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万年老妖，想短命都不行》 第1章 你知道纸术师吗？ “吉时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张一用他那破风嗓喊完流程，摆在供桌上的香刚好烧到一半，而剩下的半截香是给新人的洞房时间，一刻钟。 “开席！” 这一刻钟，不仅是新人的洞房花烛夜，也是客人们的流水席时间。 一时间，喜堂前的空地上熙熙攘攘，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终于，香炉里最后的猩红熄灭，香灰飘落，一刻钟结束。 刹那间，寂静取代了哄闹，所有视线一致投向喜堂左边的第一客位。 古礼，左尊右卑。 “都看着我干什么，喜事结束，该上路的上路，该收拾的收拾。打鬼主意的那几个，赖着不走想等我送你们一整套大保健？” “大保健没有，打爆魂。” 姜木木把盖在脸上的帽子顶起来，露出一张黑乎乎的脸。 “妈呀，鬼！” 客人们吓得一哄而散。 跑得慢的甚至把唯一的一双破鞋给跑掉了，回头捡鞋的时候根本不敢再看姜木木一眼，嘴里嘀嘀咕咕，“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哎呀，吓死鬼了！” 鬼影全跑了，世界总算安静了，姜木木这才打着哈欠站起来伸懒腰。 角落里传来闷笑声，很难不引人注意。 “你们还笑是不是，小心我把你们那张嘴糊起来！赶紧干活，手脚麻利点，完事还要赶路。” 张一立即吆喝捂嘴笑的张五和张六，“速度干活！” 喜堂有张一盯着，姜木木放心挪步。 她绕过喜堂，走进新人的婚房，灵堂。 一墙之隔，喜堂红色喜庆，灵堂白色肃穆，两副棺材并列摆放。 两位新人正站在棺材前，他们向着姜木木鞠躬，姜木木平静地受了这一礼。 “喜事已成，两位可以上路了，我为你们开路。” 姜木木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符纸催燃丢进两个火盆里，等火起，她示意新人进盆。 新娘有些畏火，迟迟不入火盆。 姜木木直到时间差不多才开口提醒，“没时间了。” 新娘终于在新郎的牵动下迈入火盆，火苗迅速吞噬他们。 火盆里噼里啪啦作响，外层的纸烧毁后，纸架摇摇欲坠，新人竟然是一对纸人。 两个纸人很快被烧成灰烬，两道虚影在火盆旁凝聚。 这时一缕阴风过，姜木木抓起纸钱撒向灵堂外。 纸钱全部落地的瞬间，紧闭的大门猛然打开。 风止声起，清脆的摇铃声由远而近，却在门外静止了。 阴差不进门！ 鬼新人面面相觑，它们紧张地看向姜木木。 鬼新郎更是暗示姜木木不要省钱，视线向着装纸钱的竹篓扫了好几下。 “我去看一眼。” 姜木木走到门口，没有跨出门槛，视线精准落到一团黑影上。 “不对啊，这上面没有这家的事儿啊，我进还是不进啊？不过这家给的钱挺多的，不行，我再好好看看，不急不急……” 阴差蹲在地上来回翻着手里的册子，几页纸愣是被它翻出了词典的厚度。 姜木木当场翻白眼，心里暗忖京市的阴差怎么这么蠢，油水这么好的差事愣是不懂变通，活该一身补丁。 “钱都揣口袋里了，所以你到底带不带他们走？” 阴差猛回头，“谁！” 姜木木这下看清楚了阴差衣服前襟上的“丁”字，新手一枚。 阴差没有被姜木木的脸吓到，它看一眼就明白，她是送钱的那位。 “你不用管我是谁，这事你办不了就退钱。” 阴差下意识捂住口袋，结结巴巴地说：“钱，不能，退……可是他们真的不在名单上……” “你上岗多久了？” 阴差犹犹豫豫，最后还是老实交代，“今天是第一天。” 姜木木笑了，“原来是第一天，怪不得业务不熟悉。其实像这种临时加单的活儿也算在你们的年终考核里的，额外加分项，你居然不知道？” 阴差愣了愣，“有额外加分项吗，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信啊，那你办完这单回去打听打听，我不骗人。” 姜木木嘴上忽悠，心里默默加了一句，只是见鬼说鬼话而已。 阴差还是举棋不定，姜木木提醒它四更天（凌晨一点到三点）要结束了，吓得它再也顾不上分辨真假，急急忙忙进门拘鬼。 姜木木目送阴差带走鬼新人，关上大门，贴符。 凌晨三点，院子正门从里打开，等候在外面的一群人满脸紧张与期待。 姜木木带着张一他们出来，她径直走向坐在太师椅上的老人。 “事情很顺利。” 老人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同时举了举手，让身后的人给东西，“谢谢，如果不是刚好遇上你过来，家里的孩子恐怕要遭罪了。” “年份够的就这些了，回头酿好了再联系你。” 姜木木接过木匣子，打开，里面是上好的宣纸。 她目测了一下厚度，有她之前定的，也有这次办事的报酬，数量够她用上一段时间。 “谢谢。” 姜木木离开时，老人亲自送到村口。 有人按捺不住打听姜木木的身份，“老族长，这年轻姑娘是哪一门的？” “她啊，你知道纸术师吗？” 姜木木一行匆匆从京市的地界边开始往内城赶，终于在天边微亮时进了繁华的内城。 早上六点多，张一打开锁了十几年的雕花大门。 “小姐请稍等。”张一率先进门。 张五和张六显然事先已经被安排好，张一进去的时候，他们分别往大门左右一站，手里拿着路上摘的桃枝开始扫尘。 张一很快出来，手里多了一个金盆和一个漆黑盒子。 金盆放在姜木木和门槛之间的地上，张一打开盒子，从中取出一幅卷轴。 “小姐，我需要一滴血。” 姜木木伸出右手，张一却道，“左手，无名指。” 姜木木轻挑眉梢，垂放在身侧的左手拇指下意识摩挲了一下无名指，“什么意思？” “小姐，你是第一次回来，又是已婚，按照族规，你和姑爷需要一起敬告祖先。” “姑爷？鬼知道他在哪。” “小姐和姑爷缔结了灵契，你在哪，姑爷自然就在哪。” 第2章 直觉是个厉害的 姜家大门前，张五和张六已经停下手中的扫尘工作，他们一脸期待，却迟迟没有等到姜木木的反应。 此时的姜木木正陷在回忆当中，脑海里的画面，犹如走马观花。 她是棺生子，又是全阴人，十五岁那年在万鬼观礼下与纸人拜堂成亲。 她不知道新郎是谁，一夜孤枕。 如果不是第二天看到左手无名指上出现的一圈如同戒指一般的黑色纹路，她都以为经历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梦。 父亲离世的那天，她才知道那人姓陆。 “小姐？小姐！”张一连着喊了几声。 姜木木从记忆里回神，然后面无表情扎破左手无名指，挤出一滴血落在卷轴上。 张一等血全部印入轴纸只留下浅浅的红印子才松了一口气，高兴地卷好放回漆黑木盒中，并点燃了金盆，朗声喊道：“姜家后人姜木木，归家！” 姜木木回家只待了半个小时就独自出门，她要去市警局办理户籍。 “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偷东西！我一个懂八荣八耻，三观端正的良好市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呢，你们抓错人了！” “同志，不就是夫妻之间吵个嘴而已，至于把我带到这里吗？要是我们夫妻在床上打架，你们是不是直接把我锁大牢了？” “你们知道我爸是谁吗！让你们局长出来见我，敢抓我进局子，老子看你们是活腻了！” 明明应该很严肃的地方，偏偏吵得像个菜市场。 姜木木拿着户籍材料走进市警局大厅的时候，差点被那个叫嚷着见局长的男人撞到。 她及时往旁边挪了一步，却还是与男人擦碰了一下。 “哪个不长眼的孙子撞老子，信不信老子……嗨，美女，我姓阮，阮白宇。你叫什么名字啊，我们交个朋友。” 阮白宇打算发飙，却在看到姜木木那张脸时瞪直了双眼，人立马从疯狗变成舔狗。 姜木木压了压帽檐，不打算理会他。 “美女，你别不理我啊，这样我会伤心的。你别走，我有钱，我舍得为美女你花钱！” 姜木木准备离开的脚步停下来，她回头，嘴角微微上挑，“舍得花钱啊，那你觉得你的命，值多少钱？” 姜木木不过是浅浅一笑，却差点把阮白宇的魂给勾走了。 阮白宇只觉得心跳加速，根本没仔细听姜木木的话，“多少钱？你说多少就是多少，我钱多，随便你花！” 姜木木这回转身，她再把阮白宇上下打量一遍，“看着挺值钱的。” “那，我能做你的男朋友吗？” “已婚，勿扰。” 姜木木拒绝了阮白宇，转身，但想着送上门的生意不做白不做，索性又回头丢下一句，“想活，就去钦灵巷八号找我。” 阮白宇才不信姜木木已婚，结果继续追人的意图还没实现，抓他的警员连拖带拽硬生生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于是，他气得又开始了一顿“我爸是谁，把你们局长叫出来”的疯狂输出。 户籍办理的队伍有点长，姜木木找了个空位置坐下等待。 期间，姜木木看到阮白宇被两个西装男带走。 阮白宇看到她了，不过没能过来，但做了口型，“我会去找你的！” “那你早点来，月底了，穷。”姜木木心想。 姜木木这一等就等了两个多小时才办好户籍资料，接过户口本时，她笑着问警员，“请问特办在几楼？” 警员别有审视意味地看了她一眼，态度依然很好，“你有什么事吗？” “帮人送个东西。” “你等等，我喊个人带你过去。” 对方喊来的是个年轻的男警员，知道要给美女带路，男警员还脸红了一下。 “特办不在主楼，我带你过去。” 男警员很腼腆，一路过去几乎不说话，到了独属特办的小楼外，在一条红色警戒线停步。 小楼是百年前的老式洋楼，灰墙红顶，很有历史气息。 “特办不能随意进出，我们站这里，马上就会有人出来。” 结果这个马上直接过去了十几分钟，男警员就很尴尬。 “特办的人可能都出去了，要不然你改天再来？” “不顺路，我可以在这里等吗？” 姜木木一笑，男警员脸红。 他想留下来陪同，刚好科室来了电话催他回岗位。 “不能越过这条红线是，我再等半个小时。你去忙，谢谢你。” 男警员离开后，姜木木原地不动，不过手上却多了一只小肥纸啾。 小肥纸啾扑腾飞过红色警戒线，绕了几个窗口后发现了目标，从微敞的窗缝飞了进去。 过了两分钟，紧闭的大门被人推开。 “谁家的小东西，一大早扰人清梦，信不信我烤了。” “我的，你再不放开它，小心它放火。” 门只开了一半，姜木木看到了一道人影，看不清对方的样子。 对方却看清了姜木木的模样，“我靠，居然不是糙汉子！小姐姐你等等，我马上出来！” 门当着姜木木的面“砰”地关上，然后里面传来了小肥纸啾生气的叫声，跟着是一声惨叫。 “啊！我辛辛苦苦写了一半的总结！” 小肥纸啾原路飞了出来，回到姜木木手里的时候，一股子的火气。 “他只是吓唬你而已，这么凶干嘛，不过，我们啾啾最可爱了。” 小肥纸啾得了夸赞，开心地叫了两声，在人出来前钻回了暗袋里。 陈星河开门前看了眼已经被烧成灰的总结，他想到外面的漂亮小姐姐，磨了磨后槽牙自认倒霉，“看在小姐姐的份上，不生气不生气。” 门再次打开，陈星河换了一身西装，整个人精神奕奕地走到姜木木面前，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两颗小虎牙，“小姐姐，你有什么事呀？” “送东西。” “什么东西呀？” 姜木木拿出一个乌黑的小盒子，掀开盖子，露出里面的东西。 一颗血红色的珠子，散发着浓浓的阴气。 陈星河猛退好几步，然后一改嬉皮笑脸，表情严肃，“你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他的反应有点大，姜木木也直爽，没有拐弯抹角，“这应该问你们，这不是你们要找的煞魂吗？” “我们什么时候要找煞魂了，这个东西那么凶……等等，我打个电话问问……” 陈星河像是想起了什么，他习惯性往口袋一摸，发现手机没在身上，“你等等，千万别走！” 陈星河转身跑进去，接着他一边打电话一边走出来，然后一脸一言难尽。 “好的，我知道了。” 陈星河挂了电话，还是和姜木木保持距离，“我问了我们队长，煞魂是他要找的，不过他现在人不在这里，所以我没办法接手这个东西。” “小姐姐你看这样可以吗，我看你拿着一点事都没有，能不能拜托你再拿两天？” “我们队长过两天就回来了，到时候你再送过来肯定有人接手。” 姜木木可不打算过两天再来，她没那么闲。 她当场弯腰把东西往地上一放，位置还是越过红线的，“我家不欢迎煞魂这东西，你看这里，有封条，随便接手，不会有事的，有事算我的。” “小姐姐，这样真的不好，我不能接手，我真的应付不来。而且这个东西是我们队长要的，我认为你们最好当面交易，不然……” “不然什么？” 陈星河打死都不想接手，虽然他很好奇为什么这么漂亮的小姐姐可以应付过来，“不然中间出了问题就不好解释了，一旦有什么问题，我们是不会付尾款的。” “不付尾款？” 姜木木真是气笑了，“你们连定金都没付，还尾款，看来这东西对你们来说也不是很必要。既然这样，你就当我没来过。” “啊？不是，小姐姐你不要误会，我说错话了还不行吗，我道歉，你别拿走啊。”陈星河急忙上前阻止。 结果姜木木的面前突然出现一道无形的屏障，她没能越过红线拿走东西。 陈星河惊喜，看向一楼的某处，“老大？” 姜木木很肯定，三秒前，现场是没有第三者的。 对方几乎隐匿在阴影当中，看不清，但直觉是个厉害的。 与此同时，姜木木感觉左手无名指的纹路有些微烫。 第3章 已婚，勿扰 姜木木抬起手臂，视线里捕捉到了黑色纹路褪红的刹那。 七年了，原来这东西还会发烫？！ 这种反常的情况，姜木木下意识看向第三者，只是对方像来时一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她依然毫无察觉。 特办，果然如传闻那般，卧虎藏龙。 这时陈星河已经有接手煞魂的底气了，他毫无畏惧地捡起乌黑盒子，“小姐姐，这东西多少钱，支付方式的话，要不然我们还是加微信，方便以后联系。” 姜木木挑眉，“你不是应付不来吗？” “我们老大在，我无所畏惧。” “你们老大他……”挺厉害的…… 陈星河急忙打断，“我们老大已婚，勿扰，你看我可以吗？” 已婚勿扰这四个字是今天的流行语吗？ 姜木木同样回以一句，“已婚，勿扰。” “小姐姐，你不想和我谈感情，你好歹找个过得去的理由。这么生搬硬套，这么敷衍，和你长相一点都不搭。” “我们之间没有感情可言，请扫码付款。” 陈星河前一秒失落，后一秒激动，再后一秒震惊，“这是收款码？” “不然呢？东西你已经拿在手上了，请诚信交易。” 陈星河直到姜木木离开都没能要到联系方式，他的惆怅只持续了一分钟，转身时不仅表情变了，就连浑身的气质也发生了变化，与姜木木见到的判若两人。 前面的他像个傻白憨，后面的他一身深沉，眼里闪烁着精明的目光。 他随手抛起乌黑盒子，玩味低喃，“姜氏纸术沉寂了七年，终于回来了。” 姜木木拿到了一笔丰厚的全款，离开特办后没有细究纹路发烫的事情，也没有去琢磨那个没有露脸却让她觉得厉害的人。 她回家补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吃过晚饭，眼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姜木木在张一的带领下走向家里的祠堂。 此刻天边还有一道浅灰色，姜木木和张一安静地站在祠堂院子的门外，耐心等待夜幕的真正来临。 当天空彻底被黑色覆盖，紧闭的院门缓缓打开，一道黑影走了出来。 黑影抬了抬手，门两边的灯柱冒出两束萤火，幽绿幽绿的。 “曲叔，好久不见。” 曲叔是父亲的纸人，他们上一次见面是在七年前。 父亲头七过后，曲叔带着父亲的牌位回家，之后他就一直守在家里的祠堂。 曲叔拿着死鱼白的眼睛打量姜木木，等他确认从小看大的小姐在不见的七年里好好的，他欣慰地扯动脸皮，“小姐安好。” 结果就这个小动作，他那张原本就破了个洞的脸当场大裂，场面十分瘆人。 姜木木上前一步想动手补救，曲叔却退后避开了。 “小姐，我这副身子快到时间了。在我彻底散架前，我想给主人再上一次香。” 姜木木心里纵然不舍还是妥协道：“好。” 曲叔更欣慰了，点头时脑袋摇摇欲坠，看得姜木木既无奈又心疼。 “小姐进来。” 姜木木随同曲叔走进院子，满院的沙沙声，光听声音就知道是好竹。 “这里的竹子一个月只能砍一次，一次只能砍一根。除了祠堂，家里其它院子里的竹子随便砍，但是也要适可而止。” “小姐回来了，那纸铺的生意该重开了。我已经把往年欠下的生意按时间先后整理好列了单子，小姐照着来做就行。” “家里虽然不显，但也有几家交好的，小姐是晚辈，记得要亲自上门拜访。今年礼单照旧，往后小姐自己斟酌添减。” “小姐明年二十四了，命中有劫，不过不用太担心，姑爷会护着你的。” 曲叔拖着残断的腿一路念念叨叨，姜木木没有中途打断。 她知道这是曲叔最后的叮嘱，他在圆父亲生前的遗憾。 曲叔是陪伴父亲最久的纸人，因执念最深，以至于没有在父亲去世后散魂，还一留就留了七年。 按照姜家的族规，主人去世后，生前的纸人必须散魂，这样才能重回阴间投胎转世，否则魂体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弭，最后只剩一簇魂火。 魂火不能投胎，比起孤魂野鬼更为飘渺，也更脆弱。如果没有庇护，魂火随时可灭。 姜木木跟在曲叔身后迈进祠堂，她看到了姜家的列祖列宗，也看到了一簇簇魂火。 姜家的祠堂庇护着很多簇魂火，它们都是祖辈们生前的纸人在这世间最后的遗留。 每一个牌位旁都有幽幽的银白光，除了父亲的牌位旁空荡荡的。 不过很快，曲叔散魂后，父亲的牌位旁就会多一簇魂火。 曲叔停步，纸身摇晃了好几下才稳住。 “麻烦小姐替我起香。” 姜木木心里一紧，看着快要散架的曲叔，眼睛有些酸涩，“好。” 曲叔拿到了三炷香，他鞠了三躬，艰难地把香插进香炉里，缓慢跪下。 “姜家以纸为生，纸魂不朽。小姐是姜家后代，望谨记家族家规，不负家族名声，一生平安康顺。” “曲叔，我都记住了，谢谢您。” “一纸一魂，一生主仆。少爷，阿曲尽力了，望你勿怪。” 曲叔说完，跪拜，再也没有下一句。 不多时，一簇银白色的魂火从纸身中飘出。 姜木木看着曲叔的魂火飘向父亲的牌位，她闭上眼睛。 “小姐，曲叔的纸身不宜留太久。” 张一保持了一路的沉默，这时出声提醒。 姜木木睁开眼睛，眼睛除了有些发红，没有任何的水光。 她在张一的帮助下处理了曲叔的纸身，接着开始祭拜，一通忙完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 姜木木离开祠堂时没有任何睡意，她索性借着月色在院子里找竹子。 她看了半天才定下一根翠绿的竹子，砍下后她亲自扛着竹子离开。 祠堂院子的大门再一次关上，除非必要，否则不开。 回到正院，姜木木坐在正堂修竹。 修着修着，她看着左手无名指的黑色纹路想起了姓陆的。 她没见过他，如果相遇，她要怎么认出他是他呢？ 同一时间，京市警局主楼后的小洋楼屋顶上传来了嗷嗷嗷的叫声。 声音震耳欲聋，却只有能听到的人可以听到。 刚忙回来的一众特办人员也想嗷，但是他们不敢。 他们心里怀着同样的想法，老大已婚究竟已去了哪里，为什么火气这么大，太可怕了！ 第4章 我能救他 “特办那只镇楼的狗嗷了，那谁回来了。” “不是说去南边，最快也要明年才回来吗？不过回来也好，最近市里闹腾了点，再闹下去，隔壁市要看我们笑话了。” “你们听说了吗，姜家人也回来了。” “是我知道的那个姜家吗？！消息准不准，别放空炮啊！再不回来，我给祖宗找的床头蹦迪神曲要循环到第一千零一遍了。” “楼上的哥们，你那还有什么神曲不，我每天也要陪祖宗们蹦迪，曲子不够用了。” “别蹦了，我祖宗已经把我赶出门去排队了。不过这么晚去不礼貌，我出来撸串了，你来不来？” “草，你早说啊，老地方见！” 半夜听到动静的夜猫子纷纷在群里疯狂刷存在感，陈星河上线的时候，消息已经叠加了999+。 “今晚人挺齐的，那我替老大点人了，不在的吱声。” 陈星河一连点了好几个人，反应慢的“吱”了声，反应快的悄然无声。 “都在，那明早九点特办见。” 群里顿时一片哀嚎。 赶路回家的一个多月里，姜木木一顿懒觉都没睡过。 原本以为到家了能睡到自然醒，结果天刚亮就被人敲了大门！ 天知道她早上五点多才睡的，谁这么夭折大早上的不安生！ “小姐，对方说是你让找上门的。” 房门外，抽中签来叫人的张五做好了随时狂奔的准备，他可承受不起小姐的起床气。 姜木木卷着被子，声音闷闷的，“谁，人要死了没？不急就等我睡醒再说，着急加钱！” “姓阮的，来的人好好的，他是替他们家少爷来的，他说小姐你昨天见过他们家少爷。” 姜木木有印象了，是那位命值钱的主儿！ “我现在起来。” 十几分后，姜木木见到了人，简单聊了几句，她带着张一坐上阮家的车出门。 姜木木以为阮家只请了她，到了地方后才知道，算上她一共三拨人。 “到底要我们等到什么时候，现在能让我师父上去没有？”一身道童装扮的青年开口，他的身前是深蓝色道袍的中年人。 “你们懂不懂规矩，先来后到，第一个上楼的应该是我们。” 顶撞道童的同样是个青年，他身上挂了一堆东西，光是那串铜钱就看着挺累人的。 再看他前面的老先生，满头银丝，手上盘着一串菩提子，一副高人的样子。 道童鄙夷地嘲讽，“不懂规矩的是你们，我师父可是青山道长。” “青山道长我没听过，我倒是知道青山医院，那里专治神经病。” “你有种再说一遍！” 现场剑拔弩张，姜木木和张一显得格格不入，他们理所当然的成了瞩目的焦点。 老先生一脸友善率先出声，“这位小友怎么称呼？” 姜木木正犯着困，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回答，“姜木木。” “你什么态度，对我师父放尊重点！”铜钱青年喝斥。 “不得无礼。”老先生轻飘飘地责备，继续道，“姜小姐年纪轻轻，不知师从何人？” 姜木木微抬帽檐，与老先生对视，“家传手艺，微不足道。” “能出入阮家，姜小姐一定身怀绝技，不必妄自菲薄。” “的确。” 姜木木毫不谦虚的回答让老先生接不下话，幸好这时管家出现，缓和了现场气氛。 “各位早上好，现在人齐了，我来说一下我们小少爷的情况。” “我们小少爷昨天回来时好好的，但是到了晚上就开始昏迷，中途甚至出现了抽搐疯癫的情况。” “医生检查不出具体问题，快天亮的时候小少爷清醒了一小会儿，他说有鬼，这就是我们请各位来的原因。” “我们老爷子说了，只要能让小少爷清醒，一百万。” 管家说到这里，亲自递上封红，“当然，各位能来就是给阮家面子，小小敬意求个平安。” 老先生先拿到封红，说了声平安；接着是青山道长，他面无表情地把封红递给道童，道童念了一段吉祥话。 管家最后走到姜木木面前，“姜小姐，冒昧问一句，你和我们家小少爷是朋友？” 入手的封红很有份量，姜木木的瞌睡散尽。 “不是朋友，昨天是第一次见面。” “少爷清醒的时间很短，他说姜小姐能让他活着。” “嗯，我说的。” 铜钱青年口气很冲，“好大的口气，你这么能，怎么不上天？” “飞机票贵，航母更贵。” 大家沉默，最后还是姜木木的话，让管家如梦惊醒。 “它醒了。” “姜小姐，你说什么？”管家没听清。 “他要出来了。” 像是验证她的话，二楼顿时传来撞击声，她口中的他出来了。 道童和铜钱青年第一时间冲向楼梯，不言苟笑的青山道长也站起来迈步，只有老先生和姜木木像是没事人一样，依旧稳坐如山。 上楼的人才上了一半，二楼的楼梯口出现了一道人影。 不同于正常人的行走姿态，他此时四肢全部触地，上半身低俯几乎贴地，踮脚，下半身高抬，如同野兽匍匐，但更像被操纵的玩偶。 即使隔着层高，姜木木还是第一时间注意到了阮白宇的白瞳。 她依然坐着不动，老先生却猛地站了起来。 “回来！” 铜钱青年在师父的高声中抓住旁边的护栏一跃而下，迅速退回到老先生身边。 道童还停留在楼梯上，不过青山道长已经越过他继续往上走，师徒两人一前一后，明显要迎难而上。 铜钱青年见状急了，“师父，他们和我们抢钱！” 老先生表情凝重，“有命才有钱，附身的东西太凶了。”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证实了东西的凶狠程度，道童受伤，要不是青山道长反应快，拖着徒弟转身跳楼，估计此刻道童连命都没有了。 他们刚落地，被附身的阮白宇跳上了二楼的栏杆。 他蹲立在栏杆上，歪着头，一脸狰狞地俯视楼下的众人。 老先生往前走了几步，出手，三枚铜钱精准地打在了阮白宇的身上，他闭上了眼睛。 “他没救了。” 青山道长带着徒弟离去，留下四个字。 管家顾不上他们，满怀希望地看着老先生，得到的也是同样的答案。 “我只能定住他半个小时，现在报警，会有人过来处理的。” “不能报警。”管家否决了这个选项，“老先生，您这么厉害，一定可以救我们小少爷的。” 老先生摇头，执意要走，“太晚了，如果他没沾血，那我还能出手。尽快报警，不然还会死更多的人。” 管家提了价也拦不住老先生他们，他站在门口懊恼了几秒，一时间忘了还有姜木木他们，拿起电话联系当家人。 阮家最终选择报警。 管家按照电话里的叮嘱准备离开锁门，结果看到沙发上的姜木木，脑子一下空白，“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能救他，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第5章 阴市 “你……真的能救我们小少爷？” 管家脸上的表情以及语气是满满的怀疑，他见到姜木木那刻就认为她只是凭一张脸才会被小少爷念念不忘。 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他不信她有那种本事。 不过眼前这么瘆人的情况，她竟然能面不改色地坐着，胆色倒是不错。 “姜小姐，我已经报警了，你没有必要逞强涉险。” 管家试图劝说姜木木，然而后者的话却让他顿时觉得她和那些爱慕虚荣的小姑娘没有什么差别，他对她的印象跌到了谷底。 “一百万是当场结算吗？” “姜小姐，这里很危险，请你马上离开。” 姜木木起身走到管家身边，“真的不让我现在救他？过后再让我出手，要涨价的。” “谢谢姜小姐的担忧，司机在门口，他会送你回去的。” 面对管家强硬的送客态度，姜木木平静地带着张一离开，坐上门口的豪车。 车辆已经离开阮家十几米，姜木木摩挲着无名指上的黑色纹路，突然鬼使神差地回头。 匆匆一瞥，她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 男人有着棱角分明的侧脸下颌线，她看不到他的正脸。 车辆转弯，姜木木没能看到停下转头的男人。 纸铺关了十几年，收拾整理需要费一番功夫，姜木木领着张五张六折腾了大半天，终于让一楼的铺面有了能见人的样子。 “你们去后院砍点竹子，每个品种最少一根，修整好把这里布置一下，清一下尘味。” 姜木木吩咐完，洗手上楼。 通往阁楼的木梯嘎吱响，姜木木在其中一阶踩了三下才继续抬步。 阁楼门没有上锁，不过贴了封条，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斑驳。 姜木木小心翼翼揭下封条，双手推门。 推开阁楼门的瞬间，一股沉香宣泄而出。 九排沉香柜几乎占据了整个阁楼，靠门的第一排柜子装的纸最多，越往里面，纸的数量越少也越珍贵，最后一排的柜子居然没有纸。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生意难做哦。” 正当姜木木纠结哪里能接外快的时候，张一出现在门外。 “小姐，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出发了。” 姜木木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才下午四点多，“这么早吗，不是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我们去那么早，鬼影都不见一个，我们去那喂蚊子？” “阴市临时改了地方，我查了路况，坐公交车来不及，而共享电动车只能开到一半，剩下的路程我们需要步行。” “听起来挺累的，能打车吗？” 张一“唰”地掏出一个小本子，翻到最新一页，“打车起步价二十五元，目前公共账户有一百五十二元，算上你手机里的七元，我们打不起车。” “不对啊，我记得我昨天还有一百多的零钱，我今天一分没花，怎么可能只剩下……七元！” 姜木木看清零钱余额的瞬间，一股火冲顶，怒吼，“张五，你又偷偷氪金！” 楼下的张五跑上来与理据争，“小姐，我才没有偷偷氪！一天十元零花钱，我攒了十天，一共一百。我昨晚才花了八十，算下来你还欠我二十。” 不甘落后的张六也冲了上来，“小姐，我这个月的零花钱还没用，一共三百。” 姜木木的脸色沉了下去，“你想清楚再开口。” “我，我，我下去干活了。” 姜木木吓走了张六，想起早上到手的封红，“不是刚入账一万吗？” 张一收起记账本，“全部置办上门礼了，幸好家里的库房还有点东西，不然都凑不齐。” 余额负数，家底堪忧的姜木木人麻了，语气冰冷，“共享电动车太贵了，我们走路。” 由于阴市选的地方过于偏远，如果走路，抵达目的地估计连个摆摊的位置都没了，姜木木毅然征用了张五的零花钱坐共享电动车。 一人三张耗费了三个多小时终于抵达山脚，虽然距离天黑还有一点时间，但阴市已经开始热闹起来。 张五张六异口同声发出惊叹，“这里好多人！” 姜木木心里也有同样的想法，但她没有像这两个傻憨憨一样表现出来。 “正点还没到，这点人算什么人。你们到底走不走，不走让开道，别杵在路中间挡道。” 一人三张连忙让道，随后走马观花，最后在一处比较空旷的地方停步。 “地方不错，就这里了。” 姜木木很满意选中的地方，她见地方大，插地牌的时候一改再改。要不是张一提醒，她甚至想独占这一片空地。 “小姐，我怎么感觉他们都在看我们？” 张五发现四周不少目光盯着他们，感觉得怪怪的。 姜木木扫视了一周，选了个看起来憨厚老实的男人，她向着对方走过去。 “请问一下，那里是不能摆摊吗？” “那里是留给特办的。” “那么大一片地，全是他们的？” “他们的地盘意识很强，现在还没开市，你可以选择其它地方。” 姜木木问清楚了，回头拔了已经插好的地牌。不过她没有离开，只是走到她觉得差不多的位置停下，再次目测了一下，重新插牌。 “老齐，你刚才没和那小姑娘说清楚吗？特办那群人都是老流氓痞子，挨着边都不行，她还占了地儿，要破财的。”隔壁摊的问。 憨厚的老齐顿时觉得自己刚才可能没说清楚，于是他走过去又说了一遍，只是没能改变姜木木的决定。 “老齐算了，现在的年轻人主打一个叛逆。该说的你也说了，不听劝也没办法，等她吃过亏就记住教训了。” “我看清地牌了。” “哪家的？” “南柳。” “原来是柳家的小姑娘，那难怪了。柳家宠女儿，嫁女儿只有一个条件，不能让他们家的姑娘受委屈，特办那群人不会轻易招惹柳家的小姑娘。” 然而特办的人来后，他们围着姜木木献起了殷勤。 “小姐姐，你今年多大了，喜不喜欢我这样的呀？我很结实的，还有腹肌哦，给你满满的安全感。” 姜木木看了眼撸起袖子秀着肌肉的男人，无动于衷。 “就你那两块腹肌也好意思露出来，小姐姐，我有四块腹肌哦，你看。” 周昊准备撩衣服，发现被扯住了。 “秦沛，你给我放手！我比你多两块腹肌，你嫉妒羡慕恨是不是，我要给小姐姐看，选男人就应该选……你眼睛怎么了，抽筋？” 秦沛腹诽，周昊这猪队友！ 队友的默契没感应上，但周昊捕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他那见色起意的脑子终于运作起来，不敢回头看。 “老大，晚上好！” 秦沛率先出声，周昊心里把人骂了一顿，表情讪讪地转头，“老大，晚上好。” 一身黑色风衣的男人冷眼看着两人，“特办的工作做腻了，打算换工作？脱装秀，午夜场，要不要给你们充个？” 第6章 我想用你的命算我的命 男人一来就用气势狠狠地拿捏住了两人，姜木木从他出现那刻就一直盯着，目不转睛，没有一丝含蓄的遮掩。 他有一张能让人过目难忘的脸，俊冷傲气。如果除去那丝隐隐的戾气，堪称完美。 姜木木看着男人的脸，她发现自己看不透他的命数，面相那套在他脸上起不到任何的作用，这有点不同寻常。 “咦，小姐姐，你喜欢我们老大啊？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们老大已婚，爱他是没有结果的。” 陈星河迟来了一步，他一来看到现场的情况，无视秦沛周昊救命的眼神，果断靠近姜木木。 下一秒，他惊骇退开。 陈星河的举动瞬间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周昊很直接，“陈队，你怎么了？” “我……你们靠这么近，没感觉？” 他不明白姜木木的身上为什么会有一股妖力，能令他瞬间臣服的妖力，起码是一只大妖。 “感觉什么，没什么感觉啊。老大，我实名举报陈队，他也想搭讪小姐姐，你必须一视同仁。” 秦沛来不及捂住周昊的嘴，只能默默往旁边挪步。 这时的周昊反应很快，他凭借四块腹肌的核心力量死死拽住了秦沛，没有压低音量，“要骂一起骂，我，你，和陈队。” 陈星河舔了舔小虎牙，记住周昊这傻小子。 “是不是都不想干了？” 男人出声，周昊和秦沛吓跑了。 陈星河犹豫要不要一起跑，“老大，你把他们吓跑了，这里谁干活？” “你。” 陈星河可不想自己累死累活，他决定去把刚跑的两人抓回来当苦力。 “老大，那你先陪小姐姐聊会儿天，我们很快就回来！” 聒噪的几个离开，姜木木倒是想和男人说两句，只是对方直接转身离开，避她像避瘟疫一样。 “谁稀罕和他聊天，哼！” 晚上八点，阴市开市。 九点多的时候，姜木木的摊子前仍然没有一个顾客光顾，但是几乎每一个路过的人或者东西都会对他们投以注目礼。 “天啊，他们是怎么做到在特办的地盘里摆摊的？全是生面孔，会不会是割韭菜的？” “小姑娘长得真漂亮，怎么办，我好想要她那张皮。” “这摆的什么摊，连个摊名也没有，桌子上就一沓纸，现在谁还稀罕买纸。” “纸？等等，听说姜家人回京了！” 某个提到了姜家，一些年份轻的阴物一脸茫然，懂的恍然大悟，个别激动。 “你们眼瞎吗，地牌上是柳字，她不姓姜。” 激动的顿时不激动了，继续围观。 “小姐，我们真的不吆喝几声吗？” 张五看着围观群众，在他看来，这些就是他零花钱的持有者。只要他们光顾，说不定今晚他又可以氪金了。 姜木木翻过书页，头也不抬，“吵。” “可是就这么干等着，我们连路费都赚不回来。” 张五的话提醒了姜木木，她合上书，“那你吆喝。” “小姐你有什么要求吗？” “没有。” 张五假意咳了一声，笑着开口，“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只要一百，美女摸小手。有兴趣的……打我干什么，小姐不是没要求吗，他们就喜欢这样的。” “你这张嘴，小心小姐放啾啾。” 张一就知道不能放任张五这个不靠谱的来，喊的什么，还摸小手，真是不怕死的。 张五不能再说话，张六被推了出来。 张一叮嘱他别学张五，后者乖巧地点头。 张六还有点紧张，张一鼓励了两句后，张嘴就是，“小姐姐人美嘴甜，有需要的快来，包你满意，售后……唔唔唔……” 姜木木看着也被捂住嘴的张六，冷着脸道：“嘴不会说话就糊了，省得一天天地胡言乱语。” 三张淘汰了两张，张一想想只能自己上，可他还没说话，就被姜木木拦住了。 姜木木保持坐姿不变，右手食指敲了敲桌上的纸，扫视一圈，“问卜，第一单免单，谁来。” 大家都在看热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摊子前来了个局促不安的女人。 “我来，你可以帮我算命吗？“” 女人浑身邋遢，看不清脸，但说话的声音温柔悦耳。 “看来秦沛周昊那两小子太久没守门了，竟然让这种东西溜了进来。” 陈星河坐在特办的椅子上刚登记完觉醒灵智的小妖，察觉到女人的时候，她已经坐在了姜木木的面前。 按照阴市规定，凡是进入地界内的东西一律一视同仁，哪怕你在外作恶多端，只要这一晚不主动犯事，特办绝不插手。 女人还没犯事，陈星河有点期待姜木木的表现。 姜木木一眼就看出了女人的情况，她这个命不好算，因为她已经没命了。 女人显然很有耐心，即使姜木木回答得有点慢，她也不催促答案。 “你想怎么算。” 姜木木这话一出，围观群众一片哗然。 “这小姑娘可以啊，居然敢给鬼母算命，她这是要逆天？” “鬼母不是禁止入内吗，特办今晚是怎么守门的，居然能让她进来。要是算得不如意，这里岂不是要遭殃？别啊，我才刚来没多久，还没逛尽兴呢！” 鬼母怯怯地抬头，飞快地睃了一眼姜木木，“我想用命算。” 张五当场听不下去，“你谁啊，用命算，你哪来的脸，给你脸了是不是！” “阿五，别打扰小姐干活！” 张一给了张五一拳，嫌他多嘴，“既然小姐已经应下，你急什么，信不过小姐？” 张五嗫嚅道，“鬼母太邪了，我怕小姐吃亏。” 这下张一和张六用一种和微妙的眼神看着张五，两张对视了一眼，默默退后。 “不对哦，我好像说错话了，容易吃亏的应该是鬼母。” 围观群众只有一个想法，“他是不是被吓傻了？” 张五叉腰，“你们才傻，你们全家都傻！” 围观群众：他真傻。 姜木木没理会张五弄出来的动静，她十分爽快地答应鬼母，“可以。” 惊喜来得太快，鬼母的声音一瞬间有些尖锐，“你愿意？” “为什么不愿意，你要算命，用的自然是你的命。除了你自己的命，谁的命也算不出你的命。” 鬼母却一个字一个字地纠正，“不是，我想用你的命算我的命。” 第7章 口说无凭，立字为据 “用我的命，算你的命？” 姜木木似笑非笑的地看着鬼母，她没有半点恼怒，就好像对方说的只不过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鬼母看似害怕，却很执着地点头，“对，可以吗？” “你这样薅我羊毛，不太好？” “你不愿意吗？” “不是我不愿意，而是你确定真要这样？如果算出来的结果不是你想要的，你会不会生气？我摆摊只是为了赚钱，像你这样的亏本生意，我需要一个前提保障。” 鬼母犹豫了，眼睛低垂隐藏了她的想法。 “你只要答应按规矩，那我马上开算。”姜木木说。 “好，我答应你！” 鬼母一向阴狠狡诈，最常骗人，出乎意料的应允，连围观群众都震惊了。 “我是不是听错了，鬼母这么好说话吗？” “不，你没听错，我也听到她说按规矩来了。” 在阴市地界内是必须恪守这里的规矩，不能轻易出尔反尔，不然特办会按照管理者制定的惩罚出手。 她答应下来，不管是姜木木，还是围观群众，都得到了有利的安全保障，不会有意外情况。 姜木木看着鬼母，“口说无凭，立字为据。” 她亲自研墨，提笔，在第一张纸上写下了算命的条件，签上自己的名字。 鬼母确认无误，幽幽地留下了她的印记，姜木木把字据递给了张一。 “可以开始了吗？”鬼母迫不及待地开口，她的耐心即将耗尽。 “写个字。” 姜木木指着空白的纸面，让鬼母提笔。 鬼母用鬼气写了个“鬼”字，浓郁的黑色比墨汁还要沉。 姜木木则提笔在鬼字的旁边写了个人字，笔锋有力，一撇一捺深刻清晰，比起鬼字更胜一筹。 “这是我的命，这是你的命。” 姜木木先指了自己写的字，再指向鬼母写的字，“我的命，命中有劫，能不能活下去，看天。你的命，看到最后一点了吗，已经了断，绝无生还的可能。” “在阴市这里，你拿不走我的命；在外面，你也无法夺舍。你想借我的命，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借不到。” “不可能！” 鬼母不相信这样的结果，她抬起头，伸手撩开了遮挡鬼脸的发丝。 四周有抽气声，但姜木木一脸淡定，完全没有被鬼母那张丑陋的脸吓到，这让鬼母很是纳闷。 “你不觉得我这样，很丑，很吓人？” “你很丑吗？我又不是没见过比你更丑的。你这样子的在我这里，算长得还可以的，比你丑的，一抓一大把。” 姜木木的话，再次让围观群众议论纷纷。 “突然感觉有种被内涵到，鬼母不算丑，那什么样的才算丑？” 旁边的调侃，“会不会是你这样的？” “我去你的，不是，鬼母她看我们干什么，有点吓鬼啊！” 鬼母不信邪，她把脸转向身后，“你们觉得我丑吗？” 视觉被狠狠冲击到的围观群众很想回答一句丑，可不知怎么的下意识先看了眼姜木木，然后一致违背良心地说：“不觉得。” “你们是不是眼瞎了？”鬼母不甘心地说。 “你不用问他们了，你还有要算的吗？第一卦已经算完了，不继续那就麻烦让个位置，我还要做生意。” 鬼母重新看向姜木木，“你算错了。” “哪里错了？” “你的命，我要定了。” 鬼母突然向姜木木发难出手，然而她根本碰不到人，一团火焰出现，顺着鬼气卷上了鬼母的手臂。 “啊！”鬼母发出凄厉的惨叫声，猛地站起来后退，狠狠地甩了好几下才把沾上火星的地方甩干净。 “你敢公然违反阴市的规矩！”鬼母倒打一耙。 姜木木抚摸飞出来的小肥纸啾，在鬼母愤怒的叫嚣中平静地回答，“这只是小警告。” “既然你也不把这里的规矩放在眼里，那我自然奉陪到底！” 鬼母说着，把收敛的鬼气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 她今天必须得到猎物的命，谁也阻止不了她。 “鬼母发狂了！” 围观群众的叫喊惊动了四周，那些弱小者开始避让，而强者们依旧原地淡定，做个最前沿的吃瓜群众。 姜木木同样没有躲避的样子，她叫了一声张一。 张一把字据递上，姜木木摊开，指腹压在鬼母留下的印记上。 鬼母看懂了姜木木的意思，她阴冷地嘲笑，“你觉得我会傻傻地在这种东西上面留下要命的把柄吗，你看清楚了。” “是你留下的就行，无论是什么。” 姜木木自信的口气让鬼母没有一点怀疑，她坚信对方不能凭字据拿她怎么样。 “特办的，不管管？让鬼母欺负一个小姑娘，良心不会痛吗？”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朝着特办的地盘说话。 陈星河看热闹不嫌事大，完全没有要动手解决公然犯事的鬼母，引得一片唏嘘。 “我们先往下看再说，小姐姐都不害怕，就你们这群懒汉瞎操心。再说我这和小姐姐那么近，她真应付不来，难道我还能让小姐姐受伤？” 他真应付不来，老大还在呢，老大不会不管他的。 “他说得好像也有点道理，那我们先信你的。不过你说谁是懒汉，你信不信我们投诉你！” “都别吵了，好好看着！” 鬼母本来还有一点畏惧特办的想法，听到陈星河的话后，她终于有了笑意，并散发出鬼气。 磅礴的鬼气只有一个目标，然而鬼气在即将接触到姜木木的时候，它们无孔而入，像是被屏蔽了一样，一丝都无法渗透，情况很诡异。 姜木木用指腹摩挲着鬼母留下的印记，视线集中在鬼母身上，等了一会儿后，“你看，这不就挺有用的吗？” 她的话深深刺激了鬼母，后者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句鬼语。 听不懂的围观群众立即发出了疑问，“她说什么？” “她在召唤真身。” “什么，这不是她的真身吗？” “如果是真身，她根本进不来阴市。” 鬼母的确在召唤自己的真身，这是她预留的后手。 今天，她无论如何都要得到姜木木这具年轻的身体。 只有这样，她才能更进一步。 第8章 鬼母怀鬼胎 鬼母召唤真身的动静很大，阴市的结界被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 她的真身从裂开的口子挤了进去，那些徘徊在阴市外不得门入的邪物见状，争先恐后地跟随。 运气好的邪物顺利进入了阴市，运气不好的被合并的结界当场毁灭，来不及穿越结界的邪物只能继续徘徊。 鬼母真身进入了阴市，一刻不停地往分身的位置赶，而随后的邪物则就近动手，阴市动荡。 动荡很快被突然出现的男人压制，而他只出现了几秒又消失了。 周昊秦沛赶来准备压制意外情况的时候才发现来晚了，两人面面相觑，欲哭无泪。 “听说鬼母进来了，你去不去？”周昊问。 秦沛嫌弃地看着队友，“陈队在，需要我们？” “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继续巡场！” 姜木木为鬼母分身的召唤不值得，“何必呢？” 她把字据与那张写了人鬼两字的纸叠在了一起，字据在下。 或许是稍微见识了姜木木的本事，鬼母分身没有再次轻举妄动。 “小姑娘，你还等什么，有什么本事赶紧出手。要是鬼母合体，你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围观群众里有一道善意的提醒，姜木木还在等待，所以趁着空闲回应，“不急，我喜欢一网打尽。” “口气不小，这性格我喜欢！” “你喜欢有什么用，人家看不上你。” 原本应该是恐慌气氛的现场没有该有的样子，大家接二连三的调侃让鬼母分身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完全不存在。 更让她迷惑的是，为什么姜木木看起来一点都不害怕，她这么自信吗？ 鬼母真身抵达的那刻，现场终于安静了，但这样的情况只维持了十几秒。 当鬼母真身和分身合身后，她身上的溃烂更严重了，大家一眼看出了她的情况，热闹再起。 “合了合了，重头戏来了，终于可以看看南柳年轻一辈的风姿了。” “鬼母的情况不对啊，我说怎么敢这么大胆地进阴市，原来是该换身体了。不过能做鬼母容器的人身，除了要是阴年阴时阴历出生，还要是棺生子。” “全阴人？可是没听说南柳家出了个全阴人啊！这样的小姑娘，南柳家怎么会轻易让她出门，至少得等她结婚之后才行。” 周围的议论声荡开，姜木木心想，果然是京市，懂行的真不少。 她是全阴人的事情只有少部分知情者，她一来就被鬼母盯上了，是运气好还是另有隐情？ 不过眼前的鬼母，似乎还不知道她已婚。 这时已婚的好处就彰显出来了，可惜她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这个婚隐得有点深。 鬼母呼出一口鬼气，她自信此时的自己可以轻易夺舍姜木木的命，于是再次靠近目标。 姜木木终于动手，只见她五指按在第一张纸的鬼字上，“缚。” 鬼母这一次还没有走到桌子前就无法前进了，想释放鬼气硬闯的时候发现，她的鬼气根本无法控制，她被束缚住了！ “不可能，你做了什么！” “眼睛瞪得这么大，看不到吗？”姜木木反问。 姜木木当面抬手，墨点跟着从纸上跃起，快速变化，接着形成了一道道纹路，最后像一个笼子罩住了鬼字。 鬼母注意到纸上的变化，眼看着人字消失了，而五指下的鬼字竟然被圈了起来。 “她是怎么做到的，好厉害！” “嘘，瞎叫什么，那是姜家的纸术，她是姜家人！” 鬼母不敢相信自己会被这样的把戏束缚住，她大量地释放鬼气，可她越挣扎束缚的力量越大，她发出了怒啸。 “再动，你的秘密就要藏不住了。”姜木木善意提醒。 可是鬼母已经失去了思考的意识，她发疯似的想要冲破束缚，执着地要夺舍姜木木的全阴身，不顾一切。 鬼母发生肉眼可见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现象，滔天的鬼气弥漫出来。 她浑身的皮肤因此纷纷开裂，露出里面漆黑的内里，隐约间能看到翻滚的幽绿，那是被她吞噬掉，还没有完全消融的恶魂。 “你这一趟付出的代价很高啊，进食了那么多有什么用，还不是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鬼母发出怒啸，她的眼睛逐渐泛起诡异的红光，嘴里再次说出一段鬼语，听得懂的全都收敛了脸色。 姜木木却还是一副很随意的样子，丝毫没有因为鬼母的反应变得躁动。 “小姑娘，别再放任她了，她身上有鬼胎。” 一道提醒，让一众的目光集中在了鬼母的肚子上。 “原来是怀鬼胎了，难怪要冒险闯进来，她是不是要生下鬼胎？” “她现在没有能力产下鬼胎了。”姜木木说。 对于她的自信，还是有不认可的。 “你们不信我的话？” 面对质疑，姜木木决定不在最后动手，虽然她挺想目睹鬼母产子的过程。 不过看起来，她还可以再等等。 解决一个，不如同时解决两个，她就喜欢这种来一个送两个的惊喜。 鬼母自从怀了鬼胎后就在寻找合适的人身，因为鬼身产子不能让鬼胎一出生就拥有血气，那是鬼胎和她的大补之物。 她只要需要顺利生下鬼胎，就能在产子时得到反哺壮大自身。 两者合一，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姜木木。 眼前她被对方束缚了行动，鬼胎和她一样急躁，打算冒头助她一臂之力。 有了鬼胎的帮助，鬼母吞噬掉的恶魂迅速成为她的养分，她整个身子开始膨胀，变得魁梧壮实。 鬼母之前还隐藏着鬼胎，现在被看出来了，她放开了肚子，整个肚子也跟着一起膨胀，大得足足有她半个身子。 鬼胎随着鬼母的变化开始躁动，肚皮剧烈翻滚。 鬼母的嘴角不断上扬，狰狞恐怖。 当鬼母感觉可以挣脱束缚时，她发出了猖狂的狞笑，但与此同时，姜木木也动手了。 姜木木仅仅是挑动了一下指尖下的墨点，纹路瞬间发生了变化，变得更加复杂，也更加有束缚力。 鬼母的喜悦很短暂，她感觉有一股力量在无形地嵌入她的身体里面，她错愕地低头。 “你不该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最后再看一眼这个世界，没有下一世，好走不送。” 姜木木说完，五指握拳。 所有的目光看到她指下的纹路向中间聚拢，然后一断，墨点重回纸上，晕染了鬼字。 鬼字染了墨，已经不成字。 姜木木把两张纸折叠，递到小肥纸啾的面前，“乖，来点火。” 小肥纸啾叫了两声啾啾，再张口就是一小簇火焰。 火焰燃烧纸张，冒出黑烟。 接着，鬼母的身上也冒出了同样的黑烟，一团烈火吞噬鬼母，火光照亮四周。 第9章 谁那么厉害？ 烈火只持续了短短的两分多钟，阴市各处听到动静想要过来围观的群众还没有聚拢，鬼母所在的位置已经空无一物，只剩下一点余烬。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陈星河都不敢相信那团火是小肥纸啾放出来的。 想到前一天发生过的事情，此刻他后背心有些发凉。 他庆幸自己只是嘴上说说而已，真要抓了小鸟一顿烤，估计被烤的人只能是他。 鬼母被烧死后，张一熟练地拿出一套清扫工具，当着一群无声的围观群众清扫余烬，之后被装在纸里包了起来。 始终没有离开过位置的姜木木接过包好的纸，她在纸上动笔。 停笔后，她把纸包又递回给了张一，“封四十九天。” 张一收好这份材料，记住了时间。 第一单正式结束，姜木木轻点桌面，“第二单，谁来。” “我！” 围观群众亲眼目睹了姜木木不费吹灰之力就收拾了鬼母和鬼胎，知道她的身份后，原本无人问津的小摊前顿时挤得水泄不通。 “莫挨老子，你滚边去！” “我劝你想好再说，你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专挑艳阳天晾晒！” “哪个鳖孙踩了我的尾巴，你礼貌吗？” 姜木木看着就要大打出手的一群人和物，她觉得很吵，“数三声，不会排队的，一律黑名单。” 张五醒了醒嗓子，高声大喊：“一！二！” 不到第三声，乱成一窝蜂的队伍整齐了。 “我今晚只接十单，恭喜前面八位。后面的诸位下次请早，等不到下个阴市的，可以去钦灵巷八号找我。” 姜木木的限单行为一出，没抢到单的围观群众哀声连连。 “就是你，害我没排到前面。你跟我出去，我们打一架！” 现场纷纷约架，就是没人要找姜木木的麻烦，陈星河既松一口气的同时又一阵无语，他只能出声警告。 “你们要打架的，最好想清楚再打。非打不可也不是不可以，我们老大今晚很闲。” 现场沉默了三秒。 “谁要打架，我们相亲相爱！” 陈星河一句话解决了隐患问题，功成身退。 姜木木以为情况说清楚后，围观群众会散去一点，结果发现来的人更多了，她立即向张五张六使眼色。 两个张不愧是跟着她的，虽然平时有点不靠谱，但该机灵的时候也是真机灵。 他们往旁边一站，张六拿出纸和笔，张五吆喝，“为庆祝纸铺重新开业，提前预热，这边提供预约服务，感兴趣的朋友们可以现场登记。” 这下换成旁边排起了长龙，刚逛到这边的群众一阵好奇，了解完情况后队伍更长了。 姜木木见状，满意地请第二位客人坐下，对方是个瘦小的男人。 “问卜，还是？” 杨酉很警惕，回头盯着后面和他一样排上队的幸运儿，等对方妥协地背过身去，他才忐忑不安地从怀里拿出东西。 姜木木挑了挑眉，这东西…… “大家快看，他有避雷木！” 围观群众中一声高呼，杨酉脸色难看。 他急忙想把东西重新放回怀里，可大家都不会同意他这么做，你一言我一句地开口，愣是把他给说得进退两难。 “财不露白，你现在都露了，再藏起来有什么用？赶紧的，有事说事，没事我们聊聊。我对这东西很感兴趣，能出个令你满意的价格，你开价。” “他出多少，我比他出多十分之一！” 杨酉还没说要出手，现场已经开始叫价，他的脸色也因此变得十分难看。 “东西放桌面。”姜木木示意。 杨酉犹豫了片刻，没有把东西收好，他轻轻放在了纸上，但手还按着，以防被抢。 “你可以处理它吗？” “这个价。” 姜木木比划完价，对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多少？” “六万六。” 杨酉瞪大眼睛，“你怎么不去抢！” “觉得贵可以移步，不过你一路过来肯定已经问了很多人，而我给出的价格应该是最低的，我说得对？” 杨酉没有接话，但默认足够说明一切。 “我没有那么多钱。” “第二个选择，我要它的一半。” 这回，杨酉倒是很爽快地答应了。 “小子，你把一半给我，我帮你给那份钱！” 抢东西？ 姜木木还没出声，杨酉拒绝了对方抛出的一个个丰厚的条件，甚至有人把金额翻了一倍，他也没有改变主意。 “想清楚了吗，他们可是给了你翻倍的价格。” 姜木木愿意给出一个反悔的机会，毕竟她也是穷困的那位，很知道钱的重要性。 杨酉立场很坚定，“我先和你谈好的，没他们的事。” “那你放手。” 姜木木触碰到东西，杨酉才真正地放手。 东西还没入手，姜木木就知道那些说避雷木的眼神不好，这分明是一截与避雷木同根生的上仙藤。 避雷木是阴界极其罕见的树木，是妖身化形避天雷的作弊神器。只要化形时身边有一棵避雷木，那么化形自然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避雷木是百年难遇，而与避雷木同根生的上仙藤更是千年难遇。 上仙藤的名字中带了个仙字，可想它的用途有多厉害。 它不能让妖成仙，却是续命的妙药，不过这个妙药却不好处理。 如果没有那个本事，那么只要稍微处理不当，上仙藤就废了。 除了能做药，上仙藤也是做纸人的极品材料，她现在就各种缺材料。 “你知道这是什么？”杨酉还是不太放心，小声地问。 姜木木抚摸着上仙藤的木纹，寻找可以动手的地方，“上仙藤，而且是老桩。” 她没有压低音量，声音四散，喧哗再起。 “你们听到小姑娘说了什么吗？” “她说是老桩上仙藤，是我知道的那个上仙藤吗，那不是避雷木吗？” “上仙藤和避雷木同根生，看走眼不奇怪。” 杨酉的反应证明了这就是上仙藤，他紧张地问，“你能处理？” “你不用紧张，我可以处理。不过今晚不行，我们再约时间。” “今晚不可以吗，我没时间了。” 杨酉不能接受延期，“我今晚必须要拿到处理好的上仙藤。” “上仙藤需要天火烧过才能分开，今晚万里无云，天火不下。除非你能聚云，我就能引天火。” 姜木木让杨酉收好上仙藤，杨酉却不接。 “我找人聚云，你有把握引来天火吗？” 一般人聚不来云，姜木木好奇地问了一句，“谁那么厉害？” “他。” 姜木木顺着杨酉指的方向看去，男人冷俊的面容印入眼帘。 第10章 我和她已婚，不好？ “他真的能聚云？”姜木木问。 她看男人，知道他是个厉害的，但改变天象这种事并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尤其是像他这么年轻的。 不过也说不定，毕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她看不透他，所以只有他真的做了，她才会相信。 杨酉没有回应姜木木的问题，他起身走进特办的地盘。 陆昭旭一来就注意到旁边的热闹景象，他不经意地看了某处一眼，如果姜木木没有错过这一眼，那一定能认出，他看的地方正是之前鬼母灭亡的地方。 “老大，他有事求你。” 杨酉先找上陈星河，没有直接面对陆昭旭。 陈星河虽然忙着工作，但也一直紧盯着隔壁的情况，所以不等杨酉开口，他就知道他过来的目的，转身就替对方开了头。 “说。” 杨酉面对这位的威压恨不得当场下跪，他勉强站着，颤颤巍巍地开口：“大人，我，我想求您聚云。” “目的。” “救人。” “生死有命，你想逆天？” 杨酉把头压得更低了，“她对我有恩，也是因为我才会命根受损，我必须救她。” “让她过来。” 杨酉愣了一下，紧张解释，“大人，她病得很严重，来不了。” “我说的，是她。” 陆昭旭看向姜木木，陈星河和杨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才明白话里的她，指的是这个她。 杨酉想去请人，陈星河按住他的肩膀，语气愉快，“你和我们老大说说话，我去帮你叫小姐姐。” 能和小姐姐说话的机会，他怎么可能让给别人，必须亲自上啊。 陈星河兴匆匆地过去，没注意到陆昭旭眼里的冷光。 第二位客人不在，姜木木已经利用短暂的时间替第三位客人算了一卦，顺利拿到了今晚第一笔实实在在的收入，心情美丽。 她坐在椅子上听了陈星河的话，先侧头看了眼男人，才继续对陈星河说：“你们老大不会过来吗？” “这边有点吵。” 正竖起耳朵听两人说话的围观群众顿时沉默，那位觉得吵，他们岂不是很危险？ “行，看在他长得帅的面子上，我过去。” “小姐姐，男人不光要看长相，还要看内涵的。”陈星河说跟在身后说 姜木木等走到男人面前一米多距离的地方停下，转头，“你的意思是，你们老大没有内涵？” 这个问题很危险，回答不好直接下岗。 陈星河立即收敛笑容，表情严肃，“小姐姐，在我认识的所有人中，我们老大是最有内涵的。” 陆昭旭没理会作死的陈星河，第一次向着姜木木开口：“你知道他的目的吗？” 姜木木正视男人，“救人。” 她的语气很随意，陈星河当场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这是他们老大最讨厌的语气，不过对方是个小姐姐，也不是他们特办的人，老大哪怕讨厌，也应该会给面子？ “既然知道他的目的，那你还打算替他逆命？” 男人冰冷的语调让姜木木怀疑他是不是生气了，但下一秒，她否认了心里冒出来的直觉。 她和他又不认识，他生的哪门子气，是她想太多了。 他们既然是陌生人，他又凭什么管她做什么，真是莫名其妙。 姜木木抬着下巴，“你，是不是管太多了？” “陈星河，告诉她。”陆昭旭说。 突然被点名的陈星河一脸茫然，张口，沉默了几秒，“老大，你让我说什么？” “第一条例。” “根据特殊管理办公室第一条例，特办对境内特殊物种拥有一切管辖权。” 姜木木这才知道特办的全称，原来叫特殊管理办公室。 “所以呢，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清楚？我那边还有客人，如果你不能聚云，那我先把东西还给他。” 她举起上仙藤晃了晃，这把围观群众的心也给晃了个遍。 陈星河也对上仙藤很上心，“小姐姐别晃，这东西很珍贵。” 陆昭旭对此没有任何反应，继续陈述，“他要救的不是一般人，你想过后果没有？” “首先我要声明一点，他找我，只是要我帮他处理上仙藤；其次，他救人的因果不在我身上，除非是我亲自救人；最后，你管我那么多干什么，你又不是我谁，我也不是特办的管辖对象，你烦不烦？” 陆昭旭咄咄逼人的态度让姜木木对他的耐心告罄，她把上仙藤往杨酉的怀里一塞，“我拒接你的生意，另请高明。” “这下你满意了？” 姜木木给了陆昭旭一个白眼，转身离开。 不欢而散后，姜木木继续干活，努力赚钱，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飘到特办。 “老大，你究竟是怎么娶到老婆的，你能具体展开说一下吗？不会是你强迫大嫂的，不然大嫂怎么会嫁给你？” 陈星河不怕死的提问，事后他回想这一晚，实在是过于惊悚。他没死也没半残，真的是逃出生天。 陆昭旭没有理会陈星河，他看向拿着上仙藤的杨酉，开口的第一句是：“上仙藤在哪里。” 杨酉呆呆的没有回应，还是陈星河拍了他才微微回神。 “我们老大问你话呢，不说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杨酉断断续续也说不清具体位置，陈星河用力压着他的肩膀，“你别说了，带我走一趟。” “大人，我可以把上仙藤给您，我还有一截原身，求求您救救她。” “别废话，这事归特办了。赶紧带路，东西拿不回来，你自救都难。” 陈星河和杨酉走后，陆昭旭亲自坐镇，这一夜的阴市再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凌晨五点，阴市准时关市。 三点多的时候，姜木木已经提前带着三张离开。 等陈星河拿到东西回来却被告知要带去姜家时，一脸欲言又止。 他最后还是没憋住，再一次在玩命的路上蹦跶，“老大，你不会是想背着大嫂找年轻貌美的小姑娘？我敢肯定地告诉你，小姐姐是不会做第三者的。而且我这有一个准确消息，小姐姐已婚。” “我和她已婚，不好？” 陈星河却听成了，各自已婚更适合在一起。 他心里呐喊，老大，你这是要逼良为娼！ 第11章 的确不是个人 陈星河带着杨酉赶到姜家的时候，原本应该早已经回到家的主人却还没有回来。 “累了一晚，来来来，我们坐着等。” 陈星河招呼杨酉坐下，刚坐下他又起来离开了几分钟，再回来时手上多了两份早餐。 “钦灵巷巷口的百年老字号，平时上班没空过来这边吃，今天托你的福了。拿着，不用和我客气。” 杨酉无奈陪吃，心里惦记着救人的事情，味如嚼蜡。 陈星河吃饱喝足，拉着杨酉聊天。 杨酉心不在焉，陈星河也不在意，自顾自说。 “我还以为老大会出手救人，结果没想到事情会回到。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就为了让小姐姐记住他。” “而且老大是怎么想的，他已婚，小姐姐未婚……” 陈星河原先可以很肯定地认为姜木木未婚，认为她说的已婚只是为了拒绝他给出的敷衍借口，毕竟姜家近几年都没有传出过任何喜事。 可是昨晚他却在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妖力，这让他的百分百肯定变成了不太肯定。 “这里我们假设小姐姐已婚，既然两个人都已婚，那有什么好的？老大他总不能找小姐姐奔现，那多不守男德。” “我们老大居然想和小姐姐发生婚外情，真不是个人啊。” 姜木木带着三张离开阴市后，按来时的路程先走了路。进了六环找不到共享电动车，于是只能坐公交车各种绕路，幸好赶在巷口百年老字号卖掉最后一份早餐前回到。 “你家有客，别在这里吃了，快回去。” 老板不给姜木木坐下的机会，把打包好的早餐往姜木木手上一塞，然后挂上售罄的牌子，“明早做酱肉包子，来晚了可就没有了。” 姜木木只能边走边吃，远远看到家门口坐着两个人，怪眼熟的，不过她哪怕已经认出了他们也没有加快脚步。 人快走到家门口时，陈星河的话就断断续续地传来，最后那句一字不差地清晰入耳，张一生气，张五张六一脸懵圈，姜木木反而是最淡定的那位。 “你们老大的确不是个人。”姜木木张嘴吃掉最后一口早餐，“麻烦让一下，你们挡住我家的门了。” 陈星河其实早就发现姜木木他们了，只是他假装不知道，在他们靠近后故意说那番话，目的就是为了提醒小姐姐。 哪怕他靠老大吃饭，也要让小姐姐知道老大的龌龊想法，不然他找不到在小姐姐面前表现的机会，他的脱单之路遥遥无期。 “小姐姐，你终于回来了。听说你们早早离开了，是不是路上遇到什么麻烦？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以后遇到麻烦可以联系我，就算千山万水，我也会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替你排忧解难。” 姜木木看着陈星河亮出的二维码，想再次拒绝，但想到对方的单位，勉强接受，“留个手机号就行。” 陈星河兴高采烈地看着姜木木输入他的手机号码，“小姐姐你现在给我打一个，我也保存你的号码。” “有机会再打，麻烦让开。” “小姐姐真绝情啊。”陈星河小声嘀咕。 杨酉整个人在旁边很着急，可他总插不进话。他见陈星河迟迟不说重点，用力把人推开，“姜小姐，我想请你救人。” 门已开，姜木木停下脚步，“你要逆天救人，我救不了。” “姜小姐你可以的，求求你救救她，她真的快死了。” 杨酉要当面下跪，姜木木脚步一转，身侧向一旁避开了。 “我受不起你这一跪。” “我，我求求你。”杨酉还想磕头，动作被陈星河阻止。 “小姐姐，这是他能拿出的诚意，你先过目再决定要不要救人。” 陈星河一边拉起杨酉，一边指着倚着墙角的东西，姜木木侧身才注意到藏在阴暗处的黑色布袋。 姜木木迟疑了两秒，还是决定看一眼。 等她揭开布袋的一角，一股阴寒扑面而来，她看到了一抹黑墨色。 姜木木几乎屏住呼吸把布袋盖好，想到什么，她再次拉开布袋。 这一次她看到了更深处，果然有她想看到的东西。 一截被雷劈过的避雷木被长着黑墨色枝叶的上仙藤包裹着，两者居然出现在她的家门口，是个人都不能拒绝。 “你们进来。” 姜木木把布袋恢复原样，请陈星河和杨酉进门。 “这东西挺沉的，小姐姐让人帮下忙？”陈星河说。 “你们帮搬一下，小心别碰坏了，不然事情谈不拢，你们赔不起。” 姜木木让张五张六帮忙，谁知陈星河和杨酉直接连碰都不碰了。 最后是张一全程盯着，才没发生任何意外。 进了门，姜木木把人带到纸铺的茶室。 “算一卦，半米上仙藤。如果能救，你带来的东西我全要。” 杨酉答应。 “你要救的人在哪里。” 姜木木不打算拐弯抹角，事情其实已经耽误了一晚上，这时候再废话，说不定就真的错过救人的时间。 “就在京市，她对我……” “不需要解释你们的关系，抓紧时间，废话少说。” “西子沟。” 姜木木才回京市，不知道西子沟在哪里，还是陈星河说出了方位，省了她翻地图。 “这里的正南方。” “有她的生辰八字吗？” 杨酉给出了对方的生辰八字，姜木木掐指开算。 期间姜木木在纸上记了几笔，陈星河和杨酉都看不出这里面的门道。 “你的生辰八字。” 杨酉给不出来，姜木木问道：“不记得了，还是没有？” “没有。” 尽管姜木木已经心中有数，但听到答案还是多看了杨酉一眼才继续推算。 直到她算完第三遍，心里才彻底有数。 “人可以救，但她的命根有缺，即使救了也是能活一天是一天，不长久。” 杨酉想说话，姜木木让他先听她把话说完。 “但是，你们之间有因果，因是她，果是你，你们是命根相连。如果你真的希望她今天能活下去，那你的命要分给她，并且要远离她。” “只要你们的因果不缠绕，凭你的命，她可以再活年。” “所以，救不救？” 第12章 想怎么死 杨酉选择救人。 姜木木让他们在茶室等着，她则独自上了阁楼，在第三排的柜子找到想要的纸，裁了一米见方，卷好后放进纸筒里。 接着，她在第一排的柜子里拿了那晚进京得到的三张宣纸。犹豫了几秒，她放回一张。 “省着点用才行。” 姜木木拿着宣纸走到工作台铺好，台面上整齐地摆放着她平时会用到的各种工具。 她拿起细长的裁纸刀，折纸，起刀，裁成合适的尺寸，都是巴掌大的大小。 两张宣纸裁完根本没多少，好在装纸的盒子里还有些，姜木木这才没有把那张重新放好的宣纸拿出来。 下楼的时候，她看到了不该在这里的人。 陈星河没有待在茶室里，而是站在楼梯旁。 他等到人后，笑得露出八颗牙齿，“小姐姐，我们又见面了。” 这人怕不是得了大病？ 姜木木停在倒数第二级楼梯上，居高临下，“你有事？” 陈星河挥了挥手里的手机，“我们老大发话了，这一趟以小姐姐为主，特办协助。过程不违规，事后小姐姐可以申请特办的补助哦。” 补助？ “多少。” “这就要看这次事件的等级，我们有一套严格的评定标准，不同的等级，我们都会有相应的补助。” “最低多少。” “小姐姐放心，这一次事件不至于太低。我目前评估是c级，具体的还要去到现场确认。” 姜木木果断下楼，走了几步发现陈星河没跟上，“你能不能快点？” 陈星河正在回复消息，听到催促就把消息发了出去，却没发现收件人从好基友变成了食物链顶端的男人。 “小姐姐答应和我约会了，羡慕不，羡慕死你去！” 姜木木出门干活，三张抽签，最后抓中的是张五。 张五开心得原地转了一圈，张一怕张六冲上去打人，赶紧带着离开。 一行走到巷口，张五有点期待，“小姐，我们怎么去？” “你觉得我们还能怎么去，怎么省钱怎么去。” 姜木木已经朝着停放共享电动车的停车点走去，她边走边拿出手机搜索西子沟的具体位置。 “小姐姐，快过来。” 陈星河刚拦好车，回头发现人走远了。 姜木木转身走回来，上车前问道：“打车的钱，谁给？” 只要陈星河敢说平分什么的，她是不会上车的。 陈星河：“哪有和小姐姐出门，还要小姐姐花钱的，当然是我给。” 答案是她想听的，姜木木很满意地坐上副驾。 陈星河上车后，赶紧拿出手机和好基友汇报情况，“小姐姐让我付车费哦，这说明什么，你细品，你好好细品！” 他原本是为了刺激好基友，谁让他们总是来回讽刺对方至今单身。哪怕事情不是真的，他也要言语上争一口气。 陈星河这时有时间回之前的消息了，可他却发现好基友对前一条消息反应平平，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回复，是不是刺激不够？ “你是不是羡慕暴毙了，别激动啊，我和小姐姐的爱情需要你的见证！” 这回，陈星河收到了回复。 “我可以见证你的死亡。” “很好，他气爆了，哈哈哈哈！！” 这时又有一条消息弹出来，“你到底要和我说什么能让我羡慕死的消息，我都擦干净耳朵等了一个多小时！拔出我的四十米大刀，你说不说！” 陈星河这下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他在跳出当前对话框时看了眼顶头的备注名，食物链顶端的男人。 他刚才收到老大的消息，好像忘了切回好基友那了？！ 眼前发黑，陈星河生无可恋地点开好基友的对话框，“哦，我要死了，你羡慕不？” “想怎么死。” 食物链顶端的男人再次发来消息，陈星河不敢不回。 “老大，我发错人了。\/哭\/，求放过。” 陈星河直到下车也没等到陆昭旭的回复，他庆幸自己逃过了一劫。 可还没高兴两秒，他看到了站在对面马路的陆昭旭，恨不得原地消失。 姜木木也看到了一身西装的男人，天生的衣架子。 “小姐，他看你了，他是不是对你有什么想法啊？”张五小声说。 姜木木让张五闭嘴。 陆昭旭没有走过来，而是坐上身边的黑色豪车离开。 “他怎么走了？” “我们老大估计是顺路来看一眼，姜小姐，我们到了。” 陈星河经这一吓，知道有些想法不能再继续了，于是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归正了对姜木木的称呼。 “你怎么不叫小姐姐了，你这么容易变心吗?”张五凑近问。 “很抱歉，我为我之前的轻佻行为道歉。” “原来你不是真心喜欢我们小姐，你真渣。” 陈星河淡笑面对张五的“讨伐”，他按下门铃，等待来人开门。 许家阿姨出来开门，看都不看姜木木等人，脸色难看地看着杨酉，态度语气都十分不好。 “你怎么还有脸来，我们先生已经和你说清楚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我们家，我们家一点都不欢迎你！” 杨酉没有生气，“阿姨，我找到人救媛媛了。” “媛媛是你叫的吗，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如果不是你，媛媛小姐会生病吗，你有多远滚多远。” “不是，阿姨，他们真的能救媛媛，你让我们进不去。” 阿姨终于舍得分点眼神给姜木木他们，不看还好，一看气得更不打一处来。 “你找的都是些什么人，我就知道你接近媛媛小姐不安好心，居然还找同伙骗人。滚，有多远滚多远！” 张五那个暴脾气真的不能忍，他直接往姜木木面前站住，“阿姨，你能好好说话吗？我们什么时候骗人了，警察会骗人吗？” 阿姨一听警察就底气不足，但她还是觉得杨酉在骗她，“什么警察，你们是警察？警察能救病人吗，我们小姐需要的是医生！” “里面有人要死了。” 姜木木清冷的声音散开，杨酉吓得一道猛力推开阿姨冲了进去。 第13章 要拿她配阴婚吗？ “你这人怎么咒人啊！年纪轻轻不学好，小心嫁不出去！” 阿姨气急败坏，教训完姜木木，她想关门进去追杨酉。 张五心想，“我们小姐早就嫁人了，轮不到你操心！” 对此姜木木一言不发，像是听不到对方的讽刺。 陈星河伸手拦门，同时拿出证件，“阿姨，请你好好说话，看清楚，我们不是骗子。” 阿姨这下傻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你们真的是警察啊？” “阿姨，救人要紧。”陈星河提醒。 “哎，家里还有客呢！你们快进来，我带你们进去。” 阿姨知道拦不住杨酉了，索性不追了。又因为误会了姜木木他们，带路的时候不停地道歉。 “真不好意思，我真的没想到你们真的是警察，我刚才不应该骂人的。可是我们媛媛小姐的病，唉，不说了，你们看到了就知道了。” 他们刚走到门口，屋里传来了男人愤怒的辱骂声。 杨酉正被一个中年男人骂着，他低着头默默地承受骂声，甚至没有勇气去看坐在沙发上的许媛媛。 许媛媛想让父亲不骂人了，一开口却是一顿闷咳。 许夫人又是给女儿顺背又是强颜欢笑地向客人解释，但客人已经有了离开的打算，起身准备走人。 “许先生，看来你们今天不太方便，那我们说的事情先这样。” 客人要走，而且话里透出的意思让许安杰提起了心，他赶紧收敛脾气，谄笑道：“没有不方便，我书房里有些珍品，是准备给媛媛的嫁妆，不如我们移步书房慢慢聊？” “不了，我看许小姐也不愿意，不如这件事就算了。” 许安杰好不容易联系上吴家，哪里舍得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他极力挽留，“我们媛媛只是害羞，她没有不愿意的。再说能嫁去吴家是我们媛媛梦寐以求的事情，我们媛媛随时可以出嫁的。” “既然愿意，那就在家等消息，请留步。” 吴家人离开时经过姜木木身边，其中的女人还回头多看了姜木木一眼，走远了也能听到她的声音。 “这女孩子长得真好看，比许家这个漂亮多了。不过许家这个时间合适，就她。” 姜木木表情淡淡，陈星河收回观察的小眼神。 阿姨看着客厅里的情况，终于走进去说了警察上门的事情。 许安杰刚想继续怒骂杨酉，听到阿姨的话，立即变了个表情。 姜木木等人进屋，陈星河直接走到杨酉的身边，不等许安杰开口，就说道：“有什么误会好好解释，怎么能随便骂人呢。” 许安杰一下子懂了，脸色铁青，“是杨酉报的警？” “他没有报警。” “那你们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救她。”姜木木指着一脸死气的许媛媛，“再不救，她就要死了。” 许夫人心里一紧，用力抓住女儿的手，“你是谁，为什么一来就说我们媛媛要死了，她不会死的！” “你们不是都知道她要死了，所以要拿她配阴婚吗？” 姜木木的话让在场的人脸色各异，许媛媛一口气没喘上来，晕了过去。 许夫人吓得按住女儿的人中，焦急呼唤，见到女儿醒过来才顾上连声逼问丈夫。 许安杰试图狡辩，“媛媛身体不好，真要有个万一我们做父母的应该替她提前安排好。吴家那位也是身体不好，说不定两人一结婚就好了。” “你怎么能拿我们媛媛给别人冲喜！”许夫人搂着女儿，气得浑身发抖。 “你错了，应该是吴家那位给我们媛媛冲喜。” “见过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张五大声说。 “你们是听不懂我家小姐的话吗，我们小姐说的是，你们要拿女儿配阴婚，配阴婚！知道什么是阴婚吗，结婚的有一方已经死了或者双方都死了，就叫阴婚！” 许夫人眼神呆滞，“已经死了？” 许安杰看到妻子的反应，吓得安抚，“没死，你不要听他们胡说八道。吴家那位要是死了，我们会不知道？” “阿姨，你放他们进来，确认过身份没有？哪有警察上门说人死不死的，骗子？” 阿姨连忙摆手，“不是的，他们有证件。” 许安杰想打发姜木木他们，陈星河又亮了一遍证件，这下把许安杰看得堵心。 “爸爸，我不嫁。” 许媛媛终于缓过气，拒绝嫁人的事情。 “什么你不嫁，这件事由不了你。媛媛听话，我们都是为了你好，只要你嫁了，吴家会尽力医治你的。” “媛媛乖，家里为了你的病已经想尽了办法，吴家人脉广，他们一定可以让你健健康康的。” 许媛媛又一次晕了过去，而这一次不管许夫人怎么按人中，女儿一点要醒过来的迹象都没有。 “给医院打电话，快！” 许夫人叫喊着，发现丈夫一动不动，“你愣着干什么，快打电话！” “不能打，吴家会不高兴的。” “媛媛要是出事，还怎么嫁人，你快打电话！” 面对妻子的歇斯底里，许安杰就是无动于衷。 这时，他的手机上收到了吴家的消息，他看完消息高兴坏了，“吴家愿意让媛媛嫁过去了，还定了日子，就三天之后。” “嫁什么嫁啊，女儿都这样了，你这是想害死媛媛！” “你们真的想让媛媛活着吗？”杨酉进来，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许安杰能嫁女儿，看着杨酉也顺眼了许多，“我们怎么会不想她活着呢，媛媛嫁过去才能平平安安。” “你们就是想害死她！” 杨酉走到姜木木的面前，“她是不是要死了？” “对。” “你这个警察怎么说话的，你哪个警局的，我打电话投诉你。”许安杰说。 姜木木随意看了他一眼，“我不是警察。” “你不是警察，你进来凑什么热闹！出去出去，疯疯癫癫的，真是晦气。” 事主是杨酉，姜木木只听事主的决定，“还救吗？” “救，我想她活着。” “行，那我干活了。” 第14章 是不是小了点？ 姜木木选位置，拿出来的东西让阿姨惊呼了一句。 “你是仙婆？” 张五没好气地瞪她，“仙婆长我家小姐这样？” 阿姨看着长相仙气飘飘的姜木木，哪怕与她印象里的仙婆天差地别，她也一个劲儿地点头。 姜木木没有回应阿姨，她点燃了白烛和红香。 “你们要干什么，谁允许你们在我家胡作非为的！” 许安杰一看姜木木做的那些事就很生气，因为姜木木是女人，他直接走到杨酉的面前，抬手就要扇他一巴掌。 这一次，杨酉没有傻傻地忍受。 他不仅拦住了许安杰的暴力行为，还当场把人拽到单人沙发，单手压着，不让他坏事。 许夫人正为女儿心痛，看到丈夫那样也怕了，脸色慌张地站起来，“杨酉，你快放手。” 杨酉坚定地拒绝，“他会坏事。” “你不用管他，去拦着他们。”许安杰命令妻子，“媛媛会昏迷，一定是他们做的手脚。神神鬼鬼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许夫人拦不住姜木木，张五拦着她不让她靠近自家小姐。 “你们究竟要做什么？”许夫人不安地问。 杨酉：“救媛媛。” “杨酉，媛媛病了会看医生，你不要迷信这些，没用的。” 为了女儿健健康康，她又何尝没有各种尝试，可是这些根本就是骗人的，只有现代医学才能救人。 “阿姨，能不能救，你看完就明白了。” 许夫人像是被说服了，她重新回到女儿身边等待。 女儿昏迷，丈夫不允许找医生，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慰藉。 许安杰暗骂妻子的无知，他认定陈星河和杨酉他们是一伙的，见状还是选择了报警。 对于干活的地方，姜木木选了客厅的花架。 上面的盆栽已经被搬到了地上，点好的蜡烛和香被固定在一角，她则拿出了纸和一个小罐，以及一小捆手掌长的竹条。 陈星河没有阻止许安杰报警，他的注意力基本在姜木木这边，他终于能亲眼目睹姜氏纸术，这时就是好基友出事求救也先靠边。 姜木木先拧开小罐，抽出一根竹条，她把竹条放在蜡烛上熏烤。 竹条弯出她想要的弧度后，她伸到小罐里面搅动，接着把粘到的浆糊抹匀整根竹条，最后糊纸。 接下来的时间她不断重复同样的步骤，纸面越积越多。 基本的纸面准备好后，姜木木又拿出了新的竹条。 这一次的竹条有三十公分长，同样放在火上熏烤折弯，还要在固定的地方用细绳捆绑。 竹架七横八落，组装在一起，除了懂的谁也看不出她这是要做什么东西。 “你不是报警了吗，那边说什么时候会到？”陈星河分心问了许安杰一句。 一句话把已经看得入迷的许安杰从专注中拉出来，他迷茫地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你当我没问过，继续看。” 许安杰回过神一阵憋屈，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会看人玩竹子那些看得那么入迷，心里莫名还很期待后续。 不对，他一定是被蛊惑了！ 许安杰终于害怕了，他拿起手机又报了一次警，这一次他大吼大叫，“你们再不来，我家就要出人命了！” 接警员温柔地安慰他，并告知了警员已经在门口，他立即让阿姨去开门。 外面传来几个人的脚步声，姜木木就是这时做好了纸笼的雏形，只差把纸面拼接上去。 陈星河也听到了脚步声，熟悉得让他想到了之前发的消息，下意识后退一步。 阿姨一共领了三个人进门，“先生，警察来了。” 许安杰大喜，“警察同志，你们快把他们抓起来！他们都是骗子，想要谋财害命！” 陆昭旭没有理会他的大呼小叫，他看向陈星河，冷着脸问：“评定等级。” 陈星河心里“咯噔”一下，他忘了！ 陆昭旭看穿了他的犹豫，“三千字检讨。” 周昊秦沛两人顿时幸灾乐祸，笑得很欠扁，然后听到他们也有三千字检讨，两人傻眼。 “老大，为什么？”周昊傻傻地问。 “你说为什么？” 秦沛想到了，一定是昨晚的检讨。该来的还是会来的，根本逃不过。 许安杰看到这里，喜悦没了，“你们几个，认识？” 陈星河回答：“一个部门的，当然认识。” “你们都是骗子！” 许安杰再次气急败坏，继续打电话报警。 半分钟后，陈星河接到了局里的电话，他直接打开扬声器。 “陈队，请问陆队和你在一起吗？” “在。” “请问你们在报警现场吗？” “在。” “出警辛苦，平安归来。” 许安杰听到接警员的声音就再也无法质疑这些人的身份，他勉强换上笑容，“是我没搞清楚情况，你们辛苦了。” “我们不辛苦，辛苦的是姜小姐。”陈星河指着姜木木说。 姜木木专心干活的时候，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陆昭旭他们，也不在乎他们说了什么。 陆昭旭靠近的时候，她倒是想无视，但他的存在过于强势，她不得不暂时停下拼接纸片的动作。 “有事？”姜木木抬起视线看了他一眼。 “在做什么。” “纸笼。” 姜木木还想等男人的下一句，谁知他没有下一句了，但是也不走，就站在旁边。 行，他要这么近看就随便他。 姜木木继续投入到纸笼的拼接工作中，手上刚拼了一块纸面，身边的男人又说话了。 “养魂的纸笼是不是小了点？” 惊，他居然知道这是养魂笼？ 姜木木停顿了两秒，“不小，刚合适。” “要养几天。” “想养几天就养几天，养到不能养的那天。我说你没事的话，把等级评了，我好知道干完活我可以申请多少补助。” 姜木木的话，把周昊他们惊得瞪大眼睛。 居然有人敢命令他们老大，这可是玩命的事！ 老大没有冷漠地拒绝，陈星河竟然觉得没有一点意外。 陆昭旭的视线落在姜木木左手无名指的黑色纹路上，过了几秒，“你想要多少补助。” 第15章 做得很漂亮 这还能自己要的，那当然是越多越好，谁会嫌钱多啊。 想归想，姜木木不会认为她说多少就能有多少，她在特办还没这么大的脸。 如果是特办请她干活，她开多少那是她的事；现在特办只是一个旁观者，轮不到她开价。 “规定多少就是多少，按特办的程序走流程就行。” 陆昭旭安静了，姜木木虽然不满意他还站在旁边，但只要他不找她说话，那就随便他站。 养魂笼做到最后一步还需要一点东西，姜木木看向憋着气的许安杰。 许安杰和她对上了视线，但不想理会。 姜木木冷笑，“你还想让你女儿活着吗？” “你问的是什么问题，我自己的女儿，我当然想她好好活着！警察同志，她到底是做什么的，弄的这些东西怎么看着像是给死人用的，这不是咒我女儿吗？” “我女儿活得好好的，而且三天后要嫁人了！” 许安杰越说越有理，他甚至想联系吴家出面解决家里的事情。可是一想到婚期在三天之后，中途绝对不能出现意外，他咬着牙才没做出那一步。 姜木木只听自己想听的，“既然你想她活着，那放点血。” “什么！”许安杰怀疑自己听错了。 “阿五，拿个碗给他放点血。” 张五应声，转身跑去厨房拿碗。 拿了碗的张五让杨酉按着许安杰，不要让他乱动。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警察同志，你们再和她同流合污，我就投诉你们！”许安杰在用餐时间以外见到自家的碗，还是要准备接他血的碗，他整个人又气又愤。 “一点血而已，不用很多。看到这里没有，就这里，浅浅的一层而已。” “而且我们小姐的手很稳，不会让你失血过多的。” 张五指了指碗里的一处，给了个大概的量，他抓住许安杰的手腕，“小姐，可以了。” 姜木木正把一把小刀放在烛火上过火，张五那边准备好，小刀离火，她走向许安杰。 许安杰挣脱不了，看到锋利的刀口腿软了，跌坐在沙发上。 张五直接把他的手压在了沙发的扶手上，方便自家小姐动手。 姜木木出手前没有告知许安杰，刀子利落划破他的指腹，血珠冒出来后一个反压，带着勃勃生机的血液滴落在碗里。 许夫人看到丈夫流血，惊叫。 她这一声叫倒是把昏迷许久的许媛媛给叫醒了，这下她顾着女儿忘了丈夫，等她想起来，丈夫那边的放血已经结束。 姜木木只放了许安杰十几滴血，浅浅地铺满碗底，和张五说的那样，不多不少。 碗被拿走的时候，张五还故意说道：“你快好好看看，不然伤口要没了。” 许安杰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可结果就那点血，他不禁腹诽那点血能有什么用。 姜木木拿着许安杰的血混上特制的粉末，加上香灰和墨汁，调匀后沾笔在养魂笼的顶部以及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点上。 混了好几种东西的血已经看不出鲜红的颜色，反倒透着暗紫，看着很深沉。 养魂笼做成这样，算是做好了。不过要想养魂笼起作用，还需要引魂。 陆昭旭：“做得很漂亮。” 姜木木拿起养魂笼自豪地说：“我也这么觉得。” 许媛媛这一次清醒，整个人透着将死的气息，一双眼睛也都暗沉了下来，而且说话的时候喉咙里像是卡了东西，吐字都不清晰了。 许家除了许夫人关心许媛媛，家里的阿姨也心疼地看着她，许安杰则在打电话询问破伤风的事宜。 杨酉想看却不敢看，还为了避开许媛媛看过来的视线往张五身后站。 张五挪了好几次没能甩开杨酉，他转身就是一顿输出，“现在不看，等什么时候看！你们以后都不能见面了，你会不会抓紧时间啊，真是急死我了！” “我要是你，不仅要看，还要凑近看，有机会再亲……唔唔，你放手！” 杨酉捂住张五的嘴，不让他再乱说话。 姜木木拿着养魂笼走向许媛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快死了，造成这样的原因是因为你救他的时候七魄受损。” “魂为阴，魄为阳，七魄受损，三魂动荡。本来阳气不足，你只要多养养就好了，偏偏你们时常相见。” “他身上阴气重，你们相处多了，你的命魂得不到阳气的滋养自然寿命受损。命根有缺，哪怕养好了寿命也不长，你明白了吗？” 姜木木尽量把话说得简单明了，她从许媛媛微弱的眼神里可以看出对方已经明白她的意思，她继续往下说。 “你既然都听懂了，那你先睡一觉。” 许媛媛心里着急，她不仅听懂了，她还听到了之前张五的话。 她想问清楚他们以后不能见面是什么意思，可是当她想开口的时候，她突然感觉身体一空，整个人灵魂出窍。 姜木木默念完引魂的口诀，点燃了一张写着许媛媛生辰八字的纸，伸手在她眉心间一点，轻松把许媛媛的命魂引了出来。 命魂需要安置在养魂笼里，同时一并点燃魂烛。 姜木木让杨酉过来点烛，后者却呆呆地与许媛媛的命魂相望。 “别看了，你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点烛。” 杨酉看着许媛媛迟迟没有行动，姜木木无奈，“三分钟，彼此告个别。” 姜木木和许媛媛说话的时候，许夫人一直在旁边听着，可是她感觉自己听得不太明白。 没等她弄清楚话里的意思，女儿再次闭眼让她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幸好阿姨发觉不对，急忙重重地拍了她一下，才让她那口气缓上来。 “媛媛到底怎么了？”许夫人喃喃自语。 阿姨是小地方来的，倒是大概听懂了，于是她解释了一遍，最后合掌做了几下拜拜的动作，“神仙保佑。” “姜小姐，我女儿她是不是在那里？” 许夫人发现杨酉正在欲言又止地看着一个地方，她直觉自己的女儿就在那里。 “对，她命魂受损，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需要养着。这是养魂灯，现在她的命魂还没有进去，进去后魂烛会燃，你就能看到她了。” 第16章 你真是个好人 “我出去一趟。” 许夫人没想到家里事情一团乱的时候，丈夫许安杰竟然要出门。 “媛媛这样真的不送医院吗？”她不死心地又问一次。 许安杰急着出门，随意地看了女儿一眼，“这不是睡着而已吗，你就是瞎担心。” “警察他们还在呢。” 许安杰不耐烦地甩了甩手，头也不回地离开，“我没空管他们，你赶紧把他们赶走。” 许夫人见丈夫全然不管女儿的生死，心里对他仅剩的那点夫妻情意化为乌有。 姜木木全程目睹，另有所指，“有些垃圾该扔的就扔，一直留着只会影响自己的运道。” 这时杨酉走了过来，“我要怎么点烛？” 姜木木看他身后委屈的许媛媛，知道三分钟算是白给了，这人竟然一个字不和人说，一点都不争气。 “你可真争气！” 她的本意是反讽，谁知道杨酉竟然点头承认了，这让她还有什么可说的，那还不如不说。 姜木木递给杨酉一张符纸，“拿着，等火起后伸进养魂笼里面就可以了。” 杨酉拿到纸的时候，许媛媛的手按住了他的手臂，他整个僵住。 “和我再说一句话。” “你，要好好的。” 杨酉酝酿了好一会儿，还是说出了口。 除了这个，更多的祝福他是说不出来了，这一句就是他对她最好的祝福。 许媛媛苦涩地笑了，“好，我会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 他们都懂，不谈相别。 此景，姜木木又默默地给了他们一分钟的时间。 等最后一秒结束，姜木木没有提醒，伸手按住了杨酉的肩膀。 她散出一缕气息作为引导，一瞬间，杨酉感觉自身的气息被牵动了，向着指尖聚拢。 符纸遇阴点燃，幽蓝的火光像引路火，把许媛媛引向了养魂笼。 魂烛凝聚，魂火摇曳，养魂笼亮了。 姜木木放开杨酉，立刻拿着养魂笼走向陆昭旭。 他是在场唯一一个阳气最盛的，许媛媛这时候很脆弱，沾点这位的阳气也好。 果然，随着她和男人的距离拉近，养魂笼的光也变得更加稳定和明亮。 “你看老大像不像一根充电桩？”周昊悄悄地问秦沛。 秦沛这时候也缺了根筋，“像！” 陆昭旭冰冷地看向他们，两人顾着说悄悄话没发现这一危险眼神。 陈星河作壁上观，乐看两人惹火上身。 有人挡在他前面，老大就不会想起他，完美！ 姜木木看到魂烛的魂火彻底稳定了，她真诚地和身边的男人说了一句，“谢谢，你真是个好人。” 成功领到一张好人牌的陆昭旭假装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为什么这么说？” “可能是因为，你看起来是个好人。” 亲眼目睹老大被人颁发好人牌，以及吃瘪的样子，陈星河心里的小人开心得上蹿下跳。 “你是第一个。”陆昭旭说。 “什么第一个？” 姜木木有点听不懂他这句话的意思，第一个夸他吗？ 不管了，既然是第一个，那就必须来点实际的。 “第一个夸你是吗，不用谢。” “那个，这里的事情差不多结束了，你们的工作落实到位没有？这次事件的评定等级是什么，我能申请多少补助，怎么申请？” 陆昭旭眼神制止要靠近的陈星河，亲自回答这一堆问题：“e级，三百，书面申请，审核半个月，补助发放时间一个月。” 姜木木怀疑自己听错了，“e级是不是最低的等级？” “最低f级。” 好家伙，也差不多了，有区别吗？ “最低的补助是多少？” “两百。” 还是有区别的，补助多了一百。 姜木木深呼吸一口气，想忍，却忍不住，“请问补助这么少，有必要写书面申请那些吗，纸和笔不要钱吗？三百也就刚够打车费，特办这么抠门的吗？” “这么抠门的金额是谁决定的，你告诉我，我保证不画圈圈诅咒他。” “算了，三百也是钱，够张五一个月的零花钱了。” 她决定了，这是谁的零花钱，谁就写书面申请，她绝对不会动一笔一划。 虽然不是她写，但该了解清楚的还是要了解清楚。 “书面申请是什么格式？” “问陈星河，他的申请一向都不会驳回。” “有没有配套的基础条件？” “你想要什么基础条件，” “纸和笔啊，就三百的补助，你还想让我倒贴？” 陆昭旭开始回忆他当初签署补助申请流程的想法，或许该简化一些流程了。 “算了，你一看也只是个打工的，我就不为难你了。” 这一趟的活干得差不多了，她处理完剩下的事情就可以打道回府。 姜木木拿着养魂笼向着许夫人走去，让她看清楚里面的魂火，“你女儿的魂魄现在在这里面，你们家的风水有碍，不适合养魂，我需要拿回去养上一段时间。” “媛媛这样真的可以好起来吗，她现在算不算是灵魂出窍？” 许夫人小心翼翼地看着养魂笼里的魂火，她的心跟着魂火的闪烁晃荡，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意思也差不多。” “这样，真的不会死吗？” 许夫人握着女儿的手，虽然有点冷，但还有一丝温度；女儿的心口也是跳动的，这说明她还活着。 “不会，你可以放心。” “那媛媛这样，我还需要做点什么？” 姜木木让许夫人照顾好许媛媛的肉身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由她安排。 “姜小姐，谢谢你，请问我应该给你多少费用呢？” “不用，有人已经全额付清。” 许夫人一听就明白了，可她想找杨酉时却发现人不见了，“杨酉呢？” “他走了。”姜木木说。 他不走，她也会赶他离开。 事情顺利结束，姜木木叫上张五离开，至于特办的人，她管不着。 陆昭旭等姜木木离开后走到许夫人的对面坐下，秦沛叫走了阿姨，周昊出门口守着，陈星河随意地靠墙，许夫人的脸上没有一点恐慌。 “张芸是你什么人？” 第17章 你好自为之 陆昭旭翘着腿斜靠着沙发，左手放在沙发的扶手上，右手搭在自己的腿上，坐姿慵懒却透着上位者的气息。 埋进记忆深处的名字被提及，张清雅故作淡定，“我不……” 她必须否认，但她的否认刚开头就被警告。 陈星河对着空气打了个响指，“张女士，有些事想清楚再说，我们既然能找到你，那别人自然也能找到你。” 张清雅自从嫁人之后，加上她的有意低调，即使是平时和她关系不错的夫人们也只记得她的夫姓，很少有人会叫她自己的姓氏。 张清雅假装什么也不懂，柔和一笑，继续否认，“我不认识她。” “张女士，你真的想清楚再……” 陆昭旭做了个手势，打断了陈星河的话。 他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一片闪着银光的东西放到茶几上，无声胜有声。 前一秒的张清雅还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己，后一秒的她看到银白鳞片，心里的防线彻底崩溃。 她不再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急忙伸手去拿鳞片，并追问，“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张芸是你什么人。” “她是我姥姥。” 这一刻，张清雅不再掩饰。 她紧紧握着银白鳞片，“姥姥她怎么了，你们是在哪里捡到这个的？” “她失踪了，鳞片是在她失踪的地方找到的。” 张清雅才经历了女儿的生死，这会儿又要经历亲人的失踪，她眼前发黑。 “她还没死。” 陆昭旭的话让张清雅松了一口气，但她还是担心不已。 “你们真的是警察吗？” 陈星河第三次拿出证件，“张女士，我们没必要骗你。” “你们想让我做什么？” 既然对方能找到她，那一定有事要她帮忙。 张清雅做好了心理准备，结果对方的要求出乎她的意料。 “什么都不用做。” “什么都不用做吗？” 陈星河又打了个响指吸引了张清雅的注意，他开始解释自家老大那句“什么都不用做”的真正意思。 “你和张芸的关系是登记在册的，我们刚才只是例行询问，核实身份。” “张芸在失踪前留了一手，我们才能在她失踪后第一时间赶过去。对外没人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但张芸留的消息里就有对方正在找你。” “正在找，却不知道你的身份，所以你平时该怎么行事就怎么行事，我们会安排人暗中保护你。” 陈星河认为自己已经把话说得够清楚了，“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张清雅先是摇了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你们真的是警察吗？如果我要找你们，是不是直接报警就可以了？” “对。” “可以加个私人的联系方式吗？” 她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要问清楚，但坐在她对面的男人气场实在太大，她当着他的面有点不敢开口。 陈星河拒绝了这个请求，“很抱歉，这个要求不符合你的日常行事标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意外，你的通讯录里不能出现我们的联系方式。” “不过你可以放心，派来保护你的人会好好保护你的。只要你这边有情况，我们都可以第一时间知道。” 张清雅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她没话说了。 “张女士，请你记住，今天我们过来只是因为你女儿的事情。” 陈星河郑重叮嘱，张清雅点头表示自己懂了。 陆昭旭得到满意的结果后站起来，一声不发地离开。 陈星河拒接张清雅的送客提议，走两步后想起什么又回头，开口问她拿鳞片。 张清雅不想给，陈星河就伸着手静静地看着她。 “这是我姥姥的东西，我不能留着吗？” “张女士，请你不要忘了我刚才说过的话。我们过来，只是为了你女儿的事情，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事情。” 鳞片是绝对不可能留下来的，陈星河拿走了鳞片。 许家门口，姜木木和张五还没有离开。 陆昭旭四人出来的时候，姜木木提醒正在看手机看得很入迷的张五，“我们回去。” 张五立即从沉迷中抽身，依依不舍地把手机还给姜木木，“小姐，我们坐什么回去？” “你这个问题很多余。” 张五秒懂，指着前方，“来的路上我就观察好了，那边有共享电动车。” “不错，还有点用。”姜木木漫不经心地夸了一句。 她又一次无视陆昭旭他们，带着张五去坐便宜的交通工具。 “老大，我送姜小姐他们回去。” 陈星河知道自家老大的车一律不坐母的，所以他主动放弃坐豪车的机会，准备在姜木木面前刷点好感，以此弥补之前的行为。 陆昭旭在车边停下，他冷冷地看着陈星河，“你今年很急着脱单？” “我成年后都很急着脱单。” “未婚的小姐姐不好，就想勾引已婚的？” 老大这个话，有点不好接。 “你好自为之。” 陆昭旭坐上自己的车，启动。 周昊和秦沛站在陈星河的身边，两人异口同声，“陈队，你不坐老大的车？” 他们还有任务，想坐不能坐，有点伤心。 陈星河：“我送姜小姐回去。” “可是你确定你能送？” 三个人的视线里，豪车停在了姜木木他们身边，然后不知道他们老大说了什么，姜木木和张五坐了上去。 陈星河说不出话，他半眯眼睛想事情。 姜木木他们离开许家后，许家安静了。 张清雅在安顿好女儿后一直精神恍惚，哪怕丈夫晚上回来也没有一句关心。 许安杰却问了一个很不常见的问题，如果她不是事先得到了陈星河的叮嘱，恐怕她会老实交代。 “清雅，我记得你老家那边好像有个远方的亲戚？” “什么亲戚，你是不是记岔了，我家已经没什么亲戚了。” “是吗，可是有一年你不是说想她了吗？那个亲戚是已经过世了吗，什么时候走的？” 张清雅背对着丈夫，眼里透着冷光，“你怎么想起问我这些事情了？” “媛媛不是要结婚了吗，我想着这是大事，亲戚朋友不能少。” “媛媛已经昏迷，她结不了婚。” 张清雅顺利转移了话题，却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她决定找机会“报警”。 隔天，张清雅终于找到了机会，她去了钦灵巷八号。 第18章 天生自来熟？ 一夜没睡，从许家离开又坐上了四个轮，姜木木直接闭眼睡了一路，车停下来的时候她还有些迷糊。 “纸铺打算什么时候重新开张？” 姜木木看向驾驶座的男人，因为背对着，所以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如果不是他的语气足够冰冷，她还以为他在搭讪。 “日子到了就重新开张。” 回答了和没回答一样，小姑娘显然不打算和他很熟。 但，他和她是夫妻，想不熟，很难。 “忙了一夜，回去好好睡一觉。” 姜木木打开车门的动作一顿，她下车前还是没忍住，“你们特办的人，天生自来熟？”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陆昭旭撇清关系，但听在姜木木的耳里还是一个意思。 “谢谢送我们回来。” 姜木木看不出陆昭旭的命数，她觉得这样的男人有点危险，她还是远离。 姜木木带着张五头也不回地进了巷子，她不知道陆昭旭下了车，并在巷口站了几分钟。 从他下车开始，好几户家里的人都停下了手边的事情，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陆昭旭上车时捏了捏右手的无名指，原本很干净的指节出现了一些纹路，但很快就重新隐去，没有露出全部的样子。 他离开后，那些停下的人再次动了起来。 有人说：“这大白天的，吓唬谁啊？” 另一个同样被吓了一跳的隔空回应，“可不是，他家在最后面，没事跑到我们前面干什么？” 最近巷子口的那家，“我看到他送姜家那个小姑娘回来的，他不是已婚了吗？” “管他已婚不已婚，小姑娘回来了，也不知道她先拜访哪家。先说清楚，小姑娘自行决定，谁要是敢玩心机，别怪我不客气！” “好奇怪，那位已婚，小姑娘好像也已婚，你们说他们会不会是……” “什么会不会是什么，你说话前能动动脑子吗？姜家小姑娘多水灵的一个孩子，配他浪费了，可惜了。” “诸位看起来很闲，不如来特办喝茶聊天？” 陆昭旭的声音传来，聊天的几位又安静了。 姜木木把养魂笼挂在游廊的横梁下，一夜过去，魂火不仅没有像她想象中的那样稳定，还隐隐有些要随时熄灭的感觉。 这可不是小事，她立即把养魂笼拿下来观察。 观察了半个小时，姜木木决定请人。 张清雅被请到家里的时候，姜木木正在做第二个养魂笼。 这一次不需要杨酉在场，她只要转移魂烛即可，但是养魂笼的最后一步需要至亲的血，只能换个人。 “姜小姐，媛媛出了什么事？” 姜木木一看到张清雅就明白许媛媛魂火不定的原因了，不过手上的活儿不停，同样的，她让人拿碗。 张五刚去接了人，所以拿碗的是张六。 “张一去祠堂门口点柱香，我要香灰。” 张一转身离开后，姜木木让张清雅去院子中央站着。 张清雅等不到姜木木的回答，她虽然着急，却没有追问，而是姜木木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哪怕她平时有多畏惧直晒太阳。 “我昨天说过了，你们女儿被人配了阴婚，现在过定了。” 过定就是人已经定给了对方，虽然礼数还没完成，但是人已经和对方挂钩。 如此的情况，许媛媛已经与双亲的因果牵连逐渐减弱，她的命数挂靠在了未来的另一半身上。 张清雅此时不像昨天那样“无知”，她听完姜木木的话后满脸的气愤，“许安杰，他怎么敢这样对我的女儿！” “什么时候成礼？” 张清雅茫然，“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就是拜堂成亲的意思，或者是新人同时下葬的时间。” 即使晒着太阳，张清雅还是感觉到了一股子阴冷，她脸色发白，“下葬？” “不然你以为我说的阴婚是什么，对方都死了，肯定是想要你女儿一起陪葬。如果昨天没有把她收进养魂笼，她现在和活死人没什么区别。” 姜木木像是看不到张清雅的脸色，她接着往下说：“活死人就只剩一口气，他们就想让她在最后一刻才咽气，把她最后一口阳气分一半给新郎。” “这样的好处是什么？”张清雅颤着声问。 “好处？这样的操作是用在坏事做尽之人身上的，坏事做尽只能下炼狱，只有靠着这一口阳气才能避开阴差的为难，对方不是什么好人。” “你能告诉我，现在媛媛还好吗？” 这个问题其实没有必要，但姜木木还是回答了，“不好。” 张清雅此刻恨不得冲去丈夫面前对峙，如果不是他，女儿又怎么会弄成这样。 “你能救救她吗，我求求你救救她。对了，我要报警，我有话要对昨天那几个警察说。” 张清雅慌忙地拿出手机报警，姜木木没有阻拦，她继续做着手上的活儿。 电话打完了，张一拿着香灰回来了，姜木木要拿血。 姜木木亲自取血，张清雅怕她要得不够，还主动想多给点，一点都不觉得疼痛，她只想要女儿好好的。 “多了没用，你处理一下伤口。” 第二次的血不像第一次那样只要了浅浅一层，姜木木足足要了小半碗的血，混完所有的材料后，碗里紫红紫红的，比前一天还要妖艳。 第二个养魂笼比起第一个要繁琐很多，为了防止再做第三个，姜木木特意多用了一倍的纸，把纸笼做得坚硬牢固。 纸笼厚实，点血是不行的，需要一笔一画勾勒图案。 姜木木的画工很了得，养魂笼的纸面上就多了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 蝴蝶在一片叶子上停留，下一秒像是要扑翅而飞。 养魂笼做好了，姜木木把许媛媛的魂火取到了新的纸笼里。 阳光下，魂火逐渐稳定，但还是小小一簇。 “姜小姐，是不是只有退婚就能救媛媛？”张清雅问。 姜木木挂好养魂笼，“已经过定，他们已经有了牵连，退婚是不行的。” “那要怎么样才能断了联系？” “这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第19章 这地方果然邪门 张清雅不等姜木木说价格，开口就是无论多少，她都要救女儿。 姜木木还是报了个数，张清雅当场付清。 钱包入账，姜木木也不拖泥带水，直接告诉她，“要等成礼那天，不然解不开他们之间的牵连。” “那岂不是还要等两天？两天会不会太久，媛媛她能等吗？” “等，肯定是能等的，不然我刚才的活儿岂不是白费功夫了？” 张清雅有了姜木木这话，心里才有些踏实。 随后，姜木木在院子里劈竹子，张五张六帮忙整理，张清雅则对着养魂笼发呆。 张一出去一趟带回了特办的人，来的是秦沛。 “张女士有什么事？” 张清雅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姜木木他们，姜木木头也不抬地说：“你们自己找地方说，我们不会偷听的。” 张清雅和秦沛说完了前一晚丈夫的事情后，她继续回来看女儿。 中午，姜木木还在想点什么外卖的时候，陈星河提着餐盒来了，周昊也拿了一堆东西，只有走在最后的陆昭旭两手空空。 “姜小姐，中午打扰了。这是老大订的菜，我还打包了奶茶，我们一起吃。” 原来不是两手空空，姜木木承认自己误会了。 饱餐一顿，陆昭旭他们和张清雅说话，姜木木留了张五张六他们在院子里，她回房间睡午觉。 午觉还没睡醒，门外有人敲门。 姜木木顶着一身困意爬起来，开门看到门外的陆昭旭，她偏了偏身子，没看到三张中的任何一张。 “你是怎么知道这是我房间的？” 姜木木不相信男人会一间间地敲门，而三张肯定不会擅自告诉外人，所以只能是他自己找到了。 一个男人敲一个女人的房间门，其中的暧昧不言而喻。 陆昭旭没有半点的尴尬，他也没有正面回答姜木木的问题，而是告诉她，“许媛媛被送去了吴家。” “什么意思，她好好的在我这里……” 姜木木说到这里终于完全清醒，她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指的是许媛媛的身体。 “那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这不是你们警察该管的事情吗？” “我们现在去吴家，你要去吗？” 姜木木真的想重新打量陆昭旭，他一点都不像这种会随便邀人的人。 “张女士需要人陪同，我们几个都是男的。” 这个理由就很好，姜木木同意了，“我洗个脸。” 姜木木陪着张清雅，和特办的两人去了吴家。 吴家在一片富人区之中，家大业大，不是许家能随便招惹的。 他们到了吴家，张清雅说明来意，吴家的人根本不给进门。 陈星河出示了证件才被允许放进去，但进门前被姜木木叫住了。 吴家的佣人看着门外的四个人，脸色高傲，“你们进不进来，不进来我就关门了，吴家可不是谁都能进门的。” “急什么，家里既然死了人，那进门自然要讲究礼数。” 佣人听到这话脸色大变，张口就是一顿骂。 姜木木无视对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一沓纸钱。 只见她的手迅速地划了几下，一沓厚厚的纸钱被摊成了圆形。 “拿着，一点上门礼，无妄无灾。” 姜木木把纸钱强势地塞到了佣人的怀里，这下把佣人吓得够呛。 佣人想丢了怀里的纸钱，却被姜木木的一句话吓得双腿发软。 “这是我给死人的礼钱，你要是撒了没烧给他，小心他半夜找你还钱。” “钱不钱的估计死的那位也不在乎，他更喜欢要人命。” 姜木木的话完全踩中了那位的喜好，佣人几乎要哭了出来。 “不想他找你要命，那就拿去烧了。为了你的性命着想，路不用你带了，快去办要命的事。” 姜木木句就把佣人给吓得去烧纸钱，他们自行进门。 “姜小姐，家里死了人真的要走这样的礼数吗？”陈星河问。 姜木木正在看吴家的布局，“看情况，谁家死了人？” 这话怎么听着不像是什么好话呢，陈星河腹诽。 但他知道姜木木不是那个意思，她只是因为他的问题而“关心”了一句。 “没有，就是好奇而已，我活了这么久没听过这样的礼数。” “好奇就没必要问了，这家邪门，送点东西好办事。” 姜木木看得差不多了，她收回视线，但下一秒却盯着陆昭旭的手看。 刚才那一下，她好像看到他的指节上有什么东西，可是想看清楚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难道是她看错了？ 姜木木看了好一会儿后认定自己看错了，这地方果然邪门。 吴家的管家站在房子前等他们，他扫了眼所有人，目光准确地落在陆昭旭身上。 “我听说有警察上门，请问有什么事？” 陈星河站出来，“我们接到报警电话，张女士的女儿被送来了吴家，她想接女儿回家。” 管家是个老油条子，他笑着说：“不好意思，我们今天没有邀请过任何一位客人来家里，包括张小姐在内。” “听清楚再道歉，张女士的女儿姓许，许安杰的女儿许媛媛。” 陈星河把名字说得字字清楚，他直勾勾地看着管家，想看看他还能怎么说。 “很抱歉，我们也没有邀请许小姐到家里做客。” “不是做客，许媛媛现在的身份应该不算客人，毕竟两家已经过定，许媛媛算是半个吴家人？” 姜木木不经意的一句，管家的笑容没了。 “什么鸡呀狗的，居然敢来吴家闹事，把他们赶出去。” 一道跋扈的女声从楼上传来，众人抬头，二楼的年轻女人继续一顿辱骂。 “二小姐快进屋里，外面太阳太大了。”管家等了一分多钟才提醒，年轻女人气冲冲地进屋。 “不好意思，我们家小姐比较随意。” “刚才说到你们怀疑我们家请许小姐来家里做客是，可是真的不好意思，你们是今天的第一批客人，请问这位小姐姓许吗？” 管家看着姜木木说，他故意不接她之前的话。 姜木木从包里拿出一沓纸钱，像递给佣人一样递给管家，“我不姓许，不就是等我们的礼数吗，这样可以了，能让开了吗？” 第20章 我吓到你了？ 礼数一律送纸钱，陈星河表示自己学到了，但会不会学以致用，就另当别论。 管家的反应快，他没有接，修养也要比佣人好，还能维持脸上的笑容，但眼里深处的寒光藏不住，“这位小姐，你是什么意思？” 姜木木重复之前和佣人说的那套，说完也不在乎管家沉下去的脸色，“听清楚了吗，能让我们进去吗？” “让他们进来。” 管家还没开口拒绝，屋里有人出来传话，他只能带着人进屋。 客厅的主位上坐着前一天去过吴家的女人，她不看其他人，带笑问张清雅，“许夫人是想接媛媛回去吗？” 她一开口就把管家说过的话全推翻了，主动承认许媛媛就在吴家。 张清雅还记得吴夫人前一天的高傲姿态，此时见她主动承认以为接女儿的事情会很顺利，结果说明来意后，她被拒绝了。 “许夫人可能还不知道吴家的规矩，既然媛媛已经进门，那就没有再出去的道理。” 吴夫人变脸的速度很快，她认为话已经和张清雅说清楚了，于是让管家送客。 “我没有要嫁女儿，吴家的规矩管不到她，把女儿还给我！” 张清雅生气地站起来，既然吴家不肯还她女儿，那她就自己去找女儿。 张清雅的想法很好猜，明明白白地摆在脸上。 姜木木从刚才就看着她，发现她的想法后，立马跟上她，还积极提供了方向，以免花费太多时间在找人上。 不管怎么说，事主已经给钱，她可以提供一些贴心服务。 “拦住她们！” 吴夫人气恼，她没见过敢在吴家这么无礼的人。 管家已经行动起来，只是他被陈星河两步拦了下来，在场的另一个人则被陆昭旭“拦住”。 客厅里会发生什么情况不在姜木木的考虑当中，姜木木带着张清雅找到了客房里的许媛媛。 姜木木看到眼前的情况，反手就是拦住张清雅。 “媛媛！” 张清雅被姜木木挡住了视线，没能第一时间看到房间里的情况。 “你在外面等着，我等下带她出来。” “姜小姐，媛媛她怎么了，你先让我看一眼。” 姜木木却不给任何机会，迅速关门并反锁。 张清雅听到那一声反锁的声音，心提了起来，但很快又落得沉甸甸的。 她不敢拍门，直觉女儿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她忍着揪心，又怕惊扰到里面的人，于是只能焦急地站在门外，静静地等待。 客房里，姜木木看着眼前的布置没有马上上前救人。 许媛媛就躺在床上，但房间里面却有无数的红绳。 这些红绳如同一根根钢铁，让整个房间看起来像个牢笼。 让姜木木露出凝重表情的，是每一根红绳上挂着的符纸。 每一张符纸都带着血，是血符。 难怪许媛媛在养魂笼里还能那般的虚弱，除了过定之外，这里的红绳血符是关键。 姜木木稍微往前，把最近的几张血符看得清清楚楚后，她真是不知道该夸吴家人聪明，还是弄出这些东西的人厉害。 吴家，果然邪门啊。 姜木木不去想吴家的下场，她开始合计要从哪里先开始。 要带走许媛媛，只能穿过红绳，而这些红绳不是切断或者解开就行，需要先破解血符。 如果许媛媛不在，姜木木当然可以直接把小肥纸啾放出来，最多就是一口火的问题。因为她，所以放火是不可能的，只能换一种温柔的方式。 想到什么，姜木木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纸折了一只纸鹤。 纸鹤有些呆板，却可以扇动翅膀飞起来。 “飞进去。”姜木木给了个指令。 纸鹤绕着姜木木飞了一圈后，按照她的指令飞向红绳血符。 红绳过于密集，纸鹤毫不意外碰线，然后一道道死气从红绳上弥漫出来，几乎瞬间包裹住了纸鹤。 当死气重新回到红绳里，纸鹤已经消失，余留的是黑色的灰烬。 “这么狠吗？”姜木木低声自语。 一般的纸术对付不了这样的情况，姜木木不得不吵醒正在呼呼大睡的小肥纸啾，让它试着飞一遍。 小肥纸啾抗议地“啾啾”了两声，还是按照姜木木的指示向着许媛媛飞去。 小肥纸啾被一视同仁，没逃过死气的包裹，但它扑朔了几下，死气便散去了。 姜木木把一切看在眼里，对血符的符力有了认知，是她能应付的。 如此一来，事情简好办多了。 小肥纸啾得意地叫了两声，继续飞向许媛媛。 许媛媛因为命魂离体，所以情况不是很好，需要尽快离开。 情况不允许姜木木慢慢来，她不免叹了一口气，“亏大了，这次真的亏大了。” 姜木木让小肥纸啾护着许媛媛，她抖了抖手腕。 “左边，还是右边呢？” 随着她轻轻地在手腕处一捋，原本白皙的手腕出现了不同粗细的线丝。 最终，姜木木选中了一根也没比头发丝粗多少的线丝，稍微用力一扯，线丝断开消失。 一股醇厚的力量像失去了禁制爆发出来，姜木木感觉到围绕自身的暖意后，她上前徒手抓住红绳。 死气再次溢出，但这一回死气被暖意卷动，成了加餐。 力量吞噬了死气，却一点变化都没有，姜木木习以为常。 “你真是个无底洞。”姜木木感慨。 接下来，暖意摧残红绳血符，姜木木进门时的凝重逐渐散去。 当阻碍化为乌有，姜木木来到了床边。 她没有急着扶起许媛媛，而是掀开她身上的被子一一检查她的手脚。 手脚四处没有东西，姜木木把目光集中在了许媛媛的嘴上。 姜木木没有扣住许媛媛的下颌，她拿出了一根竹条，缓缓地挑开许媛媛的红唇与牙关，看到了嘴里的玉。 室内的光线足以让她看清这是一块什么玉，姜木木没有冲动出手。 她正在考虑要如何在不伤人的情况下把玉拿出来的时候，有人开了锁。 姜木木戒备升起，门缓缓打开。 陆昭旭看到像只小刺猬防备的姜木木，脚步顿了顿，“我吓到你了？” 第21章 金贵的不肯帮忙 姜木木看到陆昭旭的那刻，戒备收回。 她没有理会他的话，继续思考拿玉的事。 陆昭旭在姜木木转身后，目光在她的手腕处一瞥而过。 房间里充斥着他熟悉的气息，她动了那部分力量。 陆昭旭走到姜木木的身后，“事情很棘手？” “她嘴里被塞了玉，我在想要怎么拿出来。” “不能直接拿出来？” 姜木木很想回头问他一句，“你这是什么蠢问题。” “这块玉已经沾染上了她的阳气，不当的操作只能是香消玉殒。”陆昭旭说。 他自问自答，所以他刚才不是问她，害她差点误会。 “你有什么办法吗？”姜木木出声。 陆昭旭对上姜木木的目光，他肯定有办法，但他不认为她想不到办法。 “没有。” “那你帮我把她扶起来，我来弄。” 时间不能再拖下去了，她必须尽快把玉拿出来。 陆昭旭没有动，姜木木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陈星河上来了，让他扶。” “等不到他，你扶一下怎么了？别磨蹭，最多就一分来钟的事情。” “脏。” 姜木木磨牙瞪人，哪里脏了！ 陈星河来得凑巧，见到房间里的两人“含情脉脉”地对视，他一个暗道不好，想原地消失。 “进来。” 陈星河控制好表情，屈于老大的命令进门，“既然人找到了，我们不走吗？” “暂时走不了，要先把她嘴里的玉弄出来，你过来帮我扶着她。”姜木木果断换人。 陈星河指着自己，“我？” 老大就在面前，怎么舍近求远？ “不然呢，金贵的不肯帮忙，他怕弄脏手。” 陈星河看了眼金贵的老大，这的确是老大的毛病之一，可是老大也可以不用手的啊。 陆昭旭主动让开了位置，示意陈星河帮忙。 陈星河按照姜木木说的扶起许媛媛，然后听到让他坐到身后让人靠着他的要求，吓得他差点放手。 “姜小姐，男女授受不亲，我这样已经算逾矩了。” “我怕你扶不稳她。” “她就这点重量，我扶得稳。” 姜木木见他坚持，只能提醒一句，“等下可能会有点动静，你真的扶稳了，我说放手才能放手。” 陈星河自信满满，“你放心。” 姜木木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时间不多，她觉得必须试一试。 她一手捏住了玉的末端，一手按住许媛媛的颈端，动手前又对陈星河说了一句，“你扶稳一点。” 她的话刚落，手一动，陈星河就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妖力荡开。 他惊讶地看向站在旁边的老大，不是嫌脏不帮忙吗，怎么又动手了？ 陆昭旭眼神淡淡，没有给予任何的反应。 姜木木对此一无所知，她其实只是顶住了玉的前端，打算利用推和拉试图把玉弄出来。 结果玉很顺利的出来了，没有损毁，因此就没能造成要人命的事故。 玉离了许媛媛，她开始浑身抖动。 陈星河差一点就没扶住，还好他稍微用了点妖力，然后得到了老大一个讽刺的眼神。 第22章 已婚看已婚，谁更礼貌？ “继续扶着她，暂时不能平躺。” 人死就是一个躺，许媛媛的命魂不在身上，三魂缺一，真要这样直接躺下去，后果就一个，当场两魂离体，命亡。 此时两魂因为没有命魂的牵制，又被命数牵动躁动不安，想要平静下来，暂时只能压制。 想要彻底平复，只能等成礼当天。 姜木木在决定直接拿玉的时候就想过三种可能，一是完好无损地拿出来，二是缺个一半什么的，三是全损。 对于这三种情况，她也事先在脑子里想好了对策，其中当属第一种情况最简单也最省事。 玉已经完整地取出来，姜木木远远地拿到一旁的角落里。 她先是选好了一个角落，发现这个角落不行，她又往另一个角落走去。 陈星河用了妖力，自然就有闲情逸致盯着姜木木看。 他看不懂她正在做什么，于是想从老大这里得到一些暗示，但他发现老大正在神游，他只能自己琢磨。 姜木木试到第三个角落的时候才感应到浓郁的生气，来自许媛媛身上散掉的生气。 这些生气必须引回体内，不然即使成礼当天一切顺利，养魂笼养得再好，原本说好的年数也要再折上一折。 方向找到了，姜木木干脆往地上一坐，拿出袋子里的纸。 这些纸就是做养魂笼的纸，她先用一张垫在地上，再把玉放在纸上，剩下的在手背上拍了两下才开始精挑细选。 每一张纸在陈星河的眼里都是一样的，他不明白姜木木怎么看得这么慢，其中能有什么玄机。 “扶好她。” 陆昭旭的声音让陈星河岔开了眼神，他发现人扶得好好的，有什么问题？ “你这样盯着别人的妻子，礼貌吗？” 陈星河瞪大眼睛，老大你是认真的吗？ 下一秒，他家老大自己看人去了，陈星河心里嘲讽。 已婚看已婚，谁更礼貌？ 姜木木不知道房间里两个男人的礼貌行为，她在挑纸，挑一张能成事的纸。 一沓纸快要翻到最后的时候，姜木木找到了那张命定的纸。 她把这张纸抽出来，其它的放好。 有了纸，姜木木的动作就快了。 几个折痕，纸在她手上很快出样，是一个内折的三角，四条边全在其中。 她把三角斜盖在玉上，拿出一支尾指粗的竹筒。 竹筒里的东西倒出来时，别说是陈星河，就是陆昭旭也没想到这小姑娘身上还有这样的东西。 陈星河差点就想出声询问了，是陆昭旭的一记目光让他闭了嘴。 陆昭旭能随意走动，于是他走到姜木木的身边，低头看她把放出来的东西引到三角上。 “这是冥蝶，虽然生于冥河畔，却一生追寻生机。” 姜木木不懂陆昭旭懂不懂，但她直觉他是懂的，不然也不会在她拿出冥蝶后走过来。 懂不代表真的见过，冥蝶是可遇不可求的冥灵，她也是机缘巧合才拥有了这么一只。 陆昭旭不仅知道冥蝶，他还亲眼见过冥蝶，但在阳间能见到冥蝶实属罕见，目前为止这是第一次。 “你是怎么发现它的？” “睁眼就看到了。” 陈星河不相信，“不可能，冥蝶不会轻易离开冥河。” 陆昭旭觉得刚才的眼神不够冷厉，不然应该闭嘴的人此时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姜木木看着静静停在三角开始吸引生气的冥蝶，“可能我命好。” 生气逐渐凝聚，没人说话，姜木木也安静了，本来她也不是个多话的人。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玉裂了，裂成了粉末，姜木木赶紧伸手，让冥蝶飞到指尖上，她起身带着冥蝶来到许媛媛的面前。 冥蝶飞到许媛媛的嘴唇上，翅膀扇动，鳞粉扑簌。 那星光一般的闪亮鳞粉就是许媛媛的生气，它们重新落回许媛媛身上，留在她体内的两魂终于安静。 “可以走了。” 事情办完，姜木木收回冥蝶，招呼不打转身就走。 陈星河见老大也跟着离开，而他还扶着人，工具人不受待见？ “姜小姐，我们这是要把她留在这里？” “留她在这里干什么，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把人带回去。” “那你怎么就走了？”陈星河问。 “你一个大男人还抱不起一个女人？” 陆昭旭也回头，“把她带走。” 姜木木和陆昭旭走远后，陈星河只能认命抱人。 “吴家的人不拦着你们吗？” 这会儿，姜木木总算有时间了解这个问题。 吴家想要许媛媛配阴婚陪葬，不可能轻易让人找到许媛媛。 她能找到，是因为有他们拦住了吴家人，可是他们都上楼了，剩下那位能拦住？ “拦不住。” 怎么个拦不住法，姜木木在看到客厅被打晕的人后，她算是懂了。 客厅里只剩下张清雅还清醒着，而她在几人上楼后负责看人。 她看到姜木木出现，却没看到女儿的身影，站起来的时候眼前有些发晕，“姜小姐，媛媛她……” “在后面，暂时没事。” 张清雅想哭，可她刚有想法就看到被陈星河抱下楼的女儿，她立即顾不上哭，急忙跑过去看女儿。 姜木木则走到吴夫人的面前，仔细看她的面相。 就她上去的这一段时间，吴夫人的面相又发生了变化，这就挺让人期待的。 姜木木因为吴夫人的面相问题，在离开吴家后，她主动让张清雅和许媛媛住进了姜家。 “小姐，让她们住在家里不太合适？” 姜木木跑出去一趟累了，这会儿不太想说话，飘了个眼神让张五自己领悟。 张五没看懂，想再问，看到小姐已经闭上眼睛，他只能拉着张六在院子里嘀咕。 “家里真的不适合住外人，小姐这次怎么会点头让人住进来？” “你问我，我问谁？” 两张等看到张一，又把心里的疑惑问了一遍，结果还是没有答案。 张一也有点看不明白这个安排，想着等小姐睡醒了问一句，起码有什么安排他也能提前安排上。 没等张一问一句，月起时，姜木木叫上三张一起行动，他们四个趴在屋顶上，静等夜深人静。 第23章 你要接案吗？ 今晚的天空不作美，乌云密布，风也带着雨意，大雨即将倾盆的前奏。 “小姐，你在等什么人啊，他真的会来吗？要是不来的话，我们岂不是白等这么久？我看这天要下雨了，变数大，那人估计不会来了。” 张五像张大饼一样瘫在瓦片上，说话时两眼放空，恨不得天快下雨，这样他就可以收工玩游戏。 姜木木懒得搭理一句话已经问了几十遍的张五，她不回答，他难道不会闭嘴吗？ 张六时不时捅一捅身边的张五，示意他别再说话了，惹火了小姐，嘴可是要被糊上的。 张五生无可恋，继续摊大饼。 姜木木有张一盯着，她不用过于集中精神，以至于凌晨一点多，等待多时的目标出现时，她快进入梦乡了。 “小姐，有人来了。”张一轻声提醒。 姜木木掀开眼帘，打了个无声的哈欠，“阿五下去看看，看清楚这家伙究竟是人还是什么东西。” 对方身上带着东西，她看不透是人还是别的什么。 张五感觉身上都快长蘑菇了，天降工作，他来劲了。 “好咧，小姐你等着。” 张五下去没多久，姜木木和张一猛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掠过，他们同时看向某个方向。 张一担心来者不善，“小姐，我去那边看看。” 姜木木无所谓地甩甩手，“去，夜深了，动静小一点，不然吵到邻居就不好了。” 这下房顶上只剩下姜木木和张六，后者一直等呀等，发现等不到活儿的时候就不乐意了。 “小姐，那我呢，我做什么？” “在这里陪我。” “哦。” 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急什么，总会有用到你的时候。” 这下张六不哀愁了，耐心地等待。 张五去了很久，姜木木意识到情况不对后，用力一拍张六的肩膀，“走，你五哥出事了。” 张六懵了，他五哥什么时候那么差劲了？ 一人一张来到目标闯入的地方时，院子里静悄悄的。 张六进了房间，他出来时急忙说道：“小姐，五哥不在，该在的都在。” 做成张清雅和许媛媛的纸人都在，而闯入者和张五却不见了，这情况就很不对劲了。 他们一直在房顶上盯着，闯入者如果原路返回是看得一清二楚的。同时院子里也布置了东西，他们不可能从门走。 没有凭空消失，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闯入者还在这个院子里。 姜木木感应不到张五的气息，她怀疑闯入者一定带了能隐匿的东西。 “啾啾，点灯。” 小肥纸啾从姜木木的身上飞出来，朝着高挂的灯笼飞去，接着一盏盏灯笼亮起，照亮了整个院子。 院子里一目了然，姜木木让张六在院中间盯着，她则开始搜房间。 小院子就四个房间，姜木木看完三个房间一无所获，只剩下有纸人的那个房间。 虽然张六已经检查过，但不代表里面没有蹊跷。 姜木木进门前给张六打了个手势，她轻轻推开了房门。 嘎吱一声，门开，里面没有陌生的气息，但姜木木直觉，这里面有她要找的那两位。 姜木木为了偷懒，张清雅和许媛媛的纸人是从库房里搬出来的，相貌自然没有一分神似，只是身上带了两人的气息。 她先是走到两个纸人面前抹去了气息，接着才开始打量房间里的每个角落。 当她抬头在梁上阴影处看到蹲着的闯入者时，她对着它露齿一笑。 仅一眼，她就看出这是道新魂，刚死不久的。 既然能操纵新魂，施术之人很厉害，没想到不敢亲自来。 不过阿五连道新魂都搞不定，阿六也没发现它的藏身之处，姜木木鄙夷地呲了一声。 新魂呆滞地看着姜木木动手，但身手和脑子一点都不差，及时拉出张五做了挡箭牌，还顺便换了个地方。 姜木木此时终于看清垂头垂脑的张五，她意识到新魂做了什么后，脸上浮现了怒意。 “很好，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生气了，算你倒霉。” 张五明显被抽了骨，哪怕新魂是有人指使，但她暂时找不到施术者，所以新魂就必须承受这份抽骨的后果。 姜木木再次动手，但她没有向着新魂而去，而是手上手下，以手为笔，凌空画符。 符成，她对新魂扬唇一笑，“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你伤了他，这一下，是替我们家阿五打的。” 姜木木转了个手花，立符。 新魂还想故技重施，但姜木木却告诉它，没用。 “这符不伤自己人。” 一股令新魂战栗的力量逼近，新魂丢开了张五，想要移行。 姜木木接住了张五，冷笑声在新魂的身后响起，“你跑不掉的。” 新魂瞬间被力量吞噬，它发出了嘶声呐喊，但因为被力量屏蔽，这一声呐喊只能传回施术者的耳里，而它承受的伤害也会反噬施术者，无一可逃。 新魂根本承受不了这份恐怖的力量，它变得飘渺，若隐若现，彻底断开与施术者的联系。 这一刻，姜木木挥手散去了力量。 “小姐！”张六在外面很是焦急地叫了一声，他没听到新的指示前不会轻易动弹。 “进来扶你五哥。” 张六进来后，姜木木把张五交给了他，她则走到浑浑噩噩的新魂身前，伸手，闭眼。 新魂已经被人提前毁去了意识，她根本无从知道这是谁。 姜木木收了新魂，她重新走向张五。 “小姐，五哥这副身子要重新做了。” “我知道，先带他回去，今天不合适了。” 姜木木送走了两张，她尝试联系张一，发现根本联系不上。 就在她准备要出去找的时候，张一领着陆昭旭走了进来。 “小姐，你没事？” “我没事，你呢？” “我也没事，要不是中途遇上了特办查案，恐怕会挨那么一下。” “特办在附近查案？” 陆昭旭走近姜木木，上下打量了一圈，“附近有人死得离奇，你刚沾了什么东西？” “一个新魂，你要接案吗？” 第24章 真是断人财路啊！ 十几分钟后，姜木木站在了死者面前。 “死者叫程军，死亡时间大概在零点到零点半之间，死因不明。” 程军死亡的地点在一处小广场里，夜深人稀，死亡第一时间没人发现。 如果不是抄小路回家的行人，那么尸体被发现的时间还得往后推。 现场被保护得很好，死得离奇指的是他的姿势和他手里的东西。 程军是坐着死的，左手一炷香，右手一根烛，身下是一滩血迹，而血迹之下还有东西。 警局接到办案后，听完目击者的描述，第一时间通知了特办。 四周架着灯，姜木木把死者的面容看得一清二楚。 她抬起视线看向陆昭旭，“是他。” 出门前她刚问完对方要不要接案，下一句就是，“我抓到的这个新魂，应该和特办发现的死者有联系。” 陆昭旭哪怕不是冲着她这句话也会带她去现场，因为在现场有个重要证据，这也是他上门的原因之一。 血迹里的东西是一张纸，而纸经过血液的浸泡已经开始模糊不清，十分脆弱。 为了弄清这张纸，姜木木必须来。 “看纸。” 陆昭旭看到尸体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人的魂魄已经不在附近，但去了哪里都不会是阴间。 既然被小姑娘抓到，那这个案子也算是破了一半。 姜木木戴上陈星河递过来的手套，蹲下，指尖轻轻触碰纸张的边缘。 一碰即溶，很需要本事。 “虽然华国公民有义务配合警方办案，但是祖师爷定下的规矩，哪怕就是国事也要明算账。而且按照你们特办的规定，凭事件等级给予相应补助，你懂我的意思？” 现场特办的人从她来了之后都竖起耳朵听，这会儿听到她竟然敢向他们老大算账，全部震惊地看向她。 “说。” 陆昭旭的上道让姜木木很满意，她对他微笑，“这个事件什么等级？” “e+。” “怎么还有+这个说法，就不能直接是d级？” “姜小姐，e+已经很给面子了，我评的是e-，是老大定的e+。” 真是断人财路啊！ 姜木木想着e级事件的补助是三百，那么e+最多也就是四百，那她在别的地方肯定得找补回来，不然这事没办法做。 “除去补助那部分，我要这个数。” 姜木木张开五指，陈星河冲她眨了眨眼睛。 “不能再少了。” 陈星河见姜木木领悟不到他的意思，只能开口，“老大，大半夜请姜小姐过来，我们特办是不是应该诚意多一些？五百有点少，怎么也得……” “不是五百，是五千。” 姜木木盯了他两秒，他能闭嘴吗，砍价不是这么砍的。 “五千？！老大，这活秦沛就能做。” 被点到名的秦沛立即摆手，“我做不了，这事难。” “这事哪里难了，把纸完整地拿出来就行。” 姜木木见他说得轻巧，对陆昭旭说：“既然特办有人干活，那我先回去了。” “五千够了吗，确定不是五万？” 特办所有人，连同姜木木都有点被惊到了。 前者们是震惊再震惊，五万他们也可以！ 姜木木的惊是惊喜，“你愿意给五万？我就说你是个好人，顶顶的大好人。” 第25章 你拿的是我的钱 “老大，要不然让我试试？” 陈星河摩拳擦掌，五万的活儿，他可以！ 姜木木笑眯眯地看着想抢活的人，“随便试，能内部解决就内部解决，不过我先回去了，困着呢。” 陆昭旭看都不看陈星河，他已经拿出手机，“扫码还是转账？” 这一幕特别熟悉，陈星河咬着后槽牙委屈，他哪里不行了，一点面子都不给。 “我做人还是有原则的，五千，扫码就可以。” 收了钱就得干活，姜木木重新蹲在死者的面前，几分钟过去，一个动作都没有。 陈星河也蹲了下来，“姜小姐，怎么还不动手，大家都等着呢。” “急什么，我看清楚再说。” “这不是都看得清清楚楚吗？” 姜木木很想一巴掌把身边聒噪的人给扇飞去，但想到刚到手的五千，总得给特办面子才行，“看是什么纸。” 陈星河回头看了眼自家老大，散财大佬给完钱就不管事了，站得远远的，也不知道想什么。 他很想问老大一句，这钱要是打水漂了该怎么办。 “这纸不受力，我要先确定这纸的年份和材料才能知道用什么办法取纸。反正我不急，你们要真的急，我现在可以退钱。” 她可以在没费力气之前退钱，真要费力了，钱就退不了了。 陈星河干笑着打哈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知道你有几成把握，这纸可是一碰就碎的。” “你在旁边看着不就知道了吗，想好真让我出手没？你要是做不了决定，让你老大过来，我和他说清楚。” 陈星河眼神幽怨，老大从来都是说一不二，这不是害他吗？ “不用管他。” 陆昭旭的声音在近距离传来，姜木木很想问一句，你是鬼吗？ 总是悄无声息地出现，一两次还不够，比鬼还难以猜测。 陈星河“咻”地一下站起来，“老大，我去那边看看有什么线索。” 走了一个人，耳根子清净了。 姜木木动手前还是没忍住，再次确认，“那我开始了？” “拿钱办事，你拿的是我的钱，你不用管别人说什么。” “谁的钱是大风刮来的，既然你这么说，那行，我开始干活。麻烦你让开一点，挡住灯光了。” 陆昭旭挪了个位置，姜木木开始往外拿东西。 因为是临时接活，身上带的东西不全，没有的东西只能自己动手凑整齐。 “这个小广场有柏树吗？” 特办没人懂，但发现死者的那人知道。 姜木木在对方的带领下找到了柏树，她在树下绕了一圈，准备上树时被陆昭旭拦住了。 “要什么。” “那杈的枝叶。”姜木木指着一个方向说。 陆昭旭不确定她说的是哪一根树杈，让她说个具体的。 “不用说，我上去砍了你就知道了。” “说清楚，我上去。” 姜木木看他执意要抢活儿，“行，那你上去，我让啾啾告诉你。” 陆昭旭爬了树，一手掰断了姜木木要的东西，同时一记断裂声，脚下踩空。 第26章 诡异再诡异 “小心！” 陆昭旭的身影跌进丛丛枝叶中，姜木木看不到人，只听到枝叶摩擦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静了。 姜木木换了几个角度都看不到树上的情况，“你没事？” 没人回答，什么情况？ 正当姜木木打算上树的时候，上面又传来了声音。 几秒后，姜木木看到了陆昭旭。 等人落到地上，姜木木问得很直接：“没受伤？我来拿，谢谢你。” 陆昭旭把柏树的枝杈递给姜木木，“回去。” 姜木木见他跳过问题，没再追问。 两人不过是离开了几分钟，案发现场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情。 原本已经死透的程军竟然睁眼了，好在现场办案的是特办人员，要是普通的警员肯定一番惊吓。 姜木木远远就察觉到情况不对，她最后三步并两步，然后看到了程军诡异一笑。 “嚯，他还会笑！” 陈星河惊讶，再看两眼，他发现死者不仅仅是抿嘴笑，而是露齿笑，看着瘆人。 姜木木又一次坐在程军面前，她举了举手中的柏树枝杈，“要不要再笑久点，说真的，你笑起来有点难看。” 听到她话的特办人员都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陆昭旭是唯一的例外。 程军似乎听不懂的样子，笑得很阴邪。 “姜小姐，死人睁眼笑，你不怕？” 陈星河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一个死的，一个活着，情况一言难尽。 “该怕的不是我，你不妨问问他。” “他都死透了，怎么问。” “所以我有什么好怕的？他之所以会睁眼笑，原因在这张纸。别问我为什么这么笃定，等我拿出来，你们就懂了。” 取纸是姜木木的工作，她说了一句“要开始干活了，别吵我”，陈星河闭嘴。 姜木木干活的动作很利索，剥枝取叶，枝叶把一滩血水围了起来。 这一步，姜木木检查了三遍，确认鬼气已经被暂时圈住，她才继续下一步。 她拿出一沓指甲盖厚的纸，开始一张张地放进血迹中。 “老大，姜小姐这是做什么？” 陆昭旭没理会陈星河的疑惑，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凝纸。” 有人不回答，有人回答，这个人就是姜木木。 凝纸的过程有点久，姜木木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之后无论陈星河怎么问，她都无视。 姜木木把手中的纸都放完了，凝纸还没有结束，于是她只能现场要。 因为后面放的纸不理想，原本一个小时的过程拉长到了快两个小时，凝纸才算完成。 凝纸之后是取纸，而取纸要先把尸体挪开。 “能挪？”陈星河看着陆昭旭说。 “不要浪费时间，快把他挪走。” 姜木木刚想补充一句，凝纸的时间是有限的，陆昭旭已经动手。 陆昭旭的手一碰到程军，更诡异的一幕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程军抖了起来，而他死透了不应该发抖的。 “定！” 姜木木把一张空白的黄表纸打在了程军的额头上，随着她的声落，程军不仅闭上了眼睛和嘴，就连抖动也消失了。 诡异再诡异，姜木木的表情也凝重了起来。 第27章 死魂可生，死人可活 “等等。”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丝灵光，姜木木阻止挪人，“你们别动，我看看他这是闹什么。” 陈星河想跟老大对个眼神，结果发现这只是他一厢情愿，老大的眼里只有女人，没有他。 姜木木再次把程军看了个遍，最后定在他的双手上。 “会不会是这两个东西作祟呢？” 姜木木还在犹豫要不要动手的时候，陆昭旭替她做了决定。 陆昭旭先是拿走了香，又拿走烛，一切发生得太突然，谁也来不及阻止。 姜木木白眼翻天，“你可真快。” “他他他……” 失去了两样东西，程军竟然如同一具蜡人开始融化。 姜木木猛地从地上站起来，“所有人退后。” 一声惊吓过度的惨叫在所有人的耳边响起，姜木木转头，大步走向报案者。 她往报案者的眉心一点，对方闭眼倒下。 报案者被带走了，姜木木继续和其他人围观程军融化。 地上的血水越来越多，发出阵阵恶臭。 血肉不再，最后只剩一具白骨，散落血水中的森森白骨。 姜木木想上前看一眼，陆昭旭拦住了她。 “拦着我干什么，我要继续干活了。” “先让他们收骨。” 陈星河带人收骨，可骨头是在血水中的，捡的时候肯定要碰到纸，他拿不定主意，“姜小姐，这不会把纸弄坏？” “纸已经凝了，弄不坏。不过你们速度要快一点，快鸡鸣了。” 鸡鸣意味着天要亮了，哪怕天空还灰着，但这时不管是鬼还是阴物都会开始避阳，那么作恶了一晚的线索也会跟着断开，事件会变得复杂。 收骨的人明白姜木木的意思，于是赶紧动手。 “你们特办的工资高吗？” 等待的时间是无聊的，姜木木怕自己睡着，打着哈欠问身旁的男人。 “一般。” “一般是多少，说出来让我死心。” 陆昭旭不看她，“能力决定金额。” “没有概念，你的是多少？” 陆昭旭伸出五指，姜木木心想这么巧，那她这一单岂不是把人家一个月的工资都拿走了？ 这话题没办法聊下去了，姜木木闭嘴。 陆昭旭左等右等等不到小姑娘的下一句话，一看，人快睡着了。 姜木木就差那么一点点要睡着的时候，有人叫她，她略有些迷茫地睁眼，叫她干什么？ 陈星河指着地上的血水，“该干活了。” 对，干活，干完活回家补眠。 姜木木不像陈星河他们那样，在鞋子上套了塑料鞋套踩进血水中，她是往血水中丢了一张纸，然后踩在纸上，立在血水之上。 所有人惊呆了，纷纷猜测这是怎么做到的。 没有了尸体的遮挡，姜木木透过浓稠的血水看到了纸的纹路，她认出了这是什么纸。 不过这张纸是由两种纸组成的，边缘部分只是普通的白纸，中间部分则是阴纸的一种。 收纸的过程很简单，姜木木用柏树枝挑起一角一提，整张纸立即脱离血水。 “关于这张纸，你们有什么要问的吗，没有我就回去了。” 陈星河有太多要问的了，但他还没问，陆昭旭就要送人回去。 “老大，五千呢，我问几个问题。” “你给钱？” 没花一分钱的陈星河闭嘴了，这老大怎么不按套路来，真是见色忘义！ 姜木木以为陆昭旭会在路上开口，结果他一路无言。 她实在没忍住，“你真的没什么要问的？” “你想说什么。” “那张是生阴纸，以生魂炼制，人死纸成。用生阴纸做符，死魂可生，死人可活。” 姜木木想看看陆昭旭听到最后几个字的反应，结果他的反应就是没反应，浪费她的表情。 哼，回家！ 姜木木走进巷子，听到身后跟来的脚步声，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走了一半的路，姜木木发现人还跟着，“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送你回家。”