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你妈妈的触手在哭泣啊！》


 第1章 异世界，双系统

    【恐怖巷深处的典当行，失眠的二掌柜候汝入梦】
    “长舌鬼，染血的剪刀一个，五十个黑魂，活当，三天后到期，成色有问题，待交涉。”
    “梦魇妖，原味百色裤一条，二百个黑魂，死当，成色有问题，待交涉。”
    “畸变魔人，生锈的铁匕首一个，三个黑魂，活当，今天到期，一点十三。”
    “深潜者，邪神雕像一尊，待估价。今天早些时候被发现全身长满了触手死在血肉巷。”
    季末小心翼翼的将造型诡异的雕像置放在黄铜天平的托盘上，然后在另一边托盘码上黑魂。
    黑魂是这个世界的货币，外形是圆形方孔钱的模样，但质感犹如煤块，坚硬无比。
    “五百黑魂，绝当。”
    他抄起毛笔，蘸着朱砂，写下这几个字，接着勾掉了手记上“深潜者”的名字。
    一只有手掌大的飞蛾扑到油灯上，灯火噼噼啪啪的闪烁个不停。
    “去去去！”
    季末伸手赶走了那只飞蛾，继续往下看：
    “叶尘，异邦人，妈妈的回忆，十黑魂，活当，今天到期，十二点五十。”
    季末看了一眼挂在墙上老旧的挂钟。
    十二点四十。
    还有点时间，可以稍微休息一下。
    他放下笔，用力揉了揉疲乏干涩的双眼。
    穿越到这个遍地诡异和恐怖的异世界之后，他就被重度失眠症缠上了。
    最近三年，更是连一宿都没有睡过。有时候，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不是人了。
    人类怎可能三年不睡觉？
    整天挂着黑眼圈。
    对着客人都是(′)这么一个表情。
    啪啪啪！
    飞蛾又来了，在纸上扑腾的不停。
    “去去去！”
    季末不耐烦的挥挥手。
    这时候，一只浑身长满白毛的东西冷不丁从柜台下面扑出来，纵身扑向那只飞蛾。
    就听见一声惨叫声，飞蛾被抓住了。
    飞蛾居然能发出声音，还如此凄惨，这倒是稀罕事，但季末对此并不关心。
    啪嗒啪嗒。
    几滴鲜红的血滴落在柜台上。
    季末拿出鸡毛掸子，将血渍扫掉，然后随手将鸡毛掸子塞回柜台。
    “阿金，别捣乱。”
    “吱吱吱吱！”
    那只小动物抓着飞蛾，一边大口大口的啃着，一边对他发出阴险的笑声。
    乍看之下，那是一只跟老鼠非常像的小动物，但仔细一看它却长着一张人类的幼女般的脸孔，手也是更接近人类。
    季末第一次见到阿金差点被它吓死。
    【阿金】
    【人面鼠】
    【年龄：5岁】
    【欠债:2201黑魂】
    【估价:毫无价值的饭桶】
    季末穿越过来一百年了。
    他没有任何不得了的金手指。
    唯一的本事，也就只有看见别人第一眼，就能看出对方的大致信息罢了。
    时钟一分一秒的走着，很快，就要到约定的时间了，叶尘还没来。
    这时候季末的脑海里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叮！获得成就【孤独的漂流者】】
    【奖励：梦境漂流瓶x1，梦原液x1】
    【说明：你又是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异邦人了……】
    系统？穿越一百年，他终于觉醒了系统？
    不，先等等，最后的异邦人是什么意思？难道说……
    他立刻翻看手记，上面的内容变了：
    叶尘，异邦人，妈妈的回忆，十黑魂。装逼打脸的时候被变成只会无意义扑腾的可悲的飞蛾，被人面鼠咬死，绝当。
    季末怔了怔。
    他放下笔，转头向阿金看去。
    那只人面鼠蹲在柜台上撕咬着飞蛾。
    飞蛾已经不再扑腾，粘稠的血液顺着柜台一直流到地板上，老旧发霉的地板被弄得粘滑不堪。
    “吱吱吱吱！”
    阿金仿佛挑衅似的，对着他笑个不停，尖利的牙齿上沾满了黑红粘稠的血液。
    它把飞蛾的翅膀撕下来丢在地上。
    翅膀上的璘粉，组成一张悲惨的人脸，五官清晰，眼神中带着无尽的恐惧。
    嘴巴似乎还在微微的翕动，从口型来看，他似乎在喊“妈妈”。
    是叶尘。
    之前来店里，似乎还很兴奋的说什么“莫欺少年穷”，结果，现在就剩下一张脸了。
    季末走上前，不顾阿金的抗议，硬是从它的嘴里把飞蛾抢了下来。
    阿金(〃＞皿＜)：“吱吱吱！”
    季末无视它的抗议，随手把飞蛾的翅膀撕下来，然后把剩下的部分丢回给阿金。
    阿金马上抓过来，一溜烟蹿下柜台，跑到角落里，继续享用它的美餐。
    季末盯着上面那张人脸，看了约莫一两秒钟，然后将其丢进燃烧的火盆里。
    蓝色的火苗瞬间升高了一尺有余，发出噼噼啪啪的爆破声。
    火苗之中似乎还传来人的哀嚎声。
    顺便，季末走进后面的仓房，把叶尘的当品的也拿了出来，那是装在瓶子里面的一缕白色的烟雾。
    季末在上面贴上标签，然后放进了专门放那些主人无法回来赎当的绝当品的展柜里，期望未来能卖个好价钱。
    他拿起毛笔，蘸饱朱砂，将叶尘的名字也从手记上抹掉。
    做完了这些，季末打开油灯的灯罩，把灯花重新剪了剪。
    坐等下一位客人的空档，试着检查一下自己刚刚得到的金手指。
    “系统，在吗？”
    什么也没发生。
    但，他马上若有所悟。
    拿起一个空白的小本子，随手打开。
    上面逐渐浮现出他的个人信息：
    【姓名：季末】
    【性别：男】
    【享年：1x岁】
    【年龄：100岁】
    【职业：见习典当师】
    【归属：流亡者】
    【种族：异邦人】
    【称号：【孤独的漂流者】】
    【负面状态：重度失眠症】
    【持有：梦境漂流瓶】
    “梦境漂流瓶？”
    他神识一闪，从系统空间里取出来那个小瓶子。
    【梦境漂流瓶】
    【等级：传说】
    【灵魂持有者：季末】
    【说明：世界皆为绝望，在梦境中寻找快乐，是唯一的救赎。能把梦境装进里面，变成“梦原液”，服用之后，可以做相应的梦。】
    【完成【白日梦】系统的对应成就，会奖励各种各样的梦，美梦，噩梦，春梦，任您挑选】
    看完说明，季末叹了口气。
    这真是……
    有史以来最废的系统了。
    从各种意义来说。
    让人做梦有什么用？梦又不会变成真的。
    而且，他还有失眠症。
    如果说在这个世界生活的一百年教会了他什么，那就只有：生活中不会让你失望的，只有更多的黑魂。
    以及烧刀子。
    季末拿出下一件当品。
    那是是一把生满铁锈的匕首。
    它的主人是畸变魔人，那是个在以前的世界，根本无法想象的怪物。
    但在这世界，却随处可见。
    【叮！检测宿主已经死亡】
    【检测到附近有新的异邦人】
    【自动绑定【清晰梦魇】系统】
    季末刚把匕首放在青铜天平上，脑海里突然响起这个声音，季末手一哆嗦，匕首差点掉在地上。
    “啊？”
    “系统，是你在跟我说话？”
    “不是已经绑定了吗？那个废……”
    他还没说完，瞬间意识到了什么，把目光投向火盆。
    难道说，这是之前叶尘的系统？
    因为他死了，所以转移到我的身上了？

 第2章 掌柜不在，我就是掌柜

    【【清晰梦魇】系统，拥有睡着之后穿越梦境的能力，同时，也能把梦中的存在带到现实之中】
    【会发布梦境相关任务，完成之后给予奖励】
    【随着系统升级，也会开启不同的权限】
    这一次的面板是直接显示在他面前的。
    这倒是比之前那个看起来高级了一些。
    等一下，【清晰梦魇】可以穿梦，也可以把梦里的东西带到现实。
    而【白日梦】会奖励梦境，【梦境漂流瓶】能把梦装进去，变成梦原液。
    然后，现在【梦境漂流瓶】里就有一份梦原液。
    那，如果我在清醒的状态下，对“梦原液”使用【清晰梦魇】会怎么样？
    想到这里，季末再次把【梦境漂流瓶】从系统空间拿出来。
    他集中精神，脑海里果然传来声音：
    【检测到梦境，是否进入梦境？】
    “进入梦境。”
    他忐忑的说道。
    不知道能不能成。
    耳边接二连三响起声音：
    【进入梦境【恐怖教堂快乐枪杀案】】
    【梦境主人：快乐枪手白银】
    【梦境内容【发生在恐怖教堂的惨无人道的大规模快乐枪杀事件】】
    【触发任务：【恐怖教堂快乐枪杀案】】
    【任务目标：完整体验【恐怖教堂快乐枪杀案】，成为最后的幸存者并苏醒过来】
    【奖励：射击+10】
    【任务失败惩罚：随机将身体一部分留在梦里】
    【梦境倒计时开始……】
    【？？？？？】
    【任务完成？？】
    【获得：射击+10】
    显然，连系统都被他给整蒙了。
    本来应该是睡着之后，进入梦境之中完成的任务，结果，却因为【梦境漂流瓶】的存在，直接检测完成给奖励。
    而且还不止如此。
    【是否搜刮遗梦？】
    【搜刮遗梦，获得武器自动手枪【无罪者】】
    这就是【清晰梦魇】所说的将梦里的一部分带出来的能力。
    而眼看着，【梦境漂流瓶】里的梦原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
    看来梦只能做一次。
    季末神念一闪，自动手枪【无罪者】从系统空间转移到了他的手上。
    【自动手枪【无罪者】】
    【等级：稀有】
    【属性：射击+10，命中+10，暴击+5】
    【特殊效果：【快乐枪手】你永远也不知道这把枪里装了多少子弹】
    【说明：一个名叫白银的快乐枪手的凶器，白金打造，枪身和枪柄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与其说是凶器，不如说是难得的艺术品。明明只能装六发子弹，却在短短的半个小时内杀了三十六个人，如果这不是正在拍电影，那毫无疑问就是在做梦……】
    季末看了看这把【无罪者】。
    永远也不知道装了多少子弹是什么意思？
    他一转头，看见阿金还在角落里，正抱着飞蛾的尸体在那里啃得正开心，白毛上面流满了红色粘稠的血液。
    (′)
    砰——
    阿金面前的地板上，出现了个窟窿，而且还在冒烟。
    阿金一愣。
    (ヾ?)的抬头看向季末。
    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
    季末又连续对着阿金开了好几枪，绕着它周围的地板打了一圈。
    它跟着子弹的节奏直接跳了一圈踢踏舞。
    咔嚓咔嚓。
    季末又扣动了几下扳机，没有反应。
    阿金()：吱吱吱吱！（凑不要脸的！弹匣空了！）
    它，动了动手指。
    嘎巴嘎巴作响。
    挠不死你！
    后腿一蹬，刚要跳起来——
    砰！
    空了的手枪，居然又来一发。
    砰砰砰！
    连续三枪都打在阿金脚下的地板上。
    咔嚓咔嚓。
    弹匣又空了。
    这就是不知道装多少子弹的意思？一个弹匣的装弹量是完全随机的？
    一看弹匣又打空了，阿金彻底暴怒凸(艹皿艹 )：
    “吱吱（nlgb）……吱！”
    谁知道，它脚下的地板，被季末拿枪打了一圈，早就给打成一块活木头了，它刚一动，就听见“咔嚓”一声，整个就掉进地下室去了！
    季末正研究手枪呢，听见动静，一抬头，发现阿金不见了，地上还多了个洞，从洞里传来：
    “吱吱吱吱（nlgb）！吱吱吱吱（d）！”
    季末掏了掏耳朵，走出柜台，把地毯往洞口上拽了拽，给盖上了。
    此时，他心情好多了。
    嗯，不愧是快乐枪手白银的手枪，确实让他的心情快乐不少。
    叮铃铃铃！
    挂在门口的铃铛响了。
    季末转身回到柜台里面。
    紧跟着，门被一把推开，沉重的脚步声响起。
    一个身材魁梧的怪物，一手扶着门框，另一只手全是骨头，且呈现出电锯的模样，一猫腰钻进了门里。
    他头上套着破麻袋，麻袋上捅着两个窟窿，露出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
    【畸变魔人】
    【种族：畸变怪】
    【职业：无】
    【归属：流亡者】
    【资产：不到100黑魂】
    【持有：变异骨锯】
    【估价：尚有压榨价值的冤大头】
    季末看见这个三米高的壮汉走进店里，他没有起身相迎，甚至没有说一句欢迎光临。
    他只是爱答不理的抬了抬眼皮，然后从柜台下面，拿出来翡翠嘴的烟袋，慢条斯理的把烟丝似的东西填满。
    他没有点火，就这么直接吸了一口，那烟袋锅子就升起袅袅的青烟。
    季末其实不抽烟，这是被称为“迷时香”的草药。
    缓解疲劳，提振精神，大概跟咖啡或者茶叶差不多的作用，对身体的影响也大抵如此。
    除此之外，它还有一个独特功效，就是降低怪物们吃了他的欲望。
    在这个世界，人类弱小的跟虫子一样，是各种怪物的口粮。
    迷时香能降低对方的食欲和杀戮欲望。
    当然，效果极其有限就是了。
    “呼——”
    挂着熊猫眼，身穿华丽的大褂，慵懒的坐在柜台后面，手里拿着根翡翠杆的烟袋，季末喷出一口青烟，然后爱答不理道：
    “先生，您来了，是来赎当的吗？”
    他身体不动，只是拿眼神往展台那边瞥了一眼。
    畸变魔人没说话，他大步走到柜台前面，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他像一坨肉山堆在窄小的凳子上，黏答答的血从骨锯滴在老旧的地板上，散发着一股血腥气。
    而他身上的气味更加难闻，好像腐烂的尸体一般，仔细看，那麻袋下面还往下滴落着黏液。
    “你不是那个掌柜！”
    他声音嘶哑而粗鲁的吼道。
    “呼——”
    季末喷了一口烟。
    “我是二掌柜，掌柜出门了，掌柜不在，你就当我是掌柜就好了；”
    “掌柜会的我全会，掌柜不会的，我也会……”
    “叫我掌柜就好。”
    他淡淡的说道。
    套在脑袋上的麻袋里发出啪叽啪叽的声音，并且更多的粘液流出来，就好像挤碎了脓包，里面恶臭的脓水也被挤出来了一样。
    有几滴粘液落在柜台上，季末拿过鸡毛掸子，随意的扫了扫。
    他从柜台下面，把之前那个生锈的匕首拿出来，摆在上面。
    “当票带了吗？”
    畸变魔人大手一拍，皱巴巴的当票拍在柜台上，季末刚要伸手去拿，对方却拿手一压，那肉山一样的身体探进柜台。
    “先生，客人是不许进柜台后面的，还请退后一点。”
    “我不要这把匕首了，我要改死当，你把死当的钱补给我！”
    鸡毛掸子停了一秒钟，继续扫起来。
    “死当吗？可以，请稍等。”季末慵懒的拿过青铜天平，把匕首放在上面。
    他先放了四枚黑魂在另一个托盘上，匕首那头高高翘起。
    他拿掉两枚黑魂，匕首还是高高翘起。
    季末皱了皱眉头，然后，拿过算盘，噼里啪啦的拨动起来。
    畸变魔人不耐烦的看着他，麻袋下面发出咕噜咕噜的很恶心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季末抬起头，(′)看着畸变魔人：
    “先生，我算出来了，您一共欠我们一百六十个黑魂，请付钱。”

 第3章 我的灵魂还不如一颗老鼠屎？

    店里安静极了，只有墙上的时钟咔哒咔哒作响。
    “我欠你们一百六十个黑魂？”
    畸变魔人牙齿都快压碎了，更多的粘液从麻袋下面流淌出来。
    “为什么！”
    他咆哮道。
    季末(′)的看着骨锯杀人魔，依然保持镇定道：
    “请不要继续弄脏本店的柜台了，不然保洁费要另算。”
    可那畸变魔人根本就不听，他举起变异成骨锯的那只手，咣的一下砍在柜台上！
    季末顿时眼睛一眯。
    “黑店！黑店！你们这是黑店！”
    “先生，本店是恐怖巷的老字号，开业到现在已经九百三十二年了，信誉良好，童叟无欺，你出去打听打听，每个活着从这个门走出去的客人，没有说我们不好的。”
    季末淡淡的说道，他眼睛瞄了一眼柜台上被骨锯劈出来的那条缝子。
    然后，重新给烟袋填上了“迷时香”。
    嗒嗒，抽了两口。
    抬起头，对着畸变魔人喷了一口蓝烟。
    悠悠的说道：“这把匕首的稀有鉴定等级是‘普通’，老实说，我们店本来是不收这种垃圾的……
    “但是掌柜的看在它对您来说是重要而且唯一，才特地标为‘优秀’，以三个黑魂的价格让您活当下来。”
    “这是人情价。”
    “可惜，您显然没有领会掌柜的心意。”
    季末(′)扫了一眼那把骨锯。
    “【变异骨锯】”
    “【等级：优秀】”
    “【估价：10黑魂】”
    “【改造人：下级医魔】”
    “【改造时间：五天前】”
    季末只看了一眼，就大致估算出大致的信息。
    “也就是说，您把匕首抵当在我们这里，就去改造了这把骨锯，也就是那一刻，人情价就已经失效了。”
    “按照本店加盟的背德典当师协会的规定，这种情况下，要按照原定价值追讨一系列补偿金额。”
    他一边说，一边拿过算盘噼里啪啦的计算着，手速快的惊人。
    “典当期间的保管费，差价违约金等等，一共是一百六十黑魂。”
    说完，季末慵懒的吐了一口烟圈，(′)的看着畸变魔人。
    畸变魔人听见“背德典当师协会”的名号，顿时浑身一抖，那股嚣张的气焰马上就被压了下去。
    “我现在付不出来这么多钱！”
    他低吼道。
    “没钱？”
    季末一抬头，眼睛一眯，这时候，他感应到了什么，低头看了一眼笔记，上面自动浮现出一行字：
    【成就名称：有借有还，再借不难】（【说明，成就什么时候都可以完成】）
    【说明：从欠债人手里讨回欠债金额三倍以上利息】
    【奖励：特级安眠药x1,梦原液x1】
    季末顿时怦然心动。
    特级安眠药！
    这不就是他最需要的东西吗？
    被失眠症困扰的他整天昏昏沉沉的，他做梦都想好好睡上一觉——虽然他根本连做梦都是做梦。
    而且，本来就是要讨回欠款，这不就是顺便吗？
    显而易见，这是【白日梦】系统给他的成就。
    【叮！】
    脑海里传来一声系统音。
    【限时任务：施虐狂的梦魇】
    【任务目标：给畸变魔人留下难以磨灭的痛苦回忆】
    【奖励：技能+1，随机奖励+1】
    季末顿时精神一振。
    “客人，你说你……没钱？也就是说，你不打算还钱？”
    他放下烟袋，在畸变魔人虎视眈眈的注视下，站起身来。
    仿佛是感觉到了畸变魔人的杀气，骨锯发出呜呜咽咽，仿佛哀嚎的声音。
    “对！没钱！”
    咕噜咕噜！
    更多的粘液从他的胸口流下来。
    季末表情依然平静。
    “好，没钱没关系。”
    他重新坐了下来。
    “先生，我想知道，你是否还想再抵押一笔钱？我看你在本店信用一向良好，您可以再押一笔，然后，拿出这部分的抵押款，来偿还之前的欠债，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畸变魔人愣了一下。
    啥？
    再押一笔？
    这还欠这一笔，他竟然还想让我再押一笔？
    畸变魔人迟疑了一两秒钟，马上就乐了。
    懂了。
    他是怂了！
    果然，这个小鸡仔怕了！
    畸变魔人狞笑道：“这还像句人话！”
    “哦，看来您心里早就有要抵押的东西了。”
    季末把青铜天平上把的黑魂一层一层往下拿，就仿佛是在挑逗对方似的。
    畸变魔人贪婪的看着那些乌黑发亮的钱币，恨不得直接用骨锯敲碎这个二掌柜的脑袋，将黑魂全部收入囊中。
    “我要抵押灵魂！”
    畸变魔人宣称道。
    季末手指停了一下，抬头看着畸变魔人。
    “灵魂吗？”
    “我听说抵押灵魂的期限是最长的，而且也是最有价值的。”
    “哦，好，那请把您的手，放在托盘上，我来称量一下，您知道，每个人的灵魂都有不同的额度。”
    那粗糙长满脓包的大手放在小小的托盘上，仿佛要把托盘压碎一样。
    “那我要加砝码了。”
    季末说罢，随手抓了一把黑魂，放在另一边的托盘上。
    碰的一下，就仿佛那黑魂各个都会千斤坠似的，一下子就把托盘沉沉的压了下去。
    畸变魔人的手被高高翘起，另一只手，抓紧了骨锯。
    “哦，常有的事，您放心，在天秤上，黑魂只代表重量，不代表价值，并不是说，您的灵魂连这几个黑魂都不值，事实上，绝大多数人的灵魂都比他们想象的轻得多。”
    听到季末的解释，畸变魔人这才稍微的松开手。
    季末把黑魂往下拿了几个。
    天秤纹丝不动。
    又拿下几个，天秤还是不动。
    直到就剩下一个黑魂，那托盘好像被压了千斤坠一样，纹丝不动。
    畸变魔人的麻袋后面，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仿佛在预示着他的焦躁。
    “请等一下，不要动，容我换一下砝码。”
    季末食指稳着天秤的托盘，把砝码拿出来。
    他又从柜台下面，拿出一盒白魂。
    白魂一枚大致相当于十分之一的黑魂，无论是价值，还是重量。
    一枚白魂掉在地上，季末弯腰去捡。
    他的手离开了托盘，畸变魔人马上感觉到另一边的天秤变轻了。
    畸变魔人也把手抽回来，一直放在上面怪乏的。
    这时候，阿金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跳上另一边的天秤。
    “吱吱吱！”
    “去去去！”
    畸变魔人厌恶的伸手赶它。
    “吱吱吱！”
    阿金愤怒的龇着牙，转头跳下柜台，钻回了墙角的洞里。
    “先生，让您久等了。”
    季末晃了晃手里的白魂。
    “请把手放在托盘上，我给您估量一下。”
    畸变魔人骂骂咧咧的把手伸上去。
    可他刚把手放在托盘上，这边托盘就托着他的手高高翘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的天秤是不是动了手脚！”
    畸变魔人愤怒的瞪着季末。
    “先生，这是协会统一发放的天秤，就算想动手脚，都动不了，再说，本店一向诚信待人。”
    “大概是托盘上还有砝码没有拿干净，容我检查一下。”
    季末(′)的说道。
    畸变魔人愣了愣。
    两人同时往对面的托盘上看。
    只见，对面托盘的角落，多了一个微小的，不起眼的，散发着恶臭的……
    老鼠屎。
    一时间，店里的空气凝固了。
    只能听见某处传来的阿金邪恶的“吱吱”声。
    咣当！
    畸变魔人踢倒了凳子，一把将季末的衣领薅起来。
    “你是说，我的灵魂还不如一颗老鼠屎！？”
    季末悬在半空，还是(′)，他好像没事人似的，拿起烟袋，喷出一口蓝烟。
    “先生，请不要激动，万物都有存在的价值，您不应该因为您的灵魂还没有一颗老鼠屎重而自暴自弃。”
    “你妈的！”
    畸变魔人直接把骨锯架在这个(′)的看着他的小店员的脖子上。
    “你这个二掌柜！信不信我杀了你！”
    “叫我掌柜就可以了，先生，掌柜不在，我就是掌柜。”
    他拿手指推了推骨锯的锯齿，不过没推动，只好暂时放弃。
    “先生，可能是我们的天秤有点问题，正如我所说，这是背德典当师协会统一标准发放的，每个季度由上面的人下来检察维修，下次来人我会反映一下。”
    “不如，您先冷静下来，再听听我给你提供的其他方案，其实，并不是非要典当灵魂的。”
    “你还有什么方案！你给我听好了！今天我要是在你们这里拿不到钱，我就把你活剥了！”
    “当然，这是当然，如果不能解您的燃眉之急，对我们典当行来说，简直是耻辱。”
    “我现在已经感觉到耻辱了！”
    “请您看看我放在天秤旁边的那本册子。”

 第4章 我是整个典当行业腰子噶的最好的

    “你别耍花招！你这样的人类我杀过不下一百个！”
    畸变魔人将一口翠绿的脓液啐在地板上，然后恶狠狠的把骨锯钉在柜台上。
    他把季末丢回柜台里面，然后一把抓过一直放在柜台上的那本手册。
    每一页上都是一张美女怪物的泳装照片。
    鬣狗人，猪头人，牛头人，美杜莎，吸血鬼……
    香艳火辣，该遮的地方没怎么遮，该露的地方不要命的露。
    畸变魔人眼睛一亮，那粘液开始噗噗冒泡，整个人瞬间杀气收敛了一半。
    甚至还从麻袋下面伸出黑色的触手。
    “你给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
    他翻到最后一页，然后把册子放在柜台上。
    季末磕了磕烟袋，然后道：“这一本，是完全自愿抵押目录，从一黑魂到一千黑魂价值不等，如果是死当，甚至可以高达一千四百黑魂，不知您意下如何？”
    畸变魔人一愣，连忙急切地问道：
    “一千四百黑魂？哪个？”
    季末点了第一页搔首弄姿的母鬣狗人的大腿附近位置。
    “这个。”
    “这个要一千四百黑魂！？”
    哗哗哗！
    他的胸口都快成瀑布了，粘液不要命的往下流。
    “主要是需求比较大。”
    季末嗒一口烟道。
    “需求很大？一千四百黑魂啊！哈哈哈哈！”
    畸变魔人一边笑，一边把骨锯从柜台上拔出来。
    “等着！我立刻给你弄回来！把钱准备好！”
    说罢，他迈着沉重的步子就要往外走。
    “等一下，先生，您要去哪儿？”
    “嗯？去抓鬣狗女啊！”
    “您误会了，本店抵当不收活物，我们又不是黑店。”
    说罢，季末把册子重新打开，拿手指给畸变魔人看。
    畸变魔人这才注意到：
    仔细一看，她们每个人身上都画着圈，而且部位都不一样。
    “这是……”
    “这一本，是《完全自愿器官捐献手册》，根据不同的抵押部位，我们有不同的抵押额度。”
    还说不是黑店！
    畸变魔人差点喊出声来。
    “怎么样？要割点什么下来吗？”
    “我推荐割腰子，腰子的活当价格是三百黑魂，抵偿一百六的债务之后还剩下一百四十。”
    畸变魔人听得有点心动了。
    还有一百四十啊，能在梦魇街玩上好几个姿势呢！
    “放心，我们有专业医疗团队给您做手术，只要凑够了钱，随时都可以赎回去，而且，器官抵押的期限是很自由的，如果赎当的时候，器官臭了，我们给您赔偿高档除臭剂。”
    季末(′)挠了挠头，看着对方明显是动摇了，于是，他吐了一口青烟，然后慢悠悠的问道：
    “噶吗？”
    犹豫了片刻，畸变魔人咬咬牙。
    “好！那就噶腰子就噶腰子！”
    季末嗒一口烟。
    “您确定？”
    “确定！”
    “现在吗？”
    “可以吗！”
    “当然，那就让我们专业的医疗团队接手。”
    “你们还有专业的医疗团队？”
    季末从柜台下面拿出手套，口罩戴上。
    (′)：“先生，您是第一次噶腰子吗？”
    畸变魔人顿时脸色一变。
    “等一下！你要干嘛！”
    “嗯？不是噶腰子吗？”
    “你刚才不是说有专业的医疗团队吗！”
    “没错啊，我很专业的，”季末一脸认真道，“你出去打听打听，我是整个典当行业腰子噶的最好的。”
    说罢，他拿起烟袋，伸进口罩里面，嗒一口。
    “还是说，你怕了？怕了也行，一百六十黑魂，现在就还上，不然的话，以后整块大陆的典当行，没人会再做你的生意。”
    “我怕了？”
    无视他的威胁，畸变魔人冷笑道。
    “噶就噶！”
    “哦，那就好，麻痹师。”
    “吱吱吱！”
    畸变魔人突然感觉一阵刺疼，低头一看，人面鼠阿金正咬着他的脚脖子，紧跟着一阵头晕目眩，他就趴在了柜台上。
    “怎么回事？我、我动不了？”
    他一脸惊恐。
    “放心，阿金是整个典当界最好的麻痹师，你出去打听打听，被它麻了个弊之后苏醒的概率高达百分之六十。”
    “你、你应该可以的？”
    畸变魔人冷汗直冒，被人面鼠的毒牙咬过之后，身体迅速僵硬。
    “请相信我们，其实，我跟阿金在进入典当行业之前，差点就进了医魔协会。”
    阿金也戴上手套，还有口罩。
    跳到柜台上来。
    “你、你们要在这里做？”
    “嗯？不然还能去哪儿？”
    “手术室啊！手术室！”
    畸变魔人此时已经有点后悔了。
    季末眯起眼睛，看着他：“客人，您在说什么呢？我们是正经的典当行，典当行里怎么可能有手术室那种东西？这又不是医馆。”
    畸变魔人顿时无语了。
    季末看了看墙上的时钟。
    “好了，先生，您能抬起您的触须吗？”
    “不、不能！”
    只见畸变魔人的麻袋下面咕嘟嘟的冒泡，而触须却好像死了似的，趴着一动不动。
    畸变魔人现在全身上下将就只有眼珠能动，他感觉自己好像砧板上的肉。
    阿金戳爆畸变魔人大脚丫子上的脓疱，脓水顺着脚背流下来，阿金对季末点点头。
    确定畸变魔人真的动不了了，季末这才放松的掰了掰手指头。
    然后，用手往上扯着自己的嘴角，露出一个商业性的“微笑”道：
    “既然动不了了，那，我们来谈谈手术费用。”

 第5章 请问您要哪一档的？

    畸变魔人一怔，随即咬着牙道：“手术不是的吗！”
    季末皱了皱眉头。
    “先生，天下没有的手术，您就因为总是心存这样的侥幸心理，才落得在典当行被噶腰子的下场啊，你妈妈的触须会伤心的。”
    “我唯独不想听你这么说！”
    季末用手指扯了扯嘴角，勉强保持友好的笑容。
    “先生，我们的手术分为麻醉，器具，执行，缝合四项，每一项都有不同的档位。”
    “我不是刚刚被麻醉了吗！”
    “你是被麻痹，不是麻醉，是为了防止您逃跑……乱动妨碍手术。”
    说罢，季末持续展示他友好的笑容：
    “我们的麻醉药分为四个档位，最低档位一个黑魂，最高档位十个黑魂，请问您要哪一种？”
    “那，那就一个黑魂的……”
    季末从怀里摸出半瓶喝剩下的二锅头，先对着嘴吹了一口。
    “阿金，把客人的嘴掰开。”
    “吱吱吱！”
    “等……”
    吨吨吨吨！
    没等畸变魔人说话季末已经把剩下的二锅头，全都灌进那爬满触须的嘴巴里面。
    “啊，瓶子掉进去了……没事，先生，我可以帮您取出来，从哪个口都行。”
    “你这个……恶！”
    畸变魔人触须都好像烤红的鱿鱼须，他恶狠狠的瞪着季末。
    “这就是你说的一个黑魂的麻醉药！？”
    “是的，先生，您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你奶奶！算了！不打麻醉了！赶快给我动手术！”
    “不打麻醉？那一个黑魂也不退哦，因为您已经喝了。”
    “随便！”
    季末说着，又拿出来一本小册子，打开给他看。
    上面是各种刀具。
    “您想用什么样的刀来噶腰子？”
    “刀还要我自己选！？”
    “我推荐这把【斩龙古剑】，论噶腰子，它跟我一样专业，现在打八折，噶一次只要八百八十八枚黑魂。”
    “不要！”
    畸变魔人咬牙道。
    噶个腰子才三百黑魂，你这一刀下去，我还欠债了！
    “那这个【钢铁真理圣剑】怎么样？机械堕落天使抵押在我们店里的，附加神圣伤害，噶的同时还会治疗，只要四百八十八黑魂。”
    “下一个！”
    “血魔的【残月弯刀】呢？二百八十八黑魂……”
    “就没有的吗！都死妈贵啊！”
    “先生，您怎么又来了？天下没有的午餐，你妈妈的触须会哭的啊。”
    他叹了口气。
    “那这个呢？某个傻不拉几的血肉变异怪留在这里的‘生锈的匕首’，只要五个黑魂。”
    “就这个！”
    畸变魔人一听价格，看都没看说道。
    季末愣了一下，他的目光从畸变魔人身上慢慢转移，转移到放在柜台上面的匕首。
    沉默了一两秒钟，点头道：
    “好，那我们来说说专业的医师团队。”
    说话的时候他给阿金使个眼色，人面鼠立刻跑过去，抓起生锈的匕首，递给季末。
    “豪华套餐，普通套餐，自助套餐，您要哪一个？”
    “什么是自助套餐？”
    “十个黑魂。我们解除您的部分麻痹，您自己给自己动刀，哦，解麻药不算在套餐之内，要另外加钱。”
    “……”
    “站在我的良心以及职业素养的角度，我实在不推荐您采用自助套餐，除非您有专业的噶腰子证书。”
    “……普通呢？”
    “那就是由我们的副主任医师主刀，三十个黑魂。”
    说罢，阿金突然就跳到畸变魔人的身上。
    阿金(?w?)：“吱吱吱吱！”
    畸变魔人慌得一比。
    “豪华！豪华套餐！”
    “哦，那就由主任医师我亲自主刀，五十个黑魂，您放心，我是专业的。”
    说完，季末拿起黑铁匕首。
    “好了，先生，时间就是金钱，我们开始。”
    “等一下，让我做好心理……”
    啊——噗！
    季末一刀攮进去。
    “啊啊啊啊啊！”
    畸变魔人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叫声！
    “疼疼疼！为什么这么疼啊！”
    畸变魔人疼的都口吐白沫了，脸上的脓疱霹雳啦的爆炸，季末只好停下手。
    他看了看手里的匕首。
    眼前竟然浮现出了匕首的数据：
    【生锈的匕首【黑铁】】
    【等级：垃圾】
    【估价：两个白魂】
    【属性：无】
    【附加状态：（诅咒）对魔人造成疼痛效果加倍】
    【说明：本来是畸变魔人的最重要的匕首，在主人改造升级之后惨遭抛弃，因为变成了垃圾，而产生了诅咒】
    原来如此，是这把匕首的关系啊？
    “怎、怎么会这么疼啊！我们魔人的痛感明明只有一般种族的一半！”
    畸变魔人躺在那里咧着嘴哀嚎。
    “先生，还要打麻药吗？”
    “打……打！”
    畸变魔人疼的都快说不出话了。
    季末立刻放下匕首，靠近魔人的脸庞(′)道：
    “那，您想要什么档位的麻醉药？正如我刚才说过的，一档一个黑魂，二档三个黑魂，三档六个黑魂，四档十个黑魂。”
    “二、二档……”
    季末皱皱眉头，当着他的面，打开一瓶新的二锅头。
    畸变魔人睁大眼睛。
    “等一下！怎么又是……唔！”
    吨吨吨吨！
    一瓶二锅头，全都灌进去了。
    “我、我艹……你……你……”
    畸变魔人想说话，可话都说不利索，舌头直打卷。
    等了一会儿，畸变魔人脸上的触须都开始吐泡泡了。
    季末拿起匕首，一攮，一转。
    “啊啊啊啊！”
    在杀猪般的惨叫中，他不得不停下手来。
    “呜呜呜呜！”
    被灌了一瓶半的二锅头的畸变魔人，好像小姑娘一样哭了起来。
    “先生，您是喝多了之后会哭的类型吗？”
    “少啰嗦！你不知道有多疼！呜呜呜！给我最贵的，最贵的麻醉药，好好麻醉啊！呜呜！”
    “好！爽快！阿金，把那瓶至尊版烧刀子拿来！”
    畸变魔人：Σ┗(＠ロ＠;)┛
    “不、不用了！就这样！”
    “哎？可是已经开瓶了啊，先生。”
    “那也不要了！不要了！要不然你一刀捅死我！这个钱我绝对不会付的，呜呜呜！妈妈！妈妈的触须啊！”
    行。
    季末一手拿着至尊版烧刀子（顺便说一句，档位三是普通版烧刀子），一只脚踩着柜台道：
    “那咱们就重新开始，麻药效果不明显，你忍着点啊，对了，消毒！”
    说罢，他一把将捅在畸变魔人身上的匕首拔出来。
    畸变魔人：(ヾ?)
    然后，含了一口烧刀子，均匀的往刀刃上一喷。
    ……

