这可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夏冰脸上先是浮现了一抹尴尬，然后就像没事人一样自备开瓶器开了酒： “反正这种价位的东西我也没有几瓶了，喝一瓶少一瓶无所谓了，正好我心里有问题咨询。” 林雨懒洋洋的靠在墙上看着对方调侃道： “学姐，你现在这衣服也不勾人了，开酒工具也齐全了，再也没有刻意和笨拙了。” 夏冰听到这终于还是没按住情绪，想着自己拙劣的表演尴尬骤现，脸色突然红润。 “你这么说也没用，要不然你赶我走人，要不然你陪我喝酒。” 说着，她没有解烤串的塑料袋，直接用力一撕再一扯，齐刷刷的肉串规矩的躺着。 夏冰看着肉串又扭头看向林雨很洒脱的说道：“怎么样，送客，还是弄些青菜？” 林雨没有说话静静的和眼前的女人对视了几秒，打着哈欠从冰箱拽起了蔬菜。 夏冰看着拿着蔬菜走向厨房的林雨，没有等待自己就开始了撸串。 过一会儿，林雨端着拌菜回来的时候，看着桌子上已经被干掉一半的肉串，惊讶道： “好好好，你这是一点都不装了，有点第一次见面把钱甩我脸上，找我聊天的感觉了。” 夏冰不顾形象的咬着肉筋：“没钱，快破产了，给不起钱了，也付不起心理咨询费。” 听到这话，林雨先是一愣，然后马上反应过来，这纯纯是图穷匕见了。 “你这是过来把我当情绪垃圾桶了是？” 夏冰：“别说的这么难听，这段时间很纠结，亲朋好友没的说，家人不理解。” “这不刚好有一个很熟悉又很陌生的邻居，刚好能蹭着聊聊。” 林雨看对方这个模样，摊了下手：“看在刚见面就甩我名片带我飞的举动上。” “看在我套路了你不少好处的份上，我就当当情绪垃圾桶。” 屋子里，明明是孤男寡女俊男靓女共处一室，但是空气里毛的暧昧氛围都没有。 冷淡的像一个医院的科室，一个男医生和一个女患者，或者说这干脆就是两个病友。 只不过其中的男方，并不需要交流病情罢了。 夏冰和林雨碰了下杯，告别了优雅和品味化作了纯粹的吃，喝。 她嘴角带油，看着眼前的林雨：“你家要是破产了你会怎么办？” 林雨啃着黄瓜感受着嘴里的清淡香味一脸的不在乎：“我会鼓掌，与我有毛线关系。” 夏冰看着眼前的男人很是不解的说道：“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可以有很大的关系。” 林雨伸出自己的双手看看手心又看看手背：“我有手有脚有脑袋，就是没什么欲望。” “就算我拿无聊的物质比较级，我也是中上的物质生活，这已经很够用了。” 夏冰听到这些话幽幽一叹：“我没有你这么知足，可能是我太物质了。” 她的脸上充满了失落，林雨觉得对方的表情他熟悉，小时候没赶上公交他也这样。 但这话他是万万不能讲的，只换了一个委婉的说法： “咱们对物质要求的标准定义不一样，你是原有的东西失去，主要在于这种可怕的落差感。” “其实你的职业发展，目前来说已经是绝大多数人这辈子奋斗终点了。” 夏冰听到这些话深深吸了一口气：“我还真挺羡慕你的，不得到就不会失去就不会痛苦。” 林雨没有再接话，举杯和对方轻轻一碰，啪的一声，两人皆是仰头，杯中红色缓缓消失。 明珠小区。 黄涛瞪大眼睛指着地上的牛奶和火腿肠，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向赵萌萌： “他他就拿这东西来送礼，这这不太可能？” 赵萌萌看着满身酒味的黄涛气不打一处来，阴阳怪气道： “哦，他不是拿这么多，他给我买了10斤黄金，在你回来前被我藏起来了。” 黄涛：“” 黄涛：“你看你，我就是惊讶的问问，你怎么说话总是夹枪带棒的。” 赵萌萌冷冷的说道：“你的纳闷不就是怀疑嘛，你怀疑那不就是我私吞东西了嘛。” 正在这时候，一个小男孩呆头呆脑的从屋子伸出头： “妈妈，你们又在这边吵什么，都不让我睡觉了。” 黄涛听到这话脸上极其不耐烦，带着一股邪火冲着孩子说道：“滚，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啪，门被关上了，小脑袋缩回了屋子。 赵萌萌看着黄涛眼神透露着鄙夷：“你就和孩子有能耐是？他这么大点懂什么？” 黄涛没有在这个话题纠缠，看着门口林雨的东西皱眉道： “我觉得这小子不该这么不懂事儿，送这东西怎么看都像是骂人。” 他打定主意待会好好改改合同，非把林雨这个不开眼的东西骨头渣子都榨出油来。 赵萌萌没有接话眼神闪动，她上前一步嗅着黄涛身上的味道，冷淡的问道： “你最近没有在外边招惹什么女人，染上什么麻烦？” 黄涛听到这话酒马上醒了一些，他推着赵萌萌走到了沙发上坐下。 “我这毛病都多少年没犯过了，没有的事儿。” 黄涛说着帮着眼前的女人按着肩膀，赵萌萌起身轻轻打掉对方的胳膊： “你自己小心点别沾上什么麻烦，到时候让这个家里不消停。” 黄涛看着对方的背影得意道：“我安全措施做的那么足有个屁的麻烦。” 他说着脑子里就开始回忆着姚雪的神态，整个人的哈喇子都快要淌出来了。 就在这时，黄涛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看着这个电话开心的都要跳起来，只觉得自己的能力很强完全征服了对方。 电话接通后，姚雪的声音传来：“明天约个时间，我要见你。” 黄涛听着对方的声音，身体都开始酥麻了起来。 他脑子里全是林雨的那张窝囊脸，整个人心里的舒服感更加的强烈。 “我什么时间都可以陪你，白天晚上咱们都可以，你定。” 姚雪淡淡道：“明天早上10点，定位我发给你了，就这个咖啡馆。” 黄涛看着眼前的定位地图，心里觉得对方还是玩的不开，直奔主题就好还绕弯子。 于此同时，赵萌萌询问着孩子：“要是你爸爸有一天坐牢了，你会有什么感受？” 孩子一脸的担心：“妈妈，爸爸要是坐牢了，我们吃啥？” 赵萌萌摸了摸孩子的脑袋：“没事儿，爸爸坐牢的话，妈妈能让我们有饭吃的。” 孩子：“哦，那没什么关系，你们吵架会少些，挺好的。” 第188章 一场约谈，温柔的毛骨悚然 隔天，上午9点。 黄涛打扮的人模狗样提前来到了约定的咖啡馆。 从时间上来看，他到达的时间足足比姚雪约定的时间早了一个小时。 倒不是他没有事儿做，事实上他今天还有n个电话待打，还有n多潜在用户等待他去骗。 但，他已经没有耐心和定力坐在椅子上。 无论是心里的欲火带来的焦躁还是脑中的回味带来的飘然。 都使得这个油腻男人顶着肚子早早的坐在了咖啡馆的座椅上。 他借着咖啡的掩护，偷偷打量过道处，偶尔端着咖啡走过的黑丝。 又不时看向远处，一个个坐姿端正，重叠的一双双美腿，以及捧杯的纤手。 黄涛忍不住在脑子里疯狂的把眼前的女人们换脸，换成让他回味无穷的姚雪的脸。 此时此刻，黄涛的心里面只有一个念头：老子的性福还有一个小时就要来了！ 他猴急的不断抖腿，一杯又一杯的咖啡被送入肚子，一遍又一遍的解锁屏幕看时间。 终于，在9点55分的时候。 他看到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人挎着皮包进了咖啡馆的大门。 姚雪刚进门就感觉一道猥琐的目光向她看来。 她刚要寻找目光的来源，就见一个油腻的男人已经快步的钻进了她的视野。 黄涛，就这样站在了她的面前。 “不是你来的晚了，而是我习惯了提前，所以早来了一会儿。” “你知道的，一般和别人做生意早到一阵总能得到些好感，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 黄涛说着就要伸手殷勤的帮忙提包，但姚雪冷淡的看了他一眼轻描淡写的把包拿开了。 “我们约定的时间是上午10点，你是几点到的我不关心，我没有来晚的事实无需你说。” 黄涛见对方冷淡的模样，当下便断定眼前这个女人属于反差类。 他回忆起对方在床上的迎合，心里顿时觉得待会儿会更加刺激。 黄涛笑嘻嘻的冲着姚雪说道：“来，我们先坐下聊聊，慢慢谈。” 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他甚至挑了挑眉毛，脸上的得意和挑逗十分的立体。 姚雪看他这个模样心里面的恨更加的剧烈，她觉得眼前的男人压根不配和她这么近说话。 两人坐下，黄涛殷勤的把甜点向着姚雪送了送： “你昨晚约我，说实话我还是非常意外的，但是我多少也能理解。” 姚雪冷着脸静静的盯着眼前的黄涛，心里的厌烦和恨意疯狂涌动。 黄涛脸上露出坏笑：“你别这么冷淡，其实你还是觉得我们某方面合拍，不然你不会约我。” 就这样，黄涛自说自话的讲了起来 10点钟的咖啡馆已经没有多少空位，刚上班的程序员打卡后立马跑过来这里摸鱼。 人事小姑娘们打几个电话没招到人便紧随其后，也是一脸岁月静好的占上几个位置。 失业的中年男人瞒着全家，提着办公包就杀过来了，继续在昨天位置偏安一隅假装上班。 这群常客今天都注意到了黄涛和姚雪这桌的异常： 一个中年油腻男，在一个年轻漂亮女面前，疯狂的动着嘴皮子。 倒不是谁愿意注意这对看上去违和的两人，而是这个油腻男说话声音很大。 那个感觉如同在居民区的大货车疯狂的按着喇叭，又稀罕又离谱又惹人厌。 姚雪默默的听着眼前这个瘪三说了很久，直到对方说累了停下她才轻声开口： “你说了这么半天应该也说累了，我提醒你下次这种场合请自觉降低音量。” 黄涛听到这话这才感觉眼前女人有些不对劲，他有些想不明白对方是要干什么。 姚雪看着眼前的男人，强压着心里的恶心淡淡开口： “林雨说你是骗子，想让我在你身上剜些肉吃。” “我虽然觉得你比较臭，但还是同意了他的建议。” 黄涛听到这两句话整个人就呆了，腿也不再轻浮的抖了，眼睛也不邪淫而是清澈了。 他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只觉得信息量太大，脑子无比的混乱。 “你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呢，我是骗子他怎么会让你和我” 姚雪听到这话心里猛地被揪起，一股无法言说的痛苦和耻辱感席卷了全身。 但只一个瞬间，她便咬着牙把心里的这份怒意压下，只觉得待会多咬些肉下来才解恨。 黄涛皱着眉头自语道：“他要是知道我是骗子，为什么要给我送礼，这些都是为什么呢？” 无数没有头绪的疑问差点把这个男人脑子烧冒烟，一时间整个人有些呆愣了。 姚雪听到送礼之类的字样尽管心里有些狐疑，但她联系不上任何有效的信息也没说话。 此时此刻，黄涛心里面只清楚了一件事儿，那就是对方绝对不是来找他睡觉的。 他眼里的热切也化作了冷淡，把甜点从姚雪附近拽过来，拿起就往嘴里扔： “我时间有限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你约我来不会是让我给你点好处？” 黄涛满眼都是不屑，唧着嘴，边吃边看着眼前的女人。 姚雪依然一脸的冷淡，只觉得眼前男人这副样子，恶心的她想要呕吐。 她觉得但凡自己和对方相处一会儿，一定能发现对方段位本质，哪里会和对方发生关系。 想到这里，她对林雨更是咬牙，这股气化作恶狠狠的眼神全都叠加在了黄涛身上： “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今天来这里找你见面不是求你施舍的。” “事实上，我是占据主动，合情合理的找你要精神损失费的。” 黄涛横着眼睛一脸的嗤笑：“又不会有孩子，你有个屁主动权？” 他说着目光向着姚雪脖子打量，然后缓缓的向下，脸上带着邪淫满眼的欺负与挑衅。 但黄涛马上就失望了，因为姚雪压根没有如他想象中的恼羞成怒。 别人只是目光越发阴狠，像条毒蛇一样直勾勾的回看他自己。 姚雪看着面前的男人一字一顿：“我要告你强奸，让你滚进去坐牢。” 黄涛听到这话先是浑身一紧，但紧接着眼中的嘲讽和不屑更浓了。 他笑的满脸褶皱像一碗脑花：“你去告好了，这都好几天的事儿了，谁又能说的清呢？” 说着，黄涛眼露得意：“既然那个林雨知道我是骗子，那他知不知道我的合同功力。” “那都是知识出来的东西，法律知识你懂嘛，还想在这诓骗我，怎么想的？” 姚雪静静的看着对方，手放在了背包上：“我劝你可要想好，到时候自己哭都来不及。” 黄涛站起身子俯视着姚雪，伸出胳膊手指勾着对方的下巴，脸上带着阴狠和挑衅： “老子真是给你脸了，玩你也是白玩，听懂了吗？” 周边喝咖啡的年轻人都是看过来，只觉得这边或许是个包养翻车戏码，又各忙各的了。 姚雪没有伸手打掉对方的臭手，甚至没有撤回脑袋，只是冷淡的开口道： “那天晚上的套子有你的体液，密闭的空间只有我们在场，人和物我都在手。” “你说熟知法律知识，你知不知道法律案例，以及相关案例在后续案子的参考性有多大呢？” 她的眼神虽然是向上看的，但黄涛却是觉得对方目光好似在俯视他，不由得撤回了胳膊。 姚雪见对方收回了手指，云淡风轻的从背包里掏出湿巾擦了擦下巴。 她又继续补刀道：“我说的是对普通人的参考性，要是你这种大概率有前科的骗子呢？” 黄涛听到这些话脑袋当即就嗡嗡的，他这个骗子成天和合同打交道。 他通过对方的几句话已经听出了弦外之音，这些年这种事儿对女方还是有倾向的。 想到这里他强装镇定：“你说有什么就有什么，你是不是也是另类行骗啊？” 说着，黄涛眼珠乱转，又不屑的说道：“除非你让我看看，不然的话没办法继续谈。” 姚雪看着对方的样子脸上的不屑更浓。 她拉开背包的拉链，在黄涛惊恐的目光中，果然抽出了一个黑色塑料袋。 黄涛瞳孔顿时一凝，但马上又说道：“你这里面装的不会是垃圾？” 姚雪在对方面前带着一脸的晦气与恶心，轻轻的解开了黑色的塑料袋。 在黑色褪去的瞬间，一个套子顿时出现在黄涛的眼前，使得他心里咯噔一声。 姚雪抬眼看了黄涛一眼，马上谨慎的把塑料袋系上，边系边说： “现在知道自己的处境嘛，我来不是要你施舍的，是要你剜肉的。” “玩我真的不白玩，玩我一次需要的价格很贵的，你这种瘪三要加倍再加倍的。” 黄涛咽了一口唾沫，整个人像是突然难受趴在了咖啡桌上，咖啡洒落。 就在姚雪向后撤身的瞬间，黄涛一把将塑料袋抓走，直接就揣在了兜里。 他脸上的得意和挑衅更浓：“老子再说一遍，玩你也是白玩，听懂了吗？” 说完这话，黄涛就要转身走人，他觉得今天差一点就栽了。 姚雪擦着桌面上的咖啡声音没有波澜：“你现在要是走的话，我一定会刑事立案的。” 黄涛笑的声音很大，招来了很多嫌弃的目光但他全然不在乎。 “你刚才这么说我确实很害怕，但是现在你的话和放屁无异了。” 说着，他提着塑料袋在姚雪面前得意的晃荡：“这东西马上就会消失，痕迹再也没有了。” “就你这样的三脚猫还学着别人玩狠的，真是不知道人心险恶天高地厚。” 说话间，姚雪已经把桌子全都擦干净，她像看蝼蚁一样看着面前的黄涛： “你今天数次的恶心我，我准备把要钱的金额提高些，要是给不起的话我该刑事立案了。” 黄涛感觉对方是想钱想疯了，他摇摇头：“只有一副好皮囊，原来是个弱智巨婴。” 姚雪不带喜怒的轻声开口：“你为什么认为我带来的物证是真的呢？” “真的那份我怎么可能带来这里，那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情啊？” 两句话说完，黄涛的身体像是触电一样，整个人都是一颤。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手上的黑塑料袋，然后拿起里面的东西闻了闻。 姚雪见状冷冷道：“你好像一条狗啊，一点面粉加了点水，闻不出什么味道的。” 黄涛闻后手上黑色塑料袋木然的掉在了地上，他整个人都是呆住了只觉得被耍了。 姚雪伸出胳膊把手机的图片给黄涛展示：“真的这个也有，在我这里确实存在。” 黄涛见状神色马上有些颓然，整个人此时思绪狂舞心乱如麻。 他看着面前的姚雪，很难想象对方和那晚顺从的猫咪是一个人。 黄涛越细想越是心惊，越细想整个人越是心寒的可怕，这简直是毒蛇一样。 “你要多少钱这事儿算结束？” 姚雪抬起眼皮看着面前脸色难看的男人：“我以为你这种社会边角料对这种事儿没概念。” “怎么也要去咨询咨询律师才能回来和我谈，看来你脑子里面还是有些东西的。” 黄涛听着嘲讽教训的话心里苦意更浓，但这一次他没有反驳也无力反驳。 他本就吃合同漏洞饭生存，法律相关知识储备是不少的。 这种事情和案例近年很多，可能的后果再清楚不过，无需再去咨询。 黄涛全然没有了刚才的神气，一脸的颓然：“没什么好咨询的，无非是两个结果。” “私了，不坐牢。” “或者你刑事立案无法撤回，最终我赔钱要你谅解书，坐牢不可避免。” 姚雪试图站在对方的立场出谋划策：“你也可以赌一下，你的体液和我的控告没用。” 黄涛闭上眼睛：“没有那袋东西都很麻烦，有了那袋东西加上版本答案，你我都知道结果。” “私了不坐牢，和刑事立案极小极小概率不坐牢，我肯定要选择前者，没有办法豪赌。” 姚雪看着眼前的男人：“你倒是个明白人，瘪三还是有些小聪明的。” 黄涛听到对方一口一个瘪三，狠狠的捏着拳头但却没有发作。 他心怀怒意和忐忑的开口：“你要多少钱，才能把东西处理了。” 姚雪：“来之前，我觉得要15万，但是来之后你太嚣张了，我选择20万。” 黄涛听到这话牙都要咬碎了，他明知道对方是羞辱，但还是压着怒火忍下来了。 “我凭什么信你不会反悔？” 姚雪听到这话，语气更加不屑：“两个都不干净的人，事情本身就消失了。” “再者说，收了你的钱，我也不会再把事儿做绝，都一条命我不会逼急你。” 黄涛只觉得眼前的女人像是个有智慧的吸血鬼，他此时此刻只恨自己不是个太监。 “15万，行吗？” 姚雪冷冷道：“20w，凑够再联系我，你只有今天一天的时间。” 说完，她便拎着包很是潇洒的走人了，只留下黄涛坐在座位发呆，一时间满脸的茫然。 黄涛想了很久还是咬着牙，拨通了老婆的电话。 第189章 气急败坏，骗子觉得被骗了 嘟嘟嘟的响了几声，电话没有人接听，黄涛皱眉向着家里赶去。 开门后，他看见正在午睡的赵萌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啪的一声，防盗门被黄涛重重的摔合，沙发上的赵萌萌被震得惊醒坐起，脸上面膜掉落。 她先是定了定神，然后看着眼前的黄涛骂道：“你是不是疯了？” 心里无限惊惧的黄涛听到这话也急了： “我他妈回来我自己家还叫发疯，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赵萌萌压根不怵眼前满脸怒意的丈夫：“不接你电话犯法是吗？你在这发什么神经？” 黄涛从兜里掏出打火机把烟点燃，狠狠的抽了两口： “我遇到点麻烦需要些钱，我扔给你的钱还剩下多少?” 赵萌萌听到这话困意瞬间消散，她回想林雨的话心里暗中有数。 “家里的钱还剩下两万左右，这钱不能给你，家庭开支孩子补课都从这里出。” 黄涛揉了揉耳朵：“多少？” 赵萌萌语气平平：“两万。” 黄涛快走两步把脸怼到了赵萌萌的眼前：“你再说一遍，剩多少？2万？” 赵萌萌眼睛一横：“还能剩多少，全家又不是吃西北风，孩子上学哪不是钱？” 黄涛猛地又吸了几口烟：“你手里最起码也应该有个20来万？你告诉我把0抹了？” 说着，他疯狂的在客厅里踱步，像一个急着开门尿尿的泰迪。 黄涛用力吸完最后一口，直接把烟头扔在了地上： “你是不是在这块和我俩撒谎呢，我现在急需要钱你别他妈和我搞事儿？” 赵萌萌啪的一下站了起来，压根没惯着黄涛，指着其鼻子就是喷： “你一天天挣得两个b子够干什么的，我和你撒谎的话说没剩钱多好，我用说剩两万嘛？” “我说你是不是好日子过够了，一天天脑袋里面全是找病，不想过了直说。” 黄涛气的一脚把身边的凳子踹翻，绷直手指指着赵萌萌怒道： “我告诉你现在是大事儿，平时我也就顺着你性子了，别在节骨眼跟我找事儿。” 赵萌萌冷笑了一声不屑道：“你吓唬谁呢？” 说着，她猛地伸腿纹身的蝴蝶在空中起舞。 紧接着就听见啪的一声，挂着的电视顿时稀碎，拖鞋直接卡在了上面。 赵萌萌又从茶几把遥控器往厨房的门上猛地一甩，又是啪哒一声。 做完这些，她叼着一根细烟点燃后翘起了二郎腿，看都没看黄涛一眼： “姓黄的，你要是过的不耐烦了就可以不过，东西你砸一半我砸一半，我也不心疼。” “少他妈回来和我整这一出，你遇见麻烦了解决不了，回来对家人动手很威风？” 黄涛看着厨房眼前皆是一地狼藉，整个人也没再抖威风，转而是一脸的颓丧： “我在外面惹了麻烦，如果搞得不好可能要坐牢。” 说完，他又垂头丧气的抽烟，没一会儿就满屋子烟气。 赵萌萌心里明镜一样，但还是冷冷开口：“什么麻烦，你别告诉我是女人？” 黄涛听到这话心里无比的无奈，但事到如今还是无力的点头。 “你能不能帮我张罗一下，今天就要个结果，我没那么多时间筹钱。” “要是过了今天刑事立案了，那一切就都晚了，这种事儿没法赌也赌不起。” 赵萌萌听到这话刚坐下的身子又是暴起，拿着沙发的玩偶就向着对方砸去： “你还有脸在我这提这茬，平日里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 “这事儿别说没钱，就算是有钱我也一分钱不会给你，自己惹事儿自己平。” 黄涛听到这话怒道：“我他妈挣来的钱，现在不就是我自己平事儿嘛？” “你还跟我俩2万，到底手里有多少钱自己心里没数嘛，我就不信你真就只剩了两万。” 赵萌萌冷着脸：“爱信不信，什么叫你钱，那是夫妻共同财产。” “虽然我不稀罕你这点破钱，但是你不要把这个财产定义更改了，你说了不算。” 黄涛整个人都要发狂了，他看向赵萌萌又一次问道：“真没有？” 赵萌萌：“什么叫真没有假没有，你带回来的钱只剩下2万，这回听明白了吗？” 黄涛知道计较不出结果，只是冷声道：“把钱转我。” 赵萌萌怒道：“那是孩子下个月的费用。” 黄涛眼睛瞪大带着血丝：“我他妈都要蹲监狱了，你还补课又这又那的，快点。” 赵萌萌气呼呼的把钱转了过去，然后再不看黄涛一眼。 紧接着就听见啪的一声，防盗门被重重地砸上，只剩下屋子里一片狼藉。 赵萌萌一脸的平静，起身又从冰箱取了个面膜敷上。 她看着手机上真实的余额，笑着把手机锁屏扔到了一边，盖上被子继续午睡。 反正，火怎么也烧不到她的身上。 黄涛站在楼下吸着烟，看着手机上自己偷偷攒下的15万，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他觉得赵萌萌肯定手上肯定不止眼前的两万，心里顿时无比的委屈与愤怒。 黄涛一边思考着离婚的选择，一边又觉得孩子还小。 最终深深叹气，暗下决心以后给钱的时候，一定要多留几个心眼才好。 只可惜他并不知道，无论他黄涛还是赵萌萌，在孩子心里都是张可有可无的饭票。 事实上，多谁少谁家里的争吵都会更少些，只要不饿肚子就好。 黄涛看着17万的金额，尽管心里肉痛的不行但还是缺3万，他咬着牙准备放下面子求助。 “喂，小刘，我是你黄哥，是这样我想管你借三万块钱。” “什么？你丈母娘出车祸了，好好好那算了以后再说，理解理解。” “喂，小赵，我是你黄哥，是这样我想管你借三万块钱。” “什么？你小舅子付彩礼借走了，好好好理解，情谊不变。” “喂，小付，我是你黄哥，是这样我想管你借三万块钱。” “什么？你丈母娘三胎了，我槽！我给你利息比你理财高行不？” “行，你就在那等着，我过去给你立字据。” 黄涛喘着粗气只觉得这群人太现实，到了关键时刻一个用的上的都没有。 他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鸡鸣狗盗的圈子，有人能收他利息放点款已经高风险了。 黄涛按完红色手印垂头丧气的看着手机上的20w余额，他简直欲哭无泪一阵懊悔。 “喂，你带着东西来上午的地方，我们钱物两清。” 姚雪淡淡道：“你先把钱转给我，待会我叫跑腿把东西给你送去。” 黄涛想着对方一次次的表情，心里恨不得把对方和自己都宰了。 他心里剧烈的抽搐就这样把钱转给了对方，咬牙切齿道： “东西，立刻给我发过来，要是搞手段我杀你全家。” 没过多久，他就收到了一个取件码，整个人蹲在马路牙子抽烟，一根接着一根。 黄涛看着来来回回的汽车，心里面的委屈和懊悔都要爆炸。 半小时后，地上已经满是烟头，他嘴里的牙结石牙垢在微观层面又是增厚了一层。 跑腿小哥把一个小纸箱递给了他，黄涛签收后捏着纸箱的手都在颤抖，20万换的。 他把纸箱撕开，看着黑塑料袋和白色套子，整个人猛地把东西摔在地上用力的跺踩。 直到塑料袋和套子在地面上磨得破碎，看不到原本形状才算完事儿。 黄涛做完这一切又呆了一会儿，这才瘫软的坐在了地上。 模样十分像赌狗输光后，经过一会儿发酵，才情绪上涌悲痛欲绝。 人行道过路的人都很识趣的离这个胖子远远的，每个人都觉得这男人精神不正常。 前些天，这块刚有个神神叨叨的大姨，很正色的说配合阎王抓人。 现在，这又来了个人才，和那个大姨年龄相仿，这个就比较厉害了直接展示了。 “妈妈，我刚刚看这叔叔又蹦又跳的，他是在健身嘛？” “是啊，叔叔健身累了就到一边休息，我们快走几步离他远些，别打扰人家休息。” 说着，年轻妈妈带着小孩子，远远的快步从路边走过。 小孩子试图回头学习，妈妈再也不装了，一胳膊就把孩子小脑袋扒拉回来，目视前方。 很久很久后，黄涛从地上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 他眼里满是被耍了的恨意，相比于姚雪他恨不得把林雨撕碎了。 黄涛在脑袋里一遍遍的浮现和对方相处的种种，最后把林雨归为了高段位仙人跳。 他觉得对方是在钓鱼，鱼饵或许就是姚雪，他越想越合理，恨意也越来越浓。 黄涛回忆着之前他看对方账号的备注，在地图上搜索着老实人传媒的位置。 他满脸阴沉的看着预估到达时间，开着车就向着林雨的公司出发了。 汇光大厦，林雨正在楼下吸烟。 忽然，眼前一个油腻腻的大肚子，在大厦的门口蹲守。 他本以为最多是电话问候，没想到对方直接上门咨询了。 想到这里，林雨丢掉烟头向着大厦门口走去。 “呦，黄哥，这还没到周末，就这么迫不及待找我签合同吗？” 黄涛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小伙，眼神越发的阴郁没有接话。 林雨一脸的疑惑：“黄哥你这是怎么了，不高兴了？走走走，我请你吃点甜点。” 说着，他就伸出胳膊想要搂黄涛。 黄涛一动没动，啪的一下打落林雨的胳膊。 林雨脸上的疑惑更浓：“黄哥，你这是干什么？” 黄涛咬着牙：“干什么你心里有数，我说你怎么送东西送牛奶火腿肠，你诚心恶心我是？” 林雨脸上似笑非笑点头道：“是。” 黄涛听到这话，马上伸出胳膊拽着林雨的衣领：“你他妈讹了我20万。” 林雨听到这话心里有数，满脸无辜的解释道：“我没有讹你钱，都是姚雪干的。” 黄涛怒目圆睁：“你他妈还敢装蒜？” 说着，他挥着拳头就向林雨的脑袋招呼，但后者一脸不屑躲都没躲。 林雨看着停在眼前的拳头可惜道： “黄哥有智慧，没让我赚钱，一拳几万起步，太可惜了。” 黄涛瞪着牛眼气的直喘粗气：“我告诉你，你这种讹诈的钱是不会好花的。” 林雨无奈道：“我没拿你钱，你去道德审判姚雪别审判我。” “不过，你自己就是骗子，说什么这钱不好花就很搞笑。” 他再次一脸兄弟的搂着黄涛，后者刚想避之不及，两人瞬间亲密了起来。 林雨肩膀勾着黄涛的脖子，一脸的可惜道：“我说黄哥，你怎么一点狠劲都没有呢？” “你爽也爽完了，硬气到底不给钱蹲监狱怕啥，你说你现在赔完钱了我怎么帮你？” 黄涛听到这话整个人的脑袋都不够用了：“你？帮我？” 林雨点头：“对啊，我都准备好了，要是她给你立案，我就给你证据反告她。” 黄涛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懵了，他的圆脑袋只有一头的问号。 林雨很有耐心的说道：“你和姚雪的开房视频从头到尾我都有，我还给嫂子看过。” “我特意叮嘱她，让她告诉你，要是被威胁了来找我，我帮你一起做个局。” 黄涛疯狂的眨眼睛：“你你和她不是一伙的？” 林雨：“不是啊，我给你看看。” 说着，他把手机的原视频给黄涛看了，后者整个人手指捏的咯咯作响。 黄涛定神想了许久才推开林雨：“你他妈少骗我，要是想给我你早提前跟我商量了。” 林雨摇摇头：“你还不信，我不是不好意思开口嘛，所以委婉的通知嫂子。” “可能嫂子不在乎你，她或许觉得你赔钱或者进监狱都与她无关，我是真心疼黄哥你啊。” 黄涛听到这话结合赵萌萌的态度，猛地瞪大牛眼紧接着就是一阵的心寒。 林雨拍了拍黄涛肩膀：“黄哥，到现在我都没想明白，你现在来这里找我干嘛？” “钱呢我是一分没拿，忙呢现在我手上的东西也帮不上你，哑巴亏只能你自己吃了。” 黄涛听的五迷三道，使劲晃了晃脑袋：“你他妈在胡说？” 林雨一本正经道：“我没有胡说，我猜嫂子肯定没有给你钱，她和你呀就不是一条心。” 他看面前的黄涛开始皱眉，又笑着说道：“说实话黄哥，我就是在玩个游戏。” “那女人从你这拿到钱，游戏结束，损失方是你。” “那女人把你告了，我给你提供反告证据，游戏结束，损失方是她。” 林雨无比可惜的看着眼前的黄涛：“黄哥，现在是第一种结果，你凉凉出局了。” 黄涛听前面还觉得有些绕，他这大脑袋没想明白。 但是现在，他可是一点不含糊，张嘴就骂：“我，你就是故意在耍我呢是？” 林雨微微抬头思考了一会儿，一本正经的看着黄涛：“你这么说也不是不可以。” 黄涛猛地拽着林雨的衣领反复撕扯，眼睛红彤彤：“我他妈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害我？” 林雨用力捏了下对方的胳膊，待对方松手后他整了整衬衫的衣领： “愿者上钩，认赌服输，你现在这状态好像输红眼的赌徒，非常的不体面不斯文。” 黄涛听到这话直接就怒了，大脑已经不计后果抡着拳头就打。 但是可惜，林雨一手就抓住了对方的胳膊，好言好语的劝慰道： “黄哥，你怎么恼羞成怒了，这与我没什么关系，我就是个拉皮条的，还是的那种。” “你冷静下，你付钱不就是不想坐牢，你万一给我揍了，那这钱不就白付了，得不偿失啊。” 黄涛气的直咳嗽，脸很快就成了猪肝色，他颤巍巍的指着林雨： “行，你小子玩的够狠，别让我有机会找到你的麻烦，到时候有你哭的。” 他只觉得今天栽了，打也打不过，玩也玩不过，说更是被一直侮辱。 林雨脸上露出不解：“黄哥，你算计我，我算计你，咱们平了。” “我给你介绍女人，你给女人嫖资，你们两个也平了，我真想不明白我们哪里有仇？” 黄涛听着嫖资俩字，想着20w的数字，嘴角不受控制的抽动。 但林雨全当没看见一样，非常贴心的叮嘱道：黄哥，我不和你说假话。” “我去给你送礼时给嫂子看了视频，她也和我说了不会给你钱，这个女人你好好仔细考虑。“ ”对了，黄哥，你这一脸的肾虚，又挺会玩女人的，当然一般也就是300水平的。” “针对你的健康着想，我建议你少吃点补药，考虑下肾毒性，不然房子什么嫂子都拿走了。” 黄涛听着这些话，想着赵萌萌的表现，整个人的心里又是一阵揪痛。 林雨似笑非笑：“家庭也就那么回事，想开点黄哥，我就不送你了，俗话说吃亏是福。” 黄涛再也忍不住了，抻着脖子嘶哑道：“我福你b。” 林雨满脸笑意和黄涛对视：“黄哥，你斯文一点，待会玩高级电诈，一定要控制好语气。” “小弟不耽误你时间了，这20w够你忙忙了，要努力加油啊。” 他说完压根不再看眼前的男人一眼，伸了伸懒腰向着大厦走去。 黄涛看着对方消失的背影，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人瞬间感觉到虚脱。 他皱着眉头脑袋里全是对方的话，关于他老婆的种种，这些话在他心里种下了种子。 于此同时，收到钱的姚雪在高端商场买了很多东西，拎着很多袋子向着爸妈的家里走去。 她试图用这种眼下看得见的物质，弥补家人这段时间的心灵创伤。 只不过，就连她也不知道，爸妈如今对她的态度究竟是怎样的。 第190章 无家可归，像一只丧家之犬 姚雪提着大袋小袋站在门口，她敲门后又等了好久，铁门才被缓缓地打开。 姚妈双眼黯淡无光，眼袋耷拉着很深，脸上一副很久没睡觉的感觉。 正在这时，附近的邻居开门看到姚雪，招呼没打一脸嫌弃，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姚妈听见铁门声条件反射般身体一颤，看着那扇严丝合缝的铁门许久，这才转过头。 “哦你回来了。” 说着，她就转过身去走回了屋子，仿佛眼前的不是女儿，而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姚雪见状心里顿觉无法接受，但还是强撑着笑颜提着东西进屋了。 姚爸靠在沙发看着窗外，扭头看向姚雪一眼，然后又是抽回了目光。 两人的冷淡，致使姚雪再也绷不住了，她松开了手上的袋子，委屈的声音在房屋回响： “为什么连你们也这样对我，我是来给你们带东西的，不是来找你们索债的。” 她的声嘶力竭委屈愤怒并没有得到回应，姚爸轻轻抽出一根烟点燃，继续看着窗外。 姚妈仿佛没听见一样，走到卧室，蜷缩着身体在床上，眼睛没有闭上而是愣愣的睁着。 姚雪走到卧室，拉着姚妈的胳膊：“妈，你倒是起来说话啊，你们两个怎么了？” 背对着的姚妈扭过头：“你还问我和你爸怎么了？你自己怎么了自己不清楚？” 姚雪松开了胳膊，颓丧的坐在姚妈身边： “好，我承认我做错了事情，但是事情已经发生还能怎么办？” 姚妈听到这话把手机扔给了姚雪：“不能怎么办，你造的孽我和你爸受着能咋办？” 姚雪看着手机上无数的未接电话，以及无数不堪入目的咒骂短信，当下就明白过来。 她还是小瞧了网暴的力度，这些恶语和中伤威力极大。 虽然她破罐子破摔也能挺过去，但自己的爸妈肯定是接受不了的。 姚雪恨声说道：“都是些跟风没素质的人，你和我爸不要放在心上。” 姚妈听到这种安慰直接坐了起来，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女儿，嘴唇哆嗦的开口： “你知道这些人是怎么骂我和你爸的嘛？你告诉我什么叫别放在心上？怎么能不放心上？” 姚妈越说越气情绪控制不住，伸出手指怒其不争的指着姚雪的脸： “你也看到刚才邻居的态度了，那不是个例，你订婚的事儿整个小区都传开了。” “我和你爸现在都不敢下楼买菜，都是让外卖往家里送，别人的眼神和态度我们受不了。” 说完，她看着面前沉默的姚雪嘶吼道：“我和你爸就没这么耻辱过！” 姚雪听完这些，已经不敢想象这些天，爸妈所面对的冷眼和嘲讽。 两个人只是现在的状态，没有被气进医院，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 正在这时，姚爸板着脸走进屋子，眼神鄙视的看着曾经的荣耀。 “你拿过来的东西我们不要，谁知道你的钱都是咋来的？” 姚雪终于顶不住这句话的威力，整个人羞红了脸，眼泪大滴落下。 “爸，你从来没这么说过我，怎么连你也这么看我？” 她说着又看向姚妈：“妈，你不是这么想的，我还要给你们养老呢。” 姚妈转头看向姚爸又看着眼前的姚雪：“我们应该不用你养老了，估计活不了太长时间。” “能有你这样的女儿，我和你爸真是打心眼里高兴，有你真是我们的福气。” 说着，她有些神经质的指着姚爸：“你看你爸，在同学朋友眼里可算露了脸。” “那个姓董的还有几个好事儿的人一传，咱们家以后可是连熟人圈子的面都不敢露喽。” 姚妈一边嬉笑着说话，一边轻拍姚雪的肩膀，后者只觉得肩膀都要被拍碎掉了。 与之一同碎掉的，是她的那颗已没有归处的心。 姚雪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姚爸把烟头一扔，看向姚雪正色道： “你带着你的东西出去，让我和你妈心里稍微舒服下，求你让我俩多活几天。” 姚妈听到这话也是冲着姚雪点头：“少回来，你来一次，就把我们皮掀开一次。” 姚雪回忆着林雨的冷酷，回忆着同事们的冷眼，回忆着亲朋好友的训斥。 她只觉得眼前有无数的手指，每一根都重若千斤，都在拼命的按着她。 姚雪用力的捶床：“你们是我亲爸妈，我只是犯了一次错而已。” 说着，她又道：“我一直都是为你们争光的，钱我也没少给家里拿，你们怎么这么无情？” 姚妈听到这话，马上拿起手机，颤抖着点击屏幕。 姚雪这边的手机马上响起，她看着屏幕上的转账，整个人都是瘫软在床欲哭无泪。 “我和你爸就不计较这些年养你的费用了，你毕业后转给我的钱，我也全都还你了。” “不是我们无情，是你自己做的事情太伤我们了，前半辈子的熟人，没有人能瞧得起咱家。” 姚爸大步流星向外走，回来时把手上的一堆袋子向着姚雪一甩： “拿着你的东西走，我和你妈看到你就脑袋疼，看到你就觉得丢人。” 说着，他冷冷道：“要是你还愿意让你爸妈多活两年，现在就开门走人。” 姚雪嘴唇被咬破，手指也把手背抓的破皮，但她感觉不到疼痛。 此时此刻，她明白了一个词语，她知道了丧家之犬是什么样的状态。 姚雪没有再废话求饶，看也不看两人，猛地站起身来，胡乱抓着袋子就往外冲。 屋子里的两人见状谁都没有说话，眼神里都是透露着死寂。 随着铁门的重重闭合，屋子里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 姚爸依然是一脸茫然的看着窗外，姚妈依然蜷缩着在床上呆愣，手上的金戒指都黯淡了。 出了电梯，姚雪疯也似的把袋子里的东西全都砸进了垃圾桶。 这还不够，又捡起脏地上的一根棍子，用力朝着垃圾桶里的袋子猛怼。 她瞪大眼睛看着被怼烂的破烂袋子，丝毫没有停手的倾向，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 直到这些高价的东西融入垃圾，她这才狠狠的一甩棍子将将停手。 她看着眼前的垃圾桶，看着里面的东西又哭又笑，整个人蜷缩一起蹲了下来。 姚雪不愿意接受客观事实，她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就走到了这样的地步。 等她再抬起头时，眼前早已有了三两个围观的老人。 老人们对着她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见她怒视而来便轻轻走开了。 正在这时，她的手机开始了震动。 她拿起一看，不出意外，投递的简历又被拒绝了。 姚雪看着眼前聊天框里的拒绝模板，咬着牙编辑了这样一条消息： 我的学历，从业经历，不应该遭到你这样的模板拒。 所以，请给我一个正当合适的理由，我为什么没有面试机会，这是起码的尊重。“ 紧接着，不同于之前n多的模板拒绝，对方确实回了一条消息： 对不起，姚雪女士，省城的媒体圈子就这么大。 我们肯定你的履历，但是入职的时候除了这些，还是需要别的东西，对不起。 姚雪看着屏幕上的文字，她觉得眼前文字似乎在跳动，屏幕的那边有人对她阴阳怪气。 她恨恨地编辑道：你说的意思我不明白，我希望你能够说的清楚些，什么叫别的东西？ 紧接着，她手机屏幕上反复提示这样一行字：对方正在输入 终于，一条更加血腥刺眼的消息发了过来： 除了职工的履历，我们还需要人品素质，以及对公司名声周全等多方面考量。 姚雪手指颤抖带动着手机也跟着抖动，她无力的闭上了眼睛，只觉得这个城市没法混了。 佳苑小区，姚雪呆呆的坐在地板上，抬着头默默打量屋子里的一切。 她看到了林雨买的玩偶，还有对方买的摆件，更有他们两个人的照片。 看到这些，姚雪靠在床边，环膝的胳膊围得更加的紧了。 她在脑袋里疯狂的反问自己如果，如果一切重来她的人生会怎样。 这样的念头一起，一股撕裂的感觉突然袭来，钻心的疼让她止不住颤抖。 随着时间的流逝，屋子里的光亮也逐渐开始了消失，变得越来越暗。 林雨看着窗外的落日，只觉未来有些迷茫。 他觉得自己就像夜间的漂泊竹筏，在不久前丢失了灯塔的光亮。 曾几何时，他的心里是有明确导航的： 和心爱的姑娘，过知足的日子，为本就无意义的人生，赋予一些不算意义的意义。 但眼下他知道，这样的导航失灵了，因为姑娘很是突兀的消失了，一点痕迹都不剩下。 正当林雨漫无目的在脑子里找意义的时候，他的视线被一个肉乎乎的胖脸占据了。 王野的脸上流露着局促，蹑手蹑脚的样子十分滑稽。 林雨微微抬头正色问道：“有事儿？” 王野一副欲言又止的状态。 林雨拄着下巴道：“有事儿直说，过一会儿你想说，我也未必肯听了。” 王野听话马上在心里天人交战，在开口和不开口之间反复的琢磨。 林雨看他一边扣手一边眨眼的样子，饶有兴趣地默默等待着，也不说话。 王野纠结了半天终于开口道：“雨哥，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说完，他马上正色道：“我我我下个月开工资，马上就会还你。” 林雨：“多少？” 王野小心翼翼的伸出一根手指头：“1万。” 还没等林雨说话，他马上又开始解释： “雨哥，我这边遇到点困难，然后软件上给我的评估额度很低，我想贷也贷不出来。” “当然，你要是不借我也很正常，我也知道职场不应该开这个口，但是” 小胖子的但是还没有说完，就看见林雨已经按着手机，他也马上收到了消息提醒。 王野拿起手机看着屏幕上的消息，顿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他一脸正色的看向林雨：”雨哥，我到时候按照借贷利息给你钱。” 林雨：“随你。” 小胖子郑重点头走人了，正当林雨看着对方背影思考的时候，这小子马上又回来了。 一张很是不合格的借条出现在了林雨的眼前，这让他有些无语。 王野少见的严肃：“哥，我们把这个东西签了，这东西没有是不行的。” 他说完就弯腰签名，然后很是郑重地交给了林雨，一脸呆萌又认真的等待签字。 林雨知道这鸟东西毫无卵用，但还是写上了名字，冲着王野点了点头。 后者这才松了一口气似的，转身走人了。 林雨见对方走后，把欠条揉揉扔到了垃圾桶。 欠条这东西想还的没用，不还的有用但不多，林雨相信自己眼光。 他心里也清楚，这个小胖子应该是真遇到难事儿了，不然不会找他开口。 只不过，别人不想说他也懒得问，更没有兴趣知道别人私事儿。 思考间，太阳又是下去了一些，有些同事已经开始收拾桌面。 正当他也准备收拾下班时，徐杰走了过来冲他招手。 林雨疑惑的起身，跟着对方走进了办公室。 徐杰看着林雨道：“上次我们谈的事情，你想的怎么样了？” 他说着轻轻喝了一口茶，一副老干部的做派。 林雨笑道：“我记得上次谈的时候，说好了两周思考的时间，这怎么还提前了？” 徐杰摇摇头：“没办法，计划总是不如变化快，总部觉得你这块金子得多用用。” 他说着又笑道：“你之前的露脸给公司印象太深，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呢。\" “这也没办法，大家看见有能力的就希望多产出，就像各个指标都是一次比一次高。” 林雨听到后没有感到奇怪，只是耸耸肩：“压榨惯性，一次比一次狠。” 徐杰：“是啊，公司要发展，只能这样制定游戏规则。” 林雨点头：“行了，我周一给你答复，让我最后再想想。” 徐杰点点头：“那行，我也很好奇你要在公司哪块业务上开疆拓土。” 林雨带上办公室的门，他很清楚，自己要思考的不是工作而是人生的意义。 上次的小孩子带给他的意义感就很舒服，但是他一直都没办法下定决心就是了。 林雨搭着夏冰的便车，直接把公司到家的时间极大的缩短。 下车后，他笑道：“行，短时间车技也突飞猛进，我是再也没什么眩晕感了。” 夏冰轻笑道：“今天刚好同时下班，油钱我就不要了。” 姚雪静静的站在小区门口，眼神复杂的看向微笑的两人。 夏冰注意到这一幕，便扭过头看向林雨。 林雨眼露复杂，嘴角的微笑消失了。 第191章 一别一宽，清理身上的污泥 眼看着姚雪的走近，夏冰在林雨身边小声嘟囔道：“介意看戏吗？” 她本想回避，但是又觉得这种戏码十分精彩，精彩到她能忘记眼下的麻烦。 林雨脸上没有表情：“随便你。” 姚雪站到了林雨的近前，目光停留在林雨的脸上。 她又转过头去，仔仔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无论是气质外型，都远超她的美女。 姚雪看了几秒，又扭头看着夏冰的车，只觉得有些人拥有的就是她一直渴望的。 林雨看着姚雪的目光移动，已经大概猜出了对方的心理活动。 他看着姚雪表情冷淡：“有事儿？” 姚雪收回目光直视林雨：“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狠？” 她一脸认真的模样，要是不明真相的人，一定会以为林雨是个负心汉。 夏冰却没有这样的感觉，因为在咖啡馆见到过这家人的精明势力。 她又回忆林雨的话，恋人仇人之类的，只觉得这里面有很多瓜。 林雨看着姚雪的模样，只觉得人和人的思路逻辑确实不同，他不理解但不意外。 黄昏的阳光照在他一半的脸上，两边半明半暗颜色对撞的十分突兀。 姚雪见林雨不说话，委屈和怒意从心里迸发： “你知不知道现在我的生存都成了问题，你这样的行事良心不会痛吗？” “我的工作被你搞丢了不说，现在我的简历已经成为省城传媒公司，接近拉黑的存在。” “如今没有体面的单位愿意用我，就连原来我看不上的二流公司，现在也有资格嫌弃我了。” 说话间，一股风从三人之间吹过，瞬间就把这些话语吞没了，只留给几人一丝寒意。 林雨心里并不平静，按着习惯从兜里掏出一根烟，防风款打火机点燃。 随着烟雾消散在风里，他很是平淡的开口： “你工作困境深究起来，明明是你先试图搞我，结果遭遇反弹而出现的负面后果。” “这一切不在于我的良心，甚至都与我没什么关系，你现在的局面都在于你自己作的。” 他看着面前捏着拳头的姚雪又道： “退一万步，就算是我的原因，那我也给你补偿了，只不过钱是别人替我付的。” 他很认真的看着姚雪：“20万不少了，你自己献身那么多次，应该都没有这个数多。” 夏冰扭过头看着林雨，她只觉得对方应该没这么宽裕。 这种分手费的做派，有点像圈子里玩到不孕的营养费，算是另类的积德行善。 姚雪听到这个数字，脑子里都是黄涛那张油腻腻的脸，她冷冷的看着林雨： “你还有脸说这事儿，你这样的变态真是世所罕见。” 说着，她的眼神充满戾气：“再者说这不是你给的，是我从黄涛那里讹来的。” 林雨微笑道：“你说的太忘恩负义了，明明是我给你介绍的黄老板。” 他故意把老板两个字声音加重，出口的瞬间，姚雪条件反射般干呕起来。 林雨轻蔑道：“看来你还是没有过自己那关，睡都睡了，和谁睡不是睡，1晚20万。” “要是你自己心底真的这么抗拒，你又怎么会像个卖的一样，坐在金主面前谈价呢？” 夏冰听到这里算是听明白了，心里只觉得升起一股寒意。 身边的男人，把女友送给了一个外人，然后女友从别人那里要来了20万。 夏冰又在脑子里仔细地琢磨，之前林雨说的仇人，坐牢之类的词语，只觉得水太深了。 她心里无比的奇怪，很难把办公室里，送锦旗小孩摸脸的暖男，和眼前这个联想到一起。 姚雪听到这些只觉得又一次里里外外被扒了个干净，特别是听到卖的，金主之类的词语。 这是她这辈子听到的，最最恶心和低看的侮辱了，而这个侮辱正是恋爱三年的男友说的。 极致的愤怒和羞愧反倒让她冷静下来，她看着林雨： “你这样极尽的羞辱我贬低我，只能证明你自己的人格也是脏的，干净的人不会这么做的。” 林雨又吸了口烟，看着眼前的女人沉默了很久很久。 见他这副状态，姚雪脸上带着得意：“被我说着了，你的手腕比我还要更脏。” 说着，她又看向夏冰：“凭你的外形加上心机，无缝衔接一个这样的极品女人也不错。” 夏冰听到这话扭头看向林雨，后者看着姚雪笑得有些落寞： “对付你这样爬别人床，还算计别人全家的女人，我肯定不会干净，哪有自缚手脚的道理。” “你对于我的人格侮辱太多，我只不过学习了一下你的方法，加倍用在你身上，仅此而已。” 夏冰听到这里算是把脉络理清了，她脑袋里整理着信息，大概知道了情况： 眼前的男人遭到算计和背叛，用高几层的方式回馈了对方。 她想到这里，又想起了对方喝酒时，说的送人坐牢之类的话，只觉得这种自我矛盾太痛。 姚雪见夏冰没什么表情，忍不住继续挑拨：“你这么漂亮这么有钱，不应该在他的身边。” “你在他身边你早晚也会倒霉，我跟了他三年太知道他的为人，到时候有你哭的。” 林雨看着对方郑重其事地撒谎，听着因为嫉妒而挑拨的话语，只觉得眼前女人很悲哀。 夏冰听到这些不露喜怒，只觉得对方的嘴脸很低级。 她没有解释和林雨的关系，很正色的轻轻点头道：“我是漂亮但是他也很帅的。” 说着，她很亲昵的搂住林雨的胳膊，这模样刺激的姚雪近乎抓狂。 她在心里疯狂的嘶吼诅咒，她只觉得眼前的男人不应该也不可能比她过的好。 姚雪嘴上不屑道：“帅有什么用，现在是什么时代，外貌很容易就会看腻。” “到时候要是被人做局吃绝户，那可是人生的一大惨事儿，越是小白脸越是不得不防。” 林雨依然没有说话，默默的吸着烟，感受着胳膊边的温暖，听着曾经爱人的诋毁。 夏冰听到这里赞同道：“你说的特别对，现在捞男捞女太多了，都可怕的很。” 姚雪只觉得挑拨有效，她冷冷的看向林雨，又转过头来劝说夏冰： “你这么美，开着这种车这么有钱，对于只帅没钱心还脏的男人，我建议你慎重考虑。” 夏冰听后笑得花枝乱颤，用力拽着林雨的胳膊，才不至于捂肚子摔倒。 姚雪不清楚对方这么笑是为什么，只是一脸疑惑的看着眼前瞬间没形象的女人。 好一会儿，夏冰才直起了身子，瞪大眼睛看着姚雪：“没钱？！” 说着，她一指林雨：“他？” 姚雪知道林雨八成有背景和资源，但还是一口咬死：“对，当然他可能给自己包装了。” 夏冰没有再笑，只是玩味儿的看着姚雪：“我建议你查一个名字，秦羽。“ 她又摇头道：“对了，他没有给自己包装，我觉得可能也不屑包装什么。” 林雨没有说话，也没有其他的反应，只是静静的吸烟，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 姚雪在手机上搜索后，马上瞳孔收缩，她抬起头仔细看着林雨的脸。 又不确定似的再次看着手机，又再次抬头看着林雨的脸，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 她整个人都愣住了，心里面隐隐有了猜测，但却怎么也不敢相信。 仿佛相信了这件事儿，她本就已经崩溃的心，直接会悔成碎片。 夏冰看着对方的眼神，轻声说道：“挺像，没错，你想的就是真相，父子。” 她怜悯的看着姚雪：“我听你们的对话就很好奇，你去爬别人的床真是疯了，你没事儿？” 姚雪手上的手机啪嗒掉在了地上，她一时间都没有捡起而是呆愣住了。 林雨弯下腰轻轻捡起手机放在对方的手上：“挺贵的，前男友买的也别这么糟践。” “就算是不要了砸了，好歹也找个背人的地方，你这样做还是挺让人伤心的。” 姚雪不顾手机上的灰就这样牢牢地捏着，手指止不住的颤抖。 她看向林雨无法理解地问道：“你不是说自己是普通家庭普通人嘛？” 林雨淡淡道：“我说的是实话，我家人都姓林。” 姚雪恨声道：“事到如今你还是在骗我，明明是你一直在欺骗我。” “但凡你不欺骗我，我们之间哪有这么多事儿，我怎么会变成现在的境地。” “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就是个变态。” 夏冰看着不可理喻的姚雪，故作乖巧贴在林雨的肩膀：“你当初为什么会看上她？” 姚雪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都要喷出火，整个人气的颤巍巍的。 林雨看了看眼前的姚雪，又移开目光看向夏冰： “当初她不是这个样子，现在这个样子有多离谱，从前的姿态就有多温柔。” “当习惯伪装的人被发现心里的底色，那她就没必要再装下去了，因为已经没有了意义。” 夏冰听到这话当下就懂了，她贴着林雨更紧了，抿着嘴玩味的看向姚雪。 姚雪看着两人的状态，感受着眼前女人的嘲讽，怒道：“够了。” “姓林的，从始至终，你都是对我有欺骗的，我变成今天这样都是你的问题。” 林雨叹了口气，第一次耐心下来： “你这种人就愿意像攀援的凌霄花，借别人的高枝炫耀自己，依附吸血都是你的拿手好戏。“ ”我没兴趣借着什么人，因为我自己就可以活得很好了，我们的思想不同。” “你所谓的欺骗在我这是事实，我的亲爸姓林，我不认为谁有钱谁是我亲爹。” 夏冰听到这话心里若有所思，紧接着又在心底深深的叹气。 她第一次明白对方为什么不愿意回到秦家。 这份在她看来的别扭或许也恰恰是对方灵魂里的自信。 林雨看着姚雪淡淡道：“你来找我还有别的事情嘛，除了一些挑拨搅局。” “除了一些不合理的质问，除了一些很滑稽宛如儿童般的道德谴责，应该还有别的？” 姚雪哭丧着脸：“我的家人因为我的事儿，生活步履维艰。” 林雨面无表情：“你自找的，与我无关。” 姚雪哭丧着脸：“我的职业发展全都毁了，经济来源断了。” 林雨面无表情：“你自找的，经济我给你补了。” 姚雪哭丧着脸：“我现在天天做噩梦，梦里是黄涛那种瘪三。” 林雨面无表情：“你自己灵魂冲突，不把人分成三六九等，你可能好受些。” 姚雪歇斯底里怒道：“我怎么好受，这是我一生的梦魇。” 林雨不再客气：“真如此的话，我给你黑塑料袋时，你是不会有勇气接着的，别再装了。” “你今天来找我的目的我想我已经清楚了，你想利用所谓的旧情让我心里不好过。” 说着，他看着姚雪心虚的表情，摇头道：“其实，你还是把我想的温柔了。” 姚雪直愣愣的看着林雨半晌没说出话，只觉得今天这趟完全白来了。 林雨看向姚雪仿佛看穿了对方体内的灵魂： “你自以为高明的依附和寄生，其实都是弱者的一点点坏心思，即使侥幸成功也没意义。” “你这种不逾越法律，不在乎道德的生存模式，也是自作聪明，无非是把不要脸做到极致。” 姚雪咬着嘴唇默默的听着，突然面前的林雨靠了过来，这让她无比的慌张。 林雨的下巴抵在了姚雪的肩膀上，双手插着口袋宛如一只漂浮诡异的幽灵。 他嘴巴微张嘴角带着微笑：“你一直都误会我了，包括今天来找我也是小瞧我了。” “我的人生信条是这样的” 姚雪第一次听对方谈论自己，不禁眼睛张大无比用心的听着。 “只要我愿意付出足够代价，我可以做任何事情，这是我的生存哲学，只围绕自我构建的。” 姚雪听到这话琢磨其中的意义，只觉得心里发凉，心头顿时一跳。 回过神时，她只觉得肩膀上的重量消失了，眼前是林雨微笑着阳光帅气的样子。 林雨看着对方：“我为我的眼瞎付出了代价，你为你的算计付出了代价。” “不要玩心灵攻击的把戏了，我不会因为你的遭遇有心里波动，我们已是不相关的陌生人。” 姚雪听到这话笑了，笑得很凄惨，她向着林雨展示着黄涛的转账： “这笔钱就是你爱我的证据，就是你心底的那份愧意，你再怎么说也抹不掉。” 林雨打量眼前的女人许久：“很多事情需要细琢磨，很多真相是令人难接受的。” “这笔钱我实际想告诉你的是，你费劲心机爬了王森，沈万千的床那么多次。” “你这点小聪明却什么都没捞到，唯一的一笔所谓的巨款，还是我施舍给你的。” 姚雪听到这话细一琢磨，只觉得头晕脑胀，心里最后的一丝寄托也消散了。 她听明白了，她以为的爱意证据，不过是更深层的一种羞辱。 林雨轻轻从兜里掏出一个u盘，又抓着姚雪的胳膊，放在了她的手心。 姚雪看着手里的u盘，又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不是你怎么” 林雨：“我不是给你了，我怎么还有，我当然还有。” 他伸出手掌扶着姚雪的手背，把这个u盘握在了对方的手里。 “原本我想做一个游戏，想让你因为诬告罪进去呆三年，刚好交换我的青春。” “我心里很矛盾，本质上是在纠结：因为你这样的人，我把双手弄太脏是否值得。” 姚雪听到诬告罪三个字，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牙齿已经开始了打颤，一双眼睛第一次惊恐。 林雨无视对方的神情变化，继续道： “我放过你又很难受，就设计了一个游戏，大概率是用钱羞辱你，小概率是送你进监狱。” 姚雪听到这险些站不住，她瞪着眼睛微张小嘴看着林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雨笑道：“如你所见，你还是拿到了钱，我还是没太脏，你的恶心还不至于我玩绝的。” 说着，他又摇了摇头：“怎么看，我都比你看上的王森，沈万千要体面，我至少给钱。” 姚雪手上的u盘止不住的颤抖，是羞愧，是悔恨，是恐惧，是劫后余生。 林雨看着姚雪眼里有着深深的遗憾：“原本你要是个正常人，我不用费这么大心思。” “我们大概会在那个酒店办婚礼，那里已经是很多城市的建设者消费不起的地方了。” “但你的贪婪无限，搞砸了这一切，不仅影响了你的生活，连我的人生方向都让你重启了。” 他说完就摇着头走开了，再不去看这个女人一眼，夏冰打量着姚雪一眼，也跟着离开了。 姚雪看着手里的u盘，哭泣的声音随风飘荡。 夏冰偏头问林雨：“她该后悔死了，放着香饽饽不要，去找那些阿猫阿狗。” 林雨淡淡道：“她后不后悔都与我无关，一个陌生人的情绪反馈，不能给我带来情绪波动。” 夏冰看着身边的男人：“我这个演员表演的怎么样？” 林雨直言道：“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像是你的风格。” 夏冰：“说真的，你心倒是怪狠的，我都跟着不舒服。” 林雨：“别乱带入，你怎么也是个有自尊的正常人，和她共鸣个什么劲儿。” 夏冰：“何以见得？” 林雨：“你有她半点没下限不顾尊严，估计现在验孕棒该两条红杠了。” 说着，他感慨道：“现在这世道，正常人就已经是稀有动物了。” 夏冰下电梯还在琢磨，这是不是一种很前卫很隐晦的暗示。 林雨回到屋子坐在了电脑桌前，用钩针清理着核桃沟壑间的污秽，很用力很仔细。 屋子里偶尔的摩擦声，尽显操作人的力道。 时间就这样静静的走着，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手机弹出了一条消息。 姚雪：我没有办法在你付房租的房子再待了，我已经踏上火车准备换一个城市。 林雨：祝好，不见。 天色渐暗，林雨把手机上姚雪的好友删除，走到墙边按下开关，屋内瞬间灯火通明。 他继续坐在电脑桌前，继续用那个钩针刮着核桃的边边沿沿，完毕后用湿巾擦掉。 核桃的表皮光滑如新，那点污泥都随着湿巾，被丢在了垃圾桶里。 与此同时，姚雪看着手机上的信息呆愣着。 她透过火车的窗户看到万家灯火，但却没有一盏是为她点亮。 恍然间，火车咣当咣当的压着铁轨钻进了隧道。 姚雪回过神来，眼前尽是一片漆黑。 第192章 少年绵羊，绵羊的自身困境 周六。 工人小区院子里的动静基本没有，和往常的工作日根本不像一个地方。 疲惫一周的打工人多数还在睡着懒觉，只有中午，小区才会因黄蓝骑士的到来稍微热闹。 林雨破天荒的起来很早，比往常上班的时候还要更早。 简单的收拾了一通，保持了基本的形象，拽着他不怎么用的画板走了出去。 他到了公园才发现，自己还是不够勤快，公园里已经全是人了。 大家穿着宽松的或红色或白色的训练服，分成一小堆一小堆的聚集。 他们迎着初升的太阳，或是舞剑，或是打拳，或是撞树，或是单杠。 总之，这些脸带皱纹，鬓间带白的老年人，各有一套东西。 林雨在附近找了块地儿，把画板支在了这里。 他坐在黄草丛边界的小石台阶，遥遥地看着这群富有生命力的人，细心的挥动着画笔。 没有构图，没有断蹭线，不注意图层，也不拘泥于步骤。 他只是静静的盯着这群活了至少三倍于他的人，心里面全是宁静与舒畅。 这样拿着画板的帅哥在公园的早晨自然是吸引到了很多人的注意。 一些年轻人偶尔驻足在林雨的附近，背着手看着画板又抬起头看着老人们。 林雨知道自己的手法也就入门水平，但是心里并无露怯，一心只想着放松自己。 毕竟，这一个多月，近两个月的日子，他有些厌烦了。 这时，一个戴着眼镜，颇具文艺范的小伙指点道： “哥们，你这模样像是一个初学者，要不要我给你推荐个老师什么的？” 林雨听到这话没有回答，依然满脸认真的看着眼前的画，又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夕阳红。 同样在林雨身边的两个姑娘，皆是抬起头看了眼镜文艺男一眼，她们对视一下眼露好笑。 小伙瞬间就觉得没有面子，他小声道：“哎，好心好意想帮忙，理都不带理的，好人难当。” 他说完这话，林雨略微扭头轻声道：“谢谢你关心，但是麻烦你能不能让让，有点挡光。” 本来前三个字出口，小伙还以为对方是个识趣的人，但对方后来的话让他整个人尬住了。 他没有移动半步，只是抱着肩膀：“公共场合，我没道理让。” 见林雨接着画画没搭理他，小伙开始嘀咕：“这块的层次不太好，很影响画的整体美感。” 林雨皱着眉头一脸晦气的看着对方：“不是，你是不是属孔雀的。” “这边有几个人，你在这还开上屏了，我画的不好我知道，但是与你有毛线关系？” 这话一出口，林雨身边的年轻人都是嘲讽的目光看着文艺男。 后者感觉目光刺眼，小声嘟囔着嘴里零碎不断，向着远处走去。 林雨没有看他接着自己玩自己的，只当刚刚的东西是不存在，继续在这块陶冶情操。 不一会儿，三个学生模样的小子来到了这边。 其中一个，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双手扶着膝盖，向前探着身子仔细地端详。 另外的两个看着画板，开始了叽叽喳喳，把刚刚林雨的身边人都吵走了。 小姑娘们临走，还不忘回头打量这个画画的帅哥几眼，她们表面看画实际看人。 林雨听着耳边的蚊子很是无奈，这画个画静静心，也能这么多破事儿，他人都搞麻了。 “聂强，你在那撅个屁股看什么看，你家能买得起这些东西嘛？” “哎呀，之前捐款的时候，老师贴出来的名单，他排在最后，你说他能买的起嘛？” 林雨听到这两句话已经开始了皱眉，他瞟了一眼身边不说话，看着营养不良的小伙。 后者本就不自然的神色，变得更加的不自然，整个人像一只鸵鸟，不言不语光脸红。 嘲讽的两个学生看对方这副窝囊样，顿时觉得十分的有趣。 他们两人一对眼神冲着聂强的屁股就来了一脚。 啪嗒一声，林雨的画板被撞倒地，他手上的画笔静静的停在了空中。 眼前是那个脸红的小伙，营养不良的模样手蹭的全是灰，还有一块破了皮。 聂强马上从地上弹起，边拍土边低声道：“对对不起。” 说着，聂强头也不敢抬，等待着接下来可能的训斥和责难。 他更在意的是，接下来可能的赔偿。 林雨回头看了眼坏笑着的两个小畜生，又看着眼前主动接锅正用手指拧麻花的小绵羊。 他话语间不起波澜：“你这样说是觉得自己很英雄是嘛？” 说着，林雨右手握着拳头伸出大拇指，头都没回，朝着另两个始作俑者指了指： “你为什么不去把那两个小子的门牙敲掉？” 聂强看了眼林雨，又看向嬉笑着的两个始作俑者，懦懦的说道： “他们他们是我的朋友，我我不能对他们动手。” 林雨没有回头只是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自我洗脑自我开解自我逻辑自洽的小羊羔。 “他不敢，哈哈哈。” “他告过一次状，老师都没帮他，哈哈哈。” 林雨思考了一下，扭过头笑问道：“你们两个不是他的朋友吗，你们三个不是一起来的吗？” 这话一出口，他眼前两个小子马上摆手：“谁和他是朋友，就是住的近总能遇到。” “就是，我们爸妈可不是农民工，我和他玩不到一起去。” 说完，两个小子还是哈哈的笑，像看小丑一样看着聂强。 很显然，年纪轻轻已经有了初步的财富阶级概念，这无疑是家里家外教的都好。 林雨转过身子静静的看着聂强，后者把手上的皮都抠破了，只是呆呆的低头不说话。 林雨脸上带着微笑：“他们两个说的，好像比你自己说的要客观。” “当然，我并不是指人多说的就对，但是结合你现在的状态，我觉得你好像没朋友。” 聂强眼眶发红瘪瘪着嘴，林雨见到这个造型强忍着心里的嫌弃。 这样的一幕让林雨身后的两个学生笑得更大声。 “你看他，你看他，像王娇娇似的，就知道学习，就会哭。” “真是没出息，我妈都说了，有些人这辈子都是受委屈的命。” “是啊，我看见他爸一回，满身是灰，差点没把我呛死，坐地铁都让人嫌弃。” 林雨看着握紧拳头的聂强，他摇摇头道：“我这画板可是高级货，至少需要你赔500。” 听到这话聂强犹豫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看向冷眼旁观的两个小子： “你们也要赔钱，这笔钱不能我自己出，你们都跑不了，我今晚就去你们家要钱。” 他这话一说出口，两个小子的眼神立马就狠了起来，边掰着关节的响声边向聂强靠近。 “你还敢威胁我们？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还敢上我们家告状，我打的你不敢告状。” 聂强见状脸上透露着慌张向后退，立马求救似的看向林雨，但是后者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一瞬间，两个人其中的一个飞脚，已经照着聂强的肚子上招呼了。 不偏不倚，聂强直接受力摔在了草坪上，紧接着他只觉得雨点般的拳打脚踢。 林雨见到这一幕，眼神里闪过一抹不被察觉的笑意。 眼见着草坪上有人打架，刚刚的几个年轻姑娘上前拉架，但是没有拉开。 倒地挨打的依然在挨打，站着踩人的依然在踩人。 “你怎么不帮忙啊？”有姑娘看向林雨一脸的不解，刚刚对这位帅哥的滤镜也是渣都不剩。 林雨没有回答，而是默默的把画笔的尖锐之处掰掉，但是木头和硬度还是存在的。 两人打够了，又对着趴地上的聂强吐了口唾沫，这才晃悠悠的笑着离开，仿佛得胜将军。 聂强看着他们两个人的后背，感受着脸上的液体，手不自觉地握着干草。 几个年轻地姑娘看到这也没再伸手，都是皱着眉头看着施暴者，嘴上骂的很是难听。 林雨走了过去，蹲下身子看着狼狈的聂强：“就这么让他们走了，你爸爸一天工资多少啊？” 说着，他轻声道：“人的头骨是最坚硬的部分。” 起身时，一只长画笔掉在了草坪上，就在聂强的眼前。 他脑袋里爸妈省吃俭用的神态猛地乍现，一股莫名的戾气上冲天灵盖。 聂强握着画笔就冲着两人的背影追去，脸上的唾沫都没有意识去擦。 他的脑袋里近乎无意识，只有刚刚最近时间的一句话，“头骨是人体最坚硬的部分。” 两个施暴者没有察觉身后，边走边笑着聊天： “你看他那个怂样，还能真敢找我们家里告状？”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没事儿，就算他找了，之后上学咱们再报复回” 瘦高个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头上有东西怼他的脑袋，同时后背被狠狠地踹了一脚。 林雨和几个年轻姑娘的眼里，是一个营养不良的小子，骑在倒地的瘦高个身上。 聂强拿着画笔，疯了似的冲着对方脑袋招呼，姑娘们看这还了得，急忙上去查看状况。 因为距离的不近，她们没有人看得清，聂强手里的东西是什么，所有人焦急万分。 另一个小子，眼看着瘦高个同伴被打，他呆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但是他刚想要迈步上前帮忙，却被聂强的眼神和气势制止，整个人居然没敢动作。 姑娘们见状也不敢伸手，聂强一下又一下的发泄。 瘦高个无力的反抗，大声的哀嚎着，被这样不要命的架势吓住了，拼命的求饶。 聂强挥舞的手刚想要再次砸下，但是却发现怎么也砸不下去了。 他扭头一看，刚刚画画的帅哥，正抓着他的胳膊。 如同他爸巨型管钳子的力道，使他的胳膊再也动弹不得。 瘦高个趁着机会从地上爬了起来，和他的同伴灰溜溜的消失在几人的视野里。 姑娘们看着林雨抱怨道：“你怎么不早点来，要是打出问题怎么办？” 林雨捡起地上的画笔没有说话，他从来没欲望和不相干的人费心解释。 聂强看着眼前跑远的两人当下瘫坐在地上：“完了，他们要是上学找我麻烦咋办。” 姑娘们七嘴八舌安慰着：“不会的，要是找你麻烦，你就告诉老师，告诉家长。” “就是就是，你不要怕丢面子，有事找老师找家长就得了。” “他们不会找你麻烦的，小孩子打架又不是结了什么大仇。” 聂强听到这些，双手抓着头发的力道明显更大了。 等到几个姑娘说笑着离开，林雨和聂强一样坐在了干草坪上，从兜里掏出了一包纸巾。 聂强看了看自己的脏手没有接。 林雨见状，从里面抽出一条递给了对方。 眼见对方擦完，林雨这才开口道： “他们不会找你麻烦的，就算找你麻烦，你像刚才模样再来几遍就没事儿了。” 聂强磕磕巴巴道：“真的吗？” 林雨点头：“你还能和他们当表面朋友，试图跪着融入别人，说明他们没有欺负惨你。” “没有欺负惨的情况，反抗是有效的，会让施暴者衡量成本，然后找软柿子避开你。” “要是你已经常年累月被欺负，这样的反抗就无效了，因为惯性带来的鄙夷是可怕的。” 聂强呆呆地听着对方的话，心里稍微地松了一口气。 林雨又道：“对了，除了我说的，老师你也是要告诉的。” 聂强摇头道：“告诉老师是没用的。” 林雨打量着眼前营养不良的小伙：“是啊，老师的立场会觉得你麻烦。” “再加上你这副状态和样子，我觉得成绩也不会很好，也是不受保护的一员。” “老师不在同学面前势利你，奚落你，就已经是罕见的事儿了。” “不过，能把捐款单贴出来的老师，我觉得你应该没少吃亏。” 聂强瞪大眼睛，他的遭遇和对方说的分毫不差，简直神了。 林雨看着对方的表情心里暗叹，嘴上说道：“告诉老师，是让老师有点责任意识。” “虽然基本没有用，但是可能有点用，多些保险总是好的。” 林雨很清楚，对方嘴里的这个所谓老师，某种意义是小型和稀泥高手。 聂强点点头道：“哥，我也不知道叫你叔还是哥。” 林雨：“说事儿。” 聂强：“我能不能要一个你的手机号，我想着一点点的赔你画板钱。” 林雨摇摇头：“不用你赔，你回家，按我说的做，以后没人会欺负你的。” 聂强点点头：“哥，这样的事儿，我怎么感觉你很有经验。” 林雨伸出手指刮了刮脸：“有经验，常干。” 聂强起身很正式的看向林雨：“谢谢哥。” 林雨：“别谢我，谢你自己，你自己敢还手是最重要的。” 聂强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小拳头，然后再次对林雨感谢后，默默的离开了。 林雨看着对方越走越远的小身影，只觉得自己重操旧业，再一次得到了利他的成就感。 想当年，他作为班长，组织弱势同学合伙，以暴制暴的场面可美丽多了。 他这边成绩好，老师护，校方疼，揍了别人再让别人道歉，那都是最普通的操作。 林雨觉得这个少年绵羊有了今天的感受，应该可以避免成为唯唯诺诺的秦璐璐版本。 他打了个哈欠，只觉得今天起早血亏，把摔掉渣的画板敲碎丢到了垃圾桶里。 林雨打开购物网站选择再来一单。 画板明码标价：35。 第193章 再次相见，一句准确的时间 正当他准备放下手机时，后台的聊天对话框，一个很久没亮的头像闪动了几下。 张雅：“有空嘛，你走后这边来了个饭桶，趁着周末想找你聊聊。” 林雨看着眼前的这条消息，眼睛仿佛能够穿越手机，穿越到都实传媒的办公室里。 他仿佛伸手能摸到那两年心里的宁静，那种心安的精神状态比金子还珍贵。 毕竟那时候，日常除了小意思的工作，完全没有其他的杂念。 实在摸鱼混日子无聊了，就和旁边的张雅扯一扯，日子那叫一个自在。 只不过两年后的此时，一切就像子弹打在玻璃上的慢动作。 他整个人的心境，从中心开始缓缓的崩碎。 林雨这边正惆怅着，对面的信息又传来：就知道你睡懒觉，我是打电话呢还是打电话呢。 他没有回复消息，静静的看着手机，故意等了能有10分钟，这个电话还是没有打来。 果然，对方还是嘴上功夫的恐吓流，林雨笑着给对方发了个定位： “来玩，刚好这两天心情有些不好，你来的话我请你吃饭。” 张雅：“等着，别跑。” 林雨笑着揣起手机，找了个石凳静静的坐着，看着其他人晨练。 随着太阳的升起，再也没有老人们打拳，变成了年轻人的拍球声。 林雨看着眼前的人来人往，人换人替，只觉得时间转轮真是神奇的东西。 又过了一阵，林雨明显感觉到肩膀被两只手按住，很是突然的向后一拉。 在他整个人腿离地能有半米的时候，后面的人突然停住，清脆的笑声传到他的耳朵里。 林雨听到这个笑声也是会心一笑，他知道身后的人就是张雅。 他带着笑意回头，刚好看到对方轮廓清晰的下巴，和被阳光温热，柔美的一侧脸颊。 张雅正按着他的肩膀，笑得甜美且不拘谨，整个人显得无比的放松和开心。 她笑容逐渐敛去，只那么一刹那，就发现两个人正互相对视，当即心里有些慌乱和迟疑。 既想说点什么把这样突然的气氛打破，又迟疑的不愿意张口想在气氛里多呆几秒。 就在张雅恍惚的时候，林雨已经站起了身，打量着她笑道： “你这身穿搭还真是少见，往常都是风风火火的干练形象，这一下子突然知性起来了。” 不怪他这么说，眼前这位上身是棕色的内搭，外面披着一件长身薄款的酒红色呢子大衣。 长腿的黑色直筒裤，搭配了一双很常规的乐福鞋，确实有别于之前职场的刻板范。 张雅听到这话心里暗自开心，嘴上却质疑道：“什么突然，我原本就很知性的好不？” 林雨听到这话，当即来了个沉默，上下打量了好久，才轻咳一声： “你在公司的穿搭风格，要说知性的话，我觉得不不太像。” 张雅就觉得对方没憋什么好词，她抱着肩膀眼神透露着笑意： “午饭时间要到了，老朋友请客，那我可得好好选选地址，价格嘛” 林雨听到这话，手指比了个对勾托着下巴，一脸的正色： “我刚可能记错了，多少有点脸盲，我觉你一直都这么优雅。” 他说完，两个人互相看着都笑了，那股久违的熟悉感，又围绕两人之间。 张雅边笑边说：“你这辗转腾挪的换公司，我怎么要放放血这么难？” 林雨摊了摊手：“我刚刚都自我放血了，正八经的多管闲事，捐出去我一杯咖啡。” 张雅听到这话，立即拉着林雨一起坐下： “听你这话，我来之前你这边还有点意外故事，快给我讲讲。” 林雨笑了笑，给对方把刚刚聂强被揍和揍人的故事，原汁原味的讲了一遍。 张雅听后不可思议的看着林雨：“行啊，没看出来，你还挺乐于助人。” 林雨摇摇头：“多管闲事。” 张雅满脸认真：“你可不是多管闲事，现在孩子的暴力行为，都无法无天了。” “我作为新闻工作者看到的太多，看完后心里也是非常的不舒服。” 林雨回忆着刚刚聂强的表现，以及三个小孩言谈间透露的信息，他轻轻一叹道： “没有办法，物质贫穷的家庭，无法支出相应的意外成本，懂事两个字，已经把野性扼杀。” “当一方有着野性，一方因为懂事而限制野性，大概就只剩下被欺负的份，暴力皆源于此。” 张雅脸上恢复了严肃，昂然一副非常正经的新闻工作者做派。 此时此刻，两人好像不是在放假，而是在互相讨论着工作内容。 张雅看着眼前跳跃抢球的孩子们，提出自己的意见： “我觉得可能不光是贫穷问题，这种事情与当事人的性格也有着一定的关系。” 林雨扭头：“抽根烟介意吗？” 张雅有些好笑，揶揄道：“你什么时候这么细节了，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林雨点燃一根烟：“这不是好久没见面，算是额外的尊重一波。” 张雅一脸的看穿一切：“你是不是暗示我待会深沉点，少让你出点血。” 她说完这话，林雨没有接，只是马上的就被呛得咳嗽了几声。 张雅看对方的模样，丝毫没觉得小气，满心觉得这样的调侃风格确实怀念。 林雨这才回到正题淡淡道：“你说的当事人性格，是说这份不敢反抗的懦弱。” 他说完看向张雅：“当然，你的用词比较委婉，这属于你基本的涵养。” 张雅点点头：“我确实是这个意思，作为从业者词语斟酌习惯了。” 两个人说话间，眼前的球场两帮人开始了推壤。 从两方人嘴里的零碎，以及互相边推边骂来看，应该是因为一个球权的争执。 张雅指着眼前这群互相推攘，武德充沛的年轻人道： “你看，这种有意识争夺的人就不懦弱，不会陷入单方面的暴力漩涡。” “所以，我们讨论的问题，我觉得还是性格方面占据主因，家庭经济应该是次因。” 林雨听到这话默默抽了两口烟：“性格是可塑的，刚才我给你讲的小子就是例子。” “被欺负没有那么多性格问题，本质其实就一句话，刚开始不敢揍回去。” 张雅听后仔细琢磨了一会儿：“那还不是因为懦弱，懦弱导致的不敢伸手。” 林雨听到这话，回忆着脑子里的各个面孔，脸上笑的有些无奈：“那是什么导致的懦弱？” 他看着张雅若有所思的样子，笑道：“是家庭成员的引导赋能，导致了孩子的懦弱。” 张雅一脸工作时的认真，眼下不像是旧友相聚，倒是有点讨论组意味了。 林雨认真道：“学校，职场，社会，家庭，各有一套运转的规则。” “职场里那些唯唯诺诺的透明人，明显就是这种孩子的放大版。” “当然，你这种强人看不上他们，他们也不是你的对手，所以你自然没有兴趣深入剖析。” 张雅仔细琢磨了一会儿，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比我往深想了一层，多了几分慈悲。” 说着，她像是打量个新鲜物一样盯着林雨：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悲天悯人，我记得你可是比我狠太多了，这反差的有点吓人啊。” 林雨听到这话一脸正色：“我想你是误会了，我觉得自己挺和善的。“ 张雅附和道：“是挺核善的。” 饭店内。 张雅把身上的呢子大衣，搭在了一边的椅子上，仔细地打量了眼前的林雨。 她看着对方的眼眶，再没有之前的打趣，而是轻声关切道： “你昨天是失眠了嘛，你的眼睛明显是没有睡好觉，要不少吃点，你回去补觉？” 林雨听到这话没有否认：“确实没有睡好觉，最近的睡眠总是不太踏实。” 张雅：“是新公司的业务？” 说罢，她便摇头道：“在张原的手下都游刃有余，别的公司那更不在话下。” 林雨听到这个名字，想着之前去老实人传媒，还特意让这个混蛋说好话，就觉得滑稽。 张雅看着对方嘴角带笑，心里一酸，只觉得对方没睡可能因为甜蜜。 她笑着说道：“我知道了，一定是最近你和女友聊的太晚，影响了正常的休息。” 林雨给自己倒了一杯柠檬水，又给张雅倒了一杯，这才缓缓说道： “女友是不可能女友的，她去了别的城市。” 这句话的信息密度听在张雅的耳中，她直接就感觉心里面阳光笼罩。 张雅心里狐疑的猜测：莫不是上次打完电话，她希望对方结婚不成的许愿显灵了？ 她强压着内心的喜悦，强压着自己快要翘起的嘴角： “你们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是说快订婚结婚的程度了嘛？” 她说完就看见林雨端着柠檬水喝了一口，然后轻轻的放下了杯子，脸上露出无奈： “原本是这样的，但是计划没有变化快，感情并不牢固像泡沫似的。” 张雅看着对方的模样，心里的欢喜也不见了，深深的叹了口气： “按我对你的了解，你应该不是错误的那一方，应该是她怎么样了？” 她说着，马上又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说话，补充道： “不好意思，顺嘴说了出来，我没有打探隐私的意思，不聊这个了。” “反正昨天已经过去了，一起向着明” 林雨像是说着别人的事儿：“她背叛了我，面孔很狰狞，然后我报复了她，她滚蛋了。” 张雅把半截话咽到了肚子里，她琢磨对方简短的一句话，只觉得个中经历必然恶心。 她看着林雨疲惫的脸，柔声道：“既然你能说出口，那就说明已经放下了。” 林雨笑道：“敢相信别人，自然要有被背叛的觉悟，只是刚发现的时候有些接受不了。” “当然接受不了的不是背叛，而是自己看人的眼光有些差了，有待进步。” 根据两年的相处经验，张雅不觉得这是对方的强颜欢笑。 她看着对方阳光帅气的笑脸，听着对方残忍的自我剖析，只觉得这才是男人。 “现在发现也是好事儿，要是以后有了孩子再发现，那才是麻烦。” 林雨点点头：“是啊，不得不说，我的运气还是挺好的。”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觉得是姚雪的运气好，要是真有孩子，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两人说话间，一盘盘的菜被服务员端上了餐桌。 林雨：“好久没见了，不用和我客气。” 张雅深深的看着林雨柔声道：“36天。” 林雨心里一动，然后马上像没注意到似的，赶忙夹了一口菜。 他皱着眉头道：“他家的菜做的好像有点咸了。” 张雅的眼睛弯成了月牙，一点没在意对方不接话。 她拿起水杯冲着林雨说：“帅哥，帮我倒满水，谢谢。” 林雨接过水杯帮着把水倒满，很是平稳的放在了对方的面前。 张雅边吃边说：“公司这边新来了个饭桶，连你的一半功力都没有。” “又是一个溜须拍马，屁用没有的人，估计干几个月就自己滚蛋了。” 林雨往嘴里扒拉饭：“一个公司，但凡是业务骨干，那基本上是不好替代的。” “往往招人需要的薪资，要比上一个高很多，再加上很多适应时间，才能等效替代。” 张雅跟着说道：“谁说不是呢，反正这次招来的确实水平不行，他过阵子就该离开了。” 说着，她看向林雨：“你在那边自媒体做的怎么样了？” 林雨没有谦虚：“太出色了，这边正准备给我点大坑，让我努力填上。” 张雅听后面带笑意：“躲坑那可是你的拿手好戏，完完全全的不粘锅。” 林雨想起来夏冰的脸，说道：“有机会不踩坑的，但这次我主动选择了不躲。” 张雅的筷子停在了空中：“为啥？有特别大的好处？” 林雨思考了下：“倒也不是因为这个。” 张雅更好奇了：“别卖关子了，讲讲理由，难不成有洗脑高手，让你把公司当家了？” 林雨想起了眼病的小孩，微笑道：“没有洗脑的，我有点自我洗脑。” “我想利用自媒体做些利他的事儿，应该会帮到一些我们聊得贫穷家庭，我觉得挺好的。” 张雅很认真的看向林雨：“决定了？” 林雨点头道：“周一，我到公司聊聊，就基本定了。” 张雅眼露复杂和欣赏，嘴角带着微笑：“真好。” 她觉得对方做的事儿真好，也觉得眼前人单身真好。 张雅心里悄悄嘀咕：老实人传媒嘛 第194章 客观事实，夏父跟着松口气 与此同时，夏家别墅。 “什么？你要是不把秦家孩子搞到手，那咱们家可就没办法翻身了！” 夏父皱着眉头，憔悴的脸上满是疲惫和无奈，严肃的看着面前的女儿。 “冰冰，你爸爸说的话不无道理，现在我们家有点墙倒众人推的意思。” “不管是那些平日里的朋友，还是曾经一起赚钱分钱的伙伴，都不可能帮我们家的。” 夏母同样的神情紧张，话语间透露着与平日里养尊处优截然相反的担心。 夏天脑袋上的红发像一个火龙果似的，他见爸妈这样的表态，很罕见的对姐姐和气： “姐，爸妈说的都是非常有道理的，你现在是咱们家的救星，嫁谁不是嫁。” “最最主要的是，你要是撂挑子了，那咱们家立刻就消费降级崩溃，你不会愿意看到？” 奢华的大厅内，因为三个亲人的声音回荡，使得坐在沙发上的夏冰更加的心凉。 她脸上带着复杂，看着眼前三个坐在自己面前，血缘至亲的期盼眼神，没有开口说话。 见状，夏天撇撇嘴，刚才的和气不见，转而和以往一样，开启了怪腔： “哎，不愿意就不愿意，反正我也享受20来年了，该玩的女人玩了，该享受的都享受了。” “就是不知道爸妈受不受的了这样的打击，咱们这一代人还好，社交属性没那么强。” 说着，他看向面容难看的父母，提高了音调： “我呀，更担心的是，爸妈这些老熟人这么多年了，冷不丁让两位出局，心里落差太痛苦！” 夏父没有接茬，但心里像是想到了什么场景，脸上满是难过与沮丧。 夏母倒是直接，带着一脸的哀怨，低声劝慰道： “冰冰，不要那么任性，婚姻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儿。” 夏冰狠狠的瞪了一眼弟弟，然后看着父母道： “我想你们是误会了，不是我不努力，而是我现在真的办不到。” 说着，她摊开素手，一脸的无奈：“我已经十分的努力了，但就是拿不下对方。” 夏父和夏母互相对视，眼里都是涌现了失望，但是也没有办法多说什么。 夏天就不一样了，他满心怀疑：“你这姿色样貌，不是拿不下，而是不想拿？” 夏冰像刀子一样的目光冲着他瞪了过去：“不是谁都像你一样，就喜欢没日没夜的玩女人。” “我建议你多干点正事儿，这样以后家里破产，你至少自己能混一口饭吃。” “我只担心你这样的纨绔，以后把爸妈看病养老钱败光，让家里连小康的日子都过不下去。” 夏天啪的一下从沙发上弹起，像极了被踩了尾巴的狗子： “你你你，你再说一遍，什么叫我不干正事儿，我以前也想干来着，爸妈拦着不让。” 说着，他转头看着一脸落寞的爹妈，脸上全是被迫和理所应当。 夏冰看向父母：“看看，这就是你们惯出来的吸血鬼，一点家庭担当没有。” “工作没有正八经的做过，也不知道跟谁学的，甩锅撇责任倒是无师自通。” 夏天伸手指着夏冰：“就知道说我，要是你放下你那大小姐自尊，还能到这局面？” 夏父冷冷的看着儿子：“你有完没完，你姐说的很对，就你话多。” 夏天听到这话愣了一下，他记得往往自己的父母都是向着自己才对，今天怎么变了。 夏父说完这句话，又带上点低声下气看着夏冰： “闺女，但凡家里面有一点办法，爸爸是不会愿意让你做不喜欢的事儿的。” 夏冰看着眼前的父亲，她觉得刚刚对方对弟弟的训斥，是故意做给她看的，是个甜枣。 果然，夏父紧接着就带着一脸的痛苦，无奈的说道： “但是家里确实走投无路，我前两天也和你说了，破产时间已经倒计时了。” “如果，你要是没有办法给家里续命” 说着，他抬起头看着偌大的客厅，又伸手摸了摸夏母的衣服，叹道： “那你眼前的这些东西，可都与我们家没有关系了，最重要的是爸妈以后抬不起头了。” 夏母见状眼圈像练习过一样，马上就红了起来： “是啊，都说女追男隔层纱，你这样的外形条件，怎么会一点办法都没有呢？” 夏冰终于忍不住了，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第一次拿出了在公司的派头。 她坐姿并不端正，翘着二郎腿，两只手的手指交叉，淡淡开口道： “我已经做的很下作了，没有脸面用更下作的手段，去爬一个陌生男人的床。” 她说完，略微抬头看向眼前的三人：“你们不要再道德绑架我了。” “我也想家里的条件变好，我也担心家里没钱，我更知道没钱的后果。” “没钱后不说别的，我自己的社交圈就会大幅度缩水，资源人脉极大可能会消失。” “但是现在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对方对我没有什么兴趣。” 说着，她回想着对方和姚雪的事儿，想着林雨的状态和表情，补充道： “我觉得他现在对别人也是没什么兴趣，你们说的事情根本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夏天哼了一声，看向父母道：“她就是逃避家庭成员的责任，故意这么说的。” “男人要是不爱女人，那我觉得就是个太监，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儿。” 夏冰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废物弟弟，奚落道：“我还是那句话，不要以己度人，很低级。” 夏父听到女儿的肯定语气，整个人一瞬间变得有些苍老。 他只当是女儿骨子里的尊严和傲气，让她不想牺牲自己成全家庭才这么说的。 没办法，自小的优越条件已经摘下了金钱的神秘面纱。 这样的心态，不是那些相信金钱万能，不择手段爬别人床的女人可比的。 夏父看着眼前一脸强硬的女儿，轻声道：“看来你自己已经准备接受家庭的落差。” “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比如你曾经的圈子都把你排除在外，这种失去的痛苦。” 夏冰叹了口气道：“我不是接受了，我是完完全全的没有办法。” 这话一出口，夏母马上像是见到了一丝希望，她忙的上前柔声细语道： “妈妈还是希望你能为了家人再努力下，你可以接受家庭社交的落差，完全是因为你年轻。” “爸妈真的感觉有些接受不了，半生奋斗最后闹个蒲公英似的漂浮，你让爸妈如何甘心？” 夏冰看着眼前保养得当，一脸焦急的妇人，话语间满含深意： “妈妈，你自己既然如此的在意，早些年就应该不当家庭主妇，这样家庭支柱不会是一根。” 她这话一出口，面前的夏母马上就是一脸的尴尬，转而是难过和委屈。 夏母扭过头看着丈夫，后者轻轻叹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夏天指责夏冰：“你现在有能力了，都敢这样和爸妈说话了。” “要是爸妈老了，你还不得在家里翻天，都没人能压得了你了。” 他这话落地，没有人接话，这个家里现在的情况，使得他的话一点分量也没有。 夏父犹豫了很久，才说道：“再试试，算是爸爸求你一次，爸老了，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也就用用这种联姻的方式，才能给庞大的资金缺口带来血液，是下作，但是没办法。“ 他这话说完，夏冰看着眼前的父亲很久，最终幽幽一叹： “不是我主观上不愿意努力，我当然愿意努力，但是别人已经发现我的目的了。” 夏天出言讽刺：“平日里，家庭乖乖女不是扮演的挺好，这么多年今天才暴露嘴脸。” “怎么到外边没多久，直接被人识破，是你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还是故意不小心的？” 说着，他看向爸妈挑事儿道：“我看她啊，压根没把咱们家庭的事儿当回事儿。” 夏母和夏父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是透露着不解，这种事儿不说，哪是那么容易发现的。 谁又没有监控天眼，也没有什么离谱的读心术，最多就发现有些刻意，但刻意很好解释。 夏父扭头看向夏冰：“你可以主观选择，但是不能拿借口搪塞我们。” 夏冰眼神毫不露怯，就这样和自己的父亲对视： “我主观选择是想争取利益，但是客观事实没有给我这样的机会，松了口气倒是真的。” 她看向眼前的三人很正色道：“你们还惦记别人家的东西，人家没记恨过来找茬就不错了。” 夏父：“这话怎么说，听你的意思，你秦叔叔也知道了？” 夏冰第一次不尊重父亲，冷哼了一声：“别叔叔这么称呼，大家没有这么亲近。” “是的，别人是知道了，只不过没有对咱家做什么手段，或许是不屑。” 夏父面带惊恐倒吸口气，看向夏冰：“秦羽他他是怎么知道的？” 夏冰缓缓开口：“不奇怪，他另一个儿子，被熟人坑害的吸了毒，警惕心自然极重。” 说着，她看向自己的父亲：“他找林雨时刚巧看到了我，我和你又这么像，不起疑心都难。” 夏冰：“要是生米煮成熟饭，发现后反感也晚了。” “但现在发现了，不找麻烦就不错了，哪还有你眼里的联姻机会。” 夏父听到这话当场就愣住了，只觉得天意如此没有办法。 他叹了口气道：“还好秦家那边没有动作，要是不满意伸出手指，我们这墙大概倒的更快。” 夏父自语道：“不对啊，听说他秦羽行事狠辣，被算计肯定要找些麻烦的。” 夏冰琢磨了一会儿轻声道：“可能，有人求情了。” 夏父没听清，当即问道：“什么？” 夏冰却不愿再说，只是淡淡道：“没什么” 客厅里，四个人都安静了下来，谁都没有先说话，每个人各怀心事。 大家心里共同的想法就是，眼前的豪华别墅，不久后可能成为梦幻泡影。 夏冰不忍看到这样的气氛，先起身离开了。 夏天看着夏冰的背影说道：“我看就是她瞎编的借口，她就没把家庭放在心上。” 夏母脸上带着担忧，脑子里回响着自己女儿的话语。 她只觉得自己确实贪图安逸，事到临头才发现浪费时间，已经悔之晚矣。 夏父倒是呼出一口气，嘴角甚至出现了笑容。 夏母：“你没事儿？” 夏父摇头道：“没事儿，事情到这步，我反倒松了口气。” 夏母瞪大眼睛：“？？？？” 夏父靠在沙发闭着眼睛，脸上带着惬意： “对自己无能的愤怒，转嫁到女儿身上，本就无比纠结，现在这样，其实也挺好。” 回到卧室的夏冰，拿出手机想了很久，开始给林雨编辑消息。 夏冰：我爸说你生父的行事风格狠辣。 夏冰：理论上察觉我们家的目的，肯定会出手教训，现在显然没有，是你说情了？ 过了一会儿，她的聊天对话框出现了这样的消息。 林雨：学姐，你带着目的接近，我带着目的利用，愿赌服输，点到为止。 林雨：那天吃饭，我们不是都心照不宣了，你输了不怨，我赢了无愧。 夏冰：点到为止？你还是求情了？ 林雨：我只为了爸妈感受求过一次，其他人没这个分量让我求。 林雨：他问我什么看法，我说你一直在帮我。 夏冰：你这不还是 林雨：不是，我在阐述事实，虽然你是被动的。 夏冰看着屏幕上的对话，她怎么可能不明白，对方的话就是求情。 她看着手机上林雨的消息，久久没有移开眼睛，脑子里都是对方的碎片。 夏冰回忆了很久，最终轻吐两个字：怪人。 她放下手机看着卧室的天花板，脑子里的思绪极乱。 生活品质未来下降是不用说的。 虽然她是个高级打工仔，虽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但是，她未来可预见的生活也就小康，不可能再像如今般的挥霍无度和奢华了。 想着想着，夏冰又想起了自己的圈子。 她犹豫了很久，最终鼓起勇气打了个电话： “喂，蒋欣欣，我遇到麻烦了” 第195章 两女会面，萝莉姑娘真闺蜜 商场。 周末的人群比往常多了几倍，多的是情侣这一卦的人群。 如果仔细看去，大多数的情侣都有共性： 男的在后面愁眉苦脸的拎包，不时的低头看看手机的时间，像是有什么紧急任务。 可是，当前方捧着奶茶逛的兴起的女人回头时，这些男人又马上无师自通光速变脸。 他们脸上的表情非常整齐划一的展示了一个词语：乐此不疲。 正在这时，两个姐妹花出现在了众人的眼中。 一个高挑御姐范，一个活泼萝莉范。 这两个人的出现使得本来都逛困了的男人，一个个的眼睛比矿灯还要亮。 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夏冰和蒋欣欣。 夏冰此时心里一阵眩晕，这见面聊着聊着，就被身边这个家伙给拉到了商场。 蒋欣欣：“嘿，和你在一起逛街，我发现回头率成几何倍的暴涨。” 说着，蒋欣欣打量着夏冰的全身羡慕道： “我这辈子是没有机会有你这样的范儿了，我要是个男的，我肯定想着给你拦腰抱走。” 夏冰不动声色的打量路人的目光，扭头看向蒋欣欣： “我觉得他们看的不是我，这些人看你的好像比较多一些，有个词怎么说的，白瘦幼。” 事实上，这些男性路人现在都是一个想法，这对御姐逻辑姐妹花，确实挺不错的。 “看什么看，脑袋都要转掉了，眼珠子都要掉地下了，你看了也碰不到。” 有一位暴躁的妹子，很是凶残的当众对着男友输出。 男友据理力争：“看美女又不犯法，让你这么一喊，很正常的行为，也给喊得有些猥琐了。” 大家看着吃瘪的哥们，心里都是一阵窃笑，空气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两个女人，在各个店铺快速的穿梭，她们手上的袋子也是越来越多。 各个店员看向她们时，那简直像是看财神爷似的，脸上的笑容和温暖滚烫。 过了很久，她们终于靠在了椅子上休息。 手里的纸袋厚度加在一起，已经要比蒋欣欣还要高了。 蒋欣欣小脸兴奋，扭头看向夏冰：“对了，你喊我出来，是说什么事儿来着？” 夏冰看着眼前这个，一如既往不靠谱的闺蜜，叹气道： “我最近遇到了点麻烦事儿，想着和你聊聊天，没想到一见面就开始了战斗模式。” 蒋欣欣脸上闪过一抹不好意思，但马上正色道： “啊我记得我记得，其实，我是觉得购物的愉快，可以瞬间忘掉烦恼，恩你懂？” 她见夏冰一脸的你懂得表情，又开始循序渐进： “我这样做，本质是帮你转移注意力，你可要理解我润物细无声的良苦用心。” 夏冰看着对方海量的购物袋：“你最好是。” 她说着，帮着蒋欣欣拎了一半的袋子：“走，去别的地方聊聊。” 蒋欣欣看着前方女人的背影：“哎，你怎么还有些不信呢。” “走这么快，就欺负我腿没你长是。“ 她说着，加快了小腿的倒腾，毕竟步长不够，那也可以靠着步速取胜。 甜品店。 “什么？！你家要破产？！” 蒋欣欣听完夏冰的话，泡芙的奶油直接划到了嘴角。 夏冰打开手包，从里面掏出一张湿巾，递给了面前的小美女。 她看着对方擦拭着嘴角，幽幽道：“我想我的好日子要到头了，到时候得换个圈子了。“ 蒋欣欣听后脸上竟然露出笑容，夏冰看着对方满脑袋问号，但是眼露复杂没有说话。 “我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只是觉得我在你心里还挺重要的，不然你不会特意找我聊。” 夏冰听到这话心里松了口气，她还是很怕这个平日贴心的闺蜜是个双面鬼。 她作为女人可是太清楚不过了，女人心海底针一点不假。 现在双面鬼才是正常的操作，不光有些男的分不清，连她都不敢保证识破。 蒋欣欣看她没有说话，又道：“换个圈子挺好的，现在的圈子每天比来比去的也没意思。” “你买值钱货，我买限量款，你买限量款，我买定制款，你买定制款，我买更高级的存在。” “反正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这么比来比去的，虽然嘴上大家不说，但心里还是很清楚的。” 夏冰听后点头道：“我以后没得买了，经济水平要崩盘了，消费观和金钱观都需要修正。” 蒋欣欣转动着手里的果汁：“由奢入简做起来有些难，但是你的简也还好其实。” “你再怎么讲你自身水平能力在这，家里也是瘦死骆驼比马大，怎么也是小康。” 夏冰拄着下巴点头道：“这确实是事实，不过以后和大家的交集大概会少了。” “高级场所，大家心照不宣的你请一次我请一次的消费，我就没办法参与了。” 蒋欣欣听到这话，咯咯的笑，笑够了才看着夏冰：“没事儿，我的消费水平向来不高。” 她说着伸手晃了晃手上的果汁，又拿了一个泡芙，面带诚恳： “这些东西就是我的最爱了，不过和你做闺蜜，白开水馒头也是非常可以的。” “当然，这不是什么委身和迁就，只因为你的存在比很多华而不实的消费，更有价值。” 夏冰听到这话心里的石头放下了。 她知道，至少在眼前这个闺蜜眼里，她的自身价值是大于利益价值，这份认可太重要了。 两个女人吃饱喝完，蒋欣欣压根就没有买单的念头。 虽然她从未数过这次的单该谁买，但她十分清楚，这次自己一定不能花钱。 蒋欣欣面带狡黠看向夏冰道： “别说还没破产，就算破产了，该吃的我也不会少吃的，买单我的大小姐。” 夏冰看着面前的闺蜜，两个人都会心的笑了。 汇光大厦。 徐杰很罕见的一大早没在办公室呆着。 他慢悠悠地走到了办公区，看着照例开晨会的众人。 办公区，由白色柱子隔开的各个小组，见到领导很不寻常的视察，开会声音都不觉提高。 只有林雨的小组，几个人照例坐在了自己的工位。 林雨还好，和平日一样像个大爷似的。 他心里有数，之前功劳的进度条还没到底。 眼下即将到底，但是接下来的事情，马上就要开始了。 他这边可是稳如泰山，组里面的其他人见到徐杰的打量，那可真叫一个如坐针毡。 冯婷，赵晶晶两位机灵姑娘，见到徐总的目光不自觉地互相对视，眼里都是有些慌。 她们互相递了个眼神，又纷纷向着心里的主心骨，帅气的林雨主管望去。 这不看还好，这一看差点没把下巴看掉了，人家在那块坦坦荡荡吃包子喝豆浆呢。 她俩看着别的组呜嗷呜嗷的声，像是高考冲刺百日誓师似的。 可眼见林雨在徐总目光的扫射下，倒也真坐的住，她们只觉得牛人确实是牛人。 徐勇依然沉默寡言的样子，脸上没有表情像个面瘫。 他没有什么意外和好奇，只觉得要是问起来，反正锅也分不到他身上。 小胖子王野可就不一样了，他现在心里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只觉得手脚不知放哪。 心里只能暗暗祈祷，自己的雨哥罩得住，可别让他刚来不久就滚蛋。 这样的话，对他的家庭可是灭顶之灾，别说泡面了，天天改吃土也没有钱入账了。 就在这时，徐杰缓缓地向着林雨那边走去。 此刻，开会的也不专心了，声音也因为注意力不集中降了下来。 办公区的所有人，纷纷瞟向林雨和徐杰。 小胖子只觉得眼前的徐总每一步，都是踩在了他的心跳上。 但出人意料的，徐杰虽然走到了林雨近前，也看到了这位林主管的姿态。 却丝毫没有指责对方工作不端，两个人像是朋友似的，脸色都没有不自然。 徐杰看着林雨笑道：“年轻人行事确实不同，待会再吃，一起先开个会。” 说着，他看向其他开会的小组：“大家都停一停，先一起开个总结会。” 会议室里。 徐杰通过投影，指着幕布上面的各个小组，或是敲打或是勉励，或是赞美。 但是唯独没有对排名末尾的林雨一组说什么。 即使画面里，林雨小组各个维度的考核指标都是最低。 有些明白人心里有数，只觉得这位林主管，上次让徐总在集团露脸了，所以得到偏爱。 但这些人也都是知道，这种额外的照顾时间不会太久，最终还是要成绩说话的。 不过，更多的人心里是没数的，他们只觉得这个林雨的背景一定极其强大。 林雨组员原本看到自己小组垫底，已经做好了被喷的觉悟，但现在显然是毛事儿没有。 冯婷，赵晶晶，看着眼前又帅气，又罩得住的林主管，都觉得对方魅力惊人。 徐杰微笑着看向众人：“大家心里面一定会犯嘀咕，比如我为什么没有点评林主管他们组。” 他说完打量着下面众人的表情，又继续道：“人家不久前给我们分公司带来了声誉。” “这其实也是业绩指标，只不过没有维度统计，实际他们组已经是最棒的了。” 他这话落地，很多老员工老油条都在心里腹诽： 给分公司露脸怕是假的，给你徐总露脸才是真的。 大家都知道这样有能力的新主管，又得到了这种偏爱表扬，显然是照着嫡系路子走的。 徐杰清了清嗓子又道：“当然，即使给咱们公司立功了，人家也没有就此居功自傲。” “周五的时候，我们两个沟通过，他主动要啃硬骨头，就是公司那一堆半死不活的业务。” “这样的骨头让他做，你们这些人就做一些优质业务就好，大家要记得谢谢有人顶雷。” 大家看向林雨，目光有赞赏有佩服，更多的是嫉妒。 林雨暗暗听着这些含水分的话，只觉得眼前的徐杰是要拿他当嫡系，当业务骨干培养。 事实上，他一直都想混混日子，过个小康的生活就可以了。 但是实力和事情，总是不自觉地推着他向前走，想停都有点身不由己。 林雨身边的几位老员工听到徐杰的话，已经断定这位就是以后公司的红人。 当然，前提是所谓的硬骨头，能够被对方啃下来的话。 徐杰看向林雨：“咱们公司有几个业务模块做不起来，我给你说说你挑一个。” 他刚要说话，林雨开口问道：“徐总，我来的时候就已经看过公司资料了。” 徐杰听到这话一愣，他轻笑道：“你看的资料很笼统，有些都过时了。” 林雨摇头看向夏冰：“我这边是夏冰总监给的，目的就是帮我更快熟悉业务结构。” 他转过头又看向徐杰正色道：“你当初不是还说来着，让夏冰总监多照顾下我嘛。” 徐杰看了看林雨，又看了看夏冰，顿时觉得自己说话好使，心里面一阵舒服。 他觉得眼前这个新来的小伙子，果然如那个张原说的那样，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徐杰轻笑道：“那你准备给公司哪个瘸腿的地方，当一当拐杖试试？” 林雨压根就不带犹豫的：“带货，这块肥肉我看咱们参与度不深，之前做的很差。“ 徐杰听到这话，很是好奇的看着林雨： “选品方面你有想法嘛？是随机选品？还是垂直选品？” 他说完这话，很多人都跟着看向林雨。 林雨：“垂直选品。” 听到这话，大家脸上的好奇更浓了，毕竟单一品类做起来极难。 往往带货主播都是东一竿子，西一竿子，毕竟用户的需求实在太宽泛了。 不可能让别人天天到直播间买书，也不可能天天让别人买计生用品。 徐杰听后也是一脸错愕，这回答出乎他的意料。 他看向林雨追问：“你想卖什么垂直品类，说出来让大家一起分析下。” 林雨：“农产品。” 徐杰吃惊道：“助农？” 其他的同事也是一脸震惊。 毕竟大家都是聪明人，只有价格不透明的东西，才能够有的赚。 这种助农类的搞法，绝大多数是费力不讨好，用心不赚钱，赚钱也烫手。 林雨倒是一脸坦然：“不行？” 徐杰想了一会儿：“我觉得这个品不太行。” 说着，他又看向众人：“你们大家是什么想法？” 众人纷纷开口： “我也觉得不行，领导说的对，这东西不赚钱。” “不仅不赚钱，直播间容易出节奏，比价太容易，价格太透明。” “这种敛财属性，和弱势群体挂钩，天然的容易产生舆论风险。” 夏冰一双美眸在林雨的身上打量，她倒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当个旁观者。 徐杰看向林雨问道：“大家说的你都考虑过吗？” 林雨：“考虑过，无妨。” 无妨俩字一出口，很多女同事已经开始星星眼了，这也太淡定太帅了。 要知道，一意孤行的后果，承担起来那是极其严重的。 绝大多数人是没有勇气的，更何况别人显然是为了助农，还不是为了自己。 她们只觉得眼前的男人，有那种淡淡的侠义之士做派。 大家都很不理解这种脑回路，但又发自内心的很喜欢。 徐杰很复杂的看向林雨：“你既然这么说了，之后的事儿，你着手运作。” “当然，你要什么公司的资源，大家全都会协同配合。” 林雨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众人散去，林雨和夏冰是最后走出去的。 夏冰很正经的看着林雨：“你真的考虑好了？” 林雨点头，一脸的无所谓，然后转身离开了。 夏冰看着对方的背影，嘟囔道：“确实是怪人。” 第196章 两人见面，好像是病友相见 一流的公司职员，能力从来不是吹出来的。 在林雨坐到工位点击鼠标的过程中，冯婷，赵晶晶，徐勇，每个人也都在忙活着。 没有约定，没有任务分配，没有计划制定，没有组长组员的概念。 只要听到会议内容的具体概况，这些主观能动性极强的佼佼者们。 就已经把脑子中的想法落在实处，不管心里的方案有没有用，总会先尝试做出些东西。 如果说大学毕业实习生，和普通工作职工上有着职业技能的熟练区别。 那么普通的工作职工，与顶尖企业的工作职工，最好分辨的一点就是主观能动性。 给一个概念化的东西，不管真干假干，厉害的企业职员，总是会整点东西出来。 这种反差，在小胖子身上尤为明显。 他一时间抬眼看去，每个人手里都是有活的，他搞不清楚别人怎么就开始干活了。 明明具体的分工没有下来，明明没有具体的事件要求。 想到这里，王野当即就坐不住了，他抬起屁股走到了林雨的工位： “哥，我看你们几个手里好像都有事儿做，你们是不是私下拉群了？” 林雨听到这话扭头看向这个小胖子，只觉得这小子确实有点笨。 他没好气道：“我们是私下拉群了，我给他们都分配了详细任务，就把你排除在外。” 小胖子听到这话，脸色马上就慌张了。 但不待他开口，林雨笑着看他这脸焦虑的表情继续道： “我把你排除在外？然后让你被排挤滚蛋？然后你很无奈的离职了？然后1万块钱谁还我？” 小胖子听到对方这种打趣，他心里只觉得尴尬，脚下的鞋底都要被抓漏了。 想了好一会儿，他才不再腼腆不耻下问： “雨哥，我看他们都这么忙，他们是怎么知道干啥的？” 林雨耐心道：“刚才开会时信息量很大的，直播，助农，带货，选品。” 说到这里，林雨见对方还是有点懵逼，又继续道： “直播，涉及直播间搭建，场景，灯光，等一切的细枝末节。” “我们是没有时间成本现学的，这就衍生出了工作内容，找人！一个专业的直播间搭建人！” 说着，他看向略微清醒的王野： “他们有可能正在找，而你显然听不懂开会的话，所以呆住了。” 小胖子听后只觉得确实，不得不承认自己和别人有着实力上的本质差距。 林雨看他思考的模样，又继续说道： “近几年火的专业带货直播间，都不是自己搭的，比如书画古玩。” “仔细观察下来，其实大多也就几个风格，往往就那几个搭建人吃蛋糕，经验喂出来的。” “一般是搞摄影的，技能树扩展，最后赚四笔钱，设备，策划，人工，售后。” 小胖子听后，觉得信息太密集，他脑袋里线头太杂，很是难抓。 林雨仿佛早有预料，接着开始语言输出： “设备的选取，策划的场景，搭建人工的价位，后续我们可能的升级，都要详细考虑比对。“ 小胖子听到这才听明白，他现在只觉得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压根不是没有活。 林雨又道：“再给你打个比方，助农，谁是农，是n亩地的地主？” “还是肉都不舍得吃，被批发商以一口价压价血汗，成交的老实农民？” “还有，二道贩子，和一手货源，是不是也要调查？” 小胖子越听越觉得事儿多，眼里再也没有纳闷和悠闲，只觉得这段时间或许要忙起来了。 王野点头道：“雨哥，我懂了，之后我照着你说的这些，我也弄弄表格，到时候综合考虑。” 林雨：“带货前期就是买流量，或者安排合适的炒作话题，选取第一批投流人群。” “超多的东西要考虑，就连账号的起号期，每天的播出时长都是有详细说法的。” “还有，选品这个，你也要仔细考虑衡量，不能拍脑门，也是要调查，蹲直播间学的。” 小胖子听完这些，又看着正在忙碌的三个人，疑惑的问道： “那他们三个对这些都懂嘛，我看他们好像都很忙碌，是不是只有我不知道。” 林雨伸出手指在脸上刮了刮： “他们不用知道这么详细，他们把直播，助农，带货，选品，为基础，往下做细分树状图。” “这样下来越分越细，立马就能找到一堆事儿干了，至少不会像你这么显眼呆着。” “他们做的对不对准不准另说，只要脉络清楚事情推进，风险和最后把控就是我的事儿了。” 王野听到这话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觉得别说眼前这位了，就连一起的同事三人，和他也根本没什么可比性。 小胖子想到这里，只觉得心里涌起了一阵挫败感。 林雨看着眼前王野的怂样，他很怕这一串引导给对方心态搞炸，只能轻描淡写道： “你不用和他们比，这些人也是从你这过来的，你只是晚了一阵。” “听起来挺高级，实际没什么了不起的，没准他们之后给我的也是狗屎，我倒是没期待。” 小胖子听到这话点点头，脚步加快像打了鸡血似的，回到工位就开始了操作。 事实上，林雨压根对这些细枝末节懒得细看，他给王野的例子太细了。 实操的时候，没有这么细的。 这可不是卖废品瓶子，一个个的查，要是真这么搞，事情也不用做了。 目前为止，他实际上的大框只有两个，一个是公司盈利，一个是助农有效。 想到这里，他觉得有个人可以联系一下，在助农基础再扶贫也是好事儿。 水。 一个模样清冷，面容姣好的姑娘，正静静的坐在高脚凳上。 她的嘴上叼着一根吸管，手上拿着手机，不时地低头看看上面的时间。 过了一会儿，她见到林雨走来，一如第一次见面一样，非常帅气阳光。 林雨坐了下来看着眼前的苏秋道：“看来夏冰的面子够大的，直接就回我时间，地点。” 苏秋轻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好奇开口： “其实，相较于冰姐，我更好奇你约我出来的目的，毕竟我们不属于一个层次的圈子。” 林雨扫了一杯草莓水，收起手机一脸错愕：“怎么这么说？” 苏秋拄着下巴：“你和冰姐能玩到一起去，那和我们这些当时的小网红，就很不一样了。” 林雨不屑道：“有什么不一样的，我只是一个打工人而已。” 苏秋摇摇头：“不一样，你在省城最好的企业打工，身边是很有实力的女人担保。” “自己的账号超百万粉丝，却好久没有更视频，也没有趁热变现营销。” 她看向林雨断然道：“你在我这里的感觉，很显然是一个对金钱不敏感的人，不缺钱。” 林雨听到这话心里有些苦笑，某种意义上对方说的还真的挺对。 说有钱，他买完房子后，连50w彩礼都得靠攒，要说没钱，他好像还可以挺有钱。 可预见的，他是不用为钱发愁的那波人，欲望不足，钱很够用。 林雨正色道：“算你说的有些道理，但是我今天约你出来是有些事情要商量的。” 苏秋看着眼前一脸正色的林雨，特别是听到了商量俩字，本能的就感觉一种异样。 她这种网红往往听到什么商量，什么谈谈，什么约个饭之类的。 脑袋里立刻会提起警惕，因为相关的话题，背面往往带着目的。 目前有个很体面的名词：进出口贸易投资试探。 苏秋心里警惕脸上却不再淡雅，而是有些调侃的看着林雨： “冰姐，那么美的女人在身边，还要和其他的女人商量，是直播里常见的商量吗？” 林雨嘴上的吸管掉了，然后被呛的咳嗽了两声，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他很认真的看着对方的脸，然后用手指向自己：“合着，你这是把我当有钱的榜一大哥了？” 苏秋点头，这一个点头差点没让林雨吐血，他掏出手机开了前置摄像头。 旁若无人的端详了自己很久，然后看向苏秋道：“你看我至于嘛我，我找你谈正事儿的。” 苏秋抿着嘴像是个小白兔，她点点头道：“你说的正事儿，我听着越来越像了。” “那群上我直播间花钱的，也总想着找我聊正事儿，但真正还是假正就难说了。” 林雨很惊讶的发现，不光卧龙凤雏变成了贬义词，这商量，正事儿也快成直播暗语了。 他有些无奈互联网时代这些信息爆炸，只能强调： “我找你是真的想问点事儿，但不是男女那点破事儿，我近期想做助农的事儿。” 苏秋听到这话，淡雅的脸上出现了波动，她不解的看向林雨： “我怎么感觉这样的事情，不是你这样的人做的？” 林雨看着对方，心里没有被冒犯的感觉：“你认为我这样的人该做什么？” 苏秋还真仔细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坦然说道：“享受人生，不管别人死活。” 林雨盯着面前的女孩，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 “我们那次聚会，我就觉得你很不一样，看来你确实不像是混网红圈子的。” “毕竟，网红也是很赚钱的一波人了，我怎么感觉你在嘲讽自己。” 苏秋不屑：“网红是赚钱，但我不觉得我和她们卖骚擦边的一样。” “圈子是要混的，但至少我比她们干净太多了。” 林雨很正色的点头：“我信。” 苏秋一脸的错愕：“你居然相信，不是应该讽刺我才对嘛。” “毕竟是个女网红都说自己干净，就像小姐都说自己是被迫的一样。” 林雨觉得眼前女人很有趣，找骂找嘲讽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要不是他调查过，还真就把对方当作又当又立，没脸没皮的那一类了。 林雨调侃道：“讽刺你干什么，毕竟你属于精神世界很离谱，当网红捐款的离谱星人。” 苏秋听到这话，脸上有了一丝慌乱：“我没有，这年头谁帮别人，那不是傻冒嘛？” 她说完话，低着头咬着吸管，但实际上果汁已经到底了，吸管再不能触及。 林雨：“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但又没有完全不在意，很有意思。” 苏秋：“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林雨伸出胳膊，把对方下巴底下的空杯抓在手里，然后放在对方的眼前摇了摇： “别掩饰尴尬了，这种事情倒也没什么尴尬的，晚上直播熬夜聊天，白天捐款贫困学生。” “当然，我是不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但是我觉得你做的事儿挺有意思的。” 苏秋听到这话，脸上满是吃惊：“我从来没和别人说过，冰姐也不可能知道。” “你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林雨：“我好奇心挺重的，那天吃饭的时候，那个送餐的服务员和你打招呼，你说认错了。” “事后，我就找了你的账号，翻了翻你的视频评论区的互动。” “然后发现有那么三两个人，你互动的多，他们的内容很乡村，我就聊了聊。” 说到这，他看向苏秋：“这几个人是新田村的，和那个服务员说的对上了。” “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不承认，或许合群？或许尴尬？我也不想窥探别人心里隐私。” 苏秋听到这些没有再否认，只是轻声说道：“你的好奇心比我足太多了。” 林雨：“话说回来，我是要助农的，也要找主播，需要一些操劳的面孔。” “你捐助的贫困学生，他们的家长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我觉得是个挺好的事儿。” 苏秋这才明白对方的意思：“一边助农，一边帮扶贫困户？！” 她不解的看向林雨：“你为什么这么做？你没理由这样做啊？” 林雨和她对视笑道：“那你为什么这样做？” 苏秋眼神慌乱，心底埋藏着深深的刺痛感，但言语轻飘飘的： “我就是闲的没事儿，想给自己找点动力，我担心别人以为我精神病，所以不想被知道。” 说完，她又重复问道：“你费这劲干嘛？！” 林雨：“突然觉得人生无聊，刚好公司准备给我烂摊子，做什么不是做呢？” 第197章 别搞事了，我其实还有孩子 苏秋听到这话，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她心里隐隐觉得，对方似乎也有着不同寻常的经历。 林雨：“我知道自己还算看的过去，但是也不至于让你这么沉沦。” 苏秋听到这样的调侃，略带尴尬的收回了目光，嘴上掩饰道：“自恋。” 她说着又在手机上翻找了很久，这才开口道： “你这样的机会很好，但是不知道这些贫困家庭，这些家长是否能有勇气在镜头露面。” “可能你不太理解，大概就是你这种人理解不了的面子，恐惧，不好意思。” 林雨笑道：“我当然理解的了，毕竟我能混的不错，就是因为绵羊多。” “说到这，上学时候这些孩子就有雏形了，总是躲在人堆后面。” “有些时候，给他们的贫困助学补助金，他们都不主动伸手，和你说的这些人一个道理。” 苏秋听后淡淡道：“没想到，你还挺有洞察力的，我之后挨个问问他们的意愿。” 林雨点点头：“他们拒绝你也别劝，我不是非要送人钱，就是一时兴起，能帮则帮。” “你要是过度劝说，反倒显得谁多需要他们似的，这样的赠予我觉得心疼。” 苏秋听后，深深看了林雨一眼： “我帮助那么多人，才知道畏威不畏德的道理，你好像懂得比我还多。” 林雨起身：“有些人非要撞了墙才知道回头，有些人看别人撞自己是不会再尝试的。” “你先联系，之后我们再商量，反正我这事儿，前期的准备刚开始，有的是时间。” 见苏秋点头，林雨没再多废话，直接就向着门外走。 苏秋看着林雨潇洒的背影，回忆着对方从头到尾半点闲聊没有，又有了点失落。 她想着刚刚自己误以为别人的商量，是什么兴趣暗语，顿时自己尴尬的不行。 苏秋觉得林雨虽然是微笑着沟通，但她总觉得对方有那么拒她千里外的味道。 但很快她就释然了，毕竟夏冰的味道肯定要比她吸引人多了。 别人对她不感兴趣，倒也是非常正常的现象，虽然有点小小挫败感就是了。 汇光大厦。 林雨的屁股刚沾到了工位，就看见小胖子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王野：“雨哥，你看看我整理好的东西行不，待会你给我一个基本的反馈。” “要是这一版本有什么毛病，到时候我回去再改改，直到你这边满意。” 林雨看着眼前踏实的王野：“你弄的还是挺快的，我先看看你先回。” 说着，他看向小胖子远走的背影，只觉得这家伙确实憨，一点心眼都没有。 林雨想着想着，不禁笑了出来，他愿意拉这小子一把，也恰恰是因为这个憨字。 不出他所料，当电脑的锁屏解开的时候，聊天工具三个头像早已齐齐闪动。 每个人的聊天时间，都是1个小时以前。 徐勇最先弄完了一版，然后冯婷，赵晶晶几乎同时。 林雨看着两个女人的时间，只觉得这俩人属于小组作战，有点上学时一起交作业的意思。 他分别打开了三个人的聊天对话框，谁都没有做那些忽悠人的ppt瞎搞。 眼前就是表格，思维导图，再加上一些语言文字，囊括了几人的思路。 当然也包括：直播农产品带货，所需要考虑的相应细节分析。 林雨只觉得三个人和王野的行为，那就是真实的职场写照了。 三人都是事情做完直接装死，做完即止再不关心，静静等待，没事最好，有事再说。 小胖子则不是，他这种主动找上来，非要垫话体现积极性，那可就惨了。 如果遇到的不是林雨，那肯定是一遍又一遍的修改，费力而且不讨好。 往往最后会落个好名声：态度端正，但是能力有点次，晋升没份儿。 林雨摇了摇头，只觉得各人有各人的生存状态，无需他事事叮嘱。 他这边正忙着，夏冰走了过来，随意的从空工位抽了把椅子： “怪人，徐总那边让我当你的辅佐，之后我就在你手边的空位办公了。” 林雨听到这话笑了，笑之后叹了口气道： “徐总的心思还是挺重的，你这哪里是来辅佐的，分明就是来监工的。” “我想想，他最大的可能，是担心我报账时候偏高，想着让你这个卧底来把把关。” 夏冰靠在了椅子，懒洋洋的伸了伸腰。 林雨只觉得，眼前女人脖子以下，随着伸展的动作幅度，嫩白的皮肤地图扩展了。 他打趣似的拽了拽自己衬衫的领口，又眨了眨眼睛看着身边女人的脸。 夏冰看他的德行，也跟着低头看了看，一下就明白了，轻捶了林雨一拳。 她整了整上身的衣服，才一本正经的说道：“别再我眼皮下耍花样，不带做猫腻盈利的。” “万一我监工不利，眼下高薪工作丢了，保不齐我就赖上你了，下药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 林雨听后一激灵，但马上就想明白了，调侃道： “我知道了，你是又不想监工，又担心我搞什么猫腻。” 夏冰：“是啊，现在挺多员工在底下传呢，说你打算把农村的野狗都拉来当警犬，有说法。” 林雨冷笑道：“是觉得我自己是地主，用公司的资源助假农牟利？” 夏冰听后点头道：“对，因为大家都是出来工作的，谁没事选这么累的赛道做。” “很多人结论就是，拿公家资源发自己的财，不过也正常，现在都这么干。” 夏冰说完，饶有兴趣地看着林雨，心里也很期待眼前的怪人反应。 林雨摇摇头：“一帮脑瘫，有时间议论别人，不如自己上上位。” “他们要是能拿到资源，再从公司开个后门，给自己牟利我算他本事。” “现在，不过是一些不值钱的屑小之辈，背后的低语和嫉妒罢了。” 吐槽完，林雨转身向着办公区随意的扫了几眼，但是没有人再看他。 没办法，这种传出来的风言风语，确实也不好定位到具体的人。 他觉得以后要是有机会抓到了，那必然是要好好针对一下。 夏冰起身顺着过道向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没一会儿又带着一些东西过来了。 她擦了擦林雨边上的桌子，又把电脑之类的东西放在上面： “学弟，之后可能要当当同桌的你了，我就不划分界线了。” 她想了一会儿又道：“我得买个耳塞，不然午休时，办公区的打呼噜受不了。” 林雨吐槽道：“你还是有生活质量的，这样的事儿你都考虑的到。” 夏冰抛了个媚眼：“点醒你一下，不要以公谋私，我很细节的。” 说着，她凑近了林雨的耳朵，吐气如兰：“要是谋私可以带我一个，毕竟学姐很需要钱。” 林雨：“” 夏冰说完，便坐在工位看着不知名文档，没再多废话。 林雨也开始筛选这几个不知是否得力的战将，交给他的工作成果。 他看了一会儿才觉得，这几个家伙的东西目测好像差不了太多。 林雨在网上随意搜了一下，带货，直播间搭建之类的话，马上出来一堆内容。 他看着这些自己不做生意，却专门在网上卖铲子让别人做生意的内容，只觉得无语。 时代真的是进步了，这些弱智软文，还是有大展拳脚的地方，这都展到他手里了。 林雨只觉得移动互联网信息爆炸，这些话术要是放在多年前的贴时代。 这些骗子，非得死几个家属，才能从众人唾沫星子里趴着走出去。 没一会儿，徐勇和冯婷，赵晶晶，都收到了林雨的消息。 聊天对话框里，是林雨从网上找的，卖铲子的内容截图，给他们的话只有一句： 慢点调查，这些东西我不急着要，但是直接搬运没干活，搁着糊弄鬼可别怪我不客气。 徐勇看到这话面瘫的脸快速眨了几下眼睛，他觉得这个家伙并不好糊弄。 冯婷和赵晶晶互相看了看，面容表情十分丰富，最后都是无奈的摇头，互相吐了下舌头。 林雨看了看王野的消息，直觉得这小子的原创，还不如卖铲子的高明。 他仔细看着内容，完全都是n年前的东西，资料价格什么的都已经失真了。 看到这些，林雨想起了学生时代打游戏时候的名言：开荒是真的难。 想来想去，他想起了一个人来，那个长发烫头，对摄影无比热爱的年轻人。 “喂，孙翔嘛，我这边需要做一个直播间搭建，农产品卖货类的，你帮我研究下。” 孙翔万万没想到还能接到这位金主的活，上次他就摸鱼了一场，没想到这次又来了好事。 他听后直言道：“好的好的，我这边给你找一找高手。” “我把头部几个有名气的推给你，到时候你和这波人聊聊就行，反正你也很懂这块。” 林雨：“行，到时候我会付给你中介费用的。” 挂断电话，孙翔眼睛都亮了，这中介费说来就来了。 但他也是个明白人，人家提到钱了，那就是要质量，初期筛选是他要细心把关的。 秦家。 众人看着又在外面惹祸，报家族名号的秦天，皆是一阵叹气。 但是有那么三三两两的人，除了叹气外，脸上还有着外人不易察觉的喜色。 毕竟，风水轮流转，这个独子要是废了，那家族的产业下一辈，可就有别人继承了。 秦昊上前宽慰：“大哥，要我说小天这样子的状态，你也这么大年纪” 秦荣直言道：“二哥，自家兄弟你就直说呗，万一大哥哪天身体垮了，那不乱套了。” 秦羽看着眼前一唱一和的兄弟，又看看一边跃跃欲试的妹妹，冷哼道： “我暂时还死不了，就算是死了，家里面也不会乱。” 秦昊笑道：“大哥你怎么这么说话，我说的都是事实，只是风险的评估。” 秦荣接茬：“是啊，我和二哥都是为了秦家好，大哥你是多少误会了。” 其他的秦家人都不说话，默默的看着眼前，看习惯了的三兄弟的表演。 他们心里面都不理解这两个弟弟，什么都不愁非要争当掌舵人干嘛。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金钱和权力，是可以让兄弟反目的。 现在三人的和气，已经是作为老大的秦羽，在老太太的授意下，很大让步的结果了。 秦羽看着自己两个弟弟，又扭头看着废物儿子越想越气。 “你们操心的事情，我已经操心过了，家族的产业是不会乱的，后面的继承人我也想好了。” 秦昊和秦荣听到这话，互相看了看，心里都是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是都兴奋异常。 任谁都知道，家族的接力棒不会递给一个吸毒儿子的手里。 那眼下年轻一代，就剩他们两家了，而他们两个人都是一伙的，怎么能不喜。 只不过秦天听到这，心里已经满是绝望，他比这两个便宜叔叔更清楚。 父亲说的继承人是谁，那是让他和妈妈无比揪心的存在，那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 秦宁见此情形适时的插嘴：“哥，那你是准备培养二哥家的秦毅，还是三哥家的秦猛啊？” 秦羽看着眼前这个，和老二老三打的火热的妹妹，脸上笑道： “我不想培养他们，我还是觉得自己的孩子比较合适。”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 没有人认为一个吸毒的废物，能够有资格继承家业，赌和毒是两大祸害，家破人亡。 “哥，你不能这样自私，秦天是个好孩子，但是染上了恶习，那也没办法啊。” “就是啊，哥，你要是让小天继承家业，那我们其他人还不得天天担惊受怕。” 秦天在一旁看此情景，握着的拳头慢慢的捏紧，他太知道父亲话里的意思了。 就在不久前，为了自己心里的不确信，他还去见了对方一面，但事实就是事实。 别人长得和他爸一个模子似的，那都不用做什么dna亲子鉴定的比对。 自那天以后，秦天心里就更加的绝望了，心中的烦闷导致惹的祸也是越来越离谱。 果然，秦羽无所谓的看着面前的亲人们，脸上带着一抹嘲讽和得意： “我没有说要秦天当家族的继承者，你们不知道的是，我外面还有一个孩子。” 这话一出口，除了秦天和他妈，满堂皆惊。 第198章 平地惊雷，那个孩子没有死 呆滞，大厅内很多人的脸上都是呆滞。 秦家秦羽这一代的亲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有点摸不着头脑。 但是很快，秦羽二弟三弟就想起来了，那是心底尘封的一段记忆。 记忆里面的颜色不是彩色，仿佛由于时间的长河，变得有些破旧和灰白。 还没待兄弟两人上前说话，秦羽的妈妈，秦老太太脸上的震惊消失。 她转头看了看让她痛心疾首的孙子，脸上突然涌现了一抹希望： “儿啊，你说的这个孩子，难不成是周虹怀的那个，你不是说她离开后流产了嘛？” 这样的话一说出口，相关的人脑袋里皆是出现了一个女人。 青春貌美，年轻漂亮，远不是几个形容词能勾勒出来的，也不是现在美颜时代能体现的。 或许，只有当时林雨手上的老照片，才能体现出多年前，这个女人一半的神韵。 秦天的身边，贵妇打扮，很是典雅的妈妈柳蓉此刻的眸子黯淡，心里有着不甘和恨意。 这么多年，白月光还是白月光，白月光的儿子有了机会，就要拿走一切，这太残忍。 秦羽扶着一脸得而复失的老太太坐下：“当时我撒了个谎，不想家族里因为这事儿议论。” 老太太向着一边的柳蓉母子看了看，脸上有着一抹可惜和愧意，但是没有说什么。 只不过，柳蓉看着面前秦天的脸，声音带着不甘道： “你撒谎不假，但不是担心家族讨论这事儿，而是担心我心里，以及我娘家心里不开心。” 她说完这话，眼神带着复杂看着面前有些沧桑但依然英俊异常的男人。 秦羽抬头看了看对方，想要张嘴说些什么，但终归是没说出口。 柳蓉没有歇斯底里，更没有不顾形象的大吼大叫，只是语气平淡的开口： “一个抢占码头摊位，靠勇抖狠发小财的商贩，看到了一个权贵的女儿。” “前期为了前途舍弃白月光，后期权贵退了商贩翅膀硬了，再加上儿子歧路。” “自然，白月光的儿子要上位了，你这么多年不敢去见他，是不是因为见到他你就愧疚啊？” 秦羽听到这话最开始的反应就是面子挂不住。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子，特别是不对付的兄弟们都在场。 此时此刻，他非常想要奚落斥责眼前这个女人，在这样的场合打他的脸。 但是看到秦天的模样，又想着自己确实靠着丈人家里实现阶级跃迁，又憋住了怒火。 柳蓉看着眼前不说话的男人，脸上笑得有自嘲竟还有一丝欣慰： “看来我眼光并没有全瞎，至少你不如那些男人一样，丈人失势后翻脸比翻书都快。” “看来这么些年的接触下来，你还是有些温度的人，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秦羽表情僵硬：“你儿子被你惯的有点过了，不然的话，我肯定是要把家业给他的。” 秦天听到这话心都要碎了，脑海里恨不得有一千台点钞机同时工作的声音。 但是只一个瞬间，声音消失，回到现实，眼前都是些怜悯的目光。 眼见到手的一切全都随着一句话飞走，这种抓不住的感觉，让他肠子都要悔青了。 他很憎恨之前带他走邪路的人，要不是这些人，他哪里会是今天这样的局面。 他心里也非常埋怨家里人的溺爱，要不是这些人，他也不会成为纨绔子弟，更不会吸毒。 但眼下，说什么都晚了，这一切马上都是别人的了。 柳蓉叹道：“我把儿子惯过了，难道你就没有一点责任嘛，你有履行父亲义务嘛，除了钱！” 秦羽听到这话心里自然理亏，他只好叹了口气道：“不用你说，我是理亏的。” “秦天成了现在的废品我是有责任的，但是他自己本身的责任更大。” 说到这，他微微抬头：“我对另一个也是有责任的，比如我没有发现打的钱都被你截胡了。” 柳蓉听到这话罕见的低下了头，然后又抬了起来： “外边的孩子，你也想完美的养着，我总要制造些隔阂，不然我觉得难受，这对我不公平。” 司机老吴听到这叹了口气，他觉得要是没有这茬，外边的孩子应该不会对秦羽这么抗拒。 毕竟，除了血缘，生，养，感情，总归要有一样，每一样都是亲疏关系的纽带。 秦羽深深的看了眼妻子，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 “我知道自己的今天怎么来的，也知道你心里有刺，所以发现你截钱后，也没和你计较。” “这些都是因为我个人产生的问题，所以我也没有办法怪你，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柳蓉毫不留情的打断：“你没有办法怪你自己而已，这些线头的始端是因为你的贪欲。” “不管是女人还是孩子，都是你既要又要带来的后果而已。” 秦羽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所以我不会亏待你和孩子，这样可以了。” 大厅的众人听闻，皆是看着这个家的女主人，想看看话已至此还有没有后续。 秦昊和秦荣最紧张，他们寄希望这位不松口，接着在这玩命搅合。 最好让那个外面的孩子别回来才好，这样他们自己的儿子才有些上位可能。 但结果让他们失望了，柳蓉听到这个承诺，当即点到为止没有再多闹下去。 不是她不想，而是她有心无力，要是再把脸皮撕开点，这份不亏待的承诺怕是要没有了。 眼前为了前途能够抛弃白月光的男人，能够当众给出这样的承诺已经让她意外。 柳蓉甚至觉得要是按照对方原来的性格心境，秦天废了后直接让她们滚蛋也不是不可能。 她只能怜爱又痛惜的看着秦天的脸，又转过头看着秦羽道： “希望你能够说到做到，也不枉我爱你一场。” 柳蓉明白现在的情况，完全因为两个地方同时出问题： 一个娘家退休失势，一个儿子吸毒废了。 前者她是清楚有预料的，但后者吸毒完全是意外，不然外面孩子不可能有机会继承家业。 秦羽看着多年过去，面容带着皱纹的女人，点头道： “吃水不忘挖井人，你们一家怎么说对我都是不错的，我的承诺你不用怀疑和担心。” 柳蓉听到后放下心来，她当初就不让家里对这个便宜女婿施压给脸色。 担心的就是有朝一日，男人腾飞，女方失去依仗，出现那种无法预估的反弹。 要说在场的人谁最难受，那必然是秦羽的二弟，三弟了。 他们两个人盼着这么多年，虽然嘴上不说，但也很窃喜自己这个侄子废了。 但是万万没想到，眼下别人在外面还有一个，这让他们心里极其难受。 那种恶心和憋闷的感觉，就像遇到美女，调情完毕，扒掉对方裤子，对方鸡鸡露出来了。 想想都特么恶心和恐怖，他们两个人现在的感觉有过之而无不及。 秦羽饶有兴趣的看着在座的秦家人，这才笑呵呵的说道： “外边的这个孩子，华夏传媒大学毕业，单枪匹马已经混的不错了。” “大家把心放肚子里，这小子未来一定比我强，能带着大家后代更好。” 这样的几句话说完，大厅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露出附和的微笑。 秦昊尽管心里已经破伤风了，但还是笑盈盈的靠近秦羽： “大哥，你有顾忌不好出面，你也不说让我们偷偷看看这个侄儿，这不是拿我们当外人嘛？” 秦荣也是笑呵呵的：“就是说嘛，我现在就好奇的不行，真想看看我这个大侄子。” “不过，他的妈妈那般模样，这个孩子想必也是从小讨人喜欢的主。” 秦羽看到两个弟弟这副模样，心里顿时就舒服起来，他笑道： “等哪天我把他叫过来，和大家一起见见面，一家人吃个团圆饭什么的。” 这话出口，别人还没说话，老太太满脸的笑： “你快些张罗张罗，我也要看看这个大孙子，这可是好事儿啊。” “老了老了，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喜事儿，算起来他还是咱们秦家长孙，好啊。” 这两句话听到秦荣秦昊的耳朵里，那简直比粉笔咔哧咔哧蹭黑板还难受。 这老太太的话在大哥心里面的重量那是极重的。 要是有一百个孩子，老太太指一个说继承权，这个大哥估计也是要侧重考虑的。 秦羽也觉得是时候让这个外面的孩子回来看看，提前有点接触和心理准备终归是好事儿。 虽然几次聊天下来，对方对这里并不感兴趣，但是他秦羽还是有些办法的。 他清楚的知道，这小子有点过于讲规矩了，讲规矩的人还是很好摆弄的。 秦羽扶着自己老娘：“妈，过几天我带他来这边坐坐，到时候你和这个大孙子聊聊。” 老太太满脸的喜悦，这种乍现的惊喜让她整个人都年轻了不少。 想着想着，她拉着秦羽的衣袖问道：“孩子结婚了嘛？” 秦羽听到这话摇头，脸上带着笑容：“还没呢，他刚刚大学毕业两年，也不用急。” 老太太立刻不乐意了：“这怎么能行呢，晚婚晚育都是需要奋斗的孩子做的。” “他又不用奋斗，早些结婚也是好事儿，事业生活两不误。” 说着，她眼前一亮：“之前，那个姓夏的不是说有个女儿，说是很不错的样子。” “就是他有些殷勤了，有那么点贴上来的意思，不过这也不算啥，这样人的闺女倒也听话。” 秦羽听到这话，脑袋里浮现了夏冰的脸，笑道： “这家的孩子不行，她和你大孙子见过，咱家孩子不喜欢就没发展。” 他没说的是，岂止是没发展，要不是林雨说别人帮忙了，那他非要找找夏家的麻烦不可。 毕竟，秦天就是被这些小算计一点点放大搞废的，不给点厉害还真以为秦家随便算计了。 老太太听后，顿时有些失望，但浑浊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那个，平日里总陪着蒋涛过来，那个叫蒋依云的姑娘也不错，模样怪俊的。” “这丫头多大年纪了，我觉得她挺好的，可以让孩子们试试看。” 秦羽一阵头大：“她比咱们孩子大个两三岁。” 老太太忙说：“这个好，这个好，姐姐会疼人。” 秦羽：“” 老太太伸出手指往秦羽脑袋上一按：“老大，你这是什么表情，想糊弄我是不？” “告诉你，你可得把我说的话当个事儿，该办的得办，我人老了心可不老，清楚着呢。” 秦家的人看着这个平日里不怒自威的大哥这副样子，都觉得场面有些好笑。 但是没有一个人敢露出笑脸，毕竟大哥的手指落在他们身上的时候也不少。 秦羽忙的应声：“妈，你放心，到时候我肯定把这丫头叫上，咱们一起吃个饭。” 老太太不乐意了：“什么是到时候，到时候是啥时候？” 说着，她逼问道：“别想着用这些词糊弄我，你就说什么时候吃这团圆饭。” 在场的众人也都是立起耳朵，想着听到确切的时间，毕竟大家都很好奇这位秦家长孙。 秦荣和秦昊更是如此，他们现在也急切地想见见这位侄子。 倒不是亲情多么可贵，而是他们心里还有希望，看看这位孩子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按理来说，要是那种奔着家产来的，这么多年早该找上门来了，但是显然别人没有。 他们憋着心思，想着在餐桌上试试这个素未谋面的侄子，对于这份家业的态度。 搞不好自己的孩子还是有机会的。 秦羽想了半响，扭头看了看众人，柳蓉母子的失落，二弟三弟的好奇，妹妹的不在乎。 以及家里养着的，家族企业的亲戚们的各个神色，都被他一个不落得收入眼底。 秦羽略一思索，开口道：“那，就这两天！” 老太太：“哪天！？” 秦羽无奈的说道：“我这就打电话问问这个小子，看看他的意思。” 老太太眼神带着期盼：“开免提，现在打。” 此时此刻，秦羽毫无大家族家长的威严风范，也不是外面敬畏的秦董，秦哥，秦先生了。 他顺从的掏出手机，向着林雨拨打了过去。 第199章 人畜无害，绿色天然无污染 林雨正喝着咖啡思考，之后直播的运营以及立项的支出问题。 但就在这时，键盘旁边的手机屏幕亮起，一个熟悉的备注名称闪烁。 秦羽两个字，在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极其扎眼，不是什么父亲，也不是什么爸爸。 边上的夏冰轻轻碰了林雨一下：“电话响了，干什么工作这么入迷？” 林雨这才拿起手机，按下接听按钮静待对方说话。 “你什么时候有空，回家里看看，大家都很想见见你，特别是你奶奶。” 秦羽的声音在林雨的耳边回荡，奶奶这个陌生的词语，在他的耳边久久不散。 他所知也极其有限，不清楚秦家那边是什么态度，但别人什么态度对他来说其实不重要。 林雨沉默了一会儿，就单是这一会儿，秦羽手机附近的秦家人已经察觉了微妙的变化。 秦昊和秦荣觉得这样随便得一句话，都要思考这么久，这个孩子和秦家隔阂巨大。 他们两个好叔叔自然喜闻乐见这样的情况，可秦老太太却皱起了眉头，心中不是滋味。 秦羽见对方没有说话，心里也是暗叹一声，他对年轻时的选择真挺遗憾。 “你如果要是不来的话，我也不会勉强你，但是事情比较复杂。” “你的奶奶年纪很大，她其实不知道你的存在，见你的心还是热切的。” 这话说完，林雨这边愣住了，稍稍平复了情绪这才开口： “我现在的工作确实很忙，不太能够抽开身到你那边，要不咱们以后再说？” 秦家人透过免提扬声器听到这，秦昊和秦荣简直开心的要跳起来。 事实可见，这个便宜大侄子和秦羽的关系，除了血缘基本就没啥感情。 对方一点殷切都没有，很显然是对秦家这边不感兴趣，这让他们心里放炮似过年。 只有秦老太太听到这话，幽幽一叹，脸上的欣喜瞬间就被遗憾所覆盖。 活到她这个年纪自然明白，人世间的很多东西，可贵到金钱无效。 眼下的秦家或许对很多人，比如她眼前的秦天孙子，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但是话筒那边的那位大孙子，很显然就是心里不在乎，这邀约八成要泡汤了。 秦羽看到自己老母亲的失望，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但他却是有办法的。 “上次你找我帮忙，我可是非常的痛快，就算论礼尚往来，你也应该过来一趟。” 他不谈感情，不谈亲情，不谈什么钱不钱的，就谈事儿，我上次帮了你。 果然，林雨听到这句话深深吸了一口气：“时间？” 电话这边，秦家人听后只觉得疑惑，上次是什么事，帮助又是什么事儿。 他们觉得这对父子也非常的奇怪，一次邀请弄得非常正式，不像是亲人倒像是伙伴。 秦羽看向老娘：“妈，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 老太太笑容满脸，哪还有刚刚的一脸失落，她乐呵呵的说道： “那个谁，那个谁，蒋涛的闺女，叫什么蒋依云，要不和这丫头对下时间？” 秦羽听后微笑道：“不用核对，咱们和蒋家的合作，咱家是占据绝对主动。” “我和蒋涛说一句，不管是什么时间，对方都会同意这个面子，别人巴不得呢。” 林雨这边听着电话里的声音，一脸的狐疑，这怎么突然又来了一个姓蒋的作陪。 秦老太太当即拍板：“事情赶早不赶晚，就今天设晚宴好了。” 秦羽点头，然后冲着司机老吴点了点头，老吴心领神会立刻几步走出开始了操办。 “你奶奶说了，今天晚宴邀请你过来，到时候会有人去接你。” 林雨听话直接愣住：“我的地址，我的情况，你知道的这么清楚？” 秦羽也没有隐瞒但也没有直说，只是一嘴带过：“多少有些关切，实属正常。” 他当然不会说你的事情在我眼里，早就摞着厚厚的资料，从里到外扒了个遍。 秦羽觉得这个放养的孩子很出色，除了心远不如他年轻时狠，其他的都比自己高明。 他觉得这样也挺好，戾气过重的人做事儿不计后果。 在野蛮生长靠勇斗狠的时代，他秦羽一定吃的开，但是现在笑着杀人的时代。 他还是觉得眼前这个知进退，懂收手，不做绝的儿子，更适应时代进程。 林雨听闻也没多说什么，他也没觉得自己从小到大有什么羞于见人的事儿。 别人虽然调查自己，但也在意料之中，他对此没有所谓，别人做什么他永远不关心。 秦羽笑呵呵的说道：“行了，你今天穿的帅一点，先这样。” 林雨：“好。” 就这样，电话挂断了，林雨只觉得很麻烦，但是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殊不知，秦羽正是看中儿子这点，才肯打这个电话的，讲规矩的人还是很好邀请的。 夏冰看向拿着手机一脸复杂的林雨：“怎么了，先是推脱然后又同意的。” “看你现在的模样，怎么那么的不情不愿。” 林雨把手机扔到桌子上：“有人叫我吃饭，我本能的排斥，但是不去不行。” “谁啊？”夏冰问完就后悔了，她不知怎么突然这么关心对方和谁吃饭。 她又给自己找补道：“吃个饭而已，还能不去不行，谁这么大面子？” 林雨听后胳膊拄着桌子扶着额头：“秦家。” 说着，他又道：“倒也不是不去不行，就是我欠别人人情，没办法拒绝。” 夏冰听后也懵了，当个富豪真的让对方这么拧巴嘛。 要不是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一定会觉得对方装x，可她知道人家是真心的不愿意。 夏冰：“转转也好，反正我看你挺忙的正好散散心。” 林雨看着电脑上的一堆资料，只觉得晚上这事儿不是什么散心，是操心和应付。 没到下班的时候，林雨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号码他没有见到过。 林雨：“喂，您好。” “少爷，我是您父亲的司机兼管家，已经在您的楼下接您。” 林雨只觉得时间还早，刚想要开口说话。 但是紧接着话筒里的声音再次传来： “少爷，老爷担心您不上心，所以安排我们领着您再打扮打扮。” 林雨有些无奈，想了一会儿说：“好，你等我一会儿，这就下去。” 楼下，一个漆黑的车子，门前站着几个戴墨镜的年轻人。 一个模样稍老，但任谁一看都觉得是个成精的中年人，很是笔直的站着。 过路的人都是纷纷侧目，搞不清楚这架势是为谁，怎么看怎么有种拍电影的感觉。 但看着几人架势和气势，又觉得不像拍电影，现在演员演技没这么真。 林雨从一楼大门出来，远远的就见到这群人，只觉得比夏冰当初开跑车接他更扎眼。 老吴见状，笔直的身躯略弯一点，急匆匆的上前： “少爷，车里有造型师，咱们一起去附近的商场，给您挑一身？” 林雨听到这些人都麻了，他觉得自己的理念，真的享受不了旧社会主仆这套。 虽然眼前的人没有那么夸张，但是两人站一起，对方给他的感觉。 那就是别人故意的矮了一头，这让他是一点舒服不起来，只觉得尴尬。 当然，林雨也知道，这可以说是所谓的没见过世面，但是他真的不稀罕这种世面。 “行，反正您看着安排，怎么称呼您？” “少爷，您叫我老吴就行。” 车辆启动，开的很稳，林雨只觉得开车要是有段位，眼前这位绝对是个高手。 不一会儿，几人在省城最知名的商场下了车。 林雨心里暗叹，这样的商场他以往是不进的。 他是一个实用主义，首先就没有什么好奇心，也没有所谓见世面的必要。 其次，这里面的东西都极贵。 他工资不低，但是花大额买这儿的东西，也确实没有放血充面子的必要。 林雨看着身边的老吴，脑袋里回忆着刚刚老吴的话。 往常不常去的人，总说的是去某某商场，凸显的就是上档次。 刚刚一个管家说的是找个商场，简直像是买白菜似的，那个自然劲儿装不出来。 林雨本来对秦家有些概念，但是互联网上查询的东西，远没有实际比较下来感触深。 当真的掏兜，真的享受，真的对消费者分层次，这种直观的感受还是很惊人。 他愣神的功夫，刚刚后排座上的一个漂亮气质女人，直接走过来挽着他的胳膊。 殷勤的说道：“少爷，我带您挑选下合身的衣服，顺便借用别人店铺，给您做下造型。” 林雨只觉得麻烦，轻轻地从美女带着香水的怀里抽出胳膊。 “我只是觉得有人带着我走路不舒服，先谢谢你帮我挑衣服，麻烦了。” 这样抽胳膊的动作，以及这种拒绝式客气，让这位美女一愣。 但她马上神态恢复自然：“您不用客气，这是我的工作，应该做的。” 吴管家看到这幕，眼中若有所思，只觉得这个少爷真是太不会玩了。 半小时后，林雨造型装束完毕。 他和造型师并排走着，直接就引起了很多购物美女的侧目。 有实力到这里面买东西的，不是女强人就是些小富婆。 她们纷纷看着身边走过，帅气阳光男人味十足的林雨。 只觉得晚上要找小鸭子玩耍一下，但紧接着她们就否定了这样的想法。 因为小鸭子身上有着油腻的风尘味，和眼前这位形象气质差十万八千里，还是算了。 林雨自然不知道这些女人的奇怪想法，只觉得身边一个个女人的目光热烈。 这些人要比他以前遇到的各种暗示明示不好意思的姑娘，表现的直白多了。 林雨身边的造型师也跟着感受到火辣辣的目光。 她对着林雨的耳朵，轻声道：“少爷，你的外貌占一大半，我的设计也是有加分的。” 林雨耳朵都要被这股微风烫到了，这简直不是暗示了，这就是赤裸裸的勾引。 此时此刻，他有点明白了此间乐，不思蜀的感觉。 林雨想起了这些天助农准备帮的那些人，他在心里面做了个对比。 恩，人和人的差距，比人和狗的差距大多了。 吴管家看着林雨，扭头冲着造型师说道：“真是非常的得体，这差事儿办得体面。” 汽车缓缓地行驶。 开始时还在大马路上，和许多车并行。 随着时间流逝，边上的车越来越少。 边上的建筑也从高楼大厦，办公写字楼。 逐渐的越来越矮，最终到了古朴的大宅院。 林雨下车后，看着面前低调的宅院，又回头看了看车，以及并排的几人。 “我看这个低调的建筑做派，和咱们现在这样的架势不太搭调啊。” 几人互相看了看，最后目光都集中在老吴的身上。 老吴脸上露出微笑：“少爷，老爷吩咐，第一次迎接要显得重视。” “平日里，就连老爷自己出行，也就是我和保镖跟着，没有这样的排场。” 林雨听到这话才觉得对劲，不然他真觉得这个秦家，不过是那些县城搞排场的混混。 他这边刚下车没到一分钟，大门口就来了很多人。 看上去年龄都不大，感觉是秦家的年轻一辈。 有些人看他带着好奇，也有个别的，带着微不可察的敌意。 林雨只觉得很烦，他来这里又不是抢食的，犯得着有敌意嘛。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没给他打电话前，秦家继承人这事儿基本算是明牌了。 他林雨和超级二代，只差一个点头。 没几个人会觉得眼前这位帅哥会拒绝这等好事儿。 毕竟这年头，谁他妈有病嫌钱多！？ 司机老吴凑到林雨身边：“这些人是被安排接你的，也算是家里的规格一种。” 林雨很想冲着大家说一句：“一起进院，怪尴尬的。” 但他不认为自己属于秦家什么人，自然也没办法来这样的一出。 林雨冲着老吴说道：“劳驾，您带个路。” 这话出口，老吴知道这位少爷的性格，没有什么意外。 门口这一堆年轻人听到这话，心里面各有各的念头。 毕竟，这几个字真不像回家的调调，真就是过来做客的调调。 秦毅和秦猛对视一眼，只觉得这个不知哪来的便宜哥哥。 多少有点绿色天然无公害的味道，看对管家的语言风格，就是那种老实巴交的主。 他们觉得这人就算未来继承秦家，那也是个压不住人的掌舵人。 掌舵人是个弱鸡，那底下人自然方便当仓鼠。 家族是一家，搬空靠大家。 秦毅和秦猛越想越兴奋，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住。 第200章 非常熟悉，古怪美女姐妹花 林雨进到了正厅。 尽管心里有准备，但还是被眼前的布置小小震惊到了。 喜庆的布置好像是过年，但又没有那种很夸张的不适感。 他看着眼前一桌子的人，心里有着无比复杂的情绪，但最终只是叹息。 有些人注定是有缘无份，自己的爸妈加自己，他觉得要比现在的大屋子更暖。 老太太见到林雨，本来还在那坐着，眼下直接走到了林雨的近前。 “像啊，真像啊！” 在场的人猜不出老太太是说像秦羽，还是像对方的生母，周虹。 老太太拍了拍林雨的肩膀：“这么大了，时间真的太快了。” 她盯着秦羽深深叹了口气：“你瞒着别人就算了，你瞒着我干什么呢！？” 秦羽一脸的复杂，想要张嘴说点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没有办法，为了前途和利益，做了一个负心人，没什么好解释的，解释无效。 秦昊和秦荣跟着走了过来，脸上那是喜气洋洋，有点那个失独父亲找到儿子的感觉。 两人看着林雨，纷纷冲着秦羽说道：“这孩子，还是像大哥多一些，真的挺好。” “是啊，我看着，就觉得是咱们秦家人，看上去就非常的亲。” 林雨看着眼前的三人，隐隐约约猜到了关系，但还是看向秦羽。 “这两位是你的叔叔，这位当然就是你的奶奶了。” 秦羽伸手向着林雨逐个介绍，心里忐忑，不知对方是不是会给他面子。 林雨微笑着冲着秦老太太点头：“奶奶。” 他觉得不管怎么说，不管对方是谁，起码的礼貌是必须要有的。 秦老太太马上哎哎的答应，脸上那个幸福感，显得整个人年轻了十岁。 秦昊和秦荣笑着看林雨，林雨对这两位点头，没有任何称呼。 他觉得这俩人怎么也不算是老辈需要他礼貌，再者这俩人总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 那种可以装出来的社会假笑，他见的太多太多，有着本能的生理性不适。 秦昊和秦荣也没有尴尬之色，还是笑呵呵的，仿佛根本就没介意这些。 直到老太太拉着林雨的胳膊向着主桌走去，这两人才一脸晦气的互相嘟囔了几句。 老太太化作大家族的族长，向着林雨挨个介绍： “刚才那个秦昊和秦荣是你的二叔三叔，我就不再多说了。” “这个叫秦宁，是你爸爸的老妹子，是你的姑姑，你爸这辈她最小了。” 秦宁笑着说道：“我这大侄子够帅的。” 林雨微笑着点头回应。 “这两个是你的兄弟，秦毅，秦猛，他俩分别是你二叔，三叔的孩子。” 两兄弟倒是没敢像姑姑一样坐着。 在一桌子人的目光下起身，冲着林雨道：“哥，欢迎你回家。” 林雨点了点头，对这样的话没应声，心里一点都不感冒。 他倒是不感冒了，桌上的秦天，以及柳蓉听到这话，心里一百个不舒服。 但是如今秦羽说了算，没有人有资格说什么，他们也只得受着。 秦老太太刚要顺着介绍柳蓉和秦天，可却不知怎么开口了。 这跳过显然是不行，不跳，这个有智慧的老太太又觉得这三人都会尴尬。 老太太机智的瞪了秦羽一眼，把这个复杂的问题丢了出去，谁造的因谁处理果。 秦羽接收到信号，伸手向着林雨介绍：“秦天，你的弟弟，柳蓉，我的老婆。” 语言的艺术只能让他做到这步了，他没办法再说的更完美了。 尽管如此，林雨也觉得老婆两个字刺耳。 他的脑袋里是亲妈的照片，以及那座孤零零的坟，还有那冷冷的碑。 林雨模糊的记忆关于亲妈几乎是没有，但还是觉得心里面不舒服。 柳蓉倒是吃过见过的人，即使把对方的钱截断了，眼下还能笑着对林雨点头。 林雨在心里把自己当作一个完全的客人，压下心里的复杂情绪，也是点头。 笑是笑不了一点，装是装不出来的。 秦天没有张嘴，面带复杂的看着林雨。 桌上的其他人，都是各个眼神看着秦天。 秦毅秦猛更是觉得眼前人活该，瞎特么乱搞直接被贴脸输出了，那不是一般的心痛。 秦天回想着自己之前到别人出租屋，阴阳怪气恼羞成怒的话，只觉得自己是小丑。 秦羽对柳蓉有愧意忍让，但是对这个废物儿子可是没一点顾忌。 “秦天，你怎么这么不开心，今天这个日子，是有什么难过的事儿嘛？” 老太太也看着眼前的孙子，越看越皱眉，这个孙子真是太上不得台面了。 就是再怎么不舒服，现在的场合，也不该有这样的表现。 只觉得是被大家惯坏了，她觉得自己也有责任，以前却没有发现这点。 秦天被父亲的话一下就喊醒了，这才脸上尴尬的，跟着秦毅秦猛来了段鹦鹉学舌。 “哥，欢迎你回家。” 林雨面无表情，一点嘴脸都没有。 他觉得自己要是如对方上门那个姿态，就太掉价了。 林雨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没等其他人介绍，桌上一个打扮得体，非常亮眼的姑娘，自己主动起身。 “你好，我叫蒋依云。” 美女说着，又冲着秦羽和老太太笑道：“很高兴能参加咱们这顿晚宴。” 秦羽和老太太互相看了看，只觉得这姑娘是个上台面的主。 有眼色，大方得体，不卑不亢，也不认生。 林雨看着眼前的美女，对方是很漂亮没错，但是对方这点虎牙。 以及对方这个样貌，他总觉得非常的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桌上其他人看到的是，林雨的眼睛正盯着蒋依云的脸看。 老太太和秦羽心里只觉得很好的事儿，眼下的效果显然超预期了。 其他人却觉得，这个林雨或许也是个秦天第二，这样子好像见女人走不动步了。 蒋依云被林雨看的心里升起了羞涩。 虽说她平日里大方得体，自然亲人。 但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这样用力盯着，心里难免有些异样。 “我听秦叔叔说，你叫林雨，你好。” 蒋依云马上再次开口，同时伸出素手，放在林雨的眼前。 林雨还是没想起来，看到对方的手惊觉自己失态了。 他轻轻的握住对方的手摇了摇，脑子里依然在回忆着。 蒋依云的座位，被安排在了林雨的身边。 这让两个人都是有些意外，但很快两人都心里和明镜似的。 欢迎宴，也是一场有些意外的相亲宴也说不定。 蒋依云回想父亲的叮嘱，更加能确定这点。 她悄悄看了看身边的林雨，只觉得这人看上去真的不错，除了有些色。 要是让林雨知道对方的想法，他一定要大呼冤枉。 私家厨师把盘盘叠叠放桌子上以后，老太太先动了筷子，其他人才跟着动。 秦昊笑着问道：“大侄子啊，你现在是在哪里工作？” 林雨没有什么隐瞒，回道：“老实人传媒。” 蒋依云听到这话，心里觉得这个公司名字很熟悉，好像听谁提过。 秦荣笑呵呵的：“大侄子，咱们自己家比那个什么传媒强多了。” “来自己家里多好，何必在外面打工，打工哪有不委屈的？” 两人表面的善意，落在了桌上的所有人眼里。 秦羽没有说话，也想着借机会试试林雨态度，万一这段时间对方想通了。 秦毅和秦猛心里越发紧张，他们可是真的怕这位大哥回来。 蒋依云一双灵动的眸子，不留痕迹地扫了几人一眼，直接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这是一种试探，家族企业的关系总是复杂的，但眼下这个林雨无疑是首选。 不然不至于让秦家两位兄弟，这么急切的询问和试探。 外人都看出来的事情，林雨怎么会不明白，他看着两位所谓的叔叔。 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我自己现在在外面工作挺好的” 说到这里，林雨已经看到了这两个便宜叔叔的笑脸，更是看到了这两位儿子的笑脸。 秦羽心里有了些失望，只觉得孩子的思想转变太难，这种隔阂消除确实得费功夫。 秦天母子看着这幕没有心情波动，反正也没他们事儿了，只觉得这个林雨奇怪而已。 “不过，要是哪天做的不顺心，我还是愿意来自己家的，毕竟有两位叔叔照料。” 这话一出口，桌上瞬间有四个人笑容凝固，刚刚的舒爽因为这句话，直接堵住。 这种不上不下，先上后下的感觉，那真是让老二老三家相当的难受。 秦羽调查过，了解这个孩子的性格，眼下也知道对方是故意说给老二老三家听的。 可对他秦羽来说，这就是一种希望，是个好事儿。 自己牺牲前半段人生幸福换来的东西，要是交给了别人，那是无比的难受。 就算是自家兄弟也要难受，更何况这俩兄弟早早的就有些下道。 有事儿没事儿，就惦记家族产业，嘴脸着实让他这个当大哥的不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桌上的人陆续离席，蒋依云依然乖巧作陪。 老太太拉着林雨的手，开始了感慨岁月，以及心疼对方这些年的贫瘠生活。 林雨摇头道：“我在外边过的挺好的，父母都对我很好。” 老太太探寻的目光看着秦羽，后者闭上眼睛赞同的点头。 “好就好，好就好，听说你也大学毕业两年了，交女朋友了嘛？” 林雨心里顿时一刺，笑着摇摇头：“没有，暂时忙事业。” 老太太：“人啊，二三十岁，忙事业，向钱看，四五十岁看家庭，六七十岁看身体。” “再大一些，什么也不看了，就盼着别人听听自己说话就是了。” 秦羽听后说道：“妈，你可不能这么说，没人嫌弃你烦，你说话最有用，都爱听。” 老太太握着孙子手，压根没搭理这个大儿子，拍着林雨手背： “有些事情，往往该同步进行，有人迫于条件没机会，咱们秦家可有条件。” “孩子啊，听听劝，少走点冤枉路，人生长着的，拉长时间轴，打算长一些。” 她说着，笑呵呵的拉着蒋依云说道：“丫头，我见到你好几次，真俊。” “听说，你现在也没有男朋友？” 蒋依云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嘛，一个没男朋友，一个没女朋友，刚好合适。” 老太太说着，直接就把林雨和蒋依云的手拍在了一起，还握了一下。 林雨和蒋依云互相看了看，这俩人都没料到，这奶奶的操作简直简单粗暴。 秦羽看到这一幕没说话，扫盲夜校的老太太，文化不多智慧足够。 没有婉转，没有过程，没有铺垫。 知道蒋家秦家，是秦家占据主动权，知道俩人没男女朋友，直接就亮剑。 不过也是，这样的事儿，做的顺其自然且不刻意，也确实只有老太太能做到。 “好啦，我也不用你们俩陪，这也吃完饭了，你俩一起去溜达溜达，运动运动。” 林雨和蒋依云互相看了看，都有那么点猝不及防。 蒋依云满脑子都是先婚后爱的模板，这样的情景不想都不行。 两人走出后，老太太再没刚才的随意，看着眼前的秦羽说道： “你这个养在外面的儿子，倒还是懂分寸，不是给我面子，是给你面子。” 秦羽正色道：“不是面子，他对你是尊重。” “当然，也确实给我面子了，不然的话，今天不会配合咱们家这么好。” 老太太：“你觉得他说的会回来做事儿，靠谱吗？” 秦羽：“不清楚，话没说死就很有可能，更多的是回怼老二老三。” 老太太：“这俩孩子那点破心思都写脸上了，多亏了你这个当大哥的容着。” 秦羽：“他们和他们没气量的孩子，接不了咱们秦家。” “林雨这个孩子，是最合适的，但现在他还没有欲望，也挺难办。” 老太太：“难不倒你的，从长计议。” 外边，林雨和蒋依云慢慢的走着，很像一对饭后散步的恋人。 两个人从出了门，就没有人说话，就这样慢慢的走着。 突然，林雨停下了脚步：“我想起来了！” 蒋依云也停下脚步，双手插着上衣口袋，如水的眸子看着眼前这个帅哥。 林雨盯着眼前的女人，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蒋依云把手掌伸开，啪的一下向着林雨眼前一晃，后者吓得一激灵。 “喂，帅哥，你再这么盯着，我都不敢和你单独走路了。” 她一脸调侃的打量着林雨，模样像是挑逗，又像是温柔的点醒。 “咳！”林雨收回目光，正色道：“我觉得你像一个人！” 蒋依云听到这话，只觉得眼前小子还挺纯的，这样老掉牙的天都能聊。 她还是故作疑惑的问道：“谁？！” 林雨：“我认识的一个姑娘，叫蒋欣欣！” 蒋依云听到这，直接愣住：“她她是我亲妹妹” 与此同时，看画展的蒋欣欣打了个喷嚏，然后扶了扶时尚的小帽子。 “哪个家伙在念叨本小姐。” 她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捏着小下巴嘀咕道：“也不知道姐姐的相亲怎么样了。” 第201章 秦家俩字，含有的无限好处 湖边。 林雨找了个石凳坐下。 看着眼前被风一吹，波纹层层的水面。 他尽管心里有所准备，但还是觉得低估了秦家的规模。 那是随便一个普通人，得到一个秦家身份，这辈子吃喝不愁的存在。 而秦家用墙围起来的大宅院，就像是这个省城中，独立而出的一座伊寻园。 墙虽然不高，但是却冰冷的把世界一分为二，外面的人只能猜测和幻想，但没法靠近。 眼见蒋依云刚要坐在石凳的另一半，林雨很是自然的从兜里掏出湿巾递了过去。 “你干嘛？我看刚才你自己也没有擦，你这少爷不擦倒显得我娇贵了。” 蒋依云看着头都不转的林雨，心里对这个男人有了一丝好感。 这人跟很多她接触到的男人不一样，有种特别的感觉。 二代们通常不会顾及别人感受，因为天生优越。 根本不知共情能力为何物，不存在这种细节。 眼前男人这种礼貌绝对不是装出来的，这种自然而然的状态，那真是骨子里的温柔。 林雨轻轻的把湿巾收回到自己的兜里： “不用算了，我不擦是因为这衣服别人买的，对我来说，有那么点一次性的感觉” 蒋依云听闻有些新奇，她上下打量眼前这个，非常极品少见的帅哥。 “这身衣服挺好的，价格肯定也不便宜，穿一次可是太浪费了。” 说着，蒋依云坐了下来，跟着一起看湖面，看玩耍的孩童。 “你还没和我说呢，你是怎么认识我妹妹的？” 林雨把双腿伸直，又伸了伸懒腰。 “她是我一个朋友的朋友，感觉她们两个关系不错。” 蒋依云轻笑道：“你这个朋友什么性别？” 林雨：“女。” 蒋依云摇头叹气：“要是男性朋友就好了，早点给她嫁出去，我耳朵会舒服不少。” 林雨听到这话，脑袋里都是几次接触，蒋欣欣的萝莉状态，有点想笑。 蒋依云用手肘碰了碰林雨的胳膊：“你的那个女性朋友有我漂亮嘛？” 林雨无语，这就变成了比美大赛了，但他也没有十分惊讶。 蒋欣欣精灵古怪的劲头，她的亲姐姐要是一个内敛害羞的小家碧玉，那才是见了鬼了。 只不过林雨接触的短，还判断不了眼前这位到底是什么性格。 至少晚宴上，是个温柔知性大方的姐姐类美女。 他这边正在这概括总结，蒋依云扭过头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是不是那个女性朋友，是你的女朋友，有滤镜加成，不好比？” 林雨看着面前带着好奇的女人，摇头道：“我刚吃饭的时候说了，没有女朋友。” 蒋依云轻咳一声：“撒个谎应付长辈很正常，你这么帅我还觉得你胡编呢。” 林雨：“我没有胡编呃你是不是有男朋友？” 蒋依云：“没有。” 林雨：“还以为你是背着谁出来的，吓我一跳。” 蒋依云托着自己的香腮：“背着谁！？好像很刺激的样子” 林雨听着这样平平无奇的语调，只觉得晚宴上这位的正经好像是别人。 蒋依云察觉到林雨的目光：“咳，我开玩笑的，你可不要多想，虽然脑补有助血液流通。” 林雨听后，只觉得眼前这位看起来温柔淑雅的美女，好像多少有些不靠谱。 仿佛察觉了林雨心里的嘀咕，蒋依云整了整身上的衣服，调了调身形和坐姿。 她把话题直接扯回：“秦少爷，你觉得我身材比你那个女性朋友差吗？” 少爷俩字语调上扬，声音连酥带媚，通过空气钻进了林雨的耳朵。 突兀的反差，放在一般的男人身上，直接心里就飘了。 林雨只觉得这美女的段位，那不是一般的高。 非要举个例子，那就是看着很容易摸到，结果根本就不可能摸到的开放保守派。 林雨正色道：“你转变的太突然，我有些反应不过来，刚才你不是这样的。” 蒋依云凑近贝齿轻启：“刚才人多，你这么帅，我又是得到你大人默许，肯定要抓好机会。“ “我刚才就在心里想，万一你身边的女人勾搭你，我可就没有后悔机会了。” 林雨心里直呼离谱，这温柔知性邻家姐姐，一秒钟变成有点狐狸精的味儿了。 他又觉得不至于，别人也是个生活在云端的美女，没必要勾引他。 蒋依云凑近林雨：“不说话在想什么？再想我不至于？” “你又帅，又挺合姐姐我眼缘，家境比我要高很多，这不是妥妥的老公人选。” 直白到露骨的话，直接惊得林雨心里吐槽，这也太赤裸裸了，不带一点委婉。 蒋依云眨着灵动的眸子，嘴角带着弧度：“你怎么不说话，是害羞了嘛？” 林雨听到这话，开始了口头叮嘱：“你再这样明显挑逗，到时候可记得后果自负。” “要是吃个饭作陪，一个不小心把自己搭进去，怎么看也不是划算的事情。” 蒋依云凑到他耳边轻声道：“自负就自负好了啦，要是孩子出生也是姓秦的。” 她眼波如水，就这样含媚的看着林雨，微笑着不说话。 林雨听闻，一点没带犹豫的搂住对方的小腰，顺势让对方躺在了腿上。 “啊！” 蒋依云真没想到，居然这么的突然！ 但紧接着，她便恢复了神态正常，饶有兴趣看着林雨的脸。 林雨低着头嘴角微笑，毫不避讳和怀里女人对视。 他觉得别人敢这么做，那自己不顺着来真是对不起她了。 反正感情就那样，反正他是姓林的，说到底也不是他倒霉。 他感受着怀里的温润感，用手轻轻微捏对方的下巴。 蒋依云的柔软嘴唇明显因受力弯了一点弧度。 此时此刻，她脸上有着发丝，眼睛直视林雨，模样更加的媚和柔。 林雨见状，脸很是自然的向着眼前的魅惑女人靠近，他想看看这位的底线在哪。 随着林雨的低头，随着两人的贴近。 林雨都能感觉到鼻子间的清香越发浓郁。 他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一点点，一点点的向前靠。 蒋依云温柔魅惑的气质，逐渐的变得慌乱，眼睫毛有些微颤。 就在两人马上贴在一起时，她终究还是没顶住，伸出手掌挡在了中间。 蒋依云从林雨怀里起身，在他耳边低语：“秦少爷，你为什么这么心急啊？” 林雨仿佛料到这个结果，笑着看她并没有多说什么。 如果说男人之间的合作关系里，往往通过利益作为纽带。 那男女之间的合作关系里，除了利益外还有法宝，比如暧昧。 蒋依云撩了下头发，坐直了身子，一如之前晚宴时的温柔大方得体。 林雨觉得这位像是他曾经见过的那类高级营销总监。 看上去比谁都开放，实际上那种若即若离的关系，根本不会有实质进展。 他知道这位是把他当秦家接班人了，先来点暧昧总归是没错的。 蒋依云扭过头看向林雨：“我觉得，这个被安排的所谓相亲变成订亲也不错。” 她深思熟虑后说出这样的话语，像是在和林雨谈生意。 林雨伸着胳膊按了按膝盖：“你倒是真直白，秦家有这么大的价值嘛？” 蒋依云听到这话笑了：“要是没这么大价值，我们家是不会让我主动来作陪的。” 说完，她伸出葱白的手轻捏林雨的下巴： “我来之前就想好了，要是你看上去顺眼，我勾搭勾搭，结个婚也不错。” 蒋依云说着，手指在林雨的肚子上画圈。 她的脸上带着装出来的媚气：“你觉得我如何呢，秦家的少爷？” 林雨吞咽了一下口水，这场面多少有些香艳了，香艳到想发生点什么。 不过很快，他脑子里就清醒了，这一切都是一个身份，可不是关于他这个人。 林雨心里带着玩味，当下开口道：“睡觉可以，结婚不行。” 八个大字，如同一记巨锤，直接把两人间目前的暧昧氛围，砸了个稀巴烂。 蒋依云听到后，眼中意味深长的看着对方，轻轻的松开了手。 “没勾搭成功，挺可惜的，让我意外的是，你说的居然这么直白。” 林雨心里也觉得可惜，但是关键时刻，他还是不喜欢这样的香艳。 这一切不是在于他本人，而是在于那个秦家，这让他甚至连觉都不想睡，故意这样说的。 蒋依云起身扭头看着林雨道：“我要到你家打个招呼，然后回家了。” “本来还想着今晚给你拿下，真是让我有挫败感的弟弟，看样子是个偏保守的男人。” 林雨双手撑着石凳，看着眼前的女人：“是啊，享受不到姐姐照顾太可惜了。“ 蒋依云没有再接茬，很温柔的笑道：“走，一起？” 林雨起身：“走。” 当林雨看见秦家的围墙，结合刚刚身边这位的反应。 他只觉得高墙内的东西，不怪那么多人为之玩命。 老太太很是自然的拉着蒋依云的手问道：“丫头，你们两个聊的怎么样？” 蒋依云先是看看林雨，然后得体的回应道：“还算自然。” 还算自然这几个字，意味可就大了，任谁都会先入为主的觉得，很有发展可能。 老太太笑道：“自然好啊，自然好。” 她说着就从兜里掏出了个红包，放到了蒋依云的手上。 蒋依云哪敢收这个，两人要是有进度条，这钱收了也就收了。 眼下可是一点没有，现在收了之后可怎么收场，这钱确实有些烫手。 即使对于秦家，这东西毫无意义，但是她还是得避讳。 收了的话，代表着还要联系，怎么也要再装个几次，不然面子上就过不去了。 蒋依云推了一次，委婉的表示拒绝。 但老太太马上又递了一次，并说道： “我一般不给别人东西，给了的话很少有人递回来，那可是有些嫌弃我这老太太了。” 这话出口，蒋依云马上笑着收过，然后心里叹气，话到这个份上，她不收根本不可能。 蒋依云拿着红包，看了眼一边的林雨，心里盘算再联系几次合适。 她也准备回去问问妹妹，这个林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性格，好把事情做的得体些。 秦羽看着外面的天色，又看了看眼前的林雨： “今天我们一大家都很高兴，你奶奶是最高兴的那个，希望你常回来看看。” 老太太拿出来一块手表，放在了林雨的手上：“别人送的，你别嫌弃。” 林雨低头看着表的样式，只觉得有些熟悉，本能的推脱道： “奶奶，这东西我没办法要，来这边和您吃个饭挺好的，不能要这东西。” 老太太笑道：“拿着，要是实在不喜欢，你就扔一边，算是奶奶的念想。” 话到了这份上，林雨也没有办法推辞，他觉得这才是人老成精。 老太太不舍得拍了拍林雨的肩膀，然后两只带着皱纹的手抓着林雨的两个胳膊。 眼神浑浊但满眼慈爱的看着他，很久之后只说了三个字：“真好啊。” 秦羽递话道：“时间不早了妈，你也该休息了，他明天还要上班。” 老太太又不舍得摸了摸林雨的脑袋：“不想打工就不去，回到咱自己家。” 林雨听后想了想，然后配合着点了点头。 秦羽转头冲着司机说道：“老吴，送一下，慢点。” 就这样，林雨乘着车，又看见周边的建筑逐渐堆高，最后堆成了无数窗户的楼房。 他觉得这样密集的场所，这样的鸽子笼才是绝大多数人的归宿。 一堵围墙，两方世界。 林雨在车里识图自己手里的这块表，看到价格后眼里的复杂更浓了。 他心里面无比的清楚，尽管自己已经是小康的生活水平，以及工作状态。 但眼下，一块别人的赠与，依然抵得上他，一辈子的辛勤。 另一边，蒋欣欣看着推门进来，满脸疲惫的姐姐，眼神滴溜溜的转。 “咳，亲爱的姐姐，你和我素未谋面的姐夫做了什么，看上去这么劳累？！” 第202章 主动出击，准备开始去靠近 蒋依云换了双带宠物图案的拖鞋，像是没有听到话一样。 逐渐的走近蒋欣欣，猛地把对方按在沙发，拿着沙发上的玩偶就往屁股上打。 “我说你能不能早点嫁出去，每天就在家里调侃我。” 蒋欣欣被压在身下也不示弱，抬起小腿对着空气就是来了几脚。 但是几下之后，她的小腿再也蹬不出去了。 乍一看，已经被姐姐抓住了脚踝，好像用力能把她倒着提起来。 蒋依云脸上露出得意，拍了几下手里的小脚：“妹妹这小腿是不错。” 本来听到这话，蒋欣欣心里正舒服，但紧接着她发现自己太天真了。 蒋依云：“像美颜十层的蜕皮生鸡，挺美的。” 蒋欣欣不乐意了，抓起玩偶抡着反抗，但是无奈胳膊短，又被制住了腿。 只能像条鱼似的在沙发上面乱扑腾，没办法给对方强烈打击。 她马上改变了战术：“姐，我错了，你松手，完了，我腿要肿了。” 说着，蒋欣欣眼睛就跟着红了，那个委屈劲儿任谁看到都得心疼心疼。 蒋依云把脚从拖鞋里抽出，轻轻踩了一下妹妹的屁股：“少装蒜。” “你有这演技，在男的面前表演表演，都八胎了！” 蒋欣欣微微撇着嘴：“我要找爸妈告状，你骂他们俩是猪。” “爸，妈，你们下来看看，我姐骂你们是猪。” 洪亮的声音在偌大的别墅里回响，很有那种申冤控诉的味道。 二楼，蒋爸和蒋妈开了门，两人穿着居家睡衣，趴在木制的护栏。 “欣欣啊，今天在外面是不是没有吃饱饭，叫的声音和往日比小了不少。” “是啊，欣欣，你没有姐姐高，就是因为你不好好吃饭，这坏毛病这么大还不改。” 蒋妈依偎在蒋爸的怀里，两人饶有兴趣的看着一楼沙发，两个闺女的表演。 他们觉得这比任何的演出都好看，特别是这个小女儿，演的都能得奖了。 蒋依云看着楼上的吃瓜群众，紧接着挠了挠蒋欣欣的脚心： “让你天天狼来了，让你天天乱说话，以后还敢不敢这么没大没小。” 蒋欣欣不吃痒，马上像是一只光滑的泥鳅一样，在沙发上乱扑腾： “哎呀，错了错了错了，你和我素未谋面的姐夫，没有做什么。” 蒋依云听后刚要撒手，就在这一瞬间，蒋欣欣的小声嘀咕又传来。 “做什么也不会承认，不承认就是没有，没有其实就是做了。” 蒋依云笑着又给了蒋欣欣屁股几脚：“滚起来，别在这躺尸！” 蒋欣欣起身，头发弄得像公狮，散乱的像是什么案发现场。 她胡乱的抓了抓，然后扒开眼皮，伸出舌头对着蒋依云作了个鬼脸。 蒋依云笑着拿出手机，保存了这次战斗的成果，以及妹妹的一次黑历史。 “这张照片的话，就换你一顿大餐好了，不然的话明天发出去。” 蒋欣欣沮丧道：“就知道欺负人，最开始还只是一杯奶茶。” 蒋依云坐了下来，两手捧着妹妹的小脸，快速的揉了几下： “还不是你太优秀了，一次次的升级太快，你还要加油努力给姐姐好东西呦。” 蒋欣欣哼的一声转头，一脸的不服气。 正在这时，二楼的爸妈已经走了下来，一家人坐在一起。 蒋爸靠在沙发，先是看向头发乱糟糟的小女儿笑着摇头。 又马上转头冲着大女儿问道：“怎么样，秦家的这个孩子？” 蒋欣欣马上从沙发角回到了沙发的中心，耳朵立的像个兔子似的。 蒋妈的手搭在蒋爸肩膀，也是跟着一起看向大女儿。 “我觉得他挺好的，老太太和秦叔叔对我还是挺满意的。” 蒋欣欣马上捕捉到重点，一脸的幸灾乐祸：“我知道了，哈哈哈哈。” “我姐就是爱避重就轻，剩下的我来帮忙，咳咳。” “长辈对她挺满意，那就是正主对她没感觉。” “我姐就是死要面子，在咱们家还要给自己找补，家里多亏有我这个熟练翻译，要不然” 没等她然出来，脖子已经被蒋依云抱在了腿上，嘴巴也被手捂住。 蒋欣欣像一个螃蟹一样，伸手蹬腿的表示抗议，但其他仨人仿佛没看见一样。 蒋依云接着道：“临走，老太太给了我一个红包，我本想着不接，但有些拗不过。” 她从兜里把红包掏出来，扔在了几人的面前。 蒋欣欣适时挣脱，然后毫不客气的拿起红包：“行了，姐，我请客就用这个。” 她这话刚说完，眼前就见到了一只大手，手心是朝上的。 “爸！？” “拿来！” “好的！” 蒋欣欣把红包放在了对方的手里，眼神都要拉丝了，只觉得厚度喜人。 蒋爸看着手上的红包，看着蒋依云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蒋依云自然知道这话的意思，她拄着下巴回忆道： “外形气质都非常好，性格也很好，没有正常二代的那股劲儿。” “也跟他出身普通家庭有关，我觉得他是个挺好的人，要是结婚不错。” “但是，他本人对我的兴趣不大，对二代之间的联姻貌似也没有兴趣。” 蒋爸和蒋妈对视了一眼：“那这个红包倒是有些烫手。” “老太太给你这个，自然是比较中意你的，长辈的关其实已经过了，毕竟知根知底。” “其实你可以尝试看看，咱们可选择的人家本就不多。” 蒋妈笑着补充道：“你爸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也不用太用力，缘分勉强不来。” 蒋依云看着那个红包点头道：“恩，我有分寸。” “本来我想的是算了，但收了这个红包，我不试也得试几次了，不然咱家面子过不去。” 蒋欣欣用手指怼了姐姐几下：“咳，外形气质都好，让我看看给你参谋参谋。” “你不知道，最近妹妹我得到了面相的造化，看人可是十分有一套。” 蒋依云摇摇头，这个照片她还真是没有，没有什么合影的机会。 蒋欣欣看到这个表情眼下便失落道：“哎，看帅哥的机会浪费了，可惜可惜。” 蒋依云：“没什么可惜的，因为你本来就看过人家了。” 蒋欣欣：“你少来。” 蒋依云正色道：“真的，他说认识你，是你朋友的朋友。” 蒋爸露出诧异：“没想到你还能有这样的关系，看来你私下里的圈子也没少经营啊！？” 蒋欣欣连忙摆手道：“说什么呢，我认识的人可没有姓秦的二代，你们别乱想。” 蒋爸蒋妈同时看向大女儿：“会不会是你搞错了，或者秦家孩子认错了。” 蒋依云只觉得，对方都叫出了妹妹的名字，自然是不可能搞错的。 她歪着脑袋，轻轻撞了下正在拄着下巴思考的妹妹。 蒋欣欣吃痛，很是不满的回撞，但被躲过撞了个空，一下子躺沙发上了。 她起身气鼓鼓的看着一脸笑意的姐姐，抱着小肩膀不说话。 蒋依云笑道：“反正他说认识你，也叫出了你的名字。” “对了，他现在不姓秦，现在他的名字叫林雨。” 蒋欣欣听到这俩字，瞬间脑袋里浮现了林雨的身影。 她一边想着秦家的画风，一边想着对方带她到农贸市场买骨头，只觉得有些违和。 蒋依云看着有点发呆的妹妹：“喂，想什么呢？” 蒋欣欣张着小嘴，扭过头一脸的不可思议：“他真的叫林雨嘛！？” 见到蒋依云点头，她还是觉得有些魔幻和恍惚，然后拿起手机给夏冰发消息。 “有林雨的照片嘛？你给我发一张！？” 夏冰收到这条消息时很疑惑，但还是马上就发了一张照片过去。 蒋欣欣拿着手机放大了不少，把手伸到姐姐的面前：“姐，那个林雨是这个人嘛！？” 蒋依云点头：“是他，不过本人要比照片帅多了，确实很顺眼。” 她身边的蒋欣欣只听到前面的两个字，不可思议的情绪导致她都没听到后面的话。 林雨？秦雨？ 机灵如她马上就发现了一个问题，貌似秦家的那位也叫秦羽，竟然都同音了。 她觉得是不是起名字的人，对秦羽非常的不满和愤怒，有那么点嘲讽辱骂的意思。 蒋爸看着小女儿：“看来你们还真是认识，多认识认识这些人，是好事儿！” 蒋妈也一脸诧异：“没想到你这么不靠谱，结交的人和圈子还是挺不错的。” 蒋欣欣思绪却不在这里。 她回想一向不主动的夏冰，之前居然找她参谋追男人，这下事情变得好像有些合理。 蒋欣欣接着想到对方家庭的困境和破产局面，只觉得两者极有可能有着莫大联系。 她微笑着露出虎牙，只觉得抓到了闺蜜小尾巴，之后要去八卦一番。 蒋依云看着妹妹：“这个秦家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性格，我接触的短不太懂。” 此言一出，蒋爸蒋妈也跟着看向蒋欣欣。 后者想着没得手的夏冰，又想着不多的接触下林雨的神态状态，轻声道： “我接触的次数也有限，只能说是个很正常的男人，当然现在正常是挺高的评价了。” “不过，你要把他变成我姐夫，这个难度应该很大，我觉得他好像对女人不是那么感兴趣！” 她觉得能主动回绝夏冰的男人，那真是有点不近女色。 蒋爸蒋妈对视一眼，眼里的震惊都盖不住，喜欢男人可还行？ 蒋依云回想林雨搂着她，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同性恋，难道是个双性恋？ 蒋欣欣看着身边人的怪异表情，回过味儿来，知道是自己表达歧义了。 她赶紧摆手嘴上纠正道：“不是你们想的那个样子，我没有说别人性取向。” “我的一个大美女闺蜜，对他追了很久，现在也就是邻居+朋友。” 蒋爸咳了一声：“吓我一跳，闺女你以后说话时候注意点，你又不是搞新闻的。” “不用抓咱们自己家人的眼球，这种暗示也太吓人。” 蒋欣欣笑着挠了挠脑袋：“我下次注意。” 她说着胳膊肘碰了碰身边的姐姐：“怎么样，要不挑战点难度，给他变成我姐夫？” “不对，我那边闺蜜惦记着，这边让姐姐惦记，那我不算是好闺蜜，此话撤回。” 蒋依云结合家人们的话，突觉把林雨弄回来做老公，也是个挺好的事儿。 她看着眼前的厚厚红包，脑袋里开始了胡思乱想。 尚都小区。 张雅做完每天的冥想，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 她走到书房在电脑前坐下，继续编辑着已经写完了一半的简历。 手机屏亮起，是工作群的讨论，都实新闻最近的项目报道，有些爆满。 但是不管哪个群，哪个人，在里面张雅，她都没有回复，全当看不见。 过了一会儿，手机的声音响起。 她看着手机上的名字，以及嗡嗡响的电话，端起杯子轻轻吹了吹热水。 响了很久以后，她还是没有接听，倒是热水已经变温，她小口的喝着，不急不慢。 紧接着，电话再一次响起，她拿着水杯眉头有些微皱。 喝完水后，她按下了接听按钮：“有事儿！？” “雅姐，现在群里都疯了，大家都在你，有些问题需要你协助。” 别人的焦急并不能影响到她的情绪。 张雅似笑非笑：“几点了？” “不好意思雅姐，我也是被要求推进进度的。” 张雅：“哦，那进度在我这停了，有事儿明天说。” 听筒里，声音怯怯道：“可是？” 张雅：“谁找你让他找我，没你事儿，挂了。” 华天大厦，被挂电话的职员，一脸忐忑的冲着张原说道： “张总，雅姐说明天再说，这进度我只能推到这步了。” 张原耷拉着脸，只觉得不愧是挨着坐的，这两个东西一个比一个有反骨。 他皱着眉头无奈道：“今天就到这里，我明天和张雅单独谈谈。” 张雅把手机开了飞行模式，然后接着敲击键盘，往简历的下面加行。 她觉得以前林雨身边有女人也就罢了，现在可没那么多顾虑了。 第203章 准备考察，去见未来的主播 蒋欣欣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右腿搭在了左腿上，嫩白的小脚丫在空中一晃一晃的。 空调的暖风呼呼的吹着，她几口下去把手上的冰棍消灭干净，给夏冰拨打了视频通话。 接通后，夏冰不施粉黛的素颜出现，她看着屏幕里的蒋欣欣道： “你刚刚是不是偷吃什么了，嘴角怎么还有绿色的东西？” 蒋欣欣把手机拿近，嘴角上是绿豆沙冰棍的痕迹。 她擦干净嘴角后，略带调侃的问道：“咳，最近和你那个梦中帅哥进展的怎么样？” “有没有关系升级之类的，比如摸一摸，抱一抱，亲一亲” 夏冰听后先是一愣，然后脸上马上有了点复杂：“没有，我最近宣布失败了！” 蒋欣欣小嘴微张：“不是，我看你近些天没和我讨论这事儿，还以为你正在稳步攻略。” 夏冰想着和林雨吃饭，想着对方很平淡的戳穿自己接近的目的，心里又失落又复杂。 “没戏，对方对我不感冒，他刚刚处理完前女友的烂事儿，估摸着也没什么心思恋爱。” 蒋欣欣坏笑道：“嘴上说着没戏，心里倒是对别人的事情了如指掌。” “冰冰，以前可没见你对谁这么上心，我怎么感觉你的状态有些患得患失？” 夏冰心里一动，开始自我拷问，但嘴上却把话题扯远： “少在这胡说八道，这么晚给我打视频电话，是有什么事儿？” 蒋欣欣想着自己亲姐和对方心头好的相亲局，整个人脑子里的词语都有些匮乏。 她觉得这事儿不好直问，太尴尬太怪，只好迂回的说道：“冰冰，我姐今天去相亲了。” 夏冰听后，脑子里就浮现了看过的，蒋欣欣和蒋依云这对姐妹花的合照。 她有些好奇的问道：“你姐的眼光那么高，再加上你家的条件，对方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蒋欣欣的小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小脑袋：“一个叫林雨的小伙，就是你那个学弟。” 夏冰听后一愣，手机啪的一下掉在了床上，蒋欣欣的手机里的小窗口直接一黑。 “喂喂喂，冰冰你没说过自己有心脏和心血管之类的疾病，你可不要吓我。” “完了完了完了，也不知道我要承担多少责任，蒋欣欣你个吃瓜大笨蛋。” 蒋欣欣疯狂吐槽着，手机上的黑屏又亮起，夏冰一副无语的样子又出现了。 “你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你姐能和他去相亲，那肯定知道他不姓林了。” 蒋欣欣吃惊状，冲着手机眨眨眼：“知道了他姓秦。” 夏冰听后心说果然，整个人就是沉默下来，没再多说什么。 蒋欣欣觉得这个瓜吃的属实带了点尴尬，笑嘻嘻的说道： “我其实是来给你送最新情报的，我姐貌似对他有些兴趣，你的竞争者出现了，要小心。” 夏冰叹了口气，苦笑摇头：“什么竞争者，人家对我没有那个意思。” “我呢，最近只想着家里的烂事儿，倒是也没时间细想别的。” 蒋欣欣的小拳头往床上一砸，当即开始了站队和打抱不平： “这个小子也是的，你这样的绝色都看不上，我怀疑他一定是性功能有问题。” “不对不对，我觉得他的眼睛也有些问题，有机会我给他推荐眼科医生。 夏冰通过手机看着蒋欣欣打抱不平的样子，心里顿时涌起一阵阵的温暖。 她心里面清楚的很，根本和外貌没有半点关系，对方也并不是只看脸的肤浅货色。 蒋欣欣看着好闺蜜低头，忙的开口劝慰道： “哎呀，天涯何处无芳花，何必单恋一只草，学学本小姐，恋爱谈不了一点。” 她说着，小脚丫晃动的更起劲，全身的状态就是两个字，自由！ 夏冰微笑着开口：“你说的有道理，其实我不像你想的那样，对他有多么渴望和纠结。” 听到这话，蒋欣欣笑道：“那是我误会了，看来你对他感情不是特别强烈。” “你之前追他那么狠，一定和他家的背景，以及你家的现状有关。” “我就说嘛，按你以前对男人的态度，根本就不会那样设计追别人。” 夏冰听到这话苦笑了一下，思考了一会儿，轻轻点了点头。 “你觉得我之前对他的刻意接近，是不是有些不择手段，是不是有些下流了？” 蒋欣欣并不知道她给林雨带来的好处，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的细节情况。 她的小手捏了一会儿下巴，紧接着摇摇头：“不算，正常人的正常行为。” “按咱们从小见到的手段和下作，你这样的操作简直属于小学生。” “放到普罗大众里面，也只是有点目的而已，你别胡思乱想给自己加思想包袱。” 夏冰听后轻轻舒出一口气。 但这样的话题一起，她又开始担心家里的破产。 如同一颗倒计时的炸弹，非要等到爆炸的那一刻，才不用再担心下去，一了百了。 挂断电话，夏冰想着别人和林雨相亲，越是细想越是有点皱眉。 她潜意识觉得很奇怪，林雨并不是她什么人，也不认为有什么超越普通朋友的感情。 但就是有点不舒服，是女人的占有欲和嫉妒？ 夏冰不知道，只能把手机扔到了枕边，定好了一个明天的闹钟。 蒋欣欣跑到姐姐的屋子，门是不敲的，进是偷进的。 她冲着背对着侧躺的蒋依云，伸出了小脚丫，想要测试对方屁股弹性，小脚逐渐接近。 当马上就要成功的时候，蒋依云一把捏住了脚踝，如同之前在楼下沙发一样。 她带着笑容一脸得意的看着妹妹：“我就知道你刚才不服气，现在服气了不？” 蒋欣欣直接摆烂，单腿蹦上了蒋依云的床，脑袋直接把对方枕头据为己有。 蒋依云看着妹妹耍赖的模样，也是没辙：“说，来找我什么事儿？” “是不是又要哭着喊着求我，零花钱已经不够，不能请我吃饭，但要把你刚照片删除？” 蒋欣欣冲着眼前姐姐眨眼，活像是一名未成年儿童：“不是。” 正当蒋依云纳闷时，蒋欣欣突然眼含得意的说： “咳，刚刚的红包已经在我的屋子里，怎么算我也是赚的。” 蒋依云听后先是捂着额头，然后把被蒙在对方的头上，开始了挠痒痒。 蒋欣欣也没闲着，一边蹬腿，一边适时的占占姐姐便宜。 毕竟，自己身上还是很贫瘠，不像对方身上那般丰满且慷慨，还是睡衣。 蒋依云感受身上的手，啊的一声，两人开始打闹起来。 枕头乱飞，被子一会儿在姐姐身上，一会儿又跑到妹妹身上。 没一会儿，屋子里两个女人互相看着对方，都是笑出了声。 最终，蒋依云带着指甲油的脚，多踹了蒋欣欣一脚：“说，跑我领地到底干嘛？” 蒋欣欣腰间围着被，神秘兮兮的说道：“我刚刚从闺蜜那边刺探最新的情报。” 蒋依云看着对方卖关子的德行，马上下床打开了门，又把蒋欣欣抱起。 “还想给我在这卖关子，我可没有你这屁孩的好奇心。” 眼看自己就要被丢出去，蒋欣欣直接搂住脖子，硬装营养不良的考拉。 “姐，你别好心当驴肝肺，我就是来给你分享个情报。” “秦家这位，你要是真想攻略，一定要小火慢炖，这小子应该是个慢热型的，不太看脸。” 她说着还邀功似的抬头，冲着姐姐挑了挑眉毛。 蒋依云看着妹妹：“行了，你说的我记住了，这份情报想要什么奖励。” 蒋欣欣微皱秀眉，正在仔细的思考，想着从对方身上讹点钱花。 但是奖励是没有的，下一秒她就被扔到了自己屋子的床上。 正当她要申诉抗议时，蒋依云把被子一抽走人，蒋欣欣在床上一个转圈。 “小屁孩，自己玩。” 话音落地，蒋欣欣屁股被踹了一脚，紧接着是屋门关闭的声音。 她一脸无语的看着被姐姐闭合的房门，只觉得女人心海底针，费力不讨好。 隔天，汇光大厦。 林雨手指敲击键盘，偶尔休息一会儿，用吸管喝几口小米粥。 “早啊。”夏冰放下背包，抽出工位的椅子，按下了开机的按钮。 “早。”林雨没有扭头，日常的打了声招呼，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 夏冰扭头看向林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但最终没有说话。 林雨双手交叉托着下巴，仔细地看着电脑上写好的，关于主播直播的培训方案。 这里面没有任何专业术语，没有任何的故弄玄虚和模糊不清。 他要保证这样的注意事项以及技巧和用词，是苏秋找的人能够看懂的。 “蒋欣欣说你和她的姐姐昨天相亲了？”夏冰没有憋住开口问道。 林雨头都没扭：“算不上相亲，就是单纯的见一面，一起吃个饭。” 夏冰轻声道：“她们家的实力不错，蒋欣欣的性格很好，她的姐姐也不会差。” 林雨吸着小米粥，已经到了底部，管子发出呲呲的声音。 他随手把空杯扔到了垃圾桶，转头笑着说道：“你怎么开始化身月老了。” “我觉得蒋家姐妹都不像是有意让你牵线的人，你也不是那么费心八卦牵线的人。” 夏冰手上捏着一根签字笔，在手上转啊转的：“没有，我就是随口一提。” “不过，我看你好像对这事儿不太感冒。” 林雨掏出湿巾擦了擦桌子：“是不太感冒，我手头还有事儿要做呢。” 他没再多说，继续看着自己写的文档手册，依照着外人角度，看看好不好读懂。 夏冰听后，只觉得心里舒服了不少，女人的那种小嫉妒心，让她迫切知道对方的感觉。 要是林雨此时表达对蒋依云十分有兴趣，那她真的要怀疑人生，至少得怀疑个几天。 夏冰在心里拷问自己，真的是这点嫉妒嘛？ 她没有办法回答，好像是又好像不是，说不清道不明不确定。 林雨很认真的修改着面前的文档，眼前的手机亮起，苏秋的消息发送了过来。 苏秋：你的事儿，我和他们谈了，这些人不放心，想要当面见见你聊聊。 林雨：你把这些人约到一个地方，他们不放心，我也不放心，和他们见见也好。 说完，苏秋那边再没有消息回复。 过了能有2个小时，林雨这边才收到消息，非常的简洁。 苏秋：约好了，下午4点有空不？ 苏秋：高铁不远。 林雨：我去找你。 说着，他就起身向着外边走。 走到电梯后，又回来冲夏冰说道：“监工，我要出去忙了，关于项目的正经事儿。” “徐总要是问你，我可是跟你汇报过了，至少不用你帮我乱编。” 夏冰听后好奇道：“这就开始了，你做事儿是不是太效率了？” “别人接活后，都是愿意多在领导面前晃晃，显示下自己到底是多上心多忙的状态。” 林雨摇摇头：“我又不是演员，现在要做的事儿，在徐杰眼前晃没用。” 说完，他整理整理衣服，大步流星的向着外面走去。 夏冰看着对方的身影，还是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对助农的事情这么上心。 高铁站，苏秋看着林雨疑惑开口：“我没想到你真的会和他们见面。” 林雨：“我和他们见面，让你很难理解吗？” 苏秋：“很难理解，这对你来说是多余的麻烦，你完全可以找几个事儿少的。” 苏秋：“任谁随便化化妆，装的很苦一样，都有一样的流量效果，很多人都这么做的。” 林雨听后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很正色开口： “我这个事儿的立项之初，就不是以盈利多少为目的，纯粹是利用公司资源半公益性质。” “一边给公司带来收益，一边给农民带来收益，一边给贫困户带来收益。” “这是我当初想好的三角模型，要是缺角了，这件事儿对我就不完美，就没意思。” 苏秋：“没意思？这种事儿你当打游戏嘛？” 林雨笑道：“对啊，我就是把这当成游戏，枯燥的生活总要加点有意思的东西才好玩。” 苏秋：“” 正在这时，高铁进站。 苏秋冲着林雨招手：“走，我也好久没见这些人了。” 第204章 提出离职，不让走后果自负 高铁启动，林雨和苏秋面对面坐在靠窗的位置。 苏秋偶尔低头玩玩手机，偶尔抬起头看看眼前这个，很让她有些兴趣的帅哥。 第一次相见，对方是陪着高级圈子的御姐白富美参加聚会。 她当时觉得林雨是个会利用自身优势，可以快速向上爬的男人。 再次相见对方却变成了不为牟利，非常有善心利他向的男人。 两者的跨度反差太大了！ 她觉得对方的身上一定有故事，利己不需要任何理由，可利他需要足够的理由。 这样偶尔的打量自然逃不过林雨的眼睛。 他调侃着冲着苏秋问道：“你看了我好多次，是因为我的脸上有花吗？” 苏秋尽管经过直播间的千锤百炼，对任何的男人基本都有了一套免疫力。 