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说是那样说，身后的男人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姜木木想的是，这玩的欲擒故纵？ 家门近在咫尺，姜木木缓缓转身，身子一斜，倚靠门墙，似笑非笑，“我到家了，你可以走了。” 巷子里没有灯，陆昭旭又隔着距离，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她以为他至少会说句话才走，结果不仅没话，离开时连脚步声都是无声的，他像是没来过一样。 “这人，怪怪的。” 张六出来开门，正好听到这句，“小姐，什么怪怪的？” “你，乖乖的，不要学阿五氪金。他被抽骨，就是报应。” 这两件事有因果联系吗？ 第28章 今天是第三天 姜木木回到家后，先去看了养魂笼的情况。 养魂笼里的魂火很稳定，一丝不太明显的生气缠绕在火苗的四周，这是养得不错的现象。 一般进了养魂笼的魂都需要经过一段时间才能养出变化，眼前的这种情况，姜木木掐指算了算，很快就知道了原因。 姜木木稍后去了祠堂，看到了种在竹林深处的避雷木与上仙藤。 竹林深处阴寒，加上祠堂院子缺少人气，很适合避雷木与上仙藤这种同根的灵植。 “以后就把这当家。” 上仙藤黑墨色的枝叶随着姜木木落下的话声轻轻摇曳，它答应她。 姜木木离开祠堂后去了工作间，门一关就是一个早上。 中午日光正烈的时候，姜木木拿着一副新的纸架出来，上面空落落的，还没有糊纸。 她在院子里选好了位置放下纸架，画圈，喊来张六盯着，她直接回房间睡觉。 这一睡就睡了一整天，姜木木是第二天的下午才醒的。 人醒了却不急着爬起来，即使知道门外有人等着。 “小姐？” 十几分后，张一敲了一声门。 “就起来，有什么吃的？” 张一开始报菜单，姜木木赶紧爬起来，想到今天还有事，她拿床头的铜钱抛了一卦。 “小吉，不错。” 姜木木出门看到张清雅，做了个先不说事的手势，“时间还早，我先吃饱。” 张清雅再急也不敢催，只能默默地等待。 这一等就等到了即将日暮，姜木木终于让她面对面说话。 “姜小姐，今天是第三天，媛媛在这里，是不是表示她和吴家的那桩阴婚办不成了？” “人在不在都不重要，知道从我这里抢不走人，他们还有后招。” “那怎么办，我是不会同意这件事的！” 张清雅双眼通红，想到丈夫的薄情，想到女儿如果真嫁了，心里纠痛，“姜小姐，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媛媛。” “张女士你放心，拿钱办事，我不做败口碑的事情。” 姜木木直视张清雅的双眼，认真道：“但是，机会只有一次，我需要你的帮助。” 张清雅不知道自己能帮什么，只知道点头答应，“姜小姐你说。” “晚点就知道了。” 晚上十点多，张清雅母女暂住的院子里开始热闹起来。 张清雅被限制在房间里面，她听得到院子里热闹的声音，就是看不到，她一时间还以为姜家很多人。 张五得了副新身体，用起来还有点不习惯，走两步就停下看看，可把张六看委屈了。 “不是，你委屈什么？” “我也想要新的。” “那你让小姐给你做一副，不过小姐可能会扣你的零花钱。” 他是因工受伤，所以新身体是小姐补偿的，不要钱。 张六摇头，“不行，我最近的零花钱要存起来，不花。” “存起来干什么？” “我，我不告诉你！” 张五一听就不乐意了，把手里的东西丢给旁边的小鬼，揪着张六要严刑逼供，“你说不说，不说看我怎么收拾你！” 张六怂，他左看看右看看，认为没人注意他们这边，小小声地说：“明天就是七月，小姐的生日快到了。” “要死哦，你怎么不早说！” “我以为你记得。” “不说这个，我想想怎么搞点钱先。算了，今晚没空，明天再说。我说你怎么连上个月的零花钱都没用，原来是这样，你怎么不拦着我氪金啊！” 张六更委屈了，“怎么没拦，我提醒你好几次了，你都不理我。” 姜木木走进院子的时候就看到这两个蹲在角落里嘀嘀咕咕，其它小鬼忙得不亦乐乎，他们偷懒倒是偷得光明正大。 “你们两个，是不是想让我收拾你们？” 张五张六猛地站起来，对上姜木木似笑非笑的眼神，吓得一身纸皮紧绷。 “干活。” 姜木木唬住了两张，她走到祭桌前扫视。 张一一直站在祭桌旁，小鬼们搬来的东西都是按照他的指示放下的。 一碗米，一对红白烛，三牲四果五柱香，金银元宝一样不缺，旁边还有一只大公鸡。 大公鸡被白纸糊住了双眼，鸡脖子和鸡脚上都系着红绳，窝在祭桌旁打着瞌睡。 “差不多了。” 小鬼们散去后，姜木木才让张清雅出来。 她指着祭桌前的一张太师椅让人坐下，“阴婚肯定会如实举行，你要救你女儿只有在成礼的时候动手。” “姜小姐，我不行的……” “不想救你女儿？” “可是我在这里能做什么？” “谁说你会一直在这里？” 姜木木多余的话不说，简单地告诉她之后的做法，“这边的香和那边的香是同时起来的，到时我会带着你过去，不过你不用做什么，跟紧我就可以了。” “好。” 此时的张清雅还不知道姜木木说的带是怎么个带法，她老老实实地坐在太师椅上，等待姜木木说的良辰吉时。 前一刻还有些薄云的天空终于云散天清，即使在京市这座人烟盛多的城市，抬头也能看到星星点点。 张一提醒时辰到了，姜木木走到祭桌前点红白烛。 五炷香就着烛火点燃，三柱分别插在三牲上，一炷插在米碗里，一炷递到了张清雅的手上。 姜木木站在张清雅的面前，“闭眼，静心。” 张清雅听话，可是想到女儿的情况，而他们还在这里没动，心急如焚，怎么都无法静心。 “张女士，我们没时间了，你静不下心，我就找不到他们。” 张清雅吓狠了，心慢慢地静了下来。 她想开口说话，姜木木让她不要开口。 “心再静一点。” 终于，张清雅的心静了，姜木木取了一缕香气引到她的眉间，她拿出一张纸压住那点香气，心里轻念，“走！” 张清雅只觉得人一阵恍惚，是被姜木木拍清醒的。 她睁开眼睛，却发现她们已经不在院子里，眼前陌生的环境让她有些害怕。 “从现在开始你看着就好，不能出声。” 张静怡懵懵懂懂地点头，心里忐忑不安。 姜木木带着张清雅沿着一段石板路往上，如果此时张清雅足够心静，那她会发现这段路，她们不是走上去的。 第29章 别急着送死啊 一座座墓碑，鬼影憧憧，姜木木带着张清雅来到了阴婚现场的远处。 那里有人，吴家的人，还有一个穿着黑色斗篷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人。 姜木木都不用猜也知道吴家能办成阴婚全赖他，就是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一股邪气。 张清雅已经发现她们来的地方是墓地，她吓坏了，如果不是还记着姜木木的交代，她可能要一声尖叫然后晕死过去。 墓地上，一副棺材摆在墓坑旁，坑前是一套成亲的东西。 “大师，我儿子还没来吗？” 吴成天从大师点了香烛后就一直盯着大师的动作，他知道只要儿子来了，大师就会有下一步的动作。 大师依旧保持着一个姿势，声音沙哑，“不急，不会耽误吉时的。” “好好好，不耽误就行。” 吴家那边等着，姜木木这边也等着，于是姜木木就利用这点时间和张清雅说明情况。 “我们人还在院子里，我们现在的情况是生魂离体，所以你不能说话，一说话就会泄漏生气，我们的行踪就会暴露。” 张清雅瞪大眼睛，紧咬着嘴唇，生怕张嘴坏事。 “不用紧张，我们不会有事的。” “他们本来要连同你女儿一起下葬的，现在你女儿不在这里，所以他们只能用你女儿的生辰八字替代。等另一个主角来了，我再过去，到时你就等着。” “来了。” 耳边传来敲锣打鼓的囍乐，一队红色的迎亲队伍从远处飘着过来。 新郎骑着高马，身后跟着八鬼大轿，队伍浩浩荡荡，很壮观。 张清雅看着队伍停下，轿落，再看到轿子里出来的一道影子，满脸不敢置信。 “难怪不来抢人，原来是这样。” 姜木木看到那抹影子，虽然影子还有些飘渺，但那的确是许媛媛的半缕生气凝聚的魂气。 吴家的邪门，果然是那个人做的。 姜木木把目光落在了那道黑色的人影上，对方有了新的动作。 “你在这里不要动，我过去带她过来。” 那边，新郎牵着新娘跨过没火的火盆，面前是吴家夫妻。 吴成天看不到儿子，他按照大师说的做，有板有眼，像是能看到儿子一般。 “吉时到！” 大师一抬手，围观的鬼影噤声，他开始诵词。 吴成天和妻子都竖着耳朵听大师的话，他们听到那句“再为人”时，相视一笑，这就是他们要的结果。 “吴先生说几句，你儿子就在你面前一米处。” 吴成天把准备好的腹稿说出来，“家里把能给你的都给了你，回来，我和你母亲不能没有你。” “吴夫人说两句。” “我们等你回家。” 大师又念了一段话，撒出一沓白纸，“魂归来，婚礼成，亡人到，生人起！” “开始拜堂！” 随着大师的声落，许媛媛的魂气似乎又厚重了许多，这让靠近中的姜木木挑起了眉梢。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谁！” 姜木木隐身在鬼影中，距离足够近时迅速脱离鬼影队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住那缕魂气，另一边手把事先准备好的符纸压在新郎的身上。 “找死！” 大师一声怒吼，吴家人吓一跳，他们看不到发生了什么，吴成天急忙问怎么了。 “有人要破坏这桩喜事。” 姜木木确认把新郎身上沾染到的许媛媛的生气清除了，立即拉着许媛媛的魂气往张清雅的位置而去。 “想走？没门！” 无数鬼影袭来，姜木木心里骂了声难听的。 她一点都不怕，却因为要护着许媛媛的魂气有些束手束脚，这就让鬼影成功缠住了她们。 “抓住她们！” “啧，别急着送死啊，虽然你们都死了。” 姜木木拿出身上的红绳往许媛媛的魂气上一捆，双手结印，一时围过来的鬼影一个也动不了她们。 大师见状，斥血为令，墓地里的阴气更盛了。 姜木木很想留下来和对方一决高下，但许媛媛的魂气太脆弱了，经不起一点冲击，她只能遗憾地看了那人一眼，趁那一瞬间的鬼影凝滞溜出了包围圈。 “去，把你的女人抓回来。” 大师点符命令新郎，只见一动不动的新郎露出狰狞的表情，向着姜木木她们闪身而去。 “大师，你怎么能让我儿子过去呢，会不会害了他？” 吴成天只担心儿子的安危，他吼了半句，后半句对上大师阴鸷的眼神，声音都弱了。 吴夫人比丈夫要淡定，她笑着对大师说：“大师不要理他，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只要一切顺利。” “吴夫人放心，这人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姜木木眼看要带着许媛媛的魂气回到张清雅的身边了，谁知道被后来居上的新郎挡住了路。 对方这么快，姜木木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什么。 只有把许媛媛的魂气带回去，祭三牲四果断姻缘，这桩阴婚才算是彻底结束。 她早料到事情不会这么容易就结束，还好她事先布下了陷阱。 “缚！” 一道道阴气在姜木木的声令下从地里冒出来，比起大师凝聚起来的鬼气更加的浓烈。 阴气成了枷锁缚住了新郎，姜木木空手一抓再一丢，新郎被她丢回身后，成功挡住了另一拨鬼影。 枷锁像是活着，不仅缚住了新郎，也把蜂拥而至的鬼影缠住，给姜木木她们带去了逃离的机会。 姜木木比较顺利地回到了张清雅的身边，她此时回头对上远处的视线，发现对方死死地看着她，却不再有下一步的动作。 “我们走。” 姜木木说走就走，带着张清雅的生魂以及许媛媛的魂气一晃眼的功夫回到了院子里。 “张五烧纸。” 事先准备好的金银元宝被丢进火盆中，随后被一同丢掷进去的还有姜木木回来时奋笔疾书写下的生辰八字。 姜木木从张清雅的手中拿走了香，她把香插在米碗中，口中开始念念有词。 许媛媛的魂气在香灰滚落的瞬间消失，一声愤怒从火盆中来，姜木木拿起米碗往火盆走，一个播撒的动作，米全数进了火盆。 第30章 送礼 吴家选好的墓地处，吴成天夫妻正焦急地等待。 意外发生时，他们只看到大师暴起的样子，却迟迟等不到结果。 吴成天开过口，却被大师吼了一句，吓得他不敢再说话，只能和妻子面面相觑。 “这桩阴婚废了。” 大师看了许久的远处，终于看向吴成天夫妻，告知他们意外的结果。 吴成天急了，“大师，怎么会废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人把女方的魂气带走了，还强行解除了婚约。” “我们不同意，婚约怎么可能会解除？我给姓许的打电话，大师等等。” 大师拦住了吴成天，“吴先生，吴夫人，贵公子的头七快到点了，剩下的时间配不起阴婚，你们委托我的事情到此结束，早点入土为安。” “不可能，我们不接受这个结果，我儿子不能死！” 相比丈夫的愤怒，吴夫人此时很冷静，她看着大师说：“除了阴婚，大师还有其它方法吗，钱不是问题。” “对对对，钱不是问题，只要我们儿子活着。” 大师沉吟了片刻，“还有一种办法，但是……” “没有但是，我们儿子必须活着。” 吴夫人直接说出了一个数字，大师听完犹豫，吴成天又报了新的数字，大师叹气。 “既然两位如此诚心，今晚的事情我也不想留遗憾，那就试试。” 大师走向棺材，里面躺着一身红衣的吴小少爷。 吴成天夫妻看到大师拿出一张纸放进棺材里，然后他们各自被取了三滴血。 血落在纸上晕开，他们看到纸上的字一点点地散开，最后浮现在吴小少爷惨白的脸上。 血红色的字一点点地渗进吴小少爷的皮肤里，他的脸色渐渐变得红晕。 大师等最后一个字消失时，对着吴成天夫妻看不到东西的地方凭空一抓，“来，你该醒了。” 大师的眼里，呆滞的吴小少爷魂魄在他的召唤下慢慢靠近棺材。 魂魄消失，已经失去呼吸已久的吴小少爷突然睁开眼睛，眼里没有一丝呆滞，像是刚从睡梦中清醒。 “阿易！”吴成天夫妻激动地叫人。 吴景易缓慢地移动视线，只看人，没有回应。 “大师，阿易他……” “他刚回魂，需要养一段时间。你们只要按照我的方法做，保证贵公子无病无灾。” 一大早，姜木木就被张一从床上挖起来。 姜木木一看时间才早上七点半，只想倒头继续睡。 “小姐，时间不早了，快起来。” “谁家一大早去送礼的，扰人清梦啊。” 张一强行拉住姜木木，不让她躺下去，“这几家的送礼时间都是有讲究的，别睡了，过去还要时间的。” 姜木木一想到京市的交通，算了，勉为其难爬起来。 简单地吃完早餐，姜木木领着三张出门。 三张每人的手里都是大包小包，她再看张五张六牵在身后的活鸡活鸭，一言难尽。 “这么多东西，我们不得打车？打车多贵啊，你们这几个败家的。” 张一领头带路，头也不回，“不用打车。” 不用打车，走路？ 姜木木刚想开口说走路岂不是要走断腿的时候，只见张一停在了他们家隔壁的大门前。 她抬头看了眼门牌号，钦灵巷七号。 这是走不动了？ “小姐，这就是要送礼的第一家。” 姜木木眨了眨眼睛，有种没睡醒的感觉，“这是第一家？” “对。” 不知想到了什么，姜木木不确定地问：“我们要送礼的人家，不会都住这条巷子？” “恭喜小姐，你猜到了。” 张五边说边递出两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绑着一只鸡一只鸭，看起来挺肥的。 姜木木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还差一分钟就是八点。 所以！这么近的距离，为什么要骗她早起！ 姜木木本以为曲叔说的几户交好就是几户而已，直到她站在门牌九十九号前，差点没落泪。 整条巷子都是交好，难怪一大早就要出门。一路不停歇地送礼，现在都已经晚上九点多了，真的是不容易啊。 “这是最后一家。”张一说。 姜木木原本无精打采，但看到三张手里拿的，身后牵的，“等等，这家要送这么多礼吗？” 之前每家每户都是一对鸡鸭和几个盒子，最后一家凭什么这么多，光是鸡鸭都上两位数了。 “是的，以往的礼数就是这么多。” “那这家挺多人的，难怪钱全没了。” 姜木木心疼她赚到的辛苦钱全花光的同时，已经在心里打定主意。明年这家的礼数必须砍半，不然年年这么送，她回头得天天吃土。 “谁呀！” 张一敲了门，过了许久里面才传来声音。 “我们是姜家的。” “等着。” 这一等直接让人等了将近十分钟，姜木木差点没直接爬墙进门。 “久等了，进来。” 门“嘎吱”一声响敞开，有人声，门后却无人。 姜木木第一个进门，三张准备随后，结果三张被拦住了。 一人三张很惊讶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刚才门口好像是没人的。 “她可以进来，你们不可以。” 今天送礼也遇到过这种情况，姜木木没觉得有什么，但这么多的东西，她一个人怎么拿？ “东西都放这里。” 这人指着门边，姜木木皱了下眉，却还是让三张把东西放下，“鸡鸭那些给我，我牵进去。” 大盒小盒放门口，鸡鸭牵着走。 姜木木回头看了眼紧闭的大门，总觉得这家的主人不是个好相处的。 一整天，姜木木欣赏了不少院子，这会儿即使院子里黑麻麻的，她也能猜到这家是顶顶有钱的。 院子里的空气令人心旷神怡，这说明院子里的东西都是好东西，可惜看不清楚，只能凭气味辨别几分。 “姜小姐，我家主人就在楼上，请进。” 姜木木抬头看着眼前的古楼，只有最顶的那层亮着光。 一数，九层。 “请问，有电梯吗？” “没有。” 这无情的答案，早知道她不进来了。 姜木木牵着两位数的鸡鸭爬楼，终于爬上九楼，见到了这家的主人。 “是你？” 第31章 你觉得我们会有可能吗？ 眼前的男人可不就是特办的老大，原来他们住在同一条巷子里。 熟人好说话，姜木木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手里的鸡鸭全都一股脑儿地送给陆昭旭。 “你家里多少人啊，这些应该够吃好几顿。” 陆昭旭看着十几只鸡鸭，心想要不要说实话。 这些，不够他一顿。 “上门就是客，有什么喝的吗，渴死我了。你说你没事住这么高干什么，又没有电梯，上下多不方便。” 陆昭旭递了一杯水，“习惯就好。” “我可不行，住这么高，我要么天天不下楼，要么天天不上楼。” “你不喜欢住高楼？” “这不是高不高的问题，是费不费力的问题。你想啊，我出去干活，累得半死地回来，哪里还有力气再爬楼，我还不如直接在楼下打地铺。” 陆昭旭眼色流转，让人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彼此迁就。” “时间不早了，谢谢你的水，我回去了。” 姜木木觉得这么晚了，孤男寡女的，虽然都已婚什么的，还是要避嫌。 “我送你。” “不用，这楼这么高，上上下下麻烦。” 陆昭旭还是把人送下了楼，姜木木在楼下又拒绝了一遍，最后他还是执意把她送到了门口。 两人一路没什么交流，姜木木庆幸有鸡鸭陪伴，不然挺尴尬的。 大门已开，门边堆了一堆东西。 姜木木刚想指着这堆东西向陆昭旭说点什么，眼尖地发现这些已经不是她从家里带来的。 “主人，我来牵。” 有人接过陆昭旭手上的鸡鸭，几步退后。 姜木木不知是不是听错了，她竟然听到一声吸溜口水的声音。 “想不想吃夜宵？” 陆昭旭像是不经意地开口，牵着鸡鸭的那人吓得脸色发白。 这个提议倒是挺诱惑人的，姜木木心动了。 “小姐，家里还有事。”张一在门外提醒。 姜木木虽然疑惑家里还有什么事，却没有反驳张一的话，果断拒绝了陆昭旭的邀请。 离开九十九号时，一人三张满载而归。 姜木木不禁感慨，送得多拿回来的也多，看来明年的礼数不用砍半了，对方会做人。 天还没亮，纸铺重新开业了，就在送完礼的第二天。 前一晚回到家，姜木木以为张一说的有事不过是个幌子，结果她被送进了祠堂，还按曲叔留下的指示抛了一卦。 抛卦显示第二天就是个开业的好日子，姜木木对上父亲牌位旁的魂火，接受了这个安排。 纸铺开业，姜木木作为一家之主亲自点了炮。 “阿六去买份早餐回来，这么早估计不会有客人，吃饱补眠。” 姜木木心想，幸好前一天送了礼，不然这大清早的点炮，估计街坊四邻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她。 虽然起得早，但巷口的百年老字号诚不欺人，姜木木吃得一脸满足。 “恭贺开业，祝贺生意兴隆，财源滚滚！” 姜木木吃饱刚想补个眠，门外响起了贺喜声。 她还没出门看是谁，一道道贺喜声连绵不断，等她站在门口时，原本空旷的门外已经摆了不少花篮。 除了花篮，铺子里也很快被礼盒堆满，三张忙得团团转，姜木木看得眼花缭乱。 “早知道会这么创收，我回来的第二天就重新开业了。” 每一个送礼的人都是进门放了东西就走，一点都没有要留下来挡路的意思，所以纸铺一下子来了不少人气，姜木木更高兴了。 天亮后，送礼的人还在继续，张一再次放好一批礼盒后，他凑到姜木木的身边说：“小姐，目前一共收到了九十四份礼。” 钦灵巷除去自家就是九十八户，所以还有四家会送礼。 这时三人进门，姜木木收完礼后，“还有最后一份。” 门外的花篮沿街摆，姜木木逐一看过，对哪家还没送礼的有了答案。 “昨晚回礼那么多，不送也行。” 时间一晃，白天即将结束，姜木木准备挂牌关门，结果一阵奔跑的脚步声停在了纸铺门口，她好奇看去。 一道人影背着光，姜木木一时看不清对方，不过她知道，她见过他。 离火看到姜木木手上的木牌，知道她这是准备挂牌关门了。 呼，还好他跑得快，不然主人交代的事情就完成不了。 差一点，他今晚可能要延续昨晚的命运，成为主人的夜宵。 “姜小姐，等等。这是我家主人的贺礼，恭贺开业，财源滚滚！” 离火一开口，姜木木认出了他。 “谢谢。” 离火把手上的小箱子递给了姜木木，他扭头看了眼纸铺外摆得满满当当的花篮，“姜小姐，我家主人的花篮明天会送过来。” “客气了。” 其实花篮送不送都没关系，够多了。 姜木木送走了离火后，她挂牌关门。 门是关了，但是牌子上的字是，有事敲门。 姜木木吃完晚饭开始拆礼盒，她拆一个看完里面的东西就让张一登记入册，张五和张六则负责分门别类放入库房。 终于到最后一份贺礼，姜木木看着分量十足的小箱子，盲猜里面会是什么。 “小姐快打开看看，我觉得这也是份大礼。” 姜木木在前一晚已经见识过陆昭旭的回礼，每一份都很贵重。如果不是已经收下了，再退回去显得不懂人事世故，姜木木都想连夜把回礼送回去。 “小姐不用担心，我们现在收的礼，回头也是要加礼送回去的。” 张一的话让姜木木有点心疼，不过礼数就是这样，人情往来靠的就是这种自觉，不然早就不往来了。 姜木木掀开箱子，里面放置的东西让她差点连呼吸都停止了。 “天啊，是琉光！” 此时是夜晚，即使有灯光，箱子里的琉光依然夺目。 “怎么就是琉光呢，他这是要让我未来一年赚的全送出去啊？” 姜木木捂着心口，“能不能送回去，这礼太重了，把我卖了也不够还礼的。” 琉光是一种矿石，姜家有一种纸是非用到这种矿石不可。 但是琉光堪比钻石还要稀少，姜家的琉光纸已经断了几十年了。 “小姐，他不会是喜欢你，不然怎么送这么贵重的礼？” “他已婚，我已婚，你觉得我们会有可能吗？” 第32章 图谋不轨也不过如此 晚上十点多，姜木木准备入睡的时候，一道惊雷揭开了雨幕。 没几分钟，雨势越下越大，雨打竹林的声音很催眠。 姜木木这一觉睡得骨头都酥了，睁眼时已经午后。要不是肚子饿得抗议，她甚至想把午觉也睡了。 或许是前一晚的雨下狠了，午后的阳光很灿烂，姜木木还是赖了一会儿床才慢悠悠地爬起来。 院子里静悄悄的，不用想也知道人在哪里。 姜木木看了眼赖床时点的外卖，还有十几分才送到，这点时间她还可以做点别的事情。 张清雅母女被安排在东路的院子里，姜木木见到张清雅直接说明来意，“阴婚的事情已经解决，我家不适合生人常住，你今天必须离开。” “姜小姐，我走了，媛媛她？” “你带她走，不过她的命魂会继续在这里养着，到时间了我会送她回去。” 姜木木让张清雅定个离开的时间，她到时会安排人送她们母女出去。 从东路院子出来，姜木木犹豫要不要去祠堂看一眼避雷木，昨晚那一声惊雷多少会有些影响。 “您的外卖已送达，请及时查收。” 外卖软件的提醒让姜木木毫不犹豫移步纸铺，脑子里再也没有避雷木这个选项。 姜木木刚走进纸铺，一股花香扑面而来，铺里能摆花的地方都摆了花，看着比花店还要像花店。 纸铺里只有张五一个，正在发呆，连她来了也没反应。 “我们不卖纸，改卖花了？” “小姐，你终于醒了！这是离火送过来的花，有几盆送到阁楼上了。” 姜木木走向自己的外卖，“离火是谁？” “就是九十九号那个拦门的，他叫离火。” 张五走过来，神神秘秘的样子，“送上去的几盆真的是好东西，老大撩了个角看，说是小姐肯定喜欢。” 姜木木突然觉得面前的外卖有点不香了，但是肚子真的饿了，“我吃饱再去看一眼，阿一和小六去哪里了？” “老大带着小六去走街了，纸铺重新开业，需要去各处的土地爷那过过明路。” 张五话多，姜木木这一顿吃得还算心满意足。 上阁楼前她出门看了眼昨天送来的花篮，比起今天送来的败了一些，但还是很好看。 姜木木上楼前就想着，会是什么名贵的花必须单独放，等到阁楼门一开，那股有别于楼下那些的沉静花香就让她瞪大眼睛。 她急忙关门，走到桌子前。 桌子上放了三盆花，全都用黑色的罩子罩着，包得严严实实的。 姜木木小心翼翼地掀开最近的那层罩子，一丛洁白如玉的幽白印入眼帘。 幽白，是阴界边缘的引魂花，它可以招引魂魄。 第二盆是冥兰，是冥蝶栖息的植物。 第三盆是夜梦，花如梦，有安神驱邪的作用。 三盆花都十分珍贵，礼重人情更重，姜木木咬咬牙，“他是不是故意的！” 特办的会议室里，主位上的陆昭旭低头垂目，没人能看清他此时的神情，也没人敢看。 陈星河站在投屏前描述案件的调查情况，其他人大气不敢喘，屏住呼吸生怕下一个被点名的是自己。 在此之前已经点过人，下场有点惨。 “案件目前的情况就是这些，线索不足，找不到始作俑者。” 陈星河讲得口干舌燥，坐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喝水。 “这就是你们忙了两天的结果？” 一句话，整个会议室安静如鸡，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陆昭旭抬头，视线扫过众人，“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们是去投过胎了？如果特办的办事效率是这样，那我要你们干什么？” 没人回应，陆昭旭冷笑。 “再给你们一晚的时间，找不到线索，这个月的工作量加倍。” 陆昭旭说完起身离开，众人欲哭无泪。 “陈队，你为什么要总结得那么到位，你就不能委婉一点，好歹让我们轻松一点啊。” “一晚的时间够做什么，而且这个月还是鬼月，工作量本来就是加倍的，这还让不让人，妖活了！” “请把人去掉，老子是妖，不是人妖！” 一旁有人幽幽地开口，“我是人，不是妖，你再逼逼，我把你弄成人妖！” 眼看大家要吵起来，陈星河赶紧说：“这件事越往后拖越不好，京市最近已经够乱了，这个月又是鬼月，如果再出来一单这样的案件，鬼门关大开那天，我们都不会好过。” 鬼门关大开让大家安静了，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 “在场的人分成三个小组，一组再去事发地继续找线索，一组去跑线索，还有一组跟我去钦灵巷八号。” 会议室大门被人推开，是去而复返的陆昭旭。 “陈星河跟我去钦灵巷八号，剩下的平均分组，按陈星河说的做。” 分组结束，大家散了，只剩下陆昭旭和陈星河。 “老大，你真的要移情别恋？” 陆昭旭冷声道：“你很关心我的感情生活。” 能不关心吗，再不提醒您老人家，大嫂就要守寡了。 陈星河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梁，“我是好意，你看我知道姜小姐已婚后都不敢缠着她了，这种事挺让人为难的。” “我不为难。” 不是，您老人家怎么敢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老大，人妖殊途。” “说完了吗？” 陈星河见自家老大明显不耐烦了，他赶紧结束这个话题。 他们离开特办后，小楼里传来了欢呼声。 “这么高兴，看来不用等今晚结束，你们肯定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结果。” 陆昭旭冷漠的声音在小楼里响起，前一秒的欢呼立即变成了哀声连连。 陈星河开车，他等陆昭旭警告完大家后才开口：“最近那几家又开始有点动静了。” 陆昭旭看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盯死了，张芸那边有什么发现？” “秦沛周昊已经赶过去，具体的情况还要等他们看过才知道。” “张芸已经留了线索，那她肯定还有别的线索留下来。尽快找到她，我需要从她手上拿到另一条线索。” “张清雅住在姜家，要不要让她再多住几天？” “她不会给人常住的。” 您老人家怎么对人这么了解，图谋不轨也不过如此。 第33章 阴魂缠身 下午三点，纸铺来了一个女人。 她全身遮得严严实实，脸上戴着墨镜和口罩，进门的时候，门上的纸风铃发出了清脆的铃声。 女人听到声音抬头看了一眼，发现纸风铃就几片纸，却发出了铃铛的声音，她被吓了一跳。 女人站在门口迟疑，是姜木木的声音让她回神。 “进来坐。” 女人在姜木木对面坐下后才发现四周摆满了鲜花，而这些花衬着姜木木更加美丽。 这么漂亮的女人，会是她要找的人吗？ “请问，这里不是纸铺吗？” 李秋怡到底还是因为过多的鲜花发出了疑问，她是看着门牌号一路找过来的，可是难保不会找错。 这也不能怪她会这么问，她真的看不出这里是卖纸的。 “对，纸铺。” “那，请问这里的老板是姓姜吗？” 姜木木指着自己，“我就是老板。” 李秋怡静了，口罩下的表情有些苦涩。 这么年轻的人，会有那样的本事吗？ 姜木木迟迟等不到对方开口，她看了眼外面的阳光，“如果不信我，那你可以离开了，趁着太阳还没落山，你还能回家避一避。” 李秋怡震惊地看着姜木木，“你知道我这是什么情况？” “阴魂缠身。”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让胆战心惊了半个多月的李秋怡不再藏藏掖掖，她决定碰一碰运气，毕竟再解决不了情况，她真的要崩溃了。 “姜小姐，你先看看我的脸。” 李秋怡先是摘掉墨镜，跟着深呼吸一口气才慢慢地摘下口罩，露出了她那张已经遮掩了半个月的脸。 张五刚从后面出来，一眼看到李秋怡，激动地走快两步，“你是李秋怡对不对，我是你的粉丝！听说你最近进剧组演长公主了，不是，你的脸这是怎么了？” 李秋怡苦笑，她还是被认出来了。 “阿五，门口有客，去迎客。” 张五一秒脱去粉丝的激动，他走出门口。 李秋怡下意识回头，外面没有人，可是她却看到张五对着空白一处做了个请的姿势，头皮一阵发麻。 “她跟了你半个月。” 她是谁？ 李秋怡顿时浑身发冷，狠狠地打了个寒颤，“姜小姐，你真的能看到那种东西？” “你能找到这里，难道还相信没有鬼？” 姜木木的直白让李秋怡的心跳加速，她以前是真的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鬼，直到自己有了这样诡异的遭遇，她才开始疑神疑鬼。 “我以前不相信的，可是我都这样了，我不信也不行。” 她的脸自从那天后就长出了一块黑色的东西，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块黑色的东西像极了她梦里的人脸，而她隐约觉得，这是一张鬼脸。 “的确，她的脸都快刻在你的脸上了，再不信你就要死了。” “姜小姐，这真的是一张脸吗？” 姜木木让李秋怡稍等，她离开了一会儿后带着一块手持镜回来。 “你自己看。” 李秋怡已经看了半个月，自己脸上的东西长什么样子她闭着眼睛都能画下来。 尽管如此，她还是接过了手持镜，举起。 镜子里和她平时看到的又不一样，那是一张生动且恐怖的鬼脸，立体且真实。 李秋怡差点吓死，她呆呆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出现了迷离。 姜木木打了个响指，从李秋怡的手上拿走了手持镜，“回神，说话。” 过了几秒钟，李秋怡才回过神，她摸上自己的脸，可下一秒又赶紧把手放下，“平时不是这样的。” “普通的镜子看不出她的表情，这是一面鬼镜。说，你找我的目的。” 这还需要说吗，她的目的当然是自己的这张脸。 “我想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姜木木没有马上开价，她重新打量李秋怡。 李秋怡的面相，除去鬼脸这部分，倒是挺好的。 天庭饱满，命宫有福，身上有一股正气，不多，应该是消耗了不少。 按理说，这样的人不会被阴魂缠身，还是这样冤死的阴魂，甚至到了上脸的地步，有取而代之的情况。 李秋怡见姜木木不说话，她怕了，“姜小姐，你一定要救救我。” “别说话，让我看完。” 姜木木打断李秋怡，她示意伸手。 李秋怡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姜小姐？” “伸手，我看看。” 手上的命线长得很不错，是个长寿的，而且是家庭和睦，子孙绕膝的富贵命。 姜木木对李秋怡有了大致的了解，但人具体是谁，阴魂缠身的原因等等，她还是要问清楚的。 不过这一单她接了不亏，要开张了。 “你的事这个数，如果没问题，我就接活儿。” 眼前这种情况，不管是多少钱，李秋怡都会给。 她来之前已经有人给她说过大概的数，心里是有准备的。 李秋怡给钱给得干脆利索，姜木木从桌子下的抽屉里取出一张纸让她签名。 开白的纸上什么也没有，李秋怡以为只是简单的要签名，所以拿到笔后刚要签名，就听到对方要求写正楷字。 李秋怡也没多想，方方正正地写下名字后递回去。 “这是你真正的名字？” 李秋怡这才有所疑惑，“是的，我没有艺名，请问这不是签名而已吗？” “这是签名，但不是普通的签名，这是一份契约。我拿了你的钱，如果没能替你解决麻烦，那这份契约就会约束我。如果解决了麻烦，这份契约就会回馈我。” “那我会失去什么？”李秋怡紧张地问。 “你付出了金钱，这就是你失去的，别的一概没有。” 别的，自会有别的回馈。 李秋怡见过很多人，她自认自己也懂得识人。 姜木木说话的时候很坦诚，不是坏人，她决定相信她。 “姜小姐，谢谢你。” “现在说谢谢还太早了，你这件事不简单，先介绍一下你自己。” 李秋怡看着姜木木年轻的面孔，不确定地问：“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她也把名字写下来了，而且刚才也有人说过她演戏的事情…… 姜木木看穿李秋怡的想法，“我不喜欢追星，所以你是谁。” 第34章 他不是我的人 “我叫李秋怡，是个演员，我……” “好了，剩下的我问，你答，我们节省点时间，大概弄清楚阴魂缠身的原因就行。毕竟凭你的面相，一般的小鬼小灾缠不上你。” 李秋怡还真的有点自我介绍不下去，她也不觉得自己的那些名气和这次的事情有关。 “好。” 姜木木先问了生辰八字，李秋怡看她拨动手指，想着这不就是那些算命先生的“拿手绝活”吗？ 以前她只觉得这些是骗人的把戏，现在她再也不敢这么想了。 “你出生那年八字值一两八，加上月份的一两八，那日的一两八，巳时（早上九点到十一点）值一两六，合起来你的八字值七两。” “七两命，福不轻，不愁劳，衣与禄，富与贵，天命定。” 姜木木批了命，“这就是我之前看的，你命重，阴邪的东西不会找你。” 同样的意思听两遍，李秋怡更不解了，“如果我的命真是这样，那我为什么会被阴魂缠身？” 李秋怡说得自己又打了个寒颤，又情不自禁地摸脸，半路被拦住了。 “不要碰她。” 姜木木正准备继续问下去的时候，纸铺又来人了。 陆昭旭和陈星河进门时，纸风铃一声不响。 李秋怡忍不住看过去，又想起自己这张脸猛地回头。 陈星河跟着抬头，还发出称赞声，“姜小姐，你家这纸风铃真好看。” 好看吗？ 不过是几张白纸用长短不一的绳子吊在一起，见人不响，遇鬼必响，和好看一点都不挂钩，最多是实用而已。 姜木木想回他一句，你眼神不好。 视线转移到他旁边的男人身上，看在这位的面子上，算了，不和这没见过世面的一般见识。 陈星河觉得自己在姜木木的眼睛里看到了鄙夷，他说错话了吗？ 陆昭旭走向姜木木，径自拉开她身边的椅子坐下，目光一分不看李秋怡，只问身边的她，“喜欢吗？” 喜欢什么？ 除当事人外的两个人竖起了耳朵，只有姜木木知道他问的意思。 “谢谢，礼重了。” 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但陆昭旭听得出来，她是喜欢的。 “在做什么？” 陈星河瞪眼，老大你们在说什么哑谜，能不能让围观人士听懂了再继续下一个话题！ 如果没有被阴魂缠身，李秋怡一定会主动和眼前这个男人打招呼，他真的是她见过那么多优质男人中的顶端。 她一想到自己此时的脸，恨不得把口罩戴上。 “问点事情，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两人一起来，一定是有事找她。 “那晚。” 陆昭旭回以两个字，他不怕姜木木听不懂。 “那等一下再说。” “你先忙。” 姜木木挑眉，看他坐着不动，想了想，转头对李秋怡说：“李秋怡，这两位是市警局特办的，你介意让他们旁听吗？” 李秋怡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口，她知道这个部门，因为家里和工作的关系，她遇到事后没有第一时间报警，没想到还是被遇上了。 “你如果不喜欢，也可以让他们避开。” 陈星河很自觉地坐在了李秋怡的身边，他摆出平时就很招女人喜欢的笑容，“李影后，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你是姜小姐的客人，我们特办不会随便插手的，请你放心。” “当然，如果有别的需要，你也可以当场报警。” “谢谢。” 李秋怡听到特办不会随便插手这件事后，她才心定下来。 姜木木继续往下问：“李秋怡，你感觉不对劲的那天，具体是哪天？” “上个月的十七号，那天我刚好进组。刚拍完第一场戏就不舒服了，当天晚上我做了个梦，第二天脸上就出现了这个东西。” “那你之后有拍过戏吗？” “拍了，一共拍了三天，第四天我就不敢出门了。” 姜木木点头，“三天附阴，剩下的就是看你的命了。如果你再晚来几天，必死无疑。” 李秋怡还没说话，陈星河又开口了。 “必死无疑岂不是凶案，要不你还是先报警，我们留个案底？” 李秋怡笑得勉强，“不用了，我已经找姜小姐了。” 陈星河故意看向自家老大，“老大你别不说话，这种事我们是不是都建议当事人先报警？” 陆昭旭的眼神像看陌生人，一副“我和你很熟吗”的表情，“你很吵。” “不是，我怎么吵了，我这不是为了给姜小姐分忧吗？姜小姐，你不觉得我说得对吗，沾上血案可不是小事，我想你……” “我想你闭嘴。” 姜木木看了眼身旁话不多几个字的男人，再看话少不了一句的陈星河，两者没有对比没有伤害，“李秋怡是我的客人，你再影响我接待客人，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见鬼。” “我信，我见鬼了！老大，你看她眼熟不，我们找了半个月的那个！” 陈星河猛地站起来，有些激动地看着张五身后的阴魂。 他说完话，想过去把阴魂锁起来，不想才走了两步就走不动了。 “鬼打墙？” 陈星河以为是那鬼的鬼招，脸上一冷，准备动手，发现更动不了了。 “老大？” “这里是姜小姐的地盘。” 这句话多了几个字，却明确地告诉他，这里不是他可以随便动手的地方。 陈星河被陆昭旭压制了一下，听到话后整个人清醒了。 他怎么就忘了这是纸铺，冲动了。 “陈队冷静下来了吗？”姜木木问。 “一时情急，不好意思，冷静下来了。” 陈星河发现自己能动了，他往回走了两步，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坐好，“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李秋怡看不到阴魂，可害怕嵌在骨子了，她只能求助于姜木木，“姜小姐，那个……” “你不用管，问完你，我会问她一些事。” “问，一定要好好问问，我们特办都找她找了半个月了！” 姜木木想把陈星河的嘴缝上，她不耐烦地踢了踢身边人的椅子，“你的人，你管管。” 陆昭旭给了陈星河一记冷眼，向着姜木木时，眼神里没有一丝冷意，“他不是我的人，接下来他会闭嘴的。” 第35章 天黑前不离开，必见血 姜木木和陆昭旭对准眼神，确定某个嘴多的不会再插嘴后，她才继续。 “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来这里解决事情的？” “阮白宇告诉我的。” 阮白宇是谁，不仅姜木木知道，陆昭旭和陈星河也知道。 陈星河听到这小子的名字，气笑了，磨着后槽牙低声说：“他是不是忘了，是谁救的他！” 姜木木知道是谁救了阮白宇，这人现在就坐在她身边。 “姜小姐，你已经问完最后一个问题了，我能问她一个问题吗？” “随便。” 陈星河笑眯眯地开口：“李影后，阮白宇为什么要你来这里，而不是找我们特办？” 意难平，不问清楚他现在就想冲到那小子面前动手。 李秋怡不想让人误会阮白宇，她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他知道我出事后，就告诉我两个办法。一是报警，他是你们救的，所以他告诉我特办这个部门可以处理这种事情。” “二是来钦灵巷八号纸铺，找姜小姐。他说之前就是姜小姐看出了他的异样，虽然事情不是姜小姐帮解决的，但他认为这里也可以处理我的事情。” “因为家里长辈和我工作的原因，我就想着私下低调处理。” 李秋怡解释完，紧张地看着姜木木，“姜小姐，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被阴魂缠身了吗？” “差不多了，我要去你拍戏的地方看一眼。” “剧组白天要拍戏，明天可以吗？” 李秋怡作势要联系导演，被姜木木拦住了。 “就今天晚上。” “晚上会不会看不出什么？” “阴魂更喜欢晚上。” 李秋怡这下没话可说了，不过还是决定打个电话问经纪人，看看今晚上剧组有没有夜戏。 姜木木趁着李秋怡打电话的时间找上了阴魂，她把阴魂看了一遍，心里有数，没有问一个问题。 陈星河则凑到自家老大身边低声说话，他压着声，只有陆昭旭听到他说了什么。 几分钟后，纸铺关门，一行五人外加一道阴魂离开了钦灵巷。 李秋怡接的新戏是一部大型宫斗剧，她在里面饰演女主长公主。 剧组资金到位，导演追求实景拍摄，所以租了影视城最大的一处仿古建筑。 姜木木一行抵达影视基地时，太阳西下，只剩一轮红日。 李秋怡的经纪人看准时间就等在影视基地大门外，接到人后没有直接把人带去片场，而是带到了酒店。 “片场那边还有一场戏，各位先吃饭，吃完那边也差不多散了。” 经纪人是个胖子，姓洪，他为了李秋怡脸上那东西愁了半个月。 洪胖子不是没想过办法，可试了几次都不行，他快急疯了。 今天他有事离开了影视基地，回来才发现该在房间的人不在，急得团团转。 知道李秋怡自己找了人，等接到人后，他拉着人走到角落说悄悄话。 “你找的人真的可以解决这个吗？” 胖子洪比划了一下脸蛋，他忍不住看向姜木木几人。 女的漂亮，男的英俊，共同点是都很年轻，一点都不像高人的样子。 在他的印象里，高人都是仙气飘飘的，至少一脸胡子，最好是一头白发。 李秋怡拍了拍胖子洪的后背，“别贼眉鼠眼的，阮白宇不会骗我的。” “阮少爷的人情？不是，我们好吃好喝招呼一顿就行了，没必要真信。” 阮家的这位小少爷，一向只会吃喝玩乐，事情完全不靠谱！ 胖子洪心里更没底了，他想着要怎么送走这些祖宗。 在他看来，姜木木几人和阮白宇是一样的，都是家里的小姐少爷，来这里也不过是一时好奇。 “你不信我信，你去盯着那边的情况，我吃点东西。” “我的姑奶奶哦，你还有心情吃饭！你随便吃两口就可以了，后面的戏你胖了就不上镜了。” 李秋怡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刚坐下就听到姜木木的话。 “你让他给剧组打电话，半个小时内清场。” “姜小姐放心，从酒店过去还要十几分钟，我们吃完那边也应该结束了，不需要提前清场。” 李秋怡以为姜木木担心有人，她自己算了算时间，来得及。 姜木木夹着菜，说事的同时不耽误吃饭，“天黑前不离开，必见血。” 李秋怡立即叫人，胖子洪不是很放在心上，嘴上有些敷衍，“姜小姐放心，剧组暂时不拍夜戏，天黑前人肯定都离开了。” “我已经提醒过你们了。”姜木木说。 “好的，我会盯着的，你们慢慢吃。” 陈星河想说话，胖子洪跑了，他转头看向陆昭旭，得到安静的指示。 姜木木知道多说无益，想着见血不死人也就没一再强调。 反正信不信，出事了就知道了。 果然，他们还没吃完的时候，外面的天就黑了，剧组出事了。 胖子洪收到消息的时候，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姜小姐的嘴怕不是开过光的？ “秋怡，剧组有人受伤了。” “姜小姐……” “看我干什么，受伤了就送医院。” 剧组真的出事了，这下轮到胖子洪着急了。 他想催一催吃饭的这几位，可又不敢真的催，心里后悔之前没有听姜木木的话清场。 姜木木是最后一个放下筷子的，胖子洪急得都快跪下来朝她叫祖宗了。 “走。” 终于等到这句话，胖子洪赶紧带路。 片场凌乱又一片漆黑，胖子洪想找个照明灯，被张五阻止了。 一行摸黑往里面走，目的地是李秋怡拍第一场戏的地方。 李秋怡的第一个镜头是在冷宫中，所以他们越走越偏，到了冷宫门口，不用往里走也能感觉到里面的荒凉。 “姜小姐，就是这里面了，有点吓人，我们真的不用照个灯？” 姜木木看着胖子洪那一身肉，“鬼不怕灯，而且黑灯瞎火的才容易发现问题。” “我来开门。”陈星河抢先一步，用力推开了厚重的冷宫大门。 这一刻，李秋怡和胖子洪眼里看到的只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场景，而在姜木木几人的眼中，这里鬼影憧憧。 鬼影看到他们，全是一脸不怀好意。 第36章 她扮鬼 夜，静悄悄的。 影视基地把冷宫布置得很破，李秋怡和胖子洪还是第一次晚上来这里，他们只看到了残垣断壁，觉得从里面吹出来的风都很冷，完全看不到一脸垂涎看着他们的鬼影。 “徽娘真好，还不忘给我们送人。我喜欢那个胖的，他上次来我就看上他了，你们说过不和我抢的。” “胖子有什么好的，我们不和你抢。徽娘快进来，人是你带来的，你说怎么分。” “当然是谁厉害谁分，我们先打一架。” 鬼影一言不合打了起来，那些盯着姜木木他们的鬼视线立即换了个方向，众鬼瞩目一下成了无鬼问津，情况有些令人唏嘘。 张五看得两眼反光，他听到那群鬼做起了庄，一颗心被勾得浑身发痒。 姜木木直接给了他一巴掌，“赌鬼十赌九输，你已经没有零花钱，没有赌资，想都不要想。收起你那副我也可以的表情，你一点都不可以。” “小姐，我这两天的零花钱还没用……” “给你去赌？想都不要想！在这等着，我过去。” 姜木木把手臂横在李秋怡和胖子洪面前，“你们不要进去。” “姜小姐放心，我会看好秋怡，不让她进去的。” “你看好你自己，有鬼点名要上你的身。” 胖子洪的胆子和他的身材完全不成比例，听完姜木木的话，他立刻把自己藏在了李秋怡的身后。 姜木木忍了忍，还是没舍得闭嘴，“你还不如站前面，缠着她的阴魂此时就在你的左边，她在看你。” 胖子洪浑身发抖，他自己知道抖得太厉害，连话都抖了，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姜小姐，救，救救救救命！” “安静，我过去了。” 姜木木进门前才看陆昭旭，“你，和他不会影响我干活？” “姜小姐放心，我们不进去。” 姜木木满意地一个人进门，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下门。 虽然看不出任何名堂，却知道她进入了一处结界。 她等了几秒，发现没鬼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她继续往前走。 鬼打架很热闹，围观的鬼影每个都下了注，全是丁点小钱，很克制。 姜木木在鬼群外寻找目标，终于锁定了一个邋遢鬼，她不动声色地靠近。 “我怎么觉得小矮子会赢？” 听了一路，姜木木已经知道打架的鬼怎么称呼，一个叫傻大个，一个叫小矮子，这必须不是它们的真名。 邋遢鬼看得投入，哪里会转头看身边是谁，“小矮子才不会赢，傻大个厉害，我可是买了傻大个这个数呢，傻大个加油！” “可是……” “没有可是！傻大个赢了就能离开这个破地方了，快打啊！” 姜木木故意把声音压得更低，“我也想离开这里。” “就你？”邋遢鬼故意看了眼身旁，发现眼生得很，“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我刚来。” “刚来的，难怪眼生。既然你是新来的，那我和你说说这里的规矩。 ” 邋遢鬼隐约觉得新鬼好像见过，又好像没见过。 最后索性认为应该是见过，不过对方可能是胆子小，所以不怎么露面。 “这里是冷宫，知道为什么我们把这里叫冷宫吗？” 姜木木摇头，“为什么？” “你知道冷宫在古代是做什么的，关人。现在我们这些鬼被关在这里，所以是不是就是这个道理？” 姜木木愣了几秒，继续摇头。 “你怎么这么傻，算了，我告诉你。” “其实这里会被叫做冷宫，是因为门口写着呢。冷宫的规矩就是，进入这里的鬼一律平等，只要你厉害，出现能附身的时候，最厉害的先挑。” “谁最厉害啊，那肯定得像这样打一架。哎呀，傻大个你要点脸，那小矮子只有你的一半，你使劲打啊！” 邋遢鬼半途加油完，“这回听懂了？” 姜木木摇头又点头，邋遢鬼恨铁不成钢。 “你怎么这么笨，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吗？算了，你这么笨你就不用懂那么多，一直留在这里。” “这里虽然破了点，但是偶尔还是会有一些香火的。谁让这里是冷宫，那些拍戏的也怕被鬼上身。到时候你跟着我一点，多少能分到一点香火。” 姜木木想不到自己不过是扮了次鬼，就被鬼列入了保护范围，她混得可真有出息。 打架的鬼终于打出了胜负，谁也没想到会是小矮子胜出。 “我要那个女人。” 小矮子赢了，说完想要附身的人，往外一看，看好的女人呢？ 众鬼这才发现少了个人，然后邋遢鬼后知后觉想起来，身边的“新鬼”好像就是那个女人。 姜木木对上邋遢鬼的视线，嘴角上扬，“很高兴认识你。” “女人在这里，她扮鬼！”邋遢鬼大叫。 姜木木被众鬼围在了中间，除了小矮子没鬼往她靠近。 “我劝你可以停了。” 小矮子停下，姜木木称赞了它一句，“听人劝，吃饱饭。” “你是谁，你能见鬼，你有阴阳眼，为什么我刚才感觉不到你是人！” 邋遢鬼相信自己刚才所看到的，哪怕此刻姜木木在它眼里就是大活人，可刚才她明明就是一身的鬼气。 姜木木举手，一挥一撩，几缕鬼气飘来。 众鬼见识了姜木木的厉害，它们齐刷刷地往后退了一大步，包括小矮子。 “你们别怕啊，如果你们能和我解释一下这里的情况，以及她为什么会被阴魂缠身的原因，我是不会出手收拾你们。” 众鬼面面相觑，它们不知道要不要信这个人类的话。 邋遢鬼被众鬼推了出来，理由很简单，它刚才和姜木木说过话。 “你是不是天师？” “不是，我只是个卖纸的。” “什么卖纸的，你说清楚点！你想知道这里的情况，为什么徽娘能附身，你就必须说清楚自己是谁，不然我们不会告诉你的。” “哦，我卖的纸，大概长这个样子。” 姜木木从袋子里摸出了小半沓纸钱，她当着众鬼的面晃了两下，“看清楚了吗？” 第37章 你是聪明人 众鬼何止是看清楚，只差没扑上来等着天降鬼钱。 “问题答得好，我就烧给谁。” “我我我我，我最喜欢回答问题了！”邋遢鬼激动地鬼叫。 一群鬼又吵起来了，差点又要打起来。 “安静。” 姜木木这两个字的分量很足，一群鬼为了钱安静了。 “就刚才的两个问题，答。” “这里有结界，只要是进来的鬼都出不去，除非是我们齐心协力，徽娘就是我们送出去的。” 邋遢鬼抢占先机，一句话就把两个问题回答了，然后一脸讨好，等着钱入口袋。 姜木木对它笑，“真是这样？” “真的就是这样，不信你可以问它们。” 众鬼没反应，邋遢鬼又出声，这才让它们点头。 “原来如此，那你过来，我烧给你。” 邋遢鬼笑嘻嘻地朝姜木木走去，它开心的样子仿佛传染了姜木木，她也是一脸笑容。 一人一鬼之间只剩半米距离的时候，姜木木催燃了手里的纸钱，邋遢鬼兴奋地扑上前，危机就发生在一刹那。 姜木木催燃的纸钱里有一张符，邋遢鬼碰到她并释放鬼力想要夺她魂魄的时候，符起效，一声凄厉的鬼叫当面传开。 众鬼惶惶，它们感到害怕想要散开躲起来的时候，邋遢鬼的命令让它们不得不向着姜木木出手。 姜木木被众鬼包围攻击，陈星河想出手使绊子的时候被陆昭旭拦下。 “老大？” “她可以解决。” “我知道啊，我就是看手痒。” 陆昭旭知道这不是陈星河的借口，他的确是想解解馋，“今晚回去，我陪你打。” 陈星河的手彻底不痒了，他可不想被老大揍得十天半个月不能出去见人。 姜木木明显能感觉到众鬼在放水，她知道是什么原因，所以她的唯一目标是邋遢鬼。 邋遢鬼舍不得离开，它想要杀了姜木木，就因为她烧毁了他的一只手！ “我是不是对你们太好了，给我控制她，我要亲手杀了她！” “你想杀了我？” 姜木木再次靠近邋遢鬼，它躲在众鬼身后没用，它们也想要它魂飞魄散。 邋遢鬼想继续躲，但这一次它无法再躲，它被姜木木困住了。 饱受欺压的众鬼见到邋遢鬼被困住后，其中几个发出了鬼哭声。 “你们等着！” 邋遢鬼即使被困住了，依然还是那么凶恶，吓得几个胆小的躲开了，却没彻底地躲起来，远远地死盯着这里，想看结果。 姜木木又把众鬼的反应看在眼里，她告诉众鬼，“知道我为什么不对付你们吗，因为她。” 众鬼顺着姜木木的手，看到了门外的徽娘。 徽娘的脸在李秋怡的脸上，众鬼又把视线挪到了李秋怡的脸上。 李秋怡突然感觉脸痛，她情急之下叫了一句，“姜小姐！” “徽娘，你控制一下情绪。” 姜木木的话安抚了阴魂，徽娘平静下来，李秋怡的脸不痛了。 “我们如果回答你，你能让我们出去吗？” 有鬼主动站了出来，是小矮子。 “可以，你们如果想投胎也可以，我送你们一程。” 她看得出来，除了邋遢鬼，众鬼都没有沾过血，它们随时可以投胎。 众鬼不敢置信地窃窃私语，邋遢鬼却在叫嚣和恐吓，但众鬼根本没空理它，它们在商量要不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抓紧时间，不然这里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姜木木没有算接下来的事情，因为眼前入局的只有她，她有一种直觉，更大的危险会来临。 “我们是要回答你之前说的那两个问题吗？” “对。” “这里就是它说的那样，冷宫，专门关我们这些孤魂野鬼的地方。它是负责看守我们的，为的是让它的主人炼化我们。”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把你们关在这里炼鬼？怎么炼，既然要炼你们，为什么又允许你们出去附身？” 姜木木的问题很精准，小矮子对上她的的问题有了一丝鬼笑。 “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你是聪明人。那你应该能发现徽娘的不对劲，她是不是不像我们，像是没有意识，也无法回答你的问题。” “对，我在她那里得不到答案，所以我才要过来寻找答案。” “徽娘能出去，不是我们众鬼帮忙的，而是它的主人允许，由它放出去的。只不过在放徽娘的时候，它特意留了徽娘的一缕意识。凭借这一缕意识，当徽娘夺舍了对方的命时，她会被迫返回这里，而被她害死的人也会来到这里。” “你们就是这样被困在这里的？” “对。” 放鬼出去附身害人，等人死后鬼重新回来，刚死之人的魂魄也会被带入冷宫。 周而复始，冷宫里的鬼会越来越多，那么！ “炼鬼呢，炼鬼的结果是什么。” 姜木木问到了关键的地方，邋遢鬼大喊，“你们敢说出来，就等着主人收拾你们！” “你先闭嘴，等下我会问你，你的主人是谁的。” 姜木木警告完，示意小矮子继续说。 “我们不断出去附身，鬼力大增。当鬼力鼎盛后，它的主人就会过来带走。被带走的鬼会被炼制成鬼仆，它就是没有被炼制成功的鬼仆，算是半个鬼仆。” 姜木木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她让众鬼先等等，她转个身问邋遢鬼。 “你的主人是谁？” 邋遢鬼狰狞地看着姜木木，可下一秒它却痛苦地满地打滚。 姜木木有些不高兴地看向门外，顺着陆昭旭手指的方向瞪陈星河。 陈星河心里骂死了自家老大，明明是这位的命令，为什么要把罪名套他身上，就因为动手的是他？ 姜木木知道特办插手了，她想想自己往下深究好像也没有什么好处，索性不追要答案。 “你们知道徽娘的意识在哪吗？” “在他身上。” 姜木木又要动手了，陆昭旭走了过来，他亲自动手，从邋遢鬼的身上剥下了一缕意识。 陆昭旭把意识交给姜木木，“它交给我们。” “上交有补助吗？” “是你的话，肯定给。” 陈星河觉得眼前的老大可能换芯了，他多想把老大摇清醒。 醒醒，老大你真的已婚啊！ 第38章 上了锁的房间 邋遢鬼交给特办，姜木木把李秋怡叫了进来。 胖子洪想跟着，被张五堵在了外面。 “不是，我为什么不能进去？” “你为什么不能进去，你自己不知道？现在不怕鬼了，那刚才是谁躲到女人身后？”张五反问。 胖子洪被堵得哑口无言，想想还是问了一句，“里面真的有鬼？” “你想不想见鬼，我这有个好东西。一次这个价，质量保证，就是不售后。” 胖子洪一听不售后就骂了一句，“奸商！” “这怎么能叫奸商呢，你自己拍着良心说，我家小姐是不是说这里有鬼？你可以信，也可以不信，反正没人骗你。而且我们这是一次性用品，用了肯定能让你见鬼，货真价实，当然无售后。” “当然！”张五话锋一转，“你想要售后也可以，我们可以提供有偿的压惊服务，一次这个价。” 胖子洪看向快要走到姜木木面前的李秋怡，他咬咬牙，“见鬼的东西时效多久？” “一般半个小时，加时需要支付额外的费用，每半个小时为一次量，最久不能超过一天。” “我用了，可以看见缠住秋怡的阴魂吗？” “那不废话吗，我们又不卖伪劣产品。” 胖子洪还有要求，“见鬼和压惊一起多少钱，我能不能进去近距离围观？” “当然可以，见鬼压惊套餐原价两千，打完折一共一千八百八十八，你发我也发。” 张五谈下了生意，远远叫了声小姐，然后一把拉起胖子洪的手走进冷宫的大门。 姜木木听到胖子洪买了见鬼套餐，她看他的眼神就多了一丝金钱味，“准备好了我就给你开眼，中途不想看了就说一声，事后我会给你压惊。” “麻烦姜小姐了。” “姜小姐，我可不可以也买个见鬼套餐？” 有钱不赚那是不可能的，姜木木收钱。 “如果你们能坚持，后面可以看到阴差，想不想见阴差？” 李秋怡和胖子洪对视一眼，两人都是一样的想法，见见也好。 “先闭上眼睛。” 姜木木在两人的命宫处点了一下，动作很轻，“好了。” 李秋怡和胖子洪被碰的那一下，他们突然感觉四周冷了许多，睁开眼睛后，两人都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明明闭上眼睛前，四周空荡荡的，可再次睁眼，这里黑压压一片。 “姜小姐，他们都是鬼？” 胖子洪对上众鬼的眼神，肥胖的身子摇晃了好几下，一颗胖胆吓得够呛，这该死的见鬼！ 李秋怡终于看到了缠着她的阴魂，可能是梦里和脸上已经见过了，她不是很害怕，就是觉得这一切真得离谱。 她因为家庭的缘故，对神啊鬼的封建迷信思想一直都保持着不信但也不嘲讽的态度。可事实胜于雄辩，她打开了一扇新的世界大门。 姜木木手里拿着徽娘的意识，她让无脸的徽娘靠近，同时告诉李秋怡，“我要剥离你们之间的牵连，会有点痛，忍一忍就没事了。” 她说着把意识拢回阴魂徽娘的魂魄里面，这一刻先痛的是徽娘。 徽娘终于有了意识，她向着姜木木行了个礼，“谢谢姜小姐。” “剥离的过程都忍着点。” 李秋怡做好了忍一忍的准备，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痛竟然这么刻骨铭心。 她感觉到身体深处有一股撕裂的痛，从脚底一直痛上头。 一同忍受痛楚的还有徽娘，她的鬼影扭曲，连带着在李秋怡脸上的那张鬼脸也露出了狰狞的表情。 姜木木没有手下留情，她的动作有条不紊，撕扯中发现有一丝牵连的，也被她挑起一断，落得干干净净。 撕扯的动作持续了将近两分钟，姜木木结束时翻手拿出一张符纸，催燃，在李秋怡和徽娘的面前一过，“静心，凝神！” 一人一鬼立即照做，瞬间出现变化。 李秋怡脸上的鬼脸消失了，徽娘的身影凝实了，惹得胖子洪发出了开心的声音，“秋怡没事了，你的脸终于没事了！” 李秋怡呆呆地摸上自己的脸，摸是摸不出来的，但半个月缠着自己的那种阴冷的感觉消失了，她明白自己是真的摆脱了鬼脸。 “阿五，带他们出去门口站着，别在这里碍事。” 姜木木仅仅帮了徽娘，她还需要请阴差，让冷宫里的鬼影结束这里的阴影生活。 “你们要不要避一下？” 姜木木看着正在逼供邋遢鬼的陆昭旭和陈星河，她听了几句，这两位很狠，挖出了不少东西，是她刚才没有问到的。 不过那又怎么样，听过就算了，她还没打算什么事都要插上一脚，除非是接了活。 陆昭旭让陈星河继续，他走到姜木木的面前，“我们先把这里看完再请阴差？” 姜木木刚想拒绝，但转头一想，他说得对，是要先看清楚这个地方再做决定。 “那就走一圈。” 众鬼想跟着，被陆昭旭一个眼神吓住了，没有一个敢提出带路，全都老老实实地原地等待。 冷宫的面积不算小，除去进门看到的鬼影，姜木木在建筑里面也看到了不少弱小的鬼影。 它们或者躲在角落里，或者趴在屋梁上，甚至水井里还挤了一群。 “这么多鬼是炼不来的。” 姜木木对不断上升的数量有了怀疑，也对这个地方有了新的怀疑。 冷宫，真的就是关鬼，然后等着鬼出去附身增强鬼力的地方吗？ 事情远没有小矮子说的那样简单，这里一定还藏着秘密，到底会是什么秘密呢？ 明知道这样的好奇心不应该出现，可是姜木木自己也无法控制脑海里越来越多的疑问，她想看清这里的一切。 陆昭旭能感觉到姜木木已经起疑，他没有直接点破，而是继续带着她往深处走，直到走到冷宫的最深处。 这是一间门前挂着白幡，门上泼了东西，而且上了锁的房间。 如果锁只是简简单单的挂锁倒没什么值得怀疑的，重点就是门口的这把锁。 那是一把鬼锁，以恶鬼为锁的锁。 第39章 这个人真会得寸进尺 恶鬼做锁，那房子里面的东西绝不会简单。 里面，会是什么呢？ “它们都看不到这里。” 陆昭旭的一句话无疑是让波澜平地起，连姜木木都愣了两秒。 姜木木看着那明显散发着恶鬼气息的锁，再看门板上的斑驳，凑近，才更确定，“这是，妖血？” “怎么看出来的。” 他这么说，肯定了她的猜测。 姜木木往后退了一步，对上陆昭旭的视线，“我只是猜，因为只有这种东西的恐怖压制，才能让鬼看不到这里。” 小姑娘的聪慧让陆昭旭说话的语气都暖了几分，他把从邋遢鬼那里撬出来的东西说出来，是想听听她对这里有什么想法。 “这个地方能招鬼，而且招来后，有的鬼会失踪，有的鬼则会被放出去，回来后等待被带走炼制。” “然而炼制好的鬼最终还会送回来这里，只不过最后也是失踪。” 陆昭旭停住了下面的话，姜木木等了等，她主动往下接话，“不管是普通的鬼，还是已经被炼制的鬼仆，它们最终消失的地方是这里。” 她看到男人鼓励的眼神，继续说：“这里面有蹊跷，而且不是一般的狠东西。” “想不想进去看看？” 陆昭旭得到了姜木木一道“你说呢”的眼神，难道她表现得还不够清楚？ “能打开这道锁吗？”陆昭旭问。 姜木木再次瞄准那把锁，她没开过这样的锁。 “没开过可以试试，不会我可以教你。” 有人愿意教，姜木木没有拒绝这种好事，“那我先试试，我开不了，你再教我。” 恶鬼锁，开锁的手要稳，尤其是对付带怨的恶鬼之气，稍微有点偏差就会被恶鬼上身。 姜木木的手很稳，但她没有马上碰锁，而是靠近感受，她需要先知道，这是一把什么时候的锁。 锁散发着恶鬼的气息，还有一股子血腥味，姜木木没回头，“那个邋遢鬼说的全是真话？” “我只挑了真的告诉你。” 姜木木很想问一句，你又知道它哪句话是真的，但想到他的身份，不应该质疑他的话。 “看出什么门路没有？” 姜木木迟迟没有动手，陆昭旭准备教人。 “应该是这样。” 姜木木的手上多了一片纸，她用纸的边缘划破了指尖，一滴血染在了纸上。 陆昭旭压制住要上前按住她伤口的冲动，但还是说道：“其实不必这样。” “但我只想到了这种办法，如果是别的办法，回头我再请教。” “好。” 两人达成了口头约定，姜木木继续用自己的办法开锁。 滴了血的纸被姜木木折成了尖锐的一角，而那一角刚好插入锁芯中，她顶到了最深处才放手。 从陆昭旭的角度看来，姜木木看似放开了手，但他知道她仍然捏着纸的尾端。 姜木木的指尖微微用力，被当成钥匙的纸轻轻转动。 她感觉到一阵滚烫在燃烧钥匙，那是恶鬼之气在抵制外力。 姜木木相信她做的这把钥匙不会那么容易被烧毁，事实也真是她想的那样，她没有发现陆昭旭正盯着某一处释放冷冽的气息。 一声清晰的开锁声传来，姜木木用自己的钥匙打开了锁。 “你看，锁开了。” 姜木木回头的瞬间，陆昭旭收回了气息。 “不错。” “你刚才做了什么？” 姜木木很敏感，尽管她什么也没感觉到，但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男人在她开锁的时候做了别的事情。 “没什么，有几个不长眼睛的脏东西想要靠近，我制止了它们。” “其实也没必要，说不定能从它们的嘴里挖出什么事情。” “那我让它们过来？” 眼前还有一个秘密等着他们挖掘，别的东西可以先靠后。 “不急，如果里面没发现再抓它们，它们没跑？” 姜木木的答案让陆昭旭有种想马上动手的冲动，他按住心里的想法，不急着做多余的事情，“没跑，我不会让它们跑的。” “那我们先进去。” 姜木木动手拆锁，拆完掂量了两下，“挺重的。” “丢了。” 锁被随手丢到了地上，姜木木一脚踢开了紧闭的房门。 房间不大，但也不小，空荡荡的，没有任何的东西。 “你感觉到了吗？”姜木木没有回头问。 “感觉到了什么？” 他们的距离太近了，姜木木往前一步再转头。 如果她没动，这个男人和她的距离就是身贴着身，他就不能注意点？ 陆昭旭大大方方地接受姜木木的眼神，他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此时脑海里想的事情，不动声色，“感觉到了什么？” “这里不对劲。” 姜木木看陆昭旭坦荡的样子，想着他应该不是故意的，是她敏感了。 “嗯，这里应该有结界。” “外面有结界，里面也有结界，是什么东西这么宝贝？” “找到就知道了。” 姜木木心想，谁不知道找到就知道，关键是怎么找，她感觉不到结界的存在，这里真的有结界吗？ “你再找找看，每一处都可能是开启结界的关键。” “我怎么感觉你这是在考验我呢，你有什么目的？” 心里隐隐有种感觉，但她不确定是不是那样。 “姜小姐觉得我会害你吗？” “你能怎么害我，难道我是纸糊的，不会反击吗？” 陆昭旭往前一步，又是紧贴着小姑娘说话：“你当然不是纸糊的，我倒是知道姜小姐糊纸的手艺很厉害。” “你说话就说话，非要贴着人说话吗？” 姜木木拉开和陆昭旭的距离，这个人真会得寸进尺。 “姜小姐，时间不早了。” 一句话提醒，姜木木重新在房间里摸索。 她把每个边边角角都看了，也摸了，最后是取了香点燃，才隐约看到了影子。 没有密室，东西就在他们的眼前，可是却是隐形了，需要让它现形。 姜木木尝试再多点几根香，结果隐约的影子都消失了，又恢复了空荡荡的样子。 “怎么回事？” 姜木木口中刚说出四个字，但下一秒她脸色一变冲向外面。 陆昭旭跟着离开前对着虚无的地方冷哼一声，简单的一声让房间里响起了锁链的声音。 此时已经冲到外面的姜木木倏尔回头，她听到了。 第40章 我们都被它们骗了 姜木木没有过多地关心那一声锁链声，不过那一声仿佛是卡点，当她准备去出事的方向时，眼前的景象变换，哪里还是她冲出来时的一幕。 前一刻，冷宫依旧是冷宫；后一刻，冷宫不再是那个冷宫，同样是夜晚，宫墙不残缺，宫殿处处崭新，宫灯摇曳，人影婆娑。 晚了一步的陆昭旭立马看穿了眼前的景象，“幻境。” 姜木木很清楚眼前的情况，她没有回应，眼睛正盯着不远处的转角，那里有道虚影。 “我去追它，你自己看着办。” 虚影一晃而过，姜木木连忙追了过去。 相比姜木木的急切，陆昭旭则慢悠悠地往前走。 他像一名合格的游客，把四周的每一处都看得仔仔细细，偶尔还会停下脚步观察。 姜木木追了一段路后，发现跟丢了。 她准备原路返回时看到一片湖，湖边有座小亭子，她脚步一顿却还是走了进去。 走进亭子的下一秒，四周响起了凄凄切切的歌声。 湖面升起了白雾，亭子外很快变得一片迷茫，只有亭子里没有变化。 歌声越来越近，姜木木索性坐下。 她不仅没有害怕，还迎着歌声打起了拍子。 当一首曲子重复到第三遍的时候，姜木木也能跟着吊起了嗓子，唱得竟然比原唱还要婉转。 一时间原唱停了，而姜木木的歌声依旧。 姜木木淡定地把整首曲子唱完，“怎么不唱了？” 她直接对着眼前说话，但眼前什么也没有。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因为我唱得比你好听，所以你自卑了？” 姜木木心里默数着数字，当她数到二十七下的时候，亭子外面传来了一声轻笑。 “就凭你？” “就凭我，不然你怎么唱不下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那声音才回答：“我累了。” “累了那就闭嘴，唱得那么难听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 姜木木的奚落让始终不愿意靠近的那位怒气横冲，这一回除了回应还多了一些凌乱的脚步声，暴露了行踪。 “我又不是为你而唱，你算个什么东西！” 生气了，气得还不轻，是她想要的结果。 姜木木听到脚步声的同时终于出手，小肥纸啾一头扎进了白雾当中，很快雾里就出现了光团。 “小畜生，你等着！” 暴怒声伴随着啾啾欢悦的叫声，姜木木听得嘴角上扬。 陆昭旭从亭子的后面来得悄无声息，姜木木看清人才隐去手里的符纸，“这种时候，你能不能有点声音？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万一我动作再快一点就是误伤？” “我先声明，误伤我可不赔的。” 陆昭旭坐在姜木木的旁边，他迅速打量了她一下。 “看什么？” “没有受伤。”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想清楚再开口。” 姜木木的警告让陆昭旭重新组织了语言，他换了另一个说法。 “这里的东西伤不了你。” 姜木木很满意，暂且原谅了他，“你从哪边过来，路上有没有什么发现？” 亭子的后面是湖，她不认为陆昭旭是踏湖而来。 “最近的一条路，只发现了这里，进来就看到了你。” “那你来得正是时候，啾啾要把那东西逼进来了。” 光团越来越近，雾里除了小肥纸啾的叫声，还有气急败坏的骂声。 “你养的小东西很活泼。” 活泼的小肥纸啾终于把藏头藏尾的东西从雾里逼进了亭子里，对方不是其它东西，正是徽娘。 徽娘发现自己暴露了，诡异一笑，“事情结束你们就应该走的，现在想走，来不及了。” “你以为幻境能困住我们？” 姜木木的脸上看不出一点生气的样子，徽娘收起了笑容。 “他们几个呢？” 徽娘知道姜木木问的是在门外的那几个，她想到怎么诱惑都不入门的那几个，心里的愤怒更甚。 “如果不是你，我已经换上新的身体了！既然你毁了我的新身体，那你就做我的新身体。刚好，你比那个影后要合我的心意。” 徽娘当场撕开了自己伪装的面目，露出了凶恶的本性。 她一双鬼手，十指尖利，向着姜木木抓了过来。 姜木木面不改色，坐得稳如泰山。 她躲都不躲，看着小肥纸啾挡住了徽娘。 徽娘发现自己还没摆脱这只畜生，一声狞笑，“好，那我先杀了你。” “你知道这里是怎么回事了吗？” 姜木木没错过一鸟一鬼的你来我往，徽娘在啾啾那占不到任何便宜，她看得津津有味。 旁边男人的话让她分了心，她微微侧头，“你觉得呢？” “姜小姐说说看，我对个答案。” 陆昭旭这么说，姜木木知道他是明白了，她说不说都一样，但他的做法让她想起了父亲。 他们父女之间也喜欢玩这样的对答案游戏，自从父亲病重后，她就只能偶尔和张一他们玩玩。 换个人玩游戏也不错，眼前啾啾也还没玩够，那他们就各玩各的。 “我觉得，我们都被它们骗了。” “冷宫没有主人，我猜，这些住在冷宫里的孤魂野鬼就是这里的主人。” “其它鬼或许没有害过人，但这个有点东西，我之前也没看出她真实的一面。” 随着时间的推移，徽娘在小肥纸啾的攻击下逐渐暴露了自己的本事，她的每一招都带着煞气。 她不是简单的阴魂，居然是煞魂。 煞魂以煞养魂，比一般的恶鬼凶煞都要厉害，因为它是两者的升级版。 姜木木想到了之前帮特办抓的那只煞魂，那只和眼前的这个比起来，一个地上一个天上。 如果当时她路上遇到的是徽娘这样的煞魂，那她必须涨价才行。 陆昭旭见姜木木说了两句后没有接着往下说，意识到该他说了，“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煞魂就是冷宫的主人？” 姜木木与他对视，“这种可能也是有可能的，如果她是冷宫的主人，那么也就能说明，为什么只有她可以出入冷宫。” 这时陆昭旭说了另一件事，姜木木不知道的事情。 第41章 睚眦必报 “那个房间里面锁着一头妖兽。” “你看清楚了？” 陆昭旭的答案是肯定的，姜木木相信他。 姜木木做了个先不急着往下说的手势，“你让我理一理思路，我好像抓到点东西了。” 亭子里，姜木木陷入沉思，陆昭旭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他的小姑娘很聪明，很快就会想明白冷宫是个什么地方。 “如果是妖兽的话，那只能说明一件事，它们鸠占鹊巢，冷宫有个真正的主人。” 姜木木琢磨出了这个，她把这个答案代入到所见所闻当中，一切就说得通了。 为什么冷宫会有结界，为什么这里的鬼影没有血气，为什么有炼鬼的说法，又为什么煞魂离开了这里只能发挥出阴魂的实力…… 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了冷宫原来的主人不是它们，而是另有其鬼。 原来的主人不在了，徽娘他们占领了冷宫，但是它们会不知道原来的主人在这里锁了一头妖兽吗？ 要知道妖兽的血可是补物，煞魂用了妖血会鬼力大增，而且妖兽还有妖丹。 撇开妖兽不说，因为原来的主人在这里设置了结界，所以抢了地盘的徽娘它们只能在这里嚣张，想出去只能削弱了实力出去，而一般的鬼影是没本事出去。 陆昭旭一步步引导姜木木说出正确的答案，小姑娘想明白了，他的引导也就结束了。 姜木木明白了一切，然后她又有疑惑了，“那这里原来的主人会是什么东西呢？” 她看向陆昭旭，后者的表情看上去就是他知道但他不说，怎么看怎么有点讨厌。 “关于这点，你可以问她，或者问那头妖兽。” “你不知道？” “我知道。” 这个答案更欠扁了，姜木木皮笑肉不笑。 陆昭旭也不想把小姑娘惹火了，“我们不是对答案吗，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要你的答案和我一样，那么就算是平手。” “你要我现在说出来也可以，结果我赢，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那你还是别说了，我没打算和你一分高下。” 姜木木果断结束这个话题，他想赢她，赢了她还要她答应他一件事，他咋不上天去，个子高离天近也没这么妄想的。 “她要跑了。” 陆昭旭一句提醒，姜木木白了他一眼。 “不用你说，我不会放过她的。对了，特办还需要煞魂吗，你们要是还需要，价格有优惠。” “不用优惠，那家伙有钱。” 这就是要，姜木木懂了。 姜木木拿出纸笔墨，动笔前她对小肥纸啾说：“啾啾，别让她跑了，我先画符。” 小肥纸啾兴奋地叫了两声，它凭胖乎乎的小身体硬是留下了想跑又跑不了的徽娘。 姜木木提笔沾墨，凝神画符。 她的笔下行云流水，一笔成符，像极了艺术。 陆昭旭看得出这张符的威力，也看得出姜木木下笔有度。 他觉得，凭她当前的能力，这张符的威力远不止这样。她应该连三成的本事都没使出来，不过对付眼前的煞魂的确已经够用了。 “你看得这么认真，不会是想偷师？” 陆昭旭故意问她，“如果我想学，你教不教？” 姜木木拿起符甩动，原本有些软塌的符纸一下有了硬度。 她念咒前回答了陆昭旭，“你和纸无缘，学不来。” 姜木木看着徽娘，口中念出咒语，符纸点燃，她向着徽娘一丢，“啾啾让开。” 徽娘以为自己抓住了机会，她转身要跑，却被一股炙热定住了魂。 散魂前，她不甘地发出鬼泣声，最后还是变成了一颗黑色的珠子在地上滚动。 小肥纸啾俯冲，爪子抓住珠子飞向姜木木。 珠子即将落入姜木木手中时被陆昭旭伸手接住，他的理由很充分，“我替你转交。” “那钱呢？” “我先给？” 姜木木自然很乐意这样，她拿出手机亮出了收款码，结果陆昭旭不扫码。 “扫啊，你想赖账？” “二维码错了。” 姜木木看了眼手机屏幕，“哪里错了，就是这个码，你不会是没钱给？” “我要加你好友。” “不好意思，我已婚，我那位管得严，不能随便添加异性好友。” 他有这么管过吗？ 这条不错，不过不适合用在他的身上。 陆昭旭知道小姑娘还不知道他是谁，索性没说明自己的身份，只能先扫码付款。 好友什么的，等以后再说。 姜木木看到收到的金额，良心地说：“给多了。” “辛苦一晚上，这点钱他给得起。” 既然给得起，她就收得心安理得。 “雾散了。” 姜木木这才注意到亭子外面的雾在逐渐散去，接着眼前的场景又发生了变化，变回了冷宫真正的样子。 亭子后面根本不是湖，只不过是一洼水坑。 “解决了煞魂，下一个邋遢鬼怎么样？” 陆昭旭一副随便你的表情，姜木木表示他很上道。 邋遢鬼在陈星河的手里，解决起来简单。 姜木木不给它戴罪立功的机会，在它求饶的时候一道雷符，轻轻松松让它在一记雷击中魂飞魄散。 小矮子又出现了，身后跟着一群鬼影。 “请你让我们投胎。” “可以，不过我有几个问题需要你老实回答。如果答得让我不满意，那就抱歉了。” 小矮子知道姜木木要问什么，它让她问。 “这里曾经的主人是什么东西？” “鬼母。” 姜木木问完，对着陆昭旭眨了眨眼睛。 这可不是她作弊，答案有得问，她怎么可能不走这个捷径。 鬼母这个答案，让姜木木有些意外，下一秒她觉得事情真的很巧。再一想，她想问陆昭旭要回煞魂，她少问了一些东西。 算了，钱都给了，知道与不知道，反正鬼母已经没了，意义不大。 姜木木心里安慰了自己，她接着问下一个问题。 “这里的结界是鬼母布下的，炼鬼的目的是为了怀上鬼胎，那你们知道这里有一头妖兽吗？” “知道，那头妖兽已经没用了，鬼母吃了它的妖丹。” 妖兽没了妖丹，等同于人参没了根部，顶上的枝叶没什么用，难怪煞魂要舍近求远。 “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我一向睚眦必报吗？” 第42章 这件事不会是小事 隔天中午十二点，姜木木一脸惺忪地走进纸铺。 她原本以为铺里只有一张，最多两张，不想铺里是有人，但都不是她家里的人。 “阮少爷，姜小姐来了。” 胖子洪看到姜木木的第一时间摇醒阮白宇，结果动作太大，差点把人摇下地，吓得他赶紧绷紧肚皮顶着人，才没酿成大祸。 阮白宇用力推开挡路的胖子洪，笑着迎上姜木木，“嗨，美女，还记得我吗？” “印象挺深。” 四个字让阮白宇高兴得不行，但接下来的话让他尴尬得差点原地挖坑把自己埋了，心里大哭自己的形象没了。 “平日不积德，阴邪上身，救回来要清汤寡水一段时间，否则轻不行，重要命。” 姜木木不关心阮白宇心里是怎么想的，她更在意的是，“怎么是你们两个在这里，看铺的人呢？” “哦？哦！姜小姐，你看这都午饭点了，阮少爷特地订了餐。因为餐盒有点重，张五小哥出去帮拿了，他很快就回来。” 胖子洪刚说完，双手提满东西的张五正好进门。 “小姐，你醒了。” 姜木木先看了眼阮白宇，又看了眼胖子洪，再看张五，“服务不错。” 服务不错的张五不仅拿了餐回来，还帮忙摆好，然后挺直腰板站到自家小姐身后。 姜木木很想问张五，他得了多少小费，但碍于有两个外人，打算等人走了之后再谈这事。 张五很紧张，打定主意不能心虚，不然刚到手的小费就要上交。 “姜小姐尝尝，这些都是珍馐斋的招牌菜。” 阮白宇换了称呼，姜木木撇了个眼神给他。 她知道他找上门肯定有事，但他不主动开口，她就不急着问。 单看这一顿，这件事不会是小事。 “珍馐斋很有名？” “那必须的，珍馐斋的饭菜对得起它的名字，没有一道是需要避雷的。姜小姐试试这道鸡肉，味道绝对能让你回味三天。” 阮白宇一边说一边伸筷子，他选了块自己满意的肉，正想往回收筷的时候，一句话让他的肉落到了胖子洪的碗里。 “清汤寡水，轻不行，重要命。” “姜小姐，我吃肉的，光吃菜对身体也不好。” “你的手和嘴又不长在我的身上，我说说而已，你听不听做不做是你自己的事情，后果自己承担。” 阮白宇承担不起不行和要命的后果，只能挑着清淡的吃，嘴里淡出了味。 胖子洪在一旁不敢吱声，埋头大快朵颐。 一顿饭结束，姜木木才开口问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阮白宇给胖子洪眼神，让他先说，他要酝酿一下。 胖子洪脸上堆着笑，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盒东西，“秋怡这两天赶进度，所以不能亲自来，她让我过来谢谢姜小姐。小小谢礼，不成敬意。” “我已经收过钱了，谢礼就不用了。一份钱一份事，我不做欠人的买卖。” “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是秋怡代言的护肤品。今天早上品牌方送过来的，秋怡让我拿一套给姜小姐试试。” “不用，谢谢。” 胖子洪接连被拒，他只好向阮白宇支招。 阮白宇拿过礼盒往姜木木面前一放，“这东西不值钱，姜小姐没必要推来推去，就当是交个朋友。” 姜木木不是不懂人情世故，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从桌子下方的抽屉里摸出一道平安符，“既然这样，麻烦把这个拿给她。” 阮白宇和胖子洪的眼神从姜木木拿出平安符后就移不开了，前者拿着平安符翻看，“这是什么？” “平安符。” “姜小姐，我和你也算是朋友了，你看？” “我们什么时候是朋友了？” 姜木木知道阮白宇的意思，但她想不出他们已经是朋友的理由。 阮白宇一脸伤心地看着姜木木，“我都请你吃饭了，我们还不是朋友吗？” “刚才那一顿，难道不是因为你们有事求到我这里？” 这下阮白宇才想起来自己来纸铺的目的，可他还是想要平安符。 “姜小姐，要不这样，这个平安符多少钱，我买。” 生意上门，姜木木没有往外推，“平安符对人，如果是你的话，一万。” 阮白宇爽快给钱，拿到了属于他的平安符。 胖子洪也开口要买，价钱却只要五百。 阮白宇看看自己手里的平安符，再看看胖子洪手里的平安符，“姜小姐，我和他的平安符，不一样？” “一样的。” “那为什么我的这么贵，他的这么便宜？姜小姐，虽然我有钱，但摆在明面上的宰客行为是不是不太好？” 姜木木伸手，“那还给我。” “我花钱买的，我就想知道为什么我要当冤大头。” “特办帮你除了阴邪，他们有没有告诉你后续影响？” 阮白宇感觉眼皮跳动，他转头看着胖子洪，有些发懵地问：“眼皮跳，是什么说法？” 胖子洪紧张，“阮少爷，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您是哪边眼皮跳？” “右眼。” “姜小姐，救我！” 阮白宇挨了一次，此时如同惊弓之鸟，整个人跳了起来。 “你在我这里不会有事。” 姜木木的一句话安抚了阮白宇，但下一句又把他吓得不轻。 “离开我这里就不一定了，毕竟你最近很容易招邪，这就是为什么卖给你的平安符会那么贵。因为要保你平安，这符必须承受很多。” “怪不得我这两天总感觉不对劲，姜小姐，我家里有脏东西！” 阮白宇立即说出上门的目的，“姜小姐，我昨晚在我家见鬼了，我想找你帮我驱鬼。” “转头，看到外面的太阳了吗？出去晒两个小时，晒完我们再接着说事。” 姜木木看向胖子洪，“至于你，好走不送。” 胖子洪见没自己什么事，和阮白宇说了一声就离开了。 这一下午，阮白宇就坐在纸铺的门口晒太阳。 前面晒烫了，他就自己翻个面继续晒，等晒够了两个小时，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拿出一张十万的支票。 “姜小姐，我觉得一万的平安符可能不够，我要十万的平安符。” “你当我这里是批发？” 第43章 只有死得快，没有活得好的 姜木木不是第一次登阮家的门，但这个阮家不是阮白宇的小家，而是阮家老宅。 阮家是京市的老牌世家，老宅位于京市市中心。 即便市中心繁华热闹，这里依然开辟了一方世家的静地，大隐隐于市。 姜木木带着张五坐在阮家的车上，阮白宇一路说着自家的情况，就差没把祖宗十八代背诵出来。 “我爷爷奶奶被我这事吓到了，非要我回老宅住着。他们还说家里的风水好，结果我还不是见鬼了。” “前晚我就觉得不对劲了，睡着了总感觉有人在我耳边吹风。我多敏感啊，可是怎么都睁不开眼睛。” “昨天一起床我就说了这事，我爷爷还怪我晚上把空调开得太大，风不对着我吹才怪。” “于是昨晚我留了个心眼，不睡觉，你猜我后面见着了什么！” 姜木木睨了阮白宇一眼，“你适合去唱戏。” 一个响亮的巴掌，阮白宇对着姜木木竖起大拇指，“姜小姐，你太神了！我昨晚在我家，真就看到唱戏的了！” “我当时都懵了，大晚上的，我家哪来唱戏的！我再一想，我就知道这是见鬼了。要不是我身上有开过光的玉观音，说不定我今天连活着见你的机会都没有了。” 姜木木抬手，“我看看。” “看什么？” 阮白宇没明白她的动作是什么意思。 “开过光的玉观音。” 阮白宇扯着挂在脖子上的玉珠，把贴身戴的玉观音拿了出来。 “这是我大姑特地找人求回来的，你看这种水，老坑玻璃。” 姜木木一眼就看好了，“你和你大姑的关系怎么样？” “我大姑最疼我了，小时候我大姑带我出门，别人都以为我是她儿子。” “把这东西摘下来我再看看。” 阮白宇照办，“大姑让我戴上就别随便摘下来，是你我才会摘的，姜小姐你说这玉好不好。” “我说？”姜木木感受着玉观音的冰冷，“玉是好玉，但那是对死人来说的，活人戴这玉，只有死得快，没有活得好的。” 姜木木的话一点都不委婉，阮白宇感觉自己听懂了，好像又没听懂。 “姜小姐，你别吓我。” “这是给死人准备的玉，陪葬品。这东西谁戴谁倒霉，你不见鬼才怪。” 阮白宇吓得脸色发白，“大姑她不可能害我的。” “不是她，就是别人。这东西已经沾了鬼气，你戴了几天？” “今天是第三天……” 阮白宇想到在家见鬼的事情，时间对上了！ “我就说怎么家里会有鬼，肯定是这玉观音搞的鬼！不行，我给大姑打电话，问她这玉到底怎么回事。” 这时车辆拐弯，姜木木眼角余光看到不该在白天出现的东西，她脸色一凝，“停车！” 司机当场来了个急刹车，姜木木二话不说开门下车冲了出去，再次把阮白宇吓了一跳，他顿时忘了打电话这回事。 “你怎么还在这里？” 阮白宇见副驾驶座上的张五一动不动，再看站在路口的姜木木，觉得这人不行，一点员工的素质都没有。 张五也在看着自家小姐，听到阮白宇的话，他回头一笑，“阮少爷，我在这里保护你啊。” “啊，我有他就可以了。” 司机是家里配的，身兼保镖，一个顶十个。 “阮少爷，他挡不住那些东西。而且你戴了死人的玉，更容易招鬼了。” 张五的话提醒了阮白宇，他才想起自己的情况，吓得拿出平安符，“那你千万别下车，就留在这里保护我。” 姜木木站在路口寻找那东西的踪迹，但四周很干净，像是她看花了眼。 她回到车上，车开出一段距离后，“刚才那个路口的正北面是哪家？” 阮白宇想了一下，“正北是哪边？” “你学过地理吗？” “我地理是生物老师教的，不要误会，生物老师是地理老师的老婆，她教得可好了，长得还很漂亮。” 姜木木知道从阮白宇这得不到正确的答案，她问司机。 司机兼保镖的男人在后视镜里看了姜木木一眼，“钟家。” “对，是钟家。”阮白宇有印象了，接着他感叹，“过段时间就不是钟家了，那房子已经拍卖，新邻居还不知道是谁。” “姜小姐，你刚才看到什么了，为什么要问那家？” 姜木木还不太确定自己看到的，“没什么，你家还没到吗？” 阮白宇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再拐个弯就到了。” 阮家终于到了，姜木木再次见到熟悉的面孔。 管家给阮白宇打开车门，“欢迎小少爷回家。” “你等等，我来，我来给姜小姐开车门。” 姜木木没给阮白宇机会，自己开门下车。 一下车，姜木木就感觉到若有若无的鬼气，她快步走向门外。 阮白宇看到这一幕，以为姜木木生气要走，“姜小姐，你别生气啊，你走了我怎么办！” “闭嘴，阿五看好他。” 姜木木站在阮家的家门外，她先是看了眼那栋大房子，再看院子里的布局，整体看完，她再次进门。 “让他们把地方空出来，房子里的人全部出来。” 姜木木说完，向张五伸手。 张五连忙把包递上，“小姐，需要我做什么？” “看好他。” 姜木木准备在地上做标记，看到阮白宇还没反应过来，她皱眉，“阮白宇，你听到我说的话没有？让他们把地方空出来，房子里的人全部出来。” “姜小姐，请问你想做什么？” 管家适时站出来，他不喜欢姜木木对他家小少爷说话的语气。 姜木木把问题推给阮白宇，“你问他。” 阮白宇的反射弧还没跟上，还是张五提醒了一句，他才如梦初醒，“对，快让爷爷奶奶他们出来，车还停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开走。” 阮白宇的话还是有点用的，几分钟后，阮家的所有人都站在院子里，包括阮老爷子夫妻。 “白宇，你闹什么，让我们全出来干什么？” 阮老爷子说完话，发现小孙子身边的女人，一眨眼再眨眼，对妻子说：“这小子是不是想结婚了？你眼神比我好，看看小姑娘长得怎么样。” 第44章 姜小姐，你还会看风水？ 阮老夫人眯着眼打量姜木木，觉得小姑娘长得还不错。 自家小孙子什么情况自家知道，不是长得好看的，一般都入不了那小子的眼睛。不过小孙子在外面玩归玩，没有一个是带回家里的，这个是第一个。 阮老夫人早早就巴望着小孙子结婚生个小曾孙，现在有情况，她眼里脸上都是笑容。 阮老爷子等不到小孙子的回答，也等不到妻子的描述，他急得不行，“怎么样，两人般配吗？” “眼神不好就睁大点眼睛，我这笑得这么开，你看不到？” 阮老爷子被嫌弃了，他一句反驳也没有，还小声劝着妻子别吓着小姑娘。 “这还用你说，你给我放手，我过去问问小姑娘的情况。” 姜木木正拿着阮白宇的生辰八字算卦，她没有站定不动，而是一心二用，算卦的同时看阮家的风水位，每一步都踩着点来。 阮白宇始终跟得紧紧的，以至于没听到爷爷的话。 “白宇，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怎么到家了不进去，还让我们出来，你爷爷叫你都听不到？” 阮白宇回头，“奶奶，嘘，您小声点。” 阮老夫人被小孙子拉走了几步，她哎了两声，“你这小子怎么回事，奶奶问你话呢。” “奶奶，您问。” “小姑娘是谁啊，是不是你女朋友？虽然说她是第一次上门，但也没有让家里人全部出来列队欢迎的。你是娶不到老婆吗，这样折腾我和你爷爷。” 阮老爷子也过来了，跟着妻子埋怨小孙子，“可不，爷爷问你话也不回答，现在还这样神神秘秘的。小姑娘到底什么来头，说出来让我和你奶奶心里有个数。” 阮白宇真是哭笑不得，“爷爷奶奶，你们误会了。姜小姐不是我女朋友，她是……” “你说她是谁，她就是那个姜小姐？” 阮家二老因为阮白宇的缘故都知道姜木木的存在，他们听说过对方是个小姑娘，可这么年轻的小姑娘真的就是那种人？ “对，她就是我之前说的那谁。” “好端端的，你怎么把她请上门了？” 阮老夫人用力拉住小孙子的手，“你和奶奶说实话，是不是又不舒服了？那我们赶紧报警，你可别吓奶奶。” 阮老爷子在旁边点头，“你奶奶说得对，报警就行了。” “这事不需要报警，姜小姐可以处理。爷爷奶奶你们忘了，我说了家里有鬼，姜小姐是我请来驱鬼的。” “啊呸，童言无忌！我们家风水好好的，没有鬼！” 阮老爷子直接敲了小孙子一拐杖，这小子不会说话。 阮老夫人当场发飙，“姓阮的，你活腻了是不是，敢打我孙子！” “我这不是教训他乱说话吗，我没用力，轻轻的，打不痛，不信你问他。” 阮白宇被打了还委屈着，哪里会给爷爷说好话，“奶奶，痛。” “哎呦，我的心肝肉哦，这家没法待了，这不是要我们祖孙的命吗？” 阮老夫人抱着小孙子演了起来，阮白宇像偷了腥的猫在奶奶的怀里对着爷爷笑。 “你这孩子别笑，你爷爷还没道歉呢。” “我错了还不行，下次不打了。” 阮老爷子被逼无奈，赶紧认错道歉。不然妻子和小孙子能把全家都召回来批斗他，他这张老脸还要不要的！ “乖孙，他道歉了，那我们就原谅他，好不好？” “好，不过说归说，物质上也要表示一下才行。” 阮白宇敲诈了爷爷一笔零花钱，当场分了一半给奶奶，逗得两个老人开心不已。 这边祖孙三人和睦融融，那边姜木木也找准了位置。 “阮白宇，过来。” 被点名了，阮白宇立即丢下爷爷奶奶跑了过去。 “姜小姐，怎么了？” “你站这里，我看一下你们家的风水。” “姜小姐，你还会看风水？” 姜木木懒得回答这个没意义的问题，“趁着太阳还没落山，你多晒点太阳。你这一身鬼气，更容易招鬼了。” 阮老夫人走过来听全了话，直接挡在小孙子面前，“姜小姐，你别吓唬他。” “奶奶，她没有吓唬我。” “你别说话，奶奶和她说。” 阮老夫人看着近在咫尺的姜木木，心里还是觉得她不像神婆。 姜木木不等阮老夫人的话，她直接说道，“你们可以先问他，我现在没空，时间不多了。” “什么时间不多了，你把话说清楚。” 姜木木已经大步向着房子走去，身后的声音全然被她忽略。 阮老爷子最先冷静下来，他拉着妻子的手走向小孙子，“什么事，你快说，别让我和你奶奶担心。” 阮白宇被爷爷奶奶盯着，他有些语无伦次，“我不是那个什么吗，然后这两天都见鬼了。谁知道是玉观音惹的祸，现在好像家里还有鬼。痛，爷爷您怎么还打我！” 阮老爷子打的这一下，阮老夫人虽然心疼却没有刚才的维护行为，她还一脸严肃地让孙子好好说话。 “我好好说话了啊，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的。姜小姐看过大姑给我的那个玉观音了，她说那个东西是给死人陪葬的，沾了鬼气。” “玉观音呢，那可是你大姑好不容易求来的，她不可能害你。” 阮老夫人伸手要玉观音，阮白宇指着张五，“玉观音在他那，我没骗你们。大姑会不会害我，她自己心里清楚。” 阮老爷子和阮老夫人非要看玉观音，张五只好拿出小姐让他保管的玉观音，却不肯交给两个老人。 “爷爷奶奶你们别碰，这东西不好，姜小姐不会骗我的。” “东西看着挺好的，真是那种东西？不行，现在就打电话问问这玉是怎么回事。” 电话里，那边的人一听玉观音有问题，赶紧说回家看看。 “你大姑肯定被人骗了，谁这么歹毒要害我们家，真是不得好死！” “奶奶，您这下信我了？”阮白宇可怜兮兮地说。 “暂时还不信，我们家的风水可是老一辈请人看好的，上百年没怎么动过，家里不应该有鬼。” “要不然还是报警，让特办的人过来看看也好。” 阮老爷子还是选择了报警，对方救过他孙子，他信他们。 第45章 姜小姐好眼力！ 姜木木把阮家每个角落都走了一遍，只要是能到的地方都走了，就是走不通的地方也看了，得到的结果让她严重怀疑阮家挖了别人家的祖坟。 从房子里出来后，姜木木直接走向阮老爷子，“您是这家的大家长，有几处地方我想了解情况。” “没问题，不过等特办来了再说。” 姜木木没想到阮家又报警了，不过她已经拿了钱，这钱是不可能退的。 她刚要开口，阮老爷子像是知道她会说什么，提前给她吃了颗定心丸，“你放心，我们报警也是为了自身安全着想。如果事情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那可能就得麻烦姜小姐替我们处理干净。” “可以，那等特办来了再说。” 众人没等多久，陆昭旭和陈星河来了。 “陆组长，陈队长，这次又得麻烦你们了。这位是姜小姐，她说我们家有点不对劲，我们不知道怎么办，想让你们帮着参考参考。” 阮老爷子想请人进屋，姜木木还没说话，陆昭旭开口了。 “现在应该不能进去？姜小姐是值得信任的，如果电话里说明情况，我们就不用走这一趟了。” 阮老爷子和妻子对视一眼，所以他们这是没事找事？ 阮白宇很高兴，“爷爷奶奶，你们听到了没有，我就说姜小姐很厉害的，你们还偏不信我。” “我们也没说不信人啊，你这小子，别乱说话。” 是不是真的信，姜木木无所谓，她见人来，要了解情况。 阮老爷子连忙说好，可问题还没听着，他先听到了女儿的声音。 阮莲接完电话就往家里赶，路上想着玉观音的事情，最后想出了个大概。 进门看到所有人都站在屋外，她也不懂是什么情况，赶紧下车。 “爸妈，你们怎么都在外面。天要黑了，先进屋，有什么事我们进去再说。” “大姑，我们不能进去，里面有鬼。” 阮莲看向侄子，满脸的歉意，“都是大姑不好，送你东西也没了解那是个死人戴的玉。你放心，回头大姑给你再找一块好的，绝对没有问题。” 阮白宇现在一听玉就怕了，他拿出平安符，“大姑你别送了，我有这个就可以了。” “这是什么东西，这东西就是个花里胡哨的东西，没用的。” “什么花里胡哨，这是姜小姐做的平安符。你送的那个玉观音还是姜小姐看出来的，不然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见鬼。” 阮莲也是经过侄子之前的事情才有点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哪位是姜小姐？” “她。” 阮莲看向姜木木，一脸审视。 她刚要说话，阮老爷子的一声咳打断了她。 “阿莲，这位是姜小姐，她是白宇请回来的。这两位是特办的陆组长和陈队长，你都认识一下。” 阮莲打完招呼，当面拉着父亲说悄悄话，只见阮老爷子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 姜木木心里已经有些不耐烦，旁边的陆昭旭这时转头和她说话。 “这里的事情结束后，姜小姐赏脸一起吃个饭？” “陆组长是不是误会了赏脸这个词，一起吃饭而已，只要你请客。” “我请客。” 三两句把晚饭安排好了，姜木木的心情明显好了一丢丢。 “姜小姐，你之前要了解什么，只要是我知道的都会说出来。” 阮老爷子让女儿让开，他主动提及。 姜木木也不客气，开口问了一些阮家的情况。 “后院有棵柏树是谁要种在那里的？” “我，柏树意头好啊，长青不老。”阮白宇说。 阮老爷子不满地瞪了小孙子一眼，让他回答了吗！ “柏树又叫坟头树，种在人气多的地方没什么，种在自家院子里就不合适了，有立树为坟的意思。” 姜木木的一句话让阮家几人脸色很难看，尤其是阮白宇，他被吓得不轻。 “姜小姐，那棵不是观赏树而已吗，我见意头好才买回来的。” “意头好不好，我刚才说了。我想知道，你们家的池塘今年是不是重新挖过，起码挖深了半米。” 挖池塘的事情基本只有家里人知道，阮老爷子狠狠地瞪了小孙子一眼，“是不是你说的？” “爷爷，我就说我见鬼了而已，不信你问姜小姐。” “对，他还说了阮家历代的名人，可见阮家祖坟选得好。” “噗！” 所有人顺着笑声看向陈星河，他没有一点不好意思，还恭维了一句，“姜小姐好眼力！” 陆昭旭冷眼看着他，把人看收敛了才转移视线。 姜木木已经得到池塘的答案，“原本的池塘是算出来的水财位，宽和深更是一寸都不能错。坏了水财位，破财是小事，真正影响的是势运。” “势运有个人的也有家族的，这里是阮家老宅，影响的自然是整个家族的运道。” “现在是八月，农历七月，又称鬼月。鬼月中有一天叫水鬼日，种了柏树就有立坟的意思，又动了水财位，那天水鬼一出，阮家妥妥的鬼宅，没有比这更好的住处了。” “先不说水鬼日，玉观音已经为这里招来了鬼，所以你们最好想一想，是你们自己倒霉，还是被人算计了。” 姜木木的一通话，阮家没人脸色好的。 阮老爷子继续开口，“除了这两处，还有别的地方吗？” “有。” 姜木木列举了出来，阮老爷子差点没站稳。 “是他！” 阮老爷子只说了两个字，但阮老夫人和管家都明白他说的是谁。 阮白宇和阮莲等着老爷子的下一句话，结果等不到。 “爷爷，你说的是谁啊？” “青山道人！” “谁，听名字怎么就这么不靠谱呢？” 阮老爷子这会儿没工夫和孙子计较，他连忙让管家联系那人，“把他请过来，我倒要问清楚我们阮家是哪里得罪他了，要这么害我们！” 管家没打通电话，对方是个空号。 “陆组长，这种情况能不能立案？” “可以。” 陈星河和管家到一旁备案，阮老爷子看向姜木木。 “姜小姐，我们阮家现在该怎么办才能破局？” “等。” 第46章 夜黑风高，鬼出没 姜木木说的等，就真的是必须等，原地等待。 晚饭是从酒店订的，大家集中在前院吃露天餐。 阮白宇吃饱后凑到姜木木身边，说话的时候不看人，视线全在二楼的某扇窗上，“姜小姐，我总觉得被什么东西盯着，是不是那什么？” “不用觉得，它就是在盯着你。” 姜木木连个曲线都不拐，直白得过分，阮白宇被吓得一身冷汗。 “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摆脱那东西？” “等。” 又是这个字，阮白宇有点听怕了，“等也是有时间范围的，你看这大晚上的，我爷爷奶奶他们一直在干等着也不容易，事情早点解决，皆大欢喜。” 他和大姑不是没想过先把这两位送去酒店休息，但他们拧起来真是连他这个孙子也劝不动。 “你以为我不想，你知道你们家现在都快成鬼屋了吗？原本好好的风水被改得像个破烂，我能看到的只是暂时的，内里还有多少我没看到的，只能等夜深才知道。” “为什么要等夜深？” “因为夜黑风高，鬼出没。” 姜木木成功用鬼把阮白宇那张哔哩啪啦说个不停的嘴闭上了，世界安静。 “你快进来啊，我来找你了。” 一道不属于在场任何人的声音在阮白宇的耳边响起，他的惊恐一闪而过，完全来不及求救，下一秒双眼无神，他站在原地一副迷茫的样子。 姜木木在第一时间察觉到情况，手压着阮白宇的肩膀，轻轻施力，按住了已经被迷惑的阮白宇。 “散去。” 轻轻的两个字，无形的震慑，迷惑了阮白宇的那道意识顷刻间消失。 阮白宇如梦惊醒，他一脸惨白，“鬼在叫我，救命！” “看着我，冷静下来。” 阮白宇的双瞳还有点散焦，在姜木木的声音中逐渐聚焦，他看到她更激动了，“姜小姐，吓死我了，我不想死，你快救我！” 阮白宇突然撞邪，把阮老爷子他们吓到了。 阮老夫人抱着小孙子安慰，表情是心疼的，眼神却是盛怒。 阮老爷子也是气急败坏，给忙得没人影的儿子们打电话，“是不是我死了，你们才有空回来！一个小时之内见不到人，你们直接去火葬场领骨灰！” “爸，你别这么咒自己，没到那个地步。你看姜小姐在这里，陆组长也在，他们不会让我们出事的。” 阮莲不高兴了，哪有这么咒自己的。 “我不这么说，他们能回来吗？一个个一天天的没空没空，我没退下来的时候天天回家，不然你妈总以为我在外面玩花样。怎么轮到他们了就不行，不行那就退下来，别占着那地儿死皮赖脸，我大孙子比他们厉害多了！” “那不是你大孙子现在在国外吗，公司有几个大项目，不忙才是不正常的。你先和白宇好好说说话，让他别怕。” 阮老爷子不过是乱发脾气，对着儿子们可以，对着孙子就不是了，当场变脸。 “白宇啊，爷爷在，那什么要想害你，爷爷第一个不放过它！” “奶奶也会保护你的。” 姜木木不想刺激他们，但事实是，“姓阮的一个都跑不掉，不用争前后。” 阮莲不满，“姜小姐，有些话不会说是可以不说的，你这样吓唬人没意义。” “我是论事收费，事主必须知道现状，不然容易产生误会。” “那你可以和我说，不用吓老人。” “你问他们想不想知道，没人不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 姜木木的话一点都不含蓄，阮莲脸色很难看。 阮老爷子情绪稳定了许多，见女儿不会说话，“阿莲，姜小姐说得没错，我们又不是眼瞎，该知道的还是要知道，你乱发什么脾气！” 到底是谁在乱发脾气，这么倒打一耙吗？ “我只是觉得她可以说得委婉一点，这么直接容易得罪人。” “我就事论事而已。” 阮莲说不下去了，她想想自己也没有那个资格教训人，而且姜木木说的是事实，人其实没有恶意。 “姜小姐，我女儿不会说话，你不用理她。你让我们等，大概要等到什么时候？你真的能帮阮家破局吗，钱够不够，不够我们马上给。” 姜木木表示钱已经付清了，“等到我认为可以的时间。” 众人继续等，一晃阮家那几位忙得没空回家的人全都回家了，阮老爷子这才没那么生气。 阮家一家说着他们自家的话，姜木木这边就显得很安静。 陆昭旭至始至终坐着闭目养神，姜木木偶尔瞟一眼，觉得这人是不是在吸收月光，或者是坐着睡着了，他坐得够定的。 陈星河离开了一段时间后再次出现，他来到陆昭旭的身边，“老大，后面这个数。” 他打了个手势，姜木木看到了，“你数完了？” “这还只是屋外游荡的，屋里多少我没细数。” “你进屋了？” “怎么可能，姜小姐你不是说谁都不许进去吗，我又不想坏事。” 陆昭旭终于睁开眼睛，声音略微有些沙哑，“看清楚是怎么来的没有？” “突然出现。” 陆昭旭不满意这个答案，“你的能力哪去了？” “老大，你明知故问！” 陈星河想起来就委屈，他不是不想出力，是前面一件事几乎耗尽了他的妖力，这会儿必须省着点。 陆昭旭想起来了，他的确不应该明知故问。 “老大，你说话，你不说话我心里闹得慌。” “姜小姐，我们去后面看看？” 陆昭旭约人，姜木木也想看看后面的情况，没有不应的。 两人动，一众人的目光看向他们。 “姜小姐，你去哪里，我跟着你。”阮白宇急急地叫道。 “你不要跟着过来，那东西一个你都怕，几十个你会当场吓死。” “哪来的几十个，不是，你说我家里现在已经有几十个鬼了？奶奶，我不行了，我要呼吸机！” 姜木木让张五看好阮白宇，她继续和陆昭旭往后面走。 后花园里可不止几十个鬼影，这里比冷宫的鬼影都多，鬼挤鬼的，十分热闹。 第47章 果然是挖了别人的祖坟啊 相比冷宫的那些鬼影，聚到阮家的鬼影很有特色，它们身上穿的全是古装，没一个紧跟时代潮流的。 姜木木心里默算着，就短短一分钟的时间，院子里的鬼影又多了好几个，全都是突然冒出来，没有一点来路迹象。 “需要特办接手吗？” 陆昭旭在来的时候就特意比姜木木快半步，虽然看着没有挡在前面，但他的确挡在了前面。 “陆组长，我要赚钱养家的。” 她直到今晚才知道他姓陆，她那已婚对象也是姓陆，挺巧。 “那姜小姐先处理，如果你处理不了，特办再接手。” “你这是看不起我？” “不，我只是怕你累着。” “……”这话让人接不下去，已婚男请守男德！ 姜木木把落后的半步追平，她拿出一张纸虚盖住双眼，眼睛看到的东西瞬间少了很多，那些在院子里游荡的鬼影一下子全没了。 眼里看不到鬼影，后院的情况清晰可见，她看到了鬼影出现的途径，是那个挖深的池塘。 看完了该看的，姜木木收回纸，她又看到了满院子的鬼影。 “看到了什么？” “那个池塘里面有东西。” 姜木木没有原路返回前院，她和陆昭旭从屋后进屋，两人肩并着肩从一楼走到了二楼。 里面和外面的情况又不一样，外面满院的鬼影是虚的，对他们两个生人的靠近没有任何反应，而房子里的鬼影是防备的，它们躲了起来。 “躲是没有用的，我知道你们躲在哪里。” 姜木木站在二楼的过道上，声音没有特意放大，就用平时说话的声音开口。 “我这人有个优点，不伤无辜。明天天亮前主动离开的，我当你们没来过这里。天亮前不肯走的，别怪我不客气。” 静悄悄的，鬼气弥漫。 姜木木说完话转身就走，她来到了一楼客厅。 她坐在沙发上重复了刚才的话，见陆昭旭还站着，“坐啊，我不急着出去。” 她知道她不走，他也不会走，没必要有坐不坐。 陆昭旭很想坐到姜木木的身边，她的左右都有位置，但他还是坐到了另一张单人沙发上。 “你要是累，可以靠着休息。随意点没关系，除了我没人看得到，它们不是人。” 陆昭旭随即往后一靠，同时松开最上面的两枚领扣，拉扯领带，“这样舒服多了。” 姜木木飞快眨了两下眼睛，这也随意过头了， “姜小姐也可以随意点，你这样吓鬼。” “谢谢你对我有这么高的评价。” 姜木木知道房子里的鬼影没那么快接受她的话，它们会出来试探的，她需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她做不到像陆昭旭那样随意，但靠着松软的沙发的确很舒服。 “姜小姐，明天什么时候挖池塘？” “你又知道我打算明天挖池塘？” “水为阴，鬼为阴，两者一起时自然不好夜里动手，这点常识我还是懂的。” 姜木木闭上眼睛，“你觉得池塘里面会有什么？” “姜小姐这是打算求助特办吗，还是只是一个简单的你猜我猜的游戏？” “你当我没问过。” “我猜不到是什么。” 姜木木没接话，她像陆昭旭之前那样沉默不语，直到客厅里的电话铃响。 铃声刺耳，姜木木挪了下身子接电话。 电话那头是阮白宇，他在院子里打电话。 “姜小姐，我家的客厅好像有鬼……” “你看到了？” “对，不仅是我看到了，我爷爷他们也看到了，而且这鬼会接电话……” 姜木木拿开手里的话筒看了一眼，又把话筒放到耳边，电话那头的人声音抖得可怕。 “姜，姜小姐，那鬼会不会顺着电话线爬过来害我？” “请问你现在打的是什么电话？” 电话那头安静了两秒，“我家客厅的座机……” “你听到的是谁的声音。” “你的……” “我是人还是鬼？” 阮白宇不说话了，姜木木却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 “正在客厅里的不是鬼，是我和陆组长。你能见鬼是暂时性的，你爷爷他们没开天眼看不到鬼。鬼不能顺着电话线爬过去害你，但我可以摸着电话线出去找你。” 姜木木听到阮白宇一声开心地叫喊，声音太大，震到耳膜，“阮白宇，你信不信你再叫下去，招来的不只是鬼了？” 她挂了电话，抬头看向陆昭旭的刹那，她好像看到了他上扬的嘴角，有什么好笑的。 “姜小姐了解过阮家吗？” “我需要了解吗？” 她接活不看对方的家庭条件，阮家哪怕看着大富大贵，和她有什么关系？ 不对，是有一点关系的，起码给钱给得大方。 陆昭旭像是没话找话一样，他简单说了一下阮家的情况。 “阮家是京市的老牌世家，这一片都是，也许以后你会成为这里的常客。” “借你吉言。” 陆昭旭在心里把也许去掉，他相信小姑娘以后会是这一片的常客。 “你刚才看到的阮老爷子，他当家的时候，阮家比以往都要沉淀，说明他这个人很沉得住气。” 姜木木怀疑他说的不是她今晚见到的阮老爷子，他脾气挺急的。 “他当家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挺轰动的事情，他负责的一个项目挖出了千年古墓。虽然启动资金巨大，但他还是果断封存了项目。墓里的东西至今放在京市博物馆里展出，大部分属于一级文物。” 姜木木联系不上陆昭旭想表达的意思，她等着他揭晓谜底。 陆昭旭没有故弄玄虚，他接着往下说：“项目封存了几十年，但那块地还是阮家的。那块地前年重新动工，最近快竣工了。” 姜木木终于听出了一丝意思，“你的意思是，怀疑阮家现在的情况是因为那座墓？” “墓是身后居所，谁不想死后长眠，不受世事打扰。” “你不是怀疑，你是肯定。” 小姑娘的反应很快，陆昭旭知道自己的提醒会得到重视。 姜木木把陆昭旭的话在脑海里反复了一遍，光是这一遍她有了新思路。 “不要干等了，现在就挖，我倒要看看池塘里的是什么东西。” 阮家，果然是挖了别人的祖坟啊。 第48章 冤有头，债有主 挖池塘，姜木木不会傻傻地一个人拼命挖，她让阮家找人，重点一个字，快。 阮家安排的施工队来得很快，凌晨一点，池塘里的水已经抽掉了一半。 院子里，人群中混着鬼影，姜木木快看麻木了。 阮白宇睡了好几觉，他不是不想一觉到天亮，而是每每睡到一半的时候都会被吓醒，问就是梦到被鬼包围。 他再次惊醒，人快变成神经质了，阮老爷子心疼小孙子，“姜小姐，你看这种情况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解决不了，他只是梦到而已。” “可是这样下去不是事啊，睡不好，你看他黑眼圈都出来了。” 姜木木看过去，阮白宇一脸的害怕，他的眼下一片青黑，但不是睡不好造成的。 “姜小姐，你直接说个价，我们不缺这点钱。” 阮老爷子以为姜木木没拿到钱不想解决，他决定再给钱。 结果这钱给不出去，别说阮老爷子不相信，就是姜木木也心疼钱不入口袋。 阮老爷子沉下脸色，“姜小姐，钱已经够多了，一点小事而已，你没必要再狮子大开口。” “你以为我不想赚这个钱吗，关键是不能赚。我说了，他只是梦到而已，事实上，他的确是被一群鬼包围着。” “什么！” 阮白宇刚缓过神，听到这个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他环视四周，之前还没感觉，这会儿觉得冷飕飕的，鸡皮疙瘩全冒了出来。 “你不是来驱鬼的吗，既然鬼就在眼前，为什么不驱？”阮白宇的大伯阮浩看不下去，一脸鄙夷。 他好好地在公司加班，老爷子一句话让他回来，他不能不回来。 回来之后一了解，只觉得事情匪夷所思。 阮白宇出事，他觉得就是老爷子他们被骗了，弄虚作假。 什么特办，说白了就是警察。有警察就有坏人，坏人抓到了，那些撞鬼招邪的不就迎刃而解？ 这大晚上的说要驱鬼，什么鬼他没见到，反而是挖起了池塘。 他就感觉姜木木在耍着他们家，把他们当傻子，偏偏警察还配合着，估计是为了留下证据抓人。 公司明天一早还有会议，阮浩不想整夜耗着，耐心即将告罄。 阮浩的妻子也出声，接着阮白宇的父母也提出了同样的疑问。 姜木木面对众人的讨伐，没有半点慌乱。 她平静地与不信有鬼的这几个人对视，懒得自己说话，做了个手势。 张五立即意会，往小姐面前一站，发挥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卖起了见鬼套餐。 “你们不信的话，可以自己睁眼看看。见过了，相信了，再来问我们小姐为什么还不驱鬼。我们小姐做事一向有理有据，但前提是你们相信她才行。” “你就直说，你到底想要多少钱。什么见鬼套餐，完全是诈骗！” 一旁，阮莲小声劝说老爷子，“爸，大哥说得对，有些事能信，有些事不能全信。” “你又不信有鬼了？” 阮老爷子知道女儿一向耳根软，别人说什么都信，但只要又有人说什么，她又会不信，不然也不会拿回一块死人玉。 儿子回来前还信有鬼，这会儿又不信了，立场很不坚定。 这种人不能做生意，举棋不定是商场大忌。 阮莲有些狼狈，“我承认那块玉可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大哥说得对，我们家如果真这么招鬼，那为什么我们都没事？” “白宇这样，你怎么说？” 阮莲答不上，想法又不确定了。 “你不要再说话了，不懂就看。我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也没见过鬼，我要一份这个什么见鬼套餐。算了，每人都见见鬼，机会难得。” 阮老爷子发话，阮家其他人只能妥协。 张五业绩一下飙升，他高兴坏了，“您老威武。” 姜木木总算有点事情做了，她先让阮老爷子他们坐好才给他们开眼，不然站着看，她怕吓倒了人回头要赔医药费。 眼前突然出现密密麻麻的鬼影，阮浩还是不相信，使劲地揉眼睛。 眼睛都揉痛了还是那些影子，他不信邪，往自己的大腿上狠狠一掐，痛得他抽气连连。 阮老爷子和妻子还好，他们信，所以情况反而是众人中最淡定的。 几个女人见了鬼吓得要发出尖叫，要不是姜木木眼疾手快拦住了她们，恐怕那些死盯着阮白宇的鬼影会转过头盯着她们。 阮白宇不能用见鬼套餐，用姜木木的话说，你是能见鬼的，不用浪费钱。 现场只有阮白宇看不到那些鬼影，他已经从噩梦中缓过劲，这会儿倒是有兴趣知道长辈们见鬼有什么想法。 “爷爷，是不是很多鬼？它们是不是都穿古装，看人很凶的那种？” 阮家众人听到他的描述，再看围在他身边的那群凶神恶煞似的鬼影，不知道这小子怎么还能笑嘻嘻的，明明刚才都吓破胆了。 “你没有给我们用致幻剂？” 阮浩还在挣扎，他想用什么理由解释眼前所看到的，可是他隐隐觉得这个理由也站不住脚，眼前的一幕实在是太真实了。 陈星河：“致幻剂是违禁品，不可能让你们在我们面前被使用违禁品的。” 已经没有理由去推翻眼前所看到的景象，阮浩不得不接受有鬼的事实。 “姜小姐，之前是我的认知狭隘了，我向你道歉。我们已经见到鬼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还不驱鬼。” “斩草要除根，不从源头制止，你们家不会安宁。现在驱鬼，鬼是驱了，可是后面呢？” “你们也都看到了，这一院子的鬼最多就是围着他凶，目前对你们还没有恶意。但是房子里还有，那些可都是带着满满的恶意来的。” 阮家人齐刷刷地看向房子，然后一声声的有鬼从他们的口中出来。 “我房间有鬼！” “二楼书房，有鬼！” 终于，阮家人见鬼见麻木了，他们重新把目光对准姜木木。 “姜小姐，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 “哦，冤有头，债有主，谁让你们挖了人的祖坟，这不就找上门了吗？” 姜木木很随意的一句话，把阮家众人惊得面无血色。 第49章 陆组长想了解我？ 阮老爷子说话时，气都不稳了，“姜小姐，我们不做这种挖人祖坟的事情，你是不是看错了？” “对啊，我们家没有这么阴损的人。”阮浩出声。 “你闭嘴。” 阮老爷子沉不住气了，他不让儿子插嘴，想快点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姜木木直接指着陆昭旭，“他告诉我，老爷子几十年前挖到一座古墓。” 阮家人都知道古墓的事，他们先是看了眼陆昭旭，又看回姜木木，觉得这件事怎么都说不通。 “挖了就是挖了，不管挖到是什么，它们就是有力的证据。” 一群古装鬼影，的确能联系到古墓。 “当年一挖到古墓，我就直接上交国家，转手后也请人做了法事，对方可是刚圆寂不久的古刹主持。就算冤有头债有主，过去几十年的时间为什么会这么平静，事情说不通。” 阮老爷子觉得这个说法不通，他更相信这是有人要害他们家。 毕竟商场尔虞我诈，很多人不想阮家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姜木木还是一口坚定，“古墓是主因，具体是什么，先看过池塘里有什么。” 阮家人被说服了，他们终于能再次耐心等待。 姜木木应付完这一家子，也是累了。 她看了眼还有水的池塘，估算了一下时间，“应该能睡一个小时？” “你眯一下，我看着。” 姜木木对陆昭旭说了声谢谢，闭眼睡觉。 姜木木睁开眼睛的时候，抽水的声音没了，多了另一种声音。 “半个小时前抽完水了，淤泥有点多，他们正在清理淤泥。” 姜木木伸了个结实的懒腰，站起来活动筋骨。 她看向阮家众人，好家伙，全睡着了。 难怪水都抽没了，他们也没把她叫起来。 陆昭旭走到姜木木的身边，“让他们先睡着，后面应该还有一堆事。” “陆组长的安排是对的，不过他们在见鬼的情况下能睡着，挺厉害。” “你睡了之后，我就让他们看不见鬼了。” 原来如此，她睡懵了，忘了可以提前结束见鬼体验。 姜木木算了一下自己睡了两个小时，醒来精神充沛，需要做点什么事情热身。 院子里的和房子里的鬼影暂时不能动，姜木木索性拿出随身携带的竹条和纸，开始做东西。 “你打算做什么？”陆昭旭问。 “做个房子，既然这些鬼影这么喜欢钻家，那就弄一处地方让它们待着，省得后面添乱。” 姜木木的动作很快，一座纸房子的竹框架很快扎好。 上纸前，姜木木在纸上画出门窗，再多就没有了。 糊纸的时候，姜木木的动作稍微慢下来。每一张纸和竹条严丝合缝，最后看起来十分精致。 “姜小姐的手很稳，几岁开始学纸术的？” “陆组长想了解我？” 言下之意，你没必要了解我。 姜木木以为这样就可以劝退陆昭旭，没想到他大方承认，脸皮很厚。 “我就是个开纸铺的，出来混口饭吃，查户口的事情还是等户籍办来。” “户籍办查不了你，这事归特办。” 姜木木糊上最后一张纸，擦手，迎上陆昭旭的视线，“陆组长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说出来，我不喜欢玩婉转这一套。” “有没有兴趣来特办？” “陆组长不是才恭贺纸铺重新开业吗？” “纸铺是纸铺，来特办能更好地发挥你的本事，两者不耽误。” 姜木木不这样觉得，她懒散惯了，家门口的纸铺都能赖床不起来开铺，更不可能做到朝九晚五。 她一想到头上还有人约束的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陆昭旭报了个数，“如果你来，这是基本工资。算上额外的各种补助，只多不少。” “谢谢陆组长这么看得起我，人各有志，我的志向就是经营好纸铺，平时这样的活儿不多不少，只要不是入不敷出就行。” “你可以先考虑，不急着给我答案。” “不用考虑，我拒绝。” 陆昭旭似乎也预料到姜木木会一拒到底，他提出了另一种方式，“特办招收编外人员，没有基本工资，补助按事件等级划分。事件参与得越多，积分越多，累积到一定分数可以置换物品，这个你有兴趣吗？” 这个她还真的有点兴趣，“需要我现在就做决定吗？” “阮家的这件事结束前，你都可以给我答案。如果还要时间再做决定，那这次的积分为零。” “积分能换什么东西？” 陆昭旭把手机递给了姜木木，“特办有内部网，除了积分换购，还有事件清单等。” 姜木木低头认真翻阅，陆昭旭继续说着加入编外人员的好处。 “内部网有交流群，里面有很多能人异士，他们经常在群里交流经验，我觉得你会喜欢。” “这些能兑换的东西是一直都有，还是定期更换？” 姜木木已经看中了好几个，她更有兴趣了。 陆昭旭追随着小姑娘的目光，知道她看上了什么，“目前有的都会一直有，如果兑换完了需要等待补货，每个月都会有上新。” “你说得我很心动。” “决定权在你。” 姜木木拿起纸房子，她准备去招鬼，“我再考虑一下。” 陆昭旭跟在她身后被她制止，“陆组长留在这里盯着，下面的东西应该要露出来了，我很快回来。” 姜木木进了房子，几分钟后出来。 陈星河：“姜小姐，这东西你打算放哪里，怨气好重。” 被她强行打进去的，怨气能不重？ 姜木木随手放在了地上，“这里。” “挖到东西了！” 有人一声高呼，姜木木跑了过去。 阮家众人也惊醒，纷纷围到了池塘边。 姜木木准备跳进池塘里的时候被陆昭旭拉住，后者指着放在一旁的雨鞋等物品，示意她穿上。 姜木木也不想弄脏鞋子，换了雨鞋。 池塘里大片的黑色淤泥，姜木木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前走。 “你觉得会是什么？”陆昭旭问。 姜木木看了眼身旁的他，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半步，“除了棺材板还能是什么，你觉得呢？” 第50章 你们自求多福 陆昭旭注意到姜木木的小动作，一步重新拉近两人的距离，“那应该就是棺材板。” 两人说话时离挖到东西的地方并不远，施工队把他们之间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棺材板三个字把众人的魂都吓掉了，胆小的直接丢了铲子跑了。 “辛苦了，你们先上去。” 姜木木没有强行留人，后面的事情也的确不好让这些人做，不然招了怨又是一件麻烦事。 她倒是不怕麻烦，就是能避免就避免，好人平安。 施工队撤走，姜木木拿起他们留下的铲子塞进陆昭旭的手里，“干活。” 陈星河下来得迟，想上前接手，被陆昭旭挡了回去。 “你不用抢，这里还有。” 陈星河也被姜木木塞了一把铲子，她自己也拿上一把，“开始，小心点别把人家的棺材板弄坏了。” “姜小姐，就我们三个干活？”陈星河问。 “你还想拉谁一起？” “事情是他们的，别的做不了，挖淤泥总不至于干不了？” 姜木木一铲下去，“他们已经被惦记上了，再碰，死得更快。” “那我们碰这，没事？” “反正我不会有事，你们自求多福。” 这么流氓的说法，陈星河就是想接话也接不上了。 他想看看自家老大什么反应，不看还好，一看想捂眼睛。 陆昭旭觉得这样的小姑娘挺可爱的，低头掩去嘴角的笑意，干活不说话。 陈星河见自家老大都动手了，他傻站着真的挺傻的，只好加入干活的行列。 他一边动手一边心想，事情怎么就发展成了这样，到底是哪一步出错了。 姜木木三人在清理东西上面的淤泥，离得近的池塘边，阮家众人围观。 阮白宇伸长了脖子也看不清这挖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他本来站得好好的，突然身子一歪，人眼看着要掉进池塘里。 阮老爷子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幸好守着阮白宇的张五出手，用力把人拽了回去。 “亲爹，你推我干什么！” 阮白宇一站稳，就迫不及待质问起来。 阮杰先是一脸茫然，接着大怒，“你自己没站稳，你赖我干什么！还有，亲不亲爹的，说人话！” “你吼我孙子干什么！”阮老爷子对着儿子一通教训，“你不是他亲爹，难道你是他捡回来的？人好好站着，你为什么推他，你不干人事？” “爸，你是不是说反了，不应该他是我捡回来的吗？还有，我没推他。” 阮杰对上老爷子，立马收敛脾气。 “他是我亲孙子，只能你是捡回来的。你没推他，那白宇为什么说你推他，肯定是你推的他。” 老爷子对孙子的溺爱已经到了盲目的地步，阮家人自家知自家的事，所以见怪不怪。 想到旁边还有外人，阮莲向张五说：“见笑了。” 张五目睹了一切，“没人推他。“” 阮杰已经被老爷子骂得狗血淋头，乍一听有人目睹，气愤不过，“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说！” “我插不进话。” 阮家人顿时一片沉默，好像真是这样的。 “爸，我没推他。” 阮老爷子瞪眼，“一把年纪不要撒娇，你没推他，那他掉下去的时候你怎么不拉一把！” “我不是没反应过来吗？” “你没反应过来就是你的错，你……” “爷爷，别骂我爸了，快看！” 阮白宇出声，阮老爷子也不骂儿子了，转头看向姜木木那边。 姜木木三人在阮家热闹的时候终于把覆在上面的淤泥清理得七七八八，东西的确就是姜木木所说的棺材板，而且整块棺材板倾斜着插在淤泥里面，下面没有棺身。 “找根水管。”姜木木对池塘边上的人说。 很快有人递来了一根水管，不用姜木木接手，陈星河在自家老大的暗示下拿着水管往棺材板上淋水。 洗去淤泥，棺材板该有的样子露了出来。 姜木木蹲下来，在棺材板上扣了两声，“实心的金丝楠木。” 她看完材质看图案，是一条腾云驾雾的龙，四爪。 棺材盖能看的东西不多，但也不少，她把该看的都看完后，“我们用点力，把它整块弄出来？” “不用，老大……”一个人就可以了。 陈星河还没说完话，陆昭旭就截住了他的话头。 “我们退后，你来。” 不是，老大你不是要表现吗，我都给你制造机会了，你好好表现啊！ 姜木木看着陈星河，“你力气很大？” “一般般，一块棺材板而已。” 陈星河完全不把一块棺材板的重量放在眼里，他轻轻松松可以解决。 “那你加油，不行我们再搭把手。” 男人不能说不行，他行得很！ 陈星河想单手，猛然想到这么多人看着，他不好表现得太异类，于是双手抓住棺材板，装出用力的样子。 尽管控制了力道，可也是用了力，但棺材板纹丝不动，陈星河觉得自己是不是控制过头了。 他试着又加了一点力道，结果还是一样，完全不动。 “怎么可能，不应该啊。” 姜木木看他这么努力的样子，不好再打击，意思意思道，“收紧核心，用力，不用热身。” 他没有在热身，是真的拉不动！ 陈星河没想到了自己会翻车，他想了想，用了一半的力道。 一半的力道，就是一吨的东西也能搬起来了，可手里的棺材板就是动都不动，邪门了。 陈星河还想加力，陆昭旭率先出声，“用力是拔不出来的，下面有东西。” 姜木木也想到了，因为她相信陈星河是用了力的，但一点动静都没有，事情就不寻常了。 陈星河这才智商回笼，他光顾着用力，忘了思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棺材板拉不出来，那只能继续挖。 三个人再次一齐动手，几分钟后，棺材板的面完整呈现，连同下面的东西也露了出来。 那是一双白骨手，四根指尖搭在棺材板的边缘，还有一根搭在旁边。 “小姐！” 张五一声叫，姜木木立即转头。 她一看清情况，立刻丢下手里的铲子冲向池塘边。 第51章 他只能由你救 阮白宇突然倒地，整个人闭着眼睛在地上疯狂抽搐。 阮家人吓一跳，阮杰想去按住儿子，被张五抓住。 “你们都不要碰他，让我家小姐来。” 张五也不敢出手，他在姜木木上来前让挡路的人让开。 姜木木冲到池塘边，单手撑在地上，整个人借助力道上了岸。 姜木木两步来到阮白宇的面前，一手按在他的胸口上，一手推起他的下巴，一闭眼一睁眼，眼中只有瞳白没有黑，口中念念有词。 “她，她……” 阮老夫人连忙捂住女儿的嘴，表情担忧又严肃，无声地摇头。 别人听不懂姜木木说了什么，张五能听懂，陆昭旭和陈星河也能听懂。 那是一段鬼语，意思是让附身的东西马上离开，否则她就动手了。 没有任何声音的回应，但阮白宇的抽搐没那么严重了。 阮老爷子见状以为事情正在好转，松了一口气。 姜木木闭眼再睁眼，黑色的眼珠子出现，她一脸凝重。 她没想到附身的东西这么可恶，竟然现在就想要了阮白宇的命。 她放开阮白宇的下巴，向张五伸手，“鸡血。” 张五从身上拿出一根竹筒，拔了塞子递过去。 “掰开他的嘴。” 姜木木拿着竹筒，当张五掰开阮白宇的嘴后，她一股劲儿地倾倒竹筒里混了朱砂的鸡血。 腥红的鸡血触目惊心，阮家众人也吓得不轻。 鸡血倒完，张五不用姜木木指示，双手合住阮白宇的嘴，不让他有机会把鸡血吐出来。 阮浩实在憋不住，厉声问：“这是干什么，怎么能给白宇灌生鸡血，寄生虫细菌那么多，会要人命的。” “这是混了朱砂的鸡血，压邪。不用这个，他现在就回没命。张五放手，他暂时没事了。” 阮白宇不再抽搐，他体内的那东西被暂时镇压。 姜木木放手，眼前的情况让她的脸上没有一点轻松的表情。 东西是镇压了，但镇压最多半个小时，之后还需要想办法，那东西实在是太邪了。 陆昭旭也上了岸，他走近看了一眼阮白宇，视线最后自然而然落在姜木木身上，“朱砂鸡血顶不了多久，我先带他回去。” “不用，这是我的活儿，我能救他。” 她和阮白宇有契约在身，因果会算在她的头上，别人这时候插手也只能从旁帮助，她必须亲自出力。 “姜小姐，要不还是把白宇交给陆组长。上次特办能救白宇，这次他们也能救他。” 阮老爷子用相对委婉的理由开口，他希望孙子好好的。 “他只能由你救。” 陆昭旭被拒绝了，却能马上猜出理由，他差点忘了姜家的契约。 “对，只能由我救他。” “什么只能你救，特办也能救。陆组长，我们家的事情还是麻烦你们特办，姜小姐的做法实在太吓人了。” 阮浩刚说完，被阮老爷子拿起拐杖打了好几下。 “爸，你打我干什么，我这不是为了白宇吗？” “你没听到陆组长的话吗，你不懂就不要说话，家里还轮不到你做主！” “交给特办不是你说的吗，怎么又赖到我头上了。” 阮老爷子又动手，“我赖什么了，我那是不懂才那样说，绝对没有不相信姜小姐的本事。” 陆组长都说了只能由姜小姐救，那就只能是她救。 姜木木站起来，她又跳进了池塘里面。 “姜小姐，你别管那什么棺材板了，先救白宇。” 阮老夫人看着狼狈躺在地上的孙子，心疼得不行。 “现在只有那块棺材板能暂时保住他的命，你们都不要碰他。陆组长，下来搭把手。” 三个人又围着棺材板，姜木木说：“还有二十分钟，把它挖出来，我要放人躺这上面。” “姜小姐，你要那小子躺这上面，那他岂不是死得更快？” “不会，动手。” 陈星河想知道为什么不会，可自家老大已经没骨气地干活，他也只能紧随其后，不然老大要不高兴了。 棺材板下面没有一整副白骨，只有一双白骨手，这很容易解决。 姜木木拿着点燃后的纸钱丢在白骨手上，一次不行接着一次，直到七次之后，白骨手才松开，三人终于抬起了棺材板。 棺材板被抬到池塘边，再次清理后，姜木木不顾棺材板还滴答着水珠，她把阮白宇放了上去。 阮家众人看得心惊胆战，还没问姜木木这么做会不会雪上加霜，他们就迎来了姜木木的问题。 “老爷子，您好好回忆一下，当年挖出千年古墓，您有没有私下拿了什么东西？” 阮老爷子从知道事关那座古墓后，他就开始回忆当初的事情。 面对姜木木的疑问，阮老爷子回答得很底气，“没有，我一件没拿，原封不动地交了出去。众所周知，墓里的东西现在就在京市博物馆。” “真的一样没有？”姜木木再次问。 阮老爷子正想继续点头，余光发现大儿子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阮浩，你那是什么表情，你是不是瞒着我做了什么！” 众人看向阮浩，姜木木也不例外，她接着阮老爷子的话问：“你是不是拿了墓里的东西，拿了什么？” 阮浩不想承认，但他看见了鬼，以前的无神论彻底崩溃，他不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他也姓阮，如果真是冤有头债有主，那他肯定也逃不过命运。 “我，我拿了一把剑。” “你去哪里拿的剑，那座墓里的剑不是都在博物馆吗？你快说，你是不是想要气死我！” 阮浩把藏了两年多的秘密说出来，“回填墓地时我下去参观，没想到无意碰到了机关，发现了棺椁下面还有一个密室。” “密室里面只有一把剑，我见漂亮，就拿了。” 事情的一切终于有了解释，姜木木看着阮浩问了一句：“听说那块地的项目准备竣工，封顶的时候就没遇到特殊情况？” “封顶一切顺利……” 姜木木一声冷笑，说话很不客气，“你想清楚再说，想活着就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想活了随便把秘密带进棺材里。反正你死有这一大家子垫背，不亏。” 第52章 报应 姜木木的一句一大家子垫背，阮浩直接被家里众人怒骂，阮老爷子更是直接动手，完全不管这是不是亲生的。 阮老爷子打得实在够狠，还是阮老夫人心疼儿子，伸手拦了丈夫才停手，但骂声依旧。 “我看你还嘴硬，你再嘴硬试试！” 阮浩这下也不敢嘴硬了，忍着痛说：“封顶一开始是不顺利的，混凝土灌了三天都没封顶成功，我们当时还以为是混凝土公司那边出了事故导致的。” 事情一旦开口，阮浩越说越顺。 他回想封顶那段时间的忐忑不安，当时他整个人硬是瘦了整整十来斤。家里当时还以为他是身体出了问题，他没敢说是项目的问题。 “后来混凝土公司那边出具抽检报告没有任何问题，我们又再次第二次封顶。” “一天一夜跟没灌了一样，我们只能再次停下做各种检查。” 阮老爷子听到这里，吹胡子瞪眼睛，“事情这么严重，为什么你不回来和我说？董事会也没有这一项的情况报告，你是不是觉得你顶天了！” 阮浩这时候是真的后悔了，但他的隐瞒不是没有理由的，“这个项目是和上面合作的，你让我怎么拿出来说？说了，项目一旦停下来接受质量检查，没有个半年一年的根本不可能继续。” “项目停工半个月就是重大事故，停工半年之后还能不能继续也是未知数，而且当时我们刚签下另一个项目，资金方面完全承担不起停工的消耗。” “你不用和我说当时有多难，你把当时封顶的情况说清楚，姜小姐等着！” 阮浩把视线转向姜木木，她的话虽然难听，但好像又针针见血，她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继续，它们盯上你了。” “它们是？” “你之前不是见过了吗，穿着古装的那些鬼影。” 阮浩这会儿看不见鬼，但脑海里想象那个画面，人也吓得够呛，赶紧继续回忆。 “当时我在现场让人重新做检查到底是哪一步不对，熬了一夜什么问题都检查不出来，急得我只能找个没什么人的角落吸烟。” “我以为那个角落不会再来人，谁知道守门的老头拉着人过来了。我不想让人发现，就一直没说话，刚好就把他们的话听进去了。” 阮浩说着，停顿下来。 “他们说了什么？” 阮老爷子真的是要被这个儿子气死，说话断断续续，急死人。 阮浩也想快点说完，只是时间有点久，他得好好想想。 “老头说，那里是墓地，抢了死人的风水宝地是会遭报应的，封不了顶就是报应。要想封顶顺利，可以试试黑狗血，如果能压住就能封顶，压不住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封不了。” 阮浩想想当时的自己真的是病急乱投医，听完两人的话就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同意了，哪怕后面封顶成功，他也没想过是那么做才成功的，就觉得是巧合而已。 “黑狗血辟邪，当时起码杀了三条黑狗，而且是活生生把狗拖死的，你们绕了几圈？” 姜木木的话让阮浩以为她当时就在现场，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当时做那件事的时候就他和老头几个人，黑狗还是老头私下找人买的，连他的秘书都不知道这件事。 “一共杀了六条黑狗，就绕了一圈。” “六条小狗？” “不是，全是老狗，老头说小狗的血没用，只有老狗血才能用。” 阮浩发现自己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姜木木的眼神多了点什么，可他看不懂是什么意思，但感觉很不对。 “姜小姐，那样做是不是不对？” “你这个人不信玄事，如果那老头不是私下找人说话刚好被你听到了，你可能都不会用黑狗血这一招。但是当时你只能用这招，你自己心里也没底。” “黑狗血能用，但不是那么用。挖了人家的坟，拿了镇墓的剑，最后还给淋黑狗血，对方不找你都难。” 姜木木像是看不到阮浩脸上的死灰表情，想什么说什么，“你们是当天中午杀的狗，六条狗只绕了一圈，一开始肯定还有事，是什么。” 阮浩严重怀疑姜木木在现场，她怎么就什么都懂呢！ “你还磨磨唧唧的，快说！”阮老爷子催促。 “杀了两条狗连十米的距离都没拖完就没血了，我当时就后悔了。老头说事情不吉利，而且开弓没有回头箭，不然会坏事，我就让他赶紧想办法。” “老头一口气杀了三条狗，这才拖成功。老头想拖上三圈的，但是没狗了，他也没力气了，我就说可以了。” 姜木木问起了老头的情况，“他死了多久。” “上个月病逝。” 阮浩之所以会记得，是因为上个月换了守门的。项目最近有竣工，他往那边跑得勤，见到陌生的面孔问了一句，才知道老头死了。 “他不是病逝，是报应。” 姜木木肯定的口吻让阮浩心里发胀，他终于有了报应要来的感觉。 “剩下的你也不用说了，淋了黑狗血，封顶成功。你为了防止后面楼出现同样的情况，每次封顶前都让老头杀狗。” “后面根本不需要淋黑狗血也可以封顶成功，都说做人留一线，你做得那么绝，人家要你们一家人的命也是情有可原。” 阮浩当场脱力，人跌坐在地上，“真的是这样吗？” “不然呢，事情就是这样，剑你放哪里了。” “在我家里的收藏室。” “走，去拿剑。” 姜木木叫上张五和她一起抬棺材板，她的话刚落，陆昭旭就说不用她动手。 陈星河被推了出来，他看看姜木木再看看自家老大，心里直接说，老大我谢谢您！ 姜木木乐得不用自己动手，“那就动作快点，拿了剑去墓地，有什么当面说清楚。” “姜小姐，白宇一定要躺这东西上面吗？” “不躺就死，躺不躺？” 阮老爷子和妻子连声应和，“躺，必须躺！” “那就少说多做，抓紧时间。” 一群人匆匆离开阮家，拿到剑的时候，姜木木当场对阮老爷子说：“加钱，你们家这事钱少破不了。” 第53章 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姜木木坐在车上，她的旁边是陆昭旭，后面放平的位置上是躺在棺材板上的阮白宇，那把被纸包裹的剑放在阮白宇的旁边，司机和管家坐在前面。 她放下车窗对坐在另一辆车上的阮老爷子说，“我先回趟家，你们直接去墓地。墓地那边不留人，也不能有狗。” 一般情况下，工地是会养狗防贼的。 “对了，还有你们家没到的人，能来的必须来。太远来不了的把生辰八字准备好，提前和人说清楚，回头我会请魂。” 阮老爷子听得很认真，还不忘问具体时间，要来的人怎么个算法，旁支算不算在里面。 “两个小时，直系五代之内。” 时间不等人，姜木木让司机开车。 车只能停在钦灵巷的巷子口，姜木木对车上所有人说：“我回去拿东西，你们等等。” 她下车，发现陆昭旭也下车，想到他家同样是在钦灵巷，“你要回去的话，等下开车绕过去，不用下来。” “我陪你回家。” “不用陪，这条路很安全。” 之前已经有过被送回家的经历，姜木木觉得陆昭旭还挺绅士。 可惜他们都已婚，要是单身还能撩撩。 陆昭旭没有要坐回车上的样子，姜木木觉得也没有绝对的理由拦着人，索性任由他陪同自己回家。 这一次他没有隔着距离跟在身后，两人并肩往前，青石板上印着两人的影子，看着有点暧昧。 两人谁也没有主动说话，气氛有点尴尬。 姜木木觉得要说点什么才好，不然这么冷场，不利于以后的合作发展。 是的，她已经想好了要做特办的编外人员，多赚点零花钱没有什么不好的。 “陆组长，说起来你和我夫家是一家呢，他也姓陆。” 姜木木心想，陆昭旭是特办老大，不算他们同住一条巷子的缘分，算个姓氏也能拉近点距离。 俗话说得好，朝里有人好做官。她不求升职，只求加薪。 陆昭旭脚步微顿，但没有让身边的小姑娘发现，他的语气很平常，不冷不热，“姓陆，的确是一家的。” “对啊，说不定祖宗还是同一个。” 小姑娘，你说对了，祖宗不仅是同一个，就连人也是同一个。 陆昭旭知道小姑娘不会无缘无故拉扯关系，他大概猜到她接下来想说什么了。听到她下面的话，他果然没猜错。 “陆组长，特办的编外人员需要随叫随到吗？” “不用，作为编外人员，我们会提前联系。如果方便就来，不方便就另外找人，不会强制性要求。” 当然，有一部分人是必须随叫随到的，有他在，她不受这条限制。 姜木木不知道身边男人的所想，她继续了解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像这次的事件算是什么等级？如果成为编外人员，会有多少积分的累计？” “d级事件，积分是根据事件等级以及处理过程中的分数合计计算的，目前推断二十分。” 姜木木对二十分没有任何概念，“二十分算钱的话，多少钱？对了，积分除了可以兑换东西，能不能兑钱？” “可以的，一分一万。” 这么多！ “d级事件的补助是多少，编外人员还能申请补助吗？” “可以申请，d级的补助是一千。” 姜木木停在自家门口竖起一根手指，“陆组长，还有一个问题，如果我现在同意做特办的编外人员，那我之前参与的两次事件的积分能补吗？” 别人不可以，他的小姑娘肯定可以。 姜木木看到陆昭旭点头，她向他伸出右手，“陆组长，你很有眼光，我接受你的邀请，希望我们后面的合作愉快。” 小姑娘的手很好看，陆昭旭没有看呆，握住了她的手。 男人宽厚的手掌心很热，姜木木看着两人相握的手，她觉得手指有些发烫。 