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无人》 第1章 终于熬到星期五了 彭灵灵放下耳机，退出了账户，走向收银台。 “老板，结账！”彭灵灵说道，往旁边的垃圾桶吐了口香糖。她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都五点半了。 “好的，一共十五元。”收银员快语道。 灵灵从身上掏出一堆零钱，数了好几张面值小的，却不够十五，于是直接拿了张五十元递给了收银员，找零后就拎着书包走了。 “今天也没打几把，怎么就这么晚了。”她原本想随便打几把《征途》的，却忘了时间，这下又要被骂了。 灵灵走到公交站，坐了下来，放下书包，翻找p3。 “现在我错过了五点半的公交车，只能等六点整公交车了，不过这样的话回家的话，估计是六点二十，肯定会被骂的。”灵灵想到这里心里一紧，试考砸了，又耽误死老头进货。 “这可没法交代，得赶紧找个理由糊弄过去。”灵灵整理刘海期间，却不经意看见了远处的广告牌子： “地下箱庭，幽暗而美丽，古朴而神秘。地下100米，能给你带来与地上世界不一样的感受。还在等什么？快来参加！活动期间，单人85元，两人160，三人及以上可买组团卡，立享八折优惠！” 灵灵见那广告，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她立马从包里掏出一张绿色卡片，往垃圾桶里丢去。 “去你妈的。什么垃圾玩意儿，敢值85块！李翀涛送我我都不要，还会花钱卖？纯纯大怨种！” 只是简单骂了几句，彭灵灵就等到了公交车，虽然里面乘客很满，但她还是艰难地挤了进去。 从赤环街到灵灵家不过三四公里，灵灵每次上学或回家都坐这路公交，车费两元。 即便赶时间，她也不会坐私家车，目的是为了省钱：一部分可能要拿来上网，另一部分存起来买新手机。 在付完费后她就戴上耳机，听起了音乐。 车里乘客大多是老人学生，有很多老人家灵灵都有一面之缘。 有时她就很疑惑，这些老人干嘛来来去去一直坐公交车，不麻烦吗？ 后来才知道坐车的老人有些是去跳广场舞的，有些是去敬老院的，而敬老院灵灵也去过，路也算很熟了，毕竟她可是代表班级去敬老院看望孤寡老人的“形象大使”。 车过了好几个站后，灵灵才发现身旁不远处的老人正紧紧盯着她看，眼里泪光闪烁，仿佛是见了亲孙女似的，发现灵灵转过头后还微微点头示意。 灵灵一脸狐疑，心想着老人家是不是认识她。 还没等她多想一二，车就到了平岩南。 原本她想在外面看看情况，趁一个死老头不注意的瞬间，迅速跑进去的，然而还没等她看清屋内情况，彭禄就已经发现她了。 “回来了？又迟回家，干嘛去了。”彭禄没好气儿地说，把抬在收银柜上的腿放了下来，望着从外面窜进来的灵灵。 “今天老师留着我打扫卫生，不止是我，还有一堆男生呢。不信你可以问问他们。” 灵灵和了一口气，尽可能地掩盖自己的情绪，努力回想着之前编的理由，她实在不想看见死老头那张冰冷的脸，于是就瞥向右边，看着货架上的可乐。 “那你考试考得怎么样了，好像是这周考的，对？\"彭禄想了想，一脸严肃，仿佛是眼前这女孩欠他钱似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场景又不是第一次发生在父女两人之间，虽然已经知道结果，但彭禄每一次都对眼前这扎着单马尾的瘦弱女孩充满期待，只不过他总是不露声色而已。 “哦，嗯~，不是很好，不过和上次相比好了一点点……”话还没说完，她就想扛着书包上楼。 彭禄见状，没有废话，也没阻拦，就厉声道：“那饭你自己做、自己吃，记得看好店，我要去进货了。” 他说完后就拨通了电话。 灵灵边走边望着老爸慵懒的样子，有些惊讶，暗自庆幸他没有刨根究底，要不然指定吃一顿“排骨”不可。 然而这事迟早会被问及。 灵灵高一期末的时候数学交了白卷，当时就把数学老师气个半死。 数学老师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清秀俊美的小姑娘竟会交白卷，用他的话来说，哪怕是abcd乱选都能拿几分呢！ 这事被反馈到班主任那里后，她爸也被请到了学校。一间办公室里，批评的声音老大了，不少与灵灵关系差的同学还围观看笑话，但被班主任撵走了。 据班主任说，这还是他当班主任以来第一次处理零分卷的！ “平岩一中再怎么说也是整个池雀排名靠前的名校，就连良莠不齐的重读的学生也没人交白卷的，你是怎么敢交白卷的？我校成立了三百二十年，为池雀这个饱受苦难的国家输送了多少英才？别的不说，你妹妹不就是个很好的榜样吗，就不能好好学学？你不努力奋进，报效国家也就罢了，你爹辛辛苦苦送你来上学，你就是这样回馈他的吗？” 李翀涛骂道。 他之后又转眼看向彭灵灵的爸爸，也是一怔，虽然开学的时候就已经见过彭禄，但当时他以为是彭灵灵的兄弟，而当李翀涛再次看到彭禄本人时才知道眼前这个子还没灵灵高，一点也不显老，就像学生的人竟已是当了爸爸的人。 李翀涛批评完后，也是没有其它严惩，毕竟现在才高一，还有的改，倒是彭灵灵的爸爸给他的感觉有些奇怪，不免让人有些好奇他的来历。 “希望家长与校方密切合作，关切学生巨细，只有这样，才能为学生指引一个正确的方向。”班主任推了一下眼镜，表态很坚决。 那件事过了很久后，彭灵灵曾战战兢兢地问过彭禄对此事的想法，但彭禄对于灵灵考了零分这事却是笑而不语。 说他不在意，被批评的时候他盯着灵灵不放，颇有一种怒其不争的样子；说他在意，班主任骂完后，彭禄走之前还不忘拍了一下灵灵的头，面无表情，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看来今天晚上得坦白了，早死早超生。”灵灵碎道。 彭禄原本刚想让她拿出试卷来看看来着，可怎知灵灵直接就头也不回的想上楼，想想也只能轻叹一口气，那丫头自从上了高中后脾气就越来越怪了，刚开始只是不想学习，后来开始逃课，交白卷。 不过他倒是没有太担心，照样一副安适的样子，靠着柜台，刷着视频。 他知道小丫头出生在这“和平年代”，应该有她自己的为人处事方式，而他自己也有自己的事要处理，于是就没过多过问。 快七点的时候，来了这周最后一辆批发货车，像这样的货车，一周就要来好几趟。 彭禄晃晃悠悠地走了出去。 对于彭禄来说，他现在的生活虽然只靠这一店铺来支撑，但由于地理位置较好，一个月的收入很是不错，有时批发商都不得不来发货，那时都不用电话去“嘘寒问暖”，人家就惦记着来看他了。 “老刘，你来了，最近有没有发大财啊。”彭禄笑着问道。 老刘从车上跳下来，腰间有钥匙叮当作响。 “可亏老弟你啊！最近过的不错，有时闲来无事，小搓了两把麻将，进钱不少咧！”他拿着货单走了进来，要彭禄核对。 灵灵端着大碗面在楼梯口看了看，发现又是这秃子，毛没几根，脾气还大，便嗤笑一声。 上次就是这个秃子，因为灵灵家的货对不上，便在她家大吵一架，后来还是死老头出钱赔付才解决的。 说来，当时灵灵不知道货物是需要统计销售数额并上报的，她时不时就拿一两瓶饮料或者一两包辣条上楼去吃，却不知道她这一做法不合经销规矩，导致统计结果与实际预销售额不合。 那次，她被死老头骂惨了。 在那以后灵灵要吃零食只得在其他商店去买。 她清晰地记得，就是这个秃子来找她家的麻烦，害得她差点就被死老头拎着甩出门去，以至于现在每次见这秃子就没好气，都要翻一个白眼。 灵灵之后坐在柜台边吃面，边看漫画，因为死老头要进货，之后还要骑车去接妹妹，所以这个超市只让她看着。 “这两个臭男人，前前后后抱着货箱进进出出，还挺忙的嘞。”她小声嘟囔。 不知是什么时候灵灵抬头看了一眼死老头。 她很久以前就好奇眼前这个小个子老头力气为什么这么大：那个秃子大叔往来几回合就气喘吁吁了，而死老头非但没有疲惫，反而精神焕发了许多。 眼前这一幕曾出现过无数次，让她感到无比困惑，而时至今日，她却是始终没有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于是就认为这一定是假的。 彭禄很快就搬完了货物，签了字、交了钱 ，而老刘也笑着上了车，一脚油门就飞驰走了。 之后，他走到灵灵面前嘱咐道：“把货物摆到货架上是你的任务，我去接你妹妹，给我把店看好了，出了差错小心我弹你脑瓜崩。” 他在走之前还不忘想摸摸灵灵的头，却被灵灵一手挡开。 “知道了。”灵灵挖着鼻孔，望着天花板，目光懒散。 见此，他也懒得计较，之后就披上大衣，麻溜地从后门骑车走了。 灵灵看了看表，已经快八点了，这次她去了网与同学开黑了一个小时，紧赶慢赶还是超了六点，不过庆幸那死老头没有追究。 “这个时间西西也快做完实验了。”灵灵心想，把漫画书丢到一边，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剪刀，一条围裙就走向货架。 那货箱总共50多个，有的装着啤酒，有的是零食，还有不少盐米面之类的。 灵灵整理这些箱子也是有些经验的：纸箱子要划开封胶带，整理到一堆，到时候好卖到废品站去；啤酒箱子还有其他塑料箱子要堆摞在一起，好方便回收。 没过多久灵灵就满头大汗，这些货对于她这样的女生来说还是太折腾了一些，尤其是那米面，随便一箱就五六十斤，把灵灵的手都勒红了。 “这个死老头，干活的时候总叫我，有好东西的时候却总想着西西。”灵灵抱怨道，解下围裙，丢到一边。 这个学期开始时他爸爸就对她说过放学要早回家，不要去一些不干净的地方，不然就要她好看，她却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完全不在意的样子，照样是网常客，可她一想到那老头正唠叨起来的模样，还是挺烦人的，于是灵灵就只得不情愿地尽可能地早回来。 其实并非是她不在意，而是因为死老头对她属实偏心，才不听话来故意气他。 以前她好几次求那老头资助她三千买手机，软磨硬泡，但都没有被同意。 彭禄给的理由是高中生要好好学习，其认为手机会扰乱心智，从而导致灵灵成绩下降，虽然压根没有下降空间。 而另一边西西都没问他要过，他就给她买了最新款的，理由是彭西西每周都要在学校做实验：学校实验室一周七天都会开放，而西西为了她那珍贵的实验时间，往往要很晚才回来。 她爸爸担心女儿，才买了一个手机保持联系，除此之外还要亲自开着三轮车去接她。 而灵灵则在家看店…… 这对于灵灵来说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 “凭什么啊？明明都是一个妈生的，怎么这样区别对待啊！”她心里无数次抱怨道，有时甚至冲动一些，就直接跑去找他理论，其结果也是十分符合她的预期——彭禄假装听不见，完全不理她。 死老头的厚此薄彼与总是把她的话当成耳旁风的行为，让灵灵十分记恨，有时甚至巴不得让死老头吃一点亏才行。 “唉，不管了，难得放假，我可不能亏待了自己，明天一定要大杀四方才行！”灵灵舔了舔嘴，笑着说道。 第4章 住在垃圾场的爷爷 还才大清早的，彭禄就拉开卷帘门，并把灵灵给叫了起来。 “晚上你是精神饱满，早上你是睁不开眼！饭都做好了，你还赖着不起床，要我喂你啊。”彭禄骂道。 他对于灵灵总是晚睡是从不过问的，但早上起不来是他忍受不了的，非得骂几句。 由于昨晚西西在家，灵灵借着她的手机玩《征途》到凌晨四点也毫无倦意，后来隐隐约约听到彭禄来敲门才赶紧装睡，没成想这一装睡还真就睡着了。 这对于灵灵来说可是损失奇大，好不容易捞着手机，才玩了几个小时啊！ 灵灵被骂后，很不情愿的撑起身子，大大地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她惺忪着眼走到洗漱台，在台上摸了半天也没摸着牙刷。 好一会后灵灵才精神起来，开始打理头发。 头发是灵灵最重视的东西，打理干净后显得她十分清秀，有气质，再加上灵灵那张标致的瓜子脸，简直一大美人。 “西西，你好勤快啊，起得这么早，还煮饭！”灵灵洗漱完后便走到厨房看了看，看到西西在帮忙煮饭，不禁感叹道。 为了第二天有更好的精神气去学校实验室做实验，西西在家都会准时1在2点前上床，即便睡不着，也会呆在床上冥想思路。 西西扭过头来，笑着说：“哪有你厉害，这么晚睡，这么早起，要我肯定会扛不住的。对了，你去把垃圾扔了，顺便买点醋回来。” 她正想做一道巳河醋鱼，却发现没有醋，自家货架上的醋又不能用，只好叫灵灵去买。 “好好好，连你也使唤我是！哎，今天我陪你去学校啊，不过我不进去。你干你的活，我干我的活，咱在老地方汇合，一起买点东西。” 灵灵眨了眨眼，笑眯眯的，她早就计划好了今天的行程。 这个老地方是她唯一给西西说的自己总是去的，还要求西西不要告诉死老头。 灵灵把家里所有垃圾都收起来后，转身就往楼下跑。 垃圾场隔她家不远，也就四五十米的样子，灵灵把垃圾统一倒进一个黑色垃圾桶后，拖着垃圾桶就往垃圾场跑。 由于那个垃圾桶的轮子坏了一个，灵灵在拖的同时摩擦出很大声音。 垃圾站旁。 “乖孙女儿！放假了？”垃圾站旁一个老人衣衫褴褛，看到灵灵后笑得很是灿烂。 这个老人算是看着灵灵长大的，毕竟彭禄在开店以前，就是在垃圾场做焚烧工作的，因为这个缘故，灵灵和西西还被班里人嘲笑过，说她家是捡垃圾吃的。 “对啊，秦爷爷，您吃饭了吗？没吃的话待会儿去我家吃。”灵灵礼貌地说道，她听死老头说，这个老人以前是垃圾厂副厂长，后来因为犯错而被降了职位。 现在秦爷爷年纪大了，干不了活，只能在垃圾场当看门人。 “已经吃了。”爷爷答道。 “要尝尝饶饼吗？我自己做的，本来想直接到你家去拿给你和二孙女儿吃的，现在正好你来了，你在这里吃一半，回去拿一半给二孙女儿，我腿脚不方便，就不用多走这一遭了。” 秦爷爷从破衣服里拿出一个干粮袋，严谨来说是好几个红色塑料袋装着六张饶饼，裹得严严实实的，递给灵灵。 饶饼是一种用饶米磨成面粉，再用面粉烘烤制成的面饼。 在三十原世纪末那个混乱的年代，饶饼的做法是简单的用瀑油树油和着饶面粉，压制成饼放在火旁烘烤成熟即可。 而现在老百姓的物质生活逐渐富足，饶饼到处可见，品种繁多，最常见的、灵灵家做的饶饼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加鸡蛋液、撒上紫葱花、淋上胡蜂蜜汁和玛拿仙人掌果汁搅匀制成的饼，在放在铁锅上烙熟，最后卷着瘦肉蔬菜吃。 秦爷爷拿给灵灵的饼只简单加了鸡蛋液。 “谢谢爷爷。”灵灵接过饶饼，拆开袋子，拿出一张饼便咬了一口。 说实话，饶饼吃起来很干、很碎，但灵灵却吃得很香，她不觉得眼前这个老人有多脏，她只知道秦爷爷是一个视她如亲孙女的和蔼老人。 以前读小学要开家长会，爸爸没办法来的时候，就是他替爸爸来的；全校表彰大会的时候，西西上台领奖，要家长合影，也是爷爷上去的，爷爷牵着西西的手，很是开心；死老头年轻的时候在垃圾场工作时也是受了爷爷不少帮助。 灵灵把带来的垃圾丢到指定位置，去洗手池洗了个手后，便拍了拍旁边废旧铁皮箱子上的灰，坐了上去，和秦爷爷聊了起来。 “秦爷爷，您一直在这里工作，难道不觉得枯燥无味吗？”灵灵打开话题，又吃了一口饶饼，她一点也不喜欢老在一个地方呆着，尤其是学校。 “我都在这里工作了大概快有六十年了。当时还年轻，垃圾场对我们这群没文化的人还是不错的，至少有吃有住。不知不觉间，已经在这里见证了两代人的离去，等我回过神来，都走不动路了，压根没有那种感觉。” 爷爷回想起以前的日子，不禁有些感慨。 “你爸爸来这里工作的时候，我就已经四十多岁了。话说回来，你爸爸这些年可是一点没变呢，无论是身形还是精神气儿，都是那般令人羡慕。反观我，已经快走不动路了。” 秦爷爷咳嗽得厉害。 “爷爷要好好休息，保重身体呢。嗯～话说爷爷你为什么不找个伴呢，多有一个人在身边，也好有个照应。”灵灵俏皮地说道。 “嗐，在出地箱的那些年，混乱得不行。大家抱团聚在一起，只为了存活，帮一些有钱人干活，也只是混口饭吃。至于媳妇，是要靠钱买的。丫头，你也知道的，现在很多地方不照样有贩卖人口的吗？还有，大家时常为了吃饭而发生矛盾，手足之间大打出手的比比皆是。” 秦爷爷指了指前面分拣房，又说道： “那会儿那边的人因为吃不饱饭，就跑到我们焚烧房这边抢吃的。他们拿着钢管木棒，明抢我们的饶面团，很多人都受伤了，你爸爸当时就被打中右腿，都骨折了，流了很多血。你可以回家看看你爸的腿，就知道了。” 灵灵很是震惊，虽说她知道死老头腿上有伤，却不知道那伤是怎么来的，她老爹也从未说过。 “我听过。可是爷爷你们好歹在这里工作，难道就没有一点工资吗？攒了钱，娶媳妇应该不难？”灵灵问道，她手里的饼已经吃完了一半，便把剩下的饶饼塞在了兜里。 “原本是有工资的，虽然不多。然而你以为你的工资就是你的了？不！我们在这里工作，总会遭到各种无来由压榨，就像刚刚说的那样。我们要是被打了之后，不就没有了吗？ 治病要钱的，我们这些打工人在这种环境下勤勤恳恳务工，时不时就会生病，那医药费很贵，治一次病个月就白干了，哪还有存款。而那些领导层级的人就特别擅长挑起矛盾，从而变相从工人手中榨出油水。 ” 秦爷爷顿了顿，指着灵灵说：“就拿你爸爸来说，在这个垃圾场工作十年，非但没挣钱，反而还在身体上留了好几道疤。你回去都可以问问。” 秦爷爷有些口渴，起身去房里拿水喝。 灵灵望着前面黑烟滚滚，下意识地拿出湿纸巾捂住口鼻，然而那薄薄的纸巾无法挡住那刺鼻的垃圾味。 原本灵灵想多问一些以前的问题，却忽然发现已经在这里待了快二十分钟，就往家的方向看了看。 “爷爷我走了啊，要回家吃饭了，还要去超市买醋哩。” 当她拖着垃圾箱准备走时，秦爷爷叫住了她。 “孙女儿！等一下，到我屋里来，我问你一个问题。” 灵灵放下垃圾桶，走到爷爷的小屋里。 秦爷爷那间屋子只有六七平方米大小，屋内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一大堆塑料瓶，一张床，还有一口没洗的锅放在破旧的电磁炉上，其他值得注意的东西也就是碗筷和盛着一个鸡蛋的蛋托。 “爷爷。” “你觉得你爸爸怎么样？”爷爷问道，严肃地盯着灵灵。 “他啊，对我有些小气，对西西可大方了，至于其他好像也没什么了啊？”灵灵直言道，表情有些伤感，但很快便转变过来，笑了笑。 她不知道为什么死老头会对她和西西那般不一样，前者好像是捡着后者的破烂过来的，不用的纸笔、衣服之类的，都会叫自己用。 虽然灵灵长大后这种情况有些改变，但时不时还会被区别对待。 “啊……那就好 ，我也觉得你爸爸是个不错的人，虽然有时有些让人琢磨不透。至于你爸爸对你和二孙女儿有些不同，想必是有他自己的考量的。”爷爷点头，之后有些担心的看了看灵灵。 “哎，以前我还给你爸爸介绍过对象呢。”爷爷马上改变了面色说道。 “真的？我怎么没听他说过啊。爷爷介绍的是哪家姑娘啊，漂亮吗？”灵灵追问道，故意没有听见后面那句话。 对于她而言，“母亲”是一个陌生的词汇，她从没有见过妈妈，没有感受过母爱，她唯一从老头那里得到的只是一句“你母亲难产死了”的随口说辞。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无论如何都没法让她释怀，后来她也在四邻打听了一番，大多数乡亲都一致的说： “你爸爸是从外面来到这里务工的，至于他老家在哪我们不知道。在垃圾场工作了十年后，你爸爸不知是什么原因离开了一段时间，回来后就把你和西娃儿带来了”。 那时很多人都觉得是彭禄回老家结婚去了，至于两娃的妈应该是死在了路上。 “那时候的人穿的都是粗麻烂布，能爱干净就不错了，哪像现在的女人，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我撮合的那个女孩就个子矮了点，和你爸差不多，但人挺勤快的。起初两人聊得挺欢，正当我认为这事成了的时候，你爸爸又突然拒绝了这桩亲事。” 秦爷爷那时还好奇彭禄为什么要拒绝，但当彭禄带来俩娃的时候他就瞬间明白了。 “爷爷还有事吗？没事我得回去了，不然死老爹又要啰嗦。”灵灵挥手告别，拖着垃圾箱就走了。 “好好好，记得下次来玩，我再给你烙饶饼吃！”爷爷问完问题后，也是笑了笑告别。 第9章 又发生事故了 轻风吹过草原，引得小草摇摆无依。现在天上还飘着毛毛雨，只要你稍稍注意，便能看到路罗族放牧人正在赶着牛羊，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穿着黑色夹克衫的男人正拿着摄影机对着放牧人一顿抓拍，试图找出这个民族最温柔善良的一幕。 咔嚓一声，又是记录下一个温馨瞬间：一个路罗族少女坐在草垫子上，抚摸着浅紫色小羊羔，虽然天上下着雨，但他还是细细的帮羊羔擦拭着身上的水珠，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阿欣，谢谢你啊，又帮了我一个大忙。”胡贺极夜拍摄了这张照片后十分满意，但他没有自顾自的欣喜，而是叫阿欣·路罗·胡卓尔赶紧回到路罗屋中避雨，以免着凉。 “极夜叔叔，能把照片给我看看嘛？”阿欣对极夜叔的摄影技术是十分信任的，每次极夜叔叔想要摄影，小阿欣总是自告奋勇地要求担任主角，这次也不例外。 “到屋里我一定给你看，可别因为一张照片而感冒，不然泽金妈妈可要怪我喽。”胡贺极夜对阿欣说道，之后便拉着阿欣的手便进了路罗屋。 两人进了屋后，瞬间感到温暖。 路罗屋中心的火盆里的牛粪燃得正旺，虽然发出了一阵阵淡粪味，但众人早已习惯。 胡贺极夜找了一个软垫子坐下，而小阿欣则坐在极夜怀里，认真地欣赏着自己的美照。 “极夜叔叔的摄影技术越来越精进了呢！妈妈，快看极夜叔叔给我拍的新照片。”小阿欣感叹道，迫不及待地想让妈妈看看自己的精致容颜。 那照片里的一切仿佛都有生命似的，都在舞动自己的声音，细雨飘洒声、紫草摇曳声、绵羊轻喃声、孩童欢笑声，无论哪种声音都是胡贺极夜对摄影的执着与理解。 泽金妈妈也是笑得合不拢嘴，为两人端上羊奶酥和紫芥根茶。 “真是有劳极夜了，现在像你这样勤勤恳恳的摄影师已经不多了，话说你都来我家两年了，哎，都怪我们招待不周，和两年前相比，你瘦了不少呢。” 泽金妈妈总是担心自己家的伙食极夜会吃不惯，即便两年了，还是时常会问问。 “妈妈别这么说，这两年承蒙照顾，我才能安心继续我的事业。还有，我明明比两年前要胖不少好，我刚来的时候，才120多斤，吃了两年羊肉，现在都140多斤了。”胡贺极夜苦笑道。 自己本想控制饮食的，奈何草原人的饭桌总是肉多菜少，饮料都是羊奶牛奶，更重要的是，草原人的热情难以拒绝，他才刚吃完一块羊肉，下一块就又来了。 “男人嘛，就是要多长肉才好，你看我们路罗族那个男人不是彪悍壮实的，长得壮，在外面才不会被欺负呢。待会可要多吃点啊。”泽金妈妈认真地说道。 胡贺极夜连忙点头，“好好好，一定一定一定。”要是再和泽金妈妈“犟嘴”，她该不高兴了，自己本来就是寄宿在别人家里，凡事总要听主人家安排才好，到时候要真吃不了，再做打算也行。 他当着泽金妈妈的面，拿起一块羊奶酥就往嘴里塞，并对妈妈笑了笑。 泽金妈妈看胡贺极夜吃得满意，再看小阿欣满嘴酥渣子，也是点点头，转身出屋，向羊棚走去。 就在胡贺极夜整理资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地脚步声，来人是阿欣的哥哥，阿林·路罗·胡卓儿。 阿林掀开门布，往屋里查看了一番后，走到里屋拿了两块紫衫木垫块，镇上买的，由于被用了多次，磨损地厉害。他拿着垫块就要转转身离开，却被胡贺极夜叫住了。 “阿林兄，车又陷泥里了吗，需不需要我帮忙？”胡贺极夜关心地问道，他自然是知道这个节气多雨水，道路湿滑泥泞，来往的车辆很容易陷进烂稀泥里，一旦陷进泥地里，就需要人力将车辆拖拽出来。 他对于这件事还是很有经验的，因为自己第一次来草原采风时便遇到这种情况，后来还是几个壮实的路罗族男人帮自己把车拉出来的。 阿林将两块垫板放到地下，舒展了一下身子骨，对胡贺极夜说：“山体滑坡而已，小事儿，车上有铁链子，只是忘记拿垫板了而已，我回来拿一下。车上那么多人，何况还有郑虎钦他们呢，人手是妥妥的够的，就不麻烦你了。” 胡贺极夜一听便是放心了下来，郑虎钦是他哥们儿，一起来这里摄影的，那家伙虎背熊腰的，丝毫不输路罗族壮汉，上次族中篝火节还和一帮壮汉比试摔跤呢。 “啊，我还是去看看，以防万一，我也好出出主意。另外，我想去找些灵感。”胡贺极夜收起了相册，放到了他的皮包里，穿上水鞋，起身准备出发。 阿林见胡贺极夜都准备动身了，就没阻止，“你要不带把羊皮伞，外面雨好像要下大了。”他再次拿起了那两块垫板，掀开门布就要出发。 “好。”胡贺极夜微笑着说，在木柜里拿出了羊皮伞就跟了上去。 第2章 实修 过了半个小时，伴着发动机的轰鸣，彭禄驶着三轮车，回来了。 刚做完实验的西西从车上下来，脸有一些憔悴，身上的白色实验服还没有脱下来。 “哟，这不大忙人吗？”灵灵放下漫画，瞅了一眼头发乱糟糟的西西。 “可不像你，一天到晚闲的不行，对了，我的仙人掌怎么样了？”西西喘了一口气，有些担心的问道。 “没死，就是有点蔫巴！”灵灵秀了秀自己的长发，相比之下西西的头发就像鸡窝。 “什么，难道是湿度忘调了吗？姐姐你没帮我照顾仙人掌吗？！”西西叫道，刚刚还有点倦意，现在却慌了神，赶紧冲向了楼顶。 灵灵忽然从凳子上蹦跶下来，走到超市门面前扬了扬头，娇气地说道：“我也是没有时间呢，死老头叫我摆货，可累死我了，哪有时间看那玩意儿。对了，死老头你得给我辛苦费！” 她手往三轮车方向做出了讨要的动作，心里全是“歹念”。 彭禄没有理她，直接把车开进了由铁皮围栏搭出的简易车库。 灵灵无语。 西西气喘吁吁地爬到顶层，拉开大棚门，向前走了几步并蹲下来。 “这个臭姐姐，又骗我。”彭西西长舒一口气，轻抚着那株略待紫色仙人掌。 仙人掌状态不错，还有隐隐要开花结果的趋势。 西西确认了大棚各项生态参数后，从书包里掏出笔记： bshx4006号试验记录 4007[et]年10月23日，星期五 实验目标：玛拿仙人掌 记录次数：15 实验目标状态：宏观方面：玛拿仙人掌在375摄氏度，湿度55的人造环境下生存良好。由于增加了5湿度，该植物表皮壁层较上次观察记录略有突出增大，针叶尖端微孔已肉眼可见。新生茎叶三块，其顶端皮层向外长出白色体外枝触，枝触蓬松阔大，有利于排出多余水分，吸收氮气。根扩展范围变大。以上宏观形态改变是仙人掌为了在遭受极端高湿度的情况下能更方便地进行生物性润涸转变。 平岩 307号 彭西西 巳河西省仙林科学院生物研究所 “还好，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我这学期可就白干了！” 西西合上了记录本，再看了看其他样本——在大棚不同区域的实验目标都正常无误后，西西伸了个懒腰，下了楼。 在紫图这颗普普通通的星球上，最常见的颜色之一就是紫色，树叶含紫色，树干也粘着淡紫色，人的发尾也大多是黑里略带紫色，甚至早晨还有紫气萦绕在街头巷尾。 这种紫色，很是神秘。 她家房顶上还有一块田，那土是彭禄一篓一篓背上去的，起初是栽一些蔬菜，但后来被西西拿去种实验品去了，如玛拿仙人掌，紫茶，爬砺藓之类的，从远处看过去，那块田被遮阳棚挡起来了，就像几个巨大锅盖盖在房顶一样。 玛拿仙人掌是一种石竹目草本植物。 在空气湿度较高时，其名为玛拿仙人树，它的叶片会膨大疏水，并分泌一种黏稠紫色液体，不少商家都会用这种廉价液体制作护肤品、减震膜，而在湿度较低时，其名改为玛拿仙人掌，它的叶片会在这时收缩成针，以减少水分挥发。 由于玛拿仙人掌这种在不同条件下有不同形态的特点，科学家称这种植物称为双相植物。 西西所在的池雀国上下环境差异很大，其东西由巳河分割，南北由役崖——年壁分明，而她家住在西南平岩县，气候少雨而多晴，生长在这里的玛拿仙人掌很少会延展出叶子并分泌出液体来。 这些她亲手种出来的仙人掌可是她这学期大实验的重点，为了培育这株仙人掌，西西不仅要向老爹要了房顶那菜地，还要每周做观察生长记录，还要每个月裁剪针叶、茎叶组织去实验室显微镜下观察微观组织。 她之所以这么劳累，完全是因为要获得一份满意的论证结果，其源于生长在紫图星的人的特殊需求。 要是她的论证结果与现有科学结论相符，就是最一般的结果；要是论证结果与现有科学结论不符，那么既有可能是机遇，又有可能是实验做错了。 令人遗憾的是，在现有需求里，一般的实验结果会被视为无效结果，从而以零分记。 只有新思路与新发现才有可能通关，因此，即便每年池雀有几千人参与实验考核，但其通关率却不到01，然而就是这01的天才，往往会改变池雀这个国家的命运，还可能会颠覆现有科学，扩展科研新边界。 池雀有领土平方公里，其上设有高中五千余所，其中绝大多数学校会设置实验考核升学的制度，只面向高等教育学生，也就是高中学历，再往上就没资格了，参加实验考核的学生非但无需缴费，反而会获得丰厚奖励。 这个考核旨在发掘出池雀大众人群中隐藏的天才，并加以辅助，使其快速成才，早早为国家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在这个充满未知的年代，这一特殊升学制度甚至被写入池雀未来70年发展规划中，被称为“实修”。 参加实修，首先需要常态教师推荐，也就是教师根据学生日常表现来主观推荐给实验导师。 其通常是以学生初升高的成绩定为第一次判定依据，由相关实验导师亲自将上级布置的题目及注意事项交给学生自主实验，每项试验过程都由实验导师亲自把关，最后将三年实验结果以及自己的“思考”交到省级研究院评级，只要通过便可以自主选校进修。 那个判定次数理论为无限次，但有时间限制，为第二十四（2年）个自然重月开始后截止，留级不会计入其中。 其次，实修的基本要求是学生需在三十个自然重月（25年）内自主完成大项实验不得少于三项，小实验不得少于十二项，根本要求是要有具有创新意义的探索认识。 这些实验项目都是由省级研究院秘密地、随机地发布给参加学生的，并要求学生全程必须亲力亲为。 学生需要在高一到高三这三年时间内通过全部实验项目并且成功发表自己的第一篇创新论文，即算是实修完成。 最后，实验过程还要求参与学生全程保密，学生在刚拿到实验资格就要签署保密协议，其实他们就算泄密也无所谓，只不过会失去实验成绩而已，但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血付诸东流是任何实修学生都不愿意看到的。 前几年就有恶意破坏试验资料来解决私人恩怨的，情节虽然恶劣，但却没办法追究其责任，毕竟实修过程太过开放，或许只是一个小数点的事儿，就会毁了一锅汤。 实修过程无疑是付出极大的。 其不仅要求学生高中时期纸面成绩有拔尖记录，还要有足够的时间去进行实验、查阅资料、自主学习，为此，很多参与者还才高二，就已经把大学的专业知识给学完了。 前者倒是不难，不少学生在规定时间都能拿不错的成绩 ，进而拿到实验资格，而后者确实不稳定，不少优秀同学实验过程中就会发生事故，如心智不坚，实验项目丢失、毁坏，生病耽误等等。 对于实修生来说，小问题一定要趁早解决，一旦累积就会滚雪球，最后不得不放弃。毕竟只参加考试的学生压力会小很多，而参加实验考试的学生还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万一实验考试不过也好直接参加高考。 然而，实修生在高中两年半内做完十五个实验其实并不难，甚至于可以说是一个很低的要求。 从官方统计的结果来看，十五项实验在短短十八个自然重月（15年）内完成的人数并不少，而这些人实验课题多偏向数理化方向，至于生物学方向的实验项目大多要求亲自培养实验样本，所以很花时间，但也不会超过二十四个自然重月。 总体来说，只要你态度认真，完成最基本的十五项实验是没有问题的。 但这并不够。 实修的考核标准并不是你能完成多少实验，而是看你能否站在前人肩膀上，发现新世界。 要有自己的思考和新发现这一要求就难倒了一大批学生。 这就好比叫你在一年内攻克学术界有名的难题一样——毕竟这和真正搞科研并没有太大区别，要让省级研究院眼前一亮，那必须是新发现了。 而普通的学生只求考一个好学校而已，因此99的学生会选择考出成绩，而不是实验出成绩。 可总有一部分人不喜欢这么做，西西就是这样的人。 从高一开始，她就是全校第一名，当班主任问她是否参加实验考核时，她笑了笑说：“可以试试”。 自从参加实验考核，西西每个周的空闲时间就很少了，周五回家也是想着如何写观察记录、数据分析。 那姑娘整天都坐在凳子上冥思苦想，夜以继日，身体还微微发福。 反观灵灵，一个对学习不感兴趣的调皮蛋，每天可乐薯片，却保持着好身材，那脸蛋红扑扑的，可喜人了。 第3章 来一份酥鸡，怎么样？ 夜深了，街上除了远奔他乡的车辆，倒也不剩什么了。灵灵家的生意这是依旧火热，人进进出出，由于超市没有雇佣员工，导致她都有些忙不过来。 彭禄走进女儿卧室，把一杯茶放在西西桌上。 “晚上要吃什么？”彭禄很是关切，问道。 “啊，我在学校吃了午饭，现在还不饿。”彭西西转过身来，刚刚她在挤痘痘。 “那可不行，学校里的饭是人吃的？你今天刚刚回来，多少得吃点。” 西西惊讶地看着爸爸：“您还吃过学校的饭？” “哈哈，上次给你俩开家长会的时候，灵灵‘请’我吃的”。彭禄一脸苦相，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在学校里吃猪食，不禁悲伤了起来，还假装擦起了眼泪。 “你真的不吃？” “真不吃。” “好，那你好好休息。”彭禄点了点头，关好门就走了。 “忙里偷闲是，还在看漫画是，要是你学习有这么认真的话，我估计睡着都要笑醒。” 彭禄有些失望地望着彭灵灵，后者学着死老头，在没顾客的时候，也把腿跷在收银柜上，眼睛直盯着漫画，时不时还哈哈大笑，声音就算在二楼也能听见。 听到死老头的指责，灵灵不以为然，依然我行我素，甚至都没想搭理那老头。 彭禄见状，有些窝火，但没办法，捶了捶额头，再抬头望了望后，突然灵感迸现。“灵灵，想不想要手机！” 灵灵一听，瞬间从凳子上飞下来，两眼直冒金光。 “死老头……啊，不，老爹……啊，不，爸爸……啊，不，亲爹的，有什么吩咐！” 为了买一个手机，她从高一到现在一直省吃俭用，现在存了785元，但距离一个手机的费用还差很远。 彭禄早知如此，便从衣兜里掏出一沓钱，全是一百元。 灵灵紧盯着那紫色大钞，有点想凑上去闻闻。 “好爸爸，果然是爽快人，说给钱就给钱!”她心想，以前对老爹的怨气烟消云散。“从今往后姐姐也是上流人士了。”看着爸爸扒拉着钞票，灵灵赶紧伸出双手，想要去接。 彭禄把所有钞票都一一翻遍后，抽出里面最小面值的二十元，有两张，递给了灵灵。 灵灵看了看两张二十元钞票，再抬头看了看死老头，表情瞬间凝固。“不是，死老头，你……”，她感觉喉咙一阵哽塞，快要说不出话来。 “你去你赵叔家买点吃的给西西，她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气色很差。”彭禄叼了根烟，说道。 “为什么不自己做饭，还麻烦我。还有，你怎么知道她一天没吃饭的啊？”灵灵嘟哝着接过钱，揣进兜里。 “那你什么时候给我买手机啊？”她直奔中心问题，很是关心。 “不想，不知道，至于你的手机嘛，呃……看心情。”彭禄笑着嘬了一口烟，靠着货架，刷起了美女视频。 “你！我去！” “去什么？有你一份酥鸡就不错了。至于手机嘛，只要你听话，会有你的。”彭禄知道灵灵不耐烦，就赶紧改了改口。 彭灵灵往外面的赵记酥鸡走去。 来往的车在这条街上笛鸣，所过之处还有一大股汽油味，夹杂着热浪、烟尘，往灵灵脸上卷来，她最不喜欢这种味道，一边咳嗽，一边用力挥手，想扫开这难闻的味道。 “今天还算充实，就拿那家伙的钱买只酥鸡犒劳一下自己！”她自我安慰道，毕竟有好消息了不是吗？虽然她也知道那老头心情阴晴不定，但好在从未食过言。她还没走到酥鸡店，便开始从兜里掏钱。 “赵德生！在家吗！”灵灵喊道。 那赵德生是她同学，在学校成绩名列前茅，但没有参加实修，听他的意思是因为家庭条件不允许。这个理由很是忽悠人，毕竟他爸爸好手好脚的，酥鸡店少了他其实也没多大问题，大不了再请一个员工就是了。 不过这是他的选择，没人能过问，这种情况在池雀不知有多少，绝大多数人也是这样选择的——嫌实修太折腾人了。 赵德生从厨房走出来，笑着说：“灵灵姐来我家，是在这里吃，还是打包带走？” 灵灵比赵德生小，但脾气却是老大了，在学校里趾高气昂也不是第一次。这气势赵德生是受不了的，只得在灵灵面前自称为弟。 “哈哈，大半夜了，你这店也没有啥人，不热闹。呃，我的意思是当然带走了，要两份哈。对了，把你作业借我抄抄。”灵灵毫不客气。 西西由于实修的原因，没有作业，也就没办法借给灵灵抄。 在池雀，国家有相关规定，教师不得给实修学生布置作业。 “没问题，那是应该的。”赵德生也是干脆。他一向内敛，在学校时不时被欺负，都是灵灵帮忙回怼抢理的，作为回报，借作业给她抄也是应该的。 在灵灵眼里，赵德生家好歹隔他家不远，也算得上是邻里关系，相互帮助也在情理之中。再者，灵灵现在为他出头，来日也好去他家白吃白喝，岂不快哉！ 德生手脚很是利索，不一会儿就做好了两份酥鸡，并把作业也装袋交给了灵灵。 “赵德生，请我喝瓶可乐呗。有鸡没可乐，滋味少一半呢！”灵灵说话之余，在冰箱里拿了两瓶可乐装进袋子，把四十块钱放在桌子上，挥了挥手就走了。 赵德生听后很是高兴：“行，算我请你的！有空再来啊。” 彭西西洗了个澡，换了一身便衣。 “今天难得回家，就别想其他的了，好好休息。”西西刚关上房门，就听见楼顶爸爸说的话。她仔细想想，认为老爹说的对，再这么搞下去，身体迟早要垮掉，便坐在凳子上，玩起了《戏雀冒险记》。 《戏雀冒险记》是一款益智单机冒险游戏，里面讲述了玩家所扮演的角色带领池雀国宝戏雀经历重重困难，最终回到家乡与戏雀家族团聚的故事。 西西玩游戏玩得正酣时，灵灵提着东西边走进来了。看见西西在玩游戏，灵灵心里很不是滋味，为啥老爸这么偏心，西西拿着手机不也是玩吗！ “老妹儿，开饭了。”灵灵把酥鸡摆在桌子上，拿出一份酥鸡就开啃。 西西看着两份酥鸡，心里便明了，再推辞不吃，爸爸该生气了，于是西西也拿起酥鸡吃了起来。 “话说你那个什么玛拿仙人掌实验进行到哪一步了？”灵灵问道。不一会儿，手里的酥鸡便吃了大半。 “现在还在实验记录阶段，明天老规矩，要将实验组织送到微观实验室进行进一步观察，并补全剩下的微观记录。最关键的是接下来的生物性润涸转变……”西西滔滔不绝地解释道，生怕姐姐听不懂。 虽然今天她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努力地吃着酥鸡，至于可乐，她就没有想喝的意思，而是推给了姐姐。 灵灵翻了个白眼，赶紧打断西西“施法”：“好了好了，我可是你亲姐姐，还帮你买吃的，你就这样恩将仇报是！”，灵灵揽住西西脖子。 “习惯了。这酥鸡是爸爸叫你买的，对吗？”西西喝了一口可乐。 “我说是我自己的钱，你相信吗？”灵灵反问。 酥鸡浑身金黄，外焦里嫩，再配上特制麻辣蘸料——蘸料留在人舌尖的酥麻香辣刺激与大块鸡肉的滑嫩充实相交织，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不信。” “那你还问。”灵灵将鸡骨头丢进垃圾桶，打了一声饱嗝。“死老头可关心你了，恨不得把你勒到裤腰带上，再看看我，生来就没人喜欢。”灵灵一回想起死老爹给西西买手机那副笑容，浑身就不听使唤地抽搐。 “哪里没人喜欢，班上不就有一大堆？他们可喜欢你了，恨不得每节课都塞点小纸片向你表白。上次不就公然在课上递表白信给你？就连课间玩真心话大冒险的大冒险都是挑战亲你呢！”西西用手用力捂住嘴，但依然难以掩盖幸灾乐祸的表情。 灵灵有些犯呕：“那些王八蛋，真是不要脸，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什么东西，一个二个长着一张npc的脸，一天到晚除了干嚎之外，啥也不会，也配和我相好？” 灵灵猛灌了一口可乐，又说道：“我这体育委员的‘至高官位’就是他们起哄哄出来的。我才没想当这破体委，有这时间，游戏都开几把了？” 西西见姐姐脾气又上来了，赶紧转移话题。“啊，对了，我在路过丰余街的时候，看到西琳时尚正在打折，就花了一点时间，进去逛了逛，买了几件衣服，你要不要？” “哦！我看看！” 西西转身从衣柜里拿出几个包装精美，印着西琳斜体的logo的袋子，在姐姐面前显摆了一番之后，将其放到床上，“姐姐喜欢哪一件，就自己挑好了。”，她面容祥和，略带笑意。 “唉，真羡慕你啊，小小年纪，就实现了财富自由。哪像我啊，还整天想着如何攒钱。” 灵灵将袋子里面的衣服都拿了出来，摆在床上，而袋子则丢到一边。 “没有这回事啊！我离财富自由还差得远呢。现在的我的钱就连我最想买的设备都买不起，甚至连零头都没有。” “以后你出名了，不就有了？” “可别盲目乐观，我现在就连大实验都没做完呢！”西西指正道，她早就知道姐姐有想要傍她身份的想法。 早在高一时，灵灵就因为自己的妹妹是实修生而目中无人，到处张扬、吹嘘，不仅当着全班的面断定自己家未来肯定是平岩县最富有的家庭，还叫其他男生都识趣一点，可别跟未来的“强者”结下梁子，不然等自己有钱了，就要他好看！ “哇，西西，想不到你的眼光这么好，这些衣服都很不错啊！”灵灵拿起一件粉色上衣，端详片刻后，就开始试穿。 “那我就不客气了啊！这件我要了。”灵灵透过镜子，发现自己的身材被这件上衣衬托得淋漓尽致。 “好啊!你要是看得上，这些你都可以拿走。” “啊？这多不好意思啊！西琳虽然不是什么上流牌子，但卖的衣服价格可不便宜，你确定都送我？” “那当然，我又不缺衣服。”见自己的姐姐如此喜欢这些衣服，西西也是安心很多，“还有这条短裙，别落下了。” “呃……这条裙子我不要，留给你。”灵灵有些嫌弃，并不是她不喜欢这条裙子，而是嫌弃那些人紧盯着看她的眼光。 灵灵满心欢喜，一件一件地试穿着衣服，似乎忘了什么事。 第5章 掰手腕 灵灵刚买完醋回到家的时候，西西已经把饭菜都端上来了，而彭禄更是先下手为强，直接大口吃起了肥肉。 “刚刚还高兴你不回来了呢，这样一来这一桌子菜全都是我和西西的。这肉，这滋味，香！” 彭禄猛刨了一口饭，又夹了手撕牛肉，伸到灵灵面前炫耀。 “吃你的呗。”灵灵把醋和饶饼放在桌子旁，也坐下开吃，“还没酥鸡好吃。” 她做了鬼脸，故意气死老头。 “好啊，以后就把你嫁到赵德生家，天天吃。”彭禄戏言道。 “死老头你说什么呢，我才不要去他家。”灵灵有些气愤，她最是讨厌死老头开这种玩笑。 “你还别说，那小子好像对你挺有意思的，怎么就不行了？”彭禄好似故意挑起话题，让灵灵难堪。 “追我的人多了去了，我才不要和他好呢。”灵灵大叫道，用筷子狠砸了一下碗，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小点声，别让人家听见。”彭禄好似知道错了，赶紧提醒灵灵。 西西把最后一道菜端了上来，是番茄炒蛋。 灵灵最喜欢吃鸡蛋了，无论是煎的，还是炒的，只要有，她第一个开吃。 “我的巳河醋鱼呢？”灵灵问西西，捡了一块番茄入嘴，那酸酸的滋味，让她心情舒畅了一些。 “第一，你回来得太晚了；第二，我以为家里鱼缸有鱼，但很遗憾，没有！”西西把醋放厨房后，就入座端起饭碗吃饭。 “爸爸，待会十一点我就要去实验室了，姐姐说要陪我去，这次和往常一样，大概下午三点做完，我和姐姐在逛会儿街，五点才回来。”西西对彭禄说。 “好，你俩一起去。另外，灵灵可要洁身自好啊，别去一些不干净的地方。”彭禄对西西是很放心的，但对灵灵却十分不信任。 “哎，我什么时候去不干净的地方了？”灵灵反问，脸上难得的笑容化为乌有。 “还有，我的手机你什么时候兑现呢？昨天你可是答应了我的哟。”灵灵倒打一耙，质问道。 “你可别说你没钱啊，昨天你在我面前可是秀了一手的。”灵灵继续说道，不忘刨饭进嘴。 “我可没说不给你买。你想啊，马上不是你和西西的生日快到了吗！我打算便宜你，在你过生日的时候买给你当生日礼物呢。” 他吃完饭后就把腿翘了起来，郑重地对灵灵说，显然对自己这一做法感到满意。 “哎，一码归一码，手机是手机，生日礼物是生日礼物。如果照你这么做，我岂不是亏了一次生日礼物啊！要那样的话，西西得到的东西不就比我多了吗？同样是一个妈生的，你可不能再搞区别对待。” 灵灵这次思路清晰，无懈可击。 虽然她已经被区别对待了很多次，但她并没有放弃想争取机会的想法。 “哼，真说不过你。不如这样，咱爷俩比比，你要是掰手腕掰赢我，你还别说是区区手机，哪怕是豪车别墅，我都想办法给你买！” 彭禄此时无比自信，与平时他低调寡语形成鲜明对比。 “啊，我是女生，你怎么能和我比啊？”灵灵有些气愤，这个死老头竟然用这种方式叫她知难而退，还拿出什么豪车房子来撑场子，实在有些震裂三观。 彭禄马上就五十岁了，干苦活也干了二三十年，虽然这两年开了超市，但力气活照样没少干，和灵灵这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比力气，确实有些欺负人了。 “砰”！“来就来，谁怕谁啊。”彭灵灵拍了一下桌子。对于老爸这种无理耍赖，她早就受不了了，“一味让步只会给别人创造机会。”灵灵丢下碗筷，心里默念，如果她现在退缩，以后怕不是在死老头面前没有任何发言权。 西西本想阻止，但看二人如此矛盾，又没办法阻止，索性就把桌上的饭菜全部端了下去，并把桌子擦了一遍，让他们比试个爽。 “来。” 彭禄率先把一只手放在桌子上，随性地摆好姿势，而另一只手则从兜里拿出一支烟放到嘴里，然后点燃。 灵灵拖了一下凳子，也把手放在桌上，握住死老头的手：“我要发力了啊。”她坚定地看着死老头。 “你随意。” “还在装！”灵灵心想，便开始使劲往对面掰，想一下压垮老头。 可是令她感到意外的是，无论她使多大的力气，彭禄的手都没有哪怕一丝的移动。 不到一会儿，灵灵的手就开始发抖，颈部青筋凸起，脸胀得通红，反观彭禄，悠闲地点着烟，甚至还掏出手机刷上了视频。 灵灵用力之际，瞟了一眼死老头，那家伙完全没有认真对待他俩的“对决”。 本来，她是有些心理准备会输到死老头手里的，但她想着，如果以全力地对待这次比试，是不至于被死老头小瞧的。 可是死老头的轻蔑让她顿时怒从中来，因此，灵灵使出了自己最后的力气，打算奋力一搏。 然而，她即便已经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最后甚至直接两手狠狠握住死老头的手，两腿离地——整个身体吊在空中，也无法使老头那只手挪动哪怕一点儿。 灵灵保持那个姿势挣扎了好一会儿，最后她实在坚持不住，累倒在地，气喘吁吁。 “死老爸，你说话不算数！”灵灵由怒转慌，一边喘着粗气儿，一边不甘心地望着彭禄，眼角泪光闪闪。 “哈哈，刚刚可是说好了的，你赢了我我才给你买。凡事得讲实力，西西的成绩值得我投资她，而你又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本事。既然现在你没有这本事，说明这手机与你无缘啊。等你什么时候有这实力，我保证给你买个贵的！”彭禄得意地说。 灵灵听了这话，再想到这些年死老头对自己的不公平，便瞬间崩溃了，生气地跑了出去。 第6章 陈乘峰学长 西西从公交车上下来后，还不忘检查试验资料是否完整。 原本西西要和灵灵一起来前程街逛逛的，可是灵灵被爸爸气得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于是只能她自己先把实验做完再说了。 灵灵出走时，西西还想去劝劝，但彭禄却说让她自己好好冷静冷静。 巳河西第一中学占地7万平方米，远远望去，红瓦白墙，紫杏成荫，当你隔近了看，却发现这所学校已经十分老旧，不少墙壁还刚翻修过。 学校两个主道南北相接，形成一个巨大的长椭圆，椭圆中是教学楼，西边是住宿区，东边是实验楼，北边是操场。 该校设有东西南北四门，西西要做实验自然是从东门进，而灵灵放学却是从南门出校的，原因并非是南门距离灵灵家近，而是灵灵每次放假都要先去赤环街网打一两小时游戏，再坐公交车回家，走南门好赶车去而已。 其实学校附近也有网，但为了防止被老师逮个正着，灵灵和她的“狐朋狗友”们一般会去更远的赤环网上网。 西西用校卡扫卡进校，直奔实验保安室。 保安大哥早就认识西西了，要知道整个学校选择实修的学生不超过五个，还是蛮好记的。 西西起初来做实验要各种身份证明，还要实验导师亲自签字并监督实验。后来熟络之后只需保安目视确定即可。 “彭西西同学，又来做实验了？”保安大叔笑问道，将实验室门卡拿出，递给了西西。 “叔叔中午好啊，我又来麻烦您了。”西西忙回应，接过赤色门卡。 “哈，没事，实验做完记得把门卡还回来就可以了，有事叫我。” “一定。”西西没有废话，直接向生物实验室走去。 打开实验室门后，西西将里面的玛拿仙人掌组织和记录表拿出来放到实验台右上角，转身将实验室灯打开。 这间实验室是巳河西一中最大的生物实验室，每周在这间教室做实验的学生不多，所以比较冷清。 西西调整好电子显微镜，将第一份待观察组织制成玻片固定到载物台上后，观察起了玛拿仙人掌的茎叶微观组织。 “在增加了湿度后，仙人掌的组织细胞有细微的变化，细胞之间的细胞壁明显变得狭长，空隙略微变大，细胞中内质网面积变大……这和以前十四次实验数据相比有较大差异，看来50以上的常态空气湿度会导致玛拿仙人掌强行转变形态。” 之后西西又将玛拿仙人掌的针叶切片做成了玻片，替换茎叶玻片。 “针叶表面细孔在宏观观测下就可以看见，现在在微观观测下更为直观，以前湿度较低的时候针叶细孔紧闭，并在较短时间内以细胞死亡为代价减少水分挥发。现在湿度增加，针孔细胞充满活力，并在针底长出分生组织，为之后长出幼芽、长成阔叶增大排水面积做准备。” 西西很高兴，实验结果与书上学习双相植物的结论一致： 某些生物在面对环境的特定临界因素时，会通过极大地改变自身形态，即相，来增强应对这种临界因素的抵抗力，这种在不同环境拥有不同相的生物称为变相生物，能应对一种临界因素的生物称为双相生物，能应对两种及以上的生物称为多相生物。 这种生物相的转变有区别于物质的相转变，前者是在环境某因素到达特定值后，主动利用环境因素，进行改变的行为，自行可逆，而后者则是被动的，需借助外力才能可逆。 玛拿仙人掌能应对高湿度带来的危险，是一种双相植物；而爬砺藓能同时应对多个极端因素，拥有多个相形态，是一种典型的多相植物。 ＜注＞：人不属于变相生物。 西西得到的实验项目是探寻影响双相植物的临界因素及其双相形态与环境之间的关系，最低要求记录二十次实验数据。 目前她已经记录了十五次数据，还差五次，她打算将湿度再提高四个梯度，重点观察玛拿仙人掌的排水能力，最后一次实验进行数据总处理，得出结论并提出自己的观点。 西西将得到的数据一一记录在本子上，空余的时间不忘借用学校电脑查阅资料对比、进行推理演算。 这样前前后后忙活，时间流逝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下午三点。 “该走了，姐姐肯定在赤环街等我呢。”西西呢喃。 当她整理好背包准备离开时，却遇见了陈乘峰。 陈乘峰是高三年级20班的学生，再有一学年就高中毕业了，他是高三年级参加实修的学生，目前所有实验项目已经做完并上交审核，就等待结果了。 像他这样结束实验的实修生一般不会放弃学习高中知识，只有下学期实修结果公布后才会松懈。 在高一时彭西西就在实验室认识了陈乘峰，因为他们的实验课题都是仙林研究所统一下发的，而且不仅当时她俩的实验楼隔得较近，就连实验时间也大差不差。 那时西西经常能见到他，时常寒暄几句，但自从陈乘峰上高三后，就很难见到他了。 “彭西西学妹，你的实验课题做到哪里了”陈乘峰见到彭西西，忍不住问。 “啊，我花了整个高一做完了十二个小实验和一个大实验，现在大实验已经快做完第二个了，正在进行数据细化推算处理。陈乘峰学长，听说你的实修结束了，恭喜你啊！” 彭西西很是羡慕，她自从参加实修后很难有时间调整自己紧绷的神经，导致她皮肤有些枯黄，面容憔悴。 “嗐，我做的实验比较简单，才早早收场的，那有什么恭喜不恭喜的。”陈乘峰自嘲道。 他看了看西西着装：内穿一件宽松的格子衫，外面套着实验服，将自己裹了起来，露在外面的是一双帆布鞋和半截黑裤腿。 再看西西面色很差，不禁想起了一年前正在实修的自己，陈乘峰又感叹地说道： “哈，看看我俩，真是的，整天都没有一个好心情。像我们这样的人有哪个是自由的？我们都被真理吸引，但同时又被真理束缚，起初是热情，最后是悲情。有的时候我真希望自己能平庸一些，能和那些成绩不好的人一起开黑打游戏，再不济也要有自己的时间去发展兴趣才是。” 陈乘峰幻想着那个场景，嘴角不禁上扬了起来。 “西西同学，真心希望你能有所成就。”陈乘峰祝愿道。 听见这话，西西微微点头： “像学长这样苦苦钻研科学的人，都是希望自己的成果能造福人类，而我比较自私，仅仅是想要在未来能有好一点儿的条件而已。谢谢学长的祝福，我会努力的。” 西西虽然是凭兴趣参加实修的，但对于自己现在的这个状态还是很忧疑的。 “不说这些了，我现在忙着帮老师整理文件，要走了，下次见面我请你吃饭。”陈乘峰差点忘记正事，就赶紧结束话题。 彭西西也明白，学长现在在学校里出现，一定是有什么事要办，听他的说辞，应该是在学校里做实验助理，兼职赚钱。 “这怎么好意思啊，又让你破费。”西西想到在高一时学长时不时帮自己打印资料，从没索要打印费用，而现在学长还要请自己吃饭，就十分亏欠，连忙推辞道。 “哎，一顿饭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那就这么说定了啊，地点到时候再订。”陈乘峰说完后就小跑离开了。 “……”西西知道这个学长的脾气，要是不去，可能就要生气了，便没有拒绝。 出了实验楼，将门卡归还以后，西西就去乘公交车前往赤环街。 第7章 网吧泄愤 赤环街，网里。 灵灵在收银台拿了两包薯片、两瓶可乐后，又回到自己的位置。 今天早上被那死老头戏耍了以后，她第一时间想到来网发泄情绪，在去的路上碰巧遇到王应敏，于是就邀请她一起去网玩。 “嗐，没事，自己节俭一点，没多久就能攒好一个手机钱的，不差那一时。”王应敏见灵灵如此悲伤，忍不住安慰道。 自她与灵灵认识之后，就是最好的闺蜜，平时上课互相打掩护吃零食、睡觉、看漫画等。 灵灵放学之后总会叫王应敏去网打游戏，狠狠虐菜——她们班的男生。 其实她们班男生玩游戏挺不错的，但是遇到彭灵灵后就只能认栽，就好像是那高超的技术是用成绩换来的。 她们班男生也是很不服气，每周放学后就叫嚣着要给灵灵一点颜色看看，可是就目前为止，灵灵未有败绩！ “其实手机倒没怎么影响到我，可死老头实在太过分了，明明是一家人，却总是端不平那一碗水。”灵灵摸着眼角要掉出来的小珍珠。 她与应敏开了好几把游戏，但战绩一般，好在今天班里那几个王八蛋不在，不然肯定免不了被笑话。 可就在灵灵诉说心事时候，那几个王八蛋真来了。 “灵妹儿，我来了！”王斌杰披着红色风衣，带着个墨镜，领着三个兄弟就走进来了。由于时间稍晚，他们的机子在灵灵两人的对面较远处。 王斌杰带的那三个哥们儿，有两个与王斌杰一样是与灵灵同班同学。 一个是王斌杰表弟王鑫崞，他是第一次来，想见识一下王斌杰口中的“极品游戏女神”。 虽然这一堆人除了王应敏之外都是差生，但王斌杰和他的哥们儿的成绩却比灵灵要好一些，可能是有钱人家家长的有效监督的作用。 毕竟灵灵他爹是真不管灵灵，一直让她处于一种放养状态，以至于灵灵对生活和学习如此随意，喜欢就要，不喜欢就毫不沾边。 “叫你妈啊，上号，看我不打暴你狗头。”灵灵怼到，正愁找不到人撒气儿。 她对于这王斌杰带着这几个男生每周找揍的行为属实无可奈何，能做到就是在游戏里把他们打得抱头鼠窜，在现实里把他们骂得狗血喷头。 虽然今天灵灵心态不太好，但是对于这几个菜鸟，她还是能手拿把掐的。 “哈哈，对面的，要是这次还赢不了，这学期可就十三连败了。”王应敏跟着嘲讽道，她自然是站灵灵这边的。 “哼，得瑟什么，没看到我表弟在吗，他可是连续十八个赛季稳拿《征途》最高称号‘最强征服者’的老玩家，这次可让你好好见识他的厉害。”王斌杰嗤笑道。 虽然他自己的技术还有待精进，但他对表弟的实力从未怀疑过，甚至他《征途》的游戏账号的赛季末高段位也是花钱请他表弟帮他打上去的。 “好好好，让我看看你的表弟有多高水平，能让你这么装。”灵灵不屑一顾，不就是高段位吗，不就是屌称号吗，搞得好像谁没有似的，说着便打开了自定义房间，把那些人拉了进来。 “开！”王斌杰咆哮道，他十分喜欢和这个有个性的女生打游戏，即便是被打的惨不忍睹也无妨。 与王斌杰截然不同的是，他表弟王鑫崞一语不发，只是专心经营着自己的账号，在万事皆宜之后，才抬头看了看灵灵，欣赏了一会儿之后便又低头准备了起来。 “来，受死！”灵灵戴上耳机，开了游戏，专心致志的操作起来。由于灵灵所在队伍只有两个人，所以她上线就匹配了四个路人当队友。 在灵灵眼中，队友是靠不住的，真正危难关头还得靠自己。 《征途》是一款模拟现代陆地战争、多人同台竞技游戏，玩家在该游戏中扮演的角色要通过在三局游戏——在规定地图中以有限时间内消灭目标数或占点数来决出胜负。 该游戏对队伍之间的配合、个人能力和运气都有要求。 这个游戏的背景是发生在3967[et]年南楚乌与歌道琴海域交界处的十八原岛链争夺战，双方前后派出了陆海空军队总计50万人在该岛链上进行战斗，均损失惨重，但争夺却未有结果，十八原岛链还是双方的争议之地。 南楚乌与歌道琴均在池雀北部300公里处，与池雀间隔一个琼迁国。 此次游戏采取6v6模式，三局两胜规则比出胜负，每局单人只有一次生命，淘汰即出局。这种模式通常为高手间对决首选模式。 游戏刚开始第一局，地图是野外。 灵灵拿着步枪就往斜坡上扎，那里地势较高，能俯瞰房区，是灵灵最爱的占点。更重要的是，如果局势不利还可以后撤到岩洞保命。 然而对面也是这个想法，王鑫崞也率先向斜坡顶岩石蛇形推进，不一会儿便遇到了灵灵。 两人率先相遇，灵灵闪身来到树下左右横移，骗第一波子弹，伺机进攻。灵灵见对手换弹便拔枪扫射。 灵灵以其精准的射击技巧，将对面打残，而对面也不甘示弱，也趁灵灵换弹间隙，疯狂射击，之后投掷烟雾弹隐藏身形，向斜对面匍匐规避灵灵枪线。 灵灵见状，向烟里盲扫一梭子子弹，但没有一枪命中，可见对面的反应也是敏锐。 “王应敏，你往对面架住一个，剩下的交给我。”灵灵在看到路匹队友淘汰一个敌人后，自信地说。“突突突！”灵灵在说完话之际、拔枪淘汰一个敌人时，却被王鑫崞击中头甲，瞬间残血。 “有两下子嘛。”灵灵开始向后撤退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避敌方投掷的手雷，并恢复生命值。 然而还没等灵灵回复完健康值，王鑫崞趁她闪身就淘汰了那个路匹队友。这对于灵灵而言是无关紧要的，因为她也逮着王斌杰破绽，无伤将其淘汰。 王斌杰被淘汰之后，便摘下耳机，隔着电脑欣赏灵灵操作时的认真姿态——灵灵紧盯着屏幕，偶尔给路人队友提示。那副红唇白齿以及粉嫩的脸蛋，馋得王斌杰直流口水。 要知道彭灵灵的体育委员职位就是王斌杰等人起哄而被迫担任的，那些男生的目的无非是看灵灵在自己面前做准备运动，好欣赏灵灵那曼妙的身姿。 但灵灵却总是敷衍了事，甚至还找借口罚那些男生做俯卧撑。 灵灵拿的步枪是威力大，稳定性差的蟒蛇tnbs-11冲击步枪，这种步枪在现实中并不常用，因为其单点伤害不如射手冲击步枪如ner系列射手冲击步枪，连发稳定性不如小口径冲击步枪如0u系列冲击步枪。 然而在游戏中，这种冲击枪械却很受压枪大佬喜爱，只需四发命中，便能稳定击倒敌人。 灵灵的听觉很敏锐，不一会儿便由淘汰了另一个“打手”。 而王鑫崞也不甘示弱，冲着灵灵所在的掩体扔各种投掷物，想将灵灵的发挥压到极低。 这时候便不得不提王应敏的位置了，王应敏所在的斜坡能正好压制对手。只要王应敏能守住那个斜坡，灵灵的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然而就在灵灵与王鑫崞交火激烈时，另一名路匹队友被淘汰了。 “灵灵你斜对面石头底下有一个人，大残！”王应敏枪线受阻，给灵灵报了一个点位。 此时四打三，灵灵方占优势。 就在灵灵起身向右投掷手雷时，己方队友又被淘汰一个，而王应敏也被王鑫崞打残，优势全无。 庆幸的是，灵灵的一颗预判雷将王鑫崞淘汰。“这局稳了。”灵灵心想。 果然不出所料，在灵灵淘汰王鑫崞之后，另外两人也被灵灵三人顺势拿下。 “厉害，不愧是我女神！暴打王鑫崞！”王斌杰高呼道，脸上洋溢着笑容。在他看来，灵灵要是输了，那才是令人失望的结局，而王鑫崞被花式吊打，也成为这两兄弟之间的笑谈。 “灵灵姐果然实力非凡。”王鑫崞感叹道，与灵灵相比，自己的身法和技巧确实略微逊色一些。 果然不出所料，剩下的两局也被灵灵方拿下胜利。其中中局，灵灵不慎被王鑫崞极限反杀，但被路人队友强行挽回颓势，而王应敏三局都在抢山坡，为己方比赛的胜利提供了便利。 “闭上你的猪嘴，王八蛋。”灵灵吃了剩下的薯片，回怼着说。正当灵灵骂得正欢之时，登陆的hc上，西西发来了短信。 “姐姐，我就在网外。”西西从不进网，就在外面站着等姐姐。 灵灵看到消息，马上回复：“马上来。”自王斌杰进入网之后，灵灵早就想开溜，毕竟王斌杰一行人实在让灵灵反胃，是第二让灵灵觉得恶心的人，第一是彭禄。 “唉唉唉，别走，再打两把呗。”王斌杰有些不舍，好不容易蹲到灵灵，多少得让她陪自己多打两把，这次把表弟从大老远的巳河东平谷城叫来撑场子，也是为了多多挽留彭灵灵。 可彭灵灵并不吃这一套，理都没理，拔腿便往收银台走，留下了王斌杰一行人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离开。 “看见那个穿红色风衣的家伙了吗，让他帮我付！”灵灵丧着个脸，指了指王斌杰，又看了看收银员，便领着王应敏出了网。 收银员点了点头。 她俩刚出网，第一眼便看见了背着书包的彭西西。 彭西西站在停车站电线杆旁，正喝着一杯奶茶，见着彭灵灵后便招了招手。 “姐姐还好？回去我把我的手机借给你玩。”西西关切道。 虽然她知道姐姐会来网发泄情绪，但还是担心姐姐放不下今天发生的事，便要将自己的手机拿出交给姐姐。 灵灵盯了一会儿妹妹的手机，随后推开道：“不用，我自己也能挣钱买，到时候要让那自负的家伙好好看看，我也是有能力的人！”至于王斌杰一行人，灵灵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提都没提。 第8章 这次包你满意 “对了，西西，难得你来一次赤环，这次我可要带你去一家好吃的面馆，好好享受一番！” “哪里的面馆啊？我怎么没听你说过？”王应敏说道。 “你好意思说啊。每次叫你出来打游戏，你都莫名其妙地中途开溜了，留我一个人在网里。你走后，那些王八蛋又来堵我，我当然受不了了，只能走人。然后我就趁着时间还早，在附近探了一下店。直到上周，我才发现的那家提汤面馆。” “不是，我真不是故意开溜的，而是我真的有正事要处理。”王应敏赶紧解释道。 “哼！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肯定是去找帅哥了！” “哪有什么帅哥，绝对没有！”王应敏有些无语。 “好了，姐姐。既然你想要带我们去吃面，那就带路，可别在大路上挡着别人过路了。”西西在后面推着姐姐，及时阻止了两人的争执。 三人走过了好几个街道，弯弯绕绕地才来到一家小面馆前。 这家面馆只比灵灵她们的宿舍要大一点，却是摆着六张桌子，大概是碰上赶集，今天的顾客很多，将本就不是很宽敞的通道跟占了一大半。 灵灵三人好不容易挤进去点了餐，又要为座位犯愁，等了许久，终于逮到一个机会，灵灵像是一头恶狼，猛地扑了上去。 与她们同步的，是一位大叔，占了最后一个座位，他坐在王应敏旁边，对着灵灵。 这位大叔浑身穿着乌黑破旧，留着八字须，虽然看起来很老，大概五十来岁，但他却没有白发。 他满脸褶皱，皮肤土黄，周身散发着一股汗臭味，惹得王应敏不住地歪斜身子，而对面的灵灵也是抿着嘴，有些受不了。 “嗐，姐姐，王应敏，你俩有什么想吃的，就自己去拿，我来付钱就好。”西西率先打开话题，说道。 “哎，不不不，是我带你俩来这店的。我决定了，这次我请客！”灵灵拍着胸脯，特意提高了音量。 “我没听错！灵灵，你真的变了，你怎么变得这么大方！” 王应敏对自己听到的话感到难以置信，她作为灵灵最好的朋友，当然知道灵灵是只铁公鸡。 平时的灵灵，不是在白嫖，就是在白嫖的路上，不说别的，灵灵今天的网费就是叫王斌杰付的，而她在学校的洗漱用品，也尽是毫不客气地用孙艺和自己的。 想不到有生之年，她竟然有幸被灵灵请吃饭，这不禁让她潸然泪下。 “得，其实我早就打算好了，这个假期，我要外出打工挣钱！到时候，不仅要挣到手机钱，我还要好好地在死老头面前炫耀一番！嘿嘿！” 灵灵一想到死老头看见自己玩手机，却没有任何办法阻止的画面，她就止不住地嘴角上扬。 “这年头的钱可不好挣啊！” 还没等西西与王应敏如何鼓励灵灵，旁边的大叔就叹息地说道。 “你这说的什么话！钱怎么就不好挣了？”灵灵抱肘，质问道。 “我已经漂泊在外干了几十年的活，直到现在，哼，你看见没，这就是我的家底！”大叔将地上的破书包提了起来，自嘲地说道。 “呵呵，大叔，那是因为你没有文化，才各种吃亏的。我作为新时代的青年，不说比你能干，那肯定是不会吃亏的啊！” 灵灵当然有些瞧不起眼前的穷酸大叔，在她看来，大叔能吃亏完全是因为自己与社会脱了节，而不是机遇不多。 她心想着，自己是足够幸运的，未来肯定有机会发财。 “姐姐！叔叔，不好意思啊，我姐姐性子直，才说了大话的。我们当然是知道挣钱的不容易。”西西连忙替姐姐向大叔致歉。 “没事，我也是一时兴起，才搭话的。”大叔看了一眼灵灵后，就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没过多久，三碗香气喷喷的提汤面就端到了三人面前，这提汤面不仅肉多汤鲜，而且价格亲民。 灵灵看着碗里的浓汤，便不自觉地流了口水，她拿起筷子就开始大快朵颐，之间还连连称赞。 只是十分钟，三人就都吃完了，便各自回家了。 而那位大叔也不知去向。 傍晚。 彭禄在收银台坐了一整天，今天碰上赶集，生意格外的好，他都有些忙不过来了。 转眼便到了下午吃饭的时间，由于两个女儿都不在家，他只好亲自下厨做饭，往常要是有两人中的任何一人在家，他都不会进厨房，理由是他喜欢香烟味，不喜欢油烟味。 才刚把白菜洗干净，准备将土豆切成片的时候，彭禄便听到灵灵两人叽叽喳喳的朝家走来，手里提着的塑料袋噼啪作响。 西西提的都是一些消费品，蔬菜、水果、洗衣液等等。 而灵灵却左手手拿着几本新出的漫画书，右手提着一大袋的零食。 “爸爸，我们回来了。” 彭西西隔着老远便打招呼道，她透过窗户看见爸爸在做饭，就对他笑了笑，想要参与其中。 而旁边的灵灵看见彭禄那张脸，却是认为他在嘲笑自己，于是立马黑着脸，不再说话。 她们两个加快了步伐，不一会儿，就走进了家门，分开了。 西西走进厨房，把刚才路过荣昌时买的巳河鲫鱼放到了厨房水缸里，而灵灵却一声不吭地扛着大包小包，上了二楼，钻进了卧室。 “嗯，你倒挺准时的，说五点就五点，其实你俩还可以再玩半小时，要到吃饭的时候，我会打电话给你的。”彭禄看了看西西，贴心地说道。 “我知道姐姐会去荣昌街，于是我做完实验就往那里赶，正巧碰上在漫画书店前犹豫不决的姐姐和王应敏。她俩本来就在那边逛街了，遇上我之后，她们又陪我逛了一两个小时，最后实在没什么好买的，我们就回来了。回来的路上姐姐好抱怨着说自己的腿都走麻了。” 西西耐心地向彭禄汇报她们今天的行程，不厌其烦，同时还没忘记过来帮着一起做饭。 她故意把姐姐在网打了三四个小时的游戏说成是逛街更久，要不然被爸爸知道那事后父女两关系肯定会更僵。 “为什么不叫王家那丫头来玩啊？” “她临时有事，就匆匆回去了。”西西凑得更近，观摩着彭禄的切菜手法。 “那行。噢，待会你来炒菜。”彭禄点点头。 “好的。” “其实你大可不必这么细谨，你俩都这么大了，凡做事都要考虑后果，并且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实在没那个精力管理那么多。” 他摇了摇头，手中的刀起落加快，将手中的土豆一片一片的被切下来，却并没有发出触碰到菜板的声音。 “实验顺利吗，有没有遇到什么难处？” 西西起锅烧油，开始炒菜。 “问题肯定是有的，但我相信我能搞得定。”西西自信地说。 彭西西的做菜手法师承父亲，在很小的时候就自告奋勇地下厨做饭，她起初做的饭夹生、菜咸淡不分，可现在的技术都有快赶上父亲了。 而灵灵却尽可能地远离厨房，以至于她到现在会做的饭仅是过水面条。 彭禄见西西掌勺游刃有余，便把主厨之位让给了她，开始打起了下手。 “灵灵，在干什么呢？没事记得下来看店。”他冲着二楼喊了一声。 “哦。” 灵灵正在桌上整理新买回来的修仙小说《仙主随身集》，却听到死老头在叫自己，本不想理，奈何马上要吃饭了，于是只得简单回了一个字。 她迅速将旧小说放到抽屉里，拿着新小说、含着颗糖就下了楼，见到死老头与西西有说有笑，她忍不住“哼”了一声。 她浑身无力地坐在柜台前，一想到待会儿要直面死老头，就像一个即将驾鹤西去的大爷一般，面容僵硬、目光呆滞。 现在的她，就想往卧室里钻。 而来超市买东西的顾客看了那副面容，都有些害怕。 还没看多久店，彭禄就叫灵灵过来吃饭。 灵灵虽不情愿，但奈何怕彭禄念叨，只能缓缓起身，一脸死相的走到桌子前，端起碗、侧着脸吃饭。 “死老头，待会儿我还要和你比比。”灵灵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破天荒地率先打破了宁静，凶巴巴地看着死老头。 “……” “？？？”灵灵瞪着眼。 “算了，你要是再输一把，恐怕会跳楼！”彭禄鄙视地说道。 “那不行，我非得和你比比，不过这次有本事和我比游戏，你要是赢了，我以后都听你的，好好学习，不再调皮，怎么样？”彭灵灵自信地说。 以前死老头和她比力气，让她吃了大亏，这次也要让他姐见识见识，什么叫电竞一姐！ 彭禄一听，立马怂了。 “哟，打游戏？难怪你成绩这么差，原来是有活儿干啊。得得得，这次算你赢了，好。” 他并没有深究，而是笑了笑，随即夹了一片瘦肉，想往灵灵碗里放，却被灵灵躲开了。 “那我的手机呢？”灵灵想做最后的挣扎，咬牙问道。 “那是什么东西，我怎么没听说过？”彭禄一转态度，变得强硬了起来。 他过了许久，才又云淡风轻地说道：“借你的话，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上次我的事儿是先承诺了的，但这次我并没有承诺，所以没有。” “你也是个大老爷们儿，哪能逮着别人短处使劲杵，却不让别人这样对待你啊？” 灵灵心里很是气愤，她证实了今早死老头的举动就是想让她难堪，不过这次她强忍住没有表现出来。 一旁的西西只是认真吃着饭，全程沉默。 “嗐，我那时候哪有游戏之类的，刷视频也是我学了好久才上手的啊，你一个年轻人，学啥都比我快不是？爷们儿好歹是老了的，学习能力跟不上年轻人了。” 彭禄将脸转到一边，再次推辞道。 可是没一会儿。 “今早是我不对，我认错还不成？我会补偿你的，这次包你满意，我的宝贝！” 彭禄瞬间变得可亲可近，笑着看着灵灵。 第10章 赶时间 役崖东，临曲盘山公路，有一条长长的货车队正堵在路上。 郑虎钦，茨吉·路罗·克齐德和拜拉·路罗·克齐德正挤坐在货车上抽着烟，却不开窗，搞的货车烟雾缭绕的，三人有说有笑，时不时望望后备箱压得严严实实的刚买的货品。 “这鬼天气，真耽误事！要是赶晴儿，早到了，哈。”茨吉艰难地指了指车窗外，好像对这天气有些不满，但没一会儿，就开怀大笑起来。 “嗐，要是给我一双水鞋，我一个人就把车抬起来。话说回来这天气预报也太会整活了，说好的多云转晴呢，怎么变成晴转多雨了？” “呵呵，你就吹牛，就你那力气，上次掰手腕还输给了我呢，我都抬不动，你拿什么抬？不过确实，临曲的天气预报早就不准了，也不知道调整调整，害的这车陷得这么深。话说，也不知道哥哥到了哪里，他不会回去一个人吃羊肉了？”拜拉也认可的点了点头，忽然想到哥哥这么久都没个动静，表情有些狐疑，不禁问道。 他打开车窗，把湿了的袜子脱了下来，狠狠地拧水，见车门外的水已经快没过轮胎，他慌张地赶紧把车门关上。 郑虎钦听了两人的话，只是笑笑，没过一会儿，他便另起炉灶，“你们看手机没有，上面新闻说役崖西侧有条盘山公路遭塌方掩埋了，泥石流都冲到下方居民房里了，好像伤亡不小呢。” 他一想到自己和胡贺极夜就是沿着那条公路才来到草原的，就有些害怕，又有些庆幸，要是自己和兄弟在塌方的时候路过，不知道会有怎样的难以接受的结果等着他们。 而后面的车队也吵吵嚷嚷，时不时还下车一两个人，到前方来看一下情况。 “两位哥哥，喝点水不？”拜拉从车座后的袋子里拿出水壶，想递给郑虎钦和茨吉两位哥哥，这三人中，就数他最小，才25岁，另外两个分别是35岁和26岁。 茨吉将水壶推给了郑虎钦，说自己还有烟没抽完。 “好嘞。”郑虎钦接过水杯，喝了一大口水，在车上干坐了两个小时，还吸了好几支烟，导致他的嗓子有些干燥发热，正好借水润一润。 就在他们传递水杯之时，车门外又来一人敲了敲车窗。 茨吉刚打开车窗，那人便递了三支紫云烟，眯着眼笑道：“老表，吃烟。” “好嘞。”三人都接过烟，齐声道。 “这雨好像要下大了，老表不会去躲躲雨?”郑虎钦看那人头上的水珠汇聚成流，从脸颊流下，衣领处已经湿了，便关切地问道。 “嗐，待会儿阿林老表来还要淋一会儿呢，再说，车上闷呐，我……我想吐，就下来透透气儿！”那人打了个哆嗦，虽然外面确实冷，但与车上相比，还是要好呼吸一些。 “话说明天好像到了交税的日子，你们准备好了吗？” 那人有些无奈，刚吸了一口烟，就盯着自己的鞋子，发现上面的泥实在太厚，便用力甩了甩。 茨吉捏了捏鼻子，有些忧虑地说：“准备倒是准备好了，就怕那些傻帽说话不算数，去年牧业税是30元一只羊，算上其他杂税，我家一共交了六千多的税呢，要是今年又冒出什么奇葩税，交的税钱只会多不会少。” “那群狗娘养的，一天到晚只知道吃白饭，这条烂路又窄又泞，我们不知道反映了多少次，他愣是当作没听见，到收税的时候，他比谁都起劲儿。”那人直骂道，他家去年也交了不少税费，有是年景不好，还得借钱交税。 对于征税这事，路罗族不是没有抗议过，只是对面是税务局官员，有权有势。记得有一次大伙不满足征税制度，和对方大闹起来，却引来了很多警察，很多人都被警察的电棍电倒了，没有讨到公道，反而把自己人弄的遍体鳞伤。 他们吐槽的正起劲的时候，却听见了阿林的声音从远处飘来。 “大家，准备干活了！铁链拉出来没？” 阿林隔着老远就喊了起来，他和胡贺极夜共打一把伞，虽然骨伞很大，但由于阿林身体太壮，导致右半边肩膀没有避着雨，淋湿了。 车上闲聊的人听到阿林的喊话，不顾天上的雨，马上都从货车上跳了下来，没一会儿，就都围到前面来了。 “哥哥去得这么久，没事，是不是遇到了尖嘴狼了？”拜拉率先开口，从这里到族部不到三四公里，而阿林却走了两个小时才到，才关心地问道。 “嗯，阿林回去的时候确实遇到了狼，刚刚我俩来的时候，还看见了路上的狼粪。”胡贺极夜擦了擦摄影机上的水，回答道。 他这次打算拍一张雨中解救受困车辆的照片，所以带了摄影机。 “我回去的时候遇到了一只，应该是落单的，和它周旋了好一会儿，耽搁了。”阿林补充道。 “只要把车给拉出来，就不怕什么了，回去还很快。”郑虎钦提着链子，将其拴到车前的拖车钩上。 “茨吉，拜拉，你俩在后面推，我和阿林在前面拉，再留几个人帮忙就好，其他长辈兄弟回到车上就好，快，天要黑了。” “好。”两兄弟齐声道，虽然他俩穿着凉鞋，但还是趟着泥巴，一个回到驾驶位，准备发动油门。 另一个摸到车后，随时准备推车。 留下来的兄弟接过垫板，将垫板放到货车前轮凹坑里，给车轮增加着力点，后也加入到拖拉行列。 “需要我帮忙吗？”胡贺极夜也趟着泥浆过去准备推车，但被阻止了。 “极夜哥哥，你不是要拍摄作品吗？尽管拍就是，咱哥几个就够了。”阿林摇了摇头，示意胡贺极夜赶紧“干活”。 胡贺极夜看了看眼前这犹如一条龙的车队，再看看眼前这几个肌肉男，心领神会，赶紧在不远处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开始调整摄影机。 他将摄影机光圈系数调低，各项参数调整完毕后，胡贺极夜随时准备按下快门，将眼前一幕尽数记录下来。 一切准备就绪后，众人该推的推，该拉的拉，他们将浑身肌肉都发动起来，聚焦在货车上，后者则缓缓的从泥地里挣扎出来。 “待会儿上了草原就好了，这烂泥路！”茨吉见第一辆车从泥坑里出来后松了一口气，甩了甩手，却懒得管凉鞋里的泥。 拜拉从另一侧打开车窗，检查车的两门是否还被泥淹着，确认过后，便对哥哥们示意要先走，回去报平安。 “你回去记得先把你车上的货物卸下来，把车开到一边，别挡了后面车！”茨吉不忘提醒道。 “知道了。”拜拉一路疾驰，没一会儿便没了踪影。 拜拉走后，哥几个又麻利地调整了垫板，这样拉起来就省力很多。 而后面的货车也调整了货车上的货物，好给几人腾一个位置。 忙和了半天，末尾的车也顺利通过了，而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车外的雨则更大了，加上从草原上吹下来的风，让几个在外面的人浑身湿透，筋疲力尽。 他们赶紧爬上最后一辆车的货箱，关好箱门，驱车回家。 第11章 齐心协力 拉卡·路罗·胡卓尔一手拿着一根细柳枝，一手握着赶羊鞭，驱赶着一大群羊，还哼着歌儿。他穿着灰褐色狼皮袍子，踩着尖顶镶铜靴，戴着毡帽，虽面容质朴，但精神满满。 就在最后一只紫细砂羊赶进羊圈后，卡拉，关上圈门，再次开始数羊。在确认羊数量无误后，他也是松了一口气，毕竟草原人的收入渠道并不多，今年的日子能否过的滋润，就看这羊圈里的羊了。 卡拉刚走进房门，不料被小阿欣撞个满怀。“爸爸！”小阿欣看见爸爸回来了，欢心地喊道，并塞了一块羊奶酥在爸爸嘴里。 卡拉抱着小阿欣，将赶羊鞭挂到旁边钩子上。 “嗯，好好好，我的乖女儿，又要坐飞机吗？”他说着便把小阿欣举过头顶，在不宽阔的路罗屋里来回奔跑，时不时还原地转圈。 重复了几次后，卡拉把笑得正开心的小阿欣放下来，往她小脸蛋上狠狠亲了一口，关切的问道：“在家没调皮，没给极夜叔叔添乱？” 他望了望四周，没见着极夜，又问小阿欣：“你极夜叔叔去哪里了，还有，哥哥们还没回来？” 小阿欣定定地望着爸爸说道：“没有啊，阿欣可乖了！嗯~哥哥刚刚回来过啊，他说车出问题了，极夜叔叔也去帮他们了。” “出问题了？那可太糟了，不过有乡亲们和你极夜叔叔在，应该没问题。”拉卡轻轻地摸了摸小阿欣的头，他想打电话给阿林，但又怕打扰到他，于是就放弃了这种想法。 “爸爸快看极夜叔叔给我拍的照片。”小阿欣娇步跑去把自己的小包拿来，熟练地将里面的照片翻出来，交给拉卡看。 “不愧是我的女儿，真漂亮！是这个世界最美的小公主！”拉卡眉毛舒展，不禁感叹道。他最是宠她的小女儿，看到照片后，觉得胡贺极夜的摄影技术又精进不少，待会儿人家回来可要好好夸赞一番。 对于胡贺极夜的能力，他是十分认可的，女儿的小木车，自己的烟斗都是出自他手，甚至去年的临曲公路维修申请也是委托他帮写的。 泽金妈妈也从外面干完活回来了，她洗了洗手，整理了头巾后，开始做晚饭。 “老头，今年的税会不会变多啊”泽金妈妈正切着羊肉，突然好奇地问。 卡拉端详着女儿的照片，对于泽金的问题他并未回答，不是他不在意，而是他害怕自己的忧虑成真。 许久之后，他才喃喃的说道：“希望今年能轻松一些。” 外面的雨好像小了一些，淅淅沥沥的，声音不是那么大，黑漆漆的草原，不再有那般淡紫色令人亲切，而现在，倒是有一道白光渐渐变大，细细的看去，那原来是拜拉开的车子发出的车灯光。 附近乡邻早就眼盼着货车到来，当看到车灯闪烁时，第一时间就有小孩高呼：“妈妈，他们来了！”他发现说错了后，又改口道：“额~只来了一辆。” 虽然至此一辆货车，乡亲们还是热情迎接：都是这些车队往来临曲山间草原，才为他们送来了多种多样的外地“新鲜货”，不仅增长了草原人的见识，还为路罗族的衣食起居提供了更多选择。 “侄子啊，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啊，其他人来了吗，会不会在路上出事了？”一位长辈率先开口，她看拜拉裤腿上沾满了泥，实在有些不放心，忧心忡忡的问道。 “嗐，婶婶，他们都在后面呢，你看，这不来了吗！”拜拉刚开始解释，就看见路上的车灯从无到有，从有到多，于是就惯性地指了指那个方向。 “对了，大家伙，我们得赶紧把这车货给卸了，好给其它车让道。”拜拉说完就到车箱后，将箱门打开。 众人也是该卸货的卸货，该分发的分发，，场面虽有些混乱，但速度还算快。大家没用多久就把整车货物卸得干干净净。 拜拉也赶紧将车开走，移到屋的另一侧。 后面的货车很快就到了，有五六辆呢，都驶进路罗屋围成的圈子里，车上的人陆陆续续的跳下来，快速的将货箱打开。 周围的大人们无论男女，都跟着将货一件一件卸下来，规整地堆到草棚里；小孩儿则打着羊皮伞，拿着手电帮忙照明；胡贺极夜与郑虎钦也没闲着，前者在外围指挥，后者则挤进人群，专挑大件粮食扛。 “快点，早点卸完货，大家好休息。”族中一德高望重的长辈催促道，他知道今天的雨来得不是时候，要是时间拖长了，乡亲们可能生病着凉。 “好嘞，大家加把劲儿，没多少了！”一壮年男子擦着头上的雨水，看了看箱子里的货，高声应和道。 “爸爸，我回来了，路上耽搁了一下，弄得这么晚。”阿林碰巧在运货的途中遇到爸爸，便随口打了声招呼。他是感到有些抱歉的，今早爸爸对他说过要早点回家的，可是他最终还是晚到了，还弄得一身泥。 “回来就好，还提那些有的没的，赶紧干活！”卡拉纠正道，显然现在不是说闲话的时候。 “嗯。” 几车的东西堆摞好后，就开始分发各家采购的物品。这一过程是简单的，只需要挨个从采购明细上点名叫人领取货品即可，没过多久，就完成了。 阿林单臂扛着一袋土豆，另一只手则提着一箱役崖红苹果就进了屋，找了一个角落放置好后，就赶紧进了换衣间。 与此同时，胡贺极夜和郑虎钦也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从外面进来。几人间就胡贺极夜裤腿干净一些，而阿林甚至衣服上也满是泥浆。 看见小阿欣那好奇的眼神，胡贺极夜在她面前摇了摇一个精致的粉色盒子，神神秘秘的说道：“阿欣，猜猜这是什么啊？” “嗯？嗯……”小阿欣吃着手指，努力发动自己的小脑瓜想着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礼物，然而无论她怎么想象，都没见过这种东西，毕竟以往胡贺极夜都是买一些好吃的给小阿欣。 “是鹿瓜片吗？”小阿欣问道，但上次的包装是圆筒形纸盒子，而这次却是长方形塑料盒子，很大，并不像是用来装鹿瓜的。 鹿瓜是一种高原植物鹿树所结的果实，因其外形酷似鹿角，而得名鹿瓜。该瓜未熟时为淡黄色，其味微涩；成熟后则为深橙色，有浓郁的果香，但味微苦，将其切片晒干，味由苦转至甘甜，也可以入药。 鹿树往往依河而长，在草原的低地河道旁，经常可以见到，但这种树一年一结果，只有在恰当的时节路罗族才会遣人去采摘果实，经济收益一般。 “不对，再猜。”胡贺极夜想继续逗逗小阿欣，声音也学着小阿欣那样，开始娇嫩起来。 小阿欣知道自己猜得不对，就开始扭捏起来，试图撒娇让胡贺极夜顺从自己。 “好好好，给你还不行吗，可别叫你哥哥欺负我啊。” 一会功夫，阿林便洗完澡，换完衣服，出来了。而郑虎钦则又进了换衣间。 “哎呀，今天都遇上什么事了，弄成这样？”一旁的泽金妈妈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她早就做好了晚饭，就等大家来吃。 阿林拿毛巾擦着头发，对妈妈说：“哎，我们来的时候，遇到从临曲山腰滑下来的泥流了，不仅整条公路都是稀泥，足足有半米深呢，还冲垮了一段路！” 他细细的回想那时的情景，又开口说：“我们不仅要靠双手把稀泥刨开，还要回来拿垫板给车‘造路’，花了不少时间呢。” “这还算是好的，泽金妈妈没听说吗，临曲西的那段路几乎全冲垮了，还害得不少人丢了性命。”胡贺极夜抱着小阿欣，也加入了话题。 小阿欣拆开了礼盒，发现是一个漂亮的芭比娃娃，笑得天真烂漫。 “是啊，庆幸我们走的是东边儿，要是西边儿，不也跟着活埋了！”换衣间传来粗犷地声音。 “郑虎钦，怎么说话的！”胡贺极夜听了那话，有些不满。听他那话的语气，着实有点轻蔑他人的生命了。 “哥，我道歉还不行吗。”郑虎钦从换衣间出来，有些委屈，他从来就是这样的人，豪放而粗野。 “明天跟着我去看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胡贺极夜也知道明天是税务局遣人来收税的日子，虽然他知道税务局有些无赖，但他和郑虎钦现在还是外国人，还没得到池雀国籍，不好掺和这事。 “好好好。”郑虎钦立马答应，生怕再惹了胡贺极夜。 “嗐，没那回事，虎钦小伙人还是老实的，也帮了我们不少忙，你就不要往心里去了啊。”卡拉连忙帮郑虎钦说话，他知道这两人是拜过把子的兄弟，而胡贺极夜要大一些，所以要管着弟弟。 泽金妈妈听了解释，也是安心不少，并招呼大家坐下吃饭——羊肉火锅。 六个人围锅而坐，拿起碗筷，吃起了热腾腾的晚饭，有说有笑。 第12章 离谱的税金 车队驶进路罗族部，上面的安保率先下车，个个腰带警棍，面容肃然，整齐地站成两列，迎着后面的轿车。 “各位乡亲父老，早上好啊，有没有吃饭啊？” 一个体态肥硕，穿着正装的高大男人从轿车上下来，他留着八字须，下巴上长着发财痣，走路还带着微风，见到乡下人穿着穷酸，不禁嗤笑地问道。 “是陈局长啊，陈局长不远万里，亲自莅临我族部，我族却未曾远迎，实在是失礼，请陈局长进屋入座，小酌一杯。”路罗族族长见税务局来了这么多人，心头有股不安的预感，但还是强忍着抽搐的脸，赶紧赔罪道。 他带着父老乡亲向陈局长行礼。 “嗐，都自己人，还在乎那些繁复缛节干嘛。” 陈局长马上收住笑脸，也跟着正经起来。 “我来这里，也是无可奈何，毕竟收税是国家大事，可不能耽误啊！就不喝酒了。这里空旷，就花几分钟在这里把正事办了，我还要去别的地方呢。”陈局长转过身，望着羊圈里的羊，再看看这一望无际的草原，嘴角微扬。 他对草原上的粗茶淡饭并不感兴趣，要不是上面有人催促，甚至不想来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族中不少人听陈局长这般说辞，隐隐感到有些不安。年幼的孩童紧紧拉着父亲的手不放，以往的天真烂漫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是自然，我们部落每户人的税在昨天已经交齐了，都在我这里。”族长赶紧将装满钱的大袋子交给陈局长，里面的钱是按户隔开装的，每户的税金是用纸包起来的，纸上还写着该户人的交税信息。 旁边的税务师将钱袋接过来并开始照着清单清点税钱。 然而陈局长却不慌不忙，叫人从车里拉出来一个小册子，那是新出版的税法条文。 “各位父老乡亲，今年的税法有所改动，有删减条款，如减轻牧业税征税，每只羊征税从30元削减到29元。”陈局长高声宣布道，生怕那个纳税人没听见这一好消息似的。 不少年轻的部落人听到这一消息，便喜出望外，拍手叫好。而另一些年长的部落人人却忧从心中来，眼前这些人哪能这般好相处，这之中肯定还有下文。 果不其然，就在大家议论纷纷之时，陈局长摸了摸胡须，又开口道：“我还没说完呢，这里面还有新增条款。经临曲市各大机关联合商讨，慎重决定，加将新增如占地税，边防税等新税，以用来应对突发事件。” 路罗族人听到这话，瞬间炸开了锅，纷纷开始抗议，壮年男性甚至手拿木棍鞭子，随时准备打架。 如果真这样增加税收，那他们本不富裕的生活将雪上加霜。 然而陈局长带的安保人员可并不是吃素的，他们目光冰冷，见路罗族人开始暴动，手拿警棍，纷纷上前阻拦。 “陈局长，你这就有点过分了，增加税种本来就要征求老百姓意见，你仅拿几张纸就想凭空增加税收，是不是太过敷衍了。”族长愤愤不平道，但还是想讲道理。 “税务局的，你们从不过问我们的处境，只知道敛财。去年我们就申请维修临曲公路的，但现在还没有一点动静，而收税你们却从不缺席，且一年比一年多，你们良心过得去吗？”路罗族小伙大吼道。 “就是，你们总是打着‘税收只为公共’的幌子，结果税一旦上交，就石沉大海，没了影子。现在还新增了什么狗屁占地税，什么垃圾边防税，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有一小伙应和道。 陈局长早知道这群“刁民”会这样，所以他也是朝后挥了挥手。 只见后面冒出来了一个戴着眼镜的身材瘦小，但个子高大的男子。 这男子一看就是名校毕业，浑身散发着墨水味，隔老远都能闻到。他流利地拿出《关于4007年临曲市税法修改与订正》并当众宣读起来： …… 第六章，新增税条例 …… 第五条 占地税 （一）凡拥有池雀国主权的土地称为国有土地，非政府及相关机构用地称为民用占地。纳税人及扣缴义务人需按当地税务管理法依法纳税。 （二）纳税人及扣缴义务人的占地税需按照当地税法，根据纳税人个人占地面积进行缴纳，即每平方公里200元税金。 第六条 边防税 （一）距池雀与其邻国边境50公里的国有土地称为边境。凡持有边境地产证的纳税人与扣缴义务人都需依法缴纳边防税。 （二）纳税人及扣缴义务人应参照当地税法，依法缴纳边防税，即每年1000元税金。 …… 那眼镜男将修改后的税法流利的念完后，对陈局长点头示意。 “看看，各位父老乡亲，这是真的税法，是提交给国家相关部门审核过的，不是我局草草编出来的。至于你们的各种问题，可不是我一个小小局长能解决的。就拿你们说的那临曲公路问题来说，我们税局拨款并不是难事，前提是要得到政府批准才行啊，可是你也看见了，我们并没有得到许可。”陈局长叹了口气，指正地说，叫那高个子男人将税法交给路罗族人看。 看着那税法上的红色章印，路罗族的人瞬间呆若木鸡。 无论是想要打架的人，还是想要理论的人，都不敢相信，自己国家竟黑暗成这样，连最基本的群众意见都不再征求。 “陈局长，你就行行好，我们草原人本来就生活的不容易，收入来源少，开销还大，如果这样子征税，怕是饭都吃不上了。”族长有些无力，哀求道，就如他所说的那样，如果税务年年增加，他们最后恐怕只有离开这个国家，到别处去讨生计。 “族长是，我知道你们不容易，但现在这个世道，问谁还能轻松的活着？就拿我自己的同事来说，昨天还跟我讨论国家大事，今天就下了冤狱，身首异处。”陈局长有些悲伤，止不住的望向天空，像是在悼念那位故人。 “这不公平，我们边防区的百姓要交边防税，不就比那些不是边防区的人要多交一些税吗？”有个细心的路罗族女孩提问道。 “因为你所看到的是位于边防区的临曲市的税法，而不是非边防区的，那些地区要交的税种远比你们的多，但所交的税金要少一些，总体来说，是一样的。”那个文弱的男子解释道。 路罗族众人一听，完全失了希望。 “哎！陈局长，我们会服从这份税法的，剩余税金，我们会在三个月内补交的。”族长实在无奈，缓缓地说。 “嗯，好，我相信你们。”陈局长说着便让安保人员撤了下来，准备走人。“对了，各地税法会在十日之内全部公布在各类网络渠道上的。”陈局长坐到轿车上后，从车窗探出头来，最后说道。 “感谢局长提醒，局长慢走。”族长秉持着最后的礼貌，望着车队，用力说道。 第13章 你不是灵灵？！ 今天是星期天，天气还算不错，至少没有下雨。 灵灵最讨厌雨天了，影响心情不说，还要多带一把伞。由于她有些粗心，那伞随时可能丢，丢了还要花时间去找，可烦人了。截至目前，灵灵已经丢了不知道多少伞了。 西西认真的整理着书包，要带的实验资料、这周要交的试验记录、文具和这周的规划等等，都要仔细检查。 按照道理来讲，灵灵的那个书包应该是一如既往的空瘪才对，但这个周末她忘了抄作业，所以只好将赵德生的作业带上，准备利用今晚晚自习前的时间将作业抄完。 “反正都要背书，不如多带一些漫画书去看。”灵灵小声自语道，心情属实舒畅。 “姐姐，你帮我带一些资料好吗？”西西整理了好几遍，但那书包就是装不下，她便将多出来的《4007年度最具影响力的生物专家——裴范林》的杂谈集顺手递给了姐姐。 灵灵见状，有些无语，她自然是知道这些书是上次三人在赤环街游玩时西西买的，她原本以为自己买的修仙小说就已经很厚了，没想到这个叼毛科学家竟还有这么多屁话。 “这得多费纸啊。”她心想。灵灵掂了掂那书集，起码有二十斤。“搞科研的人都这个样子吗？”她一边端详着封面那老头儿，一边诋毁道，自己这般“金枝玉叶”，竟然要扛这玩意儿。 “对。”西西简单回了一个字后，开始梳起自己的头发，好歹是一星期伊始，好好打扮自己，既是对自己形象负责，又是对科研人颜面的负责。 将那杂谈集装在书包里后，灵灵还是有些不满，就不解地问西西；“这老头很出名吗，我怎么没听过。还有，你确定这玩意儿对你的实验有帮助？” 这个时候的灵灵显然不明白一个合适的老师对于求学者是有多么大的影响，她只知道学校里的老师只会刁难她，坏她好事，让她难堪，尤其是李翀涛那个王八蛋！ 对于姐姐的这个语气，西西非但不怒，反而停下手中的梳子，又开始滔滔不绝起来：“裴范林教授是仙林生物研究所所长，长期致力于研究哺乳动物结构特征与环境适应性的关系，代表研究有《魁豹迁徙之路》、《巳河河豚保护日记》、《哺乳动物奇特的尾椎骨》等，并且他还是池雀自然环境保护协会的创始人……” 西西见姐姐捂紧耳朵、摆出一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表情，也是换了一个说法：“其实啊，我的实验课题就是他出的，虽然我不信神，但我还是相信上苍有眼，我对裴教授的尊敬，也许他会看见也说不一定，如果看见了，我是不是可以在态度上加分？” 西西脸上洋溢着憧憬，仙林生物研究所是她梦寐以求的科研圣地，她现在所做的实修，也是以进入仙林为目标的。 而裴教授一直是西西眼里的榜样，他对后辈学生的谆谆教诲，对人类未来的遥远展望，对科学真理的执着追求，无一不让西西感到热情澎湃。 “还有这好事？有态度分？那我是不是可以向李翀涛要一点幸苦分？”灵灵有些不爽，她虽说成绩不咋地，但自己还是为班级做了一些贡献的，比如不久前她们班和78班对骂，她可是狠狠的出了力的，那场面，说她一个顶三个也不为过！ 再有，在灵灵的认知里，自己的颜值也是无可挑剔、为班级长脸了的：每次到了下课总有一群默不作声的其他班的男生在自己班外闲逛，说是什么碰巧到此一游，懂的都懂，分明是来看美女的，灵灵平时课间都是睡觉，然而她一旦抬起头来，就总会迷迷糊糊的看见有几个男的在盯着自己这个方向，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那怎么行，照你这么说，学委不也辛苦，岂不是也要加分？”西西打理完后，面容红润、精神焕发了许多，听见姐姐这般说辞，忍俊不禁。 “我也是学委啊！能加分更好。”灵灵认真地说道，眼睛闪闪发光，本来就有好事降临，要是李翀涛那龟孙儿也能将就自己，那无疑将会是自己最高光的时候，简直双喜临门。 西西见姐姐嘴角抑制不住上扬，不禁也跟着乐起来。她当然知道那天晚上爸爸对姐姐的承诺实在太具有吸引力了，要是姐姐真能做到，不仅姐姐可以轻松拿到手机，爷俩的矛盾也会跟着烟消云散。 对于这事，西西还是觉得爸爸是十分开明的，能屈能伸，有时将就一下女儿也是智慧的体现。 两人收拾完后便下楼和父亲道别，然后去学校。尤其是灵灵，一改昔日的蛮横，变得乖巧礼貌了起来。 “老爸，再见！”灵灵诚心诚意道，还将自己那洁白整齐的牙齿露了出来。 还没踏出大门三步，就看见赵德生朝两人挥手并从隔壁小跑过来，两姐妹当然知道这家伙在门外等了很久。 “下午好啊，两位姐姐！不介意一起走？对了，灵灵姐，你的作业做完了吗？” 赵德生穿着深红到发土的校服，见到两姐妹后第一时间是将手中的可乐和奶茶笑着递给了灵灵和西西，并关切地向灵灵姐问道。 “这多不好意思啊！” 西西连忙接过奶茶，有些亏欠的说道，她认为自己并未帮助过赵德生什么，反而是每周赵德生在请自己吃喝，这样次数一多，就会有些不好意思。 而灵灵这边就是另外一个场景了，她一把拽过饮料，有些嫌弃地说道：“这饮料不会过期了？” 她仔细地查看着可乐的生产日期，生怕这厮会害了她，至于作业两字，她压根儿就没听见。 “不不不，我怎么会做那蠢事呢？在学校里，多亏了姐姐庇护，那些人才不敢找我麻烦。”赵德生低头，回想起昔日种种，不免有些感动，但在抬头看了一眼灵灵姐那高冷的面容后，脸颊瞬间红润发烫了起来。 “不好意思，今天有些热。”赵德生赶忙解释道，从书包里拿出一把纸扇子，扇起了凉风。 “嗯。”灵灵将可乐放进书包侧面网袋里，显然她现在并不渴。 几人边走边聊。 “话说西西姐的实修应该进入尾声了，真是羡慕你呢！”赵德生关切地说道，努力将视线移到西西身上。 作为72班的高材生之一，他当然有被推荐去实修，然而他却并没有答应，而是稳扎稳打，通过学历去证明自己。 实修在民间被称为“文化赌博”，不仅仅是因为它全程难以预料，还因为它会耽误实修者学业进程。 历史上有绝大多数的实修者并未如愿以偿的进入自己心仪的名校，反而还被实修给拖了后腿，导致学业荒废。 就拿西西的母校平岩一中来说，建校几百年，实修成功的实修生也才不到100位，而实修成功后，他们中碌碌无为，靠吃吃铁饭碗的人占了九成，真正终身沉醉于研究的人少之又少。 当然，如果你实修通过，那好处可就相当多了。 第一，你就可以拿着实修优秀生这份“万能通行证”到国家任何一所大学上你感兴趣的课，四年结束后，又可以选择任意科研单位端铁饭碗。 第二，你还可以将你的实修结果上报，申请国家一级科学创新奖，那也是名利双收的。 第三，有相当多的科研单位或企业单位会提前向你发出邀请，让你身价暴涨；第四，值得一提的是，实修勋章也是紫金的，相当值钱…… 很多成绩好的学生都想走实修者一条路，从而飞黄腾达，但当他们真正开始实修的时候，才知道这条路是死的，毕竟真正的科研创新不是闹着玩的，人类发展这么多年，该发现的早都发现了，该研究的也早都研究了。 现在的科研创新都讲究团队创新，向深空进发，而你仅仅是一个高中生，又能为科学的进步做些什么呢？所以有专家预测，按照人类现在的发展速度，如果再不进行改革，降低实修难度，那么实修将会在二十年内彻底走向死胡同，将再也没有人能够通过。 西西望着路上来往的车辆，会心一笑，许久之后，才感慨地说道；“实修的这类人一直是受到社会各界密切关注的，因为他们在学生年代便能爆发出惊人的洞察力和坚毅的持久力，这些人是相当优秀的！然而可能是关注过度，现在实修的人越来越少了，我昨晚上网冲浪的时候看到一则消息——各地学生因学业压力而轻生的比率正年年增加，其中实修者的占比比去年增加了千分之一！” 她面容有些呆滞，刚梳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 灵灵听了西西的话，有些幸灾乐祸，她突然拍了一下西西的后背，直言不讳道；“没得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那些人怕不是穷疯了，做梦都想着飞黄腾达，死了活该。” 她忽然看向西西，后者有些脸上挂了更多悲伤，于是她赶紧补充道：“哪像我家老妹儿啊，人又漂亮，能力又强！” 灵灵的声音很大，街道边坐着的大爷，车上的司机乘客，路上的行人都能听见，这好像是她故意的。 “对啊，我相信西西姐能够通过实修的，到时候，可一定要照顾照顾我赵记酥鸡啊！”赵德生也鼓励起了西西，期望地说道。 15：40，学校，72班教室里。 “要不是陪西西，我才不会这么早来呢。”灵灵见王应敏这么吃惊，才没好气儿地说道，她伸了个懒腰，发现桌子底下有张心形纸片，便丝滑的将其随脚踢开。 “又是你哪个情人送的啊？”王应敏把书包放进抽屉里，见灵灵熟练的动作，便一把揽住灵灵的脖子，凑近她的耳朵，轻声戏言道。 旁边的人有个别正在偷笑，时不时说几句悄悄话。 “你看，又小丑了，人家哪会看上你个丑八怪啊？”几个人躲到桌子底下，悄声说道，时不时撞到桌椅板凳，发出哐哐声。 灵灵也是无语，刚刚明明才把一堆花扔掉，只是上一会儿厕所的功夫，便又来一张破纸。“管他是谁，统统扔掉，对了，王应敏，你到段位几了？”她一扭话题，不想在做过多纠缠。 “快上紫金了，不过要是你能带带我的话，说不定这个赛季能冲得再高一些。” “好啊，这个周末我带你。”灵灵难掩心中的喜悦，爽快地说道，嘴唇泛着透红，像是涂了口红一般。 王应敏见灵灵皮肤皙白嫩滑，目光炯炯有神，有些异于寻常，便好奇的问道；“昨天还见你愁眉苦脸的，怎么今天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你捡到钱了？” “嗨嗨，你不知道了！你姐姐也是一个即将有手机的上流人士！”灵灵骄傲地挺了挺胸，头都快扬到天上去了。 灵灵最喜欢在王应敏面前炫富了，奈何事实相反，王应敏家比灵灵家有钱得多，但王应敏却从不炫富，反而知道灵灵对金钱敏感，尽可能地少提与钱有关的事。 王应敏还特别勤俭持家，敏而好学，除了在班上成绩名列前茅之外，就连自己的部分生活费也是自己挣的。 反观灵灵，不是在家追漫画、追剧，就是躲到网里在打游戏，而在学校里总是被迫违反校规校纪，你可以经常看到她和一帮男生在班主任办公室里，男生站一边，她站一边，一起挨骂。 所以，灵灵在教室里是很难被看到笑的。以至于在很多男生眼里，她是个高冷的美女，赵德生也不例外。 然而当你在女生宿舍里再次见到她时，你会发现灵灵是一个开朗的女孩，对自己的姐妹，她总是笑脸相迎，在一群人中扮演着一个开心果的角色。 王应敏哭笑不得，因为这句话她上次就听灵灵说过了，但上次灵灵的表情坚毅，从中还透着一丝无奈，就像是被逼的走投无路了一样，而这次她则是喜笑颜开，满怀期待二者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到底怎么回事啊？看你这么开心，就像是进入了桃花源一样。”王应敏十分好奇，究竟是怎样一件事，让灵灵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第14章 天上掉馅饼 10月25日，晚上十点左右。 西西在楼下看店，顺便手算一下数据，然而门外偶尔光临的客人会打扰到她。顾客们挑选商品，时不时还问问题，这就导致西西手算进度不是很高。 但她并不烦恼，因为她是分得清主次的，现在的主要任务是看店，而手算是次要的，更何况，这些手算数据按道理来讲应该是明天的任务，现在根本不用慌，西西能算多少是多少。 导致这一切的原因，是今天下午彭禄对彭灵灵的承诺：彭禄叫灵灵在10点左右来楼顶协商补偿，还重点强调了一个“包你满意”。 灵灵有气无力地走到楼顶，他对死老头的承诺从来都是不信任的，无非是画饼充饥而已。 本来她都不愿意上楼顶听他胡言乱语的，但后者却无耻的要求她上来进行“协商”，还以下个星期的生活费为威胁。 “灵灵，你要是不来，你下个星期的生活费可就自己出了啊。我可是偷瞄着你有好几百块钱的私房钱的，用一个星期是妥妥够的。”彭禄淡淡地说出了这最具杀伤力的话。 “你竟然偷窥我隐私！”灵灵恶狠狠的盯住死老头，两只眼瞪得不能再大了，其中还布满了血丝。 要知道这几百块钱可是她省吃俭用，好不容易攒的，灵灵把这些钱当成宝贝，藏得非常严密，寻常人根本看不到，就连最亲近的西西，王应敏也都见不着，可这事不知道怎地却被死老头发现了。 在旁边西西也是惊讶，她也未曾想到爸爸的洞察力竟然这么好，这都能发现了，看来父亲没少来自己房间里“闲逛”。 “那又怎样，你不也可以来看我的钱包里有几分钱吗？”彭禄从腰间解下钱包，当着灵灵的面打开，里面并无一分钱。 “放开一点，蠢货，我说过，这次不会让你失望的。”这几句话他说得有些猥琐，让两人感到害怕。 “你说的那一句话可信啊！” 灵灵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于是闭上了眼，不再理会，生活费不给就不给，反正学校也是一个是非之地，她在里头只会浑身不自在，大不了自己就不去学校就是了。 彭禄见状，有些无奈地从另一个兜里掏出了200块钱，放到桌子上并敲了敲，说道：“那这样呢？这次算我出钱买你的时间，怎么样？” 灵灵回想到当时的一幕，虽然有些滑稽可笑，但此时的她压根没办法，毕竟自己没有收入来源，说话硬不起来。“我一定要成为一个有钱人！”灵灵心中默念。 来到楼顶，灵灵绕过大棚，看见死老头正坐在板凳一端，悠闲地嗑着瓜子，欣赏着浩瀚星空，看他入神的样子，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我来了。”灵灵好的招呼都不打，简简单单吐了一句。 她没有坐在板凳的另一端，而是刻意保持着距离，因为吃饭的时候死老头属实恶心到了她，不想和他坐在一根板凳上。 “不感谢我的二百块钱？”彭禄侧着身，弯着脑袋，将一只脚抬到板凳上，眼光瞥向灵灵。 “我应得的！” “怎么个应得法？” “你不是说要买我时间吗？就这么个应得法！”灵灵理直气壮，径直走到护栏，背靠着栏杆，将手搭在杆儿上，也望向天空。 夜空幽暗，却繁星点点；楼顶清寂，却虫鸣窸窣。 “嗯，有道理。不过我有一个疑问，就是你的时间究竟值不值我这二百块?”彭禄点了一根烟，随口问道。 “是你自己给的，又不是我偷你的，我哪像你啊，偷窥别人隐私。”灵灵一想到死老头悄悄跑到自己房间到处翻找的样子，就觉得恶心。 她特别厌恶别人动她隐私。 之所以灵灵的同班男同学每天烦她，但还是在她的讨厌列表里排第二，而死老头是第一，完全是因为她认为死老头不仅偏心，还很神秘。 偏心覆盖住了她的正常生活，使她受到了不公平对待，而这种神秘则完全在她的视线之外，让她防不胜防。 就拿这次私房钱来说，她即便这么的小心，简直没留任何破绽的，就连数钱都是躲在被窝里数的，可还是被死老头看见了，她甚至不知道那死老头究竟是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方法知道她有钱的。 “我先说好，我可没偷看你的什么，我是喜欢看视频上的美女，她们妖娆、成熟，但我不喜欢看你，你浑身上下透露着幼稚，为了一点点钱还甘愿低头。像你这样的嫩娃子我可看不上哪怕一点，更别说你老是给我添麻烦。你可知道，从咱家到学校的那条路都被我走大了，可是拜你所赐啊。”彭禄有些无奈，解释道。 对于两女的隐私，他的确是不在意的，但那私房钱嘛，呵呵，谁知道呢…… “那你怎么知道我有钱的？”灵灵刨根究底道，听了死老头的话后，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一些，她很怕死老头和学校里那群王八蛋一样是个变态，要真那样，她和妹妹估计要连夜逃走才行。 彭禄难得将抬着的头低下，过了一会儿，才将眼珠转向灵灵，说道：“我的宝贝，你猜猜看，为什么从战场上下来的士兵需要进行心理疏导？” “是战争给他们造成了心理创伤？”灵灵一知半解地回答道，她不明白死老头为什么要扯开话题，问一些不着调的东西。 “并不是这样。”彭禄听了灵灵的回答，摇了摇头，有些不满。 “不是吗？那是什么原因导致的？”灵灵追问道。 “与其说是战争带来的副作用，倒不如说是他们自己‘凭空’脆弱了起来，而战争只是个导火索而已，恰恰能够达到牵一发而动全身效果。”彭禄往边上吐了一口唾沫。 “什么跟什么啊？”灵灵有些焦躁，她拿着旁边的一根竹棍，使劲杵着地板。 彭禄一把抢过竹棍，检查了起来，见棍子无事，便将其斜倚在板凳旁，轻踹了一脚灵灵。 “干嘛！一根竹棍而已，动手动脚的。”灵灵想要闪开，却仍然没能躲过，见裤脚上有灰，她赶紧拍了拍。 “你要不要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根棍子可比你和西西的岁数还大，想当年我在外打拼的时候，它可立了不少功。以后未经我允许，不准你俩碰它！”彭禄翘着二郎腿，郑重宣布道。 “啊？不是！一根棍子你都要护着吗？”灵灵一想到这些年自己的地位低妹妹一头就算了，现在还要低这根棍子一头，实在可气！ “怎么话题跑偏了，我原本是想问你有什么打算的，被你带沟里了。”彭禄忽然想到正事，赶忙纠正道。 “对哦！都怪你。”灵灵也才回过神来，难得的应和道，但还是把罪责怪到死老头身上。 “什么，你敢怪我，我这么聪明，怎么可能是我的问题。”彭禄“咻”的一声从凳子上起身，当着灵灵的面摆了一个‘大鹏展翅’的姿势，仿佛只在证明自己的实力。其前后反差之大，简直无人能比。 灵灵见死老头搞怪，也是压根不买账，来个抱肘无视。 “好了，不开玩笑了。我问你，你暑假有什么规划？”彭禄见灵灵对自己的整活压根不理睬，就又规矩地坐在板凳上，问了一句。 “没有什么规划啊，我在家吃干饭就得了！”灵灵哄骗道，按道理来讲这个假期她要去外面打暑假工的，但是为了气一气死老头，她还是故意胡说一番。 怎料彭禄一眼就看穿了她得小心思，当场捅穿道：“你骗我怕是不好骗，在家待着受我的窝囊气是？” 他知道灵灵肯定按耐不住，想去外面打工挣钱，好买一个属于自己的手机，这样一来，既可以证明自己的实力，又打击了彭禄的嚣张气焰。 灵灵见骗不了死老头，也是不再委婉，直言道：“哼，我要出去寻找自己的未来，不可以吗？” “可以。” “算你识相！这个假期我将一举封神，到时候我看你怎么管我！”灵灵心里想着，一想到那时候死老头只能干看着自己玩手机，却拿自己没办法的样子，就止不住的邪笑，口水都流出来了。 缓过神后，她才赶紧从兜里掏出纸巾，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哎，就知道你猴急，不过你先别急，既然你想赚钱，我倒也没必要拦着你。更重要的是，我还会送你一个机会，就是不知道你要不要。”彭禄揉搓着手中的烟蒂，望着灵灵的眼神有些许期许。 第15章 喜悦 “什么机会啊？不会又是整人的？”灵灵远离了彭禄两步，依旧是靠在栏杆上，戒备心很重。 因为彭禄总是给她画各种各样的大饼，还是做梦才能吃着的那种。上次彭禄是拿豪车豪宅来忽悠人，不知道这次又会冒出什么鬼点子。 “当然不是啦，这次是货真价实的送你的机会。”彭禄的头摇摇晃晃，仿佛是一个催眠装置，看得灵灵有些晕眩。 “有话快说，真磨叽！” “你看，猴急了不是。”彭禄顿了顿。 “这个假期啊，我不在家，要出一趟远门，好几个月呢。你要是出去打工了，西西又事儿多，家里店铺没人照看不是？” 彭禄再次起身，主动靠近灵灵，在灵灵身旁停下，也靠在了栏杆上。 灵灵这次没躲，而是认真听着。 “反正都是打工，不如卖你一个便宜，就让你在家里打工好了。” “你要出远门？去哪里，干什么啊？”灵灵一听死老头要走，瞬间不淡定了起来。 要知道死老头在家的日子，虽然时不时唠叨，但好歹有人看店，自己的空闲时间多一些，但死老头要是不在家的话，她根本就没有一点空闲的时间，要全天无休的看店，就连上厕所也要时刻小心家里进贼。 说到出远门啊，从灵灵记事起，彭禄就从未出过远门，一直在平岩县工作，无论是在垃圾场，还是自己开店，都未曾远走。 最近一次出远门，还是二十年前，彭禄离开平岩，回老家探亲？他回来后就带着俩娃。总之，彭禄几乎从不在外面无目的的乱窜，是一个顾家的男人。 “探亲啊。”彭禄将烟头随手丢到角落里，简单说道。 “探什么亲？哪门子亲？”灵灵有些不好的预感，会不会是死老头看自己成绩太差，要给自己找个乡巴佬男友，好早点收彩礼钱，好回回本？她下意识地往左边挪了挪。 彭禄见状，实在憋不住笑。 “确实啊，在亲戚这方面我给你们浇少了水，才让你们无亲可认。其实呢，我们老彭家是世代生活在琼迁的，我因为一些原因才将家搬到这边来。你看，平岩县姓彭的是不是只我们一家。”彭禄耐心解释道。 “哪有？我都知道平岩县有好几家姓彭的……”灵灵刚开口否认，就被死老头截了胡。 对于死老头来自琼迁，灵灵早就知道一二，很久以前邻里的人就都对她提到过他父亲是从琼迁来的，灵灵和西西也一直认同自己是琼迁人的身份。 只是来池雀以后，一家子人就都改了国籍。 “那些是刚搬来的。”彭禄撅了一下嘴皮，打断灵灵的话。 要说如何打扮自己，他兴许不是灵灵的对手，但要是比对平岩县的熟悉，他可不怕灵灵这小丫头片子。 彭禄在平岩县摸爬滚打几十年，身上多处伤疤都是平岩留给他的纪念。 他想着，要是有朝一日自己离去，也一定要让后人取后山最粗壮的紫砂檀木做成棺材，将他放入其中并掩埋在这平岩县，好守护此地风水。 “那又怎样，不照样姓彭吗！”灵灵想钻牛角尖，却被死老头敲了头。“咚”的一声，有些沉闷，灵灵捂住脑袋，赶紧后退。 “这瓜不熟啊，难怪你成绩那么差，脑袋里怕不是含的糨糊。”彭禄表情有些冷淡，敲完头后，不忘数落灵灵。 “我说了这么一大通话，你怎么老是抓不住重点呢？” “什么重点？”灵灵回过神来，不顾头上“酸爽”，赶忙问。 彭禄也没废话，直接开始讲起了重点。 “你不是要钱吗？我给你就是了。你放假以后，我就去探亲，而你就在家看店。我给你两个月时间，在这两个月里，咱家能赚到多少利润钱，你就拿多少钱去，去买你那个手机什么的，随你。” 彭禄盯着灵灵，缓缓地说道，像是才下好决心一样。 天边紫梨离月升起，紫光闪闪，而追阳月却向西山滑去。 “真的！死……爸爸，你别骗我啊！你舍得将这么多钱交到我手里？”灵灵赶紧向爸爸确认道，整个人轻飘飘的，像是一朵云。 彭禄开的超市靠着优越的地形，便捷的交通，每个月轻松收入两万，然而就是这样的超市，却在彭禄言语里被说成是“小卖部”。 要是灵灵能拿走自家超市两月的利润，那么无论灵灵如何折腾，最后她身上都有至少四万块钱。 到时候可就不是一台手机那么简单的了，在灵灵的心愿里，手机是首要需求，要是可以，她还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搞一台高配置电脑，这样子打游戏什么的，就不用再去网了，费钱不说，还费力。 “哎，你不想要也行，我去找西西，看她能不能帮老夫一把。”彭禄渐渐入戏，见灵灵不信，故意低吼着，搞怪道。 “别别别，我的好爸爸，你这次可不能惯着西西。”她压低音量，生怕被楼下看店的妹妹听见。“她的实验啊……呃，正在关键期，要是用金钱迷惑她，她可就要扛不住诱惑，要走弯路了！你也不想她这么多年心血全泡汤对。所以，这份痛苦就让我来承担！”灵灵坚定地拍了拍胸脯，说道。 此时的她，就像一名军人，随时准备赴死。 “有这么严重吗？”彭禄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片心意，竟是要害了自家二女儿，于是他痛心疾首，将这份“灾难”郑重地交给了灵灵。 戏终。 “不言而喻啊，老爸。”灵灵凑过来揽住彭禄的手，还想把头靠在他肩膀上，不料彭禄一根食指就将她推开。 推开后，彭禄还不忘将手指伸到鼻子前闻了闻，眉头紧皱，说道：“离我远点儿，脏兮兮的。” “什么？你说我脏？”灵灵简直不敢相信，作为41延世纪最爱干净的女孩，竟公然被贬低成这样，要是传出去，可免不了被笑话。 灵灵尽管好久都没买过新衣服了，但她作为一个女孩，对自己卫生的要求是十分严苛的。 你也许可以看见她的衣服因太旧而破了洞，但你根本看不到她的衣服是脏的。 “好啦，这算是我对你的补偿，满意不？”彭禄回想起下午灵灵濒临崩溃的模样，和现在简直天差地别，便笑了笑问道。 “当然当然，当然满意，不愧是我亲爸爸，真好！”灵灵眉飞色舞，连忙应答道。 过了好一会儿，灵灵才强压着激动的心情问道：“对了，爸爸要去探哪门亲戚？” “你不知道了，我跟你说道说道，呃……”彭禄和灵灵拉扯了的时候，他回得振振有词，然而真到了该说重点的时候，灵灵乖巧的模样又让他哭笑不得，有些忘词儿。 “其实我有两个兄弟呢，你要喊叔叔。以前你们还没出世的时候，你老爸就同两个兄弟到外面打工呢，当时是在零地铅山谷挖煤。”彭禄回忆当时场景，脸上有些悲情。 “哇，这样啊，那为什么没看见他们来咱家玩呢？”灵灵知道自己有两个叔叔后也十分震惊，但震惊之余又有些不安，要知道这么多年都不联系，十有八九中间有故事。 “你就别想他来咱家玩了，我去看他都费劲儿。”彭禄没好气地说。 “早在二十五年前，你三叔就已经去世了，你二叔也不咋地，现在还在精神病院呢。” 他见灵灵追问，便又回到板凳上，翘起了二郎腿，还示意灵灵也来坐下。 这次小丫头没有拒绝，赶忙坐在板凳上，洗耳倾听。 听到叔叔遭难，灵灵也是不敢相信当年究竟有多混乱。 “死了？为什么！是矿洞坍塌导致的吗，还是瓦斯？”灵灵瞪大了眼，在两轮紫月光下，显得格外灵动引人。 “都算是，当时是瓦斯爆炸，冲击波冲塌了矿洞，导致了很多工人死亡，其中就有你三叔，被煤车拉出来的时候，已经血肉模糊，我隔着老远都能闻到焦糊味。”彭禄用手比划道。 “我当时在外面运煤，好几百斤煤车，要几个人推，我们还没推到一半，就听见矿洞里爆炸的声音，我就知道又出事了。” “那二叔呢？他怎么进精神病院的？”灵灵听得头皮发麻，心里想着人活着真是不容易。 “哎，人啊，总是要活着不是？不干活就要饿死，干活就要累死，都要死，为什么拼一把呢？还更别说要为了自己的后人。干那份工作的人，一年四季就没有一天是干净的，吃的还是猪食，还要被老板压榨，过着非人的生活，不就是希望要给自己的家庭最好的生活吗，让自己的孩子上学、毕业，再找到一份干净的工作，远离危险，可是到了自己粉身碎骨的时候，这份愿望还遥遥无期。” 彭禄撩了撩灵灵的发尾，又拍了拍她的肩，说道。 他笑笑。 “你二叔当时在井边，还稍微轻松一些，只是全身上下烧伤大半而已。只是他后来休养的时候感了冒，脑袋烧残了而已，就送进了精神病院。”彭禄忽然又补充道，顺便点上了一根烟。 “老爸！”灵灵眼角有些湿润，想抱一下父亲，却又被他一指推开。 “省省，眼泪留着以后流。”彭禄抬头，望向星空。 天上星光闪闪，往北看去，是一颗格外明亮的臣微星，虽然叫臣微星，但它并不微小。 几百年前，天文爱好者就对它展开了研究，那是一颗体型仅次于紫桓恒星的行星。其体型虽然远不及恒星，但内部物质的活跃度却在逐年增强。 有科学家预测该行星可能会在40万年或更久以后转变为恒星。 “话说得吉利一些行不行，你啊，就嘴臭，怪不得邻居对你的评价很低呢。”灵灵埋怨道。 确实如她所说，彭禄因为嘴太欠，总是被邻居吐槽，就连赵德生的爸爸，那个以脾气好着称的老实人也悄悄揭过彭禄的短。 这事赵德生在学校给灵灵提起过，灵灵当时虽不知，但也提前预知了。 “谁他妈的敢在背后说我坏话？啊。”彭禄吵吵着说，看了一眼灵灵后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 “好了，既然事情交代清楚了，你就该干嘛干嘛，去。”彭禄又开始嗑瓜子，声音清脆响亮。 “好嘞，老爸再见。”灵灵现在心情实在喜悦，蹦蹦跳跳地下了楼。 第16章 又是你们！ 星期天，72班教室。 灵灵从兜里掏出来二百块钱，在王应敏面前来回晃悠，嬉笑着说道：“猜猜看？” “你还真发财了！” “哎，不是哦。我跟你讲啊，我家死老头可算是想通了，知道了我的重要性……” 灵灵非常浮夸的向王应敏解释道，但几乎是每三句话，就要夸自己有多了不起，像靠着什么坚强不屈的精神和勤劳节俭的品德，历经千辛万苦才让死老头低头认错，重新审视自己，以后一定要善待自己之类的。 “灵灵，你真厉害！竟能靠着自己的本事让你爸爸心悦诚服！”王应敏惊呼道。 “那是！到时候啊，我请你去平岩乐仪街吃自助火锅。”灵灵乐得合不拢嘴，眉毛都快扬到天灵盖上去了。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也全全听到，都觉得不可思议。 要知道灵灵可是班上出了名的白吃白喝的人，平时学校里的雪糕辣条之类的全靠同学救济，别的不说，灵灵每次去赵记酥鸡都要白拿至少一瓶可乐！至于在校外的网费嘛，刚开始是借王应敏的钱，后来叫王斌杰那群傻来出。 这样一来，灵灵不仅可以在游戏里狂虐他们，还白嫖了网费钱，可谓一箭双雕。 然而这之中并不包括赵德生，因为他经常去灵灵家帮忙——在彭禄有事，但灵灵和西西都不在家的时候，彭禄就会花点小钱请赵德生来帮自己家看店，而后者则在这么多次接触当中知道些许彭禄叔叔的人品。 彭禄本人心机很重，时常算计灵灵，有好几次灵灵都被他气哭，从而跑到外面去乱逛泄气，大半夜都不回来，后来还是请邻里人帮忙出去找回来的，这之中就有赵德生。 而这次彭禄的许诺，究竟是真还是假，根本无从得知，可怜的灵灵还沉醉在那好几万块钱的喜悦之中，无法自拔。 “他对我这么多年不公平，我一次都没有抱怨过呢，我脾气好！”灵灵又接着自夸道。 “我当然知道你的脾气好，不然怎么代表我们班去敬老院呢？” “说到敬老院啊，那里的老人家啊，其实也挺可怜的。都说敬老院收的老人都是孤寡老人，但是那里的老人家大多都是有儿有女的，要么孩子没孝道，要么是没出息！” “这样啊，那他们也太可怜了。” …… 正当灵灵与王应敏聊得正欢的时候，赵德生赶紧小跑过来，提醒道：“灵灵姐，赶紧把作业给我，要上自习课了。” “什么？！怎么会这么快！” 灵灵尖锐的声音传出去老远，那声音就连隔壁教学楼都听得见，在教室里的同学都赶紧捂住耳朵，她急速的转过身，看向挂在黑板上方的时钟——已经18：27分了。 还差三分钟就要上晚自习了，到时候学委们就开始收各科作业，而自己的作业还没开始动。 灵灵赶紧将所有作业铺出来，又将赵德生的作业放到大腿上，一边猛抄作业，一边警惕着周围，生怕李翀涛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为了以防万一，她还赶紧叫赵德生回自己的座位上，帮她打打掩护。 “该死的，早知道在家做一点的。” 灵灵有些手忙脚乱，现在摆在她面前的有五门作业，分别是数学，语文，外语，历地（《历史与地理的关系》），宏观物理。 尽管其他科目并没有布置相应作业，但这五门作业就够她喝一壶的了。就在她拼命赶作业的时候，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她面前。 “赵德生，要不你帮我抄一些？” “啊？这不好，万一被老师发现的话，岂不是……” “唉，没事的，要真被发现了，你就实话实说，就说是我指使你的，不就行了？” “那也不行啊，我在班主任心里是个好学的人，如果被发现了，不仅我的形象会崩塌，还有可能请家长呢！他可不会放过我的。” 赵德生想起以前有成绩好的人帮抄作业，被请家长的例子，就有些害怕。 “行，那你可要将眼睛擦明亮一点啊，帮我看着李翀涛那王八蛋。”灵灵说不动赵德生那家伙，只好作罢。 灵灵没这么多时间再跟赵德生废话了，又低着头乱抄起来，那字甚至自己都认不出来。 “哼哼，彭灵灵，又在抄作业！”高大男子捏着嗓子，学着李翀涛口音，说道，原来是王斌杰。 “你妈的，有病是，啊？作业做完了？就没事干了？！”灵灵被吓了一跳后，见来人不是李翀涛，而是“王八蛋”，就放声开骂，还不忘踢他一脚。 “哎呦！好疼啊！灵妹妹，你弄疼我了！”王斌杰故意捂住小腿，开始演戏。 “闭嘴你，老娘没时间陪你瞎扯，滚开。” “别啊，灵妹妹，我跟你说，这题我会，我教你！” “走开！别烦我。”灵灵叫道。 “老弟！快上课了，回自己座位去！”王应敏见王斌杰来打扰灵灵，便厉声喝道。说来，王应敏是王斌杰姐姐，只是血缘有点远而已。 “老姐，没事，逗逗她而已。”王斌杰解释道。 灵灵见王斌杰死缠烂打，就将笔丢向王斌杰。那笔并没有打到王斌杰，而是栽在后面的“跟班”头上。 “哎呦，嘶！好痛啊！”那人捂住脑袋，表情痛苦。 “打歪了！”灵灵心里不是滋味，那么近都能不中，实在奇怪。还没思量片刻，她又将桌子上的一本作业丢出去。 王斌杰几人在游戏里身法平平，可在现实中却十分滑溜。 灵灵的突然袭击又没打中。 “打是亲，骂是爱！”后面王斌杰的小弟不嫌事大，忽然搭腔道。 顿时一整个班也都跟着哄笑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开party呢。 “滚！”灵灵吼道。 此时的她怒气值拉满了，又想要拿书向对方几人砸去，却发现是赵德生的，于是她将自己的作业丢出去，不料这次非但没有命中，反而还透过窗户飞出去了。 “王八蛋！”灵灵飞速跑到窗边查看，见自己的作业正好掉到楼底垃圾桶里，又匆匆跑到楼底去捡作业。 众人不嫌事儿大，纷纷跑到窗边，欣赏这有趣的一幕。那呼喊声，甚至惊动了其他的班级，也一起来看戏。 “美艳校花捡垃圾啦！”一人开始高喊。 “捡垃圾喽！姐姐，露出你的看家本领！” 趴在窗台上的男生无一不高呼，尤其是那些曾经鼓起勇气向灵灵告白却被严词拒绝的男生，他们变着法的嘲笑、诋毁楼下垃圾桶旁的身材单调的女孩，甚至一些女生也加入了进来。 赵德生捏紧拳头，咬紧牙关，不安地坐在座位上，他本来应该帮灵灵的忙的，但是…… 灵灵刚开始还有些崩溃，不过当她走到楼道处就已经释然了。 这并不是她第一次被这么大规模的人嘲笑了，以前班里人刚知道她爸爸是在垃圾场工作的工人，就借势说她家是捡垃圾吃的，而她则是垃圾堆里捡来的野种。 后来有班里开班会，大家发现灵灵爸爸长得矮小，还不老，就到处传她认小孩当爹。 灵灵心里知道，大多数起哄的男生其实是抱着得不到就毁掉的心态对待她的，而一些女生有钱有势，见灵灵比自己要更漂亮，更出彩，就出言讽刺，颠倒黑白。 不过那些人说的有些话的确是事实，比如他们说灵灵小气，没有公主命却有公主病之类的。 灵灵小气其实是因为她从小能得到的东西就少，所以灵灵的占有欲十分强烈，比如说现在她身上穿的外套就是彭禄买给西西的，而西西特别心疼姐姐，就将自己的新衣服又拿给了姐姐，这个缺点跟彭禄有脱不了的干系。 而公主病则是她自己的原因，毕竟老天留给她那倾世容颜，要是不矫情一番，岂不是暴殄天物？ 面对楼上挤满窗户的浮躁人群，灵灵非但没有继续生气，反而还将丢掉的好心情快速找回。 她看了看那绿色垃圾桶，也是笑了笑，将玉手伸进去把书拿了出来。 “至少死老头还是给力的，能给我这个机会。我的手机很快就能拿到了，说不定还能买台电脑？” 灵灵努力幻想着放假以后的自己如何风光，把当前的漫天杂音抛之脑后。 “该死的作业！不当吃又不当喝的。”灵灵从身上拿出纸巾，将上面的污渍擦干净。 对她而言，要是可以，灵灵希望这破作业能长眠于此，而不是要她来对它负责。 她捡起作业时，众人有的欢呼，有的喝彩，还有的人混在里面表白的！ “彭灵灵，xxx说他喜欢你！”某人抱着另一人，向灵灵喊道，想让她看见。 又是一顿惊呼，一顿喊叫，他们声音之大，早就惊扰了教务处老师。各班老师赶忙从办公室跑到各自班级里维持秩序。 灵灵还是没有理会那些污言秽语，而是刻意放缓脚步，希望能拖一拖时间，等到时候老师来了，自有那些人好受的。 王斌杰在躲过灵灵的“袭击”后，也跟着趴在窗边，欣赏着美人掏垃圾的模样，但他却并没有跟着起哄，反而是见灵灵不在回怼众人以后的第一时间，跟着到教室的老师一起，让大家安静了下来。 毕竟在王斌杰眼里，这个女孩是他真心喜欢的类型，也正是因为这样，王斌杰才心甘情愿为她出网费。 “刚刚是哪些人在起哄啊？”李翀涛慢慢走进来，表情严肃地看着乱成一锅粥的班级。 他手里拿着一本书，那是历地书，旧的，一看就是往届的学生不要的二手书。 一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各自迅速地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开始假装复习。 “回答我。” “……” “纪律委员，刚刚是哪些人在起哄？”李翀涛见无人应答，就直接锐利地望向后排的纪律委员。 纪律委员戴着个金丝眼镜，平时要求戴在手臂上的袖标在此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正在假装做数学题。 当他被叫到后，也是缓慢地站起来，低着头，半天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后，才犹豫地指了指自己，原来刚刚他也参与其中。 在李翀涛凶狠眼神的压迫下，他顶不住压力，将刚刚趴在窗台的人全指了个遍。 还有一些人则是自己主动站了起来，也是低着个头，闷不作声。 “又是你们几个，真不长记性啊，啊！全部请家长！”李翀涛看了看站起来的这些人，威胁地骂道。 但他并不会真的请他们的家长到校，因为人实在太多了，要是都叫来，都够开家长会的了。 这批人几乎每次出事都有他们，罚了一次又一次，但他们还是死性不改。李翀涛只好叫他们去办公室喝喝茶了。 “去办公室！”李翀涛喝道，就领着一众人向办公室走去。 可正当李翀涛走过门口时，正巧看到在楼道梯子处躲着的灵灵。 第17章 谢谢你，西西 灵灵本打算等李翀涛走了以后再回教室的，可是她在等待的途中没忍住好奇心，就伸头偷瞄了一眼，不料刚好被李翀涛看见。 “原来还有漏网之鱼啊，是，彭灵灵！过来！” “该死，这都被发现了！”灵灵自认倒霉。 “早知道就不上来的了。” “老师，我是受害者啊，一直是他们欺负我！”灵灵解释道，脸上没有一丝慌张。 按照常理灵灵根本不会把李翀涛放在眼里，以前她交白卷的时候，可是丝毫不怂的，就算李翀涛再怎么骂她，她都当成是耳旁风，哪怕是请家长，也是无所谓，毕竟死老头对她那般不公平，也该让他来尝尝苦头。 “是啊，我也纳闷啊，为什么每次都是你被欺负，而不是我！”李翀涛背着手喝道。 他看彭灵灵手里拿着脏兮兮的作业，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早在高一的时候，他就处理过那些嘲笑同学家世的人，其中就有一件事就是关于灵灵的。 “你们一个二个的，整天不好好学习，就知道惹事，看来不叫你们家长来喝喝茶，你们是不知道我的厉害的了。” 灵灵刚刚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是当她听到“家长”两个字以后，瞬间就想起了昨天死老头给自己的机会——至少四万块钱啊！她立马慌了神，要是因为这事情把死老头惹得不开心了，很有可能自己的钱就飞走了。 “老……老师，我没骗你，真的是他们欺负我，您可不能黑白不分啊。”灵灵腿脚开始哆嗦，颤颤微微。 “老师，这次求您了，您怎么罚我都可以，让我扫一个学期女厕所，还是让我抄书，都可以，但您不能请我家长啊。”她再次哀求道，平日里无神的眼睛此刻格外专注。 “老师，是彭灵灵拿书丢我们，我们才起哄回怼的。”一男生看灵灵那180度大转变的样子就觉得有些恶心，便在后面捅刀子道。 “就是！”另一人也跟着应和。 后面的其他人见灵灵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就又跟着颠倒是非：“老师，我们一进教室就看见彭灵灵在抄赵德生的作业，我们好心叫她别抄，可她却拿书砸我们！” “我……老师，是他们先招惹我，我才拿书砸的。”灵灵咬牙切齿，强忍着眼泪。 “老师，是彭灵灵……” “闭嘴，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跑，都要请家长！喜欢吼是，请你们家长来一起吼！”李翀涛有些不耐烦，刚刚他就在外面，哪些人，说了什么，他听得清清楚楚，可是这群人却都不老实，实在让人气愤。 后面的男生有些感到害怕，而有些又觉得无所谓，毕竟自己的家长身份不一般，区区一个班主任，能拿他们怎样？ “老师，这事真是他们先招惹我的，您就看在我妹妹的面子上饶我一次，好吗？”灵灵见李翀涛态度坚决，也是实在没法子，只好将自己妹妹搬出来，看看能否让李翀涛让步。 虽然平时她总是背后骂他，但真正站在李翀涛面前，还是不敢多说哪怕一句废话。 此时的灵灵在李翀涛那一米九的个子下，像一个三四岁的小娃娃一般，止不住地慌恐、颤栗。 即使灵灵低下了头，赶紧求饶，李翀涛也不打算放过她，因为这女孩平时没少让他头大，有好几次当着别的老师的面，接他的短儿，叫他无地自容。 比如有一次，灵灵在试卷上乱涂乱画，起初他只是认为彭灵灵在犯毛病，可后来有人告知他那画的笔迹里，有很小的“李翀涛是傻”的拼音缩写，当时就把他气得半死。 等到他想追究责任的时候，灵灵的试卷早就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彭灵灵，你也是一个老大不小的人了，自己没出息不说，还总是给别人添乱，你爸爸不忙？你妹妹没事干？不！他们都有，还很认真负责，而你呢？你在干什么？抄作业是，打闹是！跟我去办公室一趟！”李翀涛有点恨铁不成钢。 “多清秀的一个人，不好好学习，净整一些没用的。”他大声骂道，那音量全班都能听得见。 “好……好的，老师。”灵灵捂着嘴，点头答应。 “这下完蛋了，我怎么这么笨啊，非要上来！”灵灵心里面嘶吼道，背在背后的手嘎吱作响。 后面有人偷笑，低语恶咒：“活该，真下贱！” 然而就在这一堆人要往办公室走去之时，门外又走过来一人，那是刚从生物实验室核对完实验数据的西西。 她现在还是穿着一套标准的实验服，手里空空荡荡，一看就是想利用今晚晚自习的时间看看高中知识，只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她竟想起来要将口罩摘下。 灵灵转身，发现来人是西西后，简直像遇见了神仙，虽然还是有眼泪掉出来，但之前的绝望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默不作声，静看妹妹操作。 后面的一干人见到彭西西后，脸上都布满了吃惊的神色，原因是这实修生又来“赎人”了！ “不是，这么准时的吗？” “卡点上班？” “她到是好了，我们怎么办？” 后面的人就像是都戴上了痛苦面具似的，刚刚幸灾乐祸的表情瞬间消失。 “啊，李老师，晚上好。”西西先打招呼。 “李老师啊，姐姐的作业又没做完是吗？正好今天我有空余时间，我可以手把手教她做作业。您放心好了，她的作业肯定能交上去的。” 她看教室门前有一大堆人，再看看姐姐手上空白的作业，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似乎明白了什么，便张口说道。 李翀涛本来想趁西西不在，把灵灵也叫去办公室批评的，毕竟这事的起始和她脱不了干系，不料她妹妹恰好回来，这下就有些难办了。 如果说只是处理一个彭灵灵，他简直是手拿把掐，但她的妹妹确实不好惹，彭西西虽然名义上是平岩一中的学生，但实际并不是。 实修学生的管理是相当笼统的。 首先，实修学生的自律是十分让人安心的，他们不会主动挑起矛盾，时间也不允许他们这样做，从这个层面来说，实修学生的管理者应当是他们自己。 其次，实修学生的主要任务是完成科学研究院下发的实验项目，而不是学习，从这个角度来说，实际能管理他们的人应该是省级研究院，而不是学校。 再有，实修学生所用的一切资源都由相应大学提供，比如彭西西的生物实验器材就是由巳河西天成大学下发到平岩一中的，还有其实验导师，也是从该大学来到平岩一中的，因此从分配资源角度来看，彭西西又该归天成大学管。 总之，即使实修制度已经历经几百年风雨，其内容增增又减减，但实修学子的管理还是采取最让人省心的“放养”式原始管理，要是真出了事故，也只是自己承担而已。 李翀涛对彭西西没有任何管理权限，但好歹西西曾经也是他的学生，虽然仅仅只有几天而已。 要是西西真能实修成功，便能一跃而起，成为科学界的新星，要是再有机遇，那就是科学界的中流砥柱！ 这种人只能结交，而不能恶交。 在很多国家，实修生的学籍都是跟着该届学生走的，而实修生的成功也可以变相认为是在该届班主任栽培下成长起来的。 凭此，班主任便能申请提高薪资的申请，其幅度为1~3倍当前工资不等，取决于实修生做出的贡献以及其出名度，而申请关键是实修生通过实修毕业，再有是实修生与班主任的关系不错。 不仅仅是李翀涛，其他班级、学校、甚至国家的班主任都是这样，尽量跟实修生搞好关系，方便以后加薪。 现在西西的话说得很明白，就是要老师看在她的面子上，放自己姐姐一马！ 李翀涛作为一个班主任，他的薪资待遇还要靠这实修生来提高呢，要是现在惹了她，到毕业的时候，彭西西拒绝签字，那他的好待遇就没了。 “好，本来我并不想叫彭灵灵去办公室的，毕竟她也是受害者，但她的行为实在让人失望，必须教育。至于作业嘛，倒是其次，不用着急。你和她关系近一些，教育起来也省事，那这次就麻烦你来教育她了，希望不要有下一次！” 李翀涛看西西满脸笑容，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她。 值得一提的是，上几次灵灵被请家长的时候，西西刚好不在校，不是去参加国家级比赛，就是前往天成大学借用更精确的实验器材去了。 “谢谢李老师，我一定狠狠教育她。”西西说完，就牵着姐姐的手，进了教室。 李翀涛则带着领着一干人去了办公室。 后面的人咬牙切齿。 因为这件事情，班上走了一大半人，瞬间冷清了下来，留下来的要么是平时少言寡语的人，要么就是成绩好或不愿惹事的人。 西西领着姐姐来到她的专属座位，最最后一排，只有一个位置。那个位置原本是听课老师来听课时要占的，后来被实修学生——彭西西给占了。 其他听课老师只能另寻位置。 西西让姐姐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自己又将姐姐的凳子搬到了她座位旁边，坐了下来。西西刚坐下来，灵灵就扑进她的怀里，大哭了起来。 班级里还是一片寂静，唯一能听见的是灵灵的哭声。 “西西，这次要是没有你，我就完蛋了。”灵灵止不住眼泪，声音颤抖。 “好了，这不没事了？姐姐，你什么风雨没有经历过，还哭！”妹妹安慰道，帮姐姐擦拭着眼泪、鼻涕，这还是她罕见看到姐姐失声痛哭。 不过西西当然知道这次请家长的严重性，尤其是这次！那天晚上姐姐已经将那好消息告诉了她，她当时还为姐姐能拿到属于自己的辛苦费而感到高兴呢。 对于西西来说，那几万块钱做不了什么，没办法帮她买到动辄几百万的实验设备；而对于姐姐来说，那几万块钱简直就是她梦寐以求的财富。 灵灵哭了好久，才缓过神来，止住泪水。哭完的她，眼睛红肿，脸颊泪痕明显。 “要不，你回到自己位置上去？”西西见姐姐稳住情绪，便提议道。 “你不是要帮我辅导作业吗？” “你想吗？” “不想，我连你的讲题的话术都听不懂。”灵灵有些无奈，自己的功课落下太多，现在稍微专业一点的名词都能让她懵圈。 “那就回去，该干嘛干嘛，李老师短时间内应该来不了。”西西笑着拍了拍姐姐的脑袋，像是对待一个小孩一般。 “西西，我……到时候我一定请你吃好吃的。”灵灵感慨万千，妹妹对她的好，简直比父亲还多。 煽情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只好拿着自己的凳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西西也是拿出手机和高中课本，开始查起了资料。 “真羡慕你啊！灵灵，你有一个好妹妹啊！要是我也有一个这样善解人意、实力强大的妹妹该多好！”王应敏小声感叹道，她将之前灵灵丢出去的书笔还给了她。 “……” 灵灵不想说话，而是再次将作业摊开，抄了起来。 第18章 一人送一件 三天后。 天气阴沉沉的，在做完早操后，班上的同学大都止不住倦意，趴在了桌子上，鼾齁阵阵。 一团纸从天而降，正中灵灵脑袋，头发都被砸乱了一些。灵灵艰难的抬起头，望了望四周，察觉无人后，又落头开睡。 “彭灵灵，来我办公室一趟！”一道声音掠耳而过，这熟悉的厚重声音，瞬间将灵灵惊醒。 灵灵条件反射，直起身子，刚刚还怎么都睁不开眼，现在却是眼瞪得浑圆。 她看向门口，是李翀涛那老毕登！ 但现在她可不敢造次，甚至说是这学期都不敢造次了，在拿到那一笔钱之前，她都要扮演一个乖乖娃。 “不是，这家伙难道要秋后算账？”灵灵神经紧绷，身体又有些颤抖。“老师，我没在课上睡觉，现在是下课时间啊！”她赶紧解释道。 周围的人也惊醒了，开始吃瓜。 “别废话，赶紧过来。”李翀涛说完就走了。 “西西，快帮我。”灵灵转身看向最后排，却发现西西早就离开，往实验室去了。 “哎呀，这可怎么办啊？”灵灵捏紧了拳头，锤到桌子上，发出“嘭”的一声。 “王应敏，你去实验室帮我叫西西来，好吗？” “啊，可是马上要上课了啊？从这里到实验室起码要七八分钟，来不及啊！”王应敏看了看时间，有些无奈。 “坏了啊，这个老王八！”灵灵心里纵使有一万个不爽，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走向办公室。 “灵妹儿，祝好！”有些吃瓜的人不忘毒奶。 “去你妈的。” 走在李翀涛办公室的路上，灵灵心情复杂，千愁万绪，只是两个楼层的距离，硬是让她走出了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怎么这么慢？”李翀涛有些不满，质问道。 “老师，我有些不舒服。” 灵灵眼神游移，随便找了一个理由。 “真的假的，一到办公室就不舒服？你的身体还能遥控？”李翀涛一语道破灵灵谎言，但是并没有细究。 “不是。”灵灵猛地抬头，发现李翀涛桌子上有一些奖品，她瞬间明白了，松了一口气。 “瞧你那善变的表情，应该知道我叫你来干什么的。”李翀涛起身，将桌子上的奖品、奖状整理好，放到一堆。 灵灵也跟着整理奖品，答道：“知道，老师是要我来发奖品，好激励自己，要好好学习。” 那奖品虽不重，但高度快要堆到灵灵下巴这么高了 李翀涛在每次大型联考考试结束时，都会为班上前五名准备奖品，以鼓励他们继续勤奋学习。 至于准备奖品的费用嘛，则从班费中抽取。 “这只是一点，更重要的是，我要提醒你，这次平岩一中组织的各班级地箱参观你一定要参加，可别给我们班级丢脸，明白吗？” 灵灵看着一脸严肃的李翀涛，眼角微颤——她都把地箱门票扔了。 上课铃响了，这堂课是李翀涛的历地课，全班上下都保持着静默，拿出书勾勾画画。见班主任迟迟不来，班上便有窃窃私语的声音。 “哈哈，笑死我了，彭灵灵现在肯定是掉着眼泪，十分痛苦的！” “上次她倒是被彭西西给捞走了，我们可惨了。这次也要她尝尝滋味。” “我好像听说彭灵灵的爸爸这个学期放假后要给她好多钱呢，还是自由支配！要是这次她被请了家长，那钱估计就要‘唰’的一下飞走了！” 就在众人议论得正起劲的时候，灵灵抱着奖品就从门外走进来了。 她将奖品放到讲台上，甩了甩手，向那些“王八蛋”做了个鬼脸，以示嘲讽。 灵灵做鬼脸的样子，也是十分可爱，让讲台下的男生有些春心萌动，但奈何他们这一帮人做了一堆坏事来针对灵灵，想和她搞好关系已是绝不可能的了。 李翀涛也拿着教科书进来了，并简单地说了几句： “这节课我利用几分钟时间，将上星期的联考奖励给发一下，考试成绩前五名都有奖励。彭灵灵，你来发。”李翀涛将名单交给了灵灵。 灵灵接过名单，开始念道： “第一名，赵德生，总分946分；第二名，冷琪，902分；第三名，王应敏，891分；第四名，吉向前，870分；第五名，孙艺，839分。请排队上台领奖。” 五人按名次排队到灵灵那里领奖。 “谢谢灵灵姐。”赵德生见灵灵亲自给自己颁奖，止不住的激动，满脸欢喜。 “呵呵……”灵灵脸上有些抽搐。 赵德生见灵灵表情，有些歉意，拿着奖品就下去了，毕竟灵灵有难时自己畏首畏尾的，不敢出面帮她，这肯定给灵灵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到了王应敏的时候，灵灵还不忘记戏耍一下她。王应敏将要拿到奖品的时候，灵灵又缩了一下。 “给我！”王应敏一把抢过奖品，却不慎将奖状扯掉了一角。 “彭灵灵，发快点，耽误我上课！”李翀涛喝道。 “哦，好的。” 当天晚上，12：09，女生宿舍。 “臭灵灵，你赔我奖状。”王应敏想将灵灵踢下床去，不料被她拽着腿，爬上了床。 “嗨嗨，你跑不了了，叫你偷我辣条吃！”灵灵鼻子凑到王应敏嘴边，闻了闻。 “不是我吃的，是猴子吃的。” “哎，不是我吃的啊，是应敏吃的啊！”孙艺赶紧擦了擦嘴上的油，指着对面床上的人说道。 “你们两个，真是的。我好不容易自费一次，也不给我留点。”灵灵埋怨道，又跳下床，往孙艺床上爬，去看看她嘴里有没有味道。 “好啊！你们两个，竟然都不老实。”果然如她所料，这两货都偷吃了。 “唉，我家灵灵姐马上就要变富婆了，不知道那时候还记不记得我和艺宝，俩穷人啊！”王应敏起身坐在床沿上，开起了玩笑。 “对啊！你爸爸也太强了！直接拿两个月的超市利润给你，之前还说要一起去打工呢，这下就我和应敏了啊。” “我也是没法子嘛，死老头要去零地，家里店没人看，又没有多余人手。”灵灵满脸得意地表示遗憾，不能履行之前的约定。 “不是，零地那地方不是很危险吗？铅山谷地区好像矛盾挺严重的，随时都有交火的可能，你爸爸去零地不怕危险吗？” 王应敏有些担心的问道。 “我也没辙啊。他要去哪里，谁管得着哦！”那天灵灵听说死老头要去铅山谷，也是担心了一阵子。 但灵灵又隐隐觉得死老头有防身手段，不然他也不会从那个混乱的年代活到现在。 灵灵住的宿舍有些老旧，墙上的粉漆都掉了一半，虽然是四人间，但是空间依旧狭小。 她们刚搬进来的时候，又脏又乱，地上还淌着水。不过还好，经过这群女孩的打扫、精心装饰，现在也算看得过去。 “我们宿舍竟然有两个人拿了奖，真厉害！”灵灵坐在自己的床上，忽然提到今天领奖的事。 “嗐，我也是超常发挥而已，这次试卷有几道题不会，但我蒙对了。”孙艺铺开被子，准备睡觉。 “还说呢，要是你妹妹也考试，估计最少能拿999分！”王应敏估摸着对灵灵说。 “就是，她太强了。你看，现在还没回来。” “我老妹儿别的地方都好，就是不会照顾自己，在家里忙，在学校里也忙，在哪里都忙。”灵灵想到西西帮自己太多，而自己却没办法为她做什么，身为姐姐，实在有些丢人。 三人还没感慨完，西西就从外面回来了。 “哟，老妹儿，回来了！” “嗯呐。”西西提着袋子，满脸高兴的样子。 “什么事啊，这么高兴。难道是实验做完了吗？”孙艺等人见西西难得这么高兴，好奇的问道。 “啊哈，各位，我想问你们一件事情！” “啥事啊？” “你们想拥有一件自己的铠甲吗？”西西认真的看着床上的几人。 “啊？铠甲？那是什么东西？我怎么没听说过？”灵灵借用死老头的口头禅，引得西西止不住笑。 “对啊，我们要铠甲有什么用啊？现在这个年代，用不太上！”孙艺回答道。 “你的研究方向不是生物吗，怎么和铁疙瘩纠缠在一起了？”王应敏疑惑不解。 “我花了将近一个学期，计算出了一个关键参数，这个参数是十分有意义的，如果不出意外，这就将是我的实修成果。” 西西长舒了一口气，此时的她，一身轻松，比以往更精神。 “什么参数啊？这么厉害！”王应敏问道。 “保密！”西西按了按太阳穴，准备洗澡睡觉。 “以后要是这项技术成真，我们宿舍的人，会一人送一件的。那么你们究竟要不要呢？” “白给的，当然要了！”灵灵本着一贯的白嫖原则，闪电般地答道。 “那就谢谢你了。”另外两人异口同声道。 第19章 我的计划 星期四，最后一节课。 “哈哈，你们听说了没有，隔壁平岩二中好像有人跳楼了！笑死我了。”灵灵幸灾乐祸道。 “嗯，就是，好像赔了两百万呢！真是的，平岩二中瞬间就穷了，好像还要到我们学校借钱发教师工资呢！” 王应敏也是跟着吃瓜。 “为什么我们学校不跳一两个人呢？把学校跳穷了，李翀涛那王八蛋就没工资了！” “额，还是别那么邪恶，毕竟都是人命，谁人不可怜呢。”孙艺小声提醒道。 “确实，只不过有些人的人命并不值得怜惜。那些人伤天害理的事可没少干，留在世上，也只是给别人徒增麻烦而已。”灵灵感叹道，她在这所学校待了一年半的时间，却不知道被欺负了多少次。 “就比如，王斌杰那个王八蛋，平时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好姑娘，却总是装成一副无辜可怜的样子。要我说，死了活该！” 灵灵蹲下身系鞋带，抬头发现篮球场另一端的几个人正对着自己指指点点，好像又说了些什么。 “今天晚上你俩有时间陪我走一趟吗？”灵灵心里想到一个主意，不由得邪笑起来。 “干嘛？”孙艺两人不约而同地问道。 “我们晚上去那边那个破墙那里，偷袭那帮男生。”灵灵用手指着北边那个幽暗的长廊说道。 “是那堵表白墙吗？” “对啊！”王应敏望了望灵灵所指的地方，回答道。 那堵墙上画着各类污秽的粉笔画、涂鸦，写着各种恶心到令人发指的话。 由于那堵墙处在监控盲区，很多男生还会在那里抽烟、打牌、大小便之类的，搞得那里臭气熏天的。 其实学校也尝试过对该地区进行严查、监控，但有好几次老师一走到那拐角处时就被一些陌生的人蒙头痛揍，即使是几个老师一起也不行，而尝试安放在那里的监控更是无一幸免，全部被莫名其妙的砸得个稀巴烂。 “你怎么知道他们要去表白墙的啊？”王应敏疑惑地问道。 “刚才在教室课间睡觉的时候，迷迷糊糊听到的，就是那群王八蛋！好像九点以后要在那里整什么幺蛾子！” 灵灵十分相信自己的耳朵，绝不会出错。 “那个长廊不是很危险吗，前不久才有学生在那里打架斗殴，都进医院了呢！” “嗐，没事，我们就是去看看，要是遇到本班的男生，我们就动手，要是不是，走就完事了，又不招惹谁。再说，谁会那么无聊，躲在那里蹲人啊！”灵灵说道。 “怎么偷袭啊？” “当然是带上你的手机，我们要是看见班上男生在墙上乱涂乱画，就拍下来，发到家长群里，到时候，哈哈！” 灵灵怕走漏了风声，就将孙艺拽过来，凑近孙艺的耳朵轻声说道。 “你俩有没有时间？” 王应敏也靠近偷听。 “有倒是有，不过那个地方好像有些危险，我们几个女生是不有点……”孙艺有些担心。 “还有，要是被他们看见了，要揍我们怎么办？会不会把孙艺有手机的事情也告给班主任啊？” 王应敏也是有些犹豫。 “怕什么，论打架我还没怂过呢！”灵灵无比自信，来撩起袖子，展示起了她那“无比强健的肌肉”。 “手机？我们可是为民除害啊！老师自己管不了，我们替他管！他怎么能收我们的手机呢？” 灵灵回忆起当时李翀涛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想笑得不行。 “额，压根儿就什么都没有好。”王应敏看了看灵灵的胳膊，十分纤细、白嫩，完全没有一点肌肉的痕迹。 “哈哈哈！”孙艺止不住地笑。 “有一说一，要是打起来，个人我们还是没有问题的，好！到时候我一人就‘单挑’四个，你俩打一个，不就行了。” “你真的能打这么多人吗？我好像也没看到过你过打架啊！”王应敏质疑道。 “那说明你太孤陋寡闻了。以前我可是将赵德生按在地上猛捶过的，打得他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 灵灵回想到当时的情景，简直是太痛快了。 要知道现在赵德生已经有一米八的个子了，放到以前也是一米七，虽然赵德生身材有些瘦弱，但好歹是男生啊，竟然在灵灵手里不堪一击。 这简直让灵灵膨胀到了极点，也是上次她不怂死老头，同意跟他比力气的主要原因。 不过上次她输在了死老头手里，属实叫她感到憋屈，然而这种憋屈其实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在灵灵的想象中，之所以她会输，要么因为死老头用了什么作弊手段，要么就是当天自己状态不好，才导致失利。 灵灵每次看死老头穿短袖，都会莫名觉得他有些可笑，死老头个子只有一米六多一点点，而自己却是有一米六八那么高的，平时死老头都是要“仰视”她的，而她则是“俯视”他，更何况自己还在长身体，想必再有一两年，就轻松长到一米七了。 当彭禄露出自己胳膊的时候，灵灵会不自觉地上前去比——死老头的手臂竟然比自己的还要细，那力气一定是假的！ “灵灵，你好厉害啊！”两人感慨道。 “那是自然！我是谁！谁能打过我啊！” 叮铃铃，远处传来了铃声，是要上课了。 “灵灵，你的主场时间到了哟！”王应敏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灵灵在前面有气无力地做准备运动了。 “闭嘴你。”灵灵刚才还是精神饱满，在听到铃声以后，转瞬之间就变得萎靡不振起来。 “那就说好了啊！你两个一定要参与！”她抓了抓额头的痒，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 “行！我俩陪你！” 三人向操场中心走去。 “体育委员，清点人数！”体育老师从南边阔步走来，看见灵灵那张熟悉的脸后，吩咐道。 “好~额~”灵灵看着操场上缓缓聚集的人群，有些无奈。 “后面的男生，没长腿是！” 她看这些人半天都站不好队形，有些恼怒。 “报告体育委员，我鞋带儿疼！” “报告体育委员，我眉毛疼！” “报告体育委员，我要生了！” 后面男生一个二个，都不正经，引得全班捧腹大笑。 “干什么，不上课了？”体育老师有些生气。 “都上课五分钟了，连个队形都站不好，你们的身体是不是比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家还要差！” “报告老师，女生站队还算利落，但男生估计是吃饱了撑着，才到这里散步的！我向您请愿，叫他们做100个俯卧撑！” 灵灵并没有忘记向老师申请每堂体育课的“额外节目”。 “老师，别……” 男生们赶紧站好队形，集体求饶道。 “等做完准备运动，就照你说的做。”体育老师也是看不惯男生的懒散，直接同意道。 “好嘞！”灵灵来了干劲。 “啊~”后面一片哀嚎。 灵灵虽然不喜欢当体育委员，但是每当她能够整蛊那帮男生的时候，还是会不自觉地感到开心。 第20章 过滤实验 白色的成分分析仪上，跳动着正在攀升的数字，71，72，73。滴滴声落下，最终数字仅仅停留在73。 “比之前好了一些，但还是达不到要求。” 西西有些失望，她花了几十分钟才将设备又一次调试好，可是结果却仅仅提高了1。 “要是照这个进度，光是生物过滤这一项就要花我好几年时间。而达成那一结果……哎，我这一辈子难道真看不到那一天了吗？” 西西将手中试管放到试管架上，转身走向培养箱。 西西从早上一直到现在，从未离开过生物实验室。 自从昨天她推算出那个关键参数以后，整个人便处于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而今天她便是来论证自己的计算结果是否正确。 她取出俩个培养皿，观察其中生物的生长状态，并作对比。 两个培养皿中培养的分别是玛拿仙人掌相变枝触组织和爬砺藓。 玛拿仙人掌枝触是从西西家楼顶截取的玛拿仙人掌的临界相变枝触，而爬砺藓则是前几天在实验室培养的。 两个试验样品在放入液体培养基以后，都沿着培养基四周蔓延式生长，贴近去看，枝触尖端点点紫色，密密麻麻的，整体形状近似扇形，约占整个培养基的二分之一。 而爬砺藓的生命力则明显要比玛拿仙人掌枝触要更旺盛一些，短短几天就从孢子状态长成爬砺藓，并且已经爬满整个培养基。 “很不错，两个实验品都向四周生长、膨大。那么接下来就是往两个实验样品某端施加生物电流了！” 西西调整了自己的口罩，自言自语。 在西西的计划里，她是要通过生物电流来引导试验样品定向生长，从而计算出相生物对于环境改变究竟是有多强的应变能力，再用这种应变能力去对比实验人体的应变能力。 西西先用镊子将两个实验样品进行裁剪，再将其从小培养基移到大培养基中，并将一细小金属针从培养基外面伸到里面，接触到两试验样品某端，然后施加低频生物电，最后等待一两天时间。 施加的生物电大小西西早就计算好了的。 将培养基固定好以后，西西再一次调整装置，准备又开始进行纳米管过滤实验。 在该实验中，西西通过对人体皮肤的仿真模拟，来近似得到一个过滤系统，而这个实验将在一个封闭的有氧装置里进行。 这个有氧装置的主体是一个小型长匣形状的透明玻璃缸，其中间有一层特殊的隔膜，再往隔膜下面看则是一种特殊溶液：玛拿仙人树脂液。 那隔膜虽然只有薄薄的3~4，但是有三层。 上层是粗过滤装置。 下层是由碳纳米管道连接而成的三级过滤装置。 而在其中心两毫米处还设有微型感应装置、二次过滤装置等精密装置组成的分析层。 在整个装置下方连还接着一个漏斗作为输出口，右边是一个废料池。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有氧装置是西西利用空闲时间，去借用天成大学的精密微型设备来做的，虽然时常出现小问题，但她从未停下改良装置的脚步。 她将有氧装置中的隔膜取出，放到微震仪上进行纯净水震动清洗，然后再将事先准备好的足量的洗澡污水用塑料管轻倒进玻璃缸里，关上盖子，并观察有氧装置的过滤情况。 开始时，洗澡污水先被隔膜上方紧密的粗过滤装置给快速过滤，再通过中间二次过滤装置，最后经过三级过滤装置，来到下方脂液层。 西西看那洗澡水没有一会儿就下降了一半，也是十分高兴，但是那洗澡水在下降到一半的时候，下降速度就开始变慢，之后甚至几乎就停止了下降。 “感应装置又出错了！”西西看到显示屏上一大片区域都出现了预警，变成了红色。 “各个感应器无法协同工作就算了，还相互添麻烦，真是的。”西西莫名其妙想起了姐姐和爸爸吵嘴的画面。 “唉，果真是这样！看来这个装置还需改进啊！” 西西蹲下身子，细细的盯住了碳纳米管组成的三级过滤装置。 “纳米级别的过滤管还是太容易堵住了！一旦遇到较大杂质，就容易堵住。要是能有生物管道来代替碳纳米管道就好了。” 西西望向后面的两个培养基，心情复杂。 西西将前面过滤完成流在漏斗里的水放在桌子上，用成分分析仪进行成分分析，发现过滤完成的水仍旧含有杂质，而这次分析得到的结果是该装置对污水的处理效率为72。 “红色区域比之前的要大不少，导致过滤结果降低了。” 这已经是她今天第十八次过滤试验了，虽然有氧装置的过滤效率整体上是在不断提升，但这不仅完全达不到她事先所估计的数值，杂质始终都没有过滤完全，更别说她还没有将洗澡污水改为更复杂的污水。 在西西的设想中，最有效的过滤管道应该至少具备以下优点： 1该管道必须要有良好的生物兼容性。 2该管道必须具备强有力的输送能力。 3该管道必须要具备优良的感知系统以及自我修复能力。 4该管道必须要具备良好的韧性，能在高压下正常运作。 5该管道必须在可控条件下能生长，能死亡。 以上要求是试验样品必须达到的，不然将不会进入西西的考虑范围内。 就如刚才的有氧装置，就连基本的过滤效果都不是很理想，还别说其他要求了。 目前最符合西西要求的过滤管道，就是相变生物管道。 然而相变生物管道几乎都存在于植物当中，自然界中的相变动物是极其少见的，有也是珍稀动物，以西西现在的能力，根本没有办法弄到。 所以她只好先从植物身上获取数据，等以后有资源了，再将这些数据与相变动物的数据进行进行比对，好节约时间。 西西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是晚上八点半，还有很多时间可以用。 “要不先给下个实验开个头？”西西揪着自己的袖子，然后转身走向实验记录表，在上面写了一个数字：73，然后无情地在数字上打了一个红叉。 “原本以为计算出参数后就会轻松很多，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西西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下个实验需要一个帮手。”西西来回踱步。 “该请谁呢？” 西西整理好资料，将其整齐地放在柜子里并从中拿出手机后，锁好了柜子。 第21章 你得陪我去 “快点，我们时间不多了。”灵灵看了看表，现在是9：09分，距离宿舍查房、关门只剩下一小时二十来分钟了。 “等等我！”王应敏从衣柜里拿了一件褐色外套，就匆忙跟了上去。 “待会儿要是见到那帮男生在墙上乱涂乱画，我在前面拦着，你俩在后面躲着，瞅准机会就迅速拍下来，这样他们就不敢动了！” 灵灵将计划说了出来，好让后面的两人有所准备。 “好的！”两人同时应答。 灵灵三人要从位于西南角的女生宿舍走到位于东北角物理实验室和操场相接的九思长廊，大概要用10分钟时间，而来回所用的时间超过30分钟。 九思长廊，顾名思义是有九个弯道，每个弯道都有壁画，壁画上面记录着古人善思善学的经典故事。 这个长廊宽25米，中间是铺有鹅卵石的狭长道路，鹅卵石路两边不仅栽有茂盛紫植，还有假山林立。 廊两边围墙并不等高，由于处于学校与外界边界处，靠近边界的围墙足足有25之高，而靠近操场一面的的九思墙则只有一人之高。 学校在建设九思长廊之初，本着育人的原则，原本是希望莘莘学子能一拐一思，明白做人与学习的道理，却不想这个地方竟成为无法无天的学生的天堂。 就拿灵灵来学校就读的这一年多时间，学生与教师在这里被打的事件都快有六十几起了。 “姐姐！我刚准备回宿舍找你呢。哎，你们仨这是要去哪里啊？” 西西正要经过中心升旗台，从而回到宿舍，不料却看见姐姐三人正悄咪咪的从台下经过，便好奇地问道。 “咦？老妹儿，你今天怎么这么摸鱼划水啊？现在才刚到九点唉，就下班，活不干了？” 灵灵感到十分惊诧，以往这时候西西就算是没事儿也会在实验室查查资料，或者是去教学楼学习的。 总之，她绝不可能在十二点前回宿舍的。 “难道是实验顺利结束了？”王应敏也疑惑不解。 “是忘带东西了？”孙艺问道。 “哈哈，确实忘带东西了！”西西看向灵灵，止不住地乐呵。 “你……你不会要我充当实验品！” 灵灵看到西西那副表情，忽感不妙，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她平时虽然喜欢看修仙剧，但是惨无人道的科幻变异灾难电影也没少看。 “对呀，你放心，实验的理论结果我计算过，应该问题不大。” “不不不，我不干！”灵灵连忙摇头，一口回拒。 “哎，你可是我亲姐姐啊，你都不帮我，怕不是没人愿意帮我了。” 西西轻抚自己的脸蛋，假装伤感。 “我旁边不有两个人吗，你随便拉一个去就是，干嘛叫我啊。万一我没了，岂不是天妒英才，池雀这个弱小的国家还将损失一位未来新星！” 灵灵将王孙两人推给妹妹，自己则再后退两步。 “好啊，灵灵，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我待你如亲姐妹，你有事儿就把我往前推！” 孙艺转身拉住灵灵，两人当即缠斗了起来。 “哼，满嘴顺口溜，你要考研啊？” 两人在漆黑的国旗升旗台下打打闹闹，而另外两人则在旁边哈哈大笑。 “好了。我又不是白白请你，到时候完事儿，报酬丰厚！” “什么报酬？”灵灵可算等到了这句话，她当然信任自己的妹妹，不过要让她白干，怕是不可能。 “1000元现金，怎么样。”西西淡淡的说道。 要是搁以往，灵灵怕不是早就冲上去抱住妹妹，猛亲了起来，但今时不同往日，一千块钱已经不能让她那般失智了。 “额……”灵灵犹豫了一下。 “这一千块钱就不要你的了，实验我会帮你的。” 对于灵灵而言，只要自己不浪，手机、电脑等设备不久就都将进入自己囊中。 而西西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更何况，自己早就听说她想买一个精密演算仪了，那个演算仪，价值几百万，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弄到手的。 “但是还是有条件的！”灵灵竖起食指，目光犀利，说道。 “好，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西西点了点头，显然是明白了姐姐为什么不要自己的钱，便毫无顾忌地说道。 “那就好，我要今天你陪我去一趟九思长廊，就是那个表白墙！” 灵灵说完就接着往长廊方向走去。 后面几人也跟上。 在路上灵灵三人不忘给西西解释她们为什么要去九思长廊。 “确定吗？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西西有些担心，将手里的手机握紧了。 “我早就想好了！要是他们敢造次，我们打报警电话不就行了，警察可不是吃素的！退一万步讲，那地虽然偏僻，但是隔操场很近，我们人多，到时候光喊就能喊到帮手。” 灵灵打了一个响指，显然对自己的诸多手段很是自信。 “哈哈，灵灵可是扬言要一打四的！到时候可要上新闻呢，我连标题都想好了：震惊！平岩一中学生勇斗四大恶棍，为民除害！”孙艺挑逗地说道。 “到时候看我的！除非别让我遇到，否则，哼哼！统统揍趴下！” 没过多久，几人就走到操场边缘，那边缘有很多柏树，中间有三四台阶，走过台阶就是九思长廊了。 在长廊门前上方，有一木制牌匾，其上有四个大字：九思长廊。 那牌匾一看就是饱经风霜，不仅上面的字掉漆严重，还有几道裂痕明明显显。 灵灵正准备跨出第一脚，走进长廊，然而当她靠近之时，一股臭味就扑面而来。 那股臭味，是多种气味混合而成的，其中最重的气味便是尿骚味儿和粪便味儿，还有其它气味，如辣条味，臭靴子味，甚至还有尸体味儿！ 闻到味儿的灵灵，捂住口鼻，赶紧后退，骂道：“呕！这群该死的男生，真不讲卫生！臭死我了！” “那怎么办啊？是回去吗？”孙艺问道，也是用袖子捂住口鼻。 “唉，来都来了，总不能空着手回去。”灵灵一脸坚定地看着后面三人。“孙艺，把你的手机给我，我来打头阵。”她将手伸到孙艺面前。 “用我的。”西西抢先将自己的手机拿出，想交给灵灵。 “算了，你手机里重要数据不少，万一给你弄没了，我不就是罪人了？还有，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你的手机最好不要拿出来。你们手牵着手进去，不要走丢，有事儿我扛着。”灵灵推开了西西的手机，不忘告诫道。 “那你小心一些。”孙艺看了看四周，从兜里掏出手机，递给了灵灵。 灵灵在廊外面猛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接过孙艺的手机，硬着头皮就冲了进去。“大家进去说话小声一点，尽量别打草惊蛇。” 后面的三人也鼓足勇气，牵着手跟了进去。 这条长廊其实并不长，也就几十米的样子，几人刚踏进鹅卵石路，就发现地上有数不清的垃圾，旁边的绿植上也挂满了塑料袋。这里本来就处于背阳面，现在在漆黑夜幕的笼罩下，显得格外的阴森。 长廊里不仅阴暗，还特别的破败，墙边长满了杂草不说，就连上面的墙漆也掉落了大半。 “学校不是说要重修这条长廊吗？怎么一直没有动静啊。”长廊满目疮痍，让孙艺不禁吐槽道。 “你没看见墙上的漆吗？用漆乱糊上去的墙就是重修过的。” “还有上面的玻璃片，也是换了新的！”王应敏望着墙上面反着月光的锋利玻璃，补充着说。 灵灵拿着手机向前照明，不忘记察看两边草丛里是否蹲人。 还没一会儿，她就看见草丛里有一只死了的耗子。那只死耗子尸体散发着浓厚的尸臭，细细看去，上面好像长了蛆，在不断蠕动。 “还有上面的玻璃，也是换了新的！”王应敏望着上面泛着月光的玻璃，补充着说。 “呕，我有些受不了了，太臭了！”走在第二的王应敏使劲挥着手，这污浊的空气使她喘不过气来。 “他们是怎么制造出了这么臭的环境的？”西西也面色难看，问道。 灵灵手机灯光照到第一个拐角处，发现了一个水坑，那个水坑，水只有一半，但上面漂浮着一层厚厚的油，旁边的草丛上还有一支抽到一半的烟残留着火星。 灵灵见状，迅速将手机的手电筒关掉，然后脚踩在稍微干净的草坪上，背远离墙，在示意后面的人不要说话后，她探头往长廊深处看去。 “嘘。”灵灵没有看到光亮，便开始仔细听着周围的声音。她聆听许久之后，也只是听见树叶沙沙作响，却并没有听见人的声音。 “谁知道他们在这里干了什么，你们看，这里到处都是烟头和口痰！”灵灵终于发出声响。 “就是，还有蚊子、苍蝇。”孙艺也开口吐槽道，刚刚灵灵的突然灭灯，让她有些憋得慌。 几人继续向前，走到假山旁，发现假山上有很多鞋泥，旁边树叉上还有一根绳子，这里一看就是那些男生翻墙出校的常用地点。 “哎，话说灵灵你是从哪里翻墙出校的？不会是这里？”孙艺小声问道，她知道灵灵曾逃过课，出校去外面网打游戏，只是不知道她是从什么地方翻出去的。 “秘密。” 学校在长廊的两侧墙壁上，用石板刻着各类勤学好问的故事以及知名人物的肖像和名言，但历经多年的“表白”与“洗礼”后，这些石板充满了肮脏与污秽。 就比如灵灵面前的石板，上面的男女原本正礼貌地辩论着学与思的重要性，但遭受摧残后，全然被改成了充满污秽画面的涂鸦、粉笔画，简直难以入目。 “恶心！”灵灵她们表情难看，对于这些污秽到令人发指的壁画她们只能做到尽量不看。 几人小声前进，每过一个拐角，灵灵就要熄灭一次灯，认真确认前面是否有人。她们为了不惊动前面可能出现的人，谈话的声音刻意断断续续，直到第五个拐角时，几人终于听到了动静。 “嘘！别说话。”灵灵赶紧提醒后面，提前就将手机电筒关掉了，并打开了手机上的录音机。 西西等人也是学着灵灵的动作，蹲下身子，将耳朵放得灵光，仔细听着前面人的谈话。 “哎，你这个暑假打算去哪里旅游啊？”一个绿衣男生坐在树上吞吐着烟雾，问另一个坐在假山上的男子。 “唉，我打算去常宇玩的，但是这个暑假爸妈又叫我去打暑假工，说是为他们分担一点压力呢。好烦啊！我不想去打工，我想去找女人玩！”另一个黑衣服男生打着亮灯，表情痛苦。 “听你的意思，常宇那边的女人很多吗？” “那是当然，我玩过几次了，胸又大，屁股又圆，关键是还很会！”那黑衣男生瞬间转变心情，止不住地夸赞道。 “是吗，长得漂亮吗？” “嗯呐。” “有多漂亮？有彭灵灵好看吗？”那人忍不住问道，显然他也知道72班有个极品美女。 灵灵在墙后听到自己又被提及，本来就没有多少的好心情瞬间蒸发。“有病！这几个傻，这两个人的全家都是傻!”灵灵心里痛骂道。 而西西等人则是强忍住不笑，继续听对面的牢骚。 “额，不一样，对比不了。只能说那边的女生都特别擅长画妆，看起来光鲜亮丽，有气质。彭灵灵嘛，额，她画过妆吗？” 黑衣男生讽刺道：“她那个穷，哪里有钱买那玩意儿啊。我都在网里看见她好几回了，还和她匹配过一局游戏呢。你是不知道，那个泼妇在打游戏时，骂人句句带脏，比我们还没教养，我的耳朵都快被吵聋了！” 灵灵篡紧拳头，努力压制心中怒火。“你们两个王八蛋，别让我逮着你们。否则，非把你们两个傻撕成碎片不可！”她心里骂道。 听到这里，灵灵她们终于知道这两人不是一个班的，定睛细看，终于认出其中一个穿黑衣服的人就是王斌杰的跟班，叫秦道贵，而另外一个人则不知道是哪个班的。 “是秦道贵那个王八蛋，早知道在网里就应该骂死他！”灵灵随手捡起一块拇指大小的石头，用力捏在手里。 “真的吗？你们班的女生也太生猛了，不像我们班，女生都跟哑巴似的。” “嗐，那种女生最好拿捏，就拿你们班来说，我都玩了好几个了。” “哪些？” “就如说你们班的xxx，她的第一次是王斌杰拿的，后来又跟我睡过。”秦道贵竖了一个大拇指，显然对那女生的服务很满意。 听到这里，几人震惊了好久，想不到班里的男女关系这么乱，然而这个女生的名字她们却没听说过。灵灵几人想了一会儿，又聚精会神的听两人谈话的细节。 “真的吗？她为什么……” 两人还没聊个爽，后边又来了两个高大的男生，一个穿着深黑卫衣，面容凶狠，浑身腱子肉。 另一个则穿着红色大衣，脖子上还戴着一条金项链，与王斌杰有些相像。 第22章 我会保护你 “那家伙不会是王斌杰？” “应该不是，王斌杰不会戴金项链的。还有，那人的面部轮廓也不一样。”王应敏回答道，她十分熟悉王斌杰的穿衣打扮。 躲在墙角的几人小声说道，声音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 又看到两个陌生班级的男生后，灵灵几人便更加谨慎起来，悄悄挤着躲在墙后的假山下，生怕弄出一点动静让他们听见了。 “你们两个，声音太大了！我老远就听见了，不怕把老师引来吗？”红大衣男子有些生气，训斥道。 “嗐，有李阳大哥在，我们怕啥啊！”秦道贵冲穿着卫衣的李阳笑了笑，奉承道。 “就是，李阳大哥在我们学校可是出了名的有实力啊。这所学校的老师，不管是男是女，只要敢到这‘九拳长廊’里来，就别想全身而退！就拿道贵哥的班主任来说，不是很厉害的吗？不还是被我们李阳大哥揍得直叫爸爸嘛！” 另一男子也跟着献媚。 “屁话少说，科云，你这次找我究竟要干嘛？”李阳抱肘问道。 “啊哈，其实也没事，就是想请你动用你背后的势力，帮我揍一个人。我的要求不高，打断双手就好。”科云将假山上的秦道贵揪了下来，自己则靠了上去。 “嗯？谁啊？”李阳捏了捏手腕。 “彭灵灵的姐姐。哦，你可能没听过，就是我们年级的那个实修生！只要你把她打残了，他们家就爬不起来了。”科云阴着个脸。 灵灵几人一听，瞬间呆住了，努力捂住自己的嘴，不发出任何声响，令她们实在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素不相识的人，竟如此毒辣。 “西西！他们要打你啊，你现在快走！孙艺，你带着西西先走，我们断后。”听完这话，灵灵顿感不妙，赶紧小声催促道。 “不急，我们先听听他们到底想干什么，要是有危险，立即报警！” 西西表情没有改变丝毫，大概是长期科研攻关培养出来的，有的也只是将手机攥紧在手里。 此时的她沉着冷静，并没有被这即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祸事给吓到。 “好，要是有什么危险，我帮你挡住他！”灵灵自信地点头。 “你放心，那个实修生是个书呆子，没有一点战斗力。况且她身材矮小不说，身体还不好，最重要的是她没有任何势力背景，她爸爸只是个捡垃圾的！”科云见李阳的脸有些担忧之色，便安慰道。 “我不关心他是什么人，有什么背景，我只知道要是你给的多，那个人这辈子就别想动弹。”李阳有些不耐烦。 “10万，我保证她这辈子都下不了床。”他最后说了一句。 然而实际上却是，李阳有那么一瞬间还是感到犹豫，毕竟对面是实修生。 要知道实修生可是学校的宝贵财富，是社会重点关注的对象，是受国家专门法律保护的特殊群体。 能够顺利毕业的实修生，在一个学校要很多年才会出一个的，要是被随意摧残，那损失，无论是学校的哪个层级都是难以接受的。 而对于西西来说，她作为一个实修生，双手无疑是她的最重要的工具，记录本上密密麻麻的数据无一不是她亲手算出来的，要是她失去了双手，无疑会给她的研究生涯带来极大不便。 “没问题，不过你要找准时机，不要闹出人命。另外，可别伤了她的姐姐。”科云提醒道，他知道李阳打架不知轻重。 李阳默不作声，准备走人。 “我们走，回去把这事告诉老师，看他怎么打人。”灵灵提醒道。 对于刚才那人要求李阳别伤害自己，灵灵不明所以，但眼下可管不了这么多，得先撤要紧。 只要把这事曝光出去，引起校方注意，西西就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 在录完音后，灵灵不忘暗笑了一下，心想，“就这几个‘王八蛋’，还想算计人，等着被学校处分！”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几人刚后撤没几步时，彭西西的手机响了起来。 只是瞬间，长廊里就回荡着激昂的音乐声，就连树上挂着的垃圾袋们也随着音乐飘扬律动。而在场的人无不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所惊到，尤其是灵灵几人。 这首歌是《青天云》，是在两百年前池琼战争期间为了鼓舞军民士气，争取国际人道主义而创作的歌曲。 该歌曲调豪放雄伟，节奏短促激励，不仅为当时的池雀人民带来了希望，还给战争的推进以及之后的战后重建创造了精神基础。 可是现在却带来了麻烦。 “糟了，爸爸打电话来了！”西西叫道。 “什么！这个死老头，真是的，为什么这个时候……”灵灵有些无语，本来她们不仅可以全身而退，还可以反将对方一军让他们的计划泡汤的，现在却因为死老头的电话全都作废，还极有可能出现严重事故。 “赶紧拨通电话，告诉死老头我们有麻烦！”灵灵转身提醒西西道。 “谁？”李阳听见声音，眼神冰冷，他迅速转身，向灵灵她们的方向跑去。 而秦道贵他们三个是十分配合，也跟了上去。“谁在那边偷听？”他们熟练地从地上捡起垃圾袋，脚步加快。 灵灵赶紧打开手机手电筒，在背后推了一下妹妹的后背。 “西西，快走，我拦住他们。” “走！”王应敏也高喊。 “哈哈，真是冤家路窄，李阳大哥，是彭灵灵她们，彭西西应该也在其中，太好了，送上门来了！” 秦道贵作为和灵灵与西西同班的人，第一时间就辨别出她俩的声音，尤其是灵灵的声音，清脆而响亮，个性极强——那可是他的女神。 “哼，来的真是时候，省得让我去找。”李阳面带冷意，嘴角微扬。 “喂，爸爸，我们出事了，有人要伤害我们……” 西西第一时间接通了电话，不住的高喊——这样一来可以让爸爸听见，二来还能引起操场上人的注意。 “……” “喂！爸爸！喂！”西西顿感不妙。 “爸爸怕不是不在手机旁。”她一边奋力地往操场跑，一边对后面断后的姐姐说。 “什么！这个死老头！搞什么鬼！” 见西西一行人慌忙逃窜，李阳也是飞奔追赶，只是几秒钟时间，就到了灵灵眼前。 “不许过去！”灵灵将手里的石头丢向李阳，正中其眉心后，捏起双拳，展开了防御姿势。 “彭西西是，送上门来了！闪开！”李阳被砸之后，确实像没事人一样，反而目光更加凶狠，只是一巴掌，就将挡在路上的灵灵扇倒在地，往前追去。 由于男女身体差异，前面正撤离的女生很快就被追上。 李阳两拳就将前面护送西西的孙王两人打昏在地，鼻血止不住地往外流，之后，他又一把就抓住最前面穿白色实验服的西西的头发，将其揪倒在地。 “是你，实修生。” “你放开我，不然我报警了！”西西面容痛苦，一手努力地挣扎着，一手将手机死死握住，藏在身后。 “哈哈，你倒是报啊，看看警察会不会帮你。”李阳满脸不屑。 “放开西西，你个王八蛋！”灵灵从地上挣扎起身，虽然神志不清，但还是挥舞着拳头就冲向李阳。 李阳听见灵灵动静后，只是简单地将西西按倒在地、踩在脚底，转身便随意接住灵灵的拳头，拽着她左右甩动。 他还抽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然后只是一脚，就将灵灵踢飞老远，狠狠地撞在墙上。 “垃圾。”李阳捏着灵灵手的感觉，就像是捏着一块一样。 因这猝不及防的一脚，灵灵捂住肚子，在布满垃圾的草地上疼得直打滚，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李阳的力气会这么大，自己竟然抗不住他的一脚。 “你们几个，把前面两个女生捆起来，动作麻利一点！”李阳瞥一眼后面几个“看戏”的，道。 “好，没问题！”秦道贵几人不敢多说一句，赶紧行动起来，生怕李阳也向他们挥拳。 “就你？呵呵，搞研究的人可真是酸啊，我老远就闻到你身上的书臭味了，有的时候我很好奇，为什么像你们这种人会得到社会各地的关注，而不是我们这群不怕牺牲、一往无前的英雄。” 李阳揪住西西的头发，将其拽到自己眼前。 “我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但我还是劝你向善。你如果真是想要得到关注，就老老实实地做事，为社会的发展尽自己的一份力。” 西西面容痛苦，虽然对于李阳的话有些疑惑，但还是将拨通的电话艰难地展示在李阳面前，想让他知难而退，回答道。 “不愧是实修生，说话都充满书臭！但有什么用呢？”李阳扯住西西的头发，肆意的把玩着眼前这个“学校的骄傲”。 “喂，警察叔叔，有人在平岩第一中学九思长廊恶意伤人，有两个人现在已经昏迷不醒了！” 西西虽然被李阳控制，但还是头脑清晰，临危不乱为了让身后手机里的警察听见，她尽可能的抬高音量。 “报完了吗？”李阳冰冷地问道。 “你等着瞧，警察来了，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有没有好下场不重要，但你一定没有好下场。”李阳很是淡定，似乎并不怕警察，以至于他对西西的报警无动于衷。 要是需要，他可以轻松将西西的手机抢过，并砸个稀巴烂，但他并没有这么做，因为没必要。 他将西西重重摔在地上，往旁边捡了一块大石头，准备向西西手臂砸去。 “不许你碰西西！”灵灵强忍疼痛，挣扎着起身，又一次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 毕竟是自己带西西来这里搞偷袭的，要是西西有个三长两短，那自己的下场怕不会好到哪里去。 更重要的是，西西与自己是血浓于水的关系，本来自己就有保护妹妹的责任，要是妹妹真被眼前这家伙打成残疾，那她怕是会一辈子跟自己过不去的。 李阳见灵灵再次向自己冲来，有些不耐烦，他又是一脚，踹在灵灵的肚子上，这次的一脚，力道比刚刚的一脚要更大，直接将灵灵踹飞老远，一头栽在墙角的水坑里，不省人事。 秦道贵几人虽然多次跟着李阳打架，但每每看到李阳将人像踢球一样踢飞老远的时候，就会浑身战栗。 “麻烦。”李阳见灵灵栽倒在地，爬不起来之后，也是拍了拍裤腿。 “姐姐！”西西竭力挣扎着，却实在没法子。她想要用牙咬，却被李阳揪住头发；想要用手抓，却因为实验原因而没有留指甲。 眼前这一幕是西西平生未曾见过，也情愿终身不见的画面。她一向是护着自己的姐姐，不让她受委屈，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然而她现在连自身都保不了了，也难以顾及他人。 李阳也不磨叽，直接捡起石头就是往西西手臂砸去。 然而就在石块即将触碰到西西手臂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突然身体失衡，左摇右摆。 灵灵几人还好，因为她们本来就在地上躺着，而李阳几人就有些猝不及防了，纷纷摔倒在地。 西西见李阳摔倒，不顾地上脏乱，趁机向姐姐方向滚去，然而因为种种原因，她滚的效率很是低下，并没有前进几米。 “该死，什么情况！”李阳有些头晕，骂道。 “阳哥，好像是地震啊！”绿衣男子率先反应过来，连忙回答道。 “哎，好像停了。”秦道贵也说道，想要爬起身来。 李阳再次起身，发现西西想要逃走，就立刻举起石头，想要将石头砸向西西的脑袋。 然而就在他扔石头的前一秒，又地震了！这次震感比之前强烈许多，树木吱吱作响，长廊墙壁逐渐裂开，而刚刚爬起来的人又是栽倒在地，难以起身。 而他握在手里的那块石头也不知道被甩飞到哪里去了。 “可恶的地震，怎么这么巧！真麻烦！” 李阳匍匐着爬向假山，想借山站起来，再找机会收拾彭西西，要是这次让彭西西跑了，其日后势必会有戒心，再下手，可就困难了。 强烈的震感并没有将孙王两人震醒，倒是灵灵因为地震而渐渐缓过神来。 “怎么回事，头好晕！”灵灵捂住头，剧烈的晃动与之前李阳的两脚让她浑身麻木，难以起身。 就在几人在地上挣扎的时候，前面拐角传来了墙面倒塌声音。 “西西，快爬到角落里来！”灵灵提醒道。 西西趴在鹅卵石路中心，那个位置十分不妙，无论是两边墙哪边倒塌，都会砸到她。更要命的是，墙上锋利的玻璃也能扎到她。 可是还没等西西爬到角落，那堵高达三米的墙却轰然倒塌，直向西西砸去！ “啊！”西西看着正要砸向自己的高墙，绝望失声。 与此同时，灵灵在看到墙倒塌的一瞬，突然感觉到眼睛剧烈疼痛，那种撕裂的疼痛，就连李阳那两脚给她带来的疼痛加起来都远远不及。 “啊……嘶！啊！” 在这短短一刹那，灵灵没有能力去想这剧烈的疼痛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的，甚至仅想用手捂住眼睛，都难以做到。 “不！我绝不会让西西有任何危险！”灵灵仅存的意识高喊道，却被更强烈的背痛生生撕碎，直接就昏了过去。 然而，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此时的灵灵明明失去意识、浑身僵硬，却身不由己地向某个方向移动。 在某个时刻，她似乎进入了某种奇特的状态，即使毫无意识，也她还是如愿以偿地紧紧抱住了妹妹的头，护住她最脆弱、宝贵的地方。 墙倒塌了，重重地砸向地面，压坏了假山，压倒了绿植，埋没了三人，支离破碎。 周围的紫气微微荡漾。 第23章 奇怪的索敌机制 “哈哈，终于放假了！这个傻学校，就知道让我们上课，还想占用我们星期六的假期，真畜牲啊！” 某个高二学生甲正吃着辣条，吐槽道，显然积怨已久。 “就是，现在遭报应了，一听说学校要无限期放假，我就高兴得合不拢嘴。”另一个男生乙也尽情释放道。 他们刚出校门，边走边吐槽，对于学校遭遇地震，损失惨重，他们是幸灾乐祸，就连今天厚厚的雾云也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的心情。 事实上，只要是不如他们意的事情，他们都吐槽、咒骂。 一旦如其所愿，他们便欢天喜地，目中无人——这简直是和灵灵一模一样。 “那可不！5号男生宿舍差点就全塌了，光死的人就有十几个，还别说受伤的了！这下够学校折腾的了！” “还好我住4号楼，不然就看那个垮塌的位置，我怕是也要见阎王。” “哎，我跟你说啊，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我们年级的实修生好像被砸成脑瘫了！叫彭西西对？哈哈，你记得不，那个彭西西是学校最看重的学生，平时都是各种优待，又是学院级器材使用，又是为她申请各种国家级补贴的。还只是高中生，就领起了工资！养尊处优到了最后，还不是废了，这下学校怕不是要气死！” 甲吃了一根辣条，不忘舔舔手指，又将辣条包伸到乙面前，分享给他吃。 “你怎么知道的？”乙抽了一根辣条，好奇的问，毕竟地震是昨天晚上发生的，想不到消息传的那么快。 “听我一个从医院里出来的朋友说的，他因为地震，手指被砸断了，不过还好，他伤得不重。他一从医院出来，我就看见他裹得严严实实的手，是那时候他亲口告诉我的，那个实修生伤的很重，今后怕是下不了床了。” 甲止不住的乐道。 “哎，有些可惜啊！” “你是说她的研究生涯吗？” “不是，我是说她本人有些可惜！我遇到过她几次，那实修生挺漂亮的，虽然她不爱打扮。”乙有些惋惜地说道。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那家的女生都挺漂亮的，尤其是她姐姐，我见过，不仅长得漂亮，身材还火辣！” 甲不自觉地流了口水。 两人欢声笑语，渐渐远去，全然不顾天上飘下的毛毛雨。 “仙林时间10月30日晚21：37分22秒，位于北纬37度，西经122度的役崖东省篱溪县发生73级地震，时至33日晚23时，篱溪地震已致1069人死亡，9821人受伤，而与它相邻的平岩县，赤环县，河雁县等，直接死亡人数达到674人，受伤人数达1090人。” 彭禄手提水果，听着广播里的时事新闻，嘴里不知道在念叨谁。他走进帐篷，将水果放到桌子上，抖了抖身上、头发上的水珠。 “宝贝儿，好点没？” “嗯，谢谢爸爸，已经好很多了。”西西将水杯放下，回答道。 “能走了不？” “有点勉强，我再试试。”西西将条纹病服胸口处的扣子扣好，就要掀开被子下床。 “哎，别这么着急嘛，多休息几天。”彭禄赶忙上前制止，刚刚自己也就是顺口问了问，没想到女儿还真来了兴致。 “还是多亏了姐姐，我才保住了性命。”西西感慨道。 彭禄掏了掏耳朵，好似没听见。 对于昨天晚上的地震，西西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说它是好事呢，它将姐姐压成重伤，直到现在都没能醒来，要不是医生说她无碍，自己都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呢；说它是坏事呢，它又帮自己逃过李阳的毒手，要是当天没有地震，现在自己的两只手臂怕是已经进垃圾桶了。 但是对于西西来说，要是真的再回到昨晚，她宁愿没有地震。 “哟呵，看来灵灵还是没有醒啊。” 彭禄看了看床上裹得像粽子似的灵灵，笑了笑，有些幸灾乐祸，后者整个上半身都裹满白色绷带、打着石膏，手上还插着浅绿输液管，只是留了几个必要的呼吸孔，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细细看去，她的头上好像还渗着血。 地震后的第一天，西西就醒来了，而灵灵却是一直昏迷，直到现在都没有一点儿动静。 西西在醒来的第一时间，也是问了昨晚彭禄为什么不在手机旁，而她得到的答案却是“上厕所去了，不在手机旁”这一敷衍回答。 这让她有一些难以置信，但是面对彭禄的死皮赖脸，她毫无办法，只能作罢。 “爸爸，她都伤成这样了，你还笑得出来？”西西看爸爸这副神情，有些难以置信。 彭禄挥了挥手，道：“又不是我受伤，为什么不能笑？” “……” “嗐，别说那些了，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吃的。” 彭禄将水果放到桌子上，将里面最大的香蕉给掰了下来，还细心地将皮剥开，送到西西嘴边。 “这可是产自琼迁伊迪谷的珍品香蕉，不仅味道香醇无穷，还蕴含多种营养物质，比如维生素、矿物质……” 西西没有回拒，直接咬了一口，甜甜的、糯糯的。 “好吃，这可是为你买的，得多吃点。” “啊，好的，不过要留给姐姐一些，毕竟是她在最危急关头，舍命相救，我才没事的。” 西西尽力提醒爸爸，希望他在这个时候，就不要偏心了。 “嗐，那是她应该做的不是？姐姐保护妹妹，天经地义。”彭禄对西西的话有些不认同，连忙说道。 “……” “我跟你讲啊，你可不能有事啊，我的状元郎，我的未来好日子可还得指望你呢。”彭禄再次强调道。 他对西西的付出不可谓不多，要是他现在还有一碗饭，指定就连自己不吃，也要让西西先吃饱，至于灵灵嘛，等西西吃完饭后，将碗拿给她，叫她自己去街上要。 “父亲，虽然姐姐时常给您带来麻烦，但这么些年，她始终是成长了的，我觉得……您要是对他好一些，她一定会有成就的，您觉得呢？”西西再也忍不受不了，忐忑地问道。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我深深地确信对你好一些，会比对灵灵好一些要更有意义。” 彭禄随意拉过来一根折叠凳子，就一屁股坐在上面。 “可……可是姐姐不也是你的孩子吗，为什么您就不愿意多给姐姐一点信任呢？” “信任？那是什么东西？我怎么没听说过。嗯，啊，原来你说那东西啊。”彭禄揉搓着鼻子。 “你为什么不想想自己会获得社会的关怀，国家的补助呢？” “因为……额，因为我足够优秀，但那只是社会与人之间的关系啊，并不是亲人之间该有的，亲人之间所需要的是爱，公平的爱，不是吗？” 西西不敢相信，爸爸竟然把两人当成外人，还分价值高低。 “嗯，有道理！不过我好像也没把她饿死，只是给她的东西少了点而已。缺什么，就自己去挣，老是求着别人，不害臊？” 彭禄眼睛微眯，嘴角带着笑意，斜靠着桌子，像是要睡着了一样，对于这种话题，他最是无感。 “其实啊，养儿就是为防老嘛，但是，我好像并不需要你俩谁来给我养老，等我老了，我就去敬老院，不麻烦你们。而现在，我只是在做自己喜欢的事、认为对的事罢了。灵灵不也一样？她不也是在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认为有意义的事吗？哼，都一样的，完全没有区别。” “……” 西西逐渐将头低下，因为爸爸说的确实有道理，要是人这辈子只是单纯的想过日子，其实仅仅只需要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喜欢的事就好了，而不是将精力过度分散，既想要这个，又想要那个，这样只会导致什么事都做不好。 对于一个人，只是需要有的吃、能活命就行，别的要求，或者说追求，不是应该自己努力去争取的吗？ 但爸爸对姐姐的冷漠态度，西西是无论如何也难以认同的，可是她又没办法说服爸爸。 而对于灵灵和西西，彭禄也只是选择去投资未来收益更大的西西而已，并且这项投资即将在一年以内得到成果。 至于灵灵，之所以彭禄不会选择投资她，是因为她的亮点实在太少，给人的吸引力不够，再者，灵灵能否顺利毕业还是个问题呢，还别说收益了。 “差点忘了，有好消息的，要不要听听？”彭禄睁开眼，好像来了八卦的劲儿。 “什么消息？” “我今早去了外面四处闲逛，时不时打听一番，还真被我打听到了那个李阳的消息了。”彭禄也剥了一根香蕉，最小的，一口吞掉。 “啊，他怎么样？”西西努力直起身子，却因为腿部剧烈疼痛而只能作罢。 “你就别乱动了，本来身子就不好，还不知道珍惜。”彭禄将下滑的被子重新给西西盖好，脸上笑容未减。 “那个小杂种啊，是警察局局长的儿子，平日里因为自己父亲的身份，在学校横行霸道，打伤了不少老师学生。”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我昨天当着他的面报警，他却根本不怕。”西西回想起那时李阳揪住自己头发的嚣张模样，有些犯呕。 “不过可惜，他这辈子，算是到头了，哈哈。”彭禄脸上笑容不减反增。 “他也被墙砸到了？他那个位置……不应该啊？我明明看到他躲在假山下的。” “呃，谁知道呢，听附近受伤的人聊过，那小杂种也被砸了，不过他还额外领了一个大礼包。” 彭禄逐渐灿烂，声音整个医院都能听到。 “爸爸，你能收一收笑声吗？不然待会儿把人吸引过来了。” “哼哼哼，好……”彭禄用力捂住嘴，努力不出声。 “要是被他们看到爸爸这副憋笑样子，那些人不知道会不会气死。”西西心里想道。 “我跟你讲啊，那家伙的脊椎被玻璃戳穿了，这辈子注定只能在床上度过。” “啊？”西西有些不理解，那李阳的位置明明可以规避墙面倒塌的伤害，却还是受了很严重的伤，简直匪夷所思。 第24章 再探长廊 一天后。 又是一个阴雨天，从北而来的草原风呼呼作响，吹进了因地震而裂开的墙面里。 平岩县虽未处于此次地震的中心，但仍震感强烈，不少居民房因地震倒塌，又不少公共设施因此而陷入瘫痪，就拿灵灵她们所处的平岩县第一人民医院来说，不仅有不少病房倒塌，造成人员伤亡，而且还有很多昂贵的医疗设配遭到损坏，给医院治理病人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这次地震，导致多个县的医院人员爆满，即使是政府下发了救灾物资和社会组织了志愿者抢险救灾，同样是十分勉强的。 灵灵刚在抢救室抢救治疗完，就被立马拉到医院外的救灾帐篷里，好为其他患者腾出位置。 西西瘸着右腿，掀开帐篷门，望了一眼天边景象：灰蒙蒙的天空，下着小雨，偶尔飘过一缕紫烟——这几天都是如此。 街边鳞次栉比的民房似乎比之前更加矮小，此时在不宽的大街两旁，还拥挤地立着蓝色救灾帐篷，人影散乱，篷外篷内弥漫着以前从未有过的浓烈苦药味，同时，也荡漾着各种哀嚎声。 街的正中间仅留着一条一车宽的过道，在此时却无甚车辆。 原本街区的民用停车位置也被用作救护车专用位置，一片整整齐齐的蓝色条纹厢式汽车，带给人些许震撼。 西西将手小心伸出篷外，细细感受来自自然的寒冷——这是近五十年来发生在池雀的最严重地震。她虽然着力于生物研究，但对于祖国的地理环境，也是同样花了功夫的。 平岩一中所在的平岩县，有史以来记录的最大地震是45级，只是导致一些房屋受损，并没有人员伤亡。 毫不夸张地说，就连池雀这个国家也极少出现能在电视上看的地震，原因是这个国家并没有处于板块交界处，地质运动非常不活跃。 当然，这只是现在的情况而已，要是放到以前，就不一样——地质专家曾研究过池雀的地质结构，发现2000万年前的池雀曾是一个处于活跃地震带上的国家，役崖——年壁那200米垂直落差就是在那个年代经板块碰撞而形成的地质断层。 “难道真是天有不测风云？”西西反复感触着手中凉意，没一会儿，便拿定主意，要拿着伞出去逛逛。 就在西西发愣的时候，两个人影从眼前闪过，分别抓住了西西的两条胳膊。 “哟吼，好得这么快？”王应敏罕见地揽着西西脖子。 “你不会要冒着雨去做实验！”孙艺的脸有些浮夸，想到这人都伤成这样了，竟然还有精力去学校，不禁咽了一口唾沫。 西西看见两人打着伞，鼻子包得严实，心里莫名有些愧疚。 “额，其实我只是出去看看，具体来说是想去九思长廊看看。”西西想了一下，说道。 “啊？你不会是脑子烧坏了，本来就是在那里受伤的，还要去？！那个地方说实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去一次了。” “我有些疑惑，想要弄明白，所以要去一趟。对了，我得替姐姐说一声对不起，害得你们也跟着受伤了。” 西西挣脱两人的手，不顾腿伤，深鞠了一躬。 “哎呀，没事啦，你看，我俩不是好好的吗。” 孙艺当着西西的面，摸了摸鼻子，脸颊不自觉地微微抽搐，勉强地笑了笑，因为在摸的瞬间，她还是感受到了刺痛。 “什么事啊？值得你又冒一次险。” 西西眼神深邃，望了望四周后，无奈摇了摇头。“具体是什么疑惑，我也不清楚，就是感到前所未有的担忧。” “虽然学校这个时候是没有人的，但那个地方实在令人作呕，你真要去？”王应敏又一次问道。 “要是时间隔久了，就不好回忆当时的场景了。” “唉，那既然这样，我们再陪你去一次呗。”孙艺轻快笑道，朝医院里面望去，那个方向是李阳所在的病房。 两人又抓住西西胳膊。 “那可不行，上次你们没事就已经是老天爷开眼，要是再连累你们，我该怎么面对你们的父母呢？这次我还是自己一个人去。” “嗐，哪有的事，学校不已经放假了嘛，现在还会有谁在学校里浪费时间啊！”孙艺将西西的胳膊勒得更紧了。 此时的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孙艺，有些无语，尤其是西西。谁人还不知道，平岩县可是有着这么一位实修生，每个周末都往学校里跑，忙上忙下的，可折腾了。 “听我的，这次真不能再麻烦你俩了。还有，我现在还要指望着你们帮我照看姐姐呢。”西西抽出手来，指了指帐篷里睡得正香的姐姐。 “哎呀，你要不说，我都把灵灵给忘记了，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啊，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她刚醒来的时候，刚开口说话，就浑身抽搐，医生按都按不住，检查了好一番，医生还是只说她没有生命危险，至于抽搐原因，始终找不出来。不过，呃……” 孙艺撩开帐篷门，朝里看去，发现灵灵正打着呼噜，睡得正香。 “抽搐！不会是后遗症！我爷爷年轻时候参加过战争，不小心被弹片扎进了右手臂，就留了后遗症，每次天下雨，他都又疼又抽搐的，那场景，好吓人呢！灵灵不会也是什么东西溅进了身体，才抽搐不停的？” 王应敏有些不安，将西西的胳膊揽得更紧了。 “你们两个……” “还是我陪她去一趟，正巧闲得没事做。”彭禄一手提着两盒便当，一手打着黑色雨伞，缓缓走来。 “爸爸。”西西看见彭禄，面相复杂。 “叔叔！” “哟吼，这不是王大娃和孙二娃嘛，作业做完了？就出来玩。”彭禄面带笑意。这两个孩子时常到他家去玩，一回生二回熟。 “……”听了这话，两人顿时有些语塞。 “叔叔就不能给我们取一个好听一点儿的称呼吗？”孙艺双手叉腰，埋怨道。 “好好好，那就王二娃和孙大娃，怎么样？”彭禄拿了一盒便当，递给了西西。 “……” “还是讲正事儿。”西西赶紧打断几人话题。“爸爸当真是要陪我去吗，那里挺危险的。” “我才不去呢，刚刚骗你的呢。”彭禄一口否定。 “啊？叔叔，你这么做可不好，西西一个人去很危险的嘞，上次那些人不叫嚣着要打残西西的吗？你放心？”孙艺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嗐，我女儿是谁？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何人能及。”彭禄自信撩了一下头发，竖起拇指，点头夸赞道。 “……” “我的意思是我要留下来照顾灵灵那丫头，可没时间呢。”彭禄推辞道。 “灵灵我们照顾就是了，您还是陪西西去！”王应敏也开口劝道。 “这可是你们说的，别说话不算话哦。”彭禄突然高叫出来，之后便像猴子一样，一蹦一跳地离开了。 “……” 几人伫立许久之后。 “我觉得你爸爸是不是有毛病啊，一会答应，一会儿又不答应的。还有，你爸爸不会真是个娃娃？”孙艺直到现在都有些缓不过神来，感叹道。 “他一直这样。你还没看到他在姐姐面前的模样，那场面，我都有些受不了。” “那怎么办，我们陪你去？” “不了，我一个人就好，我有手机，要是有危险，就打报警电话。”西西回答道。 “可是上次你不也打了电话吗？结果呢，完全没用，最后得亏靠天灾来救，要不然你就真残疾了。” “哈哈，没事呢。”西西再次回答道。 “哎，看你那神情，该不会是有什么保命诀窍？要是有，可不能独享，也教我们一两招呗！”孙艺揪住西西袖角，说道。 “你要是想和我认同一个爹，我当然欢迎啦。” 说完西西就学着爸爸的步调，想要蹦蹦跳跳地离开，最后却是踉踉跄跄的离开。 “记得帮我照看姐姐！”西西最后叮嘱道。 第25章 奇怪位移 费了老大的劲儿，西西才从医院里走到九思长廊这里来。 不过说来，得亏是医院离学校很近，要不然就凭西西现在这副腿脚，怕不是要把她疼死。 “几天不见，这里的垃圾竟然不见了，气味也被雨水冲刷得干净。”西西一瘸一拐，走进这个九思长廊——以前是衰败，现在是破败。 现在的九思长廊，九个墙拐已经震倒了三个，而靠近校外的25米高墙也倒了几处。 廊内本应砖头水泥四散的场景，现在却并没有出现，有的，只是地面因墙体倒塌而砸出的凹痕与受伤者的血痕。 淡淡的紫色星星点点地散落在各处。 原来是在这几天里，校方联合热心民众、官兵将此地清理干净了，就等着重新“修缮”。 要知道地震当晚西西可是给警察打过电话的，地震过后的第一瞬间，营救部队就火速赶往此地，发现了被压在墙底的三人，并紧急处理、送往医院。 尽管西西腿上有伤，但这么长的廊道，她还是不一会儿就走到之前被砸的那个墙角。 那里已经设了黄色警戒线，将事发场地四围成一个矩形，矩形中有几滩血迹，已经被雨水冲得很淡很淡了。 “少了夜幕的笼罩和树木的阴翳，这里其实还看得过去，不是吗？”西西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来，抬头往墙上望去。 那墙上坐着一个人，挠着胳肢窝，表情浮夸，像是在骂人。 “我还以为你的眼睛也被压坏了呢。”彭禄从墙上一跃而下，跳到西西面前，调侃着说道。 “我不好好的吗！”西西当着彭禄的面来了个大跳，却有些勉强，险些摔倒。 “你就别折腾了，好好休息。要是你执意想跳，我就把你拎到墙上面去，看你表演。”彭禄轻叹一口气。 “这个地方，比咱家垃圾桶还乱呢。哟，还有漫画呢。”他不自主地朝着墙上壁画看去，目不转睛。 “呵呵。”西西莞尔一笑，她早就知道爸爸会绕着弯地跟着她。 “当时我和姐姐就是在这个地方被压倒的。”她跨过警戒线，细细地察看这地上的血迹，有些后怕，自己脚下有两滩，血迹都较小；彭禄脚后只有一滩，但血迹较大。 彭禄也跟着跨了过去。 “我脚下的的血迹是我和姐姐的，爸爸脚下的血迹是那李阳的，我记得很清楚，当时的位置。” “啊？怎么会？嘶，这丫头，难道是平时饭吃少了，血怎么流这么少？没有人家多啊。”彭禄转过身，蹲了下来，也跟着端详起了地上的血迹。 “……” “哈哈。” “爸爸，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乱说了。”西西虽然有些不爽，但还是礼貌提醒。 “嗐，我这不是趁着灵灵不在，难得敞开心扉、做回自己一次嘛，要是她现在在这里，我不得少说两句？”彭禄甩了甩手说道。 “话说你来这里不会就为了回忆昨天自己如何被拿捏的？” “当然不是啦。” “那你来干什么的？” “当然是调查那天晚上出现的奇怪位移的。” “哦，这样啊，怎么个奇怪法？” “爸爸，你看，这地上的血迹的位置和地震当时我们的位置不一样。” “第一，原本姐姐是在墙角位置的，却突然移动到我这里，护住了我的头部，要知道当时她已经被李阳踢了两脚，本来站立起来就困难，更别说当时还有地震，我难以想象她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横跨两米的距离的。”她说道。 “第二，我的位置也不一样，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是在路中间的，而现在的血迹却向外墙移动了许多。”她顿了顿，又说道。 彭禄在那里站着，看见西西不断来回踱步、认真地解释，不免有些头晕。 “第三，而那李阳的位置也是变化较大，要是我没记错，他的位置应该是在假山下才对，而现在的情况是，他的血迹跑到了路中间，由此可以推测，他至少莫名移动了两米。”她最后说道。 “所以，这里一共发生了至少三起位置错乱事件。”西西思路清晰地解释道。 彭禄对于西西的这番解释，回了一副云里雾里的表情。 他愣了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 “哪有的事啊，分明是当时太黑，你看错了。”彭禄有些不敢相信西西这孩子竟能在那么混乱的场景下保持清晰的思路，并将其记了下来。 “可是地上的血迹不会骗人，这两滩血迹都很‘平静’，没有一点流动的痕迹，可见姐姐和李阳就是在这里受伤的。” “那当时你的头晕不晕啊？” “当然晕啦，那地震震感很强，虽说学校的墙有些老旧，但也好歹是嵌了钢筋的，这样都能被震塌了，我们又怎么能抵抗得了呢！” “那不就得了，说明你们本来就是在这个位置的，只不过是因为你头晕，记错了。” “应该不是这样的，我当时虽然被踩在脚下，但我的注意力却十分集中，明明看见姐姐被李阳一脚踢在墙角水塘里的。当时可是在地震间隙，在场有很多人都看见了当时的情景的。再有，姐姐安稳醒来的时候，我也问过她这事，她说她也很奇怪，自己明明疼晕了过去，没有了意识，却还是奔到了我身前，替我护住了头部。” 西西注视着爸爸，而后者却故意避开了。 “我倒觉得是你有些神经过敏了，当时那么混乱，只要稍稍不注意，就能造成位置的较大改变，这很合理的，亲。更何况，你刚才说你当时注意力集中，但你怎么证明当时你的注意力一定是集中的呢？” “我……我确实没办法有证明自己的注意力是否集中，但是我所看到的场景和姐姐那天所提供的证据是相符合的，没有毛病。” 见彭禄一副质疑的表情，西西也是赶紧又说道。 “再有，要是当时的位置真是现在这样的话，李阳怕是早就把我给害了。”西西指了指地上的两滩血迹——自己的与李阳的，两滩血迹相隔不到50公分。 说来，当时的情况应该是这样的： 灵灵在前边为自己护住了头部；李阳在后边帮自己承受了来自墙倒塌的致命一击，并帮自己护住了一部分身体；而自己则是在中间，所以受的伤最轻，只是钢筋扎破了左腿而已。 “呃……” “所以究竟是什么将我们三个人的位置改变的呢，难道真的有魔法不成？”西西咽了一口唾沫，心里很是不安。 “咦？魔法吗？” 彭禄一听见这两个字，就想起自己正在追的魔法少女番，不由得舔了舔嘴。 “你不是说你的位置也发生了变化吗？那你当时是什么感受呢？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东西在拖拽你啊？” “这……我……并没有，难道是在墙砸下来后才发生的位移吗？不对啊？这不可能！” 西西思绪杂乱，满脸愁容。 因为，如果当时的情况是先发生的位移，再砸下墙来，那么自己一定是知道的；而如果是先砸下墙来，再发生的位移，自己又如何会被两人护住呢，所以她感到很困惑。 第26章 难得的自卑感 那天下午，天云微雨。 西西给实验导师打过电话后，也是无奈。 因为这次地震，实验室的许多设备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坏，短时间内是用不了了的，而她才不久前在实验室培养的两个实验样本也打了水漂，只能重新培养。 “这次地震，也太奇怪了……”西西放下手机，望向姐姐。 虽然灵灵刚刚从急救室里出来，医生也说过她没有性命之忧，但西西每每望向上半身裹得“密不透风”的姐姐时，还是会心头一颤，忧从中来。 “姐姐，你可不能有事啊，不然，我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还没等西西自责完，就发现隔壁床开始震动了起来，不过刹那，自己的床头也开始震颤不停。 “难道又是地震？”西西心想，神色有些慌乱，要是姐姐再次受到伤害，结果就难以预料了。但是当她冷静下来之后，才发现这震源竟然是姐姐！ “喂喂喂，爸爸在吗！姐姐好像出事了！她的身体在止不住地颤抖！”西西迅速打电话给彭禄，告知现在的情况。 “或许你可以尝试着按一下床头的呼叫铃，而不是打电话给我，我又不是医生，能干嘛？”电话那头有些不耐烦，想必是这几天的变故让他有些自顾不暇了。 西西幡然醒悟，后轻放下手机，缓缓转过头，微扶住床沿，然后猛按起了呼叫铃，那速度，好像是她这辈子手速最快的一次。 没过多久，医生便提着个银白色箱子，带着口罩，快步走了进来。 “麻烦下次别一直按那铃儿行吗，我的耳朵都要被吵聋了！” “不好意思，菊医生，麻烦您看一下姐姐究竟是怎么了，颤抖得那么厉害。”西西连忙道歉道。 菊医生看了床头正在抖动的灵灵，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边走边说：“唉，看来落下后遗症了啊。” 他走到灵灵床前，想用手将其制住，却不料在手触碰到灵灵身体的一瞬间，自己也止不住的跟着颤抖，才一两秒时间，他就感觉浑身麻木，就像是触电了一样。 “菊医生！我能帮忙吗？”西西想要下床，却被菊医生拒绝了。 “不打紧的，我……我能处理！”菊医生虽然浑身肌肉不听使唤，但意识还是清醒。 又过了一会儿，灵灵身体才渐渐停止抖动，而那菊医生却因为抖动的停止，翻倒出去，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得直叫唤。 “菊医生，你没事！” “不打紧！我……我没事，嘶，哎哟。”菊医生艰难起身，缓了许久，才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说道。“你姐姐下半辈子怕是难过喽。”他轻叹了一口气。 “医生，姐姐的病严重吗？” “虽说性命无忧，但也绝不好过。看她的样子，应该是被砸到了某根重要神经，导致浑身感觉失常，才会止不住地颤抖啊。”菊医生推了推眼镜，说道。 “难道是脊椎出了问题吗？”西西担忧地轻声问道，作为生物学实修生，她对生物结构了解比一般人要高，但在专业医生面前，却不敢班门弄斧，故而谨慎。 “现在还不敢下定论，不过通过现在我们已有的数据可以知道，你姐姐并没有哪根神经出现了问题。唉，还是需要多观察一段时间，过几天再去拍一次片子，再看看。” 听了这话，西西其实也明白，这无故的颤抖症状，想必医生们也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姐姐怕是真要留后遗症了。 大概过了三四个小时，灵灵终于第一次醒来。 “呜……头好痛，嘶……呃呃呃……”灵灵刚开始张嘴说话，就又开始浑身抽搐。 灵灵起初是头隐隐作痛，后来因为说了几个字的话，瞬间就牵一发而动全身，不管脑袋，还是四肢，都开始颤抖，一直持续了很长时间，她难以承受那种疼痛、麻木，又昏了过去。 “姐姐！你还好吗？”西西捂嘴，看见灵灵生生疼晕过去，她也是心里难受，久久不能释怀，但没有任何办法。 “一定要挺过去啊！”西西在心里鼓励着。 又过了好久，灵灵再次醒来，而这次她不敢张嘴说话，生怕再次“体验”那种感觉。 然而身体似乎是在捉弄她一样，即使她没有说话，也在她轻微挪动身体的时候又一次疼痛、麻木起来。 不出意料的是，她又晕了过去。 “姐姐究竟是怎么了，我也没听过那个病种会浑身颤抖成这样啊。”西西目睹了姐姐床的震动，那种震动，就像是绑了一个电动马达一样强力，床都偏移了十公分距离了。 就在西西疑惑不解的时候，彭禄嘴里含着一根狗尾草，送餐来了。 “吃饭，我的宝贝儿。” “爸爸，你想想办法，我感觉姐姐快不行了，输液的针都跑走好几次了。”西西没有了一贯的冷静，拉住彭禄的手，满脸慌张，与之相比，往判若两人。 “我不是说过嘛，这事儿我没辙。你还是先吃饭，别饿瘦了。” “可是……” “你没看到吗？她现在还好着呢，从她的脚就可以猜出来，她现在肯定面色红润、气血饱满，只不过是在哪个方面转不过来而已，说人话就是没适应过来。” 彭禄走到灵灵床前，拍了一下她的头，笑了笑。 “爸爸，你……你别碰她脑袋啊！”西西不敢相信，父亲竟然往姐姐的头上拍去。 要知道脑袋那可是灵灵伤的最严重的地方，万一乱搞，加重了病情，到时候恐怕就连医生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哼，你们学校那堵墙我看过，腐朽、崩坏，倒塌是迟早的事而已。不过令我意外的是，就那样烂的一堵墙，还把灵灵砸成重伤，只能说灵灵还是太菜了一些。要是换了我，十堵墙也别想让我挪哪怕一步。” 彭禄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直说道。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就在彭禄吹完嘘之后，灵灵又再次醒来，缓缓睁眼。 “哟，小菜鸡醒了？”彭禄弯腰察看，确认灵灵醒来后，便再次讽刺道。 “……”灵灵不敢说话，不敢有任何幅度的动作，只是微睁着眼，安静地趴在床上。 “不是要打三四个的吗？怎么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啊？难道是不喜欢那种无敌的感觉？”彭禄嘲笑得更厉害了，带着谩骂意味。 “……” “连我一根手指头都掰不过，还好意思去欺负别人，自己栽了跟头不说，还害得妹妹也跟着遭殃，你是真可以啊。” “爸爸，有什么话等姐姐好了再说不好吗？现在就让她好好休养。”西西有些看不下去，劝说道。 “呃……”灵灵听了彭禄的话，心里上下起伏，横竖不是滋味，以至于又引发头痛，浑身再次颤抖起来。 就在灵灵以为自己又要疼痛、麻木得昏过去的时候，彭禄将手伸向她的后背，将食指放到她的第六块胸椎处，轻轻一按。 灵灵瞬间感受到了钻心的疼痛，而这次疼痛，立刻蔓延到她浑身上下，所有神经、肌肉，作用于她浑身所有细胞。 无法形容的痛觉，已经远远超过她的承受极限，让她的脑袋急需宕机，然而，这种想法却被一种未知的力量轻易捕获，不如其愿。 西西在旁边吓坏了，她以为爸爸把姐姐弄死了，但当她想要声讨的时候，又发现姐姐的眼睛在不住的打转，脑袋和腿止不住的上抬，使她的整个身子呈u字形，好似没有昏过去，很是诡异。 “她醒来以后，记得叫她好好吃饭。”彭禄将手指撤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而灵灵在彭禄撤走手指以后，身体便渐渐向下舒缓，期间她的脊椎噼啪作响，最后回到原来那个样子。 西西眼睛睁得老大，大脑飞速运转，在想像爸爸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又过了许久，灵灵终于从昏迷中醒来，这一次，她并没有觉得哪里有不适，反而浑身轻飘飘的。然而她并没有为此感到高兴，反而面如死灰，目光呆滞。 “姐姐！你还好吗？” “……” 西西艰难的下床，倚着墙，缓缓挪到姐姐的床沿。“还好吗？” “好……又有什么用呢，我……保护不了你，以后你就不要跟着我了……危险。”灵灵吃力地说道。 “太好了，你终于能正常说话了。”见姐姐说话时不再颤抖着身体，西西满心欢喜。 “姐姐说什么呢，我跟在你身边，又不是要寻求你的保护，只是按约定办事而已，你帮我完成实验，我陪你走一遭。” “可是……遇到危险，我这个做姐姐的……没能力护住你……死老头说得对，我确实太菜了。”灵灵想起了之前死老头的话，难得的自责了起来。 事实上，她也就这几分钟会自责，等过一会儿，就会忘记了。 “哎呀，你要想啊，在这个社会里，普通人就连自己也是很难自保的，还别说护住亲人了，这也是我们每个人要努力奋斗，成为一个有能力的人的原因。” “我真的羡慕你，能在学习这条路上走这么远，而我呢，什么都做不好。” “哪有的事儿，姐姐不也是很厉害的吗！就比如，这么多年以来，不管是爸爸，还是那些男同学，都一直对你不是很友好，但你不还是依靠着自己的坚毅挺了过来？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能力呢，要是换了我，肯定没有你做的那么好。姐姐，你的承受能力要比人强大，如果你能找到自己擅长的领域并好好磨砺自己，一定会有所成就的。” 西西将盒饭打开，想喂饭给姐姐吃。 “谢谢你，我的好妹妹。” 灵灵她用尽全力避开，听了妹妹的安慰，最后用力说道，热泪盈眶。 之后，她便再也不想张嘴了。 第27章 死性不改 “灵灵，好一些了吗？”王应敏提着盒饭，同孙艺一起走进帐篷。 自从西西前往学校九思长廊以后，王应敏和孙艺就受托留下来照看灵灵，可是正当她们以为灵灵还在床上躺着，难以自理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却让她们感到吃惊。 只见灵灵站在帐篷窗口，一边向外张望，一边手撕着头上的石膏绷带，透过石膏，可以看见她很是急迫，恨不得马上挣脱那该死的“囚笼”。 “嗯，还行，就是不方便舒展筋骨。”灵灵有些僵硬地转过身来，面对突如其来的问候，她显得十分自然，好像是早就知道有谁会来、会问什么问题一样。 还没等王孙两人反应过来，她已经挣脱石膏的束缚。 此时的她，再一次秀出了那迷人的长发，乌黑而亮丽，末梢还停留有点点紫色，在窗台，随风飘扬；精致的脸庞洁白如玉，虽然高冷，但还是略带丝丝俏皮——她的精神好很多了。 “灵灵，你怎么把石膏拆开了！你还没痊愈呢。”孙艺大叫道，赶紧跑过去，拉住灵灵的手，开始浑身上下无死角地检查了起来。 “就是，万一再磕着碰着，不就加重病情了吗，你还是躺在床上，安心养伤。”王应敏也走过去，端详了起来。 两人对于灵灵的身体简直好奇到了极点，在她身上四处摸索。 前几天她们刚得知灵灵重伤、正在抢救的时候，还向天祈求，希望灵灵不要千万有事，而现在灵灵却活蹦乱跳的，这种生命力，真的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吗？ 灵灵挣脱孙艺束缚，后退了几米，当着两人的面换好衣服，用自己最喜欢的粉色蝴蝶头绳将头发捆起来，满脸不屑。 “切，区区小伤，能奈何得了我？”她依旧是满脸自信，显然已经忘记昨天死老头是怎么数落她的了。 再三确认灵灵没什么大问题后，孙艺轻叹一口气，后转身爬到西西的床上，利索地掀开被子，睡了起来。 “唉，这次你就听我们的，好好休息，可不能再由着你那性子了。” “哎，不不不，我是一个有理想的人，可不想呆在床上发霉。我问你们，西西是不是又去那该死的长廊了？” 灵灵坐到自己的床上，目光锐利，盯着两人。 “额，我们不知道啊！她……她应该是回家了！嗯，应该是。额，对了，我听你父亲说你前几天情况很不好，输液老是跑针，还莫名浑身颤抖，让医生头都大了。你确定没事？” “什么？死老头？他什么时候跟你们说的，我明明好好的，哪有跑针啊、颤抖啊之类的，简直胡说八道。” 灵灵一口否决，她认为这些词汇完全是对她实力的不尊重。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西西肯定去那鬼地方了。我跟你们讲啊，虽然当时我睡得很熟，但是我还是迷迷糊糊的听见了你们的对话的。” “不是！灵灵，你睡着了也能听到外面的声响吗？以前我还不信你的听力，现在我信了！” 孙艺回想起之前灵灵在课间睡着时依旧能听清那些男生的阴谋，佩服得五体投地，不禁竖起了大拇指。 “就在地震后的第二天，彭叔叔就提着好多东西，来看我俩了。我就在想，其实我和孙艺也没有帮上什么忙啊，还叫你爸爸那么关心。” “嗯，好像医药费也跟我们报销了。说到这里，其实彭叔叔人还是挺好的。哎，你还别说，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你老爸长得挺帅的，就是个子矮小了点，人挺靠谱的。” 孙艺拉起被子，遮住了羞红的脸。 “什么！好你个死老头，第一时间竟然想着去看别人家的女儿，真是太可恶了！”灵灵捏紧了拳头，心里很不是滋味。 孙王两人去灵灵家玩的时候，彭禄总是拿出自己家最新鲜水果，最拿手的的饭菜，用以招待，而平时只是灵灵在家的时候，他绝对不会下厨做饭的，要不是西西回来要吃饭，估计灵灵只能下点儿面将就着吃。 看见灵灵有些生气，王应敏连忙改口说：“其实你爸爸是先来看你，再看的我俩的。” “呃，对，是这样的。”孙艺也跟着改口道。 “还有，他哪里靠谱了，每次都是他在掉链子。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上次他来我们班开家长会的时候，我是浑身解数都使尽了，才把他求到我的座位上来。结果呢，他竟然当着全班师生、家长的面，打起呼噜来了，当时我的脸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灵灵想起当时的画面，嘴角有些抽搐，要知道从来都是自己拖别人的后腿，岂有人拖自己后腿的道理？然而当时的她，竟然拿死老头没有一点儿办法，只能双手遮面，以掩盖自己的尴尬。 “哈哈哈，你一说到这事儿，我脑袋里就瞬间有了画面。” “就是，你爸爸也太可爱了。” “哎呀，先不管这些了，我得赶紧去九思长廊一趟，找西西，这一次，我绝不能让她再受伤了。” “等等，听西西的口气，好像你爸爸也去了，不是我说你，我们女孩子啊，始终是和男生有区别的，力气差的太大了，当时得亏有地震啊，不然后果我都不敢想。” “嗯，那天我看你被那李阳一巴掌扇倒在地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和孙艺也跑不了的，果不其然，我俩被揪住头发，一拳打到鼻子上，晕了过去。” 王应敏想通过回忆之前的情景，让灵灵知难而退。 果不其然，灵灵听了王应敏的话后，面露难色，好像是皮球泄了气一样。 灵灵以前总是怀疑死老头的力气是假的，自己不可能输的这么狼狈，而现在看来，却是自己过于盲目自信。 事实上，她根本不会打架，只会吵嘴，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生而已，而上次她将赵德生按在地上暴揍的事，只不过是赵德生不舍得对她动手而已，要是真放开来打，即使不至于像足球一样被李阳踢来踢去的，也只定讨不着便宜。 虽然灵灵因为自大吃了不少亏，但以她的性格，肯定不会长记性。 “可……我不管我能不能打赢谁，我只知道，我的下半辈子还得靠西西呢，要是她出事了，我的幸福生活不就落空了吗！”说完，灵灵就起身，想往学校跑去。 可是还没等她走两步，孙王两人就赶紧将她的手拉住。 “你不能去！还是在这里安心养伤，要是无聊，我把手机借给你玩也可以。”孙艺从兜里掏出手机，按她以往的风格，是不会把手机借给灵灵玩的。 主要是灵灵打游戏太粗暴，不懂怜惜设备。 有一次她在网里打游戏，因为力气用得太大，把鼠标给砸坏了，赔了不少钱呢，事后还跟孙王两人吐槽了好久，说网老板不会做生意、不懂怜香惜玉。 灵灵起初是挣扎，后来看见孙艺掏出粉色手机，假装犹豫了两秒，后只能无奈地说道： “唉，西西，你可不能怪我，我现在身上有伤，不能保护你了。” 话音未落，灵灵就一把抢过手机，瘫坐在床上，打起了游戏。 第28章 新计划 即使地面未干，辛勤的蚂蚁也依旧出门找食，它触角频动，偶尔四处张望，走了许久，在一丢弃的半包辣条处停留，它向上看去，发现两个庞然大物，正在交流着什么。 “所以，究竟是先发生的位移还是先砸下的墙呢？这也太匪夷所思了。爸爸您觉得这是什么原理呢？” 西西环顾四周，又看向爸爸，后者百无聊赖地挖着鼻孔，根本没有把她的话听进耳朵。 “爸爸，你在听吗？” “……” “爸爸！”西西提高了音量。 终于听见西西的呼喊，彭禄也是一惊，后又叹气，面色难看地说道。 “我觉得，你这小祖宗明显就是神经太紧绷了，才出现的幻觉。还有，就算是真有蹊跷，那又怎样呢，只要活得好好的，不就ok？总是去纠结那些有的没的，只会让你精神难以集中。咋的，打算在这里干耗着，不学了？” 西西见爸爸开始批评自己，也是开始反思起来。 许久之后。 “爸爸说得对，我确实不应该在这些问题上浪费时间的，不过现在学校实验室正处于维修当中，不少关键设备还用不了，我也就只能闲着了。” “你不是可以去天成大学借实验器材的吗？” “嗯，等我腿伤好了，我就去借，想来应该不会拖太多进程的。” “哎，不不不，刚刚只是稍微提醒你一下而已，干嘛那么认真啊。嘿嘿，难得你有闲下来的时候，这个机会可不能错过啊。”彭禄眉毛上挑，显然有了好的想法。 “啊？爸爸是有什么计划吗？”西西好奇地问道。 “确实有，而且你不许拒绝。” 西西看爸爸满脸笑容，还略带得意之色，就更加好奇了。 “究竟是什么？是要去旅游吗？”她盲猜道。 “咦，这都能被你猜到了，不愧是我女儿，真强。不错，就是旅游，而且是长途旅游。目的地很远的，你要做好准备哦。”彭禄大惊小怪，竖起大拇指，点赞道。 “没有啦，我只不过是根据现有的情况稍做推断而已。”西西捂嘴，笑着答道，温柔谦逊。 “之前就听说爸爸要在我们放假后去铅山谷探亲，现在可以提前了。” “哎，你这样想这就不对了，探亲是探亲，旅游是旅游，要分开做。”彭禄指正以后，就想往假山上靠，见假山上全是鞋泥，瞬间打消了念头。 “嗯，那太好了，这样的话，等姐姐好一些后，就可以一起去了。” 西西如此想象：要是探亲和旅游一起的话，那么很有可能姐姐是不能去的，她可不会为了旅游而放弃那四万块钱的巨额工资。 “她不是伤得挺重吗？怕是来不及啊。”彭禄摇摇头。 “额，也是。不过要是爸爸和我都走了，留她一个人在医院里是不是太过分了，她不得无聊死啊。”西西忍不住笑道。 “管她的呢，难不成叫我背她去旅游不成？” 彭禄不自觉地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 自己在下面像老马一般卖力地走着，而灵灵却在背上趾高气昂地指挥自己，时不时还对自己指指点点，那满嘴的唾沫星子，到处横飞——那绝对不行！ 想象许久，他才回过神来。 “探亲我自己去就行，那个地方太危险了，治安还混乱，时不时还有打架斗殴的狠人，你要是在那里受了伤，我会很心疼的。” “……” “其实原本我早就计划好了，等到学校放假，我就带你出去玩几天，完事儿，你就自己回来，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而我呢，就去铅山谷，看望老弟。” 彭禄来回踱步，解释道。 “可是现在这个地震啊，扰乱了我的计划。思量再三，正好，我决定要把这事儿提前。至于灵灵嘛，她要去就自己走着去，不去就算了，要我背她……哼哼，想得美。” “太好了，我来背。这样就可以和姐姐一起游玩了。额，如果可以，能多带几个人吗？” 话说，这应该是西西第一次户外长途旅行，因此，她充满期待。 “你是说灵灵的死党？那两个草包啊。嗯，可以，这样就又多了几个苦力，你们轮着来，我就不参与了。” “爸爸这样说她们不太好，还是叫她们名字比较好。” “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她们的父亲很熟啊，平时要是有空，我都会找他们打牌，我还是赢了不少的。我们一有话题就聊你们这些后辈，他们不也说你俩是草包吗？我只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西西有些无语，分明是爸爸开头诋毁别人的，这都能被他颠倒黑白过来，说成是自己在护子，简直离谱。 彭禄从兜里拿出烟来，想抽烟解闷，不料忘带打火机，面带愁容。 “可恶，我竟然忘记拿火了，都怪灵灵，要不是怕她饿着，我才不会犯这种智障错误呢。” 他越想越气，瞅见地上有一拇指大的砖头碎屑，便随意一踢，碎屑便顺着力道，精准地将旁边垃圾袋上的蚂蚁打工仔撞飞了。 “额，要是没什么事儿，就回去，看天气，好像又要下雨了。”彭禄抬头看看天空密布的乌云，提议道。 父女俩在这里只是聊了不下十分钟，两人脸上的愁容得就有些看不下去了。 彭禄还好一些，他本来就是来散心的，没什么思想包袱，但是现在他的烟瘾犯了，又没法解决，所以有些手足无措。 而西西就不一样了，没有任何头绪不说，还挨了爸爸一顿批评，心里总有些不甘。 “好，我们回去，我也要开始着手做下一阶段的实验了。”西西盯着地上的两摊血渍，思绪万千。 “好，我们从另一头出去。”彭禄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无力的说道，仿佛是在家里忙活了一天的似的。 “嗯。” 正当他们往九思长廊另一端走去时，天上突然下起了毛毛雨，轻落在两人头上。 没一会儿，就在两人头上、衣服上形成一层白色水珠。 “赶紧回去，这雨怕是要下大了。” 两人加快了步伐，没有一会儿，他们就走过最后几个墙拐，即将要走出了长廊。 可在即将走出长廊之时，廊外面却出现了几人，他们尽打着黑伞，穿着v领黑服，个子很高，虽然都是学生模样，但他们的穿着却与学生没有丝毫关系。 他们之中，最前面的那个人面容最为凶狠，然而他的个子却是几个人里最矮的，细细看去，他的耳朵处还有一道疤，想必是曾经经历过激烈的打斗。 西西看为首的人的面容，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爸爸，是他们！” “谁啊？”彭禄满脸不爽。 眼前这几个人阻拦了他回家收烟瘾的路，真是没教养！ “就是那天晚上打伤我们的人。”西西神经紧绷，随时准备报警。 第29章 空中旋转摔 那些人见一男一女从长廊里走出来，还以为是学校那个班的狗男女又跑到这里来风流、寻刺激的。 不过其中一人定睛一看，当即指着西西高呼： “正延大哥，那个女的就是彭西西，刚刚我们还聊到她来着，就是她害的李阳大哥重伤住院的”。 “什么？原来她就是那个实修生啊！” 李正延捏紧了拳头，他是李阳的弟弟，也有一身腱子肉，不过个子却没有李阳那般高，大概就在一米七八左右。 “她旁边那个小矮子是谁？难道这些年智商高的都喜欢侏儒吗？” 另一个项链男子把视线转移到彭禄身上，以为他是彭西西的男朋友，见彭禄身材矮小，便讽刺了起来。 “啊，那家伙是她爸爸，我在家长会上见过。”第一个开口的人又说道，原来他就是秦道贵。 后面的个人一听这话，瞬间就绷不住了，纷纷大笑了起来。 “你确定那小矮子是那实修生的爹？这也太夸张了，还不如认我当爹呢！” “就是，那家伙能拿得动筷子吗？” “哈哈哈，你要是不说，我还以为实修生是他的妈呢，真离谱。” “笑够了？要是笑够了，就滚开，别挡了我的道。” 彭禄抱肘，面无表情，要知道现在下的雨以及自己的烟瘾就已经让他感到够烦躁的了，现在又不知道从那个耗子洞里冒出了几只杂种耗子，叽叽喳喳的，真是晦气，还更别提他们这群耗子还带着伞，不用淋雨。 “？？？”几人满头问号。 “爸爸。我们还是从后面走，别和他们纠缠。” 西西见长廊门口五六个人，个个身材高挑，还带着肌肉，一看平时就没少打架，就有些担忧，手里的手机随时准备拨通。 “彭西西，是你把我哥哥弄残的。原本想要找个时间收拾你的，现在正好，你还送上门来了，这笔账正好可以还了。” 李正延狠狠地盯着西西，眼里布满了血丝。 他前几天去医院里看望过哥哥，见哥哥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样，就发誓要为他报仇。 “你这借口找的倒是挺好，想要那十万块钱就直说呗，还诬陷我伤人。” “哼，要不是你当天晚上在这里出现，我哥哥早就平安回家了，哪像现在这样，只能在床上度过余生！” 李正延目光冰冷，恨不得立马冲上去，将两人撕个粉碎。 “爸爸，我们赶紧走，这几个人没少在学校里打人，就连我们班班主任都被他们揍过，简直是恶贯满盈。” “嗯。” 彭禄撅着嘴，望着天，依旧是那副烦相，但他还是烦那天上的雨，而不是眼前这些乳臭未干的“混社会的”。 “爸爸，别干站着了，赶紧走，我来打报警电话。” 西西拉着彭禄的手，转过身就卖力地跑，却被彭禄的不动如山给生生拽回来了。 “你们几个，不好好学习，就知道四处鬼混，你们的爹妈那倒不会寒心吗？” “关你事啊，小矮子，你也配管我们？啊？李翀涛，华力豪这些杂种老师，不是很六的吗？还不是在我们的手里被打的直叫爸爸。” 在后面的男子也开始谩骂道。 “那是他们，不是我。凭心而论，我也有些看不上那些死板的老师，长得不漂亮就算了，话还多。你们揍他们，这一做法我还是很认同你们的，甚至想和你们一起揍，只不过我作为一个成熟的人，有些事要尽力去避免，至少不要给我女儿们添麻烦不是？另外，你们几个要是现在谁能借我俩两把雨伞，我这次就不和你们计较了，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岂不快哉。” 彭禄挑眉。 “？？？”几人愣了好久，硬是想不明白眼前这人究竟哪里来的底子，敢和他们这么说话。 “看样子，他真是那实修生的爸爸。”一人终于开口说道。 “管他的呢，先把那实修生弄残再说。”另一个人擦了擦嘴，面露饥馋，已经开始想象怎么花那十万块钱了。 “你们几个就不用出手了，我一个人足够。” 李正延吐了一口唾沫，摩拳擦掌，虽然他不像李阳那般，出手残暴，一下手就是致人重伤，但也绝不是好惹的。 “这么说，你们是真不愿意当一回好人了？” “爸爸，他们人多，我们还是先走！” 西西在后面猛拉彭禄的手，要是再不跑，怕是要来不及了。 “得~你就在后面站着就可以了，这些人平时收拾别人，我肯定不管，也懒得管，但是欺负你俩，我还是要稍微讨讨公道的。” 彭禄挣脱了西西的细手，在微风细雨中含了一根烟，却没法点着，后双手插兜，一脸拽相。 “来，我倒要看看你们这群人究竟有多能打。” “？？？” 另一边人见到这一场景，面面相觑，都感到不可思议，想不明白眼前这个衣衫单薄，细胳膊细腿儿的人怎么会这么拽，当着他们这么多人的面就装起来了，难道这年头，装逼都这么大众化了吗？ “不会是空城计？这样做风险也太大了！万一对面识破，不就惨了！”西西心头一紧，为爸爸捏了一把汗。 “我让你拽！” 李正延二话不说，就冲了上去，在他眼里，只有自己在别人面前装不的份儿，哪有人在自己面前装的啊！ 他一个健步便踏出一两米，径直向彭禄奔去，在他的想象里，只要他速度够快，便可以以这种气势吓退对方，在对方受惊吓而转身逃跑之时，他顺势一个飞踢，踢在对方后背上，这事儿就算结束了。 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带着满身毒恶之气，气势汹汹地就向彭禄压去。 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跑了一半，离彭禄只有四五米的时候，忽然心里一阵刺痛袭来，他立马停下，手捂胸口，喘着粗气，久久缓不过神来。 “哟吼，原来还是一个病秧子啊，这就是你的手段？连跑路都跑不干脆，还好意思说要打人，要实在不行，回医院躺着，再蹦跶，怕不是要跪下了。” 彭禄嗤笑道，他的这种讽刺语气，平常都是用来对付灵灵的，毕竟在她的眼里，灵灵就是一个外强中干的蠢货。 不过现在好了，这样的蠢货又多了一个。 李正延后面的兄弟也是十分不解，平日里李家两兄弟就是以强壮的身体，狠辣的手段而令人忌惮的，而现在不仅身体出现意外，突然掉了链子，而且还被一个小矮子公然嘲笑着说是“病秧子”。 西西见李正延突然止步、面容痛苦，感到十分疑惑。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他真的有病，为什么这么巧？” “可恶，小杂种，你拽什么，啊！看我不撕了你。”李正延吼道，感觉胸口没那么疼以后，又接着向前冲去。 在离彭禄只有两三米距离之时，见对方依旧是没有一丝慌乱，他只好硬着头皮，纵身一跳，便向彭禄踢去。 那一踢，要是能正中对方头部，必然能让其不省人事，到时候，不但可以找回刚刚丢失的面子，而且还能让对方跪地投降，真是一箭双雕。 见李正延来势汹汹，彭禄丝毫没有慌乱，而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就在李正延的飞踢即将踢到自己的头时，彭禄的脚随意轻抬，便和李正延的腿对碰到一起。 不过，两腿相接，后者不敌。 彭禄的一脚踢在了李正延的脚后跟上，将其整个身体向上抬了两米，而那李正延的身体也在此力道下瞬间失衡，同时又在空中翻转540度，以一个抛物线的轨迹，向后重重地砸在地上。 由于路面是由鹅卵石铺设而成，导致李正延膝盖直接杵在地上，发出清脆响声。 “啊~” 一声惨叫绵延开来，在九思长廊里回荡。 第30章 初现武勇 见李正延被彭禄一招解决，在场的众人瞠目结舌之余，身体还不自主的微颤。 尤其是西西，对于她而言，此时的父亲不可不谓陌生，平常的他只是喜欢和街坊邻居互争口舌，又或是在家里与灵灵相互揭短儿。 西西从小到大，由于表现好，便一直处于温柔乡里，他的父亲甚至都舍不得多骂他两句。 总之，这十几年里，就没有看到过他真正动手过。 而此时她看见的动手的爸爸，简直可以用恐怖来形容，那临危不乱的心理素质和极其敏锐的洞察力尤其震慑三观。 要知道，李正延从对面飞踢到父亲面前只用了几秒时间，能在这短短几秒时间内捕捉对方动作，并能精准作出反应——那无疑是练家子了。 要是那天晚上灵灵有爸爸一半儿的反应能力，就不会被踢得那么惨了，西西心想着。 “爸爸难道真会武术？”她莫名回忆起之前姐姐和爸爸比掰手腕的场景，不禁点点头。 “应该是这样的。可是那个年代，哪有……”她再次陷入了困惑当中。 还没等西西确认一二，对面的人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躁动，就连手上的伞也拿不稳了。 “正延大哥！你没事？”有人担忧地问候道，想上前帮忙，但看到彭禄那张没有涟漪的脸，立马就怂了。 李正延痛苦万分，在地上挣扎了好久，平日里最注重的头型也在此时凌乱不堪。 “你们几个，一起上啊！”他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咬牙切齿。 “好，我们来……了。”后面几人神色慌张，连忙应答，就是迟迟不敢上前，心想要是他们也像李正延一样被当成皮球，来一次高抛，即便最好的结果也得是骨折。 “快点儿！你们这群蠢……”李正延歇斯底里的喊道。 然而，还没等他吼完，一只脚就踩在了他的头上，反复蹂躏。 李正延感受到头上有一只脚踩上了来，也没有坐以待毙，他两手不再捂着膝盖，而是强忍剧痛，竭尽全力，像是一个女生一样，用力的撕扯，抓挠着彭禄的腿，以此抵抗。 然而这根本没有任何用处，彭禄只是简简单单向下用力，就瞬间让李正延的挣扎化为泡影。 因为彭禄向下输出的力与地面鹅卵石相互作用所带来的疼痛感轻易便超出了李正延能忍受疼痛的极限，让他浑身肌肉都不再听使唤，所以李正延也就没有力气再做挣扎了。 “刚刚不是说了吗，你应该在医院躺着，而不是在这里和雨水交朋友。”彭禄看天上的雨越来越大，有些不耐烦，简单地说道。 秦道贵一行人彻底傻眼了，在他们看来，李家两兄弟的身体素质已经是遥不可及的了，认为能够正面与李家两兄弟对打的人本是极少的，更别说是打赢他俩。 如果他们要组团打架，没有这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他们就不敢轻易先出手的，而随着彭禄的出现，又一次刷新了他们的认知——现在他们面前的这个小矮子，不仅能够打赢，还只是简单用了一招就让李正延失去战斗力，简直逆天。 “小矮子，你……怎么敢伤了李正延啊，他……他可是警察局局长的儿子，就是那个李国东，李局长的儿子啊！要是让他知道这事儿，你就不怕……全……全家坐牢吗！” 秦道贵赶紧指着地上浑身湿透的李正延，有些颤抖，结巴地威胁说道，想让彭禄知难而退。 “道贵，我们要不要上啊？” 后面有一个男子小声说道，他平时都是皮肤黝黑的，而现在却吓得煞白。 “你先上，我随后！”秦道贵推了一把那男子。 “你别拿我当炮灰！要上一起上，不然就都怂着。” “可是正延大哥怎么办？他爹可是警察局局长又是五腰帮的二把手，我们要是不救他儿子，恐怕会死的很惨！” “我们会被噶腰子，然后被剁碎了丢进马桶里。这比现在的李正延还惨！我们还是上，毕竟人多。” “好！冲” 有一个人被洗了脑，鼓起勇气地向彭禄冲去。 而他的后面也跟着人，但是却是浑身发颤，连路都走不稳。 “冲！”那人高喊。 见状，彭禄依旧默不作声，只是用脚将李正延推翻过来，又踩在他的脸上，轻轻用力，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夹杂着细雨飞落声，在廊内回荡——他将李正延鼻子踩断了。 躺在地上的李正延，真是可怜，他还来不及管自己膝盖上的伤，额头上的疼痛已经传遍全身，而正当他要拼命护住自己的额头的时候，自己的鼻子又开始刺痛起来，里面的血止不住地往外流，流到地上的小水潭里，将里面的油水染成了红色。 没过多久，李正延的面部就已经被彭禄被踩得失去了知觉，同时呼吸困难、面颊抽搐，后连字都吐不出来一个，那样子，就像昨天躺在床上的灵灵。 而那骨裂声，震断了后面几人最后的勇气。 正要冲过来的那人，听见了这清脆的骨裂声、看见了嫣红的鲜血，立马身体疲软，四肢僵硬，脸更加的泛白了。 西西虽然全程看戏，但她却没有一个看戏样子，满脸惊恐。 对于她来说，这样的爸爸也未免太残忍了一些，即便自己与爸爸是一边的人，都有些难以接受，此时的父亲对于他人的生命的态度，是漠然的，鄙视的。 同时，在他眼里，别人的生命既是工具，也是弃子，完全随心所欲。 “大哥……不，叔叔，请您放过李正延，我们保证再也不敢对您女儿有任何非分之想了。” 后面五个人赶紧求饶，手上的伞散落一地，要是李正延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们指定没有好果子吃。 “……” 彭禄依旧是只字未吐，只是简简单单踩着李正延，如山一般静止在风雨中。 见彭禄的脸色没有任何改变，几人中有人彻底慌了，想要往前救人，又怕被揍，而不去救人，他们后面的大人物是绝不会放过他的，于是只能跪地求饶。 “叔叔，你行行好，给我们留条活路，可以吗？要是李正延没了命，我们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一人不顾地上鹅卵石密布，“咚”的一声跪在了上面。 “……” 几人哀求了好久，也不见彭禄有什么变化，便绝望地哭喊了起来，声音带着无辜与不甘。 要知道自己这一帮人，本来就是跑龙套的，平时就只是帮助那些人打打下手，干干脏活之类的，酬劳本来就不多，现在好了，钱没有拿到多少就算了，命还要搭进去了。 在绝望之际，秦道贵好像想起来了什么，忽然大喊道： “彭叔叔，您要的雨伞，我给您放到这里了。” 说完，他就将地上自己的伞捡起、收好，由于惧怕彭禄，不敢上前，便小心翼翼地将伞放到前面干净一些的地面上，并尊敬地示意，希望对方能来拿。 “原来是因为伞啊，早说嘛。” 身旁的人听见秦道贵地话语，幡然醒悟，纷纷效仿，心里想着。 这时，彭禄终于改了面色，没好气儿的开口道：“回去告诉那个什么李局长，要好好学习。” 他松开了腿，而地上的李正延已经昏死过去。 “西西，走啦。” “好的。” 西西不敢多语，也将地上的伞捡起，将其撑开，紧跟着爸爸，便离开了。 彭禄从九思长廊走出，全然不顾刚才的那些小丑，而西西就不一样，她时不时还回头看看，见那几个求饶的人簇拥着上前查看、忙活。 有的人在慌忙地打着急救电话，有的人撕开衣服来帮忙止血，有的人在脱衣为李正延遮雨， 她不禁心生同情。 不到一会儿，他们就走出了学校。 沉静了许久，西西带着疑问，终于开口。 “爸爸是不是学过武术？” “武术？那是什么东西，我怎么没听过？呃，呵呵，你觉得呢？” “爸爸不怕他们……”西西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当然怕，但我不怕孙子。” 他揉了揉肩，往旁边吐了一口唾沫。 第31章 蝴蝶背 “哎呀，你们几个怎么这么菜啊，啊！这么菜，是蔬菜批发商吗？还是你爸和你妈在菜地里生的你们啊？实在不行，回家种菜行吗，卖菜的时候记得把自己也给卖了，准值不少钱！真是的，要不是我力挽狂澜，闭眼都爆头，这局早就输了……” 灵灵躺在床上，一边骂队友，一边夸自己。 “呵呵。” 孙王二人分别睡在灵灵两边，将灵灵夹住了，她俩表面强着笑颜，背地里却是无奈。 原因是虽然灵灵打游戏十分厉害，但架不住她嘴臭啊，这几个小时里，她一共也就开了十几把游戏，她却几乎把队友都骂了个遍。 而王应敏和孙艺为了阻止灵灵去外面找西西，也就只能夹着她，被迫听了她几个小时的骂街。 可话又说回来，灵灵路匹的队友还真是菜，就连敌人和队友都傻傻分不清楚，简直有些逆天，这可能是孙艺的账号段位太低的缘故。 没一会儿，便有人掀开帐篷门，踩着雨水，进来了。 “姐姐！你怎么不好好休息，还打上游戏了！”西西满脸惊讶，明明今早姐姐还像个粽子似的，怎么现在突然就“无病一身轻”了？ “呀，老妹儿！你还好，我正打算打完这把游戏后去找你呢！你还好，没遇到什么坏人！” 灵灵将手机塞给孙艺，从床上飞了下来，而孙王两人也跟着下了床。 “我没事，有爸爸随行，好着呢。” “啊？死……爸爸真去了？怎么没看见他啊？”灵灵有些慌张，左顾右盼，还特意转身查看了一下床底，生怕死老头从后面给她来个偷袭。 “爸爸把我送到李家桥后，就回去了。” “嗯~那行，看你这个样子，应该没有遇到坏人。”灵灵确认死老头不在以后，也是起身牵着西西的手，反复观察了起来。 然而，还没等她多看两眼，西西就反客为主，当着两人的面，将她拉到床边，叫她趴下，检查起了她的后背以及后脑勺。 “让我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 “唉，你怎么跟这两人一样啊，又要检查身体。” 原本王应敏和孙艺也想要查看灵灵伤疤来着，却遭灵灵严词拒绝，为了不让她有机会逃脱，两人只能作罢。 而现在是妹妹想要查看，她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不得不顺从，摆在她脸上的表情，就像是那天想要处罚灵灵，却半道被彭西西虎口夺食的李翀涛的表情一样。 灵灵有些不耐烦，她慢悠悠地脱下上衣、解下内衣，趴在了床上。 “就给你一分钟啊？可别贪恋我的美色！” 她把马尾解下，收到胸前，将自己的蝴蝶背尽示于人。 灵灵那宛如蝴蝶翅膀的脊背起伏玲珑，滑嫩无缺；那纤细如竹的腰身纯洁无瑕，令人神迷。 虽然历经了地震，遭到污物砸压，但此时此刻，她的背部却没有任何伤疤，反而比以往更加有生气。 “哇，灵灵，我要是有你这背，就可以去当模特了！”孙艺赞叹道，手不自觉地伸到灵灵背上，乱摸了起来。 “哎，把你的脏手拿开！”灵灵一把就将孙艺的手拍走，嫌弃地说道。 “姐姐，我原本以为爸爸就够离谱了，想不到你更是一朵奇葩的花呀！” 西西仔细端详这姐姐的背，发现上面竟没有一丝伤痕，与一天前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死老头？他怎么就离谱了？”灵灵疑惑地问道。 “啊，没事，只不过是他在路上说了你不少坏话而已，就没有别的了。” 西西又开始检查起了姐姐的头部，发现她的后脑也全然没有伤疤，有的，也只是如指甲缝儿一般的一丁点儿下凹，但那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她的头发，更是愈加乌黑亮丽，发尾点点紫韵如如精灵般活跃、游移。 也就是说，此时的灵灵，竟然在一天之内，不仅跳过了期间的养伤与适应阶段，直接从重伤状态转到痊愈状态，她的身体还更加健康了。 要知道地震当晚到现在，以“受伤最轻”自居、心怀愧疚的西西，她的腿也还是难正常走路的。 今早她从医院走到九思长廊，那段路本来不长，也就两公里距离，但硬是叫她走出了天堂与地狱的感觉，令其苦不堪言。 “什么！他又在后面骂我啊！我招他惹他了？真是的，要不是我的工资还在他那里，早就跟他翻脸了！”灵灵嘟着嘴，埋怨道。 “我俩也好奇着呢，灵灵这家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她就好像除了成绩不好之外，其他方面都比我们要强似的。嗓门大、胸大、屁股大……现在好了，生命力也跟蟑螂似的。” 孙艺掰着手指数道，趁灵灵不注意，又迅速将手伸进她的内裤里，一通乱摸。 “你干嘛！”灵灵反手将孙艺的手指拽住，扯了出来，还控制着她的指关节，让孙艺动弹不得。 “呀，疼疼疼！” “就是啊，难道是你们彭家有什么不传之秘？”王应敏嘴角上扬，想探个究竟。 “哪有啊，我们家啥也没有啊！就算有，凭死老头那小气的样子，是绝不可能给我的，一定会偷偷给西西的。” 灵灵丢开孙艺手指，继续趴在床上，后双手托着腮，冥想着，胸部微微起伏。 过了一会儿，她起身穿好衣服，有些迷惘。 “可是爸爸也什么都没有给我啊！”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反正今早我突然就觉得自己没事了，能跑能跳的。对了，西西你的腿不会还没好？” “好很多了，但走路还是有些疼。”西西试着高抬一下腿，但是被那剧烈的刺痛感给无情打断了。 “你别乱动了，这次我还保护你！放心。”灵灵拍了拍胸脯，道。 “唉，我竟然说了这么久，都没来得及谢谢你俩。” 西西将视线转移到孙王两人身上，看到她俩受伤的鼻子，也是充满愧疚。 “抱歉了。”她不顾腿伤，深鞠一躬。 “哎呀，西西，你就是这样的人，我们都混得那么熟了，还来这些。再说了，你早上不是道过歉了吗？”孙艺伸手拽住西西衣领，将她上半身提了起来。 “就是，我们是好姐妹，有事，我们可以一起面对啊！” “嗯嗯，将来我要是结婚了，你‘胖’家女可一定要来给我当伴娘哦！”孙艺笑开了花，无论是她，还是王应敏，亦或是“胖”家两姐妹，都无比珍惜这段感情。 “好呀，那就比比，谁的男友长得帅！”王应敏一把抱住了几人的腰，说道。 “行！比就比，我可告诉你，凭我灵某人这逆天颜值，找的男友，不得是池雀第一帅啊！” “好！” 几人打打闹闹，气氛一度欢快到了极致。 第32章 两次疼痛 灵灵和西西吹着牛，走在回家的路上。 两人回家，依旧是要买好多东西，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全部都由灵灵拎着，而西西不但两手空空，走路时还要略微拽着姐姐的衣角，以免滑倒。 “姐姐累吗？要是累，我可以帮着提一点。” “累？那是什么东西，我怎么没听说过？”灵灵故意学起彭禄的口头禅，装了起来，此时的她，精神满满，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西西莞尔一笑，见姐姐气韵十足，她也是彻底放下心里的那块千斤重石，就连呼吸也自然了许多。 “瞧你那样子，不会回去之后又要找爸爸比力气？” “咦？你怎么知道？” “我还不了解你嘛，上次你掰手腕输在爸爸手里，可是满脸的不服气呢，既然现在你觉得自己更强了，那不得回去和他再比划比划？” “唉，说是这么说。其实嘛，今天下午在医院听你那么一分析，我感觉我是没把握掰赢他的，虽然我现在很强就是了。不过我还是想要尝试一下。”灵灵抓了额头上的痒，难得的不自信，说道。 下午，四点半。 四人在救灾帐篷里打闹了半天，终于消停了下来。 由于时间不早，王应敏和孙艺就掐着时间，回家去了，只留下两“胖”家妹。 “姐姐，你能好的这么快，简直是奇迹。我今天早上还在愧疚来着，想着姐姐舍身救我性命，简直大义，我总该为你做点什么才对，可是没想到，你竟然好得比我都快。” 西西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感叹道。 “那当然，我是谁，区区小伤，能奈我何！”灵灵将大包东西放到地上，腾出手来，接着打了一个响指，吹嘘着说。 “嗯！”西西点头同意。 然而，就在灵灵吹完嘘后，脸上的笑颜又突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忧虑。 与之相同的，西西的心情，也跟着失落起来。 两人面面相觑了好久，西西才终于开口。 “你是不是也觉得爸爸知道些什么？” 这句话就像点燃了汽油一般，迅速蔓延开来。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西西，你是不知道，那天死老头只是点了我后背一下，我就感觉到了难以言喻的疼痛！那感觉，很熟悉！” 她咽了一口唾沫，表情痛苦，不知道想起什么来后，眼泪便止不住的往外流。 “那疼痛感，我～再也不想经历了～” 她一把抱住妹妹，哭的很大声。 灵灵从小性子要强，不会为了芝麻大点事儿而大动肝火，更不会像一般女孩那样以哭闹来发泄自己的情绪，而是……跑进网里，去肆意蹂躏那些菜鸟玩家，尤其是班上的男生，以获得精神上的愉悦，来发泄情绪。 不过，她也不是没有哭过，只有在极度不平衡的情况下，她才会爆发，会崩溃。 而那天下午因彭禄指点而产生的疼痛感，完全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直到现在，还让她颤抖。 “姐姐，没事了，你不是已经好了吗？”西西轻拍姐姐的背，安慰的说道。 过了好久，灵灵才抹干眼泪，回忆道： “西西，我真感觉这事儿很奇怪。昨天下午死老头点我那一下所产生的疼痛，就跟那天在长廊里，地震的瞬间，我的眼睛突然疼痛一样，让我受不了。” 她松开了西西的手。 “所以我严重怀疑，我身体的疼痛，死老头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姐姐为什么能从依据疼痛程度来判断出两者之间的关系是一样的呢？” “你不知道，那眼痛简直能轻松让我昏迷过去，但是当时我的神智好像被什么东西拉住了，不让我昏死过去。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拿着枪、指着你的脑袋，要求你体验完全程的痛苦，不然就杀了你一样。” 灵灵双手比划着，表情浮夸。 “直到昨天下午，死老头一指指到我的背上，那种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感觉就又回来了。我向你保证，那两种感觉绝对是一模一样的。”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蹊跷。”西西点头。 “死老头不会给我下药了！”灵灵抱头，一脸愕然。 “不至于，要是爸爸要害你，他不管你不就行了。以你昨天那副样子，只要不管你，你就能自己把自己震死了。你看，床脚都陷进地板那么深了！” 西西指着地上四只床脚说道，细细看去，床脚的确已经陷进去半厘米深了。 “呃……” “话说回来，好像自从爸爸指点你以后，你的伤就像是自动消失了一样，无影无踪，浑身也不抖动了。” “哎！好像确实啊，我现在才反应过来。” 灵灵原地转了一圈，又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脸蛋，她的确能感觉到疼痛，但身体却再没有之前的颤抖症状。 “有问题！死老头一定是知道我身体出了什么故障，才能这么精准的‘对症下药’的。西西反正我俩现在已经没什么问题了，要不，我们去把出院手续办了，反正医院里的那些白衣老头也检查不出什么东西！走，咱们回家，去问问死老头，看看他怎么解释。” 灵灵正准备走人，又突然想起地说道： “到时候回去，也叫死老头点一下你，这样你就能好的快点儿了。”她突然灵光乍现，对西西说道。 “我和你的情况根本不一样好，而且，我的伤又不严重，自己能养好的。” “好！正好呆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可以做，我们走。” 西西将柜子上的书籍资料整理好，并装进布袋里，准备走人，可是她的腿却突然疼了起来。 “唉，还是我帮你拿，待会儿回去的时候，如果你要买什么东西，就交给我来买。当然，也是我来提，就不要累着你了。” 灵灵转身，见西西走路困难，就一把抢过西西的布袋，搀扶着她朝门外走去。 值得一提的是，那布袋虽然不重，但它还是动用了灵灵一根手指，如此说来，灵灵简直是给足了这布袋面子。 “哎，要不你还是在医院里检查一番，把眼睛和后背再检查一遍，这样放心一些。”西西突然停住脚步，提议道。 “啊？没必要。我感觉没什么事儿啦。”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先在医院里检查一番，看医生怎么说，然后回去，听爸爸怎么说。我们到时候好来个比对，方便得出结论！” “哈哈，书上是这么说的！”她眨眨眼，笑着说道。 西西喜欢用她一贯的科研方法来看待未知的事件，所表达出来的话语，让灵灵有些猝不及防。 “这也能科研？”她瞪大了双眼，干看着老妹儿。 第33章 王斌杰！ “死老爸，嗨嗨嗨，西西在我手里，想要她活命，就拿100万来赎！” 灵灵精神饱满，还没到家，就开始对着超市那边吆喝了起来。 “……” “咦？今天店里顾客不多啊！那倒是泡面可乐过期了？” 她走到柜台前，先看了一眼正在打瞌睡的死老头，环顾了四周，发现店里甚是冷清，不由得感慨万千，对西西说道。 “或许是这次地震给县里人带来了不小的损失。你看，街上往常不绝的车辆、行人，现在都没剩多少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彭禄好像来了精神，勉强睁开一只眼，朝门外看去。 “回来啦？丫头。回来就好，现在这门店交给你了，我回房睡觉去了。”他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起身就走。 “不是，死老爸，你还真是潇洒呀，我一回来，你就开溜！”灵灵有些不满，飞奔着跑进家里，将东西草草放到地上，就要去拽彭禄袖子。 “哎呀，你是不知道我这一天有多累，不仅要看店，还要刷美女视频，还要吃饭、上厕所、帮西西照看那一堆试验样品，更要命的是，我还要分出时间偷吃赵德生送来的给你的补品，你说我累不累？” 彭禄满脸疲惫，用最离谱的语调说着最过分的话。 “……”两人目瞪口呆，许久不能缓过神来。 “什么！你竟然偷吃我的东西！还说自己累！你还我！”灵灵大叫道，有些愤怒，倒不是她有多在乎那些吃的，而是在意一些用品会不会被死老头占为己有。 她那响亮的嗓门把周围的邻居行人都引来了，包括赵德生，将这个并不宽阔的街道围得水泄不通，来凑热闹。 “你要是再叫唤一声，我就取消你拿两个月工资的资格。”彭禄漫不经心的说道。 灵灵一听，立马怂了，连忙道歉道： “哎呀，一点点东西而已，我又不是没吃过，额，呵呵呵……” 她转头看见赵德生挤在人群之中，赶紧走过去轻问了一声： “你送的什么啊？” “啊，额，就一……点点东西而已，没……什么好说的。”赵德生见灵灵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己如此礼貌，脸都羞红了。 “所以你到底送的什么？” 她见赵德生的脸红得像猴子屁股一样，只好抬高音量，声音更见清脆有力。 “就是一些肉干、鸡蛋液饼和一些补气血地水果蔬菜而已，也没啥。” “没了？” “没……没了。”他不自觉地低下了头，仿佛是嫌自己送的东西太没品味一般。 灵灵一听，瞬间就没了兴致，她原本以为赵德生会在自己受伤之际，除了送一些吃的之外，还会送一些电子产品，如耳机之类的东西，要知道她现在就缺这些东西，想不到他竟然只送了吃的，那就太没意思了。 “各位叔叔婶婶，天太晚了，要买东西的留下，不买东西的都散了。” 她赶紧挥手催促道，还在背后推了一把赵德生，转身就往家里走去。 “你也给我回家去！” “灵灵姐，再见！”他被灵灵推了一下以后，险些摔倒在地，站稳之后，还不忘礼貌道别。 灵灵这一番操作，还真有人留下来买东西，也可以说是变相提高了自己家的收入，她站在外面，朝妹妹吐了吐舌头，以表示对自己的操作很是满意。 “西西，我们该怎么办，死老头都睡觉去了，难道留着明天问？” 在灵灵一不留神之间，彭禄已经消失不见，上楼睡觉去了。 “只好这样了。”西西也是摇了摇头，无可奈何。 “唉，西西，今天你就早点休息，这店我来看着，这些东西你别动，我来处理。” 灵灵看见西西开始将地上的塑料袋提起，便立马制止了她。 “嗯。” 灵灵提着塑料袋走进厨房，而西西则上了楼。 一会以后。 “姐姐！你快上来一下。”西西挪到楼梯口，呼唤着正在整理冰箱的姐姐。 “啊？有什么事儿吗？”灵灵看西西的脸，是带着错愕的神情，就有些不好的预感。 “房间里有好多东西，都是给你的！” “啊，东西？死老头不是把赵德生送我的东西都吃了吗？又骗我啊！” “不是，唉，你快上来看看。” “来了。” 灵灵小跑上楼，转身向后走几步，便到了自己和西西的房间。 当她打开门那一瞬间，整个人都麻木住了，因为眼前的一幕，她很是熟悉。 她的房间明显是被精心布置过的，其不仅整体设计新颖、宽敞明亮，墙壁卧具还焕然一新、细腻入微，更有，衣柜里整齐地还放着典雅新衣，桌子上布满精品礼盒——整个房间充斥着金钱的味道。 “我，这个王八蛋，我你全家！” 灵灵一看这熟悉的套路，就知道是王斌杰这龟孙儿，止不住地骂道。 在一旁站着的西西也是对眼前的一幕感到恶心，虽然她家并不是那么有钱，但也绝不是没有骨气的——彭禄除外。 “死老头，我跟你拼了！” 她带着怒火，转身就朝彭禄房间走去，使劲地敲门，即便听到楼底有人要买东西而发出的呼喊，她也全然不顾。 这时，西西只好先下楼看着店，等到楼上两人的事儿处理完以后，她才能再次上楼。 “死老头，你开门！” 没过一会儿，彭禄就把门打开了，带着困意。 “你给我解释解释，我房间怎么被弄成那个样子了！” 灵灵刚刚还是十分气愤，可当她真正见到死老头的时候，心中就忽然没有了先前的怒气，取而代之的是疑惑与不解。 要知道灵灵的爸爸本来就是这家超市的老板，平时并没有少赚钱，只是他对灵灵小气而已。 而且，灵灵从平时死老头的行为中就可以看出，死老头并不是一个贪财的人，别的不说，他能随手一挥，就将两个月的利润交给灵灵，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允许别人将铜臭引到自己家里来呢？很明显，这分明是死老头想要整蛊自己，才故意将王斌杰放进自己的卧室里来的。 灵灵刚才一推开门，见此情形，第一时间就往衣柜里看，发现自己的衣服裤子全部都不见了，她顿时觉得不妙，脑海里浮现出画面： 几个男生正轮番拿自己的内衣、内裤，饥渴地放到鼻子面前闻嗅，还拿自己的衣物做不可描述的恶心勾当——简直不可饶恕！ 这可并不是灵灵太过敏感，而是真正事出有因的。 她在平岩一中上了一年半的学，莫名丢掉的衣物简直用两只手都数不过来，而丢掉的，大多是内衣内裤，这也就是为什么她总是缺衣服，要不是西西时常给她买衣服，她怕早就只能呆在家里了。 灵灵十分讨厌别人动她的衣物！ 想到这里，灵灵一阵犯呕，立马跑到垃圾桶边，呕吐了起来。 第34章 赶紧全部弄走 “你为什么要把他放到我的房间里来啊！”灵灵十分不解，吼叫道。 站在卧室门内的彭禄两眼发黑，很明显是刚睡着，却又被吵醒，精神很差。 “要不，有事明天再说，你这个蠢货。”他有气无力道。 “那不行，你非得给我一个说法！” 还没等灵灵说下一句话，彭禄就将门给关上了，发出“嘭”的一声。 “喂！你……” 灵灵心里十分难受，要是叫她现在睡那间充满铜臭的房间，不就是承认自己接受了王斌杰的好意吗。 她是绝对不愿意的。 灵灵爱财，但“取之有道”，她将衣服上的扣子扣紧。 这个道是指她在心理层面能够接受的方法，就比如自己到大街上碰运气捡到百元大钞，亦或是蹭一蹭她的好姐妹的零花钱之类的，这些方法她就能接受！ 当然，她现在主要在进行的挣钱之道便是自己省吃俭用省下零花钱，即便这样会使得她比别人更寒酸一些，但她至少不会成为别人手中可被肆意把玩的玩具。 显然，王斌杰在灵灵的心里地位是十分低下的，甚至不如牲口。 “我宁愿睡沙发，也不愿吃这嗟来之食！” 她转身便向沙发走去。 灵灵家的房子是十分老旧的，刚买的时候就是二手房，现在改成超市、住了几个年头，显得更加“古董”了些。 不管是墙上的漆，还是地头的瓷砖，都是裂纹明显，而这次又突遭地震，导致它们都该掉落的掉落，该碎裂的碎裂。 灵灵在沙发上睡之前，都要把沙发上的灰尘清理干净，免得弄得一身。 第二天，清晨。 虽然是旭日东升的好天气，但还是有薄薄的紫色雾气环绕着每一户人家，灵灵家也不例外。 现在轮到灵灵吊着两只熊猫眼，精神很差了。 原来她昨晚一整宿没有睡好，横竖憋屈，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死老头会胳膊肘往外拐，帮一个外人整蛊自己。 彭禄打开房门，精神饱满，显然度过了一个有无瑕美梦的夜晚。 “狗的摸你，灵灵。啊~”彭禄说着晦涩难懂的外语，打开房门，朝沙发方向慵懒地打招呼道。 灵灵瞬间起身，两眼布满血丝，以往整理得柔顺浓密的头发在此时凌乱不堪。 “睡饱了吗，你？”她猛然转身，照样是躺在沙发上。 “嗯嗯嗯，相当饱啊，我的宝贝。” “那可太好了，我的老宝贝！”灵灵眼神越发尖锐，那样子，就像是要吃人一样。 “哎，你怎么老是大惊小怪的，真是，其实人家也就是一份心意而已，干嘛那么死板嘛。” “心什么意，我才不管呢！死老头，我告诉你，你以后要是再和那个王斌杰有瓜葛，你就去认他当儿子！” 彭禄一听，瞬间心花怒放，连忙应答道： “哎，还有这好事儿？那我去他家了啊，告辞。” 说完，彭禄就转身要下楼，可是没想到的是，他还没有走开几步，背上就扑上来一个人——灵灵。 “我不管，你是我的死老头，你必须和我站一边才行。你和他串通一气，我怎么过日子啊？” 灵灵彻底抓狂，在死老头背上疯狂晃动，没一会儿，就将彭禄摇倒在地。 “嗐呀，人家也是难得的一份心意，你就算是不要，也不能如此拒绝啊。我的意思是，你不要，给我不行吗？” 他一把把灵灵推开，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想象着自己穿着火辣短裙的样子，老脸一红。 “不行，死老头，我不是跟你说过吗？那王斌杰就是一个渣男，他祸害了多少好女孩，还装成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简直让人作呕。” 灵灵也爬了起来，跑到彭禄前面，将楼梯口堵住，不让他下楼。 “所以，您的意思是？”彭禄双手抱肘，有些不耐烦。 “我的意思是等哪天我不在家，你叫他把带的垃圾全部拿走，别放我边上恶心我。” “你不是缺钱吗？人家都给你送钱来了，你不买账就算了，还诋毁人家，简直没教养。” 彭禄在灵灵头上指指点点，大骂她不争气。 “男人嘛，花心一点很正常的啦，要不是我没钱，我早就给你找后妈去了。” “……” 灵灵实在有些无语，这个死老头，总是跟她对着干！ “我才不稀罕他的臭钱呢！我好手好脚的，会自己努力打拼未来，才不要靠他施舍呢。还有，我哪里诋毁他了？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不说别的，我们班就有好几个风流女和他有染。” “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的，难道是你亲眼撞见的？” “我没有，我听我好闺蜜说的。” “是那个爱八卦的孙艺。” “不是，是王应敏告诉我的，人家是王斌杰她表姐，也是有情报网的，老大了。我作为她的好姐妹，她也愿意告诉给我一些事实。她当时可是亲口对我说的，说他表弟不干净，叫我洁身自好，离他远一点儿。” “哦，原来是这样的，我明白了，所以你为什么不把这些礼物转手卖掉，能挣几个钱也行啊?” “你倒是说得轻巧，万一他拿这些礼物来威胁我怎么办。我好几次在网……在学校里找他借钱，他都让他的那群走狗到处传谣说我暗恋他，简直不要脸。” 说着说着，灵灵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又赶紧说道： “我算明白当时在长廊里那个家伙说的是什么意思了。老爸，我终于明白了！” 彭禄见灵灵忽然茅塞顿开，也是被吓了一跳： “你想起什么东西来了？” “那天在长廊里，有个人说要弄残西西，还重点说了一句‘别伤害她姐姐’！我明白了，肯定是王斌杰这个龟孙儿！他想害西西！” 听灵灵这么一说，似乎事件的起因、经过、结果都十分清晰了： 要是西西出了事故，不仅灵灵家再也不能崛起，还会因为要治疗西西的病而欠下一屁股债，到时候王斌杰再来上门求亲，想必彭禄是没有办法拒绝财大气粗的王家的，而灵灵为了瘫痪的妹妹也只能答应。 很合理。 “灵灵啊灵灵，我是万万没有想到啊，你竟然这般聪明，佩服！” 彭禄抱拳以表示尊敬。 见刚才还死老头对自己不屑一顾，而现在却转头对自己五体投地，灵灵此时的脸上的得意之色前所未有，她显然是对自己那聪明的脑瓜无比满意。 而彭禄听了灵灵这番说辞，一时间也是难以置信，王斌杰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他在地震后的第二天，确实让来访的王斌杰进了灵灵的卧室，还笑呵呵地收了王斌杰不少好处。 可是他现在知道了，自己竟然让黄鼠狼进了鸡窝，差点害了自己的宝贝女儿，简直太蠢。 “好，我以后绝不会和他有任何联系。”他痛定思痛，答应灵灵。 “太好了，那你赶紧叫他来把这些东西拿走啊！” “啊？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他也没给我啊。” “什么？他没有加你hc吗？” 彭禄双手摊开，一脸云雾。 “他当时刚和几个人在我眼皮子底下布置完你的房间，就被一通电话给叫走了，好像很匆忙的样子。” 第35章 大桥坍塌 原本灵灵和西西打算回家揪住死老头衣领，严刑逼供，让他吐出一些问题的答案的，可是奈何事情实在是太多、太突然了，这些事儿就只能搁置下来了。 与死老头在楼上争论了半天，灵灵总算是让死老头屈服了，这让她很是开心，就连眉宇之间的都透着精神，之前的困意早就烟消云散。 她知道，要是死老头偏袒王斌杰，那么他俩里应外合，自己压根儿就没有安宁日子过了，而要是死老头的胳膊肘不往外拐，那么自己就有靠山，王斌杰再怎么有能耐，自己也好歹有队友护着不是？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还是挺舒坦的，终于松了一口气。 说来，自从灵灵被死老头从背后一指之后，她对死老头的看法就有了质变般的改变：从以前的装蒜变成了现在的“有点儿实力”。 因为这个缘故，她更想要求死老头和自己站在一条线上。 得到死老头的点头之后，灵灵也是赶紧进卫生间，打理自己的头发。 整理之后，她又回到了以前的英气逼人的状态，在镜子面前自恋一番以后，才发现西西和死老头好像不见了。 “这俩家伙，真是一刻也不消停啊！” 她感叹道，自己要是有西西一半好学，还愁考试不及格吗？要是自己有死老头一半……呃……算了。 而当她下楼打算在冰箱里拿瓶牛奶来喝的时候，正巧赶上了西西回来。 “姐姐！有大瓜，吃不吃呢？” 见西西跑着进来，灵灵也是笑了笑，道： “瞧你蹦跶的样子，是腿好了吗？” “还行。姐姐，我跟你说，巳河南桥昨天晚上被吹断了，死了好几十个人呢！都掉进了江里，淹死了！” “啊？不是！什么豆腐渣工程啊，不是说好了的要用两百年的吗？这才十几年的时间呢，就没了，也太离谱了！” 她将牛奶倒进刚洗过的杯子中，还贴心的给妹妹也倒了一杯，递给了她。 西西接过了杯子，趁着刚才跑步的口渴劲儿，喝了一大口。 灵灵有一些绷不住表情，对于这事儿，她虽然是抱着看乐子的心态去评价的，但还是有一些遭不住，毕竟这建大桥的钱是老百姓一点一点交上去的，倒了，不就意味着钱白交了吗？ 还有就是，巳河大桥的垮塌，很有可能意味着政府相关部门不少人在中饱私囊，才导致了大桥在建设上的偷工减料。 “是啊，至于是什么原因，现在还在调查之中。不过在我的印象里，那座大桥的质量好像还不错的呀，怎么会？” 西西以往看过不少建筑界的学术论文，对这些方面的认知还算不错。她 还研究过巳河南桥呢，如她所说，的确是没有问题的。 “你到现场去看了吗？死的都是一些什么人？” “大桥那里已经被封锁住了，为外面围观的人还很多，我挤不进去，所以没有看见究竟是哪些人遭殃。” “这几天怎么发生在我们身边的事儿这么集中啊，一出接着一出的，还让不让人过日子了。诶，你说会不会是地震导致的，先是地震导致大桥hp减少一半，然后经历了几天的风吹雨打，导致生命值不断降低，最后归零，就倒了？” “哈哈，你还分析的有理有据的。”西西听姐姐用打游戏的语气来解释这件事儿，捂嘴掩笑。 “其实，这事儿在昨晚刚报道的时候，手机上的热搜新闻标题就是你说的地震引起的桥内部结构受损，然后桥体最大能载荷质量下降，最后因超载而垮塌的。” “……” “哈哈。”西西见姐姐翻了个白眼，便止不住地笑。 “能不能别这么专业啊，搞得我云里雾里的。” “唉，就是超重了呗，上次我还刷着一个视频，几个过度肥胖的人拥挤在一辆轿车里，导把轿车轮子都压瘪了呢。” “哦，这样啊，只能说每个人的体质是不一样的，你看我，怎么吃都不会肥胖。” 灵灵拍拍自己的翘臀，自信十足。 “还是别高兴得那么早，处于我们这个年龄段，身体新陈代谢一般会很快，自然不容易胖，等以后年龄稍大，你就知道保持身材是多么的不容易啊！” “切，你可别小瞧我！我的这火辣身材是永远不会走形的。” “行，你最厉害了！”西西揪住姐姐的脸蛋，应和道。 “哎，其实我还是想去现场看一看的，可惜今天看热闹的人太多了，我挤不进去。要不，今晚姐姐陪我走一趟？” 西西这些天比较失落，由于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让她总是有一股奇怪预感，觉得这些事有蹊跷。 目前，她已整理了思绪，在其心里有以下几个问题亟需解答： 1地震时发生的奇怪位移究竟是如何产生的？ 2姐姐的奇异颤抖没有先例，就连医生都解决不了的，真的是后遗症？ 3为什么爸爸一指过后，姐姐就不再颤抖，难道他是知道什么吗？ 4为什么姐姐能够从重伤状态下痊愈的那么快？ 5爸爸究竟是不是一个练家子？ 6父亲背后有没有势力？ 一个星期之内，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令人费解的事。 前几个问题是让西西无论如何都摸不着头脑的，她想着，除非这个世界存在魔法，否则，根本不可能实现。 然而，当西西真的从魔法的角度去想这些问题时，其原理就很容易解释： 父亲掌握着某种魔法，能够在危急之际，使长廊三人的位置发生改变，从而使自己和姐姐逃过一劫，又通过魔法，使姐姐不再颤抖，并痊愈。 可是要真有魔法，那事事都魔法，岂不万事皆宜？ 然而事实却是，世间苦难如豺狼虎豹之间的相搏相杀一样凶残血腥，永无休止，因此，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魔法的——西西坚信着科学主义。 世间万物都遵循着统一的法则——科学。 除了…… 想到这里，也就最后两个问题反倒是很有希望得到答案的。 那天西西亲眼看到爸爸将李正延按在地上蹂躏，虽然爸爸只简简单单地展示了一招，就让李正延一方完全没有招架之力，但这已经足以证明爸爸的实力是高于普通人的，或者说是西西无法想象的。 还有就是，父女俩在离开九思长廊之时，西西就问过爸爸，对于李正延背后的黑帮他是否害怕，爸爸的言语却丝毫不怂，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就让西西更加相信爸爸后面是存在集团的。 要知道在如今的社会，想一人对抗整个黑帮，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还别说政府实际已经与黑帮勾结，形成官匪同道的局面了，李阳的爸爸，即是警察局局长，又是五腰帮的二把手，那就是最好的证明。 昨天上午，西西原本想用各种方法“撬开”爸爸的嘴，让他透点实情的，可怎知爸爸的嘴和他的脸一样僵硬，密不透风，于是她也就只有静静等待，看爸爸什么时候能松口这一种办法了。 至于西西抱有重大疑问的前四个问题，想得出结论，以她现在的知识水平，或者认知水平，是难以解答的——她是这么想的。 第36章 深夜访桥 早上，灵灵只是洗一个脸的功夫，死老头就不见了，不过好在西西回来了，她总算不用吃面了。 而她只是和西西在厨房里瞎聊了一会儿大桥的事儿，却不曾想西西又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想要到现场去看看。 “要不，我们今天就早点歇业，去看一看，再回来？” 西西想着，她们在接下来的几天内要去旅游，时间会有点紧，如果她要到现场看看，就必须抓紧这几天的时间。 原本她计划着自己去就行，叫姐姐在家看店的，但她总有预感这几天李阳后面的势力会来报复她们，于是她就不敢在晚上单独出门了。 说来也奇怪，从李阳受伤，再到李正延受伤，再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星期了，他们后面的势力竟然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没有明面上上门找麻烦，也没有在背地里暗算西西家。 奇怪的问题又多了一件，这让西西很是摸不着头脑。 两人在家里待了大半天，都天黑了，也没有看见彭禄有要回来的迹象。 她俩本来还很担心彭禄是不是遭难了，但当西西试着打电话给彭禄的时候，却发现彭禄又在醉渠酒楼的麻将房里搓着麻将，听他的口气，好像还赚了一点。 “可以啊，反正死老头正赚着钱，我们把门关好，去看一看。” 灵灵将手中小说合上，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掉色手电，就准备拉着妹妹开溜，可正当她想要关门歇业的时候，脑海里突然有了想法。 “诶？要不，我去把赵德生叫来帮我看店，不正好？” “还是不麻烦他了，他家的生意还等着他来照看呢。” “嗨呀，这鬼天气，我家的顾客都没有多少呢，他家不更冷清嘛！他这个白工，不请白不请。” “这样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西西，你放心好了，要是他拒绝，那我指定不会强迫他，但要是他自愿来帮忙，你就不要这不好，那不好的了，明白吗？” 说完，灵灵就迈着大步，朝赵记酥鸡跑去。 西西也是无奈，姐姐总是喜欢让赵德生给自己打白工，却没有任何表示，长此以往，并非好事。 好一会儿以后，赵德生还真跟在灵灵的后面，满心欢喜地来了。 此时的赵德生，只是穿着单一的t恤衫，深蓝色围裙而已，也不知道他究竟冷不冷。 “怎么样，我就说，‘赵小声’会来的！”灵灵拍着赵德生的肩膀，得意的说道。 “西西姐，你们就去，你们家的店，我能帮着看。”他声音柔和，脸颊略带羞红，不敢直视灵灵。 “真是麻烦德生哥了，我俩会很快回来的！” “嗯！” “哎呀，赶紧走了啦！”灵灵一把拽过西西的手，就要往西而去。 22：18，巳河南桥，桥口处。 南桥位于赤环县，距离平岩县灵灵家并不远，只有四五百米。 那里一马平川、视野开阔，平时依着巳河南桥四通八达的交通带来的行人如水、车辆如烟，极大地带动了桥岸老百姓的收入。 桥岸街道两旁高楼林立，商铺、餐馆、咖啡厅、银行、写字楼等各种建筑密密麻麻地排列在一起，街上热闹非凡，而这次大桥坍塌的事故，更给这条街增添了不少的话题。 当灵灵与西西当南桥街的时候，那里早已经被黑幕笼罩，江面雾气弥漫，视野受限。 即便如此，打捞救援工作也并未停止，事实上，救援工作连一半都没有完成。 距离大桥坍塌虽然已经过了十几个小时，但事发地点却并不冷清，还是停着不少警车，江面上的几艘打捞船、十几艘小型救援艇联合地面救援部队正在沿桥救援。 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总会有蚂蚁般的人群，凑在警戒线前，吃瓜看热闹。 而另一些人，记者、好事者总会使用浑身解数，想往前一探究竟，但是被警戒线前目光凶狠的戒备人员给制止，并限制拍摄内容。 即便专业记者，也仅仅受限于部分报道。 “4007年10月35日凌晨4时59分，仙阳市巳河南桥东段发生坍塌，造成严重事故。4007年10月35日8时12分，经公安部门调查，初步核实失联人员88人；10月35日14时31分，救援人员已经从巳河江里打捞出十一辆车，32具遇难者遗体，29名伤者，但仍有19人失踪，相关搜救部门还在全力搜寻之中。” “伤亡不小呢！” 西西边走边关注着新闻动态，对于迎面而来的江风，她丝毫不在意。 “真是多事之秋啊？唉！” 灵灵喝着可乐，原本想笑的，但看见西西脸上的惆怅表情，也不好再给她添麻烦了，就硬憋了回去。 “哎，西西，你不是说死老头要带我们出去旅游的吗？啥时候啊？”灵灵转移话题，说道。 “爸爸是看学校设施受损、我有闲暇时间才主张要带我们去旅游的，而现在学校的设施正在以最快的速度恢复，想必一两周之后就有能正常使用了。所以，如果爸爸想要带着我们去旅游，最好明天就出发。” “这个破学校，放假怎么不见它这么勤快？一想到又要被迫见着李翀涛那个王八蛋的脸，我浑身就难受。嘶，哎哟~” 灵灵一听到要上学，就浑身酸痛，喘不过气而来。 