 第6章 妈妈的触须啊

    十几分钟后，季末把匕首往柜台上一放，然后一扬脖子，猛灌了一口酒。
    现在，这一米高酒瓶的至尊版烧刀子就剩下半瓶了。
    “嗝——！”
    他打了个酒嗝，然后顺手把薅下来的腰子泡进药水，瓶子打上标号，。
    畸变魔人：(?_?)
    小脸红扑扑的季末看着他，嘿嘿傻笑了一下。
    “哥们儿，嘿！哥们儿醒醒！哥们儿！”
    他拍了拍脸，粘的一手粘液，季末也不大在意，随便往对方的背带裤上擦了擦。
    畸变魔人的眼睛，这才稍微有点色彩。
    “你还想干什么啊？”
    他绝望的问道。
    “缝啊！得缝啊！”
    季末一边傻笑，一边嚷道，然后挥了挥手。
    正拿铁板烙被季末误切下来的触须的阿金，立刻端着针线盒跑过来。
    触须在滚烫的铁板上打卷，发出滋滋的声音。
    整个典当行都是烤鱿鱼的味道，特别香。
    “嗝！”
    季末晃晃悠悠的穿着针线。
    “我、我们的缝线，有，有三个档位！”
    “给我最、最便宜的……”
    “我就知道！”
    话刚说完，季末抄起一本书，啪的一下拍在畸变魔人的脸上。
    恍惚间，畸变魔人仿佛看见几个大字：
    《从零开始学习十字绣》
    “嗝~~嘿嘿嘿！我帮您认针哈！这不要钱！不客气！呸！”
    说罢，喝的有点多的季末直接一口啐在畸变魔人的脸上。
    “啊？哈哈哈，对不起，对不起，有点懵~不是这么回事~”
    他连忙拿起鸡毛掸子，在对方脸上扫了扫，然后重新把线放在自己嘴里捻了捻。
    “这、这才对！”
    畸变魔人：(?_?)
    “那，嗝！您自己来？”
    季末把针线递上去。
    畸变魔人的眼珠子，慢慢的瞥向季末。
    “普通的是什么……”
    季末继续嘿嘿傻笑着，从柜台下面拿出一个订书器。
    “呜，呜呜，呜呜呜！”
    畸变魔人看着那个“咔嚓咔嚓”的凶器，再次流下悔恨的泪水。
    “呜呜呜呜！豪华的，我要豪华的，呜呜呜！”
    “好咧！豪华缝针，看你是哥们儿给你九五折！嘿嘿！十五个黑魂！我再给你绣个我们店的标志！以后我们开了分店，你到那儿消费一律给您——嗝！九五折！”
    “用不着！快点给我缝上！”
    季末嘴里咕哝着什么，拿起酒瓶子，咕嘟咕嘟，猛灌了一口。
    “缝线得消毒，麻痹……麻醉，这口送你，不谢哈！”
    “等……”
    “噗——！”
    季末一口老酒喷在对方的伤口上。
    畸变魔人：Σ┗(＠ロ＠;)┛
    季末晃晃悠悠的开始给他缝线。
    不得不说，缝的那是相当的烂。
    “不是我跟您吹！我虽然不是专业的刺绣师，但我绝对是我们典当行业里袜子缝的最好的！上回！就上回！我跟你说……”
    “你先别说……你先缝上啊！我求你了！”
    “哦，吨吨吨吨！”
    他又喝了一口老酒。
    “我不是跟您吹！有一回，有个触手怪人妻孕妇来我们店，马上要生了……”
    他又开始叭叭说个不停。
    二十多分钟以后，季末一张嘴，咔嚓，洁白的牙齿把线咬断。
    他勾了勾手。
    正拍着圆圆的肚皮在墙角醒食儿的阿金不耐烦的对他做了个鬼脸，然后跑到后屋，过一会儿，端了杯高效醒酒茶给他。
    季末喝下去，顺便漱漱口。
    瞬间酒醒不少。
    又过了十来分钟，畸变魔人一脸生无可恋的站在柜台前边，看着已经恢复到(′)的季末一手啪啪打着算盘一手拿着烟袋，偶尔嗒一口，吐出一股青烟。
    “腰子活当三百个黑魂。”
    “然后您欠我们店里的钱一百六十个黑魂，加上麻药费四个黑魂，手术费五十个黑魂，刀具费五个黑魂，缝线费十五个黑魂。”
    “这是您的六十六个黑魂，请问，这把生锈的匕首要给您包起来吗？包装费一个黑魂。”
    季末用手指扯着嘴角，尽量做出亲切的表情，拿手指着那把已经洗干净的“手术刀”。
    畸变魔人看着他。
    （ ?___?）
    “好，那就不要了。”
    季末随手把匕首放在一旁，然后开始写起当票。
    “畸变魔人，活当烂腰子一只，七天后到期，还请准时赎当。”
    他一抬头，拿手指勾着嘴角，尽量让自己显得很亲切。
    畸变魔人看着他。
    伸手要拿六十六个黑魂。
    咣！
    突然，季末的把生锈的匕首钉在他手指中间。
    吓得畸变魔人一激灵。
    “对了，对了，我都忘了，还得扣除清洁费。”
    季末叼着烟袋，慢慢悠悠的，从畸变魔人手心里，抠出五个黑魂。
    “！！！”
    “还有柜台修理费，十个黑魂。”
    “！！！”
    “以及您对我个人的威胁恐吓骚扰精神损失费，十五个黑魂。”
    “！！！”
    “好了，这是您的四十六个黑魂，还有，请收好当票。”
    季末拿手一扯嘴角，露出“友好”的商业微笑。
    （ ?__?）
    ( ?__?)
    (`?﹏?)
    (′)σ
    “客人？”
    终于绷不住弦了，一把抓起柜台上的黑魂，一边哭着一边夺门而出。
    “妈妈的触须啊！”
    黑暗的街道上传来他的哭叫的声音。
    “客人！您的当票！”
    季末追了出去，可畸变魔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弥漫着绿色雾气的街道上。
    季末叹了口气。
    “哎，真是心急啊。”
    季末刚回到店里，拿起笔记，看见上面浮现出字体：
    【获得成就：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从欠债人手里讨回了欠债金额三倍以上利息】
    【获得奖励：特级安眠药x1,梦原液x1】
    几乎是同一时间，脑海里响起：
    【叮！任务完成：施虐狂的梦魇】
    【给畸变魔人留下难以磨灭的痛苦回忆】
    【获得奖励：技能点数+1，游梦者怀表x1】

 第7章 多功能扩充插槽

    【游梦者怀表】
    【等级：传说】
    【灵魂绑定者：季末】
    【附加效果：睡眠质量+10】
    【说明：梦魇金打造的名贵怀表，表链和表盖是如夜空一般的深蓝色。梦境既是永恒，如果在梦里不知道时间，那么将永远迷失在梦中。可在梦中使用时间静止能力，对于梦魇妖来说，没有比这更邪恶的道具了。】
    又是个跟睡眠有关的道具。
    不过，在梦里时间停止吗？
    如果不是他有失眠症，那这怀表算得上是神器了？
    他又把注意力放在另一个系统空间。
    手中出现了一个小拇指大小的药丸：
    【特效安眠药】
    【等级：史诗】
    【说明：睡神亲自炼制的特效安眠药，只要吃下去，就算是被一百头黑山羊x都不会醒过来。持续时间二十四个小时。】
    季末(′)：真有这么神吗？
    他可是三年都没有睡过觉了，对他这个严重失眠的人来说，只要能睡觉，别说是给黑山羊x，就算让他x黑山羊，他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正好已经快到闭店的时间。
    季末起身到店外把写着“当”字的招子给摘了下来。
    街道上的雾气比之前稀薄了不少，阵阵腥风吹气，从头顶上传来犹如鼻鼾一般的声音。
    季末抬头看着漆黑一片的穹顶，以及那只已经半闭上的眼睛。
    这里的白天和黑夜的界限极其模糊。
    区分昼夜，主要靠那只眼睛。
    白天，眼睛大大的张开着，好奇的看着下面的一切。
    黄昏时分，开始睡眼惺忪，慢慢的关闭。
    季末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但一百年了，他也渐渐地习惯了那眼睛的存在。
    其实，他常常怀疑这街道是位于某个巨大存在的身体里。
    他从来没有见过土地，虽然灰尘不少。
    在没有铺着砖石的地方，是鲜红的血肉。
    偶尔，扒开站在血肉上面的杂草，还能找到一两个好奇的瞪着你的眼珠。
    这里简直就是噩梦一样的世界。
    噩梦的间隙。
    ……
    过了一会儿，宽敞的中式卧室，季末穿着绣着金龙的黑色睡衣，燃起一炉镇魂香。
    这是防止在他睡着的时候，有恶灵入侵店里。
    镇魂香除了能驱散较弱的恶灵，还能屏蔽他的气息。
    季末把【梦境漂流瓶】放在床头。
    跟上次一样——
    【检测到梦境，是否进入梦境】
    【进入梦境】
    【梦境主人：畸变魔人】
    【梦境内容：被熊猫怪人疯狂虐待噶腰子的噩梦】
    季末(′)：什么乱七八糟的？熊猫那么可爱，熊猫为什么要噶腰子啊？
    【触发任务：【黑暗典当行里的罪恶勾当】】
    【任务目标：完整体验【黑暗典当行里的罪恶勾当】，击杀熊猫怪人并苏醒过来】
    【奖励：刀功+10】
    很快：
    【任务完成？？】
    【获得奖励：刀功+10】
    【搜刮遗梦】
    【获得武器黑铁匕首【守财奴】】
    【黑铁匕首【守财奴】】
    【等级：稀有】
    【属性：暴击+10，刀功+10，速度+5】
    【附加效果：不用打磨也永远锋利，为你省去一大笔保养的费用】
    【说明：恐怖的施虐狂熊猫怪的武器，专门用来割取无辜欠债者的腰子。】
    季末很是无语，他不以为然道：
    “这世界上还有无辜的欠债者？”
    他爬到床上，钻进被窝，刚要把特效安眠药送进嘴里——
    啪啪啪啪！
    前廊传来急促而有节奏的拍门声。
    季末本不想理会的。
    他迫不及待的想试试安眠药的效果，能不能把他从失眠的地狱里拯救出来。
    而且在这个时间来店里的客人，一般都比较难对付。
    可是等了好一会儿，下面的敲门声就是不停。
    季末只好把药放下，他披上上衣，拿着匕首下床。
    不忘了拿起烟袋，重新加入【迷时香】，抽了一口。
    敲门声还响个不停。
    啪啪啪！
    他把油灯点燃，然后打开了大门。
    一具一人高的木偶站在门外。
    穿着一身大红的婚纱，雕刻成少女模样的脸几乎旋转了一百八十度，用一双玻璃球做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金色的长发拖在地上，脏脏乎乎的，隐约还能看见死老鼠被卷进……
    哦，老鼠动了一下，看来还没死。
    【提线新娘】
    【种族：魔像】
    【归属】：爱与潮湿的杯之蠕虫专卖店
    【职业：见习杯之蠕虫检验师】
    【资产：把我是穷光蛋写在脸上】
    【持有：无】
    【估价：毫无价值】
    季末没想到门外的竟然是个魔偶。
    他嗒一口烟，然后不紧不慢道：“你找谁？”
    提线新娘伸出两只下垂的木手，把脑袋恢复到正常的角度。
    “老板。我想。典当。”
    她的声音没有丝毫情绪起伏。
    “我不是老板，我是二掌柜，或者你叫我掌柜也可以，掌柜不在，我就是掌柜……你叫我掌柜。”
    “二。掌柜。”
    季末(′)：“我们已经过了营业时间了，你明天再来。”
    说完，季末就要把门关上。
    “等一下。二掌柜。”
    木头手插了进来。
    挡住了门闩。
    “先看看我的当品。”
    季末低头看去，只见她的手上拿着一块紫色的石头，他眯着眼睛道：
    “记忆水晶体？”
    【发现成就：梦里淘金】
    【成就内容：跟看似一无所有的客人做一笔物超所值的交易】
    【奖励：梦原液x1，技能解锁【噩梦之眼】】
    季末心有灵犀的拿起放在门边的本子看了一眼，然后把大门完全打开。
    “进来。”
    说罢，他转身回到大堂，把油灯悬挂在高处。
    然后走到柜台后面，(′)的看着提线新娘。
    提线新娘的木头身体抖了抖：
    这个二掌柜的眼神怎么这么可怕啊。
    都不知道谁才是魔偶了。
    “呼——”
    季末喷了一口青烟，然后随便拿手指了指，柜台外面的椅子。
    “坐。”
    提线新娘坐在上面。
    然后，把捧在手里的记忆水晶体小心翼翼的放在柜台上。
    “二掌柜。我想抵当我的第三记忆水晶体。”
    她咔哒咔哒的说道。
    “叫我掌柜就可以了。”
    季末一边说一边从柜台下面拿出鉴定商品时候要带的手套和透镜。
    当然，他一看这个记忆水晶体，其实基本上就已经估价个八九不离十了。
    【七成新，洗写次数超过两万次，外表有裂痕】
    他光看一眼，就很想把提线新娘扫地出门。
    这里是典当行，不是垃圾场，而这块记忆水晶体，就是一块垃圾。
    但他的职业素养要求他，进门就是客。
    而且系统给了任务，说明她身上应该有比这个垃圾贵重得多的东西。
    “二掌柜。这块记忆水晶体里存放着我很多羞耻的回忆。我想把它活当。”
    提线新娘的说道，木头做的嘴巴咔哒咔哒响，还伴随着一些杂音。
    这样一张木头脸，是完全看不出来什么情绪的，语调也平淡没有起伏。
    仔细一看，她的身体是用廉价的死灵木做的，一般薄棺材才用这种材料。
    季末抽了一口烟，手指往嘴角上一提，尽量让自己显得亲切一些。
    “客人，您这么晚了来本店，是急着用钱吗？”
    提线新娘的玻璃球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那根手指头。
    “是的。我失去了主人。我的好朋友陌陌。给我找了一份工作。但是。我的身体没有相应的工作零件。我需要进行手术。我没有存款。”
    “这样啊，是很复杂的手术吗？”
    “是多功能扩张插槽的手术。我以为自己也能进行改造。但我搞砸了。”
    “哦，那还真是可怜。”
    季末一边说，一边把透镜对准水晶，仔细检查。
    果然是垃圾，哪怕是全新的，这种最廉价的记忆水晶体价格也不会超过一百黑魂，更何况还破损成这样。
    容量上限只有三万分钟，经过长年累月的反复洗写，现在最多就只能容纳一万分钟。
    季末放下透镜，以尽量友好的表情看着提线新娘，(′)道：
    “本店恰好与医魔的有些生意上的往来，所以，我对他们的报价还是有些了解的。”
    “如果知道您的预计支出，也好能给您提供更加合理的服务。”
    “据我所知，医魔的功能扩展改造手术范围非常广，价格也有所不同，不知道您想做的是什么手术？”
    提线新娘犹豫了一下，木头手指绞在一块，玻璃眼球往下翻滚，过了一会儿，才咔哒咔哒的说道：
    “是。造x。”

 第8章 这个脑子可以吗？

    季末手抖了一下，蓝色的“烟丝”掉在柜台上。
    提线新娘把婚纱撩起来给他看：
    “陌陌说。要工作就必须有x。于是我就拿锤子和凿子。想自己造一个。”
    果然有个不规则的破洞。
    那个破洞有手指粗细，边缘非常的粗糙，木头毛边向里支棱，感觉上被非常粗暴的对待过。
    这对自己可真够狠的！
    他尴尬的吐了一口青烟。
    突然那破洞里面翻出一只眼球，正盯着他看！
    把季末吓了一跳。
    (((;;)))
    “什么玩意！？”
    提线新娘低头道：“对不起。我的眼睛掉进去了。”
    她手捂着左眼。
    “请稍等。”
    说着，当着季末的面，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从破洞处抠眼珠。
    咔啦卡啦。
    “很快就好。”
    咔啦咔啦。
    “有点难。找不到点。”
    咔啦卡啦。
    “好深。”
    在那里看了好一会儿，看她咔啦咔啦的，那眼珠在里面滚来滚去。
    季末终于坐不住了。
    “要不，我来帮你？”
    提线新娘抬起头。
    “我没有别的意思，你知道，我只是个正经的生意人，本店职业道德是经过全大陆最权威的‘背德典当师协会’认证过的，绝对心无杂念。”
    他一本正经的话多。
    “麻烦您了。”
    提线新娘几乎没有一点犹豫道。
    季末戴着手套走出柜台。
    “请放松。”
    他手指提着嘴角，让自己尽量显得亲切。
    “嗯。”
    她点点头，提起婚纱的下摆。
    然后把两只木脚都放在椅子上。
    好像妇产科手术的姿势啊。
    “我能进去了吗？”他询问道。
    “好的。请进。”
    季末按了按手指，把手套往上提了提。
    那个被凿出来的洞太过于粗糙，全是锋利的木刺，戴着手套，也很容易伤到手。
    他万分的小心。
    “我看见您的手了。请再往里面一点。”
    她捂着空洞的眼眶道。
    但季末感觉手指碰到的木头正在微微的发抖。
    咣咣当，咣咣当。
    玻璃球做的眼珠子在里面撞来撞去的，想不到里面空间还挺大的，而且滑溜溜的。
    这样让他更难抠到眼球。
    “对不起。我来之前刚刚给各个关节上过润滑油。”
    “没关系，我再试试。”
    说着，他又加了个指头。
    “轻一点。”
    “好的。”
    提线新娘以羞耻的姿势坐在椅子上，而典当行（二）掌柜蹲在那里，聚精会神的帮她找眼珠。
    阿金从墙角的洞里探出头来，正好看见这个情景。
    它是被声音吵醒的，揉着眼睛出来，想看看是怎么回事，然后就……
    (((;;)))
    “吱？”
    这顿时把这个人面鼠给整不会了！
    这……
    刻舟求剑？
    缘木求鱼？
    雕梁画栋？
    ……
    你们人类太邪恶了，再看下去我都不纯洁了！
    阿金捂着脸，跑回了洞里，一头钻进它用稻草和吃剩下的老鼠骨头堆成的小窝里。
    ……
    季末鼓捣了好一会儿，眼珠子在里面骨碌碌的乱转，抹得手指头上都是油，更是弄不出来。
    他是满头大汗。
    “不行啊。”
    “那个，要不，我们还是继续谈事情，回去之后，我让陌陌进去帮我拿出来。感觉上您对这种事情并不熟悉，手指的活动方式很生疏。”
    季末一听，顿时有种莫名的自尊心受挫的感觉。
    他把黑铁匕首【守财奴】给召唤出来了。
    “你不介意我用道具？”
    “那个。进不去。”
    她看着黑铁匕首菱形的刀刃上闪烁着漆黑的寒光，身体微微有些发抖道。
    “我把外面修修，感觉上把木刺去一去，它自己就能出来了。”
    “嗯。好。”
    卡兹卡兹！
    季末开始用匕首锋利的刀刃打磨毛边。
    “从来没有过。感觉。”
    “有一种快要坏了的感觉。”
    “这位客人请冷静点，不要说奇怪的话。”
    卡兹卡兹！
    修了好一会儿，感觉上差不多了。
    他把提线新娘扶起来，然后让她蹲在地上。
    摆好了角度，稍微一提木臀——
    咕噜噜，眼珠子就滚了出来。
    季末捡起来，拿手擦了擦，然后递给提线新娘。
    “谢谢。”
    提线新娘站起来的动作有点别扭。
    她把眼睛安在眼眶里，上下活动了一下。
    “自从我尝试给自己进行改造之后。整个身体的感觉都不好了。”
    “我觉得任何一个人，拿锤子和凿子暴力破坏那个地方，感觉都不会好。”
    “但我觉得你的手艺很好。你用匕首的方式很特别。让我很安心。”
    (′)
    “谢谢。”
    季末把沾满了油渍的手套丢到垃圾桶，然后，翻开手记，一边查看，一边道：
    “那么，言归正传，客人，您的情况，我稍微了解了。”
    “您想要的那种功能性造x，秘医的报价大概是三千黑魂。”
    提线新娘点了点头道：
    “我也是这么听说的。比二掌柜您说的。还贵一点。”
    “叫我掌柜。”
    季末合上手记，然后(′)直视着提线新娘。
    “请原谅，按照我的估值，您的记忆水晶体的抵当价格，不足以支付手术费，还差……一点点。”
    提线新娘表情呆板的问道：“您说的还差一点点。是差多少。”
    季末竖起三根手指头：“三千黑魂。”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就安静下来。
    一种莫名的尴尬弥漫着。
    提线新娘直勾勾的看着他。
    “你。你是说。我的记忆水晶体一文不值吗。明明有那么多涩涩的记忆。”
    虽然语气依然平淡，但明显已经严重的动摇了。
    她的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我很抱歉，”季末道，“我知道这些记忆对你来说是最珍贵的回忆，但记忆水晶体的价值并不在于其内部具体的记忆内容，而是在于成色。”
    “您的这块记忆水晶体型号实在是太老了，内存太小，外表还有划痕，魔力活性也严重不足。”
    “所以，我们不收。”
    他一脸抱歉的把记忆水晶体推向提线新娘。
    “我。我身上只有这个了。”
    “除此之外。一无所有。我怎么办。”
    “如果不能做手术。陌陌也不会理我的。”
    她低着头，肩膀微微发抖。
    这样看不见她的脸，加上灯光暗淡，恍然间倒是有种这里坐着一个普通女孩的感觉。
    这让他多少有点心软。
    “请不要这么沮丧，您还有没有别的东西？我可以帮您估一估价格，我想，像您这么精密的魔偶，一定还有什么更有价值的宝藏。”
    提线新娘抬头看着他，玻璃眼珠一动不动。
    “谢谢。您真会说话。”
    她想了想，低头看着自己的木头身体，然后，抬起头。
    伸手把刚才那个眼珠子抠了下来。
    “请估值一下我的眼睛。”
    季末平静的说道：“不用了，刚才我帮你拿出来的时候已经估算过了，您的左眼是十个黑魂，右眼五个黑魂。”
    “哦。”
    她把眼睛拿了回去，默默的放回了眼眶。
    “其实，我们这里还有灵魂典当的项目，不知道您感兴趣吗？”
    “魔偶是没有灵魂的。”
    季末刚刚伸手想拿过天秤，结果听到这句话，放弃了。
    他继续耐心的引导她：“也不是非要有形的东西才能典当。”
    提线新娘看着他。
    “您说。”
    季末抽了一口烟，吐出蓝色烟圈，然后道：“您知道，魔偶是这块大陆最神秘的造物之一。”
    “想要知道魔偶制造的秘密的人要多少有多少，毕竟魔偶的制造方法都是被缝合怪贵族们垄断的。”
    “只要能透露出一点点关于你被制造的秘密，我应该也能给你估计出一个合适的价格。”
    她看着季末。
    “虽然我是魔偶。但我不知道魔偶的制造方法。所有的制造方法。都被主人藏在脑子里了。”
    季末平静的说道：“我也不是说一定要制造的秘密，我是说只要跟这些有一点点关系的，情报也行，比如魔偶师协会的……”
    季末还没说完，提线新娘当着他的面——
    突然就把自己的头发摘了下来，打开上面的暗格，从里面拿出一个红通通的，还在扑通通跳动的大脑！
    “所以。这个脑子可以当吗。”
    扑通！
    淡定的季末，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第9章 神话级当品「寄生脑」

    【寄生脑】
    【等级：神话】
    【属性：？？？】
    【附加效果：？？？】
    【说明：血肉模糊，毫无理智的团块，却有着如银河一般深邃的脑容量。有人说这是邪神的一部分，也有人说这不过是疯子的变异大脑，也许，他们都是对的，或者，他们都错了……】
    季末死死的盯着被提线新娘抓在手里的大脑。
    神话级！？
    神话级是已知最高等级的商品，每一个都是世上的唯一。
    他只听说过神话级，但从来都没有见过！
    活久见啊！
    “这个脑子可以吗。”
    提线新娘说道。
    “……”
    “二掌柜。”
    提线新娘看他不说话，整个人跟宕机了似的。
    除了(′)迅速转变为(′)。
    季末一把抓过烟袋，狠狠的抽了好几口。
    青烟袅袅在他头上缠绕，好像火葬场烟囱哦。
    “这个脑子，是怎么回事？”
    季末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意想不到的大单子啊！冷静！必须冷静！
    不能让对方看出自己的动摇。
    不过仔细一看，他的手都在颤抖。
    他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咣咣咣！
    发财了发财了！！
    咣咣咣！
    发财了发财了！
    咣咣咣！
    仿佛心长出脚来，在他的胸腔里跳起了骑马舞，然后还在不停地唱着：发财了发财了！
    “这是我主人的大脑。一万两千零六十分钟之前。我的主人丢下了我还有他自己的脑子。离家出走了。”
    “你的主人走了八天了，还没带脑子？”他飞速说道。
    “二掌柜。您算的好快啊。”
    “这个无所谓。”
    季末摇了摇头。
    在跟钱有关的事情上，他的大脑运转速度杠杠的。
    “他说。反正脑子也用不上了。不如就扔了。”
    “扔了？”
    季末死死的盯着那个神话级的大脑。
    脑袋里面噼里啪啦的响，满满都是算盘珠的声音。
    “二掌柜。这个大脑。能当吗。”
    啪嗒啪嗒。
    季末狠狠地抽了好几口的烟。
    能不能当？
    现在的问题是能不能当吗？
    神话级啊！
    那可是每一个典当行都梦寐以求的东西！
    “前”掌柜不止一次遗憾的说道，本店开业九百多年来，经手过的神话级当品，连一个都没有！
    这是载入史册的时刻！
    冷静！一定要冷静！
    看他不说话，提线新娘有些失望。
    “你们不收吗。那我去问问别的典当行。”
    说罢，她就要把大脑放回到她的木头脑袋里。
    季末一看，可是急了。
    “等等！等等！”
    他连忙按住她的手。
    说时迟，那时快，那大脑突然张开大嘴，照着他的手指头咬下去！
    咔嚓一口！
    季末的大拇指就被那锋利的牙齿咬断了！
    他疼的龇牙咧嘴。
    “对不起。我主人的大脑会咬人。我忘了说了。真坏。”
    “反正主人也说没有用了。不如销毁。免得再伤人。”
    “我付不起医药费。”
    说罢，她就要把大脑扔进火盆里。
    “没事没事！是我的错！我的错！不用你付医药费！不用！”
    季末捧着哗哗流血的手，一脚就把火盆给踢飞了！
    正好阿金从洞里面出来，想看看，外边是不是还在雕梁画栋呢。
    结果，火盆正飞到它脸上！
    “吱吱吱吱(d)！”
    季末顾不上骂街的阿金，他踢开柜台下面的暗门，拿出强力恢复药剂，先给自己的伤口倒下去。
    要是平时，他根本舍不得用这么贵的药剂。
    但这可是神话级的当品啊！
    “不用付医药费吗。”
    “不用！”
    “您真亲切。”
    “应该的应该的！干我们这一行，经常受伤，您千万别介意！”
    季末(′)的说道。
    提线新娘缩了缩肩膀。
    呃，感觉有点吓人。
    他真的不疼吗？
    季末的手指很快又长了出来。他换了一副手套。
    那个脑子还在大口大口咀嚼他大拇指。
    嘎嘣嘎嘣的声音回荡在静悄悄的小店内。
    “真可爱呀！胃口真好！”
    季末忍不住叹道。
    提线新娘抖了一下。
    一双玻璃球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感觉这二掌柜有点吓人。
    他脑子有问题吗。所以他看大脑的眼神才这么和善？
    “二掌柜。这个大脑能当吗。”
    她又问了一次。
    “咳！我要评估一下。”
    季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拿过天秤。
    “请放在那边的托盘上。”
    “好的。”
    啪的一下，提线新娘就把脑子扔上面。
    “轻点！别伤到当品！”
    季末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的，仿佛扔在上面的是他的脑子似的！
    不，他自己的脑子（的价格）跟这个比，就是个屁啊！
    脑子放在上面，两边的天秤还是平衡的。
    这是背德典当师协会统一发放的，典当师专用天秤。
    【灵魂天秤】
    【等级：传说】
    【附加效果：防作弊禁魔立场】
    【说明：万物都有个价码，灵魂也不例外。灵魂天平周围一米范围之内，任何魔法无法生效，以保证交易的绝对公平。】
    季末抓了一大把黑魂放在另一边的天秤上。
    果不其然的，大脑沉甸甸的压了下去，纹丝不动。
    他随手又抓了一把摞在上面。
    还是纹丝不动。
    这时候，已经完全把他的大拇指吃掉的大脑，伸出粗糙的舌头，舔了舔周围的血迹。
    紧接着，只见大脑皮层一部分动了动，然后，一只拳头大的眼球翻了出来，直勾勾的瞪着季末！
    季末顿时头皮发麻。
    但他看着那纹丝不动的天秤，也意识到，这个一眼看去san值狂掉的玩意，真的是神话级。
    这天秤，根本就估不出这玩意的价值。
    估计，如果正常来说，他们店里也没有足够能拿下这件当品的黑魂。
    这玩意，比所有当品加起来都贵。
    他强作镇定，忍着手抖，把黑魂一个个的拿下来。
    “二掌柜。这个能当多少。”
    提线新娘又问了一下。
    至少把这店买下是没问题。
    季末差点就脱口而出。
    但他还是镇静，镇静，再镇静。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价格已经不能由他来提出了。
    这种级别的当品，必须让客人自己来说价格。
    因为，他开出的任何他能拿出来的条件，一旦成交，都相当于诈骗。
    但如果是她自己提出来的，那就无所谓。
    “……”
    “二掌柜。”
    “我刚才想起来！”
    季末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二掌柜。怎么了。”
    “您等一下!”
    季末说着，走出柜台，打开展台的玻璃罩，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电路板似的东西。
    “客人，是否可以帮我鉴定一下这件商品？这是前掌柜经手的，似乎是魔偶身上的东西，可是我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给它估价。”
    说着，他把电路板放在柜台上。
    提线新娘一看那个精密的线路板，身体微微发抖。

 第10章 超敏感神经元

    “这是最高级的超敏感神经元。”
    她的木头手抚摸着光滑的线路板，玻璃眼球里闪动着异样的光辉。
    季末暗地里观察着她的反应，假装惊讶道：
    “是这样啊？您身体里也有这样的装置吗？”
    “不。这是最高魔偶才能拥有的东西。只有顶级的缝合怪贵族的玩偶。才能被装上如此高级的神经元。”
    说话时候，她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东西。
    “这样啊，真是谢谢您，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我也就好估价了。”
    说罢，季末假装要把超敏感神经元拿回来。
    提线新娘几乎是下意识，拿手压了一下线路板。
    “对不起。”
    她低下头。
    “客人，您想试试这个超敏感神经元吗？”
    听见季末这么说，她抬起头，玻璃眼睛盯着他的脸：
    “我。不行。这太高级了。放在我廉价的身体里。只会降低你们的商品的价值。”
    “廉价吗？为什么客人您会这么说自己呢？”
    “我的身体是用最便宜的死灵木做的。而且缺少很多魔偶该有的零件。连神经元都没有。只是个垃圾罢了。”
    “垃圾吗？不需要的，随时都能放弃的东西，才是垃圾，您的身上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
    “可是。”
    “那我问您，您的身体，有可以随便抛弃的东西吗？”
    “抛弃。”
    “如果您的眼睛不要，会怎么样？”
    “会。瞎掉。”
    “所以不能扔？”
    “万不得已的话。”
    “没有手臂呢?”
    “不能拿东西。”
    “把脚丢了？”
    “不能走路。”
    季末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暗地里点点头。
    “物品的价值在于使用价值，不在于估价，就好像这个超敏感神经元，对我来说，这东西就是个垃圾。”
    提线新娘怔怔的看着他，又看看那个线路板。
    “怎么可能。这是最高级的。”
    “但我不能用不是吗？不知不能，也不知道该卖给谁，事实上，我就算评估再高的价格也没有用，因为您是我见过的第一个魔偶客人，除了魔偶，应该没有人能用上超敏感神经元？”
    “是。这样。这是魔偶用的。”
    “它放在柜子里面至少已经落了一百多年的灰了，接下来不知道还要落灰多久，所以，不就是垃圾吗？”
    “是。这样。。”
    她始终看着那个线路板。
    “但。这么说。它对您是垃圾。对我。不是。”
    “或者，我们可以换个说法……”
    季末把线路板拿起来，头一次，不用扯着嘴角，笑容异常灿烂的看着提线新娘：
    “在我的手里，它只是个垃圾，但在您的身体里，它却是无可替代的无价之宝，每一个人都有这样的，‘君之圭臬，彼之破瓦’，这是常有的事。”
    “这。”
    提线新娘犹豫了一下。
    最终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抓住了那个线路板，然后再也不想松开了。
    她如获至宝的抱在怀里，说道：
    “这么说。那这个大脑也是垃圾。对我没有用。我的主人。也把它抛弃了。”
    她喃喃说道。
    季末持续性笑道：“但对我这个典当师来说，它是有价值的，也许不如这个线路板对你的价值那么大，但至少它算不上垃圾。”
    “那。”
    她欲言又止。
    “嗯？”
    “那。”
    “请说，我的女士。”
    季末说着，拉起那只木头手。
    “我能用。这个大脑换。这个超敏感神经元吗。”
    季末故意一怔。
    他思索道：“您是说，您要用这个会咬人的大脑，来换这个超高级的超敏感神经元？”
    “我知道。我太厚脸皮了。但是。我真的很想得到这个神经元。”
    季末看着她，眸光闪动，过了一会儿，他仿佛投降似的叹了口气，自嘲道：
    “我还真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也许是从来没有见过您这样迷人而又真诚的女士？”
    提线新娘眼球颤动的看着他，仿佛从那玻璃的闪光里，能看见她的紧张，她的嘴巴跟着颤动道：
    “那么。交换。吗。”
    季末持续性笑道：“这里是典当行，只是以物易物，这不符合我们的规矩。”
    “而且，您是想来换手术费？让秘医安装神经元，并不是的不是吗？我就算把神经元换给您，您难道有钱拿去安装吗？”
    听到他这句话，提线新娘的脑袋往下沉了沉。
    “的确。是这样。那么。这个神经元对我来说。也没有用。。”
    她刚要把线路板放下，季末却突然一伸手，从她面前把之前那个破旧的记忆水晶体拿了起来。
    “那么，您看这样如何？我再加四千黑魂，收您的记忆水晶体里的记忆。”
    “什么。”
    她抬头看着他。
    “你不是说。这块水晶体不值钱吗。你是同情我吗。”
    “我是个典当师，我的职业操守里面，没有同情两个字。”
    “我只是在本店，以及客人您之间构建一条合理的桥梁。”
    “水晶体不值钱，但记忆却是无价的，我不是要买您的水晶体，我是买您的记忆，那些羞耻的，涩涩的记忆。”
    “这样，你有了手术费，有了超敏感神经元，而我也得到了涩涩的记忆。”
    “完美的交易，不是吗？”
    他持续性的笑着。
    脸都快抽筋了。
    ……
    几分钟之后，在典当行的门口。
    季末站在风中，标准九十度鞠躬恭送紧紧的怀抱着超敏感神经元线路板的提线新娘。
    全身毛都被烧的七七八八的阿金站在他的肩膀上，也努力让自己黢黑的小脸上能露出一个真诚的，八颗牙齿的微笑。
    似乎连它都明白了眼前这个客人的分量。
    “本店的大门，永远为您敞开，欢迎您再次光临！”
    季末再次真诚的说道。
    提线新娘站在风中，手拢着头发。
    “您。真是我。遇见的。最善良的。典当师。”
    “等我做好了手术。工作定下来。欢迎您。来光顾。”
    “希望您是第一个。体验。我的超敏感神经的。客人。”
    说罢，她拉起婚纱的裙角，僵硬的欠身行礼。
    “请来血肉巷。陌陌的店里找我。”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
    【成就完成：梦里淘金】
    【获得奖励：梦原液x1，技能：噩梦之眼】