陆昭旭很快就放手了，没有贪恋小姑娘的柔软。 他们之间还有很长的时间，不急于一时。 “欢迎加入特办，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 为什么这三个字从男人嘴里说出来会让她有种奇妙的感觉，就好像他们是真的一家人。 不对，她的男人姓陆，陆组长也姓陆，刚才她为了套关系还说是一个祖宗，这么算下来，一家人的说法还真的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 姜木木暗示自己不要多想，对方说的客气话，她再客气回应一句就好了，毕竟有往有来。 “对，一家人相亲相爱，共同创造美好未来。” 姜木木带着陆昭旭回家，张一和张六跑了出来。 “阿一和我去收拾一下，阿六你陪着陆组长，我们以后和陆组长就是一家人了。” 姜木木说完，思绪已经飘到了工作间，完全没发现两张在听到一家人的说法时，那一脸的震惊与喜悦。 震惊是因为自家小姐口中陆组长的陆，那是姑爷的姓啊！喜悦是一家人这三个字，小姐这是承认了眼前的男人就是姑爷！ 姜木木并不知道自己的话引起了什么样的“误会”，她说完就快步走了。 张六刚想开口叫一声姑爷好，已经走远的姜木木头也不回地叫他，他顾不上和姑爷打招呼就跑了，留下张一一个人面对新出炉的姑爷。 张一有点紧张，他看向陆昭旭的目光除了喜悦还有审视。 小姑娘不在面前，陆昭旭对外人的冷漠顷刻间铺开，哪怕张一是小姑娘的纸人，他也不会额外看待。 “姑……”爷！ “她已经同意成为特办的编外人员，你们跟在她身边，以后的行为举止会代表特办。我对她没有任何要求，但是你们，帮她看好纸铺和照顾好她。” “如果你们做不到，我会派人过来接手。” 张一虽然是纸人，但是纸魂可以思考，他立即明白了陆昭旭的意思。 所以这人只是姓陆，并不是他们的姑爷。 小姐，你这一家人的说法有点吓纸人啊，要不还是别一家人了，这样的“姑爷”他们要不起啊。 第54章 冲天的煞气 千年古墓占据的地块于三环内，因为地理位置优越，所以一直以来都有人想要买下这块地，但阮家始终没有放手。 两年前，阮家终于和上面谈妥项目，回填了墓地，开始建造大型商住中心。 阮浩以黑狗血封的第一栋楼就是商场的主楼，此时凌晨五点多，街上虽然有人但不多，工地经过清场也只剩下该在的人，林林总总差不多五十多个人。 姜木木一来，直接要了商住中心的平面图，她让阮浩把建楼的顺序标记出来。 “陆组长，看到了吗？” 姜木木站在工地的入口处，三张正在摆置东西，而她看着即使开了灯依然黑暗的工地，没有过多的表情。 陆昭旭的眼里比姜木木看到的还要多，他没想到在内环还有被特办忽略得如此彻底的地方。 不过，如果没有走进来，光是从外面看，他也察觉不出这里面的猫腻。 这里明显被人动过手脚，不然煞气这么重的地方，不可能逃得过特办的日常巡逻。 “冲天的煞气。” 姜木木不意外陆昭旭看得清楚，如果他没有半点本事，估计也做不了特办的老大。 “我问的是，除了煞气，你还看到了什么。” 陈星河走到自家老大身后，他刚才去添加编外人员的名单。 这种小事其实可以事后再补录，但老大要的是速度，他很好奇为什么。更让他好奇的是，姜木木用这样大不敬的语气和老大说话，老大会不会教育一番。 之前，姜木木不算特办的人，他有意试探，老大或许也是有意试探，所以态度方面有些松弛是情有可原。 但是，现在姜木木已经算是特办的人，老大对待自己人一向都是狠的，她应该不会成为例外？ 事实上，姜木木的确就是陆昭旭的例外。 陆昭旭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眼里滑过的一丝笑意反应了他此刻的好心情。 他喜欢小姑娘不客气的语气，而她也不需要对他客气，这样反而显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很亲近。 “你看到的，就是我看到的，没区别。” 姜木木心里腹诽，这个答案真是投机取巧，幸好她也不需要他的答案。 陈星河幽怨地看着前面的老大，您老这是区别对待！ 您老不会真的要玩已婚加已婚的游戏，不行，他不能看着老大行将踏错，必须要及时制止。 陆昭旭不知道陈星河内心在想什么，但对方那道目光逃不过他的五感，他稍微释放了一下威压，听到一声闷哼，满意地结束教训。 “陈队不舒服？” 姜木木听到了陈星河的闷哼，回头关心了一句。 不能不关心啊，这位好歹是副队，属于领导级别。 陈星河在老大冷厉的目光中回答：“肚子有点那个，没事。” 姜木木看他一脸有难言之隐的样子，好像明白了，“憋着不好，不然你先找个地方解决一下？” “没事，已经没事了。老大，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问她。” 陈星河嘴巴微张，目光在老大和女人之间流连，您老不会是色令智昏，这才哪到哪，您老就把大权交出来了？ “阮家的事情算是她个人行为，特办着重监督与辅助。” 陆昭旭这一句解释，陈星河心里大喊，完了完了，老大为爱放弃了所有，大嫂你在何方！ 姜木木不知道陈星河心里的大戏，她觉得陆昭旭的话没有任何问题，这活儿的确是她接的，所以要做什么她说了算。 “谢谢陆组长和陈队的配合，暂时不需要你们做什么，我可以处理干净。” 姜木木想着，她是特办的新成员，总要给领导留一个能干的好印象。 这活儿必须干得漂亮，说不定还能多得点积分。 张一领着两张把出入口需要的东西摆放整齐，待姜木木确认可以后，他们各拿着三炷香站在一旁等待。 姜木木开始前，她和阮浩再次确认顺序。 “我就按你给的这个顺序过去，香点燃后不能出一点错，不然后面的事情会不顺利，你确认无误。” 阮浩听到这话，后背心发冷，“应该……确认。” 阮老爷子用拐杖敲地，“什么应该确认，确认就确认，不行再重新确认一遍！” “姜小姐再给我五分钟。” 阮浩说完，转身朝外面跑去，完全没有平时那般的稳重，把阮家刚集中过来的人以及跟随他多年的秘书看呆了。 “姜小姐，接下来你要怎么做，能不能给我这个老头子先交个底？” 阮老爷子心里实在没底，这毕竟涉及到整个家族的安危，他需要得到一颗定心丸。 “平息怨气，除厄辟煞。” “你有把握让我们一家好好的吗？” “老爷子，花钱消灾，我收了你们的钱，事情自然会尽力办好。至于最后什么结果，您抬个头。” 阮老爷子听话抬头，还是不太明白，“这是？” “看天。” 阮老爷子立即反应过来，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姜小姐，我这边确认无误。” 阮浩和项目相关人员一再确认，拿着没有修改的平面图回来。 姜木木接过平面图，“我开始干活，刚才已经给你们圈过地方，没有我的话，你们就在圈里面待着，请。” 一切准备就绪，姜木木站在摆了临时拼好的供桌前。 供桌上放着一张空白的黄表纸，纸张四角分别用四象的东西压着。 纸张的前面是一鼎小香炉，姜木木点燃了一对白烛。 他们来了那么久，工地一点风都没有。 当白烛插入香炉的瞬间，一股邪风吹来，火苗差点熄灭。幸好姜木木及时用手挡了一下，才没有出现断火的意外。 姜木木放开了手，即使又来了风，但奇怪的是，火苗只有摇曳，却没有要熄灭的迹象。 “真以为我点的火，有那么容易被吹灭？” 姜木木拿起三根香，就着烛火点燃。 香气升起的瞬间，她反手把香一反，香头朝下插进了香炉里。 “点香。” 姜木木让三张点燃他们手中的香，等香点燃后，她一个手势，他们迅速离开了原地，向着黑暗深处冲去。 第55章 她归我管 三张的动作很快，众人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已经跑到了远处。 姜木木执笔，在黄表纸上开始画符。 每一笔没有停顿，也没有断开，一笔从始至终，直到三张回来，而时间仅仅过去了五分钟不到。 张一率先把香倒置插在香炉中，接着是张五，最后才是张六。 香炉里倒置着十二根香，而白烛原本摇曳不灭的火苗出现了逐渐变弱的迹象，最后只剩尾指指甲盖大小的一簇火苗顽强地燃烧。 姜木木放笔，拿走四象，抓起上了符文的黄表纸，就着那一簇火苗点燃。 火苗在符纸上火后变得更小了，如同米粒一般，但就是不灭。 符灰随风而落，在地上散开，源源不断的邪风突然停息，风静了，黑暗依旧。 陈星河没有错过姜木木的每一个举动，眼里的精明因此又添了几分。 “她归我管。” 陆昭旭不用回头也知道陈星河的想法，他的小姑娘只能归他，别人想都不要想。 “老大，特办好不容易来了个能干的，你能不能一视同仁？而且搞特殊会让人误会的，那是你制定的规矩，你不好带头违反。” 他好不容易盼到特办来新人，这个新人他必须争取！以后任务带她，会轻松很多。 陆昭旭终于回头，“我不是和你商量，我是通知你。” “您老能不能不要独裁！” “有意见？打一架。” “谢谢，不用了，您老开心就好。” 打一架？打一点都不行，他才不会主动找虐。 陆昭旭按住了陈星河随叫随到的想法，但也不是真的独裁霸道，“她喜欢怎么来就怎么来，你多带带她。” “老大，你这话自相矛盾。你又说她归你管，那你怎么不管到底？我能怎么带她，你不怕我带出感情来？” “你可以试试。” 话出来前，陈星河已经警惕自家老大的威压。果然，他才说完，那股灭天灭地的威压就扑面而来，而且比之前更恐怖。 陈星河咬牙强忍，才没有当众跪下。 “不要再让我听到类似的话，她，归我。” 陈星河已经尝到了苦头，他哪里还敢试探。但他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犹豫了几秒后，还是不得不问，“老大，您老真的已婚吗？” “已婚，我喜欢她。” 陈星河差点破口而出，您老可真是多情啊。 姜木木封住了墓地，接下来就是请魂。 阮家直系五代以内来了一共四十七人，包括一个刚两个月大的婴儿。 姜木木在见到婴儿的时候，就在他的额头上点了一下，结束了他来到这里后哭闹不止的惊魂行为。 婴儿此时睡得很香，姜木木提出把婴儿放棺材板上，抱着婴儿的女人使劲摇头，坚决不肯。 “这里是墓地，只有棺材板是最安全的。” 姜木木已经做了解释，但是女人还是不同意。 “老爷子。” 姜木木本意让阮老爷子这位当家人开口，结果阮老夫人主动揽活。 “把孩子给我，听姜小姐的。” 女人难过地把孩子交出来，想说什么，最后只是动了动嘴皮，没有声音。 姜木木已经在问阮老爷子要没来那几个人的生辰八字，其中包括女人丈夫的。 “这是谁的生辰八字。” 姜木木一个个看下去，看到女人丈夫的时候停下。 阮老爷子说了个名字，女人猛地看过来。 “现在打电话让他往东走，遇到走不过去的地方，以此为原点再往东走。以东为准，只能走，不要考虑任何的交通工具。我这边不叫停，他就不能停。” 阮老爷子一听就让人去打电话，他则问道：“为什么要往东走？” “因为只有东利他，走错就是死路。” “爷爷，她是谁啊，我们为什么要聚在这里？孩子还小，我能不能带他回去？” 女人不高兴地开口，她想马上离开，但又碍于老爷子的安排没有转身就走。 “阿莲你告诉她。” 阮莲把女人拉走，有不明真相的跟着一起过去了，原地不动的是都知道情况的人。 姜木木看完了生辰八字，“一共六个人，没少人？” “直系的就是这么多。” “那行，你们往后退一步。阿一，开。” 请魂，只是把人的生魂请回来，但又因为是生魂，所以不能用死人的那套，纸人必须是纯纸，不需要纸架。 六个人没来，剔除一个向东走的，只剩下五个人。 姜木木从张一手上的盒子里取出五张巴掌大的纸，她拿着纸压在盒盖上面写下五个人的生辰八字。 停笔，姜木木拿起纸开撕。 她的动作很快，撕出来的纸人比原纸张缩小了一半。 姜木木把纸人放在掌心中，合掌闭眼念咒。 阮老爷子靠得近，一个字也听不懂，但不妨碍他看得真切，他好像看到纸人动了！ 请魂的过程很顺利，生魂请来，纸人活了。 姜木木把活了的纸人放到了棺材板上，和被镇压的阮白宇以及熟睡的婴儿一起。 她顺势拿起了剑，带着剑回到了供桌前。 “孩子哭了，你去看看，我帮你打开。” 姜木木正要拆纸把剑放出来的时候，陆昭旭过来。 她没听到婴儿的哭声……啊…… 一阵婴儿的哭声传来，他未卜先知？ 姜木木不得不过去解决婴儿的问题，陆昭旭拆开纸张，露出了那把被阮浩藏回家的古剑。 古剑有着精美的纹路，千年过去，剑芒依然锋利。 “收敛一点，不要伤到她。” 陆昭旭在剑身上弹了一指，快要发出尖锐剑鸣的古剑顿时收敛了剑气，只是轻轻地“嗡”了一声，很委屈的样子。 陈星河默默地看着自家老大偏心的行为，谁能想到这位会如此怜香惜玉，他亲眼看着都不太敢相信。 姜木木安抚好婴儿，回来看到古剑已经摆好，她向帮了忙的男人说谢谢。 “知道这是什么剑吗？” “万骨枯，将军剑。” “小心点。” 陆昭旭的叮嘱像一道轻风撩动姜木木的心弦，她暗忖，这男人还挺体贴。 第56章 它伤到了你 姜木木没有事先了解过墓主人的身份，但将军剑昭示着这位墓主人的生平。 她能想象他是位善战的男人，生前因沾血过多一身戾气，百鬼莫侵。 这样的人，死后即使超度也要经历阴间的审判才能有后世。但从眼前的情况看，这位死后没有进入轮回，不然也不会被困于墓中，被人借了死运。 无论生死皆有道，死运不好借，一旦借到，那将是惊天动地。 姜木木看着眼前的将军剑，她轻叩剑身两声，“主人生前用你杀敌无数，千年过去刀锋依旧，所以你有剑魂，出个声回应一下。” 将军剑很安静，一点声响都没有。 姜木木相信自己的直觉，她往剑身上又叩了两声，“别装死，我知道你听得懂。” 供桌上的剑静悄悄的，比死人都要静。 “老大，这算不算收敛过头了？” 陈星河心想，不会是老大警告过头了，这剑只会一味装死？ 他差点没笑场，眼里的戏谑不怕背对着他的老大看到。 陆昭旭保持着冷漠的姿态，没有再暗箱操作。 一次警告就足够了，剩下的情况看小姑娘的临场反应。 姜木木连续几次轻叩都没能把剑魂叫出来，她知道该换办法了。 “和我装死是，好言好语听不懂，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姜木木指腹轻触剑上的纹路，她找到其中一点，指尖一侧，锋利的刀锋划破了她的指尖，鲜血滴到了剑身上。 装死的将军剑这下从死透的状态中惊起，一声尖锐的剑鸣再配上抖动的剑身，整把剑锋芒大展。 剑芒伤到了躲闪慢了些的姜木木，原本她的手上只是一道伤口，这下不仅原先的伤口更深了，其它手指和手腕，以及手臂都被割伤，刀刀见血。 姜木木退到安全位置，看了眼手上的情况，轻“嘶”了一声。 不痛，但她有点生气了。 陆昭旭见小姑娘受伤，脸色极其难看，威压席卷将军剑。 将军剑见血已经后悔，被压制时更委屈了，不断发出剑鸣抖动剑身求饶。 陆昭旭没有开口，但威压带着他的话传给了剑魂。 这就是你伤到她的代价，你可以死透了。 将军剑剧烈抖动，剑鸣悲戚。 姜木木收回准备教训剑魂的动作，疑惑地看着抖动不止的将军剑。 它这也装过头了，哪来的害怕与悲凉，她还没动手呢！ 即使千年被地气笼罩都没有生锈的将军剑，在被陆昭旭强势的压制下开始出现了锈斑，剑身的锋芒黯淡下来。 “陆组长？” 姜木木看到将军剑出现锈斑，有了怀疑的对象。 陆昭旭对上姜木木打量的目光，眉峰上扬，“怎么了？” “你对它做了什么，它怕你。” 如果不是这个男人的表情过于淡定，反常必是妖，她还不确定是他出手了。 这人，不愧是特办老大，来去无声息，出手也同样让人无法察觉。 “它伤到了你。” 小姑娘既然发现，陆昭旭也没有隐瞒，承认了自己的行为。 “只是一点小伤。” 姜木木以为自己都这么说了，陆昭旭会停手，但将军剑的剑身已经有三分之一锈掉了，情况还在恶化。 将军剑不断地哀求，它只能求饶。 突然，一股滔天戾气从地下涌上来，姜木木脸色大变，对陆昭旭顿时没了好脸色。 “你再不收手，我之前的布局就毁了！” 陆昭旭在小姑娘的怒视下收回了威压，陈星河暗中叹气。 老大，你被外面的女人拿捏得妥妥的，大嫂知道了，你就完了！ 将军剑在戾气的保护下开始抖落锈屑，很快恢复了光滑亮人的剑锋。 姜木木的视线离开陆昭旭，重新回到将军剑上。 此时，戾气如来时汹涌般退去，快得如同从没出现过，姜木木知道那是墓主人和剑的共鸣。 姜木木重新靠近将军剑，她那点生气已经消失，“你有主人护着，我也有人护着，我们心平气和聊一聊？” 将军剑“嗡”的一声，它聊！ 剑魂如此配合的表态让姜木木很满意，她解释了之前的滴血行为。 “刚才我以为你需要血醒才主动划破手指，没想到你反应那么大。” 嗡！ 怪我？不是那个可怕的男人，我会收敛？ 姜木木听不懂剑魂的意思，但陆昭旭和陈星河听懂了，一个面无表情，一个坐看好戏。 “我们沟通有点问题，这样，如果我说的情况是对的，你就嗡一声；如果不对，你就嗡久一点，或者嗡两声也可以。” 嗡！ 你听不懂不能怪我，他们能听懂，可是他们不告诉你，那我也没办法。 陆昭旭不厌诈，陈星河乐得看热闹。 “你知不知道你的主人被人盯上了，而你却因为阮家挖了你主人的墓，拿走你而疯狂报复。因果轮回，你和你主人都会遭劫的。” 嗡！ 我当然知道！ 嗡嗡！ 就是知道，所以我才要保护主人！这家人挖我主人的墓我没空收拾，但是拿走我让我主人无力抵抗，我不管什么因果，他们必须遭到报应！ 姜木木发现读不懂剑魂的意思真的是强人所难，她要怎么样才能明白它的意思呢？ 张一站出来，“小姐，要不我和它共魂一下？” 姜木木觉得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她征求了剑魂的意见后，让张一抓住了将军剑。 一时间，张一浑身发抖，纸魂差点脱离纸身。 姜木木立刻从张一手中拿走了将军剑，才让张一“活着”。 张一后怕，他回想看到的炼狱景象，庆幸自己活在一个和平年代。 “小姐，它不恨主人的墓被挖，只恨在保护主人的时候被强行拿走，以至于它的主人被彻底困住并受伤，它才报复阮家的。” “一因一果，但是现在已经不是它报复的问题，阮家因为它和它的主人出现了灭族的兆头。如果处理不好，它的主人将会彻底消失。” 嗡嗡嗡嗡！ 怎么会这样！一剑做事一剑当，和我主人没关系！ 将军剑激动地发出嗡鸣声，姜木木想念装死的它。 第57章 守株待兔 “你有点吵，关键我听不懂你说什么。但是我想告诉你，如果你配合点，我或许可以帮你和你的主人摆脱眼前的困境。” 将军剑秒变死剑，什么声响都没了。 外面的街道已经开始热闹起来，时间离着天亮不远了。 姜木木看着手臂上的伤，不难处理，但是麻烦。 “先处理伤口。” 陆昭旭走过来，手里拿着一瓶东西，“涂上就可以了，不麻烦。” 他怎么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不麻烦的药的确很合适。 姜木木低头涂药，她没注意到陆昭旭和将军剑之间的无声交流，但如果仔细看，可以发现剑身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类似雾状的东西，那是剑气。 再让她受伤，你和你主人都可以消失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是她的血，我被吓到了！ 不管是你，还是你的主人，伤到她的代价就是消失。 你怎么就知道威胁！ 陆昭旭认为这一次已经表达清楚，无论将军剑再说什么，他都没有回应。 他注意到姜木木还有几处细微的伤口没有涂药，出声提醒她。 姜木木随意地看了一眼，“这些不算，不用浪费药。” “需要我帮你？” 姜木木没想到陆昭旭会这么体贴，他的表情过于认真，她相信只要自己不涂这些伤口，他一定会亲自帮忙。 众目睽睽，她可不想和他闹出绯闻。 “不用，我自己来。” 姜木木把手臂上的伤口都涂了一遍，还药的时候被拒绝了。 “你拿着，用完你再找我。” 药本身只有一小罐，姜木木用起来觉得挺舒服的，也没想着这药能贵到哪里去，于是欣然接受了陆昭旭的好意。 姜木木要继续干活了，陆昭旭回到原来的位置。 陈星河过于幽怨的眼神让陆昭旭问他还想不想要眼睛，得到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 “老大，明天七夕，你打算怎么过？” “和你一起过。” 您老再说一遍，和谁过！ 陈星河瞪大眼睛，“老大，你要不再想想？” “秦沛他们发现了张芸的行踪，这里结束，我们就过去。” 呼，原来是这个意思，吓死他了。 他还以为要和已婚男士过七夕，那他岂不是妥妥的小三？ “还有问题吗。” “没了。” 陆昭旭不希望再有人没有眼力打扰他看小姑娘干活，释放了一丝威压。 陈星河默默地往后退了几步，一身轻松。 “你主人不好好在一个地方待着，到处跑干什么？地方就这么大，他跑不掉的。” 姜木木用将军剑做引，试图找出墓主人死魂的具体位置，但跑了几处都扑了个空，她想着要不要再重演一遍生锈环节。 将军剑顿时感觉到满满的恶意，嗡了一声响。 “小姐，它说跑不掉也要跑，那些东西太邪恶了。” 张一没有和将军剑再共魂，但共魂过的好处显现出来，他成了将军剑和自家小姐之间的传声筒。 “我说的是现在，共鸣的后果是魂体虚弱，这时候应该直接找个地方躲起来，而不是到处消耗魂力。” 将军剑这才转过弯，嗡嗡！ 你怎么现在才说，为什么不提前说！ 张一没有遗漏地传递剑声，他感觉到将军剑十分恼火。 “我以为你主人有脑子。” 将军剑装死，它想骂人，不敢骂。 姜木木觉得自己这么找下去不行，与其到处跑，不如直接守株待兔。 “我们回去。” 将军剑以为姜木木放弃了，不回去，我大概知道主人会在哪里。 “你的大概不准，我们等他送上门。” 阮家众人见姜木木离开了一趟又回来，以为会有好消息，结果扑空，有人忍不住愤怒质问。 “你到底行不行的，拿把剑在那装模作样！我们这么多人等你，天都亮了，你还想让我们等多久！” “老爷子，我们是不是都被她骗了？白宇他们一直躺在棺材板上也不是事啊，还是送医院好点。” 阮老爷子作为大家长，一拐杖敲地，“我说的话，是不是不管用了！” 愤怒的几个人立即安静，谁也不敢再大声喧哗。 阮老爷子扫视众人，“这件事不是小事，处理不好谁都活不久。反正我老了，没几年好活，你们自己想想自己还能活多久。要是觉得活够了就出去，不然就给我闭嘴！” 姜木木没理会叫嚣的几人，她走到阮老爷子面前指着阮白宇说：“我要用他做个饵，老爷子你们不要担心，我不会让他死的。” 阮老爷子看着躺在棺材板上的小孙子和小外孙，心疼，但咬咬牙还是同意了。 张五和张六抬起棺材板时，上面除了阮白宇还有婴儿。 “孩子也要一起吗？” “现在墓地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这块棺材板，如果不是人多会踩坏棺材板，我希望你们都在这上面。” 棺材板被放在了供桌旁，阮白宇被从棺材板上移到了地上。 姜木木画了张符贴在阮白宇的胸口，然后把将军剑放在他的手上，“配合点，把你主人引出来。” 将军剑很配合，但是它感受不到主人的行踪。 “不是这么配合，你把他体内的那个东西逼出来，你有危险，你主人才会过来。” 嗡嗡！ 将军剑划破了阮白宇的手，那股被鸡血镇压住的邪恶气息得以释放。 邪恶的东西感受到剑魂的存在，贪婪地疯狂吞噬剑魂。 剑魂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情况，它竭力想要抵挡邪恶气息，却发现剑身上又开始了锈迹斑斑。 姜木木在旁边看着，“还不行，你别用力啊，让它再啃啃你。” 你来让它啃！ 敢情不是你被啃，你说得那么轻松！ 一道无声的警告传递过来，将军剑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心里更憋屈了。 剑一憋屈，它索性摆烂。 不就是被啃吗，啃，主人一定会来救它的！ 邪恶的东西只顾着吞噬剑魂，当戾气袭来时，它根本没能躲开，瞬间湮没。 姜木木等的就是这一刻，墓主人再次与剑共鸣，她立即用符纸包住了剑柄，把剑放在了棺材板上。 第58章 扎纸人 孤独影的魂识与剑魂共鸣，他竭力修补剑身上的锈斑，以至于魂识越来越淡，修补越来越费劲。 剑魂第一时间发现了主人的异样，它想打断修补，可共鸣的后果就是不受控制，它自身也在竭力吸取魂识上的戾气，断也断不了。 将军剑剧烈震动，发出铿锵的嗡鸣声。 快找到主人，快！ 张一很努力想听清楚剑魂说了什么，但应该是共鸣的原因，他读取不了剑魂的魂识，“小姐，我不知道它说什么。” 姜木木正一眼不错开地看着将军剑，她看到剑身上的锈斑在减少，但速度远没有之前的那么快，而且正在褪锈的地方竟然只褪了一半，看着特别别扭。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她知道留给她找到墓主人死魂的时间不多了。 围观中的陈星河看了眼自家老大，再看姜木木，“老大，你要不要过去帮忙，或者我过去帮忙。” “不用，她可以解决。” 他家的小姑娘，本事没那么小。 陈星河不知道老大哪来的自信，但老大都发话了，他也就索性先看着。反正老大在，这里的事情不会解决不了。 姜木木拿出一个捆绑的布包，一层层翻开，一共七格。 七格布包里，每一格都放了符纸，有多有少。 三张看到自家小姐拿出布包的时候，他们飞快对了个眼神。 张一立即转身拿之后需要的东西，张五和张六则分别一个去了阮家众人面前，一个站在了供桌的香炉前。 姜木木从第三格中抽出符纸，她每拿出一张，都会双指夹住一个翻手，口中念完符咒才把符纸往剑身上贴。 一张接着一张，直到把剑身贴满没有空隙才停手。 第一张符纸落在剑身上的时候，孤独影的魂识以及剑魂都震荡了一下，他们感觉到一股暖意涌向意识深处。 当暖意彻底包裹，孤独影那抹虚弱的魂识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孤独影发现自己无法抽离，不过，即使处于共鸣的状态，他也没有再被剑魂夺取所剩不多的魂力。 孤独影通过剑魂知道姜木木是能让他们摆脱困境的人，他正想传递消息时，魂身受创，魂识陷入黑暗。 剑魂试图叫醒主人，可它身上因锈斑的存在剑气无法凝聚，它发出了悲鸣声。 姜木木正在解除第四格符纸的封印，这一格的符纸要用时比较麻烦。也就是这点时间，她能感觉到事态在恶化，但她不能中途停下。 封印终于解除，姜木木把符纸贴在了剑柄上，困住了即将消散的魂识。 她迅速收起布包，出声安慰剑魂，“你不要急，我会找到你的主人。” 将军剑听到这句话，嗡响停止，但剑身依然有些抖动，可以看出它的紧张与害怕。 “你不要再动了，旁边还有个孩子呢。” 婴儿的襁褓与将军剑并没有离得很远，不过哪怕剑鸣的动静不小，熟睡中的婴儿也没有被吵醒，酣睡的小脸上还抿出了一点笑容，看着十分可爱。 姜木木多看了婴儿一眼，她心里的想法没有显露出来。 陈星河看到了这一眼，他觉得有什么在脑海里划过，却抓不住其中的重点。 陆昭旭倒是嘴角泛出一丝弧度，他的小姑娘果然很有天赋，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姜木木走向张一，“东西准备好了吗？” 张一递上一束竹条，他的手上拿着纸筒，神色严肃，“准备好了。” “那就开始，让他们都闭上眼睛，看好火。” 一句话分别说给三张听，张一打开了纸筒的盖子，张五出声让阮家众人闭眼，张六则盯死了白烛上的米粒火苗，各司其守。 姜木木拿起竹条，闭眼。 她的生魂离体迅速隐入将军剑中，剑魂发现自身当中多了一道魂，剑呆。 你你你，你怎么进来了！快快快，出去，你不能留在这里！ 张一之前的共魂还历历在目，剑魂心有余悸，可它发现它赶不走人。 我滴个祖宗哦，你别这样，有什么事外面解决，我这里不安全。 姜木木进入剑身后就知道张一之前看到了什么，这剑在其主人的手上经历了血海深仇，眼前横尸遍野，血气滔天。 剑中的世界黑暗且恐怖，如果魂力不够坚强，自身早就遭到反噬。 姜木木顶住了一切，她在满目狼藉中穿越，“敞开识海，我要进去。” 识海是剑魂最重要的地带，剑魂见姜木木执意要进入，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同意了她的要求，她成为了继主人之后的进入者。 姜木木进入剑魂的识海，发现墓主人的魂识正以一种很微妙的状态飘散在识海中。没有凝聚的魂识不堪一击，只要一丝外力就能让墓主人彻底消失，事态远比她以为的要严重。 “你的主人快不行了，我现在要找到他，他叫什么。” 孤独影，我的主人叫孤独影！ “你知道他生前的生辰八字吗？” 将军剑是孤独影的剑，陪伴了主人几乎一生，熟知主人的一切。 姜木木的生魂在识海里随意一坐，空手动了起来。 你在做什么？ “扎纸人，你收拢一下孤独影的魂识，等我扎好纸人，需要魂识带路。” 剑魂呆呆地看着姜木木的动作，扎纸人，双手空空怎么扎。 “我目前是生魂离体的状态，是我本人在扎纸人，你能不能不要只看眼前的我，也看看外面的我。” 剑魂醍醐灌顶，它往外一看，还真的就是姜木木本人在扎纸人。 供桌前的姜木木闭着眼睛动手，动作和将军剑识海里的她一模一样。 纸架根据剑魂的描述逐渐成型，与生前的孤独影一样高。 姜木木做好纸架，她从剑魂的识海里看到了孤独影的样子，于是贴纸后，她动笔描绘孤独影的五官，加上生辰八字，栩栩如生。 孤独影的纸人做好后，剑魂也把主人的魂识聚拢得差不多，但有些实在是稀薄，它无能为力。 姜木木扎好纸人后，生魂站起来，从剑魂那接手了孤独影的魂识。 第59章 刚才是不是有什么出现？ 姜木木掂量了一下孤独影的魂识轻重，还是轻了。 剑魂见她邹眉，怎么了？ “这些不够，你让开，我来。” 剑魂怕自己挡路了，让得不能再让。当它见识到姜木木那一手厉害时，剑身忍不住颤动。 “你再动一下，孤独影就没了。” 这个恐吓十分有效，剑魂秒定，不敢再有任何的激动。 姜木木把能聚拢的魂识都捏在了手里，她念了一段符咒，之前贴在剑身上的第三格符纸起火，很快化成了符灰。 剑身上只剩下第四格的符纸，如果仔细看，可以看到符纸的一角已经有了燃烧的迹象。但就只有那么一点点，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到。 阮家众人都闭着眼睛，所以他们看不到将军剑这里的变化，不然婴儿的母亲看到距离襁褓一线之隔的火簇，肯定会吓得尖叫。 “我再问你一句，孤独影生前有没有滥杀无辜。” 主人才不会滥杀无辜！他是最好的将军，杀的全是侵犯边境的敌人，如果不是将军英勇无敌，国早就破了！ “那等着。” 姜木木说完，生魂带着被她凝聚成魂珠的孤独影的魂识离开了剑魂的识海，向着黑暗深处出发。 黑暗中煞气如同刀锋雨交错，姜木木提起速度躲闪，没有轻易被伤害到。 这一次她不需要盲目追踪，目的地很明确，但挡在眼前的东西不少，她需要一一摆平。 她穿过煞气的边缘地带，进入黑暗的腹地。这里除了煞气还有一股股邪恶的气息，令人厌恶。 姜木木不可能等着被攻击了才出手，所以一看到那一团团的黑影时，她立即解开了手腕上的一根线，一股强劲的威压荡开，黑影瞬间消失。 原本第四格的符纸在缓慢燃烧，却因为姜木木的这一手动作加快了燃烧的速度，它在保护行进中的姜木木以及孤独影的魂识。 黑暗深处突然渗出一丝丝的妖气，陆昭旭和陈星河从原地离开，他们站到了棺材板的旁边。 “这孩子睡得很真香。”陈星河说。 陆昭旭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孩子，目光重点放在将军剑上。 剑魂被看得剑身发麻，你你你你看什么，我我我什么也没做！ 怂剑，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怂？ 剑魂不理会陈星河的嘲笑，它怂怎么了，它不信他不怕眼前的男人。 陆昭旭看着燃烧的符纸，没有动手，“她一个人还不行，你去帮她。” 剑魂指着自己，我去帮她？我怎么帮她，我都这个样子了，我…… 一股力量涌进剑身，剑魂受益，剑身上的锈迹再一次清除，剑身闪闪发光。 剑魂整个支棱起来，它又可以了！ 这下不用陆昭旭再说什么，剑魂夹带着剑气朝着姜木木生魂离去的方向追去，它要去救主人！ 嗡！不对，它去帮姜小姐的忙！ 陆昭旭做完了这些，他叫陈星河，“掘地三尺。” “老大放心，我一定不放过任何一只。” 陈星河等这道命令等很久了，来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下面藏着妖，但没有老大的命令他只能看不能动。 这下终于可以开工，他立即走向最近的一栋楼。 特办，怎么可能空手而归，他眼馋了那么久，终于能解解馋了，就不知道在这里作恶的妖够不够塞他的牙缝。 陈星河行动后，陆昭旭走向姜木木。 她扎好纸人后就一动不动，因为生魂离体，没有生气的压制，那些被她藏得好好的阴气蠢蠢欲动。 陆昭旭站在姜木木的身边，阴气停滞了一秒。 停滞过后，阴气如退潮般离去，四周一下变得很干净。 三张都在注意自家小姐的情况，他们看到这一幕，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任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此时站在他们小姐身边的男人会是他们的姑爷。 生魂离体的姜木木并不知道身体那边的情况，她发现自己低估了墓地的危险程度，那源源不断涌来的黑影拼了命地夺舍，哪怕她已经解开了一根线依然抵挡得有些吃力。 她想象孤独影应付这些东西的情景，完全能解释之前东躲西藏的必要性。 真的静静待在一处，早就没了。 “你也挺辛苦了，再等等，我找到你就带你出去。” 姜木木心里对孤独影能否坚持到最后一秒抱着不确定的想法，但她相信他的毅力，毕竟他可是从千军万马中杀出一条血路的将军。 我来啦！看我斩斩斩，斩不死你们！ 剑魂的出现让姜木木微微诧异，它不是不行了吗，怎么又突然行了？ 剑魂杀疯了，一剑一破，像是回到了当年战场杀敌的现场。 姜木木在剑魂的带领下顺利来到了被围困的孤独影附近，此时不管是她，还是剑魂，看到那束缚着孤独影的东西，都沉默了。 那是一张张扭曲的鬼脸，鬼脸中渗着血腥的气味，不是单纯的鬼物，还有别的东西。 “你上。” 姜木木让剑魂出剑，她需要再观察。 我我我上我傻，我不是这东西的对手啊！ “你不想救你的主人？” 主人对不起，你的剑无能为力。 “你这妥协得也太丢脸了，能不能出息一点？” 你行你上，我怕死。 姜木木被剑魂怂得无语，她知道眼前的困境破不了，孤独影就真的完了。 “过来。” 过来干什么，你要保护我？ “我不会怎么用剑，你带带我。” 姜木木拿着剑，不给剑魂反应的时间，向着那团鬼不鬼物不物的东西冲去。 一开始姜木木的动作还很生疏，每次都很惊险地躲开危险。渐渐的动作越来越熟练，她挽出了剑花，一道道剑光刺向那团东西，终于发现了破绽。 “就是那里，快！” 剑魂带着姜木木，刺向了东西的“腹中”。 有什么东西碎裂了，东西炸开，姜木木拿着剑眼见躲不及，只能背过身。 没有预料中的冲击伤害，姜木木看不到背后无形的屏障。 “刚才是不是有什么出现？”姜木木问剑魂。 剑魂却顾不上理会她，它看到了角落里的主人，嗡地冲了过去。 第60章 一缕魂魄 “别靠近他！” 姜木木大声制止剑魂，同时生魂瞬移，终于在刹那间拦在了孤独影和剑魂之间。 剑魂眼看主人近在咫尺却硬生生被拦着，又急又气。 你让开，我要看看主人！ “可以看，但不能靠近，你远一点。” 为什么，我为什么不能靠近，主人他情况不对，你快让开！ “你也知道他不行了，那你更不可能靠近了。就他现在这样的情况，你只要靠近，他必魂飞魄散。” 姜木木成功把剑魂吓到了远处，它隔着老远挥出了剑花。 这么远可以了吗，你快看看主人他怎么了，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又有东西过来了。 “也不用这么远，只要不接触就行。” 嗡！ 姜木木看着再次贴面的剑魂，她后悔才说完的话，还是有点距离才好。 你看着我干什么，快看看主人！ 姜木木不再管剑魂，转身看向孤独影。 他的情况真的很惨，魂身几乎透明，魂力微弱，唯一一点的好，就是他的魂运还在。 姜木木把魂识送还孤独影，看他脸上的表情从呆板到一丝生动，她一句废话也没有，“我带你出去，但要伪装一下。” “多谢。” 主人比剑会说话，姜木木也愿意轻一点，不过她碰到孤独影的时候，他还是略微有些抵触，可以理解。 “你！” 孤独影不敢置信地看着姜木木，她不是活人吗，为什么身上会有如此浓厚的阴气！ 他想要……夺舍…… “清醒一点，以你现在的情况，最好不要出现不该有的想法。我可以救你，也可以轻易让你消失，二选一，别选错了。” “抱歉，情不自禁，冒犯了。” 姜木木接受孤独影的道歉，她知道他说的是真话。 她是全阴人，一身的阴气是阴物的挚爱，尤其孤独影此刻的状态，几乎是本能大于一切。 “没事，我们走。” 来的时候不顺利，回去的时候也遇上了一些阻碍。 剑魂很愤怒，所以那些想要靠近的邪物离得远远的就被剑气所伤，姜木木顺利回魂。 姜木木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就是把带回来的孤独影封在了写着他生辰八字的纸人里，“这具身体能温养你的魂身，先适应一下，我们等你。” 姜木木说完，站起来。结果眼前发黑，身体晃了一下。 她“啧”了一声，知道这是精力消耗过多的反应，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疼那么一下，想象中的疼没有出现，她落入了一个硬挺的怀抱当中。 陆昭旭单手搂住小姑娘的腰，另一边手递到她的嘴边，“张嘴。” 他的语气很平淡，但隐约间像是带了点哄人的语调。 姜木木晕乎着，想也没想张嘴，一颗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在嘴里融化。 有点果味，但让人猜不出是什么果。 “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小零食。” 小零食？骗孩子嘛，哪有什么零食能让消耗的精力以这么快的速度恢复的，这简直是神丹妙药！ 姜木木感觉精力恢复了大半，眼前不黑了，力气也有了，不需要靠别人了。 “陆组长，你的手。” 姜木木倒是想推开陆昭旭，可她是背对着他被搂着的，他的手臂还用了力，她觉得让他主动放手比她动手要好一点，也礼貌一些。 陆昭旭知道小姑娘的意思，但第一次的拥抱，他有点流连忘返，不是很想就此放手。 他不想，却又不得不放。 姜木木终于从男人的怀抱中脱离，她没察觉到自己的耳根有些发红，“谢谢。” “不客气。” “陆组长，你刚才说的小零食是什么东西，在哪里可以买到，我想买一点备着。” 这么好的东西随身携带，打怪都多一条命。 陆昭旭没有告诉眼前已经被他看透想法的小姑娘那是什么东西，也没有告诉她在哪里购买，只是告诉她，“回去拿给你。” 又吃又拿，多不好意思。 “谢谢陆组长，那我就不客气了。” 不好意思算什么，只要脸皮厚，饭钱省出来。 姜木木觉得，既然陆昭旭都说是小零食了，那东西估计真的就是特办的小零食。她现在也算是特办的人了，拿点小零食怎么了，一点问题都没有，还很合情合理。 “小姐，他好像无法契合。” 张六不想打扰看起来有点甜蜜的两人，可孤独影的情况不容乐观，他不得不出声。 姜木木这才注意到孤独影的情况，她没想到他无法适应纸身。 他的情况只能在纸身里面养着才能恢复，这样下去可不行。 姜木木把手放在纸身的面门上，她闭上眼睛感受孤独影的情况。 几分钟过去，她找到了孤独影魂身与纸身无法契合的原因，他缺了一缕魂魄。 姜木木懊恼自己刚才没有发现问题，现在要尽快解决问题才行。 剑魂在剑身里装死，也不是真的就死得很彻底的那种，它是怕自己出声会影响到主人，所以静静的。 “说句话，你主人还有一缕魂魄在哪里？” 嗡嗡嗡！ 主人的魂魄不全吗，可是不可能啊，我一直守着主人，他是完整的啊！ “废话少说，你都出来两年了，没有一直守着。快想想那缕魂魄会在哪里，他现在这种状况不能打断，必须尽快招魂。” 会不会在肉身那里？ “他还有肉身？” 姜木木以为孤独影只剩一具白骨了，结果现场来了个王炸。 主人的肉身可是不腐的，所以是不是在主人的肉身上？ “按道理应该是，不过……你等等，让我想一想。” 姜木木相信自己的直觉，她总觉得遗漏了什么。 那是很关键的一点，应该是涉及到孤独影那一缕魂魄的。 当年阮老爷子挖出古墓，棺材里的孤独影肉身完好，古墓里的东西除了将军剑都在博物馆里。 几十年后，将军剑被发现，阮家沾上了因果。 姜木木把阮家和孤独影的因果联系起来，她想到了阮白宇。 对，孤独影的一缕魂魄应该在阮家，不然阮白宇和他的家人哪里还有命活到现在，那是孤独影在保护他们！ 第61章 真正的因果 那么问题又来了， 孤独影的那一缕魂魄会在阮家的哪里。 姜木木把目光对准阮白宇，阮家最先出事的是他，哪怕是拿了将军剑的阮浩也没有第一时间出事，他才是找到那一缕魂魄的关键。 “把他弄醒。” 此时的阮白宇只是普通的昏迷，姜木木让张六把人弄醒，她则继续从剑魂这挖信息。 “阮家挖出你主人的墓，但是你的主人却没有第一时间伤害阮家，理由是什么。” 这还用问吗，主人他是谁啊，赫赫有名的护国将军！ 国以民为本，主人护国，自然护的是民众。 再说阮家的确是挖了主人的墓，但是主人说了，他们是无意的，而且没有做出侮辱的举动，不能怪罪。 要我说，主人就是心太好了。 “你还记得邪物大概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吗，如果没有时间概念，可以说说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姜木木以为这个问题会难倒剑魂，没想到它一开口就说了个具体时间，而且还具体到了当天的时间，这简直是省事了不少。 那个时间点，姜木木不在京市，她问陆昭旭有没有印象。 “我记得那天附近出了一件案子，是邪物作祟，但是我们怎么也查不到邪物的去向，原来是来了这里。” 陈星河出去饱餐了一顿，回来听到熟悉的时间，那件被悬挂了许久的案件终于有了新的线索。 陆昭旭冰冷的眼神让陈星河以为自己漏吃了，可他很肯定能吃的都吃了，没有漏掉任何一只。 所以，老大他这是更年期到了？ 阮白宇醒了，姜木木在他面前蹲下来，“你还记得你出事之前有发生过比较记忆深刻的事情吗？” 阮白宇醒是醒了，可是他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脑子一点不灵光，“不就是半夜见鬼的事情吗？” “不是这件事，是在我和你第一次见面之前，好好想想，很重要。” 时间不等人，孤独影缺失一缕魂魄无法契合，姜木木能给阮白宇的时间很少。 一分钟后，她又出声催促，这可把阮白宇难倒了。 “姜小姐，我真的想不起来，我想吐。” 阮白宇是真的吐了，吐着吐着他的脑子好像清醒了，他一边吐着苦胆水一边说：“我来过这里，我那天来这里还中暑了，也是吐了一次。” “具体时间。” “上个月九号！” 整整一个月，时间对上了，他就是来这里沾上了阴邪，是孤独影的一缕魂魄护住了他。 姜木木知道阮白宇已经没有能提供的线索了，她转向阮家众人走去。 有了时间，有了比较具体的事情，姜木木一问当时阮家的情况，阮老爷子率先开口。 “那天池塘里的锦鲤死了，于是我让青山道人在家里做了一场法事。他说只要把东西镇住，那就没事了。” “用什么镇，镇在了哪里？” “镇在了死去的那条锦鲤的肚子里，埋在花圃。” 姜木木问了阮老爷子要了具体位置，她让张一跑一趟。 此时天已经大亮，阳光普照，大家都觉得身上暖了许多。 “找到了。” 姜木木就坐在孤独影的身边闭眼等待，突然感受到了那一缕魂魄的出现，她立即出手。 一张事先画好的符纸被姜木木贴在了为孤独影准备的纸身胸口上，她动手引魂的时候非常地小心翼翼，生怕动作过大就会震破那一缕虚弱的魂魄。 孤独影重新恢复了完整的魂魄，这一下魂身很完美地与纸身进行契合。 姜木木看着尘埃落定的事实，把符纸从纸身上揭开，一眼不错地看着契合的过程。 姜木木扎纸人的时候是有目共睹的，所以当纸人成了“人”时，阮家不少人瞪大了眼睛。 “感觉如何？” 姜木木打量孤独影，他的脸色除了有些惨白之外倒是没什么，身体的情况看着很好，这样有利于养魂。 不过因为是刚契合，所以还是需要休息，姜木木决定长话短说，尽快解决这里的事情。 “孤独影，借死运需要做引，那个引在哪里？” “我带你去。” 因为是白天，孤独影也出来了，阮家众人其实已经可以从保护圈里出来。但考虑到事情还没有真正地解决，姜木木只允许阮老爷子和阮浩，以及阮白宇跟随。 三张和陈星河都被留在了原地，姜木木和陆昭旭并肩而行，前面带路的是孤独影，阮家三人则走在中间。 借死运的引就在孤独影的墓室正上方，这里做成了喷泉。 “这是谁设计的，老爷子，这人到底和你们家什么仇什么怨，这是要你们家断子绝孙啊。” 之前她认为是挖祖坟的因果，没想到真正的因果是这里。 孤独影没有因为墓被挖而记恨阮家人，真正让他和阮家的因果联系在一起的，是孤独影被借运以及阮浩拿走将军剑这两件事。 其中一环接一环，真的是心思缜密，心肠狠毒。 如果阮家真的死绝，那么这一道因果就会重重地压在孤独影的身上，那些借他死运的就真的会得偿如愿，而且得到的会更多。 毕竟，恶果都在孤独影的身上，他们坐享其成。 “青山道人！他说下面是墓，在这里做个风水池有利于商场日进斗金。” 姜木木想到了第一次被阮家请上门的事，“这么说，那天青山道人是故意被吓走的，他不是不能救阮白宇，不救才是他要的结果。” 真相让阮老爷子血压飙升，阮浩把老爷子随身携带的降压药拿出来，吃过药的阮老爷子连说话都费劲，可他还是要说。 “姜小姐，你一定要救阮家，多少钱都可以！” “老爷子，该收钱的时候我不会手软的。你们站旁边一点，我进去找东西。” 孤独影说的那个东西就藏在水里，因为喷泉是风水池，清洗需要看日子，建好后至今没有清洗过，所以位置是固定的，很容易找。 姜木木庆幸喷泉的水并不深，她在一处卡口的地方摸到了一包东西。 东西被石膏色的防水袋包裹着，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第62章 引子 姜木木拿着防水袋从喷泉里出来，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她手上的东西，但她一点都不急着打开，特意在陆昭旭的面前晃了晃袋子，“陆组长，我开，还是上交特办？” 陆昭旭的目光从下往上移，最后停在姜木木的脸上，“你认为呢？” 小姑娘的双腿白得发光，脚趾圆润可爱，不知道握在手上是什么感觉。 姜木木不知道自己的腿和脚趾已经被某个男人觊觎了一遍，她一时间没有认为出来，因为她的内心也在天人交战。 她既想自己一力负责这件事，又想这个活儿到此结束，天平左右摇摆，一时难以选择。 “顺心而为。” 陆昭旭的话让姜木木有了决定，她还是希望自己能坚持到底，毕竟这算是她回到京市遇上的第一件事，算是有点缘分。 而且她也有一点私心，她想要留下孤独影。 “那我拆了。” 姜木木拆开防水袋，里面包裹了一层又一层。 开始是普通的纸，到了最里面的那几层，每一层都是羊皮纸，而且每一块羊皮纸上都是一个阵。 阵法描绘在羊皮纸上，每一层之间还有一些零碎的东西，比如一块布料，一根竹简，又或者是一片鱼鳞甲。 姜木木一眼就看出这些曾是孤独影生前用过的东西，不是说这些东西都在博物馆吗，博物馆的东西这么容易就能拿到吗？ 最后一块羊皮纸，里面的东西才是真正的引子。 姜木木有些期待，她不禁猜想会是什么东西。 孤独影就站在旁边，他感觉一阵心悸，但他不明白他已经死了，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感觉。 姜木木没有马上揭开羊皮纸，她抬头看向孤独影，见到他一脸不舒服的表情，“你要不别看？” “麻烦看一下是什么东西。” 孤独影也想知道引子是什么，这东西一直压着他，以至于这几年他如何都走不出这里，完完全全被困在自己的墓里。 “姜小姐，打开看看。” 阮老爷子迫不及待，他想知道那个青山道人究竟在他的眼皮底下都做了什么。 姜木木揭开了最后一层羊皮纸，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两块骨头，一半掌心大的头盖骨，而且正好是天灵盖的位置。 姜木木完全不避讳地拿起其中一块，她对准孤独影，“这是你的。” “那剩下的一块，是谁的骨头？” 这不仅是阮白宇想知道的事情，阮老爷子和阮浩也想知道，他们似乎有了想法，但又抱着侥幸的心理觉得不可能是自家的东西。 姜木木放下孤独影的头盖骨，另一块没有拿起来，“去查一下你们家的墓，答案就在其中。” “你说什么！” 阮老爷子拔高音量，他的血压差点又飙升起来，还好刚吃的降压药没过效，他喘了两口气就没事了。 “对方除了要借他的死运，还要借你们家的生运。你们挖了他的坟，没想到自家的坟也被挖了。” 姜木木说的和想的一样，挖一次是巧合，挖两次就不对劲了。 她不觉得阮家这么倒霉，总是能挖到别人的坟。所以这一次应该是别人挖了阮家的坟，不然阮家某人的骨头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姜小姐，这东西真的是我们家的吗，你确定？要不要拿去专门的鉴定机构鉴定清楚再下结论，闹错了就不好了。” 阮浩哪怕看了一晚上，还是更相信科学的手段。 姜木木不怪他不相信她，但她的答案是有理有据的，“不用拿去鉴定机构，我光看就知道是什么。这块头盖骨连着你们家的运道，除了你们家，只能是你们家。” “你们还是好好想想，家里哪位的坟被挖了。” 阮老爷子拉着阮浩说话，阮白宇没事做，他就左一个眼神看孤独影，右一个眼神看那块头盖骨，总之还挺忙的。 姜木木拿着羊皮纸看上面的阵法，她想从中看出是哪家的东西，那样就能知道这位青山道人的底细。 陆昭旭问：“能看出什么吗？” “羊皮纸不是新做的，起码有百年。这阵也不是新阵，全是老物。” 姜木木一时间看不出阵法出自哪一派，她索性不看阵了，继续看纸。 她的手在羊皮纸上一寸一寸地摸过去，当摸到一处不仔细都察觉不出异样的地方时，她抬头看了眼陆昭旭，“这里有夹层。” “打开看看。” 不单单是一块羊皮纸，所有的羊皮纸都有夹层，里面肯定藏着东西。 拆纸对于姜木木来说一点都不难，她拿出一块刀片斜斜地插入羊皮纸中，用巧劲一划拉，羊皮纸从中破开，露出夹层。 夹层里面只能且能放一张很薄的东西，姜木木顺着夹层的边缘破开，完整地取出了里面的东西。 东西很薄，能透光，像是一层塑料，上面什么也没有。 阮白宇看不出这是什么东西，但这东西下一秒就落入了陆昭旭的手里。 “全部打开。” 姜木木按他说的把所有的羊皮纸的夹层都割开了，每一块里面都是一层这样的东西，全部在陆昭旭的手上。 “姜小姐，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皮，某种东西的皮。” 姜木木拿过，所以很清楚那个手感的东西是什么。 这块皮看着没什么，入手却冰冷刺骨。 她不知道陆昭旭拿着这么多的阴冷物，为什么还能做到面不改色，这和拿着一捧冰没什么区别。 陆昭旭问姜木木要一张纸，后者身上什么不多，就纸多。 纸包裹住几张皮，陆昭旭看向姜木木，“下午出差。” 姜木木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出差？” “有任务，你和我一起。” “不是说不用随叫随到吗，我忙完这里想回去补眠。” 陆昭旭知道小姑娘累，但那边的事情和眼前的事情已经有了挂钩，他必须带着她。 姜木木等着解释，陆昭旭只给了一串数字。 “什么？” 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公款出行，包吃包住，积分加补助，去不去。” 数字还没解释，那已经不重要了。 姜木木兴致冲冲，“去！” 第63章 他骗人！ 陆昭旭派人暂时接管阮家的事情，他带着姜木木出差。 姜木木坐上飞机才知道早上拿到的那几张皮，居然是蛇蜕。 她回想了一下手感什么的，没觉得那是蛇蜕。 蛇蜕是什么样的，她起码也读过书，骗她有意思？ “那不是普通的蛇蜕，那是蛇妖的衣身。” 姜木木向告诉她答案的陆昭旭伸手，“你再让我看看，我加深一下印象。” “需要的时候会让你看的，飞机要四个多小时才抵达那边，补一觉，到了我叫你。” 陆昭旭递上眼罩，帮忙拉下挡板，服务周到的举动让姜木木没办法拒绝。 她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下了飞机有吃的？” 如果没有，那她必须在飞机上吃饱了才下机，哪怕牺牲一点睡眠时间也无所谓。 “有，吃饱才干活。” “这还差不多，那我睡了，没事不要打扰我。” 姜木木戴上眼罩，一秒入睡。 陆昭旭等人睡熟了才离开座位，一同的还有隔着过道的陈星河。 两人去了机舱前段，等没人后，陈星河开始汇报工作。 工作情况是早上回到特办后，他抓紧时间整理的，关于阮家那边发现的情况。 他只是没想到整理的这段时间，双人行别成了四人行，除了姜木木，还有张五。 陆昭旭的视线一直落在固定的位置上，陈星河不用回头看也知道自家老大看的是谁。他怀疑老大是听了他的七夕建议后才把人带上的，不然说不过去。 七夕不陪大嫂，已婚的姜小姐就那么吸引老大吗？ “收起你脑袋里的想法，她不是别人。” 陆昭旭的警告得到了陈星河欲言又止的表情，他没忍住，“老大，过了今晚十二点就是七夕，你要不要中途抽空回家陪大嫂过个节日？” 反正老大一个来回也就那点时间，中途离开一下没什么，他举双手双脚支持。 “陈星河，你真的很关心我的感情生活，你自己的感情生活有情况了吗？” “老大，特办分配对象吗？” 陆昭旭回以一道冷笑，“分配墓地，想躺了？” 陈星河不敢说话了，他还不想死。 “下了飞机先吃饭，让秦沛那边做好准备，我需要今晚就见到张芸。” 陈星河心想，老大终于体恤一把手下了，不然以前哪一次是先吃饱才干活的，想都不敢想。 陆昭旭又和陈星河交代了几句才返回座位，看见姜木木睡得七扭八歪，他轻柔地帮她调整姿势，让她靠着他的肩膀。 陈星河目睹了一切，他直到飞机降落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已婚的老大会喜欢已婚的姜木木。 老大应该是喜欢，不然怎么会这么不像老大。 姜木木饱睡了一觉，下了飞机吃得也好，她对这次的公款出行充满了期待。 直到坐在车上颠了三个多小时，她才意识到这一趟恐怕也就一开始是值得让人期待的，后面只剩吃苦耐劳。 她一想到这个结果，目光很幽怨地看着陆昭旭，他骗人！ 陆昭旭像是看不懂小姑娘的想法，递上一包零食，“再忍忍，快到了。” “陆组长，你这句快到了已经说了好几遍了，骗人也要有个限度。你带了多少零食啊，路上管够吗？” 正餐不指望了，零食管不好，她真的会生气。 姜木木感觉屁股快要颠出花的时候，车终于停了。 当地人把车停在了一座山前，已经没有上山的路。 陈星河把钱付清，那辆摇晃了一路的车又一路摇晃离开，很快消失在眼前。 姜木木看了眼没有前路的山，“陆组长，我们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老大没告诉你？”陈星河不敢置信。 “公款出行，包吃包住，积分加补助。” 陈星河佩服老大的忽悠，他闭嘴，看老大怎么解释。 陆昭旭看着一脸等着要答案的小姑娘，她不是生气，但是看着像生气，很可爱。 “找个人，张清雅的母亲。” 姜木木没想到来这里会是找张清雅的母亲，这里不像是人会来的地方，“有具体的失踪地点吗，我们四个人能找到吗？” “秦沛和周昊在前面，我们去找他们。” 原来不是只有四个人，这还差不多。 姜木木以为人已经找到了，可能是路上有什么情况需要支援帮助，所以他们才需要过来。 她以为就是会合出山，结果他们和秦沛他们会合后，才知道人还没找到，只是有了线索而已。 “分开找，大概就是这附近了。” 为了尽快找到张芸，六个人分为三个小组。 姜木木以为她会和张五在一起，结果她和陆昭旭是一组，张五和秦沛一组，陈星河和周昊一组。 三组分头行动，姜木木跟在陆昭旭的身后。 姜木木发现自己真的就只用跟着而已，根本不需要她做什么。 “陆组长，我找人挺有一手的，不然你让我找找看？” 陆昭旭知道小姑娘是无聊了，他暂时也没有发现，可以让她试试。 姜木木得到了同意，她问张芸的生辰八字。 陆昭旭能给的东西只有包裹在纸里的蛇蜕，姜木木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你的意思是，抓走张芸的是一条蛇妖，所以我们要找的是蛇妖，而不是人？” “张芸就是那条蛇妖，她是为了躲起来才来这里的。” 张芸是蛇妖，那张清雅岂不是也是一条蛇？ “张清雅不是蛇妖，她是蛇妖养大的人类。” “陆组长，我真的怀疑你会读心术，回头你教教我？” “你的表情。” 原来是她的表情泄露了她的想法，怪不得他知道她想什么。 姜木木拿起一片蛇蜕，剩下的让陆昭旭放好。 陆昭旭看着姜木木拿着蛇蜕连同纸折成了一只纸鹤，她往纸鹤身上点了几下，纸鹤扇动翅膀飞了起来。 “我先试试以物寻物，蛇妖这种东西至阴，我们这边找不到的话，阿五那边应该能找得到。” “辛苦了。” “我有什么辛苦的，陆组长才辛苦。” 第64章 装可怜？ 深山老林对于姜木木来说，就跟回了家一样。 纸术，以纸用术。 纸为基础，而纸的原材料多种多样，最常见的是树木。 姜木木小时候有一段时间是住在山上的，直到她能做很多种纸后，父亲才带着她从山上离开。 从那之后直到父亲去世，父亲再也没能进山。但每一年学校放假的时候，姜木木都会进一次山，一待就是一整个假期。 之前是陆昭旭带路，这回是姜木木走在前面，她的速度明显比陆昭旭要快。 纸鹤的飞行轨迹绕来绕去，即使在夜里，姜木木依然能清晰地捕捉到纸鹤的行踪。 突然，她停下脚步，并示意陆昭旭不要说话。 树林里静悄悄的，他们的方向和其它两组的方向明显没有重合，不然不会没有交集的地方。 陆昭旭站在小姑娘的身后，他在她停下之前已经看向某个方向，但当小姑娘停下后，他的视线里只有她一个人。 姜木木发现风止了，这很不正常。 不正常就意味着附近有不干净的东西，毕竟深山老林里，除了树木与野兽，就属那些个东西最常出没。 太静了，说明那是个老东西，会是他们要找的蛇妖吗？ 不对，如果是蛇妖的话，纸鹤不会还在往前，而他们已经和纸鹤拉开了一段很长的距离。 静寂中，姜木木感觉到了那点微乎其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风，在身后！ 姜木木猛然转身，瞳孔瞬间放大，她看到了至今没有见过的一幕。 两簇如同灯笼大小的幽绿在黑暗中十分恐怖，一个巨大的蛇首悬在陆昭旭的身后，男人一米九的身高在它面前根本不够看。 “小心！” 姜木木出声，她上前一步抓住了陆昭旭的手腕，想带着他躲避的时候，发现她拉不动他。 巨蛇还没有发起进攻，姜木木没有细想其中的原因，她冲着陆昭旭大喊，“快跑，你还愣着干什么！” 陆昭旭依然不动，姜木木怎么都拉不动他，两人就这样在巨蛇面前僵持住了。 姜木木不是傻的，一而再再而三地拉不动人，她终于反应过来，“它是我们要找的蛇妖？” 如果是蛇妖，那么大的体积可以说得通了，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庞大的蛇，以往见的那些，只能算是小蛇。 巨蛇动了，这回它的动静很大，一下子就把两人圈在了它的身躯中间。 “不是。” 陆昭旭的答案让姜木木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不是，那他们还不逃，留在原地等着被吃吗？ 巨蛇吐着蛇信子，它张嘴的瞬间，姜木木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 这是一条刚吃过夜宵的蛇，那是不是说明它暂时吃不下别的，又或者它还没吃饱，他们出现得正好。 “不用怕，它不会伤害我们。” 陆昭旭淡定的样子令姜木木佩服，她只想到了一个可能，“你认识它？” “不认识。” 不认识还这么淡定，请问他是哪来自信，觉得这蛇不会吃了他们！ 接着，姜木木看到了更让她匪夷所思的一幕。 陆昭旭不过是轻轻抬了下手臂，原本高抬的蛇首就当着她的面匍匐于地，嘶嘶的蛇鸣中让她听出了一种臣服的讨好。 她在做梦？ 陆昭旭看也不看身边讨好的巨蛇，他的眼神一直都在小姑娘身上。 他还担心她会惧怕，但他看到她只是震惊，没有第二种情绪。 巨蛇还在讨好，姜木木实在看不下去了，提醒道：“你要不要先理理它，看着有那么一丢丢可怜。” 一声低促的笑声，姜木木再次瞪圆眼睛，“你笑什么！” “你怎么知道它可怜，也许这是它的伪装呢？” 姜木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竟然在这种时候和陆昭旭讨论起了巨蛇到底是装可怜还是真可怜。 “你看它这副没骨气的样子，可怜得，哪里像伪装。而且我们在它面前这么渺小，你看看它那张嘴，再看看它那粗得像下水管道的蛇身，吃了我们都不够它爬几米的，没必要装可怜。” 陆昭旭顺着姜木木的话打量巨蛇，“的确，挺大的。” 光长个，不长脑。 如果不是小姑娘在，他们这次的目标又正好是张芸，这条蛇靠近的时候，早已经被他撕裂了。 巨蛇恨不得缩成虫，它想发抖，可一股威压让它不敢乱动，只能嘶溜吐着蛇信子更卑微地讨好。 陆昭旭像是听不懂它的蛇语，他还想听听小姑娘会说什么。 姜木木这才注意到自己还拉着陆昭旭的手腕，放手，不想下一秒她反而被他牵住。 “陆组长？” “不要轻意相信眼睛看到的，它也有可能在装可怜。” 陆昭旭不说还好，姜木木还不敢百分百确定眼前的情况，他这么一说，她就知道他也看出巨蛇不是装可怜了，它是真的在讨好这个男人。 特办老大果然不是吃素的，她都没见他做了什么，可眼前的巨蛇就是怕他，他是怎么做到让巨蛇害怕的呢？ 巨蛇很委屈，它这哪里是装的，它就是在讨好。 芸姥姥根本没告诉它，来的人会这么可怕！ “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蛇，它也是蛇妖吗？” “只是开了灵智，还不能算是蛇妖。” 姜木木抬了抬手，他还牵着她，牵得挺紧的，“陆组长，既然没有危险，能不能先放手？” “还不确定它会不会攻击我们。” “陆组长还是先放手，已婚人士不玩暧昧。” 陆昭旭没想到小姑娘这么直白，他不是很想放手。 姜木木见陆昭旭迟迟不放手，她故意带着嘲讽的语气说：“陆组长难道没牵过女人的手？要不按秒计费，我收费挺公道的。” 陆昭旭突然很想把人圈在怀里揭晓他们之间的关系，但他不能，所以他不得不放手。 “缺钱？” “谁会嫌钱多？” 两人若无旁蛇地聊天，巨蛇觉得自己有点多余，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我们是不是先打住题外话，它是不是有话要说？” 姜木木终于想起还有一条蛇在旁边，它被他们忽略得很彻底，有点对不住它的体型。 第65章 他并不是真的他 陆昭旭冷冷地扫了巨蛇一眼，是挺多余的，“张芸在哪里。” 巨蛇嘶个不停，话有点多。 “我的耐心有限，说重点，如果不想被吃掉的话。” 姜木木对比了一下男人和巨蛇之间的差距，他是怎么说得出来吃掉巨蛇这种话的。 不过她更在意的是，他居然能听懂蛇语，他真的是人吗？ 一个湿哒哒的东西从巨蛇的口中掉落，巨蛇吐完了东西，一眼都不敢多看，扭着巨大的身躯爬走了。 不过，巨蛇并没有爬远，而是躲到了不远处的一棵树后偷瞄，哪怕那棵树根本藏不住它。 巨蛇的小动作让姜木木觉得它挺可爱的，她笑了出声。 陆昭旭因此没有动了杀生的手段，可他看着被吞入过蛇腹的东西赤裸裸的嫌弃，不想亲自动手打开。 “陆组长，等什么，打开看看。” 姜木木想知道巨蛇吐出来的东西是什么，上面还粘着恶心的东西，她是不会动手的。 “等其他人过来。” 陆昭旭向着上空发出了一枚信号弹，强烈的光芒照亮了四周。 姜木木这下看清了巨蛇的样子，它居然是一条毒蛇！ “陆组长，那蛇有毒，这东西……” “陈星河开，很安全。” 这话听着有点不对，陈队长的命不是命？ 陈星河和张五那两组来得比想象中要快，当他们看到藏在树后的巨蛇时，四个人一言难尽。 “老大，你怎么它了，看把那孩子吓成那样。” 陈星河的话引来众人的侧目，姜木木和张五看着巨蛇的样子，这哪里像个孩子，巨婴吗？ “你们看一下是什么东西。” 陆昭旭站在姜木木的身边，指着巨蛇吐出来的东西让陈星河他们动手。 陈星河看着地上那个黏糊糊的东西，反应不慢，“秦沛你看。” “为什么是我，这东西好脏！” “不是你还能是谁，快点，老大等着看呢。” 秦沛想拉上周昊一起，结果平时还能共难的兄弟这会儿看都不看他一眼。 真是好兄弟啊，回头打一架！ 秦沛虽然也嫌弃，但动手的时候是不怕脏的，很快把包裹在外面的那层东西剥开，里面的东西不脏。 周昊上前把里面的箱子拿起来，因为箱子有锁，他在开锁。 众人听到锁开的声音，周昊打开箱子，里面很空，但箱子的底部有一片东西。 “是张芸的蛇鳞。” 不同于他们之前发现的蛇鳞，这片蛇鳞还带着张芸的气味。 “去问清楚，张芸是什么时候把东西给它的。” 周昊拿着蛇鳞走向巨蛇，带回了张芸三天前离开的消息。 “她到底在躲什么，为什么不直接到特办待着，那里比哪里都安全。” 陈星河闻了闻蛇鳞上的气味，有些诧异，“妖力很弱，伤得很重。” “马上找到她。” 陆昭旭一个命令，现场少了四个人。 “陆组长，张五能算编外人员吗？你看他那么积极，领一份钱是应该的？” “他是你的人。” 她的人怎么了，一份工资不够两个人分。 “如果他算人的话。” 姜木木表情严肃，“陆组长，有些话你当着我的面说没关系，不要当着他们的面说。在我这，纸人也算人，不做区别对待。” 陆昭旭见小姑娘露出了小爪子，指尖有些发痒，想让小爪子再多挠一下，或者让他捏一捏小爪子。 男人的目光有点危险，姜木木不明白她说的话哪里引起了对方的应激反应，难道他不知道张五是纸人？ 不可能，他也是住钦灵巷的，不可能不知道姜家历来多的是什么。 “我能叫你木木吗？” 姜木木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陆昭旭贴身的一句话让她颈部有些酥麻。 他靠得太近了，超出了普通关系的界线。 “陆组长，请注意你的言行举止。”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木木？” 亲昵的称呼让陆组长有些满足，他舔了舔牙尖，他不仅仅满足于此，还想要更多。 姜木木真的是被陆昭旭的不要脸气笑了，她没有躲开，也不回头，只是右手捏着左手的无名指，“陆组长，我已婚，勿扰。” “我也已婚。” 他还知道他也已婚，哪个已婚男人像他这样撩人的，一点男德都没有！ “呵呵。” 陆昭旭明白小姑娘的笑声代表什么，但他还是忍不住逗她，手放在了她的腰间。 “陆组长，不要得寸进尺，手不想要了，我不介意帮你。” “你想怎么帮我？” 姜木木深呼吸一口气，如果陆昭旭是别的男人，估计早被她打得鼻青脸肿。 “陆组长，你这算是一种考验吗？你放心，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说出来我听听。” 姜木木心里顿时把身后的男人臭骂了一顿，如果不是她听出了他语气里的那点逗弄，他以为她会这么淡定地配合他？ 她怀疑这就是一场职场考验，如果考验不通过，他是不是就有理由扣钱？ 她看过类似的帖子，别人都是美人计，怎么到了她这里成了美男计了？ “不如陆组长说一下喜欢什么类型，我改。” 陆昭旭闷笑，因为他靠得太近，姜木木清晰地感受到他起伏的胸膛。 “木木，你真可爱。” “谢谢夸奖，陆组长挺会玩的。” 陆昭旭不想自己被小姑娘当成猥琐男看待，他收手，拉开和小姑娘的距离，恢复了清冷的语气，“女孩子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如果遇到像刚才的情况，记得不要犹豫，该出手就出手，不要让别人占了便宜。” “陆组长这是鼓励我收拾你一顿？” “蛇本性淫，张芸喜欢玩这一手，你最好提前适应一下。” 姜木木以为陆昭旭只是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而已，当她陷入蛇妖的迷境时，她才知道陆昭旭之前给予的适应简直过于清水。 他那些暧昧的手段和眼前相比，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此刻，她正被他压在墙上挑逗，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欲。 尽管他顶着陆昭旭的脸，但她知道，他并不是真的他。 第66章 游戏该结束了 “不喜欢我这样对你吗？” 男人用亲昵的语气，做着暧昧的动作，他用自身的力量压制着姜木木。 他想看到姜木木因为他陷入迷离，可她那一脸等待是什么表情，她在等待什么？ “既然不想说话，那就不说了，好好感受我对你的爱。” 姜木木终于开口，表情中有点失望，“这么轻易说爱，你对我的爱是有多廉价？” “谁说我对你的爱是廉价的，难道你没感觉到我这颗火热的心吗？” 男人抓住姜木木的手，把她的手按在他的心口上，让她感受他的心跳。 姜木木默数了心跳声，“你要不先冷静一下，照这样的跳动速度，你的心脏会承受不了，容易暴毙。” 男人的表情愣了一下，接着心跳一下平复，他一脸爱意地说：“我不会让你承受不该有的痛楚，我不会死的，我要爱你天长地久。” “天长地久有多久，你又能活多久？” 这个女人一点都不按套路出牌，男人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是呆滞的。 “不要想什么天长地久，你应该说享受当下，只在乎曾经拥有。” 姜木木的提议得到了男人的附和，他贴着姜木木的脸，细碎的吻落在她的耳边，用充满爱意的语气轻声述说他对她的着迷与热爱。 “你真的很喜欢我？” “不是真的很喜欢你，是真的很爱你。” 姜木木还想等着男人更多的甜言蜜语，结果他的动作已经踩到了她的底线，她觉得该结束了。 她抓住男人不规矩的手，拦下他的动作，“游戏该结束了。” 男人一脸宠溺地看着她，“什么游戏，结束什么？不是才刚开始吗，你已经迫不及待了吗？” 姜木木对着男人微微一笑，“是的，我已经迫不及待，你想好遗言了吗？” “什么遗言？” “那就是没有遗言，怎么这么可怜呢，不是挺会说的吗？” 姜木木一手掐住男人的脖子，在他难以置信的眼神中把他强行压制住，“占了我那么多的便宜，如果我不好好陪你玩，我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亲爱的，你这是怎么了，你想杀了我吗？” 男人可怜地看着姜木木，企图用言语和表情打动她。 “陆组长如果知道你用他的这张脸做这么猥琐的事情，他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不过你放心，在他动手之前，我会先让你享受一下生不如死的感觉。” “不用谢谢我，谁让你说的情话太油腻了。几十年前的爱情宝典都没淘汰，你是有多老古董？” 姜木木说完了这些才拿出了一张纸，一把贴在男人的身上。 她在放手前轻笑着对男人说：“对我动手前，你应该调查清楚，我已婚，暧昧对象仅限于我的丈夫。” “你结婚了？不可能，你明明还是处……” “谁说结了婚就必须发生关系的，我还小，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赚钱。” 姜木木看着男人的变脸样子很开心，她瞅准了时机，在男人心乱的瞬间催发符纸，一股热浪在他们之间荡开，他们彻底分开。 下一秒，男人的身影从实到虚，最后被热浪吞没。 热浪没有对姜木木产生任何的伤害，不过随着热浪更热，四周逐渐被光耀取代。 刺眼的光芒让姜木木闭上眼睛，而就在脱离迷境的刹那，她被人拉入了怀中，熟悉的气息与刚才的一模一样，但这一次是真的陆昭旭。 陆昭旭护了姜木木几秒的时间，他就主动把人放开，“没事？” 姜木木睁开眼睛，发现这人的表情很冷，她知道他是生气了。 “没事。” 陆昭旭把小姑娘打量了一遍，看着是没事，但他知道张芸的把戏，估计小姑娘在迷境里已经经历了一次，不可能没事。 “陈星河进去了，我们在这里等一下。” 一个多小时之前，陈星河他们找到了张芸的行踪，众人奔波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了一处悬崖峭壁上。 姜木木只不过低头看了一眼下面，一阵晕眩，接着画面一转就是她被男人压在墙壁上亲热。 此时悬崖边上，除了下去的陈星河，还在迷境当中的只剩张五一个人。 周昊和秦沛虽然已经摆脱了迷境，但情况看起来不太好，他们受伤了。 姜木木认真打量陆昭旭，他还是那么生气，她有点好奇他在迷境中经历了什么。 张五是陈星河上来前一刻离开迷境的，他没有受伤，但纸魂有些动荡，姜木木给他定了定魂。 陈星河上来的时候有些狼狈，不知道他说在迷境中弄成这样的，还是下去后弄的。 “张芸在下面，她的妖丹破裂，伤得很重，不认人。” “她不是你的对手。”陆昭旭说。 陈星河点头，“我已经困住了她，但只能困住，她在经历发情期，很难控制。” 他的意思很明显，只有老大才能控制张芸。 陆昭旭的眼神有些危险，“她这是连我也算计在内？” 陈星河不敢看自家老大的表情，他也不敢附和，哪怕事实就是如此。 姜木木坐在旁边的石头上，她从他们的对话中明白了一件事，张芸这条蛇妖算计了特办老大，难怪这位这么生气。 “你想下去看看吗？” 突然被问，姜木木抬头看向生气的陆昭旭，“怎么下去？” “徒手爬下去。” “这么陡峭的悬崖，你让我徒手爬下去？” “你不可以？” 姜木木眯起眼睛，站起来，也必须是抬头与对方对视。 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抹戏谑，这个男人是故意用激将法，目的就是让她下去。 下去就下去，徒手攀爬对她来说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姜木木没有开口回答陆昭旭，她用行动回答了他。 陆昭旭看着小姑娘向下爬去，他看都不看其他人，只有一个命令，“全部下去。” 姜木木只爬了十几分钟就停在了中途，她回头看了眼对面的山壁，那里有个石洞，是此行的目的地。 “我带你过去。” 姜木木又一次落入陆昭旭的怀抱中，她下意识地抓紧石块。 第67章 千万不要惹我生气 天黑却不妨碍姜木木所看到的，她看不到悬崖的底部，而对面的山壁距离他们这一面山壁足足有三米以上的距离。 陆昭旭一开口，姜木木就知道他想怎么做。 从这一面山壁到另一面山壁，如果距离近还好，可以借力荡过去。距离不近，又没有辅助工具，这和半空送死有什么区别！ “陆组长，我还不想死。” 陆昭旭单手搂着姜木木的腰，“你不信我？” “你要我怎么信你？” “那就看结果，乖，放手。” 她不会又陷入了迷境，这男人居然在哄她！ 姜木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蛊惑住的，轻易就放开了双手，然后迎着风被带到了对面山壁上的石洞里。 过程短暂却极其刺激，姜木木只有一个想法，他会飞？ 陆昭旭没有贪恋小姑娘在怀的感觉，把人带进石洞里就果断放手。 陈星河他们接着落入石洞，姜木木为此还往里面走了两步，让开了位置。 “小姐，你没事？” 张五走到姜木木身边，担心地绕着她打转检查。 姜木木回魂，她想问陆昭旭是怎么做到的，但想想就算了，反正也过来了，过程已经不重要了。 她叫住张五，“没事。” 陆昭旭等不到小姑娘的疑问，他看了眼石洞深处，“路上清理干净了吗？” 陈星河：“已经清理过了，里面不难走。” 陆昭旭领头，姜木木等人跟随在后。 姜木木手里拿着荧光棒，把石洞里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所谓的清理，指的是杀死大大小小的蛇，石洞俨然是一个蛇窟。 蛇窟的深处传来东西摩擦石壁的声音，姜木木听到了压抑的嘶鸣声，对上了陈星河说的蛇妖发情。 终于，姜木木看到了蛇妖。 银白色的蛇身比之前看到的巨蛇小了一半，它在不停地扭动，把它所在的那一块地方磨得很平滑。 蛇是警惕性很强的生物，当陆昭旭他们出现的时候，它已经发出了警告，但配上它的动静，别说是陆昭旭，就连姜木木也没有一步退缩。 张芸很痛苦，妖丹的破裂让她无法抵制情欲带来的伤害。但她在坚持，她在等那位，只要那位来了，她就有救了。 陌生的气息让她生气，但强大的威压让她本能地害怕，她知道那位来了。 张芸狠狠地咬了自己一口，撕裂带来的痛楚让她恢复了清醒，她暂时压制住了体内的情欲。 金色中带着黑色的竖瞳看向陆昭旭，张芸喘息地开口，“您来了。” “你活不了了。” “是的，快要死了。” 姜木木看着蛇妖口吐人言，她其实一点都不惊讶。 她正准备继续围观的时候，被人叫了名字。 陆昭旭连名带姓叫了她，有事？ 他给了一个提示，“张清雅。” 张芸显然很急切，不等姜木木开口就问了一堆问题，全是关于张清雅母女的，然而她没等到答案又一次陷入情欲中无法自拔。 陆昭旭让姜木木退后，他和陈星河站在了最前面。 蛇妖的嘶鸣回荡，其中好像还有别的声音。 姜木木辨别了好一会儿，指着扭曲的蛇妖说道：“它体内有恶魂作祟。” 陈星河几乎同时开口，“老大，她的妖丹要碎了。” 陆昭旭往前迈步，“能把恶魂引出来吗？” “引不出来，已经融为一体了。” 姜木木看着陆昭旭一步步靠近蛇妖，她看到他向蛇妖伸手，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在她的眼前。 剧烈扭动的蛇妖像是按住了暂停键，一晃眼，一道清丽的身影取而代之。 张芸想不到死前还能再次化形，她向着陆昭旭行了大礼。 “时间不多，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张芸忍不住看了姜木木一眼，后者知道她想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我能先知道我那孩子的情况吗？” 张芸还是大胆地提出了要求，她指着自己妖丹的位置，“这里有那个东西，有些话说不出来，只能读取。我的时间不多了，知道孩子们没事我就任由你们处置。” “你这是在和我谈条件？” 张芸不敢看陆昭旭，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求您。” “她的时间不多了，我先说。” 姜木木走向张芸，她不怕陆昭旭阻拦，幸好他没说什么，她就把张清雅和许媛媛的情况告知了张芸。 “谢谢你。” 张芸喜极而泣，她可以放心地死去了，如果死前能看一眼孩子们，她或许就没有遗憾了。 姜木木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我可以让许媛媛过来，不过时间不能太久，你想见她吗？” “可以吗？” “可以，她目前正在养魂的状态，出来一下没关系。” “麻烦你了。” 姜木木让张芸等着，她飞快地拿纸折了一个小小的纸灯笼。 她往扁扁的纸灯笼里吹了一口气，纸灯笼鼓了起来。 她拿出一只细毛笔，在纸灯笼上写下许媛媛的生辰八字，单手捧着，“你们只有几分钟的时间，长话短说。” 张芸行大礼，姜木木坦然地受礼。 许媛媛来得很快，她一脸迷茫。直到姜木木告诉她，眼前美丽的女人是母亲的姥姥，她才有些神采。 姜木木秉承着不打扰的原则，她向着陆昭旭的身边靠近。 陆昭旭盯着小姑娘，把她看不耐烦了。 “我头上长草了？”姜木木问。 “你就不怕我生气？” “我为什么要怕你生气，你生气就生气，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想做的事情，不需要经过别人的同意。 再说他们之间仅仅是工作上的关系，靠金钱维持的关系，大不了一拍两散。 陈星河对姜木木佩服得五体投地，敢这么和老大说话的人，至今只有她一个。 “怎么就不怕我生气呢。” 姜木木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你应该说，如果生气会扣我钱那些，或许我就怕了。” “真的吗？” “也可能是假的。” 陆昭旭不假思索地上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头顶，“乖，千万不要惹我生气。” “陆组长这是把我当孩子哄吗？” 第68章 有时候想多一点也好 “你觉不觉得，老大他有点不对劲？” 周昊拉着身边的人说话，等了几秒，对方一点回应都没有。 他一个瞪眼过去，看到的是咧嘴笑的张五。 “怎么是你，你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刚才明明是秦沛那家伙！” “你说的刚刚已经是几分钟前的刚刚，我本来就是站在这里，是你自己挪过来的。” 周昊回想了一下自己挪动的过程，好像还真的是他主动挪过来的，这话没毛病。 算了，换个人又怎么样，只要不是老大，他照样有共同语言。 “那没关系，我就问你，你觉不觉得……” “我觉得陆组长的确有点不对劲，你知道我们小姐已婚吗？陆组长明明知道我们小姐已婚，还无时无刻不在撩人，他是想让我们小姐抛弃姑爷吗？” “什么！她已婚！” 周昊惊呼的声音有点大，他下意识看向自家老大。 果然，老大的眼神好可怕，陈队，秦沛救命！ 周昊看向两人，得到陈星河和秦沛一脸自求多福的表情，他吓得抓住张五的手臂，“救命！” “什么，你们老大也已婚？小姐，你听到没有，陆组长也结婚了。” 周昊想死，他还想把张五撕了再死！ 张五从周昊身边走开，想插在姜木木和陆昭旭之间，但陆昭旭根本不给他机会。 他想拉走自家小姐，反被姜木木拦了一下。 “别闹，时间到了。” 张五赶紧站到一旁，他也不过是狐假虎威，真让他一个人面对陆昭旭，对不起，他不行。 三分钟时间一到，姜木木抛起手上的纸灯笼。 纸灯笼在空中自燃，燃烧起来的那刻，许媛媛的命魂逐渐变淡，她要回去了。 张芸千万般舍不得也不得不放手，“孩子，回去，和你母亲说我走了。” 许媛媛轻轻地点头，消失。 张芸收回眼神，准备对姜木木说谢谢，体内的妖丹又裂开了一点。 她痛苦地睁大眼睛，捂着心口大声地喘息，“我不行了，快！” 姜木木想靠近她，陆昭旭比她快一步。 陆昭旭单手按住张芸的肩膀，“想死在这里，还是妖界。” “妖界！” 姜木木看着两人从面前消失，是她听到的那样吗，他们就这样去了妖界？ 陆昭旭离开后，陈星河指挥周昊秦沛干活，姜木木和张五显得有点多余。 半个小时后，陆昭旭回来。 他扫视四周，看不到张芸掉落的鳞片，知道现场已经收拾干净，收队。 他们没有原路返回，从石洞出来后，沿着当前的山壁攀登，从陌生的另一边离开。 天亮之际，他们离开了树林，并在一个村落里找到了去往县城的车。 从县城到市区再到京市，飞机抵达京市的时候已经是晚霞漫天。 飞机还没停稳，周昊先是看到自家老大的车，才看到从驾驶座上下来的离火。 姜木木一行六个人下机，离火已经打开后座的车门，恭敬地等待主人。 “木木。” 陆昭旭当着众人的面把走向摆渡车的小姑娘叫住，他站在车门旁，“去哪里。” “陆组长的车坐不下这么多人，我们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姜木木说完，潇洒地转身，挥手。 摆渡车离开时，陆昭旭还站在车旁。 “小姐，我们为什么放着豪车不坐要自己出钱坐车回去？” 他不是舍不得钱，他是舍不得车。 姜木木看着红头半边天的晚霞，“今天是七夕，你确定他只是想送我回去，而不是带我去吃什么浪漫双人餐？” “小姐，会不会是你想太多了？” “有时候想多一点也好，省得被卖了还帮着数钞票。” 他明知道她已婚还总是撩她，明显居心不良。 平时她倒无所谓，这种特殊的日子，还是能躲就躲，避免不必要的误会。 张五张了张嘴，忘了想说什么，最后憋出一句，“已婚男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姜木木在家闲了两天，第三天的时候迎来了阮老爷子。 阮老爷子身后跟着乌泱泱一群人，不过进门的只有阮老爷子夫妻，其他人都在纸铺外站着。 “姜小姐，我们……” 阮老爷子刚开口，姜木木就直接打断他，“你们没找出来。” 三天时间，阮家众人真的就差把祖坟整个都翻起来，可是能翻的那几个都翻了，他们一无所获。 一大家子为了找到那块骨头的主人，平时忙得脚不点地的阮浩都放下了工作守在一旁等结果，可就是找不到结果，大家心凉凉的。 “找不到，我们总不能做不肖子孙，把祖坟整个都翻出来。” 这一下，姜木木没有主动打断，她等着阮老爷子开口。 “姜小姐，你是有真本事的，我们想请你帮忙找到骨头的主人。” “找是不难找，不过没几天是鬼节了，我不太方便。” 她是全阴人，鬼月本来就应该少碰这种事，尤其是正日前的七天，她都会尽量避免。 阮老爷子听出她的拒绝，他情急之下站起来，想也没想就要对着姜木木下跪。 姜木木当场脸色一变，双脚离地，跳上了椅子。 “老爷子，您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姜小姐，如果你不帮忙，我就跪着不起来。” 阮老爷子一跪，阮老夫人也跪下，外面那些阮家人跟着跪，姜木木蹲在椅子上面色沉沉地看着他们。 “你们知道鬼月下跪，跪的是什么吗？我谢谢你们，我还不想死。” 阮老爷子原本想跪到想要的结果，一听姜木木的话，秒懂，吓得他赶紧爬起来。 “快快，都起来。” 阮家众人都站起来了，姜木木依然蹲在椅子上，这下阮老爷子夫妻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请坐。” 姜木木请人坐下，她蹲着开口，“我是卖纸的，如果老爷子诚心想请我帮忙，那就拿纸交换。只要阮家能拿出我满意的纸，我就接下这活儿。” “纸？” 阮老爷子和妻子对视了一眼，他虚心向姜木木请教，“请问姜小姐要的纸，是什么纸？” 第69章 日行一善 阮老爷子知道姜木木的要求后，带着家人离开。 他们刚离开没多久，一个中年妇女在门口鬼鬼祟祟地探头。 姜木木把探头数数到第三十七遍的时候，中年妇女终于敢迈进纸铺。 不过人站在门槛边，给人随时要跑的感觉。 “阿姨，进来坐。” 中年妇女十分拘谨，笑得一脸牵强，“不用不用，我就进来看看，请问这里是不是只卖纸？” 她一路问过来，可心里还是不怎么敢相信，卖纸的会算命看卦？ 姜木木早就看出她的想法，双手撑着下巴笑着说：“纸铺当然卖纸，您是想算命看卦，还是有别的特殊要求？” “啊，你这里真的可以算命看卦吗？那要是看得不准，收钱吗？” “阿姨您放心，我敢看敢算，就敢保证看得准算得准。” 中年妇女还是不相信年纪轻轻的姜木木能算命看卦，她决定再去别家看看。 “我就问问，谢谢。” 中年妇女一走，姜木木打了个哈欠站起来。 外头的太阳很辣，姜木木眯着眼睛跨过门槛，一屁股坐下，“呲，好烫！” 门槛被晒得太烫了，她只好蹲着。 “小家伙，现在是白天，你没事跑出来干什么，赶紧回去。” 门口的一处阴影里站着一个小男孩，姜木木就是和他说话。 小男孩一开始还不知道姜木木是和他说话，等他反应过来时，他眼睛瞪大，“阿姨，你看得见我？” “什么阿姨，叫姐姐！看不到你，我和谁说话？” “可是他们都看不到我……” “普通人当然看不到你，你已经死了，是鬼。” 如果张一他们在，肯定要叫嚷嚷，说她不要这么直白，会吓到孩子的。 可惜他们都不在家，而且说实话怎么了，对孩子更应该说实话。 小男孩先是愣了几秒，才一脸的恍然大悟，“原来我已经死了，难怪他们都看不到我。可是我死了不是会去天堂吗，童话故事里说小天使都在天堂里。” “童话故事都是骗小孩子的，就是像你这种小孩子才容易上当受骗。人死后就两条路，要么投胎，要么不投胎。” “那我能去投胎吗？” “你现在还不能投胎，有人不想你离开。” 小男孩虽然年纪还小，但他不笨，“我奶奶舍不得我，她很爱我的。” “刚才的女人是你家的保姆吗？” “你怎么知道她是保姆？” 这还用问，当然是看出来的。 姜木木邀请小男孩进门，她再蹲在门口和他聊天，准备晒干。 “这里面有点吓人，我怕。” 姜木木知道小男孩怕什么，她伸出手，“不怕，我带你进去。” 小男孩被她带进了纸铺，一股清凉让小男孩萎靡的脸色好了许多，他乖巧地对姜木木说谢谢。 张一回来的时候看到纸铺里多了个小男孩，他连忙把孩子从自己小姐身边哄走。 哪有小姐这样的，居然让小孩子读书催眠。 耳边没了清脆的读书声，姜木木困惑地坐起来，“香还没灭呢。” 张一回头才看到插在桌板下的香，原来小姐点了能让魂魄巩固的香。 他知道误会小姐了，赶紧把小男孩推回去坐好，“好好读，这香好。” 姜木木听着小男孩的声音睡了一觉，睡醒太阳下山，纸铺关门。 晚饭的时候，姜木木嚼着嘴里的青菜叶子有点食不知味，“阿一，我们家已经穷到买不起肉了？” 她是食肉动物，满桌的素菜这不是要她的命？ “过几天就是小姐的生辰了，往年这几天都是吃素，小姐你忘了？” 忘不了，可是父亲和曲叔都不在了，吃点肉其实也没什么的。 “小姐要是想吃肉，可以问老爷和曲叔。只要他们同意，今晚夜宵随便你吃。” 为了吃肉去祠堂，这是想她在祖宗面前抬不起头吗？ 张一见小姐终于不敢抱怨了，赶紧转头去教训张五张六。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连小孩子的香都要抢，能不能有个正行！” “他吃饱了，我们还饿着。” “你们是饿死鬼吗，一天到晚吃吃吃，钱没见你们赚着，最近连伙食费都不交了，是想让我养你们吗？” 张五和张六顿时觉得香都不香了，两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推搡着让对方回答。 张一板起脸，“有话说话，不然就交伙食费。” “伙食费先欠着，我们会交的。” 姜木木在旁边看热闹，菜都好吃了不少。 她听到两个要欠着伙食费，觉得不对，用筷子敲桌子，“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不是才给你们发了零花钱吗？” 张六赶紧埋头吃香，张五顶着小姐那吃鬼的眼神硬着头皮说：“鬼日不是要来了吗，我们想攒点钱到时候换点东西。” “真的？” “真的！” “要是被我发现你骗阿六的钱去氪金，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有前科的张五无法反驳，他想让张六出声解释，一转头发现香快没了，“你留点给我啊，你个老六！” 姜木木看着两个为了根香要打起来，再对上小男孩一脸的天真，“阿一，给他们再加点，真是没眼看。” 一顿饭结束，人吃饱，鬼也吃饱，三张也吃得满身香气。 “走，姐姐送你回去。” 白天孩子魂魄不稳，吃了两顿香后好了许多，算是日行一善。 姜木木本想一个人出门的，张一不放心，让张六跟着。 小男孩不太记得回家的路了，他们骑着共享电动车在老旧的巷子里窜了半天，最后还是姜木木溜达够了才主动带路。 “姐姐，我家就在那里！” 到了家门口附近，小男孩终于认路了，放开张六的手冲向自己家。 “小姐，这里不对劲。” 张六往自家小姐身边靠拢，他警惕地看着四周。 姜木木不像他那样到处看，她直勾勾地看着小男孩的家门口，过了两秒，“报警。” 附近派出所的警察抵达现场后马上封锁了临近的巷子，特办抵达的时候，姜木木正坐在台阶上嗑瓜子，旁边一地瓜子壳。 第70章 这里挺有趣的 “陈队，你们终于来了。” 汪所长认识陈星河，见人后赶紧笑脸迎上去，然后压着声音问：“陈队，那两位同志是不是特办新来的同志？” 陈星河看着还在嗑瓜子的姜木木，点头，“对，怎么了？” “嗐，没什么。” 陈星河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小姜是我们老大亲自招进来的人，前两天刚入职。我们这两天跑任务，还没给她办理相关证件。” 汪所长一脸的理解，“怪不得，因为是他们报的警，结果他们又说是特办的，可是偏偏拿不出证件，所以我不敢给他们进去。” “希望新同志不要误会，我们也是按规定办事。” “姜小姐不会误会的，你放心。” 陈星河拍了拍汪所长的肩膀，人已经走到姜木木面前，“姜小姐，晚上好。” “你们再不来，午夜过半了。” 此时正好晚上十一点多，姜木木只想快点结束这里的事情，她好回去睡觉。 “我们刚回到京市，赶着过来的，里面什么情况。” “死了好几个，怨气有点重。” 姜木木嗑完最后一颗瓜子，拍手站起来，“就你们两个，其他人呢？” 陈星河只带了秦沛，“其他人没空，不然也不会让我们刚回来就直接过来，洗把脸的时间都没有。” “挺辛苦，有加班费吗？” “有。” “真羡慕。” 姜木木仅仅羡慕了两秒，收起一身的懒散，“进去看看？” “好，等等，这位是汪所长，姜小姐，你们认识一下，免得以后再有这样的情况谁也不认识谁。” 双方正式打过招呼，姜木木和陈星河拾阶而上，张六敲门。 “你们来了那么久，里面的人不知道？”陈星河问。 姜木木看着紧闭的大门，“不知道知不知道，不过汪所长带来的人手脚很麻利，几乎没什么动静。” “那应该是不知道了，汪所长布阵很有一套。” 姜木木早就看出封锁的定位是阵位，她和对方不熟，也就没有相互切磋。 门敲了好一会儿，里面传来了声音，再一会儿，大门开了。 姜木木见到了下午在纸铺门口探了三十七次头的中年妇女，她认出了对方，对方显然也认出了她。 “你是纸铺那位……” “对，我姓姜。” 于嫂想不明白这位姜小姐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她想到了一种可能，神色有些难看，“你跟踪我？” “警察办案，麻烦让一下。” 陈星河开口，打断了于嫂的怀疑。 于嫂果然不看姜木木了，惊恐地看向陈星河，“警察同志，我们家没报警啊。” “我报的警，你们家死人了。” 于嫂骂人的话刚上喉咙间，听到姜木木的后半句话，脸色一白，神情有些慌乱，“什么死人，我们家没有死人，你们搞错了。” 她吓得想关大门，但怎么也关不上，一看是张六挡着，她急得不行，“你放手！” “大婶，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陈星河回头叫了一声汪所长，“这一家什么情况。” “这家姓李，街道办说是位老太太，家里有一个小孩子，是老太太的孙子，还有一位保姆，姓于。” 于嫂关不上大门，见家里的情况被说得那么严重，她一哆嗦，“我只是保姆而已，你们不要为难我。” “没人为难你，请你让开。” 于嫂怕了陈星河，她赶紧打开门，惶恐地站在一旁。 陈星河在姜木木的礼让下先进了门，姜木木进门的时候问了于嫂一句，“你下午找我，是想算谁的命？” “我，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于嫂不承认，姜木木也不能强摁着人承认，索性当下午的事情没发生过。 李家是两进的院子，进门处有道影壁，能挡住一部分的声音。而李老太太住在第二进的院子里，离大门远，一般外面的声音传不进里面。 直到于嫂敲了好几下门说了情况，李老太太才知道家里来了人。 姜木木对第一进院子不感兴趣，从进了第二进院子，她的视线几乎在各处游走，但双脚一动不动。 陈星河和秦沛在低声说话，姜木木等他们说完才插了一句，“陆组长不过来？” “老大那边还有点事。” “可惜，这里挺有趣的。” 陈星河不明白姜木木说的有趣在哪里，但他知道，这里死的人有点多，而且死得很惨。 李老太太磨蹭了很久才开门，当门打开的瞬间，姜木木看到于嫂抖了一下。 “是谁啊？” 李老太太扶着门颤颤巍巍地走出来，脸上戴着老花镜，使劲看人。 “老太太晚上好，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们接到报警，需要你们配合一下。” 陈星河谦谦有礼的态度让李老太太笑了，她哆嗦着摆手，“不打扰，配合你们的工作是必须的，必须的。” “我们接到报案，说您这里死了几个人，麻烦老太太先出去，我们现场侦查一遍。” 李老太太的笑容一秒消失，“死什么人，我们家就我和小孙子，还有于嫂而已。谁在恶作剧，这不是耽误你们工作吗？” “是不是耽误我们都要侦查一遍，麻烦出去稍等一下。” “好，好的，我们这就出去。于嫂，舟舟睡着了，你进去抱他出来。晚上凉，你用小毯子抱一下，别让孩子着凉了。” 李老太太是个好说话的，她不等于嫂抱出孩子就往外走，不过才走了两步就抓住姜木木的手，“小姑娘，你能不能扶一下，我腿脚不方便，走不快。” “阿六，把老太太背出去，小心点，别摔了。” 姜木木直接把人往张六身上带，稍微用力从李老太太的手里抽手。等李老太太伏在张六的背上后，她轻轻安抚了两下，“老太太别怕，张六走路很稳的。” 李老太太也笑，但笑得有些瘆人，“我不怕，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打扰您休息，希望您回头别投诉我们。” “呵呵。” 李老太太的笑声更瘆人了，姜木木完全不当回事，“张六你慢点，看好老太太。” 第71章 鬼婴 张六背走了李老太太，于嫂也把小孩子抱了出来。 孩子全身被裹在小毯子里面，谁也看不清他的样子。 “于嫂，我帮你抱。” 秦沛看到于嫂抱着吃力，伸手想帮忙，被躲开了。 于嫂低垂着视线不敢看在场的姜木木他们，“不，不用，舟舟认人，不是谁抱都可以的。你们忙，我带舟舟出去，不然老太太要担心了。” 秦沛还想帮忙，被陈星河挡了一下。 于嫂抱着孩子出去了，姜木木等人走后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孩子已经死了。” “死了？” 陈星河无语地看他，“不然你那么积极地抢着抱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见她抱得勉强，想帮个忙。” 秦沛真的没注意孩子死了，他急忙给自己找补，“陈队，我们从哪里开始看？” “你去看着于嫂和孩子，阿六一个人可能不够。” 秦沛想说外面还有汪所长他们，而且布了阵，人是跑不掉的。 “赶紧的，傻站在这里干什么，老大说的话，你忘了？” 秦沛想到自家老大的话，后腰绷直，“没忘，我这就出去，陈队你可不能和老大告状啊！” 周昊那小子因为嘀咕老大和姜小姐的事情正在被罚着做苦力，前车之鉴，他可不能步他的后尘。 姜木木盯着落荒而逃的身影，“陆组长说了什么了，怎么他那么害怕？” “没什么，老大让我们听你的话，不听后果很严重，就这一点而已。” 陈星河说得很随意，姜木木听了觉得腮帮子痛，“我谢谢他。” “老大肯定不接受口头的感谢，你如果有空，答应和老大吃顿饭就行了。你都不知道前几天晚上，我们几个隔着白色蜡烛和老大共进晚餐的惨状，像是吃断头饭一样，吓不死人。” 果然，那个男人安排了七夕烛光晚餐，真是浪漫得要死啊！ “你是听不出我在说反话？” “姜小姐，要不我们先干活？” 陈星河不想在这类问题上和姜木木产生矛盾，毕竟这是老大和她的事情。 他管不了老大想发春，也管不了姜木木是否会回应，反正两个都已婚，他就是个围观群众。 “我左，你右，我感觉死的不只是几个人，可能更多。” 姜木木也知道轻重缓急，她管不了某个男人的想法，但她能管住自己，只要不动心就可以。 分工明确，姜木木向着院子的左边走去。 院子并不大，左边是一道墙壁，墙壁下是一排密封的大缸。 姜木木的目标就是这一排大缸，她先从最左边的开始看，第一个缸里只有一缸如同墨汁一样的东西，没有任何气味。 “陈队，你过来看一眼。” 院子的右边只有一口水井和一颗老杏树，陈星河正准备往井里看，听到姜木木叫他，毫不犹豫地转身过去。 他看到缸里东西，脸色不比姜木木好多少。 姜木木看他脸色就知道他也看明白了，“你说这是那位老太太的杰作，还是另有其人？” “先看完再说。” 姜木木没有非要一个答案，她是知道答案的。 那位李老太太，也是个死人啊。 死了的人却活着，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一排八个缸，除了前面七个缸都是墨汁一样的东西，第八个缸里的东西才是真正的吓人。 缸里塞满了扭曲的动物尸体，已经有墨汁一样的东西渗了出来，其中有咀嚼和吞咽的声音，虽然声音不大，却真实存在。 “要看看吗？” 姜木木说话，咀嚼声断了一下，一声咕噜的吞咽声接着响起，胆子小的肯定会吓破胆。 “看。” 陈星河要看，姜木木也想看，于是两人一商量，决定砸了大缸好好看清楚。 砸缸的事情被陈星河包了，他直接从院子里搬了块石头，一砸就把缸砸破了，里面的东西哗啦流了一地。 “陈队的力气真大。” “这缸质量不行。” 陈星河砸完才发现力气用多了，他应该装装样子多砸几下的。 好在缸里露出来的东西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姜木木才没继续调侃陈星河。 残破的缸底还有一堆秽物，但发出咀嚼声的东西完全暴露，是一个孩子。 孩子光着全身浸泡在缸里，像是几个月大的婴儿。 但是他又和普通的婴儿不一样，满嘴的利齿，即使被人盯着，也还沉浸在咀嚼和吞咽中，场面十分瘆人。 “鬼婴。” 姜木木刚说完这两个字，鬼婴竟然停下咀嚼和吞咽看向她，然后张开两条小胳膊，对着她笑着要抱。 “脏，不抱。” 姜木木嫌弃拒绝，鬼婴听懂了，嘴巴一扁，眼里蓄满了黑色的泪珠，就要哭出声。 “鬼婴哭，百婴闹，惊鬼母，生人丧。捂住他的嘴，别让他哭！” 姜木木只说不做，陈星河也顾不上脏不脏，用手捂住了鬼婴的嘴。 “他咬我！” 陈星河被咬了一口，顿时起了杀心，却被姜木木拦住了。 “不要动，看。” “看什么……这是鬼婴培育基地吗？！” 姜木木起初没注意，当她看到其它大缸里也冒出鬼婴的时候，她的脑海里已经飞快运算起来，计算这一趟能得多少积分。 陈星河算上咬他的鬼婴，八个缸八个鬼婴，他觉得呼吸都困难了。 “宝贝们，你们在里面干什么，要不要出来和姐姐玩游戏啊？” 陈星河正想着要怎么处理这些鬼婴，听到姜木木企图诱拐的话，整个风中凌乱。 不是，老大，你快来听听这是什么吓死妖不偿命的话，这还是个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姜木木听到陈星河轻轻的倒吸声，她直接动脚，狠狠地踩了他一下，“你别出声，要是把它们都惹哭了，你来处理。” 陈星河又被咬了一口，但是他不敢说话了，使劲憋着。 姜木木低头看了咬了陈星河的鬼婴，笑得很温柔，“乖宝贝，能不能不咬人，不咬人的宝贝才能和姐姐一起玩哦。” “嘤嘤嘤！” 一个鬼婴出声，一群鬼婴跟着嘤咛起来，姜木木笑得很开心。 第72章 玩一个小游戏 鬼婴是胎儿成型后，母子都死于非命，大人的死怨气加上婴儿投胎未成的一缕怨气凝聚促使死胎自然落胎形成的。 鬼婴是十分阴邪的东西，看似小小一个没有多大的威胁，却是连恶鬼也不敢随意靠近的恶体。 陈星河不怕鬼婴，但看到一整串的鬼婴也有点发怵。 当他看到姜木木说着甜言蜜语，耐心地哄着，真把一整串的鬼婴给哄得乖乖听话的时候，他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画面太美好，哪怕是亲眼所见，他都还是很震惊。 “宝贝们好棒，记得要排排坐哦。” 听听这是什么话，还排排坐，它们要是懂这个意思，他…… 鬼婴从缸里爬了出来，弄得一地的污秽。它们十分乖巧地一个接着一个排队坐好，小脸上露齿笑，像极了幼儿园里听话排队坐好的小朋友们。 陈星河怀疑姜木木给这些鬼婴下蛊了，不然怎么会听她的话，还听懂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又不是鬼母。 即使是鬼母，在面对鬼婴的时候也只能算是一个保姆，哪怕鬼母生下鬼子，那也不可能做到命令鬼婴的程度。 等等，好像又有点可能，因为她是姜家人！ 姜家人有着天生吸引阴物的能力，传说姜氏第一代纸术师，那可是个能号令鬼王的厉害人物。 姜木木还年轻，号令不了鬼王，哄个鬼婴绰绰有余，是他大惊小怪了。 陈星河低头看了眼被鬼婴咬出来的伤口，其实已经不算伤口了，在妖力的愈合下只剩几个牙印子，再过几分钟估计连牙印子都没有了。 他若无其事地从口袋里拿出创可贴，煞有其事地并排贴了两个，以此掩盖没有伤口的事实。 姜木木虽然也算是特办的人员了，但相处还短，该装的时候还是要装一下。 希望她能尽快发现特办的秘密，虽然也不是什么秘密，但这是一条不成文的规定，特办的妖们是不能主动揭穿自己的。 姜木木的注意力都在鬼婴们的身上，她哄着它们坐好，然后她随地一坐，开始给它们折玩具。 这个一只纸鹤，那个一只纸青蛙，没有厚此薄彼，鬼婴们对她的喜欢蹭蹭蹭地往上涨。 “宝贝们，姐姐和你们玩一个小游戏好不好？” 姜木木把鬼婴们哄得服服帖帖的，她说什么它们都点头，她又使劲夸了它们一遍。 “姐姐要和你们玩的游戏就是找宝贝，这个院子里藏了好多宝贝，全是宝贝们最喜欢的东西，请你们把它们找出来好不好？” “谁找的宝贝最多最快，姐姐会有奖励哦。” 姜木木亮出了小肥纸啾，小家伙在鬼婴们的面前飞了一圈，把鬼婴们狠狠地吸引住了。 第一个鬼婴悄无声息地爬开了，剩下的几个还在盯着小肥纸啾。直到第一个宝贝被丢在姜木木的面前，其它几个鬼婴还没反应过来。 “这个宝贝好棒，这就是姐姐想要的宝贝，继续加油哦。” 第一个宝贝是一根人类的大腿骨，上面被啃得惨不忍睹，明显是鬼婴的磨牙棒。 已经找出宝贝的鬼婴又继续去找第二个宝贝了，这下其它的鬼婴也反应过来了，呲着牙爬去各个角落找宝贝。 十几分钟过去，姜木木和陈星河的面前多了一堆白骨，有些甚至还带着血肉，可想没死多久。 “第几个了？”陈星河低声问。 姜木木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晚上没吃晚饭？”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晚饭，我今天就吃了一顿，现在饿得能吃下整头大象。” “看出来了，说话都有气无力，要不你叫个外卖，刚好我也饿了。” 陈星河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提议，当他点完外卖才想起一件事，“你的那份一百一十二，给我一百就好了。” “陈队，做人不能这么小气，你诱惑我吃夜宵想让我发胖，你看我拒绝了吗？再说是你问我想吃什么，我想吃和我要点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不过还是要谢谢陈队，下次有机会我请你喝奶茶。” 什么叫打一棒再给颗甜枣，这就是先苦后甜！ 陈星河回想了一下刚才的经过，的确是她建议他点外卖，然后他边点就边问她要不要，根本就没有提前说过aa的情况。 完了！想他特办头号aa积极分子居然有一天没成功aa到别人，说出去估计要被笑死。 不行，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既然这位不打算给钱，那么就找个给钱的。 老大不是想撩这位吗，老大钱多，他去问老大要钱！ 陈星河立刻拿出手机给自家老大发消息，他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老大能认清自己已婚的事实，那一百多就当孝敬大嫂了。 对话框里很快来了新消息，转账提醒，一万！ 不是，老大，一百多你给一万，冤大头？ 陈星河还在输入消息，电话来了。 “不要带她吃垃圾食品，事情结束带她去珍馐斋，报我的名字。” 陆昭旭不等陈星河回答就挂了电话，后者看向姜木木的眼神多了几分炙热。 姜木木正在拼接地上的白骨，突然感受到一道炙热的目光，“陈队，注意一下你的眼神，我已婚了。” “不用整天把已婚挂在嘴边，说得多了，大家会觉得你是骗人的。” “什么骗人的，看这里，戒指。” 姜木木亮出左手无名指的黑色纹路，把陈星河看得替她不平。 “不是，你结婚就这个戒指？这年头没有几十克拉的钻戒，起码几克拉也准备一个，你这个还是纹上去的，你到底嫁了个什么男人，连一枚戒指都舍不得买，趁早离了。” “不对，你是不是没结婚，已婚就是嘴上说说而已？” 面对陈星河的质疑，姜木木懒得理他。 “姜木木，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还未婚，已婚不过是拒绝人的借口而已。” “陈队，这里已经有三十多具白骨了。” “不是只死了几个人而已吗？” 陈星河听到数字，表情严肃了起来，“数字太大，得上报了。” 第73章 李老太太 鬼婴们还在不断往姜木木的面前放宝贝，当其中一个鬼婴抱着一团东西出来的时候，姜木木和陈星河都看向了它怀里的东西。 鬼婴爬到姜木木面前坐下，抱着怀里的东西有点舍不得，但眼神又偷偷看向小肥纸啾。 姜木木动手绕了下指尖，小肥纸啾从空中飞向鬼婴。 鬼婴愣愣地让小肥纸啾停在头上跳动，过了好一会儿才咧嘴笑，但笑得比哭了还难听。 或许是小肥纸啾太可爱了，鬼婴有点舍得把怀里的东西往外推。可还没推完出来，鬼婴抱紧咬了一口。 “宝贝，能让姐姐看看这是什么宝贝吗？” 鬼婴嘴里嚼得嘎嘣脆，它终于把东西推到了姜木木的面前。 姜木木刚要伸手，陈星河快了一步拿到东西，结果当场再次被鬼婴咬手，他甩都甩不掉 “陈队手挺快的。” “快让它松口，不然我的手要废了。” 废是不可能废的，但这个咬得厉害，他感觉骨头都有些痒了。 姜木木看得出了鬼婴是生气了，她赶紧摸着鬼婴的背部哄道，“宝贝不生气，这个叔叔只是帮姐姐拿起来而已，他不是要据为己有。” 鬼婴凶狠地瞪着陈星河，直到被摸了好几下才乖顺地张嘴。 “咬得真狠。” 陈星河举手检查了一遍，又贴了几个创可贴，这下和另一边手对称了。 这一次，姜木木拿到了东西。 东西像个水晶球，有男人拳头那么大，已经被啃了几口。 “陈队，这是一颗妖丹？” “是，四级妖丹。” 姜木木以前一直以为妖是很罕见的东西，毕竟她长这么大，见过的妖十根手指都能数出来。 妖只有修炼到一定的程度才能生成妖丹，有了妖丹，妖才能化形。 她在回京市之前没见过几只妖，也只见过一次妖丹而已。 妖丹的等级概念对于姜木木是陌生的，眼前不是知道这些的时候，她比较想知道的是，这个院子里还有没有别的妖丹。 她刚想完，又一个鬼婴抱出了一颗妖丹。接着，每个鬼婴都抱出了妖丹。 如此来回了几次，鬼婴终于把所有的宝贝都放到了姜木木面前。 四十二副残缺的白骨，二十七颗妖丹，加上八个鬼婴，陈星河表情凝重地向上级汇报情况。 姜木木把所有的鬼婴夸了一遍后，“宝贝们，姐姐先给你们唱首歌。等唱完歌，我们就让啾啾选出最厉害的宝贝，好不好？” 鬼婴们都想快点得到小肥纸啾，于是姜木木说什么，它们就答应什么。 姜木木唱歌的时候很温柔，她时不时摸摸这个鬼婴，又摸摸那个鬼婴，每个鬼婴都被她摸了一遍后，它们已经开始昏昏欲睡。 当歌声结束，鬼婴们睡着了。 “你……” 陈星河刚要说话，几双鬼瞳冷冰冰地看向他，被迫立刻收住了声音。 姜木木轻声哄了几句，鬼婴们再次入睡。 她往每个鬼婴的怀里都放了一个纸符，等忙完后才开口，“现在可以说话了，找人把他们带走。” 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所以只能等。 “你刚才唱的是什么歌？” “没看到？” 陈星河一下子没明白过来，动脑想了一遍才明白，“没听说过能让鬼婴睡觉的歌，是姜家特有的吗？” “对，也只有姜家人才能唱出这个效果，别人唱最多就是悦耳而已。” 陈星河心里的精明一下卧倒，他还打算请她教一下人呢，结果是个独门绝活。 “我们在里面的时间太久了，外面不知道会不会有情况。” “能有什么情况，汪所长的阵法可是……阵破了，你在这里看着，我出去看看。” 陈星河刚想说一下汪所长的厉害之处，没想到他的阵法就被破了，超前打脸了。 院子里很静，姜木木继续摆弄地上的白骨。 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姜木木站起来转身，见到李老太太一点都不意外。 此时的李老太太没有手脚不利索的情况，她抱着她的孙子站在离姜木木两米远的地方，目光阴沉地看着姜木木。 “于嫂已经死了，你让她引开外面的人，你却带着孙子回到这里，是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还是对我有什么企图？” 李老太太僵硬地扭了扭脖子，喉咙滚动了好几下才有声音，“你是谁。” 她原本以为院子里的鬼婴会杀了进来的人，毕竟送上门的食物多新鲜啊，比她每次弄回来的食物要美味许多。 可是她等了又等都没能等到进门的机会，察觉到藏在里面的妖丹被发现了，她立刻寻找时机带着于嫂和孙子逃离。 于嫂本来就是给鬼婴准备的食物，现在却用在了别的地方。而她带着孙子返回，就是想看看家里是什么情况。 鬼婴睡着了，一地的白骨和妖丹，这些原本都藏得好好的，没想到全都被找了出来。 眼前的小姑娘是个厉害的，她回来是对的。 姜木木有点拽，“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不说也可以，那就给我孙子当食物。” 李老太太看着眼前的情况已经有了新的想法，反正都回来了，不做点什么再走她很不甘心。反正这里以后都不能回来了，她不能两手空空地离开。 她的时间不多，于嫂估计很快就会被发现，她必须在那些人回来之前解决掉眼前的小姑娘。 李老太太轻轻地放下孙子，这时裹着孩子的毯子滑落，露出了舟舟那张稚嫩的小脸。 姜木木看着被她投喂过两餐的孩子被禁锢在身体里不得动弹，她知道李老太太想把孩子炼成鬼娃，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你和你孙子有仇吗，你知道把他炼成鬼娃是害了他吗？” “怎么会害了他呢，舟舟是个孝顺的孩子，他只想陪在我这个奶奶身边，我只不过是为了满足他的愿望而已。” 李老太太动了，她的速度很快，向着姜木木发起了攻击。 姜木木更快，她抓住李老太太的肩膀，借力一跃，从李老太太的头上翻身而过，几步站在了舟舟的身边，双手抱起了孩子。 第74章 这不就困住了吗？ 李老太太一见孙子被姜木木抱住了，阴鸷的眼神恨不得撕裂对方，面部扭曲的样子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你敢碰他！” 姜木木像是看不到李老太太身上的变化，她抱着舟舟往后退了几步，稍微拉开了和李老太太之间的距离。 “为什么不敢碰他，等这里的事情结束，我送他投胎，你不用感谢我。” 谁要感谢她！ 李老太太的身体在这一刻开始膨胀，像充了气的气球。 “谁都不可以碰我的孙子，放开你的脏手！” 姜木木这时候是气死鬼不偿命，“我手比你干净。” 李老太太再次冲过来，姜木木没有迎面较量，她抱着孩子在院子里绕起了圈。 李老太太追在姜木木的身后，每一次快要抓住人的时候总是差那么一点，可近在咫尺的距离让她又觉得再一次就能抓到人，继续扑腾，结果每一次都没能抓到人。 姜木木脚下的步子没有因为李老太太有一丝的慌乱，她总能及时地避开，无非是她精算的结果。 她还故意时不时回头挑衅李老太太，弄得李老太太死脑筋一样非追着她不可。 “你不要跑！” 李老太太愤怒地叫喊，她知道不能再这样僵持下去，不然那些被引开的人就要回来了。 终于，滚圆的李老太太泄了气，她停在了原地。 下一秒，姜木木也停了下来。 两人之间隔着几米的距离，李老太太的眼睛突然之间没有了瞳白。 姜木木冷眼看着李老太太的变化，她变换了一个抱法，单手抱住孩子，另一边手取纸。 李老太太的身体开始剧烈抖动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要破体而出。 姜木木知道李老太太是有底牌的，不然也不敢养鬼婴。 她不好奇鬼婴是怎么来的，她比较想知道的是，李老太太如果再死一次，还能不能“复生”。 其实李老太太已经死得不能再透了，复生是不可能的，只是借尸还魂而已。 这一次她还可以用自己的身体，下一次…… 没有下一次，必须在这里解决掉这个麻烦，否则后患无穷。 姜木木心里有了决定，手上的手指一个翻转，纸半折。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既然你要找死，那我就满足你！” 李老太太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姜木木还没动用手上的半折纸。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再等等，差不多就可以见到李老太太的魂魄了。 果然，李老太太的身子一摇晃，魂魄离身，一道黑影瞬间出现在姜木木的身后，张牙舞爪。 地上没有李老太太的影子，但姜木木知道身后有危险。 姜木木等的就是李老太太魂魄离体的一刻，她拿纸举手挡住了身后李老太太，转身，一个推力。 李老太太被震开，她发出了一声类似哭音的鬼啸。 同一时间，姜木木手上的半折纸化成了纸灰，随风飘落。 李老太太被伤到了魂魄，她再次狰狞地扑向姜木木。 姜木木手上又多了一张纸，上面只有简单的几笔。 当新的符纸贴上李老太太额头的时候，李老太太这个被定住了，彻底动弹不得。 这一次不用李老太太下靠近姜木木，后者主动站在前者的面前，脸上还带着一丝冷笑。 “不会以为我只会躲着你？” 李老太太狞笑，“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了吗，我……” 话卡在了一半，姜木木似笑非笑，“这不就困住了吗？” 这时，外面一阵喧哗，接着凌乱的脚步声传来，有人进了院子。 “小姐！” “姜小姐！” “姜同志！” 声音依次是张六，陈星河，汪所长，他们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 三人看到院子里的情况，前两人还好，汪所长用稍微肥胖的身体挤开了两人，急切地关心起姜木木的情况。 “姜小姐没受伤，怎么还抱着个孩子，我来我来。” 姜木木拒绝了汪所长的好意，她和他很熟吗？ 姜木木当着汪所长的面把孩子交给了张六，转头问陈星河，“陈队，她不能留，我现在处理？” 李老太太发挥了骂街的本事，顿时一阵开骂，被张六拍了一脸，声音没了。 “老大已经在过来的路上。” “陆组长亲自过来？”汪所长一惊一乍。 陈星河知道汪所长为什么这样，他摆了摆手，“汪所长去外面等着。” 汪所长像得了赦令，怎么冲进来的就怎么冲出去，然后又冲进来，往姜木木的手里塞了一张名片，“这是我的私人联系方式，姜小姐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随时联系我，二十四小时开机。” 汪所长一阵风来一阵风去，陈星河没能及时阻止，想拿走名片的时候同样慢了一步。 姜木木夹着汪所长的私人名片看了一眼，“祖业开发大师汪来运？” “看坟的，姜小姐你应该用不到。” 陈星河靠近姜木木，说话的同时拿走了名片，“我帮你还给他。” 姜木木没有抢回来，她比较关心的是，“陆组长大概什么时候会到？” “你找老大有急事？” “挺急的。” “有什么急事你和我说也是一样的，我这么大个人站在你面前，你不至于直接忽视？” 陈星河挺了挺胸膛，一副你有事找我就行的表现样。 “外卖应该快到了，你不急？” 如果不是姜木木提醒，陈星河还真的忘了这回事。 于是陆昭旭走进院子的时候，姜木木和陈星河正在大快朵颐。 院子里一地的白骨和妖丹，八个鬼婴，三具尸体，一片狼藉完全没有影响他们的食欲。 “你能不能像个男人的样子，礼让懂不懂！就那几片肉你还非要抢，你是没吃过肉吗？” 姜木木此时顾不上是谁进了院子，她的眼里只有肉。 陈星河好不容易抢到一块肉，他也不甘示弱，“你能不能讲点道理，这盒是我的，那盒是你的，是你抢我的肉好不好！” “一起吃讲究什么你的我的，你喜欢我碗里的是。还有点肉渣，给你，快吃，不要和我客气。” “吃就吃，我真是服了你了！” 陆昭旭看着两人的抢食场面，脸色沉了下来。 第75章 受伤 陈星河吃着吃着停下，“我怎么感觉有股不祥的预感？” 姜木木看到本来属于她的那份夜宵里居然还有漏网肉，眼疾手快伸长筷子夹住塞嘴里，“预感挺准，就是反应太慢。” 陈星河总觉得不对，顾不上碗里的肉被抢了，他看向院子里的那些东西。 一眼，他不仅看到了原先的那些东西，还看到了自家老大。 老大什么时候到的，眼神好可怕，不会也是饿了一天？ “吃完，好饱。你愣着干什么，快吃，不然陆组长来了你就吃不上了。” 已经来了，他吃不上了，可能还会被吃，救命！ 陈星河反应不慢，想起刚才和姜木木抢食的一幕，估计老大都看到了，真的是完命啊。 “老大，你听我解释！” “陆组长来了，你来晚了，我们都吃完了。” 姜木木吃饱喝足，心情很美丽，对着来得悄无声息的陆昭旭很是好脸色。 陆昭旭对着陈星河是冷着的，面对姜木木则化去了半身的冰冷，“吃饱了吗？” 老大，这么区别对待，您老还能更明目张胆一点吗？！ “目前饱了，估计忙完又饿了。” 陈星河斜眼看着旁边的女人，大小姐，你才刚吃完。 “忙完带你去珍馐斋。” 姜木木眼神一亮，她吃过珍馐斋的饭菜，味道的确一绝。 小姑娘期待的眼神让陆昭旭的心情好了一些，不好的那部分在另一个人身上。 “陆组长既然来了，那说一下这位的处理方式。我个人建议现场处理，她是带不走的。” 李老太太已经不是借尸还魂那么简单了，脱离了肉身，她是地缚灵的事实藏都藏不住。 陆昭旭随意地看向李老太太，后者露出了畏惧的样子。 如果不是姜木木的符定住了李老太太，恐怕她已经自我魂飞魄散，这个男人令她恐惧。 陆昭旭朝着李老太太走去，伸手。 “等等，你受伤了？” “老大，你怎么受伤了！” 姜木木和陈星河同时开口，两人靠近陆昭旭。 陆昭旭的右手前臂系着白色的绷带，姜木木抓住了他的上臂，把受伤的部位拉近，然后作势要拆绷带。 “姜小姐，你别乱来。”陈星河出声阻止。 姜木木才不管他，但拆的是谁，的确要对方同意，“陆组长，我看一眼？” “你在关心我吗？”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酸酸的，姜木木在心里甩头，她一定是听错了。 “你的伤口有不干净的东西，我看一眼。” 没有承认关不关心，也不等陆昭旭的同意，姜木木径自解开死结。 陈星河算是看清自家老大了，他就是故意的！ 他被鬼婴这么阴毒的东西咬了都没事，老大又怎么可能会受伤，老大很少受伤。 受伤如果需要理由，正在解开绷带的这位就是老大卖惨的理由！ 老大，您老为了大嫂以外的女人这么拼，你考虑过后果吗？ 陆昭旭任由小姑娘解开绷带，眼神虽然压低，却在陈星河看穿的下一秒瞥了他一眼，警告意味很浓。 陈星河感觉身上的毛都炸开了，他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 姜木木不知道两个男人之间的交流，她看到了伤口。 一条足足有二十多厘米，看着就知道是被利爪抓破的伤口，即使已经处理过，依然血肉模糊。 姜木木看到的不仅仅是血肉模糊，她还看到了伤口处有灼烧的痕迹，同时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恶臭。 陈星河也闻到了，脸色一变，“老大！” 他闻出来了，是那种东西的气味，怎么可能！ 他后悔把老大想得太龌龊了，老大的确会受伤，那种东西又出现了！ 陆昭旭眼里的情绪淡得几乎化掉，阻止了陈星河即将出口的话。 “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呢，这味道我一定闻过。” 姜木木出口的话成功拉住了陆昭旭和陈星河的注意力，她想得眉心都皱了起来。 陆昭旭用没有受伤的右手碰了一下姜木木的眉心，后者感觉眉心一凉，思绪断开。 “不要动手动脚，我正想事情呢。” “看完了，能帮我重新绑好吗？” “不好意思，忘了。你别动，我重新帮你处理一下。你有备用的绷带吗，这个不能再用了。” 之前的绷带上有血迹，还沾了那个气味，已经不干净了。 陆昭旭还真的带了备用的绷带，还有一些药。 姜木木拒绝了这些药，她从自己身上摸出了几瓶药。 “这是我自己做的药，给你用点？” 姜木木上药之前还是问了一下陆昭旭的意见，要是他不同意，她就继续给他用之前的药，估计效果就那样。 “我闻一下。” “放心，好闻又好用。” 陆昭旭闻过药香，眼里有什么飞逝，“这个药真的舍得给我用？” “你不说我都不觉得，你一问就真的有点舍不得了，怎么办？” 姜木木把药拿回来，看着陆昭旭不动手。 “老大，要不还是用原来的药？” 陈星河不想打破两人之间那股黏腻的气氛，但他在旁边看得实在是牙疼。 “用我的，既然是我执意要看的，当然由我来处理。” “那你快点，这里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处理呢。” 陈星河看不下去了，“我出去叫人。” 院子里一下子只剩两个人，姜木木告诉陆昭旭她的处理方式有点特别，可能会有点痛，但效果杠杠的，后者的回答让她很满意。 “我信你。” 姜木木重新给陆昭旭清洗了伤口，三遍过后，伤口的恶臭没了，反而带着一股药香。 她没有直接用绷带，而是在用绷带之前贴了一排的符纸。 符纸渗了药，她特地告诉陆昭旭，“就是要这种效果，后面会发烫，你不用在意。” 陆昭旭看着小姑娘熟练的手势，“你经常受伤吗？” “为什么这么问？” “觉得是。” “那你的直觉是对的，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学艺不精就这样，学好了之后就很少受伤了，总要有一个过程。” 小姑娘的话轻描淡写，但陆昭旭听在心里，涩涩的。 第76章 你这是看不起谁？ 姜木木帮陆昭旭处理好了伤口，陆组长开始分配工作。 陈星河和秦沛负责把八个鬼婴带走处理，至于怎么处理，陆昭旭没说，姜木木也没问，但从两人的表情来看，事情不会很简单。 一地的白骨以及于嫂的尸体则由汪所长和张六收拾，李老太太和她孙子舟舟由姜木木负责。 姜木木听完安排，“那你做什么？” “坐着监督。” 这四个字就很欠扁，不过思绪一打开，姜木木明白了，这是给她送积分的好事。 姜木木不急着看李老太太，她先把困在自身的舟舟放了出来。 舟舟一出来就缩在了姜木木的身后，小家伙抱大腿的行为很突出，陆昭旭坐不住，把他拎到了身边。 姜木木见孩子一副想哭却不敢哭的样子有些好笑，她没笑，还出声哄着，“不怕，他不会伤害你的。” 舟舟的事情简单，李老太太的情况有些棘手。 她是地缚灵，死后被困在了院子里，她能借尸还魂，说明这院子里还有一个秘密。 之前院子里乱糟糟的，有各种死怨气交织在一起，无形中把院子最大的秘密遮掩了起来。 现在，鬼婴走了，白骨那些被转移到了第一进的院子里，原本狼藉的院子少了遮掩。 已经被揭开了一角的秘密再也无法被掩埋，而姜木木就是这个要把剩下所有秘密揭穿的人。 姜木木发现李老太太是地缚灵的事情，还是她在剥离李老太太的魂魄与肉身时发现的。 借尸还魂的李老太太只用了一部分的魂魄，但她看着很完整，就好像她的魂魄是完整的。 造成这样的情况，姜木木一想就知道了。 李老太太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孙子，她不敢看坐在那里的男人，他让她本能地觉得害怕。 她想把孙子叫到身边，可嘴被封了，发不出声音。 “不用看了，等处理完你的事情，我就送孩子去投胎。” 姜木木的话让李老太太的鬼脸出现扭曲，她目光凶狠，却只能看，什么也做不了。 “你也不用这样看着我，我不怕你。” 姜木木知道李老太太对孙子的执着，她就说着投胎的各种好处，目的就是激怒李老太太。 她成功让李老太太愤怒到了极点，极力要挣脱束缚的一半魂魄终于与另一半魂魄有了联系。 姜木木顺着魂魄之间的牵连走向放置八口大缸的地方，李老太太的另一半魂魄在缸的下面，真是一个不让人意外的地方。 “需要帮忙吗？” 地方发现了，要真正地看到秘密，那就必须把缸挪走。 姜木木扫了陆昭旭受伤的手臂一眼，“不需要。” “那让外面的人进来帮你。” “你这是看不起谁？” 姜木木觉得陆昭旭的话有点不动听，她一个人也是可以的。 陆昭旭见小姑娘挺自信，知道她可以一个人处理，“没有看不起你，我只是想绅士一下。” “不需要。” 拒绝的小姑娘挺可爱的，怎么可以这么诱妖。 陆昭旭垂下了视线，挡住了眼里的笑意。 姜木木不知道某个男人想什么，见他不再打扰，她动手推翻那口被她砸破的大缸。 缸里还有不少的液体，随着她的动作倾倒在了地上。 姜木木反向站着，所以不用注意脚下，而她看到了缸底的图案。 图案是阵图，不完整，很容易猜到其它七口大缸的底部也有阵图。 阵图镇压，姜木木对底下的东西更好奇了。 剩下的七口大缸，姜木木一个人是搬不动的，她也不会再砸，但她可以找帮手。 她数了步数往旁边干净的地方走，第九步的时候停下，人直接往地上一坐。 坐下来的姜木木撩起了衣摆，陆昭旭的目光深了一个度。 姜木木撩得不多，拿到贴身腰袋里的东西后，她把东西逐一摆好。 那是五个木头人，尾指粗细，半截尾指的大小，小巧可爱。 姜木木摆好了木头人，五角对齐，正中间撒了些粉末，她点燃了一根香。 “姜氏后人尊请五位鬼仙助一臂之力，事后必有重谢。” 一句话后是一段鬼语，细碎的字音只有懂的懂，刚好在场的都懂。 李老太太从姜木木盯上八口大缸的时候就知道地方已经被发现了，但她不怕，甚至还希望姜木木快点把那个镇压她的阵破了。 只要那个阵破了，她就可以使用全部的魂力。 谁也不能分开她和她的孙子，谁敢，她就杀谁！ 夜晚的院子里只有姜木木的声音，她不断重复着鬼语，直到风起，五个木头人微微晃动。 木头人越晃越倾，就是不倒，像个不倒翁一样。 最后不晃了，风也停了。 “小木木，好久没叫我们上来玩了，最近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想我们啊。” “这地方怎么这么重的孩子味，不对，是鬼婴？” “咦，这里还有个地缚灵，这老太婆真丑。” 五鬼中的三鬼纷纷出声，只有两鬼盯着陆昭旭看，一句话不说。 “五位鬼仙麻烦帮个忙，看到那七口大缸了吗，我搬不动。” “哎呀，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别添乱。兄弟们干活了，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见鬼了？” 那两个盯着陆昭旭的鬼仙此时恨不得跑路，他们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这位煞神，这可不就是见鬼了，真是吓死个鬼！ 陆昭旭动了动手指，被吓住的两个鬼仙差点当场跪下来求饶。 其它三个鬼仙这会儿也后知后觉发现了陆昭旭，他们一副求放过的表情让姜木木疑惑。 “你们认识他？” 何止认识，不过……这位什么意思，不能乱说话吗？ 保证不乱说话！ “不认识！” 五鬼仙异口同声，喊口号都没他们响亮。 姜木木点头，“懂了，你们认识他。” “小木木啊，我们真的不认识他。那个，我们干活，先干活。” 其他四个鬼仙也喊着先干活，一个眼神都不敢再看陆昭旭。 姜木木没兴趣知道五鬼仙和陆昭旭之间的事情，等他们把剩下的七口大缸搬开并翻底后，她拿出了以往份量的谢礼。 只是这一次，五鬼仙连谢礼都不要了，干完活直接跑路。 第77章 囍棺 姜木木只能把谢礼收好，回头再给。 请鬼不给钱，半夜找上门，她可不想半夜起来陪这五位唠家常。 他们真的是太能唠了，广场大妈都没他们八卦。 八个缸底的阵图连在一起，上面有一串明显的生辰八字。 姜木木掐算后诧异地看向李老太太，她竟然有那样的命格？ 李老太太看到八口大缸远离了那个位置，她很高兴，却高兴太早了，她还是无法挣脱那个束缚。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不要白费力气了，只要阵不毁，你跑不掉的。” 李老太太不敢相信，可她真的试了又试，的确无法脱离。 不可能！ “你被做成地缚灵困在这里，是被迫在这里养鬼婴。你养了那么久的鬼婴，就没想过会遭到什么样的报应吗？” 什么报应，不可能的！ 李老太太不能说话，心里却歇斯底里地大喊。姜木木接下来的话对她来说如晴天霹雳，那一霎那，她以为自己又死了一遍。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鬼婴哭，百婴闹，惊鬼母，生人丧。你既养鬼婴又养孙子，你觉得你孙子是有几条命能在这里活下去？” 不！ 李老太太崩溃地看向孙子，她的小孙子怕她，因为他是她害死的！ 真相让李老太太身上的怨气越来越浓，她的眼睛被黑色的怨气覆盖，她看不到孙子，情急之下她跪倒在地，整个鬼身贴着地面迅速消失。 姜木木就是等这一刻，她快步走到墙角拿起花铲，再快步来到已经被大缸压出印子的地方，蹲下挖地。 地面的土被压得很结实，但姜木木用了力，很快就挖到了东西。 东西是个生锈的铁盒，稍微清理盒面的泥土，上面写着囍字。 铁盒四四方方，囍字上面带着黑褐色的血迹，这让姜木木想到了一种可能。 几分钟后，铁盒完整地被挖出来。 姜木木拿到铁盒的第一时间就是想打开铁盒，陆昭旭拦住了她。 “让汪来运开。” 汪来运估计是个顺风耳，陆昭旭刚说他，人就进来了。 姜木木把铁盒交给了汪来运，后者立刻换了个表情。 “这是个囍棺。” 对方和她想的一样，姜木木等着看里面的东西。 “囍棺不好开，真要在这里开，要不再等等？” “为什么要等，汪所长不敢开？” 汪来运以为姜木木不知道囍棺是什么东西，张口解释，“囍棺等同于夫妻的合葬棺，但其中有一方是被另一方害死的，所以这样的合葬是带怨的。如果要开棺，最好是避开几个时间。” “不用避开时间。” 汪来运还没说完就被姜木木打断了，也不恼，“需要的，不然不吉利。最好是避开夜晚和鬼月，现在真的不能开。” “一般的囍棺的确需要避开，但这个不用。” “这个怎么就不用了呢？” 如果这句话是别人说的，汪来运一定要狠狠地骂对方，偏偏说这话的人是姜木木。 姜木木可是姜家人，哪怕年轻，她的本事也是实打实的，不然纸铺开不了。 纸铺开，姜氏出，这可是一代传一代的话。 纸铺就是一种象征，只有学到了真本事的姜家人才有资格开纸铺。 姜木木之前还不太确定祖业开发大师是什么职业，听完了汪来运对囍棺的解释，她终于猜到了。 所谓的祖业开发大师就是个看墓点穴的，与棺材一类的打交道。毕竟涉及到祖祖辈辈，自然就是祖业开发了。 他们这一行讲究的地方不比纸术少，但就是太多了，所以有些东西潜移默化的就只会按照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做，说穿了就是不会变通。 父亲在世的时候就曾说过他们之中某些人很顽固，当时更是被人找上门对峙，结果可想而知，对方深受打击。 姜木木观察汪来运的脸色，发现他没有因为她的话生气，知道他不是顽固不化那一类人，于是解释道：“李老太太因为囍棺成了地缚灵，囍棺已经不算真正的囍棺，它只是用来束缚李老太太而已。” “你确定？”汪来运下意识把铁盒递给了姜木木，“那你开。” “不对，还是我来开。” 铁盒半路收回，汪来运飞快看了陆昭旭一眼。 幸好反应快，差点忘了开盒是这位交给他的事情。他敢不做，后果严重。 姜木木想不明白怎么一个两个都怕陆昭旭，他有那么可怕吗？ 她正分神，汪来运打开了铁盒，一道黑影带着戾气扑面袭来。 姜木木本能出手，她扣住了对方的喉咙。 李老太太魂魄合体，按道理是厉害的，可她想不明白，对方一个小姑娘，怎么就轻而易举地制住了她。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你之前弄不死我，现在更不可能伤得了我。好好感受一下，你能感觉到的。” 李老太太觉得姜木木在危言耸听，她不死心。 杀生的念头刚起，她只觉得自己的魂魄一痛，魂力四溢。 李老太太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明明已经摆脱了束缚，可魂力却比束缚时更弱小。 “她怎么看着像是要魂飞魄散了？”汪来运惊讶道。 “请把像是这两个字去掉，看看里面除了骨灰还有什么。” 姜木木一把甩开李老太太，她看向铁盒里的东西。 铁盒里装着大半盒的骨灰，汪来运直接动手拨开骨灰，从中发现了一小把女人的长发。 长发自然是李老太太的，骨灰的身份只能是她的丈夫。 “没有怨气，这是为什么？” 汪来运拨完骨灰再也没有其它发现，他感觉不到一丝怨气，这是不可能的。 “很简单，对方不恨她。” 李老太太呆住了，“为什么不恨我？” “这要问你自己。” 李老太太很迷茫，她回想自己和丈夫的曾经，有的只是一次次的争吵。 她恨他，所以她杀了他。 他死前的眼神是那么的憎恨，她还找人做了法，他不可能不怨。 “他不可能不恨不怨我的。” 姜木木见李老太太想半天都想不明白，再让她想下去，天都要亮了，“如果他和你之间已经没了因果，他自然就不恨你了。” 第78章 祖坟挖空 李老太太开始浑浑噩噩不停地说着不可能，她不相信那么恨她的一个人会不再恨她。 而且！她找了人作法，哪怕他死了，也要和她绑在一起！ 他和她的囍棺还被做成了束缚她的器物，她一日不生不死，他一日就不能下去投胎，生生世世永不得超生。 “你的丈夫没有投胎，他只不过是魂飞魄散了而已。” 姜木木听到了投胎几个字，见李老太太不愿意接受事实，更直白地把答案告诉她，“如果你不养鬼婴，没有作恶，以及在你孙子死后就让他马上去投胎，或许你的丈夫现在还在这里。”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自作孽不可活，报应终究会来。” 李老太太发狂了，所剩不多的魂力猛地迸发出来，她的目标是告诉她真相的姜木木。 汪来运挡在姜木木面前，然而姜木木却对着陆昭旭的方向出声，“保护孩子！” 李老太太看似目标是她，实际上却是她自己的孙子。 果然，向着姜木木的李老太太一个瞬移，她出现在她的孙子身后。 只是她的手还没碰到孙子，一股可怕的力量挡在了她和孙子之间，并开始吞噬她的魂魄。 李老太太来不及喊出孙子的名字就魂飞魄散了，变化太快，以至于姜木木也没来得及阻止。 事情结束得太突然，姜木木走到陆昭旭面前，“她没了，这事算结束还是没结束？” “剩下的事情会有人负责，你负责的部分结束了。” 既然这位都这么说了，姜木木自然乐得轻松。 “那我把这孩子送走。” 姜木木送走了李老太太的孙子，特办过来接手的人员到齐，她可以回家睡觉了。 只是门还没走出去，姜木木顶着众人的目光无奈转身，“请问陆组长还有什么事吗？” 陆昭旭从她走就一直在她身后，她停步的时候他还特意多走了一步，于是两人之间的距离可想而知地几乎没什么距离。 姜木木看着就差贴身的男人，她有理由怀疑他是想贴身的，不然怎么会这么故意！ 男人不退，那只能自己退一步了。 姜木木拉开和陆昭旭的距离，“陆组长还有什么事吗？” 陆昭旭没有制止姜木木的动作，他低着头看她，“木木是不是忘了我们的约定？” “陆组长可以叫我姜木木，我们之间有什么约定吗？” 木木什么的，过于暧昧。 至于约定，她怎么不知道他们之间有过约定？他只是手臂受伤而已，又不是脑子受伤，怎么说的话，她有点听不懂？ “木木，我们之间没必要这么生疏。” 陆昭旭的语气虽然清冷，却让人莫名觉得温柔，就像他们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 姜木木感觉到四周的目光过于火热，她不想让人误会他们，“陆组长有话就说，我记得我们之间没有什么约定，是不是你记错了？” “珍馐斋。” 咦，他不说她还真的忘了，原来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约定。 “忙忘了，不好意思，那我们现在过去？” “好。”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还在院子里的人就聚在了一起。 姜木木和陆昭旭没能吃到珍馐斋的早餐，阮家联系姜木木，他家的祖坟被人挖空了。 阮家的墓园建在距离京市几十公里外的山上，因为山是阮家的，所以山下就有围墙大门，一般人进不来。 盘山路让姜木木睡得更沉了，但车子一停下，她就睁开了眼睛，眼里没有一丝睡意。 京市出来的路上都是晴天，可到了这里，天阴沉沉的，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姜木木下车，阮家人还多了几个，是之前回不来那几个。 “姜小姐，又要麻烦你了。” 阮老爷子笑不起来，他不是不想笑脸迎人，但他一想到祖坟的情况，就差没当场跪地。 姜木木：“老爷子不用客气，拿钱办事，应该的。” 来之前已经谈了价，姜木木很喜欢阮家的做事方式。 阮老爷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陆昭旭和姜木木会两个人一起过来，但他没有选择报警而是私下联系了姜木木，面对陆昭旭的时候，他还是有一点心虚的。 “陆组长也来了。” “嗯，陪她过来。” 这话听起来没错，但为什么她会觉得他是故意这么说的，目的就是想让人误会他们之间的关系。 “我不能来这里？” 陆昭旭接着的一句让阮老爷子吓到了，他连忙解释，“不是，陆组长当然能来，我只是怕耽误陆组长的工作而已。” “看她，也是我的工作。” 姜木木实在听不下去了，“老爷子，陆组长负责监督而已，您可以当他不存在。” 谁敢当陆昭旭不存在，那是不可能的。 姜木木又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快下雨了，我先干活，你们慢慢聊。” 她快步走向已经挖开的几个墓，所谓的挖空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墓被挖空了，只剩下薄薄的一层土胚和空荡荡的棺木，棺木里的死者不见了。 “按照姜小姐你说的意思，我们那天就过来这里了。” 阮老爷子没有和陆昭旭聊天，他跟在姜木木的身后，见她把视线放在塌陷的地方，他接着说道：“可毕竟是祖墓，没有特殊情况我们是不会动手的。” “因为舍不得动手，所以才拖了这么多天。” 姜木木只是阐述事实，但话落在阮浩的耳里，他觉得她在讽刺人。 “姜小姐，我们也不想拖到现在，这事如果是放在别人家，他们也会犹豫。” 阮老爷子一听大儿子在反驳姜木木，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我还没死，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爸，我只是实话实说。” “你给我闭嘴，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 阮老爷子喝斥完大儿子，他还想和姜木木说什么，只见她已经跳下坑，站在空荡荡的棺材旁边。 “你们不用下来，老爷子继续说一下这里的情况。” 阮老爷子刚要开口，阮杰抢了父亲的话，“爸，我来说，我全程都在。” 第79章 上一辈 阮家想找出头骨的主人，但翻来覆去都是那几个墓，其他的墓他们不敢动，以至于一直找不到线索。 他们没辙了，只能找姜木木，对方替他们算了一卦，答案还是在祖坟这边，于是他们只能继续在这里折腾。 不敢挖，他们还是想等姜木木亲自过来看过再说。只是让他们没想到，姜木木还没过来，祖坟就出事了。 半夜的时候，守墓的老叔踩空了。 他们分析，应该是这几天来祖坟的人多，大家走得多了，被挖空的地方就很容易被踩空。 “踩空的那个人呢？” 姜木木对棺木里面没兴趣，她抓起棺木外的泥土搓揉。 “送去医院了。” “让他今天用桃枝打身，过火盆，三碗米饭摆西南位。每个碗里插一根香，全程一直跪着，直到香灭，让他看好结果。