两人穿过拐角，就见到矗立在江面上的巳河南桥。 巳河南大桥是一座公铁两用桥，全长4625公里，是由巳河两岸多家国家级造桥集团联合打造的“利民工程”，自3957年工程立项，3989年顺利通车以来，一直是沟通池雀南两岸人的关键之一，与巳河北桥、仙林桥、塔基斯高架桥并称为“池雀四江龙”，通车十几年，收到了百姓的一致好评。 而现在，它断了。 “现在人还是很多啊！”西西望着江边拥挤着看热闹的人群，轻叹了一声。 越是距离大桥近的地方，人越是多而杂，就连江边楼房里、天台上，也是站满了人，他们不约而同地掏出手机，对着大桥就十一阵乱拍，而在近点抢到好位置的人，更是踮起脚尖、爬到熟人背上也要拍下遇难者遗体的照片。 他们这么做，不为别的，只是为了蹭一蹭这起事件的热度，好赚点儿零花钱。 “要挤过去吗？我带头。” “呃，还是算了，我们去远一点的地方看看，那里的人少一些。” 西西指向远处江边的土坡，按道理，那里的视野在白天是十分开阔的，站在那里，风景一览无余，可是现在是黑夜，要是在到那里去，怕不是连东西南北都要分不清了。 “啊？那里伸手不见五指的，你图个啥啊？还不如跟前这群面人挤一挤呢！” 灵灵十分不赞同西西的想法，自己这个视力极佳的优秀女孩都看不清，更别说西西这个近视眼了。 第37章 再遇陈乘峰 “去年的这个时候，天气晴朗，高风清凉。我喜欢江风，就趁着圆月当空，手提着一张小凳子，坐在江边，一边研究着纳米材料的抗拉特性，一边听着江水奔流放浪。我记得很清楚。而现在，时光荏苒，我就要脱离苦海了，去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这是值得高兴的。谢谢老师这些年的关心与陪伴。” 陈乘峰喝着热饮，坐在欣宇广场的空凳子上，满怀惆怅地和自己的实修导师敞开心扉。 “我当然知道你的努力与天赋，孩子，你很聪明，知道扬己之长，避己之短。不过现在的材料物理受制于理论基础的过度狭窄。如果当时的你能够选择从材料物理理论方向进行发展的话，现在应该已经有所成就了，又或许已经载入史册，光荣下半生了呢。但你选择了对已知技术的重新审视，这本来就是很难有出头的机会的。不过，我尊重你的选择，孩子。” 墨玉伊穿着棕色毛衣，翘着二郎腿，锐评着眼前的小伙子，作为陈乘峰的导师，她一直对这个努力的小伙子照顾有加，时常为他解疑答惑。 由于得知了内部消息，她的学生陈乘峰的实修成果中等偏上，但是创新成果却并没有得到上级研究院的青睐，于是她赶忙抽空来提醒学生，要做好心理准备。 陈乘峰的实修有可能以失败告终。 如果真是那样，那他两年的艰辛与汗水就会付诸东流，而作为失败者的他最后也只能参加高考，与其他普通人一样，再进入大学深造，之后考研，考博…… 总之，因为实修的失败，陈乘峰只能再一次回到新手村，重头再来。 “老师，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期待。” “别这么沮丧，那消息我也只不过是道听途说来的，结果不是还没有出来吗？一切皆有可能。” 墨玉伊连忙扶住陈乘峰的肩，安慰着说，后者自从来到这里，听到消息，就一直萎靡不振，精神恍惚，连说话都略带颤抖。 “嗯，我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他艰难抬头，长舒一口气后，释然了。 “别灰心，实修只不过是一种捷径而已，它并不代表你的人生。凭你的努力，就算是失败，那又能怎么样呢？你迟早东山再起的！如果真到了那种地步，我会向学校推荐你的，来仙林大学进修。” “谢谢老师。”陈乘峰起身，向着墨老师深鞠一躬。 “嗯，行，要是遇到什么难题，可以随时来找我，我一定会尽力帮你。” 墨玉伊点点头，也不耽搁，拿起手提包就离开了。 “谢谢老师！”陈乘峰再次鞠躬，热泪盈眶。 与此同时，在欣宇广场的另一头。 “你真的确定要去那个地方吗？那地方黑灯瞎火的，你还近视，啥也看不清，去干嘛？” “可是我们在这里不也看不见吗？你看江边那密密麻麻的人，唉！” 西西站在原地，只能看见桥的上半部分，关键的下半部分被人群挡的死死的。 之后，她又挤着站在公园凳子一角上，向远处断桥处远望，还是看不见桥的断面。 “哎，我们还是回去，这个鬼地方，请问来我都不来！” 灵灵随地吐一口痰，骂骂咧咧地说道。 她从到这里已有十来分钟，一会儿在人群后玩命地高跳，一会儿想要爬上旁边的路灯，仅仅是想要看清楚现场，却奈何人实在太多，太拥挤，她根本没有位置。 这个地方，不管是江边滩，还是道路旁，都挤满了人，就连路旁的绿植大树上也爬满了人。 这搞得她俩在没有办法。 “唉，只能这样了，原本想要第一时间来这里看看的，可是现在……”西西满脸不甘，只能作罢。 两姐妹没办法直接看见现场 “你也真是的，网上不有一大堆爆料吗？你可以看一看手机上面的信息啊！”灵灵突然起，从椅子上跳下来，提醒道。 “你还真相信网上的爆料啊！我又不是没有看过。那些爆料，我只是随意一瞥，就知道这些信息全然不可信。” “你怎么看出来的？” “简单啊，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死者身份还没确定，也太离谱了！更过分的是，你看，这爆料上桥的断面处是被修过的。很明显，这是在刻意掩盖事实，看来，死的人身份不简单。” 西西将手机递给姐姐，手机上的新闻爆料清一色的只拍断桥，并没有任何关于死者与相关车辆的的图片与信息，有的，也只是简单两句，草草了之的说词。 灵灵和西西一边走，一边讨论着，没一会儿，便走到一处拐角。 “那你说，死的人究竟是哪些人啊，还要保密。” “我……我觉得，死的人怕不是李正延身后面的势力。”西西拉住姐姐的手，眉头微皱。 “为什么？！怎么会这么巧？”灵灵也难以置信的叫道。 今天她俩在家中才讨论着说为什么李正延他爸爸不来报复呢，而现在所有的迹象都指向了“李正延的爸爸，李局长已经遇害”这一事实上，令人不寒而栗。 “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生得这么巧：李正延的爸爸刚要过桥找我们麻烦，桥就断了，致使坠江的人员死伤惨重。” 西西突然又停住了，想着说到： “哦，难道是爸爸身后的人干的？” “啊？他背后真有势力啊？” 灵灵愣了几秒，有一些缓不过神来，而她刚缓过神来，嘴角洋溢着笑意之时，想到的几个字竟然是：《重生之我爸是最强黑道老大》？ “哈哈哈！”她笑得灿烂，眼里放光。 “你想到什么了，笑得这么开心。”西西看姐姐的笑脸，也止不住地跟着笑了起来。 “没什么。我是说，要是死老头以前真是什么有名的人物，那我岂不就是千金大小姐了吗？啊，死老头对我这么小气，不会是刻意地在考验我，只要我通过了他的考验，就能继承他的遗产！” 灵灵双手捂住胸口，尽情地感受现在的心跳。 “你小声一点啊，爸爸还健在着呢！不过，顺着你的思路，没准真是这样的呢！” “准不是这样的！” “啊，就是啊！哈哈！”灵灵笑得入迷，却没有注意到迎面走来的另外两人——彭禄与陈乘峰。 第38章 自助火锅 “谁？！敢打扰我清梦！” 灵灵左顾右盼，只是街灯冷清，人影稀离，却并没有看见人，当她向前走，转过拐角时，却发现对面是死老头和一个陌生男子。 “要是我真是混黑道的，第一个就把你吊起来打！”彭禄目光无神，靠在墙边，叼着半截烟说道。 “！！！” “西西，死老头来杀我啦！”灵灵吓了一大跳，赶紧转身往后跑，拽住西西的衣角之后，才慢慢回过神来，刚探头察看一秒，看见彭禄那张冰冷的脸后，又不自觉地缩了回去。 “好了姐姐，没事啦！”西西看到爸爸竟然和陈乘峰学长在一起，也是心存疑惑，但她很快就稳住情绪，并安慰起了姐姐。 “你还说没事，你没看见死老头都带打手过来了吗？一看就是要清理我这个门户！” 听姐姐这般说辞，不管是西西，还是陈乘峰，都有一些绷不住笑脸。 “那位是高三学长，我上次不还给你介绍过的吗？” “真的假的，你可别骗我啊！” 灵灵再次露头，确认来者身份以后，她还是有些不放心，接着鼓足了气儿说道： “死老头，你真不是混黑道的？” “我当然是混黑道的，不仅如此，我还有一千个亿等着你来继承呢！”他说完就抿着嘴，脸上写满了对灵灵的十足失望。 而灵灵一听有钱，不出所料地立马来了精神，从西西身后灵活窜出，流到彭禄身旁，拉着他的手，满脸笑意。 “真的吗？” “滚！” 就是这单单的一个字，像一阵狂风，将灵灵吹开老远。 “怎么这么小气啊，哼！” “搞得好像你很大气似的，不照样是个穷鬼吗？”彭禄一脸嫌弃，甩了甩刚刚被灵灵拉过的手。 “你……” 灵灵很想回怼，但她知道此时与死老头针锋相对实属不智，毕竟刚刚她还和西西讨论死老头的能耐来着，后者现在还是处于疑点重重的状态。 现在与死老头敌对，会为今后的询问造成障碍。 她只能无奈闭嘴，但是面部气势可不能输，于是她狠狠地朝死老头做了一个鬼脸，以示嘲讽。 “西西学妹，你们一家子真是有趣啊！” 沉寂了许久，站在彭禄身后的陈乘峰终于开口，笑了笑。 因为他是独生子，又是实修生，总是被周身的孤独与凌乱的思绪所包围，平时沉默寡言的，所以十分羡慕西西学妹家能有这活跃的“俩宝贝”。 “他俩是这样的，让你见笑了。” 西西低头致歉，某刻的她，也在学长的眼睛里看见了作为实修生的那种独特孤独，同作为实修生的一员，这种孤独也伴随着她。 不一样的是，在西西的身边，有着能够帮她消解这种孤独感的两个活宝，真是庆幸！ “诶，你们俩好像认识，什么时候的事？” 西西询问道，她对与爸爸交际圈，一直不是很清晰。 在四邻，大家对待彭禄是毁誉参半的，有的人觉得彭禄这人尊老爱幼（除了灵灵），是一个好人，又有人觉得彭禄这人自私自利，不值得深交。 不过确定的是，彭禄的交际圈子确实很大，西西曾经与爸爸聊天，还听爸爸吹嘘过：“我可是全平岩的人都认识的，无论老幼妇孺。” 由此，彭禄认识自己的学长应该在情理之中？ “啊，上次这家伙来找过你，那个时候认识的。不过当时你恰好不在，我觉得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况且，你也是有手机的人，于是，我就忘了跟你说。” “叔叔说的没错，上次在学校的时候，你不是希望我来你家，帮你看看实验样本、出出主意的吗？我一得闲，就过来了。怎料你不在呢，于是我就简简单单地上楼看了一眼，就走了。” 陈乘峰连忙解释前因后果，生怕给学妹留下一点儿不好的印象，说话之际，不忘整理自己的微乱的衣衫。 “不好意思啊，让学长白跑一趟。” “没事没事，西西学妹，你这那么聪明，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你的实修一定能顺利通过的。” 陈乘峰连忙应答，脸上的笑容很是勉强。 “谢谢！” “你俩扯偏了。小伙子，你可一定要信守承诺，不要让西西感到难过才是呢，对？” 彭禄双手抱肘，摇头晃脑，挑眉提醒道。 “啊，叔叔说的是。”陈乘峰点点头，应和道。 “西西学妹，上次我不是说要请你吃饭的吗？今天难得有空，你父亲与姐姐又刚好都在，要不我们就去吃饭！” 听完这话，灵灵与西西第一时间不是感到高兴，而是十分惊异。 “不是！死老头，你好歹是一个大人，怎么好意思薅一个学生的羊毛的啊？”灵灵忍不住吐槽，手指不自觉地指向死老头，难得要为别人打抱不平。 “关我什么事，我最初不也是什么都不知道？他自己跟我说的这事儿，还坚持要请我吃饭，我能怎么着？灵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细胳膊细腿的，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赢，我能怎么办？” 彭禄耍着无赖，在原地自由地转了一圈，尽情地展示着自己单调羸弱的身材。 “你！唉，只好如此了，那就多谢学长了！”灵灵见事不妙，立马倒戈，投向死老头的阵营，与他站在一排。 这时候，三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西西。 “啊？你们……” “没事，吃饭嘛，人多热闹点，正好。” “西西，不是我说你，人啊，要学会攀关系，这样呢，能少走弯路。” 彭禄转身，嘴里讲着大道理，往旁边的百滋味自助火锅店走去，显然他早已安排好饭店了。 “走！西西学妹。” 陈乘峰向西西示意，这一次，他笑得很自然，露出了几颗大白牙。 这家火锅店是一家中型的火锅店，里面不仅宽敞明亮，而且装修风格独特，气氛十足，借着这次大桥坍塌的事故所带来的人流，这家火锅店今天莫名多了不少顾客，就显得店内略微拥挤狭小了些。 彭禄几人等了半天，才抢到位置，他们坐下之后，又开聊了起来。 第39章 身旁的希冀 这个火锅店是以辣为招牌，吸引顾客的。 因此，店内墙面地板的装修色调风格自然是火红与灿黄之颜色相互交叠，餐厅内的灯光、音乐等元素也都经过了精心的设计，采用了黄光灯，激昂乐，能给来客营造一种欢愉的氛围。 而里面配套桌椅的朴素木质感与各类档口的现代前卫相得益彰，清新脱俗。 火锅店的服务人员均穿着火红上杉与青黑长裤，面带笑容，即使在这样一个拥挤的环境里，也不失微笑，举止端庄大方，令人安心。 待几人向服务人员交代完所需汤底之后，便各自忙活了起来，西西与陈乘峰吃得随性，就只是坐在桌旁，聊着天，而选菜的差事就落到了彭禄与灵灵身上。 “陈乘峰学长，谢谢你请我一家吃饭，下次，我请你。” 西西点头致谢，面带笑意。 “啊，怎么能这样呢？要是下次学妹还有时间，我依旧请你。当然，彭叔叔和灵灵学妹也一定要来。” “好啊！”彭禄与灵灵在食材档口，异口同声的说道。 这种能占别人便宜的机会，可是不多，切莫错过！ “那怎么好意思呢？总是让你破费，还是我请。” 西西没有想到，爸爸与姐姐竟然这么没有礼貌，就知道逮着别人薅，便连忙回拒。 “没事，我现在不是实修完成了吗？虽然结果可能不太好，但好歹有大把大把得空闲时间了呢！即便要参加高考，我依旧可以发展自己的爱好，难道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的事吗？” 陈乘峰笑得很开心，那种开心，是来自他的全身细胞，来自他的律动心脏，来自他的灵魂深渊的压力释放。 原本西西听见“结果可能不太好”七个字，要安慰一下学长的，但看见学长那无事一身轻的姿态，她只得顿住，默不作声。 “恭喜你，学长。” 吐出几个字，西西便不再追问，她知道，这种变故，无论放到哪个实修生身上，都是难以放下的，毕竟是自己夜以继日，坚持两年出来的结果，却…… 彭禄端着个大盘子，里面装着各式肉菜，如肥牛卷、羊肉卷，鸡肉块等，在盘子里堆得老高，却没看见蔬菜，好似是盘子过重，他连走路都晃悠。 那场景，都惊掉了站在一旁经理的下巴，就连四围的食客也十分震惊，低声讨论着彭禄是不是猪妖投胎在世。 “我的孩子，该吃饭了。” 他才将盘子放到桌子上，又转身去拿杯子接饮料。 “你俩要喝什么？” “一杯牛奶。”西西笑着答道。 “我也一杯牛奶，叔叔，麻烦你了！” 陈乘峰不假思索，直接选择与学妹一样，这搞得西西有一些脸红。 “好。” 一会以后，彭禄再次回来，将饮料放到两人前面，但西西的饮料却换成了可乐，与悠悠走来的灵灵一样。 “爸爸，我不是要牛奶的吗？” “噢？不！你要的是可乐，我很确定。”彭禄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好似他自己就是西西一般。 西西思索半天，依旧不太明白爸爸究竟是什么意思，索性不拒绝了，端起可乐就是一大口，让自己的舌苔尽情感受来自二氧化碳的冲撞刺激。 其实，她不是不能喝可乐，只不过是因为自己的皮肤没有姐姐的那样“大度”，吃东西不能太过随便，所以她只能尽量忌口。 有次她只是与姐姐分着吃了一包辣条，结果自己就几周不间断的长痘痘，搞得面部很不舒服，不仅影响自己思考问题，还影响颜值，而灵灵就则完全相反，她不管吃什么东西，脸部都不会长痘，一如既往的洁白干净。 而在一旁的陈乘峰，虽然不太理解这一家子的“加密通话”，但还是跟着喝了起来。 “好喝！谢谢爸爸！”西西放下杯子，表情从原来的略微紧绷，变成了现在的轻松舒缓。 灵灵也端着一盘菜，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与死老头相比，她的饮食显得健康许多，盘子里不仅有肉，还有海鲜、蔬菜，她还特意拿了一小盘水果拼盘，用以解腻。 “想吃什么自己加啊。” 彭禄趁灵灵不注意，将水果拼盘偷拿过来，导致灵灵都钻到桌子底下去了，也没能找到。 “死老头，是不是你干的，啊？” “瞧你说的，我的人品你还不知道吗？简直趋近于完美！灵灵，我的孩子，你要做的，仅仅是对我做到无理由地尊崇，而不是心生嫌隙，‘谣诼谓余以善淫’！” 彭禄双手展开，仿佛有庇护众生之意。 “……” 他的这番操作，让在场的各位瞬间尬住，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啊？我难道说的不对吗？”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行了。真是的，我再去拿一盘。” “嘿呀，你看这丫头，真不识抬举，一看就是小时候奶吃少了，总爱跟老子对着干，真离谱。汤好像快开了，你们自己吃、自己弄啊！” 他交代完，就将手中饮料一饮而尽，又追着走过去，想要凑近点教育灵灵。 许久之后，灵灵才骂骂咧咧地回到座位上，板着个脸，不顾身旁两人，将一片片的肥牛卷、羊肉片丢进锅里，溅起了不少汤水。 她对于死老头这种死板又强势的样子最是看不惯，要不是自己有求于他，用她的话来说：“早就翻脸了。” “我的实修可能要失败了，学妹。”陈乘峰低着头，失落地说道，虽然他已经接受了事实，但每每想到此事，鼻子还是会莫名的酸楚。 “学长……”西西欲言又止。 “我是说，我的实修生涯已经结束，要回去参加高考了。我现在能做的，只是站在一旁，为同为实修生的你加油鼓劲，为此，我会无条件的支持、帮助你。我打算把我的实修数据全部交给你，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 陈乘峰望着西西，眼神深邃。 “不！学长，你不是还可以到大学里继续研究吗?你要有自己的自信才是，而不是……” 西西立马摇头拒绝。 “我对科学，已经死心了，这条路本来就不适合我，只是我一直逞强，作茧自缚而已。” “但是……” “你不用说了，西西学妹，我已经下了决心，做一个普普通通的考生。我的数据备份，现在就发给你。” 陈乘峰打断了西西的话，目光依旧显得忧伤。 他打开手机，将自己辛苦了两年半的数据无条件的共享给了学妹，那一刻，仿佛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我知道，你一定能用上它们的。” 西西看见手机上源源不断传来的密码文件，足足有上千份，心里很不是滋味。 第40章 未明的坍缩 而在一旁的灵灵却是完全看不懂这两个书呆子的晦涩语言与表情，只是流着口水地催促着锅里的菜赶紧熟透，自己好饱餐一顿。 好不容易等到等到锅里的食物熟透，灵灵便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肉，就想往嘴里塞。 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无论自己怎么用力，手臂都似乎是僵住了一样，不听使唤，而自己的身体也无法前倾，好像是要刻意与身体保持距离一样。 她挣扎了好久，可是依旧没有作用，现在的她像是被什么给控制了一样，有什么东西将她的身体给拉住了。 “该死！我不是痊愈了吗？怎么会？” 灵灵在心里骂道，她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正在加速，双手即将颤抖——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快速靠近。 “死老头，快回来！大家，快往我这边跑！” 灵灵突然大声喊道，清脆的声音与甜美的长相吸引了店里的一众顾客，即便是服务人员也为之心动！ 她用最快的速度将西西扑倒在地，脚抵住墙角，用身体死死的护住了妹妹的身体，生怕妹妹受一点伤。 …… 店里的食客眼见此等场景，感到十分疑惑，心想着“这美女火锅不好好吃，往地上趴着干嘛？还叫我们过去？” 见此情形，陈乘峰也是不明所以，而在一旁的彭禄却是笑得合不拢嘴。 然而，在几秒钟悄悄溜走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瞬间感到一股压抑之感从身后袭来，心跳加快、呼吸困难，不等他们反应，灾难就将他们吞没了。 下一毫秒，地板、墙壁、玻璃等一半屋内的事物都四分五裂，向着巳河南桥环形飞去，期间它们相互挤压、碰撞，在距离某处较近时，便化作齑粉，环绕着什么某处快速旋转，最后堕入其中，并散发着漫天的刺眼光芒，将整个夜晚照亮。 而在屋里的其他人也无一能幸免，在着屋内的设施被碾碎带走后，他们无所依靠，也只能带着恐惧与尖叫，像尘埃一般被卷飞出去，同理，在他们距离吸引源足够近的时候，他们便立即被压成肉酱，喷洒着血雾，跟着环绕吸引源，最后便吸附在上面。 漫天碎屑碰撞所发出的碎裂声与失重人群发出的绝望哭喊声夹杂在一起，响彻天地。 这个过程整整持续了十五分钟，才渐渐停息。 在火锅店里，被压在身下的西西头昏脑胀，久久无法清醒，即便如此，她的运气无疑是极好的，在灵灵舍命相护下，得以保全身体，不被那奇怪的引力给吸走。 那时的灵灵只有死死地拽住桌椅，才勉强能稳住身体，不被吸走，事后，她的手臂麻木无比。 至于为什么灵灵拽住的桌椅没有被吸走，这…… 不知道多久之后。 “西西，我是不是死了？”灵灵扶着头，意识恍惚不清。 “西西！” 她强行保持清醒，看见西西昏迷不醒，便单手拽着她的胳膊使劲晃悠，企图将其晃醒。 她晃了老半天，西西终于有了动静。 “没事！西西。” “姐姐，咳……我还行，谢谢你啊。”西西喘着粗气，此刻，她胸闷无比。 “你先缓缓，我去看一下死老头怎么样了。” 说着，灵灵便想要起身，却发现一阵凉意袭来，原来是她的衣服被那股巨大引力给撕烂、扯走，只留下了她赤裸着全身，芳香四溢。 西西也是一样，不同的是，她浑身都是刮伤，且手机、眼镜、头发等也都被卷走了，那手机里面还有很多资料，不管是自己的，还是陈乘峰学长的。 “该死的！什么玩意儿！” 她立马蹲下，躲在桌子下面，正骂骂咧咧的，赶紧在周围寻找着遮蔽物。 由于是夜深，四围黑灯瞎火的，她蹲着在火锅店剩下的残垣断壁之中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遮羞布。 “看来周围的人都被卷走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是死老头干的？” 她不顾赤身裸体，终于直立起身，细细地环顾着四周，而印入她眼帘的，是一片萧瑟与破败——高楼与小店，大树与小草，人类与宠物，都统统残缺不全，剩下的，只是冰冷的墙基、碎裂的公路与充满了血腥味的冷空气。 此时的赤环县，已经有一小半的地基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深渊，伴着漫天的尘埃与夜间无边的黑暗，给人以窒息的感觉。 许久之后，尘埃消散了些许，借着刚下班的梨离月的辉光，灵灵终于能看清自己的五指、全身，却发现自己身上沾着不少血渍。 “哪里来的血？”她十分慌张，生怕是自己又重伤了，可是她愣了几秒，才发现是西西的血。 “西西！你怎么样了？我来给你止血，你别怕。” 她惊恐失措，连忙跑到妹妹身边，在地上捡起碎裂的木片、瓷砖就往西西的伤口上堵。 “我没事，只是一些皮外伤而已。姐姐，你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先看周围还有没有活人。” “没有了。我看了，都被卷走了！死老头和陈乘峰怕也是凶多吉少，我们现在怎么办？” 见西西没事，灵灵松了一口气，情绪也稳定了许多。 “我们还是先找衣物蔽体，就算不管羞耻，也要保住体温才是。姐姐，你有没有感觉到，现在的温度比之前下降了很多。” “可能是没穿衣服的缘故。你还别说，确实冷。” “不，虽然现在是冬天，但是不可能会有这么冷的。现在的温度，已经低于零下了。” 西西蜷缩着身体，颤抖着，说道，她常年与生物实验打交道，对气温的感知尤为敏感。 而灵灵刚才还是极度紧张的状态，所以对环境的温度不是很敏感，当她冷静下来以后，周遭的寒冷刺骨的旋风吹的她直哆嗦。 “西西，你身上有伤，就在这里蹲着，我去旁边房间看看，有没有衣服之类的，哪怕是塑料袋也好啊！” 灵灵舒展了一下身体，丰润的胸部左右晃动，在紫色月光下，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尤为迷人，即使浑身是灰，也难以掩盖她的动人气质。 此时的她十分好奇，像火锅店这样的大房子，都能被吸走，而自己却用自己那微不足道的力量，通过死死地抓住桌子来守住了妹妹的生命，简直是奇迹！ 可是她抓住的桌子上，就连汤料，食材都不翼而飞，为什么桌子却没有被吸走呢？ 她想不通，也没那时间去想。 灵灵朝地上随意吐了一口唾沫，气愤满膺。 找了老久，压根儿就没有任何衣物的痕迹，毕竟，凡是稍微轻一些、小一些的物品，都被吸走了。 “西西，你还好吗？” 看见西西的头发与眉毛都被吸走，灵灵有些震惊，要是以往西西剃了光头，灵灵指定笑得前仰后合，而现在，她却无论如何也摆不出那副表情。 “嗯，就是有点冷。” “我们还是离开这里，我感觉越来越冷了，四肢都快麻木了，再这样下去，我们会冻死的。” “可是爸爸呢？我们不管他了吗？” “哎呀，再在这里待下去，我们也要完了，哪里还管的上他啊。” “可是……” 西西此刻思绪乱成一团乱麻，她不想丢下爸爸不管，却没有能力去营救，真是进退两难。 “先把衣服穿上。” 一道凛冽的声音穿耳而过，令两人又喜又悲。 喜是终于有人来救她俩了，听声音还是熟人，悲是她俩此刻衣不蔽体，要是被撞见，不就清白不保了吗？ 第41章 替天行道 她俩只是一听，就知道来人不是别人，就是彭禄，她俩的爸爸。 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出现了完好无缺的同一个人，这不禁让她俩深度怀疑彭禄的身份——难道是他干的？ “死老头，你别过来，我俩没衣服！” 灵灵一把拽过蹲在地上的西西，将她拉到桌子后面，遮住必要部分。 彭禄从巳河南桥方向缓缓走过来，面带风尘，手提几个大包，在火锅店残垣外停了下来，他吹了一声口哨，将几个包往灵灵和西西的方向扔去。 “换好，走人。”他不急不慢，冷酷的脸上似乎沾着平时难以见到的柔和笑容。 被衣服砸头上，现在，简直就是灵灵最希望的事儿，她利索地从包里拿出衣服，新的，准备穿在身上。 然而当她发现包里的服装是校园风制服套装时，就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直接对着死老头就是一顿拷打。 “哎，死老头，明知道我不喜欢穿这些，你还拿给我穿，老实交代，是不是故意的？” 灵灵拿到的全套制服，是由粉色外套，白色短袖以及粉白格子短裙组成，外套上面还有可爱小熊的图案，短袖前还有美丽的蝴蝶结，本该是灵灵这种花季少女所钟爱的服饰，但她却表现得十分厌恶，要不是现在没有衣物遮挡身体，她早就将这短裙无情地丢掉了。 毕竟现在的她，一看见裙子，就能第一时间回想起她以前在学校里被撩裙子强行看打底裤的事。 她即使是告诉了班主任，或是向学校提出抗议，也依旧毫无效果，学校压根就不会管那些背后有人撑腰的人的事。 久而久之，灵灵心累了，就再也不穿裙子了，取而代之的，是运动装，牛仔裤。 “哪有，我去的那家门店只有这种衣服。”彭禄挖着鼻屎，满口胡言。 “这衣服怎么有点小啊？” 灵灵看死老头一点也不老实，也是无奈，但对于自己能穿衣服的尺寸，死老头竟然没有一点把握，让她很是窝火，更让她气愤的是，西西的衣服大小非常合适，简直就是量身定做的一般。 这全得益于彭禄对西西的无死角关怀，西西的尺码，他记得比自己的生日还清楚，而灵灵……有这号人吗？ 而一旁的西西，是全然不顾身上的血渍，赶紧将衣服穿好，以抵御这逐渐降低的气温，她领到的制服是黑色的，与现在的夜晚相融，显得十分低调。 由于尺寸合适，穿在西西身上，舒适协调，尽显青春。 灵灵将衣服穿好，就直接迈着流星步，跑到彭禄面前。 “灵灵啊灵灵，想不到恶魔在你头上安放着一颗猪头的同时，而上帝也给予了你一点儿小小的优势，简直逆天。” 彭禄上下打量着灵灵，此时的她披上外套以后，完美的身材就被这制服映衬得淋漓尽致，再加上她的极致容颜，令人沉醉。 灵灵并没有理会死老头的胡言乱语，反而继续施压。 “说，这次事件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她捋了一下自己的侧边刘海，眼神无比犀利。 “嗯？你觉得呢？”彭禄嬉笑着，反问道。 “我觉得是！一定是！” 西西当然来到姐姐身后，一想到刚刚还凑在一起看热闹的几百人瞬间化作血雾，尸骨无存，因而，她不敢说话，静默无声。 “我跟你讲，即使不是你亲手造成的，也跟你脱不了干系！”灵灵态度强硬，一口咬定这次事件的幕后凶手就是死老头！ “为什么你会这么以为呢？” “呵呵，你没看到吗？这条街上的人全都死光了，就你还好好的，怎么解释？” “哦？你不是人？” “我才没有那么丧心病狂呢！这种事儿一看就是你干的，也只有你干的出来！” “本人乃无上好人，举世难寻，汝何敢污我清白？” 彭禄用修仙小说中大反派的语气，为自己周身增添正义的光辉。 “好啊，你敢偷我小说看！你追到哪一部了？” 灵灵瞪着浑圆的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死老头，究竟背着她干了什么事？ 可震惊的同时，她嘴角略带甜笑，因为她从死老头的话语中得知了，他好像对自己买的修真小说挺感兴趣的。 要真这样，她说不定以后可以利用一番，为自己争一些优势。 “瞧你说的，你的小说，不还是从我这里拿钱买的吗？我看看怎么了，再说了，你平时总是丢三落四的，要不是我，你的小说不知道要少多少本。呃，你猜！” “你别扯远，这事儿究竟是不是你干的？” “你说是就是呗，我没意见。” “果然，你个杀人凶手，今天，我神主灵灵就要替天行道，大义灭亲，收了你个老王八！看招！” 说完，灵灵就捏着个绣花拳头，向彭禄挥去，最后，实实在在地砸在彭禄胸口上，造成了成吨的伤害？ “呵呵，知道我的厉害了！” 再嗤笑过后，灵灵抬头，却发现死老头还是在挖着鼻屎，对她发出的“致命一击”没有丝毫的反应。 见状，灵灵愈发不甘，她带着满腔的怒火，又狠狠地在彭禄的肚子上使劲挥拳，甚至还用上了她在小说里偷偷学来的，西西都不知道的绝技——定魂腿！ 依旧是没什么作用。 “死老头，你又欺负我！”她气喘吁吁，找了一个稍微干净点的地面，一屁股坐了下去。 彭禄没有言语，只是看了一眼西西，后，走到灵灵跟前，不顾灵灵的挣扎，一把揽住灵灵细腰，像是揽一袋米一般轻松。 “你干嘛，放开我！” “你还是回家再练练，我的孩子，就你这实力，遇到了外人，可别说我是你爹，我嫌丢人。” “谁说的？我很厉害的不是？我刚才保护了西西，不对吗？不像某些人，一有事儿就溜之大吉！” 灵灵自知挣扎不过，就只好逞一些口舌之快。 “噢？可是我要是不溜的话，你现在该穿什么呢？” “我……你先放我下来行不，我肚子疼……哎哟，嘶！” 话还没说完，就被死老头松开手来，将她丢在地上。 灵灵没有反应过来，摔了个狗啃泥。 “真是服了你，我的美腿啊，又弄脏了。” 西西一副老实的样子，在一旁看着，全程静默无声，而见姐姐摔倒，她连忙上前将她扶起。 “死老头，西西有问题问你呢？你走慢一点，可别找借口，再跑了！” “有什么问题，还是留着到安全的地方再说，再不走，就免不了要进局子了。”彭禄转过身来，看着两个灰头土脸的女孩一眼，就顺着破碎的道路，往巳河南桥方向走去。 第42章 别打开手电 “为了不招惹麻烦，我们还是找一个比较机会开溜。至于你俩的疑惑，边走边说。” “呵呵，果然，死老头你做贼心虚了！哼，你要不给我们把这事解释清楚，你觉得我们会跟你走？谁知道你是好人坏人啊？要是你是坏人，故意把我们引到一个偏僻之处，那我们不死无葬身之地了嘛！” 灵灵好不容易起身，甩了甩手，将西西护在身后，她现在一点也不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 彭禄转身，看着眼前这个清纯的蠢货。 “你要是不走，我也没必要强行让你走。既然你喜欢这里，那你就在这里待着过年。” 说完，他就加快脚步，牵起一阵风，头也不回地走了。 “姐姐，我们快跟上去。” 见状，西西就反拉着姐姐的手，沿着彭禄地方向走去。 “什么？你难道没听到我刚才说的话吗？死老头就是凶手，你还要跟上去啊？这不找死嘛！” “姐姐的担心我明白，但是我认为凡事不能只凭感觉。” “虽然不管是爸爸来这里与我们碰头的的时间，还是挑选餐馆座位，亦或是在我们最需要保暖的时候送来衣物，这些迹象都表明，爸爸的确是知道一些内幕的，不然也没有办法做的这么连贯，但我们要做的是跟上去，好借机了解一下事情究竟是怎样的。” “对了，我很好奇为什么姐姐能提前预知这起事件的到来？” “你这么一提醒，我也是很纳闷啊！你是不知道那种感觉，真的好奇怪。哎，该怎么形容呢？就像是你的身体被控制了一样，完全不由你做主。当时我正打算吃火锅，可我无论怎么用力，手就是不听话。后来我就突然感觉到有危险靠近，不知怎么的，手又能动了，于是就把你扑倒了。” 灵灵一边走着，一边努力回忆着当时的场景，感到十分疑惑。 “奇怪的问题又多了起来，我们还是赶紧追上去，看有没有机会问问爸爸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西西突然用力，将姐姐拽着奔跑起来。 “唉~” 西西与姐姐追了好久，才在巳河江岸边将彭禄追上。 西西丝毫不惧爸爸，反而是揽着他的手，一脸无畏的样子。 而灵灵则拽着西西的衣角，死死地盯住死老头，目不转睛，生怕他会趁着她俩不注意，来个斩草除根。 就这样，他们正悄然远离事发地，沿着向南的河道，摸着黑，朝不远处的深林里走，最终在江边的一处高点儿的山丘停了下来。 这个山丘不算太高，由于靠近江边，导致此地绿植繁茂，昆虫窸窣非凡，人只需站在此处，就能领略整个巳河江的无限风光。 只不过，三人来的时机不巧，现在正是夜晚，没法看清风景，只能看见远处渐渐明亮。 从此处眺望事发地，对面已经灯光闪闪、嘈杂喧天——救援队与好事者开始靠近。 一辆辆的救援车从平岩方向驶来，将事发地围得水泄不通，不久之后，更是出动了军用直升机，用以照明。 在直升机的照明下，现场的惨状便一目了然： 事发中心接近大桥中段，已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坑洞，直径约两公里，巳河江的水像瀑布一般向里流淌，已经将其淹了一半。 在坑洞之外的二十公里圆环范围里的建筑损毁严重，再往外的很大范围内的村镇都受了到影响。 “死老头，你最好不要是这起事故的始作俑者，不然，我告诉你，我可不会偏袒杀人犯！” 灵灵望着远处灯光，说道。 “你哪一只眼睛看见我杀人了？” “这事儿除了你能干得出来，还会有谁？” “你怎么知道是我干的？有什么证据？” 而此时的西西，虽然疑惑，但她并不相信这件事是爸爸故意造成的。 “第一，你来的时间很可疑，我们刚要回家，就碰上了你，不是很奇怪吗？要知道，西西前脚才给你打电话，你后脚就来到南桥，怎么这么巧？” “第二，那个餐厅是你选的，座位也是你选的。这次事故，刚好是以我们那座位为分界线，在我们之后的建筑都没有垮塌，而在分界线前的建筑，被吸得连一根毛都不剩，不是太巧合了吗？” “第三，你帮我俩找衣服，不去赤环县东边找，反而去了南桥那边找，如此南辕北辙，怎么不让人生疑？并且，你的衣服在那种情况下竟然没有坏，也太离谱了！”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自从你点了我的背以后，我的身体就经常不受控制，有时连上厕所都蹲不下去，可是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候，有奇特效果，你没看到吗，那火锅桌子的腿都被我掰弯了，正常女生哪有那力气？” “所以，总结来说，就是你在背后搞鬼，我说这些天怎么会有这么多变故呢！一定是你干的！” 灵灵说完，一脸得意的样子。 彭禄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了下去，远望远处的小如瓶盖儿的深坑，嘴角笑意明显。 大桥全体与岸边的许多建筑都被这个深坑之中的某物的吸引力所吸引并摧毁，而岸边只剩下光秃秃的地基与满地的碎屑。 “灵灵啊灵灵，想不到你的思路竟然这么清晰。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要是能将这‘第一、第二、第三、第四’几个大字儿给抄到试卷上，至于零分吗？” “切，你管得着吗？你在我身上花了多少钱，你不清楚吗？还想让我考好一点，门都没有！” 灵灵满脸不服气，也找了一个草丛稍微厚一点的地方，打算休息一下，当她一屁股往草上坐的时候，却顿时感觉到一股温热感由下往上传来，瞬间吓得她大叫起来。 “啊！什么东西啊！”她连忙起身，定睛一看，发现茂密的草丛里躺着一具“尸体”。 “妈呀！有鬼啊！”灵灵惊慌失措，以最快的速度躲到了妹妹的身后。 “爸爸，这……”西西借着月色，往地上细细看去，发现地上的人身形熟悉，像是她的一个故人。 “地上的人是陈乘峰，你的学长。”他难得取出一支烟，点了起来。 “他！我还以为学长已经遇难了呢！爸爸，是你救了他，对吗？”西西赶紧跑过去，查看他是否有事。 此时的陈乘峰衣不蔽体，浑身赤裸，要不是小腹时时起伏，西西还以为他已经死了。 西西脱下外套将陈乘峰学长身体盖住，之后，检查他身上有没有严重的伤。 “还好，只是晕过去了，身上虽然有一些小伤，但没什么大碍。”她面容舒缓了许多，说道。 “我不是说过吗？陈乘峰需要信守承诺，而现在他的承诺还没有兑现，可不能死。” 一旁的灵灵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就拆台道： “切，不就是想白吃白喝吗？说得那么高大上。” 彭禄没有理灵灵那家伙，而是指了指陈乘峰的衣兜，说道： “你的手机在里头，别忘了拿。另外，尽量别打开手电筒，小心被别人看见。” 第43章 不死 “……” 西西盯着爸爸看了好一会儿后，才开始在陈乘峰学长兜里摸索，满面麻木。 “嗯，好的。” 手机果真在陈乘峰的衣兜里，完好无损。 西西在姐姐找衣服的时候，就一度为自己的资料丢失而感到悲伤难过，而现在她看到手机完好无损出现在学长的衣兜里，自然是重燃起了通过实修的信心。 可是相对的，爸爸身上的疑点也越发超出她的预料。 “啊？死老头，你……你竟然将西西的手机找回来了，也太离谱了！我就说这事儿绝对跟你有关系！” “嗯，爸爸能告诉我俩，您在这起事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西西再也忍受不了那种困惑，也一起参与到询问当中。 确实，在当时的那个环境下，即便是嵌了钢筋的墙柱也被压断、吸走，而彭禄不仅自己全身而退，甚至还将陈乘峰和手机一起完完整整地带了出来。 普通人是难以做到的。 “你俩认为这件事儿是我干的，这我能理解。不过我想说的是，这事儿确实不是我干的，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也没有那么多手段，我能做的，最多是借别人的力量，办自己想办的事而已。” 彭禄往树林深处望去，确认周围的环境是否足够安静。 “对于你俩的疑惑，我倒是可以选择性地解答其中一二，不过其他的嘛……就要看你们的本事了。” 他思考了一会儿，往两女儿的方向指了指，那既是他们家的方向，又是…… “灵灵，我问你，今天是哪年哪月哪日？” “啊？当然是4007年10月35日啊！死老头，你怎么这么笨啊！这都不知道？”灵灵双手抱肘胸前，讽刺道。 她对死老头的问题明显有些不耐烦，在她看来，问她这种问题简直是在侮辱她的智商。 “错了，并不是你说的4007年10月35日，而是第40延世纪07年10月35日。” “切！有区别吗？你说的那个计时法是教科书上才有的古董级别的计时法，在日常生活中压根儿就用不上，就连很多正规媒体都不会采用的！” “噢？那你知道为什么媒体不用这种推测计时法吗？” “当然是麻烦啊！而且还拗口。” “西西，你觉得呢？” “我也觉得的确有这方面的原因。不过，更多的，因该是让人们淡忘一些历史事实，好降低社会中人们的恐慌。在现版的教科书当中，对于‘原延计时’的来源总是轻描淡写、一语带过的，根本不具备教育意义。” “所以，我曾在一些违规网站上查阅过有关这种计时的相关历史地理资料，而这些资料给出的观点都无一例外地将人类命运的未来指向覆亡。” 西西说完，便抿紧了嘴唇，好像彭禄的提问将她的忧伤过去给找了回来。 “灵灵，啧，你应该好好学学的。西西说的不错，之所以社会不用这套计时法，是因为这套计时法会引起恐慌。他们正想方设法地绕开这个话题，让人类以为自己还像史前那样无忧无虑地在树上荡着秋千、吃着野果。为此，他们不惜给这所谓的公共计时法年年出新皮肤，简直可笑。” “我怎么听不懂啊？你俩在打暗号吗？” “这很容易理解的啊，姐姐。在现在的高中教科书中，对于紫图星的历史地理的描述是很笼统的，不是吗？就比如按我们正常的计时方法来说，去年一共有721天，而如果要用推测计时法来表示的话，应该是719（加减）两天。” “那又怎样？不就是多一两天吗？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可大了，从相关资料上可以看出，由于每隔一段时间紫桓星就会发生的一次质量突变，导致紫桓星系中各大行星的轨道发生变化，从而公转改变，致使计时不确。如果用统计法来建立数学模型的话，可以清晰地看出紫图星的计时是时刻变化的。” 彭禄在旁边点点头，略感欣慰。 “西西说的不错，从以前研究人员建立的数学模型上可以清晰地看出，在现有记载的资料里，紫桓星一共发生了五次质量突变。第一次质量增加了32，花了近千年增加的质量才渐渐消退下去；第二次质量增加了59，同样是花了近千年才回到正常水平。” 彭禄来回踱步，活像李翀涛在台上上课一般。 即使是黑夜，灵灵也能清晰地看见他那魔鬼一样的邪笑，不禁表情紧绷了起来。 “直到最后一次质量突变，也就是五百年前的那一次，紫桓星突变质量已经接近100。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灵灵。”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们人类在可能还没走紫图母星，就要连带着这颗星球，一起堕入紫桓星。” “什么？！” 灵灵十分惊讶，好像明白了什么，可随即更多疑惑淹没了她。 “可是，这跟这次事故有什么关系啊？” “当然有关系。现在的人类社会一边在各类渠道上严厉打击造谣生事的集团和个人，一边抓紧时间、拼命研究科学技术。你评评理，那些言论能叫造谣？分明是事实好！但是那些统治阶级的‘人才’宁愿扭曲事实，严肃处理那些讲实话的人，也要将这一消息封死。由此可预测，当真正到了那一刻，人类社会会有多糟糕。” “实修这种苛刻而又不得不执行的制度，就是诞生在这种背景下的。”彭禄点点头说道。 “噢！原来是这样。我说社会各界怎么会对实修生这么看重呢，原来是因为现有的科学家都是吃干饭的，解决不了这事儿，所以才要求高中生也参与进来，跟着一起遭罪啊。哼！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灵灵双手叉腰，埋怨道，不忘记蹭了一下腿上的痒。 “嗯，听爸爸这么一说，难道这件事儿是科研事故？” “可以这么说。” 彭禄起身，肆无忌惮地站在山丘之上，任呼啸而过的寒风清洗着自己的身体。 “早在几百年前，来自全紫图各地的科学家就秘密地建立起一个名为‘不死’的科研组织，你俩听过吗？” “啊？‘不死’组织不是一个邪教组织吗？怎么被你说成是科研组织了？”灵灵一脸问号。 “西西知道这个组织吗？”彭禄转身看向西西。 “呃，我也只是浅浅地听说过这个组织是邪教组织，对它并没有深入了解，也不敢了解。” “这个组织对外的确自称是邪教组织，而且还招摇地对一些恐怖袭击负责。不过，在我看来，那都是存疑的，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干没干过。 并且，社会也承认他们恐怖组织的身份，为了引导舆论走向，不仅在教育方面让下一代人与这个组织分割开来，还通过各种手段，来对其进行打压。如此作为，广大老百姓就彻底对它心生厌恶，从而自行远离它了。但是你绝对想不到的是，它实际上是个科研组织。” 第44章 人造中子星 “不是！‘不死’组织竟然不是邪教啊！那该死的李翀涛竟然还要我站在讲台上当众宣誓，一定要与‘不死’、‘五真’这些邪教势不两立。现在想来，我也太小丑了！” “不，它是，只不过它既是恐怖组织，又是科研组织。”彭禄憋不住笑，回答道。 “啊，那……他们有研究什么毁灭性的武器吗？要是真有，我们岂不是要完蛋？” “看眼前的事故，估计是有了的。爸爸，这起事件应该就是他们研究出来的秘密武器出现了某种技术问题，才酿成这么严重的悲剧的？” “不是？什么秘密武器的威力跟核弹一样大啊？难道说真的是核弹吗？要是核弹的话，为什么我没有被辐射到？” 灵灵面露惊恐，赶紧检查起了全身各处有没有异常，可是任她在身上摸索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西西也慌张了一会儿，不过很快她就镇定了下来。 “从事故发生后的景象来看，应该不是核爆炸，更像是某种巨物牵引导致的。”西西思考了半天，却没能想出是什么。 “对，那是一种中介态物质：人造‘中子星’诱发导致的。”彭禄摇摇头。 “啊？中……中子星？不是，那个‘不死’组织这么厉害吗？连中子星都能制造出来！” “中子星？难怪会有那么恐怖的吸引力。”西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当然知道具有极端密度的中子星会具有多大的吸引力。 不过，从现场的破败程度来看，那颗“中子星”显然还不成熟，她想着。 “哎，不是，你怎么知道的？” “哼，我怎么知道的。在五十年前，发生在琼迁北部莫雷蒂山脉的陨星撞击事件就接连引发了几次轩然大波，那时的无数人的质疑犹如浪潮，把琼迁科学部的信息网冲得体无完肤。然而，即便是那样的压力，也难以叫他们吐露一丝半点真实信息。 时至今日，琼迁官方所给出的相关数据及理由全是一些废话，完全没有一点可信度。所以，为了破解真相，许多‘专业人士’结伴而行，不惧危险地去往事发地进行考察，其中之一，就有本人。” “不是？死老头，你竟然是科学家！合计着在这里的四个人当中，就我是文盲是！” 灵灵突然提高音量，满脸惊讶与失落。 对于死老头身份，她倒是假象过多次，但最高的期望，也就是一个创业失败而被迫蜗居在平岩的普通人，而不是像现在他说的那般，是一个科学家。 “哟，难得你有自知之明，回去可不好好学习？不过你倒是高估我了，我并不是科学家，而是科学家雇佣的‘专家’而已，也就是探箱人。” “啊？你还盗过墓啊？我以为这种事只会在别的国家发生，想不到自己身边就有一个！” “没辙，当时为了生计，只好甘愿找一些风险高的活来干，不然就要饿死了。不过你还别说，那些科学家是真的有钱，挥钱如雨，个个充满了土豪特有的金钱气息。” “可是中子坍缩也会释放辐射的啊？我们为什么没事？”西西也开始检查身体，除了自己身处“中子星”影响范围内而感受到的闷郁感与与麻木感之外，就只剩下遍身的伤痕了。 至于其他，好像与平时没有差别，并没有网上科普的那样会感到恶心与呕吐，几人的皮肤会变红，或者更严重的，会发生溃烂。 “别看我，我也正疑惑着呢！”他将头扭到一边，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那爸爸到那里可有什么收获吗？”西西目光炯炯，猎奇心切。 “我要是真有什么收获，还会像现在这么穷？那不早就举世闻名了！” “那这起事故……您刚刚不还说这是人造‘中子星’诱发导致的吗？想来，您应该是知道什么的！” “没有收获，是指我没有得到值钱的的东西，一些稀奇的情报我还是有的。” 彭禄往巳河方向走去，望着更远处天边明灭的灯光，开始回忆起了过去。 “我记得，当时，一年是689天，与现在相比，整整少了30天呢！有这三十天，我能做不少事情，别的不说，我能探至少三个地箱。” “与我同行的，是十几个科学家和一个同村老乡，我们在莫雷蒂深山老林里乱蹿了好几天才到达塔基斯山山顶，一睹陨星撞击坑真容。那个坑，直径足足有五十公里，深度估计有二十公里，已经被水给淹成湖。你站在塔基斯山山顶望去，那里就像是一个巨型蓝色窝眼一般，映着蓝天白云，令人震撼！” “我们商讨许久，打算找机会避开守卫，伺机下坑去探查一番，不料在半山腰，误打误撞，发现了一处垮塌严重的喀斯特溶洞。由于在溶洞的外面发现了破旧电路板，于是，我们就怀着好奇心，用随身携带的铲子将洞口的封泥铲开，小心翼翼地挤进去。” “我们打着手电，费劲心力才艰难进去。在里面弯弯绕绕摸索了好久，我们才在一处巨型钟乳石壁处找到一扇石门。我们想要打开石门，进去一探究竟，却发现那石门无论如何也打不开。” “明明没有上锁，也没有被堵住，就是打不开，简直就离谱。在困扰了我们很久之后，我们也就只能作罢而去，一一出洞离去。可是就在最后一个人即将要出去的时候，忽然一股巨大的吸力将洞口的几人连带草木石土一起吸了进去，霎时便发出了巨人咀嚼食物的声响，让在更远处的我俩大惊失色，直接就连滚带爬地躲在老远坡下的石头后面，混身发抖。” “那时我便知道，我又一次捡回了一条命。但即便逃出生天，我俩也并没有好过多少，那股压力压得我俩胸口生疼，简直差一秒就要窒息而死。还好，我俩最后都没事儿。” “我和那个同乡，在那坡下蹲着，直到确认没事以后，才敢露头查看，发现刚才还是狭窄的洞口已经成了一个巨大的坑洞，由于按捺不住好奇，我们就又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查看了一番。怎料就是这一举动，让我们发现了这个‘不死’科研组织的秘密研究项目——《失衡坍缩》。” 彭禄回忆到这里，终于止住了话语，看向远处暴露在直升机灯光下的巨型水坑。 “所以，爸爸，您和那位叔叔是在那里得到了《失衡坍缩》的实验成品？”西西问道。 虽然她不清楚爸爸是否有科研能力，但依据他说的来分析，要么是他和那个同乡其中之一将那个实验室里的“中子星”给搬了出来，以某种手段，将这个“中子星”放到了巳河南桥桥底，并将其诱发，要么是那“中子星”半道被别人劫走，然后使用。 “对啊，我俩在了解当前情况后，原本想要将这东西运出去、变卖掉，好换一些钱，补贴家用，可是我万万没想到到了最后，我的一番努力竟然为别人做了嫁衣。” 第45章 揭开迷雾 “谁啊！这么没有礼貌，乱抢别人东西！死老头，是不是说，如果你把那东西卖掉了，就会一夜暴富？” 灵灵对那东西的科研价值压根就不感兴趣，而是天真的幻想着死老头能因那东西而变得富有，从而，自己可以顺理成章地成为富二代。 因此，她对于别人抢走东西、破坏她的美梦感到十分愤怒。 “谁？‘不死’！”他顿了顿，说道。 “那他们有为难爸爸吗？” 西西有些惊恐，今年的她已经满16周岁了，再有四个月就又要一次过生日了。 她这十几年间，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有任何可疑人物的监视、骚扰或恐吓举动，一直过着平静如水的生活，要不是这次地震带来的一系列疑问与严重的后果，她甚至不会知道爸爸竟然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 不过听爸爸解释一通以后，又结合她之前经历的一连串匪夷所思的事情之后，她又忽然敏感起来，顿感周围街坊邻居都是‘不死’组织的眼线。 “还行。” “还行是什么意思啊？” “意思就是：我替他们保密并把东西归还他们，他们就留我一条狗命，就这么简单。不用脑子想都知道，肯定是命重要啊！我就答应了他们，直到现在，也没有人从我这里得到一点儿关于《失衡坍缩》的秘密，包括你俩。” “要是我的话，我就直接找机会除了你。要知道，死人可是不会讲话的！”灵灵抱肘偷笑，肆无忌惮地说着过分的话。 “呃……我觉得你比较适合当boss，我的宝贝。到时候我来当主角，好灭了你。”彭禄搓了搓鼻子，有些倦意。 “嘿，来呀，我可不怕你！”灵灵三步并成两步，飞快地转移到西西地背后，吐了吐舌头。 “姐姐虽然说话不好听，但道理是全在的，爸爸就没有想过避一避吗？啊！难道爸爸从琼迁搬到池雀，就是为了避灾？” “嗯。” “可是‘不死’组织不是一个国际组织吗？不是任何一个国家都会有他们的成员的吗？你怎么就确定平岩是安全的？” “呵呵，你说呢？” “哎，你还在卖关子！快说！” “看来，眼前的这起死亡近一万人的严重事故似乎并没有给你上一课呢，灵灵。” “啊？” “如你所见，围观看热闹的人总是会无缘无故地成为炮灰，而处于阴暗角落的我们，是最为安全、神秘、无法无天的。” 彭禄扯了一根狗尾草，叼在了嘴里。 “能不能说人话啊？” “说人话就是，想要别人无法锁定你，只需要将矛盾转交给了其他人，自己躲在暗处即可。” “你……你把锅甩给谁了？” “谁，你不知道？当然是不辞艰辛，来到岸边围观的无辜群众啊。”彭禄脸上浓浓笑意，盯着两个女儿的眼睛有些邪恶。 “你这样做也太过分了！他们有没有招惹你，你为什么要拉他们来垫背啊？” “你啊，说话总是不经过脑子。我几时拉他们来垫背了？不应该是他们自己自私贪婪，想要趁着这件事的热度，来分一杯羹的吗？结果倒好，钱没挣着几分，反而搭上了性命，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好奇害死猫？” “可是这件事归根结底就是你干的啊！你就没有一点错吗？” “那依你的意思，我该怎么赎罪？是现在就去自首，还是到旁边高一点儿的树上吊死？” “……” “人啊，总是会死的，早死晚死都是死，又为什么要去纠结正不正确，道不道理的呢？” “听你的意思，我不该做这件事，要秉持善良的心。但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不做这件事，你、我都会被五腰帮抓住，噶掉腰子，然后切片处理，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结果。 舍弃自己的生命，去成全他人，你愿意吗？或许，你愿意，你也豁得出去，但我不愿意，不愿意看到你俩死去，不愿意孤零零的一个人。于是我选择让别人死，死得干净，连点灰烬都不剩！” 彭禄不顾两女震惊而又呆滞的眼神，反而继续说道。 “你俩可能疑惑了很久，为什么那个所谓的五腰帮一直不来找我们麻烦。不是他们忽然变善良了，而是我早在他们来找我麻烦之前，我就主动去了一趟他们的地盘，故意被他们抓住了。” “后来，我在他们即将把我处理掉之前，又说了一些令他们感兴趣的话，将他们诱骗到大桥上。” “五腰帮的那些杂碎怎么也不会想到，我还提前招惹了‘不死’这个活阎王。为了封住我的嘴，那组织的人只好将我的行迹提前探明，然后在我们过桥之时，炸断桥梁，酿成悲剧，好封锁消息。 我还抽空将你俩的行踪也一起暴露给了他们，于是，你我，五腰帮的人，不死的眼线，还有那些爱凑热闹的人，都死在了‘中子星’的血盆大口里。现在，我们都是都死人了，从这个世界消失地无影无踪，连点儿渣都不剩，他们很难再找我们的麻烦了。” “……” 许久之后，西西和姐姐才回过神来，她俩对于爸爸这般嫉恶如仇的性格是颇为陌生的，但又好像有所预料。 “这样子做风险也太大了！万一失误，不就……爸爸，您不是在车上的吗？怎么逃出来的？” “车上的人又不是我，我早就提前开溜了。无论是五腰帮，还是‘不死’，都太高估自己了。以为单凭几个傻帽，就想困住我？哼，天真！不过话又说回来，平岩这地方我们暂时怕是不能待了。也罢，趁着这次旅游，我们先出去潇洒几个月！等到事件热度下去，我们再回来，如果运气好，可能一个月之内就能回来。” “我可不敢跟着杀人犯走。万一你一个不高兴，把我们也杀了，怎么办。”灵灵惊恐地说道。 “要是我真的要杀你，我是不会在你们逛的正起劲的时候把你们叫走的。而我只要那样做，你俩绝对会变成灰烬的。” 灵灵和西西表情僵硬地看着爸爸，之后她们便转到一边，小声商量起来了。 许久之后，两人才露着无奈的神情，转过身来。 “一个月真的可以吗？” “可以。” “那……超市不要了？我的两个月利润怎么办？” “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钱，不愧是你。看你们的表情，似乎是没办法了？没办法，就跟着我，有肉吃！”说着，彭禄就拎起陈乘峰，沿着蜿蜒的山路，向东走去。 灵灵与西西则跟在后面，打着亮，小声讨论着彭禄说的一字一句。 “我的妈呀！这个死老头也太恐怖了！之前我俩回家的时候，他还假装要睡觉，原来是要去干掉敌人啊！我在外面一直醒着，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屋内的人不见了。老天爷，保佑我不被恶魔吃掉！”灵灵双手合十，祈求道 而另一边的西西这表现平淡，她捂着嘴，小声呢喃，她原本很想要问爸爸更多事情的原委的，但看见爸爸那如一滩死水般的表情，就瞬间心生退却。 “或许，直到现在‘不死’组织都没能奈何爸爸一丝一毫，是因为那《失衡坍缩》的资料还在他的手里？要是真的话，借来看看，指定收获不小。看来，这事的起因经过，只能等日后有机会到琼迁——爸爸最初的家乡，才有可能搞清楚的了。想不到爸爸的身上谜团这么多。我觉得，我对琼迁的兴趣前所未有的高涨。” 西西心想着。 第46章 你教我 两人原本想趁着赶路的功夫，问一些深入的问题，但每每问及敏感的问题时，彭禄都故意绕开，置之不理。 于是，灵灵和西西只能在后面一边吐槽与猜测，一边紧跟前面的小短腿。 “唉。累死我了，就……就不能休息一下吗？”灵灵喘着大气儿，苦叫道。 “你刚刚不是已经休息过了吗？怎么又要休息？真是耽误事儿。”彭禄转身，看着紧紧倚着西西的灵灵，后者此时就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你看看你，就几步路的时间，都不能坚持吗？西西可是浑身是伤，她都没有叫苦，你叫什么？等到了地方，就有车子坐了。” 彭禄向前看去，他们再往前，翻过山脊，就要到了篱溪县。 他事先隐秘地注册了一个账号，在网上租了一辆篱溪县的车，好用作接下来旅游代步的工具，接着，又大费周章，带着两个女儿，顺着指定路线，翻山越岭，一晚上连走十几公里，才到了这里。 从这个角度来想，灵灵和西西更加确定这件事是彭禄早有准备的，现在除了接受现实，随着彭禄的步子之外，她俩没有任何办法。 “真是的，干嘛这么麻烦，直接在平岩县租车不就行了？”灵灵揉着大腿，埋怨道，得亏死老头事先准备了食物和水，不然她没被累死，也指定饿死了。 “倒也不是爸爸不想，只是这样子做，可能会引起当地人注意，不管是熟人，还是‘陌生人’。”西西连忙帮父亲说话。 按道理，此时的她，应该是无比难过才是，毕竟自己一走，她的实验样本就无人照看，且实验也无法进行，从而拖慢实修进程。 还有其他原因： 在经历“中子星”诱发而导致的巨大破坏事件之后，她家三口人为了躲避“不死”组织的眼线与警察的追责，只能暂时选择销声匿迹，离开平岩县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家’，以避风头。 除了他们三人，整个事件就只剩下昨晚被彭禄救下的陈乘峰一人还存活于世。 就在彭禄三人离开平岩的路上，他忽然觉得陈乘峰这家伙实在太碍事了，于是就将赤裸着身体的陈乘峰随意丢在一家医院旁边的草坪上，潇洒离去。 直至今日早晨8点，陈乘峰才被保安发现，安然获救，现在正在医院中输液。 彭禄的这一做法，让西西有一些无语。 好歹陈乘峰学长帮助过自己，还热心的请自己家三口人吃饭，而爸爸非但没有任何感激之情，反而还将他像扔姐姐一样，随便扔到乱草丛里，简直太失礼了，更要命的是，爸爸还将自己脱给学长保暖的外套也拿走了，让陈乘峰学长一个人在外面忍受风吹雨打。 西西一想回想到当时爸爸冷漠的表情，不自觉的有些心寒，要是自己与爸爸的关系不是父女关系，会不会也被当成工具，鸟尽弓藏？ 可是彭禄一句“我都把他丢到医院门口了，你还想要我怎样？嫁到他家给他暖床？”，似乎安慰了她。 确实，要是爸爸真的铁石心肠，那就干脆在“中子星”诱发之时，完全不理他，让他也成为万千碎片中的一员，不就好了？ “朕累了，要休息，不走了！”灵灵突然挣脱西西的搀扶，也不管地上的石块潮湿，便一屁股坐到了上面，只是一会儿，裙子就被上面的水给浸湿了。 她将死老头给她的食物袋子打开，拿出一个白馒头就开始啃，嘴里骂骂咧咧的。 那食物袋里面原本装了十个馒头，一瓶白开水的，坚持到现在，只剩下最后半个馒头与一丁点儿水了。 起初灵灵接过袋子，以为里面是什么山珍海味，结果打开来看，只是几个白馒头，她瞬间就没了兴致，还扬言说自己就算是饿死也不会吃这猪食，结果没走几步，她就扛不住了，立马食言，将整个袋子占为己有，只是分了半个馒头给西西。 “你的事儿可真多，要是耽误了正事，我拿你开刀！就一分钟啊，真是的，平时娇生惯养的，连几十公里的路都走不动，残疾了？” “西西，你听你听，他说的是人话吗？什么叫‘几十公里的路都走不动’？我跟你讲啊，就这情况：这天气，这路，这伙食，神仙来了，都得栽倒在地！再说了，你时不时还背西西几段路，而我可是凭借着自己的实力一步一个脚印才走过来的呢！要不是我的体质优于常人，已经到达了超凡入圣的境界，怕不是早就废掉了。” 灵灵毫不客气，直接回怼道。 “是吗？那你什么时候废？要废赶紧废啊，真是的，我给你俩准备的食物和水，你一个人就霸占了一大半，人家又没多少吃的，我背一下她怎么了？灵灵，你可真行啊，要是干不了这活，就别端这碗饭，明白？人家都没吃多少东西，哪来的力气走啊？” 彭禄一听到“废”这个字，精气神瞬间就上来了，连忙关心的道。 “切！拽什么拽，等你老了的那一天，看我怎么收拾你。到时候，你想吃饭？哎！给我干活！要是你干不动，我就借你今天这句话——要是干不了这活，就别端这碗饭！” 灵灵心里骂到爽了，怒意渐渐消散，嘴角有些憋不住笑。 “怎么，难道你还要我回去啊？分明是你惹出的这事儿，害的我俩也跟着遭殃，我没叫你背我就不错了，竟然还数落我，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你过来，我背你。” “才不要呢！万一你背着背着，就找一个高一点的地方，把我扔下去，怎么办？死老头，你要是真的有良心……” 灵灵蹦起身来，走到死老头面前，拉住他的手，开始撒起娇来。 “就叫我武术呗！我知道你肯定会一些的，可别否认。” “我不会。不骗你。” “切，少来这套，你以为我会相信？我问你，你是怎么在‘中子星’诱发的时候，保全自身的？” “那你又是怎么保全自身？”彭禄也学着灵灵的口吻，说道。 “我怎么知道啊？一定是你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才让我获得了某种能力，是不是？” “不是。”彭禄回答的干脆，没有一丝犹豫。 “真的？”灵灵死死地盯住了死老头的眼睛，要是他故意躲避，那就算是承认了。 可是彭禄却不如灵灵的愿，还是那般的坚决，又有些不耐烦。 两人对视了好久，灵灵眼睛都睁酸痛了，可死老头还是那副表情。 “死老头，你想啊，我要是变得厉害了，以后就算是遇到了危险，也能独当一面，给你减轻不少压力，而且，如果你需要人手，我也能出一份力，何乐而不为呢？” 灵灵见死老头硬的不吃，就开始讲起了大道理，企图通过分析利弊来打动死老头。 “不需要，我对你的期望，仅限于你能好好学习，将来能靠自己的本事，养活你的后代，而不是学习一些不文明的手段，给社会添麻烦。至于我，现在，我不需要帮手；以后，我能做的事，也会越来越少；最后，我只愿安享晚年。” 第47章 两种立场 “嘿嘿，你这话的语气……你承认了！哎呀！能不能别这么死板？老师教过我们，要学会变通，不是吗？你想啊，要是有一天，你不在了，而我又把你的全部本事都学会了，这份本事，不就可以传承下去吗？你要是藏着掖着的，以后失传了，那得多可惜啊！” 灵灵还是紧拽着死老头的手臂不放，目光清澈且真诚。 自从西西将彭禄在九思长廊暴打李正延一行人的经历讲给灵灵听之后，灵灵的脑海里就总是翻江倒海的。 她起初是死活不信这事儿的，认为西西就是故意夸大事实，好让她仰慕死老头，以此来缓和彼此关系，但当她亲眼看见死老头从破败的南桥方向缓缓走来，毫发无损时，她便瞬间明白了为什么桌子没有被吸走，又为什么自己能死死拽着桌子，安然无事了。 也许，自己能在那种情况下拽住桌子是侥幸情况，但是桌子之所以不被吸走，一定，一定，一定是因为死老头将桌子给生生“按”住了，且看他那副冷漠的表情，应该是用脚按的。 也只有这一个解释。 灵灵在昨晚一个劲的想着当时的情形，现在已经相当确定了。 令她更为在意的是，要是当时死老头全场在帮自己按住桌子，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也看见了自己和西西的衣服被撕裂、吸走的全过程？ 想到这里，灵灵有些脸红，但很快她就止住了表情，又回到了严肃的状态。 “我可没说过啊，你别乱猜。” “说，你要怎样才教我功夫？”灵灵直接敞开天窗说亮话。 “嗯？” 彭禄眼神略显深邃，琢磨了半天，终于开口道： “好啊，你要是真有这份心意，我倒不是一个小气的人，教你一些东西，也成。” “你说，我保证做到！”灵灵终于松开了手，后退了几步，向死老头敬礼致意。 灵灵从小到大，一直喜欢看武侠小说，就是因为武侠小说里的主角要么能大杀四方，一统武林，要么能成仙称帝，超脱世俗，并且，灵灵也一直觉得，自己十分适合走这一条路，能与妹妹所走的路有泾渭之分，更要紧的是，灵灵还可以用武力来满足自己的私欲，简直不要太爽。 “只要你能考上天成大学，我就将我知道的、我会的，毫无保留地教给你，怎么样？” “啊？不是，死老头，你不能这样啊？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学武术吗？不就是想和西西区分开吗？她做她的文状元，我做我的武状元。你倒好，要让我和她走一条路，那哪成啊！” “我不管，这是我对你的要求，你要么就完成这个要求，到我这里来领奖，要么就自己去外面讨生活。你自己看着办。” “你……哼！”灵灵看着死老头那得意的表情，感觉自己又一次被戏耍了，实在有些气不过，便夺路而去。 “姐姐！” “别管她，这家伙，又想拿好处，又不付出点代价，真以为事事能成全啊！我们正常赶路就是。” “我还是追上去，姐姐没有手机，该走错路了。”说完，西西就加速追赶了上去。 “行，看样子，轮到我断后了。”彭禄故意减缓了速度，听着音乐，哼着歌。 灵灵因为赶了一晚上的路，本身就疲惫不堪，她走不了多远，就要停下来喘口气，这不，她总算是找了一块干净点的的石头，坐了下去，自顾自地埋怨。 追了许久，西西才在山脊处将姐姐追到，来不及多说什么，就将自己仅留下的半个馒头递给了姐姐，而她自己从昨天下午开始，一直到现在，就只是喝了一点水。 “姐姐不要听爸爸的一面之词，我觉得他还是挺关心你的。给，我还有一点儿吃的，姐姐吃。” 西西喘着粗气儿，连忙向姐姐解释道。 “你就不要给他说好话了，他对我怎样，我还不知道吗？什么东西都会给你留，我要不是脸皮厚点，怕是连点汤都喝不到。要是我猜得没错的话，你向他求教，他一定会倾囊相授的。” 灵灵吐槽道，一把抓过馒头，就囫囵地吞了下去，并灌上一口水。 “算了，我又不是非要他施舍才能活得潇洒，我现在不就挺好的嘛。我有很多东西，颜值、身材、逆天的游戏技术等等。我还舍身忘死，保护了自己最重要的人，这难道还不够？已经够了！如果说我现在缺一点儿什么，应该就是一次机会而已，能够向世人证明我的实力的机会。” 她掰着手指，一一清点自己的优势，如数家珍，之后更是自信地点了点头，在心里再三为自己加油鼓劲，看到死老头从后面走来，愈来愈近，她赶紧起身，拉着西西的手，向前走去，与之保持距离。 “嗯，姐姐很厉害的了！” 西西微笑着夸奖姐姐，之后便放低了声线。 “我觉得，如果姐姐想要学武，有机会可以到铅山谷老家去。听爸爸说，那里曾是我们彭氏一族的聚集地，要是我们家族真的尚武，那里应该会有更厉害的武学大师。” 灵灵一听，瞬间来了精神。 “真的？嗐，我的好妹妹，你可提醒了我。对啊，我要是能到那里去，指定收获不小！” 即便灵灵变得神采奕奕，也没有提高音量，反而还再一次降低了音量，犹如微风。 可是没一会儿，她的脸上就又挂满了愁疑。 “铅山谷那个地方，不是池雀与琼迁的敏感地带吗？前不久还爆发了冲突，要是我在那里遇到了危险，怎么办？我一个人可没有那能耐，对抗边防部队。” “姐姐不用担心，要相信凡事儿都会有转机的。我相信迟早有一天，姐姐会变成自己所向往的那种人。” “难说哦！这个世道，好像把机会都分给了与学习有关的行业与人，像我们这样的崇尚武力的人，就很难有出头之日。我算是明白那天李阳在九思长廊里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什么意思？”西西故意问道，想知道姐姐的想法。 “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个意思，结合着死老头昨晚的解释，不难看出，研究科学的那一批人已经达到了这个世界的最巅峰层次了，就连各个国家都得对他们唯命是从。琼迁的‘中子星’诱发，被强行解释为陨星撞击；巳河南桥因爆炸而垮塌的正面信息也完全被压制，改成了地震破坏所致。” “紫图上大大小小的国家，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各国的武装部队，甚至连‘不死’在哪里都不知道，当他们知道了的时候，这些部队英雄，都成盒了！人的力量在科学面前终究是太渺小了。” “所以李阳才会那么痛恨你啊。” 灵灵难得忧伤的看着西西，有一些喘不过气儿。 以前她时不时就在电视上看到各国发起联合围剿“不死”、“五真”的行动，结局也是相当的惨烈，付出了无数的鲜血，最终一无所获也就算了，还被反向压榨，要求每年各国需交巨额保护费。 由此，紫图的科学家就分为了两种：社会科学家与野生科学家。 第48章 走不远 由此，紫图的科学家就分为了两种：社会科学家与野生科学家。 令人疑惑的是，这两个阵营相互博弈了几百年，可最后占据上风的总是“不死”，他们痴迷于研究前沿科技，对于社会的关注也百密一疏，就只差将社会给捆起来，然后看着。 但不知道怎么的，近几十年，两大阵营没有爆发争斗，恰恰相反，他们有了秘密联系，开始了有限度的合作。 也许，正是因为紫桓星那愈发诡异的质量突变，导致这两个阵营被迫化干戈为玉帛，同舟共济，共同体迎接未来的挑战。 从利益的角度来看，对于‘不死’，无疑是比较亏本的，他们不仅要失去平时呼风唤雨的权利，还要额外为社会做出贡献，为实修生提供大量资助，为各类高校提供自己的精密仪器，为全球防卫提供自己研究的绝密数据。 不过，要是从发展的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他们也还是有好处的，比如他们可以借自己付出之名，向社会索要各类税款，还可以借着资助的名义，明目张胆的向社会索要各类人才，填补空缺。 前者，典型的例子就是科研税，是几十年前两阵营合作而产生的新税。 该税要求所有纳税人和扣缴义务人在规定时间内交齐足额税款，被称为社会发展第一税。 其所占财政支出比例之大，令人震撼。 据统计，紫图所有和平国家的国防税最高也就占该国财政支出的15，而各国的科研税却无一例外的高出这个数字近两倍，达到了整个国家财政支出的25左右！ 至于后者，则更为离谱，实修生作为家庭、社会、乃至国家都重点关注的对象，“不死”对他们有优先邀请权，而大部分实修生，对该组织都是没有抵抗力的。 别的不说，它只需随便拿出点儿成果，就能震撼普通科研人员一百年。 试想一下，如果你是一名物理学家，“不死”邀请你现场去看人造恒星的形成过程，你会不愿意？还别提那令人垂涎的薪资与科研环境了，与外界科研人员所能得到的资源形成鲜明对比。 “我的好妹妹，如果有一天你收到邀请，有资格去‘不死’，你会抛弃我们家，加入他们吗？” 灵灵听死老头说过，实修通过的学生是有可能收到“不死”秘密邀请的，因此她很担忧，有一天西西将离她而去。 上次她还假想着以后能巴结一下西西，从而在未来的科学家手下做一份轻松的差事。 “不会，我肯定。”西西没有犹豫，直接回答道。 “你又没去过，怎么会就这么肯定自己不会去？” “道理很简单啊，我想要通过实修，不是因为我多么喜欢科学，而是我觉得我们家的条件应该由我来改变一下，我有这个责任。我第一次拿全校第一，是为了拿那300块的奖学金，来减轻爸爸的压力，参加实修，是为了拿那一个月2000块钱的实修补助，好攒起来，赚一套属于自己的小房子的钱而已。” 西西温和地笑了笑，又说道： “人嘛，生活在社会中，总要将对物质的需求作为自己的首要目标，不是吗？没有物质基础，谈什么梦想呢？” 灵灵不知道听西西说了多少次“2000块”，当时的她，十分羡慕，渴望自己也能像妹妹那样能有自己的一技之长，并且能在别人面前吹牛，显摆。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2000块”已经变成了“块”了，算上其他五花八门的补助，西西已经攒了不少钱，但她根本不敢乱花，有的，也只是提出小几百块，给姐姐买新衣服和零食。 她生怕自己有一天会坚持不下去，从而倒赔“违约金”，那违约金也不多，就小小的翻三个倍而已。如果真到那个时候，西西算过，假如自己现在就放弃，那连皮儿带肉的，要赔将近50万块。 抛开自己卡里的14万块，家里还要赔至少35万。 那绝对不行！ 因此西西总是咬牙坚持，每天不顾艰辛地往学校实验室跑，就是为了早日提交自己的“试卷”，这样自己不仅可以避免违约，从而实现对这笔钱的自由支配，还有可能因此成名，为未来的就业提前铺路，做到名利双收。 “你上次可不是那么说的，你不是要买演算仪的吗？唉，看来，我俩的感情终究还是淡了。” “没有那事儿，我真的就只是想买房买车而已，买演算仪不也是为了更好的赚钱？” “五百万的演算仪，你在开玩笑吗？我要是有那五百万，早就开摆了。” 灵灵捶了捶僵硬酸痛的右腿，震惊的说道。 “说到底，你还是想要在科学这个领域挣得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对？” “哈哈，说心里话，原本我确实有这个想法的。但昨晚我一听说有‘不死’这个深不见底的组织之后，我就知道我的科研成名梦很有可能只是须臾泡影而已。听爸爸的说法，那个组织所取得的科研成果与现在社会当中已有的科研成就相比，简直是月亮与星星的差别。” “而身处社会中的我，又怎么和他们竞争呢？所以，我索性降低对自己的要求，干脆就当一个普通人，过一个老百姓该过的日子，也就没这么大的压力了。” “打不过就加入呗，这有什么难的？” “姐姐，你也不想想，那些人都是什么人，那个组织又是什么组织？普通人能进去吗？就算能进去，也就是刚刚你问我的，我会不会去？我的答案当然是不会，因为去了，就意味着会失去东西，有可能沦为工具，又有可能会终身不见天日。老实地说，我是不愿意的。” 西西话如雨下，尽情地释放自己的情绪，在她眼里，姐姐是这个世界对她最好的人，不因为什么高端上档次的物质给予，仅仅是因为姐姐总能成为她倾诉的对象，而其他人给她的感觉就像遥远天边一般，令人望而止步。 “啊？呵呵，我不理解，要是我有那资格，我指定加入，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死老头！” 灵灵满脸歹意，又忽然转头望向死老头，发现后者就像是在散步一样，双手抱着后脑勺，嘴里叼着一根不知道是在哪棵树上扯下来的一截短树枝，若不是色调不同，远远望去，还以为是在抽烟，。 他完全没有要追上来的意思，只是单纯地看着前面正在聊天的两个娃，和灵灵的想法一样，似乎是在刻意保持距离，悠闲地在后面走走停停，有时还踢着石子儿，像是在逛街一样。 第49章 狗之死 灵灵没好气儿的走在最前面探路，现在的她，饥寒交迫，想赶紧找一家饭店大吃一顿，顺便找机会赶紧把身上的这件制服给换了。 因此，她对前面的篱溪县还是充满了期待的。 “等到了那里，我们要不休息一天？”她没有回头，只是放声说道，那清脆的声音在树林间四处飘荡，彭禄与西西肯定是能听见的。 “不行，时间紧的很，取到了车，我们就赶紧走。”彭禄背着西西，轻飘飘的说道，后者早就体力不支，只能由爸爸背着。 “啊？为什么啊？你没看见西西已经撑不住了吗？要是再不停下来休息，补充一下能量，万一出了事儿，怎么办？” “灵灵，想不到你竟然知道人家快支撑不住了，我还以为你觉得她是超人，能坚持一路呢。” “……” “没事的，爸爸，我还好。” 趴在背上的西西勉强地说道。 费了半天劲，几人终于穿过小树林，林中小路虽然坎坷曲折，但所幸还是比较捷径的。 跨过山脊，她们的视野便豁然开朗，印入眼帘的是成片的耕地与稀疏的人家铺在一片半山腰的凹地里，形状就像是一把椅子似的，其上袅袅炊烟与薄薄紫雾相互交织，飞散开来，让整片谷间充满了一种神秘气息。 灵灵站在路边的石头上，往远处村落处眺望而去，本来就没有好心情的她现在更加难过。 “我去，这个篱溪县，怎么这么穷酸啊，我的大酒店呢？” 灵灵不敢相信，她平时吐槽的最多的事就是她的家乡平岩县太过穷酸，导致自己的过低，总是被人压上一头，可是她没想到，这个篱溪县更是原始，整个村庄，就一条公路勉强穿过其中，还是土路的，上面坑坑洼洼，到处都是稀泥。 周围的居民房还是大多还是木屋瓦房，即便从远处看去，也能清晰地看见顺着竹架爬上房顶的枯萎瓜藤，上面，还有一两个无法够到的老倭瓜。 “不是，这地方，怕是鬼都不来。”她心里不爽地骂道，原本就腿脚酸软的她，现在更是弱不禁风。 “死老头，是哪一家啊？”灵灵艰难的挪到一处草垛处，向后问道，她实在坚持不住，便随意蹲了下来，结果瞬间就感觉到恶心、想吐。 “你俩就在这里等着，我去取车。” 彭禄将西西放下。 “啊？你不会悄悄地跑了？”她抬头，两眼都难以睁开，像是要随时睡着一般。 “哎！没错，其实我早就受够你俩了，等我取到车，我一定先溜为敬。你们两个，就在这里喝西北风！哈哈哈！” 彭禄像一只猴子似的，又蹦又跳，往前面奔去了。 “终于暴露了，好你个死老头，西西我们也跟上去。”她又直起身来，捶了捶腿，便想往前追去。 “爸爸是开玩笑的，姐姐还真信啊？”西西揣着粗气儿，艰难走到灵灵身旁，现在的她，已经严重体力不支，要不是刚刚彭禄背了她一截路，恐怕她早就晕倒在地了。 “当然不信！就他那鬼话，能骗得了我？她把我丢下我还能理解，但是把你也扔了，也太离谱了？” “我俩还是应该听爸爸的话，就在这里等他。”西西才扶住旁边湿透了的草垛，袖子上就立马被水浸湿了。 “嗐，你也真是的，这里到处是水，湿度很大，还不如到人家屋里坐坐，又干净又暖和的，不比这强百倍？” 只是几句话的功夫，灵灵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只剩下一具躯壳，但从外到里的疲惫却驱使着她勇往直前。 说完，灵灵就拉着西西的手，向远处人家走去。 前面这户人家，不仅是占据着全村十几户人家里最好的风水宝地，还有整个村落唯一的砖房，它的两层房屋与宽阔的庭院被高大的围墙圈在一起，令人震惊，如果想要进屋偷盗，想必要借助扶梯才行。 那唯一的一条公路，只修到他家，直通庭院，便终止不前。 现在还是大清早的，院子里就有一位长着络腮胡子的油腻中年男人，他穿着篱溪县特有的花纹背心，坐在椅子上，抽着烟，摇着扇，一副安然闲适的表情。 这个男人眼神不错，远远地就看见灵灵三人从林间小道走出来，又走到草垛处停了下来，他仅凭灵灵的穿着打扮，就知道灵灵一定是个大美女，不禁直起身子，瞪大了眼睛仔细观望着，嘴角口水直流。 至于灵灵旁边光着头的的西西，他却十分无感，甚至可以说没注意到。 烟还没抽到一半，终于发现彭禄迎面走来，他并没有起身，而是继续看“风景”，任由院中看门大黑狗狂吠并奔向彭禄。 彭禄压根就没有搭理那狗，径直走向那中年男人，在狗即将扑到他身上的前一秒，他轻轻抬脚，便把狗踢飞老远，照样是走向那男人。 那狗在地上挣扎了许久，狗鼻里还往外淌血，只是一会儿，就没了动静。 应该是死了。 彭禄的那一脚将它踢去了天堂。 后面的灵灵和西西目睹了这一幕，即使有心理准备，她们也还是难以置信。 眼前这一条狗，体型硕大，眼神凶恶，一般人要是没一根结实的棍子，是难以与之正面相碰的，毕竟，狗有尖锐的牙齿，还有冲刺带来的爆发力，而常人却没有。 西西忽然想起了那天在长廊里爸爸一脚制服李正延的事了。 “姐姐你看，我没骗你！” “……”灵灵原地愣住了，像一块石头。 “不是，朋友，你干嘛平白无故踢我家的狗啊？” 那男人见此情形，烟都吓掉在地上，猛然起身，质问道，他并没有跑去查看黑狗是否还活着命，而是有些不知所措的东张西望。 “嗯？为什么不能？” “我家的狗温顺可爱，从不咬人，你……却将它踢成这样，这说不过去？” “那依你的意思，怎样才能说过去？” “你也看见了，我家就这一条狗，还留着看门呢！现在好了，只能吃狗肉了。朋友，怎么说你也得赔点？” 他原本想着，既然真有人来租他家的车子，为什么不讹一波大的？等到对方求救的时候，自己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抬高租车价格了。 要是不，那简直对不起自己花这么多钱买来这么多的车子。 这些车子不多不少，正好十辆，它们与周围原始的农耕环境格格不入，即使上面落了爬满了灰尘，也依旧显得太过现代化，它们被停放在旁边的猪圈旁的大棚里，不明紫色雾气在上面蠕动着，像是很多极其微小的爬虫一般，让人密集恐惧症都犯了。 显然，身处紫图的人对于这种现象早已见怪不怪了，这个中年大叔也不例外。 第50章 卖女儿 “多少？” “啧，你看这事儿，真是的，我这可是外国进口的狼犬，很贵的……” 男人走到彭禄面前，额头上不觉地冒汗。 他实在不明白刚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自己家的狼犬性情分明十分暴烈，按照道理，眼前的这个小矮子应该赶紧请求他过来帮忙才是，结果这家伙竟然趁着自己看美女的功夫，把自家的狗给秒了。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就在两人对峙的时候，周围的人也莫名地渐渐聚集了起来，都是一些中年男人，他们并不是来看热闹的，而是对灵灵和西西充满了欲望，尤其是灵灵那纤细的身材与冷艳的容颜，让他们垂涎三尺。 这些男人衣衫不整，黄脸龅牙，胡子八叉，浑身脏兮兮的，感觉很久没有洗脸了，有一些人甚至都没有鞋穿，只是赤着脚就来过眼瘾。 他们止不住地上前慢慢移动，靠近两女，双手不断地比划着，嘴里小声说着什么，一副副淫荡的表情从他们脸上浮现出来，令人厌恶。 由于人数过多，周围瞬间嘈杂起来。 这些男人不知怎的，好像对灵灵和西西的身子十分渴望，他们眼睛紧紧盯着两人，一会儿往胸部看看，一会儿又往四条美腿上看去，恨不得立马冲上前去，搂住，然后…… 灵灵和西西察觉到了周围的异样，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被带到了虎穴狼窝，而这些光棍的聚集也太突然了，让她俩很是猝不及防。 但她俩没有办法，只能不顾饥饿与乏力，赶紧跑到彭禄身边，分别拉住他的两只胳膊，以防不测。 而彭禄却是将右手从灵灵那边迅速抽出，完全不给她面子，反倒是西西那边的手十分安稳。 见此，灵灵心里深感不安。 “我买的时候是四万，现在长大了，怎么说也值十万！”男人盯着灵灵，眼珠不住地上下打量后，才说道。 彭禄一眼就看穿了这人的心思，便顺着他的意思说道： “不，这位老弟，你谦虚了。” “啊？你什么意思？”男人被彭禄这一句话给搞蒙圈了，赶紧将目光从灵灵脸蛋上转移到矮个子身上。 “你这只狗是独特稀有的歌道琴狼犬，血统纯正，忠诚可靠，而且还长的壮实剽悍，是一只不可多得的好狼狗，我觉得，至少值20万才是。” 彭禄说完，点头示意。 “？？？” 拉着彭禄手的两女孩瞬间傻眼，她们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本来现在周围就危机重重，而这不靠谱的彭禄竟然还自讨苦吃，自愿多赔10万，这…… “死老头，你说什么呢？我们家这么有钱的吗？你要是真有钱，还不如给我……给西西呢！她现在可缺钱呢。” 灵灵十分浮躁，她现在十分惧怕死老头会做出什么让她难以接受的事，要是真的发生了，她除了绝望之外，也没什么事可以做了。 “朋友，你的意思是？”男子满脸疑惑，他也是搞不懂这小矮子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这都不懂？我的意思是，我赔你20万，这件事就算是了解了，怎么样？” “你真有？你要是真有那钱，我这车棚里的车，你随意挑，我都租给你。你看看，都是好车呢！当然，我也愿意跟你交个朋友。” 男子微笑地指着那老大的木制车棚，里面的车有各种牌子，都一些比较贵的车，其中一辆还是翼龙牌子的豪车，价值几百万呢！ 原本这些车都是他买来自己开的，但由于车辆过多，就将那些不太用的上的车挂到网上出租。 它们有一些看上去比较新，又有一些比较旧，但相同的是，这些车无一例外地都没有租出去。 可能是地势太过偏僻，没人愿意来。 “行，我先说好，我可没钱。”彭禄两手一摊，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没钱你说什么？”那男人一听瞬间不乐意了，感觉自己被忽悠了，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现在在场有这么多的人，给了他十足的自信，他心想着，要是这个小矮子拿不出钱，他就一声令下，叫周围的人围殴他，任他再怎么有本事，也注定扛不住这么多人的拳脚相加。 到时候，将这个矮子往山沟里一丢，再将这两个漂亮的女生给控制住，就圆满了。 “你慌什么，我虽然没有钱，但我有女人啊！” 说着，彭禄就将站在身后的灵灵一把拽到身前来，并且还带着得意之色地向那男人挑了挑眉。 “你看这姑娘值几个钱？” “！！！” 灵灵忽然缓过神来，立马挣扎了起来。 “死老头，你干嘛！你要把我卖掉？” 灵灵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死老头竟真的要将她卖掉。 即便是乏力，灵灵也想要奋力一搏，此时的她，没有一刻思考的时间，有的，就是赶紧挣脱束缚，好逃出生天。 令她意外的是，这次她轻易就挣脱开来。 她没有迟疑，赶紧转身，想要离去，可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的是，一堆痴汉！ 那些人犹如豺狼虎豹般，饥渴地盯着她这只小羊羔，只是在等待着时机，千钧一发。 灵灵见此，想要冲出这几十个男人所组成的重围，简直是天方夜谭，除非她爆发出昨晚那股力量，否则，根本没戏。 她只好再次转身，向死老头请求庇护。 “爸爸，你不能这样！我虽然成绩不好，还老是惹你生气，但是我……我还是有优点的，我会帮你看店，还会打扫卫生……我，我会学习做饭的，我保证！你不要卖掉我，好吗！？” 灵灵有些精神失常，但好像还是可以控制住的，连忙将自己的各种优点全盘托出，想以此让死老头改变主意。 她不顾地上沙石嶙峋，猛然跪地，死死抱住爸爸右腿不放，同时再次乞求庇护，她万万不能接受自己的余生要交代在这个穷乡僻壤里，更不能接受自己的清白被这些四五十岁的老男人强行夺走。 “爸爸，你不能卖掉姐姐！那二十万，我替您还，我手机里还有块十万块钱，在向爸爸您借点，刚好够十万，赔偿了，我们就走，好吗？” 西西比较冷静，她深深地知道父亲从来不做亏本买卖，而现在，他却主动吃亏，这不符合常理。并且，西西还隐隐感觉，爸爸似乎对这个地方很熟，不管是人还是地域习俗，就连那只狗会从哪里蹦出来，他都知道，这种预判力，真没谁了！ “难道，爸爸来过？”她心里估摸着。 即便如此，她还是要替姐姐求情，姐姐的几次舍命相救，这些情谊，她万难忘却，要是爸爸真的铁了心要卖掉姐姐，那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的。 第51章 半截手指 “西西，你要是再废话一句，那你也留在这里。” 彭禄说话毫不客气，丝毫不顾脚下哭喊的灵灵的感受。 “老板，你看怎么样？这事儿能成吗？” “这……你和她俩是什么关系？”男人虽然心中狂喜，但还是强行压住了这份激动，镇静地问道。 “什么关系？当然是路人关系啊！你看，你好好看，我和她俩又长得不像，肯定不是亲戚啊。再说了，我这个人早年就是干这行的，那时候只是跟着混混，蹭一口饭吃，现在不一样了，没钱了，挣点钱花花。” 他揉了一下鼻子，接着说道： “你要是看得上，这嫩娃25万，卖给你，怎么样？” 男人先是一怔，之后才仔细端详三人相貌，正如彭禄所言那样，两女的确是和彭禄长得不一样的，很明显。 他的目光往山上微微眺望而去，向山顶上的模糊小孩确认了周围情形之后，才理了理络腮胡子，有些疑虑地对彭禄说道： “一上来就叫25万，也太多了。我知道这姑娘长得水嫩，但是你也知道现在政府无心打压贩卖人口，而警察看的也是很松，每年到我们村子来的朋友不少咧！真不值25万，我看，15万差不多了？” 男人一边试探，一边向彭禄后边的一群人疯狂使眼色，示意他们准备抄家伙。 “你跟我讲行情？你知不知道隔这里不远的隆湖县原阳村一个妇女卖多少钱？85万呢！还是个精神失常的傻子！我这美若天仙的嫩娃，不值那钱？” “没有没有，原来是同道中人，我还以为是探子呢。不好意思啊……”中年男人连忙道歉，又斜眼看后方人群。 见后面不断有人送上棍子和锄头，准备就绪后，他才忽然硬气地说道： “小杂种，你看见后面没，你要是想活着走出村子，就将身上值钱的东西和这两个宝贝留下，不然……哼哼！” 男人终于吐露嘴脸，之前他不敢轻举妄动，是因为自己不确定眼前这人的来历，究竟是探子还是同行。 如果是探子，那附近肯定有埋伏，说不定会有带枪警察之类的，要是那样，估计自己就保不住性命了，如果是同行的话，倒是简单：成群的，就攀关系，讲道义；落单的，直接做掉就是，更别说眼前这个没有篱笆高的矮子了。 再加上小矮子那不明的实力，让他忌惮万分。 不过现在就不一样了，己方人多势众，还有趁手家伙，他相信，解决眼前这家伙，不成问题。 “爸爸，他们没有想要和你讲生意的，你卖了我，照样是走不掉的，我们还是齐心协力，一起冲出去！” 灵灵抬起头来，红肿的眼睛仰视着爸爸，希望他能看清现在的状况，而她也是知道，凭借爸爸那未知的实力，自己三人走脱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干嘛？这么不守规矩？好心给你开出了‘友情价’，你不接受就算了，竟然还敢耍小心思。看来，你身上这180多斤的肉，只适合用来炖汤喝啊！” 彭禄依旧波澜不惊，对于灵灵的话，他置若罔闻，反倒是训斥起了面前这个年过半百的油腻男。 他捋捋头发，摸着灵灵的马尾，微笑之后便仰天喊道： “17岁的嫩妹子，谁先抢到是谁的！”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无不震惊，尤其是后面的老光棍们，他们躁动难安，立马丢掉棍棒锄头，蜂拥而上，直奔跪在地上呻吟着的灵灵。 “死老头，我你妈！” 灵灵瞬间崩溃，她没想到，到了现在这种情况，死老头还不合作，反而是又一次的把自己贱卖了，她歇斯底里的哭喊着，声音里充满不甘与怒火，而眼角的泪水却夹杂着悲伤与无奈，像瀑布一般倾泻而下。 彭禄话音刚落，西西也在没开口，只是敏锐地做出动作，一边拽着姐姐的手、抱住爸爸的腿，一边在地上捡起石头，准备拼命搏斗。 值得一提的是，也许是西西头发眉毛被吸走了，导致自己颜值受损的缘故，竟然没多少人的口水流向她，因此，她的心理负担小得多，反而借此，壮大了想要保护姐姐的决心。 与之相反，后面的光棍们却无比欢喜，他们垂涎着、呼喊着、奔跃着、争抢着，蜂拥而来，只是几秒的功夫，就涌到近前，几十只手，犹如切刀一般，想要分食灵灵这块蛋糕。 站在彭禄面前，与之对峙的男人见状，也不顾彭禄冰冷眼神，借着自己离得近的优势，抢先一步抓向灵灵，想将她占为己有。 彭禄嘴角微扬，双手早已瘙痒难耐。 就在长着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即将触碰到灵灵身上、周围痴汉也近在咫尺之时，他出手了，带着寒意，四围紫雾也随之兴奋地律动。 只有头发丝般的距离，但对于胡子男来说，却像天堑般的难以跨越，无论自己如何使力，就是停滞不前，他惊异之余，才发现自己的中指被眼前的这个小矮子仅用两指就拈住了。 没等他缓过神来，一股巨力就将他以一条螺旋形的路线迅速拉扯、牵引，绕着彭禄一周，可是绕了不到一半，他整个人就不见了，只剩下…… 而那一大堆的光棍，也因为彭禄的这一横甩，纷纷被扇飞。 最靠前的几个丑男人最是倒霉，也跟着胡子男一起被甩飞，栽到大田里，直接重伤，倒地不起。 稍微慢一拍的人算是运气较好的，只是被一股强劲的气流吹飞几米，但依旧是在地上痛苦呻吟着。 灵灵浑身颤抖，额头紧紧地顶住彭禄的右腿，她早已下定决心，如果真到了那种地步，有人触碰到她的身子，她立马就死死咬住死老头的腿，想着即便自己坠入深渊，也要啃掉死老头这个坏蛋的一块肉。 为此，她把自己背上的触觉敏感度拉到最高，只要有一点感觉，她立马报复。 但是直到现在，她似乎已经抱了很久的腿，神经也紧绷了好久，可背上除了点点水滴的浸润感之外，硬是没有其他的触感，这让她感到十分纳闷。 疑惑之余，灵灵忽然感觉头上一阵柔软温热，又带湿漉漉、黏糊糊的触感，那种感觉，像是平常的鼻涕？ 她很快就否认了这个猜想，取而代之的，是僵硬地将脑袋斜挪开，并横着查看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带血的半截粗手指！ 第52章 狗肉 灵灵盯着那半截手指，好一会儿都没有缓过神来，她看着手指上的纹路，很粗糙，还有老茧，一时难以置信。 那肯定不是自己的手指啊！那会是谁的？ 灵灵环望四周，成堆的光棍已经不在这条公路上了，而是像打翻了的盛豆簸箕，将“豆子”四散在田地里，该呻吟的呻吟，该昏死的昏死。 她猛然发现，空气中的血腥味很重，即便是到了现在，也依旧有血雾在空气中凝结成小水珠，随着周围诡异的气流飘洒下来，落到自己的脸上、公路上、砖石围墙上，斑驳着色。 直到现在，灵灵才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随即大叫起来，并连忙松开双手，向后跪退，由于没有注意周围情况，她不慎滑入稀泥坑里，弄得身体全是稀泥，就连脸上也泥斑点点。 “姐姐！”西西也回过神来，看见姐姐掉进泥坑里，她赶紧上前将其扶起。 “没事，姐姐。” “……” “我们已经安全了，放心，爸爸是不会卖掉姐姐的。” 灵灵并没有在意身上的泥，而是定定地看着彭禄，后者也在看着她，不同的是，他的眼神十分轻蔑。 “我刚刚没听清楚，灵灵，你要谁？” 灵灵看彭禄眼神犀利，立马服软，乞求道：“我错了，刚刚我也是太慌张了，才说了大逆不道的话。爸爸，我再也不敢了，您原谅我好不好？” 彭禄没有应答，而是将那半截手指扔在泥塘里，朝里望着那只死去了几分钟的狗。 他推开院门，向着停车棚走去，那只死狗就在车轮子处横躺着，鼻子里流的血顺着水泥地板，流向猪圈。 “今天吃狗肉嘞！” 灵灵和西西不敢在外面停留，紧跟在彭禄后面，她们对于外面的血腥场景其实并不感冒，也没有什么同情心，毕竟，要是彭禄不出手，她们的下场恐怕比死了还难受。 “坦白一些事，免得你俩总觉得我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 他提着狼狗的尾巴，轻松将其拎起，在它的身上仔细摸索了起来。 “不要想着说是我故意将你们骗到这里来卖的，我还没那么蠢，养你俩十几年，才卖25万，也太亏本了！在我的印象里起码要有百万彩礼才对嘛。” “其实，这条路你们是走过的，只不过是在你俩很小的时候罢了，所以你俩记不得。我当时就是沿着这条路往来池雀与琼迁的，将你俩带到池雀的，后来使了一点小手段，彻底地改了国籍，一直生活到现在。” 彭禄点点头，不急不慢地说道。 跟在后面的二女听了这样的解释，表情截然相反。 灵灵紧绷着脸，十分谨慎，从现在起，死老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她都要独立判断其真实性，不然自己随时都可能会万劫不复。 而西西则大不一样，她显得略微轻松，面露微笑，虽然刚刚爸爸所展现出来的实力让她难以相信，但好歹自己的猜测还是对的——父亲的确是有十足的把握才敢如此浮夸行事的。 她俩都认真的听着彭禄的解释。 “这个地方本就贫穷而偏僻，信号阻断不说，路还弯弯绕绕的，所以十分隐蔽，常人根本不可能独自往来此地，而警察也难以排查到这里来，即便他们真到这里来，也能够通过悬崖上的暗哨来提前预防。” “因此，这里成为某些犯罪团伙的秘密窝点，他们不仅可以在这里肆无忌惮的贩卖人口，还可以将此地作为躲避追捕的暗点，可惜，机缘巧合之下，被我发现了。发现这条路的好处之后，我就也跟着走这条路了。” “而现在，我带你俩走这一条路，不仅是为了图路近，还是为了让你俩认清现实，好生思考一下，这个世界究竟是不是你们想象的那般和平。” “说了半天，灵灵，我想，现在的你应该知道自己需要做什么了。不要浑浑噩噩地吊死在游戏上！” 言外之意，彭禄也是希望灵灵能够好好学习，将来能有一个正常的工作，而不是像目前这样，要依靠节俭来省钱。 “节俭是无法赚钱的，那只不过是资本家的谎言罢了。人嘛，终究还是要靠实干来养活自己。” 他检查了半天，发现狗的下颚处的骨裂明显，还有积血，看来终究是自己使劲过头了。 “这狗死成这样，怕是会影响口感。”他摇了摇头，心想。 “你真的不卖我吗？”灵灵颤颤巍巍地问道，依旧没能从恐惧中缓过神来。 “你觉得自己值多少钱？”他将狗轻放到地上，利索地往厨房走去。 俩女依旧紧跟在他的后面。 “我……也许，我在你的眼里真的不是那么有价值，但并不意味着我要被随意抛弃，不是吗？我能学的，真的，很多东西……” 灵灵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干脆连自己都听不见了，她紧追在后面，与乏力相比，这种没有任何依靠，没有任何着力点的感觉更令她窒息。 “待会儿吃狗肉，我来处理这只狗，西西，你来做厨，那个谁，你要是真的有用，就把那黑色的吉普车给擦干净，中间的那辆，这趟旅程，可少不了它。” 彭禄对于灵灵的肺腑之言一点也不感兴趣，反倒是对这只歌道琴狼犬的肉产生了极大兴趣。 其实，他和西西一样，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吃过。 不一样的是，他整个过程连水都没有喝过一口，硬生生地顶着灵灵的啰嗦与无赖，走了十几公里，不过，看他那轻松样子，似乎没什么问题。 “好！” 灵灵连连点头，她二话不说，赶紧将放到地上的塑料水管接到水龙头上，又在玻璃窗户上拿一张抹布，就往车棚疾步跑去，她先是往车上冲一遍水，再用手将抹布折叠两次，开始从前往后地对吉普车来一次全方面无死角的擦洗。 只是一分钟的表现，就将灵灵的求生欲体现的淋漓尽致，她前后忙活，将整个过程操作得行云流水，没有一句怨言。 这好像是她十几年来干活最高效的一次。 西西也没闲着，她在这个平房里细细检查，看究竟还有没有人，逛了几个房间，除了大厅墙壁上挂着的猎枪之外，一楼好像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 她在确认屋内没人以后，便将客厅内的炉子提到院内，这次，她准备做狗肉火锅来犒劳犒劳身心疲惫的姐姐。 她先是将厨房里的大锅烧上水，等爸爸将狗肉处理好以后就可以直接放到里面炖煮。 之后，她需要将厨房里的菜洗干净，再切成块，放到钢盆里，并调好火锅底料。 最后，等狗肉煮到八成熟的时候，就可以把其捞出来，同时，将火锅汤料烧开。 这样，一家子便可以涮着吃了。 第53章 枪击 从早上折腾到现在，已经快中午了，几人还是没有吃饭，而刚才彭禄提议的狗肉大餐让两女不安的心灵稍微得以慰藉。 至少能吃饭了不是？ 三人各忙各的，导致周围环境异常冷清。 其实，这也不能完全怪他们，实在是这个地方太过“幽暗恐怖”，正常人压根就不敢来，而灵灵和西西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来到这里，险些丢掉清白，沦为玩物，现在能保持镇静就已经不错了，活跃气氛，还是算了。 如果再给灵灵和西西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俩绝不会到这里来待哪怕一秒！ “爸爸，请问车底要擦吗？”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灵灵终于将整个车身都擦洗干净了，现在的她，说话客客气气地，完全没有了以前的那般蛮横。 她身上的稀泥已经干了，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泥人似的，脏兮兮的，站在车前。 要是搁平时，她一定是受不了这糊满全身的烂泥，但现在不一样，她根本没有机会去搭理这些泥巴，而是一听到彭禄的要求，就打起十二分精神，开始干活，好博得爸爸的好感。 只有这样，她才能安全的离开这里。 等过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她就可以稍微的偷一下懒，回归正常的性格了。 “没必要。” “好的，那待会我去帮西西洗菜。” 说完，灵灵就从晾衣绳上取下一张较新的抹布，在水管处挤一点洗洁精，然后在水管处反复揉搓起来，用以擦拭自己的身体，把浑身的泥巴粗略洗掉。 然而，就在她再次抬头的瞬间，她忽然看到院门外有一道瘦小的身影一闪而过。 “谁家的小孩？”她心里想着，疑惑一秒之后，她转身又擦洗了起来。 门外的确是有一个小孩的，他穿着褐色衣服，头上留有烫疤，这导致他的头发没有多少，再配上他那满脸的麻子，看上去十分磕碜。 他蹲在围墙墙角，时不时往里偷瞄察看。 在他的视野里，只能看见擦拭着光腿的灵灵以及正蹲在大门口旁水沟处处理狗内脏的彭禄。 他小心翼翼，每当面前矮小的男人抬起头来，他都不自觉的战栗，迅速地缩回墙角，喘着粗气儿。 灵灵洗完之后，心里还是不踏实，就提醒彭禄道： “爸爸，门外好像有一个小孩啊，不知道是不是这家的。您要不要出去看看。” 灵灵刚说完，一声枪响就打破了周围宁静。 同时，灵灵头顶一阵发凉，而背后的玻璃窗也随即支离破碎、炸裂开来，那四散的玻璃努力溅射开来，其中就有一小片玻璃飞溅划过灵灵的右手，将她的手指划开了一道半厘米的口子。 她对游戏里的枪声十分敏感，但现实中的枪声她还是头一回听到，那种真实感，火药的爆裂感，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只是愣在原地，一会看看地上的玻璃渣，一会望望围墙墙角那小孩探头的地方。 不过之后，她才察觉到自己的手已经受伤，便立马警觉起来，这是冲着她来的。 她只是抬起手看了一眼伤口，发现并不严重后，就赶紧跑回屋子，躲避伤害。 枪声将屋内的西西也吸引出来了，立马出门查看姐姐和爸爸是否安好，却在门口与姐姐撞个正着。 “姐姐，你们没事儿！” 西西看向姐姐，后者除了有一些小震惊之外，并没有什么问题。 当她歪着头寻找父亲时，却没有发现父亲的踪迹，后者好像是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不见了。 “我还好，那个狗娘养的，竟然敢袭击我，等我逮到她，非把他碎尸万端不可！”灵灵爆着粗口，赶紧将房门关上。 “爸爸还在外面呢！我们要不去帮忙？”西西提醒道。 “帮忙，开什么玩笑？那可是枪啊！你想跟他一起死啊？死老头要是真的厉害，就应该能应付得了的。我们去了，也只是给他添麻烦。还不如等他把事情解决之后，我们在见机行事。” “那怎么成呢？要是爸爸遇害了，我们一定走不出去的！还是等跟过去，看看能帮上什么忙才好。” “不行，你不能去！”灵灵拉住西西的手，死活不让她出去。 而西西确是想要挣脱灵灵的束缚，前去帮爸爸。 就在两女争论之际，另一边。 那个小孩扯了半天，才将套在自己头上的狗皮给拽下来。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与自己差不多高的男人竟然如此厉害，不仅提前发现了躲在墙角的自己，还在自己开枪之前，丢出狗皮，将自己的头给套住了。 因此，他才失误了。 原本，他的枪打得很准的，如果不是莫名其妙地从天上飞下一块狗皮，遮挡了他的视线，现在，那个长得很漂亮的小姐姐早就命丧黄泉了！ 由于失误了，他顾不得脸上的血渍与油腻，而是迅速作出反应，想要将枪揣在兜里，并像往常一样，熟练地往山林遁去。 可令他万万万没想到的是，彭禄的速度远在他之上。 他还没将枪收入兜里，他的手连带着枪就被对方抓住。 小孩面露难色，但他还是强行保持清醒，立马想要使出全力，扣动扳机，开枪将对方射杀，却发现自己的力气也远小于彭禄，对方似乎还没使劲，就捏得他手腕麻木不已，连枪都快抓不住了。 彭禄只是轻轻一扭，就将小孩的手掰得难以动弹，里面的骨头噼啪作响，小孩随即半跪在地上，痛苦难当。 在此之际，彭禄又以绝对的压制力将枪口反折，指向小孩的右腿，然后开枪。 “嘭！” 枪声再次响起，一声惨叫穿刺出来，惊动了里屋的二女。 西西听见了这声惨叫，面容稍缓，因为她对爸爸的声音十分熟悉。 那声音，无论何时都是滑稽之中带一点搞怪，搞怪之间又夹杂着沥沥风霜，令人难以忘怀。 而传进她耳朵里的声音，则是青涩中带着绝望，完全没有一个成年男性该有的成熟感与厚重感，更重要的是，爸爸不会绝望，自始至终的。 所以，她知道，爸爸应该又是把对方秒了。 “现在，姐姐没话说了！”西西看着姐姐那不甘的眼神，有些憋不住笑。 “嗯~好，我们去看看。”灵灵撅着嘴，说话有气无力。 她当然是希望死老头没事，因为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安全地离开这个鬼地方。 但是，每当她看见死老头大展神威，并当着她的面大杀四方的时候，她就一百个不乐意，尤其是知道死老头藏着本事不教自己之后，这种感觉就更深了。 她俩走过大院，来到门口，看见彭禄正把玩着手中的手枪，全然不管脚下痛苦挣扎的小孩。 那丑陋小孩的腿正止不住地往外流着血，将整个小腿染成了深红色。 第54章 无辜的孩子？ “哇！手枪！”灵灵盯着死老头手中的银白色博兰40h式手枪，两眼放光。 “老爸，能不能把那支手枪给我啊？防身用。” “你要？给钱！” 灵灵一听，面露难色，连忙乞求死老头： “爸爸，你别这样，好吗？我现在哪里有钱啊。这个地方很危险的，有一把手枪防身真的很重要的，您就算不为我着想，也要考虑一下西西的安全啊！万一你不在身边，西西又遇到坏人，那不就糟了嘛，嘿嘿！” 她央求着，想上前拉住死老头的手，但是又怕被他收拾。 灵灵一番言辞，并没有打动彭禄，反倒是给自己挣了一个白眼。 “可不能白给你，你也知道，我刚才可是心软放你一马的，你不还我那25万就罢了，怎么连点小钱都不掏出来表示一下？” “不是，我真没有钱。哎呀，西西，你赶紧帮我说说话呀！我真的很需要那把枪！”灵灵眼见死老头不同意，又焦急地向西西寻求帮助。 “这……我觉得，手枪还是爸爸留着比较好，要是把它交到你手里，你一生气，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来。” 西西这样说道。 “我不会的，我发誓，我一定只在最危急的关头使用这把枪，绝不拿它干任何违背天理的事！如果所言虚假，就……就天打五雷轰！” 灵灵摆出手势，对天发誓道，她的眼神异常坚定，站姿笔挺，与平常在学校里当执旗手时腰弯背驼的她判若两人。 “行，我刚刚不是说了嘛，只要你出钱，这手枪你可以拿去，但你要是不出钱，这枪就绝不会到你手里。”彭禄点点头，面带邪笑。 “多……多少钱啊？”灵灵有些忐忑，担心地问道。 “嗐，你好歹是我的女儿，当然不会多了。亲子价，925元，怎么样？” “什么！死老头，你……那可是我辛辛苦苦攒了一年半的钱，你怎么不去抢啊？还有，你怎么连个位数都知道啊？” 灵灵尖叫起来，她那副清脆响亮的少女音回荡在这个山谷之间，引得村子里各个光棍远远探头欣赏，直流口水，浮想联翩。 “成就成，不成就不成，你吼这么大声干嘛！”彭禄训斥道，他的耐心有限，不想在这丫头身上多费时间。 “你……你容我想一下……”灵灵转身望向四周，面色阴晴不定。 她对于是否同意死老头开出的925元价格很是纠结，不知道该答应还是不答应。 如果答应，那自己这一年半的煎熬算是白受了。 而如果不答应，她可就严重吃亏了。 她自然是清楚死老头给出的价格真的算是比较低的了，要是搁正常渠道买的话，眼前这手枪起码要掏走她3000块的“血汗钱”。 “你还去铅山谷的？” “嗯，当然。” “那上次在天台上，你给我的承诺也算数的？” “嗯，相当当然！”彭禄提高音量，再次答道。 她心想，这个假期反正自己要在死老头手下打工的，到时候，自己可是有4万块钱的巨款，预算理应是充足的。 灵灵再三确认过后，一咬牙，决定买了它！ “好，成交！” “呵呵，你这蠢货，终于聪明一回了。记住，回家之后记得把你的私房钱交出来，放心，我会好好疼它们的！” 彭禄伸了一个懒腰，就将枪甩给了灵灵，但后者却没有如愿以偿地帅气接到，只能将其从地上捡起，用短裙擦干净上面的泥巴。 “好。” 一旁的西西并没有加入到两人的“巨额”交易当中，而是思考着眼前的小孩究竟是什么来历。 她有两种假设：第一，这小孩就是本地人；第二，他是被拐来的，是受害者。 见爸爸与姐姐成功“合作”以后，西西终于出声。 “爸爸，这孩子该怎么处理？是放他一马？还是？” “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来袭击我的！这事儿啊，看你俩喽。”彭禄两手背在背后，戏谑的说道。 西西一听爸爸这么说，心软了下来，立马将自己的撕下自己的袖子，给眼前这个满身伤痕的小孩包扎起了右腿，还温柔地安慰起了他的心灵。 “小家伙，没事的，我们不是坏人，只是路过而已，不会欺负你的！” 面对丑小孩的拼命挣扎，她显得很耐心，一边寻找机会抓住对方的腿，一边躲避那可有可无的踢腿攻击。 不一会儿，西西便将他的右腿初步处理好了。 “告诉姐姐，你是不是被拐卖到这里来的？啊？要是的话，就点点头。”西西蹲在他的旁边，将其脑袋扶起，说道。 那小孩眼见这位姐姐如此善良，心里的冰山好像瞬间被融化了一样，连忙哭诉道： “姐姐，你饶了我，我是被逼的，要是我不来杀你们，他们就会杀我。” 小孩流泪如流水，扑到西西的怀里就大哭了起来，怎么也止不住。 只是一句话，西西肯定了答案。 “好了，别哭了，有叔叔在呢，没有人可以欺负你的，真的。” 彭禄一听这话，有些不乐意，看见西西怀里的小孩微微转头，偷瞄着自己，他立马转身，吐了一口唾沫。 “小家伙，你先跟我们回屋里，我再帮你清理一下伤口，之后你可以与我们一起吃饭，明白吗？” “嗯。” “好。姐姐，快来帮我，一起将他抬进去。” 灵灵捣鼓了半天手枪，才找到手枪的弹匣解脱钮，将弹匣抽出之后，她仔细查看了一番，发现弹匣里只剩下一颗子弹了。 这让她无比失望，一个劲儿地在心里抱怨着，为什么刚刚自己没有考虑子弹的事，而偏偏这个时候，西西又叫她干活，干的活儿还是要去扶刚刚想要杀自己的丑八怪！ 这使她本来就不爽的心情更加糟糕。 “哼，小杂种，你刚才还袭击我，才过了多久？竟然要老娘扶你！我扶你妈，扶你祖宗的！靠！！” 灵灵这次骂人，是盯着转过身去的死老头骂的，后者现在不知道在望什么，反正不在看自己。 因此灵灵才敢如此指桑骂槐。 其实，她对这个丑八怪的所作所为是怨气不重的，反倒是死老头坑骗她1000块钱的事让她如鲠在喉，难以宣泄。 “西西，你自己拖着就行，我不奉陪了。”说完，她就远离墙角，回到院内准备吃饭。 她原本是想要叫爸爸或者姐姐来帮忙的。 可是她知道，想要爸爸帮忙，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爸爸既然可以向这个无辜小孩的腿上开一枪，就可以开第二枪，这是毋庸置疑的。 唯一的希望则是叫姐姐帮忙，但此刻姐姐也在生气当中。 于是她只能独立解决这件事了 “嗯，好。” 第55章 西西的善意 从满是污泥与杂草的墙角出来后，灵灵感觉轻松了许多，她猛吸了两口新鲜空气，努力不被这把破枪影响到。 看西西对那个小屁孩儿那么温柔，她其实是难以接受的。 如果要自己去安慰那小屁孩，那是绝不可能的，那丑八怪的脸，比王斌杰还要磕碜，要自己和他亲密接触，灵灵想想就觉得恶心，更何况这丑八怪还想谋害自己。 比起关心那小孩的死活，她还是更乐意在乎自己的处境，就比如现在她那饥渴的肚子，早就想要饱餐一顿了，这驱使着她往炉子那边靠近。 炉子上架着的铁锅，是农村铁匠人打造出来的，形状是叶片形的，比较宽大，里面早就烧开的赤红火锅底料，正期待着真正的“主角”登场。 灵灵洗车期间，彭禄已经将狗肉切好了，放在了簸箕里，而那狗的内脏没有处理完，只是被放到钢盆里面，其肠子上面的油脂都已经凝固泛白了。 这只成年狗很大，肉肥而汁多，但彭禄一家子却吃不了这么多，于是，彭禄在处理的时候就专挑狗身上最优质的部位给切下来涮，其他部位，大概率是会被丢掉的。 灵灵毫不磨叽，只是先将屋内切好的菜与煮好的米饭给一一端了出来，放到凳子之上，在将一片片的生肉给放到锅里开始涮了起来。 “嘿嘿，你俩不来，正好我多吃一点！”她心里打着如意算盘。 灵灵用勺子舀了一大碗饭之后，还不等菜熟，便坐在凳子上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想着用米饭先垫垫肚子。 “你这家伙，就知道吃！”彭禄刚进院子，就看见灵灵抢先一步吃了起来，为了确保自己也能吃上狗肉，他也赶紧坐了下来，与之争抢起来。 “死老头，你干嘛，这是我涮的肉，你怎么抢女孩子的东西啊？” “女生就女生，还女孩子！恶不恶心啊？再说了，这狗肉是我处理的，你不就洗了车吗？你去吃车啊！” “哎，照你这么个意思，是不是说那辆吉普车是我的了？” “你要是能开，那你拿去就是了。我反正无所谓的，那里这么多车，再洗一辆就是了，不费时间。” “你！哼！我还没计较你欺骗我的事呢，就又烦我。” “我怎么欺骗你了？” “这把手枪里只有一发子弹，你没有提前跟我说，害得我花了冤枉钱！” “怎么，一发不够？你要杀多少人才过瘾？” “没有啊，我只是想用手枪来防身而已，绝对不是想用来杀人，我不像你，出手即死伤。” 灵灵刨了一口饭，想到之前死老头一招就将那二三十人扇飞老远的场景，就不寒而栗，要是被扇飞的人是她，恐怕也是重伤的结局。 “死老头，你究竟是什么人啊？”灵灵鼓起勇气问道。 之前她和西西还是相信死老头只是会一些武功，才那么厉害的，但现在就不一样了，死老头的能耐，简直已经脱离了生物极限能力的范畴了，与灵灵爱看的修仙小说里的高手所拥有的能力愈来愈接近。 所以，她内心其实很渴望死老头能教她一两招，但以目前死老头对她的态度来看，那种情况发生的概率简直比在大海里捞到针的机率还要低。 “看你这么好奇的份上，你挨近点儿，我告诉你。” “真的吗？”灵灵有些难以置信，虽然她感觉死老头会随便找个理由糊弄过去，但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倾着身子，将耳朵靠了过去。 彭禄见灵灵如此听话好奇，终于是有些于心不忍，在心里暗暗敲定，要告诉她一个实情： “我是你爸爸！” 说完，端着碗的彭禄一飞而起，直蹦跶了两米之高，并在空中自旋了360度，发出了令人作呕地笑声。 “我就知道会这样。你不说是，等着瞧，我迟早有一天，会自己弄清楚的。”灵灵暗暗发誓。 她对于死老头的戏弄早已习惯，甚至可以说，已经练就了极高的抗打击能力。 与之前的将她气到离家出走的恶搞相比，这次的玩笑算是比较小的了。 死老头的玩笑既让她有些无语，又让她的心灵得以慰藉，从事实的角度来说，那句话是死老头对她算不算是自己女儿这个问题的肯定答复呢？ 丢掉那些繁杂的思绪，眼前这一锅的菜，她可是不能放过的，为此，她特意弄了一个大碗，足足吃了两满晚饭，无数肉菜，才心满意足。 吃撑的她，抚着肚子，对死老头做了一个鬼脸，之后，便看见满手鲜血的西西从屋里走了出来。 由于西西给那小孩包扎的缘故，她的一整套制服已经不完全了，左手的袖子破破烂烂的，看上去十分不协调。 “真是的，西西，你做的饭，竟然是最后一个吃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没事啊，姐姐开心就好。哎，那火锅好吃吗？” “那当然，西西做的，怎么都好吃。” “那就好。”西西将双手上的血渍洗干净，又将外套脱下来凉到晾衣绳上，才缓过一口气，坐了下来，开始吃饭。 明显地，她的精力消耗太大，现在看上去，脸过于憔悴。 “西西，我可是给你留了你最爱的狗臀肉，好吃得嘞！正好补补身子。” “谢谢啦。” 西西吃着饭，面色还是有些难看，她从姐姐与爸爸的行为里就看出，他俩都不关心那个小孩的死活，这真的合适吗？ 按照道理来讲，同为油锅上的蚂蚁，看见那小孩现在好不容易脱离了苦海，爸爸、姐姐都应该与自己一致，主动帮助一下那个小孩子的，就算是不帮助，也应该询问一下小孩的过往，稍微嘘寒问暖一句，不是也可以吗？ 但事实确是，除了自己之外，其余两人的心如寒冰般的刺冷，这份冷漠，即便是西西也难以招架。 为了寻求心理上的充实，她还是得开口问爸爸的想法。 “爸爸，我们可以将那小孩带走吗？” “不能，谢谢。”彭禄回答的干脆，仿佛是提前准备好了答案一般。 “那小孩不也是受害者？他曾经遭受了囚禁，毒打等等一些列非人的折磨，难道爸爸就不觉得他很可怜吗？” “你说的没错，我的孩子。不过，我不知道你清不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昨天晚上，我没有看店，没有挣到一分钱。那么，请问，我没挣到钱的昨天，你能付给我工资吗？” 他舀了一碗汤，趁着热喝了起来，之后又说道： “可怜人的前提是自己得富有，不管是精神还是物质。如果不富有，你还发散自己的善意，那你有极大的概率会被拉入深渊，我的宝贝。” “我们不给他什么，只是将他带出这个地方，等到了县城，再将他交给警察，您看可以吗？” “交给警察？是不是要把我也交给警察？” “不不不，到时候，把他带到大街上，叫他自己去找也可以，至少要将他带出这个‘地狱’一样的地方才是。” 第56章 神秘位错 彭禄抠着手指甲，面露不屑，当他不经意看向西西时，后者正用一副满是期待的眼神紧紧盯着自己，意图明显，都不管碗里的饭快要凉了。 “你想怎的就怎的，我不管你，也不想管。待会儿，带你们出去逛逛，体验体验这个地方淳朴的风情民俗。” “啊？我才不要呢，这里到处都是光棍，看我的那眼神，简直比看到钱还痴迷，真是恶心。”灵灵连忙摇头。 “可以，那你就在这里待着呗，我和西西出去就行。”彭禄摸了摸西西的光头，后者头上已经开始长起发茬，他摸上去，感觉就像是在摸自己的胡茬。 “不不不，我不能待在这里，万一遇到害人，我一个人恐怕解决不了。我还是跟着你出去看看，就当是散心。” “行。西西你慢点吃，不要着急。”彭禄起身挥了挥手，就走向猪圈厕所。 “死老头，你干嘛去？” 灵灵离开凳子，追了过去，只不过她追错了方向——彭禄明明是往猪圈跑的，而灵灵却往院门方向跑去。 正坐着吃饭的西西见此情形，觉得姐姐怕不是中邪了。 这让她很是好奇，心里估摸着，这应该是姐姐的身体又犯毛病了。 话说，这种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毛病，灵灵已经经历了太多次，但西西只是亲眼见过一次，就是她俩在医院里的时候，西西只能干看着姐姐浑身发颤，难以止住的那次。 当时，即便是医生，也束手无策，而站在旁边的她，除了心惊肉跳，不敢直视之外，完全做不了什么。 她实在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原理，又有什么后果。 直到后来，她听姐姐说那种的症状是有可能会给她带来神奇的力量，如力气变大、感知力变敏锐之类的，并不是一无是处之后，她才渐渐安下心来，想去真正了解、剖解这种症状，探明真相。 为了获得更多的信息，于是，趁着这次机会，她就想看一看，姐姐会做出什么奇异举动。 为此，她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继续吃着自己的饭，观察姐姐的一举一动。 至于安全问题，在西西的想象里，现在是白天，而那群恶心的光棍刚刚被爸爸揍过，所以，外面的人应该是十分安分的，“只敢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并且，从她这个角度，也能看见外面的部分情况，如果真有危机，她也能提醒姐姐赶紧把大门关上。 “态度放端正点儿，什么死老头？我是你爸！”他捂着肚子摸进厕所，表情有些难看，似乎是肚子里有反应了。 “我去给你再生个弟弟。” 系上茅房的帘布，蹲了下来，彭禄便放声吆喝道。 “什么嘛，猪圈旁边明明有厕所，你却非要往外面去，明显是想开溜是。”灵灵心想着，追着眼中的“死老头”。 她紧跟着死老头出了院门，生怕他一狠心，便借此机会，将她留在这个鬼地方。 可是在这个过程中，灵灵忽然觉得身体有些酸楚，两只眼皮莫名沉重。 但她并没有太在意这些变化，只当这是饭后的疲倦。 当她的目光追上“死老头”的背影时，却发现他已经解开皮带，就是蹲在刚刚那个小屁孩拼命挣扎的草地处，光明正大的拉着屎，表情销魂。 确认“死老头”真的是在上厕所之后，灵灵也是缓了一口气，站在院门前，细细端详着这个鬼地方的每一个角落，并且还不忘与西西聊天。 不过话说回来，灵灵确实没有认真看过这个地方的。 当时，她就站在对面山崖的大石头上，只是眺望了几眼着这座全村唯一的砖房，心里就已经是十分嫌弃了，也就是说，她对这个篱溪县的第一印象是脏乱差的。 但这里也不是没有优点的，比如这里的空气还算新鲜，环境还算养眼…… 而现在，知道了这座村庄全是饥渴地老光棍，时时都在馋着她的身子的时候，她对这个地方的印象便什么都没有了，此时的她恨不得立马失忆，将这些磕碜的老光棍给赶出自己的脑海。 “西西，那个小屁孩呢？”。 “他受了伤，我帮他处理完伤口之后，就把他扶到房间睡觉去了。现在，他应该睡着了。” “你啊，就是心善，还管他死活，要是换了我，我肯定不管他。” “谁知道他这几年究竟经历了怎样的虐待，刚刚我问他的时候，他总是哭红着眼，说不出话来。” …… 聊了许久，灵灵站得有一些麻木，索性便在院门前里做起了伸展运动，凭借着她当过体育委员的资历，因此，这些动作还算做得是标准。 如果这场面被他们班上的人看到了，估计会立马沸腾起来，毕竟，他们可吃这套了。 “不是，我都把整个准备运动都做完了，你怎么还没拉完啊？” 灵灵拉伸起身，埋怨“死老头”太过拖沓，可当她再次往“死老头”那边看去的时候，后者已经不在了，只剩下一坨冒着热气的屎安静的躺在那里。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灵灵猝不及防，提醒西西以后，她赶紧过去察看一番，看“死老头”是不是藏在那边的草丛里。 面对灵灵的提醒，西西差点笑出了声，但还是告诫她去那边的时候要小心一点，感觉不对就赶紧回来。 “死老头，你跑哪里去了？啊？我告诉你，我都看见你的脚了……你就藏在围墙后面，我已经看见你了！” 灵灵大声喧哗着，这样不仅可以传达出自己的机敏，还可以吓退周围的“豺狼”。 她跨过了那坨屎，到了围墙灌木丛那里。 那里是一个废水沟，旁边连接着猪圈的粪坑，靠近车库。 站在那里，灵灵不仅能时刻闻到臭水沟与大粪散发出的难闻的混合气味，还可以清晰地看见沟内有一个死人。 灵灵定睛一看，那人就是刚刚还在拉屎的彭禄！ 此时的彭禄僵硬的身体已经泛白，头上还在渗着血，漂浮在漆黑浑浊的臭水沟内，已经失去了生命气息。 “死老头！”灵灵大惊失色，立马瘫倒在地。 明明刚刚还对自己凶的“死老头”，此刻已经命丧黄泉，浮尸水沟，这也就意味着自己和西西再没有了靠山，将面临这个村子几十个老光棍的威胁。 “西西，死老头死了，我们快开车离开这里。”她挣扎着起身，连忙跑回院内。 但此时，外面的光棍们却躁动不安了起来，他们像是知道彭禄已经死亡了一样，一个二个都飞奔了过来，争夺至宝。 第57章 再次争抢 灵灵赶紧将院门锁死，并拿一旁的长木柱子将门给抵住，她慌张地呼喊着西西，面容紧绷，叫她赶紧放下手中碗筷，进房子躲避。 正在吃饭的西西，对于姐姐的异常举动十分不解，就她这种行为，简直和精神病人无二差别。 于是，她好意的提醒道：“姐姐，没事的，爸爸没死啊，他就在厕所嘛。你是不是看错了，是不是身体又犯毛病了？” 然而，西西的提醒根本没能传到姐姐的耳朵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一样，无法给姐姐传达有用的信息。 灵灵照样是面容慌张，她将兜里的手枪掏了出来，严阵以待。 外面的光棍们知道早上将自己扇飞，致使自己受伤的矮子已经一命呜呼，便没有了丝毫的顾虑，都簇拥而来，想分一杯羹。 在早上时，他们被那个小矮子给摆了一道：小矮子使出美人计，用女人色诱他们，让他们失去了抵抗力，从而大意被伤。 尤其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些最饥渴的光棍们，首当其冲，被彭禄直接扇成重伤，更有一些人当场死亡，躯体东一块西一块。 遭此大难后，他们再也不敢靠近大院，而是远远望着，解解眼馋。 而现在的光棍们，就是之前抢女人时，慢人一拍，跑在最后面的那些人，不过，他们的人数也并不少，有七八个。 虽然他们身上多多少少有些伤痛，但面对眼前这只天鹅的诱惑，那些小伤不算什么。 他们猛烈的推撞着院门，如果那扇院门不是由铁打造的，恐怕在他们的摧残下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你们这群王八蛋，赶紧给我滚开，不然，我就开枪了！” 灵灵怒吼着，希望手中的枪能将他们吓退。 然而，她的嘶吼声并没有起到作用，反而那种只有细嫩女生才有的独特声线，刺激着外面的每一个男人。 他们都无一例外的单身了四五十年，很多甚至这辈子都没有碰过女生的手。 遥记上次，几个贩卖人口的供货商来到这里，给这些多少岁月都没能触碰到女人的男人送来了温暖。 当时，被捆得严严实实的漂亮女学生只卖四万，简直是太便宜了，他们疯抢着，不管是付出多少代价，也要尝试一下进入女人身体的爽快感。 所以，最终，他们之中的某人以十万块的价钱将其拿下，并搂着她，与她亲密接触、睡了整整三天三夜，才心满意足。 那女学生，到现在，已经那个人被玩死了，随意埋在了某地。 即使是这样，他还是会在村头巷尾，不厌其烦地描述着那些天的他究竟有多爷们，并能让那女生欲罢不能的事。 得不到的人总是在骚动，听了这些描述，那些没能得手的男人更加坐立难安，便日盼夜盼，就盼着那些“好人”能早日再次到来。 现在，摆在他们眼前的，就有一个机会，那个女生，比之前的更加漂亮，更加能激起他们的淫欲。 如果能得到她，那自己一定要好好爱护她，一定！ 他们心里都不约而同地想着，坚定不移。 “小妹妹，你爸爸已经死了，你孤苦伶仃的，很可怜，来叔叔这里，好吗？” 一个男人从铁门右下方的宽缝里探出脑袋，紧盯着灵灵那洁白如玉的双腿，直流口水。 显然，这些男人都难以撞开上了锁的铁门，而围墙上的锋利碎渣又让他们犯了难，所以，他们只能从前门强行闯入。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砖房的四围，是高墙与尖锐铁栅栏，还特意养了一条凶恶的歌道琴狼犬，好像都是用来故意防范这些村民，阻止他们潜入偷车的。 “滚，像你们这样的王八蛋，只配待在地狱里。” 灵灵看见门底的那张脸，丑陋而狭长，是典型的长马脸，感觉十分恶心。 死老头的死亡，让她那手枪里的子弹再也不敢乱用，只有在最危急的时候，她才会开枪。 或许，这唯一的一枚子弹，她会留给自己。 灵灵从小就强势，只允许自己欺负别人，绝不允许别人欺负自己，她是这么以为的，也心甘情愿的成为那样的人。 可是事实却总不顺着她的意愿出牌，不仅外面的人要欺负她，就连她的父亲也时常捉弄她，要不是她的心态好，恐怕早就跳河自尽了。 而现在的她，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她很不明白，为什么死老头会突然死亡，自己就站在旁边，也没见有什么人跟他打架呀。 灵灵没有时间思考事情的来龙去脉，而是尽可能地牵制住眼前的这些疯狗，给西西争取时间。 “只要西西能找到车钥匙，那她俩就还有希望。”她心里想着。 “小妹妹，你让我摸一下你的手好吗？就一下。算我求你了，我这辈子都没有碰过女人。你就行行好，让我碰一下你，好吗？” 长马脸渴求着，嘴角的口水都流了一地。 还没等他说完，另一个瘦小的男人又将脑袋从左门缝里挤进来，舔着嘴用土话说道： “小妹妹，你别听他胡说，上次有一堆人来卖女人，就是他将那女人买下来的，还将那女人给玩死了，手段可残忍了，你千万别跟他过日子，还是跟我过。我温柔一些，我能对你好的，真的。” “闭嘴，王老二，你是不是有病，那女人是我凭实力买来的，你家什么样子，你难道不清楚？小妹妹，你千万别去他家，他家连肉都没有，今年养的猪，都病死了，你要去他家，胸怕不得饿瘪了。我家的猪，剽着呢，你来我家，有肉吃！我保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两人还没争论清楚，又一个男人趴伏在地上，从中间透着缝望了进来，由于他的头相较于前面两人，比较肥硕，所以，他的脑袋挤不进来。 他拽着先前争论的两人的衣服，当着灵灵的面谩骂着说道： “宝贝儿，你别信这两个禽兽，他们干过抢劫，还杀过人。几年前，他俩还伙同一些人到隔壁祖安村的姚世林干抢劫的勾当，当场就将那男人给杀了，还将一个七旬老人给胁进自家地窖里，干一些畜牲都不干的事。你看看我比较老实，又有能耐，你跟着我，不吃亏的！” “小妹妹，你别信他，他污蔑我，我没干过那事。倒是他，年纪都快六十岁了，都快入土了，你跟着他，肯定守寡。还是跟着我，我家有钱，真的，我现在就给你！” 说着，长马脸男人解开裤带子，从裆里掏出了皱成一坨的的钱，上面还留有污垢，将那一坨钱染得肮脏。 …… 由于门缝宽度有限，因此只能容下四五个人。 为了看见面年前的这个女孩，就连这个门缝也成为了这些男人相互争抢的目标，他们相互推挤、谩骂，最后开始大打出手。 第58章 未选中的切系 “西西，你找到钥匙没有？”灵灵十分焦急，眼前的这些男人让她很是为难，她只有一颗子弹，却要同时瞄准四颗脑袋。 她的手握紧手枪，左右横移，不知道该请谁吃这颗花生米。 不过片刻之后，她忽然想到，眼前的这一些人的头都卡在门缝里，动作极不灵活，那么自己就可以借助别的东西，比如，随便从附近捡根棍子，不就可以将他们收拾了？ 这样以来，不就可以将这发子弹节省下来了嘛！ 她对自己的想法感到满意，于是，她环顾四周，寻找武器。 摆在她面前的选择有很多，有猪圈旁堆放的干竹子，还有火炉上盛着快要烧干的叶形铁锅，还有地上被彭禄砍报废的菜刀？ 那把菜刀从中间断成两截了，已经成为废铁，彭禄看不顺眼，就将其刀身给扔出院子，不知道在哪里去了，只剩下一柄刀柄，安然躺在铁盆内。 灵灵只是瞅了一眼那刀柄，还不等她嫌弃，眼睛就莫名疼痛起来。 于是，她干脆去选其它武器了。 她十分不愿意与那些恶心的男人接触，因此，她打算拿一把比较长的武器，站在远处捅他们。 “西西，你找不到钥匙的话，就来帮我，我们一起捅他们。”灵灵朝着砖房再次喊了一声，就往厕所方向走去。 然而，就在她挪了第二步的时候，她突然觉得不对劲，西西似乎出事了——西西是不会这么久都不理她的。 往常，只要西西在她身旁，她就只需轻轻动唇，西西便心领神会，知道自己要干嘛了。 虽然刚才与现在所隔时间并不短，但此刻情况早就非比寻常，已是危及两人命运的时候了。 她俩本就应该齐心协力，共度难关，但西西却在这个时候莫名不吱声了。 这简直太不正常了。 灵灵向屋内看去，三层楼房的窗户都没有西西的身影。 这可把她吓坏了。 “西西，不，西西！”灵灵站在原地，目光有些呆滞，头脑疼痛不已，她忽然明白，西西恐怕已经被害了。 许久之后，她缓慢地转过身去，面色惨白，当她再次看向面对从门缝里挤进来的几颗脑袋时，无尽的愤恨与绝望已将她的脑海瞬间填满，密布的血丝在两只眼睛里汇流成湖。 “该死的王八蛋，死老头八成也是他害的。”她想着。 此刻的她，感觉脑袋严重缺氧，要不是身旁有一张可供扶住的塑料凳子，能让自己勉强站住身子，她怕是随时都要倒地不起。 的确，那天台视野宽阔，假设那个小孩手拿枪械早早地在上面埋伏，而彭禄上完厕所后又恰好走到臭水沟那里，那时，小孩是完全可以将其击杀的。 不过，这样就又出现疑点了，那就是为什么小孩开了枪，却没有声音传出来。 灵灵来不及想这些细枝末节，她只知道自己现在肯定是孤身一人了，而且还身处龙潭虎穴。 以她现在的力量，是绝对闯不出去的。 之前西西还在的时候，她还估摸着能仗着西西熟练的驾驶技术，两人可以驾驶着吉普车强行闯出，顺着公路离开此地。 可是令人意外的是，西西只是进房找钥匙的功夫，就离开人世了。 灵灵浑身都在颤抖着，手中的枪都掉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 不出所料的话，那个小屁孩应该在某处瞄着自己了，她心想着，闭上了双眼，终于能放松片刻了。 院门外的光棍们看见院内女孩不再挣扎，便将头缩了回去，并使出了吃奶的劲，拼命的撞击着那扇带着斑驳铁锈的的大门，当他们成功破门而入之时，就到了享受美食的愉快时候。 麻木了许久的灵灵，却并没有遭受来自任何角落的袭击，她很疑惑，缓缓睁开眼睛，往砖房方向看去。 即便那些窗口沾满污垢，灵灵还是能看清里面的情况，依旧是没有人，没有西西的身影，连小屁孩的身影也没看见。 “西西！！！” 灵灵呼吸急促，最后放声高喊道。 无人回应。 “……” 再次愣了许久，灵灵的心态终于从原先是恼怒加愤恨，神奇地转变为平和与释然，她似乎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任何极端的情况下，情绪都能莫名地向好的方向转变。 灵灵长呼一口气，从地上捡起手枪，用自己比较干净的衣袖缓缓擦拭着枪身，她将弹匣退了出来，又把唯一的一颗子弹从弹匣里抠出来并捻住。 她对着阳光，细细端详着，刺眼的光芒将子弹照得金光闪闪，她面带笑意。 灵灵将退了弹匣的手枪指在自己的太阳穴上，闭眼凝神，尽情地感受死亡前的最后寒意。 可是，她再次睁眼，将子弹放入弹匣，又将弹匣装入手枪，却没有把这份寒意彻底地交给自己。 而是…… 她想为西西和死老头报仇。 那颗子弹，就留来血刃仇敌。 拿定主意，她转过身去，向房屋冲去。 她冲得义无反顾，到现在这种情况了，如果死老头与西西都死在那小屁孩的手里，那自己是万难离开这个地方的，还不如最后拼一次，只要将他杀了，那自己也算是为两人报仇了。 至于她自己嘛，她打算从厨房里随便拿把刀，将自己的这条命结果了，只要不便宜门外的那群人就行。 “狗的，我要是不把你碎尸万段，我就不姓彭！” 她端着手枪，没有军人那般对枪械的熟悉度，也没有军队那般成体系的战术规划，只是打起了她仅有的十二分的精神，迎接这最后的终结。 她像是一个莽夫，在这座砖房里四处寻找着，到处打砸，看见门就踢一脚，看见锅碗瓢盆就扔在地上，这种行为，应该是在泄愤。 她搜了一个又一个房间，连各个不起眼的角落都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那个小屁孩就算了，连西西的遗体也没看见，离奇的是，甚至一滴血渍也不曾留下。 难道妹妹是被绑架了吗？ 她又在这个房间里找起了暗道，可是忙活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没有。 灵灵有些失落，带着不解，站在窗台。 她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好像她一有什么主意，都会被什么东西提前预知一样，给她来一个surprise，并迎来不一样的结局。 她想吃火锅，可吃到的是“中子星”诱发； 她想住酒店，可映入眼帘的却是山村土房； 她想寻求死老头庇护，可死老头却要把她卖了； 她想给西西报仇，可是压根就找不到人。 灵灵感觉自己的命运始终在捉弄自己，不让自己装就算了，竟然连一个正常的生活都不给自己。 抚摸着手中温热的枪，她陷入了沉思。 外面的撞击声不绝于耳，可始终没有被攻破，这也算是一件离奇的事。 那铁门也有些年代了，现在更是锈迹斑斑，按常理来讲，应该扛不住多久才是，而此刻，却硬顶了这么久没有崩溃。 简直匪夷所思。 第59章 朦胧的界定 灵灵不顾两眼疲倦，将手中的枪抬起，对着那扇铁门做了一个瞄准的动作，之后，她便下了楼。 门外的光棍们，因为久久撞不开院门，显得十分焦急，纷纷破口大骂，骂之前的那个络腮胡子男，为什么要整这一扇铁门。 “狗娘养的，这破门怎么这么结实，平常将我们挡在门外就算了，现在还这么贱。非要挡着我们是，等着瞧，看我不把你拆了，当废铁卖！” 马脸男人往后退了几十步，与门拉开老远距离，借着这么长的助跑距离，他打算一击击破。 他飞奔着，将门前的几人喊开之后，便利用惯性，一脚便踢在铁门上，将本就有些变形的铁门踢出了一个较大凹陷。 “你们几个看到了吗？要像我这样才对嘛。来，我们一人一次，先将这门踹开，再想办法把那宝贝抓住。等把那宝贝抓住，到时候，是公平竞争，还是一起轮流享受，再说。” 即便没有成功，马脸男还是不忘夸奖自己，他起身拍了拍那凹坑，尤为自信。 “好好好，没问题，到时候，谁先把门踢开，宝贝就归谁，怎么样？”小个子男人提议道。 “那怎么成？如果真要那样的话，不就是谁在后面踢，谁的机会更大吗？我觉得，等把门踢开之后，我们抓阄决定，怎么样？” 胖男人摇头否认道。 “你这就太小气了。我觉得，要是将她抓住，我们不如共享算了，每一个人睡一个月，让她给我们每个人都生一个儿子，怎么样？谁先将她抓住，谁就有资格和她先睡。” “好，没问题，到时候门要是开了，大家都别动，等大家都休息好了之后，再一起开始抓人，行？” “成！”这些男人都表示同意，高声喝道。 “来，该赵四踢门了。赵四踢完之后……” 他们各个分工明确，对于院里的女孩，他们都是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 反观灵灵，当她翻遍整座砖房却没找到西西的踪迹之后，便再也提不起神来，一直低着头，左右张望。 到了楼下，不经意地，当她向右看去时，忽然想到自己好像还有一处地方没有察看——猪圈。 灵灵疼痛的双眼神似乎有了一些光亮，下意识地，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为什么‘死老头’会放着猪圈的厕所不去上，而要跑得老远，绕到院外的围墙后上厕所呢？