但网络世界是一回事儿，现实世界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苏秋心里有点微尬，嘴上无比真诚：“帅哥不就是用来看的，和男人看美女一样。” 林雨微笑没有说话，只觉得眼前的淡雅姑娘多了几分直率。 随着列车的加速，窗外的景色变换飞快，高楼大厦逐渐降低再降低。 林雨看着窗外的景象心生感慨，他昨天去秦家的时候眼前也是逐渐降低。 眼前的红砖瓦房和昨天的秦家宅院都很矮，但两者的相同也就仅此而已了。 他明白秦家的矮是为了格调设计的，是别人不想要高。 眼前的是经济所困，没有办法加高，眼前偶有的一两个二层就是最好的证明。 过了一会儿，红砖瓦房消失，断断续续的开始出现庄稼人的土房子。 林雨看着眼前的庄稼大棚又看看土房子，心里开始不自觉地关心收成地问题。 他算来算去也算不出种什么能富足，种什么也不过是一家人一年干巴巴的口粮，饶是如此还要看市场的脸色和天老爷的心情。 “这样的庄稼地，让你感到好奇嘛？”苏秋托着下巴跟着望去淡淡开口，两人一起看着外面连绵的大棚。 “好奇倒是没有只不过心里面升起一点感慨，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更加有意思了。” 苏秋很正色的看着林雨：“要是多一些你这样有意思的人，我觉得他们的生活会更好。” 她的声音不大但却很坚定很有力量，看向林雨的眼神也是有种不自知的欣赏。 林雨：“我还什么都没有做，而且做了也未必一定能成，你这样说我压力很大的。” 正在这时，列车员推着零食走了过来，顺道还叫卖着刮刮乐。 苏秋忙的起身招呼了列车员，很麻利的扫过去100，买了5张20面值的刮刮乐。 把其中的两张很是自然的扔到了林雨的眼前，笑眯眯的又从列车员那弄来两张小卡片。 “看谁运气好，刮！” 林雨看着手上的两张票只觉得罪过，离开公司摸鱼不说现在开始玩上了。 他这边还没开始，苏秋那边已经拿着刮开的三张给到了列车员手里。 “你好，三张里出了两个20，再来两张继续。” 围观的吃瓜群众，目光已经开始向着这边瞟了。 没办法，大家对这类东西总是喜欢围观，象棋围棋麻将游戏厅网台球。 只要是公共可参与的东西，从来就不缺少观众。 “这回是一个20，我还要再来一张。”苏秋又把刮开的奖递给了列车员。 林雨低头看着自己这三张空荡荡的废纸只觉得运气太差。 苏秋放下卡片可惜道：“哇，这张没有了，宣告失败，再买两瓶水谢谢。” 她转头问林雨：“你要喝什么自己选一个？” 林雨这才反应过来有点不对劲儿，怎么一直是对方请他在玩啊？ 但现在强行扫个破水多少有些扭捏，也不是正常人的办事儿之道。 林雨：“要一个苏打水就行。” 列车员笑着看向苏秋和林雨：“看你们两个好像情侣，很有些青春洋溢的感觉。” 苏秋转头看向林雨没有解释，林雨则是一脸的平淡懒得解释。 林雨的手拿着瓶子冲着苏秋摇了摇：“我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找你办事儿。” “现在路费水费彩票费居然都让你自理了，我就不向你转账了，下次有机会补回来。” 苏秋突然笑了，阳光透过高铁窗照在她脖子上的小吊坠上。 单就这一瞬间，人和饰品闪闪发亮。 “你也太细心太见外了，我的哪个举动让你觉得我是计较的女人？” 林雨直言道：“不是计较，很多人确实比较敏感在意这个。” “但你既然这么问了，显然你是比较特别的，不是计较这些东西的女人。” 苏秋把玩着手上的瓶子开口道：“你说的这些忽略不计的支出我是很乐意拿的。” “别说是这么一点点再多也无所谓，毕竟是一起做一些很公益的事情。” 林雨微笑道：“我觉得你的怜悯心比我见过的其他人都要重。” “你是在说我圣母吗？”苏秋说完嘴角含笑看着林雨。 林雨品味了一下笑说：“圣母要是褒义词，我倒是觉得很贴切。” 苏秋望向窗外，一指外面的黑土和蓝天：“我是农民的女儿，感同身受着想帮助贫困家庭，那些因为命运被愚弄的肉体需要一些关怀，尽管我也只能让他们孩子孙子上个学而已。” 林雨望着外面的大棚仿佛看到了一个个弯腰的庄稼人，他只觉得大棚的弧面是靠内部的钢管架子支撑，那庄稼人比钢管还要耐磨的骨头，只能是靠着孩子孙子的未来支撑了。 想到这些，林雨心生感慨喝了一口水，看着眼前一副恨己不行的女人：“你没必要淡化自己的行为，你帮助的就已经是他们最在乎的东西了，妄自菲薄大可不必。” 苏秋抿着嘴唇：“其实也谈不上妄自菲薄，就觉得自己能做的还可以更多。” “比如刚刚的100块，没准又是几个孩子的营养餐。” 林雨摇摇头道：“过度是病，那已经不是人性光辉，那需要已成真神。” 他拿着苏打水伸到半空中，递给了苏秋一个眼神。 后者先是愣神然后马上明白过来，举起瓶子两个人就是碰了一下。 林雨正色道：“为了你的更多干杯，圣母这词我现在觉得挺热血沸腾。” 苏秋的脸上微笑冲走了淡雅，再不似之前聚会时生人勿近的模样。 至少林雨觉得，眼前的女人只有谈到这些时候，散发的气质是柔和的。 “我是听明白了，你们两个年轻人都是好人啊。” 坐他们旁边一个刚刚观看彩票的戴眼镜大爷跟着感慨。 林雨自认为自己不算是个好人，只不过是个有血有肉的正常人。 苏秋听到大爷中气十足的称赞可是受不住，当下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大爷伸出带着皱纹的大拇指：“少女能顶半边天，姑娘有大爱，壮哉！” 苏秋听到熟悉的话语，马上就在心里把少女替换成了妇女，顿时心里的苦涩极浓，脸上的微笑短暂的僵硬一下，然后不好意思地冲着大爷摆手。 她心里清楚，能做到这步除了农民的孩子，更有一个源动力，但是那个动力太苦太悲哀。 林雨看着面前略微僵硬了一下的苏秋：“你刚刚是有哪里不舒服嘛，我看你表情有点不对。” 苏秋微笑着摆手：“大爷刚刚夸的我有些心虚和不好意思。” 林雨没有再多问，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以及目的地到达时间。 大爷听完苏秋的话脸色变得严肃很是诚恳的说道：“丫头，不要不好意思，做好事儿就该好意思，你好意思他也好意思大家都攀比才好，人人都是道德标兵，大家形成正循环。” 苏秋一副受教的模样点了点头，但心思还是停留在刚刚的妇女俩字挣脱不出来。 大爷自顾自地感慨道：“这年头好人好事儿不多喽。” 说着，他又摇摇头：“我这出趟门身边就坐了两个，也不少了。” 华天大厦。 张总的办公室里，风骚的刘秘书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许馨。 公司里的同事们对此都是看戏，大家对张总身边的秘书概括了精炼的一句话。 “秘书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几十天。” 张总看着邮箱中的张雅邮件整个人愣住了，那是一封令他无比意外的离职信。 内容非常简洁直白，含有浓重强烈的张雅风格。 张总看完伸出手，按住了肩膀上许馨的小手，眉毛皱的都能当池塘养鱼了。 许馨见状关切的问道：“张总，你这是怎么啦？” 张总攥着拳头狠狠地敲了一下桌子，杯中的半杯茶水马上荡起了波纹。 “我还想着待会找机会敲打敲打这个不配合进度的张雅，她倒是先给我甩辞职报告了。” 许馨来到这里很久，再不是当初那个愣头青。 已经知道当初的林雨和现在的张雅，都是张总的得意打工人。 她当下很有眼色的分忧道：“张总，我现在要把她叫进来谈谈嘛？” 张总火气稍微消失了一点，拍了一下许馨的屁股：“去，还是你知冷知热。” 许馨轻轻的跺脚嗔怪道：“你这么用力很疼的，说几次了还是不听。” “啪！”张总力道加重，许馨白了他一眼乖乖的出去了。 张雅抬头时正看到许馨的脸：“有事儿？” 许馨：“张总让我过来喊你一声，说是要和你聊聊。” 张雅：“哦，我知道了。” 见她没有起身的意思，许馨微微皱眉：“你是不打算去嘛？” 张雅眼皮都没抬：“我好像没有必要和你解释？” 许馨气鼓鼓的踩着高跟鞋回到了办公室：“张总，我说你让她过来，她理都不带理的。” “她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可不能让她这么顺利撂挑子，不然影响你在公司威信。” 张总听到这话脑海里都是昨天晚上，张雅拒绝配合工作他在手下人面前丢面子的场景。 想到这里，他起身亲自向着张雅走去：“我看到了你的邮件，来我办公室好好聊聊？” 说完张总转身走人，张雅喝了口水眼里都是不屑，把嘴里的糖吃完这才来到了办公室。 “为什么离职的这么突然？现在正是项目缺人手的时候。” 许馨站在张总的身边，跟着打量着张雅，满脸的看热闹。 “首先我离职是自己的事儿，其次你项目缺人手是你的事儿。” 有理有据的话，让张总整个人愣了半晌，他伸手抓茶杯喝水掩饰尴尬。 “就算是这样，这么多年了，公司对你也算不错，忙完这段时间不行嘛？” 张总的话变得柔软，但是隐含的道德绑架在场的三人心里都是门清。 张雅像是打量白痴一样看着张总：“你们是没找到便宜货取代我，不是公司对我不错。” “我倒是对公司不错，这几年挺尽心尽力的，我建议你让我离开的痛快点。” 张总被几句话怼的没法开口，只觉得对方软硬不吃很是棘手。 许馨赶忙上前打辅助：“雅姐，你这样做太自私了？哪有你这样当员工的？” “再怎么说你也和张总相处多年，这样突然撂挑子不干，于情于理也不合适？” 张雅冷冷的看着许馨：“你这样的女人，少在我跟前讲这些大道理，不配。” 许馨心里刺痛：“我是什么样的女人你给我说清楚！” 张雅打量着许馨的全身：“你看看自己计生用品的购买记录就知道了，别问我。” 她看着握拳颤抖的许馨继续道：“你自己让我说的，还需要我再说的直白些嘛？” 张总冷声道：“够了！张雅我就问你，能不能把这段时间忙过去，事情做完再走？” 张雅：“过去可以，我多在这打30天卡不干活。” “然后我就不愿意走了，让你开除我给赔偿就是了。” 张总听的直咬牙，对方明确表态不放人损失更大，但他好像没有更好办法。 “我们好歹共事很久，就不能看在个人面子上，你再应付几天嘛？” 张雅难以理解的看着对方：“我当初实习的时候，你就差手把手教了，你没有面子。” “我不是你身边这位，所以别拿出什么总的面子，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张总听到这话握拳头的手捏的直响，眼神冰冷看向张雅，后者压根不惧直接对视。 许馨满脸的恨意浮现，指着张雅语气尖锐：“你少阴阳怪气，之前你就拉着同事排挤我，你就是个没底线的小人。” 张雅言语间没有顾忌：“能让职场女同事们抱团孤立，只能说大家都看你不顺眼，靠脱衣服刷存在感的女人自然让所有人瞧不起，你有什么好气的。” 她说着又看着许馨的装束：“这个屋子的空调效果不错，你穿这么多脱起来会累的。” 许馨满脸血红心里疯狂尖叫，人却是被骂懵了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张总大手一拍桌子：“够了！” 张雅压根就没在意这种愤怒产生的氛围气场。 她面色平淡的看向张总：“让我现在走人，还是不工作等你裁员，张原你自己选。” 她说完冷冷扫了一眼许馨，这才转身向着外走。 走到门口，她又回头道：“张原，你当年想手把手教我，我放你鸽子收点利息而已。” 张总看着对方的神情，后槽牙气的都要咬碎了。 张雅冷笑意有所指道：“室温不错，可以败火。” 说完，她厌恶看了许馨一眼，像是看到同性别的垃圾一样。 张雅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主动帮着张原带上了办公室的门，嘴角满是不屑和嘲讽。 第205章 不敢置信，天上掉下个馅饼 许馨当然听得出别人嘴里的话真正的含义，那就是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是鸡。 “张总有没有办法让她得到些教训？” 张原心里面也是极不平衡，张雅这么说话显然是也没把他放在眼里，这可给他气坏了。 想是一回事，真要找些什么手段搞人又是另外一回事，自己公司无非是拿别人职场未来发展压榨，又不是黑社会能搞事儿。 再者说现在都什么时代了，黑社会都活不下去了，别人也都是伪装吃信息差，骗来骗去也不再舞枪弄棒了。 许馨看自己仰望的男人一句话不说脸色铁青，忍不住又开始拱火道：“你看她刚才的态度，简直是指着您的鼻子骂了！” “她骂我也就算了，她骂您她凭什么？” 张原怎会听不出话里面的挑唆意味，但他也没有把怒火向着边上人发泄，因为他还指望着对方再让他玩个一阵子。 “我也想让她倒霉，但咱们是正规公司，除了别人的前途和工资上做手脚，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偏偏这女人在公司的业绩能力有目共睹，连他妈漏打卡的找事儿都找不到，那还能怎么办？不给她批离职？” 许馨阴恻恻的说：“那就不给她批离职，让她交接一个月，没准她之后的去向就黄了！” 张原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过头一副厌蠢的表情，把玩着水杯淡淡开口：“刚才人家不是把话放这了嘛，要是不让她走，她就干脆不走了等着我们开除给赔偿金。” “要是能够开除砸她下份工作的饭碗还行，但是咱们这类公司你当是垃圾公司呢？别人等她一个月是大概率的事儿，而且不管怎么算，她要是混日子等开除，我们也没办法。” 许馨皱着眉头不甘道：“那就让她这样走了，我们这么大的企业，难道还治不了这个关键时刻撂挑子的员工？” 张原冷笑：“可以是可以，问题是一个离职事情闹大了，最终难受的还是我，最不希望闹大的也是我。” 许馨刚想要再说点什么，张原摆手打断，在键盘上面噼里啪啦的打字。 张雅坐在工位没有丝毫担心，反正她是裸辞压根不在乎别人卡不卡她，真要卡她真是求之不得，反正赔偿也是笔很可观的收入，老实说她还真想不干活摆烂尝试下感觉。 正在这时，电脑上的弹窗闪动，她的离职已经被批了，电子程序上只有审批同意四个字。 张雅看着电子程序后面的两个审批人，只觉得100步已经走完了99步，剩下的就是流水账点鼠标，没有人会仔细看的。 想到这里她给林雨发送了消息：“喂，我被原公司开除了，落难同事此时需要收留和安慰。” 张雅发送完消息直接开始退群，一时间整个公司的人都注意到，人不到了，大家纷纷向着这边看来，但见张雅笑的开心和他们这段时间的苦逼完全不同。 很多老同事都是相当惊讶，这样的单位和待遇，对方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别人削尖了脑袋都想要来这，她啥毛病没有说走就要走了。 张雅仿佛没有见到四周看来的目光，她一直觉得世界上比工作重要的事情很多，其中的一样就是幸福的爱情。 另一边高铁已经到站，林雨出了站台拿出手机就看到了张雅的消息整个人都有些发愣。 就他自己来说当初要不是看王森太恶心想要先把这男人搞了是万万不会离职的，怎么说这也是都实新闻，它不是那些垃圾企业随意裁员减福利，这是家可以干到退休的好单位。 他还记得上次张雅电话提到过这事儿，当时两人原话里，他是说等自己这边可以带来的收益高过她在都实新闻，到时候双手欢迎。 但现在这样的场面属实是有些超出他的预料，特别是他现在做的事压根跟发财没有什么关系，未来的一段时间也基本锁定没有好钱赚。 苏秋看着低头看手机的林雨：“你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嘛？要是太为难的话，我和他们说一下改天也行，你不用太考虑我这边的感受。” 林雨知道她是误会了放下手机解释道：“没事儿，我们先去这几家看看情况，和大家一起聊一聊，我这边不是要紧的事儿，是一个朋友的聊天。” 苏秋：“好的。” 林雨想了想然后编辑了一条消息： 我现在正在外头做事儿，按你的性子应该有简历了，甩给我等待我好消息，待遇方面的要求你细说一下。算了，等晚上我们电话说下。 张雅看着手机上的消息笑着收拾起了桌面，不一会儿就收拾的便携包里满满当当，有很多人走了过来大家默契的没有问为什么离开，只是笑着递一些零食，一起哈哈的随便闲聊。 林雨跟着苏秋昂然一副没见过什么市面的样子，苏秋在他的面前和三轮车司机砍价，砍得真叫一个不亦乐乎。 “我来过这里，你是不是以为我们是外地人，开口要的价都能打一个来回了，不坐不坐。” “这么点路你还能要出来20块，现在怎么都这么黑，一般情况下不都是15的价格嘛，你这可是糊弄我。” 苏秋带着林雨最终上到了一个10块的车上，刚刚的砍价形象见不到一点，整个人又变得淡雅内敛，甚至脸上都带上了一点羞涩。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这样的地方如果不表现得外向点是容易吃亏的，也不能说是容易吃亏而是走一步一个亏。” 林雨看着面前女人的反差跟着感慨道：“真难得你还能有那份善心，我见到的都是拼了命的向外爬，然后皱着眉头对曾经环境唾弃和嘲讽，仿佛只有这样才算是划清界限，你倒好不跑不说还愣愣的反哺。” 正说着，三轮车的车轮压到了土路上的一个大石子，车里的苏秋和林雨颠的从座椅起飞，又再次落在了座椅上，林雨有一种搞笑漫画的现实感。 他一点也笑不出来，他的脑子里是昨天秦家平稳的车技车辆。 他心里面无比的清楚，昨天的车和今天的三轮，中间的距离是无数个林雨。 苏秋透过埋了汰的硬塑料看着车头穿着大厚衣服同样埋了汰的司机，或者说是不知道什么职业的开车人：“我觉得他们也不想为了5块10块，一个大男人在这块斤斤计较暗施狡诈，大概这个5块那个十块是他们唯一利润的可能性了，没有更好的选择。” 开三轮的中年人干巴巴带着裂纹的手怎么看都不是一个专职司机，此时正捏着三轮车的把手默默的加速减速，污糟糟的头发迎风飘起，发丝并没有被吹的四散，而是像花骨朵一样一块块的，早上一定是没有洗头。 林雨收回目光看向苏秋心里面涌现一丝佩服，他想起了刚才的圣母之言，想着这姐妹晚上直播白天帮人，他自问自己是没这样的品格。 “他们试图算计你，你却还能从别人的局面立场考虑问题，这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苏秋听话后面带微笑，两人在三轮的空间内距离挺近，她很认真的看向面前男人：“我看上去有点傻？” 林雨看着她：“你希望我说什么，恐怕我说什么也不重要，你心里应该自有一套逻辑自洽，这么问属实是消遣我了。” 苏秋微微有些不好意思轻声道：“哎呀，我才没有消遣你，就是见到你这样的另类不容易，所以问问你的看法。” 林雨：“自己选自己担其他不重要，你非要听的话那我只能说没什么是傻的，当然也没什么是精的。” 苏秋罕见的撇撇嘴：“你回答的不……” 话还没说完，三轮又压到一个大石头，两个人终于被颠飞，苏秋直接把话咽了回去，顺便撞在了车棚上。 林雨则是反应及时伸手顶在棚上，看着正捂着头的苏秋笑道：“不好意思手拉不到，你要是坐在我边上，或许我还能帮你抓在座位上。” 随着三轮的颠簸逐渐密集，两人的手也各自在车棚找到了受力点，很快的适应了车辆的行驶节奏版本。 又过了一会儿，三轮停在了苏秋说的赵家，说是家但怎么也看不出家的意思，汉字好歹还有一个宝子盖，但是赵家的房顶甚至漏了一个小窟窿。 林雨不由得想到了那天被欺负的聂强，那个被叫嚷农民工孩子，挨欺负却不敢反抗担心惹麻烦的小脸，他心里已经开始猜测这家孩子的眼神了。 两个人衣着靓丽在屋子的前方站着，通过土房子的衬托下仿佛是两个世纪的空间，魔幻现实主义眼前骤生。 林雨的认知面很广，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新闻上的东西和眼见的东西给人的冲击感是不一样的，这样的房子要不是亲眼所见他一定会觉得应该在某个半山腰存在。 而不是省城高铁一两个小时就能到达的地方，一两个小时的距离不是城市和乡村，分明是不同的两个世界。 木栅栏里被破烂绳子拴着的大黄狗像是营养不良，破洞的大铝盆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的硬疙瘩，林雨仔细看去才认出是钢球般的大米团。 苏秋站在院子皱着秀眉冲着屋子喊到：“圆圆你在家吗？赵叔你在家吗？” 啪的一下木门被推开，一个穿着并不干净，但模样很讨喜的女孩走了出来，她先是怯怯地看向林雨，紧接着看向苏秋时眼睛马上一亮：“苏秋姐姐。” 赵圆圆走近两人，脸上流露着尴尬。 苏秋看破了对方的心思笑道：“我们来一趟你不让我们进去坐坐可是不礼貌。” 赵圆圆冲着屋子喊到：“爷爷，苏秋姐姐来了。” 林雨冲着苏秋问道：“孩子的爷爷大概多少岁？” 苏秋看着乖巧的圆圆轻声开口：“60来岁，这边结婚早，孩子父母已经进城打工了，现在的孙女未来也会跟去。” 不一会儿，林雨眼见一个很多皱纹很苍老的男人略有驼背的走了出来，他回忆昨天秦羽的年龄和状态。 明明年龄相差不多，但人和人的状态对比要比土房子和秦家大宅的对比更强烈，给林雨带来的感慨更浓。 老赵看到苏秋脸上满是热情，眼前这个心地善良的姑娘，是他这辈子很难见到的人性曙光。 “丫头你怎么又来了，家里的事已经处理好了，孩子们也都进城到工地打工了，你可别是又来帮我们扶贫了，我家能够自力更生已经不需要了。” 苏秋微笑道：“赵叔，这怎么刚来就有些赶人的意思，我们大老远来的怎么也应该先让我们坐坐？” 赵叔哪能听得了这个，实在人马上就有些脸红了，他忙的冲着两人招手：“来来来，你们快进来坐。” 赵叔和圆圆招呼着林雨和苏秋进屋。 林雨和苏秋走在后面，前者小声疑惑道：“听你说的，我还以为你把他们约在了一起，但现在这情况有些超出我预料。” 苏秋摇摇头：“这家是我接触时间最长的，人也是最实在的，我希望能详细聊聊，其他人倒是都约在了一起。” 林雨看向她：“看来你对这家是最上心的，最希望帮助的也是这家喽？” 苏秋点头道：“是的，这家人给我的观感最好，是苦难到极致还能看尊严比金钱更重要的那种，我当然希望这样的好事儿他家先上了。” 说着，她又不好意思的看向林雨：“我给你多加了一份拜访，希望你不要介意。” 林雨听到这话摇了摇头：“说到底这件事儿是我想做，归根结底是我主动找你，也是浪费了你时间，没什么好介意的，我倒是很乐意帮你说的这种人。” 屋子里，老赵洗了几个品相不好的水果，尽管品相不好倒也是他那袋子里，最精致的大号出众版了。 圆圆靠在码叠整齐的被堆，很懂事的不说话，滴溜溜的眼睛一会儿看看苏秋，一会儿又看看林雨。 苏秋倒是没嫌弃直接就咬了一口苹果：“赵叔，这边是有个好事儿找你。” 赵叔听后笑道：“当初孩子能上学多亏了你，可不敢再从你这捞好处了，人不能贪得无厌占便宜没够，你说是不丫头？” 苏秋一指林雨：“叔你误会了，你家现在的情况我是不会赠予帮助的，今天来主要是我朋友公司需要你这样的人。” 赵叔扭头看向衣着光鲜的林雨，一脸的不敢相信：“你啥公司还能需要我？” 林雨：“媒体公司，确实需要你。” 老赵指着自己：“我能在媒体公司做什么，小伙子你这纯粹是说笑。” 苏秋笑道：“赵叔，他可没有说笑，到时候你能得到的工资，恐怕要比你儿子还要高。” 赵叔一脸的吃惊，整个人都是一愣，转头看着林雨。 林雨点头：“确实如此，这也是我来这的目的，细节上还要和你谈谈。” 赵叔见对方点头，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不太常用的脑袋此时有了一个念头： 有个馅饼貌似掉下来砸他身上了。 第206章 只留一个，有些人不合眼缘 老赵是这样感觉的，但是天上没有掉馅饼的谚语让他忍不住向着信任的苏秋确认：“丫头，你说我这么大年纪了，现在年轻人都到处找不到工作我能帮上你们忙吗？” 苏秋知道他是实在人也知道对方的担心脸上没有不耐笑着解释：“能帮上忙的，到时候你就是帮他在电脑前出镜，出镜就是露露脸聊聊天这就是帮了忙了。” 听她这么一说老赵心里有了点数，略做思考向着林雨问道：“小伙子，我需要做的是不是那种以前电视上卖假药老不死的那类事儿？” 林雨听到这话向着苏秋看了一眼，后者脸上微笑颇有点那种识人很明的自豪，总有那么些人第一反应不是咨询钱而是道德。 “放心，只需要您帮着一些庄稼人卖卖农产品，我帮他们卖货，带你们赚钱，总比没有事情可做在家里闲着强。” 林雨说着看向靠着被堆的小姑娘：“等爷爷给你赚钱买些好衣服，买些好吃的好玩的你说好不？” 圆圆看看爷爷转过头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林雨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好呢？” “爷爷年纪大了，圆圆不需要好的东西，会累的。” 林雨看着她的眼神真的与缩小版的聂强一样，他知道这种懂事儿搞不好就是一把自我束缚的无形大锁，早早就把心里锁了个彻底，那是被欺负也不敢叫的自我悲催，这样的小孩他在童年见过太多。 哪有什么老实懂事儿，哪有什么成熟稳重，他觉得这样的话不是夸奖，换个角度来看无非是命苦能吃苦能忍罢了。 老赵明显就是心动了他搂着孙女一老一小看着林雨：“这事儿我愿意做，你是丫头的朋友自然也不会骗我。” 林雨：“你都不问具体的待遇问题吗？” 老赵再次重复：“你是丫头的朋友自然也不会骗我。” 苏秋适时插嘴道：“放心没有乱七八糟的事儿，等之后我们来接你，孩子让奶奶照顾，您去给家里赚钱补贴补贴。” 圆圆摇摇头没有拘谨和怯生生，小脸上满是自豪：“我早就能自己照顾自己了，洗衣做饭什么的我都会的。” 林雨看着眼前一切没有说话，从来也不知道这种悲哀有什么可赞美的，只不过是年轻务工一代另一种悲哀罢了。 告别了这座土房子，老赵叫了村里的一辆三轮车开向了苏秋安排的另一处地方。 三轮左拐右拐来到了一座平房，三轮车刚刚停下就有几个人笑脸盈盈的在门口等着，这种精明市侩和人情世故让林雨感觉到熟悉，这种低姿态的原因往往是为了争取可能的利益。 他没有觉得奇怪意外或者反感，因为这才是该有的状态，像刚刚那个老赵真的是另类的另类了，为了三斗米折腰才是人间的真相。 两个饱经沧桑的男人，一个头戴围巾的女人十分热情的将两个人迎到了屋里，林雨边走边冲着苏秋小声说：“多亏了你让我先见到了老赵，要是直接让我见他们，我还真觉得没什么意思。” 苏秋看着前面三个人用手掌挡在嘴边轻声道：“是不是看上去就有些油滑，精明客套的让你有些观感上面的反感，没办法的他们遇到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表现得超平常的殷切也不奇怪。” 林雨摇摇头轻声道：“先看看，听听他们的意思，我总感觉他们不像是省油的灯，这几个人的观感给我的感觉，这件事儿会变得特别复杂。” 两个人进屋后破桌子上已经洗好了几盘水果，瓜子和烟也被摆了上来，要不是林雨提前知道他们情况，他一定不认为眼前这几位的生活是困难的。 “坐坐坐。” “秋儿，你和朋友不要那么见外。” “小伙子，我们和苏秋是老熟人了，这孩子心善啊可是个好姑娘。” 林雨和苏秋坐在了凳子上，没有人拿水果也没有人拿瓜子。 苏秋看着面前的几人：“和之前约好的一样，我朋友现在做直播需要几张你们这样的面孔，他做的效果会很好你们也会有挺不错的收入，条件变好了孩子们就不必那么窘迫了。” 三人听到话转过头看向林雨，后者根据这么多年和精明人打交道的阅历，清楚的判断了自己在对方眼里的形象，那是一只扒干净羊毛的肥羊。 “是这样的，我现在要做一个助农的直播间，需要一些很接地气的形象，苏秋说你们的小孩她资助过，我想着既能帮助农民，又能帮助这些孩子是个挺好的事儿就来了。” 林雨没有什么遮掩很直白的说了此行目的，前因后果没有一点夸大缩小，给了面前几人比刚刚老赵更多的知情权。 倒不是他有多瞒着老赵，而是单看眼前这三位的表现来看，就算他不说对方只怕也是要敲细节的，不如一口气先交代清楚摊开了再继续聊。 戴着头巾的妇女听到这些先开口了：“小伙子，你做这种好事儿来找我们，那我们是管你要多少钱才好，你别再赔钱做好事儿了。” 林雨听到这话没有什么言语转头看了苏秋一眼，苏秋的脸上也不是特别的好看，这种虚头巴脑的小心思他们两个如何能听不出来。 表面上是从别人的出发点出发，处处都为了别人而考虑，但实际上不过是两个目的，探寻林雨的实力能赚多少钱，探寻自己能从林雨这里拿到多少钱。 林雨脸上不动声色平淡开口：“赔钱的话是赔不了的，因为我也是为了公司打工的，给你们的钱应该还可以，应该会比你们现在当地水平高不少的。” “你就说我们每个月能赚多少钱，当然这不是我们太在意钱，你给我们说一个数，到时候我们心里也是有底。” 戴围巾的妇女面带微笑说完，用手偷偷碰了碰边上的两个男人，这两位把目光一碰求知欲瞬间拉满，当即看向林雨纷纷开口。 “是啊小兄弟，我们这当地的收入水平可是没办法评论，有的人挣得好几千有的人饭都吃不起不好统计。” “对对对，你就照实在的说，给我们一个最低的预估水平，也让我们三个人提前做一下心理准备，也好好让我们衡量衡量。” 苏秋站在一旁听着三人的对话，她怎么不知道这份穷人家的不安和令人不适的刻意，暗暗瞄了林雨一眼没有张口说话。 林雨皱着眉头很是认真估算的样子，状态持续了好一会儿，三人看他这个样子，求知的神情拉满，皆是静待下文。 “保底最少能给你们2000，多了的话我不敢打包票，这个数目我还是能够做主。” 当林雨2000这个数字出口，眼前这三个人的目光里的热切和兴奋马上被浇灭了，气氛直接微妙的从热腾腾转折的有些清淡。 戴围巾的妇女嘴上嘟囔着：“2000的话是不是也太少了，距离又这么远工资也不算多，我们离家人生地不熟的好像也不算划算。” “2000说的是保底，但实际上肯定是要更高的，人家肯定没有把话说死，苏秋的朋友还能亏待了我们不成。” 脸上带有皱纹，三个人中看着相对实在一点的男人开口，说着还探寻的目光向着苏秋瞅了一眼，后者表情平淡不置可否。 “小兄弟好心是好心，但他也不过是个员工而已，离家这么远不说，到时候他公司给我们拿掉了，那可是2000块钱都没得拿了，这样说下来也挺不划算的。” 他说完就看向林雨试图看一看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底，比如对方听他这么说拍胸脯保证不会失业，比如对方听他这么说把工资的上限说出来。 其他的两位也跟着看向林雨，都是期待着林雨关键的下文。 三人都清楚，话头赶到了这里，一般的小伙子为了怕别人看不起，一定会保证面子交一交底，毕竟年轻人都气盛。 但紧接着林雨眉头一皱然后轻轻叹气：“我知道大家都在担心什么，但我确实是个小职员，经大家的提醒我才意识到很可能好心办坏事儿，多亏了大家的提醒我才意识到准备不足，惭愧。” 苏秋看着身边的林雨一脸的愧疚和自责，当即就猜到了对方的想法，但却只能在心里深深的叹气。 三人听到这话皆是一脸的失望，仿佛刚才喜气洋洋迎接客人上门的不是同一批人。 此时，他们心里只觉得昨天听到苏秋电话后，那种发自内心的激动和兴奋一下子被凉水浇灭了。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他们脸上的表情都不受控制，客人没有离开已经垮脸了。 林雨脸上还是波澜不起，只能礼貌的道歉：“真的不好意思让你们失望了，苏秋不知道这里面的细节，她可能传达的待遇不太准确。” 三人脸上的失望更浓嘴里开始叹气，各自皆是自发的搬椅子，一边吃水果一边嗑瓜子再没有刚刚的客套。 过了一会儿，门外探进来两个小脑袋，马上惊喜道：“苏秋姐姐，你来啦！？” 苏秋脸上的清淡秒变柔和：“是啊，来这边聊聊天，顺便看一看你们，最近你们的学习还好？” 小男孩拍拍胸脯：“我进步了10名！” 戴头巾的妇女一扔瓜子皮：“就知道嘚瑟，你从倒数第五名前进十名，那不还是倒数。” 小男孩不说话了，骄傲也是剩不下一点，也不昂首挺胸了，在苏秋的面前一脸的不好意思。 小女孩只是细声细气的说道：“姐姐，我现在学习上还可以，偶尔还能帮帮同学，大家都挺喜欢我的。” 苏秋亲昵的摸了摸孩子的头发，一脸的欣慰与安慰，但她也没有厚此薄彼，从兜里掏出来两块糖分别递给了两个孩子：“都挺好的，加油。” 林雨看着坐着吃水果嗑瓜子的三人，也知道事情聊不下去了，他也不是苏秋本就和他们认识，于是当下起身：“各位，你们先忙，我这边还有些事情先走了。” 这次话音落地，三人之中只有一个相对略实在的男人开口：“坐会儿，这么着急干嘛？” 林雨微笑着摇摇头：“不了不了，公司老板刚刚通知我有事儿，给人打工的都有些身不由己。” 说着他向着三人点点头笑眯眯地走了出去，苏秋见状也起身笑着和三人告别跟了出去。 三人相送苏秋，送到了院子的大门口，三轮车仍然在这里等待着不曾离开。 苏秋坐在三轮里和三人和小孩摆手。 随着三轮车的白烟消失在了视线里，大门口戴着头巾的妇女说道：“苏秋怎么会和这样的小伙当朋友，我看着他做事情就虎头蛇尾的真不靠谱。”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耽误我一天的时间，干点什么不好真是的。” 三轮车里，两人还是伸手扶着车棚防止土路颠簸。 “你是故意这么说的，我觉得你不是没有把握的人，没有把握的人也不会这么费力不讨好有闲心搞这种事儿。” 林雨听到这话笑了一下：“他们太聪明了，我交代的够多了但还要刨根问底，我是觉得带他们属于是委屈他们了，直播就带个老赵就是了。” 苏秋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对他们观感不太好，反正这样也是人之常情，他们太过于斤斤计较了。” 林雨摇摇头：“不是斤斤计较的事儿，他们想要知道的清楚也正常，我也乐意把事情交代清楚。” “不过接下来他们的反应，我觉得以后关于薪资或者待遇的后续麻烦事儿不会少，大概率以后给多少都会觉得少，不合眼缘。” 苏秋点点头：“确实，老赵属于是有福气的了。” 林雨点点头：“有一张面孔也够了，剩下的以后再说。” 他觉得这个老赵的性格很像小胖子王野，憨憨实诚的样子就很让人愿意拉他一把，至少他愿意和这种人打交道。 林雨请苏秋吃了一顿饭算是感谢，两人告别后他回到家里，发现张雅的简历早就发送了过来，静静地躺在了聊天对话框里。 他打开简历扫了一眼，立即微笑着给张雅拨打了电话。 第207章 准备加入，真是捡到宝贝了 电话的声音响起，张雅一秒都没有让铃声多响瞬间就拿起了手机：“怎么样，我的这份简历够硬不，有没有资格进你们公司？” 林雨回想着简历内容，只觉得含金量百分百，当即话语精炼：“绰绰有余。” 张雅听后拿着手机看着窗外夜景，手指在映着她面孔的玻璃上画圈：“我这样的人才应该能到你公司吃上一碗饭的，待遇的话我没有特殊要求，你公司的平均水平就可以了。” 林雨听后头都大了，全权委托可是最信任的，当然也是最难办的，毕竟唯有信任不可辜负。 “暂时让你和在都实新闻那边持平，这样可以让这边的徐总有捡漏的感觉，你来这边也会更加的顺利，其实待遇方面新媒体理论要比传媒高，这其实是有些亏待你的。” 这样的话听在张雅的耳朵里直接被自动过滤的捞出了关键信息，捡漏的感觉，更加的顺利，也就是说她大概率会很顺利入职。 至于薪资，她还真的没有想过薪资，她是冲着办公室谈恋爱去的，才不是什么升职涨薪去的。 “行，只要给我安排入职就行，我就是觉得现在做的没意思，投奔你以后可能会有些意思。” 林雨听后略做斟酌：“你到时候可能是在我手下工作，这样的心理落差会不会有些不舒服，当然我是不会拿自己当上级的，一个破工作不至于养出官威。” 张雅这边却是眼睛一亮，她没想到还有这好事儿，制造契机都不用了，天然的上下级那可是得天独厚的条件。 “没关系啦，你是谁我该讨零食讨糖果也照讨不误，又可以非常愉快的日常合作并肩作战了。” 林雨微微仰头，眼前仿佛是张雅忙忙碌碌的身影，心里也是觉得温暖又熟悉，他对于入职完全没担心，张雅不是王野，这样的人才徐杰简直巴不得呢，哪里会出岔子。 “那我就提前欢迎，静待你的加入了，明天我找这边的老板聊聊，到时候准时给你一个反馈。” …… 隔天。 孙翔身边站了一个戴着小圆框眼镜的年轻人，这小子整个人的打扮要比孙翔本人还有艺术气息，就差把创意和个性写在脸上了。 “林雨。” “李涛。” 两个人颇具正式的握了握手，三个人一同坐下开始谈事儿，商业街的咖啡馆人员稀少，再不是几年前电话乱飞张嘴风投闭嘴项目的时代了。 孙翔作陪，林雨轻轻吹着咖啡喝了一口，冲着李涛说道：“我们公司需要搭一个带货直播间，主题是绿色农产品格调，出镜人员一般都是贫苦大众，这一块不知道你的经验怎么样？” 李涛扶了扶眼镜一脸的淡定，眼神里有着无比的自信，微笑着回答：“我做的项目海了去了，这样的直播间搭建完全手到擒来你就放心。” 孙翔听后心里很舒畅，他觉得自己的这笔好处费极有可能顺利到手，眼前的林雨那真是他的贵人和财神。 林雨看他这么自信的样子，笑着开口询问：“你知道最近新流行的一种直播间内置黑科技嘛？” 孙翔听到这话扭头看向李涛，后者则是一脸懵逼，这直播间就直播间哪里还有什么黑科技不黑科技的。 李涛扶了扶小眼镜，灯光在眼镜上晃出了林雨淡定的脸，他微微一笑：“您说笑了，打光，布局，摆件，人像，这种普通的东西被过度包装，说什么黑科技白科技，目的就是骗钱很下作的。” 他说完脸上的不屑都溢出了，总有一群人站着行业里行骗，把整个行业都搞的乌烟瘴气的，他觉得对面这位黑科技哥就是明显的受骗份子。 孙翔听后脑袋里开始了琢磨，他不像身边的李涛，他知道林雨的性格以及专业性，对话里的真假无需判断只是他还是不记得最近直播有什么黑科技诞生。 最多的也就是产生了两类主播。 一类是擦边说胡话和精神病一样的新兴路线，主打的是猎奇和要求，再来一点接地气，又土又擦边。 一类是利用观众的强迫症，主播背词儿，礼物打断后重新背，刷礼物的很多都是自己人，以此来推高热度流量。 但是这两种土到地心，low到骨子里的玩法，真的是称不上黑科技一点。 他们两个看林雨拿着汤匙搅拌咖啡，互相对视眼里也是产生了好奇。 李涛脸上带着疑惑：“你要是真觉得有，你给我们说说是哪种黑科技，我也去调查学习一下。” 他放低了姿态，孙翔也看向林雨，两人都是无比的好奇。 林雨放下手中的杯子，语气平淡：“也没什么，就是最近一些搭建直播间的老手研究出来的一点小玩意。” “他们直播间做了一些和系统礼物很相似的特效，但这些特效全都是做的不是充值刷的，利用用户的好奇，往往流量出奇的好。” “当然我指的是新号很需要这种第一波热度的助推，老号有固定的粉丝群，当然就无需搞这些小心机小玩意了。” 李涛听对方说的细节无数，当即心里觉得八成是真，他也是路径依赖了，近期没有观察同行们的最新进展，没想到差异化的细分服务已经做到了这么细。 这种风口上卖铲子的头部细分行业，居然也出现了这么多卷王，料想也得居安思危，思变，思退了。 想是这么想，李涛很诚恳的询问林雨：“能让我看看他们的特效作品吗？” 林雨也没有隐瞒，把空闲时间调查出来的几个账号，把他们的录屏逐个播放了起来，手机屏幕朝上放在了桌子上，他又很贴心的向着面前的两人推了推。 李涛和孙翔低头看去，屏幕上一遍遍的循环播放，由于直播间特效和刷礼物特效很像，每当礼物特效动起来，就会吸引一次右上角观众人数的暴涨。 众所周知，做直播做的就是展示量，第一眼的点击，才会有第二眼的转化，才会有第三眼的消费。 李涛表情有些复杂，再也不像刚才那般质疑，看向林雨笑的有点尴尬：“现在这群后辈一个赛一个的卷啊。” “不得不说，这样的方式确实挺好，值得一做的黑科技。” 孙翔心里暗暗吃惊，他这个朋友以往都是老子的技术最牛逼，今天能这么谦虚确实是有些反常，但他也知道这份反常是对面这个高材生逼得。 林雨抓着空的咖啡杯：“我这边实际上也是需要这种黑科技的，因为我的主播都会信心不足，有一些观众，他们会更快更好的锻炼，前期直播至少不会那么痛苦。” 李涛：“那你的意思是？” 林雨：“我的意思是你研究下这个黑科技特效，然后再过来我们研究下，把事情推进下去。” 李涛点头道：“好。” 孙翔和林雨一起目送他离开，等李涛走远后孙翔问道：“为什么你不找其他人，我觉得他好像不是顶尖的那批了，多少还是有点落后了。” “哦，不好意思，在此之前我是不知道得，你要是在意的话，中介费我就不收了哈哈。” 孙翔不是特在意钱，只觉得介绍的人不那么中用，他心里有些不舒服，有种淡淡的丢人感，毕竟之前他可是和身边这位吹出去了。 林雨点上一根烟，又给孙翔递上了一支，边抽边说：“他的态度还是挺谦虚的，一般有点东西的人，听到超脱认知的事情第一反应会是反驳，反驳无效后就开始找借口了，他这种属于有些钻研精神在里面，这种人做事情还是比较靠谱的。” 孙翔点点头，看着上了车后消失在视线里的朋友，仔细的回味林雨的话，只觉得有些道理，因为傲慢而不屑，因为自卑而否定，因为面子而借口。 …… 汇光大厦。 徐杰拿着打印出来的张雅简历，满脸全是不敢置信，大手抓着几页纸反复的翻看，边看边摇头然后又点点头。 “你这个朋友来我们这里靠谱不，是不是有了更好的单位直接就会离职，或者现在已经怀孕到我们这直接休息产假。” 他说完这话就马上知道自己失言了，忙的笑呵呵冲着林雨解释：“你不要误会，我不是怀疑你朋友的人品，也不怀疑你的眼光，只不过她这样的履历，来我们这里到你手下干活，确实让我想不通。” 徐杰说着扭过头上下打量着林雨：“我知道了，这姑娘没准就是冲你来的，不过我们新媒体公司没那么呆板，想谈恋爱，谈！不影响进度就可以，这样的强人我巴不得多些。” 林雨看着眼前这位徐老板神态的几种快速变化，心里暗道果然如此，单论张雅的能力学历经历，和他甚至不相上下，要是细论别人的工作能力和热情比他林雨还要高些。 “徐总有现在的反应人之常情，我这边刚接手直播模块的业务，她听到后特意想要帮我，没有你想的恋爱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目的，就是帮我把事情做好，她本人也想换个工作环境仅此而已。” 徐杰听后脸上笑容压都压不住，人才到哪里都是稀缺资源，特别是这个人才一心为工作，而且对工资上不是特敏感，那简直就是宝藏员工。 他满脸带笑没有任何深沉和矜持，语气带着迫切和希望的问道：“她……她现在已经离职了嘛，她什么时候能够来我们这里聊聊，要是可以现在过来最好，我这午饭暂时先不吃了。” 林雨对眼前的反应早有预料，这样的便宜不捡那就不是总了，他面带微笑不急不慢道：“我待会跟她说一下，让她过来大家聊一聊。” 徐杰听后马上就不干了：“别，别待会儿，就现在。” 林雨点头当着对方的面给张雅拨打了电话：“我给你发个地址定位，我们徐总求贤若渴，中午饭都不吃了就想让你过来聊聊。” 徐杰在旁边说道：“你让她别急着赶来，路上一定一定要注意安全！” 林雨：“他还说让你不用着急路上注意安全，你不用当他客套，我们徐总不说客套话。” 徐杰听到这里悄悄的搓了搓手，本来好领导装完了，对方听到肯定加速过来，林雨这一顶高帽戴上，对方可能真就不着急了。 林雨挂断了电话，笑着和徐杰说：“估计一个小时就能到，到时候您和她聊聊具体的细节问题。” 话聊到了这里，徐杰右手握拳挡在嘴前轻咳一声：“咱们直播模块这个事儿，当然我不是催你的意思，我就是想起来，想问问大概是什么样的情况？” 林雨毫无犹豫，事情的蓝图已经在胸，有什么说什么：“直播间这块儿，我已经找了业内专业人过来搭建，之后会找您要一间直播室。” “主播这块儿，我也想好了风格，找完了人选，培训和话术一系列的文档培训也七七八八，还要再检查更新，迭代版本。” “最关键的产品，我也挑选了很多家做了对比，之后这两天会实地考察，看一看哪里的质量好，好好的选选品，梳理一下物流，打通一下供应链，先从小的做起。” “这是我们业务开展前最重要的三点，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我能和你概括的就是这些了。” 徐杰一直细细的听着，听到最后赞赏的点头：“说的层次清晰有理有据，我觉得事情我应该不用再过问了，你这边要多少经费到时候记好了反馈给我，不是特别大的开支你自己做主就行。” 林雨微笑道：“放权？” 徐杰：“当然，我全管会累死的。”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看你主动选择助农的模块，怎么看也不是需要我盯紧的那类人，放手去干。” 林雨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一个多小时后。 楼下大门口正在抽烟的林雨，遥遥的看到张雅快步走来，他手指一弹扔掉烟头，笑呵呵的迎了上去。 第208章 微笑握手，非常怪异的座次 汇光大厦。 张雅看到微笑走近的林雨，整个人心情突然大好。 她觉得面前的男人没有离开身边两个月，好像也不过是两天未见而已。 “少抽点烟，对身体很不好的。” 林雨很光棍的伸出手指，指向自己正在微动的咬肌：“我多少有点奉献精神在里面，一份金钱献给香烟，一份金钱献给口香糖，两者的税收，以及未来医疗事业，都有我的小小助力。” 张雅翻了个白眼：“德行！” “走，我们再晚一些，办公室没吃午饭的徐总就要饿死了，他饿死了倒是无所谓，我的助农项目还得找他批钱呢。” 张雅听后笑着轻锤了林雨一下：“这人的待遇比咱们的张总要好一些。” “你都有心思拿他打趣，看来是一个不那么讨厌的领导，新媒体等级就是不如传媒森严。” 与此同时。 徐杰打了个喷嚏，声音大到在空阔的办公室出了回响。 他抽出纸巾擦了擦鼻子，暗暗猜测是有人在外面念叨他的好了。 林雨从前台妹妹这边领了一张临时卡。 因为混熟了的缘故，她们也是给林雨延长了有效时间，一张当天临时卡变成了一周。 “你怎么到哪里女人缘都这么好？” 两人转身离开前台走向电梯时，张雅来了一出明知故问。 “可能是她们觉得我比较合眼缘，人总是视觉动物占比多一些。” 他说着把门卡递给了张雅：“走，趁着老板头晕眼花，你在细节上面没准可以捞点便宜。” 张雅回想刚刚前台姑娘们的眼神，只觉得这家单位看上这位林主管的应该也不少。 她看着林雨的背影开始脑补一些假想敌，然后敌人在脑海里面纷纷爆碎。 林雨回过头看着没有移动的张雅打趣道：“我说你是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来事儿了？” “你才来事儿了！”张雅没好气的说道，说完脸上顿时一红，快走了几步跟了上去。 午休时间，老实人传媒的办公区只有两拨人。 一波是自己带饭的，此时正低着头默默干饭。 一波是拿着饭盒向前张望，正在微波炉前面等待排队热饭的。 林雨和张雅有说有笑的穿过了电子门，后者好奇的目光打量着眼前新鲜的环境。 排队的男同学们也不着急了，也不看前面还有几个耽误吃饭的碍眼包了。 他们都向着一脸好奇的张雅看去，有的还用手指怼了怼朋友，来了一波眼神示意。 最终，大家很有默契的找到了视线的落点，那就是新来的这个陌生美女。 如果问这些人公司里面谁最漂亮，那选择夏冰的一定不在少数。 又美又御又职位高怎能不让这些男人们侧目，但是大家也知道对方身上的攻击性略强。 有些女人看着就会让人自惭形秽，不合段位的接近都是一种莫名的压力。 但眼下这位看着就舒服多了，知性优雅白白美美的，攻击性是没有的，气质是温柔的。 林雨转过头向着张雅打趣道：“他们把你当优雅的邻家女孩儿了。” 张雅面带微笑：“不是吗？难道我不像吗？” 林雨右手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说道：“我记得之前咱们公司有个叫冯闯的是。” 他说着还特意瞄了张雅几眼，后者点头：“是有一个，小伙挺可爱的。” 林雨追忆道：“我还记得他第一次私下里叫的是小雅，后面直接改口变雅姐了。” 张雅深呼吸：“他工作能力太废，后来可能觉得总找我帮忙不好意思，把那个小字去掉了。” 林雨远眺这群向着这边看来的一堆吃瓜群众，戴眼镜的不戴眼镜的。 他觉得这里面的很多人，未来也应该会有这样的转变。 办公室。 徐杰看到门被推开的一刻，笑着站起了身来。 还没待他伸出手，张雅已经走到近前主动伸出手：“徐总您好，早听说过您。” 徐杰点头：“我也曾经在媒体大会见到你，当时你和林雨可是张总的左膀右臂。” “当时他的身边可是只有你们两个，现在可都要便宜我了，这才不到两月的时间。” 林雨和张雅互相看了看，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徐杰开门见山道：“你来之前我已经向林主管咨询过你的大概情况。” 他说着笑着冲眼前两人示意：“你们都坐，咱们三个一起聊一聊。” 张雅点头坐下：“我来之前也了解过咱们公司，后来又找我的老朋友林雨，多了解了一些。” 徐杰听后顿感兴趣，他带着好奇问道：“你觉得咱们这怎么样？” 张雅正色道：“新媒体的发展是大势所趋，碎片化的时间，碎片化的信息，简练的新闻编辑，视频和文字的搭配，这些都是传统媒体落后的地方。” “咱们这边也是省城一流的自媒体公司，业务模块多元，我个人觉得挺不错的。” 徐杰听到这些点点头，对方对新媒体行业以及老实人传媒必然是了解过的，态度没问题。 他双手的手指交叉，放在办公桌上，很是正式的开口道： “对于你个人的信息我都看了，能力上是毋庸置疑的，我现在稍微有点担心你的稳定性。” “毕竟，按你要的薪资待遇，以及你的履历和来这里的职位，我担心公司会留不住你。” 张雅听后笑了，根本没有在意眼前是这个总那个总的。 徐杰没有生气，而是饶有兴趣看着眼前这个看上去就很温和的女人。 “我提出的问题难道有什么不合理嘛，作为领导这样的担心应该无可厚非？” 林雨坐在张雅的旁边摆弄着手指，脑袋里面是他最近的项目计划推进。 他根本就不担心张雅和徐杰的对话会有问题，要是真的有问题，张雅也不是张雅了。 张雅收起笑容很是歉意的摆手：“徐总，你可能误会我了，你的担心确实无可厚非，但你担心的问题根本就不存在。” 徐杰提起茶杯喝了一口：“还请你详细说说。” 张雅的脸上不起波澜，慢条斯理的开口：“首先我不会拿自己的职业前途开玩笑，再者公司留不住一个实习员工，公司实际上并没有损失，特别是我这样的实习员工。” “我想来想去公司唯一可能的损失，就是我怀孕来你们这里吃空饷，且不说以我的能力有没有这个必要，体检的胸片足以杜绝可能性，所以你的担心是没必要的。” 一口气说完这些，张雅没等对方说话，当下直言道：“所以徐总，您觉得我体检时需要加一张胸片嘛，需要的话我之后带来。” 话已至此，徐杰只觉得主动权表面是在自己手上，实际上却并没有。 眼前的姑娘不像看上去这么温婉可人，倒是很有手段占尽了主动还不让人反感，这使得他不得不高看对方几眼。 徐杰笑道：“你说的很有道理，确实是我想的多了，胸片就算了，我们公司不至于玩这套。” 他再次问道：“那你的待遇问题，我们再详细谈谈？” 令徐杰意外的是，对方竟然摇了摇头，这一下可给他搞不会了。 张雅很是自信的说道：“徐总就给我个普通员工的中位数薪资。” “其余的不用细谈了，未来如果觉得我值得，可以再向上追加就好了，否则多个几千少个几千谈起来没有什么意思，我来这里纯粹是看未来的。” 徐杰听到这话惊到了，这样的话他也在那些很自负，真有些本事的男人身上听过。 但是对面这个明明是个知性优雅温温柔柔的女人，这倒是让他忍不住多看了张雅几眼。 张雅压根没有回避对方的目光，而是开口问道：“徐总觉得我说的方案怎么样呢？” 徐杰心生感慨点头道：“当然可以，你大概什么时间能够入职？” 张雅没有犹豫：“要是徐总能够现在给人事定薪，她们给我offer，我下午就在工位。” 林雨默默的听着张雅和徐杰的对话，回忆着小胖子王野的入职，心里是感慨万千。 实力果然是一切的通行证，三句话两句话就顶的过无数的口舌。 徐杰低头略一思索，冲着林雨说：“人事那边你都认识，去让她们开个年30w的offer。” 他说完看着面无波澜的张雅：“出这个办公室门前你可以议价。” 张雅：“徐总给的已经超我预期了，以后的看个人能力就好了。” 徐杰又道：“你可以回家休息几天再过来，我比较欣赏你的个性，工资给你照发。” 张雅：“不需要，我刚说了下午就可以上班。” 徐杰看着对方的模样心里感慨更浓。 他在职场混了这么多年，谁是假话谁是真话谁是客套话多少都能分的出来。 眼见对方是这样的姿态，他毫不怀疑刚刚要是说给20w年包，别人还会是超预期的说辞。 徐杰冲林雨说道：“林主管，你的这位朋友就在你团队了，你带着她去人事那边要offer。” 林雨对着徐总点头，然后带着张雅推门走了出去。 徐杰靠在老板椅，再次拿起张雅的简历，只觉得这年轻姑娘性格是真的硬。 林雨带着张雅来到了自己的左手边工位：“等人事那两个小姑娘回来，我们一起去找她们。” 他说着拿出湿巾帮着张雅把椅子桌面电脑擦了个干净。 张雅诧异道：“怎么变得这么体贴了，居然还能帮我做这些。” 林雨扔掉湿巾：“没办法，老朋友来临，怎么说也要略尽地主之谊。” 张雅心里默念：地主之谊恐怕不够。 下午。 一个个眼罩被打工人们在心里骂骂咧咧的摘下。 林雨压根就没睡，脑袋里面还在想着接下来助农的事儿。 一遍遍的构思推倒再构思，试图让效果更完美，让直播难度降到最低。 林雨起身碰了碰不熟悉环境，但睡的很香的张雅，后者眼神迷离的抬起脑袋稍微缓了缓。 他又坐下了笑道：“再等会儿，等你略微清醒清醒。” 说着，他递给了张雅一片口香糖：“这个糖要比我们之前的有劲儿，口香糖别咽。” 张雅接过后嘀咕道：“你还真是贴心。” 她一口下去，眼神瞬间就清澈了。 林雨起身道：“行了，这回我们可以过去了，其实我都是搭配凉水，那样更舒爽。” 张雅没好气的吐了出来：“你还真是贴心！” 李璐和王艳两人早早就开始了招聘电话。 现在也真是邪了门了，找工作的那波人找的都要吐血了还是找不到。 她们这些提供工作的这波人，招的都快要吐血了，硬是招不到一个合适的。 李璐看到林雨和一位陌生美女走来，自然明白是徐总刚刚电话安排的那位。 她看着张雅说道：“张雅是，你坐这稍等一下，我把需要的签字文件之类的打印给你。” 王艳看向张雅道：“林主管现在是公司红人，你在他的组里真是好事儿。” 林雨无奈道：“禁止捧杀。” 张雅饶有兴趣地问人事：“他都在这边做什么事儿了？” 王艳说道：“我这三句两句的也说不清楚，反正是利己利人的好事儿。” 张雅听后看向林雨，胳膊肘轻轻一抬：“没想到这么快就发光了。” 林雨：“萤火虫而已。” 两人说话间，李璐已经把offer发送了，合同也直接拿了过来。 张雅拿着签字笔，秀气飒爽的字体如性格一样，几下就把事情搞定。 林雨带着张雅离开后，两个人事小声嘀咕：“真的漂亮啊，看上去就很优雅。” “恩，公司里男同事们的梦中情人，恐怕又要增加一位了。” 林雨回到工位后，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地理位置有些诡异。 现在，左手边是张雅，右手边是还没回来的夏冰，这 他正想着，夏冰踩着高跟鞋挎着包走了过来。 她看到张雅的瞬间先是一愣，然后主动打起了招呼： “你是学弟的前同事，我在媒体大会见过你，当时的座次就是现在这样。” 张雅也愣了一下，然后微笑着伸手：“你好，我对你也有印象，真是巧啊。” 两个人笑着握了握手，两只手在林雨的椅子上方，在林雨的胸前不远处摇啊摇的。 第209章 必须照顾，公司隐藏的贵人 此时此刻。 林雨有一种上学时被女同学们围起来的复杂情绪。 要说他没有一点开心的感觉，那还真是有那么一点。 只不过这样的感觉，和与之对应的麻烦相比，他还是觉得自己别受欢迎了。 两个女人松开了手，夏冰带着笑转头看向林雨：“学弟，你觉得之前相亲的蒋依云和这位新来的姑娘谁更漂亮些？” 林雨感觉夏冰的性格理论上不应该说出这话，但对方就是说了还说的很是自然。 他伸出胳膊有些无奈的挠了挠头发没说话，倒不是脑袋反应不过来，而是把脑细胞浪费在这种事情上，那属实是和自己过不去。 林雨觉得张雅自己就会说的，自己只需要接着想接下来工作就好了。 果不其然，张雅没有等林雨说话，秋水的眸子扫了眼夏冰当即说道： “之前林雨把这事儿和我说来着，当时我还和他一起看了照片，我觉得对方的类型和我不太一样，审美毕竟是比较主观的事情，倒是直接让别人选美显得不太尊重人。” 张雅说完脸上诚恳极浓，一副委婉提醒的样子，浑身散发着温柔的气质看着夏冰。 夏冰吃瘪略微尴尬的笑了一下，瞬间明白了新来的这位是个肚子有货的主，她在心里责怪自己的没来由冒失，不管怎么说她也在媒体大会见过对方的。 别人好歹也是都实新闻那边能陪老总一起参会的选手，怎么会是个无脑货色。 不过夏冰就是夏冰，立刻轻笑圆话道：“不好意思，经你一提醒，我发现这么问确实有些失态，之前我和学弟聊起过他的相亲对象，一致认为对方很美，我现在看你觉得你是要更美的，所以才找学弟问一问看法，看看我们眼光是不是一样。” 张雅心里有数，笑眯眯地开口：“原来是这样，那是我初来乍到好坏不分了，不过单论漂亮我还是觉得你更漂亮一些。” 夏冰听闻轻轻摆手：“姐妹你真是说笑了没有的事儿，我看你第一眼就觉得是你漂亮。” 她们两人语气要多温柔有多温柔要多客气有多客气。 两人站着的功夫很多人都向着这边看来，原本大家都好奇这两位握手这么久，为什么搞的这么正式，现在大家看到两位美女的笑脸，只觉得美女们性格都很好，之前那是互相尊重。 谁说同性相斥？ 这不是相吸的很好嘛！ 这些人再看两个女人中间的这位新来的林主管，心里面满是浓浓的羡慕，只觉得人比人都要气死人。 这小子刚来公司没多久，徐总力捧，总公司关注，现在还有两个美女莫名其妙的把他围在了中间，这世界上怎么什么好事儿都是他的，一些男同事们已经心里开始了怒吼。 要是林雨知道别人的想法，一定会愿意主动把这些麻烦事儿让出去，左右这两位刚见面就拿他开始造谣攻击了。 他既没有和张雅聊什么相亲对象，也没有和夏冰一致认为蒋依云怎么样，完完全全属于懒得理的被动一方，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女人本色。 正在这时，徐勇走了过来，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耷拉着脸丧到极致的模样，也不说话就在林雨的座位旁杵着。 林雨感觉右手边有个阴影，一扭头果然是这个小子：“有事儿？” 徐勇像个机器似的点了点头：“我把各个农产品直播间用到的货源整理好了一份，已经发到了你这边的号上，但是你并没有回我。” 林雨抓着鼠标点击一看，徐勇的头像闪动，果然是整理了一份东西出来。 “我之后会看的，到时候我要是发现哪块不对劲再找你向上补，辛苦你了。” 徐勇点点头走人了，他这次是真的卧底调查了，不像是上次查直播间搭建的材料一样糊弄，毕竟上次眼前这位直接让他们三个反工，要是再投机耍滑指不定会有多少麻烦。 没过一会儿，冯婷和赵晶晶也是走到了这边，她俩就要活泼开朗多了，一点都不像刚刚徐勇那个闷葫芦，两人先是同时偷偷看了张雅一眼，满足了一下好奇心。 毕竟之前一些男同事从午休就在嘟囔说是公司来了一个美女就坐在林雨的身边。 “林哥，咱们也各自做了货源调查，刚刚也发送到你的账号了，你可能在忙没有回我们消息，所以我俩特意来招呼一声。” 赵晶晶开口作为两人代表发言，但是神情和语调怎么看都有那么些心虚。 林雨倒是知道，这三个职场新秀一肚子投机取巧磨洋工，上次的事情被他发现以后，肯定是担心他有看法，才有了现在这样的特意告知，不然按照上次的套路，应该是把东西一发就不管了才对。 林雨再次点击鼠标，展开了很久前就收到的两份列表，他也没有任何的避讳三张都同时打开，当着两位姑娘的面就开始了重复比较。 这样的操作直接就是把冯婷，赵晶晶的脸羞的通红，这纯纯就是故意给她们看的，简直就是当面的提醒和敲打了。 林雨看着没有太多重复的几份文档，轻轻点头道：“恩，这次一看就是自己亲自调查过的，不像上次一看就是抄的，待会我再仔细看看。” “咱们也该挑几个优质货源去实地调查调查，等直播间搭起来再去，那就有些耽误进度了。” 冯婷脸色红润：“是的，这次百分百亲自调查整理，你综合考虑在这些货源里面挑就行。” 赵晶晶也是很不好意思：“上次咳，林哥你先选选，要是觉得都不行，我再进行下一轮的调查，再卧底其他直播间摸一摸供应链。” 林雨点头道：“挺好的，你们三个就挑出来这么多，我觉得大概能选几个靠谱的货源。” 两女互相看了看点点头，打了个招呼就走人了。 张雅眼看这三个人分两拨走后，和从前一样开始了八卦：“这三个来找你的人，我怎么感觉他们都有点亏心的感觉，一个个小心翼翼的？那个面瘫好像也多少有点？” 林雨笑着摇头：“这几位都精着呢，上次我让他们给我整理直播间的搭建方案，这三人给我上网上一通复制粘贴企图糊弄我，他们当然是做贼心虚了。” “还有那个小伙子不是面瘫，人家只不过是有些丧有点躺平的劲儿头，应该是很聪明的一个人。” 至少比让我搞走的那个不顺眼的家伙聪明，林雨在心中默默补上了一句。 “怪不得呢，这是怕你找他们麻烦，主动显示主观工作能动性，我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林雨听后再次摇头：“我忙得很哪有时间找他们麻烦。” “不过确实得培养培养，等以后好安心当一当甩手掌柜。” 两人闲聊间，小胖子走了过来，每一次都是组里面最后一个。 “林哥，我也给你发了一份靠谱的农产品货源，你可以详细看看，我保证自己的资料比他们细节，因为这里面的详细道道，我自己非常的清楚，认识的很多亲戚就是农民。” 王野今天有些心事重重，脸上不似以往笑呵呵的，说完就回头向着自己的工位走。 林雨点开小胖子的调查报告，只觉得这份东西是下了功夫的，里面的细节情况要比徐勇冯婷等三人详细了很多，可以当作他林雨的一份参考初版。 张雅把电脑开机一秒钟都闲不住，她扭头看向林雨：“主管，你把手头正在做的事情，相关的项目文档文件给我发一份呗，让我这个新人也有点事情做做，不能干呆着吃低保工资，购物没法买新款了。” 林雨听到这话有些头疼：“刚立项，文档之类的还没有下来，现在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助农类的直播模块，主播，直播间，马上就要搞定了，现在缺少的就是合适优质的农产品，下一步是要考察一些原产地的农户，把这些看不见的东西搬到摄像头前销售。” 张雅好歹也是正经传媒公司出身，听到这两句话脸上马上涌现了古怪。 “上面是强制要做这个模块嘛，这种模块做起来肯定碰到巨多的坑，利润低不说一个翻车加上道德审判，一般人都是吃不消，属于直播带货里面最费力不讨好的方向。” 林雨沉吟少许：“上面只希望把直播模块做一做，倒没有指定做什么类别的” 张雅脑袋里有着大大的问号：“那你还要做这个方向，等等，你不可能不懂这里面的道道。” 说完，她不可思议的看向林雨：“不是，难道是你主动要做这块儿的嘛！？” 林雨在张雅惊诧的目光里，很是自然的点了点头，这一下就把张雅整愣了。 她很自然的伸出手掌，压根没有见外直接伸到了林雨的额头，摸了一下然后又把手掌撤走：“忘了，这不是今天的事儿，要是一直烧到现在恐怕我也见不到你了。” “你是怎么想的，同事这么久了，我怎么不知道你是愿意自找麻烦的主？” 林雨开始追忆：“之前我因为钓鱼” 张雅：“钓鱼？” 林雨还真没办法说，之前因为稳住姚雪，索性重新组织了语言：“之前因为想要在公司升职加薪多搞点钱，我炒作了一个热点做了点事儿，恰好帮到了一个小姑娘，我觉得很有意思。” 张雅听到这里马上明白过来：“你是喜欢这种利他的感觉了？” 林雨：“多少有点，所以我就想借着直播模块业务机会，顺手把利他合进去，这样做起来应该很有难度，当然也会特别的有意思。” 张雅摇摇头笑道：“我能理解，不过这可不是有难度，应该是很有难度。” 林雨点头表示同意，但紧接着便是一脸的无所谓：“做做看嘛，我觉得公司这么大的规模这么大的资源在这摆着，做不成头部模块，但是做到能交差的水平还是比较容易的。” 张雅像做贼一样小声说道：“哦，拿公司资源办好事儿。” “你早毕业几年，赶上移动互联网井喷，你一定会是那种拿着粗糙ppt，找有钱没地儿花的投资人融资的投机客，他们当时叫做连续创业者，当然都是别人出钱就是了。” 林雨也跟着小声说道：“生不逢时！” 两人都笑了，张雅冲着林雨说道：“把他们几个人的文档给我，找农产品货源是，我来帮你找找。” 林雨直接打了个压缩包，一起都发送给了张雅，只觉得终于有一个放心的了。 秦家。 秦羽和对面的一个男人正在喝茶。 后者细品之下忍不住的夸赞，脸上虽没有谄媚但却是对面前的秦羽满脸的尊重。 要是分公司老总徐杰看到这人，一定会惊讶的眼珠都掉出来。 他有限的几次见到自己公司的董事长，对方从来可没有这样的谦卑的样子。 秦羽脸上的笑容温和开门见山：“罗董，上次的事情还是多亏了你牵线帮忙，不然我电话挺难打到朱董那边。” 罗董听后忙的放下了茶杯，但是茶水一点都没有晃动，可见细节上的功力之深。 “秦先生真是说笑了，没有什么帮忙不帮忙，朱董也很高兴您有用到他的地方。” 秦羽笑了笑，拿起茶壶想要替对方倒茶，但是马上被罗董不动声色的接过，帮着把两人的茶全都满上。 罗昊笑呵呵的说道：“小事儿一桩，不值一提，您不用这么客气。” “秦先生，我一直也没有张嘴，今天我想问一下，你之前让我关照的林雨，应该是你的什么亲戚，当然您要是不方便透露就当我多嘴。” 秦羽淡淡道：“是我儿子，今天找你来做客也是要细聊这件事儿，毕竟是在你的分公司。” 这样一句话，听的老实人传媒，整个公司的老大罗董直接愣住了，但紧接着便是狂喜。 他心里没有对秦林姓氏不同或是其他的好奇心，有的只是要努力攀关系的坚定决心。 这个林雨一定要打板供起来，万万不能让这小子从公司跑了，对方比长了腿的黄金还要更加的惹人喜爱。 第210章 得到指示，战将变成活爹了 徐杰接到罗董的电话是有些懵逼的。 他在心里面挖空了心思也没想到自己哪地方犯错，引得集团董事长不满居然亲自来了电话，这顶天的大佬来电要不是弄他，徐杰真就想不明白其他的理由。 电话接通，徐杰已经在心里琢磨了无数的话术，像是一个优秀的主持人考试一样，无论出什么题都能扯到相同的框架里作答，尽管他知道这些并没有卵用，但是该准备的东西也是不敢懈怠的。 “小徐，我记得你们那边有一个员工叫林雨是？” 徐杰听到电话里只有幸听过几次的声音当即说道：“没想到罗董您对我们这边这么关心，这个小伙子来我们这边不久，上次做了点事情给公司在社会面增加了一些声誉，是一个挺上进挺靠谱的小伙子。” “难得能听到你这么夸奖哪个员工，看来他的能力确实是不错喽？” 徐杰忙的开口：“是的罗董，我还想要把他好好培养，争取当我们分公司未来的中流砥柱，我个人十分认可这个小子。” 电话的这头，罗昊听到这些话差点都笑了，他看着眼前秦家的一圈墙只觉得这个培养多少有些不自量力了，别人自己家比什么传媒公司都强，还搞上平民进阶打怪这套了，人物属性发育成长需要的经验条压根都不匹配。 徐杰见对方没有说话，小心翼翼地问道：“罗董是不是对于我想培养他有什么看法，那我就不培养他了给他边缘化打个杂就是了。” “你不要乱搞事。”罗董沉声道。 徐杰听到这几个字搭配大老板的语气顿时心里有些忐忑，他不知道对方说的不要搞事儿，是不让培养，还是不让别人边缘，也不敢问。 只能宁心静气不说话，等待领导的指示。 “你不要给他什么特别的优待，那样子的话太过于刻意，更不要想着什么犯错了边缘化。” “我这个电话是要提醒你，让他在咱们公司的日子过的开心，怎么让他开心就让他怎么过。” 徐杰挖了挖耳朵有些觉得自己听错了。 怎么开心怎么过？玩呢？ 这显然不是对员工的态度，倒像是在公司里供养活爹。 但紧接着他一细琢磨就想通了，这个林雨的关系一定一定是不一般的，至少需要罗董打招呼照顾的程度，没有通天的关系也差不了多少。 徐杰弱弱的问道：“罗董你说的范围有些大了，我稍微有些愚钝，您的意思就是我们公司要照顾他呗，给他一些破格的待遇和关照。” “不是破格，没有格，你就照顾就是了，但是不要弄得太明显，太刻意容易招致别人反感。” 徐杰倒吸一口凉气，这样的待遇那就不是什么亲属级别，那一定是连公司董事长都要巴结的存在了，他挠挠头觉得林雨这小子那股劲头，真不像是什么二代家里出来的，身上的人情味儿和平等气质味儿太浓，这样的气质他确定不是装出来的。 “好的，罗董我明白了，以后我对他重点注意加倍照顾。” “行，他有什么奇怪举动随时向我汇报，还有不要让他离开公司，一定要用各种办法留住，关于他的待遇方面，完完全全要开绿灯处理特批。” 徐杰听到这连忙称是，心里面的嘀咕声更多了，他都好奇死了这人的背景，但是他可不敢向着罗董反问，只能暗暗把这份好奇留待以后发掘。 他回想林雨的近期举动，马上就开始汇报：“罗董，这个林雨最近做的事情就有些反常。” “哦，你和我详细说说，看来我这个电话打的还真是很及时。” 徐杰唠唠叨叨把林雨要做直播要助农等一系列的操作都向着罗董阐述了一遍。 讲了很久很久才停下来，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已经凉掉的茶水。 “恩，助农，真有意思，我还是那句话做好了加倍奖励，做砸了我们照单全收再给些好处，别让努力的员工灰心，你懂我意思？” 徐杰听到这里点头道：“听懂了。” 挂断电话后，罗昊看着眼前的庄园摇了摇头，只觉得现在的二代们还是幼稚年轻，远远不及从黑暗里杀出来的看透人性的一代们心狠老辣。 最近几年说些实话的二代们已经被骂的渣都不剩了，很显然有些人就是不会思考该穷的笨蛋，帮这些笨蛋那是万万没有前途的，感恩是大概率没有的，一身骚大概率是跑不了的。 他只觉得更多的可能是这个林雨的年轻人被他帮助的人反噬，就像是救落水的人一样，被救者有且只有一根稻草必须要抱紧了，被扶者有且只有一个营养液必须挤干净最后一滴。 罗昊希望林雨摔得惨一点，摔的越惨他之后的帮助越可贵，等以后对方察觉到了那效果才会更好，至于公司损失点经费损失点东西，那根本就是提都不用提的事情。 每年的设备产品定损都那么多，还在乎一个小年轻的伊甸园试验田嘛？ 徐杰挂断电话后也是久久无语，他原本是准备把林雨当作心腹培养，未来就是得力的左膀右臂，但眼下的一通电话让他清醒了不少，人家有通天的梯子哪里是他这里一个小小职位，所谓的升职加薪能困住的。 不过，他是非常的开心，因为他是最容易攀关系的人了，慷公司之慨搭自己关系结优等善缘享未来人生，这一套他从年轻的时候就懂了，只不过这样的贵人太难见就是了。 毫无疑问现在这段时间就是自己的机会！ 徐杰推开门笑容满面的向着林雨的工位走，他远远的就看见这个小伙子左右两个美女在旁，只觉得他还没出力对方就已经得到了公司的座位。 “小林啊，这几天的进度还行不，需要我给你安排些人员一起干活嘛？” 林雨听后扭过头，整个人也是有些懵，他摇摇头：“徐总你客气了，我这边张雅刚过来已经不需要人了，是您嫌我这边工作进度慢嘛，之后我再稍微加速一些就好了。” 张雅和夏冰也是跟着注意徐杰的言谈，后者是了解徐杰的，只觉得对方一般不会这样插手手下人的进度和小组结构，原本都是放养今天实在反常。 徐杰听话马上笑眯眯道：“没有嫌弃你慢，你刚来就搞了很大的动静连我都在集团露脸了，今天突然想起来觉得你这边难度大，所以过来问问需不需要人手，你可千万别多想。” 林雨看着面前的徐杰，只觉得对方这出有点笑面虎的味儿了，越来越向着老东家的张原发展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他再次微笑：“不用的老板，之后如果需要我会请您帮助协调的。” 徐杰点头：“好，遇到麻烦一定要开口说，你这个事儿难度高不要见外。” 林雨：“好的，放心。” 张雅看着走远的徐杰背影，她有些好奇的看着林雨：“这个新领导感觉有点过于温和了，也不是过于温和，我怎么感觉他好像欠你的似的？” 林雨耸耸肩：“不知道，要是觉得欠我的那反射弧也太长了，之前让他在集团露脸的事情过去很久了，不管他了反正我们有自己的工作节奏。” 他说着顺手从盒子里拿出来三块糖，自己拨开了一块，又给张雅和夏冰一人一块。 张雅看着林雨的手伸到夏冰的面前，心里多少有一点不舒服，只觉得当初的分享感被一个家伙分走了一半，多少有些郁闷。 夏冰接过糖：“贿赂监工是？” 张雅：“监工？” 林雨看向一脸疑惑的张雅，右手握拳伸出大拇指朝着夏冰晃了胳膊：“这位是徐总给我安排的监工，我正在用糖衣炮弹策反，反正不策反估计她也懒得听话监督我。” 张雅把糖纸扔到了垃圾桶，瞥了夏冰一眼开口：“哦，这是美人计。” 夏冰摆弄自己的指甲：“被美女称作美人也是很开心的事情。” 林雨很不想听这些斗嘴，但是又没办法把工位搬走，只寄希望于这事儿赶紧尘埃落定，这位学姐兼监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正在这时，林雨工位的电话响起，他接听后发现是个快递。 下楼抽了根烟，顺便把这个同城快递拿到了手里，暗骂自己懒得回家属实是太懒。 回到楼上，林雨拿着工位上的剪刀直接当场拆箱，一件黑色的针织毛衣出现在了眼前。 他走到办公区的换衣间，照着镜子换上毛衣后，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妈妈。 林妈直接秒回：“穿着倒是挺合身的，礼物已经收下了，上次说的带姚雪回家坐坐有没有时间？” 林雨看到这条消息有了一点发愁，要说别人也就算了，这个妈的感受还是要在乎的。 他坐在换衣间开始了扣字：“我和她已经分手了，这人的人品有问题。” 林雨发完，就看见手机上一遍遍的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但是这条消息是一直没发送过来。 他知道家人的性格，一定是在措词安慰在编辑在斟酌，这也是当初他为了这份家人的敏感，不惜欠了亲生父亲的人情，把舆论风波扼杀的主要原因。 林妈：“你自己开心就好，上次你回家的那天，我切菜的时候也提醒过你，我们对她还是有些看法的，分了就分了。” 林雨读懂了这段话，前面是人格尊重，后面是告诉他，爸妈对这女人也不满意，把他个人压力降低到最小。 林雨：“我当时听出来了，不过当时有些事儿没做，现在倒是断的一干二净。” 林妈：“网络流行语，陷入爱情漩涡不敢恋爱，我儿子不会？” 林雨看到这条消息整个人有些尬，整这出是激将法呢还是激将法呢，还是别有目的呢。 他很是配合的上套：“没有什么旋涡，我自己就是旋涡，该做的事情都是会做的。” 林妈：“行，我就知道在你这不算事儿，妈对你的心态多少还是有数的。” 林雨看到这条消息有些挠头。 要说他一点事儿没有那还是有点，要说是天大的事儿那还真不至于。 一时间给他整不会了，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林妈见儿子没回消息，立刻来了一个语音条：“姚雪不能来坐，有没有别人之后来家里坐？” 林雨的手指放在手机的屏幕上，又拿起拇指食指开始摩擦，磨了半天就敲了几个字。 “我又不脚踏两条船，真的没有这么快的，这有点太冒昧唐突了。” 林妈又是一个语音条，林雨只觉得一向话不多的老妈，好像有些话密了。 他没敢点开语音条而是默默的点击了转换文字。 林妈：“我建议你提上日程，喜新厌旧不是好事儿，但是对你现在应该是好事儿。” 林雨只觉得汉字意思博大精深，就这一句话能理解成一百个意思。 他弱弱的敲了两下手机屏幕：“懂了，我觉得有合适的会治愈下。” 林雨看着自己发送的几个字，只觉得不太合理。 截至到目前，他可确定的是感情治愈和致郁完全是看运气的事儿。 因为这是两性关系里无时无刻的博弈，伪装，所带来的必然结果。 所谓男女相吸的第一步就是伪装，即使他没伪但是真架不住对方伪，情场当职场玩的人越来越多了，各种高手那更是防不胜防。 更有意思的是一旦要防，那这段感情也就没有意思了，又再一次回到了运气学。 林雨穿着黑色的毛衣走回了自己的工位，把身上的旧衣服换了下来扔到了包装袋里。 张雅停下鼠标上下打量了林雨一番：“你这样的打扮很青春特别凸显颜值。” 夏冰没有扭头只是呆愣着看着手机，显示屏只有爸爸的一句消息：“家里破产了，房子已经被收走了。” 她有些恍惚一时间难以接受，心里有准备是一回事儿，但是结果在眼前又是另一回事儿。 林雨笑着冲张雅说：“是有些青春，我妈可能忘记我年龄了。” 张雅眼睛一亮：“阿姨亲手织的嘛？这时代可不多见了，真好。” 林雨点头：“是啊，我还是挺喜欢的，穿上不单身上青春了，心里面也青春了。” 两个人微笑着聊天，只有夏冰依然呆呆的看着手机。 心里想着之后的漫漫人生路，越想越觉得有些孤舟的意味。 第211章 按部就班，项目的有序进行 林雨注意到了右手边夏冰的愁眉紧锁，对方跟之前松弛的状态截然不同，他想要问一问但还是克制住了，按他的思想逻辑如果解决不了不如不问。 很多人可以从倾诉中获得短暂的解脱和释放，但是他不认为夏冰这样的人会有这样的感觉，大概率会感觉到不适不舒服还差不多。 夏冰似乎察觉到林雨的目光，她点击锁屏扣下了手机，起身走到外边端了一杯咖啡回来，脸上恢复平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我感觉你今天的咖啡好像是没有加糖。” 林雨终究还是作为普通朋友的身份随意的提了一个话茬，一语双关。 夏冰微笑道：“是有点苦，刚刚再想别的事情我都忘记加了。” 她说着抽出桌下的抽屉，抽出一小条白砂糖撕开，白色的小颗粒颗颗滑落进杯中。 夏冰拿着搅拌棒轻轻搅动了几下喝后笑道：“糖，有些加多了。” 林雨也笑了，见对方没有什么交流意思，没有多说什么，关心和温度有时候过犹不及。 这其中的度的把握是非常费神的事情，毕竟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是非常有道理的。 下班前，张雅手下的无声鼠标终于还是顶不住了，竟然连续出了一点点的噪音，像是鼠标的声音又像是手指和鼠标按键的砰击声音。 林雨放在键盘上面的手指不停：“拜托，你这刚来工作没必要这么拼？” 两人的默契就在那里，张雅也没有扭头看着眼前电脑，一家家待选的供应商说道：“最容易的环节是最应该提高效率的，这种毛毛雨的筛选类工作有手就行，算不上什么拼不拼的。” “是啊，能有根据整理的东西纯粹就是打杂，打杂就是有固定的范围，进度条总是在眼前的，他们三个整理出来的东西，再往下一层联系谈价才是最难的。” 张雅听林雨说完手指停了下来：“是呗，其实我觉得找别人吃剩的地方意义不大，这些庄稼人都是很实在的对于风险是很恐惧的，他们但凡有一口稳定的吃的就不会考虑给我们供货，就算供货了优先级也排不上号，人家有稳定老客户，你懂我的意思吗？” 她这话说完转过头看向林雨，后者键盘上翻飞的手指也停住了，不急不慢的喝了口热水这才开口道：“你是在委婉的提醒我，我得决策有问题压根就不该找这些人，应该真正的自己找那些商品优质并且愁销路的助农，这样才是合理的。” 张雅听后脸上有些疑惑：“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多费这些无用的功？” 林雨耸耸肩：“手底下的人总要有点产出不是，这样的活比较适合他们，另外这个活也不是没有意义的这太有意义了，我至少知道了天南海北的价格。” 他说着用手指挠了挠脸：“他们因为有了老客户所以我们找的时候他们给我的价格最低是和老客户持平，绝大概率是会给我们高一些的价格，所以我们也不是要找这些人合作，这些人只负责给我们报价，这份的价目表是我们找别人收东西的价格上限。” “拿着这个就可以规避掉很多人性的恶，知道价格就会规避掉助农被农糊弄了的风险，做事情主动权还是在自己的手里舒服些。” 张雅听后思考了会儿：“网站的信息多样纷呈，农产品的实时价格应该都是可以查到的？” 林雨听后脸上多少带了点复杂：“别人提供信息的准确性风险太大了，我们都是传媒出身，我还多项程序员的技能，最清楚的就是有用的信息是要花钱买的，网站的表格价格都没有自己一线调查来的准确。” 张雅听到这话自觉自己想的少了，点点头手指继续翻飞，不一会儿电脑上就聊出来一些联系方式，她把这些表格截图到自己的手机里，走了出去开始了电话销售的活。 与电话销售不同的是，她是电话采访，只不过被采访人不知道就是了。 林雨看着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有点担心张雅下班前打不完电话，心里面开始思考要不要陪对方加班，最终结论是后续暂没有结婚需求，也没有女人孩子要养，还是给这位新来的劝退，早点一起走人下班才是正道。 果不其然，等到办公区的很多人都在收拾东西，张雅还是没有回来。 林雨没有等准点，把电脑锁屏也走了出去，要是同事关系他可不关心别人的工作模式，是温和是狂暴是摸鱼那真是与他无关，这明显的挂在了自己的名下，要是不陪着太说不过去了，要是陪着，混日子人不需要这么努力。 一切都要在工作时间完成，完不成那就等到下一个工作时间。 茶水间，张雅一边微笑着沟通，一边在电脑上整理出一份实时价目表，并做起了同品类的升序排列，有的实时在线沟通的就直接敲出来，有的需要电话沟通拉近用户可信度的她就电话录音，然后再转文字把里面关于价格的地方捞出来。 直到林雨走进来时，电脑上她之前整理的一堆供货的电话已经打遍了。 林雨没有说话，而是站在她的小椅子后面，看着张雅一点点的敲键盘。 等到张雅停下来以后，林雨拍了拍她的肩膀：“工作不在于一时，第一天别搞得这么累，待会请你吃个饭，庆祝你入职第一天？” 张雅听到这话也没有继续，直接合上了笔记本：“行，那我可要好好的宰一顿再说，嘴巴都说干了整理了七七八八可能有用的东西。” 林雨笑道：“我们大概对价格有个敏感性就行，这东西有个七七八八就够了，绝大多数的事儿也不是程序代码，非要百分之百才不报错。” 他们回到工位的时候，夏冰已经提前离开了，比以往都早还没到下班的时间。 “我今天第一天来你就请我吃这东西应付我？” 张雅低头看着面条说道，但神情却是没有一点抱怨的意思。 林雨挑起一筷子q弹的不行的面条，飘着香味的酱汁和面条浇在了一起：“我可是当你是自己人才带你来这里，一般人我才不和她分享这东西，这家的面条是我近几年吃到的最喜欢的了。” 他说着走到出餐的档口拿了两瓣蒜扔给了张雅一个，后者看着这个蒜脸上有些莫名的哀伤，非常想吃但是又觉得形象上不太雅，最终忍痛开口：“我吃面条不喜欢吃蒜，从来没有尝试过。” 林雨听到这话眼睛有光，他伸出手指指了指忙碌的档口师傅，神神秘秘地说道：“我以前从来不吃蒜，之前这家师傅跟我强调过要搭着吃，我秉承着试一试地想法，一试就开始停不下来了。” 张雅看着林雨一本正经的模样心里面想笑，她从小就知道吃面配蒜才是人间美味。 这样想着但是这样说不了一点，她心里一转弯脸上一副犹豫且跃跃欲试的表情：“你说的是真的嘛，这样吃真的好吃嘛，你不会是骗我的？” 林雨马上摇头嘴边不自觉的带上点酱汁神神秘秘的说道：“你怎么和我一样，之前老师傅和我说的时候我也是半信半疑，后来我想着试试，这一试就停不下来了。” 张雅看着对方仿佛掌握美食宝典的样子觉得很滑稽，她看着林雨手边得蒜微微蹙眉：“要不我信你一次，你该不会是逗我玩，这东西怪辣的。” “我发现俩月没见你倒是小心了，骗谁也不可能骗你啊。” 林雨说着很是大方的把蒜扔给了张雅，自己又起身到了档口那边抓了好几瓣回来。 他看着张雅轻轻咬了一点，只觉得这姐妹和松鼠似的，真是不懂得品尝美味。 张雅很优雅的小口慢嚼，把面条咽下这才开口：“真的挺好吃，还是你会吃，我以前从来没这么吃过。” 林雨：“是。” 他说着搭配着面条很快把拿来的几瓣蒜全部消灭，看着碗底的酱汁残留依然是意犹未尽。 正在这时，张雅的手很自然拿着纸巾伸了过来，还没待他反应嘴角的酱汁就被擦掉了。 只是一个动作，林雨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样的距离和动作好像多少是有点暧昧了，但是他也没多说什么甚至没法多说什么，这样的一个举动要是说什么那也太显得自恋了。 张雅的碗里还有三分之一的面条，她低着头看着这些东西发愁。 林雨看着她这副样子：“走，我付个钱回家了，吃不了的东西还吃它干嘛？” 张雅：“多少有点浪费粮食？” 林雨：“你付钱了，如果善心启动还可以吃下去，再买健胃消食片，再付一份钱。” 张雅：“” 两个人一起走出了面馆。 张雅在心里恋恋不舍这份面条，蒜不够的话这面条怎么吃她是真的不知道。 林雨看着手机上的消息，一顿饭的功夫有了一条关键的消息。 张雅：“怎么了？” 林雨：“没什么，有一个直播间搭建的人联系我，之前一点小插曲说是搞定了，我现在就过去看看，要是可以的话明天估计能到公司搭一个直播间。” 张雅听后看着还早的时间：“我也去看看，吃的有些撑刚好多走走路。” 林雨低头道：“走路的话应该比较少。” 抬头时张雅已经离他很远了：“喂，你说一下地址，我这边叫一个车。” 两人一同来到了李涛的工作室。 孙翔作为中间人也是在这里，他看到林雨身边的张雅，只觉得帅哥的世界确实欢乐，他还记得之前的那个女人没掰多久，眼下直接就是换了一个，而且看外形条件比上一个看起来更好。 林雨给他们介绍道：“张雅，我的同事。” “孙翔，李涛，一起搞直播间的客户朋友。” 张雅和眼前两人点了点头，后者们也笑着点头算是客套了一下。 李涛迫不及待地拉着林雨进入了正题，之前在人家面前吃了一个技术瘪，眼下可得把场子找回来不然太难堪了。 三人站在李涛附近看着对方的操作，不一会儿直播间如同礼物的特效自动上场，和之前林雨给他们看的那类一模一样。 “我这样的效果做出来也还行？” 李涛有种技术男的执拗开口询问。 “可以的，什么时候能来我们公司把直播间搭了？” 林雨肯定后根本不墨迹，直接把话题引到关键，不想在非工作时间搞这些破事儿。 李涛思考了一下点头道：“明天就行，明天你发个定位我到你们那边弄。” “价格的话，我都是按照正常市场价走的。” 他说着就给林雨看了几个聊天记录，那都是李涛和客户的沟通以及转账。 林雨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因为转介绍的价格可能小贵但是绝对不会离谱，至于小贵那就是公司的事儿了，与他可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对了，你这边搭直播间用的设备我能看一下不？” 李涛立刻点头：“这没问题，你不看我才觉得有问题。” 说着，他把林雨带到了一个房间，里面全是没开封的盒子，都是跟镜头一类有关的，还有各种数码器材的新盒子，货架上面摆的满满登登。 李涛指着这些东西说道：“提前囤一些，有些东西供不上用，有些价格有波动，会有额外利润。” 他没有丝毫的避讳，因为孙翔和他提过，这个林雨是一个专业的明白人。 林雨点点头：“行，明天到时候你弄，没什么好说的。” 李涛见对方这么信任和痛快不由得在心里给对方点赞，这年头这样的客户太少了。 把事情定了下来，林雨便和张雅分开各自回家，他只觉得确实没走几步。 林雨回到工人小区的楼下，发现有好几个人围着夏冰的车子左看右看，像是在说些什么。 他微微皱眉，向着几人走去。 第212章 云泥之别，无力的两种层级 “这个车咱们要收的话给她多少钱合适啊？” “就冲对方那么着急卖车的架势，一看就是个落魄白富美，这种人非常适合宰一刀，只要这刀不是那么太狠，她们在人生变故下直接就会松口的。” “你们真是不当人，这次可以给的稍微合理点，算是积累些老客户之后方便转介绍。” “都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人家落魄的天鹅也是天鹅，你是闻都闻不到的。” 几人叼着烟头嘻嘻哈哈，抽着烟围着夏冰的车打量，一会儿挑挑这毛病一会儿挑挑那毛病，林雨默不作声悄悄蹲在一边抽烟，他知道这些小毛病待会都会砸在夏冰的心上，逼迫着她的心理防线导致这女人被这种中介多咬下来几块肉。 正当林雨犹豫要不要上楼，要不要假装不知道这事儿尊重她人命运的时候，夏冰推开了单元门走了出来，脸上的神态和之前上班时候接咖啡的样子完全不同。 哪还有一点的惬意，整个人都是疲惫不堪，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迷茫。 夏冰走到车辆的近前站在几个中介的身边抱着胳膊，她一眼就看到了边上蹲着抽烟的林雨，她没有和对方打招呼只是心里隐隐有些后悔。 事到临头，她觉得自己当初的那份尊严好像也没有太大的价值，刚刚父亲在电话里说母亲哭的惊人，精神的状态已经有些崩溃。 夏冰并不同情这个说是全职但是家里保姆未曾断过，几十年来一直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有什么值得同情，在她看来种的什么因就接受什么果就好了，事到临头哭哭啼啼又能有个屁用。 “夏小姐，这个车我们刚刚查看了所有，以我们的专业眼光挑出了很多与你说法不符的地方。” 其中一个寸头带着肌肉的车贩子递上来手机，上面写着几个人找出来的毛病。 夏冰看着手机屏上的一条条毛病，又看看后面跟上的-xxxx金额的数字，看了两行就皱起了眉毛把手机还给了对方：“你就给我算一下最终的报价是多少，我看看划不划算就是了。” 几个二道贩子听到这话，以及这种不详细核实直接让算价的客户心里都是开心，他们知道一般这样的客户只要报价不太离谱，那这笔买卖眼下已经算是成功了。 林雨丢掉烟头站直了身子走到夏冰的近前，他想来想去觉得不管怎么说，就算作为一个普通朋友，他也应该提醒对方一下，别这样慌乱间吃一个大亏。 女人都是情绪上的动物，要是上起头来那真的是有些不计后果的。 他趁着几个中介在那边不知是算账还是在商量的时候，低声的对夏冰劝道：“你没有下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开始研究宰你了，我在旁边蹲着听的是一清二楚，你现在的样子我觉得好像遇到问题难事儿了，我作为朋友还是建议你稍微冷静几天想清楚了再卖。” “这几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靠谱的家伙，不管是言谈举止还是外貌打扮，简直是地痞小流氓转业成黑中介的典型了。” 夏冰听闻向着那边的几个小伙瞥了一眼，有些疲惫的伸出手掌揉了揉自己的脸，丝毫没有在意自己的形象，眼里满是无奈的说道：“家里面急需要钱，这笔钱也是我欠家里面的，所以我还是比较想今天就给它处理掉，把钱还给家里面。” 林雨摇摇头：“想摘掉责任少些愧疚也不是你现在这样的玩法，你就这样随意的把这东西处理想扔掉身上的一点惭愧也没必要，你家里现在需要的是钱，你变卖的这么狠这么便宜换自己心安是不是有些自私？” 他说完这话脸上很平淡的和夏冰对视，后者稍微皱了下眉毛轻叹一声没有说话。 夏冰没有办法开口说话，因为林雨把她的心底动机说出来了，她心底想的确实就是减轻自己的负罪感，至于这个车能换成多少钱反倒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那边的几个小伙子很是热情的走了过来，他们做出为难的表情把手机上计算机的价格给夏冰看了一眼：“夏小姐，你这台车我只能给你150个，这已经是我们带着足够的诚意了。” 尽管心里有准备，但夏冰还是被这个价格吓了一跳，虽说市场的价格不是那么透明水也比较深，但她这个车子怎么收二手也得是200起，要是客户对客户没中间商肯花些时间的话，她觉得250到300个是完全能够卖的上的。 车贩子们见她这副表情马上就开口道：“现在经济下行各行各业都不景气的，很多开豪车的车主都是急换现金有些都换成金条了，所以你不要认为我们这个价格黑，我们这里还是很公道的。” 夏冰犹豫的途中，林雨扭头问道：“是不是亏得有些难以接受了？” 几个中介听到这话立刻明白了，这个刚刚蹲一边听他们闲聊的家伙不是邻居那么简单。 显然是带上点利益相关的好朋友，这样的意外让几人心里暗道晦气，成单的难度提高了。 夏冰微微蹙眉看了林雨一眼：“是亏了一些。” 中介们见状刚才那个肌肉人马上跳了出来：“夏小姐，你要是想着出手还不亏那根本是不可能的，这东西就像现在的房子，经济不好都是贬值的状态，你这样的心里面不平衡我们也是非常理解的。” 说到这里他和几个同伴碰了个眼神又继续道：“这样，我们把价格再提高20w，你看这样能不能接受，不接受的话我们转身就走，我这个提价是给自己未来卖车加风险了。” 正在这时，家庭群里面是夏妈发的照片纪念，是别墅里的狼藉照片，她们一家人正在收拾东西搬家，这让夏冰的心里更加的烦躁和难受，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二道贩子见她不说话正在犹豫，经验老道的一个就开始了常见的逼定套路，马上就开始了递话：“夏小姐，你要是觉得自己特别的亏，你给个话我们现在就走，互相都不耽误时间，我们特别理解你，等之后你再遇遇别人看看能不能卖个好价钱。” 正当夏冰觉得立即卖掉把钱打到妈妈的卡里时，林雨开口道：“要不你就按照这几位老哥的建议，稍微再等一等，这钱又不是什么救命钱，多比一比问一问，要是都不如老哥们的合适，再回头找也不迟的。” 他正色的劝道又很是贱兮兮的冲着几位中介说道：“你们说是这个理不。” 刚才逼定的小子看到林雨这个碍眼物气的不行，但话头到这了也只好笑呵呵的说道：“这位帅哥说的也有道理，你现在卖车不就是时间换空间，时间上来的及就等等看，不过贬值风险也是不小的。” 他心里暗道晦气，刚刚就差一句话两句话就能成交了，全被眼前小子犯贱把事情搅和了。 夏冰仔细思考了几秒，带着歉意冲着几位中介道：“那实在对不起让你们白跑一趟，之后要是比价下来，我可能还会找你们，今天这次就暂时算了，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几个二道贩子面带笑容说着，然后一脸吃了苍蝇的看向林雨，最终几人恨恨的离开了。 林雨摸着车抬头看向夏冰：”不好意思多了些嘴，有点没控制住。“ 夏冰也摸了摸车子脸上满是惆怅：“冷不丁直面两种生活，这种落差确实让人难受，怪不得有很多事业失败的人自杀。” 林雨听到这话吓了一跳，这话里面的共鸣多少有些极端了，他还是劝慰道：“你本身的工作已经足够高管和体面了，落差是有的但好像也不是太离谱，每顿饭16个菜1汤外加饭后甜点，变成了4菜1汤罢了。” 他举了个非常接地气的例子，脑子里却想的是还有n多人饭都吃不饱，顿觉人和人之间的鸿沟不可翻越。 有人四菜一汤觉得接受不了想跳楼，有人一份盖饭活得开开心心。 他不觉得后者多么豁达，只是猜测吃盖饭开心的到底吃过多少苦，细想就是一部恐怖片。 夏冰闭上眼睛深深叹气：“我得去家里那边了，那边还有些我的东西需要搬的。” 林雨犹豫一下还是开口道：“这个时间不知道搬家的还有不，不行的话我可以帮你一下。” 夏冰听后笑了，然后摇摇头：“你要是出现帮忙，我妈和我弟对我的埋怨一定达到顶峰。” 林雨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他回想着对方家人的姿态，只觉得歪门邪道不长久。 省城人民医院。 小胖子王野站在体重秤上看着指针，只觉得最近的日子确实难熬，整个人瘦了很多斤。 按理来说他觉得总吃泡面馒头的生活本应该没什么下降体重的空间，但眼前的事实告诉他劳累和劳心都是超脱食物的减肥良药，就是这药多少让人神志不清有些费命。 他摇摇头走到了病房，看着插着管子的奶奶就有些愧疚，愧疚于没有让很疼他的奶奶得到最好的医疗条件，就医的过程十分的坎坷不顺走了很多弯路。 但总归是凑够了医药费把事情做了下来，整体上来看结果还算是不错的。 亲戚见他进来脸上都是很温暖，毕竟这个家族里面孙子辈出钱出力的，也就是这个往日里看上去憨憨能力也很平庸的小子了，真正有出息的别说钱了人都没见到一点，电话都没有打一个，美其名曰个人有个人的生活，都忙。 小胖子坐在病床的边上，看着眼前满是皱纹的奶奶，满脑子都是自己七八岁的样子。 他的七八岁，奶奶的五十多岁，那时候很穷现在也很穷，那时候有阳光有健康，现在有出租房有泡面有体重，生活并没有变得更好或者更坏，只是时间一去不复返了。 “娃，手术挺好的你白天上班不用惦记这里，医生说了再过些天就能出院了。” 王野的叔叔按着他的肩膀，这是一个手上带有裂纹的男人，眼神浑浊的看着床上的老母亲。 小胖子扭过头：“叔，晚饭你吃了嘛？” “吃了吃了，吃的土豆丝盖饭，饭店老板可好，让加饭。” 叔叔说到这笑了一下，回想刚刚遇到的温暖，整个人说不出的暖心。 那不是医院走廊的冰寒，也不是他依照惯例塞红包，手术医生一捏厚度脸上冰寒的嫌弃。 他当时就后悔了，只觉得送了还不如不送，要是遇到个损人记恨那就糟糕了。 这场担惊受怕直到手术完毕他才放下心来，没有敢跟在场的任何兄弟姐妹说，怕被骂。 王野憨憨的笑，又问了一遍：“叔，真吃了，没吃的话我也没吃呢，正好一起吃些。” “你看看你这娃，挣到钱了也不敢乱花，请客的大方也要量力而行。” 叔叔这话说完，身边的老婆怼了他一下：“你乱说什么，孩子现在出息了，在大公司上班肯定赚到钱了，前两天还给这边补了1万块的医疗费，你不要总说人家孩子。” 她这话一说，亲戚们都惊讶的看向这个孙子辈的孩子，紧接着脸上都是带着欣慰的笑。 叔叔又拍了拍王野的肩膀，大手用力的捏了捏，只说了一个字：“好！” “没见这孩子说，偷摸就去把这事儿办了，之前花的不算，这还弄笔大的。” “是啊，要不是话赶话到这了，谁知道这孩子又花了1万，这不比那些出息的强嘛？” 王野受不住这些夸奖，笑着和亲戚们打了声招呼，出去找地方吃饭去了。 他边扒拉饭碗里的韭菜鸡蛋，边祈祷自己近阶段千万别失业，不然的话只能利用超高额利息的小贷款还林雨钱了。 毕竟按他的消费评估记录，低额中额利息的，没有人愿意给他授信放款。 小胖子又一想，项目推进的如火如荼，自己上面这位能力又这么强，应该不会失业才对，搞不好未来还会升职加薪，讨一个漂亮的老婆也说不定。 第213章 一个巴掌，这次没有再惯着 夏家别墅。 夏冰开车回来的时候依然是灯火通明，从外头看去都能看得见一楼的几个影子，还有大客厅里面散乱的各种物件，她知道有用的没用的现在都成了宝贝。 有钱的时候全都不是钱，现在没钱了每一分都要斤斤计较，但是现在开始计较这些哪里还有意义？ 车停在外面，夏冰看着这个稍微值钱的物件嘴角也有着一抹自嘲，因为这东西原本今天就应该不属于她，眼下也不过是相当于从别人那里借来几天，很快就要送到它该去的地方了，是谁家不好说，反正她的经济实力是养不起了，身份也匹配不上。 尽管她心里面有些准备，但是进门的那一刻还是愣住了。 一向不怎么爱抽烟的爸爸，此时正在嗒嗒的耷拉着脸抽烟，脸上满是颓废和沮丧哪还有一点曾经威严气质的模样，烟头不管不顾的居然扔在了地下。 也是，不是自己家的东西好像也没有必要再心疼维护了。 妈妈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是说不出的失落和难过，夏冰肯定自己没有看错，那里面还有不止一丝而是挺深的埋怨。 “是埋怨我没有豁得出去把自己卖掉嘛？” 夏冰心里这样想，但是没有说出来，事已至此不给自己添堵才是最重要的。 夏天见她进来直接把手上整理好的背包摔在地上，情绪不受控制的大声斥责：“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没有用的话，我们怎么会这么惨还要现在搬家。” 保姆站在一边不敢吱声，她一向对这个少爷很无语，看在钱的面子上才在这忍痛干下去，但眼下这个月的工资不知道这家人能不能拿的出来，这样的局面使得她心里有些忐忑。 她比谁都清楚别看这些有钱人看上去光鲜亮丽，实际上都小气的不行，上家的雇主破产时她就被阉割掉了工资，现在更是倒霉又来一次。 想到这里，她有些自嘲，要不应聘一些对头家做保姆得了，去谁家干个一年两年直接给气运干散怎么也比保姆工资多。 夏天的叫嚷没有得到屋子里任何人的回应，他只看到家里的保姆眼神左右打量像个贼似的，当即把情绪转移：“我们家人都在搬家走人，你在这看什么热闹?” 夏妈没有抬头，夏爸依然嗒嗒的抽烟，两个中年以上的人知道未来的生活希望不大，翻身基本是身体精力都不允许，眼下大脑多少有一点白茫茫的感觉。 夏冰只觉得这个被爹妈惯坏了的废物弟弟多少有些弱智，别人在这不走不为了钱还能为了什么。 果不其然，保姆微微低头有些歉意的说道：“少爷，你们今天都要搬走，我心里面也没有个底，所以想问问你们是继续雇佣我去别处，还是现在把上月工资结了我好离开。” 夏天听到这话嘴巴像是吃了胶水想要说点什么没有张开嘴，但马上脑袋一转就开始转移话题呵斥道：“没看见我们一家人在闹心嘛？你再在这添乱小心我不高兴一分钱没有！” 保姆听到这话心里气不打一处来，但是或许是长期的惯性缘故，或许是对欠钱人是爹的潜规则理论，她还真就没敢反驳什么，只能不吱声的站在那里用行为表示抗议。 夏爸无奈的瞥了一眼儿子，抽烟的力度加大了，夏妈也看了看，微微蹙眉没有什么表示。 在保姆的眼里，这三个东西就是一伙的，自己的种是这个德行，那爹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看表情是责怪了实际上一点表示都没有，都是一个味儿。 她已经在心里面暗骂活该了，骂着骂着还是忐忑这笔钱，眼下目测八成是没得要了。 夏天看着表情丰富的保姆当即皱起眉头：“让你离远点你还赖在这了，诚心看我们笑话是不是？” 大厅灯火通明，就听见一个红头发尖锐刻薄的语调在空间嗷嗷叫，非常的刺耳，非常的让在场众人心生烦躁。 “你有完没完，你要是能掏钱就把钱掏了，没有钱就在这闭嘴，你掏钱她保证现在就走。” 夏冰说完话抱着胳膊看着这个废物弟弟的表演，按她的了解对方的钱不是消费在酒包场就是哪个女人的钱包里面了，别人都是月光他可以说是天光甚至是刷卡超前的消费。 夏天本就对眼下的情况无比的抱怨，一听这话当下就忍不住了：“你就是家里的罪人，你还在帮着外人充场面了，哦对不起，你本来也是外人。” 夏冰冷冷的看着这个弟弟，她觉得对方要不是有血缘关系加成，那在她眼里就是二代圈子里最恶心的那类人，咋咋呼呼哔哔赖赖本事没有话还贼多的废物典型。 夏天见她不说话气愤更浓：“身子可宝贵了一个男人都搞不定，害的家庭到了这样的地步。” 下一秒，整个大厅啪的一声极其清脆。 夏天捂着脸，却没有完全盖住脸上的红色掌印，他到底是没有敢动手打这个姐姐。 夏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满眼的不屑道：“要不是爹妈罩着你，就你这样的废物早就被饿死了，一天到晚除了吸全家的血还有给大家带来负能量就没见你做一件正事儿。” “花钱上国际学校，三天因为撩女同学开除了，上个酒装逼开酒也要花个几十万，让你那个养尊处优的妈买单，出去打架赔了家里多少钱和人情这些你都记得不？” 夏冰说完还扫了坐在沙发的妈妈一眼，后者没有说话只是眼神更加的黯淡了。 夏天被这几句诛心之言直接中伤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个姐姐这么尖锐的说话。 但下一秒就嘴硬道：“我是家里的儿子，花钱天经地义，本来赚的钱就是给我花的。” 夏冰猛地踹了一脚地上夏天的包：“装着一堆破烂等着之后卖二手是？” “夏公子你可得好好花，花完了可再也没有了，以后你啊开个空调都要算电费，不知道你这样的公子受的住这样的落差不？” 她说完再不看咬牙切齿的弟弟一眼，而是冲着保姆说道：“我们家差你多少钱没给？” 保姆眼前一亮觉得之前的挨骂和嘲讽不白挨，这屋子里还有那么一个像人的。 “我也在你们家干了挺久的，这样情况我也很不舒服，你给我一万就得了算是好聚好散。” 夏冰掏出手机直接点了转账，和保姆说道：“给了你1万5，菜做的很好吃以后吃不到了，应该没有少给你？” 保姆点头道：“没有没有，你给的还多了些，我这就给你退些。” 夏冰摆手叹了口气：“不用了，夏家就算没钱了也不会差保姆的钱，传出去丢人让人笑话。” 她说着又眼含讥讽地扫了夏天一眼继续说道：“就算不传出去，冲着保姆发火或者克扣保姆的工资，也不是一个正常人做的，无能狂怒让人看不起。” 保姆微笑着点头然后悄悄扫了其他三人一眼，不留痕迹的也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夏天看着保姆的身影不咸不淡的说：“都破产没钱了还在那充面子装好人。” 夏冰拿着手机把短信怼在了夏天的眼前：“我不需要充，即使破产了，我也有生存的底气和资本，一年算上分红也差不多到百万了，你呢？” “我最近在想的是怎么规划能让爸妈的生活过的去，而不是像你一样连点生存能力都没有，别说自己的亲人了连自己的生存问题都不行，也就能说一些阴阳怪气的话了。” 夏天一把打开夏冰的手臂，手机啪嗒地掉在了地下，他冷冷的说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又没有花一分你的钱，我花的都是我爸我妈的钱。” 夏冰眼中不屑更浓弯腰捡起了手机：“花钱的时候讲应该，养老的时候讲没能力，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巨婴啊？” “他们给你的钱够普通人活十辈子了，你是不是要说他们愿意，他们确实愿意，我也愿意让你自生自灭，能活就活活不了像个男人别来家里摇尾巴。” 她说完再没看夏天一眼，轻飘飘的走到了卧室，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夏天被骂的有些发愣但是一时半会也没有反驳的底气和机会，就这样第一次在姐弟对话中狠狠的败下了阵来，没有一丝能力反抗和回怼。 夏爸停止了抽烟略微抬眼看了看这个儿子，没有多说什么只能想着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从小到大给予的东西已经给到位了，眼下混成这个德行他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夏妈看着眼前的小儿子心里面涌现了浓浓的无力，对孩子的担忧导致自己流下了泪水，只觉得她的溺爱造成了现在的儿子，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不一会儿，夏冰搬着一个不大的纸箱走了出来，临出门时回头冲着夏天说：“我的屋子里面还有些不需要的东西，电脑之类的东西都能卖些你看不上的钱，自己研究。” “如果夏少爷还是像以前一样高傲，恐怕还要再在信用卡多欠些钱，到时候没人处理烂摊子不说，可就只能和爸爸妈妈住一个房子了，我担心你这样的落差受不了，毕竟别墅你都基本不回家的，是？” 夏冰说完这话，扭过头看向爸妈道：“我知道你们手里还是有钱的，瘦死的骆驼怎么也比马大，过个小康生活应该不成问题，但是万一把钱给了儿子，你们就要考虑考虑自己的未来了，你们从我这拿钱应该是很难受的。” 说完这些，她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没有提任何卖车的说法。 因为这笔钱是最后的保险，让这个废物弟弟知道了，这笔钱能不能保得住就不好说了。 按她的想法即使妈妈真的上头把手里仅剩的养老钱给了弟弟，那这笔跑车处理钱就是她分期给家人的养老费，像她这种重男轻女家庭养出来的废物弟弟，当姐姐的要不多些智慧要不只能被迫当扶弟魔。 毕竟没办法看着爹妈饿死，但是防不住爹妈自己喝稀粥背后给弟弟开路子。 夏冰觉得这样的情况太有可能了，她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出现。 隔天，公墓陵园。 黑色的墓碑又一次被秦羽打扫干净。 他站在墓碑前，看着那些水果和鲜花心里面涌现了无数的画面。 伴随着脑海里上个世纪录音机带着丝丝杂音的港风音乐，一个美艳照人的年轻女人仿佛站在了秦羽的眼前。 没过一会儿，寒风拂面，他又从脑子里的唯美黑白照片回到了现实。 “我请了很多很多人调查，看完了儿子的所有经历，他还是像你多一些。” “他很谨慎很克制同样又很勇敢，更冲突的是他身上有你的很大一部分天真。” 两句话说完，秦羽点燃了一根烟，迎着风狠狠的吸了几口，火星闪动烟雾腾飞。 白色的烟雾没等划过石碑就已经被寒风卷散了。 “他的性格以及成长路径是很难回到我们家的，更别说因为你的事情他对秦家如同陌生人一样，不过这些都是没有关系的，我还是会让他回到家里。” “我和他们公司的老板打了招呼，让他照顾林雨顺便把他在公司的动向和我偶尔提一提。” 秦羽顿了顿然后摇着头苦笑，一脸的感慨：“你知道嘛他居然想着去当好好先生，一个女人而已他就觉得是天大的事儿，我推测这小子就是受刺激了，受完了刺激要给自己找点没用的存在感，年轻人嘛总像个傻瓜一样，归根结底就是没有见识。” “那两口子给的三观是可以，但是见识是远远不够的，毕竟见识是要花钱买的。” “等等，等他受到挫折自己悟出些道理，我再找个机会帮他买买见识，这样他的精神世界就不用那么紧绷了，人的欲望阈值上限一旦突破提高，对物质的要求马上就是几何倍增长，到时候我让他回来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秦羽说到最后脸上露出了微笑，拍了拍冰冷的石碑转身离开了。 第214章 被迫恶人，占了别人直播间 汇光大厦。 晨会结束后，张雅悄悄地捅了捅林雨地胳膊道：“她今天怎么没有来啊？” 林雨扭过头看着夏冰的空位轻声道：“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忙，反正这个公司自媒体类的，出去忙一忙做做事儿也不会有人找麻烦。” 他自然是知道夏冰为什么没来，但从小到大他是没有将a的生活隐私告诉b这样的习惯，哪怕a和b和他关系有远近之分那也不行。 林雨觉得这样的转述特别的嚼舌根，不太像是男人做的事儿特没品。 张雅点点头没有再继续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她拿着一份单子给林雨看。 “我选了几个菜农的村子，我们也该去实地走访看看价格了？” 林雨拿着张雅的单子，看着上面仔仔细细的标注，只觉得还是老搭档靠谱，这一个顶现在手底下这些人捆一起再乘个2还富足。 “稍微等等，你忘了今天约好了别人，要来我们这边把直播间需要的东西搭一下。” 张雅听后猛然想起来了，谈事情的时候她貌似在场，不过因为当时心里面摸鱼了所以才没注意到这点，这让一向很专业的她多少有点尴尬。 林雨察觉到了她的神色笑道：“下班的时间而已，你就是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谁又不是机器人什么事情都能够记得。” 张雅笑道：“也是。” 心里却是把锅扔到了林雨的身上，她的注意力都是转移到这男人身上了，这么一想她顿时笑眯眯的心里面轻松了不少。 林雨看着她的突然笑脸有些愣：“你没事儿？” 张雅喝口热水：“没事儿没事儿，他们搭直播间的什么时候来？” 林雨看了看早上李涛发来的时间，又看了看电脑上右下角的时间。 “我估计还有个十分八分的怎么也就到了。” 他说完起身向着徐杰的办公室走去，刚想起来直播间这个事儿对方还没给他落实呢，别等到别人来的时候再落实那可就显得很不专业了。 徐杰见到林雨推门进来像是见到领导了，笑眯眯的脸上全是温和：“是不是项目上遇到了什么问题瓶颈之类的？” 林雨看他这份模样只觉得很怪异，别的老板都是担心属下找麻烦，这个姓徐的好像巴不得他来找麻烦，和常人那是一点都不一样。 “徐总，上次和你说的要直播间的事儿一会儿可能要用，我能不能现在去看一看挑一挑？” 徐杰听到这话这才想起来两人还有这样的事儿没有办，他只觉得这事儿怠慢了，直接起身带着林雨向外走，边走边说道：“我们直播部也有一些同事，但是空的直播间还是非常多的，当然你要是觉得空着的不好，你可以挑一挑不空的，我让这些没有什么业绩的换个地方就是了。” 林雨听到这话吓了一跳，有些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要说给他随便挑一间空的还是很合理的，但是把别人撵出去让他入驻，这样的操作好像有些过了，这完全是不拿其他的同事们当人了。 徐杰微微一扫也察觉到身边的林雨的表情改变，当即笑着找补道：“你可不要误会，我这不是给你大开后门，主要是他们不出成绩，你是冉冉的新星自然是要让你先挑的，职场上能力说话人情味不应该太浓。” 他这样一说林雨才觉得好点，不然的话他确实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还以为这个徐杰疯了。 两人走到了办公区的对侧，走廊的左右全是门一扇挨着一扇。 看门的距离就知道房间的内部就不是相同的规格，林雨看着门上的标号和人名，只觉得有一些他是听过的，在网上都是一些小有名气的主播，只不过现在才知道自家公司是孵化他们的幕后大佬。 徐杰笑呵呵的推开了几扇没有人用的房间道：“你先在这些里面挑一挑，要是所有的都不合适，我再带你推一推那些有人的，让你选一个最满意的。” “毕竟你现在做的事儿很新奇，公司集团也有意看看你这边的成绩。” 林雨听到这反问道：“徐总，公司集团有这么关注我嘛，上次的事儿你不是说他们只是看看我的后续表现，让我稍微那么的能者多劳一下。” 徐杰想着电话里集团董事长的话，心里面只觉得什么能者多劳，现在什么者都不重要了，只要请您开心就好，当然这话他是没法说的，看架势他一直装糊涂才是正确的选择。 “哦，你说的对，但是集团不是让你多干活，你可能是有些误会，他们觉得公司的组织架构和人员氛围太过于老旧没朝气，更想看看你这种三观正又有能力又有本事的年轻人，能不能在公司里扑腾出点浪花让公司正向循环，要是事情做的漂亮我都跟着沾光。” 林雨挠了挠头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新业务能让这么多双眼睛看过来，当下也没有再多想其他那些乱七八糟的，推开一个直播间的门走了进去。 还没等他发表什么意见，徐杰直接皱了眉毛向着室内打量几眼说道：“不行，这间的空间太小了直播内容不好做，直播带货也不好做，太憋屈不合适。” 林雨这边还没有发表意见就被徐杰拉着走了出来，带着他进到了下一个直播间。 “不行，这间的通风采光都不行，这么大点的窗户观众看不到，但是主播们都得难受死。” 林雨刚想要说可以就又被徐杰带走了，来到了另一个直播间查看。 “这个我觉得还行挺完美的，这些设备什么的都在，之后让别人搭的时候布局都不用怎么变，方便又快捷省心省力。” 林雨终于是绷不住了，他看着明显还带着温度的盒饭说道：“徐总，这间一看就是现在有人用的，这不好意思抢别人的地盘？” 两人正说着，一个黄头发的小伙走了进来，他好奇的看了看林雨又转头看向徐杰：“徐总，你这边找我是有事儿嘛？” 徐杰也不含糊直接开门见山：“我们公司要弄一个重点的项目，你这个直播间是我们看了好几个里面，最好的那一个。” 黄毛直接就听明白了，古有杯酒释兵权，今有一句话放弃直播间，话里面的意思纯粹是再明显不过了，他先是有些愣有些不可思议，然后才开口问道：“徐总，我这播的好好的，效果和kpi也是咱们公司直播孵化模块数一数二的，这时候让我换地方没什么道理啊？” 他皱着眉毛怀疑人生的说完又转头看向林雨，眼神里面满是敌意和不甘，活像是受了气的河豚。 林雨有些无语这怎么三言两句就把局面搞这样了，但是他也没有在意眼前这个小子，毕竟都是领导安排的与他没有一毛钱关系，对方不敢敌视领导却来这边敌视一脸懵逼的他，显然是有些欺软怕硬的味道。 本来他还想着算了从别的直播间挑挑，但眼下对方的一个眼神下来，他只觉得这间确实很好。 徐杰久居上位可没有和他有耐心解释这些，只是冲着黄毛不耐烦的翻了翻眼睛：“公司现在重点关注和在意的项目是林雨手上的这个，资源也是向着他倾斜的，一个小小的直播间你再换一个就是了，在这抱怨什么？” 几句话说完，黄毛眼神也清澈了，砸砸嘴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随即心怀不满的把剩下的盒饭扔到了垃圾桶里，扭头时顺便给林雨甩了下冷脸。 第一次林雨没当回事儿，这第二次他可就不乐意了：“你别在这这么看我，又不是我非要你这个直播间，有怨气找别人撒少来女人那套眼神攻击，男不男女不女走那种怨妇风格。” 这话说出口黄毛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他脸上带着讥讽冷笑道：“差生文具多，你这样的也就是在公司有些关系，实际上” 黄毛没有把话说完，抬头打量了下周边这才继续道：“不过是糟蹋好地方的无能人罢了。” 林雨抱着胳膊脸色也变冷：“有能无能的与你有什么关系，你精神状态不好是，少在那冲我龇牙。” 徐杰见状脸上也冷了，他冲着黄毛道：“我说话是不好使是嘛？” 黄毛见状没再敢废话，立马弯下腰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林雨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就站在黄毛的斜前方，胳膊拄着架子看着这位收拾东西，眼里还故意演出那种小人得志的嘴脸。 这样的神态给黄毛气的直咬牙，心里深深的记住了眼前家伙的脸，把一切的原因都归结到了对方的身上。 直到黄毛离开，林雨才耸耸肩站直了身子，他觉得这样莫名的敌意既然来了，那就多来一点才好，有能耐的都是向上呲牙，只有这种家伙才想选一个情绪宣泄口，只不过林雨清楚对方可是选错人了。 徐杰笑呵呵的拍了拍林雨的肩膀：“好好干。” 他说完便哼着小曲走人了，只留下林雨看着莫名其妙占了的直播间，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能摸到的就是接下来的压力和困难。 他觉得自己整个人有点被架住了的感觉，身上受到的关注好像太多了一点。 电话响起，林雨知道是李涛他们来了。 “老哥，你们这种公司有些戒备森严的感觉，进来一趟真是废了牛劲儿了。” 李涛和两个生面孔抬着东西进来时，冲着林雨忍不住抱怨道。 林雨从冰箱拿过来几瓶可乐扔给了几个人说道：“进出是有些费劲，不过这类型的公司已经属于开放的了，也就门禁电梯什么的卡一卡。” 说到这里他又笑道：“不过你们这种私人直播间做习惯的，应该还是对这种公司形式的规章十分抵触的。” 李涛笑着点点头表示同意，紧接着左看右看后说道：“我刚进来的时候，发现挺多开着门的没人直播间，那些屋子几个加一起也没有你这个大啊，看来你在这边的官挺大？” 林雨回想着黄毛耷拉着的脸摇了摇头：“官不大我就是小兵一个，要是有那么一点等级，那小子也不敢对我龇牙了，还是怪讨厌的。” 他说着啪的一声拉开了易拉罐喝了一口。 “那小子？” 林雨放下可乐道：“我吐槽几句，不重要。” 李涛冲着几个跟班一扭头：“开干兄弟们，东家准备的饮料干完再喝？” 林雨看着几个小年轻道：“可乐不凉了，那可就不是一个味儿了。” 李涛笑了再次说道：“听见没，那就快点搞，搞完还是凉的。” 林雨被这话逗乐了，他坐在椅子上看向李涛：“行，有点个体资本家的味儿。” 屋子里，几人马上就开始了忙活，林雨听着李涛骂骂咧咧对着小弟们的斥责，只觉得之后的效果应该不错，但是他没有离开一直在这坐着，因为他觉得自己在这效果应该会更好。 都布置好以后，李涛一遍又一遍的调着参数看着电脑画面，反复试着各种各样的诸如声卡拓展坞之类一系列的东西，试了好几次后，这才起身冲着林雨说道：“搞定了，之后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直接找我。” 林雨只是点头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 李涛惊讶道：“你自己不用试试嘛？” 林雨摇摇头：“你之前做的东西我都看在眼里，你调参的时候我也心里有数，不用再费劲试了。” 李涛听完纳闷道：“那你懂到这地步也不用我来搞啊，自己就能搞定了。” 林雨快速的摇头：“这是公事儿不是私事儿，我的时间不是这么用的，再者说公司的钱我没有理由省，又不是揣进我的兜里。” 李涛：“有道理。” 送走了李涛一行人，林雨走到张雅的工位，拿着单子再次看了看。 张雅转过头：“直播间都弄完了？” 林雨点头道：“弄完了，接下来要去拜访拜访这里面的客户了。” 第215章 公费出差，像是一场双人游 绿色的火车空气总是不那么新鲜。 特别是那些卧铺的车厢，总是有着难以言说的味道。 只不过，这样的烦恼并没有出现在林雨和张雅两个人身上。 “要效率的话我们可以选择飞机，要快速我们可以选择动车，现在我好像是在毕业旅行。” 张雅透过火车的窗户，拄着下巴看着窗外飞速划过的房子土地，以及长到看不见尽头的黑色电线，只觉得惬意过头了。 她回头看着盘腿插着耳机的林雨，再看看其他两个位置多买的卧铺，心里多少有那么一点点的心虚。 之前在上家单位的出差报销，那是抠门的要死，难批的不行。 可眼下直接从地狱到天堂连一点中间的过渡都没有，哪有买软卧直接买下来四个的，全让他两个承包了，打呼噜脚臭说话陌生等一系列的风险统统不存在了。 林雨摘下耳机喝了一口矿泉水：“你刚刚回头是在和我说话吗？” “当然啦，我感觉现在好像不是去助农选产品倒像是公费旅行，多少有那么些做贼心虚了。” 林雨从背包里翻来翻去翻出来一整袋牛肉干，打开后扔给张雅一半：“给，旅途无聊咱们先拿这东西磨磨牙。” 他说着不待别人反应自己倒先撕开咬了起来。 “你尝尝，味道真的很不错，就是太纯了很干，你可能未必吃得惯。” “要是爱吃我也建议你慢点嚼少吃一点，吃多了第二天牙疼加上火。” 张雅看着林雨这个状态，她算是明白了这趟出差真的就是旅行了。 “你还真别说，这东西确实很香，待会给我个链接我也弄些回家当零食。” 张雅边小口嚼着牛肉干边说，整个人也有了公费旅游的觉悟。 她这边还没往下咽呢，就见林雨又从背包里掏出一把奶糖，还有自热锅之类的米饭粉丝。 张雅瞪大了眼睛心里多少有些扶额。 她有一种放假了的感觉，一点不像是打工人，倒像是一个完完全全的自由职业者。 此刻，如果林雨从背包里掏出相机，她一定会认为对方是个职业的摄影背包客，这样的做派简直是太像了。 林雨并没有回答她而是低着头摆弄着手机，过了一会儿才含着奶糖含糊不清的说道：”链接就不给你发了，我这边给你买了几袋到时候会邮到我们公司，你往家里面带就好了。” 张雅并没有客气，只想着之后找个机会也会送点小零食礼品之类的。 “你这样公费吃喝玩乐是不是不太好，万一之后被查到了应该不是小事儿？” 林雨大大咧咧的躺着晃了晃腿：“没有什么关系，我这方面的经验充足着呢，正想着好久没出来游玩了，就勉为其难的坐个软卧跟着火车晃荡就好了，晃个一天两天也就到了。” 说完，他看着坐在对床吃糖的张雅：“说真的我还以为你不会跟我来呢，毕竟一般人是懒得在火车上晃荡，有这样癖好的人并不多。” 张雅索性也脱鞋躺在了床上：“那不是巧了，我也爱在车上晃荡，不过是工作时间外。” 林雨看了下日历又把手机扔在了床上：“现在就是工作时间外，别人工作我在他们外。” 张雅侧卧身子看了看对床平躺的林雨：“我感觉你现在对于工作的热情锐减，前两年可不是这样，那时候你可从来没有这样的态度过。” 她这话说出后，林雨看着窗外发呆了一会儿，这才缓缓开口：“之前态度端正是生活有盼头责任，有那么点努力奋斗养家糊口混日子的意思，现在的话好像没有这个必要了，或者说至少暂时没有这个必要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何必搞得这么累呢？” 张雅看他这样的状态有些心疼幽幽叹道：“真不知道你哪里不好，都要订婚了说分就分了。” 林雨倒是没什么感觉像是阐述别人的事情一样淡淡道：“这种事儿有时候没办法从自己身上找原因，非要找原因的话我觉得就是我的眼光不好，至于其他的问题我确实没办法检讨，做的都是问心无愧的事儿。” “你算是职场那种女强人那一卦的，有很多那种女弱人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当别人的发育速度跑不赢这些女人的心里预期，那感情就是不值一提的东西，她们现在不看感情看的是这份感情带来的实际价值，浅显再具象化一些就是看钱。” 张雅哼了一声，脑海里面是一些曾经的好友面孔：“都是一些弱者，就这些女人真是丢全体女人的脸，一天天把占便宜写脸上嚷嚷女权，真是丢人丢到家，她们这种真是侮辱女权了。” “整天标榜自己多么优秀，但是接近后那种骨子里的算计和斤斤计较，足以让任何人恶心，当然这是同性间最容易看到的，要是异性想要看到这点还是不太容易。” 林雨脑海里马上就浮现了很多面孔，只觉得女人确实最懂女人。 他作为男人想要从心底和某个女人产生平等沟通讲理那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过去良好的女人缘也时刻的提醒着他这一点，两性的思维本质上就是不同的，想要带脑子深入交流，那真的得等生物的进化。 至少如今，他看到的都是控制和被控制的两性关系，真的包容和理解万难遇到了。 张雅哪里知道对方在胡思乱想，见林雨久久没说话她以为是对方觉得自己说话有些攻击性太强了，心里面当下无比的反悔，只觉得应该注意下自己形象。 她这边正胡思乱想，林雨回过神来又找了个严肃话题两人继续开始了探讨。 张雅这才放下了心，对方愿意聊那她刚刚就是多心了。 两个人就这样聊啊聊的，不知不觉间太阳就缓缓的消失了。 林雨的声音也消失了，只剩下他熟睡间轻微的呼吸声。 张雅坐起了身子无奈的摇摇头，走到林雨的位置帮他把被子盖在了身上，动作很轻柔，只可惜熟睡的林雨察觉不到。 张雅帮林雨把被子盖好，又静静的看了看他熟睡的样子，整个人的心也跟着宁静了不少。 之前的三言两句，她判断对方的分手一定不简单。 其中曲折一定极多，不然的话他不可能发出这么多的感慨，只是她是没有资格细问的，一是不愿意窥探对方的隐私，二是没有必要让对方倾诉后自我受到二次的伤害。 实际上，张雅也不认为林雨是个需要倾诉的男人，至少她认识的对方从来都不是个软蛋，对方的日常风格怎么也称得上拿得起放得下，分手的负面情绪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自我痊愈。 就在这时，林雨迷迷糊糊睁开了一点眼睛，他感觉张雅在用一种很说不上来的眼神看他，是柔和是怜惜是总之非常的复杂，但是当他打了个哈欠睁大眼睛的时候，张雅明明是在靠着被子玩手机。 他这边正想着，张雅扭过头惊讶道：“咦，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我还以为你直接能够跳过晚上，明天白天再醒。” 林雨拽起不知何时盖着的被子，嘴角露出微笑：“我这个牛肉干还真不白请，没想到还有温柔美女帮忙盖被子，这也太贴心了。” 这样的话飘到张雅的耳朵里，她整个人心里都是一跳，但口气却是淡淡的：“要是你不盖被子，被火车里的空调吹感冒了那可太惨了。” “再者说了，我现在在这边吃着白菜价工资，你要是这个业务因为感冒发烧出岔子，整个线条没捋顺，那我可就惨了，刚来就要遭到边缘化的待遇不说，我还有很多年的房贷要还呢。” 林雨听后却是消散了几分困意：“我还真忘了，本来这个事儿我还当是体验派，但是你大老远的到我这，最后鸡飞蛋打我可就太不是人了。” “经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这个事儿得办的漂漂亮亮的，先把你这段新人期度过。” “你这个新手期展现完价值，以后我出什么问题大家都是可以互相切割的。” 张雅笑道：“我要是拿的工资高，那是切割不了的，但现在你就算离职我也没事儿，这点年包老板不管怎么说还是会给我点时间展现能力，这个窗口期还是有的。” 林雨伸出胳膊一拍脑门：“记忆力减退了，前脚提你工资低后脚考虑的时候就忘了。” “你说的很有道理，要是占用公司财务多的情况下，跟我混我跑路你肯定没有好下场，但以你现在的薪水确实不会惨，工资越低老板的容忍度越高。” 张雅无奈道：“我看你的表情好像松口气的感觉，是不是这事儿真有那么难啊？” 林雨：“挺难的，我没有太大信心。” “不过经你提醒，实际上你和那个小胖子我都连累不到，那我就没什么精神压力了。” 说着，林雨坐起了身子微微皱眉：“不对，我要是走人了这小子我估计独立完成工作费点劲，虽然是一个椅子配一个人，但是他的等级真坐不了这家公司的椅子。” 张雅听后询问道：“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叫王野？” 林雨扭过头很惊讶的说：“没想到啊，刚来就把名字记下来，我一般新到一个地方没个俩礼拜我都分不清abcd。” 张雅摇摇头：“不是我的记性太好，而是这哥们明显和别人差着至少半个身位的能力。” 似是担心林雨不信，她托着香腮想了一下措词继续道：“就是公司总有这样的人，你看着他就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神态举止都是有那么一点另类，当然这个另类是个中性词，这样的人据我观察要么就是领先其他人一个身位属于工作能力特别突出的那种，要不然就是特别弱很是拖后腿那种，我觉得这个王野是后一种。” 她说完以一种真诚的目光看向林雨，后者想着小胖子的脸摇摇头笑道：“你的预估没有错，我之前在别的公司带了他一阵子，这小子在团队里是有点拖后腿短路的意思。” 张雅：“那你知道还” 林雨：“还用？” 张雅点点头，她想不明白，没有哪个上级会容忍下面的人是拖后腿的笨蛋，因为笨蛋会使得麻烦增多效率降低，对上级百害而无一利。 林雨笑了：“不光是还用，他就是我一手招进来的，我连面试都给他走了后门。” 张雅有点发懵：“呃我不理解，他之前帮过你嘛，你这么照顾他？” 林雨脑海里开始了追忆，继而摇摇头说道：“不仅没帮过我，还在智慧上折磨过我，不过这小子我特别欣赏他的性格，很实在，你在他身上很难找到负能量。” 他回想着在上家单位，这小胖子几次的三孙子处境，对方像个蔫巴茄子一样，反抗是不会的，笑是笑的出来的，很有意思。 张雅摇摇头：“理解不了，职场强调效率，你这样会损害自己的利益和精力。” 林雨很正经的点头：“确实，不过在我的视角里，其实组里的另外3个也没怎么强。” “更主要的是，我觉得职场基本上都是重复的事情，给别人一些时间都是能够把事情做好，所以到最后看的就是谁顺眼，谁的人品让人看着舒服。” 张雅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你还是有点活菩萨的意味儿，至少对这个小胖子是的。” 林雨摇头：“我觉得这个世界应该给每个不懒的人一口饭吃，要是这类人没有饭吃那是世界的错而不是个人的错，因为一点能力问题就被倾轧本就很可笑。” 张雅听后思考了一下说道：“以人为本，把人当人，公司不追求极致的效率？” 林雨摸了摸鼻子：“哦，好像外企没这么多岗位” 张雅捂着嘴笑道：“你在阴阳怪气崇洋媚外！” 林雨也笑了：“不要扣帽子，要结合事实，不当二极管！” 两人对视后心有灵犀般一齐摇摇头，笑着笑着各自都心生感慨。 火车压着铁轨哐啷哐啷的，他们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 第216章 很是暧昧，氛围逐渐变奇怪 隔天上午。 火车的列车员拉开了车厢的门。 张雅已经简单洗漱完，正坐在床铺看着窗户发呆。 “你好女士，你的站点马上就要到了，请你整理下行李准备下车。” 张雅点头：“谢谢。” 正当列车员打算叫醒林雨的时候，还没等她的手伸出，张雅马上急速说道：“不用麻烦您叫他，我和他是一起的。” 她说着冲着列车员点了点头，后者笑着看了看林雨一眼，又看着张雅说道：“你还真是细心那我就不喊了，你看着点时间可不要睡着了，免得你们小两口一起过站。” 列车员说完转身走了出去，车厢的门被轻轻拉上但并没有严丝合缝，那缕光照在张雅的脸颊，她环抱着双腿靠在墙壁，静静的看着眼前熟睡的林雨，只觉得对方现在的状态看上去特别可爱。 张雅知道列车员叫醒的时间大概是提前半小时左右，她每隔一会儿就看看手机，直到过了20分钟后，她看手机的频率逐渐的加快，眼看对方还没有动静，她不得不叫醒了。 正当她穿上鞋的时候，林雨的手机闹铃响了起来。 他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睡得像鸡窝一样的头发，按照惯例先喝了一口水。 果然，整个人马上精神了不少。 林雨看向明显洗了脸的张雅：“没必要起这么早，待会我们随便开个钟点房就好了，这火车上洗漱都是凉水怪不舒服的。” 张雅耳朵自动把其余的话过滤了，嘴上嘟囔道：“钟钟点房？” 林雨却没再接话穿上鞋就走向了厕所放水去了，他看了看脸上的气色只觉得还是睡得不够好，才刚毕业两年就有点熬不动夜的感觉。 他这边可没什么心事儿，张雅已经挎上了包心里还在想着钟点房那套东西。 “我还没用招数他就转性了，但是他不像是这么突然随便的人，怎么回事儿呢？” 正当她这边纳闷呢，火车缓缓的开始了降速，林雨也像起床一样好似卡点一般进来收拾了下东西，把背包向着后背一甩：“走，你怎么有点心不在焉？” 张雅用手弄了下头发：“没有，我在想着之后怎么和农户谈价。” 两人出了车站，林雨拿出手机开始查找最近的酒店，他看着app上面的展示图片只觉得很亏，县城级的酒店和价格是没有办法享受公司的公费服务的，有心不为公司省钱那都是做不到的事情。 张雅凑过去看着林雨的手机，看着对方在酒店上选来选去，再看着对方选的时间段整个人顿时就有些慌乱，她觉得自己看上去并不是很随便，对方看上去也是很保守的，但是如果真发生点什么事情，那她是接受还是拒绝呢？ 没等她脑补完，林雨已经叫了一辆车，向着司机报了一个酒店名和简单地址，司机连导航都没用直觉踩了一脚油向着目的地出发了。 林雨走到前台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冲着张雅说道：“我用自己的身份证订的，一起走。” 张雅看着丝毫没有拦她意思的前台，心里对这种奇怪的宽松非常的不适应，但转而一想这地方是个县城而且经济发展不太好，也就瞬间释然了。 插上电卡，林雨像一个没睡过觉的人，一个大字躺在了床上，他看了眼张雅道：“要不你先洗，你洗完之后我再洗。” 张雅都听懵了，她什么时候想过这个，先洗，后洗，这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词语，怎么听都有些奇怪和暧昧，但是她觉得这也太突然了，心里全然是脑补而且越补越多，越补越脸红。“ 林雨见她这样子又从床上坐了起来：“你要是累了的话那你先休息我先去洗一洗。” 张雅的心思全在脑海里，听到这话不自觉地自动点了点头。 林雨推开卫生间的门走了进去，下一秒脸上挂着晦气走了出来，一脸的见了鬼的表情。 “忘了，这地方的酒店哪有什么洗漱用品，你要什么洗漱用品我下楼给你带一份？” 张雅倒是没有闲着听到这话站起来：“我们一起去。” “你就不能发发善心说让我歇着，你帮我带点东西就好了，来一个投桃报李。” 张雅笑道：“好的，林主管，需要我给您带什么味道的沐浴露洗发水牙膏之类的呢？” 林雨：“还是一起去。” 两人在货架上面随意的挑挑捡捡，很快就来到了超市门口。 张雅掏出手机刚要扣二维码，但林雨已经扣完拎着袋子走人了。 “你离开公司也不算太久，现在怎么有点大男子主义了，以前蹭我包子糖吃可没算的这么清楚，是大男子主义还是关系淡了见外了？” 张雅跟上林雨在他的身边调侃，给了这样一个奇怪的二选一的问题。 “拜托，你现在至少名义上是跟我混的，那我怎么也没办法让你花钱。” 林雨说着打开塑料袋看着里面的东西，虽然属于他的只有一次性的几个小袋子合计不超过十块就是了，他都认不清这里面的小东西是干什么的。 回到酒店，林雨很是迅速的冲了个澡，这才算是崭新的一天开始。 等他出去后，张雅开始了扭扭捏捏，林雨见状笑道：“不好意思的话我出去外面抽根烟再进来？” 张雅听话后脸色带红摇了摇头：“抽一根好像不行，要抽的话就得抽一盒。” 林雨一扶额头，怎么这个做事儿这么飒的女人，搞这些也是这样的墨迹。 当然这样的话他是不会说的，只能调侃道：“我担心自己肺坏了，还是在这床上躺着补补觉，你要是实在不好意思，那我就去抽烟也行。” 张雅细品对方的话，只觉得对方多少有找理由留在这里的感觉，但她又觉得应该也不是。 “那你就好好休息一下，我就先洗澡了。” 说完这话，她耳朵都已经有些热，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如今还是职场所谓上下级。 她走进洗漱间只觉得没带点东西有些遗憾，万一出了点什么意外岂不是一点措施没有。 林雨哪里知道她的心思，只不过这家酒店的玻璃质量属实不太好，洗漱间隐隐约约的苗条身材属实有些引起他的奇怪想法，但是很快便被他摇摇头清除了。 人家换公司来这边，他直接不清不楚的和别人搞到一张床上那也太没品了。 正当他这么胡思乱想时，浴室的滴答声和轻哼声传了出来，他的脑袋里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种画面，那是张雅穿着职业装一件件脱下的画面。 想到这里，他再看向不太有质量的洗漱间玻璃，心里面的水花更大了。 “你是来谈事儿的，不是来搞事儿的。” 林雨轻轻拍打了两下脸，这才稍微的清醒了一点，他回过神在脑子里很理智的分析了现在的情形，只觉得近些天有些迷糊，一些很离谱的操作都在近期做了出来。 就说现在的局面，就是他不经意间一手造成的，要是对方心里有什么误会就糟糕了。 虽然在火车上他是说洗漱的，但是谁知道对方怎么想，没准就理解成他的某种暗示了。 林雨再回想刚刚张雅的神情，只觉得不是没准人家好像就是这么理解的。 没过一会儿，张雅穿着衣服走了出来，头发上不是手巾而是像是那种可湿水的纸巾，显然是爱干净有经验尽量不用酒店的东西。 她没有多说什么走到床上坐了下来，对着手机上的相机自拍擦头发，动作非常的慢非常的轻柔。 “这家也真够离谱，吹风机都不给客人弄一个。” 林雨心不在焉脑海里还是刚才的隐约身材画面，随意的应和着：“一般这种地方前台或者过道怎么也应该有一个？” 张雅把可湿水的纸巾扔到垃圾桶，又抽出几张新的继续擦着头发：“一看你就是昨晚没休息好观察力都下降了，之前我们出去时我就看了什么都没有，所以才特意买的湿水纸巾来应付我的头发。” 她说着用手把头发向后一扬，不施粉黛的脸看着林雨，在后者毫无准备的状态下开口问道：“我好像从来没有问过你，你觉得我美吗？” 林雨看着对方湿漉漉的头发，以及微微沾到水的领口，还有被撑的挺宽的上衣，脑子里闪现着对方之前在洗漱间的姿态以及轻快的哼声。 “美。” 张雅听到这个回答嘴角露出笑容，整个人起身坐在了林雨的床上，毫不避讳的用手拄着头侧躺着，头发搭在了床上，眼睛直视着林雨：“有没有什么虚假的成分在？” 林雨用手掌托起几缕头发：“美，且媚。” 他这话一出口，就感觉整个屋子的空间特别的暧昧，哪里像什么公事出差，活像是周末的时候大学城附近的短租公寓，虽然不像是钟点房那么粗暴热烈，但氛围也有点燥热了。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了一会儿，林雨压着心神只觉得自己有病，这个澡什么时候洗不好非要今天洗，他的性格还不是那种玩了就玩了的状态，不然的话也不会拒绝那么多人了。 他很怕一个不小心搞出点什么事儿来，被不良人捆住了下半辈子就糟糕了。 但想着想着欲望就占到了上风，要不今天索性人不风流枉少年？ 自己这皮囊放开了那不是分分钟玩到肾虚都行，但思维里的慎重还是没让他手上有动作。 突然，林雨只觉得有条大长腿搭在了他的身上，耳边也传来了带着热流的呼气声：“你在想什么，是在想这样的场合，我们合不合适嘛？” 这样的声音反倒使得林雨清醒了起来，他的手上没有过分的动作，只是揉着张雅未干的发丝，轻声开口道：“我预计再过个两分钟就会克制不住，你说我们是随便风流一下，还是秉承着尊重的感觉暂时冷静一下。” 张雅没有回答但是身体贴的更紧了，心里轻叹一下朝着林雨的脸亲了一口，然后迅速的坐了起来，双手弄了弄散乱的头发，很是自然的开口：“你都这么说了要是硬把你脱了，倒显得没什么情趣了。” 林雨脸上有些无奈：“你自己录音听听，你说的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张雅整理了下衣领毫不在乎地语气：“什么样地场合说什么样的话，这要是办公室我肯定比谁都效率正经，可惜了这是卧室，更可惜的是某人有点煞风景，也不知道怎么忍得住的。” 林雨听闻多少有些尬住，其实现在他已经开始后悔了，但是没有办法即使知道自己可能会后悔，他刚才还是要挡那么一下，不然的话饮食男女只剩发泄，这段关系不会长远。 为了爽一次，极大可能使得关系失控，失去一个很要好的朋友，怎么想也是不划算的。 张雅见对方有些沉默自己也沉默了下来，要不是考虑到关系的长远，以及对两人的尊重，她刚才一定会把对方勾出来真火，只不过到时候大概是尴尬的不好收场的状态，而这样暗地里带着尴尬不稳定的亲密关系，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 她觉得要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很适时的把对方推了，这样的操作才是正确选项。 两个人各怀心思，一时半会儿谁都没有开口。 好一会儿，张雅头发已经干了，她冲着林雨开口：“走，林主管，我们来这边是有正事儿的，你再躺一会儿可就是中午了，别人可都约好了时间在等着呢。” 林雨扭头看了看窗外，又看向没事儿人一样的张雅，麻利地坐了起来开始穿外衣：“那我们简单出去吃个饭，然后打车到村子里面看看。” 张雅笑了：“不早不中的饭吗？” 林雨笑道：“还不是你洗澡的时间太长。” 张雅脸上微红，两人一起来到了早餐铺子，随手点了一些粥啊包子之类的。 林雨看着对方给自己拨出来的咸菜和递到眼前的碟子，只觉得对方的举止好像很违和的变得有些温柔了。 第217章 遇见波折，路怒司机很可怕 两人默默的吃饭，张雅时不时的冲着林雨看几眼，脑子里对刚刚自己的行为感到不好意思，只觉得似乎太大胆了些，她总是在关键的时刻出格，但事后总有些反思和害羞。 林雨没拿筷子抓着俩油条并一起就开始吃，没几口嘴巴的两边就逐渐的鼓起来。 “喂喂喂，你又不是饿死鬼投胎，这么吃的话肠胃身体全都不要啦？” 张雅轻拍了一下林雨的胳膊，轻笑间开始了劝告。 她见对方没有说话而是喉咙开始了耸动差点没笑出声，直到林雨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她才笑了起来：“吃饭不允许说话看来还是很有道理的，对别人来说可能是规矩，对你来说好像变成健康指南了，太逗了。” 林雨喝了一口豆浆然后擦了擦嘴边的油，拿起手机按亮以后给张雅一看：“你看现在都几点了？” “10点半。”张雅念了出来。 林雨按灭手机再次开口：“你之前和我说的，和那些人约定的时间是几点来着？” “我去，时间好像过的太快了，你不说我都忘记了，约的是11点来着。” 张雅忙的把手上的包子塞到了嘴里，形象顿时间就消失了一干二净。 呜咽的声音从她的嘴巴传出：“不对啊，时间怎么过的这么快，之前我们下楼到超市我还特意看了一眼时间的。” 林雨心说，你洗澡一次够我洗十次的了，可不是消磨时间嘛。 但是嘴上却换了说词：“没事儿，我们时间还来得及，县城和你约的那个村子距离不远的，十分多钟是足足够用，我们不会迟到的。” 饭毕，林雨在手机上叫了个网约车，他想要尝试输入目的地，转头朝着张雅问道：“你约的那几家农户集合地在哪？” 张雅自然知道对方是要叫车的，但是村东头赵金来家，怎么也不像是能定位明白的。 “你这边先稍等下，我给他打一个电话。” 放下电话后，张雅说道：“你目的地输入赵家村转盘。” 林雨听着这个神奇的名字，也是不太理解但是输入的时候尝试了一下，尽管不知道这个转盘俩字是哪个，但总归是提示输入自动补全了。 等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评分41的司机接了单。 要是按照以往林雨的经历，这样评分的司机他是万万不敢坐的，不为别的因为命这东西他只有一条，一不小心让一个陌生司机把命交代了可就坏了。 张雅看着低头沉思微微皱眉的林雨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胃开始不舒服了，就告诉你那样吃饭不好，以后可不能这么吃了。” 林雨扭过头摇了摇头：“没有胃疼，就是运气不太好。” 张雅听后左看右看的脸上有了点焦急：“这附近也不像是有公共卫生间的样子，我给你找一个靠谱的店，里面应该是有的。” 她说着马上就开始了手机搜索，下一秒手机的屏幕就被林雨的手掌盖住了。 “那个，我不是胃疼，也不是肚子疼，就是觉得司机的评分太低，有那么一些不安的要素。” 张雅哦了一声，不太好意思的收起了手机，眼睛也没再好意思看林雨，她觉得自己好像是有些降智了，之前和对方上班可没有这样的窘态出现，难不成真的是太在乎关心则乱了？ 又过了一小会儿，一私家车停在了林雨和张雅的面前，车窗微微开了一道缝隙，里面向外飘着浓烟，不像是抽烟的烟，倒像是火灾的烟。 林雨怀着忐忑的心情和张雅一齐上了车，为了保险起见他给张雅开了后排门，很绅士的把最安全的座位，司机的后面给了张雅，并在张雅诧意的目光中叮嘱道：“记得系好安全带。” 说完，他坐在了副驾驶，也给自己系上了安全带。 司机是一个刺龙画虎的小伙子，穿着黑色的短袖，脸上还有几道疤。 林雨看到这哥们的外貌直接开始了经典的以貌取人，他觉得这哥们年轻几岁时肯定是有点社会的，这个41分的战神评分能得到的果然都是些狠人。 小伙子顶着光头扭头看着林雨：“城里人，我们这小县城不用系安全带，纯纯无法地带，没什么人管的。” 林雨听到这话直接更慌了，无法地带到底是交通法还是其他什么的，他可是不敢确定，总之是很害怕，但他脸上却是笑道：“不是什么城里人，就是长时间的习惯不好改。” 小伙子摸了摸脑袋：“槽，兄弟，一看你就是有点小钱的主。” 他说着扭头笑嘻嘻的看着林雨，后者听后摇摇头：“没有钱，债倒是不少。” 小伙子狠狠吸了几口烟，把烟头扔到了窗外：“别装了，有钱的都怕死。” 他说着一脚油门就踩下去了，林雨听后没什么感觉，除了感受到车窗缝隙灌进来的风后，只觉得这小伙的41分真的不冤，单论这小语言也不是正常人能说出来的，没点云淡风轻一般不会这么阴阳怪气乘客。 没开几秒钟，司机变成了单手握着方向盘，低头又给自己补上了一根烟。 林雨隐约记得之前遇到的司机非要抽烟也会征求下意见，当然他看着身边这位又觉得对方不征求意见才是合理的。 没一会儿，他就已经咳嗽了两声，司机扭头道：“哥们，你要来一根不，华子。” 林雨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我不抽烟的。” “你看还谢上了，你这就是城里人太文明，我冷不丁听到这么礼貌的用语都有些拘谨。” 司机说完又狠狠的抽了两口，伸出胳膊向外弹了弹烟灰，一手搭在方向盘像是打电动一样。 林雨看他这个德行，只觉得拘谨这个词属实是滥用了。 “我槽！”司机大声骂道。 林雨都惊了，这怎么骂的出来的。 一个车辆稍多的地方，司机想要强行加塞，被隔壁道的后车卡了一下，没让他往里面塞。 林雨觉得这样的情况怎么也不占理，人家不让就再等一等就是了，这怎么还骂人了。 紧接着，就见红灯，司机按下车窗先是冲着外面吐了一口吐沫，然后伸出了中指冲着没让他插队的司机骂道：“槽，你这b养的是不是赶着要投胎，你妈，不会开车别他妈开！” 林雨偷偷冲着张雅看了一眼，后者已经像一只小白兔一样呆了，安全带下的身子显得无比的规矩和紧绷，楚楚可怜的冲着林雨做了几个夸张的表情，然后用手指了指手机。 林雨见对方这个示意马上就捕捉到了关键点，他拿起手机果然有张雅的消息。 张雅：这个司机好像有点路怒啊，这也太吓人了。 林雨的手指翻飞很快就把信息发送过去。 张雅呆呆地看着屏幕，一时间又害怕又想笑。 林雨：时间紧迫，41的评分你并不能让对方优秀更多，熬过去就是雨过天晴，再也不见。 他这边两人正在调侃，就见司机转过头继续输出：“卧槽，你再和老子bb一句，我他妈撞死你！” 林雨听到这话，搞不清这是什么情况，这怎么战事升起了？ 他微微向前探头，只见对方的司机并没有惯着这个司机的毛病，两个人正在对骂，虽然对面的司机骂声不大，没有林雨身边这位的震撼。 但对方很熟悉的口型，林雨确定是经典的国骂三字经。 “哥们，今天我肯定不能让他欺负了，你坐好了我去追他。” 林雨都要石化了，以他的逻辑已经分不清这是电影排练还是真有这种人了，这他妈也太吓人，明明是自己的问题竟然是他被欺负了，这样的逻辑属实带给他不小的震撼。 红绿灯换灯，绿灯开亮。 光头司机猛地加速，车窗开着呼呼向里面灌风。 林雨没有在这个关键节点劝说，他只觉得对方这种地痞无赖级司机应该不至于太找事儿，骂骂咧咧在语言上占点便宜大概就差不多了。 但紧接着他就发现自己太天真了，这个司机还真是没让他看扁了，在没有摄像头的地方，真的狠狠的别了另外一辆车几下，林雨看到对方猛地刹了几次车，打开车窗声音也浑厚了：“卧槽，你会不会开车，是不是有病？” 这边光头司机哈哈哈地笑着，冲着对方就是吐了一口唾沫，然后像是一个得胜将军似的一踩油门，只留下煞笔两个字，飘荡在被别停的司机耳中，后者又气又怒，但终究还是没有失了智，没有加速过来玩一场速度与激情。 林雨看着后视镜看了一会儿，见到对方无奈投降才松了一口气，要是一个出差把自己出成缺胳膊断腿可就不好了，要不是他相信科学，现在都有点疑惑是不是公费吃喝玩乐，给自己带来了些不好的运气。 光头小伙哼着歌像是一个胜利的拳击手，整个人都处于十分亢奋的状态。 他转过头很是自豪的看着林雨：“兄弟，你说我牛b不？” 林雨看他这个德行脑袋里只有两字，煞笔，但还是咽回去了，脸上有了点尴尬：“还是很富有激情的，脾气挺冲的。” 光头小伙像是得到了知己，单手一拍方向盘，手上的珠子砸出了声响：“兄弟你是懂我的，我年轻的时候就是校内一霸，我罩着谁，没有人敢欺负他，我的小弟也是超级多。” 说到这里，他又点了一根烟，神情有了些落寞：“就是运气不太好，之后创业失败。” 但紧接着脸上又激昂：“不过没啥，人就一辈子快意恩仇，有恩必报，有仇必报，哈哈哈。” 林雨脸上带着一点尴尬笑着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要是时间快退两分钟，他一定会被这种对生活富有激情的心态打动，觉得这哥们十分性情。 但是在两分钟以前，他是目睹了这个光头社会男和无辜司机的一番战斗，他觉得对方这套理论有点像一个很经典的港片，主角叫丁蟹。 他觉得这俩人一样魔怔，这司机明明就是个路怒垃圾人，三言两语被自己说成了性情中人了，这真是性情中人被黑的最惨的一次。 到了转盘，林雨刚解开安全带，一只手便搭在了他的胳膊上：“哥，你要给我个好评，现在弟弟就缺这东西，总有些很坏的乘客黑我。” 林雨听后差点没吐血，还有比这更无赖的操作嘛，直接就是半威胁的性质了。 他觉得肯定是这小子发现有点难接单了，才搞得这么一出，试图来个亡羊补牢。 “行，我点完了。”林雨说着，特意把手机给这位司机看了一眼。 “兄弟，有缘再见！”光头小伙很社会的打了个招呼，然后车轱辘卷起的灰，刮了林雨一身。 张雅遥遥地看着远去的车辆，心有余悸的说道：“我真是第一次坐车遇到这样的司机。” 林雨听闻微微抬头脑子里回想的是41评分以下的几次危险行为，顿时咽了咽唾沫。 他觉得这个车辆评价没有刷单是很幸运的，毕竟这东西是和命挂钩的。 “咳，你第一次坐说明你还是幸运的，记住了下次45分以下，能不坐就不坐，这些司机师傅身上多少都是有些活在的。” 张雅听后笑了起来：“看来你是蛮有经验的。” 林雨摸了摸鼻子：“我的好奇心就是被这么治愈的，说起来真是很丰富的日子。” 张雅笑得更加的开心了：“刚才他拉住你说了什么，是遇见知己了嘛？” 林雨摇摇头：“他在威胁我不要给差评，要是不照做我觉得可能有一番拳脚互殴出现。” 张雅笑出了声，明媚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转盘附近等着接客的司机都看呆了。 “是这样啊，那没有拳脚就证明你是屈服了，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林雨脸上露出无奈：“我是有事儿需要办的，不然我还真想当他面给个差评再好奇下。” 说着，他放下手机，一脸落寞：“评价无法修改，我现在更气了，比小时候丢饭钱还难受。” 张雅去一边买了两杯奶茶，回来后递给了林雨一杯：“消消火，来点糖。” 林雨叼着吸管喝了几口：“走，打车，现在这的司机都知道村东头赵金来家了，这种地方导航无效全靠人脉。” 张雅捧着奶茶笑道：“不用了，他们会来这里接我们的。” 她说着就有几个男人向这边走了过来，不修边幅的脸上带着朴实和热情。 第218章 老实的人，只好艰难求生存 张雅并不确定眼前的几人是不是她的联系人，只觉得这些人的样貌看起来就是庄稼人，不管是脸上的风霜还是手上的粗糙，都非常贴近她脑海里面的样子。 虽然她离这些人的生活很远，但是作为一个很敬业的新闻工作者，而且是传统媒体的新闻工作者，她远远不是那些胡编乱造滥竽充数的混子能比的，之前她做过三农模块的相关专题，对这些人的生活以及一些生活习惯有着清晰的认知。 张雅保有着一如既往的专业和严谨，拿出手机给联系人打了一个电话，直到面前几人其中一人的手机响了起来，两边算是正式确定就是要找的人没错了。 林雨和张雅稍微和几人寒暄了一下，后者里面一个看上去年纪最大的人说道：“电话上面都研究好了，我们先带你们看看我们的产品，再看看我们的产地，再互相沟通一下价格，要是都没问题的话我们再坐下聊一聊合作。” 听到眼前人这样的表达方式，林雨和张雅忍不住互相对视一眼，眼神里都出现了一抹好奇，这样不废话不罗圈话又不寒暄客套的表达方式，怎么听着也不像是长期辛劳的庄稼人说的，因为其中的步骤和严谨性太强了。 几人中的一位大肚子男人见到他们一脸好奇的神态，当即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当年村子的大学生，几十年前的大学生很有含金量的，我们村人都喊他钟宝叔。” 钟宝叔笑呵呵的冲林雨两人说道：“这帮混小子每天就知道消遣我，什么大学生就是服务家乡的一农户罢了。” 一旁的男人马上接茬道：“放弃前途回村带着吃不饱饭的乡亲们搞科学种植，钟宝叔你可不是什么农户，你这样说的话那我们都成啥了。” 林雨两人默默听着对话，从只言片语中得到了一些信息，他们很高兴对方的队伍里有这样的人，这意味着合作起来会少操心不少。 钟宝叔听到身边人的话没有高兴，反而眸子里面充满了暗淡：“时代变了，现在都是滥竽充数以次充好，真正的绿色蔬菜上不了桌，反倒是巨量农药出来的东西被包装绿色大卖，现在这时代是看谁会骗人，可不是看谁会流汗讲良心了。” 他说着脸上有了些苦笑，不知是看不懂如今没下限的虚假营销还是光怪陆离的世道。 林雨听到这话不奇怪，他就是搞新闻的，现在的营销完全等于曾经的骗子，也不怪对方发出这样的感叹。 他很清楚感叹是感叹，规则环境不会因为谁而打破，要不一起加入营销分一杯羹，要不守着烂菜叶子饿死，或者低价处理给上一级的菜贩，打骨折卖。 张雅依照着往日的行事风格，依然是话语间拉回了正题，脸上的笑容非常的富有亲和力：“各位，那就按你们说的让我们看看你们的产品，我觉得按你们的意思，农贸市场应该是不远？” 钟宝叔一看这都是明白人，直接伸出开裂的手指，向着远处一指：“不远，也就走个十分八分就到了，咱们一起去看看。” 张雅注意到对方的手指洗的很干净，但是裂纹和指甲间的灰色像是洗不净一样，让人一眼就能看到猜到对方的职业，只不过辛苦背后的利润确实太少了。 这样的感慨一出，她扭头看了看林雨，心里又多了几分欣赏，这样的工作至少现在她看来应该会是挺有意思的，至少比她吹着空调捏着鼻子，写一些夸张排列宛如ai写作的稿子强。 农贸市场。 几人在前面给林雨和张雅带路，大家耳边都响起了那种早早录制好的叫卖声，什么西瓜不甜不要钱，先尝后买不好吃不要钱，等一系列的朴素真诚的华语，没有包装，上来就先自断一臂，拼的就是产品质量和内功。 几人走过很多散摊子，林雨好奇的左右打量，他觉得这种乡村的农贸市场和城市的还是很不一样，更加的散乱和狂野更加的有生活气息，最最重要的是人真是非常的多。 赵金来见到林雨左右打量上前说道：“咱们这边平时买东西不多，都是等到赶集的时候来买。” 张雅马上发言：“我知道，是不是就是特定的规律日子像是过节一样就叫集。” 赵金来点点头：“每个地方市场的集都不一样，像我们这里隔几天一个，到了那天非常的热闹，还有一些别的地方来这摆摊的就叫赶集，流动糊口的商贩都是哪个地方是集，他们就去哪里摆摊。” 张雅笑道：“要是弄个地方天天是集就好了。” 钟宝叔笑道：“可不敢这么弄，在咱们这一个搞不好就会打起来的，哪有让你一个地方天天旺的道理，你要是天天旺了别的地方的人可怎么吃饭呢。” 林雨打量着芝麻酱，咸菜，鱼之类的小摊，开口道：“资源的一定带来民间的规矩，既是传统也是为了大家都能分到一小口饭吃。” 钟宝叔比划了大拇指：“就是这个意思。” 又走了一会儿，几人在一片摊位前停了下来，每个摊位后面都是一辆或是68米，或是42米的箱车，摊位上都是妇女，偶尔还有几家妇女带着小孩子的配置，白色或是蓝色的大塑料铺成一个个展示台，一摞摞小山一样的蔬菜瓜果就放在上面供人挑选。 林雨默默的看着箱车里几乎没有多少的蔬菜，转过头问道：“这一车的货应该不是纯零售，是不是有些贩子每天早上会低价收走一大部分，然后剩下的不好的这边再以零售价处理，这样的话既有一部分固定收入保障，又有一部分耗时间但又有些溢价的奔头？” 他这话一出口，张雅便是扫向车厢，又立刻转头看向几位在场的农户。 几人一对眼神皆是有些诧异，钟宝叔看着林雨的模样，笑问道：“小伙子，看你的样貌打扮也不像咱们庄稼人，你是怎么知道这些道道的，是提前做了不少的调查功课吗？” 林雨点头笑着答道：“之前我的朋友张雅和你们也聊过了，我们是正经来谈生意的，不光是你这边的销售模式，包括物流冷链，成本售价，这一整套的流程我不说都清楚，但是七七八八支撑咱们合作还是没有问题的。” 他这话说的有礼有节既没有显摆居高临下，又悄咪咪的规避掉别人可能糊弄的麻烦。 张雅扭过头看着微笑的林雨，只觉得他要是不坐在办公室去经商肯定是一个好手。 钟宝叔点点头，有些感慨的说道：“你们来之前我们也就仅仅抱着一丝希望罢了，但是你现在这几句话我就知道这希望实现的可能性大大提高了。” 林雨和张雅听到这话脸上都有好奇。 没等他们发问，赵金来就一脸晦气的说道：“之前也是有一些奇怪的网红，还不止一波的人，美其名曰合作实际上就是来占我们便宜，给的价格还没有每天早上的菜贩子价格高，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真当别人全是傻子。” “他们还说什么以量取胜，就他们这个玩法，等陪着他们真走了量，这帮人肯定是继续压价，到时候都是我们白打工，坏心眼可太多了。” “我们村的服装厂，让这些缺德网红都坑毁了，发出去的货成批成批的退，实力不行的压资金都压倒闭了。” 林雨听到这些吐槽没有什么意外，这些没下限的东西确实不少，而网红天然的属性就是要饭的投机者，薅羊毛薅习惯了自然是忽视道德了，做出什么奇怪的事儿都不太奇怪。 他隐约记得之前在上家单位和刘芸做同事的时候，公司里面有些过了气的小网红混不下去离职后，凭着看上去有些嫩的脸直接就是美容院资深多年顾问，长期的带节奏和打拳已经做到和谁都是姐妹了。 任何姐妹到了美容院，就这些不知下限为何物的所谓网红，上来就安利各种注射小瓶瓶，说什么养颜针，驻颜针，反手就是打进生长因子，来一个毁容一个，后期医院手术都没有用，主打的就是没下限。 一些小男网红过了气，快钱见多了外加上有点姿色，或是当个千八百块的鸭鸭，或是捞一些投机取巧的偏门，这都是网红圈子群魔乱舞的乱象。 “我们这边是正规的公司，之后可以给你们公司地址，你在网上或者实地可以去考察，省城数一数二的媒体公司可不是那些不知哪冒出来的所谓网红能比的。” 林雨很正色的对几人说着，脸上的神情很诚恳又真挚。 钟宝叔笑道：“看你们的样子和前期的准备我是相信的。” 赵金来压不住心里的事儿直接问道：“那你们给咱的价格会是什么样的，会比菜贩子高吗？” 林雨朝着张雅点头示意，后者拿出之前调查的单子给几位观看。 几位看了看单子，当即有些吸气声传出。 “给这么高的价格，比菜贩子要高这么多，这也太好了。” 赵金来这话一出口，身边的钟宝叔就暗戳戳的给了一手肘，前者当即意识到大嘴巴失言了，没有再多说什么，心里面却是乐开了花。 林雨只是微笑道：“谷贱伤农嘛。” 钟宝叔把单子给了别人，自己却是摇了摇脑袋：“我之前在新闻上也看到过这个，他那是个屁的谷贱伤农，我就不信他和农户的结算款，是按照直播间的价格抽成的，不都是一口价的收货价买卖，至于他在直播间卖多少钱是他的事儿，好像钱都让咱们农户赚了似的。” 他说着又很认真的看了林雨一眼：“这些嘴巴乱编的所谓文人，他们给的收货价我觉得不会比你这个小伙子的高！” 林雨见他这么笃定只是轻轻的笑了笑，他的心里非常明白对方说的是事实。 他的这个价格肯定是要比其他的人要高一点的，之所以他能给到是因为他这边的业务模块刚开发所以价格上不会扣那么死，另外就是他在主导着这个事情并且他有着相应的权力，内心深处就是想给别人带些福利的。 要是换个正常人或者资本控制这件事儿，不把这些没太见过世面的农户剥削到极限，那生意是不可能做的，毕竟在他的调查里，有的是菜贩卡在农户们货品的保质期趁火打劫是常有的事儿，以钱上面来论没什么问题，但以做人上面论，林雨觉得这些人确实够缺德。 和穷人抢最后一个馒头，把自己家里吃不完的红烧肉喂狗，只能说哪哪都不少见。 大家一个没注意，张雅已经从小卖部拎了几瓶水出来，分给了众人。 钟宝叔接过后开始感慨：“都是我们招待别人，这还是第一次接到客户的水，你们两个今天说什么也要和我们一起吃顿饭，不然的话咱们也太不好意思了。” 林雨蹲下看了看几个摊子的农产品质量，只觉得这些被菜贩们挑剩的也比很多省里超市那些歪瓜裂枣强，新鲜的到什么时候都是新鲜的，冷链这个东西接下来做好了，这些农产品的质量绝对是过硬的。 “尝尝，这些都是没打药的。” 林雨听到这话震惊到了，他知道没打药三个字意味着什么，那就是损失白花花的钱了。 钟宝叔看着林雨诧异的眼神，又给解释道：“不是大家不懂得科学种植，只是恶性竞争下还是有些人知道农药危害的，弄一堆这东西都挺作孽的，本着良心不愿意打。” “多喷一喷农药，轻则拉肚子重则胃肠炎，草莓是最重的灾区，能不吃就别吃。” 林雨听后询问道：“你们这么个干法，那还有的赚嘛？” “赚的不多，够日常生活，也干不了几年了，都嚷嚷要外出打工，留在这片土地赚不到钱。” 林雨听后拿了一个西红柿咬了一口，只觉得自己来的还真是时候。 就是不知道眼前这拨人包括和苏秋一起找的老赵，他们赚到钱后还能不能保留这份朴实。 林雨觉得可能性不大，多几个精通价格，疯狂压价的菜贩子，要更合理一些。 第219章 一通电话，带你去见见世面 林雨和张雅最终还是拗不过几位，跟着到了钟宝叔的家里，吃了一顿很热情的招待宴这才算是礼数周全。 餐桌上几人约法三章并没有签什么合同，只是把一批批货物当成日结的买卖，只不过庄稼人多了一个批发渠道可以得到超额利润，林雨这边也算是敲定了货源也给这些濒临放弃的菜农们一些希望，一个勤劳致富的希望。 回去的路上，林雨没有再选择火车，而是直接买了两张机票，和张雅一齐上了飞机。 “这怎么来的时候那么有兴致，回去的时候这么的赶？” 林雨看着窗外云海：“事情敲定了就没什么闲心了，再说来去一条线没什么好看的了。” 两人正说着，飞机起飞爬升。 他们都感觉到身体像是突然的失重，紧接着才趋于平稳。 与此同时。 汇光大厦，徐杰的办公室。 夏冰因为家里的事情，明显不似往日那般光彩照人。 听到眼前这位平日里客客气气像是好大哥一般的徐总的话，她没作声心里只能叹气。 徐杰双手交叉，翘着二郎腿：“我也是迫不得已，公司的经济效益不太好，所以给你的百万年薪力不从心了，只能砍掉一半让你去当主管了。” 冷漠的声音回荡着办公室，听在夏冰的耳朵里仿佛又是一把重锤。 让她不舒服的不是金钱上面的减半，而是自身价值的否定。 夏冰很清楚，对方已经收到了风声，知道自己家里不能提供额外的资源价值，这才有了今天的一幕，这才有了让她离开总监岗位的操作。 有背景有能力的人有很多，缺了一个腿那位置被拿掉并不奇怪，只不过有些难受罢了。 夏冰淡淡道：“私人办公室的东西之后我会收拾的，林雨身边的位置以后我会常坐。” 徐杰听后点了点头，犹豫一下开口道：“工作上能力强的人是很多的，但是能给公司带来持续不可替代性的利益才是首位，我不否认你个人的素质，只是公司就是公司，有些岗位光有个人素质没有隐形资源是没办法坐的。” 夏冰：“谢谢你能说这么多。” 她不再多废话转身走了出去，到了另一间私人办公室开始收拾起东西来，每收拾一样心里面的难过就多了几分，最后咬咬牙，合上了这个工作几年的门。 与其他的基层同事们一样，一同来到了非常宽敞的公共办公区。 徐杰耸耸肩，只觉得空出来的地方，之后应该是要让贵人坐一坐的，只不过还是要等贵人回来才好，最好是等着对方做了一点事儿，他当众夸奖一波合理的把椅子递给对方。 林雨和张雅风尘仆仆的回到了公司，徐杰见到后眼前一亮，十分殷勤的走了过来。 “你们这次的考察怎么样，进展的是不是顺利？” 办公区的其他同事也向着这边看，大家都觉得徐杰对于这个林雨的关注度貌似有些过高。 “还是挺顺利的，中间没遇到什么波折，待会需要找你批一下出差费用。” 林雨很是正色的汇报，张雅在一旁默默的当个旁听。 徐杰满意的点头当下就说道：“别待会儿了，咱就现在开始弄，我现在就把你电子发票批了走流程，你发给我后说一声就行。” 张雅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满脸的诧异：“这个徐总太热情了，你在这家的地位也太高了。” 不光是张雅，其他的同事也觉得徐总的表现有些积极了。 平日里他们加班的时候报个加班后的打车费，徐杰都是磨磨唧唧很久才批，什么时候看见了那都是说不定的事儿，哪有这么痛快还玩上专人专办的加急模式了。 这些人中，一个被抢了直播间的黄毛只觉得徐杰和林雨没准是一对基佬，他越看林雨的外貌越肯定，这份帅气和阳光最容易得到油腻大叔的喜欢，一定是这样！ 他这么想心里的怨气稍微平息了一点，但紧接着便暗暗惦记找些小号在林雨直播间当个水军翻江倒海，被抢直播间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要这个姓林的小子知道些厉害。 林雨拉开椅子刚想坐下，夏冰拿着挺多东西一趟趟地向着林雨边上的工位倒腾。 “你这是怎么了，不过啦，监工还要拿这么多东西？” 夏冰放下最后的东西看着桌面满眼的感慨，她看到附近很多人也很好奇的看着她，只觉得长痛不如短痛免得苍蝇们乱嗡嗡，当下就很洒脱的直言道：“我被降职了，现在和你一样是个主管了。” 她这话一出口，办公室的话就像一阵风，没一会儿大家就全知道了，紧接着就是互相小声讨论，有些人讨论着还偷偷的向着夏冰这边看两眼。 夏冰丝毫没有尴尬，略带疲惫的脸上眼神却很坚定，对着看来的目光回看，直到对方先感到尴尬收回目光，她才坐下整理搬来的东西。 林雨见她这副样子出言道：“学姐，你这样一弄我想进步就变难了。” “要是只有一个上升名额，你肯定是我最大的竞争对手。” 夏冰看他一脸正色的样子，第一次觉得对方身上的人情味儿这么浓。 她有些疲惫的脸上挤出了微笑：“咱们公司应该没有什么人能挡你，谢谢你的安慰。” “我可没有什么安慰，只是实事求是罢了，没人需要我安慰。” 他说着拿起了水杯向着饮水机走去。 中间的位置空了出来，夏冰询问一边一直旁听的张雅：“他一直都是这样的性格嘛？” 张雅冰雪聪明自然知道对方指的是什么，她扭头看着远处饮水机接水的林雨，轻轻抬头回想着：“恩对朋友是这样的，但是即使朋友他也不会失去主动权，就像刚才他并没有承认那是安慰，这样你需不需要都是与他无关的。” 夏冰听后心里复杂，但还是礼貌说道：“看来还是你比较了解他。” 张雅没有避讳面前美女直言道：“我不是比较了解他，我是非常了解他，因为我很喜欢他。” 听到这样的话夏冰先是一愣，随即细品之下说道：“你没有必要宣誓主权，我未必是你的威胁，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这款的。” 张雅瞥了她一眼不咸不淡的说道：“那谁知道呢。” 夏冰没有再接茬，实际上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态。 两人算是朋友？邻居？校友？勾搭不成的陌生人？ 她正想着林雨已经回来了。 “你们两个聊什么呢？” 还没等夏冰回答，张雅便说道：“我和她讲了我们在包厢睡觉的事情。” “噗！咳咳！” 林雨忙的抽出纸巾擦着喷出的水，只觉得刚刚就不该把水混成温的。 他看着张雅的笑脸正色道：“你这么说话真是不要名声了，我们只是订了个软卧，包厢里没有其他人罢了。” 张雅冲着林雨眨眨眼：“这不是差不多嘛。” 林雨心说，你他妈在逗我，但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好，你开心就好。” 夏冰扭过头看着笑呵呵的张雅，平淡的出言道：“看来传统媒体的表达能力还是强，比我这个一直做新媒体的还能扭曲事实，带动各种的歧义。” “还是比较有天赋的，应该能非常快速非常自然的融入当下的公司文化。” 她这一通暗戳戳的针锋相对，直接把空气中的火药味搞得很浓。 张雅扭头刚想理论几句，眼前便出现了林雨的脑袋。 腰挺得很直，很认真的敲击着键盘，仿佛一秒钟之内已经进入到了工作状态。 两女见状也没再说什么，但是特有的磁场皆是让她们感觉到意犹未尽。 过了一会儿，王野走了过来：“雨哥，你叫我？” 林雨点点头，掏出手机翻了翻，给王野推了一张通讯录的名片。 小胖子低头看着手机上的聊天信息：“这个人需要我做什么？” “这人是我们的第一个主播，你带着他安排一下住宿之类的生存问题。” “他刚来会非常难适应这边的环境，估计很多东西都会弄不明白，你好好带他几天，至于住宿标准的话就按照你现在的水平来就行，到时候你告诉我多少钱，我从他下个月工资扣就好了。” 林雨这话一出口，小胖子脸上立刻是一脸犹豫。 “难办？” 听到这话，王野挠了挠脑袋一脸的尴尬：“林哥，我住的地方恐怕他住不了，别住个一天两天的人跑了。” 林雨听到这话有些不敢置信，之前他从小胖子零散的信息里猜到过对方的条件不好，但是他真的没想到会有如此的不好，难道还有赵老汉那个破房子不好？ “你有没有自己的租房图片我看一看。” 小胖子十分扭捏但还是掏出手机给林雨展示了下自己的手机相册，他把图片放大递到了林雨的眼前，后者尽管有些心理准备但还是吓了一跳。 林雨觉得这小子住的地方和老赵的地方一比，好像还不如人家的，因为实在是太拥挤了。 “呃这个确实不能拉人家住，容易误会我们是传销窝点，你还是找一个正常一点，普通打工人住的房子给他就行。” 王野点头，心里面没有对于传销窝点的词语有什么气愤，他觉得说是传销窝点已经是对他居住地的美化了。 林雨交代完这个事儿，略微皱眉的询问：“你怎么现在还在住这样的房子，是家里面特别的困难嘛？” 王野不好意思的点头：“之前家里奶奶总生病，家里面的人都没什么钱，我花的比较多。” “所以你之前找我借的钱也是因为这茬嘛？” 小胖子点头。 林雨心下明白了，他觉得这小子挺有点性格。 主动承担不属于自己的责任，在别人看来或许有些煞笔，但林雨没有这么想。 他只觉得这样的担当还是挺让人欣赏的，很有一点老实人的憨性，不以金钱秤感情。 王野开口强调：“林哥，钱这方面，我下个月发工资就会还你的，奶奶已经出院了。” 林雨听后想了一下说道：“你先别还给我了，你先拿着钱租个房子。” 王野摇摇头：“我住什么地方都行，感觉住习惯了都一样。” 他脸上的表情不像是假的，对幸福指数的要求就是这样的程度。 林雨皱眉道：“你的那个破屋子墙上都有些湿了，时间长了的话你的肺就完了，攒钱也得分得清大小头，别干丢西瓜捡芝麻的事儿。” 小胖子想了一会儿才点点头：“我知道了，那我先去联系这个人约下时间。” 林雨：“去。” 他说完看着对方走远突然心生感慨。 只觉得一个办公室下，很多人同样的工作，实际上是完全不同的生活质量。 表面上是很近的生活等级，但又好像相隔天边，这个王野无疑就是极其边缘的那种。 “你好像对他过于关照了，真的只是因为他憨厚老实嘛？” 张雅捧着热水杯一脸好奇的看着林雨，她觉得对方这样的尺度在职场真是有些过了。 林雨拄着脸想了一会儿开口道：“他挺像我上小学的时候，一样的天真一样的笨。“ 他思索了片刻又补充道：”还是有些不一样，我比他长得好太多，老师女同学相对比较关照我，他应该是最不受关注的那种透明人，以至于到今天他依然透明。” 张雅听后又看了看王野没说什么，她觉得人就该自己挣扎努力靠自己混出来。 窝窝囊囊，唯唯诺诺的感觉，她不理解也非常的不喜欢。 林雨下楼点上一根烟，只觉得项目的布局完毕，接下来就等着安排手底下的人干活了。 正在这时，电话响起。 他看着电话上秦羽俩字，按下了接听按钮：“有什么事情嘛？” 秦羽：“安排了些人，带你见见世面。” 林雨叹了口气：“不好意思，我没什么兴趣。” 秦羽听后再次强调：“我之前帮过你，人我都约好了，你不来赏脸说不过去？” 林雨皱了皱眉头：“好，你给我个时间，到时候我过去就是了。” 第220章 见见世面，摆在眼前的实力 “少爷，到地方了。” 老吴停下车，语气里带着相当的恭敬。 他说完便先下了车绕到另一侧要给林雨把车门打开。 林雨没等他到位，自己就已经下了车，抬起头看着金灿灿的招牌，心里面估算着眼前场所的消费等级，随即摇摇头，这里一定是他这个所谓新时代中产消费不起的地方。 “少爷，下一次你让我开车门就好，这让别人看见了会以为我不太懂规矩。” 林雨看了身边明明和他差不多高，但却言语间明显矮了几个身位的长者，只觉得不适。 “都什么时代了，哪还有那么多规矩，我有手有脚的享受不了这出。” 老吴知道普通人家长大的林雨，对他这样的行为会看作谄媚，但是他完全的不在乎。 之所以对方有这样的感觉和不适只有一个原因，平等的屁话听多了，真以为人人平等。 老吴不觉得丢脸，别人想要巴结秦家想要更低贱的出卖人格，还没有通行证和门路呢。 想是这么想的，老吴只是轻轻的点点头表示知道，但心里面只觉得下次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做的时间长了眼前这位半路的少爷也就习惯了。 林雨和老吴一齐向着饭店走去，从服务员开始遇到的每一个人仿佛都认识老吴一般，齐齐地温和着很有礼仪的向着老吴致意，嘴上皆是尊称一声吴管家。 “什么吴管家，别这么叫我，秦少爷在这还轮不到先叫我。” 吴管家的脸上不太好看，不厌其烦地冲着殷勤的人解释，他可太分得清大小王了。 说着，他悄咪咪看了林雨一眼，但见对方神色如常这才放下心来，心里面不由得拿之前另一个秦天少爷比较。 他觉得二少爷要是遇到这样的场合，对着他冷哼几声都是轻的。 正当老吴在脑补秦天的嘴脸时，林雨自语：“说是聚个会吃个饭，我还以为今天要去秦家。” 老吴听到这话笑了，他很是自然的解释道：“少爷，秦家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往里进的。” 林雨一听心里也犯起了嘀咕，先说是让他见见世面，这又变成了阿猫阿狗。 他只觉得阿猫阿狗都能让他见世面，这个阿猫阿狗大概是什么层次？ 林雨不再揣测，反正待会一切都有答案。 吴管家特意帮他打开了门，当他进门的第一眼，整个人确实有些震惊。 某着名大导演，坐在秦羽的身边，身边还有不知名头的几个年轻人作陪。 男的几人，一看发型和打扮包括带着的方框黑色眼镜和胡茬，明显的文艺工作者无疑了。 桌上还有两个看着有些脸熟的美女作陪。 这俩人整个一对美女姐妹花，放在海量的人群里直接会让人眼前发亮那种。 林雨脑袋里闪过很多剧，想着把这两位美女对号入座，但怎么也想不起来，想必是配角。 体态丰腴的美女看着他眼神发亮。 “这个帅哥就是秦先生讲的孩子，真是和您长的很像，非常的帅气一表人才的样子。” 秦羽给大导演介绍道：“这是我的儿子。” 林雨看了大导演，都是一个脑袋并没有什么惊奇的，只是礼貌的和对方点了头。 吴管家冲着秦羽点了点头，互相递了个眼神，笑呵呵的把门关上了。 林雨默默的吃着饭，听着大导演给秦羽介绍身边的几位新晋人气小导演。 言语间表达的目的，是希望能够给新剧拉一些投资。 两个肤白貌美的女人更是频频充当酒桌的润滑剂和吉祥物。 她们频频地举杯敬酒金句频出舌灿莲花，一副见惯了场面的交际花做派。 秦羽和大导演低声聊了几句，看了看林雨又看了几眼桌上的两个姑娘，什么话都没有说。 小导演们心领神会，整个桌子上的氛围更加的热烈和开心。 “秦小哥，看你这么帅气一表人才的，现在是自己当投资人嘛？” 身材极好的美女开始寻找话题，非常主动的和林雨聊天。 林雨没有和对方解释也懒得解释姓氏的破事儿，脸上带着几分冷淡：“没有当什么投资人，不过是在一个媒体公司当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人罢了。” “像你这样从基层做起，低调敢于自己拼搏的不多了，这样的家风真是令人尊重。” 另一位容貌单纯，宛如邻家妹妹的女人接茬道：“是啊，像你这种家世，还能沉得下心来的可真是太少了，未来肯定会有非常不凡的成就。” 说着，她又小声说道：“更何况还这么帅。” 林雨仔细看着两个投过来欣赏目光的女人，终于想起来了这俩人这段时间参演的网剧。 他在脑袋里面略微的思考，觉得这俩人怎么说也算是个三线小明星。 丰满女人在网上的人设是知性丰满带点辣味的姐姐。 邻家妹妹款的姑娘，在网上人设是一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吃货。 饭局就这么很是丝滑的进行着，不像是应酬倒像是一场老朋友的见面。 当然，这是年轻小导演和手下的女演员，在这个场面里努力润滑的结果。 林雨和身边两位有一搭没一搭的随意聊着。 秦羽那边和大导演倒是熟络热情的多。 一边的几位小导演满脸的凝重，不时地露出社会笑，亲切无比的当着捧哏和敬酒的角色。 全桌上没有人的心思放在吃的上，除了林雨。 眼见火候差不多了，秦羽简单的和大导演耳语了几句，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几个年轻的小导演给两个美女使了下眼神，装着醉态模样说说笑笑的走了出去。 最后的一位随手关上了门，房间里只有林雨和两个三线的小明星。 林雨见状刚也要起身离开，但是一条雪白的胳膊很是适时的绕在了他的脖子上：“秦小哥，别光顾着吃饭呀，一场饭局怎么也应该让我们姐妹敬你一杯才行，不然的话让我们姐妹的面子往哪放，以后对自己的外貌都不自信了。” 两人说着，其中一位趁着林雨不注意，偷偷的向着林雨的杯子里放了一些白色的粉末。 林雨只觉得网络上镜头里的两人，和现在见他拥有一些资源便极其主动贴近的两人，反差真的是太大了。 “来，林哥，我先敬你一杯。” 丰满女人说着，笑意盈盈的把林雨的酒杯递到了他的嘴边，不露痕迹的压缩了拒绝空间。 林雨微微皱眉没有接这杯酒，只是说了一句：“就这一杯。” 随即，酒水缓缓的从杯中消失，杯子变得逐渐透明，两个女人眼神中带着期盼。 等到她们见到对方喝完，互相对视了一眼，彼此没有多说什么。 “哥哥，你不能光和姐姐喝，你也要和我喝一杯，难道我长的不如姐姐吗？” 邻家妹妹语气绵绵说话间特意看了身边女人一眼。 两人平日里虽不对付，但利益面前的关键时刻，倒是齐心协力姐妹情深联合作战了。 林雨不注意间，连着两杯带着粉末的酒进到了肚子。 他夹了几口菜压了下酒，掏出湿巾擦了擦嘴就要起身离开。 当他站起身时只觉得脑袋里有些飘忽和亢奋，身体无比的燥热甚至有了生理反应。 眼前两个女人的笑，他觉得无比的媚气和勾人，这种感觉是他从来没有过的。 林雨觉得留在这里一定会出事儿，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意志力减弱，甚至趋近动物本能。 他舍不得身边的香水味，整个人又坐了下来。 瞬间，一条嫩白的胳膊就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林雨微微偏头，只见对方笑容自然勾魂，镜头里的端庄和现在的媚态判若两人。 两女各自在林雨的耳边轻声低语。 “哥哥，你为什么要克制呢？” “弟弟，没想到你是这么保守的男人。” 林雨回想着这次饭局的种种，回想着吃饭时几人的细节，回想着他摆在两女之间的座次，整个人用着最后的一丝理智，多少的猜到了一些东西，他只觉得太过于离谱。 他这边思绪翻涌间，两个女人不留痕迹的把空调温度调到最高。 不一会儿，两女的旗袍也好，林雨的西装也好，都像是三伏天的棉被。 林雨身上的燥热感终于是达到了顶点，他不耐烦的扔掉了碍事的西装上衣。 与此同时，两女相视一笑，心有灵犀的也准备让自己清凉一下。 最终，桌上高端的绸布被猛地一把扯掉，盘盘碟碟哗啦啦的声音响起。 外面的服务员很多，但听见屋子的异响，彼此商量好一般，没有任何人敲门打扰。 一切的一切仿佛一场视频片段的彩排，正在这间房屋里面有序的进行着。 林雨终究没能压制住心里的欲望，一切的一切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一时间好好的包房，变成了多功能的私密空间，婉转悠扬连成片。 …… 秦羽抽着烟。 吴管家看着时间，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的手机什么时候响就是时间，你估计下看看是不是需要带他到名老中医调理调理。” 吴管家露出笑容：“少爷形体健硕应该不需要，我心里面也计时呢。” 许久后，秦羽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转头冲着吴管家说道：“还行，我觉得他不需要任何的调理，身体健康还是非常不错的。” 吴管家笑呵呵的点头：“少爷自当健康，长命百岁。” 秦羽接通电话后，话筒里没有任何的声音。 两边都是无比的安静，像是寂静的夜晚连蚊子的振翅声音都听不见。 过了好一会儿。 终归是林雨先开的口：“这样下三滥的手段，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无法理解你的行为。” 秦羽冲着吴管家一使眼色，后者马上就出去了。 没过一会儿，林雨就出现在了秦羽的面前，他的手机还在耳边。 “你可以把电话放下了，我想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聊聊。” “对了，那两个女人应该已经走了？” 林雨没有说话，只是确实是坐了下来，眼睛一直盯着秦羽的脸。 “别这样看着我，她们都是你们这些普通人眼中的所谓女神，现在玩的话价格不高，以后成名了价格会高一些，玩起来就不太划算了。” 这样带有明显不屑色彩的话从对方的嘴巴里面说出来，林雨没有觉得丝毫的奇怪，对方要是温良恭俭让的类型，那也不会混到如今的地步了。 “我并没有任何的兴趣，是你非要把她们塞我这里，我想知道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还是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理由，这就是你们这种上流人士的下流爱好？” 林雨说完，眼神里透露着不屑和讽刺，他觉得自己还是对眼前这个生物学父亲有些滤镜，以往他把对方想的还是有些柔和了，说不准对方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非要让我说一个理由的话，是我觉得你把自己禁锢的太狠了，我看着很不顺眼，想要帮你把套在身上的一些精神层面的枷锁摘下去。” 秦羽直视着自己这个散养在外面的儿子，话语里面不带有感情，像是阐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丝毫没有对于这件事情的抱歉，也没有一点对人格不尊重的歉意。 林雨见到他的这副样子心里火大，少见的开始了语言上输出：“什么叫枷锁，我有个屁的枷锁，你是不是觉得谁都应该按照你的想法生活，你让别人继承家业别人就得滚到你的身前，你让别人干什么别人就要听你的话干什么？” “我告诉你不可能，没有人需要受你的摆布，我从小到大没有吃过你秦家的大米。” 正在这时，吴管家非常适时的端进来两杯热茶，仿佛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一样。 秦羽接过热茶脸上笑呵呵的：“我先什么都不说，你愿意说的话可以接着说。” 这样的情形让林雨更加的心里不舒服，就好像他蓄力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秦羽示意把茶水递给林雨，吴管家又端着茶水笑呵呵的走到林雨的面前。 “消消火，喝一杯热茶？” 林雨看了看笑呵呵的管家，又看着靠在那里品茶的秦羽，整个人都是有些抓狂。 他没有接吴管家递来的茶水，而是对着秦羽冷冷的说道： “你慢慢的品茶，以后我们别联系了，我和有心理疾病的人，多呆一秒就会疯掉。” 第221章 深入交流，另类的教育方式 林雨说完这番话当即转身，他不想与面前的人有瓜葛。 秦羽：“我不是什么变态也不是不正常的扭曲人，你能够来这里找我不就是想问原因吗？” 吴管家听到这话，上前把茶杯拿走带上了房门，房间里只有一对仿佛陌生的父子。 林雨头都没有回，眼睛看着吴管家的背影，冷冷的说道：“现在我不想问了，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什么特别的本事，也就是能在茫茫人海里混口饭吃，我不需要你的一切资源，也受不了你这套居高临下的做派，别人的端茶倒水谄媚巴结我并不感兴趣。” 这样的话说出来，整间屋子瞬间低了很多度。 秦羽面色如常，看着眼前林雨的背影，嘴角竟然露出了笑容。 “回来坐下，年轻人不需要这么怄气，我这样做自然有我的道理。” “你这样的反应以及你的愤怒，究其原因是因为你觉得某些事儿很有分量，比如女人。” 他见林雨沉默着丝毫没有动作，又补充了一句：“聊一会儿，要是聊不通，我可以保证再也不找你，让你过你的日子。” 这话一出口，林雨才勉强的走了回来，在秦羽的身边坐下，眼神里满满的冷漠。 秦羽看他这副德性笑得更加的开心，欢乐且中气十足的笑声，充满了这间屋子。 只不过这样的面部表情和笑声听在林雨的耳朵，那简直是比粉笔摩擦黑板还要折磨。 林雨握着拳头胳膊都有些发抖。 他觉得现在的情形是对方傲慢的体现，是对他人格的另一次侮辱。 “你笑够了赶紧说，说完了我好走人，咱们再也不见。” 秦羽缓缓地从烟盒中抽出了一根烟，递到了林雨的面前，后者根本没有给面子，压根就没有伸手去接。 这根烟就这样在空中停留了几秒。 秦羽见状，微笑着放到了自己的嘴里，掏出打火机点燃，这样的一套操作在林雨看来简直是慢动作，他的腿不自觉地开始了抖动，耐心的数值显然是越来越低。 秦羽瞄了一眼儿子的腿，张嘴吐了一口烟而后说道：“两个小明星的滋味是不是还可以？”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这茬林雨脸色立刻就变得难看起来。 “你这样的做法是把我当什么了，再怎么好玩我对这方面也没有这么渴望，如果你自己爱玩你尽可以找一些更高等级的玩物，你现在什么都有了勾勾手指什么样的找不到，但是请不要把你的爱好放在我的身上。” 秦羽又是吸了一口烟，毫不在意地向着地面掸了掸烟灰，这样的操作引得林雨皱起了眉毛，但是他没有说什么，他没把对方当父亲，自然也不会说些素质类的屁话，与他无关。 “你还是太嫩了，肢体反应上显现了对我这样行为的厌恶，不过我给他们的钱够多，所以我的自由度不在道德素质的范畴内，事实上，那些收拾卫生的人甚至会很希望我多这么干，因为我是用钱换自己的行为自由，我每次给的小费都够他们收拾100次了。” 林雨看着这个表情平淡的生物学父亲，想要说些什么但再一次压下了自己的表达欲。 秦羽见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意外，扔掉还剩下一半的烟头继续说：“我看过你的所有成长资料以及履历，老实说你确实很不错，已经是普通家庭出身里面，不靠任何外力野蛮生长的佼佼者了。” 林雨对于对方调查过自己并不感觉到奇怪，信息时代下没有什么个人信息是买不到的。 那些被人小心翼翼保护的所谓个人隐私，或许就在一份10块钱的大名单里，那是各种部门数据库里小小的一行，而私人的信息只需要找一找朋友同学同事，花上稍微高那么一点的价格，也就能够打碎个人隐私的锁。 “你调查过我并不奇怪，你没有调查过才是奇怪，所以你和我讲这些有些浪费时间。” 秦羽摇摇头：“这不是浪费时间，今天的安排是基于客观事实，特意给你私人定制的。” 林雨皱眉道：“你能够说重点吗？” 见他这样的抗拒和反感，秦羽觉得这种操作的效果可能比他想的还要好。 “你自己那个前女友是个怎么回事儿，应该不用我多说什么了。” 林雨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压着心里的起伏波动，告诉自己不要像刚才进门那样当个莽夫。 他不再板着脸反而笑了出来：“我需要你多说，你多说一点我爱听。” 秦羽听话，笑着瞥了他一眼道：“你啊，就是把所谓的男女那点事儿上升的高度太高了，所以你才会被利用被欺骗被要什么狗屁的彩礼，要是我当年的话，不让女人倒贴就不错了，找女人就当是养宠物，你上升的高度太高是没有前途和主动权的。” 林雨冷冷的说道：“我当然没有你的手段，勾搭个官二代小姐，把相爱的人踹了，很伟大。” 这句话很有效果足足硬控了秦羽几秒。 他眼里流露复杂开口说：“我年轻的时候是一个极端，你是我相反的另一个极端，我这种自己慢慢的可以悟透，但是该得到的东西全都得到了，你这样的是悟不透的，到时候一切都过去了，因为时间在前进。” 林雨看着手机弹出的信息，随即流露出厌恶的表情点击了锁屏。 “我听不懂你说话里面的意思，像是一个谜语人一样难以理解。” 秦羽：“不，你心里很明白，你刚刚手机上的消息，是之前屋子里那两个小明星的手段，没准的话是一些很奇怪的照片也说不定。” 林雨瞳孔一缩，对方猜的十分的清楚，确实是两女的自荐枕席，包括很裸露的照片。 这对他的冲击力很大，不单单是感官上面的，更多的是心理层面的恍惚。 他结合姚雪的种种举动，突然觉得心里的一些东西开始了破碎。 秦羽看他这样的神情反应，心里觉得所料八九不离十，笑着说：“承认，你身上的第一道锁，就是关于男女感情那把莫名其妙的大锁，不然凭你的外貌长相，不说夜夜当新郎也差不多了，你就是对男女这点浅薄的破事儿看的太重要，好歹也毕业两年了，该不会还在幻想所谓的真爱？” 林雨听到这些话没有作声，心里面也在扪心自问，他是不是真的在期待着什么？ “现在你们年轻人里面有个新词叫袪魅，或许是朴素家庭产生的朴素价值观，你的心里面好像天然的对两性保留着一些神秘感，这样的神秘感早个几十年很好，但现在还有这种守旧的观念，你早晚还会再摔一个大跟头。” “对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刚刚的消息是那两个小演员？” 林雨听后扭头看他，眼里先是闪过诧异，但细细想来，对方肯定是过来人，也就没再多说，沉默着点了点头。 秦羽脸上没有波澜：“你现在心里，对她们有着什么样的感觉？” “恶心。”林雨淡淡道，心里面对于镜头里和镜头外的女人有了一些认识。 “你一定觉得看起来这么漂亮这么得体的女人，背地里怎么是这样的货色，好歹也是个小明星，聚光灯前也是有着大把的追求者，今天怎么会这么的放荡，还能两个一起陪你玩游戏。” “别傻了孩子，这就是正常女人的样子，如果你遇到的不正常，只不过是她没有遇到更加有魅力的男人，我们那个年代讲的魅力是多维度的，但你很不幸，你们这代年轻人的魅力绝大部分是单维度的，成功和感情都被资源两字代替了。” “试想一下，你千等百等最后又遇到个看着各方面不错的女人，然后以你的性格缓慢的了解，在某一个时刻，或许是好多年以后，你才发现对方的另一面，那可就什么都晚了。” 林雨听着对方的这些话，牙齿咬得很紧手也逐渐的握紧，他的脑海里是姚雪的一张脸，以及三年的时间里，无数无数的他以为是感情的画面。 深深的背叛和挫败感从心底涌起，他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活脱脱的煞笔。 秦羽看到他的样子并没有意外，继续引导：“你好像很愤怒，应该是愤怒自己眼光的问题。” “事实上，这个问题是无解的，你不能指望所有人都是坦诚的，所以你这种就是赌运气。” 林雨微微闭眼，无奈的开口道：“你能不能不要再说了？” 秦羽：“别的事情心理抗压能力挺好，一到薄弱的地方这抗压能力太差了。” 林雨睁开眼看着对方，满眼的无奈更多的是一种无力，被揭开事实伤疤的无力。 秦羽摆弄了几下自己的手指，自顾自地说道：“那两个小明星之后还是嫁人的嫁人，幸福的幸福，这种人才是玩弄规则真正看透的人，你这种就是自我设限，然后自怨自责的人，要多惨有多惨。” “从自己身上找问题可以，但是像这种问题下次还是可能遇到，所以要根治就该治治你这种过于天真的心理，不然的话我想你会一次又一次栽在女人身上，该睡就睡该玩就玩，只有本心真正的不在乎才会游刃有余，你给自己戴上紧箍咒懒得接触女人，却妄想识别女人心，你不觉得这样的幻想有些不切实际吗？” 