如果是两长一短就没事，如果是其它情况，让他找我。” 阮杰记住了姜木木的话，但他好奇的是，“姜小姐，为什么要这么做？” “踩了墓，不这么做容易招鬼。” “那我们要不要也这样？” “你们回头再说，这都挖了几年了，你们年年来拜祖都没发现吗？” 姜木木确认过挖空的墓不是近两年挖的，没想到阮家居然一点异常都没发现，这就很匪夷所思。 阮杰也想不明白怎么会这样，老叔几乎天天守着墓，挖墓这么大的动静，老叔的确不知道吗？ “姜小姐，老叔他会不会监守自盗？” “自己挖自己踩，这样有意思？” 她不想和傻子说话，换个人。 阮杰把知道的都说了，之后的几个问题他回答不上来，全是阮老爷子回答的。 姜木木经过一番的了解，终于问到了几个墓主人的身份。 “这是我父亲，这是我大伯，二伯，还有小叔。” 阮老爷子说完，看到姜木木眼神，总觉得事情不妙。 姜木木把几个挖空的墓都看了，指着其中一个，“你们家上一辈都被挖空了，你小叔的头盖骨被做了引子，有思路没有？” “那块头盖骨是小叔的？” “对。” 这下阮老爷子沉默了，不仅是他，其他阮家人也无话可说。 姜木木把几人的墓碑都看了一遍，还是指着那位小叔的墓碑说：“他的生辰八字不对。” “怎么会不对呢，都是按照族谱上面篆刻的。” “不管怎么样，这几家的人都叫来。” 叫人不是件小事，一个小时后开始陆续来人，中午之前大家才来齐。 阮氏家族的其他人看到祖坟被挖空了好几处，还是长辈们的，一群人很生气。 “大哥不打算报警吗，为什么昨晚就发现的事情，昨晚不通知我们呢？” 说话的人是阮老爷子一辈的，正好是他小叔的儿子，排行老四。 阮老四说完到阮老二说，他是阮老爷子大伯的儿子，比起阮老四语气更不好，一脸凶神恶煞。 “大哥是想偷偷处理吗，这么大的事情你一个人做决定，是不是不把我们这几个兄弟放在眼里？我们几家这些年是比不上大哥家，但也不至于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连个说话的名额都没有。” “大哥要是偷偷处理，还会把我们都叫过来吗？不是我说二哥，刚才把你叫过来的时候，你怎么说的，不急。你之前不急，你现在急什么？再说不只是大伯的被挖了，我们几个的老子都被挖了。” 阮老六是二伯的老来子，又是几个兄弟之中最小的，最得宠。所以他一说话，别说是阮老爷子，就是凶神恶煞的阮老二都不敢和他对着呛，不然这混不吝的还有招。 阮老二果然收了气，声音都小了几十个分贝，“我也没说什么啊，就是抱怨一下而已。” “抱怨也不行，你平时哪天不抱怨？大哥又不是欠你的，天天让你抱怨也不说什么，要是我，你来抱怨试试。” 阮老二不敢说话了，反正他是说不过弟弟的。 阮老爷子见阮老二服软了，这才开口给阮老六顺了顺毛，“小六好了，我们来说正事。” 阮氏众人听完阮老爷子的话，才知道发生了那么严重的事情，阮老六又炸了。 “大哥你怎么现在才说，你这去哪找的人，要不要我给你找？我知道朋友有认识的，肯定比你随便找的要专业。” 阮老爷子吓得只差没捂住阮老六的嘴巴，这真是个老六，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他同时看向姜木木，见她没有生气才放心下来。 阮老六他们注意到阮老爷子的举动，一致看向姜木木他们。 “大哥，他们是谁啊，我们家添新人了？” “不知道就不要乱猜，我来介绍。” 阮老爷子走到姜木木他们身边，“这位是姜小姐，这位是特办的陆组长，古墓的事情就是姜小姐他们帮处理的。” “特办，我好像听过这两个字。” 阮老六想不起来在哪听过，索性不费那个脑子了。 阮老爷子多加一句，“特办是警局的部门。” “二哥听到没有，谁说大哥没报警，这不是报警了吗？不知道你就不要开口，还抱怨，真是不要脸了。” 阮老二这下恨不得把儿子提溜出来挡着他这张老脸，心里埋怨小六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白疼他了。 阮老六怼完了二哥，他开始打量姜木木，然后拉着阮老爷子说悄悄话，“大哥，你确定这小姑娘有那么厉害？” “我眼不瞎。” “大哥，我知道你没瞎，所以这事怎么处理？” 姜木木又被盯上了，她像是没感觉地朝着两个人走过去。 阮老四和阮老五看着面前的姜木木，两人提起了心。 “你们父亲的头盖骨被做了引子，而且墓碑上的出生日期不对，你们知道正确的生辰八字吗？” 两兄弟面面相觑后，摇头。 “那你们家最近这两年有什么比较奇怪的事情吗？” “什么是奇怪的事情？”阮老四问。 “见鬼之类的。” 姜木木知道一般人接受不了有鬼的事情，所以她说完后让他们慢慢消化，同时问了其他人。 第80章 就看谁先倒霉而已 阮氏墓园里，阮氏众人聚在一起，长辈与长辈一群，年轻的自然和年轻的一起。 长辈的话不少，年轻一辈的话更不可能少了。 姜木木说了见鬼一事，最深有感触的自然是阮白宇。 阮白宇是阮老爷子的宝贝小孙子，那是从出生就一直宠到大的心肝肉。加上他在众兄弟姐妹中也很受宠，于是他一开口，众兄弟姐妹都静了，很认真听他说话。 “我家那一院子的鬼，真是说出来都没人信。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鬼。” “而且前一段时间我那个样子，你们应该也听说了，真的就是被上身了，那种感觉就跟已经死了差不多。要不是那位陆组长，你们现在也只能在这里见我了，每年的纸钱都要多上好几沓不可。” 阮白宇的大哥直接给这个嘴上不说人话的弟弟一个脑门敲，“好好说话！” 阮白宇怼天怼地就是不敢怼大哥，“我又没说错，事实就是那样。再说我真那个了，你们不多烧点，我在下面过得不好怎么办！” “那就穷着过，真的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信不信爷爷知道了，打不疼你。” “嘻嘻，他舍不得打我。” “白宇哥这么一说，我好像还真的有过类似的情况，不过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见鬼了。” 人群中有人开口，恰好是阮老四家的孙女，还在读大学。 “快，你说说看，是不是见鬼我帮你参考一下。”阮白宇立刻来劲了。 众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在堂妹身上，就连姜木木也在其中。 “前几天晚上，我从自习室返回宿舍，中间经过我们学校那个情人湖。” “你们学校那个情人湖听说是约会圣地，而且不仅是约会圣地，私下里还有人说那是个死人湖。” 堂妹的话还没说完，阮白宇就插嘴了，然后又被大哥打了一下。 他捂着脑门郁闷道：“我那是八卦，怎么就打我了，说说都不行吗？” “白宇哥，要不你还是先别说话，等我说完你再补充？” 堂妹快憋不住要笑了，但她一想到前几晚的事又笑不出来了，心里觉得毛毛的。 阮白宇做了个推的动作，“快，你说。” “白宇哥说得没错，情人湖私下又叫死人湖，因为死在那个湖里的人真的不少，上个月还死了两个人。” “我经过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十二点了，本来我是没觉得有什么，可是走着走着总觉得有人在我身后。” 堂妹想起那晚的经历，要不是半路上遇到了巡逻的校警，她都以为她会出事。 “我转了几次身，可是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一直在，我就加快脚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条路好像走不完一样。” “鬼打墙！” 阮白宇一声嚎，很好，又被打了。 堂妹回想那晚的事情再次毛骨悚然，被这么一打岔，她又没那么害怕了，“对，就是那种走进迷宫的感觉，怎么都出不去。” “我发现路好像走不出之后，我就停下来了，然后回头。我看见远远的有个影子，因为隔得有点远我就没看清他的样子。” “我当时是害怕，可是也真的没想那么多，以为那也是和我一起晚归的同学，于是胆子就大了，对着那个人叫了好几声。” “结果那个人还没回应我，前面有人叫，我又转身了，然后就看到校警了。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这算不算见鬼？” “算。” 姜木木站了出来，她走到堂妹的面前，伸手在堂妹的身上拍了一下，“你的确见鬼了。” 几日的昏沉感突然消失，堂妹不敢置信地看着姜木木，“你为什么拍我？” “是不是轻松了很多？” “对！” “有人借了你们一族的生运，这种事很正常，就看谁先倒霉而已。” 阮氏众人已经被盯上了，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沾了东西，所以姜木木见到他们的时候没有出手，因为她想一次性解决，而不是一个个解决，那样太麻烦了。 堂妹不说话之前，她沾到的鬼气不显，加上他们正在墓地上，这里的鬼气更盛，反而压制住了那点鬼气。 她说了自己的经历，心里的恐惧让鬼气冒了出来。 姜木木替她拍掉了鬼气，如果不拍，她今天回去的时候肯定要生一场大病。 众人听了这些话，又有人说了见鬼的事，得到姜木木的肯定后，连长辈们都惊动了。 长辈一群听到自家的孩子或多或少都遇到事后，这才发现事情的严峻性。 “等等，都别说话，我好像想起来了，你们让我好好想想！” 阮老四的一句话，大家安静了。 “大哥，你们还记得吗，我家老头子每年过寿都会避开正日子。” “对，小叔总说不前不后的，大家时间上不合适，所以总会选周末，这样大家就能抽空了。” 阮老爷子说完，其他几个老的也出声附和，这下阮老四的思路就顺了。 “没错，本来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老头子最后一次寿宴的时候，因为那晚上我喝多了，所以老头子特意把我留在身边照顾，我隐约听到老头子说今年终于过了次真正的生日。” “对，就是这句话！我当时还问了一句，好像是……我问了老头子，那往年过的生日不是生日吗？” 阮老四很努力地回想那晚，他当时是真的头晕，因为那次之后老头子就过世了，他有一段时间总会时不时想起那晚。 “我记得老头子是这么回答的，他说因为爷爷给算过命，如果不改时间，他就活不了。所以以往的生日都是错的，只有那天才过了个对的。” 以前断断续续想不出来的话在这一刻清晰了，阮老四还激动地叫嚷，“我终于想起来了，老头子那天是这么说的！” “你们谁还记得我家老头子最后过寿的日子，我忘了是哪天了。大哥，你最记事，你快想想。” 阮老四急了，抓住旁边的阮老爷子。 第81章 鬼命 阮老爷子作为阮氏家族的族长，具体哪天一时间想不起来，但看了日历就记起来了。 “那年本来是要提前过的，后来是因为小婶不舒服，小叔说晚几天，于是就推迟了。这一天，二十七号。” 阮老爷子指着孙子手机里的日历，“是这一天，农历七月十五！” “怎么会是农历七月十五呢，这一天可是鬼节，爷爷您是不是记错了？” 阮白宇觉得这日子不对，反正那时候他还小，不知道具体是哪一天，但是他还是有点常识的。 “你别说话。” 阮老爷子瞪了孙子一眼，“那天的确是鬼节，小叔指着这一天的时候，我记得小婶也不同意。可是小叔说那天人齐，不然往后推人要不齐了，他就想过个人齐的生日。” “是的，我记得老头子是这么说的，我妈当时还特意去了趟寺庙供了盏长明灯。” 时间对上了，姜木木很快算出了真正的生辰八字，她皱了眉头。 “怎么了？” 陆昭旭站在她的身边，小姑娘的小动作逃不过他的眼睛。 “我要看族谱。” 姜木木提出要求，阮老爷子和几个弟弟商量后同意了。 阮杰和阮浩两兄弟在张六的陪同下回去拿族谱，众人继续留在阮氏墓园。 头上的天空还是阴沉沉的，因为事情的进展不大，阮氏众人因此心情很复杂。 阮老爷子和几个弟弟商量起了另一件事，等几个人的意见统一后，他们找到了姜木木。 姜木木似乎知道阮老爷子他们会有事找她，所以只是闭目养神，没有入睡。 “姜小姐，你给我们一句准话，你能不能把我们父亲的尸骨找回来。” 阮老爷子代表弟弟们开口，他紧紧地看着姜木木，希望从她这里能得到一个满意的回答。 “能。” 这一个字对于阮家几兄弟来说是很重要的，于是阮老爷子把商量好的事情说了出来。 “姜小姐，我们想请你重新帮点个墓穴，之前的穴位估计不适合二葬了。” 老话说得好，一墓葬一次，再葬重新点。 如果不是出了挖空的事情，他们是不会让老爷子们受罪的。 “的确不适合，不过点穴不急，找到尸骨之后再点也可以。” “姜小姐，那你能告诉我们，为什么要看我们家的族谱吗？”阮老二问。 阮老六瞪了这位二哥一眼，“二哥，你没事找事是吗，姜小姐要看肯定有必须的理由，你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我问问都不可以吗？” “可以啊，可是你问这么愚蠢的问题，我替你脸红。” 阮老二被这老六损得老脸通红，可是他不问清楚，心里不舒服，“姜小姐，能说一下为什么吗？” “我要看的是你们祖上的运道。” 借运可不是那么好借的，而且阮老爷子那位小叔的命格是早夭的命。 活不大的命格却活出了八十多岁，这其中的秘密只能是藏在族谱中了，希望阮氏族谱能让她省点事。 姜木木知道接下来要费不少精力，回答完这个问题后，她要睡一觉，众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她闭上眼睛。 张六他们回来的时候，姜木木是被陆昭旭叫醒的。 刚睡醒的姜木木还有些迷糊，她看着眼前男人冷俊的容颜微微发愣，抬手，摸上了男人的脸。 陆昭旭没有拦下小姑娘的动作，在接触的那一刻他握紧了右手。 “我看不清你的命，为什么呢？” “你想看清？” “想。” 小姑娘刚睡醒的声音娇娇的，惹得陆昭旭心痒痒的。 这一刻，他放松了右手，同时抬手抓住了小姑娘的左手，“会的。” 梦里的感觉太真实了，左手的微烫让姜木木恍惚了一下后彻底清醒，她迅速抽回了自己的左手。 “不好意思，我刚睡醒，还以为是做梦。” 老天，她居然调戏了这个男人，而他居然没有躲开！ 姜木木只顾着向陆昭旭解释，不想让他误会什么，于是没有注意到左手无名指浮现出来的黑色纹路。 陆昭旭笑了，虽然只是轻微一笑，而且笑声只传进了姜木木的耳朵，但他的笑还是让姜木木的心弦被拨动了。 姜木木察觉到心动的感觉，表情一僵。 她一个已婚人士对着另一个已婚人士心动，梦还没醒…… “看来木木的梦里是有我的，真好。” 不是，现在是这个男人在调戏她？ 姜木木突然就失神了一下，不过很快回神，接着找回了声音，表情严肃，“陆组长，大家都在看着我们，请你让开。” “好。” 陆昭旭听话的样子让姜木木又失神了一下，她在心里猛甩头，告诫自己不能因为他长得帅就乱了心。 阮氏众人感觉吃了好大一个瓜，尤其是阮白宇，他恨不得凑到姜木木面前八卦再八卦。 姜木木站起来，不去看陆昭旭那张能迷人的脸，从阮老爷子的手中接过了阮氏族谱。 阮氏族谱很厚实，可以看出他们这一族是真的人丁兴旺。 一个家族人丁兴旺，运道是不会差的。 阮老爷子在旁边说了一个页码，姜木木直接翻到那一页，看到了阮老爷子他们上一辈的族谱。 “老爷子们，想听真话吗？”姜木木问。 “什么叫想听不想听，我们当然要听真话。” “这位是早夭的命，能活到八十多是改了命的。这几位都被借了命，所以没能寿终正寝。” 几人看着姜木木指的人名，表情很精彩。 “你什么意思，你这是想我们几兄弟内讧吗？” 阮老二梗着脖子生气地说，眼圈都红了，因为那几个人中除了有他的父亲，还有他的第一个儿子。 “长为尊，子为后，借是必然的。再说这几位，命都好，所以逃不过。” 姜木木的话真的引众怒，但她却不怕，坦然地接受几人愤怒的目光。 “照你的意思，小叔借了命，死后被借运是因果？” 阮老爷子想得很快，他好像有点懂姜木木的意思了。 “不，他的因果还在你们身上，死后被借运是他本身的命。” “小叔他是什么命？” “鬼命。” 第82章 还能问死人？ “什么是鬼命？” “鬼命，是因为天生鬼身。鬼是无形之魂，能附身。有的人可以附身，有的不可以附身，能附身的一般称之为人身。” “人身被附身后会死成尸，鬼身则不一样。鬼身被附身，人还会活着，没有成为尸身。但原本的魂魄会被后来的魂魄吞噬，从而取而代之。” 阮氏众人听着这样的解释，像是听懂了，又好像没有听懂。 其实姜木木还留了一句话没说，鬼命又叫还魂命，更贴切说法是长生命。 一旦被附身成功，那么这人就真的长生了。 阮家这位鬼命小叔借了自家人的命一直寿终正寝，也不知道是得了哪位的指点。虽然自损，却也护住了家族。 姜木木刚想到这里，阮老二已经想明白了她的话，于是更愤怒了。 “小叔怎么能这么自私，他的命是命，我老子和儿子的命不是命？老四老五，小叔的事，你们两个做儿子的，不可能不知道！” “今天你们家不给我一个说法，我把狠话放这里了，以后我们两家就是死仇，你们别怪我这个做哥哥的心狠。” 一时间，现场安静了下来。 阮老四和阮老五对视过后，两人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他们父亲的事情，他们作为儿子真的是一点都不清楚，如果不是被姜木木揭开，恐怕他们进了棺材也不知道这件事。 况且父亲改命这事肯定是爷爷那辈做的，真要算起来，那就是爷爷那辈的事。 再说不仅是二哥家，他们也各死了一个儿子和女儿，这事又该算谁的头上？ 阮老二真的是气红了眼，他见两人连句话都不说，拳头都硬了。 他一气之下，抡起拳头就要揍人，“看我不打死你们两个！” 姜木木拦住了他，后者红着眼圈怒问她，“你又是谁，敢拦我，信不信我打死你！” “我还有一句话没说完，鬼命又叫还魂命，还叫长生命，谁家有这么一位，那就是灭族的命。” 她原本不想说的，但是阮老二真的是仇红了眼，如果不说清楚，可能他就真的要杀人了。 姜木木这一句话砸下来，众人再次安静。 “姜小姐，你能再说清楚一点吗，什么叫灭族的命？” 阮老爷子看似很平静，声音还是暴露了他的情绪，他在害怕。 阮老二又气又急，“大哥，别再听她妖言惑众了！我怀疑她什么都不懂，就是想害我们家的！” 他压着心口的痛，“对，她根本就是故意要这么说的！人都死了，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们还能问死人不成？” “你们想问也可以。”姜木木说。 “大哥你听她说的话，问死人怎么问，她根本就是个骗子！” 阮老二一想到姜木木说的那些话全是骗人的，他立即向阮老四和阮老五道歉，“老四老五对不起，刚才是二哥的错，我不应该听一个外人的，差点害得我们兄弟反目成仇。” “二哥，要不我们再听听姜小姐怎么说。” 本来两家要成仇了，现在二哥不追究了，可他们还是觉得这事真的就是那样，不能自欺欺人。 “你们什么意思，真要我弄死你们才开心是不是！” “二哥你能不能不要添乱！姜小姐是大哥请来的，她哪怕看着年轻，她也是有本事的，反正我信她的话！” “再说小叔的事，是小叔的错吗？那都是爷爷弄出来的，你要怪就怪爷爷，别扯四哥五哥的。” “四哥五哥是好说话，但好说话不代表没脾气，也就是小叔的事看着不占理，四哥五哥才会任由你生气，不然谁惯着你？” 阮老六一连串的话硬是把阮老二说得脸色一变再变，他还想继续往下说，阮老爷子制止了他。 “你别说话了，你二哥不傻。” “不傻就赶紧用脑，省得让一群小的看笑话。” 阮老二怒瞪小辈们，谁敢看他的笑话！ “姜小姐，你刚才说的问死人，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阮老爷子问。 姜木木点头，“对，与其在这里瞎想，不如问清楚。” “那要怎么问，你有办法？” 事情是她提出来的，她自然有办法。 “准备东西，晚上问。” 此时还不到傍晚，距离晚上还有时间，姜木木把需要的东西列了出来，阮老爷子安排人去准备。 晚上有晚上的事情，眼前有眼前的事，姜木木用鬼命小叔正确的生辰八字算了一卦，卦象的结果不太妙。 姜木木站在鬼命小叔的棺材前深思，众人目光定定地看着她，见她一动不动，没人敢出声打扰。 压了一天的云层终于下起了小雨，姜木木想事情想得太沉入没有发现下雨，即使这样她也没有被淋一点，有人替她撑了伞。 陆昭旭给小姑娘撑伞，他站在她的身后看不到她的表情，直到她发现下雨了，转身对视，他才看到她的脸。 “谢谢。” “生气了？” 小姑娘眼里的情绪还没有彻底消散，看得出来她生气了。 姜木木没有隐瞒，“嗯，有点。” “卦象怎么说？” “不好。” 卦象里的玄机不能说，她知道就好。 陆昭旭也不追问，而是说了两句让姜木木开心的话，“这次事件等级暂定为b，后面随时因情况更改。根据特办规定，初定b等级及以上的事件，积分翻倍，补助翻倍。” 姜木木是真的高兴了，眼里都带着笑。 “我让汪来运过来帮你，其他人没空。” “你要走？” “嗯，京市有突发情况，我过去处理。” 姜木木拿到了陆昭旭手里的雨伞，他淋着雨下山，背影看着有些孤独。 “你是不是喜欢他啊，陆组长是长得挺帅的，但是我也不差啊，你看看我？” 阮白宇等人走了，终于抓住空隙过来搭讪。 “已婚，勿扰。” 这人还真的是不死心，脑子有问题。 “我知道，我就是想看看我还有没有机会。姜小姐，我们家这一次能平安过去吗，我怎么感觉很危险？” 第83章 一切继续 阮白宇的感觉没有错，卦象就是这样的。 姜木木没有直面回答这个问题，她开始绕着墓园散步，不让人陪着，身边只有一个张六。 “小姐，今晚我们能早点回去吗？” 姜木木知道张六为什么要这么问，每次鬼月，她都会减少来这种地方。 好在今天还不是鬼节，不然她早就跑了。 “忙完就回去。” “好。” 张六没有劝，他知道小姐的脾气，一旦要做什么就非做不可，拦是拦不住的，只能是顺着她的心意。 身边没人说话，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姜木木的心情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汪来运一个人来的，撑了把大黑伞。 姜木木先看伞，再看伞下的影子，最后才把视线落在汪来运脸上，“汪所长晚上好。” “姜同志晚上好，那个，现在不忙？” “汪所长有事？” 汪来运猛点头，他指着身边的影子，“是这位的事，他跟了我快半个月了，再不回魂就真的回不去了。” 影子跟了他半个月越来越浅，这是魂体要消散的迹象。如果不是他用了阴伞，恐怕早就没了。 “找不到人？” 姜木木一开口就说中了原因，汪来运知道自己找对人了，这事还真的只能是姜家人来。 “怎么也找不到，就好像没这个人一样。” “医院那些地方找过了没有？” “最近这段时间我有空就带着他跑医院，能找的都找了，就是找不到。” 姜木木走近，她终于看清了对方的样子。 对方的长相是那种阴阳脸，男女相，按道理这么突出的长相不难找，除非有什么东西挡着了。 “汪所长收伞，他不适合在你身边，我晚点带他回家。” “好。” 汪来运换了一把伞，阴伞被张六拿在了手上。 雨一直不停，天黑了，阮家准备的东西也到齐了，姜木木准备开始干活。 临时搭建的雨棚下，姜木木折了一沓的纸元宝。 纸元宝烧下去，过了一会儿，阴风阵阵，一阵摇铃声从远而近，阴差出现。 姜木木和穿着“丁”字衣服的阴差相看无语，一人一鬼的内心，怎么是它（她）！ “你骗我！名单上根本就没有他们两个的名字，我带着他们回去还被罚了钱！” 面对阴差的控诉，姜木木没有一点愧疚，“扣分了吗？” “这是扣分的问题吗？！” “没扣分就行，你拿了那么多的买路钱，带个路怎么了？” 阴差没见过这么强词夺理的，它好歹是阴差，这人怎么敢骗它的！ “别发呆了，帮我查这几个人，看看哪个没投胎的，我要见一面。” 阴差差点没给姜木木跪下来叫祖宗，她是怎么做到骗了它之后还敢让它帮忙的，是它看起来不吓人吗？ 姜木木见阴差傻愣愣地站着不动，大手一拨，一堆纸元宝进了火盆。 阴差被元宝砸了个当头痛，想生气又气不起来，最后委屈了，“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我可是阴差！” “哦，拿钱办事，不够我再给你烧点。” 阴差想郁闷也郁闷不起来，这人砸钱的速度真的是它见过最快的，而且它上岗以来，就她给钱最多，办的事就是费点钱而已。 “哪几个人？” 阴差妥协了，姜木木把准备好的一张纸丢进了火盆里。 “半柱香。” 姜木木等阴风过去，告知阮氏众人。 众人虽然看不见阴差，但姜木木“自言自语”的场面还是让他们头皮发麻，如果不是她提前交代，其中肯定有人会被吓得尖叫。 “姜小姐，你刚才真的是和……”阴差说话吗？ “对，你们知道就行，等着。” 半柱香过去，阴差没出现，姜木木一点都不着急。 “姜小姐，香要烧完了，你找的阴差靠谱吗？” “它是新手，业务不熟悉很正常，等等没关系。一炷香不够再点一炷，它收了我的钱不敢不干活，不然一纸狱状，它会很惨。” 汪来运：“狱状是我知道的那个狱吗？” “地狱的狱。” 汪来运一脸崇拜的表情看得阮氏众人很迷惑，这是什么专业术语，他们没听过，至于这么激动吗？ 汪来运不是没注意到众人的表情，他不屑和他们解释。 狱状，那可是直接递给阎王的状纸，他家老头子也是到了古来稀才有这个能力，而且还不是说写就写，很是耗费精力的一件事。 不愧是姜家，狱状想告就告，毫无压力。 终于，当香只剩指甲盖长度的时候，阴差回来了，一身狼狈。 “查到了，只剩这个还没去投胎，你招魂。” “你这是被揍了？” 姜木木看得出来阴差是被揍了，真的挺惨的。 “走错地方，过两天就好了。” 阴差拿到了一笔伤损，这下对姜木木的怨念全没了，走之前还留了自己的号数，让她有事就找它。 招魂的过程很顺利，阮老祖上来也不废话，指着几个孙子要见一面。 阮老爷子已经体验过见鬼套餐，阮老二他们听说要见爷爷，老腰一震。 姜木木给他们开了眼，阮老祖对着几个孙子就是一顿破口大骂。 “我好好地在下面躺平，就你们几个事多！一点点小事都处理不好，还要我上来给你们办事，你们可真是能耐！” 阮老爷子他们被骂得头都抬不起来，几个此时很庆幸小辈们见不到鬼，不然真的是丢脸大发了。 姜木木听了全程，等阮老祖骂够了，她才说出找他上来的目的。 阮老祖听说是小儿子的事情，娓娓道来，“当年这孩子出生的时候就哭个不停，家里老人说是撞邪了，于是找了人，可总是好半天又哭半天，一直好不了。” “直到找对了人，说这孩子是鬼命，我才改了他的生辰八字那些。这事毕竟关系到一族的生死，既然已经隐瞒了，我就想着不如带进棺材里。” “到底是放不下这孩子和家族，我就一直没投胎，没想到报应还是来了。” 阮老祖证实了姜木木没有妖言惑众，一切继续。 第84章 生桩 鬼命那位的生辰八字算不出尸骨的位置，其余三副尸骨因为牵连也算不出具体的位置，姜木木还有话要问阮老祖。 “当初除了改生辰八字，您应该还给他做了生桩，生桩做在了哪里？” 阮老祖虽然是姜木木招上来的，但他见她年轻，多少有点怀疑她的本事。 他没有主动说起生桩的事情，就是想看看她能不能发现这件事。如果发现不了，那就得提醒孙子们再另外找人，不然阮家就真的要灭族了。 “你知道生桩？” “凡是改鬼命，生桩是必须的。以生克死，只有阳气足，他的本命才会逐渐偏离，改命才算成功。” 姜木木的话和当初给儿子改命那位的话几乎一模一样，阮老祖这下不得不相信，眼前这个小姑娘是真的厉害，难怪浑身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阮老祖放心了，立即把生桩的位置说出来。 当初生桩的位置是做在寺庙里的，随着年代变迁，寺庙已经查无此处，这下别说是阮老祖傻眼，就是姜木木也有点束手无策。 “你不能算出来吗？” 阮老祖双眼干巴巴地看着姜木木，她既然知道生桩，应该有办法的。 姜木木摇头，“无能为力，生桩除了要生辰八字，还要看做桩那位的气运，再结合前七后三的天命，定桩时寺庙的香火程度等等，情况很复杂。” 她目前能知道的就一个，不然也不会开这个口。 阮老祖震惊得张大嘴巴，当初给小儿子改命做桩有这么复杂吗，他怎么感觉很简单？ “知道是什么寺庙都不行吗？地理志那些，也就只是百年前的事情，怎么就找不到呢？” “爷爷，别说是百年前了，一年的时间都能大变样，您要不再好好想想，别耽误事。”阮老六说。 阮老祖舍不得骂小孙子，于是骂人的事落到了其它几个孙子身上，“你说你们几个有什么用，连个地方都记不住！” 阮老爷子几个面面相觑，他们同时看着阮老祖，异口同声，“爷爷，您带我们去过那个寺庙？” “不然呢，寺庙里可是供着生桩的，我们家的人如果都不去，那桩就废了。不对，寺庙没了，那桩岂不是废了？” 阮老祖急忙向姜木木求证，鬼脸发愁。 姜木木看不到生桩，做不出结论，不过她想到了一个办法，“既然老爷子们都曾经去过，那不妨想一想大致的位置。或者您看一下现存的建筑物，以此做个参考说个大致的方位，我们逐一排除。” “那岂不是很费事？” “费事也要做，我必须看到生桩才能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阮老祖拉着孙子们找位置，姜木木则卜了一卦。 卦象不妙，姜木木陷入沉思。 “需要看百年前的地图吗？”汪来运问。 姜木木起初没听清楚，“什么？” “百年前的地图，要看吗？” “你有地图你为什么不早说，快拿出看！” 阮老祖是个顺风耳，一下子飘到汪来运的身边。 “地图在家里，要回去拿才行。” “那就回去，别在这浪费时间。” 汪来运看向姜木木，他听她的。 姜木木听清了汪来运的话后，她才发现自己遗忘了什么。 汪家有地图，姜家怎么可能没有地图，所以不用去汪家，她直接回家就能看到百年前的地图。 寻找生桩的位置迫在眉睫，姜木木要离开墓园，随行的有阮老爷子和汪来运，其余人原地不动。 姜家保存的地图很完好，阮老祖看了几眼就找到了寺庙的位置。通过与现代地图对比，最终圈定了一个大概的位置。 位置很巧，居然发现古墓的那块地。 阮老祖听完大孙子的话，一拍额头，“我想起来了，当时我把寺庙那附近的地都买下来了，就是怕万一有人要动寺庙，我们家能自己做主。” “所以寺庙是你们自己家弄没的，你当初走的时候没留话？” 阮老祖刚要开口骂孙子，姜木木的话让他理亏，“没，我这不是不想太多人知道吗？不过我当时已经告诉过儿子，那个寺庙的香火很灵，我们家要经常去庙里烧香。” “我想起来了，那座破庙早就没什么香火了，所以我们动那块地的时候才敢把寺庙拆了。” 阮老祖打不了孙子，只能骂，“什么叫没什么香火！我们家那么多人，就不能多给点香火钱？这点钱都舍不得，活该现在出事！” “爷爷，这怪不到我们身上？” 阮老爷子企图为自己辩解，却还是被骂得头也抬不起来。 “如果是那块地，生桩估计已经被毁了。不过也难说，我问个人。” 姜木木找来了孤独影，他在那块地住了那么多年，那块地发生的事情肯定知道得一清二楚，估计能有意外收获。 孤独影果然知道一些，“我带你们过去。” 一行立刻赶去古墓那块地，孤独影指了位置，姜木木亲自动手，的确挖到了东西，只不过生桩毁了一半。 生桩做得像个茧，用符纸一层一层地把桩心包裹住。 百年过去了，即使一直埋在土里，符纸依然没有腐烂，只不过出现了黑化的现象。 “埋得好好的，怎么会毁了呢？” 阮老祖急得不行，他碰不到生桩，只能在旁边跳脚。 “是反噬。” 姜木木检查完生桩，确定这是内毁而不是外力因素造成的，她准备拆生桩。 “不能拆，这东西不能拆！” 阮老祖阻止姜木木，后者平静地告诉他，“不拆找不到你儿子们的尸骨。” “那，那拆，可是拆了真的不会出事吗？当时埋的时候就说过不能拆，拆了会死人。” “不拆找不到尸骨，找不到尸骨就找不到您儿子的魂魄，找不到魂魄就无法破解你们家的死劫。那样只会死更多的人，直到你们家灭族。” “那快点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问我们意见，我们听你的。” 阮老祖怕了，让姜木木自行决定。 第85章 鬼阵 生桩不能硬拆，只能一层一层地揭开。 汪来运看着姜木木飞快的手法，他敢说如果这件事让他来做，他做不到像她这么熟练的程度。 姜木木把拆下来的符纸有序地放在一边，如果是里面的东西就放到另一边，分类明确。 生桩里除了符纸还有一些鬼命那位的东西，比如头发，又比如指甲之类的，所以她有点好奇，桩心会是什么。 原本半米大的生桩被拆到了巴掌大小，越是后面，符纸越完好，这算是一个好现象。 姜木木把这个好现象告诉阮老祖，这位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这说明生桩还在发挥作用，你儿子的魂魄还好好的，如果发现及时，他还可以去投胎。” 阮老祖一听到小儿子还可以投胎，他激动了，“小姑娘，你说的是真的吗？可是那人说过，鬼命投胎没那么容易，起码要等上百年的时间。” “我就是想等他投胎了才去投胎，你真的没有骗鬼？” “他告诉你要百年时间？不用啊，不可能用百年的时间，不然一个个鬼命的岂不是要把地府堵死了。” “有那么多鬼命的人吗？”阮老祖惊叹。 “没有，我只是打个比方。地府也要业绩的，投胎说难不难，只要不是犯了事下地狱，快的当天投胎，慢的也不会很久，除非是自己不想投胎。” 姜木木边拆边和阮老祖讨论投胎的事情，后者很有兴致，还问了他投胎的事。 “等你们家的事情结束，我帮您请阴差，送您一程。” “好的，多少钱你和我孙子们说。” 要钱的事当然和生人说，姜木木还不想舍近求远，虽然她也收死人钱，只是看情况而已。 生桩终于拆到了最后几层，里面的东西已经有些轮廓，姜木木大致猜到了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团干透了的东西，除了阮老爷子看不懂，姜木木他们都看懂了。 当场没看懂的人问，“这是什么？” “胎盘。” “啊，这东西这么小的吗？” “经过处理可以这么小，处理得很好，费了不少时间？” 阮老祖赶紧回答，“大半个月的时间。” “这……” 姜木木的视线落在最后几张符纸上，她的表情逐渐凝重。 “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这几张符纸的顺序不对，而且符纹画反了，您被骗了。” 姜木木的话让阮老祖吓一跳，他想不明白被骗是怎么一回事。 “这的确是生桩，只不过这个生桩只能保您儿子生前，死后反而成了束缚。难怪对方和您说要百年的时间，只要有这个东西在，别说百年，千年都投不了胎。” “他想对我儿子做什么！死后让他不得安息吗？” 姜木木指着孤独影说：“和他一个样，借死运。” 姜木木开始布阵，她同时解释生桩的后果，“生前鬼命，死后也是鬼命，而且这个鬼命是可以做鬼王的。您儿子或许不想做鬼王，但是鬼王可遇不可求，有的是人或者鬼想要鬼王的命。” “可恶！” 阮老祖在旁边不断地骂人，他骂着骂着觉得好像不得劲，“我是不是骂错了，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人岂不是死了？” “可能死了，也可能没死。如果我猜得没错，您儿子现在就在那个人的手上，又或者是在和那个人有关系的人或者东西那里。” 姜木木布好了阵，她让阮老祖他们先回避。 “我们留在这里不行吗，回避要回避到什么程度，看不到我们吗？” “不用，二十米距离以上，麻烦快点。” 他们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她必须加快速度找到那位才行。 阮老祖飘了，疲惫的阮老爷子在汪来运的帮助下走开，孤独影走得最慢。 姜木木等人都走了，她把从生桩上拆下来的符纸一张张按原来的顺序点燃，最后一张是最外面的那张。 符纸全部烧完后，她把符灰撒在了阵里。 阵里有鬼命那位的东西，她拿出三枚铜钱在旁边摆卦。 每一卦得出卦位后，她就会在阵里撒一点香灰，等第五次香灰撒下去时，阵起效了。 没有风，香灰却动了。 姜木木没有停下摆卦的动作，第七次香灰落下时，阵里的布局已经初现雏形。 第九次香灰落下，符灰与香灰形成了一个图案。 姜木木弯腰，对着图案吹了一口气，灰烬扬起，一阵风来。 风带起了灰烬，姜木木拿着一张纸挡在了前面，风被挡住了，灰烬黏在了纸上。 姜木木把纸对折再对折，一个引路符做成。 她离开前毁了地上的阵，带着阮老祖他们立即赶去能感应到的地方。 汪来运开着车带着他们在京市里转，姜木木时不时说个方向，路线是正确的。 “这个东西真的能带着我们找到我儿子吗？” “能。” 他们最后来到了一栋残破的小楼前，这个位置隐藏在闹市的城中村里，四周全是差不多的建筑，不过比起四周，这栋小楼一点人气都没有。 不仅是姜木木感觉到了，一行除了阮老爷子都感觉到了。 “上楼。” 姜木木说完，率先上楼。 三层的小楼不大，楼梯很脏，走上去的时候能感觉到楼好像有些动荡，是一栋危险建筑。 姜木木只让汪来运和她一起上楼，其余的全在楼下。 两人越过了二楼直接上了三楼，在进门前，汪来运拿出了一把桃木剑。 他看到姜木木什么也没拿，眼神疑惑了一下。 姜木木对他摇了摇头，做了个开门的动作。 汪来运还以为是让他开门，结果姜木木碰到了门板，她一个用力推开了破烂的铁门。 他们看到了一道黑影在眼前一闪而过，两人想也没想进门。 进门的瞬间，姜木木就知道他们进了鬼阵。 以鬼为阵，鬼自然是很多的。 一个个鬼影在他们的四周呼啸而过，不过没有马上攻击，就只是包围而已。 “你一半，我一半？”汪来运问。 “先动手，不管多少。” 姜木木动手很快，汪来运慢了一步。 “小心！” 第86章 大爷 汪来运的小心才叫完，姜木木身后的鬼影连沾边都没沾就魂飞魄散，过程过于震撼，他有点看呆了。 姜木木直接踢了他一脚，用他的话还给了他，“小心。” 汪来运踉跄了一下，避开了几道鬼影。 危险终于让他收敛心神，拿着桃木剑不断挥舞，劈飞了不少鬼影。 鬼阵里鬼影呼啸，但都只是些小鬼，在姜木木和汪来运面前完全不够看，很快就被两人收拾干净，破阵。 鬼阵一破，一道愤怒的鬼啸从阵中荡开。 汪来运正好在姜木木的面前，他大手一扬，一块黄幡铺开，挡住了鬼力。 “这……” 姜木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汪来运收住了后面的话。 两人静立，好一会儿后同时冲向某个位置，几乎同时出手，一张丑陋的鬼脸与鬼身被强行按压在了墙上。 汪来运压着鬼身，他看到贴在鬼脸上的纸才知道为什么没有鬼啸声。 姜木木“啧”了一声，“贪念？” 他们制住的是一个贪念重的老鬼，没什么鬼力，是鬼阵的阵心。 难怪鬼阵等同于虚设，发挥不了一点作用。 当然，如果是普通人入阵，作用就不一样了。 “汪所长收了它？” 姜木木懒得动手，让汪所长收拾。 汪来运收拾老鬼的时候，姜木木在破窄小的房间里转悠。 房间有明显的外来痕迹，一处干净的地方引起了姜木木的注意。 “最近有人来过这里，拿走了东西。” 东西压出来的印子像是箱子之类的，姜木木直觉这就是他们要找的东西。 凌晨两点多，市警局与社区围绕着残破小楼展开周边排查，重点对象是喜欢到处捡东西的大爷大妈，或者流浪人员。 最先发现线索的地方是小楼对面的网，外墙有个摄像头，正好能拍到小楼的楼梯。 网老板积极配合，听说要一周之内的监控，他在翻监控的时候说道：“中间监控坏了半天，应该不影响？” “就从监控坏之前的半个小时开始看。” 姜木木的要求把网老板和随行的警员整不会了，双方看着她，以为她说错了。 “看不了？” “能看，不是看一周之内的监控吗？” “先看我说的，没有发现再说。” 网老板调出了姜木木要的监控，当时间过去十几分钟后，镜头里出现了一个大爷。 大爷的身上挂着一堆袋子，手上拿着钳子，完全符合重点排查对象。 小楼的墙角有一堆垃圾，大爷在那翻了好久，然后蹒跚着上楼。 监控还有一分多钟的时候，大爷下来了，脚步匆匆，没有之前监控里看的腿脚不方便的样子。 不仅如此，大爷的手上还抱着东西，不过用袋子包住了，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监控一直到大爷远去，画面一闪，变成了雪花状。 普通人看不出异样，姜木木和汪来运却从大爷下楼的时候就看出了问题。 大爷的脚后跟是踮起来的，被鬼上了身。 画面一闪是一张鬼脸，显然监控拍下了整个过程，这才有了监控故障。 “问一下，谁认识这个大爷，就是他了。” 警员刚想去找人，网老板连忙说他认识。 网老板带路的时候说了一下大爷家里的情况，大爷是个独居老人，平时就靠捡垃圾生活。 以往他店里的箱子和空瓶子都会留给大爷，可最近几天大爷没来，他还想着等两天，再不见人就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大爷住在垃圾处理站的旁边，他用木头搭建了个小棚子，外面用水泥袋子和塑料布盖着，四周全是他捡来的垃圾，臭气熏天。 “死了。” 姜木木拦住网老板和警员，她和汪来运走进棚子，见到了惨死的大爷。 大爷的尸体被什么东西啃食了一大半，剩下的小半边严重腐烂。 尽管棚子里的气味很难闻，姜木木和汪来运还是察觉到了恶鬼的气息。 “需要联系特办吗？” 姜木木对特办的业务还不熟悉，但这种情况还是需要专人处理，不然普通人接触被恶鬼附身过的尸体容易撞秽。 “不用，那边有案子暂时来不了，我让其他人过来。” 有人善后，姜木木就放心了。 等人过来的时候，姜木木和汪来运把大爷的战利品浅浅翻了一遍，没有找到被大爷带走的东西。 “我招魂看看。” 姜木木没有阻止汪来运，但她觉得这魂肯定是招不来的。 果然，汪来运什么也没招来，倒是招了一群蚊子。 接手的人来了，汪来运顶着一身的蚊子包跟着姜木木离开。 阮家的车上，姜木木拿着用生桩做成的引路符翻转。 这个引路符已经没用了，接下来要怎么找，需要理一遍思路。 车停在路边没有启动，姜木木刚把思路理到一半的时候，阮老祖的一声“我想起来了”打断了她的思路。 “您想起什么了？” “那个人，他也帮钟家做了个生桩！” 钟家？ 听着耳熟，她最近肯定听说过钟家，是在哪里听过呢…… 阮老爷子的见鬼套餐还没结束，他不敢确定地问：“是不是我们家附近的那个钟家？” “那必须是啊，如果不是钟家，我怎么会知道那个人呢！” 姜木木想起来了，一周前，她第一次去阮家老宅的路上听说了钟家。 “爷爷，钟家已经易主了，快绝后了。” “什么！” 阮老祖惊得就要去钟家看看，姜木木及时叫住了他，要去一起去。 关于钟家生桩的事情，阮老祖知道得也不多，要知道具体的情况，还是得问钟家人。 阮老爷子联系了钟家的人，当他们抵达钟家已经卖出的房子时，钟家人也到了。 阮老爷子说钟家绝后的事还是说早了，姜木木一眼看出钟丁年即将有后，只不过孩子出生前如果不及时把陈年旧事处理干净，那么钟家就真的绝后了。 钟丁年一个人过来的，他的妻子没来，当他要和阮老爷子打招呼的时候，旁边有人说他妻子怀孕了，他第一反应就是，这人是和他说话吗？ 第87章 钟家 “请问，你是和我说话吗？” 钟丁年不确定地问，他打量姜木木，很确定他并不认识她。 “对，你妻子已经怀孕，她在哪里？” “你是医生？” 钟丁年问完，觉得这个问题很傻，他应该问她，是不是认识他的妻子。 “不是，你妻子在哪？” “你认识我妻子？” 阮老爷子在旁边听得费劲，他急忙抢过话，“丁年，这是姜小姐。你有什么问题等后面再问，先回答姜小姐的问题。” 钟丁年虽然不认识姜木木，但阮老爷子的话还是很遵从的，“吴艳在家，老爷子您找她？” “家里除了她还有其他人吗？” 他要不要接着回答呢？ 钟丁年不知道姜木木是谁，但是阮老爷子又把她的话问了一遍，他只好回答，“没了，就她一个人。” “说个地址，汪所长去接人。” 地址是阮老爷子问的，汪来运开车去接，这把钟丁年搞不懂了。 “老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阮老爷子把他叫回来也不说事情，看着已经卖出去的老宅，他有点无地自容。 “你别问我，问她就行。” 钟丁年看向姜木木，他想到她刚才说的话，“姜小姐，你刚才说的事情……” “你妻子怀孕的事情？你应该庆幸今天见到了我，不然钟家真的要绝后了。” 话听得刺耳，钟丁年虽然落魄了，但大家族的修养还在底子里，没有当面翻脸，不过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阮老祖在钟丁年看不到的地方咋咋呼呼，“小姑娘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你就问他，家里有没有留下什么话。就老钟那谨慎的性格，他要是没留话，我现在就去撞墙。” 阮老爷子不好劝爷爷安静一点，他只能先顾着姜木木这边。 “丁年，姜小姐的话不是危言耸听，你听好，听仔细了。” 如果此时在旁边说话的人不是阮老爷子，钟丁年肯定不耐烦，而且会当场转身离开。就因为是阮老爷子说的，所以他有耐心，只是他不知道要怎么听。 “你们家老祖宗有留过话吗？” 姜木木照着阮老祖说的问，刚好阮老爷子说了个名字，她把名字也说了出来。 钟丁年震惊的看着姜木木，“你怎么知道我曾祖父的名字？” 她能说旁边就有一个和他曾祖父同辈的鬼在吗，他看不到，肯定不会信的。 “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只要想一下家里有没有留过什么话，比如生桩灭族之类的。” 钟丁年的表情没掩饰好，那一瞬间的难以置信被姜木木和阮老祖同时捕捉到了。 “我就说老钟那家伙不会不留话的，就他那性格，是个藏不住事的。他要是像我一点，现在家里也不会成这样，瞧瞧连祖宅都没守住，这算什么事啊。” 阮老爷子心里想的是和爷爷不同的想法，如果当初留了话，家里也不至于什么都不懂，现在做什么都没有方向，很被动。 姜木木等着钟丁年开口，可后者就是不说，她只再开口：“钟家已经这样了，你如果还想有后，最好是知道什么说什么。” “你是那种人？” 钟丁年像是知道姜木木是什么人了，他的脸色有些不好，看着很排斥的样子。如果不是碍于阮老爷子，恐怕他当场就走了。 阮老爷子终于想起钟家的一些事情，“丁年，姜小姐是有真本事的，不是那些骗子。” “老爷子，您找我过来到底有什么事，如果没事的话，我想回去了。” “汪所长都去接吴艳过来了，你回去哪里？你好好听姜小姐的话，她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她不会害你的，我给她做担保。” 钟丁年还是妥协了，他不妥协也没办法，毕竟阮老爷子已经把话说成了这样，他其实也想弄清楚家里的事情。 姜木木见钟丁年少了些排斥，她重复了之前的问题。 “丁年啊，现在不是你们一家的事情，阮家也出事了。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回头我让阮杰联系你，钟家会没事的。” 阮老祖在旁边说着和钟家的祖上关系，阮老爷子知道该怎么做，毕竟如果真的能从钟家这边发现线索，钟家他是不能不帮的。 钟丁年不敢置信地看着阮老爷子，“老爷子，您说的是真的吗？” “难道我说的话不值得相信了吗？你放心，钟家和阮家祖上有亲，等两家的灭族危机解除，钟家的事会得到妥善处理的。” “好，你们问，我知道的我都会说。” 钟丁年终于松口，姜木木再问生桩那些事。 “我们家的确有生桩，是我叔公的。我父亲前两年过世，他去世前交代了我一些事，我一开始没当回事。” 钟丁年现在想起来自己的做法，真的后悔不已。 他如果知道因为自己的无知造成了现在的后果，他一定好好听父亲的。 “我父亲告诉我，我叔公立了生桩，我每年都需要去拜一拜。我想着叔公是有墓的，生桩什么的不拜也没关系，我就一次也没去过。” “我不仅没去拜叔公的生桩，我连父亲让我找的人也没找，等到我感觉不对的时候想找人，谁知道找了个骗子，家产一夜被骗光，而且家里的人也相继出事，这才有了今天的现状。” “现在钟家就剩我和妻子了，你刚才说我妻子怀孕了，那应该不是真的，医生说我有问题，我妻子不可能怀孕。” 钟丁年说完这些，他想到了一个可能，“你说我妻子怀孕了，会不会是别人的？” “不会，那是你的孩子。” “可是医生说我不会有孩子，我是信你的，还是信医生的？” “那就要看你找的是什么医生，哪怕是正规医院，除非是百分百肯定，不然不会说绝后的。” 姜木木的话让钟丁年有了一丝希望，他想了想看医的事情，还真的不是正规医院的，所以他又被骗了吗？ “你叔公的生桩在哪里？” “里面。” 钟丁年指着眼前的院子，想到阮老爷子的话，“阮家也有生桩吗？” 第88章 线索断了 阮老爷子把自家生桩的情况告诉了钟丁年，后者听完，脸上的表情除了震惊慌乱还有恐惧。 他此时恨不得快点爬墙进院子，更后悔当初没有听父亲的遗言。 钟家的墙还是砌得很高的，不过姜木木不打算爬墙，她带着阮老爷子和钟丁年走到铁门前，开锁前多余地问了一句，“这里的监控没开？” 门口两边两个摄像头，动手前必须问清楚。 “手续还没完全办下来，监控开不了。” 原主人既然这么说，姜木木就放心了。 不过她也不打算砸门，只不过是开个锁而已，这事对她来说很简单。 阮老爷子和钟丁年看到姜木木熟练的开锁技巧，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默消化。 要知道他们家的锁可不便宜，每年都找人检查维护升级，平时防贼防得如铜墙铁壁，谁知道在这小姑娘面前坚持不到十秒，质量不敢恭维。 “好了，进来。” 姜木木带着两人一鬼进门，她还贴心地给汪所长他们留了条门缝，免得他们回来还得再开一次。 钟家的生桩不用姜木木找，钟丁年带路，直接把他们带到中院。 “不可能！” 钟丁年看到大变样的中院，整个人懵了。 原本好好的中院被挖了底朝天，草坪没了，就连给生桩遮风避雨的亭子也被砸得七零八落，这和一周前交房时的样子天差地别。 这种情况不用想，生桩肯定被挖走了。 钟丁年还在愤怒中，姜木木已经在中院走了一遍，确定生桩真的没了。 “线索是不是又断了？”阮老爷子问。 “对，暂时断了。老爷子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到处走走，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阮老爷子催促姜木木去忙，不用管他们。 姜木木先是在钟家的院子里走了一圈，接着进屋。 屋里几乎空了，不过还有一些凌乱的家具，以及一个想吓人结果反被姜木木吓得差点魂飞魄散的野鬼。 姜木木抓着野鬼回到中院时，汪所长已经把钟丁年的妻子吴艳接了过来。 “幸好你让我过去了，再晚一步，估计一尸两命。” 汪所长对姜木木说，后者回了一句，“灭族之灾就是这样，不死绝事情不会结束的。” “姜小姐，你能救我们的，对不对？” 钟丁年生怕听到令他绝望的答案，幸好姜木木给出的回答不至于让人崩溃，而且有一线希望。 “你叔公死后葬在了哪里？” 既然生桩不见了，那就看坟。不过，那边应该也出事了，不知道是不是和阮家一样。 一行离开钟家后立即前往钟家的墓园，姜木木在路上和野鬼来了次友好交流，她从中倒是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汪所长就在旁边围观，野鬼交代了有用的信息后，他立即拿出手机找人。 野鬼被姜木木随手丢下了车，她看见汪所长在忙，自己索性也拿出手机捣鼓特办让下载的软件。 新手上路，姜木木还没研究透彻，汪所长这边就得到了一条重要的消息。 “姜同志，陆组长那边好像也在追踪一样的东西，我联系那边问一下？” 姜木木看他的眼神就差没把“你是不是傻”这几个字贴在脸上，这还需要商量吗，必须赶紧联系啊！ 汪所长看懂了姜木木的眼神，不用等她开口，低头联系，“我知道了，必须联系。” “姜小姐，我丈夫说，你说我怀孕了，是真的吗？” 吴艳见姜木木很忙的样子，一直没问，这会儿找到机会问了，既期待又害怕。 她其实对孩子这件事已经不抱有任何的希望了，可是当听到关于孩子的事情，她还是很激动的，她真的想要一个孩子。 姜木木疑惑地看了眼汪所长，他去接人，难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不说清楚吗？ 不过听对方的口气，他们夫妻两人还是不敢相信会有孩子。 “对，你有孩子了。” “谢谢。” 吴艳哭了，钟丁年不停地安慰妻子。 “花钱消灾，我们来谈一下价格。” 姜木木话一出，只有还在联系的汪所长没反应外，所有人包括阮老祖都有些傻眼。 “需要多少钱，我们夫妻现在拿不出太多的钱。” 钟丁年到底有过经验，虽然之前被骗光了财产，但还是懂得花钱消灾的意义。 “姜小姐，钟家的钱我来给，你看支票方便吗？” 钟丁年拒绝阮老爷子的帮忙，“老爷子，这是钟家的事情，我们自己来就可以了。” “你们怎么来，还有钱吗，拿命吗？我们两家祖上是有亲戚关系的，亲戚之间的照应我们还是能帮忙的。” “老爷子，我们……” “不用再说了，我先给，后面你们赚了钱再还我就可以了，这样行了？” 阮老爷子说服了钟丁年夫妻，但姜木木这边却不允许这样的照应。 “老爷子，一家事一家算，这事您代替不了他们。” “我这算是借钱给他们，不可以吗？” “不可以，因为我要收取他们的，不是钱。” 姜木木有过向阮家索要纸的事，阮老爷子以为这一次也是要纸，于是他不抢着给钱了。 如果是纸，那就好办多了。 姜木木对钟丁年说，“事情结束后，我要一棵百年樟树。” 如此独特又简单的要求，别说是钟丁年了，就是阮老爷子也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就一棵树？” “对，一棵树，百年的。” 钟丁年夫妻紧张的心平静了下来，如果是大笔金额他们暂时给不出，如果是人情债或者是她说的一棵树，这就简单多了。 “可以的，等天亮后我们就去找树。” “不急，一个月期限，你们什么时候找到什么时候给我，这树我要活的。” 姜木木和钟家谈妥了条件，她向着阮老爷子也提出了新的报酬。 阮老爷子听完后更怀疑人生了，“姜小姐，哪里都有土，你是不是说错了？” 谁要报酬会要土的，这比要树还离谱，还不如要树或者要纸呢！ “老爷子您听我说完，这土必须你们家的人亲自挖给我，少一铲子都不行。” 第89章 长生庙 钟家墓园，那位叔公的墓也被挖空了，棺材还被砸得粉碎，比起阮家那边还要惨，没有发现新的线索。 钟丁年夫妻跪在墓前痛苦不已，两人差点站不起来。 “陆组长现在在哪里？” 姜木木问汪来运，他负责联系，现在应该有具体的位置。 “陆组长让我们先回去休息，明天整合线索后再联系我们。” 既然这位都这么说了，姜木木决定先收工。 姜木木回到钦灵巷的时候，天快亮了，她在巷口买了份早餐，边走边吃。 人还没回到家门口就吃完了早餐，只是人到了家门口，她反而没有进家门，而是继续往前走。 张六在后面跟着，以为自家小姐没注意，“小姐，走过了。” “没过，我去陆组长家。” “陆组长现在不在家，我们去肯定见不到人。” 姜木木停下脚步，她觉得张六说得也对，转身，“那回家。” 当天，姜木木没能等到陆昭旭的消息。 她不喜欢干等着，于是带着张六又走了一趟钟家和阮家，离开两家之后又去了两家的墓园，还是一无所获。 快午夜的时候，墓园里鬼影飘飘，姜木木像是看不到它们一样，她坐在石阶上发呆。 一旁，张六和阮老祖无聊到抓了两个野鬼凑堆打牌。 “你这小子能不能让着我这个老的，没看到我还没想好吗，你急什么！” 阮老祖是个牌品不太好的，总是悔牌。两个野鬼不敢说什么，张六却不干了。 “老爷子，不是我不让着您啊，您说说这都第几次了？一副牌就这么多个来回，您回回都悔牌，您还不如不打。” “不行，我为什么不能打！再说我老是我的错吗，我慢点出牌我错了吗？什么叫我悔牌，我什么时候悔牌了！” “行行行，赶紧换牌，您这回要出哪张牌？” 张六知道阮老祖非要耍无赖，他不想浪费时间，索性继续忍让了。 “这就对了嘛，我都这么老了，又不是天天和你打牌，你让着点怎么了？不是我自夸，当年我打牌打得可好了，要不然也不会得了上峰的赏识。” “说起我那上峰，真的是个贪生怕死的，他家一年到头都请人作法，恨不得把家里做成道场。为此他们家还特地建了个长生庙，那个庙的香火可……”好了！ 姜木木按住了阮老祖的牌，“您说什么？” 阮老祖看着被压下的牌急得不行，“你快放手，我不出这牌。” “您刚才说长生庙，那个庙建在了哪里？” “那都多少年的事情了，我怎么知道那个庙现在在哪里！” “必须知道在哪里，您几个儿子的尸骨估计就在那个庙里。现在有空理我了吗，没空的话我不介意清个场。” 姜木木的话一出，加上她拿出来的东西，别说是阮老祖了，就是张六都站了起来。 两个临时凑堆打牌的野鬼吓跑了，就连围观的鬼影们也呼啦一声跑了，生怕被清了。 “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凶，把东西放下来，我好好想想，我很快就想出来了。” 阮老祖这下是被赶鸭子上架，那都多少年的事情了，而且又不是他自家的事情，所以他还真的记忆没那么深刻。 “您不用急，就像刚才聊家常一样，想到什么说什么。” 姜木木这么一说，阮老祖就松了一口气。 “你给我来口香，说不定我吸着吸着想到的更多。” 姜木木亲自点了香，阮老祖吸上香后，一脸的陶醉，同时话也多了。 “我那上峰真的是个人傻钱多的，家里也不知道弄的什么，总是会有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于是他们家就找了个人，我也不知道是谁，反正不是那个害我们家的。” “那个人据说长了个瘤子，可是是个有本事的，他把我上峰家的那些情况说得八九不离十，上峰和家里人信得不能再信了。” “那回我和上峰喝着酒，上峰偷偷和我说，家里要出个更大的官了，可是有点小人作祟，所以他家的长辈不得安生，他需要请人连作几场法事才行。” 阮老祖已经吸了大半的香，他的回忆更清晰了，“做法事要上供，供品不能差，刚好上峰缺了几样好东西，他就找到我了。” “我那上峰可是个掉钱眼里的，他问我了，肯定是知道我有的。阮家那是什么好东西没有，既然他要我孝敬，那我必须拿出来了。” “东西拿出来了，上峰高兴了，我有幸围观了一场法事，沾了点光。不过这光可不好沾，第二天我又得孝敬了。” 阮老祖露出了一个肉疼的表情，“家有万贯也不是这么花的，好在我那上峰终于做完了法事，听说要建一个长生庙，那我能怎么办，还不是给钱。” “这钱给了，上峰为了体现他大度，特地在庙里给我家留了个名额。我当时没想着写谁的，毕竟就一个名额，我家那么多人，我给谁都舍不得。” “上峰说不急着给，因为长生庙前三年只给他们家做场子，等三年过后才让外人进去点灯。我想这不会是故意的，三年后谁知道会不会给，好在三年还没到，我那上峰就找上我了！” 一根香烧完了，阮老祖眼睁睁地看着姜木木，他还要。 姜木木看着满脸痴迷的阮老祖，无奈又给点了一根香。 这香是真的好，阮老祖那陈年记忆终于一一浮现。 “上峰找到我的时候，我那小儿子刚做完生桩没多久，我想也没想就把小儿子的名字报了上去。” “对，我把小儿子的名字报了出去，长生庙里有我儿子的名字！我死的时候还想过这事，我儿子平平安安的，也不枉我给钱建了那座长生庙。” “小姑娘，等等，你说我儿子的尸骨在长生庙里，这怎么可能！” 阮老祖使劲摇头，还不肯放弃那口香，“放生桩的那庙都能没了，那长生庙怎么可能还留着，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那庙肯定还在，找。” 第90章 钱最实际 长生庙是私庙，地图上是没有标注的。 这么重要的信息，还是阮老祖吸完最后一口香说的。 姜木木重新坐在石阶上，她久久没有说话，阮老祖急了。 “小姑娘，你快想办法，晚了就真的要出事了。” “我能想什么办法，您不知道长生庙在哪里，我们只能等。” 阮老祖自知理亏，“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出事的时候。” 阮老祖整个出现了重影，他想开口说什么，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心里沉甸甸的，鬼忧伤。 午夜过半，阮氏墓园忽然之间升起了迷雾。 在迷雾完全笼罩整座墓园前，姜木木领着张六和阮老祖躲在了比较偏僻的一角。 阮老祖不明白为什么要躲，想开口却被张六捂住了嘴，他吹不了胡子只能瞪眼睛。 迷雾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持续了将近一个多小时。 期间他们差点被发现，幸好姜木木出手快，他们才没有被那群东西群起而攻。 迷雾逐渐散去，墓园里的一切清晰可见，唯独没有那群东西的影子，它们走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吓死我这老鬼了。” 阮老祖终于能开口说话，他整个鬼心有余悸，总觉得来的东西很危险。尤其是它们靠近的时候，他总觉得鬼要没了。 姜木木给不出答案，因为她也猜不出那是什么东西。 不过，她事先留了一手。 姜木木不急着看留的那一手，她开始在墓园里走动，然后发现了被挖空的墓。 这回被挖空的是孙子的墓，阮老祖愣愣地看着孙子的墓碑，身上的鬼气有些狂躁。 姜木木压住了阮老祖身上的鬼气，“您不要添乱。” “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谁想要害我们家。” “我记得族谱上没有这个人的墓，这是谁的墓？” 墓主人是阮老爷子那一辈的第一个孩子，阮老爷子现在是排在老大的位置，但其实在他之前还有一个孩子，只不过这个孩子没能活过满月就夭折了。 早夭的孩子不能上族谱，但能葬入祖坟。 “所以他才是您第一个孙子，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早说。” 阮老祖一脸无知，“这要说的吗？” “这必须说的，我就奇怪，为什么钟家都快没了，而你们家还那么多人活着，原来是有这么个人挡在前面。” “现在人找对了，最迟明早，阮家必死一个。” 姜木木如此肯定的结论让阮老祖害怕，他要去护着家人。 阮老祖想走，走不了，姜木木拦住了他。 “您哪也不能去，要是闲得慌，就好好想想长生庙的位置。” 姜木木让张六看好鬼，她则走向留一手的位置。 她轻轻拨开表面的泥土，把事先铺在地上的纸拿了起来。 纸上残留着那些东西的气息，姜木木闻不到一丝鬼气，却闻到了淡淡的香火，她立即想到了一个地方。 “不用想了，我们现在过去。” 阮老祖还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就被姜木木带着离开了墓园。 车是阮家的，没有目的地，司机按照姜木木说的方向开。 车进入京市外环后，姜木木把手上的纸折成了梭形。 梭形纸放在手上，如果仔细看，可以看到纸并不是贴着手心的，而且总在摆动。 姜木木就是看着摆动的纸尖指路，他们从外环进入内环，越来越市中心。 手机响了，姜木木看着陌生的手机号码疑惑了两秒，接听。 “木木，在哪里。” 男人的声音在午夜有种沙哑的诱惑感，姜木木没有回答。 “我去接你？” “陆组长有什么事。” 陆昭旭从小姑娘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不满，他惹小姑娘生气了？ “陆组长没事的话，我挂了。” 小姑娘是真的生气了，谁惹了她？ “我这里发现了阮家失踪的尸骨，你要过来吗？” 陆昭旭说话的语气不变，但眼神更加冰冷，他轻轻勾动指尖，目标建筑里一阵骚动。 在场的特办人员默契十足拉远了与自家老大的距离，老大生气，保命要紧。 姜木木又沉默了片刻，手上的纸还在指明方向，她要了陆昭旭那边的地址。 “我等你。” 陆昭旭主动挂了电话，姜木木继续指路。 最终，纸梭指引的地方和陆昭旭说的地址重叠。 司机把车停在了警戒线外，姜木木还没下车，车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她看了眼为她开门的冷俊男人，他动作倒是挺快的。 “它们抓了人质。” 姜木木还没开口，陆昭旭先说了情况。 他指着一个脸上有疤痕的男人，“岩青，他准备带队进去，你要进去吗？” 姜木木没有表态，她看向目标建筑，是一座娘娘庙。 “陆组长不亲自带队吗？” “你想我带队？” 两人对视，谁都看不清对方眼里的情绪。 “陆组长还是在外面统筹监督，我喜欢独自行动。” 姜木木没能独自行动，岩青带队，她作为队员随队进入。 陆昭旭强调这是一次团队行动，上面有人盯着，今年最后一个季度经费的多少将由这次团队的配合以及结果评估。 “九十分以上，我额外给你奖励。” 姜木木正在佩戴耳麦，闻言看向财大气粗的陆昭旭，“什么奖励。” “你想要什么奖励。” “钱最实际。” “可以。” 岩青面无表情地插进两人的对话中，“老大，我有奖励吗？” “我桌面那沓任务，你随便挑。” “要不我还是不带队了，老大您来。” 岩青的申请被陆昭旭驳回，预留的准备时间即将结束，陆昭旭让岩青行动。 姜木木在队伍的最后，她带着阮老祖，一人一鬼想不引起注意都不行。 “她就是姜家那位小姑娘吗，看着不错。” “何止不错，不然也不会让我们的陆组长看得目不转睛。不过我怎么记得陆组长已经结婚了，你这样不太好。” “你们管得挺宽。”陆昭旭说。 “你以为我们想管吗，还不是你做得太明显，影响不好。你可以无所谓，小姑娘会不高兴的。” 陆昭旭拉扯了一下领带，眼里暗光流转，“我知道了。” 所以他的小姑娘，是因为他的表现生气了？ 第91章 回溯 特办是将近凌晨一点才发现的地方，从包围到行动一共耗时两个多小时。当队伍进入大门后，姜木木才知道为什么准备了那么久。 他们进来的时候明明是黑夜，可是门一关，天是亮的，里外两个世界。 岩青带队，队伍里一共五个人，包括姜木木，没有算上阮老祖。 其它三人都是姜木木认识的，陈星河，周昊以及秦沛。 他们站在庙门口，此时的庙门口人来人往，五个人虽然没有把门堵死，但是也挡了路。还是周昊和秦沛往前让开，路宽了许多。 “这是回溯。” 耳边有人说话，姜木木扭头看，“不是幻境？” 陈星河接着说：“不是幻境，幻境是虚构的，回溯是真实的。” 真实的吗？ 姜木木故意身子一歪，撞到了一个女人，感觉真的很真实。 来往的人穿的都是古装，和他们几人格格不入。他们不觉得有什么，那些穿着古装的人也不觉得有什么，就好像双方的眼里，大家都是一样的穿着。 “回溯是妖力可创的，能做到这么大范围的回溯，说明对方的妖力不低。” “目前特办登记有回溯能力的妖物只有五位，其中四位都在特办，还有一位目前正在休眠，所以这是一位未在特办登记过的妖物。” “按照上面的指示，这次的任务是击杀妖物，尽力救出人质。” 岩青说得一本正经，看得出他是一个很严肃的人。 “我想知道，这样的情况下，要怎么找出妖物。” 姜木木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她不知道这和平时的情况有什么不一样，所以不懂就问，避免闹笑话。 陈星河看到队长的眼神，接话，“回溯的破绽可以是很明显的东西或者人，也可以是很不明显的一块石头或者一片叶子，还有各种事件，这些只能靠感觉。” “但是有一点，如果你对回溯里的人或者物产生恶意并被他们察觉的话，那你就会成为他们攻击的对象。” “所以在回溯里要做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众生平等，平静地对待这里的所有物，活到最后。” 姜木木善于在话里发现重点，“活到最后？你的意思是，回溯里的东西会逐渐减少，然后就能排除选项，最后一对一？” 陈星河对她竖起了大拇指，“答对，所谓回溯，就是一场生存游戏。谁活到最后，谁就是赢家。” “时间就是看妖物有多少妖力是，妖力越多，时间越长。” “对，所以我们既要生存，也要消耗对方的妖力。” 姜木木觉得陈星河的话前后矛盾，“你不是说如果产生恶意，就会成为被攻击的对象？” “前提是你打不过他们，只要打得过，随便制造恶意。恶意越多，妖物就会用更多的妖力去控制回溯，时间会缩短。” 她懂了，这场名为回溯的生存游戏，付出与收获成正比。 “还有什么不懂的吗？” “没有了。” 岩青几人见姜木木说懂了，他们没有怀疑她的话，于是第一个任务，他们要先逛一圈，把回溯的范围确定下来。 庙里的香火很足，人很多，他们走完一圈，发现回溯的范围仅限于庙里。 “你们听说了吗，阮家已经把小公子的名字记到长生牌上了。” 其实这句话可有可无，姜木木身边的阮老祖在他们走到正殿前就确认了地方，的确是他那上峰建的长生庙，只不过百年后叫娘娘庙。 “听说了，不仅仅是阮家，城里很多家都记了长生牌。长生庙里立长生，意头真好。” “你以为凭一个意头就能让大家都想把名字记到长生牌上？我那姑妈的表哥的表姐的妹妹正好是知府夫人的丫鬟，上个月知府夫人娘家的小公子就要没命了，多少大夫都让准备后事，结果知府夫人把小公子的名字记到了长生牌上，隔天一直卧床不起的小公子就能坐起来了。” “不是，你那什么妹妹真是知府夫人的丫鬟？” “今天知府夫人带小公子来还愿，你要是不信，你只管去正殿里等着。” 两个说话的人声音不小，这下旁边的人都知道知府夫人来了，纷纷向着正殿走去。 “我们也去正殿等着。” 姜木木才走了几步，问阮老祖，“你那上峰，不会正好就是知府大人？” “是的。” 阮老祖还等着姜木木有下一个问题，结果她只问了一个，他想接着说都没机会。 姜木木他们跟随人流来到了正殿，知府夫人还没来，所以他们进了正殿。 正殿里摆放着一尊女子金身，这就说明了为什么后来会叫娘娘庙了。 金身上有一片片类似牌子的东西，仔细一看，最上面的两圈已经写了名字，这就是长生庙里的长生牌。 “知府夫人来了！” 人群中有人叫了一声，正殿里又挤进了不少人。 知府夫人带来的人隔开了人群，她带着小公子走到金身前跪拜，每一个动作都很虔诚，小公子看起来很健康。 几人围观了一场法事，没有更多的发现。 知府夫人来了又去，正殿里人少了许多。 “你们三个在这里找，我们出去制造一点混乱。” 岩青带走了周昊，陈星河安排秦沛到殿后走一圈，他负责前殿的左边，姜木木负责前殿的右边。 姜木木一点点地看，靠近门边的时候，她连同门外的一起看，然后她看到了出去两人是如何制造混乱的。 他们揍了两个男人，顿时一群人围住了他们。他们挣脱了人群，接着跑出了重围，向着后面冲了过去。 姜木木看着看着，突然对上一双眼睛。 她和眼睛的主人隔着门框对视了几秒钟，对方转身离开。 人走了，姜木木收回视线，转身向着金身走去。 “她刚才是不是和你说话了？” 阮老祖跟在姜木木身边，知府夫人的出现把他吓了一跳。他好像看到知府夫人动嘴了，又好像没看到。 姜木木没有回答，她需要看一眼长生牌。 第92章 长生牌 “长生牌上的名字是谁刻上去的？” 姜木木的一句话把阮老祖问倒了，他还真的不知道是谁刻的。 阮家鬼命小叔的名字叫阮从彬，在金身的第二圈稍微中间的位置。 姜木木从旁边找到了梯子，她把梯子搬到了金身前，上梯子后摘下阮从彬的长生牌。 “你胆子真大。” 陈星河帮忙扶着梯子，他还要盯着门口以防有人进来。 不知道是他们运气好，还是岩队那边拉了足够多的仇恨，总之姜木木在拿长生牌的时候，没有人进正殿。 姜木木的视线全集中在长生牌上，“你应该说我的运气好。” 长生牌与金身的颜色是一样的，都是金灿灿的。正面刻着名字，后面刻着生辰八字。 阮从彬的长生牌上刻着正确的生辰八字，姜木木对此毫不意外。 让她意外的是，生辰八字的旁边还有一道生辰八字，虽然刻得浅浅的，但有就是有。 浅浅的生辰八字还不是阮从彬后来改过的，这就很值得怀疑。 “老爷子，您知道这是谁的生辰八字吗？一个人的生辰八字被压，延伸出来的意思就是，这个人会被对方压制。” “不知道。” 阮老祖盯着那道不知道是谁的生辰八字，他很生气。 “我们再看看别的。” 姜木木又去拿了几块长生牌，和阮从彬的长生牌一样，前面刻字，后面刻两道生辰八字。 “知府大人的长生牌是哪个？” 姜木木想到了关键人物，她猜想会不会是第一排最中间的那个。 然而让她很意外的是，知府大人的长生牌并不在那两排的长生牌上。 阮老祖也跟着发现了，他还发现知府家的其他人也不在长生牌上。 “怎么会没有呢，这个长生庙根本就是知府大人为自家而建的。” 知府家建长生庙的态度是迫切真实的，不然阮家也不会拿出那么多钱，为的就是巩固和上峰的关系。 阮老祖想不明白，为什么长生牌上没有知府家的人。 陈星河适时地开口，“你们不要忘了我们正在回溯里面，有些东西可以以假乱真，这就是破绽。” “不会，这不会是破绽。” 姜木木过于肯定，陈星河问她原因。 “这还要想吗，回溯是真实存在的，长生庙既然以长生为目的，那么这里面的东西只会是一比一还原。” “什么都有可能是破绽。” “对，什么都有可能，唯独这个不会，不然长生庙的意义何在？” 陈星河突然笑了，眼神里满是赞同，“看来你已经明白回溯的意义，恭喜。” “这难道不是有脑子就会的事情吗？” 姜木木的一句反问，陈星河但笑不语，阮老祖感觉自己被指名道姓了。 “你觉得知府家的长生牌会在哪里？”陈星河问。 姜木木抬头打量金身，很快她的目光集中在了金身的一双手上。 金身一手捻指，一手做捧，捧着那手的手心目测是可以放东西的。 梯子不够高，看不到金身手里的东西。不过这难不倒姜木木，她把小肥纸啾放了出来。 小肥纸啾先是绕着姜木木飞了一圈，它咻地一下飞向陈星河，还没张嘴就被姜木木制止，然后向着金身的手飞去。 陈星河不确定地开口：“它是不是想向我喷火？” “心里知道就行，不用说出来。反正我是不会替啾啾道歉的，谁让你之前和它结仇了。” “不是，这事不能翻篇？” “啾啾和我一样，记仇。” 这是什么光荣的事情，为什么说得这么正气凛然。 陈星河这回是心里嘀咕，没把话带到嘴边。 这么厉害的女人，究竟是哪个好心人娶了，他得发锦旗表扬。 回头他得好好盯着老大，决不能让老大走上不归路。 姜木木没心思管陈星河，啾啾拿到了金身手里的东西。 一块接着一块，同样是长生牌，但这些长生牌比挂在金身身上做裙摆的那些要精致小巧得多，而且用料也很足。 阮从彬那些长生牌是贴金，实际上是一块木头，比不上是真金的长生牌。 真金长生牌与木长生牌的第二个不同点，上面只有一道生辰八字。 阮老祖指认了知府大人的名字，姜木木看到知府大人的生辰八字，当场掐算。 “这个人什么时候死的？” 阮老祖知道这是问他，他想了想，“比我活得久，我死了他还没死。” “这么高寿啊，可是他的生辰八字缺命，应该比您死得早。” 姜木木的下一句话才是让阮老祖暴怒的原因，她说：“知府的生辰八字刻在了阮从彬这里，他向他借命了。” 阮老祖不能不怒，他儿子是鬼命，为了让儿子活得更久一点，他又是改命又是做生桩，还寄希望于长生牌上，结果一切全是为了他人做嫁衣。 “您也不用生气，他哪怕向您儿子借命，也没多长寿，而且您儿子也活够了。” 八十多才结束生命，可不是活够了吗？！ 阮老祖听完姜木木的话后反而没那么生气了，的确，八十多，比他这个当老子的活得更久，是应该知足了。 姜木木整合了一下知府家的生辰八字，发现他们家还真的不客气，木长生牌上的人全被他们家借了命，真是想长生想到了极致。 “老爷子，这些人您都认识吗？” 姜木木让阮老祖指认木长生牌上的人，结果他全都认识。 “这几个死得早，这几个死得很惨，这几个还是比较长寿的，这几个……” 算下来，就只有阮从彬是个例外，他活到了八十多，而且一生平顺，富贵有余。 “老爷子，你们家是老天的亲戚？” 这么看下来，姜木木实名羡慕。 阮老祖苦笑，“真是老天的亲戚，阮家不至于要面临灭族之灾了。” “不对，你不是说今天早上会死人吗？我们什么时候离开回溯，不行，我先出去。” 阮老祖猛地想起这件事，他左右不安，想都没多想就要离开。 “您出不去，我们都被困住了。” 第93章 排异 姜木木的话打断了阮老祖的想法，他急得团团转，“现在怎么办，我们都在这里，会死人的。” “阿六在外面，如果时间差不多，我们还没出去，他会去阮家守着的。不过他能做的不多，希望您能理解。” 阮老祖能理解，他很清楚，找不到真正的凶手，阮家还会陆续死人。只有找到灭族的元凶，一切问题才会迎刃而解。 “你们要不先暂停一下，我们被盯上了。” 陈星河看着门外聚集过来的人群，出声提醒一人一鬼。 姜木木对上一双双没有底色的眼睛，她在他们的眼里看到了死一样的静寂，而他们注视的对象是正殿中间的他们，死亡弥漫。 “去后面。” 陈星河拉了姜木木一下，后者手上还拿着长生牌，他们快步离开前殿，往殿后走去。 也许是他们没有跑，所以围到殿前的人群也没有追着跑，但隐约能听到后面跟随而来的脚步声，他们紧追不舍。 “陈队，你们怎么来了，后面没有发现。” 路上，他们遇到了回来找他们的秦沛。 “走，这里正在排异。” 秦沛听到排异两个字，脸色大变，“不是，岩队怎么玩这么大，要死人的。” “尽快找到他们，还有人质。” 陈星河一扫平时有些不着调的样子，脸色发沉，加快脚步。 后面的脚步声发生了变化，他们也加快了速度。 突然，姜木木刚要开口，陈星河停下了脚步。 “被包围了，爬墙。” 陈星河率先上墙，动作太快，姜木木只看到了他跨身墙头的样子，没有看清他是怎么上去的。 “姜小姐，我托你上去。” 姜木木拒绝了秦沛的帮忙，虽然墙很高，但这点高度对她来说没有难度。 陈星河是一跃上去的，姜木木也差不多，不过她跳跃的时候手脚都有踩到墙上，以此借力才稳上墙头。 秦沛是最后一个上墙，他刚上完墙，追着他们的人群冲到了墙下。 陈星河带着姜木木他们有惊无险地离开了正殿，后面暂时没有追过来的人群，放眼看去也没有围过来的人，庙里很安静。 “先找着地方躲着。” 姜木木没想到陈星河会说出躲这个字，等他们躲进偏殿的时候，外面的天暗了下来。 “谁和我解释一下，排异是什么情况。” 陈星河正在检查偏殿是否安全，秦沛担起解释重任。 “排异就是我们刚才看到的那样，无差别攻击。只有死了人，排异才算结束，这是回溯的一种机制，相当于淘汰制。” “触发这种机制的原因是什么，这和之前说过的恶意攻击有什么不同？” “恶意攻击是我们主动，排异是妖物的主动意识，说明它饿了。” 姜木木明白了，她看向陈星河，“陈队，不用看了，这里暂时很安全。” “不一定，天黑了。” 这又是什么机制？ 姜木木觉得这一趟真的很游戏化，张五没跟进来太可惜了，他那么喜欢玩游戏。 陈星河检查完，回到姜木木面前，“回溯里面，时间和外面是相反的，如果这里是白天，那么外面就是黑夜。” “回溯的黑夜是最危险的，因为妖物可以藏在暗处行动。目前没有看到岩队他们，暂时不知道他们碰到了什么触发了排异，但必须尽快找到他们，才能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陈星河要出去找人，姜木木和秦沛留在了偏殿。 阮老祖才正殿出来就一直没有说话，他静静地站在旁边不知道想什么。 姜木木刚想和他聊聊，现实情况不允许。 “有声音。” 姜木木和秦沛同时发现了外面的异样，他们躲到了围幡的后面。 两个人进了偏殿，一男一女。 男的不认识，女的是个熟人，知府夫人。 两人进来后直接抱在了一起，知府夫人娇滴滴地叫着冤家，男人狠狠地亲了一口。 “好了，说正事。” 男人的声音带着情欲的沙哑，但他很克制，没有被欲望折服。 知府夫人幽怨地推了男人一下，又舍不得离开男人的怀抱，委屈不已，“半个月不见，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正事要紧，说完我们再好好亲热亲热。” 男人说话的同时上下其手，知府夫人知道男人也急了，她才满意地松口，“好，谁让你是我冤家，那你可听好了。” “我听着，你说。” “阮家那位的长生牌已经挂上去了，你放心，那块是假的，至于真的这块，你猜猜我放到了哪里。” 知府夫人挺了挺胸膛，双手在男人的心口撩动，她满意地听到了男人咽口水的声音。 男人听到正事成了，不再控制自己的欲望，动作粗鲁地扯下知府夫人的衣衫，看到了他想要的那块长生牌。 男人拿到了长生牌，知府夫人娇喘不已。 正当两人准备开始私会的大戏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夫人，不好了，老爷带着人来庙里了！” “什么！他怎么来了，那两个没用的东西！” 知府夫人气得不行，亏她为了见冤家，特地把新买的丫鬟给了那没种的，结果那两个小蹄子竟然没留住人！ “好了不气了，说不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先去看看，我在这里等你，晚点爷再伺候你。” 男人哄住了知府夫人，笑着把人送走，等人一走就黑了脸，“真是个婊子！” 男人拿着长生牌左看右看，没注意到他身后的阮老祖。 阮老祖看到小儿子的长生牌被男人拿在手上，气得不行，但他没有冲动，以至于男人始终无法察觉到他的存在。 知府夫人很快又出现了，她带来了一个让男人激动的消息，有位贵人做了长生牌。 两人荒唐了很久，男人再次哄骗成功，知府夫人答应他换取长生牌。 姜木木围观到这里，她真的不得不说回溯的体验感上大分。 男女离开后，阮老祖才开口说话，“亏我平时待他那么好，他到底想干什么！” “老爷子认识人？” “嗯，我夫人的弟弟，我的小舅子。” 第94章 他，怎么进来了？ 回溯是真实的，为了弄清楚小舅子换取长生牌的真正目的，阮老祖亲自去跟人，偏殿一下子就剩姜木木和秦沛。 两人还没说上两句话，知府夫人又来了，这一次来的竟然也是一男一女。 知府夫人这一次倒是没有让男人得逞，不过也哄得男人满足了她的各种要求，其中就有一块长生牌。 两人离开后，姜木木和秦沛都站在围幡后面没有动，因为他们直觉还会来人。 果然，知府夫人离开后没多久，有一个男人鬼鬼祟祟地出现在偏殿。 男人进了偏殿就到处看，撞见姜木木和秦沛还不停地道歉，最后是一脸失望地离开。 姜木木说：“这里还挺热闹，不过这里不能藏了，得换个地方。” 秦沛在偏殿留了记号，和姜木木果断离开。 他们才出偏殿绕到侧面，偏殿就冲进去了一群人，两人对视一眼，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偏殿再过去是长生庙的放生池，池塘旁边是一座假山，假山后是一片树林。 他们准备绕过池塘，附近传来了落水声，凄厉的救命声在黑夜里荡开，两人立即躲进假山。 姜木木拉住还想往上的秦沛，黑暗中小声提醒，“上面有人。” 假山上有人，池塘边也来了一群人，他们被夹在了中间。 “我们小姐落水了，快救人啊！” 有人跳进了池塘，人救上来没多久，围观人群离开，四周恢复了安静。 秦沛向姜木木做了个单独上去的手势，这回姜木木没有拦人。 三分钟过去，秦沛没有回来。 姜木木决定往上走，可是她刚走了一步，就被人拉住了。 对方出现得过于突然，她完全没有察觉到，不过在对方抓住她的那一秒，她猛然转身。 姜木木拿着匕首挥向对方，却没能伤及这人，她反而被对方拉进了怀里。 撞进男人胸膛的刹那，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怀抱，姜木木疑惑住了。 他，怎么进来了？ 不对，他是不是他？！ 姜木木心里的猜疑还没有显露，黑暗中抱住她的男人已经识破了她的想法，他贴着她的耳边轻声说：“是我。” 两个字打破了姜木木心里的猜疑，姜木木相信这人就是他。 “陆组长，放手。” 陆昭旭虽然不想放，却不得不放。 “你怎么来了？” “人质全死了。” 简单的一个结果，却让姜木木心里一震。 人质都死了，任务怎么算分？ “周昊昏迷，岩青重伤，他们和人质一起被丢了出去。” 难怪他们迟迟没有找来，原来不在回溯里面了。 “秦沛在上面。” 姜木木以为陆昭旭会上去找人，结果他却告诉她，秦沛已经不在上面，他们必须离开这里。 从假山离开，陆昭旭带着姜木木走进树林。 “这里暂时是安全的，你先休息。” 这人真奇怪，回溯不安全，他居然还让她休息，难道他们要在这里待很久吗？ “这次拥有回溯能力的妖物还没现身，连岩青都受伤了，说明这个妖物很厉害。此次事件评定为a级，启动一级应急机制，不计代价，斩杀妖物，回收妖丹。” 姜木木听懂了陆昭旭的意思，“你觉得我们要在这里多久？” “鬼节是鬼物最集中的日子，到时候需要在这里开路。等到妖物与鬼物相冲，妖力虚弱，我们再行动。” “那就是还有两天。” “回溯里的时间是正常时间的两倍。” 那样算下来的话还有一天，休息。 姜木木找了棵大树，坐地上，人往树干上一靠，闭上眼睛。 陆昭旭选了个不近不远的距离坐下，他也闭上了眼睛。 姜木木睁眼看了他一眼，重新闭眼。 陆昭旭知道小姑娘的小动作，他当没有发现。 天亮得挺快的，当树林里响起清晨的鸟鸣时，姜木木和陆昭旭一前一后睁开眼睛。 两人看了眼对方，同时站起来。 “先去找陈队他们？” 姜木木的提议没有得到否决，两人离开树林后回到假山，登顶。 假山上面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姜木木倒是在假山上看到了有趣的一幕。 “你猜他放进去的是什么东西？” “拿到手就知道了。” 姜木木说完挪动脚步，她要下去把东西拿到手。 在假山里放东西的男人是后来答应知府夫人拿长生牌的那人，如果她猜得没错，那东西应该是长生牌。 他们目睹了现场，距离近，东西自然落到了他们手里。 姜木木没有在现场停留，拿着东西走远后才掀开包裹在外面的纸，看到一块贴金的长生牌。 她没看人名，反正她也不认识。 远远有人过来，姜木木刚想躲开，陆昭旭让她不要在意继续走。 迎面而来的人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就继续聊着离开，姜木木恰好听到了其中一句。 “听说今晚庙里有祈愿求福，只要被当场选中，就可以求一块长生牌。” 等人走远，姜木木看向陆昭旭，不说话。 陆昭旭走在小姑娘的身边，她不开口，他也不说话。 这人是故意的，明知道她想问什么。 姜木木等不到陆昭旭主动解答，她不得不问，“排异结束了？” “对，我进来的时候就结束了，毕竟人质都死了。” “之后还会有排异的情况吗？” 陆昭旭的回答模棱两可，“不确定，看情况。” 姜木木觉得再问下去她就是傻，索性不开口了。 “进来一天了，有什么发现。” 陆昭旭主动问起这件事，他觉得凭小姑娘的本事肯定会有发现，只是不知道有什么发现。 “有发现，但是不多，而且还缺点联系。” “还剩下一天的时间，足够了。” 对于某人的自信，姜木木反而不那么不确定。 她不知道一天时间能不能把这里的秘密找出来，只能说尽力而为。 不过，她自己也有个秘密。 如果不能及时离开回溯，恐怕这个秘密就藏不住了。 如果她知道这一进来就是几天时间，给多少钱她都不干。 姜木木一时想得入迷，没发现身边的男人越靠越近，两人几乎贴上了。 第95章 还不是为了占便宜？ 姜木木发现时，陆昭旭已经牵住了她。 “你干什么，放手！” 她越挣脱，他越紧扣，最终两人十指相扣。 姜木木停下脚步，眼里带怒，她压着火气开口，“陆组长，你不要太过分，放手！” “嘘，他们会怀疑的。” 什么怀疑不怀疑，这人究竟想干什么，这样光明正大地占她便宜，当她不会反抗？ 然而，她不仅没能甩开他的手，还被他拉进了怀里。 “你！” “嘘，看他们。” 看什么看，他……们刚才的表情…… 姜木木顺着她和他相扣的手看向前方，眼前的一幕让她忘了挣扎。 他们面前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多人，而且这些人来不及收起来的狰狞表情对着的人，好像是她？ 可是为什么会变脸，是什么化解了他们对她的敌意。 “你看，如果我放开你的话，他们就会怀疑。” 松开的手，没有相拥，姜木木目睹了变脸的全过程。 下一秒，她的手再次被陆昭旭握紧，他的手臂强势放在她的腰间，她在他的怀里，两人亲密无间。 “我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的，事实就是如此。” “我谢谢你，其实大可不必，我可以对付他们。” 人是挺多的，但不至于对付不了，姜木木对自己很自信。 自信的小姑娘让陆昭旭无声地笑了，如果不是姜木木靠着他，或许都不知道他在闷笑。 “有什么好笑的，我说的是事实。” “还不到时间，能避免就避免。岩青他们应该告诉过你，回溯是一场生存游戏，坚持到最后才是赢家。” 话说得那么大义凛然，还不是为了占便宜？ 她不信除了这个办法没有其它的解决办法，他就是故意的！ “不用理会他们，我们去找人。” 姜木木就这样被陆昭旭搂着握着远离了人群，直到四周没什么人后，陆昭旭才放手。 “他们怕你。” 一路过来，姜木木发现了这个原因。 陆昭旭装糊涂，“是吗？” 姜木木冷笑，结束这个话题。 两人漫无目的地在长生庙里走动，遇到人多的地方会特意避开，反正姜木木并不打算再给陆昭旭占便宜的机会。 陆昭旭看得分明，没说什么。 终于，他们在一处墙上发现了记号。 他们沿着记号的方向寻找，在长生庙的小厨房里发现了受伤的陈星河。 陈星河伤得有点严重，一张脸惨白无血色，看到他们，尤其是看到陆昭旭时一点都不意外。 “老大，你来了。” “你知道他会来？” 陈星河还有点力气说话，“我发现人质死了，没有岩队他们的踪迹，就猜到老大会进来，不然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你怎么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事实摆在眼前，这一局只有老大能破。老大，这里有那种东西。” “我知道。” 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为什么不能说得更直白一点，那种东西是什么东西？ 等等，这个说法她好像听过。 “之前伤了你的那种东西，是什么，很厉害？” “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谁要听这个回答，问他话呢，怎么总是左顾言他，这人能不能好好回答问题，敷衍得太过分了！ “老大，我才是重点保护对象。” “是吗，你准备死了？” 老大没心，心都用在女人身上了。 呵呵，您老开心就好。 陈星河伤得严重，需要处理伤口，姜木木很自觉地走出门外，非礼勿视。 小厨房里隐约有声音，但听不清楚两人说了什么，姜木木又往前面走了几米。 一道人影匆匆而过，姜木木认出了那是知府夫人娘家的小公子，他怎么跑到这边来了？ 姜木木犹豫要不要跟上去的时候，又是一道人影而过，人影后面还跟着一道鬼影，是阮老祖和他的小舅子。 有情况，过去看看。 姜木木没有和陆昭旭他们打招呼，她以为离开一会儿而已，结果这一走，她直到夜里也没再遇到陆昭旭他们。 小公子跑得挺快的，可再快也是个孩子，小舅子追到了人，把人堵在了一个角落里。 “你想干什么，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再过来，我让我姐夫把你关进大牢里！” “你哪个姐夫啊？” 小舅子笑得猥琐，“说起来你也得叫我一声姐夫，快叫，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呸，你个狗奴才，就你也敢妄想当我姐夫！等我告诉我姐夫，你绝对活不到明天！” “是吗，那我还真的有点怕呢。” 小舅子做了个害怕的姿势，可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害怕，眼神瞬间变得狠戾，“把东西交出来，不然我弄死你。” “什么东西，我没拿你的东西。你现在滚开还来得及，只要我姐姐过来了，你就别想活着离开。” 一大一小相互威胁，阮老祖看得津津有味。 姜木木把阮老祖拽到了面前，阮老祖刚想反击，发现是她，没好气地哼声，“你哪里冒出来的？” “他们什么情况？” “能有什么情况，小的拿了大的东西，大的正在逼人。” “什么东西？” “长生牌。” 小舅子和小公子最终没能打起来，知府夫人来了。 小公子看到姐姐被男人搂住，气得脸色发黑。 “好了，哪来那么大的气性，姐姐帮你教训他。你这个冤家，欺负我弟弟是，看我怎么收拾你！” 知府夫人扭着小舅子的耳朵，后者连忙求饶。 一场闹剧后，知府夫人从弟弟的手里拿到了长生牌。 她随意看了一眼，没在意地给了男人。 三人离开后，阮老祖没再跟着，他把跟了一晚上的结果告诉姜木木。 “他砸了从彬的长生牌，我错怪他了。” “刚才那块长生牌又是谁的？” “他一个兄弟的。” 人是好的，阮老祖说不出的欣慰。但想到小舅子意外过世的事，他又有点抑郁了。 姜木木看得分明，没有安慰。 “给我打死他！” 一声怒斥，伴随着知府夫人的尖叫，意外发生。 姜木木和阮老祖目睹了小舅子被知府大人活活打死的场面，阮老祖差点当场化身厉鬼。 第96章 祀生院 姜木木撒了些骨灰，阮老祖才没有化身厉鬼，但他鬼气膨胀所产生的恶意让他彻底暴露，连带他身边的姜木木也成了众矢之的的攻击对象。 突然的意外让姜木木只能转身就跑，她跑了几步发现阮老祖没跟上，回头叫他，“老爷子，您不跑等着被他们拆了，魂飞魄散是吗？” 阮老祖还在原地，他的目光一半是面对小舅子死亡的愤怒，一半是面对那些人的茫然，“他们不是看不到我吗？” “你看他们的眼神！” 因为这一句提醒，姜木木差点被人扑倒，幸好她反应快，惊险地避开了好几个人。 姜木木要应付前仆后继过来的众人，这是她进入回溯之后第一次近距离的面对恶意，她还在犹豫要不要对上，所以显得有些束手束脚。 阮老祖清醒了，他跑向姜木木。 跑？！ 阮老祖发现自己无法飘移到姜木木身边，震惊却没有停下脚步。 姜木木也注意到了阮老祖的情况，不过她没空细想，在阮老祖快到身边的时候，“往东，快跑！” 一人一鬼逃命似的地跑，阮老祖只觉得脚步越来越重，像极了他还活着的时候。 “你对付不了他们吗？” 阮老祖回头看了眼乌泱泱的人群，这么跑下去他们肯定要出事。 姜木木偶尔也回头看一样，发现身后的人数已经过百后，她恨不得插翅而飞。 “什么叫难敌众手，您行您上。” “我怎么听出一丝埋怨的意思？” “恭喜您老耳朵没聋，不是一丝，是满满的埋怨！” 阮老祖觉得自己挺委屈，他看到不远处的建筑，“去那边，那是长生庙的祀生院，没什么人。” 姜木木听他的，只不过在进入祀生院的时候，她感觉到了什么。 姜木木停下了脚步，这回轮到阮老祖回头，“你怎么不跑了，他们要追上我们了！” “他们不会进来这里，又或者说，他们不敢进来这里。” 果然，还没靠近祀生院的众人逐渐停下。 他们站在十几米外，在他们和祀生院之间仿佛隔了什么东西，阻止了他们的脚步。 过了一会儿，原本带着恶意的众人没有了麻木的眼神，他们恢复了正常的样子，成群地转身离开，之前的情况像是一场梦。 “这是什么情况，他们怎么不敢过来，你做了什么？” 阮老祖以为是姜木木动手了，结果她告诉他不是。 “那是恶意有时限？” “您觉得可能吗，是这里，这里有东西让他们不敢靠近，您觉得会是什么？” 阮老祖手一挥，“老了，跑这么一段路已经要老命了，你还让我想，我现在只想躺下。” 阮老祖没躺下，他靠着旁边的台阶坐了下来。 结果屁股刚一落地整个人跳起来，“不对，我为什么会这样！” 姜木木一句话就解释了这个原因，“我给您用了骨灰，暂时压住了您的鬼气。” “不是，你去哪里搞来的骨灰，谁的骨灰？为什么用了骨灰会这样，那我什么时候可以恢复原样，这样逃命不方便啊。” “您老想得可真远，我们不会那么倒霉一直在逃命。再说了，重新体验做人的感觉不好吗，虽然只是暂时的。” “好个鬼！我都多少年没做过人了，我觉得做鬼挺好的。你别打岔，我问了，你用的谁的骨灰，不会是我的骨灰？” 阮老祖认为只有他自己的骨灰才能让他重新做回人，可是他的墓好好的，不应该啊。 姜木木见阮老祖这么执着，只能回答他的问题，“不是您的骨灰，这是火葬场捡漏的。” 捡漏的骨灰，这是什么狠人的做法？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恢复原样？” “一天时间。” “所以我能做回一天的人？我真是谢谢你啊，哪天不好选这一天，这不是要我老命吗？” 阮老祖郁闷地坐在台阶上，他想死。 姜木木没空安慰他，不过还是解释了刚才的情况，“如果不及时卸去您的鬼气，您刚才就要化身厉鬼了。” “我知道。” 阮老祖声音都降低了，“我和夫人一直都以为是匪寇杀了小舅子，没想到会是他。怪不得夫人总是做梦，说小舅子一直流泪。” “小舅子是我岳家的晚来子，岳母生下他后就一直卧床，全是我夫人一手带大的。岳母在他周岁后病逝，之后岳父也走了，他就一直住在阮家，我早就把他当成另一个儿子带。” “现在，我终于知道当年的真相了，我恨不得杀了那人！” “回溯是真实的，但只是回顾当年的真实，不是真的就那么真实，您杀的也不是那个人了。” 阮老祖闭眼，忍住泪意，“是的，不是那个人了。” “出去之后，我替您小舅子做场法事，送送他。” “可以吗？” “嗯，他是枉死的，您说他一直哭，应该是怨气太重一直没有去投胎。你们就没有给他做法事，做了法事不至于一直滞留人世。” 阮老祖瞪大眼睛看着姜木木，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他还没有投胎？” “嗯，没有。” “不可能，我特地请了高僧念了足足四十九天的往生经……” “念完经还哭吗？” “哭，就因为这样，我夫人的身体就变差了，最后早早走了。” 姜木木没有再往下说，她看得出来阮老祖很自责，她再说下去，估计他能当场魂飞魄散。 她等阮老祖的情况看起来好一点了，才开口，“祀生院是祭祀生灵的地方吗？” “对，这里是长生庙的禁地，平时是禁止进来的。” “禁地啊，那这里一定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姜木木绕过一面墙，终于看清了祀生院的全貌。 正正方方的一个院子，四间房，入口是两间房中间的一角，没有出口，只进不出。 院子中间只有一口水井，口中井，井字变化一下就是木，作为困。 祀生院只进不出，困住的会是什么呢？ 姜木木十分好奇祀生院里会有什么，她迫不及待地走向最近的那个房间。 第97章 仙童 姜木木停在门前，开门前敲了两下。 阮老祖跟在她身后，“你还挺有礼的。” “这不叫有礼，这是规矩。” “规矩不就是有礼？” 姜木木敲了门，并不急着推门，她耐心告诉阮老祖，“敲生门，三下，是您说的有礼；敲死门，两下，是敬死的规矩。” 哪怕阮老祖已经做了多年的鬼，听到这样的说法也觉得惊悚。 “门敲了，不开门进去吗？” “不急。” 阮老祖纳闷，刚才她那么着急，现在怎么就不急了。 门不是姜木木推开的，它是自己打开的，阮老祖被吓到了。 姜木木看了他一眼，白瞎他死了那么多年。 阮老祖气不起来，这明晃晃的鄙视，他怕了又怎么样，谁规定鬼不能怕的！ 姜木木和阮老祖进了门，“砰”的一声，门自动关上了。 屋子里很暗，哪怕外面是白天，里面一点都不透光。 眼睛适应了黑暗后，姜木木看清了角落里的影子。 对方背对着他们，不知道在做什么，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切什么东西，接着重重地一下，砍了什么。 “你们是谁，为什么能进来这里。” 对方的声音很难听，像嗓子里塞了东西磨出来的，吐字也不清晰。 姜木木却没有听力障碍，“过路的，进来看看。” “这里没什么好看的，赶紧走。” “暂时走不了。” 对方笑了，声音听起来更瘆人，“走不了那就留下来陪我，这里很热闹的。” “热闹吗，看不出来。” 阮老祖听着听着觉得情况不妙，刚要提醒姜木木离开，结果她对答如流，他皱起了眉头。 “那就好好看着！” 对方突然就暴躁了起来，使劲地剁着东西。 姜木木向着影子靠近，阮老祖拦不住，他只能也跟着靠近。 姜木木还没看清影子在剁什么的时候，阮老祖看清了，他猛地拉起姜木木就往外跑，可是门开不了。 “不是不走吗？留下来一起热闹，你们会喜欢这里的。” 影子扭曲脖子，硬生生把头扭向后面，那是常人无法做到的动作。 “吓死鬼了！” 影子第一个先打量阮老祖，它不高兴地开口，“你装人！” “什么我装人，我还用装吗！” “你已经死了。” “我死了关你什么事，需要你同意吗？你这丑八怪，死鬼都比你好看！” 影子看向了姜木木，它确认对方是个活人后，脸上拉扯出诡异的笑容，“是活着的，还是个女人，真不错。” 影子在打量姜木木的时候，后者也在打量前者。 虽然黑暗影响了部分观感度，却没能完全隐藏对方的样子。她没有像阮老祖那样一惊一乍，对方的丑陋没能吓到她。 “你不怕我？” 姜木木的反应让影子更高兴了，它伸长了脖子，可是还想伸得更长的时候，有东西咬了它，气得它回头就是一阵剁剁剁，边剁边叫骂。 “死东西，居然敢咬我，看我不剁死你！” “您看清它在剁什么没？” 姜木木小声说话，让阮老祖也不由自主地放低声说话。 “没看清。” “呼，终于好了，你们要尝尝吗，这可是好东西。” 影子随手抓起了一把，它拿在手上揉捏了两下，接着当着姜木木和阮老祖的面咧嘴撕咬，吃得津津有味。 它吃的是什么好东西不在姜木木的注意范围，她盯着它看，同时背着手做自己的事情，连阮老祖也没能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我好像见过你。” 阮老祖的一句话让丑陋的东西愣了一下，它怪笑着，“是吗，可是我没见过你。” “不，我见过你，我真的见过你，你是长生庙里的……仙童！” 仙童两个字一出，嚼得嘎吱有味的影子愣住了，就连姜木木也晃了晃神。 “老爷子，要不您睁大眼睛再好好看看，仙童用在它身上，不合适。” “可是它就是仙童啊。” 阮老祖相信自己没看错，哪怕对方已经丑陋得面目全非，他还是凭眼力与直觉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这么说来，你还真的是见过我。可是已经很久很久了，久得我已经记不住时间了。你是谁，你什么时候见过我的。” 仙童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它怪异地看着阮老祖，努力回想它是不是见过这个人。 “我姓阮。” 仙童的记忆深处开始松动，过了起码两分钟的时间，它才喃喃自语道：“阮大人，您还记得小的？” “怎么会不记得，我见过你几次。你是长生庙里的仙童，长生牌全是你刻的。” “对，那些东西都是我刻的，那些可都是要命的东西。我说这里很热闹的，因为只要刻了长生牌的，死了都会回到这里。” “可是好奇怪，阮大人您的儿子不是也刻了长生牌吗，为什么他死了没回来这里？” 仙童不停地反复这句话，它突然站了起来冲向门口。 姜木木反应不慢，意识到仙童想干什么的时候停下准备开门的小动作，一把拉住阮老祖往旁边避开，避免了和仙童撞在一起。 仙童从他们身边经过，没有理会他们，而是一把拉开大门冲了出去。 大门敞开着，阳光照进来，姜木木和阮老祖清晰地看到了仙童的真实样子。 它的下半身一条腿是人类的腿，一条腿却是某种野兽的腿。至于它的上半身，它的一双手像是折了又折，整条手臂鼓鼓囊囊的。 它的头一半是瘤子一样的肉团，一半是脸，可是这脸居然是人脸扭转了一半，前面还挂着另一半。 后半张脸看着他们诡异地笑，十分地恐怖。 姜木木没有被吓傻，她借着阳光看到了仙童之前剁的东西，是一具妖物的尸体。 “走，跟去看看。” 眼前的屋子没什么可看的，姜木木听到隔壁屋子里的声音，决定过去看一眼。 “你疯了，我们应该快点离开这里。” 阮老祖不同意，可他人微言轻，劝改不了姜木木。 “来都来了，看完再说，难道您不想弄清楚长生庙到底是什么地方吗？” 姜木木不走，阮老祖只能舍命陪女子。 第98章 生瓶 姜木木他们走到第二间屋子的时候，仙童正在里面不停地翻找。 满地的狼藉，居然是一个个瓷瓶。 其中一个瓷瓶恰好滚到了姜木木的脚边，她弯腰捡起来，面色平静地看着瓷瓶上的封符。 “这瓷瓶里面装的是什么？” 阮老祖也捡到了一个瓷瓶，他使劲摇晃了一下，里面没什么响声，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他刚想揭开瓶盖，姜木木出声制止。 “这是生瓶，看到封符上面的生辰八字没有，里面装的是这个人生前身上的东西。” 姜木木略微看了两眼就知道瓷瓶的作用，以生瓶做祀，这才是祀生院的真实意义。 祀生院并不是她之前认为的祭祀生灵的地方，反而是生灵祭祀。 前者是为生灵求福，后者是以生灵为引，祭祀前后的不同，注定结果的不同。 “你说这瓶子里装的是人身上的东西，发肤之类的东西吗？” 姜木木的眼神就是答案，阮老祖沉下了脸色，他想到了祀生院的存在的意义。 “他怎么敢！” “为什么不敢，您不是都看到了吗？” 姜木木的话让阮老祖咬牙切齿，“他就不怕报应吗？” “他的报应不用您操心，他并不是幕后的始作俑者，但下场肯定很惨，因为他也不过是其中的一颗棋子而已。” 这个答案极大地抚慰了阮老祖，可能是姜木木给他用了骨灰，他此时想到那杀死小舅子的凶手反而没了之前的盛怒。 姜木木和阮老祖就站在门口说话，屋子里的仙童只顾着翻找自己想要找的东西，没有对他们散发出一丝恶意。 “哪里去了，我记得明明就放在这里的……” 丑陋的仙童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想要找寻的瓷瓶，它拿在手里开心地手舞足蹈。 “丑得人神共愤。” 姜木木的评价得到了阮老祖的赞同，他也觉得仙童丑死了。 “阮大人，您快看看这是谁的生瓶，我可是很用心做的。” 仙童拿着瓷瓶走向阮老祖，可是走到一半的时候，那张扭曲的人脸突然变换了表情，它像是受到了惊吓，眼睛里全是恐惧。 “不可能，不可能的，为什么会这样！不可以，我不相信！” 仙童又是一阵风跑了出去，径自冲向了第三个房子。 “它手里拿的是我的生瓶？” 阮老祖看清了，虽然是疑惑的语气，却又知道那就是他的生瓶。 姜木木懒得回答这种问题，“走。” 他们同样来到了第三个房子前，仙童正蹲在地上啃食着里面的东西。 它听到脚步声，回头，场面血腥又诡异。 只见它的嘴里撕咬了一块妖物的肉，咀嚼的时候能听到刺耳的骨肉磨合声，加上它狰狞的笑声，阮老祖差点没吓得当场鬼死。 姜木木只是稍微皱了皱眉心，她看着一屋子的妖物尸体，想的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你个小姑娘家家的，看到这种场面不怕吗？” “就这样？” 阮老祖说不出的佩服，这小姑娘真不是一般人。 “你们想不想吃啊，很好吃的。” 一人一鬼都没有理睬仙童，得不到回应的仙童又转过头继续独自啃食。 它吃了多久，姜木木和阮老祖就看了多久。 期间阮老祖提出先去第四间房子看的时候被姜木木阻止了，她说：“只有它才能开门，我们过去也没用。” 四间房都要看完，只能等。 “它要是不去那边，难道我们要一直等下去？” “不，它会去的。” 仙童终于吃饱了，挺着个大肚子摇摇摆摆走向门口。 它走到阮老祖身边的时候笑了，“阮大人再等等，小的马上迎您回来。” 它看向姜木木，想到什么，笑得更开心了，“留下来陪我，我把吃的分给你。” “不必这么客气。” 仙童假装听不懂姜木木的话，它相信姜木木进来了这里就出不去，哪怕她死了，它也要留下她。 仙童朝着第四间房子走去，只不过这一次它摇摇摆摆地走到水井旁，从中装了一桶水才继续往前。 阮老祖的视线集中在仙童的手上，那个写着他生辰八字的瓷瓶被丑陋的仙童拿在手上把玩，他总觉得事情不简单。 “既来之，则安之。” 六个字稳住了阮老祖，不过他还是对姜木木说：“这里不安全，我们早点离开。” “这里才是回溯里面最安全的地方。” 姜木木肯定的语气让阮老祖怀疑她的判断，“这里不安全。” 姜木木不纠结这个问题，没必要。 “过去看看。” 同样的，一人一鬼走向第四间房子。 屋子里比起前三间都要明亮，而且整洁。 在这个屋子里，丑陋的仙童竟然不丑陋了，它回到了曾经的模样，是那个阮老祖记忆里清秀的仙童。 仙童一身白色纱衣，转身走动时露出了它那张不像是人烟世界里出来的脸，眉清目秀，白净温和。 “阮大人，您看，我是不是还和多年前的我一样？” 阮老祖不回答，仙童自顾自地往下说：“百年过去，我依然是我，不老不死，活得多潇洒。阮大人，您不用羡慕。” 他什么时候表现出羡慕了，这东西妄想过头了。 “阮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小的生气，小的这就迎您回来。以后您就和小的一起，守着这一方世界长长久久。” “怎么办，我想打它，可是我怕脏了我的手。” 姜木木无情地告诉他，“您不是它的对手。” “小姑娘，你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我怎么就打不过它了？不对，你让我变回去，我来收拾它。” “没办法，一天只过去一段时间。” 阮老祖知道自己暂时变不回鬼身，对付仙童的冲动劲立刻消失，他才不会杀敌一千自损百八，自己的命自己珍惜。 仙童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它当着阮老祖的面打开了瓷瓶，从中倒出了几根发丝。 “老爷子，低头。” 阮老祖下意识照做，然后他又被撒了一头的骨灰，身子更重了。 第99章 仙门派 “你怎么又撒了，这东西是能多撒的吗？” 阮老祖内心崩溃，这一次他又没有要变成厉鬼。 姜木木撒完骨灰后，指着地上，“您踩踩，加重一下。” “加重什么？” “没听见它说要迎您回来吗，自然是加重一下自身的重量，让它迎不回您。” 阮老祖半信半疑，“这样真的可以吗？” 姜木木“嘘”了一声，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不要说话，看它怎么做。” 仙童把从水井里打上来的水泼到地上，姜木木和阮老祖这才发现，这水并不是水，而是黑色的液体。 姜木木喃喃自语，“不是血。” 不是血的话，会是什么呢？ 仙童接着把一堆东西往黑色的液体里放，有骨头，有妖物的血肉，还有阮老祖的头发。 “阮大人，等下会有些痛，不过没关系，很快就不痛了。” 它开始念咒，黑色的液体泛起了涟漪。 “我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我感觉不妙。” “您的感觉是对的。” “那跑。” 阮老祖想转身离开，他不是胆小的，可仙童的做法让他感觉到了危险。 “你现在不算完全的鬼，不用怕。” 他更怕了！ 姜木木的安慰没起到任何的作用，不过还是打消了阮老祖逃跑的想法，只不过他往姜木木的身后挪了挪，让她挡住了自己，完全不怕被姜木木嘲笑。 姜木木沉浸在围观中，她看到黑色的液体逐渐包裹住白骨那些东西时，心里隐约有了答案。 黑色的液体作为媒介把白骨那些组合了起来，一具与仙童那副丑陋模样的怪物逐渐成形。 怪物没有五官，头部是一堆肉瘤在鼓动，它的身体比仙童更加的扭曲，而且看着有些软趴趴的。 仙童先是看了眼阮老祖，再看向手中的瓷瓶，接着大声把上面的生辰八字念出来，“归来兮，魂归来，速速归来！” “我……有点不对劲……” 阮老祖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慢慢的，他觉得眼前有些模糊，动手触碰身前的姜木木。 “清醒一点，它在招魂，不过您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他奈何不了你。” 眼前的一幕充分验证了姜木木的话，阮老祖只出现了片刻的恍惚，渐渐的，他感觉不到难受了，一切安好。 仙童不停地念咒，它时不时看向阮老祖，然而无论它怎么卖力，也无法把阮老祖的魂魄弄进圣体内，它开始暴躁了。 “阮大人，您还等什么，这具圣体可是能让您长生不老的。知府大人想要，我都没给他，您还不快点来，快来。” 仙童的眼睛发生了变化，一边眼睛变成了白瞳，另一边则变成了黑眸，一黑一白如同双煞，说出来的话充满了诱惑。 “不要看它的眼睛。” 姜木木的提醒晚了，阮老祖不仅看了，还被迷惑住了。 他从姜木木的身后走了出来，只是才走了两步就被姜木木定住了，他根本动弹不了。 仙童很生气，它招不到阮老祖的魂魄，而圣体凝聚的过程是有时间的。时间一到，魂魄不到位，那么这具圣体就毁了。 姜木木听到仙童换了咒语，她既不阻拦也不破坏，她倒要看看，它到底仙在哪里，配不配得上仙童这两个字。 阮老祖经历了一次不由自主，他是怕了。 “小姑娘，你别再看了，我们快走。” “不急。” 急啊，急死鬼了，他觉得自己很不对劲，真的很难受。 他突然觉得那个丑陋的物体很好，他想拥有，他想…… 他一点都不想！ 姜木木又撒了一次骨灰，不过这一次骨灰混着香灰，定魂定得更稳，她又留住了阮老祖。 仙童再次失手，这下它终于明白不能先凝聚圣体，要先对付姜木木才行。 它发现姜木木不是普通人，这个发现让它很满意。 “收起你的垂涎，你对付不了我。” 姜木木的狂妄让仙童沉着脸动手，它舍弃了圣体，让黑色液体重新落下，并向姜木木聚拢。 眼看黑色液体就要碰到姜木木，阮老祖也没能幸免。 结果无论是他还是她，他们身上似乎多了一层保护的东西，黑色的液体刚要碰到他们就出现了被蒸发的情况，冒出了一股黑汽。 仙童发出了痛苦的惨叫，它感觉一团火在炙烤着它。 剩下的黑色液体迅速退去，并朝着仙童凝聚。 只见黑色液体漫上仙童的身体，它在惨痛中逐渐变成了那个丑陋的模样。 当仙童变成了那个丑陋的怪物时，它总算没那么痛苦。 “你做了什么，你是谁，为什么圣液对你没用！” 仙童想不明白，它也不想去想。 它喘着粗气怒瞪姜木木，恨不得下一秒撕裂她。 姜木木不怕仙童，她甚至还缩短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阮老祖没想到姜木木这么胆大，“你别靠近它，小心！” 这一叫，阮老祖发现他恢复自由了，立即跟上姜木木，想拉住她，没能碰到她。 姜木木每走一步都让仙童越来越害怕，它怕她。 它不想露怯，可它认清了对付不了她的事实。 “你怕了。” 姜木木这一句攻心的话让仙童抖了抖丑陋的身体，它很魁梧，却还是怕了。 “你师承哪个门派，修的什么道？” 仙童不回答。 “你不说我也知道，仙门派，修的鬼道。” 仙童有那么一秒错开了姜木木的视线，后一秒又急忙地与她对视，不想让她发现内心的震惊。 “仙门派的人称自己为仙，入门时为人，三年后为仙。仙童是人上去一级，不过依然是最下面的弟子。” “这个门派曾经有过一些水花，但因为作恶多端很快就死绝了。想不到你是漏网之鱼，你逃过了当时的灭门行动。” 姜木木把仙童最深处的秘密揭露出来，后者死死地看着她，想知道她为什么会知道百年前灭门的事情。 “不要用这种表情看我，你知道你现在什么样子吗，丑得太伤眼睛。”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知道灭门的事情。” “我姓姜，仙门派有违天道，当时灭门行动就是姜家牵头的。” 第100章 最安全的地方 姜木木把姜家灭了仙门派一事说得很随意，“当年的确是灭门行动，不过看来还是有漏网之鱼。” 阮老祖说起仙童的时候，她还没想到百年前的事情，直到仙童说出圣体两个字，她才想起家族记下的事件。 百年前，仙门派突然出现。 门主自诩神仙下凡，虽然再也无法升天，却还有一些神仙之术，对外称仙人。 仙门派对外宣传是仙人怜悯世人，所以才会流连人间救世济人，无偿为穷人治病送药，偶尔会行鬼神之事，在穷人中很受欢迎。 仙人凭借几分本事名声大噪，仙门派迅速发展。 仙门派从凡人到上仙有好几个等级，仙童是凡人之上的等级，要想从凡人升为仙童，除了三年之期，还有就是完成上仙布下的任务。 起初各大门派都没有注意到仙门派，直到姜家无意发现了门派里的龌龊才惊觉这个门派的路数竟然是邪路。 表面上慈悲为怀，私下里坑蒙拐骗滥杀无辜，甚至抓恶鬼为门派之用，专门挑大族下手。 很多大族因为招了阴恶又不想让人察觉影响名声，私下请仙门派上门。 只要给得起钱，仙门派自然药到病除；给不起钱，又无法满足仙门派的条件，那全族尽灭，无一生还。 一族没了人，自然就没人处理后事，仙门派假惺惺地出人又出力，结果却借着这种时候把死人丢进圣井，任由尸体在圣井里腐烂化成尸水。 仙门派的圣水就是尸水混了符咒做成的，用在普通人的身上，结果可想而知。 仙门派做得隐秘，但揭发的是人缘一向很好的姜家，所以各大门派立即响应姜家号召，开始对仙门派进行灭门行动。 根据行动结果记载，仙门派无一生还，因为只要进了仙门派，无论是仙童还是凡人，身上都至少背着人命，有违天道，不是无辜的。 如果姜木木不是记得这件事，恐怕她也认不出仙童的身份。 仙童的身份确认后，姜木木对祀生院里的一切有了全面的了解。 祀生院里的水井就是仙门派的圣井，从圣井里打上来的圣水就是混着符咒的尸水。 圣水加上白骨那些做成的东西，自然被仙童称为圣体。 仙童听完姜木木的话，那张扭曲的人脸发出了愤怒的吼叫，“你是姜家人！” 如果不是姜家，门派怎么会被灭门，他又怎么会再次没了家。而且为了活命，他更是隐姓埋名，完全不敢以仙门派仙童的身份出现。 他好不容易来了京市，就是为了找到可乘之机报复姜家。 结果两年过去，他一直找不到机会报仇。正当他心灰意冷的时候被知府大人发现，于是他成了祀生院的仙童。 祀生院是长生庙的禁地，加上知府大人那不为人知的秘密，他在这里很安全。 可是他还是没能报复姜家，不管是他，还是知府大人，他们都只是主人手中的棋子。 主人的棋子只能听命于主人，如果有违背，就和知府大人的下场一样。 他是聪明的，所以主人给了他永生。 永生是有代价的，可是也比死了下地狱要好。 主人答应他，只要时机成熟，他的复仇计划会实现的。 眼前，他终于等到了姜家人自投罗网，这不就是主人给的时机吗？ 仙童笑了，越笑越狰狞。 他早就想好了姜家人的下场，他要慢慢地折磨对方，然后一口一口地啃食，最后在姜家人只剩一口气的时候丢进圣井里面做成圣水。 “你是在想，要怎么报复我吗，你觉得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吗？” 姜木木见仙童高兴太早，出声讽刺。 笑声戛然而止，仙童恶狠狠地看着姜木木，“你以为你进了这里，还有命离开？” 这回轮到仙童讽刺，“没人能活着离开回溯，不然圣井早就干了。你一个凡人之躯，不会是我的对手。” “是吗，那就拭目以待。” 姜木木向仙童出手了，不管是仙童还是阮老祖，都看到她往前冲，目标是仙童。 仙童刚饱餐了一顿，又被圣水滋润，状态是最好的。 他看到姜木木的动作，兴奋不已。 可是结果并不是他抓住了姜木木，而是姜木木逃了！ 她不仅成功逃离，而且还带走了阮老祖，仙童在眼前看不到报复的对象，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姜木木看似鲁莽的攻击却是出其不意地逃离，别说是仙童，就是被她顺走的阮老祖在躲好后还一脸的茫然。 “回神。” 阮老祖在黑暗中轻声开口，“你是怎么做到的？我还以为你不要命了，没想到你还会出其不意。” “可是我们既然能逃离祀生院，为什么还要躲在这里。天快黑了，我们应该趁着夜色跑。”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这里就一个仙童，外面可是有不少人的，您觉得哪里更安全？” 阮老祖想了想，赞同了她的说法，“你说得没错，这里更安全一点。” 他们躲回了第三间房子里，此时面前全是妖物的尸体，屋子里充满了恶臭。 阮老祖正在做回一天的人，所以嗅觉也很正常，闻到一屋子的恶臭，他快要吐了。 “老爷子您可千万别吐，忍着。” “要忍到什么时候？” “黎明破晓前，陆组长来了，到时候我们去找他。” 阮老祖才听说陆昭旭来了，“陆组长来了，我们现在就可以直接去找他啊，人多力量大，这里还是变数太大了。” “您听，仙童是不是很愤怒？它要报复姜家，知道我是姜家人肯定要找到我为止。它暂时不会想到我们躲在这里，所以它会出去。” “一旦它出去，那么外面就该排异了。人多目标更大，到时候我们才是束手无策。只要它找不到我，那事情就简单多了。” 姜木木想得很全面，她暂时是不会离开祀生院的。 她不仅不会离开，她还要趁着仙童离开祀生院的时候动手，这里是不能再留了，必须翻了仙童的老巢才行。 第101章 密室 仙门派如今只剩仙童一个，祀生院就相当于仙门派的老巢。 这里不仅有圣井，还有圣水以及这屋子里的妖物，只要这些东西还在，那么对付仙童就没那么容易。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仙门派早就该在百年前灭门，消失在时代的流逝中。既然当年有这条漏网之鱼，那么她就必须完成当年先祖的事情，让灭门更彻底，不再留下任何隐患。 除掉仙童只是其一，显然制造回溯的妖物才是大头。 仙童在妖物的庇护下一直“活着”，这比它自己活着更让人担忧。 姜木木很清楚，那个男人要对付妖物，哪怕他也能保护她，可是她为什么要让他保护，她又不是什么都做不了的普通人。 陆昭旭要做的事比她做的更艰难，她能帮忙分担一部分也是好的，希望回头评分领补助的时候，那人能聪明一些。 阮老祖被姜木木说服了，他听到了走动声，没再开口说话。 仙童离开了，而且不是独自离开，藏在屋子里的姜木木和阮老祖都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他们立马意识到，它是有帮手的。 院子里终于安静了，这意味着仙童已经离开。 “您看，我说得没错，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是我愚钝了，小姑娘很厉害。” 姜木木没有因为阮老祖的夸赞骄傲，她在黑暗中点燃了符纸，屋子被照亮。 尽管白天已经见识过屋子里的情况，再看一遍的时候，阮老祖还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原来他们白天看到的仅仅是一面，现在他们躲在另一面，看到的也更多。 这里除了妖物，还有死人，而且这些人没死多久，看着比妖物还新鲜。 “他们应该是人质。” 姜木木一眼就看出了死人的身份，陆昭旭进来的时候说了，人质全死了，现在看来死的人质全在这里。 符纸在姜木木的手上燃烧，奇怪的是，小小的一张纸却一直烧不完，这成功吸引了阮老祖的注意。 “你这是什么纸，为什么能一直烧？” “这是鲛人皮做的鲛纸，上面有鲛人的油脂，可以燃烧很久。” 阮老祖开了眼界，他暗暗称奇，不敢表现得像个不识货的。 姜木木拿着鲛纸走向屋子的另一边，既然在这里了，那就看完再说。 屋子也就那么大，这里除了妖物和死人没有另外的东西。 “我们回去。” “回去哪里？” “刚才的屋子。” 姜木木带着阮老祖回到了之前仙童作法的第四间房子里，因为他们跑得快，仙童追得也快，所以这个房子的房门是敞开着的，根本不需要仙童帮开门。 重新回到这个屋子里，姜木木把每一个角落都看了一遍。 地上很干净，没有圣水的痕迹，整个屋子都很干净，完全不像前面三个房子。 “这里不对劲。” 阮老祖相信自己的直觉，他对这里充满了警惕心。 姜木木看起来没有阮老祖那般的防备，她这里敲敲，那边碰碰，试图在这个屋子里找到一些东西。 “你觉不觉得这里有点阴冷？” 阮老祖被冷得浑身冒起了鸡皮疙瘩，如果他现在不是“人”，恐怕都没有这样的情况。 姜木木其实比阮老祖感受得更早，早在之前与仙童对峙的时候就发现了异样，所以她才会在仙童离开后重新回到这里，就是为了发现这里的秘密。 屋子里东西不多，能翻能碰的都动了，最后还是姜木木眼尖，发现了地板下面有情况。 姜木木单膝跪在地上，一手拿着鲛纸，一手在地板上摸索。 阮老祖见她这么辛苦，提出帮她拿鲛纸，被她拒绝了。 “你是不是怕我占为己有，所以不敢给我拿？” 姜木木头也不抬，“您拿不走，这东西只要您碰了，您就没了。” “你不要危言耸听，吓唬我这个老人家。” “我没有必要吓唬您，鲛纸点了可以照明，还可以镇鬼。要不是您现在是人身，恐怕您已经没了。” 很好，她吓到他了。 阮老祖默默地挪开，距离太近，他没有安全感。 姜木木听到阮老祖的声音，嘴角露出了一个弧度。 “你找到没有，没找到我来。” 姜木木一直摸，摸得阮老祖都失去了耐心。 他其实是怕仙童突然回来，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找到了。” 阮老祖的话声刚落，姜木木摸到了很不起眼的一处凹点，这就是打开地板的机关。 果然，她用力按下去后，原本结实的地板裂开了一道口子，然后口子变成了半人高的入口。 “您在这里看着，我下去，很快就上来。” 姜木木不等阮老祖回应，跳下入口。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我又没说不让你下去。得，我守门，你快点上来啊。” 入口下去一人高的地方就落地了，姜木木看着眼前的白骨墙，眼神加重，她一定要毁了这个地方。 白骨墙支撑起了地下的世界，姜木木只走了十几步就进入了密室。 密室很大，最中间有一个祭台。 祭台上有一具白骨，不是人类的骨头。 远远看着，这具白骨泛着荧光，看起来很圣神的样子。 祭台上空的四个角滴着黑色液体，姜木木已经知道这些黑色液体就是仙童口中的圣液，她猜测上面是连着院子中间那口圣井的。 圣液滴在地面的凹槽里，地上是复杂的图案。 密室的四周放着一个个陶罐，姜木木走过去，她随手打开了其中一个陶罐。 她看到了陶罐里的白骨，还有像阮从彬生桩的东西。 她接着打开其它几个陶罐，一模一样，全是白骨和生桩。 姜木木不再碰陶罐，她又把视线对准了祭台。 她慢慢走向祭台，脚下没有碰到圣液，她站在了祭台前。 白骨不知道是什么妖物的骨头，姜木木居然在白骨上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她的视线落在祭台的台面上，然后瞳孔放大。 祭台的台面居然是一整片水晶，而且是透明的水晶，所以祭台里面是什么，看得一清二楚。 第102章 孩子 祭台里面是一个孩子，一个看起来只有三四岁的孩子。 孩子白白嫩嫩的，长得很可爱，闭着眼睛正在睡觉。 不过估计做了噩梦，小嘴耷拉着，一双眼角带着泪，看起来有点害怕。 可能是感觉到有人在看他，孩子醒了。 孩子睁开眼睛的瞬间，姜木木仿佛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道极光。 那是一道很美丽的炫彩，稍纵即逝。 孩子的眼睛很清澈，姜木木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个孩子并不普通。 孩子向姜木木展开了双手，似乎想要她抱他，但是他们之间隔着一层水晶，孩子得不到拥抱，又害怕又委屈。 姜木木看到孩子张嘴，他说，抱抱。 孩子的要求得不到满足，他哭了，哭得眼睛都红了，清澈不见。 “别哭了。” 姜木木刚说完，就觉得自己犯蠢了。 她都听不到孩子的声音，只是看懂了孩子的嘴型，所以知道他说了什么。 同理，祭台里面的孩子是听不到她的声音的，他还那么小，不可能看得懂唇语，所以她的话等于白说。 然而，哭得很委屈的孩子停止了哭泣，他睁着一双氤氲的眼睛无措地看着姜木木，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姜木木被看得心软了，她发现孩子似乎能听到她的话，于是为了证实这个可能，她又说了第二句话。 “小宝贝，你是不是能听到我说的话，是的话，点点头。” 姜木木说完，等待着孩子的回应。 孩子点了点头，并对她露出了可爱的笑容。 “小宝贝，我看看怎么把你弄出来，你不要哭哦。” 姜木木看到孩子又点了点头，她在心里说了一句，真是个乖孩子。 祭台是连着水晶封死的，但又不是真的彻底封死，还留了几条缝隙。 缝隙没比纸片的厚度多多少，留了跟没留一样，不然她不可能听不到孩子的声音。 姜木木没有再往下想，她继续研究要怎么把孩子弄出来。 水晶很厚，砸起来很费劲，撬开更需要时间，姜木木发现，她短时间内是无法把孩子弄出来的。 姜木木没忘记这里是仙童的地盘，它只是暂时离开，如果在庙里找不到她，它会回来这里。 一旦和仙童重新相遇，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毕竟横在他们之间的是血海深仇。 姜木木不怕正面对上仙童，她之所以没有马上对付它，是因为这里是回溯，更因为现在距离七月十五只剩下不到半天的时间。 她是全阴人，越临近鬼节，她体内封印起来的阴气会躁动得更加频繁和猛烈。 只要不是万不得已，她在这段时间内是不会动手的。不然压制不住阴气，一旦封印破裂，万鬼夺舍，她必死无疑。 她不可以，那只能找别人，而这个别人不作他想，只能是陆组长。 姜木木决定去把陆昭旭带来这里，他应该可以把孩子弄出来。 为了让孩子知道她的离开只是暂时的，姜木木把小肥纸啾留了下来。 小肥纸啾落在水晶上，张开翅膀对着孩子做了个抱抱的动作。 “我去找人，啾啾留在这里陪你，不要怕哦。” 孩子乖巧地点头，姜木木放心离开。 阮老祖在上面守得心惊胆战，他知道自己不是仙童的对手，所以很怕仙童会突然回来。幸好姜木木上来时，仙童还没有回来。 “下面有什么？” “祭台什么的，我们先走，不然仙童要回来了。” 祀生院只有一个出入口，姜木木和阮老祖刚离开祀生院，沿着院子的墙角绕后没几步，就听到了急速奔跑的声音。 姜木木立即让阮老祖停下，她侧耳倾听。 “他们还在里面，把他们给我找出来！” 仙童愤怒的声音清晰地传进姜木木和阮老祖的耳里，他们庆幸出来得及时，不然又要正面对上了。 姜木木知道此地不能久留，她带着阮老祖赶紧离开。 这个夜晚注定是不平静的，长生庙里处处充满了危险，姜木木和阮老祖走得异常地艰难，几乎到了举步维艰的地步。 他们才走到祀生院不远的一处杂物房，差点和一群人遇上。要不是姜木木反应快，拉着阮老祖当场趴下，恐怕他们已经被发现了。 人群过去，姜木木带着阮老祖先躲进了杂物房中， 杂物房里很凌乱，看得出来平时就是堆杂物的地方。小小的一间房子没有能躲避的地方，他们只能是暂时停留休息一下，必须尽快离开。 姜木木倒是可以尽快离开，需要休息的是阮老祖。 他做回一天的人，体验感真的很真实。毕竟年纪大了，又走又跑，担惊受怕，他不累是不可能的。 阮老祖也知道自己拖后腿了，所以才休息了一会儿就说可以走了，只不过姜木木没动，他才要继续开口，被她捂住了嘴。 黑暗中，姜木木示意阮老祖不要说话，她似乎听到有人靠近的声音。 脚步声走到了杂物房前，里面的姜木木和阮老祖都听到了那人碰到门把的声音，门要开了。 “你是谁！” 一声质问，然后是喊抓贼的声音，杂物房外面乱了。 姜木木和阮老祖就站在门后，他们做好了只要有人进来就动手的准备，结果抓贼的动静远离，门外似乎没了人。 阮老祖做了个开门离开的动作，姜木木不敢掉以轻心，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他继续待着。 她直觉外面还有什么，不能马上开门。 门上突兀地出现了敲动的声音，阮老祖瞪大眼睛。 姜木木听到了不像是人类呼吸的声音，那道靠近门边的呼吸很粗，还带着喘，像是某种动物的呼吸声。 不是动物，是妖物！ 姜木木的脑海里出现了答案，她肯定门外是妖物，它好像发现了他们。 奇怪的是，妖物又好像没有发现他们，它离开了。 阮老祖这回不敢做什么了，他等着姜木木指示。 姜木木为了确认外面真的安全了，她轻轻地碰了碰门。 门动了，只不过不是她动的那一下，而是被外面的东西碰到了，猛地撞开。 第103章 不是巧合 姜木木和阮老祖都在门后，所以门撞开的时候，他们迅速地缩着身躯躲在门后不多的地方里，一人一鬼屏住了呼吸。 半夜的月光虽然不是很亮堂，但是足够照出影子。 姜木木看到了地上的影子，不是人，是她确认过的妖物。 妖物撞开门后没有马上冲进来，其实也没有必要进来，在外面它就能一眼看完杂物房里的情况。 妖物没有发现猎物，显然很生气，它在门上刮了两下，终于离开。 这一次，姜木木相信妖物是不会再杀个回马枪，她离开了门后，示意阮老祖跟上。 跨出杂物房的时候，姜木木看到了门上妖物气愤留下的痕迹。 妖物有很锋利的爪子，正面对上绝对是找死。 阮老祖想哭，“小姑娘，我真的不能提前做回我的鬼吗？” 他还是第一次发现做鬼是多么的好，想念他不是人的日子。 “一天时间。” 时间无法缩短，阮老祖生无可恋。 姜木木带着阮老祖继续寻找陆昭旭他们，可能是运气不错，她在路上发现了特办的记号。 真的验证了那句老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陆昭旭他们在正殿。 知道陆昭旭在正殿，姜木木和阮老祖自然是往那边去。 又是应了那句话，最危险的地方真的很危险。 来来往往的人群似乎对夜晚没有任何的感觉，他们不知疲惫地在正殿的四周走动，让人连个空子都钻不了。 姜木木和阮老祖躲在不远处，他们躲藏的位置其实也不安全，如果不是姜木木做了手脚，恐怕偶尔经过的人已经发现了他们。 “你确定他们真的在里面？” 阮老祖看着不停走动的人群心颤，他觉得这种情况下，人如果真的在正殿里，那和羊入虎口没什么区别。 他想做回鬼了，做人好难。 姜木木给了个肯定的回答，“他们只能在里面。” 那个男人说过鬼节一到要在这里为鬼开路，现在长生庙里处处危险，真的就只有正殿这一个地方选择。 “可是我们要怎么进去，你看这些……” 阮老祖捂住了自己的嘴，又是几个人从他们藏身的地方走过。 姜木木也在想这个问题，如果阮老祖现在不是个人的话，他还可以帮她引开这些人。可惜没有如果，她必须另外想办法。 办法还没想出来，更可怕的情况出现在他们面前。 一群妖物出现在正殿四周，它们和人群一起守护着正殿，这下更进不去了。 “这样不行，得引开他们。” 姜木木已经习惯了回溯里的折半时间，此时距离天亮已经没多久了，她需要尽快想出办法。 “小姑娘你看，那个人是不是陆组长？” 他们躲得愁眉苦脸的时候，陆昭旭竟然不躲不藏地走在妖物和人群中，他像是他们中的一员，可那是不可能的。 姜木木确认那个从正殿走出来的男人就是陆昭旭，她不明白为什么他可以走得那么的毫无存在感，难道那些人和妖物是瞎的吗？ 陆昭旭朝着姜木木他们躲藏的地方走了过来，姜木木和阮老祖看得分明，可是他们又不确定他是不是冲着他们来的，又或者只是巧合？ “来了，我带你们进去。” 陆昭旭靠近姜木木他们，他站的位置刚好挡住了姜木木的视线，所以他发现他们不是巧合，可是他是怎么知道他们在这里的？ 姜木木和阮老祖出来，陆昭旭作势要动手牵人。 之前有过类似的经历，姜木木这回反应很快，没有让陆昭旭一下就牵住了，不过他的手还是碰了她一下。 “手。” 陆昭旭向着姜木木伸手，要她自己把手伸过来。 姜木木没有理会，她更想知道的是，“他们看不到你吗？” “看得到，他们没瞎。” “那他们为什么不攻击你？” 人群和妖物对他们充满了攻击性，姜木木不相信他们此时是友好的。 陆昭旭牵不到小姑娘的手，对于她的问题，他当然知道答案，但他不会主动告诉她，就像他不会主动向她告知他的身份一样，他有耐心等着她去发现。 真实的答案可以不说，含糊其辞还是可以的，不然小姑娘就不跟他走了。 “你之前不是体验过了吗，可能是我身上有一股亲和力，他们反而不排斥我。” 这个答案怎么听着这么欠扁，姜木木真的想说，要不要脸。 陆昭旭继续向着姜木木伸手，“你再不让我牵着你，他们就要发现你了。” “必须牵着吗，那你怎么不牵着老爷子？” “必须牵着，他，我也会动手的。” 他真的是一视同仁，没有厚此薄彼。 姜木木感觉到了敌意，她立即明白是什么情况，于是主动把手放进了陆昭旭的手中，让他牵住了她。 十指紧扣，陆昭旭很满意。 他也向阮老祖伸手了，只不过不是牵着阮老祖，他在阮老祖身上拍了一下，手很自然地收了回去。 阮老祖知道要牵手，怪不好意思的，他觉得自己占了小年轻的便宜。可是手不仅没有牵上，他好像还被嫌弃了，这是要让他自生自灭吗？ “陆组长，牵手啊，我随便你牵。” 这话让姜木木听着有点不顺耳，什么叫随便牵，难道她现在不是随便让陆昭旭牵手吗？ “不用。” “什么不用，你不牵着我，他们会攻击我的。你怎么一点都不尊老，是不是因为我不是小姑娘，所以你嫌弃我？” 陆昭旭已经牵着姜木木转身，吓得阮老祖在他们身后大呼小叫。 “小姑娘你看他，这样的男人言而无信，太坏了！你们别走啊，我怕啊。” 姜木木见陆昭旭似乎没打算回答，她只好转头告诉阮老祖，“老爷子，您看看自己。” “我看什么自己，我难道还不知道我是个老头子吗？你们怎么回事，这是要见死不救吗？” “老爷子，您好好看看自己。” 同样的话说第二遍，阮老祖终于听进去了，可是他还是没发现自己有什么不同。 “您不是人了。” 第104章 你担心我？ 这句话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骂人了，但对于阮老祖这个已经做了一百多年的老鬼来说，简直就是天籁。 他不敢置信地低头抬头，两个动作重复了两遍后，整个鬼都要开心地蹦起来。 “陆组长，我误会你了，你可真是个好人。” 姜木木觉得这句话很耳熟，她顺着两人牵着的手看向陆昭旭，之前她也给他发了好人牌，这人还真的是个好人。 陆昭旭不看阮老祖，只看姜木木，“你是第一个。” 什么第一个，他说的是什么？ 姜木木很快就把好人忽略了，她更好奇为什么一路上这些人和妖物都像是没看到他们一样，陆昭旭这个避物效果也太强了，他什么体质！ 小姑娘没听懂，陆昭旭没有解释。 他自认不是个好人，而且小姑娘是第一个给他贴上好人标签的人，这种情况让他很满意，不愧是他的夫人。 陆昭旭把姜木木牵到了正殿前，他推开门，把人牵了进去，他却没有进门，“关好门，等我回来。” “陆组长还想再逛逛？” “你担心我？” 姜木木挣脱他的手，当面关门，“好走不送。” 门关上的下一秒又开了，姜木木忘记了一件事，都是这男人的错。 “东面祀生院向东的房子，地坤位有暗砖，下面有密室，你看能不能进去把困在祭台里面的孩子救出来。啾啾也在那里，救不出孩子，你把啾啾带回来就行，代我向孩子说声对不起。” 姜木木没有要求陆昭旭一定要把孩子救出来，本来这是她可以做的事情，只因为时间不对，所以什么也做不了。 “祀生院里面有仙童，还有妖物，你小心一点。如果进不去也不用非要进去，你别忘了破晓时的事情。” 陆昭旭没有给出任何承诺，帮忙关门。 他在转身离开前把手放在了门上，停留时间仅仅一秒。 这扇门之后除了他，谁也打不开。 姜木木在门里看着陆昭旭走远，才转身对上陈星河的视线。 正殿里除了陈星河，之前失踪的秦沛也在。前者靠着柱子坐着，后者躺在一旁，好像是睡着了。 姜木木走过去，因为秦沛的肤色咖过了头，所以距离拉近才发现他唇色发灰，受伤了。 “我这里有药，需要吗？” “已经上过药了，睡一觉就没事了。” 姜木木觉得陈星河乐观过头，但也有可能秦沛的伤不严重。 既然陈星河都这么说了，她果断结束这个话题，问起了另一件问，“你们是怎么找到他的？” 还能怎么找，老大在，找人简直不要太简单。 “我和老大过来的路上遇到了，幸好人没死。” 她怎么不那么相信呢？ 姜木木没有揭穿陈星河的谎言，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我休息一下，有事叫我。” “行，你睡。” 陆昭旭散步一般，终于来到了祀生院门口。 他走进祀生院，正面和院子里的所有东西对上。 仙童还好，围在仙童身边的妖物纷纷匍匐在地，它们浑身发抖，怕极了陆昭旭。 “你是谁，你再过来，我就杀了你！” 仙童稍微能感觉到陆昭旭的危险气息，然而他还没让妖物发起攻击，它们先害怕了。 能让妖物害怕的只能是妖物，仙童警惕地打量陆昭旭，企图从外观上判断出陆昭旭的危险程度。 “你的眼睛可以不用要了。” 陆昭旭不满仙童的眼神 ，打了个响指，仙童那双眼睛流下了血泪。 仙童后知后觉感觉到了血泪，他才反应过来，一只眼睛看不见了。 “你……” 仙童后退了一步，他知道自己不是陆昭旭的对手，准备逃跑。 陆昭旭识破仙童的想法，嘴角泛起浅浅的冷笑。 仙童转身跑了，他要进祭殿，他要把祭台里面的东西放出来，不然他会死的，他真的会死的。 仙童终于感受到了死亡的临近，他知道主人不会救他的，他只能自救。 他还没有活够，不能死。 仙童跑进了屋里，打开了祭殿的入口。 他丑陋的身体是无法进入祭殿的，还好他只要进入这个屋子，就可以随意地变换形态，他从圣体状态变回了人类的样子。 那个危险的男人还站在院子里，仙童没有要回头的想法，迅速进入祭殿。 他不知道姜木木进入过祭殿，当他进入祭殿时，小肥纸啾感应到那股讨厌的气息，立即躲在了祭台后面。 仙童走到祭台前，他低头看着水晶下面的孩子，露出一记邪气的笑容，“怎么不睡觉了，睡觉才能长大。” 孩子对着仙童呲牙咧嘴，没有一丝姜木木见过的委屈和无助。 “这么凶啊，可惜你出不来。我现在没空逗你玩，等我杀了那个男人，我会拿他的血肉喂你，你要吃到美味的食物了。” “你想把我杀了，然后喂什么东西？” 陆昭旭跟随仙童来到了祭殿里，他还没有靠近祭台，看不到祭台里面的孩子。 仙童扶着祭台绕到了祭台后面，他没有发现一只藏在这里的小肥纸啾，一脸不怀好意，“自投罗网，死不足惜。” “你杀不死我。” “那就等着瞧。” 仙童来到祭殿，对上陆昭旭有了足够的底气。 他开始念咒，只见铺满圣液的地面发出了诡异的亮光，地面裂开了，有东西从下面钻了出来。 那只在回溯里伤到岩青他们的厄兽，原来藏在这里。 陆昭旭解开袖扣折衣袖，露出了肌肉线条健硕的小手臂。 仙童放出了厄兽，他指着陆昭旭命令厄兽，“杀了他！” 厄兽朝陆昭旭冲了过去，它头顶的双角被陆昭旭抓住了。 陆昭旭躲开了厄兽挥舞过来的利爪，在它摆尾的时候看到了岩青他们重创厄兽的伤口，于是他在厄兽再次冲过来的时候，只是双腿一曲，弯腰向后，身体压低在厄兽的身下避开了它的攻击。 厄兽由于惯性还在向前，但它又摆动了带着倒刺的尾巴，结果不仅没伤到陆昭旭，它还因此被陆昭旭刺中了伤口，它发出了凄厉的尖啸。 第105章 破晓在即 陆昭旭手上的匕首很锋利，不仅刺进了厄兽的伤口，还一个转手，刀锋破开了厄兽的腹部。 黑色的液体从厄兽伤口处喷射出来，然而这样的伤并不能造成厄兽的死亡，真正让厄兽死亡的，是陆昭旭的手。 他没有戴着手表的那一边手插进了厄兽的腹部，往深处探去，精准抓到了厄兽的妖核。 厄兽意识到陆昭旭要做什么的时候，它发出了求饶的声音。 然而，陆昭旭是冷血的，他一个用力，直接捏爆了厄兽的妖核。 厄兽的命脉彻底断裂，陆昭旭放手，它轰然倒地，成为了一具死物。 陆昭旭只用了几下就杀死了厄兽，仙童一脸死人色。 “一只幼兽，看来岩青他们需要回炉重造了。” 陆昭旭甩掉手上的东西，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一点点擦拭。 擦拭过的手帕被陆昭旭随手丢在了地上，他无视厄兽的尸体，向着祭台走去。 “你不要过来，不然你会死得很惨！” 仙童的恐吓没能吓退陆昭旭，他见陆昭旭越来越近，又是念了一段咒语。而这次，他咬破了自己的手指，肉痛地挤出了一滴血。 这可是他为数不多的精血，不到死亡时刻，他是不会用的。 结果，他用不了。 陆昭旭闪身来到了仙童的身后，他的手像杀死厄兽那样插进了仙童的身体里，捏碎了那颗被作为心脏的妖核。 仙童死不瞑目，在妖核被捏碎的瞬间，他的脑海里闪过了从人变成圣体的假死亡瞬间。 那一瞬间比现在要痛，原来真正死亡没有那么痛。 他不想死的，他还没有替师门报仇，他…… 陆昭旭甩开仙童，后者失去了掩盖变成了已经面目全非的烂肉白骨，连一具全尸都没有，一地腥臭的血水。 陆昭旭又拿出了第二块手帕，在他擦拭手指的时候，小肥纸啾飞到了他的肩膀上。 小东西是小姑娘的，陆昭旭没有赶它，还问了一句，“在这里玩得开心吗？” 小肥纸啾一连“啾啾啾”了几声，表示玩得挺不错的。 陆昭旭丢掉了第二块手帕，同时告诉小肥纸啾，“你在这里看到的一切，记得不要告诉你的主人，不然我会生气的。” 明明白白的威胁让小肥纸啾逃离了陆昭旭的肩膀，它飞到了祭台上面，跳动着，怂怂的样子让陆昭旭目光没那么冰冷。 