以今天早上他所展示出来的具有那般破坏力的本事来看，‘死老头’对于危险的掌控能力，是远超常人的，怎么会连一个小小的袭击都扛不住？要是这样，他还能独自来往这条路？不对劲！” 灵灵抬起头来，严肃地望着厕所，她愈想，愈觉得厕所那边有古怪。 “难道我的症状恶化了？嗐，原本还只是各种行动不便，现在好了，就连眼睛都在唬我。可是为什么我的眼睛出了问题，外面的那群禽兽的眼睛也跟着出了问题？他们好像也看见了躺在水沟里的‘死老头’，不然，他们是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追上来的。好奇怪。” “能同时影响这么多人的视觉，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神明？” 灵灵想着，身上的汗水都吓出来了，她的思绪发散开来，叫她自己都有些头疼，。 她抄起家伙，缓慢地往厕所走去，而这时的她，又冷静下来了。 灵灵知道，如果厕所里的人不是‘死老头’和西西，那就一定是那个小杂种。 前者的可能性是要大一些的，毕竟她从头到尾都没看见西西的踪迹，而这座砖房有没有其他出口，但如果是后者，那灵灵会毫不客气地请他吃花生米。 她向厕所走去，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当她挪动步子，在跨过某个界点的时候，她感觉两只眼睛的疼痛感减轻了不少，周身的酸楚也好似消散了许多，整个人也随之精神起来。 但在这个过程中，她的视野也随之渐渐地朦胧起来，模糊不清。 “怎么回事？怎么看不清楚了？” 灵灵只能伸出双手，摸索着前进，后面的声响与前面的声响完全一样，后面的是老光棍们所制造出的杂音，伴着淫语，令人作呕，而前方的音响，则深入灵魂，给灵灵的内心带来了向往，非同凡响。 “果然，厕所真的有东西。” 那声音非常遥远，古老，像是呼唤，又像是斥咄，让她头晕目眩，但她还是强行保持住了平稳，势必要一探究竟。 当她逐渐靠近以后，终于发现那声音好像有点熟悉，像是…… 直到，她撞到了一个人的怀里。 “谁！” 她立马警觉起来，后退两步来拉开距离，手枪蓄势待发。 “……” “姐姐！你终于过来了！”西西挣脱彭禄的手，上前拥抱灵灵。 “西西，你没事吗？周围有没有坏人？那个小杂种有没有欺负你？”灵灵依旧没有放下枪，她怕自己一时的煽情，又导致了什么不好的结果。 “没有，那个小孩没有伤害我，事实上，我一直在这里，和爸爸一起，根本没有进楼房。” “死老头？你没死啊！我就知道。”灵灵一听死老头在旁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并且，手中的枪也可以放下了。 连续的举枪让她的手臂十分酸楚、僵硬，现在，终于可以休息一会了。 于是，她两腿不住的瘫软，要不是西西搂着她，她怕是立马倒地不起。 “西西，我跟你说，这个世界，真的有神明存在，我真的知道了。”灵灵哭诉着，眼泪横流。 “先别说这么多了。来，姐姐，到这里休息一下。”西西将姐姐扶到猪圈旁的石阶处，坐下。 西西这一劝阻遭灵灵拒绝了，在她眼里，之前的事，不吐不快，于是，她便借着脑中的那股劲，将自己的压抑全部吐露了出来。 而西西也是十分耐心地倾听着姐姐地一字一句，不时还安慰一下姐姐那受伤的心灵。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 第60章 好好听着 “死老头，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神？”灵灵抬着朦胧的双眼，盯着眼前这个穿着黑色外套的模糊男人。 “神，那是什么东西，我怎么没听说过？呵呵，拉不出屎怨茅坑是，灵灵，你真行。” “当然不是，我有证据的。” “什么证据？” “什么证据？今天早上你一巴掌就把十几个人扇飞，难道不是神才有的吗？” “嗯，你要这么说的话，我想，神听了会揍你的。我无非是力气大一点而已，就被你说成是拥有神力。照你这个理解法，西西现在闭着眼睛都能考上天成大学，而你现在却连三本都考不上，是不是意味着，西西也是某个地域的神，而你是某个地狱的鬼？” 听死老头这么一解释，灵灵有些傻眼，因为死老头的话确实有道理。 从知识的层面来讲，西西的确是将自己甩得远远的，遥不可及，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神人之差呢。 而从力量的层面来讲，死老头也的确将自己甩得远远的，同样是遥不可及。 或许，真的只是自己在遭遇地震那次重伤之后，精神与身体都出了问题，才总觉得周围的事物不合常理。 “你说我的眼睛出错了，好，没关系。但是那一堆狗男人也一起看错了，也太离谱了？” 彭禄压根就不想听灵灵的废话，只是自顾自地往院门处走去。 “？？？” 灵灵起身，虽然眼睛看不清楚了，但还是模糊地寻到死老头的背影。 “喂！你回答我。我分明看见你已经死了，他们也看见了。但事实上却是，你没死，这怎么解释？” “闭上你的臭嘴，蠢货。你的脑子要是真没什么用处，大可捐出去，不必这么折腾，害得别人也跟着陷进你的情绪风暴里。” 彭禄十分不耐烦，完全不顾她的处境，肆意着泼灵灵的冷水。 “？？？” 灵灵抓住了西西的衣袖，一脸疑惑。 “西西，死老头是不是又悄悄溜走了？我们赶紧追上去！不然就完了。” 灵灵不知道的是，刚刚彭禄是说了话的。 彭禄说的话是： “怎么办？灵灵，你就好好看着……哦，你好像看不见，那就好好听着，我会怎么办！” 明明隔得没多远，但她和西西却都没有听到彭禄所说的话。 而此刻，彭禄就已经到了铁门处，那十几秒一次的撞门声在他的眼里犹如哀嚎。 但是，不管是灵灵，还是西西，都没有那个条件过去看他表演。 原因是灵灵的眼睛看不清楚了，而西西则要待在她的身边照顾她。 西西让姐姐的头停靠在自己肩上，安抚着她，她悉心地整理着姐姐那蓬乱的马尾，周身的柔和气息令人安心。 “放心，姐姐，爸爸就在旁边，他没走呢。你现在还是安心休息，别纠结那些奇奇怪怪的事了。” “西西，我的眼睛怕是好不起来了，以前还只是疼痛，现在干脆看不清了，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灵灵蜷缩着身体，即使在这中午艳阳高照的环境下，她也已经被莫名的寒意侵袭全身，不住地颤栗。 “姐姐，没事的啊。你的眼睛应该是小问题，我以前查过资料，人在某些极端情况下，眼睛会因为过度惊吓而失明的。刚刚的情况如此糟糕，想来是姐姐被吓得不轻，才导致的短暂失明。” “姐姐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好起来的。要知道，每时每刻都能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就是姐姐最大的优点啊！” 西西努力笑着，说道，虽然姐姐看不见，但她还是希望姐姐能看到自己对她的表情鼓励。 她将姐姐的头发整理好，又将她的头绳系了回去。 她之前听了姐姐的哭诉，结合自己这一视角，觉得这件事的确离奇。 在这之中有两个显着的疑问。 其一是姐姐与那些光棍对峙的时候，自己明明一直在呼唤着她，而对面的姐姐却并没有听到，不仅如此，姐姐那边的声音，自己这边也听不到。 像是她们之间，有了一层隔音墙。 其二是院中间那边的视角似乎察觉不到自己厕所这边的存在，而厕所这边的视角确能清楚的看见院内。 像是隔了一层单向玻璃。 “好。”灵灵也跟着笑，但很勉强。 另一边。 那些光棍们还沉浸在踹门的接力环节，丝毫没注意危险正在来临。 对于院内的女孩，他们以为她是在砖房里躲着，瑟瑟发抖。 这时，又轮到那个马脸男来踹门了，还是一样地，他拉开十几米的助跑距离，在那里舒展全身肌肉之后，便像是离弦之箭一样，快速冲向那扇铁门。 他飞速前进，在距离铁门只有两米的时候，重心上移，一跃而起。 然而，就在他即将触及铁门的前一秒，整个铁门突然迎面倒下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扇门就将他的下半身压向公路，深深地陷进土路里，血肉模糊。 马脸男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一命呜呼。 剩下的男人比较幸运，由于离铁门比较远，才侥幸逃过一劫，但是还是被铁门倒下所扇出的劲风给吹得头皮发凉。 此时的他们，看着从院里缓缓走出的彭禄，惊恐、木讷。 记得在今天早上，他们因为反应慢了一拍，才侥幸从那个矮个子手里捡回一条命，只是受了轻伤，而现在，那个死神，又来了。 “你不是死了吗？怎么会？” 那瘦小的光棍瞪着双眼，难以置信地说道。 而其余的光棍亦有此疑问，只不过他们尽是浑身颤抖着，不知所措，却张不开口，说不出话。 听到这句话，彭禄板着的脸更为冰冷，他缓缓向那个瘦如细猴的光棍，手中骨骼噼啪作响。 “你别过来！我要报警了！”那瘦男人见彭禄正朝自己走来， “你才死了，你们这群傻。看来，今天早上饶你们一命，是我自作多情了啊。不过没关系，现在补救，还来得及。” 在彭禄说话期间，其中一个光棍挪着身子，往从水沟里看去，发现里面的“尸体”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大堆垃圾漂浮在那里。 “他活过来了？他是人是鬼？！我们怎么办？” “废话，他一定是鬼啊！赶紧跑，晚了就来不及了。” “嗯，分开跑。” 确认眼神以后，他们就打算四散开来，让彭禄难以锁定目标。 然而，当他们正要逃跑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两只腿像陷在深潭里了一样，完全挪不动步子。 他们本就慌张的脸，现在更是塞满了绝望，他们想要跪倒在地，卖力求饶，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早已僵直，无法活动。 还没等他们哭喊一两声，一个不明飞行物就沿着某个奇特运动轨迹，将他们的头颅击穿，并炸裂开来。 而那不明物体破空所形成强劲的气流，带着音爆，将他们身体连带着地面上的土石泥沙，一并撕碎，成为齑粉。 离体的血雾如漫天细雨被微风席卷一般，和着那些齑粉，以一个优美的螺旋形渐渐向那不明物体的运动轨迹处聚集，在向前旋转几十圈以后，才汇成一个条型泥血棍，重重地砸在下方的坑道里。 那血泥条，像一条蛇，带着弯曲，在坑里微微蠕动。 那个坑道，足足有二三十米的长度。 西西在院内，可以看见一部分场景。 第61章 某处地方 彭禄一脚将院门踢倒的情景与外面血雾、灰尘旋转凝聚的画面，西西都能看到大半，同时也被震慑许久，可是声音却像消失了一样，没有一点传到西西的耳朵里。 “怎么回事？按照那场面来看，不应该没声音啊，这不科学！”西西越想越不对劲，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见灵灵的情绪渐渐稳定，西西有些按耐不住自己那好奇心，想要上前一探究竟。 “姐姐，你能陪我探究一个问题吗？放心，我会不离开你太远的。” “什么问题？”灵灵搓着朦胧的双眼，说道，她当然相信妹妹是不会把她丢下的。 毕竟，她不是死老头。 “我想确认一下，这个地方是不是有空气墙，阻挡了声音的传播。” 说完，西西就起身，开始往院门处走去。 她先小心翼翼地沿着院门方向走了两米，一边用手四处摸索探点，一边仔细观察周围环境有没有变化。 走了差不多距离之后，她就转身呼唤姐姐。 “姐姐能听到吗？” “可以。” “清晰吗？声音有没有很小，或者感觉很远？” “没有，挺正常的，我一听就知道你距离我只有大概两米。” 西西一听，微微点头，便又往既定方向挪了两米，这一次，她更加小心，脸都憋红了。 这两米她依旧没有被阻，成功到达。 “现在呢？” “可以听到啊，声音还是正常的嘛。” “好的，那我离远点了。”说完，她就直接跑来到中午吃饭的地方。 这次，她没有摸索，而是快速跑到火炉旁，坐在了凳子上。 此刻的她，已经离姐姐快十米了。 “现在呢？听得到吗？” “可以。” 西西听到这样的答复，不禁心生疑惑了起来。 “这也太不正常了。当时姐姐在这里站着的时候，声音明明传不过去的，可是为什么现在就又可以了，难道是那层隔膜到期了？” 西西很是疑惑，她捂着额头，本来就红着的脸现在更红了，开始发烫。 她忽然记起门外血雾纷飞的场景，就转过头，看着院外。 然而，当院外的景色映入眼中的时候，西西却更加疑惑了——院外的场景和早上一模一样，只是因为彭禄的一巴掌而导致公路有些垮塌而已，西西想象中的凄凉萧瑟并没有出现。 她刚刚在院内看到的那种程度的烟尘纷飞，至少是爆炸才能产生的，也就是说，院外此刻应该是有一个大坑的并狼藉一片才对啊。 可是却并没有，有的，只是缓缓走进院子的彭禄，带着轻浮的笑。 “干嘛这么疑惑？” “没什么。” “是吗？” “差不多。” “行。” 西西点着头，眼神游移不定，还搓着双手。 这些许行为并没有逃过彭禄的双眼，但他似乎并没有想要搭理她的意思，而是径直走向坐在石板上的灵灵，后者听到了他的脚步，显得很紧张。 “死老头，你……刚刚干嘛了？”灵灵瞪着朦胧的双眼，只能看到彭禄的模糊身影。 “没什么，我只是处理掉了一些无用的人而已。” “噢。”灵灵当然知道那句话的意思，现在，外面的光棍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没事儿干，就陪我出去看看。” “我也想啊，可是我的眼睛出问题了，走路都困难，还别说看东西了。”灵灵一提到眼睛，不免有些失落。 可还没等她忧伤几秒，一巴掌就拍到了她的头上，发出了“啪”的一声。 她还来不及捂住头叫苦，两只眼睛的朦胧感就逐渐消失。 瞬间，外面无数的画面流入她的眼睛，顺着视觉神经直入大脑，这些画面真实而又清晰，让灵灵震撼万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我又能看到了？你怎么做到的？”灵灵第一眼就看见距离自己最近的死老头，愣了一秒后，便不自觉地跑到西西所在的位置，躲到她的背后。 她上一次看见死老头还是在臭水沟那里，当时，死老头就浮在脏兮兮的水面上，脑袋上还流着血。 而现在，死老头又活生生站在她的面前，一脸严肃。 前后阴阳之差，让她有些难以缓过神来。 “谁会想到你的承受能力这么差！随便一点打击，就让你破防崩溃了，连眼睛都不干活了。我只是帮你叫醒了你那偷懒不干活的双眼而已，就像在家里我拿棍子打你屁股，你不得不起床一样。” “……” “行了，既然你俩都没什么问题了，我就带你俩去一个地方。”话还没说完，彭禄就又向院外走去。 灵灵来不及高兴，就二话不说，拉着西西的手，跟了上去。 这里是篱溪县边缘，但也算是接近地震中心，地震给这里带来的影响还算是比较大的。 村子里的许多房子都歪歪斜斜的，不少的墙壁上还有裂缝。 这些景象，灵灵她们都看在眼里。 在行进的途中，灵灵和西西忽然发现，这整个光棍村，与之前相比，少了人声嘈杂，只剩下鸡犬鸣吠。 就算是难得有一个男人躲在暗处悄悄偷看她们时，也会因为彭禄的扭头眼神而立马销声匿迹，显然，他看见了刚才彭禄的手段：闲庭信步间，就叫七八个成人灰飞烟灭。 至于是如何做到的，他没看清。 她们要顺着那条唯一的公路，往山间的某处平地走去，但那公路并没有直通那个地方，期间还要走一条小道。 而那条小路显然已经荒废多年，路面上都被带刺的三月泡和其他灌木占据，要不是有彭禄在前面开路，用棍子将这些灌木打倒，从而开辟出一条道路来。 不然，这两个女孩怕是难以走过这条路的。 艰难穿过这条小路以后，灵灵搓着腿上的伤疤，叫苦连天，她光着腿，最是惧怕这样的枝丫遍地的老林。 “来这里干嘛啊？疼死我了。死老头，你不会是带我出来拉屎了？” “就你废话多，等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再翻过一道坎，就是目的地了。”彭禄拽住一棵小树，一跨就越过了一米高的坎，之后还不忘记转身拉一把后面的西西。 “哎！你也拽一下我啊！”看着转身就走的死老头，灵灵连忙抱住了他的脚，一把就翻上去了。 毫不意外地，彭禄的双腿站得笔直，没有丝毫的动摇，灵灵抱上去像是抱住一根柱子一样。 美中不足的是，他的裤子好像有点宽松，差点儿被灵灵拽下来。 三人站在原地，表情各有不同。 彭禄是轻叹一口气，这个地方对他来说似乎格外熟悉，以至于他能凭着肌肉记忆找到这个淹没在深山密林罕见平地。 “到了。” 第62章 紫色 “啊？你带我俩来这里，不会就是来看荒山老林的，还是说要在这里露营？” 灵灵环顾四周，有些疑惑。 这里的树木不算高大，但是却枝繁叶茂的，将这个地方遮得很是隐蔽，阳光大多穿不进来，只是将小部分的光斑洒落在地面上，亮晶晶的。 “你看地上，有什么？” “那有什么啊？不就是落叶与灌木丛吗！”灵灵将头上的枯树叶拿掉，甩了甩马尾，不屑的说道。 “你再好好看看。” “这里好像是一处坟地。”西西上前查看，她用棍子将乱草刨开，下面躺着的是一座倒塌严重的土坟。 “坟！哎，死老头，你不会要在这里过夜，我可不奉陪。”灵灵一惊一乍，赶紧回头确认来路是否还在。 看见死老头开辟出来的狭窄道路还在，她放心了许多。 “我带你俩走这一条路，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喽，原因就在这里。”彭禄双手抱在胸前，盯着地上的坟墓，好像在回忆着过去。 “啊，难道说这坟里的人是你的故人？”灵灵没有反应过来。 “不，是妈妈。” 西西眼角有些湿润，当她刨开乱草之时，就隐隐感觉到眼前的坟墓似乎有些不寻常，再结合爸爸不辞万里来此探望。 想必，这墓中的人就是当时他离开平岩，往来琼迁池雀的根本原因，西西想着。 “啊？死老头，你不是说妈妈是难产死的吗，为什么会埋在这里啊？难不成我们是在这里出生的吗？” 灵灵思绪混乱，因为这里的风俗民情实在令人恶心，再加上自己和西西长得不像死老头。 于是，她便不自主地想着自己的母亲会不会是被拐卖到这里的，而自己和西西又会不会本来就是这个地方某个老光棍的后代？ “别浮想连篇的了，你俩当然是我的孩子，这一点毋庸置疑，我可没那时间帮别人养娃。我带你俩来这里，其实只是让你俩记得这里，你俩母亲的坟在这里，日后有机会要来祭拜。” “不过话说回来，这里我已经二十年没来了。当时我把她埋在这里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荒地，只是杂草多一点而已，我还花了功夫找了一棵香樟树栽在这里，想不到现在已经林木成荫了。” “那为什么我和西西与你长得不太一样？” “哼，你最爱的炎雨还和他老子长得不一样呢！你怎么不说他不是他爸的亲儿子呢。” 炎雨是灵灵最喜欢的歌手、演员，是灵灵最喜欢的男歌手，灵灵p3上的五百首歌里，他的说唱就占了一半。 而他爸爸则是上个世纪的知名人物，虽然现在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但依旧有名气。 他们父子俩长相的差异，曾一度成为吃瓜群众讨论的焦点，后来这事儿还被某些不良人士利用，制造谣言，对炎雨母亲进行人身攻击。 事态扩大之后，还是炎雨亲自晒出自己与父亲的亲子鉴定，那些声音才渐渐消散的。 “我……死老头，敢不敢去医院一趟？”灵灵摆着严肃的眼神，瞪着死老头，如果对方眼神不对，那就说明是有问题的，而自己也就能确认……确认自己是别家的小孩了。 事实就如她所预料的那样，死老头果然眼神闪避，面色浮白。 “不要啊，我不想是捡来的，更不想是这些老光棍的的娃！”灵灵一个跳跃，就扑到死老头的怀里，抱着他，扭捏得很大声。 若是搁以前，彭禄早就拎着灵灵的衣领，将她甩开老远，可是这次，他却没有，而是任由灵灵抱住自己痛哭。 彭禄本身就矮，在灵灵的搂抱之下，显得更加矮小了。 “哭完了没，要是哭完了，就赶紧过去将你妈的坟头草清理干净。” “喔。”她放开了死老头，下意识地盯了一眼死老头的眼睛，忽然发现死老头的眼睛里好像有一条亮亮的紫线在蠕动。 她不确定，于是就搓了一下眼睛再看一眼，可是那条紫线却不见了。 “我看错了？”灵灵挠着头，这些天她的眼睛要么就莫名疼痛，要么就看错东西，给她带来了极大的不便。 但她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祈求着这不是大问题，而是小病。 她转身看见西西已经将杂草清理了一小部分了，于是便赶紧上前帮忙。 可是没走两步，就被彭禄拽住了。 “拿去，随便你怎么鉴定。”彭禄当着灵灵的面扯下一根胡须，伸到她的面前。 “现在给？为什么不陪我去？”灵灵接过胡须，只是呼了一口气，将那胡须吹得不知去向，紧接着摇头否认。 这下终于轮到自己耍一下大牌了。 “哼，万一掉了怎么办？死老头，你要真的有心，到时候，我俩去医院，我倒要看看，你和我究竟是什么关系。呀，不会是路人关系！” 灵灵神情鄙夷不屑，踏着步子摆着手，就去除草了。 见灵灵不领情，彭禄也难得和她一般见识 “我知道你俩肯定想知道很多有关我的东西，是。” 彭禄倚着树，将兜里的烟抽出一支，点着，丝毫没有想要上前帮忙的意思，在他看来，将两个女儿带来的目的，不就是方便自己偷懒的嘛。 “嗯。” 西西毫不隐瞒自己的内心世界，事实上，她也明白爸爸肯定是知道自己的想法的。 灵灵则是撅着嘴、摇着头，低头除草，这次，她难得当一回听众。 “也罢，我就稍微的透露一点，免得把你俩憋出病来。”彭禄走到灵灵面前，拍了一下灵灵才梳理好的高马尾，后者蹲在地上，感受到来自头上的拍打之后，她连忙换了一处地方，继续除草。 其实，她也想向死老头讨教一番的，奈何自己的嘴太臭，万一讨教不成，反倒留了个不好的印象，那就糟了。 于是，她只是用两只水灵的大眼睛悄悄斜瞥后者。 “我之所以能爆发出这么强大的力量，不是因为我有多厉害，而是我会利用工具而已。” 他点上一支烟，第一口就吐了一个烟圈。 “你俩看看，这一方世界，有多少令人向往却又让人望而却步的地方？小到山川及海洋，大到星辰日月，我们人类的步伐实在有限，但有一些东西，它们天生就能达到我们难以达到的高度。” “其中，我想向你们介绍的是大自然中最平淡而又最神秘的物质——紫色。” 彭禄指着这片林子，其中有不少紫色随着林风飘动，而又有一些，在风吹来之前，就已消失不见。 他说到这里，便立马引起了西西的注意。 第63章 过往的探究 作为研究生物相变的实修生，西西一直致力于打造一款属于人类的“第二环境”——体外亚循环系统。 这个系统是一个模仿恒温动物体内循环系统的次系统，其意义是提高人类应对一些极端临界因素的抵抗力。 通俗的来讲，这个系统是一个监察系统，一旦外环境发生较大变化，它就立即做出响应，改变自身形态，以保护本体内环境。 西西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将几个关键的数据给算出来了，如相变过滤积、触发形态分数、亚环境维持量等等。 但是在实际实验中，西西发现，无论她如何严谨地对待实验，这些实验似乎都差了些什么。 经过她的思考，发现充当亚环境的过滤底料的选材才是最大的问题，目前她所想到的最好的临时选材是玛拿仙人掌汁液。 这种植物汁液，具有极好的护肤与减震效果，与其他人造护具相比，有更好的亲肤性，能很好地成为亚环境抵抗外部环境变化的缓冲材料，但当它脱离了“紫色”物质的加持，便与其它植物汁液再无两样。 因此，西西用它的原因并不是因为玛拿仙人掌汁液有多便宜，而是它是目前紫图星公认的能保持这种“紫色”物质最久的植物，没有之一，为1276秒。 其实，科学家早就发现，这种“紫气”普遍在相变生物体内保持得最为持久，被扰动后基本能维持10秒以上的稳定时间，而在其它物体上，这个时间会大大降低。 不仅如此，若受扰动剧烈到达一定程度，“紫气”则会转瞬即逝，消失不见。 对于这种“紫色”，常规状态下是气体形态，时常飘散在空中，随风摇曳，若是某个地方长时间静谧，它就会悄悄地附着上去，越来越厚，像是灰尘一样，直至受到惊扰。 几千年来，紫图科学家都没能真正弄清楚它究竟是什么，了解到的，仅仅只是它的一些奇怪特性。 人类对于这种“紫色”的探究，大概经历了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为杂质认识阶段，这个阶段的人们认为“紫色”是一种与普通灰尘相同的物质。 受限于科学技术，这种观点几乎成为古代人认识和处理“紫色”的底层逻辑。 生活在这个时期的人会毫无顾虑地将这种物质当成垃圾扫出门外，更过分的是，他们还会认为这种灰尘不仅会污染环境，还会传播病毒，带来瘟疫。 这种观点，一直持续了2000年，直到近现代的化学分析体系与物理光学体系的逐步完善，才迎来了第二个探索阶段，有了新的观点产生——近现代的元素假说与生物假说。 首先，在元素阶段。 他们认为，这种“紫色”物质的本质是一种未知的元素，其在一般条件下会形成紫色气态物质，而又会在特定情况下分解。 经过化家们的不断探索，发现了自然界中的许多紫色物质，如高锰酸钾溶液、碘蒸汽等。 尤其是碘蒸汽的发现，被誉为是“最令人兴奋”的化学发现，曾轰动一时，人们认为已经解开了“紫色”之谜，并为之举杯欢庆。 可是当喜悦的气氛渐渐消散后，细心的人忽然发现了这里面似乎是有问题的。 那就是“紫气”具有无差别逃逸能力，而碘蒸汽却不具备逃离玻璃容器的能力，并且，碘蒸汽是一种有毒气体，还会遇冷固化，而“紫气”却全然不是这样，它无毒无害，不会凝结成固体，只会莫名堆叠，又莫名消散。 如果“紫气”就是碘蒸汽，那么紫图星上的人早就被毒死了。 直至现在，元素周期表上的元素已经接近饱和，原子也无法变得更重，否则会因为原子核的极不稳定而迅速衰变。 这张元素周期表上的元素是那么的客观、符合实际。 令人费解的是，科学家将上面的元素的化学以及物理性质都搞清楚了，可是上面竟然找不到一个属于“紫色”的位置——没有一种元素的性质与之相同。 更要命的是，经历了千万次的实验，他们发现，几乎每一次实验都会伴随着“紫色”的逃逸而失败，即便侥幸将其留住，它也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一个死人。 这种物质好似根本不会与周期表上的元素发生反应——它不具备化学性质。 同时期地，物理学家尝试着从物理层面来解释这种物质的属性。 他们找准了“紫气”的最关键的性质——无差别逃逸，试图解释这种属性的背后逻辑。 本来，对于这种逃逸现象，某些科学家认为这是一种物理融化现象，应该是“紫色”将周围扰动的能量吸收，从而转变为透明的物理形态，就好比是冰遇高温会融化成水一样。 然而，这种假设并没有坚持多久，因为后来就有火山学家站出来反驳：无论是在哪一处炽热的火山口附近，都存在着不定量的“紫色”附着，不管是火山口附近岩石上，还是在滚烫的岩浆里。 其次，在生物假说阶段。 有科学家提出了生物逃避的假说，认为这种“紫气”具有自我意识，是一种低级的生命，会自主的逃离危险地带。 这种假说曾被人广泛认同，毕竟，不是所有扰动都能让“紫气”逃逸的，人们渐渐意识到，只要你不刻意去捕获它，它是不会主动逃逸的。 很遗憾，这种假说在接下来的两个实验中，被撕得支离破碎。 第一个实验是开展在拉法立仑大学的最着名的“无限不质量实验”，这个实验的基础是高精密原子秤的发明，而实验的逻辑也十分简单： 其只需要研究人员将原子秤静置于真空环境下，静静等待即可。 令人震惊的是，这个实验好歹也开展了三天，而秤上面也“听话”了的也落了不少“紫灰”，可原子秤的显示屏上显示的数字却是0。 对于这种结果，科学家早有预料，毕竟，秤又不是才发明出来的，在人类之前的社会生活中，大大小小的各类平衡秤不照样没有秤错过有“紫气”与“无紫气”的物品嘛！ 他们以为，是因为“紫气”这种物质的质量太小，小到普通的秤难以作出反应，因此，他们发明了更为精确的原子秤。 令人疑惑的是，这项实验距今已有两百年了，发明原子秤的那批科学家都成盒了，而有记载的仍在实验中的原子秤最多吸附了两三厘米的“紫气”，可即便到了这种程度，其显示屏上依旧显示的是0。 对此，他们不得不接受事实，那就是“紫气”这种物质是一种可以有无限的体量，却是质量存疑的物质，你可以说它的质量无限趋近于零，就与光一样。 于是，“无限不质量”这一新形容词就诞生了，用来形容某个人口头说辞与内心表现毫不相干。 第64章 细小的生命 与其同时期进行的，还有一个光学放大实验，这个实验的进行，旨在从微观层面发现“紫气”的生命结构，以证明它是一种微生物。 但事实却是，光学从在33原世纪开始建立，直到现今，也未能观测到有关“紫气”的任何结构。 抛开它那容易受到扰动的特性不谈，即便你是有幸在显微镜下观测到它的存在，也没什么意义。 因为你无论将它放大多少倍，它在目镜视野中所呈现出的像始终是一片模糊的紫色，压根没有结构可言，更别说什么生物结构了。 另外，当你在显微镜下细细观察完它之后，你的眼睛会莫名的感到眩晕，疼痛，久久无法好转。 严重的，还会导致失明。 这种事件发生了多次，渐渐地，没有多少人愿意再去显微镜下观察这种“紫色”了，为此，全球显微实验室里也多了一条注意事项： 为了安全，请观察实验样本时，注意使用专业工具进行人为扰动，以确保将显微镜上不附着紫尘，对眼睛造成损伤。 所以，经历了一系列的探索，人们终究是没能证明“紫气”是一种微型生物。 在第三个认识阶段，也是人类当下最为认同的观点——剩光假说。 这个假说来源于对前人的实验结果规整、总结与超前设想。 他们想着，既然“紫色”物质质量无限小，又无法在显微镜下被放大，那极有可能是一种与光有联系的物质，甚至有可能是同种物质，毕竟，光也有这些性质。 然而它与光不同的是，光具有30万千米每秒的速度，但“紫色”却没有，它的移动速度很慢，有时还会受到其它物质的牵引，被迫运动、消散。 以这些现象来作为依据，他们认为，这种“紫色”是一种光的能量剩余物，就像是煤炭烧完以后的煤渣一样，失去了原本的能量，只剩下冷灰。 恰巧，紫桓星上也布满了“紫色”物质。 于是，科学家们给出了推测解释： 原本像紫图星这样的行星上是不具有“紫色”物质的，而是靠着宇宙中的恒星用辐射的方式，将这种物质运送到行星上的。 这种“紫色”物质是光能量的载体，在光能量被吸收之后，它就只剩下空壳，速度降低。 而这种空壳，又会在能量的作用下，再次获得高速度，从而以其微小的体型，穿透物质，最终逃逸。 这样的解释显然比较合理，能证明人类为什么在显微镜下无法看清它。 因为“紫色”本身就是光的一部分，作为观测者的我们看不见是很正常的，你总不能用光去观测光？ 不过这个理论还是有漏洞的。 首先，它不能解释为什么“紫色”对能量的需求仅限于扰动能，其它能量如热能，电能、化学能等都无法让其逃逸。 其次，这个理论认为紫图星上的“紫色”是紫桓星照过来的，如果真是这样，即便它会因为扰动而消失，但紫图星上的“紫色”也应该越来越多才是，可是根据现实来看，这并不真实。 紫桓星已经照射了紫图星几十亿年，但紫图星上的“紫色”仍旧是一小部分，只覆盖住了紫图星的3的面积，消失的“紫气”去哪里了？ 再有，既然它是从紫桓星照过来的，可为什么人类的眼睛能接受更高能量的光，却不能接受较低能量的剩光呢？ 最后，也是颇为费解的，人造光源明明早就已经普及，时至今日，为什么人类所造的各类光源不能产生这种剩光呢？ 虽然还有不少漏洞，但毋庸置疑的是，这个理论已经在紫图人的脑海里根深蒂固。 他们认为“紫气”其实就是一种别样的“果皮”而已，吃也吃不了，用也用不上。 “其实啊，这紫灰里面隐藏着巨大的能量，如果你能将它的能量激发出来，就可以为自己所用。那天‘中子星’爆发的时候，我安如磐石；今天早上，我寸劲生风，无一例外都借助了它的力量。” 彭禄爬到一棵长得歪歪扭扭的树上，倚靠着坐了下来，在给她俩解释的时候，略显随性而慵懒。 而听到这个解释，无论是灵灵，还是西西，都有些不敢相信，因为“紫色”这种物质连科学家都没办法将它探究明白，她俩实在不相信爸爸会有那个本事。 “这种紫色，是一种生命，因为我看它的样子好像黏糊糊的，所以我管它叫紫糍粑，平时要是没事干，我就会逗逗它。它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行为准则，不为普通环境所动。” “它极其厌烦一些心怀不轨的举动，你对它的好奇，会被视为挑衅，它会遁离；你对它的约束，会被视为挑战，它会反击。如果你不幸被它袭击，那么多数情况会是被它糊住眼睛，从而看不清东西。” “值得一提的是，一般人是没有机会与这种生命建立可靠联系的，只能干瞪着眼看它消散。” 灵灵一听到死老头的这种解释，忽然醒悟了过来，她终于明白之前在院里感受到的那层朦胧感，竟是来源于紫糍粑！ 并且，她也深有体会地明白死老头为什么要称呼它为紫糍粑了，那种粘腻的、模糊的感觉，简直让她束手无策。 彭禄见两女闷不做声，只是各自埋头思考时，又接着说道： “它对于个人的能力尤为看重，就比如说我。如果不是我长的太帅，恐怕它也不会看上我的。” 听了这一段，灵灵有些绷不住表情，她心想着，就死老头这种颜值都能被看上，那么由此看来，这种紫色的眼睛挺瞎的嘛。 “你俩有什么疑问吗？”彭禄瞅了一眼灵灵，发现她的脸绷得僵直，扯草的手也用力了很多，显然有些心里不平衡。 “……” “没有？” “有啊，当然有。我想说，昨天你明明说过你不是科学家，那这紫糍粑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灵灵站起身来，甩了甩手问道。 “它们有自己的语言，有自己的表达方式，我只不过在机缘巧合之下，取得了能与它们沟通的方式而已。所以，是它自己告诉我的。” 说着彭禄就将手伸向旁边的树枝，那树枝上有少许紫灰，淡淡的，看上去很脏。 一看到彭禄将手伸过来，紫灰便乖巧地化成“紫气”，飘到他的指尖上，填满了指尖的每一条纹路。 由于隔得较远，灵灵和西西并没有看得太清楚紫糍粑的行为，只是模糊的看见了它从树枝那里移动到了彭禄手上。 第65章 未来，我将强大 彭禄从树上一跃而下，之后又走向两女，他找了一块布满柔软青苔的石头坐了上去，将手指上的奇异紫纹展示给灵灵和西西看。 “好神奇啊！按照道理来讲，人身上是不可能聚集有这么多的紫糍粑的，即便有，也不过星星点点而已，像爸爸手上这么密集的紫糍粑，我从来没有在人身上看见过。而且，爸爸手上的紫糍粑颜色要更加亮丽一些，看上去比周围的‘紫气’要纯净、浓厚很多！” 西西盯着爸爸手上的紫色纹路，目不转睛，她明白，要做到捕获这种紫糍粑，以现有的科技水平是难以做到的。 可是爸爸的随意“呼唤”，就将周围的紫糍粑吸引到自己手上。 这就意味着，“紫气”真的是生命！因为只有生命，才会有意识地规避风险。 西西抿紧了嘴，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真的假的，它真的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吗？你展示给我看看。” 灵灵对于死老头手上呈现出不一样形态的“紫气”还是抱有疑惑，那“紫气”到了死老头手上，就像是墨水一样，沿着每一条凹纹路蠕动着前进，直至将其指纹全部染成亮紫色，不多不少。 “小瞧它？我可告诉你，它比你强太多了，只需要这么一指的量，就足以牵起一阵飓风。今天早上我将那十几个大男人掀翻，只用了我手指上紫糍粑的二分之一。” 彭禄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指向刚才的矮树，他眼神微眯，嘴里像是在念什么咒语一样，不多几秒，手指上的紫纹便神奇消失，霎时，出现在那棵树最宽的树根处，忽隐忽现。 灵灵和西西还没有察觉，那些紫糍粑就开始侵蚀树根，没过几秒，那棵树的树根就被腐蚀殆尽，而未被腐蚀的树干连带着上方茂密的树叶，一头栽倒在灌木丛里，一片狼藉。 直到正前方的树木倒下，两女才意识到那紫糍粑又发威了。 “这么厉害！死老头，算我求你了，你教教我，好吗！” 灵灵赶紧跑过去查看一番，她发现那个树的根部还带着紫色火星，当她对着树桩扇起一阵轻风时，那树桩上的紫色火星立马活跃起来，燃起绚烂的紫色火焰。 那树桩周围的灌木也被这忽然升起的热烈紫火给烤得蔫巴，纷纷低头蜷缩起来。 她被那高温逼退，却还是一脸好奇地盯着火焰，虽然感到有些眩晕，但她还是努力观察着火焰的每一处细节。 忽然，灵灵好像从火焰中看到了一条细线，那条细线在不断蠕动着，时而相连成圈，时而分离成段，那样子，简直十分活跃。 “我怎么教你？我自己也是侥幸与它们取得联系，很多事情我也是一知半解。再说了，这些能力是它的，又不是我的，我除了会借用之外，其他的根本不知道。” “那你怎么借用的？” “心里想着就行，它会明白我的意思。刚刚我只是指着那棵树，并且在心里努力喊着‘把那棵树弄断’，于是，那紫糍粑就一溜烟儿的跑过去将它烧断了。” 彭禄摊着双手，一副无敌的神情。 “听爸爸的意思，是紫糍粑主动与你沟通的吗？”西西按捺了许久，终于忍不住问道。 “算是。我记得那时我还在垃圾场跟别人打架，并且落于下风，眼看着就要被别人一棍子闷到头上，我忽然就感觉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在我脑海里打转，说着什么‘聆听我的呼吸声，我将带你回到过去’之类的话。” “瞬间，我的手脚就不听使唤，就开始没有意识地挥舞拳头起来，当我回过神来，发现对方已经躺在地上，满身鲜血了。” 彭禄回忆当时的情景，还是会忍不住地哆嗦两下，那本是一场护食的防卫战，可硬生生地被控制不住自己手脚的他全面压制，打成了侵略战。 当灵灵听到死老头说自己手脚不听使唤时候，简直紧张到了极点。 因为她最近也是这种症状，有些时候难以控制身体，并且，在难以控制之后，还会出现正面效果。 她激动地想着，如果死老头在受到紫糍粑影响若干年后，会得到紫糍粑的认同，那么自己八成也会这样。 紫糍粑本来就强大，再加上它遍布宇宙各地，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旦灵灵可以使用紫糍粑那毁天灭地的力量，那她就会立马成为宇宙之中的巅峰强者，除了少数与她一样可以使唤紫糍粑的人之外，其生物完全可以不放在眼里。 灵灵心花怒放，嘴角都要扬上天去了，但她还是冷静下来了。 “过去？爸爸，你……你现在还这么年轻，不会是由于使用过紫糍粑的力量才导致的！这东西还有这功效！？” 还是西西比较细谨，她听了爸爸的话，立马就想到了爸爸那备受争议的年轻模样。 “我不清楚，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我当时在垃圾场打架的时候，是25岁，那时的长相就已经这样了，而现在已经过了二十几年，我还是长这样。就像很多人质疑的那样，我的不老模样，似乎真的是不真实的，是人不可能做到的，存在疑点。” “但你要说是紫糍粑导致的，我并不认同。紫糍粑这种生物，只是愿意借给我力量而已，又不是时光机，可以带我回到以前。” “哎，死老头，你就别那么谨慎了，我都试过了。每一次我受到伤害，我的身体就会主动刷新一次，你有没有注意，我越来越漂亮了！” 灵灵回到彭禄身边，尽情的展示着自己那洁白如玉的双手，今天早上她被划伤的手指，现在已经痊愈，没有留下任何疤痕。 确实，现在的灵灵，比之前的她要更加白嫩，有精神，与之相比，西西的皮肤就显得十分蜡黄，更别说西西现在还上着火，脸上的痘痘比较明显。 “你很白吗？哎！我比你更白！” 没等灵灵展示完，彭禄也开始展示他的细胳膊细腿儿。 “哪有，明明我的更白！” …… 西西看到两人如此争强好胜，不觉地笑了起来，此刻的她，已经彻底弄明白了之前的问题。 当时地震现场发生的位移是姐姐获得紫糍粑的力量后被强行改变了的。 再有，姐姐之所以能好得这么快，并且无法控制自己，也是因为紫糍粑在背后搞鬼，而爸爸背后也大概率没有组织，是全靠着紫糍粑的力量，他才敢这么嚣张的。 但是，这又引出了其他的问题。 “爸爸，我还有问题。当时在九四长廊，李阳好像也被迫位移了，要是他也被紫糍粑影响了，为什么他没有好转呢？难道说这紫糍粑的认同，其实是依靠遗传的方法传递给下一代的吗？如果真的是遗传，为什么我不行？” “我哪里知道。” “哎？对啊，为什么西西没遇到这种情况呢？” 第66章 保密 刚才还燃着旺盛的紫火的树桩，现在已经焦黑，发出了极度刺鼻的气味，那种气味，也是直冲大脑，叫人头晕难当。 好在现在是在野外的老林里，空气流通自然，还时不时的吹来一阵林风，灵灵她们才不至于被熏倒。 “我真的不知道了，你俩就别再问了。真是的，不用给你妈除草了？”彭禄骂道，指着前面倒塌的坟墓说道。 起初那坟墓给两女孩带来的感觉是十分恐怖的，尤其是灵灵，她十分害怕死人，生怕垮塌的坟墓压不住下面的鬼魂，让它逃出来祸害自己。 即便听说这坟墓下面的躺着的是自己的母亲，她也依旧难掩惊恐之色，扯草的双手总是颤抖着，发不出力来。 不过现在她就完全不怕了，因为自己马上就要成为强者了，还怕鬼魂？ “死老头，你当时怎么看老妈的？为什么让她在这里成盒？就算是死在这里，埋在平岩不好吗？” 灵灵和西西再次蹲在坟旁，开始处理杂草，而彭禄则又是在旁边开始吸烟。 “人的疾病生死，谁能左右？她硬是要在这里死去，我也拦不住啊。另外，紫糍粑不是你想用就用的，它是有限制的。我目前每天可以找它借三次力量，今天的次数已经用完了。” “当时你妈死了，我又带着你们两个犊子，如果我把你妈尸体带回平岩，那你俩估计就没办法带走了，所以，我干脆把她埋在这里，有机会才来探望，也挺好。从这个角度来讲，我是不是爱你的？” “是是是，我的好死老头。” “说来，你为什么要叫我‘死老头’，好好地喊爸爸不行吗？” “才不要呢！”灵灵摇着头，直截了当地拒绝了死老头的要求。 “其实，在我在读初中的时候，你来给我和西西开家长会。那时班上和我关系不好的人看见你和我俩长得差不多高，也像是一个学生，就笑话我，说我俩真不害臊，竟然认小孩当爸爸。那时，我很生气，但又没办法。我打不过他们，只能忍气吞声。” “于是，我想着、祈求着，希望自己的爸爸能高一点，壮一点，就算是没办法高大起来，好歹也要显老才对嘛。于是，我就改口喊你死老头，目的就是希望你能老一些，看起来像是一个大人。” “不过。可惜……直到现在，都过去三四年了，你的面貌还是没变化，要不是我看你的脸已经习惯了，怕是要吓死。” 说完，灵灵抿着嘴，想着这些年自己的愚蠢愿望，有些哽咽，不过现在她再也不用祈求那种愿望了，因为自己大概率也会永葆青春，一直是这副动人模样。 “我承诺，只要你老了，我就改口。” “哈哈哈，笑死我了，别人家的孩子都是希望着自家父母长命百岁，我家的孩子竟然盼着我早点去死，这没问题。” “你不要过度解读行吗？我当时也是天真，才有这种想法的，现在只不过是说习惯了，改不过来了。” “你最好是！” “行了，别计较那些了。这坟已经塌成这样了，你不打算修一下？”灵灵站起身来，问道。 “不，没有必要了。你妈妈的遗体滋养了这棵香樟树，所以，只要这棵香樟树还在，就没什么问题。” 彭禄指了指那棵香樟树，后者现在已经是这片平地最高的树了，它的枝繁叶茂遮蔽了大片空地，它结的香樟子落得遍地都是。 “那你就不怕别人抢在你的前面把它砍了？” “不怕，这个地方鸟不拉屎的，社会想要开发到这里怕不是要再过几十年，而那个时候我早就没了。到时候，守住这棵香樟树的任务就是你俩的了，我管不上了。至于你俩能不能守住，我也管不上了。” “那那些光棍呢？你防得住他们吗？” 面对灵灵的拷打，彭禄不以为然。 “这棵香樟树已经被我栽在这里二十几年了，都没有被砍掉，你没看到？上一个二十年没被砍掉，下一个二十年也不会，我说的。” 他猛然抬高音量，表情严肃地批评着，对灵灵的耐心似乎降到了极点。 灵灵看死老头有些不耐烦，向后挪了两步并立马转变态度，迎合了起来。 “对啊，死老头你这么厉害，他们可不敢再找麻烦了。嗐，我早就知道这棵树会一直坚挺地站在这里的。以后，等我强大了起来，我一定会来看妈妈的！嘿嘿！” “算你识相，你需要记住一点，不要把我们今天的事往外面说，不然的话，西西估计不会有事，而我俩怕是要与全世界为敌。” “啊？为什么？” “因为如果让别人也知道紫糍粑是一种生物，还具有诱人的力量，那么这件事会迅速在社会里传开，到时候大家都会争先恐后地抢夺这种力量的。而知晓与紫糍粑交流方法的姐姐和爸爸，要是不能共享这种方法，他们势必会将你俩视为敌人，然后将你俩联合绞杀了的。” “我都有力量了，害怕他？他要是想杀我，那我就先杀他！” 灵灵从地上拾起一颗香樟子，肆意地把玩了起来，之后，又凑近鼻子闻了闻，没等她反应过来，一股樟脑丸的气味便进入脑海，让他好不难受。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们只要逮着你的弱点，就不会留手的，就像那群老光棍一样。” 灵灵一听，立马毛骨悚然了起来。 “西西，你说得对，好东西总要自己占着才好嘛，干嘛分享给那些贪婪的人啊！行，我保证管好自己的嘴，绝不往外说一个字。英雄嘛，总是在幕后默默付出的，等我与紫糍粑建立了沟通渠道，我一定要锄强扶弱，当一个正义的好人！” 她早就将今天感受到的的种种恐惧感忘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憧憬与信心。 “要是没什么事儿，我们现在就回去休息，等到了明天，我们就走。” “好。”两女齐声道。 第67章 竟敢偷袭 过了许久，几人终于窜出了老林，又来到了公路上。 走在最前面的人不再是彭禄，而是嚣张到了极点的灵灵，她自恃有紫糍粑的认同，现在已经无惧任何人。 “死老头，那你现在能借助多远的紫糍粑的力量？” “200米左右。在二十年前，我只能借不超过十米的紫糍粑的力量。” “喔，太厉害了，想不到这种能力还可以增长！那岂不是说，只要我活得够久，迟早可以借助整个宇宙的紫糍粑的力量？” “不知道。” “那死老头，你是怎么增加借助距离的呢？” 灵灵上了公路，终于不用走山路了的她，愈发活跃起来，竟然一路蹦跳起来。 “你又不是没看到，我一天到晚要么在干活，要么在看店，哪有什么时间去练本事啊。我想着，可能是因为自己与它认识得够久，所以才能呼唤到更远的它们。” “这样啊，太好了，嘻嘻。”灵灵拍了拍短裙，上面的稀泥现在已经完全干了，只需要轻微抖动，就能将它抖掉。 “它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关于它的秘密？” “等你到了那个地步，你就知道了，干嘛问我。” “喔。” 灵灵一路都在问死老头各种有关紫糍粑的问题，得到的回答也如她预料的那样，十分浅显，不过她并不气恼，反而很享受这种即将得到答案的感觉。 可是当她把视线转移到西西身上时，发现西西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与她平时的沉稳且冷静有着巨大区别。 “哎，西西，你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在想什么？” “啊，没事，我只是在想，既然姐姐现在都有所收获了，那我也是时候该发表自己的论文了。” 西西搓着手指，勉强地笑着说道。 灵灵知道西西现在心情低落，便安慰道： “嗐，西西，不要不高兴了，好吗？其实，我已经知道紫糍粑的选人规律了。” “什么规律？”西西眼中好像闪着光，疑惑地问道。 “勇气！” “勇气？” “对啊。你想啊，当初死老头在垃圾场打架的时候，不就是当了一回出头鸟嘛，而我在地震的时候，舍命保护了你，也是勇气啊！所以，我觉得，只要你有勇气，它就会主动找上你，和你沟通交流的。” 一旁的彭禄听了灵灵的解释，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 “姐姐说得对，是我的勇气不够，它才没有看上我的。不过没关系，只要姐姐能找到努力地方向，我就安心了，而我自己，本来就有事可做的，没必要掺和这事。” 西西点了点头，姐姐的观点她不一定认同，但此刻要尽力掩盖自己无端欲望的决定是她现在一定认同的，她可不想自己在姐姐印象里是一个失落的妹妹。 不过，在她的心里，的确是渴望着见识紫糍粑的真面目的，但是现在条件不允许。 于是，她在来的路上就已经下定决心要把全部精力放到自己的实修上，要是某一天真的想看紫糍粑的真面目，直接问姐姐就行了。 “从今往后，就要加快进程了！”她暗自下定决心。 又走到院门前那处稀泥路段了，灵灵看着四散在田野里的带血残肢断臂，没有一点恐惧感，反而感受到全身上下的细胞都无比活跃，四肢的力量前所未有的充沛。 小说里才会出现的实力，现在已经出现了，而她，彭灵灵，也即将在未来的某一天，拥有这样恐怖的实力。 真让人热血沸腾！ 灵灵已经开始幻想着自己单手拿捏王斌杰的场景了，她舔了舔嘴。 她看着稀泥里的那半截粗手指，不自觉地往头上摸了摸。 “你俩这几天也算是比较累的，就休息一下，午饭我来做。”彭禄揪住灵灵的耳朵，将她往前了推一把。 “哎哟，疼死我了！轻点儿不行吗？”她揉着耳朵，一脸苦相的说道。 “姐姐，那我们就到楼上把床铺铺好，这样的话晚上就不用折腾了。” “好。” 说完，两人就往楼上赶去，可当她们走过大厅的时候，西西忽然注意到墙壁上的猎枪不见了。 出于预感，西西赶紧拉住了姐姐。 “姐姐，中午的时候，你在房子找那小孩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墙壁上有什么东西？” 西西指着墙上的那支架，问道。 “没有啊。我当时可是将这房子翻过来找了整整两遍，算是比较熟悉的了。我记得很清楚，墙上没有东西。” “没有吗？可是我在进房做饭的时候，亲眼看见墙上原本是挂着一把猎枪的，可是现在，它忽然不见了。” “真的假的？当时我的眼睛被紫糍粑干扰了，看到的事物真真假假，就连死老头也在我的视野里死了。所以，我看到的场景大概率是假的。或许，墙上真的有一把枪。” 灵灵从衣兜里掏出手枪，立马警觉起来。 如果墙上真的有猎枪，以现在它消失的情况来看，大概率是被那个小屁孩拿走了。 灵灵想着，今天中午，死老头将他的枪冰冷地夺过，并朝他腿上开了一枪，那小屁孩当时肯定十分气愤又无助，想着一定要报仇，而在自己一家人即将离开之前，他一定是躲在某处听到了她们的谈话。 “我的视野有问题，那些老杂种的视野也有问题，但你和死老头的视野是没问题的啊！你俩看到的事物应该是真实的。” 她们在回来的路上，彭禄曾聊到过有关这视野欺骗的事。 他说原因很简单，就是周围的紫糍粑在目标人的眼睛里制造了一定的虚幻的景象，凡是处于一定范围的人都会被这种幻想给影响到，而当时他和西西所处的厕所位置并没有在那个范围内，所以就不会受到影响。 “这么说的话，现在那个孩子岂不是正拿着猎枪蹲在某个角落，准备偷袭我们？” “那还用说，那个小王八蛋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亏你还帮他处理伤口！要是换了我。我非请他吃花生米不可！” 灵灵一边吐槽，一边将手枪笨拙地上膛，她在桌子上拿了一个大号铁锅盖作为防具，走在西西的前面。 “西西，你走在我的后面，要是那个家伙将我击倒，你就赶紧捡起手枪，把他干掉。” “不不不，那不行，姐姐不能受伤的，我们还是找爸爸帮忙，他对危险的处理比我们要强很多。” 西西连忙拒绝，她是不会忍心看着姐姐那样受伤的，之前姐姐在面对那群老光棍的时候，她就十分想要去帮忙，可奈何被爸爸抓住了肩膀。 那时的彭禄，似乎很享受看灵灵破防的样子，想看她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 对此，西西十分不解，但又没有办法。 第68章 飞来横财 “你俩就别紧张了，楼上没危险，我说的。” 在大门外的彭禄提醒着说道，即便在做饭，他也是听到了俩娃的对话的。 “真的假的，你不会忽悠我们？”灵灵转身，疑惑地盯着死老头。 “真的，如果你俩被袭击了，算我的责任好。” “是紫糍粑告诉你的，对吗？爸爸。” “不，直觉。” “西西，别信他，男人的直觉向来不准的，我们还是小心一点为好。我们冲，干掉那个小王八蛋！” “好。” 西西紧扶着姐姐的肩膀，跟在后面，在上楼之前，她们需要检查一楼是否安全。 在紧张地逛了一圈厨房，储物间之后，她们没有任何发现。 随后就是二楼，这一次，本来就紧张的西西更加紧张，她不像姐姐那样随时能保持着无畏的心态，反而会因为有可能发生的意外而难以呼吸，面色胀红，于是，她拿了把旧手电，以定心神。 只是在楼梯口，灵灵就将那“盾牌”用力握住，挡在面前，待到没有动静之时，才看探头查看。 “二楼沙发处没人，确认！隔间，也没人。”灵灵先检查最显眼的地方，又小心翼翼地打开各种箱子、衣柜，见无人躲藏其中，才对着卧室露出她那凶狠的眼神。 “西西，当时你就是把他放到这个房间的？” 西西侧着身子，拿着一根长竹篙，往沙发底下再次捅了两番。 并没有动静。 “二楼现在只剩下卧室没有检查了，如果真的如爸爸所说那样，现在那小孩应该还在卧室里熟睡着呢。姐姐，小心着点。” “切，那个残废，走路都不利索，还能把我秒了不成！看我如何拿捏他！你在我后面躲着，我打开门之后，你就拿手电晃一下他，骗他一发子弹。我随后找机会干掉他。” 灵灵贴近西西的耳边，小声安排战术，能将游戏里的招数灵活运用到现实当中，脑子不可不谓聪明。 她继续将锅盖举到身前作为防弹盾牌，当她走到卧室门前时，一刻也没犹豫，直接就将房门踹开，然后灵灵则呈一个半蹲的姿势摸了进去，用以减小身体的受弹机率。 顿时，房门与墙壁碰撞的声音传出开来，又将她俩的精神再提一分。 西西举着手电，贴着墙壁往房里使劲乱晃，以干扰对手，并且，她随时准备支援。 可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房间里和别的地方一样，依旧空无一人。 “没人？” 灵灵举着锅盖，四处谨慎地寻找着，当她把床上、衣柜和桌子等能装下人的地方都检查过一遍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地对西西说道： “西西，里面没人，进来。” “好的。”西西一进来，就往窗台走去，小心检查过窗帘以后，她也确认整个二楼是没人的了。 “真是的，还真被死老头说中了，这楼上果然没人。等把楼顶检查完之后，我就要烧水洗澡了，现在我浑身难受死了。” 灵灵不停地搓着澡泥，时至今日，她已经两天没洗澡了。 这简直是场噩梦！ “我觉得，楼上其实没必要检查，那里视野虽然不错，但是没有什么位置可供躲藏。如果他非要在那里开枪，就必须赶着我们进院门之时，否则，就再没有机会了。对了，姐姐有查看过床底吗？” “还没有呢，估计也是没有的。” “还是得检查一下才行，如果床底安全了，就可以确认那小孩已经逃出去了。” 说完，西西就照样是拿着竹篙往床底乱捅一番，可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她并没有听到床下有人的声音传出来，反而听到了奇怪的机括声。 “姐姐，快躲开，我好像触发了什么机关！” 西西反应比较迅速，她赶紧丢掉竹篙，拉着姐姐就往楼下跑。 “你俩怎么又下来了？” “啊！爸爸，楼上床底估计埋了一颗炸弹，刚刚我随意搜索的时候不小心触发了。我们赶紧离远点。” “真的假的？”彭禄一脸疑惑，他认为在这个犄角旮旯，枪械是有可能存在的，但定时炸弹，民间一般不会有的。 那东西只有恐怖分子才会时不时搞一个，来祸害人。 正如彭禄所说的那样，过了好久，楼上也没有传出任何爆炸声，安好如常。 “不是炸弹，那是什么？插座的开关？床下为什么会有插座啊？”灵灵疑惑地连问道。 “八成是藏人的暗格，你看这个庭院是十分封闭的，除了院门这一条路之外，好像没有其他出路了。” 彭禄扶着下巴说道。 “我跟你们讲，这间砖房所住的人与这个村子里的人格格不入，一看就不是本地人。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他是专门在这里接应贩卖团伙，并且提供这条路来往之人信息的人。他们可喜欢黑吃黑了。” “话又说回来了，他们一定留有后路的，狡兔刨有三个窟窿呢，还别说人，只有那样，遇上危险他们才能迅速开溜。” “暗格！姐姐，我们再去一次。” “ok。” 两人又一次上了二楼，虽然这次比之前还要小心，但她俩上楼的速度却比之前要快不少。 灵灵在进房间的时候特意伸手虚晃好几下，再确认没有问题之后，她率先闯了进去。 西西也紧随其后。 “刚刚你捅到了哪里才发出的声音？” “我捅得太多了，不确定是哪里发出的，但我估计是在床头下面附近。” “手电筒给我，我看看。” “哎，保险起见，再捅几下。” “哈哈，西西，想不到你一副文弱样子，内心竟然比我还狠。行，那我们就狠狠捅他几下。” 又捅了几下，她俩没有听到什么人的惨叫声，但是听到了“咚咚”的声音。 “上次你捅的时候，有这声音吗？” “没有。这种声音好像是木盒子的声音，我觉得可以俯身查看了。” 灵灵趴下身子，往床下那幽暗的床底瞄去。 “哎！果然有一个旧箱子，没有人。还有，那床头墙壁里也真是有个暗格，看来就是藏箱子的地方。” 她爬了进去，一把就将那个木箱子拽了出来。 不看不知道，这个箱子上面印有漂亮边纹，还上着大锁，挺结实的。 “姐姐觉得这里面装的什么？” “你有没有觉得这个箱子像是提款箱？嚯！这里面不会是钱？这么多！这个体积，怕不是一百万！” 灵灵十分激动的看着眼前的这个提款箱，她提起箱子，装成一个有钱人的样子，来回走了几步，之后她叹息一声。 “这个箱子不是满的，而且还很轻，里面的钱怕是不多，但总比没有要好！” 她心想着，双手不自觉地晃了晃提款箱。 里面的物品晃动的声音是一致的，这让她更加确定里面装的东西是钱。 第69章 姐姐救我 “西西，快帮我找钥匙，等打开了这箱子，我就有钱了！额，到时候，我俩五五分。” 灵灵已经掩盖不住自己眼里的光芒，她抱着箱子亲了又亲，简直疯狂。 今天早上她还因为自己花光了自己所有积蓄，却只是买了发射一颗子弹的权力而感到沮丧，没成想这么快就让她捡到大便宜了。 这个箱子里的钱就算是再怎么少，也至少比自己那925块要多不少的，她上下摇晃着箱子，想着。 “钥匙应该在那个中年大叔身上，可是他好像被爸爸甩飞了，我曾在公路上一来一回的找过他，但没看见他的尸体。” 西西摊手，有些无奈地说道。 “那怎么办？难道直接用斧头劈开？那可不行，万一伤到里面的钱怎么办啊？还是得用小一点的工具，把它撬开较为保险。” “要不，下去找爸爸帮忙？” “不不不，找他帮忙，那我肯定一分钱都得不到的，绝对不行！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好了，反正还有一整晚的时间呢。” 灵灵连忙拒绝，她当然知道死老头是个什么性格，如果他称自己为爱占便宜第二人，那就没人敢称第一！ 她虽然也爱占便宜，但其只能在彭禄的视线之外，悄悄占便宜，要是被发现，那这占便宜的权力可就一定会被抢走的。 毫不夸张地说，就连她的好友请她喝的奶茶可乐这种小东西，灵灵的爸爸也会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收下，一如既往。 更何况是钱这种贵重物品！ “好，可是你怎么确保爸爸不会发现这些钱呢？万一发现了，不得照样上贡？”西西捂嘴笑道。 “怕什么，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我就把你搬出来，就说这些钱是你所迫切需要的，用来买设备，他绝对不会多说什么的。正好，我也打算把这钱放在你的卡上，我需要就找你要，怎么样。当然，我会多分你一点钱的。” “不不不，我就不要这钱了，你也知道，我自己能挣的。如果这些钱真的对姐姐有帮助，那姐姐就全部拿去好了，没关系的。” 听了西西这般说话，灵灵涕泪横流，感动万分，她还拿着提款箱，就拥了上去。 “谢谢你，我的好妹妹，我会记住你一辈子的！” “小事儿。” “西西，你就在楼上休息，顺便帮我看一下箱子，我下楼找工具，想办法把它撬开。” 说完，灵灵就将箱子放到床上，用被子盖好，之后就往楼下跑去。 而西西则找了一张凳子，坐了下来，开始研究她的数据。 彭禄在厨房做饭，现在是非常时间，所以他就只能屈身做饭一次了。 “灵灵，你干嘛呢？要没事，就来帮忙。” 他只是瞄了一眼门缝，就看见闪身而过的灵灵。 “啊？死老头，我有事！我……我要洗澡呢，正准备热水。”灵灵一边在门口找盆，一边又连忙找借口推脱，她现在急需弄清楚那箱子究竟装了多少钱。 “你连衣服都没有换的，怎么洗？难道你要穿那个胡子男人的衣服？” “哎哟，我会把衣服烘干的，这事儿你别管，我自有办法！” “嗯！行，只要待会吃饭的时候你别缺席就行，不然下一次吃饭，估计得是明天晚上了。至于其他的，随你。” “哎呀，你真死板，把剩下的狗肉做成干粮带走，不就成了，到时候一路到头都有吃的，岂不美哉！” “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聪明。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按你的主意来做，这事儿全权交给你了啊。” “啊？我不会啊！还是让西西来，嘿嘿。”灵灵摇头，赶紧端着钢盆上楼去了。 之后她又下来烧水。 这间砖房至少二三十年了，比较老旧，里面配备的电器也十缺七八，只有基本的电灯与一个旧电磁炉，像热水器、电冰箱和电视等这样的大型电器是没有的。 灵灵家没开超市的时候，就是住的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特有的土砖房，和所处的这座房子差了很多，相比之下，这栋砖房倒是比较豪华的。 那时全球地面还处于离析状态的末期，普通的的房子只是依靠着深岩洞或结实的天然巨石而建，材料都是泥土和石块，是简陋而又不坚固的。 这种房屋常常只是配有简单的铺床，普遍缺少洗澡间，因此当时的人很少洗澡，基本几周才洗一次。 平时你如果有洗澡需要，都是在大钢盆里进行的，有时天气好，还会露天边晒太阳边洗澡，当然，那是对于男孩子而言的。 只是一个大钢盆，就快占了当时人的全部资产的四分之一，十分珍贵。 不过，随着紫桓星质量逐渐趋于稳定，人类上迁也逐渐达到最大值，灵灵出生的时候，人类已经上迁过了十年。 在短短三十年的上迁时间里，地表城市再次变得繁华，灵灵家也借此机会开了超市，之后，便享受到了天天洗澡的福事。 “西西，你在玩手机！这里有网吗？”灵灵将烧好的热水提上了楼，兜里揣了一把钳子，她发现西西并没有休息，而是盯着手机看个不停。 “没有啊，要是这里有网的话，我是绝对不敢开机的，万一被那个组织发现了，我们就完了。不过还好，这里根本没网。当我掏出手机开机时，发现这里和那片密林一样，没有半点信号。” “怪不得这里有很多法外狂徒，原来是仗着交通不便、信号闭塞才敢如此猖狂的。”灵灵心里想着 “既然没网，那你开机干嘛？” “我在查看那些下载下来的文件，反正现在没事干。” 灵灵将热水倒在盆里，又一脸坏笑地盯着西西： “你还要出门不？” “你问这个干嘛？” “你要是不出门，就把你的衣服脱给我穿穿，待会儿我把衣服洗了，好下楼烘烤。等我烤干了，就把衣服还你。” “可是马上要吃饭了呀！” “没事，我很快的。要是真的赶不上，我就当跑腿的，给你送饭还不成吗！” 还没等西西点头答应，忽然间听到了楼下的求救声。 “姐姐救我！姐姐救我！啊！” 楼上两人一听，这不是那个不知去向的小孩吗？她俩在楼上找了个遍，也没找到他的踪迹，没成想他竟然被爸爸抓住了。 “姐姐，我得先去楼下一趟，晚了就来不及了！” 西西从床上跳了下来，都没来得及穿鞋，就跑着下了楼，如果她不快点，那个小孩估计会被爸爸给整死的。 “我还想洗澡呢，真是的。要是我也跟着去看的话，估计到时候水都凉了。” 灵灵心里有些纠结，但还是跟着下了楼。 第70章 小岳 “爸爸，还请手下留情！”西西连忙赶到，她还没看清楚前方究竟是怎样的场景，就开始求情。 当她跃出大门，跑到庭院时，却是看见爸爸双手插兜，一脸冰冷地看着地上正拼命打着滚、哭喊不停的臭小孩的场面。 “我都还没碰他呢，这家伙一上来就在卖惨，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灵灵去哪里了？叫她把手枪拿来，我送他上天。” 话音刚落，灵灵就蹦哒着跑了出来。 “啊？你要干掉他？额……这不好。”灵灵有些纠结，她是讨厌这个小屁孩，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要将他杀掉，毕竟这个小屁孩没有对她的家人造成伤害。 之前灵灵恼羞成怒，想要杀他，是因为她认为西西和死老头都是他杀的，所以才那般疯狂。 而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是坏人。 “小屁孩，我问你，客厅是不是有把猎枪？” “啊？这……”小孩支支吾吾的，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灵灵见状，立马掏出手枪，毫无顾虑地将其交给起了死老头。 她想着，这个小屁孩吞吞吐吐的，果然有问题，要是留着，怕是后患无穷。 再有，要是死老头用掉了这个子弹，那她就有借口不给那925块了，自己又省一笔钱，成为富翁不就指日可待了嘛。 简直一箭双雕！ 不过，这并非是灵灵没有同情心，而是她很清楚，现在的情况是十分特殊的，自己和家人随时可能会在各种意外下失去生命，像小屁孩这种形迹可疑的人，如果无故怜悯，可能会对己方造成威胁。 “有有有，有的，刚刚我没反应过来。现在好了，我想起来了，那墙上的确是有把枪的。”小孩看了一眼彭禄，连忙答道。 “有是，那那把枪是不是你拿走了的？” “没有，我根本没碰过那把枪。在姐姐来之前，我只是去了趟厕所而已。我出来后，就刚好……撞到……叔叔。” 小孩一脸惊恐地看了一眼彭禄，之后便不顾受了伤的腿，一把扑在了西西的怀里。 西西当然是相信这个小孩是无辜的，她一直那么认为的。 可是，这无法解释猎枪去哪里了。 “那你告诉姐姐，猎枪去哪里了？”西西柔声问道。 “我……我在楼上躺着的时候，好像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进屋子里去了，但是不知道是谁。估计是那些老男人。他在屋里待了一会儿，就没了动静，可能是他拿走的。” “爸爸，你怎么看？”西西有些不安地看着爸爸，说道。 “我站着看。”彭禄脱口而出，后转身回了厨房，接着做饭。 “好了，小家伙，没事了。你跟我回楼上休息，顺便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西西见爸爸对这事儿不感兴趣，就自作主张，要带那小孩上楼。 “等等，别让他上楼，我还要洗澡呢！你也还要借衣服给我，可不能让他上楼，谁知道他老不老实，就让他待在柴房好了。” “他身上还有伤呢，把他放在柴房不好？” “没事，姐姐，我就待在楼下好了，这样你们安心一些。不过我不想待柴房，那里……叔叔很凶。” 小孩手指着隔间，赶紧说道。 “那委屈你了。对了，你有多的衣服吗，要是有的话，可以借我穿穿，我把身上这件给姐姐。” “啊？我没多少衣服，除了身上这一件，还有一件，不过它破破烂烂的，我不好意思给你。” “没事，我不嫌弃，能穿就好。” “不是，西西，你心真大。这家伙现在穿的这身衣服都脏成这样，还别说他口中的那件了，八成更脏。” “没关系的，姐姐。我对衣服的要求不大，能接受。还有就是，只要姐姐快点把衣服烤干，我不就可以换回来了吗？” “你怎么又把矛头指向我了？行，我快点还不行吗！”灵灵说完，就赶紧上楼洗澡了。 过了十几分钟，终于是到了吃饭的环节。 四人围坐在火炉旁，他们的下午饭依旧是狗肉火锅，毕竟，火锅既好吃，又可以节省不少炒菜时间。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是被拐卖到这里来的吗？你浑身的伤是不是被那个胡子男虐待时受的？” 西西先口发问，此时的她穿着破麻布的脏衣服，看上去很是土气。 “我原名叫李岳，现在叫钱狗蛋，姓钱的这个名字是那个男人给我取的。我今年好像12岁了，我有点记不清了，但我已经被拐到这里四五年了。那个长着大胡子的男人叫钱有为，就是他把我拐到这里来的，还要我跟他当儿子。我要是不听话、逃跑，他就拿棍子打我，还不让我吃饭。” 李岳放下碗，十分痛苦的回忆道，还给众人展示着自己浑身的伤疤。 “还有，我们正吃着的这只狗也是和我一起被拐来的，我和它一起度过了这么多年的时光，是最好的朋友。不过，它比我过得好一些，它能看门，能赶走那些老光棍，而我什么也做不好，还给你们添麻烦了。” “额，不好意思，把你的狗给杀了。”西西看着碗里的狗肉，有些许亏欠。 “就只是添麻烦？你说说看，你为什么要袭击我，知不知道我差一点就被你给害死了？” 吃得正欢的灵灵率先质疑道，毫无歉意。 “我不是故意的，都是那些大人叫我做的。他们说，我只要……只要干掉叔叔，就可以放我回家，还特意叮嘱我不要伤害两位姐姐。” 李岳颤抖地说着，他都不敢看向彭禄，生怕后者一生气，把他干掉，于是，他又往西西的位置凑近了些许。 灵灵一听，立马板着张脸，起初她对那些老光棍的伤亡还有些亏欠、害怕的，但是现在的她没有哪怕一点怜悯，觉得那些人死了简直活该。 “那些老王八，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还想要玷污老娘，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好了，姐姐，别骂了，他们已经付出代价了，这件事算过去了。小岳，等到明天，我们就把你送到镇上去，你自己能找到警察局吗？” “我可以问路的，谢谢叔叔，谢谢两位姐姐。”李岳起身，向在座的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第71章 赃款 “西西，你干嘛拿着衣服走来走去的？不累吗？”坐在火堆旁正烤着衣服的灵灵看着上下忙碌的西西，不解地问道。 “小岳家的床铺有限，只有两张床，我和你睡一张，爸爸也要睡一张。小岳对爸爸的印象不是很好，不愿意和爸爸挤在一起。所以，我只得给小岳现铺一张床才行。这家里没有多余的褥子了，我只能拿一些干净一点的衣服布匹铺在废门板上当地铺了。万事从简，没办法。” “那你把地铺铺在那里的？” “爸爸的房间里。” “那不一样的嘛！为什么？” “原因是刚刚爸爸过来嘱咐我的，说这个小孩还是交给他来照顾。我起初是拒绝的，但爸爸又说我要是不同意，就把我踢出去。所以我只能照做了。” “哈哈，这个死老头，还威胁上你了呢。不过这样也好，省得那个小屁孩悄悄干坏事。”灵灵跺了跺脚，待在火炉旁的她，丝毫不惧冬天夜晚的寒冷。 “唉，你俩终究还是不愿意信任他啊。”西西摇了摇头，又继续忙活。 在临近睡觉的时候。 灵灵将箱子踩在脚下，拿着之前带上来的铁钳，使劲地拽着钱箱子上的锁，由于之前她就已经忙碌了几个小时了，现在那把锁终于快坚持不住了。 “给我开！”一声清脆的断裂响声传开，灵灵终于能弄清楚里面钱的数量了。 但她并没有被喜悦冲昏了头脑，而是来不及检查钱箱，就将其一把塞在了床底，然后坐在床上，若无其事地吹着口哨，左顾右盼。 她生怕这声音把死老头引来了。 “姐姐，你竟然把锁掰断了！”坐在床上的西西也跟着配合地查看着四周的情况，发现隔壁没有动静，边小声感叹道。 “西西，你快到隔壁去看一看，看死老头是不是睡了。” “好。” 西西起身，向隔壁房间走去，而灵灵则是迫不及待地拿着手电筒往床下钻，过程中还不忘记垫一块干净点的木板。 当西西敲完门之后，来开门的不是彭禄，而是李岳。 “小岳，爸爸睡了吗？” “嗯，他已经睡着了。”李岳开门，探出脑袋查看，当他发现来人是西西姐姐的时候，紧张的心情才得以松懈。 他实际上是不愿意同彭禄住在一起的，即便是住在楼下柴房，也好过彭禄的凶狠眼神。 今天早上，他被床上正打着鼾的那人害苦了，到了现在脚依旧是瘸着。 可是他没办法反驳彭禄的要求，对方都明言要监视自己了，那自己只能应着，不然可又要受苦了。 “姐姐有什么事吗？”他露着慌张的神色，问道。 “我只是来看看你，爸爸有没有凶你啊？”西西在张月的带领下，进了房间。 其实，她在刚刚靠近房门的时候，就听到了里面熟悉的鼾声。 这种鼾声，几乎是她在平岩老家的每个周末都能从楼下听到的。 但是令她大感意外的是，这种土砖房的隔音效果还挺不错，自己住的隔壁房间只与这个房间有一墙之隔，却听不到爸爸那如雷的鼾声。 西西看着爸爸那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被子都掉了一半在地上，于是她就上前帮他整理了一番。 “小岳，明天你到了街上，遇到了警察叔叔，要有礼貌，要配合他们，不要紧张，更不能出手打人，好吗？” 西西蹲了下去，真诚地看着眼前的瘦弱小孩。 “嗯，好的。” “记得好好睡，只要你听话，那叔叔是不会无缘无故打你的。” 安慰完小岳之后，她便心安地走了，回到自己的房间。 “247，248，249，250。yes！我的天哪，这么多钱！哈哈，我发了！” 灵灵躲在床底，打着手电数着钱，她数完的那一刻，由于太过激动，还不小心撞到了床板。 这笔钱的数目着实令人震惊，一共25万，灵灵怎么也没想到，她这辈子见过最多钱的地方，竟然是在这鸟不拉屎破村子。 “姐姐，你没事？”西西刚进来就听到了“咚”的一声，不禁有些吃惊。 “没事……我没事，嘿嘿。对了，死老头睡了吗？”灵灵从床底钻出，抖了身上的灰，问道。 “他已经睡着了，还打着呼噜呢。姐姐，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个可能的坏消息，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啊。” 西西将姐姐拉到床边，坐下。 “干嘛？” “或许，这个箱子里的钱，是赃款，是拐卖妇女所赚来的黑钱。按我们国家的法律要求，赃款都要无偿上交的！姐姐……” “哼！你怎么就知道这是赃款，黑钱的？西西，你难道不知道我们一家为什么要逃离平岩，到外面来躲避风头的吗？” 灵灵翘了个二郎腿，指责道。 “你想想啊，‘中子星’诱发的时候，我们是在场的，可我们却为了躲过‘唯一幸存’的责任，悄悄溜走，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犯罪呢？死老头说过，一旦我们被警察追究‘唯一幸存’的责任，那我们就基本没有活路了，一定会被抓去做研究的！” “再有，你难道没看到爸爸今天整死了多少人吗？田野里的碎尸，哪一具不构成犯罪？西西，你希望死老头进监狱？如果这些事你都能视而不见，那为什么就不能忽略我这件事呢？我跟你讲啊，这钱，我要定了。” 灵灵得意洋洋地嘟着嘴，丝毫没有被池雀的法律吓到。 西西当然知道姐姐会找理由反驳她的，但她没想到姐姐的思路竟然这么清晰。 “我们做了这么多坏事，姐姐有想过我们会被抓住吗？” “嗐！你担心什么?死老头说过，这个社会并不是你我想的那样美好的，就连警察都能黑化，执法又怎么能公正？那个大胡子男人说的话你没听见？他说警察都不想管拐卖妇女这类的案件呢。” 灵灵将钱箱拖了出来，抱在怀里并打开。 “池雀这个国家很大吗？竟然还会有像这个村子一样的反面‘桃花源’！简直离谱！那院里的车子，都放烂掉了，也没人想过要来追回，为什么？肯定是车主们都领盒饭了啊！我跟你讲，只要你我不说，他们绝对这辈子都不可能发现这是赃款。” “再说了，就算是被发现了，也没事啊。我们国家的法律好像规定的是用多少，赔多少。” “没有，还要坐牢的！25万估计要坐三年牢。”西西说道，眼神有些黯淡。 第72章 错杀 “等那些警察发现再说！西西，我知道你担心我，但你也要认清现实。处于紫阳照耀下的社会就已经这样了，还更别说那处于地下几百米深的黑暗社会了。还好我出生在这个有太阳的年代，不然，怕不是得沦为迁夫。” “我觉得作为池雀的公民，基本的法律还是要遵守一下的，这是义务。”西西忧愁地说道，声音很小。 “得了，还义务。我们家迁到池雀也这么久了，交的税钱也不少，但是国家对我们这样的老百姓的关怀却少得可怜。平时我们要是不能自力更生，估计得饿死。学校那么乱，他不管；社会那么乱，他也不管。而现在我凭实力得到的钱，他却要强行夺走，还要治我的罪。你觉得这有道理吗？” 灵灵将钱箱打开，又想数一遍，她将钱堆摞整齐，一张一张的开始数着，满脸灿笑。 “我觉得这挺有道理的。” 一声音扫过耳边，粗犷而又傲慢，这声音不是很大，像是从外面传进来的。 灵灵一听，本能的将钱箱关起来，再塞到床下。 “死老头！！你不是已经睡着了吗！为什么……” 灵灵顺着声音的来源转过头去，发现死老头单手吊在窗户上，还特意抽出一只手，用以吸烟。 那窗门虽然很脏，但是没有帘子，灵灵一眼便认清了来人。 “把窗户打开，赶紧点儿！” “我不！死老头，你快去睡觉，有事明天说不行吗！”灵灵叫道，神色慌张。 她知道死老头肯定是看到了她在数钱，所以想要进来分一杯羹。 “你要是再不开门，就留你在这里过年。” “你……” 面对威胁，灵灵毫无办法，她当然是知道要赚够25万块钱是有多不容易，但在她自己的命运面前，这钱还是无法媲美的。 她不情愿地上前，打开窗门。 在她的想象里，只要窗门一打开，死老头就会蛮不讲理地把钱箱占为己有，他以前是这么做的，现在肯定也会。 但是这一次，有了出乎意料的结局。 彭禄并没有如狼似虎地上前抢钱，而是把坐在床上的西西正盖着的被子给拽走了，之后，便走到房门前，裹着睡在了地上。 “死老头，你……你干嘛？”灵灵有些木讷，站在窗前吹了好一会儿冷风，才问道。 “你觉得我在干什么？”彭禄转过身来，面对着呆若木鸡的两女。 而西西更是一惊，不过，她惊的并不是爸爸的席地而睡，而是他刚才展示的独有能耐。 之前在平岩时她便好奇，爸爸是如何在姐姐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的，而刚刚爸爸吊在窗台的一幕，就完美符合西西对之前那场景的想象。 “隔壁不也可以睡觉吗？干嘛跑到我们房里来啊，还把被子拿走了，我和西西怎么办，盖床垫啊？” 灵灵小声嘟哝着，将钱箱紧抱在怀里，就躺在床上。 “西西，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姐姐要是再不睡，恐怕结局很不好。好有，姐姐能把这个箱子放下吗，太硌人了。” “我不，你忍着，过了今晚，明天我就去银行办张卡，把这些钱存起来。” 几个小时后，隔壁。 某人从厕所出来，浑身湿漉漉的，带着微微臭味，他将背上的东西放下，在自带的微弱光照下进行最后的检查。 确认无误后，他抬头看了一眼天上两轮紫月，目光坚定。 这人熟练地爬上二楼窗台，轻轻敲击着木门，一声，两声，三声。 屋内没有任何反应。 他感到疑惑，但是来都来了，可不能退缩。 “这小子，肯定是睡着了，真误事儿。不过也好，他都睡着了，那个王八蛋肯定也睡着了。好，是时候送你上天了。” 那人面露邪笑，口水都流出来了。 他轻轻推开房门，十分小心的观察着屋内情况，发现床上的人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还打着呼噜，而在房间角落床板上的人，则是十分的安静，看样子，也是睡着了。 “就是你！” 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东西探出，指着床上睡得正香的人的脑袋。 嘭！ 一声巨响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怎么回事？！”西西被惊醒了，立马起身开灯，道。 她转头看向身旁的姐姐，后者好像本来就是醒的，精神有些不太好，但依旧安稳地抱着她那钱箱子。 “还能是什么事？这声音，当然是枪声了！隔壁现在估计已经死人了。”她揉了揉眼睛，说道。 “啊？” 西西望了一眼门前的爸爸，确认他是否还在。 显然，他在的。 不仅如此，还令她没想到的是，即便在这种状况下，爸爸竟然还能酣睡，不断地对外打着呼噜，只不过，他的呼噜没有之前的大声了，不然自己是不会那么容易睡着的。 西西赶紧下床，去叫醒爸爸，想让他陪自己去隔壁看一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还没走到一半，西西就发现爸爸已经停止打鼾，仿佛是被着微弱的灯光给晃醒了一样。 彭禄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嘴里骂骂咧咧的。 “妈的，哪个王八蛋，半夜放鞭炮，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他打开房门，两步就走到了隔壁房门前，只是一踹，就将整个门踢飞进去，好像砸到了某人，传出了一声惨叫。 西西赶紧跟了上去，进入房间，她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 这个男人，大概有二十几岁，脸灰土土的，穿得还算是比较现代，至少比这个村子的那些老光棍要好上不少。 他尽力擦拭着嘴角的鲜血，挣扎着，却无力起身，严重的眩晕让他难以缓过神来，之前手中的东西也飞出窗外，落在了院里。 那门板飞出的路线是上扬的，这就导致那个男人的左腿被生生挤断了。 “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 他喘着粗气儿，艰难的看向刚刚自己杀掉的躺在床上的人，又看向从门外进来的两人。 当他回过神来，才发现墙角床板上并没有躺人。 “！！！” 这时，灵灵也进来了。 “死老头，这人是谁啊？你就揍他。” 她依旧是抱着钱箱子。 “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这家伙打扰了我的安稳觉，简直畜生！” 第73章 解答疑惑 “你当真不知道？” “你与其问我，还不如直接去问他好了。” “爸爸，看样子这人好像是来袭击你的啊。”西西转头对爸爸说道。 偶然间，她看到角落的床板处没有人影，忽然想到小岳不见了，在她四顾周围之后，才发觉原本应该躺着爸爸的床上，此时似乎裹着一个人，那床头的被子上面还渗着血。 “小岳！” 西西赶紧上前查看，可当她掀开被子的那一刻，一股腥气迎面而来，让她不住地犯恶心，被子下面的血腥场景，让她大惊失色。 她这才意识到今天下午还跟自己有说有笑的小孩，现在已经被洞穿头颅，殒命当场。 粉色浆糊和血泡正从小岳头上的弹孔流向外面，已经将他的脸糊得粘稠不已，而这张本不是很干净的被子也染成黑红色。 这还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看满头是血的尸体，只是一眼，就赶紧将被子盖了回去。。 “你为什么要杀他，你个王八蛋！”西西情绪失控，不住地骂道，她的脾气一向都好，不像灵灵那般喜欢骂人，但是现在，她实在是忍受不了了。 虽然今天早上的碎尸虽然也很恐怖，但毕竟隔得远，那些人体碎片被彭禄甩飞二三十米，如果你要是不仔细看，甚至都看不清楚那是什么东西。 那条公路上，只是有一些斑驳血迹而已，压根不瘆人。 “哈哈哈，什么时候轮到你教训我了？你爸爸杀的人比我多得多，怎么没听你骂两句他啊？” 那个男人好似是缓过神来了，努力指着彭禄说道，他明白自己的腿已经废了，除此之外，身上还断了好几根骨头，于是，便干脆仰躺在地上，卖力地笑了起来。 听此，西西咬紧牙关，有些说不出话来。 毕竟那个男人说的也是事实，西西的爸爸的确在这里害死了很多人，那些光棍虽然对女人十分渴望，但是那是生物的本能，不能算是错，而她爸爸却将他们当成草芥，无情杀害。 可是理性来说，当时的西西不仅不能插手爸爸的行为，还要感谢爸爸将那件事的结局处理成有利于己方的样子，不然遭罪的只能是她和姐姐。 “我爸爸不是故意的，他只是防卫过度了而已。对，爸爸。”西西看向爸爸，以求证真假。 “瞧你说的，我要是不把事情弄大一点，别人还以为我杀不起人呢！所以，我故意的，怎么着？你小子死到临头了还在浪费时间。现在，不是应该到了遗言时间吗？” 一旁的西西听了爸爸这话，难过不已，之前她爸爸提出要把姐姐卖掉的时候，她就在猜测爸爸卖女儿是假，单纯地想干掉周围的光棍才是真。 直到现在，她现在就更加确定了，他就是要当着自己与姐姐的面，杀鸡儆猴并引蛇出洞。 这个猴子与蛇，都是眼前的这个重伤男人。 “难怪爸爸非要留在这里一天。”西西想着，细思极恐。 “今天早上，就是你在对面悬崖边望风的，不然，这整个村子的人是不会这么快地将我们包围的。我早就看见你了，宝贝！” 彭禄走到“宝贝”身边，安然盘腿坐下，手指还敲着地面，一副得意样子。 “你……你不是背对着我吗？怎么看见的？” “我在来的路上就看见你了，你在树上蹲着呢。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说着，彭禄就从兜里掏出一片板栗叶子，干巴巴的，丢在男人面前。 “你当时不就待在这棵树上嘛，我还特意去你的那棵树下撒了泡尿，扯了一根树枝含在嘴里呢。那树枝原本我也想留下来的，可是不知不觉间，我就把它嚼碎了，吐了。小伙子，每日巡山，累不累啊？” “原来早就被你发现了，我还自以为藏得很好呢。” “不，你的确是藏得好，我家的两个近视女儿都没有看见你，这就是证据。至于我嘛，也不是什么眼神好，只是你第一次在树上蹲着的时候，将一只虫子弄到了我的传家宝上，我当时就下了一跳，下意识地留意了一手。” 彭禄的一番说辞逗笑了后面两人。 “死老头，我没近视啊！”灵灵有些生气的说道，在她眼里，近视的都是书呆子，而自己是不可能与他们为伍的。 “闭嘴你，只要你没看见，那就是近视。” “当时天都没亮好一会儿呢，是个正常人都看不见的，一点也不讲道理。”灵灵吐槽道。 “那好，现在就到了你的解释时间，宝贝。如果你解释的清楚，我可以考虑放了你，但要是你撒谎，我可就不饶你了噢。”彭禄捏着那男人受伤的左腿，戏谑的说道。 “解释什么？” 彭禄没有说话，只是看向西西两人。 显然，现在疑惑的人是她俩，想问问题的也是她俩。 “怎么称呼？”西西站了出来，虽然犹有疑惑，但还是礼貌地问道。 “钱固原。” “钱固原，你为什么要来杀我爸爸？” “因为你爸杀了我爸，所以我要来杀掉他。再有，只要你爸死了，你俩就是我的了。” 他咽了一口口水。 “什么，又来！真恶心。”灵灵丧着个脸，心里骂道。 “这个村子就是实打实的光棍村，很多人包括我在内都娶不到媳妇。我还好一点，年轻，还有背景，但他们除了单身一人之外，就是有点土地财产而已。于是，这里的年轻一代只有不到十人，我算一个。有几个同年纪的好友，已经被叔叔杀了，我在悬崖边，看得清清楚楚，所以我要替他们报仇雪恨。” 他妥协了，奄奄一息的，喊了一句叔叔，是因为彭禄给了他一次机会，不管是真是假，他也全当是自己最后的遗言了。 即便忍着剧痛，他也强行起身，像彭禄一样坐了下来，但是靠着床边。 “你有什么背景？” “我和父亲不是这里的人，原来是住在渔樵村的，那里和这里一样，不仅落后，还隐蔽。我爸爸从我很小的时候就干起拐卖妇女儿童的活儿。但是最近，上面的人突然把我们分配到这里望风、收集情报，我和爸爸只能服从安排。” “奇怪，你不是在林子里就可以袭击我们的吗？为什么要等我们到了村子里才开始合围我们，你就不怕我和西西被别人抢走了？”灵灵早就有些坚持不住了，直接瘫坐在地上，问道。 第74章 打歪了 “当时天才蒙蒙亮，我就看清你们几个的身形。的确，当时我看见你们身材都不高大，就想一个人独吞。我打算绕一个圈子，然后躲在草丛里，偷袭叔叔的，因为只要叔叔被我制住了，你俩就没有反抗能力了。” 他喘着粗气儿，回想当时的情景。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刚要发起偷袭，就被什么东西击中我的……下体。我只能强忍疼痛，不出声，以躲过你们的耳朵。当我再次起身时，你们已经走了很远，于是我只能赶紧抄近道回家，提前告知村子里的人做好准备。” “睾丸就睾丸，还下体，难道这个世道，人贩子都有文化水平了吗？灵灵，你不好好学学？” “死老头，你把他的……什么给踢爆了！这么厉害！教教我，防身用。” 对于死老头的操作，灵灵很是羡慕，要是自己也会这招，估计没有哪个男人可以欺负自己了。 “我没干，别诬赖我。” “得了，不是你，难道是我啊！” “反正不是我。”彭禄抵赖道。 见死老头如此无赖，灵灵一时也没办法，毕竟她没证据。 当天早上，她只是一股劲地埋怨天冷路滑、山多林密，卖惨自己的饥寒交迫，却压根没有注意有人在跟踪她们，更没有听到有任何奇怪的声音。 奇怪的是，西西也没听到周围动静，大概是与姐姐聊得太过专注了。 “可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叔叔的实力竟然如此恐怖。那力量，是人能爆发出来的吗？”钱固原感叹道。 “所以，按你的说法，你是误杀小岳的？” “当然了，虽然岳岳不是我的亲弟弟，但好歹也和我共度了不少时光，帮了我不少忙。我怎么会忍心杀掉他呢？今天下午的时候，他来找我，对我说你们几人已经去葬崖那边了，于是我马不停蹄地拿着猎枪，去偷袭你们，可是没想到的是，我刚要开枪，就被倒下的树给砸到了。” “什么！” 两女十分震惊地看着彭禄。 “死老头，原来你当时不只是为了要给我们展示那……那啥的威力啊。你眼神也太好了，这都能被你抓住猫腻！” 灵灵刚要说“紫糍粑”的，但是看了一眼死老头那凶狠的眼睛，立马改口了。 她笑得很开心，因为照这样的逻辑，她和西西待在死老头的身边，绝对要比自己拿手枪保命要好得多，再有，如果这是借用紫糍粑力量才有的顶级洞察力，那在不久后的将来她也能获得这样的能力。 另一边的西西，则是略带一丝伤感，或许，她此时真正地体验到了那种“偏心”感觉。 她虽然有些难以相信爸爸说紫糍粑是生物的言论，但事实就摆在眼前： 爸爸对紫糍粑的了解，相较于当代的那些腐臭科学家以及其他普通人，可以说是绝对的，无人能撼动一二，这也就意味着，他说什么，那就是什么，不存在什么欺骗与隐瞒。 除非有人能和他一样，或是比他更了解。 那么，这样的人现在即将出现一个，就是自己的姐姐——彭灵灵。 西西并不渴望那份力量，只是想和别的科学家一样，去发现事物的本质而已。 可是现在，那紫糍粑是一种生物，必然会对人类科学家研究产生抵制、干扰或是更严重的反击行为，故而人类对它的研究总是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 这样的机会给了姐姐。 或许，自己一开始便是爸爸最不心疼的那个，她想着，抿紧嘴唇。 “你俩，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可以了，别一天到晚地没事儿找事儿。” 彭禄似乎看见了两人的情绪差异，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 “叔叔，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不知道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如果有，尽管问便是。” “……” “哈，叔叔，如果没有的话，麻烦你到楼下一趟，那把猎枪掉在了下面。还请您跑一趟，然后给我来个痛快的。” 钱固原面容紧绷，牙齿着打颤，他的左腿已经红肿，正不断地抖动着，十分痛苦，要是再不治疗，估计会威胁到生命。 “想死？可以。灵灵，到楼下把那把枪拿上来。” “啊？叫我啊？” 灵灵起身，有些犹豫，如果她没猜错，死老头绝对会下狠手的。 “我去拿，可以，不过我有个疑问，就是那个李岳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床上。你把他绑到上面的？” “谁知道呢。” “所以那李岳的死，你起码得负一半的责任。” 彭禄盯着灵灵的双眼，凶狠严肃。 而灵灵倒是被死老头的这一眼神给震住了，二话不说，就赶紧下楼拿枪去了，她生怕死老头一生气，连她也一起揍了。 这些天死老头展现出来的实力，让她一度认为他是什么神仙下凡，直到今天下午她才稍微安心一些。 至少，死老头的实力是有迹可寻的，她想着，于是她不敢过多的招惹他，一旦见事不妙，她便会立马认怂。 没多久，她就将猎枪拿了上来，隔得较远地将枪递给了死老头。 彭禄也没有废话，直接接过枪，拉栓上膛，指着钱固原的头就是一枪。 嘭！ 灵灵和西西将头转了过去，不愿意直面这血腥的一幕，直到她们又一次地听到了钱固原的声音。 “叔叔为什么不杀我？” 灵灵与西西转过身来，看着地上依旧是仰躺着的钱固原，终于放下心来，她俩发现，刚刚爸爸的枪是指着钱固原的，不过在开枪的瞬间，因该是偏移了些许，导致子弹打在了他头稍右一点的地板上。 “那25万块钱是怎么回事？” 彭禄终于问了一个问题。 “那是我爸爸留给我娶媳妇的，我爸虽然是人贩子，但是他一直希望我能正经地找一个好点的女孩结婚。以至于他将自己地积蓄都留给了我。可是我辜负了他的期望，没能找到一个好女孩，然后结婚。于是那钱只能闲下来了。” 他苦笑的说道。 “直到今天早上，我才发现她真的很漂亮，是我喜欢的类型。于是……” 钱固原指着灵灵，有些害羞。 “怎么又是我啊，真服了！死老头，你的枪法真差，这都没把他干掉？” 灵灵刚才还有些可怜他的，而是当钱固原又提到自己时，她瞬间怒从中来。 “你想娶她？可以，只要你能凑够一百万，我就把她嫁给你。”彭禄点头说道。 “！！！” 灵灵实在绷不住了。 “不是，死老头，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啊！他这个样子，至少比我大十岁，还长得丑，家里人是犯罪的。你要害我啊，我才不干！” 第75章 终于发现了？ “哼，灵灵，我跟你讲，你要是考不上天成大学，我就将你直接送他，分文不要！” “啊？别啊，你不能这样的，我可是要促进人类与那个啥的友好关系，并成为那个啥的朋友的，是未来的至强者。可不能浪费时间在学习上，你说是！至于地上躺着的那个人嘛，他要找女友，就自己凭本事找一个同龄的女人，别祸害我。” 灵灵双手抱肘，一脸不屑。 “那你就把钱还给人家。” “额，我不！” “你不？抢别人的钱还好意思？” “我这哪是抢啊？那个钱固原，这钱是不是拐卖别的妇女儿童得来的赃款？”灵灵望着钱固原，问道。 “是的，那钱的确是不法得来的，是贩卖妇女赚到的钱。”钱固原嘴唇发白，无力地说道。 “那不就得了，既然这是侵害妇女所得的钱，给我保管有错吗？到时候……要有机会，我再还给那些受害者就行了。” “嗯，有道理。不得不说，灵灵，你果然变聪明了。这种理由都能被你找到，看来你离成为强者已经不远了。” “叔叔，我爸爸把换这钱的女人卖给了隔壁的光棍，要是可以，就把这钱还给她，我就不要了。” “钱固原，你有参与过拐卖妇女的勾当吗？”西西问道。 “没有，我从来都没有参与过，我发誓。但我爸爸是干这一行的，我不得不跟着。还有就是，李岳也是他拐来的，打算卖掉来着，但是那个孩子长得丑陋，没人愿意卖。于是我只能把他留在身边，尽自己最大努力照顾他。因此，他很感谢我。” 钱固原咽了一口口水。 “今早我跟他说过我喜欢那位妹妹，他就二话不说，偷拿着枪，就要来杀叔叔了。可惜，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把自己弄残了。而现在，怪我眼瞎，，没看清楚情况就冒然开枪，把他害死了。我没理由再在这个世界上存活，所以才想要叔叔杀了我，我想下去找他、陪他。” “你就别煽情了，我不杀你，不是想着你能改邪归正，而是我们一家现在正外出旅游，缺个帮手而已。我留你一命，你要给我打一辈子的工，没有工资的那种，你明白吗？” 彭禄再次将枪口指向他的头颅，这次他不再偏移半分，而是直接抵住了躺在地上钱固原的太阳穴上。 钱固原看了一眼灵灵，后者立马转过身去，吐了一口唾沫。 之后，他又看了一眼西西，而西西也是立马将视线移开，看向姐姐的钱箱。 他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想了好久，才吃力地开口说道：“好。我会替岳岳活下去的，另外，我愿意替爸爸偿还‘债务’。如果有一天叔叔觉得我没用了，就把我交给警察好了，我会自觉去坐牢的，一定没有怨言。” “没什么事，你俩去睡，这烂摊子就交给我了。真是的。” 彭禄蹲下身子，开始检查起了钱固原的身体。 “好的。”二女应道，便转身回房了。 两人面面相觑，坐在床上，由于不清楚爸爸是否还来睡觉，她们只能像之前一样将褥子当被子来盖。 即便是深夜，她们也依旧难以入眠。 好久之后。 “西西，你觉得死老头真的会放过那个钱固原吗？”灵灵率先打破寂静，问道。 “应该。爸爸很少会骗人的。” “是吗？” “嗯。姐姐这么关心他干嘛？”西西反问道。 “我哪是关心他啊，我分明是关心我自己好。你没听死老头说嘛，他要把那个钱固原留在身边呢。你没看见，那个钱固原简直与那些老光棍没有任何差别，就知道馋我身子！他的眼神，真是恶心！要是把他留在我俩身边，万一死老头不在，我俩可就危险了。” “我倒是觉得是姐姐想多了。正常男人看见美女都会心动的，更别说姐姐这样的仙女了。爸爸今天给他上了一课，他一定是长了记性的，想来是不会对我们有任何非分之想的。再有等姐姐可以与紫糍粑沟通之后，不就可以不怕他了吗！” “哪有你说的那么轻松，我还是觉得他有问题。万一他之前的话都是编的，怎么办？” “可是他说的，和爸爸做过的，是完全吻合的啊。就算他真的撒了谎，我们只要留个心眼就好，凭爸爸那未知的直觉，想要发现他的心思，应该是不困难的。但我认为，他说的都是真的，他只是想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而已，但奈何自己的爸爸是个法外狂徒。因此，他别无选择。” “你说得对。可是我的钱怎么办啊？不会真要还给那受害者？” “为什么不呢？” “可是……好。”灵灵抱着钱箱，十分不舍，她有些说不出话来，那得到的25万现在被证实的确是别人的，自己没有理由再持有它了。 “那岂不是说明天我们还要去解救那受困的谁？”灵灵靠在西西的肩上，说道。 “当然了，姐姐想一下，如果是你被困在这个地方的某处阴暗地窖里，难以见到天明就算了，还要受尽凌辱，你会怎的？” “好，我们明天去一趟！”她眼神突然坚定起来。 …… 第二天。 昨天夜里，两人聊了通宵，隔壁的动静时大时小，未曾中断。 今天，早上的浓郁雾气吸引了灵灵，她看着那夹带少许紫糍粑的白雾，来了兴致。 她走到吉普车前，仔细观察着那充满神秘气息的紫糍粑。 “我昨天才擦干净的车，没想到才过多久，你们就爬了上去，真是的！”她对着玻璃上的紫糍粑指责道，这些紫糍粑在车轮处粘附着较多，而其他地方只是少许。 “哈！” 灵灵忽然大喝一声，企图吓跑这些捣乱的紫糍粑，可是令她没想到的是，这些紫糍粑完全没有想跑的意思，反而还当着她的面，像水波一样，荡漾起来，看上去似乎很是欢快。 “嗨哟，你们这群碍事的，赶紧走开！”她骂道，动手驱赶起来。 那紫糍粑被她这么一扇，连忙开溜，可是不过两三秒，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粘附在原处。 “这怎么回事啊？不对啊！平时都是消失不见的，为什么今天这么反常？难道是因为我太迷人了，它们终于发现了我的美，才想和我交朋友？” 灵灵扭着蛮腰，对着车镜自恋起来。 第76章 解救行动 灵灵后退两步，指着车轮上的一团糊状紫气，大喝道：“紫糍粑，听我号令！过来！” …… “咦？怎么没动静？” 灵灵换了一个姿势，她半蹲着，再次指着那团浓郁的紫糍粑。 “听我号令！过来！过来！！过来！！！” …… “什么玩意儿，真垃圾！嗐，我什么时候才能和你说话呀？哎！你要是和我说话，我做你女朋友，怎么样？”她又一次走到车轮前，悄悄地对着紫气说道。 …… “垃圾！”她吐了一口唾沫，转身准备离去，却发现死老头站在自己的后面，一脸嫌弃。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那个钱固原呢？你不会悄悄把他杀了！”她连忙后退，抵着车身问道而粘在车身的紫糍粑再次逃逸。 “哟，没想到现在找女朋友这么简单啊。灵灵，你真是有出息。我记得你前脚才说自己讨厌光棍的，怎么后脚就想把自己整个送出去？你难道没有想过，万一粘在车轮上的紫糍粑也是某种意义上老光棍，你还愿意做他女朋友？” 彭禄指着灵灵的鼻子，说道。 “……” “看来你只是嫌弃人家长得丑而已，一旦人家能打起来，那你就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献上去送温暖。” 面对死老头的指责，灵灵避无可避，她猜测死老头或许早就在后面偷听她的话语。 “那当然。要是他真的有实力，我做他女朋友也未尝不可。只不过……他要是真的有实力，身边怕不会缺女人，压根儿轮不到我。”灵灵摇了摇头，毫不在意死老头的批评。 “你当真是疯了。” “我疯了？哪里疯了？我只不过是为自己的将来打算而已，与其被你卖掉，不如自己选一个强大的光棍，不对吗？”灵灵的脸有些憋红，鼓起勇气回怼道。 “如果你为了强大可以出卖自己的尊严，那我有很多认识的人，他们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你要不要考虑嫁给他们？” “谁？” “我们铅山谷老家有很多高手的，个个都丝毫不逊色于我，而且他们都是清一色的光棍，长得比我还丑，你考虑一下？” “啊？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得考虑一下了。我想要的是最顶尖的高手男友，而不是一般的高手。死老头，你懂的，高手聚到一起，就变路人甲了。” “是吗？如果那个最顶尖的高手和我一个模样，你还会看得上？” “不不不，要真那样的话，我一定选老二。”灵灵赶紧摇头，她已经想象那个画面了，虽然死老头很强，但她实在难以接受那副恶心面孔。 “不对啊，死老头。现在的你好像是紫图星上唯一与紫糍粑有联系的人，那岂不是说你就是世界第一？”灵灵起身，走到死老头身前，拍着他的肩膀，期待的问道。 “这事儿得问紫糍粑才晓得，它并没有对我说过自己只对我一个人说过话，可能还会有其他人知道这个秘密。”他将灵灵的手一掌拍走，抖了抖上面的灰。 灵灵见状，板着张脸，她明明是一个爱干净的女孩，却在彭禄的眼里是一个脏兮兮的人，这让她很是气恼。 “那你刚刚说铅山谷的人都很厉害，是不是他们都知道这个秘密啊？” “我不知道。在我的印象里，我从小就被老家的同龄小孩欺负，直到长大工作以后，也依旧没能改变被欺负的命运。所以我才觉得他们很厉害。到了后来，我的两个弟弟出了事，我被迫离开，来到平岩，才认识的紫糍粑。” “原来我们一家人都是被别人欺负的对象啊！我还以为只有自己被欺负呢。哎，这其实就是我努力寻求力量的原因啊！就算是自己没力量，找一个有力量的男人，也是解决问的一条出路啊。你说是，死老头。” “有道理。在我的印象里，还是自己有力量保险一些，别人，多半靠不住的，不管有多亲近。” “可是你也看见了，我好说歹说，紫糍粑就是不理我。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它注意到我。” “门都没打开，你怎么折腾都是无用的，这需要机缘。或许，只有你再次经历生死，才会有那可能。” “啊？不是！什么破规定啊？”灵灵一脚踹到吉普车车轮上，想借此发泄情绪，可是那车轮却将她的脚震得生疼。 “爸爸，姐姐，你俩快来吃饭了……哦，还有站在院门前的钱固原大哥，也进来，一起吃饭。”西西走了出来，对着几人喊道。 “别折腾了，吃饭！”说着，彭禄就不顾灵灵尊严，直接揪着她的耳朵进了屋。 吃完饭后，西西就计划着前去救人，而旁边的灵灵确实显得很不自然，一脸愁相。 “想不到死老头你的手段这么高明啊！那个姓钱的伤成这鸟样这都能被你治好了，隔天就能走路了。那为什么上次我出事你不来治治我？” “人家给钱了，我当然愿意动手，而你非但不给我钱，还管我要钱，我为什么要治你？” 彭禄边走边踢着石子，这似乎已经成为他走路的习惯，时不时就要来两下。 隔得老远的尸块似乎已经长蛆了，彭禄的视力好，能看见有东西在上面蠕动，只不过他闻不到尸腐臭而已。 灵灵和西西则是不想往那边看，毕竟是女陔子，除非是避无可避，否则是绝对不愿意直面的。 “多少钱？” “老样子，25万。” “什么！哎，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想要吞掉这箱子里的钱？我告诉你啊，这是受害者的赔偿款，你可不能把心思搭在上面！”灵灵将箱子抱得很紧，生怕被死老头抢走了。 “你以为我是你啊，掉进钱眼里了。我的意思是他未来到我家，除了店里的工作之外，还需要额外打零工还我至少25万。” “还是你会做生意，压榨劳动力是真有一手。姓钱的，你没被打死，估计都要被累死。” “没事的，我本来就该死，怎么死不一样？能为彭叔叔做点事儿，也算是我的荣幸，还别说25万，即便是100万我也愿意还。” 钱固原趴在彭禄的背上，语气恭谦，他本就比彭禄要高出一个头来，现在在彭禄那小个子的背上活像一座大山。 他现在对彭禄的能力是十分钦佩的，只是几个小时的正骨治疗，就快让他能下地走路了，刚刚他躲在院门处不敢进门，就是证据。 而现在路比较坎坷，他只能让彭禄背着了，后者也并没有拒绝，解救被困妇女，还需要钱固原带路。 第77章 打开窖门 几人边走边聊，他们靠着钱固原的带路才找到坡上较为偏僻的一处房屋。 当他们靠近这座歪歪扭扭的房子时，走在后面的西西偶然发现那屋子大门打开了一条缝，里面似乎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看。 没过多久，那条缝就又紧紧地闭上了。 “好像不对劲，爸爸，有人在看我们。”西西提醒道。 “看就对了，不是所有人都能有我这般迷人的外表的！是，钱老弟。”彭禄自恋地说道。 “是啊，叔叔的确是很帅很厉害的人呢……额，不好意思，我没念过书，肚里没多少墨水。”见两女都不为所动，钱固原有些尴尬，连忙解释道。 他今天早上特意克服困难，将自己身上打理干净，就连平时从不管理的头发也被他梳有几分飘逸，脸上更是史无前例的干净，其目的是在于希望给彭家两个女儿留下好的印象。 “不！爸爸，我有不好的预感，我们得赶紧过去，万一他把受害者给害了，就糟了！” 说完，她就拉着姐姐的手，马不停蹄地往那房子处赶，当她到了门口时，又开始对这里面的光棍喊道： “里面的大叔，你能把那个妇女给放了吗？我们给你钱！” …… “糟了，他会不会已经开始害人了？姐姐，快！把门撞开！” “……好。”灵灵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始踹门，但她几脚下去，那门却纹丝不动。 “真是服了，为什么这里的门都这么结实啊！”灵灵想起昨天那些老光棍在院门前卖力踹门却是无功而返的场景，这次，也轮终于到她见识到了这门究竟是有多结实的了。 她话音刚落，那门就轰然倒下，发出的闷响让她为之一惊。 “你还是太菜了，灵灵。”彭禄将脚缩了回去，不忘嘲笑灵灵一番，他的一脚，快如闪电，让人无法捕捉踪影。 “切，拽什么？以后我也可以！”灵灵嗤笑一声，紧跟着西西小心翼翼地进了屋子。 这间屋子十分阴暗，几乎没有电器，如果没有照射进来的晨光作为光源，恐怕比黑夜还要让人难见五指。 “还好我带了两把手电，一把是爸爸给的，一把是在屋子里拿的。爸爸，我分你一把。” 西西从包里拿出手电，递给了彭禄。 “不需要那玩意儿，就这房间结构，我随便猜猜就知道那老登一定把人藏在了卧室的地窖里。”彭禄一口拒绝，然后流水般地指着右边房间说道，他当然是知道西西的想法的，但那想法还是太慢。 西西打算自己和姐姐组一队，爸爸自己为一队，然后分工在这座不大的房子里进行搜寻，好快一点找到某个入口。 至于钱固原，他腿脚不便，就让他留在门口看守就好了。 “太好了，那我们赶紧过去！” 西西想要冲进去，可是被灵灵拽住了肩膀。 “哎，别冲动，里面可能有危险，让死老头打头阵。” 灵灵提醒道，又在死老头背后推了一把，可是根本推不动。 彭禄闭眼，顿了两秒，就上前对着门又是一脚，直接把门踹成大小不一的碎屑，扬扬洒洒地落在地面，像是落叶一样。 他走了进去，漆黑的环境难以让其恐慌，他只是站在里面，嘴角上扬。 西西赶忙进去，她拿着手电，先找墙上是否有电灯开关，发现没有以后，只能借助手电光芒，四处搜寻地窖入口。 “姐姐快点进来帮忙！时间不多了。”西西提醒在门外踌躇不前的姐姐。 对于灵灵而言，如果那个妇女被解救出来，那自己的25万指定是要飞走了，可是自己如果不救，又实在不像话，这让她有些为难。 可听到姐姐的呼唤以后，她还是快步走了进去。 两人在房间里摸索了半天，找了柜子又找床底，连墙壁都摸了半天，可就是没有发现哪有入口。 之所以地面墙壁的每一处都被她俩细细排除，是因为她俩知道农村的暗格是十分隐蔽的，稍不留神，就可能错失线索。 “不对啊，为什么会没有啊！爸爸，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西西望着堆放着杂七杂八物品的空床头，那股不安的预感愈发强烈，当她将手电照向爸爸时，后者却站在那里闭目养神。 “刚刚谁说自己随便猜猜就知道地点的？”灵灵讽刺道。 “这也不能怪爸爸，他又没来过这里，不知道藏人地点也实属正常。应该在是隔壁，我觉得。” 西西扭头就朝隔壁跑去，这一次，她不再让爸爸打头阵，而是自己冲在最前面，因为她知道，要是对面真起了杀心，那时间就决不容耽搁片刻。 事情也正如西西所料，她一进门，就看见一个大缸将一处窖门压得死死的，那窖门处还有明显的拖拽痕迹。 “这么显眼！看来那种暗格只有对面砖房才有。”她用力拽着大缸，那大缸里因为装着不少的红薯，所以十分沉重。 西西估计，那连缸带薯的，至少得有一两百斤。 “哼哼！这个时候就想着我的好了？”灵灵舒展着筋骨，准备一展身手，她上前就抓住缸口，然后以一个半蹲的姿势向外面猛拽着大缸。 然而那缸依旧是纹丝不动。 “不是？我的力气这么小吗？为什么连这个碗大的缸都拽不动啊！” 灵灵十分吃惊，那天‘中子星’诱发时她可是将铁制的桌腿都掰弯了的，而现在却连一两百斤的力气都使不出来，这合理吗？ 这当然不合理！ 她弯曲着手臂，想象自己的肱二头肌十分健硕，不过可惜的是，她的手臂除了白嫩之外，就只剩下纤细了。 而一旁的西西早就有些按耐不住了，见姐姐也无法拽开大缸，她立即跑出去寻求爸爸的帮助。 令她不解的是，爸爸依旧是待在那里，好似正在欣赏着黑暗一般。 “爸爸，能帮忙把那口大缸搬走吗？” “可以。”彭禄转身，缓步朝那间房间走去。 当他走进房间，第一眼看见的是西西那心急如焚的神情，之后，他来到缸前。 彭禄并没有像灵灵和西西那样，通过拽住缸口来迫使其移动，而是用更为简单粗暴的方法解决这个问题的。 他俯下身子，直接拉住地窖门的门环，往上一提，那窖门连带着大缸就被拽起，一气呵成。 而那大缸则倒在地上，碎了成几块，里面的红薯也滚落了出来。 “姐姐，我们快下去！” 第78章 钱归我 “那可不行，死老头，你先下去！”灵灵拽住西西，并催促着死老头，她很是担心下面的人会手持凶器，对妹妹不利。 “行。”彭禄磨蹭了几秒，然后直接就顺着地窖口，跳了下去。 灵灵与西西紧随其后，吊着绳索下去了。 然而，在地窖唯一电灯照耀下，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画面，却让两个女孩羞红了脸，立马转过身去，不敢直视。 在微光下，那个光棍正裸着身子，正在做着难以描述的恶心事，他那卖力的喘息声、淫荡声在封闭的地窖里回荡着。 而在他身下的女人则早就已经不省人事，生死未知。 “死老头，赶紧把那个畜生弄死啊！”灵灵气愤不已，怒吼道。 “快救救那个大姐！”西西也是焦急万分，但她在此刻也是束手无策。 “行。”彭禄又磨蹭了几秒，之后便捡起地上生锈的钢钎，迎了上去。 那男人见状，最后使出了自己吃奶的劲，想要猛掐女人的脖子，可是却在不经意间，发现自己已经被钉在墙上了。 好一会儿后，他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被钉了锁骨，并且，剧烈的疼痛才慢悠悠地传遍全身。 钻心的疼痛让他失了声，他尽力抓住钢钎并调整角度，想以此减轻疼痛，但就是做这样的一个简单动作，却让他的身体被汗水与血水浸湿了。 没等他调完角度，彭禄就又走了过来，一把就把钢钎抽了出来。 只是瞬间，那光棍便鲜血四溅，倒地不起，连叫唤的力气都没有了。 “完事儿了。”彭禄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随手扯了一块布盖住了裸男的下体。 听到这句话，两人才终于放松下来，刚刚的声声惨叫让她俩胆战心惊，但她俩现在更关心的是那女人的死活，尤其是西西，她率先走到女人面前，检查情况，而灵灵则跑去辱骂那个光棍。 “你个狗娘养的，真是畜生，祸害人家的身体就算了，还想置她于死地，你要不要脸……” 灵灵捡起地上带血的钢钎，想要把它狠狠地砸到光棍身上，可是她试了几次，却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 彭禄斜瞄着灵灵，却不出言讽刺。 “可恶……西西，那位……大姐怎么样？”她转头看向西西，后者目光呆滞了许久，才抬头看向姐姐。 “姐姐，她死了，刚刚才死的，我没能救回她。”她眼泪汪汪的，看着姐姐，即便她刚才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她不仅清除了那女人口腔的泡沫，还不断地对其进行心肺复苏，但依旧没能挽回她的生命。 听了这话，灵灵也跟着愣神了好久，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现在，她的确可以得到那25万块钱了，但是受害者却受害了！ 她慢慢走了过去，看着已经断了气儿的妇女。 死去的妇女看样子大概有三十来岁，她的衣衫破破烂烂，浑身是伤，一看就是被残害了很长的时间。 “要是早一两秒的话，估计是可以的……”西西哭着，自责万分。 “死老头，杀了这个畜生！”灵灵指着地上的裸男吼道，眼里满是气愤。 彭禄似乎并没有听见灵灵的要求，反倒是像个没事儿人一样，盯着那妇女的私处看了几眼之后，便顺着绳索爬出了地窖。 “叔叔，那女人没事？我为什么听到了‘死了’的话，难道出事了？”坐在门口的钱固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话，连忙问道。 “死了好，死了没烦恼。这是真的，我说的。”彭禄看了一眼满脸吃惊的钱固原，简单地回了几句。 “那人……我明白了，他怕是知道叔叔要来救人，就干脆……我原本以为爸爸就已经够邪恶了，想不到有人比他还……” “他是个好人，至少在我下地窖的时候，没偷袭我，不然我指定成为一具尸体，同时，他也是个聪明人，知道在死之前，要享受最后的快乐，并带给他人悲伤。在做人这方面，他和我挺像的，喜欢及时行乐。”彭禄望着初升的紫阳，痴笑道。 眼前的这位矮小叔叔只是用了简单几句话，就让钱固原感到无边的恐惧，不禁浑身发毛了起来。 灵灵终究还是没能下的了狠手揍那光棍，在悲伤了许久之后，便带着满脸不甘与愤恨，与西西一起将那妇女的尸体弄了出去，期间还不忘记叫死老头来帮忙。 在临走之际，西西还细心地发现墙壁处有一个类似锁的装置，便猜测这个地窖可能存在其他出口，但考虑到安全，她并没有细究。 “这位大姐好可怜，姓钱的，这事儿你要负全责！要不是你那该死的畜生爹把她拐来卖掉，她怎么会被弄死？” “对不起。”钱固原低着头，完全没有否认的意思，对于他父亲的所作所为，他已经决定要替他偿还。 “你怪他？怎么不怪你自己？明明是你舍不得那钱，在路上磨磨蹭蹭的，才耽误了救援，还好意思怪别人？”彭禄喷着唾沫星子，阴阳怪气的说道。 “我磨磨蹭蹭的？分明是你磨磨蹭蹭的好！我们都跑到门口了，你还在坎下面；我们都进房间了，你还在外面；我们都开始搬大缸了，你又在隔壁发呆。噢！我明白了，难怪你刚才干啥都慢人一步，是故意的！就盼着这位姐姐死掉，你好抢钱！” 灵灵情绪失控，实在憋不住了，就对着死老头一顿输出。 “哟呵，谢谢提醒，我的好女儿。”彭禄上前，将靠在墙边的钱箱子占为己有，还朝灵灵做了一个鬼脸。 灵灵见状，立马扑了上去，但是却扑了一鼻子灰。 “你还我！那是我的！”灵灵又爬起身来，不要命地冲上去抢，然而她完全不是死老头的对手，后者只用一指点了一下她的眉心，就将她推得人仰马翻，晕眩地栽倒在地上。 “灵灵，你得感谢上帝赐予你一张自由的嘴，不然，你真的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优点’了。” 钱固原难以置身事外，连忙劝架道： “灵灵小姐，这钱还是交给叔叔来保管。反正你也是他的女儿，他会把这笔钱用到你的身上的。” 灵灵终于缓过神来，对着钱固原就是一句美好‘祝福’： “你放屁！” 第79章 完美交易 “他总是把好的留给西西，我永远都是捡剩下的。我每周连吃顿好的的钱都没有，衣服也是捡西西不要的来穿，就连牙刷牙膏都要我自己省吃俭用攒钱来买。这还不算，我攒了一年半才攒好的1000块钱，已经被他骗走了！” 灵灵爬起身来，红着眼吼道。 “要是这笔钱落到了他的手里，我肯定一分都摸不着的！” “啊？”钱固原转头看向彭叔叔，一脸震惊。 昨天夜里，他面前的这位彭叔叔还一边帮他正骨，一边自夸自己是如何十分疼爱灵灵和西西，把她们当成心肝宝贝的。 并且，彭叔叔还声色俱厉地要求他不要想着打她俩的歪主意。 “这个世界竟然还有不疼爱自己的孩子的父母？”他心想着。 更令他难以置信的是，灵灵小姐明明是一个清秀水灵的姑娘，别人求都求不来，彭叔叔竟然还嫌弃。 虽然钱固原的爸爸是人贩子，但对于自己的儿子，还是毫不吝啬的，别的不说，他至少给钱固原攒了25万的钱来娶媳妇，就足以证明他的胸怀。 “这……”钱固原面露难色，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或许，你应该先想想自己干了什么，再来诋毁我。明明是自己拿着我的钱，每周跑到网里肆意挥霍的，还说我没给你钱。你偶尔进一次就算了，每次都去，像话吗？我除了扣你生活费之外，还能干什么？” 彭禄晃了晃箱子，似乎很满意。 “至于你的一千块钱，分明是你自己心甘情愿地交到我手里的。那时，你说你要防身，所以很需要手枪，就求着我给你，我给了。现在好了，我把这个村里的危险排除了，没危险了，你就咬住我，说我骗了你的钱。灵灵，你是不是要成仙啊！” 灵灵的头脑飞速回想，似乎的确是那样子的——起初死老头给自己的生活费是很足的，一星期400元呢，除了吃饭用的350元，还剩下50元的自由支出费用。 但是自从自己去网消费之后，她每星期的生活费就直线下降，最后直接对半砍，成了200元。 可是这之中有一个问题，死老头是怎么知道自己进网的？ 灵灵眼见道理讲不通，便立马转换思路，道： “就算不考虑那些，俗话说：‘见者有份’，不考虑姓钱的，那你也得分我……三分之二十五万！” 她比出“一份”的手势来尽情地展示着自己皙白的手指，却是伸出两根手指。 “你真要？” “那当然，我绝对不让步！” 见灵灵态度坚决，彭禄的嘴角似乎又压不住了，他悠悠地走过去拽住灵灵的马尾，不顾灵灵的反抗，将她拖到老远的角落里蹲下。 一旁的西西与钱固原没有办法，因为她俩看这架势，八成蹲着的两人是在说悄悄话。 “嘘！灵灵，小点声。你我两人做一笔生意，怎么样？”他轻声说道。 “什么生意？你不会又骗我！”灵灵挣扎着，但还是不自觉地跟着压低嗓子。 “不如这样，我教你一句歌词，你放弃这‘三分之二十五万’，怎么样？” “歌词？我要歌词干嘛？不干！”她坚决否定道。 “真不干？这可是力量啊，你最想要的力量！只要你会了这句歌词，我保你有机会成为一方强者，从而再不用成为别人的附庸。” “真的？好啊，死老头，我就知道你私藏着好货不拿出来！”灵灵一听见“强者”两字，两眼里就直冒火星。 “用25万就可以买来强大，这简直是血赚的买卖啊”，她想着，口水流了一地。 “那当然！你不是要紫糍粑的联系方式吗？我可以给你，不过作为交换，这钱得归我，怎么样？” “你先说是什么歌词。”她仍然头脑清醒，毕竟自己被骗多次，都被骗出抗体来了。 “如果你想要操纵紫糍粑，就高唱‘爸爸你最帅’，就可以了。它们一旦听到这歌词，就会任你指挥的。”彭禄食指比划着曲调——那曲调是全程高亢，充满激情的。 “啊？什么！哪有这种口诀的啊？你忽悠我的！” “忽悠？你回头试试不就行了！连我都不信，你真是的。我跟你讲，如果我教你的方法行不通，那我不仅把这25万全部交给你，而且之后你上学每周的生活费也跟着涨到500块！” “死老头……不，爸爸，你真是对我太好了！我一定会早日成为强者的。另外，你的老我来养！” 灵灵兴奋得快要跳起来，却被死老头半道猛按了下来。 “嗯，不愧是我的女儿，真有大帝之姿！”彭禄拍着她的肩膀，难得地夸赞道。 “对了，我要告诉你一个事实。歌词中只要含有‘爸爸’和‘帅’就行，至于你怎么造句、怎么唱，其实无关紧要。不过，就我领略紫糍粑力量多年来的经验来看，还是那五个字比较好。” “好的。不过我有一个疑问，这句歌词挺普通的啊，为什么别人没有发现呢？” “存在金钱的前提，是要有交易；存在咒语的前提，是要有魔法；存在呼唤的前提，是要有沟通。紫糍粑如果不主动找你，你觉得你有多少把握找到它呢？就像是现在的科学家喜欢找外星人，但他们没想过的是，这个‘找’只是人类自己的‘找’而已，又不是外星人的‘找’，这两个‘找’完全不同。” “没听懂。” “就好比你和西西对知识的看法一样，你认为知识就是无用之物，而西西却认为知识是有用工具。明白了吗？” “噢。那我还有一个问题，那天在野外我为什么没听见你唱啊？” “因为我与它足够熟了啊！所以就不用唱。” “那怎样才算是熟呢？” “简单，只要你能呼唤紫糍粑到自己身上，并让它爬满全身不脱落，就算是熟了。” “好好好，我明白了！死老头，其实，我在娘胎里待着的时候就知道你是我亲爸！” “巧了，我在我娘胎里也知道你是我亲女儿！” “哈哈！” 父女俩在墙角处笑得很是欢喜，声音都传到了西西和钱固原耳朵里了。 “这两人，为什么一会儿关系紧张，一会又亲如兄弟啊？”钱固原苦笑道。 毕竟，现在地上还躺着个死人没处理呢，的确是不适合笑场的。 第80章 虚假的公路 “死老头，那我现在就试试。”灵灵站了起来，准备一展歌喉，可是又被死老头拽蹲了下来。 “之前在林子里就跟你说过了，不要让别人知道这个秘密，包括钱固原。” “那西西呢？” “你如果不想提前下地狱，就在强大之前，严守己口。你要知道，即便到了我这个程度，依旧不敢公开展示力量。这个秘密，知道的人越多，你就会越危险。如果实在瞒不住，就叫西西也跟着保密。” “这么严重吗？行，那我另找时间再试试。” 说罢，灵灵就迈着流星步出了墙角，连身体都带着摇晃，她只用了区区25万就从死老头那里骗到了成为强者的秘诀，简直赢麻了！ “等等！” 灵灵还没走多远，就又被叫住了。 “接着！”彭禄刚从墙角出来，就将箱子丢给了灵灵。 灵灵才转过身来，箱子就迎面砸来。 不过还好，她勉强接住了。 “这钱先借给你，日后还我。” 灵灵抱着钱箱子，盯了死老头几秒，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死老头似乎是故意引起矛盾，从而好找个机会把与紫糍粑沟通的方法告诉她。 但她并不确定，更多的，死老头也许只是单纯地喜欢看她入不敷出的糗样而已，他以前就是这么干的，现在兴许也是。 无论怎样，现在这笔钱都归她所有了，能算是她在阳间混这么久以来所获得的第一桶金！ 她回过神来，对着死老头比了一个“ok”！ “彭叔叔，这具尸体怎么办？”钱固原忐忑地问道。 “先放在这里，钱固原哥哥，这个村子是不是还有其他被困妇女啊。”西西直接替爸爸回答道。 “应该还有的，我之前进过许多光棍的屋子，不仅有被受困妇女，还有被拐卖的小孩。” “其实，这个村子里的光棍很多都被爸爸打死打伤了的，我们解救起来会比较轻松。但是现在就是不知道的是那些受害者怎么样了，可别像这位姐姐一样被活生生地勒死。爸爸，还辛苦您在前面打头阵。” 西西的双脚已经迫不及待地动了起来，但是还是被西西止住了，因为她想要得到一份肯定的答复。 “爸爸，希望您能认真对待这件事，拜托了。” 显然，西西也意识到了刚刚爸爸是有意拖慢她们营救的时间，才导致地上多了一具冰冷的尸体的。 至于为什么爸爸要那样做，估计只有蹲过墙角的姐姐才明白了。 “哎~这下叫灵灵打头阵就行了，她好歹是收了钱的，力量十足呢！我垫后就行了。”彭禄摆摆手，婉拒道。 就这样，在灵灵的带领下，她们挨家挨户的到处搜摸、排点。 令人吃惊的是，这次搜救行动意外顺利，几人只费了两三个小时，在中午之前，就营救下三个小孩和两个妇女，虽然全程神经紧绷，但好在她们在全村几十户人家里，都没有遭遇什么危险。 这五个受害人无一例外的都精神失常了，他们言语胡乱、举止怪异，十分可怜。 此外，他们身上还都有不同程度的伤，一看就是被那些老男人棍棒伺候过。 又费了一个小时，西西才把那具女性尸体给掩埋好，而彭禄则是把田野里腐臭的尸块给捡到一起，一把大火全部烧掉。 西西在吉普车旁安抚着他们的情绪。 “钱固原，你现在身体怎么样？能开车吗？” “放心，我能开的。”钱固原扶着胸口，坚定地回答道。 “行，到时候我两个女儿坐你的车，而我来拉这五个哭丧的。” “额，好的。” “我不同意！我不要坐他的车。死老头，我要坐你的车。”灵灵站起身来，将抹布丢在面包车的引擎盖上，高喊道，把情绪本就不稳的受害者吓得更加惊慌。 由于多了几个人，她们不得不再洗一辆车出来，好方便载人，而洗面包车的重任，就又交给了灵灵。 原本灵灵想要将那辆翼龙跑车给擦干净，并开走的，但是却被死老头给制止了，因为那辆豪车的车底盘很低，不适合走山路。 “你不同意？那你就自己开一辆车好了，这院子里停着的车，豪车，你都可以开啊！” “我只会骑自行车、电动车，还没考驾照呢。” “那你还挑挑拣拣的！” “哎呀，坐那姓钱的的车，没安全感。拜托了，嘿嘿。”灵灵将箱子放在地上，双手抱拳，乞求着说道。 “真是服了你。那钱固原，你开吉普来带这三个小孩，我开面包车带这两个婆娘，至于你俩，就随便坐。” “好的。” 几人分头行动，灵灵和西西把受害人安置在车内，而彭禄和钱固原则往厕所里走。 “说来，你们这些犯罪的人还是聪明啊，竟然借助地箱，把车运到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彭禄打开猪圈门并翻了进去，将两头猪撵了出来。 这种农村四四方方的猪圈，是用圆木栏围起来的，中间是用木板垫成的地面，而木板下面，则是延伸到外面的粪池。 “叔叔，想不到这都被你发现了。”钱固原捂着胸口，感叹道。 “什么叫‘被我发现’了，我干这行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彭禄手持长钢钎，只是一下就将一块地板撬了起来，动作十分熟练。 “对对对，那我去把粪池里的粪给放掉。”说完，他便瘸着腿往外面走。 到了目的地，他拔出粪池口的塞子，并向外猛拉生锈的铁链，几次尝试以后，终于将整个混凝土门给拉开了。 之后，猪圈下面的粪就像野兽一样不断地冲出粪池口，涌到污水沟里，与此同时，一股股臭气也蔓延到了砖房各处，引得外面的灵灵几人恶心不断。 “死老头，你们在干什么？临走之前还要带两坨走是吗？”灵灵捂住鼻子，到猪圈处一探究竟。 “你觉得我在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人我和西西都安置好了，你俩倒是快开车啊！” “开车？你是不是想着我们要沿公路离开？” “啊？难道不是吗？” “你个蠢货，要是这条公路连接着大城市，这个村子难道会发展不起来？”彭禄抽了一口烟，又接着撬木板。 “那条路只是个幌子而已，就是个摆设，车根本没办法顺着它开出去的。” 第81章 进洞 “啊，为什么？”灵灵既惊讶又疑惑。 “那条公路并不是靠着挖掘机挖出来的，而是人用锄头铁锹一点一点挖出来的。说人话就是，这条路的用途，并不是用来与外界保持沟通的。所以，你无法顺着这条路走出去。” 彭禄将烟头丢到下面的粪池里，缓缓说道。 而那个粪池经过外流，已经下降了不少高度，估计再有几分钟，就见底了。 “人为修这样的一条路出来，好处不小。其一，可以极大的方便交通。其二，可以给被困人带来一种思维错觉，不利于她们逃跑。其三，这一条路还可以把来犯之人逼入绝境。” “什么思维错觉？” “试想一下，你，灵灵，被困于这个地域村子，当你有机会逃出来，你的第一个选择会是什么呢？是直接钻进荒山老林里，被凶禽野兽当甜点吃掉，还是顺着宽敞好走的公路逃之夭夭？” “要我的话，当然是走公路了，这还用问？荒山老林太容易迷路了，走公路获救的几率大一些？” “那恭喜你啊，你会又一次的喜提小黑屋的奖励。这条公路的是这个村子，终点也是。你费了半天劲，兜兜转转，还是会走回来的。因此，你走公路一定走不出去。相反，你要是选择走密林，纵使会十分危险，但相应的，你走出去的几率会大的多。” “谁说的，我只走一半不就可以了？我走一半，然后找一个视野好一点的地方，钻进老林，我保证他们逮不到我。” “尽耍嘴皮子！敢不敢和再我走一趟公路，我想见识一下你的顶级思路。”彭禄一点也没惯着灵灵爱钻牛角尖的性子，直接指着她说道。 “不不不，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见灵灵怂得如此之快，彭禄并没有再度为难，而是继续说道： “你看这个村子处于一个勺型盆地里，四面不是悬崖，就是陡坡，山间的路本来就没有几条，还每天都有人望风。你就算是真的有机会逃出去，没有补给，你照样完蛋。” 灵灵点头应和，她那天被光棍围住的时候，就想着要自己逃跑，可是四周险绝的地形却把她逼到只能转身去抱着死老头的大腿的地步。 “那些人贩子利用人的心理，号召村民修了这一条公路。他们肯定会对这些光棍说，只要你们修了这一条路，就不怕自己的女人，孩子逃跑了。而这些村民一听还有这好事，肯定会答应的。” “既然那条公路没有通往外界，那院子里的这些车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灵灵往那十辆车的方向指去，不解的问道。 彭禄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当他忙了一会儿，撬开最后一块木板后，眼前的景象将灵灵震住了。 “地箱！为什么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也有？” 展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个糊满猪粪的斜坡，这个斜坡很陡，有50度左右，而斜坡尽头则是一面六米高墙，一半在地上，是围墙；一半处于粪池池底，是池墙。 池墙上面，有道两米高的密封混凝土门，此刻，上面还爬着不少蛆虫。 这道高两米的入口门瞬间就让灵灵清楚了院里数十辆车是如何驶进这荒山老林的了。 那些不法分子通过改造拓宽古代地箱来作为自己来往农村城市的通道。 无论是运输‘货物’，还是还是悄无声息地逃跑，这些远古通道都起到了重要作用。 “你……你怎么知道地这么清楚啊！”灵灵瞪着双眼，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她在学校里和姐妹们聊天时知道有地箱这种东西，但这种东西一般要在有钱人家才会有，普通家庭是不会有的。 地箱并不是像地下室、地窖这种与地表房屋紧密连接的空间，而是一种基础深度有50米的地下泥室，它建立的目的，在于帮助人们躲避千年一遇的三星一线潮汐力，简称‘三一’灾难。 “什么叫这个地方也有。你也太死板了，地箱是人类躲避天灾的手段，凡是能受到影响的地区的人都会有地箱思想，进而会主动建造地箱。池雀整个国家都是位于‘三一’影响范围内的，哪里都是有可能建造地箱的。” 彭禄走到那扇混凝土门那里，十分熟练的将上面的花岗岩塞拽了出来，之后撤掉地板，便借助着坚硬岩石制成的省力石轮，开始拽生锈的铁链。 “啊，没事。额，这还是我第一次进地箱。死老头，我记得初中的时候，班主任还希望我代表我们班参加‘缅怀先烈’的活动，进入地箱参观的呢。可惜我找理由拒绝了。不过还好，现在又有机会了，待会我能下车拍几张照吗？” “不建议，因为这种尘封已久的地箱氧气稀缺不说，还有坍塌的可能。你学校组织的地箱参观是有安全保障的，那些地箱都经过加固分区、除臭美化了的，没有隐患，而这次不一样，这个‘野生地箱’对于你来说，还是太危险。” 他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那沉重的混凝土门就开始向外面滑移，只是十秒钟时间，门就被整个地拽了出来，晾到一边。 瞬间，一大股土腥味就冲了出来，掩盖过了猪粪臭，把灵灵搞得晕头转向的。 “你这么一说，那万一里面已经坍塌了呢？我们该怎么办？”缓过神以后，灵灵才问道，却发现死老头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近前。 “就你话多，赶紧上车！”彭禄翻出猪圈，揪着灵灵的耳朵就往院里走。 之后，几人便各自上车，进了地箱。 彭禄开的是面包车，灵灵则坐在副驾驶，好方便看前方‘风景’，完全不管后面的两位大妈；钱固原开的是吉普车，西西坐在后排，悉心照顾三个小孩，安抚他们的情绪。 她们进洞了，不管是灵灵，还是西西，对于这样偏僻地方的地箱都有浓厚的兴趣。 灵灵以前就听说有人通过探地箱发家致富的，并且她还幻想过自己去当一名专业的探箱专家。 那天夜晚死老头说他作为一名探箱专家给科学家带路的事，更让她对探箱这个工作倍感渴望，如果她能在地箱里发现什么古代文物，那不就原地暴富了嘛！ 彭禄开着面包车，打着灯走在前面，一路的风景最先映入他们的眼里。 第82章 地道尽头的危机 “死老头，我记得你先前说过那条公路还有第三个好处，好像是可以把闯入的敌人给逼死，是？为什么啊？”灵灵紧盯着前面的路况，突然喊道。 她此刻就希望自己能眼神好一点，能早一点发现路途中的什么宝贝，好叫死老头停车，然后自己下去拿。 即便在车灯明晃晃的灯照下，前面的地道也显得幽暗深邃，汽车的引擎呼啸声在地道中被无限放大，让车里面人说的话都有些听不清。 “你说什么？”彭禄大声说道。 “我说，待会儿我能下车看一看吗？”灵灵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却换了一个话题，大声叫道。 “你就别操那份心了，待会有你看的！” “死老头，你要是看见值钱的东西，一定要停车啊，我好下去捡，等卖掉之后，我俩对半份！ok？” “你在想什么？你觉得那些人贩子为什么要贩卖人口，难道真是为了给农村人发福利不成？他们这般不要命，肯定是为了钱啊？又怎么会给你留下值钱的东西？我告诉你啊，这个地箱，除了机关陷阱之外，就只剩下累累白骨了。” 彭禄认真地驾着车，开得很慢，而灵灵听了死老头的话，立马觉得在前面待着没什么意思，除了加固过的墙壁，就是一些蝙蝠爬虫，于是她想都没想，就往后排找两位大妈聊天去了。 “两位阿姨，你们有逃出来过吗？” “没有啊。我们被拐来这里二十多年了，受尽了各种欺负。我们要么就被关在地窖里，要么就被拴着铁链，把我当成牲口来对待。我要是不听话，就拿棒子打我，我的腿都被打断几次了。” 一位蓬头垢面的大妈充满惊慌的回忆道，她的脸已经足够苍老，两只眼睛总是无法同步地看东西，对于正在往下流的鼻涕，她毫不犹豫地用袖子擦去。 “你还算是好的，我刚来就被打断了腿。不仅如此，我有一次反抗，那个狗娘养的就把我捆到猪圈里，让猪拱我。我浑身都有被猪啃出来的伤。” 另一位白了半个头的阿姨胡乱地向灵灵展示着自己的断指，那根指头就是被猪生生扯下来吃掉了的。 “我们连吃饱饭的机会都没有，哪里来的逃跑的机会啊？” 灵灵看着两个骨瘦如柴的阿姨，有些哽咽，她庆幸自家死老头实力强大，能够轻易吊打那光棍，不然自己指定像眼前的这两位阿姨一样，不仅身体无全，而且精神还有问题。 ……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驶在前面的面包车突然停了下来，坐在上面的灵灵猝不及防，差点被甩到前面去。 “为什么突然停车啊？”灵灵埋怨道，却发现驾驶位上的死老头已经下车了，于是她也跟着下了车。 “喔噢！这就是地箱？我真的没想到会有这么宽敞。”灵灵跳下了车，惊呼道，这里的环境漆黑一片，如果没有灯照，恐怕她会撞得头破血流。 令她最难以忍受的是，这里的空气十分稀薄，她只是下车待了几秒钟，就已经感到有些呼吸困难。 这地箱的空间是采用标准的弧形设计，箱底是更大弧度的半圆，而箱顶是小弧度的半椭圆，这样的设计能有效降低‘三一’灾难所带来的影响。 其中，箱底分为两个区域：生活区与匀质区。 后面的吉普车也停住了，西西从上面走了下来，第一件事并不是上前询问状况，而是被脚下的泥土给吸引了注意。 “我聪明绝顶的女儿，灵灵，你觉得接下来该怎么走？”彭禄指着前面弧形墙壁说道，那墙壁上有三个出口，完全一样，每一个都能通过汽车。 灵灵被死老头的话叫住了，她顺着车灯看向那三道门，一时有些语塞。 “你等等，我先上车拿一下手电。那里不会有什么危险！” “我怎的知道？” 她拿过手电之后，就拽着死老头一起上前查看。 “嘿嘿，我知道了，一定是右边。”灵灵看着地上的车轮印十分明显，就直接指着右边的门说道。 “你确定？你敢不敢顺着这个通道走一趟？” “啊？听你的意思，这个洞不是出口啊？” “我不知道。” “哎呀，你就别哄我了，现在洞里面的空气已经不剩多少了，再不出去我们怕是要死在这里。死老头，你要是知道什么可千万别瞒着啊！” “我真不知道。我打算这三条路都试一试，你敢不敢和我一起去探路。” “不敢，你自己去。”灵灵直接摇头，她可不想再被死老头耍了。 她想着，万一自己走着走着，一不留神死老头就不见了，那她在这50米深的地底可没办法自救。 没等灵灵反应过来，彭禄顺着路进了洞。 “！！！”灵灵看着渐渐消失在视野里的死老头，恐惧瞬间涌上了心头。 因为地箱内通常都是危机四伏的，别的不说，她玩的《征途》战争游戏就有一个逃离地市的玩法模式，而这个地市其实就是放大化的地箱。 那个模式里面的各种恶心机制，就是仿照现实地箱里的机关陷阱来的，如果你要玩一局地市逃生，你就得花至少40的注意力去处理那些意外情况。 这惹得灵灵十分讨厌这个模式，于是她就几乎不碰那一坨了。 而现在，要是死老头在地箱里出了事，那剩下的人估计也是走不出去的，于是，她在匆忙招呼了一声西西之后，便马不停蹄地追了上去。 “哇，你连亮都不拿，摸黑找路啊！”灵灵没跑多远，就喘着粗气喊道。 “我知道你要来，就没必要再拿一只了。”彭禄双手插兜，帅气地回答道，直到他整个地撞到了墙上。 “哈哈哈，笑死我了，叫你不拿手电！” 那一撞，让彭禄有些晕头转向的，但很快缓过神来。 “妈的，这么有个垂直的弯啊？我帅气的鼻子噢！都怪你，灵灵，你要是早一点来，我能撞得这么惨吗！” “是是是，我的，行了。”灵灵也懒得和他东拉西扯，直接就揽罪上身，但还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之后，他们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死老头，你有没有感觉这里越来越窄了，都快过不了一辆车了。” “呵呵，你才知道啊，我早就知道了。不仅如此，你看，这地道里的土层早就已经全部变成花岗岩了。”彭禄指着凿痕累累地墙壁说道，怎料灵灵压根没有听他的话，而是放松了警惕，继续向前走去，并拐了一个弯。 “哇，死老头，你快看，我们走到了尽头。”灵灵惊奇的说道，之后便快步跑了过去，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听到一阵摩擦声。 之后，她便被关在了一处拐角里。 