 第11章 吃那个该死的人类的骨头的时候被噎死

    季末一跑回店里，立刻关上大门，封闭所有的窗户，窗帘拉上，铁闸门撂下。
    季末之所以如此谨慎，无他，实在是神话级的当品实在是太少见了。
    他怕同行们知道。
    别说是这个危机四伏的异世界，就算是上辈子那个相对安全的环境，也要时刻注意财不外露。
    如果让那些黑暗世界的典当师知道，此刻，他店里有个神话级的当品，那……
    季末打了个哆嗦。
    他把前厅的灯全关上，拿着盖着黑布的玻璃罩，快速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然后将房门紧锁，反复检查了四五遍确定窗户连一丝光都透不出去，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
    他把玻璃罩子放在书桌上。
    刚一撤下黑布，【寄生脑】的大嘴就贴在玻璃罩上，沾满碎肉和骨头的尖牙贪婪的咀嚼着已经被嚼烂的大拇指，那只大眼珠子，死死的盯着他，仿佛他是什么美食似的。
    “吱吱吱！”
    浑身严重烧伤的阿金蹲在季末的肩膀上，被吓了一跳。
    这什么玩意！
    比这个(′)还瘆人！
    它看着那血红的大脑，贪婪的巨口，以及可怕的大眼珠子，阿金吓得紧紧抱住季末的脖子。
    “吱吱吱吱！（什么他妈的玩意！）”
    “我懂！”
    季末点点头。
    然后一脸(′)的陶醉道：
    “可爱的捏~”
    “……”
    阿金(o﹏o?)的从他身上跳下来，搬起季末用了半瓶的恢复药，兜头倒下。
    要是往常，季末早就阻止它了，那可是最高级的恢复药啊。
    可是今天他心情简直不要太美丽，连带着整个都和善了不少。
    “注意身体哦~好好休息呦~”
    人面鼠感觉浑身恶寒，呲溜一下钻进了床底下。
    这家伙今天的眼神太恶心了有没有！
    看多了感觉要怀孕！
    一脸慈祥的送别阿金，季末再次把(′)的眼睛投向【寄生脑】。
    啊，可爱的捏！
    -------------------------------------
    季末的卧室本来是仓库，旁边是藏书阁。
    他从藏书阁里找了一大堆跟神话级有关的书。
    季末决定晚点再试验【特效安眠药】，先给【寄生脑】做一下评估。
    毕竟收购只是第一步，下一步是估价，编纂商品信息。
    而以他现在的知识储备和鉴定水平，根本没法给神话级估价。
    掌柜的不回来，他也没法跟别人商量这个事情。
    “寄生脑算是……生物吗？还是什么？”
    季末打开镶着铁箍的厚厚的人皮书，借着油灯昏暗的灯光，仔细的翻看着。
    “脑魔，食脑兽，脑虫……都不对。”
    “协会的第二抵当规则是不能抵当有独立意识的活物。”
    “与第二抵当规则抵触的当品是鉴定不出物品等级的。”
    “既然能通过我的鉴定技能估计出它的初步价值，那还是处在物品范畴，而不是生物范畴。”
    季末瞥了一眼放在罩子里的【寄生脑】，后者正好奇的睁着眼睛看着什么。
    “你看得懂吗？”
    季末拿手指了指书上的字道。
    【寄生脑】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他说的话，只是睁着那只大眼睛，盯着他看。
    然后用舌头舔了舔脑子周围。
    【说明：血肉模糊，毫无理智的团块，却有着如银河一般深邃的脑容量。有人说这是邪神的一部分，也有人说这不过是疯子的变异大脑，也许，他们都是对的，或者，他们都错了……】
    光看说明，还真完全弄不清楚它到底在想什么，甚至不知道它能不能思考。
    毫无理智，却又拥有银河般深邃的脑容量。
    他是很难想象，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说起来，刚才它把自己的手指吃了，那么，它是吃东西的。
    如果不吃东西会怎么样？
    会饿死吗？
    如果它需要吃东西，那有没有别的生理需求？
    它会睡觉吗？睡着了会做梦吗？
    想到这里，季末突然灵机一动。
    对了，我刚才得到的技能！
    【【噩梦之眼】：当你凝视噩梦，别忘了噩梦也在凝视着你。看穿对方的噩梦，对方要处在睡眠状态。】
    “阿金！阿金！出来一下啊！”
    正在床底下养毛的阿金听见季末的声音，心里咯噔一下。
    那个变态又要干嘛？
    它小心翼翼的把头从床底下伸出来——
    碰！
    一记刀柄从上面敲下来，阿金眼冒金星，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对不起了，让我做个试验，回头请你吃好吃的。”
    “吱……（……）”
    季末一脸抱歉的说着，把黑铁匕首【守财奴】收进系统空间，然后抓着阿金的尾巴，把它放在书桌上。
    【噩梦之眼】
    【监测到对方正在做噩梦】
    【噩梦内容：吃那个该死的人类的骨头的时候被噎死】
    “……”
    “你在梦什么呀！”
    季末弹了一下阿金的脑门。
    人面鼠在昏迷之中发出痛苦的“吱吱”声。
    他随手把阿金丢进床底下。
    发出咣当一声巨响。
    唔，太用力了吗？
    算了，无所谓。
    总之，经过试验，他的技能是好用的。
    季末再次把注意力放在【寄生脑】上。
    此时，那东西稍微安静了一点，正闭目养神。
    似乎是在睡觉，但季末什么也没看到。
    也许它不会做梦，或者不会睡觉。
    他叹了口气。
    季末打开手记。
    翻开空白的一页，记录道：
    “寄生脑，从提线新娘那里得到，本店第一个神话级当品。”
    “比一般人脑大一些。”
    “左脑长着一只眼睛，没有眼皮，睫毛等,不怕光线。”
    “脑干的部位长着嘴巴，将二（勾掉）掌柜的一只大拇指咬下，并吃掉了，牙齿非常锋利，没有蛀牙。”
    “似乎有基本的智力，有没有其他的情绪，有待确定。”
    写到这里，季末抬头看了一眼【寄生脑】。
    此刻它似乎是醒了过来，眼睛正瞥向被季末一不小心太过于用力，而从床另一头飞出来，撞到墙上的阿金。
    一张大嘴长着，哗哗的流口水。
    季末从系统空间召唤出自动手枪【无罪者】。
    敲了敲玻璃罩。
    【寄生脑】的眼睛瞪向这边——
    然后，就看见了黑漆漆的枪口。

 第12章 你喜欢脑积水吗

    手枪顶着玻璃罩，那眼睛怔怔看着黑洞。
    然后——
    砰砰砰！
    季末对着书桌连开了好几枪！
    看着血糊糊的大脑挤在玻璃罩里瑟瑟发抖，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他，张开的嘴巴里流出涎液，紫红色的舌头耷拉在外面。
    要不是它没有手脚，估计现在就得以大字型背靠着玻璃罩子了。
    季末笑着弹了弹玻璃罩。
    “可爱的捏~”
    他把枪放在旁边，再次拿起笔。
    “目标能感觉到恐惧，至于其他的情绪有待测试。”
    季末拿起手边的《完全自愿器官抵押手册》，翻开第一页。
    上面是性感火辣的女鬣狗人。
    他把这页给【寄生脑】看。
    然后又翻了几页。
    最后叹了口气，把书放下，继续记录道：
    “似乎没有性欲，是因为只有一颗脑子吗？或者是性取向比较异常？说起来，忘了问提线新娘，这颗脑子本来的主人的性别。”
    季末想了想，回到书库，拿了几期《性感大脑周刊》。
    “这个怎么样，你看，她的额叶多骚啊！”
    “你看看这个丰满的脑干，有没有要干的念头呢？”
    “你看这个，皮层是不是很性感？”
    “你喜欢脑积水吗？”
    季末一边指着书，一边道。
    可【寄生脑】只是哗哗的流口水。
    感觉上，它是看饿了。
    季末又给它看了几个壮汉的大脑，反应没什么不一样，他也只好先放弃了。
    就暂且认为它没有性的需求。
    “痛感……”
    写到这里，季末又停下笔了。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寄生脑】。
    后者浑身一哆嗦。
    那只满是血丝的大眼睛盯着他看。
    经过刚才的测试，它明显已经有点怕他了。
    毕竟不是随便哪颗可怜的脑子都能别人没事拿枪指着吓唬的。
    更别提刚才他开枪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一下。
    季末摇了摇头。
    算了。
    这是重要的商品，虽然《神话级当品指南》里说过，神话级当品一般都是非常强韧的，甚至有“不死不灭”的传说。
    但毕竟没有证实过，他可不敢随便冒险。
    万一弄坏了怎么办？
    “待定。”
    最后，他在后面这样写着。
    “接下来要确定商品的性能。”
    季末看着【寄生脑】，再一次陷入沉思。
    “这东西真的是物品吗？难道不是生物？有嘴巴，有眼睛，能吃能喝的，还有一定思考能力的样子。”
    “对了！”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季末双手握住玻璃罩。
    “如果是‘物品’，那应该可以放进系统空间？”
    季末神识一闪，【寄生脑】立刻就从眼前消失了，只留下一个玻璃罩子。
    “打开状态面板。”
    【姓名：季末】
    【性别：男】
    【享年：1x岁】
    【年龄：100岁】
    【归属：流亡者】
    【职业：见习典当师】
    【种族：异邦人】
    【称号：【孤独的漂流者】】
    【负面状态：重度失眠症】
    【持有：梦境漂流瓶、游梦者怀表】
    【装备1：自动手枪【无罪者】】
    【装备2：黑铁匕首【守财奴】】
    【装备3：寄生脑·思维幼体】
    【技能：射击lv1，刀功lv1】
    【天赋：噩梦之眼lv1】
    被装备上了？
    季末刚忙取下装备，寄生脑再次出现在面前的玻璃罩里。
    它长大了嘴巴，好像在笑。
    季末再次将其收入系统空间，又是【被装备】的状态。
    一般人是没有系统的，所以，他也不知道被装备和不被装备有什么差别。
    不过，仔细想想，这倒是很方便。
    这是店里第一件神话级的当品，觊觎它的人肯定很多。
    如果能时刻带在身上，能安全不少。
    而且，似乎还有别的好处。
    那就是，现在他能更清晰看到这个【寄生脑】的状态了。
    【寄生脑·思维幼体】
    【等级：神话】
    【属性：全属性+1】
    【附加效果1：【血肉化】，将特殊的血肉喂给寄生脑会有意外的收获】
    【特殊效果2：【临时副脑】，将一个技能技能固定化在寄生脑上】
    【特殊效果3：【应激中枢】，当遭遇危急的时候，会做出应激反应。】
    【附加诅咒：不可知，未激活】
    【说明：拥有自我意识的神话级装备，来历不明，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的确不是生物，而是一件物品。但说到底，物品和生物之间的定义，真的有那么清晰吗？】
    有诅咒，但是没激活。嗯，无所谓。
    也不是季末心大，而是一般来说，神话级的当品都会有点副作用，但这丝毫不影响它们的价值，甚至有些人更加热衷于诅咒呢。
    关键是它的三个特殊效果。
    【血肉化】说是用一些特殊的血肉来强化它，但具体到底是什么血肉也没有详细说明，系统也没个解释，还是说系统也不知道？
    【临时副脑】的效果是把自己的一项技能固定在上面。但是季末就只有一个【噩梦之眼】的技能罢了，他尝试着将其固定在【寄生脑】上，然后解除【寄生脑】的装备状态，结果发现自己还是拥有【噩梦之眼】这个技能。
    “可能等把它卖出去的时候，可以拿来提价？”
    季末自言自语道。
    虽然【临时副脑】乍看之下有用，但是又觉得好像没有太大的用，这大概是他到底不是想把这个当成自己的装备来使用的关系？可能自己用的话，效果会很突出，比如把别人的技能固定在上面——假如可以的话。
    【应激中枢】这个还是有点不明不白的，也没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应激反应，难道说是会跳起来咬人？或者，从眼睛里面发射激光吗？
    哦，对，眼睛，说起来之前它对自己看得书似乎很有兴趣。
    而且它现在的名字是【思维幼体】，那显然还有成体存在。
    另外，只要被放入系统空间，它就会被自动装备。
    季末能感觉到它的存在，但是，现实里却看不见它。
    果然，神话级有太多的未解之谜了，还需要进一步研究才行。
    老实说，【寄生脑】目前可见的技能有点对不起它的神话品质，再看看。
    等研究的差不多了，就能卖一个好价钱了？
    ……
    再说，现在还不着急。
    季末把玻璃罩子收起来，然后，刚准备吃特效安眠药上床睡觉，就听见深沉的黑夜传来沉重的钟声。
    一连响了六声，这预示着，早晨的来临。
    得，又没睡成觉。

 第13章 我叫你一声爸爸你敢答应吗？

    季末起床洗脸刷牙吃饭。
    异世界的饭不仅不好看，也不好吃，但连续吃了一百年，再恶心也能吃得下。
    也就那么回事，除了人肉，他什么没吃过啊？
    吃完饭之后，季末先把所有的门窗都打开，一时间，外面那股腐臭的气息瞬间涌进店里。
    季末在各处点燃了镇魂香之后，味道才迅速好转。
    “天气不错啊。”
    他将头探出窗外，看着灰突突的天上一只半睁开的眼睛正在看这下方，自言自语道。
    把店内店外收拾了一下，写着“当”字的招子挂上去，将门把手上的“准备中”牌子反过来变成“营业中”。
    弄好这些之后，季末拿出烟袋，塞进迷时香，嗒嗒抽起来。
    青烟环绕，将他人类的气息屏蔽掉了。
    时间缓慢而枯燥的流逝着。
    他头昏昏沉沉，眼睛异常的干涩，年深日久的失眠症依然折磨着他。
    一副(′)的表情坐在那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一座雕像呢。
    不过时不时的，季末也会低头翻看那本有魔法的手记。
    上面会有顾客的大致状况。
    毕竟死人就不回来赎当了。
    这种事还挺常见的。
    而这时候，他发现上面有一条顾客信息发生了变化：
    “长舌鬼，染血的剪刀，五十个黑魂，活当，在血肉巷外遭遇秘医，失去部分身体，是否绝当待确认。”
    季末端起热茶，浅浅的抿了一口。
    眉头微锁。
    他拿起笔，在长舌鬼的名字上画了个圈，然后放下茶杯，到库房把对方的当品找出来，放在柜台下面。
    如果确定绝当就贴上标签放进展柜出售。
    刚放好，他就发现手记上又有顾客又发生了变化：
    “畸变魔人，腰子一个，三百黑魂，活当，在梦魇街遭遇秘医，被装了十个腰子，变异中，有绝当风险。”
    季末愣了一下。
    怎么又是秘医？
    而且地点都是血肉巷外？
    这不合理啊！
    秘医是黑暗世界的怪物们对那种没有加入医魔协会，但手段却不比医魔们差的医生的畏称。
    这附近的秘医，据季末所知应该都是被血肉巷的缝合怪贵族雇佣作为家庭医生。
    他们平时很少离开血肉巷，更别说还在血肉巷的地方给人进行……“医疗”？
    季末正奇怪呢，门口传来一阵哗啦啦的金属碰撞声。
    他还来不及抬头，就听见一声巨响——
    咣！
    整个门板都被拆了下来。
    季末嗖的站起身。
    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
    一堵赤红色的“巨墙”，堵住了门口。
    “碍事。”
    声音嘶哑而又冷酷。
    那魁梧的身材弯下腰，才勉强走进门洞。
    看见这个身影，连季末都忍不住心中一颤。
    【血裔骑士】
    【职业：守护者】
    【归属：血肉巷】
    【种族：缝合怪贵族】
    【资产：10万+黑魂】
    【估价：我叫你一声爸爸你敢答应吗？】
    竟然是缝合怪贵族，虽然看起来只是血肉巷的高级缝合怪贵族的家丁一类。
    但其威慑力依然是不可忽视的。
    光看他的身姿和打扮就能明白了：
    身高比畸变魔人还高出一头，身穿用倒刺钉在皮肉上的血红色铠甲。
    他的肤色如尸体一样灰白无光，没有一根毛发的脑袋坑坑洼洼满是缝合线，眼神凶狠而又混沌，一张没有嘴唇的大嘴，几乎占据了四分之三的脸孔，而眼睛却小的几不可见。
    怪物的世界混沌无序，强者为尊。
    缝合怪贵族之所以称为贵族，是因为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种族之一，他们的权力来自于他们的拳头。
    他们频繁的替换身体零件，一入手强大的器官就迫不及待的做改造手术，也因为这样，缝合怪贵族聚集的地方，总会养一两个秘医。
    从这里也能看出来：
    缝合怪贵族都是一些壕无人性的怪物，否则也不可能频繁进行这么昂贵的身体改造。
    潜在大客户啊！
    季末一下子就从作为柜台后面站起来了，很少有的彬彬有礼(′)道：
    “欢迎光临本店，骑士大人，请问，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
    血裔骑士像一尊巨墙一样，堵在店里。
    他长着大嘴，傲慢的，用喉咙撕裂一样的声音说道：
    “我要武器！最强的武器！”
    【发现隐藏成就：血裔破晓】
    【成就目标：让血裔骑士成为你的老主顾】
    【成就奖励：梦原液x5，神秘奖励x1】
    【叮！限时任务：好马配好鞍】
    【任务目标：为血裔骑士选择他心仪的兵器】
    【任务奖励：梦魇骑术lv1，梦魇骑鞭】
    季末愣了一下。
    忍不住的把烟袋放在嘴边嗒两口。
    武器？武器不是应该去血肉巷专门的血肉工坊订做吗？
    来他典当行干什么？
    虽然说典当行偶尔也会碰上一些绝当的逸品，但几率毕竟太低了，更别说，还是像他这种小典当行。
    除去他撞狗屎运弄到手的这个神话级的寄生脑，传说级和史诗级加在一起都不到十件，而且也并不全都是武器。
    来这里找，还不如去血肉巷那家典当行呢，到那捡漏比到这能淘到好东西的概率不是高多了吗？
    但进门就是客，而且你在这里随随便便拒绝缝合怪贵族试试？
    所以，他拿手提了提嘴角，尽量让自己不要丢了礼节。
    “骑士大人，您请稍等。”
    季末手持着烟袋，走到展台处，用吃奶的力气从玻璃柜里将一把三米来长的大剑拽了出来。
    “这是史诗级的【斩龙古剑】，这把剑的前主人是一位尸鬼贵族，曾经用它斩下十三头装甲尸龙的脑袋，而一点都没有崩刃，其硬度是远近驰名的。”
    季末按照血裔骑士的体型，选了一把展台里面最大的武器。
    季末还没来得及关上展台的玻璃门，血裔骑士伸出大手一把抓过剑柄。
    那魁梧的身躯拿着古朴厚实的大剑，那股压倒性的强者气息几乎让季末喘不过气来。
    缀满尖刺的手铠抚摸着剑刃，那双小眼睛高深莫测的细细端详。
    看这样，有戏？
    季末手指一提嘴角，尽量让自己显得很亲切：
    “骑士大人，这把剑跟您可真……”
    “哼！”
    没等他说完。
    血裔骑士鼻子喷出两股热气，紧跟着，就只见他把剑身往腿上一架——
    咔！
    一声闷响，【斩龙古剑】被折成两段。
    “把这种垃圾拿出来糊弄我，你是不是活腻了？”
    那血山一样的身躯上散发出逼人的杀气，犹如两只冰冷的手，狠狠掐住他的脖子。
    季末差点没拿住烟袋。
    两千黑魂收的【斩龙古剑】啊！就这么被撅折了！
    但现在，他也没有什么闲工夫去心疼钱了。
    显然，如果不能让这位客人满意，【斩龙古剑】就是他的下场。

 第14章 得加钱

    季末瞪着地上折成两截的【斩龙古剑】狠狠的抽了一口烟袋。
    得先让自己冷静冷静。
    没准这口迷时香是到这个世界之后的最后一口呢？
    估计当年东海龙王碰上孙猴子就是这个感觉。
    老龙王辛苦了。
    问题是，他可不像老龙王还有三个龙王兄弟，还有玉皇大帝给他撑腰。
    他要是伺候不好这位，那他就真完了。
    季末哗啦哗啦把展柜彻底打开了。
    从里面搬出一把黑漆漆的开山大斧。
    “骑士大人，是我的错，您试试这把史诗级【重战神之斧】，装备之后加百分之三十暴击呢！”
    血裔骑士接过来，仔细看了看斧刃，然后……
    钪！
    一声脆响，直接往自己脑袋上一拍。
    【重战神之斧】的斧刃上立刻崩出来个脑袋型的口子。
    “这就是你说的暴击啊？”
    血裔骑士张着血红的大嘴，他锋利的犬齿上还隐约能看见碎肉和骨渣。
    季末间不容发的拿出一面漆黑的大盾。
    “您看看这面【人面像】盾牌……”
    咔！
    话没说完，重拳直接穿透了盾牌。
    只要再偏一厘米，季末半张脸都得被打飞。
    “纯爷们儿用什么盾牌！老子技能全都点在攻击上！防御全是0！铠甲只是装饰！”
    “如果不是在征战平原上让那些有点小本事的人类把老子的爱剑【血肉斩杀者】给弄碎了，我会来你这种破店！？”
    咕噜。
    季末牙齿都在打颤。
    他举着那一人高的盾牌，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血裔骑士慢慢收回拳头。
    盾牌的破洞上，出现了他那张丑陋而恐怖的脸，用好像撕烂了喉咙一样的声音道：
    “没了吗？”
    说话的同时，杀气骤生。
    皮肤有被刀割的感觉。
    冷静！
    必须要冷静。
    他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强迫让自己的手不要抖。
    强迫自己貌似镇定，而且自信，以及很帅的抽了一口烟袋。
    呼——
    一口青烟从盾牌的破洞里飘了出去。
    “骑士大人，如果您指的是因为绝当，而不得不拿出来摆放的商品，那么的确已经没了，我刚才给你看的，是绝当品里面最好的三件。”
    “史诗级的【重战神之斧】、史诗级的【斩龙古剑】、史诗级的【人面像盾牌】。”
    “对我们这种小店来说，都是好几个月可遇不可求的逸品。”
    “当然，别的也有，但是那些商品对您的体型来说，显然非常的不合适，比如【暗龙双刃】，【天空之刺】……”
    “拿出来也只是浪费您的时间。”
    说罢，他把烟袋往盾牌的破洞上磕了磕。
    “顺便说一下，无论您是满意还是不满意，既然弄坏了，那么您就必须买下来，这是我们的行规。”
    呼——
    他又喷了一口青烟。
    说完这些话，他面前的盾牌就好像易拉罐一样，被两只大手从两边不费吹灰之力的压变形了。
    “你活腻了吗？”
    血裔骑士低吼道。
    “问得好，那我的命，您打算出多少钱来买？”
    季末(′)道。
    “万物都可以明码标价，这是我们的服务宗旨。”
    血裔骑士眯起眼睛。
    从来没有人能在他的面前如此说话。
    这多多少少让他对眼前这个人类另眼相看。
    血裔骑士沉默了一两秒钟，道：
    “你的傲慢让我印象深刻，但如果你不能满足我，就算你再傲慢也没用，我有的是钱，买下你这条小命，绰绰有余。”
    他瞥了一眼地上被他弄坏的三件武器，然后继续道：
    “这些垃圾也是一样，只要你能拿出我满意的商品，这三件垃圾的钱，我也绝不会少你一个黑魂。”
    “您这句话这是让我倍感欣慰。”
    季末一手拿着烟袋，一只手把嘴角提了提。
    露出一个就算是这位血裔骑士都觉得诡异的笑容。
    “你刚才说了，你店里的好东西都在这里，那你打算怎么取悦我？”
    “客人。”
    季末磕了磕烟灰。
    “我说的是：绝当的商品中，最好的都在这里了，我从来没有说过，我们店最好的当品都在这里。”
    血裔骑士的眸光闪烁一丝狡黠。
    这一瞬间季末就看出来这货不是个脑子里都是肌肉的莽夫。
    但他不动声色。
    “我们有更好的，是一些身份非常特殊的客人当在这里的东西。”
    “但是……比较特殊，而且，还没有上报给背德典当师协会，现在给您看，不大合规矩。”
    “呼——”
    季末呼出一口烟。
    血裔骑士眯起眼睛，眼神凶狠道：
    “你的意思是说，你有更好的东西，但就是不给我看？”
    季末磕了磕烟灰，一脸(′)的看着他，声音中带着难以捉摸：
    “您误会了，我是说，想要看珍品……得加钱。”
    顿时让血裔骑士怔了一下。
    这个掌柜的，确实……不太一样。
    “好，钱不是问题！我就再给你点时间，把你们店里最好的武器拿出来！”
    “衷心为您服务，骑士大人，请少坐片刻。”
    季末迈着悠哉的脚步，一边吸了一口烟袋，一边往仓房走。
    身后的门刚刚关上，他差点瘫倒在地上。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他假装稳如老狗，其实心里早就慌得一比了！
    一拳就能干穿【人面像】！
    脑袋能磕坏【重战神之斧】！
    【斩龙古剑】被轻而易举就撅折了！
    你他么的死秃子！穿着一身铠甲唬谁呢！你分明练得是武僧！
    他装腔作势，好像还有什么压箱底的法宝……
    其实根本就是在拖延时间想办法！
    对，没错，活当的商品里面，的确有些好东西，甚至比展柜里面放的还好。
    但一个级别的东西，再好能好到哪里啊？
    也就是估价的时候能估的更高一点！
    差别只在价位啊！
    难不成，要把【寄生脑】交出去？
    虽然这个不是武器，但好歹是神话级。
    ……
    不行。
    季末姑且怀着一点希望，搜了搜仓房里面。
    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他靠在门上，心里都是绝望。
    他嗒一口烟袋，自言自语道：
    “那个秃子到底想要什么样的武器啊？”
    “哎，就算我知道我也不可能去现给他进货？”
    “这里又不是武器店，是典当行啊。”
    “……”
    “嗯？”
    他突然灵机一动！
    有办法了！
    季末立刻从系统空间里拿出来一件东西。
    【特效安眠药】
    对已经失眠了三年的他来说，这本来是救命药，想不到，今天却……
    没办法了，失眠总比永眠强！
    他把【特效安眠药】碾碎了，跟迷时香掺在一起，按进烟袋锅子里。
    “吱吱吱！”
    阿金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
    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仿佛已经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了。
    “你来的正好！”
    “吱？（不祥的预感？）”
    季末对着翡翠烟嘴吸了一口，只见烟丝发出诡异的绿色。
    他嘴里含着一口烟，对着阿金喷了一下。
    阿金眼睛越睁越小，然后咣叽一下，就从货架上掉下来。
    季末低头一看，它在呼呼大睡。
    一边睡觉，一边抽抽，还口吐白沫。
    显然，药效有点强。
    不过，行！
    可以！
    “死不死，就看你了啊！”

 第15章 噩梦级·混沌血食长剑

    片刻之后……
    他看着手里的烟袋，又看看犹如一座血山般倒在店里呼呼大睡的血裔骑士。
    季末心跳的邦邦的快。
    这么好使吗？
    就喷了一口，这个能一拳头干穿史诗级盾牌的缝合怪贵族，直挺挺的就倒下去了。
    你是不仅不加防御，连魔抗都不加一点？真就纯爷们儿把天赋点全放攻击上呗！
    睡得比阿金都痛快。
    而且这呼噜震天响。
    看这架势，就现在给他不打麻药割痔疮他都醒不过来？
    这也太好使了！
    他赶忙把剩下的，搀着【特效安眠药】的迷时香倒进小荷包里贴身放着。。
    不能浪费。
    接下来就是关键了。
    成败在此一举。
    季末使用【噩梦之眼】。
    他的左眼眼球变得一片漆黑，黑影如同液体一样从眼眶溢出。
    季末开始搜索血裔骑士二十四小时内做过的噩梦。
    俗话说，梦由心生。
    人的欲望，很可能会反应到睡梦里面。
    那么，对方心里理想的武器很可能也存在于他的梦里。
    希望他过去二十四小时之内做过梦，做过噩梦，以及做过包含战斗内容的噩梦。
    【叮！发现噩梦【开局遇上化粪池爆炸，我住院了】】
    “……”
    什么他妈的玩意！
    这是你血裔骑士该做的梦吗！你梦化粪池干什么？
    他自觉站远了一点，免得被崩一身屎。
    季末拿出【梦境漂流瓶】
    这时候，另一个信息传来：
    【发现梦境，是否将梦境装入【梦境漂流瓶】并转化为【梦原液】】
    “是。”
    季末眼看着【梦境漂流瓶】稍微满了一些。
    “【梦境漂流瓶】能装多少梦原液？”
    【初始【梦境漂流瓶】可以装三十份梦原液，每一份梦原液都是独立的，除非您想进行混合。】
    “先不用混合。”
    待会再说。
    他继续搜索血裔骑士脑海里的噩梦。
    【叮！发现噩梦【我在精神病院学掏粪】】
    “……”
    “这他妈是我见过的最合格的精神病人！”
    “吃饱了撑的在精神病院学掏粪？”
    季末叹了口气。
    “先不进入。”
    “转化成梦原液。”
    ……
    【叮！发现噩梦【神圣复苏：开局成为掏粪工】】
    “……”
    季末：我不想说了。
    ……
    【叮！发现噩梦【我在没有卫生纸的世界清理化粪池】】
    “泥马！这是第一个噩梦的前传！难怪被化粪池炸了！”
    ……
    季末连续检查了好几个噩梦，结果全是跟掏粪有关的内容。
    他是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一个血裔骑士，是怎么跟掏粪杠上的。
    再这么下去，怕是找不到什么有用的噩梦来用？
    这些梦里，就算他进行【遗梦搜索】最多也就能搜出来一些粪勺子。
    再不济，搅屎棍子。
    打屎棒子。
    卫生纸……
    哦，没有卫生纸。
    但没办法，季末只能耐着性子检查。
    【叮！发现稀有噩梦【血神之夜】】
    【警告！此噩梦与目标记忆深度绑定！】
    【进入此类梦境，存在与对方意识融合的危险！】
    季末愣了一下。
    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事。
    原来梦境也是有普通和稀有的分别的吗？
    而且跟记忆深度绑定是什么意思？是说，这个梦境大部分都是血裔骑士的真实记忆吗？
    不过，如果是血裔骑士过去的记忆，或者类似的东西，那么应该能淘到一些好玩意？
    “反正我也根本没打算直接进入梦境。”
    他把这个梦境也装进了【梦境漂流瓶】转化为梦原液。
    接下来，就是下一步了。
    季末把【梦境漂流瓶】放在眼前。
    【监测到梦境，是否进入梦境【血神之夜】？】
    “进入。”
    在确定的一瞬间，季末突然就感觉到犹如闪电般的目光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注视着他！
    他浑身一颤。连忙四处查看，可是什么都没看到。
    错觉吗？
    可是，刚才的目光就好像是从他自己的内心直接往外窥探一样！
    【叮！触发任务【血神之夜的梦魇】】
    【任务目标：目睹血神仪式被亵渎的整个过程】
    【任务奖励：随机技能+1，梦魇强化石x1】
    ……
    【任务完成？？】
    【获得：随机技能+1，梦魇强化石x1】
    【梦魇强化石：强化从梦境中获得的道具的等级，使用后消失】
    【是否搜索遗梦？】
    【遗梦搜索中……】
    【叮！此次搜索获得以下物品：】
    【血神肉块x10】
    【祭品毛发x100】
    【无名断肢x10】
    【亵渎液体x50】
    ……
    看见这些东西，季末顿时一阵毛骨悚然。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噩梦？
    为什么发现的东西都如此诡异？
    这个血裔骑士到底梦见了什么东西？
    不管了，趁他还没醒过来，赶快往下看：
    【混沌血食长剑】
    【奇怪的肉块x1】
    季末把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放进了系统空间。
    唯独把唯一的装备：【混沌血食长剑】放在外面。
    这一把由无数骨刺组成的巨剑，一看就非常的不祥。
    季末检查了一下，更是倒吸一口冷气：
    【混沌血食长剑】
    【等级：噩梦】【说明：噩梦级是【清晰梦魇】获得的物品所特有的最高等级，相当于外界的神话级】
    【属性：斩击+100，暴击+100，敏捷+100，命中+100，生命-100，体力-100，防御-100，精神-100】
    【附加属性1：获得技能【吞噬】，战斗中每吞噬一个敌人的血肉，全属性+10，理智永久-1】
    【附加属性2：获得技能【血之恩颂】，战斗中一定几率全属性+100，理智-2】
    【附加属性3：获得诅咒【血食】，无法吃新鲜的血肉之外的其他食物，只有鲜血方能止渴】
    【附加属性4：获得诅咒【神选·血神】，一旦使用【混沌血食长剑】无法解除装备，理智永久-20】
    【说明：对污秽深渊之主，斑斓血海的大君忠实的象征。按照道理来说【混沌血食长剑】已经从世界上永远消失了才对……】
    噩梦级（神话）！
    这……
    季末吞了吞口水。
    血裔骑士还在地板上鼾声如雷。
    季末赶忙提前把店门关上。
    窗户关上。
    所有的窗帘都拉上。
    暂时不能让人知道，自己这里又有神话（噩梦）级的商品！
    不然保不齐其他同行（不只是同行）来打劫。
    店里一片昏暗，他点上油灯。
    看着灯光下血裔骑士那血山一样的身躯，以及他那张丑陋的脸。
    还有这把突然现身的举世无双的神话级宝剑。
    季末的眼睛从(′)变成了(′)。
    好，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第16章 你家马桶炸了