陆昭旭也因此看到了祭台下面的孩子，第一眼不确定，把孩子打量完后，他说了一句话，“原来你被藏在了这里。” 小肥纸啾又一次目睹了陆昭旭的狠厉，他只是把手放在了水晶上面，然后整块水晶逐渐裂开。 裂开的水晶没能掉到孩子的身上，陆昭旭从祭台里面抱起了孩子。 孩子没有向陆昭旭撒娇，他呆呆地看着陆昭旭，不哭不笑也不闹。 “不会是傻了？” 陆昭旭捏住孩子的脸用力一扯，这下好了，孩子哭了，哭得很大声的那种。 这一哭就从祀生院哭到了正殿门口，把里面还在休息的几个人哭醒了。 “你们有没有听到，哪里来的哭声，好像还是个幼儿。” 秦沛醒了，他说得太快，陈星河没能捂住他的嘴。 不过还好他说的话没有暴露什么，陈星河心里松了一口气。 姜木木迅速来到了门口，可是她发现打不开门，不过她也看到了外面的情况。 陆昭旭头疼地抱着嚎啕大哭的孩子打开门，看到小姑娘，他迫不及待地把孩子放到了她的怀里，“让他别哭了。” 姜木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打他了？” “这么小，不能打。” 而且打了大的来一窝，他没那么闲应付那一窝难缠的家伙。 姜木木听到陆昭旭没打孩子，心想他应该不会说谎，于是认为是不是见到了什么吓人的场面，“仙童呢？” “死了。” 她懂了，孩子果然是被吓到了。 “小宝贝不哭，姐姐抱抱。” 哭了一路的孩子终于在姜木木的怀里停止了哭泣，他见到姜木木，很委屈，指着自己的小脸让她看。 姜木木有过带孩子的经验，正殿里又有烛光，所以她在光照下看到了孩子脸上的指印，看来是捏狠了。 “陆组长，这是你捏的吗？” “不是。” 姜木木没有怀疑陆昭旭的话，既然他说不是他，那就是仙童。 她气得牙狠狠，“什么东西，居然欺负孩子。” 孩子还在指着自己的脸，他的状告了，可是状告的对象骗人，好生气！ “不气不气，我给你吹吹，不痛哦。” 姜木木对着孩子的脸吹了吹，孩子这下才没那么生气，紧紧地依偎在姜木木的怀里，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困了就睡，我会带你出去的。” 姜木木哄着孩子睡着了，她等孩子的呼吸平缓后才小声地问陆昭旭，“这孩子能带出去？” “这个问题现在才问，我如果说不能呢？” “不能也得能，他是无辜的。” 陆昭旭故意逗她，“你怎么知道他是无辜的？” “一看就知道。” 小姑娘坚定的表情越看越可爱，陆昭旭有种冲动想捏捏小姑娘的脸。 但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他可不想让小姑娘觉得他唐突，回头远离了可就麻烦了。 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姜木木抱着孩子走回原来的位置休息，她没有过问祀生院里的情况。 陆昭旭走到陈星河他们身边，他先是看了秦沛一眼，“恢复了？” “恢复一些了，保证不会耽误工作。” “老大，那孩子是不是那家丢的那个？” 陈星河边问边看，越看越像。 陆昭旭知道陈星河也看出来了，“是的，出去之后，你让他们尽快过来领孩子。” 他的小姑娘可不是那家孩子的保姆，她要哄，也是哄他们自己的孩子。 姜木木感觉到几道目光看向她和她怀里的孩子，她抬头迎上他们的视线。 “时间准备到了，你跟我过来准备。” 陆昭旭和陈星河开始忙碌，姜木木没有参与，她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就不添乱了。 天，破晓在即。 第106章 这一天注定不太平 回溯的世界是真实的，真实地困着当年长生庙里的人和物。只不过这里的人都是死的，全是一具具行尸走肉。 他们重复着回溯里的规则，而回溯追随着外面世界的日夜。 没有鸡鸣，天微微发灰，破晓的前奏唱响，时间进入倒计时。 姜木木抱着孩子坐在一旁无所事事，她知道自己帮不上忙，索性看着陆昭旭他们怎么做。 他们的准备工作其实并不难，就是繁琐，而且越看下去，姜木木越想开口提个建议。 不过她也就想想而已，这时候哪里轮得到她指手画脚。 陈星河看着地上的准备工作，他手上还拿着东西，这些全是老大安排的，他有点看不明白这重复做工是几个意思。 再次绕了一圈后，陈星河绕到了陆昭旭身边。 他知道现场还有别人，为了老大的面子，他压着声音说：“老大，我们是不是可以停下来了，一直重复同样的步骤，我都快绕晕了。” 陆昭旭加深了地上的纹路，头也不抬，“没死就继续。” 这话听着吓妖，陈星河感觉后脊椎骨有些疼，但他肯定那不是受伤的原因，而是来自老大的威压。 忍了忍，陈星海还是没忍住，“老大，再继续，我怕阎王那老家伙要亲自上来找你喝茶聊天了。” 老大亲自开鬼门关，其实也就一个小动作的事，哪里需要这么装模作样。无非是要师出有名，关键还是在现场唯一的人类身上。 陈星河又不傻，他算是看懂了，老大这么奴役他，就是为了表现给姜木木看。 您老人家要表现，自个儿表现不就好了嘛，拉着他一起，没看到姜木木的眼神已经透着“这两个傻子是谁家的，赶紧牵回去别出来丢人现眼”的意思？！ 不对，您老人怎么还表现上瘾了，您这样毫不遮掩地“示爱”，想过大嫂的感受吗？ “他来不了，鬼门关大开，他要坐镇地府，没空。” 您老人家也知道这事，那您还在这添乱。就您这画蛇添足的做法，阎王知道会和您拼命的。 陈星河知道自己劝不动，可是，“老大，要不你好好看看姜木木的眼神？” “迷恋还是崇拜。” 您老人家哪来的自信敢这么说的，还迷恋，还崇拜，跳梁小丑也不过如此。 陈星河觉得姜木木的素养不错，起码看到现在也没有说什么，他默默地替大嫂掬一把同情泪。 “你继续。” 陆昭旭把重复的准备工作交给了陈星河，他来到姜木木的面前，蹲下。 孩子已经在姜木木的怀里睡着了，小脸上还带着笑容，看得出来小家伙很开心。 这只幼崽是开心了，他不怎么开心。 “一直抱着不累？把他放地上。” “他才这么点重量，我抱得动。陆组长，准备工作是不是有点累？” 姜木木委婉地开口，她觉得提建议还是很有必要的，重复做工浪费精力，其实没那个必要。 “还行，怎么了？” “我看你们一直在重复，也有可能是我没看清楚……” “的确是在重复，鬼节开路，又是在回溯里开路，需要不断地加深印记，以免出现崩塌的情况。” 原来如此，她的建议没必要了。 “怕吗？” 姜木木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叫怕吗，她怕什么，她有什么好怕的。 “等下我会在你身边保护你的，不用怕。” 什么话都让他说完了，她还说什么？ 怀里的孩子嘤咛了一声，似乎是被说话声吵到了。 “把他放在地上，虽然还小，也是个公的。” 陆昭旭看不惯这只幼崽的心机行为，明明醒着却还装睡，占着他的小姑娘，以为他不知道？ 姜木木不可思议地看着陆昭旭，“什么公的母的，他是个男孩子。” “异性。” “你别说话了，我好不容易哄睡他。” 姜木木听不下去了，她觉得陆昭旭对这孩子有点敌意，可是不知道这份敌意是怎么突然冒出来的。 好像也不是突然，可能是他不喜欢孩子，所以才觉得孩子是个麻烦。 这么想，姜木木理解了，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孩子。 姜木木因此得出了一个结论，陆昭旭不喜欢孩子。 “孩子给我，秦沛醒了，让他照顾。” “他一个伤患怎么照顾孩子？” “等下开路，我需要你帮忙。” 如果不是这种特殊时候，姜木木很乐意帮这个忙。她自身的真实情况注定她只能围观不能参与，不然变数会很大。 姜木木拒绝了陆昭旭，理由也很直接，“我帮不上忙，陆组长辛苦了。” “你可以。” 面对陆昭旭的执着，姜木木依然没有松口，于是两人默默对视，天亮了。 “老大！” 姜木木不是第一次见识陆昭旭的速度，之前几次他都是来得悄无声息，她总是察觉不到他的踪迹。 这一次，她看到了他瞬间转移的过程，速度就是一个快，她想请教！ 姜木木打定主意，这件事结束后，她要和陆昭旭好好聊聊。学不到精髓学到一些皮毛也好，她想再提升一下自己的速度。 陆昭旭站在他和陈星河布置的阵法中，阵里与阵外已经全然不同。 陆昭旭向着殿门注视，其实他看着的地方是阴间与阳世间的交界处。 那里一片昏暗，死气沉沉，十分的荒凉。 突然，一扇黑色巨门凭空而出。 紧闭的门扉四周一圈是类似荆棘一样的藤蔓，藤蔓里是无数的鬼魂嵌在门上，它们无声地咆哮扭曲，让鬼门关看着既吓人又吓鬼。 一声巨响，鬼门关露出了一条缝隙，慢慢的，鬼门关大开，七月十五如期而至。 鬼门关大开，第一时间并没有万鬼涌出来的情况。 片刻后，一对黑白阴差从鬼门关慢步出来。 他们已经习惯了这一天来自四面八方的注视，不过他们还是从众多的注视中察觉到了那位的注视。 黑白对视，往前一步，向着那位的方向鞠了一躬。 之后，他们重新退回到位置上，开始传令。 阎王令出，万鬼向行，这一天注定不太平。 第107章 开鬼路 鬼门关大开，并不是所有的鬼都可以出来。 地狱深层的鬼就不行，大部分都是上几层的鬼魂。它们作恶不多，罪孽不深，只要能越过鬼门关的界线，这一天就算是自由了。 不过七月十五一过，它们必须返回，不回则会被地府通缉，再回来就会从原来的层数下降。至于降多少，就看逃逸期间做了什么。 当然，这一天的不太平不仅指的是阳间，还有地狱。 阎王令规定，只要这一天能出鬼门关者，不管是不是从地狱深层逃出来的，地府都会放任它们一天。所以这一天地狱深层那些饱受折磨的厉鬼会想尽办法闯出来，不过数量不多。 往年逃出来的厉鬼最多是一两个，但今年不知道为何，鬼门关才开了那么一会儿，已经有四个厉鬼从黑白无常的眼皮底下离开了地府。 黑无常招来了一名阴差，让他返回阎王殿禀明此事。 只是阴差刚走，又有三个厉鬼踏过了界线，获得了一天的自由。 “事情不太对，今年数量翻了三倍了。” “昨天刚巡查过，没有发现异常。” “昨天没异常，不代表今天没异常。” “我让他们去看看。” 白无常招来了几名阴差，如果姜木木在这里，她会认出那名假装镇定，但其实双腿已经有些打抖的丁字阴差。 他们被派到地狱，检查地狱以及那些被关押在深层的厉鬼情况。 半炷香时间过去，阎王殿还没传来消息，地狱那边也还没搞清楚情况，离开鬼门关的厉鬼数量已经达到了二十几个。 黑白无常如果不是遵守阎王令，恐怕早就开始拘魂，眼下只能眼睁睁看着厉鬼们离开，一点办法也没有。 “老大，情况不太对，厉鬼的数量太多了。” 陈星河也在看着鬼门关的情况，每出来一个厉鬼他的眼皮就跳一下，截至目前已经跳了二十多次。 他直觉厉鬼逃狱的数量还会更多，心里把地狱那些看守骂了个遍。 如果不是玩忽职守，出来的厉鬼数量不会这么多。 鬼节这一天，地府那边不管阳间事，所以特办作为阳间的守护员，在这一天是很忙的，忙得恨不得分身那种。 往年一两个厉鬼就够累了，今年一下翻了十几倍，陈星河看到了特办未来一段时间都是黑暗日。 “地狱出事了。” 陆昭旭两人迟迟没有动手，姜木木感觉不到鬼路，她十分疑惑，决定过去问一问情况。 怀里的孩子在她起来的时候就醒了，姜木木看到他醒了，轻声哄了两句。 孩子估计精神了，睁着一双眼睛看人，把姜木木看得心软得不行。 “那你不能吵哦。” 姜木木抱着孩子走向陆昭旭他们，她没有踩进阵法，而是站在阵法外面开口，“还没开始吗，要等什么时候？” “不急，还没到时间。” 陈星河佩服自家老大睁眼说瞎话的样子，什么叫还没到时间，其实最佳时间已经过去了，现在开鬼路简直就是捅进厉鬼老巢。 就现在，鬼门关又出了五个厉鬼。 这五个厉鬼离开鬼门关后没有马上远离，它们居然当着黑白无常的面开始肆无忌惮地虐杀鬼魂，一时间能顺利回到阳间的普通鬼魂少了一大半。 厉鬼横行，普通鬼魂遭殃。在鬼门关里面的还好，还能返回避一避，在外面的只能被厉鬼吞食，厉鬼身上的戾气更重了。 姜木木发现陆昭旭一直看着殿门一动不动，她以为他生魂出窍，“需要我帮忙吗？” “你看好孩子就行。” 陆昭旭说话，姜木木才知道他还在，原来他刚才是发呆啊。 “今年鬼门关情况有变，先等等。” “你怎么知道？” 当然是看到的，陈星河腹诽。 “把孩子放下来，你进来。” 姜木木没有照做，“他不重，我抱着就行。” “秦沛。” 被点了名，秦沛自然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他跑过来伸手，“把孩子给我。” 可能是气氛不对，孩子也没有闹，还主动向秦沛伸手，姜木木配合着把孩子交给了秦沛。 “你进来，站这里，我没其它安排，你就不要动。” 陆昭旭指着阵中的一个阵点，姜木木看过去，发现这一处阵点的布置很繁琐，看得出来是真重要的一点。 姜木木对阵的研究也不少，看的时候没看出来，当她按照陆昭旭的话站在阵点上的时候，她立即知道这是生门。 一个阵，阵心是最重要的，其次是生门和死门。 阵心是维持阵法的主点，生门管生，死门管死，她以为陈星河站的那点会是生门，结果并不是。 陆昭旭毫无疑问是阵心，姜木木入阵后近距离观察起来，没去理会陆昭旭和陈星河的发呆行为。 鬼门关的情况很糟糕，黑白无常什么也做不了。 “阎王有令，诛厉鬼！” “报告，地狱塌了好几处，那边正在统计逃出的厉鬼数量！” 刚才阎王殿来的，和从地狱那边过来的阴差完全不一样，一个怎么去的怎么回，一个回来得惨不忍睹，可见那边的情况很糟糕。 黑白无常听到这样的结果，再看眼前如同地狱的情况，终于风雷厉行地出手。 “开鬼路。” 陆昭旭看到黑白无常动了，他挥手起阵。 正殿里本来没有一丝风，突然阴风阵阵，姜木木知道，鬼路开了。 原本鬼门关前只有一条通阳大道，而厉鬼守着，很多要离开的鬼魂等于羊送虎口。突然出现一条鬼路，普通鬼魂有了第二条路可逃，一时间无数鬼影冲向鬼路。 厉鬼少了进餐量，气得沿着鬼路追去。 黑白无常发现多了一条鬼路，他们察觉到是那位出手了，无法抽空鞠躬只能开嘴说话。 “谢妖主开路！” 妖主开路，围观中有声开骂，其中有想开路的准备动手，被妖主的一句话打住了。 “我这边正在处理回溯。” 姜木木不知道鬼门关前的事情，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鬼路，看清鬼路的情况后，她终于明白情况有变是什么情况。 谁来告诉她，厉鬼为什么这么多！ 难道…… 第108章 魇十五 “木木，守好生门。” 姜木木没能多想，陆昭旭的话把她拉回了现实。 “我……” 她想告诉陆昭旭她什么也做不了，可她刚起头，他就挡住了她的话。 “你站在那里就可以了，只要有人，什么都不用做。” 他很清楚小姑娘二十四岁命中有劫，小姑娘过了零点就是二十四岁，随时都有可能应劫。 而且当初议亲时他就知道，每年的这一天，小姑娘只能安安静静地待着，否则事情会很棘手，严重时会要命。 如此情况，他怎么可能让她陷入死境。 他开鬼路不需要怎么准备，眼前准备的阵法，主要目的是保护他的小姑娘。 “老大，我也不用做什么？” 陈星河认为老大亲自出马，能有他什么事，他和姜木木一样，也是个摆设。 “分散厉鬼。” 陈星河怀疑自己听错了，老大一个动作的事情，怎么还用到他了？ 陆昭旭抛过来一个冷厉的眼神，陈星河知道没办法讨价还价，他只能遵守命令。 鬼路上，厉鬼和普通鬼魂正在上演着你追我跑的戏码。 它们看似越来越近，可鬼路很漫长，姜木木他们又等了将近半炷香的时间，厉鬼和所剩不多的普通鬼魂才进入回溯。 常年被困在地狱里的厉鬼终于挣脱了牢狱，哪怕逃出来的路上吞食了很多鬼魂，也只是勉强塞了点牙缝。 眼前有生人的气味，馋得厉鬼们两眼泛着幽光，眼珠子直勾勾地在陆昭旭他们的身上打转，在见到有个孩子的时候，厉鬼们更兴奋了。 “那个孩子是我的，其他三个男人你们分。” 一个矮小的厉鬼一边撕咬着鬼魂一边说，同时随手一抓，又一个鬼魂成了它的手下亡魂。 “凭什么孩子是你的，而且三个人怎么分！我看谁先得手就是谁的，各凭本事。” “不要废话，后面还有好几只老家伙，我先来！” “你们敢不听我的？” 矮小的厉鬼一口吞掉鬼魂，下一秒抓住了那个想要抢先一步的厉鬼，笑得狰狞，“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既然你想让我先吃了你，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这就是你不听话的下场。” 被抓住的厉鬼根本不是矮小厉鬼的对手，它被撕裂成两半，被囫囵地吞进了同类的腹中。 矮小的厉鬼一出手，立即震慑了其它厉鬼，这下没鬼敢说半个不字。 “味道真是恶心。” 矮小的厉鬼吃完后，又抓了个普通鬼魂塞嘴里。 它可不想吃小孩的时候，嘴里还一股地狱的硝烟味。 姜木木听得懂鬼语，她认真地听完厉鬼们的话，发现了一个情况。 这些厉鬼好像看不到她，可她明明就在它们的眼前，它们是怎么做到眼瞎成这样的？ 当然，姜木木不会认为厉鬼是真的眼瞎，问题应该在阵法上。 脚下的阵法不单纯的只是开鬼路，还有保护的作用。 一般情况下，生门是最隐蔽的一个位置。 想不到她在生门上，居然同时被生门隐藏了起来。 这可不是一般的阵法能做到的，这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没想到陆昭旭的阵法这么厉害，有机会她一定要好好请教他。 矮小的厉鬼没能碰到孩子，秦沛护着孩子，它就跟陀螺一样，被溜得团团转。 陈星河要对付的厉鬼不少，但他不是真的对付，而是引着它们离开正殿，外面才是厉鬼们要发挥作用的地方。 生人一个没解决，厉鬼们被陆续丢到了正殿外。它们想杀回正殿的时候，发现连门都进不去了，这就很吓鬼。 矮小的厉鬼也被溜出了正殿，它和其它厉鬼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眼前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也被丢出来了？” 这个问题刚出口，几个厉鬼面前又来了个厉鬼，它和它们一样，都是被丢出来的。 “一群废物！” 后来的厉鬼骂了一句，妥妥地引起了公愤，但它仅仅是抬了抬脸，包括矮小的厉鬼在内，全被它吓跑了。 “怎么会是这个怪物，地狱那些阴差是饭桶吗？！” “那些阴差都奈何不了你我，又怎么可能困住它？等着，底下那些老怪物肯定要出来几个，这下热闹了。” 吓跑的厉鬼们在见到回溯里的东西后立即忘了正殿里的美味，它们疯狂地在长生庙里补食，已经泛白的天空出现了几分血色。 厉鬼们口中的怪物厉鬼站在正殿的门口哪也不去，它阴森森地看着正殿里的几个人，直到它不经意地看到藏在生门上的姜木木。 “好香的美味。” 姜木木感觉到怪物厉鬼的目光，她知道自己被发现了。 “不用管它，它进不来。” 姜木木相信陆昭旭的话，所以她把目光重新放在了鬼路上。 鬼路的远处还有很多正在过来的鬼魂，一团青光哪怕还没到眼前，姜木木也知道那一定是一个很危险的厉鬼。 陆昭旭他们也注意到了那团青光，它是被黑白无常赶上鬼路的，不要想也知道那两个抱着什么心态。 “老大，是魇十五。” 青光几乎掩盖了厉鬼的真面目，陈星河仔细辨认后才认出了厉鬼的身份，居然是当年屠了一个城的那位。 屠城是大罪孽，魇十五不是被人杀死的，它是自刎。 根据它留的血书记载，它屠城的目的就是想下地狱，看看地狱的风光。 它做的事情最终没能偏离进地狱的审判，十层自此有了个它。 “你亲自盯着它。” 陈星河应好，哪怕老大不说，他也会盯着它，毕竟它还轮不到老大出手。 魇十五没出现之前，陈星河希望老大能出手就出手，无非是他想偷懒。现在来了个魇十五，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恐怕后面还有更厉害的，老大得留给后面的。 魇十五来得很慢，它不像之前的厉鬼抓到什么就吃什么，它很挑剔，哪怕是入口，它也挑合眼缘的。 于是随同它一起出来的普通鬼魂很多，而魇十五终于走完了鬼路，抵达了正殿。 第109章 接踵而来 魇十五一来就看盯上了姜木木，可是它还没看够，眼前就来了个挡路的。 它还没出手，对方就先出手，它立即躲闪，避开了对方的第一波攻击。 “我对你没兴趣，滚开，不然我连你也一起吃掉。” 陈星河的回应是第二次进攻，他把魇十五逼到了门口，只要再一步，魇十五就要出去了。 魇十五没想到这个人这么想死，它看不到姜木木，于是才正眼看向陈星河。 陈星河又出手了，魇十五往旁边躲，还是被陈星河挡住了，它有点不高兴了。 “我不想吃你，你再拦我，我就把你撕了喂鬼。” 魇十五的话吓不到陈星河，后者不仅没被吓到，他还对着魇十五笑着说：“你不是喜欢屠城吗，这里挺适合你的，让你屠个够。” 屠城这两个字刺激了魇十五，它一扫刚才的慵懒模样，此时看起来生气了。 陈星河看过地府的档案，他专挑魇十五不喜欢的话说，比刚才闷不作声更可恶，一副“我就要兴风作浪，你能奈何我”的表情。 魇十五的眼睛从幽绿变成了赤红色，它身上被地狱压制的戾气像得到了解锁，不断地膨胀，一殿的普通鬼魂吓得簌簌发抖，只有陆昭旭他们无动于衷。 “陈队再刺激它，我们也会遭殃的。” 姜木木善意地提醒，陆昭旭给出的答案让她吃惊，想不到他会是这样的决定。 “就是要不断刺激它，不然无法收拾外面那些东西。” “你有没有想过，它收拾完外面那些东西，我们就是它收拾的目标？” 陆昭旭一直都在注视着鬼门关，他看到正跨过鬼门关的东西，对小姑娘的问题有了答案，“它留不到最后。” 姜木木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没叫留不到最后，这样的厉鬼都留不到最后，那什么能留到最后？ 陈星河成功把魇十五的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他准备把这东西带出正殿的时候，余光注意到老大和姜木木的情况。 老大，都什么时候了，您老人家能不能不要撩人！ 魇十五没给他再分神的机会，它出手差点伤到了他，惊得陈星河立即往外跑，于是他成功把魇十五引出了正殿。 此时正殿外已经没有了其它厉鬼的影子，陈星河稍微辨认了方向，在魇十五碰到他之前，转身就往那个方向跑。 “老大，这孩子不对劲。” 这时候，秦沛抱着突然浑身发烫的孩子走到陆昭旭面前，他无法判断是什么情况，毕竟他没有照顾幼崽的经验。 陆昭旭看着他，无声中就一个意思，他也没有照顾幼崽的经验。 姜木木突然被两个男人盯上，她也发现了孩子的不对劲，想移步，被陆昭旭眼神制止。 陆昭旭从秦沛的怀里抱起幼崽，他让秦沛代替了他的位置。 陆昭旭抱着孩子走到姜木木面前，他用身体挡住了鬼路上的窥视，“他怎么了。” 姜木木摸了摸孩子的额头，温度很烫。 她连带地摸完了孩子的手脚和后背，发现温度越来越烫，这不是一般孩子能承受住的温度，这么烧下去会烧成傻子的。 “他不是发烧，你再好好看看。” 陆昭旭在碰到幼崽的时候就大概知道这只幼崽的情况，他没有把自己的发现告诉小姑娘，想看看她能不能以此判断出孩子的与众不同。 姜木木见到孩子的第一眼就有所怀疑，陆昭旭带回孩子后，几个男人的反应也让她对孩子的情况有了一些自我判断。 她感觉得出，陆昭旭他们似乎知道孩子的身份，只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没有向她说明。孩子好像也有自己的小秘密，像是怕她知道他是谁一样。 “他，是不是，不是人？” 姜木木问得很小声，谁知道她才说完，孩子似乎听到了，不安地扭着身体，并发出了呜咽声。 “我抱他。” 陆昭旭没有把孩子交给了姜木木，“他妖魂不稳，随时会变回去，可能会伤害你，你能照顾好他？” 这么明显的答案，姜木木也是大吃一惊，“他是妖物？” “对。” 姜木木自己动手，把孩子从陆昭旭的怀里抱过来，“他妖魂不稳，给他用人类那套安魂有用吗？” “有，但是你不要出手。身上有带类似作用的符吗，暂时给他用着，等出去后再让他的家人护着就行了。” 姜木木清楚自己的情况，她也不打算自己动手。 好在她平时喜欢留一手，最近又是特殊时间，身上的符只多不少。 姜木木翻出了好几张安魂符，有点拿不住主意，主要还是她没给妖物安过魂，怕出错。 “这张。” 陆昭旭指了其中一张，姜木木信他。 不过这张符需要孩子的血，取血的事就交给陆昭旭，姜木木只负责抱着孩子哄。 陆昭旭的动作很快，孩子没怎么闹。 血滴在符上有股淡淡的清香，姜木木总感觉在哪里闻过这个香味，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符用在了孩子身上，作用一下子就出来了，孩子的呜咽声渐渐停了。 孩子的情况好了一些时，陈星河一身狼狈地回来了。 他还没说话，一滴水珠落在他的脸上，他感觉到了什么，猛抬头。 正殿里，不仅他一个人往上看，姜木木他们也是一样的动作，只有孩子依然紧闭着双眼。 屋顶的横梁上多了一团黑色水雾，一滴滴水珠不断往下滴落，陈星河的位置正好在下面，他被滴中了。 “不用怕。” 姜木木把目光从高处移到陆昭旭的脸上，她想问他，她什么时候表现出害怕的样子了？ “老大，这东西居然能离开冥河？” 秦沛的眼睛有点应接不暇，鬼路上迎面走来的那位就够吓唬胆小的了，没想到梁上还来了只冥河水鬼。 陈星河替陆昭旭回答秦沛，“怎么不能，你第一次见大惊小怪，见着见着就习惯了。” “陈队，你经常见？” “呸，你以为见这玩意能升官发财吗？还经常见，见一次倒霉一次，我恨不得一次没见过。” 姜木木忍不住对陆昭旭说：“特办录取人员的标准是临危不乱吗？” “你不也临危不乱吗？” 第110章 毕竟你是我的人 尽管已经刻意收敛身上的阴气，姜木木还是被冥河水鬼盯上了。 它在正殿的梁上快速移动，来到了姜木木的正上方。 接下来，它没有动，不知道是蓄势待发还是畏惧下方的人。 此时，陆昭旭就站在姜木木的身边，姜木木怀里还抱着孩子，而孩子才刚转好的情况又因为冥河水鬼的靠近出现了反复。 姜木木轻轻拍了拍妖魂不稳的孩子，她亲昵地贴着孩子的脸说道：“乖，没事了，睡一觉就好了。” 下一秒，孩子又安静了下来，不知道是安魂符起了作用还是姜木木的话起了作用，总之孩子情况稳定，姜木木也不去多想。 她比较在意的是头上的冥河水鬼，至于鬼路上正在往这里走来的厉鬼还远着，还有时间。 冥河水阴寒无比，眼看有一滴即将滴到姜木木的身上，只见陆昭旭抬手一挥，水滴散去。 “它是不是怕你？”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姜木木也是有眼力的。 “可能。” 姜木木觉得陆昭旭的这个可能有一定水分，她又不是傻的，肯定冥河水鬼就是怕陆昭旭。 这样的话，她就有话说了。 “谢谢陆组长。” 突如其来的道谢让陆昭旭眉眼里闪过一丝暖意，能让小姑娘相信依赖，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谢我什么？” “谢你是个大好人。” 又被小姑娘发好人牌了，陆昭旭手有点痒。 冥河水鬼很想接近底下的女人，可女人身边的男人让它畏惧，它找不到机会下去，开始有些烦躁。 它不能等了，比它更可怕的东西正在过来，它不能把自己先盯上的美味让出去。 冥河水鬼是依附冥河水的，一旦离开冥河，它的鬼力就会逐渐消失。离开鬼门关已经耗费了它不少的鬼力，如果不及时进食，所剩的鬼力恐怕连最低级的厉鬼都无法解决。 姜木木像是感觉到了冥河水鬼达到高峰的恶意，她直觉它要动了，果然，黑色水雾直直地从上面跳下来，它的目标是她。 冥河水鬼一瞬间消失了，就在它落到一半的时候，但给人的阴寒感还在。 姜木木知道，冥河水鬼只是隐身，它还在继续靠近。 陆昭旭出手了，他掐住了冥河水鬼，稍微一用力，原本消失的冥河水鬼就露出了真身。 黑色水雾被陆昭旭掐在半空中，它发出了低鸣，像是哀求。 姜木木看见陆昭旭动了，但是她还是没看懂他是怎么知道冥河水鬼从哪里袭来的，难道是第六感，可是男人的第六感有这么强吗？ 她自己是全阴人，对阴物的感应可以说是占据了天时地利。凭借着这份感知，她学东西总是事半功倍，发现问题也是速度极快的。 可是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明明她可以感应到的，却总是比陆昭旭要慢一拍，他完全可以媲美雷达了，比她还更像全阴人。 姜木木察觉到自己反应慢了，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她不应该是这样的，这其中肯定有什么是她没察觉到的，她的反应能力不对劲。 难道是因为她收敛过头了，可是往年也是这样的，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慢一拍。 陆昭旭控制住了冥河水鬼，它在他手里越来越虚弱，只要他再稍微用力，它就会彻底化成水。 “等等，先不要弄死它。” 陆昭旭听小姑娘的，“留着它有用？” “给路上过来的那个送过去，我有办法让它们相互消耗一下。” “没必要。” “我们省点力气不好吗？” 姜木木不想忍了，如果不是陆昭旭的能力就在眼前清晰可见，她或许还会夹起尾巴做人。现在身边有这么一位能力强悍的，她好像也不用真的太过收敛。 陆昭旭一下就明白姜木木的意思，小姑娘想通了。 他很清楚小姑娘今天的自我安排，他也乐意让她收敛着，舍不得让她出现任何的意外。不过小姑娘要动手，他也会支持。 只要有他，她想做什么都可以。 他知道她不会做金丝笼里的小鸟，她有自己骄傲的底气，一时的隐忍也是为了自我保护，他喜欢她爱护自己的表现。 不管小姑娘如何选择，他都希望她无惧一切。 “好，听你的。” 姜木木怀里抱着孩子不太方便，陆昭旭让陈星河过来，孩子交给他，让姜木木腾出了手。 姜木木的手向着冥河水鬼贴近，已经奄奄一息的冥河水鬼无力地看着，因为有陆昭旭的压迫，它对于美味食物的靠近没有一丝欢喜。 陆昭旭看着小姑娘的手越来越贴近冥河水鬼，他没有阻止，已经明白她想做什么。 姜木木的手停在了冥河水鬼的面前，没有彻底的贴着，她开始释放收敛的阴气，给奄奄一息的冥河水鬼进行阴气补充。 “不是，这样也可以？等等，她是怎么做到的，她哪来这么多的阴气？” 陈星河抱着孩子站在秦沛的身边，目睹这样的行为，发出了疑惑。 他看不到姜木木释放的大量阴气是从哪里来的，正常人类的身上是没有这样的情况，难道她不是人？ “我也想知道。” 想知道二人组摸不出头绪，他们只能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姜木木以为身边的陆昭旭会问，可是他一点疑问也没有，她觉得他是不是已经知道她的情况。 这个男人是很厉害的，知道她是全阴人也不足为奇。 这样一想，她好像明白过来了，他让她站在生门这里，估计就是他特意的安排，根据她自身情况的合理安排。 “你知道我是……” 陆昭旭打断了她，“知道，毕竟你是我的人。” “我是你的人？” “你已经是特办的人，四舍五入就是我的人，这句话有问题吗？” 他不解释得这么清楚还没有问题，他越解释越有问题。 眼前，姜木木没空深究这个问题中的问题，冥河水鬼又恢复了鬼力，它开始反抗了。 “你还能控制它吗？” 姜木木觉得还不够，她还想让它变得更厉害一些。 第111章 特办 陆昭旭用实际行动回答了姜木木的问题，后者见冥河水鬼在他的手里就跟小鸡在老虎爪子底下一样毫无反抗能力，放心地继续把身上的阴气过渡给冥河水鬼。 冥河水鬼兴奋不起来，即使鬼力在疯涨，它依然无法逃离对方的手心。 冥河水淌了一地，姜木木想挪位置，想到她脚下是生门，硬生生憋住了。 “可以了。” 陆昭旭喊停，姜木木才恋恋不舍地收手。 “你不行了？” 如果不是他不行了，为什么要叫她停手？ 她还想多给点，实在是她身上的阴气太多了，尤其是刚腾空的地方又充满了阴气，就没一刻停滞的。 陆昭旭不打算在外人面前和小姑娘讨论行不行的问题，别人他管不了他们怎么想，但是小姑娘不能觉得他不行。 姜木木没想到陆昭旭一点都没反驳，她后知后觉想到自己的问题问得不是很恰当，想解释又觉得多此一举，然后就没然后了。 陆昭旭随手把冥河水鬼丢回鬼路，重新获得自由的冥河水鬼想离开鬼路却被陆昭旭的一声吓得只能原路返回。 冥河水鬼以为鬼力充沛至少能从那位的眼皮底下溜走，结果只是一个碰面，它就被当场撕裂，没有活路。 陇向川吸收了冥河水鬼的鬼力，发现味道还挺美味，意犹未尽地舔着嘴角，“冥河水鬼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美味了，难道冥河水变味了？” 地狱十二层的禁锢让陇向川已经很久没有品尝到这么美味的东西了，它越想越饿，转身原路返回。 鬼路的尽头，姜木木见状，“它怎么回头了？” “估计饿了。” 姜木木觉得这个答案有待商榷，不过看到接下来的一幕，她无话可说。 陇向川不改刚才的随性，它这下是真的饥饿无比，偏偏又吃过那么美味东西，现在入口的这些寡淡无味反而让它越吃越饿。 逃离地府后没有起伏的心情因为胃口得不到满足开始翻腾，陇向川杀鬼的速度越来越快，它又杀回了鬼门关。 此时鬼门关外已经不是它离开时的样子，这里就像第二个地狱，一群和它一样的厉鬼在尽情厮杀。 陇向川加入了厮杀的队伍，它终于在一个厉鬼身上尝到了一些滋味，可是远远还不够，它杀疯了。 黑白无常守着鬼门关一尺之地没有向前也没有退后，哪怕眼前那些从地狱里逃出来的厉鬼在厮杀，它们也没有向前阻止。 鬼门关内很多普通鬼魂想退后也无能为力，因为在它们身后也是一群厉鬼。 于是更多的鬼魂出了鬼门关，厉鬼的厮杀也越来越猖狂，甚至有的厉鬼已经把主意打到了黑白无常身上，结果被鬼门关门扉上的残魂撕裂，成了鬼门关的养分。 姜木木看不到鬼门关的情况，她发现鬼路很平静，觉得后面可能会来波大的。 姜木木刚想提醒陆昭旭，后者关闭了鬼路。 “不是要开路吗？” “那边太乱了，不适合再引过来。” 如果仅仅是鬼门关前的情况倒也不至于让陆昭旭果断关闭鬼路，阎王殿刚刚敲响了镇魂钟，地狱十五层的老家伙跑了出来。 陆昭旭不希望这条鬼路成为老家伙出来的通道，那老家伙饿了那么久，见到生人恨不得吃心啃骨。 他要避免小姑娘被盯上，那可是个不得手决不罢休的恶鬼。 姜木木对此没有什么意见，她现在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等过了今天就好了。 陆昭旭留下所有人，但不包括他自己，他又独自离开了正殿。 姜木木无聊得围观阮老祖和同类唠家常，她不知不觉睡着了。 她不知道她睡着期间发生了什么，等她醒来时，她回到了家里，躺在自己的床上。 中午的阳光照在身上暖烘烘的，可即使是中午，姜木木还是觉得浑身难受。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想想还有大半天的时间，于是她叫来了张六，让他把过去这两天的事情说一遍。 张六从姜木木进入长生庙后开始说起，当他说到阮家每天死一个，连续死了三个人时，姜木木发现那把放在门口的纸伞颤抖了好几下。 阮老祖正在纸伞里，他很难过。 姜木木示意张六接着往下说，于是她就知道了她是被陆昭旭抱着从回溯里出来的，而且他还一路抱着她回家。 至于为什么没有叫醒她，张六的回答也很苦恼，因为她叫不醒。 张六不知道他们在回溯最后的情况，姜木木想了想，没有询问阮老祖。 “阮家有什么话吗？” “他们想知道小姐什么时候可以过去。” “最快明天。” 张六带着姜木木的意思去联系阮家，姜木木则继续晒太阳，终于有了些睡意。 姜木木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她做了一个又一个的梦，当梦醒时，她完全想不起来做了什么梦，只是依稀记得有个老头对着她笑，笑得很贪婪很猥琐，就好像她是一道美食。 虽然睡得不舒服，但下午就这样睡了过去，她还挺满意的。 晚饭时，陈星河来电，需要姜木木去特办。 他电话挂得太快，姜木木连去特办的理由都没搞清楚，不过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带上张一走这一趟。 姜木木不是第一次来特办，却是第一次走进特办的小洋楼。 小洋楼里面和她想象的不一样，她以为会是那种办公区域，但进到里面她才发现，这里和她的想象有偏差。 她认为的办公区域是毫无生活痕迹的地方，公事公办那种，什么部门都分得好好的，门口会挂着标签。 事实上，里面的每个房间门口都没有标签，而且处处都是生活痕迹，就好像是一栋私人住宅。 “外面的几个房间是对外接待的地方，这里面才是特办。这间是我的，你要是在外面找不到我，就可以来我房间找我。” 陈星河领着姜木木进门，从一楼开始介绍，然后到了走廊的尽头，他对她“嘘”了一声才推开眼前的雕花木门。 第112章 它进入京市了 这是一间很宽敞的会议室，此时正在开会，讲话的那人是姜木木没见过的，参会的众人她也不认识几个。 他们应该是迟到了，所以被众人瞩目。 会议室里坐得满满当当，靠门的地方没有空的座位，姜木木正想要不要先站着的时候，陈星河示意她跟着他往前走。 众人的视线跟随着姜木木，他们对陈星河一点兴趣都没有。 “她就是那位，天啊，这么年轻漂亮的吗？我感觉我要恋爱了，我的心跳得好快啊。” “你天天想着恋爱，就你这脸这身材，你看上谁都是对方倒霉。只要被你看上的人只要眼没瞎，都不会看上你。” “陈队要把她带去哪里，老大在前面啊，迟到可是要命的。” “不是，她要坐老大旁边？等等，老大身边的位置是给她留的？” 陆昭旭的身边确实空了一个位置，姜木木被安排在这个空位上，她一时间不太想坐下来。 “你赶紧坐，他们都在看着你呢。” 陈星河很想动手把姜木木按到座位上，想想而已，他不敢当着老大的面动手动脚，除非是想手废了。 姜木木只能勉为其难地坐下，但她坐下没比站着轻松多少，众人的视线依旧盯着她，而且更火热了。 下一秒，伴随着陆昭旭的一声轻咳，那些紧盯着她的视线全部分开。 “睡了多久？” “睡到中午，谢谢你送我回去。” 姜木木听到了抽气声，她不用回头，也能知道后面的人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听一下会议的内容。” 姜木木感觉自己回到了大学时代，尽管她才刚毕业几个月，但是懒散了几个月突然又加入这种大型集体活动，有点别扭。 很快，别扭感消失，她听得很投入。 “截至开会前，进入京市的厉鬼一共有十七只，具体名单如下。” 大屏幕上显示了十七只厉鬼的身份以及特征，特办能做到这点，让姜木木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如果做不到，那才是特办的问题。 “但这只是暂时的，鬼门关还有四个小时才能关闭，这期间肯定还会有更多的厉鬼出来。根据上级指示，我们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进入京市的厉鬼找出来，在可控范围内把这些厉鬼重新送回阴间。” 陆昭旭抬手，正在主持会议的岩岚停下话音。 “它进入京市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只有岩岚知道老大说的是什么，他立即点开事先录入的会议资料，宣布进入京市的厉鬼数量临时更正为二十五只。 猛然增加八只厉鬼，会议室里一片喧哗。 “这八只是一队的，这下热闹了。” “热闹的代价是我们累死累活，地府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不会是厉鬼集体越狱？” “你不知道你的嘴是开过光的吗？看来真的是厉鬼越狱了，那二十五只的数量算少了。” “二十五只是进入京市的数量，你数学跟谁学的？” 岩岚打了个响指，“先听我把情况说完。” 屏幕上出现了新增厉鬼的情况，但资料一点都不详细，七个没有具体的身份特征，唯一一个有的标签是饿死鬼，而且还是头目，这就有点尴尬。 “岩组，你这放出来的资料和没放一样，还不如不放。就一个饿死鬼能有什么指向性，今天那么多的饿死鬼上来，我们不可能每个都抓一遍？” 姜木木听到称呼，小声地问身边的男人，“他也是组长，那你和他谁是老大？” “陈星河叫我什么。” 陈星河怎么叫他，叫老大啊，但是这能一概而论吗？谁知道他是哪个组的组长，她暂时对特办还不够了解，问问怎么了？ 陆昭旭看懂了小姑娘眼里的不耐烦，主动解释，“他叫岩岚，是岩青的哥哥，特办的副组长，权限在我之下，我才是特办的老大。” “老大好。” “你不用叫我老大，换个称呼。” “陆组长。” 陆昭旭沉默了一下，肯定地说：“你不知道我的名字。” “对呀，叫陆组长不行吗？” 当然不行。 “我叫陆昭旭，昭阳日出。” 姜木木把陆昭旭这三个字含在嘴里念了一遍，“寓意不错。” “所以。” 姜木木发现会议室里突然安静了，疑惑地向前向后看了一眼，怎么大家都在看着他们？ 陆昭旭知道大家都在看着他们，但他的眼里只有姜木木一个人。 “你说话太大声了。” 姜木木小声提醒，谁让陆昭旭一直说，她才不会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陆昭旭的声音保持着一个语调，“所以你想怎么叫我。” 这个男人没完了是吗，这么多人看着，他能不能有点自觉。 姜木木不说话了，眼神示意，希望陆昭旭不要影响会议的进程。 “不用管他们，你先叫我。” 得，这个是个执着的人，不过谁让他是特办老大，她不能当众让他没面子。 “陆组长。” “不对。” “陆昭旭。” 一阵抽气声，会议室里大多数人都惊呆了，他们不敢置信，怀疑耳朵出现了问题。 “你听到了吗，她刚才是不是叫那三个字了？” “我也想问你这个问题，如果我没听错的话……” 姜木木想回头告诉后面的人，他们的声音太大了。 “先这样，下次可以叫得温柔一点。” 他这么挑剔，怎么不去挑剔别人！ 姜木木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温柔是不可能温柔的，除非她对他有所请求。 “继续。” 陆昭旭对岩岚说，后者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岩岚扫视纷纷低头的众人，不用想也知道他们正在干什么。 下一秒，口袋里不停震动的手机诠释了答案。 他也想加入聊天的队伍，看来会议得快点结束了。 “这个饿死鬼挺凶的，如果你们不懂，家里有长辈的，下了会自己问一声。” “岩组，你就不能直接告诉我们？” “岩组，凶是怎么个凶法，厉鬼哪有不凶的？这么笼统的概念，你让我们怎么向家里开口？” 第113章 他对你很不一样 “要怎么开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已经把能说的都说了。具体的描述我是给不了你们的，如果你们不怕，可以问陆组。” 岩岚靠着桌子，笑着说：“陆组现在的心情应该挺不错的，你们当面问，或许能马上得到答案。我也很好奇，这个饿死鬼的具体特征。” “呵呵。” 会议室里很统一的呵声，岩岚宣布会议结束。 “三人一队，发现问题立即汇报。从现在开始启动s级案件预警，在京人员全部待命。” 陆昭旭站起来面向众人开口，他知道大家想听什么，但他给出的提示只有一个，“它很喜欢吃妖，你们把这句话带回去，家里长辈会告诉你们该怎么做的。” 众人陆续离开会议室，最后会议室里只剩下四个人。 岩岚下台，走到姜木木的面前，“你好，我叫岩岚。” “姜木木。” 两人简单认识过后，姜木木见岩岚还在盯着她看，“岩组有事？” “你长得不像你父亲。” 姜木木认真打量岩岚，对方看着三十多岁的样子，认识她父亲也不足为奇，“我长得像我母亲。” “我没见过你的母亲，听说她很漂亮。” “谢谢。” 岩岚察觉到姜木木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也只是浅谈两句，不打算深究。 “我发现你和老大聊得挺不错的，你们的关系是？” 这才是他想要深究的地方，他刚从外面赶回来，消息已经严重滞后，在某些事情上，他希望自己能第一个知道，这样他就可以和那群崽子们得瑟了。 “你和他什么关系，我和他就什么关系。” “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不是上下级的关系？” “你说的是这种关系啊，可是特办也不是没有其他女人，他对你很不一样。” 陈星河默默地给岩岚竖拇指，也只有岩组敢这么肆无忌惮，如果是别人，恐怕早被老大收拾了。 岩组，会问你就多问点！ “哪里不一样，你这么八卦，在特办任职屈才了。我觉得你应该去娱乐杂志做主编，那些杂志少了你，简直就是一大损失。” “聊完了吗？” 旁边，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 陆昭旭拉起姜木木的手往外走，岩岚和陈星河死死地看着两人相握的手，这么明目张胆吗？ 姜木木甩不开陆昭旭的手，她决定今晚回去就做个驱小人的平安符放在身上。 会议室的大门关上，岩岚和陈星河才回过神。 “老大是不是疯了，他不是结婚了吗，姜木木是大嫂？” “岩组，你也没见过大嫂？” 两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她不是大嫂。” “这样下去不行，男人不能没有责任感。既然结婚了，那就要专一。” “岩组，我看好你。” 陈星河知道自己没那个本事，所以寄希望于岩岚。 岩岚摊手，“你看好我有什么用，动一下你的脑子，你可是军师。” “对不起，我还是单身狗，解决不了这么复杂的情感问题。” 两人还想继续讨论，结果陆昭旭传来密语，两人一个闪身，消失在了会议室中。 姜木木被陆昭旭带到了一个房间前，后者告诉她，这是她的专属房间。 “我只是特办的编外人员，没有必要用到这里的房间？” 姜木木不打算开门进去，她更想甩开陆昭旭的手。 陆昭旭这下主动放开了小姑娘的手，推门，“偶尔会有需要的，还是你想和我住同一间房？” 那还是算了，她更喜欢独属。 房间没有过多的装饰，一桌一椅一床，看得出来是一个临时的地方。 很普通的小房间，她可以接受。 姜木木走进去，发现里面还有乾坤。 房间里面还有一间小小的洗漱间，倒是少了很多麻烦。或许她可以像他说的那样，偶尔过来休息可以省很多事。 “还满意吗，不满意的话可以换到我那里。” 姜木木拒绝，“这里就很好，谢谢。” “老大，有情况。” 岩岚站在门外，姜木木心想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陆昭旭让姜木木先在房间里等待，他稍后会带她出去。 姜木木目送两个身高差不多的男人离开，她关上房门，重新打量小房间。 陆昭旭两人走到楼梯的拐角才一同消失，下一秒，他们出现在特办的楼顶。 楼顶还有其他人，有人站着眺望远方，有人蹲着，有人躺着，甚至有人揪着镇楼的妖兽薅鳞片，惹得妖兽嗷嗷叫。 陆昭旭出现的那一刻，这些人一改随意的姿态，全体微弓着腰，低着头，严肃静立。 “地狱什么情况。” “阎王还在调查，怀疑是内外接应。” “这还需要怀疑的吗，他什么时候这么不自信了？” 陆昭旭的讽刺让所有人都不敢说话。 “下去一个，这个里，我认为是他。” 这个他指的是谁，所有人心知肚明。 陆昭旭没有点名，其中一个主动站了出来。 岩岚在对方下去前还叮嘱了一些事情，“尽快确认十五层以下有没有跑出来的，拿到具体的数字，不要大概。” 领了任务的先走，还没领任务的继续等待。 之后的任务是岩岚做分配，陆昭旭只是偶尔开口，很快楼顶只剩下陆昭旭，其他人全部离开。 镇楼妖兽开始围着陆昭旭绕圈圈，时不时嗷一声。 “她来的时候你要安静一点，不要吓到她。” 此时，陆昭旭口中的她正在接阮家打来的电话，具体一点，是阮白宇的电话。 阮白宇在电话那头快吓哭了，他见鬼了。 “救命！它们在找我，好可怕！” 姜木木安抚了两声，“拿好平安符，我马上过去。” “你快来。” “等等，你不在家里？” 阮白宇有些心虚，“朋友叫我出来，我不在家。” “你如果嫌命长，现在就把手里的平安符丢了，不会很痛苦的。” “我没有嫌命长，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你快来，这里好可怕！” 姜木木问了地址才挂了电话，开门，发现陆昭旭站在门外。 “你看起来挺闲的，帮个忙？” 第114章 情侣 晚上快十点的时候，姜木木坐着汪来运的边三轮来到阮白宇被困的商业广场。 原本陪同姜木木一起过来的是陆昭旭，只是他们还没走出特办的门口，临时情况需要陆昭旭解决，刚好汪来运从外面进来，陪同人员就变换了。 阮白宇被困的地方是商业广场顶楼的电影院，和他一起被困的人是李秋怡。 姜木木听说两人约在电影院包场看电影，而且还是很应景地看鬼片，她对他们两人只有两个字，佩服。 先不说阮白宇，李秋怡前几天才摆脱阴魂缠身，自身阳气本来就不足，这段时间最容易招鬼。 再说阮白宇，阮家的灭族诅咒还没彻底消除，他是哪来的勇气敢在这种特殊的日子出来晃荡的？ 他们真的是嫌命不够长，想自己撞上去，省了鬼上门的时间。 姜木木认为，这两人还是没吸取够惨痛经验，不然不会这么作。 “鬼节看鬼片，亏他们想得出来。” 汪来运边说边停好自己的小老婆，离开前宝贝似的地拍了拍车头，“乖，我去办点事，晚点继续带你放风。” 姜木木看了眼粉红色的边三轮，汪来运居然敢驾驭这样的颜色，果然不是一般人。 她这不是嫌弃，是妥妥的羡慕。 她连个代步工具都没有，对方起码有台三个轮的。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信邪，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两人找到电梯，只有他们两个人进入电梯，但是电梯门一关上，电梯被挤得满满当当的。 姜木木站在控制板前，她按了顶楼的数字，头也不回地问：“你们去哪层？” 鬼影们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汪来运也问了同样的话，然后电梯里的灯突然闪了一下。 “你们能见到我们？” “几楼，不说就去顶楼，现在顶楼挺热闹的。” 姜木木的提议立即遭到了鬼影们的惊恐反对，“不去顶楼，我们去二楼就好了。” 姜木木帮它们按了二楼，电梯缓慢上升。 电梯抵达二楼，外面有人，他们见没人出来，正准备进入电梯的时候被姜木木拦住了。 “先下后上，你们等等。” 电梯外的情侣停住了脚步，可是电梯里的两个人不出来，女人有些不耐烦，“你到底出不出来？” “我不出去，但是有东西要出去。” 姜木木等最后一道鬼影离开电梯，想到顶楼的情况，问道：“你们要去哪层？” 女人更不耐烦了，她认为姜木木故意说些吓人的话，“我们去哪层和你有什么关系，真是讨人厌。” 正当女人要进电梯的时候，电梯上面跳下来一道鬼影，是个胆小鬼。 胆小鬼想出电梯，可是情侣挡在门口，它害怕得缩了缩鬼身，求救地看向姜木木。 “现在顶楼不建议去，你挡路了，往左边让一让。” 女人下意识往左边让了一步，她见姜木木一动不动，恼火了，“你什么意思，玩我呢？” “今天鬼节。”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女人不明白姜木木想表达的意思，但她身后的男人似乎终于有些明白了，脸色有些难看。 男人拉住女人的手臂，“我们回家。” “亲爱的你别听她胡说八道，今天鬼节又怎么样，这个世界没鬼。再说我们电影票都买好了，还是包场的，不看多浪费。” “没事，这点钱不是钱。乖，我们回去，我给你准备了惊喜。” 女人听到惊喜，立即不计较什么电影不电影，“好，那我们回家。” 男人对着电梯里的姜木木说：“我们不上去了，你们上去。” 电梯关门后，女人莫名地反应过来，闹起脾气，“刚才电梯里的女人是不是很漂亮，你居然愿意听她的鬼话，我吃醋了！” “乖，我妈说了，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本来今天我妈就交代过，让我没事别出门的。你刚才也买了不少东西，我们回家，你一件一件地试给我看？” 女人忸捏了两下，依偎在男人的怀里娇声娇气地说：“好，我听你的。” 旁边的电梯刚好下楼，男人搂着女人走了进去。 电梯里突然闪了一下，女人吓了一跳，“什么情况，是不是坏了？” 男人安慰她，“还在运行，没坏，别怕。” 两分钟后，电梯还在下降，可是显示屏上的数字一直没有降到负一楼。 两人终于察觉到情况不对，开始按紧急按钮，“电梯坏了！” 喇叭里传来一阵电流声，一道略微沙哑的声音传来，“哪里的电梯坏了？” “a座一号，电梯一直往下，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几分钟了，你们快来维修！” “一直往下啊，那有没有可能下到地狱十八层呢？” “你信不信我们投诉你！啊！下降的速度变快了，快来人！” 男人突然发现显示屏的数字开始跳到负数，他抱紧女人缩在角落里，“这里最多只有负三层，现在负五了，电梯坏了！” “电梯没坏哦，欢迎乘坐地狱电梯。” 喇叭里的电流声变得刺耳，对方诡异的话让两人更加害怕。 女人开始砸打电梯，并伴随惊恐尖叫，“外面有人吗，救命啊！” 原本只是匀速下降的电梯因为女人的动作突然晃了一下，接着速度加快，两人因此出现晕眩的情况。 电梯停下来的那刻，两人没有昏迷。 他们发现电梯停了，立即不停地去按开门键，没有抬头注意到显示屏上的数字，负十三。 电梯门开了，两人激动地跑出来，可是外面一片黑暗。 “呦吼！” 男人以为外面装的是声控感应灯，于是大声吆喝。 没有灯，但是两人凭借电梯里的灯光看到了一个人。 那人慢慢地走向他们，两人情绪激动地出声，“朋友，这里是几层，是不是停电了？电梯也坏了，上不去。” “这里是地狱十三层。” 又是一个吓唬人的，女人还没从刚才的惊魂中舒缓过来，整个人的情绪有些歇斯底里，“有完没完，你们要吓人就去吓别人，再吓我们，看我们不报警！” 第115章 怪物 “报警是什么？” 女人气炸，“你说报警是什么，亲爱的，报警！” 男人没听女人的，还略微不满地责备了一句，“别闹了，我们找安全通道上去，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女人因为男人的不满恢复了几分理智，“好，哼，算你走运！” 男人正要带着女人离开，那人终于走到他们的面前。 微光下，那人的样子完全暴露，情侣两人看到他的样子，表情比在电梯里更加的惊恐万分。 他们面前的这人根本就不是人，他的长相样子就是一个怪物！ “你这人是不是有病！装成这样出来吓唬人，可恶！” 下一秒，女人觉得对方在扮演着怪物，她根本就不信这个世界上有鬼。 女人不仅出言怒斥怪物，还动手动脚对怪物拳打脚踢，当场发泄情绪。 男人相比女人要理智一些，他察觉到不对时拉拽着女人往后退，他们从哪里出来的，又回到了哪里里面。 女人被男人重新拉进了电梯里，男人疯狂地按下关门键，电梯门缓缓关上。 “亲爱的，你干什么，电梯坏了！” “闭嘴！” 男人对女人低吼，他已经不是连续按键，而是用力拍，同时嘴里不断地说：“关门，快关门！” 女人终于察觉到男人的不对劲，她还发现走向电梯的怪物长得真的栩栩逼真，好像没有一丝违和感，不像是身上穿着特殊装扮。 “亲爱的，他，他……” “他是怪物！” 男人的回答让女人发出了惨烈的尖叫，她加入了拍键的队伍中。 可是电梯门就像是进入了慢速状态，怪物都走到了门口，电梯门才关了一半。 不过就这点距离，目测怪物无法进来，情侣两人松了一口气。 然而他们忘了，电梯门是有感应的，怪物伸手，电梯门立即向两边打开。 打开竟然是加速的，男人不想坐以待毙，他向着怪物踢了一脚。 男人是用了力气的，平时他会健身，所以这一脚的力度不小，可是还是无法踢动怪物。 男人又踢了一脚，这回他的腿没能收回去，被怪物抓住了。 “不要！” 怪物扭动手臂，男人意识到危险，吓得大叫，可是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剧痛，他的腿被怪物扭断了。 男人以为怪物会放手，可是怪物直接一扯，他觉得身体与腿部被撕裂了，惨叫时他的腿已经被怪物扯断，他几乎痛得要晕死过去。 女人看着眼前血腥的一幕吓得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了，她被吓呆了，整个人呆滞地看着男友拖着血淋淋的残躯倒向她。 “他是怪物！他是怪物！” 男人嘴里重复着一句话，怪物应声笑了起来。 怪物的笑声让女人从呆滞中清醒，她浑身发抖地抱着男友的残躯，嘴里语无伦次，“怪物，快报警！我不要死，你会保护我的！我们回家，快关门！” 情侣两人似乎疯了，怪物停下笑声，继续向着两人靠近。 怪物走到电梯里面，电梯发出了超重的滴滴声。 “这东西怎么用。” 怪物不会用电梯，被它挤到角落里的情侣已经疯了，他们没有任何的回应。 一声巨响，是怪物像男人那样，用力砸了控制板。 “不要这么暴力，电梯坏了的话，你就离不开地狱十三层了。” 电梯里的喇叭又传出了那个声音，对方显然认识怪物，他揶揄的语气没有惹怒怪物。 “废话少说，带我出去。” “知道了，不过你有点超重，上来的速度会有点慢哦。” 怪物没有理会对方，电梯门终于关上了。 角落里的情侣因为这一动静恢复了理智，男人用力地按着伤口，他咬紧牙关愤怒地看着怪物的后背。 女人哭了，但是她死死地捂着嘴，生怕她的哭声会让怪物伤害她。 电梯里的显示屏开始往上跳数字，负十三变成了负十二，又变成了负十一。 速度虽然慢，但是它在上升。 当负号后面的数字越来越小的时候，喇叭里传来了一段欢乐颂。 “什么声音，吵死了。” 怪物的抱怨让欢乐颂停下了，电流声取代了欢乐颂，又让怪物烦躁地砸了一下控制板。 “你就不能斯文一点吗？那么好听的音乐一点都不会欣赏。” “无福消受。” “老古董就是老古董，对了，欢迎你离开地狱。为了庆祝这有意义的时刻，你后面的两个活人就是此次庆祝的食物，请你大口吃肉，等下有活儿干哦。” 情侣两人眼看着电梯快要升到负一楼了，他们仿佛看到了逃生的希望。 可是希望被无情地打破，他们居然是怪物的食物！ “不，求求你们，我不想死，我不能死！我家里有钱，你们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们！你要吃的话，就吃她。” 男人用力把女人推向怪物，他大声地说：“她皮嫩多汁，请你尽情享用！” “你！” 女人根本没反应过来已经落入了怪物的手中，她感觉到自己被撕成了两半，死亡的瞬间她一个音符也发不出来，而她下一秒就咽气了，死不瞑目。 怪物大口大口地撕咬着女人，几百年没有进食的快感让它发出了满足的吞咽声。 它吃完了女人，意犹未尽，双眼放光地看着男人。 “我有钱，我真的有钱，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的！求求你放过我，放了我！” 男人面对怪物贪婪的眼神，他突然指着自己的断腿，“你吃那个，我不要了。” 怪物这才想起自己之前撕下来的活人腿，它弯腰捡起来，把腿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男人吓死了，他失禁了。 怪物还是没吃饱，可是男人的失禁让它没了胃口，“可恶，你怎么敢这样！” “没关系，不想吃就不要吃了，我为你准备了更美味的食物。” 喇叭里又传来了声音，男人觉得这一刻是天籁之音，他能活着了。 怪物发出笑声，“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同类！” “欢迎来到阳间，请尽情享受美味。” 第116章 两个恶鬼 电影院在六楼，电梯在二楼停留了一些时间，关上门向上运行的时候，汪来运和姜木木聊起了那对情侣。 “那女的看着脸黑，倒是那男的有几分侥幸，不般配啊。” 姜木木心想，那女的何止看着脸黑，死气从脚下蓬生，像不要钱一样地缠着她的身体。 不出意外，这人三天内必死。 至于男的那位，的确侥幸，不过不死也残，过后命运多舛。 汪来运见姜木木不接话，他继续说道：“姜小姐接了阮家的事，你觉得这事大概什么时候能结束？” “顺利的话也就这几天，不顺利的话，百年都过去了，多等几天也没什么。” 面对姜木木的淡定从容，汪来运暗暗点头。 姜家出来的人，果然都不是一般人，就这临危不惧的样子，哪里像是二十几岁的姑娘。 用他们家的话说，这小姑娘成精了。 “你心里有数就行，最近京市事情特别多，有什么事能早处理就早处理。” 姜木木向汪来运道谢，后者笑着说：“有什么好谢的，我好歹是个前辈，关心年轻有为的后辈可是道上的规矩。” “有东西来了。” 姜木木的声音有点低，汪来运的话也刚好在收尾，两声并叠，汪来运没听清楚。 “什么？” “我说，有东西来了。” 电梯停在了第四层，电梯门一开，外面一片黑暗，没有人。 黑暗中的确没有人，有的是两个攀着肩膀嬉皮笑脸的恶鬼。 高的那个脸上有着缝得密密麻麻的针孔，一张鬼脸连片巴掌大的干净地方都没有。身上有衣服覆盖的地方看不出情况，但裸露在外的皮肤也是缝了针的，显然生前出过很大的事故，看得出来是个横死鬼。 矮的那个又矮又胖，真的验证了那句，丑人多作怪。它的脸上带着丑陋的嘴脸，是它自己的表情，古怪阴邪，一副小人嘴脸。 姜木木同样一眼看出它的死因，恶事做太多遭了报应。 横死鬼和胖丑鬼此时正对着电梯里的两人评头论足，它们以为他们看不到它们，却不知他们不仅能看到它们，还把它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这女的太瘦，吃起来没劲。不过这男的也不太可以，真是歪瓜裂枣，嫌弃。” 胖丑鬼生前是个贪吃的，不然也养不出这样的体型，即使死后做了恶鬼，它也会尽挑些胖的人作恶，瘦的一看就没兴趣，不符合它的审美。 自己的搭档是个什么货色，横死鬼懂得不能再懂，但是眼前的活人又不是它们吃，嫌弃那么多没用，还不如快点把他们带过去。 “行了，这一层都吃空了，好不容易来两个倒霉的，你管他们瘦了还是胖了。快点干活，把他们送过去后，我们下去看看。” 两个恶鬼显然是横死鬼做大，它一说话，胖丑鬼收敛了嫌弃的表情。 “那我弄这个女的，男的你来。” 胖丑鬼除了喜欢胖的，还喜欢女的。它打量姜木木，见她虽然瘦，但长得不差，心里多了些小九九。 “那位在等着，你收敛一点。” 胖丑鬼眼睛一转，横死鬼就知道它在想什么，提醒一句。 “我知道，不会弄残的。嘻嘻，美女，爷来了。” 胖丑鬼一脸猥琐，样子更丑了。 可它还没碰到姜木木，就被她撒出来的东西烧了一下，它连退几步，愤怒地低吼，“你能见鬼！” “这时候我挺希望我见不到，就你们这样子，今晚的夜宵感觉都不香了。” 胖丑鬼做了那么多年的鬼，除了一开始它没什么鬼力总是被嘲笑之外，后来随着它越来越厉害，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嘲讽了。 姜木木的话让胖丑鬼先是怒，但想到她能见鬼，它又有些兴奋。 活人不是不可以见到恶鬼，但有种人天生能见鬼，这样的人是被天道眷顾的，天生天眼。 有着天眼的人对于鬼怪来说可是补品，这下胖丑鬼有些垂涎了，哪怕这见鬼的女人看着瘦，但是啃啃还是有几两肉的。 “打住，她是那位的。” “可是她……” “没有可是，除非你想被那位吃了。” 给人，它平安无事；不给人，它是补了，可也没了，不划算。 胖丑鬼知道不能在那位的眼皮底下偷食，虽然不高兴，但想到那位的手段，它那点不高兴就顿时消失。 “可恶，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横死鬼把再次要进电梯的胖丑鬼拉住，“等等。” “等什么？” “刚才她撒的是什么东西？” 胖丑鬼哪里知道姜木木撒的是东西，不过烧的那一下真的是痛，它也想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有了横死鬼的阻拦，胖丑鬼没有冒冒失失地进电梯。 姜木木当着两个恶鬼的面摇晃一个黑色的小布袋，袋子鼓鼓囊囊，看得出来里面装了不少东西。 “你们说的是这个吗，这里面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就是寺庙里每个月初一十五头道香的香灰。” 如果胖丑鬼只是普通的鬼，那香灰就足以伤它彻底，而不是烫了一下而已。 横死鬼和胖丑鬼听到香灰，两鬼意识到电梯里的两个活人可能不是一般的活人。 “敢给爷用香灰，看爷怎么收拾你！” 胖丑鬼和横死鬼对过眼神，下一秒，胖丑鬼出现在姜木木的身后，一双青紫色的鬼手探向姜木木。 姜木木感觉到身后的阴冷，头也不回，往身边的汪来运挪去，用他做了挡箭牌。 “汪所长，帮个忙。” 汪来运挡住了胖丑鬼，后者只能先对付男人。 横死鬼没有坐壁旁观，在汪来运和胖丑鬼对上的时候，它果断向姜木木出手。 横死鬼的怨气很重，它不需要靠近姜木木，怨气已经向着姜木木涌起。 姜木木还想让汪来运挡一下，后者余光发现，一边对付胖丑鬼的时候一边说：“一对一。” 姜木木想告诉他一不起来，她有点后悔出门到半路的时候让张一去做别的事情。 怨气在姜木木犹豫的时候卷住了她的身体，她没有反抗，任由怨气包裹全身。 第117章 我们被盯上了 电梯死死地卡在了四楼，电梯门一直没有关闭，方便了横死鬼和胖丑鬼对姜木木两人发起攻击。 汪来运还好，他的身上有一层金刚罩挡住了胖丑鬼向他释放的鬼气。 当他看到姜木木被横死鬼的怨气完全笼罩的时候，想帮忙，胖丑鬼却挡在了他和姜木木之间，他无法给予帮助。 “姜小姐，你没事！” 横死鬼的怨气很重，汪来运担心姜木木应付不了。 他现在开坛做法已经来不及了，要知道上个楼这么难，他会选择走楼梯。 姜木木在怨气中平静地回答，“没事。” 因为她没有发出痛苦的呻吟，也没有惊恐的反应，胖丑鬼以为横死鬼放水了，“你不行的话让我来。” 横死鬼一双幽光看着被怨气包裹的姜木木，它能看到她在里面十分的冷静，怨气居然伤不到她，反而时间久了，它发现怨气竟然在变少，这怎么可能！ “你行不行，不行我来。” 胖丑鬼又提出了交换的要求，他看着汪来运一点兴奋劲都没有，而且越看越倒胃口，它开始消极对付。 横死鬼喝斥了胖丑鬼，“蠢货，闭嘴！” 胖丑鬼愣了一下，罢工。 罢工的胖丑鬼离开了电梯，横死鬼没管它，眼睛死死地看着姜木木。 胖丑鬼终于感觉到不对劲，它突然发现横死鬼的手发生了变化，一向几乎眯着眼睛的它瞪大了眼睛，紧张地开口，“你怎么了，她很厉害吗？” “快走！” 横死鬼猛地把剩下的怨气收回体内，它单手拎起胖丑鬼，一眨眼往后退了几十米，再然后没了踪迹。 电梯前真的没人又没鬼了，这时电梯恢复了正常，电梯门缓缓关上。 汪来运只看了眼恶鬼离去的样子，然后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姜木木身上。 姜木木看着和被怨气包围前没有什么区别，但还是很狼狈，是那种内里的狼狈，肉眼是看不到的。 汪来运感觉不到她身上有任何的鬼气和怨气，这就是很令人费解的情况。 “你没事，你怎么不用纸术？” 姜木木就在一旁，他能发现她做了什么，她没有用一张纸，这绝不是纸术师该有的情况。 姜木木单手撑在电梯的金属墙面上，弯腰，低垂着头，看不到她的表情。 面对汪来运的提问，她动手做了个稍等的手势。 在汪来运看不到的角度，姜木木攥紧拳头，静静地压制因吸收了怨气变得滚烫的封印。 她左手的某个角度可以看到无名指上的黑色纹路，从怨气接触她之后，纹路开始升温，一度很烫，她还担心烫伤自己的手。 汪来运等待，当电梯平稳地停在六楼后，他才接着开口，“六楼，我们现在出去？” 姜木木缓了几口气好了一些，在电梯开门后，她挺起腰板，昂头挺胸率先走了出去。 汪来运仔细观察姜木木的脸色，只发现她的脸色比常人要白一些，而且之前看到的狼狈已经卸下，她好像又没事了。 真不愧是姜家人，在不用纸的情况下就吓跑了两个恶鬼，再多点估计也没问题。 “汪所长，这里要打起精神，恐怕需要你保护我。” “姜小姐说笑，我虽然岁数比你大，但论能力恐怕没有你厉害，应该是你保护我才对。这里不妙，我先准备。” 汪来运看着远处不断闪烁的顶灯，直觉这里的情况恐怕比四楼更可怕，他想也没想，把吃饭的活计拿出来，开始做准备工作。 姜木木特意挪了一个位置，刚好挡住了来自某些东西的窥视，让汪来运的准备工作不受打扰。 汪来运的准备工作很快就结束了，姜木木看了眼电梯口的摆设，“汪所长挺节省啊。” 不怪她要这么问，只见摆在地上的东西全都是小规格的，像小朋友玩的过家家。 “你别看这些东西少，能用就行。” 姜木木又开口道：“汪所长辛苦了，后面靠你了。” “你什么情况？” 汪来运不希望两个人的活儿最后只有他一个人付出，当然他不是不乐意，只是这里的脏东西太多，他又没有三头六臂，只能暂时应付一部分，多了不仅害己还害人，他不想让姜木木过于依靠，两人会出事。 “我今天不适合动手，你理解一下。” “我可以理解，但是这里的情况理解不了。我还是先联系陆组长，看他怎么说。” 手机没有信号，汪来运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里鬼气太浓，估计信号断了，不用指望陆组长，他也没空。” 他要是有空，就是他陪着她来了，也不至于让她不好意思压迫汪所长。 “那我尽力。” 姜木木笑了，“汪所长你放心，硬扛如果扛不住，我会带你跑的。” 这安慰还不如不安慰，汪所长更不乐观了。 “汪所长，你为什么能当上所长，难道不是因为你有能力吗？” 两人慢慢地走向闪光的前台，姜木木为了缓和气氛开口聊点别的。 “当然是因为能力啊，你以为做个所长容易吗？我是专科出身，从警校毕业出来在基层做了二十多年，然后才一步一步坐上这个位置的。” “所长听着好听，也不过是个科级干部，我希望我可以再往上升一升，争取退休金多拿点。” 这不是她想知道的情况啊，她应该问直接一点。 两人走到前台，汪来运还想接着说，姜木木无情打断，“看，这里的东西有点多。” 前台很凌乱，上面留下了不少的痕迹。 汪来运看了几眼，“这里有妖物。” “你觉不觉得，我们被盯上了。” 姜木木的话声落下，她也猛然转身，一抬手挡住了身后无声袭来的妖物。 这是一只像狼又像狗的妖物，体型比巨型犬要小一点，差不多和豺狼一样，但身上长满了倒刺，所以一眼就能判断出来它不是普通的野兽。 姜木木凭借手上的匕首避开了妖物，她正想一口气解决这只妖物的时候，汪来运阻止了她。 第118章 六号影厅 姜木木没有及时补刀，受伤的妖物趁机跑了。 汪来运把拦住她的理由说了，“那是只幼兽，妖物护崽，杀只小的来群大的更麻烦。我们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找人，找到人我们就赶紧出去。” 他已经察觉到姜木木似乎有所顾忌，既然她不方便动手，光凭他一个人可能不太够。所以他们能低调一点就尽量低调，安全第一。 姜木木说了声抱歉。 “也不知道这一层还有什么东西，以防万一，用点这个。” 汪来运拿出了一个小黑罐子，打开前他告诉姜木木，“这东西有点臭，但这种时候用着正好。” 他打开小黑罐子，头上闪烁的灯光让姜木木一眼看清了罐子里的东西。 罐子里装着膏状物，光凭看是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但气味却明明白白地告诉懂行的人，这东西是尸油。 汪来运从姜木木的眼神中明白，她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倒是省了解释。 “不嫌弃？” “怎么可能嫌弃，这东西可是好东西，哪来的？” 她就找不到这么纯正的尸油，就这色泽和气味，起码得是千年的尸油。 汪来运没想到姜木木这么识货，他顿时很是骄傲，“前几年帮人看了个墓，正好遇到。这里面还加了别的东西，用一点就够了。” 姜木木在汪来运的示意下取了一点，她也不用他教，分别在自己的手腕处，脚踝处，以及后颈都涂了一些。 顿时，身上沾满了尸味。 汪来运也给自己涂上，“尸油可以暂时遮掩我们身上活人的气息，只要我们小心一点，就可以避开很多麻烦。” “你也别说我怂，我这人看穴点墓还有几分本事，布阵一个人就不行了，对付更厉害的，只能投机取巧。” “这种省力的事怎么能叫投机取巧呢，光是有这尸油就已经是真本事了。改天有空，我得向您请教一番。” 姜木木谦虚的样子让汪来运对她的好感不断上升，不愧是姜家人。 两人在身上擦了尸油，活人的气味一下就被掩盖了，他们离开前台，开始向影厅的方向走去。 阮白宇求救的时候，说他在七号影厅，姜木木和汪来运一时找不到七号影厅，两人停在角落里。 他们站的位置比较隐蔽，面前刚好有一扇敞开的门挡着，所以当一群妖兽从面前跑过去的时候，没有一只妖兽发现他们。 过道没灯，两人又不知道七号影厅在哪里，所以无声地比划，最后决定再走一遍。 他们还没走出角落，耳边响起水滴声。 两人在黑暗中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里的等待。 水滴声越来越近，似乎停在了门口。 “不就是两个人吗，这么久还没找出来，你们是不是想被我吃掉！” 有一道唯唯诺诺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回答，“我们都找遍了，可明明人就在附近，但是像是有什么东西护着他们。” “我不听这些废话，再找不出人，我就把你们送到陇大人面前，你们亲自向陇大人解释。” 姜木木听到了苦苦哀求声，水滴声却渐渐远离。 哀求声没有了，但是门外的东西还没走。 “呸，什么鬼玩意！不就是一个溺死鬼，还好意思在我们面前摆谱！” “你小声点，小心被它听到，那我们就真的完了。” “怕什么，大不了拖着它一起死。” “行了，我们分头去找人。” 门外的东西散了，姜木木向汪来运做了个手势，她先是探头，确认安全才走出角落。 两人为了避免出声引来东西，在走第二遍的时候一路保持安静。 尽管每一步都很小心翼翼，还是差点迎面撞上溺死鬼。幸好姜木木反应快，拉着汪来运进了旁边的影厅，这才避免了危机。 他们躲的是六号影厅，不知道是空调开得太低，还是影厅里有什么东西，影厅的温度很低，情况不太妙。 姜木木和汪来运慢慢地往里面挪，他们很是谨慎，终于挨近了影厅里面。 汪来运先是探头看了一眼，尽管影厅里是黑暗的，却不妨碍已经适应了黑暗的他看清眼前的情况。 就这一眼，他差点没落荒而逃。 要不是姜木木就挡在他身后，恐怕他是真的跑了。 姜木木发现汪来运的反应不对，她有些好奇他看到了什么。 汪来运回头，摆了摆手，并做了个离开的手势。 姜木木却坚持着要看一眼，汪来运没办法，和她换了个位置。 这回轮到姜木木探头，她悄摸摸地探出一双眼睛，把影厅里的情况看了个大概。 影厅里面坐满了人，但他们呆滞的样子足以说明情况，他们都死了。 人是死了，可是每一个都被鬼附身了，每张死人脸上都带着诡异的笑容，一眼就很瘆人。 走！ 姜木木这下不拦着汪来运了，她示意他先离开，不要打草惊蛇。 然而，他们根本走不掉，有东西进来了影厅。 不能退，只能进，于是姜木木和汪来运反应迅速地向着影厅内移动。 汪来运正想猫着腰，姜木木一个拍背的动作让他挺直了腰板。 两人在一众的死人目光下走到了台阶上，他们踮着脚，像是被附身一样往上走，然后运气不差地找到了几个空的座位。 姜木木走在前面，所以她硬是挤开了坐在这排前面的两个死人坐在了和它们相邻的空位上。 汪来运硬着头皮跟在她身后，然后坐在第四个位置上。 死人的视线紧盯着他们，不过直到他们坐下来，没有一个死人对他们发起攻击。 他们躲避的东西在他们刚坐下来后就走了进来，它把一个人丢到了台阶上，“自己找位置坐好。” 那个人连滚带爬，最后竟然爬到了姜木木他们坐下的这一排。 姜木木和汪来运认出了对方，二楼遇见的情侣中的男人。 单着一条腿的男人并不知道前面两个座位上的是死人，他还出声让他们让一下，可是死人又怎么会让路呢，他们连动都不动，阴恻恻地看着他。 第119章 小鬼话多 男人终于意识到不对，他仔细打量，整个人差点吓晕过去。 他没有晕，他看到了姜木木和汪来运。 两人朝他做了个眼神暗示，男人这才敢硬挤着死人爬到第五个位置上。 汪来运暗暗用力帮男人坐到了座椅上，男人刚想说话，汪来运掐了他一下。 “你们待在这里不要动，想做人就好好等着。” 东西警告完，离开。 影厅里一开始很安静，但很快，死人开始窃窃私语，而且越来越多的死人看向男人。 姜木木和汪来运并不想被死人注意，但他们身边有个活的，所以他需要和他们一样。 林晟浩因为失血过多，又一路爬上来，其实也差不多是个死人了。只是他不甘心，撑着一口气还活着。 他闭着眼睛在座椅上喘息，感觉到手腕被擦了什么东西，他没有阻止。 “抬脚。” 汪来运几乎用气音说话，林晟浩艰难地抬脚，然后脚上也被涂了东西。 一瞬间，那些可怕的视线没了，林晟浩这才睁开眼睛。 他缓缓地转头，想开口，又被掐了一下，这下他终于明白，这里不是能说话的地方。 姜木木却和旁边的死人开始了聊天模式，但她说的不是人话，而是鬼语。 旁边在尸体上附身的小鬼挺好套话的，姜木木不费什么功夫就套出了她想知道的信息。 “你们从哪里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们啊？” “还能从哪里来，今天鬼门关大开，当然是从地府来的。” “难怪了，我还没去过地府呢。” 小鬼用死人白晃晃的眼睛看着姜木木，“你们两个是一伙的，难怪和我们有点不一样。要不是你们这一身味道，我们还以为你们是活人呢。” 姜木木觉得尸油是一部分的原因，另一部分的原因是他们敢众目睽睽走进来，而且现在她还说了鬼语，打消了他们的疑惑。 “刚不是来了个活人吗，这不吓死了。” “真是个胆小鬼，不过他运气不错，再等等又可以做人了。” 姜木木呆呆地问：“陇大人真的能让我们做人？” 小鬼心里最后一点疑虑也没有了，“当然能！你既然知道陇大人，难道不知道陇大人背后的主子是谁吗？” “我们都没去过地府，哪里知道那位大人是谁。我们也就运气好，听朋友说陇大人在这里，就想来试试运气。” “那你们真的是运气好，你们知道陇大人是谁吗？” 姜木木讨好地对小鬼说：“麻烦大哥说一下，等回头我带你去潇洒。” “想不到你还挺上道，话可是你说的，记得别忘了。” 陇大人全名陇向川，小鬼只知道陇向川被关在地狱十二层，至于关了多久他也说不出来。 不过陇向川不是最厉害的，他身后还有主人，听说被关在十五层。 十五层的那位发出万鬼令，说是能让跟随的鬼做人，只不过要效忠他，所以一群追随者，小鬼就是其一。 “那位大人叫什么？” “就是那位大人，你管他叫什么。像我们这样的小鬼，是不可能见到那位大人的，能见到陇大人都不错了。” “反正能做人就行，我可不想再回地府了。” 小鬼对姜木木没有任何的疑虑，把能说的都说了，最后还问了一句，“要是重新做人，你跟着我，我不会让他们欺负你的。” 姜木木知道小鬼这是看上她这具身体了，难怪有问必答。 “那你知道陇大人要怎么让我们做人吗？” “你过来点，我告诉你。” 小鬼一副算计的样子，姜木木不傻，真靠近了，估计她“死人”的情况就被拆穿了。 “你爱说不说，不说拉倒，我不会问别的男人？” 小鬼没想到姜木木说翻脸就翻脸，立刻放下心思，“行行行，我说还不行吗？” “魇十五是我兄弟，我听他说，陇大人的主人早早就安排好了，不然也不会让我们附身在死人身上，以后这死人就是我们的身份。只要我们借身还魂，不就做人了吗？” 说了等于没说，不过还是有点价值的。 姜木木知道魇十五，她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魇十五的兄弟。 小鬼等呀等，等不来姜木木的下一句话，于是说起另一件事，“给你说个事，陇大人杀了只冥河水鬼。我兄弟说了，我们好好地跟着陇大人，以后我们也可以轻易地杀死冥河水鬼。” “冥河水鬼很难杀吗？” “对了，你没去过地府。冥河水鬼很厉害的，只要吃了冥河水鬼，鬼力就会大增。” 姜木木奇怪地问：“可是我们都要做人了，为什么还要吃冥河水鬼。” “做人了才更要吃冥河水鬼，你以为我们再次做人，会是普通人吗？像我们做了鬼又做人的，叫人鬼。人鬼当然要吃鬼，不仅吃鬼，还要吃人。只有这样，我们才会越来越厉害，谁也杀不死我们。” “那样的话，会不会遭天谴？” “有陇大人在，你怕什么？再说你以后跟了我，我会保护你的。” 姜木木在心里谢谢这位小鬼，倒是个能说会道的。 不管怎么样，有些事情懂了就好办了，接下来就是离开的问题。 姜木木转头看向汪来运，对他做了个眼神，准备离开。 林晟浩死死地抓住汪来运，他不敢说话，眼神乞求他们带他离开。 “我们不能带你走，你先留在这里，只要不作死就不会死。” 汪来运小声不能再小声，林晟浩信他，才慢慢地放开手。 姜木木和汪来运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只是他们还没行动，影厅里又进来了两个人。 阮白宇和李秋怡好不容易离开七号影厅，两人一路躲躲藏藏，有惊无险。 他们按照之前的做法，打算先躲一下再走，于是就躲进了六号影厅。 结果，他们一进来看到满座的人，以为他们正在看电影，阮白宇激动地上前说话。 “朋友，你们在看什么电影？” 李秋怡用力拉住他，“阮白宇，不对，快跑！” 可是他们注定跑不掉，几个死人困住了他们。 第120章 还有更刺激的 姜木木坐的位置在上面，阮白宇和李秋怡进来的时候，她一眼就看到了他们，也认出了他们。 她看到阮白宇犯蠢的样子，说真的，后悔今晚过来了。 后悔是真的后悔，但只是想想而已，该出手的时候还是要出手的，当然不是自己出手。 姜木木立即转头用鬼语对小鬼说：“咦，我见过那两个人，听说陇大人对他们很有兴趣，我们要不要下去把他们带上来？” 小鬼那张死人脸没有什么表情，但它是激动的，“你从哪里听说的？” “你……你知道青山道人吗？” 姜木木故意拉长语调，钓的就是小鬼这条即将上钩的鱼。 关于陇向川是不是对阮白宇他们有兴趣，姜木木对这个猜测十拿九稳。 长生庙的回溯中，魇十五出现了。 阮家是回溯中的一员，无论魇十五是因为什么进入回溯中的，既然它进去了，那就说明它会对里面的东西感兴趣。 姜木木敢这么想，全因阮从彬是鬼命。 那位想从阮家借命的人布了长生庙这么大一出戏，魇十五不像是那种蠢不拉几的厉鬼，它一定会发现回溯的秘密，从而把这个秘密告诉它追随的主人。 魇十五的主人是陇向川，魇十五感兴趣的事情，陇向川肯定也会有兴趣。而阮家的事情上，青山道人是一个关键人物。 哪怕魇十五不知道青山道人是谁，她也会把关键引到魇十五身上。 而且，她不认为他们之间一点联系都没有，她的直觉一向很准。 总之，她要的是小鬼出手。 “你知道青山道人？” 小鬼这下看姜木木的眼神多了几分打量，因为它附身的是个死人，所以眼神是呆滞的，但姜木木能感觉到那份打量。 “我当然知道青山道人，要不是他，那几家也不会相继出事，青山道人真是个厉害的。” “那当然，青山道人可是陇大人的人。” 咦，这不巧了吗？ 姜木木的脑海里出现两个字，妥了。 她没想到自己说中了其中的秘密，至于秘密里还有什么，她暂时不深究，救人才是重点。 “青山道人对他们出过手，你说如果人在我们手里，是不是比在他们手里更好？” “你说得没错，人最好在我们手里。” 小鬼也不站起来，对着下面包围阮白宇他们的几个叫唤，“让他们上来。” 阮白宇和李秋怡被推到了上面，小鬼逼着他们坐进里面空着的座椅上。 姜木木这下看懂了，原来这几个空位是因为小鬼，它算是个小领导。 阮白宇快吓懵了，被迫坐下后，他几次想站起来从另一边离开，都被林晟浩压住了。 李秋怡的情况不比阮白宇好到哪里去，她刚才被摸了好几把，轻易发现摸她的人手很冰，就像死人手一样。 她大胆地猜测，这里那么多人，都是死人。 两个人因为被吓到了，所以没注意到姜木木他们。 要不是林晟浩死压着阮白宇，后者也不会看他，然后模糊地认出了对方，“林晟浩，你怎么也在这里！” 这一声把影厅里所有的人和鬼都吸引住了，小鬼阴着脸看过去，“他们认识？” “他们认识有什么奇怪的，我不也认识这两个人吗？男的你知道了，女的是个演员，挺出名的。” 姜木木的声音传到阮白宇和李秋怡的耳里，两人既惊又喜地看过去，阮白宇还差点叫了人，被汪来运隔着林晟浩捂住了嘴巴。 “再吵，信不信我让你们不得好死！” 阮白宇又认出了汪来运，他觉得自己安全了。 小鬼看看姜木木，又看看汪来运，“你们是一起的，他是谁？” “他是我叔。” 姜木木撒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要不是我叔，你以为我能好好的？” “他真的只是你叔，你可别骗我。” “我骗你干什么，叔，你快说句话。” 汪来运看着姜木木表演了那么久，终于有他的戏份了，自然不会拖后腿。 他恶声恶语地用鬼语说道：“你小子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想什么，别惹老子！” 小鬼也是个暴脾气，一点就着，“你是谁的老子，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想泡我侄女，就你，也不好好照个镜子！要我说，你跟着陇大人比跟这小瘪三好，我们去找陇大人，不在这浪费时间了。” 姜木木为汪来运喝暗彩，就要这样，就是要把一汪春水弄浑浊。 小鬼这下没急着出声，它看看姜木木，又看看汪来运，突然一声诡笑，“原来你们来这里，打的是这个主意。” “不然呢，难道跟着你吗？就你，连魇十五都比不了，还想要女人，你笑不死大家。” 汪来运怎么刺激怎么说，他表面上挺凶悍的，心里却苦哈哈地想哭。 这刺激大发了，把这小鬼惹怒了，他们还能轻易离开吗？ 他前面的凶是自愿的，后面的狠话却是姜木木掐的。 这位大小姐出手也太狠了，他感觉自己的腰已经被掐红了，就不能提示一下就收手吗？ 小鬼面色铁青，他阴沉地看着汪来运，恨不得在这里撕裂对方。 “叔，你少说几句，他也怪好的。” 姜木木帮小鬼说了一句，同时又一掐。 汪来运痛得差点抽出一口气，他幽怨道：“你懂什么，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你看看它，就知道躲在这里，外面那几个走来走去的多威武，真不知道你这眼睛是怎么长的。” “谁说我是要躲在这里的？” “那你说你在这里干什么！” “外面在清场，我负责在这里盯着。” 汪来运明显就不相信，“你别听它狡辩，它要是厉害，这里根本就没它的位置。” “你别听它说魇十五是它兄弟，估计魇十五连它是谁都不知道。不然好兄弟肯定要带在身边建功立业的，谁这么缺心眼把兄弟放在角落里。” 姜木木不掐人了，效果已经拉满，小鬼很生气。 不过，还有更刺激的。 第121章 失控 姜木木故意点头，“叔你说得对，鬼不为己天诛地灭。魇十五肯定是故意的，它这么积极，陇大人一定会重用它。” “所以，你跟不了陇大人，跟着魇十五也行，起码比这小鬼行。” 小鬼怒了，然而它从死人身上脱身的那一刻，它感觉自己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拽进了一道黑色漩涡中。 这下不仅小鬼惊了，姜木木也惊了。 姜木木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想控制小鬼，结果自己却失控了。 她连暂停的机会都没有，小鬼一下子就没了。 “不好，我们快走。” 姜木木猛地站起来，走了两步发现汪来运他们还坐着，回头催促，“汪所长，别坐着了，快跑。” 汪来运显然是被姜木木的犀利操作震住了，他看得清楚，那小鬼不是普通的鬼，可根本反抗不了一点，姜木木很厉害。 但是刚才那一下，他能感觉到姜木木身上有一股很强劲的阴气，那是鬼怪很喜欢的味道。 她怎么会有那么强劲的阴气，她…… 汪来运脑壳卡顿，听到姜木木叫自己，终于回神，急忙站起来，对着阮白宇他们说道，“快跑。” 阮白宇挡住了李秋怡，后者想跑没能跑，“你愣着干什么，快跑。” “他跑不了。” 阮白宇注意到林晟浩只剩一条腿了，他伤得很严重，根本跑不了。 “他都抢你女朋友了，你还管他能不能跑！你这么圣母，不要命了？” 李秋怡恨铁不成钢，这样的朋友，她不想要了。 “我什么时候圣母了，我是个男的！可是他……” “阮白宇你走不走，我没时间和你耗在这里。你要可怜他，就把他背上，不走你就留在这里和死人作伴。” 姜木木站着，手上多了一根香。 谁也没注意到她是什么时候点燃香的，但他们能看到，这香燃烧的速度很快，一下子就多了一小截香灰。 香灰落下，影厅里的死人同时抖了抖身体。 阮白宇还是决定背着林晟浩离开，反正他做不到见死不救。 李秋怡帮他把林晟浩扶到背上，虽然不赞同，却还是担心阮白宇背不动，“他比你高，你一身白膘行不行的？” “我真的谢谢你，背不动我就不背了！靠，林晟浩你平时吃什么的，没了一条腿还是这么重！” 林晟浩以为自己会被留在这里，可他没想到阮白宇会背着他离开，低垂的眼睛有些发痒，“谢谢。” “先别谢谢，后面要是危险，你就是我的挡箭牌。” 阮白宇说是这么说，林晟浩和李秋怡都不信他会这么做。 汪来运紧紧地盯着姜木木手里的香，他过于火热的视线让姜木木想无视都不行。 “汪所长，这香就是香而已，你不用看得这么殷勤，它不会回应你。” “姜小姐，这是早香？” 姜木木不奇怪汪来运能看得出来，她没否认。 “一直知道姜家有种早香，是专门吓鬼的。早香点燃，鬼会陷入迷惘，因为明明还没到时间，它们却会感觉天已经亮了。” “看来汪所长对姜家很了解。” 汪来运摇头，“不了解，只是知道那么一些事情。姜家一直以来只出纸术师，但每一个姜家人在继承家业前会走师，所以懂得都很多，很让人羡慕。” 玄学这些本事是靠天赋的，有人也尝试过凭一分天赋去做十分的事情，结果自然是一生无为。可是有天赋就会事倍功半，用他们的话说，这是老天赏饭。 姜家人虽然几乎都是单传，但真的就是老天追着喂饭的那种。只要他们愿意学，就没有他们学不来的东西。 姜家更让人羡慕的是传承，他们家的传承一代传一代，第一代会的，最年轻的那代都会，只是时间的问题。 “不用羡慕，做好自己就行。快点走，我撑不了太久。” 本来不想动手的，可是事情失控了。 距离鬼节结束还有一个多小时，这一个多小时足够她提心吊胆。 姜木木后悔刚才对小鬼出手，不过后悔也没用，刚才激怒小鬼的事情就是她想的，为的就是离开六号影厅。 早香在姜木木他们离开六号影厅时彻底灭了，姜木木把接到的香灰往每个人的脸上都点了一下，“一般的鬼暂时见不到我们，不过只能坚持半个小时。” 汪来运：“半个小时够我们离开这里了。” 姜木木没有汪来运的自信，她觉得出去的路很漫长。 “你觉得走不出去吗？” 汪来运注意到姜木木的表情，心里沉了一下。 “嗯，大概率走不出去，但是先往下走，说不定我们运气好，一下子就走出去了。” 姜木木调侃道：“汪所长的名字不错，希望我们都能沾点你的运气。” 汪来运动了动嘴皮，没说话。 他自认运气很一般，看来今晚有一场硬战了。 “你们听到声音了吗？” 林晟浩趴在阮白宇背上簌簌发抖，他听到了，听到了那个断了他一条腿的怪物发出的声音。 “你别动啊，背你很累的！” 阮白宇架着林晟浩仅剩的一条腿就很吃力，现在人一动，他就更吃力了。 他哪里有过这么卖力的时候，本来还想硬撑，结果手脚同时一软，感觉林晟浩就要摔地上，他暗叫糟糕的同时闭上了眼睛。 没有人落地的声音，阮白宇慢慢地睁眼，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有个人，正确来说是一个纸片人接住了林晟浩。 薄薄一片的纸片人，阮白宇和李秋怡都看呆了。 林晟浩这个被纸片人接住的当事人却沉浸在之前的害怕当中，嘴里不断重复一句话，“你们听到声音了吗？” 姜木木和汪来运听不到林晟浩说的声音，但他们都不敢掉以轻心，尤其是姜木木用了纸片人，她感觉有什么东西盯上了自己。 “先去安全通道。” 姜木木说话，没人反对，只有林晟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了，说着无法让人共鸣的话。 安全通道离六号影厅有点距离，不过他们运气不错，从影厅到通道这里，中途没有遇到什么东西。 第122章 我当然高兴 安全通道的门口就在众人面前，但走在最前面的汪来运不动，跟随他的人也不敢动。 姜木木是走在队伍最后面的，见状上前，“怎么……”了？ “了”字还没出口，她走到了汪来运的身边，立即发现了他一动不动的原因。 汪来运的右脚踩在了一抹血迹上，因为没有灯光，所以靠近他的阮白宇他们都没有看到。 姜木木没说完话，踌躇不定的汪来运知道她也发现了地上的血迹，“要往下走吗？” 通道很黑，看不清下面的情况，但能感觉得出这条安全通道并不安全。 “既然都走到这里了，那先往下走。不行再换路，先下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如果只是他们两个人，走哪里都无所谓。带着三个拖后腿的，姜木木想不出哪里是捷径。 姜木木都这样说了，汪来运也只能同意。 姜木木等着汪来运带队下楼，可他还是不动，难道等她先走？ 她先走也不是不可以，姜木木想到早香的半个小时，她只要谨慎一些，应该没问题。 只是她没能越过汪来运，被拦下了。 “年轻人急什么，我把东西收一收。” 姜木木听明白了，他要收之前准备的东西，也不枉他那么节省。 两三分钟过后，只见汪来运拿出一把铜钱剑，当着众人的面舞了两下，接着一个弹指，铜钱剑“嗡”地一声响，声音有些沉。 汪来运脸色一变，拿出一张符贴在了铜钱剑上，嘴里念着一串符咒，最后一跺脚，厉声喝道：“速速退让！” 又是一个弹指，铜钱剑又是一记嗡鸣，不过这一声比第一声要清脆很多，他的脸色好了一些。 “姜小姐继续走后面，我在前面带路。你们两个，无论等一下看到什么，都跟紧了。要是走错了道，之前的努力就彻底白费了。” 李秋怡想都没想就点头，阮白宇却指着纸片人背着的林晟浩，“他呢？” 姜木木说：“你不用担心他。” “我也想和他一样。” 姜木木看了看他完好无缺的腿，“要不我现在打断你的腿？” “也不用这么还原，我这不是羡慕他吗？” 林晟浩被纸片人背在身上，纸片人看着是薄，可是给人满满的安全感。 姜木木知道阮白宇的意思，要是平时，别说是一个纸片人，他想要八人抬轿她都不带眨一下眼睛的。 现在特殊情况，一个已经是极限。 “你们真的听不到那个声音吗？好像……就是这下面传上来的……” 林晟浩又问同一句话了，他的害怕不假，姜木木和汪来运都能想到他在怕什么。 只是安全通道里面很安静，他说的下面估计是别的地方，也有可能是心理创伤，所以出现了幻觉。 不管怎么样，必须往下走。 姜木木和汪来运低声说道：“下去的时候别走左边，我之前看你的面相，你走右边会好一点。” “好。” 一行人终于开始往下走，汪来运按照姜木木说的往右，他就一直贴着楼梯的右边走，平安无事地下了半层。 又下了几级台阶，汪来运猛地停下脚步，他飞快地轻声说：“快贴墙！” 他第一个贴墙，姜木木和纸片人只比他慢了半拍。 李秋怡在汪来运的身后，反应慢了一拍。 最中间的阮白宇因为听不清所以没有反应，他是被纸片人一巴掌呼到墙上的，痛得他呲牙咧嘴。 阮白宇刚要开口抱怨，耳边传来滴水声，他吓得捂住嘴巴。 姜木木和汪来运对滴水声一点都不陌生，他们同时想到了那个溺死鬼。 “一群饭桶，连个人都找不到，真是白费了陇大人的心思。” 溺死鬼的声音是从下面传来的，而且它正在往上走，就要和他们碰上了。 汪来运紧握着铜钱剑，不敢掉以轻心。 他已经作了法，只要他们不发出动静，溺死鬼应该发现不了他们。 汪来运是忐忑的，姜木木却很淡定。 她的早香可不是白点的，只要没人作死，溺死鬼根本发现不了他们。 唯一的变数是林晟浩，姜木木已经用纸盖住了他的嘴，避免他突然说话引起溺死鬼的注意。 溺死鬼终于离汪来运只有两级的台阶，其实已经面对面，但是溺死鬼发现不了汪来运一点。 李秋怡和阮白宇看到了溺死鬼，它像被一大团水草缠绕着，只露出了一双泛着青光的鬼眼。全身上下湿哒哒的，脚边和身后形成了水迹。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看得那么清楚，两人吓得脸色惨白。 幸好两人都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才不至于发出声音。 溺死鬼已经走到了和汪来运同一级台阶，它又往上走了一级，然后猛地转身，“谁！” 姜木木之下的人都以为溺死鬼发现了汪来运，就连汪来运自己也以为他被溺死鬼发现了，只有姜木木看向了之下的楼梯，下面又来了东西。 因为溺死鬼看的方向不对，汪来运这才发现下面又多了个东西。 “你自己滚上来，还是我下去？” 溺死鬼说话的同时，身上有一根水草松开，向着楼下蔓延。 水草蔓延到一半的时候，两道声音争先恐后求饶。 “是我们，你不要生气。” 溺死鬼听清楚了，收回了水草，“你们不是在四楼守着吗，上来干什么！” “魇十五去四楼，我们换到了五楼。” 之前待在四楼的是横死鬼和胖丑鬼，没想到它们来了五楼。 姜木木听出了它们的声音，也听得出它们就在五楼，没有要上来的意思。 溺死鬼冷冷地哼了一声，“知道了。” “我刚巡视了五楼，没人。” 横死鬼和胖丑鬼立即恭维了一番，溺死鬼满意了，重新转头往上走。 可是走到纸片人和林晟浩那一级台阶的时候，溺死鬼又停下了。 “奇怪，这里怎么会有活人的气味？” 溺死鬼看不到姜木木他们，但是还是闻到了活人的气味。 溺死鬼回头看了一眼，又往上看了一眼，最后看向墙边。 一步，溺死鬼向着墙边挪了一步后猛地往上冲。 它没有一口气冲上六层，而是停在楼梯转角处不停地抖着身上的水草。 “可恶！那个老古董真是走哪吃到哪，一股子臭味。” 溺死鬼的反应把阮白宇和李秋怡整懵了，只有姜木木和汪来运看向林晟浩若有所思。 溺死鬼没有发现他们，它走了，姜木木他们继续往下走。 十几级台阶只剩下几级台阶的时候，溺死鬼竟然又出现了。 这一次，它来得更突然也更诡异，它向着林晟浩的位置扑了过去。 林晟浩因为有纸片人背着，所以溺死鬼没能第一时间扑到人，但纸片人移动了，刚到五层还杵在安全通道门口的横死鬼和胖丑鬼也发现了林晟浩。 “抓住他们！” 溺死鬼命令横死鬼和胖丑鬼，两个恶鬼自然听它的，于是三鬼的目标自然是纸片人和林晟浩。 纸片人背着林晟浩冲向了五层，横死鬼和胖丑鬼没能第一时间拦住他们，被溺死鬼用水草狠狠地抽了它们一下。 “没用的东西，还不快去追！” 三鬼向着纸片人消失的方向追去，完全没有发现还在楼梯上的姜木木四人。 “继续往下走，不用管他们。” “可是林晟浩他……” “他失血过多，身上还被厉鬼下了标记，注定活不了。” 姜木木小小地懊恼自己之前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这个问题，如果知道林晟浩身上被下了标记，她肯定不会浪费一个纸片人背他。 要不是溺水鬼的反应，恐怕她也不会让纸片人带着林晟浩离队。 带着厉鬼标记的他，简直就是一盏醒目的灯，还好早香的香灰遮掩了一些，不然他们几个人就被发现了。 阮白宇还想说什么，李秋怡没好气地踩了他一脚，并在他出口叫痛的时候捂住他的嘴。 “你傻不傻，听不懂姜小姐的意思？你再这样拎不清，我会以为你喜欢的人是他，而不是被他抢走的前女朋友。” “你这人怎么这样，有完没完，怎么总提起我的伤心事，我还不够可怜吗？”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别废话了，赶紧下去，这一层不安全。” 姜木木截住了他们两人的废话，她站在之前纸片人的位置上，推了阮白宇一下，示意他赶紧走。 汪来运加快脚步，他们来到了第四层。 第四层的安全通道口没有鬼，他们可以继续往下走。 可是汪来运的右脚刚踩住往下的台阶，他手里的铜钱剑就断了。 汪来运吓得收脚，他回头向姜木木说：“这里下不去了。” 姜木木看向断了的铜钱剑，因为汪来运抓着，她看不清断了几截，“断成了什么样？” “四分五裂。” “那就下不去了，换路。” 换路自然不会选电梯，所以他们的目标是四楼的扶手梯。 姜木木和汪来运在六楼找人的时候就摸清了扶手梯的位置，距离安全通道有半层的距离。 汪来运继续带路，只是他带着他们走出安全通道向左的时候，李秋怡和阮白宇一同拦住了他。 “扶手梯不在左边，在右边。” 汪来运记得路，他向姜木木求证，“不是左边吗？” 姜木木也记得是左边，点头。 “四楼比较特殊，扶手梯和其它层是反着位置的。我们经常来这里逛街，比你们懂。” 姜木木和汪来运的确是第一次来这个商场，他们既然经常来，自然是熟悉这里的情况。 汪来运果断换了方向。 四楼比六层更暗，才走了几步，姜木木叫住了汪来运。 “汪所长，我来带队。” 汪来运很意外，“你不是……” 进来商场时，知道姜木木不打算出手，他还很纳闷。直到她吞噬了小鬼，他才明白了她的特殊情况。 她身上的阴气过重，这样的特殊情况让她不适合在鬼节的时候动手。 “时间不多了，我们如果今天走不出这里，那就永远地被困在这里了。” 就在刚才，她感觉到了回溯的力量，商场恐怕要和长生庙一样陷入回溯。 之前的回溯是陆昭旭带她离开的，因为她最后睡了过去，所以她完全不知道是怎么离开的。 她不知道怎么离开回溯，但可以离开还没进入回溯的地方，哪怕她需要动手。 距离七月十五结束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希望她可以在剩下的时间里安全离开，避免节外生枝。 “这里要进入回溯？” 汪来运一听就懂了，他下意识地看向窗外。 一眼，汪来运愣住了。 姜木木也猛地看向窗外，看到窗外的情况，她当场爆了个粗口。 窗外被一股股黑色阴气缠绕，像笼边罩住整个商场。 李秋怡和阮白宇惊讶地看向姜木木，可是他们看得不清楚，所以并不知道姜木木和汪来运一样，正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 “姜小姐，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出去了。” 汪来运边说边拿东西，他给李秋怡和阮白宇递上了一个平安符，“平安符，你们拿着，保平安。” 李秋怡和阮白宇都拿过姜木木的平安符，他们经历过，所以知道这东西的好处。 “姜小姐，你之前给我们的平安符还有吗？多一个多一重保障，双重保障。” “这东西贵在精而不是多，不要贪心。” 姜木木打消了两人的贪多想法，“赶紧走。” 姜木木带队比汪来运要快，她就盯着一个方向，不像汪来运那样提防四周左顾右盼，走得自然快。 突然，姜木木停下。 魇十五蹲在前面，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真是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姜木木认出了魇十五，后者也认出了前者。 魇十五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之前就盯上的猎物，它看了眼她身后的三个人，都不是之前那几个，挺可惜的。 它替她可惜，这下她终于是它的了。 “你看起来很高兴。” 魇十五毫不遮掩的高兴让姜木木觉得可笑，她想，算它倒霉。 一个高兴，另一个看起来也很高兴，魇十五好奇。 “你看起来也很高兴。” “憋了几天终于可以做点什么，我当然高兴。” 第123章 你，我收下了 七月十五鬼门关大开的时间只剩几十分钟，如果是一般情况，哪怕是比较危急的情况，姜木木再忍忍也不是不可以。 然而商场即将陷入回溯的现状让姜木木忍不了，眼前能让他们迅速摆脱困境的只有他们自己。 姜木木和魇十五说完话，她头也不回地让汪来运护好阮白宇两人。 汪来运很清楚回溯的情况，他的脸上难掩对眼前情况的担忧。 “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汪来运觉得眼前的厉鬼很厉害，他没有信心对付这么凶的厉鬼，而姜木木还很年轻，他也担心她应付不来。 “就他，小意思。” 姜木木的语气不像是夸大其词，汪来运决定相信她，“那你小心点，我们要抓紧时间出去才行。” 汪来运以为姜木木会小心应付厉鬼，谁知道他的话刚结束，姜木木向着魇十五走了过去。 他怕这时候出声阻止会让姜木木分心，只能心里暗暗着急，并做好随时出手帮忙的准备。 一人一鬼之间的距离本来就没有多少米，姜木木主动走过去，再多的距离也要缩短。 眼看他们之间的距离没剩多少，而姜木木还在继续往前走，除了魇十五十分高兴之外，汪来运他们都快窒息了。 魇十五还保持着蹲下的姿势，即使姜木木已经来到距离它不到两米的地方。 她还在靠近，魇十五想到等下要尝到的美味开心不已。 终于，一人一鬼的距离达到了临界点，他们双双动手了。 魇十五馋姜木木，它自认对付她不需要全力以赴，所以当一缕线丝从她的手腕处脱落并飘向它的时候，它不以为然。 姜木木注意到魇十五自信过头的样子，眼看它即将碰到她的时候，她对它灿烂一笑，“感谢自投罗网，你，我收下了。” 魇十五差那么一点距离就要抓到姜木木，它猛地感觉到危险，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才碰到它的线丝突然展开，像一张细网裹住了它，直接挡住了它的举动。 黑色的线丝把魇十五整个死死地缠绕，魇十五如何挣扎都摆脱不了线丝的束缚，它的眼睛开始变红，全身蓄力。 姜木木在魇十五释放戾气前按住了它的颅顶，她看着它赤红的双瞳，另一边手拨动手腕上的丝线。 她看到了魇十五脸上痛苦的表情，微笑着告诉它，“这点痛算什么，忍一忍就结束了。” 魇十五体内的戾气越来越重，它知道自己小瞧了姜木木，在戾气彻底爆发前没有轻举妄动，“招惹我的下场，我会让你慢慢死的。” “听着挺吓人的，可是我这个人没受虐的倾向。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好意，你不如先关心自己的情况。” “就你现在的那点戾气，真的不够我一下子。” 姜木木和魇十五之间剑拔弩张，一人一鬼都对对方放了狠话，但一时间有些风平浪静，结果未知。 魇十五在等，姜木木也在等，他们的情况令围观的三人一脸懵。 “还不动手，他们打算动口不动手？” 阮白宇替姜木木着急，他都想上去帮忙了。可是一想到姜木木面前的是鬼，他腿有些软。 “别说话，好像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汪来运好像听到了声音，但仔细听又听不到了，但心里已经有了怀疑，所以他趴下来，把耳朵贴向地面。 阮白宇紧紧地抓住李秋怡的手，“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李秋怡发现他正在发抖，只好安慰他，“姜小姐在这里，我们不要自己吓自己。” 身边的两人正在低声说话，他们影响不了汪来运，他听到了声音。 汪来运听清楚了，整个人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姜小姐，上面有东西下来了！” 姜木木正在等魇十五的最后一刻，汪来运的话没有让她阵脚大乱，她还让他先带着人往下走，她随后就来。 汪来运要带人走，可李秋怡觉得把姜木木留下来是不理智的行为。 同为女人，李秋怡希望姜木木能和他们一起走。 “你怎么不走了，快走！” 阮白宇拉了李秋怡两步，发现她一点都不配合。 李秋怡指着姜木木，“姜小姐还在这里，我们等等她。” “等她干什么，她没那么脆弱，我们千万不要拖她的后腿，她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阮白宇对姜木木很有信心，不过她不和他们一起走，他也有些害怕。可是他更相信，她很快就会追上他们。 “可是……” “你们还不走，想出力拦住上面下来的东西？” 姜木木的话立竿见影，汪来运带着两人迅速逃离了现场，三人跑得连头也不回。 “他们逃不掉的。” 魇十五舔着牙齿，它假装镇定，但其实已经魂躁不安。 它发现体内的戾气竟然被抽取无法凝聚，本来一开始它没有任何发现，等到它发现无法让戾气至顶的时候，它才开始寻找原因。 原因竟然是那毫不起眼的线丝，缠绕在它魂体上的线丝除了束缚，它还有吞噬的作用。 眼看戾气越来越少，如果它再不采取行动，恐怕就没有它了。 魇十五想不到它会被姜木木逼到这种程度，明明她什么也没有做，可是就是让它陷入了死路。 “你就这点能耐吗，还有吗？没有我就收工了，不想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姜木木的话深深刺激了魇十五，当它不顾一切想要一次性释放全身戾气的时候，那些缠住它的线丝仿佛像狗一样嗅到了骨头的气味疯狂吞噬，它终于感觉到了魂体分裂的痛楚。 魇十五极力想要挣脱线丝，可它挣扎得越厉害，线丝吞噬的速度越快。 这一次，姜木木没有失控，但是这种特殊日子连续吞噬了这么多的鬼气，她的内心深处是有一丝忧虑的。 姜木木没有暴露自己的情绪，她看着魇十五逐渐魂散，在最后的时刻，她开始收拢线丝。 魇十五身上的线丝从无数到一缕，看似已经没什么束缚的时候，快要消失的魇十五猛地睁大它那双暗红色的瞳眸。 第124章 我知道他们在哪里 拼死一搏，然而魇十五没能搏出一条生路。 线丝当场把它吞噬，猝不及防的魂散让魇十五连最后的后手都没能施展，它就这样彻底地消失了。 无底洞还是那个无底洞，姜木木收回线丝后感觉不到一丝充盈，见怪不怪。 姜木木揉了揉抬得有些久的手腕，那些缠绕的线丝在她的眼里逐渐消失。 最后消失的那一根在消失前被她用指尖轻轻地搓了一下，线丝微微颤抖，她觉得有些可爱。 身上的禁制重新恢复平静，姜木木回头看了一眼。 身后的黑暗中没有任何动静，但她可以感觉到，黑暗的深处藏着一双眼睛。 她定定地站了一分钟，那双眼睛还在，只是没有要过来的意图。 “我可没那闲工夫和你耗在这里，既然你不过来，那我就不奉陪了。” 姜木木向着汪来运他们离开的方向走去，空荡荡的过道回荡着她的脚步声，不轻不重，悠然自得。 眼睛保持着距离跟随姜木木，当她从扶手梯下到三楼的时候，那种紧盯的感觉才渐渐消失。 姜木木特意回头看了一眼，确定那双眼睛真的消失了，她才加快脚步寻找汪来运他们。 他们身上都有早香残留的气味，她只要跟随着这股气味就能找到他们。 三楼的扶手梯在另一边，早香的气味也在同一边，正当姜木木以为他们已经下去二楼的时候，早香的气味在三楼的半路地方断了，断得很离奇。 姜木木退了两步，早香的气味很明显；往前两步，气味消失。 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天花板，没有任何的异样。 脚下也没有特别的情况，人是怎么消失的？ 姜木木退后一步，蹲下，拿出一张巴掌大的纸卷成一根卷纸，点燃。 卷纸照亮了地板上的痕迹，她看到了凌乱的脚印向着左边蔓延。 脚印前轻后重，只留下浅浅的一点痕迹，看来先下来的三人被鬼附身了。 姜木木后悔让他们先走了，汪所长不负众望，众是众鬼的众。 有了线索，姜木木只能跟随线索过去。 只是她刚准备经过一个店铺时，橱窗里的一张脸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张脸正对着她，发现她回头时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姜木木都不用看店铺的招牌，橱窗里摆放的佛像佛牌足够表明店铺的商品是什么。 橱柜里的脸马上被一尊佛像取代，要不是姜木木看得分明，她都要怀疑是不是佛像会变脸。 店铺里明显有人，姜木木转身开门，却发现店铺的门从里面锁上了。 “开下门。” 里面暂时没有回应，姜木木等了等又说了一遍，这回里面终于传来弱弱的询问。 “你是人，还是鬼？” “人，你不是见过鬼吗，我看着像鬼？” 里面传来了开锁的声音，门开了一道缝。 姜木木动手推门进去，里面的人想锁门，被她拦住了。 “这里不能留了，你跟我离开。” 店铺里的人长得很年轻，像个初中生。 姜木木立刻明白他不是这家店的人，只是运气好藏对了地方。 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面相，但能感觉到他身上有件东西护住了他，不然他也不能平安无事地藏了那么久。 身上的东西加上店铺里的东西，她或许能从他的嘴里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邱祁煜站在柜台的后面，他手里拿着防身的东西，“你是谁，我为什么要跟你离开？” “我叫姜木木，你如果想活着就跟我离开，不想活着就继续留在这里。” “我凭什么相信你！” “小子，你现在除了相信我，你还能相信谁？你既然躲在这里，那你一定知道这个商场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以为这里能保护你多久，那些东西只是暂时没进来，等它们进来，就是你的死期。” 邱祁煜防着姜木木，他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它们是什么，你想表达什么。”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你能见鬼，今晚在这里的人都能轻易见鬼。我没时间和你在这里聊天对峙，我就问你跟不跟我离开。”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如果你是想骗我出去让我替你死呢？” 之前如果不是他反应快，差点就被陌生人害死了。 吃一堑长一智，他不会轻易相信陌生人。 “我是市警局的人，身份证件还没有办下来，但是跟我一起的人里面有个辖区派出所所长，他可以证明我的身份。” “当然，如果你觉得这是我骗你的话，你也可以不相信，继续留在这里。只不过这里很快就会成为鬼物的天堂，你一个活人留在这里最后会成为它们的食物。” “你不用吓唬我，我不怕！” 邱祁煜想让自己看起来没有被话吓到，但他还是怕的，说的话带着颤音。 “你真的是警察？” “不，我只是编外人员。” 邱祁煜听绕了，可能是因为姜木木说得挺像那么一回事，他竟然有些相信了她的话。 “我知道外面那些不是人，这里有开过光的佛像和佛牌，我们待在这里会很安全的。” 姜木木想带走邱祁煜，而后者想要留下她，姜木木笑了。 但是下一秒，她的笑容消失。 姜木木快步绕过柜台，用力压住邱祁煜的肩膀，“蹲下，不要出声。” 邱祁煜被迫蹲下，他想开口，被强行捂住了嘴。 一道气音在他的耳边说话，“有东西过来了，不要动。” 细微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地方很突兀，邱祁煜躲在店里听过类似的声音，他后悔没有锁门。 如果锁门，那这里就和之前一样安全。 邱祁煜想着要不要冒险去锁门，只是他还没动，要他躲起来的人动了。 姜木木从邱祁煜的脖子上扯出了一块玉佩，她抓住他的手让他握住，同时低声对他说：“等我回来找你，不要离开，也不要关门，几分钟的事情。” 邱祁煜下意识地抓住她，他抓住了她的衣服，“你去干什么？” “我去找人。” “你找的是不是两男一女？我知道他们在哪里，我带你去找。” 滴125章 没时间了 带人，还是不带人，姜木木根本犹豫不到一秒。 她肯定是要带人一起去的，省得她等下还要原路返回，浪费时间。 眼下时间并不多，她必须抓紧时间离开商场才行。 “走。” 姜木木提起邱祁煜的衣领，后者用力甩了两下。 “我可以自己走，你放手。” “小声点，你想把那东西引回来是吗？” 姜木木故意吓唬邱祁煜，她知道之前靠近的东西已经远离，外面暂时是安全的。 邱祁煜立刻闭嘴，他后悔了。 “你现在后悔没用，如果留在这里等待救援才应该后悔。” 他的想法被眼前的女人彻底看透，邱祁煜很郁闷，“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小子，这些是人生阅历，等你长大后会懂的。” “我已经长大了！” “十六岁而已，高中生。” 邱祁煜确定没有说过自己的年龄，对方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人生阅历真的能看出这些？ “哦，忘了告诉你，我会算命看相，有需要看事收费，童叟无欺。” 姜木木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已经走出门外。 她见邱祁煜还站在店里没动，开口催促，“快点，难得我日行一善，不要浪费钱。” 邱祁煜连忙走出去，他站在姜木木身边，发现自己竟然比这个女人要高一截，因为黑暗，他看不清她的样子，只能听声音知道她挺年轻的。 “你不是应该说不要浪费时间吗？” “时间等于金钱，你没听过这句话？你不是要带路吗，快点。” 姜木木的话让邱祁煜无法反驳，他谨慎地看了眼四周，发现没有情况才带着人快步走向斜对面的店铺。 这是一家眼镜店，从外面就可以看清里面的布局。 姜木木感受不到这里面有活人的气息，不仅没有活人，连一点鬼气都没有，店里很干净。 可是邱祁煜却把她带进了眼镜店，她刚要开口，这回轮到他让她闭嘴。 “先不要说话，时间快到了。” 两分钟不到，姜木木感觉到什么，目光看向汪来运他们消失的地方。 准确一点，是之前她看过的天花板。 原本没有异样的天花板上此刻密密麻麻地挂了一堆人，有的被完全包裹黏在天花板上，感觉不到生气；有的则像被蛛丝缠绕吊挂着，人还活着，而且数量刚好是三个，正是姜木木要找的汪来运他们。 “他们是你要找的人，你等等，那个东西等下会绕场一圈，到时候我们抓紧时间救人。” “原来的店里也能看到这些，为什么要特意过来这里？” 姜木木觉得这是第一个要弄清楚的问题，救人不急，抓住他们的东西还没出现。 “你接着往下看就知道了。” 接下来，姜木木看到了一只半人高的蜘蛛从眼镜店的隔壁爬了出来，这是她迄今为止看到的最大的蜘蛛。 蜘蛛在地板上快速爬行，很快消失在视线范围。 “快过去，我们的时间不多。” 姜木木出了眼镜店，准备直奔三人吊挂的地方时，下一步被邱祁煜拦住。 “不是那边，他们在里面。” 邱祁煜指着蜘蛛出来的地方说道，他以为姜木木不信他，强调道：“我没骗你。” 姜木木看向蜘蛛出来的店，是一家糖果店。 人站在店外面就能闻到糖果的甜香，浓郁的香气正好遮掩了里面的血腥味，姜木木这才发现里面有死人。 “你愣着干什么，快进门，我们没有很多的时间，最多十分钟。” 邱祁煜虽然打开了糖果店的门，但他没有进去，而是等着姜木木先进去，他才敢跟在她身后进门。 “你来过这里。” 姜木木不需要邱祁煜指引，径自向着还有活人的地方走去。 “我就是从这里逃出去的，外面那些是诱敌的假象。” 角落里，一座叠成小山似的死人堆上，汪来运三人正躺在上面。 死人身上全是蛛丝，而汪来运他们挺干净的，但那都只是假象。 邱祁煜还想着拦住姜木木，没想到看到了吓人的一幕。 三个纸片人出现，它们扒拉开缠在汪来运他们身上的透明蛛丝，直接背人就走，根本不需要姜木木动手。 姜木木跟在纸片人身后离开，身后没有脚步声，她回头，“你舍不得那只蜘蛛？” “没有！” 他们离开了糖果店，可是才走了几步，身后传来密密麻麻的爬行声。 两人直觉不对，回头一看，不管是地上还是天花板上，都爬满了小蜘蛛。 这些蜘蛛没有那只半人高的蜘蛛大，但也不小，每一只都有篮球的大小，正向着他们快速爬来。 “快跑！” 姜木木推了邱祁煜一下，“跟着他们。” 他们指的是有纸片人背着的汪来运三人，姜木木留在最后，但她没有定定地站着，只是跑的速度不快。 邱祁煜发现姜木木没有跟上，他着急大叫，“你快跑啊，它们会吃人。” “你不用管我，准备下楼了，小心点。” 姜木木已经看到扶手梯，三个纸片人先下去，邱祁煜随后，而她却停在了扶手梯前。 蜘蛛群快要爬到她的面前，姜木木看准时机放出了小肥纸啾。 “烧死它们。” 小肥纸啾很听姜木木的话，一声啾，它扑朔着翅膀飞到了领头蜘蛛的前面。 一团火光开始吞噬蜘蛛，火势起得猛，因为燃烧的东西多，所以火势越来越大，空中飘出一股烤肉的气味。 姜木木眼疾手快抓住想要去尝一口的小肥纸啾，“啾啾，这东西看着就难吃，我们走。” 她直觉死了小的，大的要来了，她不想和大蜘蛛来一场面对面的交流，塞好小肥纸啾后的第一反应就是下楼。 楼下到了一半，姜木木感觉身后的声音不对，她知道大蜘蛛来了，连头也不回，继续快速下楼。 姜木木的速度还是没有蜘蛛的快，它一个晃荡，整个从三楼直接到了二楼，并拦在了姜木木面前。 “你就不能爬慢点？” 姜木木及时停在了扶手梯的三分之一处，因为面对面的距离很近，她看到了蜘蛛腿上缠绕的线。 蜘蛛腿上缠线，姜木木立刻明白，这是一只家养的蜘蛛。 谁家养的蜘蛛这么大一只，这什么癖好。 大蜘蛛开始往上爬，姜木木再次放出了小肥纸啾，只不过大蜘蛛的反应很敏捷，躲过了小肥纸啾的火团。 小肥纸啾尽力了，主动藏了回去。 姜木木知道指望不上它，一边往上跑一边往后扬手撒落纸片。 纸片不是一般的纸片，上面有咒。 大蜘蛛没有躲，任由纸片落在身上。 当所有的纸片都落在身上的时候，大蜘蛛还没意识到它即将失去生命。 姜木木停住了脚步，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大蜘蛛，催发咒符。 大蜘蛛眼看着就要碰到姜木木，它发出了兴奋的叫声。 然而下一秒，大蜘蛛被纸片嵌入了体内，身上流出荧光绿的血液。 荧光绿的血液喷向四周，大蜘蛛摇摇晃晃，最后失去生命向下滚落，死瘫在扶手梯口。 姜木木重新走下扶手梯，中途她攀越到了另一边的扶手梯上，干干净净地下到二楼。 她看也不看大蜘蛛，向着等在转角的邱祁煜他们走去。 汪来运他们还没有清醒，邱祁煜在等待的时候还特意去试探了一下他们的呼吸，知道他们还活着，他才有勇气站在背着他们的纸片人身边。 邱祁煜等来姜木木，见她走得好好的，知道她没受伤，很是惊讶，“那些蜘蛛呢？” “死了。” “大神，你缺跟班吗？” 邱祁煜没有亲眼看见姜木木对付蜘蛛，但是他信她说的。 他差点死在蜘蛛窝里，知道那些蜘蛛的恐怖。 如果不是他运气好，恐怕早就和那个拉着他垫背的陌生人死在糖果店里面了。 刚才追着他们的蜘蛛那么多，而且小蜘蛛出现就意味着大蜘蛛不远，她竟然能对付那么多的蜘蛛…… 而且她还是个女人，她真的太厉害了！ 姜木木无视邱祁煜崇拜的目光，她注意到汪来运他们还没醒，上前确认他们只是昏迷没有重伤。 邱祁煜站在姜木木的身后，突然她转身用力推他，他毫无防备地被推倒在地，痛得他呲牙咧嘴。 他张口想要解释，不想视线里多了个他没见过的人，就站在他刚才站着的位置。 这人背对着他，邱祁煜看不到对方的正面，不过从后面看，这人很胖。 这么胖，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邱祁煜想到了一种可能，胖子并不是人，他吓得脸色发白。 姜木木看着胖丑鬼，“真巧，你怎么也来这一层了？” 胖丑鬼很狼狈，它怎么也没想到，一个纸片人和一个要死的活人竟然能把它们耍得那么久。 不过它和横死鬼也因此发现了溺水鬼的弱点，它们决定放弃纸片人他们，专心对付溺水鬼。 因此横死鬼那家伙留在了上面，而它下来堵人。 胖丑鬼其实有些畏惧姜木木，它没把握对付那只溺水鬼，它也没把握对付姜木木，但在溺水鬼和姜木木之间二选一，它肯定选姜木木。 “不巧，我就是来堵你的。” 横死鬼也知道它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所以只要求它拖延时间。 一旦回溯完成，她沦落在这里，到时候它和横死鬼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最后必死无疑。 “堵我啊，那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能力。” “你觉得呢？”胖丑鬼故弄玄虚。 “我觉得，你不行。” 姜木木以为胖丑鬼会被激怒，但它好像听不懂她的讽刺，情绪挺稳定的。 情绪看起来挺稳定的胖丑鬼其实已经想骂人了，但骂人的后果是什么，它觉得它可能应付不来。 它要拖时间，就剩十几分钟了。 姜木木眯了眯眼，“你堵我们，不会是想让我们留在回溯里面？” 胖丑鬼心里吓一跳，她居然知道回溯！ “横死的那位知道你是来送死的吗？” 姜木木不给胖丑鬼思索的机会，左手横起在前，手心向外竖食指中指夹符，右手与左手向背，手心向内竖拇指食指和中指，食指与中指之间同样夹着一张符纸。 嘴里念咒，右手转左，绕左手向前，左手把右手推前，两符同时催燃，符落，双手结印，咒起。 姜木木的动作很快，哪怕心有防备的胖丑鬼还是来不及躲闪，硬生生接了这一咒。 胖丑鬼只觉得鬼身被彻底撕开，它想用鬼力拼接，适得其反，浑身的鬼力向外溢出，它对自身失去了控制。 姜木木在它彻底魂飞魄散前叹了一声，“何必呢，以卵击石。” 胖丑鬼身上的全部鬼气被姜木木吞噬，又是沉下去不见回音的那种，姜木木有些麻木。 胖丑鬼消失，邱祁煜看得目瞪口呆。 “它，它呢？” “你不都看到了吗，快起来，我们下楼。” 剩下十几分钟，姜木木赶紧带着三个纸片人，三个昏迷的，一个高中生继续下楼。 二楼到一楼很顺利，只是他们找不到门。 “我经常来这里的，这里有门的！” 邱祁煜看着本应该是大门的地方却没有门，他一脸的焦急与不敢置信，整个人都很慌神。 “这里不是一楼。” 耗了七八分钟，姜木木肯定了一个事实，这里并不是商场的一楼，他们走错了地方。 “回去二楼。” 可是他们走了一圈，扶手梯也没了踪影，他们被困住了。 “没时间了。”邱祁煜说。 姜木木睨了他一眼，“谢谢提醒。” “怎么办，你不是说要在十二点前离开这里吗，现在还剩三分钟，我们到底能不能离开这里？” 邱祁煜急得双眼干涩，他突然想起什么，一股脑儿地从裤兜里掏出好几块佛牌，“佛祖保佑，让我们出去。” “那些没用，还不如你脖子上的那块。” 邱祁煜立刻换上戴在自己脖子上的玉佩，“保佑，保佑！” 姜木木打断了他，“别在那碎碎念了，过来抓住我的手。” “男女授受不亲！” “想活着出去就听我的，不然你就留在这里等死。” 第126章 命笼 等死是不可能等死的，邱祁煜立即伸手，但快要抓住的时候却停下了动作，“抓哪里？” “手臂。” 姜木木主动把自己的左手臂递了过去，等邱祁煜抓住后，她示意纸人们过来。 邱祁煜抓着姜木木，然后他被纸片人抓住了。 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回头用商量的语气说道：“兄弟，你能不能力气小一点，这么用力很痛的。” 开口前他不知道纸片人能不能听懂他的话，但话说完手臂就没那么痛了，他知道这家伙能听懂人话。 “这世界太玄幻了！” 姜木木没心情听邱祁煜的低语，她拿出一张纸，飞快地几下折出了想要的东西。 她对着折好的小巧纸罩吹气，纸罩鼓囊起来。 “大姐，这都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思玩这种东西！你不是算命的吗，快算算我们应该走哪里，真的没时间了！” 邱祁煜活了十六年，他敢打赌这十六年里他从不相信世界有鬼，但鬼片没少看。 现实中他没接触过道士神婆之类的人，不过鬼片里这些人可都是开挂的。 刚才的一路，他也见识了姜木木的厉害，他愿意相信，她也是开挂的人，能带着他离开这个鬼地方。 黑暗中，邱祁煜看不清姜木木折了什么东西，但他看到了个大致轮廓，觉得她是不是疯了，这时候折什么纸，不应该是算命之类的吗？ 姜木木忽视邱祁煜的催促，一步步完成自己的事情。 “伸手出来。” 邱祁煜反应慢了，姜木木直接动手拉。 “嘶，你干嘛割我的手，出血了！” 姜木木用匕首划破了邱祁煜的手指，按着他出血的手指在纸罩上抹了一下，“出点血怎么了，你是不是男的？” “我才十六岁，未成年！” 用她之前说过的话顶回去，邱祁煜还故意强调自己是未成年。 姜木木对着邱祁煜说：“现在按说我说的做，抬头，跟着我念。” 邱祁煜一个字一个字地跟着姜木木念，他觉得念的是字，可是又不像字，因为发音很奇怪，好像日常没用过一样。 姜木木让邱祁煜跟着念完一段命咒，她托起纸罩轻轻一推，纸罩缓缓飞起。 飞起的纸罩慢慢变亮，像是里面有一盏灯一样。 邱祁煜已经看呆了，眼前这些一再打破他三观的东西真的让他很迷茫，他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一场梦。 “别发呆，感受它，我们跟着它出去。” 纸罩起初飞得很慢，姜木木的话声一落，纸罩的速度变快了。 “我要怎么感受它，看着不就行了吗？不是，它怎么能飞起来的，你不是算命的吗，这算不算是变魔术？” 姜木木带着邱祁煜跟在纸罩的后面，听到他的疑惑，“我是纸术师，不是变魔术的。快，看它去哪里了！” “我怎么看啊！” 纸罩一下子就不见了，邱祁煜跟随着姜木木停下了脚步。 突然，手表响起提示音，是他设置的最后一分钟提示。 “还有一分钟……” 一分钟根本做不了什么，邱祁煜放弃了。 “那个是你的命笼，它飞的方向就是你能活命的方向。命笼不是用眼看的，要从心里感受，你可以感受到它的轨迹。快点，还有几十秒！” 姜木木的语气很严肃，邱祁煜下意识从心里去感受。 “闭眼，心静，它在发亮，你能看到它飞的方向，那是我们离开的指引。” 邱祁煜内心忐忑地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耳边是姜木木冷静的声音，他照着她说的做。 下一秒，他知道自己做对了，因为他感受到了一种灵魂的牵扯，他看到了命笼。 心里看到的命笼和姜木木做的那个小的不一样，它很大，而且很亮，飞得很慢，像是在等着他一样。 “看到了就跟着它走，你带路。” 姜木木稍微退后了半步，让邱祁煜带路。 邱祁煜想着带路要睁眼，眼皮被纸压住了。 “一直闭着眼睛，快走！” 邱祁煜在姜木木的推动下跟着命笼走出了第一步，之后的每一步他感觉越走越快，快得像是飞跑起来。 事实上，姜木木他们本身的步伐并不快，一步接着一步，十分地踏实。 邱祁煜闭着眼睛带路，他的“眼里”只有命笼，却不知道内心外面的世界正危机四伏，他们被东西包围了。 姜木木看着四周越来越多的鬼，她知道离门越来越近了。 几十秒的时间在这时候被“延长”，姜木木还没看到门，她在无数的鬼里看到了之前放出去的纸片人，它被撕碎了。 破碎的纸片人旁是死不瞑目的林晟浩，他的尸体同样残破不堪，死前与死后都遭受了非人的对待。 姜木木看到了横死鬼，它没能摆脱死后也横死的命运，不过撕咬它的并不是溺死鬼，而是一个厉鬼。 或许是感受到了姜木木的视线，厉鬼看了过来。 厉鬼放开了溺死鬼，它对着姜木木咧嘴，下一秒出现在了姜木木的面前。 厉鬼一靠近，姜木木就知道它是哪个了。 它就是那个在林晟浩身上下了标记的厉鬼，看起来挺凶的。 “你闻着，好香。” 何十三深嗅一口，这是它上来后第一次闻到这么美味的气味，陇向川那个狡猾的家伙果然没有骗它。 姜木木已经动了身上的禁制，她知道是自己身上的阴气吸引了厉鬼。 同样，厉鬼的鬼气也深深地吸引她，这就是动了禁制的不好之一。 一人一鬼相互把对方当成了猎物，他们没有迟疑，纷纷行动。 何十三知道，姜木木能带着人走到这里绝不是什么普通人，它释放了大量的鬼气，希望一击即中，在回溯完成前吃到美味。 姜木木正面与何十三动手，她穿透了何十三的鬼气抓住了它的肩膀，同时解除禁制，吸收何十三的鬼气。 何十三察觉时已经晚了，它释放的鬼气瞬间被吞噬，没有释放出来的鬼气也被强行吞噬，它毫无反抗的机会。 眼看要魂飞魄散，何十三眼里全是狠厉，它决定动用那个东西。 第127章 天遗 磅礴的鬼气进入无底洞，就跟一粒沙落入沙漠一样，完全看不到影子。 姜木木表面看起来很平静，其实她正在忍受鬼气在无底洞里造成的冲击。 她今晚吞噬得有点多，而且它们都不是普通的鬼魂，连同眼前这一个，她一共吞噬了四个。 平时半年都遇不到一个的厉鬼，今天一下子把全年的量都解决了，真不知道该开心还是郁闷。 此时，姜木木注意到何十三放弃了挣扎，这不是好事。 所谓穷寇莫追，这个厉鬼肯定有后招。 姜木木果断放开何十三的肩膀，但它却一个反手抓住了她。 何十三阴着脸，因为鬼力的缺失它不得不强行动用那个东西，它一想到那个东西的出世会引来无数的觊觎与抢夺就很愤怒。 那是一件天遗。 天遗，指的是上天遗落的神物。 它为了藏住天遗，也为了能在安全的地方养伤，不得不“被”抓进地狱。 它在地狱里备受煎熬也没有动用那个东西的想法，为此它还换了名字，只因它生前姓何，在地狱十三层受刑。 进地狱不难，想从地狱出来很难，这是何十三没有算好的一件事。 为了能从地狱十三层出来，它答应了那个饿死鬼。 只要它能从地狱里出来，它就会效忠它，但那不过是缓兵之计。 它想得很清楚，出来委曲求全一段时间后就离开。 何十三知道饿死鬼出来的动静不会小，它恨不得闹得更激烈一些，这样它就可以趁机恢复这些年在地狱为了养伤而失去的鬼力。 一旦鬼力充盈，身上又没有伤，就是饿死鬼也动不了它。尤其它还有那个东西，阎王来了也不能把它怎么样。 结果它算好的一切竟然被眼前的女人毁了，它如果不把她彻底嚼碎了，它不甘心。 何十三不想承认自己阴沟里翻了，它拿出那个东西，用力顶住了姜木木的心口。 姜木木没能第一时间摆脱何十三的鬼手，她想不到它还有余力。 心口被顶住，姜木木脸色很难看，她后悔没有立即让何十三魂飞魄散。 时间所剩不多，不过让她庆幸的是，在她拦住何十三的时候，邱祁煜他们已经找到了门。 姜木木远远地看到他们离开了商场，又眼睁睁看着门彻底消失，她知道她这下是走不掉了。 既然走不掉，那就先活着。 “这群废物，连人都拦不住。”何十三凶恶地说。 “他有命笼带路，而且他的命也不错，没鬼能拦住他。” 何十三没想到姜木木这时候还能这么淡定，还向它解释了一番，它觉得她更不是一般人，难怪能那么美味。 回溯降临，耳边传来欢呼声。 姜木木再淡定也有些气急，何十三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它发出了一声诡笑。 “它们要开始庆祝了。” 何十三有些高兴，因为回溯的降临吸引了大部分鬼的注意，目前没有一个注意到它这边的情况，或许它可以悄悄地离开，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它拿出了那个东西。 “你不打算和它们一起庆祝吗？” “我更愿意独享。” 何十三使劲地拽着姜木木离开，姜木木因为心口被顶着没有任何反抗。 何十三轻车熟路地带着姜木木从一楼来到了三楼，而且还是她熟悉的糖果店。 糖果店里堆满了尸体，何十三对这些尸体没有任何的兴趣。 突然，漆黑的糖果店里亮起了灯，姜木木这下看清了何十三的样子，也看清了抵在她心口的东西。 那是一截枯枝，就仅仅是一截枯枝。 不对，不是枯枝这么简单，不然它也不会成为何十三的后手。 何十三注意到姜木木的视线，“你看什么。” “你不会以为就这东西，能困住我？” “你可以试试挣扎一下。” 姜木木试了，她发现自己竟然使不出力气。 她不仅使不出力气，而且那些被无底洞吞噬进去的鬼气正在向外慢慢溢出。 何十三也发现了这个事情，它马上聚拢鬼气，空虚的体内有了回升，它对着姜木木笑得更加的瘆人。 “想不到你的体内竟然藏了这么多的东西，你身上还有什么秘密，我得好好看看。” 姜木木无法用力，她根本抵挡不住何十三的试探。 当何十三触碰到姜木木身上的禁制时，它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一样，然后它看了眼手里的枯枝，它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办法。 “我要你身上的禁制。” 姜木木没有理会，她试图控制禁制，发现她对禁制失去了控制权。 无底洞里动静不小，姜木木难受得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姜木木痛得弯腰，顶住她心口的枯枝刺进了她的身体，鲜血流了出来。 枯枝染了鲜血，何十三一双鬼眼露出了嗜血的目光。 正当它想把枯枝上的鲜血舔舐干净的时候，枯枝冒出了一点绿。 绿色过于鲜艳，何十三不敢置信！ 它得到枯枝后一直想尽办法让其发芽，可是这件天遗始终保持着原样。 如果不是它亲眼目睹了枯枝出现的过程，它也不会相信这根枯枝会是天遗。 现在，枯枝居然发芽了，而让枯枝发芽的竟然是这个女人。 何十三想看清楚姜木木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最多的猜疑就是她身上的禁制。 禁制可以先等等，它要这个女人的血。 这时，姜木木痛得发出了一声嘤咛。 何十三听到声音才注意到姜木木的情况很不好，她身上的生气竟然所剩不多，她要死了！ 何十三意识到这个事实就立刻拿走了顶在姜木木心口的枯枝，然而惊人的一幕却出现了。 枯枝又冒出了好几个芽头，而且最先冒出来的嫩芽竟然在快速生长，嫩芽重新顶住了姜木木。 姜木木痛得精神恍惚，她能感觉到封印自身阴气的封印在与无底洞的禁制撕扯争夺主导地位。 这样下去不行，她需要控制，尽快保持两者的平衡。 一点点清凉，姜木木艰难地对焦视线，她看到了一抹绿色。 第128章 回溯折叠 妖墟外围发现了一具大妖尸骨，陆昭旭赶到后，立即展开妖主领域。 围观的妖怪们屈服于妖主的威压，纷纷远离。 有不懂事的小妖想靠近偷窥，结果连具尸骨都没能留下，瞬间泯然于尘世。 随同陆昭旭一起返回妖界的是陈星河，他看清尸骨后，满脸的错愕，“怎么是这位？” 陆昭旭也没想到会是这位，他站在尸骨中段，看着发黑的尸骨，“你走一趟白家。” 陈星河知道事情的严重，得到命令立即原地消失。 白家居住在青丘山，是上古大妖九尾一族。 大混乱后，九尾陨落，白家至此没有出现过九尾。 白家现任族长和大长老都是八尾，被发现的这位是白家的长老之一，名为白昀。 白昀只有七尾，但因为拥有回溯能力其实与八尾的实力不相上下，百年前开始休眠就是为了积攒妖力突破八尾。 他是特办特别关注的对象，结果现在他却死得只剩尸骨，特办毫不知情。 究竟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听到消息正在赶来的白家人也毫无头绪。 白家族长白晨和大长老白永匆匆赶来，见到陆昭旭立即行礼，陆昭旭受了他们两位的妖礼。 “他的妖魂不见了，你们确认一下还有什么。” 白昀是白永的亲弟弟，听到弟弟连妖魂都不见了，白永那双狐眼几乎眯了起来。 白永没有时间伤春悲秋，他先是检查弟弟的尸骨，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族长，白昀出八尾了。” “他出八尾了吗，不是只有七条尾巴吗？” 陈星河数过白昀的尾巴骨，明明只有七条，为什么会说是八条呢？ 而且八尾降世，哪怕他们感受不到，作为一族的白家也不可能没有感应。 白晨和白永一样惊讶，“昀叔出八尾了吗，可是族里没有任何的昭示。” 陈星河这下很肯定白家是真的没有任何感应，大事了。 陆昭旭一来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他希望白家能发现一些他发现不到的东西，“还有什么发现。” “妖主请稍等。” 白永看到弟弟没了的尾巴很难受，但他更想尽快找出原因，于是动手触碰弟弟的尸骨。 两兄弟之间的血脉羁绊让白永一下子感受到了弟弟的愤怒恐惧与悲哀，他看不到弟弟经历过什么，却得到了弟弟留下的一丝妖力。 妖力很脆弱，如果不是白永，恐怕谁也无法从白昀的尸骨上提取出来。 白永用自己的妖力包裹住弟弟留下的妖力，他听到了弟弟虚弱的声音。 “哥哥，他拿走了我的尾巴，还有回溯。我已经修炼出回溯的折叠能力，看到了未来，世间又要大乱了。” 白昀最后的一句话几乎是气音，“白凌是白家的希望，让他追随妖后，她是……” 白昀留下的遗言立即被白永告知了在场的几位，白永没能保留弟弟残留的妖力，在遗言说完后，妖力消失。 “妖主，我们并不知道昀叔修炼出了回溯的折叠能力，也不知道他化身八尾，请妖主明鉴。” 白晨担心陆昭旭怀疑白家，听完白昀的遗言后表明立场。 陆昭旭面无表情，“我知道，你们替他收骨，我送他进妖墟。” 妖墟既是坟墓，也是圣地。 妖墟可以令妖魂妖骨安息，如果运道好还能重生，这就是妖墟的神圣之处。 并不是所有的妖死后都可以进入妖墟，只有对妖界有贡献，并且被妖主承认，才有资格埋进妖墟。 这是一份肯定，也是一份荣耀。 白晨和白永在来的路上还担心白昀不能埋骨妖墟，那样的话只能带回白家，可那样的话就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谢谢妖主！” 白昀的尸骨很快被陆昭旭带进了妖墟，陈星河三人在妖墟外耐心等待。 “陈将，不知道妖后她……” 陈星河是妖主麾下的八大妖将之一，在妖界，众妖都称他为陈将。 “关于妖后的一切请问妖主，我无可奉告。” 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什么也不知道！ 他不知道妖后是谁，也不知道妖后长什么样。不过要是问妖主最近的迷惑行为，那就是已婚老人家好像看上了个已婚女人。 这种事不能对外言语，他憋得好难受啊。 “陈将，妖主成亲多年，妖后总不能一直不露？而且昀叔交代我们，要让白凌追随妖后，你看这？” “你们既然有求，那就更应该自己解决。不过白凌刚回白家，你们舍得让他马上离家？” 白凌就是那个在长生庙里救出来的孩子，同样是他通知白家来领人的，当时白家呼啦啦来了一群人，光是端茶倒水就把小妖累得够呛。 “陈将不用可怜白凌那孩子，世间即将大乱，白家难以幸免，白凌需要尽快成长。” 陈星河才不信白晨的话，他有多疼这个小儿子，那是妖界都知道的事实。 陈星河再看向白永，这位白家迄今活得最久的老狐狸对白凌可是疼到心坎里的。 当初白凌消失，白永差点把京市翻个底朝天，还是妖主及时出现才让特办少了很多事后工作。 他们说这些话，估计就是应下景，真要把那孩子送到妖后身边，他们第一个反对。 “陈将不用怀疑，我们舍得。” “这种话就不用对我说了，而且说再多也没用，关于妖后的事情我还是四个字，无可奉告。” 白晨和白永对视，双方知道从陈星河这里走不通后，他们结束了这个话题。 不过新的话题还是关于孩子，他们想上门感谢姜木木。 “那是你们自己可以决定的事情，姜小姐住在钦灵巷八号。” 这个就清楚告知，陈星河很乐意做个好人。 妖墟里，陆昭旭一路向北。 途中经过不少妖骨的放骨之地，有些妖骨残缺不全，有些妖骨不仅骨架完整还有些带着血肉，但这些妖骨哪怕被放置在妖墟里，终究放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一直下去还是什么样子，不会再有奇迹发生。 陆昭旭没有多看一眼这些妖骨，他的目的地是妖墟的深处。 当看到天际一轮血月，目的地越来越近。 抵达妖墟深处前还要经过一片万骨之地，这里是大混乱的埋骨地。 那场纷争让不少上古大妖陨落，更多的是参与纷争的妖物，于是陆昭旭选择了妖墟的中间地带作为埋骨地。 大混乱之后，三界灵气稀薄，所以万骨之地立即显现出它的有用之处。 上古大妖陨落，骨架血肉对于普通妖物来说都是大补之物，更何况用得好，妖墟能源源不断地有妖力散发，对那些在妖墟深处养伤的大妖非常好。 陆昭旭像平时一样，目不斜视地经过万骨之地，只是这一次没那么顺利。 “妖主大人，您手上的是谁家的孩子？” 一道柔媚的声音在陆昭旭的耳边响起，一阵轻风吹拂他的鬓角，他停下。 “你怎么醒了？” 白姬见陆昭旭看向左边，她立即娇笑着绕到他的右边，“睡太久了，起来喘口气。” “喘完继续睡。” “您怎么能让我继续睡呢，我睡了那么久，真的睡够了。您还没告诉我这孩子是谁家的，看着好可爱。” 陆昭旭手上就一副收拾好的妖骨，他不知道白姬从哪里看出可爱这两个字。 不过这应该是血脉影响，不然白姬不会醒过来，她从进来之后就没醒过，而她身边的那几个早就闹腾得不行。 “嗯，他是谁家的孩子啊，您让我好好看看。” 