很痛，心很痛，这些话像是粘在咯吱窝的透明胶突然的被扯开，林雨整个人都麻了。 他很想和对方讨论个三百回合最后战胜对方，但是对方摆的是客观事实，他无法反驳。 秦羽看着神情有些萎靡的林雨继续道：“关于女人，今天我算是给你点见识，如果你想继续向上见识不要不好意思，我可以再让你看看更多，直到你心里面关于两性天真全碎掉，不再抱着你那套过期的所谓真命天女的哲理过活，我想你就是在思想上进步了。” 林雨靠在了椅子上疲惫的开口：“并不是所有女人都像你描述的这般不堪。” 秦羽淡淡道：“我讲的是概率问题，目的是让你祛魅后有个基本的认知，带着防备和女人相处总比你傻头傻脑毫不设防来的舒服安全些，我想你不会认为带着防备是不道德？” 林雨听后只觉得嗓子有些噎的慌，一句话都没有办法讲出来。 秦羽看他的表情笑道：“女人是一方面，我想这剂猛药你消化一段时间会进步的。” “再有一个就是金钱，你好像对秦家的钱特别的抵触？” 林雨听后反驳道：“我有手有脚有脑袋，最次也会有一个很好的小康生活。” 秦羽冷哼了一声：“狗屁！” 他不屑道：“现在，林源和王娟重病，你要怎么办，你能怎么办？” 这个问题真是撞在了林雨的枪口上，他早早就有这些危机的意识。 家人的重疾险之类的保障，自打他上学搞钱的时候，这些东西到今天就没有断过。 “医保，保险，我都是买的好的，安排的特别的详细，我爸妈不会治不起病。” 秦羽听到这话笑了：“这些东西确实能让你这样的缓解焦虑，不提保险严格到发指的疾病约定，算你全都没问题，但是你准备的东西能享受到什么医疗等级呢？” “这个时代，那么多用大量金钱吊着命的病，你遇到后有本事给你爸妈续命吗？” “别人拥有最好的医疗条件，哪怕死了也能把锅甩给当今医疗水平就这样，你又能甩给谁呢？是甩给自己的无能吗？” 林雨再一次感觉到心慌，刚刚的底气也有了不足，他有着深深的无力感和莫名的紧张感。 秦羽继续补刀：“所以，秦家的钱真有那么不好花嘛，万一需要的时候呢？” 林雨一言不发，在现实和实力面前，他的心底只能承认真相。 秦羽叹了口气：“你对金钱的洁癖天真，和你对女人的洁癖天真一样，好似一个未成年的儿童。” 听到这里，林雨的面色变得有些沉重。 秦羽又一次递给了他一根烟，这一次林雨没有拒绝。 他看着这个儿子愁眉不展吸烟的样子，只觉得今天的效果比预想的还好。 年轻人嘛，到头来还是嫩了点。 第222章 缓慢转变，这小子会回来的 一场无声的交锋过后，两个人谁都没有再多说什么。 林雨默默的靠在椅子上，吸烟的频率一口接着一口，他的周围没一会儿就已经烟雾缭绕。 秦羽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吸过二手烟了，但是他现在闻着身边的味道，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厌烦，只觉得满心的欢喜，有时候沉默也代表了一种态度。 一种默认赞同的态度！ 他觉得按照这个孩子的成长经历，是敢于直面自己内心的不完整和不足的。 只要这样的念头被他勾起，这小子以后一定会有意识的完善补全，那真是让人欣慰。 秦羽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明媚的女子，那是他曾经的最爱，只不过慕然回首已经阴阳相隔，人世间的事情没有对错，无非是一次又一次的选择和妥协。 林雨闭着眼睛继续贪婪的吸取烟草的味道。 很快，嘴巴感觉到了异常，睁开眼时只见整根烟已燃尽。 与此同时，秦羽伸手又递过来一根，脸上笑眯眯的样子让林雨无比的不舒服。 “不需要了，今天就这样，我也该回家了。” 他说完这话，兜里的手机简直震动个不停。 拿起一看，两个小明星还在不遗余力的主动进攻，要多大胆有多大胆。 语音条，图片，大段的文字，三管齐下，满屏的表情包里全是有点暧昧的风格。 秦羽做出了和他年纪不相符的举动，很是没深沉的向着儿子的手机伸过了头。 当他简单扫到了聊天对话框的一些内容后，林雨又气又无奈的把手机扔到了兜里，但是大腿的震动感依然是停不下来，颇有点流氓软件的无限轰炸。 “你完全可以直接把她们删除，毕竟逢场作戏，你该付出的东西我已经付过了，至于一些很奇怪的人试图想往我们身上贴那就算了，她们的等级和干净程度是不配的，一些乱七八糟床上不知道滚过多少男人的婊子，没有必要考虑她们的自尊心，她们是没有这东西的。” 林雨听到后想到房间里发生的事情，又想着刚刚秦羽的言论，思索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删除，他觉得提上裤子翻脸是不是有些太快了，心里没有办法很迅速的度过这个坎。 秦羽看他这副犹豫的样子，当即趁着其不注意抢过了手机，嘴上却是玩味道：“身材不是很好，长的确实还是可以的，这样的女人只适合玩一次。” 他很是贴心的帮着林雨把这两个震动不停的苍蝇，齐刷刷的从屏幕里面删除。 林雨一时接受不了提裤子翻脸的冷酷感，也接受不了自己私人事情被窥见的暴露感。 他快速的伸手把秦羽抢走的手机又抢了回来。 秦羽摇摇头说道：“我都和你说了和女人睡觉这样的事儿，你要当做吃饭喝水一样的简单，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也不必有什么占有欲和隐私欲，不说上流阶层了哪怕是中流阶层，当欲望的阈值逐渐的升高，想要不损害自身的前提，有的是人有事没事组织下多人，没什么可避讳的。” 他说完这些又轻轻拍打着脑门，然后脸上带着三分好奇七分调侃说道：“对不起，我忘了一件相对重要的事情，对你来说这算是所谓的第一次是，有那么一点留恋也是正常的。” 林雨深吸了几口气试图压下自己的情绪，他觉得之前的自己对于对方还是有些错估了。 本以为是个卖鱼小贩靠着长相和运气攀到了官二代小姐，完成了入赘平步青云的运气故事，可今天对方的表现区别于之前几面的温和形象，整个是一只有脑子没什么下限的野狼。 秦羽见他眼珠有些飘忽又玩味地说道：“去看一下这两位姑娘是不是还求着你加你好友。” 林雨听闻本不想搭理，但是这句话带来的强大好奇心，使得他还是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对方说的一点不错，这俩女人正求他把好友加回来以后慢慢相处。 林雨放下手机，扭过头盯着身边这个料事如神的男人。 心里琢磨着对方到底对女人了解到了什么样的地步，这得是多少经历堆出来的？ “看你的样子是那两个姑娘又加你了，别人想利用你当个潜在的人脉资源，这并不奇怪。” 林雨没有说话，只是反思自己在女人这方面确实还是雏儿了点。 但没有办法，他的经历派的进化史刻意的回避掉了那些在他看来没有必要的桃花。 只不过后来遇到的事情确实给他来了个当头一棒。 他只觉得现在不过毕业两年，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你今天的话怎么这么少，我的话倒是突然的多了起来。” 秦羽翘着二郎腿，像是和朋友闲聊般，轻轻用手背打了打林雨的胳膊。 “我没什么好说的，一切不都是你的主场，我不过是沾了你的光，享受了下桃花运。” “当然，我也当了一次心理医生，被迫听了一次心理变态人的语言输出，全当是我付钱了。” 林雨轻描淡写的说着，心里面已经缓过来了劲儿，算是平稳了下来。 秦羽听到后笑得很开心，他觉得这小子确实是块好钢，非常的耐炼和抗炼。 他很是认真的劝告道：“这两个女人一定不要再有交集，被缠上了就会有数不清的麻烦，她们身上缠着的欲望太浓，这种职业每天都是应酬找资源，自尊是她们最不需要的东西，你接近了只会被她们影响和利用，因为你的心还是太仁慈了。” 林雨听后不置可否，但是心里却觉得很有道理，既然别人已经替他付费了，那怎么算也是两清，之后的交集他本来也没有打算再有，荒唐的事儿就到此为止。 秦羽见他不表态也没有多说什么，他觉得以对方的聪明，听到他的话一定会点到为止。 要是接下来对方真的和这两个小婊子有联系，那秦家也不会交给这个见到女人走不动步的废物打理。 只不过，按照秦羽的观察，他觉得这个孩子不像是拼命钻石榴裙的废物。 林雨看了看手机的时间说道：“我现在可以走了嘛，你应该没什么要说的了？” 他虽然是一个疑问句，但是没等对方回答，他已经站起了身整理了下衣服。 秦羽微微抬头看着林雨：“没什么需要再说的了，你的两个毛病自己好好悟悟，年轻人的成就要看这个人什么时候悟透社会运转的规则，要是四五十岁才悟到一些，就算心理不甘心想改命，但是生理上的身体机能也会是最后的阻碍。” “韶华易逝，劝君惜取少年时。” 林雨听到这些心里有些感慨。 他对今天的现实教育还是领情的，虽然面对面的被撕裂弱点的滋味并不好受就是了。 “谢谢。”他终究还是压下了心里的不适，发自内心的表示了感谢。 说完，便单手插着口袋踩着地毯向着外面走去。 当他拉开了门后，吴管家站在很远的地方，走过来问道：“少爷，我送你回家？” 林雨没有纠正对方的话，但还是摇摇头婉拒道：“我想一个人走走，有旁人在的话心里多少有些不适，谢谢你的好意了。” 见对方这么客气，吴管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着点点头向着开着门的屋子走去。 房间里，吴管家看着笑呵呵的秦羽说道：“我刚刚想要送少爷离开，但他表示要自己一个人走走，看样子是心里有些矛盾在的，要不要我们之后更加的关注下。” 秦羽听后笑得非常开心。 “一个人走走好啊，一个人走走才能消化消化，说明他是听进去了。” “他这方面比我年轻的时候强多了，要知道承认自己某些想法的错误，是很多人到死都做不到的，因为没办法没勇气面对自己，只有一次又一次承认自己有问题，才能一次次的炸裂重组，人的适应性和形状才能更适应当下的社会环境。” 吴管家听后笑道：“我还是觉得老爷您年轻时候比少爷现在强，要是你们爷俩角色互换，他的性子未必能够成就这么大的一份家业。” 他这话虽说是夸赞，但是心里也真的是这么认为的，跟着秦羽多年，他太知道这个男人的底色到底是什么样了，这份狠辣和果断少有人有，狠辣果断还不失大哥的度量，那更是他生平仅见，这也是他愿意跟在对方身边这么多年的原因。 秦羽爽朗的笑道：“这话听着真顺耳，老吴你做人真是越来越会了。” 紧接着他的脸上又是很正色，不自觉地回忆着往昔岁月微微抬起了头，像是对着老吴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我当年的狠辣果断放到如今的时代环境就是愣头青罢了，这个孩子的克制和心思以及做人上面的细节，很像是近20年跟得上时代的南方大老板，不像是我这种北方靠莽不讲规矩的老板，这孩子以后可预见的会比我强，他更适应当今时代的规则。” “你刚刚说他生在我的时代起不来这也是事实，他的手段和心思还是不够狠，放在野蛮生长的年代他是不够用的，不过我放在如今他这个时代，也没有那么多空子是凭狠辣热血可以起家的，时也，命也，不过如此。” 吴管家默默的听着，很是合适的补上了一句：“所以老爷和少爷，各自都是生对了时代。” 秦羽听后很是赞赏的看了他一眼，笑着点头道：“说的对，我们爷俩算是都生对了时代，两代人的努力和积累，我觉得秦家应该不止于省才对。” 他说完笑得非常爽朗，心里也在期待着这个小子能够把秦家打理到什么样的高度。 秦羽自认为自己是个非常适合打基业的人，而一系列的调查给他最大的惊喜就是，这个孩子的性格不需太多调教，天然的就适合接棒然后越飞越高。 他觉得今天小试牛刀的两颗种子已经种下。 一颗关于女人的，他觉得林雨刚刚已经亲身经历，亲眼见过，对这东西算是补全了些。 一颗关于金钱的，他觉得对方早晚都能想通不再对于钱钻牛角尖，会很愉悦的接班。 至于他是弟弟的替代品还是怎么样的，这些都将不再重要。 命运的选择决定了客观事实，当结果来敲门，可观的资源摆在眼前，一切都将不再重要。 林雨走过了大厅的毯子，跟随着旋转门走了出去，脚踩在了平地上。 今天的一切发生的太过于突然，老实说他现在还没有完全缓过来神。 他只知道现在脚下踩的是水泥，之前在下面踩的是地毯，还踩过两个女人的内衣。 林雨回头看着眼前这个金碧辉煌，按他自己来说奋斗一生都未必有消费能力的地方，整个人的心里产生了一阵唏嘘。 他之前感慨着订婚酒店是很多人没法预订举办婚礼的地方。 他之前感慨着很多饭都吃不饱的人，试图想要帮着对方生活更好一些。 但今天，他很是惊喜的发现了，揭开赤裸裸的真相，他林雨本身也是很多很多人眼中，病都治不起的男人，这样的客观事实让他从内而外羞愧。 他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没有对自身有客观的认识还不自知。 多亏了别人点醒，这才发现之前的自己有些莫名的自负，而这种对金钱的自负来自于无知。 所幸，他知道自己是有机会能够抓住命运的门票的。 虽然这张门票本来是属于那个废了的弟弟，但是眼下揣测他的生物学父亲的本心似乎没有意义，不管对方原先怎么想的，不管他是不是备胎，不管他和对方的感情程度。 客观事实，他就是几次三番被邀请，被热情的拉到秦家当这个替代品。 而今天，他觉得替代品也好正品也罢，只要在秦家那个位置上，什么品其实都无所谓。 足够的资源条件，才能拥有足够的自由是客观事实，这是他今天学习到的。 林雨觉得别人说的很对，他没必要给自己这么多枷锁。 戴着脚镣跳舞的人会很累，但有钥匙却不愿意解开枷锁会很傻。 他发现自己对于女人中了第一条，对于金钱中了第二条。 林雨缓过来神自嘲道：“又累又傻，真的有必要嘛？” 回应他的，只有月亮。 第223章 心生感慨，时代发展太迅速 出租车上，窗间的一丝缝隙吹的林雨头发向上飘起。 “小伙子这天怪冷的，你把窗户打开可别冻坏了。” 司机扭头对着林雨劝慰，这样年轻小伙白天被骂晚上发泄的他可是见的太多了。 “不好意思师傅，是冻到你了。”林雨说完忙的给车窗关上了。 “小弟，你想多了，我就是单纯的担心你着凉了，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林雨没有听到这句话，他看着月亮脑袋里还是一些很奇怪的思想碰撞。 司机看他这样儿也没再说什么，只觉得现在年轻人的工作模式确实太容易抑郁焦虑了。 下车以后林雨没有回家，而是觉得心里面有股火，径直走向了健身房。 “刘哥，张嘴，啊。” 前台小刘带着一脸的笑意张嘴。 随即，前台的妹妹嘉慧往里面送了一颗软糖，两人幸福甜蜜的都要溢出。 这俩人心里面有数的很，这个时间段也不会有老板视察，过来找他们不务正业的麻烦。 好巧不巧的是，林雨刚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了这样的一幕，他真的很认真的看了几秒。 他觉得这个前台姑娘长相和刚刚那两个小明星简直天渊之别，但人家这个笑却是真的干净到让人心里面愉悦，莫名其妙的他很有些羡慕这个小刘。 这前台姐妹没来多久，俩人认识也不会很久，林雨不觉得很随意，倒是羡慕这些人的轻松，这或许是紧绷的他做不到的，至少现在是远远做不到。 林雨看到了他们，这俩人自然也看到了林雨。 小刘搂着嘉慧的腰，后者悄悄掐了一下但人家没松手也就随他去了。 “林哥，你今天怎么有空来这边了，是不是这两天又不忙了？” 林雨很是自然的绕过前台拿了两瓶水：“你这眼睛和记性挺不错的，赶上私家侦探了。” 小刘得意道：“嗨，往常不也这样嘛，我都总结规律了，甚至能知道你公司领导哪些天又抽风了，他一抽风你就没时间过来健身，我们健身房就喜欢你这种办卡不来的。” “你小心我把你话录下来之后举报你老板，说你严重伤害了老板的隐形利益。” 林雨一边打趣一边付了钱，他只觉得倒不是领导抽风，而是这段时间他自己有些不正常。 小刘嘻嘻哈哈的：“打工人何苦为难打工人！” “不对，你的打工和我的打工不一样，我属于半灵活就业性质，搞不好哪天就失业了。” 他毫不避讳身边的嘉慧，很是自然的嘻嘻哈哈的拿着经济问题打趣起来。 林雨看着他更看着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依然满眼喜欢的嘉慧，只觉得这小子踩狗屎了。 “你真是没个正形，哪有诅咒自己失业的，到时候我可是养不起你，自己滚去翻宝箱！” 嘉慧对着小刘笑骂，言语间没有担心全是打趣。 林雨觉得自己好像与网络脱轨了，很是认真的问道：“什么是宝箱？” 小刘笑道：“垃圾桶。” 三人同时有些绷不住，笑得无比的开心。 笑完，嘉慧看着林雨：“林哥，听说你是他很熟的客人，这小子平日的习性咋样？” 她大大咧咧的把胳膊搭在了小刘的肩膀。 林雨觉得这姑娘和上次见面性格简直判若两人。 只觉得应该是先上车后买票的进程，上床后变得和身边人不那么羞涩了。 小刘狠命的冲着林雨挤眉弄眼，说是害怕不如说是一种变相的炫耀。 “他嘛嗯怎么说呢？” 林雨这一套卖关子，直接给嘉慧看的紧张了，给小刘看的直接懵逼了。 这本来的玩笑话，现在这气氛直接被带到了鬼故事的节奏，三个人里面已经慌了两个。 小刘开始双手合十生怕眼前这哥哥坑他，模样让林雨心里有些想笑。 林雨微微皱眉，弄了一副欲言又止的德行。 嘉慧更慌了，悄悄用手掐了小刘一下，后者觉得这力度和昨晚撒娇可不一样。 林雨不和他们逗了笑说：“你应该是这小子的第一个女朋友，要是结婚了记得请我吃喜糖。” 小刘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看着哥们幸福要插刀呢。” 林雨：“哪儿能啊，你们玩，我去开练了。” 等他走远，嘉慧掐了小刘两下脸，语气颇为玩味：“你不是说你是很招人喜欢的嘛？就知道往自己脸上贴金！” 小刘揉了揉脸当即咬死道：“我可不是招人喜欢嘛，相亲的潜在丈母娘都挺喜欢我的。” 嘉慧抱着肩膀：“哼，就知道你没什么实话。” 小刘抱着对方腰求饶道：“说的就是实话，你又没问我谁喜欢，丈母娘们不也是人嘛。” 他说着指向林雨的方向：“我又没长他那样，自然不会那么招桃花。” 嘉慧看了看身边男人的老实脸很是认同的点头：“很普通却没有自信只有自知，挺好。” 小刘直接石化，当场扶额哭笑不得。 过一会儿，两人又继续开始甜蜜蜜的。 林雨在跑步机热身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腿脚有些不对劲儿了。 他以前听老中医说性生活影响身体还不信，但他现在通过亲身经历觉得还是很有道理的。 只可惜没人见到当时屋子的场面，要说这样的艳福还不影响身体素质，那真就是超人了。 本来调好的热身时间直接中场退出，平日里按量买的水也是下的很快。 林雨坐在一边开始看着别人练，他知道今天自己是够呛了。 “你的气色怎么这么差，有点像人干似的。” 夏冰肩膀上搭着速干毛巾，一边擦汗一边看着他，脖子上的汗珠凭空增添了韵味。 有些正在中途休息的健身男人忍不住多向着这个大美女瞟了几眼。 林雨听到这话马上拿出手机前置摄像头看了看自己的脸。 他觉得对方说的夸张了哪里人干了，就是有些暗淡罢了，养个三天两天就好了。 林雨忙的扯开话题：“你倒是规律，家里面出了这么大事儿，每天的按时锻炼也是不少。” 夏冰听后坐在了林雨的边上：“那怎么办，总不能自杀谢罪，反正已经那样了。” 她话语间仿佛根本就不在意，但林雨注意到对方没落的神情，只觉得这也是无奈罢了。 “那天的车卖了吗？” “卖了，多亏你拦我一下，不然的话差点冲动了，比之前多卖了几十万。” 夏冰说完还笑了笑，继续道：“几十万以前看着是毛毛雨，现在看来也是快小一年的工资。” 林雨看着对方的脸，想起来之前对方给他甩钱聊天的状态，只觉得很是恍然和唏嘘。 “徐杰倒是消息灵通，你那边刚出现问题，马上就能把你岗位撤了。” “做新闻的本就有些敏感性，他没让我离开已经很不错了，因为觉得还有起来的可能，要是真认准了我家一败到底再无价值，我想这时候我应该在别的公司了。” 夏冰说完又很是自然的把水递给了林雨：“学弟，帮拧下瓶子呗？” 林雨接过像之前一样，拧开又递了回去。 夏冰接过后很感慨的说：“你和他们不一样，有没有利用价值在你这不是首选。” 她仰起头喝水，白皙细腻的脖子一动一动的。 放下瓶子后两人开始闲聊。 “你要做的那个助农扶贫的事儿怎么样了？” “正在按顺序进展，已经提上了日程，马上就会验证验证效果。” 夏冰看着他想了一下还是开口：“我想你应该做好了给钱时的心理准备？” 林雨脑袋里面浮起了几张面孔笑道：“谢谢提醒，贪得无厌是很有可能的，我也就是给无聊的生活搞点无意义的意义，要是实在玩不明白我就不玩了。” 他的心里面在今天觉得，其实回到秦家玩玩也挺好的，没必要一根筋和自己死磕。 都体验体验再选择是很好的事情，至少他是有机会去体验不同的生活方式的。 夏冰看他的模样没再说什么，只是站起了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个张雅挺好的，我觉得她很喜欢你，至少我作为同性直觉上看。” 林雨没多说什么，再抬头时夏冰已经继续开练了，汗珠又开始了凝结。 他觉得对方是通过这样的剧烈运动释放心里的落差。 事实上，他也是这么想的，想着加倍运动量稍稍平复心里的杂乱念头。 不过这个想法今天注定破产，他已经被迫的手脚无力了。 隔天，林雨睁开眼睛时，只觉得头脑有些发胀，腿脚有些发酸。 要不是这样的身体信息提示着他，他一定觉得昨晚屋子里那点破事儿是梦。 他看着自己脸上的黑眼圈以及脸色，只觉得今天的自己才是纵欲过度的面相。 林雨有些无奈，之前研究别人肾虚的面相，这很是自然的就把自己对号入座了。 汇光大厦，今天有一个看上去就不属于这里的人走到了大厅。 老赵进入大厅，还是回身看了看停下的旋转门，只觉得人靠近转动人离开停止太神奇了。 这样的神奇从他在出租屋出发已经开始了，奇怪的地铁，安检，共享单车，共享电动。 这一切的一切，对这个年纪稍微大了些的村里人简直是另一个世界。 老赵在几十年前也是进城务过工的人，但现在城市的变化是他未曾幻想过的。 这样的变化使得他有一个强烈的念头。 他，被这个时代所抛弃了。 没有人能够永远年轻，但有人永远年轻，这是一句时间上的感概。 但老赵个人抬头看着新奇的好像看不见棚顶的大厦，以及大厅里人来人往职业干练的年轻人，他觉得自己生活的地方好像是无数年前的农耕文明。 过了一会儿，王野下来笑呵呵打招呼：“赵叔，都说了你不用来这么早，今天第一天过来也就熟悉熟悉环境就好了，雨哥担心你有些生分，所以提前安排让我这段时间当你的私人助手。” 老赵穿着土里土气的，他这一路之上所遇年轻人很多，正眼看他不露出嫌弃的不多。 但眼前这个带他找房子，带他吃饭，现在又来接他的小伙子，真是让他感受了温暖。 小胖子带着老赵走到了前台，他没有林雨的魅力也没有夏冰的处事儿，所以前台的姑娘们压根就不认识他，公事公办的给他开了个临时卡，门闸的有效时间一天，只能来一天办一天。 王野把卡递给老赵：“这个卡是我们进出大厦的通行证，为了大家的安全秩序，这东西是必不可少的，麻烦是麻烦了点不过安全，等之后我找雨哥给你弄个长期的。” 老赵点点头，站在王野的边上，两个人一起等着上去的电梯。 “这大厦有多高啊？” 老赵看着面前显示的电梯层数，眼睛止不住的向着四周打量，满满的求知欲都要溢出了。 “我还真没仔细看，记得好像分几个区间乘电梯，怎么也得六七十层的模样。” 老赵眼睛瞪大：“这么高啊，乖乖，这得多少个大棚摞一块才能堆那么老高。” 王野听后没再说什么，只是进了电梯按了下按钮。 正值早上，人来人往的办公区很多人都注意到了这个十分扎眼的老赵。 小胖子注意到身边这个老赵越来越拘谨了，那个状态比他当年第一次来城市还要拘谨。 年轻是一种胆气的话，当年轻不在事业不成，落魄的中年老年人如何自处？ 这是王野现在心里面最真实的疑惑。 他想了半天放弃了思考，只觉得自己脚踏实地休管明天！ “林哥，你让我接的老赵来了。” 林雨看到对方怯生生的状态和样子，当即笑着去给对方接了一杯热水。 回来后，又给对方扯了个凳子：“王野给你找的住宿还可以吗？” 老赵接过水杯没有喝只是放在了桌子上：“挺好的，比我在家睡觉的地方强多了，哪里都能对付一宿，当时我就说找的地方太好嘞。” 又随便闲聊了几句，林雨起身带着老赵走到了对侧直播间。 室内，老赵看着一圈圈的线，还有一堆的各类设备，只觉得无比的好奇。 “赵叔，之后这就是你工作的地方，很多事情王野会协助你做的。” 老赵听后把头转向王野，小胖子笑嘻嘻的说道：“到时候您就在这聊聊天就好，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介绍一下各种各样的农产品就行了。” 老赵有些打怵：“娃，介绍是怎么个介绍法？” 小胖子想着林雨的话直言道：“就是像大街上叫卖吆喝，有什么说什么就好。” 此时此刻，路过的黄毛听着直播间里三人的闲聊气的咬牙。 本来直播间被抢就很气，现在发现是这样的掉牙土包子占用，被侮辱的感觉更强烈了。 他冷笑着期待林雨主导的这事儿快做起来，到时候他肯定帮帮倒忙带带节奏。 第224章 细节人品，黑暗里的一束光 直播间的室内，王野和老赵聊的无比的投缘。 这俩人本来一个憨憨的拿着林雨准备好地材料，正色的给对方科普相关的主播知识。 一个沧桑的脸上不时的流露出思索，好像是停滞了很久的脑子终于开始思考打转了一样。 当林雨听到一半，伸着懒腰离开的时候，屋子里的画风就有点变了。 老赵和王野各自弄了个椅子坐了下来，相关的注意事项和一些话术是要讲的。 但俩人讲着讲着就开始了跑偏，讲玉米就能讲到玉米须的功效，讲土豆就能讲到土豆泥。 当然玉米这套花活是老赵给王野科普自己的医学知识，土豆泥这套操作是王野给对方讲自己的拿手好戏，他脑子里都是泡面土豆的日子。 没过一会儿，干脆直接全都下道了，整个屋子里面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蒋坤在隔壁的直播间摘下耳麦喝了口水，开着门想要透口气，但是传来的一丝丝微弱的笑声，依然准确无误的扎在了他的神经上，气的他的黄头发一抖一抖的。 紧接着，直播间又有上头的女性头像用户刷了飞机。 他坐回到椅子上，脸上刚才的戾气全部收敛，微微向上扒了一下头发，然后抖了几下衣服，两手比划了一个心形，嘴巴冲着摄像头ua了一下。 “感谢小姐姐的礼物，爱你呦。” 他这套小招数用过以后，弹幕上飘屏马上就奔涌了起来。 “老公亲我！” “我也爱你哟。” “真可爱，主播另一面真帅。” “看着就是一个纯种的暖男。” 如果有人点击这些账号，一定会发现统一的女性群体。 只可惜，为了“保护”直播间家人们的隐私，蒋坤早早的就设置了用户间的权限，查看是查看不了的，至于是担心自己的家人们被撬走，还是担心个人隐私，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尽管隔壁的谈话和偶尔的笑声隐约可见，但蒋坤还是起身把门关紧。 眼睛看着两个屋子相隔的墙壁，只觉得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抢走了。 林雨回到工位的时候，张雅化身了一个情报员。 她神神秘秘的冲林雨说：“我发现你在这公司有敌人！” “呃要是没有敌人才奇怪，我们之前在上家敌人也不少。” 张雅叹了口气：“你就不好奇下敌人是谁嘛，我刚刚接水的时候，听几个嘴巴大的说的。” 林雨劈里啪啦的敲着键盘，不时的点了几下鼠标，毫不在意地说道：“应该是那个黄毛怪，看着女里女气上班还弄一堆粉那个货？” “嗨，我好不容易才听到几句，你这一下子就让我一点成就感没有了！” 张雅说着把椅子向前滑了点，伸手把软糖的罐子打开，想了想多癫了几个出来。 “给，给你边上那位也来一个，要是拒绝的话别说我给的。” 林雨没有照做，直接把几块的糖衣全都剥掉，一齐扔在了自己的嘴里。 “当事情可能产生麻烦的时候，唯有牺牲可以消灭掉麻烦，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啪的一下，张雅没好气的锤了他一下，紧接着又是几块糖递了过来：“给，吃，你要是愿意都吃了，我这一罐子全递到你的手上，怎么样？” “你是有些套路在的。” 林雨说着接了下来，转过头像一个货物中转站，伸出的手掌放在了夏冰的眼前。 “我最近嘴里口腔溃疡，没法接受你的好意了。” 夏冰说着转过头看了林雨一眼脸上满是些无奈轻笑了一下。 林雨再次把这几块糖都扔到了自己的嘴里，和前面没吃光的糖玩起了接力。 他嘴里一动一动的只觉得有些粘牙，张雅看他这个德行就在那身体开始微抖。 “别笑了姐妹，有没有牙线在，我记得你是常备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林雨说话间只觉得软糖粘的他无比难受，直接把他多年消失的强迫症都搞犯了。 张雅一边拿起小包，翻着这个百宝箱一样的空间，一边翻还一边小声嘟囔：“吃我的糖还要消耗我的生活用品，有事儿没事儿还要蹭我点包子豆浆吃，贪得无厌啊。” 林雨听到这再看她手上的慢动作，只觉得这家伙明显就是故意的。 他啪的一下拽走了小包，左翻翻右翻翻直接把牙线盒拿了出来，顺手又拽了一个小镜子。 三下五除二的处理了粘牙的软糖，又把小镜子递回了张雅的手上。 “女孩子的包包是不可以偷看的。” 张雅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已经红了，包包里除了牙线这些东西，还是有些私人用品在的。 林雨全当没有看见直接开口回避尴尬：“什么私人用品，我可没看到，栽赃也不带这样的。” 张雅听到这话心里的狂跳消停了一点点，但还是有些慌乱确认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林雨秉承着不说就是没看的哲理，语气诚恳。 他们两个在这说说笑笑，这样的气氛就像是春天的一缕微风刮在了夏冰的身上。 夏冰的身上近日里满是冬天的水汽，就差这么一点点的微风就能成冰块了。 她有些唏嘘的摆弄着手机，慢慢的清理着曾经圈子里的一些好友。 他们三个人的空间由林雨的右肩膀隔开，左边是春意盎然，右边是寒冬腊月。 林雨像是想起来了什么，放下了手上的事情，在手机上一阵操作。 不一会儿，电话打来，他接着电话就下楼了。 他的手上提着一个白色塑料袋，靠在椅子上吸烟，伸出手用指缝看着太阳。 暖暖的阳光随着他的指缝一张一合，眼前的感觉也是刺眼温暖互相交替切换。 路过的男人都是看了看这个精神状态显然有些堪忧的小伙。 其中有两个观察后偷偷走远试了几下，好玩是没有的，差点给这俩学徒闪晕。 有一个叼着爆珠细烟的姑娘大大咧咧的走了过来。 “帅哥，你这样的操作是什么意思，你是会些超自然的本事嘛？” 林雨头都没转：“没有。” “哦，那算了，本来还想要让你给我算算男友为什么劈腿的。” 姑娘手指夹烟默默的走到一边，继续靠在柱子上对着太阳暗自神伤。 林雨起身扔掉烟头，提了提手上的塑料袋：“迷迷糊糊当暖男了。” 夏冰还在低头清理手机上的好友，每清理一个都想起来之前和对方的交集。 她越想越觉得难受，心里怎么自我安慰都不舒服，阿q的精神没有一点作用。 事实就是事实，她曾经的交际圈那么的广，真正留下来的却真的没几个，太现实。 就在这时，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塑料袋，静静的在她两个胳膊中间。 夏冰向着边上轻轻扭头，林雨正看着她。 “你刚刚说你口腔溃疡是，好巧不巧的我刚好知道这方面怎么弄。” 夏冰明显一愣，满脑子都是对方之前的不咸不淡，最多也就是配合她演演戏。 往极限了说他们也就是半个朋友加上校友而已，但现在她觉得对方好像还是有人味儿的。 不仅有，貌似还非常的浓，比她的很多所谓朋友还浓。 “多少钱？” 林雨听到这三个字，再想起来对方曾经的消费观，包括一系列的出手。 只是轻笑道：“没有多少钱，你太敏感了，我的工作还有一些事情都是你帮忙的，别计较。” 夏冰一下子就被拽到了回忆里，是啊，最开始见面的时候，她何尝提过这样的字眼。 想着想着她强压心里面的惆怅，打开白色的塑料袋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的拿出来。 一瓶漱口水，她的脑袋出现了几个问号。 一个西瓜霜，她觉得这个东西是合理的。 两个猕猴桃，她的脑袋问号变多了。 还没等夏冰开口，林雨微笑着拿起漱口水，放在了离夏冰最近的位置。 “含氯已定的漱口水，这是第一道工序，多漱漱口。” 他又拿起两个猕猴桃放在了漱口水的后面：“漱口后，把这两个猕猴桃吃了，先含着含到没什么味道了再吃。” 紧接着，他又拿起了西瓜霜放在猕猴桃的后面：“最后呢，再把这个东西涂上就好了。” 夏冰听着对方的话还是笑了出来：“你不是和我一样是新闻系的嘛，难道还搞了双学位？” 林雨也笑道：“你别抬举我了，只是略懂一点点。” 夏冰调侃：“那是找华佗取经了？” 林雨点头：“嗯，他没理我并联合扁鹊张仲景给了我三连表情包。” 夏冰听到这有些控制不住微笑的幅度。 她是知道这个表情包的内容三连的，治不了，没救了，等死。 只不过这个笑扯到了嘴里，她整个人立刻皱起秀眉，用手掌顶着脸颊。 她根本就没再多问，仰着头就开始往嘴里倒漱口水。 等她出去吐完回来的时候，又开始剥起了猕猴桃的皮。 “你不问问我这事儿靠谱不？” 夏冰葱白的手指一边剥皮一边道：“我觉得你挺靠谱的，能看我可怜帮我个忙，无需置疑。” 林雨听到这话想着之前俩人吃日料，自己不咸不淡的点出她的目的，对方也是认赌服输没有多哔哔，也没有任何的愤怒羞愧等一系列情绪，显然是赢得起也输得起的那种人，现在的操作倒也符合对方性格。 但他还是解释道：“口腔溃疡有三类原因，这三样东西各自对应一个原因，三管齐下了。” 林雨一本正经的说完，然后拄着下巴小声自语道：“当然，也可能是我记错了。” 夏冰的嘴里正含着猕猴桃，听到这话就要用手敲打一下身边这个学弟，但感觉手上猕猴桃汁被擦掉后黏黏的，终究很体面的没有魔法攻击。 过了一会儿，小胖子领着老赵走了过来：“雨哥，这边该讲的我按照你的资料讲了，赵叔说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什么时候开播都是可以的。” 林雨很是惊奇的转头看向老赵：“你可以再熟悉熟悉，之后再播。” 老赵听后摆摆手：“早干一天活，就能早拿到一天工资。” 林雨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王野：“他不知道咱们公司的发薪日嘛？” 小胖子尴尬的挠了挠头：“这个他没问我也没有提，我也是现在才知道赵叔的想法。” 老赵听到这也明白了连忙说道：“不碍事不碍事，什么时候发都行，那我也还是那句话，什么时候都能干。” 林雨看了看现在的日期，算起来和对方下月15号开工资太远了。 “这样赵叔，你什么时候开始干，那我就下个月那个日子给你钱。” 听到这话，老赵明显就是有了干劲，嘴上马上笑道：“好好好，明天俺正式上班。” 小胖子看着林雨本不想说话但还是提醒道：“林哥，这么做财务能过关嘛？” 老赵听到这话自知有变数，也跟着王野一起看着林雨。 林雨淡淡道：“没事儿，我说了算，老赵的事儿就这么定了。” 小胖子给老赵送了下去，又反上来站在林雨的身边。 “林哥，你给他开这个绿灯靠谱嘛，因为他去求财务合适吗？” 林雨：“给人家点干劲，事情才能做的有效率，一卡卡那么久的工资，很损伤积极性。” 小胖子皱着眉头替林雨操心：”但是财务要是不买你账呢，她们愿意费这功夫不太现实？“ 林雨听后向着远处嘻嘻哈哈的财务看了一眼，也觉得让人家加莫名其妙的工作量够呛。 “我待会去简单的问一下，可以就可以，不可以我自己垫钱给老赵就好了。” 小胖子弱弱的说：“这合适吗？我总觉得你这样垫多少有风险？” 林雨很正色的说：“我有的是办法让我垫出去的钱不出岔子。” “再者说，这点小事儿摆不平，打消手下积极性，那别想着管理了，老实听话搬砖就是了。” 小胖子点头离开了，路上琢磨着对方的话，回想着自己的经历。 他发现曾经遇到的，把风险全都转移给下属，自己占尽便宜的领导，确实没有走远的。 王野觉得林雨是个强大异类，他心里盼着抱紧贵人大腿，跟着蒸蒸日上才好。 午饭时间，林雨罕见的拍了拍夏冰的胳膊：”应该好了很多，一起喝点粥，去吗？” 第225章 准备听劝，换一种生活方式 夏冰被这样突然的关切弄得心里一愣。 这些天她见过太多的不堪和变脸了，同事们对她职位的降低暗戳戳的议论着。 从前的朋友们也有些好事者拿她的伤痛当作乐子，这些人讨论后有人会把聊天记录的截图转发给她，夏冰心里有数的很，这种看似对好事者人品的指责，无非是传话人站着道德高地拿着软刀子对她刮骨罢了，传播到她眼前的人比那些议论者更加的歹毒。 “怎么，难道是我的三板斧不奏效嘛？”林雨再一次的询问。 “没有，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们先去吃，我自己暂时还不饿。” 听到这样的话，林雨没再多说什么，和张雅王野一起向着电梯走去。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暖男了，我也肚子有些疼能不能给我煮点姜汤放些红糖最好。” 张雅说着还故意皱了皱眉头，伸出手轻轻搭在了林雨的肩膀上，一副要不行了的架势。 小胖子在林雨的另一边没说话，只觉得自己多少有那么一点灯泡的意思。 但他看着身边这位大哥的表现，又觉得这个灯泡并不是很泡。 林雨停下了脚步，低头略微思考很正色的说：“肚子疼太笼统了，是一般急诊科医生最恐惧的问题，不知道您是阑尾炎，胆囊炎，胰腺炎，胃肠炎，哪一个急性发作导致的，所以为了你的健康着想，本人不好建议喝水。” 张雅一脸的生无可恋，精致的脸上白眼已经微微翻动，又好气又好笑的一种状态。 “看来我真的没有她漂亮，小胖，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 王野听到这俩字左右看了看，然后才意识到对方在喊自己，他根本就没听这俩在胡扯什么，脸上一如既往的憨憨，微笑着：“什么是我这么觉得？” 恰到好处的疑问抵得上无数的词语。 张雅摇摇头一副败了败了的状态。 林雨笑道：“不和你闹了，她这段时间遇到个很大的坎儿，我作为学弟兼同事兼邻居兼人帅心善的朋友怎么也得当当好人，你没看到办公区那帮人很过分的，你来的太晚看不到这些人之前对她的态度，一般人是扛不住的。” “不信你问问王野。”他说着又冲着身边的小胖子一仰头。 张雅的目光顺着看去，只见王野依然是迷茫的状态，好像是一个神游在外的道人。 要不是身上的脂肪比较多，任谁看了都有那么点返璞归真天然呆道人的意思。 “等等，先不论你是不是职场善人，我听你的意思现在她是你的邻居了嘛？” 张雅微微侧了下身子用胳膊碰了碰林雨：“这个邻居是隔着墙的还是隔着门的还是隔着枕头的那种，咱们俩这么好的关系你多少给我透露透露，我分析女人的心态可是很准的。” 她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心里的求知欲已经拉满，要是耳朵带天线她一定是立起来的。 “呃就是普通的楼上楼下邻居，就是非常巧的就成了邻居。” 林雨没多废话赶紧岔开话题快走了几步：“走走走，饿了，吃饭吃饭。” 张雅看着对方的样子心里开始推测，只觉得要是按照不正常的关系，这俩人的日常不会是这么拘谨的状态，难道她们在玩什么奇怪的游戏？ “呸呸呸，想什么呢。”张雅脸色发红。 再抬头时，林雨和王野已经站在电梯里按着开关，不让电梯关上门。 “再不上来的话，楼下等电梯的可要骂娘了。” 她听闻这话只觉得还好踩得是平底鞋，要是高跟鞋可就多少有些尴尬了。 打饭的时候，冯婷赵晶晶看着林雨路过时的盘子笑着打趣：“林哥，怪不得你身材这么好，吃的饭比我们减肥餐还要健康。” “别我们，是比你的健康，林哥，我一会儿要排队打烤羊排，需不需要给你带点。” 林雨看着极富热情的两位姑娘笑道：“不用，你们自己吃，我这些足足够了。” 他嘴上是这么说的，心里想的却是得安排安排这俩人做点啥，不然的话他离累坏不远了。 等他走远以后，冯婷小嘴一咧学着赵晶晶的嘴角弧度：“林哥，我要打羊排，需不需要给你带点，不是集美，你什么时候有吃羊肉的习惯了，这就开始想抱别人大腿了是不？” 赵晶晶用手指轻轻怼了一下冯婷的肚子，两人一对眼神各自都是会心的笑了起来。 “这样又帅又有才的上级，我示示好不是很应该的嘛，光看他的脸我都心情舒适。” 冯婷的下巴搭在了对方的肩膀上笑嘻嘻的说道：“你也不看看对方现在工位的位置，一左一右赶上选美比赛了，还有徐总几次开会可不是对他一般的照顾，不要乱打别人主意，这种男人我们吃不到的。” 赵晶晶脸上没有惊讶很自然的说：“有能力有实力的人到哪里都被照顾。” 冯婷看她这样只觉得对方花痴病加上滤镜绝对是陷进去了，当即又开始爆料：“你还不知道，咱们组把蒋坤的直播间抢了，这人在私下里抱怨好多回了，过程也邪门了，据说是徐总点名直接让他搬走的，为此这小子没少私下里吐槽抱怨，阴阳怪气骂的挺难听的。” 赵晶晶听后感慨道：“哎，满满的男友力，要是以后当我老公就好了。” 冯婷伸出胳膊摇了摇对方的肩膀：“集美我不是让你做梦的，你说能让徐总点名当恶人，咱们主管得有什么样的关系你想过吗？” 赵晶晶：“能当我老公就好了。” 她说完笑呵呵的开着玩笑：“不逗了，反正他越有本事越好，我们跟着喝些汤很好了。” 冯婷调侃道：“看来姐妹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赵晶晶听这话俩人又开始嘻嘻哈哈的小幅度打闹起来。 夏冰看着拿着饭盒一个个去微波炉排队的同事们，只觉得自己的肚子也是有些饿了。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桌子，擦了擦键盘起身就向着外面走去。 迎面碰到了几个曾经合作过的同事，说是合作实际上都是她占据主导地位的。 只不过这几个本来没聊天的人，见到她起身互相开始了聊天，仿佛和她打个招呼是一件十分内耗的事情。 夏冰理解之前别人迫于职级，迫于资源协调上面的便利，主动和她热情是虚伪的。 但眼下这种冰冷的真实反差，与她手机里面消失的所谓朋友，都让她感觉到生活的无趣。 当围在身边的人迅速散去，她发现那些笑脸都是应付的时候，这种自我价值怀疑很强烈。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这是这次家庭上的变故，留给她最深沉的答案，很无奈很真实。 夏冰看着这些人想着之前还算互相算计的林雨，想着嘴巴里还没完全散去的西瓜霜味道。 心里面有着一种深深的感慨，那些看起来特别无情的人，或许才是真正的有情人。 食堂里，她拿着餐盘到了粥铺，要了一碗青菜瘦肉粥，又要了一小张鸡蛋饼。 她端着餐盘看着满登登的座位，只觉得自己还是下来的太早了。 好巧不巧的，小胖子已经吃完了，他抬头时正好看到夏冰。 对着人家招手他只觉得自己不熟，但是就这样装看不见的话，他又心里无比的别扭。 “雨哥，夏总监来这边吃饭了。” 小胖子没有更新自己的词汇，没有把这个已降级的女人在称呼上降级。 林雨抬头顺着小胖子的目光看去，很是自然的冲着夏冰招手。 后者看着他的神态，又看了看坐在他对面的张雅，先是本能的犹豫了一下。 又见实在没有什么位置，还是端着餐盘向着这桌走了过来。 张雅自然是听到王野的话的，当身边餐盘放下的瞬间，她便很得体的把自己餐盘挪了点。 夏冰忙的不好意思道：“不用，这边的地方够用了。” 她看着小胖子的光盘以及林雨逐渐减少的盘子主动说道：“你们吃完的话一起先走，我后来的吃饭也慢，有人在这的话我吃的就得加快，不需要等我。” 这话说完桌上的几人互相看了看，小胖子直接灵机一动：“那我已经吃完了，先走了你慢点吃，吃饭慢的人身体都比较好。” 他从来没有这么效率过，眨眼的功夫已经消失在三人的视线里了。 夏冰有一种很奇怪但不知道哪里奇怪的感觉，她看着林雨问道：“你觉得我现在的表达方式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我上个月是现在这样的状态不？” 林雨很诚恳的说：“你的表达方式没有问题，是他的理解能力有些跳脱，当然他没有别的意思，是好意。” 两人再不说话，夏冰用勺子小口的向着嘴里喂粥，吃的确实很慢很缓。 张雅吃完后放下筷子：“那你在这陪她会儿？我要不先走了？” 林雨哪能听不明白这样的语言艺术，但是他还真有些事情想要找眼前女人问问。 “你先走，待会我得下楼溜达溜达，今天有些吃的多了。” 张雅回想着对方之前餐盘里的饭量，只觉得这小子是在糊弄鬼呢。 但她就是她，没有多说什么，端着餐盘也跟小胖子一样走人了。 “你怎么吃的这么慢，我记得你吃饭是很快的。” 夏冰看着林雨细嚼慢咽的姿态，她不觉得自己的魅力能让眼前男人故意陪同安慰什么的。 林雨：“我吃饭一直都不快，只有那次喝你酒的时候比较快。” “当然，当时是我看你有些麻烦，希望你赶紧走人我好能够睡觉。” 夏冰听着对方若无其事的说着心里动机，没有觉得丝毫的不尊重反而有着更深的感慨。 既是感慨着短短时间内自己的处境就已经天翻地覆，又感慨对方其实没有必要这么真诚。 林雨拿出湿巾擦嘴，把剩下的扔在了两人餐盘中间：“我看你也快要吃完了，要不一起下楼走走？” 夏冰的勺子明显的一顿，抬眼间看着面色如常的林雨疑惑道：“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林雨抓着筷子两个手指揉搓的筷子转圈：“是有些事情向你打听打听，毕竟我收集到的信息没有知情人来的客观真实。” 夏冰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第一反应就是追问：“所以，你给我买的药是因为人情世故吗？” “不是。”林雨表情平静没有多余的解释。 “我相信。”夏冰拿起对方放在桌上的湿巾，抽出一张擦了擦嘴。 她起身后也没有多余的废话，把湿巾递还给了对方：“走，下楼再说，今天的天气不错。” 林雨接过湿巾放在了兜里，扭过头透过高层的玻璃看着下面的缩小版车辆行人。 “确实挺不错，走。” 出了大厦，夏冰伸出手掌微微挡了下眼睛，然后冲着太阳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 林雨很不合时宜的点上了一根烟，两个人顺着人行道，向着不知所谓的地方散步。 “你想要问我什么事情，是公司方面的嘛？” 林雨一边走一边用耷拉着的右手掸了掸烟灰：“不是，我想问你秦家在这个省到底是什么实力，我想这个方面你知道的要比我多的多的多。” 夏冰听到这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思考了一下说道：“根深蒂固。” 林雨听着这个细想之下有些可怕的词觉得不太满意。 “能不能展开详细的说一说，我对这个词语没有什么具象的概念。” 夏冰听到这话摇了摇头：“权力和财富带来的延伸，两者都是没有具象的。” “直观点说就是，生活变得无比的容易，人生变得无比的无趣。” 林雨：“你之前的生活状态吗？” 夏冰听后苦笑道：“蚂蚁和大象的量级是没有可比性的，我之前充其量也不过就是富商家的孩子，秦家当年是权力开道的，虽然权力会有迭代，但是滋从有权力的那段时间，枝枝蔓蔓已经根深蒂固到边边角角，这么多年各方勾稽起来的利益关系，无法估计。“ 林雨听后想着秦羽的上位史，两相对照只觉得真实情况大差不差。 夏冰看他思考的模样好奇道：“所以，发生了什么让你想通了？” 林雨：“有人劝我做人不要太执拗，我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想试试别的生活方式。” 夏冰：“别人？” 林雨：“嗯，一个很特别的别人。” 第226章 割裂鸿沟，异乡人走在路上 正当夏冰和林雨在充满阳光的甬路上散步时。 老赵已经乘着地铁坐到了终点站，他走出时一抬头立刻就发现了不对劲儿。 站点和他来时的那个完全对不上，他默默的走到贴着大图的柱子，手指按在上面一个个的数，眼睛跟着手指在地铁图上滑动，终于让他找到了来时的站点。 他看着凭空多了这么多的站点，心里面直抽抽心疼的不行。 不是心疼时间而是心疼多花了没必要的路费，显然他并不知道地铁不是这么计费的。 他的手上是儿子淘汰下来的破手机，也就在王野的指点下会个扫地铁码。 其他的一概不知，心里面却一直好奇到底多花了多少钱。 很快，他站到了穿着很厚的大学实习生小刘的面前。 “小同志我问你一下，你知道我从” 说到这里，老赵发现自己并不认识那个地铁站里面的一个生僻字，直接卡壳了。 他只好示意小刘跟他一起过去看地图，但是小刘看着空荡荡的地铁验包处，没有搭理这个明显很奇怪的老赵，径直拿着仪器回到了原位继续他对乘客漫不经心的扫描。 老赵看到这样的情况只好把心里对于花费的好奇压了下来，再次走到了地铁里面的透明窗户前咨询道：“娃娃，我刚刚好像是坐反了，现在想要坐回去是到对面的这趟车就行嘛？” “好像？这还有好像的嘛？你这么说的话我也不好给你回答的大爷。” 老赵皱皱眉然后脸上堆上了理解的笑容：“那我自己试试，自己试试。” 他说着便走到了刚下车的对侧，等待的时候还顺着地铁大图看了看箭头什么的。 几分钟后，地铁打开，老赵跟着队伍走了进去，他走到位置坐下的时候，身边的两侧都是主动挪了挪屁股，很是默契的给他更大的地方。 老赵觉得这些人的眼神不是善意，而是完全没有遮掩的嫌弃。 他低下头看了看洗的很干净的裤子，心里面涌起了无限的感慨但一句话说不出，喉咙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凝住了，心里面也觉得有些堵得慌。 这一次他没再敢有丝毫的打盹，耳朵恨不得都立了起来。 一次次的报站使得他神经紧绷，不过很幸运终于喊到了他的站点。 站点的名字是三个字的，但是中间的那个字太生僻，老赵不知道对不对，只不过头尾的字对的上，他便觉得八九不离十加快脚步下了车，只觉得万一行动缓慢被车门夹住夹受伤了的话就太不值得了。 他知道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来赚钱的！ 老赵凭借着脑子里的一些机灵，在各个楼梯口看了看，脑袋里想着之前小胖子王野带他找房子后，又带他演习了一次的路线规划，只觉得这个c口是没有记错的。 他看着向上滚动的电梯生怕自己一脚踩空，很紧张又很迅速的两脚踩了上去，手在扶手处也不敢用力生怕弄出点什么不明所以的故障。 走出电梯口，老赵看着熟悉的地形和太阳，这才松了一大口气。 手机的震动响起，他看到弹出的提醒金额，眼见和去公司的时候一样，心里变得开心起来，他觉得要是真的多花了钱，那就从早餐上的茶叶蛋找补回来，自己犯的错自己要找渠道省下来才算是过日子的人。 王野非常的细节和贴心，他把自己当初从大山到城市所能经历的突兀和不适应全都考虑到了，在地铁口的不远处选了一个很合适的一室一厅，考虑到价格和老赵的身体素质，他没有选择电梯房而是给对方选了一个步梯楼的三楼。 地铁变远了，但是房子挨着地铁比较近，房子没有电梯但是对老赵并不是问题。 小胖子算是找准了对方的需要，既没有让对方有倒公交的麻烦事儿，也没有需要学习共享单车之类的学习成本，属于是亲自下场用心的量身定制了，虽然他知道这样费神的善举不会有人领情，因为这事儿只有老赵自己知道，而对方是察觉不到这种细节的。 老赵看了好几家馆子，终于在犄角旮旯找到了一个从门头看上去就不咋好的面馆。 他觉得这种馆子的价格是和自己相配的，绝对有着信心能够消费的起。 更主要的是，这样的馆子里吃饭他不用像其他地方那样，偶尔的有一些奇怪的眼神。 “来一份清汤面。”老赵冲着面馆的老板说，后者看他这个模样连加不加卤货都没问。 店家们都是有些眼力在的，什么人能消费些什么人不会消费，他们比本人都门清。 正当老赵挑着热气腾腾的面条，准备稍晾凉再吃时，他的破旧手机响了起来。 那是一通语音电话，老赵看着电话的头像有些害怕。 “喂，咋了娃？” 电话那头，老赵的儿子抱怨道：“爸，你这又去哪了，我好不容易回趟家。” 老赵隔着电话仿佛能看见儿子不耐烦的脸，以及儿媳抱着肩膀眼神里的嫌弃。 他这顿饭顿时就没有什么心情再吃了，晾好的一筷子面也回退到了碗里，被热汤淹没了。 “你妈和孩子没和你说嘛，我现在出来给别人打工，说是一天不少赚嘞。” 他这话刚说完，电话里就出现了一声比较尖锐的声音：“什么不少赚，钱呢？” 老赵知道这是儿媳妇的声音，他的嘴巴在这个没人看见的馆子里冲着墙壁抿了又抿，想要说些什么但又害怕一些解释招惹对方更深的愤怒，那种不得安生的家庭氛围他是怕极了。 想到这里，老赵只能陪着对方看不见的笑，没有解释只有安抚：“都说了，下个月今天就给咱钱了，到时候我给你们看看，人老了也还是中用的。” 他终究还是没忍住在最后一句想要维持一下父亲的脸面，小小的给自己鼓励了一下信心。 没等他的儿媳妇说话，儿子的语气已经带上了不耐：“哎呀爸，你是不是进什么传销了一天天的真不让我省心，你就这么作也难怪娟会生气，大家还不都是担心你。” 老赵嘴里面一阵发苦，眼前的热汤面冒着的热气越来越淡。 “不不是传销。” 他无力的对着家人们解释着，但又知道自己在家庭里的话语权几乎为零。 老赵心里面清楚，没有什么退休金，年轻时候攒的钱也被孩子孙子充公消费了。 再加上人老了不中用，自然是沦落到人嫌狗厌的地步，倒也不能怪孩子，孩子也是担心。 “不是传销，是苏秋姐姐介绍的工作，她帮助我们家这么多，不会害我们的。” 老赵听到这话只觉得孙儿辈的比儿辈的要明白些事理。 “你知道个屁，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帮助，指不定别人哪天给你卖了你还给人数钱呢！” 刺耳又扎心的声音惹得老赵直皱眉，电话里的小孙孙也没再说话，他能想到小孩子现在恐惧的眼神和大气不敢出的状态，这个家显然是被儿媳妇说一不二的。 “爸，要不你回来别在那边被骗了，现在都说贩卖器官公海什么的，省的娟儿惦记。 再说娟儿说的也有道理，你不能和孩子一样，别人帮过咱就全然没有防备，帮咱们是真的但是这种带你去那边打工属于两码事儿，你可得千万留个心眼。” 老赵的儿子说完这话，身边的媳妇狠狠的怼了他一下：“什么叫有点心眼什么叫有点心眼，要是现在你松口了，之后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可是一定不会管的。” 她说完这话把木头门关的震天响，电话这边的老赵被震得久久说不出话来。 “爸，你怎么总给我们家添乱，消停在家带带孩子不是挺好的，你这样什么文化没有什么能力没有，现在连力气都没有，去大城市打什么工，你就是做梦就是在瞎折腾。” 老赵听着儿子的教育心里涌起的悲凉更浓：“苏秋那孩子人家是有见识的。” 他在心里咕噜了半天整出来这样的一句话。 “她有见识有个屁用，又不是你的闺女，我是你自己的家人还会害你嘛？你就是在村子呆的时间长了不知道人心险恶，把人想的都太好了。” 说话间，老赵面前冒着热气的面条终于不冒了。 他的心也跟着越来越凉，但还是耐心的说道：“我这身上哪有什么好骗的，下个月今天看看有没有钱，成就成不成也没什么损失，就连租房的钱也是别人家垫的。” 电话那头老赵的儿子听到最后的垫钱这事儿，沉默了能有几秒但话语间还是带刺：“垫的到时候也指不定弄出点什么幺蛾子，反正我觉得你这趟出去太给我们心里找麻烦了，哎呀算了算了等下个月再说，我就不信他们还能给你钱。” 老赵沧桑的老脸没什么波动，像是这样的言语是很平淡的一次。 事实上，他觉得自己劳动能力退化后，就该有样的一天，这是命中的定数，或早或晚。 电话那头的木门又是啪的关上了，他知道这个儿子随着儿媳妇都出去了。 “爷爷，我相信你行的，苏秋姐姐不会骗我们的，她的那个朋友看着也很善良。” 老赵听着话筒里的暖心声音，只觉得这个嗓音是自己活下去的动力和盼头。 “自己在外面留个心眼，孩子们都大了，实际上也是惦记你，别太仔细的琢磨。” 老赵听着老伴的话，只是冲着话筒笑呵呵的说道：“行了，你们俩都放心我有数，儿子儿媳妇那边你们要多做点功课，别让他们因为我这点事儿又天天打仗，家和万事” 没等他说完，电话已经被挂断了，老赵看着破旧的手机摇了摇头，他知道老伴也不愿意听他这样苍白的话了，糊里糊涂过了一辈子到了老了，真是人嫌狗厌。 “老板，能不能给我加些热汤，面条有些凉了。” 老板看着这个身上一点油水都榨不出来的老登，回想着刚刚对方电话里的嗯嗯啊啊。 只能暗叹口气，没有答应却走到老赵的身边拿着碗回到了后厨。 没过一会儿，碗上重新冒着热气，被放到了老赵的面前。 至始至终，面馆的老板没有言语，他不想和这个没有价值的人废话，每天做面已经够累了，他之所以愿意额外的弄一碗热汤，不是出于狗屁的恻隐之心，那东西早在他自己身上用干净了，他只是察觉到自己未来的境遇，有些一丝唏嘘和共鸣。 烫也不是给眼前这个干巴老头的，他觉得算是端给未来没价值的自己。 年轻人满足童年的自己，中老年人满足未来的自己，没人知道这些遗憾都哪来的。 老赵感受着划过面前的热气，抓紧挑了几筷子吃了起来，顺便把碗里的汤喝了个干净。 他只觉得自己的肚子里是实实在在的温暖了。 另一边，林雨已经和小组的人开始讨论明天的首播事宜了。 几番讨论下来，他觉得资源还是不够多，试图找徐总再要些资源流量营销之类的。 说白了，就是要些公家的票子，来做一些自己的小项目，这是中层常用的手段。 林雨很清楚，中层的进步空间就是看能拉到多少别人的资源，来填自己制造的窟窿。 填好了这就叫做从0到1刷新履历，既能在公司话语权提高，又能对未来发展有巨大帮助。 只不过他现在已经不需要考虑这些了，眼下的所作所为只是让他在迷茫期遇到的几个幸运儿受益，算是把一件事情给画上个句号做完整罢了，这是他的习惯。 至于他自己，已经想通了不要白不要的道理，那就没必要走普通人职场路子了。 普通人的晋升饭碗，他没必要和对方抢食吃，秦家不需要他这么上进。 当他走到徐杰的办公室讲明需求后。 出乎他意料的，徐杰临时开了一个小会，说是要全力扶持公司重点项目。 老总开口了，下面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满口答应。 他们的目光都看向林雨，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妖孽哪来的，可以这么随意调公司资源。 林雨想过直播模块对公司重要，但没想到会这么重要。 他看着这么多人看自己的目光，觉得有些体面的人情世故是要做的。 徐总交代是一回事儿，他自己的表态又是一回事。 不一会儿，小会议室每个人的手里都端着一份儿水果捞和一杯热咖啡。 林雨：“全当我请大家的下午茶了哈，希望大家明天首播多多照顾。” 这样的体面话一说，大家的心里面顿时舒服了不少。 命令归命令，执行是执行，这一出的存在，大家心里是愿意把命令执行超过60的。 徐杰边用勺子挖车厘子，边看着大伙儿笑呵呵道：“咱们这个新主管认真？” 众人频频点头，很多人你一嘴我一嘴的说林雨是个体面人，这下午茶弄得周到。 另一边，老赵艰难的迈着步子上到三楼。 无他，热汤灌肚子太多了。 第227章 已是红海，入场需要先割肉 老赵觉得城市里的饮用水不知怎么总是一股子怪味儿，直觉告诉他这里的水好像没什么办法喝，在踌躇了好一会儿他才拿起破手机给王野打了个电话。 “披星戴月的奔波只为一扇窗” 小胖子因为家人出院心情变得很好，正在哼着歌给自己做鸡蛋炒辣椒。 这么久的方便面土豆红薯，也该换一换稍微像样一些的营养餐了。 关了电炒锅，又把电饭锅热的粥按了保温。 他盛好满满一大碗粥，转身从冰箱里面拿出一袋榨菜，心里怀着奋斗青年的干劲，坐在了出租屋的破桌子前，打开手机打算追一追最近的新剧。 只不过他刚解开锁屏就看到了老赵的未接电话，放下筷子直接就是拨打了过去。 “喂，赵叔，你现在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有事儿啊？” 老赵本以为别人不搭理他，但是他听着话筒里对方的语气，只觉得自己是因为儿子女儿有些莫名其妙的过度揣测了，人家这语调可是热情的不行，简直是同村二牛家的孩子。 “娃啊，我刚喝了这边的一口水，感觉这边的水有股奇怪的味儿。” 要是换了别人肯定得觉得这老登鸟钱没有鸟事儿贼多，但王野是个憨厚的明白人，他对这种舌头上的细节也敏感的不行，曾经也是深有体会。 “赵叔，看你的年纪挺大但是这舌头还是挺刁的，出租屋的水质很差也是正常的现象。” 老赵呆呆地扶着手机，他没叫准时觉得自己有些多虑，但是现在听着对方这么轻描淡写见怪不怪的平淡语气，他又有些懵了，这样的食品安全反应这么平淡吗？ “娃啊，这水质差还能是正常现象嘛，这长期煮饭喝水人不都整出病来嘛？” 小胖子听到这话，把手机放到了桌面开启了扬声器，开始往嘴里巴拉饭：“是啊，这东西全靠一个自觉，有些人把水接到电饭锅，放个几天就能知道水质，有些人吃完饭直接刷锅再加上吃惯了，这辈子可能都发现不了。” “这这这，不会？”老赵有些无语整不明白这里面的道道，只觉得城市套路深他想回农村。 王野也没心思跟他再细掰扯化繁为简：“正常事儿，一个城市细看之下供水可能都是不同厂供的，一般来说郊区偏远的地方相对来说水质更差，所以大家一般都是桶装水过日子。” 小胖子说了一嘴又联想到对方貌似刚出村不了解，就再次补充道：“你就理解为相对干净的水就行了，当然至于真干净假干净不知道，反正不像直接接的水一股怪味儿，放几天就有水垢就是了。” 老赵听后点头道：“看来我舌头没问题，娃你对这方面这么了解是不是研究过啊？” 小胖子用手擦掉嘴边大米粥的饭粒放到了嘴里，又端起鸡蛋炒辣椒的碗把最后的一点菜扒拉到粥碗里，这才开口：“嗯，我曾经以为喝了没事儿，试了几天天天拉肚子，后来有些肠胃炎就老实了，对了赵叔，这个水你可以下楼随意找人打听，或者看看楼道有没有小卡片订水就行。” 老赵听到订水立刻有了问题：“这个水一般一个月得消费多少钱，我和你探个底，之后我好心里面有个数，出门在外的可别被别人坑了就行，这花花肠子都太多了，水上面还有这么多奇怪的说法，那吃的上面都得什么样儿了？” 他说着忙的起身，匆匆的走到厨房把刚刚忘记关的水龙头关闭。 看着这些流出的水只觉得浪费了，真是造孽的一件事儿。 小胖子放下空碗没再根据老赵的话细想，他在外这么多年适应了很多，要是再细想想的话，那基本上都不用再活了，只能用你吃我吃大家吃来安慰自己，他觉得自己是个俗人，这样的安慰法还是比较适用的。 “赵叔，桶装水也都有一些各自的牌子，不过最次的两桶也得20块钱，要是连带着做饭饮用水的话，一个月一个人怎么也得4桶才够用，也就是一个月40块钱的水钱。” 老赵默默的听着心里细算这笔账，只觉得5碗面条的钱，只觉得还是可接受的范围。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孩子，谢谢你啊，又打扰你了。” “没事儿没事儿，同事嘛能帮帮就帮帮，这样大家都有些人情味儿，不好意思我这话说错了，就是陌生人也是能帮帮就帮帮，我几句话也不掉一斤肉，那赵叔你订水我挂了，这天比较晚不行你先到超市买大桶矿泉水，改天再订水，到时候订不明白你可以再找我。” 听着老赵感谢不断，王野微笑着把电话挂断了。 他刚刚刹住了车没有说定位给他，他直接帮着订水的话，倒不是嫌麻烦，而是他觉得这么大年纪的人，是应该自己熟悉熟悉生活方式的，至少哪天生病了或是水没喝明白来个急性胃肠炎之类的，120是要会打的。“ “不知不觉把他乡当作了故乡” 小胖子放下了电话，又哼着歌走到了不是厨房的厨房，一边刷着碗一边看着楼对面的窗户，那里面是一个女人正在辅导孩子做作业，看上去十分的温馨和柔和。 他本能的看了看银行的账户，回到屋子默默的把窗帘拉上了。 按下熄灯的按钮，直接躺平睡觉。 画面温馨是温馨向往是向往，但是刺眼睛的感觉要比前两者更加的强烈。 小胖子翻了个身，没有失眠和焦虑，三分钟不到屋子里已经有了微弱的鼾声。 尽管前一天晚上因为水质和水土不服的问题，老赵足足半夜去了七八次厕所。 但是一想到今天是约定好的开工第一天，他还是早早的顶着黑眼圈从破床上爬了起来。 用心和带有目的的人注意力总是集中的，他已经对这条到公司的路线在心里无数演习。 早早的来到了公司的楼下，等待着一个熟悉的面孔，将他带到楼上。 等到王野和老赵来到直播室的时候，发现屋子里已经有了好几个人，连徐杰都在其中。 电脑和调试的设备有几个看上去很专业的家伙在调整，没一会儿这几人对着林雨点点头。 “老赵，你坐在椅子上看一看效果。” 老赵看着屋子里好多站着的人，他人生已过三分之二，第一次有着全场注视的感觉。 腿肚子都有了点不听使唤，但是岁月的痕迹以及对金钱的渴望，还是让他珍惜了这次机会，装作云淡风轻的坐在了椅子上。 尽管椅子上的老赵从外形到着装都很破烂，身上从里到外都和直播间一切不搭调。 但是大家看看他，又看了看电脑里现实的镜头效果，都是觉得这样的反差感很不错。 与此同时，赵金来作为农户的代表，满脸堆笑的拿着精挑细选的样品，当起了助播。 他按照林雨的意思，准备给老赵当几天老师，避免对方在直播间卡壳。 直播间按照老赵的外形又进行了一点微微调。 电脑后台，李涛扶了扶眼镜：“屏幕效果很好，已经达到稳定开播条件，看着挺完美的。” 说罢，他起身走向林雨：“上午我都不走，首播比较重要，出现意外的话我能及时处理。” 林雨笑说：“孙翔的眼光真不错，你超出我预料的靠谱。” 李涛：“你客气了。” 尽管徐杰还有几个看上去就比较位高的人在，林雨也是不急不慢的安排着各方的注意事项，老赵看着手边未入镜的玉米心里无比的紧张，脑子里赶集时候的别人吆喝，都被他像过电影似的在脑子里反复的回放。 这间直播屋子的门是开着的，其他直播模块的负责人路过时看着领导们这样的重视和态度心里嫉妒的火都要燃起来了，但是进来时都笑眯眯的，像是临时帮忙捧场的和林雨打招呼。 随着林雨给王野点头，后者把李涛教过的那些假冒的直播间礼物特效轮流播放。 本来个位数的直播间，立刻吸引了一些游客的进入。 老赵心里拼命的给自己鼓劲儿，拿着很鲜嫩的玉米，想要张嘴却无论如何张不开。 怯场的原因，他的脑袋里准备好的词儿全忘了，心里别提有多着急了。 这样的状态自然逃不过现场的职场高手们。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老赵的身上，然后又转移到了林雨的身上，什么样的心思都有。 正在这时，冯婷赵晶晶像是排练好了一样走了进来，一个站在老赵的身边，另一个把一个电脑放在老赵的眼前，字体放的极大，顺便给老赵塞了一个蓝牙耳机。 直播间此时已经开始了队形。 “这是带货的直播间还是小日子直播间？” “我擦，老牛嫩草，这玉米它正经嘛？” “这直播好看，卖货不卖货的，主要是好看。” 一条条的弹幕弹起，老赵惊奇的发现，耳朵里像是有个机器人，在自动读着弹幕。 紧接着徐勇也没有闲着，开始拿着电脑在直播间扣字，边切号边扣字。 “这玉米看着就好吃，怎么卖啊？” “女人不女人的，这玉米是美女种的不？” “你这苞米产地哪的？” 绝大多数弹幕上的字，老赵都是认识的，那些不认识的耳机里也有着声音。 他刚刚已经绝望了不知道怎么说话，但现在的几条问题他是能够张嘴说的。 因为在村子里总聊这些问题，就像是村口的闲聊天一样容易。 在屋子里众目睽睽下，老赵略带拘谨的回答着关于玉米的问题。 在场的其他人终于把嗓子眼的心放了下来，他们还真以为这老小子屁都不会，来这边当吉祥物来了，要是那样的话大家根本没得运作流量，来多少也不是看这人发呆的。 这边老赵在说着玉米的问题，身边的冯婷为了趣味性，开始穿插回答弹幕其他的问题。 哪怕是打趣她和老赵的，作为高素质的人她也没有变色，反而更想让这些键盘侠掏兜。 眼看这一串人链接起来，徐杰看了身边的人一眼，点头道：“我看着大家都像很老练的样子，接下来的专业问题你们上，烧些钱做做流量很值得，我觉得林主管这事儿有搞头。” 他拍了拍林雨肩膀很是满意的走出了门。 几个昨天喝咖啡的见领导表态，各自回到工位寻找到老赵这个直播间开始了各自本事。 不一会儿，因为李涛操作，以及老赵冯婷反差的百人直播间，弹幕开始狂飙。 看着直播间的在线人数，林雨知道这些人开始发力了。 随着弹幕速度暴增，老赵和冯婷心里也开始了紧张，但是两人觉得这样的机会不常见，皆是打起精神表现，这样的专注反而让直播间的弹幕逐渐形成了一种势。 徐勇那边双手离开了键盘，他知道已经不需要他带节奏了。 林雨拍了拍徐勇的肩膀小声道：“你开始的节奏，让主播老赵没有崩掉，做的很不错。” 徐勇这个木头面瘫脸微微动了：“都是你安排的好，我刚才还以为咱们组要玩砸了。” 林雨摇摇头：“唯一的炸弹就是老赵，但他只要不是哑巴，我这套把你们串起来用的安排就不会砸。” 徐勇看了看拘谨但显得很实在的老赵，又看了看玲珑的冯婷，还有设备调试的李涛，以及老赵身后举着牌子的王野，以及不时在捧哏地赵晶晶，心里面升起了一种佩服。 “主管，你不怕毫无排练搞砸嘛？” 林雨看了看各司其职的众人：“我觉得不用排练，这次排练了下次呢？” “我照着你们的能力安排的活，不然你说我为什么让王野举牌子，没让他像你一样带节奏？” 徐勇沉默了一会儿：“我觉得你好像在夸我。” 林雨摇摇头：“我没有夸你，也没有贬低他，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用法，各司其职就好。” 他们这边小声的嘟囔着，王野看着弹幕的购买欲望，大喊道：“给家人们上链接。” 一时间，数字开始了跳动，代表热度的火苗开始了燃烧。 徐勇看着各自忙活的人，小声的问道：“主管，这一场直播你预计能赚多少钱？” 林雨面无表情道：“10万8万的。” 徐勇不可思议道：“第一次就赚这么多？” 林雨：“不是，扣除带货的利润，大概要赔的流量钱是10来万的样子。” 他看着徐勇呆愣的眼神补充道：“当然这种投资之后会缓慢递减。” 徐勇：“这这么离谱吗？” 林雨摊手道：“已经很精打细算了。” 徐勇：“” 第228章 主动找死，私底下搞小动作 林雨默默的在边上站了半个多小时，眼看着没有出什么岔子便要转身离开。 正在这时，赵晶晶脸色有些难看，她悄咪咪的离开了摄像头的位置，拿着手机向着林雨这边走了过来：“林哥，咱们这个直播间开始出现一堆带节奏的小号。” 林雨看着手机上直播间的弹幕飘屏眉头逐渐的皱起，眼前这些鸟账号一看就是故意带节奏搞事情的，话术和语言文字太过于有针对性和煽动性，而且像是机器人一样间隔几秒钟就要出来刷一波存在感，他注意到老赵他们和弹幕的互动变得吃力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明显是有人故意带节奏黑我们，有组织有规模，账号还禁言不完。” 赵晶晶站在林雨的身边焦急的提醒，徐勇面无表情的站在一边作思考状。 “没关系，我觉得这个事儿不是成规模的黑公关行为，我们不过是第一次开播没有形成任何规模，没有对家会这么准时的注意到我们，也没有任何动机来这样的打压，退一步来说就算有人也有动机，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效率。” 林雨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冷笑道：“这才开播多久？” 他说完这话低头思考了几秒，然后转身走出了这间屋子。 赵晶晶看着老赵等人明显变形了的直播节奏，又看着没留任何话语转身而走的林雨，心里面立刻急得不行，眼睛看着直播间弹幕的依然猖狂，用着自己的小号和里面的人对喷，只不过她的发言很快就被多账号节奏弹幕盖过去了。 ”真是烦死我了，领导也不说怎么办，就这么走了咱们不好干啊！” 徐勇一脸平淡看着打开的屋门：“他可能觉得说话没用，所以自己出去解决问题了。” 赵晶晶听后眨了眨眼睛：“解决什么问题？又不能顺着网线把别人揪出来？” 徐勇看着赵晶晶没有再说什么。 “你怎么总像个闷葫芦似的，有什么高见直接说别卖关子。” 赵晶晶觉得这小子平日里没话很好，是个非常值得深交的哑巴同事。 但一旦到了眼下这种需要表达的环境，这小子能把在座的人全都急死，颇有一种大米饭按粒吃的墨迹。 徐勇并没有受到赵晶晶的情绪感染，慢悠悠的开口：“我觉得应该是公司内部什么人看着咱们眼红生气，想要搞一搞我们，不然的话别人没这个效率和必要，动机也完全说不通。” 赵晶晶学着徐勇的节奏，心里脑补了下脸被熨斗烫平的感觉，慢悠悠的询问道：“那你有什么高见？” 她学了几句就觉得害怕，毕竟小时候学别人家口吃，差一点就没改回来。 “咳，那你觉得是谁干的，或者说你有什么证据是人家干的，不能光靠猜？” 徐勇看她故意揶揄自己也不生气，这次加快了一些语速，但是面瘫依旧：“要是我知道这些的话，那我就是徐主管了。” 这样的话落在赵晶晶的耳朵里差点没把她噎死，不过这样非常有道理的话也没让她再有揶揄的欲望，又掏出手机看着依然队形整齐的弹幕皱眉。 “你这玉米真贵金子做的？” “这帮带货的全是扯淡全是骗人的！” “之前还有个谷贱伤农的小子和这人一样都是套话稿子。” “你不买他不买难道还得要我买？” “你省钱他省钱大爷怎么养女人！” “楼上淫才。” 老赵也看着眼前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听着耳机里面的朗读重复，脸上有些发红发烫。 “有些人不要故意带节奏来黑我们直播间的物品价格，还有些开过分玩笑的也大可不必，大叔是个本本分分的老实人，人家没偷没抢把土地里的好货放到直播间，凭着良心做着小买卖大家不要人身攻击。” 冯婷非常耐心的解释，试图让节奏小一些，但显然是没有效果。 她心里面要比很多人都焦急，要是这样的节奏一直大量的存在，那之后的直播效果一定会大打折扣，这还都是轻的，之前下单的那些客户拼命的退货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只不过，她焦急的神情在镜头前可是没有一点。 冯婷故作轻松的弄了弄头发，不经意间微微转头试图寻找林雨，但关键时刻主心骨却不在，老赵和小胖子也都想要找林雨的身影，但发现人不在的时候，他们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老赵和冯婷自然是不能就这样离开摄像头，这样的话直播间的节奏会是更凶，一水的心虚慌了不用说都会刷在公屏上。 只有王野举着牌子没什么影响，冯婷和他一对视，后者立刻走到赵晶晶徐勇这边张口就是：“老大呢？这直播间这么大节奏，怎么扭转得他拍板一下，第一次播没人敢直接对节奏，万一垮了大家没法交代，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我们组呢。” 赵晶晶面露担心，毕竟她也是组员，发奖金占便宜什么的大概率没份是很正常的，但是要开始分锅担责的时候，她知道自己不可能跑的了，这是她很久前实习就明白的道理。 小胖子看她没说话又把目光看向徐勇，后者淡淡道：“主管出去了，他应该心里有数。” 王野听到这话挠了挠头，他终于知道应该这个词儿在关键时刻有多烦人了。 他比其他人和林雨的关系都更近，直接走出门外寻找林雨让他拿主意。 只可惜别人工位空空，不知去向，只有左右俩美女各自忙着。 小胖子马上拿起电话拨打，接通后没等他开口，话筒里直接就是一句话：“直播间的节奏我盯着呢，待会儿就没了放心，不必慌。” 这句话听在他的耳朵里，简直比那些什么助眠的白噪音还要令他心安。 有些时候领导的一句话胜过员工无数的话，坐在运维机房的林雨明白这个道理，只要一句话把下面的责任扛了，把风险转移到他的身上，那这个团队就是会围着他身边转，他的话就是会足够的有说服力和分量。 小胖子快走了几步回到了大家的身边，因为是在摄像头下他只能示意大家看看手机。 在场人交错着时间看着手机，小胖子十分贴心的只有一句话。 “林哥说了，脑瘫节奏待会就没，大家把心放肚子里。” 徐勇看了看手机抬头看着赵晶晶：“你看，所以他是我领导。” 赵晶晶也跟着松了一口气，眼见着分锅风险消失，又开始期盼着这个有能力的家伙是个肯分好处，给手下挣福利的好领导，比如劳动节或者什么节，弄弄三倍工资，再弄几天双倍工资那该多酷啊。 “按照你说的确实是这个房间，这台电脑频繁切换登录账号。” 运维机房，24小时三班倒的油头老哥眼睛带着血丝看着林雨。 林雨的嘴角一阵冷笑，脑子里是一个很不甘心的黄毛怪。 他觉得当时对方在徐杰的威慑下屁都不敢放，只敢阴恻恻的盯着他左看右看纯粹是个废物懦夫无疑，今天搞这种阴恻恻的操作，更证明对方就是下水道的臭老鼠。 “还需要我这边操作什么嘛，我看你好像特别懂这一块，ip，后台程序监控的玩意儿？” 油头老哥顶着黑眼圈看着林雨，他的眼里很是好奇，因为对方刚刚和他交流的东西完全就是计算机的术语，明显是有过挺深的研究，一出口就知道痛点和技术细节。 “不用再操作了，至于技术方面，我只是略懂一些。 老哥，你中午要不要赏个脸和我们团队一起撸个串喝点酒？” 油头大哥一听这话一脑袋问号，他觉得撸串不是很稀奇，但喝啤酒就多少有些离谱了，这下午还干不干活了，他觉得眼前这小子是有点潇洒。 “我这电脑离不开人，就不和你们一起潇洒了，一般情况我都是点盒饭的。” 林雨点头，心里面已经有了主意：“那行，我这边还有要紧事儿忙，先这样。” 他走出运维机房，脸上的温和直接变成了冷酷。 林雨拿出手机看着依然疯狂上窜下跳的节奏弹幕，只觉得这个蒋坤真是个臭虫。 他快走几步，来到了黄毛怪蒋坤的门前，二话没说猛地推门进去。 只一个瞬间，坐在电脑前的蒋坤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似的，疯狂的点击鼠标。 他的脑袋短路了，发现电脑页面关不完。 他的手刚伸向机箱的大钮，就发现胳膊被人死死的捏住了。 不仅如此，林雨反手向后一拧蒋坤的小臂，后者疼的龇牙咧嘴嘴上嚷嚷道：“你他妈进我屋子干嘛，没看到我在这直播呢，你是不是有病？” 林雨哪肯理会这个小子，提溜着对方的胳膊三下两下就扔到了门外。 与此同时，开始冒冷汗的老赵和冯婷都发现直播间每隔十秒八秒的节奏消失了。 两个人松了一大口气，不仅他们，整个屋子看直播情况的其他人，也是松了口气。 不一会儿，这边又开始井然有序的卖货，刚才的事情像是插曲，在互联网的信息密度下仿佛没有存在过，新进直播间的用户照旧听着绘声绘色的介绍，持续不断的接着下单。 林雨这边像个大爷一样靠着蒋坤的人体工学椅。 门外，蒋坤不敢太用力的敲门，嘴上是零零碎碎的质问。 “你没吃饭嘛，说话的声音这么小？哦，你是不敢心虚了是？” 林雨出言嘲讽手上的动作没停。 把电脑上的证据截图不说，又给摸鱼的徐勇打了个电话：“去把徐总叫到隔壁蒋坤的直播屋子，不知道谁是蒋坤的话，你出门时第一个看你的黄毛怪就是。” 徐勇没有废话开门走了出去，他一出门就发现隔壁有个黄毛，正站在门外冷冷的看向他。 饶是淡定如他，都被这样的精准预言差点逗笑，但他心里果断克制，脚步匆匆地向着徐杰的办公室走去。 当徐杰看到被关在门外的蒋坤时，后者的眼神立刻就飘忽，心虚的情绪也逐渐泛滥。 “你怎么站在门外，这门怎么是关着的？” 一句话出口，蒋坤像个袋鼠似的差点没在肚子上开个口袋，一个屁都没敢放。 里面的林雨听到声音，起身将门打开，笑呵呵的说道：“徐总，蒋坤给我们直播间使坏。” 蒋坤听到使坏俩字脸色马上就变了，他急中生智发现真的生不出来，只能呆呆的沉默着。 徐杰面色铁青的看着蒋坤，转头看向林雨时笑呵呵的：“你说说他是怎么坏你的。” “他没有单单坏我，他在我们直播间疯狂带节奏，搞得我们直播间接近瘫痪，我们直播间瘫痪那公司流量钱就白花了，新的业务模块也就夭折了，大家的努力就会白费，用心非常的歹毒，不过好在我及时联系机房运维，这才没让所有人努力白费。” 按林雨的想法他逐步的升级事态严重性，对方一定会越来越愤怒，不愤怒都没法当领导。 令他意外的是，徐杰听到他第一句话面色直接铁青，听到后面反而有点不在意的样子。 徐杰冷冷的盯着蒋坤，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蒋坤本觉得不是特别大的事情，但现在他觉得自己好像是乐观了。 “你这是破坏公司内部团结，同事团结，要是造成损失我要起诉你的。” 徐杰一点都没留情面，指着蒋坤的鼻子就是开喷。 林雨是他登天的梯子，让眼前这个瘪三恶心跑了，那还了得？ 这样大声的斥责非常有穿透力，因为屋子门的打开直接传到了很远。 办公区的同事们纷纷惊讶，都在猜测是哪个不开眼的惹到徐总了，他们可从来没看到过对方这么愤怒。 蒋坤捏着拳头，看向林雨的眼神更加的怨毒了。 可下一秒，令他崩溃的事情就来了。 徐杰看向林雨：“毕竟事情是他针对你做的，我想听听你的意见，这样的员工该如何处罚？” 蒋坤听到这话直接就愣住了。 这告状者怎么就和执行者是一个人了？ 第229章 反抗无效，小动作捅大篓子 林雨看着面前明显变色的蒋坤，心底稍微一琢磨便开始了他的阴阳怪气：“徐总，可能是上次直播房间的事情让这位有了些不爽，当然他是不敢找您的只能找我麻烦了。” “其实找我麻烦搞私人针对我觉得也无所谓，但是这种没有眼色在这么重要的事情这个节骨眼上搞小动作，我觉得公司应该不会轻饶这样的人，不然的话我没办法和手下的同事交代，毕竟被这么欺负他们主管要不来说法团队就不好带了。” 林雨说完这些，一脸平淡的看向徐杰。 三言两语，这件事儿不是个人的私事儿了，完全成了用心险恶的家伙破坏队伍团结。 蒋坤阴恻恻地看着林雨也顾不上大领导在不在了：“你少把事情上纲上线，我就是针对你个人让你不舒服，我承认我的做法有问题但是现在也没有出问题。” 林雨：“哦，杀人未遂是无罪是，还是你比较懂偷换概念。” 蒋坤急了指着气定神闲的林雨脸上憋得通红：“明明是你在偷换概念。” 说着，他转头看向沉默的徐杰忙的求情道：“徐总我知道这事儿我做错了，这完全是一时糊涂，现在经济下行我还有老婆孩子房贷要还，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徐杰懒洋洋的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没有表态。 “领导，我也是为公司创了不少营收的优秀员工，你之前还亲自在年会上表彰过我。” 蒋坤声情并茂脸上流露着似伪似真的感情，把直播间对付小姑娘那套表演搬到了现实。 徐勇依然是沉默着站在一边，看着面前两人的博弈还有徐总的沉默。 事实上他很是后悔跟着进屋，刚刚把徐杰带到这里应该立即走人的。 徐杰面色严肃嘴上唱着高调：“半年前是在年会上表彰你，做得好的员工就该表彰，但是这与做的不好或者说人品有问题的员工应该受到惩罚不冲突。” 林雨和蒋坤都是注意到了关键词，人品有问题！ 大家都是职场里面的明白人，有时候不需要听话听全，只需要听到一些关键的词语就知道领导到底是如何看待问题的，或者说如何把事情定性的。 林雨看向蒋坤的眼神只有鄙视，这样搞小动作的没出息废物不值得他重视。 蒋坤不出意外的换上了一副可怜兮兮的面孔：“领导，你要给我什么惩罚？” 事到如今，他的心里已经做好了罚款割肉等一系列的心理准备。 他发誓这次的事儿要牢牢的记下，以后有一天自己得势，非得要眼前这个林雨付出代价，不给对方像丧家之犬一样赶出公司都算他蒋坤心善。 徐杰看了一眼不说话的林雨，心里早已有了打算，这个公子哥二代的情绪一定得照顾到。 更何况董事长亲自交代了，他这个近水楼台的密切接触者没有理由放着这样的人情不送。 至于蒋坤给公司创造多少利润是公司的事儿，他徐杰自己的路还是要自己铺的。 想通了这一层，他义正言辞的说：“什么惩罚？什么惩罚不是我说了算是公司制度说了算。” 蒋坤听后心里咯噔一声，什么他妈的公司制度，公司制度不都是人定的，眼前人愿意的话现在转身就可以让别人起草一份新的，把说了算的制度现往里面追加都行。 林雨听到这样的话也是有些疑惑，他觉得让眼前这小子倒霉是可能的，倒大霉也是说的过去，不过现在制度都搬上来了，这眼看着就是倒血霉的节奏。 他有些想不明白蒋坤这种非常创收的摇钱树，居然会被这么轻描淡写的大动刀，这有些超脱他的预料。 但仔细一想，他觉得徐杰又是把他直播间献出，这又是明显的搞对方的节奏，只觉得是徐杰和这个蒋坤有着他不知道的过节，不然不可能做的这么不体面。 林雨心思琢磨的时候，屋子里格外的安静，三个人看着蒋坤，后者喘气声非常的清晰。 蒋坤抬起头有些自嘲的问道：“那领导，我这样的行为公司有着什么样的制度？” 他说完便盯着眼前这个领导，这个他曾经多次获得过对方所谓赏识的领导。 期望着对方能在这方面稍微的留留情，毕竟他蒋坤的后续利用价值还是有很多的。 “你从主播变为助播，公司还是念着你旧情的，绩效奖金和普通的助播一样，提成取消。” 徐杰看着蒋坤的脸把最终的审判宣读了出来，林雨眼珠微动只觉得这和赶人没有区别了。 这种主播类的员工当工资不和提成挂钩，那就是的劳动力罢了，那点底薪都不够买含片治嗓子的，属于是完完全全另类的劝退。 蒋坤听到最后四个字差点两眼一黑，他想过对方会搞些手段，但是他觉得对方不至于恶心至此，他这样给公司当牛做马创收的人因为个新来的破主管，说给干掉就干掉了这让他不可思议。 林雨看着对方转过头来怨毒的目光，只觉得这个黄毛怪真是他妈没救了，到这份上还是只敢把结果怪罪他身上。 上次的事儿是徐杰的主意，这次的事儿是他自己搞骚操作。 一直看他算是怎么回事儿？ 难道他很好欺负？ 林雨想到这里也不爽了：“你看我干什么？” 他这话出口蒋坤有些愣了，随即冷冷道：“眼睛长在我的脸上我看你怎么了？” 徐勇默默的看戏嘴角在蒋坤说话的时候微微的抽动。 他脑补着眼前一个帅哥，还有一个黄毛怪q版+东北版对话。 “你愁啥！” “瞅你咋地！” 徐勇微微清了清嗓子努力的控制着嘴角。 林雨看着蒋坤这副恶心人的样儿，只能无奈的摊了摊手：“哦，你这么说话心里舒服的话你多说说就好了。” 说着，他很舒服的靠在墙上微微伸了下懒腰：“反正看我，我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损失俩字像一柄利剑，直接刺中了蒋坤的内心深处，疼的他脸上都有些扭曲。 徐杰见状笑眯眯的冲着蒋坤说：“自己做的事儿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不要气性这么大，我们公司助播也需要情绪稳定。” 羞辱，赤裸裸的羞辱。 这样的笑容落在蒋坤眼里，比刚刚林雨的话还让他难受。 蒋坤心里一直翻涌着三字经但是一个字都没敢当着徐杰的面向外蹦。 林雨看他咬牙切齿身体微微颤抖的状态，微微抬头看着天花板：“出息。” 蒋坤大怒：“你说什么？” 林雨笑道：“我说你很有本事，肯静下心来从基层做起，不知道一个月够不够油钱的。” 徐杰听到这话冲着林雨微笑道：“好啦，让他自己反省反省。” 蒋坤拳头攥紧听着这些明显偏袒的话，他的胳膊因为用力都有了些颤抖。 临关门前，徐杰停下了脚步又说了一句：“助播好好干也是能养家糊口的，我们自媒体传媒公司比较开明不会轻易开除别人，找理由的话太麻烦了还是劝退的好。” 话说到这个份上，徐杰背着手走了出去，徐勇看了一眼刚刚站在门外冷冷看他时有些盛气凌人的黄毛怪，不声不响的把门轻轻的带上了。 等到三人走后，蒋坤把直播间的设备用力的砸碎了。 但是激情过后看着电脑桌的狼藉，心里又是无比的心疼。 他知道徐杰的言外之意，那就是不愿意干自己滚蛋，不滚蛋就一辈子拿着底薪混子日。 想到这里，蒋坤又是火起刚要再砸，最终只是狠狠的踩了踩地面，脚都麻了。 林雨和徐勇轻轻推开屋子的门，老赵和冯婷见到他们进来脸上的喜色压都压不住。 赵金来黝黑的脸笑着露出一口白牙，看着林雨的眼神和看到财神爷一样。 林雨轻轻带上了门心里已然猜到首播算是完美成功。 他走到小胖子的电脑那边看着后台的销售额满意的点点头。 自己的一系列操作，目前为止唯一受伤的一方达成了，那就是公司的流量投资。 他心里面也无比清楚后续公司层面也会扭亏为盈，那就是他这场戏功成身退的时候。 毕竟，他的生物学父亲带着他直面危机，又见识到金钱带来的好处。 谁又能不愿意尝试一下二代的体验卡呢？ 赵金来脸上的绽放压都压不住，走过来冲着林雨说道：“林小哥，咱们这批货卖的真好嘞，俺来之前还惦记会不会白跑一趟，这天上掉的馅饼真的砸俺们村上了。” “我刚刚和钟宝叔他们一说，大家高兴的话都不会说嘞。” 他说着就掏出手机开着小声递给林雨放语音条：“你听听，可把俺们这些人高兴坏了。” 林雨本不想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但是看着对方一脸的兴奋，也可以理解对方的心情，于是耐着性子和对方分享了这波喜悦。 王野看着电脑上的销售额也是一脸感慨，走过来小声道：“哥，这也太吓人了，我看着这数字就像是假的一样，就站着说说话聊聊天就这么逆天。” 徐勇看到这俩人的样子又想起林雨说的还得赔十万八万的流量钱，更觉得垄断平台的恐怖之处，但他也明白这样的开局是很好的，而且大概率会随着用户粘性越来越好。 林雨拍了拍王野的肩膀：“行了，库存没什么了也别让老赵和冯婷闲聊了，这行聊的越多越容易出岔子，他们的经历还不够充足，以后有的是机会闲聊培养客户粘性。” 小胖子心领神会，他走过去简单和冯婷沟通几句，大家和观众又稍微闲扯几句便下播了。 当摄像头关闭后，赵晶晶开始带头鼓掌，紧接着冯婷也一改往日低调开始欢呼鼓掌。 小胖子和老赵互相看看也开始拍巴掌，林雨也笑着鼓掌，大家一起庆祝着首战告捷。 而另一边，徐杰的办公室里，之前那几个负责营销流量渠道的人也在汇报。 徐杰吹着茶水脸上带着笑意自顾自地说道：“看来我这是一箭双雕。” 他觉得既送了别人人情，又能在公司层面远期盈利，这个新来的主管可真是他的福星。 林雨向着大家做了个暂停的手势：“今天算是我们首战告捷，中午大家一起撸个串喝点酒，这样子比较接地气，咱们多少小小的庆祝下。” 大家看向林雨的眼神和那个运维的老哥一样，大家想说都没说的话全都一致。 大哥，现在是上班呢，这公司还真当自己家开的了？ 但谁也没开口扫兴，因为大家都很清楚有什么事情眼前这位绝对能顶住。 人家既然这么说了，那肯定就是能够把事儿摆平。 李涛起身想要离开，林雨走过去说：“谢谢你今天的帮助，一起别走了？” “不了，今天也没帮什么忙，因为设备一点没岔子，说明我水平还是很强的。” 这个戴眼镜的技术男头一次没有腼腆，说完颇有些自豪的推了推眼镜。 林雨没有强留对方，他知道这样的理工男未必愿意和他们团队吃吃喝喝，自己之后付钱痛快些多给些比什么人情世故都强。 他下楼在便利店买了烟和比较好的盒饭，在运维老哥一次次婉拒下还是放在了对方的桌面上，这才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一看时间马上就要吃中饭了。 林雨不厌其烦的一家又一家在网上找白天串，环境好一些的。 他很清楚团队成员间的关系，就是在一次次不让别人反感的集体活动中磨合的。 正在这时，张雅眼神复杂看向林雨，后者注意到后暂时放下了手机。 林雨还是像以往一样手心朝上，但是这次他没有收到张雅的故作无奈的嗔怪，也没有收到对方亲自递出来的几块软糖。 “你怎么看起来很不开心的样子？” 张雅很认真也很沮丧的说道：“团队的人都让你带到那边忙工作，为什么单独剩下我自己？” 林雨心里早有计划却暂时无法和对方透露。 他只能笑了笑说道：“我们中午撸串，已经带上你的位置了。” “我没有参与团队的努力，这样一起掺合进去我会觉得自己没用。” 林雨看她这副模样安慰道：“怎么会呢，你之前和我一起出差的怎么没参与？” 张雅有些欲言又止，但还是小声且急速的说道：“你是不是担心我野心很大，不会的，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做一些事情，这样我就很开心了，不会贪图更多的。” 林雨自然听的出来对方的弦外之音。 他和张雅默默的对视，正色且诚恳的说：“我不担心你和我抢这个团队，而是现在还不到你上的时候，以后有的是你展身手的机会，咱们的关系不需要掖着藏着话不明说。” 张雅马上脸色发红，心里只觉得自己越担心失去越有些失控。 她抿着嘴唇，好一会儿才开口：“其实，我也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林雨见她这个样子，直接越过对方拿起对方桌子上的小瓶子就往外倒了两块糖。 其中之一放到了对方的手心上，然后笑着说：“你不用细想这些，我知道你的意思。” 张雅看着对方笑嘻嘻的嘴脸，用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嘀咕道：“你知道个屁！” 正在这时，小胖子等几人一齐走了过来，他一点没和林雨客气：“林哥，去哪家撸串？” 第230章 若有若无，职场的淡淡情愫 “我刚看了一家特别不错的，稍等我再细看一下。” 林雨说着便拿起手机又扫了几眼，大差不差的觉得还可以，便点了地址上面的自带导航。 他起身伸出胳膊在张雅的手肘点了几下：“去不去，要是实在不去我们可就不等你了。” 小胖子等一众组员，包括从另一边直播屋子出来的老赵和赵金来也都是看着眼前的俩人。 心里面忍不住八卦起来这俩人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大家一致认为不是普通的同事关系。 “谁说不去的？不去白不去。” 张雅把键盘一推，披上了小风衣站了起来。 “就知道你不会放过割肉机会，要是怨气比较大可以多吃一些。” 林雨说着又用手指在夏冰的桌子点了几下：“要不中午和我们组一起撸个串，赏脸吗？” 小胖子看着别人左碰一下右点一下的自然样子，只觉得对方的女人缘分自己一些就好了。 他悄咪咪的向着身边的冯婷赵晶晶看了几眼，两女看着这小胖子突然的张望，只觉得对方的眼神一改往日里的老实憨憨，此时有些贼贼的状态。 夏冰回身看着这一小排人，又扭过头看了看站着的张雅，冲着林雨说道：“我还有些事儿做，徐总给我安排了些新的工作” 她说着苦笑了一下，没再多说什么全神贯注的看着眼前的电脑。 林雨看她的样子没再多言，职位降级以后领导的态度也变化了，他觉得之前夏冰在公司是个自由洒脱有能力的状态，现在只能是用能力换钱的紧绷和压抑了。 他觉得对方在职场的一系列的冷遇，大概都和对方的家庭背景有关，就像金融的高薪椅子永远是给有着资源的孩子们准备的，至于这把椅子背后的家庭家族出岔子没有了利用价值，那只需要再为这把椅子配一个新的主人就好了。 林雨有理由相信要不是夏冰的能力强，那这把主管的椅子都未必能坐的上。 落魄的凤凰不如鸡从来不是说说而已，不是品种的问题而是高低落差下周围人的偏见。 林雨一行人走到了电梯，在下楼的时候他已经叫好了两辆车。 走到门口时，小胖子第一个说话了：“林哥，咱们要去的地方在哪，你把地址给我，这些人一个车是坐不下的。” 林雨回头看着一排人，其中有冯婷和赵晶晶已经掏出手机了。 他笑着冲着两个姑娘问：“你们掏手机干什么？” 赵晶晶嘻嘻哈哈的：“这不是想着你报地址，我叫个车吗，这叫在集体里出个小风头。“ “少来。” 林雨说着又看向王野：“也不用你，我这边已经叫好了车，哪还能用的到你们。” 他嘴上是这么说，但心里只觉得自己团队的姑娘们都是些正常人，以前一些女同事遇到这种生活上小事儿从来都没有这样的主动意识，颇有那么点所有人都该照顾她们的幻觉。 张雅冲着林雨小声嘀咕：“看来你这个团队里的人接触久了都会很舒服，没有那么碍眼的。” 林雨想着这几个人弄直播间资料时的摸鱼套路，笑着说道：“那是自然没有的，小毛病小聪明这些人都是有的，但这是人之常情，比我们上家的那些油子们顺眼多了。” 张雅深表同意，脑袋里回想着之前在都实新闻这种传统企业，里面乌烟瘴气的企业文化。 可以用非常简单的八个字概括，等级森严，极尽谄媚。 过了一会儿。 林雨指着停在大厦门口的一辆车说：“来了一辆，你们先上几个，剩下的和我等下一辆。”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最终王野，张雅，徐勇，留了下来。 两个女人一边闲聊一边上了车，老赵和赵金来两位气味相投的也一起上了第一辆车。 林雨心里清楚，团队里面这种相近的小细节包括气场，就能很明显判断出同事间的亲疏。 没过一会儿，另一辆车到来，小胖子毫不客气十分自觉地上了副驾驶。 箭头串。 老板百无聊赖的串着串，眼前一盆盆的肉真是令他无比的头疼。 每当白天串串备料的时候他都想着自己的买卖黄了就好了，但是一到晚上扬声器里的到账xx元，他又觉得自己的买卖誓必要弄成个百年老店，钱财成就感通过满满登登的人群真是拉满了。 “卧槽！”服务员小张顶着没睡醒的眼睛，一下子把铁签子扎到了肉里。 “嘶！”他把串了一半的串放在了桌子上，皱着眉毛看着被扎的手指，手指的血缓缓地在眼前凝成了一颗小珠，被他张嘴吸了一口消失了，但紧接着又出来了一点。 “行了，因工负伤，接着睡觉去。” 老板看这小子的熊样，张嘴就是一张假条，但小张可不太好意思就这样下桌。 毕竟这样的小毛病不说天天有，反正隔个三天两天肯定是有一回。 “没事儿，我去找个创可贴弄一下，我睡觉了咱们晚上的货也备不齐。” 另一个新来的服务员看小张这么说心里松了口气，要是这小子休息了那他就要吐血了。 小张蹭着泡沫拖鞋在抽屉里翻创可贴的时候，另一个服务员询问老板：“哥，咱们天天自己弄串串效率太低，整那种小机器之类的一压，不就省了一大半的力吗？” “试过，不太好使，串出来的东西和他妈切碎块喂狗的小火腿肠似的，正经的消费客人哪有人买账，现在的人嘴巴刁的狠，味道特色店面是一块，服务价格这些细节又是一块，你那个图省事儿的干法是不行的，这么干既是糊弄鬼也是糊弄自己。” 听见老板这么说新来的小伙不说话了。 老板伸手一指屋子里的一排烤串桌：“看到这一半的桌子没，这就叫特色。” 小伙看着这一排桌子，每张桌子都有一个类似自行车链条的矩形，应该是客人自助烤的。 “看到没，省人工成本得往特色上招呼，他们自己烤还要觉得有意思，还能省我们后厨师傅时间才行，至于串串这个我还没想明白，整明白了我就再弄点新花样。” 正在这时，两人听到关门的声音。 “我擦，这个时间段，商业街办公楼还有出来撸串的，这一看就是工作不饱和。” 老板一边笑着吐槽一边起身用他的围裙胡乱的擦了两把手，笑盈盈的迎了上去。 “哎呦，这么多人啊？” 林雨看着这个胖乎乎细皮嫩肉挺面善的老板：“咱们这中午是照常营业嘛？” 老板微微一笑眯眯着眼睛：“营业，那必须营业，你们这拨人找个地方坐。” 说着，他伸手一指：“这一排是后厨烤完给你们上，这排是你们自主烤串，前者火候有说法的，后者你们想烤的焦点还是正常点都比较好控制。” 林雨扭过头问众人：“你们觉得哪个好一些？” 他说话的功夫，小胖子已经被自助烤的链条吸引到了，老赵和赵金来背着手左看右看餐桌上的链条，都是大叔级别的人了，眼下的状态颇有点看别人钓鱼的专注。 林雨见这三位行动上已经站队了，又把目光投向三位女士和徐勇。 “我们坐哪里都行，看他们都对自主挺感兴趣。”冯婷说。 “都行都行。”赵晶晶说着，走到一旁的冰箱：“拿瓶水啊老板，有些渴了。” 林雨看向张雅和徐勇，这俩也向着那个特色大桌走去。 “那我们就选自主的。” 老板嗯啊答应着笑呵呵的说：“那边扫码自己点就行，你们可以同时扫不冲突。” 他说完又抓着无需捡串的空隙，坐在串串的椅子上接着休息。 几个人坐下，林雨冲着赵晶晶说：“刚才的水别忘了给人家扫进去。” 后者点点头，每个人都扫了桌子上的二维码开始了点单。 当然，老赵和赵金来这一左一右，没有扫，小胖子点完了把手机扔给两位让他们看着选。 林雨看着这两个大叔有些拘谨的样子，当即强调道：“今天上午大家都忙活的很不错，不用跟我客气吃的就是一个气氛，随便点就行。” 说完，他又重新强调了一遍：“我说的随便是真随便。” 没一会儿，老板端上来两个大盘子，一盘是满满登登的瓜子，一盘是花生毛豆的拼盘。 “这有些不好意思，没见过给这么多的。”林雨看着两个大盘子微笑道。 老板很大气的一摆手：“小意思，吃就完了，这边还有话筒愿意唱可以唱。” 他说着真拿过来两个话筒，整个一潇洒配置。 大家一看这场面都转头看向林雨。 乖乖，出来撸串倒是可以接受，喝点酒有些超纲，眼下连唱歌都安排上了。 他们一时间分不清这到底是上班呢还是度假呢？ 没过一会儿，众人都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林雨见所有人都点完了，重新检查了一下菜单，只觉得大家还是收着点了。 他默默的补上了几瓶啤酒，男的大瓶的那种，女的弄了几罐小的意思意思。 冯婷和赵晶晶看着店老板最先拿上来的啤酒，弱弱的问道：“啊，林哥，真的要喝酒啊，万一这酒味儿让徐总闻到了会不会影响不好啊？” 林雨摇摇头：“毛的不好，咱们做的事儿很漂亮，喝点酒怎么了，谁规定午休不让喝酒的？” 他这话一出口顿时没人再多说什么，实际上大家对于一上午的忙活也是十分高兴。 但是一些规章制度就像是压着的大山，平日里迟到早退请假都要掂量掂量，别说现在这种有可能出岔子的午休痛饮了。 一盘盘的肉串被端了上来，林雨把一些羊的很贴心的端到了赵晶晶的面前。 在后者诧异的目光中，林雨开口道：“你不是爱吃羊排嘛，今天你是主力多吃点。” 赵晶晶听后脸上有些呆萌，她边上的冯婷默默的捂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 冯婷憋了一会儿在赵晶晶耳边像蚊子一样嗡嗡：“林哥，我要打羊排需不需要给你带点。” 赵晶晶一个没忍住，两个姑娘开始憋着笑抖动着肩膀。 林雨看她们这个样子疑惑道：“你们怎么了？” 赵晶晶脸上有点微红没接茬，冯婷却是轻咳一下：“我想起了一件开心的事儿。” 这句话一出给赵晶晶呛得一咳嗽。 林雨看着俩人样子摇摇头：“行了，不扯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大家自己往上烤哈。” 一边的老板很是适时的走了过来，把控制矩阵链条的开关打开了，一串串肉串就随着链条在那转啊转的，整个就是全自动的小玩意。 老赵看着眼前这些东西摇摇头感慨道：“谁脑袋这么好使真能设计。” 赵金来也跟着感叹：“大城市总有些特色的玩意，俺们村也就是长炉子师傅光膀子烤。” 他说完这话，很是郑重的开了一瓶啤酒，拿过两个杯子倒满，递给林雨后说道：“我替咱们村的菜农们谢谢你，我感觉咱们东西的销路就要好起来了，日子也要越来越好了。” 林雨没有提杯思考了下才说：“还没有这个程度，现在只是一天的成功，后续说不好的。” 他心里面知道大概率是没问题，但依然不能开局玩庆功宴，有希望才有失望，提前预期拉满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谁料赵金来却说：“不管怎么说，我现在就见到亮了，多亏了你和张雅姑娘给的机会，不然我们连这点希望都没有，大家本打算坚持最后一年也进城务工的，你怎么也得把这杯喝了。” 林雨点点头顺着对方的意思陪了一杯。 老赵见状也效仿着刚刚在车上认得老兄弟的操作，也起身开始给林雨敬酒，脸上很是感慨的说道：“娃，我这把骨头今天做的还行嘛，没给苏秋姑娘丢脸？” 林雨笑着也陪了一杯：“没有，我觉得那姐妹儿应该还是很欣慰的，她对你家有着挺深的感情，也正是因为她我才有机会想着能不能拉拉你家。” 老赵听后满脸的感慨：“啥也不说了，我再喝一杯。” 喝完，他隔空跟着林雨比了下空杯。 林雨正往链条上面加肉串，就听见张雅小声道：“红颜知己真不少。” “呃，苏秋嘛？这姑娘确实是个挺善良的人，这时代非常少见的。” 林雨这话说完，张雅脸上露出了迷之微笑，拿出手机扫了下二维码点了几下。 “林主管，加几盘海鲜不会让你肉痛？” 她转过头非常优雅又有亲和力，笑眯眯的冲着林雨眨眨眼。 “不会不会，但我还是建议你少吃一点，这东西吃多了尿酸高。” 林雨一本正经的科普，像是上次科普肚子疼一样，试图曲线救钱包。 张雅听后又扫了一下码：“刚刚还有个爱吃的没点，这回算是补上了。” 林雨：“” 桌上其他人更觉得这两位关系有些不一般。 林雨有些尬笑：“真影响尿酸，尿酸影响肌酐，肌酐影响肾，肾很重要，损伤一般不可逆。” “还有尿酸高，诊断高尿酸血症，痛风石啊，关节炎啊，全都会来的，一定要小心。” 桌上的众人虽然知道这是两人的开玩笑，但听到耳朵里还是有些忐忑。 毕竟，一口海鲜轻描淡写的翻译成了一路icu，有种可怕又好笑的感觉。 张雅脸上的笑意更浓，她默默给林雨看了下自己网上的购物清单。 林雨见到后伸手给对方比了个大拇指，他是怎么也想不到还有这招。 海鲜端桌后每个人都是浅尝辄止，只有张雅默默的吃着，脸上很是开心的样子。 小胖子憨憨的提醒：“雅姐，我觉得林哥说的还是有道理的，吃多了万一影响健康不划算。” 林雨微笑着说道：“你不能和她比，人家购物单上是有些魔法的。” 众人听后，皆是看向张雅，眼里流露着无限的求知欲。 张雅面色如常的冲着海鲜下筷子，脸上那是一点顾虑都没有。 她轻描淡写的说道：“魔法没有，科学倒是有一点，之前应酬多，常备降尿酸的药。” 张雅说完，得意的瞟了眼林雨，后者有些绷不住，至少精神上举了白旗。 众人互相看了看，心里觉得这姐妹儿看着挺温婉优雅的，骨子里绝对是个狠人。 “真没想到，这家串的海鲜竟然这么好吃。” 张雅憋着笑扭过头看向林雨，后者微笑道：“你喜欢就好，喜欢就多吃点。” “真的？”她说着，嘴角带着坏笑，拿着手机向着二维码缓缓靠拢。 “量力而为别浪费，雅姐，生命无价。”林雨小声嘀咕，试图劝退。 第231章 计划之中，安排好了一些事 张雅笑呵呵的收起了手机，觉得身边的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老样子。 说他很抠门但是从来都是最大方的那个，但却总是弄一副假抠门的状态，让人忍俊不禁。 “好啦好啦，这次就暂时不放血了。” 张雅忍着笑意很得意的在林雨的眼前晃了几下手机。 “你真是个好人。”林雨啃着一块排骨，嘴上不吝啬夸奖。 “哪有你好啊，你看这一桌子的人，一小半都是你善心带的。” 张雅看向两个推杯换盏的中年人，又看了看憨憨的撸串的小胖子。 “哎，说实话，你这样真有成就感嘛？” 林雨在她耳边轻声道：“之前帮的那个孩子，让我觉得那样的感觉很好，所以帮人的念头其实也是一瞬间，现在嘛倒是没什么感觉了，所以我觉得那帮能长久做好人的真是让人敬佩，我倒是有点三秒钟热血的意思。” 他说着眼睛扫向两个开心的不行，搭着肩膀划拳的老赵和赵金来。 张雅拿着易拉罐默默的和林雨伸手碰了一下，扬头喝了一大口：“有善念就已经很了不起了，现在的人都是靠着恶念扒皮过活的，前些天还有人一念之间就能连刀一条街无辜的人。” 林雨也看到了那条新闻，他觉得冤有头债有主，换命方式的发泄换些弱者不是本事。 酒过三巡，桌子上堆着好些个瓶瓶罐罐，肉串之类的钢钎子越来越多，各个凉菜海鲜热菜的盘子越来越空，老赵和赵金来的脸也是越来越红，话更是越来越密了。 “最后一口酒了，我再敬咱们林主管一个，看样子下个月我就能在孩子面前挺直腰杆了。” 老赵一脸沧桑话里面透露着无限的感慨，手上的酒杯因为醉态不时洒下几滴啤酒。 小胖子没有在这个时候说话，只是抽出纸巾轻轻的擦了擦溅到自己衣服上的酒。 赵晶晶冯婷俩人一对视，眼里头一次出现了一点厌恶。 她们看到这种酒桌过度的饮酒带来的醉态，以及溅到了一些菜上面的酒水，心里当下就是很不舒服，但是她们知道这不是她们的主场，只能默默的冷眼旁观，心里对没数的酒鬼印象确实不好。 林雨见他喝醉的样子只是举起酒杯隔空示意了一下，不愿意多说什么淡淡的赔了一杯。 他既不关心别人嘴里的挺直腰杆等内耗的精神问题，也不在意对方经济条件下的家庭关系，因为这些根本就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听到这些话就像听到左邻右舍的碎碎念，这都是让他心底里面很想回避的负能量东西。 老赵喝光杯中酒然后带着通红的脸坐下，紧接着又默默的起身离开了座位。 林雨冲着小胖子微微使了个眼神，后者立刻会意陪着老赵去厕所了，这要是摔个好歹了那可是有点意外麻烦了。 赵金来向后扭头看着左右脚打晃的酒友笑着摇头，回过头来冲着大家打趣道：“这老赵酒量是真的太差了，刚刚我还以为这老家伙多厉害，这没多少量就出问题了，以后可不敢和他喝酒了。” 他说着自顾自的点上了一根烟，显然酒精的作用下他的精神也属于比较亢奋的状态。 冯婷和赵晶晶闻着二手烟皱眉，张雅也看着明显不合这桌气场的家伙在这吞云吐雾，她在看向另一边的禁止吸烟标志，心里的不舒服更是多了几分。 林雨委婉提醒道：“这边可是贴了牌子禁止吸烟的。” 他说着手向着另一边的小告示牌一指。 赵金来看到后先是诧异，然后不以为意地嘻嘻哈哈道：“就一根，就咱们一桌。” 赵晶晶听到这话微笑，意有所指：“是就咱们一桌，这点烟全让自己人吸了。” 说着，她用手扇了扇鼻子前的白烟，脸上很平淡没有任何嫌弃的表情。 冯婷和张雅见状谁也没说话，低着头默默的吃东西，但是眼睛好奇的瞥着赵金来的动作。 赵金来咧着嘴笑：“这一点没事儿，我快抽几口。” 他说着用力的狠吸了几下终于把这根烟吸完了，只是突然间的烟雾变得更大。 赵晶晶见状有些微怒，皱着眉毛又扇了扇鼻前的烟，这次再没多说什么。 几女对这位的观感此时都是无限降分，只觉得幸好是个不知哪来的供货商，要是同事里面有这样听不明白人话，为了半根烟也要恶心大家的存在，那一定是旷日持久的恶心。 林雨掏出湿巾擦了擦嘴角的蘸料，默默等待着厕所二人组的回归。 不一会儿，老赵在王野的陪同下划着鬼步舞走了过来。 林雨见状看向大家：“都吃好的话一起回去？” 老赵听话笑呵呵的冲着赵金来说道：“要不咱哥俩再继续少喝点？” 他全然忘记了自己吃面条省钱的事实，对待酒这种东西似乎有着超乎寻常的魔怔。 赵金来嘻嘻哈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喝了不喝了，再喝我担心你出问题。” 老赵瞪着带血丝的眼睛：“你才出问题，喝！你要是不喝就不是我兄弟！” 几个女人不再看这俩人，林雨见没有人说什么也是起身。 除却两个情绪相投的中老年，其他人都站在了串的大门口。 “我做主给你放半天假，你把老赵带到出租屋就行，不然的话我担心出麻烦。” 林雨想了想冲着身边的王野说道，后者听后也是点点头转身又走进了串。 “这样看不开事儿的人，在观感上就有些让人厌烦。” 张雅抱着胳膊没有藏着掖着，当着众人的面就直言和林雨说着。 两女心里暗暗惊讶，只觉得张雅和林雨的关系可能比她们想的还要亲密，才会直言不讳。 “他们可能没有咱们这些人这么注意细节，不过讨论这些也没什么意思。” 林雨说着透过玻璃看着王野：“还得安排个贴身侍卫确实有些给我添麻烦。” 不一会儿，车就到了，几人纷纷回到了公司。 夏冰还在敲着键盘头也没转：“喝酒了？” 林雨提起自己的衣服左闻闻右闻闻：“我刚都没说话有这么大的酒气嘛？” 夏冰停下了键盘上翻飞的手指，笑着看向林雨：“酒气倒是不大，不过我对这个味道特敏感，比常人鼻子灵敏不少。” 林雨往嘴里扔了一块口香糖摊了下手：“嘴巴的酒味儿好散，就是身上的不太好散。” “你这个组让你带的够野的，别人开会你不开，别人小心翼翼的，你倒好午休出去喝酒。” 夏冰从包里掏出一个林雨不认识的小瓶子冲着附近按了两下。 瞬间，温和的香气四溢，一点都没有刺鼻的感觉和味道。 “别人搞些虚头巴脑的是他们，我就是靠着kpi说话就好了，玩实的。” 林雨靠着椅子很是悠哉的说道，整个人身上都是外溢的自信。 夏冰看他这副样子，笑着指了指自己的电脑：“玩实的越玩事儿越多。” 林雨：“这姓徐的倒是很会物尽其用，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态度对你。” 夏冰这次再没有之前的颓废似乎缓过来一般：“见人下菜碟是弱肉强食的第一法则，这倒也没什么可奇怪的，还好学姐能力强有利用价值，不然可都要卷铺盖重找工作了。” 林雨看着面前的女人，俩人一起笑了，只是笑容里面都是有着看透的无奈。 平淡的日子如同流水。 曾经是日历上面一页页撕纸的痕迹，如今是电子日历的数字跳动。 一个月的时间里，华天大厦里面发生了几件不大的事儿。 老实人传媒，曾经很有名的直播主播蒋坤，由于个人原因主动辞职了。 没有人知道这小子做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走人，只是同事们间传着是因为这小子职位上被调成了助播，最终忍受不了低廉的薪水落差，临走前还在直播的屋子里把自己买的一些配置全都泄愤的砸掉了。 老实人传媒的带货模块，一个叫林雨的新人主管所带领的团队，给公司创造了不小的业绩，大家都在盛传这种买流量的投资回报率太值了。 基于此，不止一个人向着徐杰申请，想要开辟公司更多的业务模块，期待着徐总的允许和助力，但无一例外被徐杰以盈利不确定，公司资源不可以滥用两条回复给堵死了。 这时候，有人开始流传林雨是徐杰的小白脸，都是因为这个才有资源的倾斜。 为此，一些头脑清醒的人反驳道：“人家最早开会主动揽众人不看好的扶贫助农模块，外加上之前人家的营销已经给公司带来了正面形象，所以才凭本事得到了徐杰的信任，得到了公司的资源倾斜，才会做的越来越好。” 这样的理智言论很快就被一水的很傻很天真的嘲讽淹没了。 林雨自己认为，是他的布局能力外加上徐杰的资源支持外加上足够的运气，这才有了自己团队吃香喝辣被人羡慕的结果。 徐杰端着茶杯看着林雨团队这个月产生的总gv，只觉得无心插柳柳成荫。 他本来只是看在秦家的面子上，利用公司的资源财力给对方讨个好印象给自己以后铺路，没想到这么有难度的事情还真让这小子试成了，真就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徐杰默默的掏出手机给董事长乐呵呵的汇报，后者又带着喜色把电话打到了秦羽这边。 赵晶晶，冯婷看见自己的电子工资条，眼睛都直了。 眼前的工资金额是平日里的好几倍！ 此时此刻，她们对这个林主管充满了敬意和爱意，路过对方工位的时候恨不得贴上去亲两口，这真是天降祥瑞纯纯的贵人福星。 徐勇面瘫的脸看着工资条的时候，脸皮狠狠的抽动了两下，他真的被震惊到了。 小胖子偷偷躲在大厦楼下的草坪，一次又一次的看着手机上的工资条，整个人像是失心疯般在草坪上打滚，路过的一些人以为他有精神病都离得远远的，只有他自己知道草地是多么的温柔，阳光是多么的明媚。 他一遍又一遍的查看工资金额，每看一遍嘴角的笑意就多几分，最终只剩下这个憨憨看着蓝天白云傻乐，脑子里闪过泡面红薯土豆盖饭，闪过他拼了一切却因为资质平平没有发育空间的无能瞬间。 过了一会儿，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妈。” “孩子你可要走正路，那么老多钱是好道来的嘛？” 小胖子听着话筒里的疑惑，大字状躺在了草坪上：“都是正道来的，只是我一个月的工资。” “艾玛，真的啊！？” 小胖子努力的想装一下，但声音还是有了点颤抖：“当然是真的！” 他这边没挂电话，就听见手机那头喊道：“孩儿他爸，咱家孩子可是出息了。” “不说了不说了，妈挂了。” 王野看着挂断的手机，又再一次看着屏幕上的工资条，温暖自信尊严有价值。 这是他这一会儿感受到的正向反馈。 与此同时，赵金来等一众村民看着这一个月来自家农产品的销量只觉得幸福。 天降贵人，这一个月的净利润，要比平日里给菜贩子的净利润两倍还有余。 几个人一张罗，便在钟宝叔的小院子弄了个长条炉子，放了点木炭开始搭伙喝酒吃肉。 老赵拿到林雨单独给他的钱时，又老又糙的手都在颤抖。 “这也太多了，这都得上万块了？” 林雨：“考虑到你刚来，再加上现阶段的成果，我给你开2w，后续我们再说。” 他说完非常贴心的递给对方一个信封：“自己存一下，给你的是现金，我垫的。” 老赵一脸懵逼的收下后，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要知道他儿子一个月也才7000，还是累死累活的玩命干才有的数，可他说说话就能这么多，直接把老赵整的思维停滞了。 “什么？你工资2万块，爸你不是做梦？” 尖锐的声音差点把屋顶扎破了，挂断电话老赵儿子和儿媳半天没缓过来神。 过了好一会儿，老赵儿媳定了定神：“听爸意思是做主播，你可不知道现在主播一场整海了钱了，我爸他能赚那么多肯定是相当有价值，我怀疑他还是被骗了，不然应该会给的更多。” 老赵儿子听后连连点头：“你说的对，爸就是老实，实际上肯定是被糊弄了。” 两个一被窝的人坐下一合计，当即拍板要到林雨公司谈判，他们觉得这钱还是少了。 两人想好这点，直接就买了第二天一早的高铁，心里都是有些迫不及待。 张雅有些哀怨的看着林雨：“这个月你都没给我什么活，却把能争取的工资绩效都给我挂上了，我在你面前是这么混日子的人吗？” 要是旁人，林雨一定会认为对方得了便宜还卖乖，但是眼前这位他知道真不是。 “你和我的关系，我给你争取公家钱不是很正常嘛。” “你少装傻，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为什么不让我融入团队，反而给我边缘化。” 林雨陪着笑脸：“组员之间的模式调整，不都是我们一起尝试运作的嘛？” “少来，他们认为是我们一起运作的，以为我出了很大的力，实际上这些决定和优化几乎都是你自己一手搞的，不是吗？” 林雨正色道：“确实如此，只不过现阶段是我主导分工，之后可能就不会了。” 张雅琢磨着对方话里的意思，略微思考后猛地回过味儿来。 “之后不会了是什么意思？你想要把事情交给我？你难道要走！？” 林雨面色平静的看着她，心里涌起了无限复杂，眼前这位真是太了解他了。 第232章 职场感情，说不清也道不明 张雅看他现在的状态，只觉心里的猜测已验证了八成，她太了解眼前这个男人了。 “你这算是默认了吗？” 林雨点头，眼中带着几分歉意。 “我是自愿来的，但如果我给你电话时，你说不在这边常呆的话……” 张雅说着强压心里的各种情绪，带着歉意微笑道：“不好意思，这其实是我自己一厢情愿，刚刚多少有些失态了，你也没有义务因为我的到来而影响自身的安排，对不起。” 她说着便起身离开向着楼下走去。 一走一过间淡淡的香气随着她带起的风，从椅子后面传到了林雨的鼻子里大脑里，这样的味道他闻了几年，只不过今天却是闻到了一点苦味。 他看着张雅没有锁屏的电脑桌面，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对方的疏忽，以往这样的情形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夏冰因为离得太近，当了一次完整的看客，她转过头默默的看着林雨，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作为女人，我觉得她真的很在乎你。” 她没有用爱没有用喜欢，而是用了一个不太深刻却刻骨铭心的在乎。 林雨点点头，他觉得女人对男人的感情，在乎是再高级不过的情感了，天底下能无条件用这个词汇的，或许只有母子关系。 见他不想多说，夏冰想要再说点什么，但终究没有自以为是的开口，她毕竟不是当事人，不可能毫无责任乱在别人面前废话。 林雨想了一会儿，也从座位上起身，带着一些不好意思向着楼下走。 他自己知道这次离开不在计划中，因为这个念头是之前和秦羽产生交集后才产生的，自然没办法提前讲明白。 要是别人，他才懒得解释什么，爱咋想咋想就是了，但对方是张雅，这个朋友的重要属性还是大于他的耐心的。 林雨不仅有这份耐心，他还为对方铺好了后路，就是眼下被带起来的团队，这份前途发育发育，在待遇上怎么也不会输对方上家单位。 当然，曾经的他未必能做到这一步。 只不过通过姚雪的事儿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善待爱自己的人，因为这样的人生活里往往极少极少。 林雨曾在很多年的时间里享受着别人的爱慕别人的星星眼，他觉得这些是他魅力的体现和具象化。 可后来，他经历的越来越多，只觉得这种被爱被喜欢不应该是明媚日子里得意回味，不应该用来作为男性魅力的肤浅证明，真正的作用是可以当成黑暗时期难熬日子的亮光。 要不是有足够多的人喜欢自己，他觉得当发现姚雪真面目时，自己压根不会想着出气，而是会蜷缩在阴暗里无限的自我怀疑。 人是需要精神支柱的，他无法做到无人相我相众生相，只能退几步在具象的对比里稍微给自己找找自圆其说的心安。 咖啡馆，张雅没有意外林雨会坐在他的对面，她整个人像是没事儿一样，默默地在桌角给林雨扫了一杯咖啡，一份甜点。 两个人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在这个明媚的午后，面对面很熟悉的对坐着，彼此都没有说什么话。 林雨面前的咖啡见底了，甜点也吃光了，终于张雅先开口道：“方便告诉我为什么吗？” “为什么要离开吗？” “明知故问。” 林雨看着空荡荡的咖啡杯，又抬头很诚恳的看着张雅：“不好意思，个人生活上出了点意外，想换一种新的生活方式。” 说完这话，两个人又开始沉默。 “我还以为是我太让你嫌弃了。”张雅淡淡的说着，脸上并没有一丝一毫的自怜。 “这个笑话真的不好笑。” 张雅叹了口气：“刚刚在楼上我是真的这么想的，我差一点就情绪失控了。” 轻描淡写下的惊涛骇浪听的林雨很不好意思，他看着眼前这个很特别的女人：“其实……我没有这么好。” 林雨这话说的毫无铺垫显得极其突兀。 但张雅完全懂话里面对方要说的点，她只觉得心里有些跳动加速，又暗道对方果然是知道自己的心理，不然不会这么说话。 这只能证明对方一直是在装傻，而成年人里的装傻，几乎等同于回避和拒绝。 但张雅还是压着复杂情绪微笑道：“要是不熟悉的人听到这话，肯定会骂你自恋，不过我确实觉得你很好，你不自恋我也不掉价。” 两个人的对话如同上个时代的人，表面里信息是一回事儿，想表达的都在话语的另一面藏着。 林雨扫了下码又给对方和自己一人一杯纯美式，他知道对方也最喜欢这样的极致苦味和醇香。 张雅看着眼前男人的的脸，似乎想把对方的样子印在心里，她太知道生活的交集和时间的交错。 要不是她这次下定决心试着努力一把，试着勇敢给自己一些说法，那他们之间在数月前就应该是两条相交过的直线，理应该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联系的变淡，再无任何的可能。 想到这里张雅握着水杯的手带上了一点力道，不甘多一些，苦涩浓一些。 “你平日里和我可没有这么沉默，其实你没必要有什么心理压力，或者过于照顾我的情绪，实际上你我心里面都是有数的。” 咖啡馆的座位都是些放松的年轻男女，只有林雨张雅这一桌，有那么些压抑和无奈。 林雨用他的智商仔细在心里面琢磨，试图让自己的语言变得得体些，他以往不曾在意那些扑过来的女人们，但面前的对方他不能也不可以有伤害。 “你来之前我还没计划从这里离开，我想着我们一起做一个团队挺好，要是我早有离开的打算，那么即使你当时突然告诉我辞职走人了，我也会让你再三考虑入职这家单位是否合适，因为……” 林雨没有说完，第一次被张雅打断。 “因为你知道我来这边的主要目的是你，因为你心里对我来的目的一清二楚，也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成分，虽然我当时是先斩后奏，但你也可以让我避免鸡飞蛋打。” 张雅说完这些整个人如释重负般轻松了许多，她平日里都是雷厉风行不折不挠的状态，眼下二人关系内在的一些情愫终于被她点了出来。 林雨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他之前没办法主动的劝说对方什么，毕竟人家没有表达他就没有机会拒绝，即使他心理如明镜似的。 因为上次从单位离职，对方的话语和拥抱，以及对方后来关切的电话，他心里有着极大概率肯定，这位关系非常好的姑娘是对他有意思的。 眼下，这份暗藏的情感终究是在两人面前明牌了。 林雨爱过别人也被很多人爱过，他知道对方这样的女人来他这里，最终的最终只是要一份交代。 两人相爱那很好，如果不行的话，对方也会把这次当作一段情感的句号。 林雨明白张雅这样的女人要的就是交代，没有犹抱琵琶半遮面，只有直球。 他看着对方的脸许久，张雅也没有回避目光，依然优雅平和的微笑着看着他。 林雨终于开口：“我们的关系可以是兄弟，可以是同事，可以是朋友，但做情侣的话我觉得不合适，也不想别扭的去尝试本不该尝试的关系，搞砸了的话就是陌生人了。” 没有出乎他的预料，张雅没有逼问为什么，没有再不甘心的想试试，甚至脸色都没什么改变。 一如林雨总见到的那样自信且优雅，她微笑着向后撩动一下头发：“其实那天出差我们开的那个房间，我就已经知道结果了，不过听你现在这么说，我终于心里面舒服多了。” 她说着像是没事儿人一般又开口：“其实那天你在那种状态和我上床才是正常状态，我觉得你可能精神层面有些大于肉体层面，认识这么久，我有些心疼你这种紧绷状态，凡事过犹不及，你这么优秀活的没必要那么死板和紧张，轻松一点。” 林雨听到这些话脑袋里仿佛是有一道闪电划过，短时间内有了两个人几近同样的话的提醒，想来想去原来他才是最不了解自己的人。 张雅看着一时有些沉默的林雨补充道：“你不会以为我因为被拒绝了面子上挂不住而通过这种指出你身上的一些不算缺点的缺点在找补不需要找补的所谓女性的脸面？” 林雨很正经的说：“我不会这么以为就像你不会以为我自恋一样。” 两个人看着对方然后都笑了。 人总是这样，话语表达出来天生的自带歧义，对方理解成正面的或者负面的，完全是由理解人心里面讲话人的形象决定的。 他们彼此明白对方的性格，所以那种无端又无聊的猜疑链条压根就没有，彼此在当下的场合都是敞开心扉，真诚交流。 对事不对人。 张雅整个人懒洋洋的伸了个腰，曲线在衣服的衬托下很诱人，她重新恢复了一种松弛的状态。 “好久没有当下的感觉了，我整个人有些如释重负，像是很可惜但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其实这样倒也挺好。” 林雨笑着用手指划了划脸没法接话。 “这回能说说为什么要跑路吗？具体原因不像刚才含糊的那种？” 张雅再次问道，她向来拿的起放的下，话语里面没有其他的情绪，有的只是隐隐的好奇。 “不说的话，我就不刨根问底了。” 林雨：“没什么不好说的，我想要尝试一种新的生活，我和你说有一个很离谱的富一代，让我回去继承家产。” 张雅眼睛有些放光：“那也太爽了，那你把这个新团队交给我的感情就打折扣了，之前属于是视金钱如粪土，现在属于这山望着那山高。” 林雨听后直接目瞪口呆：“你要不要这么离谱，那可是正经的可开拓有发展的机会，我离开都实新闻后你是不是学变脸去了，我的苦心你直接给我打骨折了。” 张雅看他的模样笑道：“开玩笑逗你呢，这情我完完全全的领了，恩情牢记在心毕竟是你一手辛苦搞出的雏形，前途和钱途并存，你我都知道十分难得。” 林雨：“这还差不多。” 张雅拄着下巴看着林雨离开的背影，眼里面的笑意收敛了，转而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深沉和惆怅。 她轻轻一叹：“算是给自己个交代了。” 她觉得爱人和被爱果然是爱人要辛苦些，惆怅可惜于钟意的人并不喜欢自己，庆幸的是对方确实是良人，没有吊着也没有其他骚操作，算是她眼光不错。 张雅想了想又扫了下桌子上的二维码，给自己加了份甜点，把乱七八糟的情绪全划在了食物里，不顾形象的大吃起来。 不一会儿，她照着前置摄像头擦掉了嘴角的奶油，然后冲着镜头微微一笑，明媚温暖如中午的太阳。 “行了，恢复能量满格，放过自己。” 与此同时，张雅在手机上的标签里输入了一句话：暗恋无疾而终，心情多云转晴，不好不坏，有苦有甜，还是同样要加油哦。 标签里面除了这句话，也就还有三句两句关于大学，关于父母的时间日期和句子，那是她的习惯，每一个重要的时间节点都有一些微小的仪式感。 或是一段话，一首歌，一次新鲜的体验，方便在以后的时候通过这些载体重回那些情绪起伏的曾经，那些情绪触电的瞬间。 与此同时，老赵这边接到了电话，儿子和儿媳对他说明天上午就要过来。 老赵嗯嗯啊啊的答应着，脑子里面满是自豪和体面，这是他在儿子赚钱超过他以后，后半辈子首次的有父亲自信和底气的时刻。 “娃子们你们到车站的时候要给我打电话，爸接你们到我住的地方看看，带你们吃点好的，这边的吃喝玩乐可多了，爸带你们都体验体验。” 老赵挂断了电话整个人满心的感慨和自豪，脑袋里都是他年轻时候带儿子买雪糕时的满足感，那是作为父亲的幸福时刻。 老赵心里面满满的都是期盼，这是他第一次对日期在意，以往都是活一天是一天的态度，可眼下他无比期盼下一秒就是明天。 挂断电话，儿媳妇向着老赵儿子抱怨道：“还带上我们见世面，从嫁你们家开始，你爸妈就没看得起我，谁又不是没在城里玩过儿，瞧不起谁啊？” 老赵儿子急忙安抚：“爸是好心。” “好个屁，我可太知道他了，还有你这电话有什么好打的？” 老赵儿子陪着笑脸：“爸接一下，我们才好到他公司要说法，不然的话找谁要钱谈判去？” 老赵儿媳听着这个理由不再说话了，钱上面的道理她是听得进去的，当然也只有这个方面能让她的话不带刺，虽然不带刺也仅仅是几秒而已。 又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始反复的嘟囔老赵话里的不对，又开始翻找着以往的记忆碎片，越说越狰狞越说越尖锐。 老赵的儿子讪笑着，把一切都归结于自己条件不好，他盼着明天能弄些钱放到媳妇手里，好体现下他作为男人的尊严。 第233章 上门感谢，看上去目的不纯 隔天。 张雅画了个淡妆早早的来到了工位，她看着整个小组最新的带货成绩，脑子里满是如何带着团队继续前进。 她很喜欢代餐这个词语，按照已知的信息林雨走后，这个团队就是她的情绪代餐。 张雅从未把工作当做是赚钱糊口的无奈之举，她更觉得工作是一种精神力量，从工作里获得成就感满足感是她大学毕业一直以来的秘诀，而这种无数个项目推进的正向反馈一次又一次的让她走的更高更稳，不论是心态上还是能力上都得益于此。 过了好一会儿，林雨悠哉悠哉的从过道慢悠悠的来到了工位，有些人偷偷打量着他心里头很是嫉妒，别人到了打卡时间撒个尿都不敢去都得打卡后再去，这哥们可倒好人家明着面迟到都跟没事儿人一样。 大家都记得之前有两个连续迟到两次每次迟到五分钟不到打卡的同事被徐杰怼成了什么样，只不过大家都不明白，林雨的打卡记录在那呢，这徐杰到底是看不见啊，还是根本就是默许了。 他们想来想去只觉得领导眼睛其实不瞎，这样的包容一定是默许的，毕竟人家这个月给公司给直播部带来的kpi已经不止一次被当作典型让所有同事们当成学习榜样了。 “你这几天真是越来越散漫了，以前你可是一丝不苟尽职尽责，从来没有像这样居功自傲，弄这样的潇洒做派。” 张雅严肃的说着，然后向着林雨偷偷挑眉：“怎么样，你走以后我这个面孔练习已经提前开练了。” 她说着把手头的包子依照惯例留给了林雨两个，后者接过后咬了一口：“运气不错，不是什么鸟茴香的馅，应该说你没故意留茴香的气我。” 林雨说着毫不客气的拿着白色塑料袋里面的一杯豆浆，扎着吸管喝了起来，丝毫没有顾忌周边的异样目光。 这小子迟到这么久，还敢云淡风轻的吃饭，大家心里面对这个主的嫉妒也很无缝的过渡到羡慕。 张雅看他的样子笑说：“你低调点，虽然上面总是吩咐把公司当做家，但是你真当家的话可是有些不识好歹，要摆正自己的位置。” 林雨把剩下的豆浆底用塑料袋裹了裹扔到了垃圾桶：“我都是要跑路的人了，以后应该也不用在这套巨大机器当螺丝钉，听这些表面伟光正，实际脏蠢狠的屁话了。” 张雅听后沉默了几秒吐出俩字：“潇洒，或许这样两点一线的生活方式不适合你，你和我不一样，你在公司里找不到那种成就感之类的情绪价值。” 林雨坐了下来伸出胳膊很自然的拽着张雅桌上的零食开吃：“普通的岗位不创造价值，非要说创造价值也是给老板的，我很久以前就是为了糊口吃饭，情绪不在工作上。” 这种观点上的不同两个聪明人各有一派，实际如果面前的是别人，他们都不会讨论这种明显大概率有分歧的话。 张雅和林雨都没在这个问题上细聊，每个人都有一套内在的认知逻辑，很多时候也没必要讨论对错，因为没有人有错。 “我发现这个团队的利益分配，老赵是那个最受益的人，我知道你是想帮帮他，但你这个帮助法儿好像有些夸张了，人心不足蛇吞象，我觉得这种爆炸性的收入，他未必能承受的起。” 林雨回想着和苏秋到老赵家的种种，他只记得那个怯怯的小孩子的眼神和神态，只觉得有这么个机会帮一下也很好至于承受不承受起还是其他原因就无所谓了。 他和对方纯粹都是出于苏秋这个中间人，这种事情连半点合同都没有，工资这方面也是他暗中运作走团队经费批出来的，按法律角度说那主动权也完全在他。 想到这里，林雨只是真诚的说道：“这些你不必纠结，我这两天就会和徐杰商量下离开，至于团队里的人你用着还可以就用，用的不爽或是怎么样你就看着办，不必顾虑我什么的。” 张雅悠悠的说道：“少来，我怎么可能不顾虑你，反正到时候我尽量保留这些成员，上升期间把人干掉多少是不太好，非必要不变动。” 两人正说着，楼下是老赵的一家三口。 “你们看看，我现在就在这个大厦里面办公，你们可不知道这个月天天说的我嗓子都哑了，不过苏秋这孩子的介绍人真是靠谱，人家啊是真心诚意的帮咱，真是遇到贵人了。” 老赵指着眼前的大厦向着儿子儿媳喋喋不休，话语里面有感恩有辛苦，但是人家俩人根本就没细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他们现在只觉得自己离一笔外财，就差这么一趟电梯就是了。 老赵看着在那交头接耳的孩子们，只觉得他们终于长大了，想必是知道心疼起他又不好意思放嘴上。 “爸，你看我们能上去见见你领导当面感谢感谢嘛？” 老赵看儿子脸上的急迫状态，只觉得曾经是看错孩子了，对方突然变得这么懂得感恩真是让他没有想到。 “领导也不好说见就见，再说你们都是空着手，大老远空着手来怎么看着也是不像话，要不你们去买点啥？” 老赵说完又摇摇头：“还是算了，接你们两个人上电梯，那还得找人家小姑娘们办临时卡什么玩意儿的才能上楼，这样太麻烦了，你们要不先玩玩等中午爸再带你们到住的地方看看，也不远，一憨厚的胖小子给爸找的。” 老赵儿子儿媳一对视，不上去那可是不行的，他们来就为了这事儿，就这么退了那怎么也说不过去。 这时候，老赵儿媳难得露出笑脸：“嗨，人家什么没见过还能在乎咱们三百二百买的那点东西，咱们作为儿女，爸你在人家这弄的这么好，当面感谢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她说着伸手在丈夫的后背掐了一下，后者马上转头，在感受到默契后对着老赵开口：“爸，我也觉得是这么个意思，你就想想办法带我们上去，不然你第一次来是怎么上来的？” 老赵看着儿媳妇难得的说话温和，只觉得自己这次价值提高确实有用，想来想去也觉得这俩孩子说的有一些道理。 于是，他掏出从儿子那得到的破手机给王野拨了个语音通话。 “赵叔。” “小王啊，我这边儿子儿媳来了，想要上去当面感谢下咱们领导，你这边能不能想想办法给他们俩接上去？” 王野沉默了一会儿。 “行，赵叔，这样我们就不走前台的路子了，我找同事们要两张卡接一下他们，你们先在大厦楼下等我。” 老赵满口答应。 “怎么样了爸？” 儿媳眼神里也跟着透露着求知欲。 老赵晃动着手机：“小伙子愿意帮忙，等会儿他会带着卡来这里接我们，你们记着点见到人家领导不要啥话都说，咱们就感谢感谢表达下诚意就是了。” 他的这句话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老赵看着他们窃窃私语的样子，再次强调：“我刚说的话你们往没往心里面去？” 儿子很是敷衍的点点头，儿媳妇更是一改刚刚的耐心，语气里带着点不耐：“哎呀知道了，又不是多大官，我们都会注意的。” 老赵看着这俩人的状态心里隐隐有些忐忑，那是老人对年轻孩子无法控制的忐忑，生怕这俩不懂事儿的说起话来像对他一样不懂得分寸，到时候感谢不成还招人反感。 正在他想的时候，王野走出了大厦的门口，然后左右看看目光锁定在了老赵的身上，脸上带着憨憨的笑意走了过来。 王野但是没有见外，冲着老赵儿子儿媳很自然的一摆手：“你们跟我走。” 老赵等三人跟着小胖子就向着大厦走。 边走老赵儿媳冲着丈夫嘟囔：“你说是不是他们的2万是诱饵，我看这个小胖子呆头呆脑的怎么看也不像是高端人才。” 老赵儿子赶紧怼了她一下。 王野听到这话回过头脸上憨憨的：“我确实不是什么高精尖人才，无非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罢了。” 老赵儿媳见小声嘀咕被发现也丝毫没有不好意思，面上很自然的继续说：“你别挑理，我会一点看相，就是有点心直口快没啥恶意的。” 她不解释这一出王野也便没当回事儿，可这一通强行解释倒让憨厚的小胖子心里有着隐隐的不舒服了。 走路间，王野把两张门卡递到了两个人的手上：“拿着，待会刷电子闸门时要用。” 要是别人初来乍到，小胖子一定会热情几句闲聊闲聊，只不过刚才这俩人给他的观感实在太差了，差到王野第一次在电梯里让氛围冷场。 老赵眼见这样的场景，心里面都有些泛苦水了，只觉得真不应该让这不成器的两口子上来，这俩人就像是可以随时失控的定时炸弹，特别是这个儿媳妇。 下了电梯，王野立马把两张门卡要了回来，快走了几步把门卡还给了冯婷和赵晶晶。 “谢谢你们了，人我已经接完了。” 王野很客气，两个女的看他这样笑了。 “你怎么总是这么客气，大家认识这么久了，没有必要这样，要是太感谢的话可以请我们喝奶茶。” 赵晶晶说完冯婷捶了她一拳，转头看向王野笑道：“你别真当真啊，她在和你开玩笑呢。” 小胖子看向赵晶晶：“我刚刚还真就要下去买两杯奶茶了。” “你能不能不靠谱点，你这样太靠谱了显得我们太过于跳脱了。” 赵晶晶跟着王野打趣。 小胖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转身走回自己的工位，继续忙碌着直播优化方面的事情，他知道自己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两姐妹看着他认真的样子，互相对视一眼轻笑道：“这年头没想到还有这么老实，不对，还有这么踏实呆萌的男人，真是少见。” “姐妹，你是不是暗恋林哥不成，开始退而求其次移情别恋了？” “服你了，每天满脑子都是这些事儿！” “你不是你不是？” 两个人趁着没工作忙，互相一阵打趣。 林雨本和张雅这边讨论着工作，但他一扭头看到了老赵腼腆的笑脸，这个大叔揉搓着双手说道：“领导，孩子们想要当面向你致谢，是你给了咱家新的希望。” “他们人呢？” 林雨说着向着两边看了看，但是没有看到任何的生面孔。 “他们出于礼貌在门口的沙发坐着。” 林雨听老赵这么一说，自然没用对方说下半截话，他起身说道：“刚好不忙，那就随便聊聊，其实没有什么感谢的，非要谢你就谢谢那个叫苏秋的姑娘。” 老赵诚恳的说：“都谢都谢，你们都是我们家的贵人。” 林雨跟着老赵一起到了门前，看着沙发上左右打量的一男一女，还没等林雨张嘴，老赵就介绍道：“这是我领导，苏秋介绍的贵人。” 老赵的儿子儿媳马上从沙发上起身，先是惊讶于林雨的年轻帅气，然后马上笑容满面的要和林雨握手。 林雨对这种明显突兀的握手仪态有些排斥，他心里觉得当下的场景，对方这套生硬的礼节有些过于拘谨和刻意了。 同样的感谢目的，眼前这俩没有上次眼疾妈妈来时的半分自然，他隐隐感觉心里不舒服，有些尴尬有些不耐烦。 “领导，昨天我爸跟我们说你给他开那么些钱我们都不相信，当听说是真的时候我们马上就想着来上门感谢感谢，刚走出电梯才发现忘记买东西了，只能礼品候补了。” 老赵儿子言语间显得无比诚恳，一旁的媳妇也跟着暗暗点赞，只不过林雨听到这一套社会嗑整个人的反感顿时又厌恶了几分。 他知道这么诚心感谢根本就不会一点礼品不带，昨天知道今天才来有的是时间准备，这种内容表述上的细节冲突，只有两个可能。 或是心思不在感谢或是真就神经大条。 林雨觉得神经大条的人，不可能特意上门来感谢，所以大概率是有些其他说法的。 他心里这样想着，嘴上笑的极其柔和：“不碍事的，还候补什么礼品，有这份心我就已经很感动了，要不我们到小会议室聊聊，门口不是我的待客之道。” 老赵儿媳马上摆手：“哎呀，不用不用，这就行。” “没事儿，远道来怎么也得喝口热水。” 林雨说着，便带着几人来到小会议室。 至此，老赵心里美滋滋的，他觉得儿子儿媳越来越懂事儿了，刚才话里话外和神态都挺诚恳的，感谢的姿态也挺真诚。 他哪里知道，只一个照面，林雨就对他儿子儿媳的动机，在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第234章 人心不足，总归是鸡飞蛋打 小会议室里。 林雨随手抽出两个一次性纸杯，很是自然的给面前的两个不知目的的人接起了热水。 “领导，你看你怎么这样，我们来这边是特意感谢的，你怎么还亲自接水，我们自己来。” 老赵儿媳说着急忙起身一副人情世故拉满的姿态，跟着林雨抢着另一个没接水的纸杯。 “你们来者是客，你这样一过来抢纸杯，我倒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林雨说着松开了手，他只是体面些懂些礼貌，而不是非要撕来撕去搞这些场面工作，要知道他从来就不会跟谁搞场面活，领导也好下属也罢全都是一视同仁。 老赵儿媳笑呵呵的端着热水，没有放在自己的面前倒是直接放在了林雨的面前。 这样的一通操作让林雨回想起好兄弟宋剑锋的吐槽，和有些把糟粕当真理的人打交道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心累，如果还有第二个感觉那就是前方可能有坑。 林雨再也没有什么耐心了，既没有把纸杯推给他们，也没有再去拿新纸杯接水，只想着听一听这俩人要说什么然后赶紧出去透气，这屋子给他的感觉有些窒息。 他要不是看在老赵的面子上，早就给眼前这两个观感极差的选手打发走了。 “我们两个这次来主要是来感谢感谢领导，你说要不是你这么照顾我们家，我们老爷子哪有机会赚这钱，说你是我们的再生父母也不为过。” 林雨听着这些虚头八脑的过度客套没有接茬，他知道眼前这俩人自己就会继续说的。 果然，老赵儿媳说完，老赵儿子脸上有些拘谨有些担忧对着林雨问道：“领导你看咱们村还有很多穷人有些条件比我们家还差，但是他们一年能赚个万把块的就不错了，我爸这一个月赚两万块钱你觉得他值吗？” 林雨听到这种话语铺垫结合这次主动上门心里已经有了些猜测，他脸上没有表情只是顺着对方说道：“我觉得老赵挺值的，助农直播大家都认他这副面孔，这样的面孔对咱们这边带货有加成的，更何况老赵这个月对话术什么的越来越精通，直播状态也越来越好，大家是双赢。” 老赵儿子和媳妇对视一眼，眼里都是亮晶晶的，他们昨晚考虑了一宿，这些问话什么的都是早有准备，眼下对方的回答那简直是按照他们最理想的情况走的，自己爸有相当的可利用价值，这是他们最重要的底气，这趟一定没白来，更多的钱绝对稳了。 “那领导，要是我爸以后做的越来越好，他的提成工资是不是越来越多？” 老赵的儿子一脸憨厚的向着林雨询问，后者看他这样的神态只觉得和小胖子很像，只不过对方的眼神却是一点没有王野的干净，不仅不干净还隐隐有着闪烁和狡诈。 他的媳妇脸上露出了不悦狠狠的怼了男人一肘子：“你在这乱问什么呢，咱们来这边是感谢的顺便坐一会儿闲聊，你这问这么敏感的问题让领导怎么看，显得我们多贪得无厌似的。” 她说着又满脸歉意的扭头看向林雨：“不好意思领导，他就是这样的人，嘴上没有半点把门的想什么就说什么心直口快的，这也是平日里太困难了，眼见有赚钱的机会才这样口无遮拦，你可千万别怪他。” 一旁的老赵听到这些话，苍老的脸上隐隐有了不悦，他觉得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明显是在唱双簧，这他都能看的出来别人难道看不出来吗？ 想到这里他的心中无比焦急，生怕自己这两个混账孩子会招致领导的不喜，从而影响自己接下来的工作顺利，但是这样的场合他也无法说什么，想来想去心里的焦急又重了几分。 林雨默默的注意眼前这对夫妻的神色，也把边上老赵有些黑脸的神情收在了眼里。 “我觉得老赵还是很值的，他给我们直播间创造了相当的价值，两万块钱给他我不心疼。” 老赵儿媳妇听到这个信息喉咙耸动了一下，明显是超出她的心里预期情绪波动在咽口水。 老赵儿子趁着机会两眼放光冲着林雨直愣愣的问道：“领导，我爸以后要是给直播间带来的效益越来越大是不是还会有更高的分红？” 这话一出口，老赵皱着眉头打断：“你在这说什么呢，这是公司办公室不是俺们家炕头想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咱们是来谢谢领导的，不是让你们在这讨价还价的。” 事已至此，林雨已经分不清老赵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了，反正刚刚这两口子分别在那唱红脸白脸要问的却一个没落下，眼下老赵又掺合进来说这样的话，还真是无法判断这话的真心还是假意了。 林雨压着内心的烦躁：“你们说的没错，要是之后直播间效益高，那老赵工资还会再加的。” 这话说完，他面前两口子顿时再也藏不住喜色，脸上同时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只不过这份笑容落在林雨的眼里，参杂着对方从上电梯的礼物谎言，以及刚刚端水的刻意，加上对方两人话语里的反复试探和虚伪，他只觉得这笑实在是太瘆人了。 就像他之前编辑传统新闻的时候，一些给医生下跪插队的病人。 当用尊严换到了医生同情心达到目的后，如果结果不满意笑容也会很快的换成夺命尖刀。 林雨正在心里暗暗猜测这把刀什么时候向着自己身上争取超额利益时，他眼前这个一脸精明有些清瘦的女人又开口了：“那个领导，咱们这种直播间后台有具体的增长数据嘛，还有你说带来更高的收益会给爸涨工资，要是你们直播间效益变差，那会不会给我们降低工资呢？” 老赵看着这个不靠谱只会在家叽叽喳喳窝里反的女人一阵头疼。 他现在想离开这屋子，人家赏他们家一口饭吃，这刚发工资就过来谈钱这不是白眼狼嘛！ 林雨心里稍微一思考，面色不露喜怒嘴上语气平淡的抛出了一个陷阱：“这些我也不敢肯定，要是下个月行情不好，解散的话也是有些可能的。” 老赵的儿子儿媳听到这话神色马上开始紧张，他们想起了昨晚交流间说的眼前利益。 都是觉得这个月的好运气不可能一直有，能抓到手的钱才是他们兜里的钱。 老赵儿媳立刻发问：“那领导，我能问问我爸的这两万块工资，都是由哪部分构成的？” 林雨摇头道：“没有什么工资单，只有实打实的工资，这方面不能给你们看。” 听到这样的回答，老赵儿媳立即断定事情有猫腻，毕竟她听说公司工资条都是明示的。 一定是面前的年轻人把钱偷偷摸摸贪掉了一部分，只把剩下的部分给了自己家，所以才会不让他们这边看到工资条，对方一定是担心自己贪污的事情败露。 这样一想对方主动帮老爷子找事儿做才能说的通，毕竟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对方就是看中老人没见过钱而且好控制，这才拉来为他过账打工，搞不好那个苏秋这几年的资助也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老赵儿媳妇此刻露出了笑容，仿佛看穿一切潜规则的智者，脸上浮现了浓浓的自信。 老赵儿子跟着递话道：“领导，没有工资单那下发的工资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你刚才还说按照直播间收益之类的指标来给我爸涨工资，我听到现在感觉前后多少有些矛盾。” 他的媳妇听到这话都惊了，往日里三脚踹不出一个屁来的老公终于是开窍了。 这在钱上面的作用下，这个男人的表达能力和逻辑推理能力都有了十足的进步。 林雨这边还不待说话，老赵脸色逐渐变得铁青，他现在无比后悔自己把这两个人让进来。 显然这俩人不是什么感谢来的，这完全就是打着感谢的旗号，过来尝试下他这个老头子能不能炸出点油水来，这样的发现让他整个人无限的失望。 但是或许是在家的惯性，或许是心里面担心这两位不给自己养老，或许是其他什么原因。 老赵没有敢在这个时候让这两个宝贝儿子儿媳滚蛋，只能捏着拳头在一边站着不时打量着身边林雨的脸色，只不过至始至终他也没发现这个帅气的年轻人有什么情绪起伏，脸色一如往常般平淡，仿佛现在的场景他并不感到失望和心寒。 林雨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两人说道：“那你们的意思是我应该提供些清单给你们过目吗？” 老赵儿媳自然听的出来对方话里面开始带刺了，对于这样的变化她先是一愣，紧接着脑筋动的飞快：“是这样的领导，我们都是受您恩惠才有的收入，实际上是不需要看的，但我们也是有好奇心和知情权的，我们家人知道老人的钱具体是怎么来的，拿着也好心安不是？” 这样的话语听起来有理有据，但林雨知道那只是因为他看上去讲理，要是换成个没有耐心的人，对方一定不会这么多问题，只会美滋滋的揣起两万块钱，只盼着干一天是一天。 林雨为数不多的耐心也被眼前这俩屁事儿不懂，不会做人急功近利的两口子磨得所剩不多了，他拿起纸杯把热水喝光这才说道：“工资条以及详细的账目我是没有底子的，和你们解释起来太麻烦所以我不想解释，你们觉得要是有其他问题咱们合作的事儿就到此为止，要是没有别的事儿的话我就去忙了。” 说到底他只是对这个老赵第一印象有些怜悯，更多的是对那个留守儿童起了一丝恻隐之心罢了，他没有兴趣和这俩不识好歹的人在这磨叽，这种心怀目的兜着圈子的人，他在心里面极其看不上，又蠢又自作聪明的拙劣劲儿着实让他不舒服。 而老赵从始至终的旁观以及微风细雨般似是而非的劝导，在林雨看来也不过是默认儿子儿媳的行为，至于这个默认是因为什么这都不管他的事情，就像当初秦璐璐不敢拒绝王森电话一样，鬼才在意对方是因为什么，他从不在这上面揣摩和内耗。 林雨说完整个屋子都安静了，面前两口子面对眼前刚刚十分亲切自然的林雨一时有些愣神，直到林雨起身向外走去，老赵儿媳才回过了神，急急开口：“你这么着急走人，肯定是因为心虚，该给我爸的钱肯定是没有到位，帮我们的目的果然是欺负老人不懂，拿我们当萝卜占着公司的坑，然后你把本该给我爸的钱抽掉一部分，这才是你帮我们的目的？” 老赵儿子显然要稳重些，他怼了媳妇一下眼里有些紧张，事态走向已经超脱了昨晚二人的剧本，身边的媳妇明显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这待会收不了场可就糟糕了。 林雨手已经搭在了门把手上，等了几秒还没听到老赵一点圆场的话，他扭回头看着几人道：“你这么以为的话那事情就是你想的这样，我让老赵来帮忙是没有合同的，你爱去哪举报都行告我也行，你们好好研究研究怎么把我贪污的钱抠出来，研究好了记得下楼梯回家，待会会议室我还要开会呢。” 说完这话，林雨轻轻把门带上了，心里没有什么寒心不爽之类的感觉。 一个明显家庭地位威严为零的老头，两个明显受尽磨难习惯拿人性下限衡量别人，见到机会马上想着法的争取最大利益的愚蠢夫妻，这样的操作和举动合情合理。 屋子里的三个人都沉默了，老赵拍着刚刚林雨靠过的椅子背的皮革叹气。 “爸，他没让你签合同，这事儿你怎么不早和我们说？” 老赵听到儿媳这种莫名其妙的指责，苍老的神情仿佛又老了十岁，只能深深叹了口气。 “就赖你，这下可倒好一点法律效益没有，眼下还把人得罪了，人家肯定不愿意帮咱了！” 老赵儿子罕见的开口说了媳妇一句，毕竟一个月损失的两万块给了他这个勇气。 “你少赖我，昨天你不是也同意了，你要说不来的话那我们也不会来，一天天就知道赖女人，你要是嘴巴灵活一点脑子不这么笨，哪还轮的到我说话啊？我不说话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这样倒打一耙后，小会议室瞬间安静了，隔一会儿就是一声叹气。 “要不要不爸接着在这干，就当我们没来过，实在不行求求别人，这一个月两万丢点面子就丢点面子呗，现在去买点礼物啥的还能补救补救。” 老赵听着儿媳的话，又和一脸恳求看过来的儿子对视一眼。 他仿佛失了魂一样摇了摇头，一言不发的向着外头走去，脚步再也不似来时那么有力了。 见状，两口子马上追了出去，老赵已经在等电梯了。 “爸，你别这么犟啊，现在我们还是能补救的。” “爸，一个月两万，这么大的数这辈子也遇不到一次这样的机会呀！” 老赵粗糙的手指不耐烦的多按了几下电梯的按钮，嘴上是一声都没吭。 上了电梯，儿子儿媳还是在他耳边叽叽喳喳。 反反复复嘟囔着两万块，当老人的就应该帮助儿女，别人家的父母怎么样怎么样的。 老赵忍无可忍，他不再害怕得罪子女，不再害怕老无所依，拿出了年轻时的威严。 “你们两个闭嘴，不够你们在这丢人的！” 电梯里顿时安静了，老赵的儿子儿媳不记得有多久没感受到这样的语气，一时都懵逼了。 “你们这辈子我看就是受累的命，我也是受累的命，我比你们强点活不了多少年了，就是苦了我那买根雪糕都让你们骂的小娃娃了。” 老赵说完这话情绪直接被牵引的喷薄而出，他伸出手指用力的指点着眼前的两人。 “你们不是在砸我的养老钱，你们是在砸你们自己孩子的幸福，你们啊！枉做父母！” 两人听到这样声嘶力竭的话心里半点愧意没有。 他们并没有让孩子饿死，有饭吃有水喝那就是养育之恩做到位了。 两人站在大厦门口，看着老赵急匆匆的背影。 老赵儿媳眼神带着怨恨：“他那点破面子又不顶饭吃，老了也不愿意给儿女做一点贡献！” 她说着转头看向丈夫，怒目而视：“你这眼神看我干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你说的对，爸是有些好面子。”老赵儿子唯唯诺诺的应声着。 另一边，老赵的孙女小圆圆很懂事儿的自己站在板凳上，热着吃了很多顿的剩菜。 没有任何赚钱能力的小不点，每日里都要尽自己最大努力不给家里成员添麻烦。 尽管如此，小圆圆吃着这些剩菜心里还是愧疚，毕竟家人们都是因为她才这么辛苦。 她觉得如果自己不来到这个世界，家人们应该会更轻松些才对。 第235章 拉下老脸，活的是身不由己 快餐店的水泥台阶上，老赵坐在那嗒着烟。 粗糙裂缝的手指因为常年的烟瘾已经熏的发黄，颜色好像是因为外伤涂抹了碘伏一样，要比正常的老烟民的手指颜色还要更深。 快餐店门口人来人往没有人多看这个台阶上的老人一眼。 老赵却是用浑浊的眼睛打量着身边顺着台阶走过的一家三口，他看着孩童嫩白的双手以及富有天真充满生命力的脸蛋，还有左右小手各自搭在左右两边年轻爸妈手上的样子。 眼前温馨的一幕让他脑子瞬间有了恍惚，直到他的手被烟烫到才回过神来。 时间过的很快，一不留神烟就烧完了。 时间确实很快，他记不得自己无忧无虑的样子，也记不得父母曾经的样子，他的父母早已离开了不知多少年。 “爸，刚才我们说的事儿你到底能不能考虑下，不要光顾着你的面子也要管管咱们死活啊！” 老赵的儿媳妇面露焦急站在台阶的下方，看着眼前这个死要面子油盐不进的公公，心里有着比往日里更浓郁的怒火，但在现在这个节骨眼却是不敢发作一点。 要是人家想通了他们小家每月还能有着一大笔外财，可要是给人家气着了那这笔巨款可就真真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她开始在心里懊悔，觉得自己不那么贪婪也就没这么些事儿了。 老赵儿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走上台阶坐在了老父亲的身边。 父子俩谁都没有说话，就像以往一样默默的坐着。 “爸，是我们太贪心了，是我们的不对，您看这事儿能不能有转机？” 他这话一出口，一边的媳妇耳朵直接立了起来，同时眼睛看向那个人嫌狗厌，但现在却无比重要的老人。 老赵儿子见老父亲没有开口只觉得对方是在赌气，按以往自己的脾性他不会再多说什么。 但现在不一样，他知道这笔钱对他们来说是滔天巨款，毕竟孩子一日三餐才多少钱。 “爸，你别这样不说话赌气，是我们没事先和你商量，是我们的不对。” “但咱们就这么走了损失太大，再说刚才那个小伙也没说什么狠话，我看你还能在那干。” 老赵看着自己儿子这副不要脸又没出息的样子心里深深的叹气。 他只觉得时代的鸿沟和道德的定义让他们爷俩在尊严上已经不是能够互相理解的人了。 老赵琢磨了一下，还是很有耐心的开口说：“人家不说滚就是没有说狠话？” “你们三个话都聊到那份上，场面都紧张到那个地步，人家还用把话再说的明白些嘛？” 老赵儿子听闻低着头点了一根烟嗒嗒着不说话。 “人家和你们俩说完都没再和我说话，这啥意思不是很明显了嘛？” “你俩在人家面前表演的这一出，他能不烦你们嘛？他能不烦连儿女都管不明白的我？” 两句话说完，老赵儿子听在耳朵里顿时抽烟的频率加快，烟草燃烧速度暴涨，烟雾缭绕。 老赵看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又说道：“娃子，你和人家换位思考思考，你要是人家，帮了这么大忙相当于白给钱不说，别人还上门这么对你，你怎么想？” 老赵儿子听到这些深深的叹了口气，只觉得都赖自己这个媳妇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但他并没有敢对媳妇说什么，就像他爹不敢训斥他们担心养老问题一样，他也不敢训斥媳妇，因为担心别人拎包跑路。 事实上，他觉得自己如果不让媳妇开心，那后半辈子很有可能要打光棍了。 终于，老赵儿媳看着两个男人的沉默，耐着性子向着台阶迈了几下。 她自己身上的裤子并不干净，依然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爷俩坐在台阶的裤子，心里只觉得眼前爷俩太脏，真是老子儿子一个样都不爱卫生。 她蹲着和身边的老赵说道：“爸，你再仔细考虑考虑，大家都是要吃饭的，过两天人家万一找了别人，那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那不是小数目，你这个宝贝儿子省吃俭用不敢吃不敢喝玩了命的干活也就挣几千块钱，那是两万啊爸！” 老赵听着儿子儿媳一遍遍的劝说，心里的火也被无情现实的冷水浇灭的差不多了。 他扭过头看着儿子脑袋上长出的白头发，以及因为过劳肥而产生的肚子上的肥肉。 又扭头看了看身边这个儿媳妇，要是没有了这笔钱这两口子一天不得打几次架都怪了。 想到这里，老赵又想起了刚才的一家三口的幸福模样。 只不过他不是那个小孩，因为他的爹妈已经死了，没有人会用大手拽着他省力的，眼前这两个都是指着他这双大手拉着他们生活。 沉默，紧接着又是半根烟下去了。 老赵的儿子儿媳一言不发，默默的陪在左右指望着眼前这个老头观念转变。 老赵儿子心底无比希望爸爸回去上班，至于父亲的尊严问题不是他该考虑的，他脑海里面非常笃定的认为，在现实生存和金钱带来的考验下，尊严这个东西是可有可无的。 至于现在他老父亲的局面是谁造成的，那就不是他这个人间清醒儿子该细想的了。 老赵儿媳看着还没张嘴的老头心里紧张，但她心底觉得问题不大，这个老头这么些年相处下来她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她知道对方把家庭责任当第一位的，尊严老人家觉得重要，但非要取舍的话，她断定对方会因为家庭抛弃尊严。 老赵深深叹了口气，像是问眼前这对捣乱的儿子儿媳，也像是在拷问自己。 “哎！你说现在我该怎么耷拉这个老脸给人家打这个电话啊？” 这样的话听到眼前两口子的耳朵里无疑是天籁之音，眼前的问题明显是有了质的飞跃。 刚还在考虑尊严和生存的取舍，眼下无疑是选择抛去尊严，照着实用主义路线进行假设了，接下来只需要他们给点铺垫台阶，这个电话打出去试试就好了。 儿媳马上宽慰道：“爸，你心里当成很不好意思的事儿，实际上人家那么忙可能都不当回事儿，你就和他替我们道个歉，再说一点好听的话，咱们试一试呗。” 她说完赶紧斜了丈夫几眼鼓动对方速度趁热打铁。 “爸，我也这么觉得，你就为我们的不礼貌道歉，然后故作不知的问问对方对你工作这块怎么看，是不是准备要给你换掉，你这么一问再根据对方说的话随机应变！” 老赵心里本就下了决心，眼下又看着身边两个孩子这样说，心里的劲儿又是多了几分。 他拿出手机端详了许久，然后伸出手轻轻摸了两下儿子的头和那一小堆白头发。 后者感受到头上老父亲的手指心里猛地似惊醒般升出一股愧意，他没有任何动作只能默默的低着头脑海里头思绪万千，最后自责起自己的莽撞，自责起应该拦着媳妇搞事儿。 但这些思绪没有宣之于口，也没有在脑海里回荡太久就消散了。 “我怎么感觉你情绪不高，怎么了？” 张雅说着丢给林雨一块软糖，她没有觉得对方拒绝掉她是多么丢面子的事情，两个人的关系和往常一样，该干饭干饭该闲聊闲聊。 林雨拨开了糖衣把软糖丢到嘴里咀嚼，嘴上说道：“运气真的很差，没想到吃个糖还塞牙。” 这次没等他行动，一根牙线就被张雅递到了他的面前：“我怎么感觉你话里有话。” 林雨接过后像抽奖一般对着牙缝逐一用牙线清理，反反复复还是没有感觉到舒适。 他只好掏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直接开始了精细化寻找，把罪魁祸首挑在了牙线上。 林雨把废物扔到了垃圾桶后开口道：“没有话里有话，就是运气不好。” 张雅眨了眨眼睛：“是老赵的孩子们对你说了些什么了嘛，是不是他们让你不愉快了？” “神探啊你！”林雨打趣。 他说着把键盘一推，双手放在脑后很是慵懒的靠在了椅子上。 张雅把电脑上组员们的工资收入页面关掉，转头看向身边的林雨：“什么神探，刚刚老赵过来找你说孩子们来感谢你，结果你回来就情绪不太高，显然是感谢没感谢明白。” 林雨想起了小会议室里面的对话，想起了老赵儿子儿媳的贪得无厌，以及老赵自己的甩手掌柜心里顿生感慨：“不是感谢没感谢明白，他们的吃相和贪婪真实的让人害怕，多少引起我生理性的不适了。” 他摇摇头苦笑道：“不能细想，这种人一旦细想心里就不舒服，隐隐的膈应。” 张雅听后坏笑道：“我看你留下来的思维导图，还有咱们直播内容优化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心累，快给我讲讲能让你感觉膈应的事儿，那得多有意思。” 林雨微微偏过头看着她：“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猎奇心理还挺重的。” 张雅大大方方的说道：“以前不是要保持点形象嘛，你都和我摊牌了那我就不用保持了。” 林雨听后直接扶额，这样直白且不带任何拐弯的直球，也确实只有他身边这位能打。 张雅见他这样打趣道：“是额头发烧了嘛，这属于真生理性不适的症状嘛！？” 她说着没有任何避讳，真的伸出手向着林雨额头摸了摸，自语道：“嗯，看来不是生理性不适，只不过是一点心理作用，你看我经过你几次医疗科普，如今也有些医疗素养了。” 林雨笑道：“还得是你，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老赵孩子贪得无厌，以为我通过老赵可能扒钱了，他们还觉得我是个抠门的领导，应该给他们做了大贡献的爹加加钱，为此和我啰嗦了好一会儿。” 他轻描淡写的两句话说完，身边张雅的小口都能塞馒头了。 “不是他们试图找你加钱？还以为你贪钱？” 张雅震惊到有些结巴，她说完紧忙把电脑又按亮了，仔仔细细看了好几次老赵的工资。 终于她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了，只觉得这个世界好像都疯了。 林雨跟着看向张雅的电脑，拿着对方的鼠标把老赵工资的四个0拉出颜色。 “不要这么诧异，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要不然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就不会那么通用了。” 张雅听到这话看着林雨：“我要是你的话肯定能气死，不死也得气的肺上长长结节。” 林雨很认真的说道：“练出来了，不然小时候就被气死了，用游戏术语叫抗性强。” 张雅见他这么自嘲和打趣心里涌起心疼：“你真的不难受嘛？” 林雨伸出右手用拇指和食指捏着一小段空气，然后又觉不对把这小段缩小再缩小。 “难受这么多，再不能更多了。” 张雅心里更加难受，她觉得对方遇到的垃圾人肯定比自己多得多。 不然不可能这么云淡风轻，农夫与蛇的故事真实发生，绝对不是一般人顶的住的。 她略微皱眉道：“那都搞得这么不愉快了，这个老赵咱们怎么办？开掉吗？” 林雨听后微微仰头：“无所谓开不开，因为我纯粹恻隐之心泛滥帮忙，和他连合同都没有。” “那就好，要我说闹得这么不愉快的话，他自己应该也没脸回来上班了。” 张雅说完又开口道：“我们要不要现在就招人，他走了得找个人顶上，虽然这样的人很好找，但总归要提前准备准备？” 林雨摇头：“先不用准备，我觉得他的儿子儿媳不会这么轻易让这棵摇钱树走人的。” 张雅皱眉：“不会，我看他平日里挺有尊严的，不至于再回来跟你道歉说和？” 林雨回想着之前老赵在会议室焦急紧张，却又不敢制止儿子儿媳的状态。 他悠悠开口：“他自己肯定没脸再过来了，不过我都说了，他孩子是需要他这棵摇钱树的。” 话音刚落，林雨的手机响起，来电人正是老赵！ 第236章 果断拒绝，房租只能到月底 林雨接听手机，电话里是老赵唯唯诺诺的声音，再不似这一个月直播以来训练有素的笃定：“呃那个领导，我这边孩子太不懂事儿了，我在车站把他们打发走了，想代替他们给你道个歉，真是给你添堵了。” 车站里，老赵远远看着坐在候车椅子上，各自喝水闲着没事儿的儿子儿媳，静静的把刚才想了无数遍的话语讲完，期待着对方的回话。 林雨只是淡淡道：“哦，我没有什么好添堵的，这样的事儿很正常，也可以理解。” 老赵听到这话心里顿时兴奋不少，只觉得这个小伙子又善良又心肠好度量大。 “那那我听你这意思，我还是可以在您这边上班是？真是太谢谢你了！” 林雨的耳朵听得出老赵话语里的激动，他沉默了几秒这才开口：“我想您可能是误会了，我可以理解这样的事儿，因为我见的多了所以不在意，但是我不在意和你在这边继续工作是没有关系的，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老赵耳边车站里闹哄哄的声音仿佛直接安静了，耳朵里不住的回想林雨的这句话。 他沉默了很久这才拉下老脸陪着笑说道：“不是，领导，我在咱们这干的也挺好，不然的话你这边也不会给我开这么多钱，双赢的事情再加上我这边经济挺困难，我诚心实意替孩子们道歉，你就当这事儿过去了行吗？” 老赵的儿子看着远处站着神情明显有些紧张的父亲扭过头对媳妇说：“我看爸那边好像不那么顺利，这事儿好像要坏事儿啊，要是人家真的记心上了，我们真的要悔死了。” 他媳妇啃着鸡爪子冲着粗口饮料瓶吐着骨头，不咸不淡的开口：“我觉得你这个大男人应该有些定力，别一到关键时候还没我沉得住气，你听我给你简单的分析一下，帮你稍微缓一缓这用不着的操心。” 她看着明显已经一脸求知欲的丈夫继续说：“起初我觉得对方是坑咱爸，但对方说没合同还给咱这么多钱，就说明对方是真想帮我们，人家真想帮我们就说明人家是心底善良的人” 老赵儿子在边上听的津津有味看着明显停顿卖关子的老婆：“别掖着藏着继续说。” “心底善良的人都心肠软好应付，只要爸电话里好言好语几句，肯定就是啥事儿没有。” 老赵儿子听后顿觉一阵心安，也跟着媳妇打开了一袋鸡爪子：“还是媳妇你看的远，哎，你是不是来之前就想过了这茬？” 听到这话，他这媳妇露出一脸的精明劲儿：“当然了，对方用爸要是别有目的，那说明爸有更大的利用价值，那我们争取些超额利益，只要不超对方底线就能成，要是没有目的单纯的帮扶，那咱们上门找他谈也有一定几率占占这些好人的便宜，就算好人生气了，那我们还是能占占他们心软的便宜，把这事儿轻描淡写的揭过去！” 她说完一脸得意的向瓶子里吐了几块碎骨头，然后把包装鸡爪的塑料也塞进了瓶子里。 老赵儿子一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表情，伸出大拇指用力的在媳妇眼前比了比。 “我以前还没发现你这小心思还挺多，昨天你怎么没和我说这茬，要是说了我就更心安了。” 他媳妇白了他一眼把装垃圾的瓶子扔到了丈夫身上：“要是说了，之前你在人家的屋子哪还能说话，平日里三脚没一个屁，不让你有点破釜沉舟的劲儿头，你才不会那么说话。” 老赵儿子听后深深感慨道：“都说头发长见识短，我看你是头发长见识多，这方面我可要好好和你学习学习。” “有什么好学的，你多看看身边的人，多观察观察怎么能多占便宜还没什么害处就怎么干！” 占尽天下老实人便宜，见人下菜碟做到极致，就在此刻被这两口子从生活中提取出来。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高尚者见到后会悲哀，卑鄙者会得意。 火车站两个啃鸡爪的年轻夫妻，谈笑间就总结了一条实用的生存主义哲学。 他们两个是这样想的，但一边的老赵此时正苦不堪言！ “领导，你看我说了半天你怎么还是这么冷淡，这事儿按理来说不至于那么没缓儿？” 老赵心态已经越发的焦急，他有些想不通平日里如此照顾大家，如此好说话的林雨怎么突然变成了一个油盐不进，比他们村村霸还要吝啬油条圆滑的存在。 林雨再次出于礼貌又听了对方一句喋喋不休，这次他直截了当的说：“老赵，算了我还是敬您一声赵叔，你这样跟我说话好像是我做错了什么事儿一样，刚刚你也说了是因为你能给我带来收益所以我给你发那么高的工资，现在我认为给你给的多了，想换一些别的人试试而已。” 老赵欣慰于对方不再嗯嗯啊啊，但这样直截了当的回话，让他心里只觉得事情要坏。 他看向远处有说有笑不成器的儿子儿媳强忍着怒火，语气要多真诚有多真诚：“那个领导，我其实也是可以降薪的，其实我觉得自己也不值这么些钱，都是您这边的栽培，你要是换人还得重新培训，从经济和效益两方面来讲，其实不如让我这把老骨头接着干。” 听到这些话林雨无奈的摇摇头，嘴上继续说道：“没事儿的，我再换个人安排一下同样的工作同样的培训，我还不用给他们租房，给个几千块有的是失业的人抢着干，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赵叔咱们就别细聊了，机会只有一次，过了这村已经没这个店了。” 老赵听着既露骨又暗自嘲讽他们家贪婪的语言艺术心里苦涩极浓。 他和对方相处了一个月余，好像是第一次认识对方一样，反差大的让他不知道说什么。 但他还是不死心再次问道：“领导，这事儿真没得商量嘛，我知道俩孩子不讲究。” 老赵还想说点什么但是苦于脑海里准备好的词儿在刚刚已经都讲完了，如今只能是这样不咸不淡的甩锅，试图对方动动恻隐之心能接着用他。 他心里知道求人难，吃屎难，但家庭这边，孩子孙女老伴都让他这个老家伙只能弯腰。 但他并没有想过，他的弯腰在别人眼中其实是一钱不值的，无非是自我感动一厢情愿。 电话里边，林雨语气平淡的开口：“嗯，都是那两个孩子不懂事儿，与您一点关系没有，原谅我妄图猜测一下，赵叔你刚刚说自己创造价值所以我给您这么多钱，结合您在会议室没有拦着您的子女，到底是您上了年纪害怕子女，还是因为您心里也有着一丝奇怪的想法，这个我也叫不准，但是我是团队的领导人，只能按照最坏的人性下限考虑，万一哪天您作为主播知名度打起来了，我担心自己实力不够喂不饱员工，到时候那不是给团队找麻烦嘛？” 他说完语气又透露着无比的柔和：“我这次说的够明白了，您吃的盐巴比我吃过的大米都多，我想应该是听的懂言外之意，在细聊下去就不好看了，情况就是这样的情况，没必要多聊什么了赵叔。” 老赵听到这话嘴里泛起一阵苦味，他活了这么些年当然听得懂别人的内涵。 难道他真的也和儿子儿媳一样，心底也隐隐有着贪婪才没有制止嘛？ 老赵不愿意再细想自己，只觉得浑浑噩噩一辈子，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较真。 正当他思绪纷乱时，电话里又传来林雨的声音。 “对了赵叔，我还要提一嘴，您现在住的房子，房租是交到月底的，就这样，我挂了。” 老赵听到房租到月底，知道自己和便利的交通，高楼大厦气派的办公楼的蜜月期结束了。 人家几次话里有话，这次更是委婉的点出，搬家的时间所剩不太多了。 老赵抓着被挂断的手机走到了正在吃火腿肠的夫妻俩身边站着，一言不发。 儿媳见状马上就问道：“爸，他是怎么说的，我看你现在的状态好像情绪不高。” 老赵还是没有说话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抬头看了看两个年轻人又深深的叹气。 “爸，你别不说话啊，是他给咱们降薪了？降薪也不用不高兴，怎么也比你呆在村里强。” 她说完这话老赵还是没吱声，这下子她整个人开始慌了。 老赵儿子见状也询问道：“爸，你有什么就说什么，你告诉我们个准信，待会火车要来了。” 他说着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只觉得刚想好的火车看风景要泡汤了。 因为眼前老头子给他的状态，八成不会有什么好消息支撑他赏景。 老赵艰难的开口，声音低沉且沮丧：“人家不用咱了，准备找更便宜的人。” 这话还没落地，老赵儿媳马上机灵的接话：“那你没说自己也可以便宜吗？” “说了，人家那意思就是咱多钱也不用咱，心里面担心咱家贪得无厌。” 这话说完，三个人都是沉默了下来，两口子心里刚刚的稳定全部崩碎。 老赵儿子语气有些急促皱着眉头冲着媳妇喊：“你刚才不是说肯定没事儿嘛，这哪是没事儿，这是没咱家的事儿了，昨天我就说不来不来你就是不听！” 他难得的大嗓门直接盖过了周边所有的闲聊和短视频外放。 坐在对面的人刚才见他们这对一直啃鸡爪子嘻嘻哈哈就觉得厌烦。 现在这一出直接让他们被划分为精神疾病类危险人物，好几个人都是起身离他们远远的。 老赵儿媳并没有当众给自己男人面子，用着比对方更大的噪音分贝：“有能耐的老爷们哪有你这样的，自己行就自己行，自己不行也别他妈怪到娘们身上！” 这样一句话怼的他毫无脾气脸色涨红，只觉得周边的目光都是不屑和嘲讽。 老赵儿子想了想终于是憋出了几个字：“那现在咋办嘛！？” 他的媳妇抱着肩膀翘着二郎腿眼神扫向自己的公公不言不语，一副你们看着办的神情。 老赵看着两个孩子嘴里更苦，沉默了很久叹气道：“还能怎么办，我回去收拾收拾回老家。” 他这话说完三个人又是一阵沉默，都是面露愁容谁也不看谁。 过了一会儿，还是老赵的儿媳一拍大腿，脸上像是吃了救心丹一样活了过来。 她看向老赵开始献策：“要不，让那个中间人苏秋说说，没准看在她的面子事情还有缓！” 边上的丈夫听到这话马上眼神发亮似有了光彩：“对对对，我怎么就没想到，这小子能给爸安排工作大概率还是因为苏秋和咱家的关系，搞不好这男的也是为了讨苏秋的开心。” 老赵儿媳伸出右手食指在空中点了点：“有可能，现在这男的都愿意在女人眼前展示品德，什么关爱小动物，什么有能力之类的，他肯定是投其所好，别人喜欢帮助人，他也装作帮助人，我说他怎么这么不好沟通，爸拉下老脸打电话都不好使，这一看就不是诚心帮人的，就是为了讨女人欢心的男人，所以让苏秋说和说和没准真的好使！” 话聊到这个份上，老赵眼里又看到了自己儿子儿媳目光里的期盼。 只不过他更知道的是，这份期盼又要让他耷拉着脸去求另一个人。 “爸，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不，要不你继续试试，要是不行的话我们再死心。” “爸，苏秋肯定比这个小子对咱家感情深，她特别喜欢咱家圆圆，没准愿意说和说和，求求情没准事情能成。” 老赵捏着拳头很想骂骂眼前这俩人让他们要点脸，但是一提到圆圆孙女他又犹豫了。 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他的身体却是很是诚实的拨通了苏秋的电话。 正在直播的苏秋看着眼前老赵的电话号码，只觉得对方是心怀感恩专程来感谢的。 毕竟，她听林雨说老赵工资的时候，她这个中间人都是吓了一跳。 第237章 升职加薪，意料之外的拒绝 苏秋听老赵的话听到一半脸色就有些变化。 她强忍着心里的不适终归是把电话里的絮絮叨叨听完了，心里顿时生出一股无法言说的滋味，很难想像听筒里这个死乞白赖让她去给帮忙求情的老头，和之前她多次上门时脸上热情温和做事踏实心地善良的老人家是一个人。 “赵叔，不好意思，我全都听明白了，您也不用再说了。” “实际上，我就是一个的中间人和林雨的关系并不熟悉，没有办法给你求情，如今出了这样的岔子可能是你们没有缘分，毕竟他也给你发了两万块工资，你原本一年到头也没有这个钱赚，就揣着别人的这份善意回家。” 老赵听后心里暗叹但嘴上还是请求：“丫头，咱们真一点办法没有吗，这不算什么大事？“ 苏秋努力的想象着电话那一边老赵的表情，但是她失败了，人没有办法想象出来没有见过的样子，老实说她今天听对方这一通说话好似头一次认识对方一样，她自己都有些心疼她曾经的善意居然给了这样的人，做事做人过于贪得无厌了。 “嗯，您说的对，可能不算什么大事儿，但是我这人在林雨面前的熟悉程度，小事儿也拿不下来，我和他的相处时间还不如赵叔您和他的时间长呢，我这边还要直播，就不多说了改天我去看看圆圆再说。” 话聊到这个份上，老赵直接是哑口无言，他觉得话筒里的苏秋也不似以往客气了。 挂断电话，苏秋深深的叹气，倒不是这家成年人多让她失望，而是圆圆这丫头成长环境里，物质贫穷些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她多少还能关照些，但是这一个个的亲属会把这个天真烂漫懂事儿的孩子，最终调教污染成什么样子那可就不好说了。 苏秋脑补着圆圆多年后成了无便宜不贪，刻薄寡恩的粗糙利己女性就觉得非常心碎。 她想了一会儿拿出手机给林雨发了条消息：不好意思，老赵给你添了麻烦。 林雨直接秒回了她的消息：我自己选的，他添不到麻烦，两万块也算是他没白跑一趟。 苏秋看到极其简短的话，只觉得这段话里三方的利益点和心理感受都装进去了。 她放下手机不再多说什么，开始给直播间的观众老爷们唱歌，她觉得还是这样的关系简单，有钱的爱听的刷一刷，没钱的蹭听的看个热闹，下一秒就互相再没关系，不用费事儿。 火车站，老赵一屁股坐在候车椅上：“咱没那个命，苏秋这个孩子也没有帮忙意思。” 儿子儿媳一对视，后者狠狠说道：“真格的时候谁都派不上用场，就是瞧不起咱家。” “就是啊，她和咱孩子，和咱爸走动的这么频繁，连这点小忙都不愿意帮可不就是瞧不起。” 两人开始对苏秋这个资助孩子的小恩人开始了诋毁，当然他们并不觉得这是个什么恩人。 最多最多是他们的孩子给了对方情绪价值，她苏秋平日里给些钱什么的也很应该。 老赵有些听不下去孩子们的话，沉声道：“少找别人的毛病了，像白眼狼似的，我都替你们感觉丢人，要是你们不颠颠的跑过来自作聪明哪有这些烂事儿！” 见到老父亲少见的威严和责怪俩人都没有说话。 不知是因为事情结果太差没兴趣说，还是因为尊老爱幼的美德一瞬间的闪现，没人知道。 “哎，火车要来了，这趟白忙活了，本来还合计咱们家好日子要开始了，谁曾想”老赵儿子唉声叹气的开始了抱怨。 他媳妇听话马上开怼：“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要是之前会议室你再会说点咱们配合打的好点，没准就不太讨别人厌了，说来说去还是你太窝囊没用了，跟了你我这辈子就没省心过。” 老赵耷拉着眼睛看着又要开吵的孩子，想像以往那样调和几句但是今天他也失去了耐性。 等到这两口子吵完的时候他们才猛然发现自己的老父亲已经离开了。 只不过他们谁也没有多打一个电话，而是互相指责对方在这个节骨眼添乱。 火车来临后，他们随意的把刚刚的装鸡爪骨头的塑料瓶，放在了坐过的位置上。 两个人轻装上阵上了火车，一路上接着喋喋不休的抱怨着，不断的拉长时间轴，计算着一年损失多少钱，三年损失多少钱，五年损失多少钱，算来算去两个人都沉默了。 老赵拖着沉重的脚步从车站离开，这一次他完全不像一个多月前来时那样拘谨。 只不过眼下熟悉是熟悉了，但却是没有什么作用了，轻车熟路的前提是走同样的路。 卧室里，他弄了一个很大的蛇皮袋子，把那些带来的被子什么的都收了起来，连同最近买的柴米油盐之类的一同收纳起来。 看着手上的钥匙他给王野拨了个电话：“喂，娃娃，我这边的钥匙给你好使吗？” 办公室王野脸上全是不解和诧异：“赵叔，什么钥匙，什么给我？” 听到这话，老赵直接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儿才勉强的干笑几声：“嗯，家里有点事儿没办法在这边呆了，想着你安排的我租房，现在人要走了这个钥匙得交到你的手上。” 小胖子都听愣了，他觉得自己要是老赵那真是打死都不带走的，只觉得这个老人对家庭的在意好像很值得他这个漂泊的人学习。 “喂，娃娃，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不方便说话啊？” 小胖子回神急急说道：“没有没有赵叔，我就是挺羡慕你们老一辈洒脱的，我年纪大的长辈也是和您这样的好心态，不像我们这些小辈把钱几乎看成第一位。” 电话这头，老赵听到这些嘴巴更是发苦，但他还是没办法开口说什么。 “这样赵叔，你先在出租屋呆着，我待会叫个跑腿你把钥匙给他就行了，到时候你直接关防盗门，也不用钥匙再拧，都是一样的。” 老赵听闻诧异：“跑腿？” 王野解释：“嗯，就是你什么都不用管，待会有人到你那把钥匙取给我。” “好好好，那我在这里等他，没别的事儿了谢谢你小伙子。” “您客气，那祝您一路顺风。”小胖子挂断电话抓了抓脑袋，他这是第一见这么赚钱还要离开的打工人，这种精神层面大于物质层面的人他觉得真是稀有生物。 过了好一会儿，小胖子接到电话把钥匙取了上来，路过林雨工位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哥，我听老赵说他要离开了，现在把钥匙给我送过来了，这房子咱们下个月还租嘛？” 林雨扭过头看向小胖子手里的钥匙开口：“不需要了，找个时间把这个房子退了就好了。” 王野没有第一时间离开，他憨憨的问林雨：“咱们这团队正在蒸蒸日上，老赵这就不声不响的离开了着实太可惜了，我还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刚才想问问也没好意思细聊。” 林雨脸上也有着复杂的意味：“升米恩，斗米仇，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老实的。” 小胖子听到这话自然是一脸的问号，但他也没再细问什么回工位自己忙去了。 “我还想着你会再照顾照顾不至于把他干掉呢。” 张雅电脑上关于成员名单里，老赵的那个格子在她说话间就被涂黑了。 林雨叹了口气：“我要是还在这呆下去的话，可能再用他俩月算是把事儿做完，毕竟我觉得他算不上什么大恶人，充其量是个有些心思不纯的普通人。” “但是我都要走人了，别再喂喂，胃口喂的更大，趁着他们家没反应过来直接干掉，免得到时候这家人习惯了，等哪天不受控给你不按套路拉横幅什么的我就有些对不起你了。” 张雅摊了摊手：“咱们好像想一块去了，我其实打算在你离开后，再用个几个月换人的，你给他的钱我都觉得是在犯罪，这样一个被喂饭吃的吉祥物主播哪值这个价。” 林雨听后嘴上笑道：“他和他的家人觉得我给的还是少了这才是离谱的。” 张雅眼珠瞪大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离谱，看来想象力这块还得这些人会想，当个主播没个月薪十万百万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主播了。” 林雨在电脑上拉出图表按着排行名次向上看去：“最厉害最头部最热搜的娱乐主播，不算其他外快情况单靠流量收入的话，月薪百万是有的，紧接着就是各种断层了。” 张雅笑道：“你还真分析调研上了。” 林雨：“严谨。” 正在这俩人闲扯的时候，徐杰走到办公区的中央，冲着员工们招了招手。 第一批看到的几人一看，马上化作传声筒，坐着的员工们像是逐渐弹起的地鼠，椅子上一个接一个的走空，向着大会议室走去。 徐杰又走了几步脸上带着开心走到了林雨身边：“走，一起开个会，有好事儿！” 林雨张雅都是起身，夏冰也跟着起身拿着东西，三人一齐向着会议室走去。 “喂，他好像真的无比重视你，没有见过哪个领导开会前还带透题的，你倒像他领导了。” 林雨听着张雅这话再联想自己团队要的投资，和整个公司资源都向他团队倾斜的事实。 他深深思考后确实觉得徐杰做的太过了，不然的话事情不会这么顺利。 大会议室，徐杰坐在主位简单的对近一个月各小组之间的kpi进行了点评。 有些主管听到领导耷拉着脸不带感情的点评已经开始汗流浃背了。 比较就会有差距，差距就很可能有优胜劣汰，要是谁吃一波末尾淘汰套餐，再结合大龄事业套餐就业歧视，那真是有些生不如死了，很多中年人神情都是十分郑重。 很快这些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因为徐杰并没有批评谁，只是着重强调了业绩最好的，给林雨这边的团队一阵猛夸。 王野，冯晶晶这一票人都听懵了，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大家这么得领导的欢心。 他们创造出来的价值，已经被轻描淡写间夸得天上有地下无了。 几个公司负责营销引流的人听到这些，只觉得领导对这个林雨不是一般偏爱。 这团队巨量的营销烧钱是一点没提，他们都开始怀疑徐杰是通过这个团队搞什么私利了。 林雨注意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向他看来。 很多人让他有些面熟，是他当初频频不开晨会，那些投来不怀好意目光的人。 他们现在的眼神倒是随着徐杰的夸奖变得无比的清澈，那叫一个干净和羡慕。 “其实，按照林主管现在给公司带来的收益和能力体现，让他只做一个主管着实有些屈才。” 在徐杰连续天花乱坠夸了很久后，这样重要的话一经抛出，很多人心里已经有数。 这明显就是领导要给人家升官了，很多人看向林雨的目光里不再是清澈而是隐隐嫉妒。 夏冰在林雨的身边轻声道：“他应该是让你当总监，把我之前的位置给你。” 林雨听到这话一愣，他结合徐杰给自己这边砸的资源，以及无数的配合，很多次的客气，越发的觉得这个徐总有些不太对劲。 他把这段日子对方的嘴脸串起来一想，只觉得对方不是能力欣赏，倒有点像刻意巴结。 林雨想到这里，脑海里秦羽的脸跳了出来，他想来想去只觉得对方要巴结的就是这位了。 徐杰面带笑意看向林雨：“我觉得夏总监的位置空了一个多月了，你这样出色的主管是时候承担更重要的任务了。” 这话一出口，很多人看向夏冰，后者脸上有了尴尬，但很快就云淡风轻若无其事的样子。 更多的人是看向林雨，但是他们马上就懵逼了，对方脸上平淡如水，好似不感兴趣？ 徐杰自然也注意到这个二代的神态，他温和的说道：“看你的样子好像是没准备好？” “没关系的，你的能力有目共睹，在这个位置上待一段时间，你做的会比任何人都好。” 这样的话使得夏冰心里不舒服，但她已经受过生活的落差，脸上还是一副看客神态。 林雨把所有人的神态收在眼底，委婉的说道：“领导，我觉得我现在不适合职位变动。” 徐杰只当他是故作谦虚的推诿，于是再次开口：“没事儿，你就放心在新岗位锻炼。” 这话一出，大家都羡慕的疯了，总监岗位锻炼他们真是闻所未闻，简直是把公司当家了。 林雨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领导，我最近可能要离开，所以” 他这话好像是水下炸弹，满桌的人脸上都是诧异。 别人盼都盼不到的升职加薪，这哥们现在轻描淡写的就要离开，他疯了？ 第238章 妥善安排，周到的照顾他们 徐杰听后看着一票人看着自己的目光心里有些尴尬。 他这好端端的在大庭广众给对方安排升职加薪，要是别人满面春风道谢还来不及。 眼前这位可倒好，轻描淡写明着拆台说不干，当着众人的面真是拆了一桩好台！ 会议室很安静，大家都有些一头雾水，小胖子这拨人心里更是忐忑。 这领导要跑路怎么从来一个动静没有，他们已经开始担心接下来这个团队的发展问题了。 要是一般人这么表态，徐杰必定用合适合理的规则卡一卡，在这个时间段给他上眼药那更是要好好的还回去，把作为领导威风抖一抖不然以后刺头肯定更多。 但眼前这位他只觉得惹不起，只能嘴上笑呵呵的问道：“我们公司向来是尊重人才的，林主管要是有了更好的去处我也不会强留，只能表示些遗憾而已。” 这些话一出口，会议椭圆形的桌子上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呆愣。 领导什么时候这么善解人意了，听意思不但一点没生气还有点祝人家前程似锦的意思。 林雨看着徐杰的笑脸想着他们相处的细节种种，觉得这种口气和话不是对方在这样的场合能够说的出来的，对方之所以这么柔和一定是在忌惮，他更加觉得对方早就知道一些事情。 用常用的一句土话，知道他林雨身后有人。 “那我真是谢谢领导，和大家这段时间相处也非常开心，以后有机会的话希望还能合作。” 别人听到这句合作的话只觉得是在客套，但徐杰听到这话心态直接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 合作既可以是私人打工者对自己自抬身价给公司打工的美称，也可以是资源拥有者和拥有者之间互惠互利的合作共赢。 徐杰在心里很是清晰的给眼前这人划分在了后者，他很正色的看着林雨：“我也很希望咱们公司在未来能够和林主管合作，希望日后如果公司间实力相差不多，能优先考虑咱们这边。” 林雨几次的开口里面的信息直接把对方的态度引出来了，他现在已经基本肯定对方这样的一反常态就是因为他是秦家的人。 于此同时一个残酷事实摆在眼前，小团队的成功绝大部分的因素不是他个人能力，而是有人在不计代价的对他搞资源倾斜。 别说他林雨，只要是换个有些想法的，秋雨冬雨都能做到这件事儿。 不过现在的他并不感觉到挫败和沮丧，他已经认可了命运也是实力的一种，不用干嘛！？ 曾经他偏执的想把婚姻搞的完美，从校园到婚纱多美啊，可是结果呢？ 真不如夜夜笙歌，酒池肉林，再活个几十年形神俱灭算了。 他这些繁杂的想法看似很多，但是在脑海里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林雨正色开口：“相遇就是缘分，如果以后还有机会，我当然会优先考虑徐总这边。” 在场的人听到林雨和徐杰的对话此时都有一种错觉，他们觉得这好像不是上位者对下位者互相之间的谈话，倒像是两家企业在互相磋商，他们都不明白这个林雨有什么资格。 夏冰听到现在心里隐隐有些明白了，她冰雪聪明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 会议结束后，夏冰张雅林雨三人一起走了出去。 夏冰轻声道：“姓徐的应该知道你背后关系？不然不会这么殷勤，殷勤到过分的程度。” 张雅在一边听的有些懵，她一直就觉得身边这个大帅哥是个省城郊区出身的一个普通人，如果非要给对方身上套一些buff，那最多最多就是郊区做题家，帅气多智有人格魅力。 但这些都是个人属性，和资源关系真是一点边都沾不上。 林雨听后点头道：“我其实也不知道，不过刚才开会时这家伙的表现应该是了，要是把我当是一个上进青年，一个比较优秀的小中层看的话，当我拒绝他的时候，他就得研究研究从我身上找点面子了。” 夏冰点点头：“那就是了，我还想着他之前那么急切把我从位置上拿掉是为什么，没想到他竟然是为了给你腾地方，我更没想到你居然不屑一顾。” 她说完这些话，三人刚好走到了工位。 夏冰坐下喝了一口水，继续道：“你这么不稀罕那个年薪百万的位置，看来是要回家了？” 说到这里，她嘴角带着一丝玩味儿：“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说不稀罕家族的东西吗？” 林雨回想着秦羽给他的震撼，回想着别人勾勾手指的性资源，勾勾手指的医疗资源，勾勾手指的就能让他改命的生存资源，他脸上有些自嘲：“人的思想总会变得嘛，体验体验也不是什么坏事儿，回去尝尝味道也没什么不好。” 夏冰笑道：“你这是想通了，老实说你这样走人我还有些不舍得，毕竟朋友本来就不多了。” 她说着，把通讯录拉到底下，眼中看着由n个好友减少到不到三位数的好友心有戚戚。 林雨转过头笑说：“要是不舍得可以拿拿红酒上门继续喝。” 夏冰脸上没有苦涩语气相当坦诚：“喝不起了。” 林雨眼中笑意很浓：“几十块的也喝不死人，多少万的我也喝不明白，都一个味儿。” 两人说着，各自心里面都在回想着不久前的场景，心里有着追忆更有物是人非的唏嘘。 “你要是思想转变过来，那我估计工人小区你也快住不下去了？” 林雨听后打量了对方一会儿：“不知道啊，未来的事儿，未来的消费观谁知道呢？” 他没有撒谎，自从人生计划被打乱，他的心就像是飞出去的蒲公英。 整个人有点陷入虚无主义里无法挣脱，什么都是很合理的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 他处心积虑的谋划着，开始是因为王森，他来到了鲨鱼传媒，然后因为想给姚雪发胡萝卜，他又憋着口气来到了这家单位，然后就没有什么然后了。 