第83章 吸引力不够 之前灵灵拐过了好几个这样的垂直弯道，都没有发生问题，而现在突如其来的封闭让她慌了手脚，以至于她都不知道究竟是哪个方向的机关将她困住的。 “爸爸，救我！哎，你可别跑了，别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灵灵使劲用绣花拳头捶着花岗岩壁，企图通过石块来传递求救信息。 “哎呀，这丫头怎么留我一个人在这里，自己悄悄就跑了！唉，我还是赶紧回去，不然西西该担心了！”彭禄贴着墙壁，强憋着笑地说道。 “别别别，爸爸，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你不要走……” 灵灵似乎终于听见了外面的声响，才知道自己右边的石壁是出口，于是她赶紧紧贴石壁高声呼喊。 “哈哈，灵灵，你个蠢货，这都能被关起来了！”彭禄笑得合不拢嘴，这下轮到他幸灾乐祸了。 “哎呀，你别浪费时间了，赶紧把我弄出去！” “欠我二百五啊，当辛苦费。” “什么！唉，好……”灵灵咬紧牙关，敢怒不敢言，她现在别无选择，只能答应。 “那你退后，我把石门弄开。”彭禄招呼道。 说罢，他就用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竹棍伸进石缝里，只是轻轻一杵，石门就整个开裂，与此同时，那根棍也跟着碎裂，消失不见，刚好让灵灵的手电没有照到它。 “喔！死老头，你好厉害啊！只是用赤手空拳，就掰开了这么厚的石门，简直就是我的偶像！” 灵灵按耐不住自己的激动，纵身一跃便想要扑到死老头的怀里，可是却被死老头灵活躲过，于是她就一把扑到了地上，弄满身都是土。 “是吗？那我和炎雨你选谁？” 灵灵起身，猛抖身上的尘土，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我选炎雨。我知道死老头你厉害，但架不住他长得帅啊！嘿嘿。” “……” “嗐，这里的机关也太让人防不胜防了，要是换了别人来这里，是不是就出不去了。咦？路呢？” 灵灵用手电往死老头后面照去，发现她们来时的路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更大的墙壁——她们被困在了一个长方体的石室中。 此时灵灵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显得略微有些慌张。 “死老头，你知道路在哪里吗？” “不清楚，刚刚为了救你，我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变化。” “啊？那……那怎么办啊？” “我怎么知道。灵灵，看来我们要死在这里了，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哎，你可别开玩笑了，你不是还有紫糍粑的帮助吗？你现在试试。顺便，我学学。” “那你再欠我二百五，我展示给你看。” “什么？又要钱！死老头，你不会掉钱眼儿里了！行。”灵灵吐槽完之后，还是无可奈何地答应了。 彭禄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转了个身，就往后面的石壁走去，他将手轻抚在上面，嘴里好像念念有词。 灵灵也没有磨叽，赶紧跑了过去，她借着手电的光照，仔细地观察着死老头的一举一动，目不转睛。 在彭禄的低语咒念下，那石壁上慢慢出现了些许紫气，起初像是游丝一般细微，之后便逐渐粗壮，最后，整块墙壁都布满了黯淡的紫气。 那种黯淡，是没有光照就看不见它的存在的黯淡。 可是在彭禄松开手之后，那种黯淡，就被逐渐闪烁的紫色光芒所取代。 灵灵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身处场景的美丽： 四周的墙壁上满是粘附着紫色的特殊条纹，它们自由地波动着，像浪花一样，不时还变换着形态，轻快而温柔；而在这个狭小的矩形空间里，也充满着星星点点的紫色星火，以一条奇怪的路径来回摇曳着，忽明忽暗。 这里的紫糍粑虽比之前在山林里地紫火要差上不少，但是在漆黑环境的衬托下，给人的震撼难以言喻。 “好漂亮！爸爸你最帅！” 她兴奋至极地喊出了咒语，并伸手想要上前抓取一二，却无论如何也触碰不到它们，而紫糍粑听到了咒语后，除了在灵灵的身旁围绕了两圈之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举动。 “死老头，你的咒语怎么不管用？为什么我念了咒语，却还是碰不到它们？你不会是在骗我的钱！” “并非是咒语不管用，而是相比于‘自由摇曳’，你的吸引力还远远不够。” 彭禄话未说完，只听一声巨响从后方传来——石壁被紫糍粑震碎了，那动静把灵灵吓了一跳。 “什么意思啊？”她有些不服气地问道，迫切地想要知道自己的钱是否花得值。 “意思就是，这些紫糍粑是我喊来的，他们自然优先听我的话，而不是你的，更何况现在的你还只是一个犊子，在它们眼里没什么威信。我给它们的指示，就是‘自由击破’。”彭禄指着那面破碎的石墙，冷漠的说道。 “啊？那怎么提高自己的威信啊？” “这事儿得你自己琢磨。走。” “啊……”纵使灵灵有百般不情愿，也只得如此了，毕竟要是再提要求，死老头怕是又要加钱了。 彭禄并没有过多磨叽，直接就原路返回了，而灵灵见状，只能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周围绚丽的紫色，最后还是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灵灵发现，这条地道的石壁上，一路都有紫气的方向标识，为她们指引着出路，直到快要到达那间地箱，紫糍粑才突然逃逸，而之间的路线障碍，也都被紫糍粑一一击破，留下了碎屑一地。 令灵灵感到震惊的是，之前她们来的时候，墙壁上是很少有紫糍粑的，而现在墙壁上的紫糍粑含量简直惊人，更别说这条路还不止两百米。 “看来，之前死老头对我说的他能呼唤两百米的紫糍粑的话，还是保守了。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他说的一天只能用三次怕也是假的。”她拉着死老头的手腕，心想着。 走了许久，灵灵和彭禄终于回到了原来的地箱。 在外面焦急等待的阿姨小孩看到右边通道逐渐闪烁的灯光之后，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他们可不想探路的人遇到祸事，不然自己这帮人也大概率找不到出路的。 “西西，我回来了。你是不知道刚刚有多惊险，我差点就回不来了。不过还好我长得漂亮，运气十足，最终还是逃了出来。咦？西西你在干嘛？” 第84章 “三一”灾难 灵灵打着手电，立马冲到西西的面前，想要和她牵手细谈，可是西西却蹲在地上，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在她的印象里，西西好像下车之后就一直蹲在那里观察着凹坑里的奇怪泥土。 “我在研究匀泥呢。” 西西站了起来，左手捏着凹坑里的所谓‘匀泥’，右手则拿着一瓶水，一脸享受的样子。 “匀泥？那是什么东西，我怎么没听说过？”灵灵双手叉腰，背对着死老头念着他的口头禅。 “匀泥是地箱的重要功能部分，可以说没有匀泥坑，就没有地箱这样的避灾场所，更没有我们每年重要的节日习俗——年浴。我们在家里一年一度的泡年浴，好的是名贵药材浴，或是科技浴，差的直接泡热水、冷水，但无可置疑的是，这些洗浴都是由古代的匀泥浴分化发展而来的。” 西西耐心解释道。 “你可以认为这种匀泥就是古代的年浴。不过，我们泡年浴是为了求个好兆头，而他们泡年浴是为了求生。” “啊，为什么差别这么大？” “那当然，着名的‘三一’灾难，姐姐想必有所听闻，当紫桓星，紫追阳月，紫梨离月这三个天体处于一条直线上时，这个天文现象就是‘三一’，也就是我们平常的过年。而当这种天文现象再遇到千年一次的恒星质量突变，就会恶化成‘三一’灾难。” “恒星的质量突增会指数倍的放大潮汐引力，给紫图星带来严重的破坏。那恐怖的引力，随便就可以把地表两米的土层都扯上天去，更别说人了。古代的人为了躲避那种撕裂感，不惜花费巨额人力财力，掘入地底50米深，以求隔绝引力撕扯，而这种匀泥，就是他们逃过引力撕扯的有利工具。” 西西捂嘴笑了笑，又接着说道： “你只要跳进掺了某种液体的这种匀泥里，身体里的液相就可以与‘泥相’基本融为一体，结合匀泥坑的弧形结构，就可以大大降低引力撕扯带来的影响。” “降低？不能完全阻隔吗？” “姐姐，你想的太简单了。即便是躲在匀泥里，你也依旧是能感受到精神、肉体上的重度摧残的，借你小说里的一个词来说，就是‘渡劫’。而且，即便你成功活命，也大概率会浑身骨裂，最后像软体动物一般。” 灵灵听此，便想象那幅画面，后颇恐惧震惊，不住地咽着唾沫，她难以置信那种吸引力的强大竟然可以穿透地表，连这么深的地下都不能周全自身，那处于地表的生物不得被生生撕碎？ “那这玩意儿有什么用啊？还有，既然‘三一’灾难这么恐怖，可为什么我们人类还没灭绝啊？” “当然有用，我刚才说的是受影响的中心地带，而边缘地带是没有那么恐怖的。姐姐，我跟你讲，‘三一’灾难的持续时间很短暂，只有五六分钟，并且它的引力还会随着远离中心地带而指数下降，这就是我们还没灭绝的原因。” 西西说完，又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没有生物灭绝。据记载，我们所了解到的五次‘三一’灾难里，都有生物灭绝。赤道旱鸭就是在五百年前被‘三一’灭绝了的，而我们人类遍布全紫图星，想要灭绝，估计要等到之前爸爸所说的紫阳质量突变到达极限的时候了。那时，我们才会跟随紫图一起堕入紫阳里，最后化成灰烬。” 灵灵冷笑了一声，感觉有些荒谬，她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紫阳，非要要质量突变，就跟有毛病一样，好好维持一个正常的体重不好吗？ 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她无力反驳，此刻的她，忽然萌生了要逃离这个星球的想法，并且，现在的她，似乎没有那么讨厌科学家了。 “那如果现在发生‘三一’灾难，我们也处于正中心的地带，究竟要多深才能不粉身碎骨？”她好不容易缓过神来，问道。 “嗯……在有好的匀泥的情况下，也至少要比四百米还深才行。姐姐，你会发现，‘三一’灾难的引力撕扯在紫图星上呈现的形状其实是弧形的。而其影响范围里的地箱结构与各地地箱深度的连线一样，也是一个弧形，十分巧妙。还有，地上的这个匀泥坑一样是弧形的，后三者的朝向相同，正好是与‘三一’相对的，也就是说，这种弧形其实就是对抗引力撕扯的根本办法。” “……” 西西见姐姐的脸如此僵硬，就立马换了一个话题。 “姐姐你看，这种泥巴摸起来好舒服，它的质感比一般的护肤品还要好，让我想到了我的研究项目——微管过滤集。” “有什么相似处吗？”灵灵立马将刚刚无望的情绪抛之脑后，她把西西手里的泥巴抢了过来，肆意把玩了起来。 确实如西西所说，这种泥土带来的肌肤触感，几乎超过了市面上的所有护肤品，它能给人带来一种凉凉的神清气爽的感觉，瞬间缓解了地底深处带来的压迫与郁闷感。 这时，灵灵终于明白为什么这种黑黑的匀泥能在抵抗引力撕扯中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了，不过遗憾的是，这种泥土并没有护肤的作用，只是单纯的摸起来好玩而已。 “我的研究项目需要一种材料，这种材料要求过滤功能优良，还要尽可能地减轻对人体的摩擦。我测试了许多材料，甚至自主开发了一些材料，但还是达不到要求，不是过滤效率低下，就是摩擦效应太强，根本用不了。” 西西缓缓说道，颇具耐心。 “额，能别说的那么高深吗？你是不是想说这玩意儿有助于你的研究？” “不，这泥巴是不能作为过滤集的制造材料来使用的。不过，这还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会有这么亲肤的东西。如果有什么管道能像这种泥土一样足够亲肤且生物适应性强，那么这种材料我是可以考虑的……” “要不我们再换一个话题？哎，死老头，我们怎么出去啊？难道要把剩下的两个通道都试探一遍吗？要真是那样，这次你就自己去！我不去了，我留下来陪西西玩泥巴。” 灵灵将手里的匀泥扔向死老头，却又是被他灵活躲过了。 “你俩聊得火热啊！怎么想起我来了？” 彭禄看着西西，略带欣慰地点头说道：“我觉得这事儿可以交给西西来处理，毕竟她可是在这里研究了这么久呢。” 第85章 出洞 “死老头，你不会是想要叫西西去找出口？她怎么会知道出口在哪里的啊？” “你还别说，我也许真的知道出口在哪里。”西西笑了笑，说道。 “什么？哪里？” 灵灵转过身来，诧异地看着西西，后拿手电往四周横扫着照了一番，同时仔细观察着这弧形地箱的墙壁，想找出些端倪来，然而，她并没有发现有任何的类似于门或洞的结构，于是只能颇感疑惑地看向西西。 “就藏在匀泥之下。”西西指着地上带着弧度的矩形大坑，斩钉截铁地说道。 “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的？” 灵灵蹲下身子，细细地盯着这个大坑，许久之后，她也终于意识到了这个大坑的非同寻常。 “西西，这个大坑不会像那个粪池一样，下面也有一道可供通行的路？” “应该是的。你和爸爸探的路应该只是幌子而已。哎，说来，刚刚我好像是听你说过你们遇到了危险，是吗？” “额，有点，但不多。其实就是一些老鼠夹子而已，没什么问题。”灵灵赶紧敷衍道，要是她不小心将紫糍粑的秘密抖了出来，那不管是对于自己，还是对他人，都是不利的。 西西看姐姐那副表情，自然也知道姐姐是故意搪塞的，她非但没有追究，反而还贴心地帮其圆场。 “正常，这种地方简直是老鼠的天堂。姐姐你看，那边就是地箱的生活区，是储放食物的地方，即便现在还有老鼠屎呢。” 西西将手电照向不远的对面，对面潮湿的石板上满是蟑螂和蛛网，而老鼠屎这样的粪便早就变成了泥土，连粪臭都没了。 西西有些尴尬，但还是一副冷静模样。 “哎，既然大家都没事，我们就齐心协力，把这些匀泥挖走。快点，这里的氧气不多。姐姐，爸爸，你俩刚劳累回来，就先休息一下。” “行，那就靠你们了。”彭禄摇头晃脑的，显然，他早就打算偷懒了，就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了下来。 “死老头，我刚刚机灵！能让我少欠你一点钱吗？” 灵灵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脸凑了过来，对死老头说道，她估计是想借机讨好死老头的，这样她没准儿可以少还一点钱。 然而彭禄却早就识破了她的小心思，直接就将她一把推开。 “滚！” 匀泥是比较好挖的，它质软，且没有一般泥土那样的紧实，即便是上面附着的灰尘，也要比它粗糙很多，众人就算是是用纯手，也能很快地将它挖走，还别说用后备箱里的各种工具了。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匀泥坑里的泥就被挖完了，碗型地部露出了一扇斜着的石门。 “走，这里没什么空气了。”彭禄终于起身，上了车。 “哎，这门不是没打开吗？”一位大妈赶紧提醒道。 “就是，这家伙眼神不好啊？”另一位大妈也小声议论道。 “赶紧上车，30秒，过时不候。”他将车门关了起来，并点了一根烟。 他的举动，也让地底稀薄的空气更加稀缺，那三个小一点的孩子已经满头大汗了，就赶紧爬上了吉普车。 “死老头，你有钥匙？”灵灵关好另一侧车门，好奇的问道。 “她们迂腐，你也跟着迂腐是！那门是典型的地窖型通道，平时汽车上下靠要铁链，而现在只是往下走而已，直接把车开上去把门压塌不就行了！不然，等门打开了，你是不是还要去别的地方找铁链？” “噢。可是如果是坑的话，那后面的车怎么办？”灵灵捂着口鼻，简单应道。 “……” 彭禄愣住了，他忽然意识到这的确是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并且，他还没有好的办法解决它。 “不管了，先把它压塌再说。” 他启动发动机，将车慢慢开到那扇门上。 然而事实却并非全然如彭禄说的那样，当车辆压到那地道门上的时候，那门的确是被压塌成了，但是压塌之后却并没有出现深坑，而是一个坡度较大的斜道，一般的车没办法从下面开上来的。 “哟吼，还挺省事儿！后面跟紧了。”彭禄顺着车灯看了一眼前方路况，嗤笑了一声，他便往后面招呼了一声，就直接往深处开去。 “你不怕陷阱啊？”灵灵有些紧张，问道。 “应该是不会再有什么麻烦的了。谁会在逃生路口设陷阱啊，对！” 彭禄笑笑，继续开车。 这条隐藏在匀泥之下的通道与上面的三条很多许不一样，后者地面上带着连续不断的车轮印、鞋印和些许零碎物品，还有无数的拐角，似乎是在故意诱导人进入一样，而前者地面则是很新，没有一点生物活动的迹象，此外，它还是一条直路，十分简洁。 又过了半个小时，彭禄开的面包车终于到了洞口，那白色的阳光照进来的一刻，众人皆是欢呼。 当一行人以为终于可以出去呼吸新鲜空气的时候，让他们没料到的是，门口被长着的乱藤给挡住了。 对此，彭禄开始就直接采用野蛮冲撞，但是奈何那藤蔓的韧性太高，导致冲撞效果极为低下，后来他又想下车去将那些藤蔓砍掉，但是这条通道宽度有限，车前门根本打不开，即便面包车的侧滑门可以打开，但是人也无从下脚——这条通道只比一辆车的宽度宽那么一点，就连小孩也无法挤出去。 “死老头，这下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在这里过年喽！”彭禄抱肘在胸，已经停止了挣扎。 “要不把面包车的挡风玻璃打碎，从那里出去把藤蔓剪掉？”坐在后面吉普车上的西西提议道。 “哎！好主意啊！”灵灵猛拍了一下死老头的肩膀，惊呼道。 “可以，但是我原本打算把这辆车卖了的，现在把挡风玻璃打碎了，估计卖的钱要少不少，少的那部分钱你还我。” “什么！哎，不是，别这样啊！又不是我提出来的，干嘛要我还啊？你找西西去。”灵灵也是把头扭到一边，跟着耍起了无赖。 彭禄见讨不到便宜，只得隐隐叹息一声，取出破窗锤就往挡风玻璃砸去，顿时清脆的碎裂声就传了开来——那玻璃碎成了放射星形。 他没有磨蹭，又是一脚踹在了上面，将碎裂的玻璃踹飞散落了好远。 “几人你不想出钱，那你就出力，去把那些藤蔓砍掉。”彭禄指着后备箱说道，语气略带生气意味。 “哦。” 灵灵从后面接过镰刀，就小心翼翼地往外面爬去，她先是砍开洞口的杂草、蛛网，后又卖力地往藤蔓根部砍去，费了大把的劲儿，才砍出了一条堪堪能过的通道。 她走了出去，眼前的景象，让她极为震惊。 第86章 上岸 断开遮天的藤蔓，久违的阳光终于迎面而来，与此同时，一声声更加清脆的虫鸣也超越了汽车的沉闷笛声，令人清醒。 灵灵拨开面前的障碍，走了出去，周围翠绿的树叶刚撩过她的鬓角，繁枝就迫不及待地要轻抚她的短裙，她立定石台，遥望着面前的蓝天白云，之下的茂密而富有生机的丛林使她不自觉地长舒了一口气。 眼前广阔的视野让她心情愉悦，她带着灿烂高喊了一声，继续向前。 “我的妈呀！这么高！” 灵灵忽然意识到前脚的悬空，便立马将其收了回去，终于反应过来悬崖的高绝之后，她连忙后退了几步。 “死老头，前面是悬崖。我看了，车根本下不去的。” “真的假的？你不会是眼花了！” 彭禄也爬了出来，想一探究竟。 正如灵灵所说的那样，这的确是一处悬崖，从她所在的洞穴到下面的地底，之间垂直落差超过了50米。 不过好在下面不远处有一碧蓝深潭，从上往下看去，似乎很深，可以利用。 “看来这个地方是要用专业工具来吊车的，但是吊车的工具我们没有。”彭禄转身，两眼四处搜寻着。 不出他所料的是，洞口两端的藤蔓深处还真的分别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铆钉，都已经锈迹斑斑了。 灵灵自然是顺着死老头的视线看去，也发现了端倪。 “没有绳索，车怕是不能要了。我觉得我们可以顺着崖壁间的藤蔓爬下去，你觉得怎么样？” “哼！那不行啊，这车我可是交了押金的，要是不开出去，你赔我？” “我……那怎么办？难道要驾着车从这里飞到下面的潭里？可是那水潭的深度不清楚，万一很浅，岂不是要摔死！” “那你还有什么好办法吗？没有就上车！对了，为了防止有碎屑进眼里，到时候记得做好防护。” 彭禄转身指了指车上的碎玻璃说道，之后，他就爬进了车里。 启动之前，他还不忘嘱咐后面的车： “钱固原，待会儿你听到我们的呼喊后，再把油门踩到底。直接往前冲就行，明白？” “好的。” 等灵灵上了车以后，彭禄直接一个闭眼，猛踩油门就往前冲去，瞬间，巨大的声响再次被山洞放大，让后排的灵灵几人连忙找布挡住脑袋。 得到了速度，那面包车立马化作一头巨熊，猛地往悬崖下冲去，它在空中奔跃，只是几秒，就跨过了十几米的高度，优雅地栽在了水里，没有溅起多少水花。 在入水之后，车里不大点的空间瞬间就被潭水灌满，不过还好，之前就得震碎了的车窗现在即成为了几人的逃生通道，她们顺着通道，挣扎着往外面游去。 灵灵挣扎着爬上了岸，浑身突如其来的刺冷触觉非但没让她感到不适，反而给她带来了一种终于脱离苦难，迎来暑明的轻松感。 她连忙擦干面部的水，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高赞自己的游泳技术是如何高超，让她抢先上岸。 可是当她真正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发现死老头早就上了岸，不仅如此，其他人甚至连车都已经上岸了，而她则是最后一个上岸的。 也就是说，自灵灵自信从车窗里逃出来后，连车都比她要先上岸。 那两位大妈并不会游泳，只是在极短的时间内被彭禄连车带人给拽上了岸而已。 “谢谢哥哥啊！谢谢，要不是你，我俩恐怕要淹死。” 一位大妈有些咳嗽的说道，她自然是知道眼前一副年轻相貌的人是比她俩都要大的。 彭禄并没有回应她，而是转身朝着半山腰悬崖上的隐匿洞口就是招呼了一句。 之后，吉普车也从山间一跃而下，顺利入水，由于它的挡风玻璃并没有坏，整辆车就是浮在水面上，这倒是方便了彭禄的拉车。 “死老头，你的力气也太大了！连水里的车都能拽出来。你悄悄告诉我，是不是又借了力量？”灵灵不顾浑身湿透，凑到彭禄身旁一问究竟。 “闭嘴你，赶紧生火把衣服烤干，之后我们马上离开。”彭禄把灵灵推开，直接就进了林子，寻找干柴。 “哼！行行行，你这么玩是。等着！” 灵灵吐槽了一番之后，忽然发现四周的没有紫色，这让她大感吃惊。 “不是，死老头的吸引力这么强！周围四五公里的树林河畔都不见紫糍粑的踪迹，难道是真的被他引到了山里？” 灵灵所处的水潭地势较高，顺着潭下的的河道望去，她竟然难以看到任何紫迹，这与平常的紫迹遍地差异天地。 一想到在地道里死老头说的话，她便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想要去试验一下自己的吸引力究竟怎样，于是她打着上厕所的幌子，独自往山下的密林里走去。 “固原大哥，你的身体还好？”西西关切地问道，她自车上下来，就发现钱固原强忍着痛苦，坐在远处的石头上偷偷喘息。 “没事儿，多谢彭叔叔的正骨，我好很多了。”钱固原连忙把捂着胸口的手放下，生怕西西小姐对他有过多担心。 他看着西西头上那浅浅长出的发茬，不自觉地脑补她满头乌发时的动人模样，不久，便有些入神了。 “固原大哥，你……在看什么？我脸上有花吗？”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嗐，都怪我没见识。西西小姐，不怕你笑话，我活着的28年里，我从来没有摸……过正经女孩的手。现在你……碰到了我的肩膀，我很……不好意思……” 钱固原吞吞吐吐的说道，脸羞红成了苹果。 西西一听，立马就将手松开了，并且与他保持了一定距离。 “那条地道你知不知道？”她沉默许久后，突然发问道。 “我和爸爸来的时候，并不是走的这一条路。事实上，这个地箱我从来都没有进入过。” “真话？” “真的，我要是说谎，我立马坠潭！”钱固原目光坚定地看着西西，都没有注意到嘴角的血迹。 “那你们是怎么来到那个村子的？” “西西小姐，你不知道，其实那个村子的正常通路……额……就是小路，我们这群人贩子都是通过上面人的指引，从山间小路来的，就跟你们父女三人来村子的方法一样。我来村子好久了才从上面人那里听说这村子下有地箱的，不过我们根本就没有下去过。怕是一个原因，懒得折腾也是一个原因。” 第87章 第一次尝试 “小路？嗯，你说得似乎有道理，之前我在院里就发现那里的车既有现代的豪车，又有老式的简易汽车，但总体上都不是近几年才出的新车。很明显，那里最新的车估计已经在院里停放了至少十年之久，与你之前说的你来村子五年是不符合的。” 西西回想了之前在爸爸威严下那些老光棍的指证，思索了一番，她的确是能相信钱固原来村子只有五年的。 也就是说，他未曾下过地箱也是事实。 “另外……”钱固原眼神游移，内心忐忑难安。 “另外什么？” “西西小姐，我……有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钱固原环顾四周，神色慌乱。 “要是重要的话，你可以说说看。” “我听说过，那个地箱通道只有少数人才有权限从中通过的。也……也就是说……可能彭叔叔是有权限的。当然，这是我猜的，真的。” 钱固原再次确认彭叔叔是否在周围，他看四下无人之后，才终于安心了下来，看着西西。 “钱固原，我觉得你要是想好好活着，就别说我爸爸的坏话。否则，不说我爸爸会怎样，我第一个不原谅你！” 西西眼神锐利，不耐烦的盯着钱固原。 其实，西西是想过这件事的，毕竟她以前又不是没下过地箱，地箱的结构与功能她也深入研究过。 如钱固原所说的那样，这种浩大的工程，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建造起来的，只能是富有之人才能享有的“奢侈品”，换句话说，这种地下多功能的古代建筑，绝大多数都是有权有势之人的私人财产，一般人没有权利进入的，只能在地箱外围当“迁夫”。 迁夫是指在驻扎在地箱外围的来往于地表与地箱之间的物资搬运工。 他们没有享受匀泥带来的好处的权利，也没有使用其他地箱设施的权利，唯一享有的就是地底深处所带来的引力衰减。 “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会了！一定！”钱固原立马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强忍着疼痛跪了下来，连忙道歉。 西西这次难得没有搭理他，而是起身去寻找爸爸，去帮爸爸的忙了，独留钱固原在原地悔恨失声。 另一边。 灵灵小心穿过矮树林，折腾了半天，终于来到了一处遍布杂草的空地，这些乱草有的还正开着花，但不好看。 她拍了拍身上的乱叶，东张西望，再一次确认周围是否有人。 见四周只有自己一个活人，她咧嘴笑了起来，仿佛是天大的计划终于得逞了一般，她将钱箱子小心放到地上，向前走去。 这里不仅是她终于可以验证自己的吸引力的风水宝地，同时也是她唯一找到紫糍粑的地方，在她前面不远的蒿草丛里，就隐藏着不少的紫糍粑。 灵灵双脚外开，屈膝半蹲将重心下调，狠狠呼了一口气之后，再猛吸一口气，最后将双手手掌向前摊开，便仰天大喊道： “我爸爸最帅！” 刚刚喊完，灵灵就迫不及待地察看着自己的手心。 令她失望的是，手心里并没有一点紫色。 “可恶！我就知道死老头是个大骗子，又骗我！这钱不还了！” 灵灵吐了一口唾沫，转身就去捡地上的箱子，在她弯腰正要拾取之时，她忽然发现自己的黑色运动鞋上竟然沾着浓郁的紫糍粑！ 那些紫糍粑，比之前附着在蒿草上的要明亮不少，更令人振奋的是，这些紫糍粑里面还带着浅金色的丝线，活泼而灵动。 “噢！我的妈呀！真的有用！” 她机械地蹲下，生怕自己的动作幅度太大，把紫糍粑吓跑了，在她蹲下的整个过程里，那紫糍粑没有一点想跑的意思，而是如海草一般蠕动着。 灵灵盯了半天的紫糍粑，她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触碰它，万一自己一触碰，那紫糍粑就再也不理她了，她将会得不偿失…… 可是最终，她还是无法克服内心的好奇，伸出食指去触碰它。 然而，就在她触碰紫糍粑的一瞬间，往常的逃逸现象并没有出现，相反地，一股极其强大的力进入了她的脑海，将她的精神撕毁——来不及反应，她就晕了过去。 许久之后…… “姐姐，姐姐！你还好……” 灵灵迷迷糊糊的，半天才睁开朦胧的双眼，又是缓了许久，她才注意到自己正躺在西西的旁边，烤着温暖的火。 朦胧消散，她又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背开始刺痛起来，随后，她浑身都开始抽搐起来，就像当初在医院里一样。 灵灵身体的莫名反应，引得围坐在火堆旁的众人毛骨悚然，尤其是两位大妈，简直都吓出尖叫来了。 其实这也不怪她们，即便是坐在对面，她们也能感受到那强大的震颤感，仿佛是又一次地身临地震一般。 “爸爸，快救救姐姐！”西西奋力按住姐姐的身体，却发现自己也跟着颤抖起来，难以挣脱，就和那天的菊医生一样。 众人见状，更是吃惊，连忙远离开来。 彭禄看了一眼灵灵，只是在面包车的后备箱里拿了一个钢盆，前往水潭舀了一瓢水，直接就泼在灵灵脸上。 不知为何，被泼了冷水的灵灵立马清醒了过来，醒来的第一件事是大声哭喊着，起身抱住西西的脖子不放。 “我好痛……西西，我好痛！”灵灵停止颤抖，身体恢复控制后，便一只手抱着西西的脖子，一只手捂住后背，痛苦地哀嚎道。 “姐姐你怎么了？” “我的背好疼……好疼！” 她一直哭、一直喊，直至神志不清，这让周围的人很是疑惑与担心，除了彭禄。 “爸爸，您有什么办法治治她吗？是不是只要对着背按就可以减轻痛苦？”西西忽然回想到之前在医院里爸爸的手法，想要尝试去按，却又拿不准力度，便问道。 “让她自己疼就行，其他的事你最好别干，万一出了事故，可无法挽回。”彭禄坐了下来，冷漠的说道。 “可是……”西西两眼湿润，却没有办法，她当然知道这件事肯定与紫糍粑有关，但自己完全不了解这种生命，帮忙也就无从谈起。 灵灵又疼晕了过去。 “看她衣服也烤干了，走，我们到镇上去吃点好吃的。” 彭禄起身走向汽车，启动了发动机。 第88章 分道 篱溪县左挨平岩，以崖涧俱险着称，它的主县城也建在高山的河道处，狭长而古朴。 这个县很大，面积约是平岩的两倍，形似一片长叶，其正中有一条河，名为篱溪，是巳河的最大分流。 众人路途颠簸，尤其是在过河道的时候，由于那里并没有公路，他们只能凭借意识找路，折腾了好几个小时后，他们才终于上了土公路，又是几个小时，他们终于上了水泥公路。 天色渐晚，彭禄终于打开了车灯，县城的漆黑轮廓就在他的眼前。 “姐姐，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西西红肿着眼，忧伤的说道。 “西西，你真漂亮，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比我强多了……”灵灵目光黯淡，有气无力的说着，她刚刚醒来，手又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只不过这颤抖的幅度很小、很轻。 “姐姐在说什么？”西西一脸疑惑。 “我说……你好美……好伤感，那样强大的你……我这辈子都没办法触碰到。”她眼含泪水，已经泣不成声。 “姐姐，你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会美，会伤感？” 西西心里的疑惑愈加强烈，她不明白姐姐为什么会有这种感叹，再说了，她俩相比，明明是姐姐的颜值要更胜一筹。 甚至于说，在经历了那次地震后，姐姐的颜值已经碾压自己了。 灵灵“胡言乱语”了好久，一直在重复“好美”、“伤感”、“强大”等字眼，让西西十分担心她的状态，她怀疑姐姐是不是精神疼出了问题。 突然，灵灵的两眼变得炯炯有神，身体也不再扭捏，转眼间，她就直起身子，呆呆地看着西西。 “西西你怎么了？” “姐姐，你……”西西有些木讷，她被这一分钟内发生的事给搞糊涂了，不知该说什么。 “姐姐你刚才一直重复什么‘美丽’，‘伤感’之类的话，你究竟是在那片草地经历了什么？” 西西之前打算是帮爸爸一起拾柴生火的，可是当她遇到爸爸的时候，爸爸却指了她一个方向，叫她往那边去捡，她捡着捡着，就发现昏厥在草丛里的姐姐，当时就把她吓傻了，她赶紧背着姐姐往回走。 直到现在，姐姐才第一次地清醒过来。 “啊？我有说过吗？” “姐姐，你失忆了？” “失忆？我没有啊！我记得清清楚楚地，我们从光棍村出来，又经过了地箱。后来，我去野外上厕所，忽然我觉得太困，就直接躺地上睡着了。” 灵灵眼神游移不定，像是在提防着谁。 而西西见状，瞬间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便没有多问什么了。 “嗐，只要姐姐没事就好，其他的不重要。对了，姐姐的钱箱子在这里，我知道姐姐肯定不放心别人，所以我保管着呢。现在还你。” 西西将箱子递给了姐姐，之前的伤感神色烟消云散。 “好，待会儿进城了，我立马办一张银行卡，把这钱存起来。嘿嘿！” 还没等灵灵高兴完，彭禄忽然就将车停在了一处土坡，并下了车，而后面的吉普车也跟着停了下来。 “钱固原，过来，我跟你交代一件事。” “彭叔叔，您说。”钱固原弯着腰从车上随便扯了块布，将嘴上的血尽量擦干净。 他下了车，踉跄地走到彭禄面前，他的状态，让西西几人很是担心，而灵灵也罕见地皱眉。 “固原大哥，你还好，你本来就伤的重，还颠簸这么远的路，身体肯定吃不消了。唉，待会儿进城我带你去医院看看。”西西过去将钱固原搀扶着，不让他倒地。 “可以，不过在去医院之前，钱固原，你得先把这五个人送到警察局，我带着两个两个娃往废铁回收站走。你们几个，我们好歹救你们一回，等到了警局，不要提有关我们的任何事，只说是钱固原冒着生命危险把你们救出来的，明白？要是坏了事，我可不饶你们。” 彭禄刚对钱固原说完，就扭头恐吓似地对车上的妇孺说道。 “好，要不是彭哥哥，我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呢，到时候肯定不提你们。” “嗯~另外，作恶的是钱固原的爸爸，一切与他无关，你们最好也别给他招惹麻烦。”彭禄再次提醒道。 “那当然，固原这孩子我早就认识，在村子里的时候，他对我们很好的，时不时给我们帮助，我们当然也不会给他招惹麻烦。”这位大妈抱着个男孩，肯定地答应了。 “没事，就赶紧走，完事你好去医院。我们走。”彭禄望着天边麻黑的云，冷冷的说道。 交代清楚，两辆车自此分道，一辆往县城正中驶去，一辆往郊区回收厂靠近。 钱固原以前是熟悉篱溪县城的，因此他自然轻车熟路，凭借着脑海的记忆，他用尽全力把车开到警察局的坡下。 在坡的上面，有篱溪县最为平常的警戒篱，还有一处门亭，紧挨门亭的是伸缩门。 门亭里懒散地坐着一位年轻警察，正悠闲地看手机，他的制服穿得十分随意，里面的白色衬衫都露出了一大块，帽子更是不知道扔哪里去了，唯一正常的是他留着寸头，还眉清目秀的。 钱固原在来的途中已经呕了两口血，不得不强行维持清醒，当他费力打开车门、解开安全带的瞬间，他滚落到了水泥地板上。 这让坐在后排的妇孺吓了一跳，赶紧跟着下车，去搀扶倒地的钱固原。 而坐在门亭里的值班警察见此，似乎一点也没有感到意外，反而是扭头继续盯着手机，丝毫没有想要上前帮忙的意思。 “警察小伙，快来帮帮忙，他快不行了！”白发大妈惊恐地喊道。 “你们不会是来碰瓷的？我告诉你们，按篱溪县规矩，普通出警需要涉事人先缴纳200元的保证金，否则，不予出警。” 那警察一脸嫌弃地看着坡下的众人，他只是瞅了一眼那辆老式吉普，就知道来人准是穷鬼。 “警察小伙，这位小哥是把我们从地狱里拉回来的英雄，他在解救我们的途中受了重伤，快不行了。你就行行好，帮他一次！”另一位大妈也赶紧乞求道。 “那可不行，规矩就是规矩，不能随意打破。不过嘛，我看你们确实是可怜。这样，我虽然不能代表警察帮你们，但我可以以普通人的身份帮助你们。” 值班警察一脸邪笑的说道。 第89章 偷东西的人 “你这车也太老旧了，可不值这个价，550，不能再多了。”废品回收站的老板只是随意瞟了一眼，就武断地说道。 彭禄三人的到来让他倍感意外，他们开的老式面包车是一个原因，他们的单薄穿着也是，尤其是那两个两个岁数不大的女孩，竟然在这么冷的天里穿着短裙，她俩一下车，就被冷得瑟瑟发抖。 “哎~这台车只是挡风玻璃碎了而已，又不是不能开，你难道没看到，它的其他部位不是挺好的吗！我可是驾驶着它翻山越岭都没有任何问题的，怎么就只值五百了？” 彭禄挖着鼻孔，有些生气地说道，按照他原先的估计，这台车二手起码要卖出5000元才对的，但是奈何这车实在有些年头了，现在只能当废品来回收了，可是无论如何，他都没有想到过会低于一千。 “这位，你认识这个牌子的车吗？这可是温士l100啊！是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都是入土级别的车了，更别说你这车破破烂烂的，哪还能值5000啊？550块钱已经是我看在你俩个妹妹大冬天的都没有衣服穿，才给的救济高价。” 那男人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彭禄在这里和他讨价还价了老久，让他本是在屋内烤得温暖的手都冻成了冰棍，他将衣服拉链拉起来，双手揣进了兜里。 “都怪灵灵，要不是她太胖，我至于把挡风玻璃打碎吗？这损失的钱得算到她的头上！”彭禄带着假笑，心里狠狠骂道。 眼见讨不着便宜，他只好长叹一口气，无奈地答应了。 在彭禄刚抵达回收站之时，灵灵早就拉着西西开了溜，说是忍不住天气的寒冷，要上街买衣服，临走之际，因为西西秃着头，她还细心地把车上的毛巾给拿走了。 走上大街，映入眼帘的热闹景象让两人冰冷的身躯稍微暖和了一些。 歇业前的小吃店往外面飘散着最后地香气；服装店琳琅满目的服饰吸引着每一位路过的顾客；各家宾馆前也多多少少地站着揽客人员，正挨个询问路人是否住宿。 灵灵虽然一进大街就看见不少服装店，但她不安的预感告诉她要在银行附近找才行，于是她又拉着西西连走了两公里，气喘吁吁地，才到了一家名为花语服装店的店铺。 这家店铺装修很是时尚，所供商品也是颇讨少女喜爱，灵灵只是一眼，就眼冒金光地看中了它，于是她想都没有想就冲了进去，对着衣架上面的衣服就是一阵比对。 “姐姐，我觉得这件衣服很适合你呢！既保暖，又好看。”西西也进去了，挑选了一件厚实的棉衣，展示在姐姐面前。 “很不错啊，西西，还是你懂我。” “来，快试试。”西西将衣服交给了姐姐，又在衣架上看上了一条长裤，一并塞给了姐姐。 服装店里的温度调得刚好，是最令人舒适的26度，虽然上一次享受这个温度还是三天前，但是对于二人来说，仿佛是隔了一年。 她俩刚进服装店的时候，店员看着着装清凉却模样灰土的两个女孩，不禁有些诧异，她实在想不到眼前的这两个女孩究竟经历了什么，才在这样的严寒天气只身单薄。 然而，客人有什么经历，作为服务人员的她可管不着，虽然觉得那里有些不对劲，但她还是出于礼貌，迎了上去。 她朝着一进门就开始挑选衣服的两人走去，当她靠近之时，才发现这两个学生模样的女生背影婀娜，周身还带着一股奇怪的泥土气味。 “两位妹妹，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她微微低头说道。 “不用。” 灵灵压根就没有搭理他，抱着衣服就往试衣间钻去，半晌都没有出来。 而西西则是与那店员姐姐聊了起来。 “这位姐姐，请问这件羽绒服可以优惠一点嘛？我们初到篱溪县，身上的钱不是很多。”西西扶了一把顶在头上的毛巾，说道。 “第一次来啊，不知道妹妹是从哪里来的？”店员眼神稍微往西西头上瞟了一眼，见她好好的一个姑娘，竟然光着头，就瞬间觉得眼前的小姑娘不是本国人，便问道。 “我是从隔壁高矢县来的。本来家里就没多少钱，就想着来这座城市打打工之类的，赚点钱糊口，而这身衣服是我好友借给我穿的，可是没成想，三天前还是大紫阳的，现在就下起雨来了。” 西西只是看了一眼店员的眼神，就知道她肯定好奇自己和姐姐为什么衣衫单薄，便当场编起了理由。 然而她的理由非但没有让店员信服，反而她的引起了注意。 店员姐姐起初是没注意西西衣服的，可当西西说到自己的衣服时，她只是瞄了一眼，就发现这位妹妹穿的衣服竟然与自家品牌一致，结合这位妹妹的长相，她终于想到了什么。 “呵，这位妹妹，你能跟我来一趟吗？”她往换衣间看了一眼，在向另一位店员示意后，就强迫似地引着西西往内室走。 西西不明所以，但还是本着尊重人的原则，跟着她进了内室，途中还不忘提醒换衣间内磨磨蹭蹭的姐姐。 那是服装店的的监控室。 西西更加疑惑了。 “小哥，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哈，这位小姐，我给你看段影像。”说着，她就调出了三天前的监控。 在监控里，有一个穿着休闲装的女孩在凌晨时刻悄悄地潜入服装店，她并没有任何的面部遮挡，十分嚣张。 只见她在柜台停留了一会儿之后便拿起两只服装，带往高价服装区走去，她精准地找到两件奢美制服，麻利地塞在袋子，最后扬长而去，全程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动作。 看到这里的西西瞬间就呆若木鸡，因为直到现在她才恍然意识到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上的logo和这家服装店的牌子竟是一致的！ 更恐怖的是，视频里的女孩扎着马尾，她的浓眉大眼与清甜美丽的面庞竟和姐姐一样，甚至可以说——就是同一个人！ “不可能，姐姐不会偷东西！”西西攥紧拳头，瞬时，万千思绪涌入她的脑海，将她淹没。 她头疼不已！ “这位小姐，你身上穿的衣服当真是你朋友送的？”店员小姐一改之前礼貌谦逊的模样，一脸严肃的问道。 第90章 如何赔付 “我……我……不是。但你听我说，这件衣服绝对不是你们店里的！我们三天前还在……平岩县，现在才到的篱溪，怎么可能偷你店里的衣服？” 看了全段高清影像，西西不得不把她们的行程说了出来，要是因为这件事把自己弄到警察局，那爸爸的计划可就泡汤了。 令她在意的是，自己和姐姐明明每时每刻都在一起，为什么老远的花语服装店里会有姐姐的作案，而作案手法还是那般的肆无忌惮。 虽然她第一时间想到了爸爸能用紫糍粑的能力，但是巳河南桥距离这里至少四十公里，而摄像头记录下来的作案时间与那天晚上自己最后看时间只差了不到五分钟——没人能够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横跨如此距离。 “即便有紫糍粑的加持，爸爸也难以做到，不然，他就真不是人了。”西西心想，叫着店员去找姐姐对质。 “什么！我偷东西！怎么可能！”灵灵一脸愤怒与不解，她自始至终都没来过这个鬼地方，还谈什么偷东西！ 见灵灵不信，店员又将她领到监控室里回看了一番视频。 确有此事。 她看着视频里迈着阔步，摆着一副六亲不认面容的“自己”，傻眼了。 那人的行为十分愚蠢，偷东西不刻意遮挡面部不说，还对着监控来了个阳光灿笑，就生怕自己不被抓似的。 灵灵扪心自问，自己的确有时候说话做事不带脑子，但是干这种下三滥的事，她，彭灵灵，是绝对不会做的，而刚刚她之所以在试衣间里磨蹭许久，就是因为拿不定主意究竟要不要花那25万来付这衣服的钱，顺便给西西也买几件衣服来报答她这么些年的付出。 然而，现实的可悲还是让她难以做出那般下头的行为，毕竟，这些钱以是一位女性的牺牲作为代价换来的，自己属实没有资格挥霍它。 寻思许久，她终于在试衣间里打定主意，先把这些钱留下来，等到以后有机会，就捐出去救助那些需要帮助的女性…… “那天我才刚下班，就摊上这种事情。两位姑娘，我看你们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监控室突然进来一人，正是老板，她是一位年纪大概四十来岁的阿姨，带着一副绵长的话音来到俩人面前，问道。 灵灵看见老板很是和蔼，紧绷的神经才稍稍缓和。 “阿姨，这两件制服真不是我偷的，我和西西从来都没来到过这里，真的。至于视频里的那个人，我觉得不是我。” “你觉得？你为什么觉得？” “这……”灵灵语塞住了，她不想将己方的事透露出去，不然，她们这几天吃的苦就白吃了，要是一个不慎，将自己的形迹露给了“不死”，那自己连带家人都会有死亡的风险。 “阿姨，视频里面的人是否为姐姐？现在还留有疑惑。但是，如果姐姐真的是小偷，又怎么会再次出现在同一家服装店里？这不是自投罗网吗！所以我觉得，肯定是有人陷害姐姐。阿姨，你觉得呢？” “这还不简单吗，把你俩的衣服脱下来，我让张小妹查一下衣服的编号就可以了。” 灵灵当然是希望验货的，无论视频里的女生如何像自己，都不会让她感到心虚，因为她本来就是清白的。 她认为，这个世界的巧合太多了，穿同款衣服的人简直数不胜数，遗失物品亦是如此。 明显是这家丢掉的衣服恰巧与自己穿的衣服相同而已，是不足以冤枉自己的，于是她干脆地脱下外套，递给了张小妹。 “查，随便查。” 没有一会儿，张小妹就得出了结论。 “姑姑，这就是我家丢失的那两件衣服！” “什么！”灵灵目瞪口呆地看着店员，心想是那店员看错了，就亲自凑过去看。 电脑上的字母与数字，和衣服扫出来的字母与数字完全一致，张小妹还贴心地再次扫码，结果雷同。 “死老头，我真是服了你了！只是几分钟的时间，你就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偷东西，真是不要脸！”灵灵再也受不了了，心里骂道。 这两件制服就是彭禄亲手甩给她们的，偷也只能是他偷的。 “阿姨，你听我们解释，你们店里衣服被偷的时候，我们从……”灵灵想要一五一十地说明情况，却被西西严厉制止了。 “姐姐！啊~对不起，对不起，阿姨，我为姐姐的偷窃行为感到万分抱歉。啊，不如这样，阿姨，我五倍赔偿你，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你看行不行？” “五倍？你难道没看到我们店门外贴着的警示语吗？‘偷一罚十’！”张小妹也加入了进来，犀利地说道。 “什么？十倍！不行，绝对不行！”灵灵大吼道。 她俩身上穿着的制服，无论是面料工艺的无可挑剔，还是款式设计的独树一帜，都让人深感高端与上档次，不过比较遗憾的是，灵灵那件是不合身的，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缺点了。 因此，这两件衣服才能进入高价区，它们售价也理所应当的都超过了1000元，如果真的要十倍赔偿，那她俩将要赔付超过元的金额。 这是灵灵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灵灵看着电脑上的数字，眼里满是不甘与愤怒，此刻，她已认定了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死老头，而赔款就理所应当的让他来赔才是。 “西西，给死老头打电话，叫他赶紧滚过来！” 现在西西已经到了篱溪县的，这里的信号比起之前光棍村的信号完全闭塞，可谓是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西西已经能用自己的手机了的，只不过她在途中一直被琐事困扰，到现在都没能将自己的手机开机。 “不，姐姐，你先冷静一下。不好意思啊，阿姨，这件事我们会负责到底的，绝不会让你吃亏的。只不过，能让我和姐姐在试衣间商量一下吗？”西西一把抱住即将暴走的姐姐，连忙乞求道。 那位阿姨看了一眼貌美的灵灵，又看了一眼张小妹，便向两人点头示意。 “姐姐，我们可不能把事情闹大，万一被警察知道了，我们就只能坐牢了！” “怎么会！西西，我不明白，我们也是‘中子星’诱发的受害者，明明侥幸捡回一条性命，为什么还要像死人一样消失？啊？既然‘中子星’诱发和那王八蛋有关，就叫他去坐牢好了！” 灵灵十分气愤，她想着肯定是死老头通过什么手段来伪装成自己，然后栽赃自己，那既然亲人之间可以如此阴暗相对，那自己报复他也只不过是以牙还牙而已，不存在什么伦理不伦理的。 再说了，死老头今天偷东西来陷害自己，那明天他要是随便杀个人呢？ 要是这般坐视不管，那坐牢的、死亡的只会是自己！ 第91章 好心的大叔 “姐姐，你冷静一些。当时爸爸给我们送衣服来，本来就是为了保住我俩的性命。你想啊，如果爸爸没有这么做，我们不就冻死了吗！” 西西满脸忧愁，她现在很想打开手机通知爸爸现在的状况，但是奈何她惧怕“不死”会通过网络信息来锁定自己，另外，爸爸的手机是否开机也是未知的。 所以她只能放弃这个方法。 一旁的灵灵只是看着西西愣神地攥着手机，并没有说话，而是上前扶住她的肩膀，她的这种沉默不语或许是与死老头的逆天行为有莫大关系的！ 许久之后，她终于开口： “西西，我们该怎么办？” “姐姐，要不，麻烦你在这里待一会儿，我去外面把爸爸找过来，叫他拿主意？” “他来，有用么？这件事要是真的是他干的，那他肯定是希望我吃亏的。我要是猜得不错，他八成会叫我留在这里给店家打工还债。” 灵灵靠着墙，缓缓地蹲了下去，她捂着脸，头疼万分！ 西西看着姐姐那蜷缩的身子，很是同情，却是无能为力，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件事的逻辑。 这也未免太过玄幻了。 “姐姐，我还是觉得这太荒谬了。这件事不能是爸爸干的啊！你想啊，从我们家到这里的距离已经超过了四十公里，往返一趟更是有八十公里之远啊！爸爸就算是有紫糍粑的支持，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跨越那么远的距离啊！他要是真的有这么快的速度，还干嘛低调呢？直接就无敌了呀！” 西西抹掉眼角的泪水，又说道： “可是在林子里你也听到了，爸爸当时是叫你要保密的。这很明显，爸爸的意思就是：紫糍粑的力量是有限的，希望你与它建立联系以后，即便获得了力量，也要有所收敛。” “话是这么说，可那这两件衣服又该怎么解释？难道是有人提前将衣服带到平岩，然后交给死老头的？但是那监控里显示的却是衣服被偷的时间与‘中子星’灾难结束时的时间是相吻合的。这不还是有人能达到那种恐怖的速度嘛！” “姐姐说得对，看来我们得等爸爸来的时候才能知道了。” “五分钟往返80公里，那就是每小时960千米，这简直比一般的飞机还快了！这绝对不是人能办到的！” 西西手抚着胸，紧蹙双眉，着实难以置信自己心里的推敲。 “不管怎么样，还是得叫爸爸过来才行。赔偿倒是小事，关键是要弄清楚这件衣服究竟是谁偷的。姐姐，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西西就打开房门，向店老板走去。 请示之后，她终于可以去找爸爸。 西西未曾买到新衣避寒，只能强顶着寒风往外面跑。 这种天气本就不适合外出，还说衣衫单薄地在外面找人了。 令西西无可奈何的是，现在她已经和姐姐出来这么久了，爸爸究竟还在不在回收站都是个问题，更别说现在她还不能借助通讯工具与爸爸取得联系，现在的她只求爸爸当时听了她的话，在回收站等她们。 她顶着风沿原路返回，途中还不忘观察四周赶集的人群中是否有爸爸的影子。 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她终于回到了回收站，然而，现在的回收站外面已是寂静无声，不见人影。 她只好往透着光的窗摸去。 “请问大叔还在家吗？” 只是一声，屋内的人就听到了动静，前来开门。 “哟，这么是你？”大叔将门打开后，就盯着眼前用抹布裹头的女孩，有些吃惊地说道。 “请问我爸爸还在这里吗？就是来卖车的那个矮小男人。”西西浑身打着颤，夜晚的气温骤降让她快扛不住了，要不是她在来的路上拼命奔跑，靠运动维持身体温度，现在恐怕已经冻僵了。 “嗐，先进来再说。瞧你冷的！”大叔赶紧说道。 西西有些犹豫，但还是架不住浑身哆嗦，进了屋。 她走到温暖的火炉旁，有些拘谨地坐了下来，并时刻注意自己的仪容，屋内的暖和与外面三四度气温差异很大，让她有些适应不过来。 “大叔，我爸爸在卖完车之后，去哪里了？” “噢，他竟然是你爸爸啊！啊……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啊，在交易完成之后他就沿着公路走了。至于去了哪里，额……小妹妹，你没有他的电话？” 他倒是没有坐下聊天，而是找了一个杯子，倒了热水，给西西递去。 “不好意思啊，大叔，我们从很远的地方来这里的，中途手机没电了，没办法打电话给他。” 西西接过水杯，不忘往杯子里吹了口气，之后，她便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只是瞬间，热水就沿着食道，温暖了她的整个身子，借此，她终于适应了炭火的温暖。 “那你可以用我的手机啊。我借你。”大叔从厚实的裤子里掏出一台老式手机，就要递给西西。 “不不不，不好意思，我爸爸的手机……也没电了。”西西有些吞吐，但还是努力地撒了谎。 她眼见在这里也没有办法找到爸爸，只能想着去警察局附近碰碰运气了，毕竟爸爸之前说过要在警察局附近与钱固原碰头的，想到这里，她赶紧起身道别。 “叔叔，真是不好意思，给您添了麻烦。我现在时间紧迫，就不打扰了。” 然而，就在她转身刚准备走时，却被叫住了。 “等等，小妹妹，我看你在这么冷的天里还穿着薄衣服，这也未免太不像样了！你要是不嫌弃，我给你拿件我的衣服。虽然不好看，但保暖！” 说着，他就往里间走去，不一会儿就拿着两件大棉袄出来了。 “你看这两件怎么样？”大叔将其一一摊开展示给西西看，面容忽然有些红润，仿佛是生怕西西拒绝似的。 “大叔，这非亲非故的，不好！” “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话啊！几件衣服而已，之前你……爸爸来卖车的时候我就看见你们穿得很薄，当时我就想送几件衣服给你们的，奈何你们跑的很快，就没有送出去。我不缺衣服的，你就拿着。” “啊，大叔，谢谢你！我只拿一件就好了，不能再要第二件，真的。”西西看着眼前的棉袄，再透着窗看了一眼外面呼啸的大风，她只能接受了。 要是再来一次顶风狂奔，就她身上这件单薄的制服，迟早叫她因体温过低而倒下。 “好，对了，我再给你接杯开水，暖手用。” 那大叔笑着就端着火炉上的水壶，沉稳地倒起了水。 西西站在一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当然有想要付钱还情的意思，但考虑到之后可能要交赔偿金，再加上自己的手机不能开机，于是她只能作罢。 “谢谢你，大叔！” 西西披上棉袄手握杯子，就又顶着寒风，往外面冲去。 第92章 无助 虽然现在已是十月天，但是池雀这个国家接近赤道，按道理来讲是不存在寒冷冬季的。 然而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那次地震以后，池雀全国范围内都开始了连续不断的阴雨天，所连带的还有气温的骤降，这让长期短袖短裤穿惯了的池雀人难以习惯。 西西努力地奔跑着，为了确保信息的准确，她每拐过一个路口，都要停下脚步询问路人去往警察局的路线。 通过她的不懈努力，终于耗时一个小时，来到了处于县城西南处的警局，然而她并没有直接上前询问，而是隔得老远的观望着前面的状况。 那警局里灯火通明的，但是却没有人进出，而出现在西西眼里的警察，除了待在门厅里的之外，就再无二人。 “这个警察局怎么这么冷清啊？都没有人出入，难道是都出勤去了？”西西歪着头站在一家烧烤摊的遮阳棚下，奇怪地自语道。 “小妹妹，吃不吃烤串？很便宜的，绝对好吃！”摊主看着面前的奇怪女孩，笑着问道。 他自是被女孩的穿着给逗笑了，试问这种天气哪还有人穿着单薄制服往外面跑的啊！ 更何况她的身上还披了一件深红色的棉衣，而那件棉衣与她的这身靓丽制服相比，显得格外老土。 “谢谢叔叔，不了。”西西简单说了句，就又转头仔细地盯着远处的警局。 “小妹妹，你是在瞅警局吗？警局的警察都被调走了的，现在好像就只剩下了两值班的。其中有一个已经出警了，好像是送一个受了伤的人进了医院。至于另一个，大概还在里面。咦？你为什么不直接进去看，在这里看得清个啥啊？” “医院！难道是钱固原大哥？我得赶紧去一趟！”西西心想，恍然大悟一般。 她刚才还担心钱固原大哥已经办完事走人了，现在正好，自己可以去医院找他，说不定爸爸也在那里。 “不好意思，叔叔，你知道那位警察把病人送去了那家医院吗？啊……我那位病人是我朋友，想去探望。” “原来是这样。这里的警察局距离篱溪县第二人民医院最近，警车也是往那里开的，你可以去看看。” “谢谢大叔！” 西西一边告别，一边马不停蹄地往医院赶。 已经临近十点，西西才气喘吁吁地赶到了医院。 这家医院虽不是很大，设施并不是齐全，或许是受地震影响，这里过了这么久，却依旧是人满为患，连过道都差点被人群占领。 西西艰难地在外面四处寻找着，她想着以现在状况来看，钱固原大哥肯定是没有那个资格进入医院内部接受治疗的，因此自己只需要在外面的救灾帐篷里寻找就可以了。 借着救灾帐篷上面挂着的亮灯，她只是寻找了一会，就在最外围的地98号救灾篷外看到了熟悉的几人。 此时，站在篷外的那两位大妈满脸焦急，正悲伤地相互哭诉着什么，当她们注意到西西的到来时，便再也抑制不住自己那破碎的心情，赶忙哭着过来迎接。 “好孩子！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侄子啊！”那满头白发的大妈一把抱住了穿着单薄的西西，奋力地哭喊着。 “嗨呀，你都这把年纪了，还止不住你的鼻涕，也不嫌丢人啊！”另一位大妈皱着眉，一脸苦相，同样是不好过，但她管住了自己的泪水。 “两位阿姨，固原大哥怎么样了？”西西牵住了白发大妈的手，把她带到了原处。 “医生都拿不准啊！刚刚走了两拨医生了，都是耷拉着脸出来的。侄子怕是凶多吉少噢！” 西西看着眼前两张沧桑的的脸，很是心疼。 “我知道了，固原大哥都是为了我们才反反复复地牵动伤口的，我欠他一个人情。啊，对了，爸爸有来这里吗？” 她回过神来，四处张望着，却没有发现爸爸的影子。 “彭大哥啊，他不是跟你姐妹俩在一起的吗？咦？话说回来，你怎么不和你姐姐一起？”大妈忽然反应过来就只有西西一人回来了，另一人却不见踪影。 “额，姐姐在后面呢！至于爸爸……我正在找他。” 西西面色铁青，现在的情况让她着实摸不着头脑：爸爸既不在回收站烤火取暖，又不来医院与众人会合，那他究竟会去哪里呢？ 她抿嘴思索着，听着周围聒噪的环境，霎时，她眼里有了闪光。 “难道爸爸一直都在我和姐姐的背后，只是我俩没有察觉？那么，现在他岂不是就在服装店附近？” 西西咽了一口唾沫，要真是她想的那样的话，那极有可能又是爸爸利用紫糍粑上演的一场视觉骗局，就跟在在光棍村所演的那出戏一样。 光棍村爸爸执意要待一晚上，其目的是为了炸出钱大哥；而他在自己营救那位大姐的时候，又故意拖缓脚步，导致了那大姐没能得到及时的救助；那这次…… 她心里瞬间就产生了不好的预感，直觉告诉她，要立马回到服装店去。 “两位阿姨，不管现在固原大哥怎么样，我都不能再在这里傻站着了，我要赶紧把爸爸找回来才好。说不定他有办法治疗固原大哥呢！” 西西说完，就简单告别，又往原路返回。 西西刚出服装店不久的时候。 灵灵待在试衣间，呆滞了许久，却依然不知道该怎么解决眼下的事。 于她而言，这件事是妥妥的污蔑，但她却没有任何办法自证清白。 想到自己要赔付超两万元的巨款，她就急得头晕脑胀的，这笔钱无论在任何时候都是她的心肝宝贝，如果自己花，那不仅可以用来买各种设备，还可以丰富自己的生活，比现在一穷二白的她强上不知道多少。 她虽然手提25万的钱箱子，但是她内心的底线却无时无刻不告诉她不能花这死人钱！ 自己这些年费尽心力地攒钱，不就是为了简单地买一个手机吗？ 可是事实却是她现在正在不断的负债，自己辛苦攒的1000块被死老头用一颗子弹就骗走了，而自己在危机时刻，死老头又以各种噱头坑自己的钱。 她当然是想过直接耍赖的，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周身随时可能出现危机，而自己又没能成功地与紫糍粑建立联系——想要通过自己的实力回避危险，是十分不靠谱的。 别的不说，现在她面临的这种情况，就让她束手无策，那影像里的人绝对与她无二差别，她没有办法赖掉，不然指定进局子。而一旦进了局子，那自己与“中子星”事件的秘密就会被查出来，进而导致紫糍粑的秘密泄露。 若真到了那一步，她，彭灵灵，有可能轮不到那些贪婪的人将自己逼供致死，就先被死老头暗中搞死了。 想到这里，她只能干瞪着箱子，无力、无助，此时的她就只是希望西西能快点把死老头找回来，为自己证明清白。 就在她两眼迷茫之时，三声敲门声打破了引起了她的注意。 第93章 写真 “西西，你来了？这么快！真是我的救星！” 灵灵扶着墙，努力直起身子，她摸了半天，才抓住门扣，费力打开之后，确实发现来人并不是西西，而是服装店的老板。 “我没跑，另外，我也没偷。”她有些恐慌，但还是强作镇定地说道。 “小妹妹，别紧张。我是来找你谈话的。”说着，她就往试衣间的凳子上坐。 看着眼前的这个窈窕姑娘，老板娘一脸笑意，她当然知道灵灵的颜值是十分罕见的，甚至于说在现实当中都难以找寻，还不用说现在的灵灵仅仅只是素颜而已。 她在第一眼看见灵灵就十分喜爱，尤其是她那水嫩的肌肤与耐看的脸庞。 “小妹妹，你是从北方来的，对吗？” “不是，我……我就是池雀的人。” “噢！那你觉得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衣服不是我偷的，我不会还钱的！” “不是你偷的？那为什么监控里的人是你？难道是我p上去的不成？” “那……那一定是恶作剧，是别人冒充我的。” “那你身上的衣服怎么解释？你不会说是那个冒充你的人给你的？”老板娘看着灵灵穿着的衣服很是不合身，便感到格外的不适与可惜，要是让她来帮灵灵选衣服的话，闭着眼睛都能选中合适的。 “我……”灵灵向后退了一下，尽力遮挡住角落里的钱箱子。 她的举动，自然被老板娘看在眼里，但她似乎并不在意那箱子。 “能让我摸摸你的脸吗？” 老板娘的奇怪要求，让灵灵惊讶不已，心想着这件事关脸什么事啊！ “为什么要摸我的脸？” “你要是让我摸你的脸，我可能会不计较这件事。” “可能？那就是不会喽？” “小姑娘，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原本可以直接把你送到局子里去的。或许你没听过我们篱溪县的警察，但是你应该听过篱溪县的黑帮！他们合伙干的龌龊事，想必你们平岩县的人也听过。我要是将你送到警局，我会得到好处，而你……可是我终究还是心软了下来，给你机会，你难道不打算珍惜一下？” 灵灵听了她的一字一句，很是心寒，本想着面前的阿姨面容和蔼，应该是一个好人的，可她竟然为了摸自己的脸蛋，直言威胁自己就范，简直不要脸！ 可是以现在她的境况来看，西西没回来，而自己一时也没办法出逃，不得已，她只能上前，并蹲下，将脸微微上抬，让老板娘摸。 见此，老板娘也是毫不客气，她先是伸出食指，轻轻地触碰着那吹弹可破的“脂膏”，只是触碰的瞬间，一种滑润轻痒的感觉便溜进她的各处神经，让她浑身舒畅不已，于是她狠瞪着双眼，贪婪地将双手尽情抚在她的脸上，画眉频颤。 许久之后，她终于松开了手，却仍在回味那种感觉。 她这副上瘾似的模样，让灵灵感到厌恶，但是在灵灵脑海里，这副模样又好像很熟悉，可是她无论怎么想，也想不起来究竟哪里来的熟悉。 “哼！既然……你没有钱，那不如我俩做一个交易。你给我想要的东西，我就不用你还钱了，好吗？”老板娘紧盯着灵灵的大眼睛，又是温和。 “你要什么？我先说好，这箱子不能给你！”灵灵听后，原本无望的她立马来了精神，无神的双眼此时也变得灵动，但当她直起身子，看着眼前如豺狼般的女人时，她暗暗叹了口气。 “吼吼吼，小家伙，你的大眼睛好漂亮啊！你的颜值让我有些嫉妒。我这辈子可很少夸人，你算一个。所以我啊，不要你背后的箱子，我其实就是想知道，你的皮肤是天生这么白嫩光滑的？你是如何保养皮肤的？你知不知道，你的白嫩光滑，很不真实。”她微斜着头，问道。 老板娘问的自然是有道理的，池雀人本身住在赤道附近，这里的自然环境让他们的皮肤黄里透黑，难以出现细白滑嫩的天然肌肤，就拿老板娘来说，她也是用了不少护肤品，但是依旧不能掩盖自己皮肤上那天生的缺水与岁月的痕迹。 “我……额……” 这问题属实难住了她，要是时间再回到九四长廊事故之前，她的皮肤其实也和一般人一样，是较为土黄的，只不过当时她的脸型相较于一般人要好看一些，而经历了紫糍粑的入体后，她的身体在出现各种奇怪问题的同时，似乎也在不断换新。 这种换新，她已经知道了是紫糍粑所为，但是这之中究竟是什么原理，她浑然不知。 另外，就算是她知道原理，也不可能告诉眼前的老太婆，两万和无尽的力量，她当然知道孰轻孰重。 “我告诉你方法，你真的能放过我？” “你先说说。” “那可不行，你必须先承诺。” “小妹妹，谁知道你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啊？如果你故意耍我，那这两万块钱，我不就白亏了吗？所以，你的方法得先有效果才行。放心，我好歹是这家服装店的老板，该有的信誉是一定有的，绝不会赖账。” 思考了许久，灵灵最终还是没办法将这一秘密往外面说。 “这……其实，阿姨，我的样貌真的是天生的，并没有用什么东西刻意保养，真的。阿姨，能有什么别的赔偿方法吗？只要不是钱，都可以考虑。” “你承认了？” “不，这件事当然不是我干的，一定是有人诬陷我。但是现在我没办法自证清白，只能适当让步。” “那你觉得是谁冒充的你？” “我……我不知道。”灵灵低着头，想说是死老头干的，但是她那炽热的内心却告诉她不能这么做。 “老板，这两件衣服究竟是怎么来到我手里的？我不知道。但是请您放我一马，就当是我花钱在你这里买的，只赔偿原来的费用，行吗？” 老板娘看着灵灵那含泪的眼睛，终于是心软了下来。 “行，小妹妹，我能答应你的要求，不过你得额外为我做一件事。你的脸很美，身材也不错，你当一回我们店的模特。我联系工作室给你拍几张写真照，用作本店的宣传。这样的话就算你已经赔了钱，另外，我还可以额外给你肖像酬劳。” 老板娘起身爽快地说道，似乎早就有所预谋。 “……可以，不过我可事先说好，我不接受太过暴露的写真！”灵灵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答应了。 “好好好，我又不是不知道，你还是个学生呢，当然不会叫你拍那些写真的啦！再说了，我们店就是普通的民用服装店，追求实用，不追求暴露。” 说完，她就牵着灵灵的手，将她带了出去。 灵灵看着她那副和善的脸，却难以判断其中真伪。 第94章 泄露的美照 现在，天早已漆黑。 已经是走了好十几分钟，从东南的育成街到现在位于正南方向的烟花巷，老板娘没有停下脚步，她拉着灵灵的手，不曾有一刻的松开。 而灵灵被迫跟在老板娘后面，不安且焦躁，淅淅沥沥的雨斜打在她的脸上，让她感到格外的寒冷。 一路上，她目睹繁华的大街、热闹的店铺逐渐变成古旧的青壁、冷清的胡同。 此刻，她意识到了不对劲，便立马扯出了右手。 “阿姨，这个地方……你要带我去哪里？”她连后退几步，严肃的问道。 “啊，那摄影师是我的一个朋友，他家的条件不好，只能住在这破烂的巷尾。我其实算得上是他的姐姐，虽然关系比较远就是了，但是该照顾的，不也是要照顾的吗？他花了所有积蓄，才开了一家简单的写真店。这次，我也是要支持他才带你去的。” 她拍拍灵灵的头，不急不慢地说道。 “你不会骗我？”直到灵灵抬头盯着老板娘时，才意识到眼前的人竟比她高出一个头来。 “骗你？你这说的什么话！小妹妹，你要是觉得我故意使坏的话，现在就可以直接把十倍的钱给我，我俩立马分道。” 老板娘看着灵灵那坚毅的眼神，便拿出了自己的气势，也瞪着灵灵。 两人对视了许久，最终，灵灵还是妥协了，在她心里，依旧是不甘心将那两万块钱白白送出去。 “先说好，我只为你拍一张照片，再多就不干了。另外，我的照片你不能在未经我同意的情况下转售给别人，且你只能放在你家服装店里，不能挂在门外当招牌，可以吗？” “这么多要求啊，小妹妹。你是害怕别人认出你来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不想出名而已，你都说过，这里的黑帮太过霸道，万一……” “明白明白，到时候我一定低调，可以了。” 说完，两人又再次往巷子深处走去。 又拐了几个弯，她俩终于到了一家名为逐日摄影馆的写真店。 这家写真店的确如老板娘所说的那样，十分“简单”，不大点的房间被简易帏布分成了里外两个部分，而外面部分就只有一个三四十岁的大哥坐在里面玩着手机，他的头发乱糟糟的，不知道是艺术，还是单纯的懒，不想梳理。 不仅如此，这家店的外面还栽着许久未曾照料的蒲芦花，虽然开着繁花，但是一点也不具备正经蒲芦花的鲜艳与美丽，从远处看去，就像是杂草一样，店门外的招牌也褪色已久，唯一值得一看的是p上去的各个漂亮妹妹。 灵灵站在门外，看了一眼写真店，又确认了一下周围的萧瑟且凄凉的环境，忧心忡忡。 从她那里往右看去，有一条巷子带着望不到尽头的碎石路，令人疑虑，而巷子里鳞次栉比的人家都紧闭着门窗，没有丝毫动静，不知道是否有活人居住。 因此，即便这地方是比光棍村要更有现代气息一些，可气氛却比光棍村还冷清，它弯弯绕绕的迷巷配上路边随处飘散的白色塑料袋，让灵灵瞬间想到了鬼片里的鬼镇！ “进去，只是拍一张美照的功夫，不会太久的。”老板娘在后面推着灵灵的后背，鼓励道。 灵灵架不住她的催促，不得已进了店。 “哎呀，小王啊，我找来了一个可漂亮的姑娘，你帮她拍一张照片，要美美的啊！”她坐在一张破了洞皮质椅上，一脸笑意。 那个叫小王的男人刚才还不注意，但当他抬头看见灵灵穿着清凉之后，便一脸欢笑地迎了上来。 “啊哈，欢迎欢迎！来拍照的是！”他走上前来，两眼瞪得老大，刚一见面，就想要牵着灵灵的手往里屋拉，却被灵灵的警惕后退给化解了。 “哈，不好意思啊，小姑娘，我只是想出来洗个手而已，没别的意思。”他转身走向露天洗手池，微搓几下之后，便赶似地将灵灵“迎”了进去。 “我是来拍照的，拍了就走。”她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只想赶紧把事情解决，然后开溜。 “好啊！不瞒你说，我是专业的摄影师啊，有20年的摄影经验，绝对把你拍的美美的！”他笑着，露出了龅牙。 当灵灵走进帏布里面时，却发现那里只有几个设备箱子，并没有正常门店的闪光灯之类的，她瞬间疑虑起来了。 “为什么你店里没有设备啊？” “哈，小妹妹，你也知道这些天天气不好，外面光线太杂，容易影响摄影质量，所以我把设备都搬到了地下室，那里不仅有布景，连环境也是十分的安静，比一般的摄影棚还要好。我们到下面去拍。” 小王拿着桌上的手机，就往侧面的木门处走去，他打开木门，进去将地下室的灯给打开，里面的灯十分亮眼，都把楼上照得通亮。 “走，就几分钟的事，完事以后，我还要以照片质量给你额外的报酬呢。以你的颜值，怎么说都可以给到元呢！” 听到有一万五的报酬，灵灵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她想着只是几分钟的事，应该不会出问题的，于是她就跟着老板娘下去了。 刚到地下室，就看见小王在整理摄影设备，他将闪光灯组装起来，又将背景改为白色，一通折腾的同时，还叫灵灵赶紧换上新衣，好方便拍摄。 灵灵接过老板娘递来的袋子，她看这个叫小王的男人很是认真地调试着各类设备，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之后，她就拿着袋子进了换衣间。 她看着换衣间里的镜子，有些无奈，但道理来讲，折腾了好几天的她应该已经躺在了床上舒舒服服地休息了的，可是坏事一件接一件的降临到她的身上，不仅让她无法得闲，还要提心吊胆的。 更可气的是，这些糟糕的事似乎都是死老头一手造就的，而她却是受牵连最严重的人。 老板娘给她带的衣服是一件轻薄不对称的白色裙子，样式新颖，设计简约，她换上之后，还将自己的头绳解了，披散着头发进行最后调整。 “是不是还要化妆？” 灵灵看着满脸笑意的老板娘，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她倒是想把妆容画得重一些，这样的话说不一定别人就认不出自己了。 “不用，你这副面貌，说是没保养过我是不信的，我要是有你一半白净，我都不化妆了，麻烦死了。” 老板娘一边夸赞，一边上前教她如何摆好姿势。 第95章 第二次尝试 灵灵侧身坐在雪白毛毯上，牵强地摆出了一副嘟嘴的可爱模样。 摄影师趴在地上，为灵灵拍了第三张照，但这张照片并不符合要求，于是他又开始催促了起来。 “表情再自然一些。” 听到小王的催促，灵灵只好长舒了一口气，再次努力地摆出嘟嘴的可爱面容。 随着小王的快门闪动，这一次拍出来这照片和之前的一样，只是基本达到了要求，盯着这些照片，他一脸无奈。 事实上，前两张站姿与躺姿的照片在拍之前，小王就在提醒灵灵要放松一些的，可是灵灵僵直的脸给他的拍摄带来了困难，都是重复了好几次才勉强达标。 “姐姐，你看行不？” 小王起身朝着老板娘走去。 灵灵可不管是否可以，见摄影师起身，她立马站起来，回到房间就要把这身衣服脱掉，然后换回之前的制服准备回去找西西她们。 她换好衣服刚打开门，就发现门口站着老板娘，手里还拿着个别致的袋子。 “干嘛？我不是拍完了吗？”灵灵瞪着老板娘，没好气地说道。 “嗐，小妹妹，你之前拍的照片状态不是很好，我觉得是衣服不合身导致的，所以我们换一件再拍一次，怎么样？” “都拍了这么多张照片了，一张都不行吗？”灵灵将袋子一把推开，疑惑地问道。 “有几张是可以的，但是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要根据写真的质量给你酬劳呢！你之前拍的照片只能作为之前的事的赔偿，想要酬劳还要再来几张。你想想啊，那可是啊！” 灵灵看着老板娘那副和善脸，有些犹豫，但还是接过了袋子。 “好，那就再拍一次。” “好好好。” 灵灵再次将门关了起来，她对视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麻木，都没怎么注意外面的动静。 以前死老头带给她的诸多不公，虽然让自己出了不少洋相，但是不掉皮又不掉肉的，自然可以忍受，而现在他的恶作竟然开到了犯法上，自己只要稍微不注意，就可能落得个吃牢饭的结局。 “现在的我竟然沦为偿债的工具了吗？都怪你，死老头，要不是到你处惹事，我至于会这么惨吗？既然这样，那欠你的钱我就不还了！” 灵灵下定决心，这一次，绝对不软弱！ 为自己打气之后，她打开了袋子。 然而，她看到的、袋子里装的，竟是内衣内裤！ 她之前才对老板娘强调过自己是不会拍摄尺度过大的写真的，而现在出现在自己手里的竟然是违约品！ 灵灵忽然回想到刚刚外面好像有动静，于是她赶紧打开一点儿门缝来察看情况。 外面多了两个大汉！ 他俩一个长得矮但壮实，另一个长得高但瘦弱。 灵灵张开门缝察看之时，那个瘦高个还在折腾着手里的老旧摄影机，而那个壮实大汉却是在口吐芬芳。 “妈的，要是那玩意儿不听话，看我怎么整它！”他捏着拳头，怒气冲冲。 看着眼前的三男一女，灵灵被吓坏了。 “该死的，为什么这么倒霉啊！刚出虎穴，就又入狼窝了！”灵灵悄悄把门关上，在角落伤心地哭泣。 不经意间，她的声音就透过木门，传到了那个瘦高个的耳朵里。 “姐姐，我看了一眼王哥拍的照片，那女孩很美，但是在摄影时，她那疑虑忧郁的神情在这雪白的环境里却显得过于违和。由此可见，人的状态是多么的重要啊！” 瘦高个指点完后，又担忧地看向换衣间。 “姐姐，这个漂亮女孩是你从哪里请来的？” “哦，她在我的服装店里偷了东西，原本我想将她交给警察的，但是我看她年幼又可怜，我就叫她给我当一回的模特。正好她的身材很不错，不是吗？” “哦，原来不是自愿的啊！我说为什么她的表情怎么那么僵硬。额……姐姐，我觉得像她这样的女生，应该不至于偷东西。” “嗐，哥哥，人心难测啊！我之前就遇到过一个……姑娘，跟她差不多漂亮的，手段可残忍了！尤其是揪住我耳朵的那一刻！” 壮实的矮个坐在那白色毯子上，回忆着之前的痛苦画面。 “只不过是揪耳朵而已，又不会怎样！现在好了，你的女朋友再也揪不了你的耳朵了，你倒高兴了。”瘦高个指责道。 听瘦高个一顿数落，那壮汉终于闭了嘴，连带的，现在的他也忧郁了起来。 一旁的老板娘和小王只是看着两个人，并没有搭话。 “嗐，跟你说话，我都把姑娘给忘记了。” 瘦高个擦了一下额头的汗，赶紧提醒老板娘道： “姐姐，我刚才好像听到里面有人在哭，怕是那小姑娘被谁给吓到了。姐姐，你要不去看一下？啊，对了，说话要亲善一点，好吗？” “我说话本来就亲善啊！”说着，她就往换衣间走去。 老板娘的三下敲门，让角落里的灵灵万般绝望，此刻她都有想死的心了。 她想着，此刻的她一旦开门，就会立马被那三个大汉给分而食之。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她猛擦着眼泪，发动着脑袋里的全部脑细胞，尽全力地想着方法。 可是现实却将她的大脑打败了，她想不出任何的办法。 现在的她是孤身一人，死老头不在身边，西西也不在，而自己又没有通讯手段，更要命的是，自己还没成功的掌握住紫糍粑的奥秘。 上次她尝试了一下，结果疼得她直接昏死过去，要不是西西将她“捡”了回去，那她只能喂野狗了，而这次八成也会这样，若真是的话，自己还没开始逃窜，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在外面的“催促”声越来越大之时，灵灵终于打定主意，打算放手一搏。 “做还有一线生机，不做压根就是死路一条！” 她站起身来，将换衣间唯一的凳子抵在门处，虽然没什么用，但是可以求个心里安慰，在那之后，她便捏住嗓子，咳嗽了几声，准备高声唱出那咒语！ 外面的人有些坐不住了，担心女孩在屋里有什么闪失，于是他们中较为有礼貌的瘦高个就自告奋勇，上前安慰女孩，当他的手机即将扣到门板上之时，一不是很优美但是很高亢的歌声传了出来。 “我爸爸最帅！” 第96章 成功的后果 唱完之后，灵灵就细谨的观察着四周墙壁，看它们是否发生变化。 然而，都过了好一会儿，那墙壁上也没出现灵灵想要的结果，一如既往的白净。 外面的人听到换衣间的动静，被吓了一大跳，尤其是那个瘦高个，他挨得最近，因此也被吓得连退了两步，心想着房间里的女孩不会是疯了。 “小姑娘，你没事？” …… “小姑娘，你听得到吗？听得到就吱一声。”瘦高男人敲了三下门，里面依旧没有动静。 “姐姐，瞧你把她逼成什么样了！虎钦，赶紧过来帮忙破门！”胡贺极夜吐槽完后，立马对郑虎钦吩咐道。 他只是看了一眼之前拍的照片，就能断定这个女孩的心情是十分低落的，而这一次的奇怪呐喊估计就是这个女孩要做什么傻事了。 这种场景他已经见过不少了。 郑虎钦从地上蹦跶起来，抄起随身带来的铁棍就往门锁上敲去，只是一下就将铁制的门锁给敲开了。 打开门的一瞬间，映入郑虎钦双眼的是一个扭曲得不成样的人！ 此时灵灵的骨头正噼啪作响，浑身就像是被来源不明的各向巨力挤压一般，成一副不规则的模样，除此之外，她的面容也比之前僵硬，两眼翻白。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她此刻竟然还有意识！ 灵灵正在忍受着来自脊柱的疼痛，与之相比，其他部位的痛觉就像是挠痒一般，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显然，紫糍粑在郑虎钦砸锁之前，就透过墙壁来到了灵灵的手上，呈一种奇怪的螺旋状，当然，由于来的紫糍粑的量太小，门外的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异常。 听到灵灵呼唤的它，自然是要比野生的紫糍粑要纯净一些。 与之前相同的是，它带给了灵灵一种难以忍受的脊柱疼痛，并且逐渐传遍全身；不同的是，这一次的疼痛让她无法昏过去，只能强行忍受。 更要命的是，她的嘴鼻还扭曲得无法发出声音，这让她失去了最后的发泄手段。 为了不成为门外男人的玩物，灵灵尽自己最大的力量保持镇静，努力克服视线逐渐模糊所带来的困扰，即便不能说话，她也在心里高喊着一个字，一个能体现自己内心意志的字。 “去！” 外面的胡贺极夜看到换衣间里不成人形的灵灵，赶紧上前察看状况，他伙同着郑虎钦，打算先将打着颤的灵灵制住，再想办法进行救治。 “快，虎钦，先按住她！小王，你赶紧打急救电话！” “好的！”小王有些慌张，万一这女孩在自己这里出了事，那自己指定吃不了兜着走，于是他慌忙掏出手机打电话，却发现地下室没有了信号。 “不对啊？为什么……我家不是有wifi的吗？” 他没有迟疑半分，立马就往外面跑。 而另一边，郑虎钦抢先来到灵灵跟前，看着僵直的灵灵，他没有疑虑，立马拽住了扶住她的肩膀，想将她抱出去。 然而，就在他触碰灵灵身体的瞬间，一股触电感就席卷而来，将他浑身的肌肉震得酥麻，难以脱身，之后他便看见了灵灵的眼睛忽然从翻白变到了灵动！ 只是一眼，郑虎钦的眼睛就被什么东西给糊住了——他看不清东西了。 同样的，其他三人亦是如此，在灵灵的视线变得略微清晰之后，他们的视线却受阻了。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突然看不清了？”老板娘惊慌失措，她奔着墙壁而去，想要找一个可供倚靠的地方，却不想被地上数据线给绊了一跤。 而正要出去的小王也不出所料地撞在了墙上，鼻血流了一地。 “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难道遇到鬼了？” “该死的，赶紧滚开！还等着救人呢！”胡贺极夜擦了擦双眼，又向四周舞动着双臂，骂道。 …… 视野逐渐清晰的灵灵，终于缓过神来，她看着将自己揽在怀里的大汉，惊叫了一声，之后她便从大汉手里挣脱出来，而那大汉没有触碰灵灵后，也是不再颤抖，只是坐倒在地上，好似缓不过来劲儿似的。 灵灵看清了这两个大汉的样貌，就觉得他俩不是好人，于是她又强忍着稍微减轻的疼痛，抱着随身携带的钱箱就朝门口踉跄地走去。 “谢谢你，紫糍粑……呃……”她用尽力气，才爬上那几阶台阶，来到了一楼。 随着灵灵的远去，胡贺极夜的视线终于复原了，瞪着周围真实的环境，他难以启齿。 他看了看前面坐在地上像是昏迷了的郑虎钦，又看了看倒在地上小王与姐姐，难以置信！ “你们……还好吗？”胡贺极夜上前确认了郑虎钦的安全之后，又出来将那倒地的两人扶起来。 “头晕……真的。极夜大哥，你书读得多，你知道到这是怎么回事吗？”小王两眼明亮之后，还是难受地问道。 “我不清楚，刚刚那个小姑娘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挟持住了。对了，那小姑娘呢？”胡贺极夜还是比较清醒的，他不多时就反应过来那个女孩不见了。 另一边。 上了楼的灵灵，背部终于不再疼痛，她喘着粗气，往门外走。 来到下着小雨的外面，她望着乌云密布的天，很是高兴——她终于凭借自己的坚强意志，成功呼唤了紫糍粑的到来。 “哈哈，死老头，没有你，我照样可以解决麻烦！”她大笑着，目光炯炯。 她想着，现在她就可以“摇人”帮忙了，那在之后的不久时间里，通过多次的尝试，她是一定能得到紫糍粑联系方式的，再之后，自己就可以畅通无阻地沿着强大的道路行走了！ 就在她满怀兴奋，打算朝着原路返回之际，一阵突然的绞痛从心里钻出，让她瞬间跪地。 嘴里溅出一大口血！ 那鲜红的血溅在碎石路上，顺着碎石缝流入地下，在满是白色垃圾的巷子里显得尤为显眼。 还没等灵灵缓过劲来，她就又感觉到背上的不对劲了，而这一次的不对劲，是她从未感受过的。 那是一种奇痒的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长出来了！ 她不顾心绞痛，伸手去摸脊背，却没什么发现，这让她很是疑惑不解，然而还未等她思考清楚那种感觉，一股巨力的撕扯便又接踵而至，扯住她的脊柱，将她往巷子深处拽去。 于是，灵灵就像是个提线玩偶一般，往望不到头的巷子深处直线飞去，而她随手拽着的钱箱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刚出来找人的胡贺极夜却恰好错过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第97章 终于找到 奔跑了一路，西西终于回到了服装店，还没来得及擦干脸上的雨水，她直接就走了进去，第一眼就看见张小妹在为客人介绍着什么。 但她并不在意，而是熟练地往姐姐所待着的试衣间快步走去。 自西西离开姐姐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她当然担心她那躲在角落里的姐姐的安危。 可是当她打开试衣间薄门时，却发现里面只有一个钱箱子，姐姐却不见了。 “不可能啊！平时姐姐可是连上厕所都要提着箱子的，为什么会被落在这里？姐姐是不会把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钱箱子给放在这里的！”西西想着，大感不妙。 事实上，即便西西是灵灵的亲妹妹，是对她无比好的人，之前想要碰箱子，也需向姐姐“请示”，还不用说别人了，要是让灵灵知道这箱子被某个陌生人碰到过，那简直就跟吃了她的肉似的让她难以忍受。 而现在，这钱箱子竟然独自躺在试衣间的凳子上，属实可疑！ 西西连忙将箱子提起，跑到张小妹面前问道： “你好，请问之前和我一起的那个女孩去哪里了？” “是你啊。你是说那个偷我店里衣服的那个？啊，她为了赔偿我们店的损失，已经同意用自己的清凉照片来抵债了，所以她早就跟着老板娘去拍照了。呃……现在应该完事儿了！你在门外等着，过会儿她俩就回来了。”张小妹轻蔑似地说道，完全不顾西西的感受。 而在附近的人听了这话，都投来鄙夷的目光，还窃窃私语着什么。 “我姐姐是往哪里走的？” “我这么忙，怎么会知道？” “好的，谢谢。” 只是简单回了一句，西西便不为所动地转到门口，在那里等着姐姐的到来。 “姐姐竟然被逼到这种地步了，沦落到只能看别人眼色过日子的地步了。”她心里十分难受，无尽的自责让她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在她的印象里，姐姐永远是别人眼里的白月光，是别人得不到的存在，自信且强大，即便遇到了困难，她也永不服输，是不会甘愿任人摆布的。 “究竟是什么让姐姐低了头？”西西面带忧伤，她思索着问题的答案，以至于入了神。 “哎，那个谁？你站远一点，别挡着门行不？”张小妹又大声喊道。 听此，西西只得挪到前面的公交车车站处，她坐了下来，继续等待着。 然而时间过去了很久，她都没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就在她快坚持不下去，要起身去寻找姐姐的时候，偶然地抬头却让她在老远处发现了另一个熟悉的身影。 “爸爸！” 虽然她时常将自己埋于书海，但她的视力却未曾下降，她只是一眼就确认了那个混在牌堆里的矮个儿就是爸爸。 于是她立马跑了过去。 彭禄打麻将的手气爆棚，只见他最后摸了一张牌，便大叫一声： “胡了！” 他将牌逐个缓慢地推倒，像是在炫耀——这把又是胡牌！ 彭禄似乎是看到西西的到来，便指着桌子上的24番胡牌，示意着另外三人赶紧交钱。 由于他们牌打得小，他也只是赢了几顿饭钱，不过这可给他带来了无尽的乐趣。 “几位，我还有事，就不玩了啊！”说着，他就起身朝着外面不远处的厕所走去。 “哎~小屁孩，赢了钱就跑啊？怎么回事儿？”其中一牌佬站起来质疑道。 “就是啊，刚刚你可是求着要玩的，怎么一会儿就想溜啊？过来，再来几把！”另一位也在催促着，表情凶恶。 “改天……” 听此，那男人立马起身，走过去想要个说法，然而当他真正要赶上彭禄时，却被彭禄随意一把，就推退了四五米，直接滑到桌子下面，而彭禄则是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厕所走去。 “这么厉害！”另两人一看，就知道这人不太好惹，便安静了下来，俯身去扶那钻到桌下的老友。 前去追赶的男人人高马大的，一般人用全力都不能轻易推开半米，更别说那小孩只用了两个指头就把人推开四五米。 西西目睹爸爸利落的一推，又潇洒的离去，不免有些自责，她想着，要是自己在离开姐姐的时候能多看几眼周围的环境的话，这件事是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不过，她在悲伤之余，还是决定要向那些大叔请教一下问题。顺便等一下爸爸。 她走了过去，礼貌地问道： “这位大叔，请问刚刚和你们打麻将的男人来这里多久了？” 那些男人正在气头上，他们对那个见好就收，赢钱就跑的小屁孩感到十分的厌恶，纷纷口吐芬芳问候她的全家，而眼前女生的出现让他们赶紧收起脏话，正经起来。 “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女儿。” “什么？你是他的娃？真的假的？”三个男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哈，原来是他的娃呀。呃……你爸爸刚来没多久呢！只和我们打了四五把。不过每一次都是他赢啊！我们仨和着都输了一千多了。”一个男人擦着脸上的汗，面带惊讶地说道，心想眼前的女孩怕不是和那个男的差不多大啊，为什么要喊他爸爸？ “当时我们的一个朋友就肚子疼，不在一段时间而已，而你的……爸爸就抢着座位要和我们搓几局……呀，他好像真的说的是‘搓几局’啊！我们……错怪他了？” 那人原本想要向小姑娘吐槽她爸的可耻行径的，却不料自己将之前彭禄的话给复原了出来。 几人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记性不好，便赶紧沉默了下来。 “感谢！呃……既然三位叔叔没有问题了，我还有事，就走了。”西西讪笑一声，就循着爸爸的脚步，到不远处的屋檐下等着了。 “嘿！你在干嘛呢？”彭禄上完厕所，不忘悄悄绕道过来吓一下西西，而后者也着实没有预防，被吓了个哆嗦。 “爸爸！”西西拥抱了上去，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才多久没见，搞得好像是生离死别似的。说，怎么了？” “爸爸，我和姐姐原本想要在服装店里买衣服穿的，但是店里的员工说我们偷了她店里的衣服，还有视频为证……” 西西一五一十地将原委道出，满脸委屈。 第98章 奇异深潭 当灵灵迷糊睁开双眼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 她看着往西山滑落的紫阳，不免有些懵圈，那紫阳的灿烂不仅造就了这般迷人的黄昏，灵灵身处其中，还被洒了一身紫金。 “好久都没有认真看你了。诶？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事？嘶……想不起来……” 灵灵抚头好久，直到转过身来，才反应过来自己背靠着一棵巨大的香樟树，这棵香樟树是那么的亲切，以至于她靠上去这么久都没有发现它的存在，简直如自己的血肉一般！ 她带着疑惑，站了起来，下意识地确认周围环境，发现原来这是一处悬崖。 “咦？这里怎么这么奇怪？这树、这悬崖……怎么这么熟悉？死老头！西西！你们在哪里？”她环顾四周，却找不到一个人。 “奇怪，我不是刚从那该死的写真店里出来吗？为什么到了这里？啊！我明白了，我是被拽过来的，可恶的紫糍粑，一点也不懂事，帮我是你的荣幸，你怎么还要耍我？” 灵灵边回想边骂着那该死的紫糍粑竟然把自己带到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她看着前方小如丛的深山老林，又看了看后面遮天蔽日的香樟树，突然记忆涌现。 “我靠，这树不是死老头栽在妈妈坟前的那一棵吗？这悬崖也是我路过了的！我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不对啊，这棵树不是应该在坟堆旁的吗，为什么会跑到这悬崖边上？” 她走到悬崖边上，小心往下看，真的发现了悬崖下面的深潭，不过，此时的深潭并没有呈现深蓝色，而是一种让人无比窒息的暗紫色。 那潭的中心，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洞，而周围紫色潭水正围着潭心，以一种螺旋型的路径疯狂旋转着。 从上往下看，俨然是一个黑洞！ “我的妈呀！那……是什么东西？”灵灵吓得瘫倒在地上，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浓郁的紫色，那潭里的紫色，都比她这辈子看到的紫色还要多、要浓、要神秘！ 她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自己的两只眼睛胀痛难耐，仿佛是要爆掉了。 “嘶……呃……疼……”灵灵在地上疯狂的打滚，但依旧无济于事，她用双拳不要命地砸击着石块，企图以此来转移眼部的疼痛，但那根本没用。 她生不如死地嚎叫着，直至忍无可忍，为了转移痛苦，她不惜就咬住了自己的拇指，直到将它生生咬断。 鲜血从伤口处喷溅出来，溅到了她的脸上，然而，此时的她却无法看清这副血腥场景！ 只是十秒不到，就叫她体验了与之前受到过的相同痛苦。 不过，之前灵灵的身体是多多少少不受控制的，那时的她只能强忍着钻心之痛，而现在她的身体是完全自由的，因此她无奈地采用了自残的方式来转移痛苦。 疼痛过后，灵灵自然是知道下一步自己会将怎样的——被一股不知方向的巨力拉扯，然后拽到某处。 事实也如她所料，当她看清自己断掉的手指时，自己的脊柱传来了被牵引的预兆。 还来不及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她就被来自下方的力拽下深潭，期间还将悬崖撞出了个窟窿。 灵灵感受着自己的头发被浓紫色的潭水浸透，身躯被一个奇特的力量拉向潭底。 大量的潭水充斥着她的口鼻，她已然无法呼吸，接收了来自地表的最后一丝光线，她放弃了挣扎。 时间过了很久，久到她都以为自己死了，不过身体偶然地一阵颤抖让她再次惊醒，缓慢睁开的双眼后，摆在她面前的事实却是周围的冰冷的紫潭水已经变成了厚厚的紫雾，并且这些紫雾里还带着些许细若游丝的金色短线，正不断地蠕动着。 “这些线……不是那天在死老头眼里看到的丝线吗？刚刚的潭水也不见了。这会是梦？不，要真是梦的话，怎么会感受到疼痛呢？难道是紫糍粑制造的幻境？哈哈，离谱，想不到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魔法！” 由于没有着力点，她连调整身体的朝向都困难重重，她往下方无尽地下坠着，扭头却看不清下方的景象究竟有什么，并且周围的混沌又让她感到瘆得慌。 于是她慌乱地摆动身体。 “难道……是紫糍粑对我的最后考验？”灵灵冷静了下来，她抚着还带有刺痛的胸口，想起了死老头之前说过的话。 “试一试！”即便要再次面对那恐怖的疼痛，她也迫切想要搞清楚周围这状况下定决心，于是她开始调整身体，准备高唱咒语。 “我爸爸最帅！”她使出吃奶的劲，唱道。 …… 然而，这次围绕着她的漫天的紫糍粑却没有一点儿要听她的意思，只是在她周围旋转着，若即若离。 “我爸爸最帅！” …… “为什么不管用？你们快到我这里来！实在不行滚远点！”她迟疑了一会儿又继续喊道，有些破防。 …… “为什么？啊！难道是周围有比我吸引力更强的存在？”灵灵忽然又想到那天被困时死老头所说的话，恍然大悟。 “有人吗？” …… “请问有人吗？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不好吃！请你放我一马，我有25万块钱，你要是感兴趣，我立马给你！”灵灵艰难转身，对着下面无尽的深渊高喊道。 就这样，灵灵一边下坠，一边隔空对着某人喊话，直到她的嗓子干哑。 “可恶，究竟还要下坠多久啊？能不能给个痛快！” 灵灵的嗓子都快喊冒火了，就是没人答复自己，而周围的无尽紫雾也让她身心俱疲，不知不觉间，她睡着了。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灵灵的身体已经十分虚弱了，此时的她完全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只知道自己的精神正在崩溃，身体正在瓦解，她用尽力气最后睁开了右眼。 “！！！” 就在她睁眼的瞬间，眼前难以形容的画面让她打起了最后的精神。 灵灵强迫着自己睁开另一只眼，仿佛是眼前的震撼画面能带给她力量似的。 她无比吃惊，之前的浓郁紫雾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密布着紫色纹路的无尽丝线所连接而成的无限浩瀚空间。 那丝线有着无穷的长度，相互交织，却不交融，每一次蠕动，内部都有莫测的奇妙变化，它们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要往哪里去，唯一知道的是它们看起来很小，实则有着无穷的体量。 但这不是要紧的，要紧的是抛开紫色纹路以外的丝线本体所呈现出的色彩是灵灵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而那空间更是玄幻，它远近无知，大小未明，所呈现的色彩同样是灵灵未曾见过的，灵灵只是身处其中，近可以看清楚自己身上所有的细胞，远可以看到在场的所有丝线。 那种画面，都难以用绚丽来形容，简直太…… 第99章 未知的“祂” 直到这时，灵灵回过头来查看自己全身，才发觉自己的五指已经不见，她下意识地挥动双臂去触摸身体，却发现身体也跟着不见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死了？我的手呢？我的脸呢？”她找不到手脚，也找不到身躯。 现在的她，只剩下空洞的思维和清晰的视野裸露在这未知的奇妙空间中。 周围的丝线无一例外的看着她，但她毫不察觉，反而觉得眼前的无数丝线交织而成的奇妙空间十分震撼！ 这些丝线的颜色很是怪异，以灵灵知道的现七色及其衍生色彩来进行比较，那色彩简直就是神明的色彩，它们带着魔幻的高贵，能给所见之人赐予无穷的力量。 只是看了一眼，她就没有了之前的任何疲惫疼痛感，并且浑身都充满了奇异的力量，这些奇异色彩让她的骨骼噼啪作响，肌肤也焕然一新——她整个人仿佛是脱胎换骨了一般。 此刻，灵灵感觉自己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强大，几近无敌！ 不过，她的身体也在这些律动着的丝线之中受到了影响，变得像麻绳一样扭曲不堪，看上去十分不真实。 奇怪的是，现在的她当然知道眼前有说不清楚颜色的丝线，但是她的眼睛却无法锁定这些丝线中的任何一根，并且隐隐约约地，她好像能感觉到丝线里有什么东西，却无法去证实它的真实性。 “这些是……什么？好美！明明看不透彻，却能让我感觉这么深刻？”灵灵悠悠然地转动着视角，遍观着这无数的奇怪丝线，除了瞠目感叹之外，她已经不知道该干嘛了。 她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我，会一直拉住它们，等你回来。” 一充满悲伤和忧郁的声音丛灵灵背后传来，打破了灵灵吃惊。 霎时间，她就感觉到一股无尽的压迫穿刺而来，在此之前，她仅剩下的视野与思维已经湮灭消散了，只留下了她那未曾传开的无尽恐惧。 令人震惊的是，她的思维竟然比视野要先作出反应：她是先感受到的恐惧，其视野再支离破碎，最后那股压迫才姗姗来迟——一切都是“来不及”。 …… 灵灵再次缓过神来时，自己的视野与思维已经处在那未知颜色的丝线中了，更确切地说是那丝线已经变成了她的思维，让她每时每刻都能感受到丝线的变化，而她的视野也随着丝线的蠕动，忽窄忽宽，忽明忽暗。 “我不是什么都能看见的吗？为什么没有看见祂？” 灵灵越想越害怕，以至于控制不住情绪，她尖叫着，嚎哭着，不顾一切地在身上四处抓揪着，想要把印刻在脑海里的纹路给扯掉，却发现自己已经做不出这些动作了。 “救命！死老头，救我！我不想死！我还没花完我的25万块钱呢！我还没找男朋友呢！我还没有变成强者呢！” 不管这里究竟有什么天材地宝、奇幻机遇，她都想逃离这里，越快越好，她实在不想再次体验那种恐惧感了。 “别害怕，‘生’会再造你；‘御’会腐蚀你！‘你’、‘我’都是注定的，无人能替。没必要害怕。” 那无比凄美的声音再次传来，将所有未知颜色的丝线震得瑟瑟发抖，慌忙逃窜，但是它们无论怎么逃窜，最终都会奇妙地回到了原处，继续发着抖。 这一次，灵灵的视野与思维并没有湮灭，而是稳固地待在丝线内，随着丝线不住发抖。 “这些线，害怕祂？我也害怕！不！我要出去！” 她鼓起勇气，终于敢转身，她捏紧拳头，努力将视线转移到那声源处，想要一睹那神明的真容，若是条件允许，还可以求饶，然而不等转过身去，她只是瞬念一想，她的思维就已经了消散无数回。 …… “啧啧啧，这究竟是什么体质啊？太离谱了！这才两天，伤就好了。”一位中年大叔走上前来，盯着之前还伤痕累累，而现在已几乎痊愈的漂亮女孩，不由得发出了感叹。 他转身回到火炉旁，紧盯着盆里快要熟透的土豆，满脸笑意。 “嗐，没事就好，我还以为她快死了，哈哈。” 不多时，大叔看着铁盆里已经熟透的土豆，就从墙壁上的挂篮里拿出他舍不得吃的辣椒面，放到了地上，他将土豆麻利地去皮，并捣碎成泥，之后撒上辣椒粉，加了两片腊肉，就成了一份不可多得的晚餐。 或许躺在床上的灵灵也闻到了食物的香气，竟迷糊地睁开了双眼，她搓了搓朦胧不清的双眼，便起身呆滞地望着周围狭窄的空间，一时缓不过神来。 灵灵模糊地看见前面似乎有个人的身影，她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老大叔，而自己竟然待在这位大叔的房里，还躺在他的床上！ “这是哪里？啊！”她意识到自己穿着本就暴露，就赶紧转过身去并检查着自己的身体，生怕被侵犯。 然而，仔细检查之后，却并没有发现异常，她长舒了一口气，但是在短暂的放松过后，她又一脸紧绷了起来。 “你个王八蛋，你竟然把我撸到你的屋里来了！你就不怕警察把你抓起来吗？就算警察不管，我爸爸也不会放过你的！” 不管三七二十一，灵灵就用那脏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除了露出一个头来之外，其他地方简直被覆盖得密不透风。 “小姑娘，我你不认识了？之前还和你坐一桌呢！”背对着灵灵的大叔转过身来，朝着灵灵走来，他右手拿着不锈钢铁碗，里面装着刚刚弄好的土豆泥糊糊，左手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番茄汤，虽然比较疲惫，但是看见灵灵状态很好，他高兴地合不拢嘴。 “是你啊！”灵灵看清大叔面貌，才回想起之前自己同西西与王应敏在赤环街吃提汤面的时候和眼前的这位大叔坐了一桌。 那时，灵灵还吐槽大叔跟不上时代，是一个只能到处吃哑巴亏的笨蛋呢。 而现在，她被这样的一个笨蛋所照顾，让她免于在外面风餐露宿。 “来，小丫头，趁热吃。”他将两个碗放到了床前的小凳子上后，又去拿筷子，最后不知道是害怕寒冷，还是担心灵灵会起戒心，他离得远远的，待在炉边烤着那快要熄灭的火。 灵灵一会儿看着那凳子上的食物，一会儿盯着那门口的大叔，她在思考着现在自己的处境。 “大叔，我昏睡了几天？” “两天。” “真的？” “小丫头，我没有对你干什么，刚刚你不是已经确认了嘛！我在这里打工，一天到晚没多少休息时间。那天晚上，下着雨呢。我在来的路上看见了倒在血泊中的你，原本我是可以不管的，因为那时的你已经血肉模糊了，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但是我却发现你有一口气，我实在不忍心，就死马当活马医，把你带了回来。” 大叔笑笑，又接着说道： “你觉得我会对浑身是血的你干出什么事情呢？说来，我真是不敢相信，当我用上衣将你裹着带回来时，你身上已经停止流血了。看你好得这么快，我就花了些钱，给你买了药，直到现在……” 第100章 心酸 “话说回来，你是不是遇上仇家了？不然怎么被打的遍体鳞伤的？” “仇家？不，没有。”灵灵摇摇头说道，看了一眼制服上的血迹，她有苦说不出。 “大叔，谢谢你救了我。”迟疑片刻，她还是选择相信眼前的这个大叔，便端起碗吃了起来。 那土豆泥虽然制作简单，但是还是暖到了灵灵心里，她大口吃着土豆泥，在这个昏暗狭窄的屋子里，她感受到了难得的舒心。 在这些天里，她不是在惧怕，就是在惧怕的路上，起初是怕被‘不死’盯上，后来又怕被卖掉，最后又怕欠下巨额债务——她早就身心疲惫，现在，只想要好好放松一下自己。 她放下碗筷，再次谢过大叔。 “叔叔，这是什么地方？” “啊，这里是篱溪县的最西边，叫齐巷，由于离我工作的那片建筑工地不远，所以我在这里租了一间便宜的屋子，好休息。事实上，我大多时候都是在工地干活的，只有很少时间才能回来，回来也只是做饭睡觉，没多久就又要上班了，可能是我太累了。” “把你捡回来后，我还要照顾你，一天的休息时间就更少了。”大叔指着小桌子上的半包中药说道。 灵灵听后，有些自责，她注意到旧架子上有一罐刚开封没多久的红糖，旁边还有半块腊肉。 显然，这些奢侈东西大叔平时是不会买来消费的，他一天只是简单地吃点土豆拌辣椒，或是下点面条拌辣椒，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还有一顿一小盖的兑水酒可以喝。 “大叔……你干这活，是不是攒了好多钱？”灵灵眼角湿润，小心地问道，她知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位大叔背后恐怕有一段辛酸的故事 “是啊！我跟你讲，我干了几十年的脏活累活，的确是可以盖一套能遮风挡雨的屋子，但我不能这么做，我的儿子还等着我去赎呢！小丫头，你在这么个年纪就一般女孩所不具备的气质，以后一定要有出息，可别像我家的傻儿子，在黄金年纪干了最愚蠢的事。” “他怎么了？” “他杀人了，还杀了两个。不过还好，现在的池雀法律虽然很严，但是允许金钱救赎。他犯事之前，我家的条件还不错呢。但是他在犯事之后，我只能卖房卖田，才将他由死刑减为无期。后来，我打了快十年的工，省吃俭用，又花钱将他的刑期减到25年。我想，我再坚持个十年，他就能出来了。” 大叔褶这脸，依旧是笑得很开心。 “大叔……对不起。”灵灵看着大叔那副苍老的面庞，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她难以想象，这么大岁数的人不仅不能享受天伦之乐，还要每天累死累活地赚钱赎人，该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更要命的是，大叔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再过几年，就连工地都不要了，到时候的他只能靠着捡垃圾来攒钱…… 大叔似乎看透了灵灵心中所想，便搞怪的说道：“小妹妹，你难过什么？我的好日子马上就快来啦，不是吗？你可不能比我差啊！得赶紧找个男朋友才行啊！” “大叔，你儿子为什么要杀那俩人啊？” “嗐，那女孩背叛了他，他一时气不过，就下了死手。这很正常，年轻人嘛，总是冲动。当然，那种情况自杀的人是比较多的，但我家的儿子从小血气方刚，哪里受得了这份气？这么说来，我还挺骄傲的！” 大叔摸了摸自己的八字须，点头说道。 “啊？他杀人了你还骄傲？” “不，小妹妹，要是他自杀了，我会很痛苦的。毕竟自杀的他肯定是离开了世界的，而杀了人的他我还能通过贿赂警察来把他救下。你知道的，父亲本来就是辛苦的。只要他能出来，这份苦我吃得无怨无悔。” “那别人呢？别人的命就不是命？” “小丫头，你在指责我？吼吼，你可能没反应过来，我，你，都是第三者，我们有看戏的能力，却没有阻止事情发生的能力。这本身就是错，我们看得多，错得也就多，麻木之后，那还管它大还是小？最后，我们只认亲，不认人。” 灵灵看着面前满脸笑意的大叔，满心震撼，心想着别人的父亲是这么的伟大，让人敬佩，而自己的父亲却是尖酸刻薄，对自己的后代毫不留情。 再有，大叔的乐观积极、阳光爱笑也让她着实佩服，要是自己也能有这种好心态，估计和死老头的关系能缓和一些？ 看着发着呆的灵灵，大叔立马换了话题： “小妹妹，看你活蹦乱跳的，我就放心了。你这架势，应该好得差不多了。我工作比较紧，就不能送你离开了，到时候你自己离开。另外，让我好奇的是，之前我捡你的时候，你可是重伤啊！当时我抱着你的感觉，就像是抱着一袋面粉一样松散。你为什么能好得这么快？” “我……我从小就这样！可能是因为我的体质比较特殊，受了伤没多久就可以恢复。” 灵灵早就知道大叔会问这个问题，于是她也早就想好了理由。 天色又是漆黑，外面的雨没完没了。 灵灵本来就睡了两天，现在的她毫无倦意，于是她将床铺让出来给大叔睡，自己则外出走走。 大叔也是没有阻拦，只是将自己的破旧大衣递给了灵灵，就拖着疲惫的身子睡到了床上。 灵灵只是打开木门，斜风带着冷雨就打在了她的脸上，有的甚至滴入她的眼睛里，但她并没有回到屋内，而是继续冒着被打湿的风险，走了出去。 好在屋檐比较宽，吹到她脸上的雨并不多，她找到一处干净的落脚之地，蹲了下去，思考着眼前的处境。 “现在我在篱溪县的最南边，而死老头和西西肯定会去找钱固原的，估计会在哪家医院里，毕竟钱固原受了伤的，走不远。我明天只需要顺着医院找他们就行，希望西西现在不要太难过。” 她抬着头，天上洒下来的雨珠让她的头脑无比清醒。 “嗐，只是可惜了我的25万块钱。算了，反正是赃款，我要是用了，不就和坏人一样了吗？”灵灵来回给自己洗脑，劝说着自己不要因为那钱的丢失而感到难过。 “我好像忘记了什么……嘶……想不起来。”她捶了捶脑袋，有些难受。 第101章 活着的代价 “没想到使用紫糍粑的力量会带来这么严重的后果，我只是叫它帮一下忙，它就下死手对我。真不知道是福是祸。” 灵灵在外头吹着冷风，浑身上下打量着，不多时，她一拳捶到了墙壁上，想要试试自己的身体是否发生变化。 “嘶，好痛！敢情是没发生变化是！”她绷着张苦瓜脸，愁虑万分。 原本以为自己的身体会因为能沟通紫糍粑而得到强化，可事实却是她刚刚随意捶了一下墙壁，拳头就能感受到震痛。 “它给了我三毛钱的力量，却要我承受如此痛苦的后果，这真的值吗？”灵灵叹息道。 灵灵想着，自己每一次呼唤紫糍粑要承受巨大的痛苦，倒是没什么，关键是那痛苦如果是叠加的，那自己现在呼唤它，它给自己剩一口气，以后若痛苦加大，那自己注定就连最后一口气都没有了。 那不迟早死亡吗？ 正当她眉头紧锁之时，巷子深处却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逐渐靠近。 灵灵下意识地转身，躲进屋子里，还将门打开一条缝，方便观察，她明白现在是午夜时分，在这个全是打工人的破败巷子里，一般人早就洗洗睡了，是不会到处乱跑的，更让人怀疑的是，传进她耳朵里的声音，是穷人走不出来的。 那种声响，规律而有力，即便在斜风细雨的现在，也能听得清楚。 灵灵想着，这个人指定走路带风！ 不多时，在路边昏暗的路灯的照耀下，一个人影渐渐出现，他穿着一身黑衣，打着一把大伞，嘴里还叼着一根香烟，在雨中潇洒的走着，像是在漫步。 灵灵瞪着单眼，仔细查看着这位来人，就在来人距自己只有二三十米的时候，她终于认了出来。 “死老头！你怎么来到这里的？” 灵灵感叹未完，就冲出了房门，冒着雨跑了过去，当她再次看见死老头那张冷漠的脸时，她不由得兴奋起来。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是紫糍粑给你指路的？”灵灵并没有一股脑地躲到死老头的伞下，而是站的老远，戒备心十分的强。 “走人，西西可担心你呢！” “你先告诉我一件事，我再走。”灵灵瞪着双眼，大声的说道。 而彭禄却完全不惯着她，二话不说，转身就离开了。 “你……唉！” 灵灵轻叹一口气，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然而还未等她走两步路，就又被身后的粗犷声音给喊停下了。 大叔左手拿着一罐腊肉，右手提着半袋土豆就赶了出来，他走到灵灵面前，将罐子和土豆递给了她。 “小妹妹，等等，你把这个带上，路上吃。” “谢谢你，大叔，但是我不能再要您的东西了。您本来就生活不易，还为了我花销这么多，我真的有点过意不去了。这些东西你就自己留着改善伙食，好吗？” “嗐，瞧你说的，我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现在还怕饿死？我看你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就没有把药拿出来，你可别怪我。这两样东西本就是给你买的，你必须收下，不然我可不让你走！” 大叔将土豆轻放到地上，就拽着灵灵的手不放。 “大叔！我爸爸已经走得很远了，你这样我快赶不上他了。” 灵灵有些焦急，但是大叔的热情更让她难以回拒，于是她只能折中，将那半袋土豆提着走了，而那罐腊肉，她狠不下心去拿。 大叔也是明理的人，他也看见了这女孩的亲人走得匆忙，虽然不是很理解那人的做法，但是一听到女孩管他叫“爸爸”，便没有过多的劝说了。 “谢谢大叔，要是以后有机会，土豆我会还你的。”灵灵走了老远，看着正要进屋的大叔，她高喊了一句。 “好好好，一定会有机会的！”大叔笑了笑，就关上了门。 灵灵全程奔跑着，满头大汗，虽然她只是提了半袋土豆，且那土豆还是小袋子装的，还算轻巧，但是她的身体依旧是吃不消，不过好在她快要坚持不住之时，前面的彭禄却找了一个干净点的屋檐停下来抽起了烟，像是在等待。 “哟吼，吃人家的，住人家的，现在还拿人家的？灵灵，可以啊，你是越来越强了！”彭禄坐在一个竹篮里，由于那个竹篮较小，他只能歪斜着保持坐姿，看起来很是滑稽。 “你也不差呀，整天偷偷摸摸的，什么时候进军黄金珠宝行业啊？”灵灵反讽道。 “我偷，偷什么了？再有，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偷东西了？” “我和西西身上的制服是不是你偷东南育成街花语服装店的？你偷就算了，还冒充成我的模样去偷，可把我的脸丢尽了！”灵灵越说越气愤，脸简直像是一个涨红的气球。 “你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如果我不拿衣服给你，你会冻死，所以我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给你送来了衣服，而你不感谢我也就算了，还小气到根本不愿意承担活下来的风险。我真是白救你了！” “那你也不能偷啊！你难道不能直接回家去拿吗？” “哟吼，你倒是主意多啊！那当时你为什么不光着身子回家去拿衣服呢？反而是在原地到处摸索，看是不是有没被吸走的布条子供你遮羞！” 彭禄说话言辞犀利，丝毫不给灵灵面子。 而灵灵自然也是不甘心在他面前丢了面子的，立马反击道： “可是你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往返篱溪平岩，是不是太离谱了？” “什么叫这么短的时间？有多短？” “五分钟！” “没有。那个老太婆竟然跟你说是五分钟？离谱！我告诉你，我确实是拿了那家店里的衣服，不过是一个星期之前就已经拿了的，只不过我用了特殊手法把时间改了而已。灵灵，既然你活了下来，背锅这件事就是你该做的，你觉得呢？还是说下次你即便是直接死亡，也不想我再救你了？” 听此，灵灵瞬间就没了之前的气愤，取而代之的，是伤心，是低落。 的确，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的，只不过是大小不一罢了，而灵灵所遭遇的事件，已经与性命相关了，代价本应该是巨大的，可是彭禄只是要她简单地背一个锅而已。 想到这里，灵灵两眼瞬间湿润了。 “那要是你杀了人，是不是也要叫我来背锅？” “呵呵，你会杀人吗，灵灵？你连解决一件小事都要按照最吃亏的方法来，又怎么会成为一个合格的杀人犯呢？你狠不下心来，我的孩子，这就是你止步不前的根本原因。”彭禄将烟头无情地扔到地上。 熄灭。 第102章 替罪羊 “切，听你的是意思是，想要有进步，就要杀人？”灵灵咬着牙问道。 “我可没这么说，我的意思是，你的心还是太软了，紫极不喜欢你。”彭禄靠着墙壁，咧嘴笑道。 “紫极？什么东西啊？” 灵灵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死老头在她面前摆弄着她常挂在嘴边的“紫糍粑”时，她才幡然醒悟。 “着玩儿叫紫极？好漂亮！”灵灵被死老头手里的炫丽紫色给深深吸迷住了，她蹲了下来，急切地想要去触摸那粘附在死老头手指纹路里的螺旋紫气，却不成想被死老头打了一巴掌，直接拒绝了。 被打之后，她终于清醒过来。 “你到底知道多少关于它的秘密？反正现在没人，要不，你告诉我点呗！” “你想知道什么？” “死老头，你听我说，之前我在拍写真的时候就被两三个大汉围着，他们要对我不利，我就试着呼唤它。之后我也的确得偿所愿地逃出来了，但是就在我出门来的瞬间，我的心脏就像被砍了一刀似的，疼痛难忍。这还不算什么，最关键的是，我被那个‘紫极’拉着甩过好几条巷子，直至重伤……” 灵灵挠着头，笑笑。 “其实我就想知道，为什么我呼唤它办事会有代价啊？” “你拍了写真？漂亮吗？”彭禄完全把灵灵的问题抛之脑后，反而对那照片格外感兴趣。 “啊？你……死老头，你要是早点来，我至于干那事吗？我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才妥协的，现在好了，报酬没领到，反而把箱子给丢了，那可是25万啊？”灵灵哀嚎道。 “你关心我的照片干嘛？”灵灵又是一脸疑惑地看着死老头，后退了两米。 “干嘛，当然是拿来卖啊！要是你的肖像挺值钱的，我一定要拿去卖个好价钱，嘿嘿。” “什么？那可不行，我的东西你可不能碰！对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 “当然是代价问题啊！我每次触碰那个紫……极，都会感受到难以言喻的疼痛，可是我看你现在手上粘着，却丝毫没有一点儿不舒坦，怎么回事？” “这还不简单！你和它有隔阂呗。灵灵，你要知道，有隔阂就是有缺点，有缺点就注定有代价！” “那怎么才能消除那层隔阂？”灵灵又走到彭禄跟前，蹲下，迫不及待地问道。 “隔阂其实无是可避免的，我也是这样的。现在的我时常潇洒，完全不惧紫极，是因为我有特殊手段填补那层空缺。” 说着，彭禄就从裤裆里掏出一把刀柄，展示在灵灵面前。 “看见没，我就是用它来削减紫极的危害的！” 灵灵想都没想，就从死老头手里抢过那刀柄，细细观察了起来，那刀柄与一般的刀柄有所区别，它要更长一些，达到了……厘米，上面还带有一股骚味，叫灵灵十分嫌弃。 至于其他的，灵灵并没有看出它有什么特别之处。 “那你是怎么用的？直接拿着它高喊‘我爸爸最帅’？”灵灵捏着鼻子，有些受不了那气味，出于礼貌，她并没有将它扔掉，不解地问道。 “不，当然不是啦。”彭禄一把抢过刀柄，“这东西只是一种中介而已。你刚才也都说了，自己呼唤紫无过后，会收到来自它的代价。因此，我们只需要找一个替我们承受代价的物品就可以了。” “啊？原来这么简单啊！什么东西都可以吗？” “对啊，只需要和你足够亲近就可以了。像我就直接拿了二十年前的陪我闯荡的竹棍作为我的‘替罪羊’，它负责嘎嘎，我负责乱杀，嘿嘿！” “啊？好啊，你这么搞是！那我也要找一个‘避雷针’！” 说完，灵灵就将那脏兮兮的刀柄丢到死老头怀里，在雨中一边漫步，一边幻想着自己的“避雷针”。 “诶，反正刚刚死老头说了什么东西都可以，那我建立一个hc账号作为我的避雷针不就可以了？” 心想之后，她就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死老头。 “你的想法很前卫嘛。不过我可是给你找了一个好的‘替罪羊’了的，你确定不要？”彭禄摇着手中的刀柄，问道。 “哼！我才不要你那丑不拉几的破刀柄呢，一点也不可爱。”灵灵撅着嘴，满脸不屑。 “嗐，你不要就算了，我珍藏了这么多年的家伙什，还不愿意给你呢！” 还没说完，他就将那刀柄揣进兜里，气愤地走了。 “都多大岁数了，还赌气？”灵灵追了上去。 她们打了一辆出租车，就往西边的第二人民医院赶去。 过了半个小时。 灵灵拿着瓶酸奶，乐滋滋地往长坡上走，没多久，她就过了医院的停车场。 “哟吼，这停车场怎么这么小啊？连我们平岩的一半都没有。” 灵灵看着被车堵塞了大半的街上并没有多少人，就知道这些人一定在医院附近，毕竟，这离上次的地震仅仅过了短短十日，当她睁眼看见那医院的时候，差点没绷住。 那家医院已经倒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则是摇摇欲坠，是危楼无疑了。 之前地震给篱溪县带来的损失无疑是巨大的，处于地震中心的区域，大部分的居民房屋都已倒塌，而处于较为偏远的西边城区，其房屋大多也有严重的裂纹，不能居住。 在这十天的时间里，篱溪县的的修复工作也进行得极为缓慢，除了比较稀少的原来就没怎么损坏的房屋，剩下的就是财大气粗的富人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次住上房子。 这么说来，那家花语服装店在这个非常时期能有这样的自愈能力，属实是一家有实力、有背景的门店。 灵灵一股脑儿地吐槽着这贫穷的篱溪县，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摸到了98号救灾帐篷附近了，而从帐篷内走出来的带着无比激动的西西，让她两眼泪流不止。 “西西！”她高喊着想要拥上去，却被西西制止了。 “嘘！钱固原在休息呢。周围的环境已经很吵了，姐姐就不要再制造噪音了。”西西轻声的说道，她温柔的言语让眼前女孩躁动的心终于安分下来。 “啊，他还没死啊？”灵灵降低了音量，小心问道。 “姐姐可别乌鸦嘴，好歹他也是救了那么多人的好人，要是死了，不就可惜了？再说了，爸爸还要他当劳动力呢！咦，爸爸呢？” 第103章 下雪 “老实说，我觉得他要是死了，只是勉强赎罪呢，还谈不上可惜。” 相拥许久之后，灵灵还是发表了自己看法，她始终觉得父债子偿是天经地义的，如果死老头欠了一屁股债，并且不慎离世，那她也是逃不掉还债的。 “是灵灵小姐回来了吗？” 一声音带着虚弱与干咳，从篷内传来，灵灵只一听就知道是钱固原的，既然知道他是醒着的，就没必要在外面待着了，她掀开布帘，走了进去。 “你的运气真是好啊！这都没死。”灵灵看着床上躺着的钱固原，不由得感叹道，后者上半身裹着白布条子，而他的右脚则打着石膏，固定地吊在半空中。 不过让人稍微安心的是，他的整体状态还是不错的，脸颊也比之前开车的时候要红润不少。 “托灵灵小姐的福，医生及时给我做了手术，现在没事了。”钱固原喘着粗气说道。 “我的福？我的什么福？” “啊，是这样的，我原本是没办法做手术的。因为拿不出钱，医生都打算不给我治疗了的，但是好在彭叔叔及时将那25万送过来，我才有机会接受治疗。啊？灵灵小姐难道不知道的吗？” 钱固原有些吃惊，当时他处于昏迷状态，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接受到治疗的，而这些事是在他醒过来的时候，西西带着忧虑告诉他的。 那时，西西跟他说的是这笔钱是姐姐可怜自己而特意垫付的，要他之后还呢。 于是他就坦然接受了。 可是现在灵灵小姐疑惑的表情却告诉他这钱并不是她有意出的，这不禁让他感到有些尴尬。 “什么！我的钱……死老头，竟然未经我允许就花出去了！钱固原，还剩多少钱？”灵灵有些抓狂，赶紧问道。 “呃……没了……” “姐姐，固原大哥伤还没好呢，你就不要再刺激他了。”西西上前拉住姐姐的手，劝阻着说道。 “灵灵小姐，我不会白花你的钱的，那些钱有20万左右花在了我的身上，另外有五万我交给了警察，托他帮助那些找不到家的孩子。因此才花完了的，你放心，你的钱我后续会一分不差的还给你的。” 钱固原赶紧解释钱的去向，避免再给眼前的女孩再添坏印象，并且在提到贿赂警察的时候，他故意降低了音量。 “哼！你之前就说过要欠死老头25万，现在没还一分钱就又说要欠我25万。遇到事就欠着，钱固原，你不会要当老赖！” “不不不，我绝不会当老赖的。你放心，等我挣到钱，第一个还你！”钱固原很是激动，以至于都动了筋骨，疼得他眉头紧锁。 灵灵眼见这事已成定局，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只能打心里痛骂着死老头。 “好了，姐姐，你就听固原大哥的，好吗？之前我就看你拿那25万块钱没有办法。你想要把它存起来，却不敢去银行；想把它花掉，也不敢当着外人打开箱子。那的确是赃款，把它交给固原大哥花掉，那赃款不就和你没关系了吗。这样以来，你不就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了嘛？” 灵灵一听西西的解释，两眼有了光泽，觉得很有道理。 “哼！钱固原，既然西西都替你求情了，那可说好了，你欠我二十五万啊。到时候，你一分都不能少还。还有，就算死老头的钱你不还，你也要先把我的钱还了，明白吗？” “当然。放心，我一定会还完的。” 说完，她俩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西西看两人的欢笑不止，也没有刻意打扰，只是安静地坐在旁边地纸板上，等两人笑完之后，她才提出了疑问。 “姐姐，爸爸去哪里了？” “他啊，谁知道呢？八成跑到哪里去打牌了。我走道医院附近的时候，她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溜了。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竟然还发现手里莫名有五块钱呢。于是我就买了一瓶酸奶。” 恰巧，她说完的时候，手里的酸奶也见底了，于是她就将那瓶子随意丢在地上，踩了一脚。 第二天清早。 当灵灵从纸板上慵懒起身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喊了西西，却并没有得到回应，此外，一股极其刺冷的寒意将她包裹，让她赶紧将棉大衣裹紧上身。 “还好大叔昨天送了我一件外套，不然我指定过不了昨天晚上。”灵灵打了个喷嚏，哆嗦地说道。 她擦亮双眼，察看着四周，发现只有自己和思考人生的钱固原在篷内，而她也发现自己身旁意外的多了两个袋子，是装衣服的。 “哦！”灵灵将衣服翻了出来，拿在手里的棉衣服棉裤子确实是崭新的，还是正常女生穿的，这让她很是安心，终于不用再蜷缩着外出了！ “哈，那是你爸爸给你买的，早些时候他进来过一次，把袋子放在你旁边后，他就走了。” “喔，我说我之前睡着的时候会感到寒冷，好像什么东西摸了我一下，原来是死老头啊。呵呵，我已经想到她悄悄踢我屁股时的表情了。不过还好，看在他难得给我买衣服的份上，我就原谅他了。” 灵灵背过身去，擦了擦湿润的眼角，之后，她把衣服穿了起来。 至于那条裤子嘛，她要找另一个安全的地方再换。 “我妹妹呢？” “她出去了。至于干什么，她没说，反正她离开的时候挺匆忙的。” 听了钱固原的话语，灵灵自然是相信的，因为西西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干什么事都讲究效率。 没有过多废话，她就拉开了布帘的拉链，可是外面突如其来的猛烈寒风，夹杂着片片雪花，就砸了进来，叫她避之不及。 “下雪了？池雀竟然会下雪？我的妈呀！”灵灵绷紧棉衣，冒着凛冽寒风，费了好一番劲儿，她才走到冰天雪地的外面。 这是灵灵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见到雪花，以至于她的双腿虽然被冻得通红，但是完全不足以掩盖她的兴奋。 她赤着手就往一旁的摩托车头上抓去，一抓就是一大把的白雪。 “哎哟，顶不住了，我得赶紧找个地方把裤子换上。”说完，她就顺着结冰的路牌，进了厕所。 换完之后，她再次出来，正巧碰到提着两份早餐的西西。 第104章 选择相信 在这雪白的世界里，那抹紫色像是害怕的躲起来了，完全不见踪影，要不是灵灵借着在厕所里换衣服的空隙看到了粘附在门板上的它，否则她还真以为紫极与自己一样怕冷。 不过，这次的灵灵出于礼貌，并没有搭理那要人小命的东西，反而是穿好裤子就往外面跑，对于她而言，那几乎不可能在自己国家见到的白雪才是吸引她的稀罕宝贝。 灵灵刚出厕所，还没来得及抓一把雪往嘴里塞，就被提着两大袋东西的西西给叫住了。 “姐姐，哇，好漂亮！我买的衣服你都穿上了，太好了！”西西还在老远，就感叹道。 “什么？这衣服是你买的啊！我就说，死老头怎么会这么好心，还是你懂我。改天我请你吃酥鸡，啊！” 灵灵扯着自己的衣领想了一下，发现这件衣服确实不太像死老头买的，如果真的是他买的，那衣服肯定会故意不合身的。 之前她还感动地认为死老头变温柔了，却是忽略了本就全程都在疼自己的西西，这让她很是歉疚。 虽然死老头不会对自己大方是很合理的，但她还是莫名有些失望。 “行啊。哎，说到吃的，姐姐你看，我买了好多好吃的，就等着你来吃呢。” “这么多吗？诶，话说回来，你的手机不是不能开机吗？” 见姐姐追问得紧，西西付之一笑，随后就将一个袋子交给了她。 “姐姐，我们待会找个地方慢慢聊。”说完，她就提着袋子进了帐篷，而灵灵也紧跟着进去了。 吃完饭后，她俩找了一个停车场休息室坐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雪的缘故，昨天还闹哄哄的街道现在变得格外的冷清，除了很远的广场那里有一群穿着羽绒服的小屁孩在瞎打着雪仗之外，便再无二人。 街上真是寂静得可怕。 停车场简易的休息室无法阻挡呼啸的风雪，而坐在休息室里的两人虽然瑟瑟发抖，但是她们聊得十分入神。 灵灵将西西给她的袋子打开，里面放了一个手机盒。 “我靠！这么厉害啊！西西，下辈子你来当我妈！”她激动得简直要跳起来，自己攒了好久的钱，就连日常开销都是不够的，而西西只是小手一挥，就能买下最新款的手机。 “为什么你要给我买这个？我用你的旧手机就可以了啊！”灵灵一把搂住西西的腰，就像是遇到了自己的“白雪公主”一样。 “还行，其实。因为我之前想着旧手机可能暴露我们行踪，所以我原本是要给自己买的。但是当我看见爸爸在外面用旧手机刷视频的时候，我就知道手机是不会暴露行踪的了。” “啊，为什么？” “因为爸爸不怕‘不死’的网络跟踪，所以我们是安全的。早在‘中子星’诱发的时候，在那个山丘上，爸爸的举动就让我很是不解。我不明白为什么他叫我不要开机，而自己却光明正大的边聊边刷视频。直到今天早上，我才想通他当时只是吓唬我们而已，开机根本不会引来祸患。” “谁说的？说不定他只是故意做出一副看手机的模样，好骗你。”灵灵被西西的话语突变给惊住了。 “不是啊！我都上前查看了，爸爸就是在看手机。并且，你以为早餐钱是我出的，但实则不然，是爸爸硬塞给我的。我当时就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就问他‘不死’是否为通过网络的手段来锁定我们。” “哦，你买了这么多东西，答案怕是不会？” 灵灵捣鼓着手机，还不忘思考西西提出的疑问。 “嗯。爸爸说，‘不死’只是单纯的科研组织而已，虽然他们有自己的情报网络，但是大多数都与各渠道的科研相关。像爸爸这样的普通人，他们几乎不会花时间在上面。” “啊？可是死老头不是说他有‘不死’的机密吗？他就是用这玩意儿把我钓走的，现在不可能是假的？” “是真的，但是那机密已经是五十年前的了，到了现在早已过时。凭借‘不死’的能力，再次复盘一遍数据根本不是问题，所以爸爸手中的所谓机密其实已经不值钱了。再说了，爸爸跟我说了，他和‘不死’还有合作的，所以不会泄密。” “有合作？什么合作？” “他没说。” “西西，你也太单纯了，他只是随便用几句话，就把你哄得这么安分，简直离谱。你有没有想过，他说的话是假的？” “姐姐觉得他的哪句话是假的？” “他不是说自己是靠着与‘不死’的矛盾把那些五腰帮的搞死的吗？现在他又说自己与‘不死’没矛盾，这不就是在唬人吗” “确实是，姐姐。但是这件事我已经有答案了，是爸爸用紫糍粑干的。从他所展现出来的实力来看，想要断桥是完全有可能的。说来，紫糍粑的威力姐姐应该比我更了解才对啊！” 西西侧脸看着姐姐，眼神里有些许忧伤。 “那他说的合作又怎么证明是真的？” “这……他没有和我提起过，但是我还是愿意相信他。”西西保持微笑，坚定地说道。 见此，灵灵有些无语，西西的温柔和对他人的信任简直让她挑不出毛病，但她的这份无条件信任很多时候都会帮倒忙，最终会害了自己。 “你相信他，我可不敢相信，反正我会留个心眼的！”灵灵抱肘说道。 “姐姐，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现在我们仨是一条船上的人，保持一条心也是应该的啊！爸爸经历比我们多，自然看得比我们远。现在除了相信他，你还有别的求生之路吗？”西西看着姐姐，由衷地说道。 看着西西那副真诚地眼神，灵灵有些动容。 “你是他的宝贝，他当然愿意护你周全。我呢？他有事没事给我添麻烦，让我背锅……” 说着说着，灵灵发现自己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知道死老头和自己虽然多少有点矛盾，但是在最危急的关头，他还是会救自己命的。 “那已经是救命之恩了，灵灵，你还要怎的？”灵灵在心里念着这句话，终于捏定答案。 “行，反正到时候出了问题，我们一起死就行了，我才不怕呢！如果他有一息尚存，就得保护我！谁叫我是他的后代呢！对，西西。” 她将自己的手机打开好一会儿了，一直在收藏歌曲，那些都是她最爱的说唱。 “其实话说回来，爸爸好像从来都没有对你小气啊。他把最秘密的与紫糍粑沟通的秘密告诉了你，这难道不是爱？” “……” 第105章 开机 今天早上，灵灵还在酣睡的时候。 西西早早起床，她看见蜷缩着睡在纸板上的姐姐，有些自责，后者个子好歹快一米七了，却用浑身解数躲在半米大的棉衣里，很明显，自自己起来后，姐姐身体有很多地方是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的，正不断地调试着角度。 她将昨天大叔给自己的大号棉袄铺在了姐姐的光腿上，然后小心裹住。 西西站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衣兜后，她叹了一口气，明明自己手机里有那么多钱，却不敢开机使用，简直就是憋屈，她和姐姐在昨天只是简单的吃了点儿熟狗肉，现在已经饥肠辘辘。 “不知道爸爸去哪里了。他不会又跑到那里打牌了？” 她走到布帘前，犹豫了一会儿，就拉开了拉链，只是瞬间，外面呼啸的寒风就将她的脸吹得刺痛，头巾都吹飞到了病床上。 “该死的，怎么下雪了！”她又把拉链往回拉，然后到床尾捡起自己的头巾，重新裹上。 “可恶，外面这么冷，要不等爸爸回来再说。” 她原本已经打定主意，可是当她看了一眼地上瑟瑟发抖的姐姐，又看了一眼病床上熟睡的固原大哥，她还是决定到门外看看有什么吃的，毕竟自己身上还有10块钱，可以买两包面包。 她再次拉开拉链。 这次，无论寒风如何刺骨，她也要出外面去看看。 西西拉回拉链，看着白皑皑的县城，她很是震撼。 不光是池雀的地理位置不允许下雪，就连历年气温的平均值也是不允许白雪的存在的，西西想着。 之前的池雀，即便进入十一二月，也有着二十多度的最低温，与现在的几近零度相比，简直高出了一大截。 西西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的人影已经相当稀少，用双手都能数过来，其中，有一个靠着路牌的黑衣服男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爸爸！” 西西没多想一二，就往路牌方向跑去。 “爸爸，你在这里干什么？外面冷，为什么不进帐篷？” “外面是冷啊，但是冷，让我的头脑清醒！”彭禄刷着视频，完全没有被飘散在手机上的雪花给打扰到。 “嘿哟，西西，你怎么还穿得这么薄啊？” “我把棉衣给姐姐当被子了。爸爸，你是知道的，我们没有被子可以盖。”西西冷得受不了了，赶紧抱紧了爸爸的胳膊，靠在了他的身旁。 “这个灵灵，简直不像话，自己像头猪死睡不起就算了，还抢妹妹的衣服！算了，我带你去买一身。” 说完，彭禄就将自己的大衣脱了下来，披在了西西的身上。 “爸爸，还是您穿。”西西婉拒道。 “赶紧点儿，买完后还我不就想行了？你要是再拖，我可就冻死了！” “哦。” 两人没有多说什么，就往一家较远的服装店走去，路上，彭禄还贴心的讲起了那天灵灵跟他描述的自己的遭遇。 不多时，西西就换了一身厚实的衣裤，从服装店里走出来，并且在她的强烈请求下，又给姐姐挑了一身合适的衣服。 “西西啊，这是一百块钱，你拿着买点早餐吃。我有事，就走了，啊！”彭禄盯着往东边街道望去，说道。 “爸爸是要去打牌吗？”西西看着爸爸那副饥渴的神情，就知道他瘾又上来了。 “小打两把，挣点零花钱。西西，你要知道，由于钱固原短时间内是好不了的，这段时间，我们只能在篱溪县过日子，所以开销会很大。你可不要闲下来，好好学习，明白？”彭禄擦了擦嘴，嘱咐道。 “好的。呃，爸爸，我已经好多次看你使用手机了，难道你就不怕……”西西小心的问道。 “嗯？那玩意儿，你还真的担心啊！我当初是为了把灵灵骗过来才这么说的。事实上，我与‘不死’不仅没有矛盾，反而还有一项大项目要搞啊！要是成了，我、你和灵灵，都有好处。”彭禄点点头，“所以，手机你可以尽情地玩，不要有心理负担。” “我能……问问是什么项目嘛？”西西不仅没有高兴，反而十分忐忑，问道。 “秘密。我说过，西西，你现在要做的，仅仅是提升自己的水平。其他的，你无能为力。”彭禄拍了拍西西的肩膀，就扭着屁股，欢快地走了。 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目送着爸爸的离开后，西西才从兜里拿出手机，她盯着手机看了好久，始终不敢长按开机键。 “万一爸爸说的是假话，怎么办？万一开机引来了‘不死’，怎么办？万一给姐姐带来了麻烦，怎么办？” 西西抚着额头，思绪犹如一团乱麻，她自己的处境怎样，她当然是不会过多考虑的，但是她一想到姐姐那副愤怒却无助的面容，她就难做抉择。 “……嘶。” 突然，她睁开双眼，看着雪花漫天，她将手机开了机。 开机之后，99+的各类信息让手机“滴滴”不停，吓了她一跳。 西西赶紧关闭了手机系统中的位置服务选项，与此同时，她扫了一遍信息，并在脑海里将它们归为三类：安全问候类、实验项目问候类、杂事类， 安全类实在太多，占了所有消息的三分之二。 西西作为平岩为数不多的实修生，政府在其身上倾注了很多心血，不管是学校，还是社会，都担心她的生死，而对于这种“中子星”灾难，伤亡近乎无可避免。 