陆昭旭把手里的妖骨露了个角，白姬整个愣住了。 下一瞬，白姬冲到陆昭旭的面前，她虚虚地看着他手上的妖骨，“他是我们家的孩子，他怎么会弄成这样，他……是谁？” 最后的几个字，白姬问得小心翼翼。 “白昀。” “啊！” 白姬捂着嘴惊叫，一双总是带笑的狐眼染上了忧伤，“怎么是这孩子？” 陆昭旭不开口，白姬向他请求，“求求您，让我好好看看他。” “你祝福他，他必须重生。” 白姬没有迟疑，立即伸手，她摸到了白昀的妖骨。 “他的妖魂呢？” 白姬一碰到白昀的妖骨就发现了异样，她大惊失色，顾不上悲伤，急切地想要知道这孩子经历了什么事情。 “他的第八条尾巴……” 接着，她发现了白昀失去一尾的情况，“妖主大人您说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说不清楚，我要带他进深渊了，快点。” 白姬得知白昀要被放进深渊里，她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 “孩子，我祝福你，快点回家。” 无数的光点从白姬身上分离，向着白昀的妖骨飞去。白姬的影子越来越淡，她舍不得消失，想好好看看家族的孩子。 陆昭旭随手一挥，白姬消失。 “好梦。” 耳边不再传来白姬的声音，倒是听到了一声轻泣声。 陆昭旭准备往前走，几道影子拦住了他。 “我知道这孩子，他很有天赋。” “我怎么从他身上闻到了讨厌的气味，那些臭虫又出现了，可恶！” “光是白姬的祝福还不够，我们也帮他一把。” 埋在白姬附近的几位上古大妖你一言我一语，最终一齐出手，无数的光点涌向白昀的妖骨。 陆昭旭看到妖骨上发黑的部位逐渐恢复成原样，他决定不和拦路的这几位计较。 “妖主大人，快带着这孩子去深渊，也代我们向里面的诸位问好，祝福他们早日离开妖墟。” “谢谢。” 之后的路没有拦路的，陆昭旭来到了深渊前。 血月就在头顶之上，陆昭旭走进深渊的结界中。 深渊暗无天日，里面一片死寂。偶尔有些荧光点，陆昭旭从中穿过。 陆昭旭把白昀放在了深渊中间，他感觉到不少视线，“他叫白昀，你们照顾一些，妖界需要他。” “姓白的啊，白家的尾巴真不是白长的，命多。” “我们家的孩子就是尾巴多，你滚一边去，别挡着我看孩子。” “这孩子没有妖魂了？”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四周凌乱的声音安静了下来。 “我会尽快找到他的妖魂，先养身。” “那抓紧时间，我感觉时间不多了。” 陆昭旭和对方说了几句话才离开，原路返回。 离开妖墟的瞬间，陆昭旭感应到什么，浑身散发着冷意离开了妖界。 白晨和白永还想问一声白昀的情况，见状只能看向陈星河，结果身边哪里还有陈星河的影子，他也离开了。 “京市出事了。”白永说，他停顿了一下，“白狐一族该下山了。” 当白家两位离开后，陆昭旭布下的妖主领域逐渐消失。 很快，妖界传出各种小道消息，隐隐有乱意。 陆昭旭看着眼前被笼罩在回溯里的商场，由于回溯刚完成，整个空间还不稳定，哪怕是他也不能马上进去。 他感受到小姑娘的生命在流失，恨不得立即出现在她的身边。 “老大，汪来运醒了。” 陆昭旭来到汪来运的面前，冷声道：“你出来前，她伤了哪里。” 汪来运摇头，“我不知道。” “你是问姜木木吗，我们出来前，她没有受伤。” 汪来运没见过邱祁煜，“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你们快点进去救她。里面有很恐怖的东西，她会没命的。” 陆昭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没再往下听。 他转身离开，陈星河负责安抚情绪崩溃的邱祁煜。 午夜的分针转了一圈又一圈，零点二十七分的时候，回溯稳定。 “统计伤亡人数，明早通报。” 陆昭旭进入商场前安排了工作，特办一群人目送他消失。 几秒后，所有人的视线里，商场如同影子般一晃，但商场还在，只是更真实了。 “你看到了吗？” 大家面面相觑，陈星河直觉不对劲，他向着商场的大门跑去。 “陈队，不可以！” “陈队，小心！” 陈星河顾不上身后的叫喊，他冲进了商场大门。 “我靠，回溯折叠！” 此刻他进入的商场没有陷入回溯，事情棘手了。 第129章 我竟然有点期待 枯木逢春，意味着生机。 姜木木心头大定，还不到她死的时候。 此时，她能感受到身上的生气在大量地流失，像拧开的水龙头，水源源不断地流出。 她是全阴人，本身的生气就少，但是少并不代表她就会死，反而生气越少，她的生命力越旺盛。 只不过这股生命力一直以来都被封印压制着，只有解开封印，她就没那么容易死。 可是封印一旦解开，如果不能马上摆脱眼前的困境，后面麻烦的还是她自己。 不过好在七月十五已经过去，天地间的阴气也随着鬼门关关上少了源头，她哪怕敞开禁制让无底洞肆虐横扫，情况也是好的。 姜木木的头脑逐渐清醒，她没有马上解开封印，她需要耐心等待，等待一个契机。 何十三没有看到姜木木越来越清澈的眼神，它的注意力全在枯枝上。 它惊喜地看着绿芽冒出绿叶，枯枝不断散发出勃勃生机。 它不是没有注意到几片叶子向着姜木木生长，对此它反而乐见其成。 眼前提供枯枝生机的女人快要没了生气，她注定会死在它的面前，不过她死了就死了，它得到了比她更好的东西。 何十三此刻已经不在乎姜木木身上的禁制了，因为它拿着散发生机的枯枝，它的鬼力回来了。 从地狱出来吃了那么多的鬼都没有得到满足，天遗不愧是天遗，难怪谁都想要占为己有。 “真舒服，好久没有这么舒服了，我又是我了！” 随着何十三一句兴高采烈的话语，姜木木等待的契机出现了。 她咬破了舌尖，鲜血在口腔里散开，她含着血默念封印的逆咒，父亲在她身上烙下的与年龄同样时间的封印逐渐解开。 封印松动，压制了二十几年的阴气像深海里觉醒的海啸，开始滚滚做浪。 生气所剩不多，阴气冲天。 何十三发现问题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在姜木木彻底解开封印的那刻，它觉得眼前站着的并不是人，而是被关在地狱十四层之下的厉鬼。 地狱十四层是一个重要的分层，它敢说它顶峰时期很厉害，可是却不得不承认，那些被关在十四层的东西哪怕已经奄奄一息，它们随便动一下也能轻易要了它的命。 眼前的女人给了它这种可怕的感觉，何十三不敢深究原因，它只想逃。 何十三拿着枯枝转身就逃，它根本顾不上之前的想法。 可是它没能逃离糖果店，它被大量的阴气死死地缠住，无法前进，而且身后还传来了令它魂体颤抖的声音。 姜木木知道自己解开封印的那刻会失去理智，不过她不怕自己成为死不死活不活的人，无底洞的禁制会在适当的时机反扑，那时候她就能重新掌握自身的主动权。 浓稠的阴气已经不是飘渺的状态，姜木木整个人像是被包裹在黑色的液体当中，她彻底失去了知觉，是本能在驱动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朝着何十三缓缓走去，伸手。 如果不是眼前鬼力充盈的情况，这么多的阴气，何十三要高兴死。 它不能吸收这些阴气，哪怕之前看起来那么美味，现在它想吃撑了的胖子，哪怕面对山珍海味也觉得反胃不已。 它拿着枯枝的手有些颤抖，“你不要靠近我，不然我会让你挫骨扬灰。” “挫骨扬灰？” 姜木木的声音还是她的声音，只是开口后没有一丝人气，阴冷得堪比饱受折磨的厉鬼。 何十三想求饶了，但它想到手里的枯枝，它突然又有了底气。 对啊，它要这个东西，它为什么要怕这个女人！ “对，挫骨扬灰！” “我竟然有点期待。” 何十三暗骂这哪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她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一人一鬼站在糖果店门口对峙，姜木木更是缩短她和何十三的距离，不过一时间谁也没有动手，他们之间处于一个平衡的情况。 “不是要让我挫骨扬灰？我等着，你不动手吗？” 何十三怒极动手，与此同时浓稠的阴气迅速覆盖它的魂体，它感受到了被吞噬的感觉。 它露出了惊恐的神态，想要催发枯枝的力量时却发现枯枝被夺了。 不仅如此，它刚恢复的鬼力和之前失去的情况一样，正在大量流失。 何十三萎了，被彻底剥夺了鬼力的它连一点剩余都没有，魂体出现了裂痕，它要魂飞魄散了。 它不敢置信，为什么会这样！ “你不是人，你根本就不是人！” 姜木木正在感受枯枝的力量，她感觉到了暖意，被阴气包裹在深处的意识有了苏醒的苗头。 耳边的呐喊动摇不了她，暖意更盛，身体内的禁制被激活再次发挥作用。 无底洞开始疯狂吸收，如液的阴气进入其中，漩涡里发出了微光。 无底洞不仅在吸收姜木木的阴气，已经被阴气折磨得快要魂飞魄散的何十三做出了最后的贡献，它彻底消失前看到了无底洞的情况，嘴里想说些什么最终发不出一点声音。 姜木木的动静不小，如果不是她的阴气包裹住了枯枝，恐怕糖果店外面聚集的东西更多。 糖果店外面的东西看到何十三竟然就这样没了，它们突然怕了。 “我们都不进去吗？” “这种情况进去，你觉得你有几个魂？先等等，反正她跑不了。” “她到底是不是活人啊，怎么比我们还更像鬼啊？” “她这样的情况，有点像全阴人。” 突然，围观的鬼影中有一位说中了姜木木的情况，众鬼影听完立刻流露出垂涎三尺的表情。 “真的是全阴人吗，谁进去确认一下？” 里面和外面隔着一扇门，尽管这扇门形同虚设。 姜木木终于恢复意识，第一反应就是抬头看向外面。 “她看我们了，天啊，她的脸，你们快看她的脸！” 姜木木的脸上布满了黑色的纹路，不仅仅是脸，她的手臂上也有纹路，而纹路的尽头看不出在哪里。 但是奇怪的是，她的左手几乎都布满了纹路，除了无名指。 第130章 陆组长的陆，究竟是哪家的陆 尽管姜木木已经恢复了意识，但是无底洞在疯狂吞噬她自身泄露出来的阴气，她暂时无法掌握自身的主动权。 无底洞吞噬得有点狠，姜木木竟然第一次感觉到体内的阴气出现了一种不满的状态。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她需要再次封印，不然阴气过少，她也会死。 封印需要念很长一串的封咒，当她念完的时候，体内的阴气达到了历史最低点，因此她有种窒息的感觉。 封印解除，她浑身布满了封咒的纹路；封印再封，纹路开始逐渐退缩，最后重新烙印。 自身的阴气不再外泄，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弱，无底洞得不到吞噬，它在疯狂叫嚣。 无底洞里的微光随着没有阴气的填入逐渐暗灭，姜木木几次尝试之后，终于触及到了禁制，无底洞迅速停息，她恢复了自身的掌控权。 死里逃生让姜木木大大地缓了一口气，她按了按受过伤的心口，感觉不是很痛，心彻底放下。 不过她还是要找个地方检查一下心口的情况，而罪魁祸首到底是什么东西，只能等出去之后再说。 姜木木拿起枯枝看了一眼，她当着外面那些鬼的面用纸包了起来，然后往手臂上一系，方便携带。 “她她她又对我们笑了，我们是不是要做点什么？” “当然要做点什么，她可是全阴人！” 突然被众鬼一脸贪婪地看着，姜木木一点都不害怕，她还挺期待的。 众鬼不知道姜木木在期待什么，她的表情刺激了它们，于是众鬼进门，朝姜木木涌去。 人只有一个，又是全阴人，众鬼疯了。 当它们自以为是第一个碰到姜木木的时候，一刹那的错愕惊恐，终于理解姜木木的期待是什么。 只要靠近姜木木一米之内的鬼影，它们瞬间被吸收，完全没有机会逃离。 体内的阴气再次充盈起来，姜木木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 后面涌入的鬼影看到如此一幕，它们想要逃离，结果进了门就注定没有机会离开，它们也成了投喂姜木木的一员。 四周安静了，只有一地的尸体，半个鬼影都没有。 姜木木低头检查了一遍受伤的心口，伤口不大，已经不流血了，不过她还是拿出了一瓶随身携带的药进行涂抹。 几分钟后，姜木木离开了糖果店。 她先是下了一楼，不知道是不是回溯的缘故，这里有门，开门出去后又会让人重新出现在商场里面。 三次尝试都是一样的结果，姜木木果断放弃了探索。 不看门，姜木木开始扫荡一楼。 当她从一家服装店出来的时候，感觉到身后有情况，她拿起匕首猛然转身。 身后的男人是她熟悉的，但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姜木木看到陆昭旭的那刻停住了动作，不过她还是用匕首挡在了靠过来的陆昭旭身前，“等等，我们聊会儿天。” 陆昭旭进来前想过姜木木的情况，当他在妖界感觉到她有危险的时候立即赶回京市，却没能第一时间进入商场。 八年前，他和她成亲，他们彼此之间有了羁绊。 由于她当时还小，所以他成了单方面的掌控者。同时为了避免一些情况，她并不知道他是谁。 现在她长大了，也到了二十四岁，他和她之间的关系会越来越紧密，他很想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把他认出来。 只要他们之间的那层关系被揭穿，当年他和她父亲之间的一些约定就会作废，没了那些约束，他和她才能做真正的夫妻。 她是他陆昭旭的妻子，妖界的妖后，妖界都知道她的存在，却谁也不知道她是谁。 妖后的存在对于妖界有着举足轻重的意义，她不可能一直默默无名，她终将会被众妖知道，成为与他并肩的女人。 陆昭旭看见小姑娘只是脸色差了一些，但人确实没什么，他放心了。 “聊什么。” “聊一下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接近我，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姜木木指了指服装店里面，“进去聊，里面有沙发。” 她不等陆昭旭的意见，径自转身走进里面。 忙碌了一晚上，姜木木是真的有点累。人往沙发一靠，闭眼。 陆昭旭走到小姑娘对面的沙发坐下，翘腿，搭手，随意的举动处处透着矜贵。 姜木木睁开眼睛看到这一幕，她感觉经历了一晚视觉疲劳的眼睛终于得到了洗涤。 这男人全身上下都透着迷人的气息，她也没能逃过世俗的诱惑被吸引着。 这样下去不行，她不能沉迷于美色，除非他们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陆组长回答不上来吗？” 迟迟没有声音，姜木木不得不开口催促。 “你知道我是谁。” “知道是一回事，是不是真的那个是另一回事。现在这种情况，我总不能给自己找个敌人在身边？你别光顾着回答前面的问题，后面还有。” 小姑娘不信他，这不能怪她，是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暴露，她的反应是正常的。 不过她的问题可以看出她开始对他的身份产生了怀疑，所以她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陆昭旭想从小姑娘的脸上发现一丝线索，但她很平静，看不出她的内心想法。 姜木木接受陆昭旭的打量，她耐心十足。 “陆昭旭，特办组长。你是我负责的人，我进来的目的是带你出去。” 男人认真的回答没有让姜木木满意，他在左言他顾，他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一个男人不会无事献殷勤，他明明是那么冷淡的一个人，却对已婚的她频频示好，目的肯定不单纯。 不单纯的背后真相究竟是什么，这段时间的接触她一直没想明白，所以她开诚布公，希望他能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 “不满意我的回答？” 小姑娘眼里的不满十分明显，他想忽视都不行。 “陆组长既然知道我不满意你的回答，不如你想清楚再说？” “你可以先说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我就想知道，陆组长的陆，究竟是哪家的陆。” 第131章 陆组长，坦诚一点不好吗？ 看来小姑娘已经察觉出了什么，不然不会有这样的疑问。 陆昭旭从未掩饰过自己真正的意图，他不知道小姑娘到底知道多少，但从那位约定的情况看，那位临死前肯定不会把他的身份情况告诉小姑娘的。 不过不会并不代表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所以他的小姑娘知道，与她成亲的男人姓陆。 陆昭旭仅从姜木木的几句话中就明白了她目前所掌握的信息，她已经开始怀疑他的身份，却不敢妄下结论。 怀疑是不够的，她必须百分百确定才能打破约定，所以他不可能主动承认他是谁，只能她自己找到证据。 “陆家的陆，也可以是……” 陆昭旭语调拉长，话停在了关键地方。 姜木木等着陆昭旭往下说，结果他就这样不开口了，吊人胃口。 “陆组长不像是说话会吞吞吐吐的人，你这样，我会怀疑你根本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陆昭旭。” “你认识的陆昭旭是怎样一个人。”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姜木木觉得眼前的男人挺可恶的，明知道她想听什么答案，就是不给一个准确的回答。 他姓陆，这没什么，世界那么多人姓陆，他不一定就是父亲说的那个陆。 但是从第一次遇到他之后，左手无名指的纹路频繁出现，几乎每一次的出现他都在现场。 如果这还不能说明什么，算她愚蠢。 只是她不能仅凭这样的情况就认定他是谁，如果她能看得清他的面相就好了。 如果认错了，那就真的尴尬了，所以她需要他承认他是谁，姓陆的肯定知道她是谁。 陆昭旭一眼看穿姜木木懊恼的表情意味着什么，她还是太年轻，没能藏好心里的想法。 “我回答了，你是我的人，我的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带你出去。” “陆组长这样，算是调戏已婚妇女吗？” 陆昭旭笑了，笑容很有魅力，姜木木感觉自己要沉陷进去了。 “姜小姐是不是对妇女这个定义有些错误的理解，像姜小姐这么年轻漂亮，不应该用这个词。” “陆组长是在调戏已婚人士吗？” “是的。” 陆昭旭的承认让姜木木气结，他这样轻佻算什么，好玩？ 她可没心情陪他玩这种暧昧游戏，今天无论如何，她都要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陆组长，坦诚一点不好吗？” “你在怀疑我的身份，但是我的身份是真实的。” 姜木木真的想撬开陆昭旭的脑壳看看他究竟想的是什么，他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和她绕弯子。 他越是这样，她越肯定自己的猜测。 “我们先离开这里，有什么等出去之后再说。” 陆昭旭很愿意和小姑娘聊天，只不过有东西过来了。 姜木木也感觉到有人来了，不得不接受陆昭旭的提议结束聊天。 两人一前一后站起来，他们刚走出服装店，远处走来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黑色礼帽的男人。 男人走近，停在姜木木他们面前十米左右的距离。 他用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拿出挂在胸前口袋里的怀表，装模作样看了一眼，微笑道：“两位，陇大人有请。” 男人的装扮以及举动像极了管家，姜木木暂且在心里叫他管家。 “我们不认识姓陇的，他想见我们可以随时过来，我们不讲究排场。” 姜木木的讽刺没有激起管家的不满，他的笑容依然很标准。 “陇大人很有诚意与两位见个面，你们请放心，见过面之后，你们就可以离开这里。” 这个条件听着倒是很吸引人，姜木木让陆昭旭做决定，“你看着办，我听你的。” “带路。” 管家很满意这个答案，转身带路。 商场里除了他们没有其他人，这是不同于长生庙的回溯现场，姜木木总觉得没人有些奇怪。 他们搭乘商场中庭的直梯上了六楼，之后经过电影院走向另一部电梯，数字一路上升到四十八层。 四十八层并不是顶层，旁边还有另一部电梯，他们最后抵达了五十二楼。 管家敲门，随即推开紧闭的大门，做了个邀请的姿势，“两位请。” 姜木木与陆昭旭并肩走进顶层餐厅，这里不同于下面的无人状态，此时餐厅里人来人往，一眼望去全是穿着白色衬衣打着黑色领结的服务人员。 他们的到来没有引来众人的侧目，他们井然有序地做着属于自己的工作。 管家从后面上来，继续替两人带路。 绕过台，他们见到了落地窗旁的男人。 对方正在享用美食，一举一动看得出接受过良好的礼仪指导。 管家和一名服务人员替姜木木他们拉开了男人对面的椅子，姜木木和陆昭旭面不改色地坐下。 姜木木见过陇向川，他吃掉了冥河水鬼的那一幕还深深地印在她的脑海里。 原来他就是那几个厉鬼嘴里的陇大人，果然鬼靠衣装，完全和之前的邋遢天壤之别。 “两位饿不饿，这里的食物很美味，可以尝试一下。” 陇向川说话的时候，他面前的空碟子被收走了，又是一盘美食被端了上来，看着就很色香味俱全。 姜木木和陆昭旭却拒绝了同样的美食。 姜木木没认出食材，陆昭旭从进来就知道陇向川吃的是什么，两份食物都来自妖兽。 陇向川没有食不语的情况，他边吃边说：“两位既然对吃的没有兴趣，不妨再等等，下面正在准备，两位稍后可以给点建议。” 姜木木正要开口，陆昭旭比她快。 “你想让我们看什么。” “不急，耐心点。” 姜木木张嘴，陇向川打断了她。 “姜小姐今晚的表现很精彩，我和你做一笔交易如何？” 和一个厉鬼做交易？ 姜木木觉得要么是她没听清楚，要么是对方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里，她认为第二个可能最大。 被一个厉鬼轻视，姜木木觉得挺搞笑的，不过他还是成功引起了她的兴趣。 “你想做什么交易。” “姜小姐手上有一样我很喜欢的东西，只要你把它给我，那你们就可以平安离开这里，你觉得这个交易如何？” 第132章 陇大人需要面子吗？ “我觉得这个交易不如何。” 姜木木完全不怕自己的回答令陇向川不满，如果她只是一个人，或许她会有所顾忌，可惜她不是一个人。 陇向川并不意外姜木木会拒绝，毕竟她可是让狡猾的何十三魂飞魄散的人。 “姜小姐还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姜木木指了指系在手臂上的枯枝，“你想要这个。” 陇向川的目光在长了绿叶的枯枝上掠过，尽管他很小心，但眼里的炙热没能逃过姜木木的眼睛。 手上的刀叉切着盘子的食物，每一口都蕴含着丰富的妖力，陇向川贪婪地汲取食物里的妖力，又迫切地想要得到姜木木手臂上的枯枝。 “没错。” “不行。” 姜木木拒绝的同时，陇向川放下了刀叉，他让管家收走面前的餐具。 “姜小姐也是意外获得，它对你没有任何的用途。这样，只要不是很离谱的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我要它。” “陆组长，你觉得这个交易值得做吗？” 姜木木面向身旁的男人，她发现陇向川的敌意全针对她了，对陆昭旭反而没有一点防备，难道他看起来没有一点威胁？ 陆昭旭的确看起来一点威胁都没有，他的气场全变了。 明明是同一个人，同样冷漠的姿态，却少了强迫感，他是怎么做到的？ 陆昭旭向姜木木侧了侧身，“我认为不值得。” 姜木木的视线压低，看了一眼两人触碰的肩膀，她感觉他在生气。 是什么让他生气，而且看起来气得不轻。 “很抱歉打断两位，下面准备好了，交易后面再说。” 陆昭旭对姜木木说：“先看表演。” 陇向川不满“表演”这个说法，但他没有说什么，站起来走向落地窗，示意管家开始。 姜木木和陆昭旭也来到落地窗前，他们看到的商场外面的景象。 此时的商场没有矗立在繁华的街道上，它位于一片平原地带。 姜木木的视野里看不到一片绿意，平原一览平川，顶着烈日与黑云压顶的天边交接。 “你进来前，外面是这样的吗？” 小姑娘的主动靠近让陆昭旭少了几分怒意，但想到接下来的一幕，他不动声色，“不是，害怕吗？” 姜木木不觉得害怕，她反而有些期待。 “我还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你害怕吗？” “你觉得呢？” 她觉得他根本不知道害怕这两个字怎么写，她有一种冲动，想继续他们之前的聊天。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她就不压抑内心的冲动了。 明明就要揭晓谜底，偏偏遇到个煞风景的，真是倒霉。 “两位，开始了。” 陇向川再次无情地打断两人，他在男人的眼里看到了不满。 不满？ 一个普通人类竟然敢挑衅他，如果不是因为他站在姜木木身边，他早就没有活着的机会了。 姜木木注意到陇向川变化的眼神，她内心警惕起来。 眼前是一场鸿门宴，事情没到最后一步，谁也不知道中途会发生什么。总之他们不可能平安无事地离开，就看对方有什么后手了。 陆昭旭口中的表演开始了，平原上出现了一群奔跑的野兽。 “妖兽。” 姜木木觉得身边有个见识广的还真的不错，不然她得等那群妖兽跑到面前才知道他们不是一般的野兽。 陆昭旭没有压着声音说话，他终于赢得了陇向川更多的注意。 “这位怎么称呼？” 陆昭旭没有回答陇向川，后者的脸色沉了下来。 姜木木侧身看了眼陇向川，“这里需要实名制吗？” “姜小姐真会说笑，捕猎开始了。” 陇向川结束了对陆昭旭的探究，他刚才试探了一下，这不过是个普通人，可能就是见识多了一些而已，不值得提防。 平原上，妖兽被鬼怪驱赶，站在高处视野辽阔，目睹了整场捕猎的血腥过程。 捕猎结束，三人重新入座。 陇向川询问建议，姜木木笑而不答。 “姜小姐既然没有建议，那我们继续说一下交易？” “你不应该被关在十二层，阎王误判了。” 陆昭旭的一句话让餐厅里的所有服务人员停下了手上的工作，餐桌旁的管家没压制住体内的鬼气，如果不是陇向川的一声轻咳，他就要向陆昭旭动手。 陇向川终于正视陆昭旭这个人，他没想到自己会看走眼，他应该不是普通的人类。 “你知道挺多的。” “你背后的主人是谁，他出来了吗？” 这件事上姜木木有发言权，她从小鬼那知道了一些事情，“听说他的主人被关在十五层。” 陇向川对姜木木露出了凶光，陆昭旭的一句话再次把陇向川的注意力全部拉住。 “十五层有谁，那个饿死鬼？” “你似乎知道得有点多。” 陆昭旭靠着椅背，他端起桌子上的杯子轻轻摇曳。 酒杯里面是红色的液体，不会是酒，不过不用品尝也知道是某种血液。 “成年朱獳（读ru）的血，陇大人的品味挺不错的。” 当一个人知道你的事情，而你却不知道他任何一件事的时候，那么这个人就是心头大患。 陇向川有点后悔自己的错判，这个人不能放走，否则会对他们的大业造成避不可免的影响。 他必须把影响扼杀在摇篮里，而姜木木也必须死在这里！ 陇向川在心里做出了决定，他不急着施展行动，而是应和陆昭旭的话，“彼此彼此，你能闻出这是什么，也是很有品味的人。” “你杀不了我们。” 陆昭旭没有与陇向川虚与委蛇，他直接揭穿了对方心里的想法。 姜木木却在这个时候插嘴，“你这样不好，怎么能随便揭穿陇大人心里的秘密呢，陇大人不要面子的吗？” “陇大人需要面子吗？” 他这样讽刺就过分了，不过她喜欢这种方式。 姜木木实在对陇向川的虚伪腻味得很，只想早点开打，早点回家。 陇向川被两人相互嘲讽，脸色阴沉下来。 “既然你们找死，那就别怪我没给过你们任何机会。” 第133章 姓陆的，看来我们挺有关系的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陇向川正想杀了姜木木和陆昭旭的时候，原本明朗的天空突然黑云压顶，一副山雨欲来之势。 他们的头顶之上传来嘶鸣声，接着伴随一道一道的雷声，外面已经狂风阵阵，隔着玻璃都能感觉到那股强劲的力量。 “怎么回事！” 陇向川看向管家，回溯折叠的空间选择是管家一手操办的，只有他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管家也不知道眼前是什么情况，他之所以会把妖兽平原作为回溯折叠的第一站，就是看中了这里的地域辽阔，平常不会轻易出现不可抗拒的情况，非常适合陇大人归来出行游玩。 明明计划得很完美，陇大人知道第一站能看到妖兽捕猎的壮观场面十分满意，却不想意外发生，计划出现了差错。 “陇大人请稍等，我上去看一眼。” 管家说完话，原地消失。 “连天都不给陇大人面子，看来陇大人暂时杀不了我们。” 姜木木知道自己的话能气死鬼，她还故意大声地开口，看到陇向川铁青发黑的脸色，她很开心。 小姑娘的可爱行为让陆昭旭嘴角微勾，下一秒他挡住了陇向川的攻击，表情冷却。 陇向川以为自己能一举杀死姜木木，却不想当场被人拦住，他真的小瞧了这个男人。 姜木木还来不及出手，杀机已经被陆昭旭挡住，她故意气死鬼不偿命，继续讽刺陇向川。 “陇大人就这点本事吗，看来也不过如此。就这样还想杀掉我们，你是在痴鬼说梦话吗？” “你这样不行，就你这样我能提很多建议，你要不要听一听？” 姜木木的建议没有下文，管家回来了。 管家的脸色不比陇向川好到哪里去，而且他受伤了，伤口溢出的戾气让姜木木有点想靠近汲取一番。 “陇大人，我们误闯了妖蛟的地盘，它让我们马上离开。” 陇向川压着不满，“走。” “但是它要活人买路。” 管家不敢看陇向川，妖蛟指明要活人，而他们这里只有两个活人，正是陇向川想要杀死的两人。 陇向川指向陆昭旭，“把他丢出去。” “妖蛟要两个活人。” “它怎么不去死！” 陇向川极其愤怒，餐厅的灯碎了一地。 姜木木被陆昭旭拉到身旁，避免了被玻璃渣子砸身。 陇向川不想屈服于妖蛟，但这时落地窗外被黑云笼罩了一半。 黑云中，一道腾云驾雾的巨影若隐若现。 突然，落地窗被妖蛟的三爪狠狠抓挠了一下，三道爪痕印在玻璃上，可见它也很愤怒。 “把他们给我丢出去！” 陇向川屈服了。 他刚从地狱出来，力量还没有回到顶峰状态，不宜在这些小事上冲动，只能避其锋芒。 不过他记住了这条妖蛟，等他状态回来，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这条妖蛟。 管家还以为要多费些口舌，没想到陇向川同意了，这样就避免了与妖蛟的正面冲突，是一件好事。 “您看需要先把那个拿到手吗？” 陇向川瞪他，“这需要问吗？” 姜木木注意到管家看向她的手臂，她明白对方想要枯枝。 想要可不代表她会给，在管家走过来的时候，姜木木一动不动，只等着他靠近。 只是管家没能靠近姜木木，陆昭旭拉着她从破开的落地窗跳了出去。 原来妖蛟的那一爪子已经把落地窗抓得粉碎，稍微受力就会变成碎渣。 姜木木完全没料到陆昭旭会带着她跳窗，她被他抱在怀里从高空下坠，他抱得太紧，她根本动弹不得，根本无法自救。 “你疯了，我们会死的！” 两人下坠的速度很快，风声把姜木木的话吹得支离破碎，她后悔自己反应迟钝，不然也不会被拉着跳楼。 父亲替她算的命劫不会就是眼前的这个，如果真的是这样，当初她为什么要成亲！ 不行，她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成亲对象是谁，她死不瞑目！ 如果她的成亲对象是个死鬼，那她死了也没什么，至少她这样也算是回家了。 可如果对方不是鬼…… “陆昭旭。” 陆昭旭没想到这样的情况下，小姑娘还能这么淡定，她真的不怕死吗？ “嗯？” 姜木木没有说话，她用行动告诉陆昭旭她想干什么。 她刚好和陆昭旭面对面，所以她的左手正好对着他的右手，她轻而易举与他五指相扣。 陆昭旭立即明白了小姑娘的意图，他没有抽手，而是与她十指相扣。 姜木木看着陆昭旭的眼睛，她发现他这个人还挺镇定，不会是她误会了？ 左手无名指上的黑色纹路在微微发烫，姜木木低头看，不仅看到了她自己手上的纹路，就在陆昭旭与她相扣的右手无名指上，她看到了相似的纹路。 纹路对纹路，他们之间的关系呼之欲出。只是他的纹路要比自己的复杂一些，而且略微粗一点。 “姓陆的，看来我们挺有关系的。” 之前还不承认，现在证据确凿。 要不是眼前的情况不对，她一定要揪着他把事情说清楚。 陆昭旭没有否认，他的小姑娘终于找到了证据。 从五十二楼的高空坠下，眼看他们就要触地，姜木木不打算就这样屈服，她让陆昭旭放手。 陆昭旭把她抱得更紧了，急得姜木木使劲挣扎。 “我还没活够，你放手！” “相信我，我怎么舍得让你死。” 舍不得，你倒是做点什么啊！ 姜木木都想对陆昭旭拳打脚踢了，他什么也不做，不是等死又是什么？ “陆昭旭，我要是这样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放心个鬼，他死了都要拉她垫背，等她做了鬼，第一个要诅咒的就是他！ 姜木木无法自救，她看着陆昭旭冷静的样子气得嘴唇发抖，眼圈发红。 她从没这般的绝望，他们相认的第一天，他真是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不哭，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不信！” “乖，闭上眼睛。” 闭什么闭，她就要死不瞑目！ 可她还是闭上了眼睛，因为她哭了。 耳边传来一声轻叹，“怎么就不信我呢？” 第134章 你话多的样子不帅了 信他，要命那种信吗？ 姜木木没想到自己会死在二十四的第一天，如果父亲知道她的命劫造就者是他替她找的破劫之人，不知道棺材板会不会裂开。 她还有很多好吃的东西没吃过，还有很多想去的地方没去过，还有她攒的那些纸还没用，张一他们如果知道她就这样死了，会不会不愿意散魂…… 她死了，姜家就真的绝后了，姜家纸术从此绝迹，钦灵巷八号彻底荒废，想想真的不甘心！ 她…… “乖，睁开眼睛。” 什么睁开眼睛，要她睁眼看着他们是怎么死的吗？ 姜木木下意识地睁开眼睛，结果她看到了深不见底的峡谷。 这……商场呢，水泥地面呢，怎么不见了？ 她以为他们就要摔死了，可是看情况这还有得往下坠，离死还有点远，什么情况？ 姜木木的心里冒出了一堆疑问，然后她发现陆昭旭放开了她。 原本她是被他抱在怀里的，现在他放开了她，他顺着相扣的十指用了一个巧劲，她被他带到了身后。 “搂紧，双腿夹住我的腰，我带你出去。” 姜木木搂住了陆昭旭的脖子，迟疑了两秒才夹住他的腰。 她听到了下面有水声，所以哪怕他们掉到下面也不会死，这真的是绝处逢生。 现在，她倒要看看他怎么带着她出去。 即使身上多了一个人，陆昭旭的动作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他找到凸起的石头看准时机抓住，凭借手臂的力量以及脚上的支撑力稳稳地挂在了山壁上。 “猴子自愧不如。” 姜木木看见陆昭旭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结束下坠的情况，她不禁看向他的手臂。 即使黑色风衣遮住了他的手臂，她依然能想象得出他的肌肉情况。 没有点本钱，还真的做不到这样的极限动作。 而且他的下盘很稳，哪怕背着她也没有晃一下，这种男人强得有点可怕。 等等，这么强的男人好像是她家的，这算不算意外惊喜？ 陆昭旭没有就小姑娘拿他和猴子相比有任何意见，他侧头说道：“我背你上去。” “不用，我可以自己上去。” 他们往上需要徒手攀岩，这难不倒姜木木，可陆昭旭不同意，他让她不要乱动。 “你背着我会影响你的速度，我能自己爬上去。” 姜木木觉得两个人分开爬会快一点，这里她总觉得不太安全。 “听话。” 陆昭旭往姜木木身上的某处拍了一下，姜木木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你拍哪里！” “乖一点，这里不安全。” 乖乖乖，他哄孩子呢？ 他这么愿意背，那就背，她倒要看看他能坚持多久。 姜木木显然低估了陆昭旭的能耐，他背着她徒手往上爬，又快又稳，简直就像如履平地。 知道自己白操心，姜木木索性放空自己。 峡谷里的风很凉爽，如果没有夹带一股奇怪的味道，姜木木会觉得很惬意。 她闻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气味，反正越闻越明显，就像某种动物身上会有的体味一样。 姜木木意识到自己可能发现了真相后，她贴着陆昭旭的耳边小声地说：“我好像闻到了某种东西的气味，你说这里会不会是某种妖兽的老巢，我们会不会被发现，然后啊呜一口？” “啊呜一口是什么？” 小姑娘的语言有点可爱，他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不想说出真相吓到她。 她的直觉很准，这里就是那条妖蛟的地盘。 此时妖蛟已经潜回谷底，并且因为被他叫醒办事而骂骂咧咧。 “就是吃掉的意思。” “你怎么会觉得这里是妖兽的老巢。” “我看起来很笨？姓陇的不是请我们看捕猎现场吗，虽然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是我认为是妖兽。” 姜木木又仔细闻了闻风里的气味，她相信自己的直觉，“你别说话了，快点往上爬。” 终于，陆昭旭背着姜木木爬出了峡谷，放眼望去，他们回到了平原地带。 只是四周除了平原就是峡谷，没有商场的影子，也没有妖蛟的影子。 姜木木感受不到幻境的边界感，所以他们并不是在幻境当中。 不是幻境，他们到底在哪里？ “手机没有信号，陆组长，我们走哪个方向？” 姜木木已经从陆昭旭的身上下来，她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所以让陆昭旭来做决定。 “再叫一遍。” 叫什么？ “换个称呼。” 姜木木想起了在特办的小房间里发生过的事情，他让她叫他的名字，倒是挺有要求的。 之前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现在关系大白，称呼陆组长不显得生疏，反而有种情趣感，的确很不合适。 “陆昭旭，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我们走哪个方向？” “这里是妖兽平原，我们走不出去。” 姜木木怀疑出现了幻听，妖兽平原是她认为的那个意思吗，有这个地方吗？ “走不出去是什么意思，那我们要怎么出去？不对，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这里是另一个空间？” 陆昭旭没想到小姑娘能一下子就说中了情况，他索性告诉她，“这里是妖界的妖兽平原，因为地域辽阔，我们靠走是走不出去的。” 真是万万没想到，居然还有妖界这回事，他知道得还挺多。 姜木木已经惊讶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做梦都不敢这么想。 她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觉得这些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 “陆昭旭，你是不是来过这里？” “嗯。” “那我们怎么出去？” 陆昭旭向姜木木递出了手，后者看不明白前者的意思，一动不动。 “把手放上来。” “虽然我们成亲了，但是我们之间还很陌生，请你注意点。” 动不动就牵手，她都替他脸红。 “你不想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和牵手有什么关系，他怎么不说牵脚？ 陆昭旭见状只能自己主动，他强行牵手，十指紧扣，“记得特办的全称吗？” 姜木木没能避免被牵手，面对陆昭旭的提问，她不想开口回答。 “特殊管理办公室，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机构吗？” “陆昭旭，你话多的样子不帅了。要走就走，哪来那么多话。” 第135章 这倒霉孩子 从妖界回来的当天，姜木木就直接住进了家里的藏书阁。 姜家的藏书阁位于姜家的祠堂旁边，姜木木选择看书的地方只要看向窗外就可以看到祠堂院子。 祠堂院子里的竹林郁郁葱葱，风轻轻一吹，竹林作响。姜木木每每看到这些，心情会很好，脑海里一点杂乱的想法都没有，整个人好像得到了升华。 没回家前，姜木木总听父亲说起家里的藏书阁。 二层高的藏书阁是姜家的底蕴之一，里面所收藏的古籍很丰富，是家族的一大财富，姜木木一直都很向往。 她在回家之前就想过，等到回来之后要找一段时间好好看书，而这也是父亲希望她能做到的。 整整三天，姜木木连门都不出，吃的喝的都是张一他们送到门口。 姜木木在二楼的一角找到了她想看的书，里面全是妖兽和鬼怪的记载。 姜家人看书有一个习惯，会随时在书里做笔记，事后如果有纠错的地方会翻出来记录，避免后辈记住错误的观念，节省宝贵的时间。 宝藏书籍让姜木木打开了思维，她终于对妖界有了比较清晰的认知。 人类居住的世界叫人界，妖界自然是妖兽的世界，两个独立的空间是有通道连接的。只要有通行条件，就可以随意在两个空间穿越。 特办有特定的通道，所以那天陆昭旭带她回到的地方就是特办。 书中记录了很多妖兽，有的一笔带过，有的则详细描写，搭配着图鉴，让人一目了然。 详细的那些妖兽全是姜家人能摸索到的等级，有的妖力也很强大，可见当时的祖辈有多厉害。 第一天，姜木木就找到了妖兽平原的相关记载。 正如陆昭旭所说的那样，妖兽平原地域辽阔，祖辈有人曾用了三年也没能走到边界。 虽然没有一个人能独自走完妖兽平原，但每一个姜家人都到过妖兽平原闯荡，所以一代接着一代，妖兽平原的地图被逐渐完善。 姜木木在地图的中间位置看到了一条峡谷，她找到妖蛟的位置，那是一条活了三千多年的黑蛟，她很佩服得到这个资料的祖先。 妖兽的数量很多，姜木木看得沉迷，当她看完一整本妖兽图鉴，发现还有很多需要补充的。 其中最让她好奇的是妖王和妖王麾下八大妖将的记录，据说妖王是万年老妖，八大妖将更是追随他多年的手下力将，其中有一只白泽，是妖王的军师。 短短的几行字，姜木木反复看了好几遍。 她想，凭她，能在这几页上面留下几个字也是厉害的了。虽然希望渺茫，但如果有机会，她是不会放过的。 姜木木是第四天的中午走出藏书阁的，她刚开门，就看到了在院子里劈竹子的张五。 “小姐，你出来了！” 张五看到自家小姐很激动，不过他还是劈完了手上的竹子才站起来。 姜木木走到张五的身边，看了眼竹筐里劈好的竹子，“其他人呢？” “老大在看铺，小六在整理竹林。” “这几天，阮家有没有找上门？” 因为她进藏书阁前交代过，只要不是天塌下来的大事都不要找她，所以在她没出来前，外面的一切事情都传不到她的耳里。 “找了，都快住到我们家了。” 张五说到这个都笑了，阮白宇天天待在纸铺里，以至于自家小姐的一日四餐外加水果点心都是这位安排的，家里的日常开销一下子少了很多。 姜木木一看张五的笑容就知道他开心什么，她懒得说他什么，丢下一句“你继续”，她往外面走去。 纸铺里，阮白宇见张一坐得牢固，他指着珍馐斋刚送到的午餐，“张一，你还不给你家小姐送进去吗？” “不用。” “什么不用，你不送，你家小姐要饿肚子了。” 张一低头算着账，没有回应。 阮白宇顿时坐不住了，“我说你怎么回事，你赶紧把饭菜送进去。顺便记得帮我问一下，你家小姐到底什么时候出来，我家的事情还没彻底解决呢。” “阮少爷放心，小姐拿了你们家的钱，事情会给你们办好的。” “我放心，我这不是着急吗？我现在真的怕见鬼，就想知道这见鬼的日子什么时候结束。” 姜木木走进纸铺，正好听到阮白宇的话，她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姜小姐，你出来了！饭菜刚送过来，我还说让张一给你送进去，你坐下来，我们一起吃饭。” 张一过来帮忙摆桌，姜木木和阮白宇面对面坐着。 吃了饭，阮白宇赶紧问：“姜小姐，你看我们家的事情……” “我准备一下，等下过去。” “好的，那我现在让司机过来。” 阮老爷子这段时间都不敢出门享受退休生活，家里的其他人也被约束着，几个兄弟之间更是一日三餐电话联系，为的都是同一件事。 尽管孙子阮白宇前几天在商场的情况让阮老爷子心悸不已，但是他每天都很赞成孙子去纸铺待着。 想也知道，纸铺安全。 要不是他要顾及这张老脸，又怕姜木木觉得他倚老卖老，恐怕他比孙子去的时间还要久。 阮老爷子接到姜木木要来的消息，立即联系几个兄弟，于是姜木木到家的时候，阮老二他们也已经坐在客厅里等候。 姜木木看到人这么齐全，她也不说废话，让几位老爷子先查清一件事情。 她想知道，许媛媛配阴婚的那个吴家，他们所请的高人是不是青山道人。 她想起阴婚现场那个黑色斗篷的男人，也许他就是青山道人。 “吴家，哪个吴家？” 姜木木说出了吴景易这个名字，其他几个老爷子没听过，阮老爷子却是知道的，孙子阮白宇的狐朋狗友之一。 “吴景易怎么了，我认识他。” 姜木木打量阮白宇的面相，就在他说认识吴景易的时候，面堂更黑了，这倒霉孩子。 “他死了。” 阮白宇一听，激动了，“不可能，我前几天还见过他，他什么时候死的？” “你前几天在哪见的他？” “就我和秋怡去看电影那天，我们看电影前在ktv见过吴景易。” 第136章 懂了，他不配拥有名字 “难怪你那天那么倒霉。” 姜木木的声音有点小，阮白宇没听清楚。 “你说什么？不是，你刚才说吴景易死了，你怎么知道他死了？” 阮白宇想着，不是说她看书不管外面的事情吗，她是怎么知道吴景易死的？ 吴景易算是他的朋友，死了他总不能不表示一下，就不知道后事办完了没有，等下他就联系看看。 “他死了要配阴婚，我搅没的。” “不是，你不是看书吗，你什么时候出门了？” 不能不问，他可是天天去钦灵巷八号蹲人的，居然没发现她出过门！ “我是这几天看书，但是他配阴婚的事情都上个月底的事情了，有什么冲突吗？” 姜木木知道自己把时间说出来，阮白宇肯定要吓一跳。 果然，他震惊过后就是否定，“不可能，我前几天还见到他，生猛着呢，怎么可能死了？” “你觉得我会说谎骗你吗？” 阮白宇当场摇头，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吴景易已经死了的事实。 阮老爷子比孙子想得更多，他问道：“你怀疑那个高人是青山道人？” “对，我其实见过那个高人，但是他遮得有点多，我不确定是不是青山道人。” “确定他是青山道人之后呢，你觉得吴家会知道青山道人在哪里吗？” 姜木木可不认为吴家会知道青山道人在那里，只是如果是，有些事情就可以串联起来。 只要想清楚这些事情之间的联系，那么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姜木木和阮老爷子说话的时候，阮白宇联系了一个他和吴景易共同的朋友，那位几乎天天和吴景易一起鬼混，没人比他更懂吴景易的事情。 “姜小姐，他们说吴景易昨晚还了，这……” 死人可不会，阮白宇真不知道该信谁了。 姜木木很淡定，“死人而已，这样，你问一下今晚他会去哪里，我去看看。” 死人还而已，死人能吗？ 阮白宇发挥他隔着网络的本事安排了晚上的节目，他邀功似地说：“我聪明，这样不用我们去找他了，他会主动找我们。” “这种时候，你想去哪里？你给我老实地待在家里，不然我就把你的卡全停了，让你消停一段时间。等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你就是夜不归宿我也不管。”阮老爷子板着脸说。 “爷爷您讲点道理，我是给姜小姐带路，不是去玩，您怎么能停我的卡呢？” “我不需要你带路。” 姜木木的拒绝让阮白宇没有理由外出，他屈服于爷爷的停卡警告，一点歪念头都不敢想。 查人的事情没那么快，在等待的过程中，阮老爷子询问小叔他们尸骨的事情。 “先找到青山道人。” 既然有这个必要关系，阮家众人无话可说。 阮白宇还是不气馁，围着姜木木打听吴景易的事情。 “他死了很久吗，配的谁家的阴婚？配阴婚到底有什么好处，他为什么能死而复生？” 姜木木嫌他啰嗦，一个字也没回答。 阮老爷子丢不起这个脸，把他赶回了房间。 晚饭前的时候，姜木木看到了一张照片。 照片是偷拍的，很模糊，只能看出一个大概的轮廓，看不清脸。 “这是吴家一个佣人偷拍的。”管家说。 阮老爷子没认出来，姜木木也看不出对方是谁。 阮白宇拿到照片转着看，一张照片转了一圈，他一拍桌子，“这是吴景易啊！” “什么吴景易，我让他们找的是……” “这就是吴景易啊，他这个姿势，标准的吴景易姿势。” 阮老爷子还不信，管家接到电话，他听到电话那头的话，赶紧打断快吵起来的两爷孙。 “老爷子，照片发错了。” 管家收到正确的照片，只有一张侧脸，他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是青山道人的徒弟。” 姜木木还记得青山道人的徒弟，那个冒冒失失的道童。 青山道人盯上阮家是因为阮从彬的鬼命，那吴家有什么是他想要的呢？ 阮白宇得到了放行，他想亲自开车带姜木木过去，被姜木木拒绝。 “我好多天没摸过车了，你让我摸一把？求你了！” 姜木木无动于衷，“珍爱生命。” “我是老司机，驾驶证是自己考的！” “你再吵就在家待着。” 阮白宇学会了暂时安静，他到了地方才继续开口。 “今晚的场我不仅约了吴景易，还约了其他人。现场可能会很吵，你忍忍。” 姜木木能忍，面对一包厢的喧闹，她面色清冷地坐在角落里。 阮白宇玩得很开心，有人不断和他打听姜木木，都被他挡了回去。 晚上十一点多，吴景易还没有出现，姜木木走到阮白宇面前，“我送你回去。” “这位小姐姐，你是不是说反话了？你送白宇回去，那你自己单独回去？不如我和你一起先送白宇回去，我再送你回去？” 男人喝得醉醺醺的，话绕舌头，他边说边想把手搭上姜木木的肩膀，然后当场被姜木木一记过肩摔，人被摔在了地板上。 “我他妈的，我今晚不把你玩死，我……” 包厢大门被人狠狠推开，进来的人往开关一拍，原本昏暗的包厢顿时亮堂。 “警察办案，全部坐好，登记相关信息。” 包厢里顿时一片哀嚎声，开门的警察恶狠狠地警告，没人理会。 “完了，我老子让我最近不要出来鬼混的。” “还不是你，我今晚本来在家玩游戏的。” 大家各种抱怨，就连那个看上姜木木的男人也慌得不行。 阮白宇这种报备过出门的反而一点烦恼也没有，更何况他有人。 “姜小姐，是不是出事了，你能带我去看看吗？” 姜木木看了他一眼，“跟上。” 众人看到姜木木和阮白宇走到门口，警察拦人。 “我是市局特办的。” “请你出示身份证件。” 姜木木没有身份证件，“我没有证件，你打电话问陆昭旭。” “陆昭旭是哪位，我们不是市局的，是辖区派出所。” “那你认识汪来运吗？” 姜木木被带到案发现场时，正好陆昭旭带人过来接手现场。 她无情嘲讽，“你还不如汪所长好用。” 而之前那个说不认识陆昭旭的警察却响亮地敬礼，“陆组长好！” 姜木木看看这人，再看看陆昭旭，“你不是不认识他吗？” 警察红了脸，“我不知道陆组长的名字。” 懂了，他不配拥有名字。 第137章 死了十二个人 阮白宇订的包厢号码是六六六，出事的包厢号码是六六八，两个包厢相邻，一墙之隔。 包厢里一共死了十二个人，因为死亡人数过多，汪来运所在的辖区派出所在接到报警电话后立即赶过来保护案发现场，并第一时间上报市局，申请特办专案处理。 十二个人死亡情况诡异，汪来运在等待的过程中尝试招魂，只招来了一道残魂。 他正纠结要怎么和残魂沟通，姜木木来了，他以为她是接到通知过来的。 谁知道她不是，他还成了躺枪的那位！ 汪来运暗自决定，等收队回去，他要召集所有人，必须把市局同志的名字全记清楚了，省得后面哪天像今天一样，他没那么多命躺枪。 陆昭旭几天没见小姑娘，一见面就被自家小姑娘埋怨上了，他不禁怀疑，她是不是怪他这几天没去找她。 自从她认出他后，他们还没有就两人关系的事情聊过，小姑娘生气是应该的，看来他得抓紧时间处理好这件事。 陆昭旭走向姜木木，当着众人的面帮她把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两人之间的近距离刚好让他闻到了她身上的酒气味，“喝酒了？” 姜木木没想到陆昭旭会动手，躲闪不及，“没有。” 两人暧昧的举动让跟随陆昭旭一同前来的陈星河几人像见鬼一样，尤其是陈星河，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 “老大，你和她……你们好上了？” 陆昭旭不想在这样的场合分享他和小姑娘之间的关系，不承认也没否认，让想听八卦的人自己猜。 陈星河还想开口，接触到自家老大的冰冷视线，他按捺住八卦又焦急的心，不敢开口。 “陆组长，现场一共死亡十二人，只招到了一道残魂。” 汪来运见状不对，开口把众人的注意力拉回到了案发现场。 残魂不全，不能提供太多线索。 姜木木的视线从残魂的身上划开，快速把十二个死者粗略扫了一遍。 她注意到一个死者的手上抓着东西，上前想要看清楚，东西却被死者抓得很紧。 她绕到另一边看清死者的脸，发现死者和残魂是同一个人，她又把视线看向了残魂。 阮白宇作为姜木木的跟随者，他默默地站在门边，顺着她的视线，他也看到了残魂。 在经历过那么多诡异的事情后，他对眼前的死亡现场已经麻木。 阮白宇发现自己居然没那么害怕，不禁扪心自问，这算不算一种进步。 “认识他吗？” 阮白宇发现姜木木问的是他，急忙从自己的思绪中抽身，然后死死地盯着残魂，想看出个七。 “过来看人。” 姜木木知道阮白宇肯定看不清残魂的样子，她让他去看死者。 阮白宇走到死者面前，摇头，“姜小姐，你怎么会觉得我认识他？” “那你继续去门口站着，不要影响警察办案。” 姜木木也主动把位置让了出来，她还特意看了陆昭旭一眼。 姜木木率先在现场走来走去，众人见陆昭旭都没说什么，他们也不敢开口说什么。 结果等来她这么一句话，不管是汪来运还是陈星河他们，都想开口问一句，难道她忘了自己是特办的一员吗？ 陆昭旭没动，其他人也不敢随意乱动。 “都在看热闹？” 陆昭旭开口，这下大家都动了。 特办众人开始现场取证，陆昭旭让汪来运把他收集到的线索整理汇报。 “这个包厢是老板朋友预定的，报的是老板的名字。当前包厢的服务员最后一次进来服务，是十点二十三分，当时包厢里面就是这十二个人。” “十点半，隔壁服务员服务完隔壁，经过这里看了一眼才发现出事了。我已经安排人去调取监控，还需要等待一下。” “中间只有七分钟的时间，团队作案？” 阮白宇一不小心把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他对上几人的视线，讪讪一笑，“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汪来运继续说道：“会所的负责人和服务员正在接受笔录，案发时隔壁包厢有人，他们也在进行笔录。” 姜木木说：“隔壁包厢不用问了，他们不知道这边的情况。” “例行程序，不问不符合办案思路。” “汪所长，案发时，我们都在隔壁包厢。” 汪来运没想到姜木木就在隔壁，她这么说的话，隔壁的人的确不需要笔录了。 他立即安排人去隔壁，交代工作后听到警员的事后解释，才知道姜木木是怎样出现的。 原来她是从隔壁找过来的，难怪会说出他比陆组长好用的话来。 陆昭旭初步了解完情况，看着姜木木，“难怪一身酒气。” “请你关注案件。” “说一下你发现的情况。” 姜木木没想到陆昭旭会问她，以为他只是随口一说，但他直勾勾地看着她，不像是随便的样子。 “那个手里的东西，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陆昭旭走到之前姜木木动过手的死者面前，他轻而易举就从死者的手里拿到了被他紧握的东西。 与此同时，残魂突然受惊，魂体若隐若现。 汪来运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出去了一趟，回来就看到残魂快要散魂了，吓得他赶紧去到角落盯着香，生怕香灭，残魂也捞不到一缕。 陆昭旭一个眼神都没给残魂，他把东西拿在手里示意小姑娘看。 死者紧紧抓着的是一枚男戒，经典款式。 姜木木一下就想到了这是杀人凶手的戒指，她伸手想拿，被陆昭旭挡住了。 “我看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这枚戒指的主人。” “看看就这样看，我拿着你看。” “你拿着我怎么找人，给我。” 陆昭旭叫了陈星河，随手把戒指抛过去，让他作为证物收集起来。 姜木木被陆昭旭的操作弄无语了，“你什么意思？” “脏。” 那枚戒指哪里脏了，连滴血都没沾，干干净净的，他哪只眼睛看到脏了？ 姜木木撇撇嘴，不和他计较。 第138章 残魂 “姜小姐，你能试着和他交流吗？” 汪来运还蹲在角落，残魂也被他招到角落里，一人一魂挨着蹲着，看着都挺可怜的。 姜木木不与陆昭旭计较，听到汪来运的话，她向着角落走过去。 她先是看了眼汪来运点的香，发现香快烧完了，不过香是好香，所以残魂才没有魂散。 “还有香吗，再点一根。” “有，但是我家的这种香只能点一根。” 姜木木只能从汪来运的手里接过残魂，她接着最后的一点香点了她带来的香，并在残魂的脚下放了一张纸，纸上放着前一根香的香灰。 残魂没散，汪来运都松了一口气。 “想问什么？” 姜木木问汪来运，陆昭旭却插嘴，“你看着问。” “你能不说话吗？” 她又不是问他，他还挺会来事的。 “你从他身上问不出什么，凭你的感觉问，或许能问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男人这次的话还是挺中听的，姜木木不说什么。 汪来运不敢明目张胆地打量两人，心里暗戳戳地想，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姜木木把注意力放在了残魂身上，她开始前问了残魂的名字，汪来运赶紧去拿笔录，得到了死者的名字。 死者名叫洪文向，今年二十九岁。 陆昭旭注意到小姑娘听到死者年龄的时候，眉头微挑，于是他让汪来运马上联系死者家属，要死者的生辰八字。 死者家属听到死者的死亡消息完全崩溃，汪来运好不容易问到生辰八字，差点被当成诈骗分子。 姜木木把洪文向的生辰八字和名字写在一张纸上，她在纸上撒了点粉末。 接着，她端着纸站在洪文向的残魂前，轻声开口：“洪文向，洪文向，洪文向。” 她连叫三声，直到第三声结束后，洪文向才看向她。 不过他看的视线很迷茫，像是看不到姜木木这个人一样。 用生辰八字和名字能叫得动魂，姜木木有些意外。 “洪文向，看着我，你能看到我的。” 同样的话又说了三遍，洪文向的视线终于对焦姜木木，他一脸茫然地开口，“你在叫我吗？” “对，我在叫你，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吗？” 汪来运在旁边听得着急，想开口提醒姜木木不能这么问。 这么直接会把残魂吓散的，可他听到洪文向的回答时，知道自己白担心了，姜木木还是很有分寸的。 “被人杀死的。” “杀死你的人长什么样子？” “我不记得了，不对，他很白，手，很冰……” 姜木木又问了几个问题，不过后面的问题一律没有答案。 她注意到洪文向看向地上他自己的尸体，问道：“你想留下来等结果，还是现在就去阴间？” 洪文向呆呆地看着自己，他似乎没听到姜木木的话，举步走向自己。 正在尸体旁工作的陈星河动手遮住了洪文向死不瞑目的双眼，他听到了一声谢谢。 “我想留下来等结果，可以吗？” 姜木木取了洪文向的一缕头发，就着之前放在他脚下的纸和香灰，以及第二根香的香灰折成一个三角形。 三角形的外面用写了生辰八字的黄表纸包裹，洪文向当场消失，他寄魂在了姜木木手上的纸符中。 姜木木把纸符递给了汪来运，“汪所长，他是你招回来的，你负责带他。” 其余十一人的身份也出来了，姜木木给每一个都招了魂，结果一样，招不来一点。 这时监控也出来了，就在十点二十七分的时候，有个一身黑的男人走进了包厢。 他戴着鸭舌帽和口罩，不管是包厢外的监控还是会所的其它监控，都没有一个拍到他的正脸。 他只在包厢里待了一分多钟，就这一点时间，他杀死了十一人。 杀人的手段是咬，每一个死者的身上都发现了被咬的伤口，而且被咬死的具体原因是大量失血。 全部死者的身上都没有血液的残留，他们死得很惨白。更惨的是，他们没了魂魄。 死亡的原因找到了，可是杀人的动机不清楚，所以死者家属抵达的时候，没人能一下子安抚好家属的情绪。 凌晨三点多，特办收队。 阮家司机已经等在了会所外面，姜木木刚想坐这辆顺风车，她被身后的男人拉到了怀里。 陆昭旭冷着连让阮白宇离开，姜木木看着车从眼前开走，她直接踩了陆昭旭一脚。 “嘶，有点痛。” “装得挺像，我都没用力！” 姜木木想离开陆昭旭的怀抱，可他的手臂很有力，她没能让他放手，反而被他抱起，她被他带到了他的车上。 陆昭旭替小姑娘系好安全带，绕着车头走动的时候眼睛盯着副驾驶座的她，直到坐上驾驶座，他才收回视线。 姜木木腹诽，他是不是对她有什么误解？ 有的车不坐，她傻吗？ “老大等等我，顺路，我坐你的……”车回去。 陈星河的话还没说完，车当着他的面开走了。 姜木木提醒陆昭旭，“陈队叫你。” “不用理他。” 那她也不用理他。 陆昭旭开了一段路，发现小姑娘安安静静地坐着，“没有什么话想要问我的吗？” 不理他，坚决不理他。 “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我们的关系？” 爱说不说，不是很想知道。 陆昭旭想要让小姑娘说话，可他发现她闭上眼睛假寐，他只能安静下来。 耳边没了男人的声音，姜木木索性一路闭眼闭到了家……他家门口。 车停下的时候，她睁开眼，看到熟悉又陌生的大门，她怀疑陆昭旭就是故意的。 “不睡了，我还以为可以抱着你回家。” 他以为得挺美好的，她是不会让他得逞的。 姜木木开门下车，很随意地对陆昭旭说了声谢谢，向着她家的方向走去。 走了两步才想起来没说再见，她头也不回地举手摆动。 陆昭旭没有进家门，他跟在小姑娘的身后，直到小姑娘停下他才停下。 “你忘了带钥匙？” “没有。” “那你不回家，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跟着你，也是回家。” 第139章 早点习惯 深夜的钦灵巷静悄悄的，姜木木定定地看着陆昭旭，对他语气里的理所当然很鄙夷。 成亲八年，他之前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现在急着回家了，他的脸呢？ “我说得不对？” 姜木木敢用她二十四年的命打赌，如果她现在说一个不字，他能让她后悔出声反驳。 女人的第六感让她及时止损，没有反驳，但也不能让他得意。 “陆昭旭，你是入赘我们姜家了？” 姜木木倔强的样子令陆昭旭手痒，他没有压抑自己的欲望，上前把小姑娘拉进怀里，右手微握，用手背顶起她的下颌，欣赏她不满的表情。 “婚书上写的是嫁娶，你嫁我娶，冠以夫姓，同享寿命。” 姜木木无法挣脱陆昭旭，气得想挠人。 她听到陆昭旭的话，一时间以为她听错了，也忘了挣扎。 她知道有婚书这个东西，没看过，所以并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但她给人写过婚书，知道范本内容，和他说的大相径庭。 她要不是有经验，还真的被他骗了。 “你不信，想看吗？” “拿来。” 看就看，她没见过的东西，不能仅凭他一张嘴说什么就是什么。而且她确定他是谁是一回事，没有婚书相当于没有结婚证…… 对了，她是成亲了，可当时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所以是没有结婚证的，也就是说她和他的关系不被法律保护。 “现在看不了，等时间合适，你自然就能看到了。”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画大饼，婚书而已，又不是机密文件，怎么还看不了了？ “陆昭旭，我们不会没有任何关系？” 也就只有这个理由，能解释婚书不能看的原因。 陆昭旭放下姜木木的下颌，下一秒握住她的左手，并举起手让她清楚地看到他们相握的双手。 姜木木感觉左手的无名指微微发烫，而且他们的无名指都出现了相似的纹路，这又一次证明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这是你发现的，你不相信自己吗？” “哦，我只是不相信我们之间的关系。” 夜深，男人低沉的笑声清晰入耳，姜木木不禁郁闷，她说笑话了？ 陆昭旭就着抱紧的姿势把头搭在姜木木的肩膀上，他收起笑声，但笑容始终摆在脸上。 姜木木很不自然，她不习惯地扭动身子， “可以先放开我吗？” “小姑娘，这一生我都不会轻易放开你，早点习惯。” 一生那么长，她能不能活过二十四岁都不知道，他想得还真遥远。 还有，小姑娘是怎么回事，他到底几岁，他们之间的年龄差不会相差很大？ 三年一代沟，他们之间不会隔着鸿沟？ 姜木木才发现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他刚才说的婚书里面是不是有同享寿命？ 父亲当时给她找破劫的办法，到底是怎么想到成亲这个办法的，又是怎么找上陆昭旭的，除了和他成亲，难道就没有第二种办法？ 姜木木有太多的疑问了，这是成亲八年来她第一次正视这件事，她需要尽快弄清楚一切，免得被骗！ 夜深，一点点动静都会引起注意。 姜木木看到陆昭旭家的大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张脸的宽度，有人探头出来。 离火对上姜木木的视线，无声地点点头。 陆昭旭收起笑容，带着小姑娘转了个身，“什么事。” “那边出了点意外情况，需要您……” “我知道了。” 离火正想怎么出现的怎么回去，不想却被主人叫住。 他以为自己要倒霉的时候，却听见主人让他送人回家。 “我可以自己回去，你忙。” 陆昭旭用两指按住姜木木的后颈轻捏了两下，“乖，不要让我担心。” 姜木木还是不想接受这个男人的安排，再次拒绝。 “要么他送你，要么我送你。” 二选一，不傻都知道怎么选，姜木木选择了离火。 离火感觉自己这回被主人盯上了，他应该等主人亲自送完人再出现的。 陆昭旭走后，离火送姜木木回家。 姜木木进门后，离火看了眼巷口，随即消失在原地。 巷口外面的主街上，几道鬼影若隐若现。它们犹豫了半天后，终于迈出了勇敢的一步，但是才半身离开主街就被一股力量撕裂，完全连逃生的机会都没有。 “这几个是哪来的呆头鬼，不知道这里是禁区吗？” “让你这老家伙就知道睡觉，七月十五出大事了。” 七月十五鬼门关大开，地狱出事，不少厉鬼逃离地府。 刚睡醒的这位后悔不早醒几天，“还有什么大事，你一并说了，省得我东拼西凑，累。” “其实最近也没什么大事……” “怎么没，你让开，我来说。” 又一位加入了夜聊队伍，“巷尾的那位刚才抱女人了，你说是大事不？” “他都已婚了，抱自己的女人怎么了？” “什么自己的女人，他要是抱自己的女人会是什么大事？他抱的是姜家的小姑娘，你刚才没见到？” 睡觉没八卦，这位后悔了，“没有，等等，他不抱自己的女人抱别的女人算几个意思？姜家的小姑娘什么时候回家了，你们怎么不叫醒我！” “对啊，所以我们也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还想我们怎么叫你，你是对自己的起床气有什么误解吗？” 接着，住在钦灵巷的老家伙们开始你一言我一语，他们聊得热火朝天，聊到正主出现。 陆昭旭从妖界过来，直接出现在姜家门外。 他收敛了全身的威压，以至于一群八卦爱好者没能在第一时间发现他的出现。 等到有人发现他的存在，他已经听得七七八八。 “看来你们对我的感情生活很感兴趣，我要不要给你们搭个戏台子，我在上面演，你们在下面喝彩？” 静悄悄的钦灵巷无人回答，陆昭旭知道没人离开。 “话我只说一遍，你们听清楚了。” 陆昭旭低头整理袖口，他这才注意到袖口沾到了一缕毛絮。 他摘下毛絮在指尖捻揉几下，“我既然已婚就不会出轨，我的女人有且只有一个。” “我和她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你们管好自己的嘴。” “如果让我知道谁多嘴了，我亲自送他去守妖墟。” 守妖墟不是守一两年，每一个守妖墟的守护者最少要守五百年，无上限，是一件十分枯燥乏味的事情。 当然，守妖墟是可以增长妖力的，但那只是是针对小妖。还是有很多小妖喜欢这份工作的，不然妖墟就真的没妖守着了。 不过对他们这些老家伙来说，守妖墟就是守个寂寞，谁也会想不开去守妖墟，不然快乐都没了。 陆昭旭不见有人回答，他冷漠地接着说：“既然没有人反对，那我就当你们答应了。” “如果各位意难平，不如到处走走，顺手帮忙清理一些脏东西，我会把相应的积分给到各位小辈那里的。” 给一棒子再给一颗糖，陆昭旭说完，消失。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后，有人轻咳。 “别咳了，没事散场，都给自家小子们赚积分去。我家那不孝孙子前几天还和我哭穷，真是一点出息也没有。” “不是，你们听懂了吗？所以姜家那小子把自己女儿嫁给了那位，他哪来的勇气？” “你管他哪来的勇气，那小子从小就是个厉害的，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去了妖兽平原，还闯出了名头。真的不得不说，姜家每一代都是好苗子，就没一个不出息的。” “停，你说得我想收拾孩子了。” “附议！” 一群老家伙收拾不了妖主，于是纷纷找自家倒霉孩子，美其名曰老子就是看你不爽，谁让你是自家的。 这一夜，钦灵巷看似平静，但各家各院里全是哀嚎声不断。 姜木木睡醒一觉，拿到了属于自己的特办证件。 送证件过来的是个有着一张娃娃脸的年轻男人，他对着姜木木的时候脸都红了。 他送完证件，还假装淡定地在纸铺里买了一对纸人，要求是前凸后翘，但必须眼睛歪嘴更歪，丑就对了。 一早过来等人的阮白宇听完他的要求，忍不住问：“你这是给哪家仇人买的，这么深仇大恨。” 娃娃脸怪不好意思的，瞄了眼旁边，急忙收回视线，“我太奶奶要给我太爷爷纳妾，觉得好生养的就行，长得太好看容易有家祸。” 阮白宇卡壳，半天才坑出一句，“你太奶奶是个狠女人。” “我也觉得。” 姜木木实在听不下去了，赶紧拎着阮白宇离开。 阮白宇坐上了自家的车还意犹未尽，“姜小姐，你说他到底是孝还是不孝，我要有这么不孝的曾孙子，做鬼都不放过他。” “不用你不放过了，他差点被你害惨。” “干嘛，我什么也没做。” “你说他太奶奶狠的时候，他太奶奶就在你身边。” “我……也没说错啊，他太奶奶的确是个狠女……鬼！” “他太爷爷在他身边。” 阮白宇想想那个画面，画面太美，不敢想象，他还是闭嘴。 姜木木和阮白宇回到阮家，阮老爷子等人像昨天一样早早等候。 经过一天，阮家查到了更多的东西，姜木木一到，阮老爷子迫不及待地开口。 “吴家那个高人是吴成天在外面的女人给介绍的，那个女人给吴成天生了个儿子。” 信息量有点大，姜木木稍微一想，就知道那女人的意图。 “爷爷，吴景易他妈那么厉害，知道还得了？” 阮白宇和吴景易玩在一起，对吴家的情况多少了解一些。 吴家说起来还能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活着”，靠的是简家。 吴景易的母亲姓简，是简老爷子的女儿。 简家的老宅就在阮家不远的地方，也是个老牌世家。 简老爷子就简晴这一个女儿，当初嫁女儿的时候就是一件让人津津乐道的事情。本来吴家也不差，但有了简家的帮持，吴家更上一层楼。 吴成天娶了简晴，一直都是听妻子的，所以是有名的妻管严。 这样一个男人养外室一点都不让人意外，就是不知道简晴知不知道丈夫背着她在外面养了个女人。 丈夫不仅养了个女人，还引狼入室。 如果简晴不知道还没什么，知道的话，恐怕能活活气死。 阮老爷子没好气地瞪孙子一眼，“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让老婆知道，除非他想脱离简家。那也要他敢才行，吴家早就是个空壳子了，简晴可不是一般的女人。” 一个看似把娘家嫁了过去，事实上也是引狼入室，吴家早就被简晴完全把控，外人看着盛大，只有掌权者知道，吴家早已名存实亡。 阮白宇一阵唏嘘，“爷爷您还查到什么？” “吴家上个月初低调地处理了一起交通事故，因为报警的时间有延迟，所以警察抵达车祸现场的时候，没有见到肇事者。” 姜木木一听，就知道阮老爷子说的是吴景易的交通事故。 “肇事者没见到，不过从现场的照片看，肇事者出了很多血。” 阮老爷子把平板递给了姜木木，让她看到了现场照片。 阮白宇凑近看，第一张就让他倒吸一口气，“这么严重？” “所以他死了。” 阮白宇猛地看向姜木木，“所以你说的是真的！” 姜木木：“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了，我靠本事吃饭，说假话只会自毁招牌。” 当然，有些善意的谎言还是会说的，就看对应的人和事了。 “上个月的车祸，也就是说他上个月就死了！我的天，那他怎么还能像个活人一样到处走，他这样算不算僵尸？” “死而不僵为尸者，是为僵尸。他这样的情况不是僵尸，具体的要见到本人才知道。” “可是我昨晚请他都没请到，那要怎么样才能见到他？” 姜木木看了眼倒霉孩子，“他昨晚出现了。” “不可能，他昨晚不是没来吗？” “他来了，死了十二个人。” 这个答案，是她刚才想明白的。 十二个受害者，成了吴景易的晚餐。 第140章 契机就在最近 姜木木亲自走了一趟吴家，不过没有进门，而是让小小的一排纸片人在吴家的围墙外绕了一圈。 她则和阮白宇坐在车里，隔着一段距离等待小纸片人的结果。 小小的纸片人只有两根手指大小，它们行动敏捷，即使排成排都不会轻易让人发现。 更何况姜木木选的是中午十二点的时间，吴家四周几乎没什么路人经过，方便了小纸片人的行动。 车里开足了空调，车外的高温影响不到里面的人。 阮白宇这段时间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见了不少，纸片人他也见过，所以小小的一排纸片人让他爱不释手，还特意央求姜木木留下一个让他打发时间。 姜木木的确留了一个纸片人在车里，她没有约束阮白宇逗小纸片人的行为，整个人闭目而坐，没有多余的动静。 阮白宇逗归逗，动静不大，而且他一直盯着外面。 当他看到一排小纸片人往回走的时候，他立即挺直了腰板，很期待它们会发现什么。 “开车！” 小纸片人还没上车，姜木木突然睁开眼睛，表情严肃地开口。 司机反应很迅速，启动车子离开现场。 阮白宇看着越来越远的小纸片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去市警局。” 姜木木说出目的地，司机立即拐进左边的行车道。 阮白宇问：“姜小姐，发生什么事，我们不管那些纸片人了？” 车子已经上了主路，完全看不到小纸片人了。 站在阮白宇座椅扶手的小纸片人突然看着恹兮兮的，让人心里有点慌。 姜木木还没开口回答，阮白宇的手机响了。 他一看是爷爷的电话立即接听，听完爷爷的话，他脸色十分难看。 “阮家死了几个。” 阮白宇没有挂断电话，“我堂哥一家四口，就是你之前让一直往东走的那个。” 电话里的阮老爷子要和姜木木说话，阮白宇把手机递了过去。 阮老爷子的情绪还算稳定，他问姜木木，阮家的事情什么时候可以解决。 姜木木也说不出具体的时间，但她觉得契机就在最近。 “姜小姐，能不能尽量避免死人？” “晚点再说，我这边有点突发情况。” 阮老爷子在挂电话前叹了一口气，他迫于无奈地说：“如果你不能解决，请你尽快告诉我们，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老爷子放心，这件事我会尽快解决。” 姜木木等阮老爷子挂了电话才把手机还给阮白宇，后者急忙问道：“我爷爷他说什么了，他是不是生气了？你不要怕他，不管他说什么，你当耳边风就行。” 阮白宇担心姜木木不信，强调道：“我爷爷他不是对你生气，他只会气自己没本事。” “老爷子没生气，他只是害怕。你们家的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我会尽快想办法先稳住你们家的情况，避免你们家人死得太快。”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吓人，阮白宇很郁闷。 “再开快一点。” 姜木木感觉还没摆脱后面的东西，她拿出了一个小袋子，从袋子里抓了一小把香灰撒出车外。 司机把油门踩得飞快，阮白宇回头看，什么也没看到。 姜木木在左后视镜里看到散去的黑气，她的表情反而没有松懈下来。 由于司机技术过关，即使路况有些拥堵，他们还是用最短的时间抵达了市警局。 车子停在市警局门口，后面就来了一位骑警，追究车辆市区超速事宜。 “下车。” 姜木木收起小纸片人，叫阮白宇一同下车。 司机也开门下车，处理超速问题。 “兄弟，什么情况？” 陈星河大步走过来拍了拍骑警的肩膀，他本来不想管事的，谁让车上下来的是自己人。 骑警正在写着罚单，抬头看了眼陈星河，认出他是特办的，“超速行驶。” “我们这边有紧急任务，车速快一点才不耽误事。” 骑警依然笔不停，公事公办的态度，“有紧急任务可以鸣警铃，如果没有警铃可以提前报备申请。” “兄弟，就你这态度，可以！” 陈星河夸了骑警两句，把人给夸脸红了。 骑警把罚单递给了司机，行礼，“感谢您的配合，请注意遵守交通规则，好人一路平安！” 目送骑警离开，陈星河才和姜木木说话。 “什么情况开那么快的车，你也不懂变通，提前给我们打电话啊。” “临时决定过来的，陆昭旭在不在？” “咳咳咳，你叫什么？” 陈星河猛然一顿咳，这位居然敢直呼老大的名字，胆子真不是一般大。 “陆昭旭，他让我这么叫的。” “原来是这样，老大应该在里面，你们跟我来。” 可能是因为带了阮白宇，姜木木被陈星河带到了特办的接待室。没过多久，陆昭旭出现。 今天的陆昭旭穿着一身警服，上身背着腋下枪袋，看着禁欲迷人。 姜木木在心里告诉自己不是来看男人秀的，所以很快收敛眼神，开口道：“昨晚的案件，你们有新发现没有？” 陆昭旭没有错过小姑娘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艳，他也不动声色地回答：“没有。” 自家老大的回答令陈星河侧目，他不明白自家老大打的什么哑谜，这不是显得他们特办很没有能力吗？ 准确来说，他们刚才已经发现了新线索，并且安排了人过去。那两个谁现在说不定已经抵达嫌疑人员的家门口，很快就会有反馈。 “我可以提供新的线索。” “你说。” 姜木木把怀疑吴景易是杀人凶手的想法说了出来，她从陆昭旭的脸上看不出他的想法，心里莫名想到一种可能，“你们已经知道吴景易是杀人凶手。” “一个小时之前接到了匿名举报电话，秦沛他们已经过去取证。” “他们，几个人？” “秦沛和周昊，两个人。” 姜木木摇头，“两个人不够，吴家被人做了手脚，进去的人只会凶多吉少。” “他们没那么差劲。”陈星河替两人说话。 “不管他们有多厉害，吴家现在不能进活人。” 第141章 我可以答应你，你觉得我想要什么 陈星河想说他们两个算妖，虽然妖力被压制了，但不至于太差劲。 结果打脸就来了，他接到了这两人的电话。 “陈队救命，我们出不去了！” “这里很邪门，还有很多死人，陈队你快过来处理！大案，要疯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洪亮，即使手机没有打开扬声器，秦沛两人的大嗓门也让陈星河四周的人都听到了他们的喊话。 “什么情况，你们好好说话！” “我们说不清楚，陈队你赶紧带人过来。周昊你这个傻子别拉我，没看到这些死人是冲着你来的吗？” “你才傻，你全家都傻！这些死人明明是冲着我们来的，你别全赖我身上！陈队快来，这里要成人间炼狱了！” 特办紧急出动，姜木木被陆昭旭点名。 阮白宇被姜木木交给了司机，他哪怕好奇死也不能跟随。 陆昭旭亲自开车，姜木木坐在副驾驶座上，后座本来只有陈星河一个人，后来多了一个娃娃脸。 娃娃脸显然有点坐立不安，旁边的陈星河看他这别扭样不禁好笑：“顾安安你怎么回事，座椅有刺？” 顾安很不喜欢被人多叫一个字，顿时脸鼓鼓地说：“陈星河，你能更幼稚一点吗？你再给我改名，信不信我找你祖宗让他也给你改个名！” “我什么时候给你改名了，你家祖宗不都是这么叫你的吗？我说顾安安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为什么老大可以叫你顾安安，我却只能叫你顾安？” “老大是老大，你是老大吗？” “你们再吵就给我滚下去。” 后座的争执终于引来了陆昭旭的不满，两人一下子安静下来，乖得不得了。 不过那只是表面功夫，姜木木听到有人抽气的声音就知道这是悄咪咪动手了，完全可以想得到。 陆昭旭轻易感觉到小姑娘的情绪，她因为后面两个似乎挺开心的。 “再在我的车里发出声音，后果自负。” “什么后果，不自负可以吗？” 姜木木的胆大言论让陈星河和顾安停下了相互暗掐的幼稚行为，他们看看她，再看看自家老大，心里不禁替姜木木捏一把冷汗。 她真的不怕老大把她丢下车吗，居然敢反问这种问题。 前面刚好路口红灯，陆昭旭没有鸣警铃，所以他遵守交通规则停车，正好可以转过脸回答小姑娘的问题。 “你觉得会是什么后果？” “我觉得没用，你说的话你决定。” 陆昭旭向小姑娘伸出右手，见她迟迟没有反应，“手。” 姜木木懒得搭理这个只知道动手动脚的男人，“你好好开车。” 小姑娘不配合，陆昭旭只能自己动手。 男人的手碰到了自己的手，姜木木直接一巴掌拍开，“你注意一下。” “碰一下都不行？” “你说行不行，你现在在开车，好好开你的车，安全第一。” 陆昭旭妥协了，“好，我先开车。” 前座发生的事情被后座的两人看在眼里，陈星河和顾安面面相觑，他们好像不应该在这里，不知道现在消失还行不行，老大事后不会杀妖灭口？ 陈星河内心世界的想法要比顾安多得多，他几乎要哀嚎出声。 您老人家到底想干什么，之前还没这么明目张胆的，现在都要动上手了。 要是没有我们，您老人家是不是还有更劲爆的举动？ 您老人家不要忘了您自身的情况啊，已婚，已婚知不知道！ 姜木木在后视镜里看到了后座两人的表情，她懒得解释。 绿灯终于亮了，陆昭旭继续开车。 后座两人这回安静如鸡，他们不敢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生怕自家老大让他们半路下车。 这时，小纸片人爬出了姜木木的口袋。 姜木木低头，小纸片人向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陈队，我看到了个纸片人，它好可爱！” 顾安有些小小的激动，他整个人往前一靠，恨不得拉近他和小纸片人的距离。 陈星河眼疾手快拉住了顾安，心想他真是不要命了，“你好好坐着。” “你拉着我干什么，我又不做什么，看看也不行？” 陈星河才不信他，“你坐好也能看，不用靠那么近。” 顾安还想说什么，陆昭旭一句“陈星河说得对”，他立即像个小学生一样乖乖坐好，还规规矩矩的。 姜木木没空理会车里的三个男人，她盯着小纸片人看，在它抹完脖子后，无声地点头。 小纸片人抹完脖子，它举起双手，从上往下地抖，然后跳开一步，做了个向后倒的动作。 陆昭旭问：“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 姜木木飞快地抬头看了他一眼，“陆昭旭，你能好好开车吗？” “我不看，问都不可以？” “你不看，你怎么知道它做什么？” 小姑娘像是生气了，陆昭旭只好随口扯了个理由，“我猜的。” “那你猜得挺准的，它说吴家有人在作法，有人死了。” “姜小姐，我能问一个简单的问题吗？” 陈星河看不懂，他觉得不问清楚他真的会做梦都难受。 “不能。” 姜木木拒绝回答，她接着看小纸片人的第三个动作。 小纸片人的第三个动作是定定站着，明明看着没有危险，姜木木却立即出手，开窗，把小纸片人揉成一团催燃丢出了车外。 一小团火光迎风向后，立即化为灰烬散在空气中。 陈星河和顾安看得一惊一乍，两人挠心挠肺，想知道这是怎么了。 “我之前去吴家放了几个纸人，被里面的人发现了行踪，半路上才甩开。刚才它们全被吴家作法的人收了，我们差点被施咒。” 车里的三个男人听了姜木木的话，最先激动的是陈星河。 “居然敢作法对我们施咒，看我去到那里怎么收拾他！” “姜小姐的纸术真是出神入化，厉害！” 陆昭旭不像后座两人，他平静地开车：“没关系，我们快到了。” “陆昭旭，我想要积分。” 小姑娘很直接，陆昭旭却问她：“我可以答应你，你觉得我想要什么。” 第142章 他老人家玩得可真是明明白白的 秦沛周昊两人嚷嚷着吴家是炼狱，当姜木木四人翻墙进入吴家时，看到的就是一副破败的景象。 姜木木来过吴家，见过吴家的花园有多美丽。 曾经有多美丽的地方，此时就有多残破狼藉。明明头上还挂着烈日，可他们一点都没感觉到温暖。 随处伏地的残魂无声狰狞，它们竟然丝毫不畏惧烈日，可再细看，不是不畏惧，而是它们无法躲避，只能在烈日底下暴晒。 于是不少残魂就地魂飞魄散，然后它们消失的地方很快又会被新的残魂补充。 同样的一幕不断反复，姜木木想象不出这究竟死了多少人。 姜木木他们翻的是吴家后院的墙，这里残魂无暇自顾，更不可能对突然闯入的几人有过多的反应，所以姜木木他们在进入吴家房子时，一路畅通无阻。 他们没有遇到秦沛和周昊，姜木木在进入房子时回头看了眼外面，她的想法被陆昭旭看穿，他告诉她不用担心其他人。 “陆昭旭，你这样做领导，会不会是大家最讨厌的领导？” 姜木木是看着陆昭旭问的，结果不是陆昭旭的其他两人回答得十分迅速，生怕他们慢一拍就会被自家老大盯上。 “老大是我心目中最敬佩的领导，不可能讨厌，一点都讨厌不起来。” 陈星河很会来事，他还做了个发誓的手势，怎么看怎么像被威胁了一样。 顾安的娃娃脸上带着对陆昭旭的崇拜之色，他还怪不好意思的，“我不讨厌老大，挺，挺喜欢的。” “你们如果被威胁了，可以眨一下眼睛。” 姜木木替他们找好了台阶，结果得到两人使劲摇头的回应。 “算了，办正事。” 姜木木觉得陈星河两人没救了，如此盲目崇拜，真的有必要吗？ 陆昭旭是个怎么样的人，等她赚完积分再说。 事业与男人，事业最重要。 他们在门口不务正业，动静不小，可哪怕是这样也没被发现，情况很不对劲。 陈星河刚准备迈出第一步，有一道目光让他停在了原地。 他回想刚才的灵机一动，都这样表真心了，老大难道还不满意？ 直到他注意到姜木木走到了前面，他才发现老大的意思。 老大答应了给姜木木赚积分，就真的让她先动，真的是一点原则都没有！ 这件事他们应该速战速决，而不是慢慢来，时间拖得越长，事态更严重。 顾安及时拉住了陈星河，前者低声说：“老大有自己的安排，不用我们担心。” “这里情况严重，秦沛那两个傻大个又打草惊蛇，如果不尽快动手，可能会抓不到杀人凶手。” “谢谢你这么担心我的积分，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我们来迟一步了。” 姜木木突然回头，顾安替陈星河尴尬。 陈星河又被自家老大盯上了，他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姜木木不仅没往前走，还退回到了门口，所以刚好听到了陈星河的话。 她没计较，而是走到门边的墙角蹲下。 陆昭旭则走到陈星河身边，看都不看他一眼，“你们去找那两个。” 陈星河觉得哪里怪怪的，直到找到躲在房顶的两人，知道他们是奉命行事才意识到自家老大的真正意图。 他就说这两个傻大个再傻，对付吴家这样的情况还不至于喊救命，怎么就给他打电话，还呼天喊地的那种。 原来事实的真相是那位老人家想和小姑娘单独相处，他们这些电灯泡最好有多远就滚多远。 陈星河想到这里，才想起今天老大的那身警服。 他老人家玩得可真是明明白白的，闷骚！ “陈队，你傻了？” 周昊饿得头晕眼花，他想快点收队回去饱餐一顿。好不容易等来了收队的这位，结果没下文了。 陈星河直接给了一圈，“你说谁傻，起来，收队。” 秦沛指着某个地方，“陈队，那个人就在那里，我们真的什么都不做？” “做什么做，老大的原话是什么？” “来这跑一圈，之后给你打电话叫救命，再来找个地方趴着等你收队。” 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每一步都算好了，不愧是老大。 “既然等我收队，那就走，管那么多是给你涨工资还是给我升职，收队！” “之前我来这里就觉得这里挺邪门的，这家人不是什么好人，我就没想过赚他们的钱，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姜木木看着墙里渗出的死气，眼色沉沉。 正常来说，死气很难在建筑物上留下痕迹，除非是建筑物本身的风水不对。 华国的房子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都讲究风水一说，生前有生前的要求，死后有死后的要求，不管是生前还是死后都有所求。 生人住的地方有了死气，说明房子里有死人。一旦死人多了，房子的风水彻底损坏，那么房子就等同于坟墓。 生人不住坟墓，住坟墓的肯定不是生人。 姜木木起身告诉陆昭旭，“这家人估计都死了。” “还需要到处看看吗？” 姜木木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走一圈就有积分拿？” “没有。” 没有！那他说什么，那必须是怎么有积分怎么做，这还需要她教他吗？ 姜木木不想搭理陆昭旭，正想到处走走，突然感觉到什么，她立即冲向二楼。 她冲上二楼后，站在楼梯口辨认了一下感觉，这才接着往上跑。 姜木木在三楼的楼梯口看到了一排符纸，有几张已经烧了一半，其余的都是边边角角，没有一张是完好无损的。 她没有离开三楼，而是沿着走廊走向某个房间。 房间的位置刚好与之前许媛媛被困的房间是同一个，房门虚掩着，因为里面太暗，一眼看不出情况。 姜木木轻轻推门，门开，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房间里的窗帘全拉上了，姜木木还是第一时间看到了摆在房间中间的东西。 那是一副棺材，这不禁让她想到了吴景易之前躺过的棺材，她觉得这一副就是那一副。 第143章 蛇棺抬尸 房间里面放着一副棺材，要是胆子小的，看到这一幕早就吓晕过去了。 姜木木并不害怕，她感觉不到房间里有人，不假思索走了进去。 她想打开房间里的灯，发现按了开关没有反应，于是她走到窗边，这才发现窗户被钉死。 “他怕光，所以他怕太阳，他在房子里面。” 小姑娘的声音有点小，陆昭旭听清楚了，却假装没听清楚。 他走到姜木木的身边，几乎贴着她，轻声问：“你说了什么？” “我说，他在这个房子里面，我们分头找。” “不用主动找他，他会出现的。” 姜木木一想，他的话没错。 吴景易需要进食，但是他怕光，白天离不开吴家，只能晚上出去觅食。 吴家其他人应该已经成了他的食物，他很饿，活人的气味对他来说很诱惑，他估计已经埋伏好，等着捕猎。 姜木木发现，她最近经常和猎物沾边，不过每次到最后她都是猎人。 一道光线打在棺材上，姜木木正好面对着棺材盖，她看到了上面雕刻的图案。 不过她还是有点好奇，陆昭旭既然有手电筒，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拿出来。 “我平时很少背这个东西，才发现有手电筒。” “你怎么每次都能猜到我在想什么？” “我们好歹是夫妻，我如果连你想什么都不知道，那就是一个不合格的丈夫。” 姜木木立即喊停，“行了，干活呢，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严肃一点！” “好。” 姜木木发誓，她好像听到了某人的笑声，他居然好意思笑！ 算了，多说无益，干活要紧。 姜木木重新把注意力放在棺材盖的图案上，图案是一条蛇，而且是上了颜色的蛇。 白色的蛇身几乎占据了整块棺材盖，每一片蛇鳞用的是镶嵌工艺，竟然是真的蛇鳞。 海碗大的蛇头微微抬着下巴，黑色的竖瞳用的是两块透黑色的石头，看起来十分的逼真。 姜木木看完棺材盖，她把视线转移到了下面。 棺材四面什么也没有，就是漆黑的棺材板。 姜木木向陆昭旭要手电筒，拿到手电筒后，她蹲下，看向棺材的底部。 棺材架空摆放，这方便了姜木木查看。 棺材底部与棺材盖相呼应，下面是蛇身与蛇尾，完整的一条白蛇就这样弄在了棺材上。 这……是蛇棺抬尸！ 姜木木猛地站起来，她要开棺。 陆昭旭拦住了她，“开棺？” “对，你不帮忙就不要在这里碍事，让开。” “这点小事不需要两个人，我来。” 姜木木想说她一个人也可以，但有人出力，她乐得轻松。 陆昭旭抬起沉重的棺材盖，这点重量对他来说有等于没有，不过他还是表现出了手感，推开的时候几乎没有用力，棺材盖缓慢打开。 手电筒的光线照亮了棺材里面，里面布置得很简单，只有一块明黄色的冥幡。 姜木木抽了根随身竹条，用竹条挑开了冥幡，她看到了被冥幡压在下面的鬼画符。 鬼画符的颜色有些暗红发黑，是血祭。 姜木木立即想到了这副蛇棺的制作过程，先是把蛇刻好，然后镶嵌蛇鳞和蛇眼。 白蛇未开眼前，蛇眼的两颗石头用黑布遮住，等到用血祭开了棺身，黑布才被揭开。 真正开了眼的棺材才能算得上名副其实的蛇棺，而蛇棺是一种禁忌，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抬尸，并把尸体抬活。 这种蛇棺抬尸是邪术之一，因为抬活的尸体会杀生。杀得越多，尸体就会越真。当杀够了人，尸体也就成了尸人。 尸人是一种比僵尸更像人的邪物，曾经有古籍记载，某座城池出了尸人，那座繁华的城池很快就成了死城，最后尸人消失。 直到多年后，尸人在一次杀生中被玄门弟子发现，玄门弟子用命禁锢了尸人，这才为民除害。 姜木木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这种邪术，她有些激动地看向陆昭旭。 “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 小姑娘的情绪感染了陆昭旭，他扬起嘴角，等待小姑娘的答案。 “这是蛇棺抬尸，我怀疑有人想把吴景易做成尸人。蛇棺抬尸是邪术，你觉得这个事件算s级吗？” 尝过一次s级的积分甜头，姜木木巴不得每一个她动手的事件都是s级，这样她再忙活几次，就可以拿下她想要的东西了。 “既然是邪术，那就算s级。” 男人有点好说话的样子，姜木木用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要不算个+？” s+比s要多一半的积分，她希望能再往上升一点。 “暂定s级。” “你的暂定指的是有升还是有降，你把话说清楚，我不想白做工。” 陆昭旭看着小姑娘讨价还价的样子忍不住动手，他动手掐了掐她的脸，“乖，积分不会少了你的。” 看在他是评分人的面子上放过他，再有下一次，看她怎么掐回去。 姜木木得到了陆昭旭的保证，她再次把注意力放在蛇棺里面。 蛇棺里面只有棺顶没看，姜木木让陆昭旭把棺盖掀起来，她要看顶部。 顶部是整副棺材里最简单的部分，但简单却又不简单，因为这是给躺在里面的尸体挠手的。 上面已经被挠出了木渣，沟沟壑壑可以看得出尸体的指甲很锋利。 不过棺材盖还没有被挠穿，所以这里面的尸体并没有成为尸人。 姜木木心里大定了，只要吴景易还不是尸人，那么她一个人对付他还是绰绰有余的。 棺材已经没有什么看头，姜木木让陆昭旭放手。 她以为陆昭旭会摆放好，结果这男人直接把棺材盖往地上一扔，巨大的响声想不引起注意都难。 就是突然的这样一个情况，姜木木听到了动静。 她没空埋怨陆昭旭的胆大妄为，要知道蛇棺之所以被叫做蛇棺，并不是因为棺材上刻着蛇，而是蛇魂因为血祭被定在了棺材上。 蛇可是记仇的东西，尸人能那么厉害，其中是因为蛇抬棺，另一方面是因为尸人可以操纵蛇魂。 会所里死的那十二个人，他们与其说是死在吴景易的手里，还不如说他们死在的是蛇魂之下。 第144章 把吴家走了个遍 姜木木和陆昭旭站在房间的东南角，静静等待吴景易。 蛇嘶声越来越近，但迟迟没有脚步声，但姜木木知道，吴景易也越来越近。 不是没有脚步声，而是脚步声很小，几乎没有。 当姜木木听到脚步声，一同的，她还听到一道浅浅的呼吸声。 吴景易已经死了，呼吸声不可能属于他。 可是，姜木木却笃定，发出这道呼吸声的是吴景易。 呼……吸…… 蛇嘶声突然就在耳边，姜木木后背一僵。 搂着她的陆昭旭却在这时候在她耳边低语，“不要怕，它看不到我们。” 姜木木咬牙切齿，不敢乱动，只能在心里低吼，“你不要说话！” 不是她不相信他，而是她怕万一。 显然没有万一，蛇魂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他们。 这时，房间门缓缓打开，一身黑色斗篷的吴景易站在门口。 呼吸声很清晰，就是“呼吸”两个字，而这两个字是从吴景易的嘴里说出来的。 他已经死了，没有呼吸声，只能用这样的方法让自己听起来像个活人。 姜木木有种感觉，他很难过，很难过变成现在这样的他。 “没有人。” 一道奇怪的声音在姜木木他们站的地方前响起，姜木木下意识抓住手边的东西。 她的手边，是陆昭旭的手臂。 她第一时间放手，却还是被陆昭旭扣住了手。 “不要怕。” 莫名，一时的心慌消失，剩下的，是他给她的平静。 姜木木发现，陆昭旭明明说话了，可是近在咫尺的蛇魂竟然还是没有发现他们，他是怎么做到的？ 她的确没有感受到阵法那些，不知道他能不能教她。 “说话！” 终于，呼吸声被取代。 “没有很奇怪？这种死地方，谁敢进来？” “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家？没有人，那这副棺材是怎么回事？” 一段话中夹杂着蛇嘶声，姜木木懂了，这是蛇魂的声音！ 吴景易用力关上门，“砰”的一声，宣泄着他的愤怒与不满。 蛇魂不怒反笑，发出急促的嘶嘶声。 “不要笑了！不要让我不顾后果，我知道你的弱点！” 笑声戛然而止，这回蛇魂终于怒了。 “吴景易，不要让我再教你怎么对我俯首称臣，你这低贱的人类！” “如果不是我，你已经死了，连呼吸都没有！你不要忘了，如果不是你，你的父母又怎么会祭献给我族？” “不要说了！如果不是你们，我母亲根本不会死！你们还害死了我的妹妹！” “你忘了，你妹妹是被你咬死的！” 让人崩溃的办法有很多，蛇魂的话让吴景易再次崩溃。 他发出如同野兽般的嘶吼声，人跪倒，用力去捶打地板，木质地板因为他的举动破裂。 破裂的地板凸起有木刺，即使扎进了吴景易的手上，他也不觉得痛。 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痛了，从他死后的那一刻起，痛觉已经远离了他。不过他还记得死前那一刻的剧痛，如同一道暗伤深深地刺进他的心脏。 蛇魂似乎很高兴看到崩溃的吴景易，它在他的身边爬动，欣赏着这个低贱的人类给它带来的快感。 “你给我滚进去！” 吴景易暴躁地低吼，这一次蛇魂倒是没有生气，而且还听从了他的话回到了蛇棺上。 蛇魂的魂气缠绕在棺材上，它累了，很快进入深眠。 吴景易终于停止了自虐行为，他靠在棺材旁垂头坐着，过了一会儿才缓慢爬起来。 他脱下黑色斗篷，跨入棺材。 即使黑暗，姜木木依然看到了吴景易身后的尾巴。 那是一截蛇尾，好像天生长在他身上一样。 蛇棺自行合上，呼吸声被关在了棺材里，隔着棺材板什么声音也听不到。 “要靠近看看吗？” “不看，我们出去。” 姜木木弄清楚了眼前的情况，她即使出手，也需要准备一些东西。 两人离开前，姜木木在房间里留了个小纸片人。 为了不让小纸片人被发现，姜木木主动拉住陆昭旭的手，示意他帮忙。 陆昭旭倒是没有从中索取什么好处，只是一直握着小姑娘的手，直到她需要动手才放开她。 三楼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看的，姜木木决定上四楼。 姜木木站在四楼的楼梯口感受了一下，她觉得这一层可能会有更惊人的发现。 四楼比三楼还要昏暗，地板滑溜溜的，姜木木有些迟疑。 “脏，我抱你。” 男人的动作很快，姜木木来不及拒绝就被陆昭旭横抱了起来，她一双手无处安放。 “你放我下来。” “你很轻，我抱得动你。” 抱不动才需要解释，但她并不想这样！ 姜木木挣扎着要下来，陆昭旭的动作很稳，她下不去，只能狠狠地在陆昭旭的手臂上掐了一下。 “你这人怎么这么霸道！” “听，有声音。” 陆昭旭的一句话引起了姜木木的全部注意力，她顾不上下地的事情，认真聆听他说的声音。 的确有声音，而且她听不出是什么声音。 陆昭旭抱着姜木木往前走，他停在了一扇门前，“这里，你开门。” 姜木木见他没有要放她下来的迹象，只能动手开门。 门开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房间里泛着荧光，足够的亮光让人看清里面的景象，姜木木的脸色顿时大变。 房间里没有任何家具，黑暗中一地的狼藉，全是尸骨。 尸骨堆里有一具完好无缺的尸体，而尸体的身份正是吴夫人简晴。 简晴死了，全身长着尸斑，明显死了很多天。 姜木木的视线放在简晴的肚子上，那肚子鼓鼓的，而且有动静。 可能是他们运气不错，简晴肚子里的东西到了出来的时机，他们目睹了东西出生的一幕。 只见已经死去多时的简晴因为肚子里的东西睁开了眼睛，那东西蠕动得越快，简晴的表情越生动。 这样的情况就好像人根本没有死，她在极力忍受着分娩带来的痛苦。 肚子里的东西迫不及待要出来，终于，它出来了，是一枚蛋。 简晴又动了，她机械地拿起蛋放进了身旁的尸骨堆里。 因为她的动作，姜木木看到了尸骨堆里的蛋。 蛋有大有小，大的就像刚生下的那枚蛋一样，和鸵鸟蛋差不多大；小的像鸭蛋，还没有成人拳头那么大。 大大小小的蛋堆放在一起，姜木木还是从中看到了一枚带着花纹的蛋。 “猜一猜，你觉得这些会是什么蛋。” 姜木木反问陆昭旭，“你觉得呢？” “亲我一下，我告诉你。” “你放我下来。” 亲他？他挺会做白日梦的。 “地板脏。” “我不怕脏。” 陆昭旭对上小姑娘执着的眼神，知道过犹不及，只好把人放下来。 姜木木往前走了两步，还想往前，被陆昭旭拉住。 “不要太靠近，她会发现你的。” 这话听着怪怪的，姜木木还是停了下来。 这期间，简晴一直像看不到他们一样，把蛋放进了尸骨堆后，她重新坐好，闭上眼睛。 姜木木还没弄明白简晴的情况，她又看到她隆起的腹部开始蠕动。 短短的几分钟，简晴又生下了一枚蛋。 这次的蛋只有鸭蛋大小，上面有着浅浅的纹路，被简晴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尸骨堆里。 姜木木想要弄清楚这些是什么蛋，没等她做什么，陆昭旭告诉了她。 “这些是蛇蛋。” “蛇蛋？” 姜木木想起了蛇魂说的话，吴景易的父母祭献给了蛇族，所以简晴才能生下蛇蛋，那吴景易的父亲呢？ “想不想去隔壁看看？” 姜木木冒出了陆昭旭很熟悉这里的想法，他既然这么熟悉，那她的积分还能到手吗？ “担心我不给你积分？”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她在他面前没有秘密了！ 陆昭旭看着小姑娘郁闷的样子没有解释，拉着她走出房间，走向隔壁的房间。 隔壁的房间里，吴景易的父亲吴成天正在机械地做着投喂的动作。 在圈定的地盘里，一群小蛇正在随着吴成天的动作而摆动身体。等到它们吃到东西，吴成天就会走到旁边去切肉。 桌子上摆着一大块肉，姜木木懒得动脑，直接问陆昭旭，“那是什么肉？” “妖兽肉。” “怎么辨认？” “见得多了就知道了，普通的肉不是这样的。” 姜木木白了他一眼，说了等于没说。 “乖，你只是刚接触，以后会有更多机会见到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们站在门口说话，里面的吴成天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小蛇们吃完了肉，发出催促的蛇嘶声，吴成天像得到命令一样，拿起切好的肉又继续投喂。 姜木木已经看够了，她默默地关上门。 “接下来呢？” 陆昭旭像是听不懂，“接下来什么？”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你安排。” 姜木木对这样的陆昭旭有些不适应，“你不是都知道吗，你说就行，我没有意见。” “不想要积分了？” 这句话让姜木木头脑清醒了，她觉得她被陆昭旭带偏了。 “把这一层看完。” 四楼剩下的房间没有任何的看头，姜木木带着陆昭旭下楼。 他们重新走了一遍二楼和一楼，没有发现可疑的情况后，姜木木把目光瞄准了主楼后面的那一栋二层小楼。 姜木木在走向小楼的时候给张一打了电话，让他准备东西过来。 陆昭旭上前问了一句要不要帮忙，直接被姜木木无视。 小姑娘不理人，陆昭旭没有说什么，在小姑娘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 二层小楼刚刚人去楼空，姜木木看着房间里刚熄灭的香烛脸色有些难看。 如果她刚才快一点，就不会和在这里的人错过，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吴家请的高人。 姜木木看着房间里的摆设，更确定了心里的猜测。 地上的阵法已经起效，姜木木再次给张一打电话，交代破阵需要的东西。 等待张一的时候，姜木木把吴家走了个遍。 张一出现的时候，他身边还有陈星河几人，姜木木看到他们，还讽刺了一下。 “躲够了？” 陈星河几人假装听不懂，心里再次吐槽自家老大。 陆昭旭冷眼看向他们，几人讪笑。 “你们把东西放下来就出去，你也是，不要在这里妨碍我。” 小姑娘点名，陆昭旭没有反驳，当即向外面走。 陈星河几人把手里的东西随便一放，跟着自家老大跑了。 张一看着莫名出现又莫名离开的几人很是无语，他没有说什么，开始帮忙。 此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没有中午的烈日，阳光还是很充足。 时间对于姜木木来说刚刚好，她必须在余晖来临前把所有的东西准备好。 对付蛇，雄黄是必不可少的。 姜木木小心翼翼地把雄黄按照一比一的比例混入香灰中，再逐次加入刚烧尽的符灰。 每一步都很谨慎，生怕把四周的死气混进去。 半个小时过去，姜木木才把东西配好，她让张一按同等分量分别撒在吴家院子里的八面。 张一负责院子外面，姜木木负责房子里面。 进房子前，姜木木在房子外围撒了一圈配好的粉末。 房子里，她只在吴景易和他父母的房间前撒了厚厚的一层粉末。 她在没有惊动屋里的情况下，分别在房间的外面布下了驱邪阵。 吴景易的棺材没有动静，里面的小纸片人兢兢业业地守望着，丝毫不敢松懈。 姜木木从楼上下来，房子里已经染上落日的霞光。 张一刚进屋，姜木木让他帮忙把客厅的沙发挪到一边。 空出大片位置的客厅被姜木木用朱砂墨绘阵，每一笔都苍劲有力，墨迹清晰地印在瓷砖上。 随着天色变暗，姜木木看到地上的死气越来越浓，她走到阵心坐下，开启阵法。 “开灯。” 天色彻底沉下来时，姜木木让张一把客厅的灯一次性打开。 当灯光亮起来的那一刻，姜木木看到了吴景易。 他什么时候出来的，她竟然没有得到任何的提醒！ 姜木木看着吴景易，后者也在看着她。 一活一死，就看谁先开口。 第145章 一切未知 “你现在离开，还可以活着。” 吴景易开口，他没有向姜木木发起攻击，而他此时给人的感觉就像，他是个人，是个活着的人。 姜木木知道吴景易已经死了，哪怕他像个活人，他也是死了。 不过他越像活人，说明他离成为尸人越近。 只要他能以尸为人，那么他就能完全控制蛇魂，而不是像之前那样，蛇魂并不屈服于他，而且还把他当成低等动物一样。 “我不离开也能活着。“” 姜木木没有被吴景易的话蛊惑，她开始摆符。 吴景易见她无动于衷，死气沉沉的眼睛闪过一片阴霾，一瞬间因为情绪波动过大，他的眼睛变成了竖瞳。 竖瞳是蛇的标志，只见他身后的尾巴往扶梯上一甩，木质扶梯顿时断裂。 吴景易的呼吸声变成了蛇嘶声，不过不是很顺滑，蛇嘶声有些结巴，听得人忍不住发笑。 姜木木忍不了，她笑出了声。 女人的笑声让吴景易的竖瞳几乎眯成了一字型，下一秒他睁大竖瞳，整个人阴鸷地看着姜木木，把她当成了猎物。 姜木木无视吴景易的视线，她收起笑容，继续干活。 她摆符的每一个动作都不是多余的，看起来一点都不怕吴景易，这让盯着她的吴景易更加地恼怒。 然而此刻的吴景易还是没有发起攻击，他想动，只是无法动弹。 他终于发现无法甩动身后的尾巴，回头一看，尾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一缕缕死气缠绕，白色的鳞片因此变成了黑色。 由于情绪波动过大，吴景易身上开始升起一股黑雾。 灯光下，黑雾里的一抹白影若隐若现。 白影同样发出嘶嘶声，声音比起吴景易发出的蛇嘶声更低沉诡异，姜木木一下子认出那是蛇魂的嘶鸣声。 蛇魂开始觉醒，吴景易痛苦地双膝跪地。 他抓着头不断往地上使劲地磕，企图阻止蛇魂的夺舍。 姜木木见状，毫不犹豫点燃了身前的第一张符。 她一共摆了七七四十九张符，每一张符都有镇邪驱妖的作用。 第一张符之后，第二张符接着燃起，姜木木开始念起符咒，符纸燃烧的速度更快了。 吴家的死气开始往地面上凝聚，整个客厅被死气迅速环绕。 不仅如此，被困在吴家的残魂开始向客厅聚拢。不过它们还没有出现，但因为动静不小，姜木木在阵中的压力也不小。 身上的无底洞有些蠢蠢欲动，姜木木早有预防。 她所在的阵中是无法聚拢死气的，无底洞即使想吸收附近的死气也因为这一层的阻隔逐渐安静下来，于是跪地的吴景易成了死气的缠绕对象。 蛇魂的觉醒被死气打断，不用抗拒蛇魂夺舍的吴景易似乎很享受被死气包裹的感觉。 他的脸上逐渐没有了痛苦的表情，隐隐还带着狰狞的笑容。 姜木木在死气的缭绕中紧盯着吴景易，她在他起身的那一刻立即变换了阵点，那些被符纸逼出来的死气开始变成尖锐的利刺扎进他的体内。 吴景易发出了一声亢奋的叫声，姜木木意识到不对劲时，死气和蜂拥而至的残魂成了脱缰的骏马，它们成了吴景易提升力量的源泉。 竟然适得其反，姜木木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生宅被炼成死宅，需要散尽死气才能恢复如初，而她利用死气去压制还未成尸人的吴景易…… 姜木木想到这里顿了一下，她在脑海里反复“还未成尸人”这几个字，终于恍然大悟，她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 吴景易还没有变成尸人，是因为他的养分还不够，而尸人的养分需要蛇魂的辅助。 蛇魂杀人，死去的亡魂带着浓烈的冤死之气，而这些冤死之气并不是全部转移到吴景易身上的。 大部分的冤死之气因为蛇魂的存在而被抑制在蛇魂允许出现的范围内，成了蛇魂控制吴景易的底气。 残魂就是冤死之气残留的痕迹，吴家是蛇魂控制吴景易的地方，偏偏吴景易又必须在这里成长才能变成尸人，两者是相互制约的。 现在她打破了其中的制约，蛇魂无法控制吴景易，歪打正着放开了让吴景易成为尸人的条件。 吴景易一旦成为尸人，那她要对付他就难了，她必须撤阵才行。 布阵容易，临时撤阵却很难，尤其摆好的符纸已经烧到了最后几张，灭还是不灭成了当前的难题。 “你让我活着，我就放过你。” 吴景易感觉连日来的空虚得到填充，浑身充斥着力量。 他向姜木木表现出了善意，随意往地上一坐，疯狂吸收冤死之气。 他能感觉到蛇魂在沉睡中不安地扭动，一脸讥讽，“你没有机会了。” 突然，阵中多了一个人，姜木木猛地回头一看，怎么是他？ 陆昭旭出现在姜木木的身后，他看了眼阵外才低头和小姑娘说话，“这里的气场要塌了，我带你出去。” 姜木木咬咬牙，不想放弃，“我试着阻止看看。” “你无法阻止，这里被人布置成了死地，以死养死，生人勿入。” 姜木木站起来，她抬头看着高大的男人，“你一开始没有发现？” “没有。” 陆昭旭面不改色地撒着小谎，他不是没发现，而是这注定成局。 他之所以没有阻止小姑娘，是因为她需要经历失败。 姜家的人是越挫越勇，只有这样才能不断地成长，而他希望他的小姑娘能迅速成长起来，在大祸来临前有足够自保的能力。 天又要变了，他需要她的一份力。 姜木木不太相信陆昭旭的话，在她打量他的时候，他却径自拉着她离开了阵中。 “你等等，他……” “你是想留在这里和他单独相处？”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醋味十足？ 陆昭旭突然停下脚步，姜木木直接撞进他的怀里。 姜木木看不清陆昭旭脸上的表情，但她贴着他，能感觉到他的心跳。 男人强健有力的心跳声让她前一刻的担心化为乌有，她忘了，她的身后是有人的。 她不是没有经历过失败，她经历过的失败也不少，但曾经站在她背后的人是父亲。 父亲一直是她失败的后盾，不管她做错了什么，父亲都能替她收拾烂摊子。 他在她心目中是高大威武不可取代的，他无所不能。 父亲起纸为术，从不失败，因为他说以前失败太多了，他再也不会失败。 姜家人玩纸术要经得起折腾，然后从失败中吸取经验，保证尽量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姜木木当时还想，父亲一定是为了安慰她才会那样说的，但是前两天她见到了父亲曾经的辛苦。 藏书阁里，她一眼就认出了父亲的笔迹。他在书上一笔笔的记载，多的是失败后的总结。 让她记忆最深刻的，是他在妖王那一页留下的遗憾。 他说，一定是他经历的失败还不够多，以至于他连妖王的边都没摸到。 他想再去妖界勇闯一遍，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姜家的延续不能断在他的手里。 如果还有机会，他要回到那个神奇的地方，哪怕是再看一眼。 姜木木看到这里是无比心痛的，因为从她出生之后，父亲都一直陪伴着她，直到生命的尽头。 他不是没有理想，他最后却只能带着遗憾离开人世。 “怎么哭了，乖，不哭，没事的，我在。” 男人温柔的轻哄更刺激了姜木木的眼泪，她想睁大眼睛，可是眼前已经一片氤氲，眼泪不断地落下。 她哭了，可是她并不想哭。 姜木木难受地想，她不能哭，她真的不能哭，可是眼泪还是不受任何控制地流出来。 她想擦掉，却被陆昭旭抓住了手。 陆昭旭站在死气与残魂不断涌出的地方替他的小姑娘擦眼泪，骨节分明的指节轻轻抹去湿润，可他发现，眼泪越擦越多，根本止不住。 “不哭，好不好？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陆昭旭没哄过人，但是哄小姑娘还是信手拈来。 “我想要父亲。” 陆昭旭为难，“换一个。” “不要你。” 陆昭旭笑了，“不可能。” 姜木木哭着指控他，“你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我能做的前提是我在你身边，没有我，谁能满足你的要求？” “现在，我就要父亲。” 小姑娘蛮不讲理的样子让陆昭旭可气又可笑，身后一声狞笑，他脸上的表情也淡了下来，不过哄人的语气不变，“乖，我们出去再说，你不要哭了。” 这是她能控制的吗？ 姜木木睁大眼睛，可这样眼睛涩涩的，眼泪更多了。 她平时不是这样的，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陆昭旭实在拿小姑娘没办法，他直接把人横抱起来，大步离开。 “陆昭旭，吴景易他……” “不要在这种时候提起别的男人，你这样容易给自己找麻烦。” 姜木木被他这么一说，没哭意了。 “怎么不哭了，一说别的男人就不哭，你是不是对他有什么想法？” “我对他没有想法，对你想法挺多的！” “说出来，我洗耳恭听。” 姜木木不想说话了，她为什么要理会这个男人，他这根本就是故意的。 小姑娘不哭就行，陆昭旭并不要求她真的说出内心的想法，他都一清二楚。 吴家外面，岩岚带人过来接手。 一群人亲眼目睹了自家老大抱着女人出现，他们都认识这个女人，内心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他们不敢当面开口，更不敢眼神多多交流，生怕被自家老大点名，得不偿失。 陆昭旭不可能不知道底下这群家伙们的想法，只是小姑娘已经把头埋了起来，他担心真在这群家伙面前说点或者做点什么，小姑娘以后不敢面对这群家伙。 为了让小姑娘以后能自在一些，他没当场宣布两人的关系。 不过他已经表现得这么清楚明白，如果还有蠢的，也只能怪他们自己。 “里面那个尽快处理，别让他跑了。” 岩岚已经从陈星河那了解了情况，他目不斜视地看着自家老大，奇怪道：“他还活着？” 陆昭旭冷冷地看着他，“不然？” 老大竟然能忍住没出手，这是什么天方夜谭！ 岩岚不开口，陆昭旭也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换做平时他肯定会出手，但是现在小姑娘最重要，其它事情一律不需要他投注任何的精力，不然他要他们这群家伙干什么。 “我明白了，现在就带人进去。” 姜木木特意用陆昭旭的衣服蹭脸，想着泪痕那些已经擦干净了，情绪稳定，这才想着要下来。 陆昭旭顺势放她下来，低头看了眼衣服上的痕迹，没有说什么。 “阿一还没出来。” 姜木木看了一圈，没看到张一的身影，“你在里面看到他了吗？” “他不在你身边。” 连陆昭旭都没见到人，他会去了哪里？ 姜木木倒不是很担心张一的安危，只是怕特办的人不认识他，进去的时候误伤。 “他们不会伤害他的。” 这个男人又看透了她的想法，姜木木对此真的没有任何脾气了。 只是岩岚还没带人进去，吴家里面传来爆炸声，火光冲天。 姜木木这下就不淡定了，她想进去找人。 陆昭旭拦住了她，“他不会有事的。” “我要进去。” 岩岚阻止道：“火势太大了，不能进去。” 陆昭旭拉住小姑娘，“他不会有事的。” “哇，这谁，是不是姓吴的？” 有人发现有人爬墙头，他的一声高呼，众人的视线看了过去。 “我姓张！” 张一从墙头上跳下来，姜木木看他没有被烧到，彻底放心。 姜木木等人来到面前张口就问：“你怎么才出来？” “小姐，有人在你们离开后进去了，他带走了吴景易。” “岩岚和我进去。” 陆昭旭说完，大步走向吴家。 “你们去四周看看。” 岩岚说完，急忙跟了上去。 姜木木想进去，但她知道自己现在最好是原地不动。 视线里，吴家的火光越来越亮，浓烟滚滚，空气中夹带了难闻的焦味，一切未知。 第146章 他骗了我 吴家一场大火把一切都烧成了灰烬，整个院子成了一片废墟。 姜木木一直守在吴家外面，目睹了整场大火。过后，她把吴家的每一寸土地都走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痕迹。 陆昭旭和岩岚也没有追踪到张一说的那人，只能半路返回。 “我送你回家。” 陆昭旭走到姜木木身后，小姑娘正蹲在地上翻灰烬，不知道发现了什么让她十分的专注。 姜木木拿起一片被烧焦的蛋壳，这是她发现的比较完整的一片，其它的都碎了，与别的东西混在了一起，无法探究出问题。 “我不急着回去，你有事你先忙，不用管我，后面我会自己回家。” 又不是三岁小孩子需要接送，他怎么整天想着送她回家，难道他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做？ 小姑娘似乎忘记了他们的关系，陆昭旭有些无奈。 “我等你。” “你不用等我，你要是想回去了你就先回去，我时间不定。” 姜木木拿着蛋壳对着灯光翻转，没有看到陆昭旭脸上的表情，直到她的手被他握住，她才把视线转向他。 两人默默对视，谁也没有主动开口。 “要不然你先放手？”姜木木说。 “看什么看得这么入迷，连看我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姜木木把手中的蛋壳拿给陆昭旭看，“这些是蛇蛋的蛋壳，我想看看有没有线索，你可以不要抓住我的手吗？” 陆昭旭没有放开姜木木，“剩下的让他们来，你和我回家。” “你这是在命令我吗？” “我这是在陈述事实，夜深了，我们该回家了。或者你想跟我回家，我的家。” 陆昭旭加重最后三个字的语气，他成功在小姑娘的眼里看到了错愕。 姜木木这才有点反应过来，她和他的关系是可以决定谁回谁家的，不过一般都是女方跟着男方回家，而且他有足够的理由决定一切。 “好像是挺晚了，那，你送我回家。” 姜木木终于明白事情尴尬了，如果她不答应他，那结果将是她暂时无法接受的。 不行，不行！ 尽管她早早就接受了已婚的事实，但她才刚认出他，对于她来说，他们之间其实是陌生的，她暂时还没有做好心理，马上与他生活在一起。 “怎么办，我好像说错话了，我应该是带你回家，不是送你。” “没有，你没有说错话。不说了，你送我回家。” 姜木木已经没有心思探究蛋壳，她只想快点让陆昭旭送她回家，于是她拉着陆昭旭往停车的地方走，边走边叫张一。 陆昭旭亲自给小姑娘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等她坐上去后才让张一坐后面。 “老大，你们回去了？” 陈星河走过来，他还有事情需要汇报，但看他老人家的架势，这是打算不管了。 “嗯，有事找岩岚。” “岩组拿不定主意。” “那就明天再说。” 陈星河不敢拦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车辆离开。 青山道人的线索又断了，阮家又死人了，这一次死的人是阮从彬的儿子，阮老四。 他死在家中，死的时候像是受到了极度惊吓，死不瞑目。 阮老二先到的，他看着弟弟死不瞑目的样子很痛心，想要为弟弟合上眼睛，却怎么也无法替他合上。 姜木木到的时候，立即让阮家十岁以下的孩子聚集，其他人一律回避。 “姜小姐，你到底想做什么！他们还是孩子，你有什么事情让我们做就行了，孩子们还不懂，等下吓到他们！” “没错，他们还小，有什么事情你让我们做就好了，别吓他们。” 有人抱着自家的孩子，不愿意让孩子靠近姜木木。 当场有人质疑姜木木，一脸愤怒。 “大家能不能清醒一点，不要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看看我们家最近的情况，还不如报警处理呢！” 那人越说越激动，“给了钱也处理不好，都死了那么多人，为什么你们什么也看不到，全被她蒙蔽了双眼，你们还想死多少人！” “说不定一切都是她搞的鬼，不然以前好端端的，自从信了她的话，家里全乱了！” 有人同样愤慨，“三婶说得没错！小叔祖的事情都过去多久了，我们家一直好好的，都是她出现后，明明说替我们家破灾，结果呢？” “结果人都死了，而且越死越多人，完全不合理！我们不要再信她了，信她只会死更多的人！” “你们还要瞎多久！难道你们没发现吗，死的都是我们几房的，大房一个没死。” 姜木木也注意到说话的人全不是阮老爷子这一房的，事实和对方说的一样，死的都是隔房的人，怎么看都容易让人觉得奇怪。 聚集到一起的阮家众人纷纷看向阮老爷子他们，众人的目光让老爷子难堪，他想反驳却无法反驳，一时间压力让他情绪激动，血压一下飙升，人猛地向后倒。 “爷爷！” “爸！” 阮老爷子倒下，他的家人们又急又气。 姜木木上前，搭上阮老爷子的脉搏，“降压药。” 阮老爷子吃了降压药，情况稍微好转。 阮白宇看着爷爷发青的脸色气得破口大骂，“妈的！我告诉你们，我爷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会放过你们！” 气愤的几人见阮老爷子倒下，情绪已经有些平静下来，结果被阮白宇一说，他们的情绪再次起伏。 “不要贼喊捉贼，谁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你们家搞的事情！” “就是，本来家里好好的，如果不是你们，怎么会死这么多人？是不是你们缺德的事情做多了，特意找人代替你们，所以我们几家才会死这么多人！” “都是因为你们，你们拿我儿子儿媳孙子的命换你们的命，你们不得好死，我和你们拼了！” 叫嚣的女人突然拿出一把刀，猛地砍向阮白宇。 阮白宇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定定地站在原地，眼看就要被砍伤，幸好被姜木木拉了一把，整个人往旁边踉跄一站，惊险地躲过了伤害。 “三婶您别激动，有什么话好好说。白宇还是孩子，他不过就是气愤而已。” “我不管，凭什么死的是我的儿子孙子，他们都是无辜的！他们根本就是替这家人挡命，不然他们家怎么一个不死？你们给我放手，不然别怪我砍死你们！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你们给我垫背也可以！” 不怕死和想要死的人根本不管别人怎么劝阻，她一心要杀人，动作不停地挥舞，让想要阻止她的人望而却步。 “弟妹你冷静一下，咳咳。” 阮老爷子开口，他说话有些喘，一说话血压又有点升起来，看得旁边的家人很是替他担心。 “爷爷您别说话了，三奶奶就是无理取闹，她就是想发泄不满，根本劝不住。” 阮白宇被亲哥打了头，他捂着头不满地回瞪，“哥，你干嘛打我，我说得哪里不对了！” “不要火上浇油，长辈说话，轮不到你插嘴。” “可是他们就是不讲理，我就是气不过。” 后面的话越来越小声，阮白宇在亲哥的脸色下怕了。 两人说话的时候，女人已经被姜木木制止了。 姜木木随手把刀丢在地上踩着，她往女人的命穴一点，在女人狰狞的表情中一划，手指顺着女人的脸往下停在喉咙处。 “拿杯水过来。” 没人动，姜木木重复一遍。 阮白宇反应过来，跑去拿水。 “水来了！” “灌进去。” 阮白宇傻眼，“怎么灌？” 姜木木放在女人喉咙处的手指一掐，抬起女人的下巴，接着强行扣开女人的嘴，“灌。” 阮白宇照做，一瓶水被灌进了女人的嘴里。 女人奋力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姜木木的双手，看得旁边的人很是不忍，可是没人上前帮忙。 “阮白宇，她是长辈，你不能这样！” “什么不能，我就这样！姜小姐，灌够了吗，还要灌吗？” 姜木木一直盯着女人的眼睛，发现她眼里的神色还没有发生变化，她让阮白宇继续。 阮白宇这回学聪明了，没有只拿一瓶水，而是把整箱水扛了过来，要灌多少有多少。 一连灌了六瓶水，女人的肚子明显胀了起来，而且眼神呆滞，整个人的情况看着不太好。 阮白宇灌不下去了，“还要灌吗？” “还差一点，继续。” “你们是不是要当着我们的面杀人！阮白宇你再灌试试看，她是你三奶奶！”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过来动手，却被姜木木一声呵斥让他滚开。 “你一个男人怕她一个女的干什么，再灌下去真的要死人了，快救人！” 有人想要从姜木木的手里抢下女人，姜木木不躲不闪，只是说了一句话，就让准备动手的人吓住了。 “她中邪了，谁想一起中邪的，就动手。” 阮白宇准备灌水的动作也停住了，“你说什么，她中邪了？” “你继续灌水，哪来那么多废话。” 阮白宇赶紧继续灌水，他又灌完两瓶水，看得揪心，“还要继续吗？” “还不行，继续。” “可是再灌下去，真的要死人了。” “不灌才死人，继续。” 又一瓶水下去，女人已经奄奄一息，但姜木木还是没有让阮白宇停手。 阮白宇双手发抖，灌水的动作都不利索了。 “好了，都让开三米。” 阮白宇像是听到了特赦令，拿着倒了一半的水瓶往后退。 三米不够，他直接退了两倍的距离。 在场的其他人看到阮老爷子他们也退开了距离，有人想不动，还是被旁边的家人拉开了。 姜木木一直抬着女人的头，等众人都退开后，她才放手。 女人头一垂，第一时间就是大吐特吐。 水哗啦啦地被吐在地上，等肚子扁了一大半后，女人开始吐不出水，不停地干呕。 姜木木就站在女人的身后，看她吐得艰难，于是往她的背上重重一拍。 众人听到女人奇怪的呕吐声，像是有什么东西顺着女人的喉咙要涌出来一样，然后他们看到了可怕的一幕。 女人痛苦地张大嘴巴，吐出了一大团东西。 那一团东西还看不出是什么，又是一团东西被女人吐出来。 女人接二连三地吐出了十几团东西，有的有拳头那么大，有的小小一疙瘩团，吐到了最后，她吐血了。 女人的身形明显瘦了一大圈，她的脸甚至都干瘪了下去，眼圈深陷，像是很久没有睡过觉一样。 “三婶怎么了？” 有人怯怯地开口，像阮白宇一样退到了墙边，根本不敢想象这一地的东西曾在女人的身体里面，很吓人。 没人回答，除了姜木木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姜木木还在观察女人的情况，等到确认女人已经吐不出来东西，她才放开女人。 女人眼神呆滞地摔倒在地，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和之前叫嚣不顾死活的样子大相径庭。 “我不是说了吗，她中邪了。她应该是找了人，不过找的人很恶毒，反而利用她达成了某种目的，她活不长了。” “什么目的？” “这就要看她答应了对方什么条件。” “他骗我……” 女人出声了，轻声呢喃，众人费了老劲才听清楚。 “三婶，您没事了？” 女人茫然地抬头，她看着众人，过了好一会儿才痴痴地笑起来，“你们怎么都在，发生了什么事？” “三婶，您都不记得了？” “我应该记得什么，对了，有人骗了我，他骗我可以救活我的儿子孙子，他骗了我！” “谁骗了你？” “我不知道，他是自己找上门的，他骗了我。” 女人已经神志不清，始终重复着他骗了我这句话，最后有人看不下去带她离开，这才恢复安静。 “有人需要灌水吗？” 姜木木此时的一句话震慑力十足，没人敢像之前那样七嘴八舌。 “既然都头脑清醒，那就按我说的做。十岁以下的孩子站出来，不要让我亲自抓人，除非你们不想让里面的人闭上眼睛。” “他死不瞑目，再不闭眼，可是会找家人索命的。” 第147章 他看起来像活着 阮老四和阮老五是亲兄弟，他们都是阮从彬的儿子，两兄弟的直系亲人都不少。 听说阮老四再不闭眼就祸及家人，别说是他的儿子那些了，就连阮老五家的那些人也急了，更何况还有其他人。 “都别吵了，问清楚需要孩子们做什么再吵！” 阮老爷子一声嘶吼，他一顿猛咳，妻子儿子立即给他顺气，众人不敢乱说话。 阮白宇仗着自己和姜木木熟，他开口问道：“姜小姐，你要这些孩子干什么？你看现在这种情况，不说清楚大家都不放心，更耽误事情。” “招魂。” “什么！你让这么小的孩子招魂，怎么招，他们什么都不懂！” 这次就一个人拔高声音，其他人不说话。 “有完没完，难道我不知道他们只是孩子吗？我让你们把孩子留下来，是因为你们沾染太多的世俗，人不够干净。” “只有十岁以下的孩子才有很干净的人，这样的孩子只需要叫几声而已，就跟你们喊孩子回家一个样，没有任何的风险与伤害。” “你们没有中邪，用你们的脑子好好想想，我要是丧尽天良，像小说里写的那样，你们根本活不过第一章。” 众人面面相觑，这么讽刺吗？ “就这样，我看好了人，让他们出声喊名字，其余的事情我会负责。” “哎呦，你怎么不早说，我们还以为你想要孩子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呢！那孩子叫几声，之后真的不会被什么脏东西缠住？” 姜木木看向发出疑问的那人，“你想孩子被什么脏东西缠住，你说，我满足你。” 那人感觉到姜木木不耐烦了，她立即讪笑，“那没事了，我们把孩子叫过来。” 十岁以下的孩子挺多的，有人这时候又问了一个智商问题。 “不会说话的需要吗？” “我说了，孩子叫几声，是会叫名字和爷爷那种。” 这样的孩子一共二十几个，姜木木逐一看过去。 一共有十几个被姜木木点了名站到阮老四的房间门口，其余的孩子则被原路退回。 有人见自家孩子没被选中，吓一跳，“怎么没要我家孩子，他还很单纯的。” “属相相冲。” “他们都是吗？” “不然呢，孩子都很干净，但是属相相冲，会坏事。” 大的孩子快十岁了，小的才三岁多，为了让每个孩子都不出状况，姜木木把要求向大人说了，然后由他们教会孩子，事情就算是完成一半了。 “敢情我们在这吵了半天，白吵了。” 一些人在教孩子的时候，不用教孩子的人中有人忍不住开口，于是之前那些反对声嘹亮的人不敢喘大气，实在是太丢脸了。 但是还是有人觉得阮老爷子他们家没死过人很不对劲，其他几家都死了人，都是姓阮的，凭什么他们家是个例外，难道是做了什么手脚？ 想归想，他们也知道当前最重要的事情是让阮老四闭眼，有什么等闭眼之后再说，事情不可能就这样揭过去。 阮老四的房间在姜木木来的第一时间拉上了厚重的窗帘，灯没开，只点了两柱白烛。 在安排好门外的事情后，姜木木独自一个人进房间，其他人不允许进入。 姜木木在房间的四个角落都撒了两枚铜钱，而且撒下去的时候必须是一正一反的，如果有两面相同的情况，那就捡起来重新撒。 幸好姜木木的运气不错，四个角落都是一把撒定，没有反复折腾。 撒完了铜钱，她走向阮老四，目光与死不瞑目的他对视。 死了的人，又是死前失了魂的人，眼里是没有一点零碎光的。即使拿着烛火在眼前掠过，那双眼睛就像一汪死水，连一点倒影也没有。 如果是正常死亡的人，他的瞳孔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最后哪怕眼睛死气沉沉，瞳孔也会像正常的一样，多少会印出一些影子。 姜木木在阮老四的床头和床尾分别点了三根香，接着她撕了一个纸人，放在阮老四的身上。 房间里面的准备做好后，姜木木敲了敲门。 按照她交代过的，只要敲门，外面的孩子就开始叫人。 孩子们负责叫人，真正招魂的人却是她，事情没那么简单。 姜木木拖了张椅子坐在床前，静静等待。 十几分钟过去，一点动静也没有，姜木木一动不动，耐心等待。 快到半个小时的时候，放在阮老四身上的那个纸人开始微微颤动，姜木木知道这是有情况了。 不知道招来的会不会是阮老四，姜木木其实也不大确定。但一般情况下，既然是有指向性的招魂，那大概率会是本人，除非万一。 房间里来了东西，姜木木看过去，鬼影若隐若现。 没有万一，是阮老四，只不过他的情况很糟糕，魂身居然毁了一半。 阮老四显然没有认出尸体是他自己，他呆滞地看着尸体，如果不是门外的叫声牵制了他，或许他又消失不见了。 阮老四的残魂迟迟没有过身，姜木木想替他闭上眼睛都不行。 纸人因为阮老四的靠近颤动得更加厉害，可是一点烧毁的迹象都没有，这说明情况还达不到姜木木的要求。 只有纸人烧毁，阮老四心事落下，他才能闭上眼睛。 这时候姜木木什么也做不了，她只能看着阮老四徘徊在自己的尸体旁边。 要是骂魂有用，她已经开骂了。 阮老四怎么就这么胆小，他生前可不是那样的人，看来死前受到的惊吓很可怕，令他死后还有余悸。 姜木木不叫停，外面的叫声不停，阮老四就近听多了，终于给出了一些别的反应。 纸人开始出现被火燎烧的情况，姜木木总算看到了希望的苗头。 可是纸人就烧了那么一点又熄灭了，而且阮老四的残魂更虚了，情况一看就很糟糕，姜木木简直要骂人。 阮老四的情况不能再点香，哪怕是凝魂的香也不能用，只能靠他自己的毅力坚持下去。 但他死都死了，他能不能坚持就看他的挂念。 如果他挂念的东西不多也不记忆深刻，那么他会就此魂消魄散，也就彻底地死不瞑目了。 死不瞑目的人会有残念，这些残念会找上家人，如果解不开残念，会接连死人。 死得越多，残念的力量会越重，最后残念成了怨念，死的就是外人。 那个找上三婶的人恐怕就是带着这样的目的出现的，至于他是谁，只有他自己知道。 姜木木意识到不能让情况恶化，她犹豫了一会儿，起身去开门。 门只开了一道缝隙，能让外面的人看到她。 最大的那个孩子胆子还是比较大的，就这样也没被吓到，还对着姜木木笑了笑。 “把阮白宇叫过来。” 孩子转身去叫人，等阮白宇过来后，姜木木侧身开门让他进来。 阮白宇根本不带迟疑，进门后贴着墙壁站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床前。 姜木木让孩子们继续叫人，关门，让阮白宇到尸体前蹲下。 阮白宇照做，蹲下来后指着虚影问：“他是不是四爷爷？” “你不是都看清楚了吗，你别和我说话，和他说话。” 阮白宇脸色发白地指着自己，又指了指阮老四，“我和四爷爷说话，说什么？” “说点能让他起反应的话。” “你想要什么反应？” 阮白宇眼神发直地看着虚晃的鬼影，尽管他怕，但是又不是很怕，就是不知道说什么。 “让他再坚持一下，你不要废话，快和他说话。” 阮白宇真的是被赶鸭子上架，他脑袋一片空白，不过还是张口就来，“四爷爷，您怎么就死不瞑目了……” “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说点男人都感兴趣的话，调动他的积极性。” 原来是要说这种话啊，这还不简单？ 阮白宇知道了姜木木的意思后，他拿出手机点点点，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把屏幕对准了阮老四，“四爷爷您看，是不是很带劲！” “这个漂亮，不然这个，您看看您喜欢哪个。” 姜木木瞄到屏幕上的美女，简直就是一阵无语。 她想，阮老四看起来也不是那种男人，而且他都这样了，还能想着看美女？真要有反应，她就…… 阮老四真就来了反应，原本快要虚化的鬼影加重了轮廓，他站在手机屏幕前看得眼睛发直，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阮白宇看到这招奏效，等举着手机的手累了，他就一下把手缩了回去。 阮老四跟着蹲下，眼睛死死地盯着美女，一秒都不愿意错过。 姜木木无语地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如果不是有效果，她真要一脚踹过去。 纸人在阮老四越来越凝实的时候烧了起来，终于快烧毁的时候，阮老四的鬼影一晃，他被迫过身。 阮老四的尸体眨了眨眼睛，下一秒他僵硬地爬起来，视线寻找着什么。 阮白宇看不到鬼影，还想是不是把事办砸了，结果旁边来了一道阴影，他缓缓回头对上瞪着眼睛的四爷爷，这不是要他命嘛！ “不要叫，他的魂再被吓跑，你就负责找回来。” 姜木木的话让阮白宇冷静下来，他使劲摇头，不说话。 阮老四死死地瞪着阮白宇，也不说话，阮白宇实在是被瞪得受不了，连忙问怎么回事。 “你把他的魂留住了，你就继续让他满足。” 阮白宇低头看了眼手机，他后悔给四爷爷看美女了，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他怎么就光想这一招了！ “快点让他看，看完了他就能闭眼走了。” 阮白宇只能翻着一张张美女图，时不时瞄一眼四爷爷的反应。 阮老四还真的就喜欢美女，看得目不转睛一脸诡笑，连自己已经死了的事实都没时间理会。 姜木木见阮老四的魂魄稳了，她又开门，让孩子们不用开口了。 门一关上，有眼尖的人低声说：“我好像看到四叔坐起来了，四叔还没死吗？” “死没死你不知道吗，都说死不瞑目了，怎么可能还没死。你看花眼了，四叔都死了怎么可能坐起来，是不是白宇扶着？” 那人回想了一下看到的画面，又不是很确定地说：“白宇好像在看手机，没动手扶啊……” “那更不可能了，这种情况怎么可能有心情看手机，你还是喝杯水冷静冷静。” 喝水让人想到了被灌水的三婶，谁也没心情喝水了，看到都觉得恶心。 姜木木不知道外面的议论纷纷，她回到椅子上坐下等待。 阮白宇翻完了一个文件，他吞着口水说：“四爷爷，看完了。” 阮老四看不到美女，一脸僵硬的表情，看着像不满，又像是意犹未尽。 “给他找个视频。” “什么视频，我没有那种视频！” “思想不要太龌龊，找个美女跳舞或者唱歌的视频就可以，时间差不多了。” 这个要求不难，阮白宇随手找了个唱跳一起的视频，大大地满足了阮老四的欲望。 姜木木一直在旁边观察，看到阮老四的眼神柔和下来，她知道事情要结束了。 果然，视频一结束，阮老四叹出了一口怨气。 阮白宇被怨气对了个正着，冷得他一个哆嗦。 “赶紧出去晒太阳，顺便告诉外面的人，准备换寿衣送火葬场。” “好。” 阮白宇逃也似地离开房间，剩下姜木木面对阮老四。 “我见到我父亲了。” 一直没有出声的阮老四这下开口了，声音嘶哑没有生气，说的是鬼语。 姜木木挑眉，“阮从彬？” “对，他看起来像活着。我不相信，追着他走了，没能追上。” “剩下的事情不用记挂，既然已经死了，那就一路走好。” 阮老四挺不甘心的，这个念头刚一起，姜木木一个响指打断了念头，他又平静了下来。 “送我走，谢谢你。” “闭眼。” 阮老四躺下，缓缓闭上眼睛。 香灭了，他走了。 姜木木在他走后开始收拾房间角落里的铜钱，其中只有西面的铜钱一分为二，其它三面完好无损。 第148章 阮家的变数 “家里有祖坟，死了入棺下葬就行，为什么要送火葬场？” “不能火化，我爸受不了那种痛。” 阮白宇听到这里，想说四爷爷都死了，哪里会觉得痛，可一想到他也是阮家人，乖乖闭嘴，不敢发表任何意见。 众人拦着姜木木，阮老爷子不说话，于是场面很混乱。 “我就说她不安好心，看看她都做了什么事！一堆问题解决不了，还给我们制造一堆问题，我看她就是个骗子！” “大伯你们家到现在都好好的，是不是因为你们家给了钱，所以问题都出现在我们几家这里，你们拿我们挡灾呢？” “大爷爷估计也被这个女人蒙骗了，还说她是市警局的人，看着一点都不像警察，根本就是一个骗子！” 众人的情绪缓和了一段时间又开始各种激愤，说什么话的都有，全是指责与不满。 姜木木面对众人的疑惑和讨伐淡定自如，她没有替自己辩解，只是把火葬的原因说清楚。 “他是惊魂离体死不瞑目，中间还撞了邪，加上你们家现在的厄运，最好是火葬，让那些想要你们家葬命的罪魁祸首无从下手。” “照你这么说的话，我们家这段时间死的人是不是都应该送去火化？那之前你怎么不说，我们把人都下葬了你才开口让火化，你安的什么心！” 对方用手指着姜木木，后者避开。 “你躲什么躲，你把话说清楚！是不是要我们把之前下葬的棺木挖出来，你有什么理由让我们这么做！” 姜木木这一次面对对方的手指没有躲开，即使对方的指尖快要戳到她的脸，她一脸的无畏倒是把对方吓了一跳。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是阮从彬的儿子，直系血亲，更容易遭祸。即使火化也会有被利用的风险，所以我更建议是火化之后找个地方扬灰。” “至于其他人，包括现在还活着的你们，只要事情没有彻底解决，我个人建议，最好规避所有的风险。人活着才有以后，而且死了并不意味着结束，有可能是起源。” “我不是危言耸听，你们都经历过，应该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人力可及的。即使是我，也不能百分百保证你们会一直安全。” 姜木木看着脸色各异的众人，她接着说：“当然，花钱消灾是一种保障，可保障并不绝对，谁也不敢保证买了保险就一定平安。” 阮家众人听完姜木木的话后，大家沉默了。 “现在还有什么问题？差点忘了，还有你们说的他们家没死人的事。这件事怎么说呢，多少是因为我。” 