    血裔骑士鼾声如雷。
    季末则是大汗淋漓。
    看着这堵倒在他店里的血山，要说不慌，那是骗人的。
    他回到柜台后面，拿出昨天剩下半瓶的【至尊版烧刀子】。
    一边喝，一边等血裔骑士醒过来。
    但左等右等，对方就是不醒，看来这【特效安眠药】对防御0，魔抗0的血裔骑士太有效了。
    季末不觉得自己是个酗酒的人，主要是，常年被重度失眠症折磨的他，如果不用酒精麻痹自己的神经，会疯掉。
    过量喝酒当然有害健康。
    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的身体也不大正常了，不然正常人怎么可能三年不睡觉还不死？
    先喝口酒压压惊。
    呼……
    再喝一口压压惊。
    呼……
    嗯，有点渴，再喝一口。
    ……
    季末那种本来忐忑不安的心情，渐渐被好嗨呦的心情取代了。
    尤其是看着那把被他从噩梦里带出来的神话级（噩梦级）【混沌血食长剑】下酒。
    快要被安全感填满了。
    ……
    “醒醒！醒醒！嘿！丑哥们儿，醒醒，你家马桶炸了！”
    “嘿！醒醒！嘿！你妈在马桶上被炸了！”
    吨吨吨吨！
    血裔骑士睡梦里听见了个好嗨呦的声音。
    然后下一秒——
    噗——！
    快一百度的烈酒喷在脸上，防御0的血裔骑士顿时感觉脸火辣辣的烫，他嗷的一声怒吼，猛然睁开眼睛。
    正对着一张红扑扑，醉醺醺的(?w?)。
    都快亲上了。
    “嘿嘿嘿！哥们儿，你要是再不醒，嗝~我就亲你了哈~ua~”
    季末(?w?)的说着，抱着血裔骑士的脑袋，照脑门儿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血裔骑士差点san值归零。
    “你干什么！”
    他一把将那个醉鬼从自己身上扒拉下去。
    季末跟断线的风筝似的，狠狠装在柜台上，几乎把那个被畸变魔人砍坏的柜台都给撞塌了。
    但他跟没事人士的，晃晃悠悠站起来，脸上带着迷之让人恐惧的暧昧的微笑。
    (?w?)
    血裔骑士眼中流露出难得的恐惧。
    他咬着站起来，第一件事，先看看自己的铠甲是不是穿在身上。
    妈的！
    头一次遇见这种事，被个醉鬼店员给非礼了！
    这要是说出去，非得被人笑掉大牙不可！
    眼看他眼中里流露出杀气以及些许的……屈辱。
    季末却只是拿起酒瓶子，往嘴上对了一口。
    这才想起来，瓶子早空了，他随手就把酒瓶子往后边一扔，啪的一下！撞到崩刃的【重战神之斧】上，摔了个粉碎。
    他自己被这动静吓了一跳，身子一缩，愣了两秒，然后，又转过头，一脸(?w?)：
    “嘿嘿！响！真响！”
    说罢，晃晃悠悠的往柜台后面走。
    血裔骑士强压着满肚子的火，他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睡着了，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但看看墙上的时钟，他意识到，在这个店里，耽搁了太久了。
    他大步上前，越过柜台，一把薅起季末的衣领。
    “少给我耍花样！我的武器……”
    砰！
    砰！
    砰！
    血裔骑士呆住了。
    三颗子弹擦着头皮飞过去，身后的天花板上，多了三个弹孔。
    眼前的这个店员，又换了一副脸孔，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醉醺醺的瞪着血裔骑士，黑漆漆的枪口指着他。
    【射击lv1升级为射击lv2】
    季末无视脑海里的提示，一脸(╬￣皿￣)\\u003d○的道：
    “客人，我他妈说过多少次了！柜台后面是禁区！禁区！懂不懂！妈的！现在这客人都怎么回事！听不懂人话！退回去！退回去！”
    (╬￣皿￣)\\u003d┳━┳隔着柜台手枪顶着血裔骑士的脑门，用力把他往外推。
    血裔骑士彻底懵了。
    这小子，真是之前那个小店员吗？
    怎么感觉，一点都不一样了呢？见过喝酒发疯的，但是就没见过上班喝酒和疯成这样的！
    “你瞅啥？”
    季末一边拿枪指着血裔骑士，一边拿起空空的烟袋，狠狠的抽了一口。
    天子尚且避醉汉。
    血裔骑士僵着脸，往后退了退。
    可他刚刚往后退了一步，季末顺便变脸成(?w?)的模样跳上柜台，一把搂住他几乎没有的脖子！
    “哥们儿！嘿，别生气哈！规矩就是规矩！”
    “我不是你哥们儿！还有放开我！你要是敢再亲我，我撕烂你的嘴！”
    “哈哈哈！”
    他一边莫名其妙的狂笑，一边从柜台上跳下来。
    差点崴到脚。
    但他还是拍拍屁股站起来。
    他又嗒一口烟袋，这才发现里面没东西，于是，马上找迷时香。
    得醒醒脑子了。
    “我跟你说，哥们儿，一会儿你要是看见我给你弄了个什么好东西，别说让我亲，嗝~我要给你割痔疮，你都得乖乖把屁股露出来！”
    血裔骑士此刻真的挺后悔没让秘医给自己安装个嘴唇，不然现在肯定是嘴角直往上抽抽。
    就没见过这么能作死的！
    “如果你这里没有我能用的武器，你今天就死定了！”
    他咬牙道。
    嗒嗒。
    一股子青烟缭绕季末的周围。
    “呵呵呵，哥们儿，瞧不起谁咋的？”
    “那句话咋说来的？”
    “三十年河西，四十年河西，五十年还河西……啊，不是，莫欺穷逼穷！”
    “穷逼！过来！哥给你看个大家伙！”
    (?w?)
    血裔骑士看着眼前这个醉鬼，咬的牙嘎吱作响。
    “电锯喇屁股，给你开个大眼！别眨眼啊！不是说你后面那个眼！”
    “炸炸死！炸炸死！那塔那路炸炸死！见证奇迹的时刻！嗨！”
    说罢，季末一扯旁边盖着的雨布——
    本来怒气值拉满的血裔骑士，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这、这是……”
    神话（噩梦）级【混沌血食长剑】静静立在墙边。
    浑浊的邪气环绕着白骨组成的剑刃。
    邪灵的脸从剑身上浮现，狰狞而又痛苦的嘶嚎。
    就算是站在它的面前，双膝都忍不住打颤。
    他愣住了。
    这把剑……
    “我、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把剑！”
    血裔骑士怔怔看着这把剑。
    “在梦里？哈哈哈哈！”
    季末猛地抽了一口烟，脑子又清醒了一点。
    “咋样？这件，你满不满意啊？”
    血裔骑士好不容易，才把注意力从剑身上拉回来，他强作镇定的看着季末。
    “满不满意，试过了才知道！”
    血裔骑士冷笑一声。
    没错，这把看似直击灵魂深处的长剑，说不定跟之前那几件一样，都只是花架子呢？
    试过之后才知道。
    他迈步上前，略犹豫了一下，伸手握住了剑柄。
    一刹那，他浑身一抖。
    “力、力量！力量涌出来了！”
    仿佛一头嗜血的野兽在他的身体里复苏！
    那就仿佛一百座化粪池同时爆炸一样的冲击力。
    这种感觉的武器，就只有……
    他猛地看向季末。
    此时，这位二掌柜比刚才更清醒了一点，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柜台上，手里拿着烟袋醒酒。
    “这把剑，难道是……”
    季末伸手，把嘴角往上扯了扯，?(?＞?＜?)? 道：
    “【混沌血食长剑】，神话级（噩梦级），傻x。”
    他淡淡的说道，然后，嘴里吐出一口烟圈。
    显然，血裔骑士不认识这把从他的噩梦里薅出来的魔剑。
    但同时，从他的眼神里折射的光芒来看，他又好像是在看着一个无比熟悉的东西。
    这把剑，大概是他记忆中存在的某件武器，跟他的意识相结合的产物？
    “神话级！？”
    血裔骑士一脸敬畏的看着手中的长剑。
    就算是他，这辈子也没有见过神话级的装备！
    只在一些传闻里听说过，整个血肉巷，似乎就只有一件神话级的装备。
    他踏遍附近的血肉工坊、武器店以及典当行和古董行就是抱着想淘件顶级的传说级武器的想法。
    可没想到，传说级没碰上，居然碰上了神话级。
    “这、这真的是神话级？”
    血裔骑士颤抖道。
    那股狂暴的力量还在不停从身体的深处往上涌。
    握着这把剑，感觉上，就算是神他都能杀杀看！
    血裔骑士按捺不住激动，兴奋的大叫道：
    “这把剑我要了！”
    随着血裔骑士的宣告，季末脑海里传来一声：
    【叮！】

 第17章 骑士之神

    【完成任务：好马配好鞍】
    【任务内容：为血裔骑士提供他心仪的武器】
    【获得奖励：梦魇骑术lv1，梦魇骑鞭】
    季末暂时无视这些系统信息。
    他现在酒又醒了不少。
    “骑士大人，本着负责任的态度，我必须提醒你，神话级的装备，都是有诅咒的。”
    “这把剑也是如此。”
    “越是强大的兵器，诅咒就越强大。”
    血裔骑士握着【混沌血食长剑】，大手一挥：
    “这种事，还用你告诉我？无论这把剑有什么诅咒，我都要了！”
    开玩笑，传说级已经是千里挑一，神话级，很多人终其一生，都以为只是个神话。
    今天竟然被他撞上了！
    而且，总感觉这把剑跟他有某种莫名的联系。
    “先别忙，客人，这把剑，可不便宜啊。”
    季末提了提嘴角。
    现在他的酒算是彻底的醒了。
    “多少钱我都付！”
    “五千！一万！两万！五万！”
    “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骑士大人。”
    “难道你是说，这把剑会自己选主人，如果被它认定是它的主人，你就白送？”
    “你想屁吃。”
    “……”
    血裔骑士被一句话噎回来，要是他平时的脾气，早就把这小子撕个稀巴烂，嚼进肚子里去了。
    但这可是个能提供神话级武器的商人啊！
    试问，附近的典当行或者是血肉巷的血肉工坊，那个能提供神话级的武器？
    没有！
    一个都没有！
    而季末对着血裔骑士投了个大大的白眼之后——
    这家伙果然不是个莽夫啊！
    大大的狡猾！
    “神话级的商品不同于其他，一般来说，收当和贩卖神话级商品是要向协会报备的，要把商品数据全部传送给协会。”
    “再由协会将其列入特别关注商品目录，通报给全大陆的加盟典当行。”
    “如此，才可以进行交易。”
    “我想，您也不希望事情向这个方向发展？刚刚到手的武器数据，瞬间就传遍整个大陆。”
    血裔骑士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他眯起眼睛。
    “这么说，现在协会还不知道你手上有这件商品。”
    季末笑了笑。
    “这是自然的，极端点说，骑士大人您现在就算赖账，然后拿着武器转头就走，我也没处说理去。”
    “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血裔骑士重重的敲了一下台子。
    没错，缝合怪贵族都是自尊心非常强的怪物，他们遵守着属于自己的荣誉。
    季末把话说开，其实也是为了提醒他。
    如果血裔骑士耍起赖来，他根本没有应对的手段。
    他踱步到血裔骑士跟前。
    血裔骑士低头看着这个高深莫测的年轻人，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但无论如何，让他放弃这把剑是不可能的。
    “骑士大人，我们来谈条件。”
    他手里拿着的魔法卷轴上面，清晰记录着刚才他鉴定出的【混沌血食长剑】的详细数据。
    如果成交，他就要把这些数据交给血裔骑士。
    “首先，我们来说说价格。”
    没等血裔骑士说话，季末抬起一只手：
    “十五万黑魂，一个子都不能少。”
    “十五万！？”
    血裔骑士倒吸一口冷气。
    他全副身家都不够十五万啊！
    但是，想到这可是神话级的武器，十五万又……
    他咬咬牙。
    “十五万就十五万，不够的，我去借！那我们来签合同！”
    他急不可待的把手伸向魔法卷轴。
    “别着急，我还没说完。”
    季末一把按下那宽大粗糙的手背，血裔骑士浑身一震，反射性的把手缩了回去。
    之前被他亲的有点心理阴影。
    “骑士大人，我明摆着跟您说了，【混沌血食长剑】是一件未知的神器，哪怕在神话级的商品里面也是难得的逸品。”
    “没人能给它定价，我对其的心理估价是七十五万，也只是个大概的数字，但是，典当行内部的数据流，是以魔法的方式跟协会联通的，只要我们是在这里进行定价超过十五万的交易，他们就能自动收到未经主动上报的流通警报，不出三天，就会派监察员过来，监察员要是来了，我们这笔买卖是绝对瞒不住的。”
    “因此，我只能定十五万（极限），您看，这个价格，已经让您捡了个大便宜，如果不能给我行一些方便，比较说不过去是不是？”
    季末说得半真半假。
    实际上，参考过去流通过的神话级商品，协会给【混沌血食长剑】定的价格，应该在二十万上下浮动。
    但他是肯定不认可的，尤其是，这还是市面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神话级。
    理论上七十五万，的确是他的心理价位，但他可不觉得这附近真有人能出得起这个价格。
    至于说店内的价格警报，其实是二十万，二十万以下，他是可以随便定价的。
    只是考虑到血裔骑士的身价大概是十万，他必须要把价格定只比他的承受能力高一点，如此，既让对方有捡了天大便宜的感觉，又要让对方欠自己一个天大的人情。
    细水长流，不能竭泽而渔。
    血裔骑士眯起眼睛看着他。
    “你话里有话。”
    “确实，骑士大人，我将这把剑卖给您，是冒着很大的风险的，价格又这么低，不给我点方便，说不过去？好歹，您也是在我这睡过的。”
    “别说废话！”
    季末晃了晃手指，踮起脚，压在对方嘴巴上。
    血裔骑士瞪着他：这小子怎么这么喜欢动手动脚啊！
    “骑士大人，十五万，然后，你再给我一样东西，这把剑，就是您的。”
    “你想要什么？”血裔骑士用他那好像撕烂了喉咙一样的嗓音沉声问道。
    “血肉巷，缝合怪贵族区的特别通行证。”
    “……”
    “你要通行证干什么？难道你也想当缝合怪贵族？”
    “没这意思，我对自己的身体很满意，只是，我听说那里有一家全大陆最好的典当行，我想去见识一下同行的展柜呢。”
    他手提着嘴角，一脸(′)的说道。
    血裔骑士犹豫了片刻，他看了看【混沌血食长剑】，又看看季末。
    最终还是咬咬牙。
    “我可以给你一张我个人名义的特别通行证。”
    “太好了，爽快！那就来签合同！”
    “等一下！我也有条件！”
    血裔骑士大手一挥道。
    季末暗自点头，意料之中。
    “您说。”
    血裔骑士握了握剑柄，将脸离得季末近了一些，他恶狠狠道：
    “我的条件是，你要成为我的血裔兄弟！”
    季末一怔，随即道：
    “别闹了，咱们俩长得也不像啊。”
    “这跟长相没有关系！”
    所谓的血裔兄弟，硬要说的话，相当于上辈子的拜把子。
    用血之仪式将两个人连接起来，相互处于从属关系，一方永远也不能背叛另外一方。
    一莲托生，同生共死。
    相当于把命交给对方。
    “当然，那是最终级别的血之仪式，我要跟你做的这个，只是初级的，相当于签下一个赤胆忠心的咒语，如果你把今天的事说出去，我马上就会知道，反过来也是一样。”
    “只是知道吗？”
    “不管你在那里，哪怕是天涯海角，我知道你背叛我们的誓言，也一定会来追杀你！当然你也可以来追杀我！”
    “可以，我们商人最讲究诚信。”
    季末没有犹豫，直接点头。
    血裔骑士一点都不意外，甚至还有点得意。
    他可是高贵的血裔骑士，虽然只是权宜，但能跟他结成名义上的血裔兄弟，那也是别人可遇不可求的。
    他从怀中拿出画有魔法的符文，这是血之仪式的必需品。
    “那就开始。”
    “等一下，这样太没有仪式感了。”
    “仪式感？”
    “骑士大人，照我家乡的规矩来，你看怎么办？”
    血裔骑士倒是无所谓，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个怪小子家乡在哪儿，但只要能让他得到【混沌血食长剑】，怎么都行。
    ……
    过一会儿，季末从仓房拿出来两个大蜡烛，一个大碗，还有一瓶【至尊版烧刀子】。
    还有一尊也不知道是什么宗教供奉的小塑像，反正就是看着怪威武的：
    一身绿袍，面色如血，闭着眼睛，颏下威风凛凛的长髯，手持一把造型古怪的长刀，骑着一匹如澎湃的血海一般鲜红的战马。
    “这是……”
    血裔骑士手指着这个看起来让人莫名有压力的人类塑像。
    季末毫不客气的一拍他手背。
    血裔骑士连忙把手缩回来。
    “别乱指，这是神！”
    “神？”
    血裔骑士一听是神像，心里多了几分敬畏。
    毕竟这个世界是真的有神的。
    季末一脸崇敬道：“义气千秋的战神！”
    心里则想的是：管的特别宽的财神！
    一听这是神，血裔骑士顿时心生敬畏，而且，还是骑着血色战马。
    说明他也是一个骑士，那这岂不是骑士之神？
    是能管辖到他（血裔骑士）的神啊！
    而且，这位尊神的脸是红色的，跟自己身上的铠甲一个颜色。
    他的铠甲是被敌人的血染红的，那这位尊神的脸……
    也是被敌人的鲜血染红的吗？
    还有他的战马，莫不是大啖愚昧众生的血肉，才变成如此鲜艳的红色吗？
    染血的神颜，嗜血的战马……
    “他……不，尊神为什么是闭着眼睛的？莫非是不屑让凡夫俗子脏了神的眼睛？”
    季末正在摆祭台，听见这话，立刻脸色阴沉道：
    “因为睁眼就要杀人。”
    血裔骑士倒吸一口冷气。
    睁眼就会杀人，也就是说……
    不可直视！
    如天一样高傲的神灵！
    “那，敢问当我向虚空之中恩颂尊神的荣光，该作何称呼……”
    季末眼睛一瞪，双手抱拳望天上一举：
    “关二爷！”

 第18章 荣耀我主关二爷

    血裔骑士在《这一拜》的音乐中，被季末忽悠的在地上咣咣咣磕了三个头。
    当然，季末自己也象征性的鞠了三个躬。
    他之所以这样，倒也不是为了自己爽，再说也没什么可爽的。
    这涉及到这个世界的基本规则。
    这个黑暗的世界，是有神的存在的，而绝大多数造物都有他们信仰的神。
    敬畏神明，恩颂神明。
    神不一定管事，但对神发誓，总比对人发誓更容易被遵守。
    只不过，季末不信神。
    不，说不信不太对，因为这个世界有神明啊。
    他是不敬畏神，始终保持着前一个世界的思维，对神采用一种“实用主义态度”。
    简单来说，他把异世界的造物们称之为神的东西，当成是一种可以沟通（或者不可以），可以利用的很厉害的生物。
    或者……
    强大的怪物。
    事实上，有一些也确实是。
    不敬畏神明的人，却要拉着别人对神发誓，如果用这个世界已知神明的名义，很可能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他就捏造了个关二爷出来。
    而且以关二爷的脾气，就算这个世界真有关二爷，凭他老人家义气千秋也不会怪自己？
    总之，拜完了把子，把两个人的血滴在魔法纸上，血之仪式也就算是完事了。
    ……
    仪式完成之后，血裔骑士态度好了很多。
    “这个护符你拿着，以后你凭着这个护符可以随意出入血肉巷缝合怪贵族区，但你要注意，不要随便接近别的缝合怪贵族的领地。”
    他把一个用也不知道什么动物的皮缝起来的项链放在柜台上。
    “我家的金库里有十万黑魂，这是钥匙，你随便拿，剩下的，我过几天给你！”
    他又把一把骷髅钥匙扔在柜台上。
    “进行了血之仪式，你就是我血脉相连的血裔兄弟！以后有人欺负你，大哥我罩你！”
    血裔骑士甚是豪气道。
    然后，他一转身，双手抱拳，对着关公像虔诚一拜——季末刚才骗他说，这个手势是敬神的手势。
    “尊神大人，愿您神目张开之时，举世血流成河！荣耀我主关二爷！噢噢噢噢！”
    血裔骑士对着关公像充满狂热的举手怒吼。
    季末觉得有点不太妙。
    这家伙……
    是把自己当成关二爷的信徒了？
    “感谢我主，让无根之水重归大海，让无信之人灵魂回家！”
    “我要献上一千个灵魂给我主关二爷！血裔兄弟！再见了！我去征战平原试剑了！哈哈哈！”
    说罢，血裔骑士扛着【混沌血食长剑】大步出门。
    季末连忙跟了出去，眼看着血裔骑士骑上一匹血红色的死亡战马，一骑绝尘在黑暗的街道上。
    他有点懵，血裔骑士是不是有点太兴奋了？
    是因为【混沌血食长剑】？
    不，怎么觉得，他对关二爷更加兴奋呢？
    他不信仰神灵，所以对信神的人（怪物）有点不大了解。
    -------------------------------------
    【成就完成：血裔破晓】
    【成就内容：让血裔骑士成为你的老主顾】
    【获得：梦原液x5，使魔：夜鸦x5】
    季末正在把柜台搬回去，系统提示随之而来。
    他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仔细检查他的奖励。
    “夜鸦？这是什么？”
    他神识一转，四只有着血红色的眼睛，流动的暗影组成身体的四只乌鸦盘桓在他的头顶。
    【【夜鸦】：可以自由在梦境中穿梭。如果让它携带梦原液，飞入指定对象的梦里，可以让对象做相应的梦境。】
    【同时，夜鸦也可以被当成传声筒来使用，让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梦境中彼此相连，交换信息，一个梦境里只能派往一只夜鸦。】
    “可以当对讲机……如果数量足够多，也能起到类似于局域网路由器之类的作用？”
    “如果应用好了，说不定，能建立庞大的社区网络呢。”
    “当然，这还为时尚早，现在的数量不足以搭建什么社区网络，最多也就是朋友之间进行传信。”
    “啊，对了，我没有朋友呢，哈哈哈……哈哈……哈。”
    “……”
    “真不好笑。”
    总之，今天晚上拿阿金来试验一下。
    季末一挥手，夜鸦们顿时消失无踪。
    接着，他又检查了【清晰梦魇】系统的奖励。
    首先是【梦魇骑术lv1】。
    【【梦魇骑术lv1】初级的梦魇骑术，可以用【梦魇骑鞭】将梦境里怪物变成强大的梦魇战马，持续三分钟。随着【梦魇骑术】等级的提升，持续时间也会增加。】
    【梦魇骑鞭】
    【等级：稀有】
    【属性：鞭术+10，敏捷+10，攻击+10】
    【特殊效果：可驯服强大的梦魇战马】
    【说明：叫我女王！】
    “……”
    先不管这个奇怪的说明。
    但这个武器，还有这个技能看起来倒是挺屌的。
    正好，今天赚够了钱，也没有其他的客人预约来赎当，就先关店。
    系统觉醒之后，他算是强了不少，应该能去稍微远点的地方了。
    比如说，巷口什么的。
    出门前，季末先把每个房间都点上安魂香，这是防止他不在的时候有怪物入侵。
    然后把大堂的油灯点燃，并在里面加上少许的安魂香的香灰。
    做完这些，他换上外出的衣服。
    关上店门，季末站在漆黑的街道上。
    空气一如既往腥臭，天空那只眼睛半睁开着。
    虽然才下午三四点钟，但仿佛已经是午夜一般。
    他带着油灯。
    系统装备栏只能装备三件武器，季末先把黑铁匕首【守财奴】卸下，换上【梦魇骑鞭】。
    【梦魇骑术lv1】的说明是将“梦境造物”变成梦魇战马。
    那，这个也可以？
    “夜鸦。”
    他呼唤了一声，一只暗影组成的乌鸦，从空中飞出。
    季末一扬手，抬手一鞭子抽在夜鸦的背上。
    只听见夜鸦发出很低的“嘎嘎”声。
    紧跟着，它全身燃起黑色的火焰，那火焰越烧越大，并渐渐转换形体。
    “咴——！”
    全身燃烧着黑焰，唯有眼睛是两团红色火光的梦魇战马一声长嘶，立身在季末的面前。
    啪！
    他随手一抽马鞭，梦魇战马仿佛云团一般消散。
    下一秒，黑焰窜入他的身下，直接恢复形体。
    季末的骑在马背上左手握着【梦魇骑鞭】，右手拿着烟袋。
    他微微低头，把烟袋锅子对准了梦魇战马燃烧着黑焰的鬃毛。
    黑焰打着卷，附在烟袋锅子上，季末吸了一口，然后向上吐出一团不祥的黑火。
    没什么味道。
    这动作也没什么意义。
    就是帅！
    “驾！”
    季末一挥马鞭，梦魇战马立刻撒开四蹄，风驰电掣奔向黑夜！

 第19章 好奇心害死鬼

    一匹浑身燃烧着黑色火焰的骏马在血肉铺就的街道上驰骋。
    黏糊糊的夜风吹在脸上并不舒服，而且空气中那股潮热而腥臭的气味也令人作呕。
    尽管如此，季末的心情却是好极了。
    甚至感觉好嗨呦。
    不多时，他驻足在巷口的老屋门口。
    死寂迎面扑来，潮热的风从破烂的窗口吹出，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这里过去是个食人魔的家，这家伙用假货坑了典当行的钱，被“前”掌柜的按斤割肉给抵债了。
    后来那个食人魔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唯一确定的是，当时肯定没死就是了。
    打那之后，这里就成了个鬼屋。
    说真的，“前”掌柜虽然人不错，就是没什么做生意的头脑加上很爱轻信别人，心肠还太软。
    割完肉，竟然还能让他保持原有体重的十分之一就离谱，甚至把腰子都给他留下了。
    就是这种妇人之仁，导致之前典当行总是入不敷出的。
    季末叹了口气。
    算了，今天不想这些了。
    “咴……”
    梦魇战马的声音减弱，然后，紧跟着，季末感觉到屁股下面越来越虚。
    啪叽一下，季末从消失的梦魇战马背上甩了下来。
    一个不留神，摔了个屁墩。
    但好在地面都是红肉组成的，倒是不疼。
    就是有点恶心。
    “对了，忘了只有三分钟时间呢。”
    季末叹了口气。
    他站在原地，检查了一下系统，发现自己的夜鸦还剩下4只。
    也就是说，【梦魇骑术lv1】是会消耗夜鸦（或其他的梦境造物）的啊。
    “系统，我有没有办法补充夜鸦啊？”
    【系统不明白你的问题。】
    【请宿主进一步解释，【夜鸦】是什么东西？】
    “……”
    哦，对，我有俩系统。
    感觉上彼此并没有察觉到对方存在的样子。
    像极了脚踏两条船的感觉呢。
    不过好在，很快【白日梦】系统就给出了答案。
    【完成系统成就，便可获得【夜鸦】奖励】
    本子上出现这句话的同时，季末就看见：
    【发现成就：好奇心害死鬼】
    【成就内容：初次进行鬼屋探险】
    【奖励：梦原液x1，夜鸦x5】
    季末看了，就感觉这个【白日梦】系统还真挺贴心的。
    要说【清晰梦魇】是个精明能干，又冷艳高贵的傲娇御姐。
    那【白日梦】就是个柔软好推的软萌小萝莉。
    一人被俩系统伺候着，福气不浅啊！
    想来柔软好推小萝莉应该也不会害自己。
    再说，这老屋的食人魔早就不在这里面了。
    听说个月间偶尔会有那么几个游魂野鬼光顾，但也不多待。
    季末把【梦魇骑鞭】解除装备放入系统空间，重新装备上黑铁匕首【守财奴】。
    这时候，他又想起来，他还有一块据说能强化梦境里得到道具等级的【梦魇强化石】。
    安全起见，他把黑铁匕首【守财奴】先强化一下再进去。
    季末从系统空间调出【梦魇强化石】的一瞬间，就听见：
    【叮！触发任务：噩梦絮语】
    【任务内容：首次以【梦魇强化石】强化一个梦境道具】
    【奖励：【梦魇强化石】x1，强化词条：双倍暴击】
    季末一怔。
    显然，这是【清晰梦魇】给的系统任务，看来第一次强化是的。
    唔，越来越像氪金手游了呢。
    【强化黑铁匕首【守财奴】，消耗一颗【梦魇强化石】】
    【强化中……】
    【黑铁匕首【守财奴】强化完毕】
    【叮！任务完成：噩梦絮语】
    【获得奖励：【梦魇强化石】x1，强化词条：双倍暴击】
    【说明1：可为被强化道具选择附加强化词条。】
    【说明2：强化词条：双倍暴击：暴击伤害和暴击几率翻倍】
    【黑铁匕首【守财奴】】
    【等级：史诗】
    【属性：暴击+20，刀功+15，速度+10】
    【附加效果：不用打磨也永远锋利，为你省去一大笔保养的费用】
    【附加词条：双倍暴击】
    【说明：恐怖的施虐狂熊猫怪的武器，专门用来割取无辜欠债者的腰子。】
    从外观上看不出什么差别来。
    但是拿在手里，安全感提高不少。
    还有一块【梦魇强化石】，要不再强化一下？
    季末想了想，还是算了。
    先进去。
    季末想着，提着灯走进老屋。
    扑面而来一股湿腐的气息，臭的好像多年没有掏过的旱厕。
    季末忍不住捂住鼻子。
    【成就完成：初次进行鬼屋冒险】
    【获得奖励：梦原液x1，夜鸦x5】（夜鸦剩余数量x9）
    季末才刚进去，成就就已经完成了。
    这么简单啊。
    果然是软萌易推小萝莉给的，相当于白送。
    不过这里这个气味是真难闻。
    虽然整个恐怖巷都不好闻，到处弥漫着一股从来不刷牙的口腔里发出的气味。
    但这里尤其难闻。
    是因为之前的主人是个食人魔吗？
    但他都已经走了好几个月了，怎么味道还这么大？
    季末捂住鼻子，反正成就奖励到手了，那就出去。
    等到天上那只眼睛完全闭上，恐怖巷就相当于进入了夜晚，到时候，待在外面非常不安全。
    季末这么想着，转身想走。
    咣！
    突然二楼传来一声好像什么东西掉在地板上的声音。
    季末下意识的抬头一看——
    一个血淋淋的脑袋，光秃秃吊在房顶上，一米来长的舌头从嘴里耷拉下来，差点呲溜一声舔到他的额头。
    血红的眼睛瞪着他。
    死寂持续了两三秒钟。
    那血红的舌头，慢慢缠上了季末的脖子。
    皮肤感觉到冰冷而滑溜溜的触感。
    “桀桀桀！人类的气息！”
    “人类的气息！”
    “把你的身体给我！”
    鬼发出病态而恐怖的吼叫。
    他睁大了血红的眼睛，他要将对方临死前的恐惧记下来。
    但是……
    (′)
    映照在他眼里的表情，跟想象的不大一样。
    而且莫名的熟悉有没有？
    不仅熟悉，还莫名的让人心慌。
    鬼一怔。
    这，这个人是……
    季末的脖子还缠着舌头，可他好像一点都不在意，往烟袋里装了点迷时香。
    嗒一口，往上一喷，迷时香喷进那鬼的眼睛，对方忍不住，舌头松了一圈。
    “呼——”
    “我当是谁呢，”季末阴阳怪气道，“这不是长舌鬼，长老板吗？怎的啊？长老板发达了，瞧不上咱这个小典当行了？”
    长舌鬼赶忙把舌头松开。
    “二、二掌柜……我不知道是你……”
    他的声音明显带着畏惧。
    妈呀！
    怎么在这里碰上这个野心勃勃的烂酒鬼二掌柜了！
    上次他不知道掌柜的出门了，去典当行正好碰见这个二掌柜第一天当班。
    刚一进门，就看见这个货抱着一大瓶烧刀子，跟死了亲爹似的开心，站在柜台上，把酒瓶子顶着自己肚子上乱晃，就好像那是香槟似的。
    弄得满屋都是酒精，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放火烧店呢！
    然后，在发现自己被人看着的时候，他又迅速的变回了(′)的表情。
    从那时起，长舌鬼就知道，这人肯定不是一般人。
    “不用这么客气，叫我掌柜的就行。”
    季末“宽宏大量”道。
    同时，他从怀里掏出手记，也不管这地方合不合适，直接翻开一页。
    “长老板，您什么身份，又是咱们店的老主顾，按理说，不应该以次充好，拿一个不足三十黑魂的煞器在我们这活当了五十黑魂，您肯定是疏忽了，或者被人掉了包。”
    “未免您贵人多忘事，烦请现在拿二十个黑魂，赏回给咱们，我记您的好，下回来店里，给您准备上好的灵茶伺候着。”
    季末嘴上说的客客气气，但手就没闲着，都不管这是什么地方，刷刷的写好了当票，往上一递，仿佛发表总结一般，(′)的瞪着眼睛，一把抓住那掉下来的长舌头道：
    “rn，还钱！”

 第20章 想要什么你自己切啊

    阴风阵阵，腐臭难闻的老屋里，长舌鬼被个烂酒鬼薅住了舌头。
    不，季末才不承认自己是烂酒鬼，他只是因为失眠症，偶尔需要酒精来麻痹一下神经罢了。
    总之……
    “rn，还钱！”
    此时，他保持(′)的表情，口气却恶劣了好几个纬度。
    “对，对不起！”
    长舌鬼全然没有一开始那种诡异的气势，颤颤巍巍道。
    “我，我遇到一点事，已经身无长物了……”
    “行。”
    季末一如既往的好说话。
    凭空变出一把匕首。
    “本店之前给您看过那本《完全自愿器官捐献手册》？您对价位应该是有个了解的，二十个黑魂的差价，加上违约金，精神损失费，保管费，涉嫌欺诈惩罚费……”
    “您欠本店一千六百三十一个黑魂。”
    “腰子，蛋蛋，再加上一条胳膊，应该够了。”
    季末光速计算完，一抬头，(′)的问道：
    “是你自己切还是我帮你切你？虽然本店麻痹师不在，但本人也有丰富的让鬼失去知觉的经验，手术费用可以事后再结算。”
    若是往常人，不是，鬼，估计早就被他吓得跪地求饶了。
    可谁知长舌鬼听他说完，没有被吓倒，只是怔了几秒。
    眼看着那表情转向凄然，然后是冷冷一笑：
    “二掌柜，你想要什么，你自己拿！呵呵呵！呵呵呵呵！”
    长舌鬼在房梁上狂笑不止。
    不知为何，他的笑声里带着某种悲怆。
    尽管这种悲怆依然是鬼气森森，尤其是在这个阴森而诡异的老屋里面。
    季末虽然感觉有点奇怪，但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欠债不还。
    “行，那我可就自己动手了。”
    说罢，他真的往回薅长舌鬼的舌头。
    嗯？怎么这么轻松？
    季末就觉得他都没有使什么力气，手就轻轻往回一带，对方就掉了下来。
    咣当！
    长舌鬼掉在了他的脚边。
    季末低头一看，心头一惊：
    那个长舌鬼，竟然只剩下一个脑袋！
    刚才他是在房梁上，加上光线暗的不得了，季末没有注意到，他竟然没有身体。
    “二掌柜，别客气，想要什么，你自己切啊！”
    长舌鬼阴阳怪气的嘲讽完，头晃了晃，就从地上站了起来。
    季末仔细一看，更是头皮发麻：
    这颗脑袋被从接近下巴的位置被整齐的切断了。
    但切口的下面并不是什么都没有。
    是以极其精妙的方式，被缝上去好像蜘蛛腿一样的八根手指头。
    而且那些手指显然也不是摆设，手指通过弯曲，协作的方式，生生的将其支撑了起来。
    长舌鬼的脑袋变成了个“人头蜘蛛”。
    季末怔了好半天，才勉强道：
    “一段时间不见，您瘦了不少啊，在减肥吗？”
    他虽然故作轻松，但是看见长舌鬼那凄惨的样子，心里还是不好受：
    这他么是谁捷足先登了？连个阑尾都没给我留下！
    长舌鬼冷笑道：“二掌柜，我现在就剩下这些了，要不，你就把我的眼珠子拿去，还能抵几个黑魂？呵呵呵！”
    “脑袋一颗，烂命一条，这就是我现在的所有了，呵呵呵呵！”
    “想要什么，你自己看着办！呵呵呵呵！”
    “不行你杀了我也行！呵呵呵呵！”
    季末不说话，他的脸上，依然带着震惊的表情。
    长舌鬼感觉到攥着自己舌头的那只手松动了。
    显然，这个人类动摇了。
    就算这家伙精神再不正常，面对现在他这个极其掉san的造型，也该怕了？
    长舌头现在很想看看这个人类被吓尿了的表情，可谁知道刚一抬头（靠手指头），一记刀柄就砸了下来！
    “啊！”
    长舌鬼一声惨叫，门牙飞了一颗！
    季末跟疯了似的，拿着刀柄，照着长舌鬼的嘴巴狠砸下去！
    牙打下来，匕首还往嘴里抠，将剩下牙根也都给剔干净。
    【刀功lv1\\u003d》刀功lv2】
    不一会儿功夫，满地都是碎牙。
    然后，季末转过刀柄，刀刃对着长舌鬼的脸，以(′)的表情，刷刷刷开始刻字！
    “住手！”
    “啊！”
    “求求你了！快住手！”
    “你一刀捅死我得了！啊！”
    可季末根本就跟没听见一样，咔咔刻完，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一瓶烧刀子。
    被划了个满脸花的长舌鬼一看，魂都快吓飞了。
    扭头就想跑，可无奈舌头又被薅住了。
    季末灌了一口酒在嘴里，然后对着满脸花一口喷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在这老屋回荡。
    很快，黑暗里就剩下气若游丝的呜咽声。
    “呜呜，给、给我一点时间，二掌柜……”
    “我、我想办法还钱，想办法……”
    “我现在是真没有……”
    “你折磨我也没有啊……”
    不行啊……这个货是真不是人啊！
    折磨他一颗脑袋，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太他妈吓人了！
    好疼啊！
    季末含了一口酒，往血淋淋的黑铁匕首【守财奴】一喷，冲掉了上面的血迹。
    “说什么呢？长老板，什么就折磨，我是个正经的生意人，就算你欠债不还，我也不可能干出折磨鬼那种事来，我的道德不允许。”
    “你让我自己拿，那我当然就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罢，他把酒瓶小心拧好，放回包里，然后从里面拿出一面小镜子。
    对着长舌鬼的脸。
    “我只是根据您现在的财务状况，给您制定一个合理的还款方案罢了。”
    听你在骗鬼！拔牙、划脸、还往伤口上喷烈酒，这怎么看都是拷问！
    我信你奶奶个腿！你给我等着，等我找回身体，一定把你这个混蛋抽筋剥皮！啃光你的骨头，吸干你的脑浆子，把你的蛋……
    长舌鬼一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尤其是左脸、右脸和脑门上被他刻的字，脑海里的怨毒瞬间就没影了。
    大脑一片空白。
    表情无比空洞：(?_?)
    左脸：没牙
    右脸：长舌
    脑门：活好
    静默了大概有两三秒钟。
    长舌鬼就觉得，自己并不存在的身体的背脊冷汗直冒。
    一个极其恐怖的念头，不受控制的从他的脑海深处往外蹦。
    他(;?;:益:;?;)的哆哆嗦嗦道：
    “二、二、二、二、二……二掌柜，这这这这这是什么意思！”
    季末一撒手，把舌头丢在地上，拿脚一踩，不慌不忙的拿出烟袋。
    呼——
    青色的烟圈在头顶散开。
    “叫我掌柜就行了。”
    “长老板，我这也是迫不得已，毕竟咱这是小本生意，既然你还不上钱，那就换个法子抵债。”
    “还好，虽然您说身无长物，但是这舌头不就很长吗？这也算是老天爷赏饭了。”
    “我最近正想把业务拓展到血肉巷。”
    “听说那边老少爷们儿喜欢伶牙俐齿的小可爱。”
    他把长舌鬼的脑袋拎起来，面对面。
    长舌鬼面色如纸。
    “你、你不是说你们店不收活物吗！”
    “没错啊！”季末点点头。“我们只收死物以及器官，您现在不就是个器官吗？【长舌鬼的脑袋】！”
    他空着的手，一扯嘴角，尽量让自己显得很亲切。
    黑暗中，季末的脸就像小丑一样亲切。
    “你、我……妈妈啊！”
    长舌鬼终于崩溃大哭。
    “不要不要！不要啊！救命啊！不要把我卖给缝合怪贵族！”
    “我活一点都不好！我还有口臭！”
    “妈妈啊！绑架啊！杀人啊！”
    季末嫌吵得慌，抓起长舌头，一股脑全都给塞回他嘴巴里。
    嘴巴瞬间被撑的满满的，说不出话来。
    然后，塞进包里。
    手法之娴熟，让人胆战心惊。
    【叮！完成隐藏任务：当你来到人间，每一个毛孔都滴着肮脏的血】
    【任务内容：让邪恶之物打从内心觉得你比他还邪恶】
    【奖励：技能：【欺诈】】
    【说明：【欺诈】：隐藏物品的原有稀有等级。】