虽然现在有关“中子星”灾难的营救还未停止，但相关部门都已一致地将失踪者归为该灾难遇难人员，西西也不例外！ 可是，现在西西账号的突然上线，瞬间就吸引了她圈子里的很多人的注意。 不管是西西的她的舍友，还是实验导师，都赶紧询问她的近况。 “我的天呐！西西，你竟然还活着！真是老天保佑！”王应敏最先发现，并最先发来消息。 “西西，灵灵没事！”孙艺担心地发来消息，比起西西，她更担心灵灵，毕竟“灵某人”可是找她借了6元巨款的人，还指望着她发大财后还呢！ “没事啊！我们一家子出来旅游了，现在在篱溪县玩呢。” “什么？旅游？篱溪县？你们走的时候都没有通知赵德生的吗？那天晚上他在班级群里哭丧着说你俩去了巳河南桥，还出事了。我们知道消息后也都很悲痛，万万没想到，你们竟然偷跑着玩去了。” “哎，老孙，这是放到别人身上或许确实离谱，但是放到彭叔叔身上，我就一百个相信！他确实是那种人，神出鬼没的。” 第106章 受胁迫之人 “不好意思。我们当天的确是打算去一趟大桥的，不过，我们直走到平岩南广场那里就被爸爸叫走了，说是要去旅游，票都买好了，于是我和姐姐只能跟着走了。在行车途中，信号一直不稳定，我的消息发不出去，才没通知上赵德生的。现在我们正在旅游当中，你们不要担心。” “这我知道，篱溪县那个鬼地方本来就穷，信号不好是肯定的。西西，你们为什么要到篱溪县去啊？难道是为了目睹那里的破败？” “当然不是。孙老二，你可不要冤枉篱溪县，要知道它和平岩相比可是差不了多少的。我们来到篱溪县城玩，好多东西都是我没见过的，像是这里的着名峡松林，面人管，还有地市博物馆等等，丝毫不逊色于平岩。” 西西掰着指头解释道。 “我们只是路过篱溪县而已，听爸爸说，我们的目的地是池雀北部的高亚领。那里可是有着池雀的国宝——高亚领池雀的！到时候我一定拍照片保存。” “哇，那到时候你可一定要跟我发几张高清照片过来啊，我好做手机壁纸。”王应敏抢着说道。 “我也要！” “没问题，你俩都有份！要几张我就给你们几张。” 西西边走边回消息，不多时就来到了一家早餐店，即便那家早餐店早早开门，可是上门吃早点的人却少得可怜。 “你好，给我来三份土豆煎饼，三份肉包，再来两杯可乐，一杯奶茶。都打包的。” 西西找了一处座椅坐了下来。 “对了，西西，你看巳河南桥的报道了吗？那天的大桥爆炸已经导致一万多人的死亡了。我家明明隔爆炸地老远，却能感受到全身不适。当时我的脑袋感觉快要爆炸，胸闷不已。整个平岩县的人都是这样的！是，孙艺。” “是的，我当时感觉就像是千斤大石压在了我的胸上一样，差点呼吸不上来。” “我之前由于信息闭塞，没有注意看手机。不过我们在路上的时候也能感觉到不适。不知道是不是隔得太远，我们要好很多。” 西西又再次编起了行程，这种胡编乱造，她很是厌恶，但没办法。 “喔，原来是这样。西西，你是不知道，我们班上那几个爱管闲事的家伙已经没了，都被碾成碎末了！哈哈！”孙艺在平岩发来语音，极为幸灾乐祸。 “嗯，我就觉得奇怪，那种感觉就跟过年的潮汐力加剧似的，但是比过年还要恐怖！西西，你觉得是什么导致的？”王应敏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不过我通过一些渠道了解到，那场灾难可能是源于科研领域的失误。你俩能帮我拍一张照片过来吗？” “不可能的。西西你不知道，那灾害区早就被军队封锁起来了，我们根本进不去的。更要命的是，我们连赤环县都进不去了，隔远一点拍照都不行。他们实行了三重封锁，灾区封锁、边缘地封锁、县级封锁，每重封锁都很严密，不准人随意出入的。” “嗯，不仅如此，官方对外宣称这是一次恐怖核袭击。为了找到凶手，赤环县的居民都原地拘留了起来，正在一一进行排查。我们平岩县南大概在下个星期就要开始进行排查。西西，之前他们以为你已经死了，所以不做追究，但是现在你又活过来了，作为为数不多的幸存者的你们家，恐怕……” “嗐，没事，我们有没干嘛，怕他？”西西从容地回消息，脸上却僵硬无比。 她知道这件事与爸爸是有很大关系的，所以她这次回去再见到爸爸，一定要提醒他要小心才行。 “没事就好，西西，既然你在旅游，那可不要忘了给我们带一点当地的土特产回来啊。我俩还要准备资料应对审查，就不过多打扰你了。” “嗯！没问题。正好我现在也有事，晚点再和你们聊。” “好嘞。” 西西只用了一分钟的时间，就将信息看得七七八八，顺便还回了导师几条关键信息。 之后，她便拿着做好的早点，又往水果市场走去，打算买几斤水果回去吃。 然而，当西西经过一处人迹罕至的巷子时，轻微的惨叫声传进了她的耳朵，这让她十分好奇，于是她就停了下来，望向巷子深处。 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她还是怀着不安，走轻手轻脚了进去，想探个究竟。 那是个狭长的t字型巷子，其路面散布着臭气熏天的垃圾，还有各种恶心涂鸦，西西只是走进去两三米，就感觉到了十足的恶心。 西西强忍住那股臭味继续往前走。 她越是往里面前进，那惨叫声就越明显，只不过让她疑惑的是，那惨叫声中似乎夹杂着一种强忍意味。 终于来到拐角，她小心探头，往前方看去。 那是一堆带着黑帽的小混混，将一个衣衫破败的人打倒在地的场景，西西探头查看的时候，那之中的一个小混混还扇着那个倒地的人的耳光。 “你个蠢货，小事都办不好，要你干嘛？” “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啊……” 看了一眼，西西赶紧收回脑袋，在墙背后认真听他们的话。 “连几张门票都偷不出来，你是干什么吃的！” “我原本是到手了的，但是突然出现了一个抽着烟的小孩，跑过来打扰了我，还……还捏了我的蛋……我当时疼得直打滚……只能放弃……”他说着说着，就低下了头。 “你个废物，马上篱溪县地市就要开启了，我可没功夫再和你磨蹭。你要么在今天晚上给我弄到三张地市门票，要么明天变成冰雕！” 那人撂下狠话，就一脚踢在倒地的人胸口上，随后沿着t型巷子的另外一条路出去了，而他带的同伙也一人踢一脚，跟着潇洒离去。 “听这些人的语气，地上的家伙好像是替他们干什么的。要是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她想着。 作为一个本身就沾染重大事件的人，西西自顾不暇，当然是不可能再帮别人渡劫的，于是她转身就准备悄悄离开，然而不等她迈出第一脚，就被那个倒地的人叫停了。 “那位好心人，你能帮帮我吗？求求你了！”说完，他费力地爬起身来，往西西的墙角挪步而来。 第107章 霍凯 “这都被发现了？”西西自语道，她转过身，从拐角出来。 “这位妹妹，你能帮帮我吗？啊……”那男人刚开始挪步，就踩在遍地的碎雪上，后直接摔倒在地。 “你没事？”西西赶紧上前搀扶。 “没事，小妹妹，你……能帮帮我吗？帮我送一样东西。”男人一脸憔悴，他望着西西头布下的短发茬，有些好奇。 “什么东西？” “一张金属卡片，我舅舅的。只要你帮我把这张卡片送到他老人家手里，我就安全了。” “你舅舅是高官？能保你？” “我舅舅不是官，是警察。这张卡片就是他给我的，说是我遇到困难，就拿着这张卡片去找他，他会帮我的。你把卡片送到，事后我一定给你报酬。” “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和你不熟，没有信任基础，所以没有理由帮你办事。再说了，我现在还有急事，没时间。” 西西看了一眼那张古铜色的金属卡片，因为她听到对方竟然是警察，有些担心，所以不敢大意。 “别这样好不好，我可算得上是帮了你的。” “你帮了我，什么意思？”西西迅速松开双手，后退了几步。 “别啊！你看，刚刚那些王八蛋在的时候，我没有把你抖出来，不就是变相帮你了吗？”男人捂胸说道。 “你这是什么逻辑，我只是一个路人而已，就算是被发现，也不至于会被怎样？” “不不不，小妹妹，你太小瞧他们的残忍了。这件事本就是因财而生的，要是泄露出去，那些人也会吃不了兜着走的。所以，当时我要是把你抖出来，你大概率会被威胁，甚至被虐杀。” “……” “所以，看在我没有给你添麻烦的面子上，你就帮我一个忙好吗？” “哼！你的逻辑实在可笑。难道现在的你，不是应该赶紧去医院接受救治的吗？” “蹭破一点儿皮而已，不打紧的。但是，你要相信，现在的我要是再不解决这件事，恐怕性命就会不保！” “嗯，看你浑身伤痕，我相信他们会这么做。哎，我刚刚在墙角后听了你们的谈话。他们要你弄到三张地市的门票，是吗？”西西一脸严肃的问道。 “对对对，小妹妹，关键就在这里。我老远闻到你一身书香，就知道你见多识广。那地市的门票有多难得，你不会不知道的？那门票，可不是你有钱就能得到的，尤其是现在，基本上都在有权有势的人的手里捏着。 而一些走投无路的人，为了生存，就打起了这些票的主意——叫夺票牛。我也是其中的一员，靠着偷别人的门票来赚钱。那些人和我一样是夺票牛，只不过他们拉帮结派的，而我只是孤身一人。 有一次我和他们抢夺的目标不仅冲突了，还害得他们差点露出破绽，险些被抓住，而他们为了报复我，叫我必须为他们做事，所以我才迫不得已上了他们的贼船。” 那人艰难地立住身子，最后放开西西的手。 “喔，结果就是你屡次三番偷票失败，他们对你没了耐心？”西西抱肘，心里偷笑。 “对对对！所以……”男人露着渴望的神情，激动地说道。 “所以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小妹妹，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你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我死吗？” 男人垂头丧气，本来就憔悴的脸现在又添白煞。 “你能不能别擅自定义别人的性格，我善不善良另说，但是你莫名其妙地要我帮你这个小偷。这怎么也说不过去！” “有报酬的，只要你帮我把这张卡片送到我舅舅那里，我就告诉你一个惊天秘密！” “你一个小偷的秘密，八成是从别人那里得来的隐私？”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的这个秘密，可绝对是超越古今的秘密，是由我们老一辈人辛苦探寻得来的，绝对值得你为之走一趟。” “你可以说来听听。” “小妹妹听过紫学吗？” “紫学，你还知道紫学，看来你是读过书的啊！” “那是当然。其实我也是被迫来干这行的，以前的我完全可以过着悠闲轻松的生活，可惜……” “你知道关于紫学的什么？” “嗐，小妹妹，你不是还没帮我吗？”男人眨巴着眼睛。 “可是我也不知道你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啊！你总得透个两三分给我，我好看看是否真的如你所说，是‘超越古今的秘密’。”西西找了一处碎纸板，坐了下来。 “好，我就说一点。你也知道，紫学自两千年前就已经建立，可是到现在，科学家连成功捕捉它的能力都没有，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西西摇头。 “这很简单，紫气根本不会遵循科学那一套规律，而是另一套体系。” “什么规律？” “玄学。” “你为什么可以武断地觉得紫气不遵循科学？你证明了？” 西西半信半疑，她以前查阅过资料，确实在古代很多时期都出现过“紫色玄学观念”，但是其进展与紫学一样，举步维艰，之后，在科学发现大爆发的时代，它销声匿迹了，在历史长卷上留下了一遍空白。 “没有。不过，我的祖辈是科学家，在当时的那个年代，他们很有话语权。我跟你讲，不管是篱溪县的当代箱庭建造，还是地京地市的早年勘探工作，都有他们几代人的参与。那时候，是我们老霍家最辉煌的时候，不管是人脉，还是事业链，都可以说是如日中天。 但是……到了我爷爷那一辈，就不知道怎么的，没落了。现在的我，连流浪汉都比不上了。我之所以要偷门票，只是因为想要搞清楚我家为什么会没落而已。这么说，你能相信我了。” “你说的是实话？”一听到“紫学”两个字眼，西西本就来了兴致的，而“箱庭建造学家”的出现，则让她瞬间心潮澎湃，难以压制。 “我要是骗你，我就不得好死！”男人立马来了精神，赶紧严词立誓道。 西西看那男人坚毅眼神，觉得此人说的并不是假话，犹豫了好久，终于开口： “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家道中落了？” “我不知道！自我记事起，就孤苦伶仃的了，连在连吃饭都成问题，而我祖上的那些事迹，还是我从我那从小穿到大的帆布鞋里找到的羊皮纸上看到的。” 听此，西西大感震惊，能够参与建造抵抗引力撕扯的浩大工程，那眼前男人的祖上绝非一般。 现在的技术，属于国家机密的，只包含四项：可控核聚变技术、地井基地建造技术、空天探索技术、生态拟构技术。 这四项技术都统一且秘密地服务于一个目的：逃离紫图星！ 现在，越来越多的科学家意识到紫桓星的质量突变可能会导致紫图星堕入其中，尽管他们一边歪曲这一令人沮丧的事实，一边刻苦地钻研技术，但不可否认的是，现在社会的消极面正在不断扩大，他们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于是只能埋头苦干，发展新技术。 从科学的角度来看待这次大逃亡，所必须经历的步骤主要有三步。 其一，必须优先解决平稳渡过每一次的“三一”灾难的问题，为此所提出的要求就是建立理想的全球地井基地市。 其二，必须解决逃离紫图星所需的空天飞船的问题，为此提出的要求就是要建造万人级空天母舰。 其三，必须解决移民温氏星的殖民问题，为此提出的要求就是要建造类图基地市。 “所以，男人的祖上一定是参与了实现大逃亡目标的机密人员，是国宝级的人物！”西西心里乐开了花，她知道要是自己可以见这样的人一面，那就已经光宗耀祖了。 然而，西西并没有被这一好消息冲昏了头脑，而是十分谨慎的思考了起来。 “像这样的世家竟然能够被拖垮，难道是‘不死’？要真是这样的话，恐怕“不死”的对信息的掌握，是远远超过我的想象的，又怎么会锁定不了我的位置？”她盯着自己已经开机了的手机，冷汗直冒。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从失神中脱离出来。 “别担心，我只是一个实修生而已，远远达不到成为他们目标的地步。” 她转过身，望向巷子尽头。 没人…… “你说你祖上是科学家，又说你了解玄学。这位，你的话我很难相信，不过，我确实可以为你跑一趟。聊了这么久，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彭雪。”她伸出了右手。 “我叫霍凯。很高兴认识你，彭雪小妹妹。” “嗯，现在你具体跟我说说，我要怎么帮你，又该注意哪些事项。你说。” 第108章 被搁置的计划 “所以，今早的那家伙拦住你，就是为了请你帮他送这张卡片？” 灵灵一把抢过古铜色卡片，便端详起来。 那张卡片上面印着张牙舞爪的三条盘龙，它们相互缠绕在中心的未知圆球上，且那三条龙的龙尾把卡面平分成三个区域，每一个区域因有不同的简单花纹，细细看去，上面好像有几个字。 “对的，我起初是不同意的，但是他说他的祖上参与过地市的建造，我忍不住好奇，就先答应了下来。” 西西喝了一口开水，面色逐渐变得红润。 她刚刚与姐姐出去聊了一会儿，可能是因为体质的问题，即便她俩穿着厚实，却依旧被冻得浑身发颤，只能赶紧回到帐篷。 “神奇，你刚刚不是还说他的舅舅是警察吗？为什么他自己不去送，反而叫你当跑腿的？” “他说他的舅舅不是篱溪县的警察，而是路罗伊扎镇的警察。而他自己的活动范围受到限制，出不了篱溪县。因此，我要是真给他送卡片，就必须送到临曲市的伊扎镇去。” “啊？这么麻烦！”灵灵挑眉感叹道。 “别激动啊，事实上我们也要经过路罗草原的，不是吗？姐姐我跟你讲，那里的羊肉可好吃了！” 西西一通描述，把灵灵馋的口水直流。 “嗐，你就不要画饼了。我问你，那个男的说自己是偷地市门票的？”灵灵回过神来，认真地问道。 “对啊，一般人偷门票就是为了高价卖出去而已，好赚差价。如果行情好的话，可以捞很多钱。” “我去！这么厉害！那我还打什么工啊！直接加入他们就是了。”灵灵蹦起身来，两眼放光。 “姐姐，哪有这么容易啊！你要知道，发售这种门票，其目的本就是捞钱，正常人是不会买这种门票的，而真正买这些地市门票的人都是一些收藏家、有钱人。这些人都有自己的防盗手段，姐姐你得手的机会是非常小的。”西西在一旁泼冷水道。 “那那个男人是怎么偷盗的？” “这个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姐姐手里的铜卡，大概率就是几百年前的地箱门卡。看色泽，应该是不久前被盗出来的。” “真的吗？那你说这张卡值多少钱？”灵灵盯着手里的卡，好奇的问道。 “呃，原本是不太值钱的，但是现在它由于年代久远，可能会有值一点钱。不过，一般收藏家都喜欢收藏地市金卡，而不是地箱的铜卡。你也知道，那金卡即便是失去了原来的作用，也会因为它的真金材质而颇受追捧，是不会像现在的地箱合金卡，或是虚拟门卡那样烂大街的。” “哦，你这么说我就想起来了，学校之前给我随便发了一张塑料卡，就叫我代表我们班去参加地箱展览。我当时没答应，还直接把卡丢了。可能真的是玩游戏太上头了。那既然不值几个钱，就还你。” “姐姐可别小看这门卡，虽然它平常是没啥作用的，可一旦进入非常时期，这种卡就会变得比真金还贵。上一次‘三一’灾难不仅夺走了几百万人的生命，还让无数的人精神失常，失去自理能力。真到了那个时候，你就会发现，哪怕是一张地箱的门票，都十足珍贵，更别说是与外界无二的地市门卡了。” 西西摇头，把铜卡拿了过来，攥在手心。 “虽然我不在乎这张卡，但既然答应了他，且要是他所言不假，那我会帮他把卡交到他舅舅手里的。” “他舅舅可是警察啊。难道你不怕暴露身份？要知道我们现在可是自身难保的状态啊，哪还有功夫帮别人办事啊！我跟你讲啊，我刚刚在外面可是看见警察在挨家挨户的搜查的！”灵灵提醒道。 就在两人因为此事而意见不一之时，彭禄回来了。 “哟，老登，你回来了？你不是去打牌了吗？怎么会这么快？” “我当然是回来看我可爱的灵灵的，对！”彭禄抖掉身上的雪，挑眉说道。 “哟吼，难得你夸我，我要不给你一点儿礼物？” 说完，灵灵将自己吃剩下的肉包递到死老头面前，她早餐只吃了煎饼，而这肉包，她将其掰开，却没发现多少肉，所以就没吃。 “你这败家子儿！平时说我不给你钱，让你尽吃苦，现在好了，有东西你还看不上，真是的……”彭禄接过包子，边吃边骂。 未曾接腔，灵灵就又抢过铜卡，又摆到死老头面前。 “这个东西你认识吗？” “认识啊，这东西不就是我平常用来塞门缝的卡片吗？有什么稀罕的？”话音未落，他就将铜卡丢到旁边纸板垫上，自己则坐到凳子上数起了刚刚赢到的钞票。 “别装傻啊。西西都说了，这东西可是个老物件儿，还跟地箱有关。你之前不是说你是探地箱的专业人士吗？怎么会不知道这东西？”灵灵摆着一副严肃表情，追问道。 “老是老，但是常见啊。刚刚我不是说了吗，我要是得到这个东西，一定会拿它塞门缝的。” “哪里常见了？我为什么完全没有在现实生活中见到过？”灵灵小声嘟囔着，很是不甘心。 她现在身上分文没有，所以才对这种门卡的价值感到好奇的。 见灵灵很是不服气，彭禄也是站起身来，再次拿过卡片。 这一次，他终于稍微集中精神，看着手里的卡片。 “闫都发售的。要是这样的话……” 灵灵再次提起精神，紧紧盯着死老头的嘴唇。 “就值个五块钱。”彭禄挖着鼻孔，直言不讳地说道。 “啊？”听此，灵灵瞬间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精神萎靡不振。 “灵灵啊，你可别指望这东西多少钱值钱。这种卡片的发售永远是缺乏实际价值的。在灾难没有到来之时，它只能够当作参观的门票，而灾难到来之时，他又不完全能作为一种保命手段。也就是说，它只适合用来当花瓶。” “你的意思是，即便是到了‘三一’灾难之时，我们得到这种门票也不能进入地下避灾？”灵灵很是诧异，问道。 “以现有的技术来看，人类哪怕是建造可供一万人生存的空间地市，也是极为困难的。而现在又逢国际局势动荡，地市建造计划总因各种理由而频频搁置。就拿我国的两座地市来讲，它俩早在200年前就开始建造，却到现在都没有一座真正通过检测，正式投入使用。” 西西摇头，无奈说道。 第109章 受诅咒的卡片 “另外，就算是有可以避灾的地市，但其规模与全球现有人口严重不符，也轮不到我们这样的平民入住的。到时候，应该只有有权有势的人才能进入的。而那种金卡，估计只有多出来名额的时候，才会高价发售出来，但是那个价格一定是普通人难以接受的。”西西摇摇头，说道。 灵灵说不出话来，只能暗自庆幸自己生在这个无灾的年代，可以不用为那些痛苦的事发愁。 不多时，她忽然走神，想起了另一件事。 “诶，死老头，加个hc呗！”她骄傲地拿出西西给自己买的新款手机走过去，还故意将其360度无死角地展现在死老头面前。 “哟吼，西西，你怎么没给我买啊？”彭禄问着西西，眼神之中的鄙夷却涌向灵灵。 灵灵看着死老头的眼神，有股说不出的滋味，之后表情便严肃起来。 “啊？爸爸没对我说过啊？要是您提前对我说过，我一定会给你买的。”西西立马提神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爸爸。 “别扯开话题，赶紧加我！”灵灵拍了拍死老头的肩膀，再次提醒道。 “灵灵，你要是考不上天成大学，看我怎么收拾你！”彭禄扭头望着篷顶，完全不理灵灵的需求，并且还对其一通训斥。 见此，灵灵忽然想到在光棍村的遭遇，当时死老头时不时就拿上天成大学来厉声要求自己，就连脸也和现在一样的僵硬。 想到这里，她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气急败坏地直接扭头就出去了，还边走边骂： “又天成大学，天成大学是你家啊？这么好考？不加就不加，拽什么！在光棍村的时候你还可以威胁我，但是现在……哼！” “西西，给你点钱，你去外面租个住处。总是待在这狭小的医院不好。”彭禄完全没管灵灵的暴走，而是一副笑脸，将钱转到了西西手机上。 “可是，爸爸，那个男人叫我在五天之内把卡送出去。我要不要先去一趟？” “啊？那王八蛋还命令起来了？你直接把卡往垃圾桶丢就行了。” 下午，某条街上。 “您好。这位老爷爷，您能帮我看一下这张卡片吗？” 西西刚买完午饭出来，就奔着一家古董店而来，而对于爸爸说的租住房，她一时还拿不定主意，打算再回去劝劝。 她进的这家古董店是一种比较老式的木制房屋，从外面看去，颇有一股上世纪开荒的破败味道，而当她真正跨入屋内时，才明白这种木房的精妙之处。 它采用榫接的方式，让其的防震性能大大提高，是一般砖房的好几倍，以至于周围的房屋都开裂明显了，而它还依旧完好。 “小姑娘，这张卡片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老板将卡片接了过来，本是含泪的双眼现在瞪得浑圆，端详了好久，才开口问道。 “啊，这是我朋友给我的，让我过来看看值不值钱。”西西抬着笑眉说道。 “额，我不建议你把它卖掉。” “为什么？” “这张卡片虽然是铜制的，但是上面的花纹告诉我它很不简单，尤其是上面的三条龙。小妹妹，你看，这三条龙有一条断了只脚，又有一条少了根须，而最上面的龙表情比另外两条更加凶狠……” 老人看着桌子上的碎瓷器，有些感慨。 “我记得，以前在箱庭熬日子的时候，有几个朋友为了活跃气氛，跟我炫耀过一件稀罕物——三龙?日，跟这张卡片就很像。但是好景不长，没多久之后我那爱炫耀的朋友就死于非命。现在想起来，我还是会胆战心惊的。” “老爷爷，您的朋友是被谁杀的？这张卡片后面的人？”西西紧绷神经。生怕卡片会带来祸患。 “没有啊！我知道，没有的。”老人摇了摇头，唉声叹气道。 “怎么会没有？” “因为我那朋友就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死去的，毫无征兆，怎么能说是谋杀呢？当时，我就站在他面前，目睹着他身体化作一团火焰，然后就灰飞烟灭了！” “有没有可能是自焚？” “呵，上一秒他还和我一起喝酒呢！可下一秒就燃起来了。我闻到那刺鼻的烧焦味，下意识地赶紧跑开。” 听此，西西一脸震惊，立马就想到了之前爸爸所展示的紫火。 “难道是爸爸干的？”西西在心里这样问自己。 “老爷爷，那火的颜色是不是紫色的？”她咽了一口口水，忐忑的问道。 “不是，就是普通的火焰。对了，小妹妹，这东西太邪门了。你哪里弄来的，就还哪儿去。本店收不了。”老人家将卡片递给了西西，擦擦手后，又继续整理着自己的破碎瓷器。 “这东西很明显就是人制作的，应该不会有什么……诅咒之类的？”西西不甘心地问道。 “诶，你可不能这么想啊！其实，这个世间的灵异现象还是很多的，只不过现在灾难的危害远远大于这些灵异事件的危害，所以大家的注意力被吸走了。” 老人抬头，看着眼前的女孩，继续说道： “实不相瞒，以前我是花过时间在这些灵异事件上面的，也查到过一些资料。要是没搞错，你这张卡片就是几百年前闫都门主卡片之一的闫铜卡，是挂腰上用来象征身份的。 这个闫都，其实就是现在的仙林箱庭的别称，在当时可是能容纳好几百人的庇护所啊。而控制这个巨大庇护所的，就是一个叫三易的神秘组织，它有三个头目，分别是金易、银易、铜易。” “哦，这张卡就是铜易的随身卡，闫铜卡！”西西惊呼道。 “嗯。” “可是这跟诅咒有什么关系？” “其实我也不清楚，毕竟资料不全，我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根据民间传说，这个组织是无恶不作的，死在它手里的人不计其数，简直比魔鬼还恐怖！ 后来嘛，你也知道，凡事必有转机。听说后来出现了一个英雄，操纵着奇怪火焰，以一己之力，逮着机会把三个魔王干掉了，并夺走了他们的身份卡……” “然后呢？” “然后，那三个魔王死了，就附身于他们随身携带的身份卡上，不仅靠诅咒纵火烧死了那个英雄，还祸害后世的人。凡是得到这张卡的人，都会引火烧身，我都见识过了！你还是尽快把它转给别人，迟了就来不及了！”老人指着西西手里的卡，告诫道。 “两件事都有火，会不会有联系？” “我不知道，时间隔得太悠远了，没人知道它们之间是否存在关联。” 西西盯着卡片看了好久，才回神谢过老人。 “难怪当时霍凯叫我三天之内要将这张卡送出去，原来是这张卡片存有古怪。可是，那为什么他和他的舅舅不怕呢？难道说，紫糍粑真的与玄学有关？” 西西带着疑惑，走出了古董店。 第110章 缺失的步骤 灵灵来到一家名为“崮松”的网之外，只是凝神看着，却没有急着进去，虽然她已经有手机了，但是电脑的吸引力她还是拒绝不了的，于是弯弯绕绕地，她还是蹭到了网。。 她掏出手机，想要查看这个网的地址，可是映入眼帘的，却是各式的公告，有县级的，还有市级的，都是在叫普通老百姓要减少外出，在家避灾。 灵灵完全没管这些无聊的通告，直接叉掉。 “嗐，我不是走了老远吗？怎么还是隔医院这么近啊？难道是我绕圈子，回来了吗？” 她将口罩往上提了提，盖住了鼻子，这样更好掩人耳目。 “死老头！真是的，还真把你当成神仙了？你不加我，我还不乐意呢！”说完，她便直接走了进去。 这个网依旧是热闹，鼠标敲击声、嗑瓜子声与嘶吼声充斥着这个狭小的空间，即便灵灵还在前台，依旧能听得清楚，与外面寥寥无几的人影相比，倒是颇有“生机”。 不过现在的她，可管不了这么多，直接就钻了进去。 然而，当灵灵刚要对前台老板说给自己开一个好点儿的机子，好痛痛快快地发泄一下的时候，却忽然发现自己忘带身份证了。 “该死的，这叫我怎么过日子啊？”灵灵捂脸，心里骂道。 “不好意思啊，我忘带身份证了，待会再来！”灵灵转身就出了网，不得已，她只能悻悻离去。 这一次，她沿着篱溪河自上而下地走去。 天气虽然寒冷，但篱溪河却未曾冻结，哗啦啦的河水从灵灵脚下流过，没有一刻的停留。 灵灵看着四周完好无损的户外娱乐设施，像是儿童滑梯，小型蹦床，镂空步道等等，都附着着一层雪粒，却不见本该有的调皮小孩在上面打闹玩耍。 “嗐，为什么这么冷清，是世界末日了吗？难道是因为他们认为现在的天气异常，是灾难的前兆吗？”她跺了跺脚，叹息地说道。 如此景象，让她瞬间有一股不好的预感，要是现在真的世界末日了，那她该怎么办呢？ 猛然间，她看到了河床边石头上的一丝丝微弱紫光。 “哈，我得赶紧强大起来才行，至少要有保护自己的力量！” 说完，灵灵就朝着篱溪县城外的荒山老林跑去。 在公路上狂奔了许久，又爬过了一个土坡，她来到了森林深处。 “篱溪县不愧是穷县城啊！这老林，简直望不到边，还到处是破石块，真是隐秘！”灵灵暗笑道。 她最后看了一眼脚下的县城，就朝着老林深处走去。 “哟吼，这地方的紫极还挺多啊。”灵灵还没走几步，就发现了躲在石块下面的紫极，它们好像是怕冷似的，都不住地瑟瑟发抖。 灵灵掰开石块，不出她意料的是，还没等她伸手触碰，那紫极就像是云烟一般，赶紧逃逸了。 “你们，跑什么？过来！”灵灵站起身来，伸出食指高唱道：“我爸爸最帅！” 唱罢，她周围地紫极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了一样，往灵灵的食指处旋转靠近，最终形成了一个与指纹大小相仿的螺旋散印，而灵灵本身也在螺旋印形成的同时，感受到了与之前相同的疼痛感。 “嘶……呃……啊！动不了……”灵灵顿时青筋暴起，两眼充血，浑身抽搐起来，汗水止不住地往地上滴落。 许久之后，疼痛消失，抽搐停止——她咬牙坚持了下来。 “呼~我的妈呀，这也太恐怖了。”灵灵将棉衣拉链拉开，大口喘气。 “为什么疼痛地的感觉好像比之前要轻许多了？是因为我习惯了？还是单纯的疼痛减轻了？”她看着手上的螺旋指纹，自问道。 此时的她不敢有任何的移动，而是把所有的精神集中起来，好随时调整姿势——她知道疼痛过后还有最后一道程序。 牵引！ 然而，她就这样的站在原地好久，却没发现背部有任何要被牵引的预兆。 “怎么回事？没感觉啊？”精神的高度集中让灵灵十分难受，思量片刻后，她终于下定决心，小心地伸手往背部摸去，一会上，一会下，最后，她将整个背部都摸了个遍。 可结果却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为什么不一样了？嗐，不管了，我又不是没经历过，大不了再重伤一次呗！”她对空挥了挥手，豪气地说道。 稳定了心神，她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便迫不及待地将指纹对准前方的花岗岩块，大喊道：“紫极，去！” 霎时，那紫色螺旋指纹便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从灵灵手里流出，往花岗岩飘去。 “不是！为什么这么慢啊？”灵灵嘴巴张得老大，吐槽道。 之前死老头在她面前展示的紫极可是瞬时转移外加猛烈灼烧的，而她现在使用的螺旋纹路却比乌龟爬得还慢，她想着，虽然自己现在对紫极的熟悉还比不上死老头，但也不至于这么差劲！ 她捡起地上的一片枯叶，只是往前跨了两步，就轻轻松松追上了那紫极，之后她将枯叶放在螺旋纹路前面，想要搞明白那片树叶会不会被引燃。 令她失望的是，那紫色螺旋纹路并没有任何的反应，而是直接就穿透了树叶，朝着更远的地方驶去，并且随着距离的增加，本就松散的纹路变得更加模糊，最后干脆直接变成一团紫雾，向四周散去。 “你妈的！怎么这么垃圾啊！之前还好歹有点用处，现在倒好，干脆直接没用了是！” 灵灵瞬间变脸，破口大骂了起来，她好歹是忍受着巨大痛苦才换来的指印，却一点攻击性都没有，简直没有任何道理，在她看来，要是没有用处，为什么自己要付出代价来呼唤它呢？ 由于脑袋的一阵缺氧，导致她有些晕眩，她只好蹲了下来。 “死老头不会是骗我的？这东西会不会单纯的只是一种雾气，根本没有力量？”她捂着脑袋，头疼不已。 过了好久，她终于清醒了过来。 “不对，我那天可是亲身经历过的，死老头用紫极一下就扇飞一二十个人呢！刚刚没有了最后一步的牵引，难道是必须要有牵引才行吗？” 灵灵的大脑飞速旋转，回想着她的过去经历。 的确是这样的，对于呼唤紫极，灵灵自光棍村出来以后，满打满算也才尝试过两次。 第111章 借了力的吸引 第一次是在荒郊野外，那一次她也像现在这样，没有被牵引，只是浑身抽搐与疼痛；第二次是在拍写真的时候，她成功呼唤到紫极，并让它发挥了作用，且随之而来的，是在一分钟之内，她背部出现的牵引预兆。 这一次明显是与第一次相同，没有出现牵引，从而螺旋指纹没有力量，灵灵心里敲定，便下定决心再次尝试。 她重心下移，扎好马步，向前伸出白嫩的食指，又一次高唱了出来。 “我老爸最帅！” 歌声唱出，依旧是那么的高亢，，把林间的鸟儿都惊飞了，而这一次，更远的紫极似乎也听见了，纷纷不受控制的往灵灵的食指处聚集而去，不到一会儿，它们就聚集成一个模糊的螺旋指纹。 与之前相同地，灵灵也在螺旋指纹聚集期间，承受着巨大压力，只是短短几十秒，她便汗流浃背、精疲力尽了。 “不是，为什么又没有被牵引？概率怎么会这么低啊？”原地等待了五分钟的灵灵看着身体又没有变化，很是气愤，但是她又没辙。 无奈之下，她只好拖着哆嗦的双腿，便找了一个干净点的地方坐下，擦着满脸的汗水。 从她来到这个地方，到简单地尝试了两次呼唤，前后不超过十分钟，却让她的衣服跟着湿了两次，都快能挤出水来了，而她的头发更是像水浸湿过的。 “虽然两次都失败了，但好歹我的承受能力变强了许多，不是吗？嗐，看来，回去还是得问问死老头怎么能提高成功的概率才行。唉，到时候我都能想到死老头的嘴脸了，肯定要我拿钱来换的！” 灵灵将棉衣脱了下来放到一边，又将里面的衣服脱下来把身上的汗擦干净，拧干之后，又将就地赶紧穿了回去。 之后，她就满脸不悦地下了山，可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她刚要跨入公路的时候，就在不远的加油站处看到了死老头，而这个时候的死老头，早已经把老式吉普车开出了加油站，往灵灵的方向驶来。 “哟吼，这不是我家灵灵嘛，一个人没事干，跑到荒山老林拉屎呢？”彭禄将吉普停到路边，然后潇洒下车，看到头发上满是水珠的灵灵，不由得感叹道。 “诶，死老头，为什么哪里都有你啊？你不会是故意跟踪我？”灵灵瞪着死老头，直言不讳地说道。 “跟踪？那是什么东西？我只不过是来加油的而已。你知道的，钱固原那伤势没有个三四个月，是好不利索的，而我从某些渠道得知消息，你们的学校都快要修好了。我们是不能一直在这里等他的，对？所以我决定明天我们就继续往北走。” 一听到“学校”两字，灵灵本就不好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啊？那钱固原……你打算把他留在这里？他可是欠着你我好多钱的，万一他赖账，这么远的距离，我可抓不住他！” “嗯，或许你可以尝试一下不要这么功利，只不过是25万块钱而已，又不多。就算是不还，又怎样？” 灵灵看着眼前的小个子，面容僵硬。 “什么叫‘只不过25万’，死老头，你现在的存款有25万吗？”灵灵嘴角抽搐，难以置信地问道。 “没有。” “那你还得说什么？平时你叫我要懂得知足常乐，可是一旦换成你自己，就变得满不在乎，这合适吗？25万，说实话，我要是得到它，就直接可以去开一家和你一样的超市了。怎么能不还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 “他必须还！”灵灵瞪着双眼，坚定地说道。 彭禄见此，随即嗤笑一声。 “行，既然你这么在乎，那我就留你在这里照顾他，怎么样？” “我……也不是不行。不过，死老头，你得回答我一些问题。”说着，她就将自己食指上的模糊螺旋印记伸到死老头面前。 “是不是不出现牵引，这个印记就是无效的？” “不知道。”彭禄一巴掌就将那个印记拍散，还一副一无所知的模样。 “哎哟，你别这么小气嘛。我守护了钱固原，就是帮你省钱呢！我们家的超市本就缺少员工，你又不想花钱雇，现在有这么一个的劳动力，你就忍心让他插翅飞走？”灵灵走过去，拽住了死老头的胳膊。 “哈哈，灵灵，你真是个合格的资本家。现在的你，只欠缺本金而已，我知道。要是你真的发达了，我相信，这个世界上的人，没有一个人能逃脱你的手掌。行，跟我来，我再教你两招。” 说完，彭禄就将车钥匙取了下来，沿着灵灵之前走过的荒山小路，进了林子。 灵灵内心狂喜，紧随其后。 “这就是你刚刚表演的场地？不太行啊！你还是没练到家。” 彭禄看着周围稀少的紫极，瞬间就脑补出了灵灵之前的各种行为。 “我可是严格按照你之前给我的方法来操作的，结果就是这样的，四不像。”灵灵嘟嘴说道。 “你再操作一遍给我看看。”彭禄随便找了一处干燥的石块，静坐下来。 “可以倒是可以，但是到时候我要是被牵引出去，你可要救我啊！” 说罢，灵灵就又摆出了之前的马步姿势，并且向前伸出食指，羞红着脸唱道： “我……我……我爸爸……最帅！” 由于死老头在她旁边，灵灵很是尴尬，但好在她还是克服了困难，唱了出来。 “要来了！”灵灵惊叫的同时，周围的少量紫极闻声而来，然而似乎是灵灵刚才唱的气势不够，这次旋转而来的紫极极为慵懒，速度很慢。 彭禄看了看逐渐陷入痛苦的灵灵，又瞅了一眼她吸引而来的稀薄紫极，便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不是！灵灵，这就是说的‘严格按照我的方法’？我是这么教你的吗？” 他轻叹一口气，随后起身来到疼得满头大汗的灵灵的身后，沿着灵灵伸出食指的方向看去。 “好好感受，我的灵灵。” 彭禄的右手轻捏着灵灵的右手，嘴唇微蠕，霎时间，不管是在石块下的，还是在树叶背部藏着的，就连深埋大地深处的紫极，都无法抵抗住来借了力的灵灵右手的强大吸引力，纷纷卷入她指纹前面的奇怪漩涡，并逐渐凝聚成螺旋指印。 灵灵本身能感受到的，也是十分奇妙，在死老头触碰到自己右手手腕的时候，她浑身疼痛与抽搐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舒适感，就好像是有海量力量涌入她的身躯一样。 第112章 炽热的长刃 “这是……”灵灵靠死老头的身子，目睹着指尖越来越浓的紫极，无比震撼。 那紫极由褐紫逐渐转变为纯紫，又从纯紫转变成为夺目的亮紫，然而，灵灵还来不及瞠目，那亮紫纹路再一次变化，其中衍生出了金色点点，在指尖大小的螺旋纹路里欢快游曳，让灵灵忍不住想要吹一下。 之前也是在老林里，彭禄信手引来的紫极让灵灵振奋不已，她跑到断树桩面前，吹了一口气，瞬间升起的绚烂紫火让她彻底沦陷，之后她便发誓自己也要弄出这样的紫火来。 而现在，虽然不知自己凝聚的，但她手中，的确有一待燃的火种，只需她轻轻一吹…… 此时的灵灵，像是被迷住了一般，忍不住想要朝它吹一口气！ “死老头，螺旋纹路里的星星点点是什么？好漂亮。” 彭禄并没有回答，而是松开了右手，再一次回到石块上，他似乎是看出来了灵灵的欲望，便示意她可以尝试着吹一口指尖的亮紫色螺旋纹路。 看了一眼死老头深邃的双眼，灵灵也是心领神会，她将沾满紫极的指尖缓缓伸到自己的嘴边，之后便贪婪地猛吸一口气，朝带着“金色火星”的纹路断断续续地吹去。 “呼~呼~” 或许是感受到灵灵的好奇，那螺旋纹路在受到温热微风的吹拂之后变得格外活跃，在灵灵的指尖剧烈抖动起来，其中的金色点点也变得逐渐夺目，然而，只与它一线之遥的灵灵却没有感受到任何温度。 它并没有燃起来。 灵灵见状，很是诧异，随后便不再收敛，换更大的劲去吹它。 “呼~呼~~” 金色点点还是不断地在闪烁，却依旧是没有点燃。 “死老头，这是怎么回事？我之前还能吹燃的，现在竟然不行了。”灵灵赶紧跑到死老头身边，询问道。 “那不就对了嘛。” “什么意思啊？” “像你这样的人，吹不燃很正常。” “我这种人，怎么了？这东西还会歧视人啊？”灵灵看着指尖的螺旋纹路，问道。 “我今天到这里来，其实只是要矫正你的姿势，并且再教你一招就行了。你刚刚的动作太过扭捏，这是不对的，并且，坚定的心也不可缺少，最重要的是，对于紫极这种生物，你的敬畏之心还是不够。” 说完，彭禄将灵灵手指上的模糊纹路拍散，并熟练地掏出之前的那柄刀把，递到了灵灵面前。 “用这个。它会矫正你的姿势，你的心态，你的精神。” “当作中介？” “是。只不过，我想，现在的你用不到中介。那些你难以忍受的疼痛是它给你的考验，属于入门必修的，而你则需要不断地适应它。至于中介，你现在还远远达不到那种程度。这柄刀把既可以帮你熟悉紫极的呼唤手法，又能在你熟悉手法以后，充当更高规格的中介，比你想象中的手机当中介要好很多。你拿着。” 灵灵看着那脏兮兮的刀柄，尽管她十分嫌弃，但一听说它的潜力很大，她还是忍不住接了过来。 “这东西怎么可能帮我熟悉呼唤手法啊？”她用袖子把那刀柄裹了起来。 “别这么死板。虽说该受的痛苦是不可少的，但是你对紫极的感觉也是尤为重要的。优先矫正姿势，把你的食指替换成这柄刀把，这样就可以减轻些许那疼痛，然后多次锻炼呼唤手法了。其次再锻炼耐性，就可以了。” “啊，你的意思是叫我把紫极引到刀把上？” “对。” “那要是单纯地只是转移疼痛，其他物件不也可以吗？手机也可以啊！”灵灵还是不想放弃之前的想法，小心地说道。 “不行就是不行，你要是不听我的，我就不教你了！”彭禄起身就走，却被灵灵拦了下来。 “哎呀，我错了还不行吗？听你的，我用总成了！” “灵灵，你刚刚也看到了，即便是我帮你搓出了螺旋印记，也难以点燃的。为什么呢？就是因为它的引燃条件苛刻，它不仅要求你的承受能力强大，还要有足够的技巧。你的手机能给你技巧？不能。但是这柄刀把可以。”彭禄高声说道，严肃而庄重。 “我知道了。”灵灵看见死老头瞬间变脸，立马认怂，眼睛都不敢直视后者。 彭禄看了一眼树缝之外县城屋顶上的皑皑白雪，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再次回到石块上。 “今天我能来这里，不是为了和你聊天闲话的，而是为了教你我琢磨了多年，自创的招式——独令式！” 灵灵一听这三个字，浑身上下瞬间热血澎湃，仿佛是即将坐拥天下了。 这种公式化的组字，她只是在自己买的仙侠小说中才看得到，而现在她竟然在死老头的嘴里听到了，简直令人费解。 “不是？难道死老头真是世外高人？还会自创功法？！” 一系列心里的疑问叫灵灵越来越兴奋，她起眼球，紧盯着死老头的一举一动，不多时，死老头就将那柄刀把给夺了回去。 “看好了。我只示范一遍。” 彭禄将那刀把与食指一并伸出，指向满山老林，再次对紫极发动了牵引。 顷刻间，无数紫极如潮水般涌来，沿着一条极为优美的螺旋形路线爬上彭禄的食指，它们的颜色由浅到深，由暗到亮，由冗杂到精纯，最终，它们形成了无比绚烂的亮紫色螺旋指纹。 而手持刀把的彭禄则依旧严肃，他看着指尖上的纹路，眼神微眯，就好像这一切都是注定的一样。 与他眼神保持一致，那紫极迅速生出金色点点，又以一种莫名的蠕动，将其中的无数金点两两相连，形成更为美妙的线段。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那奇异的纹路本来占据着彭禄食指指尖的每一处指纹，但它们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竟然开始向那半柄刀把转移，它们以金色线段为先引，每到一处，亮紫色便染满一处，最终它们将半柄刀把染成了紫色。 随后，伴随着彭禄的大喝一声，那涂满半柄刀把的亮色紫极竟然猛烈燃烧起来，其伸出的烈焰长刃光灿无比，瞬间就让近在咫尺的灵灵两眼一黑——那紫色光亮直接让她的眼睛暂时失明了！ 不仅如此，那紫色烈焰所释放出来的高温让灵灵深刻地感受到自己的肌肉无比疼痛，逼得她连连后退，而那漆黑的视野却让她无路可循，她除了释放灵魂的尖叫之外，完全没有抵御的方法。 这份恐惧，她很熟悉，却没时间去回想。 最终，她撞到一棵树上，失去了知觉。 第113章 提前离去的两人 当灵灵再次醒来之时，已是深夜，幸亏她穿得厚，林间刺骨的寒风未给她带来什么影响。 “死老头，你……你人在吗？死老头，你人呢！” 灵灵艰难起身，由于眼部的剧烈疼痛，她下意识地认为自己还在失明当中，便高声呼喊道。 然而，直到她透过树叶缝隙看到天上明亮的紫追月之时，她才反应过来死老头已经走了，而自己也被丢弃在这县城边野的树林里了。 “什么鬼？死老头，你走竟然不带上我！我……” 灵灵随意指着一棵树破口大骂起来，她怎么也想不到死老头竟然这么狠心，也不怕自己被狼叼走之类的。 骂了好一会以后，她终于冷静下来，开始确认周围环境。 之后，她不经意间摸到自己的衣兜，才想起自己竟然是有手机可以照明的，可当她取出手机并打开的那一刻，99+的红点消息让她略微震惊。 “哟，西西给我发消息来了。这么多！” 灵灵逐字逐句地确认上面的内容，而那内容却越来越让她生气。 她倒不是生西西的气，而是死老头的，从西西发来的消息里可以得知，西西和死老头已经出发前往路罗草原的伊扎镇了，已经走了好远了，并且，死老头还要求自己每天无条件照顾钱固原。 简单回了几句，灵灵便退了出来，当她打算仔细观察四周的时候，突然晃到了联系人里有通知，她赶紧点了进去，发现里面有人申请加自己为好友： “你帅气的爸爸申请添加你为好友！” 见此，灵灵实在气不过，就直接就打了视频电话过去，而对方也是反应迅速，直接接听。 “喂，死老头，你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荒郊野外？难道你不怕我被老虎什么的吃掉啊？还有，你为什么要把我左裤兜里的两块钱摸走？” “记住，你在练习的时候要全神贯注，切记不要过于死板。还有，出门在外要小心，不要给我添乱！最重要的是，我给你留的刀把千万不能丢！！” 彭禄那浑厚的嗓音夹杂着发动机的轰鸣声，已经叫灵灵的耳朵十分难受了，还更别说他的话语与自己所问之事毫不沾边，这便让灵灵更加气愤了。 “你能不能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要把我的钱悄悄拿走？”灵灵捏紧拳头，声音提高了很多。 然而，还未等她有过多的宣泄，那边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见此，她再没过多说什么，直接想要将死老头的备注改成了“王八蛋”，可是冷静想了一下，她还是稍微收敛，将其再一次改为了“老不死的”。 灵灵将手机的手电筒打开，往四周胡乱照射，发现四周除了死老头留下的刀把之外，与之前相比，并没什么变化。 她立马回想起了之前死老头展示的炽烈紫火，那裹着紫色烈火的绚丽长刃像流水一样丝滑成型，没有一点儿多余，而将之微握在手里的死老头仅仅只是痴站在那里，就让习惯了好几次剧烈痛苦的灵灵后退连连。 那种痛苦，远远超过了她之前所承受的所有疼痛！ 可惜她的身体机能有限，不然，她定要以最快的速度逃离那片火海！ “为什么会那样恐怖？”灵灵心里发着毛，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借着光照，她随地捡起一根树枝，往那已经失去了绚丽紫焰，变回原来脏兮兮模样的刀把上捅去。 没有动静。 她再次尝试了几次，依旧如此。 “简直不可思议，我的眼睛在当时直接就被晃瞎了。紫极竟然会爆发出那么强烈的光亮！但……我当时感受到的灼烧感明明很强，为什么……” 按照道理，周围的植物即便没被融化，也应该蔫萎才是啊！ 然而出现在她手机光亮里的场景，不管是树木灌丛、野花野草，还是土石泥沙，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完全不像她当时心中因恐惧而所幻想出来的那般炼狱场景。 她终于拿起刀把，端详了起来，而那刀把上尚存的余温又让她陷入无尽的疑惑当中。 “不对啊！这刀上的温度都比人的体温还高了，这么久了还有这么高的温度，说明当时的确是有高温的，但是我的衣服为什么还好好的？” 灵灵扯着自己的衣领看了看后，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此时的确很是困惑，不知道其中所蕴含何种道理，同时，她也对这种极其玄幻的紫极运行模式感到深深的无力。 “我的妈呀！好混乱啊！怎么一点逻辑都不讲啊？照这个架势，我还有希望能成为强者吗？”灵灵捂头，痛苦的说道。 “这独令式，太强了！我要是学会了，那岂不是天下无敌？” 她看着脏旧的刀把，窃笑不止，仿佛换了一副面孔，她知道，以她现在对紫极的掌握程度来说，想要达到死老头展示的那般酷炫，的确是很困难的，可一旦成功，那自己就再也不怕近身战斗了。 随后，灵灵便兴奋地站起身子，准备亲身试一试。 她看着周围漆黑的老林，努力回想着之前死老头的动作，完毕，便放松身形，学着死老头伸出半边刀把，并高唱道： “嘿！我老爸最帅！” 不出所料地，四周再次凭空出现紫极，往灵灵前面螺旋汇聚，然而，它们的量级出现了变化，由之前的彭禄所吸引的巨量紫极变成了不多点儿的零星紫极。 最终，聚集到灵灵食指指尖的紫极，还不足以覆盖她的一条指纹。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不管用了？”她全程承受与之前一样的疼痛感，得到的却只是像一条细线一般的纹路，这不禁让她十分窝火。 灵灵看着指尖的黯淡紫纹，有种说不出的烦恼，她将那指纹蹭到旁边的树干上，又最后透过叶缝看了一眼星空，便骂骂咧咧地下山了。 没过多久，灵灵就回到了救灾帐篷。 “你回来了，灵灵小姐。”钱固原抚着胸口，轻声问道。 “闭嘴你，老娘可没空陪你尬聊。”说完，她就坐到旁边的纸板上，开始玩起了手机——泄愤！ 钱固原也是明智，见灵灵心情不好，他立马住嘴，有的，也是只轻敲旁边的桌子，提醒灵灵上面有她的东西。 灵灵转头，发现桌子上面有一个纸包，里面好像包着什么东西，她上前将其拿起来查看，里面是一沓钱！ “哟吼！这是给你！我先说好，我只给你买饭，其他的，我可不干的！”灵灵提前说好，以免日后眼前的男人又找措辞。 第114章 奇怪的内裤 今天晚上格外晴朗，在人能见的视野之内，星星点点闪烁不断，广袤的天空，在此时竟然没有一朵闲云，果然是一个观星的好日子。 然而，这却不是所有人都关注的。 停留在高矢县高速公路上的老式吉普没丝毫的松懈，正奋力地鸣着汽笛，究其原因，是各种型号的车已经在这并不宽阔的公路上堵了很久，而它自然也出不去。 “爸爸，我们已经在这里堵了两个小时了？您有没有饿？我这里还有一个烧饼，您吃。”坐在后排的西西刚把探出窗外的脑袋缩了回来，就赶紧询问道。 “不用，我已经饱了。”彭禄将烟头往护栏外丢去，没好气儿地说道。 “饱了，可是您明明没吃午饭啊！难道……” “我是说，我听见灵灵那弱智的声音，瞬间就饱了。” “啊？” “啊什么？我都把我看家的本事交给她了，她竟然还抱着两块钱不放。再说了，那钱不是你给她的吗？说到底不还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我拿了，怎么了？” 彭禄一口飞沫，往外吐去。 “……” 西西看着爸爸那涨红的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那钱的确是自己给姐姐买衣服鞋子剩下的，但是她却没有意料到爸爸会在临走之时悄悄把那两块钱的小钱给摸走，更离谱的是他还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做得很有道理。 停留了几个小时，前方的红皮卡车终于挪动了几步，而彭禄也是怕后面的车辆钻了空子，赶紧驱车跟了上去。 “爸爸，我想问您一件事。您觉得‘三一’灾难会不会提前到来？”西西小心问道。 “嗐，你是不是又浏览一些不良网站了。那些言论你还是少看为好，今天的下雪虽然罕见，但是纵观池雀历史，也并非无迹可寻。应该是天道循环导致的，毕竟老天爷的举动总是为了苍生，这样奇异的现象，可能是为了什么。 总之我不知道，也不想乱猜。你知道的，那样太影响心情了。本来身边就有个小祖宗，如果还要时刻问候别人的祖上，说实话，我可没那么多的精力。” 彭禄又开始按起了喇叭。 “嗯，爸爸说得对。” 然而，她虽然嘴上迎合着，但是心里却早已经惊起了千层涟漪。 自从她来到篱溪县，重新开机以后，她就被各种渠道的消息给弄得神志不清。 不管是几百年难遇见的7级大地震，还是如今的天气异常，似乎都指向一个令人细思极恐的结果，那就是在不久后的将来，会有大的灾难发生！ 西西的确翻阅过了不少资料，也浏览了许多隐秘网站，它们所提供的思想也是十分悲观的。 例如在第30延世纪中叶摩多地下箱庭里由知名作家提塞斯所着作的《提塞斯笔录》，就详细地记载了上一次“三一”灾难之前与之后的差别。 “……先是，摩多莫名盛，家繁衣食足，市贸贩如玄驹，未见一二。且至幕天忽患绿，周为地层颤不止，行人訾迹依旧……乍发剧鸣栗，天阴缺而见紫月，如巨湖幽邃难见底……刹，天地崩，山海覆，皆回环入天窝，而浮轻若污泥细沙，落叶飞花等，更以搅碎奔波入局。至于人畜，何以抗之？皆裂而碎之，如血泥溅涌，射入月眼。” 另外，一些不知名的隐秘网站上也充斥着悲观情绪，纷纷怨天尤人，都在说是世界末日要到了，于是他们大多数都在疯狂寻找渠道卖地箱或是箱庭的门票。 因此，西西在那网站上看到出售的电子门票，价格都飙升到了元！ 西西将烧饼包好，再次翻起了之前陈乘峰发给她资料。 她一眼就看出，这些资料数据是不同材质的倒拱形结构应对地下深处复杂地质环境的理想承载结果，都是经过陈乘峰亲自手算的，并且这些结果的数值都精确到了小数点后五位。 这让西西很是吃惊，毕竟她的手算结果也才精确到了小数点后四位而已。 她当然知道，这多出来的一位小数，会给他的计算带来很大的难度。 可是，他坚持下来了。 但，这并没有什么用处，那天陈乘峰请西西一家到火锅店吃饭，全程丧着个脸，就连说话的语气也颇带萎靡之感，那时候，西西只是看着他那失落的眼神就知道，他的实修是很难通过的了。 “就连陈乘峰学长的实修都难以通过，那我的，又算得了什么呢？”西西长叹了一口气，与学长相比，她的研究项目可以说是荒谬至极。 她企图通过研究一个体外亚环境来提高人类的生存能力，这虽然听起来很棒，但是实际操作起来，却显得很幼稚。 还未等西西叹息完，坐在驾驶座上的彭禄就率先开骂，他骂的当然不是西西，而是躲在前方卡车尾部、吉普车正前方，公然拉屎的秃头男人。 “你妈的，干什么呢！没看见老子在这里吗？你妈的，要拉屎滚一边去！”他二话不说，就开门下车，揪住那人的衣领。 可怜的秃头男人还来不及提裤子，就被彭禄拎着衣服往路边栏杆上扔，并砸出了闷的一声。 “滚犊子！”彭禄再次高声骂道，引来了无数人的探头观望。 “不是，我不就上个厕所，至于吗？”男人赶紧提紧裤头，低声埋怨道。 “你个王八蛋，瞎了个眼的！平时一定干了不少坏事！做事偷偷摸摸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来，让我看看你兜里揣着的是什么。”彭禄上前，直接将他的脑袋踩在脚底，且手也是灵活的在男人身上摸索着，不多时，便从他的身上拽出了一个奇怪的网兜。 那个网兜，网格极小，形状酷似三角裤头，可惜其边角并没有蕾丝花边，不然的话，简直就是一件情趣用品。 神奇的是，这个网兜的三角区域有一个奇怪的活塞，像是用来堵住什么东西的一样，然而彭禄可不管什么活不活塞的，直接就当它是被偷来的女士用品。 “你个死不要脸的东西，竟然偷女人的内内。真不要脸啊！我好喜欢！这东西就没收了，我要交给警察叔叔！”彭禄阴阳怪气地说道。 “不是，这位……哥哥，您大人有大量，就还我。这东西是……我的小爱好……哦，我为我之前的举动深感歉意，这些钱就当赔礼的了……你可以把那东西还我吗？”男人从兜里掏出一千块钱，直接就往彭禄兜里塞去，视线紧盯着那“内内”。 第115章 纳米囊状物 车上的西西自然是不会袖手旁观的，她在爸爸的吵吵嚷嚷之下，淡定地下了车。 其实，早在她冥想的时候，就闻到了轻微的臭味，只不过她下意识地认为是高速路上其他位置的人在作祟，却成不想动静居然这么近。 “爸爸，您收着点，周围有人看着呢！”西西提醒道。 “呵呵，西西，你看！”彭禄将那男人一把推倒在地，再把那酷似女士内裤的网兜展示在了西西面前，一脸坏笑。 “这家伙就是个变态，而这件东西也不知道是他从哪里偷来的。出于社会责任，我可不希望这东西流落民间，带坏小孩。所以，我决定没收了它。”彭禄将那网兜对准月亮，左右捣鼓着，严肃如木的眼神里，却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兴奋。 “哎，我都给你钱了，你怎么还是这么不讲理啊！赶紧还我，不然，我要你好看。”男子见彭禄没有一点要归还的意思，干脆就直接发怒了，他站起身子，捏紧拳头，指着彭禄说道。 “你这牲口，在我车旁拉屎，我都鸣了好几次车笛了，你他妈的还跟个死人一样赖着不走。我不收拾你，收拾谁？我要不在车上，你是不是要对着我车的排气管干些什么龌龊事？” 彭禄完全不给他面子，又是一脚踹在他的腿上，只不过力道很轻，以至于那男子都没什么感觉，只是将腿缩了回去。 “我……嗐，大哥，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你就看在这一千块钱的份上。把内……裤还我，好吗？” 男人虽有些难以启齿，却并没有展现出什么不堪的表情。 “爸爸，您还是把东西还给人家，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西西也跟着劝说道。 “对对对，这东西就是偷来的，不值钱。您还是还我。”男人再次放低姿态，恳求着说道。 “哼！那可不行。这一千块钱是你赔偿我车灯电量损失的费用，至于你对着我的爱车拉屎的行为，要另外赔偿。我也不要求你再掏钱了，这条内裤我也喜欢，就归我了！”彭禄靠着吉普，淡淡地说道。 “什么？你别太过分！你这车明显就是上个世纪的老式车，属于那种二手车站都不要的货色。我已经给你一千块钱了，你竟然连我的捕……内裤都要拿走，你这分明是在敲诈！我要到警察局告你，让你坐牢！”男人气急败坏，高声威胁道。 周围的人虽说只是看热闹，但是面对如此不讲道理的彭禄，总归是看不顺眼的，纷纷开始指责起来，可是无论他们如何指责，彭禄都像个没事人一样，依旧把玩着那条内裤。 似乎是玩腻了，彭禄终于露出了他那贱兮兮的笑脸，并用一种极为鄙夷的的眼神看着身前的这个衣着破陋的男子，许久之后，他指着这条堵了好几个小时的公路，再次开口。 “要是警察有半点尽责的话，这条路会挤成这样吗？小伙子，你可一定要告我啊。我倒要看看那群警察能拿我怎样。还有你们这群傻，一天到晚没个正事。连吃个泡面都要分早中午，还他妈的敢指责我？滚一边去！” 听此，一旁看戏的人不再淡定，纷纷加入这场口水战，用最脏的话辱骂这个“没板凳高”的小矮子。 “你个小矮子，可别嚣张，现在高矢的警察大多数只是被调走了而已，又不是没能力。等他们回来了，迟早把你这种目中无人的人抓进监狱，我劝你……” 那男人还未说完，道路前方的车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走了，而西西显然早就看到了，就赶紧扯着爸爸的袖子提醒道： “爸爸，把东西还给他。我们该走了。” 彭禄顺着西西眼神方向看去，果然前方已经开始通行，便不再纠缠，直接把西西拎上了车，当然，他也不打算把内裤还给男人，而是在关上车门之前，特意地赠送了那男人一脚，将其踹翻在地。 “垃圾，吃屎去！”彭禄猛踩油门，扬长而去。 西西打开车窗，看着昏倒在地的男子，很是担心，她自然是觉得爸爸做得很过分，毕竟俗话说得好：“人有三急”，那男人虽然当着爸爸的面上厕所，但总归是无可奈何才这样做的啊，你总不能叫他跳下桥去上厕所！ 然而，她却没有办法跟父亲理论，原因是她一眼就看出了那个酷似“内裤”东西，很明显是纳米材质的。 并且，从爸爸那爱不释手的行为来看，那薄如蝉翼的纳米“内裤”应该是用极其先进的技术生产的，又经过特定的编织技术，让其具有极高的舒适度。 要不是西西曾经在进行过滤实验前自制过纳米过滤管道，她也会辨别不出好坏的，由此，如果她猜得不错，制作那“内裤”的原材料在现有的纳米市场上是根本见不着的，可以轻松跻身世界前三，属于垄断级别的材料。 “爸爸，能把那条内裤给我看看吗？”西西沉寂了一会儿后，才终于开口。 “你想看，拿去。”彭禄并没有多说什么，将那内裤直接往后排丢后，便专心开车了。 西西赶紧接住那“内裤”，当她触碰到这纳米材料的时候，一股轻盈丝滑的感觉让她一怔，以至于她不慎让其滑脱，掉在了吉普车的脚垫上。 “好丝滑，感觉就像是匀泥！” 西西瞬间想到了之前她们在地箱里发现的泥土，只不过，两者之间还是有区别的，匀泥确实丝滑，但其更大的特点是匀吸附性，以确保你的每一寸肌肤能在引力撕扯下在匀泥里保持稳定，而她手里的纳米材质给她的感觉更像是脂膏，丝滑且略带油腻质感，它的主要特点应该是强韧性。 “这个东西，与其说是内裤，不如说是某种袋子，似乎是用来装什么东西的。”西西低声自语道。 “你说的不错，那东西确实用来装东西的。只不过我想当众羞辱他才说成是女士内裤的。”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爸爸是知道这东西的用途的，对？”西西被爸爸的突然搭话给吓了一跳，赶紧回复道。 “你说巧不巧，我原本是不知道的，但是当灵灵那家伙打了一通电话给我后，我便瞬间知道了。” “啊，爸爸可真不像是个即将到知命之年的人呢！思维好活跃！”西西夸赞道。 “这之中有什么由头吗？” 第116章 拥挤的长队 “诶，你说巧不巧，在这之前我就已经看过这个场面了。就是在光棍村的那一次，很荣幸，我能亲眼目睹灵灵像个傻子一样，蹲在吉普车面前，嘴里念念有词，估计是在说着什么奇怪的话。后来我才知道她竟然是在和车轱辘上的紫气说话。” 彭禄一边开车，一边发笑，每每回想起灵灵那副天真的样子，他都有种怒其不争的感觉。 “爸爸的意思，是说那男人悄悄蹲在吉普车旁逮紫气？”西西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可是，当她看向自己手中的纳米三角袋子的时候，似乎明白这个袋子的用途了。 “原来这个袋子是用来捕捉紫糍粑的！” 西西将手伸进袋子，所感受到的那股丝滑触感就像是正沐浴在微风中一样，她想着，好像紫糍粑也喜欢荡漾在微风中，因为它喜欢那种自由的感觉！ 之后她又试着将袋子扩大，却发现这种袋子的延展性很差，扩大不了很多。 “所以，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要抢走他的内裤了。” “爸爸是在妨碍他找到真正的答案？”西西透过车内沾着灰尘的后视镜，模糊地看见爸爸那上扬的嘴角，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然而，她却始终没有听到肯定的答复。 身为世界上为数不多的知道紫糍粑秘密的人，爸爸自然是有义务将这个秘密永远封存下去的——这关系到他的利益，更关系到姐姐的未来，或许，也会关系到自己的命运。 她知道，自己是没有办法从中阻挠的，甚至连深入了解的资格都没有。 西西转动视角，又将视线挪到那左右旋转的方向盘上，再次独自感慨起来。 “难道，爸爸不仅完全了解这种先进材料，还知道我的科研诉求？也是因为这样，他刚才才会当着我的面抢走了某人的科研成品，并交到我的手里。” 她惊讶地看着手里的纳米囊状物，默默吞了一口唾沫。 “你就别在后面发呆了，该干嘛干嘛，别闲着。我希望你不要像你姐姐那样，愚蠢又多虑。” 爸爸的厚重音色将沉浸在自己思维风暴里的西西给拉了出来，并泼上一盆冷水。 “嗯。”反应过来，西西便不再发愣，赶紧开始分析自己之前得到的数据。 紫追月渐渐西沉，白昼将至？ 开了一晚上的车，他俩终于到了分割池雀南北的役崖——年壁所在之地。 那是道垂直落差超过200米的高绝岩壁，之间的公路是依靠纯手工雕凿出来的，只能通过单车。 直到前几年，高矢政府才勉强在那条公路上糊上水泥，让行驶在上面的车辆轻了些颠簸，也算是好事一件。 更让人拍手叫好的是，在那高绝的役崖——年壁之间，因众筹而修建了两座单程50人次的升降梯组，分别位于高矢县与临曲市交界处，以及怀北县与年都市交界，可供徒步旅游的人使用。 虽然彭禄两人是自驾出游，但也会忍不住想要体验一番坐升降梯的感觉。 将车开到碎石滩边的停车场处，彭禄两人不顾周围人好奇的眼光，径直延河床往上走，期间绿荫小道落叶不断，虫鸟窸窣不止，让驾车行驶了一整晚的疲惫的两人再次心情舒畅了起来。 “宝贝，看到没，想要出门在外成为别人眼中的焦点，单单长得帅是不够的，还得有不同寻常的事物来衬托。我的那辆宝马车虽然老式，但是放眼昔今，也绝非是什么阿猫阿狗能开得到的，估计都快绝版了。你看到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人的眼神了吗？满眼羡慕！昨天晚上那王八蛋还说它不值钱！真是瞎了眼的！” “爸爸还在生那男人的气吗？我看就没必要了。” “嗐，我会生他的气？当然不可能，我只是在说我的车漂亮！对了，你在篱溪县遇到的男的要你帮他送铜卡，有什么报酬？”彭禄忽然拐弯，问道。 “呃，没有。” “没有报酬，那你送什么？搞得我跟你要绕老远的距离，多耽误时间啊。” “额，其实我帮他，纯粹是为了想要了解一代地市建造的历史而已。他说他的祖上是参与过建造计划的。爸爸也知道，地市建造所用的人才，都隶属于国家特级科技研究组的，很神秘。我也是好奇，才……” “哦，原来是这样。听你的意思，是有意想参与地市的建造计划？” “呃，原本是有点的。但是我看了陈乘峰学长的实修成果后，就不想了。他的分析、计算以及对实际情况的考量，都比我强。并且，他那条路太内卷了。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做自己的事好了。”西西说完，就紧抿嘴唇，看着爸爸。 “吼吼，是吗？我倒觉得陈乘峰那小子没你强。他的失败是必然的，不仅体现盲目跟风上，还体现在时事决策上。地市的建造，庞大的资源、强硬的科研团队以及能干的建造团队是缺一不可的。 那资源和建造团队明显是像他那样的失利实修生的最好去处，可是他却直接退出游戏了。真是不懂得攀关系。以后你要是实修失败了，我就托关系把你送进去，干久一点，就可以进特级研究组了。” “爸爸是怎么知道的？”西西来了精神，看了看四周，小声问道。 “这还用问？一代地市在‘三一’灾难的摧残下，几近报废。时隔几百年，人都死了一二十代了，还才建造出个二代‘毛坯房’，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西西恍然大悟。 现在的特级研究组，80以上都是靠着关系坐上去的，并没有真才实学，才导致的地市建造如此缓慢，而那些真正有能力的人，不是去当了私人名下的研究员，研究长生药品，就是去了某些特殊的组织，像“不死”，“拉曼海”等“邪教”。 “爸爸提醒的对，可是我始终觉得学长的决定是应该尊重的，不管是否正确。可能，他有难言之隐？” “嗯，或许。诶，快到了。待会儿我们上去，先玩会儿，我给你拍几张照，你发到朋友圈，羡慕死篱溪县的那家伙。” “好。” 他们爬过最后一级台阶，就来到一个大的方形平台上，而其尽头，就是两个巨大的圆柱形升降梯。 此时，在这个大的平台的右端，弯弯绕绕地正排着一个长队，好长时间才挤进电梯几十个人，而台下如流水一般的的行人正不断地挤上来，把这里弄得混乱不堪，彭禄和女儿费了不少功夫，才勉强找到队尾。 第117章 颠倒黑白时刻 费了大半个小时，两人才排到电梯口，而即将上升的这一批次，似乎还差几人。 “来来来，还差三个人！”里面有些人刚挤出了点空间，就招呼外面的人快点儿填进来。 而最近的彭禄与西西见此，也没有犹豫，直接就一前一后，补了进去。 “还差一人。”里面的人又说道。 这时，外面的一个旅客刚抬脚，想要补进去，却被人群里的某人拽住。 “不好意思，让我先进去，我有急事！”说完，秃头男子就毫不客气地要钻进去，可是却被刚才他拉住的旅客反拽住了。 “你干嘛呢？插队是不是？” 秃头男把住电梯的自动门，不让其关闭，之后又转身解释起来： “是在不好意思，我是来找他俩的，很急。你就让我先进去。”男子指着彭禄两人，眼神中带有愤怒。 “哟吼，这个年头插队都找这么不靠谱的理由了吗？我与你素不相识，你找我干嘛？分明就是想钻空子，对？”彭禄挖着鼻孔，讽刺地说道。 见彭禄都这么说了，不管是电梯里的乘客，还是外面焦急等待的旅客，都纷纷指责起了秃头男。 “那位，你怎么这么没素质啊？你和他有没有关系先不谈，你浪费我们的时间干嘛？就算你和他有关系，就不能等下一趟吗？”电梯里一个被挤成油条的男人不爽地说道，他已经在里面保持踮脚姿势好久了，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十分难受。 “就是，还这么没礼貌地强迫别人等下一趟，简直太过分了！”外面排着队，皮肤晒得黝黑的妇女也忍不住地说道。 “不管你有什么需求，都要守规矩，要排队，要讲文明。赶紧把手松开！”看守电梯的值班人员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从老远的椅子上走过来，厉声呵斥道。 一人语落万人应，三寸广场闹非凡。 大家都开始参与进来，扞卫自己应有的权利。 秃头男见周围的人都在声讨自己，本就气愤地他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坦白地说道： “大家听我说，你们误会我了。我其实也是一名受害者。这个小矮子在之前高速路段堵车的时候，抢了我一千块的救命钱，还将我打晕在地，要不是有好心人伸手救助，我恐怕还在晕原地呢！要知道，那可是我全部身家！ 现在，我也是迫不得已才插队的，要不然等他乘坐电梯到了崖上，我再追他可就难了！我很抱歉给大家添了麻烦。等我解决了这件事，我马上离开，绝不生事。希望大家能够帮我，一起惩罚这个恶贼！” 秃头男杵着自动门，向里外的游客展示着自己头上、手上的淤青，确实，他昨天被彭禄像玩具一样肆意玩弄，身上积了不少伤痕。 而看见秃头男浑身上下有不少淤青之后，里外的游客立马调转矛头，开始辱骂起了彭禄。 “天呀，你个小矮子，想不到你长得老实，内心却是一个恶魔。你抢人家的钱就算了，还把人家打成这样，要有天理吗？” 站在彭禄背后的男人率先忍不住，边骂边上手，想要把眼前的小矮子推出去，可是让他想不到的是，自己明明是一米九的大高个，却推不动他一分一毫。 “真是人心险恶啊！你们听到没有，他刚刚还在怪罪这位兄弟呢！真是太不要脸了！” 彭禄见状，内心轻笑片刻，便干脆不装了，他先是装作一副害羞的模样，然后在磨磨蹭蹭地从西西的口袋里慢慢抽出那东西——一条“内裤”，展示在众人面前，把周围的人看得直蒙圈。 “大家听我说，你们实在误会我了。我其实才是真正的受害者！你们看到我手里的内裤了没有？知道它意味着什么吗？没错，其实杵着门的这个秃子是个死变态，他偷了我女朋友的内裤，还心存侥幸地以为我发现不了。 可是我发现了。我当场抓住了他，把他揍了一顿。为了避免自己的名声被败坏，他出了一千块的封口费给我，叫我不要声张。而今，他竟然想着利用身上的伤疤，给我的金钱和大家的怜悯之心来扳回一局。简直不要脸！我相信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不会轻易上当的，对？” 彭禄一把搂住西西的腰，装腔作势的说着，把周围的人搞得目瞪口呆，难以分辨真伪，他们高声的谩骂变成了低声的私语。 “哼！你胡说。大家不要相信这个小杂种的话，那……东西本来是我的，是我的！我没有偷什么内裤，真的！大家请相信我，那不是内裤……” 秃头男看着自己的科研成果被彭禄当玩具一样举在空中，心里不爽到了极点，连连开口争取周围人的信赖。 “笑话，那不是内裤，是什么？” “是你的？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会有女生的内裤啊？” “就是，想不到变态竟在我身边！哎哟，太刺激了。” 人群显然已经瞪眼细看过，那的确是条内裤，之后，他们纷纷打开手机录起视频来。 “那是……你们要相信我！拜托了。能把手机放下吗？”男人吓得浑身是汗，但依旧努力挣扎着。 “说不出来了？这条内裤本来就是我买给我女朋友的，大家看好了啊，这就是一条内裤！是，宝贝。”彭禄蹭了一下旁边的西西，示意她说话。 然而，西西却只是低着头，连眼睛都不敢上抬一下，她本就知道这件事的原委，按道理来说，自己这边是理亏的，并且自己还理应找机会劝说爸爸把东西还人家的，可是现在却要被逼着诬陷别人。 这让她难以启齿。 或许是西西的行为太过拘谨，因而被当成了害羞与可怜。 见状，周围的人再次开口，围着那个秃头男就开始辱骂起来，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杂，让秃头男的耳朵都快炸开了。 见此情形，他也是没有任何办法，他不能把那设备的用途给坦白出去，不然他的下场会很凄惨，因此他只能变着方地找其他借口辩解。 而他的这一举动，似乎都变相承认了自己偷盗的罪行，于是无计可施的他几近崩溃，歇斯底里地喊叫着，往彭禄冲去，想将他手上的设备给强夺过来，然后开溜。 然而，在这人山人海的升降电梯旁，哪有他的显武之地，都不用彭禄出手，四周的旅客就将他拽了出来，而那保安更是英勇，直接就将他驱逐下台了。 没了秃头男的妨碍，那电梯又恢复了运行，关了门就往上升去。 站在电梯上的彭禄表面沉静如水，内心实则早就乐开了花，在他看来，眼前的这个王八蛋就是应该像条狗一样被赶出平台才好，而不是让他坏了自己的好心情。 第118章 遛狗 电梯爬逐渐爬上两百米的崖壁，身处透明电梯外围的游客能够清晰地看见高树变小草，人群变蚂蚁的过程，而其他的处于内侧的游客则是越来越躁动，他们恨不得马上到达顶端，一览绝壁风光。 但这之中有一人除外，就是西西。 电梯门终于打开，彭禄与西西最先走出来，往边上的栏杆靠去，而后面的游客也紧随其后，迫不及待地占位置，一观这美丽壮观的崖景。 “小姑娘，要是那个变态再骚扰你，你一定要报警啊！可不能让他逍遥法外！”一位五十来岁的老阿姨对抚着西西的肩膀，提醒地说道。 “就是啊。现在这个社会，和没你想象的和平，我之前还遇到小偷来着。”另一个男子也和声说道。 “嗯。”西西带着忧郁的神情，艰难发声。 “你这老家伙，平时放东西总是不检点。被偷，活该！要我说啊，你那天杀的烟斗，就该被顺走才是。” “诶，你怎么不说上次有人上门卖鸭苗，明明讲讲价可以六块五买的，你却死活要出十块，生怕别人不卖似的。要让你来当家，我迟早得喝西北风！” 老两口渐行渐远，没入前行的人海中。 西西目送两位离开，又见周围的人散开老远，她终于小声开口。 “爸爸，我觉得你……做的有点过分了。这东西本来就是他的啊！” 西西眼里带着自责，要是当时换作是她被人污蔑的话，肯定会十分无助的。 她讨厌那种感觉，本是因为她的姐姐，灵灵，就经常在学校里被人诬陷，尽管老师知道她做不出那些行为，但是在所谓的“人证”，“物证”之下，他也只能被迫对其做出处罚。 而经常站出来反对这种无厘头处罚的，正是灵灵的妹妹，西西，她依靠着自己实修生的身份，只要碰见，就可以对那些同学，甚至对老师施压，因此勉强可以帮到姐姐。 可是现在，她的实修生身份不再起作用，这还不算什么，更要命的是，爸爸变成了最大的反派——她非但帮不上什么忙，甚至连搭话的勇气都没有，有的，也只是在事发之后，弱弱的提出自己的“疑虑”。 “过分？我原本不想扯犊子的，也不想跟他动手，可是他却非要扒住电梯门。我有什么办法？与自己下地狱相比，我认为，让别人下地狱，去当厉鬼，要更好。至于行为好坏，哼！你知道的，我不在意。” “嗯。那这东西……我能找机会还给他吗？”西西摸着口袋，又一次小心地问道。 彭禄转过身来，严肃地看着西西两只湿润的眼睛，轻声说道：“这东西原本可以价值不菲的，但是你若实在是在意的话，可以还给他。但不要让我看见。” “真的吗？”西西听此，终于打起了精神。 “我建议你还是先研究一番，然后再悄悄还给他。不过，我可不保证我会不去再把它拿回来的啊。” “好的。” 西西喜出望外，赶紧答应下来，恨不得立马把它送回去，那东西在她身上，简直就跟上次赃款在姐姐身上一样，让人心惊肉跳，可若是把它放在爸爸身上，那她会更不放心的，万一被他扔掉了，或是直接销毁，下一次再见秃头男，跳进巳河都不洗清了。 心情舒缓后，西西终于能尽情地观赏远处山间的“参杂”云海，之中的紫糍粑像是在水中游泳一样，活泼而欢快，与现在的西西相比，简直自由了不知道多少。 并没有逗留多久，只是随意看看崖边风景，彭禄就要再坐电梯下去，而西西也是紧跟其后。 在他们排完长队，进入电梯准备关门的时候，那个秃头男嘶吼着冲了过来，然而他终是慢了半拍，被电梯门无情地拒之门外了。 “你们两个小杂种，别让我逮到你们，不然我一定要亲手撕了你们！”刚说完，他就又沿着原来的路，往崖下飞奔而去。 彭禄看着两条腿都快跑出火花的秃头男刚爬上来就要再滚下去，就笑得很大声，那笑声，带着十足的嘲讽与轻蔑，压根就不给他留一点面子。 “哈哈哈，死变态，滚一边去。哎呀，我最喜欢遛狗了！西西，到时候我们先绕个道，再上车，让他找不到我们。” “他会不会把我们的车……”西西疑虑地问道。 “呵呵，他哪有心思去想那些哦。为了确保那东西不被损坏，你信不信，就算是刚刚他逮到我俩，也只会再次好言相劝，而不是上来就动手的。所以，他可能会到我们车的旁边蹲点，亦或是直接抄近道来堵截我们，绝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对我们的车动手的。” “有道理，那到时候，我还吗？”西西捏着兜里的东西，问道。 “不，还不是时候。我还想再吊他几程呢。” 彭禄凑近西西的耳朵说道：“那人的身份不简单的哦！” “他是？” “你有没有注意到他的右眼被摘除了。猜猜看是为什么。” 听到爸爸的提示，西西忽然就想到了兜里的囊状物的用途。 “听爸爸之前的说法，那天在高速路上那男人是假借上厕所的名义，来吉普车胎上捕捉紫糍粑的，紫糍粑……哦！”西西眼睛瞪得浑圆，精神立马振奋起来。 她终于想明白了，那家伙是一个紫气研究者，而他那眼睛之所以被摘除，也是因为研究紫气的微观结构时，强行长时间观察而导致的眼球炸裂！ “爸爸的意思是，那家伙是世界级的紫气研究专家？” “呵呵，你就别说什么专家不专家的了。就他那样子，一看就是半罐子水，晃荡作响，哪好意思说自己是专家啊？你叫他老登就差不多了。” “这不好。我毕竟是晚辈，还是得尊敬人家的。”西西低着头说道。 “随你，反正我是不会尊重他的，一坨狗屎，又臭又脏。” 不多时，到达目的地，电梯门打开了。 彭禄并没有选择走大道，而是趁人不备，拉着西西就一头钻进树林。 那茂密的树林灌木遮蔽了他俩的行迹，即使你在外面的大道上仔细往林间观察，也难以看见他俩的踪影。 就这样，经过了十几分钟的林间穿行，他俩终于来到了停车场外围。 第119章 调虎离山 “哟吼！那秃子竟然真的赶在我们前面先到了停车场，看来他是有车的。嘿嘿，看来不给他来点儿小小震撼，是不行的了。” 彭禄从灌木丛中探出半个脑袋，往自己的吉普车方向看去，的确是发现了那个家伙正守在自己的爱车旁，便灵机一动，轻浮地说道。 “爸爸是要做什么？”西西有股不好的预感，赶紧问道。 “西西，我好像记得你会开车的，对。” “嗯，我会一点儿，但是要我在这悬崖绝壁上开的话，我还是有点害怕的。” “害怕个啥，不都是路吗？还是单行道。放心，一样的开法！听着，到时候我去把他引开，你开着吉普赶紧顺着山上走，不要让他追上，明白吗？” “那爸爸怎么办？我不能把你丢下的啊！” “我肯定不会落下的，我开他的车！” “啊？这不好。我们本来就拿了别人的东西，现在还要开别人的车，太过分了。” “哼，谁稀罕他的破车啊。我的车难道不帅吗？还开他的。我是想说到时候我把它的车开进沟里，然后我一头钻进树林里，销声匿迹，好拖延他的时间，然后我再找你汇合。就这样，简单。” “嗯，明白了。可是要在哪里会合呢？” “吼吼，西西，你知道从年壁上方一直往北走四十公里，有一处叫做落星湖的地方吗？要是不知道的话你可以导航去，能找得到的。那坡上有一处游牧聚落，我以前去过。你就往那里去好了。好时候我回来找你的。” 西西打开手机，翻阅地图进行查看。 “这么远吗？为什么不在年壁上方会合呢？反正那男人一时半会也追不上您。”她一脸疑惑地问道。 “哦，可能你不知道，我还有一些事要处理，要是在上面汇合的话，是有些来不及的。所以，我俩必须分开一段时间了。我相信你能安全到那里，宝贝。”彭禄轻描淡写地说道。 听此，西西没放松多久的神经再次紧绷，强烈的不安立刻涌上心头。 “能……透露一点吗？”她缓缓张口，问道。 “你就别紧张了，我只是去取钱而已，可不是去干一些伤天害理的事的。这里虽然是国家一级景区，却缺乏基本的公共服务设施。想要取钱，你得去附近的高矢县银行才行。” 事实上，役崖——年壁往北也是有自动提款机的，但都散落在各个人口较为集中的村镇之间，而人影稀疏的路罗草原却因为它的原始，没有这些设施。 就拿那个落星湖来说，那里明明居住着好几个部落，都是以放牧为生，但一个季节180天，碰见的次数却不超过两次，所以根本用不了什么公共设施。 “哦，明白了。那今天晚上之前，您能到落星湖吗？” “哈哈，打车可以，徒步不行！”说完，彭禄就将钥匙扔给了西西，然后从另一边绕道，前去吸引注意力了。 留在原地的西西听了爸爸这样的话术，早就已经猜到今天晚上，他是不可能到的了。 然而，她可没时间在原地继续蹲着，当她看见那秃头男像抓小偷一样追着爸爸不放，直至看不见人影的时候，便意识到，留给自己的时间是不多的。 西西立马起身，从灌木丛中一跃而出，她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眼光，手持钥匙就上了车，然后立马发动了引擎。 另一边。 自从那天晚上灵灵发现死老头与西西走了以后，她就一直保持这亢奋的状态，昨天晚上，她更是打了一通宵的手机游戏，直到下午五六点她才迷迷糊糊地醒来。 “灵灵小姐，你醒了？”钱固原静静躺在床上，依旧不能过分挪动身子。 “哎，几点了？啊，我手机呢？”她打着哈欠，四处摸索着手机，却没能摸到，以为手机被偷了，她立马打起精神来，往纸板上仔细地找寻了起来。 “灵灵小姐，不是在你手里拿着的吗？”钱固原侧着头提醒道。 被提醒后，她才放心许多，之后便毫无顾虑地穿上衣服并拉上拉链，转而走向帐篷外，完全不理钱固原。 “嘶，饿死我了。我得去吃饭，吃了饭后还要去山林里练练本事。唉，怎么就下午了，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够用啊！” 她整理了一下衣领，并戴好口罩。 忽然间，她感觉到有些闷热，便又拉开了衣服地拉链。 “唉，昨天不还是满天飞雪的吗？为什么一晚上的功夫，就化完了？”她只是抬头看着即将西下的紫阳，就被刺的睁不开眼睛了。 “嗐，不管了，马上都要天黑了。先去吃饭。”她甩了甩头发，就直奔附近火锅店。 酒足饭饱，她玩着手机，慢悠悠地爬上了山。 “学是不可能学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学的。死老头还想让我考上天成大学。哼！简直白日做梦！我这样的奇才，当然是要投身于完善自己的武力，将来好一举称帝的。为什么要屈才，叫我当书呆子呢？” 说完，灵灵瞅了一眼四周的老林，确认无人之后，她便将棉衣脱了下来，只留一件较为轻便的毛衣。 她来到之前所站过的石块处，又将那天死老头给她的那柄刀把拿了出来，握在手里。 “我的天哪，那天死老头展示的‘独令式’简直帅炸了。那美丽的火光，那炽热的长刃，那炸裂的威力，我要是有生之年能达到那种地步的话，我就死而无憾了。”灵灵两眼湿润，满腹感慨地说道。 “今天，我定一个小目标。只要我能凝聚出金色星斑，就算成功，就能下班！”她捏拳说道。 灵灵没有浪费一点时间，直接就站在那块大石头上，手执刀把，对着前方林密之处就是高唱道： “我爸爸最帅！” 音调刚落，紫极便从四面八方零星挪来，那速度，堪比乌龟。 然而，或许是灵灵早有预料，见此情形，她并没有骂街，而是继续集中精力，紧盯自己的手指与刀把。 出乎她意料的是，那本就零星的紫极还在到来的途中渐渐变少，最终，能到她指尖的紫极只有可怜的一丝，就连她的一条指纹都难以覆盖完全。 并且，当灵灵触碰到那一丝紫极的时候，她立马感受到了浑身肌肉在不断地颤抖、萎缩，直至扭曲不堪，而她的神经系统也感受到了痛觉，与之前相比，有增无减。 最终，她疼晕过去了。 第120章 我又富了 醒来后，灵灵呆呆地坐在原地，看着手上那一丝凝聚的紫极，心情十分复杂。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按照死老头的方法呼唤紫极，紫极聚集不起来？难道是不够集中精神么，还是姿势不对？我有集中精神的啊！还有，死老头不是说过这破木棍能帮我减轻痛苦的吗？为什么反而增加了？” 她仔细回想当时死老头的姿势：当时他只是站着，身体很是放松，并且，他的动作也十分流畅与自然，只是缓缓向上抬手，然后什么都没做，就吸引了巨量的紫极。 想到这里，灵灵毅然决然地直起身子，准备再来一次。 她先试着将呼吸调到自然，然后放松身心，深呼一口气，并像死老头之前的那样缓慢抬起拿着刀把的手，最后，她对着前方的树林，再次唱出了那句歌词。 然而，即便这次她学得很像，但是所吸引来的紫极依旧是那般的少，而她还是承受了与第一次相同的折磨。 她捂着脑袋，瘫倒在地，想不清楚这究竟是为什么。 此时，她匍匐在地上的身体颤抖得厉害，或者说，是她的心在颤抖。 “为什么，为……为什么？明明都照做了，明明都注意了，为什么还是没有进步呢？” 许久之后，她起身寻找起了四处藏匿的紫极。 “不对啊？明明紫极都在的，不管是树梢，还是石底，都有它们的踪迹的。可为什么唤不出来呢？难道是这根木棍的问题？哦，好像是啊！自从我拿到这东西以后，就再也唤不到多的紫极了。嗯，肯定是这东西的原因！可是，我要是不拿它，又怎么能凝聚出漂亮的长刃呢？” 她陷入了沉思，即使知道了原因，她还是不愿意放弃这根木棍，毕竟，谁会拒绝酷毙了的烈刃呢？ 不过，她聪明的头脑还是找到了问题的根源所在。 “我明白了，当时死老头给我展示的是成品，而我现在还在萌芽阶段，是很难做到他那样熟练的。从他之前的演示来看，应该要分为两步才对。第一步应该还是要像之前那样，聚集紫极纹路，而第二步才是把它引到这根木棍上！哈，肯定是这样！” 灵灵兴奋地高呼了起来，为了证实她的猜想，这一次，她将那柄刀把放到了一边，而自己则再次尝试了起来。 事实果然如她所想那样，这一次她只是一声呼唤，就招来了大量的紫极螺旋入指，形成了一团模糊的印记。 “太好了！”她振奋至极，都没有擦擦身上的汗，就一屁股就坐在了石头上。 “这一次，果然和之前的效果一样。喔，原来这根破棍子是可以阻碍呼唤作用的。难道说，想要在这根棍子上凝聚出紫焰，要克服它本身的阻碍？” 灵灵认为，这根棍子就像是水库一样，平时是处于风平浪静状态的，也就是一柄普通的刀把，然而，当自己能凝出足够庞大的紫极，并灌入其中之时，那这刀把便会像水库遇到极端天气的泄洪那样，爆发出无穷的力量！ “所以，练这种本事的核心，还是要靠那螺旋印记吗？” 明白了自己的任务，灵灵便要开始了她的多次尝试，然而天气的逐渐昏暗让她再也不能在此久待了。 “明天再来。虽然今天我没能完成自己定的目标，但是我找到了问题之所在啊！也算是没白来一趟。” 说完，她便收拾了东西，往山下走去。 “嗨呀，都这个点了。要是不吃点夜宵，可对不起我这可怜的腿啊！”灵灵来到一处卖炸串的地摊，那一串串喷香的焦黄炸串，让她口水流了一地。 “这么说的话，我倒是想起来了，我好像要给那钱固原买饭来着？呃，那就在给他买饭的同时，顺便犒劳犒劳自己！” 说着，她便向地摊师傅点了一大包各式的烤串，随便就花了五十多元，而她给钱固原买的东西，则是一盒五元的炒饭，一根三块钱的烤肠，一块五钱的矿泉水。 提着塑料袋子，灵灵又转过拐角，不知道是命运使然，还是单纯的运气，她又来到了之前曾到过的“崮松”网。 看着比上一次还要热闹的网，她长叹一口气，由于没有身份证，她连进去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在外面干看着。 “诶，不对啊！我不是有手机的吗？直接回去叫赵德生把我的身份给寄过来，不就可以了吗！反正现在死老头管不了我了，我正好找找以前大杀四方的感觉！唉，都这么久没登陆过电脑了，我的技术会不会倒退啊！” 她现在想要进网打游戏，需要先给西西发个消息，让她把赵德生、王应敏、孙艺等站她一边的人的hc推荐给自己，然后自己好加他们的好友，再拜托他们办事。 想到这里，她兴奋地跳了起来，赶忙发消息给西西，然后往医院方向跑去。 一段时间后，她回到了救灾帐篷。 一拉开门帘，她并没有看见钱固原老实地休息，而是看见他在吃东西。 “诶，你怎么有饭吃啊？”灵灵一脸震惊地看着躺在床上艰难啃着窝窝头的钱固原，问道。 “医院给的。”钱固原放下坚硬的窝窝头，连忙解释道。 “医院？为什么医院会平白无故地给你饭吃？” “灵灵小姐，你忘记了吗？之前我在住进医院的时候，交了天价的医疗费，其中就有一些自助的或是的。当然，这些伙食可能你吃不了。但我还行，能接受。否则，今天你睡得那么地沉……”钱固原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呵，原来是这样啊。那我给你买的饭你还吃吗？”灵灵将炒饭提起，不满地问道。 她想着，早知道医院里会给钱固原饭吃，那自己为什么还要跑老远的给他人买饭，直接将这饭钱省下来，在网里消费，不是更好？ 而反观钱固原，看见灵灵小姐亲自给自己买饭，简直愧疚到了极点，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将那25万一分不少的还给她。 “辛苦你了。” “医院里的饭真的能吃饱？”灵灵再一次确认道。 “当然了，我每一天都要输好几袋的葡萄糖液呢。压根没有特别饿过，只不过要偶尔塞点东西垫垫肚子，不然对胃不好。这个时候，医院提供的饭就完全足够了。” 灵灵听见钱固原这般说辞，心里更是笑开了花。 这也就意味着，死老头给她俩留的一万块钱生活费，这下可以全部归她了！ 第121章 草原上的新客人 拜拉从马上下来，走进了阿林家里。 “刚刚在吗？”拜拉一进门，就看见了阿欣在玩纸风车，便上前将她一把抱住，举起来，温柔问道。 “拜拉哥哥，我哥哥还在外面陪小羊羔呢。没回来。”阿欣放下风车，如实回答。 “那泽金妈妈在吗？” “她也在外面呢。哥哥来我家玩的吗？” “对啊，顺便借一点盐。” “拜拉哥哥家没盐了吗？” “嗐，原本是有的，但是几天前，不知道被谁偷了些，就不够吃了。阿欣也知道，距离下一次拉货，还差几天呢。所以现在只能来你家借借了。”拜拉身为一个大男人，说出此刻的话，也不免有些难为情。 “可以的，哥哥先拿。到时候我跟妈妈说就是了。”阿欣露出洁白牙齿，笑着说道。 “好的呢。来，哥哥给你带了糖果哦！” “啊，谢谢拜拉哥哥。” “嘘，小声点，别被泽金妈妈听见了，不然小阿欣会被骂的哦！记得悄悄地吃！”将三颗糖果塞在阿欣的口袋里，拜拉去了厨房，不久之后便出来了，要向阿欣道别。 “阿欣，到我家吃饭怎么样？叫上你们全家！” “啊，这不是很困难的吗？嗯~我得去问问妈妈。” “嗐，你瞧我，应该我去问的。正好，我陪你一起去。”说着，拜拉便拉着阿欣的手，出了帐篷。 “泽金妈妈，还在忙呢？” “哟，这不是二侄子吗！到我家来了，给我点时间，我马上弄完，然后做饭。你可别又悄悄跑了！”泽金妈妈看见拜拉到来，很是兴奋，连挤奶也更加卖力了。 她还记得，之前好几次自己明明已经把饭做好了，拜拉和他的哥哥茨吉却从后门悄悄溜走了，压根不给他面子，而现在处于非常时期，家家户户的油盐都变得紧缺，本是应该集中物资，好降低消耗的时间点，可是偏偏有几户人家死活不愿意，坏了一锅粥。 当然，这种部族集中物资过日子的方法是有好有坏的，好处是可以明显降低油盐的消耗速度，坏处是铺张浪费现象变得不可控了起来，并且会给一些因经济条件不好而被迫拮据的家庭带来明显的压力。 而部分家庭集中物资过日子的方法又受到畜牧场地的制约，因此变得十分不靠谱了。 就拿拜拉家与阿林家来说，前者的牧场较近，到现在这个时间，已经把饭做好了，而后者还在草原上到处溜达，不见人影。 “嗐，我家的饭已经差不多了，还想叫您去我家吃饭的呢。诶，拉卡叔叔，阿林哥哥，还有极夜哥哥和虎钦哥哥，他们四人还没回来吗？” “还早着呢！他们回来，估计怎么着也天黑了！我还得等他俩回来，给他们做饭呢。就不去你那里了。盐你尽管拿走就是了，不用在意。”泽金妈妈只是看了一眼拜拉手上透明罐子里的一点盐，就瞬间明白了他的来意。 “不好意思啊。我家的盐不知道被谁拿了，我也不敢乱猜，所以麻烦了。”拜拉愧疚地说道。 “没事，下次可要把贵重物品放隐秘一点，明白吗？” “嗯，好。那我就先走了，妈妈还等着我呢。” 拜拉离开了。 尽管是夕阳西下，但紫阳的烈焰丝毫没有放过它脚下的微小生物，把炽热无情地洒在它们身上。 “妈妈，我们的货到了吗？”小阿欣高声呼喊道，她每次在帐篷外玩，看见路过的车，都会兴奋很久，因为一旦有车经过，都会多多少少带点东西，说不定会有糖果之类的，而她看见的车，都是族内青年组成的拉货车队，必定会给她买糖果。 “货，哪有什么货？现在不是没到拉货的日子吗？难道是极夜他俩绕道去了乡下？”泽金妈妈起身，往前方远处望去，那里的确有一个小黑点正在缓缓靠近。 直到那辆车靠近了许多，泽金妈妈才确认那不是货车，而是与几年前第一次来草原的胡贺极夜所驾驶车一样的吉普车。 “真是他俩。快，阿欣，去接一下你俩叔叔。” “哦。”阿欣听见妈妈的话，便蹦蹦跳跳地向公路上走去。 那辆车经过了好几分钟，才来到了公路尽头，而车上的人看见径直跑来的小女孩，赶紧踩了刹车，将车草草停了下来。 来人打开车门，带着满身疲惫，从上面跳了下来。 “极夜叔叔，我的……”小阿欣不忘找极夜要糖果，可是当她走近之时，才发现来者是位生面孔。 “是来旅游的客人吗？”小阿欣抠着嘴角问道，她知道落星湖旅游的人每年都有，虽然不多就是了。 阿欣家所在的地方正是落星湖的门户地带，因此也最先看到来客的牧户。 “你好，小姑娘，请问这里离落星湖还有多远？”来人嘴唇干裂，一看就是许久没喝水了。 “这里就是啊！这位姐姐，你很口渴！来我家喝口水！”说完，她就上前拉着来人的手，往家里走，“妈妈，不是极夜叔叔，是一位新客人。” “啊，是吗？我看看。”泽金妈妈放下手里的活，赶紧穿过羊圈，来到门前。 看见来人是一位年龄不大的小姑娘，泽金妈妈还是按照老规矩，先接了一壶水，递了过去，表示欢迎。 “请问，客人贵姓？” “我姓彭，名西西。谢谢阿姨的水。”西西将水一饮而尽，紧绷的脸终于在此刻得到了缓解，她一直开车，从早上到傍晚，没有片刻的休息。 原本她以为上了年壁，路途就会减少颠簸的，可是事实却完全超乎她的想象，那路简直烂极了，以至于她要一会儿开车，一会儿现学用工具救车，还好路上车辆少得可怜，要不然她指定羞死了。 “西西小妹妹，你是来旅游的？”泽金妈妈将西西引入篷内坐下，便当着她的面，热起了羊奶。 “是的。” “就一个人？” “还有我爸爸，只不过他现在还没来，叫我先走。” “真是厉害啊！小妹妹，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就会开车？”泽金妈妈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很是羡慕，然而当她听到小妹妹的爸爸竟然叫自己的姑娘独自走那危险的盘山公路时，就莫名觉得他很过分。 那条公路的泥泞程度，连身经百战的部落拉货车队见了都只能摇头，要不是为了部族伙食，他们可不愿意走哪怕一次。 “没有了，我也是刚学会驾车的，还不太熟练。在路上也是陷了好几次泥潭。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到这里的。” 第122章 似曾相识的人 “请问这里距离落星湖还有多远？”西西再次问道。 “落星湖？啊，翻过我家后面的矮山，再往前走几公里，就到了。” “真的？那这里应该是禾年山！” “对。”泽金妈妈笑着说道。 “太好了，这样的话，我就算是来到了爸爸吩咐的地方。接下来，我只需要在这里等着他就可以了。” 西西捏着水壶，终于能松一口气了。 “你是真的厉害，我们这里的司机可都是老手，可在路过那节路的时候，总是要十分小心的。尤其是在前不久，那山还发生了大面积的滑坡，就变得更加危险了。真是庆幸，你没有遇到危险。”过了好久，泽金妈妈又想起了西西翻山越岭的事迹，便感慨地说道。 “对，我再开车的时候，也的确是看见了山脚下的房屋有不少被泥石流给淹到了。他们没事？” “嗐，我们这里还好说。我跟你讲，在山对面，那里的住户倒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几乎没有一户人能够幸免，死了好多人呢！我们家阿林还去帮过忙来着。” “这里的山是一直有泥石流发生的吗？” “诶，当然不是，在几年前我们这里的山还好好的，从没听说过有什么事故发生。那时候，就连我们这样的家庭主妇，也会时不时地顺着山路下山的。或许是因为修了公路，让那里的地皮发生了变化，变得脆弱，才导致的频繁滑坡？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现在已经好久没下过山了。” 泽金妈妈将热好的羊奶递给了西西。 “谢谢。”西西点点头，接过了羊奶。 “西西，呃……既然你是来旅游的，我们自然是有义务带你去我们这里最美风景地——星落湖去看看的。只不过我还有家务要做，另外，我看你一脸疲态，怕是现在想要休息？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先在这里休息一晚。要是有需求的话，就找我女儿。阿欣，过来。” 泽金蹲下身子，当着西西的面，对着小阿欣就是一阵嘱咐。 “记住了吗？” “妈妈放心，我一定会带好姐姐的。”小阿欣手举得高高的，一脸兴奋地说道。 “西西，我马上去做饭。到时候你可一定要多吃点啊！正好，阿林他们也要回来了。”泽金妈妈边走边说道。 西西打开手机，再次查看起了网络状态，结果还是一样，只有一丁点儿的信号，那信号，甚至连打电话都困难。 她在来的路上，就几次因为信号低而差点走错路，不过还好，她依靠着自己那过目不忘的记忆与途中零星放牧的牧羊人的指引，最终来到了落星湖的门户——禾年山。 伴随着越来越大的羊咩声，泽金妈妈知道，阿林他们要回来了，而一旁早就无聊难耐的小阿欣更是朝着羊群的方向碎步跑去。 “爸爸，我们家今天来客人了！” 听到小阿欣的话，拉卡很是震惊，他是知道的，落星湖这片景区，已经好久没来过客人了。 “是吗？那太好了。你有没有替爸爸为她介绍我们这里的风景与美食啊？” “有呢！”阿欣说完，就又往极夜叔叔的怀里扑去，“极夜叔叔！你回来了！亲亲！” 看着小阿欣那可爱的脸庞，胡贺极夜自然是无法拒绝她的要求的，就亲了上去。 “小阿欣真是越来越可爱了呢！” “那是当然了，我一直是最可爱的！” “好了，阿欣。别光顾着讨便宜，赶紧带我们去看看客人啊。”阿林紧跟着说道。 “切，真凶。极夜叔叔，来，我带你去看看。客人是一位漂亮的姐姐。” 不多时，他们就进了屋，看见了来者。 然而，刚掀开帐帘，只是一眼，胡贺极夜与郑虎钦便被那低头看手机看得入神的来着的长相惊得目瞪口呆。 “这是……哥哥，是她？当时可是把我俩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的！”郑虎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想不到之前他们遇见的漂亮小姑娘，竟然在这里再次遇到，便低声说道。 “虎钦，别胡说。”胡贺极夜呵斥道。 “可……” 在场的阿林，泽金妈妈，看见郑虎钦那带着微微怒意的窃语，便瞬间看向了西西，带着意外与不解，就连尚不懂事的小阿欣也跟着看向了那位姐姐，满是好奇。 一时间，这个不大点的帐篷空间变得异常安静，而之中来路不一的眼神却分外深刻。 西西终是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对劲，她斜瞥了门口几人一眼，就直接站起身来，捏紧手机，表情严肃。 “极夜大哥，看你俩那表情，好像认识她，她是……”阿林率先开口问道。 “哥哥，这……”郑虎钦看着胡贺极夜的眼睛，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见此情形，胡贺极夜只好试探性地轻问一句：“小妹妹，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是？”西西摇摇头，疑惑地问道，她并未与眼前的男人有过任何的交集，因此不认识。 “小姑娘，你知道有一个地方叫烟花巷吗？”郑虎钦学着胡贺极夜的语气，用粗糙的嗓门问道。 “烟花巷？我没去过那里。也不知道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几位难道在哪里和某个人起了冲突？” 西西的回答，让本就怀疑的胡贺极夜更是摸不清头脑，思索片刻以后，他才笑着开口： “啊，没事。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人撞脸的概率总是会越来越高的。可能是认错了，不好意思啊，扰了你的兴致。呃，敢问贵姓？” 他终于想起，这人的声音似乎与他们之前遇到的不太一样，之前他们遇到的女孩声音清脆而响亮，而眼前的这位女生声音温柔而平和，并且，她的样貌也与之前遇到的女孩有些差异。 如此分析，胡贺极夜便怼了一下旁边的郑虎钦，示意他别再这个问题上再作纠缠。 “我叫彭西西，是来这里旅游的。” “啊，西西小妹妹。实在对不起，刚才我和我兄弟就是想起了一些难堪往事，你就当我们是在发牢骚，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啊！”胡贺极夜再次道歉。 “没事。” “感谢原谅。你应该是要来看星落湖的？为了表达歉意，请允许明天我给你带路。” “不用，我自己可以找。事实上，我来这里，也全凭自己乱找的。” 见西西不领情，郑虎钦又把持不住自己那火热的性子，想要再争几句，但是不出意料的话，他的心思早被胡贺极夜看出来了，便被强行止住了。 “好的。” 全场气氛的冰冷，在拉卡进门瞬间，便随即缓和。 第123章 圈边的真相 “啊，天呐。真是上苍保佑，我们这里好久没有来客人了。今天总算来了今年的第一位客人！啊，小妹妹，你难道是我部族即将度过艰苦时期的祥兆？”已经年过半百，留着长须的和蔼男人上前拉住西西的手，鞠躬感谢。 “叔叔，我知道你们的日子难过。但是我并不认为我是什么祥兆，我只是路过的，到这里来，也是为了等爸爸。明天，他大概率就能来了。来了之后，我们就可能随时要走的。” 她之前了解过路罗人的生活：游牧人在这个收入方式很少的草原上，竟逃不过各种离谱税务，在缴税后，他们的积蓄就所剩无几了，这就导致了他们根本富不起来，还要为每一天的生活精打细算。 确实太难为他们了。 现在，将已经死去的旅游业再度复活，成了他们脱离现在困境唯一的方式，可是实现这个目标，单凭他们的力量，是无法做到的。 “没事没事，我相信，我们的日子会好起来的。小姑娘，你作为我们今年的第一位客人，我可要拿出我们部族最高的礼仪来对待你，就像两年前，极夜与虎钦来我们这里一样。快吃饭了，你上座。” 拉卡再次鞠躬说道。 “这怎么好意思呢？我是晚辈，还是您上座。”西西连忙推辞。 “嗐，我们这里都是这样的。你要是不答应，可就是瞧不起我们了！小姑娘，你不用担心，这只是一种接客礼仪而已，明个就不强求你了。”阿林赶紧解释道。 “这样啊。好。” 饭后，天已漆黑，但是小小帐篷内依旧灯光闪烁，而围坐在火炉旁的人们也话语不断。 “小姑娘，莫要怪老婆子我多嘴啊！那条盘山公路是十分危险的，短短几年间，在那里遇害的游客就多达几百位！我们这里的旅游经济也是在这一次又一次的事故中轰然倒塌，然后一蹶不振的。你刚刚说你能来这里，是你爸爸指点你的。呃，他来过？” “嗯，他对我说过，他以前来过这里。” “那他听过我们这里的‘死亡公路’吗？” “之前您不是说那公路是近几年才变得凶险的嘛。所以我觉得他是不会有时间了解这里的近况的。只不过当时他指定要我来这里而已。” “原来是这样，看来他也是不知情啊。但是我觉得，你爸爸叫你一个人驾车来这里，多多少少是有不妥的……” “老婆子，聊点别的，管人家家事干嘛？”拉卡赶紧打断道。 “嗐，我也是担心小姑娘啊。没别的意思。你看，西西小姑娘长得这么清秀，真的很讨人喜欢！话说回来，你爸爸是不是明天就来了？喔，那我可得早做准备，可不能到时候手忙脚乱的！阿林，过来帮忙。” 泽金妈妈赶紧起身，走进不大点的厨房，开始为明天的丰盛午餐做准备，而阿林也跟着进了厨房。 “刚刚吃了饭，肚子撑得紧，我去外面透透气，失陪了。”西西起身，往外走去。 “看来那家伙，还是有点不习惯这里啊。哥哥，你觉得她是那个人吗？”郑虎钦凑近胡贺极夜耳边，小声说道。 “你说话放尊重点，可别得罪普通人。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个女孩与现在的女孩差别挺大的，无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本身带有的气质。我的意思是，有80概率不是同一人。嗯~我再去探探她的虚实，你就在这里待着，别添乱。” 胡贺极夜起身，也往外面走去。 他打着手电，在外面左右照了一番，才在较远处的羊圈旁看见了女孩，那里只有单调的羊咩声在起伏，很是安静。 “西西小姑娘，我为我和郑虎钦之前的行为，再次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们俩的粗俗、无礼。” 他靠在羊圈的栏杆上，发现女孩正在查看地图。 西西将手机收起来，冷冷地看着来人，却不说话。 “我相信，小姑娘谈吐温柔谦逊，应该不是一个小气的人。” “听泽金妈妈说，你是两年前来的？” “是。那时，我和郑虎钦来这里也是为了旅游，可是万万想不到，我俩来了，就再也走不掉了。” “嗯。” 听到西西只是轻声回了一字，胡贺极夜有些吃惊，甚至将搭在栏杆上的手收了起来，好奇地问道： “听小姑娘的语气，好像知道我的遭遇似的，难道我们真的在哪里见过面？” “你是说刚刚那个郑虎钦提到的烟花巷？我确实没去过。不过，我倒是隐隐感觉，你是外国人，对？” “我还以为我的池雀草原口音已经学的差不多了，没想到竟然连普通人都瞒不过。还好，我外国人的身份是草原人都知道的，我有入籍身份证的，你不用担心我是坏人。” 胡贺极夜从兜里掏出一张紫色小本子，递给了西西，上面详细记录了他的出生日期、籍贯与入籍缘由，均是正确无误的。 唯一值得注意的是，这张入籍身份证，是前不久刚得到的。 “从现在开始，我也算是一名池雀公民了。” “所以你来这里，只是为了跟我说你不是坏人？”西西将身份证还给了胡贺极夜，又问道。 “啊，当然不是了。我还有一件事需要找你解释清楚。希望你能给我时间。” “你是说那个什么烟花巷？” “对。当时我和郑虎钦去烟花巷的一个老熟人那里探望，遇到了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小姑娘，正在拍写真，所以我才下意识地感觉你和她是同一个人，才冒犯的你。真是不好意思啊。” 胡贺极夜低着头，完全没有一丝的高傲，看得出来，他是真心诚意的想得到眼前女孩的原谅。 “你说什么？！写真店！”西西表情立马严肃了起来，赶紧后退几步，与胡贺极夜拉开了不少距离，她的这一行为，将一旁诚恳的男人吓得不轻，心想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 “小姑娘，写真店……怎么了？你有印象？”他紧盯着西西的双眼，视线未曾偏移一毫。 “写真店！和我长得像的女孩！这位，你是不是认识一位‘花语’服装店的老板？” 西西立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全力提防着眼前的男人，她早该想到这家伙说的是姐姐的。 那天晚上，爸爸把姐姐接了回来，非但毫发无损，还满脸笑容。 然而，虽然姐姐回来了，但是不知怎的，她却从未深入地与自己聊过关于那天她在写真店发生的事，而是草草地用“没事”来一笔盖过。 西西没有细究过，因为回来后，姐姐那愈发饱满的精神，让她难以想象姐姐是吃了亏的，若真吃了亏，那她肯定表现得萎靡不振的。 “对，难道你真的是……她？” 第124章 矛盾解开？ 还好，虽然姐姐不愿意提那事，但是爸爸的嘴也不是吃素的，分分钟就把姐姐当时弱小可怜的模样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之后，西西本是好奇爸爸是怎么知道的，可爸爸却是摇头晃脑的，再不说话。 因此，面对眼睛突然闪亮的胡贺极夜，西西的大脑才得以飞速思考，自行脑补着当时的场景。 “好啊！原来你和那个叫郑虎钦的人真是和那个老板串通一气，来占我便宜的。我可被你害惨了，差点洁身不保！”西西突然抬高音量，指着面前的男人就是一通指责。 果不其然，她的高音引来了屋内的几人，其中，就数郑虎钦跑得最快，别看他块头大，仅仅是几个健步，就到了胡贺极夜面前，与西西对视起来。 “这位小姑娘，哥哥和我当时只是路过的，绝对不是想要占你便宜！刚刚不还找你道歉了吗？你怎么能这么小气呢？再说了，不是你先偷店家的衣服的吗？怎么还先怪起我们来了？”郑虎钦不顾胡贺极夜地阻拦，执意说出了心中的不满，显然，刚刚他隔着帐篷，认真地在后面偷听。 事实上，那件事与两姐妹都脱不了干系，而之所以西西的存在他俩不知道，只知道灵灵一人，是因为那个老板娘碍于面子，并未向他俩提起，只单纯地坦白了有关灵灵的事。 由此，原本是两个人的事，现在却变成了灵灵一个人的事，而现在灵灵经历过的事，又被西西给揽走了，用作摸底的筹码。 “那衣服确实是我偷的，但是我也承诺过，会赔付的，也就是配合你们拍写真，可是我没想到的是，你们的老板却故意将我引诱至偏远地方，逼迫我拍暴露的写真，而你俩也是跟着她胁迫我的人，简直过分！要不是我机灵，否则……” 西西咬紧牙关，装作气愤！ 在场的人听此，都震惊地看着胡贺极夜与郑虎钦，而胡郑二人见此，也是面容紧绷，眼神慌乱不堪。 “哥哥，他说的……是真的吗？” 阿林呆呆地看着两位哥哥，话都说不利索了，在他眼里，二位哥哥是正直而热心的，绝不会乘人之危，在这两年里，他俩不仅帮了路罗族很多忙，还自费帮助路罗族宣传当地的旅游胜地，简直是不可多见的好人。 而现在，出自眼前小女孩口中的猥琐小人形象，将在场路罗人的三观震得摇摇欲坠。 胡贺极夜眼神黯淡，他此时心里有一万种委屈，但是却没法宣泄，他再一次地看向了西西。 “小姑娘，你能听我解释吗？” “你说。”西西看见周围人惊诧的表情，意识到自己好像做得有些过分了，便赶紧给对方一个台阶下。 “那家服装店的老板姓张，叫张云梅，是我来到池雀后遇到的为数不多的好人，她不仅帮我和虎钦找到了居住场所，还在生活方面给予了我们很大的帮助，可以说是我俩的恩人。至于来草原，那是后来的事。出于礼貌，我俩管她叫姐姐。”胡贺极夜低着头，坦白道。 “嗯。”一旁的郑虎钦也学着哥哥的样子，低头应和，此时的他，已然知道自己不能再添乱了，否则后果很严重。 “虽说后来我们来到草原生活，但依旧不敢与她断了联系，还是会时常买点礼物，去探望姐姐的。她当然知道我俩爱好摄影，想要为路罗族的旅游经济做出自己的一份力的，就向我们推荐了许多合伙人，希望我们能够做出点成绩。而这些合伙人中，就包括了来自烟花巷的王国祥，就是那天为你拍写真的那个男人。” “原来是这样。照这个架势，看来姐姐果然没有吃亏，爸爸也所言非虚。”西西心里暗自思忖。 “那时，我和虎钦是要去找王国祥商量宣传方案的，正巧碰见你来拍写真照。我当时也是不知道你是被迫的，才跟着在现场帮忙的。另外，姐姐当时确实动了贪念，才想要让你拍一些泳装照的。用她的话说，就是她从来没见过那么美丽的脸庞。不过，还请你相信，她只是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性情而已，绝对不是故意的！我替她向你道歉！” 胡郑二人再次鞠躬。 “啊，原来是这样。呃……既然你们不是故意的，那我就原谅你了。”西西将脸转到一边，再次装着答应。 “请问，西西小姑娘，你还有疑惑吗？”胡贺极夜不安地问道。 西西摇头。 见此，一旁的路罗族人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他们心中的好人，可不能形象崩塌！ “那既然如此，能容我问几个问题吗？” 西西抬头与之对视许久，才点点头。 “我有三个问题。第一，那天在换衣间，你高喊‘我爸爸最帅’，是什么意思？第二，那天我们眼睛莫名变得朦胧，你有头绪吗？第三，在写真店门口的那一大摊血迹，是你的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叫西西震惊不已，她原本以为姐姐就是简单地被恐吓着拍了几张照而已，却怎么也没想到之间竟然还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更要命的是，姐姐还吐血了！ 她陷入了为难之中，虽说自己知道那朦胧感是来源于紫糍粑的，还知道那紫糍粑会引起巨大的副作用，但是爸爸明确说过不要泄露有关紫糍粑的任何事，也就让接下来的她的解释变得困难重重。 …… “我有肺病，在空气不好的天气里会发作，而那天，它恰好加重了。”西西缓缓说道。 “什么！你有肺病啊！没什么大碍？”泽金妈妈也问候道。 “就是，病可经不起拖延啊。你有去医院看过吗？”阿林关心地问道。 “唉，我们草原上的空气，你还适应？要是不适应，我现在就送你去落星湖，那里的空气比这里好很多。”拉卡也加入进来。 胡郑二人并未说话，只是思索着西西的话语。 “我的病应该是没事了。多亏了我爸爸，是他的殷勤付出，才换来了我的幸福安康。我至今仍然记得，小时候，他问我‘这个世界上，究竟谁最帅’？我当然张口就来，‘我爸爸最帅’！” “看得出来，你有一个好父亲！”郑虎钦点头说道。 “嗯，对不起，小姑娘。我向你保证，之前的那种误会，绝不会发生。啊，现在时候也不早了，赶紧回去休息。” “不是还有一个问题吗？”西西疑惑地问道。 “你说那个啊。我想清楚了，当时全场的人都看不清东西，我想，你也是的，对？” 西西听此，一股莫名地恐惧感涌上心头。 第125章 落星湖 到了第二天，又到了饭点。 “西西姑娘，快吃饭了。”胡贺极夜向着坐在公路旁草地上的西西走去，而此时的她正望向前方路的尽头，显然，是在等着爸爸身影的出现。 可是即便是现在紫阳西下，已经在天边洒出了朵朵紫霞，也未能看见有人要来的迹象。 她坐在原地，等了一天，要不是有一个手机可以供她消遣，否则，也太无聊了。 “好的。”她站起身子，舒展了筋骨。 “你爸爸说不定要下午一点才能来呢。那路太烂，很难走。先去吃饭。” “嗯。” 西西进了帐篷，跟随众人一起，围坐在羊肉火锅旁。 “不好意思啊。我们这草原不仅交通不方便，连信号都没多少，让你受委屈了。”泽金妈妈夹了一块羊肉到西西碗里，愧疚地说道。 “哪有的事，我很好啊。虽然这里的基础设施差了一点，但是路罗族的热情让我感到温暖，更别说这里有比我家乡那边更自然的无限风光了。刚刚我一直在看夕阳，好美的，都入了神。”西西微笑着说道。 “嗐呀，你能适应就好。” “呃，西西小姑娘，别怪我多嘴，看样子，今天你爸爸是来不了了，都天黑了。我的意思是，你爸爸应该不会平白无故地将你遗忘在这里？你们是遇上什么事了吗？”郑虎钦问道。 上草原，需要经过一段烂路险地，稍不注意就会坠崖而亡，因此十分考验驾驶者的技术，而最佳的时间，无疑是白天，一旦到了黑夜，可以说是危险重重。 正因为郑虎钦多次跟随车队拉货，走惯了那条烂路，才由此发问。 “我不知道，当时爸爸告诉我只需要来这里等着他就可以了，而他则是去高矢县取钱了。” “嗐，西西小妹妹，你在公路上干等着也不是个事儿，反正你爸爸来这里必然经过这里，不如明天去一趟落星湖，那里很漂亮，有着早上的薄雾的笼罩，那里活像是仙境。就是很遗憾，这个时节，没有鹿瓜可吃。” “好啊，我会去的。” “西西小妹妹，我得提醒你一下，要是你爸爸五天都能没到这里，我建议你还是跟着我们之后的拉货队，下山去看看。不然，万一他有什么不测，或许还可以补救？”阿林好心提醒道。 路罗人对西西的到来本就感到不可思议，尤其是在其曾与胡郑二人有过冲突的情况下，就显得更加令人好奇了，而现在她的爸爸还没有一点儿要来的迹象，给他们的感觉很是不安，万一是出了差错，那他们这些草原人可是会愧疚死的。 “哎，要不明天我改变一下计划，去一趟临曲市，帮你打探打探！” “这不好？太麻烦你了。这才是第一天而已，我爸爸应该第二天就来了，他不会迟到太久的。” 西西赶紧摇头拒绝，她知道大家都担心自己是被迫来到这里的，可是她也深深地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想要收拾躲在暗处且知晓紫糍粑秘密的爸爸，几乎是不太可能的，尤其是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神秘幻觉，那天在光棍村的她可是亲自见识过的，差点将承受能力极强的姐姐折磨崩溃。 现在她能想到的唯一可能，是爸爸又背着她在密谋什么惊天大事，而这大事，极有可能与“不死”相关。 “嗐，没事，正巧我最近想到了宣传的新点子，要去找朋友一下，看看能不能落实下来呢。呃，其实我觉得你可以跟我们一起去的，这样的话，要是在半道遇着，你和你爸爸原路返回就可以了，要是没遇着，就当天返回，反正你爸爸肯定会路过这里的。” “谢谢极夜哥哥，你对我那么好，我昨天还那么没礼貌……对不起。” “没事没事，那本来就是场误会，我们也有不当之处的，不是吗？不过现在好了，都化解了。说来，还得感谢西西妹妹愿意听我解释呢。”胡贺极夜挥手笑道，而坐在一旁的郑虎钦也赶紧跟着赔笑。 “看着你们能解开这误会，我们就放心了，哈哈。依我看，不如这样，你们取个中，后天小妹妹跟着去，怎么样？”拉卡抚着胡子，嘬了一口酒。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我需要在后天傍晚之前将一件东西给送到警察局，很重要。”西西点头。 其他人面面相觑，都不说话。 许久之后。 “啊，那不正巧吗！我们后天可以一起去。就是不知道要送到哪里去？” “伊扎镇。” 第二天。 今天，泽金妈妈特意放下手中的活儿，给西西当了一回导游，由于昨天西西拒绝了胡贺极夜的请求，她只好亲自上阵。 “话说西西小姑娘是不是还在上学？”泽金妈妈拿着根棍子，走在西西的后面，问道。 “是啊，我还是个高中生呢。在学习。” “哦，那你是高几的学生？” “高二。”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浑身一股书香气息。我跟你说啊，我家阿欣马上就要上小学了，就在明年。阿林问过了，阿欣在上小学之前，要先上一学期的学前班。哎，我可不知道那回事，我只知道阿欣上了小学，我就不能照顾她了。诶，你是临曲人？” “我不是，我是从篱溪县来的。” “哎呀，那里可是刚刚大地震过的，你家没事？”泽金妈妈担心地问道。 “嗯，还行，我家隔地震中心较远，只是墙上有些裂缝而已，不打紧。” “原来是这样。说来，这几年的天气变得越来越捉摸不透了，听说前天年壁之下，很多县都遭大雪，这简直离谱。我们这个地方怎么会下雪呢？” “就是啊，我也纳闷呢。” “这还不算，我们年壁之上的县区常年气温都是低于年壁之下的，可是近期，好像气温失调了，变成下面低温，我们这里高温了。小妹妹，你读过书，你说会不会是那个什么……什么……要来了？” “妈妈不要这么想，全球气候异常每几十年就会发生。灾难什么的，我觉得应该不会提前到来。就算来了，我们不是有地下箱庭吗？到时候提前下去避灾就可以了。”西西安慰道。 “嗐，你是不知道那个什么箱庭的入住是要收费的，不然他们是不会放我们进去的。像我们这样的穷人家，到时候估计连位置都没有。”泽金妈妈脸上皱纹两两相拥，愁绪万千。 聊着聊着，两人便到了落星湖。 第126章 突如其来的敌手 “哎呀，怎么消息还没发过来！时间不多了，真的是。”灵灵焦急地在篱溪县西边快递站等着，连玩游戏的心情都快没有了。 她之前就发过消息给西西，叫她把赵德生等人的hc发给他，好加好友，结果也如她所愿，她发给赵德生的第一条消息，就是叫他赶紧把自己的身份证给寄过来，好供她晚上潇洒使用。 如今，已经快要天黑，她甚至都从山上练功下来了，那消息都还没有发过来，让她着实气愤。 “唉，这该死的‘独令式’，简直快把我折磨死了。都练了好几天了，非但没有精进，反而连最初的姿势都快想不起来了，真是烦人！现在好了，连这个该死的快递都要气我一下，真是变态！” 灵灵蹲在快递站门口，忽然发现有几个人时不时往自己这边瞟，偷偷摸摸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她便直接高声驱赶。 可是她这带着清脆与响亮的嗓门，再配上她那口罩上方露出的深邃眸子，给人一种心灵的震颤，仿佛是遇到了世外飞仙那般紧张，于是正前方的那些人就带着坏笑地跑开了，而其他方向的人却被她吸引住了。 见此情形，她只好把帽子戴起来，又转过拐角，往墙背后走去，虽然在这个炎热的天气不适合戴帽子，但与之相比，周围人莫名的眼光更让其心烦。 “快递站在这个时间段明显人变多了呢。看来受地震影响，大家都在努力囤货，以备不时之需呢。” 她透过铁窗，看了一眼从里到外拿货的人撕开包装，露出里面的商品，那些商品很多都是食物、衣服居多的，偶尔会有拆出驱虫剂的。 正看得起劲，灵灵的手机忽然收到一条消息：您的快递已运送至常束快递中心…… 灵灵大喜，赶紧偶拐过墙角，往里面跑，她看准信息，直接就往对应窗口取了包裹，丝毫不拖泥带水。 “哇哦，我的身份证到了，太好了，今晚一定猛猛上分！唉，我都好久没玩主机游戏了。”灵灵捂头说道，她的《征途》由于长时间没有登陆，现在估计段位低的离谱。 她赶紧往网方向跑去。 有了身份证，这次她在网门口待得更有底气了些，她随意迈着步子，歪歪扭扭地往网收银台走去。 “我第一次来，先来八个小时解解闷！”灵灵将身份证递给了收银员。 “好嘞。”收银员小姐看了一眼把口罩戴得快把眼睛遮住的灵灵，忍不住有些好奇，不过她还是没有犹豫的将对方的身份证放到对应位置。 “请摘下口罩，进行人脸识别。”收银台小姐柔和地提醒道。 灵灵也是不磨叽，直接将口罩一边给摘了下来，瞬间，一张美丽动人的脸庞便露了出来，将对面的收银员给惊住了。 人脸识别结果：相似度：52 看见显示屏上显示的数字52，灵灵愣住了。 “什么意思？我才十七岁啊！我去年才照的身份证，为什么一年不到相似度竟然这么低了？这摄像头有问题啊！” 灵灵心里一阵质疑，回神之后，她将口罩戴上，然后付过钱，再上机卡一拿，就直接往里面走去。 进入内厅后，她不急着找自己的机子，而是往厕所走去。 她来到镜子旁，给西西发了一条消息，叫她发一张自己之前的照片过来。 放下手机，她仔细地盯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又努力回想着之前自己的模样，可是她无论如何对比，都感觉与之前没有什么差别，均是合情合理的美丽而又动人。 “奇怪，怎么这个时候了，还没发过来？啊，好你个西西，又跑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她仔细看了一眼手机，才发现对方此时无网络。 “没事，你没网络就算了。我不是还有王应敏她们吗？直接找她们要就是了。”想罢，她便把之前的字重新打了一遍，发给了她们。 不一会儿，接连不断的灵灵的丑照就像洪水一样在聊天界面上出现，与之同步的，还有一堆嘲笑的话语。 “……” 灵灵愣在原地，这些照片大多数是趁她趴在桌子睡觉到时候偷偷拍的，里面的自己各种古怪姿势，不仅额头上的汗密密麻麻的，刘海也乱七八糟，甚至自己的嘴角还流着哈喇子，千张照片千个样！ “我真是服了这群家伙，竟然在班上拍我丑照！看我回去怎么向李翀涛举报她们！”灵灵边骂边对比着镜中的自己。 不对比不知道，这一对比，感觉自己就跟换了一个头似的。 “原来我变化这么大么？” 镜中的自己眼眸深邃如夜空，眉宇之间轩昂尽显，再加上那犹如白霜的稚嫩肌肤，简直冰冷到了极点！ 与之相比，早前的自己只是长得比较标致而已，压根算不上美丽，而现在的她，可以确定自己是个“人”了。 然而，自己以往的性格一直是开朗的、活泼的，可是现在的自己，却每时每刻都给人的第一印是一种“冷美人”形象——自己第一眼对视到自己深眸的感觉也是如此，因此，她很不适应。 “这眼睛……让我感到有点眩晕。嘶，为什么我会有种感觉，我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我了？不对，我一定是进化了！哈哈，真是天助我也！为了表示庆祝，我决定再加几个小时！” 灵灵戴上口罩，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这次，她凭借对网这一娱乐场所的极度熟悉，很轻松地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开了机。 只是单纯的路过，她就吸引了一大批人的目光，即便是戴着口罩。 灵灵坐了下来，将卡插进卡槽之中，之后便登陆了自己原先的帐号。 进入游戏，她没管丝滑切入的好友组队，而是第一时间就开了一把单人对局，时隔许久，她的手法依旧是那么的熟练，她精准的操控着键盘与鼠标，如鱼得水，至于那个请求组队的人，她都不用看，就知道对面一定是“王八蛋”。 第一局，她轻松获胜，在这种低段位的环境下，她甚至可以分心操作，而她在游戏中遇到的敌人，一个二个的，像是木桩子一样，任她击杀。 然而，就在灵灵以为自己是在面对系统送分局的时候，第二把游戏却出了问题——她在转移途中被击杀了。 “什么情况，有真人？” 灵灵放下手机，检查起了淘汰回放，发现对面的身法确实有点意思。 刚刚，她自信一心二用，完全是因为对自己技术的充分认可，就是即便在分心情况，也能在低段位随意横走，可是令她没想到的是，现在遇到了一个硬茬。 第127章 寄钥匙 对于自己刚刚的失利，灵灵不以为意，只当成是自己刚刚分心而招来的小插曲而已，丝毫不影响她此时的愉快心情。 可是当她刚退出去的时候，王斌杰又再次发来消息，申请组队。 灵灵见此，本是不想理他的，无奈自己有些事情想要找他确认，才将他拉了进来。 “灵妹妹，我就知道你没事。你是不知道，那天当我知道你去了巳河南桥的时候，我有多绝望。我以为你已经……”王斌杰开麦说道，他带着哭腔，声音嘶哑无力，仿佛情绪失控了一般。 “哭够了没。要是哭够了，我问你几件事。”灵灵冷冷说道。 再次听到灵灵那清脆的声音，王斌杰又好似满血复活了一般，赶紧回应道： “你说你说，我听着。” “之前，是不是你趁我住院，在我房间里乱搞？” “呃，嗐，只怪当时我太过肤浅，才以为灵妹妹喜欢金钱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完全了解你了，所以，我已经把那些东西全部搬出，没有一丝遗漏！只不过嘛，我记不得你的房间之前是什么模样了，所以……我向你道歉。” “哼！你觉得我会信你？我家现在都没人在家，你怎么进去的？”灵灵一眼就看出破绽，锐利地说道。 “不不不，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把东西全部挪走了，你要相信我！” “那你说说，你怎么进去的？赵德生帮你的？” “嗐，那小子比我还猥琐，整天在你家附近瞎逛悠，还是我帮你警告他，他才进不去的！至于我嘛，我跟你讲，你爸爸之前拿了一把钥匙给我，叫我随意进出你的房间……所以……” “什么！死老头！！”灵灵猛拍桌子，直接站了起来，她的突然狂暴，惹得周围人目光攒聚，小声议论不断。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了自己房间的钥匙为什么不见了一把，原来是被死老头悄悄卖了！ 灵灵强行缓了一口气，坐了下来。 “你给了他什么，让他把钥匙换给了你？” “啊，呃~我只不过给他拿了一瓶82年的老窖珍酒，他就允许我进你的房间了。”王斌杰笑笑。 王斌杰如此说法，灵灵本是半信半疑的，但是考虑到死老头那副爱贪小便宜的天性，她就完全有理由相信他会这么做了。 “你犹犹豫豫的，是在瞒着什么吗？” “嗐，不是我犹豫吞吐。只不过这都十几天前的事了，要不是这是你的事，我恐怕早就忘记了。”王斌杰无奈说道。 “我给你三天时间，你把我房间的钥匙寄过来，不然，我就把你的游戏好友给删了，并且从今往后，我不会和你有任何联系！” “你要删我好友？这太过了！” “难道不是你先乱进我房间的吗？这种肆无忌惮的作为，难道就不可耻，难道就不过分了吗？” “灵灵，我当然知道随意进出别人房间是不礼貌的，我向你道歉。但是你要删我好友，我觉得这没必要。我也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而已，再说了，我自始至终都没进去过，那些都是我差人帮忙布置的。我一直都是在门外的，不骗你。 我从高一到现在，帮你避免了多少麻烦，又给你了多少便利？那些人的嘴脸和行为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我明里暗里护着你，你觉得你会有现在这样的清净？” 确实如王斌杰所言那样，要不是他在幕后罩着灵灵，帮灵灵斥退那些手脚不干净的人，否则灵灵早就如班上的某些女生一样被迫堕落，然后退学了。 然而，即使是这样，灵灵也不会松了口。 “我管你有没有进去，反正你未经我允许就进我房间，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你赶紧把钥匙寄过来，否则后果自负！” “灵灵，你要我寄过来，可以，但是你得认真回答我的几个问题。你究竟有没有真心对过我？”王斌杰严肃地问道。 “王斌杰，我很久以前就对你说过，我俩不可能，但是你非要闯入我的生活。这还不算，你在我周围像一只苍蝇一样，添烦惹乱，虽然这并没有对我造成太大影响，但是你叫我各种难堪，我还是很烦的。这些我没有计较，但是现在你有持有我房间的钥匙，要以此挟问我对你的感觉，你觉得我对你什么感觉？” 灵灵舒坦地靠在椅子上，这次的话，她反而说得十分平淡，没有一丝的怒意，她知道要是自己态度过于蛮横，那王斌杰就可以直接理直气壮地将钥匙吞掉，不还她了。 听到这话的王斌杰，轻笑了一声。 “那我和那个赵德生相比，怎么样？” “在实力方面，你比他强一些，但是人家专一，不像你那么花心。” “我没有，自从遇到你之后，我就再也没和其他女人……”王斌杰说到一半，赶紧收嘴，“我的意思是，我一定专一！” 灵灵不再说话，而是转身看向四周诡异的氛围。 现在的网，好像是按了低音键一样，周围的人不再说话，鼠键声也小了很多，而是尽情地倾听着灵灵的话语，他们仅是透过背影，就意识到声音来源是一位大美女。 然而她的这一转身，直接叫周围的人不住神往，她那不真实的眼眸，似乎能将她浑身的无与伦比的气质投射出去，引诱四围视线靠拢，更要命的是，这还是她带着口罩的情况下。 他们在暗叹，在小声议论。 “看什么看！滚！”灵灵的大吼，更是引来了不少人的注视，其中，坐在她旁边的几个高大男人就率先回过神来，才发现眼前女孩正在吼自己。 “不是，你什么意思啊？分明是你的声音越来越大，影响了我们打游戏，怎么还把气儿撒在我们身上？”一个男人站起身来，不爽的说道。 他个子一米九，还腆着个肚子，二话不说，就走到灵灵跟前。 “你想干什么？”灵灵后退，但后面是墙角。 “干什么，道歉！”那胖子转身看了看跟他一起来的四五个男生的眼睛，便恐吓似地再度靠近。 他明着是要对方服软，实则想看口罩下的灵灵的容颜。 他们早在之前灵灵刚进来时便注意到了她，即使裹得像个粽子，他们也能猜到衣服下面的曼妙身材，因而为之流了一地的口水。 “不好意思，行了。”灵灵看了看周围再次嘈杂起来的人群，尽是男生，都好奇地看着自己，她不想把事情扩大，只能退让一步。 “这么敷衍？我不接受。” “我只不过是吼了一句而已，你要我怎么真诚？” “哼哼，小妹妹，你要道歉，至少是得把你的口罩摘下来才行。” 此话一出，灵灵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赶紧将口罩拉得更加向上了些。 “反正我道了歉的，其他的我不干。” 第128章 侵脑的回荡 “哎，你莫名其妙的发神经，现在还没个好态度。你当我们好欺负呢！”又一个男生站起身来，与胖子并肩站在一起，凶狠地说道。 “怎么，你们想要在网里打架？” “哼！那不至于，我们是有素质的人，从来都不会在公共场合胡来。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你可以骑在我们头上拉屎！当然，实在要骑也不是不行……”那男人将脸转了过去，以掩盖他那满脸的红晕。 “恶心。”灵灵再次坐了下来，戴上耳机，准备开一把游戏。 “诶，这事儿可不能这么算了。”男人不依不饶，追到了灵灵的机子前，一把按住了她的鼠标。 “你想怎样？” “呵，不怎样，你给我们大哥当几局陪玩，我们就放过你。”说完，男人就往灵灵后面指去。 灵灵顺着他的手势往后面看去，寻找许久，也没看见什么特殊的人，都是一些普通的游戏宅而已，可是当她再次转过身，想要质问男子之时，那男子却一把就将她的口罩扯了下来。 随即，灵灵的脸便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哦！”男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眼前的女孩美得极为不真实，就像是从画里出来的一样。 与他一样的，其他人看见她的侧颜，也纷纷哑声赞叹，认为眼前的一幕简直就如梦幻一般，令人神往。 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自己正在像是被灵灵的容貌牵引，陷入某种回荡，难以自拔。 这种回荡迅速在网里弥散开来，即便是那些看不见灵灵脸庞的人，也纷纷堕入这种回荡之中，他们的精神被扭曲、撕扯，之后，他们的脑海里便响起了悠远而稀薄的回音。 网沉寂了下来，所有人包括灵灵在内，都低着头，朦胧着眼，像是在缅怀某人。 不知多少时间后，那些整个网里的人才渐渐从那种奇特状态当中回过神来，开始说话，但是他们说话的同时，却也感觉到了剧烈的晕眩。 有几个人甚至扛不住，直接趴在桌子上了。 “嘶，怎么回事。我的头好晕……” “我也是，但是，她真的好凄惨，好美！诶，我为什么会说这话？我……我没看见什么啊？难道是她吗？不对啊，她不像啊！”趴在桌上的男人很是困惑。 …… 灵灵睁开双眼，看了周围的人尽是摆出了一副如痴如醉的表情，有些不明所以，他们的模样在自己的眼里像是出现了幻觉一样，完全沉浸在某种的痴想中。 “凄惨？好美？为什么这两个词出现在一起让我感觉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嘶……为什么我的头也开始疼起来了？”灵灵赶紧坐了下来缓缓，她此时可管不着什么口罩之类的。 此刻，她感觉背痒痒的。 “哎，美女，打游戏吗？我看你也玩《征途》，正巧我们也玩，不如组个队一起玩怎么样？”男人的语调变得温柔起来，完全没有之前的那般强势，估计是被刚刚的奇特经历所震慑到了。 “你把我的口罩拿走了，还问我要不要玩游戏？你在开玩笑吗？”灵灵当着全网人的面厉声喝道，她拿出另一只口罩，赶紧戴上。 “嗐，你陪哥玩几把，我给你买新的！” “滚！” “妹妹，别这样。你是生面孔，应该第一次来，这里在晚上可是很危险的，你又一个人，对不对？哥几个可以保护你啊！” “一边凉快去你。”灵灵不再理他，直接戴上耳机，跟王斌杰对起了话。 “王斌杰，想不到竟然有人比你还烦。” “我听到了，刚刚你们怎么了？突然安静了下来。” “没什么。这次就便宜了你，我陪你玩几局。” 为了让周围的人看到自己是有队友的，她不惜与平常令她反感的王斌杰组队，王斌杰虽然像只臭虫一样，但他好歹尊重自己，不会轻易逾矩，而这网里的人，大多数要么是社会上游手好闲的人，要么早就加入了某些万恶团体，专门为非作歹。 “真的，好！”王斌杰欣喜若狂，这还是灵灵头一次这么主动的邀请他打游戏。 “灵妹妹，我再叫几个人？还是你叫？” “我看看。我先说好，你可别拖我后腿。”灵灵打开手机，发了消息给王应敏和孙艺。 由于是假期，两人近乎秒回信息，表示同意，只不过她们好十几分钟才能到附近网。 “那是自然。 于是，灵灵就和王斌杰组队，开了第一把游戏。 游戏起初，灵灵运营正常，直指敌方的第四营地，由于路匹队友在前方牵制了大批敌人，让这里变得几近空虚，灵灵只是稍微俯身，便摸到了堡垒之下。 “嘿嘿，对面这群蠢货，就知道莽，连老家的不要了？” 灵灵不费吹灰之力，就干掉了对方的机枪手和几个杂兵，之后她趴在堡垒壕沟之下组装炸弹，准备将其投入堡垒里。 然而就当她调整抛物线的时候，天上却莫名飞来了炮弹，直接将她炸回了出生地。 “什么情况？竟然有人蹲点！王斌杰，我叫你在后面替我看人，你怎么看的？”灵灵有些许震惊，但是这无伤大雅，毕竟有复活机制。 “不怪我啊，我看着呢！但是那炮弹太远了，地势还高，我就拿着步枪，打不着。”王斌杰无奈解释道。 “这都能看到我？哪个王八蛋？可恶，又是你！我非要把你屎打出来不可。”灵灵看了一眼对方的名字，发现这个偷袭自己的玩家叫“紫图我最拽哦耶”，与之前自己上分时遇到的那个偷袭者是同一个人。 “王斌杰，这次你去偷他老家，我直接绕路过去，把他干掉。” “好的。”王斌杰拿着炸弹沿着之前的路磨过去了。 然而，对方的人似乎反应过来了，已经派人支援了第四营地，导致王斌杰还没走多远，就遭到猛烈火力打击，而要前往高地报仇的灵灵也被对方用狙击枪打掉了。 “什么，没对过！可恶！”灵灵显然生气了，她虽然是端着的步枪，但是其准度与自身灵活的身法配合，即使高端局的狙击手也不敢嚣张跋扈。 然而这名叫做“紫图我最拽哦耶”的敌人却像是开了挂似的，无视灵灵的身法，将她干掉了。 由此，双方再次来到势均力敌的局势，如此以来，灵灵前期的布局便以失败告终了——她的速战速决方案就彻底崩盘！ 第129章 两个高手 说来，能够在一分钟之内连拿灵灵两个头的人，在游戏里是很少见的，就连王斌杰的表弟王鑫崞，一个拿了十八个赛季的“最强征服者”人，也没有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连杀她两次。 因此，灵灵认为对方应该是开了挂的，因为正常打，相互拉扯的时间都不止这么短。 “喜欢玩狙是？哼！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我之所以用步枪，是因为不想欺负人罢了！”灵灵抄起大狙，就往山上探头射去，瞬间枪响人落，对面阵亡一人。 “怎么，怂了？不敢露头了？”灵灵看了一眼淘汰播报，发现自己打的人不是“哦耶”，而是另一个路过的小白鼠。 没多废话一句，灵灵又是一枪，干掉了对面的又一人，依旧不是“哦耶”。 “哼！看来对面果真是挂，无疑了。”灵灵想着，对面一定是发现自己被盯上了，所以要暂避锋芒。 然而…… “灵妹妹，有人摸到近点了！”王斌杰一边开麦提醒，一边出枪打击，可是自己的实力与对方差距过大，连边都没瞄着，就被爆头击杀了。 淘汰播报里，己方队友阵亡一个接一个，灵灵看在眼里，很是气愤。 “该死的，竟然趁我骗我注意力。王斌杰，你怎么这么没用啊，一秒都撑不过。” “没辙啊，对面太秀了，晃得我眼睛疼。”