姜木木的视线扫过众人，“因为阮白宇常常跟着我，他只是运气好没死而已，真要计较起来，他应该是第一个死的人。” “你们不要想着他活该，我就告诉你们一句话，只要他死了，你们绝对活不过三天。” “他是阮家的变数，只要他还没死，阮家就还有救。他死了，之后就没阮家了。” 阮白宇顿时觉得自己压力山大，他张口就来：“我要十个平安符！” 姜木木：“你当我这是批发平安符的地方？” “要不是平安符，我怎么可能每次都化险为夷。我不管，反正你不能随时在我身边，平安符管够就行。” “而且十个平安符也不光是我自己用，我爷爷他们也需要。” 阮家众人可不止十个人，其他人听到阮白宇没把他们算在内，横眉冷对。 “白宇你这孩子怎么这样，我们都是一家人，怎么能把我们排除呢？” “没排除啊，你们想要就自己买，你们不会以为平安符不要钱？” “十个平安符我一个人要一半，毕竟你们也听说了，我死了你们也活不过三天，我的命最重要。剩下的五个，我爷爷奶奶，我爸妈，我哥，刚好。其余的谁要谁自己出钱。” 阮白宇把数量算得刚刚好，其他人听完就把目光投到了姜木木身上。 姜木木不可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的平安符，她让有需要的人去钦灵巷八号凭运气买符。 众人对她这样的说法很有意见，姜木木也有脾气，“爱买不买，这东西本来就是看个人命数。” 姜木木是阮白宇接来的，回去的时候自然也是他送回去。 阮白宇靠着得天独厚的优势顺利要到了十个平安符，还是姜木木回到纸铺当场写给他的，硬是把他看得一愣一愣的。 “姜小姐，这东西你怎么还限量？” 明明就几分钟的事情，不应该扩大销量吗？而且之前的平安符要一万，这次十个一万，拿在手里根本感觉不到一丝平安，难道是便宜没好货？ 姜木木累了，挥手送客，“都说看命数，你赶紧回去，让老爷子他们都随身戴着。如果符出现情况，立即联系我。” “这符和之前的平安符一样？” “一样，你走不走？” 阮白宇离开后，姜木木返回房间睡觉。 这一觉睡到了傍晚，姜木木醒来时听说阮白宇又来了，而且来的时候失魂落魄。 张五问他有什么事也问不出来，要不是张一看出他并不着急，张六早就敲门叫醒，而不是等在门外。 姜木木听完张六的话，“家里有什么吃的，我饿了。” “陆组长让人送了食盒过来，小姐你打算在哪吃饭？” 陆昭旭让人送了吃的？ 姜木木想了想，“在餐厅吃，你把阮白宇叫进来。” 阮白宇进来的时候，姜木木已经吃了半碗饭。 她看了阮白宇一眼，没见有什么情况，一边夹菜一边扒饭，“饿吗？” “不……饿！” 阮白宇没什么胃口，可看到一桌子的菜，他好像又饿了。 姜木木把他说的两个字连起来，“不饿的话坐那边，不然你看着我吃饭，我怪不好意思的。” 他饿啊！ 张五拉着人坐到隔着餐桌的椅子上，张六端了杯水过来，阮白宇只能喝水饱腹。 姜木木这一顿吃得很满足，她吃完才和阮白宇说话，“你找我有什么事？” “那个，我能不能住在你家？” “不能。” 阮白宇急了，“为什么不能，我可以给钱！” “给钱也不行。” “不是，我现在这种情况，你让我住你家不好吗？我的命太重要了，我爷爷也赞成我住在你家。” “住我家，你可能死得更快。” 阮白宇以为姜木木在吓唬他，“我不怕。” 姜木木知道自己如果不把原因说清楚，阮白宇是不会罢休的，索性和他说：“家里一向不允许住外人，如果可以住，我会让你住进来的，问题是你真的住不了。” “你以为我不想赚钱吗，有钱不赚脑子有问题，可是你住进来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反而可能还会让你更倒霉。” 阮白宇郁闷得不行，“那怎么办，我家现在住了一堆人。我爷爷让我来你家躲难，我不住你家的话，我就没地方住了。” “他们全住你家了？” “对啊，都是亲戚，我爷爷也没办法。” “住酒店去。” “我怕。” 阮白宇不是没有朋友，可是他不想连累朋友。他名下也有房子，但自己住他也怕。 所以想来想去他好像只能住这里，结果这里更不适合他住。 他还从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没地方住的，好凄凉。 阮白宇又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张五和张六这下算是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了，原来是没住的地方。 姜木木看他一脸可怜，“这样，我让他们两个陪你住酒店，你看可以吗？” 张五和张六被点名，阮白宇还傻傻地问了一句，“他们愿意吗？” “给钱我们就愿意！”张五说。 “钱不是问题！” 阮白宇失魂落魄地来，心满意足地离开。 凌晨一点多，姜木木带着张一走进阮白宇住的套房，开门的是张五。 张五见到自家小姐，想哭的心都有了。 “小姐你看。” 他举起左手，手肘部分折了，露出了里面的骨架。 他一动，风就从破口进出，整个都不好了。 “知道了，明天换新的。” 这样的情况，张五整个纸身都不能用了，只能换新的，这已经是近一个月内换的第二次了。 张六没有受伤，他坐在沙发旁守着失魂的阮白宇。 阮白宇是在玩牌的时候出事的，三个人在房间没事干，又都是夜猫子，于是找了牌打斗地主。 为了增加趣味性，谁输了就往谁的脸上贴纸。 阮白宇是贴得最多的，即使失魂昏迷，脸上的贴纸依然没有撕下来。 张五和张六的脸上一张纸也没有，姜木木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也太欺负外人了。 不过欺负事小，姜木木问道：“打牌输了贴纸，是谁提出来的？” “他。” 两张一同指向阮白宇，姜木木没眼看。 阮家那样的情况，阮白宇又是关键人物，他还把自己的命宫挡住了，不是方便对方取舍吗？ 这叫什么事，自己把自己玩失魂了，怪谁？ “我让你们陪他，目的是保护他，结果你们把他陪成这样，你们对得起拿到的钱吗？” “他突然失魂，这是防不胜防的事情。” 姜木木摆手拒绝张五的狡辩，“不管什么原因，有些事他不懂，你们难道不懂？还有，谁让你出去的，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就应该守着他，不然你也不会弄成这样。” 张五自知理亏，他的确是事后才反应过来。 如果当时阿六和他一起冲出去，恐怕阮白宇不仅仅是失魂而已，恐怕人都不见了。 张六不敢出声替张五辩解，他自己也有错。 姜木木教训两张，张一则出去了一趟。 等到张一回来的时候，姜木木已经把阮白宇脸上的纸都撕了，却把贴住他命宫的那张纸拿在手里，准备用它来找回阮白宇。 “外面的痕迹很明显，它们像是等了很久。” 张一把发现说出来，姜木木深深地看了张五一眼。 张五感觉自己要凉凉了，他竟然没有发现外面残留的痕迹！ 张一注意到张五的脸色，心里叹气。 “能跟踪吗？” “不能，凭空消失了。” 姜木木让张六收拾茶几，她拿出干活的东西，随便往地毯上一坐，开始画符。 第一张符贴在了阮白宇的命宫上，不同于之前遮挡命宫的作用，这张符是为了封住阮白宇的生气。 失魂相当于生魂离体，一旦自身生气流失过多，生魂就容易成为死魂。 死魂意味着人死，所以这是找魂的第一步。 第二张符需要贴在阮白宇的后背，张一和张六联手把人扶了起来，一个扶一个动手脱上衣。 等露出后背的时候，张六没有第一时间贴符，姜木木也看到了阮白宇背后的鬼手印。 鬼手印只有一个，周围的皮肤因此发黑，透着浓浓的死气。 姜木木拿走第二张符，她亲自动手。 符贴到后背的瞬间，鬼手印散出了一股鬼气。 鬼气消散在空气中，姜木木闻到了一股烧焦的气味。 她不禁想到了吴家的那场大火，两者之间会有什么联系呢？ 姜木木没有往下多想，她开始画第三张符。 第三张符要贴在阮白宇的脚底，为的是让他的生魂多点重量。 三张符贴完，姜木木布香。 她让三张守着香，并拿出一根红线，一头交给张一，另一头绑在阮白宇的手指上，她则握着中间，离魂。 姜木木手里除了红线还有那张纸，她的生魂离体后，凭借着这两样东西，她很快就找到了阮白宇。 找到他的地方竟然是已经烧成了灰烬的吴家，姜木木更加确定那个鬼手印的正主来自这里。 姜木木找到了阮白宇，但她一时间竟然无法靠近他。 阮白宇的四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迷惑他，即使姜木木已经站在他面前不远处，他依然没有发现她。 这时，姜木木听到了嘶嘶声。 姜木木抬头，乌云遮顶，不是好事。 嘶嘶声越来越近，姜木木认出那是蛇嘶声，而且是那条蛇魂。 没时间了，姜木木空手用力一扯，她和阮白宇之间出现了一段红线。 第149章 十人任务 姜木木狠狠地拉了一下红线，红线另一端的阮白宇终于发现了她。 阮白宇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明明正在酒店的套房里打牌，虽然都是他输，但是他玩得挺开心的。 结果正开心着，他眼前一黑，再睁眼的时候，他的面前就不是在套房内了，而是一片废墟。 他不知道这是哪里，当他发现无法离开原地的时候，他很害怕。 阮白宇想到了平安符，更令他绝望的是，他在身上摸不到平安符。不仅如此，他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不是实心的，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他以为自己死了，所以很茫然。 正在他茫然害怕的时候，姜木木出现了，他很激动。 阮白宇激动地向姜木木出声，“姜小姐，我在这里！” 姜木木没做闭嘴的动作，她听到蛇嘶声的速度变急躁了，知道蛇魂已经发现了他们，于是冲着阮白宇喊：“你过来！” “我过不去，我不能动，走不出这里。” “那你抓住红线。” 阮白宇低头看到了红线，他不知道红线是哪里来的，但是却很听话抓住红线。 红线上有一股力量在拉扯阮白宇，他以为离不开原地时，他被拉着离开了废墟。 阮白宇根本来不及看清四周的一切，他眼前一黑，再睁开眼时，他发现自己回到了酒店的套房。 “我是不是睡着了？” 阮白宇问完才看到坐在地毯上的姜木木，后者紧闭着双眼不知道在干什么，不过手里的红线吸引了他的目光。 阮白宇顺着红线看到了自己手上的红线，“这是什么？” 张一和其他两张赶紧出声制止他，“你不要动手，就保持这个姿势，我们小姐还没回来呢。” “所以我不是做梦，那我刚才是什么情况？” “失魂，你去了哪里？” 阮白宇把自己经历过的情况告诉三张，说完发现自己上半身没穿衣服，连忙找衣服，“我不知道那里是哪里，你们怎么把我衣服脱了，姜小姐什么时候能回来？” “小姐想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你说说你去的那里是什么样子，我们辨别一下。” 三张对阮白宇说的地方没有任何印象，他们只能等姜木木回来，这样才能知道阮白宇的生魂去了哪里。 阮白宇离开，姜木木还留在原地。 废墟上没有一个鬼影，只有蛇嘶声不断在靠近。 姜木木听出了蛇魂的愤怒，她看向蛇魂过来的方向。 奇怪的是，蛇魂迟迟没有出现，姜木木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姜木木又等了很久，天上的月亮都出来了，她还是没看到蛇魂。 蛇魂没出现，姜木木却看到了一道飘渺的鬼影。 鬼影晃悠悠地飘了过来，它好像没看到姜木木，还是姜木木拦住了它，它才正眼看向姜木木。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来找人。” “那你找到了没有，找到了就赶紧离开，这地方很邪门。” 姜木木当然知道吴家很邪门，只不过一场大火，邪门的东西都被烧毁了，她奇怪哪里来的邪门。 而且这才是吴家烧毁的第二天晚上，哪怕有鬼东西惦记这里，也不可能马上动手，除非是之前的东西。 之前的东西就多了，姜木木一时间没办法确定下来。 鬼影见姜木木还没走，“你怎么不走，赶紧走，这里可是蛇窝。” “你好像很了解这里，为什么？” 姜木木并没有怀疑鬼影，只是好奇地问了一句。 “我就住在那边，要不是这里烧了，我还不敢飘过来。” “那你为什么要过来？” “我这不是好奇吗，你快走，这里不安全。” 鬼影不停地劝姜木木，后者没有意外发现，她只能拉住红线往回走。 只是她刚走不久，鬼影刚离开废墟，原本没有一丝鬼气的废墟竟然散发着阴森的鬼气。 如果姜木木还在，那她一定会发现这些鬼气比吴家还没烧毁时更多。 鬼气很快把废墟遮住，但是奇怪的是，鬼气刚遮住废墟又消失了，像是什么也没出现过。 “不对劲，这里很不对劲……” 秦沛正往嘴里塞烤肉，听到周昊的话顿了一下，不过烤肉还是进了嘴里。 他一边嚼着香喷喷的烤肉一边往吴家的废墟看，这不看不觉得，一看顿时觉得嘴里的烤肉都不香了。 他们不就是出去买个烧烤，怎么废墟这里变古怪了。 明明吴家已经烧成了废墟，一眼望到底，可陈星河那家伙却硬是要他们守着这里，两人都觉得守不出个结果。 结果他们为了一顿烧烤错过了结果，两人面面相觑。 秦沛问：“你说，还是我说？” 周昊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烧烤，“是你说要吃烧烤的，这事你说。” “说得好像只有我想吃一样，我让你少点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不吃？” “大半夜的，谁能顶得住烧烤的诱惑。再说去都去了，不点多点吃饱了，难道只是为了过个嘴瘾吗？别废话，赶紧上报情况，这东西必须在他们来之前解决。” 两人说着看了眼四周，见附近没人，只有一个飘晃晃的鬼影，于是大口一张，一口把全部的烧烤塞进了嘴里。 烧烤签一根没吞进肚子里，秦沛把吃完的烧烤签往周昊手里一塞，“你去处理这个，我给陈队打电话。” 周昊离开了一会儿，秦沛打完了电话。 两人等待的时候，目光一致对准远处的鬼影。 他们“咻”地一下拦在了鬼影面前，硬是把鬼影吓了一跳。 “问你个事情，我们离开的时候，吴家发生了什么事。” 鬼影没有隐瞒，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有两个生魂过来了，其中那个女的我见过，她昨晚也在。” 特办的女的就几个，周昊把样子形容了一下，鬼影就指认了姜木木。 岩岚和陈星河一起出现，秦沛和周昊立即把姜木木生魂来过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和老大说一声，让他问问姜小姐那边是什么情况。” 岩岚和秦沛他们意外地看着他，三人都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曲折，就不能直接问当事人？ 陈星河已经拨通了电话，他坦然地对着三人的目光，“长眼睛不是让你们当瞎子的，学着点。”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沛周昊听不懂，岩岚若有所思。 电话打通了，先是离火接的电话，过了好一会儿电话才落到陆昭旭的手上。 男人冰冷的语气透过话筒传来，“什么事。” 陈星河咽了咽口水，“老大，吴家这里有点不对劲，而且据附近的野鬼说，刚才姜小姐的生魂来过这里，您看？” “怎么不对劲。” “看不出来。” 电话那头没声音，就在陈星河想再开口的时候，身后一阵威压而至，他默默地挂掉电话。 陆昭旭踩在废墟上，只是扫了一眼就明白这里的情况。 “挂十人任务，你们四人入队，一天之内解决底下的东西。” 四人的表情骤变，他们没来得及开口，陆昭旭原地消失。 阮白宇回魂后，对自己失魂这顿时间发生的事情一问三不知。 姜木木对他根本不抱任何希望，如果他死了，倒是可以记住一点事情，现在这种情况只能说很正常。 阮白宇见姜木木没有再追问下去，自己反而不甘心了，努力回想自己在吴家的情况。 他从姜木木那知道了自己失魂时去了哪里，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去吴家。 他和吴景易就是吃喝玩乐的朋友，算不上挚交，他们之间能有什么联系？ 阮家和吴家也不是世交，如果两家人非要扯在一起，只能是一个青山道人。 阮白宇现在一想到青山道人就来气，如果不是他，家里面怎么会这么多事？ “想不到就不要想了，睡一觉，明天张六陪你去寺庙。” “为什么去寺庙？” “这一个月你接连中招，三魂六魄不稳，肯定要养一段时间。去寺庙住上一天，沾点佛气，省不少事情。” 阮白宇一听住寺庙对自己要益处，连忙问：“一天够吗，要不要多住几天？住那里要不要每天上香听佛，要不要多捐点那个……功德钱？” 姜木木没想到阮白宇还挺懂的，她告诉他不用担心，张六陪着他，一切听张六的就行。 “张五能不能也陪着我一起去？两个人斗不成地主，挺无聊的。” 这人真是吃一堑不长一智，才因为斗地主失魂，这会儿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居然还想着斗地主，他也不怕斗着斗着把命斗没了。 姜木木刚想开口，手机传来系统提示音。 她低头一看，是特办的那个软件。 姜木木随手点了进去，发现竟然是个十人任务，任务执行地点是吴家。 她没仔细看下面的细则就点击申请加入，等待通过的时间才继续往下阅读。 任务里没有详细说明，不过积分不低，姜木木想着要是申请没通过，她是不是应该找陆昭旭走下后门。 因为这个任务可能要走后门的关系，姜木木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陆昭旭是特办老大，属于有钱有权的那种。而她，没有积蓄，普通群众一枚。 她嫁了个身份地位都不错的男人，而她居然在知道他是谁之后排斥他。 其实关于成亲这件事，当初拜堂前父亲有问过她的想法，她没有拒绝。 她不想年纪轻轻就死，所以愿意出嫁。 八年的时间里，她偶尔会想自己到底嫁的是什么，父亲直到去世也没有真正告知对方的身份。 知道陆昭旭是自己嫁的人，而他从两人见面后一直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并接近她，姜木木觉得他挺故意的。 不过他们成亲多年却没有结婚证，在法律层面上他们就是毫无相关的两个陌生人。 如果真是陌生人，那她也不会纠结了，她并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们之间的关系。 单从人来看，陆昭旭这款是她喜欢的，谁愿意嫁给一个丑男人；再从身份上看，她嫁给他根本就是高攀，他没有嫌弃她就不错了，她居然还敢嫌弃他。 像陆昭旭这样的优质男人，是个聪明的都应该牢牢把握。 姜木木想到这里，再看一眼还没有通过的申请，觉得自己这个后门非走不可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她应该早点看清事实。 她决定了，尽快落实他们的法律关系，毕竟以后像这样的情况还有不少。 他们如果不是夫妻，她凭什么理直气壮走后门，谁都不是傻的。 “姜小姐，张五能陪我一起去寺庙吗？” 阮白宇还没得到姜木木的回应，又迫不及待地问了一次。 姜木木看着他，“不行，他需要在家待几天。” “为什么？” 由于怕吓到阮白宇，张五临时在身上穿了件长袖纸衣。 纸衣附在他身上像极了真衣服，所以阮白宇没有看到张五破损的情况。 姜木木的回答在一声系统提示音中响起，“没有为什么。” 她看到了申请通过的消息，这次不需要走后门。 这次不需要，不代表下次不需要。 都说朝里有人好做官，她还是要巴紧陆昭旭才行，说不定命靠他，财运也得靠他。 姜木木想到自己那可怜兮兮的财运，再想到已经月底，人麻了。 阮白宇在被拒绝的难过中入睡，为了防止出现再次失魂的情况，姜木木临时住在了酒店。 白天睡太多，夜晚没睡意，姜木木第一时间看到自己被拉入任务群。 她刚进群，群里的提示音不停地响，听着就很热闹。 十人队伍，名单已经贴了出来，而群里一共十一个人，多余的那位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可笑的是，姜木木看头像看名字只认识那位多余的。 陆昭旭的名字很简单，就一个陆字，头像是一片黑，其余的名字和头像各有千秋，看不出谁是谁。 群里的聊天速度太快了，姜木木只能从头开始。 姜木木翻到顶端，看到满满一页的同一句话，她觉得自己要好好跟着学一学。 第150章 下面有个大家伙 “感谢陆组长，致敬陆组长，光与您同在！” 任务的十个人除了她都说了这句话，而且他们还特意了陆昭旭，像是怕他看不到一样。 九条一样的消息后，姜木木看到自己被点名了。 “这位同志，你怎么能掉队呢？如果看到了，赶紧补上。” 现在补就算了，下次注意。 毕竟她已经想清楚了，这种男人必须牢牢抓住，放手是不可能放手的。 姜木木接着往下看，发现他们都是认识的，难怪能聊得这么开心。 明明是任务群，姜木木发现他们聊的点都不在任务上，所以这群人大半夜不睡觉真是闲得慌。 姜木木终于看到了最新的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看的时间刚好，反正一直不出声的陆昭旭说话了，群里安静了。 “队长是谁。” 众人安静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出来冒泡，可以看出他的小心翼翼，“陆组长，难道岩组不能当队长？” 岩岚没有表态，大家都在等待陆昭旭的下一句话。 陆昭旭没有让人久等，“岩岚。” “收到。” 姜木木滚了下床单，嘴上嘀咕，“这么简洁的话，谁知道他的意思。” 几分钟后，陆昭旭没有下一句话，群里终于有人继续开口。 “岩组，这次任务的具体安排是什么，一天时间够了吗？” 说这种话，应该是经验丰富的。 姜木木想看看能不能学到一些经验，结果意想不到。 岩岚的回复很快，“早上七点集合，散会。” “不是，怎么就散会了，我们开会了吗？岩组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别让我们牵肠挂肚，这样谁睡得着。” “反正我能睡得着，七点会不会太早了点？” “一般那个点我才睡觉，突然要早睡我怕我睡不着！要不我们现在集合，我请大家喝早茶！” “附议！” 姜木木看到了一堆的附议，她看了眼时间，还有三个多小时。 她刚要附议，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 “大半夜，不睡觉吗？” 姜木木还是选择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居然是陆昭旭。 “在哪里。” “酒店。” “早点休息，不用管他们，六点半我来接你。” 这位既然发话，姜木木只能继续躺着酝酿睡意，不参与聚餐活动。 早上六点半，姜木木准时出现在酒店大门。 她刚要绕过门口的车往外走，后座的车窗降了下来，她被坐在里面的陆昭旭叫住。 姜木木看了眼车，是她买不起的那种，他还挺多这种豪车。 陆昭旭在小姑娘坐上车后，亲自帮她放下座椅前的小桌板，并接过离火递来的保温袋，从里面拿出早餐。 姜木木想自己动手，陆昭旭让她坐回。 早餐很丰盛，姜木木只看到了自己那份，开吃前关心了一句，“你吃过了？” “没有。” “那你要吃一点吗？” 姜木木看着面前的早餐，心想分一半也能吃饱，她愿意借花献佛。 “你先吃。” 姜木木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难道他想吃剩下的，那她多不好意思，“我吃不完这么多，我们一起吃。” 陆昭旭无奈地伸手，在姜木木面前的食盒里随意地拿了个早点，“吃。” 两人一路吃到了目的地，姜木木还打了个饱嗝。 吴家这一次被圈了起来，现场不少人。 废墟的外围每相隔一米的距离插了一根桃木桩，红绳连着两根桃木桩，红绳的中间还吊着一张黄符。 风一吹，黄符翻转，姜木木发现这是两面符。 两面符是南边闻家惯用的结界符，闻家来人了，会是谁？ 结界都弄起来了，所以这里的动静不会很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姜木木随同陆昭旭走向岩岚等人，他们停止商量，目光一致地看了过来。 “陆组长，好久不见，您还是这么神采奕奕，光与您同在！” 姜木木没想到一来就遇到这样的拍马现场，这人难道不尴尬吗？ 然而不只他会拍马屁，姜木木不认识的另外几个人也纷纷效仿，一句光与您同在喊得异常响亮。 岩岚他们见怪不怪，不过没有像群里那样高呼口号。 陆昭旭对此没有回应，面无表情地宣布：“人齐了，开始。” 岩岚当即开口：“各位请跟我进来。” 姜木木准备跟着进去，陆昭旭拦住了她。 她不明所以，眼神询问。 “我会在外面等你，不用怕。” 她脸上有露出害怕的表情吗，这人就不能说点别的？ “好的，我不怕。” 陆昭旭得到小姑娘的回应才放人，他没有留在原地，在姜木木进入结界后，他返回车上，坐在车里等待结果。 姜木木跨入结界，一界之隔，她看到了结界外看不到的情况。 原本干净的废墟竟然在不断外渗死气，这是怎么回事，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各位，这位是姜木木，相互认识一下。” 十人队伍，岩岚作为队长带队，陈星河和秦沛周昊都是姜木木认识的，她还见到了汪来运。 剩下的四人分别是童元十，广柏，邓亦，闻兴万。 姜木木从陈星河的介绍中知道，结界是闻兴万布下的。 她见过南边的闻家人，可是年轻一辈中却没有这一位，他会是哪一房的？ “原来你就是木木姐，我哥哥说过你，我哥哥是闻桀。” 姜木木不知道闻兴万是谁，却知道闻桀是谁。 “你就是小万？” 她一直以为闻桀的弟弟叫闻万，没想到中间还多了个兴字，难怪她听他的名字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他的身份。 闻桀的弟弟一直住在京市，至于原因，闻桀没有说，姜木木也没有问过，想不到他们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闻兴万是个很爽朗的年轻人，他笑着说：“对啊。” 眼前并不适合畅谈，闻兴万在岩岚继续开口说话时向姜木木眨了眨眼睛，姜木木了然地点点头。 岩岚介绍完众人，向众人介绍吴家的情况。 姜木木因为之前就参与其中，所以岩岚说的大部分都是她知道的情况，不知道的是她昨晚离开后发生的事情。 她没想到在她离开之后，吴家这片废墟又冒出了死气。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过，姜木木都怀疑事情的可信度。 她是没有怀疑，但并不表示其他人没有怀疑，而怀疑的人正好是四个没有参与过吴家事件的人。 广柏是十人中看起来年纪最大的，他率先开口。 “吴家烧毁后，特办没有现场检查吗？这次事件应该不是突发事件，这算不算工作失误？” 岩岚在，陈星河三人都不说话。 岩岚看向广柏，他知道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有疑惑，他回答他，也就是等于向所有人解释。 “我承认这是我们工作上的失误，但具体原因需要我们查明，所以这次的首要任务就是查明这里的情况。” “分开还是集中？”邓亦问。 岩岚还没有决定，“你们觉得呢？” 没人开口接话，姜木木见状也不说话，但她更想分开。 “岩组，既然大家都没想法，不如还是你来决定。不然这要等到什么时候，一天时间可不多，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上。” 童元十长得很一般，是那种丢到人海里都平平无奇的人。 不过这样平平无奇的人在胸前戴了一串佛珠，让他成为瞩目的焦点就在这串佛珠上。 一般的佛珠都是用木料做的，盘戴过后都会发亮，让人有种脱俗的感觉。 童元十佩戴的佛珠却是用五彩宝石做的，每一颗宝石上都刻着佛字，看着别具一格，同时让人觉得财大气粗。 姜木木在看到人的第一时间就认出了他是群里喊着去喝早茶的那位，因为他的头像就是他佩戴的这串佛珠。 “那就半个小时，大家先分开看看。” 没人有意见，姜木木来到了昨晚找到阮白宇的地方。 她站在阮白宇曾经站过的地方，一时间没有看出问题，于是她就着这个中心点开始往外走。 姜木木没有走多远，就几步的距离，她倒退了一步。 她好像没有听错，是蛇嘶声。 不是蛇魂，废墟下有蛇。 姜木木动手挪开地上的破墙，因为有点重量，她费了点力气，好在她一个人可以，不需要叫人帮忙。 废墟下没有蛇，但是发现了破碎的蛋壳。 这枚蛇蛋很小，一个指节的大小。因为已经破壳，加上蛇嘶声，姜木木确认这条小蛇活着。 姜木木相信小蛇就在附近，不过废墟的空隙太多，一时间很难找。 找蛇不是主要目的，姜木木继续在附近走动。 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走到哪里都能听到蛇嘶声，就好像废墟里很多蛇一样。 闻兴万刚好走到附近，姜木木问他有没有听到蛇嘶声，他说没有。 可是就在她问他的时候，耳边就充斥着蛇嘶声。 “你真的什么也没听到吗？” “木木姐，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姜木木不确定，于是她走向其他人，看看他们有没有听到蛇嘶声。 现场除了她没有人能听到蛇嘶声，半个小时结束，众人一无所获，大家决定挖开废墟。 最让众人在意的是姜木木说的蛇嘶声，他们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挖开一片废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这么大一片废墟到底从哪里开始挖就是一个问题，这是一件大工程。 姜木木以为要讨论怎么挖时，岩岚看向邓亦。 “你选好地方没？” “我已经做好标记，直接挖就可以了。” 姜木木以为岩岚这次也会分配工作时，她误判了。 童元十和邓亦一同走向做了标记的地方，然后在童元十的身边出现了几簇黑点。 即使隔着距离，姜木木依然感觉到一股强劲的煞气扑面而来，源头是那几簇黑点。 黑点散开，一下不见了踪影。 “童元十的地缚灵又增强了，难怪那串佛珠又多了几颗。” 姜木木诧异地看向闻兴万，“地缚灵不是被束缚在死亡之地的吗，他怎么做到带着地缚灵随便走的？” “木木姐，你没听过童家吗？” “没有。” 姜木木真没听过童家，她甚至不知道地缚灵可以随身携带。 “童家是密宗，他们供奉地藏灵，凡是涉及地灵都随手拈来。” 陈星河向姜木木接着说：“邓家主业是殓骨，看地是专长。至于闻家，你认识闻桀，那应该知道闻家专出结界师。” 姜木木点头，解惑了。 她的确不知道童家这一派，但是殓骨师和结界师都接触过，她知道他们的能力。 就在陈星河说话的时候，童元十已经让地缚灵顺着邓亦选定的地方往下查看，而且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异样。 两人确认了地方，回到队伍旁。 “下面有个大家伙，很大。” 岩岚暗中点头，他们的确知道底下有东西，那是老大亲口说的。不过他们之所以没有透露这件事，是因为规定。 这个规定的初衷是为了锻炼参加任务的人，只要在合适的范围内，特办在职人员是可以根据情况隐瞒部分事实，从而让参与者获得更多的积分。 “地方明确了？” “嗯。” “那就动手。” 姜木木发现这个动手是真的要自己动手，她听到了秦沛的抱怨声，不过当她看过去的时候，这人已经搬开了地上的东西，露出了被烧毁的地基。 地基很结实，但姜木木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只见秦沛周昊两人联手，他们真的就是把手往地上随便扒拉两下，然后一大块地基直接被他们连地拔了起来。 这种不是常人能做到的事情居然被他们做到了，姜木木看得目瞪口呆。 “木木姐，你看起来很惊讶的样子。” 姜木木看向其他人，发现闻兴万他们一点都不惊讶，她忍不住问：“你们都见过？” “见过啊，其实我一开始时也很震惊，但是看多了就习惯了。” “请问你们是怎么习惯的，这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 姜木木被大家看着，岩岚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后看向陈星河，小声问道：“她不知道？” 第151章 目标就在下面 她应该知道什么，为什么她感觉自己被隐瞒了某些重要的事情，这种感觉一点都不好。 用张五的话说，像是要错过几个亿。 陈星河把姜木木上下打量了一番，肯定了事实，“她不知道。” 老大是什么意思，这么重要的事情难道不值得一提吗？ 那他开口，岂不是不合适？ 岩岚当即想向姜木木说一下特办的情况，毕竟她已经算是其中一员，却在开口的时候被陈星河拦住。 “这件事稍后再议。” 岩岚眼神疑惑，这种事情需要稍后再议吗？ 需要！非常需要！ 人是老大想要的，那有些事情只能他老人家自己来说，他们说出来可能会有不好的结果，最好谨言慎行。 岩岚看懂了陈星河的眼神，涉及到老大，那就只能让老大自己决定，他们无权干涉。 队伍里不只有他们，还有人类，岩岚面对几人打量的目光，“有些事按规定需要老大决定，我们做好任务就行。” 闻兴万四人立刻点头，姜木木既不摇头也不点头。 她直觉根本没有什么规定，全是陈星河和岩岚胡扯的。 不过他们不愿意透露，她有什么办法，看来只能问某人。就是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秘密，值得他们打哑谜。 姜木木重新把目光看向秦沛那边，想不到他们才说几句话，那边已经不见两人的身影，只见尘土飞扬。 “岩组！” 周昊的声音传来，显得异常空洞。 八人走过去，还是看不到两人。 姜木木目测了坑的深度，不深，因为拐弯了。 他们看了片刻，秦沛冒头。 “我们发现情况了，你们下来。” 众人从他的语气听不出下面的情况，不过没人问，有人已经蠢蠢欲试。 “大家注意安全，下去后听从安排，不要胆大妄为，否则我一概不管。” 岩岚没有拦人，严肃的语气得到的是众人严肃的回答，众人没有异议，他先点了童元十的名字。 童元十一句话没有，果断下坑。 之后下坑的顺序按岩岚点名来，姜木木排在闻兴万身后，她的后面是汪来运，她位于队伍的中间。 从上面看，真的看不出坑挺深的，而且这样的挖坑速度，姜木木根本不敢往摸金派那几个下墓的派别想。 不过这种情况并不是常人不能做到的，只要用对了术，挖坑这种事也是小意思。 其实如果让她开挖，纸人的速度并不比秦沛他们慢，就不知道两者相比谁更快。 坑很深，挖坑的人考虑了上下的问题，在同样相隔的地方都特地挖出了落脚的地方，只要踩住这些地方一点都不难。 姜木木在闻兴万身后落地，他们来到了一处地下溶洞，难怪传上去的声音会是那样。 十个人都落在了溶洞，先下来的秦沛则向众人说明他所看到的情况。 “目标就在下面，不过从这里下去后，尽量不要发出声音。如果有意外情况，个人建议跑，不要掉队，没人会回头救你。” 秦沛还简单说了下地形之类的，却故意吊人胃口，就是不说目标物。 岩岚问他，“到底是什么东西？” “烛龙。” 秦沛想到底下那条烛龙，毛都要炸了。 岩岚和陈星河没想到这里会藏着一条烛龙，他们也不用问别的，就知道这条烛龙没有登记在册。 没有在特办登记过的野生烛龙肯定很危险，如果不是老大发话，他们一定会让下来的人都上去，这里并不适合他们出现。 “岩组，这条烛龙没有登记在册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可以自由分配？” 开口的是广柏，熟悉他的人并不意外他此刻的激动。 “我说老弟，你淡定一点，命要紧。” 汪来运开口一声老弟，姜木木看着他比广柏还年轻的脸，所以她看错面相，这人没有五十多岁？ 广柏哪里能淡定，他一想到底下是条烛龙，就迫不及待地想要下去一探究竟。 “汪哥说得没错，命最重要，不过自由分配也重要。岩组，你给个准话，不然那点积分可不够我们这么拼命。” 童元十摸了下佛珠，难怪他养的东西会怕，原来是这个东西。 陈星河笑道：“哪次任务所得不是自由分配？” “也有特殊情况的，不过既然这次的任务所得能自由分配，那大家都不要藏着掖着，有什么本事都使出来，争取一击必伤，尽快弄死这家伙。” 闻兴万庆幸自己在布置结界的时候没有偷懒，不然烛龙这种东西如果出世，肯定会引来一群宵小。 不过也不能高兴太早，但他也有话要说：“我需要烛龙的鳞片，你们不要和我抢。” “小万不愧是小万，早早明确目标，那我也不客气了，我要它的血肉。”广柏说。 邓亦：“我要骨。” 童元十：“妖丹。” 姜木木把几人的话听完，发现烛龙身上能分的东西都分得七七八八，她再选其一的话，陈星河他们要什么？ “只剩下烛龙的角和筋，姜小姐选什么？” 岩岚让姜木木先选，后者不客气，她看中烛龙的筋。 “那剩下的部位归特办，准备下去。” 姜木木没想到自由分配这么容易就被拍板了，特办这么好说话吗？ “木木姐，你有什么问题？” 闻兴万注意到姜木木的表情，他一脸的善解人意。 “这样的分配，你们觉得合理？” “各求所需，大家没意见就行，你有意见？” 姜木木面对广柏有些不耐烦的眼神没有一丝恼怒，她指了指岩岚四人，“四个人，一对烛龙角，不公平？” “你知道什么，我们拿烛龙角没用，这东西只能特办能用，而且真计较起来，特办才是占了大便宜。” 姜木木不太信，不要以为她年轻就容易被骗，烛龙角还不是龙角，用途不大。 不过也有可能是她孤陋寡闻，但不懂就说，毕竟她是第一次遇到烛龙。 “姜小姐不用担心特办吃亏，你们不要的东西都归特办，都有用的。” 姜木木见岩岚这么说，放心了，不然她真不好意思拿。 分配完毕，没杀死烛龙之前都是虚的。岩岚带头先下，其余九人随后跟上。 下去的地方不是秦沛周昊挖出来的，是溶洞自然形成的洞窟。 洞窟刚好让一人爬行而过，七拐八弯后才宽敞一些，但地势更加陡峭，湿哒哒的岩壁难以攀爬。 幸好秦沛事先放了绳索，众人往下才不至于出现意外。 一路上没人开口说话，大家紧跟岩岚。 大概半个多小时后，众人终于来到了相对平整的地方，不过这里能下脚的地方不多，地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蛇蛋。 蛇蛋有些已经破壳，有些没有破壳，没人打算碰。 “我们这是进了蛇窝吗？” 闻兴万叫了一声柏哥，“你快看看附近有没有蛇，我们不会是被包围了？” 广柏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他感觉不到蛇群的存在。 童元十，邓亦和汪来运也没有听到任何的蛇嘶声，他们一致说附近没蛇。 岩岚，陈星河，秦沛和周昊没有说话，因为蛇群在他们眼里不足为惧，这些低级动物不够他们一脚踩死的。 然而此刻的情况在姜木木眼里却是这样的，他们被蛇群包围了，不管是三尺之内还是三尺之外，密密麻麻。 她不知道为什么一层接一层的蛇嘶声传不进其他人的耳里，她听到的是很有规律的蛇嘶声。 突然，一声类似摇铃的声音传来，所有的蛇嘶声瞬间消失。 姜木木听过类似的声音，像是响尾蛇，但是那种沙沙声好像又是真的摇铃，一时无法分辨，她皱了皱眉。 “我还以为我们被蛇群包围了呢，原来只是我敏感了。那我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继续往……哪里走？” 闻兴万不懂路只能看向秦沛，这才发现他的表情有些不对。 “秦哥，你怎么了？” 秦沛做了个稍等的手势，“先等等。” 不只是秦沛，陈星河几人的表情终于引起了闻兴万他们的注意。 没人都是傻的，如果这种时候还不懂发生了什么事，那就没资格成为特办的编外人员。 闻兴万几个面面相觑，他们还是什么也没感觉，正因为这样，他们如临大敌，心里很难受。 他们一直都知道和特办人员的差距，但这样的差距好像一直没有改善，就真的显得他们很没用一样。 “木木姐，你不用……”怕…… 闻兴万想着安抚姜木木，毕竟她是第一次参与组队任务，可是他迟钝地发现，她既没有害怕也没有紧张。 她的表情明确地告诉所有人，她和秦沛他们几个特办的正式人员一样发现了情况。 姜木木找不到那条蛇或什么东西，她听到有人叫她，转头看向闻兴万，“不用什么？” “木木姐你看到了什么？” “蛇，遍地的蛇。” “不可能，这里没有……”蛇！ 广柏出声否定，只是说到最后却没声音了。 一瞬间，他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一脸的恐惧，“不，不……可能……” 闻兴万要急死了，“你们到底看到了什么！” 他想努力看清楚四周的情况，却什么也没看到。 童元十他们三人和闻兴万一样，什么也看不到，他们像瞎子一样。 心里没底，几人的心情很糟糕。 “快点走，蛇王发现我们了。” 陈星河的声音传进众人的耳里，只有姜木木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感受到姜木木的眼神，陈星河与她对视，做了个不要说话的动作。 姜木木幅度不大地点点头，虽然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那样说。 难道那声摇铃声是蛇王发出来的，可是直觉告诉她不是，那并不是蛇王发出的声音。 心里带着疑惑继续往前走，她很快发现，他们面前没路了。 秦沛带路，突然停下，在他身后的人也都停下了脚步。 “秦沛周昊你们过去，其他人留在原地不要动。” 岩组冷静地安排所有人，他的声音落下，秦沛和周昊就离开了，速度简直不要太快。 姜木木一直注意着四周的情况，发现没路后，她以为要换个方向，结果秦沛和周昊两人向前，她才发现前面其实是有路的，只是被蛇群挡住了。 她看着两人动作粗鲁地拨开蛇群，他们一点都不怕蛇，手一抓就扔，他们清理出了洞口。 秦沛被一条碗口粗的蛇缠住了手臂，他看也不看，先把挡路的丢开，这才把注意力放在手臂上。 “小东西，你用点力，就这点力气你也好意思来你秦爷爷面前摆弄，真是不知死活。” “你和它说什么废话，赶紧把路清出来。” 陈星河也过来了，他特意走进洞里面，然后借着黑暗的遮挡动手，地上很快全是蛇的尸体，根本不给一条蛇活路。 “陈队，你这样也不好，显得没有风度。” 秦沛说归说，其实他也眼馋了，也想这样干脆利索。 “你们也可以，快点，有东西过去了。” “刚才那个是什么东西，我们没看清楚。” 那东西跑得太快了，等他们看过去的时候，它已经跑没影了，估计只有岩组和陈队看清楚。 陈星河却不想多说，“你们见到就知道了，快点。” 三人清理出了路，岩岚带着其他人走进洞里，这时闻兴万他们终于看到了蛇。 他们看着一地的死蛇，几个大男人头皮发麻。 地上死掉的全是毒蛇，这么多蛇他们之前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到，如此不合常理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几人的心里充满了疑惑，想的全是蛇，而姜木木的心里只想着走完这里能不能见到烛龙。 山洞很深，前面还能走人，到了后面必须爬着过。 姜木木是女人，骨骼小，全程没有压力，闻兴万他们就不行了。 男人体型大，爬一些比较狭窄的地方都挺吃力的。尤其是秦沛和周昊，两人的体型是队伍里最大的，全部人的速度因此慢了下来。 所幸一路没有再遇到蛇，不然用的时间更多。 第152章 来得这么快吗？ 好在狭窄的地方过去之后又变宽了，而且越来越宽，就是一半的人并排着走都没有问题。 “快到了，大家尽量不要出声。” 秦沛提醒结束不到半分钟，他们终于走到了另一边的洞口。 还没走到洞口，他们已经能看到前面的荧光。等站在洞口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哪怕是见多识广的岩岚和陈星河他们都叹为观止。 巨大的墓坑里，四周都是荧光石，每一根荧光石柱上都缠绕着一条或者两条蛇。这些都不是吸引众人目光的主要目标，真正吸引众人的是占据了大半个墓坑的烛龙。 “幼崽？” 岩岚震惊完看向陈星河，后者和他一样，完全没想到会是一条烛龙幼崽。 两人倏尔看向秦沛和周昊，这两个是最先下来的，难道连个幼崽都分不出来？ 秦沛和周昊被看愣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一个意思，是不是你闯祸了？ 陈星河不指望这两个傻的，早知道如此，他还不如辛苦一点先下来一探究竟，结果弄出这样的乌龙情况。 如果他们能提前说清楚这是一条烛龙幼崽，哪里还有什么自由分配，这东西就是重点保护对象！ 真的是要被这两个傻子气死，但凡心脏不够强大，也不能和他们一伙。 “陈队，你别这样看着我们，有什么事情你说，我们听着。而且这里尽量不要说话，万一把这条烛龙吵醒……” “这里可以说话，它被困住了。”岩岚说。 “咦，困住了吗？” 秦沛和周昊一脸的怀疑，他们完全看不出来。 “你们看不出它是幼崽？” 陈星河知道和这两人真不能打哑谜，必须直接开口，不然光凭他们的脑袋是想不到重点的。 两人点头，异口同声：“看出来了。” “既然看出来了，为什么不说清楚！” 陈星河不满，“你们知道烛龙一族已经多少年没出过幼崽了吗？” “不知道！” 他们为什么要关心烛龙出不出幼崽，他们自己的种族还轮不到他们操心呢，别人家的事情还是让别人操心就行。 陈星河都不用撬开两人的脑袋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压着火气，“不知道就问！” 因为有些话不能让人类知道，所以陈星河把人往后带，低声开口时用了妖语，“妖界规定，幼崽不能杀，你们是不是出来太久，连妖界的规定都忘了！” “可是王不是要我们处理它吗？” “王应该不知道这是一条幼崽，周昊马上上去，把这里的情况禀告王。” 周昊突然走了，姜木木他们都很疑惑。 “各位，这里出了点意外，我们需要联系老大让他来决定处理事宜。在最新的安排下来前，我们先在这里欣赏一下。” 陈星河接着说：“这里可以说话，你们不用拘束。” “陈队，你刚说这是条烛龙幼崽，那意思是不是之前的自由分配无效了？” 广柏最关心这点，其实他心里已经有底，很是遗憾。 陈星河明白广柏的意思，“暂时还不确定，等我们老大决定再说。” 眼前需要等待，没事干的众人除了聊天也只能聊天。 “这里是墓，就不知道是谁的墓。” 闻兴万同样好奇，他凑到汪来运的身边，“汪哥，你也看不出来？” 汪来运推开这黏人的小子，“你不用靠这么近，我能听到你说的话。你觉得我能怎么看得出来，我真要看得出来，我还问出口？” “你不知道，我们肯定也不知道啊。” 邓亦不好奇是谁的墓，他和广柏小声说话。 “如果陆组不给自由分配怎么办？” “不给就不给，这种事情只能他一个人说了算。” 陆组是特办老大，特办的一切准则以他为主，他们决定不了什么。 “可是这是一条烛龙。” 好东西自然是要遭人觊觎的，比起烛龙和墓这些，姜木木更在意的是蛇。 墓坑里的蛇数不清，它们一直在吐着蛇信子发出蛇嘶声。 一般情况下，蛇不会主动攻击人，但是少数是会主动攻击人。 他们的到来并不算小动静，她看到有些蛇已经注意到他们。可能是脾气太好，这些蛇竟然连动一下都不动，令人匪夷所思。 蛇不是死的，而且全部缠绕在荧光石上，两者之间会有什么联系呢？ 姜木木的耳边不时传来蛇嘶声，她听得多了，一有差别就听得清清楚楚。 一声与其他蛇嘶声不同的蛇嘶声传进耳朵的时候，姜木木的目光飞快在墓坑里转移，和她一样举动的是岩岚和陈星河。 “你们终于听到了？” 一路上只有她一个人能听到蛇嘶声，她都怀疑是不是他们的耳朵有问题。 岩岚和陈星河都知道姜木木的意思，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前面听不到蛇嘶声，但下来后的一切声音都逃不过他们的耳朵，尤其是刚才那道与众不同的蛇嘶声。 两人点了点头，视线还在找寻。 那道声音再响起时，姜木木第一个发现了那条蛇，它在众蛇中缓慢穿梭，很像巡视一般。 岩岚和陈星河也发现了目标，他们注意到蛇冠和蛇尾，立即明白它就是蛇王。 姜木木看清蛇的样子，脑海里也想到了蛇王。 大概一米长的蛇王在众蛇中穿梭，它时不时发出与众不同的声音，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洞口处，三人的样子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广柏站在了他们身边。 广柏很快发现了蛇王，他注意到它和其它蛇有交流，立即向岩岚开口：“岩组，我可以通灵吗？” “你试试，不过要小心避开烛龙。” 蛇王和蛇群不可能无缘无故聚集在这里，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它们聚集在这里，目前最直接的办法是通灵。 广家的通灵术是不仅能通人界这边的兽类，还能通妖界那边的妖兽。他们能自由进出妖界，就是凭借这一手绝技。 广柏立即坐下来，开始他的通灵。 姜木木没听说过通灵术，刚好陈星河就站在她的旁边，于是她不耻下问，“通灵术是什么？” “你不知道？” 姜木木给了他一个表情，她必须知道吗？ 陈星河没想到姜木木竟然不知道通灵术，反正没事做，当起了讲解员。 “通灵术顾名思义就是通一切灵智之物，但必须是活的，死物是无法沟通的。广家的人被称为通灵师，他们对外还有另一个称呼，叫灵术师。” 姜木木听了前面两句觉得耳熟，再听到最后，她想捂脸。 她的反应落在陈星河的眼里，后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就说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通灵师。 陈星河这才想起来，通灵师是妖界那边的说法，人界这边说的都是灵术师。 难怪姜木木需要问他，是他自己没有分清楚两边的叫法。 姜木木还是第一次听说灵术师又叫通灵师，难道这是文化差异？可是这是父亲亲口说的，父亲是地地道道的京市人，不可能存在文化差异。 “陈队不是京市人？” 陈星河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不是，怎么了？” “通灵师是陈队那边的说法？” 陈星河心一惊，她知道他们来自妖界，不是还不知道吗？ 他仔细观察姜木木的表情，分辨不出她话里的意思。 姜木木等不到陈星河的回答，又重新问了一遍，“陈队，通灵师是你家乡的叫法吗？” 这个问题明显就是坑，陈星河心里犹豫要怎么回答的时候，他们的身后传到了脚步声。 所有人除了正在通灵的广柏都看向了身后，黑暗中走来两个人，最前面的是陆昭旭，他的身后是周昊。 姜木木看到陆昭旭的时候眼神一闪，来得这么快吗？ 其他人却对此毫不意外，他们知道的都知道。 陆昭旭走到姜木木的面前，抬手，轻轻地抹去她脸上蹭脏的地方，“怎么弄成这样？” 姜木木没躲开，幽幽地说：“你倒是挺干净的。” 姜木木想着这一路的曲折，没人能做到这么干净？ 他们先进来的都灰头土脸的，而他身上的衣服甚至连一丝皱痕都没有，他们走的是同一条路吗？ 陆昭旭对此没有任何解释，他牵住小姑娘的手，拉着她往前走了两步。 他看到墓坑里的情况，是真的没想到这下面会是一条烛龙幼崽，以为只是一条蛇妖而已。 他事先没有说明这是一条“蛇妖”，以至于秦沛他们先下来的也没有察觉到情况不对。 陆昭旭扫了眼整个墓坑，立即明白墓坑里的蛇群就是误导他的原因之一，但更重要的，是烛龙幼崽身上沾染的蛇味。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也想不到这会是一条烛龙，它身上的蛇味真的太浓了。 “你能放开我的手吗？” 姜木木发现男人的力气真的很大，她怎么抽手都抽不出来。 陆昭旭握紧了几秒才放手，他看到了蛇王。 蛇王静静地缠绕在一根荧光石柱上，蛇首微微高抬，发现他的视线，蛇首做了个俯首臣服的动作。 下一秒，广柏结束通灵。 “烛龙下面有一具蛇尸，蛇群是蛇尸的守护者，它们想借烛龙复活那条蛇。” 广柏说完，气息有些紊乱，脸色也变得苍白。 他立即拿出补气养元的药丸，一连吃了两颗才缓过劲，“下面阴邪，大家小心点。” “陆组长，任务还能继续吗？” 邓亦在闻兴万的怂恿下开口，要不是这小子不停地戳着他的后背，他是不会先开这个口的。 “我带走烛龙，你们处理蛇群那些。” 广柏还想为家族争取一下，“陆组长，这条烛龙不能留给我们吗？” “按照妖界的规定，妖兽幼崽一律不能滥杀，广家承受不起烛龙一族的怒火。” 广柏苦笑，试着狡辩，“这里不是妖界。” “除非你想挑起两界的纷争。” 两界目前处于和平状态，一旦打破平衡，那么人界是经不起折磨的，广家也承担不起这么严重的后果。 广柏知道自己再说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而且还会得罪陆昭旭，他识趣地道歉，“是我鲁莽了。” “半年内，妖界禁止广家任何人进入，现在正在妖界的广家人一天内会被全部遣返，这是对你出言不逊的惩罚。” 挑衅妖主，这就是小惩。 陆昭旭的话一出，广柏胸口闷痛，他极力压住，才没有当场失态。 他原以为可以带着烛龙的血肉回去，没想到反而让广家陷入了巨大的危机中。 偏偏今年又是十年一度的开放年，广家为了彻底开放的那三天做了不少事情，这下全都白费心机了。 广柏想到自己成了家族的罪人，最后没忍住吐出了一口心血。 邓亦连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广柏，他怕好友再说出偏激的话语，低声说道：“有什么回去再说，这里的任务还没结束。” 广柏一度无望的内心因为邓亦隐晦的一句话再次燃起了希望，他想起来了，特办的任务奖励在临期时会有开放年的名额，广家可以用积分换取名额，所以这次的任务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广柏拿出另外一种药物放进口中，他喘着气再次向陆昭旭道歉。 陆昭旭不再看他，走出洞口前亲吻了姜木木的额头。 姜木木整个人呆住，手捂住被亲过的额头久久没有回神。当她回过神时，墓坑里已经没有了烛龙的影子，更没有陆昭旭这个男人的身影。 他！居！然！亲！了！她！ 姜木木想到自己被陆昭旭亲了，还是当众被亲，她觉得脑子又是一片空白。 现场，不只是姜木木无法接受事实，所有人也都久久没有回神。 闻兴万，秦沛和周昊看向姜木木的眼神充满了八卦的意味，童元十，邓亦和汪来运眼神有一丝疑惑，广柏的眼神是审视，岩岚的眼神很快恢复了平静。 其中，陈星河的眼神最为复杂，震惊又错愕，其中还带了微弱的鄙视，同时还有后悔。 他的内心戏比姜木木更多，即使姜木木已经冷静，他依然在各种纠结。 第153章 摄魂香 陈星河的内心戏再丰富，那也不是姜木木关心的内容。 烛龙被陆昭旭带走了，她想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她也没空去多想这个问题，因为烛龙不见后，被它压在坑底的蛇尸暴露了出来。 那是一条连烛龙幼崽一半都没有的眼镜蛇蛇尸，即使被烛龙压着，蛇尸依然保存地很好。 蛇尸的纹路白色的，就和吴景易那具棺材上面的蛇一模一样。 没有烛龙之后，墓坑里的蛇群开始移动，它们纷纷向坑底聚拢，开始覆上蛇尸。 “它们这是想干什么？” 闻兴万看不懂，开口等待懂的人回答。 一时间没人开口，直到姜木木说话，所有人都很赞成她的说法。 “它们要保留烛龙的气息。” 烛龙消失了，蛇群很愤怒，更愤怒的是蛇王以及蛇魂。 蛇王盘在蛇尸的头顶上，它抬起蛇首看向洞口，发出急促的嘶嘶声。 它要闯进这里的人类付出代价，让他们的血肉成为蛇群的食物。 与此同时，蛇魂也发出了蛇嘶声，马上暴露了它的隐藏之处。 它让蛇王改命令，这些人暂时不能死，它有用。 姜木木已经注意到蛇尸旁一根黑色的石柱，蛇魂的声音就是从那根石柱里发出来的，所以摧毁黑色石柱就能让蛇魂现形。 姜木木居高临下看清了一切，她脑子一灵光，终于明白吴景易为什么会被蛇魂当成容器了。 蛇棺抬尸让吴景易“复活”，从一开始做出这些的人真正要的不是吴景易成为尸人，他要的是复活这条眼镜蛇。 蛇魂先在吴景易身上养着，既能做些邪术之事，又能让之后的取代轻松一些，这说明蛇魂不稳，它需要一个过渡。 吴景易是注定要死的，他的死可以成就很多事情，只不过中途被打断，所以蛇魂虚弱，需要休养才能继续它的复活之路。 闻兴万：“它们要上来了，岩组快安排。” 岩岚是这次任务的队长，下来之前他已经说过注意事项，所以当平衡的局面被打破，他们需要做什么自然由他来安排。 “闻兴万留在这里布结界，我们在墓坑里解决问题。秦沛，周昊和童元十你们先下去拦一下蛇群，广柏和邓亦负责收尸。” “陈星河，姜木木，我们三个负责对付蛇魂，都没问题？” 岩岚的分配很合理，没人有意见。 秦沛三人率先跳下墓坑，他们吸引了蛇群的注意力。 姜木木听到岩岚的一声命令，跟着陈星河跳下墓坑，一同的还有岩岚和广柏他们。 虽然有人拦住了蛇群，但不能全部拦住，所以姜木木他们也需要对付一部分蛇。 每个人的动作都很利索，姜木木手上的匕首挥动一刀至少一条蛇被切断，而她另一边手也会抓住蛇，人很忙。 跳下墓坑里的所有人移动的速度都很慢，岩岚他们压着实力没有一把收拾了蛇群，了解他们的童元十几人见怪不怪，他们更卖力了。 姜木木虽然左右开弓忙得不行，也还是注意到了陈星河他们的游刃有余。 她和邓亦他们对付蛇群也是游刃有余，但比起陈星河他们好像又少了点什么，他们像是被什么束缚了手脚。 “这不会就是你们的实力，有点差劲。” 姜木木对陈星河说，后者听到也当没听到一样，他完全不介意被误解。 这次任务，他和岩组他们四人既是任务参与者也是监督员，为的是以防万一，而真正做任务的人是他们六个编外人员。 眼前包围过来的蛇群突然变少了，姜木木注意到它们涌向秦沛他们三人，于是眼前下去的路没了阻碍。 姜木木他们围住了黑色石柱，广柏和邓亦围住了蛇尸以及蛇王。 “你来把它引出来。” 岩岚再次分配任务，姜木木没有反驳，立即动手。 黑色石柱看起来就很坚硬，姜木木手上没有合适的工具，她也不会硬碰硬，果断拿出一张空白的纸，接着折起来。 姜木木没有折很复杂的东西，折出来的是一个等边三角形。 她把纸三角放在黑色石柱旁的蛇尸上，因为蛇尸上还有一部分蛇没有离开，所以纸三角被放上去的瞬间就被蛇缠住，很快没了影子。 姜木木要的就是这个结果，明明近在咫尺的蛇因为要帮蛇尸留住烛龙的气息，所以它们不能攻击靠近它们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过来的人做什么，尽力保护蛇尸。 姜木木这里是这样的情况，面对蛇王的广柏他们也是一样的情况，他们都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需要分神对付蛇。 纸三角不见了并不意味着事情变得棘手，反而因为这样，事情变简单了。 姜木木无声地等着，终于等到了恰好的时机。 纸三角在蛇的作用下碰到了蛇尸，慢慢的，压着纸三角的蛇被烧伤了，而蛇尸也因此被烧到了尸身。 姜木木听到了蛇魂凄惨的蛇嘶声，她看到黑色石柱开始往外冒魂气，就知道蛇魂要出来了。 蛇魂因为尸身被伤出现，它很愤怒，想要一击杀死姜木木，所以当它的魂身大部分凝实后，它立即张嘴，凶猛攻击姜木木。 姜木木不可能乖乖站在原地让蛇魂攻击到自己，她也不会什么都不做，而她也知道省点力气，直接往陈星河的身后靠去，让他面对蛇魂。 陈星河吓一跳，出手拦住蛇魂的时候大喊着：“姜小姐，你怎么能拿我做挡箭牌呢，我怕蛇！” 姜木木很想出声嘲讽，他哪里看起来像是怕蛇了，他分明是游刃有余。 “岩队只让我把蛇魂引出来，现在我引出来了，所以剩下的事情应该是你和岩组分工。” 陈星河向岩岚眨眼睛，人东躲西避地躲开蛇魂的攻击，同时和姜木木说话：“能者多劳，你能对付就你对付，可以加分的！” 姜木木才想起积分这事，她是做任务赚积分的，应该多出力，而不是躲在男人身后省力气。 “陈队，道理谁都会说，能不能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你快点，它想要缩回去了。” 蛇魂还是很敏感的，它发现对付不了陈星河，又因为一击未中浪费它的魂力，所以只想快点回到黑色石柱中。 有了姜木木的叫喊，陈星河没有放过蛇魂，这就方便了姜木木出手。 姜木木从陈星河身后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根香，一根味道很奇怪的香。 香味熏到了蛇魂，也熏到了附近的蛇群以及蛇王，就连岩岚和陈星河都受到了一些影响。 蛇魂和蛇群蛇王昏昏欲睡，岩岚和陈星河还好，他们立刻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几步，拉远与姜木木的距离，尽量避开香味，减轻影响。 姜木木的专注力都在蛇魂上，当她拿着香逼近蛇魂的时候，蛇魂终于慵懒地盘在黑色石柱旁，没有躲进黑色石柱中。 香被姜木木插在了蛇魂的面前，她观察蛇魂已经陷入了沉睡，目光转向了黑色石柱。 黑色石柱很黑，但贴近看却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里面黑色的东西似雾非烟，姜木木第一眼却认出了这种东西，是魂气。 一缕缕黑色的魂气在石柱里翻滚，姜木木再仔细看的时候发现，黑色石柱本身并不是黑色的，它其实是透明的，只不过里面被黑色的魂气填满，怎么看怎么是黑色的。 姜木木敢断定，石柱里的魂气并不属于蛇魂。 “你一直盯着石柱，看出什么问题了？蛇魂就这样放着，你不怕它醒过来，就没有收魂的东西？” 陈星河因为香没有靠近，关心完姜木木的目标，他也关心她烧得是什么香。 “你烧的是什么香，闻着和一般的香味道完全不一样。” “这根石柱很奇怪，你们忙你们的先，我看仔细点。” 姜木木正想着魂气的事情，哪里有心思做别的。 她完全不担心蛇魂会突然醒过来，这香用料不少，对付不是人的东西很有奇效。 陈星河发现姜木木就回答了第一个问题，后面的两个被她彻底忽略，他和岩岚对视一眼后，继续不厌其烦地问同样的问题。 姜木木真想来一句你好烦，但还是转头开口回答，“我烧的是摄魂香，只要不是人，闻到香味都会被香压制。香不灭，蛇魂是不会清醒的。” “还有蛇群以及蛇王，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难道都让我一个人干完吗？该收尸的就收尸，该去帮忙的就去帮忙。” 广柏和邓亦被姜木木扫了一眼，两人和陈星河他们一样想知道姜木木烧的是什么香，他们更想知道，已经睡过去的蛇王会不会突然清醒影响他们收尸。 两人听到姜木木的话后，知道他们占了大便宜，不再傻站着，开始收尸行动。 覆盖在蛇尸身上的蛇群也是全瘫了，广柏和邓亦要收尸，必须先清理掉上面的蛇群，他们很忙，没空再关注姜木木的情况。 姜木木从另一边收回视线，再次与陈星河对视，“陈队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你先忙，我们去帮周昊他们，这里就交给你了，记得要收魂。” 他发现香气更浓烈了，浑身不舒服…… 不是不舒服，是太舒服了，想睡觉。 陈星河和岩岚知道必须远离摄魂香，不然他们要显形了。 这香的味道让他们体内的原始本能蠢蠢欲动，可是这里不是妖界，他们不能轻易露出原形。 “知道了。” 如果不是摄魂香只有一根，她都想给他们拿上一根，这样对付蛇群就省事了。 身边没有了盯人的视线，姜木木就没有那么束手束脚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担心自己的行为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她懒得看蛇魂一眼，目光集中在充满了魂气的黑色石柱上。 她犹豫要不要摸一把，感受一下这根石柱的感觉，最后还是选择了另一种办法。 姜木木背对着所有人拿出了一张黑色的纸，纸不大，比巴掌还要小，上面有淡淡的金色纹路。 她动手前心疼了几秒，最后还是按心里所想动手，没有收回去。 黑色带金的纸很快被姜木木撕成了无数片，而且每一片几乎同等大。 她单手握着黑色纸片，另一边手拿出了一只小铃铛。 黑色的小铃铛还没有她的拇指指甲盖大，当她摇晃起来的时候，铃铛是没有声音的。 铃铛虽然没有声音，但是姜木木摇得很起劲，很快，一缕缕很细的白色魂气向着铃铛聚集过来。 姜木木看着缠绕住铃铛的魂气越来越多，等到她需要的量时，她停止了摇铃的动作。 另一边手张开手掌，黑色纸片飘落，但是奇迹的一幕发生在她的眼前，纸片没有落地，而是在快落地的时候悬浮了。 仔细一看，每一张黑色纸片上都黏着一缕白色魂气，魂气一端连着纸片，另一端连着铃铛。 小铃铛上系着一根红线，姜木木提了下红线，黑色纸片跟随她的动作上下，像极了水里漂浮的水母。 “让我看看你这里面有什么特别之处。” 姜木木提着小铃铛靠近黑色石柱，她轻轻摇了两下，黑色纸片落在了石柱上。 所有的黑色纸片都附在了黑色石柱上，乍一看，小铃铛和黑色石柱像连在了一起。 姜木木看到眼前的一幕，庆幸自己没有冒险伸手。 只见黑色纸片上的白色魂气竟然顺着连接处进入黑色石柱，小铃铛被拉着往下。 如果不是姜木木拉得及时，恐怕小铃铛已经碰到了石柱。 黑色石柱在吸收魂气，虽然白色魂气已经被吸进去了一部分，但就是这部分让姜木木看清了石柱里面的情况，也明白了石柱的意义。 石柱的底部是一颗破碎的妖丹，那是蛇尸的妖丹。 妖丹无法恢复，但因为石柱的保护，妖丹发挥着余力，所以蛇魂在黑色石柱里是养魂，这相当于它临时的身躯。 吴景易也是蛇魂的临时身躯，会是什么原因让蛇魂选中了他，难道是他死得刚好？ 吴家肯定还藏着秘密！ 第154章 收魂 姜木木弄清楚了黑色石柱的存在意义，她空手切断了小铃铛与黑色纸片相连的白色魂气。 白色魂气一断，黑色纸片簌簌落下，洒了满地。 黑色石柱已经没有再看的意义，姜木木决定收魂。 她一开始并没想过要收服蛇魂，对比收服，她更愿意当场让它魂飞。 不过有人已经明示得够清楚，姜木木决定按他说的做。 收魂难不倒姜木木，只是不知道蛇魂难不难收，不过看情况应该不难。 姜木木拿出了一本白皮册子，她解开了系带，开册。 前面不少册页都有图案，姜木木翻到空白的一页，在皮册子的侧边取出了一根木笔。 木笔没有笔毛，前端很尖，笔杆上有一线红。 姜木木拿着木笔在半空中绕了两圈，接着她看着蛇魂开始在册子上落笔。 黑色的线条在姜木木的笔下相连，很快绘制成了一条蛇，与地上的蛇魂一模一样。 姜木木照着蛇魂画出来的蛇也是睡着的状态，当她画完最后一笔的时候，地上的蛇魂在梦中不安地蠕动。 最后一笔已经完成，但是姜木木却没有提笔，而是用笔尖压着画好的蛇魂，恰好是蛇的七寸。 蛇魂醒了，即使摄魂香还没有烧完。 它似乎知道自己的命运，强行从摄魂的状态中清醒，但是它的魂形已经被姜木木画在了册子上，她又压着它的七寸，无论它怎么挣扎，也无法脱离危机。 蛇魂发出愤怒的蛇嘶声，它开始召集蛇群，但最近的蛇王和蛇尸上的蛇群没有从摄魂状态中清醒，无法响应召集。 远处的蛇群有陈星河他们压制着，根本无法过来救命，蛇魂孤立无援。 “放弃挣扎，被画进这本册子里的东西，还没一个能摆脱束缚的。” 姜木木知道蛇魂能听得懂她说的话，它和吴景易可是无障碍沟通的。 “你一次次坏我的好事，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蛇魂的声音并不好听，而且听着很歹毒，于是姜木木压了压笔尖。 她看着蛇魂疯狂地扭动，看到它身上的蛇鳞在变浅，知道时间差不多到了。 蛇魂痛得扭曲整个身躯，它已经顾不上姜木木，恨不得摆脱身上的束缚。 终于，它似乎意识到了原因在哪，蛇首对向姜木木，猛地发起攻击。 姜木木定着蛇魂的七寸，不可能让它伤害到自己，她又压了压笔尖，蛇魂一分为二。 一半的蛇魂迅速缩进了册子里的蛇身上，另一半蛇魂逃窜，方向是它的尸骨。 广柏和邓亦正在收尸，两人反应不慢，在一半蛇魂即将进入尸骨的时候，他们联手挡住了残缺的蛇魂。 姜木木定住了一半的蛇魂，这才过来收另一半蛇魂。 摄魂香还在燃烧，蛇魂的残魂根本抵抗不了摄魂香的香气，它最后被收进了册子里，与另一半蛇魂融合。 姜木木先是向着广柏两人点头示意，接着才拿着册子回到黑色石柱旁。 她低头，册子里画好的蛇栩栩如生，它露出愤怒的样子，却只能在一页纸上嚣张。 姜木木直接用木笔戳蛇，成功把蛇戳怕了，做了匍匐状，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在册子里面安静一点，不然受苦的还是你自己。” 姜木木合上册子放好，准备处理黑色石柱。 不过在处理黑色石柱前她想到了一件事，她拿起摄魂香一摁，摁灭了香头。 她摁灭了摄魂香才想起蛇王，她马上给广柏他们报信，“不好意思，我忘了你们这边，摄魂香已经收了，不能点第二轮，你们小心点蛇王和蛇群。” 广柏闻言问邓亦，“她是不是故意的？” 邓亦却已经在加快收骨的速度，“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你能把她怎么样？” 那位来了直接又拉又亲，这位的身份明显不一样。 “我还能怎么样，我现在自顾不暇，哪里管得了别人。” 广柏只要一想到广家被禁的事情就心慌，他现在需要多拿积分才能弥补此前犯的错误。 邓亦替他叹息一声，“快点，就剩最后一点了。” 姜木木专心做眼前的事，没有关注收骨的两位。 她需要打破黑色石柱，看看能不能收集里面破裂的妖丹。 手边没有合适的工具，姜木木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下手。 “你愣在这里干什么？” 陈星河随时关注姜木木这边，亲眼看着她摁灭摄魂香，他没有马上过来，而是等了一会儿才过来。 他见姜木木一直看着黑色石柱，人往前一凑，看到了里面碎裂的妖丹。 他发出一声疑惑，动作很快，姜木木拦不住他。 姜木木亲眼看着陈星河打碎黑色石柱，她不禁腹诽，这是一双什么手，力气竟然这么大。 不过也有可能石柱本身就是易碎品，是她不够大胆而已。 黑色石柱一碎，里面的黑色魂气涌向陈星河。 陈星河随手一挥，黑色魂气被他挥散，他轻轻松松拿到了破碎的妖丹。 破碎的妖丹剩余的妖力并不多，而且因为是蛇妖，上面一股蛇味，陈星河很嫌弃。 他看了几眼确认了情况就想捏碎妖丹，姜木木阻止他，要求看看。 “这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陈星河说归说，还是把妖丹放到了姜木木的手里。 姜木木感受不到妖丹有什么特别之处，她还想多看两眼，就发现妖丹开始化灰。 没几秒钟，妖丹就成了几簇灰，姜木木征求了陈星河的意见，“这东西不要了？” “都这样了，已经没有要的必要了。对了，蛇魂你先保管，回头要上交特办。” “好。” 她没想过保留，这条蛇可是很毒的。 姜木木这边忙完，广柏和邓亦也结束了收尸，墓坑里没有了蛇尸，只剩下还没有清醒的蛇王和蛇群。 另一边的蛇群已经快被消灭完了，岩岚不再动手，而是来和陈星河商量接下来的安排。 “把这里清理干净，再搞清楚这里是谁的墓就差不多了。” 姜木木不参与两人的讨论，她开始打量没了烛龙也没了蛇尸的坑底。 “岩组，这条蛇王能不能给我？” 广柏这一次要东西的态度好了很多，不再那么理所当然。 “这个你们自己商量。” 虽然蛇王归谁还没定下，但广柏还是先把蛇王抓了起来，装在他自己的网兜里，哪怕蛇王此刻醒过来也只能受困。 秦沛他们三人终于解决了蛇群，他们避开一地的尸体过来。 墓坑底部站了八个人，汪来运和闻兴万还在洞里，岩岚把汪来运叫了下来。 汪来运之前留在上面协助闻兴万，他居高临下看得清楚，所以下来后第一时间就朝着一个地方走去。 所有人的目光跟随着他，看到他从身上摸出一把折叠铲，姜木木很想上前问他这是哪里买的，看起来做工很不错，尤其是动手的时候， 怎么看怎么顺手。 汪来运在看好的点动手挖，他先是挖松那里的墓砖，接着从身上拿出两把锥子各斜对角插进挖出来的缝隙中。 他双手均匀用力一撬， 就可以慢慢地把一整块墓砖提出来。 墓砖被挖出了其中一块，旁边的就容易了，很快一个半米宽的墓洞呈现在众人面前。 汪来运趴在地上，把头探进墓洞两秒后抬头，随即人还继续趴着，撩起盖在后腰的衣摆，露出了别在腰带上的一排手指粗细的铜管。 他摸索出了三支铜管，一支铜管里放着纸，其它两支铜管放着粉末。 纸只有掌心大小，薄薄的一张，他拿得小心翼翼。 两种粉末分别是朱砂和药粉，围在他旁边的人都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香味。 汪来运把两种粉末倒在纸上混合，折好，点燃，丢下墓洞。 因为他一直趴在墓洞口，所以挡住了大部分的视线，谁也看不到下面的情况。 突然，姜木木向汪来运伸手，和她一同反应的还有岩岚陈星河以及邓亦。 四个人还没碰到汪来运，后者已经脚尖一钩，双手一撑，人往后挪，同时出声让大家避让。 几人见状，收手的同时往后退，并且眼疾手快把身边没反应过来的人拉着往后，全部远离墓洞。 墓洞口没有动静，但没人往前，只有汪来运等着时间差不多了，才试探往前爬。 汪来运再次探头，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下面的东西好凶。” 他从地上爬起来，转身面向众人，“下面有……” 众人看到墓洞里跳起一个东西，它的速度很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汪来运的双脚就把人拉进了墓洞。 “不要下来！” 一秒钟的时间，汪来运的声音已经有些听不清楚了。 姜木木和其他人冲到墓洞口，她拦住了要跳下去的秦沛，却没能拦住同时往下跳的周昊。 结果就周昊一个人跳了下去，其余全部在原地。 “不要追。” 姜木木没能阻止周昊，他向着汪来运消失的方向追去，脚步声一下子就没了。 “他追了，怎么办？” 姜木木算是“新人”，她担忧的情况显然不会成为其他人同样担忧的情况，他们很淡定。 “等着，他们回来就知道下面是什么情况了。” 姜木木顿时觉得自己杞人忧天，既然他们都不急，她更没有理由着急了。 不到半个小时，周昊背着汪来运回来了。 两人一出墓洞，汪来运立即让周昊把他放下来，他把之前搬开的墓砖又一块块地放回原位。 放完全部的墓砖，汪来运从背包里翻出了一包东西。 这是一包类似黏土的东西，汪来运抓起两把揉搓了两下就开始填砖缝。 砖缝填完，汪来运拿出一袋散土倒在墓洞的位置上。 结结实实地拍了两下后，汪来运对岩岚说：“岩组，我们先上去，边走边说。” 周昊重新把人背上，大家离开墓坑。 一行十人原路返回，路还是那条路，不过有了汪来运和周昊两人的一唱一和，一点都不无聊。 他们两个下去过，还是不知道底下是谁的墓，不过墓里有粽子，而且不止一个。 岩岚和陈星河听完两人的描述后，决定底下的墓需要找人再下一趟。 当他们回到地面的时候，天还没黑，他们走之前这里是什么样子的，现在还是什么样子，变化不大。 “岩组，这次任务算完成了吗？” 闻兴万见大家都不开这个口，他索性自告奋勇，毕竟他也是个努力攒积分的人。 “算。” “岩组威武！” 众人离开前，岩岚说明本次任务的组群先不解散，参与本次任务的人可以优先参与下次任务。如果有人不想参加，也可以在今晚零点前退出群聊。 姜木木晚上入睡前特地看了一眼群聊，发现群里不仅没少人，还多了两个人。 她不关心多出来的两个人是谁，手机一关，闭眼睡觉。 早上七点多，姜木木已经坐在阮家的车上前往事主的出事点。 事主是早上即将破晓的时候找上门的，手里拿着姜家的信物，所以姜木木当场接了活儿，并马上联系了阮白宇，让他一同前往。 阮白宇现在恨不得把自己挂在姜木木的身上，她去哪里他就跟着去哪里，接到电话连半句不好都不说，赶紧带上司机出门。 张一和司机坐在前面，后面是姜木木和阮白宇，除此之外，车上没人了。 “姜小姐，我们都那么熟了，我能不能直接叫你姐？” 阮白宇一边说话一边把路上打包的早餐摆在姜木木的面前，“姐，吃早餐。” 姜木木看着丰富的早餐，心情不错，“你都叫上了，还需要经过我同意？” “那必须啊，姐你要是不同意，我再换一个。” “换什么？” “姐你觉得木木姐如何，这样更亲切，我也比较喜欢叫木木姐。” 姜木木想到了闻兴万，她觉得阮白宇和他一定能聊得来。 阮白宇在姜木木的默许下叫了木木姐，他看了眼后座，那里空荡荡的，但是刚才他接人的时候被要求背过身，他觉得后背一阵发凉，现在也是如此。 第155章 服务区 姜木木虽然低着头吃早餐，却也能察觉到旁边人的小动作。 她头也不抬地说：“有点礼貌，看多了小心他们赖着你不走了。” “他们……几个？” “俩兄妹。” 阮白宇只觉得后背心更凉了，他一想到有两位阿飘在车上，人不是很好，“木木姐，他们找你到底有什么事，那地方我听都没听过。” 事主是邹姓俩兄妹，来自长宁村。 哥哥叫邹青，妹妹叫邹桐，兄妹两个今年分别是三十八岁和二十八岁。 长宁村建在皇陵旁边，是守陵人住的村子，但是守陵人至今就剩他们俩兄妹，而他们昨天死了。 阮白宇听到这里，疑惑道：“既然昨天死了，那为什么要找你？” “因为他们是被东西害死的。” “啊，意思就是，他们想让你去收拾那东西？那我是不是应该下车，我还是下车。” 阮白宇作势要停车，姜木木拦住他，“怕什么，没什么好怕的，我在，还能让你死了？而且我说不定什么时候回来，你确定你在家会平安无事？” “我有平安符。” “那你下车。” 阮白宇见姜木木这么干脆，他反而不愿意下车了。 姜木木吃完早餐，阮白宇又神秘兮兮地开口，“木木姐，我最近不是可以见鬼吗，可是我为什么看不见他们？” 他指了指后面，又指了指自己的双眼。 “白天见鬼，你是有多想不开？” “木木姐你说得对，大白天见鬼不是好事，我懂了。” 姜木木不想解释为什么，她当然知道为什么。 一是因为白天，今天又是艳阳天，阳光大，阳气足；二是因为他身上的平安符，他始终不是天生的天眼，常常见鬼容易失阳，见多了阴物死得更快，所以她才会用符限制一下。 不过晚上阴气重，他还是能见鬼的。但少了见鬼的次数，他才不至于那么阴气沉沉。 总之，阮老爷子给的钱多，事情没能彻底解决前，她总要做点什么才能不至于让事主觉得钱白花了。 她要的是事主心满意足，不存在任何的抱怨。 车辆很快离开京市，一路平稳地行驶在高速路上。大概两个多小时后，他们要路过一个服务区，阮白宇申请进服务区。 姜木木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这是你家的车，你不用向我申请。” “木木姐，车虽然是我家的车，但是我现在靠你过活。” 阮白宇对自己的定位很明确，他现在随时没命，只有跟着姜木木才有命，他傻了才会不听她的话。 姜木木看他挺会说话的，特意提醒了一句，“遇到穿红色衣服的女人不要搭理，尽快回来。” 阮白宇下车的脚步硬生生被这句话吓停了，“木木姐，那我还能忍忍。” “赶紧去。” 阮白宇下车后，见姜木木也下了车，两人还是差不多一路的，他放心了。 服务区的人不多，姜木木洗完手出来的时候，远远看见阮白宇弯着腰和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小女孩说话。 一大一小似乎聊得很开心，不一会儿，阮白宇牵住了小女孩的手。 姜木木知道自己再不上前阻拦，说不定这人就傻傻地跟着对方走了。 “阮白宇。” 阮白宇出来的时候听到身边有人叫他哥哥，他低头一看，穿着红色裙子的小女孩。 他想起了姜木木的叮嘱，她说的是红衣服的女人，小女孩应该不算。 小女孩说她找不到家里人了，想让他带去找服务区的工作人员，他没多想，就牵着人准备去找工作人员。 阮白宇听到姜木木的叫他，回头对她挥了挥手，“木木姐，你先回车上等我，我马上回来。” “你等等。” 姜木木看到小女孩躲闪，她眼神也跟着一闪。 阮白宇见小女孩有点害怕，他轻声安抚她，“没事的，那位姐姐人很好，我们等等她。” 姜木木走到阮白宇身边的时候，小女孩几乎躲在了阮白宇的身后。 “她找你有什么事？” “她和家里人走丢了，让我带她去找服务区的工作人员。” “怕遇上坏人啊，那她怎么不怕你是坏人呢？” 阮白宇听出姜木木话里的讽刺，他不傻，顿时暗叫不好，不由自主地放开牵着小女孩的手。 可是他放了，小女孩依然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还一脸天真地叫着哥哥。 “小朋友你先放手，我想起我刚上完厕所没洗手，我去洗个手，你在这里等等哈。” 阮白宇以为这样的借口能摆脱小女孩，结果不言而喻。 小女孩看着人小，但手上的力气却很大，任由阮白宇怎么甩也甩不开，而且越甩抓得越紧，阮白宇的手被抓痛了。 “小朋友你力气挺大的，我的手都被你抓疼了。” “哥哥你怎么能骗我呢？” 此时，小女孩脸上的天真已经荡然无存，她面无表情地着看阮白宇，语气冰冷没有孩子的童稚与无邪。 “哥哥你知道骗我的下场吗，我最讨厌被骗了。” “我，我怎么骗你了？我真的没有洗手，我去洗个手。你要是等不及，你看看这位姐姐可以吗，她也可以带你去找工作人员。” 姜木木对于阮白宇这种甩锅行为没有一点反感，还挺乐意的。 她笑得很亲切，“小朋友，你看我怎么样？” 小女孩却一脸防备地看着姜木木，嘴撅起来，“我不喜欢你！” “我带你去，放开他的手。” 姜木木伸手，轻易就把阮白宇的手从小女孩的手里解救出来。 阮白宇重新恢复自由，人立即往姜木木的身后退去，比小姑娘躲姜木木还快。 小姑娘没能阻拦姜木木，她生气地跺脚，“你们怎么能骗我，我不要她，我只要哥哥！” “来，你想去的地方是不是那边，我陪你去。” 姜木木不容小姑娘拒绝，抓住她就往前走。 小姑娘挣脱不开姜木木的手，她恼羞地大吵大闹，“你放开我，你不是好人，我不认识你！” 旁边有人，他们注意到小女孩的叫喊，有人想上前阻拦。 “她是我妹妹，有点顽皮，你们不要误会。” 有人信了，有人没信，但这些人都是过路的，都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都没有上前阻止。 就这样，姜木木很顺利地带着小女孩来到了服务区的偏僻角落。 小女孩始终无法逃离，姜木木把她带到没人的地方不用再顾虑什么，随手拿出了一张纸，用纸在小女孩的脸上一扫。 纸在小女孩的怒视下带上了黑色的怨气，姜木木不看小女孩只看纸，她看到怨气在纸上不断渗透。 小女孩的怨气很大，她是被残杀的。 “你是怎么死的？” 姜木木问得很直接，一点不怕引起小女孩的愤怒。 “你放开我！” 这会儿，小女孩也露出了狰狞的面孔。 一身怨气在小女孩的身体上缠绕，姜木木发现她死前就有怨，难怪死后能这么快成为怨灵，而且在青天白日显形。 手上的纸已经黑透，姜木木把纸揉成一团拿在掌心中，然后放开了小女孩。 小女孩得到自由立即转身就跑，但她没有跑远，与姜木木拉开距离后，她就站住了。 小女孩脸上诡异的笑容没有吓到姜木木，她嘴里念出怨咒，姜木木见状把手里的纸往她的方向一丢。 纸团眼看落地，小女孩还在念咒，但惊奇的一幕发生了，纸团像是有引一样，贴着地面向着小女孩快速移动。 当纸团贴近小女孩时，纸团上的怨气竟然从纸上脱离，一丝丝地缠向小女孩。 怨咒戛然而止，小女孩被怨气黑丝缠住，她发现自己浑身无劲，身上突然有了灼烧的感觉。 小女孩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她倒向了地面。 纸上的怨气还没有释放完，当全部释放完的时候，小女孩已经成了一道虚影。 姜木木一步步走向小女孩，她又拿出了一张白纸。 小女孩怨恨地看着姜木木，开口说道：“我会再来找你的！” 下一秒，小女孩原地消失，怨气也一同消失得无影无踪。 姜木木收起白纸，她没想到小女孩还有这样的后手。 姜木木在附近走了两圈，确认怨灵真的消失后才返回停车的地方。 阮白宇已经坐在车上等待，他不时地往外探头，终于看到了走过来的姜木木。 他迫不及待，姜木木还没上车就开口询问小女孩的事情，“木木姐，刚才那个小女孩是什么东西？” “怨灵。” 阮白宇震惊，还真的被张一说中了。 “张一没有告诉你？” 这家伙被怨灵缠了那么久，一身怨气，难道张一没有发现？ “他说了，我只是再确认一遍而已。木木姐，刚才有人也看到怨灵了，难道怨灵不是鬼？” “怨灵是鬼，只不过因为怨气重成了一种鬼灵。” “那……” 姜木木打断他，“这件事到此为止，你别想她了，你越想她，只要她在附近，你都会是她的目标。” 阮白宇差点没从座椅上跳起来，“木木姐，你没解决她吗？” “让她跑了。” “那她会不会再回来找我？” “这个说不准，但她说过不会放过我的。” 阮白宇见姜木木一脸无事人的样子，佩服地竖起大拇指。 服务区耽误了一点时间，所以赶到长宁村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太阳最正中的时候。 按照地图标记的公里数，他们其实应该早到了，只是进山后开了一段崎岖的山路，后面就没路了。 如果最后不是邹青俩兄妹指路，恐怕他们天黑也找不到路。 长宁村说是建在皇陵旁，但姜木木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村子哪里是建在旁边，这根本就是建在皇陵之上。 村子不大，看起来能住几十户人家，但是这里的房子大部分都空了，只有邹青俩兄妹的家看起来还有人间烟火气息。 俩兄妹是最后的守陵人，现在他们也死了，这里的房子会逐渐破烂，最后成为一片荒地。 新鬼是无法在正午时分出没的，张一拿了两把纸伞，俩兄妹藏在纸伞里才下了车。 姜木木让所有人进小院，她推开邹家大门，正屋的主人椅上坐着两位事主的尸身。 阮白宇看到眼前的一幕吓得脸色发白，“木木姐，这是什么情况？” “死了，还能是什么情况。” “你不是说他们是出事死的吗，为什么会坐得这么整齐？” “张一跟我进来，你们在院子里晒太阳。” 阮白宇庆幸自己不是一个人，他看了眼人高马大的司机，这位是爷爷给他新找的司机兼保镖，今天还是第一次用人，他发现这位好像一点都不怕，难道这一路过来，他就不好奇一些事情吗？ 姜木木和张一走进正屋，张一把门关上，阻挡了外面阮白宇和司机的声音。 “你们的尸身想怎么处理。” 姜木木没有靠近尸身，当她发现屋里还有第三者的时候，她的目光犀利地看向了阴暗处。 “出来！” 阴暗处藏着东西，他们在姜木木的视线里出现。 那是一对中年夫妻，从外表看和活人无异，但姜木木和张一一眼就看出了他们的身份，他们都是纸人。 做得如此逼真的纸人只能是姜家纸术，联想到邹青俩兄妹拿着姜家的信物出现，她猜不出这是家里哪位长辈的杰作。 两个纸人走到姜木木面前，他们打量着姜木木，姜木木也在打量他们。 “你是姜瑾的孙女。” 姜木木听到爷爷的名字，知道他们是爷爷做的纸人，立即做了个晚辈的屈礼。 “不用行礼，我们都是姜瑾做的纸人，算起来你是我们的小主子，我们应该向你行礼。” 姜木木拦不住行礼的四位，其中包括已经从纸伞里出来的邹青俩兄妹。 见面礼行完，纸人才介绍自己。 他们是邹青俩兄妹的父母，邹父和邹母算起来才是长宁村最后一代守陵人，而邹青俩兄妹是他们在巡山的时候捡回来的孩子。 “我们死的时候，正好被来附近修行的姜瑾察觉，是他替我们做了这副身体，还替我们埋了尸身。如此大恩，我们都等着有一天能回报他的后人。” 第156章 转世 正屋的主位上坐着邹青俩兄妹的尸身，他们的父母和姜木木一样坐在客位上，而且是姜木木的下位，张一站在姜木木的身后。 这毕竟是邹家，姜木木想让他们往前坐的，但邹父邹母都不愿意。 “我爷爷有告诉你们纸命多久吗？” 姜家会为别人做纸人，但这些纸人和姜家自己带在身边的纸人不一样，他们就像人一样有具体的存活年份。一旦年份到了，纸人就会散魂。 姜木木看得出邹父邹母的年份即将到期，但具体的天数还需要问他们。 邹父没有保留，“还有三天。” 姜木木没想到时间会这么短，她也不废话，直接就问：“你们有什么遗愿。” “这里是长宁村，我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是皇陵的守陵人。你应该也看到了，村子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我们是最后的守陵人。” 邹父一脸的沉痛悲伤，提起往事，他想到了父母一日复一日，直到临死前也在念叨的祖业。 他和妻子没能生下一儿半女，死后如果不是遇到了姜瑾，长宁村早就没人了。 他们成为纸人后，终于捡到了两个孩子，他们含辛茹苦地把他们养大，为的就是让孩子们接手这份祖业。 孩子们没有血缘关系，虽然是兄妹，但他们也是夫妻，而且他们为邹家生下了继承人。 邹父不停地说，始终没有讲到重点。 姜木木没有打断催促，她静静地听邹父的话，逐渐明白了他的意思。 “姜小姐知道这是哪个皇族的陵墓吗？” 邹父突然话锋一转，姜木木知道重点来了。 “不知道。” “你不知道也不奇怪，这里虽然是皇陵，却是前朝皇族。当时敌军逼宫，皇室为了保留皇族的血脉，我们的祖辈跟随皇族逃离皇宫，最后选择隐居在这里。” “这里是永宁皇族的皇陵，所以我们这里就叫长宁村。” “永宁皇族，那个每一代皇族中必有一名天师的永宁？” 姜木木搜刮了脑子里的记忆，终于在父亲说的睡前故事中挖掘出了东西。 邹父点头，“是的，逃到这里的那位主子就是永宁皇族的最后一位天师。” 这下姜木木明白了长宁村为何会建在皇陵之上，只有这样才能防止被人发现这里，长宁才算是真的长宁。 “最后一位天师，难道他没有后人吗？” “那位主子没能活到成年，他也就没能为皇族留下血脉。” 这是永宁皇族和祖辈们最为遗憾的一件事，如果能留下一滴血脉，永宁还能崛起。 姜木木不知道有往下接什么话，她说不出安慰的话，毕竟都死了那么多年，她总不能张口就来。 “你既然知道永宁皇族，那你知道整个皇族是非常富有的吗？” 话题转弯的角度有点大，姜木木还真的不知道永宁皇族有多富有。 可是有多富有和她有什么关系，她难道还能继承这些财富？ “那位主子是全族复兴的希望，所以逃出来的时候能带的都带了，皇宫那边只剩一个外壳。” 很好，听这意思就是富可敌国了，难道这破天的富贵要降落到她头上了？ 姜木木认真地看着邹父，她不觉得他是她想的那个意思，不然他们祖辈们守的陵等于白守了。 “永宁皇族出天师，金银珠宝那些都不是整个皇族最宝贵的东西。历代天师留下的笔迹才是真正的财富，你应该有兴趣？” 邹父突然砸下来的惊喜，姜木木想也不想就说：“当然有兴趣。” “那些笔迹就在皇陵里面，但是只有有缘人才能找到。” 姜木木觉得邹父的话里有话，她琢磨了一下，“我爷爷没找到吗” “姜瑾自然找到了，但那毕竟是永宁皇族的东西，我们先是守陵人才是纸人。那位有遗旨，有缘自然可入皇陵，有缘自然能找到笔迹，一切从零开始，从陵结束。” 姜木木听懂了邹父那两个零和陵字，她明白地点头。 邹父知道姜木木听懂了，欣慰地点头，“皇陵是永宁皇族的安息之地，开启需要祭天，待天做出指示才知道你能不能进去。” “进去后，你只能在里面待上一天。出来后，如果你找到了笔迹，或者说你在皇陵里受益匪浅，那么你必须再祭天行三叩九拜之礼。” 邹父说这些的时候，视线一直紧盯着姜木木。如果她表现出一点不满，他就会否决她，那她连开始的祭天也省了，无缘入陵。 姜木木怎么可能忽视邹父那如火一般的眼神，她看得出他既紧张又期待，心思一点都不难猜。 “您放心，我姜木木是姜氏之人，有幸永宁皇族的教诲，必心甘情愿以师礼相叩相拜，不堕我祖辈之名。” 邹父猛地站起来，他激动得手都抖了，“姜瑾也说过这样的话，你们不愧是姜家人，我带你去看看入口。” 姜木木却在这时候做了个不急的手势，“还有一件事，他们拿着信物，我能先知道你们的所求吗？” 邹父和邹母看向两个孩子，前者不敢置信，“你们没说？” 邹桐想说什么，被邹青拦住了。 邹青与父亲对视，“父母的养育之恩终身难忘，所求只有一次，我与阿桐都希望父母能继续活着。” “胡闹！” 邹父无法生气，但又难掩悲痛，他们作为父母，又何尝想丢下自己的儿女，他们还想看着孙子长大成人。 “我与阿桐都是你们捡回来的，你们已经给了我们一次生命，本来这次的命就是属于你们的，我们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们散魂。” 邹父想说什么，被邹青拦住，他继续说道：“你们请放心，我们即使做不了纸人，也可以做孤魂野鬼，会一直陪在你们和宁儿的身边。” 哭声响起，纸人哭魂，天也怜悯。 晴天一道霹雳，无论是屋里的人还是屋外的人都心惊了。 里屋传来婴儿的哭声，屋外传来阮白宇的大呼小叫，两者相呼应。 邹母进了里屋，姜木木让正屋的几位避开，她开门让外面的两人进来。 阮白宇快要和司机保镖说不下去了，天空一道霹雳，吓得他哪里还有心情说别的，恨不得撞门而入。 两人进门，阮白宇迫不及待说话：“木木姐，外面是什么情况？好端端的，晴天霹雳。” “纸人哭魂，天也怜悯。” 阮白宇认识每个字，但他发现，这些字组合在一起，他就不认识了。 “你不用管是什么意思，和你关系不大。” 阮白宇是个心大的，既然说和他关系不大，他自然不会强行要求有关系。 姜木木特意看了司机保镖一眼，发现他一点疑惑的表情也没有，心里对这个人又多了一分欣赏。 “木木姐，这里好像挺多……人的哈……” 救命！ 阮白宇先是看到主位上的尸身，再看到从阴影里出来的邹青俩兄妹，再看到邹父，他整个人头皮发麻，吓得往姜木木的身边挪，寻求安全感。 “那是事主的尸身，这是一路和我们同车的事主之魂，这位是事主的父亲，抱着孩子的是事主的母亲，孩子是两位事主的孩子。” 姜木木索性一次性把人都介绍完了，省得阮白宇不停地问。 阮白宇差点没被这些复杂的关系绕晕，他有手指比划了几下后，终于理清了屋里所有人的关系，然后爆出一句，“兄妹可以结婚？” “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所以你担心的问题不是问题。不要大惊小怪，没有礼貌。” 阮白宇立即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有点没反应过来。” 一路过来，邹青俩兄妹都知道阮白宇是个怎么样的人，所以对他的话也没有任何的气愤，知道他说的都是无心之举。 邹母怀里抱着孩子，可能是感受到了父母的气息，孩子不停地向着两位的魂魄伸手，他看得见他们。 邹青和邹桐不敢上前，他们很想抱抱孩子，可是也知道眼前的他们根本无法触碰到孩子，而且靠近也不行，孩子太干净了。 父母不仅不抱自己，也没有过来，孩子急得呜咽起来。 眼看着要再次嚎啕大哭，邹桐终于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 她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孩子，轻声安抚，“宁儿乖，妈妈在这里，不哭了好不好？” 孩子似乎因为她的靠近停住了即将大哭的举动，但是眼角还是挤出了泪珠，怎么看怎么可怜兮兮。 孩子还不会说话，只会挥舞着小手想要母亲的抱抱。 终于，他还是不满足只能看不能碰的事实，眼泪再次凝聚，张着小嘴就要大哭。 邹母掂着孩子安抚，“宁儿宝贝不哭，奶奶抱，奶奶在这里啊。” 孩子依恋父母，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父母近在咫尺却不能抱自己，急得落下大颗大颗的眼泪，小脸都哭红了。 邹家几人对这样的情况束手无策，姜木木上前，“把孩子给我。” 邹母一点迟疑都没有，把孩子递给了她，不过还是有点担心她不会抱孩子，特意指导了一下。 姜木木在邹母的指导下稳稳地抱着孩子，也奇怪，大哭的孩子到了姜木木的怀里竟然停止了哭泣，然后一张哭花的小脸定定地对着姜木木，一双明亮的眼睛认真地看着姜木木。 孩子没什么重量，姜木木一手就拖住了襁褓。 她见孩子盯着她，动手掖了掖襁褓的一角，然后抱着孩子走到有些余光的门口，借着余光仔细打量孩子。 余光不足以让姜木木看清孩子的命格，她开口问了孩子的生辰八字。 对于姜木木的问题，邹家没人隐瞒，邹父报出了孩子的生辰八字。 姜木木掐指算着孩子的生辰八字，越算越惊人。 她开口让邹父他们避让，她要开门。 邹父他们藏进阴影后，姜木木开门，不过只开了能完全露出孩子整张脸的门缝，没有彻底把门打开。 阳光照着孩子的整张脸，这一次，姜木木把孩子的面相看清了。 她不仅看清了孩子的面相，还算出了孩子的命格。 “永宁皇族最后的那位的生辰八字和死亡时间能说一遍吗？” 姜木木的要求不难，那位的墓碑虽然不在明面上，但是长宁村的每个人都能记住那位的日子，属于张口就来的容易事。 姜木木拿着那位皇族天师的生辰八字和死亡时间算了算，她最后还搭上了孩子的生辰八字，她掐算的动作越来越快，谁都看不清她到底做了什么手势。 一番掐算，姜木木感觉心口处涌动得厉害，她赶紧走回之前的座位，并让张一关门。 “你们稍等，我先缓缓。” 邹母见姜木木做了个递孩子的动作，她连忙上前接住孩子。 孩子离开了姜木木的怀抱就不愿意了，不停地扭动小身子，恨不得再次回到姜木木的怀里。 姜木木见状只能再次把孩子接过来，不过只是放在腿上，单手揽住，没有抱着。 正屋里，所有人都看着姜木木，当然也有人看着孩子，但是姜木木不说话，谁也没有开口。 屋里很安静，直到姜木木喘直了心口的气，事情才继续下去。 孩子很乖，姜木木把自己的手指放到了孩子的手边，接着立马被孩子抓住，她也没有抽指出来。 “如果我没算错的话，这孩子是那位的转世，也就是永宁皇族未来的天师。” 姜木木的一句话不仅打得邹家众人一个措手不及，就连阮白宇和司机保镖都一脸的错愕，张一另当别论。 “你的意思是……” 邹父不敢大声说话，他这时候的这句话比之前的任何一句话都要轻，好像他只要大声一点，刚才听到的话就会消失，他怀疑自己正在做梦。 “我的意思就是您刚才听到的意思，我不需要骗你们，这孩子是永宁皇族时隔千年的天师，他转世了，你们再次有主了。” 邹父和邹母终于知道姜木木的话的意义，他们重重地跪在地上，痛苦流泪。 邹青和邹桐看到父母跪下，他们也跟着跪下，他们似乎也听到了意思，脸上是喜悦的。 第157章 身世 长宁村的守陵人世世辈辈最在意的就是当年永宁皇族的陨落，他们守着皇陵，虽然说人已经死了，但是他们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 当年皇族的人隐居在这里，受天师的指示，有几位皇族的孩子都和村里的几家孩子成了亲，这也为皇族保留了几丝血脉，其中有一支被指命离开，一去就彻底没了消息。 那位天师没能活到为这些孩子看命，哪怕皇族的几位长老也无法窥视到天理，以至于皇族一代接着一代的没落，血脉似乎彻底断了。 邹父邹母是长宁村最后的血脉，他们也死了，一度以为千年的等待到此结束，却不想在今天有了峰回路转的结果。 千年的期盼，永宁皇族应了永那个字，他们有后了。 邹父把当年的事情徐徐地说出来，说到最后直接哽咽，然后他想到了什么，猛地看向自己的两个孩子。 这两个孩子都是从皇陵外围的树林里捡回来的，千年间，谁家都没有在那里捡过孩子，偏偏他们夫妻死后就捡到了，难道这是巧合？ 不会是巧合，邹父当年的疑惑再次浮现，他赶紧让邹母去把当年包着两个孩子的襁褓拿出来，他想让姜木木好好看看。 邹母立即起身去里面拿东西，邹父陷入沉思，而邹青和邹桐也想到了其中的一些关联，他们默默不做声，只等最后的结果。 姜木木把邹父的话听完后，她的心里有了一些事情的雏形，但是还有一些地方是她想不明白的，所以她在等，看看当年的东西能不能从中发现什么。 邹母很快拿出当年在树林里捡到孩子时随同他们的东西，邹青的是一份，邹桐的是另一份。 因为两个孩子是隔着十年捡到的，所以他们也没多想，只是把这些东西保留了下来，也算是为孩子们留些念想。 他们两夫妻都打算好了，只等着他们散魂前一天，就把这些东西交给孩子们，让他们决定是去是留。 捡来的孩子，他们不能彻底强求他们像他们的祖辈一样守在这里，他们也该有自己的生活。守陵人的使命到他们这一辈就应该彻底结束，不需要再拖累孩子们。 邹母想要打开邹青的那份，姜木木打断她，“您抱着孩子，我来打开。” 孩子离开姜木木就不愿意了，发出婴儿特有的反抗声，小声的呜咽。 姜木木没想到这个孩子这么娇气，“你乖乖的，等下我再抱你。” 孩子似乎听到了姜木木的话，他不哭了，睁着有泪的眼睛盯着她，看得目不转睛。 姜木木不再理会孩子，她接过邹青的东西，先是让跪在地上的这几位起来，“你们再跪下去，我就不管了啊。” 她刚才之所以不叫他们起来，是因为他们必须跪。 她可是为他们算了很大一卦，这一卦同等千金，一个不好是要命的。 他们朝她跪下来，才能还得了她的这份恩情，否则他们不仅要遭到上天的谴责，她也要承受这份窥命的因果。 邹父率先站了起来，他把准备跪下的妻子拦住，转身扶起了儿子和女儿，然后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两个孩子。 姜木木等所有人都站起来后，她把邹青的东西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然后打开包袱，开始一一查看。 一块襁褓，一个刻了“青”字的同命锁，一张写着生辰八字的纸，还有一根红绳。 邹青的东西不多，四样而已，但是都很关键。 姜木木先看襁褓，她的手在襁褓的布料上细细抚摸，没有发现哪里藏了东西，所以这是一块很普通的襁褓。 同命锁是实心的，正面刻了“青”字，背面是一朵祥云，没有特别之处。 剩下的两样，姜木木先拿起了红绳，因为红绳上的结是她奶奶的手法，她小时候也戴过一样的红绳，是保孩子不惊魂的。 姜木木似乎已经有了某些想法，但是她没有说出来，而是缓缓地放下红绳，再拿起那张写了字的纸。 纸，果然是姜家的纸，而且只能是姜家人才能认出来的纸。 纸上用于记录生辰八字的笔迹一点都不陌生，姜木木见过，那是属于她爷爷的笔迹。 “把那份给我。” 姜木木没说什么就要邹桐的东西，邹父立即把东西交给了她。 邹桐的东西比起邹青要多得多，除了邹青的那四样，还有一套小衣服。 小衣服的用料很好，不是普通的衣料，但她可以肯定，这是古绸缎。 相同的四样其实也有不同，襁褓的不同在于布料，那是古锦。 襁褓上，姜木木隐隐看到了金线，她摸着襁褓的纹理，抬头问邹父，“你们没有仔细看过两个孩子的东西吗？” “看过，可是我们看不出有什么。而且我们夫妻怕这些东西不经摸来摸去，所以换下来后，我们就赶紧放起来了，生怕把孩子的这些东西弄坏了。” 姜木木明白两人的想法，这的确也是一种爱子心切的表现。 “等我看完，我再和你们细说这些东西。” 姜木木接着看邹桐的同命锁，上面有个“桐”字，背面是一只凤凰。 看到这里，邹桐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 姜木木接着看红绳，这是一根很简单的红绳，但是姜木木还是从中看出了姜家人的手法。 红绳当中有一缕发丝，十分地不明显，但是发丝是缠在红绳里面的。 不过这根红绳比起邹青的红绳要失色很多，姜木木提出了疑问。 “阿桐这孩子小时候总是哭闹，只有这根红绳才能让她好好睡觉，所以我们没舍得在她小时候就解下红绳，一直等她戴到了三岁才解开收起来。” 姜木木拿起邹桐的生辰八字，纸也是姜家的纸，不过笔锋青涩了许多。 这是父亲的字，所以邹青是爷爷送过来的，邹桐却是父亲送过来的。 姜木木看完了两人的东西，她有话要问邹父。 “当年我爷爷来这里，除了把你们做成纸人，你们让他进了皇陵之外，你们之间有没有说过什么话，或者做过什么事？” 那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 邹父见姜木木问起，想到当年姜瑾留下的话，他开始详细地描述起来。 “姜瑾离开皇陵后，是叩拜了天地皇陵的，所以我们知道，他进去一定看到了永宁皇族的东西。” 关于这点，邹父也向姜瑾求证过了，事实也正是他想的那样。 姜瑾不仅看到了永宁皇族天师的笔迹，还看到了那位天师的尸身。 那位天师的棺椁是水晶做的，所以不用开棺也能看到真人。 据姜瑾说，天师和死的时候一样，人一点变化也没有，像是睡着了一样。 邹父说：“我当时听到，都哭了。” 他一时感慨，没人打断他的回忆。他很快收拾了情绪，继续往下说。 “姜瑾从皇陵出来后，他留了半天。除了和我们说起里面的一些事情外，还交代了一些我们外面的事情。” “他把姜家的地址告诉我们，让我们如果有事就可以拿着信物找到钦灵巷八号，姜家后人会信守诺言，完成我们一个要求。” 姜瑾留了信物，他还留了一段话。 邹父特意看了姜木木一眼，“他说，我们只要耐心等待，上天不会遗忘我们的。” 邹父还说了些零零碎碎的话，不过那些话没有什么意义，不过是一些闲聊的小事。但是其中有一句话，又让姜木木注意了起来。 “姜瑾走的那天是我送出去的，他走远了才回头和我说，多来树林里走走。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过我们历代每天都会在树林里走动，为的就是防止外人进入。” “后来我在树林里捡到了阿青，十年后又捡到了阿桐，我想起姜瑾的话，就觉得那是他给我的提示。” “我们要谢谢姜瑾，如果不是他，恐怕我们都捡不到这两个孩子。你看了他们的东西，有什么发现吗？” 姜木木等邹父解疑完，她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他们。 “您也知道，这里是永宁皇族的藏身之处，所以这里布下了结界。没有这里的人带路，谁也进不来这里，当然像我爷爷那样的人就不会找不到这里。” 邹父点头，姜木木接着说：“虽然我爷爷把你们做成了纸人，你们也给了他进皇陵的机会，后来他还给了你们姜家的信物，你们认为一切已经两清，但实际上，我爷爷对进皇陵那笔恩情两清的事情在于他把他们送到了你们面前。” 姜木木指着邹青和邹桐，在邹父邹母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再次重申，“是的，他们是我爷爷和我父亲送过来的，还的就是进皇陵的恩情。” “这，我们岂不是受之有愧？” 邹父是个实在的，他一听到这里就很忏愧。 他和妻子对视过后，说道：“我们不知道两个孩子是姜瑾和你父亲送过来的，如果我们知道，这份恩情我们早就还了。” “不，这不是恩情。我爷爷做事很有原则，从你们没见过我父亲这件事来看，我父亲会这么做也是受了爷爷的嘱托。他只是替我爷爷还了因果，你们不需要有任何的忏愧。” “可是……” 姜木木举手做了个不用再说的手势，“关于恩情这件事，您先听我把话说完。” 邹父还想说什么，邹母拉了拉他。 “我爷爷一定是在皇陵里看完了永宁皇族历代天师的笔迹，这是天大的恩惠，我爷爷只能用两个孩子还这份恩惠。” “您不是说，当年那位天师分了一支出去吗，邹桐就是那一支的后代。她是永宁皇族的后代，所以她和他的孩子才能拥有永宁皇族的血统。” “阿桐是皇族？” 邹母捂着嘴惊呼出声，她看看女儿，再看看怀里的孙子，他们都是永宁皇族的血脉，这真的是一个令人激动的消息。 邹父不比妻子淡定到哪里去，他之前听说孙子是永宁皇族未来的天师就隐隐想到了血脉的事情。 他们家是有永宁皇族血统的，但是两个孩子却不是他和妻子生的，所以他想不明白孙子为什么会是天师的转世。 不过孙子是天师的转世并不需要他拥有皇族血统，只要他是天师就行，因为永宁皇族也有过类似的传说。 现在，孙子不仅是天师转世，而且女儿也是皇族之人，他们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可是他和妻子就要散魂了，以后看不到孩子们长大，而且他们的儿子女儿也死了，为了让儿子女儿“活着”，他们必须离开。 他不想离开，他想和妻子陪同他们一起经历以后。 邹父怕自己心里贪婪的想法被孩子们和姜木木察觉，于是他低下头，掩盖眼里的渴望。 邹母抱着孙子无声地掉泪，她也想到了丈夫的所想。 她不敢奢求，哪怕是多活一天。 邹青和邹桐从不去在意自己的身世，他们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父母捡回来的，所以他们小时候是兄妹，长大后是夫妻。 他们一直都知道父母希望他们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生活，但是他们放不下这一片生长的土地，如果他们有孩子，那孩子的未来他们再做决定。 当他们有了孩子，全家人都很高兴，这个孩子承载的东西太多了，但是也可以不用承载那么多。 他可以活得更自在，如果离开这片土地的话。 他们和父母也商量好了，如果孩子以后想要离开，他们不会阻拦，早早就放他离开，让他去感受全世界的美好。 哪怕他最后忘了回家，他们也不会有所怨恨。 “我是皇族，那青哥呢，你爷爷为什么会把他带来这里？” 邹桐开口，她知道皇族存在的意义，如果青哥是因为他才会被带离真正的亲人，那一切就是她的错。 “你们在来这里之前已经无父无母，我爷爷和父亲不会做出让骨肉分离的事情。我爷爷应该是从这里离开后就一直在寻找你，但是先找到的是他。” 姜木木指着邹青对邹桐说：“他是你命定的人，你们两个命数的交集才会生下皇族天师。你们是天生一对，不存在你害了他的说法。” 第158章 千年等待 “阿桐，你没有害我，不要胡思乱想。” 邹青听完姜木木的话，就明白妻子的所想，他立即表态，不让妻子觉得事情都是她的错，她一点错都没有。 “真的是这样吗，我们真的……” “真的，不要怀疑，你们命中注定，就像永宁皇族会再次出现天师一样。” 历史长河，千年等待，姜木木此时很想立刻进皇陵。 爷爷和父亲做的事情替她换来了进皇陵的机会，她想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为什么会让爷爷和父亲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是的，茫茫人海中找寻一个人是不容易的，尤其还是两个人，又是两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 他们身上承载的命运太重了，以至于他们刚出生就是孤儿。如果爷爷和父亲没能第一时间找到他们，那么他们有可能会沾染世俗的秽气。即使后面他们被找到并送过来，他们长大后成亲也不会生下天师能转世的孩子。 一环套着一环，这些都是千年前那位天师布下的局，所以她一定要去看，她要亲身感受那位的厉害。 皇陵的里面究竟会是什么样子的，她非常的期待。 邹父在儿子邹青的肩膀上拍了两下，“阿青，不要想太多，你注定是我的儿子，就和阿桐一样，她注定是我的女儿。” “嗯，我很高兴。” 一家人至此终于弄清楚了身世，可是开心的时刻并不是长久的，他们还想到了一件事。 邹青脸色一变，邹父就知道儿子想到了什么，他顿时难过地转头，把目光集中到孙子的身上，以此转移内心的难过。 邹母见到丈夫的样子，她也猜到了他的想法，借着抱孩子来掩饰眼里的泪水。 邹桐默默地牵住丈夫的手，她与他眼神对视，眼里全是鼓励，让他有什么就说出来，不要担心，她会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邹青有了妻子的鼓励，他开口说出了昨晚的经历。 “姜小姐，我和妻子是被人害死的，他们应该察觉到了这里有皇陵的事情，但是他们没能进来，你能帮我们找出他们吗？” “我可以付你报酬，你要什么都可以，但是不算信物在内。” “阿青！” 邹父以为儿子只是陈述一下事实，却不想儿子还带着这样的想法。 “天师布下的结界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的，至于谁杀了你，我和你母亲会为你们报仇的，你和阿桐只要照顾好宁儿就行。” “不，你和母亲必须留在这里，我去找他们。” “还有我。” “胡闹！你们不听我们的话是不是，这件事不需要你们往下管，有我和你们母亲，轮不到你们做主！” 邹父与儿子各执一词，眼看父子两人要硬下去，姜木木看不下去，出声打断他们。 “你们再吵，我就什么都不管了。你们不会以为，就凭一个信物，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信物没有那么大的因果，只有我进皇陵才能把你们想要的落实到位。” 邹父和邹青两父子因为争吵一时头脑不清晰，还是邹桐明白了姜木木的意思，她试探地开口。 “你的意思是，你先进皇陵，如果你能找到历代天师的笔迹，那你就可以满足我们的要求？” 姜木木点头，“关键时候还得是女人给力，你们男人学着点。” 阮白宇和司机保镖莫名感觉膝盖中枪，他们好像什么也没说也没做，怎么就被迫躺枪了。 这时候，阮白宇没有出声说什么，他还不至于没有那个眼力。 姜木木的夸奖让邹桐有些不好意思，她拉住丈夫的手，“你听到了，别和父亲吵架，白白让姜小姐他们看笑话。” 邹青讪讪地摸着自己的脑袋，“我没想到。” “你呀，抱孩子。” 邹母知道丈夫难为情，没有说什么，把孩子递给了丈夫。 邹父愿意抱孙子，可孙子不愿意让爷爷抱，他又向着姜木木讨抱了，这回连父母也不要了，就要姜木木。 孩子在邹家几人的怀里过了一轮，最后落到了姜木木的怀里，她看着眼角衔着泪的孩子，好气又好笑，“你怎么就赖上我了，我可什么都没做。” 孩子听到姜木木的声音，开心地挥舞手脚，小样子看着很开心。 姜木木看到孩子这样，内心也跟着开心，又逗了他两下。 孩子可能哭多了，累了，在姜木木的怀里打起了哈欠。 姜木木轻轻地给孩子拍背，“他吃过了吗，要不要喂点什么？” 孩子还小，要吃奶，邹桐一死，他只能喝羊奶。 邹母立即去处理羊奶，不多时把羊奶喂进了孩子的嘴里。 孩子吃饱后终于沉沉入睡，邹母把孩子抱回了里面，邹桐跟着一起进去。 正屋里只剩下邹父和邹青，他们作为这个家的男人，有权决定很多事情。 邹父知道姜木木即将要进皇陵，他说了些进去要注意的事项。 他看着坐得笔直的姜木木，想到的是当年。 那天也是如此，姜瑾坐在他旁边，他把进皇陵的注意事项一一说出来，他听得很认真，没有一丝敷衍。 那时候的他真的想不到姜瑾会还了他们这么大的恩情，现在他能为这位年轻的姑娘做的事情不多，但是有些地方还是可以帮忙的。 邹父从怀里拿出了一块木牌，这是他们家的牌子，是当年皇族赏下来的。 这块牌子是身份的象征，只要拿着这块牌子就可以自由出入皇陵。 皇陵里面很危险，姜瑾那时候已经中年，他是有人生阅历的，不然也不会找到这里。他相信他做事肯定很稳重，所以不需要这块牌子护身，他当年就没有把牌子给姜瑾。 姜木木不一样，她就是一个小姑娘，他看着她就像看到自己的女儿一样，不想让她在皇陵里面发生危险。 只要有这块牌子，她可以少一些危险，这样就能平安地从皇陵里出来。 而且有了这块牌子，她能找到历代天师笔迹的可能越大，他希望她能看到那些东西，就当是她告诉他们孩子们身世的回报。 邹父把木牌递给了姜木木，后者没有推辞，接过木牌后郑重道谢。 “我出来的时候还给您。” “皇陵里面危机重重，我希望你拿着这块牌子能平安的回来，我们一家都等着你。” “父亲，我给姜小姐带路。” 守陵人每年都要进陵墓巡视一遍的，也是怕他们在地上看不到下面的情况。如果下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也可以第一时间发现问题并处理问题，这就是守陵人的使命。 邹父摇头，“不可以，我们不可以带着外人进皇陵，他们只能自己进去，不然有违祖训，她会什么也找不到。” “不用带路，我可以自己进去，谢谢你们。” 姜木木没有强求，邹父又高看了她一眼，于是把剩下该注意的事项说完，以免她在里面不知所措。 邹父说得很详细，眼看还要说得更多，姜木木赶紧出声打住他。 “该注意的，我都知道了，您不用再说了。进皇陵之前不是要祭拜一番吗，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大概什么时候可以进去，我需要做什么。” “我昨晚已经把东西准备好了，天黑之后就可以祭拜，到时我会开放皇陵的入口，你只要顺着入口进去就可以了。” 姜木木从邹父的话里听出来一个意思，“难道入口进去，还没到皇陵内部？” “是的，皇陵真正的入口还在里面，你要凭自己的本事找到真正的入口。不过有了木牌，这点事对于你来说根本不是难事。” “你进入皇陵之后，我会让你随身携带一样东西，它可以告诉你，你在里面用了多少时间。你在皇陵里面只有一天的时间，不然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哪怕是木牌也无法保证你的安全。”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邹父是真的替姜木木着想，他一再强调一天的重要性。 “天师当年在里面布置了很多陷阱，哪怕是守陵人在里面也不能超过一天的时间，否则会影响皇族的安息，受到天罚。” “好啦，你不要再说啦，等一下把孩子吓到。这孩子我看着也不是那种没本事的，你要相信她。” 邹母从里面出来，看到丈夫还在叮嘱，她赶紧出声打住，以免人家小姑娘听得不耐烦。 邹父这回终于停了话音，问起来孙子的情况，“宁儿睡着了，没惊闹？” 孩子昨晚可能被惊到了，他们守了一夜。 “没有昨晚那样闹了，应该没事了？” 邹母说得不确定，邹青听了问了一遍怎么了。 “可能是感觉到你们已经那样了，所以哭了一晚上，天亮了才睡着的。你没事的话，进去看看孩子，我和你父亲陪着客人就行了。” 邹母让儿子进去，邹青没多想，向姜木木说了声抱歉就进去了。 “您有什么请求？” 姜木木知道邹母打发儿子不会没有事，她主动问出口。 “那个信物，我们不求什么，就之前说过的，求你把他们做成纸人。宁儿太小了，不能没有父母。” “这件事，还是等我从皇陵里出来再说，你们看可以吗？” 姜木木说了个时间，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邹父和邹母两人面面相觑，拿不准她的意思。 姜木木见两人都不放心的样子，还是透露了一点，“信物不重要，皇陵里面的东西才是重点。你们请放心，我信因果。” 邹父明白了姜木木的意思，他见妻子还想开口，急忙拉住人，对她摇了摇头，并笑着回答姜木木，“我们知道了。” 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姜木木他们一路赶来没吃午饭，于是邹母主动说做饭，姜木木道谢接受。 吃饭的时间还早，姜木木提出想在村子里走动，邹父想作陪，姜木木摇头拒绝。 “村子不大，我们不会乱走的。如果有什么避讳，您现在说，我们会注意的。” “没有什么避讳，这村子都空了，哪里都可以走。你们如果要进门，记得先敲门。” “您放心，我们不会轻易进门的。” 姜木木要逛村子，阮白宇自然跟上，司机保镖更不用说了，于是三人带上张一离开了邹家。 邹父和邹母目送他们越走越远，邹母有点担心，“会不会冲撞什么？” “你以为那小姑娘不知道吗，她可是姜家人。” “瞧我这脑子，把她当普通的小姑娘了。你别看了，赶紧去后面抓点鱼，客人远道而来，不能没有肉。” “鸡鸭不杀？” 邹父以为只有鱼上桌，想着劝劝妻子不要小气。 邹母顿时没好气地看着丈夫，“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杀鸡不宰鸭的，你赶紧去，我回去后面杀鸡。” “是我误会了还不行吗，你怎么还动气了。” 邹父没脸没皮地跟着妻子求饶，邹母也不是真的生气，最后把人赶跑了，才脸红地回到后院去杀鸡宰鸭。 邹青和邹桐在屋子里都听到了父母的声音，他们一个坐在床上，一个站在床边，两个相握着手，沉默对视中是满眼的悲伤与不舍。 “不要难过，是我大意了，不然也不会让你出事。等姜小姐从皇陵里出来，我就请她给父母再做纸身。至于我们，就当这天地间的孤魂野鬼就好。” “青哥你不要自责，我没事的。做孤魂野鬼也好，只要能陪在宁儿和父母的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夫妻两个小声地说完话，目光再次放在孩子的身上。 他们除了对父母的不舍，更多的是对孩子的愧疚。孩子还小，不知道什么，长大了之后不知道会不会替他们难过。 屋子里静悄悄的，后院鸡飞鸭跳。等邹父拿回了鱼，又是一顿热闹场面，这时邹青和邹桐才露出一丝笑容。 不管如何，他们只要能陪在亲人身边就足够了，不论以什么方式。 邹家此时是什么情景，正在村子里闲逛的几人并不知道。 他们沿着青石板路慢慢地往前走，每经过一户人家都会驻足一下，而带头停住的人是姜木木。 第159章 村里村外 姜木木带着人走走停停，她的确只是停在了屋子外面，偶尔会多往前走几步，但是都不会敲门而入。 长宁村和它的名字一样，很宁静，毕竟只剩下邹家一家人了。 他们家就是长宁村存在的意义，没有了人，这里就不复存在了。 “木木姐，这里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一处古村落吗？全国这样的古村落大把多，关键是比这里热闹。你看这里冷冷清清的，我们回去？” 阮白宇逛着只觉得哪怕顶着太阳也一阵后背发凉，他怀疑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或者又不是自己太敏感。 可是这里明明就没有人了，他为什么会觉得怪怪的？ “急什么，把这个村子看完了再回去，你肚子很饿？” 阮白宇不是那种会虐待自己肚子的大少爷，出门的时候车上就准备了一堆吃的，而且路上经过服务站也买了一堆。 即使不在邹家吃饭，光凭车上的零食也能填饱肚子，但是姜木木还是会选择在邹家吃顿饭。 她还要下皇陵的，不吃饱了怎么能干活。 阮白宇摸了摸扁下去的肚皮，“还真的很饿。” “那就忍着，等下回去就能吃饭了。这里是皇陵之上，我们过来要入乡随俗，不然容易招惹一些不好的东西。” “什么，这里还有脏东西？” 阮白宇看了看姜木木的细胳膊细腿，他突然觉得司机保镖很威武强壮，脚步默默地往旁边挪，几乎贴着高大的男人。 “你靠近他也可以，他身上正气足，脏东西近不了他。这人是老爷子给你安排的，什么来路？” “这个我还真的没问过，大个子，你叫什么名字，你以前是干什么的，我爷爷是怎么交代你的？” 姜木木斜眼瞟了阮白宇一眼，这人是懂拉仇恨的。 自己的司机保镖都不知道叫什么，他可真是名副其实的大少爷。 司机保镖程安飞不在意阮白宇的叫法，他还以为这位大少爷不会问他这些事情。不过既然问了，他不能不说，毕竟他是雇主，他是受雇人员。 “我叫程安飞，做野外安全的。老爷子要求不多，让我保护你而已。” “野外安全那不就是户外救援？” 阮白宇只听说过户外救援，没听过什么野外安全。 姜木木和程安飞对视了一眼，一个听懂了对方的职业，一个知道对方听懂了，就这傻少爷什么也不懂，有点好命。 “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我说错了？野外不就是户外吗，不然你是做什么的，来路不明的话，你是怎么骗过我爷爷的？” 姜木木不得不在旁边来了一句，“你闭嘴，老爷子不会让不三不四的人在你身边保护你的。他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保护你就可以了。” “可是我有木木姐你保护啊，他还能像你那样保护我吗，他会你的那些本事？” 阮白宇以为爷爷给自己找了个像姜木木一样的能人，结果下一秒他看到了程安飞拿出来的东西，闭嘴了。 可他闭嘴没有两秒，他激动地说：“不是，大哥，这里是国内，不能用这个的！我爷爷是不是疯了，要是被抓到，天啊！他是想让我陪你进监狱吗，难道你才是他的孙子，我是外面捡回来的？” 阮白宇的脑洞有些大，姜木木也听不下去了。 她走过来拍了阮白宇的脑袋一下，没省力，能听到“啪”的一声，“睡醒了没有，没睡醒我再给你打一下，省得白天说梦话，败坏路人缘。” “我说什么梦话了，我是就事而论。” 阮白宇见姜木木的脸色冷下来，立即不敢开玩笑了，“木木姐，我知道错了，你就饶了我。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可是这东西真的就是违禁品，国内不允许的。” “我有持枪证，你放心。” “什么？什么人会有持枪证，你不是说你是户外救援人员吗？” 阮白宇这下是听愣了，什么时候户外救援配枪了，这是他能知道的事情吗？ “我说我是野外安全，不是户外救援，隶属相关部门。” “到底是什么相关部门，我怎么没听说过？” “你没听说过的事情多了去了，不要一直问，很烦。再说他都这样保护你了，你应该放心，他不是普通人。” 都配枪了还保护不了他，那要什么样的才能保护他？ 阮白宇也不是傻的，这时候他要是还不懂就真的可以去看脑子了，“我懂了，你是相关部门的，我理解了。” 姜木木和程安飞看着阮白宇那一脸不太聪明的表情，两人不说什么。 至于他是真的懂还是假的懂，那就只能看他心情自己理解了。 姜木木又停在了一户人家门口，不过她这一次没有停在外面，她也打破了自己不进门的话，上前敲门。 姜木木敲了门并没有立即进门，她等了等才推门而入。 屋子的正堂放着两副棺材，姜木木和程安飞都没被吓到，阮白宇却吓一跳。 幸好程安飞手快捂住了他的嘴，不然他那一嗓子绝对要出事。 “你不要一惊一乍，这里是别人家，不是你家。主人想怎么弄就怎么弄，你是来人，不要惊扰主人。” 姜木木警告阮白宇后，让张一拿香。 张一拿出四人份的香，连他手上也有。 他点了香递给各人，姜木木领头走到两副棺材的后面。 “过路人上香，勿怪。” 姜木木向着棺材敬了三个头，她把香插在了地上的香炉里。 香炉里还插着上次烧剩下的香，这里是时常有人祭拜的。 她做完了这些后，示意阮白宇他们照着做。 阮白宇学着姜木木那样祭拜后，程安飞接着，最后是张一。 张一祭拜完，姜木木开始打量屋里的情况。 她大概看了一眼，才走到棺材的前面看牌位。 左边的牌位上写着张氏族长，多的字没有。右边的牌位上写着张氏族长夫人，同样没有名字这些。 阮白宇凑过来看了一眼，他这回学聪明了，没有大声嚷嚷，“木木姐，这牌位是不是不够规范？” “这是人家的自由，你管那么宽干什么，又不是给你看的。” “可是谁的牌位上没有一个名字的，姓张的那么多，总不能不留名？” “你还是少说话，不要多嘴。” 姜木木不想理会这个傻子，她见他还想开口，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阮白宇不敢不听姜木木的，这回安静了。 程安飞和张一互看了一眼，两人对于阮白宇这种总是在危险边缘蹦迪的行为表示无语，好在他也不是很过分，就是傻得有点可怜。 姜木木看完了牌位，她注意到了放在八仙桌上的族谱。 族谱是放在木匣子里的，上面一点灰尘也没有，姜木木伸手在张氏族长的棺材上摸了一下，“族长大人，看一下你们家的族谱。” 阮白宇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理作用，总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一声轻轻的气息声。可是他想再听的时候，发现没了。 姜木木说了声谢谢，打开了木匣子。 木匣子里面只有一本很薄的族谱，她翻开了第一页，开始一页接着一页看下去。 张氏族谱是永宁皇族的皇仆，他们世代追随永宁皇族，所以在其中一页，张氏出了一位与皇族结亲的子弟，随后那一支的后代都随皇姓。 永宁皇族的皇姓就姓永，张氏这一支出了皇姓的后代并不长久，传承了五代就绝后了。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张氏有一人在百年前离开了长宁村。 族谱里标注，这人是犯了族内大忌被除族，至于是什么大忌，没写。 姜木木记住了这人的名字，随后继续往下翻。 族谱不厚，很快就看完了，姜木木轻轻地合上族谱，把它装回了盒子里面。 姜木木没有去后堂的想法，她离开前又拜了一下棺材。 阮白宇他们也跟着拜了一下才转身离开，然后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如同敲击的声音。 阮白宇当场吓得跳上程安飞的身上，他脸色苍白地问：“这回你听到了？” 程安飞依然面不改色地点头，“听到了。” “听到就听到，不要大呼小叫，我们走。” 姜木木亲自开的门，也亲自关上。 关上之后，她带着人离开张家的院子。 她人走了两步，一个小纸人从旁边追了上来，很快消失在她的裤脚里。 姜木木察觉到这个小动静，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走走停停。 之后的逛村，姜木木再也没有带人走进谁家，他们最后原路返回。 邹家炊烟袅袅，饭菜的香味刺激着味蕾，阮白宇闻到这股香味，人已经忘了路上的惊吓，一脸垂涎地跑进院子里。 邹父把饭菜摆在了院子的凉亭里，所以哪怕顶着下午的太阳也不会很热。 满满一桌美食，别说是阮白宇了，就连姜木木也看得眼馋不已。 邹父和邹母把剩下的两个菜端上来后，他们招呼客人入座。 一桌子的菜只有三个人能吃，不过在动筷子之前，姜木木问邹母要了四个空碗。 家里的碗筷不多，还是邹父去了隔壁家拿的。 姜木木亲自把四个空碗装满了饭菜，张一和她一起把饭菜端进了正屋。 “你们一家在这里吃。” 邹父没想到这四碗饭菜会是给他们准备的，可是看着四碗饭菜，他不知道该如何下嘴，脸色很是勉强。 姜木木知道邹青邹桐的生辰八字，不知道邹父邹母的，所以她先问了两位的生辰八字，然后动笔。 她把写了四位生辰八字的纸烧了，接住纸灰，往每碗饭菜上撒了一些。 “各位请用。” 姜木木撒完纸灰的时候，不管是邹父邹母还是邹青邹桐，他们都感觉到了饥饿，然后闻到了饭菜的香气。 四位入座，他们迟迟没有动筷子。 姜木木没有出声再说什么，她放轻脚步离开，默默地为他们关上大门。 回到凉亭，没人动筷。 “他们能吃上吗？”阮白宇问。 “我在，你觉得呢？我们也快吃，不要浪费他们的好意。” 三个都是能吃的，满满的一桌菜都入了他们的腹中，阮白宇是扶着腰也站不起来，坐在石凳上不停地揉肚子。 “真的太好吃了，这里的饭菜怎么能这么好吃呢。” “好吃也不至于一口气吃那么多，你还坐着干什么，到处走走。” “不不不，吃饱就走有点对不起我的胃，我好想睡觉。” 吃饱犯困，姜木木也想睡，但是她还是走进正屋，告诉邹父想去村子外的树林看看。 邹父带着姜木木离开，邹母负责安排剩下的人。 树林虽然说是在长宁村外面，但是并不是很近，他们足足走了半个小时才走到树林的旁边。 “过了这里就是出界，你想看哪里？” “去邹青他们出事的地方看看。” 儿子女儿的尸身是邹父去背回来的，所以他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找到方向。 出了界，邹父带着姜木木往树林的深处走去。 “因为怕有人发现这里，所以我们每天走的路线都不一样，尽量不留痕迹。如果是下雨天，我们不会出界，只会远远看一眼。” 路上，邹父和姜木木说了很多话，他就像聊家常一样，难得有个外人听他说话。 “地方就在前面不远处，我们绕一段路过去。” 邹父想带着姜木木绕一段路，他们刚走了几步，两人一同停下。 你看我，我看你，两人都察觉到了附近有东西。 “有情况，我过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 姜木木不赞同邹父的提议，“我们一起过去，您带路，不用管我。” 邹父想劝，但想到姜木木晚上要下皇陵，他就同意了。 他们一前一后，即使邹父加速，姜木木也依然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而且一点动静都没有，好像人不存在一样。 树林里有陌生的气息，邹父和姜木木终于靠近气息的发出点。 他们还隔着距离，但是已经隐约看到了影子。 远处，姜木木看到了几道黑色的身影，他们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没有发现她和邹父。 第160章 人都是贪心的 他们动了，没有冲着姜木木这边过来，而是向着另一个方向离去。 邹父指着那个地方，“阿青他们的出事点就是那里，你过去看，我去看他们去了哪里。” 姜木木这一次没有强求跟随，她移动到邹青他们出事的地方就停了下来。 邹父离开前留下一句话，“你如果找不到进村的路就找个地方躲起来，我会找到你的。” 姜木木让他不用担心，她已经记住路了。 邹父离开后，姜木木蹲在地方查看蛛丝马迹。 这里泥土比较松软，所以留下了不少痕迹，但是这些痕迹并不深。 她想到那些高大身影，他们竟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真的很难得。 姜木木没能找到有用的东西，就连昨晚死了的邹青邹桐也没能留下任何的痕迹，这里可以说是被清理得很干净。 姜木木站起来环视一圈，她什么也没发现，于是她原路返回。 返回的路上，姜木木拿出了在张家跑出来的小纸人。 小纸人并不是她的杰作，姜木木和它简单地沟通后知道，这是爷爷留下的纸人。 小纸人告诉她，张家有秘密，但是它守了那么多年也没能守到那个秘密，它很气愤也很委屈。 姜木木点了点小纸人的手，“这不是你的错，那里躺了个聪明人，很谨慎。” “棺材每到七月十五都会打开？那你那天岂不是要跑出去躲起来，所以秘密肯定在那天。” 小纸人狂点头，它这回不沮丧了，还很兴高采烈地手舞足蹈。 姜木木解读了它的动作，“所以今年的七月十五你没有躲起来，而是藏在了张家，然后看到了棺材打开。” “看来你这一次找到了躲藏的地方，不然也活不到现在，你很厉害。” 小纸人得到夸奖，小小一个几乎有蹦跶起来。 姜木木嘴角上扬地看着小纸人开心的举动，她继续说道：“棺材里的人没死，他是活人？” 她的语气里带了疑问，但小纸人用动作明确告诉她答案。 “他还魂了，那做了什么？” 小纸人把张氏族长在七月十五那天做了什么事都告诉了姜木木，其中最重要的是，他那天进了皇陵。 “张家有进皇陵的暗道？” 姜木木抬头看了看天，因为树林的树木太茂盛了，所以她没能看到蓝天白云，但是还能看到一些光线。 她只是看了一眼而已，没有多看，继续和小纸人说话。 小纸人没有跟随张氏族长进皇陵，不过它说，张氏族长出来的时候很脏，他还去梳洗了一遍。 死人是不会梳洗的，这个张氏族长很可疑。 姜木木不知道今天进张家会不会打草惊蛇，所以她决定马上回长宁村，再去一趟张家。 小纸人刚藏起来，邹父出现了。 他的样子有些狼狈，找到姜木木后松了一口气。 “我们快回村子，来的那些东西不对劲，他们可能会闯界，我必须回去启动护陵大阵。” 事不宜迟，他们加快了速度。 他们跨界回到长宁村时，这里还是一片世外桃源。 阮白宇和程安飞直接在邹家的院子里躺下了，底下两把竹椅，配着天热很是舒服。 姜木木他们回来的时候，程安飞睁开了眼睛，而他旁边的阮白宇睡得流口水，一点都没察觉到有人回来。 邹父回家一趟，匆匆又离开了。 邹母抱着孩子走出来，她想跟着去，于是把孩子交给了姜木木。 姜木木要去张家一趟，她等邹母走远后把孩子交给了程安飞。 孩子可能吃饱睡够心情好，换了个人抱也没闹，很乖。 姜木木离开邹家前，叫上张一拿上纸伞一起。 他们很快到了张家门外，不同于之前，张家大门敞开着。 “我们进去。” 姜木木一步步走进张家的院子，她走上张家的台阶，终于走到了敞开的大门前。 下午的阳光西斜，不过也能照进屋子里。 张家的正屋里，两副棺材都掀开了棺，姜木木脸色一变。 姜木木已经预感到棺材空了，果然，当她走进屋里靠近棺材的时候，里面连根白骨都没有，更别说什么尸身了。 纸伞一进屋，邹青和邹桐同时离开了纸伞，他们看着空荡荡的棺材很是惊愕。 “张氏族长和族长夫人呢？” “这个问题问得好，我也想知道这两位去了哪里。我们之前走的时候，门关了，而且当时棺材也是合上的。” 邹青站在阴影里盯着棺材里面看，他相信姜木木的话，所以他在思索，眼前会是什么情况。 “是不是进了外人？”邹桐担忧地说。 “不会，如果进了外人，我们不会不知道。” 这俩兄妹还想继续往下想，姜木木却没有时间和他们慢慢来了，她把藏起来的小纸人叫了出来，让它找出棺材里的那两位。 小纸人麻溜地出现，它顺着姜木木的手跳到了棺材的上面，然后绕着棺材边走了一面。 他们离开不久，我带你们跟过去。 小纸人显然对张家很熟悉，这是邹青和邹桐无法明白的事情，只有姜木木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她不会解释。 小纸人带着他们从正屋经过穿堂，然后沿着游廊走到了一处后院。 后院有些萧条，但是也被保护得很好。 小纸人继续往里面走，它挤进了一间屋子，并无声地做了个手势，让姜木木他们先在门外等着。 它进去之后，很快又出来了，它告诉姜木木，那位进入了皇陵。 邹青怀疑自己听错了，张家怎么可能会有进入皇陵的入口，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你不用怀疑，人都是贪心的。” 姜木木说完，推开了眼前的房门。 这是一间卧室，不过常年没有住人所以有股尘味。 小纸人直接把人带到了床前，它跳到床踏上，指着其中的一个柜子，示意这就是开关。 姜木木刚要动手，邹青出声拦住了她。 “你不能从这里进去，你是外人，要进皇陵必须祭天。” “那不追了？” 姜木木问得有些惋惜，她还是挺想看看那位的。 “张家的事情我会告诉父亲的，我们先离开这里。无论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要先祭天进皇陵，那才是你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别的都是小事。” 姜木木认同邹青的话，她留下小纸人，带着张一他们离开。 他们回到邹家的时候，邹父和邹母还没有回来。 程安飞把孩子放到了阮白宇的身上，结果这位居然还没睡醒，怀里有个孩子都没感觉吗？ 可能是抱着的人睡得很安逸，被抱着的孩子也打起了哈欠，不一会儿闭上眼睛睡着了。 姜木木目睹了这一幕，她对着程安飞说：“他睁开过眼睛吗？” “没有。” “那你挺辛苦的，接下来的一天时间，你好好守着他。” 姜木木即将要下皇陵的事情是定好的，程安飞没说什么，点头回应。 张一抱着纸伞进了正屋，姜木木也跟着进去。 她等邹青他们出来后，又问了一下昨晚的情况，同时还了解了张家的事情。 他们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姜木木坐在椅子上沉思。 “你们家有没有准备好的棺材？” 姜木木突然想起来，他们的尸身不可能一直晾在主位上，必须入棺为安。 邹家是准备好四副棺材的，一一摆在后院的一间屋子里。 姜木木看到这四副棺材都不禁称赞，“都是好棺材，你们的准备很不错。” 他们还没离开这里，邹父和邹母回来了。 邹父看到他们在看棺材，这才想起儿子和女儿的尸身还放在正屋里。 “是不是要把他们的尸身放进来？” “是的。” 姜木木知道哪两副棺材是邹青和邹桐的之后，她让张一把他们的尸身背过来。 邹父邹母想帮忙，被姜木木拦住了。 姜木木把张家的情况告诉了他们，她在他们的脸上看不到很诧异的表情，于是她明白了，“你们知道张家的情况。” “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七月十七那天我去张家打扫，发现后院的水井有用过的痕迹。” “然后您发现了什么。” 邹父好像并不想细说张家的事情，直到姜木木说了一件事。 “张家有皇陵的入口，你们知道这件事吗？” 邹父和邹母这下是真的被吓到了，他们真不知道这件事。 ”怎么可能，守陵人是不允许擅自开皇陵入口的，这是大忌。” 姜木木想到了张家那位被除族的人，她说了一个名字，邹父和邹母显然是知道的。 “这件事只有张家人才知道是什么事，当时长老还过问了这件事，可是张家守口如瓶，我们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那这人犯的大忌就是挖出了皇陵的入口。” “你确定吗？” “除了这件事，您能想到是什么大忌吗？你们都是守陵人，住在长宁村除了守陵就是守陵，完全与世隔绝。你们的大忌肯定是关乎皇陵，那么只有这件事才能说得通。” 姜木木的分析是正确的，邹父无法反驳这个理由。 他沉下了脸，对于突如其来的事实有些气愤，然后他问姜木木还有什么发现，一并说出来就行。 “您是七月十七发现异常的，据我所知，七月十五棺材里的那位出来过，并且进入了皇陵。” 邹父和邹母如果不是一直待在长宁村，他们肯定七月十五的时候村子里没有来过外人，不然他们都要怀疑姜木木是不是在那天就待在张家目睹了一切。 “七月十五，长宁村会做什么事。” 这一天实在是太特别了，姜木木必须问清楚。 她不光是帮自己问的，也是替邹父他们发现问题。 “那天会举行祭祀活动，那是永宁皇族的族祭。即使皇族已经没人，我们作为守陵人也要替他们完成这一项活动，以此敬告祖先。” “祭祀活动一般都是由天师主持的，您知道这一天天师会有什么变化吗？” “每次祭祀活动结束，天师的能力会变强，所以七月十五除了是鬼节，也是永宁皇朝的国日。” 姜木木听到这里，陷入了沉思。 邹父他们见到她这样，没有出声打扰。 姜木木没有想很久，她开口说话：“国日，就是一国运道昌盛的日子。这一天，天师的能力会变强，他的能力与国运相连。” “你们先不要说话，听我把话说完。” 姜木木继续说道：“永宁皇朝被取而代之，所以国运一天天地变弱。因为如此，天师得不到一国之运才会早早离世，我的说法对吗？” 邹父很震惊，因为姜木木几乎说对了事实，只不过对于天师的离世，她还是不知道真正的原因。 他犹豫要不要开口，姜木木看出了他的犹豫，没有说什么。 如果他愿意说，那她就听着；如果不愿意，她也不能强求，毕竟这是当年的秘密，不为外人而知的惊天秘密。 “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难道你还不相信姜瑾的孙女吗？” 邹母的一句话打消了邹父的顾虑，他不再有任何心理压力，坦言了天师去世的真正原因。 “那位主子会死，是因为他看破了永宁皇族的命数。他为了皇族的一丝希望耗尽了心血，最后以自身的魂魄为咒，让长宁村长久平静，不被外人所知。” 姜木木没想到那位会这么伟大，竟然以魂魄为咒。 不过那位已经转世，所以魂魄为咒的历史已经过去。 天师转世，长宁村没有了魂咒注定要被外人发现，难怪那些东西可以找上门。 邹父说完这些，一时间还没想到姜木木想到的事情，他和妻子静静地看着姜木木，想看看她有什么说法。 “你们真的还没想明白吗？”姜木木问。 俩夫妻还是没想明白，他们直勾勾地看着姜木木，等待她揭晓谜底。 邹青和邹桐这时候比父母多想了一些，他们先后想到了天师转世，双方的眼里全是迷茫。 “看来他们已经想通了，天师转世，长宁村不会再长宁了，这里迟早会被有心人找到，你们挡不住外侵。” 第161章 入皇陵 姜木木的话是事实，邹父想通了，他立即转身往外走。 “事不宜迟准备祭天，你提前进皇陵。” 姜木木让他先等等，她先把邹青他们的尸身落棺先。 邹父这才知道自己急糊涂了，儿子女儿的尸身都没有入棺，他急其它事情是不对的。没有什么事情比儿子女儿更重要，他们不能出事。 