 第21章 正义降临

    “技能能卖钱吗？”
    这是季末的第一反应。
    【系统：……】
    “好好！”
    季末看似无奈的耸耸肩。
    这个【清晰梦魇】果然是个冷艳御姐啊，我就是开个玩笑呗。
    季末挎上背包，一手拿着烟袋，正要转身离开。
    咣！
    他顿时屏住呼吸，抬头往上看。
    奇怪，长舌鬼的脑袋都被他装包里了，怎么上边还有动静？
    咣！
    又是一声，好像是二楼传来的。
    等一下，难不成，一开始听见的动静，不是长舌鬼发出来的？
    也对啊，他本来以为自己是误闯进来的倒霉蛋，想狩猎一波的，怎么可能随便发出那么大的动静出来》
    咣！
    声音越来越大，震的整间房子都在掉灰。
    咣！
    咣！
    这声音，就好像是有人在楼上玩命的磕头。
    毕竟之前血裔骑士拜关二爷的时候，就是这个声音。
    季末浑身一震。
    他立刻放轻脚步，想从老屋退出来。
    不管楼上是什么，跟他都没有关系。
    想在这个世界上活的久，就不要没事瞎打听，不要放纵自己的好奇心。
    慢慢的退。
    慢慢的退，慢慢的退。
    尽量把脚步放轻。
    不管楼上的是什么，只要不是欠钱不还的客人，就……
    季末已经退到了门口，可这时候，伴随着“咣咣”而来的吟唱声，却啥时让他愣住了。
    “彼之圣迹遍历诸天！”
    “彼之正义直达永远！”
    “但求彼国降临！”
    “今在昔在永在之父！”
    “万君之君，万神之神！”
    这声音不算高，却好像是好几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仿佛他前世偶然见过的一些宗教团体的唱诗班，用虔诚的声音歌颂着。
    毫无疑问，怪物是绝对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的。
    难道是人类？
    躲藏在这种地方？而且这么多人？
    从声音分辨，至少也有十几个。
    低声吟唱着属于他们的神的歌曲。
    在这个千分之秒，季末迟疑了一下。
    他并不真的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在这个恐怖而又黑暗的世界，在他的心底某处，他也渴望同胞的慰藉。
    知道叶尘死的时候，他心里虽然没什么悲伤，但却还是一阵莫名的寂寞。
    就是这百年孤独带来的千分之一秒的迟疑，让他忍不住的，不自觉的喊了一声：
    “有人吗？”
    这声音刚说出口，季末疯了一样，转身就往外跑。
    艹！
    我在干什么！
    常年的寂寞，搞坏了我的脑子吗！在这个怪物横行的地方，我发什么神经！
    与此同时，吟唱戛然而止。
    显然，上面的“唱诗班”听见了季末的声音。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季末跟长舌鬼纠缠那么久，上面都没有动静，但能确定的，现在上面肯定是听见了。
    而几乎没有任何的时间间隔，就从楼梯处，传来什么东西掉下来的声音。
    “等等！是人类吗？请等一下！”
    随之而来的，是女孩子的呼唤声。
    这个声音让季末的脚步再次停了下来。
    他不由自主的往后看。
    漆黑的楼梯上，传来湿哒哒的拖行的声音。
    “请等一下！”
    “但求彼国降临……”
    “请稍等一下！”
    “万君之君，万神之神，荣耀我主，恩泽永远……”
    “我们这就下来了！我们做完礼拜就下来了！”
    复数的吟唱声，和女孩急躁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在这个黑漆漆的老屋里回荡。
    而紧接着，少女的脸出现了。
    那张面孔，几乎是在低的不能在地，几乎是紧贴着地面的地方出现的。
    红润，光泽，还戴着浅浅的酒窝，脸庞汗津津的，眼睛里满是渴望，头上戴着好像前世电视里见过的修女的一样的头巾。
    “请等一下！你是人类吗！”
    黑暗中少女的脸庞如此问道。
    季末没有回答。
    只是一只手拿着黑铁匕首【守财奴】，另一只手，举起了自动手枪【无罪者】。
    因为，随着移动，她身体的其他部分，渐渐显露出来。
    那简直是犹如噩梦一般的模样，不，就算是噩梦也不会如此的恐怖。
    尽管有着天使一样的脸庞，身体却好似巨大的鼻涕虫。
    皮肤潮湿又黏黏答答的。
    而且，这只鼻涕虫并不仅仅只有少女一张脸庞。
    “荣耀我主，万君之君，万神之神！”
    “彼国降临，恩颂永远！”
    少女脸孔的头上，两侧，甚至是背上，附着至少还有十几个脑袋。
    每一个脑袋都是不同的长相，有男有女，年龄在十几岁到五十几岁之间。
    除了少女的脸孔之外，他们无一例外的闭着眼睛，吟咏圣歌。
    【黄昏十字军·圣主之锤】
    【种族：人类（复数）】
    【归属：黄昏十字岭】
    【资产：未知】
    【估价：来不及了……】
    人类！？？
    季末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
    这种噩梦一样的形态，竟然是人类？
    但现在并不是惊讶的时候，他的枪指着那唯一跟自己说话的头颅。
    也就是那个少女的头颅。
    他现在也不知道该信自己的眼睛，还是信自己的技能了。
    这绝不可能是人类，但是鉴定出来的种族又清清楚楚的……
    “你到底是什……”
    “你相信，主的恩宠终将照耀在这片黑暗的土地，神之种族终将重新君临世界吗？”
    季末还没说完，那个少女突然开口问道。
    “什么主？”
    季末下意识的问道。
    其实他是没听清楚，因为那串话絮絮叨叨的。
    可没想到，那个少女脸色陡然一变，她四周那些正在闭眼咏唱的头颅也突然停止唱歌，都睁开眼睛。
    “不知道主的恩宠！”
    “异教徒！是异教徒！”
    “不！是怪物！一定是披着人皮的怪物！”
    “也许不是怪物！但胆敢蔑视祂的威能，当给予制裁的铁锤！”
    “审判！审判！”
    “跟那个恶毒的怪物是一伙的！审判！”
    “给予圣主的铁锤！”
    这只怪物（或者说人类？）突然就激动起来，就连刚才还算友好的少女的面孔也突然狰狞起来。
    “给予圣主的铁锤！审判！不管是异教徒还是怪物！”
    “天降正义！”
    她的喊声声嘶力竭！
    而下一秒，这只怪物所有的头颅齐唱之前听到的圣歌，紧跟着，那歌声化作无数金色的利剑！
    黑暗的老屋爆发出耀眼的金光！
    紧跟着一声轰鸣，整个大门都被炸了个稀巴烂！
    季末及时从爆炸中逃出，此时，他狼狈的滚到血肉铺就的街道上。
    “荣耀我主！”
    “异端审判！”
    “杀死异教徒！”
    “净化这个世界！”
    “净化污秽！”
    随着这些听起来貌似很正常的声音——除了语气里带着的狂热——那犹如巨大鼻涕虫一样的身躯，快速蠕动出来。
    “荣耀我主！”
    所有人头齐声呼唤，再一次，金色而神圣的光芒笼罩了这个怪物的身体。
    这一次，季末不等它施法完毕，抬手就是一枪！
    碰！
    【无罪者】的子弹穿过金光的间隙，正中一个正在狂热咏唱的男人头颅的太阳穴！
    那颗脑袋，就好像西瓜一样，砰的一声就爆开了！
    看来附加在黑铁匕首【守财奴】上面的双倍暴击不仅仅作用在匕首上面的。
    可这显然更加激怒了剩下的人头。
    “亵渎者！刽子手！异教徒！”
    那少女的头颅疯狂尖叫。
    “兄弟姐妹们！消灭异教徒！”
    这时，季末的脑海里传来声音：
    【叮！触发传说级任务：熄灭圣光第一阶段】
    【任务目标：杀死【圣主之锤】三名圣徒（进度：1\/3）】
    【任务奖励：【猩红亵渎长剑】，圣光抗性+100（一次性）】
    季末根本来不及多想，他对着那个鼻涕虫连续开枪。
    已经十几发子弹下去了，这个所谓的【永远也不知道这把枪能装多少子弹】的效果仿佛没有上限。
    可季末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多走运。
    因为除了第一枪，其他的子弹都在即将射到对方身上之前，就被金色的光芒扭曲，挤压，变成一个个铅饼掉在地上。
    “荣耀我主！”
    那些人头齐声恩颂，圣光再次化作无数利剑——
    千钧一发之际，季末召唤夜鸦挥舞【梦魇骑鞭】，梦魇战马出现在他的胯下。
    梦魇战马驮着他向前奔跑，躲避着圣光的轰炸。
    光芒炸在血肉铺就的道路上，溅起无数血花。
    地上接二连三出现了十几个烧焦的大坑，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焦糊的气味。
    那少女的头颅目光笔直看去，眼睛里闪烁着狂热以及愤怒。
    骑在梦魇战马背上的背影，倒映在她的眸子里。
    她在暗夜里怒吼：
    “异教徒！接受主的审判！”
    说罢，她再次咏唱圣歌。
    “恩颂我主！赐我给予制裁异教徒的铁锤！”
    “正义降临！”
    季末感觉头顶上方传来一阵灼热，他抬头一看，只见一把闪耀着圣光的铁锤出现在他正上方！
    季末大惊，他赶忙从马背上跳下来。
    下一秒，灼热的铁锤砸在梦魇战马的背上！
    一声痛苦的长嘶，梦魇战马在他眼前被砸了个稀巴烂！
    季末在地上打了个滚，他刚要站起来——
    一道刺眼的光芒闪过，他握着【梦魇骑鞭】的左臂，被炸飞到了天上！

 第22章 虚光棱镜

    手臂被轰飞的瞬间，季末没有任何感觉，直到几秒钟之后，疼痛直达大脑，一种仿佛要将大脑抽空般的撕心裂肺的痛感传递出来。
    而这时，他听见跟系统略有分别的声音：
    【【寄生脑】监测到宿主身体发生剧烈波动】
    【情绪波动进入临界值】
    【【诅咒】-【共生傀儡】激活】
    【感觉转移【痛觉】】
    剧烈的疼痛突然就消失无踪了，他马上就意识到是怎么回事：
    是【寄生脑】，这东西把他的痛感给夺走了。
    不过现在也管不了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趁着疼痛消失，季末抓起地上的断臂，玩了命的往巷子里面跑。
    “正义降临！”
    “荣耀我主！”
    “异教徒！”
    “给予邪恶的异教徒制裁的铁锤！”
    燃烧着圣光的铁锤再次从天而降，季末赶忙滚到一旁，地面被砸出来一个大坑！
    看着那闪着金光的焦痕，季末再一次体认到，这个怪物的伤害，真的都是神圣伤害。
    一个有着如此丑陋外表的怪物，却被冠以人的名义，而且打出来都是神圣伤害。
    更重要的是，这东西显然也不是神志混沌不清，它或者说他们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异端审判！
    这还真的是人类才能干出来的事！
    “异教徒！魔女的走狗！主的威能予以你正义的铁锤!”
    咣！
    一声巨响，旁边的墙壁也被铁锤砸个粉碎。
    住在里面的倒霉的猪人，连着他床上的鬣狗女一并惨被砸的灰飞烟灭。
    季末一口气跑回店里，他刚要关上大门，就看见金光闪烁，赶忙俯下身体——
    轰！
    无数圣光从头顶擦过，直接将店门炸飞了！
    “正义降临！”
    少女的声音在光芒中响起。
    “混蛋啊！别破坏我的店铺！”
    “你既然自称人类，有点同胞爱好不好！”
    “住口！你这魔女的走狗！无耻的异教徒！”
    “你将灵魂卖给恶魔，我们代表主的意志予以你地狱般的惩戒！”
    少女显然有着清晰的思维，她听见季末的声音，还条理分明的反唇相讥。
    不多时，那庞大的身躯挤进了狭小的客厅，而季末此时已经逃到了卧室。
    他反手锁上卧室的门，胸口上下起伏。
    阿金坐在床上看着他，脸上满是惊恐。
    “吱吱吱？（咋回事啊！）”
    季末来不及解释——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跌跌撞撞的跑到书桌前，从下面找出自己私藏的一瓶顶级恢复剂。
    把断臂跟接口对在一起，然后把恢复剂往上一浇——
    然而，令他意外的事发生了，接口上燃起金色的火光，并发出滋滋的声音，而恢复剂一点用都没有。
    手臂接不回去。
    “妈的！”
    季末的骂声刚落，就听见阿金惊恐的发出警告：
    “吱吱吱吱！”
    他一抬头，那金色的铁锤，竟然再次出现在头顶。
    不大的卧室被炸了个稀巴烂，强烈的金色气流把季末跟阿金再次吹到了街道上。
    他单膝跪在地上，断臂也放在地上。
    而那只巨大的鼻涕虫也跟了过来。
    庞大的身体碾过店铺的废墟，那些人头一边咏唱着圣歌，一边靠了过来。
    “荣耀我主！彼国圣临！”
    季末看着那个从废墟里现身，而周身再次闪耀神圣光芒的玩意，真是忍不住骂街：
    “妈的！你可真是别欺人太甚了！”
    虽然说，他现在的疼痛全都转移到了【寄生脑】里，伤口还在啊！
    强烈的不适感从全身各处游走。
    相比起现在的状况，失眠症只是小事一桩？
    怎么办？
    我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弱鸡啊！
    不，是这东西也太强了？
    无数的光剑，再次飞到空中。
    “阿金！你去哪儿！？”
    季末用他剩下的那只手，一把抓住不够意思想一个人跑路的阿金。
    阿金(〝▼皿▼)：“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别拉我！我不认识你！）！”
    季末气坏了，抓着它吼道：“你这个不讲义气的家伙！我平时对你那么好你想丢下我开溜？”
    阿金(▼皿▼)：“吱吱（下毒）！吱吱（枪击）！吱吱（殴打）！吱吱（火烧）！”
    阿金(▼皿▼)：“吱吱吱吱（你个凑不要脸的再说）！”
    季末凸(艹皿艹 )：“我们抛开事实不难！难道我对你不好吗！你就不能回报我一点吗！至少陪我一起死啊！”
    阿金(▼皿▼)：“吱吱吱吱！（凑不要脸！）”
    季末也是急了，那个大鼻涕虫再次开始咏唱圣歌，眼看着，它的周围闪烁无数圣光，然后圣光化作利刃……
    绝望了，真的绝望了！
    绝……
    突然，他注意到，圣光之中，有个口子。
    那是之前他一枪崩了的脑袋那里，只有那里没有被圣光覆盖。
    但是，光朝那里开枪没有用，到底……
    季末突然灵机一动！
    “混蛋！喂！去给我到那边把那玩意拿来！只要能把那东西拿来，你让我答应你什么都行！”
    “吱吱吱！”
    季末睁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只臭老鼠居然敢趁火打劫，狮子大开口：
    “……你要当掌柜？”
    “吱吱吱！”
    “不行！我才是掌柜！掌柜会的我都会，掌柜不会的我也会，掌柜不在我就是掌柜！凭什么掌柜给你当啊！”
    “吱吱吱吱！”
    “……”
    轰！
    铁锤再次落下，这次，季末差点没有躲过去！
    他狼狈的打了滚，然后重重撞在了墙上。
    “行行行！只要你把那东西给我，你就是掌柜的行了！快点！”
    季末一看现在也不是讨价还价的时候了。
    “吱吱！（成交）！”
    阿金转身钻进废墟。
    “粉碎异教徒！”
    少女的头一边喊道，一边咏唱圣歌。
    季末站起身。
    “混蛋。”
    他骂了一声，这次，却不再跑了。
    看见他不再四处逃窜，少女的头略略有些惊讶，但一点都没有停下咏唱。
    果然，这个怪物真的是人类。
    这种对待同胞追杀到死的态度，除了人类还能是什么？
    季末举起自动手枪【无罪者】连续开了几枪，根本无法破防。
    这时候，季末瞥见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那个怪物后面出现。
    季末眸光一闪，跟阿金的目光对上了。
    “拼了！”
    “解除装备【寄生脑】！”
    随着这个指令，断臂还有全身上下钻心的疼痛重新回到他的身上！
    他的手上出现了那个长着眼球和牙齿的大脑！
    下一秒，无数圣光向着他一口气招呼过来。
    而季末没有逃跑反而把【寄生脑】举在面前。
    向着那个大鼻涕虫的方向飞奔过去！
    据说，神话级是不死不灭的，虽然他不知道这个说法到底靠不靠谱，但是现在他没有别的选择了！
    【检测到圣光伤害】
    【分析……】
    【启动圣光应对策略……】
    【【思维幼体】开发……】
    【开发完毕】
    【【寄生脑】获得【虚光棱镜】】
    这次这个声音来源非常清晰，是从【寄生脑】的那张大嘴传来的！
    下一秒，圣光尽数招呼在季末周围。
    但让人惊讶的是，没有一束光打在他身上！
    全都向着四面八方而去，仿佛被无形的镜子给弹飞了。
    “不可能！这是主的神威！”
    “那是什么邪恶的东西！”
    “荣耀我主！”
    “赐予异教徒制裁的铁锤！”
    少女以及其他的头颅显然不敢相信，光芒竟然被折射了。
    季末也不敢相信。
    “这么吊！？”
    真不愧是神话级！
    竟然能自己针对攻击，进行分析，并开发技能！？
    而且还是在没有装备的状态下——之前装备的时候，反而什么反应都没有，还让他被轰掉了一只手，看来【寄生脑】的谜团真的特别的多。
    【【虚光棱镜】冷却时间三十秒】
    “足够了！”
    说时迟那时快，季末已经到了跟前。
    “荣耀我主！”
    距离如此之近，圣光在眼前闪耀。
    “阿金！拿来！”
    “吱吱吱吱吱吱！（叫我阿金掌柜）！”
    阿金用力将怀里的东西丢了过去。
    是【灵魂天秤】！
    “装备【寄生脑】！”
    刹那之间，身上的疼痛再次消失了，【寄生脑】也从他手上消失无踪。
    季末接过【灵魂天秤】，然后直接从空隙，把【灵魂天秤】塞进了鼻涕虫身上那个因为脑袋被打碎而露出来的伤口里面。
    一刹那间，附近的几个脑袋，突然无力。
    “主啊！我、我怎么了！”
    “主，主，我，我听不见主的声音了！”

 第23章 专欺负老实人是吧

    【灵魂天秤】
    【等级：传说】
    【附加效果：禁魔立场】
    【说明：万物都有个价码，灵魂也不例外。灵魂天秤周围一米范围之内，任何魔法无法生效，以保证交易的绝对公平。】
    正如说明。
    灵魂天秤被季末塞进这个大鼻涕虫的体内，立刻开始发挥作用。
    闪烁的圣光如黎明破晓时分的路灯一样纷纷熄灭，那些低声咏唱的人头惊恐的睁开眼睛。
    “主！为什么不再聆听我的声音！”
    “荣耀我主！荣耀我主！主啊！快回应我啊！”
    “不要啊！不要啊！”
    而在他们惊慌失措的时候，季末神念一闪，口中衔着黑铁匕首【守财奴】——
    啪！
    他一刀下去，一个脑袋天灵盖直接就被掀飞了！
    这更让这个古怪的混合体惊慌失措，他们大概是所有人共用这一个身体，只见那鼻涕虫开始距离扭动，甚至于因为身体开始出现撕裂，如胆汁一样的液体从沾满粘液的体表喷射出来。
    “不要惊慌！主一直在我们身边！”
    “相信祂的恩宠！”
    “正义必胜！”
    那个少女的人头发出呼唤。
    但在她说话的时候，季末已经把手从创口抽出来——天秤当然就留在其体内了。
    他召唤出自动手枪【无罪者】，单手持枪，嘴里叼着匕首。
    砰！
    扬手一枪！
    噗！
    甩头一刀！
    又有两个人头沉寂！
    【叮！】
    【任务完成：熄灭圣光第一阶段】
    【任务目标：杀死【圣主之锤】三名圣徒（进度：3\/3）】
    【获得奖励：【猩红亵渎长剑】，对圣光抗性+100（一次性）】】
    季末的脑海里瞬间出现了某件兵器的信息：
    【猩红亵渎长剑】
    【等级：传说】
    【属性：全属性+20，剑术+20】
    【附加效果：【天命在我】，若持有者非神选，暴击伤害加倍】
    【附加效果2：【神选之敌】，对神选者，暴击几率提高50】
    【说明：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一把被称为“神之敌”的长剑，优雅而又粗鄙，神能造出一把连自己都能杀死的剑吗？】
    传说级！
    【清晰梦魇】果然是傲娇御姐，轻易不出手，每次出手都非常的大方！
    目前这个状况，季末也腾不出手来换武器了。
    而且现在他几乎跟这个鼻涕虫贴在一起，手枪加匕首比长剑好用，更别说，他从来没用过长剑，也没有长剑技能。
    鼻涕虫被禁魔之后，似乎完全成了待宰的羔羊。
    季末趁机照着那些茫然的脑袋开了一枪。
    爆头。
    咔嚓。
    没子弹了。
    不好！
    【无罪者】虽然相当于无限子弹，一个弹匣里子弹数量不等，用光之后，会自动补充弹匣，但是上膛的动作是必须有的。
    而现在他嘴巴叼着匕首，还少了一条胳膊。
    解除匕首装备！
    【守财奴】顿时消失无踪，季末立刻拿嘴去咬着拉动枪栓。
    这短暂的就间隔，让那个少女的头颅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放弃右边身体！”
    随着她一声令下，鼻涕虫的身体发出恐怖的撕裂声。
    创口附近的人头们有的狂热的咏唱圣歌，有的喊着口号：
    “荣耀我主！”
    “黄昏十字军荣光永存！”
    “以主之名！”
    人头控制着身体向不同的方向用力，短短几秒之内，部分血肉硬生生被撕扯出来，而【灵魂天秤】也跟着被撕裂的身体，离开了包括那个少女头颅在内的大部分身体。
    “糟糕！”
    当季末发现他们的企图的时候已经晚了，毕竟这一切仅仅发生在不到五秒之内！
    “荣耀我主！”
    “圣光永存！”
    “正义降临！”
    随着这些狂热无比的嘶吼声，幸存的头颅重新点燃了圣光。
    “糟了！”
    季末刚拉动枪栓，眼前就是一阵金光闪烁，来不及躲了！
    而【寄生脑】的【折光棱镜】技能还有几秒冷却时间才到。
    “杀死异教徒！”
    随着那个少女头颅疯狂的大叫，无数光剑在季末身上炸开。
    但……
    “什么！？”
    少女头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光剑确实给季末造成一些伤害。
    “主的神威竟然失效了！？”
    “该死的异教徒！”
    “污秽的渣滓！胆敢抵抗主的神威！”
    “地狱的业火灼烧你罪恶的灵魂！”
    面对对方的咒骂，季末这才想起来，刚才任务不仅让他得了一把武器，还加了100的圣光抗性。
    只不过是一次性的。
    他还是受了一些伤的，毕竟抗性加100不等于完全魔免啊。
    “兄弟姐妹们！不要气馁！主与我们同在！”
    那个少女的头颅再次激励打气。
    季末算是看出来了，这娘们儿是这只大鼻涕虫的主干啊。
    而与此同时，脑海中再次响起：
    【叮！触发任务：熄灭圣光第二阶段】
    【任务目标：杀死【黄昏十字军·圣主之锤】-【圣女】】
    【奖励：梦魇强化石x1，称号x1，梦魇之屋】
    少女头颅看了那硬生生撕裂出去的半边身体，以及已经没了气息的头颅们。
    眼睛里闪烁着泪花。
    “兄弟姐妹，在主的怀抱中安息！”
    说罢，她一脸悲怆，对季末怒目而视道：
    “杀我兄弟姐妹的异教徒，神的慈悲绝不会容许你这样的污秽存在！世界是属于人类的！”
    “荣耀我主！”
    “圣光永存！”
    “正义降临！”
    一把闪着金光的大铁锤，再次从天而降。
    但现在季末心里有了底气，加上被骂了一路，像他脾气这么好的（自认），也受不了了。
    “(▼皿▼)瞎尼玛骂个戟把啊！”
    “你们自己长得跟个大鼻涕成精了似的！还逼逼别人是污秽！”
    “你随便找个人问问！是我像个人还是你像人啊(╬￣皿￣)\\u003d！”
    “d！”
    他这一连串口吐芬芳，把那个少女头颅给骂愣了，眼角泛起泪花。
    “何、何等嚣张的异教徒！果然心中没有半点慈悲，杀了我那么多的兄弟姐妹，还能如此理直气壮！”
    “艹！你就烂了几个龟o就给我瞎逼逼！我可是断了只手啊！妈的！”
    “店也被你们给砸了！”
    “虽然店主是掌柜的，我不用负责任……但是！”
    “nd！”
    “rn!赔钱！”
    季末彻底怒了。
    “一口一个神，你个什么大鼻涕的神！封建迷信！呸！”
    “我他妈今天就给你看看什么叫横扫一切牛鬼蛇神！”
    季末(╬￣皿￣)\\u003d的抬手开枪！
    他一边躲开天上掉下来的铁锤，一边子弹尽数招呼过去。
    少女头颅只能通过咏唱圣歌狼狈的抵挡。
    但他的子弹几乎是发发暴击，跟炮弹似的，加上现在他们已经少了一小半的脑袋，效果大减。
    碰！
    一颗子弹穿过了圣光屏障，直接将一颗头颅爆头！
    “圣女，这样下去不行，请使用神迹！”
    “对！圣女！我们早就已经决心投身到伟大的事业当中，请让我们回归主的怀抱！”
    “圣女！”
    少女的头颅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她热泪盈眶道：
    “我知道了！你们先走一步！”
    那些头颅同样热泪盈眶，开始咏唱圣歌：
    “彼之圣迹遍历诸天！”
    “彼之正义直达永远！”
    “但求彼国降临！”
    “今在昔在永在之父！”
    “万君之君，万神之神！”
    随着他们的吟唱，一个头颅，被金色的火焰缠绕，眨眼间，竟然化作一条盐柱。
    接二连三的头颅变成盐柱，散落在鼻涕虫的周围。
    而金色的火焰向少女的头颅聚集，化作金线，金线又开始在她周围织成茧囊一样的东西。
    就连圣光铁锤都消失，残余的光芒全向那边聚集。
    “荣耀我父，荣耀我主！”
    “我的灵魂，归于你！”
    “万君之君，万神之神！”
    少女头颅低低吟唱。
    季末的子弹打在聚集的圣光上，全都被弹开了。
    “别白费子弹了！我们的信仰是不可摧毁的！”
    在越来越闪耀的圣光背后传来少女的声音。
    声音里有笑有泪。
    “你们有个戟把的信仰！”
    “鼻涕虫给自己背个亮堂的壳，就以为你是小海螺了咋的！”
    “专欺负老实人是！”
    季末张嘴口吐芬芳。
    不过他也看出来了，这肯定是憋着大招呢。
    而【无罪者】的威力，不足以打破那个圣光做的保护壳。
    季末感觉有些头晕。
    被圣光烧到的伤口，恢复药不起作用，【寄生脑】也就是把他的痛感拿走了而已。
    该受的伤，一直受着。
    不行，现在这个情况，她这个大招放没放出来，我都悬：
    憋得短，我来不及跑。
    憋得长，我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
    想到这里，季末毫不犹豫的——换武器！
    他神念一闪，手中出现一把猩红色的长剑。
    那把剑奇长无比，有着优美又诡异的弧线。
    【猩红亵渎长剑】。
    传说级的武器，这要是拿去卖，得值多少钱啊！
    他脑海里下意识小算盘开始敲起来了。
    不过这并不妨碍季末手里的动作。
    他举起长剑，照着那圣光之茧，用力劈了下去！