林雨这边闲聊着，可把小胖子等一票人急坏了。 办公区的人都没有注意到，明明没有到下午茶的时间，工位上有四个工位已经空了。 咖啡机前，一个四人的小圆桌，小胖子和徐勇，赵晶晶冯婷愁眉不展的在那坐着。 “连你都不知道林哥什么打算，那我们更是不知道了，要不你去问问他？” 赵晶晶手上握着一次性的软纸杯，指甲轻轻点着杯子，冲着一脸憨憨的王野开口。 王野挠了挠脑瓜只觉得自己属于情急之下脑袋短路了。 他觉得对方说的很对，连他这个和林雨关系最近的嫡系都不知道老大想法，他来问这三个家伙那确实是属于搞笑了。 冯婷一脸的担忧：“从刚才开会我就心里不舒服，林哥要是走了咱们下个月还能有这么多钱赚嘛，由奢入俭多难啊，这要是来个别人把我们踢走了，那真是没地方哭去。” 她说着怼了一下徐勇：“关键时刻你别在这装哑巴面瘫了，你比我们有主意快想想，最好是能把林哥留下，咱们接着跟着吃香喝辣。” 徐勇慢动作似的扭过头，一副生无可恋的眼神看向冯婷：“做梦，开会的时候话都说的那么死，他又不是你亲哥，你让人家留下就留下。” 赵晶晶听后直接笑出了声，她觉得这两个极品的男同事都让她们遇到了。 一个憨憨的一点心机没有，一个平日里心思油的很，一张嘴就能把人噎死。 两女对视一眼皆是看向王野，这样的待遇小胖子这辈子也没有几次。 他这边看着两个女人亮晶晶的眼神脑子里还幻想些爱情故事之类的。 “要不还是你去探探林哥的底，毕竟你和他的关系要比我们近多了。” “就是就是，晶晶说的很对，你问完了咱们心里也踏实了，省得大家在这瞎操心瞎猜。” 王野看着三个队友此时期盼的眼神，心里觉得只好自己带头冲锋了。 很快，他来到林雨的椅子后，带着一丝疑惑三分不好意思开口：“哥，开会的时候没听你提过，你走的这么突然我们该怎么办啊？” 林雨转过头时以小胖子为代表，其余三个为辅助的阵型列在了他的身后。 “放心，该安排的我都会安排好的，咱们团队已经能给公司带来很强的正反馈，所以只要不来个坏事儿的那你们的日子都会不错的。” 王野听后一脸的担忧：“那到处都是摘桃子的，摘桃子的肯定就是坏事儿的。” 林雨听后沉默了几秒，然后用手指了指张雅：“你们觉得她怎么样？” 四个人也都是明白事儿的人，听到这话自然猜到了一点意思，小胖子说：“这个月咱们直播间优化和内容优化都是你和雅姐做的，她当然是很厉害了。” 张雅听后心生感慨，自知现在的一切都是眼前男人的收尾工作。 在林雨拒绝她的时候，已经着手把她和团队深度捆绑，造成了她重度参与团队的假象。 林雨带着笑意打量着几人：“那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四人听到这话面色都有些古怪。 最后还是小胖子作为代表：“哥，我们觉得她行没有用，得徐总觉得她行这才管用。” 林雨看着其他三人：“哦，你们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见三人都点头，林雨又说：“我离开前会安排好，也会和徐杰聊好，她会带着你们继续走，你们不用操心，不会给你们扔下不管的。” 听到这样的一锤定音，几人这才开心的离开。 小胖子得瑟道：“我就说林哥是个体面人，之前从上家单位过来的时候，他连我都拉上了。” 他说完这话自知有些失言，只可惜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没有什么撤回功能。 连我，这两个字多少是有点妄自菲薄的意思了，自己有数和说出来可是很不一样的效果。 两女听到这话对视一眼然后偷笑，看向小胖子的眼神只有调侃没有嘲笑。 徐勇更像是没有听到这话，一如既往的事不关己，直接全当没听见。 王野见没人诋毁自己悄悄松了口气。 他下定决心，以后不光要踏实做事儿，更要好好管住自己这张没心眼的破嘴。 张雅见这些人都离开了，这才带着疑问开口：“你怎么能保证徐杰会提拔我呢？” 她说着，脑子里想起了之前夏冰说林雨关系之类的话。 “难不成你真有什么关系能让他看在面子上，保证让我接你的活？” 林雨淡淡开口：“这一个来月的事儿，我都是按照我们两个人主导向着他汇报的，所以你不光在团队里面印象极好，在他们上面这些人眼里，能力也是一等一的。” 张雅听到这话心里只觉得非常温暖，她没想到在看不见的地方，对方竟然做了这么多。 她知道对方这是为了团队其他人所做的铺垫。 更知道对方是为了不辜负她的朋友情谊，所以在离开前安排好了她的职业前途。 林雨靠在椅子上想了想，只觉得这些还不够，还应该把张雅上位的事儿加把锁。 他来到徐杰的办公室开口说道：“不好意思徐总，今天开会拒绝了您的好意。” 后者听后先是诧异然后意有所指：“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在我这安稳上班不离开才奇怪。” 徐杰见他没吱声继续道：“我刚给我们董事长打电话提你要离职的事儿了。” 林雨听到这心里暗道果然：“看来董事长也和秦家有些渊源啊？” 徐杰听后叹气道：“你都要离开了，我也不瞒你，一个多月前董事长亲自嘱咐过要照顾你，所以给你们团队的资源倾斜才会如此巨大，不然的话你那个小组的直播间是烧不起来的。” 林雨听后很是识趣的点头：“我知道，谢谢徐总的照顾，领情了。” 徐杰听到这话心里顿时舒服了不少，他之所以要和对方点出来就是要领情了三个字。 “你来这找我应该不是单单就会议室不给我面子的事儿？” 林雨脸上带着真诚：“我离开后担心团队手下的人，要是徐总安排张雅带他们我会感谢的。” 徐杰听后很正色道：“即使你不提，单凭这个女人的能力我也会这么做的。” 林雨笑道：“不放心，所以多提了一嘴。” 徐杰赞赏的点点头：“小伙子办事儿倒是很细节，对跟你的人照顾的够周到的。” 他们聊天的时候，秦羽这边刚刚挂断了老实人传媒董事长的电话。 他脸上带着尽在掌握的笑容：“花了一个月才想通，这小子还真是够轴的。” 第239章 匆匆过客，指尖留不住的风 汇光大厦。 林雨靠在大厦门前的公园椅上，嘴上叼着抽了半截的烟，右胳膊整个搭在椅背上。 他微微抬头很有耐心的一个玻璃一个玻璃向上数着，一直数到最上头汇光大厦四个大字。 心里面感慨万千，但更多的是一种一段旅途接着一段旅途的恍惚和茫然。 几个月前，他还准备在毕业后第一家公司都实新闻干一辈子，做积极向上奋斗好青年。 只可惜命运的大手一个巴掌下来，他被心里一股怨气推着向前走。 两次跳槽，层层规划终于把这股戾气发泄出去了，但他整个人也变得有些浮，更有些空。 就在刚刚，他在徐杰办公室用邮箱提好了离职申请，后者非常迅速的帮他把本该两天走完的流程，做了加急当着他的面就给破格办好了，更是连寻常人交接之类的卡人都没有。 林雨明白这都是依仗着他姓秦的面子，但他只是默默的把带印章的离职证明揣兜里。 老实说，他心里也很明白自己以后未必用得上这东西了，这东西都是打工人才需要用的。 但他还是在意这东西仿若是一种仪式感式的，祭奠一下自己在这段时间弄丢了的时光。 烟灰逐渐被风吹飞，他觉得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更加的寒冷。 不知道是因为心情的空荡，还是生活的无方向感带来的，他起身扔掉烟头准备走人。 正在这时，汇天大厦门口出现了几道年轻的身影，有两道更是非常的打眼漂亮。 林雨见到后右手的手指揉来揉去仿佛在打架，他已经开始对接下来发生的事儿不适应了。 曾几何时，这样的场面是他极力规避的存在。 不论是曾经上学的时候，还是亲友相聚的时候，他往往都是最后离开的。 从来都是他相送别人，眼下别人不约而同的送他，这让林雨心里有些生疏。 张雅把双手揣在上衣的兜里，眼里带着一些不舍：“你怎么总是这样，上次就是不辞而别，这次我可是为你来的，你这到头来还是不辞而别，这有些说不过去？” 她说完对视着林雨有些落寞的眼神又笑了，一指身边的这拨人继续说：“你可不要误会，这些人不是我通知他们的，他们在你刚才悄咪咪收拾东西的时候，就知道你想偷偷溜走。” 林雨扭过头看着几人，赵晶晶笑呵呵的说道：“林哥，暗中观察，gif！” 她说着，拿一边的小胖子当成了墙壁，从他身后露出一双眼睛对着林雨眨了眨。 林雨见状明显一愣，他和对方也共事了一段时间，这是第一次见到对方如此跳脱的一面。 小胖子整个人是带点表演天赋的，人家都表演完了他还在这块激情扮演木桩！ 待他缓过神来，这才正色开口：“哥，这样的场合我说感谢的话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林雨：“” 众人有些想晕倒，这哥们还在大庭广众的铺垫上了。 这上链接喊习惯了，人家现在锻炼的不仅不怯场，甚至有点随心所欲了。 徐勇更是少见的话多：“是不太合适” 小胖子听这话差点给自己憋死，然后马上很突兀地说道：“林哥，多亏了你我才有今天。” 他脸上认真的劲儿头结合自身的性格，大家都知道他是真情流露，但怎么听着都有些怪。 冯婷近来和小胖子的交集相对较多，她狠狠的怼了王野一下：“林哥，是离职走人，不是去刑场，我觉得你脱离直播台本，这张嘴现在是越来越笨了。” 小胖子感受到在场几位的目光顿时脸色发红：“哥，你认识我最久，你觉得我嘴笨嘛？” 林雨笑得很暖，看着眼前他带出来的小胖子：“笨是笨了点，但也算是进步多了。” 听到这话，众人都是嘻嘻哈哈的，小胖子自己也挠了挠脑袋跟着大家笑了起来。 夏冰心里对林雨无比的羡慕，她羡慕于对方居然有这么好的人缘。 这种工作上的同事，离开单位往往都是一刀两断的存在，这些人居然会这样的上心。 她很快就想到了自己，想到了自己私人的朋友都是走的走散的散，顿时心里一阵唏嘘。 “老实说，徐杰给你总监的位置你都要离开，说真的我都有点嫉妒你的洒脱。” 大家听到这话也跟着看向一脸复杂的林雨，这个疑惑在大家的心里盘旋但谁也没有问过。 “姓徐的给的不是我而是秦雨，话说回来我既然愿意接受馈赠，那我接受秦家当然更好。” 林雨这样的话，使得在场除了夏冰外的其他人是一脑袋问号。 什么秦雨？什么馈赠？ 他们觉得这俩人说的话每个字都能听懂，但现在连在了一起那就有些天文了。 夏冰面上带了几分笑意：“看样子未来能够经常在报纸媒体上看到你了，咱们省杰出的企业家，青年才俊，等等一系列闪亮亮的头衔，到时候没准我提人的时候还有优势，用你的名还能狐假虎威一下也说不准哦，楼上楼下关系，学姐学弟关系，同事关系，还有什么呢” 林雨听到这话头都大了，他听见对方这样的语气，直接把自己拽到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咖啡馆，对方当时就是这样毫不在乎的拿他编了一个狗血但写实的假新闻，现在对方这样的状态，他相信这个学姐是真有可能干的出来。 但他仔细琢磨了一下，自己也未必向着对方说的这样很成熟的路线走，没准以后当个废物二代好像是更好的事情，能力不能力的好像也没什么重要的。 在他生物学父亲前装一装，背后把自己后半辈子需要的东西，学着仓鼠从秦家搬搬。 这样的生活态度，应该也是挺好的人生方向。 夏冰看他有些愣神又说道：“开玩笑的，秦公子不要太当回事儿，学姐没那么low的。” 林雨笑道：“没当回事儿，我刚刚就是想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儿。” 夏冰脱口而出：“是哪个姑娘？” 她这话说出口自觉有些失言。 毕竟，蒋欣欣总向她抱怨这画问号的姐夫让她姐寸步难行，电话聊天都聊不过三句。 这么浅浅一琢磨，她立刻觉得眼前这位应该不会这么无聊。 在她没注意到的地方，张雅轻轻叹了一口气，但脸上还是微笑着看着眼前这位匆匆过客。 “好姑娘太多了，我都无福消受，没心思琢磨这些，还是琢磨琢磨别的。” 夏冰听到这话眼神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张雅，后者神色如常脸上平淡至极。 林雨看了看众人又搓了搓手：“行了，怪冷的你们都回，我也该撤退了。” 他想了想又嘱咐小胖子等几人：“你们就好好跟着雅姐混，现在咱们这个团队刚刚起步，以后会越来越好，互联网直播这块的红利还会有个三年五年的。” 小胖子，赵晶晶等几人都下意识的扭头看了看张雅，后者冲着林雨道：“都是你带起来的，这事儿往后要是做大了，那也都是你搞的好，大家都念着你好呢。” 王野等人点点头，转头看向林雨时都没再多说什么，眼神里皆是有种不舍。 可能是对摇钱树的不舍，更可能是对其他的不舍，没有人具体知道。 林雨看着他们笑道：“行了，别眼巴巴了，到时候你们好好混着，以后万一我快饿死了，还可以回来投奔你们，到时候大家可要收留啊。” 这些人都笑了，林雨转过身坐上了不知何时叫的车，冲着大厦门口几人摆了摆手离开了。 张雅还是双手插在上衣的兜里，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车子越走越远。 她心里很清楚，要是不出什么意外，两个人还是很好的朋友，但交集用手指都能查出来。 或是结婚，或是死亡，或是，没有或是，除非是刻意的见面。 不然的话，生活又不是小说，别说是一个城市，就是同一个小区的，又能见到几次。 “其他人都上楼去了，你怎么还在这站着，这天怪冷的。”张雅依然远望，头都没扭的开口。 “你就这样让他溜了甘心吗，这段时间我看的出来，你好像是专程为他来的。” 夏冰没回答张雅的话，少见的，很没有边界感的问了这样的一句话。 一阵风吹过，张雅的发梢被带起来几缕。 “不甘心又怎么样呢，我已经迈了99步，他一步也没有愿意迈。” “我和他开诚布公的聊了一下，他少见的没直来直去，而是很留面子的表达了不喜欢我。“ “他甚至有些莫名的愧疚，把自己带的团队用尽心思的无缝给了我。” 张雅说到这里嘴上涌现了一抹苦笑：“爱而不得，没有任何办法，我不是他的菜。” 夏冰想着自己的遭遇，想着对方像个石头一样的状态，心里少见的有些共鸣。 她转过头看向一脸落寞的张雅：“能为你做到这步，他真是在心里把你当好朋友了。” 张雅听到这话没有什么安慰的感觉倒是反问道：“听你这么一说，感觉你很了解他的样子？” 夏冰回忆着她和林雨的这段时间相处：“见到过他处理一些事情，所以才对他这么费心周全你有些意外。” 她脑子里是对方处理前女友的面孔，以及对方对她利用时的态度。 张雅笑道：“我和他相处几年了，他一直都挺正派温和的，没什么好意外的。” 夏冰的手托着下巴：“他正派温和？” 张雅：“不是吗？” 夏冰脑海里拼凑着和林雨的记忆片段，最终开口道：”呃半黑半白。” 车上，林雨的手机频繁的响了起来。 尽管当面送别了，小胖子还是第一时间给他编辑了一大段话： 哥，多亏了你的照顾，我这样平庸的人才有这样的机会在省城数一数二的公司站住了。 心里有很多话不知道从哪里说起，索性我就不在这和你墨迹了，非常感谢，祝你好。 林雨看着这段长长的文字，脑子里频繁的回想着这个老实人种种表现。 他想了想还是编辑了一句话：运气是人品走出来的，你没必要谢谁，不用回了。 林雨脑海里浮现着老赵的样子，以及他第一次去对方家时，这人的种种表现。 他没有和王野聊那些有的没的虚头八脑的话，他说的话就是事实。 要是这个小胖子也如老赵浮于表面的人品，或者被其他的什么东西影响了行为，他林雨早就让他滚蛋了，哪能给对方这么多超额的照顾。 人各有命，有些人值得拽一把，有些人拽起来发现不对便松手了。 紧接着，张雅也给他发了一句话：到家的时候打个招呼，真想再抱你一下，可人太多了。 林雨看着这个再字，脑子里回想着他眼里的好哥们级别的朋友，在上次他离职的操作。 他的心里也是一阵感慨，要是前几年他没有女朋友，他没准真的会和张雅在一起。 可是男女感情这东西就很奇怪，一旦认识的时间长了，那份感情就变得很纯。 感情关系的升级是有窗口期的，过了那个时间段只有肉欲和散场两种选择。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赵晶晶，冯婷，就连徐勇都给他私聊了一条消息。 林雨挨个点开一看，大体都是一些感谢的话。 他笑了笑，看来无论什么时代，带着大家发财果然是人缘的终极奥义。 工人小区，林雨下了车，抽出空给张雅回了一条消息，后者回给了他一个收到表情包。 张雅扭头看着已经空着的林雨工位心里涌现的惆怅更加浓烈了。 但紧接着，她便把这股负面情绪化作了工作的动力，键盘和鼠标接受着更高频率的磨损。 林雨的手机又开始响了起来，他看到手机上的名称没有意外。 接听后，秦羽爽朗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耳朵里。 “刚听说你离职了，明天到我这边来，聊聊你自身发展什么的？” “好，明天我会过去的，到时候我们面谈。” 第240章 心境变化，投了好胎别浪费 像上次一样。 司机老吴很贴心的把这位少爷接走。 车上，林雨再不似之前几次拧巴和多愁善感。 什么欠了人情？ 什么不屑一顾？ 他现在有且只有一个念头。 通过秦家的资源，让他把下半辈子安排明白了，要是这家族里面的人够狠，他直接跑路享受潇洒人生去。 要是这家族里面的人手段不是那么恶心，或者说他这个便宜哥哥不像他那个倒霉弟弟一样有人身安全之类的危险。 那他或许还是愿意在这个所谓家族待一待，反正保底是不亏的就是了。 “老爷最近念叨你越来越多了。” 老吴很稳当的抓着方向盘，仔细观察着后视镜，和后排落座的林雨开始了闲聊。 “都念叨我什么了？” “念叨给你介绍的姑娘被你随意应付了，他倒是感觉挺头疼的。” 林雨听后明白了，对方说的应该是蒋依云，对方有几次主动的私聊，都被他以工作忙给应付了。 这大小姐自然是不再热脸贴着冷屁股。 毕竟俩人只是吃过一场饭，有了一丢丢的在成人眼里都不算暧昧的小暧昧罢了。 主动几次也算是对方给他秦家交代了。 车辆七拐八拐的回到了秦家。 打开车门，林雨叮嘱：“您其实不用每次都这么费事儿来接我，实际上我叫个车就行了。” 老吴面色带着温和还有诚恳：“那能一样吗？我这个司机要是没这些眼色，那老爷也不能用我这么多年，该勤快的时候可万不能偷懒。” 林雨没有再劝，耸耸肩径直向着大门走去，他知道劝一个打工人是没必要的，除非你能给人家养老，不然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林雨进到屋子的时候， 秦羽低头看了看放在桌上的表，嘴上笑道：“按老吴的水平习惯，我就知道你差不多这个点到。” 他说着将热水倒入茶具涮了涮，提起茶壶把茶碗全都倒满，热气和淡淡茶香令人心情愉悦。 “掐着时间，这刚好是第二遍的茶水。” 林雨没有说什么，把茶碗拿到自己的眼下，脑子里想的是和眼前这位的几次见面，心里头一阵的唏嘘。 最开始他拒绝，然后是平淡，最后是妥协。 不管嘴上是怎么说的，最终的最终他的身体确确实实是非常的诚实，要是按林雨以前的想法，他是妥妥的说一套做一套。 但现在嘛，他觉得有资源不用是脑瘫，不成熟的小孩子才把心里不值钱的规矩看的重要， 才会拼命地拧巴纠结。 屋子里，这对父子沉默的对坐着，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只有茶壶里面的水，随着一次次的倒出，逐渐的接近底部。 “之前我给你打电话，你好像不诧异我知道你离职这件事儿。” 林雨抬眼看了下面前这个一脸奇怪的父亲，嘴上回答：“没什么好诧异的，你和他们打的招呼效果好的有些过了头，他们对我的照顾太过于刻意，临走的时候我和他们确认了你的作用。” 他的语气平淡的像白开水，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好像整间屋子只有桌子上秦羽手表的秒针是不安分的，好动的。 秦羽眼里透露着开心：“不久前要是你知道了我背后的动作，你现在一定是不满的状态，现在好像对我的插手没什么抵触了？” 林雨和他对视：“你愿意用资源也好用人情也罢，让公司那些人陪我玩过家家是你的事儿，我没有必要拦着反正我怎么样都不亏。” 听他这话，秦羽笑的很开心，神态颇有一种孺子可教的欣慰感。 “这么短时间你能学会接受真不错。” 林雨看着茶碗：“人不就是发现上一秒的自己是蠢货的过程嘛。” 他说着扭过头打量四周，看了看茶叶又看了看桌子上的表开口道：“你这屋子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我正常生活恐怕这辈子都得不到的，眼下有机会坐在这里，我肯定要珍惜这份所谓投胎的幸运。” 秦羽此时心里涌现一股愧意，他不得不承认要是早个十年甚至五年，他的身体没有感受到衰老时，这股心态肯定是不存在的。 眼下他几次找这个儿子，还破天荒的亲自拉着对方成长确实有对曾经自己的怀旧，但更多的却是对眼前这小子的补偿。 他起身又给水壶加满了水，放在了电子底座上：“你还年轻，大学毕业也就两年，选择真的是太多太多了，有什么想法吗？” 秦羽说着看向低头思考的林雨又道：“要是你自己也没什么强烈想法，不如就照着接我班的路线走，你觉得怎么样？” 他说着站起来翻找了一会儿，然后把一个小册子扔在了林雨的面前：“这些公司背后都有咱秦家的影子，你对哪块感兴趣可以过去体验体验刷刷履历。” 林雨拿起后尽管心里有准备但还是暗暗吃惊，曾几何时他那些优秀的同学们的梦中情司，很多就在这个小册子里。 他本以为自己在网上查找的一些信息已经基本了解秦家的枝枝蔓蔓了，但眼下他觉得自己还是有些缺乏想象力了。 此时此刻，历史书上面的词汇弹了出来，真实贴切的给林雨讲了讲什么叫做门阀士族。 眼前这个小册子，其中的一小行，里面的一把小办公椅，估计就是海量最顶级高材生打破头争抢还未必有机会面试的存在。 秦羽见他一时间没有说话，全当是对方依然惦记从事着的本专业，他毫不避讳的直言道：“你是不是还想着把大学知识，和毕业以后的所谓职业经历不浪费，继续从事你那个传媒行业？” “别傻了，这个行业没什么好的，现在也就是笨蛋多，写出来的东西都是给一些笨蛋的精神食粮，挺多放出来的消息都是要反着看的，这职业是最禁锢的职业没有之一。” 林雨听着眼前这个，他曾经觉得是泥腿子投机者的言论，只觉得对方几十年的阅历和经历，远比任何啃书本的呆子要透彻。 他所从事的行业确实是戴着镣铐跳舞。 “我不觉得上学和工作的时间成本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想你可能是误会我了。” 林雨说着眼睛没有离开写小册子，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仔仔细细的打量着。 秦羽见状：“没有什么执念就好，你好好挑挑，然后进去好好刷刷履历。” 说到这他又补充道：“其实也不用很刻意刷，只需要你不犯什么错，到时候很多好事儿必然就是你的，他们都会主动让你吃肉他们喝口汤的。” 这些话里面暗藏的信息大了去了，林雨悄悄想了想只觉得这种上贡有点像混圈子拉资源的投名状，而他必然是那个靠在椅子上，享受着别人吭哧哧努力的最大受益者。 秦羽看着他依然低着头，笑呵呵说道：“不用着急，想去哪里到时候和我说，我给他们打个电话就行，你没必要搞得这么时间紧迫，珍惜时间都是打工穷人的事儿，时间就是应该用来享受的，不急慢慢来。” 说话的功夫，茶壶又开始冒着热气。 两个人又开始一杯接一杯的品着热茶。 与此同时，不知多少失业大军因为一个基础的岗位拼死拼活，努力的在镜子前挥洒着不值钱的时间反复的锻炼，试图让自己准备的充分点，能够在明天面试里得到一个好印象。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格外的难熬。 直到林雨离开他都没有想好要去秦家旗下的哪个公司，回家的路上他一个个的仔细的查着公司的成份。 他发现一个惊人的事实，要不是他足够细心和专业，那根本就发现不了公司背后的实控人员。 原来这些有头有脸的公司，背后的实控人员就是省城那些有头有脸的人，常出现在他们曾经媒体上面的人。 这些看上去八竿子打不到的人，实际上在某些领域，某些不引人注意的地方，早已经完成了强强联合，实现了很效率的利益共同体。 林雨走后，秦羽依旧准时走到老母亲屋子，例行着每日的闲聊。 “妈，你那个大孙子让我拽回来了，小孙子的心病你也该解了，咱们秦家人丁虽然不算太兴旺，但也算还行。” 老太太听完这话笑容满面的，整个人精气神都好上了几分，她笑呵呵的问道：“蒋家那个大丫头和我这个大孙子有没有什么进展？” 老太太看着眼前这个儿子欲言又止的样子，自然就什么都明白了，她轻声的感慨道：“这大孙子也该找找女人了，到时候了，他在这方面可是一点都不如你，这孩子真是一点都不积极。”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秦羽听到这些话心里也在深深叹气。他是有过数不清的女人，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真正喜欢的早就死了。 但他嘴上却是安抚道：“没事儿，到时候我再叮嘱叮嘱他，你不就是想看咱秦家添一个重孙子嘛？” 老太太笑呵呵的：“好，你可得催催。” 秦羽点头：“我催，放心。” 老太太指着自己这个非常有心机手段的大儿子：“抓紧啊，你说让他回来就给他弄回来了，你说让他成个家那也不能敷衍我。” 秦羽看着母亲偶尔的孩子心性不住地点头，他觉得沧海桑田最后只有这些至亲骨肉的联系是真实的。 老太太见他点头当即放下心来，她转过身：“你给我捶捶肩膀，这两天我总觉得身体乏的慌，不知道是不是要到日子了。” 秦羽边给她做着按摩边劝道：“您可别在这乱说了，您且得多活呢！” “活活活，你这么出息我当然要多活。” 老太太感受着身后专业的力道和手法，嘴上忍不住说道：“其实我觉得蒋家的丫头就挺好，也不知道这咋就有缘无分。” 秦羽双手作拱状在老太太穴位和关节处发力游走，嘴上安慰着：“儿孙自有儿孙福，不成功那就是缘分没到，不过蒋家这丫头也是，还让他爸把红包给咱退了，太规矩见外了。” 这对母子不知不觉间又闲聊了好一会儿，直到老太太困了秦羽才离开了屋子。 他转头看向吴管家：“张医生的按摩手法确实不错，我学习了一阵子给老太太按摩按摩，说是很受用。” 吴管家听到这话脸上无比的开心，他心领神会的说道：“我这就请他过来，再和您聊聊。” 林雨这边回到工人小区后想了想，又叫了个车向着自己的家出发了。 林母正在用盆向外盛着大骨头汤，嘴上和林父念叨着：“咱儿子自打我给他发完毛衣，就再没和我聊过天了。” 林父拿着抹布走了过去，十分自然的接过老婆手上的热盆放到了桌子上：“谁有功夫天天围着咱们转，人家不也得有自己的生活嘛。” 说着，他拿出碗筷给两个人各盛了一碗米饭：“人家还没成家你都这么惦记，这以后要是成家了，到时候时间长了不联系你，你还不得成了怪儿媳的恶婆婆。” “滚蛋，就你能编，盼着咱娘俩好。” 两人正闲聊着，家里的门被敲响了。 林妈开门一看马上眼前一亮，整个人的状态都是开心了许多：“这孩子，回来也不提前打招呼，不过你回来的还真是时候，正好咱们刚吃饭。” 林雨很用力的用鼻子嗅了嗅：“骨头。” “看你这鼻子还真够灵的。” “谁啊？”林爸说了一嘴。 “我。”林雨应声。 林雨换鞋间，林妈又端上了一碗米饭，她看着眼下桌子上的骨头酸菜汤，还有那一碗小菜怎么看是怎么不顺眼。 “儿子，要不我再给你炒两个鸡蛋，或者咱们再拌一拌黄瓜菜，要不要？” 话说完没等林雨开口。 她已经放下筷子站起来行动了。 “不用了，这菜够吃了。” 林妈听这话便坐了下来，她看着林雨问道：“呆几天？” 林雨思考一下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林父听到这话少见的关切：“失业了？” 林母马上转头看林雨，脸上满是担忧。 第241章 亲情温度，父子间无声交流 林雨默默的把夹好的酸菜放到了碗里。 林妈看到他第一时间没有开口，忙的换上了一副无所谓的神态，微笑着说：“现在的就业环境确实不好，你去了没有能够胜任岗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用灰心。” 林爸见状也笑了：“从小到大还没听说你遇到过什么麻烦，今天是头一回。” “人啊就怕没吃过亏，有时候受点挫折吃点亏没那么顺也是挺好的事儿。” 林雨端着小碗咽下了嘴里的米饭。 “你们说什么呢，我就是临时起意回来看看，什么失业了。” 两个人见林雨这样的表态，神色都是涌现了一抹尴尬。 “呵呵，没失业就好，还以为你这是受到挫折了呢，毕竟你离上次回来也就一个多月。” 林雨听到母亲这样的话，心里面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他笑道：“你这是暗示我呢，以后的话我应该时间会多一些，会常常回来吃饭的。” 听到这话，林爸悄悄瞥了孩子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林妈倒是喜上眉梢高兴道：“那这太好了，妈的厨艺又要像你上学那时候突飞猛进了。” 林爸夹着咸菜，看都没看林雨嘴上淡淡道：“还是失业了？不然你哪来的时间？” “咱们360行，就没听说哪一行不忙的，也就是不用上班的人不忙” 林雨这趟回家也没打算瞒着家人。 他觉得和秦家那边产生交集增多，理应给这边打个预防针。 不然，他那个不是省油灯的生物学父亲，难保在这边说些什么影响亲人关系。 “倒也没有失业什么的，我那边阶段性的事情忙完了，然后就离职离开了。” 林妈马上不解：“别人家阶段性的事儿都是一个项目接着一个项目，你这阶段可有点太阶段了，妈怎么感觉你这段时间好像变得有些不靠谱了？” 林雨讪笑着没有回答，他可不是什么不靠谱。 只不过离开的两个原因他都不太好开口，只觉得说起来肯定乱的不行。 他说自己原本就是蹭着夏冰的关系，去新公司钓姚雪的鱼，这没法解释，解释也乱套。 再一个，他又不太好说自己是因为秦羽那边的劝说，现在决定要离开朝九晚五的生活。 林爸抿了一口白酒，故作不经意的问：“你离开倒是行，但是你现在离开要去哪儿？” “咱们街坊邻居也有挺多大学生，和你学历相当的也有几个，大家普遍反映工作难找，你现在不声不响的就从单位走人，真到那个份上了么？” 林爸说完话，林妈看着孩子脸上又来了关切。 林雨想了想，还是觉得这样的事儿不应该瞒，这事儿确实与父母相关，应该告知他们。 “秦羽那边说让我到他手下的公司刷刷履历，我打算之后去那边看看。” 听到这话，以及里面的关键名字。 林爸和林妈对视了一眼，眼里面都有着很复杂的波动。 按照林雨的了解，那是担忧，不舍，还有一些别的感觉。 两个人都是沉默了一会儿。 林爸先开口：“你打算先去看看，以后好方便接班他秦家？” 他说完这话没有抿白酒，而是小喝了一口，“哈”了一声，像是有些苦涩。 但很快，林爸又笑了：“其实，你回他们那边也挺好的，至少不用整日奔波了。” 这样的态度和表态落在林雨的眼里，他知道父亲现在正担心失去他。 林妈感受着饭桌上的气氛变化，她开口把话挑明：“别惦记把孩子捆你身边，我知道你担心他回秦家和咱们走远了。” “其实这有什么担心的，他怎么幸福怎么来呗，再说我就不信他回去就不认咱们了？” 没等林雨说话，她又摆摆手：“说这些干什么，认不认的，你过得好，爸妈就高兴。” 林雨有些自我怀疑，他十分想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脸，到底像不像传说中的白眼狼。 他先是觉得爸妈的反应有些过度了，但紧接着又换位思考了下，这样的过度代表着感情。 林雨当下开始解释：“你们有些担心过度了，我是姓林的不是姓秦的。” “再者说，我去他那边发展发展对咱们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既然别人愿意给那我就收下。” 林妈听到这些话，脸上的忧色更浓。 “你怎么突然就想通了，开始接受他的馈赠了？是不是在生活上遇到什么难事儿了？” 林雨回想着自己曾经无意义的坚持心里一阵唏嘘。 “没有什么难事儿，就是突然开窍了，觉得做人没必要那么拧巴和死板，应该变通些。” 林妈听到这话默默的看了林爸一眼，两个人眼神里止不住的惊讶。 但两个人在心里稍微细琢磨一下，又觉得这样的思想变化合情合理。 对于从大学校园步入社会的年轻人，甭管之前多么聪明和所谓的豁达。 被社会规则稍微拦了几次后，本能的都会开始怀疑和改变，一次次的打碎重塑自己。 林爸想来想去还是叮嘱：“你接受馈赠也不要太贪多，越拿人越欠人，以后不自由。” 说到这，他一拍自己的脑袋：“嗨，我这真是有些糊涂了，他本来就是你爸。” “你在我们面前总是不叫爸叫他秦羽，我还真当他是个外人了，这就没什么欠不欠的了。” 林雨看他毫不在意地说着，但是手上地小酒盅却是微微的有些抖。 林妈不露声色的接过酒盅少见的自己把剩下的一点酒喝了下去。 如果说林爸接近短路的叮嘱让林雨觉得过度的话，那林妈喝酒动作直接让他惊讶了。 但他也明白，这些动作和神态都是因为他要和秦家产生强烈交集而出现的。 爸妈是在担心手中的风筝线断掉，担心他这个放了20多年的风筝飞走，飞成秦雨。 因为爱所以怕失去，因为在意所以有不舍。 尽管他已经再三保证自己不会离开，可口头的保证谁能不担心呢。 林雨没有觉得这样的情感牵挂有什么过度，他只觉得自己何德何能这辈子这么幸运幸福。 不过更多的，是他心里面对眼前这两位的愧意。 毕竟，眼下没有什么定心丸能让两位心安。 尽管他知道可能效果不大，但还是极力的向着父母解释。 “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以后越来越靠秦家，和这边逐渐疏远，我再次强调真的不会的。” 他说完又觉得不够继续补充：“秦家不可能排在你们之前，他只是我的一份可利用资源，你们两个千万别多想，我拿他们的东西，实际是想让咱们家生活更加的有安全感更加的体面。” 林妈明显的不胜酒力，刚刚的一点白酒的底就已经让她少见的有些脸红。 她用双手捏了捏林雨的脸，眼里是林雨小时候的样子。 “害怕失去是有的，害怕生疏是有的，我心里是非常不希望你去的，但这些只是负面情绪。” “实际你和那边挂钩，妈更多的是替你想通了的开心，说到底，妈最希望的就是你活的好。” 林雨听到这话嗓子有些发堵，没有张嘴说些什么，任何的话在爱面前都是苍白。 那天晚上，秦羽在他耳边说的种种，不可谓不现实。 他只想有一个百分之百的可能，让自己跑赢父母老去的时间。 不然，以后纵有再多的成就那也是以后了。 他要的是三个字，就现在！ 林爸听到老婆这样讲也开口了：“还是你妈会聊，爸没那么多语言，你妈说的对。” “都说男人和女人待时间长了容易思想同化，今天我是感受到了，她说的也是我想的。” 林雨话里有话的表态：“没事儿，我舍不得家里的手艺，谁家的饭也不如自己家的饭好吃。” 他说着，几筷子捞出骨头和酸菜扔到了自己的碗里。 林妈马上打趣：“你看看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像个松鼠似的，这么费劲的搬。” 林雨一边吃着饭，一边觉得他们母子有点心有灵犀，他确实打算装一装松鼠仓鼠。 不当人的，把秦家的东西尽量往家里搬一搬，算是他那个父亲给他一通讲道理的利息。 吃过了饭，林妈在一边洗着碗，林爸冲着厨房吆喝：“待会出去洗个澡？” 林妈手上刷碗的动作没停，嘴上嚷嚷：“不是，早不洗晚不洗，你这突然发什么神经。” 她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不一会儿走了出来。 林爸扭头道：“儿子，也一起去，这附近开了个挺好的汗蒸，正好放松放松。” 澡堂，林雨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赤身裸体明显苍老的背影，只觉得时间太过于无情。 紧接着心里更加的坚定，他必须尽可能尽早让这两位有养育之恩的爸妈过上最好的生活。 林父也回头打量了几眼林雨，感慨道：“上次我们一起出来洗澡不说十年也有八年了。” 淋浴的喷头哗啦啦的，无数的水珠砸到地面变成几瓣，刮蹭着林雨的小腿。 他看着白蒙蒙的室内，以及偶有搬着椅子的老头，以及不丁点的小孩儿心里感慨更深。 “儿子，过来帮爸搓搓背？” 林雨听到这话明显一愣，他看着没人排队的搓澡师傅有些茫然，觉得这个爹越来越抠了。 林雨走了过去，接过父亲递的新澡巾，只用了一半的力道。 “你是长大了，这力气都要把我的老皮搓掉了。”林爸打趣着。 林雨看着父亲后背的肉皮，以及上面的一些小斑点，嗓子发堵眼里发紧。 林爸明显感觉后背的力道减弱，而且动作变得缓慢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林雨在一阵恍惚间完成了搓澡的工作：“行了。” 林父直起身子，接过了林雨洗干净的澡巾：“我给你来两下？” 林雨本能的想要去找搓澡师傅，但是脑袋里想着突然的汗蒸安排，以及突然的搓澡项目。 终究把这份父子之间不可言说的距离感咽了下去：“好，那你得用点力。” 林父笑道：“你还选上了。” 林雨感受着后背传来的力道，他能感觉到对方手的大小，能感觉到对方处理的细节。 他保证相比较刚刚他的粗心，父亲一下一下的认真是带着感情的。 “爸，你这手好像力道不够啊，我记得小时候你给我搓澡力气挺大的。” 林雨说完这话，后背明显力道更大了，但是他还是觉得力道太弱小了。 小时候，他是要叫喊着让对方减小力道，再减小力道，直到说个n遍才算完。 林雨用心的感受着父亲这次安排的深意，只觉得这算是男人无言的挽留。 他明白，爸爸还是担心他有奶便是娘，担心他就这样从此以后飞走了。 所以用一种男人之间的交流方式，爷俩共同追忆了一次相伴的时光。 林雨没有觉得自己受到了禁锢，恰恰相反他只觉得这样的牵挂真好。 年轻的蒲公英总想着随风飘荡，飞到更高更远无拘无束，感受着自由和梦想。 但最后才发现，根永远就在那里，曾经想要挣脱斩断的，那才是生命存在的意义。 自饭桌后的几天，林爸林妈谁都没有再提关于秦家的事儿，就像没有这档子事儿一样。 直到林雨收拾好林妈准备的东西关上大门后，这对夫妻才有了一次开诚布公的正式谈话。 “你是不是舍不得孩子，我也舍不得，万一他要是真的以后姓秦了，我真的会难受。” 林爸听到这话先是一阵沉默，紧跟着脸上涌现了浓浓的失落。 他透过窗户看着楼下小小的儿子：“难受有什么办法，你难受还是他难受你选一个？” 他见林妈不说话又笑道：“你要是觉得让他难受点挺好，现在给他打电话，这孩子保准听。” 林妈见他这样叹气道：“再怎么舍不得，再怎么难受那也是咱难受，孩子享福挺好的。” 林雨像是心有灵犀似的，回过头看着自己家的窗户，看到爸妈时他冲着楼上挥了挥手。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要从秦家弄钱出来，算是他秦羽未支付的养孩子的费用。 继承家业和拥有财富不务正业，他觉得还是后者有吸引力。 第242章 利用资源，所遇之人皆绿灯 “这几天你去哪里了，给你打电话也没有接听？” 秦羽背着手和林雨一起在他的私人动物园闲逛。 他说话间戴着手套向着老虎笼子里甩了一大块生牛肉。 “我这几天陪着爸妈呆着来着，手机上外界的消息一概没有看，真是不好意思。” 秦羽听到这话摘下了手套扔给了一旁的小年轻，眼睛在林雨的脸上停留很久。 “你在他们的家里应该不会说什么不好意思之类的话，跟我也不需要这么客气。” 林雨没有接话，默默的看着笼子里张着大口，用利齿撕咬着牛肉的老虎。 暗自盘算着这一大块牛肉是普通人家一周一次的烤肉，顿时觉得世界还是太参差了。 秦羽见他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再细问，而是靠近着笼子走了几步。 瞬间，老虎像是怀念刚才的血腥味一样，猛地站起，硕大的爪子抓在笼网看向两人。 沾着刚刚肉渣血色的嘴巴长大，猛瞪着浑圆的兽眼，冲着眼前的两位哈着白气。 林雨像是觉醒了血脉里的基因，下意识的悄悄后退了两步。 “这老虎被关的太久了，精气神都太弱了，我第一次见它的时候，光是这对兽眼和喉咙低沉粗壮的吼声，绝对能让你马上往后大退几步，生怕笼子不结实它从里面窜出来。” 秦羽说着转过头看向身边陪同的饲养员模样的小伙：“人工的关久了就是没有什么野性，之后再联系下看看能不能弄点新的过来，把这个蔫了唧的回归自然。” “好的，之后我和吴管家聊聊这事儿。” “行了，你慢慢喂。” 说完这话，秦羽悠哉悠哉的带着林雨继续转悠，后者看着各个笼子里精神状态蛮好的动物，只觉得这个私人动物园要比外头某些地方照顾的细心多了。 毕竟，他曾经见到过孔雀开屏后没有几根羽毛的那种。 但这还不是最夸张的。 最夸张的，他见到一些经济效益不好还是什么样的原因，狼的笼子里面安排哈士奇的。 两下一对比，他觉得秦家这边的动物园，这里面的动物都是非常有福的。 “怎么样，我给你的那么多实控公司，这几天有没有想好去哪个？” 林雨脱口而出：“凯镁资本。” 秦羽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你要做偏文科方面的工作。” “你能选一家金融量化的公司，还真是让我感到意外。” 他说完这句话像是想起了什么。 “哦，我忘了，你之前的履历里貌似对计算机方面很有兴趣，这就不奇怪了。” 林雨自动过滤掉眼前男人的长篇推测，语言无比的简短：“有问题吗？” 秦羽听到这话笑了，看林雨像是看一个天真的孩童。 “你去那边当大老板有点问题，毕竟即使私人实控也不是游戏，但要一个岗位不是难事儿。” “咱们秦家的实力，你就算想要当大老板，稍微委屈个几年，就会有人给你腾出位置的。” 林雨见他这样一切尽在掌握的上位者神态，心里只觉得十分的过敏和恶心。 他的成长经历和环境归根结底是不可能和眼前这位有真正心理上的共鸣的。 但他也明白自己是带着欲望和目的接近的，嘴上说道：“没什么问题就好。” 秦羽再次确认：“你要是想好了的话，那我现在就给你安排了？” 林雨：“我的薪水怎么算，还有我的岗位能有什么？” 秦羽听到这两个问题，只觉得是没有安全感家庭培养出来的孩子。 但他还是笑呵呵的回答：“薪水这东西不重要了，绝对比你上单位强，多少到时候再订。” “岗位有什么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我待会找个人，到时候你愿意做什么让他安排就是了。” 林雨见状再没有什么其他的顾虑点了点头。 秦羽马上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话语是简练的，语气是命令的。 “我儿子要到你这边历练下，明天就去报到，到时候你给他看着安排，挂了。” 林雨看着身边男人说完挂了就按下了手机，根本就没给对面的人商量的余地。 他马上心里有了不舒服的感觉，因为这种上位者的强迫感觉他曾经在公司遇到过。 在一个规则框架下，饶是他十分聪明，也只能辗转腾挪的应付上级领导。 他万万没想到，眼下他竟然吃到了这样的资源红利！ 直接从唯唯诺诺使出浑身解数避坑的下位者，变成了有绝对底气人人唾弃嫌弃的上位者。 林雨觉得这样的角色转变，仅仅是面前男人的一句话而已，心里的感概更加的浓郁了。 知道世界的潜规则是一种心态。 眼睁睁的看着这种潜规则关系户办事儿，所带来的震撼又是另一种心态。 这一次他是既得利益者，这样的感觉非要总结一下那就是两个字，轻松。 当然，他心里也十分明白，这样的轻松是由另外人员的紧张承担的。 想到这里，他隐隐明白了所谓屠龙少年变恶龙的具体心境。 毕竟，能够充分自省的人，是能够举一反三以小见大的。 林雨想了想还是开口：“谢谢。” 听到这话，秦羽的眉头皱起想要说点什么但是没有张开嘴。 毕竟，这份生疏不会因为他刚才对林雨的反问，让对方变成自来熟和心安理得的接受者。 再者，这份生疏的原因也不是眼前这个小子主观故意，而是他秦羽自己为了资源的代价。 “谢我倒是不必，我也只不过是想让你按着既定的路子，在咱们秦家的公司刷刷脸熟。” “就像现在流行的升迁一样，都是包装运作神仙打架，不管在岗位如何，体现在工作履历里面，永远会是时间年限，比较重要的工作岗位，再加上别人送的果子或是咱们伸手摘的果子。” 这样明悟的语言听在林雨的耳朵里简直有那么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放在以往，他会是被顶替职位的，也会是被摘果子的，但眼下他觉得自己两极反转了。 秦羽拍了拍林雨的肩膀笑道：“去那边呆呆，你可以轻松那么几年，然后我也慢慢的变老，到时候你顺理成章的接手秦家，这就是我给你安排的人生路线。” 林雨听到这些点了点头，在面上给了一个明确的表态。 至于在心底里，接不接手得看秦家的人到底什么样，以及他自己未来有没有生命危险。 目前，他只关心一件事儿，那就是工资到底会是多少钱。 只不过，这些都得明天才能确定，这让他有一种彩票开奖的期待感。 临离开前，秦羽给了林雨一串电话号码：“你明天到地方的话联系他就好了，赵云峰。” 凯镁大厦。 这里不像是林雨曾经入职的传媒公司，一家公司只租用大厦的一层用作办公。 眼前的大厦名字，连同他要入职的公司名字，那完全说明了什么叫实力。 公司是人家的，大厦也是人家的，这就能体现一些秦家的实力。 林雨站在大厦外打通了秦羽给的电话号码：”喂，你好，我是秦羽推荐过来上班的。“ 电话那头的话语真叫一个春风拂面。 “是秦家的公子，我马上让人下去接你，不，我现在亲自下去接你。” 过了一会儿，一个剑眉星目看上去就男人范拉满的中年大叔走了过来。 “您就是林雨？” “您是赵云峰，赵总？” 林雨见他点头，一指小广场这么多人问道：“不应该啊，这么多人你都能一眼认出来我？” “您看上去就有一种贵气，我就直接过来试探问问，要是不对我就准备打电话了。\" 他嘴上是这么说的，但实际上他把秦羽的脸已经刻在心里了。 对方的儿子那还能认错吗？ 长相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的！ “赵总，您这样的大老板亲自过来带我上去，我总觉得不太好。” “其实，我不太想让大家觉得我是关系户，这样多少有些不自在。” 赵云峰惊了，在弱肉强食的职场，人人都巴不得让大家知道自己有个强大靠山，让别人说话做事儿都得掂量掂量，眼前这小子还真是另类，可能二代和打工人真就不是一个物种。 当然，他的心里不止有吐槽，同时也在脑海里想着谁把眼前这位爷带上去合适。 就在这时，他只觉得边上那个挎着工卡站着的小子眼熟。 “赵江福！” 赵江福听到有人喊他名字，立刻转过头寻找声源。 不看不知道这一看直接吃了一惊。 凯镁大厦的话事人赵云峰，正在冲着自己招手。 他立刻对着眼前的姑娘说了几句话，屁颠屁颠的走到了林雨的近前。 赵江福看了看林雨又看向赵云峰：“赵总，您喊我有事儿？” “你这it负责人，不在楼上敲代码，也偷偷摸摸出来摸鱼是？” 这话听在赵江福的耳朵里，直接给他冷汗吓出来了。 本来寻思大老板记得自己名很幸福，但眼下好像是有些不对头啊。 他赶紧解释：“老板，咱们量化部门今天招人，我提前接人体现公司氛围，可不是摸鱼的。” “那敢情好，你帮我把秦林雨带上去。” 林雨听着两人谈话插嘴道：“赵总，我听这位说是量化的事儿，应该是量化交易方面的？” 听到这话，两人一齐看向林雨。 赵江福也不知道眼前这小子在大老板面前是个什么来路。 他很懂事儿的替老板回答：“是量化交易，与计算机程序相关。” 林雨感觉够巧，冲着赵总说：“我这次来咱们这边，就是想在咱们这边的it部呆呆，您看？” 赵总还没说话，赵江福倒是听出来了，这是个关系户！ 但是这关系户向来烫手，这要是交到自己的手上，这？ 正当他心里面默默祈祷的时候，赵总直接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就觉得这冥冥中是有缘分的，你这刚好是咱们公司it方面负责人，那秦林雨我就放你这边了。” 当着两人面说完这句话，赵总又凑近赵江福的耳朵小声道：“这人于我非常重要，是我也得罪不起的大人物安排的，你可得替我照顾好。” 后者听话，看了看一边的林雨，只能笑意盈盈的点头。 赵总笑呵呵的冲着林雨说：“行了，你就和咱们it招聘这波人一起上去，我先走了。” 林雨有礼有节的冲着两位点头：“那我提前感谢两位的照顾了。” 赵江福马上补充：“我没照顾什么，都是赵总照顾。” 他嘴上虽然笑呵呵的拍着赵总的马屁，可心里面已经在盘算着把眼前这位关系户。把这位不知道会不会惹祸的活爹放在哪里合适了。 想来想去，他觉得这也不是合适与否的问题。 毕竟，领导安排特意指点的，那肯定是要个看上去非常重要的职位才行。 不仅职位特别重要，事儿也一定是要最少最少的。 少到闭眼睛都能干那种，少到眼前这位爷几天不来，业务技术依然能够不影响运行那种。 想来想去，赵江福已经有心给自己大耳光了。 妈的，早不来晚不来，他压了好几周的面试，偏偏这个时候下来精准接活爹。 林雨看着赵总离开，有些关切的问着眼前这个男人：“领导，我看你好像脸色不太好？” “没有没有，我这是看到赵总紧张的，你不知道平日里赵总严肃着呢。” 林雨挠挠头想着刚刚对方的笑呵呵样子，只觉得哪来的严肃，简直是微风拂面。 赵江福把林雨拉到刚刚等人的位置。 林雨看到一个捧着果茶的姑娘，对方背着方框电脑包，看上去就是一个it理科女。 但他细细打量后又觉得不像，因为对方没有大部分理科女的气质和特点。 对方烫着波浪卷发，身材挺丰满，打扮挺时尚。 最重要的是脸上没有一点理工女的严谨，反而有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好骗和呆萌。 在林雨打量她的时候，江浅安也打量着林雨。 她觉得眼前这小伙挺帅的，但紧接着又在脑子里进行抵制： 江浅安，你胡乱想什么呢？ 这小子是你的竞争对手！ 要是没面试成功，培训班的钱就都白花了！ 第243章 有些尴尬，人家自己选上了 赵江福冲着两个人说：“你们先聊，我上那边有点事儿。” 说完，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机：“现在这年轻人，来面试都要卡着点来。” 赵江福摇了摇头向着另一边走去。 他这一走，江浅安马上就说：“帅哥，领导都找地方歇着了，咱俩也别在这干站着了。” 林雨扭头看了一眼这个姑娘，然后向着四周看了看，实在是没什么别致的公共休息室。 他一指一边的露天规格的长椅：“那就去那边歇会儿？” 江浅安把方块包放在了长椅，交替着揉了揉两边的肩膀。 “这笔记本电脑看着不大，但背时间长了也真累人，现在可舒服多了” 林雨瞥了一眼对方的装备：“怎么，来面试还要准备的这么齐全吗？” “难不成是有上机实操代码的环节？不对啊，就算是实操也不会让自己自备？” 江浅安冲着他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脑海里回忆着培训班老师的秘籍。 她辛苦带这台电脑可不是用来做什么，而是妥妥的一个摆件，彰显自己很专业很忙。 这是她花了报的it培训班课程，上最后一节时，导师劝告的一个面试细节。 林雨见她若有所思不做声地样子嘀咕道：“难不成真的要实操还是自备电脑那种?\" “哎呀，当然没有啦，你也是过来面试的怎么这些都没有问？” 江浅安俏皮的冲着林雨挑了挑眉毛继续道：“这家公司要是不打好提前量可是不容易进的。” 林雨只是笑了笑：“我刚问你面试是不是自备电脑，你这七拐八拐的我也没听到回答啊。” 江浅安：“啊！？啊你刚才问我什么了？” 林雨看着她一脸真实的状态再次重问了一次：“我刚刚问你面试还要自己带电脑吗？” 江浅安摆手：“不用，不用的。” 她伸出一个手掌放在林雨的耳边：“不要往外说，其实我这个包就是显得对面试重视。” “这是有一个前辈高人给我出的主意，他说这样做会在卷王如云的时代，卷的先机！” 林雨听后都愣了，他嘴角微微抽动想笑但又不敢，怕伤了眼前这位姑娘的心。 这谁家教的厚黑学+幻想症+卷王之王附体，没点资深传销天分整不出这种活。 他回忆着刚刚对方说话时的郑重和温度，可以笃定对方把这行为艺术当真理了。 没一会儿，赵江福快速地向着这边迈步而来，脸上一脸的严肃似乎谈了不小的生意。 但是很快，林雨发现对方嘴角有一点奶油，很显然对方说的有事儿是去超市。 江浅安看了看站着的赵江福马上就觉得不妥。 “赵总，您在这站着我们受你面试的在这坐着，这多少有些不好？“ 江浅安说完很知趣的站起身来，试图把椅子的另一半交给面试官。 赵江福觉得，要是平日给他让那他也就坐了。 但现在身边有个赵总的人，他还是要在行为举止稍微自我约束的，免得传点不好听的话。 “哎呀，你怎么还客气上了，大家都是平等同事，咱们公司企业文化可不兴这个。” 江浅安听到这些话只觉得表演白费，眼前这老小子的距离感还是很强烈的。 林雨自始至终没有什么让位置的意思。 笑话，别说他这次来混日子本就是自己家买卖有恃无恐。 就算是在别人的地盘，他也不会用委屈自己的方式成全别人。 赵江福的手机响起来，他接通电话后对着话筒嗯嗯啊啊的答应着。 才刚挂断，紧接着电话又响了，一个接着一个的，让他的眉毛逐渐皱起。 不一会儿，三个人面前又站了好几个人。 女的都悄咪咪多看了几眼林雨，男的都多瞥了几眼江浅安。 赵江福笑容和善冲着大家说：“我是咱们凯镁公司it部门负责人，有些人也习惯叫信息科技部，大家有些人在网上和我聊的比较细心的那种，应该也知道我的名字，我叫赵江福。” “咱们也没时间互相认识了，待会一起到大厦里面再互相认识。” 他说着冲着这拨人对着空气勾了一下右胳膊，大家很是整齐的跟着赵江福向着大厦走去。 江浅安的双手抓着电脑包的背带向前微微发力，这样一来能让她肩膀稍微舒服一些。 她在心里暗暗的开始骂自己糊涂，千不该万不该的当初买这个游戏本，实在是超级重。 “林雨，你看咱们前面这么多人，你这次面试有几成把握？” 林雨听话默默的伸出一根手指。 “啊？只有一成嘛，未免有些太不自信了？” 她说完这话就看见身边的林雨笑了起来，整张脸人畜无害的样子格外温暖。 林雨实际上和她开了个玩笑，他伸出的一根手指头可不是什么一层把握，那叫一定行！ 林雨跟着前面赵江福走进办公区的一刻，他就知道这个地方是来对了！ 信息科技部的魅力果真是名不虚传，在座的诸位都在那皱着眉头疯狂敲击着键盘。 要是有什么不明真相的人来到这里，保不齐认为这里是黑公关键盘侠的聚集地。 毕竟，这些人扣键盘的效率实在是太吓人了，比当年猛敲空格跳舞的时代毫不逊色。 他们这波面试的很快就引得在座诸位的注意。 大家纷纷忙里偷闲坐直了身子向着林雨这边看。 他们整齐划一的扭头，场面突然搞笑起来。 这些家伙们的头顶就没剩几根头发，地中海那都是其中的耻辱，一看技术就还不够强。 江浅安的语气有些无助，又想笑又担忧的说道：“这it行业，真的这么烧脑嘛？” 林雨才不在意这些身体负荷，自打他决定和秦家接触，那就没准备烧脑了。 他心里虽然这样想，但语言中却是无限的正能量：“不是所有it细分工作都烧脑。” “但眼下咱们准备面试的量化交易相关的it职位，确实是细分下来最顶级烧脑伤身的。” “这样超出常人的脑力运转，没有强烈的欲望和爱好支撑，还真的干不长。 江浅安听到这些看向林雨眼神有些诧异：“你知道的好像很多，面试前有特意调查吗？” 林雨摇摇头：“以往积累。” 他们两个聊天的间隙，不知不觉间，已经跟着赵江福这波人在这一层逛了个遍了。 赵江福昂首挺胸的，像是在和他们这些来面试的生瓜蛋子强调，他是这层的老大。 林雨恶趣味的想着对方神气崩碎的瞬间。 想来想去，打破眼前这位的自信只需要某个同事，某台电脑上出现几个字母：error错误。 感受着大家微妙的氛围变化，江浅安小声说：“他好神气啊，量化交易项目这么牛吗？” 林雨偏过头看着她：“量化交易成功的模型搭建，那完完全全就是一台小型印钞机。” 江浅安听后脸上明显惊讶：“这价值也太吓人了，那这套模型弄起来一定无比复杂？” 林雨笑道：“没想到你的求知欲这么强，里面相关规则的逻辑代码实在是太长太复杂了。” “其实大概是两句话，把所有交易规则变成代码镶嵌进电脑，然后随着政策变化疯狂调试。” 林雨说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就不再给你砸更碎解释了” 江浅安心里面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要凉了，这么复杂的岗位待会面试该怎么聊啊？ 她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硬着头皮准备和面试官试试，毕竟钱花了要死也得从对方嘴里pass。 要是眼下她一听说这么复杂这么困难直接遇难而退，那根本就不符合她的性格。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她心里还是有小狗被踩爪子的叫声，那简直无助极了。 又过了一会儿，赵江福安排他们这波来面试的人在门外等待。 赵江福一个又一个的叫着名字，走廊里一个又一个的面试者依次进入屋子。 但每次聊完一个人，他心里面被骗的感觉就越深。 他有些想不明白，这些毛都不懂的人，咋会这么大胆子来面试量化it。 毕竟，一个搞不好，那可能就是家破人亡的存在，这些人对这些貌似没有概念。 江浅安看着一个又一个垂头丧气的人从门口走来，他们的脸上都是说不出的黯淡和失落。 这些人的负面情绪并没有感染到江浅安，恰恰相反，她觉得机会就在眼前。 她回头看了看这一路什么都懂，什么都不出风头的林雨，心里非常的佩服。 这样的场合，这样的岗位，能心虚不乱的静等风来的底气，就是寻常男人们不具备的。 “我看他们貌似都没有成功，现在只有我和你还没进去开聊，那就由我先开始了。” 林雨看着她这副玩耍的模样，也跟着笑了：“希望你能让这位难伺候的老板中意。” 进屋后，江浅安看着对面温和形象的赵江福。 从刚刚失败的人的嘴里，她已经对眼前这位笑面虎有些了解，眼前这位绝对是个狠人。 赵江福笑呵呵的把桌子上的简历纸重合在一起，然后利用桌子磕了几下对齐。 在江浅安一脸问号的目光下，这些纸都被扔到了碎纸机里。 江浅安见到这一幕，当即开口询问：“刚才进来了不少人，难道他们都没有资格吗？” 赵江福双手一摊：“没错，这些人吹的天花乱坠，但是一实操全傻了。” “不仅仅是实操，我和他们谈一谈，就能发现这些人为了岗位准备的太片面，难堪大用。” 江浅安看着那台没有锁屏的电脑，心里面默默的祈求来点鬼神保佑。 电脑上的出题，最好是他曾经刷过记住的那种题是最好的了。 果然，赵江福伸出手指向着电脑一指。 “先看看你的代码水平，电脑里有几个中等困难的逻辑题，你做出来的话，我们再继续接下来的谈话。” 江浅安听话，只觉得她离那个上机答题的电脑的距离一下子变长了。 定了定心神，脑海里努力回想着之前，经花钱指点，对方让他刷的课题内容。 想通了这一点这些，她三步并作两步，向着考试工位走去。 当江浅安看到电脑上的题目时，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舒服了。 眼前的几道题，竟然是她在补课班全都着重练过的题，简直是手到擒来。 她故意磨磨蹭蹭的在规定时间以内，眼看着时间走光她才说话。 “领导，这边我答完了，不对的地方你要指教下哈。” 赵江福听到这话走到了电脑前，看着眼前江浅安的答案越看越吃惊。 对方的解题思路以及相应的代码完全正确，这就说明眼前这位漂亮姑娘是有绝对实力的。 江浅安默默打量着，正在聚精会神欣赏她死记硬背作品的赵江福，只觉得事情成功一半。 赵江福背着手点着头：“有两道题你居然用了两种实现方法太牛了，你是个大牛？” 这样的话听的江浅安心里直发虚，她知道自己牛犊子都算不上，全是靠着作弊和运气。 赵江福见她不说话，脸上有着神秘的微笑，当下更觉得捡到宝了。 “行了，那我们简单聊聊其他方面的问题。” 江浅安聊家常般又和对方聊了十分钟，她以为的专业问题并没有问，这让她开心极了。 “行了，咱们这次的招人就决定是你了。” 江浅安非常开心，但嘴上又小心问道：“领导，咱们这次准备招几个人？” 赵江福：“就你一个，也就差这一个。” 江浅安听后只觉得门外正在等待的林雨肯定是没戏了，唯一的名额让她拿走了。 推开办公室的门，她整个人轻飘飘的，来之前没想到运气这么好，事情会这样的顺利。 她特别想和坐着等待的林雨分享幸福的喜悦，但眼下无疑是不合适的。 竞争是残酷的，现在她江浅安预定了席位，只能意味着眼前这帅哥需要另谋生路了。 下一秒，赵江福笑呵呵的冲着林雨挥手：“来，咱们两个聊聊，你看你喜欢什么岗位？” 江浅安听到这话一愣，不是说只有一个名额嘛？ 她刚还很同情这位帅哥，被她浑水摸鱼抢了吃饭的地方。 可现在听领导的意思，人家好像是要选岗？这都什么情况？ 第244章 恶意鼓励，关系户的小谦虚 办公室里。 关上门，只有赵江福和林雨两个人。 不同于之前在人多的地方，此时赵江福的脸上堆满了不属于理工直男的社会笑意。 甚至起身，亲自给林雨倒了一杯水。 这要是让之前面试过的那波人看见了，肯定吃惊的下巴掉在地上。 他们眼里冷面无情的高大上金融企业，理工大直男的it部负责人居然是这么的和善。 “你是赵总点名让我这个手下安排的，这样的情况在我们这种单位是非常少见的。” 赵江福说完看着面前的人默默低头喝着水，顿时感觉眼前这位来头不是一般的大。 此时此刻，他更加觉得自己运气太差。 要不是恰巧下楼，这个烫手的废物山芋落不到自己手上。 林雨不紧不慢的把纸杯中的水喝光，抬头看着赵江福：“领导，你有什么安排可以直说。” “我虽然是通过别人走后门进来的，但多少还是懂些人情世故，不会给你添什么麻烦的。” 赵江福笑容满面：“那是自然，我学过易经，看你的面相就是正派稳当的人。”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他心里已经开始晦气上了。 他懂得易经不假，只不过，他觉得眼前这小子看上去就不是好惹的主。 人都有些挂相，很多人就长着一张受人欺负的脸，眼前这主怎么看都不是窝囊相。 林雨双手握着空杯，脸上饶有兴趣地问：“没想到赵哥还有这样的爱好，我还以为您这类职场精英都对这些玄学之类的东西敬而远之，都是那种相信科学的人。” 赵江福摇摇头：“我是理科程序员出身，干这个的有的是人研究传统文化的东西，所谓的玄学无非是没有被证明和骗子两种可能，但是多尝试些超脱认知的东西，保不齐就对自身有些好处，至少经过个人检验，有些东西我学了还是不错的。” 林雨没有再发表自己的意见，他知道世界很大自己很渺小。 衡量一件事儿没有必要二极管，对自己有用的留个印象以后没准有用，对自己没用的也无需攻击，攻击本身就是情绪牵引，牵引伤身就没必要了。 赵江福看他没说话又笑道：“你看我都扯远了现在回到正题来，既然赵总给你安排到我这里，那我总得知道你想要做什么，比如擅长不比如喜欢什么？” 林雨听到话语里面的巧妙转折，只觉得有关系是真好。 以往找工作，他总是把自己当盘菜，给面试官端盘的时候生怕自己肚子里的食材没展示出来，往往都是一股脑的冲着面试官滔滔不绝的吆喝，以这种方式博得人家的注意，心里期待着别人能给自己一口饭吃。 现在好了，简直是小母牛坐飞机，整个人算是牛逼上天了。 人家话事人不指望他擅长什么，并且满心期待他这个走后门的废物别添乱。 对于候选人的层层关卡到现在变成了对他私人定制兴趣爱好的测量。 这样角色的转变让他一时间有些恍惚，能力不能力的放一边，这样乙方变甲方是真爽啊！ 林雨很认真的把脑袋斜了45度看向窗外思考着该怎么说。 见他这个德行，他面前的赵江福心里已经骂开了花。 他觉得眼前这小子也太能装了，反正这世道就是这样，越是酒囊饭袋越能哲学。 越是狗屁不是那越能装13，他这问点兴趣爱好，想着至少让这位爷做的开心些别出岔子。 这位爷现在还玩上哲学范了，走后门就走后门关系户就关系户，玩深沉这套就多余了。 “领导，我刚才想了一下，我想要在你们这干份程序员的工作，挺酷的。” 林雨收回目光一脸正色的看着眼前得赵江福，非常笃定且认真的开口说道。 这话落到赵江福的耳朵里简直是颗重磅炸弹，不是哥，你还真这么选是？ 他没想到还真有人这么不自量力，真当程序员是大白菜了，这可是量化的程序。 不是街边培训班俩月，背一背面试考题的八股文就能出来挨骂混钱的流水线程序员。 要是对方关系不够硬，这样不自量力的话一出来，赵江福保准要阴阳怪气了。 他非常想怼一怼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不尊重他职业的小年轻。 但是眼前这个，推荐给他的是凯镁的老大。 除非他赵江福不想在这公司干了，否则怎么也不能直接让对方清醒。 此时此刻，他脑袋里的cpu跑的不比高配的电脑慢，试图找点委婉的劝退说辞。 马上，他抓准要害开口道：“那个，程序员这种职业不体面，都被各路报纸定义为新时代农民工了，纯粹是靠着出卖压榨自己赚钱，伤心伤身掉头发没社会地位。” 赵江福说完这些悄悄地观察着面前林雨地反应。 但紧接着他就非常失望，眼前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愣头青好像听不明白拐弯的人话。 他，他就没有反应，好像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公牛。 赵江福眼看着玩阶级叙述职业歧视不起效果。 他马上又转变思路，试图提出更优解，帮对方出主意送梯子。 “我们it部门也不都是程序员，有很多职业比程序员有成就感，比如你当个产品经理什么的，你是提供思路的人，让别人给你实现这多好啊？” 赵江福直接开始引诱，想把眼前这位爷扔到产品的队伍里。 反正，缺一个提需求的人，团队的良性发展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甚至眼前这位爷不来都没什么关系，反正量化模型的需求变更很少。 因为交易政策的变更不是普通的过家家，因为政策就不像其他的程序一天一个样。 只可惜，赵江福脑补了这么多，又说了这么多，眼前这位爷还是面无表情。 此刻，对方帅气的脸上出现了一些呆萌，他觉得要是其他女人看到一定会喜欢极了。 但是，他现在都要吐血了！ 他觉得要是把这位绝大概率的饭桶扔到程序员的队伍里。 那好比是把一头哈士奇扔到了狼窝，这他妈纯粹是祸害团队，正反馈没有负反馈一堆。 毕竟，一群苦哈哈的人天天忙着加班，看见一个八小时敲不了一行代码的废物必然难受。 这种团队里的蛀虫战斗机，一定会让这群精英怀疑人生！ 思考他们自己到底多菜才能和这货成为同事？ 当然，不仅仅是精神打击，还有着实打实的利益损失！ 毕竟，团队工作总量一定，团队成员一定，有人少干必然就有很多人多干。 最主要的问题是，赵江福根本就摸不准眼前这位关系户的脉。 万一这小子要是个大公子性格，是那种心情上吃不了亏的主，那才是最糟糕的。 因为团队的排挤会给这公子哥无限的压力，到时对方受不了告状赵总，那还不是他难受！ 想到这里，赵江福按下了快要爆炸的脑子。 他继续笑呵呵的问：“看来我刚才说的你都不是太感兴趣？” 林雨眼神诚恳还是没说话，只是弱弱的点了点头。 他！妈！的！ 赵江福觉得自己很久没这么烦了，对方显然是王八吃秤砣，丫铁了心了。 见此情形，他只想着接下来要找机会，旁敲侧击一下赵总。 让对方之后给自己这边某个小组加加成员名额。 不然任一小组踢走一个让这位爷进去，都是一场非常大的灾难。 精英们的忍耐力都是极其有限的，虽然团队成员起薪50w，一般在80w到100w，但大家大概率不会因为高额薪资，就默默忍耐这样的货色吃他们产出。 他只觉得既然赵总要他走后门开关系户，那怎么也要为这边加岗位权限。 这样才不至于让他这个it负责人，受这些人精们的白眼太久。 都说领导是爹，那都是在普通的可替代性不强的岗位上。 至少在凯镁公司，在it部门，他赵江福这个事实名义的双老大，手下爹类员工刺头还是很多，他只想着自己这个公司未来能做到头部甚至垄断，到那时他才能从儿子换成爹。 他才能说出那句经典名言，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现在他真没这个实力，毕竟有的是人真干不了，他自己都未必能全干的了。 这次换成林雨开口：“领导，我看你面色有些奇怪，是不是之前面试太累了。” 这样关切的话语并没有让赵江福心里一暖，而是让他心里更凉了。 他很想整一嘴，不是之前面试太累，是你一个麻烦顶的上我一年的面试。 但话到嘴边，这个倒霉蛋只能面露温暖：“没想到你这么细心，今天面试确实很累。” “不过，和你在这坐一会儿轻松多了，毕竟你是我不用面试的，我很少这样省心省力。” 林雨点点头：“那太好了，所以我到你们这边做一个程序员应该没问题？” 赵江福强忍着吐血的冲动，只等着待会电话赵总，甚至直接坐电梯上去找他要名额。 加人！加人！还是加人！ 什么成本？什么开销？什么kpi？ 那都是他赵云峰该考虑的，不能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 虽然心里一阵懊恼，但赵江福还是冲着林雨微笑：“我给赵总打个电话，具体定级要请示。” 说到这，他马上拨通了电话：“赵总，我小赵啊，刚在楼下那个你有印象吗？” “有就好有就好，是这样，这边我和林雨聊了很久，他提出要到我这当一线程序员开发。” “好好好，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是，那定级呢，哦哦哦，资深专家，年薪给批多少，哦哦哦，120w，好了，我知道了。” “有事儿，有事儿，先别挂，是这样的，林雨要加入的团队任务很重，我刚招了一个50w的初级程序员，但现在我还是觉得不够。” “您看是不是再给个资深专家的招聘名额，这个小组的开发任务很重，好好好，预算有限，那那只能以后再说了，好好好，我当好润滑剂。” 赵江福生无可恋的挂断了电话，脸基本和紫茄子一个颜色。 这个赵总平时大气的不行人五人六的，可实际上也是个一毛不舍得拔的货！ 又让他团队吸收废材，还是占着资深专家年薪120w的坑，这找谁说理去？ 难不成，真要让他抚平手下弟兄们的脆弱心灵，他来一波履历穿越重走来时路。 现在开始学习最前沿的知识，再次当一次资深开发，把眼前这位爷的工作担起来？ 赵江福想到这，心里极度不平衡，这要是重回一线，他前期不是白熬了！ 他想着要不直接让团队的人闹事儿挤兑，把这个关系户难题丢给他姓赵的？ 这个念头一起，赵江福马上又摇头，这样的话他在姓赵的心里那就废了。 一个是辛苦点，一个是有可能直接滚蛋，他只能两者相害取其轻！ 到时候，他都分活了，其他人肩膀上加点担子，那也还说的过去，问题不会太大。 这一大波心中考量思索完，赵江福才从耳边把早已结束通话的手机放下。 “没问题了，赵总说可以，咱们公司对有些岗位是要上头特批的，都是一萝卜一坑。” 林雨听着刚才赵江福冲着电话说话的内容，已经八九不离十的猜出了对话内容的全部。 他心里实际上是有些想笑的，眼前这个哥们还是够倒霉的。 接了自己这块成分不明的山芋不说，公司老大还是个不靠谱的主，事儿全让他一人背了。 赵江福又道：“你现在的定位就是我团队的资深专家，年薪120w。” 他说完这些话嘴巴都有些抽抽，既是心疼又是羡慕，他觉得还是投胎靠谱。 人家因为老大一句话，直接少奋斗几十年，不对，普通人几百年也摸不到这样岗位。 林雨听后心里也是感慨，在他的传媒行业，几十个已经是人上人了。 后来跳槽到薪资相对很多的自媒体头部公司，那也就是涨薪了百分之30，已经是顶天了。 这换一个行业就是不一样，不同的赛道做到顶端，成长性和天花板真是差太多了。 此时此刻，他想起了一张快速流失胶原蛋白的脸，那是姚雪闺蜜的男朋友邱锐。 对方这个土木行业即使做到顶尖，不算隐藏着法律风险的灰黑收入，顶天也就那样。 可是，计算机虽然已处于正在向下坡走的阶段。 这种计算机细分的顶尖，那也是轻飘飘的百万年薪打底。 林雨心里唏嘘着，冲着明显有些脸色难看的赵江福点头：“谢谢领导，我知道了。” 赵江福心里都快哭了，但还是强挤了丝微笑。 “咱们这边同事间不提工作等级薪资，大家都是低头做事儿人人平等。” 林雨听后，很懂事儿的说：“我会对自己职位薪资保密的。” 赵江福稍微松了口气，看来眼前这位心里还是有点13数的。 他觉得要是让组里同事知道这个20多岁的半大孩子是个资深专家，是个百万年薪的大佬。 这些人整些刀把他这个it部老大剁了的心都有了。 就算平和点的员工，那都得在日常工作里给他在程序里悄咪咪的埋雷，让他也“舒服舒服”。 林雨：“领导，我什么时候上班？” 赵江福心里无比烦躁，没有听到这句询问。 他回过神时才发现，眼前这位关系户正看着他。 “还有什么事儿吗？”赵江福微笑道。 “领导，我什么时候来这边上班？” 赵江福略一思考，笑呵呵道：“下周一，你还能多歇几天。” 林雨点点头：“谢谢领导照顾。” 赵江福：“没事儿，都是赵总意思，你别客气。” 林雨出门口后，屋子里的赵江福笑容迅速敛去。 呆呆地坐下叹了口气，然后用两只手猛地在脑袋上划拉。 从发型判断，理工男领导，当下秒表超级赛亚人了。 门外，正准备离开的江浅安惊奇道：“你出来的好快啊？” 林雨笑道：“恩，就是和领导聊了聊，然后让我周一上班。” 江浅安羡慕道：“真好，跟我说比较忙，明天就让我入职，让我尽早上手。“ 她说着冲着林雨小声道：“我听你刚才进去时，领导的意思是让你选岗，太厉害了？” 林雨挠了挠脸：“不是什么选岗，这公司又不是我家开的。” 江浅安纳闷道：“那他怎么那么问你，好像你们之前就认识一样。” 林雨：“恩之前我面试过了，几个基础岗位都能胜任，这次来是确认具体去哪个。” 江浅安听后点头道：“这就不奇怪了，你能胜任好几个岗，虽然是基础岗那也超厉害啊！” 林雨自己是有数的，但还是恶趣味的谦虚了下：“哎呀，努努力都是可以的。” 江浅安一挥粉拳：“我也要努力，加油！” 林雨看着她这个状态有些惆怅和不好意思。 很显然，他自觉有些蒙骗职场菜鸟的罪恶感。 但，不多。 第245章 姐是前辈，不会的我带你啊 江浅安看了看自己的小拳头颇有点一身抱负马上开的感觉。 紧接着，她看向林雨：“那我们现在算是公司的同事了，要不要一起吃个饭什么的？” 这样突兀的主动邀请还是让林雨很奇怪的。 毕竟，在他的印象里即使是曾经那些对他十分有意思的人。 在第一次邀请他吃饭的时候也没有这样操作的，一般来说都是女方抛出点兴趣。 然后把她们自己打扮成被动的样子来表示矜持，这时代眼前这位美女般大大方方的太少。 林雨看着背着背包，一脸开心的普通打工人的萌新同事点了点头。 “你刚才说的还是有些不够精确，事实上我们应该不仅仅是一个公司的同事关系。” 听到这话，江浅安停下脚步，林雨见状也跟着停下了脚步。 “我知道了，你是对我一见钟情了，是不是觉得本姑娘人美多智性格随和，我看你也不错。” 林雨听到这话直接呆愣住了，他觉得这姐妹真的不像是理工出来的。 但他看着对方满脸的笑意，也没觉得对方是不讨喜的自恋狂，只觉得眼前这位够跳脱的。 江浅安只觉得眼前这位真就是理工直男，她这一大句话有用的就只有最后几个字。 这年头找工作的途中和帅哥来个美美的一见钟情那多罗曼蒂克啊。 只可惜，她这个文科生的脑电波显然和眼前这位理工的没对上。 “哎呀，开玩笑呢，走走走，我刚才在外头收拾东西的时候就在查好吃的餐厅了。” 江浅安说着直接和林雨并肩，她稍微靠前一些像个导游似的颇有点带路风范。 林雨只觉得这位一看就是活在自己世界的妹子，这种风格现在好像有个新词叫二次元。 他本来想说，他们不止是普通的公司同事关系，更是一个小组的关系。 在刚刚，那个it负责人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听出来他们俩大概率会是一个团队的。 他回忆的功夫，江浅安已经站在红绿灯的路口冲他招手：“绿灯要结束，快走几步不用等。” 林雨离着几大步远就能感受到对方身上那股子旺盛的生命力。 这种对生活的热情和激情，在当下这个快节奏普遍焦虑的时代，他真的很少能够遇见。 只不过，他也不确定眼前这位是性格如此，还是说只是今天面试通过拿高薪的偶然一次。 江浅安拿着手机跟着导航左拐右拐的停在了天桥上面。 似乎眼下的过街通道天桥以及十字路等复杂路况，严重干扰了她的思路。 林雨也跟着停了下来站在了她的身边，他默默的靠着天桥的栏杆眼前是疾驰的汽车。 抬头一看，湛蓝的天空堆上了几朵棉花般的云，让他整个人心旷神怡的。 他默默的掏出手机，找了一个相对还可以的构图，冲着眼前的景色来了一张。 紧接着，他走到了另一侧的栏杆，微微弓了点腿，把眼前江浅安和蓝天白云装进了照片。 不过有意思的是，照片里的姑娘真的很像一个正在找bug的严谨it女。 此时此刻，她正在皱着眉头仿佛在挣扎思考一个了不得的决定。 江浅安抬起头笃定的一伸手指：“恩，应该是这边，这个地图弄得好复杂哦！” 抱怨完，她不忘打趣眼前这位跟班：“咱们好歹第一次认识，你怎么不主动开口支援我下？” 林雨：“呃我看你搞得挺认真的，什么支援？” 江浅安瞪着大眼睛：“啊，我刚才一直在找地图来着，我觉得那块的路线有些乱套。” 林雨此时此刻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这姐妹地图都能看乱套，是靠什么混进高端公司的，人美声甜吗？ 想到这里，他的脑海里不禁跳出来一个小胖子的身影，只觉得两位都是混子高手。 他还真没有问过王野这家伙，当初是怎么群面得手被选入职的。 难道，这些面试官都是瞎的？ 林雨心里面暗暗腹诽，但紧接着又觉得也正常，学历硬性门槛够，会背题，会吹牛13。 这样的一套连招足以应付绝大多数的岗位了，想通了这点他便不再细想下去了。 只不过，他还是隐隐有些好奇，这样的公司眼前这位要怎么样才能混的下去？ 她可是在赵江福那要走了50w的年薪。 别人对她的宽容度一定极其有限，搞不好试用期就要滚蛋。 想到这里，林雨又细琢磨了下王野的混子哲学。 他第一次发现这小子的最大闪光点，只觉得没准王野这小子是个聪明人。 人家可能是懂得藏拙，一步一步的在他面前留着好印象，最终让他带这小子飞了一次。 想到这里，他觉得眼前这个姑娘没准也和王野一样，有着另类的职场生存之道。 江浅安看着眼前面色突然有些正经的林雨，她仔细看来觉得对方棱角更加的分明。 在眼前这个美好的天气衬托下，眼前这位简直是性张力拉满的超级无敌大帅哥。 下了天桥，两个人又走了挺远，在街上钻来钻去的。 终于，江浅安向着远处一块木招牌一指：“走，我定的就是这家。” 林雨远远的望着：“没想到，这地方还真是挺难找的。” 江浅安一脸的机智：“这种难找的地儿，但凡一段时间不黄，那厨师都是有些本事在的！” 林雨点头：“有道理！” 江浅安向着前方一扬头：“走，今天本姑娘高兴，全当是我请客了。” 她说着扭头看向林雨，后者只是点点头：“那我就蹭顿饭吃，托你的福了。” 江浅安两只手微微向前撑着电脑包的两条背带，微微转过头一脸的打趣。 “咦，你不应该大男子主义一波，表示你请或者aa的吗？” 林雨笑呵呵的：“我不是大男子，所以你这带路和请客我就照单全收了。” 另一边。 赵云峰给秦羽打电话开始汇报。 “这边公子已经安排完了，我给他安排的是技术专家的路子，看上去就含金量十足靠谱。” “起步定资深专家没事儿，只要他干的时间超过一年，个人履历随便就可以编一个基础岗直接跳到资深专家，让别人一看就是栋梁之材无可挑剔的能人！” 秦羽不咸不淡的冲着手机说道：“行，你办事儿我还是放心的，其实你不用特意电话我。” 赵云峰听到这已经在心里忐忑了，不知道对方是挑剔他这点破事儿还要汇报，还是其他 “其实，你自己决定就行了，你的心思和水平我是放心的。” 听到这话，赵云峰只觉得心情瞬间舒畅，他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很难更进一步了。 此时此刻，没有什么实战业绩能比得过电话那头实际老板的一句话重要了。 他乐得帮助这位大佬排忧解难，毕竟这样关系户带来的小负面，也不需他赵云峰收拾。 凯镁大厦的某间办公室，赵江福看着下周的工作计划安排，在林雨的那栏写着东西。 然后他看着觉得不行，又默默的删掉了，紧接着把这部分的事情拆成多份。 他觉得只能暂时苦一苦自己手下这群精英们了，骂名的话他一个人来担就是了。 赵江福心里反复品味着眼下这股夹在中间的窝囊气，心里只盼着上面谁挪挪地方。 让他这个在公司已经有足够资历和人脉的中年人往上再走一走。 钱不钱的不是那么重要了，现在他觉得自己在公司的重要性和存在感相对更加的重要。 另一边，林雨看着眼前这两份新捞出来的面条有些惊讶。 这姐妹也是个潇洒的主，选的地方也没有什么格调之类的，整个一个实惠地儿。 他这边想着，江浅安已经端着比她脑袋大的碗，开始向着面条里面加各种酱了。 “帅哥美女，你们要是面条不够吃，咱这边给加。” 林雨看着热气腾腾的面条，冲着眼前和气师傅说：“咱能帮着过个凉水吗，吃起来更劲道。” 师傅笑道：“行，你小子是会吃的，其实咱们家的面，热的也比别人家凉的劲道。” 说话间，师傅在明厨打开了水龙头，用笊篱抄起面条过了一遍，又放回碗里递给了林雨。 “谢谢喽。” 师傅一摆手：“客气，蒜什么的都在这边了，自己来拿。” 林雨端着面碗走过去的时候，江浅安已经把电脑卸下外衣脱掉了。 他默默的放桌子上两块大蒜，很细心自然的推到了眼前美女的碗边开始了诱惑。 江浅安整理了一下手腕处的袖子，又把蒜推给了林雨：“我从小到大就不吃蒜不吃香菜。” 林雨自顾自的咬了一口，摇摇头道：“这面条和蒜不比肉香多了。” 江浅安嘴里叼着三根面条含含糊糊的说：“呃我是无福消受了。” 她把三根面条抽到了嘴里：“对了，这几天你准备去哪潇洒？工作前的最后狂欢。” 林雨微微侧头想了想，他貌似不用工作，也感受不到一点工作的压力，所以没必要狂欢。 他甚至有些好奇，等周一的时候，赵江福这个倒霉蛋会给他这个关系户安排什么工作。 只不过，他稍微那么换位思考一下就觉得，对方让他当个吉祥物的可能性大。 “恩，最后的狂欢，我还是不欢了，老老实实多睡几个懒觉，打工人都是很辛苦的。” 江浅安眼珠一转跟着附和：“是啊，谁都在剥削打工人，辛苦是辛苦，但实际也没什么用。” 她一改刚刚的神采飞扬，似乎提到了关键点，整个人的精气神被这话题抽走了。 林雨看着眼前这位姑娘，只觉得她现在的状态就是他曾经的状态。 只不过他当年不摆烂的支撑点，是那段自以为是的感情，和对未来自以为是家庭的幻想。 江浅安说着笑呵呵的把碗里的半碗面条拌了拌：“现在我不担心了，毕竟咱现在的工资涨幅，已经能达到小康水平，不用那么焦虑了！” 她说完这话挑着面条的筷子在空中停下，神神秘秘的冲着林雨使了个眼色。 “咳，你也是基础岗位，我也是初级岗位，咱们都各自爆料下工资多少怎么样？” 江浅安见林雨没回应，只是低着头一个劲儿的吃面条。 “看来你对这个隐私比较在意，完了，我的好奇心并没有得到满足！” 林雨擦了擦嘴角的酱汁这才开口：“没关系，我的好奇心已经满足了，你薪资50w我知道。” 江浅安听后直呼见鬼了，她看向林雨诧异道：“不是，你怎么会知道？” 林雨回想着之前赵江福和赵总的通话内容，继续说道：“我不仅知道你的薪资，我还知道我们并不仅仅是一个公司的同事，我们还是一个小组的，八卦薪资什么的很方便哦。” 江浅安听到这里直接石化了，她在心里已经盘算着接下来的悲催了。 要是眼前这哥们真和同事八卦，那对她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职场大忌就是工资透明，特别是小组同事间的！ 她默默伸出右手的食指：“嘘，看在这碗面条的面子上不要在组员面前透露，别逼我求你。” 林雨看她这么怕这出，心里马上对对方的业务技术能力再次扣分。 但嘴上却是调侃道：“这面条挺好吃的，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蹭到更好吃的饭。” 江浅安听后马上灵机一动：“哎呀，一个组的那必然要多多吃饭，工作上也要互帮互助的。” 林雨的耳朵自动把前半部分过滤了，工作上互帮互助可不行，他觉得自己一定血亏。 因为他不需要对方帮什么，需要估计也是帮倒忙的。 江浅安见林雨不说话，很肉痛的开口：“本姑娘，多请你吃几顿大餐好了，你可要封嘴！” 林雨见她这副德行笑了：“我看上去像是嘴巴不严的人嘛？” 他才刚说完，就得到了对面江浅安的点头，心里顿时一阵无语。 “那好，那到时候你可别捂着钱包心疼。” 江浅安故意抽了两下鼻子：“帅哥，我抱着手机心疼行不？” 说完，两个人都笑了，第一次见面，两个人都是无比的轻松。 告别时，江浅安上车后冲着林雨挥了挥手。 “周一见啦，到时候有什么不会的姐带你，毕竟我早先报到，属于你的前辈。” 林雨听后看着这个热情洋溢一脸微笑的妹子：“那我提前谢谢你了，求多多关照。” 第246章 暗中谋划，不想让对方继承 秦家庄园。 秦昊刚刚放下了手机，整个人躺在摇椅上晃来晃去的。 他旁边的柜子上，一只老猫懒洋洋的抬起头四周看了看，伸了伸前腿张了张嘴又趴下了。 秦昊脸上浮现了一种嘲讽的神情，看上去像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儿一样。 “二哥，自打那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回来吃饭后，我已经很少看见你这么开心了。” 秦荣说着，又深深的叹了口气：“你说也是，眼看着老大家的秦天废了，这又冒出来个。” “看来啊，他肯定是处处防着咱们呢，不然的话这样的消息咱们也不会最后知道。” 秦昊的头靠在摇椅上向着侧面一转：“他以前可不是这样性格，久居高位越来越难对付了。” 秦荣不屑的哼了一声：“就是头猪放在他的位置这么多年也都成精了，别说人了。” 秦昊摇摇头：“我觉得他是越活越回去了，让这些规则和制度化的条条框框限制住了。” “这不别人刚给我电话，他那个儿子，叫林雨那个，被他安排咱秦家手下的金融公司了，他这是想让这小子不落家族人口实，给小开了点口子，让他名正言顺凭履历实力接秦家。” 说完这些，他脸上的不屑更浓：“他就是老糊涂了，要是我是咱们秦家的话事人，直接就让自己儿子上位谁敢说什么？他呀，一点以前一无所有卖鱼时的狠劲儿都没有了，活的倒是越来越小心，越来越在意没用的面子工程了。” 秦荣听后皱着眉头：“之前，知道他在那个不起眼的传媒公司呆着，我还没太当回事儿，以为这小子没有大动作可能也没想往秦家掺合，眼下可倒好这是野心勃勃准备上位的节奏啊。” 讲到这里，秦荣站起身在屋子里晃了好几圈：“不行，这小子要是上位了，那真没毅儿什么事儿了，到时候这个在外边长大的孩子，保不齐怎么对咱们这些没感情的叔叔呢。” 说着，他指着远处秦家庄园里最大的屋子。 “到时候，别人住大屋，你我连庄园里小屋搞不好都不配了。” 秦昊听后非但没有紧迫感竟然笑了起来。 “二哥，都到这时候了你还笑，那个孩子吃饭时候我就看他眼神比较阴郁，搞不好这小子心里还会对这么多年成长在穷人家颇有怨气，接手咱秦家后迫不及待地都变现自己潇洒去呢。” 秦荣一股脑说完，他看眼前这个二哥还是在笑，顿时郁闷的坐了下来。 “那你要是不当回事儿的话，那我也不当回事儿了，反正这么些年都是为你毅儿铺路的。” “我还是有些可惜，眼看着老大年纪越来越大，他那个盛气凌人不懂规矩的儿子也蔫了。” “临了临了了，这又有这档子插曲出来真是活见鬼了，咱们之前多少白忙活了！” 秦昊听到这话猛地发力从摇椅上站了起来，他快步走到窗户的附近向着外头看了看。 秦荣见状满不在乎道：“二哥，你这么小心做什么，我又没说什么，再者这是秦家，平日没什么人在外头走动，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秦昊把视线从窗外挪回，看着眼前这个从小和他好的一个人似的三弟。 只觉得这小子哪哪都好，就是这张破嘴一点都没个把门的。 但他还是耐心的叮嘱道：“你这张嘴还是该老老实实注意下，别什么话都往外蹦。” 秦荣两手一摊：“别说咱这里没有人，就是有人在场谁能听出来什么？” 秦昊无奈：“算了，现在就是没吃到大亏，言多必失，少说些奇怪的话对咱们只有好处。” 他觉得自己说这些其实都是废话，只觉得话教人教不懂，还是得事儿教人。 秦昊话锋一转询问道：“那个人的家属安排的怎么样？” 秦荣听闻眼神变得鬼祟：“早就安排到外省了，法治社会没用太费心手段，到这程度够了。” 说到这里，他心里似乎想到了什么画面，身体有着明显的紧绷。 “他们家男人让老大的人没少折磨，最后鉴定抑郁症跳海自杀，自杀前自残真是厉害了！” 秦昊听后笑道：“自杀好啊，自杀才干净，要是嘴不严，把他让秦天吸毒的事儿抖落了” 秦荣冷笑：“他敢张嘴嘛，他全家地址都在咱们这，咱们知道自己是良民，他不知道啊。” 他说完脸上浮现了诡异的笑容，脑海里是一个年轻男人临死前的担忧和无助。 随即，他又重重叹了口气：“但现在咱们这步棋没用了，老大家秦天的替代品又来了。“ 秦昊听到这里，眼神也是有着一抹冷意，但紧接着嘴角又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 秦荣见到后向着窗外扫了几眼，才低声道：“用不用一些不留痕迹的手段给这小子也毁了？” 秦昊看了看他然后默默的摇摇头：“暂时不用，一次出事儿可能是仇家巧合，两次连续出事儿，不管是染上点艾滋还是什么病毒，我觉得老大一定会疯狂的查下去，这太不划算了。” 这时，柜子上的老猫浑身炸毛，好像是被什么阴寒之气刺激到了。 它左看右看的，没看到什么奇怪生物体，但不安感还是让它跳到地下，回到自己的窝中。 秦荣听后脸上露出诧异：“那这么说来，是毅儿或者你的心里有变化了？” 秦昊笑了笑：“不是，老大给这小子安排的路线太慢了，虽然对于别人来说是坐火箭，但也还是太慢了，我们完全可以先让孩子超超车，他老大要脸要孩子体面继承家业，但我全都不要，我现在就要一个快字，把这条通天大道铺成下坡，虽然有别人不耻和冷眼，但让毅儿快些，等那个林雨和大哥反应过来的时候，秦家庄园的大屋就是咱们的了。” 秦荣很是贪恋的看了看庄园里最大的屋子：“那可不是什么大屋，那个屋子才代表财富和地位，其他的不过是施舍给狗狗的一碗狗粮罢了。” 秦昊也说道：“是啊，嗟来之食还是让大哥吃，咱们到时候要比他脾气好些。” 秦荣点头：“确实，吃他这么多年的饭，我全当是当年他对我们的拳打脚踢的施舍了。” 秦昊笑得很有深意：“长兄为父嘛，父早早不在了，这个兄狠一些怎么了？” 两个人对视着，似乎看到了对方小时候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样子。 只不过，当年的拳脚套餐到底是什么目的，当事人也说不清道不明。 至少这两兄弟觉得，亲情被一拳拳磨灭了。 幸运的是，他们两个年龄相近，互相感同身受，从小到大好的和一个人似的。 秦昊想了想掏出手机给秦毅拨打了电话。 秦毅看着眼前穿着暴露的姑娘们，已经挑好了两个身段最佳的晚上陪睡。 他看着电话的亮光刚要挂断，但电话上面的备注让他站了起来。 这时候，妖艳暴露的丁字裤美女靠在他的身上，悄悄地冲着他大腿摸了一把。 “毅哥，晚上要选我哦，人家可是很厉害的。” 秦毅冲着对方裸露的皮肤抓了一把：“太浪了，不喜欢，滚一边跳去。” 丁字裤女人也没敢变脸，立刻乖乖的回到一堆女人中间继续嗨。 毛遂自荐并不让她觉得丢人，毕竟不知多少姐妹往对方身上扑，又不是只有她自己被拒。 来跳跳舞就有钱拿还能有机会认识上流社会，这是天大的好事儿才对。 这样的羞辱程度，很多人巴不得但还没有机会和幸运呢。 走出喧嚣艳色的空间，秦毅这才接起电话：“爸，有事儿？” 秦昊冷冷的声音带着寒意从话筒中传来：“这么久才接电话是不是在床上刚提裤子！” 他见秦毅没有马上反驳当即又是怒斥：“你以后继承秦家什么货色找不到？天天和那些不入流的货色有什么好玩的？都是一些庸脂俗粉上不得大雅之堂！” 说完这些话，秦毅依然没有开口，他只是默默的听着，但心里的兴致却是一点没有了。 秦昊见他不说话这才说道：“我这边接到消息，那个之前来咱们秦家的林雨，就是会挤掉你继承秦家的那个外来种，现在已经在按照比较稳步的继承路线前进了，料想用不了太久，整个秦家都是人家的了，到时候你还能有女人，还能有现在的圈层？” 他说完这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秦毅啊秦毅，你就好好玩。” 听到这话，秦毅像是条件反射般冲着电话嚷道：“爸你先别挂电话，你现在和我打这通电话一定是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对？不然的话你一定不会给我打电话的，是不是？” 他说完牢牢地捏着开着扬声器的手机，心里无比的期待自己父亲的回应。 果不其然，秦昊还是说话了，但是语言十分精简，话语不容置疑。 “滚回来，我和你聊一聊。” 秦毅马上挂断了电话，整个人回到刚才的屋子，一把拽起丢在沙发的外套。 正在这这时，又有几条纤细嫩白的胳膊，向着他的腰，脖子等部位缠来。 胳膊的主人们姿色各异，但是脸上的神色几乎是同样的意味，谄媚！ 这样的谄媚，往往在一些没谈过恋爱，或者是视女人为女神的男人们眼中出现。 要是这票男人看到现在的场面，一定会像照镜子一样。 但更可能的是心态爆炸，原来那些遥不可及的女神，竟然在很多时候卑微到如此。 秦毅只是粗暴的打掉伸过来的胳膊，脸上不耐道：“滚滚滚，老子有事儿。” 他说着大步流星的开了门，向着外头脚步匆匆的走了出去，和往日里简直是判若两人。 在场的不管是那些姑娘们，还是一众有些淌哈喇子但十分摆正自己位置的马仔都很诧异。 但谁也没敢多哔哔，只是盘算着待会得抢着快速结账，然后给这位公子看后得到些打赏。 被打胳膊的姑娘小臂的内侧顿时出现了红印子，但脸上没有生气。 众目睽睽下，她依然是笑脸盈盈的，这样的场合如果尴尬上脸，难看的只有她自己而已。 但她心里却是有些憋闷，只觉得晚上要找个最近一直以来的劣质追求者聊聊，好把这份心里的憋闷转移到对方的身上。 当然，这过程中一定要加一些把戏，最好让对方深切感受到自己的无能和废物，让对方无限的自我怀疑，产生一种配不上女神的错觉。 这样她才能把在这里丢掉的尊严，优越感，落差，全都平衡回来。 像她这种等级的女人，千八百块钱的鸭是可以消费起的。 但是钱换来的讨好，肯定是不如从一片真情的男人身上，找到的情绪更美好。 周一。 天色很美，湛蓝透亮。 凯镁大厦的门前，林雨也背着一个方块的电脑包，里面装着一个游戏本。 很是理工范的用手掌挡在眼睛上，颇有闲心的打量着来来往往的打工人。 他觉得自己好久没有感受到这股子生机勃勃的景象了。 眼前的一切以往从来都能见到，但心里的那种惬意感是他第一次拥有。 也是，只有没把自己当打工人的人，才能有闲心和雅致观察着天气，观察着别人。 一般人，只有资格关心自己差几分钟迟到，或者关心还有多久吃早点的时间。 林雨悠闲的拎着几个包子上去了，脸上是那种无限的悠闲和平和。 他在脑子里回忆着刚刚电梯里，那些精神紧绷不断踮脚的职场精英。 此时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 未来，一定是躺平混日子的人好受，因为这些职场战士们活得肯定不长。 他觉得自己要是按着曾经的路线，也够呛能活到退休，即使活到退休大概也是残了。 赵江福看着明显迟到的林雨心里有些吐槽，但脸上还是无限的春意盎然，那叫一个温馨。 一旁熟知领导风格的人，只觉得这只笑面虎可能要来一出阴阳怪气了。 大家眼里只有一幅反差非常激烈的画面。 一个刚刚鼓励员工们任务重加油干的领导，一个没见过的面孔，貌似是迟到的新人。 最关键的是这个迟到新人提着包子，脸上像是没事儿人一样。 这是什么地方？这是高端的量化公司！大家讲究的就是分毫不差！ 这个新人明显是在给领导上眼药，大家鉴定林雨为，一点觉悟都没有的理工愣头青。 但接下来，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 赵江福走到林雨身前，脸上的温馨久久不散，一点怒意都没有更别说训斥了！ 邪门！离得近的同事已经把耳朵立起来了。 赵江福拍拍林雨的肩膀：“早啊，就整包子了？怎么不来点豆浆，汤之类的？” 果然！同事们听到这话，只觉得熟悉的配方来了，这是在阴阳怪气迟到。 林雨点点头：“恩，时间紧迫，没再排队弄汤。” 听到这话，赵江福二话没说向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有几个同事笑了，这新来的哥们够憨的。 人家是在阴阳怪气，他居然没听出来？把领导都气走了！ 但紧接着，他们不笑了。 赵江福很快又回来了，给林雨拿了一瓶酸奶，脸上还是善意的微笑。 “我这没有汤，但是喝点酸奶还是挺好的，你凑合。” 同事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大周一的，开始放科幻片了？ 第247章 还有高手，有人在暗处关照 赵江福自然也注意到了看来的很多目光。 他扭过头冲着大家介绍：“这位是咱们新招来的工程师，林雨。” 林雨简单的冲着大家点了点头，脸上并没有刻意的微笑什么的。 就单是这样的一个表情，挺多同事就小声议论起来了。 “这家伙第一天来就迟到，脸上一点打招呼的客套都没有，一看啊就是那种不好相处的。” “哎呀，好不好相处不关咱们的事儿，人都说了工程师，那就是技术团队那边的人。” 赵江福才没理会一些人叽叽喳喳，他又走了几步点了点江浅安面前的桌子。 后者也是心领神会，站起来微笑着冲着各位打了招呼：“大家好，我也是新人，多关照哈！” 江浅安笑呵呵的一边说着一边冲着身边的同事们微笑着点头。 “这个新来的妹子看着就很顺眼，长的好看亲人不说，还挺懂礼貌尊重前辈的。” 赵江福冲着林雨说：“你先把早饭吃了，待会我带你到你们团队看看。” 林雨左看右看的想着找个干饭的椅子，一旁江浅安直接拉开身旁的椅子冲着他示意。 林雨也没客气直接把电脑包一摘就坐了上去，旁若无人的开始默默的咬着包子。 “你要来一个吗？”他看着满脸正经，显然是在看什么文档的江浅安说。 江浅安松开鼠标转过头小声的提醒：“你要是这么嚣张的话，试用期会出问题的！” 林雨见她这个状态又自顾自地吃了起来：“你不要的话就算了，那我就都吃了。” 江浅安看身边这个家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不懂人情世故职场规则的缺心眼。 只觉得这家伙肯定是拥有本事所以才这么傲气，这样又帅又有能力的家伙更有趣了。 林雨才不知道身边这位的弯弯绕绕，他反正是觉得自己一身的轻松。 恩，怎么说呢，就是在一个人人遵守的框架体系下，他属于是超脱之外的存在。 不得不承认的是，他有着一些优越感和舒服感，更多的是一种底气和自由。 毕竟别人是来工作的，他只是一个纯混日子摆烂的。 想到这里，林雨又查了查之前准备的婚房还有多少贷款没还，暗暗计算着多久能还了。 过了一会儿，赵江福又走了过来，冲着江浅安和林雨招手：“来，我带你们到团队。” 林雨把这位it老大给的酸奶空瓶子扔到了垃圾桶，起身就跟着对方向那头走。 江浅安心里比较忐忑，她觉得好日子要到头了，之前两天本来要让她干活的。 但是不知怎么，说是领导有事儿，这才让她这个混进来的悠闲了两天，该来的还是会来！ 虽然她心里有些发虚，但只觉得船到桥头自然直，也是一脸有底气的跟了上去。 他们三个来到了一个圆寸头，浓眉，看上去就很雄性的男人工位旁。 李磊手上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压根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三人。 他看着眼前几个机械臂构成的多台电脑上的代码和图形，神情无比专注眉头逐渐的皱起。 “还是这么专注的干啊，给你组带了两个新人。”赵江福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磊这才扭过头，看到眼前三人后这才放下了键盘，嗓音很平淡的点头：”赵哥。” 随即，他打量着林雨和江浅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本能认为这个微笑的姑娘很狡黠。 多少有些像他年轻时在大学校园认识的那种艺术类风格的女友。 一点都不像是吃it这碗饭的理工女，倒是她身边的林雨看着就像是个靠谱的家伙。 赵江福看着李磊无声的微表情，当下开始给几人互相介绍。 ”李磊，咱们it部技术大佬，北清大学本科，后来在我们公司基层几年做到高级技术顾问。” “这两个新人一个叫林雨，一个叫江浅安，这两个都是新招来的好苗子，我就放你手下了。” 林雨听着话自动过滤出了关键信息，北清大学被强调本科，那含金量自然十足。 更要命的是，这种理工顶尖，天赋顶尖的技术大佬，在这里也要几年才侥幸成高级。 他林雨初来乍到就直接凭借超能力，直接就弄了一个更高级的资深专家。 林雨终于明白一些很多事情不透明的意义了，要是透明的话天之骄子们都得绝望。 他感慨以后，又觉得自己这个既得利益者还是先别操心这个了，闷声发财是正道。 李磊很是郑重的起身，有力的手分别跟着江浅安和林雨握了握，非常正式。 “欢迎你们来我的团队，咱们组人员流动极小，大家平日里相处的无比愉快。 当然，这也少不了咱们赵哥对咱们团队的额外照顾，希望咱们能同事到退休。” 赵江福听到这话尴尬的打了个哈哈，他心里隐隐的对李磊有些不好意思。 只觉得这哥们没准过阵子就要到他这边来叫屈了。 因为，他才是最清楚眼前这两位的成份，在这个团队肯定得弄一堆乱子出来。 赵江福清了清嗓子：“咳，什么额外照顾，你们团队这么优秀，多发些钱那是应该的。” 他说着，又冲着林雨和江浅安说：“你们先在这等会儿，我要和李工聊聊” 这话一出口，李磊自己都是一脑袋问号，他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和眼前这位单聊了。 以往的时候，对方可是完完全全的一个甩手掌柜，他李磊本就什么都能搞得定。 左思右想的，李磊也没有想明白因为什么，只能心里带着狐疑跟着赵江福走到了一边。 “什么？赵哥你这不是坑我呢嘛？”李磊听后简直是一个大无语。 他万万想不到这样两个烫手的山芋会到自己的手上。 赵江福笑眯眯的：“哎呀，磊子，你不要大惊小怪的，这对你来说没准是好事儿。” “你看那个林雨，那是赵总都巴不得的关系，这是好事儿。” 李磊脸上有些不屑：“什么关系都是空头支票，我只觉得团队其他人要更累了。” 他说着向着林雨瞄了一眼，见对方正和江浅安聊天，心里更是愈加的不痛快。 但是没有办法，私人企业这样的事情很常见，只不过他以往都是见别人收山芋的。 万万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公子哥对什么鸟it感兴趣，弄个闲职挂着不香嘛？ 李磊见自己的吐槽没有得到回应，又开口问道：“你一次给我一个爹还不行，还来两个？” 赵江福见一向有素质的李磊都爆粗口，脸上自然是陪着笑：“那个是女的，那个是女的。” 李磊罕见的不那么男人的翻了翻白眼：“那还不是都一样？” 赵江福搓手：“没办法，老朋友的关系，他女儿总是天马行空，没准半个月自己就玩腻了。” 李磊吐槽道：“不是领导，她要是玩不腻呢？” 他说完想了会儿又道：“不对啊，其实你用不着和我说这些？” 赵江福叹了口气：“我倒是不想和你说，但不说不行啊，我担心那少爷在你们团队吃亏。” “现在你知道了不还能帮着平衡下嘛，不然万一这小子是个玻璃心，那不是大家都完了。” 李磊脸上露出为难：“关照一个就很费精力了，这一下给我两个，这” “算是你帮我的忙，我好给老朋友交代也给上面交代，你这边我多批点经费就是了。” 赵江福想着江浅安父亲的叮嘱，只觉得这小姐也属于另类了。 不过也多亏她能忙活，上机的一些题，这小丫头还真做出来了。 李磊听到多批点钱脸色缓和了些，但心里还是有些不爽，不过也自知躲不掉了。 他面对的是一个领导的关系，还有一个是大领导的关系，这让他根本就没法拒绝。 赵江福又叮嘱道：“别让这俩知道你知道他们关系，现在这年轻人自尊心强着呢。” 李磊听到这话心里无比的惆怅，玛德，人家这么年轻，直接能铺路到凯镁公司。 他当初校招进来这里的时候不知道开心了多久，人与人的出身带来的实惠太遥远可怕了。 某家属院。 “老江，你说浅安这孩子这回又去那个什么什么金融公司，你说这孩子什么时候能有正形？” 江卫国听到老婆这么说，想了想自己这个不靠谱的女儿，丝毫没有担忧反倒笑了起来。 “嘿，我说你老了老了还是没正形，我看女儿就是随了你了，她这么不稳定你就不担心？” 江卫国看到老婆脸上露出不悦，忙的起身给对方揉揉肩膀算是安抚。 “哎呀，你看你这有什么好担心的，要我说啊，等她疯够了就有正形了。” 他说完还嘿嘿笑了几声：“你说她原来学的都是艺术，没准啊这一到金融公司被严谨的吸引到了，这要是结婚了那不是最稳定了嘛，到时候就不用你操心了。” 江浅安妈妈伸手打掉了身后的按摩手掌：“看你说的，搞金融的哪有靠谱的，要我说就老老实实让她相亲，找那些门当户对的走仕途的多好，这结婚就是女人的二次命，容颜这东西真是过时不候啊，你和她还真就一点不急，我真是奇了怪了。” 江卫国见人家不领情索性躺倒了一边的沙发：“命不命的，那她就看不上我给她介绍的你有什么办法，她说人家混仕途的老成，还有什么什么腹黑，不择手段，索性就按她性子来得了。” “还不是你给惯的，老的没个谱，现在好了，小的也没谱。” “随她去，反正我们活着的时候她吃不了亏，要是我们死了，那我也看不见了。” “有你这么当爹的嘛？” “我多好啊，她愿意体验我找人找关系陪她体验，但是没有常性咱也没办法，我尽力了。” 不一会儿，厨房里面传来了炒菜声，混合着肉香传到了江卫国的鼻子里。 他笑呵呵的走到柜子，从里面掏了一瓶白酒打开一闻：“恩，香，要是早点给我弄个女婿陪我喝那就更香了。” 话音刚落，厨房里面传来清脆的声音：“做梦呢你，咱们未来女婿可别像你一样贪杯。” “难说” 经过赵江福的一顿操作后，李磊还是有些无奈的收下了两个新人关系户。 他心里面关于赵江福加钱的承诺，将将让他的心理平衡达到临界点，至少不那么晦气了。 “咱们这边台式电脑都是配好的，笔记本你们可以找管设备的领，不领的话每个月有额外补助，一起合并工资打到你们的银行卡里。” 他看两个人都没有动作又继续道：“我先带你们找两个工位，咱们组那边还是有空位的。” 李磊带着他们来到小组的办公区，没有人和他们打招呼，大家都在低着头忙碌着。 “就这两个地方，正好你们都是新来的可以互帮互助什么的，不会的话可以问别人。” 李磊又想了想补充了一句：“要是别人让你自己查的话，你们可以过来问问我。” 他说完拍了拍一个染了点紫色头发的同事，后者摘下耳机一脸茫然的看着几人。 ”什么情况啊，老大？“ 李磊向着江浅安和林雨努了努嘴：“曹云龙，这两位是新来的，先帮他们把电脑环境装了。” 直到听到这句话，小组的众人有几个才暂停手上的工作看了过来。 大家都有些好奇，这个平日里很少有空缺更很少来人的小组，这一下来俩是怎么回事儿？ 他们打量完都没说什么，毕竟李磊没让他们教新人，大家也没有打招呼和热情。 李磊冲着林雨和江浅安说道：“今天就把电脑的办公环境装了就行。” 这句话听的正在找压缩包的曹云龙很懵逼。 他想不明白自己这个组什么时候对新人这么友好了？ 李磊交代完这句默默的离开了，心里面还在想着是不是给两位大爷安排的多了。 这样的内耗让他十分的讨厌，但是不得不说，官大一级压死人。 眼下这两个烫手山芋，都是有些背景的。 没办法，打板供起来，只希望这俩人别捅大窟窿就谢天谢地了。 第248章 目的单纯，看新人舒服难受 没一会儿，曹云龙几下就把所需要的软件全都准备好，分别向着林雨和江浅安发了过去。 林雨看着非常熟悉的东西，只觉得不需谁帮忙，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他自己就能搞定。 但是他没有出声只是把对方传过来的东西点了接收，然后保存到桌面的文件夹里。 他来这边是混日子装死的，不是当什么业务技术标兵的，越白痴活得必然越舒心。 但很快，他发现江浅安频频的把小脑袋向着他的电脑转。 然后，也效仿他的操作一板一眼的在桌面创建文件夹，也是把压缩包塞了进去。 “咦，你的习惯怎么和我有点像，一般技术人可是不愿意把这些东西直接扔到桌面的。” 经林雨这么一问，江浅安明显是有些听不懂了，这些细枝末节培训老师可没教过。 她想了想脸上无比的诚恳：“我觉得这可能是缘分注定，你看我们连习惯都很像。” 林雨觉得这家伙长的真不错，就是这张嘴怎么听上去就不像是真话。 曹云龙走了过来，站在他们两个的椅子中间。 就在这时，江浅安笑嘻嘻的让出了自己的座位：“那什么，你坐这边操作？” 曹云龙本已经伸向林雨鼠标的手顿时停了下来，笑着点头道：“那好，那我先给你这边弄。” 听到这话，江浅安心里舒了口气，她在补课班恶补的东西挺多。 但电脑环境老师没教，只说到了公司以后，每个公司用的软件和工具不一样需要现学。 眼下这算是第一关轻松度过，江浅安整个人有一种舒服感，又刺激又好玩。 可谁知曹云龙刚准备开始，一旁有一个长头发的四眼仔起身过来。 他拍了拍曹云龙肩膀：“烟瘾犯了，出去陪我整一根呗？” 这样的话落在江浅安的耳朵里，她很想把这个长毛怪踹飞，这家伙真是太烦人了。 林雨微微斜了一眼这个小子，对这个项目组的这位同事有了点印象。 通常来说，这样的精英聚集地不该有这样不懂人情世故的家伙。 刚刚李磊的言语大家也都听到了，这个时候出来故意打岔的家伙只能是别有目的。 天生的坏种讨人嫌的家伙，林雨在小时候就见过了，那是他第一次知道纯粹的恶。 对方就是看他活得不够惨，在他面前强调他非亲生，没有理由的恶心他给自己找舒服。 眼前这位估摸着也是这样的小坏种，只不过受尽教育的高智商坏种更恶心。 曹云龙回头，脑袋上淡淡的紫色在太阳作用下有些潇洒。 “老姜，要不我先把这事儿弄了，刚李哥吩咐我让帮他们两个新来的弄一下。” 张姜顶着好像两天没洗的长发油头，向上默默的推了推眼镜。 他看都没看江浅安和林雨只是嘴上笑呵呵的：“哎呀，你先让他们自己弄，要是不行再帮。” “你这样上来就开始伸手帮忙，那真是影响新人的成长了，先陪我这个郁闷的去抽烟？” 曹云龙听后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向江浅安：“那你先自己研究下，网上都有相关的安装教程，我觉得老姜说的很有道理，你们先研究研究，要是不会的话，待会我上来你们再找我。” “哎呀，啰里嗦的，你什么时候变得像老妈子了，走走走。” 张姜拍了拍曹云龙的肩膀，带着他一起离开了工位，向着外边走去。 至始至终，这个张姜就没正眼看江浅安和林雨两个人，直接把他们俩新人当空气了。 直到他们两个走远了，江浅安无奈的看着他们的背影嘟囔道：“真是超级讨厌的家伙。” “比当年大学寝室那一帮子稀奇古怪嫉妒心作祟的家伙还要讨厌。” 她悄咪咪的说完，就见林雨似笑非笑的看向她。 “哎，本来还想着能得到前辈的照顾，这才刚来直接莫名其妙的被针对了，可怜。” 林雨见她吃瘪的德行就很难绷，要不是平日里情绪有度都要笑出声了。 “哎呀，前辈们都跑路走人了，这些东西该怎么搞，有点乱啊。” 她说完便觉得有些不妥忙的找补道：“这些东西要是想安装好，还真要费心查些资料才行。” 说完，便操作着鼠标，照着曹云龙发过来的安装包，开始搜索相关的安装文档。 林雨见她这样打趣道：“哎，刚刚人家过来，某人费了点小心思请人上座，可惜差了点。” 江浅安听后脸上涌现一点红色，但马上又强撑道：“胡说，我就是觉得别人指导咱们，我们应该客气一些，所以才给对方让了座位。” “本想着我照着他的步骤学会了指点你，我这么善良可惜某人过度解读动作话里有话。” “妈妈说过，那些善于观察心思无比细腻的家伙都容易活不长的！” 她一本正经的反击，看向林雨的目光有种得意的挑衅。 林雨饶有兴趣地调侃：“没必要这么狠，我还惦记着多活活呢。” 江浅安：“不说了，我自己查资料，免得等到人家回来，再舔着脸求人太窝囊了。” 她说完这话眼睛瞪得像铜铃，手指拉着鼠标疯狂的一个个点击相应的安装软件的回答。 点一个，她就开始照着网上相应的步骤走了几步，然后眉毛逐渐的皱起。 然后，又点一个又按照网上的文档进行安装，结果又卡在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这网上的资料怎么全是坑啊，我照着操作以后怎么次次踩坑不一样。” 江浅安抱怨完，这次她身边的林雨没有回应她，后者只是边查着文档边看。 他没有随便找一个文档就试，而是简单的看过后摇摇头点了关闭。 最后，林雨无奈的只能加梯子到外网查看安装文档，他只觉得软件国产化应该早些完成。 不然，以后随着软件的更新，墙内老掉牙的垃圾文档和过时信息实在太烦了。 在他思考的同时，江浅安也把脑袋伸了过来，她看着对方电脑上的英文文档。 又把头挪到自己的脑袋这边，想要开口问问，又不忍打破自己表面理工女形象。 万一问的问题太过于白痴，那岂不是让对方发现自己是个水货？ 让对方发现是个水货还好，但对方还知道自己的具体工资。 这两个buff全都套上，那眼前这个帅哥有没有可能涌现嫉妒给她来波针对啥的？ 想到这里，江浅安终究没张嘴问林雨为什么要查英文的文档。 只不过她脑袋里这一会儿已经堆出来百万个为什么了。 她悄咪咪的看着林雨的电脑，看着人家电脑桌面一次次的安装成功弹窗。 或者是ess！确定等弹窗，她整个人的心里好像有蚂蚁在爬。 同样的基础岗位，人家要是弄成功了，自己这边之后还要求人，那真的太丢脸了。 想到这里，江浅安有些扶额。 尴尬，想想就超级尴尬！ 当她偷偷再次扭头的时候，恰巧发现身边的林雨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咳，我知道自己是有些姿色的，但是你这么看着我的话，我也会不好意思的。” 说来也怪，要是别人说这种不太要脸的话，林雨一定会打心底觉得这女人舔狗遇多了。 但是对方脸上明显打趣的样子，他就总觉得这家伙还挺有意思的。 区别于害羞内敛以及所谓的矜持，林雨觉得身边这位有着很多人没有的人缘感。 就像是演员的观众缘和路人缘，就是有那种人一旦接触下来，就觉得这人有趣不反感。 “我本念在你刚刚说的学会了教我的份上想教教你，但现在我又觉得你是不用我教的。” 林雨说着懒散的靠在了椅子上，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那我就默默的等下班，你默默的等着别人回来然后不耻下问，到时候人家看我都弄完了，你是故意欺负别人干活嘛？” 江浅安看他这个松散的状态很气：“一句话一百个心眼，那我现在问你行不？” “不行，态度不端正，报酬没有，我做起来不是费力不讨好嘛？” 林雨说完就起身了，站在大窗前左右晃了晃身子，非常欠揍的得意。 周边的一些同事眼见新来的这位一点生疏感没有，不由得暗自盘算着这位是不是有来头。 他们觉得这样初来乍到进公司的，通常都有些非常沉闷的新手期，绝不会这么的随性。 林雨哪里管眼前这些人怎么看，反正他来这就是查天拿钱的。 简单的算一下，就是年薪除以12，再除以21，再除以8，一小时大概595块。 他只需要知道自己在窗前晃荡这会儿，已经有100块到账了就行了。 等林雨晃悠够了回到工位，江浅安着急的看着逐渐接近的下班时间。 “大佬，要是下班前那位不回来，我也不好下班走人啊，那可就要在李磊那丢人了。” 她也不知道这俩人抽的是不是40米长的烟，是不是都抽icu去了，真就按小时抽烟的。 江浅安见身边这位还是很惬意的闭目养神半躺在椅子上，只得继续道：“看在我们之前一起吃面条的情谊，看在我这么热情好客的情谊，大佬你行行好，我还想早点下班找妈妈谈心呢。” 林雨睁开眼睛侧着头很正色的说：“面条这东西还是太简单了，我上次都没吃好。” 混账！这是江浅安的心声，她头一次见到被请吃饭的还这么嚣张。 就连当初她上大学时，寝室里面的几个小仙女，她清客后还是背后说不好吃的。 眼前这人，真是活久见，除了长的帅点，真不像是个好东西。 她腹诽完，脑袋里想着刚刚故意把曹云龙拽走的那个小贱人，只觉得气上加气。 江浅安打量着林雨的脸并脑补起来，把林雨换成了长毛怪头型，再加一副猥琐些的眼镜。 试图让林雨和那个妖魔鬼怪使坏的家伙重合，但很可惜长相确实区别太大对不上。 最终，她还是屈服了，眼神里带着楚楚可怜和懂事儿。 “大佬，那我之后请你吃点好的，你帮帮忙这都要下班了！” 林雨很正色的问：“好的是多好？之后是多后？” 他发现自己心里的恶趣味达到了顶点，就是非常想逗逗这个不太机智的萌新。 江浅安听着这话偷偷在椅子边握紧了小拳头，满脸笑意的说道：“听你安排，我都行。” 林雨笑道：“同事间互帮互助本不该收报酬，但你这一片心意我就当情谊升华，别反悔啊。” “瞧你说的，怎么会呢，来来来，大佬帮帮忙，不然不好意思下班了。” 林雨站起身见身边这位压根没有让位的意思，他伸出手指照着椅子扶手点了三下。 江浅安强颜欢笑：”大佬，你就不能把自己椅子稍微向着我这边挪挪？“ 林雨摇头：“不行，我也要体验下曹云龙前辈的待遇。” 听闻这话，江浅安起身：“谢谢大佬照顾。” 她心里却怒吼道，德行！之前咋没发现这小子这么离谱。 林雨胸有成竹的开始照着脑袋里的安装步骤开始弄，他一手托着下巴一手点着鼠标。 但这样的大佬做派没有维持很久，电脑上立刻弹出了一个报错弹窗，当即安装中止。 这样的场景和之前江浅安三求林雨的场面有着强烈的对比。 要是来一阵莫名其妙的风，绝对能够更加凸显此时林雨的尴尬。 江浅安扶着椅子背，悄悄地低了点头，在林雨的耳边嘀咕道：“行不行啊，大佬？” 林雨用手指刮了刮脸，又一次上外网照着找相应的报错。 几秒后破案了，他回过头看着江浅安：“姐姐，这都是你瞎装但是没卸载干净的报错。” 林雨在电脑上检索软件，又左点右点了很久才说：“您这边到底装失败了多少个软件？” 江浅安双手背在身后手指在互相揉捏：“好像，好像都装了一遍，但是都失败了。” 林雨摊手道：“这些东西装起来简单，但是想卸干净还是很麻烦的，我们重装系统。” 即使再白痴再不懂，江浅安也是知道重装系统的意思，她脸色微红不再说话。 楼下，曹云龙说道：“不行，这点了我必须上去了，不然的话下班前装不完了。” 张姜的几根头发挡住了小半眼睛：“李哥就是看你有善心，所以欺负你让你照顾新人。” “再说，他们这两个新来的要是这事儿都搞不定就赶紧滚，赶紧给好人腾地方。” 曹云龙听后有些不适，他看了看时间：“不说了，我还是上去看一眼。” 张姜看了看对方的背影嘴上不屑：“有病，帮别人也不给你钱，新人就是用来欺负的。” 第249章 他有背景，忍气吞声是正道 等到曹云龙回到了楼上，走到工位附近的第一眼，就看见林雨和江浅安在闲聊。 他一时间有些意外，离开前叮嘱网上有安装文档是没错，但是他自己也非常的清楚。 现在这个时代早已经不是信息匮乏的时代，而是信息筛选困难的时代。 不说别的，单是他发给这俩人的一堆软件包里，至少就有那么几个是挺难搞的。 所以领导才让他安排，目的就是让新人不在这种琐碎的事情里浪费时间。 曹云龙走到两人的椅子中间：“看样子，你们是把今天的事儿都搞定了？” 江浅安拿着一包薯片很是自然向着曹云龙一递：“恩，我遇到一些麻烦还是林雨搞定的。” 曹云龙微微低头看着薯片后轻轻摆了摆手道：“弄好就好，刚刚在楼下有些事儿耽搁了。” 说完，他又转头看向林雨：“行啊，比我安装的都要快，一看以前就是咱们领域好手。” 林雨摇了摇头：“我以前不是咱领域的，之前的几年我都是一个搞新闻的。” 他这样不带感情的说完，手很自然的伸到江浅安的薯片袋，一点都没有见外的意思。 江浅安听到这话心里面很是震惊。 她感觉自己也是文科类的专业，这下子两人一对比倒显得她太菜了。 曹云龙听到这话脸色明显就微微变了变，老实说他的心里面有些不舒服。 他刚还说人家比他业务还要熟练，一个文科新闻的人比他专业出身的人业务熟练。 眼下细品起来，他自己这话怎么品都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但想是这么想，曹云龙心里固然有点不舒服还是微笑着拍了拍林雨肩膀。 “不错，现在都讲触类旁通，有些人天生就比别人灵，我觉得你在这里肯定大有可为。” 林雨嘴巴里嚼着薯片，面上看不见一点尊重前辈的意思，只是微微抬眼道：“谢谢。” 就在这时，张姜也是走了过来，看着正在站着的曹云龙当下便说道：“怎么了，是这两位终究是没搞定嘛，要不待会和李哥说一声，让他们明天再搞，今天这也快下班了。” 江浅安看着这个长毛四眼仔就烦，她扣着脑袋也想不明白，这世界怎么有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家伙，表面上扮演为他们好早让他们下班的样子，实际上不就是让李磊认为他们很废物嘛。 张姜说话间把胳膊搭在了曹云龙的肩膀上：“新人一时间鼓捣不出来也正常。” 曹云龙扭过头看着他没说话，倒是林雨微微侧头神态间有着说不出的轻视。 “李磊好像没有安排你帮忙，我们的事儿与你有什么关系，轮得到你在这反复叽叽喳喳。” 他说话的声音不小，足够整个两排的人都能够听到，这声音顿时就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张姜面对大家看来的目光丝毫没慌，嘴角流露着一丝冷笑：“我干什么了？” 他说着，看着附近和他认识了很久的同事们又无奈道：“现在这新人越来越有个性了。” “都说这后那后的拯救职场，近年刺头确实多了，有些人好赖话也听不懂。” 大家饶有兴趣地看戏，眼神都是看着林雨，一副看热闹的心态。 毫无疑问，相比较于新人，大家都不愿意得罪在一起很久的老同事。 既使他们不知道这俩人的具体矛盾，可当下也是眼神站队，都是把压力给到了林雨。 林雨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些看过来的不怀好意的目光，他打心眼里没有发怵的感觉。 这些所谓老同事抱团站队欺负新人是很正常的事儿，只不过眼下这种倒霉还是第一次遇。 张姜见大家眼神的意味自觉自己占尽上风，轻轻拍了拍林雨的肩膀。 “新人总归是要收敛些的，在场的诸位大家都是有本事在的，可没听说谁像你这么张扬。” 林雨冷冷的看着他：“哦，你是在讽刺我一个新人没本事，应该活该被你这种货色捏捏？” 他说完后直接站起身，在大家吃瓜的眼神中，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不屑：“你他妈谁啊？” 话说出口，他的手指很是盛气凌人的点了点眼前张姜的胸前。 真是笑话，他林雨从来就没有受到过欺负，以往受到欺负也是加倍报复回去。 而现在，这里说不好听的就是秦家的一处私产罢了，他连暂时隐忍的必要都没有。 张姜感受到胸前的疼痛只觉得又惊又怒，还没见过新人敢如此的嚣张狂傲。 他与林雨的外放不同，神色依然是很温和：“你可能是误会了，我刚才是在为你好。” “你们新人没有弄明白，我让你们明天再弄，不是很好的事情嘛？” 他说着又自顾自的当着大家的面摇摇头，叹气道：“完了，好心当驴肝肺了，什么事儿！” 江浅安见状只觉得眼前这个长毛怪比她见过功力最深的绿茶婊还要心机恶心。 她心里已经开始偷偷怀疑，难道高智商的队伍里面，这样扭曲的变态真的会很多吗？ 但是，当她偷偷瞥向林雨时，只觉得心里一阵舒坦，实际上她也想骂骂眼前这个事儿逼。 曹云龙清了清嗓子冲着大伙笑道：“这眼看着要下班了，大家别在这看戏了，还有活呢。” 说完，他又当着三人的面说：“老姜，他们的事儿做完了，不需要向着李磊说这些。” 这话出口，张姜依然是没有变色，他只是看向林雨，嘴角微笑道：“哦，原来是有一点应当应分的本事儿，人家都是恃才傲物，这有一点基本功就这么有性格，真是不错呀。” 他扔下这句话刚想要转身走人，但只觉得一双有力的大手抓住了他的肩膀。 江浅安见状忙的给林雨打眼神，她怎么也看不出刚互相聊天扯淡的家伙这么暴力。 这要是在这时候发生点很奇怪的肢体冲突那太不应该了，再说这时代哪还是动手的时代。 有些智慧的人都在心里憋着坏，用着各种各样的手段，无声无息的让别人生不如死。 曹云龙见状也是一惊，他马上伸出手握住了林雨的胳膊。 让他奇怪的是，林雨的胳膊看上去细皮嫩肉，可他明显感觉到有一股大力让他制止不得。 张姜回过头眼神终于变了：“哦，我什么也没干啊，你这是想要打我嘛？凭什么啊？” 林雨看着这个装无辜的长毛怪：“你这种货是不是不欺负别人，不使坏难受？” “装的像个无辜的人似的，仗着自己多当几年牛马还让你装起来了，什么东西。” 这话说的声音不小，一些还在偷偷看戏的人听后，有些人不好意思的默默收回目光。 更多的人是冷笑着记下了这样语出伤人的新人，要是大家以后有什么合作保准让他难受。 林雨的眼神冷冷的扫向四周的众人，同时也松开了握着张姜肩膀的手。 张姜踉跄几步，站定后照着自己肩膀的衣服微微拍了两下。 “我当几年牛马，就是比你这个新来的初级垃圾待遇要高，搞不好你干不了多久失业呢。” 林雨想着自己资深专家的年薪，料想着眼前这位装b犯最多也就是个60-70w年薪的中级。 他边上江浅安听到这些可就难受死了，她只觉得这次体验要多干干。 以后找机会恶心回去，这个长毛怪四眼仔这是给她也骂到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哦，你的优越感和依仗是你那个比初级高一点的破工资，干一辈子实际也没多多少。” 林雨说完又摇摇头：“人家陈胜吴广都知道和王侯将相比比，你的胆识也就敢跟周边的比了，要是稍微向着远处比一比，那你自己就接受不了疯掉了。” 他盯着眼前脸色逐渐阴沉的张姜：“心胸实力都没有，连比较都得找差的，像条胆小的蛆。” 这样的话已经是极致的侮辱了，饶是张姜这样心理素质此时也是差一点爆粗口。 “一个破新人而已，你记着早晚你在这里待不下去，看你长的就是欠揍的脸。” 他撂下这话很是神气的向着自己的工位走去，落座时还不忘冲着林雨冷冷的瞟了几眼。 曹云龙见他走远了，这才叹了口气道：“这个单位里面的人卧虎藏龙，你惹他会很难的。“ 江浅安听的是一脑袋问号，她忍不住开口：“明明是他暗戳戳的欺负新人才对。” “开始是你帮我们的时候他横插一脚，然后刚刚又暗戳戳想让我们在李磊眼前丢脸。” “这个长毛怪一而再的恶心我们，可不是我们主动惹他的呀？” 林雨摇摇头：“真是丛林法则，直接就是倒反天罡了，合着我们就该让他摆弄还得陪笑？” 他说着冷冷的看向坐在那边的张姜，只觉得这次他无需以往再谋划些什么东西。 曹云龙顺着林雨的目光也跟着看了一眼没事儿人一样，正在摆弄手机的张姜。 他无奈道：“大家都是千辛万苦各显神通的进到这个公司，你得罪他那不就是和钱过不去。” “人家要是不高兴记恨了，找些关系办你一个新人那不要太容易，何必呢？” 林雨冷笑道：“所以，你这意思是我们活该被他欺负，还嘴反倒是我不识抬举了？” 曹云龙不再劝而是摇摇头：“这个世界就是比谁拳头大，法律是底线。“ “在其上有太多东西了，你要是不愿意屈服，那就要比别人后台的拳头更大才好。“ 江浅安脸上露出了些许玩味儿，她觉得破工作而已还弄得那么阶级森严的。 要论斗争和拳头，她的老爸这辈子才是走在刀尖上的人，玩的都是政治斗争。 眼下一个公司，就弄得像是宫心计一样属实是让她有些笑掉大牙。 她微微偏头，发现林雨脸上同样的不屑，这让她不禁有些奇怪，这男人真的一点不怕嘛？ 林雨笑呵呵的冲着曹云龙说道：“谢谢你能够和我们说这么多，我们现在心里面有数了。” 曹云龙苦笑着点点头，走的时候心里面深深的叹息，现在这时候有数或许已经晚了。 现在这时代，就怕有人在心里嫉恨上了，眼下这两个新人就是被有背景的人记恨了。 还是那种心眼最坏，心思最多的小人记恨上了，那可不是什么闹着玩的。 曹云龙摇摇头只觉得反正不关他什么事儿，该他做的说的他已经很是委婉的完成了。 要知道，现在像他这样心里有着一丝多管闲事慈悲的人已然不多了。 场面恢复了平静，江浅安悄悄碰了碰林雨，脸上笑嘻嘻的：“喂，要不要找工作啊？” 林雨听到这话很是默契的反应了过来，嘴上非常无所谓的说：“等人家给咱们干掉再说。” 他说着，又想了下安抚道：“其实不应该是咱们，应该是我自己，你没有得罪大佬。” 江浅安嘀咕道：“他算个屁大佬，听起来就是有点资源，在职场找存在感的扭曲小丑罢了。” “你刚说什么？”林雨问道。 江浅安笑笑：“没什么，我说不可能是你自己，咱们在人家大佬看来必然是同罪。” 林雨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一点不害怕，你这么好的薪水不应该怕的要死吗？” 江浅安支支吾吾的：“我我都要怕死了，好容易找到工作，这么高薪，丢了难受死了！” 林雨看她这副样子，觉得对方不像是普通家庭出身，这种丢高薪工作的感觉太轻飘了。 他觉得这姑娘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这姐妹家里不差钱，所以对这事儿不担心。 一种是对方能力极强，不在这里面混了那还可以去到别的地方，所以不会可惜。 他盯着身边这位看了看，只觉得能力极强这个这个多少有些不靠谱。 “你干嘛这么盯着我？是不是心里有种共患难的莫名情愫？” 江浅安说着，凹了一下极其撩人的姿势，对着林雨轻轻勾了勾手指。 林雨直言道：“我说，你是不是没谈过恋爱啊，凹的造型就不吐槽了，勾手指在遛狗呢？” 江浅安直接一脸吃了死苍蝇的表情，轻轻的对着林雨就来了一拳。 林雨伸手一接刚好捏住了对方的手腕。 江浅安挣脱两下见活动不得，直愣愣的看着林雨，反应过来后脸色当场就红了。 “呃，看样子还真没谈过。”林雨自顾自地说道。 江浅安深吸口气：“我劝某人还是想想自己，免得明天因为左脚先进门被找茬开除了。” 林雨微微拄着下巴斜着瞥向窗外，想着要不要给这个不顺眼的家伙踢走。 江浅安笑嘻嘻的：“哼，怕了？” 林雨：“怕个屁！” 第250章 音波攻击，出租屋当包厢了 “我们安安这两天工作的怎么样，日子过得还算开心吗？” 江浅安的妈妈微笑打趣间，端过来一盘洗好的水果，连码盘看上去都很整齐。 江浅安伸手从里面提溜一根香蕉，一边剥皮一边得意道：“还行，我感觉这家公司氛围很有意思，里面的人说话很好听很和谐，我过的挺快乐。” 她一本正经的说着反话，心里却想看看接下来那个所谓有资本的长毛怪有什么手段。 “难得有一家公司能让你产生点兴趣。”江妈说话间，默默的扫了眼自己的丈夫，暗想着这次总算是没有白忙活。 江浅安笑呵呵的：“人生重在体验，我这随随便便就能进到这么多公司，体验感直接拉满。” 她说完这话手上拿着半截香蕉愣了几秒：“等等，妈，你刚不是嘲讽我眼高手低？” “这孩子真是的，越长大越愿意恶意揣测别人了，你这叫做过度解读。\" 眼看着老妈这副样子，江浅安转头看向另一边：“爸，你觉得刚才妈是什么意思？” 江卫国立马撇清关系：“你们女人之间的事儿，我可不掺和。” “不过，我女儿想去哪个公司就能被录用，这就说明人家能力超出我们想象的强。” 夫妻俩早已达成共识，他们背后的帮助可不能让女儿知道，说出来人家肯定不会接受。 他们只想在自己能力范围内，让孩子按着自己理想的生活方式生活。 江浅安听后神色露出小满足：“你们总觉得我社会生存能力弱，现在呢？” 江卫国马上反驳：”我可从来没说你生存能力弱，都是你妈平日里担忧唠叨。” “现在我看你的生存能力，那是直接可以打满分，毕竟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江妈想着他们为了这个宝贝女儿的任性在背后铺的路，当下就有点克制不住的想笑。 但她还是克制住了，起身坐到了女儿身边，揉了两下江浅安的头发。 “哎呀，这不是关心你嘛，不过现在看你这么有生存能力，咱们当然是放心多了欣慰多了。” 此时此刻，听到两个人这样代表认可的表态，江浅安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她之所以频繁的换工作跳槽换行业，除了是想找一找自己心里面真正热爱的行业外。 更多的理由，是她觉得从小到大，家里人给她保护的太好了，已经达到了过分的程度。 如果是从小缺爱的人，无疑会很喜欢这样的感觉，但她已经视这种溢出的东西为枷锁了。 家人习惯性的过度保护，除了带给江浅安成长路上的便利，更多的是不为人知的困扰。 比如，那无时无刻无处不在的对自我能力的怀疑！ 基于此，江浅安变着法的想要证明自己，她不断的踏出舒适区就是一种向家人的证明。 毕竟，谁都不愿意永远活在别人的羽翼下。 她一边想要通过自己活出生命的价值，一边又试图提醒着身后的翅膀该放手了。 江卫国起身从果盘里挑了一个苹果，咬了一口：“爸妈现在对你的生存能力认可了。” “就是对你未来的幸福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担忧。”江妈马上开始接茬。 两个人一来一回在江浅安懵逼的眼神里配合的简直是天衣无缝。 江浅安当即抗议：“我偶尔回来这一趟，现在又不是逢年过节，咱家自己关上门也催啊？” 说完这话，她深深的叹了口气：“你们现在比那些制造焦虑的媒体还让人焦虑。” 江卫国见女儿这个状态笑呵呵道：“还不是之前给你介绍的对象都让你拒了。” “你都不知道，你这连看都不看聊都不聊，这让我这个当爸的在外人面前很没面子的。” 江浅安见这个父亲又跟她玩道德绑架忙的伸出手掌制止：“您打住，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你这地位在这摆着呢，你给我介绍的家庭背景都没你强，所以你不会没面子，他们不敢的。” “毕竟，人精们的趋炎附势，还有心思活络的程度，哪能让您大首长没面子。” 江卫国佯怒着转头看着江妈：“你看看她这阴阳怪气的，这就是从小你给她惯坏了。” 江妈：“那咋办，咱这年纪了又不能再生一个？” 她说完自己就克制不住的笑了。 江浅安也跟着笑：“要不爸，你再给我找个后妈再生个？” 这话一出口，两个女人笑得声音更大了。 江卫国微笑着无奈的摇头，他关切的询问：“新公司的同事什么的还好？” 江浅安脑子里马上跳出来两个人，林雨，张姜。 她点头：“挺好的，人种五颜六色的，有看着特别顺眼的，当然也有看着挺碍眼的。” 这样不经意间秃噜出去的话，直接让她面前的爸妈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孩子，看的顺眼的那个长什么样儿？需不需要让咱们看看，你爸看的人多？” “我是看的人多，但不会什么面相算卦，当然我也想看看，看的顺眼的长啥样？” 江浅安这才回过神来，对着眼前求知欲拉满的双亲：“呃我刚才有说什么嘛？” “你说新公司有看的顺眼的。” “她不是说新公司有看的上，比较喜欢的嘛？” 江浅安看着眼前两位词汇倾向的升级，手上的半个苹果直接被她拿回了屋子。 关门前，只轻飘飘的留下了一句话：“明天还得上班呢，工作来之不易高强度，需要早睡！” 江卫国看着已经关闭的门嘀咕道：“我打过招呼，这丫头有个屁的高强度。” “关键时刻就知道跑，连点真话都听不到，这性格真不像我，不直率。” 江妈小声道：“她像你那还不坏了，小姑娘像你，那不得主动倒贴啊？” 她说着看向身边让所有姐妹都羡慕的丈夫：“某人，当年可是主动的很啊，太直率了。” 江卫国用双手打了个暂停的手势：“这怎么又扯我身上了，纯真年代就该直率些。” 江妈叹了口气：“现在这时代可行不通了，像你那样的在今天就得被骗当蠢货了。” 说到这，江妈脸上又涌现了一抹担忧：“咱孩子心思没那么重，别之后真被骗了。” 江卫国听后微微皱眉，随即又开口宽慰道：”没事儿，她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会知道。“ 江妈听后点点头：“是得留意留意，孩子心思简单不知道社会险恶，咱们得帮她筛筛坏人。” “现在这世道，不违法但损害他人利益的手段太多了，最常见的就是嫁娶做文章了。” 江卫国听后脸上严肃起来：“世风日下。” 林雨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了。 最近不上班的日子让他有些意犹未尽。 眼下，突然又开始规律生活，整个人多少有点不适应。 他打开淋浴冲着澡，随着哗啦啦的响声，玻璃上马上就有了白雾。 紧接着，别人家若有若无的歌声，开始掺杂着水流声一齐钻进了他的耳朵。 马上，他也随着熟悉的旋律，一边揉着头发上的洗发水泡沫，一边哼唱了起来。 洗漱完，他的头上搭着毛巾走到了卧室，耳朵里的水流声没了，那欢快的歌声越来越大。 林雨越听越觉得不对，这音量怎么也算是扰民了。 就这样，刚刚还是音乐灵感的源头，此时此刻成了罪恶源头，声音没变只是环境变了。 林雨听出来了，这个声音是从他的好学姐夏冰的屋子传来的。 他没有直接制止而是躺在床上点了根烟，毕竟别人唱一会儿也就累了。 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四十分钟过去了 林雨一把将头上的被子拽了下来，他的脑海里涌现了刚毕业租房时的惨痛回忆。 当时的楼上，每天晚上十点，必须要来上一小时的钢琴。 开始他还抱着欣赏宽容的态度，想着晚睡下听听曲也就当陶冶情操了。 只不过他陶冶了半年，对方就一首致爱丽丝没变过，直到放弃。 当然，这样的容忍度，除了他嫌麻烦懒得找事儿外，更多的是这小孩没事儿就被妈妈揍。 林雨想着要是上门制止，这好妈妈保准把气撒到孩子身上，也就胡乱的把半年混过去了。 但今天，这个嘹亮的歌声确实让他有些绷不住了。 没一会儿，他已经站在了夏冰的门前。 咚，咚，咚 林雨敲了好多下，然后默默的抱着肩膀在门外等着。 只可惜，里面的歌声还是不断，和刚才的嗓音有些不同，换成另一个嗓音折磨了。 林雨一愣，都没想明白刚才为什么没有直接打电话，还特意出来一趟。 紧接着，他刚要拨通电话的时候，铁门被从里面打开了。 蒋欣欣小脸有些红，提着一个小酒瓶倚在了门框：“林林雨。” 她说完这话，直接伸出小胳膊抓着林雨的胳膊：“走走走，进去一起嗨一会儿。” 林雨这下子就明白了，怪不得这么出格呢，合着是喝多了？ 随着他走进去后，就看见夏冰穿着个缠丝睡衣，拿着一个小麦克风在边摇边唱。 蒋欣欣脚步有些梦幻，走到桌前拿了一小罐啤酒递给了林雨。 “给，既没成我闺蜜男人，也没有成为我姐夫的秦家少爷，咱们见者有份。” 林雨本有些听不明白这段话，但看对方现在的这个状态只觉得听不明白正常。 “欣欣，你跑哪儿去了，这首歌太高了我都唱不上去。” 夏冰转头说话间，一眼就看到了同样穿着睡衣正看她表演的林雨。 “咦，学弟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欣欣觉得咱们两个唱歌没意思就叫你作陪了？” 还没待林雨说话，她就非常大方的把话筒塞到了林雨的手里：“你接着唱，我旁听会儿。” 话说完，两个女人真的就坐在沙发互相干杯，然后一齐看着他这个不速之客。 林雨眨了眨眼睛，只觉得事情好像不太对。 明明他的目的是要制止扰民的，怎么一个不注意他变成莫名其妙的帮唱嘉宾了？ “那个不是闺蜜男人也不是我姐夫的同学你为什么不唱啊？” 蒋欣欣脸上更红了，说话间还打了一个小酒嗝，整个人的小身板明显在沙发上轻飞了下。 夏冰懒洋洋的伸出胳膊打了她一下：“你看看你，我就说你喝多了，现在连说都不会话了。” 蒋欣欣无情嘲讽：“你才喝多了，什么说都不会话了，那叫话都不会说了。” 她说完，又转头催促林雨：“帅哥，你怎么不唱啊？” 林雨看着沙发上此时此刻两人的造型，只觉得要是被什么人堵门了那简直说不清了。 手机的外放还在开着，只不过却是没有什么人在唱歌了。 就在这时候，咚咚咚的几声，传到了屋子里三人的耳朵里。 声音之大明显把两个女人一震，林雨听后直接把手机的声音关掉了。 又过了几秒钟，门外明显是一个壮汉的声音传了进来。 “别t唱了，像狼嚎似的，明还得上班呢。” 蒋欣欣马上指着夏冰道：“听见没，别人说你像狼嚎，还是母狼，哈哈哈哈。” 夏冰摇摇头轻轻拍掉了蒋欣欣的手：“你才是狼嚎，你才是母狼。” 蒋欣欣冲着夏冰挑了挑眉毛：“我学过狼叫，我真的会哦。” 她说着，就从嗓子里面模仿狼叫，林雨也没什么困意了，只觉得这家伙学的还真像。 三秒后，他们的大铁门又被敲响了：“我说你们是在和我打擂台呢是不？” “你们是不是知道我以前干过城管？让我回忆下青葱岁月，你跑我追是？我追你再跑？” 屋子里，此时又是一片寂静，林雨作为唯一的清醒的人，只觉得奇怪。 他这一个来制止噪音的良民，现在好像成了别人的同伙了，万一别人不依不饶呢？ 刚这么一想，敲门声又大了：“开门开门，我必须和你们说道说道。” 两个女人一脸微红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把目光投到林雨的身上。 第251章 微笑投喂，请对方吃点好的 林雨挠了挠头发：“我说你们两位，要不是咱们认识，外面那个就是我了。” 夏冰和蒋欣欣对视了一眼，前者含含糊糊的：“原来原来你不是欣欣拉来嗨的啊？” 林雨把手机解锁看着上面的时间：“拜托，现在都22点45分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夏冰惊讶道：“这么快就开始工作了？” 说着她又摆摆手：“也对，你是向着家族那边走的，什么工作不工作的。” 蒋欣欣脑子倒还算清醒些：“你们别打岔，帅哥还是你开门，万一门外的人用暴力” “合着你们直接拿我当挡刀的了是？”林雨也有些无奈，这俩醉鬼也没法讲道理。 蒋欣欣双手合十：“大佬，帮帮忙。” 夏冰看她这样也是有样学样：“学弟，帮个忙应付下？” 她嘴上这么说着，但心里也没对眼前这位有什么期望，按她的了解对方肯当暖男都怪了。 果然，林雨压根就没动地方，也学起了她们当了鸵鸟。 屋子里，现在安静的诡异，哪还有前一分钟爆炸的喧嚣。 “别装死了，我知道你们在家，今天必须要有个说法，至少也要给我个道歉，不然都别睡。” 楼道里，这嗓子喊完，紧接着就是啪啪啪的拍门声，像是带着一股压抑了很久的怒气。 两个女人像是受惊的小白兔，此时此刻心里面真的有些慌，酒也醒了不少。 她们打心眼里觉得，在这地方住的人经济条件都不是太好。 估计这拨人白天受别人欺负就已经很压抑了，这晚上她们一时放飞自我保不齐要倒霉。 “我们要是不开门，估计这壮汉今天是不会走了。” “这也太吓人隔音太差了，你让我来陪你玩，现在我感觉有些玩命儿啊，我不会死在这？” 两个人一来一往的，夏冰脸上十分的担心，但蒋欣欣却是一脸的打趣。 蒋欣欣再次看向林雨：“你该不会真的让我们出头？” 林雨看着她这个模样奇道：“你们自己花式作死，不你们出头难道还要我被训啊？” 蒋欣欣可怜巴巴的：“专家说了，很多人看到老弱病残后，怒气值是可以直接拉满的。” 她看着林雨的衣服架子一样的身材讨好的说：“你这样的看上去就不太好惹，可避免一战。” 林雨没出声，任她怎么说林雨也没想动地方，昂然一副局外人看戏的架势。 “你们有没有喘气的了，当我说的话是放屁呢？你们不出来大家都别睡了！” 林雨深吸了口气，非常不情愿的走到了门前，趴在猫眼处暗中观察了一波敌情。 夏冰看他动了脸上简直是不可思议。 她仔细回忆着，貌似这货只有在很久前利用她时，才有这样的敷衍和多管闲事的举动。 林雨看着对方光着膀子，身上刺龙画虎的，当下就觉得这是个社会不安要素。 不靠谱，不正经，不稳定，这三个信号几乎是植入了他的潜意识里。 幸运的是，对方手里没有拿什么武器，这要是个醉鬼再弄个武器，那才是要了亲命了。 想好利害，他回过头看了看沙发上眼神流露出担忧的两人。 思考着，要不要开门后自己直接回家睡觉，让始作俑者们和这位兄弟比划。 “开门，再不开，我砸了啊，本来就他妈恶心一天了，晚上还得受你们气，操！” 林雨一听打消了自己跑路走人的想法，大半夜的这俩女人再出点事儿就不好了。 这么一想，他叹了口气直接打开了大门。 门外光着膀子刺龙画虎的男人一看林雨明显愣了几秒。 紧接着脸上露出敌视开口怒斥：“不是，你家里在这鬼哭狼嚎什么呢？有什么大病是不？” 他说着眼神就向着屋子里面扫去，此时此刻沙发上的蒋欣欣和夏冰安静的像两只小猫。 哪里还有之前狂野的半分，简直是乖巧本巧，安静本静了。 林雨陪着笑：“是不应该，真是不好意思，确实扰民了。” 这样的赔礼要是平日也就过去了，但眼下光着身子的男人火蹭一下更高了。 “不是，你自己也他妈知道扰民了，知道扰民不让那两个货消停点！” 他指着沙发上安静的夏冰和蒋欣欣。 林雨听到这话摊了摊手：“我也是刚刚下来，这不也是劝她们别扰民的。” 听闻这话，这光着膀子的光头男足足愣了几秒，脑袋里的沟沟壑壑明显是不够用了。 “啊啊？你不是她们一伙的啊？” 他说完这话，以一种特别迷茫的眼神看着林雨，脑袋里的问号都要实质化了。 林雨摇摇头：“不是，我和你一样是邻居。” 光头男一听来了精神，一把推向林雨：“不是，你不是她们一起的，你和我说个毛？” 这一把下去，林雨没有移动脚步。 他向着林雨的手臂看了看，觉得刚才那一下对方是扶门框什么的才这么稳当。 “我说小子，你和我一样是外人，你在这装哪门子大瓣蒜，轮得到你出头了？” 林雨心里只觉得麻烦，但还是正色的开口：“哦，刚好她们算是我的朋友。” 光头男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纹身，又抬头摸了摸自己的光头。 “不是，你个小b崽子，你是不是在这耍你龙哥呢，一会儿邻居一会儿朋友的。” 他说完笑眯眯的将脑袋向着屋子探：“看上去是漂亮，怪不得你是她们的朋友呢。” “什么时候，咱这破小区也能住这种高端外围了，这两个一起的话，一晚上多少钱啊？” 林雨从对方贴近嘲讽的嘴边嗅到了酒气，心里面更加庆幸自己没有走不然真要出事儿。 因为他这样的人，第一眼看到两人的装束，都本能的眼前一亮更别说其他男人了。 蒋欣欣听到这话不干了，她本就没醉的那么狠，小嘴巴巴的：“一晚上5万，玩吗？” 光头龙哥直接嘲讽：“他妈的就你还5万，500你哥还考虑考虑。” 蒋欣欣一听这样的话，只觉得对方是个穷鬼，顿时心里面舒服了不少。 她转过头小声冲着夏冰嘀咕：“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力，我接触到一些很杂的人，那些女人陪睡确实是这个价，不过是陪一些社会地位高的，他这样的我估计没人接单。” 夏冰听闻赶紧轻轻怼了她一下，毕竟这个节骨眼上还是别激怒别人才好。 龙哥自然是没听到这句小声嘟囔，只觉得对方蚊子样的声音和神态就不像是好话。 “两个女的一个男的，看着就不像是好东西，告诉你们再乱叫我不会这么客气。” 林雨还是没有说话，他只盼着眼前这位发泄一通好赶紧滚蛋，他也好直接回家睡觉。 龙哥觉得眼前的林雨一定是舔狗，从头到尾点头哈腰的道歉实在是下贱。 既然这么好欺负他果断又找了波存在感，仗着酒劲儿继续说：“你们赶紧给我道歉。” 林雨微笑道：“你刚才骂了好些句了，咱们这边也理亏不会再唱了，到此为止？” 龙哥眼神流露着玩味：“嘿，我觉得你小子好像不太懂事儿，我让你道歉怎么了？” 林雨还是笑呵呵的：“真对不起，吵到你了，以后我们会注意音量的。” 龙哥听闻脸上露着不屑，他没有觉得这小子有礼貌，只觉得这小子是个软蛋好捏咕。 他向着门内伸出那个大油脑袋，笑嘻嘻的对着沙发上的两女吹口哨。 蒋欣欣见对方几次三番的这么羞辱，眼下道歉了还这么过分，当下就有些握拳。 夏冰家里出事儿后底气不足，眼下她只想着息事宁人，连连示意蒋欣欣压制怒气。 龙哥看着两女的模样，心里又舒服又得意，他鄙视的看了林雨一眼，转身便要走。 正在这时，他的肩膀上搭上了林雨的手掌。 龙哥凭借着肩膀上传来的力道只觉得对方是练过的。 他回过头似笑非笑的说：“呦，看样子没那么怂啊，你这是要当护花使者强行出头了？” 说完，他淫笑着盯着林雨：“你现在不让我走，是邀请我进屋一起玩，还是什么意思？”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沙发上的两女有些担心，她们彼此对视后，蒋欣欣开始编辑消息。 “扰民的事儿这边道歉了，你这边几次三番地羞辱我们，也该道歉？” 林雨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神毫不避讳的直视他。 龙哥听后哈哈大笑：“你他妈有病，你是小孩，还你来我往的，骂了就是骂了！” 林雨想着白天莫名其妙的职场臭虫张姜，又看着眼前这个纹龙画虎的货。 他心里面突然升起了一股火，到了脸上却是微笑起来：“和谐社会不能不讲理？” “一码归一码，我代她们扰民道歉了，你必须得为自己的羞辱道歉？” 龙哥见他是个试图讲理的懦夫，顿时更加的嚣张了：“我道尼玛歉，你能拿我咋样？” 林雨脸上的笑容更盛：“我再说一遍，你应该给我道歉，道歉了两清。” 龙哥看他这个模样，心里更坚定林雨是个只会讲理的懦夫，不是书呆子就是煞笔。 他看着沙发上两张担忧的脸，心里的恶意和玩味儿更浓，嘴巴微张似要说话。 但出来的不是什么声音，而是带着酒气的一口唾沫。 蒋欣欣见状直接捂住小嘴，眼前场面有些超出她的预料，想到这她急忙又编辑几条消息。 夏冰眼睛瞪大脸上满是担忧，酒在此时更是直接醒的差不多了，只觉得事情要坏。 林雨静静的看着得意的对方，鼻子感受到脸上唾液的臭味儿，脸上有着唾液滑落的触觉。 他伸出手指，阻挡住了唾液向着下巴流动，抬起手时，他的手指轻轻的发颤。 龙哥脸上的得意更浓：“对不起，没有看到你在，吐偏了。” 他脸上的肉因为笑容皱到一起：“最近没什么好钱赚，你要不要揍我，给我些医药费啊？” 林雨不应声，看着眼前带着唾液的手指，瞳孔猛地一缩。 只觉得五感都消失了，被羞辱的愤怒从来没有这么强烈。 龙哥看到林雨的样子，只觉得对方是被动手的代价震住了。 这种不用付出任何代价的凌辱征服感让他从里到外的舒坦。 “行了，我该走了，这么晚了我困得很，老弟你自己洗洗脸就好了，明天大家还是好邻居。” 他说完这话，看对方还是毫无动作扭头便走，心里只觉得窝囊废就是窝囊废。 “等等。” 龙哥听话后停下了脚步，转头一脸笑意：“兄弟，还有事儿吗？” 回应他的，是林雨的一个飞脚，不偏不倚正踹在龙哥的肚子上，就在纹身的龙头处。 这一脚力道很大，龙哥直接就捂着肚子，跪在地上开始干呕。 林雨默默走了过去，把手指按在了对方的脸上。 龙哥伸手刚要阻止反抗，林雨抓着对方的胳膊直接朝着肚子又是一脚。 这下子，龙哥直接呕吐起来，一下又一下的耸动着脖子。 吃进去的饭菜，烧烤，啤酒，犹如瀑布，全都浇到了楼道里。 没过多少秒，这个楼道里便充斥着恶臭与酸味，这样的味道直接传到了夏冰的屋子里。 两个人快步走出一看，只看到了依然在微笑的林雨，和痛苦不堪单手捂着地面的龙哥。 林雨微微偏过头看着两个女人没有说话，事已至此这些已经不关这两个女人的事儿了。 眼前这个货色足足是羞辱到他的骨子里面了，眼下这些只不过是他的一点还击罢了。 龙哥面色带着扭曲和痛苦，但紧接着便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你有本事再狠一点，我要是不讹的你倾家荡产，我就不叫龙哥。” 林雨见状也没有嫌弃脏，他伸手直接抓着地上的呕吐物，向着对方的面门盖去。 龙哥眼睛瞪大！ 伸手刚要阻止！ 林雨照着他的肚子又是一脚！ “啊！” 痛苦的嚎叫中，龙哥的双手本能的捂着肚子，整个人佝偻成大虾。 正在这时，林雨抓着酸臭呕吐物的大手正好盖满他的脸上。 “乖，慢点吃。” 林雨微笑着叮嘱，手上的力道极大。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掌心触碰到了眼前这货的牙齿。 第252章 家庭教育，人家早早精通了 “卧槽泥马！” 龙哥用尽全身的力气用力的一挥手。 物理攻击连带着魔法攻击一齐向着林雨甩来。 林雨向后跳开，脸上的微笑不减，看着眼前这个狼狈至极的社会中人。 “你向我脸上吐口水，我向你脸上刷漆，咱们算是一比一扯平了，你看你急什么？” 夏冰和蒋欣欣这时也走到了林雨的身边，这事儿归根结底都是因为她们而起。 两个女人刚刚眼神一对视，都没有再继续当缩头乌龟，躲在一边看着别人挡事儿。 “你还好。”夏冰带着歉意的询问，然后转头看向另一边的龙哥。 这不看还好，这一看她直接皱紧了眉头，整个人扶着旁边的墙壁开始了干呕。 蒋欣欣看着龙哥一脸的汤水，紧忙用小手捏着鼻子，脸上的神情充斥着嫌弃和恶心。 “小子，有两个妞在你旁边让你装起来了，我现在就打120，我要验伤，你别想好！” 林雨不屑的看着他不急不慢的开口：“这个老楼连监控都没有，所以你不好取证啊。” “再者你也验不出来什么伤，你要是报警的话，这种小事儿单凭你这身图案结果就不乐观。” 夏冰不再看那边的脏东西小声劝告：“你这样会激怒他的。” 林雨摊摊手：“那咋办，既然事儿都做了，见招拆招呗，激怒他？我还怒呢！” 蒋欣欣也搭茬：“我刚刚找了些关系，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你这样让他怒怒也好，搞不好我能给他送进去吃几天窝窝头。” 林雨听后一惊：“你叫帽子叔叔叫的够快的啊，你住的那么远怎么会有这边的关系？” 蒋欣欣如实说道：“之前冰冰搬来这里的时候，我就通过熟人认识了这边负责治安的叔叔。” “本想着万一有个意外的情况可以关照下，没想到今天还真让我用上了。” 她说完这些，盯着眼前流氓气质的龙哥。 “如果眼前这个瘪三去告状，我想除了你说的流氓样子，我这边的关系也能让他消音。” 一边的夏冰听到这话，心怀感激的看了蒋欣欣一眼，这些都是她不知道的事情。 林雨听着身边这个很幼齿萝莉的家伙分析问题，越听越是觉得这女人内心和外貌反差大。 看起来天真无邪烂漫的不行，但心中的认知只能说是现实且深刻。 单凭对方话里面的关系消音这几个字，一般人都是没有认知也说不出来的。 毕竟，这种道道摆在台面上叫公权私用，多的是人还停留在人人平等的幼儿阶段。 龙哥听到这些只觉得他好像小瞧这几个年轻人了。 本想着是一票长的好看爱玩的弱智大学毕业生，眼下只觉得对方几人好像有些背景。 但想是这样想的，事情让他就这么算了，那肯定是不甘心的。 “你刚才打了我，要是不拿出点诚意和说法，那有的是你们落单的时候！” 他说完这话，恶狠狠的目光向着夏冰和蒋欣欣打量，威胁不经意间就从公家转私人了。 林雨微微皱眉，他没有办法替别人发表什么意见，因为他和两人的关系没那么亲近。 蒋欣欣捏着鼻子：“我不是你这个破小区的。” 她说完这话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林雨，后者耸耸肩眼神里意味儿明显，这里确实很破。 蒋欣欣继续道：“所以，你是不可能遇见我的，估计这辈子我们也就在这有交集了。” 她又指向身边的夏冰：“我姐妹，明天就要搬走了，今天是离开前放纵下，你也见不到了。” 林雨听闻扭过头看向夏冰，后者点点头：“你走以后我就和张雅一起专心弄公司的事儿了。” “我在这边也没有了什么意义，想着搬到公司附近的地方住，这样能方便点。” 林雨冲着龙哥摊手：“所以，你只能来找我报复了，当然我随时欢迎。” 眼前三人的随意态度，让龙哥只觉得一拳打棉花上了，心中的愤懑正在狂涌。 “这事儿不算完！你好好的等着，咱们以后走着瞧！”龙哥放下狠话转身要走。 林雨听到这话只觉得眼前这位是个软蛋，刺龙画虎更是那种内心不安的具象化。 试图用所谓的不良和不好惹的符号，清晰的把别惹我贴在脑门，这种人就是小丑罢了。 蒋欣欣眼珠滚动，背着手一脸笑意：“那个咱别走着瞧了，你还是先拘留几天再说。” 龙哥听闻猛地回头整个人的状态似要吃人，蒋欣欣悄悄向着林雨的身后躲了一点。 “我说你这是给我埋雷呢，万一这货回去越想越气哪天给我刀了，那我不是很亏嘛？” 蒋欣欣从林雨的身后露出半张脸：“本小姐是在给你排雷好嘛，瞧我的。” 龙哥气笑了，向前走了几步就要对着蒋欣欣动手。 正在这时，走廊里回荡着手机的铃声。 在这个时间段，在当下的情况下，显得非常的突兀且刺耳。 龙哥的脚步也是本能的一顿。 蒋欣欣打开了扬声器，对着话筒报楼层地址。 龙哥的脸上换成了惊恐，顿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楼道里，几个穿制服的脸上带着严肃，眼睛频频打量着楼道内的几人。 其中一人走到了蒋欣欣的面前，两个人小声的说了几句话。 正在龙哥懵逼的时候，蒋欣欣指着眼前光着膀子，光头，一身纹身的龙哥开口了。 “就是他，刚刚威胁我们，刚才要不是我朋友林雨在这，那搞不好我们已经受害了。” 蒋欣欣说着，当着众人的面放了一段录音，龙哥刚刚的话清晰可闻。 “你刚才打了我，要是不拿出点诚意和说法，那有的是你们落单的时候。” 几个制服叔叔眼神凌厉的看着龙哥：“哦，威胁，什么时代了还威胁？” 他们互相对了下眼神后，有人开口：“带回去问问话？” 龙哥直接就懵了，他一脸震惊且带着委屈：“不是，你们听录音听全啊！” “刚刚是他们打了我，我才放的狠话这么说的，你们凭什么带我回去问话？” 带头的制服哥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凭什么？凭你威胁女生安全，自然要具体问问。” 龙哥看着这几个穿制服的，又看着嘴角微微勾起的蒋欣欣。 “哦，我知道了，你们和她是一伙的，狼狈为奸蛇鼠一窝。” 这话一出口，龙哥直接被按倒在了地上，整个人像个蝉蛹似的，反复的在地上顾涌。 不一会儿，龙哥站了起来，只不过现在是弯着腰，胳膊被人按在了身后。 蒋欣欣背着手走到龙哥的跟前小声嘀咕道：“进去拘留几天。” 她说完后，把音量放大：“要是你出来后不甘心的话，可以找我身边的这位帅哥报仇。” “不过，他背景可是比我大多了，就怕你玩不过啊。” 说着，蒋欣欣在手机上搜了林雨父亲的资料。 她把手机怼在了龙哥的眼前：“你要是想不开找他的话，那下次就不是拘留了，你加油！” 穿着制服的领头临下楼时，冲着蒋欣欣笑着点了点头。 转过头后神情马上冰冷冲着龙哥训斥：“你也不看看惹的都是些什么人，好好进去待几天冷静冷静。” 龙哥咬牙切齿带着一脸的污秽物：“我他妈没罪。” “有罪没罪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你威胁人家的录音都在呢。” 龙哥向着地上呸了一下：“你们都他妈是一伙的，她给了你什么好处？” 这话一出口，他马上就感觉到肚子上被踹了两脚。 楼道里，此时只有林雨，夏冰，蒋欣欣三个人。 “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手段，这可比武力之类的稳妥多了。” 听到林雨的夸奖，蒋欣欣很是平淡的说道：“潜规则办事儿，明规则整人。” “这是咱们这个社会上最大化收益的一种方式，从小我的家人就是这么教的。” 林雨听到这话犹如触电，他的人生哲学是无数的血泪经历堆出来的。 他小的时候学习的全是温良恭俭让，然后他发现那些坑蒙拐骗偷的总是占他便宜。 所以，他实际上是在经历中逐渐领悟和成长的，但身边的蒋欣欣就不一样了。 几句话下来就知道，人家从小的教育就是真经了，这种不用走弯路的轻松让他感慨颇多。 时光不可追，林雨不再感慨而是出言问道：“你刚才和他们研究了这人能拘几天嘛？” 蒋欣欣听后摇摇头，但马上又很认真的开口：“其实拘一秒都可以。” “我的目的就是震慑这个下三滥，他们这类人最怕的就是权力。” “用棍子打一下狗，让狗知道我们手里有棍子，他以后就会夹起尾巴老实多了。” 林雨听后用手指刮了刮脸：”实际上，明明是某些人唱歌扰民在先？” 这样的话一出口，两个女人都是脸上发红发烫。 “那那扰民的话你不也替我们道歉了，还不是他嘴巴不干净说些脏话侮辱我们，活该！” 蒋欣欣强调完，夏冰倒是没说什么。 她只是转过头看着林雨：“谢谢你，没想到你能帮着出头，我还以为你当时会开门就走呢。” 林雨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呵呵的：“还是学姐了解我，刚确实有这个打算。” 听闻这话，两个女人直接是一脸的无语，身边这位真是太直接了。 夏冰看着林雨足足几秒：“我总感觉，你好像没有之前那阵子紧绷了，人也有些人味儿了。” 林雨听闻这话猛地一愣，他在脑海里仔细回想着自己曾经遇到这事儿会怎么办？ 想来想去，他只觉得自己确实未必会管这些自找麻烦的事儿。 蒋欣欣猛地看到了林雨的右手，一脸嫌弃的捂着鼻子：“快进屋把手洗洗！” 夏冰听后跟着看去，看到林雨手上的污秽后心里有些暖意。 哗，水龙头被林雨打开了，他刷刷刷几下将手上脸上处理了干净。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用人家的洗漱用具时，洗面奶已经被一只手放在了他的面前。 “是不是心里面不好意思用我的东西，污秽物加上私人物品属于双重buff了。” 林雨笑了笑没再说话，用着洗面奶重新精洗了一遍，这才觉得烦人的味道消失干净了。 夏冰看着镜子中洗完脸的林雨：“今晚真是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其实，是因为我明天搬家，所以欣欣就陪我一起，然后聊了很久我搬到这发生的事儿。” “然后我们喝着喝着就喝多了”她说到这的时候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和一丝尴尬。 林雨笑了笑：“很正常的事儿，你没必要跟我提一嘴，事情已经过去了。” 夏冰微皱着眉头：“老实说，我还是有些担心，那个人出来会找你麻烦。” 林雨摇摇头：“你不太了解这类人，放心没事儿的。” 他一指沙发上抱着玩具熊的蒋欣欣：“那个家伙说的对，这类人是很胆小的。” “她给对方看了我的背景，对方要是没吃错药的话，那以后都不会敢找事儿的。” 夏冰轻声道：“就怕万一。” 林雨摇摇头语气笃定：“没有万一。” “对方不是失了智的小年轻，真要是不要命的那种，吃瘪了第一时间就会找利器了。” “再者说，这个龙哥我之前在小区见过他，他是有家人的，所以更不会做出格的事儿。” 他说完话，又感慨道：“只不过是一个嘴贱欺负人的人付出了一点不算代价的代价罢了。” 夏冰听后也觉得很有道理，这才放下心来。 她看着林雨没干的脸，从架子抽出了湿巾：“看你不愿意用我的毛巾给你这个。” 林雨接过擦了擦脸又擦了擦手：“不是不愿意用是不好意思，谁知道你有没有洁癖什么的。” 夏冰听后拿过一旁的毛巾把林雨用湿巾没擦干净的地方擦了遍。 这样的举动着实给林雨吓了一跳，不过他觉得这个毛巾上的香水味确实挺好闻的。 夏冰看着有些惊愕的林雨，感慨道：“明天就搬家了，不常见了呢。” 林雨听后沉默了一下：“需要帮你搬搬嘛？” 夏冰打量着他，嘴角带着笑容：“你要是我男人我用用还行。” 她说完又开口道：“我叫了搬运服务，心领你的好意了。” 林雨耸耸肩：“好，那我回了，困死了。“ 夏冰看着他一边伸着懒腰一边走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蒋欣欣走过来：“不是姐妹，我怎么隐隐有种感觉，你之前的钓鱼把自己钓成鱼了。” 夏冰深深呼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 蒋欣欣一愣，她觉得场面不应该是这样，应该是笑骂着让她滚蛋才对。 第253章 锋芒毕露，忍无可忍不需忍 回到家里，林雨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那个刺龙画虎满身酒气的家伙被带走固然让他心里很舒坦。 但更多的却是有些毛骨悚然，人情社会带来的魔法就摆在眼前。 联想着白天上班的时候，那个张姜仗着自己有底气，就愿意无故地欺负人的场景。 林雨心里有着一股说不明白的联想，要是蒋欣欣这种出身背景的都是张姜这种人。 那该有多少个倒霉蛋，需要咬着牙忍受着权力和资源的任性带来的毁灭打击。 想到这里，他摇摇头只觉得这种事儿没法深想，要是细琢磨下来真就睡不好觉了。 隔天一早，他就在这块不隔音的屋子里，感受到了夏冰搬家的动静。 一时间，他有些愣神，这个女人的到来和离开，代表着他的一段很费神的日子。 林雨打开了吹风机，照着镜子稍稍打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夏冰的一来一走间发生了很多事情。 来的时候，他心里因为姚雪，有着无比的愤怒，更是连带着层层不甘。 现在对方离开，曾经的问题早已不是问题，甚至他的人生稍微一琢磨都没什么问题了。 下楼后，夏冰和蒋欣欣站在楼下，一个中年大叔正在向着小货车搬箱子。 林雨眼见这样的情景，向着地上的箱子一扫，粗略一看至少得有十多个。 他冲着两人笑道：“搬家而已，搞得这么早，我要是你就睡够了再搬。” 夏冰刚要说话，蒋欣欣接茬：“她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我帮着她弄完还要一起逛街呢。” 林雨目光平移，又微微向下低了一点头：“我还以为你昨天晚上走了呢。” 蒋欣欣很认真的说：“怎么会呢，那个时间我一个美女离开太不安全了” 林雨听闻故意向她身上扫了几眼，特别是眼神看向对方脖子以下时特意停留了几秒。 蒋欣欣被突如其来的眼神弄懵了：“看什么看，没见过性感美女嘛！？” 林雨很是逼真的做出了一个生吃柠檬的表情，紧接着便是叹气的摇了摇脑袋。 “美是挺美，就是你这样的幼稚园长相我觉得还是相对安全的，非要说风险就是拐卖儿童。” 蒋欣欣：“滚滚滚，大早上就拿本小姐找乐趣。” 夏冰听着两个人的唇枪舌剑直接笑出了声。 她转过头和林雨正经的解释：“早上搬完，下午还要回公司，团队现在太忙了。” 林雨听闻好奇的询问：“后来，张雅那边又找了什么主播嘛？” 夏冰：“还是按照你之前的风格，找了几个接地气的，只不过钱没给那么多。” 林雨想起了那对贪得无厌和他谈价的两口子。 “她是对的，几人轮播，免得一个主播独大抢了品牌风头，那以后就越来越不好控制了。” 蒋欣欣敏锐的听到了重点，她拉着夏冰的胳膊：“不是说好了今天去玩去逛街嘛？” 夏冰笑道：“去去去，上午玩，下午去工作。” 蒋欣欣感慨道：“啊，你真是变了，变成一个工作狂了。” 夏冰伸出脚轻轻的踹了踹眼前的箱子：“没办法，需要赚钱生活嘛。” “不然哪里会搬这么多的东西，早就一起打包扔掉了。” 蒋欣欣看着一趟又一趟的师傅这才回过神来：“你说的是哦，我就说你怎么还勤俭节约了。” 她说完想了想自语道：“那我从今天起就要做一做危机预案，免得哪天为钱开始发愁。” 林雨和夏冰一起看向她，两个人都觉得很好奇，这个姐妹的危机预案是什么情况。 毕竟，这位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苦哈哈攒钱的主。 蒋欣欣看着他们很正色的说：“我要多从家人和姐姐那套路些钱，把小金库添的满满当当。” 林雨和夏冰稍稍一对视，两个人的目光很有默契。 都是两个字，合理。 来到了公司。 林雨一坐下就感受到了一道不怀好意的目光看向他。 他稍微转过头就看见张姜顶着大长头发一脸阴沉的朝着这边打量。 “妈的，真是个怪胎。” 江浅安自然也注意到了，她悄悄叮嘱：“没办法，很多时候你谁都没惹但就是有人欺负你。” “这个我们女人最有话语权了，不过这样的男的我还真是挺少遇到，跟怨妇似的。” 林雨摇摇头：“我觉得这小子肯定是生活不如意导致的心理变态，我原谅他了。” 江浅安捂着嘴偷笑：“你原谅他不要紧，我看他昨天那个架势未必能原谅你。” 林雨听后没再说什么，一边看着电脑一边当着自己百无聊赖的新人。 至于那边那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臭虫，他是一点都没有当回事儿。 毕竟，这家公司能为难他的还真没有。 随后，林雨琢磨着身边这位的反应只觉得不太合理。 “这人疯狗病发作不光咬我还咬你也说不定，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害怕？” 江浅安双手合十：“拜托，我怕的要死，不过我觉得这种超脱平淡日常的事儿特有意思。” 林雨对着她比划了一下大拇指，这姐妹多少也是有些性格。 就是不知道对方这股底气是来自对自己的自信，还是因为有着什么依仗。 毕竟，就他林雨自己而言，在没下定决心靠秦家捞点好处前。 一份年薪50w的工作，他的内心里还是多少有些担心失去的。 没一会儿，林雨电脑的聊天工具弹窗亮起，他莫名其妙的被拉进了一个群聊。 在群里，他被了几下。 曹云龙：这位就是林雨，我已经把他拉来了。 张姜：这是我们负责这个项目的新同事，之后有什么问题的话请直接联系他。 林雨看到这两句话心里只觉得非常离谱。 这初来乍到直接让他这个新人玩上老项目维护对接了，这怎么看都是一个不小的坑。 他起身走到身后曹云龙的工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这突如其来的工作安排我看不懂啊。” 曹云龙有些欲言又止的架势，最终还是隐晦的开口：“甲方点名要求你处理的。” 林雨听到这都愣了，这怎么就甲方了，他刚来甲方就知道他存在了？ 但马上，他就知道了，一转头正好看到张姜似笑非笑的一张臭脸。 曹云龙小声劝道：“我建议你最好给他道个歉，他认识很多人，随便找点事儿就能搞你。” 他说完又无奈的摊手：“单论这档子的事儿，你和甲方哪个重要不用说了？” 林雨听后整个人笑出了声，他还真知道在李磊的眼里。 不对，在整个it部的眼里，在整个凯镁公司的眼里，他林雨和甲方谁重要。 曹云龙看他这样脸上无比的疑惑。 “你还笑，我看你是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你之后会因为这事儿倒霉的。” “新人遇到问题可以找别人帮忙，你的话我觉得未必有人肯帮你的忙，事情必然会搞砸的。” 林雨听到这话脸上更是不屑：“那个张姜提前找其他人通气了，就是要搞我呗？” 曹云龙没再开口，林雨看他沉默心里和明镜似的。 他拍了拍曹云龙的肩膀：“谢了，没想到你还能和我说这么多。” 紧接着，他又自嘲的说道：“按理来说，你也应该含含糊糊装作不知情才对。” 曹云龙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几年前也接触过这种吊打，后来勉强舔着脸混入其中了。” “你不知道，别的部门找女同事第一步就是破冰文化，就是下三路和占便宜恶心人。” “你要是同意呢那就算是融入团队了，你要是不爽或者有意见直接滚蛋走人就是了。” 林雨听后脸上笑得很邪：“看来赚钱多的地方哪里都一样，搞这套玩人的把戏都很熟练。” 曹云龙没再说什么，因为张姜已经带着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他了。 那天在楼下，他也受到张姜的明示暗示，秉承着不得罪小人的心态这才没上楼帮新人。 林雨坐回了工位，旁边的江浅安问道：“看你刚刚和身后的聊天好像有情况啊？” 林雨懒得解释反问道：“你这边被拉进什么群聊了吗？” 江浅安摇头：“没有，我这刚来没几天哪有什么工作群，有的只有一些文档。” 林雨听后笑道：“那你可以放心了，看来那小子就看我不顺眼，直接让我对接甲方改问题。” 江浅安听后先是向着张姜那边瞄了一眼，然后紧接着看向林雨。 “不是，你刚来第二天，怎么看给你安排这样的工作也不合理，我们向领导反映下？” 她说着就站起身向着李磊那边的工位张望，只可惜李磊并没有在工位。 “没事儿，不行的话问问别的同事，今天先临时应付着，只要别得罪甲方就行了。” 林雨听后没有再说什么，他很清楚没有人会帮忙的。 只不过，这些都不算事儿，甲方乙方丙方丁方的，没有什么人能奈何得了他。 思索间，聊天群里又开始他了，话语十分简洁就是让他找问题。 林雨仔细一看，别说什么问题了，就是对方说的什么话他都不知道。 事到眼前，他索性直接了一下群里的所有人，尝试着打字求教。 没有出乎他的意料，除了群里面的张姜外，其他的人也是没人回应。 林雨能感觉的到，有好几个周边的同事都幸灾乐祸的看了他一眼。 毫无疑问，这几个人就是群里的，和张姜穿同一条裤子的人。 “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 林雨嘟囔完，整个人脸上一点焦急都没有。 任凭群里面那个所谓甲方的人怎么催他都没有搭理。 没过一会儿，张姜走了过来，他弯下腰点开了林雨的电脑。 “这边甲方的工作人员找你你是看不见吗，你这样的职业态度到哪里也不行啊。” 林雨看着张姜故作语重心长的德行，整个人生理上直接反胃。 他用手把张姜握着鼠标的胳膊拉开。 “关你什么事儿，你站在我这边吆五喝六的算是什么意思？” 江浅安在一旁看着事态的发展，心里面很是为林雨捏一把汗。 要知道，她见过的一些和眼前张姜一般的绿茶，那都是厉害的很。 这些人总能不分青红皂白的把问题归因到别人身上，然后煽动大家一起攻击。 果然，四周的同事听到动静都看了过来。 大家脸上带着微笑，都想看看事态会怎么发展，这个新人该怎么办。 张姜脸上得意的神情更浓：“什么我吆五喝六，你这样的新人我这么多年都没见过。” “要不是我手上还有别的更重要的事儿要做，才不会把这样好的锻炼机会交给你。” “你说你不感激我也就算了，人家甲方提出问题你不会的话还不知道问吗？” 他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几句话间大家都听明白了新人的问题。 有些在群聊里的同事，他们没有解释什么，因为张姜事先通气的缘故。 他们比别人更加热切的讨论，暗戳戳煽动指责这个新来的林雨不是东西性格古怪。 逐渐递增的声音不止吸引到了附近的人，连更远一些的人也被吸引。 有些人甚至站起了身，远远的看向这边，假装着喝水但实际是看这边的热闹。 林雨浑然不在意别人的话语，也不理会那些投来的不善目光。 他微笑着看向张姜，用手指挖了挖耳朵：“不是，你一直在我耳边嗡嗡什么呢？” 张姜冷笑：“你的工作态度有问题，李磊李哥今天不在，我在教你如何正确的和甲方沟通。” 他说完得意洋洋的看向和他一个战线的同事们。 很多人也对这个有着背景资源的人投来谄媚的笑容。 林雨不屑的扫向四周神态各异看热闹的乌合之众。 最后冲着张姜一字一顿道：“我沟通尼玛，煞笔东西。” 这话声音极大，大到整个办公区都听得见。 这种粗鄙之语，使得周围的看客们瞬间就炸开了锅。 大家纷纷站在道德高地，冲着这个新来的没素质员工进行指责。 “不会说人话，什么东西，这样的人怎么招进来的啊？” “就是，张姜给他机会他还骂人，真不知道他什么学历这么没素质。” 张姜一时呆住了，他没想到这样的场合，对方居然直接开口骂人！ 林雨压根不听身边乌合之众的狗叫。 他只是面带微笑的看着张姜：“姜哥，你继续说，我再多听听你的好意。” 第254章 比拳头大，那真是找对人了 办公区。 林雨这边团队的周围已经站满了人。 绝大多数的人都是如同张姜一般吃惊。 “这小子不是才来一两天嘛，这么横？” “可能年轻人拯救职场的戏看多了。” “我觉得能进来咱们这的都有本事。” 几人一对视，大家一起看向最后说话那人，嘴上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真正好的赚钱岗位，也就有几个超级优秀的漏网之鱼能够侥幸入职，其他的人多的是亲情，血液，性这种关系进来的。 他们在心里已经隐隐觉得这个新来的林雨没准就是一砖头下去，哪个领导的什么亲戚的路子，不然的话不可能有这么嚣张和大胆。 张姜左看右看，发觉周边围过来的人眼神变了很多，从期待他给新人上上强度教训，变成了期待他这个有关系背景的人吃瘪。 他心里稍作思考不动声色的劝告林雨：“小年轻，有理不在声高，你这么嚣张这么跳，小心在咱们凯镁公司待不上。” 说完，他看着眼前林雨的脸色变化，只觉得这样的警告有门，便继续补充：“到时候求爷爷告奶奶找的关系，一旦没来几天就被更有背景的人踢走了，你回到家里可是不好交代。” 张姜肆无忌惮的点明了问题关键，那就是职场也要比拳头的，谁的拳头大谁的关系硬，那就是要压过其他人一头。 在场的看客们都觉得还是这个长毛怪背景大的几率高些，因为这个坏种平日里就喜欢欺负欺负这个，羞辱羞辱那个。 这么久还能在凯镁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但凡这个张姜背景浅点，那些被他恶心过的人肯定是要报复的，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为了高薪赔着笑脸。 眼下就是如此，这些被欺负过的都聚拢在这个张姜周围，跟着他一起踩别人试图拉近关系，真是为了高薪病态谄媚扭曲了。 曹云龙看着当下的场面，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他把自己带入到了林雨的处境中。 此刻，他有些好奇。 这个新来的年轻人会怎样处理现在的窘境，是不管不顾的硬刚到底，还是平平淡淡的认怂息事宁人？对方未来会如何和这种职场恶霸相处？会像他似的因为钱忍着委屈和张姜表面兄弟吗？ 江浅安对这种事儿无比的气愤，她从小到大最恨那种用关系玩特权的家伙，眼下上个班居然还能遇到这么嚣张的货色。 她也知道这样的人对普通人来说就是降维打击，一点小小人性的手指甲扇出去的风，都能把一个普通人刮得血肉模糊人生改变。 但她细想着林雨的表现和现在对方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只觉得事情或许也未必有那么糟糕也说不定。 林雨抱着肩膀，像是在自家屋子一样随意，仿佛察觉不到四周的看客们以及张姜带给他的无形压力。 张姜笑了，长毛下微微遮挡的眼镜框，里面那张阴郁的眼睛展现得意，紧接着就是嘴上的阴阳怪气：“我还以为你能一钢到底，我刚阐明利害，你怎么就突然哑巴了？” 见林雨不敢吱声，他又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林雨的脸：“知道自己家人替你谋生不容易就好，不过我还是喜欢你之前大吼大叫，一副要我好看的桀骜不驯的样子。” 过分！ 杀人诛心！ 这是在场挺多看客的心里话。 他们带着事不关己幸灾乐祸的神态看着林雨，只觉得这个小子今后在这个公司的路怕是难了，这种尊严上的挫败足够让这个初来乍到的年轻人得到大家口口相传的软蛋美名。 不说别的，就说普通的工作分配，他都得比平常人要多，没准在推工作流程的时候，这小子也会成为大家没事儿拎出来敲打的货。 曹云龙心里面深深的叹气，他只觉得这个年轻人经过这波打击之后，心气恐怕是废了。 雄性动物的尊严被打压，影响的是这个年轻人未来的自信，变成怕这怕那唯唯诺诺的还算是好事儿。 一个搞不好，很容易被打击成只知道围着强者转，给人家当小弟讨生活，没有心气的二狗子。 张姜见他一言不发的样子笑的很得意，又看着周围的众人，摇摇头感慨：“刚才说话那么大声搞得公司是他家开的一样，有些人啊，今后要夹着尾巴做人喽，可不要在不知深浅的地方扎刺。” 林雨默默听着这些话心里一直在思考。 他尝试着想自己如果是普通的职场人受到这种关系户的欺负该怎么办？ 想了很久，他心里越来越绝望。 这个世界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弱者，绝大多数人都会和眼前这些不怀好意的人一样，他们不会替弱者发声，只会替强者摇旗呐喊鼓劲，然后跟着野爹一起踩弱者来纳小团体的投名状。 想到这里，林雨脑袋猛的出现一条闪电，脑海里是一个个他帮助过的人，和那些他曾经看不起的所谓绵羊们。 他觉得之前自己的机智和食物链相对上游的错觉，只是因为他没有遇到绝对强力的针对而已。 傲慢果然是连自己都注意不到的东西。 他心里的念头千头万绪实际上也不过几秒钟的事儿，张姜看林雨已经是被他当众拿捏的货色，直接从后脚跟舒服到头发梢。 这种欺负人的感觉真的是太好了，有着资源和权力不随便欺负欺负人那怎么能体现优越感？ 张姜笑呵呵的冲着在场的人点点头，又向着大家微微摆手：“行了，大家别看热闹了，都回去该干嘛干嘛，我还得让咱们团队这个新来的帅哥给甲方处理问题呢。” 说着，他又笑呵呵的点了点林雨的胸口：“哥们，嘿，别傻愣了，你那电脑还他妈弹窗呢，干不完的话要加班，别影响咱们自己团队在甲方心中的形象。” 林雨还是像听不到话一样，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他默默摧毁着不成熟时期的观点，也对曾经总结的绵羊理论有了羞愧。 只不过，江浅安哪里知道这些，她看着身边这个帅哥，这个和她一起干过饭，面过试，聊的挺开心的朋友这么被羞辱，再也忍不了了。 她替林雨打开了胸前张姜的手指头：“有你这么当众欺负人的嘛？” 她说话间胸前一起一伏显然是气坏了。 说完，又指着还没走的这圈看客：“你们在这看什么热闹？有你们什么事儿？合起伙来欺负新人有意思吗？” 大家看向江浅安眼神里满是嘲讽。 “看看，这还有一个强出头的圣母。” “谁知道呢，她是哪来的领导啊？” “不是，她和那个被训的一样是新人。” “笑死了，总有些人自我感动。” 男女声音掺杂，男的阴沉女的尖锐。 张姜也是把目光从不吱声的林雨脸上移开，转头上下打量着江浅安：“怎么现在新来的人这么灵性，直接就学会报团了？” 江浅安不说话只是不屑的看着他。 张姜甩了下头发：“美女，你这样搞得我很烦啊，本来我只觉得这小子看着不顺眼，现在你这么一掺和，我觉得你更不顺眼了。” 他说话间神情流露思索，然后一拍大腿：“那以后就让你在公司和你身边这个笨蛋一个待遇，你们可要在公司好好待，待久一点才好，千万别难受的跑掉了。” 江浅安听闻讥讽道：“上个班搞得自己像个怨妇一样，一个破工作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亩三分地有点资源也能装一装了。” 她说完这话再不看眼前的张姜一眼。 张姜在心里暗暗琢磨着之后怎么一同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的也收拾了。 当他转头时，看着还在皱眉发呆的林雨立即斥道：“我刚不是和你说了，让你处理甲方的事儿，还在这杵着干什么？装木头呢？” 他的手指头又点在了林雨的胸前。 江浅安轻叹只觉得人不自强没办法。 围观的看客只觉得事情结束了，又是一个被从内到外折辱的新人诞生了。 大家都没有同情，只觉得和这个呆瓜比自己还是很有情商，懂得围着强人转的生存之道。 “卧槽，你干嘛呢？” 大家转身一半，听到张姜尖锐的动静猛的回头，就看见一直被当狗训的林雨，正捏着张姜的手腕，满脸的戾气和刚才都不像一个人。 要是秦羽或者认识秦羽年轻时的朋友见到，只会觉得这个狠劲儿太熟悉了，这就是秦羽年轻的翻版。 江浅安也惊到了，她马上开口劝阻：“你这样万一伤到他不好收场。” 看客们和曹云龙赶忙试图拉开林雨。 但是这些人无比的奇怪，一个看上去这么帅，但却没那么多肌肉块的人，这胳膊怎么会这么硬的。 林雨冷冷的扫视着众人，以一种以往从来都没有过的粗鲁无差别的说道：“你们，都给我滚远点，你们来拉偏架，也配？” 说完，他的手猛的用力：“我现在就是看这个长毛怪不爽，就是和他比比拳头大，我就是要仗着拳头大欺负他，如何？” “啊，疼。” 张姜弯着腰捂着被林雨扭伤的手腕。 他的眼神里满是怨毒和不可置信：“这里是公司，你竟然敢，竟然敢这样动手？” 林雨旁若无人的做了一个出格的举动。 众目睽睽下，他无视身边的所有人，直接从兜里抽出一根香烟，在大家目瞪口呆的眼神里就这样……点燃了。 “卧槽，这人是不是疯了！” “他肯定是疯了，估计这人要被开除。” “他被刚才的事儿刺激了，肯定开除。” 张姜掏出手机咔咔的给林雨拍照。 “你小子真是疯了，本来想留着你慢慢欺负欺负找乐子，这下子我直接找it，不，我直接找咱们公司老大告状，你早点滚。” 林雨压根都没正眼看他，只是旁若无人的吐了一口烟：“你他妈爱告谁告谁！” 他右手夹着没抽完的烟，快走了几步直接在张姜一脸懵逼的眼神中抢过了对方的手机，旁若无人的把手机向着一边的墙狠狠一砸。 众人都惊了。 这人是一点体面都不留了。 别人做人做事儿还要顾及一些东西。 对方现在和刚刚被训时简直是两个人。 这还没完，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林雨走了过去一脚踩在了张姜正欲捡起的残破手机上，又狠狠地转了转鞋底。 他居高临下的低头，看着一脸惊讶与错愕的张姜：“你不是喜欢比谁拳头大嘛，你不是喜欢看别人弱就用力捏捏嘛，你说我们真是巧了，我就喜欢你这样拳头大的。” 狂，这小子真是太狂了。 在场的人哪见过这样的人。 这样高学历打底的办公区，整个楼层也找不到这样行事风格的人，他们隐隐觉得林雨不像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文明体面人。 曹云龙连忙脱离一帮子看客，又到了两个人的面前：“别别别，你们可别再闹了，继续下去对谁都不好。” 林雨看着他，把剩下的小半截烟头又抽了一口：“这有什么好不好的，现在已经很不好了。” 说完，林雨指着一脸错愕和愤恨的张姜：“手机钱我会赔你，我知道你现在心里面在想什么，让我失业没饭吃？” 他蹲下笑眯眯的看着这个长毛怪，用手指托起了对方的下巴：“滚去找你的关系，让我看看你怎么动我的。” 话说完，林雨从兜里掏出湿巾擦了擦手指：“一肚子坏水不说，都顺着皮肤向外浸油了。” 他这毫不在意的样子，着实让大家吓了一跳，很多人心里都嘀咕，难不成之前一直小看了对方？实际上对方有着挺强的倚仗？ 不过，人群里有人知道张姜的底细。 这部分人嘴角露出不屑，依然把林雨归到了要倒霉的不自量力的范畴。 江浅安心里无比的舒坦，只觉得刚刚林雨就是自己的手替嘴替。 不过缓过劲来后，她又替他担心起来。 张姜看林雨气定神闲的样子，咬着牙撂下狠话：“你先别急着得意，信我的，你马上就从这个大厦滚了！” 他说完便脚步匆匆的向着电梯走去。 第255章 狗仗人势，狗和人都来齐了 眼看事情告一段落，看客们也都各自散去。 大家回到工位上已经无心研究枯燥的代码程序。 各自的目光不时的向着林雨那边看去，期待着这件事情如何的收尾。 曹云龙也觉得事情发展的超出了自己想象，他的手扶着桌子默默的转了一半的椅子。 目光刚好能看到身后林雨靠在椅子上悠闲的样子，这状态让他心里的疑惑更加浓郁了。 “云龙，咱们这个小团队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了，这个新人的脾气不小啊。” 一个长相十分香艳的女人扶着曹云龙的椅子背开口，说完也扭头看了看林雨的后脑勺。 “楚梦瑶，我的楚姐，你这个产品经理和甲方打交道的多，让他们别在群里了呗烦死了。” 楚梦瑶语气带着无奈：“那能是我说了算的嘛，你我都知道这是人家张姜搞的事情。” “甲方老板就是张姜姑姑，他姑姑还是咱们公司高管，公家钱变私家钱见怪不怪了都。” 她站在曹云龙的椅子后面，同时也是林雨的椅子后面，整个人的声音不大不小。 但关键的是，足够两个人听的清清楚楚。 在此之前，曹云龙还真不知道这个张姜的背景。 眼下，身后的人精三言两语透露给自己这些，曹云龙只觉得无比奇怪。 细细想来，他马上就不奇怪了，人家这话肯定不是对他说的，而是有目的的对林雨说的。 曹云龙马上想明白了，这人精就是在旁边看到了张姜和这个新人的激烈战况。 大概是凭借印象和感觉，觉得这个林雨貌似有些本事和依仗。 所以人家直接就趁着张姜不在场，有意无意的向着林雨透露点信息差，真是特么成精了。 产品经理这种玩嘴皮子的就是比他们这些踏实玩技术的脑袋转的快。 果然，林雨听到这些话，脑袋微微一转，正看见楚梦瑶冲他善意的微笑。 她神色关切的说道：“你得罪的人来头真不小。” “凯镁公司实际上的控制人还是很少有人知道的，人家姑姑能量很大你未必罩得住。” 林雨耸耸肩：“谢你提醒，我无所谓，大不了得罪不起的话，我到时候滚蛋就是了。” 楚梦瑶听后笑了：“咱们公司随随便便的一个岗位也是50w打底起步。” “你这样的语气到好像是打螺丝的岗位说不干就不干了，你对钱的抗拒真是让人有些好奇。” 曹云龙听着这对话心底也是好奇。 不知道这新来的小子是真的家底无比丰厚。 还是说对方第一次侥幸拿到高薪，还不懂得这些钱的概念。 结合对方刚才的表现，他还是倾向于前者更多些，不然对方很难那么有底气的刚张姜。 林雨脸上露出微笑：“这不是已经被人家逼到了死胡同，只能反击后嘴硬的故作潇洒了。” 楚梦瑶笑得意味深长：“真的是这样嘛？” 林雨诚恳的点头：“不然呢，反击后嘴硬怎么也比为了钱不反击迎合人家跪舔舒服。“ 他说完这些，摇摇头整个人笑了起来，只是笑容间的嘲讽藏都藏不住。 楚梦瑶听后也跟着笑了，她用眼神打量着一些看过来的目光，只觉得很有意思。 这样两种截然不同的价值观让她觉得有趣，毕竟，不为五斗米折腰在这个时代太少见了。 曹云龙只觉得一阵脸红，他很不想对号入座，但他发现那个座位确实有他的一席之地。 但他也没有愤怒只有着麻木，这份工作带来的可观收入，足以让他家人舒服的活着。 相比较这些，自己的尊严反倒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行了，不和你这边说了，我去尝试问问甲方，能不能别在群里连环了，给咱们点时间。” 楚梦瑶说完，拍了拍林雨的椅子又道：“只不过我的话人家未必肯听哦。” 林雨自然心领神会，虽然他压根不在意什么甲方不甲方的。 但对于身后这个，先是给他提醒张姜背景，后又主动示好的女人，他自然懂对方的意思。 当下他便是笑道：“那我就先谢谢你了，难得有人能关照下新人的感受。” 楚梦瑶拍了拍椅子嘴角含笑：“小意思，谁不是从新人过来的。” 她说完这话，便向着自己的工位走去，不一会儿林雨的群里就不再响了。 林雨想了想，默默的打开聊天的群聊，按着名字的顺序，以及进群提醒。 他发现这个女人早早的就在群里，只不过在他和张姜硬刚后才站出来说话的。 这样的善意自然打了折扣。 或者说，这不叫善意，这不过是猜测他或许有价值的投资和人情世故。 江浅安看着楚梦瑶一扭一扭的走远，嘴上笑道：“这姐姐真是个人精。” 林雨听后扫了她一眼：“她或许比你想的还现实精明，她早早就进了我们的聊天工作群。” 江浅安听后微笑起来，露出浅浅的酒窝：“那我猜她从始至终也没在你群里发言劝甲方。” 林雨眼神中意味深长：“人家刚才直接走过来发言的，这比冷冰冰的无声打字要体贴多了。” 江浅安摇了摇头：“那更是人精了，这公司里的人比我以前呆过的那些公司吓人多了。” 她说完，眼神中带着复杂，扫向那些打扮精致气质出众的男男女女。 只觉得这些所谓的职场精英们，浑身上下里外的气质都非常瘆人。 刚刚这些家伙还在漠视身边的新人同事被欺负，在一边充当着鼓掌叫好狠点打的看客们。 此时，他们中的一些人已经拿起了电话，在和客户沟通着各类的话题。 仔细听来，有为了客户的财产增值，推荐对方购置量化基金的。 有为了帮助客户理财，非常耐心且富有亲和力的语调，冲着话筒献计献策的。 江浅安听着温柔耐心的语调都有些头皮发麻，她联想这些人刚刚当看客时的扭曲眼神。 只觉得这些人还好是在对大多数人不重要的高端理财岗位。 要是这类表里不一的精英们，走向那些园丁和白大褂的岗位里。 不知道有多少人的灵魂从小就因为这种反差而产生质疑和分裂。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的身体因为这种反差而受尽折磨。 江浅安想了想整个人都有些生理不适，自然也就不敢再深入联想了。 不一会儿，张姜风风火火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的身边还跟了一个长相很大气，带着金丝眼镜的中年气质女人。 大家纷纷向着那边侧目，很多人都觉得这个中年女人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人的存在。 众人精们看着这位中年女人，以及对方脸上高高在上的神情。 已经在心里判断这个女人一定是个有社会地位的上位者。 对方脸上那种从未吃过瘪吃过苦的气质，真不是随便能够装的出来的。 也有些人明白，这位就是这个张姜在这个公司最大的靠山。 两个人路过林雨工位的时候，张姜不屑的看了看林雨，甚至对着他比划了个中指。 “这个就是你说的那个人，小姜你要稳重一点，当众这么比划太没素质了。” “姑姑说的是，刚刚一不小心没有忍住，下次一定不这样丢咱们家的脸了。” 张盈静说话间再次看了看林雨，她觉得这个小伙子看上去很是眼熟。 光看这个长相，她的心里面就有着一种说不上来的讨厌感。 张姜看着身边姑姑有些微变的脸色：“姑，你是不是也看这个小子不顺眼？” “刚才我就和你说过，真不是我的问题大，就是这个小子先膈应我的，我没有仗势欺人。” 张盈静抬起手制止了他的解释：“我没有觉得仗势欺人有什么不对，活着就是你欺负别人，或者别人欺负你，我就是觉得你连这点事儿都搞不定，多少有些丢咱们张家男人的脸。” 她说着又打量着张姜不修边幅的长发：“你看看你，凯镁大厦里面就属你最邋遢。” 张姜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姑，这不叫邋遢，这叫不羁。” 张盈静摇摇头对这个孩子很是无语：“去找赵江福说道说道，他这it负责人怎么当的，什么人都招，以前可没听说有敢在办公区又是抽烟又是砸同事手机的。” 张姜听后连忙点头：“就是，姑你好好给他上上课，不行的话让姑父过来上课。” 在大家看戏的目光里，两个人径直的向着赵江福的办公室走去。 江浅安看着林雨：“这个女人看着好像有些来头，看着就是那种不好惹的主。” “她刚刚看你好像还有些错愕，也不知道是不是那种行事离谱的富婆。” 