王斌杰苦笑道。 灵灵没说什么，直接往事发地走跑去，靠到近点，她听到了脚步，就立刻拔雷。 然而她的举动早已被对方洞悉，直接收枪跑路，以至于灵灵一雷无果。 灵灵赶紧架住对方的必经之路，而对方也招摇的从旷地撤离。 灵灵开火扫射，可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对方的走位竟然如此灵活，自己一个弹夹的子弹倾泻而出，只打中了对面三枪，并且看样子还是挠痒痒的那种。 旷地较大，灵灵不打算放弃，切换狙击枪预判走位，她集中精神，拿捏对面的路线之后，又是一枪打出。 没中。 灵灵来不及震惊，赶紧拉栓再来一枪，依旧没中…… 就这样，她打空了弹夹，愣是一发都没能击中，而这时，比赛时间结束了。 结果是30分钟内，击杀目标数比为235：240，占领营地比为3：3，己方只少对面5个人头——惜败！ 灵灵靠在椅子上，郁闷不已。 “灵妹妹，你还好吗？”王斌杰发现对面的灵灵自从被对面狙掉之后，喘气儿就变得大声了起来，一看就是生气了。 “我没事，王应敏她们来了，我把她们拉进来。”灵灵退到游戏界面，把王应敏和孙艺拉到队伍里来。 “哈哈哈，笑死我了。我们的高手今天被虐了！”孙艺止不住地笑道，刚刚她和王应敏就在观战灵灵的，原本两人说是要观摩学习灵灵高超的操作的，但是一进游戏就看见灵灵被偷袭，简直把两人惊住了。 而之后的那一波丝滑躲枪和极限反狙击预判，更是把两人惊得目瞪口呆，虽然王孙两人玩这游戏技术不咋的，但是她们对于技术的辨识还是在线的，知道对面是货真价实的高手。 原来这游戏还有比灵灵还厉害的人！ “我真是没想到啊，今天灵灵竟然遇到敌手了。对面的功力完全不像是假的啊！你说是，灵灵。”王应敏止住笑脸，和声说道。 此时的灵灵没有说话，而是又一次的看起了对面的视角。 上把游戏开始，就是这个叫做“紫图我最拽哦耶”的人，在高地左右横移，他没有参与前线的战斗，而是耐心的观察着下面敌方的移动规律。 两分钟之后，他终于捕捉到了灵灵潜行的踪迹，便直接架设迫击炮，对准了己方的四号营地，在淘汰播报里出现己方第四营地的人名之后，他毫不犹豫地朝那里的壕沟里开炮。 就这样，他成功的将躲在战壕里的灵灵炸上了天。 看到这里，灵灵突然发觉自己很呆。 “真恶心，故意针对我是！” 说完，她又调到对方在旷地躲子弹的场景，更是让她眉头紧皱，不敢有一丝的眨眼。 之前对面原地跳了一段舞后，就从掩体中跑出，而这时，灵灵的枪声同步响起。 可是对面像是能知道子弹的先后落点一样，往那个方向躲，躲多少角度，该蹲还是该起身，该快跑还是该缓走，他都计算好了，以至于灵灵只扫中了三枪，而他躲狙击枪子弹的时候，则更是夸张，总能在灵灵枪响的零点几秒之内，瞬间折返。 直到这个时候，灵灵才意识到还真的有人比自己厉害，无论是枪法，还是身法。 但是她不可能服气！ “算了，灵灵。对面确实是高手无疑了，但是这样的高手不是每一局都能匹配到的。我们再开一局，应该遇不到他了。”王斌杰安慰道，生怕灵灵气坏了身子。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这个叫‘紫图我最拽哦耶’的号其实是一个新号？一个新号就有这么厉害的身法？我看是有问题的。” 灵灵还在嘴硬，因为她刚刚查看了对面的账号数据，发现对面的账号是一个建立不到一星期的初级号，整个赛季只打了不到十场，却场场人头拿得手软，一局对局中，光他的人头就占了三分之一。 像刚刚那样的两百人参与的大型攻防战，他一个人就拿了将近七八十个人头，可已说是不出枪则已，一出枪必有魂归高天之人！ “可能是大佬开的新号。诶，灵灵你就别管那些了，认真打游戏要紧。”王应敏说道。 “嘿嘿，王应敏啊。你这都不知道吗？平时灵灵可是叫嚣着说‘一个能打的都没有的’高手啊！现在罕见遇到能强压自己一头的人，心里不是滋味也很正常。”孙艺调戏道。 “闭嘴你，我和他最多五五开。可不是你说的他强压我一头。之前我们的阵营被他一个接一个的偷掉了，才导致的阵线崩溃。说来还不是配合不到位。要是再遇到他，你们守住自己的阵地就行，我来和他正面battle。”灵灵没好气儿地说道。 她看着电脑上的这个新号，五味杂陈。 之后她又开了一把游戏。 几人进入游戏，在游戏之前的30秒里，界面会上公示着攻方与守方的所有玩家id，而灵灵也好借着这个间隙整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这时，耳机里传来孙艺的高声惊呼：“哦！灵灵，那个叫‘紫图我最拽哦耶’的玩家在我们这边！” 第130章 奇怪的匹配机制 听见孙艺的提醒后，灵灵与队里的几人都来了兴致，纷纷在界面上找起了那个人。 果然，那个人没有在别处，就在己方所处的第20队的最后一位。 “哈哈，太好了。灵灵，我把他拉到我们的语音频道里来，你俩交流交流。” 孙艺向对方提出连麦申请，却遭对方打字拒绝。 “那个叫‘不多说一个字zq’的家伙，上一把就是你悄悄偷我们的第四营地的？不得不说，你有两把刷子，但是……还要练！”那人的打字速度非常快，只是几秒，就将自己的感受全然说出。 “哼！你拽什么拽？不就是躲了我几发子弹吗？你上一把都不敢和我一较高下，而是看到我拔雷就灰溜溜地逃跑，简直丢人！” “是吗？或许。这局自己玩自己的，你们别拖我后腿就行。”那人再次打字回应，之后便退出了几人的语音频道。 听此，灵灵嗤笑一声，这个人果然不出她所料，与他名字一样的拽。 游戏开始，灵灵便与那人一样，抢占地图的制高点，好获取更好的视野，以拿到洞悉全局的优势。 然而那些制高点并不是那么好拿的，不仅要时刻面临全地图的枪线压制，还要无时无刻地提防重火力打击。 灵灵端起步枪，就往高地杀去，与她争抢的敌方单位，不到一分钟时间就被她赶了下去，而“哦耶”则选择了一处比灵灵那高地更低的谷边，虽然那里视野不如第一高地，但是受到的火力打击明显要比第一高地要少很多。 灵灵想着，富贵险中求，在枪林弹雨中挺直腰杆，才能斩获更多的积分。 就这样，属于灵灵与“哦耶”的人头争夺战就此展开。 两人的实力毋庸置疑，都是这个游戏的拔尖水平，两人隔着几百米的位置，以成相互的犄角之势，将脚下的绞死在狭长的山谷里。 她俩并没有直接与敌方对攻，而是充当了百人队伍里的火力压制单位，给了敌方重火力单位极大的进攻压力。 她们的枪法让人胆寒，在包里子弹数量有限的情况下，她们只得弹无虚发，枪枪到肉，为此，灵灵特意将步枪改为单发模式。 只是五分钟，对面进攻的部队就损失惨重，绝大多数人停留在了40s的复活时间里。 直到这时，灵灵才开始后悔没有带狙了。 游戏中局，对方意识到了灵灵和“哦耶”两个点的巨大隐患，开始了对其不遗余力地狂轰乱炸,再加上该模式自带的定点区域轰炸，那两个高地的受火力打击变得前所未有的高。 也就是这个时候，灵灵与“哦耶”的孰胜孰负变得清晰了起来。 那不间断地空中打击叫灵灵无处躲藏，最终她一个躲避不慎，被炸死在了战壕里，而另一边的“哦耶”由于处于谷底边缘，当他意识到了严重的空中打击自己难以抗住的时候，便果断选择下水保命。 游戏结束，淘汰分比为305：198，营地占领比为5：1，其中，灵灵与“哦耶”的淘汰分比值为78与81，营地占领比为0：1。 也就是说，在那40s的时间里，“哦耶”还游泳到了对面，端了一个营地！ 都没看结算动画，灵灵就有已经阴沉着脸了，她点了举报之后，就立刻退了出去。 “垃圾！” “灵灵，你很厉害啊！竟然一个人就拿了78个淘汰，简直太帅了！”王应敏一出来就赶紧夸赞道，她知道现在的灵灵肯定心情沉重，因为百人队伍的vp不是她，而是那个“哦耶”。 “不愧是我女神，简直帅呆了！哈哈！”王斌杰隔着屏幕竖起了大拇指。 “就是啊，尤其那帅气的点枪爆头，我看见了，对面是在空中死的，那姿势，笑死我了。”孙艺也罕见地加入了夸赞灵灵的行列，要知道在平时，她可是个只诋毁而不夸赞的人，这一次属于是破了例。 “你们就别讽刺我了，先休息一会儿。我去买瓶水再来。”灵灵放下耳机，前往前台。 “嘿，这我知道，她明着是买可乐，实则是避免再撞到‘哦耶’。”孙艺小声说道。 “你就别说了，小心她没走！” 一段时间后，灵灵又回到了座位，手里拿着可乐。 她又开了一局游戏，这次她特意换了一个模式，以避免在撞到那人。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这次的敌方依旧是那家伙，这也让对伍里的其他人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惊。 那人就像是锁定了自己似的，每把都能被他逮着。 而结果也相当确定，即便灵灵全力对抗“哦耶”，她所在的队伍也难逃又一次的惜败，因为自己一旦败给了“哦耶”，队伍里的其他人就只能像是小白鼠一样，被他单手拿捏。 他的意识十分恐怖，完全在灵灵之上，枪法也准得离谱，枪枪锁头，以至于灵灵与他拉扯时，即便万分小心，也总能被他寻到破绽，从而被击杀。 灵灵又一次的在失败的界面上，看到“哦耶”当上了vp。 她此时怒不可遏，拳头捏得噼啪作响，当然，这是她以为的。 回到主界面上，她在邮箱处看到了游戏官方发出的巡查报告。 “怎么样，他是挂吗？”孙艺好奇地问道。 灵灵半天不吱声，看着那份报告，她心如死灰，久久之后，她才低声开口： “不是。官方的巡查报告说，那家伙没开挂。” “可是他连着好几局都撞到我们了啊！这简直有点离谱了！会不会是你周围的人看你长得标致，故意撞你的？”王斌杰问道。 灵灵转身察看，果然有好多人盯着自己的方向，并且他们的游戏界面也是处于未开游戏的状态，而看到灵灵的转身，他们立马将头转了过去，装作没事儿发生。 灵灵见此，就气儿不打一处来，她提了提口罩后，便立马起身，在周围人的登陆界面上找了起来。 在这个过程中，当然有人不愿意吃亏呢，直接拒绝了她的要求。 “妹妹，有男朋友吗？要是没有，我当你的男友，顺便带你上分！嘿嘿。”男人制不住自己那一脸的贪婪，痴笑着说道。 “就你也配？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鬼样子，连我一个指头都打不过，还带我上分？”灵灵厉声讽刺道，想以此激怒他，好让他展示自己的账号。 第131章 抓捕行动 在这个以各自娱乐为主要目的场所，如今却出现了罕见的统一，全网的人都在注视着刚从角落里出来的灵灵，他们心里期盼着那个女生能过来检查一下自己的账号，而自己好借机近距离偷看一眼她的媚眼。 然而，灵灵却不按套路出牌，她知道这个网里正常的人并不多，便在自己视野里察看一番以后，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她忽然想到了《征途》这款游戏其实是可以显示对面创建账号时的县级所在地的，而那个叫“紫图我最拽哦耶”的账号正式建立还不到一周，自己可以基本锁定他的大致方位，从而避免大费周章的在全网里寻找。 然而这个做法是有缺陷的，万一对面建立账号时就在篱溪县，那他究竟是不是这个网里的了，还有，虽说对方创号时间短，但也超过了两三天了，而在这段时间里，他是有足够时间换地方的，因此只从建号时间这个方向来看待问题，是十分不靠谱的。 不过现在的灵灵也没什么选择了，只能希望“哦耶”不是网里的这群混蛋。 于是，她在电脑上又一次地查起了那人的信息。 “哦，好险。看来的确是巧合。”灵灵松了一口气，游戏上面的信息显示，那人的位置就在篱溪县的上方——高矢县。 也就是说，网里的这群混蛋，大概率没有“哦耶”。 灵灵不管周围人的窃窃私语，而是又一次的专注起了游戏，直到噩梦降临。 第二天凌晨四点。 外面还吹着冷风，而紫追月都还没来得及下山，灵灵就气愤地摔门而出，边走边骂街， 从昨天晚上的八点，到现在的四点，整整8个小时的时间，她全程被那个叫“紫图我最拽哦耶”的玩家给拿捏，起初她们两个之间还是友好切磋，然而自从匹配次数过多，灵灵骂了对面几句之后，那人就像是着了魔一样，全程追着灵灵打。 无论灵灵开什么模式，采用什么战术，他都要来强行破阵，然后击杀灵灵。 这倒还不是让灵灵最反感的，在段位变高了之后，上分逐渐变得困难，有时全程紧绷，也只不过是加了一两分，可就在这个最需要稳健发育的时候，对面就像是疯了一般，哪怕不要自己分数，也要冒着风险，开局就直接和灵灵对碰。 就这样，灵灵很少能加到分。 更离谱的是，夜一深，王应敏三人熬不了夜，只能无奈告辞，留下了灵灵一人对战“哦耶”。 直到那时，灵灵才突然明白对面的可怕之处，自己在有队友辅助的情况下，才能勉强个他五五开，而自己的队友一走，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结果就是，她每一局都在疯狂掉分，而她也在疯狂骂街！ 那连绵不绝的辱骂，让整个网里的人终于意识到了眼前的美女简直就是噪音制造机，甚至好几次都惊动了网的管理员。 然而这根本没用，她还是在奋力地骂着，像是一台崭新的永动机。 这个过程一直持续到了四点，灵灵买了一箱的可乐，依旧难以为她弥补失去的口水——她就连上厕所都在骂街。 现在，她一屁股坐在了街边的路灯下，痛苦难当。 “为什么？噗~为什么要搞我？呜呜~”灵灵涕泪横流，已经哭红了眼了，不过万幸的是，现在的街上，车马已经少得可怜了，以至于自己的糗相无人看到。 昨天她一拿到身份证，就想要来网潇洒快活一阵的，没想到碰到了个小气鬼，打字说不过，就每局蹲自己，害自己掉大分，简直是不要脸到家了！ 她哭了好一阵，终于清醒了过来。 “不对，一定是网里那群该死的王八蛋！一定是！只有他们每局都在想方设法地要和我匹配再一局游戏里，我看见了的。”她心里想着，在之前的游戏里，她时不时就会往后扭头察看那群傻，正如她意料的那样，那些人总是在偷瞄自己的屏幕。 不过让她感到疑惑的是，网里的那些人技术很是一般，要单拿出来与自己对攻，恐怕连自己的影子都没看见，就被自己送走了，这是她早就注意到的。 她怎么会容忍有老鼠屎在自己的跟前？ 灵灵在网里好歹待了8个小时，期间，她就算是再粗心大意，也能注意到周围人的情绪变化的，那些人在被自己干掉的时候，或是遇到某些自己给他们制造的困难的时候，是多多少少回抱怨几句，从而留下蛛丝马迹的。 而那时候，她只需要稍微分心，就能感觉到人心情周围的变化，至于那些不在自己感知范围里的人，是不会自讨没趣，老想着要来和自己撞同一局的。 由此，灵灵有80的把握认为这个叫“哦耶”的人是没有在网里的。 那为什么她每一局都能撞到自己呢？ 这让灵灵想破了脑筋也难以思索明白，不过这并不妨碍她要把气儿撒在后面的混蛋身上！ 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背后凉飕飕的，就断定那些人已经离开网了。 “好啊！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灵灵两眼怒火都快包不住了，她站起身来，故意往人迹罕至的死胡同里走。 而躲在她背后偷偷摸摸的一群人早就如之前他们计划好的那样，“神不知鬼不觉”地跟在了灵灵的后面。 他们早在第一眼看见灵灵那天仙容貌之时，就按不住自己内心的欲望，串通好好占一占她的便宜了。 “贺强，你带着你兄弟绕到前面，堵住她的路，我们在后面跟着，争取在30分钟之内将她拿下。”穿着褐色衬衣的男生紧盯前方女生动向，跟身旁人说道。 “好嘞，我愿意带头冲锋！”贺强一脸邪笑，嘴角的口水早流了一地。 “记住，别让她走脱了。还有，逮着她之后，千万别乱来，我们目的，是要把她交给老大。老大得到了这么美丽的女人，一定会夸赞我们的！之后，我们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好过的，哈哈！”褐衣男兴奋地说道，两眼冒光。 “可惜不能上。诶，我摸一下她的子应该可以？”贺强有些不甘心，问道。 “那不行，你能摸，那别人不也想摸吗？大家都摸，万一那美女把我们供出来，那老大可会杀了我们的！所以不要多想，到时候我们看看就得了，千万别上手，留下马脚。” “嗐，可惜了。”贺强提了提裆，有些心不在焉，与之一样的，在场的很多人都不想就这么放弃这么鲜美的鸭子，可是碍于自己现在的处境，他们只能低头。 他们明白，即便是自己长得高大，还有一身健美的肌肉，但是身处这个恶魔组织里，它们是没什么用的。 按照计划，他们分头行动了起来。 第132章 终于入门 网里的遭遇，叫灵灵气愤难当，由于她找不到那个叫“哦耶”的人，就只好拿她后面悄悄尾随的人出出气儿了。 而灵灵想要收拾后面那群凶神恶煞人，却并非是她突然脑子一热而做出的冲动决定，而是她有把握将对面的人耍得团团转。 事实上，不管是地形，还是能力，灵灵都已想清楚了，才有了十足的信心。 她曾好几次在这个网附近瞎溜达，所以对这里的地形可以说是基本熟悉了，哪里有拐角，哪里又有胡同，她心里早已有数。 这次，她选择加快脚步来到之前西西给她买衣服的商品街，那里不仅街道纵横交错，还有许多不知名的相通巷道，这样便可以让那些人追得更加费力一些，从而给自己争取更多周旋时间。 而对于自己的实力，她则是更加自信，虽然这两三天她的“独令式”连开篇凝聚都没成功过一次，但是她以往开启过的紫极吸引却成熟了许多。 死老头给她说的“独令式”要求凝聚修指纹路，并将其赋予刀柄，然后柄生执意，最后爆发出威力惊人的力量，而她的螺旋纹印并不需要这么麻烦，只需要吸引足够多的紫极就可以了。 她的螺旋纹印的凝聚其实就是类似于打糍粑一样，是要先将紫极吸引至自己的食指之上，然后凭意志力将其揉打成团，这种方式获得的紫极螺旋纹印有着简单的纹路，威力低下。 灵灵曾几次将这种纹印打在石头上，连裂纹都没能打出，只能感觉到有明显地颤动感，不过虽说它威力不大，但是它有附加效果，也就是在写真店那次所展现出来的可以糊住对面眼睛的效果。 她知道，要是对面的眼睛瞎了，那自己就可以站在远处肆意蹂躏他们了。 灵灵装作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悠闲地走在大街上，而她身后的人似乎不敢明目张胆地在大街上行事，纷纷选择潜行。 见那些人如此谨慎，灵灵有些无语，只好以身犯险，往死胡同里跑了。 “哎呀，这里原来不是路啊！唉，看来我果然对这里不是很熟悉呢。我还是往回走。”灵灵一副戏腔，高声叹道。 “嘿嘿，我的宝贝，我早就知道你不识路了，所以我们来给你带路了！哈哈！”为首的人露出奸淫的笑声。 “想不到找事儿的人挺多啊！正好！”灵灵心底暗笑，她原本以为只有四五个人来着，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有七八个。 她看着地上杂乱的垃圾，竹篙，还有混凝土块之类的，一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是在这个死胡同里，光线本就昏暗，灵灵的笑脸，那些人根本注意不到，只能看见灵灵那妖娆的身材。 “小姑娘，你是自己跟我们走，还是我们请你？”褐衣男人在外面照进来的光的照耀下，脸格外的阴沉。 “哼！就你们几个？”灵灵捡起一根竹篙，转身对着那群男人说道。 “啊？不是，什么叫‘就我们几个’？这美女是疯了？不求饶就算了，怎么还说上胡话了？”有人难以置信地问道。 其他的人也是一头雾水。 灵灵听见他们在震惊地讨论，一时乐呵了起来，想要再扒一些秘密出来，她毫不畏惧地走了过去。 “你们一个月多少钱啊？就叫我跟你们走？你们养得起我吗？”她嗤笑着，毫不客气。 他的这个问题，似乎是戳中了对面的伤口，让对面的一群人躁动不安。 “你……闭嘴！我挣多少钱关你屁事！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听话，我可不会吝啬拳脚。小妹妹，你也不想被揍。来，跟我走。”一个男人由愤怒转为饥渴，他张开双臂，渐渐靠近灵灵。 “哟，原来是穷鬼啊！哦，穷不说，还长着个王八脸，真是恶心！一看就是跟别人当炮灰的。” 听此，对面的人彻底愤怒了。 “死娘们，闭上你的臭嘴。等我把你抓住，看我如何调教你。” 说完，就有好几个人将灵灵包围了起来，准备将其抓住，可就在他们准备扑上去的时候，灵灵又发话了。 “丑八怪们，我知道你们连漂亮的人都没见过，而今天突然有幸见到我这样的人间尤物，你们才把持不住的。我想你们应该明白，生下我这样的仙女，我爸妈的颜值也是十分逆天的。那么问题来了，你知道我爸爸究竟有多帅吗？” 灵灵自由张开双臂，抬头向天，两只眼睛锐利无比，此时，她的瞳孔之中金星闪烁。 看到女人如此举动，围着她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干嘛。 许久之后，才有人反应过来。 “你爸有多帅，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今天你逃不出我们的手心！”之前与灵灵发生纠纷的那个胖子直接扑了过去。 “我老爸世界第一帅！” 一声既出，周围的紫极像是被她霸道的气势吸引，纷纷涌来，汇聚到灵灵右手食指之上，瞬间，灵灵感觉到了浑身刺痛，然而这种刺痛的时间与之前相比，不仅程度减弱了，就连时间也减少了。 “去！”灵灵目光如炬，对着食指上的紫极就是输出命令。 听到命令，那紫极就急速消失，再次弥散在了空气中，而回到了空气中的它们，与之前相比大为不同，纷纷寻找着自己的目标。 一时间，灵灵周围人的眼睛变得模糊不堪。 “啊？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看不见了？” “我的头好晕。” “我浑身无力！” 就这样，那七八个人该倒地的倒地，该扶墙的扶墙，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嚣张。 与之相反灵灵的眼睛却愈发明亮，她将头掰正，然后摸了摸背部，确认没有被牵引的感觉之后，她就盯着眼前这群萎靡不振的王八蛋，露出了邪恶笑容。 这是她第一次游刃有余地呼唤紫极作战，并且没带来任何副作用。 没有牵引预兆，也没有强烈的副作用，她感受到的，只是身体的一阵刺痛，是她已经习以为常了的。 “我终于到了入门阶段了吗？这种感觉，实在太酷了！”灵灵兴奋至极，这种掌握力量的感觉，本就是她梦寐以求的。 “我要变得更强，而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我的！”她笑得贪婪。 灵灵自恋许久，那些人依旧难以缓过神来，而她为了纪念这颇具历史性的一刻，便毫不客气地抄起竹篙，对着那群王八蛋一顿毒打。 一时间，整个胡同充满了惨叫声。 第133章 万人之上 灵灵不情愿地从胡同跑了出来，她丢下已破成扫帚的竹篙，快步往大桥跑去，她边跑还边吐槽那些男人实力不行，随便挨几棍子就大喊大叫的，真不是个男人。 这还不算，要不是那些男人被打发出的惨叫将周围的邻居惊醒了，否则灵灵肯定还能再输出一段时间。 不过好在这十分钟不到的有氧运动，让她感受到了她这辈子都没能感受到的舒坦！ 诚然，发泄还是应该在现实中打人才是最有效果的，她想着。 她在网里受的8个小时的气在此刻消得完全，消得彻底！ 事实上，灵灵虽然活了十七年了，但是其中至少有十二年的时间是受欺负的，也就是说，自她上学之后，自己就总是受到某些人的骚扰，而自己又没有手段抵制，只好忍气吞声。 而现在，她终于有了自己的力量，虽然威力不大，但是面对普通的爱惹事的人，那力量简直可以说是降维打击。 “爽！我还要打十个！”灵灵转身对着那死胡同方向竖起了中指。 灵灵跑出老远距离，周围的人才犹犹豫豫地往胡同里探去，进而发现了四仰八叉的人。 “你们没事？是大刀帮的人把你们打成这样的？”一位阿姨站的老远，望着里面的人，她小心问道。 那些人听此，只是呻吟着，却不敢回答，因为他们就是大刀帮的跑腿的。 许久之后，他们的一人才开口：“阿姨，帮我们叫救……救护车……” 他艰难地拿出手机，却发现手机已经被那女生给打得稀巴烂了，当然，这并不是什么坏事，好歹它替自己当了几棍子不是？ “该死，那娘们儿怎么这么猛？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嘶~”褐衣男捂着手上的伤口，痛苦地骂道。 另一边。 灵灵跑到桥边，大汗淋漓。 此时的她，已经肆意奔跑了十分钟了，却依旧没感觉到倦意，之前的那场碾压输出对于她来说，真是酣畅无比。 “唉，都把我打饿了。我要不要去吃点宵夜呢？”灵灵解开衣扣并擦掉额头上的汗。 她来到桥上，准备吹一下江风。 这个时候，桥面上已经没了其他行人，安静地离谱，而走在上面的灵灵则成了这座桥唯一的载客，可以尽情的享受凉爽的江风。 “哦豁，舒服。哼！死老头果然是没骗我，确实要多练。我决定了，明天我要加强练度，巩固30次。” 她每次在老林里训练的时间都是短短的两个小时，期间她最多可以尝试不到十次，而这次她要练三十次，也就意味着她将要每天花六个小时在上面。 这并不是夸大其词，因为网里莫名其妙地多出了一个专门逮她的人，所以她可以想象得到，即便自己花再多的时间在上分上面，也都会被他一局一局的打下来。 与其在网里受气，不如将这时间花在练习紫极呼唤上，要是将来自己变得无人能敌，而又碰巧遇到了那个自称“紫图我最拽”的人，那自己就可以教他做人，让他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真正的“紫图我最拽”！ 想到这里，灵灵的嘴角就又压不住了，开始上扬了起来。 然而还没等她高兴完，耳朵里就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是好几个人的。 只是一听这浮躁的脚步声，灵灵就知道来者不善，果然，来人正是熟面孔，是在网里与她起矛盾的另一个男人。 “你们在网里不动手，而是挑在这无人的凌晨，看来你们还是挺讲规矩的嘛。”灵灵吐了一口唾沫，淡淡地说道。 “哼！你个臭娘们儿，竟然敢动我们大刀帮的人，简直活腻味了！你知道我们是谁么？”那人拿着把未开锋的匕首，指着灵灵就是问道。 “贺强哥，你刚刚不是已经说了吗？”站在他身旁的人插话道。 听此，这个叫贺强的男人突然感到有些尴尬，在这么漂亮的女生面前丢了面子，属实叫他有些不知所措。 “闭嘴，嗯~我的意思是，我们大刀帮是整个篱溪县城最大的势力，连警察都害怕我们。小美人儿，你要是识趣，就跟我们走，可不要惹得我们动刀斧。” “这样啊，哼！你的意思是要把我抓回去，伺候你们的老大？” “嘿！你个小娘们儿，还挺懂的。你说得对，就是这样。嗐，我跟你讲，伺候我家老大，你不吃亏！要不是我是个男的，我都想当他女人。如果事成了，那整个篱溪县都将是你的天下。从此以后，你不仅有用不完的金银珠宝，还能在篱溪县一呼百应。简直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和皇帝没什么区别啊！” 贺强用双手凭空比划着，生怕灵灵听不懂他的意思。 “你想巴结我？”灵灵斜瞥着贺强。 “呃，哈，小姑……哦不，奶奶！我的奶奶！您说的对。我和兄弟们早就希望得到赏识了，只不过……我们没什么实力而已。老大根本看不上我们，只让我们做打杂的。我们辛辛苦苦数十年，奋斗在一线，却只能拿着最微薄的工资，干着最累的活。要是您能提拔我们，那我们这辈子都孝敬您！您看可以吗？” 贺强两眼冒着泪珠，哽咽地说道。 或许是贺强的话说进了其他人的心坎里，一旁的他们无一例外，纷纷流下了心酸的泪水。 灵灵见此，同样有些感慨，因为她从小到大都被欺负，虽然压抑，却始终没遇到叫自己彻底堕落的转折性事件，而与自己相比，班上越来越少的女生就已经说明一切了，她们不是与渣男相拥，早早怀孕，从而被迫退学，就是遭受各种凌辱，绝望地从巳河南桥跳下去。 或许是自己被什么人保护着，但是自己究竟被谁保护着？ 死老头？ 那家伙一直与别人同流合污，合格地扮演着“爸凌者”的身份，时不时就要惹自己生气，哪里会全心全意地出手保护自己啊？ 西西？ 妹妹虽然很疼自己，但是她的能力、精力是有限的，还有，她的未来也需要浇灌自己的心血，是很难像雨伞一样护全自己的。 王斌杰？ 他也是半罐子水，晃荡作响，除了家里有点钱之外，可以说是没什么本事，也就是说，王斌杰护住自家周全是绰绰有余的，但是要保护自己，简直困难重重。 至于其他人，灵灵根本不考虑，就如赵德生等人，在当地黑帮的压迫下，每年都要交保护金，才得以与之相处融洽，根本无法护住自己的周全。 她一直想不通。 第134章 被戳穿的手掌 “要是我猜得不错的话，你们老大应该是一个中年大叔。”灵灵靠在不锈钢栏杆上，身姿妖娆，淡淡地说道，她故意展开话题，想要多摸点信息出来。 “呃……小妹妹，你年纪不大，不知道也正常。要明白，这个世界上的美男子是很少见的，更何况是既有本事又有颜值的啊。我家老大虽然年纪大了点儿，但是他也是风韵犹存的啊。再说了年纪大点儿，懂得关心人！”贺强搓着手解释道。 “算了。像你家老大那样的人，应该有不少女人。我要是去，还能拿到资源吗？”她摇摇头拒绝。 “小姑娘，我不是在夸你。即便是在这么漆黑的夜里，我依然能看见你的眼睛，就像是被光吸引了一般。我的意思是，你绝对是我见到过的最漂亮的女生了，你要是去了，其他女人只能滚到一边儿去，哪里能和你争啊！是，兄弟们？” “对对对，小姐是最美的！”其他人都应和着说道。 “听你们的意思，你们的老大还真好色啊。嗯~你们的大本营在哪里？我去看看。”灵灵再次问道，她以为这群蠢货像刚才一样地无脑迎合她，可是对面一听到她的问题，便立即紧张了起来。 许久之后，贺强才直着腰杆对灵灵说道。 “对不起啊，小姑娘，这个问题是不能透露给外人的，毕竟，你还没……答应我们呢。不过你放心，我们可以带着你去，就现在！等你当上当家夫人之后，想知道啥，我都告诉你！” 贺强从兜里掏出了一条黑布条子，想上前给灵灵的眼睛系上。 他的这个举动，让本来想要深入试探的灵灵机警起来。 “你干嘛？你退后，别过来！”灵灵厉声喝道。 “啊，对不起。我不该这么粗鲁的。要你蒙着眼也是为了我们帮派的安全着想，要是你愿意，就自己系上。我们绝不强迫你。”贺强将布条子简单地系到了栏杆上，并鞠躬道歉。 灵灵看着贺强与他的兄弟们，眉头紧皱，立马背靠栏杆，她刚刚问得入神，却没有注意对面几人正逐渐靠近自己，而现在，他们只是距离自己两米不到，已经将自己包围了起来。 要是现在她敢说一个“不”字，那这些男人会毫不犹豫地扑上来，将自己按倒在地，强行制服。 “该死的，你们后退，快点！”灵灵指着为首的贺强，大吼起来。 鞠着躬贺强还是低着头，但是此刻的他早已嘴角上扬，暗中窃喜了起来，对于灵灵地呵斥，他不以为然。 片刻之后，他抬起头来，凶恶的双眼像是才溅进无辜者的鲜血一样泛着黑红。 “彭灵灵小姐，希望你能和我们走一趟。助我们一臂之力，我们好扶摇直上。那个时候，我们会好好孝顺你的，始终。” “想不到你还知道我的名字，看来你在网里做的功课还挺足，竟然偷偷去前台那里把我的上网记录给调出来看了。哦，那个网应该就是你们组织开的？” “哈哈，你现在才知道，怕是晚了。你可知道，那个网明着是个娱乐场所，实际上却是我们扩充人员的地方。这样的地方，全篱溪县都不知道有多少！”贺强硬气地说道，随时准备动手。 “你们就不怕我当上夫人以后，搞死你们吗？” “哈哈，都到那个时候了，你和我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你不会的。老大也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以前就是这样的，现在亦然。”贺强咧着个嘴，笑道。 见对面嘴脸泄露，灵灵非但不慌，反而学着对面的模样，跟着邪笑起来。 “哼，你们这群蠢货，我只不过是闲得无聊，才挪出了点时间听你们放屁而已，想不到你们还真敢蹬鼻子上脸，要和我作对。难道你们没听见对面的惨叫声吗？之前在巷子里，那群家伙也是和现在的你们一样，阴着个脸，给谁看呢？” 灵灵将手抚在栏杆上，准备呼唤紫极。 “你们几个，我给你们看个东西。想不想看啊？” “什么东西？” “哈哈，我爸爸最……”灵灵唱到一半，突然被一闷棍打到脑袋，而头部受到重击的她，瞬间失去了大部分的意识，一头栽倒在地。 其实，刚刚灵灵在高唱的时候，是没有办法精神分散的，这也就导致了她没注意到另一边的人已经悄悄拿起了棍子。 看到灵灵失去了意识，旁边的男人们无不手舞足蹈，像是庆祝胜利一样，他们纷纷上前检查状况，只不过他们并不是单纯地检查灵灵是否清醒，而是一个二个的，直接上手，想干一些不规矩的行为。 尤其是那个在背后偷袭她的人，更是抢先别人一步。 “啊~~~我的手~~~” 声音从刚刚的爽慨声转变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怎么回事，阿东！你怎么了！” 一秒过后，包括贺强在内的所有人立即停止了泼洒欲望的行为，慌忙从兜里寻找着手电筒。 他们搜了半晌，才勉强找到手电筒。 “阿东！”贺强狠捏着阿东的手腕，在自己的衣袖上扯下一块布，帮他包扎。 “大哥，我的手！被什么东西戳穿了，好疼……”阿东哭丧着脸，在灯光的照耀下，他手上的伤口清晰可见，此时，他的手掌心有了个鸡蛋大小的空洞，鲜血淋漓。 “怎么回事？是谁干的？”贺强愤怒地看着地上久久缓不过神来的灵灵，仿佛认定这事儿就是她干的一样。 “就是她……我刚刚看见了，她的手上……有一抹紫色……在动……”阿东疼得跪倒在地，话都说不清楚了。 直到听到阿东说起紫色，贺强才注意到他手上的伤口处有黯淡的紫色液体，而这些暗淡的紫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明亮，只是一会功夫，它们就在漆黑的深夜里变得璀璨，闪烁流动。 见此，贺强吓了一跳，赶紧甩下阿东的手，连滚带爬地退了连近十米肯罢休，而其他的人看见贺强都被吓得像老鼠一样逃窜，那自己也是不能落下的，纷纷后退，静观其变。 “那是什么鬼东西？为什么会发亮？” “不知道啊？会不会是寻常见到的紫色尘埃？” “感觉不像。我听我一个在读表弟说过，那东西是不会变成水的。你们没看见吗？阿东手上的紫色东西比紫色染料还浓郁，完全不像是平常见到的那东西。” 后退的几人不敢靠近，只是隔着很远的距离讨论着。 而这个时候，灵灵醒了。 第135章 牵引，虽迟但到 阿东跪在地上，不住地呻吟，他手掌心的空洞依旧是血流不止，不管是刚刚贺强为他裹上止血布，还是现在他将手腕捏得发青，都无法止住伤口处的血流奔涌。 原本贺强跟他说的是要逼迫这个叫彭灵灵的小姑娘就范的，没想到他在后面竟然看到这家伙将手隐秘地放在背后的栏杆上，比划着什么，像是在进行着某种奇异手势一样。 出于直觉，他才拿起了早就藏在桥上的棍子，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刚刚拿起木棍，就看见无数紫色物质顺着栏杆外侧，往这个女生的手上汇聚——他的那个位置刚好能透过缝隙看见灵灵手上的变化。 他意识到了不妙，就趁小姑娘不备，直接挥起木棍朝她脑袋打去。 结果虽然如他所愿，但是运气却与他无关，他虽成功阻止了灵灵呼唤的紫极，却没注意到她身上还有“高手”，可以轻易吸引自由紫极。 “老大……救我……我不想死……”阿东奄奄一息，他失血过多。 然而，他的有气无力，导致了他的话话并没有传进任何一名同伴的耳朵里，那些同伴，此时正把注意力集中在摇着脑袋的灵灵身上。 “快，她要站起来了，赶紧把她按住，不要让她跑了！”贺强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灵灵的手，想要将其制服，而其他人见老大身先士卒的冲在最前面，也簇拥着上前。 “该死的，这下看你还耍什么花招！”贺强将栏杆上的布条子接下来，将灵灵的上手捆住。 正当他觉得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准备松一口气之时，灵灵的突然抬头，让把他吓得倒翻了出去。 他深深地知道，刚刚看着他的那双眼睛里，不但紫光晦明不定，犹如无尽空洞，而且还有未知的奇怪纹路在来回蠕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破茧而出了一样。 其他人也看见了灵灵的变化，魂都吓飞了，赶紧往后撤。 醒来的灵灵，身子僵直地站着，脑袋机械般地缓缓扭到阿东处，只见她食指游弋无定，意志散乱，而在某一时刻，她的食指与意志达成统一，均指向了阿东受伤的手掌处。 她对着那空洞，捻指一弹。 霎那，那伤口处的明亮紫色便迅速生出金斑，然后成段，最后，它们连接成长线——那抹紫色瞬间引燃，变成一团熊熊烈火，绚丽而夺目，将半个大桥都照地通亮，而它发出的高温席卷开来，让在场的人逼得连连后退。 “啊~” 阿东看着自己的手渐渐被紫火侵蚀，他痛苦万分，凭借求存的意识，他在地上打着滚，想要把紫火熄灭，然而那紫火非但未见熄灭，反而燃烧地更加旺盛了。 或许是他在地上打滚的缘故，那紫火迅速传遍他的全身，像是蚂蚁啃食一般，将他的啃得千疮百孔，没过多久，他的整个人便化为紫色灰烬，飘洒在月夜的冷风中。 不时，空中就只剩下他的哀嚎声在回荡了。 随着阿东的彻底消散，灵灵眼中的紫色深潭也渐渐黯淡，最后，她的瞳孔回到了原来的样子，漆黑明亮。 只不过，此时的她还处于头晕目眩的状态，她扶着栏杆，表情痛苦。 …… “她……是人是鬼？” 旁边的人只是无力地摇头，却没有人敢吱声，他们哪里见过这种情景，除了瞠目之外，甚至连呼吸都是极为吃力的。 很久以后，有人支持不住了。 “老大，我们还是先撤。不然，我们也跟着被烧死了。”一个小个子男人畏畏缩缩地说道，他现在已经吓尿了。 贺强一听，强忍着说道：“那怎么行？到嘴的肥肉，难不成丢了？你没看见吗，她现在连睁眼都困难，我们一起上，将她制服！” 贺强推了一把旁边的小个子，由于他的块头大、力气足，直接将那名小个子男人推倒在地上。 小个子男生爬了起来，又害怕地退回来了。 “老大，说好了一起上，为什么只推我一个人？”小个子惊恐万分，生怕自己也像阿东一样，落得个血流不止的下场。 虽然黑帮万恶，但是这些组织也有规矩，只有正式的黑帮成员才能涉及神圣之战，也就是为了帮派的利益而付出一切，就算是要牺牲自己，而作为打杂的人，贺强他们根本没有资格手持帮派匕首，参与争斗。 也就是说，他们连大规模的斗殴都没怎么见过，更别提什么流血了，他们这辈子唯一见过的流血，估计是因为自己犯错，上级处罚他们而导致的流血。 这个时候，无论是他们之中的谁看见了那毁灭的场景，都难掩绝望神色，纷纷腿软地倒在地上，难以向前前。 “快点起来，你们这群娘们！都多大岁数了，还怕这怕那的！你们难道不想翻身吗？你们难道还想过这种猪狗不如的日子？只要把那美女送给庭主。我们就飞黄腾达了！”贺强一手扶住栏杆，另一只手扯住地上人的衣领，将之拽了起来。 “快点儿。这是我们为数不多的机会，可要把握住了！我走在最前面，你们跟上。” 为了鼓舞士气，这次贺强算是赌上生命了，带头冲在最前面，他从地上捡起了木棍，没有丝毫的迟疑，上前就是给灵灵的后脑勺来了一棍子。 灵灵本就昏沉，在受到那样的打击后，她飞出去两米，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给我上！”贺强竭力吼着，命令旁人。 “老大果然说的没错，那家伙一定是力竭了。我们走，拿下她！”几人艰难爬起，踉跄地走了过去。 他们将灵灵按在地上，又一次的想要将她的手捆起来。 “你，赶紧联系‘钝刀’！剩下的，看着她。我去开车。记住，别多手多脚。”贺强吩咐完，就往另一边的桥头走去。 “我们哪里敢多动手脚啊？这家伙估计会巫术，竟然让阿东直接灰飞烟灭了！要是……”一个男人惊魂未定，小声嘀咕道，虽然他比较胆小，但是比较机灵。 另一些人也跟着思考了起来。 “确实啊？不是到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看她的长相，就莫名觉得它很适合做领袖。你们觉得呢？” “我也是。” 几人商讨期间，灵灵又再一次地醒了过来，而这一次，她是被她背部的牵引预感给惊醒的！ 第136章 粉身碎骨 几人将灵灵扶起，靠在栏杆处后，便分坐在她周围，闲聊起来了。 “你还别说，这小姑娘长得真俊，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甲流着口水，想伸手去触碰灵灵的脸蛋，他的视野里，灵灵似乎有着一种独特的吸引力，让他难以转移注意力。 可是还没等他伸手，就被周围的其他人给制止了。 “干嘛？刚刚阿东的下场你没看见吗？那可是灰飞烟灭啊！要不是她现在处于昏厥状态，我甚至不敢多在这里停留一秒。嗐，希望贺强老大能快点，我的腿快坚持不住了。”乙隔得远远的，他靠在栏杆上，不敢坐下，只是为了到时候出了意外，能第一时间拔腿就跑。 “你们说这小姑娘是不是会巫术啊？刚刚那团紫火，简直威力大得恐怖，都快讲把我烤干了！嗐，你们带水了没？我渴了。”丙抹了抹嘴，说道。 “没有，等回去再说。” “诶，这小姑娘这么厉害，我们把她带回去，会不会害了帮主？”丁突然想到，有些害怕。 “嘘~你这还不知道吗？刚刚老大的意思是叫我们好好照顾她。言外之意就是，如果我们把她送到帮主那里，不管是她俩百年好合成鸳鸯，还是后起之秀干掉老古板，都对我们有利。当然，我更倾向于前者，毕竟他俩相互牵制，我们才能安全一些。而现在，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决不能再得罪她，要把她当祖宗供着！” “我们真的不会被她干掉吗？刚刚我们可是为难了她的啊。”丙还是有些担心。 “你为什么不说我们给她指了一条大道路呢？要知道在这个社会，想要一夜暴富，简直比登天还难。别的不说，你我兄弟奋斗了快二十年，现在连个正式成员都不是，要是再这么下去，我们怕是要被装进麻袋，然后丢进篱溪江里了。再说了，刚刚打她的人已经死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哦，我明白了。老大就是要赌一把，赢了就发财，输了就灭亡，对？” “嗯~” “可是刚刚你没听这小丫头说的吗。她不喜欢大叔。所以他估计不会和帮主好的？” “对啊。所以我觉得后一种可能会更大一些。现在，我们要帮她拉关系，日后好直接干翻那老不死的！我想，等回去以后，贺强老大就会把小姑娘推荐上去，凭她的颜值与那奇特的巫术，一定会被赏识的！” “太好了，我终于可以不用吃粗糠了！”丙兴奋地高呼了起来，而其他人也是欢呼雀跃，场面一度活跃四射起来。 还没等几人从兴奋中回过神来，桥头便亮起闪烁的车灯——一辆三轮车轰鸣着朝这里驶来。 “哎，你们看，老大回来了！” “太好了，我们终于要发家了！快，赶紧把小姑娘扶起来，我们准备上车！”丁招呼着离灵灵最近的甲，示意他赶紧干活。 甲也是没有迟疑，直接就伸手揽住灵灵的脖子和腿，想将其抱起来，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抱不动眼前的这个瘦弱女孩。 他再次试了几次，小姑娘依旧纹丝不动，仿佛是粘在了地板上一样。 “哎，你们快过来帮忙，我抱不动她……”甲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仿佛已经知道同行要笑话自己了一样。 果不其然，他一语成谶。 “你怎么这么废物啊？平时就你吃的多，现在竟然连个小姑娘都拔不动了，简直丢人。” 其他人也跟着指责了起来。 虽然抱怨声从没有停过，但是他们还是没忘记正事的，就又叫了一个人去帮忙，可是，即便在帮手的帮忙下，灵灵也依旧没能被抱起来，而是始终地低着头。 “我没骗你！真的有问题。这小姑娘为什么变得这么重了？啊，你们看，路面都有裂纹了！”甲吃惊地说道。 “不是？这家伙……是外星人，还是机器人？”乙难掩震惊。 “太好了，这不就稳了吗？她越是厉害，我们的利益也就越大。”与其他人截然不同，丁显得格外兴奋，他知道眼前的小姑娘身上肯定什么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要是自己能知道一二的话…… “哼！大家不要闲着，我们一起搬，准能把她抬起来的。来，我数一二三，大家一起使劲。”丁也加入进来，在这个不大点的地方，几个人分别拽着灵灵的胳膊与腿，准备进行最后尝试。 然而，还没等几人开始用力，灵灵却醒了，虽然有些昏沉，但是她还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对身旁的几人进行最后的警告。 “你们快……离开，不然……来不及了。” “呃，嗐。姑奶奶，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是不会丢下你不管的。这不，我们是要带你去去见见世外高人呢！相信我，您飞黄腾达只会是时间问题！只盼到时候，你可不要忘了我们哥几个啊！来继续！” “快离开……”灵灵突然感觉到心脏一阵刺痛，那牵引近在咫尺！ 令人遗憾的是，那几人在最后都没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们一起使劲，想将灵灵从地上抬起来，可是那瞬间产生的巨大牵引力，不仅将灵灵急速拽离桥面，也将四人一起带出桥面，在篱溪江面上肆意飞扬。 起初，由于牵引速度不快，那几人还可以紧紧地拽住灵灵的胳膊与腿，但是随着短时间的速度陡增，那牵引速度达到了音速，那几人的手就被生生扯断，最后他们的躯干也坠进了江里，生死不明。 而灵灵更是凄惨，这一次的速度牵引，比之前烟花巷那里的速度牵引要快好几倍，灵灵在空中漫无目的地转移。 她像一颗流星一样，高速划过空间之时，崩裂的血肉会化作燃料，绽放出绚丽的紫色花火，从而撩出一段长长的流光尾迹，而其所到之处，除了有音爆如糖葫芦一般地炸裂开来之外，还有灿烈的蓝色火焰扩散旋转，将林中鸟，水中鱼轰死大片。 只是短短十几秒，她就只剩下一块烤焦的脊椎骨，往奔腾的江里落去。 快要把三轮车驶到目的地的贺强目睹了这一恐怖而又奇幻的景象，整个人都木讷住了，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动静，无论是那华丽且优雅地瞬移轨迹，还是那震耳欲聋的连串音爆，都令他难以接受。 第137章 正义的军官 紫追月早已西沉，而今天早上的紫梨离月竟然早紫阳一步，先从东方探出脑袋，照耀着这片大地，它借助紫阳的力量，浑身的光泽比追月要强很多，就像是一颗小紫阳一般，绚烂夺目。 不过让人遗憾的是，这大清早的，篱溪县的人是不会起来，选择去看一个平平无奇的自然景象的，再说了，昨晚发生在篱溪江边的连串爆炸事件，难道不更吸引人一点吗？ 这个时候，大家都隔得老远的，在自家阳台上议论纷纷，他们之所以只敢在家躲着，是因为有巳河南桥的前车之鉴，他们可不想变成下一个牺牲品。 “你看你看，我说的没错。就是隔壁赤环县逃过来的恐怖组织！他们昨晚在江里、河岸边、老林里埋了大量炸弹，此导致的这次血案！我估计我们县城里，应该也有炸弹呢！唉，不说了，我要去整理行李，赶紧到安全的地方避一避。” “老婶子，你知道内幕？” “我当然知道了！昨晚上在我家后面的胡同里，发生了惨烈的斗殴事件。有七八个人倒在地上，动弹不得。我还帮着打了急救电话来着。我估计啊，在其他地方还有人死亡咧！” “嗯，我昨天也看见了，一个目光凶狠的人，手持大刀，疯狂劈砍。我当时吓得不敢出声，只敢我家里隔着窗户缝偷看。我看清楚了，他背着好大一个背包，里面装满了什么东西！” “哎呀，这该死的恐怖分子，在南桥都没有被抓住，简直逆天……” 就在几人沉浸在紧张而又刺激的聊天之时，一批又一批的军队沿着县城外围开启了金属探测，而处于内城的部分，则由紧跟其后的武警部队寸土不漏地开展搜查、排点。 装甲车上的士兵也下车了，他们穿着防弹衣，严肃而又认真，只是几秒的时间，他们就采取了行动，一边组织狙击手抢占高地，一边分秒必争地封锁事发现场。 他们已经做足准备来应对这十恶不赦的恐怖分子了。 足足过了四个多小时，县城才被基本搜查完毕，而所有篱溪县的市民则被有序地聚集在了各个早已规划好的区域。 在他们一旁看着的人，是荷枪实弹，武装到了牙齿的军人，他们表情威严而肃穆，给之间的百余人聚集团带来了严厉的压迫感。 这样的百人集聚地每隔十米就会有一个，团簇在早已检查过的公路上，像是一张张颜色不一的饼。 这时，在第一百二十一张饼那里，正有一位军官模样的人，迈着低调的步子，带着一个戴眼镜的瘦弱男人，正往人群这边靠来，他先是对着旁边的带枪士兵回了个礼，然后就以一种浑厚的语调问道： “搜查完了吗？” “报告，第一百二十一组搜查完毕，没有可疑人员。” 军官点了点头，他对这个结果没什么兴趣，也并非是为了检查现有的聚集组，而是听到这里有昨晚的目击证人，才来这里的。 “这里真有目击者？” “报告，是的。经询问得知，这群人中，有不少人是亲身经历过昨晚的事件的。他们有的人听到过动静，而另一些人还见过肇事者。”士兵快语道，还不忘记为军官引路。 “就是这几位。” 军官看着站在最面前的这个五十来岁，穿着大红外套的的妇女，忽然变得和蔼可亲了起来。 “这位姐姐，听说你见到了那个恐怖分子，是真的吗？”他没有使用军队里的那套礼仪，而是微微鞠躬，表示敬意。 “是的，我听到了他的声音，是个男的。他实在是太凶悍了，可以轻松以一敌百。昨天晚上，他就一个人，却暴打了七八个人，场面十分血腥。我当时还替他们打了急救电话来着。” 听到这里，另外有一些人早就有些不满了，便站出来说到：“老婶子，你是不是听错了？我昨晚明明听到的是一个嫩女娃子的声音啊？” “嗐，长官大人，你可要相信我，昨晚上的确是一个男的在搞事。你想啊，一个姑娘，怎么会有抵抗七八个大汉的实力呢？再说了，我家隔得最近，听得最真切。明明是个男人的声音。你们听到的女孩子声音，我也听见了，只不过那个女孩子估计被恐怖分子抓走了。至于现在嘛，哼哼，怕是凶多吉少了。” 老婶子满脸自信地说道，在谈及女孩的时候，她还摆出一副十分惋惜的样子。 听到这里，之前还有异议的其他人只能选择沉默，毕竟她说得条条是道，又是第一目击证人，这方只是胆小地躲在家中才听到点风吹草动，完全没有理由比她还清楚。 而一旁的军官微笑着，认真听着，在老婶子说到“急救电话”之时，他挥了挥手，叫人去医院取证。 现在，他又开始发问了。 “姐姐，你看清了那个男人的长相了吗？” “呃……没有。不过我看见了他的身影，很矮小，大概就只有您的胸口这么高，他穿着褐色风衣，全程背对着我。也是这个原因，我得以悄悄看见了他从巷子里出来的样子。” “嗯，一米六左右！”军官笑着应道。 “对对对，还有，他……像是一个小孩，疯疯癫癫的，走路都带摇的。”老婶子有些犹豫。 “哦？疯子？可刚刚你还说他以一己之力，就吊打了七八个人呢？要是真的像你说的这么瘦小，还疯癫的话，怕是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的。”军官摇摇头说道。 “长官，你要相信我。真的是他，她走的时候，还扛着个麻袋，里面估计就是那个女孩子！”老婶子见长官不信，就又一次的解释道。 “哦，那这么说的话，那就说得通了。对了，昨天晚上的连环爆炸，你们目睹了吗，是从哪里最先开始的？”军官又问道。 可是这一次，在场的人都保持了沉默。 许久之后，才有人亏欠地表示： “哎呀，长官，不能怪我们没注意，只不过那场爆炸，持续的时间太短，又隔我们老远。我们刚被巷子里的动静吸引注意力，当我们听到那爆炸声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就是，那爆炸接连不断，只是片刻不到，就已经结束了。当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江边两岸的树林都已经燃起来了，而那爆炸声也停了。” “哦，原来是这样，我理解。父老乡亲们，我们军队到这里来，目的就是为了铲除祸患，还大家一个太平生活的。早在巳河南桥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查到了凶手的行迹，现在，我们距离抓住他仅剩一步之遥。我相信，在不久之后，大家就可以过上安稳的日子，不用再这么提心吊胆的了。” 第138章 神秘的紫神 “好啊，太好了。我们终于可以不用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 在后面的百姓纷纷拍手叫好，自从巳河南桥事件发生之后，池雀就进入了三级戒备状态，而当地的老百姓也为此警惕很久。 现在，既然凶手即将找到，那他们也不用再悬着心了。 “放心，各位老乡。我韩旦均在这里郑重发誓，一定要捉拿那万恶的恐怖分子，将其绳之以法，以告慰那数以万计的归天亡魂。”军官深深鞠了一躬，示意身旁人给群众做安抚宣讲之后，就离开前往医院了。 又是一阵欢呼。 韩旦均在那里与老乡们聊天许久，才带着眼镜少年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篱溪县第二人民医院外，也有巡逻的警察。 “你好，我是来探亲的。”贺强取出身份证，递给了巡逻警察，他满头大汗，想来是跑了不少路。 警察接过来人的身份证，对着脸仔细核对。 “本地人？” “是啊！”贺强往后看看，回答道。 “昨天晚上你在哪里？” “我在家呢。” “你来探望什么人？” “我朋友。”他又往后看看，神色慌张。 “你朋友受了什么伤吗？”警察皱眉看着他，似乎对对方的举止有些怀疑。 贺强擦了擦汗，直接从兜里掏出了一枚徽章与一沓钞票，凑近递给了警察，忙答道：“啊~不瞒您，我是大刀帮的成员，我的朋友也是。而现在我是代表‘五段刀’来探望他们的，希望您能通融。” 警察先是愣了一下，之后便将徽章还了回去，笑着说道： “啊，原来是这样，早说啊。那行，你进去。不过现在篱溪县全城戒严，你要是想说什么就快点，别让我难堪。” “谢谢警官，给我三分钟就行。” 说完，贺强就急匆匆地进了医院，往最里边的几间病房里走去。 他们是黑帮，只要亮出身份，就可以轻易享受到任何地方的顶级服务，当然，即便现在的他们还不是帮派的正式成员，医院里的人也依旧给他们面子，将本因呆在病房养伤的患者给撵到外面的帐篷里去了，而腾出来的地方，就让这些人安住。 进入病房之后，他见到了躺在床上玩着手机的胖子，很是失望。 “之前我们明明说好了要把她骗到箱庭里去的，你怎么就是不听呢？现在好了，搞砸了，还让我不得不报警。”贺强没好气儿地说道。 昨天晚上，某处地箱。 “三哥，你要相信我！我说的绝对是真的！”贺强跪在地上，涕泪横流地说道。 这个被称为“三哥”的人戴着个黑色碎裂纹面罩，一脸凝重地看着贺强，他靠在椅子上，若有所思。 “唉，我本来只是以为这只是个传说，想不到还真的在现实中出现了。贺强老弟，如果真如你所描述的那样，她真的可以凭空控制这随处可见的紫色物质，那么对于我们来讲，她知道的这个秘密，将会成为我们帮派振兴的关键！所以，贺强，你看清楚她的手法了吗？还是说，有什么口诀？” 三哥作为黑帮中的一员，关于紫气有神秘力量之事，他当然知晓，甚至可以说是耳濡目染在他加入大刀帮之后，帮里的历史遗书里面记载的不少关于紫气的奇怪传闻让他震惊不已。 比如说传唱度最高的神秘人物使用紫色火焰袭杀罪恶箱庭之主的故事，就曾让他无比向往。 可惜的是，这些听闻只存在与一些古籍的记载之中，没有人能证明它的真实性，是极为虚无缥缈的，因此包括他在内的绝大多数人对于这种紫气所采取的态度只是看个乐子，根本不相信它是有用处的。 然而现在看来，既然贺强都亲眼目睹了自己手下的惨死，那这件事多少会有点说法的。 “行。趁着天黑和那帮警察的腿瘸，我去现场看看，希望你不要骗我。”三哥见贺强半天都不吱一声，只好无奈起身，拿起一件黑色披风就往上走去。 贺强唯唯诺诺地跟了上去。 到了大桥，正如贺强所说的那样，上面没人。 事实上，这起突如其来的连串爆炸，已经被定义为恐怖袭击，而现在篱溪县的警察力量与军事力量已经全部调走，不能第一时间赶来，所以这个地方安静得可怕。 不要看附近的居民楼都是灯火通明的，其实里面的人在这个时候最是坐立难安，他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想要出外面躲避，又怕遇到恐怖分子而步南桥后尘，而在家里面待着，又怕被团灭。 不过，胆大的人还是有的，他们中的少数冒着生命危险，在桥头树立了路障，以阻人通行，而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则是像老鼠一样，躲在屋里不敢动弹。 “哈哈，我就说。那群人已经吓破胆了。在经历了巳河南桥的损失以后，大家都长了记性，不敢冒然靠近凑热闹了。这倒是给了我们机会。” “嗯，大家都怕死。事实上，我也怕。不过……哦！真漂亮！”三哥蹲了下来，用微亮的手电照着发焦变形的地面，一脸的不可思议。 地上的灼痕虽然不大，但是其呈现出了一幅极其优美的回型纹路，只不过这些纹路没有一点紫色痕迹。 “哈哈，贺强，我宣布，你成为我大刀帮的正式成员了！”三哥掏出一把鳄纹小刀，交给了贺强，满脸欣喜。 他叫人拿来了相机，将地上的美丽纹路拍了下来后，立马亲自动手，把那纹路用小刀刮掉。 那纹路一点一点的变浅，最终化为细沙，被三哥吹进江里。 “啊？哦……谢谢三哥提拔！”贺强接过大刀帮的帮派信物，跪谢连连，从此以后，自己不再是一条杂鱼，而是有机会享受荣华富贵的人了。 “三哥，这纹路有什么由头吗？”贺强并没有因得到信物而沾沾自喜，反而异常的冷静。 “当然，这回型纹路我在书上见过，上面说，这种纹路是紫神显灵，将力量投放于世间之时，才会有的。你看着纹路的走势如此清晰而流畅，深浅恰到好处，与书上描述的简直一模一样！” 三哥依旧沉浸在喜悦之中。 “真的有神存在啊！这也太离谱了。”贺强狐疑。 “你难道连自己刚刚说过的话都忘记了？你说那个女孩的脸就像是有吸引力一样，让你难以转移视线，这不就是神才有的魄力嘛。再说了，你看这桥的扭曲模样，一点不像是正常爆炸能形成的。” “她是神？”贺强一脸惊恐，他之前还在她的脑袋上抡了一棍子，要是她真的是神，那自己岂不是要完蛋？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要尽快找到那姑娘，不管是把她当成祖宗一样供着，还是直接将她的秘密搞到手，然后干掉，都要快人一步——趁着那群“傻子”还没发现。贺强，找人这事就交给你了。至于你搞出来的事，我来帮你摆平！那个谁，赶紧叫人来修桥，记住，一定要尽快掩盖这处痕迹。” 三哥眼瞳漆黑，在这个即将天明的时刻，依旧可以叫人不寒而栗。 “是！保证完成您交给我的任务！” 第139章 拨不开的迷雾 医院，第102号救灾帐篷。 “嗐，我没动粗，是她先动的。我们只不过是把她围住而已，哪成想她身上还有秘密。你是不知道，她的力气实在太恐怖了，三下五除二就把我们打成重伤。”趴在床上的胖子动弹不得，但是还是尽力解释。 “现在再说已经没用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又与这件事相关。现在，我们帮派有被怀疑的风险！要是我们大刀帮被质疑成恐怖分子的话，迟早会被围剿歼灭的。因此帮上面的人叫我赶紧把那女人找到，不然就把我们当成恐怖分子，交给军队！” “啊？！那可不行啊！贺强哥，你可不能丢下我啊，我不想死！”胖子哭丧着脸，叫道。 “闭嘴，我已经在尽力了。昨天我亲眼见到那个女的飞出桥去，像是掉到了格布河附近了，我立马组织人手去搜。不过，我不确定她是不是还在那里，所以为了不让军队的人怀疑我们，三哥已经提前叫我们找一个替死鬼当恐怖分子了。” “三哥！贺强啊贺强，想不到这么有本事，竟然把他请出来了！嘶……”胖子一改之前的丧脸，取而代之的是欣喜若狂，以至于他的腰都扭到了。 “找谁？” 贺强往隔壁的帐篷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为什么是他？” “别瞎想，我是随意选的。三哥说了，他到时候会找机会买通警察还有昨晚报警的人，帮助我们制造证据的。我们只需要各司其职就好，我去找人，而你不仅要替三哥监视隔壁，还要在媒体审讯的时候做到滴水不漏。”贺强两眼凶狠目光毕露无遗。 “面对审讯我早就想好要怎么说了，但是监视隔壁……难道三哥找替死鬼？那死亡时间会不会差太多了？” “问这么多干嘛？三哥的行事作为你还敢质疑？他准备今晚上就动手了，我想，他是要将人杀掉以后，就硬拖到事情陷入僵局！只要我们提前把人找到，他们就算有再多的本事，也无法将这件事查出来了。更何况，有些秘密，是这些正经人无法相信的！” “哦！我明白了，是不是只要把这件事拖到尸体腐烂的时候，他们就没办法了。”胖子咧嘴笑着。 就在两人阴着脸邪笑的时候，篷外的脚步声却打破了他们的兴奋氛围。 来人正是之前的威武军官——韩旦均。 他足足有一米九之高，穿着一身黄色军装，显得格外帅气，那棱角分明的脸廓，让人心生敬畏，而紧随其后的，又是那个书生模样的少年，不一样的是，他这次拿着纸笔，像是要做询问语录。 “昨天晚上的受害者就是这最后的几间帐篷里的人。”随行士兵解释道。 韩旦均点点头，便掀开帐帘，走了进去，他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凳子上的贺强，这人给他的感觉很是不好，以至于他连日常随身的微笑都不想展现出来。 “两位，我是来探望昨晚遇事的伤者的。能给点时间吗？”韩旦均走近，也找了个凳子，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他示意了一下身旁站着的少年，就开始了询问。 “啊，军官！当然，你想问什么？”看见有人在记笔录，那躺在床上的胖子有些紧张，但是依旧流利地应答道。 “伤得怎么样？严重吗？” “还行。只不过三两个星期内是下不了床的。”胖子笑笑，很勉强。 “那还是很严重啊！昨天晚上的恐怖分子真的这么厉害？能单挑七八个人？” “嗐，军官，你是不知道。昨天晚上的巷子里，漆麻黑的！我完全看不见，对面又早早埋在那里，我们又怎么能是他的对手啊？”胖子难掩内心的伤感，仿佛是又临昨天那副场景一样。 “你们和恐怖分子有什么矛盾？以至于他要重伤你？” “我们发现了他的行踪。原本他在桥上埋炸弹的时候，我们就想要揭发他的，但是考虑到县城的安危，我们就只能派人先跟着他，然后伺机报警。”一旁的贺强说道。 “看来你们是本地的帮派。他动了你们的蛋糕？”韩旦均眉头紧皱，明显有些怒意。 能够一次性拉动这么多人采取行动，除了某些控制性的组织之外，韩旦均还真是不敢相信普通游散人可以自发组织起这场反恐怖组织行动。 “是啊。虽说黑帮是当地的势力，其利益来源本就是百姓嘛。保护他们，我们才有钱花不是吗？现在有人竟然要伤害我们的利益来源，我们说什么也不会答应的。” 听到这里，韩旦均哭笑不得，他以前一直觉得黑帮是百害而无一利的，可是现在看来，这个观点有些局限了。 “那你们看清楚了，他往哪里跑了吗？” “这个……我们是真不知道，我手里的兄弟在大桥那里折了四个，而胖子的兄弟也重伤大半。真没想到，那家伙这么厉害，不仅身上又毁灭性的武器，就连身手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哦，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谢谢你俩。对了，你们知道那人的长相吗？” “不知道。那个人是蒙着面的，根本看不到，但是他的个子倒是不高。”贺强连忙说道，刚刚韩旦均与那些人的对话时，他也混在其中。 韩旦均点了点头：“那你看到他往哪里去了吗？” “唉，胖子他们被打成这样，当然不知道了。至于我……我去帮派拉人去了，也没注意。不好意思啊，帮不上你们的忙。”贺强遗憾地表示。 军官看了看身旁的少年，后者一脸笑意，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头绪。 “我听说在斗殴现场是有个女孩子的，你们知道吗？” “女孩子？哦，那个女孩子是我们帮派看上的，原本我们准备把它送给帮里大佬的，可是半路却被那家伙劫了胡。”胖子回答道。 “呃，你们还真是胆大妄为啊，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 “哎，军官，这就是你误会我们了，她是自愿的，想凭借自己的些许姿色来我们帮派求个富贵。我们也是同情她，才准备带她去的。可不是什么强抢！”贺强不急不慢地解释道。 他很自信地认为这个女孩自己是可以率先找到的，而军队一方不仅要面对黑帮的争抢，还要面临当地警察的阻挠，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的，所以他才敢如此撒谎。 “听说那一连串的爆炸是在你要进医院之际才发生的，你是否有印象？”韩旦均最后问道。 “当时我晕过去了，没印象。”胖子草草回答道。 第140章 寻找破绽 篱溪江的两岸早就已经停止了喧哗，原本在城里的警察被安排到了当地民区整理资料，而两岸的排查工作则交给了有限的军队来处理。 这个时候，临江较近的一处爆炸凹坑处，又一队人刚好排查完毕，向着蹲在外围烧焦树桩旁的魁梧男人报告： “报告，第四十五号坑排查完毕，金属探测仪没有反应，坑内也没有火药使用迹象。可以确认这个坑也不是危险爆炸物爆炸造成的。” “嗯。” 听完有一个报告，男人只得看着周围的一个个“弹坑”，心情复杂。 就在他陷入为难之时，外围传来了稚嫩的声音。 “韩老师，我来了。”少年翻过路障，来到韩旦均身边，他看着蹲在地上冥思苦想的老师，有些心疼。 “杜宇，你怎么看待这件事的？”韩旦均直起身子，转身看着杜宇，问道。 “这些坑道一个接一个，像是糖葫芦一样，但是它们的分布又极为奇怪，让人摸不着头脑。而现在又证实它不是火药制品炸出来的，再加上那大桥的扭曲模样与南桥相似，所以我觉得这件事与之前南桥的特大恐怖袭击案有极大关系，和那些神秘的组织脱不了干系。 不过，恕我直言，要是这件事只交给我们来来处理的话，是很难有结果的。毕竟，这件事也与当地黑帮有关系了，他们的势力庞大，还处于暗处，如果他们有意隐瞒，那我们这群后来之人怕是根本无法调查彻底的。再说了，昨天一晚的时间，他们估计已经做很多证据了。而我们之前在医院问到的线索，可信度很低。” 杜宇叹息地说道。 “你说得对，仅凭我们，确实是很困难的。我们不仅没有帮手，还被各路人士制约着。从今天早上到现在，我们经历了几场询问，得到的回答都是比较接近的。但是考虑到黑帮从中作梗，我们不能轻易相信那些口述。可是如果不选择相信，我们已知的东西就只有那个神秘的组织这一条线索了，想要调查出来，简直难如登天。” “我觉得这件事会有转机的。我已经按照您的意思，对医院的人进行秘密监督了。要是他们有什么动静，我们可以第一时间知道。另外，我也尽自己最大可能获取黑帮手里的街道监控录像，要是成功，就能直接确定之前的询问是否正确了。” “你做得很好，但是我认为这还不够。遥想在南桥的时候，我们哪怕是集中了周围几个县的警力，也依旧让凶手逃脱了。这表明要么是凶手提前规划好路线并离开了，要么就是这些区县的警察之中，混有内鬼！我们现在能够调用的人力要比之前少很多。因此，我觉得现在在篱溪县，我们抓住他的机会，是一点也不比之前多的。” “有没有可能这两件事并不是同一个性质？”杜宇问道。 “不太可能。能集中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发生两起恶劣事件，还都是与桥有关，我觉得就是同一伙人所为。只不过他两次的作案手法有区别而已。上一次导致的结果与当初琼迁爆发的巨大爆炸有很多相似点，而这一次显然没有这么大的规模。或许是声东击西。” “老师的意思，是那家伙一直没离开赤环，混迹在警察当中吗？” “我想，这取决于南桥的坑道中是否藏有秘密。我曾建议为了安全，要过个一两个月再遣人下去调查的。可是他们却迫切地想要下去调查，甚至拍着胸脯对我们说，坑道下面隐藏着的秘密，会让科学进步一大步。但是我觉得这件事应该不会这么简单。确切地说，或许因为他们的鲁莽，会导致下面的东西二次爆炸。如果真是那样，不知道又有多少人会死去。” 杜宇看着老师的无奈神情，也跟着低落起来。 原本他可以继续呆在仙林大学学习军事知识的，但是所发生之事与几十年前的爆炸如出一辙，他就按捺不住自己的性子，想跟过来一探究竟，于是他就主动向他爸爸请缨，要跟着来学习知识。 结果正如他所料的那样，父亲十分欣慰他的勇敢，就安排他跟着自己的军事老师——韩旦均少将，来事发地探查。 然而，坐着直升机到南桥的他确实被眼前的巨大坑洞给震得目瞪口呆，那直径两公里的巨大坑洞无时无刻的吞噬着从上游涌来的江水，其附近几十公里的废墟与空气中浓厚的血气味更是叫他心里发慌，直接瘫坐在了座位上，呼吸困难。 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大的坑洞呢！ 在那之后，他一直在后方负责一丁点的后勤，直到几天前才被允许进入内部参观。 那是，场地上的碎片与尘土都已经被清理干净了，而他也只是参观了一个寂寞而已，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因进入过那片区域作业而难受得在地边呕吐的士兵曾给他讲述过自己的亲身经历。 “在那里，地表三尺以上的地皮都被吸走了，只露出了坚硬的岩石，而在上面，我们踩着的，是溶成浆糊的尸液，血腥且恐怖。像我们这样的进去铲尸的人员即便佩戴好了那闷热防护口罩，也难以抵御那极具穿透力的刺鼻味道，更不用说我们还要在那个‘细腻’地方工作十个小时了。我出来以后，除了呕吐之外，已经不想干什么了。” 杜宇虽是在一旁静听，但是他还是会不自觉地庆幸自己当天只是在高空俯瞰，没有近距离接触，可是这些长辈们的遭遇又让他颇为同情，最终，他选择沉默不语。 在那之后，他就更加努力的在后勤工作，并配合调查部门对赤环、平岩河雁等封锁县的相关人员进行筛查。 就这样，他以为自己是在进步的，且凶手也迟早会落入他们的手中的。 然而，正当他以为自己这程学习会顺利的时候，一些自称为专家的人却强行介入，声称这件事与科学有关，是必须要同身为科学家的他们来进行调查才能有所进展的。 于是，这件事就被他们接手了。 可是，自那以后，事件却陷入了僵局，不仅凶手找不到，连那直径两公里的坑洞也事故频发。 由于频繁的信息阻断，杜宇和老师只能借着篱溪县的连环爆炸事件的发生，直接远离了那是非之地。 “所以，我有预感，篱溪县的这名凶手并不是之前的人，而是故意出来卖破绽，好让我们分身乏术的。不过，我倒是觉得这是不错的机会，我们要以它为突破口，逮到他，询问他。而在此之前，我们迫切要做的，是监视黑帮那群家伙。杜宇，你过来我跟你说个事儿。” 第141章 韩旦均的离开 “哦，你好啊，我最尊敬的韩军官。几天不见，你还是这么的英姿飒爽。” 一辆地质考察车停在了路边，从上面下来的，是一位戴着半边眼镜的半百老人，他着着池雀仙林物理研究所特有徽章的白色衬衫，满面春风，精神抖擞。 或许是因为常年用眼的缘故，他的右眼几近失明，原本漆黑的瞳孔现在泛白大片。 “您好，常老先生。”韩旦均鞠躬。 “别搞那些没用的，你也知道，我们是实践派的，对那些可有可无的东西并不感兴趣。”常老挥了挥手，便快步赶到江边的连串坑道旁。 “哦！好美丽的图案，充满了暴力美学的元素，我喜欢。唉，要是今年的学生能给出这样的答卷的话，我直接就代表仙林物理研究院，把那个谁给录取了！哦~我已经能想象到创造这图案的人，一定是一位美学大师！” 常老站在高处，由远到近地观赏着这令人振奋的坑道以及周围化为灰烬的树桩，不时，他就有了一个想法。 他回到车上，拿了纸和笔，只是用单目远视了这些密密麻麻的坑道，又看了一眼坑道旁的那些烧焦树桩，就在纸上胡乱画了起来。 没过多久，他就在纸上将那些东西画了出来——依据树桩高度，那些坑道的连线竟是一个奇怪的回型纹路。 那纹路整体上就像是一个倒着的大写字母“q”，但是它的尾巴却极其的小，小到可以忽略不记，而“q”的中间，又好像有奇怪的事物存在，由于在纸上的它是静态的，所以给人的感触不是很深刻，但那简约的线路仿佛告诫与人其中会藏有什么秘密似的，叫人琢磨不透。 常老看着纸上的图案，似乎很得意。 “小伙子，你看看这东西，是不是很魔幻？” “啊，是啊。常老不愧是池雀顶级的物理学家，仅仅是一眼，就看出了端倪。晚辈在这里调查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真是羞愧难当。”韩旦均低着头，谦卑地说道。 “嗯，看来你还是有自知之明啊。我既然来到了这里，就一定会把事件查个水落石出的，这对科学的发展有极为重大的促进作用。小伙子，你可以回去了，顺便把你那群没用的东西一起带上。” 常老突然变脸，摆成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在他看来，这些军队除了打仗有点用处之外，其他事是办不成的。 毕竟，江湖不是打打杀杀，很多时候，武力是用不上的。 “这……这是上级派给我的任务，我可不能因为您的只言片语，就擅自违背命令。”韩旦均站得笔直，仿佛是面对上司一样。 “韩旦均，你有多少实力难道你一点不清楚吗？别的不说，你能看透我画的这幅画有什么寓意？你不知道，但我知道。要是连对方的所行之事的意思都不明白，你还怎么破案，怎么抓凶？所以，你还是带着你的那些饭桶赶紧滚。可别耽误我的正事。” “常老，这件事……我做不了主。还需向……”韩旦均想尽力解释，却被常老打断了。 “我研究所众位科研人员已经联名向军事委员会提出抗议，并申请全权负责此事了。估计要不了多久，你就会收到它们的撤军命令。我劝你还是提前收拾行李，可别耽误了回程的飞机。” “常老，我知道像您这样的科学家对这些未知的事件的直觉与处理手段是顶级的，但是这事儿涉及到了恐怖组织，要是没有军方的支持，我想您会有危险的。不如让我留在您身旁，保护您的安全怎样？”韩旦均恳求道。 “怎么？你觉得我没有手段？” “不。我的意思的，人多力量大……”韩旦均看着常老，一脸凝重，之前在南桥的时候，他也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他的草草命令，让最先下坑的几队人变成了肉泥，而现在，他又来篱溪县当搅屎棍了。 可是对于这群疯子的做法，韩旦均没有一点办法，那坑道之中的东西，如果连他们都解不开，那身为武官的自己，就更不可能解开的了。 “算了，还人多力量大。多出来的人除了帮倒忙之外，还能干什么？我有自己的考察队，就不麻烦你了。你走。” 说完，常老便招呼着后面紧随而来的考察队，指挥他们接手军队正在做探测工作，而那些正忙碌得满头大汗的士兵见到白衫人的到来，只是暗暗叹气之后，就离开了工作岗位。 没过多久，军队就再次集结，只不过这次集结，是要离开篱溪县。 常老看着一辆辆离开的车，只是嗤笑一声，便再没关注了，与之相比，他更喜欢琢磨刚刚他画出来的图案，只不过，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这副图案究竟表达了什么意思。 或者更确切地说，这幅图案也并不是他最先发现的，而是几十年前他偶然在某个古老地箱里看到的，那幅图案更加清晰、魔幻、令人向往，与自己潦草画出来的图案相比，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不过可惜的是，那幅图案在出箱之后便离奇消失，现在就只剩下一块光滑石板了。 刚才，他第一眼见到这些满坑洞之时，立马想起了那幅古老的图案，于是干脆就以此为由，把那碍事的家伙给赶走了。 常老闹出的动静，不仅普通市民看在眼里，就连身处幽暗角落的黑帮也清晰可见，对此，这些见不得光的人罕见地露出了邪恶的笑容——这样一来，就没人干扰他们的找人计划了。 “连医院的这两个看门狗都走了，看来那个韩军官走了的消息，是真的无疑了。”贺强坐在凳子上，十分高兴。 “不会是诈？”床上的胖子疑心很重，问道。 “放心，我百分百肯定他这是走了。早在南桥的时候，这些科学家就和军队发生了很多的嘴角冲突，曾一度让调查陷入绝境。而这次，我想也是一样的道理。”站着的警察一脸惬意地说道，他曾被调到赤环县干过当地的排查工作，对事情的来龙去脉很是清楚。 “好端端的，他们为什么会有矛盾啊？”贺强问道。 警察将帽子脱下，随意地丢在破旧的桌子上，歪嘴笑道： “他们的目的不一样呗。军队的目的是为了抓住恐怖分子，从而了解他背后的势力，而那些书呆子则是对那巨坑下的东西垂涎三尺。因此，什么时候下坑调查就成了他们矛盾的焦点。那群书呆子要求立马下坑调查，而军方则为了安全，要求过两个月再下坑，并从中阻止对方的行为。就这样，双方的矛盾就此扩大。” 第142章 灾厄找上门 “啊，什么？竟然是为了下坑的时间而争吵，他们是小孩子嘛？”胖子吐槽道。 “当然不是了。起初的时候，南桥事故被定义为‘核事故’，但是随着辐射探测器的深入探测，他们渐渐发现那事故与核无关，而是与几十年前的琼迁事故如出一辙。所以在之后的时间里，军方为了探究巨坑下的东西，便派人冒着危险下到巨坑里探查。” “怎么样？” “那些人都死了，被碾碎了！” “过了这么久还有威力，那下面是什么？” “不知道，他们采用了多种手段，不管是用了声呐探测，还是金属探测，都没能得出结果。只知道下面是一个致密球体。但里面究竟藏有什么，神仙也不知道。军方在吃了亏以后，就把那地方设为禁区，禁止一切人入内，直到那些书呆子的到来。” 警察放低音量，生怕外面的考察队听见。 “哦，我明白了，是不是那些家伙不顾军方阻拦，执意要派人下去搞事情，才导致的矛盾？” “对啊。直到现在，因为下坑而遇难的人还在上升，但是他们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警察一脸惊恐，再次确认外面无人之后，他才又开口说道：“你现在知道为什么要叫近几个县区的警察去了！原本这是和我们无关的。但是他们非要叫我们当炮灰，我们有什么办法？” “这么说来，篱溪县的连环爆炸间接救了你们一命？” “什么间接？是直接！要不是这起爆炸的消息扩散到了那群傻的耳朵里，不然下一队下坑勘察的人就有我！”警察颤抖着说话，每每想起那吃人的恐怖场景，他都几近崩溃。 “哦！既然如此，那你们更要帮助我们找到那个女孩子了！”贺强掩饰不住内心的欣喜，直言邀请。 之前他的计划是像以前一样，靠砸钱来买通这群贪心的警察，叫他们帮助自己放哨，看住那些军队，而自己则想方设法地去找目标人物。 不过，真是天公作美，自己面前的阻碍因为那些愚蠢专家的到来而一下子消失不见，既没有了军队的阻挠，又有警察的同仇敌忾，那自己的任务岂不是可以很轻松地完成？ “强哥，那现在我们还要……”胖子对着贺强使了一个眼神。 “当然，如果不这么做，我们怎么引导舆论？噢，刘兄，到时候就请你们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事后，我帮派一定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警察思索片刻，便点头走人，对于那个女孩子的事，他一点儿都不感兴趣，只想好好休息，别整天提心吊胆的。 凌晨三点，医院外帐篷。 钱固原已经吃了两天的干窝窝头了，灵灵自从前天一大早出门之后，便再也没回来过，甚至连瓶水都未曾买给他，不过他对此并没有一丝抱怨，甚至于自己已经落得如此处境，他还认为是应该的——这是赎罪，是他必然要偿还的。 当然，也幸好他在医院交的钱多，有最基本的伙食与护理服务的选择。 只不过，一想到自己还要还灵灵的钱，他就不敢吃肉，而是想尽办法的省钱，之前，他得知了医院会退一定的服务费用的时候，他就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清淡伙食。 “能省就省。毕竟这条命都是灵灵小姐给的，我不能辜负她。”他心想着。 为了免掉看护费，他宁愿冒着伤口裂开的风险，自己照顾自己，接水，吃饭，上厕所等，每一件事都要十分的小心，刚开始的时候，他一件事要花十几分钟的时间，而现在他熟练了，或者说，他的伤好得多了，就省下了不少时间。 他躺在床上无聊的时候，就会算算自己一天能节约多少钱、未来到彭叔叔家打工一天能赚多少钱以及自己究竟要多少时间才能还完那笔巨款。 他一直是这么做的，并且一直就这么坚持着。 现在，灵灵已经两天没回来过了，自己又没有手机联系她，出于安全考虑，他还想着等过几天自己可以下床了，就去找她。 想到这里，钱固原坚定了信念，他拿起了那难以下咽的干窝窝头，看了两眼后，便准备开吃。他先是费力地用杯子在旁边的旧饮水机接了热水，然后又把窝窝头的尖头伸进水里泡软，稍等片刻之后，他就趁着热开始狼吞虎咽了起来。 可是饭还没吃到一半，伴随着杯子里水的波纹微荡，他意识到门外来人了。 “灵灵小姐，是你吗？”钱固原立马来了精神，在没见到她的这两天里，他很担心灵灵的安危，万一她出了什么事，那自己就算是死一万次，也难以向叔叔交代了。 听到这句话后，外面的人也是一怔。 “灵灵？这两个字怎么这么熟？”几人面面相觑，好久之后，才一脸邪笑，他们拉开了门帘拉链，走了进去。 “你好啊，小子。”为首的一人正是贺强，由于局势的变化——军队的离开，且新来的那些考察队只知道研究地上的乱坑，这就导致他的时间不再紧迫，因此抽出了时间来找替死鬼。 这个“替死鬼”，也不是随意找的，而是根据现有的情况，做出的合理选择，他们依靠身份优势，在篱溪县第二人民医院里查找了大批病人的资料，最终，他们得知了第99号救灾帐篷里的人是“黑人”。 所谓“黑人”，要么是没有身份证的，要么是身份难以确认的，钱固原在住院之初，并没有登记个人信息，也不敢登记，因此是来历不明的“黑人”。 对于这种“黑人”，医院可不管什么来路不来路的，之所以为他们提供治疗，完全是因为这些人给得多而已，要是给不起，天王老子来了，都不给你治。 有钱能使鬼推磨，不是吗？ 像钱固原这样在医院出现的来历不明的人，是很多的，毕竟池雀的“黑人”数量众多，十个人中就有一两个人没有身份证。 就这样，钱固原就理所应当地成为贺强洗白黑帮的牺牲品——这也就意味着当地的人可以肆无忌惮地将他杀害，反正最后追查起来也是死无对证的。 只不过让贺强感到意外的是，眼前的这个人竟然和自己要找的人有联系，这让他有些许为难了，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按计划行事。 “你们是？灵灵小姐呢？”钱固原见来人不是灵灵，瞬间就神经紧绷起来。 “你认识彭灵灵？”贺强伸手在鼻子边扇了扇，将身边“污浊”的空气甩开。 第143章 包吃包住 “她……她是我的亲人。”知道来人不善，钱固原犹豫了片刻，还是硬气地把那句话说了出来，铿锵有力。 “噢，那就对了。你的亲人在我们店里吃了霸王餐，现在还不起钱。怎么，你来还？”贺强整理了身上穿的黑色西装，一脸淡然地随意找了个借口。 自他成功成为一名合格的黑帮成员，拿到了自己的第一份入职薪水后，他就把自己多出来的时间用在打扮上，不仅穿着得体，还留了一头飘逸的刘海，搞了项链戒指，与身旁的这些小弟相比，他简直气派到了极点。 钱固原听到男人的说辞，一脸的不相信。 “不可能，我家小姐是个好孩子，做事有头脑，她是不会乱花钱的。你们把她怎么了？我告诉你们，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她父亲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贺强哈哈大笑起来，一脸不屑。 “得，在你眼里，她是个好孩子？好孩子会整晚不回家，窝在网里打游戏？好孩子会一言不合就骂人，语气咄咄逼人？哼，你怕是根本不了解她？”贺强当时在网里可是见识过那活阎王的嗓门的，骂起人来像是机关枪，压根不带停的。 “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既然你和她有点关系，那就跟我们走，到了地方，我会让你见到她的。” “网”二字一出，钱固原就知道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想不到，灵灵小姐还是在那不干净的地方遇到恶人了。”他心想着。 贺强说的“霸王餐”他只是一听，就知道是假的，但是“网”二字一出，他就是深信不疑，因为他亲眼曾见识过灵灵的“熬夜大法”——她在最初来的那天夜里，可以说倒头就睡，而自从西西给她买手机后，她简直可以说是不眠不休地在打游戏！ 这让钱固原感到无比吃惊，因此记忆深刻。 现在的这个情况，他别无选择，为了保证灵灵小姐的安全，他哪怕是身陷险境也要一探究竟。 “你们……真的能保证她的安全？如果是，我就跟你们走。”他竭力挪动身子，靠在床头。 “当然，前提是你能给出我们想要的东西。” 几人毫不客气，直接上前用麻袋将之套住，然后粗鲁地把他丢到外面的车上，拉走。 十几分钟之后，这个麻袋又被丢到地上，溅出了血滴。 当它被打开的时候，里面的人已经开始出现抽搐现象，他的嘴角正流着血，表情很痛苦， “你们几个，干什么呢？竟然对客人这么无礼。大刀帮就是这么培养你们的？” 那几人听见浑厚的声音逐渐靠近，纷纷排成一排退到后面，低着头，不敢吱一声。 “三哥，这就是和那个小姑娘有关系的人，我给您带来了。”穿着正装的贺强对着三哥就是一鞠躬，说话极其谄媚。 “噢，看来你的收获不小啊，贺强。这人是她的什么人？”三哥坐在华贵的皮椅上，翘起了二郎腿。 “这不，等着三哥亲自审问嘛！”贺强又是一躬，然后直接拽住将瘫倒在地的钱固原的胳膊，又是说道：“小子，现在到你表现了。三哥怎么问，你怎么答，不要装得一副死人样，不要想着说谎，明白？” “……” 钱固原已经意识不清了，之前在来的途中，那些人为了防止他闹腾，就把他全程被狠踩在脚下，正是这样，导致了他本就没康复完全的伤口再次裂开。 他知道自己内出血了，但是还是强忍着。 “灵灵小姐呢？她……在哪里？”他强忍着痛苦，艰难地问道。 见钱固原如此失态，贺强很是气愤，为了彰显大刀帮的威风，他直接将钱固原推倒在地，想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 这一脚要是落实，那钱固原估计就会立马昏阙过去的，不过好在贺强的这一行为，被三哥制止了。 “说了，别这么没礼貌。小子，你是彭灵灵什么人？说出来，我保你不死。” “哈哈，看样子，你们根本没抓住她，对？” 钱固原冷笑两声，他在来的路上，即便忍受着巨大痛苦，也依然在思考着问题：如果对面真的抓住灵灵小姐，那自己肯定是没有什么价值的，而现在，对面一上来就问东问西的，一看就是叫灵灵小姐跑掉了。 既然这样，即便是死，他也就放心了。 “小子，你知不知道你面对的人是谁？他可是大刀帮的知名人物，三哥！你要是说实话，三哥大人有大量，一定不会为难你。但你要是不识抬举，那可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了！”贺强威胁道。 紧接着，三哥又发话了。 “小子，我问你，你认识这个吗？”三哥扬了一下下巴，随后，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高挑男子就将手拿照片，走到了钱固原的前面，将之展示给他看。 钱固原摇头。 “小子，你可别说谎！”贺强吼道。 “他的表情很自然，看样子不是假的。”三哥帮着他说话，很有耐心，“小子，我就实话对你说。我们找那小姑娘，其实本意不坏。或者说，我们是为了保护她，才要找她的。” “你这几天在医院呆着，应该也知道点动静了。那些军队的到来，就是这个叫彭灵灵的小姑娘，你的亲人，惹来的。而这几天发生在巷道里的斗殴，桥头的爆炸，都是她引起的。你在医院待着的这段时间里，知道吗？” 听到这里，一直低着头的钱固原，终于抬起了头。他虽然一个人住在医院帐篷里，但是紧挨他帐篷的97与99号帐篷里的人总是有事没事就聊火得热，让他即便不想听，也听进去了不少事，其中就有关于“恐怖分子”，“军队”，“黑帮”的许多消息。 这些事对于他这个外来之人，当然无足轻重，他当时要做的事，仅仅是快点好起来，然后找到灵灵小姐，带她回到平岩而已——这是彭叔叔曾给他的要求，他始终记得。 而现在，当他听到这些事与灵灵小姐有关的那一刻，他失神了，然后，他慌张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小姐被军方抓住了？”他赶紧问道，将身体的不适瞬间抛之脑后。 “现在倒是没有，但是以后……难说。”三哥露出了笑脸，在他这深厚的社会阅历面前，眼前男人的伎俩自然可以忽略不计。 “你们想怎样？” “别紧张，发现你的存在，是一个意外之喜。其实，就算你什么都不说，也是无所谓的，我可不指望你会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现在，你只需要乖乖待在这里就好。放心，包吃包住！” 第144章 唯一合照 “怎么样？你爸爸有要来的迹象吗？”胡贺极夜站得远远地，问道。 “可能……他今天不会来了。”西西无奈地摇了摇头，她看着延伸至草原尽头的面条公路，抿紧了嘴唇。 “这都已经好几天了，他要是都没动静，那可能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和虎钦明天陪你到城镇里去看一看，顺便把那什么东西给送出去。对了，你觉得落星湖的空气是不是比这里的要好？” “嗯。”西西点头。 “呵，可是看你的表情，那里的空气似乎并不讨你喜欢。你的心事有很多，很复杂，对吗？”胡贺极夜只是单纯地看了一眼西西的面容，就断定出了结果。 在这之前，泽金妈妈也跟他聊过她带西西去落星湖的事情，她说那里的湖西西看得入神，但是她却没有想要靠近去玩一玩水；那里的各种红旗飘得厉害，但是她也没有系上属于自己的寓意；那里的羊牛是那么的可爱，但是她却并没有上前去抚摸一番。 总之，西西到了那里，也只是到了那里，什么也不想做，要不是泽金妈妈在一旁催促着她体验草原的旅游项目，还有各家的祝福挂脖红饰，否则西西真就是白去那里了。 “还行。本来我是没什么事的，但是爸爸直到现在都没能来，我很担心，却没办法。” 西西的心情当然是十分复杂的，除了要担忧爸爸的安危，还要担心别人的安危，更重要的是，爸爸不在身边，她甚至连下一步该干嘛都不知道了。 另外，她心里多了许多烦恼，就无法安静地研究自己项目，直到现在，她不知道把手机开开关关了多少次，却没有什么新进展。 不过，她也并非没有办成任何事，在这段焦急的等待之间里，她还是坚持计算了几组陈乘峰给她的数据，发现陈乘峰学长的计算能力竟比自己要强不少，在问题的分析与处理方面，他都做得十分细腻。 可以这么说，学长的数据又一次的让西西感受到了危机感：如果像这么详细的项目数据都无法通过实修的话，那自己那堪称漏洞百出的项目数据就更加不可能通过了。 想到这里，她立马汗流浃背了。 “怎么了？你的脸绷得好红，是我说错话了吗？不好意思啊！来，喝点水。”胡贺极夜看见西西的表情如此变化，都有些被吓到了，生怕是自己说错话了。 他将水壶小心地递给了西西。 “没有，我只是想起了我的作业还没完成呢，那作业快到提交期限了。” “篱溪县的学校不是紧急关闭了吗？为什么还会有作业？哦，难道……你是……” 胡贺极夜突然想到了还有实修生这么一个群体，他们的作业是在拿到题目之后便已经确定了的，而在之后的两年半里，他们要独立完成所有的已定项目以及自己的创新项目。 这些人的作业，是不会受到学校的打扰的，而能遇到的不确定性因素，只会是自己导致的。 西西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 “哦！西西小姐，你真是太厉害了。像你这样的人才要是多一些，那该多好啊。现在，正是缺少科研人才的年代啊。想当初，我在上学的时候，可也想过当一名实修生的，但是……我实在太差劲了，高中都没读完，就卷铺盖走人了。” “那其实也挺好的。这实修实在折磨人，我都有些坚持不下去了。” “啊？还是别。听你刚刚说的，你应该进行到了最后阶段了。既然都到了这里，为什么不能再坚持一段时间呢？”胡贺极夜劝阻道。 “唉，你可能不知道。我的一位学长就是实修生，他的实验项目是自主研究超百种金属或合金的抗变形强度，而他的创新项目则是研究了一种新型悬拉式茧状地市结构。这种结构，无论是从历史角度，还是从现有科研层面来讲，都是极为新颖的。可是即便是这种程度的创新，都未能通过考核。我……我又能怎样？” 西西低着头，说话有些颤抖，想到自己辛苦了一年多的成果要被当成垃圾丢到垃圾桶里，她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你的担心，确实是有些道理的。我听说现在许多地方地市建造项目都是由家族拉拢的科学家来承包的，而自由科学家则是被各种排挤。也就是说，很多科研岗位，都已经被一些酒囊饭袋给占据了。因此地市的建造才会那么的缓慢。我想，只有那恐怖的‘三一’灾难再来一次，或许才能敲醒那些愚蠢人的心灵。 不过，我倒是觉得西西小妹没必要这么沮丧。虽然现在的国际局势不太安稳，但是我相信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全紫图的国家都会团结一心的。到时候，启用国际地市的建造计划就是必然的趋势。你有基础和天赋，这些地市的建造都会需要你这样的自由研究院。现在的你，只需要虚心学习，为未来做准备就可以了。” “你知道的还挺多。”西西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但是她并没有感到真正的高兴，因为她自己的研究方向与地市压根就沾不上边。 “哈，我二十六岁的时候，当过教师，曾给省级考察院推荐过一个学生。虽然最后没上就是了，但是曾因为我的推举，他可走的路一下子多了很多。” “想不到你还是个老师啊！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竟然小看了你。可是你当教师当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跨国来这里生活呢？” “因为我有追求！我的理想是用相机拍下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的笑脸，虽然不可能实现，但是它是我永不停息的动力。而来池雀，是因为这里的人要比琼迁那里的人要善良。” “真的假的，我在琼迁的网站上浏览过，无论是文化习俗，还是科研成果，那里不都是很繁荣的吗？” “那是你看到的，而我看到的就很虚伪。当然，这是立场不同导致的。反正，我很反感那里就是了。我和虎钦在池雀待的这两年，纵使辛苦万分，却依旧快乐。我会在自己坚持不住的时候，就会奖励自己一张照片，和阿欣的。我看着阿欣那天真的脸庞，无论如何都不会气馁了。 对了，说到拍照，上次王国祥给你拍的照片简直糟糕至极，真是毁了你那么精致的脸庞。为了弥补之前他犯下的错误，请允许我为你拍一张……正常照片，聊表歉意。” 说话之间，胡贺极夜已经从缝补了一遍又一遍的包里掏出了保养极佳的相机，笑着看着西西。 “合照吗？”西西眼角有些许温热。 “可以吗？” “为什么不？”西西站了起来，整理起了衣衫。 第145章 白衫中年大叔 第二天清晨，西西三人告别胡卓儿一家，乘着吉普车出发前往年壁。 西西将驾驶位让给了郑虎钦，自己和胡贺极夜坐到了后排，开启了聊天模式。 “真是想不到，我还能见到上个世纪的车。你爸爸还是个收藏家？”胡贺极夜坐在皮制座椅上，满脸怀旧。 在他小的时候，这种车可是最热款，广受有钱人的喜爱，而现在随着时间的流逝，现有的的车不管是车型还是性能，都得到了全方面的优化与升级，让西西开上来的这两老式吉普成为了老古董。 “不算是。不过，他倒是挺喜欢捣鼓这些老物件的。”西西摇头说道，平静如水，现在的她，原本可以再次撒谎的，毕竟这事儿，自南桥事件以后，就完全不由自己做主了，但是她思量再三，还是选择坦然面对，尤其是在邻座与司机都是不是本地人的情况下。 “啊，那我真想见见你爸爸，我以前也是喜欢收藏老式相机这类老家伙的。不过现在来到了池雀生活，那些东西就统统转让给别人了。现在，我就只有包里的这相机了，我很珍惜它。” 胡贺极夜看了看外面天上的游云，又看了看前面的断壁的路况，再次确认今天是个好日子，适合出行之后，他才将头缩了回去。 “按照道理来讲，你家的条件还是不错的啊，怎么会让你一个人来到草原，不找人陪着？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吗？” 正常来讲，能收藏有这类罕见的吉普车的人，无论如何也是有钱人家的。 但是，胡贺极夜明白，这种可能微乎其微，虽然这辆吉普车的性能很好，可毕竟是上了年纪的，再用来开，其实蛮危险的，如果西西小妹妹是一家有钱人的孩子，那大概率会买近几年出的新车，而不是强行开一辆古董车跨越天堑盘山公路，来到这么一个没落已久的少数民族聚集地。 事实上，他更愿意相信小妹妹经历了一段奇遇，从而得到了本该落灰的吉普，并将其再次点火，然而一涉及到奇遇，就必然关乎对面的隐私，胡贺极夜自然不会鲁莽开口询问，只能浅浅试探，期盼对方能主动提及。 可是，西西似乎并不想提，沉默许久，才简单回了一句：“等找到爸爸，我想你会知道的。” 这次，轮到胡贺极夜沉默了。 “虎钦，到时候到了那段路，一定要小心一些，多注意山上的情况，可别走神！”胡贺极夜突然想起正事，不忘提醒前面哼着小曲的虎钦。 “嗐，都走了这么多次了，哥哥还是不放心我啊。好歹都三十几岁的人了，别把我当小孩儿。”郑虎钦小声嘀咕过后，又甩着粗犷的嗓门应道：“成！我一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经过了好几个小时的颠簸跋涉，这辆吉普车终于下了草原，距离年壁只有几公里。 正是这个时候，紧盯手机信号的西西终于放松下心情来，因为此时此刻，断了三天信号的手机终于又一次联通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西西直接就拨通了爸爸的电话。 “喂，爸爸，你在哪里？” 然而，她的疑问似乎有点多余，因为在她问出问题之前，对面就已经传来嘈杂声响，其中最为让人印象深刻的当属麻将碰撞的声音。 “喂，噢，西西啊。我正在给灵灵那家伙挣学费呢！这几天没能到落星湖和你碰头，不好意思啊。” “噗~好的，你在哪里？我去找你。”西西有些绷不住笑意，现在的她终于可以放下心了。 事实上，她早就想过爸爸可能是打麻将忘记了要做的事，毕竟这家伙和姐姐一样，一旦对一件事上瘾后，其他事就全然不管了，可即便是这样，她的多疑直觉却还是占了上风，认为爸爸偷偷干坏事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我吗？我在高矢县通阳区剑鱼麻将管呢。不过你也不用来找我了，既然想起事来了，那我就来年壁找你们就是了。” 说完，彭禄就挂断电话了。 “不是？还真的有这种当爹的？哥哥，你那天晚上分析的情况竟然还真的存在，真是刷新了我的三观。”郑虎钦拿了水壶，猛灌了一口水。 当西西小妹妹说想立马给自己的父亲打电话的时候，他就贴心地将车停到了一个较为开阔、安全的地方，以免汽车的噪音打扰了两人的对话，并且要是对面遇到危险，那全程清晰的聆听无疑是最佳的线索，可以及时帮助他们制定救助计划。 可现在，在得知对面十分悠闲地卖弄着语调的时候，他又一次地启动了吉普，往山下驶去。 “诶，你这家伙，怎么当着人的面提这件事？真是不礼貌！真是不好意思啊！西西小妹妹。我们也是担心你才……”极夜有些尴尬地看着身边的女孩。 “没事，感到愧疚的人应该是我才对。不仅如此，我还要谢谢你们呢。在这几天的时间里，我不仅给你们添了麻烦，还让你们为我跑东跑西的，实在不好意思。” “嗐，没事。不打不相识嘛。再说了，这个季节，我们在草原上也没什么事儿可干，不是？要说摄影宣传，在冬季，草原上的草都没什么生气，牛羊更是唉声叹气的，没什么活力。所以宣传的事还是要留到开春的时节才行！”郑虎钦爽快地说道。 “就是，我在冬季拍的最满意的一张照片，就是与你的合影。等到了街上，我把它洗出来，送你一份。”胡贺极夜将昨天拍出来的照片再一次地放到西西面前，微笑着说道。 就这样，几人聊着聊着，就到了年壁。 这里的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多，有一半以上的人都是来打卡拍照的，而其他人则是为了跨越这壮丽的天堑。 西西刚想要下车，就发现一个秃头白衫的男子手持竹棍，正往自己这辆车奔来，他面容凶恶，步伐杂乱，简直像一个疯子一样，她看着他那布满血丝的双眼，立马警觉起来。 很明显，这个男人已经把这辆老式吉普的任何一处细节给记得清清楚楚，以至于他一看到这辆车的出现，就恨不得立马扑上来，将车上人的肉给撕一块下来。 谁也不知道他这几天是怎么过的，只知道与之前相比，他现在已经骨瘦如柴。 他往这辆吉普车狂奔而来，不顾一切！ 第146章 归还 郑虎钦本想要下车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的，而迎面冲来的陌生男人叫他有些诧异，心想是不是遇到了疯子了。 他自然不会慌张，因为自己的体型健硕，又习过一些体术，所以对于面前这瘦小男人的疯狂举动，他自是平静如水的。 打开车门，这头棕熊下车了。 “你还我……还……”白衫男子骤然停下脚步，满脸吃惊，他刚刚的气势凶凶瞬间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不详与迟疑。 “这位，有什么事吗？”虎钦走上前去，他的身躯，将男子整个身子都遮住了，以至于后面的西西与胡贺极夜完全看不见他了。 这时，胡贺极夜也跟着下了车。 “你们……你……不对啊？这辆车为什么会在你们手里？噢，那杂碎坐在后排，是？”男人定定地仰视着眼前的高大男人，突然，他一个歪头，向往吉普车看去，可是却被后来的胡贺极夜及时挡住了。 当初他中了彭禄的奸计之后，就自知难再追上他们了，不过好在他最后看到了西西的车尾驶往路罗草原那个犄角旮旯里去了，那个地方本来就没有多少通路，而更可气的是，它们之中的大多数都因自然原因而不能使用，截至目前，唯一存好的通路就是眼前的盘山公路。 也就是说，西西驾驶的吉普车只要进了那条路，想要出来，就必须原路返回，来年壁转换路线。 这也就让他坚定了就在这里等她的信念，只不过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他不仅等来了那个小姑娘，还等来了两个强健的大汉。 “不是，哪里来的疯子？动不动就出言不逊，信不信我揍你！”虎钦捏起拳头，喝道。 “什么出言不逊？是她先招惹我的！我知道，她一定在后面坐着！你们两个，是他请的保镖对？我可告诉你，我不怕！我劝你们赶紧滚开，不然惹了我，你们注定吃不了兜着走！” 男子没有半点退缩，反而异常强硬，他志在必得。 “这位，能说清楚点吗？”胡贺极夜没有像虎钦那样暴躁，而是态度亲和，冷静问说道。 男子当然不可能将那秘密科研产品的事说出来，再者，他之前就是当着一众人的面解释，非但没得来同情，反而还被深深误解成变态，因此现在的他早就没了耐心，直接再次威胁道： “哼！这事与你们无关，赶紧滚，不然我一个电话，就叫你们牢底坐穿！” “这位大哥，有事好商量。你要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我想我们可以坐下来商谈，说不定能帮到你？”极夜还是耐心地劝其冷静。 “我说的话你们两个难道没听懂吗？你们是只有身体，没长脑子吗？我说，你们两个赶紧给我滚，别挡着我揪住那杂碎，我要弄死她！”男人抄起竹棍，就朝两人打去，他的这两招对于两人而言，就只是杂乱挥舞而已，根本造不成伤害。 郑虎钦只是后退闪避一下，就躲过了他的猛烈攻势，之后他更是抓住男人挥打空隙，一把就将那竹棍抢了过来，不费吹灰之力。 他将棍子徒手掰断，丢到了男子面前。 “所以你拽什么？嗯？” 郑虎钦看着面前的瘦小老头，一脸不屑，他自来池雀之后，满满地遇到的都是这类喜欢口出狂言的人，而遇到真心实意的好人却少得可怜，这让他有些郁闷。 “好人终究是少啊，这个世道。”他心里想着，看了看旁边哥哥微微抽搐的脸颊，他就知道不给面前的男人一点威慑力是不行的了。 然而，正当他想抓住着对方的领子，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教训的时候，后面的西西叫停了他。 “等一下！”她跑了过来，或许是刚下车还没适应年壁这提神醒脑的新鲜空气，她双目有些黑炫，而头也有些胀晕。 她抚着脑袋，不是很清醒。 “极夜大哥，我和他之间，确实有些瓜葛。” 提醒之后，她目中，男人被放了下来。 “果然！”男子即便受到威吓，但也丝毫不会屈服，他恶狠狠地盯着灵灵，眼里布满血丝。 这几天，西西有吃有喝，虽然心里还有忧虑，但总体还是不错的，那草原上的鲜美羊肉，将她养肥不少，而反观男子，昔日白净的长衫变得破洞脏旧，身体也消瘦不堪，他那失了明的眼睛，在此刻沁出了未知的液体。 西西上前，深鞠一躬，然后就将一个袋子递到了男子面前。 “对不起，我为我和爸爸这几天给你带来的不便与困扰向你道歉。希望您大人有大量，能原谅我们。” 胡贺极夜与郑虎钦虽有预感，但还是不愿相信眼前的事实，都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男子二话不说，一把就将袋子抢了过来，转身小心查看起来，还时不时往回看，当他确认袋子里的东西是自己的心血，并且完好无损以后，他悬了好几天的心在此刻终于能安然放下，他长舒了一口气。 现在，顺利讨回自己心血的他已经怒意全无，取而代之的是开始思考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妥当。 许久之后，他才平淡地说道：“小姑娘，我的这个东西，你有研究透吗？” “这位，我并没那能力研究这么精巧的东西。并且，那天我爸爸之所以拿了你的东西，全凭新鲜感而已，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抢过来是为了研究。”西西再次低头。 “哦？真是这样？”男人一听“精巧”二字，便忍不住想笑两声，再次严肃起来，因为那也就表明，对方的确是研究过的，只不过受限于技术，没能全部了解。 “如果您不相信，那我也没办法了。我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意图是无意的，我爸爸也一样。所以，信与不信，就凭您的直觉了。” “哼！小姑娘，难道说，你打算就这样把东西还给我，再来几句无奈发言，就算结束了？”男人将袋子揣到衣兜里，严肃地说道。 这个时候，一旁晾着的郑虎钦插嘴道：“你大爷的，人家都把东西还给你了，你还想怎样？难道非要我教训你两顿，你才老实？” 与虎钦相比，胡贺极夜则只是干看着，再没说话，两人间的纠葛，让他善恶难辨，有力无处使。 中年男子嗤笑一声：“空有肌肉可没什么用，小子。真正的力量，往往来源于高处，而不是无脑堆砌。”他转过视线，再一次对准西西，“小姑娘，看你的模样，我很熟悉，可我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你。算了今天饶了你。你得庆幸我只是一个人，而不是其他。” 说完，他就捡起竹棍，往人群深处混迹而去。 第147章 不领情的人 那男人走后，三人沉寂许久，尤其是胡贺极夜与郑虎钦。 “怎……怎么回事？西西小妹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能透露一下吗？”郑虎钦有些受不了眼前凝滞的气氛，便率先开口，满脸疑惑。 “哦！不好意思，让两位哥哥为我担心了。这件事说来也不复杂，就是我和爸爸在来的途中，遇到堵车，然后又遇到了刚刚那位大叔。他在我们车旁边鬼鬼祟祟的，于是我爸爸出于发泄，就把他的东西没收了。” “不过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东西对他极为重要，他就不顾一切，直追到这里了。他一定在这里蹲了好几天了，难怪会面黄肌瘦的。”西西惭愧地说道，很是同情对面的遭遇。 “想不到啊！呃，我是说，你爸爸真是强势啊，竟然可以做到随时没收别人东西！看来，你出身不凡啊！怕最少也是个官门子弟？”胡贺极夜惊讶地表示，现在，他更加确信西西小妹妹的实修生身份了。 “不，那只是巧合罢了。当时天黑得很，原本堵得死死的路也恰巧通了。爸爸……他就是趁着这个时机，把东西搞到手的。”西西将头低地更低了，她为爸爸的做法感到羞愧。 明着当然这么说，可在她的心中，爸爸的做法却没有任何巧合可言，甚至于更夸张的说法，他就是故意的，故意将眼前的这个人的身份亮在自己面前。 只不过他的目的，现在的自己难以知晓，至少现在不能。 “西西小妹妹，我能问问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吗？当然，你不愿意说也无所谓。” 西西摇头。 见此，胡贺极夜与郑虎钦终于明白了那东西确实非同寻常，于是他们纷纷闭嘴，安静地陪着西西去往电梯口，在那里等待她的爸爸。 他俩靠在崖边，看着远处的渺小的群山，依旧难以置信，而这壮丽的景色，西西却丝毫不贪图，她一会儿紧盯着下面如蚂蚁般的人群，一会儿又观察着从升梯里出来的人，看之中是否有着装黑色的瘦小男人出现。 结果就是，下面的人拥挤不断，像是揉面团一般，开开合合，让西西难以单独盯住它们之中的任何一人，并且，由于距离过远，他们的身高之差也难以辨别，而近处的升梯也迟迟不出现熟悉身影。 这让她更加焦急，心想会不会是爸爸压根就没打算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得提前做出抉择，她手中的铜卡还没有送出去呢，而今天就是霍凯所说的最后期限。 她得抓紧时间，现在接近中午，如果再有一个小时，爸爸还是没到的话，那她就只能先去伊扎镇了。 时间流逝地差不多了。 可是，即便她眼睛盯得再紧，也依旧没看见爸爸的踪影，不得已，她拨通了电话，打算催一催。 “爸爸，您什么时候到？” “快了。应该。” “真的吗？我为什么听不到车声？难道是你根本没来？”西西终于开口问道。 “没有，刚刚有的，现在我下车了都。” “在哪里？上楼梯了吗？”西西急切地问道，不经意间，她好像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周围也有。 她转过头去，而彭禄也迎面走来。 “爸爸！你没事，太好了！”西西上前，抱住了他。 “不好意思，我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你白等了一场。”彭禄淡淡地说道。 正是这个时候，一旁的胡贺极夜与郑虎钦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他们面前的这个男人，年轻得不像话，他的脸，竟比西西的脸还要稚嫩一些；他的个子，也颇为矮小；他的眼瞳，也十分奇异，像是有光一般，让人眼前一亮——他根本不像是一个成熟的人。 “这……西西小妹妹，他……”郑虎钦还是说不清楚话。 “哦，不好意思，忘了介绍，他就是我爸爸。” “真是不可思议！啊，这位哥哥，你好，我是胡贺极夜，是一名摄影师。这位是我的弟弟，叫郑虎钦。我俩是陪你女儿来这里的，请多多关照。” 胡贺极夜伸出右手，他这辈子亲眼见过的奇闻异事并不算少，而眼前的父比女少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见，相比于西西的满面憔悴，彭禄可以说是容光焕发。 然而，彭禄却并不领情，只是转身对两人说道：“要是没事的话，你俩可以回去了，伊扎镇我们自己去就行。” 郑虎钦见彭禄满嘴轻蔑言辞，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池雀的人都这么狂的吗？不管是那个疯子男人，还是眼前的这个矮个儿，都以为自己很了不起。” 或许是看见了郑虎钦紧皱的眉头，胡贺极夜赶紧打断他的心里咆哮。 “没问题。我们也是帮助她来找你的，现在既然找到了，那我们就失陪了。”说完，他就拽着郑虎钦，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走了好远，直到两人到了休息室拐角处的地方，看不见那父女俩了的时候，郑虎钦才得以发泄起来。 “哥哥！那个男的什么意思？一上来就摆着个臭脸，就像是遇到仇家了一样。真是离谱！” “好了，他对我们的态度不好，这不很正常吗？说来，我们和他父女俩是有纠纷的，虽然是以前发生的。上次在写真店发生的事，西西小妹妹一定已经跟她爸爸说过了，只有这样，他才会对我们有这么大的敌意。不过，既然我们和小妹妹之间的矛盾已经和平化解，想来她会在路上帮我们澄清。” “说是这么说，但是哥哥你也知道，那不是我们的错，是个意外！为什么叫我们来背锅啊？” “闭嘴，怎么的你？这就忍不了了？你白来这里两年，连苦都不会吃！”胡贺极夜厉声骂道。 “不，哥哥，我吃得了苦，但是我却吃不了冤。他怪我也就罢了，还怪你！这我忍不了！”郑虎钦一屁股坐在石阶上，一脸愁态。 “郑虎钦，我先说好，你要是再这么出言不逊，那我就把你送回老家耕田去！”极夜踢了一脚郑虎钦，威胁着说道。 “啊？不不不，我忍还不行吗？哥哥，之前说过的，我这辈子都跟着你。你可不要半道把我扔了。”郑虎钦赶紧起身，求饶道。 “行了。说来，我们不也有自己的事？既然他们不需要我们帮忙，那我们正好可以省心一些。” 两人往降梯处走去。 第148章 熟悉的卡片 “对了，爸爸。那东西我已经还给他了，就在刚才。”坐了许久的车，西西才想起那“纳米囊状物”。 “还就还呗。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自己没兴趣，我也没办法强行让你留住它，不是吗？”彭禄淡淡地说道。 “还有就是，之前我想给姐姐发消息，但是她并不在线。很奇怪。”西西放大音量，爸爸开车如此平稳，都叫她想睡觉了。 她这几天经常失眠，都半夜三更了，还在数星星，而现在爸爸在她身边，这份安心感，又让她眼皮打起架来了。 “她啊，谁管她呢。一看就是鬼混去了。走之前，我还教了她两招，不知道她有没有练习。诶，你听说没，篱溪县又出恐怖分子了，哈哈！” “我刚刚看到了篱溪县出现恐怖分子的消息，会不会是……”西西有些忧虑，万一这事和姐姐有关，那就大事不妙了。 并且，这种可能会很大，她手机突然关机就是证据。 “这我倒是不知道。不过那些人的办事效率来看，遇到这种情况，一般都是胡编乱造一些理由，然后草草交差。我听说，他们还出动了军队！这不就和南桥一样了吗？南桥事件他们毛都查不出来，我可不相信在篱溪县他们就可以查出来了。这件事，还是等过几天再说。” “要是真抓住了嫌犯，那他们肯定会在媒体前大肆宣扬的，要是抓不住，那不就是像现在这样，悄无声息吗。再说了，灵灵可是有自保手段的，要是遇到危险，她只需要按照我教她的做就行，绝对能逃出生天。” 不知怎的，听到这里的西西有些欣慰，虽然姐姐在爸爸手里拿到的东西很少，但是一旦拿到，就都是一些“无价之宝”。 “嗯，既然这样，那我就相信她。我会随时关注她的动态的。”西西捏紧手机。 过了几个小时，车终于得到了伊扎镇。 这个镇子并不大，坐落于山脚之下，炊烟不断，而穿其而过的是一条笔直高速，也因这条高速所带来的便利，镇子繁荣热闹已久。 已是下午，西西透过车窗望向窗外，惬意的欣赏着路旁野花野草，或许是紫阳偏西，夜幕将至的缘故，这些花草上的紫气显得格外活跃，它们时而相互缠绕成眼；时而相互追随成线；时而簇拥成团。 今天的它们，好似比平时更加好动了。 除这些紫气之外，外面的人也是颇为兴奋，它们东一堆西一堆的，不知道在围观个啥。 彭禄并没有理这些好事的人群，而是将车直接驶往警察局，停在其外的简易车库里，并交了20元。 “老弟，警察局就你一个人啊？”彭禄靠在值班室窗口，朝里问道，里面是一个年轻小伙，长得怪清秀的，只是鼻子上的那颗大痣有些“不应景”。 “嘿哟？叫谁老弟呢你？一点没礼貌！”值班警察斜瞥了一眼窗口，不屑地说道。 “哎，我都五十岁的人了，怎么就叫不得你老弟？” “五十岁？我还一百岁呢……”他刚刚回怼，却发现对面把身份证给递了过来，上面清晰的印着出生日期：3958（689）年12月8日。 值班警察愣了许久硬是没能反应过来，不过还好他吃了一记来自彭禄的“脑门敲”之后，总算是能缓过来了。 “你敢袭警！” “什么袭警？我只是给你提神醒脑而已。” 警察瞪了两眼来者，才没好气儿地说道：“无论是干什么，规矩都懂的？” “懂，不就是钱嘛。只要你肯办事，我有的是。”说完，彭禄就从兜里拿出一沓钱，当着警察的面数了起来。 “行了行了，别数了，再怎么数也不会变多的。赶紧交二百块，我好帮你啊。”警察看着来人二话不说就在自己面前炫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耐烦地说道。 “嘿嘿，警察老弟，我俩来这里其实是为了找你们警局一名叫霍城焕的警察的，有事。” “霍城焕？他不就在那边吗？” 值班警察往百余米远的矮树林方向指去，那处地方现在有很多人在围观，像是在发生了什么事一样，而西西在彭禄与警察交谈之际，其实也敏锐的发现那处地方。 只不过让人疑惑的是，与那边树林相近的有众多人围观的地方，这座小镇竟有很多处，别的不说，西西两人在来的路上就有好几处人簇拥着看热闹。 “哦，行。”彭禄轻笑一声，便领着西西，往那处小树林走去。 “大家，能借个道吗？我想找霍警官。”西西高喊几声，但是围观人群根本没人理他，而她又想踮着脚往里看，却看不到一点里面的情景。 彭禄则没有像西西那样的好说话，只见他一手一个，把那些人扯下来丢到一边，没过多久，那围得紧紧的人墙就已经被他生挖出一个洞来，而被拽出来的人想要找他理论，却被他一脚踹翻。 这时，里面正提取着物证的警察们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而其中有一人抽空走了过来，正是霍城焕。 “怎么回事？干嘛喧哗？” “警官，他打人！”坐在地上的人嚎叫道。 霍警官看了一眼人群所指之人，是一个矮小男人，其眼神犀利，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小伙子，要看就好好看，你怎么能打人呢？我们警察的事儿已经够多了，别再添乱，行吗？你最好安分一点，不然就把你关进局子里去！” 霍警官警告完毕就打算转身继续投入工作，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的肩膀早就被矮个子拽住，当他反应过来之时，他已经被整个撤出了警戒线，摔在旁边的草地上了。 “你竟敢袭警！”霍警官十分气愤，他想要爬起，却被按住了脑袋。 其他同行见了，无不震惊失色，霍城焕虽然实力不咋的，但是他好歹长得人高马大的，可就是这样的他却像一个玩具般，被随意玩弄于股掌之中，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由此可见，这个小孩的力气简直大得离谱。 “霍老弟，你的外甥有事找你呢？”说完，彭禄就叫来西西。 而西西一到就将包里的铜卡交给了坐在地上的霍城焕。 “叔叔，你外甥现在很危险，他希望你能给予他帮助呢！” 霍城焕看着那张熟悉的卡片，瞬间就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第149章 设施不够 “嗐，我知道你们来这里的目的，但是你们没看到吗？我现在有一件案子要办，抽不出空来啊！”霍城焕指着前面警戒线里面的案发现场，无奈地表示。 “前面是怎么了？好像伊扎镇好多地方都是这样的，一大群人在看热闹。”西西想要上前查看，却被霍城焕阻止了。 “前面死了人，我们正在调查呢。确切地讲，伊扎镇很多地方都以同样的方式死了人。对此，我们正在全力调查中。” “这么多地方都死了人？原因是什么？” 见西西逼问得紧，霍城焕一时也没什么办法，他紧盯西西手里的铜卡，直至对面将卡揣进兜里，在那之后，他才向案发地正勘察着的同事们示意两下，便领着两人来到了一处石头旁。 他脱下头套手套，汗水从他的额间冒出，瞬间凝聚下流。 “小妹妹，还是先说一说我外甥怎么了。” “他被人逼迫在规定时间内偷盗门卡，可现在时间到了，他还是没得手，所以那些人要杀了他。” 霍城焕一听“门卡”二字，当即有些绝望，一会儿以后，他才叹了一口气地说道：“我外甥的事，我怕是帮不了。真的。” “啊？可是霍凯不是说只要将卡交给你，他就没事了吗？” “你以为这张卡片是免死金牌啊？不是，它就是一张普通卡片而已，是当初我从一个老人那里低价买来的。后我外甥来投靠我，我当时高兴，就把这张卡片给他了。事实上，这张卡片确实没什么用处的。”霍城焕摇头道。 霍城焕的说辞，让西西心里犯了嘀咕，之前那家当铺的老板才对她说这张卡片来历不凡，还是受诅咒之物，不能长时间持有，否则会有不测发生，而现在眼前的男人却对她说这卡就是普通的卡，并且神情可疑，两者简直天差地别。 对此，西西觉得，霍城焕大概率隐瞒了什么。 “霍凯说过，你能帮他的。” “哎，之前我和他见面的时候，他不是在伊扎镇吗？在我的地盘，我当然能罩着他了。可是现在他去了篱溪县，我也没辙啊！你也明白，我们警察白天和夜晚完全不是一类人，白天我们还能挺直了腰，可是一到晚上，天下就是黑帮的了！” “当然，这是以前。现在的话，多出了另一些亡命之徒——票牛组织。” 说这话的时候，霍城焕还东张西望的，警惕性很强。 “夺票牛是吗？” “是的。他们的手段残忍，你一旦落入他们的圈套，几乎都是家破人亡的。这种组织其实几十年才会组织起一次，他们故意散布恐慌，让百姓误以为灾难就要来了，他们好在这恐慌之中获取暴利。其中，哄抬票价，再残忍杀人夺票，然后高价卖出是他们的惯用手法，屡试不爽。” “这我知道。” “知道就好。嗐，想不到我外甥竟然落到他们的手里了，看来是凶多吉少喽！”霍城焕摇摇头，满脸悲伤。 “可是这种组织不是历来都会受到国家的严厉打击的吗？为什么会突然兴盛？” “小姑娘，你没看到吗？现在发生现在紫图的怪事越来越多了，不管是那横跨半球的地震，还是那突变的极端天气，似乎都预示着有大事要发生。虽然像我们这样的政府机构还在不遗余力地安抚百姓，可但凡你是个正常人，都会下意识地觉得灾难即将到来的，对？” “于是，大家都纷纷抢购地下避难所——箱庭的门票了。我作为警察，可是亲自到地箱门票售票口维护过秩序的，那场面，用人山人海来形容也毫不为过，整个镇子的人都到那里去了。我们镇一共才有五个公共地箱，每个可容60人。你说说，那东西能不值钱吗？” “为了那稀缺的名额，那些人可顾不得颜面，要么直接亲自上阵斗殴，要么雇凶……” 霍城焕又一次的环顾了一圈周围。 “我当然知道，可是霍凯怎么办？”西西有些焦急，霍凯嘱咐她办的事，现在要泡汤了，这样的话，不仅她触碰不到地京地市当年的建造秘密，就连有关紫色玄学的细节她也触碰不到了。 事实上，对于那传闻之中的即将到来的灾难，她自有猜测。 早在地震刚结束之时，她就感觉到了不妙，于是她上网查找了近百年来发生在池雀的地震，发现那些地震都危害甚微，以至于可以忽略不计，而现在突如其来的大型地震，不仅叫池雀损失惨重，还闹得人心惶惶的，令人生疑。 之后，也如她所料的那样，她在一些隐秘网站上发现了一些奇怪论坛，其上是关于同一时间，不同地点的地震的全球统计。 统计图上，那些地震的分布全部处于一个可怕的范围之内：位于紫图背阳面的“三一”灾难影响区！ 论坛专家曾隐晦表示，该影响区域地横跨南北半球全境，东西经跨度可达30°，发生地主要包含池雀，琼迁等近赤道国家。 由此，西西才坚定不移地认为灾难即将到来。 “嗐，小妹妹，谢谢你关心我家外甥，但是仅凭我一个当警察的，是没办法救他的。不过，虽然我没办法救他，但是有人却可以。你知道吗？我们老霍家以前可是科研世家啊，实力强劲，别人可不敢随意招惹我们。”霍城焕突然来了劲儿，当他提到科研世家的时候，两眼仿佛冒出金光。 “这我知道，霍凯已经跟我说了。另外，我自己也知道一二。那些科研世家有自己的地下箱庭，非但不愁名额，还可以向外贩卖名额，以此盈利。”西西点头。 “哦，原来你知道，那就好办了。既然你知道，那想必你也应该知道科研世家的特殊交际？” “当然！很多科研世家都会联合起来，共同发展、维护几个较大的地下箱庭，除此之外，他们还会有额外的项目合作。几百年前的联合国提出的‘地市国际化’就是由家族率先反对才不得已被搁置下来的，当时的他们有这个底气，反抗一切，只为家族利益而战。” “嗯，他们要是有足够强的实力，自然可以无视联合国的决议。但是你也明白，现在的科研家族，内部太腐败了，以至于能单挑大梁的人变得少之又少，才导致地市连基本的维修工作都变得十分困难。呃，不说这个了，小妹妹，你要是能去一趟地京市找到一个叫任亮的人。由他出手，应该可以救我外甥一命。” 霍城焕起身，点头说道，好像对眼前的这名女孩充满信心。 第150章 更多的名额 “我？为什么你不自己去？再说了，地京市远在巳河以东，距这里有几百公里。我来去两趟，怕是根本来不及。” “你说得对，但是我有命案要处理，哪里得空啊？哎，你就帮一帮我，可以吗？我已经想好了，到时候我打电话给当地的黑帮，让他们罩着一点儿霍凯，而小姑娘你，就烦你跑一趟了。”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和霍凯还真就一个样，在使唤人这方面，独树一帜啊。” “嘿嘿，小妹妹，虽然我话说得不好听，但是你也应该心知肚明，你能帮我外甥，估计早就已经讲好条件了的？那既然这样，还磨蹭啥？一物换一物，挺实诚。现在你还没救完我外甥，怎么能半道放弃？”霍城焕直着腰，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这家伙，这件事归根结底与我也没什么关系，我是看在霍凯被打的可怜我才伸出援手的，你怎么能得寸进尺？”西西眉头紧皱，她老是感觉眼前的霍家其实就是一个无赖家族，之中人人都习惯性地摆着一副臭架子，无理要求别人帮忙做事，之前的霍凯就是，现在的他的舅舅也是。 由此看来，霍家从一个科研家族没落到一个流浪家族似乎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见眼前的小姑娘神情紧绷，霍城焕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便连忙道歉道：“啊，不好意思，是我冒犯了。其实我的意思是，只要你肯帮忙救我外甥，不仅我外甥会感谢你，我之后也一定会厚礼相谢的。” “不了，当初我顶着爸爸的压力也要来，就是为了图个问心无愧，现在东西我送到了，情况也交代清楚了，也该走了。” 说完，西西就往爸爸的方向看去，此时的他正不顾镇上人的指指点点，站在警戒线外细细往里看去，似乎对这场奇怪的命案很是感兴趣，而他身旁的人或许知道来者不善，特意躲开老远，给他留下了一个较大的空缺，这也方便了彭禄的歪头察看。 女孩的一脸困惑，霍城焕当然看在眼里，他走到西西旁边，柔声说道：“刚刚你好像问过我这件事的原因？” 西西微微点头，依旧是顺着缺口看过去，不过她并没有上前细看，而是模糊地看见案发现场的地上有烧焦痕迹后，就自顾自地细细思索起来。 “同样的方式，不同的地方，这是怎么回事？”西西呢喃。 “吼，小姑娘，你很感兴趣？要不……你要是帮我跑一趟，我先告诉你一些事实？”霍城焕整理了制服，小声说道。 西西听此，原本脸上的不解瞬间变为愤怒。 “这位，你要是真的担心你的外甥，就应该自己去搬救兵，而不是叫我一个陌生人当跑腿的，明白吗？”她低声指责道，还为眼前男子留一丝尊严。 “嗐，小姑娘，你以为我不想去救他？不是！我只是为了更多人的利益，抽不出身而已。” “更多人的利益？” “对啊！刚刚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们镇子上只有5个公共地箱，是没办法容纳整个镇子上的人的，所以不管是到外面找地箱，还是自己现造都需要人手呢！”此时的霍城焕放低了姿态，谦卑地说道。 “可是前不久，我得知我们学校就要开学了，我得回去上学啊！” “学校？哈哈，不瞒你说，我早就从特殊渠道打听到了，上面的人早就有了下迁的打算。发布全城下迁令，也只是时间问题，是要不了多久的。在这之前，启动全球地市建造迫在眉睫，联合国的决议，这次应该不会有人反对了。小姑娘，你就别想着上学了，就算你能回去上学，内容也大概率是学习如何适应地下生活的。” “这么急？” “那可是迁城啊！当然要提前迁，要是晚了，损失可大了！没钱的人都在抢着门票呢，而有钱的人现在估计在转移财产。” 对于霍城焕这样的说法，西西还是比较认同的，这次的“三一”灾难一旦发生，紫图星的公转轨道必然较之前大大缩短，不仅每年的天数会少于300天，就连全球气候也趋向极端，到时候，地表会生灵涂炭，而人类也只能蜷缩在地下设施之内，两百年之内不能复出。 为了避免生物大灭绝给人类带来威胁，人类科学家只能提前储存生物基因库，以备不时之需，而西西选择了生物研究方向，其实也是为了探寻生命的另一种存护形式——个体机械防护。 “小姑娘，你有想好自己的退路吗？要是灾难到来，你有庇护所居住吗？”霍城焕见西西不说话，便好奇地问道。 西西摇头。 “那正好啊！要是你能救我家外甥的命，我可以通过关系给你们家提供入住名额！” 本是在思索着的西西一听有名额，瞬间来了兴致。 “你能提供多少？有一百位吗？” “啊？你家有一百个人？”西西的狮子大开口，让霍城焕惊出一身冷汗，然而在镇静之后，他才明白西西的意思，“你是要为别人争取名额？” “对。” “这恐怕不行，你也知道地下设施承受能力是有限的，绝不能超标，否则会造成难以估量的后果。每一处箱庭的每一个名额，都是要按照严格的国家标准来发放的，不能马虎。”霍城焕摇头否定道。 听此，西西心里暗讽不止，这些警察白天一套，晚上一套，平时逢人便说守国法、遵社规，可是真正要他们遵法守纪的时候，他们总能找出一些莫名的“不可抗力”因素来“被迫破戒”。 “行。那我想要尽可能多的名额，希望你能帮忙。至于你的忙，我会尽力的。当然，在这之前，我还是想问问这张卡有的来历。”西西又一次将卡片拿了出来，之前霍城焕看卡片的眼神与他说出的这张卡片的价值严重不符，她自然是留意到了的。 现在，她按不住好奇，又一次地询问道。 “请问叔叔，这张卡你哪里来的？我觉得它很好看，能送我吗？” “啊，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这张卡片我已经给了我外甥了，如果小妹妹想要，也得问她才是，我做不了主了。”听此，霍城焕脸色一变，后他赶紧收住表情。 第151章 前往地京 “警察叔叔，这张卡片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我看它纹路奇特，不像是一般的地箱门卡啊！”面对变脸频繁的霍城焕，西西心底已经确定这张卡背后一定藏有某种秘密。 “唉，不瞒你说，这张卡片是之前我们警方在破获一起地箱盗窃案时，在现场发现的遗留物证。只不过那起案件早已侦破，而涉及该起案件的物证也已失去了留存价值，原本应该销毁的。我出于欣赏，就托关系把它留了下来并送给了外甥，以作联系信物。至于它背后有什么秘密，这我还真是不知道。” 霍城焕挠着头表示道。 “你们警察没有调查过吗？那罪犯没有审讯？” “小妹妹，这些流程还用你提醒？我们警察既然端了这碗饭，该会的一定会。我们审讯过了，他们说这种卡片是他们盗窃而来，至于原本用途，他们也是一知半解，只是说以他们这么多年的盗窃经验，这卡片像是某扇门的钥匙。” 霍城焕轻笑两声，便开始像乞丐一般的向西西索要起了那卡片。 “小姑娘，这卡片……能还给我吗？” “要不，你先告诉我有关这起命案的细节？” “这……怕是不行，现在还在调查当中，不过要是一有结果，我会告诉你的。加个联系方式？”霍城焕掏出手机，脸上笑容灿烂。 “嗯。” “既然加了好友，那那张卡片是不是可以还我了？”霍城焕不想放弃，再次尝试地问道。 西西当然知道这张卡片不同寻常，便果断拒绝。 “那不行，为了防止你说话不算数，这张卡片我得留着。之后你要是能将地箱名额交给我，那我就把这张卡片完好无损的还给你。” 说完，她就往爸爸的方向走去，而此时的彭禄，也似乎是失去了对案发现场的兴趣，摇头离开，他看着正朝自己走来的西西，嘴角上扬不止，好像之前西西与霍城焕的对话他都听在耳里一样。 霍城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渐行渐远，他呆了好一会儿，才唉声叹气地往警戒线里走去，继续他的工作。 “哈哈，看你的表情，似乎不顺啊。我们不会白跑了？” “也不算是白跑，只不过这件事变复杂了。爸爸，现在的恐慌已经蔓延在人群当中了，大家都在想方设法地在各种渠道上买地箱门票，我们要不要也……”西西微微扭头，斜瞥着爸爸眼睛。 之前在车上她就曾问过爸爸对于灾难降临的意见，没有得到心与心的理解也就罢了，反而无情被嘲讽了一番，而现在她又一次地鼓起勇气，询问起了他的意见，内心不禁有些担心与颤抖。 “现在很难了，之前还好说。本来全球的地下设施就少，而随着地上人口的大幅增加，几百年前的门票数不再适用，也可就是说，要是真的有灾难发生，这一次必然会有无数人死于非命。最先掀起抢票热潮的是一些网上交易平台，它们属实鸡贼，常常闻风而动，受制于消息的传播速度。” “然后姗姗来迟的是线下相关合法售票口，这些所谓的合法售票口，基本上都会依赖于一些预测机构的预测结果，只有预测结果达到中风险及以上，他们才会开启售票程序。这些售票的开启会让本来就如坐针毡的人们更加焦急，以至于他们会放手一搏，挤破头皮也要购得门票。” “最后一个阶段是非法抢购、倒卖的门票的阶段。这个阶段会彻底攻破那些企图求存的人的心理防线，他们为了生存，包括但不限于采用雇凶的手段，以致人于死地，抢夺门票为目的，进行最后尝试。” “显然，早在我们进入高矢县高速路之前，前两个阶段就已经过了，当时我还记得，雪也停了呢。” 彭禄一脚踢在旁边的灌木丛上，瞬间落叶一片。 “那怎么办？万一灾难到来，我们岂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消亡在天际？”西西慌了神，她可不想被巨大的潮汐引力给撕扯上太空，然后像流星一般，划过长空，最后陨落在天际线处。 “嗐，不是还没发生吗？我觉得可以再等一下。你看天上的两轮紫月，离重逢还有一段时间。我认为，在两个月之内，应该不会有灾难发生的。而我在这两个月里，有事可做哩！” 西西看着爸爸那副悠然自得的神情，莫名有些担忧。 “爸爸不会要做什么不好的事？” “还不是为了生存。放心，西西。只拿，不抢！”彭禄露出了笑脸，双眼很是阴森。 西西愣在原地许久，之后她才麻木地跟着上了车。 她从未觉得副驾驶是那么的危险，以至于她真正坐在了后排，系上安全带，才可以安稳喘气儿。 对于爸爸要别拿人的地箱门票，西西确实没有办法，她知道如爸爸所说的那样，要是真的“三一”灾难发生，全球至少70以上的人会面临被抛弃的风险，毕竟现有地下设施本就稀少，其中还有相当一部分的设施还处于维修当中，因此根本不可能容不下那么多的人的。 为了不变成荒野饿殍，一些特殊手段还是要采取的，西西没有指责爸爸的理由，至于她刚刚在霍城焕口中获得的所谓名额，其真实性还是存疑的，所以她不能冒着风险对爸爸开口坦白。 “爸爸，刚刚你在案发现场看了半天，有什么收获吗？”沉寂许久，西西终于开口问道。 “有，但不多。” “什么？” “那地方原本是小屁孩们躲猫猫的地方，灌木、草地都被摧残的很严重了。可是就现场的情况来看，那地方发现了较大规模的灼烧痕迹，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现场甚至还有火星，一看就是发生在不久之前。可是我寻思我们来这里好像也没多久时间啊，没听见有打雷动静啊？真是奇怪。” “爸爸有问过周围的人吗？目击人是怎么说的？” “哼！他们哪里会对我说细节啊？他们看我的眼神就跟看一瘟神一样。不过话说回来，刚刚你不和那个叫霍城焕的人聊的正欢吗？他又对你透露什么吗？” “刚刚他是想和我说一些有关案件的事的，但由于我的失误，让他逮到机会了。看他的样子，如果我不把卡片还给他，他是不会说的。” 短暂几句之后，西西便对爸爸道出了刚刚与霍城焕的对话。 明白之后，彭禄便打着哈欠，一脸无奈地驱车前往地京了。 第152章 灵灵的苏醒 远远地，一处深山老林里，野禽走兽嚎叫声不断，而处于山间的伸手不见五指的某处洞穴里，在此刻终于是有了一丝动静。 “咳咳咳！怎么……我的头……好晕！我的嘴上是什么……东西？好臭！”姑娘缓慢起身，尽力的调整着呼吸、擦拭着嘴唇上的奇怪东西，那些东西黏糊糊的，还带着恶臭，然而此刻的她两眼晕眩，看不见任何东西，无法对这些东西进行辨别。 “我是死了吗？为什么我看不见东西？”她抚着身边早已被自己体温捂得温热的石块，那种粗糙感，是那么的真实，终是让她确认自己还活着。 “为什么会这么黑？”她慌了神，不知所措，她思绪混乱，下意识地认为自己是遭到绑架，然后被带到这个山洞里的。 然而还没等她抱怨几分，她就意识到周围原来没人，有的也只是蝙蝠臭虫等在滴水的钟乳石壁缝隙里不断地叫着。 让人疑惑的是，这些家伙似乎知道灵灵已经苏醒了，它们开始发出奇怪的声音，不仅里外透露着疯狂，像是着了魔一样，那些声音还响得令人毛骨悚然，最重要的是，这些杂声不断回荡在这有限的漆黑空间里，根本不带停的，快要把女孩的耳朵给吵聋了。 无尽的漆黑里，它们看见了女孩的表情十分难看，于是就更加兴奋了，而其叫声也愈加肆无忌惮，像是在嘲讽眼前的裸女一样。 “啊~~~”最终，女孩受不了了，与其无奈忍受，不如强行还击，她也跟着大叫起来，以牙还牙。 听到女孩的声音，那群制造噪音的蝙蝠臭虫像是吃了瘪似的，赶紧夺路而走，没一会儿，整个山洞又一次地回到安静的状态。 山洞的突然安静，让女孩有些适应不过来。 “奇怪，我好像……我原来不是在桥上的吗？喔，我想起来了，那群王八蛋竟然打我，还拽着我的胳膊腿！他们把我的衣服拽走了！然后我就浑身是血，然后……” 灵灵打了个响指，她终于回想起自己之前经历的一切，然而还没等她高兴几秒，她就意识到了许多不对劲的地方。 “我之前可是浑身是血的！当时我的模样，是怎么来到这个山洞里的？难道是冲进来的？不太可能？还有，当时我明明看见了我的手……断了的！”灵灵咽了一口唾沫，她曾亲眼见到自己的身体被大气高速肢解，双手更是生生断裂，然后掉落江中的！ “嗐，一定是紫极在帮我修复伤口。对，一定是这样。之前在烟花巷我还重伤呢！不照样好得完全吗？”灵灵自我安慰道，她当然相信这一切都是紫极的功劳，不仅给予自己力量，还让自己的身躯每每换新。 可是不到一会儿，她就有种莫名的预感，这种预感明显是坏的，让她为之心头一颤，但她却不知道是怎么个坏法。 冷静下来，灵灵终于开始端详起了眼前的漆黑环境，在原地摸索了半天，再结合之前逃离的蝙蝠的长长声迹，她断定这个山东很是隐蔽、狭长，并且不出意料的话，它还有弯弯曲曲的各条子路，如果是一般人进入这个洞穴而不带照明工具的话，是没希望走出去的。 然而，对于灵灵而言，眼前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还别说是遇到迷宫，哪怕是在洞里遇到狗熊之类的野兽，此时的她也有应对之策，毕竟她可是紫极传人，事实上，她现在遇到的唯一棘手的事反倒是自己衣服的问题，要是她出外去，发现是烟火人家的话，那此时全裸着的她指定羞死。 “该死，这个情况怎么似曾相识？”灵灵想起之前“中子星”诱发的时候，自己也是为了衣服而大发愁怨，而现在竟然也是这样，叫她属实无奈。 毕竟是女生，要是没有衣服，无论是思想还是行为，都会有极大的不便，于是此刻的她当务之急就是寻找蔽体衣物。 “正好看看我的技术是不是有所长进！我爸……”灵灵正要放声高唱，可是还没等她唱到一半，漆黑的山洞便紫光四起，它们从四面八方的墙壁里渗出，往灵灵身旁环绕而来！ 只是站在原地，光着屁股的灵灵就发现眼前的景象又一次的似曾相识：那是在光棍村的地下箱庭里，封闭的机关里死老头曾当着她的面大规模地召唤过一次紫极，那些紫极如朝水一般，风雨无阻地闻号而来，那时的它们是那么的闪亮、绚丽，像是一团团火焰，让身处其中的灵灵感到无尽的温暖。 而此刻，在不大点的空间之中，同样的景象再次出现，紫极以一种奇特轨迹环绕着灵灵的身躯，渐渐地，它们由黯淡变为明亮。 见此，灵灵两眼湿润了，她以前还以为自己要达到这一步，起码要几十年，想不到自己只是花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阴差阳错的达成了。 一会儿，她的脸上露出了殷实的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些紫极，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精力充沛！现在，我能打十个！”灵灵捏紧拳头，自信而又高调。 在紫极的照耀下，她看清了整个洞穴的结构，果不其然，这个洞穴四通八达，分明就是一个迷宫，而灵灵躺的这个石板，歪歪斜斜的，像是一个沙发，只不过上面却布满蝙蝠粪。 灵灵看着石板上的人形印记，立马转身呕吐起来，原来之前她在嘴上抹掉的粘稠东西，是浸湿了的蝙蝠屎！ 更要命的是，这些蝙蝠屎，已经将她的身体覆盖一半了！ “该死的，等我出去，我一定要洗一个澡！紫极，快，帮我找到出路。”她擦拭着身体、头发以及身上的一切。 命令即下，那紫极便迅速变幻，没过多久，墙壁上的一处洞口就出现一道粗壮印记，沿着洞外延伸而去。 “太好了，这就是强大的力量吗？真是省心！我终于体验了一把死老头的那种呼风唤雨的地位了！嘶，奇怪，都到了这个地步，为什么他还要低调呢？就这能耐，我感觉我可以到国防部当部长了，随便哪个国家都行！” 即便被蝙蝠粪恶心到了极点，她依旧不忘夸耀自己增长了的本事。 之后，她顺着紫极的指引，经过十几分钟，才渐渐到达洞口，这时，久违的自然光亮让她很是舒心。 她爬上石块，看见了浓密的野林。 第153章 一只断手 令她感到意外的是，那洞口之下，便是一处脏水潭，虽然里面的水发着绿光，但是此时的灵灵没有一点办法，她迫切需要把身上的蝙蝠粪便给清洗干净。 在她看来，那股充满腥臭的绿水至少要比身上的恶臭要好很多。 于是，她强忍着两股臭气，在不远处的芭蕉林采了几张大叶子擦拭全身，不一会儿，她就将身上的污垢清理地七七八八了。 “呕~恶心死我了，呕~”灵灵憋着气儿，尽力地避免那两股气味相冲，然后进入自己的鼻子，可是即便她再怎么忍耐，那臭味依旧没有放过她，使劲刺激着她的嗅觉神经。 现在，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是她唯一想要做的，然而她却没办法立即离开，因为她没有衣物蔽体，事实上，都不用提羞耻二字，哪怕是周围的蚊虫都够她喝一壶的，所以她现在只能赶紧找点东西用作防护。 此时，一旁的芭蕉树林就又成为了她的目标，只不过这次她在采摘叶片之前，还细谨地再一次的察看了周围的情况。 确认无人，无危险！ 她满怀着兴奋，走向芭蕉林，打算花一点时间编一件衣服出来，然而令她难受的是，原本以为十分轻松的活儿，她硬是尝试了好几次，也没能成功。 “该死的，为什么又破了？这东西也太禁不起折腾了！”她躲在树底的一处缝隙里，在那里，她不仅可以凭借芭蕉叶的巨大遮蔽面积来完美地避开外面的视线，她还可以在这些缝隙之中捡到一些熟得快要烂掉的芭蕉，用以充饥。 灵灵不知道昏睡了几天，只知道自己的肚子已经咕咕叫唤不止，刚才她被旁边的水潭恶心的呕吐不止的时候，却惊奇地发现自己什么也吐不出来，哪怕一点水也不行！ 她又尝试了好几次，终于编出了一件像样的遮裙，她终于明白，原来单靠芭蕉叶，是没办法制成衣服的，因此她采用了混合式地编织手法，使用韧性极佳的藤条作束腰、用较为亲肤的芭蕉叶作内衣、再用随处可见的蕨类植物作外裙，费劲心力才终于马马虎虎地做出了一套衣服。 然而即便是有这么一套遮体衣物，她依旧是感觉到了强烈的不适感，毕竟穿上以后，她浑身上下都露着风，那顺着身体四处游走的风，令她很是不安。 “终究是习惯了人间烟火，现在的奇怪模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唉，之后我怎么弄到衣服啊？还有，我的手机也没了。当时应该是掉在江里了。都怪那些王八蛋，人模狗样的，就知道占别人便宜，害我的宝贝都没了！” 灵灵骂得老大声了，整个林子间都回荡着她的气愤与埋怨，然而虽说她的嗓门大，但是面对满是荆棘与倒刺的野林，她还是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小心，每向前踏出一步，她都要瞪大了眼睛，看前方是否存在危险。 就这样，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来到低处的小河边，这条河有四五米宽，水质清澈见底，里面似乎还有几只鱼在漫无目的的浅游。 “这条小河，似乎流向那条大江！”灵灵往下方看去，她隐隐听见顺着这条小河而去的尽头似乎有着更大的动静，而自己脚下渐渐宽阔的小溪与其旁逐渐明显的路也似乎都预示着前方有不俗的风景。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一些犹豫，自己这副摸样，其实还是很难在别人面前亮相的，更何况在那小溪的尽头，极有可能是篱溪县，里面的黑帮，自己算是彻底招惹上了，虽说自己现在有自保的手段，但是面对人数众多的躲在阴暗角落里的狼，她还是有些脊背发凉。 刚刚在洞里，她还有底气地说自己已经无敌了的，而现在她又换了一副脸面，变得踌躇不决起来。 “嗐，关键是我这个样子要是被他们逮到，完全施展不开啊！到时候要我连跑快点的资格都没有，这身衣服一走快就往下掉，真是的！”灵灵瞅见地上一块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削平了的石块，瞬间来了怒意，但是她现在是光着脚的，只能屈身将之捡起来，然后猛地往前一扔，以此泄愤！ 然而，不丢不知道，一丢便发现了前方不远处的不对劲！ 当她把石块丢出之后，就顺着石块的运动轨迹望去，结果她看见了河道旁的石块上似乎有一处暗红的痕迹！ 这让她立马变得谨慎起来，在地上捡起一块更大的石头拿在手里，就往前走去。 她走到近处，一股恶臭立即扑鼻而来，直冲她的天灵盖，然而出于好奇，她还是强忍着气味，依旧往前看去，不出所料地，她顿时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尖叫连连，那是一只断手，正浸泡在浅水区域里来回荡漾，此时的它已经被泡得惨白而又浮肿，其上还有蝇蛆不断地啃食。 “呕~尸体！” 这时的灵灵终于死心，赶紧拎着草裙跑开老远。 “该死的，果然是。那让人头皮发麻的东西八成是那天被我带飞的人的手臂，一定是的！”因为实在受不了那恶心，她将刚刚自己吃下肚的芭蕉给吐了出来，霎时，她的胃便传来一阵剧痛。 事实上，灵灵见过的血腥场景是不少的，不管是在学校阴暗角落发生的打架流血事件，还是在街上发生的奇怪的交通肇事事件，都有鲜血四溅的场景映入她的脑海，然而这些事件，似乎并没有真正进入、影响过她的生活，对于这些事件，她全当无事发生，只是在自己好姐妹喜好吃瓜之时才会闲谈几句。 究其原因，是因为她没那么多的精力可供分散，本来生活之中的琐事极多，围在她身边的人几乎都充满了恶意，鲜有人能对她真心实意，让她倾吐心声。 而现在，她离开了平岩，来到了这个陌生的环境，虽然离家确实不是很远，但是自她离开家乡以后，每天的时间似乎都充裕了起来，她变得悠闲、自在，唯一的不确定因素，竟全部来源于死老头。 也就是说，只要她提防着死老头，那不管是黑帮也好，还是各种琐碎之事也罢，都会统统安稳度过的。 当然，这之中的根本保障，是她掌握了这个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秘密，或者说是力量——紫极呼唤！ 这种超前，截至目前是没有人能抵御的，除了死老头。 第154章 长形态刀柄 “可恶，原本我还想在这条河里痛快地洗个澡的，现在看来，我还得往回走，去上游洗。” 灵灵一脸烦恼，她之前嫌弃上游的水太少太浅，便想要到下游找一个较大的、干净点的水塘洗澡，可是现在不但没找到那样的水塘，反而碰上了“肮脏”的尸体，简直晦气！ 就在她准备转身前往上游的时候，那块布满暗红血渍的石头的下面却突然发出一道闪光，紫色的，十分吸引人，这道闪光晃进灵灵的眼睛里，让她立马警觉起来。 “什么东西？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哦，刚刚山洞里……我呼唤过的，难道是紫极？不对啊，我已经撤销了呼唤，为什么还会有紫斑？难道是纯天然的？” 带着疑惑，灵灵捡起路边的一根树枝，就朝那块可疑的石块挪步而去，走近之后，她惊奇地看见那大石块下有一个褐色包裹，里面装得鼓鼓囊囊的，很是神秘。 “不会是人头？要真是这样，那这家伙就不是那天晚上拽我胳膊腿的人了，估计就是别人杀的了！”灵灵很是害怕，但此时她求知心切，她敢肯定之前的紫色亮光就是从那包裹里闪烁而出的，可是现在那亮光又突然没有了，这让她十分困惑。 不过，在困惑之余，她还是比较清醒的，她先用木棍把那漩涡里转着圈圈的腐手给推到水流湍急之处，然后又用木棍试探性地挑了挑那包裹。 其实，在那腐手进入湍流之后，灵灵的周围那股难闻的腐味就已经随水漂流而去，留下的只有野外那股普通的泥土腥味与寻常花草的清新气息，也正是察觉到了这一变化，她断定包裹里的东西肯定不是什么脏东西了。 于是，灵灵大摇大摆地往那包裹处摸去，果不其然，那包裹整体上软绵绵的，灵她用脚想，都知道里面是衣服之类的。 等等，衣服？ “奇怪，这荒郊野岭的，怎么会有衣服啊？”灵灵本来就对这莫名其妙的的闪光感到疑惑，现在出现的衣服更是叫她摸不着头脑。 这些衣服的材质是麻布，质地粗糙，还散发着一股“新”的汗味，就像是一个大男人刚干完活不久脱下来的一样。 这还不算什么，当灵灵望向四周的时候，她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一个竹篮在微微颤抖，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动一样。 灵灵不管三七二十一，拎着包裹就直接往那竹篮处走去，走近，她发现里面有两条活鱼在蹦跶。 “这是？吃的！”灵灵环顾四周，没有发现有人的痕迹，眼前的种种迹象让她十分怀疑有人在暗处帮她： 首先，她想寻找干净的水源，于是就在下山的时候遇到倒伏的杂草作为路引，期间还有南瓜子散落期间。 其次，她需要衣服来代替身上这件不便的草裙，于是出现在她眼前的，就有一个装着衣服的包裹。 最后，那个人就连伙食都给自己安排上了！ 看那鱼的新鲜程度以及手中包裹的剩余温度，那人估计是刚离开不到十分钟，灵灵心想。 在木讷之际，灵灵又在包裹底部摸到了两个棍状东西，这让她好奇心大发，于是她赶紧把包裹放到地上，然后平铺打开。 这时，包裹里的东西赫然呈现在她的面前：一件白色长衫，一把奇怪刀柄，一柄未知卷轴。 包裹里的那件白色长衫十分老旧，并且厚重，仅仅一件，就占了包裹的十之七八，灵灵拎了拎，比普通衣服要重好几倍，而那柄卷轴更是神秘，光是那纸的材质就散发着一种昏暗的历史气息，还别说那轴所采用的木质更是她闻所未闻的了。 与那厚重长衫截然相反的是，那张卷轴握在手里，灵灵完全感受不到有重量存在，就像是捏着一团空气一般，而她将其打开后，上面的几个不认识的图案更是让她萌生想要将之扔进水里的的想法。 “画的都是什么啊？我怎么看不懂。呃，这个图案，我好像在哪里见过。”灵灵盯着其中一个较为简单的图案思索半天，可她硬是没想起来。 之后，她嫌麻烦，就直接将这张废纸往河里扔了。 然而，当她定睛一看最后一件物品的时候，她傻眼了，那东西有一股强烈的熟悉感，并且这股熟悉感她瞬间就记起来了。 “刀把，是你！为什么？不，应该叫刀柄！你还会长个吗？” 灵灵看着面前的这把刀柄，震惊不已，以前的刀把目测只有十五六厘米，而眼前的刀柄却是有着快三四十厘米的长度，是之前的两倍不止。 她狠擦了双眼，确认自己没有看错，这的确是死老头给自己的刀把，她记得很清楚，当时死老头给她的时候，这刀把脏兮兮的，并且尾部有明显裂痕，裂痕之间还有污垢。 那污垢，原本灵灵以为是死老头闲来无事要整蛊自己，特意将自己鼻子里的“小零食”塞了进去的。 为了清除这些污垢，灵灵曾斥巨资购买了毛刷，到篱溪县江边狂刷了两个小时，可不尽人意的是，这些污垢未曾有半点脱落，反而愈发油亮起来，这叫她心头发慌，但是由于她实在没什么办法，只能强忍着。 可笑的是，这些令人作呕的污垢在现在却成为了她辨识物品的坚实证据。 当然，这么说也并不准确，其实她是见过这把刀柄的长形态的。 那还是在光棍村的时候，她即将面临光棍们的破门而入，她着急的想要拿长一点的武器去反击那些无耻的男人，那时，长形态的刀柄就曾划过她的视线野。 但当时，她并没有选择长刀柄，而是选择了长竹篙。 现在看来，灵灵实在低估了眼前长刀柄所蕴藏的秘辛，这把刀柄的长短变幻尤为诡异，并且其上所出现的三道奇怪线段将柄身分为四份，让本就神秘的刀柄再增几分神秘，她依稀记得，之前在光棍村的时候，上面只有一道线段的。 那么，问题来了，多出来的两道线段究竟是怎么回事？ “怪不得之前死老头可劲儿对我说要拿这刀柄，原来这刀柄藏着秘密啊！不行，回去我得问问他这刀柄里究竟藏有什么秘密。” 想了半天，灵灵也没能得到像样的答案，她只是知道这把刀柄非比寻常，再结合之前死老头在她面前展示的紫焰长刃的情景，她便窃喜三声，庆幸自己明智，捡了便宜。 第154章 长形态刀柄 “可恶，原本我还想在这条河里痛快地洗个澡的，现在看来，我还得往回走，去上游洗。” 灵灵一脸烦恼，她之前嫌弃上游的水太少太浅，便想要到下游找一个较大的、干净点的水塘洗澡，可是现在不但没找到那样的水塘，反而碰上了“肮脏”的尸体，简直晦气！ 就在她准备转身前往上游的时候，那块布满暗红血渍的石头的下面却突然发出一道闪光，紫色的，十分吸引人，这道闪光晃进灵灵的眼睛里，让她立马警觉起来。 “什么东西？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哦，刚刚山洞里……我呼唤过的，难道是紫极？不对啊，我已经撤销了呼唤，为什么还会有紫斑？难道是纯天然的？” 带着疑惑，灵灵捡起路边的一根树枝，就朝那块可疑的石块挪步而去，走近之后，她惊奇地看见那大石块下有一个褐色包裹，里面装得鼓鼓囊囊的，很是神秘。 “不会是人头？要真是这样，那这家伙就不是那天晚上拽我胳膊腿的人了，估计就是别人杀的了！”灵灵很是害怕，但此时她求知心切，她敢肯定之前的紫色亮光就是从那包裹里闪烁而出的，可是现在那亮光又突然没有了，这让她十分困惑。 不过，在困惑之余，她还是比较清醒的，她先用木棍把那漩涡里转着圈圈的腐手给推到水流湍急之处，然后又用木棍试探性地挑了挑那包裹。 其实，在那腐手进入湍流之后，灵灵的周围那股难闻的腐味就已经随水漂流而去，留下的只有野外那股普通的泥土腥味与寻常花草的清新气息，也正是察觉到了这一变化，她断定包裹里的东西肯定不是什么脏东西了。 于是，灵灵大摇大摆地往那包裹处摸去，果不其然，那包裹整体上软绵绵的，灵她用脚想，都知道里面是衣服之类的。 等等，衣服？ “奇怪，这荒郊野岭的，怎么会有衣服啊？”灵灵本来就对这莫名其妙的的闪光感到疑惑，现在出现的衣服更是叫她摸不着头脑。 这些衣服的材质是麻布，质地粗糙，还散发着一股“新”的汗味，就像是一个大男人刚干完活不久脱下来的一样。 这还不算什么，当灵灵望向四周的时候，她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一个竹篮在微微颤抖，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动一样。 灵灵不管三七二十一，拎着包裹就直接往那竹篮处走去，走近，她发现里面有两条活鱼在蹦跶。 “这是？吃的！”灵灵环顾四周，没有发现有人的痕迹，眼前的种种迹象让她十分怀疑有人在暗处帮她： 首先，她想寻找干净的水源，于是就在下山的时候遇到倒伏的杂草作为路引，期间还有南瓜子散落期间。 其次，她需要衣服来代替身上这件不便的草裙，于是出现在她眼前的，就有一个装着衣服的包裹。 最后，那个人就连伙食都给自己安排上了！ 看那鱼的新鲜程度以及手中包裹的剩余温度，那人估计是刚离开不到十分钟，灵灵心想。 在木讷之际，灵灵又在包裹底部摸到了两个棍状东西，这让她好奇心大发，于是她赶紧把包裹放到地上，然后平铺打开。 这时，包裹里的东西赫然呈现在她的面前：一件白色长衫，一把奇怪刀柄，一柄未知卷轴。 包裹里的那件白色长衫十分老旧，并且厚重，仅仅一件，就占了包裹的十之七八，灵灵拎了拎，比普通衣服要重好几倍，而那柄卷轴更是神秘，光是那纸的材质就散发着一种昏暗的历史气息，还别说那轴所采用的木质更是她闻所未闻的了。 与那厚重长衫截然相反的是，那张卷轴握在手里，灵灵完全感受不到有重量存在，就像是捏着一团空气一般，而她将其打开后，上面的几个不认识的图案更是让她萌生想要将之扔进水里的的想法。 “画的都是什么啊？我怎么看不懂。呃，这个图案，我好像在哪里见过。”灵灵盯着其中一个较为简单的图案思索半天，可她硬是没想起来。 之后，她嫌麻烦，就直接将这张废纸往河里扔了。 然而，当她定睛一看最后一件物品的时候，她傻眼了，那东西有一股强烈的熟悉感，并且这股熟悉感她瞬间就记起来了。 “刀把，是你！为什么？不，应该叫刀柄！你还会长个吗？” 灵灵看着面前的这把刀柄，震惊不已，以前的刀把目测只有十五六厘米，而眼前的刀柄却是有着快三四十厘米的长度，是之前的两倍不止。 她狠擦了双眼，确认自己没有看错，这的确是死老头给自己的刀把，她记得很清楚，当时死老头给她的时候，这刀把脏兮兮的，并且尾部有明显裂痕，裂痕之间还有污垢。 那污垢，原本灵灵以为是死老头闲来无事要整蛊自己，特意将自己鼻子里的“小零食”塞了进去的。 为了清除这些污垢，灵灵曾斥巨资购买了毛刷，到篱溪县江边狂刷了两个小时，可不尽人意的是，这些污垢未曾有半点脱落，反而愈发油亮起来，这叫她心头发慌，但是由于她实在没什么办法，只能强忍着。 可笑的是，这些令人作呕的污垢在现在却成为了她辨识物品的坚实证据。 当然，这么说也并不准确，其实她是见过这把刀柄的长形态的。 那还是在光棍村的时候，她即将面临光棍们的破门而入，她着急的想要拿长一点的武器去反击那些无耻的男人，那时，长形态的刀柄就曾划过她的视线野。 但当时，她并没有选择长刀柄，而是选择了长竹篙。 现在看来，灵灵实在低估了眼前长刀柄所蕴藏的秘辛，这把刀柄的长短变幻尤为诡异，并且其上所出现的三道奇怪线段将柄身分为四份，让本就神秘的刀柄再增几分神秘，她依稀记得，之前在光棍村的时候，上面只有一道线段的。 那么，问题来了，多出来的两道线段究竟是怎么回事？ “怪不得之前死老头可劲儿对我说要拿这刀柄，原来这刀柄藏着秘密啊！不行，回去我得问问他这刀柄里究竟藏有什么秘密。” 想了半天，灵灵也没能得到像样的答案，她只是知道这把刀柄非比寻常，再结合之前死老头在她面前展示的紫焰长刃的情景，她便窃喜三声，庆幸自己明智，捡了便宜。 第155章 丢失的卷轴 灵灵抱着长刀柄，像是捡到宝贝一样，爱不释手，她明白这东西一定是死老头传给自己的家族宝贝。 只不过让她感到疑惑的是，如果紫极的发现是死老头一时幸运才有的，那这传家宝蕴含深意又是怎么一回事，而他之前口中说的那根跟随了他几十年的竹棍又是怎样的存在？ 她想不通，所以干脆不想了，然而…… “奇怪，究竟是谁在背后帮我？留下的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衣服、我自己的刀柄、还有诡异的记载着奇怪图样的卷轴……啊，我的卷轴！”灵灵整理包裹之时，突然发现卷轴已经被她扔到了河里，现在都不知道顺流而下到哪里去了。 想到有人在帮助自己，她很是好奇那个人是怎样的存在，虽然现在一切的一切匿于浓雾之中，但是她不难看出，这人留给自己的东西，除了食物之外，几乎都是非比寻常的东西，那既然是这样，那古老的卷轴应该也是十分重要的？ 于是她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随意洗刷了身躯，换上充满汗味的长衫，便顺着河道向下走，她一边注意脚下圆滑但硌脚石块，一边还要注意河道里的情况。 不知不觉间，她就来到了小河与篱溪江汇流之处，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她不得不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 在那江上，正有一二十条船在不间断地上下游走，其上的人更是个个长袖白衫，一副眼镜戴得端正，他们此刻似乎都神经紧绷，像是被什么麻烦事给搞得焦头烂额。 “于畅，你那艘船打捞得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收获？”一个头发被江风吹的乱糟糟的年轻姑娘刚刚从水中提出强力磁铁，发现只是一些破铜烂铁之后，就对着较近的另一艘船上的高大男人说起了话。 “我也只是打捞出了一些没用的东西，像什么锅碗瓢盆之类的。我们都在江上打捞了快四天了，除了一些烧焦的尸体，好像也没什么危险东西啊？你说是不是常老先生推测错了，那恐怖分子并没有把东西扔进河里？”于畅手握网兜，质疑道，由于今天的江风格外的强，他只好尽量提高音量。 不错，这是他们第四天在事发江边进行打捞作业了，在最初的几天时间里，他们顺江而下，找到了几具烧焦的尸体，有男有女，而常老一直坚信的被投入江里的作案工具却迟迟没有被发现。 准确的来讲，他们这几天完全是在清理河道，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嗐，赵芸芸，我跟你讲个事儿，在两天前，我们不是打捞出一些残肢断臂吗？” “是啊！” “当时当地的法医就鉴定其中有个女性死者。” “对啊！” “你猜怎么着？” “怎么？” “嘿，我跟你讲，那打捞出来的女性尸体在一天夜里离奇失踪了，连个渣都不见得！像是原地消失了一样！”于畅表情浮夸，像是有意要吓唬赵芸芸。 “真的假的？不会是掉地上了？或者说是被别人拿去做研究了？”赵芸芸当然不信邪，猜道。 “肯定不是啊，常老组织的机构，哪会有人能在未经他的允许下偷摸进去啊？常老早就知道要预防当地的黑帮盗窃证据，也因如此，那里的戒备森严无比，光是摄像头都装了十几个，可以说是360°无死角监视着那东西！又怎么会被被人偷摸拿去呢？” “啊？那是怎么回事？尸体自然腐败？不应该啊？基本的冷冻设施应该是有的？”赵芸芸满脸疑惑。 “问题就出在这里，既不是被偷盗拿走，又不是腐败消失。那那些尸块究竟是如何不翼而飞的呢？” “其他尸块怎么样？也没了？” “不，单单就那女性尸体不见了，其他几名未知死者的尸块是还在的。”他将网兜再次下放，深入江水之中，漫无目的地摸索着。 “啊，这也太诡异了？难道闹鬼？”赵芸芸惊出一身冷汗，她本就胆小，现在又出这档子事，让她站都站不直楞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呃，小道消息。你可千万别告我状啊，对别人也要保密。要是被常老发现，我就惨了。”于畅有些害怕的望向四周，他明确知道常老要求此事当场之人必须守口如瓶的，但他还是按捺不住八卦的性子，将此事说了出去。 好巧不巧，就在于畅担惊受怕之际，他手中的网兜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以至于他莫名感到手臂有被往下拉的感觉，起初他以为是江里的鱼，但是当他把网兜拽出来的时候，兜里的东西狠狠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是什么？卷轴？”于畅将之提起，细细察看了一番，上面的未知的图案叫他很是摸不着头脑，但是他能确定的是，这些奇怪的图案，常老一定喜欢研究。 这并不是空穴来风，因为现在的常老，仍然因那一连串奇怪的坑道而忙前忙后，抽不开身，也正是这个原因，那具女尸尸块才会在这么多监控的条件之下，在冷藏室里消失不见。 “太好了，这下我要立功了。芸芸，你愿意陪我一起去吗？我保证功劳咱俩一人一半！”于畅红着个脸，深情地对赵芸芸说道。 “真的可以吗？要是常老对这东西感兴趣，我就能正式成为一名科员了！谢谢你，于畅哥！” 赵芸芸的一句话，惹得于畅心花怒放，他迫不及待地叫船家将两船靠近，让赵芸芸过来，之后，他又吩咐船家靠岸，然后两人便牵着手往坑道处赶去。 “老师！您好！”两人鞠躬，态度谦卑有礼。 “有收获？”常老蹲在高处的一块石头上，仔细的看着眼前的坑道，尽管四天过去了，他依旧是那么的精神焕发，与年轻人相比，他不遑多让。 “有的，当然有。老师，这是赵芸芸发现的，我帮忙打捞上来的！”于畅爬上石块，将卷轴交给常老，在退下解释之时，他看着赵芸芸，情深意切。 常老可不管这些，他盯着眼前的卷轴，两眼放光，因为手里卷轴上的奇怪图案，估计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有价值的东西了！ 在那许多的图案之中，有一个图案特别醒目，它与常老面前坑道所形成的特殊排布相差无二，简直可以说是该坑道图案的打印版本，只不过卷轴上的图案看起来更加简洁、规整、公式化。 “难道是星象？” 猜测过后，常老还是摇摇头，自古以来的星象图他研究的不少，可是从没有一幅星象图与眼前的图案有过相似。 或许是自己的眼界不够宽广。 第155章 丢失的卷轴 灵灵抱着长刀柄，像是捡到宝贝一样，爱不释手，她明白这东西一定是死老头传给自己的家族宝贝。 只不过让她感到疑惑的是，如果紫极的发现是死老头一时幸运才有的，那这传家宝蕴含深意又是怎么一回事，而他之前口中说的那根跟随了他几十年的竹棍又是怎样的存在？ 她想不通，所以干脆不想了，然而…… “奇怪，究竟是谁在背后帮我？留下的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衣服、我自己的刀柄、还有诡异的记载着奇怪图样的卷轴……啊，我的卷轴！”灵灵整理包裹之时，突然发现卷轴已经被她扔到了河里，现在都不知道顺流而下到哪里去了。 想到有人在帮助自己，她很是好奇那个人是怎样的存在，虽然现在一切的一切匿于浓雾之中，但是她不难看出，这人留给自己的东西，除了食物之外，几乎都是非比寻常的东西，那既然是这样，那古老的卷轴应该也是十分重要的？ 于是她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随意洗刷了身躯，换上充满汗味的长衫，便顺着河道向下走，她一边注意脚下圆滑但硌脚石块，一边还要注意河道里的情况。 不知不觉间，她就来到了小河与篱溪江汇流之处，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她不得不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 在那江上，正有一二十条船在不间断地上下游走，其上的人更是个个长袖白衫，一副眼镜戴得端正，他们此刻似乎都神经紧绷，像是被什么麻烦事给搞得焦头烂额。 “于畅，你那艘船打捞得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收获？”一个头发被江风吹的乱糟糟的年轻姑娘刚刚从水中提出强力磁铁，发现只是一些破铜烂铁之后，就对着较近的另一艘船上的高大男人说起了话。 “我也只是打捞出了一些没用的东西，像什么锅碗瓢盆之类的。我们都在江上打捞了快四天了，除了一些烧焦的尸体，好像也没什么危险东西啊？你说是不是常老先生推测错了，那恐怖分子并没有把东西扔进河里？”于畅手握网兜，质疑道，由于今天的江风格外的强，他只好尽量提高音量。 不错，这是他们第四天在事发江边进行打捞作业了，在最初的几天时间里，他们顺江而下，找到了几具烧焦的尸体，有男有女，而常老一直坚信的被投入江里的作案工具却迟迟没有被发现。 准确的来讲，他们这几天完全是在清理河道，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嗐，赵芸芸，我跟你讲个事儿，在两天前，我们不是打捞出一些残肢断臂吗？” “是啊！” “当时当地的法医就鉴定其中有个女性死者。” “对啊！” “你猜怎么着？” “怎么？” “嘿，我跟你讲，那打捞出来的女性尸体在一天夜里离奇失踪了，连个渣都不见得！像是原地消失了一样！”于畅表情浮夸，像是有意要吓唬赵芸芸。 “真的假的？不会是掉地上了？或者说是被别人拿去做研究了？”赵芸芸当然不信邪，猜道。 “肯定不是啊，常老组织的机构，哪会有人能在未经他的允许下偷摸进去啊？常老早就知道要预防当地的黑帮盗窃证据，也因如此，那里的戒备森严无比，光是摄像头都装了十几个，可以说是360°无死角监视着那东西！又怎么会被被人偷摸拿去呢？” “啊？那是怎么回事？尸体自然腐败？不应该啊？基本的冷冻设施应该是有的？”赵芸芸满脸疑惑。 “问题就出在这里，既不是被偷盗拿走，又不是腐败消失。那那些尸块究竟是如何不翼而飞的呢？” “其他尸块怎么样？也没了？” “不，单单就那女性尸体不见了，其他几名未知死者的尸块是还在的。”他将网兜再次下放，深入江水之中，漫无目的地摸索着。 “啊，这也太诡异了？难道闹鬼？”赵芸芸惊出一身冷汗，她本就胆小，现在又出这档子事，让她站都站不直楞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呃，小道消息。你可千万别告我状啊，对别人也要保密。要是被常老发现，我就惨了。”于畅有些害怕的望向四周，他明确知道常老要求此事当场之人必须守口如瓶的，但他还是按捺不住八卦的性子，将此事说了出去。 好巧不巧，就在于畅担惊受怕之际，他手中的网兜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以至于他莫名感到手臂有被往下拉的感觉，起初他以为是江里的鱼，但是当他把网兜拽出来的时候，兜里的东西狠狠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是什么？卷轴？”于畅将之提起，细细察看了一番，上面的未知的图案叫他很是摸不着头脑，但是他能确定的是，这些奇怪的图案，常老一定喜欢研究。 这并不是空穴来风，因为现在的常老，仍然因那一连串奇怪的坑道而忙前忙后，抽不开身，也正是这个原因，那具女尸尸块才会在这么多监控的条件之下，在冷藏室里消失不见。 “太好了，这下我要立功了。芸芸，你愿意陪我一起去吗？我保证功劳咱俩一人一半！”于畅红着个脸，深情地对赵芸芸说道。 “真的可以吗？要是常老对这东西感兴趣，我就能正式成为一名科员了！谢谢你，于畅哥！” 赵芸芸的一句话，惹得于畅心花怒放，他迫不及待地叫船家将两船靠近，让赵芸芸过来，之后，他又吩咐船家靠岸，然后两人便牵着手往坑道处赶去。 “老师！您好！”两人鞠躬，态度谦卑有礼。 “有收获？”常老蹲在高处的一块石头上，仔细的看着眼前的坑道，尽管四天过去了，他依旧是那么的精神焕发，与年轻人相比，他不遑多让。 “有的，当然有。老师，这是赵芸芸发现的，我帮忙打捞上来的！”于畅爬上石块，将卷轴交给常老，在退下解释之时，他看着赵芸芸，情深意切。 常老可不管这些，他盯着眼前的卷轴，两眼放光，因为手里卷轴上的奇怪图案，估计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有价值的东西了！ 在那许多的图案之中，有一个图案特别醒目，它与常老面前坑道所形成的特殊排布相差无二，简直可以说是该坑道图案的打印版本，只不过卷轴上的图案看起来更加简洁、规整、公式化。 “难道是星象？” 猜测过后，常老还是摇摇头，自古以来的星象图他研究的不少，可是从没有一幅星象图与眼前的图案有过相似。 或许是自己的眼界不够宽广。 第156章 夺卷轴 “哦，真是漂亮，就像是神谕一般。真是漂亮……”常老由蹲改坐已经半个小时了，他研究那张古老卷轴已经研究到了这个时候，可除了嘴里重复着的有限的几句话之外，便再无别的进展了。 两个年轻人站在石块底下，腿都站的麻木了，可上面却依旧没完没了的自言自语。 终于，于畅再也忍不了了，率先开口道：“老师，有什么收获吗？” 常老仿佛是被打断施法一般，被惊得面色难堪起来，其实，他除了知道卷轴上面的一个图案与地上的坑道图案十分相似之外，便没有了任何有实际价值的发现。 “闭嘴！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再打扰一个科学巨匠的入神沉思，真是没礼貌。或许就是因为你的无知与鲁莽，会导致一个震惊世界的秘密被无情埋没。噢，那真是不可原谅！你知道吗！？”常老厉声喝道。 此刻的他虽然依旧保持一个科研人员常有的耐心，但是面对这些没什么经验的新手，他还是有一点儿怒其不争的。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常老，请原谅我的愚昧无知，我和芸芸这就退下，绝不打扰您的思考。” 说完，他赶紧拉着赵芸芸的手，头也不回地往打捞之地跑去，他知道，要是此刻贪功冒进，不慎得罪了常老的话，那他们这几年的气算是白受了，而期盼已久的前途也不可能平坦无阻——仙林物理研究院外院409所是不会要一些愚蠢的人的！ “站住。虽然你俩话有点多，但是考虑到你们打捞出了一件罕见物证，让这次对那个恐怖组织的研究调查变得稍微顺利了一些，所以到时候我会在你们的入所引证上多写几笔的。”常老推了推眼镜，及时说道。 事实上，他对于这卷轴还是有些猜测的，那就是这卷轴与那些隐匿在民间或者山间的奇怪组织有莫大关系，而之前他发现的那奇怪图案，就是在一次偶然的山间古老地箱里发现的。 通俗的来讲，那一次的发现和寻常考古没什么区别，都是先找到隐秘的入口，再突破重重阻碍，沿着通道进入地箱内部，进行地箱结构考究，而有意外发惊喜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 值得一提的是，墓穴考古与地箱考古是有巨大区别的，墓穴所采用的考古方式都是露天挖掘，以保护文物的完整为主要核心，而古代地箱的考古则是以保护地箱完整最为优先，文物则次之。 地箱在被发现后，都会被上报给政府机构，而政府机构又会视情况来考虑是否再次利用该古老设施，以填补当今严重不足的避灾场所，规避“三一”灾难，因为这个缘故，地箱的完整要远高于文物完整。 当然，对于考古学家而言，保护地箱完整与文物完整都是他们要尽力做到的，谁也不想那些珍贵文物被损坏不是？ 奈何国家有相关规定，只能如此罢了。 “谢谢老师，我们一定好好学习，为将来的‘地迁’工程做出自己的贡献！” 两人发自内心的感谢过后，便牵着手离去了，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的不远处，正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们。 “该死的，那两个王八蛋，竟然把我的东西交给了那个长虫！”灵灵恨得咬牙切齿，之前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眼看就要追上那顺流而下的卷轴了，可是满江的打捞船让她不得不停下脚步，躲藏起来。 见两人把自己的宝贝打捞起来，拿去邀功的时候，灵灵知道，这又会成为一桩麻烦事，她已经后悔之前她的鲁莽。 那时她就知道，自己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想方设法的把那卷轴弄回来，于是她绕了个大弯，来到一棵较近的大树旁躲着偷看。 期间，她还与巡山的几个白衫人擦肩而过，只不过她左肩挎包，右手提鱼，还低头遮眼，俨然一个农村姑娘的模样，这让他们觉得碰到的这个女的只是一个农村姑娘，丝毫没有察觉她有什么不同，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们的注意，那必然是从露在长衫之外的那双大白腿了。 除此之外，他们就只是看了两眼，便唏嘘离去。 “我该怎么办呢？难道说要冲上去直接抢？不行，双拳难敌四手，我会被抓住的！”灵灵垂头丧气，此刻的她终于是明白了死老头为什么会这么安分了，即便力量在身，她依旧是不敢冒险。 她知道，要是被抓到，以眼前这个老疯子的模样，估计得把她研究到死。 即便是这样，她还是在树后等着，期盼那老东西能一时分神，将卷轴放下而离开片刻，她好上前去偷。 可是让灵灵没想到的是，那老东西就在原地以各种姿势轮换着来研究卷轴，就是不给机会，甚至吃喝拉撒都在石块上，还让她羞红了脸，而她在树后躲了半天，腿脚麻木不说，还饥肠辘辘的，简直让她无法忍受。 就在这漫长的等待而毫无收获的情况下，渐渐地，她有些抓狂了，恨意渐起，最终她忍无可忍，决定尝试一下死老头教她的“独令式”。 这“独令式”她算是明白了其中的意义了：本来对于紫极的呼唤，是没有量的限制的，但是呼唤而来的紫极的输出却是有极大限制的，甚至可以说想要让输出的紫极变得有杀伤力，仅凭普通呼唤与命令，是不可能做到的。 这之中似乎有一道填不满的沟壑，通俗的来讲，是缺少某样关键东西，而这样东西，用彭禄的话来讲，就是中介！ 之前灵灵不管是在写真店的遭遇，还是在那巷子里的激斗，都让她明白了没有中介的紫极呼唤，是不存在杀伤力的，只存在一些可改变局势的辅助功能，如使人双眼蒙蔽、头脑眩晕之类的。 而现在她唯一接触到的中介，就是死老头交在她手里的刀柄，并且她还从他那里看到过展示的“独令式”的相关格式：手执刀柄并吸引紫极，将其凝于指尖，然后全神贯注地将凝聚好的紫极螺旋纹路转移到刀柄上，再由刀柄延伸出去，形成长刃…… 想到这里，她嘴角上扬。 此刻的她颇有些疯狂，有那么的一瞬间，她想着只要杀掉前面的老登，那自己的东西就不会再有人感兴趣了，然后她就可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夜幕的掩护下，把东西拿走，然后逃之夭夭。 然而，就在她想要呼唤紫极之时，她还是动摇了。 “独令式”一旦发动，动静必然小不了，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它的发动，会造成死伤。 杀人？ 她从来没有杀过。 敢不敢？ 她摇了摇头。 第156章 夺卷轴 “哦，真是漂亮，就像是神谕一般。真是漂亮……”常老由蹲改坐已经半个小时了，他研究那张古老卷轴已经研究到了这个时候，可除了嘴里重复着的有限的几句话之外，便再无别的进展了。 两个年轻人站在石块底下，腿都站的麻木了，可上面却依旧没完没了的自言自语。 终于，于畅再也忍不了了，率先开口道：“老师，有什么收获吗？” 常老仿佛是被打断施法一般，被惊得面色难堪起来，其实，他除了知道卷轴上面的一个图案与地上的坑道图案十分相似之外，便没有了任何有实际价值的发现。 “闭嘴！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再打扰一个科学巨匠的入神沉思，真是没礼貌。或许就是因为你的无知与鲁莽，会导致一个震惊世界的秘密被无情埋没。噢，那真是不可原谅！你知道吗！？”常老厉声喝道。 此刻的他虽然依旧保持一个科研人员常有的耐心，但是面对这些没什么经验的新手，他还是有一点儿怒其不争的。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常老，请原谅我的愚昧无知，我和芸芸这就退下，绝不打扰您的思考。” 说完，他赶紧拉着赵芸芸的手，头也不回地往打捞之地跑去，他知道，要是此刻贪功冒进，不慎得罪了常老的话，那他们这几年的气算是白受了，而期盼已久的前途也不可能平坦无阻——仙林物理研究院外院409所是不会要一些愚蠢的人的！ “站住。虽然你俩话有点多，但是考虑到你们打捞出了一件罕见物证，让这次对那个恐怖组织的研究调查变得稍微顺利了一些，所以到时候我会在你们的入所引证上多写几笔的。”常老推了推眼镜，及时说道。 事实上，他对于这卷轴还是有些猜测的，那就是这卷轴与那些隐匿在民间或者山间的奇怪组织有莫大关系，而之前他发现的那奇怪图案，就是在一次偶然的山间古老地箱里发现的。 通俗的来讲，那一次的发现和寻常考古没什么区别，都是先找到隐秘的入口，再突破重重阻碍，沿着通道进入地箱内部，进行地箱结构考究，而有意外发惊喜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 值得一提的是，墓穴考古与地箱考古是有巨大区别的，墓穴所采用的考古方式都是露天挖掘，以保护文物的完整为主要核心，而古代地箱的考古则是以保护地箱完整最为优先，文物则次之。 地箱在被发现后，都会被上报给政府机构，而政府机构又会视情况来考虑是否再次利用该古老设施，以填补当今严重不足的避灾场所，规避“三一”灾难，因为这个缘故，地箱的完整要远高于文物完整。 当然，对于考古学家而言，保护地箱完整与文物完整都是他们要尽力做到的，谁也不想那些珍贵文物被损坏不是？ 奈何国家有相关规定，只能如此罢了。 “谢谢老师，我们一定好好学习，为将来的‘地迁’工程做出自己的贡献！” 两人发自内心的感谢过后，便牵着手离去了，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的不远处，正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们。 “该死的，那两个王八蛋，竟然把我的东西交给了那个长虫！”灵灵恨得咬牙切齿，之前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眼看就要追上那顺流而下的卷轴了，可是满江的打捞船让她不得不停下脚步，躲藏起来。 见两人把自己的宝贝打捞起来，拿去邀功的时候，灵灵知道，这又会成为一桩麻烦事，她已经后悔之前她的鲁莽。 那时她就知道，自己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想方设法的把那卷轴弄回来，于是她绕了个大弯，来到一棵较近的大树旁躲着偷看。 期间，她还与巡山的几个白衫人擦肩而过，只不过她左肩挎包，右手提鱼，还低头遮眼，俨然一个农村姑娘的模样，这让他们觉得碰到的这个女的只是一个农村姑娘，丝毫没有察觉她有什么不同，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们的注意，那必然是从露在长衫之外的那双大白腿了。 除此之外，他们就只是看了两眼，便唏嘘离去。 “我该怎么办呢？难道说要冲上去直接抢？不行，双拳难敌四手，我会被抓住的！”灵灵垂头丧气，此刻的她终于是明白了死老头为什么会这么安分了，即便力量在身，她依旧是不敢冒险。 她知道，要是被抓到，以眼前这个老疯子的模样，估计得把她研究到死。 即便是这样，她还是在树后等着，期盼那老东西能一时分神，将卷轴放下而离开片刻，她好上前去偷。 可是让灵灵没想到的是，那老东西就在原地以各种姿势轮换着来研究卷轴，就是不给机会，甚至吃喝拉撒都在石块上，还让她羞红了脸，而她在树后躲了半天，腿脚麻木不说，还饥肠辘辘的，简直让她无法忍受。 就在这漫长的等待而毫无收获的情况下，渐渐地，她有些抓狂了，恨意渐起，最终她忍无可忍，决定尝试一下死老头教她的“独令式”。 这“独令式”她算是明白了其中的意义了：本来对于紫极的呼唤，是没有量的限制的，但是呼唤而来的紫极的输出却是有极大限制的，甚至可以说想要让输出的紫极变得有杀伤力，仅凭普通呼唤与命令，是不可能做到的。 这之中似乎有一道填不满的沟壑，通俗的来讲，是缺少某样关键东西，而这样东西，用彭禄的话来讲，就是中介！ 之前灵灵不管是在写真店的遭遇，还是在那巷子里的激斗，都让她明白了没有中介的紫极呼唤，是不存在杀伤力的，只存在一些可改变局势的辅助功能，如使人双眼蒙蔽、头脑眩晕之类的。 而现在她唯一接触到的中介，就是死老头交在她手里的刀柄，并且她还从他那里看到过展示的“独令式”的相关格式：手执刀柄并吸引紫极，将其凝于指尖，然后全神贯注地将凝聚好的紫极螺旋纹路转移到刀柄上，再由刀柄延伸出去，形成长刃…… 想到这里，她嘴角上扬。 此刻的她颇有些疯狂，有那么的一瞬间，她想着只要杀掉前面的老登，那自己的东西就不会再有人感兴趣了，然后她就可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夜幕的掩护下，把东西拿走，然后逃之夭夭。 然而，就在她想要呼唤紫极之时，她还是动摇了。 “独令式”一旦发动，动静必然小不了，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它的发动，会造成死伤。 杀人？ 她从来没有杀过。 敢不敢？ 她摇了摇头。 第157章 一步十令 经过深思熟虑，灵灵决定，还是采用之前的招法较为稳妥，不仅自己轻车熟路，还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烦。 要是真的杀了人，那她就真成为恐怖分子了，以后要是不幸被抓，那自己连申辩的理由都没有。 于是，她采用之前蒙蔽双眼的招法，先将对方的眼睛用紫极糊住，然后自己快速上前，将他手中的卷轴抢过，最后遁入山林，绕道进城。 灵灵对自己缜密的思维感到十分满意，她点了点头，朝深山密林潜行而去。 她知道，呼唤的时候，是要高声唱出歌词的，虽然麻烦一点，但她为了不打草惊蛇，还是得跑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先将螺旋指纹拟好，再回到原处作业。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这一次的呼唤，竟出乎了她的预料，原因是她还没开口，只是心底笃定想法，那漫山遍野的紫极便从四面八方涌来，不断地往她的食指指尖处聚集。 灵灵吓坏了，她从没见过这么大规模的紫极，那份紫色，简直用铺天盖地来形容也毫不为过，它们只是在短短数秒的时间，就将整片深林覆盖得看不清方向，最后还是因为要汇聚于一指，才渐渐深林恢复正常的。 不过让她感到难受的是，这一次的呼唤，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浓烈的麻木与震颤感，与扒拉高压电线而被电到没有什么区别。 她咬紧牙关强忍，却依旧没什么作用，只是瞬间，她就昏倒在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都黑了，灵灵才渐渐恢复意识，醒来的她，犹如一个将死之人，浑身的无力与肌肉酸楚让她久久不能从呆滞当中回过神来。 又是许久过后，她猛然起身，看着周围诡异的环境。 “怎么回事？这片老林是怎么了，怎么有股糊味？” 在灵灵的视野里，周围的环境变得极其透彻，不管是林木，还是花草，甚至是土壤石块这些东西，都全然被紫色填充，而它们的轮廓，竟然是由金色丝线精准勾勒出来的。 然而这一切的不寻常，在此时的灵灵的脑海里，变得尤为真实且可靠，甚至可以说，在她下意识的认知里，事物的外表就应该是这样的，因为这样的它们，灵灵看的轻松、透彻，不需要思考。 “这些东西怎么没了生机？难道是因为刚刚的紫极呼唤？不行，我得赶紧把卷轴夺过来才行！” 没有多想，灵灵赶紧沿着之前的路径，往那边赶，可是就在她距离目标地点还有不少距离之时，她忽然清晰地感应到了前方的人的气息，那人的呼吸心跳快慢，动作幅度大小，甚至皮肤上的毛孔与汗滴，她都能感觉得到，但是此时的她，依旧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还不一会儿后，她又以同样的感触感知到了更多人的来临，不得已，她只能拿起那长刀柄，又一次地往老林更深处跑去！ 只是在野林之中狂奔一小会儿，她终于在一处水质清澈的地方停了下来，打算灌一口水，事实上，她并没有感到乏力，更没有一丝喘气儿，她的停止，仅仅是因为自信。 她当然知道，那些家伙不可能追上她，而紫色世界里的金色丝线则告诉她，此时她已经远离之前目的地十令了！ 她蹲在溪边，双手伸到水里捧水，突然，她看到了自己的眼睛是那么的不寻常。 “我的眼睛里……是什么？哦，这东西不是死老头眼里的吗？好漂亮！”灵灵将捧起来的水漏光了，因为水中的那双美丽眼瞳里有一幅魔幻的图案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她。 她记得很清楚，这图案在光棍村的时候，死老头的眼睛里也出现过，只不过当时死老头眼睛里的图案十分简单，就是单纯的一根紫色线条而已，而现在出现在她眼眸里的图案，样式复杂，所呈现出的是一种奇异的回型纹路。 但是这种回型纹路与自己指尖上的螺旋纹路相比，又显得十分的简洁明了。 灵灵定睛一看，就是一个简单的倒着的“q”。 “这图案是什么意思？难道也是某种招式？”她把食指上的纹路映入水中，与眼球之中的纹路做详细对比，然而就是她的这么不经意间的操作，让指尖的纹路染进水里，顺流而下。 没了指尖上的纹路，灵灵眼瞳中的纹路也很快黯淡下来，之后，被紫色渲染的世界再次回到平常模样，而那些被金色丝线勾勒得十分精确的事物也变得幽暗起来。 渐渐地，天变黑了，而失去了奇特视野的灵灵，突然感受到自己浑身上下都无比乏力，而她也因实在支持不住，一头栽在了水里。 第二天清晨。 灵灵感觉得到自己的头发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便瞬间惊醒了。 醒来过后，她才发现，原来是水里的鱼在帮她清理头上的污垢。 “嘶~这是哪里啊？我好饿，好想吃东西。”灵灵捂着肚子，此刻的她已经饥肠辘辘，昨天她只是沿着河道采了一点野果充饥，而之前她得到的鱼则还没来得及烤着吃，就不知道被她遗忘到哪里去了。 来不及思考什么，求生的欲望让她爆发出罕见的力量——她一把就抓住了水里的小鱼，将之拽出了水，然而那鱼身上的粘稠液体她实在下不去嘴，于是她又只能先把火升起来再说了。 “唉，我不会生火啊！这可怎么办？难道真要吃生的？对了，我可以再用紫极啊，那东西的高温应该能把鱼烤熟？”灵灵勉强一笑，之前她怕闹出人命，所以不敢尝试“独令式”，而现在她要把鱼烤熟，就完全不用顾虑这么多了。 想到这里，她抄起死老头给她的刀柄，准备一试，而这个时候的刀柄，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变短了，回到了死老头刚给她时的样子。 没管这么多，她依旧按照原计划，手持刀柄对着四野荒无人烟的丛林，她又高声唱出了歌词，但是这一次的歌唱，竟与之前的几次相似，都是唱了不到一半，紫极便闻声而来。 而这一次，本来期待满满的灵灵想再一次见识之前漫天遍野的紫极的，可事实却出乎预料，这一次到来的紫极，不能说多如牛毛，只能说一星半点。 见此，灵灵破了大防。 “什么情况？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为什么现在出问题了？难道是因为这根棍子？” 第157章 一步十令 经过深思熟虑，灵灵决定，还是采用之前的招法较为稳妥，不仅自己轻车熟路，还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烦。 要是真的杀了人，那她就真成为恐怖分子了，以后要是不幸被抓，那自己连申辩的理由都没有。 于是，她采用之前蒙蔽双眼的招法，先将对方的眼睛用紫极糊住，然后自己快速上前，将他手中的卷轴抢过，最后遁入山林，绕道进城。 灵灵对自己缜密的思维感到十分满意，她点了点头，朝深山密林潜行而去。 她知道，呼唤的时候，是要高声唱出歌词的，虽然麻烦一点，但她为了不打草惊蛇，还是得跑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先将螺旋指纹拟好，再回到原处作业。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这一次的呼唤，竟出乎了她的预料，原因是她还没开口，只是心底笃定想法，那漫山遍野的紫极便从四面八方涌来，不断地往她的食指指尖处聚集。 灵灵吓坏了，她从没见过这么大规模的紫极，那份紫色，简直用铺天盖地来形容也毫不为过，它们只是在短短数秒的时间，就将整片深林覆盖得看不清方向，最后还是因为要汇聚于一指，才渐渐深林恢复正常的。 不过让她感到难受的是，这一次的呼唤，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浓烈的麻木与震颤感，与扒拉高压电线而被电到没有什么区别。 她咬紧牙关强忍，却依旧没什么作用，只是瞬间，她就昏倒在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都黑了，灵灵才渐渐恢复意识，醒来的她，犹如一个将死之人，浑身的无力与肌肉酸楚让她久久不能从呆滞当中回过神来。 又是许久过后，她猛然起身，看着周围诡异的环境。 “怎么回事？这片老林是怎么了，怎么有股糊味？” 在灵灵的视野里，周围的环境变得极其透彻，不管是林木，还是花草，甚至是土壤石块这些东西，都全然被紫色填充，而它们的轮廓，竟然是由金色丝线精准勾勒出来的。 然而这一切的不寻常，在此时的灵灵的脑海里，变得尤为真实且可靠，甚至可以说，在她下意识的认知里，事物的外表就应该是这样的，因为这样的它们，灵灵看的轻松、透彻，不需要思考。 “这些东西怎么没了生机？难道是因为刚刚的紫极呼唤？不行，我得赶紧把卷轴夺过来才行！” 没有多想，灵灵赶紧沿着之前的路径，往那边赶，可是就在她距离目标地点还有不少距离之时，她忽然清晰地感应到了前方的人的气息，那人的呼吸心跳快慢，动作幅度大小，甚至皮肤上的毛孔与汗滴，她都能感觉得到，但是此时的她，依旧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还不一会儿后，她又以同样的感触感知到了更多人的来临，不得已，她只能拿起那长刀柄，又一次地往老林更深处跑去！ 只是在野林之中狂奔一小会儿，她终于在一处水质清澈的地方停了下来，打算灌一口水，事实上，她并没有感到乏力，更没有一丝喘气儿，她的停止，仅仅是因为自信。 她当然知道，那些家伙不可能追上她，而紫色世界里的金色丝线则告诉她，此时她已经远离之前目的地十令了！ 她蹲在溪边，双手伸到水里捧水，突然，她看到了自己的眼睛是那么的不寻常。 “我的眼睛里……是什么？哦，这东西不是死老头眼里的吗？好漂亮！”灵灵将捧起来的水漏光了，因为水中的那双美丽眼瞳里有一幅魔幻的图案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她。 她记得很清楚，这图案在光棍村的时候，死老头的眼睛里也出现过，只不过当时死老头眼睛里的图案十分简单，就是单纯的一根紫色线条而已，而现在出现在她眼眸里的图案，样式复杂，所呈现出的是一种奇异的回型纹路。 但是这种回型纹路与自己指尖上的螺旋纹路相比，又显得十分的简洁明了。 灵灵定睛一看，就是一个简单的倒着的“q”。 “这图案是什么意思？难道也是某种招式？”她把食指上的纹路映入水中，与眼球之中的纹路做详细对比，然而就是她的这么不经意间的操作，让指尖的纹路染进水里，顺流而下。 没了指尖上的纹路，灵灵眼瞳中的纹路也很快黯淡下来，之后，被紫色渲染的世界再次回到平常模样，而那些被金色丝线勾勒得十分精确的事物也变得幽暗起来。 渐渐地，天变黑了，而失去了奇特视野的灵灵，突然感受到自己浑身上下都无比乏力，而她也因实在支持不住，一头栽在了水里。 第二天清晨。 灵灵感觉得到自己的头发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便瞬间惊醒了。 醒来过后，她才发现，原来是水里的鱼在帮她清理头上的污垢。 “嘶~这是哪里啊？我好饿，好想吃东西。”灵灵捂着肚子，此刻的她已经饥肠辘辘，昨天她只是沿着河道采了一点野果充饥，而之前她得到的鱼则还没来得及烤着吃，就不知道被她遗忘到哪里去了。 来不及思考什么，求生的欲望让她爆发出罕见的力量——她一把就抓住了水里的小鱼，将之拽出了水，然而那鱼身上的粘稠液体她实在下不去嘴，于是她又只能先把火升起来再说了。 “唉，我不会生火啊！这可怎么办？难道真要吃生的？对了，我可以再用紫极啊，那东西的高温应该能把鱼烤熟？”灵灵勉强一笑，之前她怕闹出人命，所以不敢尝试“独令式”，而现在她要把鱼烤熟，就完全不用顾虑这么多了。 想到这里，她抄起死老头给她的刀柄，准备一试，而这个时候的刀柄，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变短了，回到了死老头刚给她时的样子。 没管这么多，她依旧按照原计划，手持刀柄对着四野荒无人烟的丛林，她又高声唱出了歌词，但是这一次的歌唱，竟与之前的几次相似，都是唱了不到一半，紫极便闻声而来。 而这一次，本来期待满满的灵灵想再一次见识之前漫天遍野的紫极的，可事实却出乎预料，这一次到来的紫极，不能说多如牛毛，只能说一星半点。 见此，灵灵破了大防。 “什么情况？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为什么现在出问题了？难道是因为这根棍子？” 第158章 重回篱溪县 手执刀柄的呼唤失败，这其实是她有所预料的，毕竟之前这样的情形又不是没发生过。 她没有气馁，很快调整了心态，开始了又一次的呼唤。 这一次就正常了，来的紫极虽然依旧不是很多，但是较平日她所练的那般，已经算是大差不差了，只不过这次的吸引所形成的螺旋指纹很是普通，也就注定了它温度是不会很高的。 灵灵捡来了许多干柴，堆放在河边石头处，然后将拟好的纹路打在上面，而那凝于指尖的模糊纹路，不出所料地只能将柴表面的水汽烘干，完全达不到引燃的程度。 不得已，她只好再次尝试拟构纹路。 经过了她好几次的尝试，她才拟构出了一个像样的纹路，这次的纹路不像之前几次那样的模糊不堪，而是也有一定的清晰度，所呈现出来的效果也较为稳定，并且它的色泽也较为深蕴，让人一看就知道它的不凡。 灵灵将其对着柴火打了出去，顷刻间，那木柴再也忍受不了那高温的烘烤，先是冒出青烟，然后点点火星开始肆虐，最后在林风的吹拂下，它燃起来了。 “哦豁，终于成功了！我的烤鱼！”灵灵手舞足蹈，她将鱼串在洗净的木棍上，都没开膛破肚，就架在火上烤。 看见那鱼渐渐变得焦黄，且一股只属于蛋白质的喷香扑在她的鼻子上，她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开啃。 虽然鱼肉有些发苦，但是饥饿的她没有过多选择，依旧是借它垫了垫肚子。 感觉不是那么坏，她开始计划着往回走，可是这荒山老林却难住了她，她记不得自己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找到原来的路。 “唉，之前漫山遍野的紫极我究竟是怎么呼唤来的，为什么现在我做不到了？”灵灵吃着旁边树上的野果，一筹莫展。 吃了点东西，她终于有力气回想昨天的种种反常的事： “那铺天盖地的紫极连死老头都没有呼唤过，为什么我这样得新手可以唤过来？并且那呼唤过来的紫极给我带来的奇怪视野也是十分奇怪的，那满目的紫色，还有那金色的丝线……当时的我为什么会有一种理所当然地感觉？就像是我本来就是那样的一样。” “最离谱的是，我处于那种状态之下，似乎能看清周围的一切变化。隔着老林，我看见了进山的搜山队，又看见了更远的江面上的打捞船，甚至篱溪县城所有的人我都看见了，哪怕是呆在地下箱庭里的人，我都能看见！他们的轮廓，他们的动作，他们的面貌，我都看得见！” “这种透视一切的感觉，真是太酷了！” 灵灵异常兴奋，要是自己能常态掌握那种视野的话，真就是无敌了。 不过，在高兴半天之后，她才回过神来，想到要往篱溪县走，而想要寻回之前的足迹，就不免要再次依靠紫极，于是她再次发动了对紫极的呼唤。 费尽周折，灵灵终于是沿着河道，又回到了篱溪县。 她的这一遭，一共花了一天一夜，她没想到的是，自己晚上的那一逃窜，竟生生绕过了十四座巍峨的山峰、趟过二十六条大小不一的河流，而她也是几乎快把腿走断了，才勉强到达篱溪县。 期间她也有重要收获，得知了原来紫极纹路的凝聚不仅可以振奋浑身神经，还能使自己的力量短暂得到提升，也正是这样，她才可以在缺少食物的前提下，仅凭沿途喝水便能横跨艰难险阻，回到那座长叶形县城。 “你好，这位阿姨，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您能行行好，给我一点儿吃的吗？” 位于县城边缘的一家包子店前，有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女孩在乞讨要饭，她的头发乱糟糟的，穿在身上的白色长衫已经蹭满污垢，还有许多枯枝败叶粘在上面。 老板娘只是一眼，就知道眼前的女孩非比寻常，就满带笑容地将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包在纸里，递了过去。 “小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怎么都不穿鞋？来来来，到我家里来坐坐。”见小姑娘的脚上满是鲜血，老板娘有些不忍心，便盛情邀请道。 事实上，老板娘早在女孩上门乞讨之前，就敏锐地发现她的不同了，虽然女孩的脸被泥垢糊得黑乎乎的，但是从她脸的轮廓就可以看出来，她与寻常人有明显不同。 “谢谢。”灵灵接过包子，边走边啃起来。 老板娘给她打了一盆热水，拿了一张毛巾：“不急，先把脸擦干净。” “阿姨，你真是一个好人，能在我危难的时候给我援助。以后要是我有机会，一定报答你！” 灵灵坐在凳子上，心怀感激地望着眼前满脸皱纹的女人，她两眼湿润，很是激动，这一路上要不是有紫极支持她，她早就迷失在荒山野林里了，而现在的她虽然很是狼狈，但好歹保住了一条命不是？ “嗐，这有什么，不就是一点儿帮助吗。我家坐落在篱溪县城头，像你这样的情况每隔段时间就会出现，我早就见怪不怪了。至于帮助嘛，举手之劳而已，你不要放在心上。这衣服你先穿着，浴室往里走就行，里面的东西随便用，别客气！我还要招呼客人，就失陪一下了。对了，叫我徐姨就行。” 徐姨冲灵灵笑了笑，把一套自己衣服放在床上后，就往房外走去了。 到了晚上打烊的时间，本就冷清的店变得更加寂静，而此时的徐姨却是满怀困惑，往自己房间里走去，她从早上就遇到了女孩，可是今天的时间都飞走了，而那女孩却始终没有踏出房门一步。 期间徐姨曾借着送水送饭的借口往里探了几次，但是那女孩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背对着自己的，仿佛是有什么秘密不敢示人。 这引起了她的强烈好奇。 “小姑娘，你还好吗？”徐姨先是轻敲两下房门，随后便推门而入，这一次她看到的，依旧是女孩的背身。 “哦~我还好。”灵灵赶紧用手遮住双眼，应答道。 “诶，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你的脚怎么样？需要去医院吗？” 徐姨最为担心女孩的脚，她记得对方的脚在早上的时候还是鲜血淋漓的模样，让她看了不免心生同情，而现在即便女孩有在不断遮掩身形，但是仅仅出现在她视线里短短的一瞬的恢复如初的赤脚画面，却让她感到深深地不可思议。 “好得这么快！年轻就是好，我年轻的时候，也和你一样，疾病什么的，从不上身，就连伤口也是好得快的呢！只不过和你相比，我稍慢一些就是了。”徐姨感慨道。 或许是听到这样的解释有些合理，背着身的灵灵终于肯转过身来，望着徐姨，可是不出她所料的是，只是瞬间，阿姨的目光就被自己那神秘的双眼给深深吸引，无法自拔了。 第158章 重回篱溪县 手执刀柄的呼唤失败，这其实是她有所预料的，毕竟之前这样的情形又不是没发生过。 她没有气馁，很快调整了心态，开始了又一次的呼唤。 这一次就正常了，来的紫极虽然依旧不是很多，但是较平日她所练的那般，已经算是大差不差了，只不过这次的吸引所形成的螺旋指纹很是普通，也就注定了它温度是不会很高的。 灵灵捡来了许多干柴，堆放在河边石头处，然后将拟好的纹路打在上面，而那凝于指尖的模糊纹路，不出所料地只能将柴表面的水汽烘干，完全达不到引燃的程度。 不得已，她只好再次尝试拟构纹路。 经过了她好几次的尝试，她才拟构出了一个像样的纹路，这次的纹路不像之前几次那样的模糊不堪，而是也有一定的清晰度，所呈现出来的效果也较为稳定，并且它的色泽也较为深蕴，让人一看就知道它的不凡。 灵灵将其对着柴火打了出去，顷刻间，那木柴再也忍受不了那高温的烘烤，先是冒出青烟，然后点点火星开始肆虐，最后在林风的吹拂下，它燃起来了。 “哦豁，终于成功了！我的烤鱼！”灵灵手舞足蹈，她将鱼串在洗净的木棍上，都没开膛破肚，就架在火上烤。 看见那鱼渐渐变得焦黄，且一股只属于蛋白质的喷香扑在她的鼻子上，她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开啃。 虽然鱼肉有些发苦，但是饥饿的她没有过多选择，依旧是借它垫了垫肚子。 感觉不是那么坏，她开始计划着往回走，可是这荒山老林却难住了她，她记不得自己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找到原来的路。 “唉，之前漫山遍野的紫极我究竟是怎么呼唤来的，为什么现在我做不到了？”灵灵吃着旁边树上的野果，一筹莫展。 吃了点东西，她终于有力气回想昨天的种种反常的事： “那铺天盖地的紫极连死老头都没有呼唤过，为什么我这样得新手可以唤过来？并且那呼唤过来的紫极给我带来的奇怪视野也是十分奇怪的，那满目的紫色，还有那金色的丝线……当时的我为什么会有一种理所当然地感觉？就像是我本来就是那样的一样。” “最离谱的是，我处于那种状态之下，似乎能看清周围的一切变化。隔着老林，我看见了进山的搜山队，又看见了更远的江面上的打捞船，甚至篱溪县城所有的人我都看见了，哪怕是呆在地下箱庭里的人，我都能看见！他们的轮廓，他们的动作，他们的面貌，我都看得见！” “这种透视一切的感觉，真是太酷了！” 灵灵异常兴奋，要是自己能常态掌握那种视野的话，真就是无敌了。 不过，在高兴半天之后，她才回过神来，想到要往篱溪县走，而想要寻回之前的足迹，就不免要再次依靠紫极，于是她再次发动了对紫极的呼唤。 费尽周折，灵灵终于是沿着河道，又回到了篱溪县。 她的这一遭，一共花了一天一夜，她没想到的是，自己晚上的那一逃窜，竟生生绕过了十四座巍峨的山峰、趟过二十六条大小不一的河流，而她也是几乎快把腿走断了，才勉强到达篱溪县。 期间她也有重要收获，得知了原来紫极纹路的凝聚不仅可以振奋浑身神经，还能使自己的力量短暂得到提升，也正是这样，她才可以在缺少食物的前提下，仅凭沿途喝水便能横跨艰难险阻，回到那座长叶形县城。 “你好，这位阿姨，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您能行行好，给我一点儿吃的吗？” 位于县城边缘的一家包子店前，有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女孩在乞讨要饭，她的头发乱糟糟的，穿在身上的白色长衫已经蹭满污垢，还有许多枯枝败叶粘在上面。 老板娘只是一眼，就知道眼前的女孩非比寻常，就满带笑容地将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包在纸里，递了过去。 “小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怎么都不穿鞋？来来来，到我家里来坐坐。”见小姑娘的脚上满是鲜血，老板娘有些不忍心，便盛情邀请道。 事实上，老板娘早在女孩上门乞讨之前，就敏锐地发现她的不同了，虽然女孩的脸被泥垢糊得黑乎乎的，但是从她脸的轮廓就可以看出来，她与寻常人有明显不同。 “谢谢。”灵灵接过包子，边走边啃起来。 老板娘给她打了一盆热水，拿了一张毛巾：“不急，先把脸擦干净。” “阿姨，你真是一个好人，能在我危难的时候给我援助。以后要是我有机会，一定报答你！” 灵灵坐在凳子上，心怀感激地望着眼前满脸皱纹的女人，她两眼湿润，很是激动，这一路上要不是有紫极支持她，她早就迷失在荒山野林里了，而现在的她虽然很是狼狈，但好歹保住了一条命不是？ “嗐，这有什么，不就是一点儿帮助吗。我家坐落在篱溪县城头，像你这样的情况每隔段时间就会出现，我早就见怪不怪了。至于帮助嘛，举手之劳而已，你不要放在心上。这衣服你先穿着，浴室往里走就行，里面的东西随便用，别客气！我还要招呼客人，就失陪一下了。对了，叫我徐姨就行。” 徐姨冲灵灵笑了笑，把一套自己衣服放在床上后，就往房外走去了。 到了晚上打烊的时间，本就冷清的店变得更加寂静，而此时的徐姨却是满怀困惑，往自己房间里走去，她从早上就遇到了女孩，可是今天的时间都飞走了，而那女孩却始终没有踏出房门一步。 期间徐姨曾借着送水送饭的借口往里探了几次，但是那女孩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背对着自己的，仿佛是有什么秘密不敢示人。 这引起了她的强烈好奇。 “小姑娘，你还好吗？”徐姨先是轻敲两下房门，随后便推门而入，这一次她看到的，依旧是女孩的背身。 “哦~我还好。”灵灵赶紧用手遮住双眼，应答道。 “诶，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你的脚怎么样？需要去医院吗？” 徐姨最为担心女孩的脚，她记得对方的脚在早上的时候还是鲜血淋漓的模样，让她看了不免心生同情，而现在即便女孩有在不断遮掩身形，但是仅仅出现在她视线里短短的一瞬的恢复如初的赤脚画面，却让她感到深深地不可思议。 “好得这么快！年轻就是好，我年轻的时候，也和你一样，疾病什么的，从不上身，就连伤口也是好得快的呢！只不过和你相比，我稍慢一些就是了。”徐姨感慨道。 或许是听到这样的解释有些合理，背着身的灵灵终于肯转过身来，望着徐姨，可是不出她所料的是，只是瞬间，阿姨的目光就被自己那神秘的双眼给深深吸引，无法自拔了。 第159章 厌恶科学之人 4007年10月49日，这一天被来到篱溪县实地考察的专家推荐定为国际紫气异变日，即便他们是国际紫气研究协会的部分好事成员，但是他们所提出的建议却引起了整个协会的高度重视，目前这一建议还在位于亚德林的康第城进行最后商讨。 该会议指出，如若要将该日定为国际紫气异变日，需提交确切数据，并进行完全验证。 因此，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从世界各地的到来的科研人员自发组织了一场关于紫气的实地勘探，以求紫气暴动并参与物质反应的直接证据。 然而，提出这建议的原因却是一场令世界各地都有预料的灾难，在49日傍晚，位于池雀东南的篱溪县发生了一起严重事件，61位自赤环辗转到篱溪的考察团成员在江畔进行作业时突然受到大规模紫气袭击，造成39死，10重伤，12失踪的严重后果。 而当时处在篱溪县城内有不少好事者曾亲眼目睹这一全过程，他们十分笃定地声称这起事件是他们有史以来所见过的最诡异的事件。 “所以这群傻子就直愣愣的被紫气杀了？这也太荒谬了？那些东西不是说人畜无害的吗？又怎么会杀掉这么多的人？”一个男子追问道，在他口罩之下，是一副别人无法察觉到的神秘笑容。 这个男子靠在围墙边，摆弄着手里的旧鼓，他的穿着很是奇怪，一顶斗笠饱经风霜，边上还吊着些许“珍珠”，而他上身只是穿着一件普通褐色外套，腰间别着一串老珠，脚上还穿着不知道是那个年代编出的草鞋，里外尽是淤泥，一看就是经过了长途跋涉的。 让人费解的是，他似乎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寒碜，而是摆出了一副捉摸不透的自信姿态，在与人问话之时，他总是抱着肘，语气高昂。 “嗐，这位大哥，我说的都是真的！当时现场极其恐怖，在船上的、岸上的考察团都跳着神秘的舞蹈，表情极其瘆人，他们像是吸毒了一般，充满癫狂！然后就在顷刻间诡异死亡了。”被叫停的本地人操着晦涩难懂的口音，对这个外地人解释道，可是这个外人似乎对他说的话很是明了。 “还会跳舞？真是离谱！那那群新来的科研人员有什么发现吗？”男子望着江面上挂着各个国家旗帜的科研船，好奇地问道。 “有啊！你没看手机上的消息吗？他们说这是第一起有记载的紫气暴动事件，还说前天是极具历史价值的一天，并要把它定为国际紫气异变日呢！” “他们是不是还说紫气符合物理学定律，也是大自然的一部分，将来一定能成为人类发展与利用的贵重资源的？”男人嗤笑道。 “呃，好像是有这么说过。诶？你知道啊？那你还问我？真是的，浪费时间！”那人由原来的耐心变为些许气愤，本来他的事就多，现在又冒出来一个没事找事的，让他所剩不多的时间变得更加紧张。 他拎起大包小包的东西，往高矢县方向走去。 “哼！真是群傻子。神的力量，你们这群土狗也配拥有？等着，等我祈求到神的力量，你们这群土狗我全要弄死！”男子冷哼一声，就往人群深处隐去。 另一边。 沿江看去，那条气势如虹长龙打捞队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十几艘浮船，这些船的船帆上都贴着许多旗帜，而贴不下的，就贴在船身各处。 尽管船上的旗帜几乎涵盖了紫图大半的国家与组织，但是这次在上面作业的人却少得可怜，甚至可以说寥寥无几，几乎都是除了船夫之外，就只有几个胆子大的年轻人手持玻璃瓶，在广阔的江面上各处采集样本并检测。 然而，这些在水上作业的人却远比江岸上的密林里的人要多，也正是这个时候，密林里的稀疏人影努力地搜寻着线索，他们怀着不安地预感，全程神经紧绷，丝毫不像是自愿而来的。 可笑的是，他们就是自愿而来的。 他们是各个国家研究院的实验新生，为了一个保入研究院的名额，不惜挺而走险，依靠在导师面前无畏卖命，来换取那个机会，现在，即使他们深知自己身处龙潭虎穴，也不能有一点退缩。 今天隔49号，虽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周，但这林子里发生过紫气吃人事件，影响极其恶劣，始终让人不寒而栗，无论是当地百姓的口头描述，还是好事者的设备记录，都向这些研究团印证了一件事——紫气发生异变了。 在现有科学体系里，这种未知的紫气曾一度给科学家们带来了严重不安感，它因其在任何条件下都不与物质反应的特性而被现有的各大体系拒之门外，甚至被认定为是一种与科学毫不相干“系外物质”，明明深知这样草草下结论的荒唐，但截至目前，科学家们也却无法给出它不与物质反应的任何解释，找不到更好的说辞了，就只能这样了。 然而，即便这些人可以自诩为该方面的专家，却连紫气是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它是紫色的，类气体状，有点小脾气，会害人，他们无法从微观洞悉它的全貌，也无法通过其他物质给它造成影响，进而做出类比，更无法通过现有科技对它进行捕获。 这种类气体的物质是那么的美丽而神秘，让古紫图人为它专门开设了一门学科——紫学，可是直到现代，其依旧没什么进展，以至于它被生生嘲讽了近两千年。 紫图绝大多数人认为这些东西无非是别样的灰尘，人畜无害，而这些潜心研究紫学的人就是一群游手好闲的人，拿了大量的资源不说，还光写一些小孩都哄骗不了的无用论文。 事实上，这些圈外人所言非虚，就近几年的研究进展来看，他们确实在无底线的交差了事，可是各国政府对于紫气的研究却始终不能停，仅仅因为有人提出紫桓星的质量突变是因紫气而起的。 这一说法遭无数人怀疑，认为有这种想法的人无非是祸乱社会的阴险小人，通过制造海量真假难辨的错位信息，给社会造成严重压力，可是当他们沉稳下来，细细揣摩才发现，这种说法细思极恐，是极有可能的！ 你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证据——你不了解那种未知的物质，无法下结论；可是那个可怕的恶果，却频频真实写进生活当中，叫人类吃尽了苦头；人们通过了无数缜密的筛除才发现，唯一有可能从未进入自己视野，促使这些厄难发生的，就是这种紫气！ 一切的一切，皆因现在事件的发生，变得有了解决的希望。 第159章 厌恶科学之人 4007年10月49日，这一天被来到篱溪县实地考察的专家推荐定为国际紫气异变日，即便他们是国际紫气研究协会的部分好事成员，但是他们所提出的建议却引起了整个协会的高度重视，目前这一建议还在位于亚德林的康第城进行最后商讨。 该会议指出，如若要将该日定为国际紫气异变日，需提交确切数据，并进行完全验证。 因此，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从世界各地的到来的科研人员自发组织了一场关于紫气的实地勘探，以求紫气暴动并参与物质反应的直接证据。 然而，提出这建议的原因却是一场令世界各地都有预料的灾难，在49日傍晚，位于池雀东南的篱溪县发生了一起严重事件，61位自赤环辗转到篱溪的考察团成员在江畔进行作业时突然受到大规模紫气袭击，造成39死，10重伤，12失踪的严重后果。 而当时处在篱溪县城内有不少好事者曾亲眼目睹这一全过程，他们十分笃定地声称这起事件是他们有史以来所见过的最诡异的事件。 “所以这群傻子就直愣愣的被紫气杀了？这也太荒谬了？那些东西不是说人畜无害的吗？又怎么会杀掉这么多的人？”一个男子追问道，在他口罩之下，是一副别人无法察觉到的神秘笑容。 这个男子靠在围墙边，摆弄着手里的旧鼓，他的穿着很是奇怪，一顶斗笠饱经风霜，边上还吊着些许“珍珠”，而他上身只是穿着一件普通褐色外套，腰间别着一串老珠，脚上还穿着不知道是那个年代编出的草鞋，里外尽是淤泥，一看就是经过了长途跋涉的。 让人费解的是，他似乎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寒碜，而是摆出了一副捉摸不透的自信姿态，在与人问话之时，他总是抱着肘，语气高昂。 “嗐，这位大哥，我说的都是真的！当时现场极其恐怖，在船上的、岸上的考察团都跳着神秘的舞蹈，表情极其瘆人，他们像是吸毒了一般，充满癫狂！然后就在顷刻间诡异死亡了。”被叫停的本地人操着晦涩难懂的口音，对这个外地人解释道，可是这个外人似乎对他说的话很是明了。 “还会跳舞？真是离谱！那那群新来的科研人员有什么发现吗？”男子望着江面上挂着各个国家旗帜的科研船，好奇地问道。 “有啊！你没看手机上的消息吗？他们说这是第一起有记载的紫气暴动事件，还说前天是极具历史价值的一天，并要把它定为国际紫气异变日呢！” “他们是不是还说紫气符合物理学定律，也是大自然的一部分，将来一定能成为人类发展与利用的贵重资源的？”男人嗤笑道。 “呃，好像是有这么说过。诶？你知道啊？那你还问我？真是的，浪费时间！”那人由原来的耐心变为些许气愤，本来他的事就多，现在又冒出来一个没事找事的，让他所剩不多的时间变得更加紧张。 他拎起大包小包的东西，往高矢县方向走去。 “哼！真是群傻子。神的力量，你们这群土狗也配拥有？等着，等我祈求到神的力量，你们这群土狗我全要弄死！”男子冷哼一声，就往人群深处隐去。 另一边。 沿江看去，那条气势如虹长龙打捞队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十几艘浮船，这些船的船帆上都贴着许多旗帜，而贴不下的，就贴在船身各处。 尽管船上的旗帜几乎涵盖了紫图大半的国家与组织，但是这次在上面作业的人却少得可怜，甚至可以说寥寥无几，几乎都是除了船夫之外，就只有几个胆子大的年轻人手持玻璃瓶，在广阔的江面上各处采集样本并检测。 然而，这些在水上作业的人却远比江岸上的密林里的人要多，也正是这个时候，密林里的稀疏人影努力地搜寻着线索，他们怀着不安地预感，全程神经紧绷，丝毫不像是自愿而来的。 可笑的是，他们就是自愿而来的。 他们是各个国家研究院的实验新生，为了一个保入研究院的名额，不惜挺而走险，依靠在导师面前无畏卖命，来换取那个机会，现在，即使他们深知自己身处龙潭虎穴，也不能有一点退缩。 今天隔49号，虽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周，但这林子里发生过紫气吃人事件，影响极其恶劣，始终让人不寒而栗，无论是当地百姓的口头描述，还是好事者的设备记录，都向这些研究团印证了一件事——紫气发生异变了。 在现有科学体系里，这种未知的紫气曾一度给科学家们带来了严重不安感，它因其在任何条件下都不与物质反应的特性而被现有的各大体系拒之门外，甚至被认定为是一种与科学毫不相干“系外物质”，明明深知这样草草下结论的荒唐，但截至目前，科学家们也却无法给出它不与物质反应的任何解释，找不到更好的说辞了，就只能这样了。 然而，即便这些人可以自诩为该方面的专家，却连紫气是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它是紫色的，类气体状，有点小脾气，会害人，他们无法从微观洞悉它的全貌，也无法通过其他物质给它造成影响，进而做出类比，更无法通过现有科技对它进行捕获。 这种类气体的物质是那么的美丽而神秘，让古紫图人为它专门开设了一门学科——紫学，可是直到现代，其依旧没什么进展，以至于它被生生嘲讽了近两千年。 紫图绝大多数人认为这些东西无非是别样的灰尘，人畜无害，而这些潜心研究紫学的人就是一群游手好闲的人，拿了大量的资源不说，还光写一些小孩都哄骗不了的无用论文。 事实上，这些圈外人所言非虚，就近几年的研究进展来看，他们确实在无底线的交差了事，可是各国政府对于紫气的研究却始终不能停，仅仅因为有人提出紫桓星的质量突变是因紫气而起的。 这一说法遭无数人怀疑，认为有这种想法的人无非是祸乱社会的阴险小人，通过制造海量真假难辨的错位信息，给社会造成严重压力，可是当他们沉稳下来，细细揣摩才发现，这种说法细思极恐，是极有可能的！ 你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证据——你不了解那种未知的物质，无法下结论；可是那个可怕的恶果，却频频真实写进生活当中，叫人类吃尽了苦头；人们通过了无数缜密的筛除才发现，唯一有可能从未进入自己视野，促使这些厄难发生的，就是这种紫气！ 一切的一切，皆因现在事件的发生，变得有了解决的希望。 第160章 紫学协会 这些来自世界各地的科学家都是紫学协会的人，以前都研究过紫学，甚至为之付出过惨痛代价：那留在脑海里某种回荡积久不退，严重的眼部后遗症总在凌晨刺痛身体的每一根神经。 即便这样，他们始终不以为意，依旧坚信紫学一定是伟大的。 他们认为，既然紫气可以重伤他们，那它一定与这个世界的物质有所联系，并且这种联系也一定与现实世界有着某种交流的渠道，只要掌握这种渠道，那紫气就可以为人所利用，而第一个发现这个渠道的人，必将名垂青史！ 这些学者趋之若鹜，就是为了抢占先机，好搏得功与名，但是他们并不是傻子，这种有着生命危险的搜山捞水的累活儿，肯定要交给自己学院的那些既想好吃懒做又想成绩优良的学生了。 来自世界各地的他们似乎都达成了共识，只要自己学生肯干活，能帮助他们搜寻紫气异常的证据与条件，那自己就愿意提携他们一把，让他们免于学院考察之苦。 只不过，一旦有人问道这之中是否存在不妥，这些经验丰富的导师就会一致的声明自己年迈体衰，还有眼病！ 无法反驳的是，他们的理由都是事实：他们的确年事已高，并且眼睛还多多少少有障碍。 他们不是直接瞎掉一只眼睛，就是患有严重的紫色视野模糊症，简称紫视症。 这些老东西连道路都看不清，还别说是要跋山涉水了。 因此就出现了让人哭笑不得的一幕：一群穿着整洁，留着帅气发型的老人们坐在安全地带，隔着老远对着密林、江面的学生指指点点，而在密林江面的朴素学生却无一例外地颤颤巍巍，他们有的漫无目的地走神，有的成群结队地聊天，有的肆无忌惮地睡觉——总之，愿意干正事的没多少人，几乎都在磨洋工。 值得一提的是，对于眼睛的障碍，这群学者们并不以其为耻，反到以其为荣，他们认为只有患有这种时常出现紫色模糊视野并伴随着剧烈头疼的特殊眼病，才能证明自己是一名出色的紫学大师，而那些直接摘掉眼球的人，更是因此在紫学圈子成为德高望重之人，身份十分高贵。 远离江面几百米处。 在几天的深入交涉下，这些不远万里到来的各国紫学协会摒弃嫌隙，达成统一共识，在以事发地坑道为圆心的几公里范围内开展了地毯式搜寻，目前有所进展。 “唉，谁能想象，距离事件发生，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星期，而我们这边最早到来人也到了差不多快两天了，可是我们却找不到任何一点儿有关紫气暴动的直接证据，找到的只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一个失去右眼的矮小老人从桥头走来，他戴上翻译耳机，将一堆载着空泛信息的文件甩到一边后，就坐在了旁边一个脸有些浮肿的老头旁边。 他是今天才从吉鲁斯过来的，一路舟车劳顿，很是疲惫，不过他依旧坚持对着文件所述，勘察事发地，大桥，还有沿江，这些地方都被更早以前池雀仙林研究所的勘察团细致排查过了的，已确认安全，而后来在49日发生事件的地方则要比这些地方更远一些，已经交给了年轻力壮的后辈们了。 “想不到你也来了，我还以为你肚子又疼起来了呢。”胖老头看着来人，有些嫌弃，“说得不错，那些幸存者身体里没有任何异样，而解剖组也没有任何的消息，显然他们并没有从尸体的体内并没有发现紫色的异常物质附着。”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是真的发现了，我们也不能确定是自然残留，还是侵体残留。我们所向往的答案，似乎都聚焦在了他们能否发现尸体上的异常痕迹上。” 虽然胖男人有些摁不住脸上的抽搐，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需要他们同心协力，于是他只好挪了挪身子，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像是眼球突然爆裂之类的？”矮小老人调侃道，他曾亲眼目睹过旁边人的眼球因过度观察紫气微观形态而致肿胀爆裂，最后送医摘除的全过程。 “哼，你这家伙，可别揭我的旧伤疤。现在我们应该把重心放在正事上，而不是挖苦对方。”胖老头拿起水杯喝了一口，长时间的“监工”，让他心情烦躁，尤其是没有任何消息传来的情况下。 “行，那些幸存者醒过来了吗？” “没有，还是昏迷的，靠输液活着呢。否则不吃不喝的，估计撑不过几晚。” “真的就如文件上所说的那样，一点儿异常都没有？” “完全正常！他们的身体里的所有器官功能都与常人一样，偏偏没了自主意识，无法苏醒，跟植物人没区别了。医生采取了各种手段，均没有成效。” “那搜山队与打捞队有什么发现？” “你没带人过来？”胖子反问道。 “带了，你看前面那个高高大大，正往山上走的人，就是我的学生。虽然我来得比较晚，但是在你们没有任何发现的情况下，我还是觉得他能发挥作用的。”矮小老人笑笑，异常自信。 “真的假的？凑数的！”胖子冷讽道。 “哼！搞得好像你的学生不是凑数的一样。我现在就敢断定，他一定躲在某处瑟瑟发抖！”矮小老人一听，立马不乐意了，他知道胖子的底细，便丝毫不留情地回怼道。 “哈哈！你真好笑，你没看见你的那个学生走了十几分钟，也没走进山林里吗？是腿脚不好吗？还是为了紫气的研究而奉献了自己的眼睛，从而找不到路了？真是的！” “你们两个，能不能安静一些，别这么没素质好。我们是紫学协会的人，不是村口大妈，吵什么吵？！我们不仅要面对科学未来的考验，还要提防某些阴险组织的暗箭伤人，哪有时间吵吵？”两人的相互嘲讽愈来愈烈，惹得旁边的同行都有些受不了了，开口制止道。 迫于环境的压力，刚刚还在相互挤兑的两人现在沉寂无音，他俩沉默半秒后，就陷入了严肃而又认真的监督工作中。 其实他们的视力都很不好，根本看不清远处的东西，刚在的话，就是随意乱猜的，不过即使是属乱猜，但也并非没有依据——他们的学生有多大能耐，他们是心知肚明的。 “有没有‘不死’，‘拉曼海’的消息？”矮小老人好似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突然问道。 第160章 紫学协会 这些来自世界各地的科学家都是紫学协会的人，以前都研究过紫学，甚至为之付出过惨痛代价：那留在脑海里某种回荡积久不退，严重的眼部后遗症总在凌晨刺痛身体的每一根神经。 即便这样，他们始终不以为意，依旧坚信紫学一定是伟大的。 他们认为，既然紫气可以重伤他们，那它一定与这个世界的物质有所联系，并且这种联系也一定与现实世界有着某种交流的渠道，只要掌握这种渠道，那紫气就可以为人所利用，而第一个发现这个渠道的人，必将名垂青史！ 这些学者趋之若鹜，就是为了抢占先机，好搏得功与名，但是他们并不是傻子，这种有着生命危险的搜山捞水的累活儿，肯定要交给自己学院的那些既想好吃懒做又想成绩优良的学生了。 来自世界各地的他们似乎都达成了共识，只要自己学生肯干活，能帮助他们搜寻紫气异常的证据与条件，那自己就愿意提携他们一把，让他们免于学院考察之苦。 只不过，一旦有人问道这之中是否存在不妥，这些经验丰富的导师就会一致的声明自己年迈体衰，还有眼病！ 无法反驳的是，他们的理由都是事实：他们的确年事已高，并且眼睛还多多少少有障碍。 他们不是直接瞎掉一只眼睛，就是患有严重的紫色视野模糊症，简称紫视症。 这些老东西连道路都看不清，还别说是要跋山涉水了。 因此就出现了让人哭笑不得的一幕：一群穿着整洁，留着帅气发型的老人们坐在安全地带，隔着老远对着密林、江面的学生指指点点，而在密林江面的朴素学生却无一例外地颤颤巍巍，他们有的漫无目的地走神，有的成群结队地聊天，有的肆无忌惮地睡觉——总之，愿意干正事的没多少人，几乎都在磨洋工。 值得一提的是，对于眼睛的障碍，这群学者们并不以其为耻，反到以其为荣，他们认为只有患有这种时常出现紫色模糊视野并伴随着剧烈头疼的特殊眼病，才能证明自己是一名出色的紫学大师，而那些直接摘掉眼球的人，更是因此在紫学圈子成为德高望重之人，身份十分高贵。 远离江面几百米处。 在几天的深入交涉下，这些不远万里到来的各国紫学协会摒弃嫌隙，达成统一共识，在以事发地坑道为圆心的几公里范围内开展了地毯式搜寻，目前有所进展。 “唉，谁能想象，距离事件发生，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星期，而我们这边最早到来人也到了差不多快两天了，可是我们却找不到任何一点儿有关紫气暴动的直接证据，找到的只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一个失去右眼的矮小老人从桥头走来，他戴上翻译耳机，将一堆载着空泛信息的文件甩到一边后，就坐在了旁边一个脸有些浮肿的老头旁边。 他是今天才从吉鲁斯过来的，一路舟车劳顿，很是疲惫，不过他依旧坚持对着文件所述，勘察事发地，大桥，还有沿江，这些地方都被更早以前池雀仙林研究所的勘察团细致排查过了的，已确认安全，而后来在49日发生事件的地方则要比这些地方更远一些，已经交给了年轻力壮的后辈们了。 “想不到你也来了，我还以为你肚子又疼起来了呢。”胖老头看着来人，有些嫌弃，“说得不错，那些幸存者身体里没有任何异样，而解剖组也没有任何的消息，显然他们并没有从尸体的体内并没有发现紫色的异常物质附着。”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是真的发现了，我们也不能确定是自然残留，还是侵体残留。我们所向往的答案，似乎都聚焦在了他们能否发现尸体上的异常痕迹上。” 虽然胖男人有些摁不住脸上的抽搐，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需要他们同心协力，于是他只好挪了挪身子，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像是眼球突然爆裂之类的？”矮小老人调侃道，他曾亲眼目睹过旁边人的眼球因过度观察紫气微观形态而致肿胀爆裂，最后送医摘除的全过程。 “哼，你这家伙，可别揭我的旧伤疤。现在我们应该把重心放在正事上，而不是挖苦对方。”胖老头拿起水杯喝了一口，长时间的“监工”，让他心情烦躁，尤其是没有任何消息传来的情况下。 “行，那些幸存者醒过来了吗？” “没有，还是昏迷的，靠输液活着呢。否则不吃不喝的，估计撑不过几晚。” “真的就如文件上所说的那样，一点儿异常都没有？” “完全正常！他们的身体里的所有器官功能都与常人一样，偏偏没了自主意识，无法苏醒，跟植物人没区别了。医生采取了各种手段，均没有成效。” “那搜山队与打捞队有什么发现？” “你没带人过来？”胖子反问道。 “带了，你看前面那个高高大大，正往山上走的人，就是我的学生。虽然我来得比较晚，但是在你们没有任何发现的情况下，我还是觉得他能发挥作用的。”矮小老人笑笑，异常自信。 “真的假的？凑数的！”胖子冷讽道。 “哼！搞得好像你的学生不是凑数的一样。我现在就敢断定，他一定躲在某处瑟瑟发抖！”矮小老人一听，立马不乐意了，他知道胖子的底细，便丝毫不留情地回怼道。 “哈哈！你真好笑，你没看见你的那个学生走了十几分钟，也没走进山林里吗？是腿脚不好吗？还是为了紫气的研究而奉献了自己的眼睛，从而找不到路了？真是的！” “你们两个，能不能安静一些，别这么没素质好。我们是紫学协会的人，不是村口大妈，吵什么吵？！我们不仅要面对科学未来的考验，还要提防某些阴险组织的暗箭伤人，哪有时间吵吵？”两人的相互嘲讽愈来愈烈，惹得旁边的同行都有些受不了了，开口制止道。 迫于环境的压力，刚刚还在相互挤兑的两人现在沉寂无音，他俩沉默半秒后，就陷入了严肃而又认真的监督工作中。 其实他们的视力都很不好，根本看不清远处的东西，刚在的话，就是随意乱猜的，不过即使是属乱猜，但也并非没有依据——他们的学生有多大能耐，他们是心知肚明的。 “有没有‘不死’，‘拉曼海’的消息？”矮小老人好似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突然问道。 第161章 未命名草稿 “的确。要是我们能调查清楚紫气异变的原因，说不定可以超过他们！”胖男人咽了口口水，对此行充满期待。 “有没有可能他们抢在我们之前就已经验证了结论并带走了证据？啊！那些失踪的人会不会是他们带走了的？他们可是在世界各地都有分布的，有充足的时间。”他看了看周围的人群，显得很是紧张。 “这不大可能，之前我向先到的几位专家询问过了。他们都说自己已经问了当地的老百姓，说这几天时间里没有人进入过大山。况且现场不是还留有幸存者的吗？要是‘不死’真要带走那些人幸存下来的考察员，也应该不给我们留才对，可事实恰恰相反。而那些幸存者也回忆过当时的景象，说自他们有意识以来，就没遇到可疑的在他们身边。” “看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紫气的异动，那可不是小事啊！一旦研究透彻，那必将改变人类命运，他们又怎么会置之不理呢？” “这谁说得清楚，我感觉应该是他们忙于一些更重要的事，无暇顾及这里的事。” 两人相视一笑，便换了一个话题。 “胡扯，我认为，这次想要寻找到有关紫气异常的线索，关键在于寻找到失踪的那些人，如果他们还活着，那就可以进一步得知紫气与寻常究竟有什么不一样，同时也有利于我们的对比分析；可如果那些失踪的人都是死亡的，那我们的探寻方向应该着重放在寻找最初紫气暴动的敌方，也就是源地。” “放屁，你说得对，无论是源地，还是受害者，都是佐证紫气与往昔不同的关键线索。只不过遗憾的是，这些学生好像并不在状态啊。你看，他们一个二个的，都畏畏缩缩的，不敢往山洞或者狭缝里探究。这可不是办法。” 放屁拿着望远镜，朝深山里看去，他一直在盯着自己学院里的学生，后者此时明显在磨洋工，只是在一棵大树下瞎转悠，根本不敢再往前进一步。 胡扯一把抢过放屁手中的望远镜，对准对面山林就是一顿左右横扫，他尽力将自己唯一幸存的健康左眼紧紧凑在望远镜上，而手更是死死抓住望远镜，丝毫不给放屁抢夺的机会。 事实上，他自己是有带望眼镜的，可是在他看来，用对方的设备，并将之糊上恶心的臭泥，是一件快乐的事，谁叫放屁曾经抢先与他发表了一篇有关紫气的论文呢？ 更过分的是，那篇论文还获得了费尔克第斯奖，那可是全球性的大奖啊！ 而这个事件，也成为了两人认识的桥梁——他们的名字并不叫胡扯与放屁，而是相互讽刺的绰号罢了，他们相信，这样叫对方，有助于科研进展，至少在动力方面，是妥妥的。 放屁见自己的东西被抢，瞬间坐不住了，他当然要抢回去，于是他趁胡扯不备，从他的衣兜里摸走了一件精密物件。 “给，你的东西。把我的发散膜还我！”胡扯发现自己的东西被拿走，赶紧将望远镜交出，说道。 “这下老实了。这东西不是新发明?干嘛这么紧张？”放屁推了推眼镜，仔细到鼓起了手掌之中的仪器。 将之握在手中，放屁能清楚地感觉到它轻盈得非比寻常，而内部特殊结构，就给眼前的科学家一个小小震撼。 这发散膜精密而小巧，甚至比芯片还要小，被装到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玻璃容器里面，它是一个透明质软材料制成的镜片，细细看去，里面还有一个特殊的结构，这个结构本是透明的，但是受到指令之后，会变成有色屏障。 “喔！如果我没猜错，这东西是借助颜色变换来吸收或发散某些干扰波的？先将它置于瞳孔之中，然后在病情发作的时候，就可以依靠遥控里面的装置，使其变换色彩，从而发散或吸收掉大部分的紫波，进而消除紫气带给视觉神经的大部分刺激。对？” 放屁边说边点头，却丝毫没有要还的意思。 “说够了没？要是说够了，就赶紧把东西还给我。别逼我发飙！”胡扯眼角微微抽搐，他实在有些受不了放屁这股子骚味儿。 “诶，这东西我记得在之前的学术论坛之中有提及到，但是受限于使用群体，最后没被推广。不过嘛……初心是好的，我只能说。” “你真是个放屁精啊！这东西与之前所展示的相比，就性能而言有巨大提升，更何况已经没有副作用了。哪怕像你我这样的已经瞎了眼的人这东西都有滋润伤口、减轻后遗症的功能，还别说那些受到紫气影响而又不至于失明的人用起来，其效果简直是出奇的好。” “还有，我相信这一次它一定可以得到协会的认可的，到时候……你可别哭着来找我买！还有，赶紧还我！” 胡扯厉声反驳道，他已经十分生气了。 “真的假的？有你说的那么神奇吗？要是真的可以减轻紫气所带来的影响，你还来这里？早就成为当代紫学大师了！”放屁讽刺道，或许是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便把东西随手扔在对方怀里。 “你……你什么意思？别以为拿了个破奖就能捅破了天。我告诉你，我的发明必将名垂青史！” 两人大吵大闹引来了不少同行的围观，也正是这个时候，搜山队的人突然传来了捷报——有个卷发青年在山里发现了一个还没咽气而的男人，他满脸是血，旁边还有一具被啃食掉上半身的尸体。 “老师，我看见丧尸了！！”男人被吓得赶紧拨通导师的电话，显然，他从未见过这种血腥场面。 第161章 未命名草稿 “的确。要是我们能调查清楚紫气异变的原因，说不定可以超过他们！”胖男人咽了口口水，对此行充满期待。 “有没有可能他们抢在我们之前就已经验证了结论并带走了证据？啊！那些失踪的人会不会是他们带走了的？他们可是在世界各地都有分布的，有充足的时间。”他看了看周围的人群，显得很是紧张。 “这不大可能，之前我向先到的几位专家询问过了。他们都说自己已经问了当地的老百姓，说这几天时间里没有人进入过大山。况且现场不是还留有幸存者的吗？要是‘不死’真要带走那些人幸存下来的考察员，也应该不给我们留才对，可事实恰恰相反。而那些幸存者也回忆过当时的景象，说自他们有意识以来，就没遇到可疑的在他们身边。” “看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紫气的异动，那可不是小事啊！一旦研究透彻，那必将改变人类命运，他们又怎么会置之不理呢？” “这谁说得清楚，我感觉应该是他们忙于一些更重要的事，无暇顾及这里的事。” 两人相视一笑，便换了一个话题。 “胡扯，我认为，这次想要寻找到有关紫气异常的线索，关键在于寻找到失踪的那些人，如果他们还活着，那就可以进一步得知紫气与寻常究竟有什么不一样，同时也有利于我们的对比分析；可如果那些失踪的人都是死亡的，那我们的探寻方向应该着重放在寻找最初紫气暴动的敌方，也就是源地。” “放屁，你说得对，无论是源地，还是受害者，都是佐证紫气与往昔不同的关键线索。只不过遗憾的是，这些学生好像并不在状态啊。你看，他们一个二个的，都畏畏缩缩的，不敢往山洞或者狭缝里探究。这可不是办法。” 放屁拿着望远镜，朝深山里看去，他一直在盯着自己学院里的学生，后者此时明显在磨洋工，只是在一棵大树下瞎转悠，根本不敢再往前进一步。 胡扯一把抢过放屁手中的望远镜，对准对面山林就是一顿左右横扫，他尽力将自己唯一幸存的健康左眼紧紧凑在望远镜上，而手更是死死抓住望远镜，丝毫不给放屁抢夺的机会。 事实上，他自己是有带望眼镜的，可是在他看来，用对方的设备，并将之糊上恶心的臭泥，是一件快乐的事，谁叫放屁曾经抢先与他发表了一篇有关紫气的论文呢？ 更过分的是，那篇论文还获得了费尔克第斯奖，那可是全球性的大奖啊！ 而这个事件，也成为了两人认识的桥梁——他们的名字并不叫胡扯与放屁，而是相互讽刺的绰号罢了，他们相信，这样叫对方，有助于科研进展，至少在动力方面，是妥妥的。 放屁见自己的东西被抢，瞬间坐不住了，他当然要抢回去，于是他趁胡扯不备，从他的衣兜里摸走了一件精密物件。 “给，你的东西。把我的发散膜还我！”胡扯发现自己的东西被拿走，赶紧将望远镜交出，说道。 “这下老实了。这东西不是新发明?干嘛这么紧张？”放屁推了推眼镜，仔细到鼓起了手掌之中的仪器。 将之握在手中，放屁能清楚地感觉到它轻盈得非比寻常，而内部特殊结构，就给眼前的科学家一个小小震撼。 这发散膜精密而小巧，甚至比芯片还要小，被装到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玻璃容器里面，它是一个透明质软材料制成的镜片，细细看去，里面还有一个特殊的结构，这个结构本是透明的，但是受到指令之后，会变成有色屏障。 “喔！如果我没猜错，这东西是借助颜色变换来吸收或发散某些干扰波的？先将它置于瞳孔之中，然后在病情发作的时候，就可以依靠遥控里面的装置，使其变换色彩，从而发散或吸收掉大部分的紫波，进而消除紫气带给视觉神经的大部分刺激。对？” 放屁边说边点头，却丝毫没有要还的意思。 “说够了没？要是说够了，就赶紧把东西还给我。别逼我发飙！”胡扯眼角微微抽搐，他实在有些受不了放屁这股子骚味儿。 “诶，这东西我记得在之前的学术论坛之中有提及到，但是受限于使用群体，最后没被推广。不过嘛……初心是好的，我只能说。” “你真是个放屁精啊！这东西与之前所展示的相比，就性能而言有巨大提升，更何况已经没有副作用了。哪怕像你我这样的已经瞎了眼的人这东西都有滋润伤口、减轻后遗症的功能，还别说那些受到紫气影响而又不至于失明的人用起来，其效果简直是出奇的好。” “还有，我相信这一次它一定可以得到协会的认可的，到时候……你可别哭着来找我买！还有，赶紧还我！” 胡扯厉声反驳道，他已经十分生气了。 “真的假的？有你说的那么神奇吗？要是真的可以减轻紫气所带来的影响，你还来这里？早就成为当代紫学大师了！”放屁讽刺道，或许是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便把东西随手扔在对方怀里。 “你……你什么意思？别以为拿了个破奖就能捅破了天。我告诉你，我的发明必将名垂青史！” 两人大吵大闹引来了不少同行的围观，也正是这个时候，搜山队的人突然传来了捷报——有个卷发青年在山里发现了一个还没咽气而的男人，他满脸是血，旁边还有一具被啃食掉上半身的尸体。 “老师，我看见丧尸了！！”男人被吓得赶紧拨通导师的电话，显然，他从未见过这种血腥场面。 第164章 路罗草原 轻风吹过草原，引得小草摇摆无依。现在天上还飘着毛毛雨，只要你稍稍注意，便能看到路罗族放牧人正在赶着牛羊，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穿着黑色夹克衫的男人正拿着摄影机对着放牧人一顿抓拍，试图找出这个民族最温柔善良的一幕。 咔嚓一声，又是记录下一个温馨瞬间：一个路罗族少女坐在草垫子上，抚摸着浅紫色小羊羔，虽然天上下着雨，但他还是细细的帮羊羔擦拭着身上的水珠，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阿欣，谢谢你啊，又帮了我一个大忙。”胡贺极夜拍摄了这张照片后十分满意，但他没有自顾自的欣喜，而是叫阿欣·路罗·胡卓尔赶紧回到路罗屋中避雨，以免着凉。 “极夜叔叔，能把照片给我看看嘛？”阿欣对极夜叔的摄影技术是十分信任的，每次极夜叔叔想要摄影，小阿欣总是自告奋勇地要求担任主角，这次也不例外。 “到屋里我一定给你看，可别因为一张照片而感冒，不然泽金妈妈可要怪我喽。”胡贺极夜对阿欣说道，之后便拉着阿欣的手便进了路罗屋。 两人进了屋后，瞬间感到温暖。 路罗屋中心的火盆里的牛粪燃得正旺，虽然发出了一阵阵淡粪味，但众人早已习惯。 胡贺极夜找了一个软垫子坐下，而小阿欣则坐在极夜怀里，认真地欣赏着自己的美照。 “极夜叔叔的摄影技术越来越精进了呢！妈妈，快看极夜叔叔给我拍的新照片。”小阿欣感叹道，迫不及待地想让妈妈看看自己的精致容颜。 那照片里的一切仿佛都有生命似的，都在舞动自己的声音，细雨飘洒声、紫草摇曳声、绵羊轻喃声、孩童欢笑声，无论哪种声音都是胡贺极夜对摄影的执着与理解。 泽金妈妈也是笑得合不拢嘴，为两人端上羊奶酥和紫芥根茶。 “真是有劳极夜了，现在像你这样勤勤恳恳的摄影师已经不多了，话说你都来我家两年了，哎，都怪我们招待不周，和两年前相比，你瘦了不少呢。” 泽金妈妈总是担心自己家的伙食极夜会吃不惯，即便两年了，还是时常会问问。 “妈妈别这么说，这两年承蒙照顾，我才能安心继续我的事业，而帮助路罗兄弟度过难关，也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还有，我明明比两年前要胖不少好，我刚来的时候，才120多斤，吃了两年羊肉，现在都140多斤了。”胡贺极夜苦笑道。 自己本想控制饮食的，奈何草原人的饭桌总是肉多菜少，饮料都是羊奶牛奶，更重要的是，草原人的热情难以拒绝，他才刚吃完一块羊肉，下一块就又来了。 “男人嘛，就是要多长肉才好，你看我们路罗族哪个男人不是彪悍壮实的。长得壮，在外面才不会被欺负呢。待会可要多吃点啊。”泽金妈妈认真地说道。 胡贺极夜连忙点头，“好好好，一定一定一定。”要是再和泽金妈妈“犟嘴”，她该不高兴了，自己本来就是寄宿在别人家里，凡事总要听主人家安排才好，到时候要真吃不了，再做打算也行。 他当着泽金妈妈的面，拿起一块羊奶酥就往嘴里塞，并对妈妈笑了笑。 泽金妈妈看胡贺极夜吃得满意，再看小阿欣满嘴酥渣子，也是点点头，转身出屋，向羊棚走去。 这是胡贺极夜来这里的第二个年头，遥想当初他和弟弟刚到这里的时候，还不熟悉，不过好他在遇到了热心肠的路罗人，不仅收留了他们，还为积极配合他的摄影，让自己有了稳定的收入。 第164章 路罗草原 轻风吹过草原，引得小草摇摆无依。现在天上还飘着毛毛雨，只要你稍稍注意，便能看到路罗族放牧人正在赶着牛羊，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穿着黑色夹克衫的男人正拿着摄影机对着放牧人一顿抓拍，试图找出这个民族最温柔善良的一幕。 咔嚓一声，又是记录下一个温馨瞬间：一个路罗族少女坐在草垫子上，抚摸着浅紫色小羊羔，虽然天上下着雨，但他还是细细的帮羊羔擦拭着身上的水珠，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阿欣，谢谢你啊，又帮了我一个大忙。”胡贺极夜拍摄了这张照片后十分满意，但他没有自顾自的欣喜，而是叫阿欣·路罗·胡卓尔赶紧回到路罗屋中避雨，以免着凉。 “极夜叔叔，能把照片给我看看嘛？”阿欣对极夜叔的摄影技术是十分信任的，每次极夜叔叔想要摄影，小阿欣总是自告奋勇地要求担任主角，这次也不例外。 “到屋里我一定给你看，可别因为一张照片而感冒，不然泽金妈妈可要怪我喽。”胡贺极夜对阿欣说道，之后便拉着阿欣的手便进了路罗屋。 两人进了屋后，瞬间感到温暖。 路罗屋中心的火盆里的牛粪燃得正旺，虽然发出了一阵阵淡粪味，但众人早已习惯。 胡贺极夜找了一个软垫子坐下，而小阿欣则坐在极夜怀里，认真地欣赏着自己的美照。 “极夜叔叔的摄影技术越来越精进了呢！妈妈，快看极夜叔叔给我拍的新照片。”小阿欣感叹道，迫不及待地想让妈妈看看自己的精致容颜。 那照片里的一切仿佛都有生命似的，都在舞动自己的声音，细雨飘洒声、紫草摇曳声、绵羊轻喃声、孩童欢笑声，无论哪种声音都是胡贺极夜对摄影的执着与理解。 泽金妈妈也是笑得合不拢嘴，为两人端上羊奶酥和紫芥根茶。 “真是有劳极夜了，现在像你这样勤勤恳恳的摄影师已经不多了，话说你都来我家两年了，哎，都怪我们招待不周，和两年前相比，你瘦了不少呢。” 泽金妈妈总是担心自己家的伙食极夜会吃不惯，即便两年了，还是时常会问问。 “妈妈别这么说，这两年承蒙照顾，我才能安心继续我的事业，而帮助路罗兄弟度过难关，也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还有，我明明比两年前要胖不少好，我刚来的时候，才120多斤，吃了两年羊肉，现在都140多斤了。”胡贺极夜苦笑道。 自己本想控制饮食的，奈何草原人的饭桌总是肉多菜少，饮料都是羊奶牛奶，更重要的是，草原人的热情难以拒绝，他才刚吃完一块羊肉，下一块就又来了。 “男人嘛，就是要多长肉才好，你看我们路罗族哪个男人不是彪悍壮实的。长得壮，在外面才不会被欺负呢。待会可要多吃点啊。”泽金妈妈认真地说道。 胡贺极夜连忙点头，“好好好，一定一定一定。”要是再和泽金妈妈“犟嘴”，她该不高兴了，自己本来就是寄宿在别人家里，凡事总要听主人家安排才好，到时候要真吃不了，再做打算也行。 他当着泽金妈妈的面，拿起一块羊奶酥就往嘴里塞，并对妈妈笑了笑。 泽金妈妈看胡贺极夜吃得满意，再看小阿欣满嘴酥渣子，也是点点头，转身出屋，向羊棚走去。 这是胡贺极夜来这里的第二个年头，遥想当初他和弟弟刚到这里的时候，还不熟悉，不过好他在遇到了热心肠的路罗人，不仅收留了他们，还为积极配合他的摄影，让自己有了稳定的收入。 第165章 阿林 尝到甜头的他并没有得意忘形，反而将这些钱悉数捐出，为路罗族那奄奄一息的旅游业注入一丝自己的生命力。 就这样，时间悄悄溜走了。 虽然到现在为止，那旅游业还没有要复生的意思，但是胡贺极夜不会放弃，因为他知道，现在的形势越来越严峻，若是不做出改变，恐怕路罗族的生存会受到威胁。 就在胡贺极夜整理资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地脚步声，来人是阿欣的哥哥，阿林·路罗·胡卓儿。 阿林掀开门布，并没有丝毫逗留，而是熟练地走到里屋，拿上两块自己做的紫衫木垫板，由于被用了多次，那木垫板磨损地有些厉害。 他草草打声招呼，就急忙转身，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他掀开帘布的之时，却被胡贺极夜叫住了。 “阿林兄，车又陷泥里了吗？有没有人受伤？需不需要我帮忙？”胡贺极夜关心地问道，他自然是知道这个节气多雨水，道路湿滑泥泞，来往的车辆很容易陷进烂稀泥里，一旦陷进泥地里，就需要人力将车辆拖拽出来。 并且，这个时节也容易引发山体滑坡，从而有致人伤亡的风险。 事实上，他对于这件事还是很有经验的，因为自己第一次来草原采风时便遇到这种情况，后来还是几个壮实的路罗族男人帮自己把车拉出来的。 阿林将两块垫板放到地下，舒展了一下身子骨，对胡贺极夜说：“山体滑坡而已，小事儿，车上有铁链子，只是车上的垫块用坏了而已，我回来拿一下。车上那么多人，何况还有郑虎钦他们呢，人手是妥妥的够的，就不麻烦你了。” 胡贺极夜一听便是放心了下来，郑虎钦是他弟弟，同他一起来这里摄影的，那家伙虎背熊腰的，丝毫不输路罗族壮汉，上次族中篝火节还和一帮壮汉比试摔跤呢。 “啊，我还是去看看，以防万一，我也好出出主意。另外，我想去找些灵感。”胡贺极夜收起了相册，放到了他的皮包里，穿上水鞋，起身准备出发。 阿林见胡贺极夜都准备动身了，就没阻止，“你要不带把羊皮伞，外面雨好像要下大了。”他再次拿起了那两块垫板，掀开门布就要出发。 “好。”胡贺极夜微笑着说，在木柜里拿出了羊皮伞就跟了上去。 役崖东，临曲盘山公路，有一条长长的货车队正堵在路上。 郑虎钦，茨吉·路罗·克齐德和拜拉·路罗·克齐德正挤坐在货车上抽着烟，却不开窗，搞的货车烟雾缭绕的，三人有说有笑，时不时望望后备箱压得严严实实的刚买的货品。 “这鬼天气，真耽误事！要是赶晴儿，早到了，哈。”茨吉艰难地指了指车窗外，好像对这天气有些不满，但没一会儿，就开怀大笑起来。 “嗐，要是给我一双水鞋，我一个人就把车抬起来。话说回来这天气预报也太会整活了，说好的多云转晴呢，怎么变成晴转多雨了？” “呵呵，你就吹牛，就你那力气，上次掰手腕还输给了我呢，我都抬不动，你拿什么抬？不过确实，临曲的天气预报早就不准了，也不知道调整调整，害的这车陷得这么深。话说，也不知道哥哥到了哪里，他不会回去一个人吃羊肉了？”拜拉也认可的点了点头，忽然想到哥哥这么久都没个动静，表情有些狐疑，不禁问道。 他打开车窗，把湿了的袜子脱了下来，狠狠地拧水，见车门外的水已经快没过轮胎，他慌张地赶紧把车门关上。 郑虎钦听了两人的话，只是笑笑，没过一会儿，他便另起炉灶，“你们看手机没有，上面新闻说役崖西侧有条盘山公路遭塌方掩埋了，泥石流都冲到下方居民房里了，好像伤亡不小呢。” 第165章 阿林 尝到甜头的他并没有得意忘形，反而将这些钱悉数捐出，为路罗族那奄奄一息的旅游业注入一丝自己的生命力。 就这样，时间悄悄溜走了。 虽然到现在为止，那旅游业还没有要复生的意思，但是胡贺极夜不会放弃，因为他知道，现在的形势越来越严峻，若是不做出改变，恐怕路罗族的生存会受到威胁。 就在胡贺极夜整理资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地脚步声，来人是阿欣的哥哥，阿林·路罗·胡卓儿。 阿林掀开门布，并没有丝毫逗留，而是熟练地走到里屋，拿上两块自己做的紫衫木垫板，由于被用了多次，那木垫板磨损地有些厉害。 他草草打声招呼，就急忙转身，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他掀开帘布的之时，却被胡贺极夜叫住了。 “阿林兄，车又陷泥里了吗？有没有人受伤？需不需要我帮忙？”胡贺极夜关心地问道，他自然是知道这个节气多雨水，道路湿滑泥泞，来往的车辆很容易陷进烂稀泥里，一旦陷进泥地里，就需要人力将车辆拖拽出来。 并且，这个时节也容易引发山体滑坡，从而有致人伤亡的风险。 事实上，他对于这件事还是很有经验的，因为自己第一次来草原采风时便遇到这种情况，后来还是几个壮实的路罗族男人帮自己把车拉出来的。 阿林将两块垫板放到地下，舒展了一下身子骨，对胡贺极夜说：“山体滑坡而已，小事儿，车上有铁链子，只是车上的垫块用坏了而已，我回来拿一下。车上那么多人，何况还有郑虎钦他们呢，人手是妥妥的够的，就不麻烦你了。” 胡贺极夜一听便是放心了下来，郑虎钦是他弟弟，同他一起来这里摄影的，那家伙虎背熊腰的，丝毫不输路罗族壮汉，上次族中篝火节还和一帮壮汉比试摔跤呢。 “啊，我还是去看看，以防万一，我也好出出主意。另外，我想去找些灵感。”胡贺极夜收起了相册，放到了他的皮包里，穿上水鞋，起身准备出发。 阿林见胡贺极夜都准备动身了，就没阻止，“你要不带把羊皮伞，外面雨好像要下大了。”他再次拿起了那两块垫板，掀开门布就要出发。 “好。”胡贺极夜微笑着说，在木柜里拿出了羊皮伞就跟了上去。 役崖东，临曲盘山公路，有一条长长的货车队正堵在路上。 郑虎钦，茨吉·路罗·克齐德和拜拉·路罗·克齐德正挤坐在货车上抽着烟，却不开窗，搞的货车烟雾缭绕的，三人有说有笑，时不时望望后备箱压得严严实实的刚买的货品。 “这鬼天气，真耽误事！要是赶晴儿，早到了，哈。”茨吉艰难地指了指车窗外，好像对这天气有些不满，但没一会儿，就开怀大笑起来。 “嗐，要是给我一双水鞋，我一个人就把车抬起来。话说回来这天气预报也太会整活了，说好的多云转晴呢，怎么变成晴转多雨了？” “呵呵，你就吹牛，就你那力气，上次掰手腕还输给了我呢，我都抬不动，你拿什么抬？不过确实，临曲的天气预报早就不准了，也不知道调整调整，害的这车陷得这么深。话说，也不知道哥哥到了哪里，他不会回去一个人吃羊肉了？”拜拉也认可的点了点头，忽然想到哥哥这么久都没个动静，表情有些狐疑，不禁问道。 他打开车窗，把湿了的袜子脱了下来，狠狠地拧水，见车门外的水已经快没过轮胎，他慌张地赶紧把车门关上。 郑虎钦听了两人的话，只是笑笑，没过一会儿，他便另起炉灶，“你们看手机没有，上面新闻说役崖西侧有条盘山公路遭塌方掩埋了，泥石流都冲到下方居民房里了，好像伤亡不小呢。” 第166章 医协 “平常的有钱人在我们医院其实算是罕见的，但遇到了我并不会给他过分的优待，毕竟钱归钱，事归事，我给他们提供周到的治疗，他们按价给我们酬劳，这是对等的，并不值得我弯腰，但是那张紫金卡是不一样的，它享有使用里间一切设施的权力。” “可能这么说你还是会不明白，但如果你听说过医协的话，就好解释了。”菊医生捋了捋胡子，看向小梅。 “我知道，医协的全称是医学研究与创新协会，是一个神秘且疯狂的的组织，它们并不单纯地为救死扶伤服务，而是在探寻某些医学上的奇迹。他们鄙视传统医德，称其为阻碍医学发展的毒瘤，还说要消灭它，可是直到现在，却拿不出什么实际有效的行动，甚至声音都要消失了。”小梅说得头头是道，末了，回看了菊医生那欣慰的脸庞。 “你说得不错，它原本是紫图五大协会的生物研究与开发协会的分会。这五大协会在建立之初，曾利用五张密卡来相互沟通交流相关学术，这种方法是超越了国家与国家之间的交流的，十分稀有。我猜，他手里的那张卡就与之有关。” “啊？猜？难道您都不能确认那张卡是否真实？”小梅难以置信，原本她汗都快下来了的，却得到一个似真非真的答案，一时间叫她更加疑惑了。 “我当然不知道。” “我觉得还是应该调查清楚才是，不然万一遇到骗子，怎么办？院长不会生气？” “小梅啊，你难道没发现我们医院的特殊之处吗？像是手术室，重症监护室等这些至关重要的地方，其设备都是老旧的，治疗病人往往极其依赖医生对病症的了解，但是有一个地方却截然相反，那就是医院的通道及其优享套间，里面的设备你能说出几件的名字？”菊医生盯着小妹的双眼，问道。 小梅是才从隔壁赤环县的医院调过来一个月的护士，对平岩第一人民医院充满好奇的原因正是那奇怪的优享房，她早在在赤环医院那边，就听说了这件事，她当时还满脑子疑问，其他地方诸如ktv、酒、酒店等豪华宾房设置制度也就算了，怎么医院还来这套？ 后来她被调过来了，也只是见到了那个神秘的问诊室，至于更神秘的里间，她无权进入，即便是这样，她也被问诊室里五花八门的新奇的设备震撼到。 她想着，一个小小的平岩县，贫穷而落后，只有434万人，其中60以上的都是穷人，看病要排队，吃饭罕做肉，另38的人才是过的稍微有个人样，但也没富到哪去，剩下的人倒是富，但不会来环境差，服务差的县城小医院，多选择一些高端大医院，或者他们自己就有私人医生。 那么，这房究竟是给谁的呢？ 有一个月的月末，医院来了位个子矮小的男生，他面容清秀，衣着朴素，一看就是一个小学生，但是当医院方叫自己去接待这位客人的时候，他的嗓音倒是给她上了一课，那声色浑厚而有力，绝无可能是小学生发出的，但她也不敢断定他是大叔。 将他送到问诊室以后，自己就只能在外面站住了等候了，剩下的只能交给医院院长亲自上阵，那问诊室的墙壁像是铜墙铁壁一般密不透风，她只能在外面苦苦等候……就这样，个月过去了，她惊奇地发现这间室从头到尾只接待过一个人，那就是这个模样似小孩，但却是个老男人的人，而里面的设备，也只为他一人服务过。 “只给一个人服务，这代价是不是太大了。难道说他的身份非同一般？”她刚刚第一次有机会近距离察看那些设备，其奢华与精致的程度，让她瞠目。 “事实上，我们也想给其他人用，但是那些设备是有锁的，我们这群只会看病的医生可打不开，而持有紫卡的他却可以打开，设备上都以一个相同的卡槽，你没看见吗？” 灵灵看着满头愁绪的于国丰，记得之前的他还总是堆着笑容的，可是现在变化这么大，她都有点不习惯了，而对于他提出的问题，她倒是从没有想过，以前的她在上历地课的时候，还公然嘲讽李翀涛的课是颠倒黑白的“伪科学”，是蛊惑人心的“恶毒瘤”的。 她从不相信这些书上写着的所谓的什么“三一”灾难，只觉得它是被一些想钱想疯了的人恶意杜撰出来的骗人钱财的无耻手段，像是这些地建设施，每年国家投入进去的钱甚至比国防开支还要高，可是能拿得出手的令人振奋的地建却寥寥无几。 正如之前妹妹所说的那样：“他们究竟把百姓的钱拿去干什么了？” 这看似如浓雾遮眼一般让人看不清东西，但是包括自己家在内的纳税户却是心知肚明——90以上的钱是被贪了的！ 就连现在自己屁股底下的这座地建也是有国外专家指导建造的，那说不一定资金来源也是国外，与池雀这个自己生活了17年的国家没有一点关系。 再说，现在的人哪个能证明它的存在？不都是看着书给别人瞎解释的吗？这和不存在有什么区别？ “灾难？哪有那么多的灾难？你们日夜宣传地建，靠所谓的科普知识来恐慌社会，叫我们买地建保险、炒地建股等等，这些行为自我记事起就已经开始了的，可是我怎么没见到一点灾难要发生的迹象？这分明就是在骗钱，是你们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而故意张罗的骗局罢了！”她怒斥道。 于国丰是认真听了灵灵的发泄的，他站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说：“或许我们确实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是地建本就是老祖宗留下来的珍贵宝藏，你可以质疑我们，但不能质疑他们的！唉~行，既然你觉得这间地建晦气，那这房子就暂且留在这里。等你什么时候有了兴趣，随时欢迎来找我。现在，我带你去找你姐姐，到时候你可以就此事问问她，看她反不反对我的看法。” 之后，于国丰就带着灵灵往西边走了，可是还是如灵灵所料的那样，他一路上还是磨磨蹭蹭的，就像是在等人一样，不多久，甚至都磨到了靠近里层的金属围墙那里了。 正是这个时候，似乎一直在等待的王斌杰上前来了。 “我还以为李王八说的‘市长’是那个市长，想不到竟是你这个‘市级地建副会长’的市长。也对，都一样，说不一定你的权力还要大一些，是？” “你不是要带我去见西西的吗？干嘛” 第166章 医协 “平常的有钱人在我们医院其实算是罕见的，但遇到了我并不会给他过分的优待，毕竟钱归钱，事归事，我给他们提供周到的治疗，他们按价给我们酬劳，这是对等的，并不值得我弯腰，但是那张紫金卡是不一样的，它享有使用里间一切设施的权力。” “可能这么说你还是会不明白，但如果你听说过医协的话，就好解释了。”菊医生捋了捋胡子，看向小梅。 “我知道，医协的全称是医学研究与创新协会，是一个神秘且疯狂的的组织，它们并不单纯地为救死扶伤服务，而是在探寻某些医学上的奇迹。他们鄙视传统医德，称其为阻碍医学发展的毒瘤，还说要消灭它，可是直到现在，却拿不出什么实际有效的行动，甚至声音都要消失了。”小梅说得头头是道，末了，回看了菊医生那欣慰的脸庞。 “你说得不错，它原本是紫图五大协会的生物研究与开发协会的分会。这五大协会在建立之初，曾利用五张密卡来相互沟通交流相关学术，这种方法是超越了国家与国家之间的交流的，十分稀有。我猜，他手里的那张卡就与之有关。” “啊？猜？难道您都不能确认那张卡是否真实？”小梅难以置信，原本她汗都快下来了的，却得到一个似真非真的答案，一时间叫她更加疑惑了。 “我当然不知道。” “我觉得还是应该调查清楚才是，不然万一遇到骗子，怎么办？院长不会生气？” “小梅啊，你难道没发现我们医院的特殊之处吗？像是手术室，重症监护室等这些至关重要的地方，其设备都是老旧的，治疗病人往往极其依赖医生对病症的了解，但是有一个地方却截然相反，那就是医院的通道及其优享套间，里面的设备你能说出几件的名字？”菊医生盯着小妹的双眼，问道。 小梅是才从隔壁赤环县的医院调过来一个月的护士，对平岩第一人民医院充满好奇的原因正是那奇怪的优享房，她早在在赤环医院那边，就听说了这件事，她当时还满脑子疑问，其他地方诸如ktv、酒、酒店等豪华宾房设置制度也就算了，怎么医院还来这套？ 后来她被调过来了，也只是见到了那个神秘的问诊室，至于更神秘的里间，她无权进入，即便是这样，她也被问诊室里五花八门的新奇的设备震撼到。 她想着，一个小小的平岩县，贫穷而落后，只有434万人，其中60以上的都是穷人，看病要排队，吃饭罕做肉，另38的人才是过的稍微有个人样，但也没富到哪去，剩下的人倒是富，但不会来环境差，服务差的县城小医院，多选择一些高端大医院，或者他们自己就有私人医生。 那么，这房究竟是给谁的呢？ 有一个月的月末，医院来了位个子矮小的男生，他面容清秀，衣着朴素，一看就是一个小学生，但是当医院方叫自己去接待这位客人的时候，他的嗓音倒是给她上了一课，那声色浑厚而有力，绝无可能是小学生发出的，但她也不敢断定他是大叔。 将他送到问诊室以后，自己就只能在外面站住了等候了，剩下的只能交给医院院长亲自上阵，那问诊室的墙壁像是铜墙铁壁一般密不透风，她只能在外面苦苦等候……就这样，个月过去了，她惊奇地发现这间室从头到尾只接待过一个人，那就是这个模样似小孩，但却是个老男人的人，而里面的设备，也只为他一人服务过。 “只给一个人服务，这代价是不是太大了。难道说他的身份非同一般？”她刚刚第一次有机会近距离察看那些设备，其奢华与精致的程度，让她瞠目。 “事实上，我们也想给其他人用，但是那些设备是有锁的，我们这群只会看病的医生可打不开，而持有紫卡的他却可以打开，设备上都以一个相同的卡槽，你没看见吗？” 灵灵看着满头愁绪的于国丰，记得之前的他还总是堆着笑容的，可是现在变化这么大，她都有点不习惯了，而对于他提出的问题，她倒是从没有想过，以前的她在上历地课的时候，还公然嘲讽李翀涛的课是颠倒黑白的“伪科学”，是蛊惑人心的“恶毒瘤”的。 她从不相信这些书上写着的所谓的什么“三一”灾难，只觉得它是被一些想钱想疯了的人恶意杜撰出来的骗人钱财的无耻手段，像是这些地建设施，每年国家投入进去的钱甚至比国防开支还要高，可是能拿得出手的令人振奋的地建却寥寥无几。 正如之前妹妹所说的那样：“他们究竟把百姓的钱拿去干什么了？” 这看似如浓雾遮眼一般让人看不清东西，但是包括自己家在内的纳税户却是心知肚明——90以上的钱是被贪了的！ 就连现在自己屁股底下的这座地建也是有国外专家指导建造的，那说不一定资金来源也是国外，与池雀这个自己生活了17年的国家没有一点关系。 再说，现在的人哪个能证明它的存在？不都是看着书给别人瞎解释的吗？这和不存在有什么区别？ “灾难？哪有那么多的灾难？你们日夜宣传地建，靠所谓的科普知识来恐慌社会，叫我们买地建保险、炒地建股等等，这些行为自我记事起就已经开始了的，可是我怎么没见到一点灾难要发生的迹象？这分明就是在骗钱，是你们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而故意张罗的骗局罢了！”她怒斥道。 于国丰是认真听了灵灵的发泄的，他站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说：“或许我们确实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是地建本就是老祖宗留下来的珍贵宝藏，你可以质疑我们，但不能质疑他们的！唉~行，既然你觉得这间地建晦气，那这房子就暂且留在这里。等你什么时候有了兴趣，随时欢迎来找我。现在，我带你去找你姐姐，到时候你可以就此事问问她，看她反不反对我的看法。” 之后，于国丰就带着灵灵往西边走了，可是还是如灵灵所料的那样，他一路上还是磨磨蹭蹭的，就像是在等人一样，不多久，甚至都磨到了靠近里层的金属围墙那里了。 正是这个时候，似乎一直在等待的王斌杰上前来了。 “我还以为李王八说的‘市长’是那个市长，想不到竟是你这个‘市级地建副会长’的市长。也对，都一样，说不一定你的权力还要大一些，是？” “你不是要带我去见西西的吗？干嘛” 第167章 五 某些生物在面对环境的特定临界因素时，会通过极大地改变自身形态，即相，来增强应对这种临界因素的抵抗力，这种在不同环境拥有不同相的生物称为变相生物，能应对一种临界因素的生物称为双相生物，能应对两种及以上的生物称为多相生物。 这种生物相的转变有区别于物质的相转变，前者是在环境某因素到达特定值后，主动利用环境因素，进行改变的行为，自行可逆，而后者则是被动的，需借助外力才能可逆。 玛拿仙人掌能应对高湿度带来的危险，是一种双相植物；而爬砺藓能同时应对多个极端因素，拥有多个相形态，是一种典型的多相植物。 ＜注＞：人不属于变相生物。 西西得到的实验项目是探寻影响双相植物的临界因素及其双相形态与环境之间的关系，最低要求记录二十次实验数据。 目前她已经记录了十五次数据，还差五次，她打算将湿度再提高四个梯度，重点观察玛拿仙人掌的排水能力，最后一次实验进行数据总处理，得出结论并提出自己的观点。 西西将得到的数据一一记录在本子上，空余的时间不忘借用学校电脑查阅资料对比、进行推理演算。 这样前前后后忙活，时间流逝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下午三点。 “该走了，姐姐肯定在赤环街等我呢。”西西呢喃。 当她整理好背包准备离开时，却遇见了陈乘峰。 陈乘峰是高三年级20班的学生，再有一学年就高中毕业了，他是高三年级参加实修的学生，目前所有实验项目已经做完并上交审核，就等待结果了。 像他这样结束实验的实修生一般不会放弃学习高中知识，只有下学期实修结果公布后才会松懈。 在高一时彭西西就在实验室认识了陈乘峰，因为他们的实验课题都是仙林研究所统一下发的，而且不仅当时她俩的实验楼隔得较近，就连实验时间也大差不差。 那时西西经常能见到他，时常寒暄几句，但自从陈乘峰上高三后，就很难见到他了。 “彭西西学妹，你的实验课题做到哪里了”陈乘峰见到彭西西，忍不住问。 “啊，我花了整个高一做完了十二个小实验和一个大实验，现在大实验已经快做完第二个了，正在进行数据细化推算处理。陈乘峰学长，听说你的实修结束了，恭喜你啊！” 彭西西很是羡慕，她自从参加实修后很难有时间调整自己紧绷的神经，导致她皮肤有些枯黄，面容憔悴。 “嗐，我做的实验比较简单，才早早收场的，那有什么恭喜不恭喜的。”陈乘峰自嘲道。 他看了看西西着装：内穿一件宽松的格子衫，外面套着实验服，将自己裹了起来，露在外面的是一双帆布鞋和半截黑裤腿。 再看西西面色很差，不禁想起了一年前正在实修的自己，陈乘峰又感叹地说道： “哈，看看我俩，真是的，整天都没有一个好心情。像我们这样的人有哪个是自由的？我们都被真理吸引，但同时又被真理束缚，起初是热情，最后是悲情。有的时候我真希望自己能平庸一些，能和那些成绩不好的人一起开黑打游戏，再不济也要有自己的时间去发展兴趣才是。” 陈乘峰幻想着那个场景，嘴角不禁上扬了起来。 “西西同学，真心希望你能有所成就。”陈乘峰祝愿道。 听见这话，西西微微点头： “像学长这样苦苦钻研科学的人，都是希望自己的成果能造福人类，而我比较自私，仅仅是想要在未来能有好一点儿的条件而已。谢谢学长的祝福，我会努力的。” 西西虽然是凭兴趣参加实修的，但对于自己现在的这个状态还是很忧疑的。 “不说这些了，我现在忙着帮老师整理文件，要走了，下次见面我请你吃饭。”陈乘峰差点忘记正事，就赶紧结束话题。 彭西西也明白，学长现在在学校里出现，一定是有什么事要办，听他的说辞，应该是在学校里做实验助理，兼职赚钱。 “这怎么好意思啊，又让你破费。”西西想到在高一时学长时不时帮自己打印资料，从没索要打印费用，而现在学长还要请自己吃饭，就十分亏欠，连忙推辞道。 “哎，一顿饭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那就这么说定了啊，地点到时候再订。”陈乘峰说完后就小跑离开了。 “……”西西知道这个学长的脾气，要是不去，可能就要生气了，便没有拒绝。 出了实验楼，将门卡归还以后，西西就去乘公交车前往赤环街。 “对了，西西，难得你来一次赤环，这次我可要带你去一家好吃的面馆，好好享受一番！” “哪里的面馆啊？我怎么没听你说过？”王应敏说道。 “你好意思说啊。每次叫你出来打游戏，你都莫名其妙地中途开溜了，留我一个人在网里。你走后，那些王八蛋又来堵我，我当然受不了了，只能走人。然后我就趁着时间还早，在附近探了一下店。直到上周，我才发现的那家提汤面馆。” “不是，我真不是故意开溜的，而是我真的有正事要处理。”王应敏赶紧解释道。 “哼！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肯定是去找帅哥了！” “哪有什么帅哥，绝对没有！”王应敏有些无语。 “好了，姐姐。既然你想要带我们去吃面，那就带路，可别在大路上挡着别人过路了。”西西在后面推着姐姐，及时阻止了两人的争执。 三人走过了好几个街道，弯弯绕绕地才来到一家小面馆前。 第167章 五 某些生物在面对环境的特定临界因素时，会通过极大地改变自身形态，即相，来增强应对这种临界因素的抵抗力，这种在不同环境拥有不同相的生物称为变相生物，能应对一种临界因素的生物称为双相生物，能应对两种及以上的生物称为多相生物。 这种生物相的转变有区别于物质的相转变，前者是在环境某因素到达特定值后，主动利用环境因素，进行改变的行为，自行可逆，而后者则是被动的，需借助外力才能可逆。 玛拿仙人掌能应对高湿度带来的危险，是一种双相植物；而爬砺藓能同时应对多个极端因素，拥有多个相形态，是一种典型的多相植物。 ＜注＞：人不属于变相生物。 西西得到的实验项目是探寻影响双相植物的临界因素及其双相形态与环境之间的关系，最低要求记录二十次实验数据。 目前她已经记录了十五次数据，还差五次，她打算将湿度再提高四个梯度，重点观察玛拿仙人掌的排水能力，最后一次实验进行数据总处理，得出结论并提出自己的观点。 西西将得到的数据一一记录在本子上，空余的时间不忘借用学校电脑查阅资料对比、进行推理演算。 这样前前后后忙活，时间流逝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下午三点。 “该走了，姐姐肯定在赤环街等我呢。”西西呢喃。 当她整理好背包准备离开时，却遇见了陈乘峰。 陈乘峰是高三年级20班的学生，再有一学年就高中毕业了，他是高三年级参加实修的学生，目前所有实验项目已经做完并上交审核，就等待结果了。 像他这样结束实验的实修生一般不会放弃学习高中知识，只有下学期实修结果公布后才会松懈。 在高一时彭西西就在实验室认识了陈乘峰，因为他们的实验课题都是仙林研究所统一下发的，而且不仅当时她俩的实验楼隔得较近，就连实验时间也大差不差。 那时西西经常能见到他，时常寒暄几句，但自从陈乘峰上高三后，就很难见到他了。 “彭西西学妹，你的实验课题做到哪里了”陈乘峰见到彭西西，忍不住问。 “啊，我花了整个高一做完了十二个小实验和一个大实验，现在大实验已经快做完第二个了，正在进行数据细化推算处理。陈乘峰学长，听说你的实修结束了，恭喜你啊！” 彭西西很是羡慕，她自从参加实修后很难有时间调整自己紧绷的神经，导致她皮肤有些枯黄，面容憔悴。 “嗐，我做的实验比较简单，才早早收场的，那有什么恭喜不恭喜的。”陈乘峰自嘲道。 他看了看西西着装：内穿一件宽松的格子衫，外面套着实验服，将自己裹了起来，露在外面的是一双帆布鞋和半截黑裤腿。 再看西西面色很差，不禁想起了一年前正在实修的自己，陈乘峰又感叹地说道： “哈，看看我俩，真是的，整天都没有一个好心情。像我们这样的人有哪个是自由的？我们都被真理吸引，但同时又被真理束缚，起初是热情，最后是悲情。有的时候我真希望自己能平庸一些，能和那些成绩不好的人一起开黑打游戏，再不济也要有自己的时间去发展兴趣才是。” 陈乘峰幻想着那个场景，嘴角不禁上扬了起来。 “西西同学，真心希望你能有所成就。”陈乘峰祝愿道。 听见这话，西西微微点头： “像学长这样苦苦钻研科学的人，都是希望自己的成果能造福人类，而我比较自私，仅仅是想要在未来能有好一点儿的条件而已。谢谢学长的祝福，我会努力的。” 西西虽然是凭兴趣参加实修的，但对于自己现在的这个状态还是很忧疑的。 “不说这些了，我现在忙着帮老师整理文件，要走了，下次见面我请你吃饭。”陈乘峰差点忘记正事，就赶紧结束话题。 彭西西也明白，学长现在在学校里出现，一定是有什么事要办，听他的说辞，应该是在学校里做实验助理，兼职赚钱。 “这怎么好意思啊，又让你破费。”西西想到在高一时学长时不时帮自己打印资料，从没索要打印费用，而现在学长还要请自己吃饭，就十分亏欠，连忙推辞道。 “哎，一顿饭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那就这么说定了啊，地点到时候再订。”陈乘峰说完后就小跑离开了。 “……”西西知道这个学长的脾气，要是不去，可能就要生气了，便没有拒绝。 出了实验楼，将门卡归还以后，西西就去乘公交车前往赤环街。 “对了，西西，难得你来一次赤环，这次我可要带你去一家好吃的面馆，好好享受一番！” “哪里的面馆啊？我怎么没听你说过？”王应敏说道。 “你好意思说啊。每次叫你出来打游戏，你都莫名其妙地中途开溜了，留我一个人在网里。你走后，那些王八蛋又来堵我，我当然受不了了，只能走人。然后我就趁着时间还早，在附近探了一下店。直到上周，我才发现的那家提汤面馆。” “不是，我真不是故意开溜的，而是我真的有正事要处理。”王应敏赶紧解释道。 “哼！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肯定是去找帅哥了！” “哪有什么帅哥，绝对没有！”王应敏有些无语。 “好了，姐姐。既然你想要带我们去吃面，那就带路，可别在大路上挡着别人过路了。”西西在后面推着姐姐，及时阻止了两人的争执。 三人走过了好几个街道，弯弯绕绕地才来到一家小面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