 第24章 好可怜啊，让我来救你们吧

    这条黑暗的街巷，从未有光如此圣光闪耀之时。
    那圣光的茧囊越结越大，眼看将那个鼻涕虫整个包裹住了。
    里面还传来少女祷告的声音：
    “荣耀的主啊，你是天地万物的主宰！”
    “你是万君之君，万神之神！”
    “被放逐出乐园的我等背负原罪，是你的仁慈之光普照这黑暗世界拯救了我等罪恶的灵魂！”
    “荣耀归于我主，荣耀归于我父，将我们感恩的心献祭给你！”
    “奉主之名！”
    ……
    当啷！
    季末举起【猩红亵渎长剑】照着圣光茧囊连续劈了好几下，而与此同时，一些圣光丝线继续变化，隐约间，在茧囊两侧，形成了四根金色的羽翼。
    刷！
    羽翼一起向季末切过来，他连忙退开。
    唔！
    季末一阵头晕，他单手拄着剑，强撑住身体。
    眼看着茧囊上被【猩红亵渎长剑】砍出来的痕迹，快速愈合。
    季末的脸上现出绝望。
    不行啊，传说级的武器，竟然都没法伤到这个茧囊？
    它的硬度，还在传说级之上？
    “吱吱吱！”
    这时候，阿金抱着个瓶子过来。
    它在季末的面前蹦来蹦去。
    季末眼前模糊，感觉上好像有好几个阿金在蹦。
    “圣光造成的伤口，怪物制造的恢复药根本就治不好！唔！”
    说罢话，又是一阵头晕。
    阿金一看也是急了，直接就把瓶盖拿门牙咬掉。
    然后对着季末的嘴巴就把瓶嘴塞进去！
    “ 吱吱！（(〃′皿`)q走你！）”
    吨吨吨！
    一股辛辣如火烧一样灌入喉咙，季末顿时精神一振。
    他扬着脖子，硬给全灌进去了。
    这才把瓶子拿下来一看，赫然是——
    “生命之水”
    高达九十六度，这是季末珍藏的烈酒！
    一瓶下肚，顿时感觉前所未有的舒爽！
    “嗝！金姐！我跟你说，我，我他妈可不是烂酒鬼！”
    “我就是有点渴！”
    “吱吱吱吱吱！（瞅你那损色）！”
    阿金一脸鄙视。
    烈酒入肚，季末感觉脑袋清爽不少。
    他撑着身体站起来，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圣光茧囊。
    茧囊外面的翅膀消失了，但是在其内部隐隐出现翅膀的影子。
    估计再等几秒钟，大招该憋完了。
    行！
    豁出来了！
    他看了一眼手上的【猩红亵渎长剑】，显然，这把剑暂时是没法劈开茧囊。
    传说级，破不开这个茧囊。
    那……
    噩梦级（神话）呢？
    “给老子，嗝~强化！”
    【强化【猩红亵渎长剑】，消耗一枚【梦魇强化石】】
    下一秒，只见他手中长剑开始散发出诡异的血影，影子好像液体一样流遍剑身。
    【强化完毕】
    【获得强化词条：梦魇穿刺】【说明：刺击伤害加倍，刺击伤害造成的暴击伤害加倍，非刺击伤害减半，非刺击造成的暴击伤害减半】
    【猩红亵渎长剑】
    【等级：噩梦】
    【属性：斩击+300，暴击+300，敏捷+200】
    【附加属性1：获得【亵渎】，周围敌人全属性-30】
    【附加属性2：获得【神选之敌】，对神选者必定暴击，且暴击伤害加倍】
    【附加属性3：获得【天命在我】，若持有者是非神选者，暴击伤害加倍，且无视防御】
    【附加属性4：获得诅咒【傲慢】：受到的所有伤害都是暴击伤害】
    【说明：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一把被称为“神之敌”的长剑，优雅而又粗鄙，神能造出一把连自己都能杀死的剑吗？】
    一道黑红的光芒自季末全身爆发。
    新的神话（噩梦）级诞生了！
    而且，由于这一次不是在典当行里，没有典当行自带的“保密结界”，神话级武器的诞生的光芒可谓是——
    一剑冲天表！
    “全是暴击啊！”
    季末一看这剑的属性也是爱了，刀刀暴击！
    凶残无比！
    (▼皿▼)妈的！
    简直就是为他现在这个半死不活的状态量身定做的。
    他想也不想，强化词条直接用【双倍暴击】。
    【梦魇穿刺】这个如果不是有个刺击限定的话，应该这个更好。
    ……
    圣光之茧内，那只鼻涕虫似的东西，被另一层更加柔和的光芒包裹其中。
    “愿彼国降临——”
    “在天之父，请聆听我的赞美——”
    “求父捆绑那丑陋的魔鬼——”
    “羞辱那该死的异教徒——”
    “恳求万能的父，彰显你的大能，让我等见证你的神迹——”
    “万君之君，万神之神！”
    “一切荣耀归于我主！”
    “我是你惩戒异端的铁锤——”
    “我是你宣告圣听的福音——”
    “我是你炽热燃烧的圣剑——”
    “我恳请你暂缓慈悲——”
    “请不要宽恕有罪之人——”
    “请不要任凭那沉沦的羔羊玷污你的名字——”
    “万君之君，万神之神——”
    “予我以晋升——”
    “赐予我羽翼——”
    “以撒拉弗和基路伯之名——”
    “慈悲，惩戒”
    “宽恕，毁灭”
    “正义降临——”
    “晋升——”
    祷告中，光芒越加的强烈。
    鼻涕虫的身体逐渐溶解在圣光之中。
    在温暖神圣的光芒中，渐成人形。
    少女窈窕的身姿逐渐回复，但她的心里没有喜悦只有无尽的悲痛。
    这晋升的身姿是以她的教友们的生命为代价，向他们至高的父，万君之君，万神之神祷告而来的。
    如果如此轻易就能变成这般模样，他们怎么会忍受那丑陋的身姿那么长时间？
    她咬紧牙关，泪水盈满空间。
    心里满是对于这些异教徒的仇恨！
    她是人类在这世界上最后的堡垒——黄昏十字军的圣女。
    她带领这支精锐小队离开大部队，深入这片危险邪恶的黑暗土地，就只有一个目的：
    拯救那些在黑暗中依然心怀圣光的同胞们。
    心中圣光已经熄灭，甚至对于万君之君，万神之神嗤之以鼻的异教徒，已经沦落到跟怪物无异，没有拯救的意义。
    不，异教徒比怪物更加恐怖，因为他们跟人类没有两样，且更有欺骗性，他们的存在是对神的亵渎，对信仰的威胁。
    更应该被消灭！
    如果不是在遇见那丑陋的缝合怪贵族，那个邪恶的血裔骑士，他们怎么会落得全军覆没、身首异处的下场？
    她是最后一个被斩首的。
    那个怪物强的可怕。
    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她用尽了全部的力量，将怪物的得意武器摧毁掉了。
    失去了传说级的武器，那只怪物应该是战斗力大减了？
    而且，他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更强的武器。
    她至少为了人类的未来，稍微削弱了一个大的威胁？
    圣女抱着这样一丝丝的欣慰，本以为就这样回归主的怀抱。
    可没想到，真正的地狱才刚刚开始。
    “好可怜啊，让我来救你们。”
    混沌之际，她听到了一个少女的声音。
    接着，她就被“拯救”了。
    他们所有人，被缝合到了这个丑陋的身体里面。
    生不如死。
    那是真的生不如死啊！
    他们被缝合的时候，意识虽然不清楚，但是感觉确实逐渐回复的。
    那种一针一线缝在肉上的感觉，清晰无比。
    她只记得在这种生与死的间隙之间，一双满是缝合线的手臂在眼前晃来晃去。
    还有一身沾满血迹的医生的白袍。
    她的意识渐渐清晰，也越发的意识到自己的到底是处在一个什么样的状态之下。
    “不！不要！你这是亵渎神灵！与其变成怪物！我宁可去死！你杀了我！你杀了我！”
    她看见自己那蠕动的，丑陋的身体的时候，惊恐的大叫。
    一个仿佛睡不醒的声音打着呵欠道：“呵欠~什么死呀死的~生命是多么的宝贵呀~再说我是医生~治病救人是我的天职~你们现在这个状态~是我尽了最大的努力才抢救回来的~为什么不珍惜一下呢？与其好死~不如~嗯~缝起来活着~”
    接着，一根钢针刺入了她的脖子，接着，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后来，等她再次醒了过来，那个将他们变成这副模样的秘医早就不知去向，而他们就以这幅可悲的模样，被丢在了那个老屋里面，
    而即使是变成这副模样，在经历了最初的绝望之后，他们的信仰也没有被击垮。
    互相鼓励，认真祷告。
    这一定是全能的主给他们的试炼。
    至少主让他们的命保了下来。
    说明还有使命等着他们完成。
    ……
    晋升马上就要完成了。
    只要再等十几秒。
    她不孤独，那些死去的兄弟姐妹的灵魂守护着她。
    万君之君，万神之神，赐予我你的神迹，愿我化作你……
    夸嚓！
    圣女最后的祷告马上就要完成，突然一声巨响传来，黑暗刺破了萦绕着她的圣光——
    圣光之茧上，出现了一条裂缝！
    “不可能！”
    圣女圣洁的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我的兄弟姐妹们的灵魂感召的护盾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被打破！”
    “就算是传说级也不可能！”
    “这肯定是偶然的！”
    “主啊！我愿化作你的……”
    夸嚓！
    第二下斩击——
    第三下——
    第四下——
    ……
    “怎么刀刀都是暴击啊！”
    在圣女的哀嚎中，季末一剑劈开了圣光之茧！
    而看清楚那沐浴在圣光中的形体，季末震惊了。
    少女的胴体洁白而又光润，圣洁的让人不忍渎视。
    除了头上那修女似的头饰之外，没有片缕遮身。
    身后四片洁白羽翼，飘荡在黑暗的夜空中。
    头顶隐隐的浮现出光环的形状。
    “天使！？”
    季末脱口而出。
    “哼！可悲又无知的异教徒！”
    圣女的脸上没有愤怒，只有可怜。
    “现在你明白了？在这个黑暗的世界，唯有主的荣耀可以……”
    “少他妈废话！先吃我一剑！”
    季末也就是愣了半秒钟，那缠绕着红黑色剑气的长剑举起。
    圣女金色的眼眸闪过一丝惊恐。
    紧跟着，长剑落下！
    冰冷的剑刃从她的左边锁骨砍下！
    暴击！
    【习得【剑术lv1】】
    【【剑术lv1】\\u003d》【剑术lv2】】
    【【剑术lv2】\\u003d》【剑术lv3】】
    【习得技能【梦魇剑法】】
    【【梦魇剑法】：吸收被你用剑法杀死的人的一个技能，并转化成专门克制其主人的梦魇技能】
    然后，一路向下，从右侧腹划出！
    静——
    噗——！
    鲜红的血液如喷泉一般涌上夜空，将洁白的羽翼染成血红。
    圣女的瞳孔瞬间涣散，她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个人。
    “可悲的羔羊……”
    咣当，天使的身体被劈成两半倒在地上。
    她的手徒然的举起，向着他的裤管伸过去，那精致又纯洁的脸旁挂着热泪。
    “你、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你的罪过，无可饶恕……异教徒……”
    一缕金色的魂灵，从圣女的身体飞出，并被【猩红亵渎长剑】吸收了。
    季末冷冷的看着她，仿佛根本没听见她说什么。
    “如果做成标本，说不定很好卖呢，天使的标本。”
    【叮！任务完成：熄灭圣光】
    【任务内容：杀死黄昏十字军 圣女·圣主之锤】
    【获得奖励：梦魇强化石x1，称号【神选杀手】，梦魇之屋】
    【【梦魇剑法】杀死圣女·圣主之锤】
    【吸收技能【去除诅咒】】
    【梦魇转化【诅咒子弹】】
    【【诅咒子弹】：射出的子弹带有诅咒，可以在不杀死对方的情况下令其生不如死，诅咒效果随机。】

 第25章 烂酒鬼守财奴的新鲜血肉

    【姓名：季末】
    【性别：男】
    【享年：1x岁】
    【年龄：100岁】
    【归属：流亡者】
    【职业：见习流浪典当师】
    【种族：异邦人】
    【称号：【孤独的漂流者】、【神选杀手】】
    【负面状态：重度失眠症-1，断臂，重伤，神圣诅咒】
    【持有：灵魂天秤（传说），梦境漂流瓶（传说）、游梦者怀表（传说）、梦魇骑鞭（精良），猩红亵渎长剑（噩梦），梦魇强化石x1，夜鸦x8】
    【装备1：自动手枪【无罪者】（稀有）】
    【装备2：黑铁匕首【守财奴】（史诗）】
    【装备3：寄生脑·思维幼体（神话）】
    【技能：射击lv2，刀功lv2，剑法lv3，梦魇骑术lv1】
    【技能2：噩梦之眼lv1，梦魇剑法，梦魇诅咒，欺诈】
    【权限：梦魇之屋】
    -------------------------------------
    一天之后。
    “吱吱吱！”
    “吱吱吱！”
    “吱吱吱吱！”
    阿金的声音在耳边叽叽喳喳的响起。
    季末不耐烦的睁开了眼睛。
    “知道了知道了，今天开始要了工作是？‘掌柜大人’？”
    他没好气的从床上坐起来。
    阿金正坐在他的被子上，一脸神气活现的模样。
    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个小马褂套在身上。
    像模像样的学他弄了个小号的烟袋，当然，里面是死心的，只是个摆设罢了。
    鼻梁上还架着一副眼镜。
    “吱吱吱！”
    “知道了！再不起床生意就该跑了！”
    季末刚想用左手掀开被子，这才想起来，他的左手已经没了。
    前天晚上，他从店铺的废墟里，能找的药全找来了，可一点用都没有。
    平时别说是把断臂接上，就算是断指再生，都没问题。
    而现在只能暂时的把断臂泡在保存液里面。
    断开的接口，血虽然好不容易止住了，但是肉却是异常的鲜活，始终像是刚切开的。
    听说，神圣伤害相当于神罚。
    因为是神的惩罚，所以伤口无法愈合。
    除了手臂之外，他身上还有数处伤口，同样无法愈合。
    好在，【寄生脑】拿走了他的痛觉，要不然，季末就别想安稳了。
    昨晚那场无妄之灾把店铺半毁。
    大堂里的东西是全完了。
    存放当品的仓库也毁了大半，当品多数也不得幸免，血赔。
    唯一一点值得欣慰的，就只有书库几乎完好无损，除了被季末拿出来调查【寄生脑】之后随手放在卧室的那几本书毁了。
    所以，这里也变成了他的临时卧室，把书摆在地上，上面铺上从废墟里捡来的被褥，勉强也算是张床了。
    看了一眼碎成渣的当铺大堂，季末心里这叫一个难受。
    再加上他的状态面板，见习典当师，变成了见习流浪典当师。
    换句话说，这典当行是救不回来了。
    季末打算把剩下的商品还有藏书归拢归拢，放进系统空间里，然后去血肉巷，那里不是有他大哥血裔骑士的房子吗？
    而且血裔骑士的金库还放着他的十万黑魂呢。
    血裔骑士走之前可是说过，那边他随便处理的。
    现在，那十万黑魂已经从纯利润，变成破产启动资金了。
    看看能不能在血肉巷扎下根来。
    他暂时是这么打算的。
    但很快，季末就遇上瓶颈了。
    他没想到，系统空间居然是有上限的，两个都有！
    确切地说，系统空间有词条上限。
    每一个名称不同的物品都占用一个格子。
    【白日梦】系统空间的格子数是九个，果然是小萝莉，也太贫了，玩九宫格呢？
    【清晰梦魇】系统空间的格子数是十九个，御姐也没好到哪里去啊！人家说有容奶大，你这没啥容，估计奶肯定也不大。
    而不同名称的藏书，一共是六百七十一本，剩余当品的数量是三十一件。
    就算把放在系统空间里面的装备都拿出来，光放当品也放不下。
    这可让季末有点犯愁。
    不过很快，他就想到了：
    昨天晚上，我不是得了个【梦魇之屋】？
    就是杀了那个鼻涕虫圣女之后的系统奖励?
    说起来，战斗之后太累了，还没来得及检查一下，这个【梦魇之屋】。
    【【梦魇之屋】：存在于梦境与现实的间隙的奇妙区域。可以在任何一个噩梦空间扎根，同时会出现【梦魇之屋】的现实投影。将现实的存在拉入梦魇之屋，你就是最清晰的梦魇。】
    季末走到店外，试着展开【梦魇之屋】。
    但是，马上出现两条错误信息：
    【位于错误地区，无法展开【梦魇之屋】】
    【宿主过于清醒，无法展开【梦魇之屋】】
    这样啊……
    季末差不多懂了。
    这个技能必须在梦境里面才能使用。
    好，看来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事，还是他的失眠症问题呀。
    呃，等等，在失眠症之前，还有这一身的伤。
    恢复药治不好他的伤，现在也就是【寄生脑】（还有酒精）麻痹了他的痛苦，问题还是在那里，一步都没有挪开。
    圣光造成的伤口，不会化脓，不会腐朽，不会中毒，但也不会自然痊愈。
    始终处在受伤时候的状态，被痛苦持续的折磨，直到精神崩溃。
    他现在只是因为【寄生脑】没有痛感，但全身的器官感觉都不对劲，不仅仅是断了左臂，连右手抬起来都费劲。
    这种时候，该下决心了。
    季末蹲在一片废墟的大堂，用剩下那只手，使劲全身力气把钱柜从石头下面拽出来。
    “你也不帮我！”
    他气呼呼的对在旁边拿着个假烟袋摆着架子的阿金抱怨道。
    “吱吱吱吱！”
    “知道知道，掌柜不干活！这伙计都得二掌柜干！妈的，真黑，太能剥削人了！我是病号啊，黑心企业！”
    “吱吱吱！”
    季末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打开钱柜。
    好在钱柜结实，只是被埋在了废墟下面，没有被炸飞。
    算了算，还有不到一万的结余。
    “这么点钱，找医魔也不知道够不够。”
    “算了，管他够不够呢，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钱没了可以再赚，人没了，就真的都没了。”
    季末记得，离这里最近的医魔馆，出了巷子再走一百米远就是。
    医魔都是一群变态，见到人没病也得整出点病出来，实在不行切点什么下来，再给你装上，这也叫治病。
    相应的还有秘医馆，也就是那些没有加入医魔协会的独立医生开得诊所。
    相比医魔，秘医的治疗手段更加高超，据说（毕竟他没见过）秘医也比医魔正常一点，至少不会没病给你整出点病出来。
    但其收费可不是一般的贵，他现在这身伤，如果给秘医看，无论能不能看好，一万黑魂根本打不住。
    这也是为什么，季末宁可在家里攒了一大堆的恢复药，也不愿意去治病。
    但现在的情况是，不去真的不行了。
    “阿金……掌柜的，你留下看着书库，有人想偷咱东西，你就麻了个痹的，这个给你留着防身。”
    季末把黑铁匕首【守财奴】还有一部分东西，比如说灵魂天秤，留下给阿金。
    把当品全都放进系统仓库剩下的东西，然后把【猩红亵渎长剑】拿出来，用破布卷卷，背在背上。
    另外，他还用了一下【欺诈】这个技能。
    自然是用在【猩红亵渎长剑】上面，毕竟以他现在的状态，背着神话级武器到处跑，简直就是在招呼别人“来抢我啊！”
    用了【欺诈】之后，包括【猩红亵渎长剑】在内的装备，都被隐藏了物品等级。
    就算对方能鉴定，看见的也只是最高史诗级的装备。
    自动手枪【无罪者】插在腰间。
    自己的东西终究没有客人的东西重要。
    现在他身受重伤，在这个凶险黑暗的街道上，从来没有比此刻更加脆弱无助了。
    但即便如此，他的职业道德也不允许他把客人的东西置于危险的境地。
    以前放进系统仓库里的【游梦者怀表】，【梦境漂流瓶】这些现在都放在长褂里。
    装着长舌鬼脑袋的背包也挎在身上。
    对了，烟袋没有了。
    昨天打斗中烟袋折断了，阿金的那个假烟袋就是用剩下的部分做的。
    也就是说，他也没有迷时香来降低怪物对他的敌意了。
    而巷子之外的街道，是非常非常危险的。
    “夜鸦。”
    季末呼唤一声，一只由暗影组成的乌鸦凭空飞出，他扬手一鞭子，乌鸦化作梦魇战马出现在他的身下。
    “好好看家，我走了。”
    留下这句话，季末骑着梦魇战马，往巷外疾驰而去。
    【梦魇骑术lv1\\u003d》梦魇骑术lv2】
    脑海里传来系统提示，同时，季末也意识到，现在他能驱使梦魇战马的时间为五分钟，比之前多了两分钟。
    行。
    一路驱策到之前食人魔老屋的前面，季末没放慢速度，他往那里瞥了一眼。
    正面全毁了，里面的结构完全暴露出来，一眼能看见二楼的地板上有蜡烛的痕迹，绘画着简陋的宗教标记。
    是个十字架。
    这么说来，昨天晚上听到的咣咣咣的磕头声应该是那只大鼻涕虫祷告时候磕头的声音？
    而他在地下跟长舌鬼墨迹那么长时间，它都没有下楼，是因为祷告没有结束，不能动？
    ……
    算了，不多想了。
    季末也不管自己猜的对还是不对（完全正确），当务之急，还是先赶到医魔馆。
    梦魇战马刚离开恐怖巷，突然，一只恶灵从正面扑了过来。
    “烂酒鬼守财奴的新鲜血肉！桀桀桀！”
    它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咬季末，结果他早有准备，抬手一枪，碰的一下——暴击——打的恶灵魂飞魄散。
    “(▼皿▼)妈的！要杀就杀，你骂个戟把人！谁他妈是烂酒鬼！我就是偶尔喝点怡情罢了！”
    说罢，他从背包里拿出半瓶二锅头。吨吨吨，全都倒进嘴里，随手往地上一扔——
    啪！
    摔个粉碎。

 第26章 你好，季掌柜，我叫萧易

    天空飘下红色的细雪。
    油灯随着冷风疯狂的摇曳，然后，熄灭。
    木门吱呀一声的开了，一个人类的少年走了出来。
    他穿着破旧的白衣，又脏又臭，上面还挂着干掉的胆汁和药剂。
    年纪看起来十七八岁，面容清秀，眼神中疲惫又带着奇异的镇静。
    他把旧的油灯摘下来，然后将新的油灯挂上去。
    红雪渐浓。
    转身正要回到屋里，风雪中传来了马蹄声。
    从医魔馆到恐怖巷，是一条缓缓上升的上坡。
    舒缓的坡顶上，一匹荤黑如暗影一般的战马，睁着两团红色的烈焰，向这边小步跑过来。
    策马而来的骑士穿着一身华丽锦缎剪裁的长袍。
    腰间别着一把自动手枪。
    背上背着一把用油布裹起来的长剑。
    一看见这个人，少年不禁睁大了眼睛。
    “人类！？”
    季末离很远就听见了声音。
    他策马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看起来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少年。
    年纪差不多，但气质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想不到，连续两天遇上同族，唔，也不知道那个鼻涕虫算不算同族。”
    季末似是自言自语道。
    他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少年：
    【医魔馆的少年】
    【种族：人类】
    【职业：医魔助手】
    【归属：血肉岭医魔馆】
    【资产：一千黑魂以内】
    【估价：如果能利用好同胞之谊，也许能敲一笔】
    一个小小的助手，却能有一千黑魂的资产，要么说明这馆内的医魔是个老好人，要么说明，这小子比看上去聪明得多。
    他选择相信后者。
    不过他暂时先把敲一笔的打算放在一边。
    既然知道对方是个聪明人，就不能用对待傻瓜的方式来对待他。
    少年在短暂的惊讶之后，马上换上一副好像从某些专业会所训练出来的一般的商业笑脸：
    “欢迎光临，正好医生在里面，我来给您牵马！”
    “不用。”
    季末翻身下马的同时，那梦魇战马便化作一团黑雾消失无踪。
    他捕捉到少年的眸光里闪过一丝的惊叹，仿佛在说：好帅！
    这不禁让他稍微有点得意。
    不过少年也看出他现在的状态，相当的不乐观。
    那身华丽的长袍破破烂烂的，到处都是烧焦的痕迹。
    另外，刚才他骑在马上，自己没有注意到，现在下马了才看出来：
    他少了一条手臂。
    而且仔细一看，他身上也到处都是伤。
    伤成这样，还能如此镇静，甚至连步伐都没有一丝的紊乱，一看就是个狠角色。
    他不敢怠慢，连忙把门打开。
    “谢谢。”
    季末对着少年点点头，同时用(′)的表情，手指扯着右边的嘴角，往上提了提，表示友好。
    一走进医魔馆，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地板上有未曾擦干净的血迹。
    阁楼上隐隐传来哀嚎声，以及斧头剁肉一样的声音。
    “抱歉，医生正在给某个病人动多余脏器切除手术，请稍微等一下。”
    “好的。”
    季末点点头，坐在放在墙角那张用劈开的树干做成的长凳上。
    【系统警告：有人正在窥探你的信息】
    “……”
    季末听到这句话，没有太多惊讶，他抬起头，果然看见那个柜台后面，假装整理药柜的少年正在偷偷的看他。
    他在心里道：再解释一下，什么叫窥探信息，他也有系统？
    毕竟看他的人多了，阿金恨不得看死他，但是从来没有这样的警告。
    【正确，目标正在窥探你的状态面板】
    能隐藏吗？
    【对方已经获取你的部分信息，更多信息因权限等级无法获取】
    把他看到的东西模拟给我一份。
    季末极其镇定。
    在心里命令的同时，从包里摸出一瓶烧刀子，刚打开包，看见被自己的舌头糊着嘴的长舌鬼死死的瞪着他。
    季末当没看见。
    他拿出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口，现在，也就只有酒精才能让他感觉好一些了。
    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是身体的虚弱已经是越发的明显。
    这时候，系统也把信息传递给他：
    【季末】
    【种族：人类】
    【职业：暗黑掮客】
    【战斗等级：c-】
    【战斗经验：较丰富】
    【危险程度：敌意0】
    【说明：在血风暴中翩翩而来的华丽骑士。出身不详，没有任何的归属，暂时留在恐怖巷，但显然那里也不是他会长久停留的地方。他已经习惯了跟怪物相处，并且偶尔会以怪物的思维去思考，不要以为能用同胞情打动他。】
    季末看看对方给自己的评价，然后回头看看自己看对方的评价。
    突然有点不平衡。
    咋觉得，自己俩系统都这么不给力呢？
    他在心里道：为什么我的职业会是【暗黑掮客】？解释一下。
    【对方的信息来自于对方的理解，本系统无法解答】
    【应该是因为宿主做生意的时候从来不选择对方是人类还是怪物，也不在乎对方的阵营取向】
    【只要有钱就赚，无原则无底线，因此才会被对方系统判定为【暗黑掮客】】
    季末(o﹏o?)：纯纯的污蔑啊！
    季末(‘◇’)?：那他对我的战斗力的判断依据是什么？
    【战斗经验，战斗技能，身体强度的综合判断】
    也就是说，不包括装备？
    【是，对方系统无法估计包括装备在内的属性加成】
    【但可以鉴定宿主的装备信息】
    【【欺诈】还在持续作用，因此对方看见的装备等级：】
    【【猩红亵渎长剑】稀有】
    【自动手枪【无罪者】稀有】
    【【寄生脑】稀有】
    季末心下稍安。
    原来如此，所以，他能看出来自己带了什么武器，装备，但信息全都是弱化之后的。
    叶尘之后的另一个天选之子啊，但愿不会跟叶尘一样，变成个扑拉蛾子的下场。
    季末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亲切，拿手提了一下嘴角，道：
    “我叫季末，是恐怖巷典当行的掌柜。”
    最后两个字咬的很重。
    有一种，刻意强调的感觉。
    当然，这是无意的，绝对不是有意的。
    一听到这句话，那个少年张了张嘴，似乎有些惊讶。
    “掌柜？一个人类竟然在这种怪物横行的世界自己开典当行？好厉害啊！”
    季末嘴角弯了弯，摆了摆手道：
    “惭愧惭愧，说出来都丢人，好像我在炫耀似的。”
    少年看他的眼神，略微有些变化，也连忙自我介绍道：
    “你好，季掌柜，我叫萧易，是这间瘤魔医魔馆的助手。”
    “什么？”
    季末似乎没听清楚。
    “我叫萧易，是这间瘤魔医魔馆的助手。”
    萧易又重复了一遍。
    “不是，前一句。”
    “前一句……季掌柜？”
    萧易试着喊了一声。
    然后……
    他吓一跳。
    一个刚刚还(′)这样的，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真的特别吓人，这是开心的表情吗？
    别人叫他“掌柜”有这么开心吗？
    萧易是不懂季末的心思啊。
    难得见到同族，萧易还是很开心的，而且这个同族看起来还挺有两把刷子的。
    于是他主动攀谈道：“季掌柜，你是来治伤的吗？”
    季末点点头，然后默不作声的，把空着的袖管往上撸了撸，露出胳膊的断口。
    萧易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粉红的血肉向外泛着，折断的白骨支棱在外，而且，伤口上还闪着金色的光芒。
    “神圣伤害！”
    萧易脱口而出。
    季末有些意外的看着他道：
    “你知道？”
    萧易点点头，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能让我仔细看看吗？”
    季末回道：“你懂诊断吗？”
    萧易表情略不自然，眼睛盯着他的伤口，有些暧昧的说道：“我比较擅长观察伤口。”
    【对方正在检索你的伤势】
    又是系统吗？
    季末看着他，有那么秒钟没说话，然后点点头道：“好，你看。”
    说着话，季末把上衣全都脱了下来。
    光着膀子坐在这里。
    萧易一看，顿时睁大了眼睛。
    一方面，季末是那种穿衣显瘦的类型，而且总是穿着宽松的大褂，就更难想象，他的身材到底有多么结实。
    但完美的肌肉只是一方面。
    他的上身伤痕累累，不仅仅是昨晚的新伤，还有各种旧伤。
    皮肤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很难想象，在这个黑暗的世界，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这强者的身体，还真的很难让人相信他的战斗等级只有c-。
    “全是神圣伤害，神圣伤害是人类神选者的特权，难道你的伤，是人类造成的？”
    季末知道他是用系统看出来的，但他并不热衷于点破。
    只是装傻道：“我倒是不觉得那玩意应该叫人类。”
    季末当然不会告诉萧易自己也有系统的事。
    他简述了一下自己昨天晚上遇上“神圣鼻涕虫”的事情。
    当然，省去不少的细节，比如他用系统看出来对方的种族是人类，以及最后是用噩梦级武器将其干掉的。
    萧易听得也不可思议。
    一只“鼻涕虫”竟然会使用神圣魔法？怎么可能？
    萧易认真道：“也就是说，季掌柜你遇见的那东西，种族应该还是人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那副模样的，但除了人类之外，不可能有别的种族能使用神圣法术。”
    季末想了想。
    “管他是什么呢，反正都死翘翘了，倒是我这个伤，有没有法子治？”
    萧易看了看。
    眉头深锁，目光如炬。
    季末估计他是在问系统该怎么办？
    他随手从包里拿出来一瓶二锅头。
    拿嘴咬开瓶盖，然后吨吨吨灌进喉咙。
    刚放下酒瓶子，就看见萧易愣愣的看着他，季末镇静的擦了擦嘴道：
    “别误会，我不是酗酒，我只是……有点失眠，你们这有安眠药吗？”
    “呃，是，我也诊断出来了，您有重度的失眠症。”
    “看伤口还能诊断出失眠症，挺厉害的，你想当医生吗？。”
    季末的语气里多多少少带着一点戏谑。
    萧易立刻有些羞赧道：“这是当然的，我就是想学点真本事，才在瘤魔医生这里当助手的，而且加入医魔协会也需要介绍信。”
    “医魔协会啊……”
    季末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膀，然后喝了口酒，继续道：“还是先说说我这个伤，尤其是，我这个胳膊还能不能治好了？”

 第27章 每每这个时候，我都感到痛心呢

    “你是问瘤魔医生能不能治你的伤？”萧易问道。
    季末拿起酒瓶，又喝了一口。
    “我没问瘤魔，我是问你，你不是说，你想当医生吗？那这个伤，你能治吗？”
    季末知道自己的伤比较棘手，虽然他是不懂什么医术的。
    而与其把希望寄托在医魔身上，还不如问问看有系统（作弊能力）的同族呢。
    “我……”
    萧易刚要回答，楼上突然传来激烈的辱骂声。
    紧跟着，摔打的声音，伴随着仿佛是电锯一样的嗡嗡声。
    萧易只看了一眼，他的表情很镇静，仿佛没事人似的。
    “这个，我倒是有些治疗方案，只是过程可能会比较痛苦，但我得先征求医生的同意才行。”
    咔！
    一把手术刀穿过地板，正钉在季末的右手边，他(′)的抬头看了一眼，隐约看见那个破洞里人影晃动，似乎两个大块头扭打在了一起。
    他把椅子挪了挪，免得再有什么掉下来砸到他。
    “楼上看起来挺激烈的，瘤魔医生没问题吗？”
    “没事。”萧易一边从柜子里拿出几样药剂，一边道，“医闹罢了，天天都有，看来今天又有新的器官可以收藏了。”
    说话间，上面又安静了下来。
    萧易耸了耸肩，仿佛在说：“你看。”
    季末喝了口酒，淡淡的说道：“这条街确实不够安全，我也每天都遇见一些刁钻的客人，对了，最近有没有一个魔偶来过。”
    他想起那个从他这里换走超敏感核心的提线新娘了，之前说过要去医魔那里安装超敏感核心以及做身体改造的。
    萧易立刻回答道：“魔偶？那个种族挺少见的，没见过呢。”
    他把一瓶红药，一瓶蓝药兑在一起，碰的一下，冒出一股紫色的烟雾，药液也混成了紫色。
    “你在配的药，跟我的伤有关吗？”
    季末问道。
    萧易立刻露出八颗牙齿的微笑：“当然，虽然不知道瘤魔医生会不会答应由我来给您治疗，但是永远为病人提供最好的服务，是我的宗旨，这样您下次才会再来光顾嘛！”
    说罢，他又从拿出磨刀石，还有一把看起来很像杀猪用的尖刀，倒上水开始咔咔磨了起来。
    果然是个不能小觑的角色啊。
    季末(′)的看着萧易在那里磨刀，心里想道。
    而萧易也颇有些惊讶。
    若是往日的客人，看见他这架势，别说是治病，好多人吓得扭头就跑了，这人却始终保持着一个表情。
    他磨刀的时候，季末无聊拿出手记来看。
    突然，他站了起来，抬头看了一眼楼上。
    他拿起二锅头，往嘴里怼了一口，然后道：
    “楼上的病人是畸变魔人吗？”
    正在磨刀的萧易抬起头，脸上带着怀疑道：“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
    没等他说完，季末把手中手记放在他面前。
    “这是本店的手记，记录了所有客人的状态。”
    萧易低头一看，上面写着：“畸变魔人，腰子一个，三百黑魂，活当，遭遇秘医，被装了十个腰子，在瘤魔医魔馆治疗的，被误切了所有的腰子，正自己安回，是否绝当有待观察。”
    萧易：原来不是系统，而是有魔法的手记啊。
    不过他还是问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季末道：“你家医生切了他的腰子，他自己安回，你觉得这是什么意思？”
    “这……”
    萧易顿时心生不祥的预感。
    而这时候，阁楼处传来脚步声。
    咣当当，一个东西从楼梯上滚下来，一直滚到季末的脚边。
    他低头一看，一个与其说长满了瘤子，不如说，就是由几个大瘤子组成的脑袋。
    奇丑无比。
    看见这颗脑袋，萧易的脸色顿时不好了。
    “医生！”
    嗡嗡嗡——
    电锯似的声音再次响起。
    伴随着锯开木头的声音，一个魁梧的身体，从楼梯口慢慢走下来。
    畸变魔人的变异骨锯钉进楼梯里面，如电锯一样嗡嗡作响，随着他的步伐，地板被切开。
    他的身上满是绿色的血，腰上还有个大大的口子，从里面滋滋冒血。
    “妈的！个庸医！比那个该死的奸商还不如！噶个腰子，还能把手术刀忘在里面！”
    他边走边抱怨，可看见站在前厅的季末的时候，空气一下子就凝固了。
    季末看着他，他看着季末。
    “你、你、你……”
    畸变魔人手指颤抖的指着眼前这个人类。
    这分明就是那个奸商啊！
    “几天不见，气色不错嘛，先生。”
    季末拿手提了提嘴角，尽量让自己显得友好。
    因为对方现在看起来有点激动。
    变异骨锯还在嗡嗡作响。
    “你……是你！”
    畸变魔人好不容易反应过来。
    他一个跨步，就从楼梯上跳了下来，落在季末眼前。
    后者还是一副(′)的模样。
    “先生，我早就说过，噶腰子这种事，我是典当行业里面噶的最好的，你想噶腰子，找我不就好了？腰子留下抵费，我又不收钱，你说对？何必还要来这里？再说，你把医生杀了，让等待治疗的病人怎么办呢？”
    “你给我住口！”
    畸变魔人气的麻袋底下的触须乱颤。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我他妈都乱了套了！”
    “先生，自己的事，怎么能怪别人呢？你这样说，你妈妈的触须又要哭泣了。”
    季末说着想抽口迷时香，这已经是他的习惯性动作，但是又想起来烟袋已经坏了，悬起来的手不知道往哪里放，只好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你给我住口！我看你跟那个秘医女人一定是一伙儿的！”
    “什么秘医女人？”
    季末挠了挠头道。
    “你还装傻！”
    畸变魔人气的骨锯嗡嗡响的更加厉害，木屑崩的到处都是。
    而萧易躲在柜台后面，看着眼前的一幕。
    【畸变魔人】
    【种族：畸变怪】
    【职业：混乱杀手】
    【战斗等级：b+】
    【战斗经验：非常丰富】
    【危险程度：敌意100】
    【说明：从外界流窜到这条街上的畸变魔人，残杀过无数生命，做梦都想被缝合怪贵族雇佣，因此在秘医那里改造了自己的手臂成为主武器，但因此让恐怖巷的典当行认为他的典当有欺诈嫌疑而追索违约金。非常的讨厌典当行的二掌柜。】
    二掌柜？
    季末刚才不是说自己是掌柜吗？
    不过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季末的等级是c-而畸变魔人的等级是b+，两者的等级相差太大了。
    完了，畸变魔人杀了季末之后肯定会来杀自己的！
    怎么办？怎么办？逃跑？
    还是说，在这里支援一下季末？
    可是又不是一定能赢！
    萧易烦恼的时候，季末还是一副(′)的表情道：
    “对您的遭遇，深表同情，只希望您不要忘了一个月之后就是约定到期的日子了。”
    说罢，他拿起酒瓶刚要喝。
    一只肿胀的大手过来一把夺过酒瓶，咔嚓一下捏个粉碎！
    酒精顺着手流了下来。
    “你这个烂酒鬼！死到临头还不知道！”
    畸变魔人狞笑道。
    “我不是烂酒鬼，我只是偶尔喝一口。”
    季末皱了皱眉头，颇有些不满道。
    “我才不管那些！区区人类！敢这么瞧不起老子！我今天就要你的命！”
    畸变魔人咆哮着，那骨锯已经架在了季末的脖子上。
    “先生，您确定吗？您现在的行为，形同违约，要支付高昂的违约金呢。”
    “少他妈跟我说什么合约不合约的！你们就是黑店！黑店！”
    “诽谤，完全是诽谤。”
    季末随手把手记往柜台后面，正犹豫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萧易那扔过去。
    “萧医生，麻烦您帮我个忙，把畸变魔人的名字从这上面勾掉。”
    说罢，他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
    “萧、萧医生？难道你是在说我吗？”
    萧易的脸上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忍不住笑意。
    “瘤魔医生会看的病，你会看吗？”
    “当然，我在医生旁边观摩很久了！”萧易点头如捣蒜。
    “瘤魔医生不会看的病，你可以慢慢研究，现在瘤魔医生死了，这医馆的主人，理所当然就是你？所以，你是萧医生。”
    “我是萧医生吗？二……季掌柜！？”
    “当然。”
    季末点点头。
    萧易心里美不滋的都快忘了现在他们的危险处境了。
    他赶忙找笔，把畸变魔人的名字给勾去了。
    顺便，他也突然意识到，季末这个掌柜的身份到底是怎么来的了……
    “先生，失去您这样一个好骗……宝贵的客人，我无比的痛心，我从未设想过，我们之间的结局是这样的，我真的很抱歉，请接受我诚挚的道歉。”
    说罢，季末微微颔首。
    “现在才跟我道歉，已经晚了！你给我去死！”畸变魔人咆哮道，那骨锯直接在季末的肩膀上启动！
    嗡嗡嗡！
    恐怖的声音响起，但……
    季末突然不见了。
    然后——
    “先生，我要道歉的，并不是一直以来的事情，毕竟，那没什么可道歉的。”
    声音在耳边响起，紧跟着——
    砰！
    一声枪响，畸变魔人就感觉脚下一沉，身体瞬间失去平衡，一下子扑倒在地板上——
    他的膝盖被季末从后方一枪打碎了！
    “我要道歉的，是请原谅我接下来的粗鲁。”
    “我已经充分的评估过了，就算把您全身都当了，也支付不起违约金。”
    “这次，真的亏了。”
    声音响起的同时，季末一把抓住他后脖颈上乱动的触须，畸变魔人听见耳边传来一声怒骂：
    “凸(艹皿艹 )d！还不起钱还在这瞎bb！不知道你爹这两天心情特别不好吗！”
    砰砰砰！
    连续三枪，全都打进畸变魔人刚刚缝上的伤口上，疼的他哇哇大叫。
    他用尽全身力气，举起骨锯转身向季末劈过去。
    但是，季末比他快一步，拔出身后的【猩红亵渎长剑】，一剑从骨锯的尖端劈过去！
    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滋滋火花直冒，【猩红亵渎长剑】的剑刃从中间劈开飞速旋转的骨锯！
    畸变魔人就看见红光一闪，骨锯已经掉在地上，他的身体也分成两半。
    肚子附近的触手还想强行支撑起身体。
    现在，他的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逃！
    但是季末果断一脚踢进他身体的断面！
    从里面踏住他的脊椎骨，然后就是【无罪者】的一通乱射！
    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
    萧易在旁边都看傻了。
    这是手枪吗？怎么枪枪暴击啊！
    而且这到底是打了多少发子弹！
    那魔人的脑袋都被打烂了啊！
    终于，弹匣自动弹出，看来是终于没有子弹了。
    季末这才收手。
    “呼——”
    他长吁了一口气。
    然后，转头对着萧易露出一个(′)的表情，当然，没有忘了用手提一下嘴角。
    “让您见笑了，如您所见，尽管我们本着服务顾客的宗旨，却还是难免会被人误解。”
    “每每这个时候，我都感到痛心呢。”
    “真心的。”