林雨听她第一句话还觉得身边这位是会看相的，第二句话差点把他刚喝的水呛出来。 “我说你在这胡乱的想什么呢，是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漫画之类的看多了？” 江浅安摇摇头：“胡说，我家教很严的，只不过听说这种事儿比较多。” 她说完，又看向林雨：“人家的靠山都搬过来了，你怎么还是这么不紧张，电话也不打？” “难不成，你还真是一腔热血，真准备不行滚蛋啊，这也太惨了？” 林雨转过头看着她：“我就在这坐着，就等着他们喊我呢。” 说完，他又端起热水很有耐心的吹了吹。 江浅安看着他这副淡定的模样忽然笑了：“你这样的状态我总感觉像是猫和老鼠里面，to猫手上握了个甩不掉的炸弹，在这块蒙着眼睛无奈的等爆炸呢。” “噗，咳，咳，咳” 林雨被她这话逗得直接让白开水从嘴巴和鼻子窜了出来。 他伸出胳膊正摸着桌子上的纸抽，江浅安直接把纸巾递到了他的手上。 林雨赶紧擦干净鼻子和嘴巴的水，以及键盘上的水。 他转头看着身边带着微笑的姑娘整个人满是无奈。 “你还能笑的出来，果然还是心里有底气的，换一般人现在绝对笑不出来。” 林雨听闻这话刚想和对方扯几句，但是鼻子里水的不舒服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又抽出纸巾捏着鼻子用力的想把水挤出来，几下之后这才稍微的舒服了一点。 “我发现你怎么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主？”林雨扔掉纸巾无奈的看着她。 江浅安连忙摆手：“不是，不是，这不是怕你压抑逗逗你嘛。” “你要是滚蛋走人了，那这小子肯定会找我麻烦的，就凭我帮你说的几句话我就好不了。” 林雨听闻又抽出纸巾再次捏着鼻子用力出气：“正义使者，我谢谢你。” 江浅安看到这场景忍不住转过头偷笑了一会儿。 “都这时候了，你就别拿我这个倒霉蛋寻开心了，人家可是真搬救兵搞我来了。” 林雨说完话，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继续道：“这都三分钟了，恶人先告状怎么还没告完？” 江浅安也跟着嘲讽：“那个长毛怪不得准备个十分钟的内容，这样才声情并茂啊。” 林雨摇头：“我觉得应该不是他的主场，那个女人看上去就不是省油的灯，没准是她的主场，指不定居高临下起着高调，正在指责咱们it老大赵江福的不作为呢。” 江浅安听后深表同意的点头，她怼了怼林雨的胳膊：“害怕不？” “我期待。”林雨目光意味深长。 江浅安听后心里有些放心，她笑着开口：“看来你果然是有底气的。” “不然的话，你这上一天半的班，就要赔人一个手机钱这也太亏了，而且这工资未必给你。” 林雨听后拄着下巴附和：“是啊，这也太憋屈了，钱钱没赚到还赔钱，付费上班了属于是。“ 江浅安一拍桌子：“就是，他又拍你脸羞辱又指你胸口的，砸手机还得赔钱太窝囊了。” 她不觉间把心里真实想法说出来了。 反应过来后，马上有些不好意思的找补。 “那个，其实，现在都是法治社会，能吵吵都是不动手的，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林雨脸色没变，拄着下巴轻轻点头：“恩，你说的对，能吵吵都是不动手。” “不过，他还是先对我动手了，没发力但确实先动了，那我肯定要找补回来的。” 江浅安听后眨了眨眼，随即有些发怔：“难道，难道你刚刚想过这问题嘛？” 林雨看了看手机语气平淡：“想过啊，这都五分钟了，我这不等他们找我呢嘛。” “狗仗人势的话，只有当着主人的面打狗，这样狗才会更痛，咱得理可不能饶人。” 江浅安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她只觉得现在是第一次认识对方。 这根本不像是刚才没头脑的暴躁哥哥，怎么看怎么都像是那种斯文败类的腹黑男。 正在这时，赵江福办公室的门打开了。 赵江福隔着老远面带愁容的冲着林雨招了招手。 后者微笑着看向江浅安：“你看，狗主人有实力的，已经指示领导让我过去接受发落了。” 在江浅安小嘴微张下，在办公区吃瓜群众的好奇下，在赵江福的满脸苦涩下。 林雨微笑着摸了摸被张姜摸过的脸，又低头看了看人家指点过的胸口。 他十分兴奋的想看看，这对狗仗人势的狗和人，到底要怎么料理他？ 第256章 选边站队，都姓秦真不用选 随着赵江福办公室的门关上，很多人就觉得像是好奇被门切断了，大家皆是难受的不行，不甘心的互相又开始讨论起来。 “这新来的小子会倒霉？” “难说，我看他挺有底气，没准有大背景。” “你们就是信息渠道太窄，我跟你们说，人家张姜的姑姑，不对，人家的姑父可是大有来头，在凯镁公司跺跺脚什么背景都没用。” “赌一把？看看谁猜的准，就赌午饭！” “好！” 三言两语间，一些不甘寂寞的看客们直接加入到了战局里，整场事件的利害关系突然就和他们息息相关了。 办公室里，林雨单手插着口袋，像逛博物馆那样冲着屋子里的东西打量着。 这样不在意的状态让张姜和他的姑姑都是很生气，不知道这小子是无知还是本就是这样的目中无人。 张盈静偷偷给赵江福递了一个眼神。 后者心里叫苦，只觉得你们这些关系户天龙人斗法，你找我来当什么正义裁判，他的脸色十分的难看，简直诠释了哑巴吃黄连的神态表情。 他虽然心里在叹气，但总归也是多年混迹职场，还担任高级的管理岗，当下微笑着冲着林雨说道：“张姜说你在办公区当众把他这个老员工的手机砸了？” 张姜听到这话扭过头看向林雨。 他只觉得自己姑姑在公司名头就是大。 这三言两语直接让it老大站队问责了。 林雨把目光从书架上面移开，转过头看着满脸期待的张姜，以及他身边这个让他有些眼熟的金丝眼眶，已经隐隐不耐的妇人。 “嗯，他说的很对，砸他手机砸轻了。” 林雨说完甚至从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故意的拿在手里晃了晃。 张姜见状，眼神更加的阴郁。 张盈静看着林雨的模样，眉头皱的更深了，她更觉得这小子这副德行让她从心里面讨厌，但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 赵江福也有些尴尬，人家就这样简单的承认了，他还盼着监控器的故障以及其他的什么借口，他来个谛听版的我不知道，把两座神送别人那里，但现在这条路明显堵了。 “张姜还说，你无视公司的规章制度，当众在办公区吸烟，无视大家的生命财产安全，这个事儿有吗？” 林雨点头：“有啊，烟瘾犯了。” “其实不怪我，有些人看着就很恶心，只能用尼古丁焦油之类的压压心里恶心味儿。” “放肆，你有没有素质？” 张盈静冷冷的看着林雨，她在公司这么多年，真没有见过这样低素质的人，按理来说，除了秦家一些关系户，其他的人在招聘的时候那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这些人来到公司无不是勤勤恳恳战战兢兢，哪有这么出格的人。 想到这，她又扫了林雨几眼，确认自己没在秦家一些大场面见过这个人。 不得不承认，照着对方的出众长相，如果她见过的话那一定是有印象的。 “赵江福，你问的话他都主动承认了，那咱们也没什么好聊的，就把这个害群之马开了，然后从他工资里扣除他应当赔偿的手机费用好了。” 张盈静的语气轻描淡写，简直是觉得公司是她开的了，语气上那个自然和指点的劲儿，让赵江福心里无比的不舒服。 但是张姜听后确实提气了很多，看向林雨时目光的挑衅更浓，得意的神气都要顺着头发丝一起从脑袋钻出来了。 赵江福看在巨额的工资面子陪着笑：“林雨刚入职一天半，工资貌似不够上万块的手机。” 听闻这话，张盈静只觉得太奇葩！ 哪有初来乍到这么强势的新员工？ “那就把他工资那部分都赔给我们就是了，另外你是有权力把这种害群之马踢出队伍的，当着他的面说，然后我们看着他走人就是了。” 说完这话，她又摸了摸自己价值不菲的手表：“也算是我替秦家做了点好事儿，不然这种蛀虫越来越多，到时候就不好处理了。” 这话出来，张姜哪还有邋遢颓废的神态，整个人明显精神了不少，像是沾到了无上的荣光。 林雨表面不动声色，但心里却是冷笑更甚，他原本还猜测对方是什么样的关系，眼下算是真正清楚了。 既然是秦家的关系，那更有意思了。 张盈静看着赵江福一脸的为难整个人都是很诧异，以往她搬出来秦家，公司里有一定职位的人都会迫不及待的给面子。 毕竟，这些人都知道公司实际姓什么。 眼下处理一个入职一天半的小喽啰，对方居然这么的谨慎，当真是有些邪门了。 “有问题？” 赵江福听到对方的追击决定实话实说，虽然把皮球踢到领导的身前会有办事儿不力的印象，不过他真的是兜不住了，这就不是他能拍板的事儿。 决心已下，他点头道：“这事儿我说了不算，这人是赵云峰赵总安排的，我要是开人的话这怎么也说不通，希望你能理解，要不您叫赵总过来问问？” 张盈静听后瞬间平了心里的疑惑，老总的关系眼前这人自然是不敢胡乱拍板的。 实际上，她来之前不是没想过张姜说的这人有背景，但也只觉得是哪个部门vp的关系也就到头了。 老总的关系确实让她有些棘手。 但，她是秦家的人。 虽有阻力，但办个小喽啰肯定能成！ 张姜听到这个名字也是一愣，他平日里也就在电子信息系统看见过赵云峰的大名，或者在年会和公司的某张告示牌才能见到。 此时，他心里面隐隐有些犯嘀咕，但是想到姑父的实力，又惦记着姑姑的护短和尖锐好面子的性格。 他摇了摇身边张盈静的胳膊：“姑，要不咱们大人不记小人过，咱们还是让他把手机钱赔了，事情就这么算了，别再给姑父添麻烦了。” 这话一出口，在场的四人心里都和明镜似的，林雨面带笑意的打量着眼前找事儿的两人，静静看着对方拱火表演，他只希望拱大点才好。 赵江福只觉得张姜比平时还操蛋，这不就是妥妥的拱火大师嘛，这不就是不让他姑姑丢份的委婉派嘛？ 张盈静不在意这孩子的小心思，耐心道：“我的话，你姑父是听的，咱们就看看这个赵云峰能给这小子做到哪步！” 听到这，张姜彻底放心底气无限！ 他看向林雨时眼神中有着戾气和得意。 事已至此，赵江福自知避无可避！ 当下直接决定开始摆烂，坐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椅，丝毫没有帮着眼前女人叫老总的意思。 张盈静见状直接拿起电话拨通号码。 “喂，赵总，我现在正在it负责人赵江福的办公室，咱们这边有个事儿需要您处理，对对对，改天让我们那口子和你吃饭。” 等待的时间显得无比的漫长。 赵江福一副死猪只等开水烫的神态，静静地品着昨天刚到的茶叶。 林雨压根不理会看在他身上的两道目光，旁若无人的拿着书架上的书，到一边坐下翻了起来。 张姜也很懂事儿的扶着姑姑坐了下来，又很贴心的从饮水机接水，递到了姑姑的手里，温暖至极没有一点故意欺负人时的戾气。 又过了一会儿。 赵云峰才将将把手头上的事儿安排妥当，看着手机摇摇头，来到了it部的楼层。 当他走出电梯的那一刻，两个等电梯的普通员工直接吓了一跳，往日里只有极限bug，这位偶像才会过来简单的看一眼。 他们印象里老大好像怎么也得有个一年多没来这边了，可今天也没听哪个人说有重大事故啊？ 两个人等赵云峰走后对视了一眼。 其中一位咽了下唾沫：“张姜？” “林雨？不是？神仙打架吗？” 两个人鱼也不去摸了，都是悄悄的，远远的跟在了公司老大的身后。 只有吃瓜是头等大事儿！ 当赵云峰顺着过道路过整片办公区的时候，很多人都觉得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当他们看到赵云峰向着自己部门老大办公室前进的路线时，大家稍微琢磨便都明白了，里面的两位刺头部门老大搞不定，竟然要公司老大出手！ 一个新来的员工而已这也太离谱了！ 这个新来的林雨到底是什么来头？ 很多看客从之前期待林雨这个新人被踩，变成了期待张姜这个关系户恶霸被欺负。 仇恨就这样很平滑的完成了无缝转移。 谁赢他们帮谁！只要有人倒霉！ 曹云龙把水杯默默的放下了，他只觉得这个处境可怜，有些像他曾经窘境的年轻人，实际上根本就不是和他一个物种的人。 楚梦瑶远远的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自己的眼光很好，这个新人的背景人脉超预期，广结有价值的善缘是非常好的投资。 想到这，她马上就打定主意，以后要多和林雨接触，哪怕搞不到一个床上，感情稍微好些以后没准也是大有作用。 与一脸震惊的众人形成强烈反差的。 是江浅安拄着小脸蛋的一脸懵逼。 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的问了下看似还算能说话的曹云龙：“龙哥，刚刚走过去的那个人是谁啊？” 曹云龙满脸的崇拜和向往：“咱们公司的老大。” 江浅安听后倒是没有其他慕强的情绪。 她觉得身边这位帅哥多半不用滚蛋了。 赵云峰推开门的那一刻，整个人看着屋子里的四人先是一瞬的愣神，但紧接着马上就明白了，怪不得这个赵江福搞不定。 看到来人，赵江福马上起身：“赵总。” 赵云峰不带喜怒的冲着他点了点头。 赵江福马上松了口气，这神态就是他刚刚脑补最好的样子了，要是对方带着怒意看他，那才叫倒霉催的。 他心里清楚，什么喜怒不形于色全是狗屁，都是下位者顺应社会文化的生存哲学，人家上位者才不用这么压抑。 见管事儿的来了，其他三人也都跟着站了起来，赵云峰冲着张盈静和林雨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至于带着殷切目光的张姜，他直接假装没看到，转过头看向赵江福：“这是怎么回事儿？” 赵江福听着这话很是精炼的把事情三言两语的讲了个全面，然后不带表情的站到一边，直接从处理人变成了吃瓜人。 赵云峰看向林雨，怎么也不觉得这个第一印象很有礼貌的年轻人会是这么暴躁无脑的货色。 他开口再次问道：“他说的都是实情？” 林雨点头：“是实情。” 张盈静和张姜听到这话都笑了。 看来不必搬出秦家的人也能在明规则上，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滚蛋。 不开窍的人只怕公司老大也护不住？ 赵云峰继续看着林雨没有说话。 林雨又笑呵呵的说：“实情的前提，是这个张姜狠欺负我半天，我合情合理反击没什么不对。” 赵云峰听到这话松了口气，有这句话怎么也比直接压人要来的体面些。 他看着张盈静：“看来，林雨之前是担心自己跟你们解释无用，这才在我来后说出了实情，我就觉得他不会无缘无故做事儿出格的。” 赵江福从吃瓜群众直接变忐忑本人。 这不是直接拿话把他装起来了嘛。 他倒是想巴结张盈静，可问题这是你赵总安排的人他哪里敢呀。 当然，赵江福只敢心里吐槽。 实际上，他只好又来一波哑巴吃黄连。 张盈静听到这话可就不一样了，她没想到眼前这位完全不卖她甚至没卖她老公的面子，她当即也不准备暗示直接选择摊牌。 “赵总，您直说，您站在哪边呢？” 赵云峰原本觉得这事儿讲开不体面，但现在对方既然挑明了，他自然也不避讳了。 “秦家养的我，我肯定站在秦家这边。” 听闻这话，张姜笑的无比开心张狂。 张盈静觉得过于顺利但也欣慰的笑了。 “我站秦家没错，但你们后面都姓秦。” 这话一出张盈静心里直接咯噔一声。 张姜满脸疑惑，笑容戛然而止。 随即他发现林雨正看向他一脸的嘲讽。 张盈静疑惑的看了林雨许久许久。 瞳孔猛的一缩：“你和秦羽什么关系？” 张姜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听过很是耳熟。 赵江福知道公司姓秦只觉这是一家人。 只有赵云峰清楚姓秦和姓秦也不一样。 第257章 只能忍着，你就是我的恩师 屋子里，几双眼睛都是等待着林雨的开口。 张盈静更是如此，自打她心里面的念头涌起。 金丝眼镜下面闪烁的目光就没有从林雨的脸上离开过。 她觉得眼前这个小伙真的是太像了，不管是眉眼和脸庞。 只不过，这个叫林雨的年轻人倒是没有秦羽年轻时候的压迫感而是偏向柔和。 林雨很漠然的看了看眼前的女人，就这样直勾勾的看了她足足几秒，没有说话。 “我姑问你话呢，你现在是什么态度？不要以为你是秦家的哪个亲戚就了不得。” 张姜不装了，身边有姑姑撑腰，即使部门老大和集团老大同时在场，他也不似曾经那样的收敛，而是少见的把心里的傲慢和不屑展现的淋漓尽致。 “我姑父就是秦家的老二，叫秦昊，当然你要是只和秦家沾点边，不认识也是正常的。” 赵江福暗暗的看向身边的赵云峰，后者的脸色明显有些不爽。 实际上他也是如此，张姜这样肆无忌惮发言的德行，明显就没把他两个放在眼里。 林雨看了看正在吓唬他的张姜，又转头看向一旁若有所思的张盈静。 “我觉得秦家这个所谓的家族，按你们这样的亲朋好友，嫡系旁系的，估计也快要败家了。” “五百年必有王者兴，这种省级的所谓家族豪门，有个五十年好日子就不错了。” 林雨说完，冷笑着看着面前的姑侄二人，只觉得这种小周期确确实实存在。 一旦兴旺必然放肆，放肆就会有倒霉的时候，只不过或早或晚罢了。 “看来你不准备回答了？” 张盈静说完不再看林雨，而是把目光看向了看戏的赵云峰。 “赵总，还是你来说说。” 赵云峰看正主都没有说话，他一时间也叫不准该不该回答。 张盈静见他不做声微微皱眉，脸上再没有刚来时的云淡风轻和大气自然。 “怎么，让我老公亲自给你打电话聊聊？好歹你也是咱们秦家放在凯镁的代理人。” 赵云峰见话到了这份上，语气平淡的开口：“是秦羽先生安排他来的。” “我问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我要一个确切的答案。”张盈静刨根问底。 赵云峰不理会对方咄咄逼人的气势，依然轻描淡写的说：“你大概能猜到？” “我作为一个局外人没理由把这层窗户纸捅破，如果愿意你自己找人打听打听应该有答案。” 张盈静心很烦，但侄儿在旁，她还是有些放不下脸面，今天的事儿不让对方吃亏她不甘。 怀着仅剩的最后一丝希望，她掏出手机想要给自己的丈夫拨打电话。 林雨的耐心却已经消磨了干净，当下直言道：“你口中的秦羽是我爸，电话就别打了。” “果然！”张盈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那些不甘也只能悄悄地咽下了肚子。 她握紧手机，抬头看着林雨，把他和秦羽的样貌在心里重合，一股厌烦和畏惧同时涌现。 眼下，事态发展到现在的情况，她真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张姜凑近张盈静：“姑，这个叫秦羽的人在秦家是什么身份，他比姑父实力强吗？” 声音虽然被刻意压低了，但是屋子里本就安静的可怕，声音自然落入了其他人的耳朵里。 赵江福还是一脸懵逼，他不明白都是秦家的人，为什么还是剑拔弩张的。 难道这就是大家族势力的剪不断理还乱的勾心斗角明争暗斗？ 赵云峰只是不说话，从一个平事儿的主角变成了看戏的旁观者。 张盈静心里苦涩但还是对着这个侄儿开口：“人家是你姑父的大哥，这公司是人家做主。” 听到这话，张姜直接就是愣了，他原本依仗着自己是老人对方是新人欺负就欺负了。 之后觉得，自己背景无比的大，对方怎么也要打碎牙往肚子里咽，欺负就欺负了。 可眼下，他以为的通天背景，也不过是人家的旁系，这怎么看他现在都是无比被动。 这样角色的转换一时间让他有些回不过神，他只能弱弱的询问：“姑，那这事儿” 张盈静在知道对方身份的一刻，心里已经敲响了退堂鼓。 她没有理会这个侄儿的问题，而是转过头看向林雨，嘴上变得相当的温柔。 “算起来，我是你的二婶，咱这都是自己家人的事儿，属于大水冲了龙王庙。” 林雨默默的看着这个所谓上层人物的表演，依然是一言不发丝毫没有一点好脸。 他对于亲生父亲都没有感情上的认同，自然也就没有把所谓的二婶放在眼里。 张姜在一边听着自己姑姑的话，只觉得眼下他和林雨的优劣势算是完全颠倒了。 不过，他觉得有姑姑这层关系在，对方是不会太过分的。 张盈静看着林雨漠然的样子心中无比恼怒，但面上却是看不出来一点。 她转过头，嘴上严厉的向着张姜招呼。 “你，赶紧给人家道歉，不管怎么说，这事儿是因为你起来的，道个歉算是结束闹剧了。” 张姜听到这话直接就傻了，他觉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头，之前的预估明显有些乐观了。 他本以为凭借姑姑这层关系，两个人应该在这里直接和了才对，可竟然需要他低头！ “愣着干什么，快过来跟人家林雨道歉，也跟咱们两个赵总道歉。” “哎，自己家里事儿跑到外面丢人，还给咱们领导们添了麻烦，大家就当没这事儿哈。” 张盈静看向赵江福和赵云峰，脸上一反常态的开始了认怂。 林雨看着眼前这一幕，又想到自己回秦家时，压根没有看见过眼前这位。 他隐隐猜测，这位和秦家的关系未必那么紧密，或许早就离婚，分居之类的也说不定。 不然不能话里话外，一改常态的把赵云峰都加到道歉范围，明显是不想事情传出去。 张姜还是没有缓过来神，在一边呆愣愣的站着，整个人面子尽失的感觉。 “过来啊！”这样的恼怒听的张姜一激灵，他从没见过姑姑和张家人生气。 这样的语气神态从来都是他们张家人欺负外人时的状态。 张姜哪还有半小时前的盛气凌人，整个人像斗败的公鸡唯唯诺诺的不敢抬头。 他先是走到赵江福和赵云峰的面前：“不好意思，添添麻烦了，这事儿不该惊动大家。” 赵云峰赶紧摆手，紧接着关切的问：“那手机这个事儿，就不用我们协调协商了？” 张姜转头看向一旁的姑姑，后者笑道：“不用不用，自家人陪什么，我买一个就是。” 张盈静说完，看着林雨浑不在意的脸，只觉得心里的压抑很浓。 张姜挪过步子，艰难的站在了林雨的面前：“呵呵，都是自家人，不打不相识。” 他点头哈腰的，要是让门外的大家看到，一众人都能惊掉下巴，谁见过这恶少这个状态？ 以往都是这个张姜得意洋洋的看着别人点头哈腰才对。 屋子里的几人都看向林雨，等着这个人的最终表态，好结束这场闹剧。 “啪！” 毫无预兆，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林雨的动作很快，一甩胳膊直接甩在了张姜的脸上。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眼下这个年轻人直接违反了这样的规律。 巴掌大的红印马上就浮现在了张姜的脸上，后者一脸的懵逼和不敢置信。 下一秒，缓过来的张姜捂着发红的脸，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的林雨，一言不发。 这个巴掌就像是刺耳的尖锐，直接拍碎了屋子里刚才的表面和谐。 赵江福和赵云峰互相看了看，没有人出来说话和打圆场。 张盈静的脸上凌厉一闪而过，但紧接着就被她内敛回去。 只不过，她的脸上再也没有刚才的假笑了。 “我已经让他给你道歉了，你这样行事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林雨无视眼前女人的质问，旁若无人的看着眼前自己有些发麻的手指。 “不过分的，在你们来之前，他轻拍了我三下脸，点了我几下胸口。” 他说完这话，又握着拳头没有很用力，只是落在张姜的胸口给后者一下怼出去老远。 张姜倒退间撞在了书架上狼狈至极，书架有两本书放的不稳跟着掉在了地上。 林雨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默默走了过去，捡起掉在张姜脚边的书给它放到书架复位。 “不好意思，领导，给你的书弄掉了。” 赵江福本有些懵逼的脸上强强浮现一抹尴尬的笑：“没事儿。” 林雨扭过头看向张盈静：“我也没有怎么用力，就是把他给我的几下还回去。” 张盈静的脸色很难看，这样当众的动手无异于在打她的脸。 如果是平时，怎么她也不会受这样的气，但眼下却不得不受。 对方的身份，不是他搬救兵就能够顶用的，搞不好她的救兵还要责怪她找事儿。 张姜本想有些动作，但看到自己的靠山姑姑都没有说什么，当下他自己也不敢了。 毕竟，他之所以敢肆无忌惮本就是靠着超出常人的权利关系。 屋子里就这样安静了下来，每个人心里都觉得这个林雨是个暴躁的祖宗。 这样肆无忌惮的行事做派，真就是那些不按规则乱来的二代们独有的。 赵云峰眼见事情至此开始打圆场道：“那这样也算是互不相欠了，我看事情就这样。” 他说完这话，眼前的三人都是没有什么表情，唯有赵江福欲言又止的模样。 “赵总，我这边的员工们，该给他们什么样的一个交代？” 赵云峰有些没绕过来弯，林雨漠然道：“当众抽烟和当众动手的制度公平性？” 赵江福感激的看了林雨一眼，只觉得这个家伙目测还是有点数的。 赵云峰想了想摆了摆手：“算了，打工人就看工资的，别让别人再提这事儿慢慢就忘了。” 赵江福听后虽然无奈，但也只好点了点头。 等到三个人走出办公室的门，赵江福又道：“咱们这队伍都是精英，真不给说法嘛？” 赵云峰叹了口气：“这又不是我说了算的，人家又是球员又是裁判，这事儿没法搞。” 说完，他又道：“不给说法也没关系，这些精英们本就知道，人和人没有公平可言。” “他们虽然看到了规则不适用这个林雨，但是他们很清楚规则还是适用他们自己的。” 赵江福听到这整个人都是不寒而栗，但还是勉强的笑了笑：“大家都是通透啊。” 赵云峰也笑了：“傻子早就被淘汰了，不说了，我撤了，让这女人耽误我这么多宝贵时间。” 赵江福看着公司老大关门，整个人也在密闭的办公室点了根烟。 吞云吐雾间，他摇了摇头，只觉得这个林雨是得打板供起来的存在。 本以为对方是赵总的关系，眼下却是给赵总饭吃，幕后大boss的儿子。 这特么真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以后每天都得心惊胆颤的。 或许也未必，要是处理好了，没准也是起飞的机票。 办公室外的人都是盯着出来的三人细看。 有些眼尖的人看到林雨没事儿人一样的神态，还有张姜和靠山的阴沉的脸当下就明白了。 办公室内的胜出者，多半是这个刚来公司两天不到的新人，以后可得和对方拉好关系。 更有甚者，看到了张姜脸上的红印，忙的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开始和身边的同事讨论。 林雨看着张盈静越走越远，嘴角露出了不屑的冷笑。 他觉得这女人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自己这边的事儿，他那个所谓的二叔肯定会知道。 只不过在他眼里，秦家这边的家族关系亲戚关系全是狗屁，他只想借秦家便利搞钱而已。 张姜送走了姑姑，回来路过林雨的工位时，后者懒洋洋的扭过头。 “姜哥，你这两天怎么对我的，那我以后就会怎么对你，你要慢慢好好的熬。” 张姜身体僵硬，用力的咬着牙挤着声音：“你已经占尽了便宜，还要做绝嘛？” 林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要是我没关系背景，只怕你得一直玩我到我离开呢，听懂了吗？” 张姜听后握着的拳头逐渐的用力：“你有必要这么狠嘛，非要别人没饭吃滚蛋。” 林雨摊手：“谁让我们角色互换了呢？” 说完，他凑到张姜的耳朵边：“别说，欺负人的感觉真爽，你就是我的恩师。” 张姜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极其难看，回到工位静静的坐着看着锁屏的桌面发呆。 第258章 吓唬一下，直接就给吓跑了 办公区很多双眼睛都在暗暗打量着林雨这边的动静。 这些眼睛比最精确的高速摄像机还要敏锐，精准的把林雨和张姜此时的神情刻下。 这样的成像传递给他们的大脑时，所有人都打心眼里明白，以后该要多多巴结谁。 “喂，那个长毛怪脸上的红印是不是你的杰作啊？” 江浅安神神秘秘的收回看向张姜的目光，转过头用手挡着嘴巴小声的询问林雨。 林雨微微瞥了一眼一脸迷茫的张姜和暂时没完全消的巴掌印。 “是我干的，刚不是说了嘛，人家先动的手，我们一定要打回去才公平。” 听到这样确定的话，江浅安快速的眨了眨眼：“你你这个可是百倍的反弹。” “非常遗憾的是，我没有看到当时他的表情，还有他找来的人的表情，这太可惜了。” 她直来直去的，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也是让林雨有些头疼。 只不过，他觉得身边这位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是，这位看戏是看戏但还是明事理的。 见他不说话，江浅安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不过心里可是跟着狠出了一口恶气。‘ 她从小到大真就没有几次被欺负的经历，之前那个长毛怪张姜的几句话已经是最伤的了。 赵江福不知何时已经悄悄走到了林雨这排的工位。 他亲自拍了拍曹云龙的椅子，在对方有些惊愕的目光中，向着自己的办公室指了指。 曹云龙心领神会哪还有一点的迟钝，紧跟着赵江福就这样走了过去。 “我想要向你了解一下，林雨和张姜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赵江福说完伸手示意对方坐下：“你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就实话实说就行。” 曹云龙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点什么有用的消息。 笑话，别人都是神仙打架有后台的，即使有一个打输了那也不是他可以随便打小报告的。 赵江福听到这些垃圾信息暗道果然，他稍微琢磨了一下换了一种问法。 “今天，你们组长李磊不在，我想了解下现在林雨手头有什么困难的事儿，工作安排上。” 曹云龙听话，把之前聊天群里面，甲方让林雨处理的那些根本处理不了的问题说了一遍。 赵江福听的很认真很细致，当他听到对方所说的甲方名字时，心中只道果然。 很显然，事实就是这个张姜飞扬跋扈惯了故意找茬，只不过这次一脚踢到了钢板上。 “云龙啊，我也不瞒着你，这个林雨是有着大背景的，这样你帮着他把事情处理了。” 这样明确的话语，听在曹云龙的耳朵里，他自然是知道眼前领导什么意思。 但他还是脸色比较沉重，缓缓的摇了摇头，拒绝了领导的这份美意。 赵江福一看这情况有些发愣，他感觉自己的话意思够明白的了，这怎么看也都是好事儿。 正当他想要具体问问时，曹云龙已经面带尴尬的开口了。 “领导，这份人情我是没办法送的，因为之前我就在那个群里，开始的时候我不主动帮忙，现在眼看着人家有背景便没脸没皮的锦上添花，这样的讨好太过于刻意我真的做不来。” 他说话间想到了之前的楚梦瑶，但这女人也是在别人底牌翻一半的时候帮忙的。 人家这样的还说的过去，他要是现在去帮忙，估摸着就只剩下让别人瞧不起了。 赵江福听后很是语重心长的说道：“之前，总听李磊说你工作踏实，是有些理科男耿直在。” “那算了，那我就不叫你帮着解决这件事儿了，我估摸着叫哪儿个群里的同事也不好。” “你们组，有没有其他能力还行，但是一直没进你说的那个甲方群的，派他解决问题。” 曹云龙听后心里面回忆着那个需求群的几个人，马上脑海里就有了人选。 他点头：“有的领导，我们小组年华没在那个群，让他帮着把这事儿扛了很好。” 赵江福一挥手：“你去把这件事儿告诉他，让他把这事儿办了。” 曹云龙点头就要回去办事儿。 赵江福又叫住了他：“算了，还是你带他一起来一趟，我当面叮嘱叮嘱。” “这样事情办起来我才更放心，也能让他别误会是你给他找活，团队团结很重要！” 曹云龙先是觉得领导会管理是人精。 紧接着又觉得羡慕，这林雨显然是让部门老大都当保姆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林雨靠在椅子上，看着经由楚梦瑶劝阻，一直没有甲方刁难的群聊。 正在这时，为数不多的群成员，突然加入了一个人。 年华：大家好，我是咱们凯镁公司的中级开发，客户们有什么需求对接我就可以了。 年华：当然，我指的是我们新人同事林雨那份的工作需求，全部都由我接手。 两条消息就这样弹了出来，群里面好半天都没有人说话。 只不过，有这两句话在，任谁都知道这个新人林雨的活算是摘掉了。 林雨靠在椅子上心生感慨，这样的场景他也见过，只不过当时他就是年华。 眼下，直接角色互换了，别人直接把问题全都推平，就剩他无所事事坐着摸鱼了。 真应了那句话，有背景实力了，这身边围上来的全都是好人了。 就在这时，群里面本就很少的几个人顿时又退出了一个，张姜直接退群了。 林雨扭过头发现这小子一脸的落寞和不甘。 对方正在恶狠狠的盯着他，眼神似乎要把他生吞嚼碎一样。 这倒是给林雨弄得有些莫名其妙，这也不是他先动的手，自作自受还这么大气性挺逗的。 总有人又菜又爱玩，同样的这群人，输还输不起。 同在群里的曹云龙，楚梦瑶，包括刚入群就发现有人撤退的年华。 这三个人同时向着自己组的张姜看去，有人眼神里带着唏嘘，有人毫无波动。 他们的心底无疑都是看热闹的心态，看一个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家伙被吊锤的好戏。 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张姜猛然起身了，走路间急匆匆的。 路过林雨的工位时，狠狠的推了一把对方并没有挡路的椅子背。 林雨看着他向着赵江福办公室快步走去，嘴角浮现了带着嘲讽不屑的微笑。 “他怎么像个女人似的还鼓捣这种小动作发泄。” 江浅安自然注意到身边的动静，看着远走的张姜脸上更是不屑。 这样的奇葩，在她成长的旅途中真是极品中的极品，她真的很难遇到这样不顺眼的人。 林雨默默的看着张姜的路线和背影：“人家明显是要滚蛋了，发泄发泄也是应该的。” 这话直接把江浅安吓了一跳，她脑袋上全是问号的看向林雨。 “不是，你怎么成预言家了？” “我知道了，他私聊你投降了，然后放下狠话，江湖路远走着瞧！对？” 林雨一言不发的盯着这位姐姐：“拜托，你喝了几斤假酒，脑补也要有些逻辑好！” 江浅安听闻直接脸色发红：“咳，艺术生脑海里的画面感比较天马行空。” 林雨疑惑道：“你不是理科生吗？” 江浅安听闻快速的眨眨眼：“包装，包装，在这边是理科生。” 她不想在这话题深入纠缠话锋一转问道：“你的逻辑在哪儿了，快让我听听预言家的逻辑？” 林雨摇摇头：”没兴趣，懒得讲。” 六字真言一出，对于江浅安这个业余的网瘾少女来说，简直是网络连接中断。 要不是身边这位长的确实很帅，她都忍不住想给他两拳。 “讲讲，别那么小气好，两句话也不会判刑的。” “你要是给我揭秘的话，等下次我请你吃面条的时候，我给你加份牛肉。” 林雨靠着椅子抱着肩膀：“我记得你好像本就欠我饭？” 江浅安语气笃定：“咳，我觉得你是记混了，我记得是你欠我饭来着。” 林雨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这姐妹直接倒反天罡的耍无赖，他觉得说也是白说。 就在两个人在这闲扯间。 办公室的所有人都看到张姜带着一脸的复杂，从赵江福的办公室里面走了出来。 他回看这些往日里很是谄媚的目光，心里面一闪而过的唏嘘，紧接着就是对林雨的憎恨。 人生中最悲哀的事情，就是一个人被欺负了，却没有办法欺负回去。 这是此时此刻，张姜心里面的想法，他觉得自己太憋屈太无辜，这个林雨太畜生了！ 大家的目光随着张姜移动而移动，手头的工作全部让大家放下了，都是静静的看戏。 张姜回到工位，简单的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然后又把笔记本放到背包里。 把背包向着身后一甩，就这样低着头在大家震惊的目光里往外走。 路过林雨工位的时候，他再次停了下来，脑袋上一颠一颠的长发也静止了下来。 “今天，你欺负我逼得我离开，以后也有人逼你滚蛋，风水轮流转，做人别太得意！” 说完这话，他斜着胳膊用力的撞了一下林雨的椅子，后者整个人也是跟着椅子一颤。 只不过，这次林雨有些恼怒，他趁着对方不注意，默默伸长了腿。 啪，早上刚除螨的地毯上，一个大号哺乳动物趴在了上面，他扭过头恶狠狠的看向林雨。 后者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冲着他正摆着手，这不是什么告别这就是极致的羞辱。 张姜默默的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 他不再抬头，怕对视上同事们幸灾乐祸嘲笑的目光。 整个人耷拉着脑袋，径直的向着门外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赵江福的门也开了。 他看着这幕心里有些感慨，这个作威作福惯了的年轻人，制裁他的不是什么规章制度。 只不过，是另一个拳头比他更大的人罢了。 等到张姜消失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这些人皆是转头看向一脸无所谓的林雨。 大家此时只有一个念头，这哥们的手腕和长相极其的不相符，今天多少有些吓人了。 江浅安比别人知道的信息要多，她此刻小嘴张的都能塞下鸡蛋了。 她看着眼下脸上得意之色全无一脸平淡的林雨问道：“他他怎么就离职了？” 林雨眼神深邃：“一个跋扈惯了的人，想着自己以后天天被当着众人面欺负，接受不了。” 江浅安听后马上回过味儿来：“你威胁他了？” 林雨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职场哪有什么威胁，只不过这位以己度人惯了。” “他觉得我说的欺负是真要做的，所以自己就接受不了落差走了，实际上我没心思搭理他。” 江浅安听后自然明白了意思，笑道：“你真够坏的，你说是吓唬，他能不当真嘛！” 林雨微笑：“他当不当真我可就管不着了。” “不过，这种人欺负人找乐子多了，我不吓唬他，他自己都会担惊受怕被迫害妄想症的。” 江浅安听后小声道：“心理压抑的变态可能都这样。” 林雨听后没有作声，只是看着自己抽对方巴掌的手，想着之前办公室的场面。 事实上，他不觉得欺负人很有快感，整件事儿就是莫名其妙被欺负，又打回去发泄而已。 其实也不能说是莫名其妙，林雨很懂张姜这类人，懂他们欺负人找快感的底层逻辑。 无非是人上人的思想钢印打得牢。 于是，这些人在日常生活中拼命找机会证明自己是人上人。 究其根本，就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样的思想祸害的。 林雨自小就觉得，这样的所谓名句，就是上位者的屁话罢了。 这种前半句折磨自己，后半句折磨别人的病态，也不知怎么悄然成为很多人的精神食粮。 那些奉行这套为真理的人，为了自证自己是人上人。 自然是拼命的欺负压榨羞辱质疑别人，不踩别人在脚下那生活真的太无聊了。 他们觉得不这样做体现不出自己的优越感，那他们追求人上人的苦岂不是白吃了？ 林雨不再细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病人思想，只是扭头看向天空期待着快点发工资。 秦家庄园，秦昊沉默着听着自己老婆如泣如诉的抱怨。 他手上那根来不及抽的烟，烟灰已经留的老长。 放下电话后，他深深叹了口气，紧接着眼神流露出不甘。 连外人都知道，秦家只是秦羽的秦家，秦先生也只是秦羽而已。 虽然不在意这个女人，但对方说的却也是事实。 归根结底，别人不在乎不给面子，都是因为他不是秦家的掌舵人！ 想到这里，秦昊脸色更加的阴沉。 活在别人的阴影里终归是没有出息的。 第259章 三言两语，家和才能万事兴 一天的时间就这么悄悄过去了。 林雨这一天没有接到任何的工作安排。 只不过，办公的聊天软件上倒是多了好几个主动申请的好友。 “完了，我已经开始接活了，看来新手保护期已经消失。” 江浅安说着起身开始收拾东西，脸上倒是半分滥竽充数的紧迫觉悟都没有。 “某人之前说自己是什么艺术生，但我看你这个架势好像成竹在胸丝毫不慌啊？” 江浅安听着林雨的话，随手把整理好的电脑包的拉链拉上。 “我哪儿是不慌，我才是猫和老鼠里，手上绑了炸弹的可怜to猫，只能等待爆炸发生。” 她说完看着林雨无语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和你开玩笑的，本小姐比猫聪明点，不会坐以待毙，背电脑回去就是准备临时抱佛脚。” 林雨看了看对方的游戏本，又把目光移到了江浅安的脸上，静静的看着没说话。 “哎哎哎，你怎么偏偏盯着人家脸看，再看的话我要收费了。” 林雨拄着下巴：“晚上准备玩什么游戏？” 江浅安眼神发光：“玩什么游戏？人家是要努力夜读的，夜读！” 她说话间伸出小拳头仿佛展示决心似的在空中那么一挥。 林雨笑道：“真的吗？我不信！” 江浅安：“呃有可能读完了，奖励自己打打团本。” 果然，听她这么一说林雨直接鉴定完毕。 只觉得眼前这位努力是不可能努力的，只有当个网瘾少女才能快乐的生活这样子。 林雨从对方做事儿的态度，结合对方现在的年包工资，当下大致判断了这位的家境。 首先排除循序渐进，有职业规划路径的牛马打工人。 如果是的话，对方不会是眼前这样子的精神状态！ 他思考间，江浅安已经美滋滋的迈着小碎步向着电梯前进。 没过三秒，她就又出现在了林雨的身边，搞得后者以为对方是瞬移了。 “台式电脑忘关机了，明儿见喽！” 林雨看着身边电脑关机画面：”明儿见。” 目送这位离开后，林雨也开始收拾起了东西。 在这个过程中，有些路过他工位的同事，频频的打招呼。 “还没走啊，刚来就这么努力？” 林雨抬头见到一个脸生的面孔：“这就走了。” 没一会儿，又来一个：“哥们，你今天是真的酷，算是为民除害了。” 林雨再次抬头，看到了一个大拇指的手势，他礼貌性的点了点头。 这两个还没完，不一会儿的功夫，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生面孔的寒暄接踵而来。 这也太可怕了，他清楚的记得这些面孔里，有着半天前还在幸灾乐祸的人。 正当他在内心腹诽的时候，兜里手机的铃声连带着震动一齐开响。 林雨拿起手机看着电话号码隐隐的有了一些猜测。 “是我，你的消息看来非常的灵通。” 电话里，秦羽的声音很是爽朗：“自己的公司，自己的人，你有事儿我必然会知道。” 听到这样笃定且自信的语调，林雨有些纳闷道：“我还以为赵云峰不会和你提这事儿呢。” “毕竟，我之前看你给他打电话的样子，显然互相间沟通极少，安排我工作也就几个字。” 电话里，秦羽的语气语重心长：“效率的沟通方式而已，不代表我和他关系的远近。” 林雨听后直截了当的询问：“直说，你这个电话是什么意思？“ 秦羽饶有兴致的笑道：“有没有兴趣猜猜？” 林雨语调平淡：“让我赔礼道歉，满足你充当自己弟弟和弟媳的润滑剂？” 秦羽听闻冷哼一声：“秦家是我说了算，道歉是不可能的。” “我想要在今晚约上你和张盈静一起吃个饭，然后我在饭桌把话挑明，算是给老二点面子。” 他说完这些，等了几秒，却发现林雨的那头是一阵死一样的沉默。 “怎么，我看你这样的反应，大概是不愿意今晚赏光了？” 林雨听后自嘲的笑了：“我没得选，伸手接你秦家的钱了，我是不去也得去。” “既要又要是有些人的专利，我现在属于被秦家包养，就不谈什么独立人格了。” 听他说完这些，秦羽沉默了。 林雨趁着这个间隙脑袋转动，只觉得站在客观立场，这顿饭好似不需要。 他分析道：“我觉得我在这边和张盈静的矛盾，未必会让你的弟弟知道。” “如果她没有声张，你搞这样的一出化解，反倒是多此一举。” 秦羽微微抬头思考着这么多年他这个二弟行事风格，以及他这个二弟媳的品行，笑了。 这娘们要是个息事宁人的主，他也不会在以往就看她这么不顺眼了。 当然，这些上一代乱七八糟的破事儿，以及这些人行事风格，他自然是没必要给林雨讲。 放下了电话，林雨愣神了片刻只好摇了摇头，他只觉得这算是命运馈赠下的代价。 秦羽这边，老吴眼见他挂断了电话赶忙疾步走了过来。 “张医生跟我反馈，说是老太太问了他自己的病情，估计老人家已经生疑心了。” 秦羽目光如电，少见的在自己的家里跟自己人露出了威严的神态。 “他和我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没有？” 老吴赶紧摇头，感受着眼前男人的气势急急开口：“你吩咐过不让老太太知道自己的病情。” “但是但是这样下去的话也不是好办法，疑心要是起了，那身体精神状态肯定受影响。” 秦羽听后握紧了拳头：“我妈这档子事儿我会应付的，怎么也应该让她心里无压力的走完。” 他无奈的松开了手，微微抬头看着挂在屋顶的灯，半晌都没有说话。 秦家庄园。 园内的阿姨们发现，门口站着一位阔别许久的身影。 二当家秦昊，那个长期居住在外的老婆眼下突然回来了。 石阶上，已经打扫完毕遥遥看着张盈静的两个阿姨脸上带着八卦的神情。 “这位可是好长时间没有回来了，不是说她已经和二当家离婚了嘛？” “二当家自己传的，要我看是他自己玩的花，找借口把原配打发出去，他好浪。” 两个人正说着，就看见张盈静好巧不巧的正向着她们这边走来。 她们两个直接从台阶上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一点灰尘，脸上带着笑意的点头。 张盈静直接无视，扭过头看着秦家院子里的一草一木，心里面只能是轻声叹息。 这里好是好，但她作为女人，心里的那份占有欲丝毫没被满足。 说到底，她，哪怕是她的丈夫儿子，也不过像是寄人篱下般租住而已。 要不是老太太常常把家和万事兴挂在嘴上，这三兄弟没准早早就分家了。 也就是碍着秦家老大的手腕，以及老太太在老大心中的分量，几兄弟才一直兄友弟恭。 “咦，妈，你怎么今天突然回来了？” 秦毅刚刚把外衣脱下，听见关门的声音出来一看，眼神间露出惊喜。 张盈静接过佣人递来的拖鞋：“今天你大伯说是要安排个饭局，你爸通知我必须到场。” 秦毅听话没有半点在外时的跋扈，懒洋洋的堆在了客厅的沙发看着妈妈。 “他？让我爸找你，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不是最看不上你嘛？” 张盈静听话心里回想着这些年和秦羽的种种不对付。 她的脸上流露出带着些嘲讽意味的不屑：“是看不上我，但是他的宝贝儿子今天好好给我上了一课，他知道消息后肯定是要打个圆场，在老太太的面前扮演一下兄友弟恭表表孝心。” 秦毅敏锐的听到了话语里的关键词当即眉毛一挑：“妈，是那个叫林雨的给你气受了？” 他说着便一拍沙发的扶手，手掌和真皮接触发出啪的一声。 “不行，这事儿必须要好好说道说道，他怎么也是你的晚辈，凭什么！？” 秦毅越说越激动，不知这样的消息刺痛到了他的哪根神经。 张盈静走过来坐下，金丝框眼镜的镜片闪烁着精芒。 她看着面前明显有些不平的儿子出言道：“凭什么？凭他爸叫秦羽，你爸叫秦昊。” “你看你现在上头的样子，怎么，你是有什么不服气的吗？” 秦毅只觉得自己如鲠在喉，但这一句话确实堵得他无话可说，人和人之间真的是不能比。 张盈静心里叹气，嘴上扯开话题：“你最近怎么样？” 秦毅：“我爸给我安排了新的差事儿，奔着团结家族里面的中高层做事儿。” 两个人谈话到了这里，刚刚拿着喷壶打理盆栽的佣人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 张盈静听后只是笑了笑，摇了摇头没再多说什么。 秦毅皱眉：“妈，你笑什么呢？” “我笑你做的是无用功，再怎么努力也是没用的，路只有一条显然别人家已经预备好了。” 秦毅听后脸憋得有些不是颜色。 他支支吾吾道：“爸爸说了，让我按这路子尽管放心走，其他的他来想办法。” 张盈静听后沉默了，心里反复琢磨着这话，其他的，他想办法嘛。 她的脑海里是秦羽父子的身影，像是巨人一般挡在了秦昊秦毅的面前。 几秒钟的功夫，她便不再想了，反正自私的说，这些都不用她操心。 晚饭时间。 秦家的客厅灯火通明热闹的不行。 屋子里坐着三桌的人，绝大多数都在揣摩今天的日子，但想来想去还是一脸懵逼。 只有张盈静林雨等少数人才知道这顿饭的目的。 当秦羽扶着老太太走过来时，几张桌子的秦家人都起身，等到老太太落座这才一同落座。 不一会儿，一道道菜被端上了餐桌，小孩子那桌没有那么多的顾忌，直接就是开吃！ 秦羽这桌，气氛稍微有些沉闷。 大家一时间没搞清楚，这个张盈静和这个林雨，怎么突然之间一起过来了。 林雨倒还好说一些，但这个张盈静可是很久都没来这边了。 就在这时，秦老太太眼神向着两个非常客扫了扫，看向林雨的时候眼神都是笑意。 但视线落在张盈静的时候却是毫无波动，她伸出满是皱纹的手拽了两下秦羽的衣袖。 “老大，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这特意张罗这个局，这不得说道说道。” 老太太这话出口，所有人目光皆是看向秦羽。 秦羽见状起身道：“没什么日子，今天林雨在家族企业里和弟妹有了点冲突。” 听到他这样的话，老太太眼含深意的看了张盈静一眼。 秦天听闻也悄悄抬头，暗暗的看了林雨一眼。 他惊讶的发现这个便宜哥哥脸上没有尴尬仿佛是个局外人。 秦昊和秦毅也看到林雨平淡似水的样子，心里面瞬间就更加不平衡了。 这林雨显然没把他们家放在眼里，但凡明白事儿的眼下也该起身说点场面话。 秦荣和秦宁也互相看了看，然后都把目光投向秦羽，想看看大哥准备什么样的表态圆场。 “有点冲突很正常，我这大孙子和盈静又没见过面，都是自家人你这特意张罗反倒刻意了。” “妈知道，你这是怕老二家心里面不舒服，不管啥矛盾，他做弟弟的还能挑大侄子吗？” 还没等秦羽说话，老太太直接两句话压了下来。 秦昊听到这话又发现全桌的人都看向他，直接表态：“妈，我哪能挑理啊，这不是骂人嘛。” 他转头看向秦羽：“哥，这点小事儿你还特意整个局，这在弟弟这就不是事儿，生分了。” 老太太见状，面带慈祥的转头看向张盈静：“你这个当婶婶的也不会跟孩子挑理？” 张盈静只觉得噎得慌，但也只能笑呵呵道：“妈，瞧您说的，挑什么理，咱们都是一家人。” 老太太冲着秦羽摆了摆手：“行了，老大你坐下，这次餐费我出，大家就当聚餐热闹了。” 这话一出来事情直接翻篇了，也自然没有其他人说话的份了，大家只得纷纷动起了筷子。 在场的人只觉得跟着吃顿饭也挺好的，只有老二一家觉得如鲠在喉难受至极。 他们这家人再一看正在淡定吃饭的林雨，心里面更加的不爽和来气，但终究没处发泄。 秦宁伸出手很耐心的剥着虾，然后把剥好的两个放到了老太太的碗里。 “还得是我闺女疼我。”秦老太太说完，笑呵呵的把虾送到了嘴里。 她嚼着嚼着，脸上逐渐的皱眉，紧接着变成了痛苦。 啪嗒两声，两根筷子落在地上滚了很远。 第260章 平衡将破，老太太快不行了 “妈。” “妈。” “” 老太太的突然状况让桌子上的众人面露紧张。 好几个人都凑到了老太太左右，脸上或是惊恐或是担忧。 张盈静看着站起来的众人，她是最后一个站起来的。 不说以前的事儿，单单是刚刚老太太话里话外的偏心大孙子，就让她心里面很不爽。 此时此刻，她只是碍着面子和未来的利益，脸上装出了点紧张。 “老吴！” 秦羽浑厚的声音回响在偌大的屋子，声音悠悠但没有丝毫的慌乱。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老吴近乎是跑着向着这边赶来的。 他看着趴在桌上一脸扭曲和痛苦的老太太，再一看神色各异，有些带着焦急的面孔。 当下不需要秦羽开口，他已经拨通了电话：“张医生，老太太这边身体出了状况，你现在马上过来临时处理下。” 说完，他又转头询问秦羽：“救护车还是我们自己送医院？” 秦羽点了根烟：“等张医生过来初步判断一下，之后再做决定。” 林雨旁观着眼下的意外状况。 他敏锐的看到，对于老太太身体状态，众人的反应皆不相同。 按理来说这几乎都是血亲，怎么也应该担忧的不行才是。 但眼下他总觉得，秦家人的和睦好像很表面。 因为刚刚桌上的这些人，其中部分人的眼神根本看不出半分焦急。 没一会儿，张医生就来到了现场。 他看到老太太的症状当即就皱紧眉头。 “大家让开一下。” 张医生摸了摸老太太的手，又看了看她的面色，嘴上喃喃道：“面色苍白，手脚冰凉。” 说着，他又微微移开了老太太正捂着肚子的手：“腹部紧绷，十有八九是肠梗阻，叫救护车，不用在救护车来之前做特别的措施，问题不算很大。” 这话说出在场的很多人都是松了口气。 秦羽向着身边的老吴一瞄：“听张医生的马上叫救护车。” 他话音刚落，老吴马上转身就要去打电话，但紧接着秦羽又叫住了他。 ”老吴，等等，别直接叫了，联系人民医院的院长让他安排专人。” “之前听某些医疗相关的专家说过，救护车有不着四六的混子，忘带一些急救设备的。” 老吴听后一脸正色的点头。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这就给人民医院的吕院长电话。” “我这边也会在电话里对您的担心叮嘱到位的，即便是院长，这种基层问题他也未必知道。” 秦羽满意的点了点头：“说的没错，什么时候也不能把自己放在对方的手心。” 林雨听着眼前这个男人的事件安排，心里面也是隐隐的感慨，救护车上的事儿他真不懂。 或许，只有那些曾经跟车的，比较专业的医护，才知道车里面有些人的不靠谱。 即便是连有些因为这些混子而失去生命的病患家属，想必也是未曾知道只道是尽力了。 张医生只觉得草根起来的一代心思就是深，连他这个从业者都没考虑的这么细致。 在此过程中，秦家的一众人等都是看着老大的安排，谁都没有插话和建议。 他们觉得老妈的问题转到老大头上很舒服，这样就无需自己操心或者有结果的心理压力。 秦宁眼看着身边母亲越发苍白的脸色和嘴唇：“哥，还得多久啊！？” 秦羽听闻微微皱眉，他没有在这样的场合反驳这种没具体时间的白痴问题。 倒不是他的脾气多好，完全是因为不想给老太太添更大的心理压力。 秦昊见状也学着妹妹的话，脸上焦急万分的样子：“哥，你倒是说句话啊，不行我送妈去。” “这样的话，怎么也比在这傻等救护车什么的要快，你看起来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 这样的话一出口，秦家的很多人也都跟着看向秦羽，有些人的脸上已经铺满了疑惑。 秦羽眼神冰冷的瞪了一眼秦昊。 秦昊见状不再敢多话，直接凑到了老太太的身边：“妈，要不我送你去医院？” 老太太脸色苍白，面容痛苦且扭曲，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字：“听听老大的。” 秦荣见状也凑了过来：“妈都这样了，要不还是听二哥的？” 秦羽扫了这两个兄弟一眼：“你们的车上连个aed都没有的人，还想代替救护车？” “张医生刚才说的只是一种大概率可能，万一是其他的复杂问题，需要医护人员呢？” 秦家两兄弟脸上带着疑惑看着眼前的秦羽。 秦羽叹了口气：“一点急救的知识都没有也听不明白，还是不要跟着瞎起哄了。” 这个时候，张医生也走了过来：“还是请大家往周边散开，这样对病人会好一些。“ 见这几个人不动，他又温和的补充：“氧气足些。” 这样直白的话才让众人听懂，几人起身退到了一边。 这帮人没几秒就看看手机的时间，与此同时再向着秦羽的身上看看。 没一会儿的功夫，老吴捏着电话小跑着过来了。 “已经安排好了，最好的急救医护，最稳当的司机，急诊那边安排了最好的大夫临时加班。” “院长还和我们强调，医院各个科室的专家都做好了准备，和急诊科医生联合视频会诊。” “避免出现急诊误诊漏诊等特殊状况，请您务必放心。” 秦羽点了点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走到母亲的身边，默默的握着老妈发凉的手。 秦羽的手掌微微颤抖但没人注意，只有老太太能感受到他手的抖动。 “儿啊，妈要够呛，以前幻想都是做饱死鬼，这顿好的我还没吃几口呢。” 老太太即使痛苦满身，仍试图和大儿子打趣一下，嘴角带着点笑。 秦羽听话立马把另一只手也握合到老妈的手上，脸上露出的笑没比哭好看多少。 他明白，这是老妈故意强撑着表现的乐观，想让他别那么担心而已。 “死不了呢，昨天爸给我托梦，说他在那边还挺自由潇洒的，想着你晚几年再管他。” 这样的话听在老太太的耳朵里，后者笑了笑然后眼角流下泪。 泪珠在她褶皱的脸上磕磕绊绊，她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没说。 只有秦羽能从手上感受到老太太的力道，似乎在无声的诉说着心里的担心。 秦羽的声音有些变调，贴着老太太耳边轻声安慰道：“放心，家有我呢。” 这话一出，老太太握着他的手明显的卸了力。 周边的人只能看到老大和老太太在打着哑谜，表情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 不一会儿，急促的音调从庄园的墙外传了进来，在寂静的夜空显得无比的刺耳。 只不过，这样的音调对每一个等待着的患者，那无异于天籁之音。 老吴马上跑了出去，去接车上的医护人员。 在这间隙，老太太嘴角突然溢出来了些血，嘴唇张合着想要说什么。 秦羽马上转过头，耳朵凑近。 “我知道你让张医生瞒着我的病，这么久的日子里我配合的好好？” 秦羽听着这些话，握着她的手更加的紧了。 他的嗓子发干，发堵，一时间竟没法儿说话。 “别怕，要是救不回来那我是是去享福去了。” “老实说我我还真有点想你爸想去去找他聊聊，好好多年了。” 秦羽挤出难看的笑：“不会的，就是普通的病。” “我奋斗这么久，咱们什么资源都是最好的，你这病问题肯定不大，妈，你别再多说话了。” 说话的间隙，老吴已经带着医护人员跑了过来。 老太太临被担架抬走前，非常用力的握了握秦羽的大手。 后者眼眶带着微红，默默的看着眼前如做梦的画面，耳朵听着周边纷乱的嘈杂。 他的心里过了仿佛一个世纪，但是实际上也就过了几十秒而已。 “张医生，我妈的情况你和她提过吗？”秦羽缓过来神问了这样的一句话。 张医生摇头：“没有，从始至终都没提过。” 秦羽想着之前老吴和他说的，张医生帮着隐瞒病情的事儿，深深一叹。 事已至此，隐瞒不隐瞒的实际上也不再重要了，总之老太太凶多吉少。 “我的医学知识相对有限，你在我秦家也有些年了，救护车的家属位置，你替我盯下。” 张医生听到这话马上点头，这样的机会和人情那真是盼都盼不来。 同时，他也对这个总是很平和的男人有了更深的了解。 这很明显，眼前这位是个连院长亲自安排都不放心的主，要他跟车上双重保险。 一场人情世故的宴会，由老太太疾病加重而散场。 几桌的人，只有不明真相的小孩那桌最是淡定。 他们偶尔瞪大眼珠向着大人桌看了看然后接着干饭。 只有这些天真的孩子才是幸福的，外界的所有一切都和他们没有关系。 “老吴，人民医院，我们现在出发。” 秦羽说完这话，又扭过头看了看在场的众人：“你们是自己坐车还是跟我一车？” 秦昊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开口：“我这边让毅儿开车就好了。” 秦荣和秦宁听后也是开口道：“那大哥你先去，我们这边就坐毅儿的车就是了。” 林雨敏锐的发现，单从选择上来看，眼前这几位貌似要更亲近些。 倒是他眼前这个生物学的父亲，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孤家寡人一般的操心存在。 正当他愣神的功夫，秦羽看向他询问道：“你要去吗？” 不想两个字刚要出口，但是看别人都是抱团取暖，再看看眼前这个满脸疲惫的男人。 林雨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怎么说我也应该去看看。” 秦羽很认真的看了他几秒，点点头但没说话。 站在一旁的秦天只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存在，再没有曾经在这个大家族被人在意的感觉。 秦羽瞥了他一眼：“你是坐我的车，还是自己坐车，还是回去睡觉？” 这样的话让秦天整个人心里无限的不舒服，但是他还是咬咬牙道：“我自己开车去。” “你还是打个车去，谁知道你那毒瘾什么时候发作，留着条命。” 秦羽说完，目光瞥向正向外走的秦昊和秦荣，眼神里是恐怖的黑洞。 老吴眼看着门口处秦昊等人离开，又转过头来看这个已经被抛弃的吸毒孩子。 他心里叹气间，打起了圆场：“小少爷别打车了，我开的快还舒服，就和我们一辆车得了。” 秦羽没有说话也没再表态，林雨默默的看了身边这个秦天一眼。 秦天心里直发堵，但心里仅存的那点尊严还在。 他冷冷的说道：“我说自己打车你听不明白嘛，还偏要强扭着劝？” 老吴听后赔了两下笑：“是我多余了。” 秦羽看都没再看秦天，带着头向着门外走去，老吴和林雨见状紧跟其后。 出门口，秦羽这才开口道：“老吴，今天你的话还是有些多的，这不像你。” 林雨默默的在一边听着没有作声。 老吴：“我看着他长大的，虽然孩子有些任性，但他沾上那东西也不怪他啊。” 秦羽听闻默默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眼神在灯光下有些复杂和摄人心魄。 林雨细细品味着这话，貌似不经意的开口道：“当二代真危险，搞不好还被动沾毒。” “也不知道我到你安排的地方混日子，会不会混着混着就挂了，听起来就很怕。” 这样的话一出口，三人间的气氛陡然变得有些沉闷和压抑。 秦羽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月亮：“你不会的，放心。” 林雨听后笑道：“谁知道呢，我晚上估计睡不着觉了，只能说秦家的钱赚的烫手。” 老吴也跟着劝道：“少爷您就别怕了，既然老爷都这么说了，那你的安全肯定是没问题的。” 林雨听到这话不笑了，他打量着身边两位的神色。 “本来我也就顺着你们的话诈一下，听你们的意思，我好像真的处在危险中啊！？” 老吴暗暗的看了秦羽的眼色忙的笑道：“今晚，我总是乱说话，你别细想就好。” 临近车前，林雨转身去到了一边：“稍等下，我去撒个尿。” 等他走后，秦羽瞥了老吴一眼：“今天你的话确实有些多了，老吴。” 老吴：“您就两个儿子，我担心这个也遭了下三滥的道，委婉提醒下，毕竟您的兄弟们” 秦羽听到这话，背在身后的手逐渐握紧。 他的右脸黑的吓人，只有左脸冲着路灯是亮的，但一明一暗却更显得诡异异常。 “老太太在的时候，我不愿意让她伤心而已，要是老太太过不了这关，他们还过分的话” 老吴听到这默默的看向秦羽，后者的眼里哪还有刚刚在家时的半分柔情。 秦羽像是自语又像是冲着老吴问道：“他们，真的会被金钱吞掉所有人性吗？” “他们，真的会因为我的这个位置，连这个侄儿也不肯放过吗？” 老吴哪里敢回答，只能委婉道：“秦毅，已经被您弟弟安排好了，未来前面只有一个障碍物，那就是”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一脸担忧的看向走过来的林雨。 秦羽也看向林雨，只不过脸上没有丝毫的担心，只有无限的惆怅。 车辆缓缓开动，向着人民医院出发。 第261章 别续命了，吊着没有啥意义 人民医院。 急诊科忙的飞起。 林雨一眼扫去，医生们都穿着蓝色的工作服。 上面沁着不知是哪些苦命人的鲜血，只不过已经干掉了，像是黑色的酱油。 这些医生们面带汗水，偶尔摘掉口罩，在各类声音夹杂的空间大声说话。 或安慰，或解释，或诊断，或一起交流探讨病患的病情可能。 人命，在这个地方就是握不住的沙。 一个不注意，就有这样那样的人去世，悄无声息的仿佛大白菜。 而在之后的日子，就是某个家庭的重若泰山，哀声连连。 秦羽和老吴也走了过来。 后者见老太太不在，马上给张医生电话。 “喂，张医生，你现在在哪？二楼手术室抢救，好的好的，我们这就过去。” 听到抢救两个字，林雨明显注意到身边男人拳头捏紧，脸上神色要比一路上更加的深沉。 林雨思索间再次抬头，眼前人间百态没入眼底。 “医生，我求求你救救他！” 尖锐的求救紧跟着是无力的哭嚎，而哭嚎之声被劝阻克制后是低声的抽泣。 急诊挂点滴的轻症病人，带着复杂的心情看向声音的起源，心里感叹着生命的脆弱。 这些人刚感慨完别人，又联想到了自己。 低着头看着手背上的针头，仔细思索着贷款和家庭的开支，又默默的把点滴流速加快。 这样就可以早点回家，不用请假不说，明天的精力也能够足些。 林雨只觉得这趟医院真的不该来，整个人的心情都有些受到了影响。 “少爷。”林雨听到声音抬起头，老吴正冲着他摆手。 秦羽已经向着远处走去，身影显得有些萧瑟。 林雨快走了几步跟了上去。 二楼，抢救室的门前。 秦家的一些人都在椅子上坐着。 见到秦羽，秦昊最先起身，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不是，说是肠梗阻，这怎么又是肿瘤压迫，又是脑溢血的，我妈这身体到底是什么时候这么不好的？” 秦荣和秦宁听话也跟着看向秦羽。 秦羽听后看向边上正皱眉的张医生。 后者，先是看向秦家的其他人，然后叹了口气看向秦羽道：“腹腔肿瘤，压迫导致肠梗阻的诞生，判断是没问题的，但是来到这边时的路上，老太太又并发脑溢血了……” 秦宁听到这话马上向着秦羽喊道：“哥，肿瘤这些事儿你之前怎么从没有提过？” 秦荣脸上不悦：“哥，你不尊重我们。” 秦羽扫了众人一眼：“告诉你们，妈的病能好那我早就说了，怕就怕告诉你们了，谁嘴巴不严，让妈提前知道了，那她未必能活这么久，守口不如瓶，嘴巴像棉裤腰松的大有人在。” 秦昊急道：“你这哪是什么理由？” “我们就应该早些手术！早些争取手术的话，那事情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棘手糟糕！” 没待秦羽说话，张医生解释道：“很多疾病发现就是超晚期，手术和保守都只是一种选择，没有哪个比哪个好的，秦先生也是综合多个权威专家，进行周密分析后，才决断选择的。” 这样一番话，让秦家这些不是医生的家伙们都遏制住了自以为是的质问。 只有秦昊听后依然嘀咕：“那也不代表有些人的决定是对的。” “至少至少应该让我们一起研究下，不应该这样的独裁一言堂。” 他的话语声音不大却回荡在这个长廊，清晰的传进了每个在场秦家人的耳朵。 秦羽冷冷的暼了他一眼。 “你们离妈住的屋子也就几步远，要是没事儿多来几趟，那我会和你们商量的。” 轻飘飘的一句话，直接给在场的人嘴巴全都堵上了。 结合秦羽长时间的掌舵人身份，当下也没人敢再看他。 林雨像是个局外人一样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觉得不管怎么选或许都有遗憾。 生命只有一次，很难说什么最优，那个也许实际上是不存在的，时间没法倒流再验证。 也许怎么选都是对的，又或许怎么选都是错的，没有人说的清。 林雨看着眼前乱糟糟的一堆人，只觉得压抑和有些心烦，他把头向着另一边扭去。 另一侧的抢救室门前。 一个年轻的少妇正低着头，用力的揉搓着自己的脸，边上的小孩仿佛弄不清楚状况。 “妈妈，爸爸进去这么久怎么还不出来？”小孩拉了拉少妇的袖口一脸的天真。 少妇疲惫的脸上强挤着笑容：“特特乖，再等一会儿爸爸就会出来了。” “他不是和你说好了，病好了，会带你去游乐场玩嘛，我们再多等等。” 小孩眼神一亮：“爸爸说话最不算数了。” 少妇听闻厉声道：“别胡说！” 小孩见状马上噤声，乖巧的坐到了少妇身边。 他的小腿耷拉在冰凉的休息椅上晃荡，小脑袋歪着靠着妈妈感受着温暖和安全。 少妇一边摸着孩子的头，一边回忆着丈夫的话。 眼前仿佛不是冰凉的白墙，鼻子也不再是浓烈的药水味儿。 脑袋里，好像只剩下一幅不带颜色的画面。 那是她的丈夫在进去手术前，握着她手时的强颜欢笑。 “要是出不来，那你替我带特特去玩，其实相比我，他更希望你多陪着他玩儿。” 少妇想着想着，眼里已经涌满了泪花。 林雨收回目光，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觉得至少和那边母子的荒凉相比，这边秦家的这一大堆人，不管怎么说也占到个人气。 或许，很多时候人气也代表着温暖。 正当他这么想着。 啪嗒，抢救室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他的额头还有些沁出来的汗珠。 这人口罩一摘，脸上是两道勒痕，呼吸了几下开口道：“请问一下，谁是秦先生？” 秦羽走到他的面前：“我是。” 医生看着眼前这位不怒自威，浑身带着不好惹气息的秦羽。 尽管他的脸上依然是职业性的微笑，但心里却是有些难受的。 事态有些复杂，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才好。 秦羽看他一脸为难的样子，手握的更加紧了，他的声音很低沉：“直说。” 医生看了看秦羽，又看了看眼前已经围上来的一群人，脸上的表情显得无比的沉痛。 “病人，送来的挺及时，但出血的部位很差，脑干处的出血量更是极其罕见。” 秦羽伸手制止道：“我相信你们院长更相信你们这些专家医生，你直说重点就好。” 医生直言道：“病人如果积极治疗法，很大概率会是植物人，极小概率没问题。” “保守治疗，会有很大概率有这样那样的后遗症，但意识会是清醒的。” 他的话说完心里便是一颤，眼前这帮打扮不俗的人，那个眼神仿佛要将他吃了。 果然！秦昊直接伸出双手拽着医生的领口！ “什么叫很大机率？什么叫植物人？你们就这水平吗？” 医生看着眼前的一票人，自知病人家属如果情绪来了的后果。 他委婉的解释道：“抢救以及会诊的医生，已经是本省顶级的水平了。” 说完，他心里带着气又道：“我们只是尽自己努力救人的医生，不是无所不能的神仙。” 秦昊：“你！” 医生没再看他而是转头看向秦羽：“这些情况我和您反应前已经提前和院长反应过了，我们只能把选择权交到秦先生你的手里。” 秦家的人听到这些话，也都是不淡定了。 秦宁往日里刻薄上位者当惯了，现在直接就是拉着医生的衣服。 “什么叫选择权交给我们家？你们就这点水平吗？一定是你们医德有问题把事情搞砸了！” 医生扶了扶被她拽着因为身体抖动而脱落不少的眼镜。 眼睛依然只是看向秦羽道：“秦先生，你的事儿，是院长三令五申的事儿。” “您是个明白人，且不论我们医生的道德水平，单论利害上面看，您这位亲人的揣测也是不成立的，所以您能不能请她稍微克制些，她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这里毕竟是医院。” 一番柔中带刚的话语，在走廊里回荡着。 他并不在乎眼前这人是谁安排的大佬。 只知道当初在一个明媚的日子里，自己曾经庄严宣誓过希波克拉底誓言。 这么多年来，多的是同道人违背和苟且，更多的人是选择性的失忆了。 但是他作为有情怀的医生，身体力行的践行着医德，这个哑巴亏的污蔑他是万不能吃的。 “小天，扶你姑姑到边上坐下冷静冷静，这是医院不是菜市场。” 边上站着的秦天有些诧异，自打他被发现吸毒后，已经好久没被父亲这么叫了。 但这份疑惑马上转变成被重视的开心，他快步走到秦宁的近前。 “姑，咱们上这边坐坐，你别伤心过度了。” 秦宁想要再施展下平日里的威风，但是一看身边大哥的表情，也便顺着台阶走了下去。 此时此刻，秦家的人神态各异，但全都像是哑巴了一样，每个人都没说话。 林雨看着这一幕，情不自禁的代入了自己，要是他自己面对这样的情况该如何的选择？ 或许，会保守治疗，清醒的带着后遗症走完最后的日子，算是无奈之选了。 秦羽抱着肩膀没有再说话，右手的食指一下又一下的点着左胳膊。 没有人再出声，医生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着。 又过了几分钟，医生提醒道：”秦先生，再不做决定的话，手术的积极选择就没有了。“ 秦昊站起了身：“哥，还是积极治疗赌一把？植物人什么的我们也养的起！” 秦荣左右瞟了瞟，少见的没有和他二哥站在同一战线上，对于这样的选择他没法跟。 秦毅，秦天等小辈们都是默默的听着，眼神不时地向着长辈们看去。 这里没有他们说话的份，但是每个人都极其敏感，对这样的话都有着自己的理解。 “放弃治疗，痛苦和更痛苦，还是别痛苦了。”秦羽的手指不再点胳膊。 他压根看都没看众人，嘴巴轻飘飘的说出这句话。 在场的众人都惊了，这基本等于把自己妈杀了，语气竟然如此的轻松惬意，这还是人吗？ 只有林雨注意到，身边这个男人在说话的时候，点来点去的手指把左手的袖子压出了坑。 “不行，不能放弃，哥，你这是杀人，妈最疼的就是你啊！” 秦昊说着，几十岁的中年人竟坐着哭了起来，撕心裂肺的声音听的旁人跟着心碎。 “二哥说的没错，你这样直接放弃，怎么对得起咱们死去的爸？” 秦荣思索再三还是跟着垫话，在走廊里一众秦家人的耳朵里又给了一刀。 秦羽丝毫没有动容像是个木桩一样站在那里，一个正眼都没有看向身边的两个兄弟。 对于这种话语里面的指责，他甚至连解释都没有，像是一个冷漠至极的局外人。 秦羽面前的医生也跟着愣住了，他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明明提出的是积极治疗以及保守治疗的选择，但对方直接选择了不存在的放弃治疗。 听过穷人放弃治疗的，没听过这样身份的人放弃治疗的。 一般来说，越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应该越惜命惜名才对。 即使有那么些不惜这两样东西的，还有惜钱的，让老人躺icu，让护士当佣人吊个若干年。 毕竟，死亡和死亡的定义也是不一样的，只要有容错，那还不是稳稳的投资。 “秦先生，你你这是想好了，但是即使你想好了，我们也没办法放弃病人。” 秦羽听后笑着摇了摇头：“没听说医院是慈善机构的，老吴把我们给医院的缴费断了。” 老吴往日里都是言听计从的，但眼下他却是没有移动半步，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 “老爷，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咱们的选择只有一次啊。” 他冒着忌讳的提醒，回应他的是秦羽少见的阴沉。 “我妈本就没几个月活头了，现在让她活过来，那未来的罪是不会少受的。” “救过来让她感受下生命最后一程，几个月时间内，那种癌症最晚期病人的痛苦吗？” “还是多叠加了脑溢血后遗症的那种？我妈这么自尊的人自己也不会选的！” 声音中气十足，像是在跟老吴说话，更像是跟一边嘀咕的秦家人说的。 忽然，秦羽摇摇头笑了。 “没准，我妈就是让我有个心理安慰，特意卡点脑出血让我心里负担占到0。” “这样麻醉里从这个世界消失也算是福报了，要是她活起来后想体面安乐死也没有门路。” 这样的一番话让他面前的医生面露难色，他之前从抢救室出来的无数台词此时失效了。 要是别的病人，他们就直接按照正常的医疗手段下去了。 只要相应的医疗程序没问题，那后遗症什么的就是没办法的事儿，也没责任的事儿。 但面对这样的患者家属，他不得不把实际情况和可能的概率讲明让对方选择。 现在对方说话了他又犯起了难，这样术中的放弃，怎么也拿不得台面上。 秦羽看他这个样子，又跟老吴说道：“把缴费抽了后，和院长说一下放弃，他们会有办法的，别让这些医生们为难。” 说完，他双眼含着深邃自语道：“人都需要些理由，好把自己从道德底线里摘出去。“ 医生愣愣的看着秦羽没有说话，过了两分钟他便接到了院长的电话。 他走到一边不知轻声说了什么。 挂断电话后，他再次走了过来，这次是看向这一群秦家人：“你们真的这么决定了？” 听到这样的询问，秦家人把目光都投向了秦羽，没有人发言都等着他拍板。 秦家的家族此时此刻就像是昔日里有强大凝聚力的宗族。 有威信的人，久而久之就成了绝对的话事人。 尽管个别人有些不服气，但也只能心里不能嘴上。 “就这样。”秦羽微微眯着眼，不再多言语。 没一会儿，抢救室的灯就灭掉了。 林雨注意到，当灯灭掉的瞬间，身边的这个男人少见的面孔扭曲了一下。 但紧接着，又恢复了往日的威严和平静，仿佛一切如常，无事发生。 林雨深深一叹，又对身边这位的狠劲儿感到佩服。 他，做不到。 第262章 当众演戏，感情真比海还深 陆陆续续的许多医生从抢救室里面走出来。 单从医疗队伍里的医生年纪以及人数上来看，林雨就知道这不是普通人能享受的资源。 医生们出来的第一时间，也都是在门外略作停留纷纷摘下了口罩。 只不过，口罩下的各个面容看不到成就感和自豪感，没有一个人的脸上是带着笑容的。 因为经过院长的指示，大家费尽了周折，最终还是在不可抗力的作用下就这样放弃了。 这样不尊重生命甚至是扼杀生命的态度，使得这些人看向秦羽时的眼神带着不屑和不爽。 有几个头发花白看上去就德高望重的医生直接就是径直走人了。 身后的徒子徒孙见状，也一个看着一个的后脑勺默默离开了。 “老太太就在里面，院长打了招呼，您这边可以进去看看。” 刚刚出来提醒手术风险的医生丢下了这样的一句话，也匆匆的跟在了队伍的最末尾。 林雨听的很清楚，走廊里的秦家众人也都听的很清楚。 这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动。 在场的，就没有一个人进入室内，趁着老太太没送到太平间这功夫看一眼的。 秦羽看向自己这些弟弟妹妹，又看了看秦家的下一代的几人。 “你们，要不要跟我进去看一眼？” 轻飘飘的话语如同冰凉走廊的魔音，在此时此刻间显得格外清晰。 秦昊脸上还带着刚刚大哭时的泪痕：“哥，咱们家不都是相信风水的嘛。” “还是让庄先生先看看，妈这样的离开方式，搞不好有什么说法。” 这样的话出口，众人脸上的忌惮之色更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是说说而已。 没有一个人挪动脚步，更没有一个人张嘴，秦羽的话就这样被掉在了地上。 一时间，秦昊的表态就像是所有人的表态，秦家这一片的人气就像是消散了一样。 林雨扭头时注意到，另一边的抢救室门也被推开了。 少妇的膝边站着孩子，她忙的接过护士推出来的担架床。 脸上的泪水和笑容在冰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的温暖。 或许，人多人少，很多时候也不是代表着人气。 秦羽脸上带着笑，扭过头从各个秦家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了秦昊带着泪痕的脸上。 “妈这样离开没说法，因为是我替她选的。” “既然你们都有害怕和顾虑，那我这个当大哥的，就替你们一起送送妈好了。” 当抢救室的门嗒一声合上后，走廊里的声音对比之下变得更加的安静。 秦家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连呼吸都是缓缓的，仿佛生怕有人注意到自己似的。 林雨透过医院的大玻璃，遥遥地看向外头带着烟火气的民房烟筒。 他隐隐的品味到了以前品味不到的东西，那种感觉仿佛叫做平淡就是幸福。 过了有一会儿，秦羽走了出来。 他看了看眼前的众人：“之后的丧事儿上，想必你们也没什么多余的意见？” 大家都觉得刚才没敢进去理亏，眼下连最能跳脚的秦昊，秦荣都是没说话。 其他人更是盲目的从里到外仰仗着大哥，只要事情有人做自己不用做就是好的。 秦羽见状后扭头道：“老吴，你这边安排下，就正常的流程走就行了，一切从简。” 他说完这话，顿了顿又道：“听老二的，找庄先生看看日子，别影响秦家的后代们。” 老吴听到这话差点没吓过去，其他的人听到这样的安排也都是吓了一跳。 虽然老吴在秦家很多年了，但是这样的事儿交给外人怎么也不靠谱，太没有规矩章程了。 这样的事儿，哪有自己人活着，还不亲力亲为亲自张罗的？ “人活着的时候，都没有什么尽心尽力的，人死了往脸上找补，也没什么意思。” 秦羽淡淡的丢下这话，又看向老吴：“办，咱家没那么多规矩，就是走个流程。” 说完这些，他站在林雨的身边也看向窗外的烟筒：“其实，这样的流程我都不想走，麻烦。” 林雨默默的站在身边，没有接话也没有说什么，更不会什么安慰了。 当然，据他观察下，身边的这位也不是需要他安慰的存在。 轻飘飘的几句话讲完，老吴开始到一边打电话张罗和忙活。 并把这件事儿，当作进到秦家以后的第一等第一件的大事儿来办，极尽细节和严谨。 秦家的其他人听着老吴打电话，又看着站着不动的秦羽顿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一时间，画面就这样定格住了，秦羽，林雨父子在看着窗外。 老吴拿着手机，在事无巨细的安排联络，秦家的一帮人在另一边站着坐着都有。 秦昊和秦荣一对视，正欲开口想要回家睡觉。 就在这时，秦宁注意到身边的侄儿面露痛苦，捏着座椅的扶手青筋暴起。 “小天，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秦天此时意识还是清醒的，似乎想要张嘴说什么，但紧接着人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秦宁拉着他的胳膊：“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这怎么坏事儿是一件接着一件啊！？” 秦昊和秦荣见状脸上闪过别人不可察的心虚之色。 林雨也收回目光，第一次看向一个挣扎的毫无体面的同龄人。 “啊”秦天躺倒在走廊的地上，手先是用力的抓紧铁椅子腿。 整个人如同爬行动物般在地上扭来扭去体面尽失，没几下他松开手转而掐向自己的脖子。 “小天。”秦昊第一个蹲了下来，拍打了几下秦天已经神色惨白的脸。 秦天没有回应，张大了嘴巴大口的呼吸，脸上的痛苦看的在场的人全都心颤。 秦荣喊道：“大哥，小天的毒瘾不是已经戒掉了嘛？” 这话出口，所有人都看向秦羽。 他们的脑子里是几个月前，这位二代在家族所有人面前出洋相的一幕。 这些人想到这里又不约而同的看向林雨，心里唏嘘要不是这位废了，眼前的也不会上位。 秦羽向前走了几步，连蹲都没有蹲下，脸上是阴沉和一丝没人察觉的愤怒。 “老吴，我不是让你派人盯着点他嘛，是不是没盯住又复吸了？” 老吴听话马上放下手机，快步走了过来，他没有多余的解释语言简洁。 “派的人也不是24小时盯着，总归是我用人不利，是我的问题。” 秦羽听后只是重重的叹气，心里无奈但也没法怪罪别人。 如果一个人诚心想要瞒什么事情，那还是非常容易的，何况是这样的一个瘾君子。 “毒瘾能戒，心瘾难戒啊。”秦羽皱着眉头眼里有着复杂。 “啊啊”秦天在地上开始翻滚着，眼神里满是血丝，神色越发的狰狞痛苦。 秦昊见状大声嚷嚷：“哥，你快想想办法，我看着都要心疼死了，你怎么这么淡定？” 秦荣更是直接搂着秦天的后背，将他从地上捞在了怀里。 “大侄儿啊，你说你什么东西不好碰，你没事儿碰这东西干什么啊。” 秦羽听见这些话，手上的拳头捏的啪啪作响，只不过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因为儿子气的。 正在这时候，老吴走了过来：“要不再联系下院长，让他找人用下麻醉。” “有麻醉师监控不会出大事儿，先暂时让小少爷镇静下来，不然这样子实在太痛苦了。” 听见这样的话秦昊赶紧说道：“那赶快啊，事不宜迟，别让孩子这么痛苦了。” 他眼里有着泪花：“今天是什么日子，我秦家是不是冲到谁了，老辈小辈都不得安宁。” 这样的话一出来，走廊里刚刚还因为老太太死亡而有些没反应过来的秦家人。 此时，都是眼睛含泪看着痛苦的秦天，心里向着老人家的音容笑貌。 很多人，都跟着哀伤起来，互相的安慰着，低声的互相诉说着。 老吴才没理会秦昊的话，只是依然一动不动的等待着秦羽发话。 这样的一幕出来，秦昊心里暗暗的咬牙，联想着自己老婆的窝囊心里不满更是多了几分。 “老吴，你倒是叫人啊，还让孩子这么痛苦嘛？” 秦昊把声音提高了分贝，老吴默默的看着秦羽终于出言道：“老爷，您看？” 秦羽闭上眼睛：“安排，问好了，别扎坏了，安静后，清醒了立即扔戒毒所。” 老吴听话点了点头，马上就要再打电话联系院长找靠谱的麻醉师。 秦羽抬起手：“这次他从戒毒所出来，断绝他的钱，再断绝他的社交。” 老吴心里有些叫苦，夹在中间的滋味难受，但眼下还是点了点头。 林雨默默的看着事态的发生，看着地上这位曾经到他房子里耀武扬威的公子哥。 心里面那真是满满的唏嘘，他隐隐觉得这秦家多少有些邪乎。 原本好好的下一代继承人，就这样成了不死不活的废人，细琢磨真挺可怕的。 他以往都是在电视里，看到某国的长子，次子，有人上位后，另一位被暗杀干掉。 或者是，某富豪家里关于财产掐架，牵扯着迷信和下三滥的手段，搞得家破人亡也有。 但他新闻出身，本就对所有的媒体持着怀疑的态度，但眼下感觉也未必是假的。 仔细地想来，刚刚在来医院之前，老吴和秦羽还有他自己的聊天。 再结合着曾经这位秦家必定继承人的现状，林雨只有一个想法。 自己这份高昂的工资收入，是不是会引得自己惹火烧身。 虽然他的本意是捞一票赶紧走不和秦家多掰扯，但别人肯定不会这么想的。 别人必定把他当继承人看待，那各方利益牵扯，搞不好他就是那个活靶子。 “啊杀了我难受啊。”秦天嘴唇发白，挣脱了身后秦荣的手。 又开始用火热的身体贴近地面，仿佛这样能够稍微好受那么一点。 林雨看的心里有些打颤，他真怕老吴和身边淡定的生物学父亲，之前的话不是玩笑话。 那他，可真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了。 没多久，一个戴着口罩的医生走了过来。 “你们给他抬到隔壁的屋子，按好了我给他处理一下，但是不知道效果会不会太好。” 他说完，脸上带着一点对科技的探索：“我这是第一次这么做。” 看到秦家人的神情，他又补充道：“别误会，这样的操作，一般人是不给做的，理论可行。” 就这样，露着半个肚子狼狈不堪的秦天。 挣扎着，哭嚎着，就这样被他的二叔三叔，合力的抬走了。 “老三，你注意点，别给小天磕到了。” “这还用你叮嘱，我注意着呢。” 秦羽默默的看着眼前几人走远，他连脚步都没有抬，眼神里是无限的深邃。 这样一闹，秦家的众人心神俱疲，大家纷纷向着秦羽打招呼，提前走人了。 走廊里，眼下只有秦羽和林雨两个人。 “老吴来医院之前，所谓的危险之类的胡说八道，那真的是瞎说吗？” 秦羽听后，默默的看着远处开着门，想象着叔侄同屋的场面。 好一会儿，他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觉得呢？” 林雨摊了摊手：“我在普通人家长大不涉及这些，但直觉告诉我有些吓人了。” “怕吗？”秦羽微微扭头，看着林雨，脑子里都是他妈妈的样子。 林雨笑了，笑了一会儿才说：“我想，既然你能找我，那肯定是有了准备的。” “要是这点手段和措施都没有，那你年轻的时候，在别人都艰苦奋斗的时候。” “你也不会聪明到主动搭人家官家，玩最捷径最有效的抛弃真爱官商勾结那套了。\" 秦羽听后先是沉默紧接着又笑了起来，毫不避讳道：“真话真刺耳，不过事实如此。” “安心的上你的班，走你的形式，至于未来你想干什么，那是后话了。” 林雨听到这话摊了下手：“那我就放心了，先回家了，明天还要正常上班的。” 他说完转身便走，秦羽问道：“你这个奶奶的葬礼，你会参加嘛？” “不会。”林雨吐出两个字，头也没有回。 秦羽听后没再多说。 对方对于不参加的后果不可能不知道，这会招致相当多秦家人的非议。 除非对方不在乎自己在家族人心里的地位，也就是说这孩子未必真的想继承家产。 或许，人家仅仅是想薅他些羊毛？ 想到这里，秦羽笑着摇摇头。 思索间，他被抢救室啪嗒的门声叫回了神。 转头时，蒙着布的老太太正被人推着从眼前经过。 长辈已逝，之前是在乎老人家的感受，他才打碎牙齿和血吞。 就连亲儿子被好弟弟们坑成这样，他都没说什么只是在冷眼旁观。 现在，这个世界上值得他秦羽在意感受的唯一的人已经去世了。 要是自己两位好兄弟再搞些事儿，那他秦羽也不会在表演相亲相爱一家人了。 第263章 生活无味，稍微加一点调料 隔天，凯镁大厦。 林雨睡到自然醒才懒洋洋的来到公司，到工位的第一件事儿就是走向饮水机，只不过他不再是接咖啡，而是在冲果味儿饮料。 这一段路，凡是目之所及皆是客气。 哪还有之前见他迟到时，那种看戏状态的幸灾乐祸？ 林雨很清楚，他在这个公司，已经不需要考虑什么令普通新人头疼的人际关系了，因为这些都是别人会主动考虑的。 “磊哥，我有什么任务安排吗？” 李磊从显示器上移开目光，看了看林雨手上的水杯：“这颜色的水是什么？” 林雨低头看着粉红色的果汁水：“浓缩的科技和狠活，早进医院的那种。” 李磊笑着摇摇头，顿了顿才说：“暂时还是不给你任务了，新人前期熟悉咱们这边环境为主。” 林雨自然没有说他可以应付工作，也没有说自己有着不一般的it底子，只觉得有混的机会确实得混。 毕竟，他本质就不是张雅那种喜欢工作的强人。 “好的，我知道了。” 李磊看着他走远的身影，只能苦笑着摇摇头，这位爷弄进来，赵江福不给他点好处真过去。 想到这里，这个别人眼里钻研技术的天才理工男，站起身向着赵江福的办公室走去。 “哇，你又迟到，还这么潇洒。” 江浅安摆弄鼠标看着林雨坐下打趣道。 “昨晚，是打团本了，还是打团本了。” 林雨说着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江浅安脸色微红：“就不能是挑灯夜读，新员工踏踏实实学习公司业务！？” “不能……呃……我是说不太像……” 江浅安听后翻了个白眼，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还是抽了些时间熟悉业务的。” 林雨手指摸了摸下巴：“哦，我新同事不是网瘾美少女，是卷王。” 江浅安差点吐血：“我又不是你！有不一般的后台，人家非常有职业危机意识的！” “呃……你这么说我，太伤我了。” “果然，我是被人庇护的废物幼苗。” 林雨说着神色变得有些低沉，像是霜打的茄子，整个人那叫一个低沉磁场。 江浅安移动手肘碰了碰他：“哎。” 她刚要安慰关切几句，为刚刚打击了身边帅哥自尊心言语弥补下，就见对方恶趣味似的笑了起来。 “逗你玩呢。” 林雨又喝了口果汁，皱了皱眉毛后扭头：“有糖嘛，太淡了。” 江浅安撇撇嘴：“没有！” 林雨笑了笑不再逗她，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消息推送，媒体人出身的习惯还持续着。 接连入目的两条让他心生感慨。 《省城顶级富商秦宅正举行葬礼》 他点进去这个自媒体一看，明显是在秦家庄园外部拍的照片，这种人显然是不被欢迎进入的。 退出去后，另一条新闻多了些惆怅。 《助农，扶贫，老实人传媒专题》 林雨点进去以后是两张俏脸。 张雅和夏冰正冲着镜头微笑。 内容赞叹了她们的责任心和道德感，为实现共同富裕扎根深耕三农领域，利用当下最流行的自媒体直播等手段，实现了农民，企业，的双赢。 报道的结尾，一张直播主播的照片细节拉满，满脸皱纹，门牙缺了三分之一，笑的拘谨且淳朴。 总结时，小编盛赞，多一些这样的岗位，更能够让一些弱势群体，有工可打，有活可做，新媒体人们就该拥抱这样的正能量。 放下手机，林雨自语：“挺好的。” 江浅安拄着下巴，歪着脑袋，嘴唇叼着一缕头发，大眼睛默默的看着电脑显示器的报错，直愣愣的很久很久。 林雨正放下手机看向窗外思考自己人生的时候，他感觉手肘被人用手指轻点了几下。 一转头正看到身边江浅安神色狡黠。 以及对方电脑上的电脑弹窗。 “不会，不清楚，不知道！” 江浅安快速的眨眨眼。 “别这么无情嘛，世界应该是有爱的。” “帮我看看，这块儿我搞不定，救命！” 她说着伸手拉林雨的胳膊。 “哎哎哎，公共场合，你注意下！” 林雨指着她围在自己胳膊上的双手。 江浅安麻溜的松开了，很是懂事儿的转了电脑的显示屏：“求助，大佬！” 说着，她又把鼠标很细节的递到了林雨的手边，要不是不体面，她就差抓着对方的手握紧鼠标了。 林雨看她这副模样有些想笑。 他拿着鼠标在电脑上点来点去的，随着他的眉头渐深，江浅安也跟着皱眉。 “爱莫能助，水平不够！” 林雨松开鼠标，一脸的无奈。 江浅安听闻差点石化了。 “真的！？” 林雨点点头：“真的不能再真！” “好，看来我只能自力更生了！” 说完，两个人不再言语。 江浅安盯着电脑，看着摆在眼前的拦路虎一时也没啥办法，只觉得理科和文科差的太多了，她文科那套东西七编八编的也能对付，这可是对付不了一点。 “咱这边的活还得多久？” 正在这时，曹云龙转过了椅子，冲着江浅安询问。 说罢，他看着对方电脑上的字母串：“咦，看来你遇到了点困难。” 江浅安耳朵要立起来了，脑子里都出现了“我帮你看看”的幻听，她强笑了一下：“再有两小时我这边能搞定。” 曹云龙：“行，那我让对方再等两小时。” 说完这话，他的椅子就转了回去。 江浅安的小手直接按在了自己的小脸。 这高工资真是拿不了一点，混进来只是第一关，这工作上的复杂度哪是破培训班的课能覆盖的？ 她有一种被骗了又不确定的难受感。 正在这时，身边的林雨起身了。 江浅安：“出去透气吗？” 林雨回头，然后点头。 江浅安给电脑锁屏：“我也去，再在这儿多呆我会憋死的。” 林雨挠挠头：“哦，是我抢氧气了嘛？” 江浅安：“……” 楼下的吸烟区，林雨叼着烟开始吞云吐雾晒着太阳，他看向一边像跳蚤没个安静的江浅安：“喂，你鞋里是不是有沙子。” 后者低头看了看鞋子有些问号。 “看来不是，还是能停下来不乱晃的。” 林雨吐槽完，直接躺倒在了长椅上，他双手搭在后脑微眯着眼感受阳光，嘴上继续吞云吐雾。 江浅安：“你！能不能稍微绅士一点！” “不能。” 林雨说着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某人这两小时好像过得很快啊。” “新公司的第一印象很重要，某人这眼看着第一件事儿就要办砸了。” 正说着，他就感到脸上的阳光被挡了大半，温度骤降。 “还不是你不愿意帮我！” 江浅安挡在他的眼前模样如泣如诉。 林雨：“别装了！千年狐狸非玩聊斋！” “你的演技我只能说练习时长太短。” 江浅安摇头叹气，紧接着走到他近前。 三下两下的就搬起了林雨的腿，后者像手表的秒针一样，长凳也成了表盘，林雨直接转了90°，从躺着变成了坐着。 成功后，两个人并排坐在了长凳上。 “你刚才说搞不定的时候，眼神都飘。” “其实你肯定能搞定，我都陪你出来吸二手烟了，你就可怜可怜我这个苦命的女人，要是我被排挤干掉，你自己多寂寞啊？” 林雨胳膊搭在椅背，仿佛在用心思考。 “嗯，你走了，工位边上确实宽敞。” 江浅安看着面前的人来人往，她只觉得脑袋顶上好像有朵下雨的云，凄凉，无奈，又无助。 她从小到大从来没这么求人过，好不容易学习学习旁人的撒娇，这第一次用就完全是滑铁卢，身边这位完全不吃这套。 “那……好，太伤心了……” 江浅安起身回头看看林雨，叹气走了。 三步以后，她回头道：“你不是应该说点什么嘛，比如哎呀算了算了我帮你之类的？” 林雨伸出手指刮了刮脸：“你好像不会啊……段位太低，女性优势运用的属于幼儿园水平，我以前遇见过一个博士后水平的……” 江浅安看看手机：“大佬救命，就剩不到一小时了！” 林雨听闻翘起了二郎腿：“报酬？” 江浅安听闻灵机一动：“我今天工资分你一半！” 林雨低头看着手机久久没有说话。 “你看什么呢，行不行！能成交不？” 林雨正色道：“我在等你转账呢……” 江浅安都要吐血了：“你等等我算下！” “992块，06分，你给我993。” 江浅安的手机刚打开计算器，这边林雨已经给了她一个报价。 “额等等，你怎么算的？” “你的50万年薪，除以12，除以21除以2，很对的。” 林雨把手机放在了江浅安的面前，小小的显示屏的数字展现在江浅安的眼前，震惊的她小嘴微张，整个人没见过这场面当下就有些发懵。 但很快，她马上抓到了漏洞！ “你，你，你，50万又不是不扣税！” “凑个整老板，这样好算一些。” “那，那，那，你这个除以12算月薪我理解，你除以21是什么意思，算日薪应该是30啊！？” 林雨摊手：“不要用资本家薪资计算法，实际上这个月就是21个工作日，很合理的日薪，然后再折半就是了。” 他说完又指着手机的数字：“06分，太寒酸，你是老板多给我一块，很正常？” 江浅安愣愣的站着，觉得好像没毛病。 她看着向她举着手机的林雨，点头道：“那成交了！” 林雨看着手机上屏幕的转账，丝毫没有心虚直接收入囊中。 “很多年前，这样的分成方式，是美丽国等西方国家，外包我们的分成方式，当然价格不会这么高。” “前些年，这样的分成方式是我们，外包给阿三哥的分成方式，当然价格也很低。” 他笑呵呵的看着有些问号的江浅安。 “行了，老板，咱们这单合作愉快哈。” 江浅安看着眼前的帅哥，只觉得人生若是如初见这个词，竟然是这么美好的存在，之前的滤镜直接碎了一地。 林雨抬头看看毒辣的太阳。 “大厦门口的便利店最近推出新品酸梅汤，老板你看要不要给我充值一杯，提高下工作效率？我担心脑袋不灵敏出问题。” 江浅安默默的捏着小拳头。 “好，我给你买，希望你尽心尽力。” 林雨眼神清澈：“那是自然！” “我还是非常期待下次合作！” 他的话没说完就看见对方回头向着便利店走去。 没一会儿，江浅安就拿着两杯酸梅汤出来了。 林雨看着对方生无可恋的脸。 只觉得生活的乐趣还是要自己找才行。 …… “就……就这样就可以了吗？” 江浅安看着已经解决的问题有些纳闷。 林雨叼着吸管：“不然呢？” “这种技术上的错误，会的人可能是一秒，不会的没找到窍门的可能要一周哦。” 说话间，吸管发出了滋滋的声音。 江浅安听后，后知后觉的看着手机，几秒钟就这样消费了1000块，直接肉痛起来。 她转头看向靠着椅子大爷似的林雨。 更，肉痛了！ “我这边的工作处理完了。” 江浅安很自然的走到曹云龙的工位旁。 曹云龙听后明显有些惊讶：“挺快啊？” “说实话，我还真没想到这问题你两小时就可以搞定。” 江浅安听后问道：“那你还和别人说只等两小时。” 曹云龙笑着摆摆手。 “我哪里会这么说，其实我和那边说的是问题复杂，我们争取这些天早些解决。” 看着江浅安明显诧异的神情。 他又解释：“实际上我这么做，是给你这样的新人上第一课，就是给自己留好时间余地，尽量给自己多留工作排期。” “不过，看来我低估你了，你的两个小时明显不是那种刚入职的愣头青，那种自己充面子才说的紧迫时间，显然是游刃有余的。” 江浅安听着就觉得有些不对刚要解释。 曹云龙又道：“看来磊哥对你的担心是多余的，你的技术能力还是很好的，以后要多分你些工作让你早日独当一面。” 他说完就笑呵呵的点开和李磊的聊天窗口汇报，徒留江浅安独自在一边凌乱。 此时此刻，她的脑袋里是带翅膀飞走的1000块。 这些钱在飞行中变成了各色的美食。 最终，全都飞进了林雨的肚子里。 江浅安刚转身想回工位，就见林雨安逸的靠着椅子转了过来，正笑眯眯的看向她。 “搞不好还可能有机会合作呢，老板。” 江浅安知道曹云龙的话被眼前这小子听到了，想着自己被误会的个人能力，她情不自禁的抽了抽嘴角。 太难了！ 更难的是，这小子他是真收钱啊！ 第264章 逻辑漏洞，艺术生同样敏锐 “呃……你这表情还是太为难了。” 林雨说完就把椅子一转，眼睛正视着电脑继续浏览。 没有防窥屏膜的电脑上，没有什么量化高端页面，也没有什么编辑器代码。 一个直白的购物页面就这样明白的展示着。 甚至因为公司利润够大，给员工配置的显示屏也巨大的原因。 这个摸鱼家伙的摸鱼界面，就这样很直白的展现在各个同事的眼前。 江浅安坐了下来，趁着身后那位前辈没什么指示，开始和林雨在这边闲侃。 “你这是准备买什么？” 林雨非常贴心的把椅子向边上稍微轱辘了一点。 然后，他像刚刚江浅安那样，把电脑显示器微微转了一些角度。 江浅安很默契的拽椅子往他边上凑了凑：“哦，是自行车啊！” 林雨点头：“还是差些钱的，你刚才的一笔有点不够。” 他说完顿了顿：“所以，我刚问你下次合作的可能，试图再赚点外快什么的。” “但你是真不理我哎，你脸怎么红了？” 江浅安：“被你气的！” “不过，你看的这些好贵啊。” 她看着小则大几千的自行车吐槽道。 林雨点着鼠标，选了一个很酷炫的高档货点了一下。 接着，他控制鼠标放在车身上，展现着放大镜的效果看细节。 “你看这细节，这精致的参数！？” 江浅安：“呃……看不太懂。” 林雨微微摇头：“没关系，我也不懂。” 江浅安：“……” 林雨笑道：“论坛里他们说的，只要和外行语气笃定的强调一下，人人都是专家。” 江浅安没接茬，只是看着显示屏上各色各款式的车微微皱眉。 “太贵了，你看的这些车，都是超过四位数的，不过漂亮确实是挺漂亮的。” 林雨点头，同时松开了鼠标，靠在椅子上：“所以，这不是想给你打工吗！” 江浅安锤了他一下：“少来，莫名其妙的从我这敲诈1000块，心疼死了，还想继续！？” “是993，再说我看你也不是普通家庭，不然的话解决思路不是这样的，你大概会认着丢脸，到曹云龙那边再要时间，然后吭哧哧的干活，绞尽脑汁的解决问题才对。” 林雨说完转头看向江浅安。 后者轻哼一声，没有回答，反而话锋一转揶揄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收我钱的！” 林雨盯着她的小脸：“我怎么看你快哭了，那不行我还你？” “你才快哭了，不要！” 林雨笑道：“就知道，老板大气。” “期待你下次光临，让我早日凑钱。” 江浅安不服气的嘟囔：“算计鬼！” 她说完不禁开始思考，要是遇到困难花一半工资找身边这位代练，那还是挺划算的。 就算天天找人解决麻烦，那一年也还剩下25万呢，那也比她这个艺术生卖艺多些。 虽然这次的工作她也不是太喜欢，未来也大概率不会从事儿这方面，但可观的回报还是不错的，让她有精力有余粮去寻找热爱的行业。 林雨哪知道身边这位脑子里这种奢侈的想法。 不过，即使知道了他也不会感到惊讶，因为有些人就是有资本和底气寻找爱做什么。 更多的人才没有机会，只会被口粮推着向前进，找一个能吃饭的行业干下去了。 不失业有饭吃就是这些人的心心念念。 至于热爱的，兴趣的，这种奢侈精神生活？ 真不是普罗大众月薪3000该想的事儿！ 关掉了五颜六色的自行车网页，林雨抓着手机向着外面走去。 等他按电梯的按钮时，只觉得鼻子周边的香味有些熟悉。 他回头时，正看到江浅安正面带笑意的看着他。 “别套近乎，套近乎也不会打折的，本人不当劳动力！” 林雨如临大敌，直截了当的开口。 “哎呀，没想着雇佣你，就是手上没什么事儿，出来和你一起摸鱼。” “这公司我也不认识别人，只能和认识的你多玩玩了，你怎么拒人千里之外呢？” 江浅安一口气说完，又用手点了点林雨的后背。 “我知道了，你之前肯定是因为性格太冷女人缘不佳，所以对有人和你一起才这么抗拒！” 林雨听后微微仰头：“我的女人缘倒是极佳，就是自己的眼睛多少有点瞎。” 江浅安简直要星星眼：“想听，爱听。” 正在这时候电梯停下了，林雨没有回答直接走了进去，江浅安带着满脸好奇也跟了进去。 电梯里，林雨靠在电梯一角。 江浅安照着电梯的反光处涂了下唇膏。 然后小嘴反复碰了几下，均匀后拉开小包把唇膏扔了进去。 林雨看到她的小包有些无语。 “这包也太扎眼了，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出来摸鱼？” 江浅安笑笑：“没事儿，我出来进去都是放在身后的，别人看不见。” “万一看见了，我就说和你出去忙了，反正你有靠山他们不会说啥，我也能沾点光。” 林雨：“好好好，搁这等着我呢……” 电梯到了一楼，林雨脚步匆匆地走了出去。 “喂，你等我会儿呀，竞走也没你这么快！” 听到身后的控诉林雨停下了脚步。 他回头：“合着一次消费成金主了！” 江浅安往日女频小说看多了，自然打赏的也不少。 眼下一听到金主俩字，她在脑子里直接等量代换成包养，开始了脑补。 “我……我们去哪里？” 她看着眼前林雨的脸，只觉得这时候对方冷冷的说一句“听你的，老板。”这味儿就全对了。 只可惜想象和现实隔着的不是一张纸，而是n面摞一起的承重墙。 “附近有个车店，我去把车买了。” 林雨说这话时脸色平淡的模样，直接震到了路过的两个姑娘。 这附近只有一个4s店，那个牌子最低的车落地也得20\/30w，关于这类东西她们门清呢。 “咱们凯镁的员工工资还是太高了！” “可不是嘛，买车和买大白菜似的！” “什么时候，我们工资涨一涨就好了。” “别想了，进凯镁不错了，我们的学历够不到高薪门槛，关系的话也够不到高薪门槛。” “呃……还真是令人伤心！” “还是物色物色多金帅哥比较方便快捷。” 两个人走出挺远，还回头看了看林雨。 在她们心里他已经是纯纯的完美结婚对象，又帅又多金，至于人品什么的，管他呢！ 江浅安见状凑到林雨近前揶揄：“你要是给她们电话号码，没准今晚会有一段艳遇！” 林雨摇摇头：“嗯……我觉得她们隔天发现我是买自行车的，搞不好艳遇可能秒变坐牢，翻脸告我诈骗加强奸可能是大概率事件。” 关于某些女人的底色，他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江浅安：“哎呀，你把人想的也太坏了。” 她刚说完，就想起之前林雨说的，那句眼瞎的话。 江浅安结合眼下这位看似过度的揣测，只觉得这男人身上有着不寻常的故事。 只一个瞬间，她就有些疑惑。 长这模样，工资什么的还这么高，背景来头也不小，这样的也会眼瞎被辜负嘛！？ 江浅安皱眉捏着下巴，脑补着108种林雨被伤的情景，只觉得怎么也对不上对方这张脸。 等她抬头时，林雨已经走到了门口。 “喂，你怎么又走了！等等我！” 江浅安追了上去，她觉得自己多少有点上赶着。 曾几何时，她什么时候追过别人，都是别人追着她才对。 虽然她也明白，很多人是看上她的家世，不是看上她这个人就是了。 十字路口，林雨找街边的阿姨买了两瓶水，把其中一瓶递给了江浅安。 “不绅士，不问问人家喜欢什么口味。” 她的话刚出口，林雨收回了手，直接把瓶盖拧开咕咚咕咚喝了两口。 “不喝算了，那我都自己喝好了。” 这样的一幕看的边上的阿姨笑的不行。 “来来来，姑娘我送你一瓶，要什么口味的？ “别误会，我就是看你想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年轻真好啊。” 江浅安可没有感受到多么温馨有爱，她那吹弹可破嫩白的小脸腾一下就红了。 没有看客的吃瘪和有看客的吃瘪不同。 前者就像是黑夜里在操场裸奔，没有人看不怎么尴尬。 后者简直是大白天的在运动会裸奔，那个程度简直不可想比！ 尽管尴尬，她还是很体面笑盈盈的摆摆手：“不了不了，谢谢阿姨，我不是很渴。” 说完，江浅安白了林雨一眼：“有人没有什么风度，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 林雨丝毫没有觉悟，又拧开瓶盖喝了两口。 这操作直接给江浅安看无语了，眼前这位简直各种免伤，昨晚的团本boss也不过如此。 都怪昨天贪玩不补课，今天直接额外支出了1000块大洋！ 正当她悔不当初时，林雨催促：“选一个，选完了我们好出发，我会付钱的。” 江浅安低头看着小摊位的水，看来看去最贵的也没超过10块，只觉得不太过瘾。 她非常希望现在是夏天，那样她就可以挑挑雪糕刺客。 运气好的话，就可以狠狠的刺一刺身边这个让她很气的家伙。 江浅安不情不愿的拿了一瓶苏打水。 林雨边付钱边调侃：“还以为你能拿个贵的。” 江浅安心里欲哭无泪，但嘴上狠狠的占据着道德高地。 “我才没有某人那么没品，小人之心最不可取了！” 阿姨听到支付提示音后笑了。 “你们这两个小情侣还挺有意思的。” “满脸轻松样儿一点不像高压上班的。” 林雨和江浅安一对视，后者只觉得确实有点吃老板大户的意思。 但是林雨可是没有半毛钱的心理负担，他觉得吃的合情合理这么些年没吃到还真是亏了。 两个人很快就来到了自行车的专卖店。 江浅安按着其中的一个车座，向着地上排列整齐，以及挂在墙上的车子逐个打量。 “我是第一次细致的观察这些车子，看起来真的很有美感很漂亮。” 林雨一辆接一辆的挑选比较，只觉得多少有些挑花眼了，压根就没听到她的话。 店老板是个健硕的年轻人，他听到江浅安的话笑说：“我就是喜欢这东西才开店的。” 他说着就指了一辆灰色的公路车：“哥们，你看看这个行不，物美价廉，抗造耐操！” 这边正安利着，没有人注意到江浅安有些脸发烫，这店老板这词儿，她觉得真是太野了。 “这是2024新款，20速，格雷灰，线上销量超高，很受骑行用户们的喜爱和认可。” 林雨看着这辆车，帅是真的帅，颜色也是真的喜欢。 “我平日看都是什么27速，30速的，多少变速和车辆优劣有关系吗？” 店老板听到这个问题稍微低头思考了下。 “哥，你这个问题实在太宽泛太不好解释了，笼统不精确的说应该是没有的。” “其实就日常骑行来说，普通人只需要知道，前圈大费劲儿骑的快，前圈小省劲儿骑的慢。” “车辆性能大家不懂一般都看销量，不管打广告狠还是咋样，销量高确实是同价位首选。” 林雨点点头：“这个多少钱？” “3999。” “那就它，我现在给你付钱就是了。” 店老板挠了挠脑袋：“要不你先试试，别这么草率。” 林雨笑笑：“不用，顺眼就行，我这外行也感觉不出来啥，都这时代了品控过关就没问题。” 江浅安还在跟着看呢，听到这边直接敲定了，她走了几步来到两人近前。 “恩，这辆看上去确实挺酷的。” 林雨点头：“恩，有你四分之一的功劳，暂时！” 暂时两个字差点没把江浅安噎死，这样的一幕看的店老板一脑袋问号，也不敢问。 直到车推出去后，店老板感慨道：“这年轻人，要是多些这种顾客就好了，麻利痛快。” 门外，林雨推着车，江浅安踩着人行道的水泥沿。 “你怎么突然买个自行车，是要锻炼嘛？” 林雨摇头：“没有，我之前装修的房子说是装好了，味儿也放的差不多了。” “刚好房子的地址，和现在我们上班的单位比较近，骑个自行车岂不是很爽。” 江浅安问道：“什么时候买的，现在房子一直在掉价，是不是后悔上车了？” 林雨微微仰着头想要回忆和姚雪看房子的情形，但怎么也想不起来时间了。 甚至，他的记忆里，连对方的脸也没有什么印象了，恍惚间这人好像就没遇到过。 “我记得当初是想和女朋友结婚才提前买的，不过最后失算了，没结成。” “这种算是所谓的刚需，倒是没什么后不后悔的，不过确实也亏钱就是了。” 江浅安说是要八卦，但这个时候她却没有一点想八卦的想法了。 结合眼前这位说的眼瞎的事儿，她隐隐觉得这位的感情经历，肯定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 正想着呢，她的手机开始震动。 “完了，完了，他们想给我安排工作，问我人哪儿去了？” 林雨一边推着车一边笑道：“地球上。” 江浅安听后想也没想就直接开始编辑。 输入框打到球字时，她扭头怒斥：“差点就发送了，靠点谱！” 林雨清了清嗓子：“其实，我现在正想着你这种小半桶水，要是又被什么问题卡住了。” 他说着便低头看了看新买的单车。 江浅安自然知道对方的意思，当下把他掐死的心都有了。 “我们这么熟，一般我和姐妹逛街后都是过命交情，你怎么好意思还要我知识付费！？” 林雨忍着笑：“那行，那给你打打折。” 江浅安：“你油盐不进！” 林雨笑道：“逗你呢，不过你还是赶紧进步，我可不想带宝宝上班。” “你要是一有不会的就想白嫖我，来问十万个为什么的话，那可是门都没有。” 江浅安听后拖着尾音：“知道啦，谢谢大佬！” 林雨推车前进，江浅安在后面看着他背影，眼角带笑。 她的嘴里嘀咕道：“我给过一次钱了，那白嫖自然不成立喽。” 第265章 眼前震撼，那是不同的道路 凯镁大厦。 当林雨和江浅安回到工位的时候。 曹云龙和李磊两个人已经站在他们两个的工位旁等着了。 这俩人的眼里自动过滤了林雨。 李磊向上推了推眼镜，眼神里有着严肃。 “刚刚我问你哪里去了，云龙说他不知道，我看他可能是知道也不好意思说。” 他说完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又看向背着手极力隐藏包包的江浅安。 “我在这可等了你挺久了，你的手在身后干什么呢？” 李磊的话出口，江浅安瞬间感觉到手上的小包被人拿走了。 她微微向着身后的林雨一瞄，当下便是满心的欢喜。 “没什么，这是我的习惯动作。” 江浅安说着就把双手从身后拿出，当着眼前领导的面特意张了张手掌。 “新人要多注意团队影响，大家眼睛可都在盯着你呢，让别人以为你成天摸鱼可不行。” 李磊皱着眉头叮嘱完，又拍了拍身边曹云龙的肩膀：“行，工作上，还是你多带带她。” 曹云龙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她的技术挺好的，之前有个比较有难度的问题都瞬间搞定了。” 李磊听闻这话眼里闪过惊讶，看来这个通过it老大赵江福关系进来的姑娘并不饭桶。 “行，那太好了，之后多分她些带难度的事儿，尽快让她成长起来，未来独当一面。” 江浅安见李磊走远微微松了口气：“龙哥，你怎么把组长搬过来了，这也太吓人了。” 曹云龙见李磊走远，当下解释道：“可不是我找的他，我才不打小报告。” “在你们走以后，磊哥和赵总聊了几句，可能是现在股票基金市场行情太差，磊哥被怼了。” “那他刚好看到你们工位空着，还空了这么久，可不得找找人说几句。” 江浅安听闻转头看了看林雨，后者正悠哉悠哉的喝水呢。 曹云龙小声道：“你跟他肯定没得比，人家就是不来上班估计也有钱拿。” 江浅安：“恩他来的话，很可能多拿。” 撂下这样的一句话，她坐到了工位上，徒留曹云龙一脑袋问号。 这个多拿是什么样的情况，他在公司也有些年了还没听说凯镁有什么全勤奖。 他哪里知道，江浅安的多拿是指自己给对方的外快外包费。 曹云龙想不明白也不再想，走近拍了拍江浅安的椅子：“我给你发点文件你这边接收一下。” “这些是你接下来的工作计划和安排，省的我一次次的找你对了，你先接收看看。” 江浅安点头：“好，我先看看。” 她这次学聪明了，没再多嘴询问时间上的具体安排，给自己留了一个大大的缓冲。 只不过，她接收后看着压缩文件的大小顿感头疼。 外面的显示都这么大，那里面好家伙不得是乱七八糟的天书任务！ “咳，收费代练收费代练，只需要工资的一半，就可以解决日常工作烦恼，童叟无欺！” 林雨的声音就像是有魅惑的效果，至少听在江浅安的耳朵，已经让她想要掏钱了。 但就这么一想，她马上就感觉不对劲儿了！ 江浅安转过头小脸上满是疑惑：“不是，你不是说不收钱了嘛？” 林雨挠挠脑袋：“我说过吗？我怎么忘了？” 江浅安语气笃定：“就在刚刚！你怎么开始耍赖了？” 她语气充满着委屈，本来她想着耍耍赖打打人情牌，合着对方比她还离谱。 “我去抽烟了，这天太好了，要是在工位闷头干活可就浪费了。” 林雨顾左右而言他不正面回答问题。 他说完把电脑锁屏就向外溜，没走出几步又补刀：“要是有问题卡住了那更难受了。” 几句话说的，直把江浅安弄得心里像猫抓似的。 她赶紧冲着林雨招了招手，后者走到近前一脸正经：“付费吗？老板！” 周边的同事看这两个人怎么看都觉得有些暧昧，但大家很快就猜测了一个大概。 肯定是女方看着有背景的高富帅眼热，所以主动略施小计勾搭起来了。 江浅安哪里知道这些猜测，她小声的问道：“我记得你好像说自己是文科新闻出身的？” 林雨听后挠了挠脑袋：“我说过吗，我忘了，可是老板这和生意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你我你搞文科新闻的，你怎么会这么多it东西？” 江浅安见对方没说话又疑惑道：“难道我去的it针对班是假的？你是真的？” 林雨没说话，只是拿着鼠标点着被对方拽到桌面的压缩包。 “啧啧啧，这也太多了，我觉得外面三脚猫的培训班不够用，这几个月你是打不了游戏了。” 他说完用非常诱惑的语调：“我给你打打折，要不你卡着多难受，我看你之前付钱挺痛快。” “一看你就是不差钱的那部分人，花钱买安心很划算的，正好我把自行车钱赚回来，双赢！” 江浅安听闻一阵无语，只觉得对方这个模样简直太贼了。 林雨见她没什么反应也不再逗了，低头看了看烟盒里面的烟，查了查根数就准备下楼。 江浅安直接拽住他的衣袖。 “你干嘛！我这可不兴强买强卖。” “哎呀，你是怎么会的，教教我学习方法！？”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教会了你谁给我自行车付钱啊？” “不说我就不让你走了！” 林雨笑了，站在她的身边一动不动。 没到两分钟，附近工位的很多同事都向着这边看来。 毕竟，所有人都坐着干活的状态下，一个直立的同事还是太显眼了。 江浅安马上就慌了，急急的松了手，又低着头整了整头发假装无事发生。 “我也没有什么诀窍，都是上学时候爱好打下来的底子，打得比我自己想象的还厚。” 林雨说完又补充道：“反正，怎么也比你花冤枉钱，上什么培训班强多了。” 江浅安刚要反驳，但一想着对方的水平，又乖乖闭上了嘴。 她看着走远了的林雨，从不服输服软的劲儿头瞬间就上来了。 只觉得对方行的事儿，她肯花些时间也一定能办的成。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眼前的需求文档只看了几行，她就有种看天书的感觉。 自强的火焰直接熄灭，江浅安心里涌现一股好女不吃眼前亏的智慧。 她抱着肩膀直接就开始了捷径的想法，心里由自立自强变成了讲讲价看看。 毕竟，她活这么大，从来没觉得钱很重要，都是觉得心情是最重要的。 楼下。 林雨抽着烟看着手机的显示屏。 上面的消息让他有些纠结和拧巴。 秦羽：我觉得你还是应该来一趟送送她。 林雨想来想去只觉得这档子事儿麻烦，现在过去那无疑是以秦家人的身份。 但他自我的认知和认同里，他永远是打算姓林的，送这位一程他还是林雨嘛？ 到了人家的地方，就眼下的场合，他不姓秦也得姓秦了。 正想着呢，他手机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我还没有想好，不太愿意参加这样的场合。” 林雨接通电话很直白的开口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电话的那头有点人声的嘈杂，但是秦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秦羽的声音带着点疲惫：“不用你做什么，就是希望你来看看，送送她。” 他的语气又带着点嘶哑：“我记得这几年她笑得最开心的一次，就是你回来吃团圆饭那次。” 林雨没有说话，脑子里回想的是这位老太太的笑容。 还有对方着急给他介绍蒋依云时的殷切，那个慈祥的样子和神态仿若就在刚刚。 “昨天，我说不来你为什么直接同意了。” 秦羽拿着手机在秦家庄园的某个角落无人的地方苦笑了一下。 “昨天，我的脑子有些飘忽空白，今天想起来觉得应该让你来。” 林雨听后没说话，他理解不了这种感觉，毕竟他的父母还是健在的。 想了又想他回话道：“那我现在过去看看，戴着口罩当局外人就是了。” “我早上就看到了新闻，我知道你这边会来好多有头有脸的人，我一个都不想认识。” 这些话说完，电话这边秦羽又沉默了一会儿。 紧接着，林雨隐约听到了无奈的叹气声。 秦羽：“随你，需要我让老吴接你嘛？” 林雨：“不用了，我看一眼就走，就算是完成你的执念。” 秦羽听闻又是一阵沉默，这个过程确实是他的执念，他觉得来了老太太会满意。 他挂断电话后拖着有些沉重的脚步，重新从角落走到了人群，继续应付着。 秦羽心生感慨，只觉得被大多数人捧着，被外界这么注意，也真不是什么好事儿。 要是秦家没有外人注意，他默默的送老太太一程，那样心里会更加的舒服。 哪儿会像现在这样，又吵，又多余，丧事从简也是不间断的客人。 另一边，江浅安惊奇的发现，这个林雨下楼抽烟后就再也没有上来过。 她竟然开始了脑补，对方的十八种死亡方式，想着想着她悄悄下了楼。 只不过，吸烟区哪里有林雨的身影，只有几个头发稀疏的老哥正在吞云吐雾。 她看着这边的老哥，老哥们也都注意到了这个漂亮姑娘。 “嘿，老坤，那边的姑娘好像在看你，是不是有什么缘分在？” “毛的缘分，老子这一年就没见过除了我妈的任何女人，行情不好闷头就是干。” “是呗，基金经理都跑路百十来号人了，要是再这么下去，咱们这些量化技术也得凉。” “谁说不是呢，赌徒们输的连裤衩都快穿不起了，交易量放在那，确实担心饭碗。” 几个人闲聊间，再也不向着江浅安这边看了。 美女不美女的，光是眼前的职业方向，以及岌岌可危的工作岗位就够他们阳痿的了。 “喂，你说咱们失业了怎么办啊？” “反正爷没上大杠杆，失业了我那房子也是全款的，不慌。\" “靠！我他妈杠杆大着呢，要是一个没弄好，哥们没准要玩玩极限运动自由落体了。” 一个身宽体胖的大哥脸上半开玩笑的吐槽，但是没有人觉得这笑话好笑。 “亏你还是这方面的从业者，这杠杆你真是闭眼睛上的啊？你怎么敢的？” “操，我又不是金融分析师，这些天正后悔呢，平日光顾着和他们扯淡了没聊正地方上。” “所以啊，咱们这些搞技术的还是眼界太窄，低头只搞技术也不行啊。” 几个人闲聊间，一个又一个的烟头产生了，把垃圾桶上面的烟头槽都放满了。 楼上，江浅安拄着下巴看着曹云龙发来的资料，一点点看着又一点点的挠头。 每当有花钱找林雨的念头，就被她自己的自尊压下，忍着头痛接着看和学。 过了一会儿，她冷不丁一看电脑的右下角，一不留神竟然要下班了。 她默默叹了口气，把笔记本收进了电脑包里。 不争馒头争口气，这点事儿她就不信自己搞不定！ 真要是搞不定的话，那她江浅安就滚家里啃老，还尝试什么兴趣爱好。 直到她收拾东西准备走人，身边的工位依然是空荡荡的。 江浅安给林雨拨了个电话：“收费关电脑。” 林雨：“谢了。” 像是有默契似的，两人根本就没多余的废话。 江浅安把手机放到兜里，伸手给身边这个锁屏的电脑关机了。 她看着黑屏的显示器，小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江浅安啊江浅安，你什么时候学会关心别人了？” 另一边，林雨戴着黑色的口罩，和老吴一起走进了秦家的庄园。 他敏锐的注意到身边走过的领导很熟悉，想了半天依然没有想起来。 老吴看到了他眼中的疑惑和思索：“刚刚那个，是咱们的省领导，这人和秦家关系很近的。” 林雨点点头又走几步，又看到了常常出现在新闻的几位企业家。 秦家这样的场面，让他心生感慨的同时，脑海里也浮现了一幅画。 面前是代表人生的十字路口，左边是寂静无声，右边是花团锦簇。 他之前，只是想着从右边拽几朵花揣兜里，从未觉得右边的路如何美丽。 但现在，林雨切身感受到些不可说的东西后。 他第一次觉得，右边的芳香是如此的吸引人。 第266章 精神崩溃，不想接受的现实 尽管心里已经有了相应的准备，可是林雨跟着老吴进到大堂的时候还是很吃惊。 屋子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那是曾经参加过亲戚葬礼的林雨不曾见到的场面。 不管是宾客们的服装，还是他们脸上的神情，就连大厅内的设施和摆放。 这一切的一切，和很多社会名流去世后，出现在新闻直播时的画面一样。 林雨清楚的知道，这样的场景没有展现出来的信息，这背后代表的是实力和资源。 而今时今日，这样的资源如果他想要的话，是可以和他产生交集的。 “少爷，我去大门口应付了，你看着点老爷，他昨晚就几乎没睡觉。” 老吴说完这话没再多说什么，向外走的时候因为人群多杂，七拐八拐的走了出去。 林雨左右扫视着在场的人，过滤了很多张他曾经采访过，备课过的熟面孔后。 这才在一处三人堆儿里面，找到了秦羽的身影。 他看着对方的脸色和黑色的眼圈，只觉得葬礼的形式好像过于的折腾和麻烦了。 但他也非常清楚，这样的家门这样的家族，这种形式的东西是不得不周到的。 随着时间逐渐过去，大厅内灯光骤起，没有了阳光的屋子此刻变得更加肃穆起来。 只有着依然不断入场的新客人，才给这偌大的房子里加了稍微些许的人气。 “小子，你在这边站着干什么呢？现在是什么场合，你戴着口罩算是怎么回事儿！？” 林雨思考着要不要离开时，就听见了耳边的怒斥，声音完全盖过了其他位置的噪音。 他扭过头正看着秦昊，闻着对方身上的浓浓酒气。 此时此刻，面前这个所谓的二叔眼里带着阴郁和不善盯着他。 秦昊说完见林雨没有反应，立即上前一步伸出大手就要摘掉他的口罩。 林雨向后退了一步同时伸手挡住了对方的胳膊。 “我只是作为后辈来送送老人，你这是干什么？” 秦昊眼神更加的不善：“大门外有的是被挡在外面的闲人，我秦家就不缺什么后辈。” “你现在戴着个口罩是对我妈的侮辱，也是对你奶奶的侮辱，知道吗？” 一旁也有些外人注意到了这里，有几个也向着这边看了看但都没有说话。 他们也知道这个秦家的老二是个暴脾气，除了在他大哥面前，其余人他可从来没好脸。 林雨听到他夹枪带棒的话不禁皱了眉头：“我是被当普通人邀请来了。” “另外老人家也不会怪我的，您就别操这份心了。” 他说完也不再看面色不善的秦昊，只是远远的看着秦老太太的照片心里有些感慨。 时间易逝，前不久还是很和气的老太太，变成一张灰色的照片也不过转眼间。 他打心里就对眼前这个满脸酒气带着不善的生理学二叔有什么好感。 只觉得要是对方是个好人，对方的老婆没理由在公司以势压人。 这种女人的飞扬跋扈往往都是惯出来的，他见过那个二婶张盈静的模样。 自然觉得眼前这位眼下这出倒也不是什么令人诧异的事儿。 秦昊脸色更加的难看，他正想要开口拿辈分压人，好好教育这个林雨。 可下一秒，秦羽身边跟着宾客走了过来。 “怎么了老二，我听你的嗓子挺大声的？” 这股声音对秦昊简直就像是血脉里的压制，从小一直压制到大，使其酒也醒了不少。 秦昊先是狠狠刮了林雨一眼，又转过头变脸笑盈盈的说：“没什么，就是想老妈了。” 秦羽看他的样子又看看眼神不对的儿子没说什么。 “哎，都有这么一天，你们兄弟也都要振作啊！” “是啊，秦先生这些年做的越来越大，老太太也算沾到光享到福了，老人家也算含笑九泉。” 秦羽身旁的两个宾客出来劝慰，想把空气中这股子莫名的尴尬抹平。 这样的两句话，听在在场人的耳朵里都觉得很得体，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只不过一向心思细腻精神敏感的林雨，眼神微微一扫注意到秦昊神色上一闪而过的不忿。 他稍微一琢磨就知道，是秦羽身边这两位安抚的有漏洞。 有些时候，遇到心胸不对劲儿的人来说，单论沾到大儿子的光几个字就能让别人难受。 林雨品过味儿来，知道这种情绪叫嫉妒，在心里又是把秦昊看轻了几分。 不光如此，眼前这位的不忿一闪而过，紧接着就是附和般的微笑点头，怎么看怎么阴。 秦羽转过头冲着秦昊说道：“老二，这点又是第二波人来的时间，你去门口接待接待。” “好，我这就过去。”话还没落地，秦昊已经听安排转身，只是背身时眼里的不爽隐藏极深。 他满心都是凭什么自己被支配，凭什么所有人眼里都只有他秦羽没有他秦昊。 见他离开了，秦羽身边的人感慨道：“秦先生的弟弟也是伤心过度，这满身的酒味。” 另外一人附和道：“性情中人都这样，心事儿都写在脸上，这样的人心理不藏事儿，长寿。” 秦羽听到这话，想着这些年他这两个弟弟们的折腾，以及最近这段时间的毒辣。 一时间在这个场合里悲中心来，只觉得付出一切得到的东西，确实让他有些唏嘘。 只不过这样的心态林雨是察觉不到的，一个下山的人和犹豫上山的人，没办法相互理解。 三个人走远后，林雨看着身边扎堆的人群，只觉得自己形单影只，在这里显得格外多余。 身边的秦家人要不就是低沉伤心的互相聊天，要不就是接待宾客亲友的忙碌着。 他没有作为秦家家庭成员的归属感，也没有需要秦家资源的那些宾客们的任务感。 林雨摇摇头正欲走，只见秦天面色不对，跌跌撞撞的从外头走了进来。 对方从门口来到老太太相片前撞了好几个人。 “哎，你看着点！”有人被撞后回头欲斥责，但看到秦天后也没有再说什么。 人家的地盘，人家的事儿，人家的葬礼，怎么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位。 老吴紧跟着秦天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赶忙走到了秦羽的近前。 令老吴奇怪的是，眼前这位没有问他秦天怎么从戒毒所出来了，仿佛料到了一样儿。 但他还是在秦羽的身边小声的解释：“秦少爷苦苦求我，我还是没有忍住，就” 秦羽淡淡道：“你不用说了，做的对，他该来，昨天是我安排的不好。” 老吴听到对方的这话都有些愣了，他什么时候听到过对方承认错误。 他仔细看了看跟了这么多年的秦羽，这才发现对方现在已经苍老很多，风采不似当年了。 秦天的跌跌撞撞引得很多人都看向他，宾客们只是微微皱眉和心里嘀咕。 关于这位公子哥的传闻，这些年可是太多太多，只不过都是以桃色为主。 自打对方被传吸毒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关于他的报道了，大家只觉得秦家是家门不幸。 在场的秦家二代们，如秦毅，秦猛等人，都是冷眼看着这个哥哥。 几人对视后，眼里的嘲讽和不屑简直要溢出来了，只不过没有外人看见而已。 “奶奶！”秦天跪在秦老太太的相片面前，他的手摸着相片的边框整个人泪流不止。 半径两米之外没有其他人，只有他自己在这个小空间里，肆意的挥洒着泪水和情绪。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外人眼里皆是唏嘘。 秦天哭着哭着便把相片抱在了怀里，滴滴眼泪落在了相片上。 相片里的老太太正在微笑，似乎在看着以及祝福在场的所有秦家的后代们。 老吴见状急忙用探寻的目光询问秦羽。 后者直接递给他一个眼神，接收到信号后老吴急忙向着秦天身边走。 “秦先生的孩子也是性情啊。” “是啊，咱家老太太去世，我那孩子一滴眼泪都没有。” “现在这时代孩子感情淡漠了，没有咱年轻时候那种敢爱敢恨敢哭敢闹了。” “也不是，他们这代被规训的不会情绪表达了，像是要爆炸的闷盒子，外放不出来。” 这人说完，在场的几位有识之士都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各自在心底叹息。 “所以啊，还是秦先生的孩子有性情，挺好的。” 紧接着，依然有人在秦羽的面前不吝啬夸赞。 秦羽看了看鼻涕眼泪混在一起的儿子，他很清楚这孩子真正在哭什么。 论和奶奶的感情，是很深，但是未尝不是借着场合，抒发自己憋闷的心情。 他想着这些，先是转头看向林雨，后者只是静静的站着。 紧接着，他又偷瞄了一眼门口，只见秦昊在那边偷偷的向着这边看来。 秦羽心里越发的愤怒，手上的拳头在没人察觉下，握的颤抖了起来。 “少爷，咱们别哭了，起来，地上凉。” 老吴走到秦天的近前劝慰，一边说着一边试图把秦天从地上架起。 他感受着肩膀上的重量，心里也是隐隐的酸涩，这位少爷虽然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但怎么说也是给他发钱给他吃饭的秦羽儿子，老吴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心疼。 秦天被架起来后悲从心来，又搂着相框蹲下低声的抽泣着。 他的眼里没有什么精气神，脸上只有一股子麻木和恍然。 只不过，他的心里却有着无数的色彩，都是小时候奶奶拉着他买这买那的场景。 心里的色彩和怀里灰白的照片，让他有些分不清什么是真实的什么是虚幻的。 或许这一切都是梦，或许他没有毁掉人生，或许他还是未来无限光明的，秦家的掌舵人。 忽然，秦天清醒了，因为他的视线穿过人群，正看到一个戴着口罩的青年。 对方怜悯感慨的眼神让他抓狂，撕碎了他心里仅存的幻想。 他隐约记得不久前，自己靠门站着，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出租屋沙发上的林雨。 秦天缓缓起身，把秦老太太的相框塞到了老吴的怀里，整个人就朝着林雨走来。 “都是你！我的今天都是你害的！” 林雨怎么也没料到对方在这样的场合这么嚷嚷。 他看着近前眼里满是血丝，双手抓紧自己衣领的秦天，只觉得这人精神貌似有问题了。 “说话！你是不是心虚了！？都是你害的！” 秦天依然抓着林雨的衣领，试图用力的拉扯摇一摇，但可惜没有摇动。 大厅的众人见到这一幕，大部分的人心里都是问号，不明白秦天何出此言。 紧接着他们又好奇起来，猜测这个戴口罩的男人到底是谁？ 林雨微微皱眉只觉得这次真的不该来。 “你的遭遇和我没有关系，我充其量也不过是你的备胎而已。” “显然我心底有着这样的觉悟，反倒是你疯疯癫癫的找不明白问题的关键。” 秦天恨声打断：“不对，都是你的预谋，我知道了，当初勾搭我吸毒的人就是你派的。” 他说完手上更加的用力，但林雨还是怜悯的看着他，一动也没动。 正里的异动直接勾起了很多人的好奇心，只言片语里有些精明人就开始了猜测。 这种吸毒，勾引，互害，阴谋等关键词直接让在场的一些人议论纷纷。 但是碍于秦家的地位和面子，没有人会大声的说什么。 在场的也有些是有关部门的，听见这些关键词也是面带尴尬，急忙走远找别人聊天去了。 这样的场合可没有人愿意出来当正义使者，谁出头带走俩人仔细询问盘问才是脑子有病。 到头来功没有，被秦家和在场的其他有头有脸的人记住了，那可不是露脸而是露屁股了。 秦羽快走了几步来到两人的近前，大手放在了秦天的胳膊上。 “你奶奶，你也算是送完了，老吴，带他去好好休息冷静冷静。” 老吴立刻意会到了冷静的意思，当即小声道：“走少爷，争取早点戒了，早点出来。” 秦天本能的就要反抗不去，但看到身边秦羽的脸色，又只能顺从的点了点头。 他整个人的精神好像恢复了正常，缓缓松开了抓着林雨的手，主动和老吴向着外面走去。 秦羽看着走远的两人，又看着上前询问侄子，脸露关切的秦昊。 这一次，他的骨节被捏的咔咔作响。 第267章 挑灯夜读，奋发图强的卷王 林雨微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秦羽袖口处露出的半截拳头。 他心里面有些好奇对方为何有这样强烈的情绪波动。 难道是心里对于孩子的心痛？ 只不过，这个念头涌起来的瞬间就被林雨打消了。 因为在医院，秦天毒瘾发作的时候，眼前的男人简直没事儿人一样。 按理说，要是因为秦天而难受的话，对方当时应该更加难受才对。 他记得很清楚，对方只是机械的安排着麻醉，怎么也不像是儿女情长的人。 林雨自知琢磨不出所以然，这些也确实和他没什么关系，自是不再多想。 他看着秦羽淡淡道：“我已经合你的愿了，时间差不多了，也该回家了。” 秦羽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他扭过头看着秦老太太的照片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雨也跟着看去，目光在老太太的脸上略顿几秒。 随即，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大门。 门口的秦昊见到他眼神不善。 林雨瞥了对方一眼没说话，顺着石阶向着外面走去。 至始至终，他都觉得秦家的这个秦昊，这个所谓的二叔，对他真是有些过了。 他隐隐猜测，对方这或许也是一种嫉妒，和之前在大厅时一样。 这男人多半是嫉妒他什么也没做，未来却能得到秦家的一切。 突然，他的脑海里猛地闪出一道闪电，要是他不存在的话？ 秦天废了，等以后秦羽死掉，那秦家的偌大产业该是？ 想到这里，他的脑海里缓缓浮现了秦毅的脸，还有秦羽不在时，秦昊那张阴郁的脸。 林雨不清楚这是不是他过于敏感，过度揣测了，但是把人想的最坏确实是最安全的做法。 这时候，他回过头看着灯火通明的秦家，想着秦天的疯癫还有嚷嚷被他害了的神情。 以及之前老吴似有意似无意的提醒什么危险之类的，他隐隐约约的感受到了真实的害怕。 似乎有似乎没有，看不见摸不着但就是很不安，这是巧合吗还是他有可能成为秦天第二？ 一阵风吹过，林雨猛地有些激灵，抬头时正看见门口的秦天和老吴。 “少来，我不想去，老吴你放我离开，你就和我爸说我进去戒毒了，反正他也不管我！” 庄园的大门口，秦天伸出手指，遥遥地透过外墙指着灵堂的方向。 他脸色不忿显然对秦羽非常不满，但却只敢在这无人的地方控诉和发泄。 “少爷，我也是跟着老爷混饭吃的，这么多年了他的话我没法儿不听，也不敢不听。” “还有，你这样嚷嚷要是让别人看见了，这样的日子会闹出大笑话的！” 秦天一听更加的来劲儿了：“我不怕，反正秦家和我没什么关系了，这里一切又没我的份！” “以后都是那个野人，都是那个林雨的，我才不担心什么名声呢。” 他嚷嚷着就看到林雨正站在他的不远处，嘴上叼着烟惬意的在那看戏。 老吴见秦天不说话也顺着看去，同样看到了缓缓走过来的林雨。 “之前上门找我的时候，你那种趾高气昂的神态我到现在都记得。” 林雨说完冷冷的看着秦天：“原来，你的内心本质是这样的爸宝男，真反差，真可笑。” 说话间，他的嘴巴一张一合的，丝丝白烟从嘴里钻出，风一刮正刮在了秦天的脸上。 “你他妈不尊重我！”秦天作势就要动手，把心里的不甘愤怒懦弱，以及伤心一起打出。 老吴见状马上要拦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这两位要是打起来这肯定是他的锅了。 必然是因为他没有及时的给秦天拉到戒毒所，这才导致两个人相遇有了这场丢人的打架。 只不过，令他松了口气的是，林雨直接抓住了秦天的手腕，这算是没打起来。 “你的胳膊这么细，一看就是营养不良健康堪忧，对了，我看看有多少针眼。” 林雨讽刺完就要撸开对方的袖子，秦天猛地抽手还是冷冷的看向他。 “你这么急干什么，看来你也知道这事儿不堪，其实路灯光线不好我是看不见针眼的。” 老吴急忙站在他们两个中间，不动声色的把他们交织在一起的胳膊分开了。 林雨摊摊手：“我没想动手，实在是他哇哇叫，几次三番地攻击太烦了。” 他说话间火星忽明忽暗的，怎么看也不像是人畜无害的样子。 老吴看了看手机的时间：“天少爷，约好的时间快到了，再晚就不行了，咱们走。” 秦天依然呆杵在这没有走人的意思，眼神似钩子牢牢地盯着眼前的林雨。 在他的眼里，此时没笑的林雨正在癫狂的大笑，此时没出声的林雨正疯狂的嘲讽他。 见秦天毫无反应，老吴叹气道：“您要是不跟我走，那我现在给老爷打电话让他安排别人。” 林雨注意到，秦天听完这句话眼里马上闪过忌惮，紧接着脸上满是不甘的转身上了车。 关门前，秦天扭过头脸上带着不屑看向林雨：“秦家，掌舵人，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没准，你也会和我一样，不知不觉的就被不知道什么人害了，秦家的肥肉有的是人想咬。” 秦天说完用力的挠了挠头发：“是竞争对手，还是内部人，还是亲戚好友，都有可能。” “我劝你滚回你的普通人生活，在这里，抢劫和绑架只是最简单粗暴过时的危险了。” “豪门没有亲情，没有人味儿，只有虚情假意，大家全都不得好死哈哈哈” 老吴听到这些急忙给秦天关上了车门。 他冲着林雨点了点头，车辆缓缓地开走，车灯渐远渐暗。 林雨回味着秦天的话，只觉得对方的精神状态虽不太对，但话未必没有道理和根据。 只不过，他没有在秦家生活过，判断不了对方话里的真实度，以及内含的危险度就是了。 这感觉就像很多人没有出国的经历，所以没有办法具象感知某些国家地区夜晚的危险。 林雨当下能清楚感知的是，被坑的吸毒，精神状态已经疯疯癫癫的秦天。 这种危险具象化的冰山一角，足够他心里忐忑辗转不安了。 “这钱真他妈的不好拿，走后门打个工都得提心吊胆的。” 林雨吐槽完，一股风就把这话淹掉了。 他细细的思来想去，只觉得注意些应该没啥大事儿。 实在不行，就在这单位干一年，再弄些外快什么的，赚的钱能跑赢爸妈老去的时间就好。 把这份养育之恩妥善的报答，他和秦家一刀两断也不是不行。 当然，如果运气很好，十分顺利的让他得到秦家的一切，他也不抗拒就是了。 这个念头的出现，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知不觉间，他早已不似之前那般的固执，也没有了曾经的自命清高。 乘车的路上，他想了想在手机上修改了原本工人小区的定位。 “师傅，我上车后修改终点的定位，要比我直接到终点的定位贵好多啊。” 司机看着后视镜转了个弯，这才笑道：“是呗，我听过很多人反映了，也不知道为啥。“ 他说着伸出手到窗外弹了弹烟灰。 “应该是觉得乘客临时改路线是着急，砍你一刀你也就为了方便忍下了。” 林雨想了想结合公司的盈利角度，产品需求，代码逻辑，只觉得还真是这样。 “看来切香肠这种事情，从外到内，从上到下，所有人都学的相当精通。” 司机听后哈哈哈的笑着：“谁说不是呢，快递，外卖，网约车，都是两头捞。” “你这多付钱是不假，但是你多不多付和我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香肠就得两头切！” 林雨听后也笑了笑：“您这是一口气把失业三件套都安排上了，保安差哪儿了？” 司机一边看着来车一边摆手：“嗨，刚不是聊切香肠嘛，保安不应该纳入队伍。” “保安做不了这个模式，充其量也就是给队长上上贡，职业属性注定不配被切香肠。” 他这话一出口，林雨也意味深长的笑了，车子里充满了快乐的气息。 林雨冲着有高论的大哥伸出大拇指比了比：“您是这个，太懂了！” “那是，实践出真知，哥们都干过，现在是身兼数职，纯纯斜杠青年！” 林雨听着对方这么能侃有些诧异，他敏锐的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我看您的谈吐懂的不少，像是读过书的，单就斜杠青年就是很前卫的词儿了。” 他说完又补充道：“只不过近些年，很久没听过这词儿了，有个班能活就不错了。” 司机师傅语气第一次有了点低落：“读书没毛用，往死了卷也没多少钱。” “再加上家里面孩子小，老人老，我还是出来灵活斜杠，多搞些路子活。” 他说完这些又呵呵的笑：“反正，医院去多了，我他妈现在能喘气就很高兴了。” 林雨想要说点什么但是对方这样的状态，他觉得自己还真就不配说什么。 人家这份心境，就是很光棍的那种，任何的安慰屁话都显得无比的多余。 “到了哥们，注意点右面来车哈！再见了您！” “您慢点。” 下车关上了车门后，林雨看着前面的车越开越远。 他掏出手机给对方个好评，又顺手给对方包了个红包。 这哥们的精神状态，着实让他从秦家出来后的低落，舒服了不少。 在这个只来过几次的小区里左看右看，林雨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楼号。 尽管心里有准备，可开灯时他还是觉得有些记忆复苏的感觉。 林雨看着装修风格以及一些细节上别出心裁的设置，都能隐隐的回想起不想记起的画面。 那是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他在办公桌的电脑上，用空闲时间低头工作的日子。 他用着三维的设计软件，一边听着姚雪的建议，一边和她商量，一起勾勒调节出效果图。 曾几何时，这些记忆在他脑子里就如同被碎纸机干碎的纸屑。 眼下却因为眼前灯光的亮起，重新缝合在了一起，涌现了曾经的画面感。 林雨只能摇摇头，盘算着是不是要把眼前这种晦气的布置改改。 毕竟，他觉得自己满意的作品里有着那位的参与，直接就是不那么顺眼了。 就像是满心欢喜的等待着快递的拆封，等了好久好久发现快递的东西里面是残次品。 这种内心的不舒服感，简直是如鲠在喉的现实版，那真叫一个折磨。 看来看去，林雨不想买单这种错误，只觉得之后搬进来时，多买一些家具堆一堆挡住。 想必久而久之，他也就忘了有这么晦气的事情了，眼不见心不烦是非常有道理的。 江浅安的房间里比往日安静多了，这让江爸江妈有些诧异。 “我说，这孩子是不是受刺激了，她今天可是一点都没动静。” “是啊，按说这个时候正是她戴着耳机，嘴上嚷嚷指挥的时候，今天太安静了。” 江爸和江妈互相对视，只觉得自己的闺女今天确实有些邪门。 不一会儿，江妈洗了一些水果装在了果盘，端着就敲响了江浅安的门。 “安安，我洗了一些水果，能进来吗？” 江妈的话说完，屋子里面没有任何的回应。 噔，噔，噔噔噔！ “安安，你说话呀，要不要，都是很新鲜的，吃一点？” 江妈说完，微微侧头将耳朵向着门靠近了一些。 嗒，门被打开了，江浅安穿着睡衣看着侧头的江妈，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妈，你怎么开始窃听上了，你是不是卧底在我爸身边的女特务。” 她丢下这句话笑眯眯的接过果盘，江妈刚要讲两句，啪嗒门又被关上了。 “嘿，我看她才是特务呢，有卧底这么多年的嘛，这孩子真是不会说话。” 江妈说完，一指边上靠在沙发的江爸：“都是你惯的。” 江爸一脑袋问号，但是马上打了个哈哈，没有再多说什么把锅背上了。 江妈见状笑了，也坐在沙发上。 “我刚刚透过门缝，看着丫头好像是在学习的样子。” 这话一出口，江爸的眼睛都变大了：“她？认真学习？” 江妈点头：“我觉得这丫头这么上进，这么有正形太不寻常了。” 江爸笑着摇摇头：“谁知道，反正这也是好事儿。” 江妈给他递了个油桃，自己也抓了个。 “我觉得没这么简单，这丫头这么反常不正常，你还记得她晚饭的时候说什么来着吗？” 江爸咬了一口油桃停顿了一下才说：“好像是夸她身边的男同事来着？” 江妈点头：“是呗，夸人家帅，智商高，特别乐于助人来着。” 江爸眨眨眼：“不会？” 江妈拍了下大腿：“有可能！心里不喜欢也不会挂在嘴上。” 江爸听后笑着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角：“你好像有些经验，你那经验是我不？” 江妈没作声，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没接茬，脸色却是微红的。 “再等等，等过段时间看看，到时候新鲜感过去，咱看看这丫头是什么状态。” 听到这话，江爸伸出了大拇指，江妈则是看着江浅安的门一脸的欣慰。 屋子里，江浅安脑袋都要爆炸了，这么多的东西，有些地方她真搞不定。 又自闭的想了十多分钟，她把脚丫搭在了电脑桌上，手机直接打了语音电话。 她可不是死脑筋不知变通，该叫外援的时候必须叫，培训班的学费可不能白交。 第268章 悄悄努力，准备惊艳所有人 省城，拓梦大厦。 虽然招牌是写的大厦，实际上只不过是一个很巧妙的隐藏在小区内部的两层楼。 即使是这个时间段，楼里面的一层还是灯火通明，黑夜里显得格外的醒目。 如学校教室般的屋子和设施，足可以令任何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觉得这里是一处有着传销性质的培训窝点。 实际上，也确实有小区内的热心人观察后打电话举报过。 只不过，这些灯光灭了一个星期后，又是照常亮起仿佛无事发生。 这下子再也没有人举报了，大家都看出来了，里面的人上面有人惹不得。 要是一个不小心惹烦了，自己的举报信息被透露了，搞不好是要倒霉的。 某个培训的教室内，孟战正讲的起劲儿，慷慨激昂的给下面学员描绘职业蓝图。 讲台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他顶着没剩几根头发的强者头型，冲着眼前教室内的二十来号学员道：“我接个电话，你们这边先自己看看，感觉无聊的话可以背背面试题。” 他说着又神神秘秘的看着众人：“这些题，是最近一阵子，某大厂某组的面试题。” 丢下这样的一句话，孟战拿着手机接了起来。 “喂，江浅安同学，凯镁还不错？” 这话的声音不小，底下的同学听的很清楚，很多人互相看了看都是开始背题。 毕竟，同学，凯镁两个词，就已经让他们如打鸡血，迫不及待的幻想着转行成功了。 江浅安搭在办公桌上的小脚晃了又晃，随意的拿了妈妈洗好的车厘子放到嘴里。 “孟老师，这边还好，多亏了你的资源，面试的题都是你发过的。” 这样的话听的孟战是一阵舒服，他非常聪明的把手机的扬声器开到了最大。 作为一个合格的培训老师，无时无刻都要塑造自己的能力和形象。 这比什么讲课水平都重要，这个时代玩的就是营销，务实者必饿死。 “这么晚了，你还能惦记着感谢老师真挺让我欣慰的，其实咱们师生不需要这样客气。” 孟战笑呵呵的语气落在底下这么多人的耳朵里，他在众学生的心里瞬间就高大了起来。 于此同时，学生们热情更加的高涨，纷纷盯着电脑上的it八股文，背的那叫一个卖力。 江浅安听到对方这话，手指轻轻张开水果直接归位到了盘子里。 她可不是什么来感谢的，她只是来找对方要售后来的。 “那那个孟老师你误会了，我心里面的感谢是真，但是更多的是想请你帮忙” 这样温柔的求助话语，顺着手机的话筒经扬声器，在教室里久久不散。 很多呆头呆脑的男生扶了扶眼睛，已经开始幻想着这声音的主人长相了。 当然，更多的清醒大脑听后，都是抬头看向孟战。 原本他们还觉得老师说“以后找我”这种是场面话，今天发现貌似这个老师比预计的更实在。 孟战看着眼前那一张张稚嫩的脸庞以及欣慰的目光，他在心里已经把自己的嘴巴抽肿了。 没事儿外放个锤子外放，这下子他还真就骑虎难下了。 他一边心里吐槽一边有些抓狂，没想到还真有找他售后的。 眼下这么多人，要是都找他来售后，他这个培训班的校长也别当了，拉屎都没时间。 “孟老师，我看你不说话是不愿意帮忙吗？” 这话一出，底下同学们的脸色就有些变了。 孟战当即拍着胸脯神态无比的坚定。 “怎么会呢，我之前带你们的时候就说了有事儿找老师，你的问题老师当然要帮忙！” 他说话间马上拿起讲台上的鼠标，同时打开了两个浏览器。 一个准备在国内搜索，一个准备翻墙搜索，做好准备等待对方出题！ 反正他觉得肯定是一些具体的细节问题，多半查一查相关的问题bug，这事儿就能解决。 “说，我帮你看看到底是哪块儿的问题！”孟战语气里是满满的自信。 底下的同学们看到老师这么认真负责都是感动的不行只觉得报名费没白花。 他们已经开始幻想着未来自己入职高薪岗位，有不会的问题老师体贴的全力出手了！ 江浅安听到这话眼睛顿时亮了，她在心底为这几天恶意揣测培训班的行为忏悔。 “那个老师，你这边方便远程嘛，我一句两句的可能也说不清楚，问题还是比较多的。” 嗒，孟战的手机直接掉在了讲台上。 “老师，你怎么了？是不是这个时间讲课太困了，要是实在勉强的话那我不问你了。” 孟战看了看底下同学们的目光，赶紧握着拳头放在嘴前狠狠的清了清嗓子。 “什么勉强啊，我必须对自己的学生负责到底，这是应该的，哪有什么勉强！？”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心里已经把脑袋上没有的几根头发都要挠秃了。 谁懂啊，这特么想借着别人在小白们面前露个脸，这一下眼看着要把自己搭进去了。 孟战握着鼠标几秒后就远程连接成功，开始控制着江浅安的电脑。 他第一反应是，这姑娘桌面的游戏比他还要多，真是羡慕有时间打游戏的。 紧接着，他又看到对方桌面的背景图，是大滑稽的斜眼表情。 顿时，他的心态就有些绷不住了，只觉得对方是在嘲讽他！偷鸡不成蚀把米！ 孟战深深的吸气呼气，采用自我欺骗法，眼前的滑稽表情瞬间变成了大拇指的点赞。 “对对对，就是这个文件夹，里面有好几处我看不懂的，你帮我分析分析呗？拜托拜托！” 江浅安立志今晚必须将这些东西解决，明天定要让身边那个吝啬鬼刮目相看。 她是这样想的，只可惜受苦的就是电脑另一端的孟战了。 拓梦大厦的一楼，其他教室的灯光逐渐的熄灭，一个屋子一个屋子的学员开始撤退睡觉。 最后，孟战这个屋子的学员也挨个跟着他打招呼，逐个的走出了教室。 “咱们这个校长真是认真负责，都已经毕业的学员了，他居然这么热心的帮忙。” “是啊，太负责了，我当初来这边是熟人介绍的，想过靠谱但没想到这么靠谱。” 走廊里的声音渐弱直至鸦雀无声，从外面看整个拓梦大厦只剩一块白光了。 孟战眼神里带着红色血丝，他也不知道怎么教着教着自己就亲自上场了。 眼下，的文档里，是他按着对方的需求内容，更改和优化的代码。 “老师，要不要我动手，我看你一直在敲有些不好意思。” 孟战听到这话坐直了身子：“不用，我眼看着就要弄完了。” 他心里想的是，要是真的一点点教你，那老子今天也别他妈睡觉了。 江浅安眼睛也有些耷拉着，只不过她要比教室里的孟战优雅多了。 没事儿还能晃晃腿，不时的还能控制自己不出声，偷偷吃点水果监工。 她的本意实际就是自己学习自己来成长，可做着做着就变成闲人一个了。 电脑右下角的时间一直在跳，不一会儿就又跳了半个小时。 “跑通了！”孟战是有些技术人员的激情在的，看到ess比看比基尼还兴奋。 江浅安被突如其来的一声震的一颤，也在电脑上看到了成功的英文。 她手边的果盘里，已经没有果了，只有盘和核。 “真是麻烦你了老师，我今天也是学了很多，您真是认真负责。” 孟战呵呵的笑着，只不过在只有一个人的教室里，怎么都显得有些诡异。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早点进步独当一面比什么都强。” 孟战说完又有些诧异，这姐妹的水平显然不是很高的那种，充其量就是一般。 他疑惑道：“上次我记得咱们学校去了凯镁三个，你是用什么法宝过面试的？” 江浅安仔细的回忆着：“没什么，就是正常的做做题，然后闲聊几句就过了。” “你刚才说咱们学校去了三个人？我怎么记得那波人里没咱们学校的熟面孔来着？” 孟战：“有的，那两个后来和我反馈，说是都会但还是没选上，我想着就是竞争激烈。” 江浅安满脸的困意打了个哈欠：“呃那我可能是运气好。” 她说话的时候，隔壁已经睡着的江爸翻了个身，然后打了个喷嚏，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江妈倒是被震醒了，脸上带着无奈的摇头，随即穿鞋下地去了洗手间。 合上了电脑，江浅安拿着果盘走出房门，发现老妈正看着她满脸八卦的样子。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能学到这么晚，我家安安是不是转性了，这是什么力量？爱的魔力？” “我前两天去动物园来着，有小孩穿着鲜艳的衣服，那孔雀直接就开屏，试图吸引眼球。” 江妈笑呵呵的挨着江浅安说着，甚至挑了下贴着江浅安的肩膀。 后者原本正要睡觉的满脸困意瞬间消失了一半，她挠着长发抱怨道：“女特务，真八卦！” 江妈抬起胳膊透过门缝，指了几下屋子里正睡着的江爸。 “女特务哪有陪一个油腻中年男到老的，我知道你是嫉妒妈的美貌，毕竟特务都超级美。” 江浅安故作嫌弃状，直接不予理睬，转身向着屋里走去。 江妈的手直接搭在了她的肩膀：“有合适的领回来让特务看看，我还挺好奇你的眼光。” “好好好，我真是服了你了，大半夜的不睡觉。” 江浅安边走边说，很灵活的伸出小腿带了下门，躺倒在床上放松。 过了一会儿，她起身把电脑关机放进了背包，一看手机已经后半夜两点了。 没一会儿她就睡着了，梦里是她扬眉吐气，林雨哭着喊着求着她帮忙。 她勉为其难的收了对方两千块，在对方一脸崇拜的目光下，她随手就解决了几个问题。 “有事儿找姐我帮忙不像你小气！” 江浅安含含糊糊的说着梦话，抱着丝滑的被子微微将腿抬了一些。 窗外的月亮圆的不行，透过窗子照在她的半截小白腿上。 她睡觉的功夫，拓梦大厦倒霉的孟战已经把地上扫完又拖了一遍。 “这培训班越开是越玩蛋了。” 他看着教室后面的墙壁，靠着的密密麻麻的两排桌椅，只觉得好时候已经过去了。 经济下行，前些年香饽饽的行业如今肉眼可见的凋零。 曾经何时40来人坐满的教室，如今招生困难逐渐减员，现在也就坐上一半。 多亏了这些后知后觉的人在转it，还能让他这个培训班勉勉强强的开下去赚钱。 或许，这个行业还能维持个三年。 到时候，他孟战没准也要玩上失业三件套了。 当然也许他不用快递，外卖，网约车三件套，拿着这些年吃到的红利躺平也是不错的。 孟战预计，计算机这个行业会如同多年前，迎着地产东风起来的建筑业。 相关的产业工人，工资待遇逐渐回落至正常水平，最终行业失去荣光。 这并不是什么耸人听闻，而是行业兴衰的必然规律。 钱流到地产里，普通从事建筑的就跟着吃点渣滓，兜里相对鼓些。 钱流到互联网，普通从事it的就跟着拣点骨头吃，肚里积累些油水。 站在风口，猪固然可以起飞，但是有没有足够的钱买入场券才是最大的问题。 只不过，如他一般的普通人，确实可以靠近风口的房子，至少也会凉快些就是了。 关灯以后，孟战关上了门，随着铁门声，他慢慢的向着外头走去。 月亮很亮，他却在算着这一波的学员，有多少大概会毕业即失业。 饱和的行业，学历卡掉一半，技术卡掉一半，年龄再卡掉一半。 他明天还是需要继续张罗，联合业内的朋友找岗位，以提成换取学生的就业。 学员里面，一些熟人，或者是转介绍的学员，这部分人学费是赊账的。 需要早早给他们安排上岗，让他们先赶紧工作还钱。 以前哪里需要这种带有风险的招生手段，教室的那些椅子早早就被预定出去了。 天南地北的学员们，要不全额支付转账，要不就签合同贷款捆绑，那时都是卖方市场。 可眼下，位置空着也是空着，不如靠着人情牌，毕竟多一个人还钱，那就相当于捡几万。 孟战眼睛都要睁不开了，但还是把手机定好了明天七点的闹钟。 他心里非常清楚，在行业完全萧条前，努力的回报率还行，还能够赚到钱。 要是现在不玩命的狂奔，再过几年没准努力都没机会了。 第269章 十分无奈，卷王再也不卷了 “你怎么顶着黑眼圈过来上班了，昨天是不是干什么坏事儿去了？” 江浅安把外衣披在了椅背上，歪着脑袋坏笑着看向身边的林雨。 但马上她就笑不出来了，面前是林雨的手机且打开了前置摄像头。 “我干没干坏事儿不知道，反正我看你好像挺憔悴，那点工作这么难嘛？” 啪嗒，江浅安听到了心底心碎的声音，哪里是那么难嘛！那是相当难才对！ 心里这么一琢磨，但是到了嘴边就变得很傲娇：“就是太简单了，所以我全做完了。” “科普下，人在精神亢奋有成就感的状态下脑细胞非常的活跃是不容易睡着的。” 林雨直视着她的眼睛配合着她的嘴硬道：“我信了，晚睡会儿挺省钱的。” 江浅安听后微微仰着头：“晚睡？省钱？” 她抱着肩膀念叨念叨马上翻了个白眼。 “我说，和你说话真的心累，你一句话没八百个意思会死啊？” 林雨两手一摊：“我就是表面意思，至于你怎么理解那我可管不着。” 江浅安听后忙的伸出手掌给自己顺气，这个家伙的说话风格像极了上一代谜语人。 也不知道，他这么年轻这么帅气，是和谁学习的这套习惯。 林雨也不在意，把手机拿过来看着前置摄像头里自己的脸。 他觉得也别笑话别人了，自己这副熊样子和身边这位简直卧龙凤雏。 由于昨晚太懒了，躺在新房的沙发就睡着了，超出意外的是他很没出息的失眠了。 他觉得情绪这东西真的很难左右，明明以为忘掉了，但是恶心太深了还是有些印象。 江浅安坐直了身子，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很是麻利的把孟战的劳动成果发给了曹云龙。 后者接到后很是震惊，他转过椅子拍了拍江浅安的椅背。 “不是，你怎么这么快就搞定了？” 他说完就看见黑眼圈深深的江浅安，当下微皱着眉毛劝慰道：“一看你就是熬夜了。” “这次我就不给你直接往上报了，你这些东西晚几天交就是多几天休息。” 曹云龙对着江浅安小声嘀咕，对于姑娘的心疼，让他一不留神说了些实话。 江浅安听后马上点点头：“多谢指点。” 她说完就把椅子转了过去，曹云龙只觉得闻到了一股风，一股香气和萌动。 没一会儿，赵江福在李磊的工位前俯身说了些话。 后者起身，向着团队走了过来：“大家把手头的事儿放一放，一起听领导开个会。” 大会议室，赵江福的神情相当严肃，冰凉的眼神从面前的所有人脸上掠过。 只不过，落到林雨的脸上时神色柔和了许多，不过林雨刚好低着头犯困没有看见就是了。 “咱们大家这段时间的积极性明显不强，随着经济下行买我们产品的人越来越少了。” “我们都是靠着大客户信赖生存的，用心用技术留住客户提高他们的满意度是首要目标。“ 这样的几句话一出很多人都是垂头丧气的，大家都是it方面的佼佼者。 但是大家最大的能力无非也就是让软件好用些，界面简洁些，功能齐全些。 眼前老大说的痛点，他们是一个都搞不定，也不归他们搞就是了。 有时候，责任不归自己也是令人头痛的事儿，这意味着养这群人没什么用。 “大家先别误会，不是裁员，我现在说就是提醒大家，这么好的工作大家心里应该感恩。” “当下的经济环境还有我们的财务收支，已经不容大家懈怠了，偷奸耍滑的不是我兄弟。” 这些各个身价不菲的员工都是默默的听着训话，各自心思想什么的都有。 有正在算自己存款还够用多久的，有算自己房子杠杆还差多少能还清的。 有琢磨手机里面那些打招呼猎头的，有想着赶紧搞点事儿让公司裁员赔偿的。 这里面压根就没有笨人，笨人也都来不了凯镁。 大家暗暗揣测，都知道眼前这个it老大，口口声声说是提醒，其实提醒后必会裁员。 现在的问题，就是什么时间开始，以及会干掉多少人罢了。 在场的人，有两个是不慌的，林雨和江浅安都是微微低头，眼皮打架和困意抗争。 一个心里有数，除非公司破产倒闭，否则他不可能被干掉。 一个压根不在乎，反正她来这是体验，不求工作稳定只想尝试把帅哥拐走。 散会后，扎了这剂预防针的大家，再也没有前些日子的散漫。 就连接茶水接咖啡的速度也比平日里快了一倍。 卫生间再也不是满员了，很多带薪拉屎的常客不再低调，坐在椅子上比谁都能卷。 李磊走了过来拍了拍曹云龙的椅背：“怎么样？新人的任务完成度你看了没？” “看了看了，今早刚来的时候，江浅安就向我汇报了。” 李磊转过头看着坐直身子十分专注看着屏幕的江浅安。 后者的头那是根本没有转动半点，气定神闲仿佛事不关己。 没人知道，她的耳朵就差立起来了，在李磊看不到的脸上现在写满了愉快和小得意。 “进度大概多少？”李磊收回看着别人后脑勺的目光，神情严肃的看着曹云龙。 “呃”曹云龙有些语塞不知道该说完事儿了，还是说一个预计的进度。 他想把工作进度报少点，让这个黑眼圈新人有几天休息，又担心弄巧成拙把自己装进去。 “进度有什么不好说的！？云龙，这些天我看你好像也有些神游啊。” 李磊扣着手指突然蹦出来这样的一句话，这让曹云龙哪里受的了。 非常时间这样的敲打，他的恻隐之心马上全都消失，保饭碗让领导看着顺眼才是正道。 “没有没有，不是不好说，只是我回想起来还在惊讶，她已经把事儿全搞定了！” 两个人交流的声音不小，四周的同事没有听不见的。 尽管大家手上都装的很忙的样子，但也都向着稳如泰山的江浅安瞄了几眼。 后者现在都要蹦起来了，这样的成就感简直太爽了，她貌似有些理解所谓的女强人路线。 这样的感觉太爽了，头一次觉得自己在大家眼里这么的重要。 李磊听着这话沉默了一会儿，看向江浅安的后脑勺，心里是满满的惊奇。 头一次听说，走关系后门进来的人，竟然工作能力这么强。 他回想着那天赵江福的叮嘱，只觉得这位当事人也不清楚这个新人的实力。 想到这里，李磊松了口气，要不是工作实在太多手下人叫苦，他真不会盯的这么紧。 赵江福就是个画饼打太极的高手，承诺的事儿是一个没实现。 团队加了两个人，工作量却跟着加了三个人的量。 要不是如此，他怎么也不可能给新人这么大压力。 当然，即使是这么大的压力，也只是团队的其他人分担大半工作后，剩余的部分而已。 李磊发自内心的觉得庆幸。 还好这两个新人有一个还敢用用，而且效率还很不错，要不他真不知道该怎么管人了。 他心里明镜似的，要是把其他人都累死累的离心离德，到时候他就离卷铺盖走人不远了。 到那步，他就成了给赵江福背锅的了，现在局面只能说将将维持。 曹云龙见李磊低着头不说话，低声出言：“磊哥，你没事儿？” 李磊抬头笑了笑：“没事儿，就是挺惊讶的，这样的话我把接下来的任务发给你。” “你的部分你接着领，其余的部分，你把活给江浅安分一分。” 曹云龙心道果然，但点头一点不含糊：“好，我等你消息。” 林雨听着身后两人的交流，嘴角浮现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他微微向着边上一瞥，果然刚刚斗志昂扬精神胜利腰杆笔直的江浅安明显颓了。 坐姿也弯了，神采也不激动飞扬了，脸上的神情明显有些怀疑人生。 江浅安只觉得梦里的场景一点都没实现，梦是反的这个言论绝对是高维生物提出的设想。 眼下简直是太准了，她暗自懊恼是不是不该这么积极。 很快，她感觉身边这位肩膀正在抖动。 “喂，你这家伙怎么幸灾乐祸起来了。” “我在这边大雪纷飞，我们相隔一拳距离，你怎么四季如春了。” 江浅安开始吐槽，紧接着伸出小手嗔怪地拍了拍林雨的胳膊。 “别笑了，你吵到我的眼睛了。” 林雨很同频的接收到了对方的梗，结合对方的衰样笑得更夸张身体抖动更剧烈了。 过一会儿，他好不容易才平复了情绪：“你是懂得苦中作乐的。” 江浅安无奈的摊手：“怎么办，我也很无助啊，没经历过这场面，做多的人有累死风险。” 她小声冲着林雨的耳朵道：“早知道，我就收敛收敛，这样还能少干些活。” 林雨只感觉这缕唇间细风润的他耳朵发痒整个人都一颤抖。 但他马上又恢复正色，拍了拍江浅安的肩膀，向着远处一扬头。 “你看他们各个是不是都非常忙，简直比勤劳的小蜜蜂还要勤劳十倍？” 江浅安听话顺着看去，那一排排的人真就像电影里没感情的机器人一般。 她点点头：“他们这状态有些吓人了，专注的简直过分，这种我是做不到的。” 林雨笑道：“废话，你当然做不到，这些人都是影帝，有没有工作能力？有！” 他说着嘴角的笑容更盛：“但是用不用呢，我看未必，至少大部分是精通表演的。” 江浅安听后一脸的为难：“那那也太难了，太复杂了，我学美术的没学表演。” 林雨眨眨眼：“没办法，各个地方都有着各自的潜规则，职场的头条规则只有一条。” 他看着江浅安满脸的求知欲一字一顿道：“活，是干不完的！” 江浅安心里暗气，又是这样的点到为止！ 她琢磨来琢磨去只觉得自己快要长脑子了。 紧接着，江浅安眼前的屏幕得到一个窗口抖动。 看到这个聊天的名字，她只觉得无穷工作纷至沓来！ 她回头看向曹云龙，后者神色无奈道：“没办法，上面压得严，一层压一层，你没法歇了。” 江浅安漂亮的脸蛋此时一脸的苦瓜象，她看着聊天的文件死活就不想点。 叹了一口气，她还是点了接收文件，随即拍了拍林雨的肩膀：“陪我出去透透气呗？” 林雨摇头：“不去，困，懒得动。” 他说完就准备趴着补觉。 这时，一只有力的手抓紧了他的胳膊。 江浅安楚楚可怜状：“哎呀，求你了，陪我溜达溜达，我请你喝奶茶！” 林雨见她这么耍赖也索性起身了。 他心里暗自嘀咕这女人的力气真的大，肯定是有练过而且是很系统的那种。 “想什么呢？”上了电梯，江浅安转过头眼神清澈，密闭的空间显得有些狭窄。 林雨仔细打量着她的胳膊：“没什么，就觉得你的力气挺大的。” 江浅安故作拘谨双手抱着双肩：“干什么，要看也是夏天看啊！” 林雨无奈：“呃你以后老了可以碰瓷，多少能把养老金翻几倍。” 江浅安小声嘀咕：“油盐不进！！” 林雨：“你说什么？” 江浅安神色低落：“我是说以前被混混欺负，所以才练的大力气。” 她说话间脑子里满是他的爸爸从小到大的悉心栽培。 要不是对艺术有着无限的兴趣又喜欢自由，她现在保准是一个女兵。 林雨听后只觉得这是个自立自强有反抗精神的姑娘。 下了电梯，两个人就近坐在了椅子上。 吸烟区的老哥们心里腹诽，工作郁闷了出来抽烟放松，还能在这地方遇见谈恋爱的？ 好家伙，谈恋爱也不找个好点的地方，像谁没谈过恋爱似的。 “他们看我们的眼神不对啊？我们占了他们的地盘嘛？” 林雨听话笑道：“吸烟区哪有什么地盘，不过你出来透气，来这地方透气也是” 江浅安一撩头发：“谁让这个椅子离门口最近的，反正吸点二手烟也死不了。” 林雨：“呃你开心就好。” 两个人突然间没话聊了。 江浅安扬头看着白云，又扭头看向林雨，美眸闪动。 “喂，你会尴尬嘛？人说，好朋友都是从不尴尬开始的。” 林雨很正色的摇摇头，江浅安心里开心只觉得这人还是有进度条的。 “我没什么尴尬的，因为你刚才说拉我陪你的话，你要给我买一杯奶茶，我在等报酬呢。” 江浅安刚刚脸上的温柔全都消失，只觉得钻进了零下几十度的冰箱。 “呃好我现在给你买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 林雨仰着头看着云朵，接着把头微低，看着买奶茶的江浅安，嘴角带着笑意。 江浅安拿着奶茶，网瘾少女的中二病发作，只觉得手里这是一把利剑。 她向着林雨的方向斜着甩了两下奶茶，在空中划了一个x。 “妖怪，快给本小姐亮血条！” 林雨远远看着对方拿着奶茶向他比比划划，满脑袋都是金色的问号。 第270章 暗暗记恨，当事人都不知道 “我说，你刚刚走过来的时候是不是沾上什么脏东西了？” 林雨接过江浅安透递过来的透明塑料袋，将塑料袋拉开看着里面同样口味的两杯奶茶。 江浅安听到这话本能的把塑料袋套在林雨的手上，自己低着头好奇的打量了起来。 左看右看后，又回过头看着弹性修身裤的小腿，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当下叉着腰看着憋笑的林雨：“哎，你烦死了，我还以为你说的是真的脏东西。” 林雨见她这模样也没接茬，只是低头看着两杯奶茶随即摇摇头。 “哎，我这个有着繁重工作在身的新人陪你下来散心，你就拿第二杯半价的东西糊弄我？” 他说着脸上的嫌弃简直溢了出来，江浅安哪里受得了这个，她拿出手机的支付账单近乎贴在林雨的眼睛。 “同口味，但不是第二杯半价，你看我这价格在这呢，我又不像你那么小气！” 林雨又低着头微微的皱眉用手扒拉一下袋子里的两个草莓奶茶。 “唉，都不问问人家想喝什么口味儿的，肯定是很不情愿的。” 江浅安发誓要不是眼前这小子长在她审美上，再加上这几天相处对方有着智商滤镜。 眼下，她定要让对方尝尝女子防身术，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打过，但也咽不下这口恶气。 林雨看着她的模样脸上那种讨厌劲儿瞬间消失了，他靠在椅子上微微仰头看着江浅安。 “我看你的小拳头握的挺紧，有点歹徒兴奋拳那味儿了，不过我说的可都是你说过的词儿。” 江浅安听后嘀咕：“我说过的” 唰的一下，她想起来买自行车时，和路边阿姨买水的那一幕。 “不绅士，不问问人家喜欢什么口味。” 她当时的那句话好像有着魔音，一声一声的在她的脑海里回荡。 几声后，她马上就有些不好意思，小拳头也松开了。 眼前这货就是故意找茬气她没错了。 果然，林雨见她手上和神态上的表情变化，直接笑了起来。 拿起一杯奶茶，用吸管啪嗒扎穿，喝的比谁都起劲儿。 “喂，你怎么知道我最爱喝草莓味儿的奶茶，我觉得你是个不错的搭子。” 江浅安：“你” 话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她索性坐在林雨的身边，把另一杯也扎穿吸得无比用力。 林雨看着身边这位的表情变化，只觉得没事儿逗逗这个还是挺有趣的。 不一会儿，他就感到肩膀一沉，身边这位带着黑眼圈的家伙头还是有点重量的。 江浅安没有睁眼似乎真的睡着了一样，只有她自己知道心现在跳的多快。 这招是她和大学里有名的心机女学的，说是肢体接触和距离是推进关系的利器。 她这个无神论者在心里已经默念了一千遍阿弥陀佛。 对方这个油盐不进的家伙可别给他推开，在给她摇醒就好，不然真的要尴尬死。 过了足足两分钟，江浅安的嘴角悄悄露出笑容，只觉得这招实在是太高明了。 林雨抬头看着云朵只觉得这帮女人的心思怎么都一样。 上一个，他记得是出租车里的夏冰，再上一个就要追溯到更远的时候了。 只不过对比下来，只有身边现在这个是最蠢的，哪有奶茶喝一半睡着的。 就算困极了，那奶茶也不该放在身侧的空位上再睡，这演技狗看了都摇头。 不过不得不说，他对这种蠢蛋还是秉承着很高的包容性觉得确实挺有意思的。 精明的见太多了，有一个不谙世事这种的，确实感觉整个人会很放松。 江浅安只觉得一个姿势这么久，除了睡觉的话那脖子是相当的难受了。 她想着在对方肩膀蹭蹭调整下姿势，又担心对方借着契机给她弄醒。 现在她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想问问大学时的那个心机女，这种套路要靠多久。 “数羊，数个三百只就差不多了。” 江浅安自我觉得很聪明，只觉得自己艺术生这种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很先进。 没一会儿，林雨只感觉肩膀的重量减轻了。 江浅安的头已经很自然顺滑的落在了他的大腿上。 这姐妹虽然笨笨的但心思还是有些的属于是有点小聪明在的。 正当林雨这么想的时候，他惊奇的发现对方还有半杯的奶茶已经咕噜到了地上。 对方小腿又伸了伸，很是自然的像只小猫一样向上蜷了蜷。 林雨能感受到从腿上传来的，对方吸气呼气的节奏，居然真的睡着了！ 他低头看了看这位的脸，很自然的将对方的头发向着一侧扒拉了些显得不再凌乱。 江浅安的脸不似职场人的疲惫，尽管带着黑眼圈，却让人觉得是女大学生赶功课的状态。 往往职场和学校只有一墙之隔。 但这一步的距离，足可以在女性身上从装束到神态刻出痕迹。 林雨越看越觉得这位是个不操心未来不遗憾过往的幸福人。 这份松弛感是他这个从小尝尽生活酸甜苦辣的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拥有的。 “你看看那两个人，真是越来越过分，还躺上了。” “是呗，真是完蛋了，现在秀恩爱都到吸烟区秀了，知道这边难兄难弟多是咋滴？” “咦，他们不上班啊，我之前来抽烟他们俩就在那，我上去干活下来他们还在？” 林雨感受着腿有些酸酸的，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这位叫起来。 江浅安睡梦中只觉得耳朵里钻进了什么东西。 啪的一下，要不是林雨抬头及时，没准会被自己的骚操作干掉两颗牙。 江浅安仰卧起坐式坐起后，只觉得眼下这情形超出她的计划了，这情况好像不对啊？ 她看着自己这姿势，和林雨腿上裤子的形状，当下就全都明白过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这不在计划之内啊？ 江浅安马上灵机一动，脸上带着嗔怪：“哎，坏蛋，你怎么向着我耳朵吹气啊？” 这话说完，她就后悔了，这波处理的太差劲儿笨拙了。 “我我是说，你叫我起来时，怎么这么不正经？” 江钱安心里默默流泪，学生时代什么都学了，这种方面的危机公关真是没学一点。 她觉得这也不怪她，毕竟谁能想到还需要她主动出击呢？ 林雨很无辜的说道：“我和你有肢体接触叫你起来，我担心会被你当成占便宜。” “毕竟，你的身材还挺不错的，该有肉的地方有肉，该瘦的地方也挺瘦。” 他说完话还很认真的托着下巴，以一种欣赏的眼光打量着对方的身体上半身。 江浅安抱着肩膀很是勉强的遮住了关键部分，然后无奈的白了林雨一眼。 后者一脸的坦诚：“你不是美术生吗？难道没有画过裸体？” 江浅安磕磕巴巴的：“当然画过，但是但是这能一样儿嘛？” 林雨很正经：“当然不一样，你是穿衣服的，你看啊，裸体都平常，穿衣服的看看也没啥。” 江浅安听后觉得好像没什么问题，但马上反应过来拍了林雨一下：“别胡扯，那能一样儿嘛？” 林雨很正经的点头：“一样的，提个建议，你能说话可千万别动手，显得你特别暴力。” 他这话说完，江浅安居然没有反驳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站起来整理了下衣服。 “完了，这奶茶蹭到我的裤腿了，这也太倒霉了，你要负全责！” 林雨听后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拜托，我的腿都要被你睡麻了。” “就算是当枕头的租赁费，也能顶平你的干洗费了？” 江浅安看着对方大腿那块的褶皱，不好意思的眨眨眼。 “呃我太困了所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谢谢你这么体贴没叫醒我。” 林雨用手刮刮脸：“恩，看在我自行车有你功劳的份上，下次别枕了。” 江浅安背着手弯着腰身体前倾，红唇近乎贴到了林雨的耳朵。 她轻轻吹了一口气，语气绵绵：“不！下次，我也要枕。” 说完这话，她再没看林雨一眼，向着大厦走去。 几步后，她就后悔了，脸红加心跳不说，她总觉得这样好像太轻浮了。 林雨看着走远的江浅安，弯下腰把对方忘记捡走的半杯奶茶扔到了垃圾桶。 他一边用湿巾擦着手上的奶茶残留，一边回想着昨晚失眠的原因。 如果，尝试着和新人相处看看，那旧人的恶心和不适会不会冲淡些？ 办公室。 赵江福的脸色铁青。 李磊神色也并不好看，手底下的人出问题，他无奈跟着来被拷打。 “年华啊年华，你以前不是很少出错的嘛，这个关键的节点你怎么掉链子了？” 年华脸上陪着笑等待着预料中的大浪。 “笑，还笑，这事儿你怎么能笑得出来！？” “金融市场行情不好，咱们公司产品服务卖的更不好，关键时刻你还能捅这么大篓子！” 赵江福训话间，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喂，领导，是，我这边已经让他们优化了，我保证这些bug以后绝不出现！” “是是是，我们一定重视不不不，我们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马上全面整改！” 他放下电话脸上的神情更加的不耐。 赵江福握着手机叉着腰在办公室反复走了两圈。 最终愤怒终于没有压住，甩着胳膊把手机向着办公桌一丢。 啪的一声，由于力道过足，手机顺着桌面滑到地上，啪嗒！ 年华作势要捡，试图平息下眼前这位的怒火。 “别动！我用你捡了嘛，你就是这样做事儿不专心才有这么大的生产事故。” 这话像是个支架，生生的把年华的腰从弯下一半变得无比的笔直。 赵江福走近李磊和年华，他的右手背用力的拍打着左手心，整个办公室都是啪啪的响声。 “我在这一会儿的功夫，你年华也见到了我接了多少个电话了？” “你要知道我能接到的电话已经是经过过滤的，基层客服的电话已经接到姥姥家去了！” 隔着一道大门，办公区的众人听着老大的嚷嚷，干活的精神头更足了。 赵江福面露不理解，他凑近到年华的脸前：“存转账的数据能错，你不觉得太离谱了嘛？” “客户往咱们的理财软件app存100w，过特么几个小时，里面的数额没变，玩呢？” “你要是客户你怎么想，这几个小时我就问你害怕不？钱丢了？公司跑路了？” “我们的用户都是有钱的大客户，最难的就是信任，建立起来不容易，毁起来倒是很简单。” 年华听到这只能低声的说：“是我的数据跑批出现了问题，这个我马上就调好。” 赵江福叹气道：“你搞数据的，这一批会涉及多少客户你清楚，影响太恶劣了。” “t0级别的事故，真不知道你这一天天在想什么。” 年华一言不发，李磊跟着听着也是心里憋屈，但他知道自己说话没有好处。 出了问题，问责的只会问责结果，没人想听你解释因为，因为地球爆炸也没用！ 赵江福捡起地上的手机冷冷的瞥了年华一眼。 “如果咱们公司的高薪满足不了你，让你出现了厌恶的工作态度，那么你可以另谋高就。” 年华的拳头握紧，自尊心驱使他腮帮子发硬。 李磊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是识趣的带着这位兄弟向着外头走。 ”现在效益不好正值裁员关键点，有些人惦记赔偿金，有些人可别因为事故赔偿金捞不到。” 这样的语言敲打以及其中含有的不屑，使得年华感觉到尊严从心底被践踏。 他回过头冲着赵江福怒目而视，但后者压根头都没抬根本没有看见。 李磊见状，赶紧搂着他的肩膀走出了赵江福的办公室。 刚出门，年华气的身体颤抖。 “我平日里哪儿会出这样的事故，还不是新人的工作全给我了！” 李磊担心这位战将暴走赶紧安慰：“有一部分我也给曹云龙了。” 年华不忿的说道：“他才有多少活，而且那个江浅安也帮他干活。” “我呢？我全是自己干，昨天我晚上11点才从公司离开，就这么干怎么能不出问题！” 李磊见对方没完了，当下也不愿意再听对方在这抱怨，没再接话。 年华见抱怨无效情绪更加失控：“我说的就是事实，这能怪我吗？” 李磊看他这副德行神色也变得冰冷起来。 “我知道你的潜台词，要不给你少分活，要不找人和你一起干。” “少分活是不可能的，那个林雨我更不可能让他干活，你只能受着。” 年华大声道：“凭什么！？” 这一嗓子引得很多人侧目，年华一改往日的压抑一个个瞪了回去。 李磊见他这个模样冷笑道：“凭你是普通人，凭你舍不得这份工作，凭你没关系够了？” 年华听的发呆，整个人涌现了无力感，这份无助让他想笑。 “问题赶紧改了，做好你该做的事。” 李磊丢下这样的话便走远了不再理会他。 年华拳头握紧，一股憋闷和不服气压得他呼吸困难。 重重的喘了几口气后，他咬着牙向着工位走去。 正在这时，他看到林雨惬意悠闲的走来。 这份轻松让他看的眼气，恨得牙都痒痒。 第271章 表里不一，变态的狂躁表现 林雨看着眼前看向他的年华善意的点了点头。 他还记得因为张姜的事儿，最终甲方的工作是由这个很面善和气的家伙处理的。 年华条件反射似的，刚刚略带阴沉的脸秒变微笑。 由于两个人同在一个过道办公区，他还伸出手十分友好地示意林雨先过。 林雨也没有客气先行一步，待他走过一个身位。 年华在后面看着他的后脑勺，满脑子都是刚刚赵江福又是训斥又是警告的样子。 他只觉得一切的一切都是眼前这个小子带给他的，没这人的存在压根就没这些烂事儿。 气归气恼归恼，但他打心眼里明白，自己没有什么办法。 林雨的屁股刚沾到椅子上，江浅安就吐槽道：“完了，我用湿巾加一点洗洁精。” “刚沾到裤腿的奶茶我可是擦不掉一点。” 她说着很无能狂怒的使劲儿揉搓了几下裤子。 只不过效果更差，除了湿漉漉的面积更大，裤子褶皱更多毫无卵用。 林雨同样低着头看到了这样的变化当下就有些绷不住。 江浅安手上捏着蹭的带毛的湿巾，抬头尴尬的看着一脸无语的林雨。 只觉得眼下的场景就差两只符合场景的乌鸦叫了。 这样笨手笨脚暴露出来真不是什么好事儿，江浅安想着马上想到了好主意。 很是聪明的把裤腿卷了几下，同时对称的把另一条腿的裤腿也卷了几下。 “时尚不？”江浅安带着骄傲很飒的向着林雨一仰头。 “恩时尚不时尚我看不出来，不过白是真的白。” 林雨说完，眼睛又眨了眨：“恩你好像是冷白皮啊？” “呃我”江浅安脑袋有些短路，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算算是有些，总有人说我白的有些过分，不过你已经看了半分钟了。” 林雨右手成拳放嘴边：“咳，这个，爱美之心嘛，你这点破了我还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江浅安故意把双腿叠在了一起：“我怎么没感觉你不好意思，头到现在也不抬。” “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没看上去这么帅气正经，该不会是那种斯文败类的反差色狼？” 林雨当即收回眼睛挽尊：“不是，我只是负责看，是你自己露腿的。” 见他这么说，江浅安心里偷偷叹了口气，只觉得这位不太会引导。 像她作为女人天生就会把话题向着暧昧处引导，眼前这位刚接的漂亮点那自然暧昧升级。 江浅安只觉得有些可惜，但一想对方要真是那种巨会的油腻男，反倒不是她的菜了。 想通这点后，她笑着调侃：“行行行，都是我的错，您是保守纯情大男孩。” 林雨听后直接开始咳嗽，这一刀给的太精准了，简直给心扎穿了。 江浅安赶忙解释：“哎，你脸色怎么有点变了，我这是夸人的。” 林雨听后默默伸出手指勾了勾脑皮：“恩我谢谢你夸奖，爱听。” 他们这种略带轻松的闲聊，听在斜后方的年华耳朵里，简直比粉笔蹭黑板还要尖锐。 刚刚在心底慢慢接受现实的他，此刻又是气血上涌心里面突突的。 曹云龙扭头看着一手握着鼠标，一手放在键盘上的年华。 “怎么了，你这有半分钟没动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觉得这哥们最近这段时间确实越来越怪，以前没见对方这么沉默压抑都是乐呵呵的。 “没没事儿，就是有点活卡住了思路，在这块儿构思呢。” 年华笑着打趣脸上云淡风轻，说完就开始敲起了键盘。 只不过，电脑显示屏上没有显示出什么代码，只有的无限循环。 越敲越快越敲越快，最后啪的一下alt+a选中，无数的咒骂瞬间清屏。 曹云龙看着身边的指尖纷飞想了想还是安慰。 “我知道你最近活多，但也别太用力过猛了，你知道隔壁产业园刚因为加班抬走一个。” “咱们这个年纪上有老下有小的，该偷偷懒就偷偷懒，别给自己累坏了才是正道。” 他说着非常关切地拍了拍年华的肩膀，后者点点头满脸被劝慰到被拯救的暖心感。 曹云龙见状笑着搂着年华肩膀用力的摇了摇，这才笑呵呵的起身向着楼下走去抽烟。 等他走后，年华看着他的空位，眼里哪有半点暖心，整个就是浓浓的不屑。 都是千年的狐狸，这狗东西要不是给江浅安弄走了，他好歹还能有个人分分活。 这时候在这装特么老好人装天使装暖心大哥纯粹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真是恶心到家了。 年华当即决定之后找个机会坑这小子一把，然后在他面前也安慰安慰让他感受温暖。 成年人都懂！这种所谓劝告其实全都是废话，不解决实际的任何问题甚至凭空制造焦虑。 劝告人无非是满足自己居高临下悲天悯人的优越感。 最多最多，再加上一些道德满足感和莫名的自我感动罢了。 年华清楚，刚刚那个过程。 他，只不过是曹云龙的一个工具，一个点头说yes的配合木偶。 有智商的人，被别人当弱智戏耍就是最大的侮辱和耻辱！ 二十分钟过去了，曹云龙的位置依然是空的，半小时过去了，依然见不到人影。 “都是畜生，没有他妈的好东西！”年华低着头扣着手嘀嘀咕咕的。 大厦的玻璃外，太阳光逐渐的暗淡，很多同事把电脑转正，不再需要躲反光了。 曹云龙终于回来了，他的身上带着浓浓的烟味，坐下来噼里啪啦的敲了几下键盘。 年华心里很清楚，这小子刚刚这一会儿已经把今天的代码提交了。 此时，他一边眼气，一边琢磨着身边这小子到底给新人分了多少活？ 回头的时候，只见江浅安非常专注的托着下巴看着电脑，不时的拽了拽身边的林雨。 两个脑袋离得很近，一起看着电脑，不时的讨论讨论。 年华转过头点鼠标的手指更加的用力了，他的这些活就是替那个小子干的。 现在，这个货竟然帮着美女一起帮曹云龙这个货工作，这些人全都当他小丑了？ 这样的念头一起，他是一点活都干不了，脑力劳动最忌讳的就是情绪。 没一会儿，赵江福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大家看到这位全都低着头。 手上按键盘的声音都不自觉的变大了不少，生怕领导注意到自己这边不够卖力。 “年华！你这边怎么回事儿？问题还没解决吗？” 赵江福压根就没客气，笑话，这样的t0事故，他没有直接让眼前这位滚已经是素质了。 年华见到这位恨都不敢恨，心里对林雨的火更是多了三分，不是他哪有这些事儿！？ “我和你说话呢！”赵江福见对方没吱声，当即提高了分贝又是一声。 这一声把周边的很多人都吓得一得瑟，老大这次是真的怒了太少见了。 “我在办公室一个电话一个电话的处理，客服在那边被骂的崩溃嗷嗷哭，你在沉默？” 江浅安只觉得耳朵都要被震聋了，这边工资高是不假但是真的都是精神损失费。 要是把薪水砍掉一大半，让她每天开心些，她一定选择降薪。 年华撇着嘴头也没转：“还没好，明天一早肯定好，您就这样统一答复客服就是了。” 见他这样的态度，曹云龙又是拍拍他的肩膀，那意思很明显是拉偏架。 把自己的立场和态度，在大领导的面前展示出来，但又不给道具发作的机会。 只不过这次曹云龙失算了，年华罕见的眼神不善斜了他一眼。 “别这么拧着。”曹云龙小声的在他耳朵开口，语气满是老大哥似的关心。 赵江福把眼前这俩人小动作收入眼底，心里给曹云龙加了一些分数。 这条懂事儿的狗，可用可栽培可给些资源培养培养。 “年华，你现在这情绪太多了，你这是在这通知我，是在教我做事儿喽？” 这一边的员工手上虽然没停但是表演的节奏明显变慢了，他们觉得关键的来了。 大家隐隐期待着年华揭竿而起，最好抡起键盘给领导来几下，这样工作才不乏味。 脑补终究是脑补，年华只是歪了歪脑袋，脸上很是平和。 “领导你误会了，你之前总说工作方法论，我觉得你这样通知具体时间，接到电话会少些。” “我这边还是会紧急处理，反正这些天的事故，包括很多新模块，我全抢修检查一遍。” 赵江福脸色稍缓：“这样，你当着大家的面保证下。” 他说着就眼神拉着众人做见证：“你这段时间的问题和提交的代码，保证没问题要多久？” 年华握着鼠标在屏幕上晃来晃去：“明天早八点前，不会再有安全隐患。” 赵江福声音变大些：“都听见了啊，大家也都一起见证，要是不行就别怪我不给面子。” 他撂下这样的话，又很亲昵的拍了拍曹允龙肩膀这才离开了。 这两下拍的曹云龙心旷神怡，已经想着未来某天李磊滚蛋他上位，工资+++的剧本了。 缓过神来，曹云龙脸色有些担心：“你这么说话还是太急了，这一晚上不好干啊？” 年华点点头脸色极其的难看。 没一会儿，他就收敛了所有负面情绪，很是亲昵的搂着曹云龙。 “那龙哥，这危机关头，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干？求你了，我之后请你吃饭！” 曹云龙面露为难，沉吟了一会儿摇头道：“不行。” 这俩字说完，他看着失望的年华又道：“不是我怕苦怕累，主要是担责这块儿。” 年华听后笑的很阳光：“没事儿，我信你，做错了也全我担着！” 曹云龙只觉得这小子怪怪的，和往日里一点都不一样了，貌似懂人情世故了。 他关切的劝慰：“别节外生枝了，你自己一个人弄还能稳妥点。” 这话说完，曹云龙没再给年华任何机会。 他迅速起身拿着水杯就向着远处饮水机走去，走一半就放慢了步伐，极慢极慢。 年华见状，键盘敲得更响了，随着光标向右推进，挥洒着他的愤怒。 这世界就没有一个好人，全都是畜生！ 年华捏着拳头看着远处靠着饮水机附近聊天，不愿意回来，明显担心他再求救的曹云龙。 下班的时间将近，林雨松开了江浅安的鼠标。 “我说，今天你又问了我三个问题，我觉得自己现在血亏，毛报酬都没有。” 江浅安接过鼠标脸上有种得逞的笑容：“你闲着也是闲着，一直待着多难受啊。” “要是长期的一直不投入工作，人是没有参与感的，我这是帮了你大忙！” 林雨没接话只是歪着头看着面前这位，听着对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江浅安开始叠buff：“真的，这样多充实啊，空虚带来的是内耗！” 林雨靠在椅子上：“我内耗个毛，我有底气有实力，自我怀疑的空虚压根没有。” “再者，拼死拼活拿工资给老板买别墅，却觉得自己很有贡献，这不是脑袋有问题嘛？” “真实的逻辑是为了吃饭才努力，那我现在不努力也有饭吃，我为什么要自我pua？” 江浅安：“呃也是哈。” 林雨笑了：“所以，我帮忙刚刚当苦力，到底有没有甜头？” 江浅安眼珠一转：“有的，马上周末，陪本美女出去玩怎么样？” 林雨拄着下巴看着她又不说话了。 “看我干嘛，要是不去就算了出去玩消费不也是甜头嘛” 江浅安被盯的有些发虚，毕竟变相约人确实有些不好意思。 林雨：“玩什么？” 江浅安轻打了个响指：“恩网连坐怎么样？” 林雨听完叹了口气：“我费半天劲，就值20块钱？我怀疑你在骂我，亏你想的出来！” 江浅安一本正经的反驳：“没有，这取决于你能玩多久，越玩越赚！” 她说完又趁热打铁：“所以，你这是去喽？” 林雨愣住，对方逻辑是没有的，这哪来的所以？明显是故意的！ 不过，他想了想学生时代的网回忆，点了点头：“去呗，20也是钱。” 江浅安：“” 下班后，办公区的人开始逐个离开。 年华坐在工位，心怀不忿的敲着代码，嘴里零碎不断。 曹云龙走的时候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年华头都没扭只是冷冷的看着对方背包走远。 过一会儿，林雨和江浅安也起身离开了，两个人边走边闲聊。 年华看着林雨的背影捏紧了拳头。 他觉得自己不管是错误，还是所谓的工作，都是替这新人背锅的！ 啪的一声！他捏着鼠标向着办公桌砸了一下。 办公区人全部走空，赵江福哼着歌，关上了自己办公室的门。 锁上后，顺着过道向着外头走，路过加班的年华身边时，连头都没扭一下。 此时，整个楼层再没有其他人，只有咬着牙加班的年华。 时间在流逝，年华看着电脑，表情越发的阴沉。 一方面想着早回家一方面又知道回不去，怒气值逐渐的累计叠加。 不时的，电脑上再弹出令人狂躁的报错，弄的他把显示器砸碎的心都有了。 一个问题的报错少则半小时多则两小时的工作量，他只能默默的像老黄牛一样干。 时间继续流逝，他的脸上因为长时间盯着电脑距离太近已经开始冒油。 眼睛也因为过度专注带上了不少血丝，脖子很疼，因为长久的思考加上同一个姿势。 这些都不是最难受的，最难受的是他心里面的精神不爽。 凭什么别人的活都该他做，凭什么他要帮小畜生背活，凭什么是这样的世道？ 半夜11点30分，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年华看到老婆的备注心都收缩了。 “喂，我加班太忙太累了，忘记给你打电话了。” 没等老婆开口，他马上先行道歉，试图将风暴拦截在未发之前。 但显然，对方的风暴并不会因为他做了什么或者没做什么而怎样。 听筒里，一个女人尖锐且强势的声音传来。 “什么叫你太忙太累？谁活着不累？你给我打个电话说不回来，我今天就不费心做饭了！” 年华陪着笑，尽管对方看不见他的脸，但他就是这么的条件反射。 “对不起，老婆辛苦了，周末我给你做些好的弥补。” 这话出口的瞬间，对面语气又高一调！ “少说这些没用的，做好的不得花钱嘛？” “真以为自己年薪50来万就算很多了，就敢乱花了！