 第一章

    萧易睁大了眼睛，他几乎是忘了呼吸。
    看着季末蹲下身子，用仅存的右臂，摸索着畸变魔人脏兮兮的背带裤。
    这个男人，真的是c-吗？
    那个畸变魔人看起来一般，但他可是b+啊！连瘤魔医生这种b-级别的都被他轻易给杀掉了。
    可他……
    一枪就干废了畸变魔人的膝盖，一剑连骨锯都给劈两半了。
    难道是扮猪吃老虎？
    季末把钱袋从畸变魔人身上摸了出来，他看了一眼萧易，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嘴角抽了抽——其实他是想笑的，但是手忙着，嘴角提不起来。
    “别这么看我，如果不是有装备等级压制，我也不敢跟他硬磕。”
    季末把沾满粘液的钱袋放在柜台上。
    “虽然只是高了一个等级罢了，但是‘稀有’和‘优秀’之间的代差还是非常明显的。”
    “当然，哪怕是‘稀有’和‘稀有’之间也存在一定的质量和适应性的差异，我们的店里不时会收到一些高质量的绝当品，价格只是外面的二分之一，甚至三分之一而已，有时间可以来看看。”
    萧易伸出手，摸着季末的手枪，眼睛里都在放光。
    “难以置信，我一直待在医魔馆，我一直以为怪物的世界拼的是法术以及肉体的强度呢。”
    “肉体强度……”
    季末重复着这四个字，然后低头看了一眼在脚边滚来滚去的肉瘤脑袋。
    又看了一眼被劈成两半，骨锯也被劈成两半的畸变魔人。
    这俩的身高，平均下来得超过三米五了。
    一个个肌肉大的跟榴莲似的。
    萧易有点尴尬。
    好像自己刚刚说了傻话。
    季末叹了口气，嘬了一口并不存在的烟袋，然后吐了口无影无形的烟圈。
    “就算肉体强度有用，你觉得咱们人类的肉体强度，能比得上那些怪物吗？”
    “像畸变魔人这样的，在血肉巷连小喽啰都算不上，但他的肉体强度已经远远碾压我们了。”
    “就算再锻炼，我们锻炼到什么地步，才能比得上人家？”
    “不管是哪个世界，拼的都是资源，人脉，肌肉是下下之选，你有了前者，自然有无数连脑子里都是肌肉的家伙为你所用。”
    “我在典当行多年，我见过的怪物不计其数，我跟你说，厉害点的怪物，全都追求强大的装备，哪怕是以肉体改造闻名的缝合怪贵族也不例外。”
    他的脑海里闪过血裔骑士的身影。
    “就算不是以战斗为本职的怪物们，也大抵如此，没有几个是纯粹追求身体强度的。”
    说完，季末屈身向前，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
    “小老弟啊，”明明疑似同岁，季末却以一副油腻社会人的口吻占便宜道，“你在医魔馆当助手，那你应该知道秘医？”
    “这当然是知道的！”萧易马上道，“我听说，秘医只要出诊，哪怕是治个小感冒都要一千黑魂朝上。”
    “你觉得人家秘医凭什么收那么贵的诊疗费？”
    “这，不是因为秘医不受协会的辖制，可以私人定价吗？”
    “那是因为人家用传说级的手术刀，史诗级的治疗药，连缝合线都是【梳头鬼发丝】、【骸龙骨筋】这种史诗、传说材料起步的；”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血肉巷的秘医来过本店寻找绝当的医疗器械，那把传说级手术刀就是我卖给他的，本来我是想打个八折再相互留个联络方式，毕竟这种大客户要是成了老主顾，那可不得了；”
    “可没想到，人家当时就不干了，非说我这是瞧不起他，觉得凭他的医术赚不了那么多钱才给他打折的。”
    “这单子，差点因为我的无知给搅黄了，最后我是勉为其难的收了百分之一百二的费用，他才暂且息怒，我又饶了几大瓶子吸血鬼的【珍藏熊猫血】，他这才息怒。”
    萧易听了眼睛睁得大大的道：
    “秘医这么赚钱吗？我只知道他们出诊的费用比医魔高好几十倍，可是这也……”
    “因为大家都觉得他们值啊，医魔出来是什么样？秘医是什么样？光看行头，就天差地远了，如果人家用的一个针管就能买下你半间医馆，你又凭什么要求秘医跟医魔的诊疗费用也是相同的呢？”
    “而且秘医也不仅仅是医械惊人，他们随身携带的防身用具很少有传说级以下，毕竟他们常常深涉险境，自己寻找药材，偶尔还会出诊一些比较麻烦的病人，比如说给上古巨龙治蛀牙，给金刚兽割阑尾，给北冥巨鲲割包皮什么的。”
    “当然，据我所知，附近的秘医倒是没有给上古巨龙治过蛀牙的。”
    说罢，季末故弄玄虚的虚空抽烟了一口。
    他跟萧易这么说，也不是为了吹牛x，这只是防患于未然，万一对方将来火了呢？先把观念植入进去，未来万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不又是个潜在的客户？
    要是平常，萧易会觉得这男人就是在吹牛x。
    但是，刚刚见识他越级秒杀畸变魔人，就感觉特别有说服力，不是那种夸夸其谈的。
    而且，系统也告诉他，季末没有撒谎的表现——
    这是肯定的，在黑暗世界浪荡一百年，还当了多年的二掌柜，还知道对方是有系统的，季末当然是能在一瞬间，拼凑出一段具有高度选择性的事实出来，连系统都挑不出毛病来。
    季末觉得把他兴趣勾起来就可以了，没有必要细说。
    于是，他把枪收起来，然后淡淡说道：
    “还是说说我这个伤，你能治吗？”
    此时，萧易已经把瘤魔医生还有畸变魔人的尸体全都放进了一个装满药剂的大桶里面。
    也不知道是想干嘛，季末又不懂医术。
    “是这样的，季掌柜。”
    萧易擦了擦手，重新拿起刀。
    “您的伤势有些棘手，神圣伤害会让伤口始终都保持在最新鲜的状态，绝对无法愈合，还会将一切愈合药剂，全部净化。”
    “要想治好，就必须清除掉伤口附近的所有血肉，否则，只剩下一点，也会让愈合药剂的效果大打折扣。”
    “但是，您的伤口面积太大了，恐怕清创的时间会很长，而且过程也……”
    季末打开包，又拿出一瓶烧刀子。
    萧易盯着他手里的酒瓶，没说什么。
    季末淡淡的说道：“这样啊，今天能弄完吗？”
    他咬开瓶盖，吨吨吨，灌了一口。
    萧易皱皱眉头。
    “您要一次弄完？过程可能会很不好受啊，我建议您分多次进行清创。”
    季末摇了摇头，他擦了擦嘴角的酒道：
    “时间就是金钱，我拖着一身的伤一天，典当行就得晚开一天，没办法，这可是巨额亏损。”
    “但你放心让我来给你治伤吗？”
    萧易这么说，却连口罩都戴上了，眼神里就带着(?w?)跃跃欲试。
    季末(′)的问道：“你有经验吗？”
    萧易(?w?)的回答：“没有，但我解刨过一千多个三眼蛤蟆。”
    刀在磨刀石上哗啦哗啦作响。
    季末点点头：“哦，那就够了。”
    萧易想说点什么，但是又说不出来。
    “我有件事，想先跟你说清楚，神圣伤害会净化所有的药剂效果，所以，麻药也会自动失效，所以……”
    “可以。”
    季末喝了一口酒，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萧易愣了愣。
    这个……
    这哥有点猛啊。
    “哥，我再强调一下哈，我的意思是，我要用刀子，一刀一刀的把你的创口挖开，所有沾染了神圣伤害的皮、肉都得挖掉，如果伤在骨头上，还要刮骨疗圣……”
    “因为您要一次性清创，所以这个过程会很漫长，麻药又不起作用，可能会有点疼。”
    “而且，止血剂也不起作用，到时候的场面会很血腥，我一旦切开你的创口，把红肉从里面翻出来的时候，会有少量的血喷出来。”
    季末听了，把手搭在嘴角上，往上提了提道：
    “没事。”
    萧易盯着他看。
    真不害怕啊？
    而季末也看着他。
    一脸(′)的表情。
    他觉得自己好像看出点门道来了。
    【季末：系统，在吗？】
    【白日梦：在的！】
    【清晰梦魇：请讲。】
    【季末：……】
    像极了脚踏两条船的渣男，一不小心把单发的信息给群发的表现。
    淡定，这俩系统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季末：这家伙，该不会是触发了什么任务？】
    【白日梦：系统检测中……】
    【清晰梦魇：检测到目标任务【残酷秘医的行动纲领第一章】】
    呃，看来小萝莉反应的就是没有御姐快呀。
    萧易确实是触发了任务了，而且是就职任务。
    似乎起因是跟季末的对话。
    任务目标是：完美的完成一次手术，并让对方喊疼五十。
    而任务奖励是医学技能，还有部分秘医资格什么的，似乎完成三章，才能成为秘医职业。
    不，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就职秘医的第一步，怎么是拿我开刀啊！
    我这是好心当了驴肝肺啊！我就提了一嘴，这是想拿我垫？
    【季末：你们系统都这么变态吗？我记得我之前也接受过这样的任务？】
    【白日梦：本系统没有收入过完成此类成就的记录，请宿主进一步说明。】
    【清晰梦魇：【施虐狂的梦魇】任务是通过分析宿主的性格为宿主量身定做的。】
    行了行了，再说下去，该露馅了！
    季末才不是那种舍己为人的性格呢。
    其实只要把【寄生脑】拿掉，所有的疼痛都会立刻回到他的身体里——
    那样的话，萧易也能轻松完成任务？
    但不，季末绝不会这么做，因为他也怕疼啊。
    萧易一看季末一脸无所谓。
    关键他那个脸(′)你也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虽然是有点迟疑，但萧易还是把刀拿起来了。
    心里还是有底的：小样儿，开始手术之后，有你哭的！
    他对季末当然也没什么恶意，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对方也相当于救了自己一命，但是这个任务既然领了，不做白不做。
    再说，季末的这个情况，他没有一分一毫的瞎说，只是没想到，听到这些之后对方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再说，季末刚才不是也说了吗？秘医可比医魔有出息多了！
    对不住了，哥！大不了，一会儿诊疗费我给你打个九五折！
    想到这里，萧易举起那把好似杀猪用的尖刀——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对着季末的断臂——
    “等会儿！”
    季末突然发声，而萧易好似没听见。
    啊——噗！
    尖刀入肉！
    “啊？季掌柜，您说什么？”
    萧易故意把手松开。
    刀好似某某功夫电影一样，如倒车镜般钉在季末的肩膀上。
    喊疼啊！萧易期待！
    可是……
    (′)
    呃，怎么又是这表情？
    这表情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咋不喊疼呢？
    “季掌柜，是不是有点疼？”萧易一脸期待的问道。
    季末拿手指弹了弹插在肩膀上的刀刃，发出清脆的声音。
    “不是，我是突然想起来，那个……哎，有点碍事。”
    说罢，他一伸手，把刀自己给拔出来了。
    血滋的一下的就喷出来了，直接喷了萧易一脸。

 第29章 你修左腿，我修右腿

    血喷了萧易一脸，而且还不带停的，就跟坏了的水龙头似的。
    季末一看，随手又把刀给插回去了。
    眼看着那血呼啦的刀把，本来想装个逼，打个脸的萧易眼珠子瞪得溜圆。
    “我刚想起来，还没问医药费怎么算呢。”
    季末挠了挠鼻子道。
    “呃，医药费？”
    萧易的眼睛始终盯着那把刀看。
    他真不疼啊？
    “对，你们这里治疗分几档啊？”
    “我们这里治疗不分档，一共三千黑魂。”
    “这么贵？”
    季末皱了皱眉头。
    太黑了？我给畸变魔人噶腰子连一百黑魂都不到呢！
    “没办法，你这个伤实在是麻烦……”
    他伸长脖子看了一眼。
    “每巴掌大的一块肉，在清理掉神圣创口之后，还要涂上半瓶的药剂，把你全身的伤治好，至少用掉三桶我特制的恢复药剂。”
    他说着，指了指那用红蓝药兑出来散发着恶臭的药剂。
    “当然，还有刀功费，这是个细致活，每清理一块伤肉，就要三个黑魂，我观察您大的伤口三百七十二处，小伤口五百三十六处，当然，无论大小，费用是统一的，每个伤口都是三个黑魂。”
    季末的脑袋飞速旋转。
    “也就是，清创费两千七百二十四，药费二百七十六？”
    萧易愣了一下。
    这算的也太快了？
    这什么脑子啊？我一句话说完有零点一秒吗？
    “能不能打个折啊，看在都是同族的份上，也算是庆祝你第一天当医生！”
    季末厚着脸皮道。
    萧易有点无语。
    这庆祝我第一天当医生，不是应该你送贺礼吗？怎么变成我给你打折了？
    但萧易也不是吃素的，他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道：
    “我送你一张体检卡，平时卖九百九十九黑魂呢。你赚大了！”
    “这样啊，哈哈哈。”
    季末皮笑肉不笑。
    心里想的是：有前途，但是别以为我就这么善罢甘休。
    见季末不再说话，萧易再次开始给他清创。
    他把刀从季末肩膀上拔下——又滋了一脸血。
    刚要动手给他清理，季末又说话了：
    “等一下。”
    萧易立刻满怀希望道：“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怕疼了？”
    季末摇摇头。
    “没有，我想请你想帮我清理右手。”
    季末说着，把虽然不至于折断，但也伤痕累累的右手放在柜台上。
    萧易略显迷茫的看着他。
    “你的左臂比较严重，确定要先治右手吗？”
    “神圣伤害不是会让创口始终保持在受伤时候的状态？那先治哪一个应该没有什么区别？”
    季末这么说，让萧易无言以对。
    季末这种淡定的态度，让萧易越发有点烦躁。
    本来以为是个顺便就能完成的任务——【残酷秘医的行动纲领第一章】，只要让季末亲口喊疼达到五十次。
    可没想到他也太能忍了……
    打定精神，萧易决定，一定要狠狠的挫一下这个男人的嚣张气焰。
    “对不起，我觉得这把刀不太适合给你动手术。”
    说罢，他站了起来。
    季末也不着急。
    “没事，好马配好鞍，好刀配名医，如果有人往我们店里死当上好的医疗器材，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萧易嘴角抽了抽。
    这个，在这家伙来之前，他有一种自己是主角的感觉。
    这家伙来之后，总觉得，自己怎么有种变成他垫脚的感觉了呢？
    萧易从阁楼抱下来一堆非常吓人的器具。
    他故意慢悠悠的挑选，同时偷偷的拿眼睛看季末。
    季末正在低头看自己的右手。
    看了一会儿，他抓过酒瓶，往嘴里含了一口烈酒，然后——
    噗——！
    照着那红肉就喷了下去。
    喷完，他继续往嘴里灌了一口，跟没事人似的。
    萧易手一颤，工具洒了一地。
    “不是……你干什么！”
    萧易忍不住嚷道。
    卧槽！看着就疼啊！
    “啊？啊，我是想，我给自己消消毒，消毒药水的钱就给我抹了。”
    “你、你为了省消毒药水的钱！？那才一个黑魂啊！”
    “苍蝇再小也是肉啊！”
    季末说着抬起胳膊，那舌头舔了舔淌下来的酒。
    萧易简直无话可说。
    他只好重新捡起工具放回工具箱，然后又搬回阁楼。
    “怎么了？没有合适的吗？那要不然，你用我这个。”
    说着，季末把【猩红亵渎长剑】放在了柜台上。
    萧易看着压迫感十足的剑身，就觉得心怦怦乱跳。
    “不、不用了，我就用这个！”
    他举起一把手术刀。
    “哦，这样啊，行，那开始。”
    说着话，季末不再看萧易，而是把手记放在柜台上，拿嘴咬着翻页。
    萧易把一面盘子放在柜台上。
    然后开始在他右臂动刀。
    咔嚓咔嚓。
    咔嚓咔嚓。
    刀子切肉的声音不停的响起。
    切下来的肉，被一块一块泡进恢复液，一会儿要再粘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嘶——”
    “怎么了！？是不是很疼啊！疼你就喊出来！”
    “嘶！这个账不对啊！”季末烦躁的答道，“梦魇妖女王的【原味百色裤】的鉴定等级是【史诗】，这里怎么写的是【传说】！这种错误是不可能犯得，肯定是那个货（前掌柜）又犯病了！”
    萧易满头大汗。
    卧槽！这胳膊上的肉都快被我片干净了，他还有心情关心账目？
    “那个，疼的话，要说啊……”
    他试探性的提醒道。
    “哦哦，行。”
    季末敷衍的点点头。
    又过了一会儿，季末感觉到没动静了，他抬头看了一眼。
    “怎么了？完事了吗？”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我擦，就剩下骨头棒子了啊！
    “这不是还没完事吗？”
    此时萧易脸色发白。
    就没见过谁这么淡定的！
    “不是，那个，我发现你的骨髓里也有神圣伤害，需要敲骨吸髓……”
    季末顿时脸色一变。
    “什么？要敲骨吸髓？”
    一看他这个表情，萧易顿时有扳回一城的感觉，马上来了精神。
    “对对对，敲骨吸髓，在你骨头上钻个小孔，把骨髓抽出来，填入造血剂这个跟切肉比，可不是一般的疼啊！不知道你能不能受得住啊！”
    季末面色凝重的看着萧易，然后，缓缓问道：
    “你说这个打孔，它也算在治疗费里吗？不会另加钱？”
    “……”
    萧易的嘴巴张了张，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了。
    过了好一会人，他才从喉咙里挤出声音：“打孔2黑魂。”
    ”“嘶！肉疼！”
    季末咧嘴道，那表情真是，好像有人踢他蛋蛋了似的。
    一看到这个提示，萧易都想骂街。
    靠！
    这货是个不折不扣的守财奴啊！
    切肉没事，多掏两块钱喊疼了。
    而另一方面，强烈的挫败感袭上心头，季末又喝了一口酒。
    哎，亏了！
    真的亏了啊！
    还得付多付钱，这不扯呢吗？
    在两个人都觉得自己是输家的情况下，萧易开始给季末钻孔。
    这期间他真的是一声都不吭，萧易看着都疼的慌，可季末头上一点汗都没有。
    而与此同时——
    【【诅咒-共生傀儡】【痛感掠夺】达到阙值】
    【【诅咒-共生傀儡】第二阶段开启】
    【【味觉掠夺】】
    季末听见脑海里传来这个不同于系统的声音，正把酒瓶放在嘴边。
    流入口中的酒顿时失去味道。
    季末一愣。
    啥？
    这个诅咒竟然还是能进化的？
    萧易抬头看了看季末。
    因为他感觉，对方的胳膊抖了一下。
    “没事，你钻你的。”
    季末摇了摇头。
    萧易闻言继续抽骨髓。
    季末陷入沉思。
    果然，神话级【寄生脑】确实没那么简单，恐怕之后，这个诅咒还会进化？
    这个……
    现在只是痛觉和味觉，如果之后它夺走了其他的感觉怎么办？
    五感全部夺走，那效果再屌，也没几个人会乐意买这种东西？
    季末开始觉得，得快点给【寄生脑】找个买家了。
    如果诅咒进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那这玩意很可能砸手里啊！
    又过了十几分钟，骨头里的神圣伤害残余终于被清理干净了。
    萧易开始把造血剂补入钻出来的小孔里。
    弄完骨头，，萧易开始把泡过恢复药的肉，一块一块的往他的骨头上贴，跟玩拼图很像。
    这个过程持续了一个小时。
    因为舌头尝不到味道，季末只好放弃了喝酒。
    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胳膊看，眼看那条瘦骨被填入血肉，然后又慢慢恢复。
    之后，萧易小心的给他胳膊缠上了绷带。
    萧易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呼！终于弄好了，接下来修腿？”
    “好，你修左腿，我修右腿。”
    “……”
    萧易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皱着眉头，挠了挠额头。
    “你再说一遍？”
    “我是说，”季末用刚刚修好的右手，扯着嘴角(′)道，“你来修左边，我来修右边，我自己修好的部分，刀功费就给我免单！”

 第30章 逼都让你装完了

    天空的巨眼，慢慢的闭上了。
    点着昏暗油灯的医魔馆内，萧易脸色铁青的看着季末拿着杀猪刀，照着自己的大腿，咔咔开始削肉。
    ……
    “我自己修的，就不算刀功费了？当然，药钱我不会少了你的！”
    季末的表情已经从(′)变成了(′)。
    不对劲！不对劲！
    这个货太不对劲了！
    他真的是人类吗！
    还是说只是个披着人皮的怪物啊！
    “喂，是另一条腿也让我自己修吗？”
    季末一边咔咔剁腿一边提醒道。
    萧易脸色铁青，感觉自己san值狂掉。
    他强稳定心神，毕竟不能连另一条腿的钱都给丢了啊！
    于是他过去给季末修腿。
    他看着压在自己腿上的那条大腿，手忍不住发抖。
    这……是不是在暗示我应该抱大腿啊？
    季末削的正起劲，反正他也感觉不到疼，就听见：
    【刀功lv2\\u003d刀功lv3】
    【获得技能：幻刺lv1】
    【幻刺lv1：手持匕首的时候，可以瞬移到三米以内对手的背后，在一秒之内发动进攻的话，下次攻击必定造成暴击】
    想不到削自己还能涨技能啊！
    挺好挺好！
    季末的心情越来越好了。
    随着“治疗”有条不紊的进行，季末的刀功也咔咔往上涨。
    等到他把自己的右腿削的就剩下骨头棒子——
    【刀功lv3\\u003d》刀功lv4】
    他又开始拿钻孔。
    卡兹卡兹！
    “不用钻！腿里没有！”
    萧易听着这个声音头皮发麻！
    “啊？不用？”
    “你的腿没有渗入神圣伤害，不用吸髓！”
    “哦，这样啊！”
    时间继续往前走。
    到了半夜，季末的两条腿也修好了。
    接下来是后背。
    在最初被炸断胳膊的时候，他的后背也被大面积波及，所以早就是血肉模糊了。
    萧易道：“我建议，把后背的皮全都割下来，然后检查里面有没有伤势，接着再辅以大量的恢复药，让皮重新长出来。”
    季末(′)的说道：“我就一个问题。”
    萧易嘴角抽了抽，一举手打断他说话：“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药剂的量都是在计算之中的，不用你另外加钱。”
    季末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吓死我了。”
    “剥皮你不害怕啊！别忍着，千万喊疼啊！”
    萧易觉得自己多余多这一嘴，但还是忍不住吐槽道。
    “剥皮？我也常常剥别人的皮，有啥害怕的？还不上钱被我剥皮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为啥轮到我自己就害怕了？”
    “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我是整个典当行业皮剥的最好的。”
    “你……好！”
    萧易真的是觉得这人简直了！
    季末趴在手术台上，全身放松，就仿佛他不是要动手术，而是在接受顶级的spa似的！
    他右手拿着手记，还在看个不停。
    “啧！”
    “啧！”
    “嘶！”
    “真……什么玩意？”
    萧易只好把拿起刀的，又放下了。
    “那个，季掌柜，您能不能安静点？我给您剥皮呢！除非你喊疼……”
    “哦哦，抱歉！你都不知道我的前任掌柜多过分，这账面简直一塌糊涂。”
    萧易:……
    ……
    不多时，季末背后一整张皮都给掀下来了。
    血肉模糊，肌肉颤动。
    本来应该是萧易看惯了的场景，可今天越看越恶心。
    解剖深潜者都没有这么恶心！
    关键是这货的心也太大了？
    【【诅咒-共生傀儡】痛感掠夺达到阙值】
    【【诅咒-共生傀儡】第三阶段开启】
    【嗅觉掠夺】
    刚刚还充斥着鼻腔的腥臭味，突然之间就消失无踪了。
    季末感觉到的鼻子彻底失灵了。
    糟糕啊！
    真的糟糕啊！
    到这，他才开始有点慌。
    如果诅咒继续进化，连听觉和视觉都夺走那就麻烦了。
    关键是，他自己知道，如果现在把【寄生脑】卸掉，诅咒是没了，他也非得疼死不可！
    忍。
    ……
    直到快天亮，除了他断了的左臂之外，其他的部分终于全都修理完毕了。
    而【诅咒-共生傀儡】也进化到了连视觉都夺走的地步。
    季末眼前一片漆黑，他坐在手术台上，感觉身上轻快不少。
    【季末：解除装备【寄生脑】】
    【寄生脑】解除的一刹那，所有的感官全回来了。
    (ヾ?)
    (ヾ?)
    (ヾ?)
    好他妈的疼啊！疼啊！
    妈呀！疼死我啦！
    疼疯了啊！
    啊啊啊啊啊啊！
    萧易正好去清洗手术道具去了，不在手术室。
    他没看见季末那极致的表情！
    眼睛上翻，口吐白沫，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浑身抽搐，满地打滚……
    “季掌柜，关于您的左臂的事……”
    萧易一脸疲惫的回来一看，季末好像刚刚洗了个澡似的坐在那里。
    汗流了一地。
    他吓一跳。
    “这，怎么这么多汗？”
    季末故作(′)的说道：“刚才你手术的时候，我怕出汗会影响到你出刀，所以，我忍到手术结束才出汗。”
    萧易嘴巴张成了o型。
    我擦！
    头一次听说还有能忍住不出汗的。
    逼都让你装完了！给我留点行不行啊！
    萧易定了定心神道：
    “季掌柜，其实我想跟你说一下你的左臂的事……”
    季末的左臂，无法恢复。
    跟其他的部分不同，他的左臂被神圣攻击直击，伤口渗透了手臂的大部分。
    断臂里面全是神圣伤害造成的创口，创口清了，他胳膊大概连小指甲大的碎肉都剩不下。
    如果他想恢复断臂，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将创面全部切除，用传说级的恢复药，直接将断臂再生。
    那么稀有的恢复药，这种小店里当然是没有。
    季末是典当行的（二）掌柜，当然也知道，这种药剂就算是有，也得是锁在缝合怪贵族的柜子里呢，哪儿这么轻易就能弄到手啊？
    而且，就算是传说药剂，也只能让失去三十六小时之内的断肢再生，超过这个时间就爱莫能助。
    无论怎么想，都不可能的？现在都已经过去快二十四个小时了。
    结论来看，这条胳膊，他肯定是丢了。

 第31章 是你拿走的吧

    做完了手术，季末打算跟萧易买点强力安眠药。
    此刻，柜台上摆着几个小瓶子，每瓶上面都画着一个小骷髅，季末怀疑这东西会不会喝下去就醒不过来了。
    “你放心喝，”萧易已经换上一身白大褂，露出八颗牙齿的微笑，“这个药是瘤魔医生配的，从来没有人来抱怨过说这药不好用。”
    季末看看药瓶，又看看萧易。
    “买完药的人，有回来再买过吗？”
    “那倒没有，可能是药太好用了，直接就把失眠症治好了，就不用再来了？”
    “哦。”
    季末打开背包，萧易本来以为他是要拿钱，可谁知他从里面拎出来一个脑袋。
    “呜呜呜！”
    长舌鬼嘴巴被自己的舌头塞着说不出话来，脖子下面的手指拼命乱动，眼睛里满是惊恐。
    脸上分别刻着：
    活好。
    没牙。
    长舌。
    萧易!!!∑(?Д?ノ)ノ：我擦！这什么玩意！
    “哦，别在意，这是我的一个客人，我跟他有点经济纠纷，不过经过友好磋商之后，问题已经解决了。”
    季末一边说，一边把舌头从长舌鬼的嘴里拽出来。
    刚刚松一口气，长舌鬼立刻发出死妈一样的尖叫口齿不清（没牙）向萧易求救：
    “救命啊！杀人啦！原谅我！不要啊！”
    “医生！救命啊！恶魔！这个男人是恶魔！鬼！怪物！没血没泪！”
    “救……”
    季末一把将一瓶强力安眠药塞进长舌鬼没有牙的嘴里。
    吨吨吨！
    一瓶下去——
    zzzzz~~
    那长舌鬼就这么睡着了。
    至于能不能醒，那就不好说了。
    不过季末确定这药不是假货，他淡定的把长舌鬼塞回包里。
    一脸(′)，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拿手提了一下嘴角对萧易道：“这些药我全要了。”
    萧易道：“好好好！”
    赶忙把药给他装好。
    季末刚想走，突然想起来什么，又问道：“对了，你知不知道什么是【黄昏十字军】？”
    “黄昏十字军吗？你是说，那支‘最后的希望’？”
    “最后的希望？”季末皱皱眉头，“那是什么？”
    萧易没想到看起来经验比他老道的季末居然不知道黄昏十字军，有点意外，他想了想该怎么说呢？
    “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强悍的人类军事组织，以拯救所有受苦受难的同胞为己任，能随便使用神圣力量。”
    季末想到之前那个鼻涕虫喊出来的口号，确实有那么点意思。
    “不过，他们眼里的同胞，只有他们的教众，如果不赞同他们的教义，会被视为已经投靠了怪物一方的异教徒。”
    “他们对异教徒是非常残忍的，我听说，整个村子都被屠灭都只是家常便饭罢了。”
    “所以，一方面来说，他们是一群到处搞猎巫运动的疯子。”
    “但另一方面来说，也的确有不少的人类因为他们而被拯救。”
    “甚至为了拯救信徒而自我牺牲的事情也时有发生。”
    “所以，对这些人的评价真的很难说。”
    “当然，对我，还有季掌柜你来说，黄昏十字军绝对是非常危险的，毕竟我不信教，然后你……看起来比我还不信的样子。”
    听完了萧易的一番话，季末对于黄昏十字军算是有了一些了解。
    “最后一个问题，”季末道，“黄昏十字军的教徒是长得跟鼻涕虫似的吗？”
    “怎么可能？他们可都是人类，并且以身为人类为自豪的啊，再怎么说，鼻涕虫也……”
    显然，这个世界的人类，跟季末在认知上属于大差不差。
    并没有长成了鼻涕虫模样的人类。
    所以，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秘医。
    畸变魔人被安了十个腰子，因为秘医。
    长舌鬼失去了身体，也是因为秘医。
    那么，可以想象，一支黄昏十字军的小分队——似乎自称“圣主之锤”——在附近也遭遇了某个秘医。
    然后，抵敌不过，被进行了人体改造。
    这似乎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了。
    可是，血肉巷的秘医季末曾经接触过一些，虽说这么残忍又恶趣味的事情，他们确实能干的出来。
    但问题是，那个手段似乎高明的过分了。
    秘医精通改造，毕竟他们常年服务于缝合怪贵族。
    但是，如果人类进行身体五成以上的改造，那么种族也会跟着发生变化。
    一般来说会变成缝合怪，有时候也会根据改造零部件的不同，变成别的种族。
    这也是为什么，器官会是热门当品的原因之一。
    可是那只鼻涕虫竟然是人类。
    被人体改造到那个地步，竟然还是人类。
    这种级别的手段，简直是闻所未闻。
    现在多也没有答案，索性不想了。
    -----------------------------------
    叮铃铃~~~
    叮铃铃~~
    叮铃铃~~
    黑暗的街道上，响起一连串莫名的铃铛声。
    坐在破破烂烂的柜台上，摆弄着烟袋，努力“适应”它的掌柜身份的阿金抬起头来。
    蹦蹦跳跳的到那个勉强立着的大门口——尽管墙都塌了，但是季末还是坚持得把门立起来——探出头，往外看。
    |w?`)？
    一个诡异的身影站在门外，仿佛早就在那里等着似的，正在低头看它。
    阿金щ(?Д?щ)！！也难怪它吓了一跳。
    这个人真的是非常的诡异。
    看装扮还有体型，应该是个女人。
    但个子非常高，背脊挺得笔直，好似人体模特，而手脚又细又长，双手一直垂到膝盖处。
    十根指甲是全都换成了银质，在暗夜里闪闪发亮。
    而她的脸尤其恐怖，感觉上就像是把带鱼的脸强行拉扯到人脸的样子，双颊几乎一点肉都没有。
    眼睛橙黄充满血丝，鼻子非常非常的长，好像童话里的女巫，鼻尖上还长着疣，嘴巴一直裂到耳朵，嘴里满是鲨鱼般的牙齿。
    似乎是嘴巴无法完全闭上，腥臭的口水一直顺着嘴角往下流。
    她穿着一身脏兮兮的白大褂，上面沾满了血污和油渍。
    “掌柜的在家吗？”
    她眼睛直勾勾的瞪着阿金，脸上挂着怪异的笑容。
    “吱?”
    阿金一脸警惕的看着这个诡异的女人……或者医生？
    “鄙人名叫渊医生，是血肉巷的秘医，来找这里的掌柜有点事。”
    说完，她定定的盯着阿金。
    “吱？”
    |o_o)??
    渊医生盯着阿金，口水越流越多。
    她的眼睛一动不动。
    就仿佛是装饰一样。
    连眨都不眨一下。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的脸似乎离得越来越近了。
    将近三米的身体几乎弯成了n形。
    “……”
    她一声不吭，默默的张开大嘴，对着阿金……
    咔哒咔哒。
    马蹄声让她的动作停了下来。
    女人保持着n的姿势，嘴巴还是大张着，只有眼珠迅速移向声音来的方向。
    昏黑的夜色下，暗影组成的战马破雾而来。
    季末坐在马背上，看着那个诡异的女人，伸手打了个响指。
    被吓得脸色发白的阿金好像抓到救命稻草似的，拼命跑向季末。
    战马化作暗影消失无踪，季末站在街上，阿金顺着他的裤脚爬到他的肩膀上。
    “吱吱吱！”
    它小手抱着季末的耳朵，拿手指着渊医生。
    季末定睛看着眼前这个诡异的女人。
    她双手依然垂着，身体慢慢挺直。
    诡异的双眼眨眼不眨的瞪着季末，一张鲨鱼似的大嘴从嘴角处流下更多的涎液。
    “你是掌柜吗？鄙人是渊医生，血肉巷的秘医。”
    季末看着她。
    【渊医生】
    【种族：沼泽人】
    【职业：秘医】
    【资产：三十万以上】
    【估价：不大像能做成生意的样子】
    呼——
    来者不善啊。
    “如您所见。”
    季末故作轻松的拿手指了指已经变成废墟的店铺。
    “本店正在停业装修中，暂时不做生意，客人如果有意，可以留下联系方式，待重新开业我会通知您的，到时还请光临本店。”
    季末优雅的作了个揖道。
    渊医生看着季末，那张大嘴诡异的笑着。
    她答非所问道：“在你那里？在你那里？”
    说着，她大步向前走过来。
    阿金充满敌意的对她吱吱叫。
    渊医生站在季末眼前。
    她身上有一股沼泽般的气味，让人作呕。
    她慢慢的移动眼珠，向下看着季末。
    “在你那里？”
    季末仰着头。
    “难道，您有东西放在本店？”
    他说话的时候，手似有若无的握着背后的【猩红亵渎长剑】的剑柄。
    渊医生慢慢弯下腰，那张恐怖的脸，离他越来越近。
    “昨天，小屋里的东西，是你拿走了？”
    她口中的恶臭迎面扑来，季末几乎要作呕，但是他没有移动步子。
    因为他知道，现在自己只要稍微把视线移开一点，指不定这个怪物会做出什么事来。
    那张大脸越来越近，她靠近季末左臂的位置，用鼻子闻了闻。
    “有神圣的气息——果然是你拿走的！”
    她的脸几乎要跟季末贴上了。
    “神圣的气息……”
    季末懂了。
    “您说的，难道是这个吗？”
    说话间，季末一挥手，仿佛变魔术似的，一个一人高的瓶子出现在了他的手边。
    瓶子里面装满了保存液，而保存液中泡着的——
    是被一剑切成了两段的“天使”。