你能有多久的职业生涯？” “我闺蜜老公年薪百万都没你这么狂，你看看人家，你怎么就不知道努力呢？” 年华：“老婆我” “提起这个我就生气，一点都拿不出手，家里家里一地鸡毛，半夜了也不回家！” ”钱钱没赚多少，家里的事儿一点都不操心，你知道我每天都有多少操不完的心吗？” “还有你妈，还有孩子，你这父亲就是缺位，现在连个提前电话都不知道打” 年华挂断电话后脑子一时缓不过来神，看了看电脑的时间已经过了半小时了，12点了。 想了想，他让孩子给家里的晚餐拍张照片。 一张稀碎的青椒炒蛋，一碟咸菜的照片映入眼帘。 年华狠狠的踹了一脚椅子，椅背旋转了几圈停下，似乎是嘲笑终于止住。 正在这时，电脑上的程序停止，又是一个未知的bug。 “槽尼玛！\" “都他妈怪你！” 他用力把身后林雨的椅子踹的老远，又用力的一脚踹了回来。 安静到极致的办公区就这么有了很大的动静，只不过怎么听着都有些瘆人和诡异。 年华眼里都是血丝，头发和脸都是沁出的油，人显得格外的邋遢。 他的脑子里是今天被人一次次的数落，最后定格在了林雨有说有笑的潇洒惬意上。 他扶着林雨的椅子，向着坐垫吐了一口唾沫，眼看着白色向下沉去直至消失不见。 第二口，第三口，吐完他猛地抬头左右看了看，心安之后，他的脸上露出舒服的笑容。 年华转过身来，看着显示器上的bug以及右下角的时间，整个人又变得狰狞起来。 任何一个公司的熟人，如果见到刚刚的年华，都一定感觉到瘆人。 因为这位平日里总是笑呵呵的老实人做派，眼下的反差和扭曲足以让人汗毛竖起。 卫生间，年华洗了把脸，对着镜子做着表情，一会儿瞪大眼睛，一会儿面容扭曲。 如果视角拉高，这位在凌晨12点的午夜，在这座空旷的大厦里属实有点惊悚味儿了。 又接了一捧水洗了洗脸，看着水珠落在干净的地面上，他伸脚用力的蹭着。 直到干净的地面，变得脏兮兮的，这才满意的离开了，路上又冲着墙壁甩掉脸上的水。 最终的最终，办公区唯一亮着的电脑前，一个刘海湿漉漉的男人正在工作。 空旷的，诺大的办公区，除了键盘声外，还夹杂着一声又一声的。 每次的语调都不同，每次都模仿出不同的音色，尖锐的，女性的，诡异的。 随着情绪的递进，他把林雨的名字也挂在了后头，紧跟着又是一串诅咒。 第272章 毫无作用，该是他还得是他 “啊！~~~~~~~” 看着电脑上跑通的代码程序，年华拿出手机登录app，登录测试账号开始点点点。 啪嗒，手机被他扔到了桌面，明面上的问题已经全都搞定了。 只不过，还有些内置的不易发现的问题留待他之后解决。 当然，这些都是不能和别人说的，这些问题不想被领导干只能自己偷偷内部消化。 电脑上的时间，现在是04：57分！ 他抬头看了看头上的烟雾报警器只觉得距离够远。 烟雾升起，几口后他就觉得嗓子疼，眼睛也因为熬了大夜被辣的掉眼泪。 年华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问题处理的相当完美了。 当然，他这么努力忍气吞声主要还是孩子生病，肾脏移植排异待观察。 他给大家那种表现出来的老好人的形象也不是天性。 完全是遵从着老祖宗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混一个和气好印象在公司怎么也比较好混。 关上电脑后，年华起身顺着过道向外走。 路过林雨的椅子时，他冷冷的看了一下对方椅子。 想了想，一脚就踹了上去，直接帮着把椅子复位到桌面下面。 “煞笔，不就是关系户嘛，早晚倒霉！” 他用力的从鼻子挤出一股气，又呸了一口，仰着脖子向着外头走去。 电梯里，他按了b4的按钮。 拖着疲惫的步伐，坐进了给孩子治病才改换的二手车，心里感慨万千。 打开手机算了算因为拜金老婆产生的高杠杆房贷， 他看着小屏幕上对于他这种高薪人依然无力的房贷数目。 想着现在自己房子的贬值速度，心里的不平衡让他用力的拍了拍方向盘。 “什么破世道，槽！” 尽管眼皮打架他还是声音浑厚的骂了一句。 停车场如同恐怖片，只有他一个人的动静，在这空旷的地方回荡。 他猛然想起来，拿出手机给赵江福编辑了信息。 “领导，一切都已经没问题了，我上午请半天假睡觉。” 他想了又想还是决定这条消息过几个小时后再发，别吵到人家引起别人的不满。 正在这时，他又开始纠结，这样的努力没人看见怎么办？ 于是，他马上举起手机拍了些照片，编辑了九宫格。 配文是：凌晨五点的车库恐怖感拉满了！ 这下子，他才算是放心，只觉得这个班没白加，之后的请假应该也不惹别人反感。 靠在车座，他想着开车回去，又想到半夜对方的训斥，压抑的家都不想回了。 他隐隐的发现和压抑相比，困意其实也不算太难受。 思考了半天，他摘掉安全带下了车决定出去透气。 外面，蒙蒙亮的晴朗把这个从黑暗里走出的人晃的眼睛十分不适。 他快速的眨着眼睛试图加速适应，半响才强撑着眼皮向着街道一侧走去。 五点左右的时间，店面只有几家是亮着的，那是早餐店。 他很饿，但是不想吃，吃完睡觉可能会有不舒服。 沿着马路牙子走了很久很久，久到出来吃早餐的人渐多。 他这才叫了一辆车，坐着向着自己的小区前进，一路上熬夜的反应让他头疼。 这一切，都让他归到了林雨的头上，心里盘算着找机会给这小子使使坏。 至于，真正给他分活的李磊，还有训斥他的赵江福，他只觉得这俩人是次要矛盾。 到了家里，他没敢进屋只是看着厨房昨晚照片的食物，只觉得活得真他妈窝囊。 “你回来啦？昨天妈发了好大的脾气。” 年华看着孩子的苍白脸色叹了口气：“掐你没有？” “没有，就是骂我好久，一直说我浪费钱，说养我是来向她索债的。” 孩子惺忪的眼睛说完这话，又回屋子继续睡觉去了。 年华喘着粗气，看着老婆紧闭的主卧门，平复情绪后走进了卫生间。 小孩子又忘记冲水了，他下意识的看了看马桶的泡沫，像是条件反射般希望泡沫少些。 希望，这个高昂价格的肾源可以维持的久些。 哗啦啦的冲水后，年华没敢进主卧，次卧孩子的屋子更没法进。 另两间没有床，梳妆台衣柜也没有他睡觉的地方。 “哎。” 他叹了口气，直挺挺的躺在了沙发上，准备抓紧补觉下午早点报到。 人家领导开会说了非常时间，显然大家都有失去工作的潜在危机。 他这半天假已经请的提心吊胆，要是放在以前身体棒的时候，他直接就连轴转了！ “干什么！一大早上就哗啦啦的冲水，还说话。” 一个染着黄卷发的女人穿着睡衣挠着脑袋从主卧出来，语气里是满满的嫌弃和责备。 刚躺下的年华闭着眼睛装着没听见，只希望这人少嗡嗡几句让他安宁安宁。 “又不说话，又不说话，你下次别总弄这么大动静！” 年华啪的一下坐了起来。 “我加班到现在，你不说好听的也就算了。” “动静儿大？动静大你不会买耳塞吗？” 黄发女听到这话脸色马上就没有困意了。 她走过去一把扯开年华身上搭着的外套。 “是我让你加班的吗？不是你自己没能力老板让的吗？你怎么不是老板呢？” 几句话问完，年华一把拽过对方手里的衣服，躺倒盖在身上懒得再争辩。 只可惜他的老婆更加的来劲儿：“我天天在家带孩子有事儿没事儿陪他上医院复查。” 她说完伸手就去怼不说话的年华：“哦，就你辛苦，就你忙，就你伟大？” “有本事出去叫，别在家里这样窝里横，一点也不像个男人。” 年华闭着眼睛咬着牙，但是没有再出口反驳，他现在不想别的只想睡觉。 “说话啊！？” 又是一肘子。 “你不是有理吗？这会儿又哑巴了？” 又来一下。 “我他妈受够了，你能过就过，过不了就离！\" 他咆哮着弹了起来，脸上带油头发发亮眼睛带着血丝光着脚踩在地上。 “姓年的，当年你一穷二白的时候我义无反顾的跟你，现在你翻脸就不认人了是？” “所有人都让我别嫁你说你条件不好，我一点都没嫌弃你，嫁给你给你生孩子，都忘了？” 她越说越起劲儿，一指孩子的屋子声嘶力竭道：“要不是和你结婚，基因哪儿能这么差？” “全天下那么多孩子，哪有这么早生病肾移植的，这一切还不是你上辈子造的孽！” “你要离行，那你就净身出户，孩子你带走，算是你对我的补偿，不然门都没有。” 年华听后脑袋只觉得要爆炸了，他恨不得把这个屋子点了，大家一起升天得了！ 他站着喘着粗气缓了很久：“你懂不懂法？” “不懂！有本事你报警，让他们给我关起来，要不你别想完整脱身！” 黄发女说完，得胜似的走到主卧门前，一拉门把手。 留给客厅的只有啪的一声关门声。 年华气的发抖，他情绪快崩溃了，心里面想着那些活不下去一了百了的发泄方式。 想来想去，他还是没有破罐子破摔的勇气。 身心俱疲，叠加整夜高强度的脑力工作，他一头扎在了沙发上眼睛却瞪的很大。 满脑子都觉得，要是林雨这个小畜生没来，根本不会有这些烂事儿，都是他克的！ 他在心里给林雨身上扎了一百多刀，这才精神胜利舒服了不少缓缓睡去。 没一会儿，客厅就有了打呼噜的声音。 主卧的门打开，他的老婆啪的一下踢了沙发一脚。 鼾声消失，她这才舒服不少，转身走进了屋子，开始刷起了网页。 在一系列的姐妹里，分享了自己的操作，得到了大家一致的点赞。 “姐妹，独立女性，胆子真大！” “我要是有你这样的气势就好了！” “原生家庭让我很没有你这样的底气，都怪爹妈不给力让我性格有些不对。” 年华听着卧室里不时传来的笑声，迷糊间把身上的外套盖在了头上。 转头，他想起了点事儿，紧忙把衣服扯下，定了一个8点31分的闹钟。 和赵江福的聊天框里。 “领导，一切都已经没问题了，我上午请半天假睡觉。” 这句话静静等着发送中。 凯镁大厦。 赵江福到公司慢慢悠悠的给自己泡了杯茶。 这茶他忘记了是哪个合作公司的客户送的，不过品起来是真的有味道。 9点了，他才第一次拿起手机看看消息。 08：01 年华：“领导，一切都已经没问题了，我上午请半天假睡觉。” 08：30 年华：“领导，你看到了回我下，要是有紧急情况可以给我电话，我可以马上过去。” 赵江福看到了这样的连续两条消息。 他把手机放到了一边，拿起茶杯走到了办公室的窗前。 看着街道上车辆飞驰，行人单车的人流，享受着宁静惬意的时刻。 直到杯中水见底，他仍意犹未尽，忽然想起了给他送茶叶的人。 拨通电话后，他和对方畅谈了十来分钟。 先是寒暄，然后夸茶，再寒暄，最后聊了点以后合作怎么样的事儿。 挂断电话后，他又想了想，给客服部的经理打了个电话。 “喂，昨天客户们普遍反映的问题，今天有人再反馈吗？” 电话里甜美职业的声音传来：“没有了，是您这边弄好了吗？” 赵江福点头：“恩，我看是这样的。” 年华自打闹钟响起发消息后，整个人就没睡着，一直等着消息。 正待他想着要不要再发一条消息时，手机传来了震动。 赵江福：好 年华不知道对方这个是回的前半句还是后半句。 但他还是觉得太困了，就按着全回的处理，安心的睡觉了。 但马上，他又抬起头，定了一个12点30分的闹钟，这才真正的睡了起来。 赵江福想了想，走出去把正在专心研究金融曲线的李磊叫进了办公室。 李磊进屋子后一头的雾水，不清楚这刚上班的所为何事。 赵江福笑呵呵的递给了他两小包茶叶：“我自己从茶饼弄得小型包装。” 他看着没伸手的李磊点头：“拿回去品品，挺好喝的。” 李磊接过，还是没有说话，他知道对方自会说的。 果然，赵江福笑着搓手：“实际上，it部是要裁员的，这个之前我也暗示了，明白人都懂。” 李磊拿着茶叶的手顿时觉得很重：“老大，你给我这个不是动我的人？” 赵江福笑笑：“是要动，不过不是针对你，每个组都有名额。” 李磊听话马上转头看向对方办公桌，除了他手里这两小袋，桌子上还有包装好的挺多袋。 赵江福顺着他的目光道：“都是我亲手弄得，总归给各位表示点不好意思，有些人情味儿。” 他话是这么说但面前的李磊却是不以为然。 领导讲人情味儿和鳄鱼流眼泪有着某种程度的相似。 赵江福看他不说话，直接开始了正题：“你们这个团队，按考核来说大家都差不多。” “那我只能按着日常表现了，你这团队我给你交个底，最近捅娄子的年华，他是该走的。” 这话说完，李磊的表情没有什么意外，只是隐隐的有些为难。 “怎么，不愿意？”赵江福笑呵呵的问。 李磊叹了口气：“他之前总是请假，说是孩子总有病还是大病，这时候给他” 他的后半句话没有说，赵江福马上接话道：“这时候给他干掉，没有人情味儿？不太人道？” 李磊摇头：“也不是，我知道他这次的篓子，要是有名额多半是他的，就是不太忍心。” 赵江福听后很耐心的靠在办公桌上。 他摊手道：“那也没办法，不是我们针对他，谁让他犯了错误呢？” 李磊叹气：“其实有些东西也不全怪他，按工作量来说确实是我们给他我给他多了。” 赵江福严肃的摆手：“幼稚！我们这不是慈善机构，不给他怎么办？活总要有人干！” “反思怜悯是好事儿，但别太过！裁员名额你不给他给谁？给你自己？” “哪些人能动，哪些人不动是有数的，剩下的就按能力亲疏排，你心里不是不懂。” “眼下，正好有人出问题主动把名额顶上，这不是很好的事儿吗？”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最后直截了当的说道：“你要是实在心软，你说干掉谁？” 李磊沉默了，没再说任何话，职场不是谈眼泪的地方。 拿着茶叶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回头说道：“这口，能不能别让我张？” 赵江福：“好，我来张，你这种心软是病，得治！” 另一边，闹钟响了，年华顶着黑眼圈和油光瞬间就起来了。 全然没有半点起床困难，即使他的脑袋已经快要爆炸，这时候也不敢再睡了。 关键时刻，要是让公司发现有他没他都行，那可不得了。 他无比的需要这份工作！ 不然的话，房贷谁还？孩子病谁治？余生怎么活！？ 第273章 笑里藏刀，领导的语言艺术 没有卡着午休结束的时间，年华提前了半小时来到了公司。 办公区的人有些正在吃着外卖，也有些人正在微波炉排队热饭。 他看着林雨正在和江浅安有说有笑的闲聊着什么，顿时心里就是一阵烦躁和恼怒。 看着对方结结实实坐在了他口水的椅子，他整个人心里还是稍微舒服了不少。 或许是真实睡眠时间太短，或许是没来得及吃午饭，或许是被乱七八糟的人气的。 年华只觉得一阵的心悸，隐隐有些担心自己突然昏死过去。 正在这时，李磊拿着刷好的饭盒路过，看向眼前不知想什么的年华心里有些不好意思。 “磊哥，刚吃完哈？”年华迎着对方的目光寒暄着。 李磊点点头：“我看你上午都没来，看来昨天是辛苦了。” 年华看着眼前这货的圆寸浓眉和关切心里也是犯恶心。 但脑袋摇的却是很快：“没有没有，还是自己犯了错，所以加班改也是应该的，不辛苦。” “就是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让你跟着我在赵江福在赵总眼前丢脸了。” 见他这样的反应，年华没有说话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轻轻拍了他的肩膀几下走人了。 “装尼玛关心下属的好人呢？” 小声嘀咕一声，轻呸了一口，年华坐回了工位。 没一会儿，曹云龙也吃完饭走了回来。 “呦，我还以为你今天直接请假了，多少有点拼命三郎了！” 年华笑笑：“还行，主要是不太困！” 曹云龙听后看着对方眼球上红色的蜘蛛网有些尬住。 “还是你精力足，要是哪天咱们组磊哥升职或者被挖走，你这劲头能上！” 说完，曹云龙拍了拍他两下肩膀，拿着身后椅背的外套，直接套在了脑袋上开始了午睡。 年华暗自回味着对方的话，心里面真就开始计算着要是到李磊的位置工资该提升多少。 想着想着，他觉得眼下鸡毛一样的生活竟然有了盼头，毕竟当下钱对他来说太紧迫了。 他的斜后方的位置，江浅安拿着手机给林雨展示着明天的目的地。 林雨注意到这是个情侣包厢，脑子里想着学生时代，姚雪还真陪他玩过几次。 “是这个不行嘛？对了，我还真没问你爱玩游戏不？” 江浅安属于是先射箭再画靶，纯纯是先斩后奏的典范。 “上学的时候总去，我看你电脑上一堆的游戏，咱们打联机锤锤应该挺有意思。” 林雨说完心里感叹时光飞逝，脑子里都是大学的时光，不可避免的闪现着姚雪的脸。 一阵唏嘘之后就是暗自庆幸，他是搞新闻的所以很清楚，这种女人之多这种情况之严重。 这要是发现的晚了，以后几个孩子非亲生，或者被捞女吸血吸干后才发现对方本质 江浅安见他表态笑颜如花：“那行，那就定这家了，我和你打联机，好久没对线了。” 她心里已经乐开了花，联机不联机的不主要，主要是包厢什么的私密性好，氛围好。 林雨见她跃跃欲试的样子笑道：“输了不可以砸键盘，我怕你死的太难看！” 江浅安自信的不行：“到时候什么类型的游戏联机随你挑，我可是高手！” 她说完一看手机上的时间：“睡了，下午还得干活呢！” 坐在办公区灯光开关处的同事，看时间到了直接关闭了所有灯光。 于此同时，这一片写字楼玻璃的挡阳板也自动平移，整片空间逐渐的阴暗。 林雨脸上的阳光逐渐的消失，微闭着眼睛默默盘算着还有多少天工资到账。 只不过，他再没了欲望和经营未来家庭的务实感，只想着先把贷款还了再说。 年华悄悄侧了头，看到林雨现在微微抬着头的状态，心里涌现了三个字：装b犯！ 这个人，他是怎么看都觉得膈应和不顺眼，纯纯晦气！ “咕咕咕咕咕咕” 不知道是哪位磨人的闹钟响了起来。 办公区各个睡姿的人都惺忪的眼睛。 喝水的喝水，摘耳塞的摘耳塞，去尿尿的去尿尿，摘靠枕的摘靠枕。 很多人的心里一边骂着这个脑残闹铃，一边又感谢着有人有闹钟叫大家起床。 当然，再好听的闹钟听久了也会变成噩梦的存在。 年华抬起了头，感受手臂被压得印子，脑袋属于是一片空白的存在。 以后可不能这么玩命了，做工作的时候也要加倍的小心，别给自己逼到昨天的份上才好。 他强撑着眼皮仰头灌了自己一口水，这才稍微精神状态好了一点。 和其他人一样，他也呆靠着椅子背发呆，等待着过一会儿自动补充的精神状态。 办公区的灯光亮起，大玻璃的挡光板全都收缩，阳光钻进了每个人的眼里。 年华起身，向着卫生间走去，准备轻松一下接着回来把昨晚埋着的暗雷清除。 虽然别人发现不了，但他还是决定尽早解决，以免被一些坏b同事发现搞举报就糟糕了。 可能性很低，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他可是聪明着呢。 刚提上裤子，在洗手台附近洗手，他就看到赵江福也走了进来。 正当年华低着头假装洗手没看见懒得打招呼时。 “来了啊？待会到我办公室一趟，我有事儿要和你聊聊。” 这样的一句话听在年华的耳朵里，他马上就在头顶画起了问号。 难道是暗处的bug也被用户发现看到了？应该不可能不会？ “年华！” 年华被叫的回了神，这才从感应的水龙头撤回了手。 “好，我知道了。” 赵江福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扭着头看着用纸巾擦手的年华，又不再理会继续撒尿。 年华坐在工位又喝了些水，脑袋一直扭着望着过道。 等到赵江福走过的时候，没待对方招呼他直接起身向着对方的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里，赵江福坐着用茶刀弄着茶饼，然后把剥离下来的茶叶向着小包装袋装。 “赵总，这活陶冶心情还是不错的，你弄的还挺好，这茶叶都不怎么碎。” 赵江福听到这话抬头看着他笑了笑：“来来来，你搬个椅子，我还有一个茶刀。” 年华听后很乖巧的搬了个椅子，接过对方递给他的茶刀，心里怀着问号和领导干活。 “小年啊，你跳槽来咱们凯镁这里有多久了？” 赵江福问着，拿着垫纸轻轻的把上面的碎末磕进了身边的垃圾桶里。 年华手上的茶刀一顿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好像有一年两个多月。” 他说完手上继续操作比写代码的时候还要的仔细，毕竟在领导眼前干活是不能懈怠的。 给领导留下个好印象，比如他之前发的九宫格那比什么都强！ 赵江福听后点了点头：“记得真清楚啊，这足以说明你对咱们凯镁的认可和做人的认真！” 年华听后顶着血丝眼摸着脑袋笑了笑：“没有，还是咱们公司领导们对我比较重视。” “该夸的时候夸该批评的时候批评，所以我才记得这么清楚，主要是有归属感！” 他一串信息量极大的话说出，只觉得自己情商属实不错，马屁天衣无缝。 果然，赵江福听后笑的很开心，他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这样的结果和沉默直接又让年华的心里波动起来，反复的揣测领导不说话的意图。 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所以然，他才询问道：“对了领导，你叫我来这边是？” 赵江福听完这话也没急着回话，只是拿着另一张垫纸，把那些好茶叶装进小袋。 当他要把年华眼前那份也装起来时，后者很懂事儿的拿了一个小空袋自己动起手来。 年华装完封口，正要把手里的这袋递给赵江福。 但赵江福先他一步，把自己手里的这袋茶叶，在年华一脸懵逼的状态下放到了他的手中。 “领导，你这这是给我的？”年华脸上露着疑惑心里是无比的吃惊。 这不过年不过节的不应该啊，他自认为自己的等级也没理由让赵总这么拉关系。 赵江福笑笑：“两袋都拿着。” 他说完把几张垫纸都扔进了垃圾桶，站起身来亲自泡了茶水。 在年华一脸的懵逼下，眼前的茶杯就被涮了涮，然后倒满了茶水。 年华受宠若惊有些不知所措：“领导，您有事儿说事儿，这是什么情况。” 他忽然想起来刚刚曹云龙拍他肩膀，还有说李磊升职跳槽之类的话。 难不成，这小子是提前知道了什么风头，特意悄悄地给我道喜？ 赵江福笑容很盛脸上带了点褶子，这让年华心跳的更快了。 “倒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儿，就是做了些茶叶给你们这些人分分，味道还是不错的。” 些？这些人？分分？ 年华很快就捕捉到了关键词，脑袋里上一秒的红灯笼下一秒就成了花圈。 整个人，隐隐的就猜到了些东西，他抬起头脸都变了颜色。 这时候，什么领导，什么情商，什么陪笑，什么都不存在了。 他呆愣的看着面前依然微笑的赵江福：“赵总，我我听的不太明白。” 赵江福看着他叹气道：“我也不想说的太明白，我就长话短说好了。” 年华看着面前男人嘴巴的一张一合，他自己喉咙耸动咽下了口水，眼前好像慢动作了！ “经济下行，凯镁裁员，我们it不产生直接利润，所以要释放一些兄弟。” 赵江福没说出一个字，年华的心里就是咯噔一声。 这一整句出来，他心脏跳的更快了。 他想着刚刚的念头，想着一晚上的加班，想着自己谨小慎微的德行，只觉得像个笑话。 “赵总，所以所以你的意思是？” 年华放在腿上的手已经捏成了拳头，他听明白了但是还觉得不够明白。 赵江福脸上没有任何的不耐，脸上甚至带着歉意。 “没办法，各个组都有名额，李磊这边的名额就是你了。” 这一句话，仿佛一道天雷，听的熬夜一夜到现在靠水提神的年华思维停滞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赵江福，之前的妙语连珠高情商都没了，嗓子发堵说不出话。 “咳，咳！” 年华用力的清了清嗓子：“赵总，你是在开玩笑？” 赵江福脸上露着歉意和无奈摇了摇头：“咱们公司都是兄弟我也不想的。” 年华听到这话，桌面上的手抓着小袋茶叶的手也握紧了。 “你给我个理由！” 这个老实人一反常态的语气强硬起来！ 赵江福也不在意，他安抚道：“你别急，实际上我谁都不想动，但是总得动一个！“ “凭什么是我！？”年华声音提高了分贝。 只不过，质疑的语气却没有让赵江福有丝毫变色。 “小年啊，因为你犯了大错啊，你忘了，t0级别的，那只能是你了。” 赵江福双手交叉看着眼前状态激动的年华，语重心长的解释。 刀刀锋利的语言，直接扎在了年华的心坎，对方的这种平淡更是加倍了伤害。 年华握着茶叶的手松开了，他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 “还不是你们给我的活！让我多干！让我替那个小崽子干的！不然哪有这事儿！”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钻出来这些字，眼神冷冷的看着面前的赵江福。 “小年啊，你这都是理由，做的慢可以慢点做，但是你弄错了那就是错了。” 年华啪的一下起身：”无时无刻催进度的是你们，现在说可以慢点做的也是你们！“ 他的胸膛起伏心脏狂跳，手肉眼可见的因为情绪而颤抖。 赵江福摇摇头：”小年啊，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 紧接着，他又笑道：“年轻人别太气盛嘛，我现在是通知不是商量。” 这样的话一出口，直接给年华愤怒的水壶加了盖，整个人也直挺挺的坐了下来。 “赔偿方案！”年华扶着椅子的把手。 赵江福把掉在办公桌的茶叶放到了年华的手上。 “这是什么意思？”年华摊开手掌，盯着对方眼睛不眨。 赵江福笑得还是很温和：“t0级别的事故，你给公司造成的损失其实” 年华把手上的两个小袋的茶叶扔在桌上：“人，可以这么无耻嘛？” 赵江福陪着笑脸：“我阐述的是事实，你不要情绪作祟。” “刚我算了一下，实际上扣掉你的裁员工资，你还应该倒赔公司钱的，但是我给你免了。” 年华听这话都要吐血了，他这才发现眼前这个平日里开会最爱笑的领导是什么底色。 他压着自己想要掀桌的冲动，语气有些轻颤：“没的商量？” 说完，他想着自己的真实处境又补充道：“看在我在公司这么久，尽心尽力的面子上？” 赵江福微微低了下头又抬头：“我和hr那边聊聊，赔偿会象征给点。” “象征？给点？”年华直视着眼前的人，心里想要把他吃了。 赵江福满是无奈：“你不满意的话我也尊重你，但是其他的超出我权限了，你要和hr谈。” 说完，他摊了摊手：“实际上，你们本就该直接和hr谈。” “我是念着咱们工作太久，还有心里的不好意思，才愿意给大家争取更多，哎！不说了！” 年华没有拿茶叶，起身转身就要走，找正经的人谈赔偿。 赵江福看着他开门离开后，脸上笑容迅速敛起，端起有些凉的茶水又尝了一口凉茶。 “你刚才和我说的这么多没有用的，因为你的部门老大赵江福赵总提前向我们说了情况。” 年华听闻有些愣住了，他不记得赵江福刚才打了电话，难道人家早就安排好了？ 在他懵逼的时候，面前的hr又道：“别人我都是给赔偿的，你的话没法给，你之前给公司造成了t0的事故，赵总给我发了损失预估。” 她说着，就把聊天的截图给年华展示，一个很精致的定损表格已经做好了。 年华越看牙咬得越紧，一时间脑袋里想好的词全都乱了。 “赵总说了，都是一起工作的兄弟，就不让您赔偿了，下个月到账工资也不会扣的。” 年华听后闭上了眼睛，脑子里是赵江福笑呵呵的样子。 他算是知道了，刚才还能象征性有点，现在是一点都没有了，真是又体面又狠啊。 省城纳税大户，他要是仲裁会赢嘛？在对方有这张截图的情况下？ 越想他越是心烦，在人力这个屋子，他用力的踩了踩地面。 正在这时，他的电话响了，看着备注他回忆着早晨的一幕幕，现在只想把手机砸了！ 几秒后，他接通了电话。 “孩子，孩子复查又出问题了！” 年华的心咯噔一声，把手机放在耳朵边上，径直的走出了屋子。 出了门，他再也坚持不住，只觉得天旋地转，重重靠在了墙上。 “喂喂喂，你说话啊，是信号不好嘛，给你打个破电话也这么费劲！” 年华听着熟悉的语调，默默感受忍耐着话中的不耐和催促。 他脸上有些扭曲，用脑袋重重磕了两下后墙。 咣咣两声回响在长廊！ 路过的人看他，他也不在乎这些异样的眼神！ “喂，喂，能听见吗？你聋了嘛！？” 年华低垂着头声音低沉且嘶哑：“说！” 第274章 不守规矩，我不好过都别过 “你是什么语气？我们娘俩哪里得罪你了？” 刺耳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再一次狠狠的刮剥着靠墙男人的麻木神经。 这样的语调无数个版本同时在年华的脑海里乍起，如同千万个烦不胜烦的蚊子。 不！还要加上各个狠毒的影视明星的扭曲表情！ “我现在不想和你吵，你刚才说孩子怎么了？出了问题是吗？” 年华语气变得压抑，其中带着的无奈和讨好让他有些神经分裂。 在这个冰凉的楼道里没有人在乎他的感受，也没有人多看这个男人一眼。 “喂，你说话啊，喂！” 年华见对方迟迟不语焦急的对着电话喊了两声，只可惜对方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他拿过手机一看这才发现，人家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操！”咣当一声，他用力的向着靠着的墙狠狠来了一脚。 捂着额头再也不管可能的熟人目光，整个人如同化掉的冰激淋，后背下滑屁股着地。 他有些蜷缩着抱着双腿，一时间不知道这股叠加的恶气来自哪里。 只觉得，人到40，人不如狗！ 脑子里无数的念头响起。 每个念头的沉没成本都让他心烦的想直接从眼前长廊尽头的窗户跳下去。 就这样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轻悄悄的来一个美妙的自由落体。 到时候，什么压力，什么折磨，什么愤怒，什么无聊都没有了。 或许会有一个铲子，把他摔的瘪瘪的皮肉从地上铲起。 一边骂着他给对方添加了无聊的工作量，一边忍着恶心捏着鼻子给他放到该去的地方。 只不过这样的情景好像也不会很糟，毕竟这个需要麻烦的人他不认识。 不像现在脑子里都要炸掉了，考虑这个那个考虑abcdefg的感受到恶心！ 正在这时，hr办公室的门开了，两个女人一起去上洗手间。 她们绕过了占了过道一半的腿，说说笑笑走远。 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两个人说话的分贝声音不小。 “贵美，这不是你刚刚办裁员的那个嘛，怎么搞的这么狠？” “少胡说八道，咱们是正经公司没有那么离谱，这位是出问题了。再者说了，看他的模样也三十大几快四十了，还能弄这样的一出，真让人看不上！” “他怎么还不走啊，这是在等什么人嘛？” “谁知道呢，可能还指望和领导商量商量？或者准备去仲裁，管他呢！” 年华盯着那个裁他的叫贵美的身影，眼里满是怨恨！ “一个老板的狗而已也觉得自己是主人了？这他妈都是些什么东西？” 骂骂咧咧稍微舒服了点后，他这才感受到屁股是冰凉的，想起了出来的目的。 对，他是因为接电话才出来的。 年华心里带着无数的不情愿，但处于身上的责任还是给对方拨通了电话。 一秒，两秒五秒 直到超出时长对方也没有接听电话，他觉得自己好像被责任捆绑的狗。 要不是这个孩子，他真想给这娘们踹几脚，让对方滚！ 但他也知道，家暴遇到软蛋还好，遇到这种精明的，小作文都不用就能让他身败名裂。 这时候，两个hr又有说有笑得走了过来。 这次没有绕路直接迈了他的腿，顺便居高临下用着含有讽刺和看不上的眼神瞄了他一眼。 年华记得，这样的眼神和神态，之前常常见过。 在他老婆叫外卖员必须怎么样时，或者叫网约车司机必须怎么样时。 那个眼神表情神态语言，眼下他见到了两种。 仅仅这点图画般的神态，生动恶心的让他胃部难受。 “我活的好像一条狗啊，她们好像畜生啊，真想揪起头发揣两脚。” 年华呵呵的笑了一会儿，眼神空洞似深渊。 没一会儿，他叹了口气，拿起手机拨打电话。 一秒，两秒，三秒 这次对方接电话了，语气里还是厌恶。 “刚才给你打电话，看你不耐烦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不要孩子了！” “现在是不是想着例行关怀一下，好让缺位的父爱有了些占位的幻觉，让你自己心里舒服？” 年华听到这些心里有着起伏但也没那么大了，这种无时无刻语言上的刺已让他麻木。 “你说的对，我是个卑鄙小人，但我现在只想问你，孩子的复查结果怎么样？” 说完这话，年华呼吸都有些微弱了，担心掩盖掉对方的声音。 既想听对方的结果，又不愿意听对方的结果，有些心理上重度的本能恐惧。 他自己心底明白他在恐惧什么，恐惧的是能力处理不了境遇。 都说屋漏偏逢连夜雨，实际上不需要连夜雨，屋子漏点刮刮风足以要命。 “你有在听我说话嘛？”年华见对方不说话又开始追问。 一秒，两秒，三秒 “你说话啊！？” 年华握紧拳头再次追问。 电话那头语气更急躁：“你急什么，我也急啊，急有用嘛？” 年华咬着牙：“你说孩子复查有问题，到底是什么问题？” 对方又是沉默，沉默的让他想掐住对方的脖子，让她这辈子都别说话了。 年华：“是不是什么其他地方的并发症，这些小问题什么的？” 他小心谨慎的询问猜测，给自己留着心理预期的余地。 “肾脏移植排异反应过大，医生说这肾最多再坚持用半年多。” 电话里冷静无比的声音听的年华冰寒刺骨，如同三九天向着脑袋来一桶满是冰块的凉水。 他脑子里嗡的一声好像要炸开一样。 尽管昨夜工作到现在思维停滞，但这样的话语他也知道意味着什么。 这些关键词和语言，早在孩子生病时他就已经烂熟于心了。 论专业水平，他甚至能当半个肾内科医生不成问题。 他太懂了，眼下用药无效的排异，几近于让这小家伙重新回到透析行列。 当然，也可以不用，可以抱着重生的念头再试试移植。 各个专家说过，视病情而定，少则一次，多则三次的移植机会是希望。 只不过，不算其他费用，单就这地区而言，肾源就需要个三十几万。 加上其他的治疗费用，按照最差的运气120w是要的。 还不算终生排异药，住院，以及乱七八糟的维护费用。 这样的数字算下来吓人至极，最最关键的是，他跳槽到凯镁也就一年。 往日的工资哪有50w，也就20来万到头了。 眼下，他家底刨掉孩子之前的治病费用。 哪里有什么存款，剩下的就是一堆负数的贷款。 现在，要是把房子卖掉？ 想了想他又笑出了声，脸上很是瘆人。 三成首付，三倍杠杆的房子，现在房价跌了30还多。 不考虑售价砍价打骨折，实际上首付已经亏完了，现在失业的话好像要失信了。 被老婆的压力，加上对职业的乐观，上了一辆跳下去摔粉碎的列车，如今 “喂喂喂，你有听我在说话吗？你聋了！？” 年华被这个熟悉的语调叫回了神，像是逃离了未来的十八层地狱，而回到了现在濒死前。 “我没聋，我在心里想办法呢。” 他的语气很虚，心底半分底气都没有，仿佛像是无助的孩童。 只不过，没有任何人能拉他一把，反倒是所有人都等着他拉着一把。 恍然间，他的眼睛通红，又狠狠的用脑袋磕了后墙两下，紧接着呵呵的笑。 “你想什么办法了？你笑什么呢？这还想什么办法，不就两种选择？” 年华听后微闭着双眼：“我不想让他隔天去换血透析，我想让他再试试移植。” “钱！？钱呢？” 是啊，钱呢？可以试，但，钱呢？ 年华沉默的同时，电话里给出了建议：“你研究下能不能商量提前预支工资呢？” “没准过几个月孩子坚持不住，你年薪扣完税，支出来十个月八个月，也差不多了。” 听到这样的话，他潜意识埋藏的困难被直接挖出来了。 “好，我待会去问问，看看可不可以。” 电话结束，年华放在耳边的手无力的砸到了地上，手机也在地上轱辘了几下。 他看着翻滚的手机，如同刚刚他幻想里，跳下大厦后在外墙翻滚的自己。 该怨谁呢？他脑袋里闪过无数他认识的人，这些人都是有罪的。 但最后的最后，他脑子里只剩下两幅画面。 一张是那个没事儿空着座位，出去潇洒的林雨。 一张是他吭哧吭哧的做着本应该是对方工作的狼狈样子。 这样一对比他整个人血压都上来了。 气血翻涌间，他又开始了完整的复盘。 实际上，他是因为接过了林雨的工作，才被老板当狗训的。 包括通宵包括和老婆这次吵架，全要归功于这个人。 眼下，他的裁员和没赔偿，也是因为帮对方干活出了问题，这才有这一系列的悲惨。 想通了这些，他觉得心里面无限的恨意此刻终归是有了尽头和目标。 他很想上去拉着对方一起跳楼，但仔细琢磨下来还是没到这个份上。 或者说，他还是缺少了勇气。 生活的规则总是在一环一环的合理之处，不给某些人一点活路。 年华想来想去还是起身，把手机揣到了兜里，推开了身边办公室的门。 此时，姑娘们都在吃着水果捞，正研究着抢演唱会的门票。 刚结伴而出的两个女人看到他时脸上先是疑惑，接着就是一闪而过的嫌弃和厌恶。 “你还有什么事儿嘛？”刚刚被叫贵美的姑娘秒切微笑亲切开口。 年华看着对方挂着的职业微笑，心里只觉得恶心，但还是坐在了对方面前的椅子。 “真的没有什么办法通融一下嘛，要是真去仲裁的话，我想我还是能得到些补偿的。” 贵美低头间，脸上再次一闪而过不屑，抬头时还是招牌礼貌的笑容。 “我只是打工的，按现在的客观条件你是没有赔偿的，但是你去仲裁那就不关我事儿了。” 翁的一声，年华的脑袋还是炸了，最后碰运气的希望好像也断了。 实际上，他已经不太清楚自己想做什么了，不想思考不想琢磨只想凭感觉行事。 他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在自我的虚无空间里不感觉到劳累和痛苦。 “要是没有别的事情的话，那\" 年华机械般，像是从赵江福眼前离开那般，轻轻的抬起了屁股。 转身后又转了回来：“真的没有商量嘛？我现在真的很困难，我加了那么多班。” “不要乱说，我们公司都是自愿加班，不计入工时内的。” 年华看着依然微笑的对方，只觉得嗓子发堵。 又是如此，又是严丝合缝到无可挑剔。 他觉得自己好像行走在对方这些人的无敌逻辑里，总归是合情合理的就把人绞杀了。 简单来说，他好像是对方棋盘里的棋子，规则在他就无法造成伤害，无法有自己的权益。 想来想去，年华大脑的理智和曾经的教育，控制着他向着门外走。 但心里的戾气和无名的火，都像恶魔一样在脑子里低语。 都教唆他，怂恿他，拉着眼前这个假笑女，以及那些剥削他的人一起别好过。 所以，走了几步，他又回头了。 与此同时！ 作为专业hr，贵美的脸上从厌恶和鄙视再次秒变微笑。 “你要是还有什么事儿，凡是我权限内的，都可以再聊聊。” 得体，很得体，恶心，真恶心！ “我和你聊你嘛比，你们他妈裁员就是应该给补偿，槽！” 年华冲着眼前这个女人毫无征兆的开始了高声怒骂。 “哎，你怎么这么说贵美，她已经是很好的脾气了，你自己心情不好关我们什么事儿。” “是啊，都是高知高学历的体面人，你怎么这样子粗俗，像流氓混子一样的做派！” “你应该按照程序去找相应的人，而不应该找我们这些没有权力的hr，神经！” 几个女人向着贵美身边靠拢，一同敌视着眼前这个应该是人生失败的油腻男。 年华瞪着血丝眼睛左右扭了扭头，晃着脖子的样子给眼前的几位hr着实吓的够呛。 这个模样，简直是电影里面的变态专属，她们觉得眼前这位好像带点精神病一样。 年华左看右看，拿着对方桌面的本子就撕了起来。 “合理，相应程序，都他妈是你们的说辞，爷不在你们逻辑里玩这套！” 他把这些纸狠狠的吐了口唾沫，向着抱团的几人甩去。 “你们裁员就要给钱，规矩都是你们乱订，我才不陪你们玩！” 他说着又开始拿着对方的鼠标向着墙上砸：“让你们他妈相应的程序人找我。” ”啊！你干嘛！？“贵美脸上带着惊惧，看着碎掉的鼠标，声音尖锐的对着他斥责。 年华看着满地的狼藉，还有眼前这些人，包括刚刚那两个女人的惊恐。 他觉得至少心里十分的舒坦，要是有条件，他觉得应该把楼上那两个人也带走。 一个笑里藏刀的老狗，赵江福。一个吸他血的小狗，林雨。 他要是没法活，那这些人都该死，什么规矩程序，没有这些东西。 屋子里的声音很大，乱糟糟的声音传到了隔壁的单人办公室。 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张盈静放下手上的咖啡，满脸的贵妇气质涌现了不耐和烦躁。 她起身向着外面走去，准备狠狠教育下隔壁这些人，要她们保持下素质和体面。 关上门后，桌子上，一个hrbp的精致牌子，很正式的静静放在那。 实际上，这些年来，张盈静一直不知道hrbp是什么。 她只知道凯镁属于秦家，她是其中核心圈的一份子就够了。 教训教训自家的手下和家奴，那简直是应当应分的事儿。 第275章 蝇营狗苟，逐渐迫近的黑手 办公室里，平日里趾高气昂的hr都沉默脸上带着担心。 她们靠的很近显然是有些害怕，大家都看着眼前精神病一样的年华，不知怎么办才好。 正在这时，门啪的一下被推开了！ “你们在吵什么？” 张盈静厌恶的目光扫向屋内挨着站的几个hr。 低头一看，地上是一片狼藉，眼前的年华正带着厌世脸扭头看她。 “领导，这个员工无理取闹，在我们办公室抽风！” 贵美带头开始了告状。 “是的，静姐，他撕碎了咱们明天要用的纸质文件。” “他砸碎了我们刚买回不久的公家鼠标。” 其他几人纷纷附和，好像找到了主心骨。 张盈静扶了扶眼镜，走近打量了几眼年华。 “我见过你，你是坐在张姜附近的一个同事，他还跟我提过你来着。” 这样的话一出口几个女人面面相觑，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的变化。 年华和刚刚一样，不耐烦的把胳膊一扬：“你认识不认识我，又能怎样？” “我现在就问问你们能不能给我赔偿，你们hr团队都是一群老板的狗，给个痛快话！” 张盈静还真是第一次见凯镁有这种素质的人，更离谱的是敢这么和她说话。 “怎么回事儿？”她预感有些情况扭头看向hr众人。 “静姐，是这样，他被赵总it部的赵江福裁员了。” “不是我们不给他赔偿，是因为他给公司造成损害所以不予赔偿！” 贵美说完很是自然的走到了张盈静的身边，仿佛找到了参天大树脸上不再有了忌惮。 不等张盈静说话，年华呵呵的笑了起来：“还是这套说辞，你们就是不让好人活。” “我才不管你们这套表面说辞，谁让我滚蛋你们晚上最好走夜路雇保安！都别活！” 贵美气的跺脚，语气不屑的对眼前的年华说：“你脑子有问题？” “你要是不满意结果可以寻找其他渠道解决问题，而不应该像个女人一样撒泼。” “谁撒泼？你说谁撒泼？”年华仿佛被刺到了神经。 “明明是你们损害我的合法权益，现在还要我找人？我就是讨厌你们这副嘴脸和态度。” 贵美笑着左右看了看，身边的一众好姐妹听到这话也跟着笑了。 大家都在心里鄙视，这个无理取闹丝毫没有一点卵用的小丑。 年华怒极，抬腿照着办公桌就是一脚。 啪，玻璃杯掉在了地上，稀碎，水正洒在刚刚撕碎的纸片上，地上更加的难看。 在场的女人向着边上躲了躲，低着头注意着带着尖锐的玻璃碴子，眼里皆是愤怒。 “我恶心完你们再去仲裁，你们这些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没收别人血汗钱你们都该下地狱。” “生孩子都没屁眼，家人全都重病，今年就是你们最后一个年，一群自以为是的畜生。” 尖锐刺耳的诅咒给在场的hr们脸气的通红，她们从来没想到凯镁还有这样的下三滥？ 张盈静更是推开门对着外面喊道：“喂，保安，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她的话刚喊完，年华的情绪明显更加的激烈了。 “都是狗，你们，这世界没有好人，都是一群吃肉喝血的畜生东西！” 他一边说一边开始猛踹眼前的桌子，开始推倒眼前的电脑显示器。 “啊！”几个hr看他这样的疯癫都吓傻了。 见过拉横幅的，但这种极端操作和疯癫状态，她们只在新闻里见过。 张盈静镇定自若的看着眼前乱糟糟的一幕，脸上比这些姑娘镇定的多了。 但是要是谁留意，自然可以看到她袖子下，握的紧到发白的拳头。 正在这时，门被推开了。 两个保安见到这一幕，直接从腰间抽出了甩棍。 他们如临大敌的盯着年华，发现对方手上并没有什么凶器后，这才放下心来。 一个月几千块钱，他们可不想把命搭上。 但现在眼看对方危险性不在，两个人神勇的迈到了年华的身边。 一人一边，都是用力的拽住了他的胳膊。 “这，也是你来撒野的地方？” “就是，正好的年纪不想着自力更生，在这撒泼打滚，真让人看不上瞧不起。” 两个穿着黄色反光条幅，脚上劳保鞋的专业人士，在年华的耳边嘲讽。 年华被按的弯着腰，撕扭挣扎间嘴巴被胳膊肘撞到，顿时嘴里一股血腥味。 他张开嘴牙齿被染红了，用力的朝着眼前的这些人吐着血吐沫。 “你们两条狗，他们给你多少钱你们这么卖力？” 他这话一出口，就感觉肚子上被给了一肘子，疼的他冒起了汗。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你们有什么权力动手？”年华疯狂的怒吼。 张盈静看着面前的狼藉，还有那口血沫子，脸上的厌恶简直到了顶点。 贵美眼睛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表情变化。 她眼珠一转开始嘲讽：“被裁员就是自己能力不行，不想着好好努力骂这些没用的。” “窝囊废就是窝囊废，不知道哪个女人和孩子这么倒霉，有这样的丈夫和父亲。” 张盈静转过头看着这个嘴甜的肉喇叭眼里闪出一丝赞赏。 与此同时，平日里的好姐妹都看着贵美，心里又是嫉妒又是叹息自己为啥脑子这么慢。 这样锋利的语言，精准命中了年华的心脏，这么多年的责任和努力他哪能受得了这个？ 脑子里都是他岌岌可危的家庭，还有孩子的哭，还有老婆的嫌。 他突然抬起腿猛地向着贵美踹去，后者得意间没有反应过来。 但，这条腿还是不够长，在保安的合力下，年华狼狈的骑在了地上。 他眼圈红的发亮，满眼的血丝更加的瘆人。 “我他妈有一天要是活不下去了，第一个就让你这个婊子一起陪着。” 说着，他向着对方吐口水，只不过距离不太够，倒是因为狼狈姿势吐到了自己腿上。 这样的神情让贵美不敢再看他，也隐隐担心以后下班路上会不会出问题。 这人，这人好像精神真的不正常。 张盈静冲着两个保安说道：“你们还拉着他干嘛，给请出大厦，怪碍眼的。” 两个人很是听话拖着年华的胳膊向外面拽。 “你们这些狗，婊子，还有赵江福，林雨，老子哪天不活了，给你们一刀一个，还有李磊！” 他的声音嘶哑如泣如诉的宛如哀鸣，听的在场人心里很不舒服，担心这个疯子找麻烦。 张盈静听后眼睛一亮，走上前冲着保安的耳朵说了几句话。 保安的脸上先是诧异，紧接着便是点点头，向着门外拉去。 “你们他妈的放开我。”年华辱骂抗议，但又挨了一拳老实了。 人走后，张盈静看着屋子摇摇头：“太脏了。” 几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当即就开始拿着工具开始收拾。 张盈静找了个椅子坐下，静静的欣赏眼前这些人卖力的干活。 门外，其中一个保安向着张盈静的屋子里拽人。 另一个明显一脸的问号：“不是说让他到大厦门口吗？” 他的询问没有得到回应，只好跟着对方的力道，给年华按到了张盈静的独立办公室。 整个过程中，年华的瞳孔有些涣散心如死灰，生活的漆黑让他不知道哪里有光。 他在心里一遍遍的诅咒。 只希望，那些坑他的，用他的，玩他的人，全都意外死绝了才好。 当他如死狗一样被拖到屋子时，两个保安关上门就退走了。 年华微微抬头，看着张盈静hrbp的字眼，心里也蒙了。 当他想要起身向着外头走，趁着仲裁没下班去问问讨说法时，屋子门打开了。 同样的，张盈静迈过了他的腿，坐到了自己的沙发上，轻轻的靠着。 “我对你有些印象，听张姜提起过你，说你个人能力还是挺不错的。” 年华抬头，眼前这个女人下巴和脸上傲气的神情，让他心里无比的恶心。 “那个张姜不就是你自己的亲侄嘛，你这么神气怎么自己侄儿都留不住滚蛋了？” 他这话说出看着面色微变的张盈静笑得很开心，别人难受他就非常的开心。 见他这样，张盈静笑着摇摇头，端起已经凉了的咖啡浅喝一小口。 “不要以为他和你一样，他是觉得没脸在这地方再待，落差太大。” “他要是愿意还是可以在公司混着的，不是像你一样，丧家之犬一样被丢掉。” 年华脸色马上变了，这样的消息让他非常的难受，心里的安慰瞬间减少了许多。 “你叫我来不是说这个的？要是没其他的事儿，我去仲裁你们，你们等着。” 他说着就站起了身，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脏，一脸的不服。 “凯镁在当地缴纳的税很多的，你？呵呵。” 年华听到这样的消息，觉得心里的最后一点希望，被无情的击碎了。 潜意识知道是一回事，被别人点破那又是另外的感受。 他觉得生活看上去四通八达，但是他早已被脚镣，按在了水泥地等待慢性死亡。 “试试呗，实在不行，我也不会让我自己独自痛苦，你们这些人都得陪着！” 张盈静听后笑了：“无能的男人，这种话说出来就是虚张声势，你没有这样的血性。” “我听张姜听说过你的家庭情况，孩子，房子，老婆什么的，他是当笑话讲的。” 年华听后心里更恨，自己和同事的聊天，全变成了打向自己的子弹。 张盈静见他脸色不对笑得更开心了。 “要我说，你的实在不行是这样的，实在不行孩子放羊，实在不行房子断贷，实在不行老婆离婚，实在不行跳楼，这就是你的退路，疯狂的挖自己的底线。” 几句话说完，年华脸黑的吓人，瞪着眼睛看向对方，这女人扎在了他的心底。 张盈静看他的模样变化淡淡道：“我就觉得你今天的表现可能是遇到大事儿了。” 她幸灾乐祸的看着年华：“到底是哪块儿问题呢？万一卡在节骨眼是要崩溃跳楼的。” “和你有个屁关系，你这样的嘴脸真的恶心又讨厌。” 年华冷冷的甩了这样的话，就想出门走人，虽然不知道路在哪里。 开门的瞬间，张盈静掰扯手指语气平淡：“我觉得你还有点用，想和你谈条件。” “你知道张姜是我的亲侄儿，就说明你还是知道些我的实力的，我最喜欢趁人之危了。” 年华不屑的哼了一声：“你有实力又怎样？你再有钱关我什么事儿？又不是我的！” 话是这样说，但他已经转过了身，想看看这个奇怪的女人是什么意思。 “别这么抵触，就是看你被拖走时，对那个林雨挺恨的，想要利用一下。” 年华听到这个名字都有些应激，他看着沙发上的女人和不似开玩笑的神情。 “利用？你和他有仇？是因为你侄子的事儿吗？” 张盈静没有回答只是神情冷漠：“不该问的别问，你说是需要多少钱才是关键。” 年华像是对她说又像是对自己说：“我身上的压力，先最少需要个50” 说到这，他偷瞄了一眼张盈静：“最少需要个150w，才能解决问题。” 张盈静听后笑得很很讥讽：“我还没有说事儿，你倒是狮子大开口了？” 年华也讥讽道：“我只是算我自己短时间需要的钱，又不是和你开条件。” 张盈静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让你做的事儿，其实，150w也不是不可以。” 听到这话，年华像是扎了肾上腺素，整个人无比的亢奋。 紧接着便是疑惑和恐惧，这样异想天开的胡说，对方居然同意了。 那他付出的代价呢？ “我，我要付出什么代价？” 张盈静听后笑道：“你不会有生命危险。” 年华听后拳头握紧眼神带着兴奋，有一种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感觉。 他看着对方：“我刚才说的是基础，除此之外” 听到这四个字，张盈静眉毛微皱，但还是静静的听着。 年华咽下唾沫：“除此之外，不知道可不可以提供医疗资源？” 张盈静表面露着不耐心里却是欢喜，猎物境遇越难堪，越好拿捏和控制。 “什么方面？” “肾脏！” 张盈静点头：“全国，最好的专家，最好的器官渠道，可以有。” 年华：“你需要我做什么？” 张盈静笑了：“我希望你让某人健康出问题，当然我会让你在公司多待一阵。” 这样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进到年华的耳朵里，他喉咙耸动心道果然违法。 只不过，对方刚才说他没有生命危险，那显然就没打算要林雨这小子的贱命了。 年华犹豫的确认道：“林雨是？让他出多大的问题？” 他的理智还在，胳膊开始颤抖，但又脑补着对方由笑转哭内心十分的兴奋。 “多大的问题？我要先问问别人，你先在这坐会儿。” 张盈静说完站起了身子，她看着对方明显颤抖的胳膊又道：“害怕就算了，当我没提。” 年华闭着眼睛思考了一会儿，抬起头声音低沉脸上竟然带着隐隐兴奋。 “你问问我们再商量，我觉得他这么有背景这么潇洒，看的我挺难受的，他不该这么开心。” 张盈静笑道：“看来我找对人了，你等我一下。” “我去问问这个事儿的具体方案，待会儿回来跟你定一下。” 她留下了这样的话，出门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打了秦昊的电话。 “喂，老公，你这边不用再费心思了，我这边倒是有个人选，可以搞一下。” 门内，年华眼珠乱转，他悄悄的拿出手机，看了看周围生怕有监控。 他看着手机的录音没有点，而是把手机搭在了下巴，状若思考。 手指在屏下不可能被监控的死角按下了录音的按钮。 紧接着，他假装看了看时间，又把手机揣在了兜里假装无事发生。 第276章 狼子野心，被异化的野蛮人 秦家庄园。 秦昊夹着的香烟烧出长长的烟灰，目露深邃的透过窗户望着秦羽的主宅久久未语。 “我知道你还是心太软了，也就只能老太太葬礼结束回到小家大发脾气。” “我知道你对你大哥下不去手，但这小子怎么也得动，这样过几年你儿子才能顶替别人上位。” 沉默，依然是死一般的沉默。 秦昊听着电话的声音，像是灵魂出窍了一样。 屋子里很安静，他眼皮一眨不眨的，只有指尖直直的白烟像是唯一有生命力的。 电话那边，张盈静没有再催，她心底知道自己的男人是个什么本色。 他只是从小到大畏惧秦羽，像是畏惧一种莫测的威严，现在的反应实属正常。 但张盈静也知道，当时能够让那个讨厌的秦天染上毒瘾，那现在让这位出问题太正常了。 沉没成本在那放着，良心什么的已经突破一次，她觉得这男人的物欲还是远大于道德的。 秦昊感觉到香烟烧到了手指，但他没有立刻甩开，默默的感受着手上传来的烧痛。 这种感觉和他心里的焦灼和复杂交相辉映，品了一会儿才把烟头扔开。 于此同时，他把手指放在嘴前，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像一只狼一样。 “我刚想了下，这外面的野种算是倒霉，要怪就怪他太贪心了。” “自己家的平淡日子不过，非要半路掺和咱家的事儿，活该。” 楼道里的张盈静听到这话只觉得欣喜，这股子阴暗和霸道让她心里悠荡。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脸上微笑，对这句话感慨更深。 “你既然决定了，那咱们用什么方式？” 张盈静：“毒吗？” “毒！” 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张盈静瞳孔收缩了下，紧接着对这种默契会心一笑。 她心里面仿佛见到了自己孩子掌控秦家一切，将那些讨厌的其他秦家人都赶走的场景。 秦昊：“毕竟，是个便宜侄子，我刚刚也是在思考用什么样的药物合适。” 张盈静听到这话心里很是舒服，越发期待这个林雨的下场。 锋芒毕露的年轻人，竟然在她面前几次三番的得瑟，也快到了令人欣喜的活该了。 抽张姜的巴掌，让对方灰溜溜滚蛋，何尝不是在抽她张盈静的耳光？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个野种挡自己儿子的路了。 “那，你准备采用什么样的药物，药学专业的大学生。” 听到这样的话，秦昊笑道：“几十年了，早就忘的差不多了。” “不过，一些基础的东西是不会忘的，比如咱们平日里吃药时可以注意到的药物损伤。” 张盈静听着对方说完话，以及手机里传来的有些阴森的笑声追问道：“具体呢？” 秦昊眼睛依然望着主宅像是自语又像是和对方说话。 “没什么具体，非类固醇消炎镇痛类药物，抗生素，抗肿瘤类药物，几大类型都是好东西。” “很常见的，我弄一些稍微调配调配，剂量足够的话，一次就可以急性药物肾损伤，两三次足够转慢性照着肾衰竭尿毒的路子走，等我配好了给你，你交给那个低级人就是了。” 张盈静皱着眉头提醒道：“这东西要无色无味” 她说完这话电话里的声音阴森起来：“你觉得我是白痴吗？” 张盈静在楼道里扶着手机左看右看，轻声道：“我是担心量和次数容易被发现。” 秦昊听完微微眯着眼睛：“要是你找的人，连这点事儿都办不好，那你找他干嘛呢？” “正常来说，有相应的利益勾稽关系，他会比你更愿意努力完成，主动权不在他。” 他说完少见的语气严肃：“所以，现在，这事儿你能搞定不？搞不定我向凯镁招人！” 张盈静哪里有在外人面前得气质和云淡风轻，语气磕磕巴巴但坚定：“没问题。” “你给这个人打预防针，跟我这么久我相信你搞得定这种货色，晚上回来我给你药。” 说完这话，秦昊直接挂断了电话，起身后向着外头走去，脸上笑容满面人畜无害。 张盈静看着挂断的电话内心狂跳，只觉得自己以后要有福了。 她把手机揣进了兜里，胸有成竹的向着办公室走去。 年华坐着等待很久，他一直低着头，手指揉着额头。 要不是一波又一波的情绪刺激，他现在绝对是睡得和死猪一样的状态。 门被打开了，他扭着头看着眼前的气质少妇，下意识的将手摸摸正在录音的裤兜。 “我这边已经安排完了，之后会给你提供无色无味的药物，吃不死的。” 年华看着对方云淡风轻的模样，心里纳闷这些人往日里都这么狠嘛？ 张盈静见他不说话又道：“找机会给林雨投个两次三次，钱就到你手了。” 她说完又摇摇头：“这样，我现在先给你打30w，算是给你些底气和甜头。” 说着，她就拿起手机向着年华走了过来，加了好友要了银行卡。 年华看着短信的通知和余额，心里只有一种做梦的感觉，他掐了自己一下发现是醒着的。 思来想去，他定了定神：“你说的药物需要俩三次，那我就算三次，我想问作用在哪？” 张盈静坐回沙发思考了一下：“告诉你也无妨，药物肾损伤，把人向着肾衰竭尿毒症走。” 年华听后眼睛闪了一下，紧接着便是笑了几声，然后捂着脸身体有些微微发抖。 “好好好，这个好，这个就是命，让他陪我孩子一起倒霉，这太舒服，太解气了。” 手机的余额似乎给这个走投无路的男人加入了兴奋剂。 他笑着开心着做好了准备拉别人一起迈向地狱，同行路上不再孤单这是多么美妙的事情。 “周一，我会把东西交到你手上，做完事情我给你尾款。” 年华听后疑惑道：“你不指挥我怎么弄嘛？” 张盈静冷冷道：“你要是这么废物，还是把钱退给我，你现在可以滚蛋了。” 年华没有对这个反应意外，只是直视着对方那张瞧不起他的脸。 “老实说，你们这些人都该喝些药。” 他说完，看着张盈静渐变的脸色，赔笑道：“成交！” 张盈静听后看着他：“不要动其他的心思，你的出身和我的背景在这，你没有主动权。” “不过，只要你专心做事儿好处很大，另外，我待会先帮你把工作保住创造条件。” 说完这话，她给赵云峰打了个电话。 “赵总，我要求您个事儿，不是什么大事儿。” “是这样的，有个裁员的员工我想保他。” “it这边的，叫年华，上次我侄儿保不住，这次您老总可得给我们秦昊面子。” 挂断电话后，她向着年华说道：“等会儿，等赵江福的电话。” 一分钟三分钟五分钟 年华感受到了手机兜里的震动，他掏出来先是按了一下录音的停止。 看着显示屏上的赵江福备注，他手指捏的咔咔响，过了几声这才接通了电话。 “领导！”他先开口，语气平淡。 赵江福一如既往的笑声传来：“刚赵总说了，说你平日里表现都不错，让我留下你。” “我仔细想想这段时间你确实加班肯干，有些错误倒也是实属正常，你愿意的话接着上班。” 年华就这样听着这些话，脑海里同样回荡着对方之前的话，这让他一股火起。 任他如何翻腾如何讲理如何诉苦如何当狗，都没有别人一个屁好使，这就是现实。 他脸上有着失望和恶心，语气却是平淡至极和往日没有异常。 “谢谢领导，我会继续好好干的，真是麻烦您了，多操心了。” 放下电话，他用力的捶了自己大腿一拳：“槽！” 张盈静提醒道：“虽然你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你这样的气性和找死没有区别。” 年华听到这话仿佛清醒了许多，他用力的揉搓自己的脸。 脸上的肉因为他的用力而变形，在抬头时他仿佛忘掉了这些天的崩溃。 整个人憨厚的不行，脸上挂着招牌的老实人笑容。 张盈静心里都吓了一跳，但嘴上笑道：“恩，这样看起来好多了，你自己忙。” 年华回到办公区时，很多人看向他，看着他一身狼狈的样子。 “刚刚午休完出去跑步摔了一跤，你们怎么都在看我笑话啊？” 他说话的同时伸手摸着脑袋，脸上笑得和往日一样的憨。 “笑死了，多大的人了跑步还摔跤了，真不愧是你。” “年华，我觉得你该减肥了，是不是左脚拌右脚，直接来了个鳄鱼死亡翻滚。” “哈哈哈，我觉得他要是互相快点绊，至少能来个螺旋上天。” 几个同事开始捧哏，大家听后都是哈哈的笑。 赵江福拿着茶叶出来，笑呵呵的走了过来，拍了拍年华的肩膀。 于此同时，他把几小包的茶叶都放在年华的桌上，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这就是赵江福的处世之道，什么时候表面都是和和气气，总是有着回旋的余地。 至少，面子上没有撕破脸，都还算过的去。 这边的动静，只有两个人压根没转头。 林雨被江浅安拽着稀里糊涂的在给这姑娘打工。 倒也不是他很愿意无私奉献，实在是现在眼前的代码工作很对他胃口有意思。 “哇，你也太厉害了，我刚才怎么改都是问题，跑个循环卡死了。“ 江浅安并没有闲着开始给身边这位当起了啦啦队和夸夸群大队长。 林雨转过头看着她的脸：“拜托，你循环没有终止那必然跑死了，夸得不好不如不夸。” 江浅安瘪瘪嘴：“唉！你怎么批评的这么狠，真是的，很打击人积极性的！” 林雨的手离开鼠标，两手一摊：“我已经没有积极性了，还是你自己来。” ”别这样，求求了。”江浅安双手合十，一副低姿态的样子。 林雨调侃道：“没用，你在用女性优势吃性别红利装可爱。” “呃恩” 江浅安无言无力，只觉得对方总在关键时候有层隔阂。 她心里面只能暗暗期待等明天周末把这个打破了。 “明天，怎么勾搭才能加速呢？”她拄着下巴暗暗瞟了身边这位一眼。 林雨靠着椅子看着电脑右下角的时间，等待着赶紧下班的数字跳动。 另一边，年华似想起了什么，他起身向着午休掌握灯光的这位走去。 没别的，这位还兼职着这片办公区，办公用具的更替养护等杂七杂八的报修兼职。 “老聪，我有个纪念章，上午我放哪个同事的工位上我不记得了，能不能帮我找找？” 老聪停下手上的鼠标，与此同时桌面的斗地主也随之托管。 他抬起头看着年华：“兄弟，不是我说，咱们办公区的监控坏了有一阵了。“ 说完，他鼠标点击着备忘录，自顾自地嘟囔道：“我叫大厦的物业好几次，这群懒人！” 等老聪再抬头时，年华已经走远了，这让老聪有些挠头。 “嗨，这小子倒是好说话，不过我记得这事儿大家都知道来着。“ 老聪摇摇头挠了挠脑袋，看着托管把顺子拆着打差点没骂娘。 年华一走一过间，眼睛瞟着林雨的水杯。 他觉得这个杯子太好了，保温不透明，看上去就无比的有安全感。 创造创造没人的机会，往里面投点好东西，那私密性简直绝了，谁又能发现呢？ 下班的时间到了，江浅安离开前，站在林雨的身旁轻声道：“明天，别忘了！” “好的，你今天说好几遍了！我看上去像是健忘的，不靠谱的人吗？” 林雨说着，点点鼠标把电脑关机。 “恩不像就是，走啦。” 离开前，江浅安伸出手指亲昵的点了点林雨的头。 林雨看着对方欢快的步伐和背着电脑包的模样，只觉得这姑娘有种无拘无束的自在感。 与之相比，漂亮什么的倒是最微不足道的优点了。 年华在林雨离开后偷偷转过身，看着这小子的日常习惯，保温杯的盖子没拧。 没拧，就意味着他少了很多步骤，这真是无比的好消息。 谁让这小子过的这么舒服，谁让他是一切的始作俑者，他活该！ 年华在脑子里再次给自己强调，以此来抵消心里的不安感。 秦家庄园的主宅，老吴接到了凯镁大厦物业的电话。 他听完对方的话开口道：“有人催就让他催，等可以装监控了，我告诉你们。” “你自己找借口应付，但是不该提到的人和不该提的事儿，你们物业记得别乱说。” 挂断电话，老吴看着电脑显示屏若有所思。 如果老聪在这里一定会感觉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因为老吴眼前的电脑，正监控着他们的办公区，比摄像头没坏时，还要清晰十倍。 第277章 各种手段，非暴力加固合作 下班时间。 凯镁大厦门前人来人往。 作为地处省城中心的标志建筑。 四周满是购物中心，夜晚往往要比白天更加的热闹。 而这种热闹往往不是从路灯亮起开始，而是从下午过五点以后。 周边的白领打工者们下班开始。 为了找找少年感，林雨在某着名商场逛游。 “您好，想要买点什么进来看下？” 一抬头，是个卖鞋子的店。 “不了，谢谢。” 走几步后，他钻进了一家休闲潮牌。 再出来时，是一身学生时代的装束。 门口的店员目送走远的他。 “真帅，哎呀！要个联系方式请来当模特多好！” 看着商场的反光玻璃，林雨感觉看到了曾经青春的样子。 人说，一个人的心理成分总是照着打扮走的。 年龄小的往往喜欢走成熟路线，年纪大的更加愿意走可爱路线。 毕业三年，仿佛是过了很久，两点一线的生活，更是让时间按了加速器。 “还真有点学生时代约会的感觉。” 林雨这几天相处，自然知道江浅安的小心思。 他也疑惑，觉得身边再有个人会不会更安稳些，人不那么浮和虚。 以前，宋剑锋总和他大谈感情哲学，还十分感兴趣于举例分析。 一个人要是没有谈过恋爱挺好，那样自由自在就习惯了，没有更自由。 一个人要是总谈恋爱，那换着换着也就习惯了，像是一种吃饭喝水的必需品。 最惨的是那种，一个人谈了很久的恋爱，由于种种原因断掉了，有些人直接爱无能了。 还有能的后劲儿也大，经历过这种时间感情的沉没成本，直接就让一个人懒得重新出发。 林雨当时觉得自己属于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是那种一生一世一双人很平淡幸福的。 但最终的最终，他变成了更戏剧的惨中惨。 眼下，开始尝试谈一个新的，看着很洒脱很不世俗的姑娘，也未必是一件坏事儿。 就这样，他手上提着装服装的纸袋子，坐在了地铁上。 叮叮，手机锁屏的界面传来的一条待读消息。 点开一看。 江浅安的聊天窗口里，是一件深蓝色的运动服，和一件黑色的运动服照片。 “投票活动：认为深蓝色的运动服好看请输入1，认为黑色的运动服好看请输入2。” 林雨拿着正认真看呢，手机上又弹出了消息。 “超过五秒没有回复，默认选1。” “” 他领会到对方意图直接唱反调，手机屏幕上挤了足足三排2。 “哎呀！你是不是故意的，知道我要选1跟我唱反调，清屏了假装没看见。” 这条消息过后，林雨拿着手机脑袋都是问号，合着拿他当群演呢，意见并不重要。 这种感觉颇有点上学的时候，老师问体育课大家什么意见，问来问去反手加课一样。 林雨正在心里吐槽时，手机又弹出了一条消息。 张雅：“换地方真不说话了？这关系的冷却速度也太快了。” 林雨看着这个头像，能想象对方是在加班的办公室，或者是吃饭的间隙发来的。 “这两天我在省城新闻上都看到了，说你这边弄得挺好的，还给你弄什么好青年典型。” 张雅听后开心的笑了，伸手接过王野递来的筷子。 小胖子这段时间又胖了点：“谁啊？是不是谈恋爱了？” 夏冰也拿了一双筷子：“我猜啊，应该是你雨哥，我的聪明学弟？” “她这么轻松的笑，除了工作kpi，也就在这位身边时总有，我之前注意观察来着。” 张雅轻轻伸了伸胳膊轻轻碰了一下夏冰，后者抿嘴笑眼神向着王野示意：“准嘛？” “准准准。”王野一边嚼着嘴里的肘子肉一边附和着。 张雅又把手上的筷子放下了开始打字。 “是呗，你留下来的机会相当宝贵，我吃了个现成的眼下大有前途。” 林雨看到这也笑了：“以后富婆大腿留个位置，我落魄后当个挂件什么的。” 张雅乐呵呵的回道：“真贫，我要吃饭了，不和你说了。” “不对！你还没说你那边什么情况呢？” 林雨看着手机上江浅安又发来的两个图片，又是两条裤子来让他打选择牌。 他没有回复而是靠在地铁座位上给张雅输入消息。 “我这边一般般，正常生活混工资，最近看到个不错的姑娘想着试试，修复下受伤的心灵。” 张雅看着弹出的消息，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的手反复在输入框打字又反复的删掉。 几秒后，她突然觉得这种莫名的情绪起伏很好笑，不是之前放下了吗？ 她没有打字而是输入了语音。 “少来，上段能伤你？我才不信呢，这个姑娘怎么样？漂亮不？” 林雨听着对方的声音回道：“没你漂亮，就是感觉应该挺治愈，看看效果。” 张雅：“高情商！不和你说了，吃饭了，吃完还要苦哈哈加班，拜！” 说罢，她拿起筷子狠狠的扒拉几口饭，夏冰和王野互相看了看没再说话。 张雅也是意识到动作幅度有些大笑着解释道：“快点吃，好过去加班。” 小胖子放下空空的饭碗：“我雅姐，我能不能少加会儿，很累。” 张雅脸露杀意微笑，静静的看向面前的小胖子。 王野转头看向夏冰：“冰姐，能” 夏冰也笑了：“不能，我看你是和我们混熟了，又是请假又是拉帮手的。” “我听说之前那笔工资没少拿啊？现在怎么越发消极了，小心被踢出团队。” 王野清清嗓子：“咳咳，开玩笑的，我就是说说，别吓唬人，我还得赚钱娶老婆呢！” 张雅扒拉饭的筷子停了下来，脸上有些不对劲儿的样子皱了皱眉毛。 王野和夏冰近乎齐声：“怎么了？” 紧接着，张雅皱着的眉头舒展开了。 “没事儿，长时间加班多少有些亚健康的意思。” “过些日子我找个机会，到医院做个体检看看，奋斗健康两不误。” 王野听话看着小碟子里剩下的骨头，还有干净异常的肘子肉碟子。 “呃别说了，我已经开始害怕了。” ”其实还有其他原因，比如我的嘴巴比较叛逆不听大脑指挥，再一个，就是钱赚的多了。” 张雅和夏冰对视，两个人差点没憋住。 “看，现在开始怪林雨带他赚钱了，这以后啊，就慢慢的也怪我了，这就叫升米恩斗米仇。” 张雅说完无奈的摇头，一脸的被辜负的感觉，说着她看向夏冰眼神一碰。 夏冰附合着：“小胖子越来越贪婪了，听说最近发九宫格都是寻找爱情了。” 王野哪里受得了这个，都在故意打趣嘲讽他。 他忙的摆手：“别搞啊，我的亲姐姐们，孩子还要赚钱娶媳妇呢。” “我脸皮薄，自黑尚且能顶住，你们一起出手加墨水，那我是真有点尴尬了。” 说完，几个人都笑了，满桌子都是快乐的气息。 另一边，江浅安看着迟迟等不来的裤子消息，开始了信息轰炸。 “你也太没耐心了，人家选择困难挑个裤子都不帮着参谋！！！” 林雨下车后提着袋子，一手拿着手机输入语音。 “不是，我看你衣服选的不是挺开心的，我感觉你单口相声还是可以的。” 江浅安手上提着几个袋子，里面有刚刚林雨选好，她故意不认的黑色运动衣。 还有因为对方迟迟未回消息，她独自搭配的一条裤子，以及整体的一双鞋。 “网瘾少女+艺术达人，你给我加个单口相声立刻就油了，人家都是清纯活泼褂的。” 她说着冲着面前的反光良好的不知名金属边边照了照。 很是青春无敌的比了一个姿势，然后点点头向着商场外面走去。 林雨看着对方的消息却回复道：“其实，网瘾两个字，听上去也挺油的。” “我条件反射的能回忆起曾经多年前，看到整排整排包夜兄弟们脸上的油光。” 江钱安看到后整个人尬住了，凭她的想象力直接来了波像素级的脑补。 她的脑袋里，明天两人包厢的甜蜜泡泡，瞬间变成了重口地三鲜的待刷盘子。 没了，浪漫没了，泡泡没了，都是油！ “你是会输入画面感的，我现在已经油到了，比鲜肉的演技更油。” 林雨：“律师函警告！” 江浅安笑的弯腰：“明天见，很贴心的帮你省下律师函的快递费，不谢！” 年华开着车子向着和张盈静约好的地方前进。 按着导航他越看越是不对劲儿，单就外面的场景变化，直接把他眼皮拽起来。 这个36小时中只睡了两三个小时的打工人，直接就是自动提神。 他拿着手机按着语音输入：“你给我的地址应该没有问题？” 放下手机，他下意识的减慢了车速，左右看了看越来越荒凉的建筑物。 叮叮，手机的消息传来，只有简单的几个字。 “没错，放心，这事儿需要隐蔽。” 年华喉咙耸动，心里是张盈静的气质画面。 他一咬牙，直接加速向着目的地出发。 既然决定干了，那就干！ 下车后，他看着面前废弃的厂房，只觉得这里简直是影视剧中毒品交易的窝点。 尽管被逼的走投无路，可年华心底的心底还是有一丝丝微弱的懦夫之音。 试图让他再等等再想想其他的办法，别这样一头扎进高危的险路未来不安宁。 但马上，心底另一个变态的咆哮直接把这股潜意识吹散。 “只要做的够隐蔽，事后跑路，既能解决问题，又能解决不喜欢的人，多美啊？” 年华用力的晃了晃脑袋，搅散了脑海里的这些杂念。 超大的废弃厂房里，一个黑色的suv停在那里打着双闪。 由于视线亮度极端的变化，刺得年华直接虚眯起了眼睛。 车门打开，张盈静走了下来。 年华刚要向着对方靠近，车里陆续又下来六七个肌肉壮汉。 不热的天，他们都穿着黑色t恤，戴着黑色的墨镜，脸上神情严肃。 年华见后脚步马上一顿，他皱着眉头询问：“这是干什么？” 张盈静脸上依然是白天的笑容，轻轻的对着旁边的人点点头。 一个小孩手上拿着很多礼物，向着年华这边跑来。 “爸爸，妈妈出去打麻将了，我买东西时，这个阿姨说接我找你。” 年华转头看向正在朝他微笑，但只让他觉得害怕的几人，又低头看着孩子。 “不是让你远离陌生人嘛？” 他说完孩子明显低下了头，瘪瘪嘴不敢再说话了。 张盈静笑道：“别怪孩子，这么大点懂什么。” “我给他看你的员工信息，和我们的好友关系，小朋友很容易就跟着我来找爸爸啦。” 年华摸了摸孩子的脸，笑道：“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问题。” 他心里很无奈，这时候不是责怪的时候，只怕这小家伙拒绝对方还是会带他过来。 年华心底明白，这是威慑也是威胁。 暴力和威胁总是对手无寸铁的人绝对有效。 只是，有一点他不明白。 这张盈静在凯镁这么大能量，慈善活动也没少宣传，连这样的人难道都涉黑？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张盈静走了过来。 她的手上拿着个小透明袋子，里面套娃着三个更小的透明袋子。 离得近以后，年华才在光线的照射下，看到了袋子里，味精一样的东西。 “分好了，三个小袋，三袋之后，钱到账你滚蛋。” 张盈静在年华的近前轻声开口，然后把袋子放到了年华手心朝上的手掌。 年华觉得这些东西明明毫无重量，却压得他直接喘不过气来。 见他眼神有些闪动，张盈静又道：“我们的钱都是很烫的，拿了就要握住。” 年华看着她的眼神，想着卡里的30万，看着眼前的孩子，和这群一脸横肉的大汉们。 他缓了一会儿，牢牢地捏住了袋子，就像捏住了人生的钥匙。 张盈静笑了：“果然是聪明人，孩子的医疗和剩下的钱，之后会给你。” 她说完又摸了摸年华身边孩子的头。 “是跟阿姨和大哥哥们的车回去？还是跟爸爸的车回去？” 年华听后，抓着孩子胳膊，小孩子很懂事儿的看着张盈静。 “阿姨，东西很好吃，但我还是和爸爸走。” 张盈静听后又笑着摸了摸他的脸蛋：“真乖。” 她看向年华隐隐颤抖的胳膊。 “孩子身上的大疤真可怜，你事情做好的话，他人生的路还会很长的。” “刚聊天时，他说今天从医院出来妈妈又发脾气了，还说了很多病的事儿，孩子真懂事儿。” 年华没再应声，只是看着开走的车，身上全是冷汗。 可怕的不是对方的明示，家庭地址孩子之类的威胁。 可怕的是对方最后的诛心，这不是棒子和甜枣，而是手枪和毒品。 但无奈，他只能带着一丝安慰和释然接招。 明知道这是对方担心他主观能动性不足给的猛药，他也必须只能张嘴吃下去。 因为对方手上，有让他粉身碎骨都要奔赴的希望，也是他在漆黑远方隐约可见的亮光。 第278章 确定关系，没有明显暧昧期 周末，微风不燥，阳光刚好。 林雨来到相约的地点时，江浅安已经在门口冲着他挥手了。 看着各自的服装两个人远远的相视一笑。 不同的是，江浅安觉得眼前这位是特意搭她的风格。 “不是放弃了我的建议，怎么又偷偷买了？” 林雨走近，打量着眼前姑娘颇有青春活力的装束，脸上露着调侃的笑容。 江浅安则是眼里带着风情的白了他一眼：“你这样挑拨让我很没面子的！” 说完，她伸手摸了摸林雨的衣服，紧接着绕着他转了一圈。 “不错嘛，和我这身特别的搭，真没看出来，你的心思这么细腻。” 林雨知道对方会错意了，实际上他不是迁就对方的，而是自己想穿的。 但他可不傻，脸上带了点不好意思：“咱们相约一起玩，怎么也得搭一些？” 江浅安听到这话笑呵呵的点头，心里美滋滋的，约会，搭一些，这些都很对。 看来眼前这位，倒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直男，就是说直的刚刚好。 林雨向着一边的美食城扬了扬头：“吃了没？要不咱们先吃点饭？” 江浅安：“是你想吃饭？” 林雨摸了摸肚子：“是！” 江浅安：“好，我陪你吃，你给我按你的标准点一份就行了。” 她说完，两个人的目光就对上了。 林雨看着对方憋笑的样子：“不想花钱是，那6块钱凉面行不，麻辣烫咱就不吃了。” 江浅安差点没听的晕过去，这这这世道还真有一点面子不要的家伙，真是纯纯铁公鸡。 “我都请你上网了，之前我还给你自行车贡献了费用，咱能不能稍微上点档次？” 说完，江浅安变了个姿势，双手拿着包垂在身前，微微弯腰大眼睛看着林雨。 林雨见状马上接招：“没问题，你那份肯定要比我的高级，你的碗里是要加卤蛋的。” 轻飘飘的话出口，即使街道附近大喇叭卖小吃的，鸣笛的，小孩子哇哇叫的群魔乱舞。 但江浅安还是把这话听了个真切：“不行！你给我上点好的！体面点行不行！？” 林雨自作主张的向着美食城走，江浅安快走了几步跟了上去。 前者边走边说：“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也请我吃的面，这怎么开始双标上了。” “呃呃”江浅安无言，好像还真是这回事儿。 打趣是打趣，真上了楼，林雨终究还是没给她安排清水凉面+卤蛋。 “我不带着你上餐厅，我们直接到美食城吃大排档会不会比较不体面？” 江浅安看着他手里已经端着的一盘饺子，脑子里全是先斩后奏的影视名场面。 “没事儿，你已经帮我做出了选择，已经帮我体面了，没得选。” 她说完这话没让林雨放下盘子，直接拉着他开始在各个档口转悠。 没一会儿，林雨满脑子黑线的和她一起找了个座位。 眼前这鬼主意太多的女人，餐盘里可比他丰富多了。 人家也是和他平平无奇的饺子，但是架不住加了一盘酱牛肉，一盘猪耳朵，还一盘拌菜。 “吃不了的话，我可给你打包带走，可不允许浪费的。” 林雨看着眼前的一盘盘，边吃饺子边威胁。 江浅安脸上笑呵呵的，把酱牛肉向着对方挪了挪：“要不要给你来点白酒什么的？” “我爸在家里总喜欢弄些这东西，我早就想尝试了，但是一直没有实验。” 她这话说完，林雨刚想要表示不爱喝酒拒绝，但是江浅安已经离开座位了。 对方走过来时，林雨看着她手上的两小瓶网红白酒，当即就是有些挠头。 这酒难喝的要死，喝是真不爱喝，不喝是真浪费。 在他心里吐槽的时候，江浅安已经把两个小瓶都拧开了。 “这样是不是有些不淑女？”她把其中一瓶啪嗒放在了林雨的右手边。 林雨看着她身上这身运动服，搭配着眼前这堆东西，很有一种大学联欢聚会的架势。 “淑女不淑女的，我觉得得你还是把我肉吃光，不然我心疼！” 江浅安看他这模样心里发笑，嘴上真是一点不予回应。 她拿起小瓶白酒：“别说话，干！” 林雨：“虽然我是气氛破坏者，讨个开心，你也别这么狠啊？这就干上了？” 江浅安轻轻抿了一点：“我在学爸爸的气势。” 林雨微笑着拿小瓶和对方碰了一下，比江浅安要喝的多些。 就这样，两个人大上午的非常滑稽的开始了喝白酒。 邻桌不时有人看着这边的和谐，脸上那叫一个羡慕。 “看看人家的眼光，这么漂亮，白天当兄弟，晚上当夫妻，真是纯纯角色扮演。” “王哥你别羡慕，我也拿几瓶，咱们几个也可以干一下，白天当兄弟那是天经地义晚上夫妻的话咱们也不是不可以尝试下。” ”滚滚滚，有多远你给爷滚多远，我就说你小子平日天天就特么不太正常。“ 出来时。 林雨脸上和没事儿人一样，江浅安的脸倒是有了点微红。 人行道，江浅安笑呵呵的向前走，林雨猛地快走几步把她拽了回来。 正巧这时，一辆疾驰的摩托车飞速而过，留下渐弱的轰鸣声。 “我说，你倒是看看红绿灯呀，万一要是出什么问题，那我还不得内疚。” 江浅安看着正在被拉着的胳膊，心里满是胜利在即的窃喜。 ”不要内疚，我发现你的手很有力气，给我胳膊要捏碎了，等我进骨科医院你再内疚不迟。” 林雨听话，这才注意到自己没有松开的手。 等他松手后，江浅安却扶着额头：“不好意思，我有点晕，等会儿你拉着我点过。” 这话说完，出乎她的意料，林雨直接伸出了手。 “呃这怎么这么直接，你是不是在占我便宜，小学生做操还拉袖子呢！” 江浅安嘴上这么说，却把手抓了上去，握紧。 过了马路，江浅安没有说话，林雨也没说话，两个人就这样向着网咖走。 只不过，江浅安是低着头的，不时偷偷看向身边这位，林雨却是直视着前方。 马上，江浅安脸上就变红了。 又走了好一会儿她憋不住问道：“喂，我演的不像吗？” 林雨这才歪着脑袋嘴角显然是憋不住了，但嘴上却道：“什么？谁演什么了？” 见他这副鬼样子，江浅安脸上的红色迅速的向耳朵根蔓延。 像是被热水烫到了一样飞速的抽回小手，紧接着脸上神情再深了几个色调。 “你是真的装，还以为你是大直男，没想到是个情场老手！” 林雨看着她的样子笑出了声：“对不起，配合的不好，要不你重新问一下，我保证不笑。” 江浅安走近捶了他两下，然后蹲下抱着腿，脸埋在膝盖上。 “哎呀，丢死人了，丢死人了，受不了了，真的尴尬死了，这辈子都没这么尴尬过。” 林雨没有蹲着，他索性笑着坐在旁边的石头上：“也没有别人。” “你这演技，很像小学一年级，恩三年级，进行浓烈情感课文朗诵的姿态。” “自己觉得表演的天衣无缝心里海豹鼓掌，实际班主任都出去笑不活了。” 江浅安是艺术出身，脑补的非常精致，脚趾都要抠出别墅了。 她又想起了最近新闻上百日誓师的感官刺激。 人家百日誓师好歹是高中的，看起来都那么尬那她这三年级的演技，那不是尬中尬？ 她现在都不好意思转过去看林雨的脸，只觉得那是一片镜子，太没面子了。 林雨看她还不抬头，伸手碰了碰对方的肩膀：“起来，咱们还得去玩呢。” 江浅安埋着脑袋继续装鸵鸟，头抬也不抬：“玩不了了，心态崩了我。” 林雨再次点了点对方的胳膊脸上笑得更厉害：“挺可爱的，从假装点下酒菜买白酒开始。” 沉默，暴击，破防！ 江浅安觉得刚才要算是尴尬，现在就是直接被炸成飞灰了。 自己的灵光乍现接运筹帷幄，本想着直接没痕迹的将对方收入石榴裙下。 结果？ 结果显然变成了被看穿的裸奔，羞都要羞死了。 又过了一会儿，林雨清了清嗓子。 “我是打算一直坐着的，看来某人今天不好抬头了。” “不过我心善，之后能带那人到医院牵引颈椎，避免长时间鸵鸟姿势受伤。” 江浅安听到这立刻站了起来，阳光下她的脸色还是红红的，看向林雨眼神带着羞涩。 “你是不是情场老手，你怎么能这么会的？” 林雨听后笑着耸耸肩：“不是，不是我会，是你演技” 他看对方眼里简直要喷火，当下咽回去改口：“是我比较善于观察。” 听到这话，江浅安的神色才稍微好了些。 见她这个样子，林雨心道，要是他依然选择对身边女人不设防，那他今天真就看不出来。 曾经的百分百相信被辜负，他已经没勇气再次百分百了，可惜的是丧失掉了纯粹。 江浅安听他这么说开心了不少，抬头时发现林雨正看着她的脸。 “干嘛？”她心虚的说道。 林雨笑笑：“演戏不都是演全套嘛，你现在半途而废算是怎么回事儿？” 他说着向着对方伸出了手，脸上丝毫不惧对方没有回应。 江浅安低着头看着这手，又抬头看着对方真诚的眼神，脸又害羞的红了。 但还是抿了抿下唇，眼神飘忽的看着边上别人，慢慢的抬起胳膊把手轻轻递了过去。 瞬间，她便感受到大手的温暖，这次的心境和刚刚完全的不同。 江浅安略带羞涩的抬头，脚步向着身边这位挪了挪。 正在这时，路过的一个拿着相机街拍的小伙子，冲他们两个嚷嚷。 “帅哥，美女，看你们很久了，摆个姿势来一张？” 林雨听后抬起头看着这位倒扣着帽子的帅哥。 江浅安明显是不适应，林雨感觉到她的手握的更紧了。 街拍小哥看着江浅安的僵硬，脸上笑得更开心，他觉得自己今天这个好事儿要干定了。 他给林雨打了个眼色，哪管妹子的情绪直接开始了引导。 “来，帅哥就保持这个姿势别动，美女向着帅哥那边走几步。” 江浅安看着身边这么多看戏的人，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可是经受不了这个。 因为害羞和紧张，很自然的就照做了，向着林雨的身边靠拢。 “对对对，表情放松，美女笑笑，脑袋靠在帅哥肩膀上，帅哥别不动，搂着她的腰，对！” 拍完后，小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欣喜：“真出片，真好。” 他把相机照片递给林雨和江浅安看了看，前者觉得很不错，后者心里余波连连。 “能不能，把这照片给我们传一下？”江浅安询问道。 小哥点点头：“可以可以，不过我觉得这张还不够有美感，我给你们再来几张？！” 林雨看了看江浅安：“我是没有问题的，看你。” 江浅安点头：“那麻烦你了哈。” 就这样，网咖之旅出现了插曲，两个人被带到一边开始凹造型。 开始还是比较小清新，后面的几张越发的性感。 拍完，江浅安脑子里清楚的记得林雨的身体味道，挺好闻的沐浴露味儿。 照片上，有她被林雨托着腰互相对视，也有拥抱着面部特写传情。 当然，也有街拍小哥把矿泉水递给他们。 瓶盖打开，让江浅安递给林雨的这种情侣细节温馨场面。 “帅哥，我加你好友，之后都发给你？帅哥靓女幸福久久啊！” 林雨添加完好友笑呵呵的点头离开了，看到照片后他给对方转了100的红包。 江浅安看着他低头看手机说道：“是不是给你传了？你也给我传下呗？” 林雨把几张照片转给了江浅安，后者马上给林雨转了200的红包。 “拍的真好，你给那小哥把钱转过去，不好让人白拍的。” 林雨听她这话再看对方转的红包笑道：“人家都说了。” 江浅安笑呵呵的：“我觉得很开心，算是给手艺人的意外惊喜？他也给我惊喜了。” 林雨笑着摇头：“出手比我都大方，我刚才给他转了一百，那都算你头上。” 江浅安听到对方前半句，还觉得三观相近，听到后半句差点忍不住让对方还钱！ 林雨看着发送退回，再发送再退回的红包，把手机递给江浅安。 “这小哥也挺执拗的，算是人家的好心，我怎么发都不收，再发就没意思了。” 江浅安见状赶紧松开了拉着对方的手：“还钱！” 林雨挠了挠头：“刚刚是赚一百，现在是赚二百，抠门的把下酒菜赚到了。” 他说完这话，江浅安很幽怨的看着他。 但这还没完，林雨看了看手掌：“恩，没花钱，还赚了个女朋友。” 江浅安指着远处的网咖牌子：“走，去单挑！赢钱的！” 林雨：“” 第279章 真实在人，从不会藏着掖着 网熊网咖。 和大多数不让吸烟的网不同。 这里烟雾缭绕光线偏暗，与外面一扇大门之隔，简直自成一方世界。 “肥猫，让你他妈脚别放老子电脑桌还放，老子的电脑总死机蓝屏，就是受不了你的脚气。” “小胖，还在那打分，小心一会儿洗白输的裤衩不剩，输完又得去骗小姑娘钱，槽！” “呐呐呐，那个谁，那个四眼，你那个烟灰都掉桌子上了，保洁大妈和我提过几次加钱了，你是诚心让我破产啊？” “我说你们这些人注意点素质，知道你们基本没有，但是和我相处久了也要有一点啊！” 老板耳朵上夹着一根烟，对着常来的熟客指指点点。 一边哔哔赖赖，一边背着手在自己经营的这个小世界溜达。 多年前，他曾在南方某人才市场混日子，后来觉得人生无望，开始发奋图强。 当然，不是老老实实打螺丝的发奋图强，而是仗着混的年头多人脉广，索性一门心思干起了黑中介。 他安排别人老老实实打螺丝，自己则是从这些人身上扒皮抽水。 就这样一来二去，他拥有了相对可观的积蓄。 后来，随着人才市场倒闭，他也结束了漂泊的日子，来到这当起了生意人。 或许是曾经不堪回首的日子沾着点时间下的滤镜。 无数个日夜徘徊在脑海里曾经的乌托邦，让这个找不到自我定位的家伙有了念想。 于是，本省城最有上古特色的网咖就这样开了起来。 除了必须的外出洽谈，其他时间他就在自己这里面待着，看着座位上一个个曾经的自己人来人往。 大厅的一切都让他布置的和记忆里的梦中情相同。 这样落后时代的感觉没有让他的网咖生意萧条，反倒引起了很多人的感慨和共鸣。 随之而来的是网上无数的好评，评论区的各路人才也给这里创造了相当可观的客流量。 很多路人吃瓜的也被吸引，自发的来这个网里找曾经的味儿。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介绍，生意也开始了良性循环。 慢慢的，这家网咖的客户粘性越来越足，生意越来越火，火上加火。 不过也有些人觉得这地方过于原始，纷纷打起了差评，指责老板管理不到位水军多。 不过，这些少数人得到的是绝大多数人的集体围攻。 变着法的言语攻击，以及审核无法识别的各路骂战课代表，最终让这些少数人删帖滚粗。 与大厅的狼狈不堪狗啃式风格完全不同，这里的包厢要比其他网咖包厢高不止一个档次。 无他，在老板的心里，包厢是曾经的他触不可及的天堂。 是他在大厅吃着泡面，别人搂着姑娘进包厢的梦幻距离。 这种脑子里的阶层属性，让现在早已告别原阶层的他还是有着很强的执念。 这样的执念驱动，使得他把包厢弄得特别豪华，无论配置还是内部设计都是最好的。 甚至养成了一个奇妙的习惯，在外面生意受挫时，就喜欢到自己空闲的包厢坐会儿。 那种感觉，就像摸到了已成人妻，曾经只可远观的女神紧致的大腿，告诉自己未来可期。 与此同时，一个满脸是油，打着哈欠的长毛怪从座椅上直起了身子。 他的懒腰还没有伸直就被老板打了个脑拍。 “滚滚滚，耽误老子几小时网费，以后发达滚来补上。” 长毛怪被一扯，也很识趣的起身向着外面走，没几步又回来把老板耳朵夹着的烟拿走了。 “槽，你这包宿的钱还挺抗用，烟也拿，算我倒霉，反正你们别死我这就行了，滚滚滚。“ 长毛怪拿着前台的火机点了烟，冲着老板坏笑挥手：“撒由那拉，今晚见！” 开门后，正撞到了林雨的身上。 “嘿！兄弟，你也不说看着点。” 长毛怪说完这话，像是踩着风火轮，几秒钟就没影了。 江浅安捂着嘴巴指了指林雨的衣服，没错，上面是烟头怼上去留下的痕迹。 林雨回头哪还能找到人，回想着对方恶人先告状的语气，他有些想笑的感觉。 新买的衣服就这么毁掉了。 他看着上面被烫的小洞，伸手拍了拍上面的烟灰。 多少年都没遇到这么油，这么无赖的家伙了。 许是高级打工仔干久了，所谓的“素质精英”见多了，这种反而觉得真实，有人味儿。 “上网？” 老板放下手上的抹布冲着林雨问道。 问完，老板指着林雨衣服上的洞。 “你这衣服我感觉是第一次穿，那家伙总来我这，要不下次他来我招呼你过来让他赔。” 林雨又低头看了看衣服，抬头看着明显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老板：“你也太热心肠了。” “一般热心，这小子包夜总睡的太死，占用我机器的白天时间，恶心他一下以后就不来了。” 老板说完用胳膊碰了碰林雨：“怎么样？我看你衣服牌子挺贵的，逮住他你送我包烟？” 林雨感觉眼前这位老板很有意思，一箭双雕让他是玩明白了。 “你怎么平日不赶他走呢？还借我这个由头恶心一下？” 老板没说话递了根烟，林雨摇了摇头。 他把烟叼在了嘴上：“谁让我心善呢，我看他在那包宿睡不醒的死狗样，和我以前挺像的。” “人生最难受的时候就是被人搅扰了睡觉，哎，我还真想逼着他出去，别在这浪费生命。” 林雨看着老板的表情觉得不似作假：“还别说，这时代还有你这种老板，确实心善。” 江浅安看着眼前烟雾缭绕以及老板这不修边幅的模样，悄悄凑到了林雨的身边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同时小声嘀咕道：“没见过这么差的网，感觉网上图都是假的。” 林雨偏过头：“那你的意思是？” 江浅安刚想直言，但看到了老板注意她的眼神。 便秉承着不当面打人脸的素质没说话，只是故意咳嗽几声，又扇了扇鼻子边的烟。 “我受不了这个烟味，要不还是出去透透气？” 老板多年黑中介不是白干的，识人读心这些基本操作是有一套的。 没等林雨说话，他笑呵呵的说道：“嗨，情侣来，肯定是不能在大厅玩，肯定要二楼包厢。” “你看咱们这一大片的人，都是些不修边幅的老爷们，主打的就是玩个氛围。” “但是咱们高规格的包厢也是有的，环境，配置，肯定比其他网咖高几个档次。” 说完这三句话，他再不给面前的两位任何反应机会。 直接从前台走了出来：“走走走，我说了你们肯定不信，先带你们看看。” 实际上，他也不是非缺这两个人上网。 主要是他看着眼前的姑娘的嫌弃很不爽，非得把自己打扮过的包厢很骄傲的展示一下。 林雨扭过头看着江浅安，后者看别人话都到这份上了，也点头一起跟了上去。 门打开后，两人直接闻到了香水味，好闻，不刺鼻。 江浅安小声嘀咕道：“看不出来，还是高级货呢。” 老板眼睛都亮了：“那必须，五感必须都是顶级的，谁媳妇不得好好打扮打扮？” 江浅安想要笑但是没好意思笑出来。 林雨看着眼前的设备和包厢里的布置，只觉得这简直不像是同一家网咖。 “你们两个看看行不？”老板说着又开机，开机速度极快，老板直接展示电脑配置。 他手放在显示器显卡配置上：“看看，咱这配置别家哪有，都是自己玩大单机才上的。” 林雨倒是反应的平平无奇，江浅安却像见到了同样的网瘾发烧友。 “上这种配置得多久才能赚回来呀？” 老板心里大喜狂吼着这b装成了，但脸上却一反常态的正经起来。 “没什么，开店就是热爱，不为钱就为玩！” “最近我还在研究组一组战队比赛之类的，有排面不？” 江浅安看着身边这位老板，她觉得人家这是发自内心的，简直中年大叔版的网瘾狂魔。 颇有学生时代2000生活费的男生1970往游戏里砸钱，30包泡面对付30天的魔怔做派。 “很帅，我之前有些男同学也是终极热爱，您开网真是开对了，热爱的人才能干好。” 老板用拳头挡在嘴上假装清嗓子，实际上嘴角美的鼻涕泡都要出来了。 林雨看到江浅安的表情，对着老板说道：“那就这个包厢这两台机器。” 他说着就伸手向着江浅安要身份证，后者一脸的懵逼：“不是我请你嘛？” 林雨笑了笑：“逗你玩呢，给我。” 江浅安得意的哼了一声：“算你没抠门到一定程度。” 嘴上这么说，她其实本能的觉得对方不是那么在意钱的人，不然也不会给街拍转账。 身边这位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会因为她在场就表现大方的两面人。 林雨看着江浅安放在钱包上的手：“喂喂喂，是不是身份证照片太丑无法见人啊？” 江浅安回过神抬起头狠狠剜了他一眼：“给！谁说我证件照丑的！” 林雨接过当着她的面看了几眼：“恩，没有本人漂亮。” 他说完这话就转身跟着老板走了出去，江浅安把包包一放心里美滋滋的。 她觉得这个男朋友还是比较会说话的，接下来在联机游戏里多杀几次就算是嘴甜奖励了。 林雨拿着身份证向着前台走的时候，看着家庭住址怎么看都十分的熟悉。 他想起来了，自己在都实新闻的时候，有几次外出采访经历来着，去的就是这个地方。 这地方，是绿色衣服的家属院才对，那这姑娘之前碰他时的那种力道就不奇怪了。 他把两张身份证递了过去，看向低头点着鼠标的老板说道：“放您这200，这是我们两个的身份证，另外给拿两瓶苏打水。” 老板抬起头看着林雨很贼的挑了两下眉毛：“咱们这的价格要是不过夜的话是用不了200的，当然咱们包厢里的垫子什么的都是天天扔干洗店洗的，主打的就是适应任何人任何版本。” 林雨听后直接就懵逼了，他看出来这老板不是什么好人有点挂相，但没想到这么野。 “不是，你们这真的有人在这边过夜啊，在包厢里？？” 老板一副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眉飞色舞的说道：“这附近就是大学城，只有你想不到” 乖乖，现在这年轻人，这也玩的太野了。 林雨摇摇头把手机上输入的两百块改成了100块，从老板那接过两瓶水就走了。 老板拄着下巴看着远走的林雨：“我当年有他这外形条件，肯定在网来一下，多刺激。” “年纪过了就不好再干这种事儿了，年轻叫放荡不羁，年纪大了叫纯属二比。” 老板咂着嘴想着刚刚江浅安的样子，只觉得还是这种漂亮加青春活力的看着顺眼。 不像是他昨晚花1500找的外围，一眼就是风尘味。 “苍天啊，可否让我再少年呐？” 他一边拿着抹布擦着前台和电脑的边边沿沿，一边嘴上不由自主的哼哼起来。 “老板，别尼玛鬼叫了，你刚才不诅咒我，我肯定能赢钱上岸哎！” “槽，都劝你别在这网赌打分还在那打，输光了赶紧滚，别带坏其他人。” 包厢里，江浅安把外套脱了，只剩一件白色的短袖。 趁着林雨没在她照着小镜子，又仔细地看了看自己的脸，露出胜利的微笑。 “给，苏打水。” 林雨推门进来，把水放在了她的身边。 “没看出来，身材非常不错啊，又纯又欲的。” 江浅安接过水，听着对方的话心里得意。 她更开心的是，对方说完这话并没有多看她一眼，而是坐到了位置按了开机。 林雨也把外套脱掉，拧开瓶盖喝了口水：“说？玩什么？” 他没有等来对方的约战游戏，而是等来了没开封的，他递给对方的那瓶水。 一转头，江浅安笑嘻嘻的：“拧不开，帮个忙，男友力。” 林雨调侃道：“不是，你那力气一下就能把我天灵盖拧开，要不要这么说谎？” 江浅安笑容更盛眼里有光：“哎呀，第一次，让我吃吃爱情的甜，初恋，你尊重下。” 林雨点点头：自我介绍是，那我是二恋。” 他说着就把水拧开递给了对方，江浅安气鼓鼓的喝着水：“谁问你了！” 林雨：“呃，确实有点多余，但提一嘴还是得提的，你这么坦诚我怎么也得实在点。” 江浅安放下了瓶子：“下回别这么实在。” 说完，她又笑了：“看出来了，你确实不是情场老手，要是老手肯定不会这么说话。” 林雨正色的点头：“是，这时代缺的就是我这种实在人，从不会藏着掖着。” 第280章 不想玩了，网瘾少女戒网瘾 “就喜欢你这种自信，来，报游戏名！？” 江浅安朝着林雨一扬头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很是潇洒地在对方面前翻了翻手腕。 又拿起鼠标点了又点，手放在键盘按了又按，非常认真专注的样子。 林雨简单的扯着鼠标随意的晃了晃，又随意的点键盘。 “我会的东西确实比较多，你随意选，上学的时候除了带同学赚些钱，就爱好点游戏。” 江浅安听他这么说，心里已经开始幻想对方求饶的一百种场景了。 “行，那我先选点不太擅长的，前些年非常经典的游戏。” 林雨听到这话看着电脑屏幕忍住不笑，对方前半句装着谦让，反手就要选经典的游戏。 鬼才会相信经典的她不会，明显是故意谦虚好整些节目效果。 林雨看着对方打开的对战平台，那个平台他是认识的专玩拳皇格斗的。 这是n年前的游戏，那时候的校园科普有着很经典的警惕，四厅一。 歌厅，舞厅，游戏厅，台球厅，网。 这个拳皇就是很多年前游戏厅里面的头牌游戏，很多热血沸腾的小年轻在里面对打。 轻则耍赖关机，重则真人出击，在当年一言不合就动手的热血学生一代很受欢迎。 林雨看着江浅安的屏幕笑了，对方选的确实是国内玩家基数最大的97版本。 “能选出这种游戏还说选点不擅长的，向前追溯这么远肯定苦练过，你这明显有备而来啊？” 江浅安脸色明显一红马上开始嘴硬：“没有，你要是没玩过我们就换，免得你说我欺负人。” 她说完见林雨只是笑没说话当即就要换游戏。 林雨忙的制止：“别，刚好我也不擅长这个。” 江浅安看着对方淡定的样子，只觉得坏了，这小子肯定是精通的，撞枪口上了。 两个人各怀心思建房拉人一气呵成。 选人时，林雨看着对方如同按魂斗罗30条命的方式，弄出了下面几排的隐藏人物。 他脸上带着惊讶：“你还说不会玩，我都不会弄这些隐藏人物。” 江浅安看着他的样子刚刚心里的不安顿时消散，马上就准备逮着这个男朋友一通暴打。 确定关系的第一时间先是给对方修理一顿，想想也是非常开心和谐的。 林雨小心翼翼的问：“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江湖规矩，比如不允许裸招必杀什么的？” 江浅安一边盯着屏幕选角色一边大度的表示：“不用，我选的游戏，允许你裸招必杀。” 林雨听后也没再说什么瞧不起我之类的话，只是点点头：“果然自信。” 他的话说完好像是强心针，身旁的江浅安马上把后背挺的像钢板，主打专注。 林雨：“你这三个人物据说是拳皇97的顶尖了，八神，大猪，千鹤。” 江浅安听后忙的摆手：“其实，我玩的不算很厉害，也就一般。” “正经有自信的我都没好意思上，担心你心里面输了不服气抱怨。” 她说着嘴角都压不住笑了，冲着林雨露出了那种狡猾的胜利在望的笑容。 林雨随意的点了几下键盘，选了两个垃圾人物，最后的一位和对方一样选了个大猪。 大猪，顾名思义猪一样的外形角色，他很贴心的把这个人物放在了最后出场。 江浅安看着他的排序只觉得果然不太行，谁家大猪放最后的，都是放第二位才对。 3v3的战斗直接开始，毫无疑问，第一盘江浅安直接打了个perfect，一点血都没有掉。 她嘴角的笑容压制不住了，抬手喝了一口水，向着林雨扬了扬下巴：“别紧张。” 第二局又是毫无悬念，江浅安的人物一顿拳打脚踢，直接又是perfect，一点血都没有掉。 她看着身边林雨略微沉默的样子：“咳，我觉得你还是很有天赋的，以后我可以教教你。” 第三局开始前，林雨悄悄侧着头看了她一眼。 江浅安目不斜视像个高手一样，但感受这道目光后，嘴角却压不住了。 “你怎么楚楚可怜的，我知道你是不好意思求我，那我放点水好了？” 林雨嘴角也上扬：“别哭，是你先过分的。” 他这话说完，手上的人物像是装了弹簧和科技，乱跑乱串，抢招赌招简直开了外挂。 屏幕上，他的人物，猪一样的角色，咕噜来咕噜去，抓着江浅安的角色来回的摔。 江浅安开始皱眉，按在键盘上的小手速度加快，可还是没摆脱当玩具的命运。 一次，两次，三次直到林雨没用任何的招数，只有一招反复摔打，活活摔死。 “我要认真了，看来你这熟练度也是可以的。”江浅安开始胜利宣言。 只可惜无论她再怎么努力，依然逃不了被屏幕上猪一般的角色，反复抓住反复折磨。 江浅安脸色逐渐委屈：“我我要认真了，我真认真了。” 林雨抿着嘴转过头看着身边这个刚才还摩拳擦掌的姑娘，没憋住笑。 “咳，我一般不喜欢笑话别人，有种特别不体面的感觉，除非忍不住。” 江浅安神情专注看着电脑，用出了十二分的功力！ 这一场，她所操纵的角色好歹打到了对方一拳。 然后没有然后了，林雨一穿三暴杀，死法一样，一招反复鞭尸，活活摔死。 看着屏幕上ko的两个大字，江浅安委屈巴巴：“你不是说你不厉害嘛？” 林雨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说：“我很多年前玩的时候，确实伙伴们都比我厉害。” 江浅安弱弱的问道：“我是三线的水平，你知不知道自己什么水平，找没找高手测过？” 林雨拄着下巴仿佛在极力的回忆，过了会儿他才微笑道：“好像是一线初。” 石化，江浅安直接石化，身边这小子纯纯是扮猪吃虎，关键是还让他爽到了！ 不气，不气，不气，江浅安双手离开键盘：“你赢一分，咱们再选，这次你选。” 林雨看着她胸脯起伏，只觉得是不是下手狠了，他很是贴心的问道：“咱们玩几局？” 江浅安思考了下，保险起见没把话说死：“先玩着，也不着急。” 林雨听到这话直接悟了，三局两胜，五局三胜，七局四胜 他觉得数学这东西还是小学的好，平平无奇的一个除法，余数为1，什么时候都能用上。 这岂不是要打到姥姥家去，早知道在老板那存20好了，显然是自我挖坑了。 江浅安看着在那走神的林雨，当下提醒道：“该你选了！” 林雨说道：“咱们把游戏时代的时间轴拉后一点，我们可以玩玩前些年比较火的。” 他抱着肩膀想了想：“要不要玩玩英雄联盟，咱们lo一把看看？” 江浅安眼睛又开始发亮，她这个游戏可是没少玩，当年黑色玫瑰有名的大师守门员。 “lo单挑我是可以的，但是既然都单挑了，避免你输完找借口，咱们用一样的英雄？” 林雨听到这话看向对方，非常大方的询问：“规则，人物，你定。” 江浅安听后说道：“安妮，一塔，一血，100刀补兵。” 她可不是胡乱说话，而是精心思考过的。 只有这种操作空间小，且她十分擅长的英雄胜算才大。 林雨听到这个规则也笑了，他很多年没玩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规则。 只不过，他当年是郊区的王者段位，上网都是有语音播报的。 那是一段带着朦胧滤镜的青春日子，关于这个游戏的记忆有很多。 那时候，郊区王者段位的演员猖獗。 他清楚的记得总是出现很滑稽的画面。 一级的时候，双方五个人全部汇聚中路，互相丢技能。 简直是两军交战战火纷飞，当第一个人头被送出，双方就知道这把这个人是演员。 接下来就是挂机，骂战，唠嗑，保不齐电脑前的玩家还在嗑瓜子，边磕边打字骂那种。 他记得演员刚兴起时是这样的。 但正所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随着这种对局的增多，有很多受害人不满这种演员猖獗，自发局内所有人对话宣布反演。 这时候就乱了，a方一个人送，b方反演大队鼓动两人，死活不要胜利只要a没钱拿！ 不得不说那是群魔乱舞的时代，林雨后来拒绝了演员群和导演的钱，选择上人多的一区。 毕竟，人多的话演员和老板匹配到的概率就低，就不会被恶心到了。 只不过，自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在王者局嗑瓜子聊天的机会了。 江浅安看着眼前读条完毕刚刚进入游戏的画面，再次给自定义规则打补丁。 “不可以草里阴人，要堂堂正正的对决。” 林雨从回忆里出来满嘴的答应：“必须的，我就爱和高手堂堂正正决战，演员最烦人！” 他说完扭过头假装不经意的问道：“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演员吗？” 江浅安一副看穿心思的模样：“是不是耍小心机让我分心，不过让你点也无妨。” “演员最恶劣的就是恶意挂机的那种，然后菜的就是放弃游戏那种，这些人都有问题。”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林雨心里就明白了，对方没有真正的打过顶端局，毫无压力。 两个人操作着鼠标，没几下江浅安就觉得不对劲儿了，相同的角色她a不明白对方。 625的角色攻击距离，对方总能在她操纵鼠标回头的一瞬间，多占她些便宜。 坏了，这不是一个段位的，江浅安被火苗打脸了几下后得出了正确的结论。 这时候，林雨喝了口水：“我卡的时间，还有时机，还算是到位，今天手感真好。” 江浅安看着被揍的角色直接欲哭无泪。 她觉得自己有病，哪有人主动找虐的啊。 看着对方还有空喝水，这样的羞辱更让她崩溃了，心里已经嘤嘤嘤叫嚷不玩了回家。 林雨放下水关切道：“我感觉你脸色不太好，要不咱们停下来，是不是喝酒还是上头了？“ 听到这话，江浅安马上想笑又不敢笑的点头：“恩，是有点，先休息会儿，那这把对局？” 林雨扭过头吸了两下气，压制住笑容后这才转过头。 “意外状况，就算这把我赢了也胜之不武，算是个平局。” 江浅安靠在了沙发上：“还算你有些风度，没有裁判监督也能自我监督。” 她的话说完，耳麦里就响起了游戏角色的惨叫。 睁眼一看，自己的角色已经被对方的大招，从天而降的玩具熊坐下来砸死了。 羞辱！彻彻底底的羞辱！江浅安马上坐直了身子，但是后背没有之前钢板一样的状态了。 林雨松开了鼠标：“好久没玩，手痒，你现在这是好了？那重新选角色？” 江浅安觉得自己被揍的满头包不说，对方还让她站起来把绷带缠好继续挨打，简直太狠！ “不了不了咱不玩这个了，我玩这个3d的头晕，我以前好像就有这毛病。” 林雨听后眨眨眼：“它不算纯3d，最多最多也就是25d。” 江浅安心虚的挠挠脑袋：“呃是嘛？？？四舍五入一下。” 她才说完，脸就已经红的不行了，看向林雨时自己都笑了。 林雨也是满脸的笑意：“那行，咱们今天小学三年级以内的数学，主导了这次生死之战。” 江浅安撒娇似的抱怨道：“你就不能让我些吗？我现在想起来吹嘘的网瘾少女就有些脸红。” 她说完这话没等林雨说话，又灵光乍现：“不行，我还有一个精通的游戏！” 林雨静静的看着她没有说话，但眼神里的笑真是藏也藏不住。 江浅安很机智的拿出手机，在林雨的面前展示起来。 “我们可以打王者，这比我们刚才玩的游戏时间轴更靠后。” “咱们在这里一决雌雄！我有机会打平比分！” 林雨毫不避讳的接管了对方的手机，翻看着对方的历史分段。 最高巅峰赛1930分，最拿手的英雄是万战杂鱼。 江浅安看到了他脸上的嫌弃，很是不服的在林雨的面前伸出手掌。 林雨笑眯眯的：“怎么，看到你这耀眼的战绩我还要付款不成？” 江浅安粉拳锤了他几下：“哎呀你烦死了，你让我看看你的分，你肯定也玩这个。” 林雨用手指刮了刮脸：“其实，咱们刚刚玩的端游，高手玩这个手游没有菜的。” 他说着给对方看了下：“呃最高也不高，就是大国标，就玩了一个赛季，巅峰2340。” 江浅安看到后嘴角有些抽动，捂着额头后仰靠在了沙发上。 林雨伸手摇了摇她的肩膀：“咱们包厢端游pk，在这玩手游很奇怪的，你确定要玩吗？” 江浅安听后很虚弱的开口：“不和你玩了，把手机给我，我要回家” 第281章 饭做好了，一起上楼聊一聊 林雨看着靠在沙发把胳膊放在额头丧气般的江浅安，心里是一阵阵发笑。 “不和你们打篮球了！把篮球给我，我要回家！” 他说着脸上装着气鼓鼓的样子在江浅安眼前笑眯眯的表演。 “哎呀，你坏死了，真讨厌！” 江浅安把小胳膊从额头撤回，有气无力的向着林雨胸膛来了一拳。 只不过这次林雨没有感受到前些日子那种暴力，而是软绵绵的像那种猫抓一样的绒绒的。 “呐，现在还有没有什么要玩的了？没有的话你现在可就是认输了。” 江浅安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输了输了输了，多大人了对输赢这么在意！” 林雨叹了口气：“哎，你的竞技态度不端正，这会儿又开始淡化输赢了。 他说完又调侃着补充道：“我好像眼花了，某人刚才选游戏，选角色什么的还是很认真的。” 江浅安听到这话脑袋也不靠在沙发上了，直接很是丝滑的把脑袋滑到了林雨的腿上。 幸好包厢的沙发够长，眼下两个人的姿势才刚刚好够用。 林雨是头靠在沙发上右手搭在扶手。 江浅安是小腿搭在大沙发的另一侧扶手，头枕着林雨的腿，发丝顺滑的撒在了他的腿上。 “我累了，寸步不让的家伙，毁灭！” 江浅安仰视视角看着对方的脸。 她的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两个人的姿势诠释了她的真实态度。 林雨伸手划过对方的头发：“这个姿势没点自信不会做的，因为脸上但凡有肉就变形了。” 江浅安才没有回避他的目光，伸手捏了捏林雨的脸。 “你低头的状态要是胖些也会耷拉肉的。” 林雨也不吃亏轻轻伸手刮了她的鼻子一下：“恩，说明我们都是爱运动的瘦子。” 江浅安抗议：“不，人家不是瘦子，人家是匀称的健美身材。” 她说完这话，林雨没有说话直接故意选择沉默。 江浅安只觉得身边有几只尴尬的乌鸦在叫。 “请尊重附和我一句，不然我今天就不起来了！” 林雨听后扭过头看向窗外轻声道：“不起来挺好的，就这样的状态，很安静很青春。” 江浅安看着他的侧脸以及突然的正经，她也闭上了眼睛于无声处听心跳，很美很温馨。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是十分钟，或是半个小时。 林雨在她耳边轻声道：“起床了，长时间这么睡觉对血管不好。” 江浅安迷迷糊糊的睁眼，边揉着眼睛边好奇：“没听说过睡觉对血管不好的。” 林雨摊手道：“没听说就对了，因为是对我的血液循环不好，我腿有些麻了。” 江浅安听后很暧昧的白了他一眼，但还是马上抬起了头，很随意的向耳后拢了拢头发。 林雨揉了揉自己的腿，脸上露出赞赏：“还行，没流口水什么的。” 就这样简单的几个字，直接把江浅安从刚睡醒的恍惚状态过渡到极端清醒状态。 一个小粉拳就抡在了林雨的大腿上：“烦死了，你！” 林雨站起了身，把空瓶子扔到了边上的垃圾桶：“走啦，别占着地方了。” 他说完就把两台电脑都关了机，向着包厢外走去。 江浅安穿上外套轻轻把拉链一拉，直到运动服的衣领立起，小包往肩膀上一挎跟了出去。 老板抬头看到前台的两个人，直接把剩余的金额反到了林雨的手上。 直到两个人开门走人，老板才把跟去的目光收了回来。 “咳，这姑娘是常客嘛，看着太靓了！” 肥猫不知什么时候窜到了老板的面前，一边跟着嗑瓜子一边评头论足的。 老板意犹未尽的点点头：“是啊，清纯靓丽，青春无敌。” 他说完当下察觉到了不对，直接警惕的转过头，然后瞬间把瓜子聚拢在胳膊围墙下。 “我说你们这些鸟人毛钱不花，天天蹭点东西，我这点瓜子也不放过是，滚蛋！” 肥猫笑嘻嘻的伸出一只手：“给我再来点，我感觉这瓜子挺大挺香的。” 老板：“你感觉他是人参果也没用，要可以拿钱！你刚才吃的十多粒我收你一块不过分？” 肥猫马上掏出了新方案：“老板，你这有方便筷子不？” 老板疑惑：“五毛一双。” 肥猫听后脸上带着遗憾：“那不用了，我用手抠出来还你！” 老板听后忙的制止：“槽槽槽，你们这帮人都特么是人才。” “看你这么能跟我整活儿的份上，我再少给你倒一点。” 他说完这话拿起瓜子袋子，很谨慎的慢慢倾斜，倾斜，倾斜。 忽然，肥猫伸过去手指向上挑了一下，哗啦啦的瓜子从袋子里出来刚好落满手掌。 “槽！”老板大怒，简直要气急败坏，难受的不是瓜子，是被智商压制了。 肥猫得胜的冲着老板挑了挑眉毛：“谢了，钱不钱的，还是白来的香！” 老板本想着自认倒霉算是日行一善，但听到这话自然是不服气。 悄咪咪的从肥猫的卡里偷走了1块钱的账户余额，这才美滋滋的咧着嘴接着嗑瓜子。 三秒后，肥猫走到了他的眼前，把来要瓜子前的卡上余额截图，放在了老板的面前。 在老板一脸懵逼中，肥猫毫不客气地把前台的这袋瓜子全都搜刮带走。 “还想占我的便宜，就知道你要耍阴招，算是精神损失费！” 看着这小子身上肥肉一晃一晃的离开，老板直接感慨这36计没有用的菜的。 傍晚，林雨和江浅安从游乐场出来。 他看着大门口的那家店有些恍惚，那里是他算计黄涛做局的地方。 “喂，看什么呢？” 江浅安看他神情有些发愣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啊，我知道，你是渴了。” 她说着就要拉着他向着那边走，林雨回过神摇了摇头：“不去那边了，就在这拿瓶水。” 他说着进了边上的便利店，出来时拿了两瓶电解质水，扔给了江浅安一瓶。 林雨听着一阵又一阵过山车的喊叫，脑袋里是刚刚江浅安肆意开心的笑声。 江浅安扭了下腰，用上半身轻轻撞了林雨一下，眼睛里亮闪闪的徘徊着热恋的味道。 “看什么呢，是不是没有玩够？没玩够的话下周再来呀？” 林雨笑了笑：“我看是你没玩够，你愿意什么时候玩，咱们就什么时候玩。” “感动死了，太暖了，让我占点便宜。” 江浅安说着把自己的水放到了林雨的另一只手上。 整个人张开双臂很是大方的抱着两手抓水的林雨。 她把脖子搭在了林雨的肩膀，遥遥地看着游乐场的摩天轮。 “时间还是没来的及，我们没排上摩天轮，不然的话多浪漫啊。” 林雨拿着瓶子像是剪刀手一样滑稽，他的小手臂夹着身前的小腰：“下次一定。” 江浅安听着他在耳边的声音，远远的看着摩天轮上一个个小箱子和里面的情侣。 此时此刻，她的内心充满着粉色的泡泡，头一次希望宝贵的生命时间加速。 松开后，林雨把水递给了对方。 江浅安背着手抓着水瓶低着头，声音明显的小了很多：“要是有时间的话送我回家？” 林雨听到这话心里对眼前这位的天真单纯再次刷新认知。 他犹豫了一下，才挑明道：“你家的那个住址，我们刚确认关系，合适吗？” 江浅安听后一愣，抬头看着他：“没看出来，你心还挺细的，你怎么知道我家有些特殊？” 林雨也没有隐瞒，有什么就说什么：“之前做媒体时，去过采访别人，所以知道。” 江浅安听后看着他的眼睛：“有什么想法？” 林雨摊手：“没什么想法不对，当个倒插门女婿，凭关系得到好处，其他的我再想想。” 江浅安看他毫不避讳的样子直接笑出了声。 “行了，你就会不正经的胡诌，送我到楼下，当然你要是愿意上楼也可以。” 她说完这话没再看林雨，只是低着头看着眼下的彩砖，假装不经意的说道。 林雨看着她的模样和神态，心里有着说不出的轻松。 “别，真让我上楼见家长，不说别人怎么想，我都觉得你很莽撞，太仓促太离谱了。” 江浅安听后马上就抬起了头，一本正经的说道：“这有什么的，反正他们从大学就念叨带个人回去，我一直没有合适人选，眼下有一个就直接带呗，管他那么多呢。” 林雨看着眼前这个对于人情世故条条框框幼稚又勇敢到天真的女人没说话。 江浅安见他好一会儿没有回应，笑盈盈的盯着他的脸：“怕了？” 林雨听后摇摇头：“怕是不怕的，不过不合适，太不尊重人，我不能像你一样胡闹。” 他说完，眼看着江浅安又要说话，当即补充道：“送你到楼下，你上楼，我离开。” 江浅安听后点头：“算你有良心，我还以为你懒得动，不愿意去呢。” 林雨看着身边这位有些挠头，这姑娘一看就是从小到大被保护牢牢的那类。 毕竟，真天真这种特质，往往只存在于富裕人家，还不是那种商人家庭。 因为精明的商人，会提前交代孩子社会险恶，熟练的教育对方怎么利用规则和运用规则。 或许，也就只有没人敢惹的有权家庭，才有几率产生眼前这种不管不顾不世故的性格。 两个人手挽着手向着地铁走去，只是散步享受时光没有多说话。 “喂，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啊，简直比我还要熟悉位置。”江浅安开始惊奇。 林雨抬头看着站名：“正常，去过的地方不太容易忘，不过，我的记性好很多时候也头疼。” 江浅安觉得他完全是凡尔赛，毕竟她自己简直是纯纯健忘人。 平日里不用地图完全是路痴，走过几次的路乘过几次的地铁，相关路线完全不入脑。 距离家属院大概几十米的地方，林雨停下了脚步：“就到这里。” 江浅安回头看着夕阳下林雨微笑的脸，微微歪了点脑袋：“你不应该做点什么吗？” 林雨呆在原地没有动，两个人保持着两个身位。 他指着不远处站岗的人：“呃不好。” “人家冲咱们这边的方向站着呢，谁知道他认不认识你，万一给你带来点麻” 林雨的话没有说完，江浅安向前迈了两步，搂住了他的腰。 她的眼里亮晶晶的，脸上早已绯红：“还要我再进一步吗？” 林雨看着面前这位天真大胆，此时正闭着眼睛睫毛轻颤的姑娘。 话都到这份上了，他也伸手搂住了对方的腰，冲着眼前轻颤的诱人嘴唇亲了上去。 分开后，江浅安睁开眼咬着嘴唇，冲着林雨挥手：“走啦！” 林雨看着她笑道：“再见，草莓味儿。” 江浅安抿了抿唇，娇嗔的白了他一眼：“唇膏没毒，但少吃，坏蛋！” 这话说完，她看着眼前林雨逐渐尴尬的面色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了？” 林雨：“有人盯着我们看。” 江浅安转身向后看，不远处一个很是有气质的男人向着这边注视。 他的脸上神情似乎是欣喜，又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好像是不舍？ 林雨小声道：“你怎么不说话？那边那个该不会是你的熟人？！” 江浅安脸都要滴出血来：“我爸。” 两个人都有些懵逼，一时间直接呆在原地尬住了。 “你不走的话我们就上楼，你走的话我们就再见，假装没看到他。” 江浅安直接给出了双选题，但林雨顾虑的可就多了。 刚确认关系，他为表示尊重是不会上楼的，显得他不懂礼节莽撞。 但眼下都成这个局面了，他不上现在走那简直就是更不尊重，没担当还逃避。 正当他不知道该怎么选的时候，江父冲着这边招了招手。 “带男孩子回家也不提前说一声，别让人家在那站着了，和我们一起上楼。” “正好你妈在做饭，我下来又买了点酒，一起吃口饭再一起聊聊，走小伙子。” 这两句话分别灌进了江浅安和林雨的耳朵里。 江浅安羞红了脸，但还是用探寻的目光看着林雨。 林雨冲着她笑笑：“走，我只剩一条路了。” 第282章 豪赌一场，就是隐隐有担心 “今天怎么买个酒用了这么久？” 厨房里翻炒的声音夹杂着江妈的话。 如同烟火气夹杂着温柔传到了门口。 江爸回头看着江浅安和林雨两个人，眼神落在前者的时候，多少有那么一点幸灾乐祸的感觉。 “嘿，今天有脾气了，还不愿意搭理我了？” 江妈把菜从锅里盛出来后，盖上了盖子转身向着外头走来。 面前的三个神态各异的人让她直接愣住了，特别是林雨的陌生面孔，江妈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江浅安，后者快速的眨眨眼。 “阿姨，不好意思，来的真是匆忙没有买什么礼品。” 林雨率先开口，这样空手不是他的本意，但是刚刚在楼下时，江爸是一点没给他买东西的机会，直接给他弄上来了。 江妈听到这话这才看了看林雨的手。 一秒后，她微笑道：“没关系。” 江爸在边上递话道：“小伙子刚非说什么见面，礼仪之类的话，我是怎么也没有让他买，待会让他陪我喝点酒就是礼仪了。” 江妈笑了笑：“没让买就对了，咱家不讲究这个，来者是客，你们都那边坐着。” 江浅安想到了自己会紧张，但真没想到居然会紧张到这个程度，她不知不觉的拖鞋都穿反了，特意找个没人注意的机会，很迅速的换了回来。 林雨很识趣的进厨房稍微看了看，江妈先是打量了他几眼，这才恍然道：“我知道了，你是来看看有什么帮忙的？不用！” 林雨没有接话，伸手帮着把待端的菜向着桌上端去，看着菜的成色，他暗暗觉得比他自己做得好。 江浅安本来和江爸在沙发坐着闲聊，她看到林雨端着盘子出来，眼里的甜意都要溢出来了，仿佛眼前这位已经是自己家一员。 她不禁开始脑补，对方给她做菜的样子，想着想着她就觉得那场面简直不要太帅了。 江浅安的幻想小时刻还没有完，只感觉胳膊被人敲了两下，一扭头江爸正色道：“让客人来端东西不太合适，就算人家礼貌，你在这看着也不太合适？” 林雨放下盘子抬头脸上带着很踏实的笑，他有心想说说这没有关系，但一想到这是人家的家教，这话不太合适也就闭嘴了。 几盘菜端完，江妈端着最后的菜出来，林雨起身作势要接，江妈却摇摇头，随着噔的一声放碗筷，江妈拍了拍手：“齐了。” 她转过头看向林雨正欲开口，但直接卡住了，随即看向江浅安：“你带来的朋友，姓名都不给我们介绍介绍，这不合理？” 江浅安平日里在家里还是很自由的，但是现在有客人在场，她也很正式的起身向着两位介绍。 “这位是林雨，是我的朋……男朋友。” 这话一出口，江爸江妈互相对视一眼，他们可是知道这丫头从来没交过什么男朋友，那这个小伙子十有八九是新公司的，新认识的。 林雨和两位点头：“叔叔阿姨，我也是江浅安的同事。” 果然，江爸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 江妈看了看眼前的几人。 “都别愣着了，有啥之后再聊，咱们先吃饭，小林你也尝尝阿姨的手艺，不知道你来，也没做什么，就凑合着吃。” 林雨低头看着桌子上的菜由衷道：“看着就很好吃的样子。” 他的话说完却没有先动筷子，很适时的等江爸江妈先动后，这才拿着筷子夹菜。 这样的细节使得江爸江妈又互相对视。 这么多年的默契下两人眼色简直是说话，互相的眼神是，这小伙家教还行。 江妈和江浅安很快的就吃完了，江妈拉着她走到沙发那边开始聊天，也不知道聊了什么，江浅安不时的看向林雨，脸上带着点不好意思。 饭桌上，江爸打开了白酒。 “酒不太好，咱们凑合着喝。” 林雨看着眼前的酒，确实不太好，但他不会觉得这是主家讨厌他不给他拿好的，因为人家之前也并不知道他来，买的显然是给自己喝得。 喝这个档次的酒，正说明这家人生活作风还是非常正常，不像他见过的很多这种家庭，动辄一堆别人进贡的，一箱箱喝都喝不完的理财酒。 酒过三巡，江爸看着林雨。 “酒量不错，这么喝一点不上脸。” 林雨却扭头看了看沙发那边明显欲言又止的江妈：“江叔，阿姨不好意思给您劝酒，我也不能一直陪您，这东西还是少喝点健康。” 他说完，直接把酒盅的干了。 江爸看他没有再倒酒，自然也没勉强。 他也一早注意到沙发上的目光了，要不是今天有客人在这，自己手里的酒早就从眼前消失了。 两个人很默契的没有再喝，而是一起坐到了沙发上开始了正式的聊天。 林雨注意到眼前这个男人，坐在沙发上时背部不是靠陷进去的，就像是坐在木凳子上一样，自有一派坐像。 “小林，你对浅安有什么看法？” 这样的话出来，除了江爸，三个人都非常意外。 “你们别这样表情，这么问不正常吗？” 林雨看着面前的江爸，如果说对方刚才是以一个对客人的态度拉他喝酒的，那现在明显是把他当女婿候选人进行审视的。 事实上，他只是诧异并不反感。 甚至，对这种直来直去的男人有好感。 “我觉得她很天真很好很活泼。” “做事情很认真很专注不抱怨。” 江浅安听到对方当着家长的面夸她，心里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反思这些词语，她总觉得这些好像有些虚。 不过，两人之间的交集并不算太深，如果想要听到更贴切的实，那只怕要时间勾勒和酝酿了。 江爸听到这话点了点头。 “她是学艺术的，脑子里都是些天马行空，说好听点叫跳脱，说难听点就是不太接地气和实际。” 江爸说完眼皮一翻看了看一边，正在被江妈摸头的江浅安。 “你嘴里的天真也好活泼也好不抱怨也好，都是这么些年我们作为后盾的结果，所以我要问问你未来有什么规划吗？” 江爸说完看着低头琢磨的林雨。 “我想你能听明白我话里面的意思。” 林雨轻轻点头：“我之前是做新闻传媒的，不管别人怎么样，我的习惯是实事求是的。” “我未来保底的物质水平应该也能兜底天真，这是我给您的回答，我想您最担心的也是这方面。” 江爸听后点头：“会不会太实际了？” 他的话是这么说，但脸上却是十分正经，倒是江妈脸上有些诧异，这样的讲话方式眼前这位可很少在家庭生活的语境说。 没等林雨说话，江浅安就坐不住了。 她的小脸耷拉着：“实际过头了？” 江爸也没理会女儿，只是看着林雨。 后者面色严肃：“实际点好，我懂你的意思，我还是那句话，不出意外我还是能给她天真兜底，您是担心这些年的照顾，到我这落差太大，最后一地鸡毛，我懂。” 江爸听到这话点点头。 江妈见气氛有些正经且古板，她起身去给大家洗了些水果，没一会儿大家就拿着水果，边吃边闲聊。 只不过，这个闲聊已经不像饭桌上那么自然了，仿佛无形中带上了不少的严肃。 过了一会儿，林雨起身。 “天色不早了，我看外面也快黑了，不打扰您们休息了，我得走了。” 江妈扭过头看了看窗外：“还早，再坐会儿？” 林雨笑着摆手：“不坐了，走了江叔。” 江浅安见状从沙发上起身换了鞋。 “刚吃过饭，我下楼送送你，顺便溜达溜达。” 江浅安临关门前非常不满的看了江爸一眼，啪的一声，尽管声音不算大，但屋子里的两位也是听出了女儿心里的情绪。 江妈看着紧闭的门。 “你给小伙子这么大压力合适吗？” “人家第一次来，你这么话里有话的。” 江爸依然坐的笔直眼里深邃。 “我是帮他建立心里的底线，先把大前提讲好了，如果有这个思想准备再往下谈也不迟，不然早晚也是分道扬镳。” 江妈听后摇了摇头：“浅安哪里听得懂你这里的道道，她只知道第一次带男朋友上门就被好爸爸设置了一堆条件，保不齐心里怎么抱怨你呢。” 江爸听到这眉头微皱，但还是说道：“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她自己都未必了解自己，我这是帮她免坑。” 他说完又叹了口气：“我要是真的拦着，或者真的搅局，我早就当面问这小伙子的家庭背景，开始查各种户口了，我只不过给小伙子打个预防针，我知道他听懂了。” 江妈点头：“我看他也是听懂了，就是不知道他怎么想，没准压力太大，直接放弃和你女儿说拜拜了。” 江爸沉默了一会儿：“那也未必是坏事儿，反正这个预防针是要打的，咱家的孩子没吃过苦，他没心理准备那就算了。” 小区的路灯下。 江浅安低着头手指交叉的揉捏着。 “不好意思，平日里我爸不这样，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说点话就像你是火坑似的。” 林雨停下了脚步，抬头看了看柔色的路灯：“他不是觉得我是火坑，他是提醒我，要和你顺遂的话，应该多少有一些高度，他说你的性格品质建立在后盾上，他不希望我是破绽。” 江浅安听后满脸的茫然。 “你……是不是你过度解读了？” “你说的这些，他刚刚不是这意思？” 林雨看着她疑惑的笑脸，笑着轻刮了一下她的精致的鼻梁。 “不是我过度解读，是大人说的话小孩不太容易听得懂。” 江浅安撇撇嘴：“切！装大人！” 两个人沿着路灯向着小区外走。 林雨心里很清楚，也明白江爸的好心。 其实，人家话里还有更深的意思。 “要是你不能提供护盾，这个活的特别轻松的姑娘，未必会和你走到最后。” 林雨从江爸的话里摘出来这样的重点信息，他扭过头看着路灯下闪亮亮的江浅安，或许这种隐形却必须的台阶，对方自己都未曾注意到。 …… 年华带着孩子从超市买了很多很多的零食玩具大礼包。 明天就要铤而走险，他想多给与这个苦命的孩子些东西，尽管不多，尽管不贵，但是孩子的欲望阈值很低。 这些东西已经够身边的孩子开心一路了，甚至这些突然的惊喜能让他今晚都是好梦。 开灯后，空旷的客厅给年华荒凉的感觉，没有一丝一毫家的味道。 窗帘被风吹的飘起，如同他无法掌控命运的身躯一般。 孩子很乖巧的把东西放在了沙发上。 穿着拖鞋把窗户关上了，窗帘不再乱飞。 “爸，妈好像又去打牌或者打麻将了。” 年华沉默了，走到厨房一看，饭菜都没有，不单是今天，这样的家庭主妇总是这样的。 他很想长一双透视眼，来看看对方的心到底是什么颜色的，自己的孩子这样的状态她居然还有心玩的这么嗨？ 年华正寻思着不满着，小孩子已经默默的开始了洗米，他知道爸妈关系不好，只能用懂事儿来争取两人别抛弃他。 小孩子很清楚，自己已经花了家里好多钱了，钱的数目是妈妈常常挂在嘴边提醒他的，也是妈妈常说的，上辈子欠他的。 年华伸出胳膊抓着孩子的小手。 “今天我们不在家里吃饭了，我们出去吃？” 孩子眼里明显一闪而过的惊喜，又低着头小声道：“妈妈说，家里没有什么钱了。” 年华听到这深深皱了皱眉毛，牌桌上的一把牌，往往都够他们爷俩吃一顿很好的海鲜自助了，虽然孩子没法吃这东西就是了。 “没关系，爸这有，之后还会更有，别担心。” 年华说完，身边孩子的笑脸马上绽放开来。 “要不给妈妈打个电话，我们一起去？” 年华想着曾经有几次的叨扰换来的自闭，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别耽误她快乐。” 他说完明显看到身边孩子的失望。 不过，他没有任何的办法。 吃饭的时候，年华一直在想，要是一个搞不好自己没弄明白，这孩子跟这样的妈还有明天吗？ 第283章 表面平静，行凶者内心活动 周一。 早上的上班族拥挤着走出地铁，熙熙攘攘的人群从地铁门开启的一瞬间，很多人就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 直到他们首先抢先于别人，优雅的踩到了电梯上，这才不自觉的回头看着电梯小口，乒乓球一般还在排队的人，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有时候打卡的时间就差这么几秒而已，早先一步就不用跟在人群的后面，默默焦急的苦等五六分钟。 直到所有人都上去后，年华才不紧不慢的踩到了电梯上，今天他没有开车，而是如同几年前来这个城市时那样乘着地铁。 遗憾的是这些年过去了，他好像没有得到任何东西，非要说有，无非是得到了奋斗后的无力和苦难罢了。 “看着真的繁华真的现代化。” 他出了地铁口，看着近些年四周的变化，一会儿看看那边新起的大厦，一会儿瞧瞧那边茂盛的绿化。 别说，一直以来他都没机会看这些。 有的只是闷头赶路，抓紧上班。 停下来的东西还是非常不错的，不过前提是他有资格停下来，年华再不看那些花花草草，只看着拄着扫帚正愁眉苦脸的环卫工人。 或许，建设者和观赏者本就不同。 年华捏了捏兜里的粉末加快了脚步。 他走后，拄着扫帚休息的环卫工又开始了打扫，这也不过是普普通通365天中的其中一天。 “你怎么了？脸色有些差？” 江浅安放下杯子扭头看着林雨。 见他沉默，她又说道：“昨晚不是说了，你不生气嘛，怎么有点噜噜脸了？” 林雨拿出湿巾在脸上一抹，对折再抹，刘海都被湿巾上的水带成了固定的发型。 “胡说什么呢？我今天骑车骑太快了。” 江浅安听话，干巴巴眨了眨眼睛，她刚刚心里面脑补的场景对话此时全都失去了用武之地。 “呃……真的啊？” 林雨扔掉了湿巾。 “当然是真的，不然呢？” 江浅安：“……” 仔细一看，人家还真是运动后的样子。 “昨天给你送走后，我回去给我爸狠批了一顿，没有外人在场，我没给他留情面的。” 林雨看她得胜一般的挥着小拳头。 “嗯……我觉得你爸有几率认为我不是什么好东西，没事儿只会教唆他女儿长反骨。” 江浅安：“不会。” 林雨：“难说。” 江浅安才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从包里掏出来一个透明饭盒，拿出一团被锡纸包着的东西。 “呦，行啊，现在都不买早饭了。” “别人顶多带个中饭，你太勤快了。” 江浅安听到他的话，眼里都是得意，很神秘的没有说话，伸手轻轻的把锡纸拆开。 四个看上去烤的刚好的鸡腿出现在林雨的眼前，相比之下他自己刚买的包子瞬间就不香了。 江浅安很细致的把锡纸都抽走扔掉，又拿林雨的湿巾擦了擦手上沾到的油，把饭盒推到了林雨的面前。 “给，尝尝。” 她像个学生一样的坐姿，下巴放在了叠着的胳膊上，眼神里都是温柔。 林雨拿起一个毫不客气的咬了一口。 “嗯，吃起来不错嘛，火候正好。” “这个鸡腿烤之前腌制了多久？” 他一边嚼着肉，一边看着乖巧的江浅安，很是虚心的求教，直到他看到对方一脑袋问号的时候，他的嘴巴停止了咀嚼。 “我……我说。” “你这个烤鸡腿不会？” 江浅安点点头：“我妈做的，好吃吗？” 林雨觉得刚才确实挺好吃的，现在倒是一点味道都没有了，非要说有点的话那也是十足的苦味。 这像话吗？ 这合理吗？ 他放下鸡腿看着江浅安。 后者很贴心的开口：“我在家吃过了。” “你不用惦记我，你自己吃就好了。” 林雨听话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啊，是叔叔爱吃，所以特意多弄了几个给我尝尝的，是这样？” 听到这话，江浅安把头抬起来了。 “胡说，是妈妈做的时候，顺带给我爸留了俩，平日里他早餐不会吃，也就是小米粥咸菜之类。” 林雨听后眼里再没期待了。 搞不好他现在不仅仅是教唆犯。 现在还有点pua大师的嫌疑，至少在人家父母的眼里，他绝对是没跑儿的。 因为他，人家爸被批评了！ 因为他，人家妈被当劳力了！ 正在他思索间，江浅安开口。 “有什么问题吗？” 林雨喉咙耸动：“那个，这东西以后就别麻烦阿姨了，他们给我的印象分会随着这东西的次数而降低，最后搞成负数就不好了。” 江浅安拄着下巴微皱秀眉的回忆着。 “我没看出来他们有任何的不耐烦。” 林雨尴尬的笑笑：“呃，他们修养好。” 江浅安点点头：“那下次我给你做。” 林雨摆手：“咱们楼下全都是早餐，没必要浪费时间怪麻烦的。” 江浅安：“你是看不起我手艺！？” 听她这话，再看她这样信誓旦旦的模样，林雨鼓起勇气问道：“看来你对厨艺有研究？” 江浅安摇头：“没有，但马上就会有！” 林雨讪笑着没有说什么，只是盼着眼前这位千万别把这当回事儿，万一对方一个不小心，他这个无辜的实验小白鼠是当还是不当？ 江浅安：“不表态是怀疑水平喽？” 林雨急中生智笑了笑。 “那你做好先尝尝，不然我不好意思先吃，让你像现在这样看着。” 江浅安轻打了个响指：“一言为定。” 林雨微微松了一口气，只要是让对方先尝尝，这样没个俩月，东西应该是不会端到自己眼前。 临近打卡的最后一分钟，年华这才坐到了工位上，把衣服脱了搭在了椅背上，他怎么都觉得不放心，做贼心虚般反复的看着衣服兜的角度。 总感觉会有一个路过的人，把手伸进他的口袋，把那袋东西拿出来当众指证，把他关进牢里。 曹云龙转头：“上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年华被叫的颤抖了一下：“什么？” 曹云龙被他这样的反应吓了一跳。 “什么什么？我是说踩着点来打卡上班，你这是终于想开了？不当卷王了？” 年华听到这话心里很不平。 直到赵江福找他谈话前，他确实认为卷一卷是非常有前途的，后来他发现这些东西都是狗屁。 什么是前途？ 前途就是鸟新人有背景领导一点活都不分，他这种没背景吭哧哧的干也没用，到头来还是要被当垃圾扔掉。 赵江福把办公室的门打开。 冲着离他办公室最近的，诸如李磊这帮组长摆了摆手，这些人马上会意，各自通知着组员向着组员们招手。 “走啊，你还在这坐着干嘛？” 曹云龙拍了拍年华的肩膀，后者微笑：“你先去，我这边找点东西，忘了点事儿。” 曹云龙没听明白对方不着四六的话，转身夹着笔记本，顺着人群向着大会议室走去。 年华左右打量看着偌大的办公区依然没走的几个人，心里只觉得无比的烦躁。 显然，虽然他赵江福是整层it部的老大，也并不是所有人都需要听他的号令，都需要参加这个晨会的。 “年华，你怎么还不去开会啊，别人都去半天了，这要是被赵总发现有你没你都行那可就坏了，快去。” “是啊，你是不是再找笔什么的，我们这边有，再不去的话，待会进去就要接受所有人的注目礼了。” 年华听着两个人的调侃，心里把他们当纸片撕碎了撒楼下的心都有了，他才发现有些人有时候竟然是这么的碍眼。 一同发现的是，往别人杯子里放东西也不是很容易的事儿，那真的需要相当的天时地利，搞不好还得用点手段搞搞人和。 他皱着眉头快走几步向着会议室走去。 “这小子，怎么搭理都不搭理我们？” “谁知道呢，以前可没发现他这么傲。” 大会议室，赵江福正讲了两句话，门被年华打开了，所有人都对着他行注目礼。 年华只觉得这些目光太过于刺眼，众目睽睽下这样的感觉非常让他不自在。 赵江福看他这样子也没有再说什么。 “众所周知，尽管我已经拼命地力保争取，咱们这边还是裁员了一些人，当然这些人也是各组工作成果相对靠后的同事。” “今天这个会就是要告诉大家，都不要紧张，我和领导确认过了，暂时不会有裁员了，当然对于离开我们的兄弟，咱们也给了他们赔偿，大家也算是好聚好散，这是我唯一能为他们争取的了。” 这样的话说完，很多人都自发的鼓掌，在现在这样的环境下，没有最没品只有更没品，合理的赔偿也是值得肯定赞扬的。 年华没有什么反应，他知道正在讲话的男人有多么虚伪，不是这人有多么大方，纯粹是对方没有找到可以扯大的漏洞罢了。 不过人家也是厉害得很，就像他自己，人家依然能和没事儿人一样打交道，甚至还能给几包茶叶当礼品安抚下。 恶心，纯纯恶心。 “在这里我再次强调，咱们公司运行良好，客户们虽然有些亏得倾家荡产，但还有各种抄底的新用户涌入，我们也要坚持服务好这部分新用户，继续研发优化我们的量化算法，让人家先尝尝甜头争取留存。” 赵江福面带自信的笑容慷慨激昂的阐述未来的蓝图和星辰大海，只不过在座的聪明人们也都是各自心里有数。 讲的人知道自己在说谎，听的人也知道，大家互相都是清楚，只不过没出大问题前，大家都是一个公司一起吃饭的，谁也不会跳出来唱反调。 真到了关键时刻，大家都会用脚投票。 散会后，李磊走到年华的面前。 “我之前拦了，但是没拦住，幸亏你有自己的资源，好好干。” 他丢下这样的一句话就走远了。 年华自然知道对方指的是什么。 他扭过头呸了一声，脸色森然。 “说的像真事儿似的，都是一群见人下菜碟的虚伪货色。” 忽然，他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曹云龙笑道：“嘟囔什么呢？” 年华的脸秒变老实人的和气。 “没有，最近练演讲呢，刚是模仿。” 曹云龙愣了，直到年华走远后，他才皱着眉头：“这哥们最近精神好像有点不正常，太压抑了？” 下一秒，他便摇摇头，自己又不是心理医生，再者就算是心理医生他也没兴趣看诊，都是同事而已管他作甚？ 年华回到工位上，电脑上又开始弹出消息，那是李磊发给他的工作内容，他很清楚这里面至少有一半应该是林雨的，只不过眼下都是他的了。 不过这次，他只是手点键盘，轻轻敲过去两个字，好的。 李磊很纳闷，这次对方竟然没有跟他抱怨，甚至推诿和争取工期的话都没有，难道这小子转性了？知道投不明白胎只能低头做事儿的道理了？ 他切了个窗口又给曹云龙布置任务，管他呢，反正有人懂事儿干活，免得他浪费口舌就好。 没一会儿，江浅安又接到了曹云龙的安排，她便开始低头乐此不疲的工作起来，只盼着有点上难度的，到时候好拉着身边的外援一起甜蜜双排。 午休时间。 年华默默的观察着一个个离开工位的同事，每走一个人他都觉得离成功近了一步，每走一个人他就觉得明天就要光明了。 只可惜这样的心情没有持续太久。 早上的时候他的不远处有一些碍事的东西耽误了他的行动，眼下他的身边曹云龙居然迟迟不肯起身。 “怎么了云龙？不去吃饭吗？” 曹云龙敲着键盘，头扭都没扭：“我想着把这批新需求先分析下，然后接下来就不用费脑袋了，直接低头码代码就行了。” “嗨，胡扯，哪有午休时候搞这些的。” 年华故作不经意的话里含着劝退。 但曹云龙没听见一样依然敲着键盘，干的不亦乐乎丝毫没有要吃饭的意思。 年华很急，他知道附近的工位，不管是带饭排队热的，还是出去吃的，都是有着时限的。 身边这个碍眼的家伙最好马上消失，这样他行动起来才更加的安全。 想到这里，年华拍了拍曹云龙的肩膀。 “楼下有家新开的店，一起下去吃口？” 曹云龙心里有些纳闷，这个平日里不组局吃饭的家伙怎么突然这么主动了？ 他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懒，不想去。” “走走，就当是陪我了。” 年华说着，就提着他的肩膀。 曹云龙心里不耐烦，但还是碍于面子起身了：“好，要是不好吃你负全责。” 两个人就这样向着电梯走去。 直到电梯到来开门的一瞬。 年华捂着肚子快速说道：“我肚子忽然疼了，先去上个厕所，你去那边占个座，我马上去。” “你们上不上来啊？” “就是，你们别一直按电梯钮。” 电梯里的人看他们不动纷纷抱怨起来。 曹云龙有些懵逼，脑子反应不过来。 见他这模样，年华捂着肚子再次催促。 “你快先上，店名位置我马上发你。” 曹云龙看着电梯里的众人催促的目光，又看看捂着肚子的年华，稀里糊涂的就先上了电梯。 看着电梯关上，年华脸上哪还有急切？ 他腰杆挺直，拳头握紧，脸上带着瘆人的笑，三步化作两步，向着办公区小跑。 没跑几步，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马上就放缓了脚步。 脸上和从前一样老实。 第284章 亢奋状态，肾上腺素的刺激 感应门打开。 年华浅浅扫了一眼微波炉前排队的人。 “哎，年华，刚看你和云龙出去了，这怎么又落东西了？” 排队的小伙说完，见对方没有搭理他只觉得无比尴尬，他回过头语气尖锐：“这小子够狂的，平日里没见他这么狂，像谁求着他说话似的。” 实际上，年华根本就没有听到别人喊他，精神高度集中的时刻，整个人接受外界刺激的敏锐度会变得很差。 年华此刻的眼睛里，只有远处办公区，他附近的几排，那空无一人的工位，以及林雨工位上那个没有盖盖子的水杯。 离工位越近他的心跳越快，整个人甚至不知道手该放在哪里好，上次他这么紧张还是不知道多少年前查高考分数线时。 到了工位，他假装站在自己的位置找东西，眼睛却一直死死的盯着过道尽头。 一秒，五秒，十秒。 这个过程中他无数次想要把兜里的东西拿出来，打开，潇洒转身的扔到林雨的杯子里，然后没事儿人一样的撤退。 但他又总觉得下一秒，过道的尽头就会回来人，会刚好发现他这个异常的举动。 二十秒，三十秒，四十秒。 年华的眼睛根本没眨，已经发酸发干，心里的担心和快点下手，两个不同的念头在无声的厮杀着。 终于他一咬牙，一边盯着过道的尽头，一边把小小包的粉末倒进了林雨的杯子里。 尽管无比小心，但还是有不可避免的，略微飘出去的一点粉末。 这让他的心咯噔一声。 紧接着，他马上低头吹了两口，又快速的向着外头走去，边走边回头，看着林雨的杯子，整个人莫名的兴奋，脸上因为情绪的激烈都有些变形。 “你们两个怎么还没有热完饭？” “要不你们别在这排队了和我下去吃？” 年华路过排队的人群，很是自然的和刚刚没理的那个同事勾肩搭背，这让刚还在嘀咕他目中无人的俩人心里画满了问号。 “不是，刚才叫你，你当没看见，现在这是中彩票了？不过年不过节不升职不加薪请我们吃哪门子饭？” “是啊，你年华以前没这么大方，今天这是怎么了，突然就变了一个人似得，是不是真中彩票了？” 两个人的连环问号引得排队的人都看向年华，后者把搭在他们肩膀的胳膊撤回。 “爱他妈去不去，没你们不成局了？” 两个同事听到这话脸都绿了，旁边排队同事的目光更是让这两个人觉得脸上挂不住。 “年华你别走，你说清楚，什么意思？” 没有人回应他，回应他的只有背影。 洗手间，年华把手洗了一遍又一遍，生怕有些不好的残留沾到手上给自己造成伤害，他是知道病人有多痛苦的，特别是活不起死不了的那种。 等他走后，负责打扫卫生的阿姨冷眼看着他，一边用抹布擦洗漱台一边嘟囔着。 “洗手液用了小半瓶，这人真是精神病，什么年代了，什么便宜都有人占，看他的模样，没准前些天偷卫生纸的不冲厕所的都是这一个人干的。” 骂着骂着她就有些后悔，刚刚光顾着看这个精神病的行为艺术了，没凑近好好看清这人的脸，不然厕所再有精神病，以后也有个清晰的首要怀疑对象。 楼下的曹云龙早就等的不耐烦了，他在吸烟区一根接一根的冒烟，手机上有鬼的店名和位置，简直安静的像半夜的坟地。 这小子是在耍他玩？ 这个念头刚起，曹云龙就觉得不可能。 他等不及了给年华打了个语音电话。 对方是秒接的。 “什么情况，我在楼下刚才都要抽的缺氧了，你这店名和位置一直没有给我发，是把我忘了？还是没把我当人？” 曹云龙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冲话筒质疑。 “哪了？” 回复他的只有电话里年华极其简短的两个字。 这样平淡如常的语气让曹云龙心里无比的不爽，让他等了半天不说，还特么一副领导布置任务的通知语气，半点不好意思都没有简直离谱。 见曹云龙没说话，话筒里又问了声。 “哪了？” 曹云龙皱着眉头狠狠地把烟头按灭。 “以后别他妈找我吃饭，没人愿意和你吃这一顿饭，给脸不要脸还把自己当什么人物了。” 说完这些，他就挂断了电话。 刚下电梯的年华看着手机一时没反应过来，但是站着稍微一想，省一顿饭钱也是挺好的事儿，有些人还不配让他请客吃饭呢！ 正在他琢磨着去哪里吃饭好。 电话又震动了几下，正当他准备让曹云龙滚的时候，一看名字马上态度缓和了很多，联系人是张盈静。 “来我的办公室一趟。” 年华听到这话心里无比的兴奋，简直像是一个心里憋了天大秘密，不说马上快疯的精神病人。 眼下，什么午饭简直没有一点食欲。 一个转身就钻进了电梯里。 张盈静的办公室。 “给你的东西你准备什么时候下手？” 张盈静优雅的端着咖啡，敲着丝袜二郎腿，眼神居高临下的看向沙发上，看上去就很窝囊的这把刀。 她见对方低着头没有说话心里顿时不满，正欲说几句让对方知道知道深浅，有些急迫感。 下一秒，年华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从兜里掏出张盈静给的所有袋子，他的脸上带着激动的潮红。 两根手指捏着大透明带，在张盈静的眼前晃了晃，嘴角控制不住的抽动，眼里的喜悦显现着病态的兴奋。 “就在刚刚……” 年华说完这话，走到门口开门伸出半个脑袋，抽回脑袋后关门反锁，整个人靠在门上，手指轻微的颤抖。 “就在刚刚，我已经把一小袋扔进了那个小畜生的杯子里了，等到下午，等到他张嘴后，喉咙流过水的那一秒。” 他说到这里整个人都跟着颤抖了一下。 “多好啊，嘶……” 年华微眯着眼睛，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给人一种无比的诡异，要是有其他懂的人在场，会觉得这小子好像嗑药了，怎么都不像正常人。 张盈静听他这么说，这才跟着笑了起来：“看不出来，抛开钱的因素，你居然有这么恨他？” “恨，怎么不恨，没他我哪有这些事儿，他作为因果的因，自然要把我身上的果负责到底，至于他怎么样，那都是他应得的。” 年华捏着拳头，语气森然的这样说道。 啪，啪，啪。 张盈静看他这个样子忍不住在一旁鼓掌，她觉得真是找对人了，这种看上去老老实实的人，一旦扭曲起来，那真是狠辣极了。 “放心，剩下的我也会这两天全放到他的杯子里，总之我过得很难受，肯定也不会让他好受了，给我好好的陪着，一起惨！” 年华说着就笑了起来，说完后整个人神情都松弛了下来，和刚刚楼下的紧绷兴奋简直判若两人。 他根本看都没看眼前的张盈静，解锁房门后就要走人。 “等等！” 张盈静的一声，让他准备推门的手一顿，年华回过头看着她：“还有其他事儿？” “有！” 张盈静看着他，脸上是高深莫测的笑容，她说完这话便不再去看年华，手指在手机上轻点着。 噔噔噔。 年华把手机从兜里掏出来，他的瞳孔收缩，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惊讶。 短信的提醒，对方又是打过来一笔钱，那一串0让他心里狂跳紧接着就是狂喜。 “你好像特别的惊讶？” 年华听到这话看着张盈静的脸点了点头：“我以为你会最后给我，当然也有赖账的可能，没想到你居然会分批给我。” 张盈静很随意的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我觉得你说的还是保守了，你心里应该基本笃定我会赖账的，只不过现在是捡着好听的说罢了。” 年华没再解释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没得选啊，反正你的诱饵也是一笔不少的钱了，我也算是对家里尽责任了。” 张盈静看着他说道：“那些钱不够？我觉得理由不够充分。” 年华听后难得的豪气了一把，他几步就迈到了窗前，看着大厦下面芝麻一样的人头笑了。 “本来我就不太想活，本来我也盼着那个姓林的和我一样……比我更难受，你给不给全款就不重要了，倒是你现在又多给了我一笔，这无疑是意外之喜了。” 他说完这些话回过头看向张盈静脸上满是疑惑：“明明你可以等我把事情做完，你再找个时机干掉我才是正常的操作，狡兔死，走狗烹嘛。” 张盈静满脸笑意的看着他没说话。 “有那么好笑吗？” 年华有些恼，他再次感到那种讨厌的傲慢和那种没来由的俯视视角，他觉得自己又被轻视了。 “不要误会，我不是嘲笑只是觉得有趣而已。” 年华听到这话正要开口，张盈静起身伸出手掌制止了他。 “什么年代了，还杀人灭口，还狡兔走狗那套，这笔钱不值得我费心思算计你，累！” “说难听点，那些钞票只在你的眼里无比的重要，重要到我会因为这个数目过河拆桥，这是你的妄测不是我的本意。” 年华默默感受着对方嘴里自己的渺小。 张盈静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每一个小袋，你都能过来领一笔钱，最后一个小袋放完，我们刚好钱事儿两清，主动权在你这个各方面都弱势的手里。” 年华懵了，整个人都有些茫然。 “你这么做的理由呢？谁嫌钱多？” 张盈静又笑了，但是脸上一反平日里的气质和端庄，带着阴狠和不屑。 “给你清晰的进度条，让你做事情更加的有动力，这样看得见摸得着的奖励多好啊，概不拖欠，也不欺负老实人。” 年华听懂了，人家这是用训狗的奖罚机制来调教他，但他却升不起志气和欲望对这些钱说no。 张盈静又坐了下来，继续优雅的喝咖啡，仿佛刚才发狠的是别人。 “没你的事儿了，你去忙。” 年华点点头，带着无力和茫然推门而走，无力的是他用命换的钱，在人家的眼里只是个屁，还是个喂狗的骨头，茫然是他的人生从始至终一切，仿佛没了色彩。 因为他不记得除了金钱，他还追求过什么，这种虚无感让他有些想笑。 张盈静见他走后，给秦昊挂了个电话。 “老公，计划进行的不错。” “嗯，这狗挺听话的，事儿办的可以。” 另一边，林雨和江浅安一起吃着饭。 正吃着，江浅安诧异的问道：“我看你这右眼皮总是跳来跳去的，是不是没睡好啊？” 林雨摇摇头：“不知道，刚刚开始跳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反应的太慢。” 江浅安歪了歪脑袋：“太慢？” 林雨用筷子夹克口米饭：“就是啊，他要跳也应该在你说亲自下厨的早上跳，右眼跳祸嘛，这属于是网络信号不好延迟了。” 他说完就笑了起来，江浅安也跟着笑，笑了一会儿，她马上意识到了不对，随即把林雨爱夹的菜放到了自己的面前。 “嘲笑我，别吃了！” 林雨当即服软：“没有，你让我吃点，这菜吃着挺香的。” 见他这副的德行，江浅安又把盘子推回了他的近前，又亲自给他夹了几筷子。 “多吃，别客气，就知道欺负我！” 林雨看着米饭上面叠的很高的菜，只想着以后说话的时候，嘲讽的不能这么露骨，一定要多拐几个弯，让对方听不明白才好。 吃饱后，两人一起压了会儿马路便上楼了。 林雨到工位二话没说，拿着水杯就向着饮水机走去。 年华的视线从林雨回来的那一刻就牢牢的锁定在了他的身上，他只盼着林雨拿起杯子把东西喝了。 与此同时，秦家庄园。 老吴正捏着拳头透过屏幕，看着走向饮水机的林雨，他再次拨通了秦羽的电话。 “老爷，拦下，万一出乎你的预料。” 回应他的是秦羽十分平静的声音。 “他不敢下死手，秦天的事儿我莽撞心软，也念在老太太的面子上没让他怎么着，这次不会了。” 老吴没敢再说话，眼前的电脑显示器上，林雨已经拿着水杯坐回了工位。 毫无意外！ 他仰着头，握着杯，喉咙开始耸动。 第285章 理解不了，脑子逻辑有问题 林雨的动作神态同样尽数落在了年华的眼里，他此刻悄悄扭头偷窥，内心狂跳，无比的欣喜和恐惧。 “你能不能别抖腿了？” 曹云龙斜眼嘟囔了一嘴。 年华没有回应他，腿依然兴奋的抖着，如果不是办公区人太多，他肯定会吼出声或者蹦起来。 “有病。” 曹云龙见他没反应又嘴了一句，心里面还是对自己中午被耍不爽，但对方依然没搭理他，他也无法发作，只能低着头接着敲键盘。 年华迫不及待的拿出手机，一口气想了很多人，最终给张盈静发了条消息，把这种溢出来的情绪分享。 “第一小袋的东西，我眼见着他喝了！” 他发完消息后得意的笑了，没想到和其他人分享成果是如此的舒爽，这种分享自打他结婚以后，就再也没有感受过了。 “干的很好。”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映入年华的眼帘。 他不自觉的看着手机笑的更加灿烂。 曹云龙只觉得这小子怎么看怎么烦人，他好像从来都没有这么厌烦过一个人，这小子不说话就坐在那，对他而言都是折磨。 “你表情好像很不满意？” 年华扭过头面带嘲讽的打量着曹云龙，毫无顾忌的话脱口而出，震得后者一时语塞无法有效反击。 “你还真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 年华扔下这样的一句话走了出去。 曹云龙看着正对着他的空椅子，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这一向低调老实的家伙，怎么突然感觉有些变态了。 他哪里知道，对方这两天情绪紧绷的觉都睡不好，简直是嗑药后的狂暴，发癫的精神状态。 更贴切一点的说，那是情绪压抑过久，数以十年计后，不管不顾脱下表演面具后的情绪爆发。 秦昊挂断了电话嘴角带着残忍的笑。 正在这时，秦毅推门走了进来。 “爸，什么事儿这么开心啊？” 他说着坐在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 秦昊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这样的眼神和神态直接给秦毅看毛了。 “爸，我不是故意睡这么晚，实在是昨晚应酬的比较晚，恰好今天又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可不是不务正业。” 见对方还是盯着他，秦毅眼神躲闪，急急又道：“真的，我照着你说的，拉着那些可用的人，将来准备成股子势力，做两手的准备……” 秦昊伸出手制止了他。 “你的第二手准备大概率用不上了，如果事情不出特别特别的意外，秦家以后所有的产业，手拿把掐的全都会属于你。” 秦毅听到这话呆住了，头上的毛巾也跟着掉在了地板上，他都没来得及捡起，只是直愣愣的问道：“这……这么快，真的吗？” 秦昊没再说话而是透过客厅的玻璃遥遥的看向秦羽的主宅，虽然年轻的时候没有人在意他这个秦家老二，但以后搬过去养老也算是秦老头了。 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他不喜欢这种自我鼓劲大概率无法实现的少年意气，他只知道三十年前看父敬子，三十年后看子尊父的客观规律。 秦毅没接到准确的回答，但是依照着他对自己父亲的了解，说是八九不离十，那简直就是百分百成功。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立马打起电话摇人：“喂，今晚组织下，挑挑上台面的公子，再弄一些极品姑娘，对，要体检报告，老规矩。” 另一边，林雨放下手机，眼皮还是跳个不停，马上，他放在桌面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着联系人心里有些摸不着头脑。 哒，哒，哒。 江浅安放下了鼠标，伸出白皙的小手在林雨手机的旁边轻点了几下。 “喂，电话，怎么不接？” 林雨拿着手机向着外头走去，一边走一边按了接听的按钮：“有事儿？” 电话里，老吴的声音低沉。 “少爷，你那杯水被放了东西。” 林雨听得有些发懵，他不明所以的询问道：“我没有听明白你的意思，什么水被放了东西？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刚才喝水了？” 老吴并没有直接回应他，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说道：“我待会带您到医院做个全面的体检，你在公司哪也不要去，我马上就过去。” 挂断了电话，林雨靠在墙上，手指轻点着墙壁，脑子里仔细的思索着对方猜谜一般的话语。 那天晚上，老吴和秦羽莫名其妙听起来很玄的，所谓的危险言论浮在了他的心头，林雨整个人皱着眉头，有种荒诞的错觉。 这样的错觉他很久很久前有过。 那是他身在国外听到不远处砰的一声，当时没有亲历经验的他只觉得是爆竹，直到有人倒地上身下流出一大摊的血，他才感受到什么是枪击，什么是危险。 现在也是这样，和平年代，他头一次对暗中的危险有了清晰的认知，在以往他都是通过新闻看到哪个家族的人被绑架撕票了。 这是第一次，他有了具象的概念。 只不过这个向他水杯放东西的人是谁？ 对方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林雨深深呼出一口气，不在没有结果的思考里打转，手机揣到了兜里人向着工位走去，现在要做的就是等老吴。 “你的脸色好像有些差啊？怎么了？” 江浅安看着林雨脸上满是关切。 “哦，没什么，别担心。” “胡说，你情绪都有些不对了。” 林雨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头。 “都说了，不要担心，没事儿。” 江浅安听到对方语气的加重更觉得有事儿，但是她看对方的样子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不愿意说的话怎么问都是没意义的。 正当林雨对着水杯口向着里面看时电话响了，他知道老吴已经来了，虽然不是十分清楚状况，但他本能的觉得这人会安排好的。 “楼下了，好，我马上下去。” 对着电话说了这样的一句话后，林雨把椅子背上的外套一拽，边走边穿，向着楼下加速走去。 等他走近电梯正欲低头按关闭时，江浅安一脸担心的挤了进来，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站在他的身边。 随着电梯的下落。 江浅安看着楼层号码轻声开口。 “我知道你这边有问题，我应该陪着你，不许再多说什么，大男子主义。” 林雨扭头看着她笃定的模样没再多说。 出了大厦的门。 老吴少见的严肃脸没有笑。 他看着林雨身边的江浅安没有开口。 “我女朋友，正好体检给她也查查？” 林雨说完，满脸轻松的扭头看向江浅安：“就是做个全面的体检，你既然愿意陪我一起，那我就请你也来个套餐好了，反正跟都跟下来了。” 江浅安看着满脸正色的老吴，以及身边明显故作轻松的林雨没有说话，反而心里更加的担心起来。 一路无话，三个人很快到了人民医院。 老吴很是熟络的带路找人安排各种体检项目，并隐晦的告诉身边的医生，一定要查的仔细，不漏任何的细小指标，哪怕是最容易忽视的也要极端的重视，确保不漏掉任何的问题。 白大褂非常正色的频频点头。 江浅安很是小声的问林雨：“这位是谁啊？你的某位亲戚嘛？” 林雨看着正和医生交流叮嘱的老吴。 “不是亲戚，算是我生父的管家。” 江浅安点点头：“知道你有背景，但是管家都上来了，好像有些纨绔二代的意思了。” 林雨没有接话只是心里的疑惑渐浓。 他有挺多疑问，到现在都被压到了心底，只想着检查结果出来后，再详细的问问老吴，现在他真没那么多的心思，只有健康才是第一位的。 “您是在这等我们还是一起？” 白大褂询问老吴，后者一秒都不带犹豫的：“当然是和你们一起了，我心里是一点放心不下。” 这样的话各人有各人的理解。 至少当事人林雨，觉得事情不乐观。 “那行，那我带您们几位，一个个科室安排，有我在的话医生们也会仔细些，这样才不容易漏诊。” 老吴听后很欣赏的冲着白大褂点头。 后者没有多说什么，毕竟都是人精，人情往来的东西没必要说的太多，点到即止。 多弄些善缘保不齐哪天就能用上。 走路的过程中，林雨扭过头问江浅安。 “你有没有疑病症讳疾忌医之类的，要不要跟我一起把各种体检做了，这怎么也比单位每年的体检要细致些。” 江浅安直接伸出胳膊交叉抱在身前。 “不要，我最讨厌体检了。” 她说完又打量着林雨沉默了一小会儿。 “那我也检查，陪着你，免得你害怕。” 林雨听到这话，第一次极其认真的看向江浅安天真的脸，他的心里面唯一一次类似的话，是不知道多少年前妈妈说的。 那是林妈在某个阴云密布雷声大作大雨连绵的晚上，在他看着一个个同学都被接走的时候，林妈打着伞距离很远像是一束光，走近后轻抚他的头：“妈来晚了，害怕了？” 正当他陷入回忆时，白大褂停下了脚步，在一众排队患者的目光下推门进去，没几秒他便出来冲着林雨招手。 进门后，检查医生态度极好，一边聊着天一边把检查做了，说笑间林雨和江浅安走出了诊室门，排队的患者又开始了有序的检查。 就这样，一个诊室又一个诊室的走，时间也在一分一秒的过，林雨头一次知道体检居然可以详细到这个程度。 他觉得这种程度不是什么最高等级的体检套餐会有的，因为每一个检查医生经过老吴找的人耳语后，明显就是把他当病人对待的。 当然，江浅安也无奈的“享受”了细致的“优待”。 终于，从一楼的各个门走到了四楼的各个门，在不知走了多少个门以后，林雨身边的白大褂终于停下了脚步。 他回头看着老吴又看了看林雨。 “按吴老说的情况，最相关的所有检查我们已经全都做完了，如果不放心明天空腹接着做各种肠镜胃镜之类的，虽然我觉得意义十分有限。” “现在你们可以在这，算了，我给你们安排个房间，你们稍微等等相关的结果，一些电子报告单还需要时间。” 林雨看着白大褂的笑脸以及对方脸上明显沁出的汗珠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们在这边的椅子坐坐就行，不用多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别在这坐了跟我走。” 白大褂说完，不由分说领着三人就开始找地方，最终安排了一间貌似空着的病房，这才笑呵呵的和老吴耳语了一番离开了。 “老吴，你知道我喝水了，是有监控之类的东西吗？” 在白大褂走后，林雨坐在床上问道。 老吴看着一旁的江浅安没有开口。 后者自然也察觉到了这点起身欲走。 林雨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摇了摇头。 老吴心里叹气：“外人在的话，我不可能和你多说什么的，老爷也不会允许我乱说的。” 这样的话出口，江浅安扭头很体谅的看着林雨，这次后者点了点头。 屋子里只剩下了两个人。 林雨先是左右打量了下屋子内的各种仪器，这才缓缓开口：“没别人了，方便说说吗？” 老吴：“有监控，你们楼层的最高清。” 林雨哪里管高不高清，他直接问道：“谁扔的东西，是谁要搞我？” 老吴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开口：“只能说，往你杯子里扔东西的人叫年华。” 林雨脑子里猛的一闪，一副微笑着的和气老实人的面孔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根本不记得和这个人有任何过节，连话都没讲过几句。 甚至之前，他还感慨过，曾经的自己和这个年华很相似，也曾因为公司关系户的存在，领导多给他分配工作。 虽然当时心里已经对偏心领导问候了祖宗十八代，但他还是自知无力打破社会的潜规则，只能借着工作把自己锻炼成了业务骨干，也算是没有白干活。 他想不通这个人为什么搞他。 私人没过节，难道是因为工作？ 林雨马上又否定了这个猜测。 工作的话，即使要找也该找李磊和赵江福，和他有半毛钱关系？ 分配工作的不是他。 他也没向这小子身上推过活。 第286章 这就是命，他生来就是这样 林雨再次看向老吴：“你们既然有监控，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拦住我？” 这样的话出口老吴马上面露难色，他无法回答这样的问题，这种决断也不是他能够自作主张的。 见老吴神色怪异的不说话，林雨的心里已经有了些猜测。 “或许，我身体检查出点毛病， 应该对某些人更有用，就是不知道那人利用我要干什么呢？” 老吴依然没说话，这次他的目光都没看林雨，只是略微低着头，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 对于背后打过很多交道的生父，林雨心底是知道对方的心思和手腕的，他当初看到秦天的前车之鉴依然选择接近秦家，就是觉得秦羽会长些记性，至少不会让他暴毙。 风险和回报评估后，他觉得有的赚，但眼下好像风险还是偏高了，这个爹很有可能再拿他的健康下棋呢。 至于秦羽有把握别人不会搞死搞残他，还是对于搞死搞残他也不重要，那就是另一码事儿了。 现在的林雨只想知道自己当下的健康情况，至少别搞个什么终身疾病才好，那样他在秦家赌的投资回报也太亏了。 屋子里再没有人说话，气氛很压抑。 “我杯子里的水需要找人化验吗？” 林雨说完马上又摇了摇头，他轻轻捶了捶自己的脑袋：“不好意思，我已经都喝光了，这还挺遗憾的，不过待会的体检报告也多少能反映些东西。” 老吴听后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没准，那个年华还会继续。” 林雨耸了耸肩：“什么年华八华的，我没兴趣再给你们当实验小白鼠了，我担心钱没拿多少命最后搞没了。” 两个人正说着，白大褂推门进来了。 他看着林雨眉头皱的很深。 “有什么就说什么？” 林雨事到临头反而放松了下来，自己选的路风险就自己担着，要是运气不佳玩脱了，那也怪不得别人，要怪就怪自己又菜又爱玩。 老吴看着白大褂点了点头。 “那个姑娘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你这边是属于药物性急性肾损伤，需要过个三礼拜再来复查一下，到时候看看血肌酐之类的爆炸指标会不会降到正常水平。” 老吴显然不太懂这样的指标含义和分量，但林雨听后心里确实咯噔了一下，随即嘴角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 “急性，慢性，肾衰竭，尿毒症。” “要是过几个礼拜指标依然异常，我大概会是这样的路线，年纪轻轻就废了还是很令人恐惧的。” 林雨目光清澈的看着白大褂，他嘴上虽然说着恐惧，但语气可一点没有恐惧的样子，甚至隐约带着些自嘲。 白大褂不知道眼前这位为什么对生命有着这种漠然，但他明白别人什么态度都不干他的事，于是继续尽职尽责的解释道：“我觉得这种药损多半会恢复正常，你也不用太过担心焦虑，一切以三个礼拜后的复查为准。” 林雨听后笑了：“即使是1的概率，发生了就是绝对的100，这个只有当事人懂，概率怎么算都是没什么用的。” 老吴对着白大褂点了点头，后者很识趣的走了出去，临走也没再安慰眼前这个帅气的年轻人，他觉得对方似乎不需要不痛不痒的安慰，理智的可怕。 完全不像是某些患者，总是爱听医生多唠叨一些无用的心理关怀，多吃蔬菜水果之类的话。 随着门被关上，林雨直勾勾的看着老吴：“你来之前，他跟你说什么了吗？” 老吴摇了摇头。 林雨拿起手机给秦羽拨通了电话。 令他觉得意外的是，往日都要响几声才会接听的电话，这次对方居然是直接秒接通的。 听筒两边的父子谁都没有说话。 各自沉默的像是无底的深海。 “急性肾损伤，有小概率转慢性可能，慢性意味着未来可能的尿毒症，身体报废。” “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事情，但是这么拿我钓鱼是不是太狠了，一个没玩好可是会毁人的。” 林雨反复的攥着拳头，语气不带有丝毫的感情，和对方阐述着事实。 “你的情绪过于稳定了。” 林雨听着话筒里毫无愧意的话笑了。 “你有父爱，负面情绪才有意义，但是你有吗？你没有的话，我带着负面情绪岂不是像个小丑，没必要。” “承认，你这样绝对利己的人，会做什么事儿都不奇怪，只要对你有利，牺牲谁都是可以的，并不奇怪。” 这样的话说完听筒那边的秦羽沉默了许久许久，最终深吸了口气：“你这时候给我打这个电话应该不是评价我的人格，说事儿。” 林雨听后嘴角露着无人可见嘲讽的笑。 “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是你这么利用我，给我搞成这个德行，以后还有小概率报废可能，我要你一笔钱不过分？” 秦羽听到这话终于是忍不住了。 “我有把握他不敢对你怎样，充其量是偷偷摸摸的见不得人勾当，要是会有绝对危险我是不会安排你去凯镁的。” 话筒里传来的声音很大，一旁的老吴都能清晰的听清，但他只是抬头看着天花板，假装什么也没听见，毕竟很多时候耳朵眼睛还是少用为好。 林雨眼见对方没再继续，这才把手机的听筒靠近耳朵：“你的把握，我作筹码，成果你的，后果我的。” “当然，你的逻辑我也能理解，借钱创业的那帮子人都和你一样，他们的筹码是亲朋不是他自己，我见过这些人逻辑自洽表演的无辜样子，你的筹码是亲子要更狠一点，都是明白人，别演了。”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秦羽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虽然他觉得自己这么做也有一部分是为了对方好，但眼下无论说什么对方都不会信的，只能以后事实说话了。 正当他心里叹气之时，林雨又道：“你刚才说你给我安排的凯镁，这看似不经意的话，又印证了我之前心里的疑惑，就是你这个计划恐怕早就想好了。” “怪不得，你给我的秦家实控的公司册子里，只有凯镁一个计算机相关的公司，怪不得你没把科控这个相对更大的计算机公司，也是秦家控制的公司放进册子让我选，现在看来，你是结合我的经历和兴趣爱好，故意引我到凯镁打窝是？” “我想来想去既然凯镁有那个所谓张盈静的便宜二婶在，那说不定这家公司是那个便宜二叔的势力范围，说穿了你是在用我来折腾你自己秦家的内斗是？” 林雨一连串的推论和话语让秦羽握着手机不知说什么才好，他好像第一次认识这个孩子，但转而就欣慰的笑了，至少在他的角度，这小子是很有潜能的。 “不说话了？不说话的话谈正事儿？” 秦羽：“你是指什么正事儿？” 林雨听后很是坦然的开口道：“我现在身体异常指标很吓人，三周后恢复好了好说，恢复不好我以后没准要肾移植了，要钱。” 秦羽听到肾移植三个字时眉头紧皱。 他心里对自己的自大和秦昊的狠辣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虽然还不确定幕后黑手就是这个好弟弟，但他觉得，只要把那个叫年华的撬开嘴，绝大概率能揪出来秦昊。 “500万，算是给你的补偿，够吗？” “我没和你秦家打交道前，一年最低也有20，30万，要是复查那个小概率成真，你这可是用500万买我命了，不划算。” 秦羽沉默了，许久许久。 “真有大问题，秦家会养你一辈子。” 林雨笑了：“承诺并不可信，你在我这的信誉等级太低，1500万，不贵，也就是你某个看不上的房子钱，买我这个林家普通人一条命，怎么样？” 他说完又补充道：“如果你还有为人父，哦不，作为人的基本灵魂的话。” 秦羽：“好，就这样。” “我会安排人给你打款的。” 林雨听到这里心里很开心，自己养父母的恩情有物质基础还了，这样的不亏欠感还是让他心里有些踏实的。 “我还需要陪你演戏钓鱼吗？” “我现在想离开你的公司，哦不对，我现在不想工作了，只想等待着未来的复查，或是虚惊一场或是末日审判。” 秦羽沉默片刻才开口：“再等等，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还有抓人要抓现行，但是不能打草惊蛇。” 林雨：“看在这笔钱的份上，我暂时装作无事发生。” “你把电话给老吴，我要和他安排下。” 林雨听话把手机扔给边上毫无好奇心的老吴：“他说要和你聊聊。” 老吴听后拿起电话：“老爷……” 挂断电话后，老吴把手机递给了林雨。 “少爷……” 林雨马上摇头同时伸手制止。 “我叫林雨，不姓秦，更不是少爷。” 老吴没有接茬也没有再次强调称呼。 “老爷，安排了我一些事儿，如果下次还有这样的意外发生，我会第一时间电话你，将那个年华人赃俱获单独盘问。” 林雨无所谓的摊了摊手。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时间快点过！ 等三周后，药效代谢完的复查结果。 正在这时候，江浅安手上提着几杯咖啡走了进来，她笑呵呵的双手拉开塑料袋。 “给，你们爱喝哪个自己拿着喝哈。” 老吴笑着摇摇头婉拒了，接着转身和林雨眼神沟通了下，提前一步离开了屋子。 江浅安看着对方离开了，转过头看着林雨：“可不能浪费了，要不这三杯都给你？” 林雨看到数量马上明白过来。 “很细心，可惜医生忙去了。” 江浅安笑嘻嘻的特喜庆：“所以才说都给你，争取在下午摸鱼的日子里，来一个美美的水饱！” 她说完就见林雨兴致不高。 “你怎么了？体检出了问题了？” 林雨把医生拿来的两叠单子，属于江浅安的那份递到了她的手上，后者把咖啡袋子放下，接过了各种报告单好奇的翻看了起来。 “哎呀，这些奇奇怪怪的指标怎么看？” “我从来没和医院打过交道完全不懂。” 林雨捏着自己的报告单心里思绪翻飞，不舍得摸了摸江浅安垂下的头发。 “你不用懂，医生那边已经给你看过了，没问题的，你的身体特别健康。” 听到这样的话，江浅安无比信任，很是潇洒的把手上一堆白单子扔到了边上的垃圾桶：“有你这句话就好，这些讨厌的指标看得我头都晕了。” 她说完又看向林雨握着单子的手，结合着对方有些兴致不高的神态，她当下关切的问道：“你呢？你的检查结果医生怎么说？” 林雨看着江浅安脸上的关切和少见的快语速，整个人在心里琢磨着怎么和对方说这个事儿。 见他不说话，江浅安更加的担心。 “怎么了？不会真有什么问题？” 林雨眼神透露着深邃，轻轻点了点头。 “我的肾脏严重受损，医生预计我的未来，可能离不开透析和肾移植，当然肾移植也不是一劳永逸，运气好的才能终生服药不排异，不然最终结局还是移植肾报废，接着透析……” 江浅安听后直接呆住了，她不可置信的捂着嘴，后退了几步，一边摇头一边说：“你在吓唬我逗我玩，怎么会呢？” 回应他的是林雨黯淡的脸。 无声的沉默在此刻就是滔天的惊雷。 比什么话语都有着致命的杀伤力。 江浅安瘪瘪着嘴，大眼睛变得更加的晶莹，眼里有泪花在涌动。 “医生说没说，你到那一步需要多久？” 林雨苦笑了一下：“少则几年，多则十几年，但是过程怎么样都不太重要，结果已经定型了。” 江浅安听到这样的话，整个人控制不住蹲了下来，再抬起头时眼睛通红。 她起身一把抱住林雨：“为什么？为什么你的命会这么苦？” 林雨听到这话脑子里闪现着记忆里的种种，只能在心里感慨对方语言之准确。 是啊，这就是他的命，生父生母的状态，就是他的宿命。 其实，林雨心里很清楚，他的未来大概率很光明。 但此时，他还是选择在江浅安的面前，把小概率的最坏结果，展现了出来。 第287章 有些羡慕，那些平淡的幸福 人民医院。 急诊室有人在吵闹，向着命运诉说着不甘和挣扎。 门诊室有人在沉默，听着医生的诊断结果无能为力。 楼道里有人躺着不动，手扎点滴，紧急加床，没病房可去。 三楼的某个病房内，偌大宽敞干净的屋子里，除了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以及陈列的一台台不知道具体多少钱的仪器，只有江浅安的微弱哭声在屋子里回荡。 林雨微低着头默默的看着眼前的姑娘，很久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其实，活着也就是那么回事儿，很久前我就思考过，要是万一生命遇到了无法面对的不幸，我该用什么样的方式结束残生，实不相瞒，我现在屋子里还有着木炭。“ 他说到这里伸出手指轻刮了几下自己的脸：“老实说，这也不是什么良策，这要是烧炭一不小心没死成没死透，未来大脑神经受损弄点更不体面的后遗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就更加糟糕了，除了这种死法，你还有没有什么好主意？相对病死要更体面的那种？” 江浅安听到这些话，感受着林雨不在意的语气，抬起头时眼里的泪花更多，她想不明白上天为什么会这么残忍。 “你你不能这么想，我觉得我觉得你肯定肯定” 江浅安磕磕巴巴的，一句完整的话没有说出来，忍不住伸出胳膊抱紧了林雨的脖子。 在她看不见的那面，林雨的眼里更加的复杂，他觉得很温暖，但也知道这温暖是瞬时的。 瞬时，就是某一时刻，某一段情绪的即时作用。 他的心里面无比的明白，等对方这段情绪过去，更真实地情绪才会涌起。 或许是明天，或许是后天，总之理智来的不会很迟。 “抱我，伸出手！” 林雨听到这话回过神来，伸出胳膊环在了对方的腰间。 他能感到对方腰间的紧致，和那种无与伦比代表青春的活力。 林雨每次均匀的呼吸都能嗅到江浅安头发的香味，以及夹杂着不知是不是沐浴露的那种，一股子嫩黄瓜的清爽味儿。 两个人就这样抱着，半晌后林雨在她的耳边安抚道：“不要怕，人各有命。” 他的话出口后，只感觉自己脖子被搂的更紧，紧接着突然传来尖锐的痛感。 林雨吃痛本能的推开了江浅安，后者刚好一屁股坐在了白床单的病床上。 江浅安像只小母狼般看着林雨，不顾形象的伸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她的眼神带着一股子火热，以及一种林雨看不懂的意味。 林雨摸着自己脖子上深深的牙印。 ”你是不是疯了！？” “我就是疯了！” 江浅安说完直接跳到了林雨的身上。 她的双腿紧紧的勾着林雨的腰，张嘴用贝齿轻咬着林雨的耳朵。 感受到怀里的摩擦和心中的躁动，林雨只觉得浑身开始发热。 再一看眼前的江浅安，对方的神态没有半点羞涩，柔情似水，眼波流转。 对视了几秒后，江浅安直接把脸贴了上去，两个人亲密间，一同倒在了病床上。 “门！”江浅安感受着脖子上的湿润，以及对方越发粗暴的动作语气急急。 林雨起身回头反锁了屋子的门，然后一把拽开围着病床的帘子，整个人压了上去。 对未知检查的紧张，对生父的失望，对自我价值的否定，都让他失去理智的暴躁。 他把这一切的负面情绪，都融进了自己的动作里。 江浅安没有被动，动作无比的生涩，但还是激情无限的配合着。 楼道里，不时有查房的护士经过。 她们扭头时，透过病房的门玻璃，看着拉起来的病床帘子心里也是有些疑惑。 都觉得这个病房此刻不应该有患者。 但她们很快就匆匆而过，继续推着小车载着吊瓶，来到其他的病房，到患者的近前开始三查十对。 不知过了多久，林雨和江浅安不再折腾了，只是赤裸身体，互相搂着依偎着。 又过了一会儿。 病床的帘子被归到了原位。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好似多了些默契，一起整理扭曲的很厉害的床单，被子。 很快，房间又恢复了它本来的样子，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林雨和江浅安在病床上坐着，一人捧着一杯咖啡喝着，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 林雨的咖啡里只剩下几个冰块。 他扭过头看着脸上潮红未退的江浅安。 “为什么？” 江浅安的美目看着林雨的脸很久很久。 “算是抽奖，你运气好的话，带着孩子我还算能和爸妈谈谈。” “你运气不好的话，那我应该不会陪你很久，我喜欢阳光下无忧无虑的生活。” 林雨：“何必呢？” 江浅安笑着摇摇头：“我自己也不知道，反正做了就是做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轻快的跳下了床，背着手像是没来医院前那样。 整个人再不似之前那般沉重，显然对林雨的事情她已经想的透彻了。 林雨拎着袋子里的最后一杯奶茶：“走，再待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江浅安听后点点头跟着一起走了出去。 过道里，该没有病房住的人依然没有地儿住，依然只能眼巴巴的等待着安排。 他们离开的病房，随着门啪嗒的关上，便如同划分好的特区，令寻常人无法入内。 回去的路上，江浅安歪着脑袋靠在林雨的肩膀，看着出租车外的蓝天白云。 林雨只是看着前排的座椅，感受着窗外飞驰而过的其他汽车，心里是对下次检查的担心。 小概率只是小概率，如他和别人说的那样，他自己也知道不论多小都可能是百分之百。 在两个人下车的时候，他的手机震动来了提醒，拿起一看，是秦羽的钱到账了。 看着余额上面的一串0，他觉得一点开心的感觉都没有，有的只是不安和无趣。 两个人回到工位后，江浅安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林雨只是面无表情的操纵着手机，把该还的贷款什么的都还了。 工人小区。 林雨下班后直接一头扎进了健身房。 刚一进门，就看见小刘和嘉慧在前台互相调笑着。 “小心你们老板把你们一起都开了，这大庭广众明目张胆的搞这些。” 小刘看着一脸打趣的林雨脸上不无得意的说道：“不用他开我，我已经把他开了！” 林雨单手拄着前台，另一只手毫不客气的抓着小刘面前的零食，边吃边问：“你来这边也有些年头了，这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 小刘听到这话只是扭过头看了看嘉慧，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头发。 “我和她最近要结婚了，再一起在这边给人家当服务员打工不太合适，想着自己做事儿。” 嘉慧紧挨着小刘，看着他时眼里的爱意让林雨整个人都为之动容。 林雨惊讶道：“你们这也太快了？” 说完，他又摇头无奈道：“真是没天理了，幸福怎么都是别人的啊！？” 嘉慧和小刘相视一笑，后者转头笑着看向林雨。 “林哥，你的条件在这摆着，以后怎么也会比我幸福，我和嘉慧注定要过普通人的生活，我还羡慕你呢，又帅学历又好，还受漂亮姑娘欢迎。” 林雨摆手：“你这么夸人可过分了，要是咱们俩在这还行，媳妇在这这么说可就损人家了。” 小刘听到这话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嘉慧，后者略带无奈的冲着林雨说道：“林哥，要不你情商分给他一点，我觉得他情商太低，别的地方都还挺好的。” 小刘笑着挠了挠脑袋：“她总这么说。” 林雨看着他俩毫无痕迹间挥洒出来的甜蜜和爱意，心里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哎，你们都自己做事儿去了，我这两天也琢磨着搬家，也不在这个小区待着了。” 小刘听闻盛情邀请：“那咱们这估计是最后见面了，要不待会一起吃口饭？” 林雨听话略一犹豫摇了摇头：“算了，我已经吃完了，你们两个自己二人世界。” 小刘再次让道：“晚一点，咱们整个夜宵，又不是非得现在吃。” 林雨摇摇头，随即拿起手机给小刘包了个红包。 “林哥，你这是干啥，咱们以后没啥交集，这礼就免了。” 小刘说着，手上啪啪点了几下又把钱退了回去。 嘉慧也跟着说道：“是，这礼没法收，虽然知道你是好意。” 眼见两个人这么实在，在这一唱一和颇有种夫妻齐心的感觉，林雨心里更感慨了。 他把兜里的健身卡放在了前台：“我马上就搬家了，年卡也用不上了，给你们。” 小刘和嘉慧互相看了看，前者说道：“那我帮你代卖，到时候把钱转给你。” 林雨很正经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要是你们以后都是这样的干净，那自己做事儿是赚不到钱的，还不如给别人打工。” 他说完这话再没说其他的，转身很落寞的走出了健身房，健身的想法早就烟消云散了。 小刘和嘉慧看着林雨离开，又看了看前台上的这张卡，两个人都没再说什么。 “老板，来一份辣炒花蛤，来一份花生毛豆的拼盘，牛羊肉串各10串，再来份葱爆鱿鱼。” 林雨在一家很接地气的烤串店吆喝着，然后起身向着冰箱走去拿了两罐啤酒。 放在桌子上后又觉得不够，又走到冰箱又拿了两罐这才觉得差不多。 不一会儿，带着热气和香味的菜串都端了上来。 一桌桌热闹的氛围，和林雨一个人喝着闷酒的氛围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对比。 林雨脑子里是小刘和嘉慧的神情，那种普通平淡的幸福感，让此刻焦虑的他无比羡慕。 有些事情，对于有些人来说，居然能够如此的简单和轻松，平平淡淡粗茶淡饭真好啊。 他的脑海里是江浅安在房间里的那句话，有了孩子能够和家长谈谈。 想到这里，林雨嘴角出现了苦笑，他觉得这姑娘很体面，没有听他说完当场分手走人。 实际上，他当时脑海里预演了几种对方的反应，但没想到对方来了最出乎预料的这种。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的情绪逐渐回归理性，到时候会怎么样呢？ 林雨的心里是有答案的，人性的答案他早已经懂得，但他还是有些病态的想亲眼看看。 毕竟，人从眼前溜走，和从指缝溜走的感觉完全不同，后者比前者要更加的遗憾。 没一会儿，老板又端过来一盘凉菜：“小伙子心情不好？赠你盘小凉菜。” 林雨抬头看着老板：“真是谢谢您了。” “酒多伤身，喝不完我们欢迎你退哈。” 老板扔下这样的话离开了。 林雨听到这里，忽然想着自己刚跟小刘说的话，心里顿时涌现了一丝尴尬。 他觉得干净也是能够赚钱的，只不过赚的没有那么快罢了，但没准会走的更远。 像是完成任务似的，林雨很迅速的把桌上的所有吃的都装到了自己的肚子里。 结账后，随着啪嗒一声，一桌桌的热闹终于被他隔绝在了门里。 黑夜漫漫，路灯下只有他自己的影子跟着他向着家里走。 不知是大脑潜意识故意延长了反射弧，还是黑夜能让人内心的感知更加的敏锐。 林雨开始惦记着白天的报告，担心这个小概率在自己身上成为事实。 躺在床上。 他开始拿起手机刷起了短视频。 自他开始搜相关肾脏问题的视频开始，无数疾病的推送直接涌了进来。 从轻度到重度甚至都把死亡的状态推到了他的眼前，刷不完根本就刷不完。 每一条短视频都让他感到从内而外的不适，也让他的神经逐渐的紧绷和焦虑。 林雨知道这是app软件收集用户的日常行为习惯，甚至有些默认开了录音权限，收集日常的对话信息，然后软件在数据库或者叫大数据平台，制作出用户的画像，根据这个画像给用户爆炸式的推送停不下来的内容。 让快乐的更快乐，让抑郁的更抑郁，让买买买的更剁手，让痛苦的更加痛苦。 至少现在，疾病的信息茧房已经把他装了进去，让他的不安达到了相当的程度。 躺在床上，他死活都睡不着了，无比的希望时间疯狂加速，复查来个痛快。 林雨心烦意乱下，伸手打开了灯。 他把身上的被子扔到了一边。 下地，开始收拾之后搬家的东西。 第288章 没有对错，只是衡量着利弊 省城某个不太起眼的家属院。 江浅安房间的灯一直是亮着的。 “老江，孩子今天回来后就一言不发。” “孩子大了，不是谈恋爱了嘛，人家的言肯定是跟别人发了，肯定懒得和你说话。” 江妈看着侧躺在身边的丈夫，眉毛逐渐皱起，她怎么都觉得江浅安这孩子今天有些不对劲儿。 正在这时，厨房传来了流水声。 江妈轻轻掀开被子，打开了主卧的房门，正看到江浅安正在洗着水果。 “浅安，都11点了，这么晚你不睡觉，在这洗水果干嘛呢，大晚上吃它们肚子凉，对身体不好的。” 江浅安没听见一样，水龙头依然哗哗的冲水，她就这样呆呆的低着头，小手机械般的拨弄着水果。 江妈见她这个样子，眉头皱的更深了，走到江浅安的身边，伸手把水龙头关掉了。 手指感受到水流停下，江浅安扭头看着身边的江妈，她的脸上很勉强的笑了笑：“妈，这么晚了还不睡啊？” “你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江妈没好气的反问，不由分说接过江浅安手上的果盘，放在了一边，又扔给江浅安一块擦手的毛巾。 江浅安接过一边擦着手一边说：“有些失眠，刚刚睡了一下发现怎么也睡不着。” 江妈看她这副样子心里隐隐有了点猜测，但却一点也没着急询问，而是拉着明显有些恍惚的江浅安，向着沙发走去。 江妈坐下后又看了看自己卧室的门，想着还没有睡觉的丈夫，略一思考又起身拉着已经坐下了的江浅安的胳膊。 “你爸还没睡觉，我们到你的屋子聊。” 江浅安被拉一下没有起身，她一脸诧异的迎着江妈的目光：“妈，你怎么了，像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一样？” 江妈叹气道：“这是我要问你的问题！” 江浅安无奈的撇撇嘴，又心虚的和江妈对视了两秒，最终还是被带着，一起到了江浅安的卧室。 “说说，咱们家的掌上明珠。” 江妈伸手从电脑桌的下面拽出了椅子，略微轻提了一下睡衣坐在了上面，静静的看着坐在床上，此时显得局促的江浅安。 “让我说什么？我现在是一头雾水！” 江妈听到这话摇了摇头：“跟你说过无数次了，有问题就和我们说，家里永远是你最强的后盾，没人会指责你，也没有人会嘲笑你，越长大反倒越扭捏了？” 这句话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江浅安听后还是沉默着，江妈也没再多说，母女两个在灯光下就这样隐隐的对峙着。 过了一会儿，眼见江浅安还是没有动静，江妈终于是耗不下去了：“是因为你那个男朋友？他怎么了？欺负你了？” 江浅安看着眼前担心的妈妈，脑子里又想着林雨的样子，眼睛不受控制发酸发涩，但终究是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他真的欺负你了？” 江妈看着眼前女儿渐变却硬挺着的样子，心里心疼的不行，自己这个宝贝疙瘩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受过欺负。 “和你爸之前还聊过，说这些搞金融量化的小年轻不靠谱，没想到还真欺负咱家闺女身上了！” 江妈一拍椅子站起了身子。 “行了，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明天我和你爸就找人查查这小子，看看他从小到大的履历，有一点不干净就想办法搞他！” “私德这种事儿，真要掰扯起来，用咱家的能量关系，搞一个人还是很容易的，工作生活都能搞！” “别人在意脸面懒得和这些人计较，你妈不在乎这些，咱闺女自己高兴就行，管他别人怎么说！” 江妈丢下这样的几句话就要走人。 江浅安拉住了她的胳膊摇了摇头。 “不是……他没有……他很好。” 江妈看她这副样子又坐了下来，心疼的抱着江浅安，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傻丫头，你是受欺负了不忍心，还是他真的没欺负你啊，你要急死我了。” 江浅安挣脱了她的胳膊，很正经的看着江妈的眼睛：“他没有欺负我，他是很好的人……只是……只是……” 说到这，她再也没能忍住，一头扎进了江妈的怀里，双腿合并着落在地毯上，整个人的肩膀一抖一抖的。 江妈也没有说话，只是一下又一下的轻拍着江浅安的背，床头的台灯散发着橘色的暖光，场面异常的宁静和祥和。 过了好一会儿。 江浅安抬起头坐回了床上。 她抽出纸巾擦着自己的眼泪。 又抽出几张狠狠地擦着鼻涕。 江妈静静地看着眼神里全是心疼。 她没有也不需再追问，而是在等，她心里很清楚，自己这个闺女会说的，她不是自卑缺爱的姑娘，从不会憋着到底。 随着纸篓里的白色纸巾渐多，江浅安的情绪也逐渐趋于稳定。 “林雨，他的身体出了大问题。” “今天我和他一起到医院体检，我是没有问题的，他的话肾有问题，未来可能会尿毒症，移植之类的，很可怕，我很难过担心。” 听到不是女儿的问题，江妈的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她的坐姿甚至都松散了许多，轻轻的靠在了椅背上。 “妈妈，你觉得他刚确诊，我就想要逃离，这是不是软弱，我明明没有勇气和他一起面对这些，但又有些想陪陪他。” “我拧巴于自己的懦弱退缩，又不忍心他未来孤苦伶仃，这种心情您能明白吗？” 江妈静静的听着她的诉说，又把江浅安的手拉到了自己的手心上，一边怜爱的抚摸着她的手背一边跟着叹气。 “原来是这样的事儿，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但我并不觉得你想要逃离有什么不对，夫妻尚且大难临头各自飞，你这是正常人的正常反应，这叫人性的趋利避害。” 江浅安听后脸上没有释然，反而有些浓浓的不解和迷茫：“你说，什么是爱情？” 江妈听后有些哑然，但还是很耐心的解释道：“你和你爸就是我眼里的爱情，你爸明天没了，我后天如果遇到喜欢的人，我马上跟那个人结婚，我也不会觉得玷污了曾经你爸这份爱情，能听懂吗？” 江浅安听话摇摇头，看向面前云淡风轻的母亲，她的脸上有着不解和复杂，但却强忍住了开口的冲动。 江妈：“我是说爱人先爱己。” “诚然，你这个年龄有着各种各样的，扎根在脑子里的各种伴侣的定义，或许还要填上些词语，定义些至死不渝，永不背叛等。” “但这个时代，夫妻间最最深厚的感情建立，一个是日复一日的陪伴，一个是病房的守候，很难支撑的起绝大多数人幻想中的爱情，深刻度是不足以让人殉情的。” “你如果要陪着这样的人一辈子，那也就跟殉情没有什么两样了，可问题是你们也没有虞姬霸王的情感纽带，你自己都只是没面对过生活苦涩的孩子，怎么可能有勇气担得起他人的命运？” 江浅安开始听着还觉得想反驳，但听着听着理智又占据了智商的高地，尽管心里很不想承认自己没勇气的事实，但她也知道事实如此。 想了一会儿，她开口道：“我觉得我应该陪他一段时间，至少不应该在这个紧要关头，就这样冷漠的放手，我担心他心态雪上加霜。” 江妈看着天真的江浅安很笃定的预言道：“当你内心有着最终的结果时，你的行为和表现就会褪去感情的外衣，而更像是在做一个有着时效性的任务。” “你真的认为对方会察觉不到吗？” 江浅安被几句话说的无言。 江妈又道：“承认自己是个普通人，没有那么崇高的思想境界，这样活着会相对轻松幸福许多。” “那个小伙子命运确实挺惨，但不论是你磨我给他做鸡腿，还是你的行为表现，也不愧自己的内心了，现在是不可控的因素，早离开晚离开都是离开，别自我欺骗就好了。” 江妈开导完，又伸出手摸了摸江浅安的头，再没有多说什么，起身从屋子里走了出去。 她离开后，床头的灯被江浅安关闭了。 橘色的温暖消失，屋子里是一片漆黑。 江浅安睁着眼睛透过窗户看着外头的繁星，当理智逐渐甚至加速回归，她的心里隐隐有些后悔，后悔于白天不顾一切，在病房时的冲动。 随即，她叹了口气，默默闭上了眼睛。 另一间屋子，江妈刚躺在床上。 “闺女那边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江妈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你怎么还没睡啊？你吓死我了你！” 江爸理所当然的说道：“这不等待你这个探子回来，给我汇报下孩子的具体情况嘛。” “没情况，孩子本身没什么问题，就是学艺术学的，加上我们给她保护的太好了，这才导致她又天真又抽象，拧巴的不行，但我刚才稍微引导了一下，她应该没事儿了，理智会帮她选择的，这太容易了。” 江爸：“没事儿就好，神神秘秘的。” 江妈：“这几天我再观察观察，睡觉。” …… 隔天。 林雨略带烦躁的关上了讨厌的闹钟。 地上，是几箱子昨晚收拾出来的，需要搬家时带走的东西。 响铃后关闭的闹钟和没关一样。 林雨在床上稍微挣扎的滚了两下已经睡不着了，带着浅浅的黑眼圈爬了起来。 洗漱完看着镜子，他只觉得气色难看。 但是没办法，谁让他手贱选择网上搜索病情恶果呢，自然是死亡起步亚健康的心理暴击连带。 想到这里，他的脑子里出现了那个罪魁祸首的脸，至少对他自己来说，那个年华就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狠狠的擦了擦脸，他便慢悠悠的向着凯镁出发了，事到如今他的余额已经提醒着他，没必要再努力什么了。 对于他这个没什么欲望的人来说。 这些钱，在不动荡的社会环境下，足够他花一辈子了。 到了公司的第一眼，林雨就遥遥的看向远处的年华，这小子像是约好了一样，也正向着门口林雨的方向看来。 做贼心虚！ 林雨心里冷笑，脸马上就转向了另一边，他根本没有给对方留有警觉的机会，只希望对方来个故技重施，加大药量。 坐下后，往日里一见到他来就眼里有光的江浅安只是扭头微笑：“早。” 生疏，隔阂。 这是林雨感官上的第一反应。 人和人之间的磁场，在某一刻的微妙变化，实际上当事人双方立刻能够完全感知。 “早。” 林雨也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然后拉出了椅子坐了下来。 他并不意外对方的反应。 不过，按他的预计，这样的反应是应该缓缓出现的，可眼下他觉得还是有些加速了，连感情降温逐渐到冰块的过度都没用，他未曾想到对方有着这份果断。 但想了想，林雨又觉得这也是好事儿。 按他昨天的那份话术，当场跑路的那真就是排雷，逐渐降温到冰块分手的叫正常人，肯表态陪着他度过心里转变前期的叫真爱，一直打算不离不弃的那种。 嗯，最后一种，他连幻想都没敢想过。 眼前的江浅安回归理智后，显然是属于排雷到正常人的这个范畴，林雨并不感觉到意外。 只不过看着现在的冷却速度，或许人家已经后悔了昨天滚床单的选择也说不定？ 但这些，已经不是他该深想关心的了。 他的思索实际只有瞬息。 江浅安听着他简短的一个早字，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仔细想想自己刚刚何尝不是有别于曾经的热情甜蜜。 想到这里，她想着昨晚妈妈的话，心里的唏嘘更加的浓烈，只觉得爱情这东西，真的像包着糖的透明糯米纸，几句话的温度就能融化掉消失不见。 林雨的注意力已经放在了手边的杯子上，他有意之下隐约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上好像有着很不善的目光。 他拿起手机假装摆弄着。 屏幕上映着，斜后方年华不善的目光。 第289章 没有感觉，平静的接纳所有 午休时间。 林雨和往常一样转头看了一眼江浅安。 他敏锐的注意到，这一个上午，两个人的对话，只有早上各自的那声“早”。 他们的胳膊肘或者说彼此间的空气，简直是镶嵌了一层无痕却坚硬的物质，隔绝了一切的互动，或者说是隔绝了两个人脑海里想要互动的念头。 “吃饭了，你都忙了一个上午了。” 江浅安听话这才停止了敲击键盘的手指，转过头先是看了看过道向外走的人群，又看向林雨。 “啊，已经这么晚了，今天吃什么？” 林雨把椅子向着电脑桌下面一推。 “到了食堂再说。” 他说完就向着外头慢悠悠的走，江浅安拿着饭卡，一脸心事的跟了上去，一起在电梯的门前排队。 沉默，无言。 两个人等待电梯的途中，江浅安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翻看着什么，林雨也只是看着电梯不断跳动的数字，两个人都能从心底感受到那种隐约的别扭。 终于电梯的门打开了，本以为里面会有很多人，但是这次很奇怪的，在中午这个高峰段电梯竟空无一人。 本以为有了人群的间隔两人会稍微轻松一点，但他们谁都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林雨还是伸手向着江浅安让了一下，然后跟着她一起上了电梯。 刚刚的开放空间还好，到了密闭的空间内，人与人这种若有若无的尴尬被无形中放大数倍，最终还是江浅安先顶不住了。 “你，昨天有咨询比较知名的医生吗？” 江浅安微微侧仰着头向着林雨询问。 后者听到这话，脑子里全是昨晚刷到的各种视频，那触目惊心的生活状态，那琳琅满目的透析设备，那疤痕鼓包的壮硕胳膊，还有各种医院里，束手无策只能安慰的各路医生。 见他没有回答的意思，江浅安自觉扯到了对方的痛处，急忙扯开了话题。 “你的脸色很差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林雨点了点头：“精神状态不够强大，突如其来的噩耗确实没经历过，需要一些时间消化吸收，凭我的经验，过段时间接受现实就好了。” 江浅安听闻本能的想要上前去抱抱他，但这时候电梯已经停了下来，门口站满了吃过饭等待着上楼的员工们。 饭桌上，当江浅安看到林雨的餐盘后眉头还是不自觉的皱了起来，她用自己没有动过的筷子，把牛肉拨出了一些到林雨的盘子里。 “知道你心里很难过，你的气色又这么差，不吃些有营养的是不行的。” 林雨抬头看了看她，又低头看了看江浅安已经几乎把肉拨空的餐盘。 “不要把感情当作负担，你不欠我的。” “另外，我的自我能量很足，不需要别人这么贴心又难以拒绝的施舍。” 说完这话，他默默的低头夹着青菜和白饭，没再抬头看江浅安一眼，冷漠的如同冰块，这个小桌子的氛围急转直下。 江浅安本来挑着米饭的筷子停在了半空，紧接着又放了下来，她的小手捏成拳头许久，紧接着拿着边上的汤匙，把刚刚拨出去的，林雨看都没看第二眼的牛肉全都盛回了自己的碗里。 再也不顾形象的，用汤匙大口的剜着米饭，同时狠命的向着嘴里塞着牛肉，嚼着嚼着眼泪便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这样的情况引得隔壁和路过的人纷纷侧目，大家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射在林雨的脸上，嘀咕声，不时的传进林雨的耳朵里。 林雨没有任何的动作依然默默的吃着水煮的青菜，小口的嚼着米饭，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这样的举动无异于增加了旁人的愤怒，他们的声音逐渐的加大，什么欺负姑娘，小白脸，跟他倒霉之类的话就来了。 江浅安也听到了这些，她赶紧伸出手擦着自己的眼泪，试图让旁边人赶紧闭嘴。 啪，一包湿巾扔到了她的面前。 林雨扔完拿起筷子接着吃起饭来。 擦过了眼泪，江浅安低声的说道：“我没有施舍你，我是真心实意的希望你能好，我没你想的那么深沉的用心。” 林雨终于抬起了头，他看着满脸不甘似乎委屈的江浅安：“我没有想你怎么样，你怎么样我也无法控制，但是一夜之隔，你的冷淡就是理智回归后你的态度，你刚刚这几筷子牛肉就是自我感动的表演！” “我，林雨，从来不是谁的道具。” 江浅安听后直接愣住了。 “你多心了，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林雨听后笑了笑：“我们整个上午就说了一句话，你的态度和以前根本就不一样，问题就在于那几张报告单，其实你心里已经有了具体的答案，比如逐渐冷淡最后自然而然一拍两散是？” “其实你没必要这样，你的逐渐降温在我来看也是一种自以为是的怜悯，赤裸现实摆在眼前，你没有勇气无力和我向后走这太正常了，不正常的是你不够坦诚。” 江浅安听到这些话试图反驳几句却发现无力反驳，因为她昨晚综合利弊下想的就是不伤害对方，最后无声无息的离开。 “我没有能力在这个年纪背负你的沉重，我也没有狠心到能直接从你的身边玩人间消失，其实这都是命运的不公，你不应该这样指责我。” “我也想你好好的，我也好好的，那我们以后都会好好的，可是……可是现实总有可是，我又能怎么样呢？” 林雨放下了筷子，盘子里的青菜已经被吃的溜光，他好像没听到江浅安的话一样，伸手把刚刚递过去的湿巾抽出一张擦了擦嘴。 “你为什么不说话呢？” 林雨听后把湿巾揉了揉，向着边上轻轻一弹：“有什么好说的，跪求你发发善心别离开我？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事情很简单，你的家庭出身习惯了被爱和幸福，不需要你面对不幸和坎坷，你没有理由为所谓的爱怎样怎样，那都是假的，你不是那类女人。” 说到这他站起了身子：“这样也挺好，我们就应该是相交的两条线，交集过后发现命运开了个玩笑，你负担不起也没任何理由负担我的未来，然后我们各自从对方的生命里消失。” “眼下，你有些遮遮掩掩，明明想松手却被天真的道德略微束缚住了，真没有必要，结果注定了，过程就别演戏了，不如遵循本心当断就断，你说是？” 话说到这个份上，江浅安明白了，对方压根就没把她当做是那种同甘共苦的灵魂伴侣，看这状态人家似乎早有预料一般。 她握紧拳头，心中升起一种被人轻视的感觉，但仔细一想她又松开了拳头，没错，她就是没勇气，这是事实，第一反应就是抛弃别人跑路，这也是事实。 林雨当然注意到她袖口的拳头，以及对方现在非比寻常的状态，他只是淡淡的笑笑：“轻松点，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儿，恋爱嘛，真的同频共振相濡以沫的终究是极少数，婚姻各自飞都是常态，所以你压根不需要心有负担，一切都是因为我自己的问题，我的命，太差了，没办法。” 江浅安见他灿烂阳光的样子，整个人都有些自惭形秽，她觉得或许真的应该陪这样的男人好好走一段路，帮他渡过最脆弱低谷的日子。 但眼下话说到这份上，她知道自己已经没理由了。 正在这时，林雨的电话响了起来。 “少爷，1楼，物业办公室你来一下。” “那个年华，被我逮住了。” 林雨听到老吴的话心里一喜，他扭过头看着江浅安语气平淡：“我这边有些急事儿要应付，这边就不和你一起下楼了。” 他走了很远直至消失在视野，江浅安依然是一动未动，她默默的思考了很久，最终只剩下一声叹息，独自向着楼下走去。 她知道，饭后的散步不会再两个人了。 很庆幸轻松，因为心里的石头落地。 她不再有那种内心缠绕隐隐的愧疚感。 很失落沮丧，除了因为人家真的不在意，更多的是她觉得自己的勇气缺位，连一段时间的情绪价值过渡都没给对方提供。 她突然懂了，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大叔。 索取，照顾，轻松，享受，无责任。 江浅安明白了，以前不理解的女同学们的行为逻辑，为什么大家愿意放弃爱情找生活搭子，因为有些现实和困难放在眼前，那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没有感情只有索取会更加的轻松舒服。 想到这，她的内心深处对爱情失望了。 很快，她脑子里跳出了几个人。 那是被大家叫做“傻瓜”的稀有女同学。 这零散的几位在现在的她看来，无疑是身怀勇气，且懂得付出和经营爱情的姑娘。 这样的客观事实让她爱情观不崩塌的同时，也让她从心底松了一口气。 虽然她没有这些稀有“傻瓜”姑娘们的勇气，但这些人毕竟是少数中的少数，而她自己怎么也算是正常女人。 …… 物业办公室。 老吴身边站着两个之前林雨见过的保镖，他们死死的按着年华的胳膊，看到林雨进来时皆是叫了一声少爷。 林雨已经懒得叮嘱别叫他少爷了，只是出于礼貌对着二人轻轻点了点头。 年华的眼里充满了惶恐和惊惧。 “你们是谁？为什么抓我？” “你们这叫非法拘禁，我要告你们。” “林雨，你找这些奇怪的人要干什么？” 在场的几个人没有人回应他。 没人愿意和这样明显精神状态有状况的人对话浪费时间，保镖们只是看向林雨和老吴，等待着他们的意思。 老吴拿着手机给林雨展示。 画面里，是年华再次趁人不察，偷偷的向着林雨的杯子丢了一袋粉末状东西。 老吴说道：“我这边已经叫人拿着杯子送去化验成分了，估计过一阵结果就能出来。” 林雨点点头然后抱着肩膀看着年华。 “听见了吗？说你投毒呢！” 年华被按着胳膊，他的身体是弯着的，他挣扎的用力了几下，但还是没办法在林雨的眼前挺起腰杆。 他病态的笑了几声：“你他妈就是活该，要不是怕你直接喝死，我就应该直接把几包一起在昨天扔进你的杯子。” 没待林雨说话，年华只觉得肚子吃痛，面部都扭曲起来，他的肚子被两个保镖狠给了两下。 “卧槽你们……” 妈字还没出口，林雨也跟着给了年华一拳，这样的痛感直接让他把最后的字，龇牙咧嘴的憋了回去，整个人大口的喘着粗气。 牛一样的瞪大了眼睛，依然盯着林雨。 林雨都蒙了，他怎么也记不得自己和他有什么过节，尽管心里百般的烦躁，但他还是强压着耐性问道：“我，和你有仇吗？” “有仇吗？要不是你这个废物关系户过来，我哪会接那么多的活，哪会犯那么多的错，哪会被赵江福开除，反正我这阵子的难受，都是你害的，给你搞了我也算是为打工人除害了！” 林雨听的直摇头，他撇撇嘴淡淡道：“这世界最一厢情愿的事儿，就是和没有逻辑的精神病要原因和动机，真特么晦气。” 听见林雨这样的话，年华再次试图挣脱按着他的手，但毫无意外的依然是徒劳无功。 “你们不用在这跟我逼逼赖赖，倒是你林雨别在这得意，保不齐你身体已经出了大问题，哈哈哈。” 林雨听到这话伸手摸了摸兜里的体检报告，心里无比的气愤但脸上却是嘲讽的笑容。 “没关系，我怎么出问题也比你好。” “等到时候你因为投毒蹲满大牢出来，没准你老婆让你喜当爹，你儿子再帮你认个新爹，这都说不准的，我都替你担心。” 林雨这样的几句话直接把年华的心扎穿了，他重重的喘着粗气，眼里的诅咒能化成实质，只怕林雨都能化成飞灰。 过了一会儿，老吴接了个电话。 挂断后，他向着林雨说道：“化验结束了，里面的有毒物质鉴定报告出了。” 林雨听后笑着看向年华。 “你好日子不远了。” 年华听到这话，立马就梗着脖子。 “你在说什么事情？我一点都听不懂。” 林雨鄙视的看着他，拿着老吴的手机，把刚刚看过的画面，又给年华播放了一遍。 “知道什么叫人赃俱获吗？” “你看看，多高清，有你有真相的。” 年华急道：“怎么会有录像？” “摄像头不是坏掉了嘛？怎么会的啊？” 第290章 秦家开会，无与伦比的热闹 年华的声音极大。 除了林雨老吴保镖等四人。 物业办公室内室的几位也听的清楚。 但这几位老小子，压根就没有出来多看一眼。 因为，这些人早就被老吴安排好了。 林雨听闻年华的话心里一动，转头看向一脸平淡的老吴。 “有些人扔出去的网比我想的要细的多了，这网是什么时候开始织的？” 老吴沉默着并不想接话但又觉得不接话不好。 想了半天，他才动动脑筋委婉道：“我只是听老爷的话办事儿。” 林雨听后微微皱了皱眉头：“您的嘴可是真严，问点话也是真费劲。” 老吴听到这话心里马上就忐忑了，毕竟他是知道秦羽的心思，眼下这位他可得罪不起。 “你办公区的监控器是人为破坏的，在你们的人报修时，我故意叫负责修理的拖延不修。” “但暗地里，我们已经找时间修好了，不过只有我和你父亲加上不相关的安装人员知道。” 还没等林雨说什么。 年华此时已经听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有人知道他会做什么事情？ 这种超自然的预判怎么可能存在于现实？ 林雨冷冷的瞥了一眼边上神情发怔眼神疑惑的年华。 他看着老吴，大拇指冲着年华轻轻摇了两下胳膊。 “没别的意思，我帮那位懵逼的好奇宝宝问一下，你们是不是会算命啊？” 老吴看着被按着的年华，看着他被人按着狼狈的模样摇摇头。 “他这种小棋子，不自量力的糊涂虫，是没有资格知道什么的，只知道自己要坐牢了就好。” 如刀的话字字诛心，年华恶狠狠的看着老吴，内心对于那种从上看下来的眼神无比愤怒。 要是没有别人按着他，他早就扑上去了，说什么也要给这个羞辱他的老头打个半死。 林雨见老吴是这样的表态，心里很是感慨，伸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 “他这个小棋子不配知道，那我这个被利用，或许有报废风险的大棋子能问问嘛？” “咳！”老吴清清自己的嗓子，脸上马上换上了另一副面孔，哪有刚才看年华时的鄙视。 “您哪里是什么棋子，这些监控器是提前准备的不假，但没有这个叫年华的也有这华那华的会对你动手，所以这监控总会用的上。” “只是这个倒霉蛋运气差，刚好撞上来，就监控到他了。” 林雨听后依然难解心里的疑惑：“就这么笃定？” 老吴想了很久这才说道：“肯定，因为这是老爷的判断，基本就没错过。” “幕后黑手是药学专业，老爷说这样的人很专业，并且综合那人性格，十有八九会用毒。” 林雨听后低头喃喃道：“果然早有预料，所以让我当小白鼠钓鱼。” 老吴点点头，没敢再多说。 正在林雨疑惑的时候，老吴的手机响了起来。 “老爷，办好了，证据都齐全，人也被我们控制了，还没问背后的人。” “好，我知道了，好好好，我会转告他的，好。” 挂断了电话，老吴冲着按着年华的保镖点了点头。 正当年华看着对方的示意心里疑惑。 下一秒，他就被一个手刀打晕了过去。 林雨皱眉道：“不是应该报警嘛？” 老吴摇摇头：“后续还有很多事儿需要他做，暂时还不能让别人带走。” 林雨深吸了口气：“要达到什么目的呢？” 老吴笑了笑：“少爷，跟我们一起回秦家，有场好戏。” 与此同时。 省城的各个cbd。 许多高管的办公室，近乎同时接到了电话。 这些人都有共同的特征，那就是大家都姓秦。 不光是这些上班的秦家人，挂名不上班拿空饷的秦家人也都被电话到了。 甚至那些身居更高位，总是扎根在各种商务会所，美其名曰为家族搞应酬的这种秦家人。 他们也没有逃掉电话铃声的惊扰。 每个人都是被通知的状态。 所有人都点头称是，一个推脱的都没有。 毕竟，这个电话是以秦羽的名义拨打通知的。 都是吃着人家的饭活着的，谁能不听？谁敢不听？ 马上！ 这些人像是存在于电子地图上的无数个点，此时都是用着各种办法向着终点闪烁移动着。 所有人的目的地只有一处。 秦家庄园！ 此时，一些聪明的秦家人开始互相打着电话，彼此询问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大家争先恐后的试图先得到些小道消息，好在人情世故这方面占得先机有个准备。 毕竟，上次这么紧迫通知的形式，还是秦家老太太去世。 但是n个人的n个电话打下来，有些都联系重复了，但却依然是毫不知情的状态。 很是自然的，信息渠道开始逐渐的收紧，越来越向着核心秦家人靠拢。 终于，电话都打到了秦毅，秦猛的手机上。 这是秦家二代里最核心的人了。 但很遗憾，这两个人也是一无所知。 甚至他们两个也互通了电话，但最后也是没聊出来啥，没有苗头没有预警一头雾水。 这下子，所有秦家人都觉得是家族内部出了大事儿。 毕竟，没有消息，就是最大的消息，而且很有可能是坏消息。 不一会儿，一辆又一辆的车，聚集在了秦家庄园的大门口。 车上的人各自下来后都是互相的寒暄着。 基本没有叫全名的，不是亲戚称呼就是小名称呼。 家族中的男性们，互相递着烟，踩着一边的石头吞云吐雾。 家族中的女性们，互相笑呵呵的闲聊，暗戳戳攀比着自家的幸福生活。 “走，走，进去，别让大伯等的时间长了。” 秦毅扔掉烟头冲着这一片人招手，很是懂事儿的起了带头的模范作用。 秦猛马上就跟了上去，紧接着一众人像串糖葫芦似的，一个接一个的向着里面走。 外面是如此的热闹，但是室内可就只剩下一片沉闷。 秦昊看着身边的张盈静小声道：“是你那边安排的人出什么事儿了嘛？” 张盈静看着自己好多个已拨未接的电话眉头逐渐皱起。 “那个小子一个电话也不接，我觉得他应该不会拿自己的命和孩子的命当儿戏。” 秦昊：“算了，静观其变。” 秦羽坐在主位笑呵呵的看向他们：“你们两个是有事儿？” 秦昊笑着摇摇头：“没事儿，大哥，我和盈静刚在打赌，你这次紧急开会是为什么？” 秦羽笑了笑：“那你们先猜着，等待会人都齐了，我在给你们开奖。” 他说完，轻轻吹了吹杯中的茶水，然后小口的品味了起来。 林雨和老吴听到这对话，互相对视了一眼，皆是没有任何表情。 秦家的主宅大门，一次次的被打开。 人太多，根本就停不下来，后来索性用东西卡住了门。 平日里偌大的大厅，总显得极端的空旷。 现在人一多，却显得拥挤起来，很多人都有些热，纷纷脱下了外套。 这时候，一个小伙子从外面小跑进来：“外头没有人了，就这些人，齐了。” 秦家的人素质还是不错的，这么多人没有乱哄哄的架势，都是沉默着等待正主的讲话。 秦羽坐在主位，脸上没有刚才笑呵呵的状态，眉宇间有着无限的严肃和威严。 秦昊，秦荣，秦宁，以及秦毅，秦猛，张盈静等核心人物挨着坐下排开。 那些跟着他们混饭吃的秦家人，都很懂事的围成一大圈站着。 秦羽环顾四周，看着一张张看过来的眼睛：“看来大家都很给面子啊，没有迟到的。” 底下没有人出声，但是每个人都是各怀心思。 如果心里的声音能凝实，绝大多数人肯定都是一句，“不来行吗？” “今天叫大家来呢，是想和大家宣布点事儿，但宣布这事儿前，我得和有些人说道说道。” “咱们在场的某些人做事儿可是有些过了，一些下三滥的手段就向着亲戚身上招呼。” 秦羽说完再次环视众人，这下子被他看到的人都是低着头，哪有人敢和他对视。 他这一圈独独没有看秦昊和张盈静，这直接让当事人秦昊冷汗就出来了。 手也开始不住的颤抖了起来，想要控制却怎么也控制不住。 “呦，老二媳妇的脸色好像不太好，有点白啊？” 秦羽这话出口的瞬间，无数道目光齐刷刷的看向秦昊夫妇。 他们可从没见过这位秦家掌舵人这么凌厉，颇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秦荣偷偷瞄了自己的二哥二嫂一眼，他端着面前的茶水掩饰着内心的不安。 他想起来秦天的事儿，此时他无比的害怕，生怕待会秦羽话锋一转，再说到自己头上。 越想越怕越怕越想，秦荣喝着水，又开始想自己的二哥会不会主动把自己拉下场。 秦昊受不了这些灼热的目光，他神色如常的看向秦羽：“大哥，这话弟弟我就听不懂了。” 针尖对麦芒！ 大家都知道秦家要出事儿了，没准要出大事儿了。 眼下的情况，显然要比他们来时预想的还要糟糕。 不过，他们不在意这个，他们只在意可别影响到自己以后赚钱才好。 秦羽看着目光毫不躲闪，此时坐的笔直的弟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把你的检测报告拿出来放桌子上，跟大家说说在你身上发生的事儿。” 林雨从兜里掏出了一打报告，把其中有问题的肾功能报告放在了最上面，扔到了桌子上。 “昨天我被同事下毒了，做了检查之后现在是急性肾损伤，以后可能无法恢复。” “大家可能不太懂，就是未来变慢性，然后尿毒症，换肾这套路子。” 林雨轻描淡写的说完，在场已经有了些倒吸凉气的声音。 要知道，他们眼前这位，极大概率是秦家下代的继承人。 都知道家族有明争暗斗，但这也太狠了点？ 秦羽手指轻轻的点击着扶手，他听完了林雨的讲述，不自觉的心里给这个小子比大拇指。 他觉得林雨是懂话术的，当这句话说到以后可能无法恢复，大家就会注意病情可能恢复。 当他把无法恢复的后果说完，大家的注意力马上就会被带到作案者手段残忍的路数上。 秦羽哪里知道这种引导林雨八百年前就精通了。 因为新闻内容就是事实正确但节奏大起。 实际上，这些灵感最早出自广告营销，比如某饮料号称含有10个苹果的a成分。 事实确实是事实，只不过这个a元素趋近于0。 这个把戏在信息爆炸的年代，被老媒体人学的最精通并逐渐发扬光大。 “老二，你是学药学出身的，你觉得这种伎俩是谁干的？” 秦羽眼神如鹰一般直直的看着秦昊。 这样的话如同滔天惊雷，又显然是图穷匕现。 秦昊咬着牙，太阳穴附近血管显现，他整个人都有些颤抖起来。 他用力一拍椅子扶手，啪的一下站了起来。 “大哥，我一向敬重你，但是现在这个场合，你这么说话是要负责任的。” “我拥有的已经够多的了，我怎么会这么伤你，这么伤我自己的亲侄子呢？” 他的反应让很多人都摸不着头脑，只觉得事情更加的扑朔迷离了。 秦昊身边的，儿子秦毅，老婆张盈静，此时心里都要急死了。 但他们只能老老实实的坐着陪着，脸上还要摆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表情。 张盈静突然注意到，秦昊很迅速的向她递了一个眼神。 她接收到信号马上站起了身子，别无选择的大脑飞速运转。 “大哥，我们一家向来都是最尊敬你的。” “不说远的，就前些天我自己的亲侄子，因为和你儿子冲突，我都直接让他滚蛋了。” “但你现在哪里有当哥的样儿，毫无证据当众就开始血口喷人，你必须给我们个说法。” 看着依然在嘴硬的两个人，秦羽没来由的心里一阵怅然，他记得这个二弟小时候很乖的。 不知什么时候，那个被他照顾，跟在他身后开心的抓鱼，掏螃蟹的弟弟，竟然如此陌生。 第291章 当场指证，逐渐的摆出事实 众人看着秦羽秦昊的对峙谁也没出声。 他们无所谓立场公道谁赢帮谁就是了。 秦羽深深的看了眼前的二弟和弟媳忽然笑了：“既然你们都不承认的话，那我只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当众更让你们下不来台了。” 啪啪啪！ 秦羽拍了拍巴掌，隔壁屋子的门被人推开了，众人看去分明是一个年轻人，被两个保镖按了出来，大家隐隐猜测这就是牌了。 年华满脸愤慨又惊又惧。 他从未想过这个世道还有暴力和威胁。 对方用非常的手段逼迫审问了他好久。 现在显然是要利用他当场作为人证。 这样的出场方式，在场的众人没有人觉得奇怪，仿佛在这些人的心中，在这个屋子里法律像是不存在一样。 秦昊见年华被按出来脸色马上起了变化，他和身边的张盈静对视，两个人的眼睛里都写满了不安，再也没有刚刚没理抢三分，先声夺人的状态。 秦羽冲着被带到人群中间的年华，微微挑了挑下巴：“秦昊，这个人你认识吗？” 秦昊大声道：“你在说什么，你从哪里找的人，大哥你今天是不是疯了？” “那个谁，你们两个，把这人拽走。” 他指着身后的两个亲信示意行动。 但是秦羽冷冽的目光跟着一瞄，那两人直接眼神躲闪，低着头畏畏缩缩不敢行动。 “没用的东西。” 秦昊低声骂道。 “说说，就按刚才你和我们说的那样，把你怎么被威逼利诱投毒，怎么对我儿子出手，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清楚，照实说就好了。” 秦羽说完环顾四周，目光停留在秦昊夫妻脸上，他微笑间轻轻拍了拍身前，那两个保镖的手臂，后者们会意，松开了年华的手。 这一瞬间，年华感觉到了久违的轻松和自由，自打从凯镁被按出来后，他的腰杆终于有一瞬间能挺直了。 他不知道监狱审问是什么样的，但他确实体验到了来自私人的折磨，没有很大的幅度没有伤害，只是保持一个姿势，就能让人生不如死。 屋子里黑压压的人都看着年华。 年华却是畏畏缩缩的看着张盈静。 “我脸上有花吗？我们认识吗？” 张盈静语气冰冷。 眼神带着威胁的意味看了他一眼。 年华脑袋里突然一闪，回忆起了这个女人带他孩子到废弃工厂的一幕，顿时他就把要说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他觉得身体左右两边是看不见的大手。 一起朝着他疯狂的挤压，而他自己却是逃也逃不掉，扛也扛不住，毫无周旋和脱身的可能和希望。 他懂得了一些道理，比如前些年某些同行，搞私募的经理，为什么会无所顾忌的选择自杀，他知道了这不是勇气，而是根本就没得选。 对抗不了！ 林雨看着这一幕没有说话。 通过之前他们提前对这人的盘问。 他已经知道了所有的前因后果，在他的眼里，这人完完全全是自找的，无论什么理由和动机，只不过是对方的借口罢了，只不过刚好踢到铁板翻车了。 不然，对方现在指不定在哪里窃喜呢。 张盈静看着一言不发的年华，知道这小子是被吓唬住了，她又看向秦羽：“大哥，你叫来这样的哑巴是什么意思？还是说你教他 说什么话栽赃，这人现在全都忘记了？” 她话里带着刺，围观的秦家人忍不住互相看了看，彼此眼里都是震惊，没想到还有人敢这么对秦羽说话。 不过马上，他们就都释然了。 毕竟是你死我活的当众斗争，刚刚已经撕破了脸，现在再低声下气的好言好语也没有必要了，反倒会让旁人瞧不起，不如直接刚到底。 秦昊眼珠一转，见此情形也是捏准了年华的心态，他赶忙打圆场：“别这么和大哥说话，肯定是因为侄子们接连出事儿，加上有人挑拨，所以大哥才一时糊涂，当我们是凶手了，误会不要搞大，矛盾不可加深。” 这样的话出口，一旁的秦天拳头捏紧，他忘不了自己因为毒瘾反复折磨的狰狞样子，眼下这场面他几乎肯定是父亲抓到了证据，这证据直指的就是他心里，从小到大对他很好的二叔。 “我看是有人挑唆我们秦家团结。” “是啊，这年轻人到底是哪来的？” “这事儿，我建议咱们要从长计议。” 秦昊身边的一些人很懂事儿的首先和起了稀泥，紧接着不明真相的人也纷纷附和着，想要在秦家老二的身上下注。 老大家的孩子们都废了，老大慢性病缠身据说也是没几年了，他们直接开始了用脚投票。 这样的反转，让秦昊和张盈静喜上眉梢，就连坐着的秦毅也忍不住嘴角带上了笑容，想不到还反客为主了。 这些平日里得到他们家小恩小惠的家族蛀虫，关键的时候还真是有些作用。 “势力还蛮大的。” 秦羽看着这群乌合之众笑了笑。 “老吴。” 秦羽说完，所有人都停止了声援，跟着看向了这个平日里和和气气的管家，没有人知道这个时候，喊这个老头是要闹哪样？ 老吴向前迈了几步，手上捏着手机。 他拍了拍年华因为紧张不知所措而僵硬的后背，冲着众人笑了笑：“年轻人嘛，总是因为人多势众不敢说话，生怕自己说错点话，导致自己和家人万劫不复，理解。” 年华看着身边这个老头，身体被两边拉扯的感觉更剧烈了，这是在点他嘛？ 不知道不去想不敢想，年华只当没听见，他隐隐的有些羡慕，那些听不懂人话的流浪猫狗，不操心不恐惧，自由，散漫。 老吴并没有多看年华一眼。 他说完话就当着众人面点了一下手机。 与此同时，声音被他拉到了最大。 “我说，我说，确实有人指使我，是一个叫张盈静的女人，她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向林雨的杯子里投毒，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我也是拿钱办事儿。” 年华眼睛瞪大：“这……这是？” 老吴依然鄙视的看着他：“娃娃，太嫩了，老爷早就知道你可能临时变卦不敢说话，所以在我们私下找你聊天的时候，已经提前录音了。” 年华听到这喉咙开始耸动。 在场的所有人听到这段话面面相觑。 他们这才明白合着人家把这小子推出来前，已经提前做好了备份了，至于私下聊天，怎么听都有密闭审讯的意思。 不过他们也不奇怪，家族里以前是传过秦羽当年的事迹，虽然人已经漂白正道了，甚至还总参与慈善塑造形象，用这个换免税和接些特殊的阳光工程。 可是，狠人的心底，终究还是狠人啊。 林雨听到老吴的话斜眼看了秦羽一眼。 他觉得这人就是无法无天心狠版的他。 这个录音，连他都没注意到当时在录。 秦羽向着所有闭嘴刚刚站队的人看去。 “刚刚不是还在帮着恶人撑腰吗？这会儿事实摆在了眼前，倒是所有人都哑巴了？” 没有人敢直视他的眼睛场面鸦雀无声。 “我知道你们心里是怎么想的，这个秦羽啊他一身的慢性病，过不了几年了，两个儿子呢，一个毒瘾废了，一个身体报废，抓紧时间团结在老二身边，这才在未来有好处。” 秦羽说着说着脸上竟然浮现了笑容。 他看着狼顾之相的秦昊，和明显在发呆的张盈静：“你们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念在这个大哥活不了太久的份上，再加上仅存的点兄弟情，就让他自然死亡，把他儿子们搞废就好了，是？” 秦昊眼神闪烁没有说话，心里却早已经翻起了滔天巨浪，只觉得自己仿佛被眼前的人扒光了，他从没想到这人会这么厉害。 他原本只觉得，这个大哥不过是仗着女人的关系，官商勾结平步青云，空有狠劲儿没有脑子，直到今天他才发现大错特错了。 一旁的秦荣手放在了膝盖上，他现在越来越害怕了，这个林雨的事儿他没有参与过，但是之前的秦天他也是给二哥帮忙交了投名状的，眼下的不安直接拉满。 这个大哥，难道早就察觉了一切？ 秦荣不敢再细想下去了，抬起手趁着没人注意轻轻擦了擦额头上的点点细汗，完了又拿起茶杯喝着平日里根本不会碰的，凉掉的茶水。 这些核心的人里面，只有秦宁轻轻松了一口气，她往日里只觉得大哥不好，她内心是偏向二哥的，但她平日里对秦老太太极其上心，久而久之就发现大哥是个孝子。 二哥嘴上的漂亮话很多，但实际什么也没做，这样言行不一的人，她也慢慢的减少了交集，自然也没有为了秦昊的利益多做什么，眼下倒显得无比幸运。 秦羽看着面前低头的弟弟妹妹，脑海里想到已故的母亲心里又是一声算了，但当他扭头看向秦天和林雨的时候，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当人，原谅是犯罪。 秦羽想到这里冲着边上的张医生招手。 这下子，很多人心里大奇，家族的事儿为什么叫一个家庭医生在场，难不成还有人需要急救不成，真要是这样的心理素质也别在秦家混了，早就被淘汰掉了。 张医生提着兜子看着众人。 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下，他开始一捆一捆的向着桌子上放钱，所有人的心上都是画了大大的问号。 张医生当着众人的面把兜子倒转空了空：“这些是二爷曾经以各种名义打赏我的，他的说法是因为我为家族的健康保驾护航他很高兴，但是我知道，他是想随时通过我监控老爷的身体状况，当然我也按照老爷的意思，向他转达了。” 嘶！ 很多团结在秦昊周围的人深吸了口气。 这些话的信息量太大了！ 就是说，老大身体不好的消息是假的？ 这种暗地里的斗争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每个人都想知道。 但大家也清楚，事实只怕就秦羽知道。 秦羽走过去，拿起一捆钱，当着众人的面闻了闻：“真臭啊。” 大家都知道这不光是在说钱。 更多的是说给图谋不轨的人。 林雨越在一边看越是心惊，他觉得对方做了远远超过他能想到的细节，通过琢磨自己弟弟的心里，以及塑造客观环境，逐渐的把那个秦昊，在向着他身上逼。 他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安全筹码，在这个男人的心里是重注还是赠送的筹码，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对他而言，当下唯一要紧的，是复查。 秦昊感受到了众人的鄙视，就连之前站队的一些人此时也和他保持了距离，他只能嘴硬道：“录音也是可以造假的！” “张医生，也是你可以收买的！” “反正你怎么说都行！” 只可惜，他的话没有起到什么效果。 这样的诡辩明眼人都知道是外强中干。 大家都认为秦昊已经是穷途末路了。 秦羽却是很有兴致，他甚至越听这个弟弟狡辩，越觉得自己在老妈死后再掀桌是过度的仁慈且愚蠢。 啪啪啪。 他再次拍了拍手，这次是两个保镖牵着年华的孩子走了进来。 年华懵了，刚刚他以为没有自己的事儿了，但眼看着这样的场面，他终于还是绷不住了，整个人看着秦羽，满心的紧张。 未知是可怕的，他不知道自己这对父子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只觉得这屋子里都不像是遵纪守法的好人，不知道这些人的底线在哪里。 “爸爸，你怎么这么多秘密啊？” “上次是工厂探险，这次是庄园闲逛。” 年华本想微笑着安抚，但他十分努力却紧张的做不出表情，只有嘴角神经质的抽动了几下，像是一个提着线的呆板木偶。 秦羽摸了摸小孩子的头，冲着年华说道：“当着他们的面详细的说说，不然我这个弟弟觉得录音里，你的两句话不够有说服力。” “你也是个可怜的父亲，你现在把整件事情复述的详细些，我会给你一些好处，这个孩子挺可爱的，我这边有慈善基金会，你懂我意思？” 咕哝。 年华嗓子动了一下，心里也是一跳。 “我能详细说，但我凭什么信你？” 秦羽听后笑了：“小伙子局限了，你的个人信誉，放银行都贷不出来几块钱，我的信誉，并且当着这么多人的情况下，千金不换，听明白了吗？” 年华又道：“我还是担心家人被报复。” 秦羽向着秦昊和张盈静扫了一眼。 “我当着这么多人面承诺保你的孩子。” “虽然某些人估计会进去几年，但出来后我也会保的，不会让这个承诺过期。” 这样的话给在场的人听傻了。 不是照顾一个小朋友这点事儿，而是眼前这位爷是要玩绝的，这是要把弟弟一家送进去的节奏，这大大出乎一些人的预料。 看来，眼下就是不死不休的前戏了。 顿时，一些人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知道让他们都过来是什么意思了。 或许，大概率是整顿家风杀鸡儆猴。 秦昊和张盈静强撑着露出不屑的笑。 但心里面已经无比忐忑惊雷滚滚。 见年华还在犹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架势，秦羽直接向着老吴说道：“老吴，联系我们的慈善基金，给这个孩子登记，现在就去办，以后的学校到我们安排的上，安保都是专人负责，都是退伍的兵。” 老吴点点头当着众人的面就开始联系。 年华听后，只觉得活在了梦里。 他知道这是自己没说任何主观伤害林雨的话，而是把问题全都推给了张盈静的原因，这才幸运的引得眼前人的怜悯，有了这样的后续。 但，他马上就开始担心起来了。 要是过后一切平静下来。 林雨补充说出真相的话。 别说保护，没准是羊入虎口了。 正在这时，林雨冷冷的吐了一句。 “你是畜生，和你这个小孩没关系。” “就当是你完全被当枪好了。” 林雨不是圣人。 他很希望这个年华家破人亡。 为他的愚蠢和自己身体伤害付出代价。 但就在刚刚，他在这个小孩的眼里。 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影子。 不同的是，这孩子要惨的多。 所以，他没打算和秦羽说真相。 说这个年华的主观恶意。 年华听到这整个人都愣了。 自惭形秽的感觉让他在心里自轻自贱。 像是一瞬间被抽走了没来由的憎恨。 连最后的一些精神支柱都没有了。 “我跟你们细讲讲张盈静的教唆过程。” 年华掏出手机，播放了那天在张盈静私人办公室，他偷偷摸摸的录音。 秦羽：“不是口述，还有意外收获。” 年华现在觉得自己无比幸运。 因为在之前，他把录音里自己对林雨的恨，这种不利的话剪掉了。 否则，考虑自己孩子的利益。 他还真就没办法在这里播放。 大厅里静悄悄的。 所有人默默听着完整版。 张盈静无比细致的引导教唆。 有人呼吸急促，有人难以置信。 张盈静听不下去了，她猛的起身就要去抢手机，她万万没想到事情会进展到这个地步，对方居然还有这招。 只是，她刚接近年华，就被保镖们合力推开了。 张盈静坐到了地上，狼狈至极。 秦毅急忙起身上前搀扶。 秦昊双目一闭。 事已至此，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第292章 扫除障碍，也得有命接才行 在场的其他人怎么会管秦昊一家三口的样子。 他们各自是听的津津有味，这种核心人物的隐秘真是太刺激了。 任谁也看不出来，这个看上去这么端庄气质的张盈静，私下里居然会这么狠毒。 录音里，她给人投毒详细安排那个平淡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只是杀之鸡。 秦羽尽管心里有着准备，但还是越听越皱眉，直到录音结束他才闭上眼睛深呼吸口气。 “老二，你老婆真是智多星啊，她搞得这些东西你可别说你不知道。” “也没准你真不知道，你刚不是说我们大家都是误会，你自然可以把误会面铺的再广些。” 秦羽语气里透着无限的轻蔑，用不屑的眼神看着明显有些茫然的秦昊。 张盈静见状马上冲着自己老公使眼色，但是后者却是失了魂魄一样毫无反应。 这样的小动作哪里逃得过秦羽的眼睛，他看向秦昊的样子笑了起来。 “我的好弟弟，你现在应该一口咬死不知情的。” “等弟妹进去了，看她到时候会不会招出你，比如她的那些毒药是哪里来的。” 秦毅听到这话很是隐晦的摇了摇自己爸爸的胳膊。 但可惜，秦昊依然没有任何的反应，他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砰！秦羽毫无征兆的，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桌子。 这一下给秦荣吓得直接就是一哆嗦。 桌子上的茶具啪啪的砸在了地上，瓷器的碎片溅的老远。 放在桌子上面的钱有些刚好落在了地面的茶水上。 百元大钞的红色因为沁润颜色加深。 秦羽这样突如其来的情绪变化，直接让在场的众人呼吸都变得紧张起来。 “哑巴了，你不是以前挺能说的嘛，这时候怎么一点话都说不出来了，啊！？” 他说着向前迈了几步，抓住秦昊的衣领摇晃：“你说话，从小到大我哪点亏待了你？说话！” 这个时候，秦荣尽管不想靠近，但还是硬着头皮担起了拉架的一员。 秦宁也是眼露焦急，她从来没见过秦羽对他们这些人会如此的暴怒。 秦羽被秦荣抱着腰，被秦宁掰着手指，好歹是劝退开了。 秦昊衣领被松开后，直接便是狠狠的咳嗽起来。 好半晌，他的声音才低沉且带着沙哑：“你，是什么时候注意到的？” “不可能啊，你是什么时候有这样的能力？你是神仙吗？” 秦羽扭过头看着边上看戏的秦天：“在他被你做局染上毒品后，我就知道你就是个畜生！” “我眼睁睁的看着你们两兄弟在我眼前演来演去的，爸爸早死我担着他的角色，我失望！” 这样的话让大家都不淡定了，秦宁直接就是脑袋发晕呼吸急促。 她不知道自己这二哥，三哥都怎么了。 这怎么一个接着一个，眼下看来秦荣也参与了，这都是什么人啊？ 其他人也是纷纷看向秦荣，只觉得事情更加的热闹了。 所有人都知道，秦家原本的继承人废了。 但没人知道，废的过程中，居然还有这样的隐情。 秦天不可思议的转过头看向秦荣，后者眼神躲闪明显的心虚起来。 见状，秦天捂着眼睛开始大笑，笑着笑着手掌湿润了，整个人都不住的颤抖起来。 他真的想象不到，一向在他面前无比慈爱的二叔，三叔，怎么会忍心下此毒手。 秦昊也不装了，他一脸无所谓的靠在椅子上，自嘲的摇头苦笑。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偌大的大厅，只有这个男人的笑声，很悲，很难听。 秦羽只是看着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但他知道自己不是看这个男人。 而是，透过这副身体，他想要看到这个弟弟小时候的样子，那个样子是他怀念的。 父亲早逝，母亲偏爱，他作为长子承担着哥哥父亲的角色，到头来居然是这个结果。 秦羽觉得非常不公平，他想把父亲拽到面前斥责他给自己的压力。 斥责他临断气前，要他好好照顾弟弟妹妹的遗愿。 更想让母亲复活，让她亲眼看看自己受的委屈。 只不过他知道这些都是幻想，都是他心底无力的抱怨罢了。 他怎么舍得让这对省吃俭用，一生清苦的爸妈失望呢？ 毕竟，当初就是因为母亲身体不好。 他发现弟弟们这些问题怕给老人家提前气死，这才一直拖到了现在。 即使有心理准备，挖坑时还是带着一丝希望，期待着对方醒悟心里有愧，不会再下毒手。 只可惜，狗都是改不了吃屎的，该来的还是意料之中的来了。 秦昊整个人的身体坐姿都呈现着一种从内到外的摆烂状态。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只不过我还有事情不明白。” “我明明见到了那个诱惑小天吸毒的人的尸体，他那个样子显然是自己自杀死掉的。” “他的家人捏在我的手上，他自杀显然是因为怕被我报复家人，那他为什么还要跟你说呢？” 说到这里，秦昊自觉自己现在思维混乱，导致语言组织能力有些差。 正当他开始低着头琢磨着怎么说话时，秦羽不声不响的接过了话茬。 “你觉得他既然选择死亡，就没理由告诉我实情，这样才能保护家人。” “你觉得他既然告诉我实情，就代表他放弃家人，那他就不应该选择自杀死亡。” “你觉得，他的死和我知道你干坏事儿，不应该同时存在。” 本来，大家听着秦昊神神叨叨的话都有些糊涂了，眼下终于又被捋顺了。 当然，这也是一些知情人的看法，还有些人依然如同听天书般，不明所以。 秦昊沉默后点了点头：“所以，是为什么呢？” 秦羽哼了一声：“威胁从来都不是谁的专利，我当时只是跟他说把幕后黑手说出来。” “不说的话，立即就让他家人和他团聚，想来他觉得晚些团聚要比早些团聚好，他没得选。” 秦昊听到这里这才全都明白了，他的声音颓废且释然：“哦，从那开始你就注意我了。” “后来，你又安排这个儿子过来钓鱼，如果这次我不上钩，想来你也不会翻小天的事儿。” 秦羽听后淡淡道：“我答应死去的爸爸要照顾你们，你们理解不了这句话的重量。” “在我眼里，儿子可以有很多个，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但爹只有一个。” 秦昊听闻环视四周黑压压的秦家人笑了。 “你嘴上这么说，谁知道有几分真几分假。” “真要是这么轻飘，你也不会让大家来了，想必还有其他的原因。” 他说完这些话，目光扫向正在边上看戏的林雨，后者眼神冰冷的和他对视。 “还别说，你这个外边的儿子，我感觉真有你年轻时候的样子。” 秦羽摇摇头：“他的养父是个心软的老实人，他也没吃过我年轻时的苦，所以少了狠劲儿。” “说起来，于情于理，我都欠他爹妈的，不提这个了，警察已经在路上了。” 敏感的两个字出口，所有人仿佛从刚刚兄弟俩平淡的对话里惊醒了。 这样的事儿，果然不是唠家常般就能混过去的，果然还是要最终的说法的。 秦荣吓得赶紧凑到林雨的近前：“哥，谁都有一时糊涂的时候，林雨的事儿我是真不知道。” “小天这事儿我也不是主谋啊，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当了一次帮凶而已。” 秦羽冷淡的瞥了他一眼：“秦家人怎么会有你这么没出息没志气软骨头的货色。” “你那个二哥还知道立正挨打，愿赌服输，到你这就只剩下摇尾乞怜了。” 秦荣听后没有愤怒继续求饶道：“哥，咱们自己家的事儿，私了，别上公家处理啊，哥！” 秦羽听后脸上没有表情的点点头，这样的动作顿时让秦荣心里狂喜：“谢谢哥，谢谢哥。” 众人见到这个老三不要脸的样子，心里都是一阵唏嘘，挺大个人了太下贱了。 紧接着，他们在心里稍微进行了下角色代入，却发现好汉不吃眼前亏确实是最优解。 要是他们自己，也都是会选择暂时丢些脸。 毕竟，和实际利益相比，骨气有个屁用。 秦羽欣慰的看着秦荣：“别谢了，我和他们会多打招呼的，在自由裁定权上，多给你判判。” “这就是你侮辱咱死去爹妈骨气的代价，自己之后滚牢里默默消化去。” 这样的话出口，秦荣整个人的脸被憋得通红。 他指着秦羽想要张嘴恶心几句过过嘴瘾。 但是在这个大哥的面前，他发现张不开嘴，也不敢张嘴，简直有威压一般。 秦宁见状，不愿意看着秦家这些亲戚看自己家笑话，上前说道：“哥，别。” 秦羽伸出手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他们的事儿也就蹲些年而已，死不了人的。” “这些都是他们该得的，不然你的两个侄儿可都是白挨了，秦家的家风也没了，丢人。” 像是约定好的一样，主宅的大门被人推开，进来的人让所有人深吸了口气。 这些人的制服就带着天然的威严，像是几千年来，深入到骨髓里的东西一般。 “秦先生，你说是给我们队加业绩，这人在哪了？”为首的头和秦羽寒暄。 听着对话所有人都知道，这些事都在计划之中，秦羽刚可没打电话，显然是提前通知的。 秦羽伸出手指，分别指向秦昊，张盈静，秦荣，年华，四个人的身上。 ”他们都是？”来人显然是愣了，他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业绩，着实有些意外了。 秦羽点头道：“是的，他们有组织的向我儿子投毒，以及拉我儿子吸毒。” “我也不知道具体能带来多少业绩，总之请您把他们带回去好好的审查。” 说到这里，老吴很适时的拿过来药物的检测报告，以及年华的手机。 秦羽又道：”这些是人证物证，录音之类的，如果后续还需要其他的，我们也会积极配合。” 几个穿制服的都觉得事情轻松，东西准备的都挺全，属实是送上门的业绩了。 见自己手下的兄弟脸上露出笑容，领头的呵斥道：“笑什么笑，这有什么好笑的？” 马上，这些制服兄弟们立刻神色庄严起来，刚才的笑容仿佛没有出现过。 带头的了解的多，他知道这几人有的是眼前秦羽的亲戚，想来对方心里面子未必舒服。 这时候笑，很容易被理解成嘲笑，很容易招惹没必要的嫉恨。 “秦先生，那我们先把人带回去了，之后有什么事情需要协调，我再麻烦你。” 秦羽伸出手和对方握了握：“理应配合，全力配合。” 不一会儿，屋子内的几个主角被按走了，其余的秦家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很多人都把目光看向秦羽，等待着这位的意思，他们好各归各位。 其中有些人是很兴奋的。 因为秦家的产业里一下子少了三个核心，那其他人的机会就来了。 那可都是待填补的肥差，指不定能从其中划拉多少油水。 秦羽背着手在屋子里踱步，其他人就这样默默的看着。 有些人也在意淫，觉得眼下直接安排人员代班也不奇怪。 一些人甚至提起了精气神，努力的想在脸上表现得自己堪当大用的状态。 “这些年，咱们秦家在省城是越做越大，扎得根也是越来越深。” “这里面有多少蛀虫，我的心里面是清楚的，就说我自己的两个亲弟弟。” “他们都能因为不满利益的大小来找机会害我，这样的日子我是真的过的够够的了。” 咯噔，坏了，很多人听到这里，心里面隐隐升起了不妙的感觉。 他们觉得这怎么听，都有点像杯酒释兵权的意思。 只不过酒是没有的，地上淌着的凉茶和刮嗓子的碎杯子是齐全的。 林雨想着凯美大厦里，之前张姜嚣张的样子，只觉得这样的人在其他秦家公司也不会少。 他眼前这一堆的人，要是把这些人排成排，隔一个贴一个蛀虫，应该还是有漏网之鱼。 他看着秦羽脸上现在为难的样子，只觉得这或许才是这个男人真正的目的。 果然，秦羽一脸痛惜的继续道：“咱们秦家近些年收益明显变得乏力了。” “为什么企业越做越多，规模越来越大，收益却越来越少呢？” “那就是裙带关系太多公司没活力，蛀虫太多偷公司财产，这两个方面导致的。” 咯噔，咯噔，在场的众人听的心颤，比刚才忐忑的心理状态更进一步。 秦羽眼神带着不舍环视众人：“借着我两个亲弟弟的典型，我趁着这个机会和大家多聊聊。” “今天起，我要杜绝家族企业杜绝裙带关系，当然，这并不是给大家饭碗都砸了的意思。” 听到这里，很多人的心里还是松了口气，看来眼前这位没打算把他们都饿死。 现在的经济走势，要是一言不发的给他们全赶走，那可真就要流落街头了。 “先这样，各位明天起不用到岗位上班了，月工资改发50，直到各位有新工作为止。” 许多人开始互相小声的议论起来，这是今天他们第一次有噪音。 毕竟，这真的是切实关系到他们自己的利益了。 秦羽看着小声说话的众人，又伸出手掌向下压了压，声音马上就消失了。 “要是有人不想找新工作，这个基数的工资是可以发到退休的，也算是我给大家的福利了。” 听到这话，很多人都把心放回到了肚子里，这样的方案倒是可以接受。 当然，他们心里也清楚，不接受不行，这样的方案对他们已经是仁慈了。 老吴不知何时站到了林雨的身边。 “老爷，一直就给您留着最优解，这事儿就是给您做的。” “趁这个契机，把这些关键地方的蛀虫全赶走，好给您留一个可持续发展的空间。” 林雨听后只是淡淡道：“我也得有命接才行。” 他走了几步弯下了腰，把掉地上的报告单揣回了兜里。 幸运的是，报告单上没沾到什么茶水。 这几张纸是他很宝贵的财富。 除了健康维度，还代表着其他各种维度的危险预警。 第293章 无声默契，各自都是心有数 尘埃落定。 刚刚还满是人头的大厅，此时没剩下几个人了。 保姆这才出来，看到客厅上的碎茶杯和茶水，转身就回去取扫除工具了。 秦羽眼见无关的喽啰们都走了，脸上再次恢复了平淡，稳稳的坐在了主位上。 他微微仰着头闭着眼睛，用手指轻轻捏着自己的鼻梁。 “别在一边上傻站着了，一起过来坐。” 林雨听到这话走了过去坐在了边上的沙发上。 “我觉得你活的很累，不过表演确实是影帝级的，好像天然的变色龙。” “刚刚又是声势浩大，又是晓之以情，转眼就像是另一个人一样，长久以往神经受得了吗？” 他的话声音不小，尽数落在了老吴和还没走的秦天的耳朵里。 前者听后只是暗暗咂舌，他觉得也就只有这位才敢这么和秦羽说话了。 秦天听到这样的话只是低着头，默默的离开了这个大厅。 他在心底有一种失落，自小到大，他从没有和父亲这般对话过。 处处尊敬谦卑，到头来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被家里当吉祥物一样的养活着。 对方却不然，处处不逊，但父亲没有发火和多言，这样的偏爱他羡慕，他嫉妒。 老吴看着秦天向外走远的萧瑟样子，心里轻轻一叹但不觉得奇怪。 他看的最是明白，这个秦天像他的妈妈，而林雨简直是秦羽的迷你版。 人最喜欢年轻时的自己，对外人如是，对自己的亲子更当如此。 秦羽也没有生气依然闭着眼睛，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开口：“当你有一天有着一定的社会地位，说出去的话自然就不是心底想的，只是那个场合这么说能够利益最大化，明白嘛？” 说到这里，他睁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林雨。 后者笑了笑：“明白，但是我可能用不上这些，因为太累。” 正在这时，保姆出来了，默默的把林雨脚前的东西打扫了干净。 又拿着抹布把被秦羽弄翻的桌子擦了擦，恢复了原状。 秦羽转过头：“给我们再上一壶茶。” 保姆微笑着点点头离开了。 秦羽看着双手握在一起的林雨：“还记得我第一次去找你嘛？” 林雨脑子里陷入了回忆，细小的记忆碎片开始了拼凑。 几个月的时间，他的生活简直是天翻地覆。 身边的女人没了，换，又没了，工作没了，换，眼下又不太需要了。 这个过程中，唯一的好处就是兜里还有要来的1500万，算是卖命的血酬。 以及，还不能敲定的，待检查的身体器官。 他轻轻怅然的叹了口气道：“记得，我当时给你泡了五块一包的茶叶。” 秦羽听后也笑了：“那个茶叶是真的难喝，不吐出来是因为第一次见面不好意思。” 说话间，一壶热茶放到了他们的面前，热气滚滚向着上方飘着，茶香四溢。 保姆很贴心的把茶水向着两人的茶杯里倒了出来。 秦羽冲着林雨扬了扬头：“尝尝，不同的品质，味道是不一样的。” 林雨端起来吹了吹小小的嘬了一口：“喝不出来，我也养不成这种贵族式的生活习惯。” 老吴在边上静静的站着看，他怎么听都觉得这是有着怨气的对话。 正在这时，大厅的门被拉开了，秦宁走了进来，坐在了林雨的对面沙发。 “真累，可算把这些亲戚都安排走了，嗓子都给我说干了。” 声音不小，保姆就像是耳朵安了天线似的，马上又一个茶杯就被拿了出来。 秦宁看着眼前的茶水，问道：“咱这有矿泉水吗？” “有的。”保姆又给递了瓶矿泉水。 直到秦宁喝了一口水后，秦羽才问道：“送这么久，应该有其他的插曲？” “别提了，有几个聪明人拖到最后一刻，别人都走光了他们才开口，要我帮忙说情。” 秦羽听后笑了笑：“你用什么打发走的他们？” 秦宁无奈的说道：“我和他们说要是实在不甘心的话直接进来找你。” 她说到这里两手一摊：“他们一听这个，当场希望破灭，直接都灰溜溜的走了。” 秦羽听后转头看向林雨：“你看，变色龙还是有用的，至少能少不少的麻烦。” 林雨没作声只是默默的拿起茶杯接着喝茶水。 秦宁拧上了矿泉水的盖子，看向秦羽时脸上有着欲言又止的表情。 “没有外人，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 秦宁清了清嗓子：“大哥，二哥三哥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秦羽听后沉默了一会儿，随即无奈的摇了摇头：“我能怎么办？公事公办呗。” 秦宁：“可是” “没有可是，你二哥三哥，我都给他们机会了，但是你二哥鬼迷心窍了，非要自己找死，我就快刀斩乱麻把他们一起送进去了，眼下这么清净不是挺好的嘛。” “对了，你二哥的房子现在空出来了，以后这个庄园里也没他家的地儿了，你搬进去？他的这个房子怎么也比你现在住的要好上许多。” 秦宁摇了摇头：“别说毅儿还在住，就是他离开了我也不好搬的，不是那回事儿。” 秦雨扭过头透过窗户看着秦昊的偏宅。 “秦毅不会在这住了，他到了这个年纪该自立更生了，他爸妈的事儿我觉得他也知道些。” 这话里的信息听的秦宁微微皱眉，显然大哥是要把老二一家全铲出去。 她的目光落在了林雨的身上，觉得之所以做的这么绝，为子报复出气的成分较多。 林雨毫不在乎这个姑姑的神态，他只当自己是个局外人继续的喝着手上的茶。 “哎，那我没什么说的了，也算是他们自作自受，你们两个聊，我先走了。” 秦宁丢下这样的话，起身向着外头走去，她的背影有些萧瑟。 毕竟，她是秦家这代最小的妹妹，兄弟姐妹这样的破碎对她而言是一种失落和沮丧。 随着大门关上，秦羽转头看向林雨：“聊点正事儿，要不帮我打理秦家？” 林雨摇摇头：“打理不了，没准过些天我一复查，急性转慢性肾损伤，身体报废了。” 秦羽听到这话笑了：“小概率的事儿，你的理智告诉你没事儿，但感性觉得天塌了。” “人总有这样的错觉，我年轻的时候有钱了，第一反应就是每天觉得自己绝症。” 见他这样的神色，林雨逐渐皱起了眉头，他的手指轻轻加快了点膝盖的速度。 “你那是幻想，拜托，我这是实打实的有概率，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不过你这么说我倒是不奇怪，毕竟，病不在自己身上都说没事儿。” “就算不谈这些，以你现在的身体状态再活几十年肯定没问题，哪轮得到我掌权？” “身份地位带来的好处和存在感，我觉得你这种绝对利己的人是放不下的，说是要我怎样也不过是帮着打打杂，受你控制罢了。” 听到这些话，秦羽懒洋洋的靠在了沙发上。 他转过头冲着老吴道：“看看，我就说那笔1500万的钱给他以后，他马上就会翻脸跑路的，这不就应验了，没有好处吊着，他翻脸比翻书都快，这时代的年轻人啊。” 老吴见他这样的神色，很适时的递上了一句：“老爷，少爷真的和您年轻的时候很像。” 秦羽听后先是一愣，仔细品味后哈哈大笑。 “要不怎么说基因有力量呢，这样挺好，一点亏都他妈不带吃的。” 林雨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不耐道：“你利用我收权，我拿我的健康换钱这不是天经地义。” “不要搞得像我占了你秦家多大的便宜，这是我用自己的作用换的，不是伸手朝你要的。” “所以我不是什么翻脸不认人，我们至始至终都是两清的状态，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秦羽面带笑意的听着这些话，越听心里越是高兴越听越觉得顺耳。 “老吴，我就说他早就有打算入局，你看这算是应验了？” “愿赌服输，这园子里空着的整个房子你是没有了，我那堆观赏鱼你得帮我喂半年了。” 老吴满脸肉痛的摇头：“好好好，是我小瞧少爷了。” 林雨只觉得自己又凭空成了赌注，他有种莫名其妙被把玩的不适感。 见他这样神色异常，老吴便说道：“老爷让我那天晚上向你透露秦家的危险。” “他说你要是没跑，就是心里有数自愿入局，换取想要的东西，我当时以此和他打了个赌。” 林雨听闻再次皱眉，这样被人拿捏当玩具的感觉真的不好。 秦羽看到他的神色变化转头看向老吴。 “刚才我听他的话有六分把握，所以炸他一下，现在看来事实就是如此了，喂鱼。” 老吴叹了口气，摇摇头去一边取饲料，准备开始去投喂了。 要说不失望那真是假的，在富豪的身边做事儿，某个内幕消息，政策走向都是致富密码。 他也得到过几次密码，但是这次是挺大的实在，他的筹码是喂鱼，对方的是房子。 只可惜，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年轻人，比他想得还要聪明和妖孽，真是血亏了。 屋子里，只剩下林雨和秦羽父子对坐。 “看来无论如何你都不愿意在我这待着了。” 林雨看着对方略带惆怅的表情点点头：“我不适合你这边的土壤，看着就累。” 秦羽再次开劝：“以后接我的班不好吗？” 林雨听后沉默了一会儿。 “老实说，我刚来的时候，还有几分想法，但是现在没了，我扮演不好你的角色。” 秦羽听后站起了身，背着手走到了窗边：“劝你好几次，既然你不愿意我也别硬掰了。” 林雨也起身脸上带着复杂说道：“是啊，你要用我的地方也用完了，确实没必要了。” 秦羽转过头阳光照在他的半张脸上，一面阴一面阳的。 “人都是复杂的，我利用你做事儿是真，你是我儿子也是真，想让你接我班也是真。” 林雨也笑了：“我也没说是假的，我没质疑这点，抱怨一下也不让未免太独裁了？” 秦羽：“抱怨好，咱们有相应的关系角色你才会抱怨，我喜欢你的抱怨。” 林雨没有接话只是也顺着窗户看着外面温暖的阳光。 秦羽又道：“秦昊的那个房子给你留着，你什么时候愿意搬过来就来。” “接班人的位置，也给你留着，我还能干几十年，到时候退了你不愿意接的话，我找职业经理人，反正人死了公司不公司的也就不重要了。” 林雨脸色毫无波澜：“你终于在我这说了点心里话，绝对利己的人是放不下的。” “都说利己的人长寿，没准你几十年后都精神抖擞的被人吹捧着，我都未必比你活得长。” 秦羽听完这些话，眼里带着欣赏和复杂笑了笑。 “你没有继承你妈妈的基因，继承的都是我的部分。” 林雨听到他提这茬，脑子里是一张照片和一块墓碑。 “你这样的人最是潇洒，今天的话，叫pua高手，总是控制的女人对你死心塌地的。” “前有我妈，后有官小姐，都是被你手拿把掐的占据绝对主导地位，挺厉害的。” 秦羽没有发怒只是平淡道：“褒义还是贬义？” 林雨：“中性，对运气不好的男人来说，或许你这种态度才是有利的，值得效仿和学习。” 秦羽罕见的叹了口气：“我倒是希望你能遇到个棋逢对手的，那样生活一定会有很多乐趣。” “只不过现在看来你也是个不走运的男人，再加上男女思维差异和现在过度利己的环境” “算了，不说太多了，总之我还是希望你能体验到那种爱，毕竟钱有了，没爱也有些乏味。” 他说话间林雨已经走到了门口。 “谢你吉言了，希望你的祝福是真话。” “毕竟，我不好判断，你是在讲话还是在表演。” 秦羽眼看着门被关上了，心里回味着这些嘲讽，只能苦笑着摇摇头。 凯镁大厦，办公区的众人都在忙碌，只有年华和林雨的工位是空着的。 赵江福听到曹云龙的暗示，注意到了年华的工位，马上就有些皱眉。 当然，他也顺带看到了林雨的工位，只不过选择性的忽略掉了。 打给年华的电话无人接听，这让赵江福心里有些不满和暴躁。 他在心里想着，之后要多给年华来几双小鞋。 穿的稍微合理点，想必那个张盈静也不会因为这点事儿找茬。 赵江福哪里知道，他惦记的人都已经在警车上了，现在哪里还在乎什么狗屁工作。 满心都是东西方神明的姓名，希望天人显灵，让他们运气好些，少判几年。 第294章 相处久了，两个人互相影响 汇光大厦。 徐杰在大会议室里面当着所有员工的面慷慨激昂，唾沫星子乱飞少有的失态。 他也顾不得以往那些什么形象了，看着被抢救起来越做越牛的直播模块心里乐开了花。 要知道，老实人传媒的主业是自媒体，只是电商时代看着别公司赚钱眼红才试试的。 没想到这么短时间的野蛮生长，现在给公司带来的利润，已经远超曾经公司的主营业务。 他在心里疯狂感谢某个教培行业转型带货行业的先行者，他是跟着走的也分到了一杯羹。 当然，对自我英明认可的决策只是在心里面想想，真正的驭人之道他可是太懂了。 “刚刚那些都是官话套话，其实咱们这季度的营收之所以蒸蒸日上还是因为大家。” “特别是张雅夏冰为代表的小组，她们可是咱们这第一个吃螃蟹的。” 这样的话出口，底下其他员工纷纷向着张雅团队这边的人脸上看。 夏冰小声道：“你看，这人是属变色龙的，我早就领教过，就说他得点名表扬咱们。” 张雅微笑着看向在台上鼓掌的徐杰，嘴巴小声嘟囔：“我心里有数，咱们大家赚钱是真的。” “等之后我把业务根扎的深一些，免得这人以后贪得无厌，到时候给我们全踢走了。” 夏冰边跟着鼓掌边说：“有先见之明。” 张雅：“我喜欢读史，架空，流放，狡兔死，养寇自重都是启发。” 和她们两个的警觉不同，王野乐的不行，心里已经盘算着以后贷款买房的事宜了。 就连平日里，面瘫沉默寡言的徐勇，此刻的脸上都带着些开心，感觉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赵晶晶，冯婷更是激动的小脸发红，手掌拍的比其他所有人都响，提成多且骄傲。 徐杰眼见差不多了，伸出手向下压了压，掌声零零散散逐渐消失不见。 “张雅，是咱们公司之前非常优秀的员工林雨推荐的，吃水不忘挖井人，我念着他的好。” “借此和大家说一下，大家要是在外面有认识的有能力的同好，可以多多向我这引荐。” “咱们公司眼下正高速发展，拓展更大的直播模块新业务，这里不缺钱只缺人才。” 大家听的心里很感动，往往人走茶凉才是常态，这样有温度的领导确实不多。 另一方面，大家又对这个张雅更加的高看了一眼，眼神里带着更深的敬佩。 徐杰把大家的反应收在了眼底，只觉得自己确实天生适合做领导。 三言两语的话又不费钱，直接把这些小年轻收拾的服服帖帖。 当大领导最重要的是什么？形象啊！ 自己扮演人格魅力者，让底下那些小主管，小总监担着严苛的骂名就好了。 好处全揣兜里，又得利又得名才是真正的大领导艺术。 散会后，团队里除了张雅和夏冰，其他人都沉浸在喜悦里。 张雅目送着走出去的徐杰和他身边一众油腻的领导们。 “我觉得咱们这边有些太耀眼了，保不齐哪天他搞个什么理由，就给咱们团队打散了。” 夏冰听到这话，抱着肩膀分析起来：“以我对徐杰的了解，等他往咱们这加人学习就快了。”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一起向着外头走。 张雅边走边说：“没事儿，团队已经挺稳了，下一步走主播人设路线，转型网红经济。” “到时候咱们做的越好，公司越是控制不了我们，动则两败俱伤，粉丝也不会饶了他们。” “再退一步，就算粉丝规模不够打不过公司，到时候我们有这主播在，独立出去也饿不死。” 夏冰听到这些停下脚步思索了片刻。 “我怎么感觉你在走奇怪的愚民路线，有种营造饭圈那股味儿了。” 张雅耸了耸肩：“没办法，原子化的个人喜欢拥抱集体，这样有自我认同感，管他什么圈，顺势而为赚钱就是了。” “其实说到底，是现在的客户们不愿意当上帝，只愿意当盲从的追随者，不然哪来的网红经济？” 夏冰听后担忧道：“也不知道这样的思路能不能行的通。” 张雅正色道：“这是实践过的模式，某些数码企业就是这么干的。” “多年过去了效果显着，效仿者无数，各行各业争相不把客户当上帝，直接驯化当粉丝。” 夏冰听后惊讶道：“你还混数码圈？” 张雅摇头：“我什么圈也不混，只是看到很好用的商业模式，必须收集起来备用。” “明天我们一起选人，推到前台来搞人设，之后围绕这人做网红经济，加强我们在公司的不可替代性外，以后没准还能独立出品牌跳出去，毕竟打工的目的不就是不打工嘛。” 她自顾自地说着，脑海里有着思维导图，一环接一环的连接着。 “网红经济开始后，我们引导粉丝和最牛的那些人或品牌碰瓷做流量，经过一段时间后我们就有存在感了，不过这么做的牌子必然做不了高端，因为流量会反噬口碑，不过我们也不是经营什么百年企业，差不多就行了。” “原子化的个人有了温暖，我们也有了大把的钱赚，帮助他们的精神生活，丰富了我们自己的物质生活，大家都挺好的。” 夏冰越听越觉得这种模式熟悉，好像很多企业或者个人都有这样的影子，但她努力回忆了好一会儿，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具体的名字。 张雅还觉得不够周全又补充道：“只有无关的网民会感到厌恶，对他们来说这是垃圾信息，这些人会盼着我们和粉丝都从地球上消失，这样他们耳朵才会清净点。” “不过也没必要管这么多，信息爆炸时代，本就垃圾信息乱飞，也不缺这一点了。” 张雅给自己说完脑海里的计划图，这才注意到身边的夏冰一直都没说话。 她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思路启动后精力过于集中，有些不礼貌了。” 夏冰看着她歉意且诚恳的表情摇摇头感慨道：“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尽管你没有提名字，我也隐约想到了几个公司的影子，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按你说的做是可行的。” 张雅淡淡的笑道：“我做新闻的时候文案就是一流，也对大家会有的反应了然于心。” “我说的这些都是前人实践过的，他们的规模或许需要很大的运气。” “我们不需要运气，背靠省城最好的新媒体公司资源，弄一个小小规模的团体可行性极高。” 夏冰看着对方脸上的自信心里有些感慨，她知道这不是什么盲目乐观。 这种女人，绝对是在职场有过很多成功经验，才能像现在这样子底气十足。 “那按你说的，最需要的就是这个人了，万一这个主播或者网红经济当事人跑了就完了。” 张雅眼睛一亮：“透彻，所以选人是重中之重，恩你要不要试试？” “这么漂亮这么御，天然的就有基础，直播加上点可爱，天然适合真实接地气的大方人设。” “这样的人设最适合卖货了，卖劣质品都有人说你好，太过分也有人帮你攻击受害买家。” 夏冰被说的一愣，她伸出纤长的手指指向自己的脸：“我！？” 张雅仔细的看着她的脸：“这不是挺好的嘛，你要是不愿意的话，那我就得自己上了。” 眼见对方早有预谋的模样，夏冰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是，你这个选人是什么时候开始选的？这第一方案，第二方案显然都计划好了。” 张雅轻描淡写道：“在徐杰台上表扬我们的时候，不提这个了，你愿意试试嘛？” 她说着又加了一把火：“没准做起来会出奇的顺利，也许很短时间我们就自立门户了。” “这可比那些领导的认可实际多了，毕竟自己是吃肉，给人打工是啃骨头。” 话已经聊到这个份上了，夏冰也没扭捏：“好，那我先试试，不行的话，你还能试。” 张雅听到这话笑了，两个人向着工位那边走去。 过程中，夏冰忍不住发问：“你就不担心我叛变嘛？成规模后，我也可以踢开你走人的。” 张雅头都没扭语气平淡：“直觉上不会，真叛变了那是我识人不明。” “退一万步，大不了重头再来呗，选择的勇气和承担后果的底气，我恰好都有。” 夏冰看着她的淡然样子，打趣道：“我怎么感觉你说话的风格和行事风格有点像我学弟？” 这话出口张雅整个人瞬间就不淡定的。 但马上她便反击道：“我像不像倒是不知道，不过你倒是很了解他吗？” 夏冰感受着对方不吃亏的战斗力无奈的摇摇头：“好啦，懒得和你争，认输。” 张雅抽出椅子坐下：“这还差不多。” 她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是有些感慨。 白天当同事好几年，手肘那是一掌之隔，身上当然有着彼此的影子。 没一会儿，夏冰接着水走了回来，坐下后很是八卦道：“哎，最近有没有联系他？” 她故意没说是谁，准备接下来调侃打趣。 果然，张雅神情稍微显得复杂。 “没有，上次还是你我王野一起吃饭的时候，我给他发的消息，那时他说有想相处试试的姑娘，现在没准已经成情侣了。” 夏冰见她这个样子收起了调侃的心思，伸出手递了一块橡皮糖过去。 张雅左手拄着下巴郁闷着，右手接过糖没有动作。 夏冰看她这副样子很是无奈，很是贴心的帮忙扒掉了糖衣：“说啊。” “啊。”张雅无比的配合。 “真乖。”夏冰伸手直接把糖投喂到了对方的嘴里。 她笑着看着张雅略鼓一点的脸：“没毒，别不敢嚼。” 夏冰：“呃虽然现在种植牙变得便宜了许多，也架不住你这么用力啊。” 张雅听后脸上带了点红色：“软糖你也要调侃！郁闷，不让发泄啊？” 夏冰憋着笑：“要不要再来一个？” 张雅语气笃定：“不要了！” 夏冰诱惑道：“真不要啊？刚才是柠檬味，不好吃，我这边还有草莓味。” 张雅：“啊” 夏冰：“” 正在两个人闲扯的时候，张雅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说阿雅同学，你怎么突然变得不靠谱起来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忘了吗？” 张雅“啊”了一声，嘴里嚼着草莓味的糖差点掉了出来。 “果然，我看你就是忘了，赶紧过来做检查，别为了工作不要命。” “老板可不会给你看病，只有我这个好朋友，才会关心你的未来。” “对了，念在我这么担心你未来的面子上，建议来前给我带些早点，刚忘买了。” 看着手机上的结束通话，张雅有些哭笑不得，带早饭都有这么高明的话术，也不知道是不是医闹训练出来的。 夏冰看她挂断了电话调侃道：“不是，我这边刚说种植牙便宜，你这边已经安排上了？” 张雅没好气的把夏冰桌上的一罐糖都搂在怀里据为己有，脸上是视死如归的豪气。 “反正都要种牙了，那我必须珍惜机会，现在开始，我要把这些苦果，这些破坏健康的罪魁祸首，一个接一个的全都吞下！” 夏冰看着被压变形的塑料糖罐，心里很想像小时候过家家般抢回来。 张雅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渴望，生怕这位搞出点什么惊人之举。 “还给你，担心你咬我，不过你说对了一半，我不是去种牙，我是找医生朋友带我看看身体。” 夏冰惊讶道：“这么突然，这一大早没见你打电话约朋友啊？” 张雅一边向着包包里放纸巾，一边查看着里面的东西。 “上次和你还有小胖子一起吃饭，我就觉得有些不舒服，过后就约了体检。” “只不过这段时间太忙，忙的我都给忘掉了，还好别人提醒我，还好我没吃早餐。” 夏冰一愣，提醒道：“你吃糖了……” 张雅：“呃，影响不大，我去问问。” 夏冰：“早上车多，你注意下。” 张雅把小包向着身上斜着一挎，轻轻拍了拍夏冰的肩膀：“走了。” 第295章 生命苦旅，可怜天下父母心 人民医院，大门口。 身穿白大褂的苏橙双手插着兜靠着柱子默默等待着。 “我说这么久见一次面你还从我这讹两个包子是？” 张雅说着把包子还有茶叶蛋豆浆打工人三件套带着白塑料袋一齐递了过去。 故友相逢，苏橙眼里透露出欣喜，脸上笑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极富亲和力。 她接过塑料袋看着里面的东西打趣道：“不错嘛，人情世故做的足，这还有额外的赠品。” 这话说完，手上的塑料袋顿时回到了张雅的手里。 “喂喂喂，不带这样的，给别人的东西还带拿走的，这三岁孩子都干不出这事儿。” 两个人笑了笑，走到边上的长椅坐了下来。 苏橙旁若无人的开吃，张雅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谁也没有感到尴尬。 “阿雅，我有些后悔学医了，每天饭都没时间吃，天天看生离死别的给我弄抑郁了。” 她说完垂头丧气的一口咬在了包子上，看着医院门口又来到的救护车神情沉重。 张雅也跟着看去，救护车上抬出来一个满身是血的病人。 “没办法，因为你的共情能力太强了，要是都有你这份心，那患者们可就放心了。” 她说完扭过头：“你是真厉害，这场面，这么大的血腥味，你居然还能吃的下去？” 苏橙笑道：“小意思，小场面，呕吐的阈值已经无限拔高，我现在闻什么都不会恶心了。” 她吃了两个包子，又把剩下的东西递到张雅的面前：“给，你也没吃？” “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今天过来体检不能吃东西，我还以为你给你的份带出来了。” 张雅没好气的说道：“你真是没心没肺，小嘴倒是越来越会损人了。” 苏橙笑嘻嘻的完全没有生气，只觉得亲切，学生时代的好友和工作中同事完全俩概念。 以前总听别人这么说还不以为然，但是身体和心情的反应却是无比的真实。 她对着椅子的板子磕了几下茶叶蛋，一边小心的剥着皮一边问道：“最近工作怎样了？” “之前听说你要当为爱冲锋的勇士，好好的工作让你扔了，去什么新媒体公司混了？” 听到这话张雅直接大囧，她的嘴巴直接卡壳了。 苏橙见状摇摇头：“别说了，我懂，一看就是为爱冲锋失败问世间情为何物。” 张雅满脑袋黑线：“拜托，我还没死呢，也没殉情，没那么无限的深情恋爱脑，你醒醒。” 苏橙手上抓着剥好的茶叶蛋很正经的点点头：“有道理，确实。” “故友重逢工作我就不问了，以你的能力不可能不行，快乐我也不问了，你工作就很快乐。” 她说着便摇摇头，依然不可思议于有人会从工作中得到快乐，把鸡蛋白扔到了嘴里。 然后起身把塑料袋扔到了垃圾桶，手上只拿了个没开封的豆浆。 张雅奇道：“你也不健身，也不搞什么蛋白，你把最好吃的蛋黄扔掉干嘛？” “以前我记得你很爱吃蛋黄不爱吃蛋清来着，这当医生了口味都变了？” 苏橙拿着吸管扎在了豆浆上吸了几口，这才说：“不是口味变了。” “是见的多了，了解的多了，就会特别的注意，有时候甚至注意到了魔怔的地步。” “蛋黄是高胆固醇的，这东西偶尔吃吃还行，吃多了容易胆结石。” 张雅听后只觉得来到了没有知识的荒原，她有限的注意只有不大鱼大肉，不暴饮暴食。 苏橙看她的模样笑道：“你这是正常人反应，我现在这些都是职业病。” “看到食物脑子里出成分，搞不好我们比营养师和健身的还要精确。” “哦对了，最近我这边新榨了油，你要不要来一桶？我看市面上的有些不安全了。” 张雅继续石化，眨眨眼睛不知道对方说的什么意思。 苏橙看她这个样子感慨道：“挺好的，知道的越少越安全，反正吃到坏的概率也不大。” “你别看我这个样子，我们医院比我魔怔的多的是，她们家里的消毒水比医院用的都快。” 张雅很是正色的看着她：“橙橙，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抑郁了？” “要不你带我体检完，我陪你上隔壁六院看看，看看精神状态？” 说完，两个人互相按了按痒痒，在椅子上迎着阳光笑做一团，笑声如学生时代般晴朗。 从头到尾的体检，全程苏橙都陪着，有些科室的检查，苏橙甚至一起进去。 “没什么，该查的都查了，指标什么的都挺好的。” 苏橙看着张雅的报告单满脸的欣慰，说完她又多看了一遍，生怕看漏了什么。 张雅疑惑道：“我记得，有个医生说我胃肠功能紊乱？” 苏橙解释道：“指标都非常正常，但是你说了饭后很偶尔的肚子有点不舒服。” “这种情况下，你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又不能说你完全没有事儿，所以就只能说你稍微有点事儿，给你整点不痛不痒的药稍微试试碰碰运气。” “不过，我帮你拒绝了开药，你先在生活习惯上调理。” “饭后必须多走动，工作半小时必须起来活动五分钟，一定牢记不加班不熬夜。” “要是坚持一个月，还是有点小问题，那我们再稍微碰碰运气。” 张雅听着这些道道不禁摇头：“360行，行行潜规则，幸好有你。” 她说完这话看到苏橙眼睛一亮暗道不好，这种反应曾几何时在上学时就是要坑她的架势。 果然，苏橙很正色的说：“那是，我跟你一个个检查室跑着，就是暗示同行好好干活。” “不同的检查上心和不上心出来的结果那是不一样滴，就和360行，行行有摸鱼是一样滴。” 张雅惊讶道：“啊，这也太可怕了？” 苏橙无奈的摊手道：“人又不是完全准确的机器，自然会有疏漏情况的发生。” “就像刚才的彩超，因为有人为判断的参与，人的精力和经验，都会导致不同的结果。” “比如胃肠镜检查，不做无痛的话，有些人的手法就让你很舒服，有些人就让你难受。” “当然，无痛也会不舒服，只不过你不知道，但是你的器官知道，手术同理。” 苏橙掰着手指念叨，但是她发现身边的张雅神情越发担忧。 她适时的中止了话题，笑着安抚道：“别担心，你有我这个医生闺蜜，肯定没什么弯路的。” “至于服务费咨询费什么的，我就不收你的了，记得请客就好。” 张雅了解这个闺蜜，平日里嘻嘻哈哈的，但是总把很多事情化于无形。 就像现在，表面上是让她请客，但对方深层的意思，是不想让她觉得欠了人情。 苏橙很适时的补充了句：“你现在薪资多少，我想想要不要多吃点，成你的终身私人医生。” 张雅看着对方嘻嘻哈哈的样子，听着话语里藏着的内容，心里无比的感动。 这是人家明牌，有事儿尽管麻烦的意思，这话的分量实际是很重的。 “放心，我工资还是挺不错的，要吃什么我就请什么，刚才的包子你觉得怎么样？” 苏橙听她这话笑得更加的开心了：“真是服了你了，不过你请什么我都爱吃。” “不说这个了，我还是担心你这个工作狂的生活，不在你身边也没办法监督你规律。” “很多疾病都是过劳产生的算了，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科的病房，正好给你提个醒。” “不让你看看现实，你这一个月的规律生活怕是坚持不下来。” 张雅刚想逃跑就被苏橙拽住了胳膊，非常强行的给她活捉了。 “啊，你现在力气怎么这么大，我不想去，我不想看人间悲剧，我追剧都看喜剧的。” 苏橙直接就把她的话过滤掉了，边走边说：“我们科昨天手术个病人，和我们差不多大。” “他的工作就很过劳，除了基因，工作习惯，生活习惯都影响很大的，你千万要注意。” 张雅默默的听着，跟着一起上了楼，扑面而来的消毒水味，让她有一种天然的抵触感。 苏橙走到病房门的前一刻，张雅注意到对方脸上变得如同教师般严肃。 看着张雅好奇的眼神，苏橙无奈的说道：“病人也可以当作学生来看。” “当然我倒不是像有些医生故意这么傲慢，故意仗着信息不对称自我意识过剩给人摆臭脸。” “我不说把病人当家人也差不多，只不过不严肃点对方真是不听话，我是指治疗和用药。” 张雅听后换位思考了下这才感慨的说道：“我觉得你这样下去离抑郁确实不远了。” 她心里无比清楚对方的性格，但越是这么负责的人，在某个规则里就越是痛苦。 好人，很多时候，确实就是活该让枪指着，很荒诞很无奈。 进门之后，病房的人看到苏橙都是笑脸相迎。 苏橙冲着眼前的几位微微点头，然后走到了年轻小伙的近前。 “手术完，有没有什么不适，今天早上有没有排气？” 张雅觉得眼前这个小伙就是跟她一般的年纪，但此时身上的引流管什么的确实吓人。 小伙子穿着病号服，嘴唇有些发白，但还是笑了笑：“排气了，没什么不适就是伤口痛。” 苏橙点点头：“排气就行，今天可以稍微吃点稀粥了，伤口痛没办法，总要有恢复过程。” 她说完又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挂着的吊瓶，这才向着隔壁的床走去。 张雅看着躺着的脸色有些发黄的大叔，只觉得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苏橙冲着坐着的阿姨说道：“大叔的状态好点了嘛？” “说是好些了，看来咱们的消炎止痛还是很有效果的，谢谢医生了。” 苏橙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张雅跟在她的身后一起走了出去。 “什么感想，我的阿雅同学，那个年轻的小伙子有的活，但罪是没少遭的。” “那个大叔肝癌了，几个月的命，手术意义不大，我也不建议他手术，保守少遭罪是正道。” 张雅现在脑子里还飘着刚刚那个大叔的脸，那个阿姨她觉得好像也有点熟悉。 “想什么呢？是不是在心里暗下决心，这辈子除了身体健康一切都是浮云了？” 张雅点点头：“一进这种病房就感觉扑面而来的压抑和不适，确实很值得人警醒和注意。” “怪不得你难受，你天天看这些确实没办法心情好，不过也算是牺牲你一个造福很多人了。” 苏橙听到这些话走到一边，胳膊压在了钢管围栏上，看着一楼导诊密密麻麻的人。 张雅也跟着走了过去，也一起在那站着低头看去。 “来的这些人里，实际上能搞定的，没有多少，医生不是无所不能的。” “越治病越知道，有时能治愈，常常是帮助，总是在安慰，这句话的无奈和心酸。” 张雅安慰道：“你已经做的够好的了，物尽其用人尽其责，之后就是听天由命。” 苏橙叹了口气，转过头看向张雅：“行了，准备中午请我吃什么，现在挑地方？” 张雅听后笑道：“你让我一个月生活规律，所以这饮食是不是也应该稍微克制些？” 苏橙点点头：“说的太有道理了，一个月规律就从明天开始，今天这顿我看可以丰盛。” 两个人顺着电梯开始向下走，电梯上多的是拿着各色袋子的患者，上面写着各种医院名。 苏橙看到后，眉毛又皱了起来。 张雅小声的问道：“怎么了？” 苏橙：“我看到这些片子，替一些人心疼，他们的片子很多都要重照，又是笔不小的费用。” 张雅转头看着这些明显穿戴有些朴素的人：”不一样吗？“ 苏橙摇摇头：“不一样，资源倾斜，有人是代价，没有办法，不提这个了。” 张雅听到这话终于忍不住道：“有没有考虑过转行？” 苏橙先是一愣，然后感慨的笑了：“亲朋好友里，你是第一个劝我转行的。” “别人都让我咬牙坚持，举出医生的无数好处，还是你最懂我了。” 张雅听后沉默了，没有再说别的话，点到为止算是提醒，她们之间无需再多言。 到一楼后，张雅猛然回想起来什么。 她打开手机开始翻林雨的朋友圈，看到了对方一家三口的合影。 终于，她知道为什么楼上的那两个人眼熟了，知道后整个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病房里，林妈看着明显憔悴了许多，正睁着眼睛的丈夫。 “告诉他，这辈子好歹让他伺候你一阵，不单是为了你，我也是担心他会遗憾。” 林爸咧着嘴笑了一下，脸上黄疸的颜色很重。 “告诉他个屁，多加个人闹心也没用，你要说伺候，他也算是伺候过他老子了。“ 看着林妈不解的神情，林爸很是自豪的说道：“我见到肝癌报告后，就让他给老子搓背了。” “你这辈子可是没这待遇了，你都不知道，当时我那股子欣慰和喜悦劲儿，真好啊。” 林妈听他这么说，还是劝道：“你不在乎，你父爱无边，但你也要想想孩子的角度，他” 正在这时，林爸的黄手搭在了林妈的手上，握紧。 “我知道你用孩子的感受给我台阶，心疼我，希望我享受最后的温暖和陪伴，我都懂。” “生命是苦旅，你陪我最后一程就好了，别让孩子跟着压抑难受了。” 林妈听到这些眼泪掉了下来，砸在林爸的黄手上碎成了水花。 “行，我不劝你了，那就不告诉他，我陪着你。” 凯镁大厦，林雨看着手机的日期，只觉得时间过得太慢。 他心里这种隐隐的不安，就像是扎在手上的刺，就等着复查平息呢。 不出意外没事儿的话，那才是生活上快乐日子的开始。 他兜里卖命犯险换来的钱，够他一家三口后半生幸福的了。 第296章 冥冥之中，没准是月老红线 福瑞餐厅。 苏橙职业病继续发作，用矿泉水和纸巾，用力的擦了擦刚开封的一次性碗筷。 她丢掉已经湿漉漉的纸巾，把一副碗筷先递给了张雅，然后又给自己擦了一副。 “喂，刚在一楼大厅我就看你愣神，现在也不见你动筷子，想什么呢？” 张雅轻轻叹了口气，拿着筷子低头看着碗里的米饭，又把筷子放下了。 “没什么胃口刚才你那个病房，那个发黄的大叔，是我朋友的爸爸。” 苏橙听到这话，向嘴里送饭的筷子直接送偏了。 她一边扒拉掉嘴边的饭粒，一边看着张雅。 “不是我看人家好像根本不认识你啊？认错人了？” 张雅点头：“是不认识我，但是我留意过他的家人，属于是爱屋及乌了。” “他之前全家出去玩，我见过那个朋友圈的照片，他极少发的，所以我很有印象。” 苏橙也放下了筷子，两个人面前几盘子的热菜，顿时成了狗不理的存在。 这要让后厨掌勺的看见了一定会怀疑人生，福瑞餐厅的手艺还从来没这么被冷落过。 “你这一口一个他，又对人家的家人有印象，人家又不认识你，该不会这家人是” 张雅没有丝毫的避讳直言道：“对，我和你提过的，林雨的家人。” 苏橙：“年纪轻轻的就要失去家人了，还真是挺让人悲伤的，你要不要去安慰安慰他啊？” 张雅摇摇头把筷子又拿了起来，小口的夹着米饭，嚼了一会儿。 苏橙看她这副模样忍不住道：“我看你犹犹豫豫的，显然是放不下呀，看来是真喜欢。” 张雅听后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人家好像已经有女友了，再说当女人的太主动贴上去不好。” “莫名其妙的凑上去，人家也未必需要你安慰，搞不好是自作多情，还失了自尊和体面。” 苏橙点点头：“也对。” 说完，她开始夹着菜大吃了起来。 见张雅心事重重的样子，苏橙也没再说话干扰。 半晌后，她忽然抬头：“我想起来一件事儿，之前那个病房，我听他们患者闲聊。” “有人问这对叔叔阿姨，孩子怎么没过来看看，这俩人好像说没通知孩子，怕孩子担心。” 张雅听后又放下了筷子，脸上露出一副思索的表情。 “我怎么感觉你在点我，让我趁着机会找找机会呢？” 苏橙赶紧摇头：“没有没有，如有损失概不负责，你刚才点我转行也是这样的。” 张雅听话笑了，眼睛看着菜但是没有聚焦，心里真切的在挣扎思索。 正在这时候，穿戴整齐的服务员，又微笑着给两个人添上了一小碗凉菜。 “这是我们小店赠送的，祝你们用餐愉快。” 服务员放完后，就走到了另一桌，继续分发的小菜。 苏橙看着走远的服务员，又低头看着送来的小菜。 “锦上添花都如此让人感到愉悦，万一雪中送炭对路了，那岂不是暖心的要命。” “另外，刚听你说，你之前那位意中人，也只是好像有女友了，万一没有呢。” 苏橙说到这看着还在低头的张雅语气变得重了些：“其实按你原来的性格，就算是有你抢了又怎么样，现在怎么变得犹犹豫豫的，一点都不像你了。” “我之前也有个喜欢的，喜欢喜欢着，人家结婚了，现在我还遗憾的不行，喜欢的难遇。” 张雅看着对方替她着急的样子心里是一阵温暖。 这时代不是谁都敢劝的，劝人劝不好自己心里过意不去，所以多的是和稀泥的。 也就那些关系确实好的朋友，可以犯忌讳的提些比较尖锐的建议。 “其实，我之前也和他聊过感情，可他委婉的给我拒了。” 苏橙听后脸上带着复杂：“完了完了完了，你这是真爱啊，一次拒绝你都这么在意。” “以前从来没见过你受挫，你是完全的越战越勇型的，看来这个确实是真在乎，有拘束。” 她说着就笑了起来，非常欢快的样子。 张雅羞红了脸，但是没法反驳，人家说的确实对。 笑了一会儿，苏橙喝了口水，感慨的叹道：“女人的梦中情郎，真是独一份的存在。” 说完，她凑近了一些，很是严肃的说：“其实，婉拒恰恰不是退缩的理由，而是前进的动力，你这整体条件在这，女追男真的只是隔层纱。” “这种能主动婉拒你，说明人品和道德没问题，而且显然不是老手，挺纯的，多好啊。” “告诉你个秘密，男人真的是日久生情，女人真的是要感觉的，感觉才是最难遇的，你这么有感觉，就花些时间呗，放弃未免太可惜了，以后会越来越难受的。” 张雅听着对方一套一套的说辞，忍不住打趣道：“你现在怎么这么懂啊？” 苏橙在闺蜜的面前没有保留：“拜托，我是医生，生离死别天天见，性，那不是小意思。” “见的多了，玩的多了，自有结论，男人和男人的差别，往往比人和狗差别大。” “好男人，特别是你能看得上的好男人，少之又少，遇见了要珍惜哦。” 张雅看着对方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无限的感慨。 几年时间，沧海桑田，对方曾经不是这样。 不过生死见惯，觉得肉体没什么大不了也说的通。 她不认同，但这确实和她没什么关系，各人活法不同，没必要深聊分歧。 苏橙看她沉默又道：“你和我不一样，我觉得你是希望有家有温暖的，所以我才帮你分析。” 张雅直视着她的目光，笑得坦荡灿烂：“谢谢，我觉得你说的对我还是有启发的。” 两个人没再提这些事情，转而一齐享用着美食，没一会儿，米饭就见底了。 苏橙从洗手间出来后看着张雅：“那我们一个月后见？或者你不舒服解决了不再见？” 张雅摇摇头：“别那么久了，我先去买些水果，到你负责的病房看看。” “哦，对了，要是有机会记得帮我打打助攻，给叔叔阿姨方便方便。” 苏橙听后瞪大眼睛：“不是，这就拿我卖人情了，你这就改变主意了？” 张雅向着肩膀挎着小宝，叉着腰自信的笑了。 “那当然了，想好了就做呗，反正不遗憾就好，再试试。” “没准这次来找你，就是老天冥冥中指引的缘分也说不定，不对，是月老的红线。” “我不能轻易的松手，甚至要用力的拽着，好好的给他全家都捆上。” 苏橙看着她眼里的亮光感慨道：“真羡慕你，有爱人能力的女人，最有魅力了。” 张雅笑道：“按你刚才的说法，你的爱人能力比我强多了。” 苏橙摇摇头：“我那叫麻木，压抑后的放松罢了，心里毫无波动。” 张雅看她这个状态也没再接话。 苏橙笑道：“一起走，我陪你买水果，看你好我开心。” 水果店里，苏橙还没见过对方这么认真的挑选水果，每一个都翻看着成色。 “你现在诠释了不买对的只买贵的，这个价位商家比你还要担心质量，不用这么仔细。” 张雅直接把耳边的话过滤掉了，依然细心的查验着每一个水果，看两遍才放心的结账。 出了店，苏橙看着张雅的小手明显被袋子勒紧的颜色：“分我一袋，我帮你分担下。” 张雅笑着摇摇头：“不行，我还是亲自拎着，看望长辈应该的。” 苏橙听话直接站在了原地，嘴上嘟囔着：“这是什么开关启动了，怎么开始恋爱脑了？” 她嘟囔完就看张雅走的挺远了，忙的追了上去：“喂，我说你怎么恋爱脑了？” 张雅很是不在意的说：“稍微沾上一点点，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听你话，就顺杆爬了。” 苏橙被她的坦诚惊住了，摇摇头跟在了一旁，她有点想见见这男人什么样儿了。 “喂，你把那个谁那个叫林雨的照片给我看看，这小子怎么给你迷成这样？” 张雅笑道：“防火防盗防闺蜜，等我失败了，我必把他推给你！” 苏橙也笑了：“好好好，是好闺蜜，把我当渣女工具人了。” 病房前，苏橙停下了脚步。 “我就不和你进去了，你都不知道，医生如果哪天查房的频次增多，有些患者都害怕。” 张雅提着袋子笑道：“确实是好医生，行了，你歇着，我去看看他们。” 林妈站在病床的边上，收拾着刚刚饭后的餐具。 因为担心外卖不健康，她每天非得要亲自给林爸熬粥。 还要做一些网上医生推荐的菜，从不嫌弃麻烦。 张雅进门后，包括年轻的小伙子都向她看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好奇。 看着林妈诧异的脸，张雅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阿姨，我是林雨的朋友。” 林妈有些发懵，她看着眼前这位笑得很好看的姑娘，只记得她是上午来的苏医生的朋友。 这姑娘几小时的功夫，怎么又变成她家林雨的朋友了？ 正当她纳闷的时候，林爸睁开了眼睛，脸上带着些气愤。 “我都让你别告诉孩子了，这怎么还让孩子的朋友过来了，我的意见就这么不值得尊重吗？” 张雅是何等的聪明，马上就确定了，林爸患病的事儿，林雨确实是不知道的。 “叔叔，您别着急，我今天是因为体检，找苏医生帮忙，和你们完全是偶遇。” 林爸林妈互相看看，林妈开口：“我确实没和儿子说过你病了，你生病这事儿就你我知道。” 两个人确认后，林妈马上找了个凳子，递给了张雅：“来孩子，坐会儿，别站着。” 张雅点点头，这才把拎着的两大袋水果，放到了一旁的小方块铁柜上。 “嗨，这孩子，你买这些东西干什么，我俩怎么吃的了？” 林妈看着几个袋子里的东西有些发愁。 张雅依然笑呵呵的：“没事儿阿姨，我给咱们病房的其他人都带份了，到时候大家一起吃。” 她说完，一点不见外的看向其他人：”不是客套话哈，我上午来的时候查人数了，诚心的。” 病房里，大家难得看到这么热情的姑娘，压抑的空间都有了一丝明亮。 真心和假意，从神态和动作上都能判断的出来，大家都觉得张雅是真心的。 事实上，她确实是真心的，因为这就像办公室一样，多发些零食人缘总会好些。 两个叔叔阿姨，现在缺的也确实是这个，她没理由不做这种举手之劳。 插曲过后，张雅就坐在了椅子上，倒是林妈先张嘴的。 “姑娘，我都没见过你，你这是怎么认识我们的？还这么上心？” 林爸听到这话也跟着看向了坐着的张雅，心里也是非常的疑惑。 张雅低着头打开了小包，拿出了手机，翻看着林雨的朋友圈。 “林雨几年前发过一张照片，他从来只发些景的照片，所以我对你们二位印象特深刻。” “哦，忘了说了，我叫张雅，和林雨是几年的同事好友，我们工位就像上学时的同桌一样。” 林妈接过手机看着照片上林爸的样子，又看着现在身体发黄躺在病床上的他。 一时间内心百感交集，眼里不自觉的就有些湿，但终被她克制住了。 “这照片就这小子手机上有，我们都没有呢，好几年的事儿了。” 张雅听到这话眼神一亮，马上说道：“那阿姨，我给你现在传过去，我们两个加个好友。” 林妈点点头，互相添加了好友后，林妈接收到了这张照片。 她轻轻点了几下屏幕，然后把手机放到林爸的近前：“看，我把这照片设置成了屏幕保护。” 林爸看着照片上的三个人，回忆着曾经的样子，也是忍不住内心感慨。 张雅能清楚的看到两个人眼中的，那股对时间的追忆和不舍。 “叔叔阿姨，我听你们的意思，你们的事儿林雨他还不知道是？” 林妈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略带心疼的看向自己的丈夫。 林爸笑了笑：“不知道，你这姑娘也别告诉他，免得他还得分心惦记我们，没用。” 张雅看着他的笑容，看着林妈的沉默，只觉得这家人是有爱的。 这样为家庭其他成员考虑多过自己的家庭，家风那自是不必多说。 “您放心，我明白您的意思。” 说完这话，张雅又转过头看向林妈：“阿姨，您有我的联系方式。” ”这边出去购物什么也不方便，叔叔身边总需要你这边陪着，有事儿可以直接喊我帮忙。“ “我住的地方，上班的地方，刚好就在旁边，买买东西，跑跑检查，帮帮忙，都是随手的事儿。” 等到张雅走后，旁边的小年轻病友笑嘻嘻的。 “这年头，儿媳妇都不见得过来看公公婆婆，这姑娘倒是真有心呐。” 林妈向着病友们边发水果边说：“人姑娘都说了，就是同事好友，刚好遇上了，过来看看。” 小年轻吃着香蕉：“得了，要是同事好友，早就低头走了，还能特意返回来看你们？” 这话说完，其他人也跟着笑呵呵的，聊起了孩子，婚姻，家庭等话题。 这样的话确实说的林爸林妈心里涟漪不断，特别是林爸。 他小声的说道：“这姑娘确实比那个姚雪看着得体，顺眼。” 林妈没有说话，她在心里也希望孩子能成家，但她从来没明说制造焦虑。 实际上，她担心的不是传宗接代的问题，而是自己孩子未来没人作伴会孤单。 生命不总是精力充沛的上升期，当下降期来临，很多人会随之而来无力的孤独感。 林爸见她不说话，叹道：“要是死之前看到孩子结婚就好了。” 林妈帮他把苹果皮削掉，切成了小块又递过去一个叉子。 “孩子和姚雪分手也没很久，再找合适的姑娘结婚哪那么容易，姻缘又不是买大白菜。” 林爸听后自己也笑了，边吃苹果边感慨：“说的也是，良缘难求。” 第296章 冥冥之中，没准是月老红线 福瑞餐厅。 苏橙职业病继续发作，用矿泉水和纸巾，用力的擦了擦刚开封的一次性碗筷。 她丢掉已经湿漉漉的纸巾，把一副碗筷先递给了张雅，然后又给自己擦了一副。 “喂，刚在一楼大厅我就看你愣神，现在也不见你动筷子，想什么呢？” 张雅轻轻叹了口气，拿着筷子低头看着碗里的米饭，又把筷子放下了。 “没什么胃口刚才你那个病房，那个发黄的大叔，是我朋友的爸爸。” 苏橙听到这话，向嘴里送饭的筷子直接送偏了。 她一边扒拉掉嘴边的饭粒，一边看着张雅。 “不是我看人家好像根本不认识你啊？认错人了？” 张雅点头：“是不认识我，但是我留意过他的家人，属于是爱屋及乌了。” “他之前全家出去玩，我见过那个朋友圈的照片，他极少发的，所以我很有印象。” 苏橙也放下了筷子，两个人面前几盘子的热菜，顿时成了狗不理的存在。 这要让后厨掌勺的看见了一定会怀疑人生，福瑞餐厅的手艺还从来没这么被冷落过。 “你这一口一个他，又对人家的家人有印象，人家又不认识你，该不会这家人是” 张雅没有丝毫的避讳直言道：“对，我和你提过的，林雨的家人。” 苏橙：“年纪轻轻的就要失去家人了，还真是挺让人悲伤的，你要不要去安慰安慰他啊？” 张雅摇摇头把筷子又拿了起来，小口的夹着米饭，嚼了一会儿。 苏橙看她这副模样忍不住道：“我看你犹犹豫豫的，显然是放不下呀，看来是真喜欢。” 张雅听后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人家好像已经有女友了，再说当女人的太主动贴上去不好。” “莫名其妙的凑上去，人家也未必需要你安慰，搞不好是自作多情，还失了自尊和体面。” 苏橙点点头：“也对。” 说完，她开始夹着菜大吃了起来。 见张雅心事重重的样子，苏橙也没再说话干扰。 半晌后，她忽然抬头：“我想起来一件事儿，之前那个病房，我听他们患者闲聊。” “有人问这对叔叔阿姨，孩子怎么没过来看看，这俩人好像说没通知孩子，怕孩子担心。” 张雅听后又放下了筷子，脸上露出一副思索的表情。 “我怎么感觉你在点我，让我趁着机会找找机会呢？” 苏橙赶紧摇头：“没有没有，如有损失概不负责，你刚才点我转行也是这样的。” 张雅听话笑了，眼睛看着菜但是没有聚焦，心里真切的在挣扎思索。 正在这时候，穿戴整齐的服务员，又微笑着给两个人添上了一小碗凉菜。 “这是我们小店赠送的，祝你们用餐愉快。” 服务员放完后，就走到了另一桌，继续分发的小菜。 苏橙看着走远的服务员，又低头看着送来的小菜。 “锦上添花都如此让人感到愉悦，万一雪中送炭对路了，那岂不是暖心的要命。” “另外，刚听你说，你之前那位意中人，也只是好像有女友了，万一没有呢。” 苏橙说到这看着还在低头的张雅语气变得重了些：“其实按你原来的性格，就算是有你抢了又怎么样，现在怎么变得犹犹豫豫的，一点都不像你了。” “我之前也有个喜欢的，喜欢喜欢着，人家结婚了，现在我还遗憾的不行，喜欢的难遇。” 张雅看着对方替她着急的样子心里是一阵温暖。 这时代不是谁都敢劝的，劝人劝不好自己心里过意不去，所以多的是和稀泥的。 也就那些关系确实好的朋友，可以犯忌讳的提些比较尖锐的建议。 “其实，我之前也和他聊过感情，可他委婉的给我拒了。” 苏橙听后脸上带着复杂：“完了完了完了，你这是真爱啊，一次拒绝你都这么在意。” “以前从来没见过你受挫，你是完全的越战越勇型的，看来这个确实是真在乎，有拘束。” 她说着就笑了起来，非常欢快的样子。 张雅羞红了脸，但是没法反驳，人家说的确实对。 笑了一会儿，苏橙喝了口水，感慨的叹道：“女人的梦中情郎，真是独一份的存在。” 说完，她凑近了一些，很是严肃的说：“其实，婉拒恰恰不是退缩的理由，而是前进的动力，你这整体条件在这，女追男真的只是隔层纱。” “这种能主动婉拒你，说明人品和道德没问题，而且显然不是老手，挺纯的，多好啊。” “告诉你个秘密，男人真的是日久生情，女人真的是要感觉的，感觉才是最难遇的，你这么有感觉，就花些时间呗，放弃未免太可惜了，以后会越来越难受的。” 张雅听着对方一套一套的说辞，忍不住打趣道：“你现在怎么这么懂啊？” 苏橙在闺蜜的面前没有保留：“拜托，我是医生，生离死别天天见，性，那不是小意思。” “见的多了，玩的多了，自有结论，男人和男人的差别，往往比人和狗差别大。” “好男人，特别是你能看得上的好男人，少之又少，遇见了要珍惜哦。” 张雅看着对方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无限的感慨。 几年时间，沧海桑田，对方曾经不是这样。 不过生死见惯，觉得肉体没什么大不了也说的通。 她不认同，但这确实和她没什么关系，各人活法不同，没必要深聊分歧。 苏橙看她沉默又道：“你和我不一样，我觉得你是希望有家有温暖的，所以我才帮你分析。” 张雅直视着她的目光，笑得坦荡灿烂：“谢谢，我觉得你说的对我还是有启发的。” 两个人没再提这些事情，转而一齐享用着美食，没一会儿，米饭就见底了。 苏橙从洗手间出来后看着张雅：“那我们一个月后见？或者你不舒服解决了不再见？” 张雅摇摇头：“别那么久了，我先去买些水果，到你负责的病房看看。” “哦，对了，要是有机会记得帮我打打助攻，给叔叔阿姨方便方便。” 苏橙听后瞪大眼睛：“不是，这就拿我卖人情了，你这就改变主意了？” 张雅向着肩膀挎着小宝，叉着腰自信的笑了。 “那当然了，想好了就做呗，反正不遗憾就好，再试试。” “没准这次来找你，就是老天冥冥中指引的缘分也说不定，不对，是月老的红线。” “我不能轻易的松手，甚至要用力的拽着，好好的给他全家都捆上。” 苏橙看着她眼里的亮光感慨道：“真羡慕你，有爱人能力的女人，最有魅力了。” 张雅笑道：“按你刚才的说法，你的爱人能力比我强多了。” 苏橙摇摇头：“我那叫麻木，压抑后的放松罢了，心里毫无波动。” 张雅看她这个状态也没再接话。 苏橙笑道：“一起走，我陪你买水果，看你好我开心。” 水果店里，苏橙还没见过对方这么认真的挑选水果，每一个都翻看着成色。 “你现在诠释了不买对的只买贵的，这个价位商家比你还要担心质量，不用这么仔细。” 张雅直接把耳边的话过滤掉了，依然细心的查验着每一个水果，看两遍才放心的结账。 出了店，苏橙看着张雅的小手明显被袋子勒紧的颜色：“分我一袋，我帮你分担下。” 张雅笑着摇摇头：“不行，我还是亲自拎着，看望长辈应该的。” 苏橙听话直接站在了原地，嘴上嘟囔着：“这是什么开关启动了，怎么开始恋爱脑了？” 她嘟囔完就看张雅走的挺远了，忙的追了上去：“喂，我说你怎么恋爱脑了？” 张雅很是不在意的说：“稍微沾上一点点，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听你话，就顺杆爬了。” 苏橙被她的坦诚惊住了，摇摇头跟在了一旁，她有点想见见这男人什么样儿了。 “喂，你把那个谁那个叫林雨的照片给我看看，这小子怎么给你迷成这样？” 张雅笑道：“防火防盗防闺蜜，等我失败了，我必把他推给你！” 苏橙也笑了：“好好好，是好闺蜜，把我当渣女工具人了。” 病房前，苏橙停下了脚步。 “我就不和你进去了，你都不知道，医生如果哪天查房的频次增多，有些患者都害怕。” 张雅提着袋子笑道：“确实是好医生，行了，你歇着，我去看看他们。” 林妈站在病床的边上，收拾着刚刚饭后的餐具。 因为担心外卖不健康，她每天非得要亲自给林爸熬粥。 还要做一些网上医生推荐的菜，从不嫌弃麻烦。 张雅进门后，包括年轻的小伙子都向她看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好奇。 看着林妈诧异的脸，张雅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阿姨，我是林雨的朋友。” 林妈有些发懵，她看着眼前这位笑得很好看的姑娘，只记得她是上午来的苏医生的朋友。 这姑娘几小时的功夫，怎么又变成她家林雨的朋友了？ 正当她纳闷的时候，林爸睁开了眼睛，脸上带着些气愤。 “我都让你别告诉孩子了，这怎么还让孩子的朋友过来了，我的意见就这么不值得尊重吗？” 张雅是何等的聪明，马上就确定了，林爸患病的事儿，林雨确实是不知道的。 “叔叔，您别着急，我今天是因为体检，找苏医生帮忙，和你们完全是偶遇。” 林爸林妈互相看看，林妈开口：“我确实没和儿子说过你病了，你生病这事儿就你我知道。” 两个人确认后，林妈马上找了个凳子，递给了张雅：“来孩子，坐会儿，别站着。” 张雅点点头，这才把拎着的两大袋水果，放到了一旁的小方块铁柜上。 “嗨，这孩子，你买这些东西干什么，我俩怎么吃的了？” 林妈看着几个袋子里的东西有些发愁。 张雅依然笑呵呵的：“没事儿阿姨，我给咱们病房的其他人都带份了，到时候大家一起吃。” 她说完，一点不见外的看向其他人：”不是客套话哈，我上午来的时候查人数了，诚心的。” 病房里，大家难得看到这么热情的姑娘，压抑的空间都有了一丝明亮。 真心和假意，从神态和动作上都能判断的出来，大家都觉得张雅是真心的。 事实上，她确实是真心的，因为这就像办公室一样，多发些零食人缘总会好些。 两个叔叔阿姨，现在缺的也确实是这个，她没理由不做这种举手之劳。 插曲过后，张雅就坐在了椅子上，倒是林妈先张嘴的。 “姑娘，我都没见过你，你这是怎么认识我们的？还这么上心？” 林爸听到这话也跟着看向了坐着的张雅，心里也是非常的疑惑。 张雅低着头打开了小包，拿出了手机，翻看着林雨的朋友圈。 “林雨几年前发过一张照片，他从来只发些景的照片，所以我对你们二位印象特深刻。” “哦，忘了说了，我叫张雅，和林雨是几年的同事好友，我们工位就像上学时的同桌一样。” 林妈接过手机看着照片上林爸的样子，又看着现在身体发黄躺在病床上的他。 一时间内心百感交集，眼里不自觉的就有些湿，但终被她克制住了。 “这照片就这小子手机上有，我们都没有呢，好几年的事儿了。” 张雅听到这话眼神一亮，马上说道：“那阿姨，我给你现在传过去，我们两个加个好友。” 林妈点点头，互相添加了好友后，林妈接收到了这张照片。 她轻轻点了几下屏幕，然后把手机放到林爸的近前：“看，我把这照片设置成了屏幕保护。” 林爸看着照片上的三个人，回忆着曾经的样子，也是忍不住内心感慨。 张雅能清楚的看到两个人眼中的，那股对时间的追忆和不舍。 “叔叔阿姨，我听你们的意思，你们的事儿林雨他还不知道是？” 林妈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略带心疼的看向自己的丈夫。 林爸笑了笑：“不知道，你这姑娘也别告诉他，免得他还得分心惦记我们，没用。” 张雅看着他的笑容，看着林妈的沉默，只觉得这家人是有爱的。 这样为家庭其他成员考虑多过自己的家庭，家风那自是不必多说。 “您放心，我明白您的意思。” 说完这话，张雅又转过头看向林妈：“阿姨，您有我的联系方式。” ”这边出去购物什么也不方便，叔叔身边总需要你这边陪着，有事儿可以直接喊我帮忙。“ “我住的地方，上班的地方，刚好就在旁边，买买东西，跑跑检查，帮帮忙，都是随手的事儿。” 等到张雅走后，旁边的小年轻病友笑嘻嘻的。 “这年头，儿媳妇都不见得过来看公公婆婆，这姑娘倒是真有心呐。” 林妈向着病友们边发水果边说：“人姑娘都说了，就是同事好友，刚好遇上了，过来看看。” 小年轻吃着香蕉：“得了，要是同事好友，早就低头走了，还能特意返回来看你们？” 这话说完，其他人也跟着笑呵呵的，聊起了孩子，婚姻，家庭等话题。 这样的话确实说的林爸林妈心里涟漪不断，特别是林爸。 他小声的说道：“这姑娘确实比那个姚雪看着得体，顺眼。” 林妈没有说话，她在心里也希望孩子能成家，但她从来没明说制造焦虑。 实际上，她担心的不是传宗接代的问题，而是自己孩子未来没人作伴会孤单。 生命不总是精力充沛的上升期，当下降期来临，很多人会随之而来无力的孤独感。 林爸见她不说话，叹道：“要是死之前看到孩子结婚就好了。” 林妈帮他把苹果皮削掉，切成了小块又递过去一个叉子。 “孩子和姚雪分手也没很久，再找合适的姑娘结婚哪那么容易，姻缘又不是买大白菜。” 林爸听后自己也笑了，边吃苹果边感慨：“说的也是，良缘难求。” 第297章 主动靠近，用心换来的好感 啪的一声。 苏橙关掉了白色x射线观片灯。 她叹了口气把上面的ct片子拿了下来。 “这片子这块的问题还是很清晰的，下级医院的诊断结果没有问题。” “要问我的意见的话，我个人也是倾向于让这患者尽快手术，当然你也可以再问问别人。” 这样的话说完，聚拢在她身前的几人不住的感谢。 “苏医生，还是您好，刚在别处的门诊，问什么人家都懒得搭理。” 为首的一人感概完，接过ct片子放回了袋子里。 苏橙心里清楚，有的坐门诊的医生纯粹是因为忙，表达简短有力赶紧说完看下一位。 而有的则是傲慢，就是那种没有医德不说人话的类型，这种害群之马也不少。 医渡有缘人，在现代背景下，仍然不是空话。 “没什么好不好的，利害我都和您讲完了，剩下的就是您个人选择了。” 几人听到这些话，再次感谢了一遍，这才走了出去。 “大哥，要不咱们现在就带爸过来做手术？” “先别急，苏医生也说了可以多问问，咱再挂一个医院的号，找别人再问一嘴，然后定夺。” “大哥，这苏医生是托熟人介绍的，怎么也能信得过，别再挂号了，太麻烦了。” “人啊，都有自己认知的局限，人命关天的事儿不能偷懒，多问嘴没毛病。” 几个人说话的声音不算太小，至少屋子里的苏橙是听的一清二楚。 不过，她没有因为这些人的不放心感到半点气愤，只觉得患者有这样的认真家属该开心。 正在这时候，张雅开门走了进来：“你今天不出门诊，还有上楼来问的啊？” “看来咱们的苏医生业务和做人都很牛啊，至少在外面是有着很不错的口碑。” 苏橙笑笑，拿着纸杯给她接了一杯水：“坐会儿。” 张雅瞄了一眼边上穿着手术服的医生，小声问道：“不太好？我又不是住院患者。” 苏橙摆摆手：“没事儿，都是老同事了，这屋子又不是无菌现场。” “只不过是站着一台又一台的手术后，大家稍作休息的地方罢了，就是放松的。” 张雅坐下喝着水，苏橙冲她微微扬了扬头：“怎么样？你刚去送东西有没有显得突兀？” “没有，我带着真诚的心去的，大家都能感受的到，我还加了阿姨的联系方式。” 苏橙笑了：“真有你的，送个水果就把联系方式要上了，这是要从内部攻略啊。” 张雅双手捧着纸杯，略微低头思考着，苏橙见她这样也收起了打趣的笑脸。 “你之前说叔叔还有几个月可活，他会在这里住多久呢？” 苏橙听到这话，眼神也跟着黯淡了些。 “据我的经验，很多病人开始感觉到恶化后，就不愿意在医院待着了。” “说难听点，在医院等死和在家等死没有什么区别，更多的人是愿意落叶归根的。” “考虑到他的具体情况，也叫不了太准，不过一两个礼拜是要的。” “医生在身边，患者们多少有些安全感和心理安慰，直到发现解决不了，就出院了。” 听到这，张雅起身：“行，我知道了，那这段时间多麻烦你了，虽然我和人家没什么关系。” 她说完这话便看着苏橙，后者也是领略到话中深意，只是非常善解人意的笑笑。 “别不好意思啦，我举手之劳的多照顾点，也不算什么事儿，咱们这关系在这呢。” “大家刚毕业的时候，我直接找你借钱旅游，放在别人身上，肯定会觉得我没边界烦人。” 说完这些，苏橙又担心对方误会，出言强调道：“我这不是还人情，你可别多想。” “我的意思是，我也和你一样，愿意的事儿，不会抠细节衡量利弊，就你懂？” 张雅听的心里暖暖的，双向奔赴的友情，在往往从实际利益出发的时代，太难寻了。 “懂，我怎么不懂，看你说这么多绕来绕去的，比以前可啰嗦多了，以前我们没这些解释。” 苏橙大大方方的说道：“时间长了不见，难免都担心对方有变化。” “现在这么聊透，连那层隐隐的生疏隔膜都一点不见了。” 张雅看着她真诚的眼神也笑了：“是啊，朋友越来越少，留下的都经过了时间，越发纯洁。” 直到张雅走后，苏橙依然带着笑意看着门口，这段时间的工作压抑仿佛消失不见了。 她感觉人确实是社会化的动物，人生中确实有那么几号人，出现就会带来好心情。 张雅走出医院后，回头看着林爸林妈的那间病房的窗户。 她的脑子里，是两人疲态尽显却强颜欢笑的样子。 张雅掏出手机给夏冰打了个电话：“我这些天不去公司了，手头有些事儿要优先做。” 夏冰听闻心里马上一沉：“该不会，你身体体检出什么问题了？” “我之前认识一些专家的，虽然他们现在未必买我家账了，但是帮帮忙还是不难的。” 张雅感受着话筒里略带严肃的语气，心里感觉到暖暖的。 “没事儿，别多想，只是确实有些私事儿需要时间处理，直播那块你先冲，我先临阵脱逃。” 夏冰笑道：“脱逃就脱逃，你请假肯定是大事儿。” “不过，我替你带这群人，你回来的时候可得给我带点礼物。” “对了，不要打折的花，也不要打折的外卖，挂了。” 张雅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笑了笑，只觉得夏冰办事儿爽快，是个值得合作的伙伴。 “徐总，我这几天有些个人私事儿，顺便把年假休了，工作那边，夏冰会帮我顶上。” 张雅说完，听着电话里的满口答应，一点都没有意外。 创造价值的人，总是能够收获更多的空间，做事儿往往都是绿灯。 两个电话，就这么打完，三两下就把工作扔掉了。 张雅又开始在附近找住的地方，毕竟她的住处不支持来回到这医院折腾。 到时候，好感度没拉到，自己搞不好就先累倒住院了。 敲定了住的地方，她又去了超市，挑了米面粮油，锅碗瓢盆之类的东西，以及明天的菜。 她可不是加了联系方式真等着人家找她，那基本上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只能主动。 该做的事情和计划，在她决定的那一刻就计划好了，只不过带着的是真心罢了。 第二天早晨，林妈给林爸擦脸的时候，意外的发现张雅又来了。 “早啊，叔叔阿姨，昨天说完，我今天顺路就带一份早餐过来，自己做的干净。” 林爸和林妈互相看了看，后者把毛巾拧干放到一边搭上。 “孩子，就客套客套得了，你这天天上班这么忙，还顺路，还自己做，这怎么好意思。” 张雅毫不见外的走到边上，把两套崭新的餐具拿出来。 “青菜瘦肉粥，我特意口味做的偏淡了些，水煮蛋，土鸡蛋。” 张雅说着，又拿出来一个透明的玻璃杯，看着就非常的干净整洁。 “这个是水果汁，我想了想，昨天的水果可能比较费事，不如榨汁当饮品来的方便。” 这些话说完，隔壁几张床的人都懵了，特别是年轻的单身小伙子，眼睛都直了。 小伙子坐在床上，看着张雅浅浅的微笑，只觉得自己这200多个月好像都白活了。 眼前这两口子看着也不像是有权有势的家庭，不然也不会一起住普通病房。 那显然这姑娘就不是图啥，很明显就是喜欢他们的儿子，这让他燃起了纯爱的希望。 小伙在床上坐直，用手机的前置摄像头看了看自己的脸。 静静的看了三秒后，他关掉了手机，直接希望破灭，坐的也不再直溜了。 同样懵逼的还有林爸和林妈，两个人看着小桌上摆好的东西，直接给整不会了。 林妈倒是反应的挺快，她冲着林爸说道：“你先吃，我待会再吃，孩子好心送的。” 说完，林妈就拉着张雅一起走出了病房。 自打张雅出来后，病房里面的一众人就开始感慨上了。 “看看人家老林，你看人家这孩子养的，我家小崽子滚外国，咱也借不到劲啊。” “还外国，我家儿媳妇就在这边上，到现在为止来一回坐了五分钟，再没见过。” “婆媳矛盾，媳妇和男方家庭矛盾本就是难题，养活时候都好说，回养时候就看运气了。”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说什么的都有，只有林爸没掺和，默默的用勺子吃粥。 活到他这个年纪也不愿意反驳了，因为已经明白了，人和人之间的沟通往往都是无效的。 他要说付出养孩子别求着回报，肯定会惹得这些人不痛快，没有必要。 不给别人添堵，就没有辩论，那就是不给自己添堵，所以闭嘴是对的。 “林叔，这粥做的怎么样啊？比我们从楼下买的强多了？” 林爸只觉得确实比以往吃的要好，但还是笑着回应道：“还行，都那玩意。” 这话说完，大家又开始说笑了几句。 诸如，有的吃就好，年轻人都不会做饭，有心就行之类的话。 病房外，林妈和张雅坐在椅子上。 “姑娘，你跟阿姨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咱家林雨？” 张雅被这种直接的询问搞得有点短路。 想来想去，也没想好什么精彩的措词。 张雅索性跟随着本心，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傻姑娘” 林妈说完，看着张雅此时的拘谨和体态，满脑子都是几个月前，未过门的儿媳妇姚雪在谈判桌上，犹犹豫豫要50w彩礼的样子，只觉得两人简直天渊之别。 有了对比，林妈看张雅是越发顺眼。 但她还是疑惑道：“你说你大早上的颠颠过来，多累啊。” 张雅眼里带着真诚：“不累，我就是想做点什么，看你和叔叔孤零零的。” 听到这话，林妈叹了口气：“他也是扭的慌，我是拗不过他，只能顺着他了。” “他可有父爱了，可坚强自立了，没办法，他就觉得这样开心。” 张雅看着林妈略带哀怨的抱怨，想着几年相处林雨的表现，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林雨，在日常也有点这倾向，冷冷的，很有能力和手腕，超级有自我和主意。” 她说完便自说自话起来：“其实，我更喜欢他不经意间出现的柔软和善良。” “那种偶尔出现的，近乎执拗和天真的一面，真是太可爱了。” 林妈听着对方的话眼睛不自觉地流露出惊讶。 张雅感受到这道目光，不好意思的微笑：“不好意思，我说的可能不对，您别介意。” 林妈摇摇头：“你说的很对，你很了解他。” 她靠着椅子，目中似在追忆过往的安宁时光。 “那时候，孩子他爸还不这么病怏怏的，很年轻也很暴躁。“ ”与其说暴躁，不如说不如意，日积月累，对秦羽的怨气，不自觉的感染到了孩子身上。“ ”你说的那种又独又冷又没什么温度的性子，应该就是小时候塑造的，让他只相信自己。“ 林妈说到这又欣慰的笑了：“后来，年轻的孩他爸年龄渐长，变得柔和了不少。” “咱们家也跟着家和万事兴了，不过几十年一碰就过去了，眼下又变得不好了，时间啊，既能把幼稚变的沉稳，也能把安宁瞬间撕碎，人只能默默接受，好的，坏的。” 张雅静静的听着，她能感受到一个女人对丈夫成长的欣慰，更能感受到此刻对方无奈的心酸。 林妈讲完后看着张雅，话锋一转：“林雨的女朋友分了，他有你喜欢也算是福气了。” 张雅听后摇摇头：“喜欢他的人挺多的，我没那么重要，算不得什么福气，您抬爱了。” 林妈微笑着说：“别人我没见过，我看你确实挺顺眼的。” 听到这样的话，张雅心里很舒服。 她忍不住开口问道：“阿姨，您说的分手的那个叫什么？” 林妈听后一脸的惊讶：“叫姚雪，听你的意思，难道还有别人嘛？” 张雅摇摇头：“不是，我就是问问，您别多想。” 她心里略微遗憾，既然分的是姚雪，那上次林雨提的那个，好没好上也就不好说了。 聊到这里，林妈起身：“我把那份饭吃了，孩子下次别送了哈，怪累的。” 张雅摇摇头：“阿姨，我自己也要做的，给你们带点就是顺手的事儿。” 林妈看她这样子只能感慨：“这孩子” 两个人进入病房，林妈开始吃饭，张雅陪着林爸闲聊，气氛十分轻松。 林妈没有听张雅的话，坚持着去把饭盒洗的干干净净。 她把饭盒外面的水擦干净，这才还给了张雅。 “孩子，工作忙，别来了，听话。” 张雅听着林妈的话没有应声，只是说道：“阿姨，您自己要保重身体。” 看着她走远的背影，林妈叹了口气：“这孩子。” 接下来的几天，林妈的话显然并没有发挥作用，除了中午显得刻意没有送饭。 早饭，晚饭，张雅都精挑细选，十分准时准点的送到。 她待人接物很熟练，并没有让林爸林妈感觉唐突和反感，反而随着时间越发的喜欢。 几天下来，张雅默默感受着两人的心思。 又联想着林雨的感受，她还是拨通了电话：“有件事儿，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挂断电话，林雨有种感觉，不是心痛，而是茫然。 第297章 主动靠近，用心换来的好感 啪的一声。 苏橙关掉了白色x射线观片灯。 她叹了口气把上面的ct片子拿了下来。 “这片子这块的问题还是很清晰的，下级医院的诊断结果没有问题。” “要问我的意见的话，我个人也是倾向于让这患者尽快手术，当然你也可以再问问别人。” 这样的话说完，聚拢在她身前的几人不住的感谢。 “苏医生，还是您好，刚在别处的门诊，问什么人家都懒得搭理。” 为首的一人感概完，接过ct片子放回了袋子里。 苏橙心里清楚，有的坐门诊的医生纯粹是因为忙，表达简短有力赶紧说完看下一位。 而有的则是傲慢，就是那种没有医德不说人话的类型，这种害群之马也不少。 医渡有缘人，在现代背景下，仍然不是空话。 “没什么好不好的，利害我都和您讲完了，剩下的就是您个人选择了。” 几人听到这些话，再次感谢了一遍，这才走了出去。 “大哥，要不咱们现在就带爸过来做手术？” “先别急，苏医生也说了可以多问问，咱再挂一个医院的号，找别人再问一嘴，然后定夺。” “大哥，这苏医生是托熟人介绍的，怎么也能信得过，别再挂号了，太麻烦了。” “人啊，都有自己认知的局限，人命关天的事儿不能偷懒，多问嘴没毛病。” 几个人说话的声音不算太小，至少屋子里的苏橙是听的一清二楚。 不过，她没有因为这些人的不放心感到半点气愤，只觉得患者有这样的认真家属该开心。 正在这时候，张雅开门走了进来：“你今天不出门诊，还有上楼来问的啊？” “看来咱们的苏医生业务和做人都很牛啊，至少在外面是有着很不错的口碑。” 苏橙笑笑，拿着纸杯给她接了一杯水：“坐会儿。” 张雅瞄了一眼边上穿着手术服的医生，小声问道：“不太好？我又不是住院患者。” 苏橙摆摆手：“没事儿，都是老同事了，这屋子又不是无菌现场。” “只不过是站着一台又一台的手术后，大家稍作休息的地方罢了，就是放松的。” 张雅坐下喝着水，苏橙冲她微微扬了扬头：“怎么样？你刚去送东西有没有显得突兀？” “没有，我带着真诚的心去的，大家都能感受的到，我还加了阿姨的联系方式。” 苏橙笑了：“真有你的，送个水果就把联系方式要上了，这是要从内部攻略啊。” 张雅双手捧着纸杯，略微低头思考着，苏橙见她这样也收起了打趣的笑脸。 “你之前说叔叔还有几个月可活，他会在这里住多久呢？” 苏橙听到这话，眼神也跟着黯淡了些。 “据我的经验，很多病人开始感觉到恶化后，就不愿意在医院待着了。” “说难听点，在医院等死和在家等死没有什么区别，更多的人是愿意落叶归根的。” “考虑到他的具体情况，也叫不了太准，不过一两个礼拜是要的。” “医生在身边，患者们多少有些安全感和心理安慰，直到发现解决不了，就出院了。” 听到这，张雅起身：“行，我知道了，那这段时间多麻烦你了，虽然我和人家没什么关系。” 她说完这话便看着苏橙，后者也是领略到话中深意，只是非常善解人意的笑笑。 “别不好意思啦，我举手之劳的多照顾点，也不算什么事儿，咱们这关系在这呢。” “大家刚毕业的时候，我直接找你借钱旅游，放在别人身上，肯定会觉得我没边界烦人。” 说完这些，苏橙又担心对方误会，出言强调道：“我这不是还人情，你可别多想。” “我的意思是，我也和你一样，愿意的事儿，不会抠细节衡量利弊，就你懂？” 张雅听的心里暖暖的，双向奔赴的友情，在往往从实际利益出发的时代，太难寻了。 “懂，我怎么不懂，看你说这么多绕来绕去的，比以前可啰嗦多了，以前我们没这些解释。” 苏橙大大方方的说道：“时间长了不见，难免都担心对方有变化。” “现在这么聊透，连那层隐隐的生疏隔膜都一点不见了。” 张雅看着她真诚的眼神也笑了：“是啊，朋友越来越少，留下的都经过了时间，越发纯洁。” 直到张雅走后，苏橙依然带着笑意看着门口，这段时间的工作压抑仿佛消失不见了。 她感觉人确实是社会化的动物，人生中确实有那么几号人，出现就会带来好心情。 张雅走出医院后，回头看着林爸林妈的那间病房的窗户。 她的脑子里，是两人疲态尽显却强颜欢笑的样子。 张雅掏出手机给夏冰打了个电话：“我这些天不去公司了，手头有些事儿要优先做。” 夏冰听闻心里马上一沉：“该不会，你身体体检出什么问题了？” “我之前认识一些专家的，虽然他们现在未必买我家账了，但是帮帮忙还是不难的。” 张雅感受着话筒里略带严肃的语气，心里感觉到暖暖的。 “没事儿，别多想，只是确实有些私事儿需要时间处理，直播那块你先冲，我先临阵脱逃。” 夏冰笑道：“脱逃就脱逃，你请假肯定是大事儿。” “不过，我替你带这群人，你回来的时候可得给我带点礼物。” “对了，不要打折的花，也不要打折的外卖，挂了。” 张雅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笑了笑，只觉得夏冰办事儿爽快，是个值得合作的伙伴。 “徐总，我这几天有些个人私事儿，顺便把年假休了，工作那边，夏冰会帮我顶上。” 张雅说完，听着电话里的满口答应，一点都没有意外。 创造价值的人，总是能够收获更多的空间，做事儿往往都是绿灯。 两个电话，就这么打完，三两下就把工作扔掉了。 张雅又开始在附近找住的地方，毕竟她的住处不支持来回到这医院折腾。 到时候，好感度没拉到，自己搞不好就先累倒住院了。 敲定了住的地方，她又去了超市，挑了米面粮油，锅碗瓢盆之类的东西，以及明天的菜。 她可不是加了联系方式真等着人家找她，那基本上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只能主动。 该做的事情和计划，在她决定的那一刻就计划好了，只不过带着的是真心罢了。 第二天早晨，林妈给林爸擦脸的时候，意外的发现张雅又来了。 “早啊，叔叔阿姨，昨天说完，我今天顺路就带一份早餐过来，自己做的干净。” 林爸和林妈互相看了看，后者把毛巾拧干放到一边搭上。 “孩子，就客套客套得了，你这天天上班这么忙，还顺路，还自己做，这怎么好意思。” 张雅毫不见外的走到边上，把两套崭新的餐具拿出来。 “青菜瘦肉粥，我特意口味做的偏淡了些，水煮蛋，土鸡蛋。” 张雅说着，又拿出来一个透明的玻璃杯，看着就非常的干净整洁。 “这个是水果汁，我想了想，昨天的水果可能比较费事，不如榨汁当饮品来的方便。” 这些话说完，隔壁几张床的人都懵了，特别是年轻的单身小伙子，眼睛都直了。 小伙子坐在床上，看着张雅浅浅的微笑，只觉得自己这200多个月好像都白活了。 眼前这两口子看着也不像是有权有势的家庭，不然也不会一起住普通病房。 那显然这姑娘就不是图啥，很明显就是喜欢他们的儿子，这让他燃起了纯爱的希望。 小伙在床上坐直，用手机的前置摄像头看了看自己的脸。 静静的看了三秒后，他关掉了手机，直接希望破灭，坐的也不再直溜了。 同样懵逼的还有林爸和林妈，两个人看着小桌上摆好的东西，直接给整不会了。 林妈倒是反应的挺快，她冲着林爸说道：“你先吃，我待会再吃，孩子好心送的。” 说完，林妈就拉着张雅一起走出了病房。 自打张雅出来后，病房里面的一众人就开始感慨上了。 “看看人家老林，你看人家这孩子养的，我家小崽子滚外国，咱也借不到劲啊。” “还外国，我家儿媳妇就在这边上，到现在为止来一回坐了五分钟，再没见过。” “婆媳矛盾，媳妇和男方家庭矛盾本就是难题，养活时候都好说，回养时候就看运气了。”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说什么的都有，只有林爸没掺和，默默的用勺子吃粥。 活到他这个年纪也不愿意反驳了，因为已经明白了，人和人之间的沟通往往都是无效的。 他要说付出养孩子别求着回报，肯定会惹得这些人不痛快，没有必要。 不给别人添堵，就没有辩论，那就是不给自己添堵，所以闭嘴是对的。 “林叔，这粥做的怎么样啊？比我们从楼下买的强多了？” 林爸只觉得确实比以往吃的要好，但还是笑着回应道：“还行，都那玩意。” 这话说完，大家又开始说笑了几句。 诸如，有的吃就好，年轻人都不会做饭，有心就行之类的话。 病房外，林妈和张雅坐在椅子上。 “姑娘，你跟阿姨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咱家林雨？” 张雅被这种直接的询问搞得有点短路。 想来想去，也没想好什么精彩的措词。 张雅索性跟随着本心，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傻姑娘” 林妈说完，看着张雅此时的拘谨和体态，满脑子都是几个月前，未过门的儿媳妇姚雪在谈判桌上，犹犹豫豫要50w彩礼的样子，只觉得两人简直天渊之别。 有了对比，林妈看张雅是越发顺眼。 但她还是疑惑道：“你说你大早上的颠颠过来，多累啊。” 张雅眼里带着真诚：“不累，我就是想做点什么，看你和叔叔孤零零的。” 听到这话，林妈叹了口气：“他也是扭的慌，我是拗不过他，只能顺着他了。” “他可有父爱了，可坚强自立了，没办法，他就觉得这样开心。” 张雅看着林妈略带哀怨的抱怨，想着几年相处林雨的表现，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林雨，在日常也有点这倾向，冷冷的，很有能力和手腕，超级有自我和主意。” 她说完便自说自话起来：“其实，我更喜欢他不经意间出现的柔软和善良。” “那种偶尔出现的，近乎执拗和天真的一面，真是太可爱了。” 林妈听着对方的话眼睛不自觉地流露出惊讶。 张雅感受到这道目光，不好意思的微笑：“不好意思，我说的可能不对，您别介意。” 林妈摇摇头：“你说的很对，你很了解他。” 她靠着椅子，目中似在追忆过往的安宁时光。 “那时候，孩子他爸还不这么病怏怏的，很年轻也很暴躁。“ ”与其说暴躁，不如说不如意，日积月累，对秦羽的怨气，不自觉的感染到了孩子身上。“ ”你说的那种又独又冷又没什么温度的性子，应该就是小时候塑造的，让他只相信自己。“ 林妈说到这又欣慰的笑了：“后来，年轻的孩他爸年龄渐长，变得柔和了不少。” “咱们家也跟着家和万事兴了，不过几十年一碰就过去了，眼下又变得不好了，时间啊，既能把幼稚变的沉稳，也能把安宁瞬间撕碎，人只能默默接受，好的，坏的。” 张雅静静的听着，她能感受到一个女人对丈夫成长的欣慰，更能感受到此刻对方无奈的心酸。 林妈讲完后看着张雅，话锋一转：“林雨的女朋友分了，他有你喜欢也算是福气了。” 张雅听后摇摇头：“喜欢他的人挺多的，我没那么重要，算不得什么福气，您抬爱了。” 林妈微笑着说：“别人我没见过，我看你确实挺顺眼的。” 听到这样的话，张雅心里很舒服。 她忍不住开口问道：“阿姨，您说的分手的那个叫什么？” 林妈听后一脸的惊讶：“叫姚雪，听你的意思，难道还有别人嘛？” 张雅摇摇头：“不是，我就是问问，您别多想。” 她心里略微遗憾，既然分的是姚雪，那上次林雨提的那个，好没好上也就不好说了。 聊到这里，林妈起身：“我把那份饭吃了，孩子下次别送了哈，怪累的。” 张雅摇摇头：“阿姨，我自己也要做的，给你们带点就是顺手的事儿。” 林妈看她这样子只能感慨：“这孩子” 两个人进入病房，林妈开始吃饭，张雅陪着林爸闲聊，气氛十分轻松。 林妈没有听张雅的话，坚持着去把饭盒洗的干干净净。 她把饭盒外面的水擦干净，这才还给了张雅。 “孩子，工作忙，别来了，听话。” 张雅听着林妈的话没有应声，只是说道：“阿姨，您自己要保重身体。” 看着她走远的背影，林妈叹了口气：“这孩子。” 接下来的几天，林妈的话显然并没有发挥作用，除了中午显得刻意没有送饭。 早饭，晚饭，张雅都精挑细选，十分准时准点的送到。 她待人接物很熟练，并没有让林爸林妈感觉唐突和反感，反而随着时间越发的喜欢。 几天下来，张雅默默感受着两人的心思。 又联想着林雨的感受，她还是拨通了电话：“有件事儿，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挂断电话，林雨有种感觉，不是心痛，而是茫然。 第298章 平静讲述，自私自利混的好 从工位到楼下的过程中。 林雨整个人茫然的感觉更加强烈。 他在吸烟区默默抽着烟，看着不远处人行道的大手拉小手有些恍惚。 “草！”烟头烧到了手指，他狠狠的捶了一下椅子。 “啊！”下意识的没有留力，他疼的叫出了声。 手敲木板的撞击声，以及同时出现的怪叫声，直接让附近吸烟的几个年轻人离得远远的。 最近恶性事件频发，人都有些魔怔，他们很怕这个看上去精神状态不好的人给他们刀了。 林雨才没有精力看别人，只是抬起手吸了吸手指上面磨破出血的位置。 饶是平日里，他这种自诩文明人的家伙，今天也忘记了捡起刚刚甩飞的烟头。 站在马路边，林雨把手伸向裤兜想要掏手机打车，可摸来摸去没有摸到。 回到吸烟区的长椅，手机也没有落在这里，他皱着眉头不耐烦的向着楼上走去。 过程中，还烦躁的狠狠踹了台阶一脚。 果然，手机就静静躺在他的工位上。 下车后，林雨看着眼前熟悉的医院，只觉得生活真的操蛋极了。 在门口，他看到了张雅向着他挥手，林雨勉强的笑了笑。 “三楼，跟我走。”张雅不多废话，两个人一齐踩着扶梯向上走。 张雅在病房的门前指了指，林雨却停下了脚步。 他刚好透过两个正方形小窗能看到，满脸发黄正在闭目的林爸。 瘦了，头发也乱了，林雨看的心里一阵不舒服。 “我爸在这边住多久了？你知道吗？” 张雅：“两个多星期了。” 林雨闭上了眼睛，紧接着叹了口气。 “我能和你的那个医生朋友聊聊吗？” 张雅听后点点头，但还是疑惑道：“你不进去吗？” “不进了，他不希望我知道这件事儿，我就先装作不知道好了。” “他会觉得孩子在外面没有因为他伤心，这是非常值得自豪的事情。”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这是他表达爱的方式，不声不响但浓烈如酒。” 说到后面，林雨的嗓子有些发堵，但马上清了清嗓子，无奈的笑了笑。 张雅看着他的模样心里无比的心疼，她很想走过去抱抱对方，但并没有相应的身份。 苏橙终于见到林雨本人了，尽管心里知道这男人会挺俊，但初看还是给她震到了。 特别是眼下，这位身上那种淡淡的，若有若无的颓废的神态。 林雨把刚刚张雅和他交流的，关于病情的一些方面的事儿，都向苏橙确认了一遍。 听到两个人说的完全一致后，林雨心里当下便是有数了。 “我听明白了，谢谢苏医生了。” 苏橙听到这，眼睛一扫边上的张雅说道：“别谢了，我和张雅是最好的朋友，自己人。” 林雨听到这话才反应过来，他看向张雅，脸色郑重：“谢谢，我今天脑子有些迟钝。” 这样直白且正经的样子，引得张雅微微皱眉：“说什么呢，我们的关系你更不需要客气。“ 离开苏橙的屋子，林雨又走到林爸的病房外，他想了想还是给林妈拨打了电话。 “喂，妈，家里怎么样，我这些天有些忙，有段时间没问候你们了。” “嗨，家里都挺好的，不用你惦记，你自己照顾好你自己就行，工作别累着哈。” 林雨透过小窗看到林妈一边拿着电话，一边伸手给林爸向上拽了拽被子。 他的嗓子顿时就像卡了一颗铅球，捏着的手机也开始颤抖，眼睛也开始发胀。 张雅看着身前的男人身子明显的绷紧，她抓着身前小包的双手也逐渐的用力。 她丝毫没在意，这个包包的价值，指甲在其上扣出了手印。 “妈，你还是那么爱骗我，就像小时候一样，不给我买什么，就说我像什么。” “那时候我总以为自己会七十二变，今天才发现，我什么都不会，儿子也没当明白。” 林妈听到这话只觉得不对，她下意识的抬起了头。 透过两块压抑的正方形小窗，母子两人的目光碰在了一起，林妈的手机啪的一下就掉了。 张雅站在林雨的身边，听着对方的话只是笑着，心酸着，抹着眼泪。 她听的懂，小时候，她也天真烂漫的指着天上的飞机：“妈妈，我要飞机。” “我看你像飞机。”她的妈妈也曾笑骂她。 只不过，这样的见面，这样的境地，这样的回忆，未免对眼前的母子显得太残酷了。 岁月变迁，沧海桑田，有多少人被时间卷尽了尘埃，又夹杂着多少哀嚎和眼泪。 病房的门开了，林妈看到林雨，和他身边的张雅，直接什么都明白了。 张雅脸上露出愧意：“阿姨，对不起，答应你和叔叔的话我没有做到。” “相比较你们两个人的感受，我还是更在意林雨的心里感受，对不起，我食言了。” 林妈听到这话不仅没有生气，憔悴的脸上反而出现了难得的笑容。 她转过头，看着神情落寞的林雨，又转头欣慰的看向张雅：“你，很好，不用道歉。” 张雅听到这话当下便松了口气。 实际上，就算是招惹林雨家人的不待见，她也要食言。 她明白，依照着身边男人的性格，被瞒的越久，日后追忆起来遗憾就越深。 “你爸暂时身体上的反应还不算严重，每天也就是输输液，这么保守观察着，没好办法。” 话出口，几人都是沉默了，所有人心里都有数，这些话和等死没有区别。 半晌后，林雨深吸了口气：“我去问问秦羽，他的资源要强大的多，看看有没有办法。” 他说着就坐到了医院过道的椅子上，掏出手机就要拨打电话。 林妈伸出手，脸上少见的严肃，轻轻的摇了摇头。 林雨正要说话，林妈叹了口气：“他不会接受你亲爸的帮忙的，这是他忍受不了的事情。” 张雅又听到这个叫秦羽的名字，她做传媒这么些年，总觉得这名字好像听过。 想到这里，她用手机输入了这个名字，一串响当当的头衔后，是一张很威严帅气的脸。 张雅看了看手机屏幕的男人，又看向坐着的林雨。 像！简直一个模子刻着的年轻版！ 她没再细看，关掉了手机。 确定这个秦羽和林雨的关系，她完全不感兴趣。 对方多有钱有实力，这些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至始至终，她在乎的只是林雨这个人而已，其他的毫不在乎。 林雨看着面前如此严肃的母亲微微皱眉：“我不知道他们有什么过节，也不想知道。” “但是这个时候了，问一问肯定是要的，没有什么比生命更贵重了。” 林妈依然摇头，脸上从未见过的严肃。 她指着病房的门：“对他，这个男人来说，他的尊严，要比生命更加的重要。” 林雨少见的强硬：“我想知道这都是怎么回事儿，不然我说服不了自己不打这个电话。” 张雅听到这，很适时的说道：“你们聊，我出去买些水过来。” 她没等两个人应声，就已经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林妈深深的看着远走的张雅，收回目光后，也坐在了椅子上。 “这姑娘，很不错，她很喜欢你，不作假，我看的出来。” “不管是待人接物，还是现在这样知分寸，以及这些天很用心的照顾。” “都比你不懂事儿时，在大学谈的那个姚雪，强上百倍。” 林雨看着走廊尽头消失的张雅，收回目光后说道：“不说这个，你给我说说该说的事儿。” 林妈没有立刻说话，只是轻轻靠在了椅子上，闭着眼睛似在回忆。 走廊静悄悄的，只有穿着条纹病号服的病人，偶尔提着吊瓶或独自，或有人陪同着经过。 “我和你爸，和你亲爸亲妈，咱们四个是发小，那个年代的感情要比现在纯粹浓郁许多。” “秦羽在那个年代靠着光脚不怕穿鞋的狠辣劲儿，很快靠着卖鱼赚到了人生第一桶金。” “你爸稍微逊色些，但那时候机会多，同样凭手艺赚到了一笔钱，两个人喝点酒一商量，兄弟情深有福同享，就这样一起合伙开起了公司，几年的苦心经营，公司还真就越来越好了。” “这人呐，没赚钱的时候都好说，赚了钱了人就变得不像人了，你爸被用了些手段搞走了，两个人的关系也到达了冰点，丰收的果实他只闻到了味儿，就被好兄弟秦羽背刺踢出局了。” “时代的风口就那么些年，运气人生中或许也就只有一次，那之后他怎么做都不成了，慢慢的泯然众人，但他却看着秦羽的人生走向了截然的反面。” “被兄弟背叛让他耿耿于怀至今，两人生活上的天差地别，更是放大了他的痛苦，这根刺扎了他半辈子，这么些年过去了，他表面看着像是放下了，但我知道他从来没有放下过。” “坐井观天不难受，难受的是好不容易爬到了井沿看到了外界绚丽，却被兄弟踢了回去。” 林雨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些，以往父母从来没提过这些。 “那这么说，我应该是令我爸特讨厌的存在，他为什么愿意接受我呢？” 林妈叹了口气：“我们四个是发小，养你和你亲爸无关，都是看在你妈的面子上。” “她是个红颜薄命的女人，选了个很有魅力但自私自利的男人，我和你爸都很心疼。” “临死前，她把你交给了我们，我们刚好生不了孩子，这可能就是缘分。” 林雨听到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很小的时候，总觉得我爸有些嫌弃我，不怎么待见。” 林妈听话叹了口气：“是啊，这不就是他心里别扭嘛，你越长越大，他的心也越来越宽了。” 说到这，她又透过小窗看了虚弱的林爸一眼：“所以你现在要找亲爸帮忙，他不会愿意的。” 林妈再次强调道：“你爸之所以没拦着你亲爸接触你，是因为他希望你生活变得容易些。” 听到这些渊源林雨沉默了下来，他听着这些话心里也有着很多感慨。 更多的，是他对这个爸爸的心胸，发自内心的敬佩。 当这样的感觉从心底升起，他的心痛和自责又是增加了许多。 林妈转过头：“你不进去看看他吗？” 林雨摇了摇头：“没意义，我晚看到他一天，他的心里就越舒服，我懂他。” “我会拿着他的病历，到京都那边各个医院看看，看看还有没有好的办法。” “在之后，我给他做一日三餐，没办法替他受苦，算是没有用的心意。” “等他最后回家的时候，我再回家里陪他，数来数去，他算是白养我了，没用。” 林妈摇摇头：“他养你的过程中，也在自我治愈，乐在其中呢。” 林雨无奈的苦笑：“我看不出来，但你这么说，我就欺骗自己是了，能稍微好受些。” 正在这个时候，张雅提着几杯水走了过来。 “没买那些不健康的，就是几杯柠檬水。” 她说着就把水发给了林雨和林妈，自己也留了一杯。 “先这样，我现在就在这附近找近的地方，明天就去京都问问诊。” 林妈听后点点头：“行，你看着办，尽人事听天命，人力太渺小，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林雨点头：“知道了。” 看着关上的房门，张雅说道：“你别在这附近找地方了，我短期租了个民宿，给你个屋子。” 林雨听话摇了摇头：“算了，我还是就近找个宾馆住着。” 张雅抱着肩膀：“你是要就近照顾？” 林雨：“是。” 张雅：“要做饭？” 林雨：“要。” 张雅叹了口气：“很多宾馆不允许开火做饭的，所以我才找的民俗。” 林雨听到后先是一愣，接着就是满心的感慨。 “谢谢你，我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怎么配你这么用心。” 张雅只是笑笑：“不是你配不配，是我想这么做，就做了，乐在其中。” 林雨刚想要再说些什么，张雅已经走远了并冲着他招手：“走，别愣着了，稍微振作点。” 坐车的途中，林雨只觉得今天的精力好像被提前抽干了一样，比往日任何时候都疲惫。 他闭上眼睛，脑子里都是爸妈年轻时的样子，想着想着就沉沉的睡着了。 张雅感受到了肩膀上突然增加的重量，心里想的都是对方有没有谈女朋友的事儿。 想了一会儿，她才清醒过来：“师傅，开下空调？” 司机：“一口价，不开空调。” 张雅：“打赏你20，够费用了？” 她压根没和对方墨叽，想要的是瞬间的结果，就要给别人超脱规则的代价。 甚至，对方说的真假她都懒得想，只想把问题解决了就好。 感受着逐渐暖起来的空间，张雅微微扭头看着熟睡的林雨，心里也跟着安宁了不少。 停车后，正当司机师傅担心这个口头打赏的时候，手机提示音响了起来。 “付过了，您慢点开。” 说完，张雅叫醒了林雨，两个人一起下了车。 司机一脚油门走人，通过后视镜看着两个年轻人，嘴上嘟囔道：“这娘们不错。” “天天遇到上帝，可算有一个平等的人了，还这么痛快。” 林雨看着对方白色肩膀上的一滴深色：“不好意思，睡太香，有些失态。” 张雅扭头看向那一点，很有风情的白了他一眼。 “这算什么，吃喝拉撒不都是人的常态，生疏距离感有些多了，我要生气了啊。“ 听到这话，林雨笑了起来。 张雅也笑了，转身便向着院子走去。 进屋后，林雨看着一堆的锅碗瓢盆。 他只觉得这些东西，在这个极简风的屋子里是如此的突兀。 但马上，他心里就涌起无限的复杂，最难消受美人恩。 “别愣着了，坐啊。” 林雨也没再拘束，躺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张雅拿过来两瓶纯净水放在桌上：“怎么昨天没睡好啊，今天这么没精神。” 林雨叹了口气：“心力俱疲。” 他不是说谎，近些天他是掰着手指查天数，对于复查还是有些惶恐的。 但现在那根弦，已经顾不上了，这边更大的噩耗，让他有些遭不住，太突然了。 直到现在，他还觉得自己不是在现实里，而是在一场没醒的梦中。 “我去选些新菜，明天做点新的花样，我给你出菜单，你亲自做，我送就好了。” 张雅说完就起身，挎上小包就要向着外面走。 “我配吗？” 听到林雨的话，张雅停下了脚步，回过头：“什么？” 林雨躺在沙发，扭过头很认真的看着张雅：“我是说，你这么对我，我配吗？” 张雅听后，坐在了他的身边，伸手拨了拨他的头发：“当然配，怎么突然这么问？” 林雨感慨道：“别人都是迫不及待的躲麻烦，你倒好，非要给自己添麻烦。” 张雅笑道：“女人的心是水做的，在你最无力的时候，我陪陪你，应该会传递些温暖。” 林雨脑子里跳过很多张脸。 截止目前，他遇到的绝大部分女人可不是水做的，心底深处都是坚冰。 他看着张雅的眼睛，嘴角带着笑容：“算是怜悯吗？” 张雅摇头，很正色的回应：“怜悯，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人格施舍。” “在我认识的那么多人里面，你从来也不是下位者的属性，我怜悯不到你。” 说完，她压不住心里的好奇问道：“上次你和我说有个挺不错的女生，你们在一起了吗？ 林雨点点头，又摇摇头：“在一起没多久，不是一路人又散了，我再睡会儿。” 他闭眼睛的时候，张雅露出了笑脸，只觉得心里的石头落在了地上。 她刚要起身离开，就注意到地毯上，有几张报告单，显然是从林雨的兜里掉落的。 张雅疑惑间捡起看了看，看到鉴定结果，和那些超标的箭头和加号，她有些意外。 当给苏橙发送后，对方直接给她推了关于急性肾损伤的后果。 张雅伸手捂住了嘴巴，看着化验单上面的日期，她的心里面只觉得心疼。 苦难叠加苦难，坎坷叠加坎坷，她忍不住摸了摸林雨的脸，心里难受极了。 第298章 平静讲述，自私自利混的好 从工位到楼下的过程中。 林雨整个人茫然的感觉更加强烈。 他在吸烟区默默抽着烟，看着不远处人行道的大手拉小手有些恍惚。 “草！”烟头烧到了手指，他狠狠的捶了一下椅子。 “啊！”下意识的没有留力，他疼的叫出了声。 手敲木板的撞击声，以及同时出现的怪叫声，直接让附近吸烟的几个年轻人离得远远的。 最近恶性事件频发，人都有些魔怔，他们很怕这个看上去精神状态不好的人给他们刀了。 林雨才没有精力看别人，只是抬起手吸了吸手指上面磨破出血的位置。 饶是平日里，他这种自诩文明人的家伙，今天也忘记了捡起刚刚甩飞的烟头。 站在马路边，林雨把手伸向裤兜想要掏手机打车，可摸来摸去没有摸到。 回到吸烟区的长椅，手机也没有落在这里，他皱着眉头不耐烦的向着楼上走去。 过程中，还烦躁的狠狠踹了台阶一脚。 果然，手机就静静躺在他的工位上。 下车后，林雨看着眼前熟悉的医院，只觉得生活真的操蛋极了。 在门口，他看到了张雅向着他挥手，林雨勉强的笑了笑。 “三楼，跟我走。”张雅不多废话，两个人一齐踩着扶梯向上走。 张雅在病房的门前指了指，林雨却停下了脚步。 他刚好透过两个正方形小窗能看到，满脸发黄正在闭目的林爸。 瘦了，头发也乱了，林雨看的心里一阵不舒服。 “我爸在这边住多久了？你知道吗？” 张雅：“两个多星期了。” 林雨闭上了眼睛，紧接着叹了口气。 “我能和你的那个医生朋友聊聊吗？” 张雅听后点点头，但还是疑惑道：“你不进去吗？” “不进了，他不希望我知道这件事儿，我就先装作不知道好了。” “他会觉得孩子在外面没有因为他伤心，这是非常值得自豪的事情。”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这是他表达爱的方式，不声不响但浓烈如酒。” 说到后面，林雨的嗓子有些发堵，但马上清了清嗓子，无奈的笑了笑。 张雅看着他的模样心里无比的心疼，她很想走过去抱抱对方，但并没有相应的身份。 苏橙终于见到林雨本人了，尽管心里知道这男人会挺俊，但初看还是给她震到了。 特别是眼下，这位身上那种淡淡的，若有若无的颓废的神态。 林雨把刚刚张雅和他交流的，关于病情的一些方面的事儿，都向苏橙确认了一遍。 听到两个人说的完全一致后，林雨心里当下便是有数了。 “我听明白了，谢谢苏医生了。” 苏橙听到这，眼睛一扫边上的张雅说道：“别谢了，我和张雅是最好的朋友，自己人。” 林雨听到这话才反应过来，他看向张雅，脸色郑重：“谢谢，我今天脑子有些迟钝。” 这样直白且正经的样子，引得张雅微微皱眉：“说什么呢，我们的关系你更不需要客气。“ 离开苏橙的屋子，林雨又走到林爸的病房外，他想了想还是给林妈拨打了电话。 “喂，妈，家里怎么样，我这些天有些忙，有段时间没问候你们了。” “嗨，家里都挺好的，不用你惦记，你自己照顾好你自己就行，工作别累着哈。” 林雨透过小窗看到林妈一边拿着电话，一边伸手给林爸向上拽了拽被子。 他的嗓子顿时就像卡了一颗铅球，捏着的手机也开始颤抖，眼睛也开始发胀。 张雅看着身前的男人身子明显的绷紧，她抓着身前小包的双手也逐渐的用力。 她丝毫没在意，这个包包的价值，指甲在其上扣出了手印。 “妈，你还是那么爱骗我，就像小时候一样，不给我买什么，就说我像什么。” “那时候我总以为自己会七十二变，今天才发现，我什么都不会，儿子也没当明白。” 林妈听到这话只觉得不对，她下意识的抬起了头。 透过两块压抑的正方形小窗，母子两人的目光碰在了一起，林妈的手机啪的一下就掉了。 张雅站在林雨的身边，听着对方的话只是笑着，心酸着，抹着眼泪。 她听的懂，小时候，她也天真烂漫的指着天上的飞机：“妈妈，我要飞机。” “我看你像飞机。”她的妈妈也曾笑骂她。 只不过，这样的见面，这样的境地，这样的回忆，未免对眼前的母子显得太残酷了。 岁月变迁，沧海桑田，有多少人被时间卷尽了尘埃，又夹杂着多少哀嚎和眼泪。 病房的门开了，林妈看到林雨，和他身边的张雅，直接什么都明白了。 张雅脸上露出愧意：“阿姨，对不起，答应你和叔叔的话我没有做到。” “相比较你们两个人的感受，我还是更在意林雨的心里感受，对不起，我食言了。” 林妈听到这话不仅没有生气，憔悴的脸上反而出现了难得的笑容。 她转过头，看着神情落寞的林雨，又转头欣慰的看向张雅：“你，很好，不用道歉。” 张雅听到这话当下便松了口气。 实际上，就算是招惹林雨家人的不待见，她也要食言。 她明白，依照着身边男人的性格，被瞒的越久，日后追忆起来遗憾就越深。 “你爸暂时身体上的反应还不算严重，每天也就是输输液，这么保守观察着，没好办法。” 话出口，几人都是沉默了，所有人心里都有数，这些话和等死没有区别。 半晌后，林雨深吸了口气：“我去问问秦羽，他的资源要强大的多，看看有没有办法。” 他说着就坐到了医院过道的椅子上，掏出手机就要拨打电话。 林妈伸出手，脸上少见的严肃，轻轻的摇了摇头。 林雨正要说话，林妈叹了口气：“他不会接受你亲爸的帮忙的，这是他忍受不了的事情。” 张雅又听到这个叫秦羽的名字，她做传媒这么些年，总觉得这名字好像听过。 想到这里，她用手机输入了这个名字，一串响当当的头衔后，是一张很威严帅气的脸。 张雅看了看手机屏幕的男人，又看向坐着的林雨。 像！简直一个模子刻着的年轻版！ 她没再细看，关掉了手机。 确定这个秦羽和林雨的关系，她完全不感兴趣。 对方多有钱有实力，这些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至始至终，她在乎的只是林雨这个人而已，其他的毫不在乎。 林雨看着面前如此严肃的母亲微微皱眉：“我不知道他们有什么过节，也不想知道。” “但是这个时候了，问一问肯定是要的，没有什么比生命更贵重了。” 林妈依然摇头，脸上从未见过的严肃。 她指着病房的门：“对他，这个男人来说，他的尊严，要比生命更加的重要。” 林雨少见的强硬：“我想知道这都是怎么回事儿，不然我说服不了自己不打这个电话。” 张雅听到这，很适时的说道：“你们聊，我出去买些水过来。” 她没等两个人应声，就已经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林妈深深的看着远走的张雅，收回目光后，也坐在了椅子上。 “这姑娘，很不错，她很喜欢你，不作假，我看的出来。” “不管是待人接物，还是现在这样知分寸，以及这些天很用心的照顾。” “都比你不懂事儿时，在大学谈的那个姚雪，强上百倍。” 林雨看着走廊尽头消失的张雅，收回目光后说道：“不说这个，你给我说说该说的事儿。” 林妈没有立刻说话，只是轻轻靠在了椅子上，闭着眼睛似在回忆。 走廊静悄悄的，只有穿着条纹病号服的病人，偶尔提着吊瓶或独自，或有人陪同着经过。 “我和你爸，和你亲爸亲妈，咱们四个是发小，那个年代的感情要比现在纯粹浓郁许多。” “秦羽在那个年代靠着光脚不怕穿鞋的狠辣劲儿，很快靠着卖鱼赚到了人生第一桶金。” “你爸稍微逊色些，但那时候机会多，同样凭手艺赚到了一笔钱，两个人喝点酒一商量，兄弟情深有福同享，就这样一起合伙开起了公司，几年的苦心经营，公司还真就越来越好了。” “这人呐，没赚钱的时候都好说，赚了钱了人就变得不像人了，你爸被用了些手段搞走了，两个人的关系也到达了冰点，丰收的果实他只闻到了味儿，就被好兄弟秦羽背刺踢出局了。” “时代的风口就那么些年，运气人生中或许也就只有一次，那之后他怎么做都不成了，慢慢的泯然众人，但他却看着秦羽的人生走向了截然的反面。” “被兄弟背叛让他耿耿于怀至今，两人生活上的天差地别，更是放大了他的痛苦，这根刺扎了他半辈子，这么些年过去了，他表面看着像是放下了，但我知道他从来没有放下过。” “坐井观天不难受，难受的是好不容易爬到了井沿看到了外界绚丽，却被兄弟踢了回去。” 林雨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些，以往父母从来没提过这些。 “那这么说，我应该是令我爸特讨厌的存在，他为什么愿意接受我呢？” 林妈叹了口气：“我们四个是发小，养你和你亲爸无关，都是看在你妈的面子上。” “她是个红颜薄命的女人，选了个很有魅力但自私自利的男人，我和你爸都很心疼。” “临死前，她把你交给了我们，我们刚好生不了孩子，这可能就是缘分。” 林雨听到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很小的时候，总觉得我爸有些嫌弃我，不怎么待见。” 林妈听话叹了口气：“是啊，这不就是他心里别扭嘛，你越长越大，他的心也越来越宽了。” 说到这，她又透过小窗看了虚弱的林爸一眼：“所以你现在要找亲爸帮忙，他不会愿意的。” 林妈再次强调道：“你爸之所以没拦着你亲爸接触你，是因为他希望你生活变得容易些。” 听到这些渊源林雨沉默了下来，他听着这些话心里也有着很多感慨。 更多的，是他对这个爸爸的心胸，发自内心的敬佩。 当这样的感觉从心底升起，他的心痛和自责又是增加了许多。 林妈转过头：“你不进去看看他吗？” 林雨摇了摇头：“没意义，我晚看到他一天，他的心里就越舒服，我懂他。” “我会拿着他的病历，到京都那边各个医院看看，看看还有没有好的办法。” “在之后，我给他做一日三餐，没办法替他受苦，算是没有用的心意。” “等他最后回家的时候，我再回家里陪他，数来数去，他算是白养我了，没用。” 林妈摇摇头：“他养你的过程中，也在自我治愈，乐在其中呢。” 林雨无奈的苦笑：“我看不出来，但你这么说，我就欺骗自己是了，能稍微好受些。” 正在这个时候，张雅提着几杯水走了过来。 “没买那些不健康的，就是几杯柠檬水。” 她说着就把水发给了林雨和林妈，自己也留了一杯。 “先这样，我现在就在这附近找近的地方，明天就去京都问问诊。” 林妈听后点点头：“行，你看着办，尽人事听天命，人力太渺小，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林雨点头：“知道了。” 看着关上的房门，张雅说道：“你别在这附近找地方了，我短期租了个民宿，给你个屋子。” 林雨听话摇了摇头：“算了，我还是就近找个宾馆住着。” 张雅抱着肩膀：“你是要就近照顾？” 林雨：“是。” 张雅：“要做饭？” 林雨：“要。” 张雅叹了口气：“很多宾馆不允许开火做饭的，所以我才找的民俗。” 林雨听到后先是一愣，接着就是满心的感慨。 “谢谢你，我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怎么配你这么用心。” 张雅只是笑笑：“不是你配不配，是我想这么做，就做了，乐在其中。” 林雨刚想要再说些什么，张雅已经走远了并冲着他招手：“走，别愣着了，稍微振作点。” 坐车的途中，林雨只觉得今天的精力好像被提前抽干了一样，比往日任何时候都疲惫。 他闭上眼睛，脑子里都是爸妈年轻时的样子，想着想着就沉沉的睡着了。 张雅感受到了肩膀上突然增加的重量，心里想的都是对方有没有谈女朋友的事儿。 想了一会儿，她才清醒过来：“师傅，开下空调？” 司机：“一口价，不开空调。” 张雅：“打赏你20，够费用了？” 她压根没和对方墨叽，想要的是瞬间的结果，就要给别人超脱规则的代价。 甚至，对方说的真假她都懒得想，只想把问题解决了就好。 感受着逐渐暖起来的空间，张雅微微扭头看着熟睡的林雨，心里也跟着安宁了不少。 停车后，正当司机师傅担心这个口头打赏的时候，手机提示音响了起来。 “付过了，您慢点开。” 说完，张雅叫醒了林雨，两个人一起下了车。 司机一脚油门走人，通过后视镜看着两个年轻人，嘴上嘟囔道：“这娘们不错。” “天天遇到上帝，可算有一个平等的人了，还这么痛快。” 林雨看着对方白色肩膀上的一滴深色：“不好意思，睡太香，有些失态。” 张雅扭头看向那一点，很有风情的白了他一眼。 “这算什么，吃喝拉撒不都是人的常态，生疏距离感有些多了，我要生气了啊。“ 听到这话，林雨笑了起来。 张雅也笑了，转身便向着院子走去。 进屋后，林雨看着一堆的锅碗瓢盆。 他只觉得这些东西，在这个极简风的屋子里是如此的突兀。 但马上，他心里就涌起无限的复杂，最难消受美人恩。 “别愣着了，坐啊。” 林雨也没再拘束，躺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张雅拿过来两瓶纯净水放在桌上：“怎么昨天没睡好啊，今天这么没精神。” 林雨叹了口气：“心力俱疲。” 他不是说谎，近些天他是掰着手指查天数，对于复查还是有些惶恐的。 但现在那根弦，已经顾不上了，这边更大的噩耗，让他有些遭不住，太突然了。 直到现在，他还觉得自己不是在现实里，而是在一场没醒的梦中。 “我去选些新菜，明天做点新的花样，我给你出菜单，你亲自做，我送就好了。” 张雅说完就起身，挎上小包就要向着外面走。 “我配吗？” 听到林雨的话，张雅停下了脚步，回过头：“什么？” 林雨躺在沙发，扭过头很认真的看着张雅：“我是说，你这么对我，我配吗？” 张雅听后，坐在了他的身边，伸手拨了拨他的头发：“当然配，怎么突然这么问？” 林雨感慨道：“别人都是迫不及待的躲麻烦，你倒好，非要给自己添麻烦。” 张雅笑道：“女人的心是水做的，在你最无力的时候，我陪陪你，应该会传递些温暖。” 林雨脑子里跳过很多张脸。 截止目前，他遇到的绝大部分女人可不是水做的，心底深处都是坚冰。 他看着张雅的眼睛，嘴角带着笑容：“算是怜悯吗？” 张雅摇头，很正色的回应：“怜悯，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人格施舍。” “在我认识的那么多人里面，你从来也不是下位者的属性，我怜悯不到你。” 说完，她压不住心里的好奇问道：“上次你和我说有个挺不错的女生，你们在一起了吗？ 林雨点点头，又摇摇头：“在一起没多久，不是一路人又散了，我再睡会儿。” 他闭眼睛的时候，张雅露出了笑脸，只觉得心里的石头落在了地上。 她刚要起身离开，就注意到地毯上，有几张报告单，显然是从林雨的兜里掉落的。 张雅疑惑间捡起看了看，看到鉴定结果，和那些超标的箭头和加号，她有些意外。 当给苏橙发送后，对方直接给她推了关于急性肾损伤的后果。 张雅伸手捂住了嘴巴，看着化验单上面的日期，她的心里面只觉得心疼。 苦难叠加苦难，坎坷叠加坎坷，她忍不住摸了摸林雨的脸，心里难受极了。 第299章 细致入微，别太压抑笑一笑 林雨睁开眼睛，身上搭了一个不厚的毯子，显然是张雅给盖的。 他伸出胳膊拄着沙发坐了起来，半睁不睁的眼睛看了看周围。 窗外，太阳还没全部落下，但昏黄的天空，已经衬得屋子里有些偏暗。 放空了一会儿，他挠了挠脑袋，这才从沙发的夹缝里把手机掏了出来。 一看时间，只睡了一个小时，他还以为已经睡了半个世纪。 穿上拖鞋，抓起桌上的纯净水，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这才稍微精神了些。 门被推开了，张雅穿着居家服，不似平日里的样子，神态间多了些慵懒。 “我还以为你会多睡会儿，这才刚睡了一个小时，饿了？” 林雨听话摸了摸肚子：“没饿，我嘴巴有些发苦，有没有口香糖之类的？” 张雅摇摇头：“那都是办公室的东西，平日里我家里可没这些，刚才买点好了。” 说着，她走到卧室，出来时手上拿着牙膏和牙刷。 “薄荷的，有味儿。”张雅说完又再次回到卧室。 “我还给你准备了新毛巾，还有男士的洗面奶什么的。” 林雨看着张雅手里的塑料袋，也没客气，拿着牙膏套装就去洗手间洗漱了。 看着镜子里的脸，林雨深深的叹了口气，把毛巾搭在了架子上。 这边，张雅已经开始淘米洗菜了。 林雨出来后看着她的动作，又低头看了看手机的时间：“太早了点？” 张雅把水龙头关掉：“你刚才说什么，我有些没听清楚。” 林雨走到厨房，看着盆里的青菜：“我是说，现在弄太早了，明显没到饭点。” 张雅正色道：“我对你的水平没信心，这个时间，你失败几次，也不耽误他们吃饭。” 林雨被说的没有半分脾气，心里却无比感慨对方的细心。 “你怎么这么有经验？以前也没听说你厨艺高超啊？” 张雅听后有点不好意思，小声道：“我之前失败过，后来学聪明了，自己提前先练练。” “我的厨艺天赋没那么高，变着法的做菜，做个几遍才敢给叔叔阿姨吃，不好吃的没法送。” 林雨听她说完，转头看向大包的青菜，肉类，他当即知道所言不虚。 与此同时，发自内心的感动和感激，让他心头发烫。 他想说点感激的话，但又觉得没味儿，太空，索性直接闭嘴了。 张雅洗完一部分菜，就把围裙摘了下来，直接就给林雨围了上去。 “刚刚是看你睡着了，担心耽误叔叔阿姨的饭点，所以我算是越俎代庖，你自己来才合适。” 林雨点头，打开水龙头，看着眼前明显已经按菜品分好盘的青菜，更觉得对方体贴细心。 张雅直接站在边上化身监工，她看着林雨低头切菜的样子，只觉得无比的顺眼。 这要是两个人的家，这要是两个人刚下班分工做饭搭伙，那真是太甜蜜幸福了。 她稍微愣神的功夫，林雨已经全部洗净切好了。 张雅：“行啊，没看出来，这刀功一看就是常做菜的，看来我担心的有些多余。” 林雨：“别夸了，你都分好了，我就切一下炒一下，禁止过度捧杀。” 他说完，啪的一声，燃气灶开火。 “哎，别动那个豆油了。” 张雅阻止了林雨伸向豆油的手。 “给，这是今天排队买的猪油，用这个。” 林雨不明所以，直接关掉了燃气灶的火。 张雅见他有些茫然，直言道：“嗨，你这脱离媒体人队伍没太久，现在就连新闻也不看了？” “说是豆油有安全风险，所以最近流行自己榨油，或者用猪油代替。” “自己榨油对于我这种新手并不友好，从生产到加工过程，容易出现黄曲霉毒素，遂放弃。” “综合考虑后，我特意弄了些猪油来，这东西貌似最大的风险是营养过剩。” “我觉得叔叔阿姨的健康餐，本就清汤寡水，眼下带点猪油反而更好了。” 林雨听着她的话并不感到惊讶，在媒体行业混了这么久，他的惊讶阈值早就调高了。 “我今天才发现，你生活里居然这么细心，真是和工作两个状态。” 张雅微微低下头：“这不是分人嘛。” 眼下，但凡有和她工作有交集的人看到这幕，都会觉得这场面比瀑布水会倒流魔幻。 没人见过这样的雅姐，别人见的都是专业，优雅，气场很强。 这这害羞算是怎么回事！？ 林雨听后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的理智知道，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拥抱感谢。 不然，简直有点占便宜不识好歹的小人了。 要是兜里没有那几张不确定的报告单，指不定他会这么做。 但现在他只能装瞎，眼瞎心瞎，明知自己是炸弹还向着对方投递，那是缺德。 啪的一声，电打火的声音响了起来。 燃气和火焰的声音掺杂了几秒，紧接着就是猪油的滋滋声。 这个操作，直接掩盖了两人心中，互相察觉的一点尴尬。 张雅看着锅里翻炒的菜，听着更大的噪音，心里涌起了些许失落，但很快就消失无踪了。 熟菜出锅，张雅拿着筷子夹了一口：“恩，不错，有水平，是我提前量打多了。” 林雨把刚刚几个盛着生菜的空盘子用水冲了冲，然后用吸水纸擦干。 他一口气把几盘菜都炒了出来：“我们早点吃，待会再做一份，赶着正点给他们送。” 饭桌上，张雅左尝一口，右尝一口，嘴上不住的夸赞。 她看着盘子的青菜忽然说道：“其实，我刚准备买些山药来着，听说山药对肾脏好。” “但是，我又仔细看好多资料，又说山药如果没处理特熟，对肾脏反而有害。” “另外，山药直接煮，吃多了对胃不好，但又有说炒粉吃调理脾胃。” “咱们这种专业做新闻的做久了，自然知道信息的反转和人为的主观，所以我干脆放弃了。” 林雨听着突如其来的这茬，右手依然拿着筷子，左手已经伸到了桌下，摸了摸右裤兜。 张雅默默注意着林雨的动作，筷子停在了半空，一双美眸紧盯着他。 林雨隔着裤兜摸到了里面的纸张，刚松了口气，但抬头时正对上了张雅的眼睛。 桌子上的菜冒着热气，但是两个人谁都没有夹菜，皆是互看彼此。 “你，看到了？”林雨说完，毫不在意般，伸筷子开始夹菜。 张雅没有说话，看着对方掩饰什么般的动作，轻轻的点了点头。 林雨无所谓的嚼着嘴里的青菜，没味儿，但又觉得好像有些苦。 “倒也没什么，运气好的话，没什么事儿，运气不好的话，和我爸会师。” “不过，据我估计，运气好的概率有9成，运气不好的概率有1成。” 张雅本想跟着笑，用微笑掩饰下悲伤。 但此刻，平日里待人接物那套东西全都作废了。 她的嘴唇轻抖了两下，没弯出半点微笑的弧度，最终只是淡淡道：“怕吗？” 林雨自嘲道：“说实话有点，不过今天接完你电话，我的害怕就少一半了。” 他看着张雅有些疑惑的神情：“我妈要是跟我爸走了，那就一点不怕了。” 说完，他低头扒拉几口饭，觉得很热，转头去水龙头下面，用凉水冲了好几遍。 张雅何等聪明，稍微思考了几秒，就已经知道了话里的意思。 林雨落座后大口的炫着凉水米饭，好像刚刚在说的是别人家的事儿一样。 他抬头，看着不说话，眼神莫名的张雅：“吃啊，你别光看着我吃，怪不好意思的。” 张雅依然没有动筷子，她犹豫了很久才开口：“这世界，并不是只有父母爱你。” “你愿意的话，还可以有妻子，还可以有孩子，还可以有很多很多人爱你。” “我们相处几年，我看到你的朋友，同学，兄弟，同事，伙伴，还有很多喜欢你的女人。” “他们都很喜欢你，都很爱你，你和世界的勾稽关系，并不是只有两条。” 林雨听到这些话，伸出去的筷子停在了半空，收回来后放在了碗上。 他想说很多，但话到嘴边都咽了回去，只是笑笑：“停，我并不想自杀，劝的有些怪了。” 张雅味同嚼蜡的吃完了这顿饭，期间两个人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觉得对方的身上有一堵看不见的墙，上面明白的写了几个大字：生人勿近。 令人沮丧的是，她觉得自己目前，也不过是个生人。 而她隐隐觉得，或许只有林爸林妈是这个男人，仅有的两个熟人。 林雨拒绝了张雅的帮忙，默默的冲洗着碗筷，他洗的很慢很仔细。 坐回沙发上的时候，他的手机弹出了消息，打开一看是张雅发的，长长的pdf文件。 这里面，简直是关于肾脏的百科大全，从饮食到护理，到治疗，应有尽有，无比详细。 张雅挨着林雨坐在了沙发：“你睡着的时候，我坑了苏橙一把，让她找肾内科专家。” “果不其然，真有这一套东西，你提前先拿着，我们之后再逐条多方确认核对，慢慢研究。” “用不上的话最好，用上了咱们也不用慌，世界每天消失那么多人，我们活在当下。” 林雨关掉了pdf页面，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他听着张雅一口一个的我们，只能心有唏嘘的劝退。 “何必呢？我觉得你应该理智些，你还不懂疾病和死亡意味着什么。” 张雅转过头很正色的看着他，神情简直和工作时那般肯定和强势。 “不是我不懂疾病和死亡，而是你当局者迷，不敢相信无所求的爱和付出。” 林雨看着判若两人的张雅想要反驳几句，但是事实是没有办法反驳的。 他的不敢相信确实是真的，而无所求的爱和付出他见过，他现在的爸妈就是。 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林雨是第一次感觉到了张雅的毫不退让。 尖锐只持续了几秒，张雅的手机闹铃就响了起来。 关闭闹钟后，张雅提醒道：”到时间了，再炒一份菜，我给叔叔阿姨送过去。” “对了，明天不是还要去京都问诊吗？专家们的号你都抢了吗？” 林雨揉了揉太阳穴：“我也开始犯不靠谱的毛病了。” 他说着就拿起手机，几下就查到了国内最知名的肝病医生。 遗憾的是，人家明天上午出诊，号已经挂满了，再想要看病得下周了。 张雅看着他皱着的眉毛，笑道：“肝病最知名的那位，明天上午有号，我抢到了。” 林雨惊讶：“你什么时候抢的？” 张雅带着些得意：“你睡觉的时候。” 林雨舒口气：“太好了，不然要等一周，要了命了。” 张雅收敛笑容，很正色的说：“我都想好了，明天送完早饭，我和你一起去京都，来得及。” “除了他，我们再找几个肝病专家，听听不同的意见，兼听则明嘛，不迷信某个专家。” 林雨综合了所有信息，选定了几个京都名医生。 他知道，这几位医生代表着希望，或许是治愈的希望，或许是误诊的希望。 林雨心底也知道，这些希望基本没有，但他还是，且只能相信有点，这样心里好受些。 在结果敲门前，在真相怼眼睛里前，掩耳盗铃是最好的心理疏导。 挂完了这些号，林雨起身向着厨房走去，开火，做菜，这次有了些干劲儿。 出锅后，他尝了一口，只觉得确实比刚刚的第一遍好吃不少。 但林雨心底也明白，做的人，吃的人，没人会在意味道。 做的也不是菜，吃的也不是菜，都是苦难中的一点安慰罢了。 张雅不容反驳的拿走了饭盒，让林雨坐着接着制定问诊的计划。 临走前，她看着坐在沙发上看向窗外的林雨，直接按了几下开关，选择了最亮的灯。 林雨呆坐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回了屋子，大字型的躺在了床上，很困，但不能睡。 直到张雅回来，他这边的看诊路线，时间安排，才全都做好。 当，当，当。 林雨：”进，我没有什么秘密。“ 张雅脸上带着笑容靠在了门框上：”阿姨夸你的饭菜做的好吃。” “她当着我面说完，又马上往回找补，说我做的和你做的一样好吃，特别可爱。” 林雨靠在床头翘着二郎腿：“换别人，她前半句就会被鉴定为不识好歹，后半句该是鉴定心虚，综合后，再加上个虚伪的标签。” 张雅感慨：“狭隘但常见，有些人心里确实有疾病，数量还不少。” “其实，要是逮着一句话半句话的无限揣测，那这世界所有人都该死。” 说完，她摆摆手：“不谈这个了，我们商量下明天早晨的高铁票？” 两个人坐在床上简单商量了一下就买了票。 林雨后知后觉的摸了摸脑袋，打开手机给张雅转了3000块钱。 “也不知道这些够不够，现在还不知道我爸要住多久，不够的话我之后补。” 话刚说完，他的转账就被退了回来，张雅没好气的说道：“别客套，自愿的。” “真要算的话，我看你还得给我误工费，车费，水费，电费，食材费，还有一串呢，很烦。” 林雨转过头看向身边一脸无所谓的张雅：“我可不是绩优股，搞不好要报废的。” 张雅很大胆的凑过去，趁着林雨愣神的功夫，轻点了一下对方的额头：“活在当下。” 她亲完就起身溜了，林雨还在发愣间，突然被丢过来一个袋子。 “洗个澡，换上睡衣，我估计你会喜欢的。” 林雨听到这话打开一看，睡衣像是卡通款，画着顽皮的小熊。 他一整天难得的笑了笑，张雅也笑了：“开心点，晚安。” 第299章 细致入微，别太压抑笑一笑 林雨睁开眼睛，身上搭了一个不厚的毯子，显然是张雅给盖的。 他伸出胳膊拄着沙发坐了起来，半睁不睁的眼睛看了看周围。 窗外，太阳还没全部落下，但昏黄的天空，已经衬得屋子里有些偏暗。 放空了一会儿，他挠了挠脑袋，这才从沙发的夹缝里把手机掏了出来。 一看时间，只睡了一个小时，他还以为已经睡了半个世纪。 穿上拖鞋，抓起桌上的纯净水，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这才稍微精神了些。 门被推开了，张雅穿着居家服，不似平日里的样子，神态间多了些慵懒。 “我还以为你会多睡会儿，这才刚睡了一个小时，饿了？” 林雨听话摸了摸肚子：“没饿，我嘴巴有些发苦，有没有口香糖之类的？” 张雅摇摇头：“那都是办公室的东西，平日里我家里可没这些，刚才买点好了。” 说着，她走到卧室，出来时手上拿着牙膏和牙刷。 “薄荷的，有味儿。”张雅说完又再次回到卧室。 “我还给你准备了新毛巾，还有男士的洗面奶什么的。” 林雨看着张雅手里的塑料袋，也没客气，拿着牙膏套装就去洗手间洗漱了。 看着镜子里的脸，林雨深深的叹了口气，把毛巾搭在了架子上。 这边，张雅已经开始淘米洗菜了。 林雨出来后看着她的动作，又低头看了看手机的时间：“太早了点？” 张雅把水龙头关掉：“你刚才说什么，我有些没听清楚。” 林雨走到厨房，看着盆里的青菜：“我是说，现在弄太早了，明显没到饭点。” 张雅正色道：“我对你的水平没信心，这个时间，你失败几次，也不耽误他们吃饭。” 林雨被说的没有半分脾气，心里却无比感慨对方的细心。 “你怎么这么有经验？以前也没听说你厨艺高超啊？” 张雅听后有点不好意思，小声道：“我之前失败过，后来学聪明了，自己提前先练练。” “我的厨艺天赋没那么高，变着法的做菜，做个几遍才敢给叔叔阿姨吃，不好吃的没法送。” 林雨听她说完，转头看向大包的青菜，肉类，他当即知道所言不虚。 与此同时，发自内心的感动和感激，让他心头发烫。 他想说点感激的话，但又觉得没味儿，太空，索性直接闭嘴了。 张雅洗完一部分菜，就把围裙摘了下来，直接就给林雨围了上去。 “刚刚是看你睡着了，担心耽误叔叔阿姨的饭点，所以我算是越俎代庖，你自己来才合适。” 林雨点头，打开水龙头，看着眼前明显已经按菜品分好盘的青菜，更觉得对方体贴细心。 张雅直接站在边上化身监工，她看着林雨低头切菜的样子，只觉得无比的顺眼。 这要是两个人的家，这要是两个人刚下班分工做饭搭伙，那真是太甜蜜幸福了。 她稍微愣神的功夫，林雨已经全部洗净切好了。 张雅：“行啊，没看出来，这刀功一看就是常做菜的，看来我担心的有些多余。” 林雨：“别夸了，你都分好了，我就切一下炒一下，禁止过度捧杀。” 他说完，啪的一声，燃气灶开火。 “哎，别动那个豆油了。” 张雅阻止了林雨伸向豆油的手。 “给，这是今天排队买的猪油，用这个。” 林雨不明所以，直接关掉了燃气灶的火。 张雅见他有些茫然，直言道：“嗨，你这脱离媒体人队伍没太久，现在就连新闻也不看了？” “说是豆油有安全风险，所以最近流行自己榨油，或者用猪油代替。” “自己榨油对于我这种新手并不友好，从生产到加工过程，容易出现黄曲霉毒素，遂放弃。” “综合考虑后，我特意弄了些猪油来，这东西貌似最大的风险是营养过剩。” “我觉得叔叔阿姨的健康餐，本就清汤寡水，眼下带点猪油反而更好了。” 林雨听着她的话并不感到惊讶，在媒体行业混了这么久，他的惊讶阈值早就调高了。 “我今天才发现，你生活里居然这么细心，真是和工作两个状态。” 张雅微微低下头：“这不是分人嘛。” 眼下，但凡有和她工作有交集的人看到这幕，都会觉得这场面比瀑布水会倒流魔幻。 没人见过这样的雅姐，别人见的都是专业，优雅，气场很强。 这这害羞算是怎么回事！？ 林雨听后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的理智知道，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拥抱感谢。 不然，简直有点占便宜不识好歹的小人了。 要是兜里没有那几张不确定的报告单，指不定他会这么做。 但现在他只能装瞎，眼瞎心瞎，明知自己是炸弹还向着对方投递，那是缺德。 啪的一声，电打火的声音响了起来。 燃气和火焰的声音掺杂了几秒，紧接着就是猪油的滋滋声。 这个操作，直接掩盖了两人心中，互相察觉的一点尴尬。 张雅看着锅里翻炒的菜，听着更大的噪音，心里涌起了些许失落，但很快就消失无踪了。 熟菜出锅，张雅拿着筷子夹了一口：“恩，不错，有水平，是我提前量打多了。” 林雨把刚刚几个盛着生菜的空盘子用水冲了冲，然后用吸水纸擦干。 他一口气把几盘菜都炒了出来：“我们早点吃，待会再做一份，赶着正点给他们送。” 饭桌上，张雅左尝一口，右尝一口，嘴上不住的夸赞。 她看着盘子的青菜忽然说道：“其实，我刚准备买些山药来着，听说山药对肾脏好。” “但是，我又仔细看好多资料，又说山药如果没处理特熟，对肾脏反而有害。” “另外，山药直接煮，吃多了对胃不好，但又有说炒粉吃调理脾胃。” “咱们这种专业做新闻的做久了，自然知道信息的反转和人为的主观，所以我干脆放弃了。” 林雨听着突如其来的这茬，右手依然拿着筷子，左手已经伸到了桌下，摸了摸右裤兜。 张雅默默注意着林雨的动作，筷子停在了半空，一双美眸紧盯着他。 林雨隔着裤兜摸到了里面的纸张，刚松了口气，但抬头时正对上了张雅的眼睛。 桌子上的菜冒着热气，但是两个人谁都没有夹菜，皆是互看彼此。 “你，看到了？”林雨说完，毫不在意般，伸筷子开始夹菜。 张雅没有说话，看着对方掩饰什么般的动作，轻轻的点了点头。 林雨无所谓的嚼着嘴里的青菜，没味儿，但又觉得好像有些苦。 “倒也没什么，运气好的话，没什么事儿，运气不好的话，和我爸会师。” “不过，据我估计，运气好的概率有9成，运气不好的概率有1成。” 张雅本想跟着笑，用微笑掩饰下悲伤。 但此刻，平日里待人接物那套东西全都作废了。 她的嘴唇轻抖了两下，没弯出半点微笑的弧度，最终只是淡淡道：“怕吗？” 林雨自嘲道：“说实话有点，不过今天接完你电话，我的害怕就少一半了。” 他看着张雅有些疑惑的神情：“我妈要是跟我爸走了，那就一点不怕了。” 说完，他低头扒拉几口饭，觉得很热，转头去水龙头下面，用凉水冲了好几遍。 张雅何等聪明，稍微思考了几秒，就已经知道了话里的意思。 林雨落座后大口的炫着凉水米饭，好像刚刚在说的是别人家的事儿一样。 他抬头，看着不说话，眼神莫名的张雅：“吃啊，你别光看着我吃，怪不好意思的。” 张雅依然没有动筷子，她犹豫了很久才开口：“这世界，并不是只有父母爱你。” “你愿意的话，还可以有妻子，还可以有孩子，还可以有很多很多人爱你。” “我们相处几年，我看到你的朋友，同学，兄弟，同事，伙伴，还有很多喜欢你的女人。” “他们都很喜欢你，都很爱你，你和世界的勾稽关系，并不是只有两条。” 林雨听到这些话，伸出去的筷子停在了半空，收回来后放在了碗上。 他想说很多，但话到嘴边都咽了回去，只是笑笑：“停，我并不想自杀，劝的有些怪了。” 张雅味同嚼蜡的吃完了这顿饭，期间两个人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觉得对方的身上有一堵看不见的墙，上面明白的写了几个大字：生人勿近。 令人沮丧的是，她觉得自己目前，也不过是个生人。 而她隐隐觉得，或许只有林爸林妈是这个男人，仅有的两个熟人。 林雨拒绝了张雅的帮忙，默默的冲洗着碗筷，他洗的很慢很仔细。 坐回沙发上的时候，他的手机弹出了消息，打开一看是张雅发的，长长的pdf文件。 这里面，简直是关于肾脏的百科大全，从饮食到护理，到治疗，应有尽有，无比详细。 张雅挨着林雨坐在了沙发：“你睡着的时候，我坑了苏橙一把，让她找肾内科专家。” “果不其然，真有这一套东西，你提前先拿着，我们之后再逐条多方确认核对，慢慢研究。” “用不上的话最好，用上了咱们也不用慌，世界每天消失那么多人，我们活在当下。” 林雨关掉了pdf页面，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他听着张雅一口一个的我们，只能心有唏嘘的劝退。 “何必呢？我觉得你应该理智些，你还不懂疾病和死亡意味着什么。” 张雅转过头很正色的看着他，神情简直和工作时那般肯定和强势。 “不是我不懂疾病和死亡，而是你当局者迷，不敢相信无所求的爱和付出。” 林雨看着判若两人的张雅想要反驳几句，但是事实是没有办法反驳的。 他的不敢相信确实是真的，而无所求的爱和付出他见过，他现在的爸妈就是。 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林雨是第一次感觉到了张雅的毫不退让。 尖锐只持续了几秒，张雅的手机闹铃就响了起来。 关闭闹钟后，张雅提醒道：”到时间了，再炒一份菜，我给叔叔阿姨送过去。” “对了，明天不是还要去京都问诊吗？专家们的号你都抢了吗？” 林雨揉了揉太阳穴：“我也开始犯不靠谱的毛病了。” 他说着就拿起手机，几下就查到了国内最知名的肝病医生。 遗憾的是，人家明天上午出诊，号已经挂满了，再想要看病得下周了。 张雅看着他皱着的眉毛，笑道：“肝病最知名的那位，明天上午有号，我抢到了。” 林雨惊讶：“你什么时候抢的？” 张雅带着些得意：“你睡觉的时候。” 林雨舒口气：“太好了，不然要等一周，要了命了。” 张雅收敛笑容，很正色的说：“我都想好了，明天送完早饭，我和你一起去京都，来得及。” “除了他，我们再找几个肝病专家，听听不同的意见，兼听则明嘛，不迷信某个专家。” 林雨综合了所有信息，选定了几个京都名医生。 他知道，这几位医生代表着希望，或许是治愈的希望，或许是误诊的希望。 林雨心底也知道，这些希望基本没有，但他还是，且只能相信有点，这样心里好受些。 在结果敲门前，在真相怼眼睛里前，掩耳盗铃是最好的心理疏导。 挂完了这些号，林雨起身向着厨房走去，开火，做菜，这次有了些干劲儿。 出锅后，他尝了一口，只觉得确实比刚刚的第一遍好吃不少。 但林雨心底也明白，做的人，吃的人，没人会在意味道。 做的也不是菜，吃的也不是菜，都是苦难中的一点安慰罢了。 张雅不容反驳的拿走了饭盒，让林雨坐着接着制定问诊的计划。 临走前，她看着坐在沙发上看向窗外的林雨，直接按了几下开关，选择了最亮的灯。 林雨呆坐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回了屋子，大字型的躺在了床上，很困，但不能睡。 直到张雅回来，他这边的看诊路线，时间安排，才全都做好。 当，当，当。 林雨：”进，我没有什么秘密。“ 张雅脸上带着笑容靠在了门框上：”阿姨夸你的饭菜做的好吃。” “她当着我面说完，又马上往回找补，说我做的和你做的一样好吃，特别可爱。” 林雨靠在床头翘着二郎腿：“换别人，她前半句就会被鉴定为不识好歹，后半句该是鉴定心虚，综合后，再加上个虚伪的标签。” 张雅感慨：“狭隘但常见，有些人心里确实有疾病，数量还不少。” “其实，要是逮着一句话半句话的无限揣测，那这世界所有人都该死。” 说完，她摆摆手：“不谈这个了，我们商量下明天早晨的高铁票？” 两个人坐在床上简单商量了一下就买了票。 林雨后知后觉的摸了摸脑袋，打开手机给张雅转了3000块钱。 “也不知道这些够不够，现在还不知道我爸要住多久，不够的话我之后补。” 话刚说完，他的转账就被退了回来，张雅没好气的说道：“别客套，自愿的。” “真要算的话，我看你还得给我误工费，车费，水费，电费，食材费，还有一串呢，很烦。” 林雨转过头看向身边一脸无所谓的张雅：“我可不是绩优股，搞不好要报废的。” 张雅很大胆的凑过去，趁着林雨愣神的功夫，轻点了一下对方的额头：“活在当下。” 她亲完就起身溜了，林雨还在发愣间，突然被丢过来一个袋子。 “洗个澡，换上睡衣，我估计你会喜欢的。” 林雨听到这话打开一看，睡衣像是卡通款，画着顽皮的小熊。 他一整天难得的笑了笑，张雅也笑了：“开心点，晚安。” 第300章 就一句话，被震的有些迷茫 隔日。 直到卫生间的淋浴声停下，张雅才穿着睡衣带着些小心的走了出来。 林雨没有她预料到的回到房间，而是正光着上半身，在镜子前小心的刮着胡子。 他偏过头正对上张雅尴尬的眨眼。 “你继续。” “我完事儿了。” 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 林雨向着脸上扬了最后一把水，擦了擦脸走出了洗手间。 张雅看着他没有进卧室的意思，心里多少有些尴尬，有种很不体面的感觉。 林雨向着窗外看了看，乌云密布，显然是要下雨的征兆。 他收回目光看着身边张雅还没动的状态，当下也意识到了什么。 “你是有些尴尬，那那我进屋好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张雅更是有些尴尬，身上粉色的动漫睡衣仿佛都跟着飘红了。 林雨看着对方脸上渐变的颜色，挠了挠头向着屋子快走了几步。 啪，门关上了。 “直男。”张雅小声的嘟囔了一嘴，然后关上了洗手间的门。 饭毕，两个人带着做好的另一份一起去了医院。 林雨依然没有进屋，简单的和林妈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聊了几句。 “我和张雅现在就去京都，拿着这些片子去问问，看看有没有希望或者好的方案。” 林妈点点头，勉强的笑了笑：“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说完，她透过小窗，看着林爸边吃饭边和张雅闲聊，林爸不时的还笑笑。 ”姑娘很不错，我看人家的意思是把自己当儿媳妇做的，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林雨也跟着看去，但是越看心里越不舒服，他越看越觉得很亏欠别人。 “本来想和你说几句，但我一想又觉得没什么必要，你心底应该比谁都明白。” 听完林妈的话，林雨只是笑了笑：“我有数的，眼下还是爸的事儿要紧。” 又过了一会儿，张雅走了出来：“阿姨，饭盒什么的我没取，等下午我回来再取。” 说完，她又看向林雨：“该走了，我算着时间，能提前半小时到医院候诊。 林雨起身两个人并肩着向着电梯走去，林妈看了看这两道并排的身影，只觉得很心安。 她转头透过大玻璃看向外面，这才想起来天气预报的事儿。 林雨听到手机的铃声，他拿起来刚要看看怎么回事儿，就被挂断了。 与此同时，林妈的信息弹窗出现在他的眼前：楼下超市有雨伞，买两把，别让姑娘浇到。 张雅转头：“怎么了？” 林雨：“没什么，我妈让我买两把伞，担心你被淋到。” 张雅听话，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得意的提了提挎着的皮包。 “我是有先见之明的，提前就放了两把伞进去，准备工作妥妥的。” 林雨手上提着白色塑料袋，里面是一堆的片子报告，很感慨地说：“还是你周全。” “你少来，要不是这段特定时期你魂不守舍的，我都不需要操心，雪中送碳及时？” 林雨盯着她的脸看了会儿。 “怎，怎么了？”张雅见状拿着手机开前置摄像头照了照。 林雨摇摇头：“没怎么，就觉得挺心安的。” 张雅收起手机，很是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这话怎么听都不像是对方说出来的。 正当她疑惑是不是幻听的时候，两个人已经走到了门口，林雨叫好的出租车已经来了。 高铁上，林雨看着车窗外越聚越密的乌云，冷不丁的说道：“记得上次我们出去干什么吗？” 张雅拄着下巴，也跟着他向外头望：“当然记得，我们一起因为工作出差。” 林雨有些沮丧的叹了口气：“上次，阳光明媚，我是想去帮别人的。” “这次，乌云密布，是你跟着帮我的，真让人唏嘘。” “明明没过多长时间，我这边突然就天堂变地狱了。” 张雅笑着开口：“恩，确实，但天气还是晴天的时候多些，几片乌云总会散的。” 林雨听后没有转头，因为阴天，车窗上很清晰的有着他的笑脸。 “都实新闻的传媒骨干，是懂委婉和留白的，听起来就很有希望感，真不愧是你。” 张雅笑得更开心：“正在努力退步，现在带着王野他们带货，最常说的就是321，上链接。” 林雨：“真是难为你了。” 张雅摊摊手：“没办法，传媒情绪传递太委婉，没市场。” “不过也有例外，就是文化人的主播人设，不过，这个打造起来太烧钱，不是好的选择。” 正在这时候，大前排的黄毛笑了半天后，终于笑够了，用手指在手机上滑了一下。 “兄弟们姐妹们，今天清仓甩卖真的不赚钱，原价30块一个的猪蹄，现在20块4个上车！” 黄毛的身边，年轻的姑娘从兜里掏出蓝牙耳机，轻轻的塞到了耳朵里。 张雅吐槽：“我没带蓝牙耳机，没想到今天运气这么差。” 林雨默默把兜里的耳机递给她：“我懒得带，给你了。” 窗外乌云黑漆漆的，车厢里发暗，夹杂着小孩的吵闹声，手机的外放声。 林雨还是看着窗外，这些吵闹他简直是听不见。 只是对将要到来的问诊有些害怕，当然也有那么小小的期待。 下高铁后，听着棚顶的滴答声，看着远处没遮挡地面的一堆水。 张雅把雨伞从包里拿出，递给了林雨一把：“还真用上了。” 出站后，两个人各自撑着伞，找了个方便停车的地方，定位等车。 伞面是滴答滴答逐渐急促的声音，眼前是轮子带水不降速的汽车，还有溅起的大水花。 林雨看着张雅的鞋面，很不好意思的说道：“和我出来算是倒霉了。” “要是没我这档子的事儿，你现在应该在办公大厦，干净整洁的敲着笔记本呢。” 张雅少见的脸上露出不悦：“自愿的，别再这么说了，我又不是脚不沾地的矫情公主。” 车来了，两个人在上车前，猛甩了几下雨伞，上车后也是把伞收好，放在了脚前。 林雨小心的打开白色的袋子，里面的片子报告什么的，都没有湿。 京都的医院确实比省城医院人多。 即使在雨天，医院的门口也是有着很多人。 有黄牛肆无忌惮的吆喝，有旅店倾尽全力的拉人，有每个排队人的脸上神态各异的黯淡。 大厅里，导诊无比的忙碌，医院的分流将病患的迷茫，全部转移到了导诊台。 导诊台里几位年龄约莫30左右的工作人员，正耐心的给眼前络绎不绝的人群讲解。 连着的n多个挂取号机器，打印报告的机器，也都是有很多工作人员反复转悠。 有些甚至不用操作人开口，只要他们露出短暂的迷茫，工作人员就会上前帮忙。 非计件工作，没有利益牵连，只有一种解释，大家设身处地的为伤心人们带来亮光。 他发现有些工作天然的带着利他属性，比如地铁和人行道的志愿者。 可能，当物质不再堪忧，多的是人会选择无偿的利他人格，这或许是人的善良本能。 直到机器空了出来，张雅上前刷身份证，取小纸条，两个人一同去了二楼。 林雨回想着跟秦羽到医院的那次，以及吴管家和他一起体检那次。 不得不说，一路绿灯在很多时候是挺诱惑的存在，会少很多的麻烦。 “我们看诊时间还需要半小时，但我在app上看排队的人数比较准，还有5个人。” 林雨跟着看了看手机上的app，上面清晰的写了一个5。 二楼的导诊台，只有一个护士。 有些年龄大的患者，颤颤巍巍的询问问题。 关于时间，关于诊室，关于病房，关于需不需要报号排队，等一系列问题。 正在这时候，又有很多人挤到了护士的面前，每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询问。 护士的眉毛逐渐皱起，语气也不再有耐心，指着前方：“都排队，一个个来，我听不见。” 大家听后都是小声的骂骂咧咧，但还是在护士的强势下排成了一队。 队伍里，不满的声音，或多或少的传了出来。 “最好的医院服务是真的差，看她趾高气昂的样子，不知道在家受什么窝囊气了。” “别这么说，这边就一个人，人家这么安排没什么问题，稍微等等呗。” 也有些人直接抓拍了护士不耐烦的表情，准备问完后，去医院的系统里投诉态度问题。 张雅看着手机上无比清晰的app提醒，外加电子屏幕无比清晰的报号。 “干什么行业也不能干服务业，凡是和服务业挂上勾的，和人打交道最多，最难搞。” 林雨看着有些冒汗的护士：“没办法，在这地方，烦躁和压抑总要转移到个体身上。” “这姐们是噪音的消音器，如果多派一些人会好很多，但多派了就成本高了，只能这样。” 张雅感慨：“要是大家都提前下载app，多看看攻略什么的就好了。” “现场就不会这么压抑混乱，你看那边声音越来越大，明显是患者也急，护士也急。” 林雨点头：“按你说的，是让大家主动承担学习成本，让医院连这个人的费用也省了。” “到时候肯定有相当部分人，连问都没得问了，不得不说这是个馊主意。” 张雅原本看他点头以为是认同，听着说完后只觉得懒人应该多些，这里也需要反内卷。 “请034号，张雅，到11号诊室就诊。” “请034号，张雅，到11号诊室就诊。” 林雨，张雅两人绕过密密麻麻，座无虚席的若干排铁椅子，一齐向着专家诊室走去。 马上，门被打开了，林雨看到一对夫妻抹着眼泪出来了，他的心一下就变得很紧。 “张雅，进来。”专家的助手推门，把林雨和张雅让了进去。 屋子里，满头白发的老专家，坐的笔直不沾椅背，镜片很厚，双目炯炯。 助手很是乖巧的坐在了一旁，显然是在旁听学习。 林雨也不废话，拿着报告和ct的片子就递了过去。 “您看，我父亲的病还有开刀的可能嘛？能不能是咱们地方医院诊断有误？” 老专家扶了扶眼镜，拿着片子静静看了许久，下一张，又看了许久。 放下片子后，又拿着诊断报告，这次看的时间更长了些。 “开刀没意义，地方医院判断正确，没有错误。” 一句话说完，老专家再没张口，多一句废话都没有，眼神中有送客的意思。 张雅听后，按着林雨肩膀的手，不自觉的手指带了些力气。 林雨正对着窗户，外面哗啦啦的还在下雨，屋子里再没有一丝声音。 早早的从省城出发，几个小时后排队等待，换来的只是这句话。 但就是这样的一句话，重若千斤的砸在了林雨的心底。 简短，不赘述，一击致命。 林雨稍微愣了一会儿，然后木然的起身，拉门后才回头说了声谢谢。 专家的助手跟在他的身后，淡淡的冲着椅子上几人说道：“赵江禾。” 砰的一声，门又被关闭了，声音不大，但是林雨却听的一激灵。 没几秒，隔壁的诊室又出来几个人，女人当场就情绪失控，坐地上开始大哭。 窄窄的走廊，很多排的椅子，坐着的人都只是看了她一眼，便都收回了目光。 这样的情景，司空见惯，很多人的情绪好似升起了自我保护机制，没有唏嘘，只有麻木。 林雨觉得世界非常的安静，他听不见那个坐着女人的哭泣声。 他只能看到对方手上跟他一样，捏着白色的报告袋子，脸上的表情很扭曲，好像是痛苦？ “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心呢？” “我怎么一点痛苦难受的感觉都没有呢？” 张雅心疼的看着他，只是轻声道：“我们先出去。” 她说着，直接挎着林雨的胳膊，向着外面走。 林雨像个机器人一样，带着不信，带着茫然，默默的跟着向外头走。 两个人来到了大门口，林雨默默的站着，看着外头砸在地上飞溅的水花。 “我不是我爸妈亲生的，我理所应该比亲子多一份感恩，多一份伤心才对。” 他的话说完，张雅沉默着，静静的看着他，眼里心疼更浓。 “他们养我这么大，我却一点屁用没有，我第一次感觉，自己是个废物。” 林雨仿佛和对方说话，又仿佛自言自语。 张雅依然没有说话，就这么在他的旁边站着，听着。 第300章 就一句话，被震的有些迷茫 隔日。 直到卫生间的淋浴声停下，张雅才穿着睡衣带着些小心的走了出来。 林雨没有她预料到的回到房间，而是正光着上半身，在镜子前小心的刮着胡子。 他偏过头正对上张雅尴尬的眨眼。 “你继续。” “我完事儿了。” 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 林雨向着脸上扬了最后一把水，擦了擦脸走出了洗手间。 张雅看着他没有进卧室的意思，心里多少有些尴尬，有种很不体面的感觉。 林雨向着窗外看了看，乌云密布，显然是要下雨的征兆。 他收回目光看着身边张雅还没动的状态，当下也意识到了什么。 “你是有些尴尬，那那我进屋好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张雅更是有些尴尬，身上粉色的动漫睡衣仿佛都跟着飘红了。 林雨看着对方脸上渐变的颜色，挠了挠头向着屋子快走了几步。 啪，门关上了。 “直男。”张雅小声的嘟囔了一嘴，然后关上了洗手间的门。 饭毕，两个人带着做好的另一份一起去了医院。 林雨依然没有进屋，简单的和林妈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聊了几句。 “我和张雅现在就去京都，拿着这些片子去问问，看看有没有希望或者好的方案。” 林妈点点头，勉强的笑了笑：“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说完，她透过小窗，看着林爸边吃饭边和张雅闲聊，林爸不时的还笑笑。 ”姑娘很不错，我看人家的意思是把自己当儿媳妇做的，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林雨也跟着看去，但是越看心里越不舒服，他越看越觉得很亏欠别人。 “本来想和你说几句，但我一想又觉得没什么必要，你心底应该比谁都明白。” 听完林妈的话，林雨只是笑了笑：“我有数的，眼下还是爸的事儿要紧。” 又过了一会儿，张雅走了出来：“阿姨，饭盒什么的我没取，等下午我回来再取。” 说完，她又看向林雨：“该走了，我算着时间，能提前半小时到医院候诊。 林雨起身两个人并肩着向着电梯走去，林妈看了看这两道并排的身影，只觉得很心安。 她转头透过大玻璃看向外面，这才想起来天气预报的事儿。 林雨听到手机的铃声，他拿起来刚要看看怎么回事儿，就被挂断了。 与此同时，林妈的信息弹窗出现在他的眼前：楼下超市有雨伞，买两把，别让姑娘浇到。 张雅转头：“怎么了？” 林雨：“没什么，我妈让我买两把伞，担心你被淋到。” 张雅听话，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得意的提了提挎着的皮包。 “我是有先见之明的，提前就放了两把伞进去，准备工作妥妥的。” 林雨手上提着白色塑料袋，里面是一堆的片子报告，很感慨地说：“还是你周全。” “你少来，要不是这段特定时期你魂不守舍的，我都不需要操心，雪中送碳及时？” 林雨盯着她的脸看了会儿。 “怎，怎么了？”张雅见状拿着手机开前置摄像头照了照。 林雨摇摇头：“没怎么，就觉得挺心安的。” 张雅收起手机，很是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这话怎么听都不像是对方说出来的。 正当她疑惑是不是幻听的时候，两个人已经走到了门口，林雨叫好的出租车已经来了。 高铁上，林雨看着车窗外越聚越密的乌云，冷不丁的说道：“记得上次我们出去干什么吗？” 张雅拄着下巴，也跟着他向外头望：“当然记得，我们一起因为工作出差。” 林雨有些沮丧的叹了口气：“上次，阳光明媚，我是想去帮别人的。” “这次，乌云密布，是你跟着帮我的，真让人唏嘘。” “明明没过多长时间，我这边突然就天堂变地狱了。” 张雅笑着开口：“恩，确实，但天气还是晴天的时候多些，几片乌云总会散的。” 林雨听后没有转头，因为阴天，车窗上很清晰的有着他的笑脸。 “都实新闻的传媒骨干，是懂委婉和留白的，听起来就很有希望感，真不愧是你。” 张雅笑得更开心：“正在努力退步，现在带着王野他们带货，最常说的就是321，上链接。” 林雨：“真是难为你了。” 张雅摊摊手：“没办法，传媒情绪传递太委婉，没市场。” “不过也有例外，就是文化人的主播人设，不过，这个打造起来太烧钱，不是好的选择。” 正在这时候，大前排的黄毛笑了半天后，终于笑够了，用手指在手机上滑了一下。 “兄弟们姐妹们，今天清仓甩卖真的不赚钱，原价30块一个的猪蹄，现在20块4个上车！” 黄毛的身边，年轻的姑娘从兜里掏出蓝牙耳机，轻轻的塞到了耳朵里。 张雅吐槽：“我没带蓝牙耳机，没想到今天运气这么差。” 林雨默默把兜里的耳机递给她：“我懒得带，给你了。” 窗外乌云黑漆漆的，车厢里发暗，夹杂着小孩的吵闹声，手机的外放声。 林雨还是看着窗外，这些吵闹他简直是听不见。 只是对将要到来的问诊有些害怕，当然也有那么小小的期待。 下高铁后，听着棚顶的滴答声，看着远处没遮挡地面的一堆水。 张雅把雨伞从包里拿出，递给了林雨一把：“还真用上了。” 出站后，两个人各自撑着伞，找了个方便停车的地方，定位等车。 伞面是滴答滴答逐渐急促的声音，眼前是轮子带水不降速的汽车，还有溅起的大水花。 林雨看着张雅的鞋面，很不好意思的说道：“和我出来算是倒霉了。” “要是没我这档子的事儿，你现在应该在办公大厦，干净整洁的敲着笔记本呢。” 张雅少见的脸上露出不悦：“自愿的，别再这么说了，我又不是脚不沾地的矫情公主。” 车来了，两个人在上车前，猛甩了几下雨伞，上车后也是把伞收好，放在了脚前。 林雨小心的打开白色的袋子，里面的片子报告什么的，都没有湿。 京都的医院确实比省城医院人多。 即使在雨天，医院的门口也是有着很多人。 有黄牛肆无忌惮的吆喝，有旅店倾尽全力的拉人，有每个排队人的脸上神态各异的黯淡。 大厅里，导诊无比的忙碌，医院的分流将病患的迷茫，全部转移到了导诊台。 导诊台里几位年龄约莫30左右的工作人员，正耐心的给眼前络绎不绝的人群讲解。 连着的n多个挂取号机器，打印报告的机器，也都是有很多工作人员反复转悠。 有些甚至不用操作人开口，只要他们露出短暂的迷茫，工作人员就会上前帮忙。 非计件工作，没有利益牵连，只有一种解释，大家设身处地的为伤心人们带来亮光。 他发现有些工作天然的带着利他属性，比如地铁和人行道的志愿者。 可能，当物质不再堪忧，多的是人会选择无偿的利他人格，这或许是人的善良本能。 直到机器空了出来，张雅上前刷身份证，取小纸条，两个人一同去了二楼。 林雨回想着跟秦羽到医院的那次，以及吴管家和他一起体检那次。 不得不说，一路绿灯在很多时候是挺诱惑的存在，会少很多的麻烦。 “我们看诊时间还需要半小时，但我在app上看排队的人数比较准，还有5个人。” 林雨跟着看了看手机上的app，上面清晰的写了一个5。 二楼的导诊台，只有一个护士。 有些年龄大的患者，颤颤巍巍的询问问题。 关于时间，关于诊室，关于病房，关于需不需要报号排队，等一系列问题。 正在这时候，又有很多人挤到了护士的面前，每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询问。 护士的眉毛逐渐皱起，语气也不再有耐心，指着前方：“都排队，一个个来，我听不见。” 大家听后都是小声的骂骂咧咧，但还是在护士的强势下排成了一队。 队伍里，不满的声音，或多或少的传了出来。 “最好的医院服务是真的差，看她趾高气昂的样子，不知道在家受什么窝囊气了。” “别这么说，这边就一个人，人家这么安排没什么问题，稍微等等呗。” 也有些人直接抓拍了护士不耐烦的表情，准备问完后，去医院的系统里投诉态度问题。 张雅看着手机上无比清晰的app提醒，外加电子屏幕无比清晰的报号。 “干什么行业也不能干服务业，凡是和服务业挂上勾的，和人打交道最多，最难搞。” 林雨看着有些冒汗的护士：“没办法，在这地方，烦躁和压抑总要转移到个体身上。” “这姐们是噪音的消音器，如果多派一些人会好很多，但多派了就成本高了，只能这样。” 张雅感慨：“要是大家都提前下载app，多看看攻略什么的就好了。” “现场就不会这么压抑混乱，你看那边声音越来越大，明显是患者也急，护士也急。” 林雨点头：“按你说的，是让大家主动承担学习成本，让医院连这个人的费用也省了。” “到时候肯定有相当部分人，连问都没得问了，不得不说这是个馊主意。” 张雅原本看他点头以为是认同，听着说完后只觉得懒人应该多些，这里也需要反内卷。 “请034号，张雅，到11号诊室就诊。” “请034号，张雅，到11号诊室就诊。” 林雨，张雅两人绕过密密麻麻，座无虚席的若干排铁椅子，一齐向着专家诊室走去。 马上，门被打开了，林雨看到一对夫妻抹着眼泪出来了，他的心一下就变得很紧。 “张雅，进来。”专家的助手推门，把林雨和张雅让了进去。 屋子里，满头白发的老专家，坐的笔直不沾椅背，镜片很厚，双目炯炯。 助手很是乖巧的坐在了一旁，显然是在旁听学习。 林雨也不废话，拿着报告和ct的片子就递了过去。 “您看，我父亲的病还有开刀的可能嘛？能不能是咱们地方医院诊断有误？” 老专家扶了扶眼镜，拿着片子静静看了许久，下一张，又看了许久。 放下片子后，又拿着诊断报告，这次看的时间更长了些。 “开刀没意义，地方医院判断正确，没有错误。” 一句话说完，老专家再没张口，多一句废话都没有，眼神中有送客的意思。 张雅听后，按着林雨肩膀的手，不自觉的手指带了些力气。 林雨正对着窗户，外面哗啦啦的还在下雨，屋子里再没有一丝声音。 早早的从省城出发，几个小时后排队等待，换来的只是这句话。 但就是这样的一句话，重若千斤的砸在了林雨的心底。 简短，不赘述，一击致命。 林雨稍微愣了一会儿，然后木然的起身，拉门后才回头说了声谢谢。 专家的助手跟在他的身后，淡淡的冲着椅子上几人说道：“赵江禾。” 砰的一声，门又被关闭了，声音不大，但是林雨却听的一激灵。 没几秒，隔壁的诊室又出来几个人，女人当场就情绪失控，坐地上开始大哭。 窄窄的走廊，很多排的椅子，坐着的人都只是看了她一眼，便都收回了目光。 这样的情景，司空见惯，很多人的情绪好似升起了自我保护机制，没有唏嘘，只有麻木。 林雨觉得世界非常的安静，他听不见那个坐着女人的哭泣声。 他只能看到对方手上跟他一样，捏着白色的报告袋子，脸上的表情很扭曲，好像是痛苦？ “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心呢？” “我怎么一点痛苦难受的感觉都没有呢？” 张雅心疼的看着他，只是轻声道：“我们先出去。” 她说着，直接挎着林雨的胳膊，向着外面走。 林雨像个机器人一样，带着不信，带着茫然，默默的跟着向外头走。 两个人来到了大门口，林雨默默的站着，看着外头砸在地上飞溅的水花。 “我不是我爸妈亲生的，我理所应该比亲子多一份感恩，多一份伤心才对。” 他的话说完，张雅沉默着，静静的看着他，眼里心疼更浓。 “他们养我这么大，我却一点屁用没有，我第一次感觉，自己是个废物。” 林雨仿佛和对方说话，又仿佛自言自语。 张雅依然没有说话，就这么在他的旁边站着，听着。 第301章 身处逆境，看到的皆是惊喜 林雨走到台阶那块，台阶上有被外面的雨滴溅起沾染上的潮湿。 他像是被抽空了些情绪，也根本不在乎湿不湿的，就坐在台阶上看着外头越下越大的雨。 来之前，尽管理智再怎么做心理建设，但感性上还是相信会有的一丝可能，一丝希望。 但现在，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感觉如同大海上的扁舟，看到灯塔的一丝亮光。 拼了命的努力划到了方向，可刚刚的却不是什么灯塔，而是一只飞走的萤火虫。 张雅默默的蹲下，捡起被扔在地上，装着各种诊断片子，以及病例报告的白色塑料袋。 “这只是第一个专家，也就说了一句话而已，没准接下来有别的专家还有不同看法。”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纸巾把白色的塑料袋子上面沾上的水擦掉。 “咱们都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了，刚才那一句话的，在这个病上就是专业的泰斗了。” 张雅站在坐着的林雨身边，跟着看着外面连绵的雨，看着雨里匆匆而来的病人。 过了一会儿，她才悠悠开口：“起来，会凉的。” “我算是知道这些年，那些别人看上去算是挑战的事儿，到你这为什么都这么无压力了。” “别人都是找别人毛病图自己舒服，你是反过来了，连家人的不幸也被你归为自己的问题。” 看着没说话的林雨，张雅蹲了下来，双手放在膝盖上，转头看着他。 “你会自责自己没情绪，会自责自己无能为力，会自我怀疑为别人做的太少太少。” “究其根本，是因为你觉得自己无比强大，你不需要别人的爱，你施与者当习惯了。” 林雨向前伸出手，手指尖刚好能接到雨滴，很密集，很凉。 张雅看他这个样子，很粗暴的一把揽过了林雨伸出的胳膊，用纸巾抹掉了上面的雨水。 林雨看着被抓住的手指，又抬头看了看张雅带着复杂的脸，还是没有说话。 两个人一蹲一坐比台阶来往的人群矮了半截，但此刻外人看来却显得有些抱团取暖意味。 “起来，到午饭的时间了，该请我吃饭了，吃完饭我要回阿姨那边看看。” “你呢就继续把这些个还没看完的专家看看，把能做的该做的事儿都做了。” 张雅说完就站了起来，与此同时她抓着林雨的手腕也没松开，后者也被她带了起来。 她看着对方屁股上的潮湿：“找个商场，先陪你把裤子买了，然后再让你请我吃饭好了。” 林雨点点头，正准备拿出手机找地方。 “省省，我这边已经在找了，约的车马上就过来了。” 张雅说完，看着台阶下面积的水，当下又道：“哎呀，下不去了，全是水。” 林雨没有什么反应。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确实迟钝了，我这么帮忙，你背我下去不过分？” 林雨沉默着点了点头。 张雅小声自语：“迷迷糊糊的，这要是不小心给我摔水坑里” “不会！” 张雅听到这话，直接跳着勾在了他的身上，并且打开了伞。 “小心点，这时候可没工伤报销，请善待我。” 林雨略微皱眉：“你话是真多。” 张雅感受着对方的体温，俯视着对方小心的迈着步子，脸上美美的偷笑。 这明显是人活了，不然不会走的这么稳。 购物，吃饭完毕，张雅打量着自己挑的裤子，越看越觉得自己眼光不错。 “那我先回去了，你这几天在这边再多问问，我先回去帮你照看阿姨那边了。“ 林雨点点头：“辛苦你了，风里来雨里去的。” 张雅笑得有些机敏：“我还是那句话，自愿的。” “不过你这人，这些账应该是挂你心里了，以后记得清账。” 没等林雨再说话，张雅已经很潇洒的转身走人了。 林雨站在原地，看着张雅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视线里。 接下来的日子里，林雨穿梭于各大医院的诊室，简直比新兴行业的陪诊师还忙。 不单是来京都前挂的号，他还边看诊，边寻找其他有名的医生，连着折腾了好几天。 但很可惜，没有什么例外，所有人都说诊断太明确，就是没得治。 一次次建立小希望小幻想，再一次次亲眼见证，亲耳听到，亲身毁灭面对现实。 这样的日子，让林雨整个人有些免疫了，该看的全都看到了，不该看的也看了不少。 他觉得，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这里毫无进展毫无作用，不如早些回到省城。 哪怕多做份饭也是一份心，怎么也比张雅代他要好受些。 人民医院的病房外，林雨看到更加憔悴的林妈本能的就觉得出问题了。 他原本以为最好的消息就是没有消息，但现在看来事情是大错特错了。 “你爸的病情恶化的很快，之前还算是轻微的痛苦，现在他说难受程度加重。” “苏医生也已经给咱们开那些高效的止痛药了，现在吃上后人就舒服不少，睡得也多了。” 简单的几句话，林雨紧张的拳头握紧。 什么睡得也多了？ 那极有可能就是镇静止痛类药的副作用，可不是病人变得舒服能睡觉了。 他不觉得自己的妈妈是不懂，因为对方眼里的担心和脸上的强颜欢笑藏都藏不住。 都到这个时候了，对方显然还是在安慰他，这让他又无奈又心酸更心疼。 林雨透过窗户看去，林爸消瘦了很多很多，和一个礼拜前看到的，判若两人。 但脸是瘦了，被子鼓起的程度却是高了些，这倒是很奇怪。 “你这边去京都有什么收获嘛，那边有没有什么新的说法，有没有的治？” 林妈说完，脸上明显带了些许期盼的看向林雨，后者只是沉默。 “果然，确实和这边说的一样，本就是无能为力毫无办法的事情，发现的太晚了。” 林妈脸上刚才的期盼转成了落寞，紧接着就安慰道：“没事儿，听天由命。” 林雨看着眼前林妈脸上的希望到失望，心里那股子说不出来的窒息感更浓了。 正在这时候，苏橙和张雅一同走了过来，他们看到林雨已经回来很惊讶。 “阿姨，林雨这是提前回来的吗？你把叔叔的事情和他说了？” 林妈摇了摇头，只是叹道：“京都那边没有什么希望，所以他这才回来了。” 苏橙和张雅互相看了看，尽管早有预料但还是十分的遗憾。 林雨转头看向苏橙：“我爸这边出什么问题了？” 林妈对着苏橙点了点头，后者脸上无比的正经严肃，带着职业式的认真。 “林叔，这几天病程进展的太过迅速，已经产生了腹水。” 林雨听后先是发愣，然后猛然惊觉刚才鼓起的被子是怎么回事儿。 他再次透过小窗向着林爸看去，整个人的眼睛不受控制的睁大了不少。 苏橙自然也注意到了林雨的样子，直到林雨转回头来她才继续开口。 “肝癌患者，存活时间区别极大，有些存活的时间长些，有些存活的时间极短。” “不过，这个根据个人体质有着不可预估的差异，但是腹水却是最晚期的病情表现。” “你没回来的时候我也和阿姨说了，要做好心理准备了，病人和家属最难熬的时间要来了。” “如果你们不是张雅的朋友我是不会说的这么细的，多句嘴，癌痛的最后阶段，有很多人，不管上什么止痛手段，甭管是药，注射，都是无效的，这才是病人和家属最难受的地方。” 林雨听完心里非常沉重，他不光是心疼躺着的林爸，更心疼眼前明显憔悴的林妈。 林妈只是木然礼貌性的点点头：“谢谢苏医生，能和我们提前嘱咐这么多细节。” 苏橙摆摆手，她心底知道这何尝不是残忍，但是提前有心理建设，和毫无心理准备那是两种不同的感觉，后者的病患家属，无疑要更加的剧痛撕裂。 林妈说完，看着突然到访的苏橙问道：“苏医生，你这趟来？” 苏橙很讶异的说：“我们昨天约好的，今天要把腹水抽走，减轻病人的不适和痛苦。” 林妈听闻苦笑着看向林雨：“我可能是真上了年纪，昨天说的事儿今天就忘了。” 几人听着心里都是五味杂陈，谁都知道，这不是上了年纪，这是病患家属苦难中的麻木。 林爸坐着轮椅被林妈推出来时，他看到了等在病房外的林雨。 “都说了让你们帮我瞒着，你们倒是没听我的话，告诉他有什么用吗？” 林爸明显是有些怒气，但话说出来却是软绵绵的，虚弱至极。 林妈和张雅互相碰了下眼神，都不知道如何回答才能让这个倔强的男人满意。 林雨蹲下后，帮着林爸把最后一颗扣子扣上。 他站起身后脸上带着笑容：“这不多亏了她们帮忙瞒着，我才能在外面无牵无挂的潇洒着。” “这都这个时候了，我再不露脸，那你可就白养我了，多少得陪一会儿，这样不算逆子。” 林爸听到这话，只是笑骂道：“就知道给我添乱。” 说完，他有气无力的咳了几声，这几声直接让林妈脸色出现慌乱。 正当她想要去找医生的时候，林爸却不再咳了，只是指着林雨：“小子，你推轮椅。” 林雨冲着林妈点头，然后接过了轮椅的把手，语气是笑嘻嘻的。 “我就说你早点让我来，你肯定能多在医院里面，医院外面的，多坐轮椅晃荡几圈。” “我妈那点力气，你肯定心里有数，也不太好意思多使唤她，你这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林爸听到后，正色严肃的脸上少见的露出了微笑，只不过推着轮椅的林雨是看不到的。 只不过老天不作美，林爸的这丝笑容只一个瞬间，就被身体的痛感强迫着收掉了。 转而，是咬着牙的忍耐，和握着拳，皱着眉的扭曲，这些林雨也不曾看到。 他们两个人，共用着一双腿，两个轮子在前面缓慢的前行。 林妈和张雅在后头小声的聊着天，慢慢的跟着。 走廊的尽头，林雨听着吩咐停了下来。 林爸静静的透过大玻璃看向窗外，眼里有着浑浊，就那么看着无数人不屑注意的落日。 许久许久之后，林雨只听到了一句话。 “去给我办出院，我不想在这冷冰冰的过道看外头，我要回家。” 林雨没有二话，走到林妈的身边把这个事儿转述了一遍，林妈也没有二话只是点点头。 三个人好像没有任何的意见不统一，也没有任何的劝慰和商量，林爸出口即是拍板。 当林雨推着轮椅，来到林妈和张雅的近前时。 林爸转过头看着张雅：“丫头，这么多天多亏了你，像我亲闺女似的，比儿子好。” 张雅听到这话，背在身后的手指开始了打架，林妈只是在微笑也没说话。 林雨转过头想说点什么，但是人数太多，他也没说什么。 林爸见身后没有什么动静，又道：“你不在的日子，都是人家来的，自己看着办。” 话赶到这个份上，张雅只好再次当众表态：“我是自愿的，林叔你别这么说了。” 依照着家人的默契，林雨觉得两个长辈什么没说，但却又什么都说了。 至于边上的姑娘，他回想起几天前，对方自愿的三个字，还有跟着的所谓的清账。 林雨心里明白的很，这账那真是一点都不好清。 不过，即使对方义无反顾，头脑发热的不在意，他也会看看自己复查结果再研究。 苏橙听到林雨的表态，心里没有什么意外，病人的这种选择在寻常不过了。 她见过太多的病人都是这样选的，都是在有意识恶化没治的阶段选择落叶归根。 落叶归根与其说是乡土情，不如说是一种传承已久的文化。 正是这种乡愁和对这片土地的在乎，才会有几千年传承不断的文明。 抛头颅，洒热血，凭的就是这份在乎。 毕竟，头颅为何抛，热血为何热，也都是有着信念般的说法，绝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在给林雨叮嘱了所有事情，又表示有问题疑惑随时联系后，苏橙目送着几人从医院离开。 等到几人走后，苏橙冲着张雅打趣道：“呦，这儿媳妇怎么没跟着走啊？” 张雅反击道：“等着，早晚要你花份大红包。” 民宿里，林雨的睡衣已经洗好，静静的叠在那里。 张雅看着这些小熊图案先是一笑，紧接着就想起了医院走廊，林爸的表态和林雨的沉默。 那样的场合，那样的沉默，听在她的耳朵里，无疑是震耳欲聋的。 自身疾病未明，家人绝症无解，她又这么上赶着倒贴。 换成绝大多数男人，肯定奔着利己路子走，趁机递台阶先搞定她再说。 想到这，张雅轻轻抻了抻睡衣上，小熊的笑脸。 这些天过去了，她张雅悄悄的扒了对方外层的光鲜，并不留痕迹的深挖了其内心几层。 不但没看到焦躁和愤怒，怨天尤人和恨天不公，竟意外发现对方是如此的坦荡和负责。 这样的发现，让她更加的坚信，所喜良人，所爱值得。 第301章 身处逆境，看到的皆是惊喜 林雨走到台阶那块，台阶上有被外面的雨滴溅起沾染上的潮湿。 他像是被抽空了些情绪，也根本不在乎湿不湿的，就坐在台阶上看着外头越下越大的雨。 来之前，尽管理智再怎么做心理建设，但感性上还是相信会有的一丝可能，一丝希望。 但现在，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感觉如同大海上的扁舟，看到灯塔的一丝亮光。 拼了命的努力划到了方向，可刚刚的却不是什么灯塔，而是一只飞走的萤火虫。 张雅默默的蹲下，捡起被扔在地上，装着各种诊断片子，以及病例报告的白色塑料袋。 “这只是第一个专家，也就说了一句话而已，没准接下来有别的专家还有不同看法。”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纸巾把白色的塑料袋子上面沾上的水擦掉。 “咱们都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了，刚才那一句话的，在这个病上就是专业的泰斗了。” 张雅站在坐着的林雨身边，跟着看着外面连绵的雨，看着雨里匆匆而来的病人。 过了一会儿，她才悠悠开口：“起来，会凉的。” “我算是知道这些年，那些别人看上去算是挑战的事儿，到你这为什么都这么无压力了。” “别人都是找别人毛病图自己舒服，你是反过来了，连家人的不幸也被你归为自己的问题。” 看着没说话的林雨，张雅蹲了下来，双手放在膝盖上，转头看着他。 “你会自责自己没情绪，会自责自己无能为力，会自我怀疑为别人做的太少太少。” “究其根本，是因为你觉得自己无比强大，你不需要别人的爱，你施与者当习惯了。” 林雨向前伸出手，手指尖刚好能接到雨滴，很密集，很凉。 张雅看他这个样子，很粗暴的一把揽过了林雨伸出的胳膊，用纸巾抹掉了上面的雨水。 林雨看着被抓住的手指，又抬头看了看张雅带着复杂的脸，还是没有说话。 两个人一蹲一坐比台阶来往的人群矮了半截，但此刻外人看来却显得有些抱团取暖意味。 “起来，到午饭的时间了，该请我吃饭了，吃完饭我要回阿姨那边看看。” “你呢就继续把这些个还没看完的专家看看，把能做的该做的事儿都做了。” 张雅说完就站了起来，与此同时她抓着林雨的手腕也没松开，后者也被她带了起来。 她看着对方屁股上的潮湿：“找个商场，先陪你把裤子买了，然后再让你请我吃饭好了。” 林雨点点头，正准备拿出手机找地方。 “省省，我这边已经在找了，约的车马上就过来了。” 张雅说完，看着台阶下面积的水，当下又道：“哎呀，下不去了，全是水。” 林雨没有什么反应。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确实迟钝了，我这么帮忙，你背我下去不过分？” 林雨沉默着点了点头。 张雅小声自语：“迷迷糊糊的，这要是不小心给我摔水坑里” “不会！” 张雅听到这话，直接跳着勾在了他的身上，并且打开了伞。 “小心点，这时候可没工伤报销，请善待我。” 林雨略微皱眉：“你话是真多。” 张雅感受着对方的体温，俯视着对方小心的迈着步子，脸上美美的偷笑。 这明显是人活了，不然不会走的这么稳。 购物，吃饭完毕，张雅打量着自己挑的裤子，越看越觉得自己眼光不错。 “那我先回去了，你这几天在这边再多问问，我先回去帮你照看阿姨那边了。“ 林雨点点头：“辛苦你了，风里来雨里去的。” 张雅笑得有些机敏：“我还是那句话，自愿的。” “不过你这人，这些账应该是挂你心里了，以后记得清账。” 没等林雨再说话，张雅已经很潇洒的转身走人了。 林雨站在原地，看着张雅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视线里。 接下来的日子里，林雨穿梭于各大医院的诊室，简直比新兴行业的陪诊师还忙。 不单是来京都前挂的号，他还边看诊，边寻找其他有名的医生，连着折腾了好几天。 但很可惜，没有什么例外，所有人都说诊断太明确，就是没得治。 一次次建立小希望小幻想，再一次次亲眼见证，亲耳听到，亲身毁灭面对现实。 这样的日子，让林雨整个人有些免疫了，该看的全都看到了，不该看的也看了不少。 他觉得，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这里毫无进展毫无作用，不如早些回到省城。 哪怕多做份饭也是一份心，怎么也比张雅代他要好受些。 人民医院的病房外，林雨看到更加憔悴的林妈本能的就觉得出问题了。 他原本以为最好的消息就是没有消息，但现在看来事情是大错特错了。 “你爸的病情恶化的很快，之前还算是轻微的痛苦，现在他说难受程度加重。” “苏医生也已经给咱们开那些高效的止痛药了，现在吃上后人就舒服不少，睡得也多了。” 简单的几句话，林雨紧张的拳头握紧。 什么睡得也多了？ 那极有可能就是镇静止痛类药的副作用，可不是病人变得舒服能睡觉了。 他不觉得自己的妈妈是不懂，因为对方眼里的担心和脸上的强颜欢笑藏都藏不住。 都到这个时候了，对方显然还是在安慰他，这让他又无奈又心酸更心疼。 林雨透过窗户看去，林爸消瘦了很多很多，和一个礼拜前看到的，判若两人。 但脸是瘦了，被子鼓起的程度却是高了些，这倒是很奇怪。 “你这边去京都有什么收获嘛，那边有没有什么新的说法，有没有的治？” 林妈说完，脸上明显带了些许期盼的看向林雨，后者只是沉默。 “果然，确实和这边说的一样，本就是无能为力毫无办法的事情，发现的太晚了。” 林妈脸上刚才的期盼转成了落寞，紧接着就安慰道：“没事儿，听天由命。” 林雨看着眼前林妈脸上的希望到失望，心里那股子说不出来的窒息感更浓了。 正在这时候，苏橙和张雅一同走了过来，他们看到林雨已经回来很惊讶。 “阿姨，林雨这是提前回来的吗？你把叔叔的事情和他说了？” 林妈摇了摇头，只是叹道：“京都那边没有什么希望，所以他这才回来了。” 苏橙和张雅互相看了看，尽管早有预料但还是十分的遗憾。 林雨转头看向苏橙：“我爸这边出什么问题了？” 林妈对着苏橙点了点头，后者脸上无比的正经严肃，带着职业式的认真。 “林叔，这几天病程进展的太过迅速，已经产生了腹水。” 林雨听后先是发愣，然后猛然惊觉刚才鼓起的被子是怎么回事儿。 他再次透过小窗向着林爸看去，整个人的眼睛不受控制的睁大了不少。 苏橙自然也注意到了林雨的样子，直到林雨转回头来她才继续开口。 “肝癌患者，存活时间区别极大，有些存活的时间长些，有些存活的时间极短。” “不过，这个根据个人体质有着不可预估的差异，但是腹水却是最晚期的病情表现。” “你没回来的时候我也和阿姨说了，要做好心理准备了，病人和家属最难熬的时间要来了。” “如果你们不是张雅的朋友我是不会说的这么细的，多句嘴，癌痛的最后阶段，有很多人，不管上什么止痛手段，甭管是药，注射，都是无效的，这才是病人和家属最难受的地方。” 林雨听完心里非常沉重，他不光是心疼躺着的林爸，更心疼眼前明显憔悴的林妈。 林妈只是木然礼貌性的点点头：“谢谢苏医生，能和我们提前嘱咐这么多细节。” 苏橙摆摆手，她心底知道这何尝不是残忍，但是提前有心理建设，和毫无心理准备那是两种不同的感觉，后者的病患家属，无疑要更加的剧痛撕裂。 林妈说完，看着突然到访的苏橙问道：“苏医生，你这趟来？” 苏橙很讶异的说：“我们昨天约好的，今天要把腹水抽走，减轻病人的不适和痛苦。” 林妈听闻苦笑着看向林雨：“我可能是真上了年纪，昨天说的事儿今天就忘了。” 几人听着心里都是五味杂陈，谁都知道，这不是上了年纪，这是病患家属苦难中的麻木。 林爸坐着轮椅被林妈推出来时，他看到了等在病房外的林雨。 “都说了让你们帮我瞒着，你们倒是没听我的话，告诉他有什么用吗？” 林爸明显是有些怒气，但话说出来却是软绵绵的，虚弱至极。 林妈和张雅互相碰了下眼神，都不知道如何回答才能让这个倔强的男人满意。 林雨蹲下后，帮着林爸把最后一颗扣子扣上。 他站起身后脸上带着笑容：“这不多亏了她们帮忙瞒着，我才能在外面无牵无挂的潇洒着。” “这都这个时候了，我再不露脸，那你可就白养我了，多少得陪一会儿，这样不算逆子。” 林爸听到这话，只是笑骂道：“就知道给我添乱。” 说完，他有气无力的咳了几声，这几声直接让林妈脸色出现慌乱。 正当她想要去找医生的时候，林爸却不再咳了，只是指着林雨：“小子，你推轮椅。” 林雨冲着林妈点头，然后接过了轮椅的把手，语气是笑嘻嘻的。 “我就说你早点让我来，你肯定能多在医院里面，医院外面的，多坐轮椅晃荡几圈。” “我妈那点力气，你肯定心里有数，也不太好意思多使唤她，你这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林爸听到后，正色严肃的脸上少见的露出了微笑，只不过推着轮椅的林雨是看不到的。 只不过老天不作美，林爸的这丝笑容只一个瞬间，就被身体的痛感强迫着收掉了。 转而，是咬着牙的忍耐，和握着拳，皱着眉的扭曲，这些林雨也不曾看到。 他们两个人，共用着一双腿，两个轮子在前面缓慢的前行。 林妈和张雅在后头小声的聊着天，慢慢的跟着。 走廊的尽头，林雨听着吩咐停了下来。 林爸静静的透过大玻璃看向窗外，眼里有着浑浊，就那么看着无数人不屑注意的落日。 许久许久之后，林雨只听到了一句话。 “去给我办出院，我不想在这冷冰冰的过道看外头，我要回家。” 林雨没有二话，走到林妈的身边把这个事儿转述了一遍，林妈也没有二话只是点点头。 三个人好像没有任何的意见不统一，也没有任何的劝慰和商量，林爸出口即是拍板。 当林雨推着轮椅，来到林妈和张雅的近前时。 林爸转过头看着张雅：“丫头，这么多天多亏了你，像我亲闺女似的，比儿子好。” 张雅听到这话，背在身后的手指开始了打架，林妈只是在微笑也没说话。 林雨转过头想说点什么，但是人数太多，他也没说什么。 林爸见身后没有什么动静，又道：“你不在的日子，都是人家来的，自己看着办。” 话赶到这个份上，张雅只好再次当众表态：“我是自愿的，林叔你别这么说了。” 依照着家人的默契，林雨觉得两个长辈什么没说，但却又什么都说了。 至于边上的姑娘，他回想起几天前，对方自愿的三个字，还有跟着的所谓的清账。 林雨心里明白的很，这账那真是一点都不好清。 不过，即使对方义无反顾，头脑发热的不在意，他也会看看自己复查结果再研究。 苏橙听到林雨的表态，心里没有什么意外，病人的这种选择在寻常不过了。 她见过太多的病人都是这样选的，都是在有意识恶化没治的阶段选择落叶归根。 落叶归根与其说是乡土情，不如说是一种传承已久的文化。 正是这种乡愁和对这片土地的在乎，才会有几千年传承不断的文明。 抛头颅，洒热血，凭的就是这份在乎。 毕竟，头颅为何抛，热血为何热，也都是有着信念般的说法，绝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在给林雨叮嘱了所有事情，又表示有问题疑惑随时联系后，苏橙目送着几人从医院离开。 等到几人走后，苏橙冲着张雅打趣道：“呦，这儿媳妇怎么没跟着走啊？” 张雅反击道：“等着，早晚要你花份大红包。” 民宿里，林雨的睡衣已经洗好，静静的叠在那里。 张雅看着这些小熊图案先是一笑，紧接着就想起了医院走廊，林爸的表态和林雨的沉默。 那样的场合，那样的沉默，听在她的耳朵里，无疑是震耳欲聋的。 自身疾病未明，家人绝症无解，她又这么上赶着倒贴。 换成绝大多数男人，肯定奔着利己路子走，趁机递台阶先搞定她再说。 想到这，张雅轻轻抻了抻睡衣上，小熊的笑脸。 这些天过去了，她张雅悄悄的扒了对方外层的光鲜，并不留痕迹的深挖了其内心几层。 不但没看到焦躁和愤怒，怨天尤人和恨天不公，竟意外发现对方是如此的坦荡和负责。 这样的发现，让她更加的坚信，所喜良人，所爱值得。 第302章 重病在身，方可显人间百态 隔天。 花园小区。 这是林雨自打记事起，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的热闹。 不论是街坊邻居，还是亲戚故友，都络绎不绝的过来坐坐。 每波都有三两个人，有的提着些牛奶水果，有的手上空空，抽着烟就进屋了。 吵吵闹闹的声音，像是楼下一拐弯的水果大卖场。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好奇，其中也有些人还掺杂着些悲伤。 当然，那些抽烟吵闹的不在此列。 林妈昨天又是半夜没睡，眼下耷拉着眼皮，在厨房洗着水果。 “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够不够吃，一波一波的，来这么多人要不你出去再买些？” 林雨听着客厅的嗡嗡声，嗅着浓浓的烟味：“不买，要不是担心爸的心情，我早吼他们了。” 林妈回头扫了一眼，回身无奈的摇摇头：“都是你爸那边的亲戚，还有些老友邻居同学。” “这节骨眼吼人，还不是让你爸更添堵，咱们冷淡点，到时候打发走就是了。” “也怪我，你爸长时间住院也没和亲朋们联系，过程中有人问了，我也就照实说了。” “屋子里，这些亲戚朋友还好，远道来的，人一多也就是闹了点，倒也没什么。“ “还有一部分，是昨天看到我们回家的邻居，熟的不熟的今天都来了，抽烟的也是这些人。” 两个人说话间，外头说话的声音更大了。 林雨忍着烦躁，接过那些水果扔到了冰箱：“不洗了，这些人素质太低。” 林妈倒也没再劝，她也觉得这些人不配，但是没好意思做的出来，眼下也就跟着做了。 林爸的内心无比的烦躁，他觉得这一上午的时间，自己就像是动物园的猴子。 每来几个人，屋子里的烟味都要多些，说话声让他想堵耳朵。 唉声叹气的动静，还有一些怜悯的目光，让他本就哪哪都疼的身体，更加的不舒服。 “好好的人怎么几天的时间，瘦成这个样子了，是不是生病时营养不够啊？” 这是林雨的大姑说的，她的眼眶发红，声音带着质疑。 这样的话出口，屋子里其他的亲戚心里也是犯起了嘀咕，都觉得出院甚至都诡异。 屋里已经没林雨这个儿子站着的地方。 他只能靠着门框抱着肩膀，听着这些若有所指的议论。 林雨看着这群人的神态，保不齐自己已经成为了领养的白眼狼一只。 “你都病成这样了，还出什么院啊，是治疗费用高还是怎么了？” 这是林雨的老姑说的话，她觉得不是亲生的确实不好使，嫂子和养子都让她觉得不靠谱。 于是，这些听起来非常刺耳的话，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宣之于口了。 林爸忍着身体的疼痛，心里的烦躁更是来到了一定量级，只觉得满屋子都是添乱的。 “住院吃的饭很好，孩子们亲手做的，出院也是我自己要求出的，身体什么样我自己清楚。” 林雨本不想和这几个外嫁很远，熟悉程度还不如邻居的姑姑多说什么。 但见林爸张嘴费劲的样子，他还是忍不住提醒：“各位姑姑，我爸身体确实不好，能让他少说话就少说几句。” 林雨说完这话，就左右扭着挤进了屋子，拿过空调的遥控器按了几下。 “哎，这屋子现在的温度挺好的，别给你爸弄冷了，或者热了。” 林雨心中有数，只是淡淡的说：“恩，不会，我不调温度，就是用抽湿除除烟味。” “这孩子，谁说空调除湿有除异味的功能了，除湿就是除湿，你这大学生还不如我嘞。” “除湿只是除湿气，他可不是换气扇能通风吸味儿，这傻孩子大学白念了。” 人群中不乏有些常识的人笑着出言反驳，言语间不忘踩林雨这个大学生一脚。 林雨放下了遥控器，淡淡道：“哦，看来大家比我懂多了，那这屋子这么呛咋办啊？” 他说着，还当着这些人的面，皱着眉头伸手扇了扇鼻子。 这下子，很多手上拿烟的都呆不住了，纷纷尴尬的笑笑。 “没注意，没注意” 说完，这几个人就向着外头走。 林雨默默的看着，都是些平日里交集不多的“好邻居”。 走出了大门，这些人互相嘀咕。 “这小子事儿真多，咱好心上门看望，他可倒好，当众让咱下不来台，好心当驴肝肺了。” “就是，要不是大家邻里乡亲的，谁愿意上门沾这晦气，真是不识抬举。” “谁说不是呢，我看老林摊上这个孩子也够呛，事事儿的，将来也没大出息，真是倒霉。” “走走走，咱哥几个出去晒晒太阳，外头没人管，咱们可劲儿抽，哈哈。”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出了大门，没一会儿就凑到了棋牌麻将桌的附近。 “嘿，你知道嘛，楼上老林快不行了。” “我上次看他还是挺好的呢，这是咋的了？” “有病呗，你可不知道我们刚才去看望，那人都瘦的皮包骨了看着都吓人，这人呐，嗨。” “你们几个怎么知道的，消息这么灵？” “昨晚，老徐看他们回来的，上去一问就都知道了。” “哦，那我们这波人打完牌得去看看，邻里邻居的得问候下。” “问候啥啊，那家孩子和媳妇刁着呢，冷言冷语得让我们赶紧走，唉，不提了，背后说人不好啊，咱不干这样的事儿。” 几乎等同的话，在花园小区这个不大的院子里，很快就传开了。 很多明事理的人听后，回忆着这家的母子，怎么都觉得不像是传的那个样子。 但宁可信其有，这少部分人也都摇摇头叹息着命运，也没敢登门。 屋子里，这回只剩下几个实在亲戚在这坐着。 “要不我们再去京都看看，那边指不定有什么办法，或许有一线希望？” 大姑还是不死心，沉默许久提出了这样的建议，然后就开始翻通讯里上的人脉。 林雨想闭嘴，但还是不想让她们这么折腾林爸，只是说道：“我在京都看了一个礼拜。” “从肝病带头人开始看，那些个有名的大夫全看了遍，中西医都看了，没有办法。” 这话说完，屋子里又是安静了会儿，老姑开始说道：“民间有没有高手呢？” 屋子里的人好像重新燃起了希望，林雨看着她们的眼睛没有鄙视，却深深的羡慕起来了。 他连一周前，挂那个全国肝病带头人的号，眼里的希望都没有像面前的人这么浓烈。 听到小妹这么说，大姑接话：“没准真有，不如找找看，死马当活马医？” 林雨想要说点什么，但是转头看了看林爸又闭嘴了。 “算了，咱们先是在省城最好的医院看的，孩子又说在京都也转了一礼拜，还折腾啥啊？” “再者说，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经不起折腾了，昨天坐个车我都疼够呛，没用了。” 这些话出口，这下林家的亲戚们都不说话了，几个人都是低着头。 “哎，哥啊，你这命苦啊，你上辈子就是欠这孩子的，当半辈子老黄牛最后还这么遭罪。” 老姑还是不甘心，带着心疼的抱怨着，眼泪也在这时候滴在了腿上。 “行了行了，你们姐妹离得远，不知道咋回事别乱说，哪能这么说话呢。” 林爸的弟弟，林雨离得近的一个亲叔叔终于忍不住了，开口训斥了自己亲妹妹。 他说完又转过头安慰林雨：“你别忌恨这个姑姑，她从小被你爷奶惯坏了，就这样。” 林雨摇摇头笑着说：“说的是实话，也挺有道理的，她不心疼自己的哥哥也不会这么说。” 林雨的叔叔听到这话只是深深叹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林爸听到孩子这话心里很难受，身体疼痛的感觉更加的强烈了。 “你们都出去，我自己待一会儿，安静安静。” 他说完便转过了身，侧躺着看着窗户，再不理会屋子里的其他人。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点点头都是走了出去。 林雨静静的看着，那个侧躺着的，脸上已经没什么肉的男人几秒，轻轻关上了门。 屋子里，林爸这才佝偻着身体，脸上带着汗珠，乳胶的枕头按紧了嘴巴，痛苦的哼哼着。 没一会儿，他伸出胳膊，抓着整板只剩下两粒的止痛药曲马多，就着水仰头吞下。 药，越吃效果越差了，林爸知道柜子里，还有着药效更强的吗啡片，甚至杜冷丁注射。 但他更知道，这些会越来越失效，最后一切都没有效果，到时候才是生不如死。 只有自己的体感，才能确切的知道自己到底多疼，而现在还是开胃的前菜。 想到这里，林爸的冷汗冒得更多了，或许是紧张引起了痛觉神经的灵敏。 他又把枕头伸到了嘴里，这次用牙咬着哼哼，不让外头听见，争取把痛苦留在这间屋子。 外头阳光明媚，屋子里只有一个骨瘦嶙峋的男人，把身体佝偻的更紧，感受着暗无天日。 林爸的亲戚们在客厅坐了一会儿，林妈还是把洗好的水果拿了出来，但没人吃。 客厅同样的压抑，林妈和林爸的两个姐妹，一个弟弟，在商量着后续。 关于，死亡的后续。 尽管，这个人现在还活着。 林雨在边上听着，越听越悲哀，越听越难过。 送走了这波人，林妈脸上的暗淡又多了些：“下午，我家这边的亲戚要来。” 她说着，递给林雨一个苹果：“到现在，咱们娘俩都没吃饭呢，你吃一个。” 林雨咬了一口，嚼了几下停了下来：“早上，我熬的粥，爸也没喝多少，进食明显困难了。” 林妈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希望以后自己是心梗，这样能快些，不折腾。” 林雨看着一本正经的妈妈没说话，脑子里是自己冰箱始终有的碳。 心梗在到了年纪后，是可遇不可求的机缘，他自己的化学武器是自己常备的后路。 林雨：“我爸是没有多少时间活着了，你活得长点，我保证你能享享福。” 林妈听到这话欣慰的笑了，转而带着笑意说：“你这句话说的有问题。” 林雨愣神间，林妈也拿了个苹果，咬了一口。 “目前为止，我的大半辈子都很舒服，家庭，工作，生活。” “不需要你让我享福，妈妈从不觉得，靠着别人能有什么福，凭空给你小辈加担子罢了。” 说完，她又道：“当然，你爸和我的三观一致，不然我们不能走一起，就是他命差了些。” 林雨听完这话，自己的虚无感更加的强烈了，有一种连养育之恩都没人要的迷茫感。 林妈看着他错愕的样子，似是洞穿了他的心思。 “你是妈妈家庭的一员，你生活的开心幸福，物质丰富，那就是我享福了。” 林雨内心无比的感慨，要是这样的女人多了，自己原来媒体行业，至少一半人饭碗要丢。 林妈看着林雨丢掉的果核：“你下去吃个午饭，我在家先照看着。” “行，那我待会给你打包一份带回来，爸这边还是咱们自己熬些粥，这样能放心些。” 等到林雨出门后，林妈推开了卧室的门。 林爸听到扶手按压的一刻，整个人的身体突然就没那么紧绷着了。 林妈走到他的近前，看了看他闭着眼睛的样子，又出去用热水烫了烫毛巾。 “别装睡了，你脑门这么多汗，肯定是又疼了。” 她蹲下轻柔的擦拭着，林爸睁开了眼睛，眼中带着血丝，却咧嘴笑了笑。 “还还是瞒不过你，我估计再过些天要给我疼死。” “医生也说了，这腹水抽了还能有，想想之后的疼和难受，我都觉得瘆人。” 林爸说到这，面部突然扭曲了一下，接着喘着气说：“要不，你给我弄点毒药，送我一程？” 林妈的动作坚持不下去了，捂着嘴巴眼泪滴答的打在了手腕上。 但马上，她就拿着毛巾把眼睛擦干了，伸手摸着丈夫的脸：“我也想，但心疼啊。” 林爸听后，大手握着脸上的小手。 “我逗你玩呢，没准疼不到那步，真到那步，还一柜子药和注射没用呢，没准好使。” 说完，他话锋一转：“你还是没按我说的做，我听家里小子说，他去了一个礼拜的京都。” “这小子，和你们都在逗我玩呢，他早就知道我病了？最后变成你们一起照顾我情绪了？” 林妈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诚实的点点头，林爸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林雨出了单元门向着外头走，在小区看到熟人时，依然像往常一样热情的打着招呼。 让他感到奇怪的是，今天遇到的这些人，看上去都不太对劲儿。 再次招呼过后，他突然回头。 果然，两个老太太正在指着他，表情嫌弃，嘴上不知嘟囔着什么。 见他回头看来，两个人的嫌弃换成尴尬，一时愣在了原地。 第302章 重病在身，方可显人间百态 隔天。 花园小区。 这是林雨自打记事起，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的热闹。 不论是街坊邻居，还是亲戚故友，都络绎不绝的过来坐坐。 每波都有三两个人，有的提着些牛奶水果，有的手上空空，抽着烟就进屋了。 吵吵闹闹的声音，像是楼下一拐弯的水果大卖场。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好奇，其中也有些人还掺杂着些悲伤。 当然，那些抽烟吵闹的不在此列。 林妈昨天又是半夜没睡，眼下耷拉着眼皮，在厨房洗着水果。 “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够不够吃，一波一波的，来这么多人要不你出去再买些？” 林雨听着客厅的嗡嗡声，嗅着浓浓的烟味：“不买，要不是担心爸的心情，我早吼他们了。” 林妈回头扫了一眼，回身无奈的摇摇头：“都是你爸那边的亲戚，还有些老友邻居同学。” “这节骨眼吼人，还不是让你爸更添堵，咱们冷淡点，到时候打发走就是了。” “也怪我，你爸长时间住院也没和亲朋们联系，过程中有人问了，我也就照实说了。” “屋子里，这些亲戚朋友还好，远道来的，人一多也就是闹了点，倒也没什么。“ “还有一部分，是昨天看到我们回家的邻居，熟的不熟的今天都来了，抽烟的也是这些人。” 两个人说话间，外头说话的声音更大了。 林雨忍着烦躁，接过那些水果扔到了冰箱：“不洗了，这些人素质太低。” 林妈倒也没再劝，她也觉得这些人不配，但是没好意思做的出来，眼下也就跟着做了。 林爸的内心无比的烦躁，他觉得这一上午的时间，自己就像是动物园的猴子。 每来几个人，屋子里的烟味都要多些，说话声让他想堵耳朵。 唉声叹气的动静，还有一些怜悯的目光，让他本就哪哪都疼的身体，更加的不舒服。 “好好的人怎么几天的时间，瘦成这个样子了，是不是生病时营养不够啊？” 这是林雨的大姑说的，她的眼眶发红，声音带着质疑。 这样的话出口，屋子里其他的亲戚心里也是犯起了嘀咕，都觉得出院甚至都诡异。 屋里已经没林雨这个儿子站着的地方。 他只能靠着门框抱着肩膀，听着这些若有所指的议论。 林雨看着这群人的神态，保不齐自己已经成为了领养的白眼狼一只。 “你都病成这样了，还出什么院啊，是治疗费用高还是怎么了？” 这是林雨的老姑说的话，她觉得不是亲生的确实不好使，嫂子和养子都让她觉得不靠谱。 于是，这些听起来非常刺耳的话，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宣之于口了。 林爸忍着身体的疼痛，心里的烦躁更是来到了一定量级，只觉得满屋子都是添乱的。 “住院吃的饭很好，孩子们亲手做的，出院也是我自己要求出的，身体什么样我自己清楚。” 林雨本不想和这几个外嫁很远，熟悉程度还不如邻居的姑姑多说什么。 但见林爸张嘴费劲的样子，他还是忍不住提醒：“各位姑姑，我爸身体确实不好，能让他少说话就少说几句。” 林雨说完这话，就左右扭着挤进了屋子，拿过空调的遥控器按了几下。 “哎，这屋子现在的温度挺好的，别给你爸弄冷了，或者热了。” 林雨心中有数，只是淡淡的说：“恩，不会，我不调温度，就是用抽湿除除烟味。” “这孩子，谁说空调除湿有除异味的功能了，除湿就是除湿，你这大学生还不如我嘞。” “除湿只是除湿气，他可不是换气扇能通风吸味儿，这傻孩子大学白念了。” 人群中不乏有些常识的人笑着出言反驳，言语间不忘踩林雨这个大学生一脚。 林雨放下了遥控器，淡淡道：“哦，看来大家比我懂多了，那这屋子这么呛咋办啊？” 他说着，还当着这些人的面，皱着眉头伸手扇了扇鼻子。 这下子，很多手上拿烟的都呆不住了，纷纷尴尬的笑笑。 “没注意，没注意” 说完，这几个人就向着外头走。 林雨默默的看着，都是些平日里交集不多的“好邻居”。 走出了大门，这些人互相嘀咕。 “这小子事儿真多，咱好心上门看望，他可倒好，当众让咱下不来台，好心当驴肝肺了。” “就是，要不是大家邻里乡亲的，谁愿意上门沾这晦气，真是不识抬举。” “谁说不是呢，我看老林摊上这个孩子也够呛，事事儿的，将来也没大出息，真是倒霉。” “走走走，咱哥几个出去晒晒太阳，外头没人管，咱们可劲儿抽，哈哈。”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出了大门，没一会儿就凑到了棋牌麻将桌的附近。 “嘿，你知道嘛，楼上老林快不行了。” “我上次看他还是挺好的呢，这是咋的了？” “有病呗，你可不知道我们刚才去看望，那人都瘦的皮包骨了看着都吓人，这人呐，嗨。” “你们几个怎么知道的，消息这么灵？” “昨晚，老徐看他们回来的，上去一问就都知道了。” “哦，那我们这波人打完牌得去看看，邻里邻居的得问候下。” “问候啥啊，那家孩子和媳妇刁着呢，冷言冷语得让我们赶紧走，唉，不提了，背后说人不好啊，咱不干这样的事儿。” 几乎等同的话，在花园小区这个不大的院子里，很快就传开了。 很多明事理的人听后，回忆着这家的母子，怎么都觉得不像是传的那个样子。 但宁可信其有，这少部分人也都摇摇头叹息着命运，也没敢登门。 屋子里，这回只剩下几个实在亲戚在这坐着。 “要不我们再去京都看看，那边指不定有什么办法，或许有一线希望？” 大姑还是不死心，沉默许久提出了这样的建议，然后就开始翻通讯里上的人脉。 林雨想闭嘴，但还是不想让她们这么折腾林爸，只是说道：“我在京都看了一个礼拜。” “从肝病带头人开始看，那些个有名的大夫全看了遍，中西医都看了，没有办法。” 这话说完，屋子里又是安静了会儿，老姑开始说道：“民间有没有高手呢？” 屋子里的人好像重新燃起了希望，林雨看着她们的眼睛没有鄙视，却深深的羡慕起来了。 他连一周前，挂那个全国肝病带头人的号，眼里的希望都没有像面前的人这么浓烈。 听到小妹这么说，大姑接话：“没准真有，不如找找看，死马当活马医？” 林雨想要说点什么，但是转头看了看林爸又闭嘴了。 “算了，咱们先是在省城最好的医院看的，孩子又说在京都也转了一礼拜，还折腾啥啊？” “再者说，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经不起折腾了，昨天坐个车我都疼够呛，没用了。” 这些话出口，这下林家的亲戚们都不说话了，几个人都是低着头。 “哎，哥啊，你这命苦啊，你上辈子就是欠这孩子的，当半辈子老黄牛最后还这么遭罪。” 老姑还是不甘心，带着心疼的抱怨着，眼泪也在这时候滴在了腿上。 “行了行了，你们姐妹离得远，不知道咋回事别乱说，哪能这么说话呢。” 林爸的弟弟，林雨离得近的一个亲叔叔终于忍不住了，开口训斥了自己亲妹妹。 他说完又转过头安慰林雨：“你别忌恨这个姑姑，她从小被你爷奶惯坏了，就这样。” 林雨摇摇头笑着说：“说的是实话，也挺有道理的，她不心疼自己的哥哥也不会这么说。” 林雨的叔叔听到这话只是深深叹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林爸听到孩子这话心里很难受，身体疼痛的感觉更加的强烈了。 “你们都出去，我自己待一会儿，安静安静。” 他说完便转过了身，侧躺着看着窗户，再不理会屋子里的其他人。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点点头都是走了出去。 林雨静静的看着，那个侧躺着的，脸上已经没什么肉的男人几秒，轻轻关上了门。 屋子里，林爸这才佝偻着身体，脸上带着汗珠，乳胶的枕头按紧了嘴巴，痛苦的哼哼着。 没一会儿，他伸出胳膊，抓着整板只剩下两粒的止痛药曲马多，就着水仰头吞下。 药，越吃效果越差了，林爸知道柜子里，还有着药效更强的吗啡片，甚至杜冷丁注射。 但他更知道，这些会越来越失效，最后一切都没有效果，到时候才是生不如死。 只有自己的体感，才能确切的知道自己到底多疼，而现在还是开胃的前菜。 想到这里，林爸的冷汗冒得更多了，或许是紧张引起了痛觉神经的灵敏。 他又把枕头伸到了嘴里，这次用牙咬着哼哼，不让外头听见，争取把痛苦留在这间屋子。 外头阳光明媚，屋子里只有一个骨瘦嶙峋的男人，把身体佝偻的更紧，感受着暗无天日。 林爸的亲戚们在客厅坐了一会儿，林妈还是把洗好的水果拿了出来，但没人吃。 客厅同样的压抑，林妈和林爸的两个姐妹，一个弟弟，在商量着后续。 关于，死亡的后续。 尽管，这个人现在还活着。 林雨在边上听着，越听越悲哀，越听越难过。 送走了这波人，林妈脸上的暗淡又多了些：“下午，我家这边的亲戚要来。” 她说着，递给林雨一个苹果：“到现在，咱们娘俩都没吃饭呢，你吃一个。” 林雨咬了一口，嚼了几下停了下来：“早上，我熬的粥，爸也没喝多少，进食明显困难了。” 林妈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希望以后自己是心梗，这样能快些，不折腾。” 林雨看着一本正经的妈妈没说话，脑子里是自己冰箱始终有的碳。 心梗在到了年纪后，是可遇不可求的机缘，他自己的化学武器是自己常备的后路。 林雨：“我爸是没有多少时间活着了，你活得长点，我保证你能享享福。” 林妈听到这话欣慰的笑了，转而带着笑意说：“你这句话说的有问题。” 林雨愣神间，林妈也拿了个苹果，咬了一口。 “目前为止，我的大半辈子都很舒服，家庭，工作，生活。” “不需要你让我享福，妈妈从不觉得，靠着别人能有什么福，凭空给你小辈加担子罢了。” 说完，她又道：“当然，你爸和我的三观一致，不然我们不能走一起，就是他命差了些。” 林雨听完这话，自己的虚无感更加的强烈了，有一种连养育之恩都没人要的迷茫感。 林妈看着他错愕的样子，似是洞穿了他的心思。 “你是妈妈家庭的一员，你生活的开心幸福，物质丰富，那就是我享福了。” 林雨内心无比的感慨，要是这样的女人多了，自己原来媒体行业，至少一半人饭碗要丢。 林妈看着林雨丢掉的果核：“你下去吃个午饭，我在家先照看着。” “行，那我待会给你打包一份带回来，爸这边还是咱们自己熬些粥，这样能放心些。” 等到林雨出门后，林妈推开了卧室的门。 林爸听到扶手按压的一刻，整个人的身体突然就没那么紧绷着了。 林妈走到他的近前，看了看他闭着眼睛的样子，又出去用热水烫了烫毛巾。 “别装睡了，你脑门这么多汗，肯定是又疼了。” 她蹲下轻柔的擦拭着，林爸睁开了眼睛，眼中带着血丝，却咧嘴笑了笑。 “还还是瞒不过你，我估计再过些天要给我疼死。” “医生也说了，这腹水抽了还能有，想想之后的疼和难受，我都觉得瘆人。” 林爸说到这，面部突然扭曲了一下，接着喘着气说：“要不，你给我弄点毒药，送我一程？” 林妈的动作坚持不下去了，捂着嘴巴眼泪滴答的打在了手腕上。 但马上，她就拿着毛巾把眼睛擦干了，伸手摸着丈夫的脸：“我也想，但心疼啊。” 林爸听后，大手握着脸上的小手。 “我逗你玩呢，没准疼不到那步，真到那步，还一柜子药和注射没用呢，没准好使。” 说完，他话锋一转：“你还是没按我说的做，我听家里小子说，他去了一个礼拜的京都。” “这小子，和你们都在逗我玩呢，他早就知道我病了？最后变成你们一起照顾我情绪了？” 林妈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诚实的点点头，林爸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林雨出了单元门向着外头走，在小区看到熟人时，依然像往常一样热情的打着招呼。 让他感到奇怪的是，今天遇到的这些人，看上去都不太对劲儿。 再次招呼过后，他突然回头。 果然，两个老太太正在指着他，表情嫌弃，嘴上不知嘟囔着什么。 见他回头看来，两个人的嫌弃换成尴尬，一时愣在了原地。 第303章 真伤痛的，只有这个小家庭 “两位奶奶，你们在说我什么呢？” 林雨看向两个发呆的老人，没有遮掩，没有回避，就这么直直的问道。 “嗨，大家都在为老林可惜，这年纪不算大，怎么就得上了这个病，唉。” “是啊，这家里的顶梁柱没了，我们大家，都是心疼你这孩子啊。” 要是林雨不知道这两位老太太的秉性还真就信了。 毕竟，这两个老东西现在的表情简直是圣母本人，像是非常有共情能力的老人家。 林雨看着她们脸上的褶皱，看着那些松散的老肉在嘴边堆积的假笑，也跟着笑了。 他这一笑，两个老太太再没有紧张，心里也没有了背后嚼舌根的心虚感。 她们自己都信了，刚刚就是为老林共情，为这家不幸的人惋惜。 这俩人刚准备假模假式的安慰安慰，但没等她们张嘴，林雨就提前开口了。 “没事儿，人各有命，咱家还有我呢，顶梁柱这事儿，就不劳两位奶奶操心了。” “我挺能赚钱的，一个月多了没有，10万块是有的，林家的梁我顶得住，你们放心。” 说完这话，林雨不再理会两人惊愕的表情，他转过头就向着远处走去。 半途中，他的笑脸变成了冷脸，狠狠的朝着边上呸了一口。 曾经，他总是习惯的礼貌待人，即使这两个老登总在他面前炫耀自己孙子多有出息。 尽管，那所谓的出息在他眼里就是个屁罢了，但他还是顺着她们说，让她们乐呵乐呵。 毕竟自己的父母在这个小区，有邻里关系跟着，再者他林雨也不计较什么人的高低贵贱。 如今看来，他的礼貌全被人当成了下位者的示好。 眼下，正是因为对下位者天然的瞧不起，这才无所顾忌的嚼舌根。 只能说，有些人确实理解不了平等和素质，畏威而不怀德，还是扎肺管子实用方便。 果然，两个老太太看着林雨走远又开始嘀咕上了，这回话里话外不再是林爸的那些事儿。 “他还一个月10万，吹牛不打草稿，我孙子本科毕业，一个月也才千。” “这家孩子一点老林的谦虚没学到，以前看着还像那回事儿，这赚点钱就飘了，啥东西啊。” “赚啥钱啊，连暴发户都不是，之前还说没我孙子赚的多，这就是没本事给自己找面子呢。” 这些话，林雨是听不到了，要是听到，他保准让这些鸟人看看什么叫尖锐。 林雨走近小区大门，发现边上的各个棋牌桌的人都是停下了动作，竟都冲着他行注目礼。 不用说，单就看着这些齐刷刷的目光，他就知道这点事儿满小区都知道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儿传千里，这种流行的谚语是真的贴切。 感受着照在身上的各色目光，林雨的心里深深一叹，更加的烦躁了。 他看都没看这些看热闹的人，心里的恶心感来到了顶峰。 林雨心底清楚，这些人的精神世界是空虚的，只能看东家长，西家短的人生悲剧充能。 眼下，他们家就是众人心里面的小热点，听起来，议论着，那可比棋牌要有意思多了。 看别人过的不好放鞭炮庆祝，看别人过的好眼气的要死，这就是这些看客们的心态。 他发现，这样的情况，真的是和经济水平挂钩的，环境越差表现的越是赤裸和直观。 林雨的脑海里，回忆着以往打过交道的人，甚至是工作上有利益冲突恨不得对方死那种。 不管是什么人，表面的客气和素质都是必须要有的。 眼前这群老家伙，确实是逆天了，没素质的坏人确实变老了。 他觉得这个鸟小区真不能呆，以后肯定要搬走，远离这些碍眼的老登。 不然，这群没事儿闲着的老登，指不定之后怎么编排自己妈呢。 遇到垃圾赶紧躲远点，遇到癞蛤蟆就得绕着走。 不是不想怼不想针对，而是成批量的货色没法作战，走是上策。 ”早些时间，买什么狗屁的结婚新房，让家人从这老掉牙小区搬走多香啊。” 出了小区的大门口，林雨回想着盯在身上的目光头皮发麻，忍不住吐槽起来。 “我就说这小子心虚，刚刚路过，他连看咱们都不敢看，这明显就是怕了。” “邻里邻居的待客之道都不懂，冷言冷语给咱们这些热心肠的轰出来，可不是心虚嘛。” 几句话下去，就连刚刚理智的邻居，也觉得林雨是心虚，也对林家产生了些看法。 就这样，林雨潜移默化，拐弯抹角，让这些在病人房间还吸烟的邻居主动离开后。 经过几张嘴的修正，很是自然的变成了，林家都是没有素质不懂礼数的刻薄家庭。 只可惜，林雨不在这里，如果在的话，他这个前媒体人，肯定鉴定这些人为初级水军。 话术很粗糙，但又很够用，不说别的，颠倒黑白那已经是大材小用了。 平平无奇的饭馆里，老板还是和往常一样，给这个很少露面的熟人，加了些面条。 林雨本就很饿，几口快速的吃完，像是完成任务一样。 紧接着，他又冲着老板说道：“再给我来一份同样的，打包带走。” 回到家里，林雨看到客厅里，已经坐了好几个人了，妈妈的姐妹，还有弟弟都在。 “呦，小雨回来了？” 林雨提着面条，一个大手就是给他揽了过去，乐呵呵的揉了揉他的脑袋。 他面无表情，却从头到脚的感受到了对方的欢快，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和老爸这边的姑姑，叔叔的焦急伤心比，这位老舅像是来旅游的。 ”老舅，你别这么搞，我手里有妈的面条，她已经好久没吃像样的饭了。” 这样的话出口，这个没分寸的老舅才停止了动作。 老舅看着吃面条的姐姐心疼道：“你这样不吃饭可不行，别给自己的身体搞坏了。” “还有，我觉得你们娘俩应该研究请个保姆，这么陪着熬也没啥意义，条件又不是不允许。” 林妈抬头看了弟弟一眼，没说话，又低着头继续吃着面条。 林雨的大姨二姨互相看了看，大姨开口劝道：“老妹子，小涛说的还是有道理的。” 二姨也跟着劝道：“就是，你们做的饭菜再好，也不可能有厨师做的好吃。” “你们照顾的再好恩这个确实会比保姆好，但是保姆差点就差点了，关键保姆来了，你们两个就不用累不用熬了呀。” 她说着还扭过头示意林雨递话，后者心里无比的唏嘘，嘴上只是淡淡道：“我劝不动。” 见状，两个当姨的也没办法再说什么，只是一起看着吃面条的林妈。 “你们别说了，这最后一程我是要陪着的，我们多熬，多累，还能有屋子里的老林难受啊？” 这样的话一出口，林雨的两个姨，一个舅互相看看，也都是没有话了。 几筷子下去，林雨帮着把碗收走了，他回到屋子躺在床上，不再陪这波客人，不值得。 正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张雅给他发的消息。 张雅：喂，昨天晚上急匆匆走了，好歹也说点什么话再走呀。 林雨看到这条消息神情稍微舒展了些。 林雨：有什么话，等我爸这边完事儿再说，这段时间我也说不出来什么。 张雅：逗你呢，给我把地址发过来，我要去你老家附近住住，雪中送炭送到底。 林雨：不至于，我以前怎么没感觉你这么会加码，我越欠越多了。 张雅：啰啰嗦嗦，快发过来，多个人多个照应。 林雨看着这条信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定位同步了过去。 于此同时，雅江湾。 园区里一户普通的大平层。 张雅趴在沙发上，看着手机上的消息，笑眯眯的：“老妈，我要去林雨的老家看看。” 林妈转过椅子，视野从超大玻璃转移到这个眼下让她十分头疼的女儿身上。 要是有旁人看到这对母女，不仔细看一定会认为两人是姐妹。 只不过，姐姐的身上，除了知性，优雅，更多了几分锐利和贵气。 “小雅，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被这个叫林雨的小子精神控制了。” “现在这世道负心汉多的很，道德是最稀缺的东西，坏男人的手段很多，防不胜防。” “妈妈之前有个生意伙伴，她上大学的闺女就被人pua了，拍裸照，精神控制，很可怕的。” “在裸照威胁和精神控制下，这女孩花一样的年纪，跳楼自杀了，她妈妈都崩溃了。” 张雅听着妈妈越说越离谱，趴在沙发上晃荡的两条小白腿也停了下来。 “说什么呢，你拿我和涉世未深的女大学生比，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物种。” “我和林雨都认识好几年了，上班族，我们一起的时间相当的长，熟的不能再熟了。” 她说着，手上开始翻起了和林雨的聊天记录，精确到了加好友的那天。 脑子里，马上就回忆到了几年前的情景，想想就觉得很有意思。 “不是，你看个手机都能笑出来，我觉得你确实是中毒了，我更加担心了。” 张雅毫不在意的翻了个身，像只慵懒的小猫一样抻了抻胳膊。 “哎呀，我就是通知你这个事儿，让你提前做个心理准备，估计这个林雨就是我结婚对象。” 听到这话，张妈离开了座位，脸上没有云淡风轻了，直接坐到了张雅的身边。 她揉着张雅的头发，担忧道：“你这孩子，我从小教你靠自己没错，但不是让你这么独断。” 张雅坐起了身子，正色道：“你和爸爸在我从小就离异了，我渴望找个靠谱的顺眼的，成立一个温馨的有爱的家庭，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哪里有问题了？” 张妈安抚道：“是，这我能理解，但是你也提到，这小伙子身体还有点毛病，待查。” “实在就是认定这人，你能不能等着他复查完了，你再做决定，也不差这么些时间？” “他要是不理解你，说明他自私，他要是理解你，那更没问题了，就稍微等等呗。” 张雅听到这突然笑了：“我反倒觉得，他越是理解我，越是惦记自己这个复查结果，我越是觉得值得，有时候，人缺一点主观的勇气，我在这时候走到他生活，超浪漫，也超加分的。” 张妈知道这女儿有开玩笑的成分，她语气严肃道：“终身大事儿，你好好说话。” 张雅见状，这才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你离开我爸不也活得很好嘛。” “我这位，就算真没搞明白，有早逝风险，其实也影响不到我什么，我自己就是靠山了。” “实在实在不行，他复查还是有毛病，那我们提前要个孩子，我走和你一样的路也不错。” 张妈伸出手指，没好气的轻点了一下张雅的额头。 后者马上捂住额头：“哎呀，说点事实不被接受，有些人不懂得实事求是。” 张妈看她这个样子，终于正色道：“看来你是铁了心了，反正我对你的教育还是有信心的。” “要是实在不行的话，以后到我这哭，到时候我也别当企业家了，我就专门卖你纸巾。” 张雅听后终于抱着对方的胳膊：“哎呀，放心，都是小意思，我怎么都能活得很好的。” “这不是多亏了，你把我培养成超级超级独立女性的路线嘛，要对我也对你自己有信心哦。” 说完，她笑嘻嘻道：“行了，车已经到楼下了，我去未来的婆婆家转转。” 张妈无奈的皱眉：”没羞没臊的。” 张雅扶着大门把手，伸出来一个脑袋。 “林雨的妈妈挺好相处的，没准你们两个以后能组成广场舞好姐妹。” 张妈白了她一眼：“滚蛋！” 张雅：“遵命！” 大门关闭，张妈站在大落地窗前，眼里还是有些忧色。 过了一会儿，她看到张雅向着小区门口走去。 她仿佛能感觉的到，女儿轻快的步伐。 “要是当初把这孩子，向着乖乖女方向引导，会不会更好点？” 说完，她又笑着叹了口气：“越来越像我了，希望你比妈妈命好些。” 第303章 真伤痛的，只有这个小家庭 “两位奶奶，你们在说我什么呢？” 林雨看向两个发呆的老人，没有遮掩，没有回避，就这么直直的问道。 “嗨，大家都在为老林可惜，这年纪不算大，怎么就得上了这个病，唉。” “是啊，这家里的顶梁柱没了，我们大家，都是心疼你这孩子啊。” 要是林雨不知道这两位老太太的秉性还真就信了。 毕竟，这两个老东西现在的表情简直是圣母本人，像是非常有共情能力的老人家。 林雨看着她们脸上的褶皱，看着那些松散的老肉在嘴边堆积的假笑，也跟着笑了。 他这一笑，两个老太太再没有紧张，心里也没有了背后嚼舌根的心虚感。 她们自己都信了，刚刚就是为老林共情，为这家不幸的人惋惜。 这俩人刚准备假模假式的安慰安慰，但没等她们张嘴，林雨就提前开口了。 “没事儿，人各有命，咱家还有我呢，顶梁柱这事儿，就不劳两位奶奶操心了。” “我挺能赚钱的，一个月多了没有，10万块是有的，林家的梁我顶得住，你们放心。” 说完这话，林雨不再理会两人惊愕的表情，他转过头就向着远处走去。 半途中，他的笑脸变成了冷脸，狠狠的朝着边上呸了一口。 曾经，他总是习惯的礼貌待人，即使这两个老登总在他面前炫耀自己孙子多有出息。 尽管，那所谓的出息在他眼里就是个屁罢了，但他还是顺着她们说，让她们乐呵乐呵。 毕竟自己的父母在这个小区，有邻里关系跟着，再者他林雨也不计较什么人的高低贵贱。 如今看来，他的礼貌全被人当成了下位者的示好。 眼下，正是因为对下位者天然的瞧不起，这才无所顾忌的嚼舌根。 只能说，有些人确实理解不了平等和素质，畏威而不怀德，还是扎肺管子实用方便。 果然，两个老太太看着林雨走远又开始嘀咕上了，这回话里话外不再是林爸的那些事儿。 “他还一个月10万，吹牛不打草稿，我孙子本科毕业，一个月也才千。” “这家孩子一点老林的谦虚没学到，以前看着还像那回事儿，这赚点钱就飘了，啥东西啊。” “赚啥钱啊，连暴发户都不是，之前还说没我孙子赚的多，这就是没本事给自己找面子呢。” 这些话，林雨是听不到了，要是听到，他保准让这些鸟人看看什么叫尖锐。 林雨走近小区大门，发现边上的各个棋牌桌的人都是停下了动作，竟都冲着他行注目礼。 不用说，单就看着这些齐刷刷的目光，他就知道这点事儿满小区都知道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儿传千里，这种流行的谚语是真的贴切。 感受着照在身上的各色目光，林雨的心里深深一叹，更加的烦躁了。 他看都没看这些看热闹的人，心里的恶心感来到了顶峰。 林雨心底清楚，这些人的精神世界是空虚的，只能看东家长，西家短的人生悲剧充能。 眼下，他们家就是众人心里面的小热点，听起来，议论着，那可比棋牌要有意思多了。 看别人过的不好放鞭炮庆祝，看别人过的好眼气的要死，这就是这些看客们的心态。 他发现，这样的情况，真的是和经济水平挂钩的，环境越差表现的越是赤裸和直观。 林雨的脑海里，回忆着以往打过交道的人，甚至是工作上有利益冲突恨不得对方死那种。 不管是什么人，表面的客气和素质都是必须要有的。 眼前这群老家伙，确实是逆天了，没素质的坏人确实变老了。 他觉得这个鸟小区真不能呆，以后肯定要搬走，远离这些碍眼的老登。 不然，这群没事儿闲着的老登，指不定之后怎么编排自己妈呢。 遇到垃圾赶紧躲远点，遇到癞蛤蟆就得绕着走。 不是不想怼不想针对，而是成批量的货色没法作战，走是上策。 ”早些时间，买什么狗屁的结婚新房，让家人从这老掉牙小区搬走多香啊。” 出了小区的大门口，林雨回想着盯在身上的目光头皮发麻，忍不住吐槽起来。 “我就说这小子心虚，刚刚路过，他连看咱们都不敢看，这明显就是怕了。” “邻里邻居的待客之道都不懂，冷言冷语给咱们这些热心肠的轰出来，可不是心虚嘛。” 几句话下去，就连刚刚理智的邻居，也觉得林雨是心虚，也对林家产生了些看法。 就这样，林雨潜移默化，拐弯抹角，让这些在病人房间还吸烟的邻居主动离开后。 经过几张嘴的修正，很是自然的变成了，林家都是没有素质不懂礼数的刻薄家庭。 只可惜，林雨不在这里，如果在的话，他这个前媒体人，肯定鉴定这些人为初级水军。 话术很粗糙，但又很够用，不说别的，颠倒黑白那已经是大材小用了。 平平无奇的饭馆里，老板还是和往常一样，给这个很少露面的熟人，加了些面条。 林雨本就很饿，几口快速的吃完，像是完成任务一样。 紧接着，他又冲着老板说道：“再给我来一份同样的，打包带走。” 回到家里，林雨看到客厅里，已经坐了好几个人了，妈妈的姐妹，还有弟弟都在。 “呦，小雨回来了？” 林雨提着面条，一个大手就是给他揽了过去，乐呵呵的揉了揉他的脑袋。 他面无表情，却从头到脚的感受到了对方的欢快，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和老爸这边的姑姑，叔叔的焦急伤心比，这位老舅像是来旅游的。 ”老舅，你别这么搞，我手里有妈的面条，她已经好久没吃像样的饭了。” 这样的话出口，这个没分寸的老舅才停止了动作。 老舅看着吃面条的姐姐心疼道：“你这样不吃饭可不行，别给自己的身体搞坏了。” “还有，我觉得你们娘俩应该研究请个保姆，这么陪着熬也没啥意义，条件又不是不允许。” 林妈抬头看了弟弟一眼，没说话，又低着头继续吃着面条。 林雨的大姨二姨互相看了看，大姨开口劝道：“老妹子，小涛说的还是有道理的。” 二姨也跟着劝道：“就是，你们做的饭菜再好，也不可能有厨师做的好吃。” “你们照顾的再好恩这个确实会比保姆好，但是保姆差点就差点了，关键保姆来了，你们两个就不用累不用熬了呀。” 她说着还扭过头示意林雨递话，后者心里无比的唏嘘，嘴上只是淡淡道：“我劝不动。” 见状，两个当姨的也没办法再说什么，只是一起看着吃面条的林妈。 “你们别说了，这最后一程我是要陪着的，我们多熬，多累，还能有屋子里的老林难受啊？” 这样的话一出口，林雨的两个姨，一个舅互相看看，也都是没有话了。 几筷子下去，林雨帮着把碗收走了，他回到屋子躺在床上，不再陪这波客人，不值得。 正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张雅给他发的消息。 张雅：喂，昨天晚上急匆匆走了，好歹也说点什么话再走呀。 林雨看到这条消息神情稍微舒展了些。 林雨：有什么话，等我爸这边完事儿再说，这段时间我也说不出来什么。 张雅：逗你呢，给我把地址发过来，我要去你老家附近住住，雪中送炭送到底。 林雨：不至于，我以前怎么没感觉你这么会加码，我越欠越多了。 张雅：啰啰嗦嗦，快发过来，多个人多个照应。 林雨看着这条信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定位同步了过去。 于此同时，雅江湾。 园区里一户普通的大平层。 张雅趴在沙发上，看着手机上的消息，笑眯眯的：“老妈，我要去林雨的老家看看。” 林妈转过椅子，视野从超大玻璃转移到这个眼下让她十分头疼的女儿身上。 要是有旁人看到这对母女，不仔细看一定会认为两人是姐妹。 只不过，姐姐的身上，除了知性，优雅，更多了几分锐利和贵气。 “小雅，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被这个叫林雨的小子精神控制了。” “现在这世道负心汉多的很，道德是最稀缺的东西，坏男人的手段很多，防不胜防。” “妈妈之前有个生意伙伴，她上大学的闺女就被人pua了，拍裸照，精神控制，很可怕的。” “在裸照威胁和精神控制下，这女孩花一样的年纪，跳楼自杀了，她妈妈都崩溃了。” 张雅听着妈妈越说越离谱，趴在沙发上晃荡的两条小白腿也停了下来。 “说什么呢，你拿我和涉世未深的女大学生比，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物种。” “我和林雨都认识好几年了，上班族，我们一起的时间相当的长，熟的不能再熟了。” 她说着，手上开始翻起了和林雨的聊天记录，精确到了加好友的那天。 脑子里，马上就回忆到了几年前的情景，想想就觉得很有意思。 “不是，你看个手机都能笑出来，我觉得你确实是中毒了，我更加担心了。” 张雅毫不在意的翻了个身，像只慵懒的小猫一样抻了抻胳膊。 “哎呀，我就是通知你这个事儿，让你提前做个心理准备，估计这个林雨就是我结婚对象。” 听到这话，张妈离开了座位，脸上没有云淡风轻了，直接坐到了张雅的身边。 她揉着张雅的头发，担忧道：“你这孩子，我从小教你靠自己没错，但不是让你这么独断。” 张雅坐起了身子，正色道：“你和爸爸在我从小就离异了，我渴望找个靠谱的顺眼的，成立一个温馨的有爱的家庭，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哪里有问题了？” 张妈安抚道：“是，这我能理解，但是你也提到，这小伙子身体还有点毛病，待查。” “实在就是认定这人，你能不能等着他复查完了，你再做决定，也不差这么些时间？” “他要是不理解你，说明他自私，他要是理解你，那更没问题了，就稍微等等呗。” 张雅听到这突然笑了：“我反倒觉得，他越是理解我，越是惦记自己这个复查结果，我越是觉得值得，有时候，人缺一点主观的勇气，我在这时候走到他生活，超浪漫，也超加分的。” 张妈知道这女儿有开玩笑的成分，她语气严肃道：“终身大事儿，你好好说话。” 张雅见状，这才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你离开我爸不也活得很好嘛。” “我这位，就算真没搞明白，有早逝风险，其实也影响不到我什么，我自己就是靠山了。” “实在实在不行，他复查还是有毛病，那我们提前要个孩子，我走和你一样的路也不错。” 张妈伸出手指，没好气的轻点了一下张雅的额头。 后者马上捂住额头：“哎呀，说点事实不被接受，有些人不懂得实事求是。” 张妈看她这个样子，终于正色道：“看来你是铁了心了，反正我对你的教育还是有信心的。” “要是实在不行的话，以后到我这哭，到时候我也别当企业家了，我就专门卖你纸巾。” 张雅听后终于抱着对方的胳膊：“哎呀，放心，都是小意思，我怎么都能活得很好的。” “这不是多亏了，你把我培养成超级超级独立女性的路线嘛，要对我也对你自己有信心哦。” 说完，她笑嘻嘻道：“行了，车已经到楼下了，我去未来的婆婆家转转。” 张妈无奈的皱眉：”没羞没臊的。” 张雅扶着大门把手，伸出来一个脑袋。 “林雨的妈妈挺好相处的，没准你们两个以后能组成广场舞好姐妹。” 张妈白了她一眼：“滚蛋！” 张雅：“遵命！” 大门关闭，张妈站在大落地窗前，眼里还是有些忧色。 过了一会儿，她看到张雅向着小区门口走去。 她仿佛能感觉的到，女儿轻快的步伐。 “要是当初把这孩子，向着乖乖女方向引导，会不会更好点？” 说完，她又笑着叹了口气：“越来越像我了，希望你比妈妈命好些。” 第304章 有些相似，同频共振两个人 下车后。 张雅没有直接向着小区走。 她左右的打量着马路的四周，只觉得看什么都很新鲜。 这样东看看西瞧瞧，仿佛感觉到与几年前的林雨有了时空交集。 “喂，你好像有些像在踩点，这地方属于城郊，很偏，没什么可瞄的富贵人家。” 听着熟悉的声音，张雅扭头寻找。 果然，林雨就坐在一个正方形的大石头上看着她。 张雅眼中带笑向着这边走了过来，林雨也面带微笑的起身。 “还以为你会给我报细节的楼号之后给我按电梯呢，没想到这么周到还亲自下来等我了。” “这个时间段你要来我老家那肯定不能当一般的客人，礼数什么的我还是要做全的。” 林雨说完这话，张雅的手已经伸到了他的身前。 “你干嘛，这不对？” “别装，咱们认识这么久，你心里没数也不会给我地址。” 两个人对视着，没有再说话，张雅的手就在半空，没有放下。 林雨笑了笑，把对方斜挎的包包接过，挂在了自己的身上，这才大手拉上了小手。 这一瞬间，张雅笑了，温暖如春，衬得四周的颜色都黯淡。 “要不我在楼下这家酒店先给你开间房，这样省的我们待会在找了。” 张雅转头看着林雨：“好啊，听你的。” 拉开了窗帘，林雨开了窗户：“这屋子怎么样？” 张雅看都没细看，只是站在林雨身边一起看向窗外：“挺好的。” 说完，她看着对面花园小区有些掉漆的楼房：“你是在哪号楼住啊？” 林雨向着5号楼一指：“就是这个最靠近酒店这个，掉漆最狠的那个。” 说完，他就唏嘘道：“我小时候没住过酒店的时候，总想着这里面啥样。” “后来不瞒你说，在上学后我兼职赚的第一笔钱，首先就在这酒店住了几天。” 张雅笑道：“都这样，小时候看什么都是好的，后来看什么都是就那样。” 林雨点点头：“小时候觉得家庭是拘束，拼命的想要逃离，飞跃，自由。” “等到马上要抓不住亲人的时候，就发现根就在那里，逃离，飞跃，自由，是建立根上的。” ”子欲养而亲不待，还不算很痛苦，子能养而亲不待才刮骨，喜悦无分享，平淡如水。”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5号楼的墙体，似乎想要透过钢筋水泥，看到20年前的父亲。 不是佝偻在床上，不是被当猴子一样参观，不是现在狼狈的样子。 只可惜，回不去了，小时候那把所谓拘束的家庭大锁，也不再有完整的可以扣紧他了。 林雨终于是闭上了眼睛，不敢去想不能去想，越想越是痛苦和折磨。 他迷茫间，忽感觉腰间缠上了胳膊，搂的很紧，后背也多了温暖。 张雅在他耳边轻轻说道：“你记得嘛，一个礼拜前，你坐在台阶看着下雨，自责没有情绪。” “就如同你现在这样，好像生命的意识都缺失了大半，但我想告诉你不是这样的。” 林雨没有动，也没有说话，静静的感受着后背的身体传给他的心跳。 “感受到情绪了嘛，感受到温暖了嘛，你不是没有，生命会流逝，也会有新增，明白吗？” 林雨转过身，抱着她轻声道：“你知道嘛，我从来没有这段时间的无力。” 张雅没有说话，默默的听着，时间仿佛在此时定格。 偶有，吹进来的风，拨动窗帘，在这相拥一刻翩翩起舞。 林雨到家的时候。 林妈这边的亲戚还没有离开。 众人看到门开后，林雨身边的张雅都是一愣。 张雅也愣了，转而就是紧张，林爸林妈还好，毕竟在医院相处这么多天都熟悉。 这沙发上的其他人她可是没有见过，而且这些人都在打量着她。 林妈看到张雅马上冲着她招手：“来，姑娘，今天比给我们做饭时候漂亮。” 张雅走了过去，看着林妈憔悴不堪的脸道：“阿姨，你这气色比医院的时候还要差。” “我来也是担心你们休息不好，我虽然不方便照顾林叔的生活起居，但是饭什么的我做。” “这样你和林雨也不用轮番熬夜后，然后还拖着疲惫的身体照顾林叔吃饭什么的了。” 林妈听到这话满心的感慨，人比人得死货比货该扔，这位姑娘真是怎么看都顺眼。 “说什么呢姑娘，这是我和林雨的事儿，怎么说你都是客人，就算自家人也轮不到你。” 这样的话出口，张雅先是满心的欣慰，紧接着就是脸红到耳朵根，特别是这么多人在场。 老舅看了看眼前的姑娘，又转头看向林雨：“我外甥行啊，这姑娘真是温柔体贴。” 林雨笑道：“不是我行，是人姑娘情分，没人有义务替我爸做什么，除了我和我妈。” 他笑着说完，老舅倒是有些尴尬，但也没好说什么，脸上倒是转换成了不悦。 林妈听的心里舒坦，抬起头看向林雨的时候笑了笑，然后冲着他说道：“带姑娘进屋坐着，这人多。” “还有，冰箱里还有些吃的喝的，大老远来的别让人家闺女渴了。” 张雅默默的注意着从进屋到现在各个人的各色反应，见林妈和林雨的处事方式，心里当下是无限的舒服和惬意。 她有些不好意思：“哎呀，阿姨，我是来帮忙的，你们这弄得像我来添乱的。” 林妈伸出手，拉着张雅的手拍了拍：“你才不是添乱的，你明明是给咱家带来温暖的，别推脱了，去。” 说罢，林妈再次给林雨递了个眼神，后者当下也是拍了拍张雅的肩膀，一起回卧室了。 等到两人走后，老舅第一个说：“姐，你就惯着，这么捧着小心将来不把你当回事儿。” 大姨怼他：“你能不能拣点好听的说，再说你现在能看出来啥，你姐不比你懂。” 林妈在这个过程中还是不说话，和之前一样，静静的听着眼前几人聊，虽然她不爱听。 二姨直了直身子，继续出言安慰，三个人站在林妈的立场，继续分析着她未来的生活。 卧室里。 张雅坐在林雨的床上。 人是坐着的，但眼睛是好奇的，环视着四周打量。 这里，这个屋子，她比去任何国家游玩时，看到任何景点时，都要感兴趣。 床上套装的颜色，整洁度，屋子的布局，柜子上摆件的种类，都可以让她更了解这个家。 无论是家里对于卫生的要求程度，还是林雨的内心细节，都是值得打量和参考的。 她这种聪明的女人从不用宣之于口尴尬询问，只要找机会稍微留意就心中有数了。 张雅不觉得自己这样的掂量有什么不好，这样的独自观察不仅有礼貌更多的是踏实。 只有那些没打算负对等责任的女人，或者浮于表面不意识柴米油盐的女人才会毫不留意。 才会满嘴的爱情神圣，超凡脱俗，假装不识人间五谷。 实际就是不负责，或者全交男方负责，别说困境了，失个业她们标榜的神圣都要崩。 张雅觉得，这个屋子里的一切，没有任何不属于她的点，干净，整洁，简约，挺好。 林雨拿着生榨果汁，端着剩下的水果走了进来，放在了床头柜上。 “我老妈那边的亲戚，思想观念多少有问题，你不要乱想。” 张雅听后点点头，她才不会乱想呢，她是和林妈和林雨打交道，他们好就可以了。 和这种一年都难见一面的亲戚挑刺，那以后真结婚了，那就别生活了，全是事儿。 张雅毫不客气的拿个果汁，边喝边问道：“他们怎么都在客厅坐着。” “按我理解，都是来看病人的，看完就该走了，难道他们是刚来吗？” 林雨听话摇摇头，表情有些无奈：“不是的，他们在用自己的方式试图从灵魂处拯救我妈。” 张雅听后眨巴着眼睛，显得少见的可爱和迷惑：“这这是什么意思？” 正在这时，客厅的声音突然的变大了，那是老舅的声音。 林雨伸出大拇指冲着门外摇了摇胳膊：“很简单，他们全方位为我妈未来担忧。” “没准，指不定已经在替她着想晚年的老伴也说不定，就你懂？” 唧，张雅的牛仔裤上，沾上了因为惊讶从果汁瓶露出的果汁。 “这这这也太干涉人家的隐私了，这太没有边界感了。” 林雨马上抽出纸巾递了过去，然后摇摇头：“倒也不奇怪，他们考虑的问题事实存在，但其实，我妈有我在，是无需他们惦记的。” 张雅疑惑道：“不对啊，按照你的性格早把他们三言两语的，不用怼，点也点走了。” 林雨看着她理所当然的样子，叹了口气：“拜托，工作和生活不是一回事儿。” “我爸妈都是明白人，我横插一刀没必要，人家兄弟姐妹，显到我了？” “实际上，要是懒得听，我妈早让他们走了，可能她也是心疼我爸过度，想着这些一年见一次的兄弟姐妹唠叨，没准嗡嗡嗡的亲切声音大了，她能借着忘点烦恼。” 张雅感慨道：“还是你想得周到。” 林雨苦笑：“也是挺悲哀的，爸那边的亲戚，都从爸的身边考虑，没人担心妈的身体。“ ”妈那边的亲戚，都从妈的身边考虑，已经当爸不存在了。” 说到这，他回想着之前楼下和往日里完全两个嘴脸的邻居，心里感慨更深。 别说看客的邻居了，估计老爸这边的亲戚，在人死后，也是要断亲了。 想到这里，人和人之间的冷漠，让林雨有了更高程度的认知，很瘆人。 “好漂亮啊。” 张雅的感概给思考的林雨拽了回来。 他看着张雅手里的那个相框，看到的只有那座荒凉的墓碑。 ”她是谁啊，这也太美了，我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美女，比现在的明星好看的多。” 张雅拿着相框由衷的夸赞。 林雨轻声说道：“我的妈妈，亲妈，只不过，她在我记事儿之前已经过世了。” 张雅听到这话仔细的看了看照片的人，又转头仔细的打量着林雨的脸：“真的好像，阿姨，这个应该叫姐姐，真是太可惜了。” 她之前听到过秦羽，也查了资料看到了长相，顿觉基因力量的强大，林雨长的确实太像他们了，简直是帅哥美女结合体。 把相框放在了床头，张雅的视线还是没有舍得离开，就像是欣赏一件艺术品。 缓过来神后，她才悠悠的说道：“我从小到大，一直因为父母离异，而总是感觉缺少什么，这份缺失我视为痛苦，但我这点痛苦和你比起来，真的是微不足道。” 林雨听后先是沉默，然后无所谓的耸耸肩：“还好，也就我爸因为些原因，很年轻的时候和我有些隔阂，后来再没有了，我也算是运气不错，虽被领养的，倒也是被爱着。” 这时候，张雅轻轻的小手握着大手。 “没关系，我们经营自己的幸福家庭。” “以后呢，让咱们孩子从小加倍幸福。” 两个人说话间，客厅里老舅的声音逐渐的减弱，最后终于是消失不见了。 砰的一声！ 林雨知道，这批亲戚也离开了。 “走了，终于安静了。” 张雅：“你好像对这些亲戚不太感冒。” 林雨给自己扎了个果汁，边喝边说：“我小时候极力的接近，变着法的讨好他们，但是并不受人待见，不过亲戚的喜欢没捞到，察言观色，人情世故，适应当前社会版本的生存哲学倒是早早精通了。” 张雅听着没有作声，她终于知道对方为什么在专业领域，在生活细节，为什么这么优秀了，原来这也是苦难换来的。 正在这个时候，林妈敲了敲屋子的门。 “我现在可以进来吗？” 这话一出口，张雅直接带着耳根都红了，这话她听起来怎么听都觉得有些不对。 林雨注意到她的神色只是笑笑。 他没有出言应声，只是轻轻推开了门。 林妈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 “可算是走了，自家人只顾自家人。” “两家亲戚没有谁是博爱些的，头疼。” 张雅很亲昵的说道：“阿姨，您是。” 林妈笑了笑：“就你嘴甜，我爱听。” 她冲着林雨和张雅说道：“刚我到你爸屋子看了看，吗啡片效果不错，没那么疼了。” “听说小雅来了，让你们过去呢。” 第304章 有些相似，同频共振两个人 下车后。 张雅没有直接向着小区走。 她左右的打量着马路的四周，只觉得看什么都很新鲜。 这样东看看西瞧瞧，仿佛感觉到与几年前的林雨有了时空交集。 “喂，你好像有些像在踩点，这地方属于城郊，很偏，没什么可瞄的富贵人家。” 听着熟悉的声音，张雅扭头寻找。 果然，林雨就坐在一个正方形的大石头上看着她。 张雅眼中带笑向着这边走了过来，林雨也面带微笑的起身。 “还以为你会给我报细节的楼号之后给我按电梯呢，没想到这么周到还亲自下来等我了。” “这个时间段你要来我老家那肯定不能当一般的客人，礼数什么的我还是要做全的。” 林雨说完这话，张雅的手已经伸到了他的身前。 “你干嘛，这不对？” “别装，咱们认识这么久，你心里没数也不会给我地址。” 两个人对视着，没有再说话，张雅的手就在半空，没有放下。 林雨笑了笑，把对方斜挎的包包接过，挂在了自己的身上，这才大手拉上了小手。 这一瞬间，张雅笑了，温暖如春，衬得四周的颜色都黯淡。 “要不我在楼下这家酒店先给你开间房，这样省的我们待会在找了。” 张雅转头看着林雨：“好啊，听你的。” 拉开了窗帘，林雨开了窗户：“这屋子怎么样？” 张雅看都没细看，只是站在林雨身边一起看向窗外：“挺好的。” 说完，她看着对面花园小区有些掉漆的楼房：“你是在哪号楼住啊？” 林雨向着5号楼一指：“就是这个最靠近酒店这个，掉漆最狠的那个。” 说完，他就唏嘘道：“我小时候没住过酒店的时候，总想着这里面啥样。” “后来不瞒你说，在上学后我兼职赚的第一笔钱，首先就在这酒店住了几天。” 张雅笑道：“都这样，小时候看什么都是好的，后来看什么都是就那样。” 林雨点点头：“小时候觉得家庭是拘束，拼命的想要逃离，飞跃，自由。” “等到马上要抓不住亲人的时候，就发现根就在那里，逃离，飞跃，自由，是建立根上的。” ”子欲养而亲不待，还不算很痛苦，子能养而亲不待才刮骨，喜悦无分享，平淡如水。”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5号楼的墙体，似乎想要透过钢筋水泥，看到20年前的父亲。 不是佝偻在床上，不是被当猴子一样参观，不是现在狼狈的样子。 只可惜，回不去了，小时候那把所谓拘束的家庭大锁，也不再有完整的可以扣紧他了。 林雨终于是闭上了眼睛，不敢去想不能去想，越想越是痛苦和折磨。 他迷茫间，忽感觉腰间缠上了胳膊，搂的很紧，后背也多了温暖。 张雅在他耳边轻轻说道：“你记得嘛，一个礼拜前，你坐在台阶看着下雨，自责没有情绪。” “就如同你现在这样，好像生命的意识都缺失了大半，但我想告诉你不是这样的。” 林雨没有动，也没有说话，静静的感受着后背的身体传给他的心跳。 “感受到情绪了嘛，感受到温暖了嘛，你不是没有，生命会流逝，也会有新增，明白吗？” 林雨转过身，抱着她轻声道：“你知道嘛，我从来没有这段时间的无力。” 张雅没有说话，默默的听着，时间仿佛在此时定格。 偶有，吹进来的风，拨动窗帘，在这相拥一刻翩翩起舞。 林雨到家的时候。 林妈这边的亲戚还没有离开。 众人看到门开后，林雨身边的张雅都是一愣。 张雅也愣了，转而就是紧张，林爸林妈还好，毕竟在医院相处这么多天都熟悉。 这沙发上的其他人她可是没有见过，而且这些人都在打量着她。 林妈看到张雅马上冲着她招手：“来，姑娘，今天比给我们做饭时候漂亮。” 张雅走了过去，看着林妈憔悴不堪的脸道：“阿姨，你这气色比医院的时候还要差。” “我来也是担心你们休息不好，我虽然不方便照顾林叔的生活起居，但是饭什么的我做。” “这样你和林雨也不用轮番熬夜后，然后还拖着疲惫的身体照顾林叔吃饭什么的了。” 林妈听到这话满心的感慨，人比人得死货比货该扔，这位姑娘真是怎么看都顺眼。 “说什么呢姑娘，这是我和林雨的事儿，怎么说你都是客人，就算自家人也轮不到你。” 这样的话出口，张雅先是满心的欣慰，紧接着就是脸红到耳朵根，特别是这么多人在场。 老舅看了看眼前的姑娘，又转头看向林雨：“我外甥行啊，这姑娘真是温柔体贴。” 林雨笑道：“不是我行，是人姑娘情分，没人有义务替我爸做什么，除了我和我妈。” 他笑着说完，老舅倒是有些尴尬，但也没好说什么，脸上倒是转换成了不悦。 林妈听的心里舒坦，抬起头看向林雨的时候笑了笑，然后冲着他说道：“带姑娘进屋坐着，这人多。” “还有，冰箱里还有些吃的喝的，大老远来的别让人家闺女渴了。” 张雅默默的注意着从进屋到现在各个人的各色反应，见林妈和林雨的处事方式，心里当下是无限的舒服和惬意。 她有些不好意思：“哎呀，阿姨，我是来帮忙的，你们这弄得像我来添乱的。” 林妈伸出手，拉着张雅的手拍了拍：“你才不是添乱的，你明明是给咱家带来温暖的，别推脱了，去。” 说罢，林妈再次给林雨递了个眼神，后者当下也是拍了拍张雅的肩膀，一起回卧室了。 等到两人走后，老舅第一个说：“姐，你就惯着，这么捧着小心将来不把你当回事儿。” 大姨怼他：“你能不能拣点好听的说，再说你现在能看出来啥，你姐不比你懂。” 林妈在这个过程中还是不说话，和之前一样，静静的听着眼前几人聊，虽然她不爱听。 二姨直了直身子，继续出言安慰，三个人站在林妈的立场，继续分析着她未来的生活。 卧室里。 张雅坐在林雨的床上。 人是坐着的，但眼睛是好奇的，环视着四周打量。 这里，这个屋子，她比去任何国家游玩时，看到任何景点时，都要感兴趣。 床上套装的颜色，整洁度，屋子的布局，柜子上摆件的种类，都可以让她更了解这个家。 无论是家里对于卫生的要求程度，还是林雨的内心细节，都是值得打量和参考的。 她这种聪明的女人从不用宣之于口尴尬询问，只要找机会稍微留意就心中有数了。 张雅不觉得自己这样的掂量有什么不好，这样的独自观察不仅有礼貌更多的是踏实。 只有那些没打算负对等责任的女人，或者浮于表面不意识柴米油盐的女人才会毫不留意。 才会满嘴的爱情神圣，超凡脱俗，假装不识人间五谷。 实际就是不负责，或者全交男方负责，别说困境了，失个业她们标榜的神圣都要崩。 张雅觉得，这个屋子里的一切，没有任何不属于她的点，干净，整洁，简约，挺好。 林雨拿着生榨果汁，端着剩下的水果走了进来，放在了床头柜上。 “我老妈那边的亲戚，思想观念多少有问题，你不要乱想。” 张雅听后点点头，她才不会乱想呢，她是和林妈和林雨打交道，他们好就可以了。 和这种一年都难见一面的亲戚挑刺，那以后真结婚了，那就别生活了，全是事儿。 张雅毫不客气的拿个果汁，边喝边问道：“他们怎么都在客厅坐着。” “按我理解，都是来看病人的，看完就该走了，难道他们是刚来吗？” 林雨听话摇摇头，表情有些无奈：“不是的，他们在用自己的方式试图从灵魂处拯救我妈。” 张雅听后眨巴着眼睛，显得少见的可爱和迷惑：“这这是什么意思？” 正在这时，客厅的声音突然的变大了，那是老舅的声音。 林雨伸出大拇指冲着门外摇了摇胳膊：“很简单，他们全方位为我妈未来担忧。” “没准，指不定已经在替她着想晚年的老伴也说不定，就你懂？” 唧，张雅的牛仔裤上，沾上了因为惊讶从果汁瓶露出的果汁。 “这这这也太干涉人家的隐私了，这太没有边界感了。” 林雨马上抽出纸巾递了过去，然后摇摇头：“倒也不奇怪，他们考虑的问题事实存在，但其实，我妈有我在，是无需他们惦记的。” 张雅疑惑道：“不对啊，按照你的性格早把他们三言两语的，不用怼，点也点走了。” 林雨看着她理所当然的样子，叹了口气：“拜托，工作和生活不是一回事儿。” “我爸妈都是明白人，我横插一刀没必要，人家兄弟姐妹，显到我了？” “实际上，要是懒得听，我妈早让他们走了，可能她也是心疼我爸过度，想着这些一年见一次的兄弟姐妹唠叨，没准嗡嗡嗡的亲切声音大了，她能借着忘点烦恼。” 张雅感慨道：“还是你想得周到。” 林雨苦笑：“也是挺悲哀的，爸那边的亲戚，都从爸的身边考虑，没人担心妈的身体。“ ”妈那边的亲戚，都从妈的身边考虑，已经当爸不存在了。” 说到这，他回想着之前楼下和往日里完全两个嘴脸的邻居，心里感慨更深。 别说看客的邻居了，估计老爸这边的亲戚，在人死后，也是要断亲了。 想到这里，人和人之间的冷漠，让林雨有了更高程度的认知，很瘆人。 “好漂亮啊。” 张雅的感概给思考的林雨拽了回来。 他看着张雅手里的那个相框，看到的只有那座荒凉的墓碑。 ”她是谁啊，这也太美了，我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美女，比现在的明星好看的多。” 张雅拿着相框由衷的夸赞。 林雨轻声说道：“我的妈妈，亲妈，只不过，她在我记事儿之前已经过世了。” 张雅听到这话仔细的看了看照片的人，又转头仔细的打量着林雨的脸：“真的好像，阿姨，这个应该叫姐姐，真是太可惜了。” 她之前听到过秦羽，也查了资料看到了长相，顿觉基因力量的强大，林雨长的确实太像他们了，简直是帅哥美女结合体。 把相框放在了床头，张雅的视线还是没有舍得离开，就像是欣赏一件艺术品。 缓过来神后，她才悠悠的说道：“我从小到大，一直因为父母离异，而总是感觉缺少什么，这份缺失我视为痛苦，但我这点痛苦和你比起来，真的是微不足道。” 林雨听后先是沉默，然后无所谓的耸耸肩：“还好，也就我爸因为些原因，很年轻的时候和我有些隔阂，后来再没有了，我也算是运气不错，虽被领养的，倒也是被爱着。” 这时候，张雅轻轻的小手握着大手。 “没关系，我们经营自己的幸福家庭。” “以后呢，让咱们孩子从小加倍幸福。” 两个人说话间，客厅里老舅的声音逐渐的减弱，最后终于是消失不见了。 砰的一声！ 林雨知道，这批亲戚也离开了。 “走了，终于安静了。” 张雅：“你好像对这些亲戚不太感冒。” 林雨给自己扎了个果汁，边喝边说：“我小时候极力的接近，变着法的讨好他们，但是并不受人待见，不过亲戚的喜欢没捞到，察言观色，人情世故，适应当前社会版本的生存哲学倒是早早精通了。” 张雅听着没有作声，她终于知道对方为什么在专业领域，在生活细节，为什么这么优秀了，原来这也是苦难换来的。 正在这个时候，林妈敲了敲屋子的门。 “我现在可以进来吗？” 这话一出口，张雅直接带着耳根都红了，这话她听起来怎么听都觉得有些不对。 林雨注意到她的神色只是笑笑。 他没有出言应声，只是轻轻推开了门。 林妈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 “可算是走了，自家人只顾自家人。” “两家亲戚没有谁是博爱些的，头疼。” 张雅很亲昵的说道：“阿姨，您是。” 林妈笑了笑：“就你嘴甜，我爱听。” 她冲着林雨和张雅说道：“刚我到你爸屋子看了看，吗啡片效果不错，没那么疼了。” “听说小雅来了，让你们过去呢。” 第305章 轻轻一跃，再也没有了痛苦 三个人推门后。 就见林爸靠在床头揉成团的被子上。 准确的说，他的后背和被子间，还隔着已经被挤压变形的乳胶枕头，整个人就这样堆在了那里，正看着进门三人，露出虚弱的微笑。 张雅见状心里马上不是滋味。 “林叔，我又来打扰你了。” 林爸脸上的笑容多了些。 “这闺女，今天又漂亮了。” 似乎是说话的声音过大，他脸上的皮肤瞬间的拧了一下，但又马上没事儿人一样。 “爸，我看你怎么又加重了。” “之前，说话还不是这样虚弱。” 林雨注意到了这点关切的问道。 林爸笑容更盛了些：“没有，好多了。” 林妈站在一旁默默的听着没说话，她的脑子里想着的，都是之前，丈夫的满头大汗，和那种强忍着的面容扭曲。 想着想着，她的鼻子有些发酸。 但有旁人在这，她也是跟着丈夫表演，丝毫没有露出什么心疼，只是嘴上说道：“我看你这状态，确实比之前看着要精神，之前坐起来都很费劲儿的，咱不遭罪就好。” 林雨自然看不到，柜子里，抽屉里，吗啡片的减量，也听不到他不在时，这个屋子里虚弱的呻吟，也察觉不出，扭曲的枕头，早已恢复的牙印。 这些痕迹都被身边的父母盖住了。 他们只想着痛苦的人越少越好。 林爸双手在腹前交叉着，笑意盈盈的看着林雨和张雅：“姑娘，你这时候到我家来，是陪我家这个臭小子的吗？” 张雅没有害羞，转过头认真的看看林雨，接着对林爸点头道：“既是来陪着他，也是来看看您，都有。” 林雨劝道：“爸，你少说点话。” “咱们再养养身体，状态好点再多聊。” 林爸听后，看都没看这个往日里带着无限感情的儿子，就这样把他的劝说完全的忽略掉了，像是压根没听到一样。 “姑娘，你觉得他值得吗？” 这样的话有些突然，在场的人只有林妈觉得有些不对劲，结合着林爸的状态，她怎么听都觉得这话有点引导的意思。 难道是孩他爸知道自己挺不住了？ 所以，想把心里最惦记这事儿说说？ 林妈沉默着，脑海里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不可能这么快的，垮也不会这么快就垮的，她回想着医生的判断，只觉得这才刚回家而已，她的丈夫肯定还要多陪陪她才对。 张雅听到这话想都没想直接点头。 “他值得，他愿意的话，我可以领证。” “在您的见证下，在您还在的时间里。” 她没有说谎，来之前给妈妈通知完心底已有打算，眼下借着机会更是直接把心里所想说了出来。 林妈听到这，看着林爸欣慰的表情，再也没能忍住，悄悄地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她心底清楚得很，没有什么比这个事儿更让这个男人牵挂的了。 不是传宗接代，不是封建思想。 她明白，自己的丈夫和她一样。 心里想的都是，在以后没有他们陪伴的日子里，孩子累了能够有人互相倚靠，倦了可以互相安慰，难了可以互相扶持，喜悦有人分享，悲伤有人理解。 人生掐头去尾，不过匆匆几十年而已。 这下子，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林雨身上，特别是张雅，心里又是期盼，又是有些担忧，那是两种复杂的情绪。 林雨看着父母的神色，又看着张雅亮晶晶的眼眸，他却觉得现在谈结婚还是太早了，毕竟，他的身体还有炸弹没有解。 这东西不应该给眼前的姑娘以危险。 他从来就不是他生父般的那种男人。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随着几秒钟的时间，尴尬仿若实质。 林爸看向林雨：“你不说点什么吗？” 林雨迎着三个人的目光：“我也愿意。” “爸，你放心，我和张雅会好好的。” 这样的话出口张雅笑靥如花，但心里的警报已经拉响，但她无比相信，这个男人肯定还有其他的话会亲自和她说的。 林爸深深呼了一口气，看向林妈，又看向面前郎才女貌的一对，只是点头道：“好啊，真好啊，没有比这个更让人开心的了。” 说完，他的眼里又涌现了担忧。 “就是我这副样子，没法和姑娘家长聊聊，没准是我的一厢情愿，人家家长还未必同意呢，这可不是谁说话就能完成的事情。” 张雅听闻，轻声道：“来之前，我和妈妈说了这方面的事儿，她一直都遵从我的意见，只要我点头了，事情就没有问题。” 林雨感激的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林爸听后容光焕发：“好啊，真好啊。” “心里最后的石头也落地了，就算现在死了，那我也没有其他遗憾了，你们两个年轻人要好好生活，热爱生活，珍惜时间，珍惜健康，你们……” 说到这，林爸突然感觉气不顺。 面部痛苦，狠狠地咳嗽了几声。 见状，林妈上前帮他拍了几下后背，边拍边说：“高兴也不能说这么多话，还是要休息的，你争取多活些日子，咱们几个人，以后慢慢的说。” 林爸止住了咳：“听你的，都听你的。” 说完，他又拉着林妈的手，他的拇指在林妈的手背上画圈：“这么多年了，挺好。” “就是活的不够长，有些对不起你。” 林妈听后安慰道：“讲什么对起对不起的，我就知道你活着时候，一直都很对得起我，这就行了，别胡思乱想。” 林爸再次抬头深深的看着林雨和张雅。 “行了，这屋子不通风，都是汗味。” “你俩要好好的。” 说完，他也松开了林妈的手。 “都出去，我也歇歇，有些累了。” 三个人互相看看，点了点头关上了门。 林爸深深的看了看这个屋子，这是他年轻时辛劳好久才得到的住处，他还记得和林妈搬到这里时，那份得意和开心，以及当时那种越来越好的心气，和对未来的憧憬。 一晃就是几十年。 当年的身强力壮，竟变成了求死难得。 他不甘间，恶病缠身的痛苦，再次席卷着他的全身，这个佝偻身子，痛苦不堪的男人知道，药效又过去了，他只好又拿着枕头，咬在了嘴里，发出哼哼和呜咽。 他的眼睛带着血丝和浑浊，不屈的侧过了身体，静静地看向窗外，外头晴空万里，一如他当年买房搬家的天气，只不过那份轻松惬意，已经再也找不回来了。 林爸，挣扎着抓到了手机…… …… 客厅。 林妈没有任何拐弯抹角，冲着张雅直言道：“刚才林雨爸爸那么一问，这话就僵在那了，你的话有点哄病人的意思，你们两个的事情呢，还要你们两个自愿决定。” 张雅先是看着坐在沙发明显有心事的林雨，这才转过头来冲着林妈说道：“阿姨，您太周到了，但是我确实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带着冲动，带着安慰林叔，我头脑清醒着呢。” 林妈听后，看了看林雨，没再多说。 张雅说完，眼睛略微向着林雨一撇，当着林妈的面，语气温柔：“但阿姨，我感觉林雨听我的领证建议，兴趣不高，我觉得您儿子看上去到像是在安慰林叔，我在意这个。” 林妈听话马上拍了林雨一下。 “想什么呢？人家姑娘问你话呢？” “剔除你爸这个因素，你对这感情怎么看，是不是不打算结婚还是怎么着，人姑娘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你要是想含糊着过去我都不答应。” 林雨看了看眼前期待感十足的林妈。 又转头看向正盯着他看的张雅。 “那什么，我们俩的事儿，您先别操心了，我们两个自己谈就好。” 说完这话，他马上从沙发上起身，拉着张雅的手就向着自己的卧室走。 林妈看着关上的房门嘴里念叨着：“人姑娘都没不好意思，他还不好意思上了，这孩子哪哪都好，就是在我跟前脸皮太薄了。” 她说着说着就笑了。 这两个人是林爸的安慰。 当然，也是她对生活的憧憬。 没有什么比看着后辈成长更开心的了。 屋子里，林雨和张雅两个人并排坐在床上，后者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小腿在半空中一晃一晃的。 “我说，你是不是真的特别勉强啊？” “或许，你就是这段时间比较痛苦，才选择和我谈恋爱，对于结婚，你心里压根就没有什么具体概念，其实你直说也没有关系。” 张雅说完，面带理解的看着林雨。 明亮的眸子，注视着他的嘴唇。 心里无比期待着唯一的正确答案。 林雨看她这个样子，当下也是直言道：“你误会了，我接受你去医院，就已经做好了恋爱，结婚的打算，但是我仔细想了很多次想了很久很久，我觉得，人，不可以这么自私。” “你再等等，等我复查的结果，如果全都ok的话，那我们就幸福下去，要是不行，也不能用结婚证，叠加责任把你捆我身边？” “幸福+幸福是两个人的幸福，痛苦加痛苦就没有必要了，真要痛苦我自己就面对了，别拉上你和我一起难受了。” 他说完，张雅的小腿不晃了，闪亮亮的眸子紧紧的盯着他，脸上的笑容根本就压不住，一把就抱住了林雨。 “你能这么想，那就证明我没看错人。” “这么说，要说之前我还有最后一点的犹豫，那现在真的一点都没有了，我的话放在这，就算你复查有问题，我也会嫁你。” 林雨听着耳边的告白心里波涛汹涌。 他了解张雅， 她是说的出做得到那种。 张雅已经松开了搂着他脖子的手。 就这样对视着，带着脸红，看着他。 林雨：“可是……” 没等他说完，嘴巴就被张雅堵上了。 轻点一下后，直接把他的话怼了回去。 “没有可是，不要再说犹豫的话。” “除非，你真的确定要把我推走。” 林雨看着她的严肃没有再说话。 他伸出手搂住了张雅的腰。 后者微笑着靠在了林雨的肩膀。 不用说什么，也无需再说什么了。 床头的相框，那个女人笑的依然很美。 砰！咚！ 仿佛地震般的声音，震醒了依偎的两个人，林雨和张雅松开了彼此，眼里都是疑惑，紧接着就听到客厅急促的脚步声。 林雨推开门，就发现林妈扶着门框。 就那么呆愣的站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林雨和张雅马上走到了林妈的身边。 卧室里，哪里还有林爸的身影？ 只有扭曲的，耷拉到地上一半的床单，以及开着的窗户，还有被风扬起的窗帘，揭示了刚刚的巨响代表了什么。 林妈第一个冲了过去，趴在窗户向下看，然后低头看着楼下，再也没有动。 林雨快走几步到了客厅，拉开了窗户。 他看着趴在地上的那件睡衣瞳孔巨震。 过了好一会儿，林妈像是被抽空了情绪，走到了客厅，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闭上眼睛靠在了那里。 三个人，没有人说话，死一般寂静。 过了很久，仿佛是一个世纪那么长。 “看看你的手机，你爸最后发的消息。” 林雨听闻，这才从兜里掏出手机。 家庭的聊天群，林爸的头像依然是年轻时，当兵仰头无比精神的模样，聊天的对话框内，是长长的一段话。 林爸：亲爱的老婆，儿子。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肉麻的称呼你俩。 我到站了，该下车了，陪不了你们了。 太痛了，未来会更痛，我坚持不住了。 本来我想看到儿子儿媳结婚的，可惜。 老婆，要是太孤单，你记得再找一个。 儿子，你要照顾好妈妈，她不容易的。 我不想蜷缩在这个不通风的屋子里。 也不想被病痛折磨的剩最后的皮包骨。 病魔不能带走我的尊严，不和它玩了。 不要伤心，这对我是种解脱，该祝福。 我太粗心了，没有提前预备着毒药。 当想预备的时候却要经过你们手。 就算给我，对你们来说那得多痛苦。 我还是自己来，轻轻一跃，结束。 就是我落地后，旁人会吵到你们耳朵。 对不起，这是我的一次自私的行为。 抱歉啦，我最爱的老婆，儿子。 林雨读到最后，已经哽咽的说不出来话了，张雅默默的听着，跟着流泪。 只有林妈，状态麻木，还是不敢置信。 但紧接着，她就跑到厨房，呕吐起来。 楼下，林爸的位置。 很多人围了过来，指指点点。 第305章 轻轻一跃，再也没有了痛苦 三个人推门后。 就见林爸靠在床头揉成团的被子上。 准确的说，他的后背和被子间，还隔着已经被挤压变形的乳胶枕头，整个人就这样堆在了那里，正看着进门三人，露出虚弱的微笑。 张雅见状心里马上不是滋味。 “林叔，我又来打扰你了。” 林爸脸上的笑容多了些。 “这闺女，今天又漂亮了。” 似乎是说话的声音过大，他脸上的皮肤瞬间的拧了一下，但又马上没事儿人一样。 “爸，我看你怎么又加重了。” “之前，说话还不是这样虚弱。” 林雨注意到了这点关切的问道。 林爸笑容更盛了些：“没有，好多了。” 林妈站在一旁默默的听着没说话，她的脑子里想着的，都是之前，丈夫的满头大汗，和那种强忍着的面容扭曲。 想着想着，她的鼻子有些发酸。 但有旁人在这，她也是跟着丈夫表演，丝毫没有露出什么心疼，只是嘴上说道：“我看你这状态，确实比之前看着要精神，之前坐起来都很费劲儿的，咱不遭罪就好。” 林雨自然看不到，柜子里，抽屉里，吗啡片的减量，也听不到他不在时，这个屋子里虚弱的呻吟，也察觉不出，扭曲的枕头，早已恢复的牙印。 这些痕迹都被身边的父母盖住了。 他们只想着痛苦的人越少越好。 林爸双手在腹前交叉着，笑意盈盈的看着林雨和张雅：“姑娘，你这时候到我家来，是陪我家这个臭小子的吗？” 张雅没有害羞，转过头认真的看看林雨，接着对林爸点头道：“既是来陪着他，也是来看看您，都有。” 林雨劝道：“爸，你少说点话。” “咱们再养养身体，状态好点再多聊。” 林爸听后，看都没看这个往日里带着无限感情的儿子，就这样把他的劝说完全的忽略掉了，像是压根没听到一样。 “姑娘，你觉得他值得吗？” 这样的话有些突然，在场的人只有林妈觉得有些不对劲，结合着林爸的状态，她怎么听都觉得这话有点引导的意思。 难道是孩他爸知道自己挺不住了？ 所以，想把心里最惦记这事儿说说？ 林妈沉默着，脑海里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不可能这么快的，垮也不会这么快就垮的，她回想着医生的判断，只觉得这才刚回家而已，她的丈夫肯定还要多陪陪她才对。 张雅听到这话想都没想直接点头。 “他值得，他愿意的话，我可以领证。” “在您的见证下，在您还在的时间里。” 她没有说谎，来之前给妈妈通知完心底已有打算，眼下借着机会更是直接把心里所想说了出来。 林妈听到这，看着林爸欣慰的表情，再也没能忍住，悄悄地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她心底清楚得很，没有什么比这个事儿更让这个男人牵挂的了。 不是传宗接代，不是封建思想。 她明白，自己的丈夫和她一样。 心里想的都是，在以后没有他们陪伴的日子里，孩子累了能够有人互相倚靠，倦了可以互相安慰，难了可以互相扶持，喜悦有人分享，悲伤有人理解。 人生掐头去尾，不过匆匆几十年而已。 这下子，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林雨身上，特别是张雅，心里又是期盼，又是有些担忧，那是两种复杂的情绪。 林雨看着父母的神色，又看着张雅亮晶晶的眼眸，他却觉得现在谈结婚还是太早了，毕竟，他的身体还有炸弹没有解。 这东西不应该给眼前的姑娘以危险。 他从来就不是他生父般的那种男人。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随着几秒钟的时间，尴尬仿若实质。 林爸看向林雨：“你不说点什么吗？” 林雨迎着三个人的目光：“我也愿意。” “爸，你放心，我和张雅会好好的。” 这样的话出口张雅笑靥如花，但心里的警报已经拉响，但她无比相信，这个男人肯定还有其他的话会亲自和她说的。 林爸深深呼了一口气，看向林妈，又看向面前郎才女貌的一对，只是点头道：“好啊，真好啊，没有比这个更让人开心的了。” 说完，他的眼里又涌现了担忧。 “就是我这副样子，没法和姑娘家长聊聊，没准是我的一厢情愿，人家家长还未必同意呢，这可不是谁说话就能完成的事情。” 张雅听闻，轻声道：“来之前，我和妈妈说了这方面的事儿，她一直都遵从我的意见，只要我点头了，事情就没有问题。” 林雨感激的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林爸听后容光焕发：“好啊，真好啊。” “心里最后的石头也落地了，就算现在死了，那我也没有其他遗憾了，你们两个年轻人要好好生活，热爱生活，珍惜时间，珍惜健康，你们……” 说到这，林爸突然感觉气不顺。 面部痛苦，狠狠地咳嗽了几声。 见状，林妈上前帮他拍了几下后背，边拍边说：“高兴也不能说这么多话，还是要休息的，你争取多活些日子，咱们几个人，以后慢慢的说。” 林爸止住了咳：“听你的，都听你的。” 说完，他又拉着林妈的手，他的拇指在林妈的手背上画圈：“这么多年了，挺好。” “就是活的不够长，有些对不起你。” 林妈听后安慰道：“讲什么对起对不起的，我就知道你活着时候，一直都很对得起我，这就行了，别胡思乱想。” 林爸再次抬头深深的看着林雨和张雅。 “行了，这屋子不通风，都是汗味。” “你俩要好好的。” 说完，他也松开了林妈的手。 “都出去，我也歇歇，有些累了。” 三个人互相看看，点了点头关上了门。 林爸深深的看了看这个屋子，这是他年轻时辛劳好久才得到的住处，他还记得和林妈搬到这里时，那份得意和开心，以及当时那种越来越好的心气，和对未来的憧憬。 一晃就是几十年。 当年的身强力壮，竟变成了求死难得。 他不甘间，恶病缠身的痛苦，再次席卷着他的全身，这个佝偻身子，痛苦不堪的男人知道，药效又过去了，他只好又拿着枕头，咬在了嘴里，发出哼哼和呜咽。 他的眼睛带着血丝和浑浊，不屈的侧过了身体，静静地看向窗外，外头晴空万里，一如他当年买房搬家的天气，只不过那份轻松惬意，已经再也找不回来了。 林爸，挣扎着抓到了手机…… …… 客厅。 林妈没有任何拐弯抹角，冲着张雅直言道：“刚才林雨爸爸那么一问，这话就僵在那了，你的话有点哄病人的意思，你们两个的事情呢，还要你们两个自愿决定。” 张雅先是看着坐在沙发明显有心事的林雨，这才转过头来冲着林妈说道：“阿姨，您太周到了，但是我确实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带着冲动，带着安慰林叔，我头脑清醒着呢。” 林妈听后，看了看林雨，没再多说。 张雅说完，眼睛略微向着林雨一撇，当着林妈的面，语气温柔：“但阿姨，我感觉林雨听我的领证建议，兴趣不高，我觉得您儿子看上去到像是在安慰林叔，我在意这个。” 林妈听话马上拍了林雨一下。 “想什么呢？人家姑娘问你话呢？” “剔除你爸这个因素，你对这感情怎么看，是不是不打算结婚还是怎么着，人姑娘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你要是想含糊着过去我都不答应。” 林雨看了看眼前期待感十足的林妈。 又转头看向正盯着他看的张雅。 “那什么，我们俩的事儿，您先别操心了，我们两个自己谈就好。” 说完这话，他马上从沙发上起身，拉着张雅的手就向着自己的卧室走。 林妈看着关上的房门嘴里念叨着：“人姑娘都没不好意思，他还不好意思上了，这孩子哪哪都好，就是在我跟前脸皮太薄了。” 她说着说着就笑了。 这两个人是林爸的安慰。 当然，也是她对生活的憧憬。 没有什么比看着后辈成长更开心的了。 屋子里，林雨和张雅两个人并排坐在床上，后者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小腿在半空中一晃一晃的。 “我说，你是不是真的特别勉强啊？” “或许，你就是这段时间比较痛苦，才选择和我谈恋爱，对于结婚，你心里压根就没有什么具体概念，其实你直说也没有关系。” 张雅说完，面带理解的看着林雨。 明亮的眸子，注视着他的嘴唇。 心里无比期待着唯一的正确答案。 林雨看她这个样子，当下也是直言道：“你误会了，我接受你去医院，就已经做好了恋爱，结婚的打算，但是我仔细想了很多次想了很久很久，我觉得，人，不可以这么自私。” “你再等等，等我复查的结果，如果全都ok的话，那我们就幸福下去，要是不行，也不能用结婚证，叠加责任把你捆我身边？” “幸福+幸福是两个人的幸福，痛苦加痛苦就没有必要了，真要痛苦我自己就面对了，别拉上你和我一起难受了。” 他说完，张雅的小腿不晃了，闪亮亮的眸子紧紧的盯着他，脸上的笑容根本就压不住，一把就抱住了林雨。 “你能这么想，那就证明我没看错人。” “这么说，要说之前我还有最后一点的犹豫，那现在真的一点都没有了，我的话放在这，就算你复查有问题，我也会嫁你。” 林雨听着耳边的告白心里波涛汹涌。 他了解张雅， 她是说的出做得到那种。 张雅已经松开了搂着他脖子的手。 就这样对视着，带着脸红，看着他。 林雨：“可是……” 没等他说完，嘴巴就被张雅堵上了。 轻点一下后，直接把他的话怼了回去。 “没有可是，不要再说犹豫的话。” “除非，你真的确定要把我推走。” 林雨看着她的严肃没有再说话。 他伸出手搂住了张雅的腰。 后者微笑着靠在了林雨的肩膀。 不用说什么，也无需再说什么了。 床头的相框，那个女人笑的依然很美。 砰！咚！ 仿佛地震般的声音，震醒了依偎的两个人，林雨和张雅松开了彼此，眼里都是疑惑，紧接着就听到客厅急促的脚步声。 林雨推开门，就发现林妈扶着门框。 就那么呆愣的站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林雨和张雅马上走到了林妈的身边。 卧室里，哪里还有林爸的身影？ 只有扭曲的，耷拉到地上一半的床单，以及开着的窗户，还有被风扬起的窗帘，揭示了刚刚的巨响代表了什么。 林妈第一个冲了过去，趴在窗户向下看，然后低头看着楼下，再也没有动。 林雨快走几步到了客厅，拉开了窗户。 他看着趴在地上的那件睡衣瞳孔巨震。 过了好一会儿，林妈像是被抽空了情绪，走到了客厅，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闭上眼睛靠在了那里。 三个人，没有人说话，死一般寂静。 过了很久，仿佛是一个世纪那么长。 “看看你的手机，你爸最后发的消息。” 林雨听闻，这才从兜里掏出手机。 家庭的聊天群，林爸的头像依然是年轻时，当兵仰头无比精神的模样，聊天的对话框内，是长长的一段话。 林爸：亲爱的老婆，儿子。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肉麻的称呼你俩。 我到站了，该下车了，陪不了你们了。 太痛了，未来会更痛，我坚持不住了。 本来我想看到儿子儿媳结婚的，可惜。 老婆，要是太孤单，你记得再找一个。 儿子，你要照顾好妈妈，她不容易的。 我不想蜷缩在这个不通风的屋子里。 也不想被病痛折磨的剩最后的皮包骨。 病魔不能带走我的尊严，不和它玩了。 不要伤心，这对我是种解脱，该祝福。 我太粗心了，没有提前预备着毒药。 当想预备的时候却要经过你们手。 就算给我，对你们来说那得多痛苦。 我还是自己来，轻轻一跃，结束。 就是我落地后，旁人会吵到你们耳朵。 对不起，这是我的一次自私的行为。 抱歉啦，我最爱的老婆，儿子。 林雨读到最后，已经哽咽的说不出来话了，张雅默默的听着，跟着流泪。 只有林妈，状态麻木，还是不敢置信。 但紧接着，她就跑到厨房，呕吐起来。 楼下，林爸的位置。 很多人围了过来，指指点点。 第306章 吃自己饭，管他别人怎么说 “这是老林，不是说刚出院静养吗？” “啥静养，保不齐是家属怕花钱。” “这人呐，活着是真的不容易啊，唉。” 越来越多的人扔掉了手上的牌，向着这个位置涌，指点的手指越来越多，像是多腿的蜈蚣，嘀咕什么的都有，很是热闹。 林雨扒开了人群，看到眼前这幕，心头巨震，尽管在楼上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准备，但他还是愣在了当场。 单元楼门口，围在台阶的空心钢管，被砸的成了v型，紧紧的贴在了地面上，本就消瘦很多的林爸，此时好像更薄了一些。 他就那么静静地，不出声的趴在那里。 林妈和张雅同样绕过了人群。 张雅本能的伸手去扶林妈的胳膊。 后者摇摇头，伸手拨开了张雅的手。 林妈默默的蹲在地上，脱下上衣盖在了林爸的头上，嘴里轻声的嘟囔：“走了也好，走了也好，这辈子活的也挺累的，下辈子别来了，去那边享享福。” 看到这幕，即使是之前乱编排的，八竿子打不到的邻居，也停止了嘴上的揣测，没人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看着。 看了一会儿，众人各自的散去。 回到不远处的小石桌子，小石凳子，坐了下来，继续嘻嘻哈哈的打起了牌，只不过大家嘴里不再是东家长西家短，而是不约而同的开始感慨起了人生。 “这人不能攀比，好好活着比啥都强。” “该吃吃该喝喝，遇事儿别往心里搁。” “身体健康最重要，老林就是心太重。” “拉倒，人家那么乐呵，才不心重。” “那是表面，他不心重他能有病？” “就是，这病啊，都是情绪来的。” 不远处，林雨等三人默默的站着。 和那边仿佛是两个世界，静的吓人。 没一会儿，小区的物业走了过来，问明情况后，还是拨打了报警电话，程序上没毛病是他牢记的。 至于趴在那的那位是怎么死的就和他没有关系了，不这么干的话，保不齐之后有什么毛病，让别人挑到他的头上。 没过一会儿，穿着制服的一批人就赶到了现场，稍微做了调查证实了自杀，叮嘱尽快处理后，又火速的离开了。 “爸，居然已经痛到了这地步吗？” 林雨看着趴在地上被林妈盖住脑袋的林爸轻声开口，话语里满是疑惑和不可置信。 林妈转头看他的模样只是淡淡的说道：“我看到过他痛苦的硬撑，但没想过已经痛到了这种程度。” 说完，她心疼的说道：“要是能让我帮他分些多好啊，病啊，真的要人命啊。” 林雨没有再说什么。 显然，他所知道的还不如林妈， 眼见妈妈都被瞒着，他想着爸爸一次又一次的笑脸，心里更是难受。 这时，张雅挽着他的胳膊轻声道：“联系人，这样子不是办法， 叔叔选择这个方式，无疑是最在乎体面和尊严的。” 这样的话出口，林妈和林雨才从悲伤里清醒了一些，他们惊讶的发现，很多时候确实需要个局外人，传递些理智的声音。 当林爸被拉走后，物业马上安排相关人员，把那块地方冲洗了干净，当下就像是无事发生一样。 生命的流逝总是与小家庭有关系。 与世界上其他任何人都无关。 “领导，那个被砸坏的空心管子？” “当然是你去找家属商量赔偿了。” 挂断电话后，穿着物业衣服的年轻人愁眉苦脸的，他明明按照着规矩做事儿了，可总有这种无法预料的节外生枝，落在他这个当事人身上。 “真他奶奶的倒霉。” 年轻物业看着不远处正欢声笑语，谈笑风生的小区老年闲散人员，心里涌现了浓浓的羡慕，他觉得按自己钱少事儿多的工作特性，估计自己活不到眼前这帮人的年纪。 火化的路上，林雨冲着林妈问道：“咱们得把墓地选了，事发太突然了，我现在抓紧看看，找一块不错的地方。” 张雅一言不发的陪着他。 听到这话，把林雨的手握的更紧了。 “不用了，已经选好了。” 林雨听到这话，有些茫然的看着林妈。 “我家那几个亲戚，你的舅舅，姨，他们来咱们家就是提这茬的，其实用他们提嘛，在医院的时候，这些我和你爸都商量过了，墓地就是你亲妈那里，我们都会葬一块儿。” 林妈说完，透过面包车的窗户看向了外面，外头很亮很好，比眼下阴暗密闭的面包车，不知要舒心多少倍。 林雨听到这话，马上放下了手机。 “花了多少钱，这笔钱我给你。” 林妈没有扭头只是淡淡的说道：“之前，你和姚雪订婚的时候，彩礼钱没要上来，眼下你爸重病，这些欠款倒是都要上来了。” “这些钱，刚好给他买个安眠的地方。” 说完这些话，林妈马上反应了过来，不好意思扭过头看着张雅：“不好意思，闺女，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阿姨忘记了。” 张雅听后马上摇摇头。 “林雨，和我提过这事儿，没事儿。” “阿姨，我不是那么敏感的女人。” 林妈听后强扯着笑脸，然后又是扭头望向窗外，她心底有着隐隐的期盼，期盼这车开的快点，再快点，不然她在这个空间里，看着自己丈夫，真的太难受了。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林雨心里感觉有些迷离，这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空气中飘浮着一股味道，像是烧知了一般，很有些奇怪，但又很正常。 他都不知道，这方圆没多大的地方。 在这同一时刻就有这么多死掉的人。 就如同小时候第一次去医院，第一次发现，居然有这么多人同时生病一样的神奇。 林雨看着来往的人，绝大多数人都和他们母子一样，眼神里有迷茫，有不信，有伤心，这种情绪像是传染一样。 也和那股子烤知了味一样，飘浮在空气里，使得每个人原本压抑的情绪，更加的糟心了。 “您这边要哪个骨灰盒，请挑一挑。” 一个八字眉，浓胡茬，满脸横肉的人出现在了林雨的近前，开始了每日随机的推销，他每天总能卖出去几个特贵的骨灰盒，赚取更多的钱，而眼下的林雨和张雅，他单看外貌和皮肤，就知道他们适合中奖。 林妈像没听见一样，继续默默的看着火光，她压根都懒得去思考其他的事情，只想着送丈夫这具身体的最后一程。 看着这一排排，哪个都无比难看的骨灰盒，林雨随手一指：“就给我们用这个。” 他的话出口，面前满脸横肉的男人的脸上马上就是不可思议的神色，紧接着他的神色很是丝滑的过渡到了不解和愤怒。 “这……这个是我们这里，为了关照家庭条件太差的家属准备的，这看上去这么差的盒子，你也忍心给家属用？” “单凭你的样貌打扮，怎么也不会给家人用这么差的东西？要不你再好好选选？” 他的声音很大，在这个近乎只有烧火声音的空间里，更称得上震耳欲聋。 直接引得在场所有人的侧目。 只有边上的林妈像是没听见一样。 继续默默的看着火光，心头无限感伤。 男人见吸引到了全场的目光，八字眉马上就是皱了起来：“我说，这是人的最后一程，一个骨灰盒而已没多少钱的。” 他的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要推销哪款了，毕竟他还没有看到过在这种时候较真的人，抓的就是抹不开面子，和犯不上。 张雅冰雪聪明，怎么看不出这种恶劣，下贱的推销，她怎么也想不到，有些人竟然能卑劣到这个程度，人性泯灭。 连别人的骨灰都要榨出油来。 林雨感受着旁人的目光，看着眼前男人明显成竹在胸的表情，他的拒绝刚要说出口，但转头就看到了，不知何时已经到旁边的林妈，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算了，你给我介绍下哪个好。” 听到这话，旁观的人心里都是感慨，同时心里都对这个八字眉的男人问候了祖宗十八代，骂他有命赚没命花。 骂归骂，他们心里清楚得很。 就是这些畜生才能赚钱呢。 没命花也不过是心里的一点发泄罢了。 男人满脸藏不住的喜色，脸上的横肉一抖一抖的，正要转头去货架挑那个最贵的。 “什么算了，这是给你爸挑盒子吗？” 林雨听到这话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您是这孝子的妈，您们稍等一下，我这就给您们挑个最好的来。” 八字眉满脸堆笑，当着众人当着林妈的面，不要钱的夸了一嘴林雨。 林雨知道，孝子和骂他傻子没区别。 只是林妈在旁，他全当没有听见。 自己无所谓，但亲人感受必须照顾好。 这个亏，他心甘情愿的吃。 “等等。” 林妈的话语一出，刚转身过去的男人脸色猛的不悦，转过头来时依然是面带笑意：“还有什么要求，您尽管吩咐。” 张雅见状已经把头扭到了一边。 林妈淡淡道：“我刚见我儿子好像指了一个，让您这边好像给否了，是这样？” 她的话是这样说的。 但询问的目光却是看向了林雨。 “谁正经人给家人最坏的盒子？” “您真的确定要最坏的骨灰盒？” 横肉男的分贝又是提高了不少。 林雨看着被众人盯着的妈妈，想尽快把这场不愉快结束掉，正当他要开口时，突然收到林妈的眼神，话又憋了回去。 林妈丝毫不顾及在场所有人。 “孩子，你刚才挑的是哪个？” 林雨向着货架一指。 林妈顺着看去，拍板道：“就这个。” 说完，她依然挺胸抬头的，无视着包括眼前这个卖家，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事已至此，横肉男心里无比的不痛快，他的脚懒洋洋的迈着外八字，嘴上阴阳怪气道：“这世道，人一没，就啥都没了。” “甭管生前给家里赚多少钱，都这样。” 林妈毫不避讳，声音是林雨没见过的嘹亮：“您如果觉得我丈夫用的骨灰盒不好，麻烦您发发善心，给我们这个揭不开锅的家庭，赠送一个行吗？” 旁观的人听到这，有些人都忘记了悲伤，心里直呼痛快，他们这场合真不可能这么豁的出去，面子一点不要了。 “我又不认识你，凭什么送你？” 林妈语气冷冽：“你也知道我们不认识，那你凭什么管我们给家人用什么，啊？” 听到这，看热闹的人群，纷纷对着横肉男投去鄙视的目光，后者脑袋里空空，根本没有准备这么多的词儿，临场反应不够，当场就尬住了。 他不情不愿，一言不发的到货架。 拿着那个骨灰盒递了过来。 嘴上不知道嘟囔着什么走开了。 张雅在边上眼冒星星，她一直觉得林妈是个明事理，懂分寸的女人，今天一看，不仅如此，这份硬气倒是有些像她亲妈了。 本来，她和妈妈说两人会投脾气，不过是随口说的，眼下她却觉得，这俩女人的关系，以后真的会很靠谱。 骨灰进了盒子，几人离开了这里。 出去后，林妈扭头看向林雨。 “不需要因为顾虑我的感受，就违背自己的想法，你妈和你爸一样，不想成为累赘。” “要是你自己在这，你肯定不会妥协。” 林雨默默的听着，轻轻点了点头。 林妈看了看张雅，又看了看林雨，语重心长道：“别以为我强撑着，心里很难过，根本不是这样。” “咱做自己的事儿，吃自己的饭，管他别人怎么说，听明白了嘛？” 两个人点点头，一左一右的陪着林妈。 回家的路上，林雨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拿起手机看着秦羽号码心里很疑惑。 “喂，你打电话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秦羽听着这副爱搭不理的语气笑了笑：“你们公司老总见你好久没去，这电话就打到了我的手机上，我都忘了，之前我叮嘱他，你那边在公司有情况要告诉我。” 林雨听着对方爽朗的语气，直言道：“看来，你心情不错，清除异己，大权独握后，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以前都没见你这么开心。” 秦羽没有理会这种嘲讽，只是询问道：“年薪百万的工作说扔就扔，太冲动了？” 林雨的手搭在骨灰盒上。 “没扔，我爸没了。” 秦羽听后，脸色立刻古怪起来。 但他马上回过味儿来。 “老林，走了？” 没人回答他，电话已经挂断了。 第306章 吃自己饭，管他别人怎么说 “这是老林，不是说刚出院静养吗？” “啥静养，保不齐是家属怕花钱。” “这人呐，活着是真的不容易啊，唉。” 越来越多的人扔掉了手上的牌，向着这个位置涌，指点的手指越来越多，像是多腿的蜈蚣，嘀咕什么的都有，很是热闹。 林雨扒开了人群，看到眼前这幕，心头巨震，尽管在楼上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准备，但他还是愣在了当场。 单元楼门口，围在台阶的空心钢管，被砸的成了v型，紧紧的贴在了地面上，本就消瘦很多的林爸，此时好像更薄了一些。 他就那么静静地，不出声的趴在那里。 林妈和张雅同样绕过了人群。 张雅本能的伸手去扶林妈的胳膊。 后者摇摇头，伸手拨开了张雅的手。 林妈默默的蹲在地上，脱下上衣盖在了林爸的头上，嘴里轻声的嘟囔：“走了也好，走了也好，这辈子活的也挺累的，下辈子别来了，去那边享享福。” 看到这幕，即使是之前乱编排的，八竿子打不到的邻居，也停止了嘴上的揣测，没人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看着。 看了一会儿，众人各自的散去。 回到不远处的小石桌子，小石凳子，坐了下来，继续嘻嘻哈哈的打起了牌，只不过大家嘴里不再是东家长西家短，而是不约而同的开始感慨起了人生。 “这人不能攀比，好好活着比啥都强。” “该吃吃该喝喝，遇事儿别往心里搁。” “身体健康最重要，老林就是心太重。” “拉倒，人家那么乐呵，才不心重。” “那是表面，他不心重他能有病？” “就是，这病啊，都是情绪来的。” 不远处，林雨等三人默默的站着。 和那边仿佛是两个世界，静的吓人。 没一会儿，小区的物业走了过来，问明情况后，还是拨打了报警电话，程序上没毛病是他牢记的。 至于趴在那的那位是怎么死的就和他没有关系了，不这么干的话，保不齐之后有什么毛病，让别人挑到他的头上。 没过一会儿，穿着制服的一批人就赶到了现场，稍微做了调查证实了自杀，叮嘱尽快处理后，又火速的离开了。 “爸，居然已经痛到了这地步吗？” 林雨看着趴在地上被林妈盖住脑袋的林爸轻声开口，话语里满是疑惑和不可置信。 林妈转头看他的模样只是淡淡的说道：“我看到过他痛苦的硬撑，但没想过已经痛到了这种程度。” 说完，她心疼的说道：“要是能让我帮他分些多好啊，病啊，真的要人命啊。” 林雨没有再说什么。 显然，他所知道的还不如林妈， 眼见妈妈都被瞒着，他想着爸爸一次又一次的笑脸，心里更是难受。 这时，张雅挽着他的胳膊轻声道：“联系人，这样子不是办法， 叔叔选择这个方式，无疑是最在乎体面和尊严的。” 这样的话出口，林妈和林雨才从悲伤里清醒了一些，他们惊讶的发现，很多时候确实需要个局外人，传递些理智的声音。 当林爸被拉走后，物业马上安排相关人员，把那块地方冲洗了干净，当下就像是无事发生一样。 生命的流逝总是与小家庭有关系。 与世界上其他任何人都无关。 “领导，那个被砸坏的空心管子？” “当然是你去找家属商量赔偿了。” 挂断电话后，穿着物业衣服的年轻人愁眉苦脸的，他明明按照着规矩做事儿了，可总有这种无法预料的节外生枝，落在他这个当事人身上。 “真他奶奶的倒霉。” 年轻物业看着不远处正欢声笑语，谈笑风生的小区老年闲散人员，心里涌现了浓浓的羡慕，他觉得按自己钱少事儿多的工作特性，估计自己活不到眼前这帮人的年纪。 火化的路上，林雨冲着林妈问道：“咱们得把墓地选了，事发太突然了，我现在抓紧看看，找一块不错的地方。” 张雅一言不发的陪着他。 听到这话，把林雨的手握的更紧了。 “不用了，已经选好了。” 林雨听到这话，有些茫然的看着林妈。 “我家那几个亲戚，你的舅舅，姨，他们来咱们家就是提这茬的，其实用他们提嘛，在医院的时候，这些我和你爸都商量过了，墓地就是你亲妈那里，我们都会葬一块儿。” 林妈说完，透过面包车的窗户看向了外面，外头很亮很好，比眼下阴暗密闭的面包车，不知要舒心多少倍。 林雨听到这话，马上放下了手机。 “花了多少钱，这笔钱我给你。” 林妈没有扭头只是淡淡的说道：“之前，你和姚雪订婚的时候，彩礼钱没要上来，眼下你爸重病，这些欠款倒是都要上来了。” “这些钱，刚好给他买个安眠的地方。” 说完这些话，林妈马上反应了过来，不好意思扭过头看着张雅：“不好意思，闺女，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阿姨忘记了。” 张雅听后马上摇摇头。 “林雨，和我提过这事儿，没事儿。” “阿姨，我不是那么敏感的女人。” 林妈听后强扯着笑脸，然后又是扭头望向窗外，她心底有着隐隐的期盼，期盼这车开的快点，再快点，不然她在这个空间里，看着自己丈夫，真的太难受了。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林雨心里感觉有些迷离，这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空气中飘浮着一股味道，像是烧知了一般，很有些奇怪，但又很正常。 他都不知道，这方圆没多大的地方。 在这同一时刻就有这么多死掉的人。 就如同小时候第一次去医院，第一次发现，居然有这么多人同时生病一样的神奇。 林雨看着来往的人，绝大多数人都和他们母子一样，眼神里有迷茫，有不信，有伤心，这种情绪像是传染一样。 也和那股子烤知了味一样，飘浮在空气里，使得每个人原本压抑的情绪，更加的糟心了。 “您这边要哪个骨灰盒，请挑一挑。” 一个八字眉，浓胡茬，满脸横肉的人出现在了林雨的近前，开始了每日随机的推销，他每天总能卖出去几个特贵的骨灰盒，赚取更多的钱，而眼下的林雨和张雅，他单看外貌和皮肤，就知道他们适合中奖。 林妈像没听见一样，继续默默的看着火光，她压根都懒得去思考其他的事情，只想着送丈夫这具身体的最后一程。 看着这一排排，哪个都无比难看的骨灰盒，林雨随手一指：“就给我们用这个。” 他的话出口，面前满脸横肉的男人的脸上马上就是不可思议的神色，紧接着他的神色很是丝滑的过渡到了不解和愤怒。 “这……这个是我们这里，为了关照家庭条件太差的家属准备的，这看上去这么差的盒子，你也忍心给家属用？” “单凭你的样貌打扮，怎么也不会给家人用这么差的东西？要不你再好好选选？” 他的声音很大，在这个近乎只有烧火声音的空间里，更称得上震耳欲聋。 直接引得在场所有人的侧目。 只有边上的林妈像是没听见一样。 继续默默的看着火光，心头无限感伤。 男人见吸引到了全场的目光，八字眉马上就是皱了起来：“我说，这是人的最后一程，一个骨灰盒而已没多少钱的。” 他的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要推销哪款了，毕竟他还没有看到过在这种时候较真的人，抓的就是抹不开面子，和犯不上。 张雅冰雪聪明，怎么看不出这种恶劣，下贱的推销，她怎么也想不到，有些人竟然能卑劣到这个程度，人性泯灭。 连别人的骨灰都要榨出油来。 林雨感受着旁人的目光，看着眼前男人明显成竹在胸的表情，他的拒绝刚要说出口，但转头就看到了，不知何时已经到旁边的林妈，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算了，你给我介绍下哪个好。” 听到这话，旁观的人心里都是感慨，同时心里都对这个八字眉的男人问候了祖宗十八代，骂他有命赚没命花。 骂归骂，他们心里清楚得很。 就是这些畜生才能赚钱呢。 没命花也不过是心里的一点发泄罢了。 男人满脸藏不住的喜色，脸上的横肉一抖一抖的，正要转头去货架挑那个最贵的。 “什么算了，这是给你爸挑盒子吗？” 林雨听到这话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您是这孝子的妈，您们稍等一下，我这就给您们挑个最好的来。” 八字眉满脸堆笑，当着众人当着林妈的面，不要钱的夸了一嘴林雨。 林雨知道，孝子和骂他傻子没区别。 只是林妈在旁，他全当没有听见。 自己无所谓，但亲人感受必须照顾好。 这个亏，他心甘情愿的吃。 “等等。” 林妈的话语一出，刚转身过去的男人脸色猛的不悦，转过头来时依然是面带笑意：“还有什么要求，您尽管吩咐。” 张雅见状已经把头扭到了一边。 林妈淡淡道：“我刚见我儿子好像指了一个，让您这边好像给否了，是这样？” 她的话是这样说的。 但询问的目光却是看向了林雨。 “谁正经人给家人最坏的盒子？” “您真的确定要最坏的骨灰盒？” 横肉男的分贝又是提高了不少。 林雨看着被众人盯着的妈妈，想尽快把这场不愉快结束掉，正当他要开口时，突然收到林妈的眼神，话又憋了回去。 林妈丝毫不顾及在场所有人。 “孩子，你刚才挑的是哪个？” 林雨向着货架一指。 林妈顺着看去，拍板道：“就这个。” 说完，她依然挺胸抬头的，无视着包括眼前这个卖家，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事已至此，横肉男心里无比的不痛快，他的脚懒洋洋的迈着外八字，嘴上阴阳怪气道：“这世道，人一没，就啥都没了。” “甭管生前给家里赚多少钱，都这样。” 林妈毫不避讳，声音是林雨没见过的嘹亮：“您如果觉得我丈夫用的骨灰盒不好，麻烦您发发善心，给我们这个揭不开锅的家庭，赠送一个行吗？” 旁观的人听到这，有些人都忘记了悲伤，心里直呼痛快，他们这场合真不可能这么豁的出去，面子一点不要了。 “我又不认识你，凭什么送你？” 林妈语气冷冽：“你也知道我们不认识，那你凭什么管我们给家人用什么，啊？” 听到这，看热闹的人群，纷纷对着横肉男投去鄙视的目光，后者脑袋里空空，根本没有准备这么多的词儿，临场反应不够，当场就尬住了。 他不情不愿，一言不发的到货架。 拿着那个骨灰盒递了过来。 嘴上不知道嘟囔着什么走开了。 张雅在边上眼冒星星，她一直觉得林妈是个明事理，懂分寸的女人，今天一看，不仅如此，这份硬气倒是有些像她亲妈了。 本来，她和妈妈说两人会投脾气，不过是随口说的，眼下她却觉得，这俩女人的关系，以后真的会很靠谱。 骨灰进了盒子，几人离开了这里。 出去后，林妈扭头看向林雨。 “不需要因为顾虑我的感受，就违背自己的想法，你妈和你爸一样，不想成为累赘。” “要是你自己在这，你肯定不会妥协。” 林雨默默的听着，轻轻点了点头。 林妈看了看张雅，又看了看林雨，语重心长道：“别以为我强撑着，心里很难过，根本不是这样。” “咱做自己的事儿，吃自己的饭，管他别人怎么说，听明白了嘛？” 两个人点点头，一左一右的陪着林妈。 回家的路上，林雨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拿起手机看着秦羽号码心里很疑惑。 “喂，你打电话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秦羽听着这副爱搭不理的语气笑了笑：“你们公司老总见你好久没去，这电话就打到了我的手机上，我都忘了，之前我叮嘱他，你那边在公司有情况要告诉我。” 林雨听着对方爽朗的语气，直言道：“看来，你心情不错，清除异己，大权独握后，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以前都没见你这么开心。” 秦羽没有理会这种嘲讽，只是询问道：“年薪百万的工作说扔就扔，太冲动了？” 林雨的手搭在骨灰盒上。 “没扔，我爸没了。” 秦羽听后，脸色立刻古怪起来。 但他马上回过味儿来。 “老林，走了？” 没人回答他，电话已经挂断了。 第307章 幸福美满，我看你像无人机（完） 墓园。 凉风阵阵。 亲朋好友例行公事后草草的散去了。 寒风下，林爸的墓前还有三个人依依不舍的站着。 其中的两位，代表着他一生苦心经营的小家。 另一位，仿佛是老天垂怜，很适时的派来，顶替了他的位置。 家，还是那个家，只不过有人离开，有人加入，生生不息。 林妈从袋子里掏出几大包湿巾，蹲了下来默默的擦拭着，她看哪里都很脏。 张雅见状转头看向林雨，后者会意摇了摇头，暗示无需帮忙。 “这几十年，过的是真快，转眼你们两个就先走了。” 听到这话，林雨向着不远处的那块墓碑看去，那是他亲妈的地方。 林妈蹲着擦了好久好久，起身时张雅很适时的出手搀扶。 她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成果，又不知疲倦的向着不远处，林雨亲妈的墓碑走去。 林雨和张雅默默的跟着，没有说话只是陪着。 随着一张张湿巾变黑，墓碑的颜色都跟着闪亮起来。 “好啦，这看着多好啊。” 林妈说着，把一大把黑湿巾塞回了兜子里。 正在这时候，只有张雅注意到，一个和林雨长相无比相似的男人从远处走了过来。 她拉了拉林雨的胳膊，轻轻扭头冲着远处的人示意。 林雨顺着看去，秦羽还是那么锐气，带着独有的上位者气质，向着这边走。 林妈也注意到了他，只是轻声说道：“小雅，咱们先回去，我不太喜欢这人。” 张雅二话没说，挽着林妈的肩膀，两人迎着寒风，向着远处走去。 她这才知道，原来用湿巾时间长了，在这个温度下，手也是会红的发紫的。 林雨依然静静的站着，感受到身边站了人，他的头转都没转。 “她还是很厌恶我，这么多年了还是一如既往。” 秦羽说话间，抽出一根烟递了过来，林雨没有伸手接，他又只好收了回去。 林雨淡淡道：“她觉得丈夫的病是这么多年的郁郁寡欢，这么算来你当然算是始作俑者。” “她跟我讲了一点你们当年的事儿，只是客观的陈述了点，的确很符合我对你的印象。” 秦羽脸上露出微笑，吐出一缕烟，轻弹了几下烟灰。 “其实也没什么，老林的性格，即使和我合作不被踢出局，和别人也会踢出局的。” “不过，我也没有像陌生人那样对他，还是稍微给了些经济补偿的，就这样。” 林雨听到这话只是深深呼出一口气，没有说什么。 “我还以为你会骂我几句，诸如卑鄙是卑鄙者的墓志铭这些不痛不痒的话出来。” 林雨沉默了一会儿，脸上少见的正经起来：“你压根就不在乎这些，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光是为了你个人变态的掌控欲，亲兄弟，说扔就扔了，亲子说当筹码鱼饵就用了。” “大家的道德水准都不在一个等级，利用道德去说些无关痛痒的话，那我才是疯了。” 秦羽听后脸色有点严肃，辩解道：“亲兄弟狼子野心，所以该让他们收收心。” “至于利用你，那也是我算出来，你九成九的没大事儿，这才利用一下。” “我本就是利己的人，这样的模式适合生存，但你说我变态，那可太过了。” “与平日我打交道的那些人比起来，我已经干净的不能再干净。” 林雨听完，概括道：“说多了，其实就是你没把除自己以外的人当回事儿，任何人。” 他说着扭过头看着秦羽，后者丝毫没有掩饰淡淡道：“很准确。” 紧接着，秦羽又正色道：“这是成功的秘诀，是我从吃不饱饭开始学到的，血的教训。” “不抛弃良心，人是翻不了身的，你把别人当人，别人把你当猪，所以猪还是别人当。” “你看我现在的财富，地位，这就证明了，我这样的人，才能活得好，为何不干呢？” 说完，他向着不远处指了指：“那个就是老林的墓地，你看他不干，他就闹心的早死。” “老林是厚道人，从小我们四个玩的时候他就最厚道，可有用嘛，不过是平庸的草草一生。” “其实，当年我们合作，我是暗处胆大干脏事儿的，他就只搞技术相关，后来分开以后，他要是少守规矩胆子大一些，也不至于干什么都不成功，规则就是那个规则，他看不明白而已。” “就连那些底层小商贩都知道少守规矩，兢兢业业的保质保量，起早贪黑的，实际上累死也赚不到钱的，把良心一丢，什么料差上什么，什么伤身给什么，好吃又钱多，大家都开心。” 林雨听着这些话并不觉得愤怒，只觉得非常的合理。 养蛊竞争模式下胜出的佼佼者，自然会是这样蔑视规矩蔑视一切的人。 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的人，从小就是，甚至比这些狂躁分子进化了不少。 做什么都讲究不违背法律，规则，在规则下游刃有余的碾压着老实人，憨厚人。 无论是，学校，职场，还是生活方方面面，他的亏都由别的人替他吃完了。 要说比眼前这个生父多的，可能就是由养父母身上学习到的爱心和原则了。 “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力，我并不觉得我爸，你嘴里的笨老林有什么不好。” “要是，都和你一样，那生存环境就是比动物世界更残忍的无间地狱，那才是让人恐惧。” 秦羽不屑的笑道：“优胜劣汰，适者生存，弱者淘汰，天道法则。” 这样的话出口，林雨身体猛的一震，如遭雷击。 他觉得眼前这个嘴脸太熟悉了，简直就是他曾经的模样。 原来，这就是傲慢嘛，他自己从未察觉，今天才从别人身上看到了这点。 毕竟，就在不久前，他也恨其不争的在心里数落着一只只没本事的绵羊，何其相似。 林雨默默的看着眼前一座座坟，轻轻的感慨道：“每个人也就几十年的好日子，何必这么尖锐，你从那些看不起的人身上占着便宜，抽着血，仁善一些，反哺一下，把别人当人不也挺好的，大家生活的都其乐融融，就没那么多道德下限的事儿了，说到底都是经济问题。” “难道那些病了的，残了的，能力一般的，身世坎坷的，就活该去死嘛。” 他说话间，想着遇到的这些糟心的人，都是自己没本事，却妄想从别人身上吸血。 姚雪是这样的，之前那个卖骨灰盒的也是这样的，本质没有任何的不同。 秦羽不带一丝感情色彩：“我吃不饱的时候没人管我，我吃饱了自然没理由管别人。” “谁爱管谁管，我又没有这种责任，他们要是行，就争先恐后的向上爬，不行就去死。” 听到这话，林雨先是发愣，然后感慨道：“这大概就是你这类人的心里话了。” “自己好容易吃得苦中苦，不当人上人笑着欣赏着别人遭罪模样，那这份苦就算是白吃了。” “别说带着其他人过更好的生活，你不在他们爬行的时候，用力踩下一脚已经是克制了。” 秦羽的烟已经烧到了尽头，他看都没看随意的向着地上一弹。 规则，卫生，道德之类的束缚简直没有，他只是淡淡道：“说的很有道理。” “正如我和你刚才说的那样，我比我这个层级的人干净的点，就是我只是看，还没伸脚。” 林雨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觉得身体被风吹的很冷，这些不择手段爬上去的人真是降温。 虽然，他自知自己的水平和能力，无论什么时候也不会被踩死，但就是觉得很不舒服。 平淡的日子还是照常的过。 时间不会因为什么人，什么事儿而停步不前。 尽管张雅已经几次拉着林雨的胳膊，强迫着他一起去先把证领了，但一直以来都是失败。 这个过程中，在她的安排下，林雨，林妈和自己的妈妈，也是见了几次面，相处很融洽。 林雨还是稍微惊讶了下张雅的家庭条件，但也没有就此谈什么，他真的不在乎这些。 需要的生活，他兜里用命试探出来的钱够用了，如果不够，他的能力未来再赚再补。 林妈还是有些忐忑，只觉得两人的家庭相差很多，但被张雅笑眯眯的接过了话题。 张妈妈也看出了对方家长顾虑，她言语得体的表示，女儿喜欢，两人开心幸福就好。 终于，时间来到了复查的日子，直到拿到结果前，林雨的内心还是有些忐忑。 “完全没问题，上次的就是药物损伤，现在已经正常了，恭喜。” 林雨听到这话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经过了亲人的离世，和自身的疾病隐患。 他发现生命好像就是那么回事儿，自己变得不那么尖锐，也不那么强势了。 实际上，他身边的所有人，都发现这帅哥和以前相比，称得上温润如玉。 张雅一把搂过了林雨的脖子，开心的晃了起来：“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她自己也是松了一口气，尽管早早就准备陪着，但谁不愿意自己所爱之人平安健康呢？ 紧接着，在林雨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张雅已经拉开包包，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老公，两边的妈都准备好户口本了，你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林雨先是一愣，但马上就笑着搂住了张雅，嗅着她的香水味。 “你都改称呼了，那还能怎么说，咱们俩现在就去扯证呗，没什么好说的。” 张雅撒娇的推开了他，面带笑意的继续道：“我怎么看都觉得你有些被动，不放心。” 这话说完，林雨直接一把揽过她的脖子，没有轻点，直接来了个湿吻。 看着林雨嘴唇沾染的口红，张雅乐的不行，伸出手指帮着对方抿掉了。 她的眼里柔情似水：“今天，真好。” 林雨也笑笑：“恩，有你，真好。” 啪！ 印章往上一盖。 红本就落到了两个新人的手里。 两个人都是坐着看了好一会儿，随即同时发了朋友圈。 不一会儿，点赞评论刷刷的来，电话和信息也是接连的问候着。 “好啊，先前让我给你带团队接班，本来以为你是什么事儿，原来是忙终身大事儿了？” “我这学弟平日冷冰冰的，那个破朋友圈一年没几条，这下子直接来个大的，恭喜啊。” 夏冰带着开心和揶揄的声音传来，张雅小声道：“其实，他不冷的，当然，是对我的时候。” “德行，这个上头程度，太吓人，行了，你那边幸福着，等你回公司，咱们细聊。” “对了，小胖子他们要我代着给你祝福，这些家伙在直播，挂了哈。” 这个电话刚挂断，那个电话又打了进来，张雅开心的享受着这个时刻，很奇妙。 林雨这边，没有什么电话，多的是信息轰炸。 宋剑锋给他发了几个：？？？，并表示孩子出生后，要先捞个干爹当当。 林雨没好气的解释，他和张雅不是未婚先孕，让这个爽朗的汉子靠点谱。 宋剑锋坐在工位，嘻嘻哈哈的表示要当伴郎，必须要给他留一个位置，不然急眼。 他的身边同事都很奇怪，大家都没见过这个家伙这么开心的时候。 一条接一条的红色未读消息，弹的林雨脑袋都有点麻了。 但有一个非常眼熟的头像，还是引起到了他的注意，因为那个头像主人叫姚雪。 他点了进去，看着密密麻麻长长的话，只觉得头有些疼。 林雨只看到前三个字，“祝福你”，其他的就已经没耐心看下去了。 退出聊天界面，点击好友，点击删除，这下子舒服多了。 经过这些事儿后，他觉得有些人是不值得浪费时间的。 毕竟生命苦短，还是应该把时间分给值得的人，一起开心的笑才对。 他也知道，眼下的无视，也是他自己内心放下的表现。 姚雪默默的拿着手机，回想着两人曾经的种种，心头有些苦涩。 经过时间的沉淀后，她发现钱是可以慢慢赚的，但真心的男人，世界上真没有几个。 等了好久，她按耐不住，再次发送了条消息，可回应她的，却是红色的感叹号。 姚雪呆呆的看了几秒，叹了口气，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林雨逐条的回复着信息，礼貌且客气，终于他又看到了江浅安的话。 江浅安：新婚快乐，我已经离开公司了，这边也不是我的兴趣所在。 他没有回复，同样把这个注定生命里的过客，删除了好友。 这么久的时间，他都没去过公司，哪怕不是朋友，就算是一般同事也会有个问候的。 很显然，他的存在，他在别人眼里身体报废的属性，对人家是精神上的负担。 至于，这个姑娘自己内心到底是什么反应，林雨不想也没兴趣知道。 这个天真的姑娘，适配的不是旗鼓相当的伴侣，而是无微不至的照顾才对。 很久后，两个人这才把该回的消息回完。 两个人彼此依偎着对方。 张雅眯着眼睛：“晚上，来我家，我妈亲手挑选的食材，咱们一家四口必须大吃一顿。” 林雨睁开眼：“我打个电话，跟我妈说一声，待会我们就不回去了，让她直接到你家。” 张雅笑道：“不用，这两个姐妹，现在就在一起，都在我家研究菜谱呢，已经就位了。” 这时，办结婚证的工作人员从卫生间出来。 她一眼就注意到了，林雨张雅这对令人印象深刻的帅哥靓女夫妻。 阅人无数的她，有着和婚庆主持一样，对新婚夫妇的敏锐。 单看两个人现在的状态和姿势，就知道这对未来肯定过的不错。 这个家庭，闻着味，就知道未来会是有爱的。 七年后。 傍晚，公园里人来人往。 夹杂着，吵闹声，欢笑声，人气十足。 一个坐在遥控汽车上的小不点，被边上人手里的东西吸引到了。 “妈妈，我想吃糖葫芦，待会你和爸爸也给我买？” “对了，也给奶奶和姥姥每人带一个，用我的压岁钱就好。” 张雅和林雨拉着手，跟在遥控车后面散步，林雨单手操控着遥控器。 “你这家庭主夫做的太棒了，孩子这么小都会关心奶奶姥姥了。” “我没有教他这些细节。保不齐是他姥姥奶奶谁教的，对了她们人呢？” 张雅听到这话，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向着远处的队伍一指。 林雨顺着看去：“呦，这俩姐妹不简单，都混到了前排领队了，哈哈哈。” ”爸爸，妈妈，你们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小不点再次开口，这时小脑袋瓜回头向着这边扭。 林雨：“听到了听到了，待会给你买，看到了就买。” 张雅微微扬头：“那不就在那边呢吗？” 林雨小声道：“那是你看到的，我可没有看到，那东西太伤牙。” 张雅点头：“恩，有道理，那我刚才是看错了。” 林雨操纵着遥控器加了速，狠狠的把糖葫芦卖家甩在了后面。 张雅：“前些天，我的公司，业务上和秦家这边产生了交集合作的可能，你介意吗？” 林雨摇头：“不介意，你是公司老板，正常的业务往来而已，你太敏感了。” 张雅悠悠的说道：“要问的，你自己秦家的年薪百万不干了，不声不响的在这当全职奶爸。” “谁知道你和那边的关系是不是有什么过节，要是有的话，我也就没兴趣合作这笔生意了。” 林雨见她这副模样笑道：“没什么过节，是因为我就想当全职奶爸，带带这孩子。” 他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我老爸年轻的时候是不会爱的。” “等到他会爱的时候，我不会爱，等我会爱的时候他不在了。” “我不喜欢这样的亲子关系，我希望这孩子从小就知道爱这东西，幸福健康的正向长大。” 张雅听后也跟着抬头看星星：“还是爸，促成了咱俩，不然可能就要错过了。” ”那我就接受和秦家的合作了，毕竟靠着大树好乘凉，秦家还在蒸蒸日上。“ 林雨点点头想着自己的生父感慨道：“他那种人，不蒸蒸日上才怪呢。” 张雅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他找过我，说是让我劝劝你，老人还是喜欢孙子，想常看。” “为此，他还几次想给我和小孩子钱，数目太多超过礼仪了，所以都被我拒绝了，没有收。” 林雨点头：“没收就对了，我不太愿意让孩子和他走的太近。” “人的性格是会互相影响的，这孩子被教几次，没准学会了掠夺和适者生存，那就毁了。” 张雅听后，看着前方的遥控大汽车，和坐在上面对什么都好奇的孩子，心头涌现暖流。 “咱们不也是适应着适者生存，从那么多人里挣脱出来，过上这种体面的生活嘛。” 林雨淡淡道：“孩子亲爷爷那辈是弱肉强食，没吃的就饿死，所以他现在既成功又极端。” “我们这辈物质丰富了不少，不用那么狠了，我们也是其中的佼佼者，积累了不少资源了。” “咱孩子这代，我们的基础，已经达到他营养过剩了，教他些世道险恶提防着点就行了，但是再让他爷爷把那些狠辣的所谓屠龙术告诉他，那就不是营养过剩，而是七窍流油了。” 张雅听后半响没说话，过一会儿悠悠道：“我觉得你把孩子未来的时代幻想的太好了。” “人天然的利己性，注定会想要的更多，有竞争的存在，他亲爷爷的经验就没什么不好。” 林雨听后只是环顾四周，看着热热闹闹的人群，听着欢声笑语。 “你误会了，我没有再谈人性，人性是会受环境影响，环境会受经济影响。” “二十年前，真的没有现在的治安，别说晚上这么自由，就是白天也不敢戴贵重耳环。” “但现在的年轻人，都会觉得这个治安环境本该如此，就应该是这样的。” “等孩子他爷爷这辈的人死绝了，等我这辈再死绝了，我觉得到小家伙这代会更好的。” “不会需要弱肉强食，也不会需要什么适者生存，因为本就都生活的很好，大家随着经济水平的提升，道德下限一定会越来越高，虽然不至于是乌托邦，但风气整体上几个台阶不成问题。” 张雅听后，看着前面笑呵呵，不时回头和他们撒娇的孩子。 “真的会吗？” 林雨点头：“企业扶贫和各种福利挂钩，本就说明了最困难的一群人没被抛弃，这是态度。” “未来随着发展，困难人的收入水平上来，就如同二十年前不敢想象，在今天理所应得的治安似的，几十年后，那种弱肉强势的文化被丢掉，再也用不上，以人为本的高道德环境回来，是大概率的事情。” 张雅笑道：“要是这样真的挺好。” “毕竟，咱们不愿意比谁好，只希望人人都好。” 聊天间，很不凑巧，小家伙的斜前方刚好有个卖糖葫芦的。 “妈妈，爸爸，我要吃草莓的。” 林雨见状，只觉得卖这东西的人也太多了，只好付款买了三串回来。 小家伙满心欢喜的接过，刚吃了一个，东西就被拿走了。 他撅起嘴巴，大眼睛水灵灵的眨巴眨巴，但是草莓是再也没回到手里。 林雨看着他的模样安抚道：“这东西对牙不好，我和你妈帮你消灭掉。” 张雅边吃边笑，小家伙很气的扭过头嘟囔：“自己想吃不买，就吃我的。” 他又看着手上的两串动起了心思，但最终还是没动，准备一会儿给姥姥奶奶。 张雅用湿巾擦了擦嘴角，冲着林雨问道：“你这奶爸还要当多久？” 林雨伸手把签子丢到了身旁的垃圾桶，打趣道：“怎么，进步太快，看不上我了？” 张雅撒娇的伸胳膊怼了他一下：“滚啊，怎么可能，我巴不得你这辈子当家庭主夫。” “但是我总觉得你比我厉害多了，这样干太屈才了，不想你浪费才华。” 林雨搂过她亲昵道：“前阵子，有很多同学失业了，他们当着我这个班长面抱怨呢。” ”我合计着过阵子拉起队伍，带着这些有房贷孩子的家伙们，稍微进步进步。” 张雅提醒道：“这些可都是老关系，你带着他们会不会不好啊，弄不好再闹掰了伤情谊。” 林雨停下了遥控车，走到了孩子的近前：“王妞妞被欺负了你要怎么办？” 小家伙想都没想：“她是我同学，我要帮她！” 林雨看着张雅：“你看，人不用那么复杂。” 张雅听后，小声说道：“人家不是担心嘛。” 林雨亲了她一口：“金刚怒目，菩萨低眉，我都懂。” “你的担心对我不是问题，一切我都能搞得定，练过了。” 张雅先是点点头，然后还是不放心：“万一” 林雨笑得无比开心：“万一的话，我领着这小子，到他亲爷爷那领钱，劫富济贫。” 张雅娇嗔道：“讨厌，也没个正形。” 正在这时候，小家伙一指天上排成队，闪亮亮的图案：“爸爸妈妈，那是什么？” 张雅很耐心的解释道：“无人机，宝贝。” 小家伙眼睛发亮：“爸爸，妈妈，我要无人机。” 林雨，张雅，异口同声：“我看你像无人机。” （全书完） 第307章 幸福美满，我看你像无人机（完） 墓园。 凉风阵阵。 亲朋好友例行公事后草草的散去了。 寒风下，林爸的墓前还有三个人依依不舍的站着。 其中的两位，代表着他一生苦心经营的小家。 另一位，仿佛是老天垂怜，很适时的派来，顶替了他的位置。 家，还是那个家，只不过有人离开，有人加入，生生不息。 林妈从袋子里掏出几大包湿巾，蹲了下来默默的擦拭着，她看哪里都很脏。 张雅见状转头看向林雨，后者会意摇了摇头，暗示无需帮忙。 “这几十年，过的是真快，转眼你们两个就先走了。” 听到这话，林雨向着不远处的那块墓碑看去，那是他亲妈的地方。 林妈蹲着擦了好久好久，起身时张雅很适时的出手搀扶。 她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成果，又不知疲倦的向着不远处，林雨亲妈的墓碑走去。 林雨和张雅默默的跟着，没有说话只是陪着。 随着一张张湿巾变黑，墓碑的颜色都跟着闪亮起来。 “好啦，这看着多好啊。” 林妈说着，把一大把黑湿巾塞回了兜子里。 正在这时候，只有张雅注意到，一个和林雨长相无比相似的男人从远处走了过来。 她拉了拉林雨的胳膊，轻轻扭头冲着远处的人示意。 林雨顺着看去，秦羽还是那么锐气，带着独有的上位者气质，向着这边走。 林妈也注意到了他，只是轻声说道：“小雅，咱们先回去，我不太喜欢这人。” 张雅二话没说，挽着林妈的肩膀，两人迎着寒风，向着远处走去。 她这才知道，原来用湿巾时间长了，在这个温度下，手也是会红的发紫的。 林雨依然静静的站着，感受到身边站了人，他的头转都没转。 “她还是很厌恶我，这么多年了还是一如既往。” 秦羽说话间，抽出一根烟递了过来，林雨没有伸手接，他又只好收了回去。 林雨淡淡道：“她觉得丈夫的病是这么多年的郁郁寡欢，这么算来你当然算是始作俑者。” “她跟我讲了一点你们当年的事儿，只是客观的陈述了点，的确很符合我对你的印象。” 秦羽脸上露出微笑，吐出一缕烟，轻弹了几下烟灰。 “其实也没什么，老林的性格，即使和我合作不被踢出局，和别人也会踢出局的。” “不过，我也没有像陌生人那样对他，还是稍微给了些经济补偿的，就这样。” 林雨听到这话只是深深呼出一口气，没有说什么。 “我还以为你会骂我几句，诸如卑鄙是卑鄙者的墓志铭这些不痛不痒的话出来。” 林雨沉默了一会儿，脸上少见的正经起来：“你压根就不在乎这些，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光是为了你个人变态的掌控欲，亲兄弟，说扔就扔了，亲子说当筹码鱼饵就用了。” “大家的道德水准都不在一个等级，利用道德去说些无关痛痒的话，那我才是疯了。” 秦羽听后脸色有点严肃，辩解道：“亲兄弟狼子野心，所以该让他们收收心。” “至于利用你，那也是我算出来，你九成九的没大事儿，这才利用一下。” “我本就是利己的人，这样的模式适合生存，但你说我变态，那可太过了。” “与平日我打交道的那些人比起来，我已经干净的不能再干净。” 林雨听完，概括道：“说多了，其实就是你没把除自己以外的人当回事儿，任何人。” 他说着扭过头看着秦羽，后者丝毫没有掩饰淡淡道：“很准确。” 紧接着，秦羽又正色道：“这是成功的秘诀，是我从吃不饱饭开始学到的，血的教训。” “不抛弃良心，人是翻不了身的，你把别人当人，别人把你当猪，所以猪还是别人当。” “你看我现在的财富，地位，这就证明了，我这样的人，才能活得好，为何不干呢？” 说完，他向着不远处指了指：“那个就是老林的墓地，你看他不干，他就闹心的早死。” “老林是厚道人，从小我们四个玩的时候他就最厚道，可有用嘛，不过是平庸的草草一生。” “其实，当年我们合作，我是暗处胆大干脏事儿的，他就只搞技术相关，后来分开以后，他要是少守规矩胆子大一些，也不至于干什么都不成功，规则就是那个规则，他看不明白而已。” “就连那些底层小商贩都知道少守规矩，兢兢业业的保质保量，起早贪黑的，实际上累死也赚不到钱的，把良心一丢，什么料差上什么，什么伤身给什么，好吃又钱多，大家都开心。” 林雨听着这些话并不觉得愤怒，只觉得非常的合理。 养蛊竞争模式下胜出的佼佼者，自然会是这样蔑视规矩蔑视一切的人。 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的人，从小就是，甚至比这些狂躁分子进化了不少。 做什么都讲究不违背法律，规则，在规则下游刃有余的碾压着老实人，憨厚人。 无论是，学校，职场，还是生活方方面面，他的亏都由别的人替他吃完了。 要说比眼前这个生父多的，可能就是由养父母身上学习到的爱心和原则了。 “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力，我并不觉得我爸，你嘴里的笨老林有什么不好。” “要是，都和你一样，那生存环境就是比动物世界更残忍的无间地狱，那才是让人恐惧。” 秦羽不屑的笑道：“优胜劣汰，适者生存，弱者淘汰，天道法则。” 这样的话出口，林雨身体猛的一震，如遭雷击。 他觉得眼前这个嘴脸太熟悉了，简直就是他曾经的模样。 原来，这就是傲慢嘛，他自己从未察觉，今天才从别人身上看到了这点。 毕竟，就在不久前，他也恨其不争的在心里数落着一只只没本事的绵羊，何其相似。 林雨默默的看着眼前一座座坟，轻轻的感慨道：“每个人也就几十年的好日子，何必这么尖锐，你从那些看不起的人身上占着便宜，抽着血，仁善一些，反哺一下，把别人当人不也挺好的，大家生活的都其乐融融，就没那么多道德下限的事儿了，说到底都是经济问题。” “难道那些病了的，残了的，能力一般的，身世坎坷的，就活该去死嘛。” 他说话间，想着遇到的这些糟心的人，都是自己没本事，却妄想从别人身上吸血。 姚雪是这样的，之前那个卖骨灰盒的也是这样的，本质没有任何的不同。 秦羽不带一丝感情色彩：“我吃不饱的时候没人管我，我吃饱了自然没理由管别人。” “谁爱管谁管，我又没有这种责任，他们要是行，就争先恐后的向上爬，不行就去死。” 听到这话，林雨先是发愣，然后感慨道：“这大概就是你这类人的心里话了。” “自己好容易吃得苦中苦，不当人上人笑着欣赏着别人遭罪模样，那这份苦就算是白吃了。” “别说带着其他人过更好的生活，你不在他们爬行的时候，用力踩下一脚已经是克制了。” 秦羽的烟已经烧到了尽头，他看都没看随意的向着地上一弹。 规则，卫生，道德之类的束缚简直没有，他只是淡淡道：“说的很有道理。” “正如我和你刚才说的那样，我比我这个层级的人干净的点，就是我只是看，还没伸脚。” 林雨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觉得身体被风吹的很冷，这些不择手段爬上去的人真是降温。 虽然，他自知自己的水平和能力，无论什么时候也不会被踩死，但就是觉得很不舒服。 平淡的日子还是照常的过。 时间不会因为什么人，什么事儿而停步不前。 尽管张雅已经几次拉着林雨的胳膊，强迫着他一起去先把证领了，但一直以来都是失败。 这个过程中，在她的安排下，林雨，林妈和自己的妈妈，也是见了几次面，相处很融洽。 林雨还是稍微惊讶了下张雅的家庭条件，但也没有就此谈什么，他真的不在乎这些。 需要的生活，他兜里用命试探出来的钱够用了，如果不够，他的能力未来再赚再补。 林妈还是有些忐忑，只觉得两人的家庭相差很多，但被张雅笑眯眯的接过了话题。 张妈妈也看出了对方家长顾虑，她言语得体的表示，女儿喜欢，两人开心幸福就好。 终于，时间来到了复查的日子，直到拿到结果前，林雨的内心还是有些忐忑。 “完全没问题，上次的就是药物损伤，现在已经正常了，恭喜。” 林雨听到这话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经过了亲人的离世，和自身的疾病隐患。 他发现生命好像就是那么回事儿，自己变得不那么尖锐，也不那么强势了。 实际上，他身边的所有人，都发现这帅哥和以前相比，称得上温润如玉。 张雅一把搂过了林雨的脖子，开心的晃了起来：“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她自己也是松了一口气，尽管早早就准备陪着，但谁不愿意自己所爱之人平安健康呢？ 紧接着，在林雨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张雅已经拉开包包，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老公，两边的妈都准备好户口本了，你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林雨先是一愣，但马上就笑着搂住了张雅，嗅着她的香水味。 “你都改称呼了，那还能怎么说，咱们俩现在就去扯证呗，没什么好说的。” 张雅撒娇的推开了他，面带笑意的继续道：“我怎么看都觉得你有些被动，不放心。” 这话说完，林雨直接一把揽过她的脖子，没有轻点，直接来了个湿吻。 看着林雨嘴唇沾染的口红，张雅乐的不行，伸出手指帮着对方抿掉了。 她的眼里柔情似水：“今天，真好。” 林雨也笑笑：“恩，有你，真好。” 啪！ 印章往上一盖。 红本就落到了两个新人的手里。 两个人都是坐着看了好一会儿，随即同时发了朋友圈。 不一会儿，点赞评论刷刷的来，电话和信息也是接连的问候着。 “好啊，先前让我给你带团队接班，本来以为你是什么事儿，原来是忙终身大事儿了？” “我这学弟平日冷冰冰的，那个破朋友圈一年没几条，这下子直接来个大的，恭喜啊。” 夏冰带着开心和揶揄的声音传来，张雅小声道：“其实，他不冷的，当然，是对我的时候。” “德行，这个上头程度，太吓人，行了，你那边幸福着，等你回公司，咱们细聊。” “对了，小胖子他们要我代着给你祝福，这些家伙在直播，挂了哈。” 这个电话刚挂断，那个电话又打了进来，张雅开心的享受着这个时刻，很奇妙。 林雨这边，没有什么电话，多的是信息轰炸。 宋剑锋给他发了几个：？？？，并表示孩子出生后，要先捞个干爹当当。 林雨没好气的解释，他和张雅不是未婚先孕，让这个爽朗的汉子靠点谱。 宋剑锋坐在工位，嘻嘻哈哈的表示要当伴郎，必须要给他留一个位置，不然急眼。 他的身边同事都很奇怪，大家都没见过这个家伙这么开心的时候。 一条接一条的红色未读消息，弹的林雨脑袋都有点麻了。 但有一个非常眼熟的头像，还是引起到了他的注意，因为那个头像主人叫姚雪。 他点了进去，看着密密麻麻长长的话，只觉得头有些疼。 林雨只看到前三个字，“祝福你”，其他的就已经没耐心看下去了。 退出聊天界面，点击好友，点击删除，这下子舒服多了。 经过这些事儿后，他觉得有些人是不值得浪费时间的。 毕竟生命苦短，还是应该把时间分给值得的人，一起开心的笑才对。 他也知道，眼下的无视，也是他自己内心放下的表现。 姚雪默默的拿着手机，回想着两人曾经的种种，心头有些苦涩。 经过时间的沉淀后，她发现钱是可以慢慢赚的，但真心的男人，世界上真没有几个。 等了好久，她按耐不住，再次发送了条消息，可回应她的，却是红色的感叹号。 姚雪呆呆的看了几秒，叹了口气，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林雨逐条的回复着信息，礼貌且客气，终于他又看到了江浅安的话。 江浅安：新婚快乐，我已经离开公司了，这边也不是我的兴趣所在。 他没有回复，同样把这个注定生命里的过客，删除了好友。 这么久的时间，他都没去过公司，哪怕不是朋友，就算是一般同事也会有个问候的。 很显然，他的存在，他在别人眼里身体报废的属性，对人家是精神上的负担。 至于，这个姑娘自己内心到底是什么反应，林雨不想也没兴趣知道。 这个天真的姑娘，适配的不是旗鼓相当的伴侣，而是无微不至的照顾才对。 很久后，两个人这才把该回的消息回完。 两个人彼此依偎着对方。 张雅眯着眼睛：“晚上，来我家，我妈亲手挑选的食材，咱们一家四口必须大吃一顿。” 林雨睁开眼：“我打个电话，跟我妈说一声，待会我们就不回去了，让她直接到你家。” 张雅笑道：“不用，这两个姐妹，现在就在一起，都在我家研究菜谱呢，已经就位了。” 这时，办结婚证的工作人员从卫生间出来。 她一眼就注意到了，林雨张雅这对令人印象深刻的帅哥靓女夫妻。 阅人无数的她，有着和婚庆主持一样，对新婚夫妇的敏锐。 单看两个人现在的状态和姿势，就知道这对未来肯定过的不错。 这个家庭，闻着味，就知道未来会是有爱的。 七年后。 傍晚，公园里人来人往。 夹杂着，吵闹声，欢笑声，人气十足。 一个坐在遥控汽车上的小不点，被边上人手里的东西吸引到了。 “妈妈，我想吃糖葫芦，待会你和爸爸也给我买？” “对了，也给奶奶和姥姥每人带一个，用我的压岁钱就好。” 张雅和林雨拉着手，跟在遥控车后面散步，林雨单手操控着遥控器。 “你这家庭主夫做的太棒了，孩子这么小都会关心奶奶姥姥了。” “我没有教他这些细节。保不齐是他姥姥奶奶谁教的，对了她们人呢？” 张雅听到这话，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向着远处的队伍一指。 林雨顺着看去：“呦，这俩姐妹不简单，都混到了前排领队了，哈哈哈。” ”爸爸，妈妈，你们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小不点再次开口，这时小脑袋瓜回头向着这边扭。 林雨：“听到了听到了，待会给你买，看到了就买。” 张雅微微扬头：“那不就在那边呢吗？” 林雨小声道：“那是你看到的，我可没有看到，那东西太伤牙。” 张雅点头：“恩，有道理，那我刚才是看错了。” 林雨操纵着遥控器加了速，狠狠的把糖葫芦卖家甩在了后面。 张雅：“前些天，我的公司，业务上和秦家这边产生了交集合作的可能，你介意吗？” 林雨摇头：“不介意，你是公司老板，正常的业务往来而已，你太敏感了。” 张雅悠悠的说道：“要问的，你自己秦家的年薪百万不干了，不声不响的在这当全职奶爸。” “谁知道你和那边的关系是不是有什么过节，要是有的话，我也就没兴趣合作这笔生意了。” 林雨见她这副模样笑道：“没什么过节，是因为我就想当全职奶爸，带带这孩子。” 他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我老爸年轻的时候是不会爱的。” “等到他会爱的时候，我不会爱，等我会爱的时候他不在了。” “我不喜欢这样的亲子关系，我希望这孩子从小就知道爱这东西，幸福健康的正向长大。” 张雅听后也跟着抬头看星星：“还是爸，促成了咱俩，不然可能就要错过了。” ”那我就接受和秦家的合作了，毕竟靠着大树好乘凉，秦家还在蒸蒸日上。“ 林雨点点头想着自己的生父感慨道：“他那种人，不蒸蒸日上才怪呢。” 张雅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他找过我，说是让我劝劝你，老人还是喜欢孙子，想常看。” “为此，他还几次想给我和小孩子钱，数目太多超过礼仪了，所以都被我拒绝了，没有收。” 林雨点头：“没收就对了，我不太愿意让孩子和他走的太近。” “人的性格是会互相影响的，这孩子被教几次，没准学会了掠夺和适者生存，那就毁了。” 张雅听后，看着前方的遥控大汽车，和坐在上面对什么都好奇的孩子，心头涌现暖流。 “咱们不也是适应着适者生存，从那么多人里挣脱出来，过上这种体面的生活嘛。” 林雨淡淡道：“孩子亲爷爷那辈是弱肉强食，没吃的就饿死，所以他现在既成功又极端。” “我们这辈物质丰富了不少，不用那么狠了，我们也是其中的佼佼者，积累了不少资源了。” “咱孩子这代，我们的基础，已经达到他营养过剩了，教他些世道险恶提防着点就行了，但是再让他爷爷把那些狠辣的所谓屠龙术告诉他，那就不是营养过剩，而是七窍流油了。” 张雅听后半响没说话，过一会儿悠悠道：“我觉得你把孩子未来的时代幻想的太好了。” “人天然的利己性，注定会想要的更多，有竞争的存在，他亲爷爷的经验就没什么不好。” 林雨听后只是环顾四周，看着热热闹闹的人群，听着欢声笑语。 “你误会了，我没有再谈人性，人性是会受环境影响，环境会受经济影响。” “二十年前，真的没有现在的治安，别说晚上这么自由，就是白天也不敢戴贵重耳环。” “但现在的年轻人，都会觉得这个治安环境本该如此，就应该是这样的。” “等孩子他爷爷这辈的人死绝了，等我这辈再死绝了，我觉得到小家伙这代会更好的。” “不会需要弱肉强食，也不会需要什么适者生存，因为本就都生活的很好，大家随着经济水平的提升，道德下限一定会越来越高，虽然不至于是乌托邦，但风气整体上几个台阶不成问题。” 张雅听后，看着前面笑呵呵，不时回头和他们撒娇的孩子。 “真的会吗？” 林雨点头：“企业扶贫和各种福利挂钩，本就说明了最困难的一群人没被抛弃，这是态度。” “未来随着发展，困难人的收入水平上来，就如同二十年前不敢想象，在今天理所应得的治安似的，几十年后，那种弱肉强势的文化被丢掉，再也用不上，以人为本的高道德环境回来，是大概率的事情。” 张雅笑道：“要是这样真的挺好。” “毕竟，咱们不愿意比谁好，只希望人人都好。” 聊天间，很不凑巧，小家伙的斜前方刚好有个卖糖葫芦的。 “妈妈，爸爸，我要吃草莓的。” 林雨见状，只觉得卖这东西的人也太多了，只好付款买了三串回来。 小家伙满心欢喜的接过，刚吃了一个，东西就被拿走了。 他撅起嘴巴，大眼睛水灵灵的眨巴眨巴，但是草莓是再也没回到手里。 林雨看着他的模样安抚道：“这东西对牙不好，我和你妈帮你消灭掉。” 张雅边吃边笑，小家伙很气的扭过头嘟囔：“自己想吃不买，就吃我的。” 他又看着手上的两串动起了心思，但最终还是没动，准备一会儿给姥姥奶奶。 张雅用湿巾擦了擦嘴角，冲着林雨问道：“你这奶爸还要当多久？” 林雨伸手把签子丢到了身旁的垃圾桶，打趣道：“怎么，进步太快，看不上我了？” 张雅撒娇的伸胳膊怼了他一下：“滚啊，怎么可能，我巴不得你这辈子当家庭主夫。” “但是我总觉得你比我厉害多了，这样干太屈才了，不想你浪费才华。” 林雨搂过她亲昵道：“前阵子，有很多同学失业了，他们当着我这个班长面抱怨呢。” ”我合计着过阵子拉起队伍，带着这些有房贷孩子的家伙们，稍微进步进步。” 张雅提醒道：“这些可都是老关系，你带着他们会不会不好啊，弄不好再闹掰了伤情谊。” 林雨停下了遥控车，走到了孩子的近前：“王妞妞被欺负了你要怎么办？” 小家伙想都没想：“她是我同学，我要帮她！” 林雨看着张雅：“你看，人不用那么复杂。” 张雅听后，小声说道：“人家不是担心嘛。” 林雨亲了她一口：“金刚怒目，菩萨低眉，我都懂。” “你的担心对我不是问题，一切我都能搞得定，练过了。” 张雅先是点点头，然后还是不放心：“万一” 林雨笑得无比开心：“万一的话，我领着这小子，到他亲爷爷那领钱，劫富济贫。” 张雅娇嗔道：“讨厌，也没个正形。” 正在这时候，小家伙一指天上排成队，闪亮亮的图案：“爸爸妈妈，那是什么？” 张雅很耐心的解释道：“无人机，宝贝。” 小家伙眼睛发亮：“爸爸，妈妈，我要无人机。” 林雨，张雅，异口同声：“我看你像无人机。”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