 第32章 在梦中

    没错。
    季末杀了【黄昏十字军·圣主之锤】的“圣女”化成的天使之后，把她的尸体保存起来了。
    倒不是有什么恶趣味。
    只是他觉得天使的尸体实在是少见。
    血肉巷的缝合怪贵族有人想买也说不定呢。
    这样也许有点过分。
    但是，她毁了自己一只手，还让他花了一大笔钱在治疗上，不给找补回来，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物尽其用是他的经商理念。
    “天使！”
    渊医生一看见这瓶子，眼睛顿时烁烁放光。
    “纯净的，神圣能量，是你拿走了。”
    季末不满的撇撇嘴。
    不过他没说什么。
    更多粘稠的口水从那张鲨鱼般的大嘴流出来。
    “你拿走了，天使，是天使！”
    渊医生猛然回头，口水甩了季末一脸。
    “我买，多少钱？”
    她声音颤抖道。
    季末淡定的把阿金从肩膀上拿下来，用它软软的肚皮擦了擦脸上的口水。
    “吱吱吱！”
    阿金气的大叫。
    没等季末说话，渊医生的声音传来：
    “二十五万黑魂，卖给我！”
    阿金顿时安静了下来。
    它顿时变成了(′?o?)脸，期待的看着季末。
    它知道这个男人什么都不爱，就爱钱，这个价格是他绝对无法拒绝的！
    可谁知道……
    “抱歉，医生，这件物品，已经有人订了，恕我只能忍痛拒绝，真是遗憾。”
    季末淡然而优雅的欠了欠身，一挥手，瓶子又消失无踪。
    “吱吱吱！？（怎么回事！？）”
    渊医生也愣住了。
    那张凸出来的橙黄色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是谁买走了？是血肉巷的秘医吗？”
    “抱歉，顾客信息是不能泄露的。”
    “难道那个人出的价格比我高？”
    那充满压迫感的恐怖的脸一直向季末靠近，就仿佛要一口吃掉他似的。
    “抱歉，事关协议，不能说。”
    “……”
    渊医生死死的瞪着他。
    死寂在两人中间蔓延。
    良久，渊医生的身体慢慢挺直。
    “真是遗憾，慢了一步。”
    “是谁？”
    “到底是谁？”
    “好想切开，好想切开……”
    她嘴里咕哝着，转过身，向浓雾深处走去。
    她的身影完全消失了。
    季末立刻带着阿金回到店里。
    “吱吱吱？”
    季末走回到书库，因为就这房间稍微完好，也就自然而然成了夜晚来临之后暂时的藏身之处。
    “你是说，我为什么要骗她，说已经卖出去了？”
    “吱！”
    季末把破破烂烂的被子铺在一堆书上面，然后悠闲的躺了上去。
    他打开背包，从里面把安眠药拿出来。
    然后将装着长舌鬼的背包随手丢到角落。
    “那个人是没法发展成咱们的客人的。”
    “她的身上散发着死亡的气息，她看我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具尸体。”
    “我跟你打包票，她把天使的尸体弄到手之后，一定会想办法弄死咱俩，她根本没打算付钱。”
    “吱吱吱？”
    “你说她会折返？我觉得不会，你看，我推掉了她二十五万黑魂的出价，她肯定以为，已经买下天使的人，比她出价高得多。”
    “能出得起比这还高的价格的，只有缝合怪贵族。”
    “我觉得，她对缝合怪贵族还是有所忌惮。”
    “吱吱吱……”
    “你是说，或许是某个缝合怪贵族让她来的？”
    季末拍了拍阿金的脑袋。
    “我是觉得不大可能，但是你说的也有道理，所以，我这边还是得做好准备才行。”
    季末说着，把安眠药的瓶子打开了。
    那股屎一样的气味让阿金一脸(o﹏o?)的捂住鼻子。
    “是不好闻，不过，如果能治好我的失眠症的话……”
    “至少，能让我短暂入梦也好。”
    季末这么想着，一口将安眠药喝了进去。
    然后感觉没什么味道，又从书架角落拿出一瓶私藏的烧刀子，吨吨吨灌进嘴里。
    嗯，这才好点。
    ……
    ……
    萧易配的安眠药，似乎让他失望了。
    季末躺在书垒起来的睡床上，过了足足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依然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终于，季末受不了了，他把手旁边一伸，同时嚷道：“阿金，给我酒！”
    滋溜！
    感觉什么东西舔了他的手一下，季末腾楞一下坐起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边。
    四处涌动着粉红色的雾气。
    五彩缤纷的花束，缠绕着绚丽无比的彩灯，发出刺眼的光芒。
    你能想得到的美女都在雾气里面对你招手微笑，各种儿童不宜的画面如同卷轴一样，在眼前缓缓展开。
    季末立刻转头看去。
    他不知何时，站在了万丈的悬崖边上，身后是无底的深渊。
    他刚才还在书库失眠，怎么……
    【前方梦境领域【梦魇街】】
    【检测到【梦魇街】深处存在强大的梦境存在】
    【不建议毫无准备就继续前进】
    “什么是梦魇街？”季末疑惑的问道。
    他觉得似乎在哪里听说过梦魇街，又好像完全没有听说过似的，印象有些奇怪。
    【【梦魇街】，同时存在于梦境和现实位面的奇特区域】
    【在现实里，它是一大堆不规则肉块，上面满是莫名恶心的粘稠液体，并且散发着缝合怪贵族们夜夜狂欢留下来的鱿鱼臭。】
    【但它的另一幅姿态，却存在于睡梦之中。】
    【是成人的伊甸园，欲望的垃圾场，灵与肉的万神殿……】
    【只有得到梦魇街的支配者【梦魇妖女王】邀请的人才能进入梦魇街，且在清醒之后会立刻忘记曾经来过梦魇街这件事。】
    【再次警告：不要未经允许踏入梦魇街，那里不是适合新手涉足的地方】
    “……”
    “谢谢你的好心，但为啥我总觉得你在内涵我？新手碍你事了怎么的！”
    季末叹了口气。
    果然是冷艳御姐，够毒舌的。
    “这么说，我已经睡着了吗？”
    “萧易的安眠药真的有效？”
    季末也确实感觉似乎轻松了不少。
    没有那种长时间的头疼，眼睛也不再那么干涩难耐，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了很多。
    心情也不平复了不少。
    平时这种平静只有喝了酒之后才有。
    “系统，让我看看面板。”
    【姓名：季末】
    【性别：男】
    【享年：1x岁】
    【年龄：100岁】
    【归属：流亡者】
    【职业：见习典当师】
    【种族：异邦人】
    【称号：【孤独的漂流者】、【神选杀手】】
    【负面状态1：重度失眠症-1】
    【负面状态2：诅咒·梦游症】
    【持有：灵魂天秤（传说），梦境漂流瓶（传说）、游梦者怀表（传说）、梦魇骑鞭（精良），猩红亵渎长剑（噩梦），夜鸦x8】
    【装备1：自动手枪【无罪者】（稀有）】
    【装备2：黑铁匕首【守财奴】（史诗）】
    【装备3：（空白）】
    【技能：射击lv2，刀功lv4，剑法lv3，梦魇骑术lv2】
    【技能2：噩梦之眼lv1，幻刺lv1，梦魇剑法，梦魇诅咒，欺诈lv1】
    【权限：梦魇之屋】
    【重度失眠症】变成了【重度失眠症-1】，也即是说，萧易的安眠药还是稍微的缓解了一下的他的症状。
    但是【梦游症】是什么鬼？
    为什么我又得了【梦游症】啊？还是个诅咒？
    “系统，给我解释一下【梦游症】，我到底是醒着的还是睡着的？”
    【【梦游症】：一种极其罕见的诅咒，能让人处在梦和现实的间隙之间。】
    【效果1：患者在梦中受到的伤害，会反应到现实】
    【效果2：睡眠效果-20】
    “我为什么会得这种病？”
    【初步诊断……】
    【原因1：要想死得快，失眠加缺钙】
    【原因2：得病不想好，酗酒嗑药随便搞】
    “你咋这么贫呢！”
    “谁酗酒加嗑药啊！那是安眠药好不好！”
    好，看来，他是真不应该烧刀子喂药。
    没准安眠药没把他的失眠症彻底治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烧刀子把安眠药的效果给抵消了一部分。
    行，自作自受，从明天开始，他得考虑减少一下酒精的摄入了。
    不过这么说的话，萧易配的安眠药真有用？
    要不，明天再去采购一点？
    他思量着，抬头看了一下粉红雾气里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和臭不要脸。
    在那里，有着他所幻想过的一切旖旎的梦想。
    “不行不行不行！”
    他内心极其挣扎，那些魅惑的声音仿佛在他的耳边响起。
    他知道，只要他一脚踏进这扇门，就再也不能回头了。
    他转身想走，可身后是万丈深渊。
    难道只能等他睡醒吗？
    可问题是，谁知道三年没有睡过的他，这一觉能睡到什么时候？
    那些诱惑仿佛长了手似的，不停的从后面推他。
    他咬着牙，必须要靠着自己的定力。
    努力回想起满是无秩序的肉块和触手、眼球的模样，要知道这些东西的本体，可都是那种掉san值的东西！
    黏黏糊糊，血肉模糊，牙齿，大嘴，眼球……
    艹！
    怎么还更兴奋了呢！
    季末刚想往后退，结果后面是万丈深渊，差点掉下去。
    【现在宿主正在【噩梦的间隙】，请不要随便走动】
    “我说，我不能往前走，又不能后退，左右也没有路，那我该向哪儿去？”
    【请使用【梦魇之屋】权限】
    季末按照系统所说，道：
    “展开【梦魇之屋】。”

 第33章 四季号当铺

    黑暗深渊的风从谷底吹起，风越来越吹越大，还带来一股浓得化不开的大雾。
    浓雾遮的季末看不清楚眼前的风景。
    只听见耳边有哗啦哗啦的水声，又好似石头一块一块落在地上的声音。
    【任务开始：【梦魇之屋】】
    【任务目标：完成【梦魇之屋】初始布置】
    【任务奖励：【梦魇屋箱】】
    随着系统声音的响起，季末发现此时正站在大雾中。
    周围白茫茫一片。
    雾影凸显出某些建筑的轮廓，不过那建筑看起来就好像是小孩涂鸦出来的，线条歪歪斜斜的。
    【请选择【梦魇之屋】的风格】。
    “风格？”
    【尽量选择贴近你自己的风格标签，标签越准确，【梦魇之屋】的现实投影结构越稳定】
    【请选择至少三个标签】
    “这样啊。”
    季末点点头。
    这倒是让他为难了。
    他抱着肩膀——在梦里，他的左臂回来了——一脸为难。
    “但我这个人没什么标签啊，我也不喜欢给别人贴标签。”
    【是否使用系统扫描】
    “嗯，好。”
    季末也懒得去做，顺口答道。
    不过下一秒就后悔了。
    【标签一：烂酒鬼】
    “喂！”
    【标签二：处男】
    “等一下！”
    【标签三：孤僻症】
    “你给我慢着！”
    “这个不算！”
    “污蔑！绝对的污蔑！”
    【初始化进程不可逆转，请稍候……】
    “什么不可逆转啊！孤僻症、处男、烂酒鬼！这种荒谬的标签一点都不准确！”
    “改！马上给我改！”
    【初始化进程50】
    “你听我说说话好不好！”
    无视季末的抗议，初始化进程继续中。
    他感觉脚下的街道似乎在往天上升起。
    【重新构建梦境环境】
    【植入幻梦境锚点】
    【初始化进程75】
    【初始化进程100】
    【【梦魇之屋】初始化完成】
    雾气完全散开。
    季末不仅倒吸一口冷气。
    他不知何时，竟站在螺旋形的悬梯上。
    悬梯的下方是无光的深渊。
    而上方是一座浮在空中的浮岛。
    从悬梯的尽头走出来，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座华夏古代客栈似的建筑，但大门又带着一点牛仔国西部酒的那个感觉。
    门口挂着两串红灯笼，只是没有点灯，四处都黑漆漆的。
    浮岛面积不大，除了这一座建筑之外，再没有别的东西了，地面也是黑乎乎的湿土，通往大门的木板甬道倒是干净的一尘不染。
    大门上悬挂着一副空白的牌匾。
    【请为【梦魇之屋】命名】
    “就叫‘四季号当铺’”
    【不再考虑一下吗？】
    季末摇摇头。
    “我早就考虑的很清楚了，如果我能当上典当行的大掌柜，我就要把典当行改名叫四季号！”
    【……】
    【蓄谋已久呢】
    “当然！”
    【默认名称【梦魇之屋】\\u003d》【四季号当铺】】
    命名一结束，那红灯笼突然就亮了，空白的牌匾上用金字写着：
    四季号当铺
    五个大字。
    看着就威风。
    虽然还只是在梦里。
    季末走进店内，发现里面跟典当行挺像的。
    不，应该说一模一样。
    【内部布置现在是默认状态】
    【默认状态来自于宿主潜意识】
    季末点点头，有道理，他来这个世界之后，漂流了几十年，最后终于在典当行定居了，对舒适，安逸之类的定义，自然基本上等同于典当行。
    【请问，是否更改内部布置？】
    “暂时先不用了，就先这样。”
    季末想了想说道。
    【那么，初始布置完成】
    【获得奖励：梦魇屋箱】
    季末的面前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手提箱。
    造型古朴，看起来又很坚固的样子。
    【梦魇屋箱】
    【灵魂绑定：季末】
    【说明：平凡无奇的手提箱，却是通往梦境的捷径。【梦魇之屋·四季号当铺】被装在这个手提箱里，在现实之中，打开手提箱，便可以将其投射于现实之中，通过进入手提箱，也可以直接进入梦境。未经过你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通过【梦魇屋箱】进入【四季号当铺】。】
    “也就是说，我醒来之后，找个合适的地方打开手提箱，这座四季号当铺就会出现在现实里。”
    【注意以下事项：】
    【【梦魇之屋·四季号当铺】是专属于你的领域，除了一些特别强大的存在，你可以对进入此领域内的人随意伤害、抹除、驱逐等。】
    【现实的四季号当铺可被破坏，但任何破损区域，都可以通过精神力进行修复。】
    【【梦魇之屋·四季号当铺】处于幻梦境，是梦境与现实的间隙。】
    【【梦魇之屋·四季号当铺】内部唯一，只要进入四季号当铺，便踏入你的【梦魇之屋】领域，受到你权限的辖制】
    “听起来很厉害，这样的话，我也有房了……嗯？好热！”
    季末正想继续看看在这里还能干点什么。
    突然感觉脸像烧起来的一样热，非常的难受。
    “怎么搞的！我的脸好难受！”
    【是安眠药的效果即将过去，你马上就要醒了】
    ……
    季末慢慢睁开眼睛。
    “zzz~~zzz~~~”
    阿金正趴在他的脸上，热乎乎的肚皮顶着他的鼻子。
    “热死了！”
    季末一把将它从脸上扒开。
    阿金摔在毯子，用小爪子挠挠肚皮，蹬了蹬小脚，接着睡。
    季末看了下时间，他睡了不到两个小时。
    时间虽然不长，但这是他三年来睡得第一觉，感觉真不错！
    季末感觉肚子上有点沉，他抬头一看，发现【梦魇屋箱】压在他身上。
    季末抬手将其拿下来。
    “我说，就不能放在系统空间吗？”
    【【梦魇屋箱】权限高于系统空间，无法放入】
    季末虽然想抱怨几句，但是刚刚睡了个“好觉（虽然只有两个小时）”，他心情不错，也就算了。
    他坐起来，把【梦魇屋箱】放在腿上，小心的打开。
    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好像购房中心的样板间模型一样的东西，【四季号当铺】的内部空间一览无余。
    【宿主可通过【梦魇屋箱】直接对【四季号当铺】内进行干涉】
    【把物品装入【梦魇屋箱】会直接传送到【四季号当铺】】
    “懂了！”
    季末秒懂。
    他随手拿起一本书，扔进了箱子里，书立刻就消失了，而【梦魇屋箱】内那个一模一样的迷你书库里，其中一个书架上出现了一本非常非常小的书。
    季末开始动手把其他的东西也放进去，包括各种当品，还有当铺依然完好的部分用品。
    开始的时候，季末是一点一点往里扔，但是只有一只手，干起活来特别的累。
    后来他想到一个好办法，就是先把东西放进系统空间，然后在从系统空间传送到【梦魇屋箱】。
    这样，天亮之前，季末就把所有的东西都放进了【四季号当铺】，系统空间也被空了出来，只存放必要的东西。
    【寄生脑】被他重新放在了瓶子里。
    因为现在【诅咒-共生傀儡】能把人除了听力之外所有的感觉全都屏蔽掉，在想好解决方案之前，他是没法再装备了。
    那个长着大嘴和大眼珠子的大脑看着他，从嘴里伸出舌头，舔了舔周围。
    “zzz~zzz~”
    季末听见鼾声，低头一看，顿时眯起眼睛。
    自己在这里忙活半天，阿金睡得跟死猪似的。
    可真够悠哉的，他随手把阿金也丢进箱子里。
    马上，那个模型屋的地板上就出现了一只小老鼠的身影。
    【【检测到有活物进入【四季号当铺】，请选择如何处理】】
    【选择一：扑杀】
    【选择二：驱逐】
    【选择三：禁锢】
    【选择四：给予女仆诅咒】
    季末毫不犹豫的选择四！
    阿金睡得好好的，突然感觉浑身发紧。
    它立刻睁开眼睛一看，发现四周围的完好如初。
    Σ(⊙▽⊙\\\"a
    它记得睡觉之前，这里可是一片废墟啊！
    怎么回事？
    它一眼瞥见墙角的小洞，那是它小窝窝的入口，它的小宝贝都藏在里面呢！
    阿金立刻跑过去。
    身子一缩，正要往里钻。
    咔！
    背上的大蝴蝶结一下子就把它卡住了。
    蝴蝶结？
    阿金钻出来一打量自己——
    “吱吱吱吱吱（这是什么呀）！”
    只见它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穿上了一套粉红色的女仆装，头上还戴着女仆发圈，一个粉红恶俗的大蝴蝶结，绑在后面，将它的水桶腰牢牢束缚住。
    阿金想脱下来，可是那女仆装就好像长在身上似的，怎么都脱不下来。
    不一会儿，它累的满头大汗。
    阿金(((;;)))：吱吱吱吱（怎么回事鸟）！？
    【阿金】
    【人面鼠】
    【职业：女仆】
    【负面状态：女仆诅咒】
    【资产：负债2211黑魂】
    【估价：饭桶】
    季末在箱子外面看着这只小老鼠的状态，忍不住捂嘴想笑。
    不过大概是太久不笑了，嘴角提不上去，差点抽筋。
    先不管这个傻女仆。
    万事俱备，该开店了！
    季末拎着箱子，打开那扇倔强的立在废墟前的大门。
    他一直走到巷口，那个老屋前面。
    经过昨天的战斗，老屋也被炸的乱七八糟的，一片废墟，废墟中间还能看见那个简陋的祭坛和燃尽的蜡烛。
    “就这里，这里是巷口，比之前的店址好一些。”
    【确定【四季号当铺】店址设在这里吗？】
    【一旦确定三天之内无法更改】
    “确定。”
    说罢，季末把提箱打开放在地上。
    一股如梦中的浓雾飘洒在夜空，笼罩住了整间老屋。
    不多时，废墟消失了，一座宏伟的古典建筑在原址上拔地而起。
    牌匾以金字写就五个大字：四季号当铺。
    季末打了个响指，两串大红灯笼瞬间点亮。
    他顿时心情大好，忍不住喊了一声：
    “开张！”

 第34章 你是……

    灯笼亮起，牌匾显得特别的气派。
    季末坐到柜台后面翘着二郎腿，单臂枕在头后面。
    “渴了~倒酒~”
    他懒洋洋的说道。
    满脸都是(￣︶￣)的表情。
    不一会儿功夫，穿着女仆装，扎着蝴蝶结的小人面鼠，一脸阴郁的头顶着托盘，上面放着二锅头还有酒盅。
    季末敲了敲桌子。
    “(～￣▽￣)～ 女仆，倒酒~”
    “吱吱吱吱（qnd）！”
    “吱吱吱吱（我是掌柜）！”
    “吱吱吱吱吱（阿金永不为仆）！”
    ……
    哗——
    阿金抱着酒瓶，涓涓细流流入酒盅。
    季末(￣︶￣)美不滋的，虽然平时喜欢对瓶吹，但被人服侍又是不一样的感觉。
    爽，真爽！
    “就是女仆磕碜了点，我还是喜欢长腿妹子。”
    说着他(￣︶￣)的拿手指掐起女仆裙，弹了弹阿金的小短腿。
    阿金恨不得(｀皿′)?┬─┬?ノ┻━┻ ！！！
    ——但也就想想。
    【女仆诅咒】：只在【四季号当铺】内有效，强制成为女仆，无法忤逆四季号当铺大掌柜的任何要求，而且，没有大掌柜的允许，绝对不许离开【四季号当铺】。
    爽！
    太他娘的爽了！
    ……
    季末放下酒盅，拿起手记看着上面的账目，感觉有点暗。
    刚要让阿金把灯花剪一剪。
    【是否调亮【四季号当铺】大堂的灯光】
    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他愣了一下。
    “能调亮灯光？”
    【【四季号当铺】本体位于幻梦境，宿主可以根据自己的心情改变店内环境，不过，大幅度变化需要在睡着之后。】
    哦哦哦！
    季末立刻命令调亮灯光。
    咔嚓一下，整个屋顶都亮了起来，常年处在黑暗世界，冷不丁被这么强的光一照，阿金吓得呲溜一下跑掉了。
    它想钻进洞里，结果被女仆装的蝴蝶结卡住，就看见毛茸茸的屁股连着一双小短腿在洞外面瞎倒腾。
    季末笑着走过去，抓住它的小裙子，将它拽了出来。
    “别害怕，只是亮了点而已。”
    “吱吱吱？”
    阿金害怕的趴在他手上，直到确定没有危险，才惊魂未定的站起来。
    叩叩叩！
    叩叩叩！
    突然听见敲窗的声音。
    季末和阿金一起向窗外看去。
    只见一个女孩儿正在外面往里面看。
    一边看，一边敲窗户。
    那个女孩子看见自己被发现了，她立刻笑眯眯的对季末挥手。
    季末发现，那只抬起来的手上的关节异常的明显，就好像古典洋娃娃似的，手腕还是球形关节组成的。
    “掌柜！又见面了，人家好想你啊！”
    她一进门，立刻扑到季末怀里，紧紧的抱住他，一脸沉醉的贴着他的胸口道。
    这顿时把季末给整蒙了。
    从胸口的传来的柔软挤压着他的胸膛。
    季末的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关键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孩啊。
    “小姐，我们认识吗？”
    他说着话，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可这一个小小的动作——
    “啊啊啊啊啊！”
    她突然剧烈的喊出了声。
    不是惊恐，却带着一点撒娇和愉悦。
    季末突然感觉脚面一湿，低头一看，是说话的时候酒杯洒了吗？
    顺着大腿流到了他的鞋上。
    这瞬间把他整不会了。
    “对不起，刚而且看见您，太激动了，”她表情沉醉，白皙的脸颊微微有些泛红，“我帮您擦干净！”
    说着，她一边整理裙子里面，一边要俯下身子。
    她弯腰的时候，身上细微的，嘎吱嘎吱的响声。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季末刚忙把她给拽起来。
    好家伙！
    进来不到一分钟，这四季号当铺差点就上演加钱内容！
    女孩直起身，她的站姿非常标准。
    灵动的眼睛投来魅惑的眼神。
    季末瞬间想到了什么。
    “你……提线新娘？”
    他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个身穿华美的小礼服，表情灵动魅惑好似成熟大姐姐的女人。
    如果不是球形关节，他差点以为她是真人呢！
    “您认出我了，真是太好了！”
    “谢谢您送给我的超敏感神经元！现在它好好的在我的身体里，跟我合为一体，拜其所赐，我比起之前，能做出更多的表情了呢！”
    女孩开心的笑道。
    季末讶异的看着她：这仅仅是能做出更多的表情，简直就是换了个人？虽然还是死灵木做成的身体，但脸部覆盖了很高级的人工皮肤，四肢也被仔细上漆了。
    之前那种廉价感可以荡然无存。
    “不过我现在不叫‘提线新娘’了，姐姐……我新的主人，给我起了个名字叫‘玩偶妹妹’。”
    “玩偶妹妹？那你有姐姐吗？你姐姐是不是总是戴着口罩？”
    “啊？”
    “咳！没事！”
    【玩偶妹妹（原·提线新娘）】
    【种族：魔偶】
    【归属：血肉巷】
    【资产：虽然看起来不那么像穷光蛋……】
    【估价：看似光鲜的外表却散发着负债累累的气息，但之前看走眼了一次，这次……】
    季末定了定心神。
    “你这次来……”
    “之前说好的，我一装上超敏感神经元第一个就给您体验！陌陌还特地送了我一些高级的技术水晶记忆体呢！掌柜，我们赶快进去！”
    “啊？等等啊！”
    哗啦——
    季末一慌，玩偶妹妹一个公主抱，就把他给抱起来了！
    非常非常轻松。
    “不是！等会儿！本店不提供那种服务啊！”
    “可以哒！可以哒！掌柜，那个超敏感神经元真的是超敏感的！一会儿您就知道了！”
    “还有，这里是用高级的史莱姆硅胶做的，跟真货很像，你无聊的话，可以先捏捏看~”
    玩偶妹妹正要把季末往后边抱，这时候，却又响起了敲窗户的声音。
    叩叩叩！
    两人同时看去，只见外面的夜色中，另一个没精打采的少女鼓着腮帮子瞪着他们。
    季末愣了一下。
    怎么还有人？
    “啊！”
    玩偶妹妹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
    “我把主人……姐姐给忘了。”
    季末：……
    没戴口罩啊！

 第35章 万黑魂的秘医

    哗啦啦，门口的铃声响起，女孩儿带着一阵风，进到店内。
    第一眼看见这个少女，季末差点以为她是人类。
    她身着一身洁白的素裙，上身套着黑色的斗篷，头顶着俄罗斯软帽。
    一米七多一点的身高，体态非常的均匀，胸脯隆起，两腿修长，而且举止优雅，举手投足带着一股贵族的慵懒。
    可再仔细一看，却发现她的身上到处都是缝合线，就连雪白的长腿也不例外。
    嘴巴两边的缝合线更是一直延伸到淡金色的长发里面。
    是缝合怪贵族！
    她(??へ??╬)的看着玩偶妹妹。
    “过分！好过分呀！我明明是你的主人和姐姐，你竟然我把扔在外面，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跟卖弄风骚！你忘了是谁给你装上超敏感神经元的，又是谁给你做了充分的扩充插槽手术的吗！”
    她虽然摆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可是却一点都不吓人，甚至有点可爱。
    季末看到这样的缝合怪贵族，简直惊呆了。
    他不能光顾着吃惊，而有失礼仪。
    “您好，贵族大人，我是四季号当铺的掌柜，季末，请问有什么能给您服务的？”
    “这间当铺的礼仪~是被女人抱在怀里跟客人打招呼吗~？”
    缝合怪贵族少女的话，让季末瞬间察觉：他还被玩偶妹妹抱在怀里呢！
    呃，好窘迫！
    他赶忙从她的双臂中挣脱出来，跳到地上。
    “抱歉抱歉，真是失礼了，贵族大人！”
    缝合怪贵族少女淡淡说道：
    “不用叫我贵族~我只是服务于血肉巷的一名医生~请叫我发条苹果~或者苹果~或者发条都可以~。”
    【发条苹果】
    【种族：缝合怪贵族】
    【职业：秘医】
    【归属：血肉巷·发条苹果秘医馆】
    【资产：-1111万黑魂，牛x已经不足以形容了】
    【估价：无法估价】
    -1111万黑魂……
    在季末漫长又短暂的职业生涯里，就没有见过这么牛x的资产评估。
    有秘医和缝合怪贵族双重身份，竟然能负债累累到这个地步！
    季末愣了一秒，马上转头对阿金道：“阿金！上好茶！”
    然后，立刻摆出一副殷勤的模样。
    “苹果大人，请上座。”
    说话间，一座看起来舒服的不得了的大沙发出现在客厅中央。
    发条苹果甜美的笑道：“你的魔法很厉害啊。”
    “不，这是商品的效力。”
    季末趁机推销了一下。
    这话倒是没错，季末刚才从四季号当铺的仓库里调用出了一件珍惜的藏品——
    【超豪华大沙发（史诗）】
    在四季号当铺内，他可以随便调用仓库里的东西。
    坐在沙发上，玩偶妹妹乖巧的站在一旁，不停的对季末挤眉弄眼，弄得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您请用茶，这是用上好的灵草泡的灵茶。”
    他态度恭敬的说道。
    泡茶使用的茶具也是最高档的。
    穿着女仆装的阿金躲在柜台后面，不解的看着这边。
    也难怪它不懂。
    一向视财如命，守财奴化身一般的季末，怎么会对一个负债累累的怪物，这么殷勤？
    它当然没法理解。
    -1111万黑魂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以她的身份，还有能力等等，她有本事让跟别人卖她价值1111万黑魂以上的人情。
    她的生活，钱什么的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这才是真正的大贵族啊。
    “季末~你给我的感觉~跟妹妹说的不太一样~。”
    发条苹果吮了一口茶，淡淡说道。
    季末马上紧张的看向玩偶妹妹，澄清道：
    “不管她说了什么，都是误会！我们之间是非常纯粹的商业关系！那天晚上我们什么都没有！我只是单纯好心的……”
    没等他说完，发条苹果道：“她没有说过`你少了一条胳膊~”
    季末：“……”
    发条苹果：“……”
    季末尴尬的假装咳嗽。
    “咳！胳膊啊，其实，发生了一些事情，不小心弄掉了，不用太在意。”
    “能让我看看吗~？”
    发条苹果突然说道。
    季末一怔。
    “看什么？”
    “胳膊~你说‘弄掉了’~而不是‘弄丢了’~也就是说~胳膊还在~在这个店里~。”
    发条苹果给人有那么一点睡不醒的感觉。
    但是她却连语言中最细微的差异都能察觉得到。
    果然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
    “好的，顾客的要求，我们永远都要满足。”
    季末说着，打了个响指。
    泡在保存液中的手臂出现在茶几上。
    发条苹果拿出一副眼镜戴上，仔细凑过去看。
    “这个~没救了呢~神圣伤害已经深入到了细胞里面~染色体端粒因为圣光的缘故~完全停止了缩短~细胞不会再劣化了~估计再过一百年~这条手臂也会保持着鲜活的样子？”
    季末道：“医魔馆的医生也说过类似的话，神圣伤害涉及太深了，会净化一切恢复药剂，让手臂永远处在受伤状态。”
    发条苹果扶了扶镜片，她的眼睛看起来有些睡眼惺忪的样子，不是太有精神，也正因为如此，有种很朦胧的美感。
    “如果强行接驳~并不是完全接驳不上~只是后果会比断臂麻烦的多~”
    季末心头一紧，连忙问道：“你说能接上？”
    “可以的呀~只是最好不要呢，季末，你知道，永不劣化的细胞是什么吗？”
    “是……”
    “癌细胞啊。”
    季末睁大了眼睛。
    真没想到，在这样的世界，竟然会听见这个名词！？
    发条苹果把帽子摘下来，放在桌子上，然后从帽子里面拿出来一个好像洋娃娃用的金色发条。
    “脑袋迟钝了呢~妹妹，给我上发条~”
    “好，姐姐。”
    玩偶妹妹接过发条，将其插入苹果的脑后。
    嘎吱嘎吱的声音响起。
    “不要太快哦`思维太快身体会跟不上的~”
    她的语速比刚才快了一些，眼神也稍微有了精神。
    “知道了。”
    季末看着那金色发条，知道那至少是传说等级的。
    “让你见笑了~我的大脑越用越慢~总要上上发条呢~”
    苹果微笑道。
    她拿起茶杯，优雅的吮了一口。
    “我说到哪里了？对了，是癌细胞，圣光化的细胞结构跟癌细胞非常的像，就算利用我的技术，将手臂强行接驳上，最多也就只能让你健康一个月多一点的时间，之后，癌化细胞将蔓延到你的全身。”
    说到这里，她的目光瞥向季末的断臂处。
    季末面色凝重。
    “苹果，你的意思是，我的胳膊，永远也好不了了？”
    他不禁用手捂住断臂。
    “如果不是你自己的手~可以吗？”
    她依然悠哉悠哉道。
    “你是说义肢吗？我倒是不在意这些就是了。”
    一听他这么说，发条苹果突然松了一口似的道：“那太好了！本来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妹妹缠着我要我帮她还你这个人情，我在想，我一个医生，该怎么还你一个典当行掌柜的人情呢？”
    “多亏你的胳膊断了，太好了太好了！”
    他愣住了，而与此同时，他突然发现，她身后的玩偶妹妹消失了。
    季末顿时有不好的预感，刚要起身，却感觉脖子以下完全不听使唤了。
    不好！
    他都来不及通过思维向系统传达将这两人逐出四季号当铺的命令，就觉得仿佛脑袋里面的弦突然中断了！
    大脑一片空白，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
    “好了。”
    倒在地上季末睁着眼睛，吃痴呆儿一样，怔怔看着苹果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他只是茫然的听着此刻的他根本听不懂的话：
    “如果是平时，我的出诊费至少要一万黑魂。”
    “你有恩于妹妹，今天我就特地破例了。”
    “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你的大脑都无法分析，但之后，你会清楚地回忆起现在我说的每一句话。”
    发条苹果咧开嘴巴，唇边的缝合线让她的表情显得如此的狰狞。
    “现在——”
    她拉长音调，伸手快速拧动脑袋后面的发条。
    然后一扬手，抽下发条丢在沙发上，一头金色的头发随着动作飞舞。
    她一脸亢奋的宣布道：
    “手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