张一已经把两具尸身背了过来，他们被放置在草席上。 姜木木让邹父他们替尸身再整理一遍，她准备好就可以送他们入棺。 邹父和邹母已经为两个孩子整理过遗容了，可尽管如此，他们还是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帮孩子们整理一遍。 他们的动作很轻，即使孩子们的魂魄就在旁边，他们看着孩子们僵硬的尸身还是很难过。 “父亲，母亲，我们都在这里。” 邹桐开口说话，邹母听到女儿的话，瞬间泪流满面。 “都是我们的错的，我们没有好好保护你们。” 邹父眼圈也红了，他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终于帮儿子整理好了一切。 “好了，别让孩子们担心，他们都在呢。” 邹母强忍着泪水继续帮女儿整理发丝，她看着静静躺着的女儿，比剜了她心口还痛。 “我这边准备好了，入棺。” 姜木木和邹母抬起邹桐的尸身入棺，邹父和张一抬邹青的，两人同时入棺后，姜木木点香烧纸钱，最后封棺。 两副棺材封了起来，姜木木当场替他们算了个下葬的日期。 邹父和邹母记住了日期，两人整理了一下情绪后，说要带姜木木去祭天。 祭天的地方离邹家并不远，准备祭天的东西不少，鸡鸭鱼都齐全，还有一头野猪。 阮白宇看着供台上的烤猪眼都馋了，程安飞怕他被打，及时挡在了他的面前。 “你挡住我了，快让开。” 阮白宇提醒了两遍，发现程安飞没把他当回事，于是他又提醒了第三遍。 第三遍后，阮白宇很不耐烦，他直接往旁边挪了两步。 结果程安飞背后像是长了眼睛，他也往旁边挪了一步，再次挡住阮白宇的视线。 “我说你怎么回事，我面前的风水好是吗？怎么我站哪里你就跟着挡哪里，你故意的？” “阮少爷，收一下你的口水，那是祭天用的东西。” 阮白宇被发现了一点都不尴尬，他说：“我只是馋而已，又不是要吃，你急什么？” “我不信。” “嘿，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得罪你了？我这个人像是没吃过烤猪的吗，我有那么饥不择食吗？” 两人在祭天现场的动静有点大，不过好在还在摆台，所以没人阻止他们吵吵闹闹的行为。 姜木木知道眼前并不是皇陵的真正入口，她就任由阮白宇闹腾。 当祭天的东西都摆放好后，邹父向所有人开口，“祭天准备开始，在场的都需要祭拜。如果是有缘人，可以选择进不进皇陵。不过我有句话提前说明，皇陵里面很危险，量力而行。” 阮白宇终于安静了，邹父起香，他大声宣布，“祭天开始！” 祭天的过程很简单，姜木木照着邹父说的说，只是简单地上了炷香，然后等待。 邹父很忙，他不断地拿着三块东西叩拜，终于向上一抛，三块东西落在地上。 两正一反，姜木木看到了答案。 “你们都是有缘人，都可以进去。” 在场的人都可以进去，但是阮白宇和程安飞是不会进去的，前者太有自知之明，后者要保护前者，被保护的阮白宇在哪里，他就在哪里。 姜木木还是选择一个人进皇陵，她想尽快结束，一个人会很方便。 邹父在姜木木决定好之后，把一根竹筒交给了她。 他告诉姜木木要怎么打开和查看，只要里面的那根东西烧完，就是一天的时间。 “一般烧到一半的时候你最好就找路返回了，记住，要相信自己的内心，你是厉害的。” “谢谢，我记住了。” 邹父打开了入口，姜木木进去后，入口很快就消失了。 他回头看向阮白宇几人，“每一次进入皇陵的入口都不一样，这个入口这次用过之后，十年内都不会出现，你们不要记住位置，没用的。” “说得好像我能记住一样，谢谢你这么高看我。” 阮白宇没有压低音量，所以大家都听到了他的话，原本严肃的场面变得轻松起来。 邹父笑着说他，“真是个有福的孩子。” “你听到没有，我是个有福的。” 阮白宇因为这句话，晚饭都多吃了一碗。 夜晚时分，邹青和邹桐终于可以借着夜幕自由行走。 他们先到了张家，这里和白天一样，没有发生变化。 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到了小纸人，小家伙朝他们挥手，他们无声地点点头。 他们刚离开不久，张家就有了动静。 藏在暗处的小纸人目睹了张氏族长走出皇陵的场面，它差点被发现，所以不敢靠近跟随。 张氏族长回来后，不像以前那样躺回棺材里，他坐在正屋的主位上，静静地看着屋外的月亮。 小纸人找不到时机通风报信，它快急死了。 许久后，它看到张氏族长重新进入皇陵。 小纸人逮住时机立即离开张家，可它才碰到张家的门槛，身后袭来一团死气包裹住了它。 死气要命，小纸人被撕成了碎片，撒落了一地。 “原来这些年就是你这个小东西，这么小，难怪我都找不到。” 此刻应该进入皇陵的张氏族长出现了，他站在碎纸前说了一句话，然后弯腰蹲下来捡纸。 “你的主人会是谁，我应该小心一点的，你都碎了，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 张氏族长把碎纸塞进嘴里，他嚼都没嚼，直接吞咽下去。 他做完这些又进入了皇陵，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深夜，邹父过来了一趟。 他已经知道张家的入口在哪里，但是他没有冒然进入。 他在入口处等了许久，没有等到目标，于是他向着外面走去。 在离开正屋前，邹父在两副棺材动了点手脚，还难被察觉的两道痕迹。 天逐渐微亮，张氏族长带着另一位出来。 他们返回棺材里躺下，然后关上了张家大门，像以往那样沉睡过去。 邹家，孩子哭得很厉害，最后还是程安飞抱着，孩子才渐渐入睡。 开始的时候，大家见孩子睡了就想把孩子抱回床上，结果孩子刚离开程安飞的手，孩子就闭着眼睛大哭起来，一点哄不好的意思。 几次折腾，孩子累大人也累，于是程安飞抱着孩子睡觉，谁也别想从他怀里抱走孩子。 长宁村这一天晚上是比较安静的，但是外面的树林就不怎么安静了。 不少东西聚集在了树林里，他们在闻着气味，可是不管怎么闻都闻不到想要找的地方。 天亮后，聚集过来的东西散了，树林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地面上的事情已经不在姜木木的考虑范围了，她在黑暗的皇陵里走动，回音让她无法听声进行有效的判断，所以她才刚进来不到半个小时，差点被暗器所伤。 姜木木知道皇陵里不会安全，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差点也就是差点，她一路都很平安。 在她经过十几次的暗器袭击，七八次的陷阱，五六次的奔跑后，她终于发现了一些东西。 那是刻画在墓壁上的符文，她一时间看入迷了，久久没有离开原地。 姜木木整个人的身心都很愉悦，尤其是符文的作用让她昏昏欲睡。 当她快要闭上眼睛倒下的时候，她猛然清醒，眼睛避开了墓壁上的符文，不再多看一眼。 她记住了符文，也就不计较中招的事情。 姜木木接着往皇陵的深处走，终于，她发现了一个墓室。 墓室不是主墓室，因为墓室没有门，所以她轻而易举走进足足有十平方米的墓室。 墓室里面摆放了棺材，不是空棺。 姜木木注意到棺材旁的墓碑，她知道这是一位年纪才十二岁的皇族，还是个孩子。 孩子虽然小，却有不少的陪葬品。随手挑一样，都是重点文物。 姜木木没有在这个墓室找到有用的东西，对于陪葬品，她只看不拿。 她继续往前走，遇到陷阱后她惊险地跨过了底下的空洞。 “不是说拿着木牌子我会比较安全吗，可是一点都不安全。” 姜木木简单抱怨了两句，她也不是真的要靠木牌行动，于是她还是收起木牌，继续往能走的地方走。 功夫不负有心人，当她走累的时候，中途一点危险都没有。不仅如此，她刚想休息一下，旁边正好是一个墓室。 这个墓室堆着不少好东西，就连棺材的四周都堆满了金银珠宝。 姜木木还是一样不拿，她深深怀疑这一天下来，她能捞到点什么。 第三个墓室很快就出现在姜木木的视线里，这一次姜木木什么也没看到，这里是一处空墓室。 当她转身准备要离开的时候，墓室里响起了滴答声。 姜木木很奇怪这水声是从哪里来的，她贴着墓壁站，身后坚硬冰冷的墓砖让她警觉。 “爷爷您当初是怎么找到那位的墓室，这里实在是太大了，都把我给绕晕了。” 姜木木走到一处死路，身前没了路，她只能往后退。 退后的过程她发现这根本不是她刚才走过的路，明明只有一条路，姜木木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只能停下来。 停下来的姜木木打了个哈欠，她是困了，只能提提神。 姜木木的提神方式很简单，她拿出了提神香，点燃，那冲鼻的气味让她立即清醒。 清醒的的姜木木看到了原来的路，而她刚才走过的路变得幽深危险。 “原来是迷境。” 姜木木没想到自己连普通的迷境都没能一眼看穿，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她没有动，站在原地回顾之前。 终于，她锁定了目标，于是快速往回跑。 姜木木重新回到了空空如也的墓室，但是这一次她很认真，每个角落都不放过，企图在这里发现什么。 她还真的在空墓室发现了另一条路，当她按下机关的时候，墓壁后的轰隆声让她明白自己没有猜错。 墓室里出现了一道门，姜木木想也没想就走进石门里。 石门之后是一级级往下的台阶，姜木木走了很久也没见走到底部，她合理怀疑自己又中招了。 “我今天是不宜下地吗？” 姜木木喃喃自语，即使这样，她也能听到回声，说明她在一个很空旷的地方，而且这里比墓道更宽。 台阶还是有尽头的，姜木木终于走下台阶，她自己都觉得很不容易。 底下的地方很大，当姜木木看到墓壁上的图案时，她有种想要临摹的冲动。 墓壁上的图案是一幅龙凤争斗，龙身粗壮，凤尾粼粼金光，怎么看怎么美轮美奂，迷得人挪不开视线。 姜木木还是记得自己下来皇陵的目的的，当她的视线从龙凤争斗移开后，她看到了一副棺材。 棺材是在隔壁的，如果不是角度问题，谁会想到这里有一堵墙分别拦着两边。 姜木木绕过墙壁，她看到了金碧辉煌。 地上的金灿灿让她迷花了眼，尽管如此，她还是发现了一卷布轴。 布轴是用金线捆绑的，姜木木感叹了一句，“好一个富可敌国。” 这一卷布轴没有记录什么重要的东西，但是有一点，里面提到了永宁皇族的使命。 姜木木记住了这个使命，她接着在成堆的金银珠宝中寻找有用的东西。 当她发现被埋在金银里的木箱子后，她直觉这就是她想找的东西。 木箱子没有上锁，姜木木把它拉了出来打开，里面放了很多卷轴。 姜木木随手拿了一卷，她没想到运气爆棚了，这就是她要找的，永宁皇族历代天师的笔迹。 随后，姜木木背靠金银堆，面前是一大个木箱子，她看完一卷就从箱子里拿出另一卷，孜孜不倦。 姜木木中途看了眼时间，发现还有时间，所以她放心继续看。 当她看到其中一卷有修改的字迹时，她笑了。 与此同时，一声不属于她的笑声传来，她戒备地站了起来。 第162章 烛龙一族 烛龙一族已经太久没有幼崽诞生了，他们看着隔壁的一窝接着一窝，再看对家的子孙满堂，说不嫉妒羡慕恨是不可能的。 对外自然要死撑着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对内则全族着急，可偏偏再恩爱的两条也没个动静，恼得族长和长老们就差没去围观造崽全过程。 为了繁衍生息，烛龙一族早早就把全族召回了自家地盘，以防有幼崽流落在外。尽管如此，偌大的领地依然没有幼崽横行，倒是偶尔会被隔壁来串门的小崽子闹得天翻地覆。 陆昭旭拎着烛龙幼崽，此时的烛龙幼崽和墓坑里姜木木他们看到的完全不一样，那样的庞然大物从陆昭旭带回妖界时就半米不到的长度，细细的一条。 他们出现在烛龙领地的时候，幼崽的气息让全族震惊，他们疯狂向着幼崽的地方赶去，生怕晚一刻，他们的幼崽就消失了。 最先赶到地方的是正在附近睡觉的烛龙一族族长烛骋，他是一条黑烛龙，今年六千多岁。 烛骋能当上族长，是因为他的父亲就是族长。 大混乱让不少上古大妖陨落，其中就包括了烛骋的父母。 烛骋那时刚成年，他也是全族最小的一员，却还是要子承父业。 赶来的路上，烛骋有想过很多种可能，万万没想到眼前的这种。 只见妖主大人手里随意地拎着一条烛龙幼崽摇晃，怎么看怎么揪心。 如果敢这么对待幼崽的是别的妖，即使是大妖，烛骋一上来肯定要干架，根本不会再给对方虐待他们的幼崽一下。 偏偏这样做的是隐去了自身威压的妖主大人，烛骋定住了，不敢越雷池一步。 烛骋来得最快，但烛龙长老们也来得不晚，只是比他稍微晚了一息的功夫。 长老们先是看到幼崽，他们刚想发怒，再看那折腾他们宝贝幼崽的对象，他们安静了。 这位打不得，想都不要想的那种。 烛骋和长老们面面相觑的时候，其他烛龙也赶到了，然后场面非静止，就是没有一条烛龙敢上前和陆昭旭说话的。 最后，烛骋被长老们推到了前面，他忐忑不安地向陆昭旭行礼，“见过妖主大人。” “嗯。” 烛骋等待着陆昭旭的指示，没等到，他微微抬头瞄了对方一眼，缓缓地直起身子。 他的动作没逃过陆昭旭的眼睛，后者并不说什么，继续晃着烛龙幼崽。 在场烛龙们的心情跟随着陆昭旭的动作上下起伏，他们恨不得抢下幼崽，但是就是没那个胆。 烛骋的后腰又被戳了好几下，他感觉那块鳞片都要被戳掉了。 他担心自己再不说什么就会脱鳞，于是撑了撑胆子，“妖主大人，请您手下留情。” 陆昭旭停下晃动的手，“确定？” 他不动，烛龙幼崽的情况才被烛骋他们看清楚，在场的烛龙脸色大变，烛骋更是一时忘怯往前了两步。 烛龙大长老烛金及时拦住了烛骋，“烛骋一时激动，请妖主大人不要见怪。” “没事，你们几个靠近点，确认不需要我插手，那我就把它给你们了。” 陆昭旭直到此刻都没释放威压，所以烛骋的靠近是不会有事的。 烛金立即拉着烛骋往前，其他长老跟上。 靠近陆昭旭的烛龙也就这几条，其他的烛龙是不会妄自菲薄，认为自己能随意靠近妖主大人。 因为距离拉近，烛骋他们把幼崽的情况看得更加清晰，烛金立即双手合掌跪下，“请妖主大人救救这个孩子。” 驰骋和其他长老见烛金跪下，他们晚了一步也跟着跪下。 其他烛龙见状纷纷跪下，没有一个心甘情愿。 陆昭旭继续晃动烛龙幼崽，因为这条烛龙幼崽太小了，才有百年而已，所以他一直压制着自身的妖力，以免烛龙幼崽过于脆弱被他弄死。 每条烛龙的心跟随着陆昭旭的晃动而震动，他们紧张不安地盯着，内心乞求他们的幼崽平安无事。 终于，在陆昭旭不知道晃了多少下之后，一声幼崽孱弱的叫声让烛龙一众热泪盈眶，他们的幼崽还活着。 陆昭旭的手臂被烛龙幼崽缠住了，没什么力气。 “小家伙，你回家了。” 烛龙幼崽茫然地看着陆昭旭，它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本能让它讨好，它轻轻地用尾巴尖磨蹭陆昭旭的手臂，释放着幼崽对亲人的喜爱。 烛骋和其他烛龙要急死了，他们内心大吼，孩子，你蹭错对象了！ 陆昭旭不会因为对方是幼崽就和颜悦色，他天生冷厉，哪怕烛龙幼崽在讨好他。 他看向烛骋，对他说了一声，“接住。” 烛骋下意识地伸手，他接住了陆昭旭扔过来的幼崽。 他紧张不已，不过还是牢牢接住了幼崽，并把有些惊恐的幼崽紧紧地抱在怀里，用同族的气息包裹并安抚。 “乖，你回家了，不怕不怕。” 烛龙幼崽感觉到同族的气息，没那么惊恐了。适应了过后，好奇地看着烛骋。 烛骋不停地用轻柔的声音和幼崽说话，可能是因为这条幼崽和他一样也是黑烛龙，所以他更有耐心了。 他对上幼崽好奇的目光，笑得更亲切，“怎么了，想知道我是谁？” “给我抱抱。” 烛金不敢从陆昭旭的手上抢幼崽，但敢在烛骋的怀里抢。 他轻易地把幼崽抢到了自己的手上，一张老脸笑得越发沧桑，“我的小乖乖。” 烛骋敢怒不敢言，心里把这老头咕叽了一顿，为老不尊！ 陆昭旭一声轻咳，那些视线全在幼崽上的烛龙立即吓到了，纷纷对准这位。 “金长老，我们谈谈。” 烛金眼睁睁看着幼崽被旁边的家伙抱走，要不是妖主大人点名，他还真的一点都不想搭理。 “妖主大人请移步。” “不用，让他们散了。” 烛龙一众开心不已，他们不等大长老发话，带着幼崽匆匆离去，一点留恋都没有。 烛金几乎咬碎了牙齿，打算回去之后就把一些好吃懒做的家伙赶出去，反正幼崽已经有了，他们爱去哪里去哪里，千万别回来。 第163章 妖主大人的孩子 陆昭旭展开了妖主领域，烛金身上的筋一紧，暂时把幼崽的事情放到一边，专心聆听妖主大人的话。 “金长老还记得大混乱？” 如果此刻是原身，烛金相信自己全身的鳞片都是炸开的状态。 他何止记得大混乱，尽管已经过去了几千年，妖界也已经在这位的统治之下繁荣昌盛，但是那场纷争实在是太残忍，那种失去亲人挚友的痛楚记忆犹新，根本无法忘怀。 陆昭旭单从烛金的表情就看得出他的想法，不需要回答，他接着说：“又一场混乱即将要来了，提前做好准备。” 烛金彻底愣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刚才听到了什么！ “你没有听错，那场纷争又要再次上演，妖界又要动荡不安了。” “妖主大人，您……看到了？” 不怀疑是不可能的，现在不是远古了，那时候混乱是常态。 上一场混乱才过去多久，他们甚至连仇恨都没完全放下。如果再次混乱，那场面会更加的混乱不堪，这位真的没办法阻止吗？ “你知道刚才那条烛龙幼崽是在哪里被发现的吗？” 烛金心想，如果他知道，幼崽早回家了，哪里还要等到今天。 “请妖主大人解疑。” “人界，它被镇压在皇陵之上，蛇妖想取而代之。” “什么！” 烛金震惊加愤怒，他想不到区区蛇妖居然敢打他们烛龙一族的主意，而且还是他们最珍贵的幼崽！ 难怪他们一直没发现这条幼崽，原来是被镇压了！ “那条幼崽有上一代烛龙族长的气息。” 烛金失声，他不敢相信此刻听到的话。 上一代族长是烛骋的父亲，也就是他的女婿，他一直以为只有一个外孙…… 如果刚回来的那个孩子是他的小外孙，意思就是他的女儿在死前怀着孩子，这是谁也不知道的事情！ 可是他怎么会没有在那个孩子的身上感受到女儿女婿他们的气息呢，他们明明是亲人…… “金长老还有什么想问的，我要走了。” “妖主大人请留步，我想请问一下，您打算什么时候让我们觐见妖后？” 妖主大人之前一直单身，好不容易迎娶了妖后，这是妖界的大喜事，可是妖主大人迟迟不公布妖后的身份，他们一直没能见到妖后，以至于很多事情都无法进行下去。 如果妖主大人说的事情是真的，那么有些事情就要准备起来了。 首先就是妖主大人的孩子，这是妖后的使命，无可取代。 陆昭旭明白烛金的意思，他冷眼看着这位撑起烛龙一族的顶梁柱，“时间到了，你们自然就能见到她了。不过我希望你们都明白一件事，她不是依附于我，她平等于我，她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我不希望有人干涉她的自由。” 烛金慌忙跪下请罪，“妖主大人见谅，我绝对没有逾矩的意思。但混乱在即，您有后这件事将会鼓舞士气，您的权利也会更加稳固。” 烛龙一族是站在陆昭旭身后的，这位的能力有目共睹，如果下一场混乱还有谁能制止，非他莫属。 “孩子？” 他现在连人都没抱够，都没好好地享受过二人世界，怎么可能会让一个孩子来牵绊他们，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除非小姑娘想要孩子了，否则谁也无法改变他的决定。 烛金大气不敢喘，他想说孩子真的很重要，妖界需要小主子，但他不敢说。 “金长老，你们还是都管管自己的孩子。” 陆昭旭要走了，走前又想到什么停了下来，“烛龙一族既然有了幼崽，那就不要一直守着自己的地方，以前的关系该用起来了。人界最近也不平静，难道你们不想知道，为什么蛇妖敢在人界镇压烛龙幼崽吗？” 想，怎么可能会不想，这不是孩子刚回家，他们还没稀罕够，其它事情一律先放后吗！ “特办还有空位，放一两个干活，尽快把罪魁祸首找出来。” 烛金知道陆昭旭在人界创办了特办，但之前因为幼崽的事情他们族一直没放人。现在他们有了幼崽，这位又亲自开口，那必须放人过去了。 “妖主大人请放心，我这两天就和族里商量好，您费心了。” 该说的都说了，陆昭旭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他离开了烛龙一族的领地。 陆昭旭没有马上返回人界，他去了一趟隔壁白家。 白家住在青丘山，越往山顶，地位越高。 自从白凌回家，青丘山的山顶天天都很热闹。 陆昭旭来到青丘山山顶的时候，一群狐狸幼崽正在地上打滚。 他的出现没有引起毛团们的注意，它们打着打着撞到了人才发现这位的到来。 但是只有白凌知道他是谁，其它幼崽都不知道陆昭旭是谁。 胆子大的幼崽吱吱吱地叫起来，想要恐吓陆昭旭。有的转身就跑，去找家长通风报信。 不等幼崽报信，感受到妖主气息的族长白晨和大长老白永带人匆匆赶来。 “见过妖主！” 陆昭旭请人起来，他留下了白晨和白永。 同样是那套混乱的说辞，陆昭旭一字不改，他希望白家能做好准备，不打无备之战。 “妖主请放心，我们白家会做好准备的！” 陆昭旭说完了这些，说起了他来这里的另一个目的，“我要带白凌去人间。” “请问是哪里需要这孩子吗？” 按照他们族里的商量，他们是想把孩子送到妖后身边的。 “你们不是想把他送到我夫人身边？” “是的，我这就给那孩子收拾好。” 白晨去给小儿子收拾东西，白永留下来作陪。 “烛龙要出来了，白家这两天也送一两个人来特办。” 白晨怀疑听错了，“烛龙那群家伙愿意？” “我刚把一条烛龙幼崽送过去，他们要找出伤害幼崽的罪魁祸首，你们难道不想追究幼崽的事情？” “不可能不追究！烛龙有幼崽了，这下他们这群祸害要待不住了。既然妖主吩咐，我们白家自然有人。” 他们绝对不能比烛龙那群家伙慢，哼！ 第164章 地下湖泊 姜木木能听到笑声，但是却看不到对方。 她放下手里的卷轴站起来，四处打量过后，又尝试了一些纸术，依然没能发现那个笑声的来源。 笑声像是昙花一现，出现一次就没有第二次了。 如果姜木木不是确认自己此时此刻是完全清醒的，没有陷入幻境之类的情况，她都要怀疑自己幻听了。 为此，姜木木特地去看了最近的那副棺材，没有任何打开的痕迹，里面也很安静，不像是笑声的来源。 姜木木胆子不小心也大，既然没发现，她打算继续看完剩下的卷轴再决定接下来的安排。 木箱子里的卷轴数量虽然不少，但是看得快的话，也就是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尽管邹父给的竹筒里也能记录时间，但作为现代人，手机也是一个很好的计时工具。 姜木木看完了卷轴，受益匪浅，却发现还是少了一些真实。 永宁皇族历代天师的笔迹不可能这么少，这些看起来更像是一些生活的记录以及不涉及到深层次的笔迹，按道理还有更为重要的笔迹，那些会在哪里呢？ 姜木木把木箱子放回原处，她没想过要带走这里任何一样实质的东西，哪怕是她很缺的金银珠宝。 皇陵不小，随后的时间里，姜木木又发现了几处墓室，但都没有水晶棺，也就不是那位永宁皇族最后的天师。 姜木木脚步很轻，墓道里几乎没有什么声音，所以如果有别的声音就很清晰。 当她听到流水的声音时，还以为是墓里特意做的流水，却没想到会是真正的地下河。 地下河流淌于墓里，姜木木在河边看到了一条鹅卵石路。 她想也没想沿着鹅卵石路往前走，到了没路的地方，河边飘着一艘小船。 小船仅容一个人躺下的大小，姜木木看不到地下河远处的样子，却能猜想到后面的路程应该会压顶，所以人坐船就必须躺下，不然根本过不了河。 姜木木犹豫要不要坐船，最后还是决定坐一趟。 “既然来都来了，不坐有点对不起自己。” 她自信已经把能走的墓室都走完了，所以天师的墓室不在这边。既然这里有条河，那就只能是在另一边。 姜木木先是检查了木船的情况，发现能坐后，她坐上了船，然后解开绳索。 绳索一解开，小船像脱了缰的马，顺着水流急速往前，根本不需要自己划桨，也难怪没有船桨。 姜木木根本来不及多看四周的情况，她立即躺下，才堪堪躲过两边越来越窄的岩壁。没等她再次坐起来，猜想中的压顶出现在眼前。 小船真的是照着路的宽窄建造的，但凡宽和高多那么两寸，恐怕如此狭窄的地方都过不去。 姜木木看着几乎要顶到自己身上的岩壁庆幸她不胖，如果换个胖一点的，恐怕早就受伤了。 水流湍急，小船载着姜木木不知道漂向何处，但姜木木一点都不害怕，她甚至还想闭上眼睛睡一觉，整个过程实在是太舒服了。 经过了一长段大概有两公里，四周压抑的地下河段，姜木木发现水流变缓了的同时，四周的视野也开阔了许多。 慢慢的，水速更慢了，小船在原地打转，姜木木坐了起来。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就了一处天然的地下湖泊，顶上的岩壁呈现高穹庐，四周弧线流畅，如同一个半球体。 黑暗中，姜木木依然能凭借优秀的视力看到岩壁上凸起的钟乳石和水晶，她敢肯定这里很美，如果有灯光更美。 钟乳石尖的水珠落到湖泊里，滴水声像是一道开关，一点接着一点的荧光开始闪烁，最后形成了一整片，整个四周都亮堂了起来，一切尽在眼底。 姜木木看清了前面，她转身后，她看到了湖中心的平地，以及放在平地中间的水晶棺。 她找到了永宁皇族最后一位天师的永眠地，想不到会是在这么美丽的地方。 小船上没有船桨，而小船和湖中心的平地还有一段距离，姜木木打量着要怎么过去时，顶上的荧光消失了，四周再次黯淡。 一时间过不去，姜木木也不着急，她点燃了一根白烛，并把白烛放在了船边。 姜木木低头看水面，水很清澈，能看到底下的东西。 借着烛光，她看到了沉在底下的尸体。 姜木木不止看到了一具尸体，随着小船的打转，她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尸体。 一声滴水声，四周再次亮起来，姜木木看到更远的水底，也看到了更多的尸体，以及挂在水中的铁链。 姜木木看着连着湖中心平地的铁链，她知道要怎么过去了，于是她往水里伸手想要抓住铁链，但铁链的位置比她看到的要深，她一时间怎么都够不着。 荧光的时间是有限的，当黑暗再次袭来，姜木木还没有捞到水里的铁链。 小船原地打转，姜木木需要变换位置才能再次往水里伸手，而这一次她没有先摸到铁链，她先碰到了漂浮在水里的尸体的长发。 发丝很柔软，姜木木没有被吓一跳，她轻轻拨开头发，继续去捞铁链。 可能是水流的作用，铁链没捞到，姜木木碰到了尸体的脸。 地下湖泊的水十分冰冷，所以尸体保留了原来的样子，虽然看起来有些浮肿，但是没有一点腐烂，皮肤甚至很有弹性，姜木木忍不住在女尸的脸上捏了一下。 真的是能掐出水的那种，姜木木莫名地羡慕。 “阿姨，不好意思，您安息。” 姜木木低头对着水里的女尸说话，她说完看了眼船边的白烛，烛火没有摇曳，她心安。 小船又打了个转，姜木木又换了一个方向。 这一次她够了几下就抓住了铁链，她用力往上一拉，抓起了水里的铁链。 荧光再次亮起，姜木木看清了铁链的材质，玄铁。 银黑色的玄铁常年浸泡在水里没有一点铁锈，表面还是很光滑。 为了抓住这条铁链已经用了不少时间，姜木木决定不去静静欣赏这铁链的冷美，抓紧时间去湖中心的平地。 第165章 永乐宁 铁链一点点地被姜木木从水里拉起，于是水波涟漪，以小船为中心开始荡漾一圈又一圈的波纹。 皇天不负有心人，姜木木终于拉着铁链抵达了湖中心，小船靠岸。 姜木木把小船的绳索与铁链连在一起并绑在了平地边缘的水晶柱上，下船。 湖中心的平地是人工堆积起来的圆形，最中间的地方放置水晶棺，四周用东西绕了一圈又一圈，簇拥着水晶棺。 从姜木木的角度只看到水晶棺，多余的东西没有。 她没有急着走向水晶棺，而是蹲下来研究起了地上的东西。 布置成圈的东西只是普通的鹅卵石，姜木木没有碰，只是静静看了几眼。 地上的石头看完，姜木木开始走向水晶棺。 没有阻碍，没有结界之类的东西，姜木木走到了水晶棺前。 她看到了躺在水晶棺里的男子，他长得很俊美，放在现代妥妥的国民男神。 他头戴一盏金冠，身穿银白色的锦衣长袍，袖边衣襟的边缘都能看到一丝丝金线。 他的额前束着一根绣着金龙的额带，垂在身前的长发用金丝缠绕并吊着金铃铛，双手握着一根金杖。 金杖上的图腾与露出的手腕上的朱砂图腾如出一辙，细节上既能看出他是皇族，又很明确他是天师的身份。 衣摆绣着祥云图，鞋子很白净，是全身装饰最素的。 姜木木不看衣摆不看鞋子都不会脸色大变，看到这两处，她猛地看向平静的湖面。 此时正好荧光闪烁，湖面看不到任何的动静，静悄悄的，好像是她太过敏感了。 尽管如此，姜木木还是不打算在这里久留，她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以免出现不必要的情况。 棺材里只有男子身上的装饰，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陪葬品，所以姜木木把视线转移到了水晶棺的旁边。 她来的这边没有东西，另一边不知道有没有东西。 姜木木绕过水晶棺，这边也没有任何的东西。 她不死心，她觉得这里不会只有一副棺材这么简单，肯定有她要找的东西，可是东西会藏在什么地方呢。 姜木木再次打量棺材的男子，“难道要开棺？” 没有必要，姜木木一点都不想开棺，所以她开始绕着水晶棺一点点地挪动，企图在有限的地方找出机关，找到她想要看的东西。 一圈过后，还是没有任何发现，姜木木决定拿出看家本事。 她拿出了一张摊开有半米长的正方形纸，她先是看了眼地面，最后决定把纸铺在水晶棺上。 为了以示对死者的尊重，姜木木并没有把纸盖在水晶棺的上半段，她放纸的地方刚好能遮住男子的腿与鞋。 她对男子说：“抱歉，借你的地方用用。” 回应自然是没有回应的，姜木木也不等回应，她先把一面八卦放在纸中间，然后开始一位一算，并用朱砂棒在纸上下笔。 一点接着一点，最后用朱砂棒连线勾勒，姜木木得到了一个位置。 她立即按照纸上的答案摸到水晶棺相对应的位置上，一方之内，她仔仔细细地按压，最后摸到了不起眼的机关，用力一按。 水晶棺下的石块凸起了一处，姜木木把凸起的地方拔出来，露出了里面的空格。 空格有一个卷轴，姜木木确认这就是她要找的天师笔迹。 姜木木把卷轴拿出来，放在水晶棺上摊开。 四周又暗了，姜木木拿出白烛。 姜木木看得很入迷，每一段笔迹都让她受益匪浅。 她没看到水晶棺里的男子睁开眼睛，如果她看到，那一定能看到他眼里呆滞的目光。 男子很快闭上了眼睛，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姜木木很快看到了最后一段笔迹，署名是永乐宁。 她看到这个名字才分神看了男子一眼，“原来你叫永乐宁，以族称和国号起名，你应该是有大气运的，为什么会英年早逝？” 之前的卷轴以及眼前的卷轴没有记录永乐宁为什么早逝的原因，姜木木也不关心那么久远之前的事情，她觉得知道也没用。 终于如偿所愿看完了天师笔迹，姜木木原样放回。 石块被填回去，根本不用她调整，位置又是那种看不出来，只能凭本事找到的样子。 姜木木拿出手机，她看完时间，电量提示不足，下一秒自动关机。 “等我赚钱了，第一件事情就是换手机！” 姜木木拿出竹筒，她原以为竹筒里的时间会一样，可看到竹筒里所剩不多的时间，她整个人愣了一下。 一天时间，即使按古代的算法也有十二个时辰，而且还会多那么一点时间；按现代算法，二十四个小时。 看手机的时间，时间才过去半天，可为什么竹筒里只剩下三分之一不到了？ 姜木木心里的怀疑一瞬而过，她不再迟疑，收拾东西准备返回。 然而又一个难题摆在了眼前，她知道怎么来的，却不知道怎么离开。 姜木木坐回小船，她拉起铁链，决定先沿着铁链向前。 她不知道铁链的另一端连着哪里，但是这里不应该没路回去，所以她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顺着铁链看看能怎么走。 偌大的湖面再次泛起涟漪，小船不断地往前，终于到了一处，姜木木感觉到了水流的涌动。 水流一开始很平缓，随着时间的流逝，水流的速度变快了。 这时候已经不需要去拉铁链，小船也能往前流动，但姜木木还是手里拉着铁链，以免一放手水流又静了。 水流没有静止，而且越来越急，姜木木回头看了一眼，她离湖中心的平地越来越远，这就是离开的路。 小船的速度让姜木木已经来不及拉铁链了，于是她放手，铁链入水，激起了一阵水花。 这时，姜木木之前在小船上点燃的白烛快要烧尽了。 她看了眼水流的速度，觉得没有必要再点燃第二根白烛，于是当白烛熄灭的时候，她一动不动地坐着。 突然，铁链抖动的声音传入耳中，姜木木回头。 黑暗中，她看到了影子。 第166章 一男两女 小船还没有漂出湖泊，而且姜木木感觉到船底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拖拉着小船，不然明明湍急的河水为什么还减速了，这是非常不符合现实的情况。 此时的姜木木顾不上后面的黑影，她必须先解决船底的东西，不然小船就要原地打转了。 姜木木抓着船边，探头看船底的东西。 尽管河水很清澈，黑暗中她只堪堪能看到水底的黑影，而且不知道是船影还是某些东西的影子。 姜木木还没来得及看清船底下的东西并解决掉，她才想的事情就发生了，而且是加速的那种。 小船不再顺着水流的方向流动，也没有原地打转，它在逆流！ 姜木木再好的心态此刻也不得不出声骂了一句，“卧槽，鬼东西！” 骂肯定是没有结果的，姜木木也不去看船底的东西了，她重新拿出白烛点燃，放置在了船头。 白烛点燃的时候，姜木木明显能感觉到船身滞留了一下，但还是逆流，只不过速度好像变慢了一些。 这样的情况，如果她还不知道底下的是什么东西，那她长这么大真的是白吃米饭了。 “真是给你们脸了，我好好地路过，不仅没有惊扰你们还给你们上了白烛，结果临走前你们居然给我玩这套，真当你们姑奶奶我是个好欺负的！” 姜木木一边把白烛放在船尾一边气笑着说：“姑奶奶不出声，你们还以为我是个软脾气的，真的给脸了！” 白烛刚放到船尾，效果立竿见影，船缓缓停了下来。 小船是停了，不过底下的东西没走，姜木木没有放松警惕。 船底下的鬼东西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如果只是普通的水鬼作祟，倒也没有什么，很好对付。怕就怕这下面的东西是水里的那些尸体，这对付起来就有点棘手。 这里是永宁皇族的皇陵，湖中心的是皇族最后一位天师，是长宁村村民拥护的上位者。 她从看到水底的尸体就知道他们是长宁村的村民，他们被葬在水底，为的是永生永世守护着他们的天师。 姜木木此行下来是看天师笔迹的，该看的她也看到了，受益匪浅。 她这一趟的收获足以让她对皇陵里的守护者谦虚避让不能误伤，毕竟拿了人家的东西再伤了友军，这就是恩将仇报了，做人不能这么没有道德心。 姜木木期盼水里的东西不是长宁村的村民，但如果真的是，也不能怪她不讲情面，毕竟自己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船底下很安静，湖泊的顶上又荧光一片，姜木木放眼望去，没有看到之前的黑影，而水底，触目惊心。 泛着涟漪的水面下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那么多的尸体，他们一个挨着一个挤到一起，姜木木都替他们心急，“也不怕挤坏了。” 尸体们好像就是挤在小船下面，他们什么也不做，姜木木定定地看着他们，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姜木木坐在小船中间，她此时正对着船尾的方向，所以当船头一沉，她立即往后转头，看到了正在爬上船的东西，还挺实沉的。 尸体常年浸泡在湖底整个都泡发了，重肯定会重的，而且上来的这位身上带着不少水，船头立即出现一滩水。 长宁村的村民，真不好动手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事情有点难办呢。 姜木木看着笨手笨脚爬上来的尸体，她真的不知道这东西还能做什么。 她等得有点不耐烦了，抓着船摇晃起来。 小船在水面上使劲摇晃，姜木木希望这样做能把尸体摇下去，可看着尸体摇晃得厉害就是掉不下去的情况，她真的是憋屈。 “我说兄弟，意思意思就够了，咱也不缺这一次实践机会，做做样子就可以继续安息了。” 姜木木好言相劝，但她发现尸体不听劝。 不听劝还能怎么样，继续摇。 姜木木也不可能真的摇起来不顾自己，不然小船翻了她就出不去了，得不偿失。 船头的尸体搞不下去，姜木木犹豫要不要助他一脚之力。 她还没付诸行动，船身两边就同时被两双手抓住了，这下船身摇晃起来根本没有姜木木什么事。 船尾因为有白烛，没有一具尸体敢爬船尾，于是小船的三面都有想使劲的尸体，姜木木定定地坐着看他们表演。 她看了眼左手边的尸体，是个女尸，还是第一个被她碰到的女尸，真是孽缘啊。 右手边的也是个女尸，不过没见过，样子有点丑。 两个女尸一左一右在使劲，姜木木撑着下巴看船头的男尸，想看看这一男两女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得逞。 不过得逞是不可能得逞的，两女干架了。 起因是两个女尸经过一番挣扎终于扑腾出了水面，她们上半身挂在船边，想再爬的时候让小船摇晃得更厉害了。 她们又一不小心碰到了对方，然后这两位也是记仇的，当场就给对方一下。 姜木木早在她们快上来的时候退后了，不然这船就真的翻了。 她一退后就造成了眼前两个女尸打架的场面，你一下，我一下，打得热火朝天，正事都忘了。 船头的男尸显然没忘记正事，他好不容易适应了摇晃的小船，下一步就是对付姜木木。 只是他和姜木木之间隔着两个女尸，他又不能跳过去，只能艰难地挪过去。 挪是不可能挪成功的，两个女尸正干架干得起劲，男尸的出现让她们出现了失误，于是男尸成了两个女尸的攻击对象，好戏不断。 姜木木坐在船尾看着打架的三位，她想好心提醒，可看着忙着干架的三位她觉得这时候打扰很没有礼貌，她还是等他们打完再说。 劝架是不可能劝架的，她还不想一下子对付三个尸体。 男尸哪里是两个女尸的对手，脚下一绊，掉回了水底。 男尸砸起的水花有点大，溅到了姜木木的手上。 她随意地一抹，没去计较。 两个女尸没了阻挠继续干架，全然忘了姜木木的存在。 第167章 里面有人 姜木木本来不想打断这两位的，可她瞄了眼竹筒，真的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出事了。 原本还有三分之一时间的，这会儿时间明显地又短了，她真的是想骂尸。 她没有光想，立即行动。 “你们打够了没有，知道你们上来的目的吗？看你们这么拎不清的样子，还是滚下去继续泡着。什么时候把脑子泡干净了再想着死后折腾，不然给躺在那里的那位丢脸。” 可能是姜木木说到了湖中心的那位，两个打得起劲的女尸猛地看向他，效果出奇的好。 “看来永乐宁真的是你们的神了，说一句都不行。” 两个女尸比男尸要动作利索，不过有一个注定悲剧，因为先上来的女尸占据了高地，一脚把另一个女尸踢回到了湖里。 姜木木真的是看得啧啧称奇，“你是可以的。” 上来的是丑女尸，她带上来的水可能是经过了一番打架少了很多，所以上来后有点轻飘飘，扑向姜木木的动作是利索的，结果和另一个女尸的下场一样，被姜木木踢下了湖里。 船底有尸体拉着船，可能是因为有尸体要上来，下面的怠工了。等没尸体上来的情况，下面的又积极了，船继续逆流。 “真有你们的，想不计较都不行，这可是你们惹我的。” 姜木木拿出了几张小纸，巴掌大，纸的颜色有点发黄，像是被水泡过，然后有了水渍。 她在撕小纸人的时候，尸体又开始爬船了，爬的还是那三位，一变不变。 “你们分工还挺明确的。” 这一次同样的情况，男尸笨手笨脚，两个女尸还没完全上来又干起了架，历史重演。 “你们生前是不是因为一个男人干过架，死了都这么大的仇恨。” 姜木木已经撕好了纸人，她一个个分开，一个个往水里丢，船上一个不剩。 她觉得就这三个货，根本不用浪费精力。 男尸又因为要过来被女尸弄回水里了，姜木木这回不出声，她想看看干架的两个女尸什么时候能想起她。 沉进水里的小纸人们逐渐变成了大个纸片人，纸片人开始收拾湖底的尸体。 它们得了命令，不能太过暴力，所以把聚集在船底的尸体丢开后，它们立即撑起小船往水流的方向跑。 小船的移动让打架的两个女尸终于握手言和，她们使劲地想要爬起来，结果还没成功上船就被姜木木一脚一个踢飞了。 “真的是给脸了，浪费时间。” 姜木木解决了碍事的，重新坐回船中间。 船尾的白烛还在烧着，不过火苗有些摇曳，姜木木看了也没动手护着，就让它继续摇曳。 火苗越来越小，可怎么都无法熄灭，而小船在纸片人的作用下重新回到了湍急的河流部分。 水下面有点热闹，不过小船没有再逆流。 终于，一个陡降，姜木木感觉小船先是一扬再往下俯冲，她离开了地下湖。 离开的那一刻，姜木木知道没有一具尸体跟上，她看着眼前逐渐变窄的地势顺势躺了下来，并结了个手印，船底的纸片人结束了它们的任务。 这一趟，小船比来时更快，姜木木抓紧船边，生怕一个急转弯自己因惯性飞出去。 泡过水的小纸片人回到了小船上，它们摊尸一样瘫在船身里，姜木木笑着说了一句，“辛苦了。” 小纸片人这下终于开始慢慢变软，最后变成了一堆碎纸。 姜木木又经历一遍地下河激流，两边与上面的岩壁比起来的时候更加的锋利陡峭，她的手臂被划伤了几道，但都只是浅浅的划痕，没有出血。 因为有几次像是撞到了暗礁，她的背部也不好受。 姜木木恨不得快点结束这样的情况，终于四周的环境又变宽敞了，河水也缓了许多，情况好转。 当她坐起来没多久，她发现她好像回到了之前登船的地方。 姜木木在合适的时机重新回到了岸边，她把小船绑好，沿着鹅卵石路原路返回。 回到墓道里没多久，身后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 姜木木停下脚步，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她猛然转身，对上了丑女尸的脸。 只有她一个跟了上来，姜木木没有看到她的两个好伙伴。 丑女尸见到姜木木转身，加快脚步冲过来。 在船上她施展不开，脚踏实地如果还对付不了一具尸体，她真的该回炉重造了。 姜木木躲开了丑女尸的第一下攻击，她侧身避开的同时拿出三根桃木签。 桃木是她白天逛长宁村的时候顺手折断的枝杈，她边逛边削，身上有不少的桃木签。 她知道自己要下皇陵，临时抱佛脚还是会的，反正桃木不要钱，还能省一笔。 姜木木往丑女尸的身上扎下桃木签，因为签的前端削得很尖，丑女尸常年泡水的皮肤水嫩松软，所以桃木签很容易被扎进皮肤里，丑女尸发出了惨叫。 三根桃木签还不至于控制住丑女尸，姜木木又继续动手。 丑女尸不断地攻击姜木木，偏偏碰没碰到人，反而身上被扎了不少。 桃木辟邪，丑女尸最后脸色狰狞一番，尸眼染上浑气，整个尸体突然定住。 姜木木时刻注意着丑女尸的情况，发现她身上的邪气去了不少，立即命令丑女尸回去。 丑女尸扭曲的脖子歪在一边，头与手脚耷拉着，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转身离去。 脚步声远离，姜木木松了一口气。 她真怕桃木签压不住女士的邪气，那她就得上大符了。 如果真用了符，女尸就会原地化成一滩尸水，那样的话她就显得有些忘恩负义。 这下结局完美，只剩下出去。 姜木木重新走在墓道里，她不像来时那般悠哉，脚下的速度快了不少。 她经过之前堆满金银珠宝的墓室，原本没打算进去的，可她看到一抹亮光，直觉不对，立即打消了马上离开的念头。 里面有人。 姜木木意识到这种情况后，她悄无声息地靠近墓室。 这时，墓室里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 第168章 水渡令 姜木木没能看到人，对方跑了。 而且她追了一段路后发现，这人对这里很熟悉，她一个外来人员想要找到人肯定要费一番功夫，但是留给她出去的时间不多了，她不能顾此失彼。 姜木木是卡着竹筒最后那点时间出去的，为了找到出去的路，她也是动用了一些姜家的秘术。 她走出皇陵的时候，整个人的状态很不好，脸色十分的难看，人往地上一坐就暂时起不来了。 她找到的出口不在长宁村的村子里面，不过也挨着村子，就在村子的边上。 姜木木坐在地上仰望着天上的月亮，手机没电，所以她自己一时间也弄不清这到底是哪一天，但直觉告诉她，皇陵里的一天并不是平时的一天时间。 姜木木还没回去，邹父已经过来找到了她。 “你没事？” 邹父见到姜木木狼狈的样子，担心溢于言表。 姜木木摆了摆手，“没事，就是有点累。您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今天是几号？” “今天是七月二十二，按外面的时间算，你进去才十个多小时，现在是第二天的凌晨四点多。” 邹父说的是农历，新历是八月二十五。 姜木木听他说整个时间才十个多小时，而且还有一个前提，外面的时间，果然里面的时间和外面的时间是不一样的，难怪需要竹筒计时。 “里面的时间有什么说法吗？” “这是祖辈传下来的，是天师规定的。” 至于天师是按照什么规定的，邹父也说不出来。 两人之间一时默默无声，还是姜木木发现了邹父的欲言又止，她刚想开口，猛然想起邹父之前说过的话。 “我已经看过历代天师的笔迹，出来要祭天行三叩九拜之礼，是直接在这里完成，还是？” 邹父想提醒姜木木的就是这件事，他看不出来她有没有找到那些东西，但私心是希望她一切顺利。 这会儿有了答案，他很替她高兴。 “在这里完成就行，这是酒水，敬三杯酒再行礼就可以了。” 没有进皇陵前的繁琐，姜木木这一次只是当着邹父的面完成了祭天仪式，三叩九拜之后，她依次敬了三杯酒。 邹父怎么说的，姜木木怎么做，做完这些，她也有了走路的力气，两人相伴返回村里。 天色渐亮，邹家大门外邹母正在焦急地来回踱步。 邹父远远见了妻子，急忙上前，“什么事？” “你快进去看看。” 邹母顾不上姜木木，推着丈夫回家。 邹父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脚下生风跑进了家门。 邹母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连忙转身走向姜木木，“孩子，你没事？” “没事，我看到笔迹了。” 邹母替她高兴，“看到就好，我就知道你可以找到笔迹的。在里面没受伤，有没有遇到什么人？” 姜木木摇头，“没受伤，是有什么人进去了吗？” “我们也还不确定，先进屋里，我给你做点吃的。” 邹母带着姜木木进家门后，她去厨房弄吃的，姜木木则去看了张一他们。 张一他们几个都是男的，所以都在一个屋里。 阮白宇呼呼大睡，连人进来都没发现。 程安飞怀里抱着孩子，他看到姜木木的时候只是点了点头不做声，继续闭目养神。 姜木木示意张一出门，他们来到院子里，张一把过去的十个小时之内，他知道的事情详细说出来。 他说到张家那边的事情，“那个小家伙没了，棺材盖重新合上了，门也关上了。” 姜木木听了没说什么，等着张一继续往下说。 张一说了树林里的情况，“来了不少东西，这里被发现是迟早的事情。” “天亮了。” 姜木木突然冒出来三个字，张一立即闭嘴。 “孩子，你进来看看。” 同时，邹母手里拿着锅铲出现在院子里，看样子很焦急，和之前见到邹父时一模一样。 姜木木知道这不是来叫她吃早餐的，她猜想，应该和张一刚才说的事情有关。 邹母带着姜木木他们来到了邹家的最深处，还没进门，姜木木就知道这是邹家供奉祖宗的地方。 门口放着两只石狮子，看做工很精致，惟妙惟肖，可以看出邹家也是有些东西的。 “你在外面。” 姜木木留下张一，她随同邹母走进邹家的祠堂。 她走进祠堂后看了下里面的环境，明白为什么之前请邹青邹桐的尸身入棺时没有选在这里进行。 这里实在是太小了，别说放两副棺材，就是放一副棺材也为难。 邹家历代祖先的牌位并不在正前面，摆在正位的是永乐宁的尊碑。 这位起码占了祠堂大半的位置，然后祠堂左右两边才是邹家祖先的牌位。 这样的布局，就像这些死去的人还在跪拜他们的主子一样，虔诚得令人惊叹不已。 邹父原本是跪着的，听到进来的声音，他才起身。 他一转身，姜木木看到了被他挡住的地方，那里有一盆水，而水里浮着一块玉牌。 “水渡令。” 邹父没想到姜木木一看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这倒省去了不少解释。 可为了确认姜木木是真的懂其中的含义，邹父还是问了她，“你知道这是什么？” “水渡令，是阴阳两界传令的一种方式。平时玉牌是沉在水里的，浮出水面说明阴界那边有事找，而且不是小事。” 长宁村是天师永乐宁的守陵村，这里的人懂这种东西一点都不奇怪。 “是的，不是小事，老祖让我们封村。” 邹父干涩地说出他读懂的意思，心里很痛。 邹母忍不住在旁边低泣，她也知道即将要面临的事情有点痛苦。 封村意味着村子很危险，为了守住皇陵，他们必须封死村子。 封死村子的大阵是当年天师留下来的，一旦开启，村子不进不出，彻底与世隔绝。 这是祖祖辈辈传下来万不得已的做法，当然村子彻底没人后的第三天，封村大阵也会受感应自行封村。 如果当年没有姜瑾，长宁村早就封了。 第169章 封村 如果是那时候封村，邹父邹母都不会如此心痛，毕竟那时候还没有儿子女儿和在襁褓里的孩子。 现在令他们痛苦的是，一旦封村，他们又走了，留下儿子女儿倒是没什么，可是老祖传话了，他们要送孙子出去。 儿子女儿要和小孙子骨肉分离，即使是他们，也十分痛心。 天师转世是祖辈盼了一年又一年的祈愿，这份愿望十分渺茫，但是天师曾经隐晦地留过话，所以长宁村的人一直都等待着这一天。 这一天终于让他们一家等到了，却没想过会面临这样的境地，他们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们需要我做什么？” 姜木木问得很直接，她差不多也想到了，只是需要对方开口而已。 “姜瑾曾答应过我们，只要拿着信物就可以让姜家为我们做一件事，我们……” 邹父说不下去了，他难过地看向阴影里的儿子与女儿。 邹青和邹桐也在祠堂里，这是姜木木还没进来就知道的事情。 她顺着邹父的视线看过去，发现这两位一夜之间淡了很多，难怪要进这里寻求庇护。 “阿青，阿桐，是父亲没用，护不了你们。孩子必须送出去，只有这样才不负祖辈们的坚守，你们……去投胎。” 邹青牵着妻子走上前，他们跪在了邹父面前。 “父亲，我和阿桐愿意的，你们不要伤心，就让宁儿出去。” “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 邹父让两个孩子起来，他好好打量着两个孩子，要把他们的样子深深地印在脑海里。 邹母痛哭，邹父忍着即将落下的泪水转头，继续和姜木木说：“我们把孙子交给你，希望你能抚养他长大。” 姜木木当场拒绝，“我不能。” 她果断的态度让邹父错愕，“你为什么不能，我们有信物，姜瑾说无论我们提什么要求，只要不违背天理，姜家人都不会拒绝的。” “这件事的确不违背天理，但我还是必须拒绝。” 在邹父邹母看来，姜木木是没有理由拒绝的，而且她还进了皇陵，又看到了天师笔迹，更没有理由拒绝抚养孩子这件事。 邹父显然有些生气，邹母此时也顾不上哭了，拉住丈夫，“你别急，我们没时间了，有什么话好好说，千万不要冲动。” 邹父一听就泄了气，他气自己的无能，可生气又有什么用，一点问题都无法解决。 邹青他们看不得父母伤心难过，邹青拉着妻子走到姜木木面前，就要跪下。 可是他们怎么都跪不下来，姜木木动手拦住了他们。 “你们先听我把话说完。” 姜木木无奈，她开口说道：“你们是拿着姜家的信物找我的事主，按照规矩，我会满足你们一个要求。而这个要求你们已经说了，我应了，就是替你们的父母再做一副纸身，让他们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这本是邹青他们最期盼的事情，这时候听到这个要求被答应了，他们是高兴的。 比起孩子送给外人抚养，他们更愿意让父母养着孩子。 邹青他们满意了，邹父和邹母却不满意。 如果是这样的选择，他们更愿意让儿子女儿活着。 “我不同意，我……” 姜木木拿出邹父之前给的木牌，她打断了他的话，“这是您之前给我的，我能顺利进皇陵的事情也是你们帮忙的。为了感谢你们的这份帮助，我应了你们之前的请求，我会为他们两位做纸身，让他们和你们一样，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邹父他们十分的意外，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邹父摆手，“这，这怎么行！一事归一事，你进皇陵的事情是我们还你爷爷的恩情，所以一切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你不需要感谢我们什么。” “您别急，先听我说完。” “你说，你先说。” 姜木木把木牌递还给邹父，“事情怎么算，我心里有数，你们请放心。我很高兴你们对我的信任，愿意把孩子交给我抚养，但是这个孩子不能由我抚养长大。” “这孩子是天师转世，而我对永宁皇族的了解不及你们的万分之一，所以孩子必须由你们自己养大，这样才不负你们祖辈的努力。” “可是我们真的受之有愧。” “长宁村要封村了，如果你们还活着，你们打算留在村里还是出去？” “必须出去，这是祖训。” 姜木木点头，“既然是祖训，那就早点收拾走人。昨晚外面就不平静，如果慢一点，我担心就没有封村的必要了。” “可是……” “您也别婆婆妈妈了，没有可是。我这人不喜欢吃亏，如果真的亏了，我是不会答应替你们做纸身的。尽快收拾，中午前离开。” 姜木木索性替邹父做决定，这下邹家鸡飞狗跳，邹父邹母忙得团团转。 早餐后，姜木木把张一借给了邹母，她则带走了邹青。 张家这回只空了一副棺材，族长夫人还在，张氏族长不见了。 姜木木看着空空如也的棺材问邹青，“如果我烧了这副棺材，你们没意见？” “可是张家有遗训，希望一直在家摆灵。” “我个人建议最好烧了，不烧也可以，两副棺材入土为安。” 邹青看着空棺材沉默，最后还是同意了姜木木的提议。 姜木木撕了几个纸人帮忙，它们扛着张氏夫妻的棺材去了村子的另一边。 因为长宁村的村民都是水葬，这时候葬入皇陵已经来不及，所以姜木木特意在村子旁边选了一块地作为两夫妻的安葬之处。 “我才知道你们这里是葬进皇陵的，你们的棺材要不要也今天入土为安，还是留在家里停灵？” “你觉得呢？” 姜木木觉得还是入土，他们埋了张氏夫妻的棺材后返回邹家，继续去埋棺材。 整个上午的时间，姜木木一直忙活，阮白宇则和程安飞在带孩子。等到离开长宁村的时候，孩子更离不开这两人了。 长宁村彻底封村，姜木木他们返回京市。 第170章 背族谱 晚上七点多，下班高峰期，姜木木他们已经堵在路上一个多小时了。同样的路段前后行驶不到一公里，车辆挪动的速度像只慢吞吞的乌龟。 姜木木睡了一觉起来，看到阮白宇还在生无可恋地抱着孩子，她不禁好笑道：“有这么痛苦吗？” “木木姐，要不你抱抱，可能他想你了呢。” 姜木木看他可怜，想着帮他分担一下，结果这孩子已经有了应激反应，阮白宇刚举手，他就呜了一声，摆明下一秒就要大哭。 阮白宇彻底没了脾气，“行行行，我继续抱着，你可真是我祖宗。” “他现在姓邹，如果按投胎前算，他姓永，怎么都算不上你祖宗……等等，你还记得你们家族谱前几页的内容吗？” 姜木木看过阮家的族谱，前面那几页讲述的是阮家的发展史，她只是一眼翻了过去，没有细看。 阮白宇瞪大眼睛，“那种东西，你觉得我会记得吗？” “也是，你能记住祖宗姓阮就不错了。” “我姓阮，我家祖宗不姓阮那姓什么？” 阮白宇一边说一边回忆，他还真的想不起族谱前几页的内容了。 “你现在给家里打电话，找个人把族谱的前几页拍下来，我要看。” “不用那么麻烦，我哥都背下来了，你想知道什么，我哥准能答上。” 无聊了那么久终于有事情做，阮白宇很积极，立即给亲哥打电话。 阮白穹过了很久才接电话，话筒里的声音听着就比阮白宇要沉稳很多，而且语言干脆利索，一个废字都没有，“说。” “哥，你在忙吗？不忙的话，我们玩个我问你答的游戏。” 阮白宇开着扬声器，于是车里的人就听到阮白穹交代秘书的话。 “约脑科医生。” “哥，你头怎么了？” 阮白穹冰冷的声音穿透话筒，“是你要检查，我挂了。” “哥，别挂，是木木姐找你！” 接着，阮白宇小声地抱怨，“我还是不是你的亲弟弟了，哪有这样说我脑子有病的，我要告诉爷爷！” 阮白穹直接忽略弟弟的抱怨，“姜小姐有什么问题。” 他像是知道弟弟会开着扬声器一样，直接开口问。 姜木木问：“我要看你们家族谱的前几页，阮白宇说你都背下来了，麻烦背一下。” 于是阮白穹的秘书惊愕地听到自家boss背了一大段话，他恨不得钻进话筒里顺着信号过去看看对方是谁，居然能让惜字如金的这位开金口，面子真的很大，会不会是未来的老板娘？ 背诵的过程，阮白穹没有半点停顿，简直就是熟记于心，阮白宇为亲哥骄傲。 姜木木没听完就打断了对方，“可以了，我知道了，谢谢。” “姜小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随时联系我，这是我的私人号码，你可以让小宇给你。” “好。” 阮白穹挂了电话，阮白宇一脸等待地看着姜木木，结果她转头看向窗外没了下文。 阮白宇觉得姜木木可能要思考，不敢出声打扰，只好低头拱孩子玩。 这一次车停了快半个小时都没挪动一下，阮白宇等得很不耐烦。 张一去前面看了路况，回来告诉大家堵车的原因，“前面三十多辆车连环撞，死了十几个人。” “这么严重！” 阮白宇震惊，他这下不敢抱怨了，耐心等待。 恰好这时怀里的孩子饿了，终于不要阮白宇抱了，他重归自由。 张一刚坐上车没多久，后面的车主见他去了前面回来，特意过来问了情况，于是原本阵阵的喇叭声停了，一众车队安静等候。 姜木木自我安静了大半个小时后，她已经把一些关键点理顺，因果关系逐渐清晰呈现，那些压在她心头的疑惑迎刃而解，她找到了原因。 车辆再次启动的时候，她开口道：“直接去阮家。” 按照计划，车是先去钦灵巷再回阮家，突然改变路线，程安飞只能从最近的变向车道驶离，然后换了另外一条路。 “木木姐，你是不是有什么新线索了？” 因为始终找不到丢失的尸骨，阮家的情况一直在恶化，哪怕阮白宇嘴上不说，心里也是很惦记的。 “嗯，人多了再说。” 阮白宇这下不淡定了，连忙联系家里人。 长宁村的信号不好，阮白宇在回家的路上给家里打过报平安的电话，但家里什么也没说，等他回到家才知道，他大姑和大伯都住院了。 家里每个人的脸上都阴云笼罩，可能是阮老爷子有过交代，姜木木来的时候，没人说什么，态度都很殷勤。 姜木木没见到其他几家，她还是向阮老爷子提了一句，“事情最好是大家都了解一下，您看是电话还是视频连线？” 人到不到场无所谓，知道才是重点。 阮白穹刚好回家，他负责联系其他几家，于是阮家客厅的茶几上摆了不少手机，全都打开了扬声器。 “大家有什么问题的，稍后再说，先听姜小姐怎么说。” 声音太嘈杂，阮老爷子发话，这下大家都安静地等待。 姜木木不先说事，她先介绍邹父邹母。 在场的人都能见到人，电话那头的只能听声。有人开口刚说了两个字就被打断了，于是他们作为听众只能听声想画面。 阮老爷子一开始并没有把注意力全放在邹父他们身上，在他看来，他们家的事情就只是他们家的事，和外人无关，他更关心自家的事情。 “方便拿一下你们家的族谱吗？” 阮白穹想起之前自己在公司背族谱的事情，“我不会背错。” “不是你的问题，我想你也不希望再背一次？” 一次就够了，阮白穹的确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背族谱，于是他作为长孙，被爷爷派去拿族谱。 阮白穹拿来了族谱，想要交给姜木木，她拒绝了。 “你们和老爷子一起看。” 姜木木一字不差地说出族谱第一页的内容，当面没人说什么，电话里自然有人忍不住出声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第171章 因果线 “大哥，你是族长，族谱放你们家是方便你管理保存。虽然说眼前是家族大事，但族谱这种东西怎么能让外人背出来，这不太好？” 阮老二不说姜木木，点着阮老爷子说。 阮老爷子当场和他不客气，“她一个外人都能背出来，你们都姓阮，背过吗？” 这一句话问得众人哑口无言，有人弱弱地反驳，“我们又不靠族谱工作，背了有什么用？” “那阿穹也不靠这个吃饭，他怎么就要背出来。你们也不用这么阴阳怪气，现在家族的事情不是姜小姐闹出来的，你们没必要对她有这么大的敌意。” “可是……” “你们先别说话，都听我把话说清楚！我们家族的事情，姜小姐只是拿钱办事，可她也不是神仙，不是说一拿钱就能把事情办妥的。” “事情已经牵扯到几十年前，别说是姜小姐，这件事情即使是交给警察，他们也不是一下子能结案的。” “上个月底白宇出事，那天算起来到现在还差四天才满一个月。期间工地那边出事，也只是我们这一房的事情，还没有牵出家族。” “这个月十四号，我们才发现祖坟那边的情况，这才牵扯出整个家族。大家都是学过数学的，简单的加减计算应该都没问题。今天是二十五号，十四号到今天你们算算过去了几天。” 阮老爷子看不到电话那边的人，电话那边的人也看不到阮老爷子，所以场面没有很尴尬，但气氛是沉闷的。 “算出了，十一天。这两天我刚好看了个时事新闻，市警局刚破了一个积压三年的案子，期间办案人员多次多地联动，如果不是犯罪嫌疑人大意，恐怕这个案子还有得查。” “我就问问你们，这样的破案效率你们觉得是快还是慢。” “大哥，性质不一样，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怎么就不能相提并论，破案组还一堆人呢，姜小姐就一个人。” “可是她不是普通人，她是那个……神婆……” 阮老二想了一下，才憋出神婆两个字。 “二大爷，木木姐不是神婆，她是纸术师。” 阮白宇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插了一嘴，然后被亲哥眼神警告。 “不管她是什么，拿了钱不干事就是不行！大哥你说说都死了几个人了，是不是没死到你们家的，所以你们不知道急？” “二哥，你说的什么话！大哥是那个意思吗，大哥的意思是让我们顾全大局不要计较一些有的没的。我觉得大哥的话很对，我们着急也没用，警察办案还要时间呢，姜小姐也是需要时间的。” “我们给她的时间还不够吗，你看她这几天是忙阮家的事情吗？拿钱不办事，也不怕天打雷劈！” 阮老爷子气得拍案而起，“拿钱办事，你给钱了吗？我给的钱，我都没说什么，你给我管好你的嘴就行！我告诉你阮老二，你要听就听，不听就滚一边去，别影响我的心情。” 阮老二当场挂电话，阮老爷子气哼哼地坐下，“挂了好，就知道叫叫叫，好像全家就他知道着急，其他人不怕死一样，真的是老糊涂！” “爷爷，别和二大爷生气了，木木姐还等着说事呢。” 阮白宇又开口了，这下大家继续看向姜木木，就连电话那端的人也等着她开口。 姜木木没想到阮老爷子把时间记得那么清楚，而且他没说错，时间虽然重要，但是在没有线索的情况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她只能等，也只能等，线索会一一浮现。 好在事情没让她等太久，不然显得她没本事。 姜木木面对众人，该背的也背完了，她开始进入主题，“据阮氏族谱记载，阮先祖是被遗弃在寺庙前的，主持留下了他却没让他剃度。” “阮，即元起，阮先祖出生那年正好是新朝元年，而前朝正是永宁皇朝。主持以元为阮先祖起名，所以有了阮姓。” 阮先祖日夜苦读，终于入朝为官，晚年即将入土之际才留下一句话。 盼子孙长乐，家族安宁。 这是一句寓意很美好的话，因为承载了长辈的祝愿，所以话被彻底留了下来。 这句话因为上了族谱，所以只有阮家人会说，而且是开祠堂祭祀的时候才会说。 “这句话有什么意义。”阮白穹问。 他知道姜木木不会无缘无故点出这句话，他主动问及她想表达的意思。 “这句话不光是你们家用，永宁皇族的天师会把长乐安宁四字用在祭祀活动上，以保天下子民。” 姜木木也不兜圈子，把已经想明白的事情说出来，“阮先祖的母亲是永宁皇朝的公主，我有幸入永宁皇族的皇陵，看到了永乐宁的笔迹。” “永乐宁就是永宁皇朝最后一位天师，也是最后一位皇子。” 笔迹记载，当时他对皇姐说，让她把孩子悄悄送走，赐名元。 事后如何没有任何记载，元和阮也无法联系在一起，以至于她一开始也没有把两者的关系联系起来，直到她看到阮白宇和孩子的因果线。 邹家的这个孙子是永乐宁的转世，阮白宇和孩子的因果要连起来，只能是从祖上算起，于是她就想到了阮氏族谱。 她不敢妄下定论，听完阮白穹的背诵后，她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把阮家和永宁皇族的命数放在一起心算。 结果就是她想说的，“阮家是永乐皇族后裔，阮先祖知道自己是前朝遗孤，不能正大光明认亲，只能以遗愿留话，告诉世代子孙，你们是永宁皇朝的皇族子孙。” “木木姐，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哪怕你现在是京市的平民百姓，也难保祖上不是皇子王爷。我们家也是出过几位王妃的，嘻嘻。” “你这孩子不要添乱。” 阮老爷子挥手，让小孙子别说话，他看着姜木木，并用拐杖尖指向邹父邹母，问：“所以阮这个姓，是从元而来的，是你说的那个天师赐名的，那我想问，我们家和他们家有什么联系。” 第172章 一些代价 姜木木看了眼邹父他们，阮老爷子以为她是想让邹父回答，于是探究的目光看了过去，等待着刚才问题的答案。 尽管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答案，但是需要亲耳再听一遍才能确认下来。 邹父心里的想法比起阮老爷子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也是隐隐有了某种猜测，也需要有人说出事实。 面对姜木木和阮家众人的目光，邹父眉头都不皱一下，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是，“我不知道。” 他没大喘气，接着下一句，“姜小姐能把话说清楚吗？” 姜木木其实并不指望邹父回答这个问题，她只是开口前特意看了一眼，谁知道被误解了。 “我的意思很明显，你们两家算是亲戚，祖上算起的那种。” 意思再明显不过，只是还有人不能接受这个答案。 阮老二那边是挂了电话，但他家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接到电话，于是他挤开儿子，大声嚷嚷，“什么乱七八糟的，谁和谁是亲戚，现在是攀亲戚的时候吗？” 阮老二想到姜木木正事不办，就知道弄出这些不靠谱的关系，他狠狠地讽刺道：“姜小姐，不行就是不行，别弄出这种贻笑大方的事情来恶心我们。你再这样，信不信！你个兔崽子，你抢什么手机，没看到老子正在和那丫头骗子说话吗！” 手机里，阮老二的声音越来越远，一道成熟稳重的声音取代了他，“姜小姐，对不起，我替我父亲道歉，我不会再让他听电话了，你继续。” 阮白宇站在姜木木的身边，小声说：“这是我堂哥，忒闷的一个人，我二大爷也干不过他。” 姜木木没有被打断的不满，她接受了对方的道歉，“没事，那我继续。” 她自认已经把两家的关系说清楚了，但是以防他们还云里雾里的，所以又简单地陈述了一遍。 “阮先祖是永宁皇族的遗孤，邹家祖上与永宁皇族结过亲，现在这孩子又是天师转世，所以你们两家的关系很明确，实打实的亲戚。” 姜木木说完，看着众人，“你们对这段关系还有疑问吗？” 没人回应，还是阮白宇的一句话打破了僵局，“难怪这孩子喜欢让我抱着，要这么算的话，我是这孩子的谁？舅舅，还是叔叔，还是？” “关系怎么算，你们自己决定。既然你们之间的关系说清楚了，那我说一下阮家的情况。” 姜木木说了那么多，口也渴了，端起水杯喝了满满一杯水。 阮老爷子趁着姜木木喝水的时候，目光放在了孩子身上。 邹母怀里的孩子睡着了，襁褓包裹着只露出半张脸，看不清长什么样子。 “阮家会面临灭族之灾，我说过是因为借运的关系。之前我就认为与你们祖上有关，但从族谱上看，也只看到了阮从彬的鬼命问题。” 姜木木在这里顿了一下，她接着说：“我没想到，根源其实在你们先祖身上。他身上流着永宁皇族的血，所以你们一族有皇族的命数。对方要借的，既是阮从彬的鬼命，也是你们作为永宁皇族后裔的皇命。” “姜小姐，那这样的局面要怎么破，你有把握破局吗？” 阮老爷子问，他觉得心口被什么压着，呼吸有些急促。 身边人发现了老爷子的情况，急忙安抚他不要激动。 “爷爷，您别自己吓自己。木木姐很厉害的，她一定可以救我们家，不会……” “这局没那么容易破，找不出对方是谁，我就是再厉害，也没办法破局。” 姜木木当场反驳了阮白宇的话，弄得他一脸茫然。 “你们都听到了，她没那个本事！” 阮老二的声音从另一台手机传来，阮老爷子也恼了，“你们就不能管好自己的手机？别让他再说话了，就没他不能捣乱的事。” “大哥，我说话怎么了，我说的是实话！我姓阮，是家族的一份子，我难道还不能发表我的个人意见？” 阮老二刚嚣张完，一道孩子软乎乎的声音把这位给搞定了，之后是手机的主人道歉，话题继续。 “姜小姐，这事如果你都不可以，那我们应该找谁？还是说你其实是有把握的，只是需要等情况再明朗一些才能做点什么。” “现在也可以做点什么，虽然不能避免一些情况，但比起现在要好很多，只要你们愿意付出一些代价。” 阮家人一听代价就沉默了，他们已经付出过沉重的代价，不知道还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让局面好一点。 姜木木像是看不到他们苦瓜脸的表情，说道：“首先，认祖归宗。既然对方想要借的是你们身上的皇命，那就自己先承了这份命。” “其次，动祖坟。认祖归宗之后，你们的祖坟必须重新看过，是原地动还是迁坟，看算出来的结果。” “最后，全族住一个地方，至于住哪里，我再给你们看一次命。” “上述三点就是你们需要付出的代价，同时报酬方面从明天开始另外计算，而且按人头算钱。谁不给钱，自己看着办。我不介意你们另找他人，当然，如果需要别人的帮忙，另外的费用也需要你们自己承担。” 姜木木尽量把语速放慢，让每个人都能听清楚她说了什么，“还有一件事，他们一家从后天开始和你们住在一起。” 她指着邹父他们，没有说出邹家一共几个人。 姜木木把话说完了，一时间没人说话。 “木木姐，你说的代价就是刚才那些？” 阮白宇不愧是活跃气氛小能手，他率先打破了僵局，开口问出了大多数人的心声。 “不然你们以为的代价是什么，让你们死还是让你们生不如死？世间讲究因果，我还不想遭天谴被雷劈。” “我真以为代价是死人什么的，吓死我了。呸呸呸，我说错话了，我没说要谁死啊，我就是心直口快，我不背锅！” 阮白宇看到亲哥的脸色，求生欲爆棚，立即为自己辩解。 第173章 随时准备着就行 姜木木把话说完了，她知道阮家需要时间去考虑，于是带着邹父他们离开，让阮家众人能内部商量。 阮老爷子留她吃晚饭，她以家里有事为由拒绝了。 不过她离开时把阮白宇带走了，理由是他需要看孩子。 家族的大事上一向没有这个小孙子什么事，阮老爷子也担心大家商量事情的时候这个小子会添乱，于是姜木木一提情况，老爷子立即点头答应。 阮老爷子生怕阮白宇不同意，没等小孙子表达自己的想法，他直接拿起手机转账，大手一挥，“拿着零花钱去，不够再找你爸要，我同意了。” 阮白宇暗自窃喜，幸好他这回反应慢没有说话，不然这笔零花钱就没了。 他其实并不反感带孩子，之前不知道两家的关系，现在他们之间是带着血缘关系的，所以他心甘情愿带孩子。而且能住进姜家对他来说是一件梦寐以求的事情，他已经觉得住哪里都不安全了，最好是和木木姐一起住，安全有保障。 阮老爷子给了孙子零花钱，对姜木木也不吝啬，给了个厚厚的办事红包。 姜木木拿得理所当然，没有一点要拒绝的样子。 阮家客厅，姜木木他们离开后，阮老二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这一次他没有了之前的鲁莽劲，开口的第一句话很正常，一点闹事的样子都没有。 “大哥，关于她提出的三点，我有一些个人想法。” 阮老爷子喝了几口养身茶，才开口接话：“说，什么个人想法。” “第一，她说的邹家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个事情需要调查清楚。总不能无凭无据说他们是我们家亲戚，我们就得认下来。” “古代是滴血认亲，现在最起码是亲子鉴定，也不知道我们两家隔了那么多代的还能不能鉴定出个结果。” “第二，如果真是她说的那样，认祖归宗怎么个认法，我们不姓阮，我们改姓什么？” “第三，动祖坟这是大事，再说小叔他们的尸骨也没找回来，现在动祖坟是不是为时过早？” “至于我们一大家族住一起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家里腾不出这么大的地方，我们直接去酒店里住着就行。不过要弄清楚我们这一住要住多久，期间我们能不能随意出门。” “如果我们照她说的那样做了，最后家里人还出事，那究竟算谁的？而且每次每个人都要给钱，到底要给多少钱，还不如一口价。” 阮老二一下子说了一堆话，他似乎没意识到自己的个人想法有那么多，最后还补充了一点，“她说的那些让我们一晚上就商量决定好，这怎么可能？赶鸭子上架都没这么赶法的，起码要三天。” “说完了吗？”阮老爷子问。 “说完了，我要表达的就这么多，你们有什么需要表达的赶紧说，我还没吃晚饭。” 阮老爷子问其他人有没有什么想法，其他人都表示暂时没想法。 “既然你们都没想法，那我说说自己的想法。” “目前整个家族的情况，大家有目共睹。说句不好听的，可能还会死人。关于姜小姐的本事，我们也都见识过，我个人是相信她的，所以她说的话，我没有一点怀疑。” “当然，事关全局，我们还是要谨慎。” “关于邹家是谁，我们两家之间是否存在亲戚关系，说远了我们也说不清，想要彻底确认下来也是件大工程。所以我个人建议不需要什么亲子鉴定那些，反正意义不大，就当是个远亲，谁家还没个几门远亲？” 一直没有说话的阮老五开口：“我赞成大哥的建议，认个远亲就行。” “老六怎么说。” “我还能怎么说，人家说的头头是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又不是让我们认直系三代，我们有什么好担心的。就是多几双筷子的事情，我们家又不是养不起。” 阮老六也是个损的，“二哥家每年总来几个远门亲戚，他还不是照样接待，我就没见过像二哥这么好说话的。” 阮老二突然被揭了老底，老脸差点没挂住。好在没当面谈，所以他什么也不说，掩耳盗铃。 “那就认了这门亲，至于认祖归宗，大家再把族谱听一遍，看看我们还能发现什么问题。” 阮白穹拿着族谱一段一段地念，众人静静地听。 “大家都是读过书的，姜小姐说的那些我觉得很有道理，元就是阮的由来。如果真如她说的那样，先祖是皇族子弟，这祖这宗我们得认，不然就是不孝。” 阮老爷子支持认祖归宗，他的表态自然代表了他这一房的态度。 阮老六大声附和，阮老二不说话，轮到阮老五表态。 阮老五是想认的，如果认祖归宗那这次家族经历的事情就不能说全是父亲的错，他也不希望父亲承担全族的罪名。 “老五，你怎么说。” “认，我不想做不肖子孙。” 阮老二这下认不认都无所谓了，少数服从多数，他只能干巴巴地说：“你们都认了，那我也认了。那姓怎么说，改成元？” “先祖是知道自己身份的，他既然没有改姓，那我们这些子孙怎么能改，还是姓阮，不用大动干戈。” 认祖归宗这么大的事情都定下来了，动祖坟也很顺利地通过，住的方面决定搬进自家酒店，钱不是问题，家族会议结束。 阮家这边商量出结果没一会儿，姜木木就得到了消息。 她刚吃完晚饭，对阮白宇说：“明天我没空，我晚点会把清单写出来让张一他们去准备，你带好孩子就行。” “那你什么时候给我们家人看命，爷爷他们想早点住一起。” “明天过后，如果我手头的活儿做得快，那就明天，你让他们随时准备着就行。” 姜木木列好了清单，把孩子交给阮白宇。 她打算一天之内做四副纸身，由于时间赶任务重，她一句废话也没有。院子门一关，外面天大的事情也与她无关。 第174章 他们回来了 二十八日深夜，钦灵巷的巷口来了三个风尘仆仆的人。 他们穿着厚实的黑披风，头上戴着兜帽，从头到脚几乎全包裹住了，看不到一点模样。 三个人当中，带头的那个明显比其他两个要显得臃肿，此时他先开口，“进去。” 他们迈着轻盈的步伐经过一扇扇紧闭的大门，而在他们过后，其中一扇门“咯吱”地开了。 声音很小，但是还是传入了三人的耳里，他们停了下来。 他们同时回头，门里探出一个脑袋，四目对视，双方沉默。 “你们是谁？” 门后的那位见被发现了，率先出声。 三人无一出声，门后的人把门推开一些，人走出来，站在台阶上打量他们。 “不说是谁也可以，找哪家？” “姜家。” 臃肿的那位开口，没有拐弯抹角。 “再走两家就是了，他们家有人守夜的。大晚上的大家都在睡觉，敲门的时候小声点。” 这人提醒完，打了个哈欠缩回了门后，关门。 三人没听到任何的声音，却知道刚才出现的那位跑了，于是他们重新往前走，最后停在了八号门牌前。 其中一人上前敲门，之后就是等待。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开门，门还没开，就听到里面那人抱怨不满的声音。 “谁大半夜的不好好待着到处乱跑，我们家小姐今天没空，白跑了。” 三人听出了这是张五的声音，一声轻轻的闷笑，门猛地被拉开。 张五正在上分，手里还拿着手机，听到熟悉的笑声，他拉开门的时候用力过猛，门撞了一下，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脸上的笑容一秒下去，一脸紧张地看着隔壁墙。 “张五你个老非，大半夜开个门就不能小声一点吗，要是吵醒我家主子，你等着挂尸！” 隔壁墙立即有人爬上墙头对着张五很不客气地指责，他的视线转移到门外的三个人身上，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这三位看着挺凶，你自己悠着点。” 张五没想到隔壁的小子这么容易就放过自己，他顾不上欢呼，当场冲向其中一人，伸手起跳，抱住对方，人完完全全地挂在对方身上，“四哥，我好想你！” 张四拍了拍张五，“行了，已经感受到你对我的想念了。” “我也想二哥和三哥，你们终于回来了。” 臃肿的张二看了眼张五手里的手机，不想一回来就教训这个弟弟，“拿东西出来。” 张五急忙从张四的身上下来，“等等，我这就去拿。” 此时他已经顾不上游戏了，去把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手脚利索地摆放。 他拿出了三个铜盆一字排开，每个铜盆里放着晒好的桃木枝和符纸。 张五等三人站好了位置才点火，张二他们等火旺后才同时跨过火盆，头也不回地走进家门。 张五负责善后，他等火盆里的火自然熄灭后，三盆火灰倒在一起，接着一点点地往墙角倒。 倒完火灰，张五进门前在门上贴了一张符，大门关上。 亲人们回来了，张五已经顾不上守门了，匆匆往院子里跑。 没人守门，所以不知道门外来了几个围观的。 “这是镇宅符。” 最前面的那个看清了门上的符，低声和一同来围观的几人说。 “什么情况下需要镇宅啊，我怎么看不懂这个操作啊？” “又不是你家，不需要你看懂。不过我还以为这家只有四个人，没想到又来了三个，我就说姜家怎么可能这么少人，不应该啊。” “姜家那一手纸术怎么可能区区三人，不过这三个去了哪里回来，一身的臭味，很招那些脏东西的。” 几个围观的又使劲闻了一遍，发现味道散了很多，想到了三人进门前的火盆。 有人已经去扒拉墙角了，他仔细闻了闻火灰，发现里面居然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闻着怪好闻的，“你们快闻闻，这是什么东西。” “好像是寻木花。” 几人恍然大悟，接着一个个变得严肃起来。 “这事需要往上说，都赶紧回去说一声，看看家里怎么说，别等到出事的时候再说就迟了。” 他们怎么来的怎么散去，姗姗来迟的那人先是看了眼墙角，接着才看向大门上的镇宅符。 “这件事我会禀明主人，各位放心。” 他离去前通知了已知情况的几家，这几家人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家里安静了下来。 姜家，张二他们见到了张一。 全部人进屋后，张五负责关门，张二他们才揭开兜帽解开穿在身上将近两个月的黑斗篷，露出了他们原本的样子。 张三和张四身上没有多余的东西，在斗篷遮挡下显得臃肿的张二却并不是真的臃肿，而是他身上背了东西。 “这一趟没遇到什么？” 张一站在张二的身边，他小心翼翼地掀开张二身前的背篓盖子，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个孩子，小家伙正抱着一团东西睡得很熟，没有被身边的动静吵醒。 “遇到了，幸好跑得快，不然要耽误几天。小姐呢，十五那天没出什么意外？” “有惊无险，小姐暂时没事。不过小姐正给人做纸身，明天才有空见你们了。” “不急，既然回来了，也不差那半天一天的时间。” 张二在张三和张四的帮助下放下背篓，他们三人已经守了小家伙大半个月了，现在回到家就不用他们哄孩子了，于是放心地交给了好奇心爆棚的张五和张六。 张五和张六两颗头贴在一起打量孩子，可能是他们的目光太火热了，熟睡中的孩子睁开了眼睛。 小家伙没见过张五和张六，张嘴就是大哭。 张二没好气地瞪了两人一眼，“让你们看，不是让你们把他吓哭的。” “我们没吓他啊……” 两小张觉得被冤枉了，摆出一脸委屈的样子。 张二伸手从背篓里抱出小家伙，说也奇怪，他一抱住孩子，这小家伙就不哭了，睁着一双大眼睛打量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人。 第175章 假狐狸一点都不可爱！ “你们确定曲叔让你们找的是这个小家伙，你们真不是误拐了哪家的孩子？” 第二天一早，姜木木一副快饿昏头的样子走出工作间，这才发现张二他们回来了。 此时她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盯着张二怀里的小家伙看，视线几次掠过小家伙雪白的尾巴，每次看到他下意识抱紧尾巴就想笑，小家伙还挺可爱。 两个月前，姜木木收到了曲叔的来信。 信里写了个时间和地点，并让张二三人收信后立即出发。 姜木木在他们临行前算了一卦，知道他们这一趟用时不短，于是让他们回来的时候直接回京市。 过后，姜木木即将返回京市的时候又收到了曲叔的信，他让她把一些东西送去给张二他们。 信中还吩咐了一些事，比如张二他们回来后需要怎么做，东西也在其中。 姜木木一直以为张二他们去找的会是一样东西，哪里想过是个孩子。如果不是父亲早就不在了，孩子又小，她都要怀疑这是不是父亲搞出来的风流债。 不过父亲再风流，也弄不出一个有尾巴的孩子，不知道这个孩子是什么物种，光凭尾巴还真看不出是什么妖怪。 “我们一开始也以为是什么东西，后来收到第二封信才明确了目标。当时这孩子刚出生，四周没有亲人的踪迹，我们为此还在附近等了两天。就因为那两天，遇到了一些麻烦，险些耽误回来的时间。” “曲叔给你们的信里还说了什么。” “没有。” 姜木木喝完最后一口汤，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曲叔不会是想让我们养着他，养着也没什么，总不能不知道他是什么物种？” 她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张二他们说话，“不是，你们也不知道？” “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就比现在小一点，那时候尾巴还没这么蓬松。之后我们没见过他的真身，就是他再黏我也没变回去过。” 姜木木向着小家伙伸手，一向只要张二抱的孩子居然要她，这让张二松了一口气。 “这孩子不要张三张四。” “那你这一路辛苦了，好好休息。” 姜木木发现小家伙不排斥她摸尾巴，她一直从尾巴尖撸到尾巴末端，毛茸茸的蓬松手感让她爱不释手。 “给这个孩子取名字了没有？” “还没有。” “既然有条尾巴，那就先叫小尾巴。” 家里看来没人知道小家伙是什么物种，那她只能找陆昭旭了，他应该知道。 姜木木是在特办找到陆昭旭的，他当时坐在一间书房里，旁边的桌子上放着茶点，看起来很享受。 陆昭旭对小姑娘怀里的孩子没有一点好奇，他向她伸手，让她到自己的身边来。 姜木木忽略陆昭旭的手，她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二话不说解开小尾巴身上的襁褓，露出他的尾巴。 “你看看小尾巴属于什么物种。” “小尾巴？” 陆昭旭不用看到尾巴也知道孩子是什么，昨晚离火已经向他禀明了情况，他知道小姑娘家半夜抱回来了一只乘黄。 关于这只乘黄幼崽的出现，他听到的时候也是有些意外的，毕竟乘黄一族一向不会轻易离开领地。 “我不是不知道他是什么吗，所以先叫他小尾巴。” “他是乘黄。” 陆昭旭把手里的书递给了小姑娘，姜木木疑惑他怎么给自己递书，低头一看，正好看到了书上关于的记载。 乘黄是妖界最神秘的几个种族之一，他们一向在自己的领地里生存，不会轻易离开自己的族群，所以一般不会有单独的幼崽流落在外。 “那他算是怎么回事？” “你是从哪里找到他的。” 陆昭旭毕竟不是外人，姜木木果断把张二他们发现孩子的地方和情况说了一遍。 “除此之外，曲叔没有留下什么话？” “没有，所以这孩子我要不要养着，或者给你养？” 姜木木觉得把小尾巴交给陆昭旭养着也不是不可以，如果给他的话，他会不会利用职务之便把他送回妖界呢？ “你想养吗？” “我怕养不好，乘黄可是传说中的神兽，我养着合适吗？特办不是专门管理特殊物种的吗，你要是不养的话，能不能把他送回去？” 陆昭旭没有马上接话，他端起一杯茶递给姜木木。 姜木木摇头，“我不喝，我等下要回去补眠。” “那吃点饼干。” 陆昭旭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姜木木拿到饼干后又问了一遍，“你快点说清楚，我要是养他的话，要不要办理什么手续。” “你先养着他，我会让人去看看乘黄一族怎么说。” 姜木木找人的目的达到了，准备回去。 只是她刚有这个念头，陆昭旭的话让她继续留了下来。 “你还记得长生庙里的孩子吗？” “他怎么了？” “他现在就在特办，来了两天了，一直要见你。” 姜木木猜不出陆昭旭的意思，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总不能不见孩子。 白凌被陈星河带了上来，这孩子见到姜木木时立即跑起来。如果不是陆昭旭拦住，他准一头撞进姜木木的怀里。 姜木木真怕这孩子撞过来，她又不好躲开，还好两个小家伙相撞的事情没发生。 “咦，你怀里的这只幼崽是不是乘黄？” 陈星河看了一眼就认出了幼崽的来历，他震惊地瞄了一眼自家老大，不会是这位为了哄女人，特地去乘黄领地里偷出来的？ “你带这孩子去做个检查。” 陆昭旭从姜木木的手上接过小尾巴，把他交给了陈星河。 陈星河立即乐得找不着北，他还没撸过乘黄幼崽呢。 这下他又完成了一个心愿，真的太好了，老大威武！ 陈星河带走了乘黄幼崽，这下白凌终于成了焦点。 白凌扁着嘴站在姜木木的身边，怎么看怎么委屈。 姜木木刮了刮白凌的鼻子，“瞧瞧这是谁家的小朋友，怎么扁着嘴不说话，是不是生气了？” “他没有我可爱。” 乘黄长得像狐狸，但是九尾一族才是狐狸，假狐狸一点都不可爱！ 第176章 后果为三 姜木木想不明白，为什么她带一个小家伙去找陆昭旭，结果回家的时候身边多了另一个小家伙。 此时家里还有邹家那孩子，一共三个孩子，她家成了托儿所？ 眼前的情况不仅姜木木有点愣，暂住在姜家的阮白宇也很懵。 “木木姐，这孩子……” 他指着小尾巴身后的尾巴，这孩子是个什么东西？ “你不用管他的尾巴，他叫小尾巴。” 阮白宇指尖一转，“那这孩子呢？” “他叫白凌。” 阮白宇低头看了眼自己怀里的，毫无疑问，这个是最小的。 孩子的事情不急，姜木木想着家里也有人带孩子，决定事不宜迟去阮家。 “阮白宇，让你家司机过来接人。” 姜木木点名时，阮白宇反应慢了半拍，反应过来时，他连忙问：“木木姐，我们去哪里？” “去你家，不然还能去哪里？” 阮白宇这下激动了，“好，我马上联系。” “最少九座。” 阮白宇按照姜木木的要求通知了家里，一个多小时后，姜木木一行离开钦灵巷。 与此同时，特办那边也行动了。 特办的车快一步驶进阮家，姜木木他们稍慢了几分钟，两辆车前后脚抵达。 幸好姜木木在中途提了一句，所以阮白宇见到特办的车一点都不惊讶。 陆昭旭走到刚停下的车旁，他隔着车窗与小姑娘对视。 姜木木没想到这位会来，弄清楚了小尾巴的物种，她是趁着他出去处理工作的时候带着两个小家伙离开特办的，带了点逃避的意味。 此时见到逃避对象，她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陆昭旭的确是冲着姜木木来的，小姑娘没有按照他的话等他，而是趁他不注意离开了特办，他为了能和小姑娘多点相处的时间，只能主动一些。 主动靠近的陆昭旭为小姑娘打开车门，他向她伸手，“见到我，不高兴？” “怎么可能不高兴，我见到你，有点点高兴呢。” 逃避是因为不知道如何单独相处，众目睽睽之下，她再逃避就是她傻，她还指望靠关系走上人生巅峰呢。 姜木木没有把手递到陆昭旭的手上，她故意忽略他的手下车，但右脚还没落地，她的手就被男人握住了，她无处可逃。 男人的手掌有些温热，姜木木不好甩开，不过下了车后第一时间提醒，“谢谢陆组长。” 她微微抗拒的小动作没能摆脱陆昭旭的手，于是她只能用眼神示意。 陆昭旭没有放手，他牵紧小姑娘说：“既然高兴，为什么不等我？” 姜木木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却假装听不懂，“你们比我们先到，我怎么等你？” “所以我来了。” “那就辛苦陆组长打个高分。” 姜木木没有注意到她几乎贴着陆昭旭，两人亲昵的样子让在场的一群人完全插不进话，他们只能默默地看着他们，希望他们能早点注意到别人。 孩子的声音引起了姜木木的注意，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众人的视线，下意识与陆昭旭拉开距离。 陆昭旭知道小姑娘脸皮薄，主动放手。 阮老爷子对于陆昭旭的到来很诧异，请人坐下后问道：“陆组长来，是有什么事吗？” 他们家没有主动联系特办，按道理特办是不会过来的。 “我们一直在持续关注你们家的事件，在结束备案前，特办会不定期过来行使监督职权。” “原来如此，辛苦各位。” 阮家众人见特办来了人，又说了监督的话，之前还有的一些不安逐渐消失。 姜木木从进门后就没说一句话，她注意到众人的表情，没有任何鄙夷。 她理解他们的想法，毕竟公职在身，大家更愿意相信公职人员，所以陆昭旭这棵大树，她爬也要爬到树顶坐着。 陆昭旭的气场很强大，他虽然冷着脸，但不妨碍他的身份让人放心，就连阮老二也一脸的满意，还主动向姜木木问好，问她可以开始没有。 “关于我之前说的代价，你们后面给我的消息是同意的。今天陆组长他们都在，开始前我再问一遍，你们是否愿意付出相对代价应付被借运之事。” “如果只有你之前说的那三点，我们愿意。” 陈星河跟随着自家老大一起来，见状开口问道：“是什么代价。” 姜木木：“认祖归宗，动祖坟，住一起。” “姜小姐请放心，我们全族已经商量过，愿意接受你说的代价。” “那我说一下这些代价的后果，这是你们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 姜木木突然的一句话让阮家众人脸色微变，他们没想到还有后果这一说。 阮老二才有的一些笑容又没了，“姜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既然有后果，为什么之前没有一并说完？你是不是觉得我们的时间很多，我们的命不是命？” “因为当时你们也不确定是否愿意付出代价，如果你们商量完不愿意，那我岂不是浪费口舌？” 人群中有一个年轻的小辈大声嚷嚷：“没有你这样办事的，你这样还不如什么也不说。” 小年轻嚷嚷完，被他爸打了，他叫得更大声，“我又没有说错，她根本就是故意的，玩我们呢！” “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现在有你说话的份儿吗？快闭嘴，不然你就出去外面待着，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好了，孩子不懂问问没什么，我也想知道姜小姐是什么意思。” 阮老二出声，小年轻逃过了一劫。 阮老爷子轻咳了两声，他是族长，眼前又有特办的人，所以阮老二很给大哥面子。 “大哥你说，我们都听你的。” “姜小姐说说后果，我们再商量一下。” 姜木木伸出三根手指，“后果为三，第一，认祖归宗切记诚心诚意，如果有二心，祖宗也不会保佑。不认祖宗是个人问题，所以出了什么事，不要怪到我头上。” “第二，动祖坟不是小事，如果中途遇到什么变故，请坚持初衷，不要让我停下来，否则会见血。” “第三，住一起期间不要犯事，无论是口角之争还是大打出手，你们必须保持低调沉默。切记退一步海阔天空，否则因果循环，大难临头。” 第177章 看命 阮家众人松了一口气，他们还以为是什么严重的后果，结果只是这些，他们觉得都能做到，姜木木夸大其词了。 姜木木见他们脸上没有多少严肃的表情，知道他们听了也只是听了，没有把她的话彻底放在心上，她的脸色沉了下来。 她还没开口继续强调，陆昭旭出声了。 “你们最好把她的话记在心里，我相信在场的诸位都不想惨死。” 惨死两个字似乎吓到了阮家众人，他们这下没了轻松的表情。 “陆组长，你这样，有点吓唬人啊。” 阮老二笑得很勉强，如果这话是姜木木说的，他肯定要骂回去。 “她的话不是危言耸听，你们已经深有体会，怎么就学不会铭记于心？” “我们记住了，谢谢陆组长和姜小姐的提醒。” 阮老爷子深怕阮老二冲动说出得罪人的话，赶紧出声，同时还说：“姜小姐，我们已经按你说的准备好东西了，你看今天能做些什么？” “人到齐了没有？” 阮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阮老爷子一辈特意让所有人近期之内都不能离京，所有人都在京市。 “把人都叫回来，我先给在场的人看命，每个人准备好一个封红，里面必须是正在流通的钱，不能是支票汇票那些。孩子也不例外，必须亲自递给我。” 姜木木提出在一楼玄关摆上桌子，人从大门进，看完命进屋，期间不能出门。 张一和管家去安排玄关的事情，姜木木和张五张六检查屋里的布局。 有些东西需要搬走，有些地方需要添加一些东西，比如一块石头，又或者是一片树叶。 姜木木在忙的时候，阮家众人也在商量着封红要怎么给。 阮白宇最直接，他跑到姜木木面前，“木木姐，那个封红有什么意义，是随便放，还是有定数的？” “看个人，多少由人。” “不是，你这样说的话，我更不知道该放多少了，你提示一下？” “你觉得你的命值钱还是不值钱？” 阮白宇回答得很响亮，“那当然是值钱的，可是不是不能用支票吗？” “有的人一块钱也是算，有的人倾家荡产也是算，所以自己想到什么数字就放多少钱，不要为难我，也不要为难你自己。去排队，不要妨碍我干活。” 姜木木赶走了阮白宇，身边虽然没人了，但是有一道视线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她，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姜木木确定屋里的布局没问题后，转身走去玄关。经过某个位置时特意瞪了陆昭旭一眼，让他克制一点，不要用那么赤裸裸的眼神看着她，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一样。 等等，好像别人还真的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陆昭旭像是没看懂小姑娘的眼神，他甚至还轻声说了一句，“真可爱。” “老大，你说什么？” 陈星河只听到了声音，没听清内容。 “你还坐在这么干什么，出去盯着。” 陈星河敢怒不敢言，乖乖出门去。 室内一下子只剩陆昭旭和邹家五口，前者收回盯人的视线，转而看向后者。 邹父他们只觉得这个男人令人畏惧，没有主动开口打招呼。 “你们还能活着就好好活着，不要有多余的小动作。” 陆昭旭只说了一句话而已，他端起茶杯，细细品茶。 姜木木让阮家众人站在门外，她坐到准备好的位置上，拿起桌子上的香点燃，接着插在米碗里，示意张一开始叫人。 第一个先进来的是阮老爷子，他坐在桌前，递上封红。 阮老爷子的封红很有份量，姜木木拿起后在香上一过，开始念出他的生辰八字。 “没错？” 阮老爷子没想到姜木木记得这么清楚，笑着点头，“没错。” “吉，您往里面走。” 阮老爷子不用姜木木多说，配合地站起来往里面走。 阮老二上来也是一个大封红，只不过他给的时候特意往回扯了一下，他却没想到姜木木顺势放了手，偏偏他也放了手，于是封红掉到了地上。 “你怎么没拿稳！” 姜木木不惯他的毛病，“如果您诚心给，我自然就拿得稳了。请您弯腰，这封红怎么样都要给的。” 阮老二不想弯腰捡，他责怪姜木木，“你看我这老胳膊老腰的，你就不能捡一下？” “老爷子，如果您觉得您的命不值，我很乐意捡起来，只要您不后悔。” “你什么意思。” “我现在是给您看命，从您走进大门开始，我已经开始看了，所以您想要什么命都可以，那是您的自由，我不会指手画脚。” 阮老二这下真被姜木木吓到了，饶是他是个胆大的。 他定定地看着姜木木，气息有些不稳，“我的命不是注定好的吗？” “阮家现在像行驶在海上的小船，风雨摇曳中，谁都可能是下一个落水的人。” “那你怎么不早说！” 阮老二急忙站起来去捡封红，这回终于稳稳妥妥地递给了姜木木。 姜木木在过香的时候提醒阮老二，“您仔细看香。” 阮老二睁大眼睛，他的耳边听到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香气这时断开了一下又徐徐上飘，阮老二眼睛瞪大，“这是什么意思……” “凶，您往里面走。” “凶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要死了？” “老爷子稍安勿躁，结果我已经说了，要破凶，后面我会找您的。” 阮老二魂不守舍地走进屋里，阮老爷子急忙问他情况，他呆滞地摇头，回答不上来。 有了阮老爷子和阮老二的情况，后面的人都知道要怎么做了。 姜木木这一坐就坐到了太阳落山，终于看完最后一人的命，姜木木灭掉了香。 此时客厅里的阮家众人心情忐忑不安，看到姜木木要公布结果的样子，他们赶紧屏住呼吸。 “你们的命我都看完了，先说你们住的方位，西南。” “住的地方不急，你先说我们这些凶的要怎么破凶，别卖关子，我们等大半天了。” 第178章 认祖归宗 面对那些命中带凶的人，姜木木回了他们一句，“急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不会忘记你们的。” “我们能不急吗，你到底想要多少钱，你直接说个数。” “虽然我喜欢你这上赶着给我送钱的态度，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等着，总会轮到你们的。” 那人还想再开口，被其中一位长辈喝斥了一声，于是消停了。 这个小插曲没有打乱姜木木接下来要说的话，她接着之前的话往下说：“给你们一刻钟，把你们选好要住的地方让我过目一遍，没问题的话，今晚午夜之前全部入住。” 不用一刻钟，阮老爷子一共说了三个酒店。 姜木木简单绘制了一张京市平面图，她把三个酒店的位置标记出来后，最终定下了位于最西南角的一家酒店。 “尽快找到这家酒店的房间布局图，我有用。” 姜木木直接把难题交给阮家人，同时告诉他们，“今晚九点三刻认祖归宗。” “姜小姐，晚上认祖归宗是不是不合适？”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心诚就行。这里还有一些东西需要准备一下，抓紧时间。” 姜木木开口念了一堆东西，管家当场复述了一遍，没有一样错的。 管家去准备东西，那些命中带凶的又急躁了起来。 “不会忘记你们的，等着就行。” 姜木木暂时得到了休息的时间，陆昭旭瞄准时间走到她身边，问她饿了没有。 “饿，饿得头晕眼花。” 看命是很耗精力的一件事，她不是不知道自己饿了，只是事情没安排好，她也没心思吃饭。 “既然饿了就吃点东西，家里有吃的吗？” 陆昭旭看着阮老爷子说，后者这才发觉时间不早了，连忙让人准备吃的。 “姜小姐，我想去院子里走走，可以吗？” 有人烟瘾犯了，面对一屋子的人也不好当面点烟，同时心里也想着出去呼吸新鲜空气，开口征求意见。 “只能在房子里活动，不能外出。” 这样的活动范围就大了，男人去了露台，而且不是他一个人。 一顿简单的晚饭过后，管家拿着酒店的房间布局图出现，姜木木动笔前问了一句必要的。 “这酒店能清场吗？” “我们已经提前清场，除了家里人没外人入住。” “那就行。” 姜木木把所有的房间都看了一遍后，说了几个房间号，“这几个房间不能住人，不仅如此，让人把门窗锁好，从你们入住到你们离开，这几个房间都不能打开。” 管家在旁边一一记下，为避免出错，他复述了一遍。 “没错，现在我开始给每个人安排房间。我先说明一点，我点到谁住哪个房间，那么你就必须住在那个房间。” “姜小姐，你的意思是每个人单独一间房？” “不会，有些需要住在一起。” 姜木木给每个人都安排了房间，有人满意，有人不满意。 “我不想和他一起住！” 有人抗议，因为他被安排和命中带凶的人一起住，偏偏他们之间还有些过节，不宜在同一个房间里面。 “没有理由，你必须和他一起住。” 那人还想抗议，姜木木也不和他废话，直接告诉他，“你不和他住一起，你等着半夜脏东西找你。” “什么意思……” “你命中缺金，他是命中带凶没错，但是他命中多金，压得住你的缺金命。没他，你命轻，这种时候脏东西不找你，我都觉得它们脑子有问题。” 姜木木一顿含沙射影，另外几个有想法的人再也不敢出声了。 缺金的这位还想挣扎一下，姜木木就问他，“你想死还是想活。” 这下他一声也不敢吭了，乖乖认命。 姜木木安排好所有人的房间后，开始把精力放在九点三刻上。 一番折腾下来，距离九点三刻已经不远了。 姜木木继续盯着时间安排流程，谁上头香，中间谁该做什么都讲得很仔细，没有一个字是多余的。 然而距离九点三刻还剩七分钟的时候，姜木木突然把阮白宇叫到面前，一改之前的流程，让他上头香。 这下别说其他人了，就是阮老爷子也不赞同这样草率的做法。 “姜小姐，白宇还小，他也不是长孙，像这种重要的情况用不到他冲第一个，而且你之前已经安排好了……” 姜木木做了个打断的手势，“头香必须他来上，而且第二炷香也不是您。” 阮老爷子是阮氏族长，头香轮不到他，第二炷香也没有他的份，别说他自己，就是其他人也感觉到不可思议。 此刻，哪怕是阮老二也不禁替大哥发声。 “我大哥才是一族之长，为什么他会排到后面，这才是对祖宗不敬？你这样安排，到底是帮我们还是害我们！” “你们觉得我在害你们，我吃饱没事干砸自己招牌？” “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反正你不说清楚，我们就自己来！” 阮老爷子板着脸，“老二，不要胡说八道！” 他们自己来，他们怎么来，他都不敢想错一步会有什么后果。 他只是担心小孙子毛手毛脚做错事，并不是认为他不能代表家族。 阮老二梗着脖子硬说：“我说错了吗？我们又不是没有脑子，凭什么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谁知道她有没有安好心。” “我理解你们的想法，但是还有三分钟而已，要不我让你们自己来，做成什么样子随你们，就是后果自负。” 说到后果，阮老二也没声了。 阮老爷子瞪了阮老二一眼，意思让他消停，咬咬牙狠狠心，“姜小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用管我们的意思。” 能不管吗？ 在场的人都看懂了姜木木这个表情，阮老爷子提前一声咳，没人敢说什么。 剩下最后两分钟，安排落定。 阮白宇上头香，邹宁上第二炷香。 姜木木只是把之前的安排打乱了前面的两步，剩下的不变，所以阮家众人也无话可说了。 “他是不姓阮，但是算辈分他是你们长辈，如果不是因为你们不姓永，他坐到祖宗的位置上，你们也得干脆地给他磕头。” 姜木木最终解释了一句，打消了众人对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孩子的不满。 “不用怕，爷爷在。” 阮老爷子拍了拍小孙子的肩膀，阮白宇点头。 时间进入倒计时，姜木木亲手把头炷香的香递给了阮白宇。 阮白宇已经懵过了，此时一脸严肃地接过香，但眼神里还带着小心翼翼，不敢置信他会是第一个人。 “所有人把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打住，记住我之前说的话，认祖归宗必须心诚。做不到就马上离开，不要因为你一个人害死全家。” 姜木木的声音传遍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那些心里还有一些小九九，眼神有些飘忽的人立即收敛心神，场面肃静。 姜木木审视了众人，她撒了一把纸钱，开始宣布：“阮氏认祖归宗仪式正式开始，请子孙阮白宇上前点香。” 阮白宇坚定地迈出了第一步，他在姜木木的示意下点了香，三鞠躬后跪下，看着供桌最上面用纸写着的永字大声跟读，“我，阮氏子孙阮白宇，带全族认祖归宗，望祖宗收悉。” 姜木木让他磕头，他一共磕了九下。 “敬香。” 阮白宇站起来，把香插进香炉里，接过一封纸信，就着旁边的蜡烛点燃。 他看着火苗吞噬纸信，心里默念着祖宗收悉这句话，暗暗祈祷千万要烧完，绝对不能剩一个字。 阮家众人也死死地盯着火苗，他们都知道这一步有多关键。 当纸信全部烧成灰时，众人提着的心落下了一半。 阮白宇上完了头香，接着是邹宁上香。 因为他还小，所以这一步是姜木木抱着他做的。 小小的拳头包裹着三根香，小家伙闹也不闹，就是睁着眼睛看姜木木，有点傻里傻气。 孩子不能跪不能磕，上完香之后就没他的事了，不过姜木木还抱着他主持仪式，等到最后一个人跪完起来，这孩子又继续上场了。 姜木木把三枚铜钱放进了小家伙的手里，她半握着他的小手把铜钱抛出。 三枚铜钱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度，清脆地落在地上，其中两枚一正一反，还有一枚在地上打转。 转动的铜钱牵动了阮家众人的心，等到落成正面，他们立即看向姜木木。 “仪式结束。” “这就结束了？” “之前没说过有这一步啊，这是什么意思？” 大家等着姜木木解释，她抓着邹宁的小手晃了晃，“这还能是什么意思，你们祖宗接受了你们呗。” 这对于阮家来说是好事，有人发出喜悦的喝彩声。 “姜小姐，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收拾东西，赶紧去住的地方。” 一个仪式弄下来一个多小时，此时距离零点还剩一个小时，一时间兵荒马乱，场面有些鸡飞狗跳。 姜木木没空理会这些，她要先去酒店踩点。 她坐上了陆昭旭的车，至于阮家众人，他们自行安排。 陈星河在前面开车，姜木木和陆昭旭坐后面。 陆昭旭从上车后就握住小姑娘的手，关心地问她，“累不累？” 陈星河从后视镜里幽怨地看着自家老大，他假装没看到两人相握的手，“老大，你太偏心了。” 中间的挡板缓缓升起，陆昭旭无视陈星河震惊的目光，向身边的小姑娘说道，“不用管他。” 姜木木替陈星河掬一把同情泪，等到挡板完全升起来后，她才举起被男人紧握的手，“可以不用握这么紧吗？” “很紧吗？” 陆昭旭稍微放松了一点手劲，但还是继续握着。 姜木木翻了个白眼，“我的意思是让你放手。” “要么抱着，要么握着，你选一个。” 这男人还威胁上了，姜木木想看看他的心是不是黑亮黑亮的。 “你看起来不像是恋爱脑。” 既然说不通，那就只能放任了。 如果不是两人之间横着那一道关系，姜木木自然不会任由陆昭旭摆布。 她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看起来冷冰冰的男人会这样，他一点都不像是这种男人。 “心里在说我坏话？” “怎么可能，我在想要怎么夸你。” 小姑娘口是心非的样子让陆昭旭指尖发痒，为了不把人吓跑，他没有做出更逾矩的举动。 实际上，他想把人抱到怀里。 姜木木猜不出陆昭旭的心思，但不妨碍感觉。 她感觉自己有点危险，像是被盯上的猎物。 “陆组长……” “你叫我什么。” 陆昭旭用手顶起姜木木的下巴，他们对视，他看透了小姑娘的心思。 姜木木即将出口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一个称呼而已，他也不用如此较真。 “想好再叫，如果叫错的话，是要接受惩罚的。” “陆昭旭，你很无聊。” “无聊吗，我一点都不觉得无聊。凭我们的关系，你可以叫得更亲密一些。” 姜木木没谈过恋爱也见过别人谈恋爱的样子，对于那些腻歪的称呼她一直觉得过于肉麻，但她有点想看看这个男人听到那样的称呼会不会反感。 小姑娘想使坏的样子让陆昭旭有些期待，于是各怀心思的两人让他们之间的气氛多了些暧昧，空气中莫名有点甜。 “大宝贝。” 姜木木仔细端详着陆昭旭的表情，发现他好像不反感这样的称呼，于是她不信邪地连换了好几种叫法：“乖乖，亲亲，陆陆宝贝……” “算了，再叫下去，我怕你打我。” 整蛊不成功，姜木木及时刹车。 这男人太可怕了，这样都不破功，他不会真的喜欢这些称呼…… 姜木木后悔了，可叫都叫了，话是收不回来了，“我还是叫你陆昭旭，你的名字很好听。” “既然能想到这么多的称呼，为什么还是叫不对呢？” 陆昭旭用指腹按住姜木木的红唇，他说话的时候轻轻抚摸，试图诱惑她，“你知道我想听到什么，继续？” 男人深情的眼神让姜木木不知不觉沦陷，她张了张嘴，叫出了两个字。 第179章 舍不得离开我的怀抱？ “男人。” 陆昭旭没错过小姑娘眼里闪过的狡黠，他直接把人拉到怀里。 只是没等他做什么，小姑娘双眼一闭，竟然靠着他睡着了。 姜木木也没想到自己在那种情况下能秒睡，等到了地方，如果不是陆昭旭把她叫醒，她还能一直沉睡。 “我睡着了？” 陆昭旭一直保持着抱人的姿势，小姑娘刚睡醒，说话的语气软绵绵的，听得他心头微动。 “嗯。” 姜木木缓了半分钟，她想拿出手机看时间，发现横在她腰间的手臂戴着手表，于是她抓住男人的手腕一拧，看到了表上的时间。 十一点四十二分，距离零点没剩多少时间。 “什么时候到这里的，你怎么不叫我！” 小姑娘的责怪轻飘飘的，陆昭旭不以为然，“路上堵车，刚到。” “是吗，你可别骗我。赶紧放开你的手，我要下车了。” 陆昭旭眼里都要藏不住笑容了，他抬了抬手臂，“现在是你抓着我，舍不得离开我的怀抱？” 姜木木瞪了他一眼，开门下车。 陈星河停好车就下车等着了，他站在车外面喂了两分钟蚊子，结果后座一点动静也没有。 如果不是怕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画面，他早就帮忙开门了。 终于听到动静，他刚要上前开门，里面的人自己动手了。 姜木木下车后直接甩门，陈星河看得心惊胆战，等自家老大下车的时候他凑上前试探，“老大，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们之间做什么，需要向你汇报情况？” “我这不是好奇你是怎么把人惹生气的吗？” 陆昭旭看着小姑娘走进酒店大门，他收回视线，“你留下来盯着。” “啊，好，老大慢走。” 陆昭旭把车开走后，陈星河才反应过来，“我要怎么回去？” 没人能给他答案，而他却需要回答阮老爷子的问题。 阮家的车刚到，司机把车停在陈星河的身边，阮老爷子降下车窗问：“陈队长，姜小姐进去了？” “刚进去了，你们赶紧下车。” 姜木木被拦在了酒店大堂，酒店经理没见过她，让前台人员拦人。 “小姐，本酒店暂停接待客人，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你们这里的客房全部清空了没有，之前交代的几个房间都锁好门窗了没有。” 前台人员下意识看了眼酒店经理，后者回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让他过来。” 前台人员犹豫不决的时候，酒店经理主动过来。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阮家交代的事情，你们这边安排好了没有。” 酒店经理打量面前的女人，确认自己真的不认识姜木木，“请问您是？” “郝经理，这位是姜小姐。之后她有什么安排，你听她的，不用向我请示。” 阮白穹快步走进酒店大堂，看到酒店经理迟疑的表情，上前介绍。 郝经理立即恭敬地说：“阮总晚上好！您放心，我会把姜小姐吩咐的事情办好的。” 姜木木问：“所有人都到了？” 阮白穹点头，“都在外面了，医院那边也把人送了过来。” 姜木木有过叮嘱，哪怕是正在住院的人也要住进酒店，于是两边同时出发，现在人都在酒店外面。 “那就按照分好的房间入住，我会查房，让他们先不要睡觉，等我查完房再说。” 姜木木交代完阮白穹，她叫了一声郝经理。 “姜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先带我去看不住人的那几个房间。” 郝经理带人上楼，两人在电梯里一句交谈也没有。 出了电梯，姜木木让郝经理在电梯前等着，她自己往前走。 “姜小姐，您需要房间钥匙吗？” “不用，我随便看看而已。” 姜木木随便走了一圈，确定没问题后继续去另一层楼。 期间遇到阮家人，姜木木都让他们先进房间，她则在走廊里走一圈。 郝经理看不懂姜木木的做法，但他不会多嘴。 最后一间房，姜木木却停下了脚步。 “郝经理，你过来一下。” 郝经理直觉不妙，连忙过去，被要求开门。 门开了一条缝，姜木木让郝经理在门外等着，她闪身进门。 套房里没有人，门窗都紧闭着，但是有鬼。 姜木木进门后没有开灯，所以当镜子亮起来的时候，她一点都没有被吓到，反而还出声让镜子里的鬼快点滚出来。 镜子里的女鬼吓唬人不成反被人吓了一跳，整个鬼影颤颤抖抖，扒拉着镜子边缘怎么也肯钻出来。 “我耐心有限，你再不出来，别怪我驱散你。” 女鬼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你是谁，你为什么不怕我！” 虚张声势，女鬼胆子可见一般。 “我这里有份工作，如果你做得好，我可以帮你做件事。” “你骗鬼！” 女鬼才不信有这种好事，她继续躲在镜子里，但还是多嘴问了一句，“你想找我做什么工作？” “看场。” “哈？” 姜木木请女鬼看场，告诉她工作内容很简单，就是盯着酒店。 “如果有外面的东西进来酒店，你就盯紧情况并通知我，没有任何难度。” 女鬼不敢相信会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发生，她睁大鬼眼打量姜木木，磨蹭了半天后才开口：“就这样？” “就这样，你要不要这份工作？” “你能答应我什么要求？” “只有不逆天。” 女鬼激动地摆手，“不逆天，我的事情很简单，就是离开这里而已。” 她死后就一直被困在这个酒店里面，离开难于登天。 “可以。” 女鬼不是地缚灵，她只是被困在了镜子里。只要打破镜子，她就可以离开酒店。 一人一鬼很快达成了约定，姜木木离开了房间。 午夜零点来临，姜木木从郝经理这里得知阮家众人已经全部入住，她让郝经理找人去接一盆水泼到酒店门外。 “需要很大一盆水吗？” “不用，泼出去就行。” 郝经理拿着对讲机让前台人员办事，两人则前往顶楼的套房。 第180章 我会担心 阮白宇住在顶楼的套房里，和其他的阮家人不一样，套房里除了他还有邹家五口人以及三张。 邹宁这孩子就喜欢阮白宇，哪怕是父母回来了，也不要他们。 阮白宇这几天带孩子带出了经验，来酒店的路上已经把孩子哄睡了，等到了酒店，孩子放进了婴儿床，而他则正式开启夜生活。 姜木木进来的时候，张五和阮白宇正在游戏里激情比拼。 张六看到自家小姐进来赶紧捅了捅张五，结果被沉迷在游戏里的张五不耐烦地推开，“你别吵我，影响我发挥。” 姜木木让张六让开，她坐到了张五旁边，动手拍了张五两下。 “我玩游戏的时候别闹，想打架是不是！” 张五一个回头也没有，张六简直没眼看了。 阮白宇也玩得很投入，他听到张五的声音，“你能不能专心玩游戏，我要夺冠了。” “你想得美。” 姜木木当场按住两人的肩膀，“游戏好玩吗，比命还重要？” 张五一个激灵，游戏手柄被他丢到了地毯上，颤颤巍巍地回头，笑得傻里傻气，“小姐，你忙完了？” “没有。” 张五立即从地毯上爬起来，乖乖站到张六旁边，还小声埋怨他，“你怎么不叫我！” “我没叫你吗，你还问我想不想打架。” 张五理亏，彻底闭嘴。 阮白宇也不好意思地放下游戏手柄，“木木姐，你要不要吃点夜宵？” “晚点可以，你先和我去查房，走。” 等待查房的阮家人以为只有姜木木一个人，谁知道身边跟着阮白宇。 姜木木站在门口，进门的只有阮白宇一个人，他们直到送走两人都还闹不明白查房的意义。 别说被查房的众人不明白，就是阮白宇这个当事人也不明白他进门的意义。 两人走了两层楼后，阮白宇忍不住问：“木木姐，为什么你不进去，我进去有什么意义？” “这是为了你好，哪来那么多废话，照我说的做就行了。” 阮白宇可不是容易放弃的人，一路上旁敲侧击，终于从姜木木的嘴里听到了答案。 “沾点家里人的运气，你才能走运。” “可我的运气一向挺好的。” 姜木木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听听你自己说的话，你好意思？” “我为什么不好意思……” 阮白宇说着说着，像是想起了这一个月自己经历过的事情，好像和好运完全沾不上边。 他说不下去了，原来小丑竟然是自己。 “你的运气其实五五开，但是想要再好一点，就只能从同族的人身上借一点。” “一点不够，我怕。” “这个一点那个一点，你的运气要爆棚了。借多了反而不好，知足。” 两人查完房（借完运）回到顶楼已经是晚上一点多，吃完夜宵，姜木木走进次卧休息。 这一夜平安无事，姜木木睡足了精神。 动祖坟不用兴师动众，姜木木吃过早餐后带着阮白穹和阮白宇两兄弟出发。 阮白穹亲自开车，陈星河坐副驾，姜木木和阮白宇坐在后座。 他们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姜木木让阮白宇一路丢硬币，从山脚一直丢到了祖坟前。 车停的时候，姜木木让阮白宇在车上数剩下的硬币，她则下车看坟。 距离上次看坟并没有过去很久的时间，而且祖坟这边有人看守，但看守也只能看表面，内里只有懂行的人才看得懂。 阮白穹陪着弟弟数硬币，陈星河站在姜木木身边，“要不要找人过来帮忙？” “先不用，等看完这里的情况再说。” 姜木木脚步不动，她在等硬币的结果，虽然她差不多心里有数，但还是要具体的数字。 “一共丢了两百一十七枚。” “没过半，情况不是很糟糕。你们下来点香烧纸，把认祖归宗的事情说一遍，位置就这里。” 姜木木指着身前的一片草地，等两兄弟下车准备时，她让陈星河陪着他们，而她则到处溜达。 姜木木走了一圈之后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这里的情况，阮家这一劫并不好破，而且弄不好，她自己也会受此牵连。 陈星河发现姜木木的表情不对劲，“情况不好？” “不好说。” 姜木木看着眼前的地方想到了吴家下面的墓，“那边什么情况，打算什么时候再进去？” “你不先解决这里？” “肯定要先解决这里，我怕那边时间冲突。” “冲突不了，老大点了个人，那人手上有点事，还需要几天的时间才能回京市。几天时间，够你解决这里了？” 姜木木在心里计算了一下时间，不确定，“我要离开京市一趟，你能给个具体时间吗？” “你怎么还要离开京市，你去哪里？” “去哪里就不用告诉你了，你现在问一下你们老大，我好安排时间。” 陈星河只能给自家老大打电话，电话那头的陆昭旭听说姜木木要离京，他让她接电话。 “离京办点事，有点远，最少两天时间。” 陆昭旭没有禁止姜木木离京，却告诉她安排人和她一起离京，她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我自己就可以了，不用安排人陪我。你还有什么事，没事挂了。” 电话回到了陈星河手上，一分钟后这通电话才挂断。 回程，陈星河帮姜木木订了飞机票。 午饭过后，陈星河把姜木木送到了机场。 姜木木登机前都不知道自己这一次坐的是头等舱，等她被空姐带到位置时还以为乌龙了。 结果并没有乌龙，她拿的就是头等舱的票。 当她以为这一趟的惊喜已经结束的时候，她的旁边来了位熟人。 姜木木看着陆昭旭坐下，不说话。 陆昭旭系好安全带才看旁边的小姑娘，“你真的以为我会让你一个人独自离京？” “我为什么不能独自离京？” “我会担心。” 男人的关心让姜木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无话可说。 小姑娘害羞了，陆昭旭决定先让她一个人冷静一下。 飞机起飞后，姜木木闭眼睡觉，至于旁边的男人，暂时忘了他。 第181章 婚假 飞机抵达目的地，姜木木看也不看身边的男人，径自走出机舱。 一股海腥味扑鼻而来，天上热辣的太阳让空气中同时弥漫着热浪，才半分钟不到的时间，姜木木已经热出了汗水。 坐上摆渡车，姜木木终于舍得看一眼身后的男人。 不看她还不恼，这家伙居然戴着墨镜，而且整个人看起来清清爽爽的，他这么耐热吗？ “我们要去哪里。” 听不到，不回答。 小姑娘假装听不到的样子让陆昭旭觉得好笑，隔着墨色镜片，他肆意地打量姜木木的表情。 摆渡车抵达航站楼，因为两人都是随身行李，所以他们直接离开。 姜木木按照记忆准备去坐地铁，谁知被陆昭旭拉住了。 他的力气是真的大，她怎么也甩不开他的手，于是只能气哼哼地跟着他走。 直到她坐上一辆越野车，那点气闷才烟消云散。 车里的冷气熄灭了姜木木的小火气，她看着坐在驾驶座的男人，“你去哪里搞来的车？” “让人提前准备的，系好安全带，目的地。” 姜木木打算去的地方是一个离市区百公里外的县城，按照她的计划，她需要先到市区的车站，接着坐上开往县城的小巴车才能抵达目的地。 这一顿折腾肯定要到晚上十点多，但眼前好像不需要了，谁让这个跟来的男人有车。 “海湾县。” 姜木木乖乖说出目的地的名字，她这下愿意理睬人了，笑盈盈地问陆昭旭，“这样会不会耽误你的工作，你真的有时间陪我，你现在算出差还是请假？” 小姑娘的问题挺多的，陆昭旭侧目看了她一眼，“请假。” “事假还是病假？” “婚假。” 啥？ 姜木木没想到会听到这种答案，她感觉这个话题再聊下去有点危险，她还是打住。 小姑娘停止了发问，作为另一个当事人却主动继续，不打算就这样放过身边人。 “我们成亲的时候，因为我有工作安排，所以没有请假。现在陪你，可以补假，你不用担心。” 她什么时候表现出担心的样子了，但她不能否认，就当是他说的那样子，谁让她现在坐的是他的车，命脉完全被拿捏住了。 “我们去海湾县找谁。” “去到那里再告诉你。” 姜木木生怕陆昭旭聊个不停，她索性提醒他开车的事实，让他专心开车。 “后座准备了吃的。” 姜木木真没注意后座的情况，回头一看，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你让人准备的？” “对。” “有点多。” 车辆准备驶入机场高速，等待过收费处的时候，陆昭旭回头看了眼后座，这才明白小姑娘为什么会那样问，东西准备得太多了。 “不用吃完。” “这么多，我也吃不完啊！” 姜木木随手扯了一袋吃的，发现味道不错。 她想也没想递到陆昭旭的嘴边，“张嘴。” 陆昭旭想拒绝，但飞机上的无视记忆犹新，他只能张嘴，“谢谢。” “谢什么，东西是你的，我只是借花献佛。” 于是接下来的行程中，姜木木无论好不好吃，只要她吃一口，那下一口必然是陆昭旭的。 两人瓜分着后座的零食，等到了海湾县，姜木木吃撑了。 “我尽力了，剩下的等回去的路上再吃。” 陆昭旭说：“好。” 海湾县是一个渔村，三面朝山，一面向海。 姜木木指路，越野车从大路驶向了小路，最后是上山的山路。 余晖在车外铺洒暖红，当太阳还剩一个角就要落下海平面的时候，他们到了。 车停在了田边，正好对着一个稻草人。 姜木木下车的第一件事就是走到稻草人的身边拍了拍它，“看好车，别让那些东西上去玩。” 稻草人迎着海风，头上的草帽左右摇晃，但就是掉不下来。 陆昭旭走到姜木木身边，抬头看着咧嘴的稻草人，“有点丑。” “你小心被它报复。” 陆昭旭又深深地看了稻草人一眼，“它不敢。” 稻草人被两人盯了好一会儿，等两人转身走向木屋的时候，它咧开的嘴角猛然一耷拉，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姜木木不用回头也感受到了稻草人的情绪，嘴角上扬，心里期待稻草人的报复。 陆昭旭感受到小姑娘突如其来的小喜悦，不用猜，伸手在小姑娘的头上压了一下，“小坏蛋。” “什么小坏蛋，你才坏，你全家都坏！” 姜木木等不到陆昭旭的回应，以为她震住了他，得意地看过去，一脸“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表情。 “我全家只有两个人，一个我，一个你。” 很好，自己把自己给骂进去了，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姜木木不说话了，郁闷。 “生气了？” “你不要和我说话，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 陆昭旭无声地掀起嘴角，拉住小姑娘的手，在她的反抗中五指插入她的指缝中，双手紧扣。 又来！ 姜木木甩了两下没甩开，放弃。 他就知道用这招，除了这招，他还会别的吗？ 两人走到了木屋前，姜木木敲门。 她来这里是有事的，大人有大量，她不和他折腾。 “门没锁，你们进来。” 屋里传来声音，姜木木推开木门。 木屋里面飘荡着食物的香气，吃了一路零食的姜木木闻到这股饭菜香又饿了。 这一次她轻易甩开了陆昭旭，不等主人邀请，走向洗手的地方洗手，然后在主人忙碌的背后坐到了客人的位置上。 “姜木木，你要不要这么自觉，就不知道帮我端个菜吗？” “还有啊，那你放着让我来。” “算了，你坐着，马后炮。” 主人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见陆昭旭还站着，用手肘顶了顶姜木木，“他是谁啊？” “司机。” 姜木木觉得自己没说错，陆昭旭的确是做了一路的司机，身份准确。 主人才不信，“你有钱请司机？” “我不是回去继承家业了吗，怎么就没钱了？” “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家是谁家，我家稻草人恐怕都比你有钱。” “实名羡慕，得了？” 第182章 我们是夫妻关系 “所以……他是谁？” 姜木木瞪了眼殷淼淼，“水水，你有完没完，他是谁不重要。” “我就是想知道他是谁，普通人你可不会往我这里带，他是第一个。” 殷淼淼执着地要知道陆昭旭是谁，姜木木看她一副锲而不舍的样子，没好气地说：“他叫陆昭旭。” 她只说了个名字，没想到殷淼淼激动了起来。 “陆昭旭，特办那个陆昭旭？我的天，陆组长你好，原来你这么帅的吗？” 姜木木疑惑地打量殷淼淼，“你知道他？” “我怎么不知道，一路人。” 姜木木顿时鄙夷，“谁和你一路人。” “你吃什么醋，我不会和你抢他的。陆组长快坐，有忌口的食物吗，没有的话，尝尝我做的海鲜，木木最喜欢吃我做的饭菜了。” 殷淼淼过于殷勤的样子让姜木木很是纳闷，这一次她没说什么。 陆昭旭在姜木木身边坐下，他很自然地把手搭在小姑娘身后的椅背上，“你是谁。” “我叫殷淼淼。” 人名与身份对上，陆昭旭说道：“感谢殷同志对我们工作的支持，有时间来京市玩。” “会的会的，木木上个月才回去，我想着下个月再去京市找她玩。” 两人熟稔的样子让姜木木发出了疑问，“你们真的认识？” “殷同志偶尔会接一些任务。” “水水，你什么时候开始接特办任务的，为什么我不知道！” 殷淼淼有些心虚，头扭到一旁不敢看闺蜜，“咳，养家糊口。” “迟点再找你算账，吃饭！” 姜木木决定这一顿要狠狠地吃，谁让闺蜜瞒得那么严实。 殷淼淼不敢招惹姜木木，一顿饭吃得忐忑不安。 姜木木倒是吃得很开心，因为她有人帮忙剥虾去壳。 殷淼淼终于注意到陆昭旭投喂的亲昵举动，她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最后小心翼翼地开口，“陆组长挺会照顾人的。” “嗯。” “陆组长喜欢木木？” 殷淼淼壮着胆子问，她眼不瞎，总觉得两人之间有什么，可又怕误会，那就糟糕了。 姜木木当场呛到了，她直觉陆昭旭会说实话，立即想阻止。结果一开口就是不停地咳，说都说不了话。 陆昭旭递上面前的水杯，同时轻拍小姑娘的后背，“我们是夫妻关系。” 这下轮到殷淼淼咳了，不过她就干咳了两下，然后对着姜木木说：“你不是说你男人死了吗！” “我死了？原话是什么。” 姜木木疯狂对闺蜜使眼色，偏偏殷淼淼没看到。 “原话是什么来着，我想想哈。” 殷淼淼就想了几秒的时间，“我记得木木是这样说的，她成亲的时候是万鬼观礼，加上她是和纸人拜堂，所以她很肯定自己嫁的是个死人。” “我那时候没空。” “成亲你都没空，那以后木木生孩子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还没怀孕！” 姜木木终于咳完了，赶紧抢话。 他们真是越说越离谱，不可理喻。 “我这不是打比方吗，成亲都没空，这可是人生大事。” “行了，这件事停止讨论。” 姜木木喊停，殷淼淼决定给闺蜜面子。 面子给了，殷淼淼就着两人的关系对自己闺蜜一顿冷嘲热讽。 姜木木不甘示弱，呛到后面，两人和好了。 两人许久没见，吃过晚饭后她们把收碗的活儿交给陆昭旭，出门消食看星星。 山上的海味会少一些，多的是草木的清香。 姜木木和殷淼淼互诉了一下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两人表情一严肃，姜木木说出了阮家的事情。 她们坐在稻草堆上，殷淼淼听完姜木木的话后，“你想要几个替身。” “一个就够了。” “一个不够，这件事光听就很危险。我最近要守着这里，去不了京市帮你，你多带几个走。” 殷淼淼问了姜木木离开的时间，就一晚上，她气笑了。 “一晚上的时间，我去哪里多弄几个替身给你。不然你把它带走，最近它在这里也闷坏了。” 殷淼淼手一指，正在田里拔豆苗的稻草人默默回头。 “不要它。” “你这嫌弃的语气，信不信它跟定你了？” 姜木木才不信，“你抓紧时间，京市那边变数太大，我必须尽快赶回去。” “知道了，不然你还是带它。等我这边事情一结束，我就去京市找你玩。” 两人都希望对方好，最后各退一步，稻草人留了下来。 殷淼淼晚上要熬夜替姜木木做替身，她赶着姜木木回去睡觉。 “他晚上睡哪里？” 临睡前，姜木木才想起闺蜜这里没有第三个房间，陆昭旭好像没地方睡。 如果是平时，她倒是可以随意去殷淼淼的房间，今晚闺蜜要干活，她只能去另一个房间。 “你们是夫妻，睡一张床那种的！” 姜木木还想说什么，陆昭旭把人推进了房间里面。 门一关，姜木木心跳加速。 “要不你睡这里，我出去睡。” 姜木木不是很自在，她说完想开门出去，被陆昭旭拦住了。 陆昭旭知道小姑娘害羞了，他把人圈进自己的怀里，“怕什么？” “我不怕，就是不习惯。” “慢慢就会习惯了，说起来我们已经成亲了，应该住在一起。回去之后，是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还是我搬去姜家和你一起住？” “不急？” 姜木木想到两人住一起就心慌，她习惯一个人住，不习惯和别人同住。 “你二十四岁了。” “我还年轻。” 小姑娘没明白他的意思，陆昭旭不得不提醒道：“命劫。” 原来他说的是这个事，姜木木想起来了。 “陆昭旭，你先放开我。” 她被他圈在怀里，浑身不自在。 “我可以放开你，但是你先说清楚，我们要不要住一起。” “其实我们并不了解对方，不如我们先相互了解清楚，再说同居的事情？” 姜木木心想，这件事能拖一段时间就拖一段时间，总之她现在是给不了答案的。 “你在逃避我们是夫妻的事实吗？” 面对男人的质问，姜木木一时间无法回答。 第183章 你在害羞？ 陆昭旭低沉有磁性的声音缓缓说道：“或者，你并不承认我们之间的夫妻关系。” “绝对没有的事情！” 他们都拜了堂，敬告过祖先了，怎么可能没有关系！ 小姑娘否认的速度很快，陆昭旭很满意。 “既然承认，那为什么我们不住一起？” 很好，问题回到原点，简直就是个送命题。 姜木木一向聪明的脑袋此时狠狠地罢工了，她在心里组织了几遍语言，发现这些都不能成为标准答案，这是天要亡她！ “看着我回答，为什么。” 陆昭旭勾起姜木木的下巴，两人对视，他从小姑娘的眼里看到了窘色。 “给我一个明确的理由，不然我不介意在别人的地方做点什么。” 威胁来得汹涌澎湃，姜木木想到了某种不好描述的画面，而她竟然有那么一丢丢期待，她疯了。 “为什么我从你的眼里看到了期待，你在害羞？” 什么话都让他说完了，她还怎么说！ 姜木木心里嘀嘀咕咕，陆昭旭看着小姑娘变换的眼神没有再说令她羞涩的话。 “乖，让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习惯还是不接受，或者是不愿意。” 选择题比自主答题更有性价比！ 三个选项摆在姜木木的面前，她傻了才不会做选择，当场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第一个答案，“不习惯。” “不习惯就慢慢习惯，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类似的回答让姜木木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刚开始的对话吗，绕一大圈真的就是回到了原点。 他们这样，有意思吗？ “你们到底睡不睡，不睡就出去帮我看地。” 门外，殷淼淼敲门。 房子的隔音不是很好，她工作的时候需要相对安静。 虽然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他们在撒狗粮，这就让人忍受不了了。 姜木木大声地回应，“知道了，我们这就睡觉！” 陆昭旭任由小姑娘拉着走，她这下倒是积极了，还帮他拍枕头掀被子，一副贤慧的样子。 “睡。” “不是不习惯？” “你再说话，那你就去外面睡沙发。” 姜木木脸上有点发烫，她这是形势所逼，迫不得已。 两人终于躺在了同一张床上，姜木木后悔了。 她其实可以睡沙发的，又不是没睡过，现在可怎么睡啊，她没睡意啊！ “睡不着吗？” 陆昭旭侧身，小姑娘僵硬的睡姿让他觉得好笑，“需要我哄你入睡吗？” “那你哄。” 一个人煎熬，不如两个人折磨，看谁先屈服。 姜木木以为陆昭旭只是口头说说而已，她真的没想到他会哄她，而且哄人的内容很吸引人。 “九尾白家住在青丘山上，隔壁是烛龙一族。烛龙自大混乱后一直没有幼崽诞生，这一次在吴家下面发现的那条烛龙幼崽是原族长的第二个孩子……” 陆昭旭的声音自带催眠效果，姜木木意识到这个情况时，人已经迷糊了，很快进入了梦乡。 小姑娘平缓的呼吸声结束了哄人入睡环节，陆昭旭定定地看了几分钟，起身离开。 门外，原本应该回房间工作的殷淼淼并没有离开，她见到陆昭旭，当即跪下，“见过妖主。” “尽快结束这里的事情。” “收到。” 陆昭旭原地消失，殷淼淼等人走后才敢站起来。 她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没有擅自打开。 妖主留下了气息，哪怕此时海里的东西过来，也不敢闯进来。 这是妖主对妖后的绝对保护，谁闯谁死，不要命可以试试。 姜木木这一觉睡得很舒服，她是在食物的香气中醒来的。 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床铺是冷的，说明昨晚睡在她旁边的男人早早就起来了，她还真的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竟然就这样习惯了，所以她昨晚的不习惯到底是怎么敢说出口的，估计男人心里都要嘲笑她一番。 姜木木走出房间，然后她就看到了唯美的一幕。 早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餐桌上，男人坐在餐桌旁，举手投足之间能看出他的修养，真的很养眼。 殷淼淼端上水果，看到闺蜜邋遢的样子一言难尽，“你别在那傻愣愣的，赶紧去刷牙洗脸。” 旁边一道冰冷的目光，殷淼淼心惊。 她要死了，居然敢说妖后傻…… 可是妖主大人，这就是她和妖后的相处模式啊！ 昨天都没事，今天怎么就变脸了…… 您老人家赶紧收起威压，她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们先吃。” 姜木木有点不好意思面对陆昭旭，她选择暂时逃避。 人一离开，殷淼淼立即求饶。 “妖主，请饶恕我的无礼。” “你打扰到她看我了。” 啥？原来不是怪她说妖后傻，吓死她了…… 下一秒，殷淼淼傻眼，她懂妖主的意思了！ 这碗狗粮就不能不要当着她的面撒吗，求做个妖。 “水水，你这什么表情？” 姜木木洗漱出来看到闺蜜呆滞的样子，疑惑地看向陆昭旭。 陆昭旭拉开旁边的椅子，“她可能困了。” 姜木木想到闺蜜忙活了一晚上还要做早餐，一股愧疚感油然而生，“水水，我的错，你快吃点东西，吃完补眠。” 殷淼淼回神，坐下来一起吃早餐，期间偷瞄对面的两人，心里无限哀嚎，又双叒叕地撒狗粮了，真是恩爱的一对！ 以后谁敢和她八卦妖主和妖后的不合，她就把这些狗粮狠狠地砸到对方的脸上，看他还有什么话可说。 姜木木美美地享受了一顿丰富的早餐，因为要赶回京市，于是她毫不客气地要东西。 殷淼淼早就把东西准备好了，放在一个布袋里。 “我尽力了，三个，你悠着点。” “哇塞，你昨晚这么拼的吗？” “为了你的生命着想，我能不拼吗？你赶紧回去，等下个月我去京市找你玩。” 姜木木从认识殷淼淼后就知道，每年的六七八月，后者要常常出海，所以哪里也不能去。 她不知道海里到底有什么东西让殷淼淼如此着迷，但这是闺蜜的秘密，她尊重她的爱好。 第184章 鬼混 阮家大部分人自从住进酒店就觉得自己像是被监视一样，可这是自家酒店，监控没有问题，他们都闹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姜木木不在，他们也只能自己忍受着。 小部分人倒是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而知道原因的途径是阮白宇。 阮白宇第一次见到女鬼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要不是身边有姜木木留下来的几张，他还真的不知道这女鬼是临时工。 女鬼也是个有意思的，她看到什么有趣的都会跑过来和几张分享，于是阮白宇他们也成了听众，一屋子的快乐。 姜木木回到酒店的时候，女鬼已经勤勤恳恳地开始今日第n次巡逻。 套房里，阮白宇怀里抱着孩子和张五打游戏，张一则和邹家四口聊天，至于张六，他在折纸元宝。 “就你一个人干活？” “小姐你回来了，这点活儿我自己就可以干完。” 姜木木拍拍张六的肩膀，“今天请你喝奶茶，想要什么口味的？” “原味的就行了，糖翻倍！” 奖励一个，罚一个，罚的自然是张五。 姜木木罚了张五一天的零花钱，正好买奶茶。 张五立即乖乖去干活，徒留阮白宇抱着孩子单机。 “木木姐，我的游戏搭子没了。” “你这两天都在鬼混，不要命了？” 姜木木无视阮白宇的幽怨，她看着他一身鬼气，真的想给他一巴掌。 最后没忍住，一巴掌重重地落在阮白宇的后背上。 阮白宇闷哼了一声，“木木姐，为什么打我？” “说你了鬼混，不打你打谁？” “我哪里鬼混了，我这两天都在这里带娃。你看这娃现在都不要父母了，只要我。” 姜木木看了眼他怀里的孩子，也幸亏是这孩子，不然阮白宇肯定要出事。 “木木姐，你说的鬼混，不会指的是我和那个女鬼？” “不然呢，你是人，她是鬼，你现在什么情况不知道，也敢和鬼凑那么近。她要是有害你的心，你早就死了。” 这会儿，三张站在旁边战战兢兢。 “阿一，两个小的不懂事，你作为老大不应该不懂这些。” 姜木木教训完阮白宇，开始教训她的人。 张一没有逃避错误，“我的错，对不起。” 张五张六也乖乖认错，姜木木又说了几句，这才把这件事揭过去。 女鬼再次来串门聊八卦的时候，发现没人理她。 无论她怎么晃，对方都好像看不到她一样，急得她跑到姜木木面前寻求帮助。 姜木木从女鬼进来就一直没有转移视线，她没想到女鬼也是受害者。 “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女鬼终于察觉到姜木木的眼神不对，她莫名地害怕，往后退了几步，准备躲进门口的穿衣镜里。 姜木木拦住了女鬼，“过来。” 女鬼犹豫，“你有点吓鬼。” “我不吓你，我只是有些话想问你而已。” 女鬼拍着心口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做错了什么。对了，你不在的这两天，酒店里一点事情也没有。” “错，已经出事了。” 姜木木的话让女鬼一下子拉近了距离，她几乎贴着姜木木的脸，着急地问：“哪里出事了，为什么我不知道？” 有人上厕所没冲水她都知道，出事这么大的情况，她不可能不知道。 “你等下。” 姜木木画了一道符，女鬼恨不得躲起来。 “有话好好说，你把那东西放好，我什么也没做啊，冤枉啊！” “这东西不会让你魂飞魄散的，估计就是恍惚而已。” 女鬼还是不敢尝试，姜木木懒得废话，一个勾指，女鬼轻飘飘地过来。 “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安静点。” 姜木木把符对准女鬼，后者真就感觉一阵恍惚，然后没然后了。 女鬼身上散出了一股黑气，姜木木若有所思。 “咦，我真的被下黑手了？” 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这下女鬼感觉到了，她惊恐地靠近姜木木，恨不得趴在对方的身上。 “想一下你是什么时候中招的。” 之前没发现，这会儿明白是什么情况后，女鬼开始回忆。 她很快想到了一个人，说出了一个房间号。 “这人有点怪，睡了两天了。” “有可能不是睡，他出事了。张一和我下去，其他人留在这里不要随意出门。” 二三一二房间门口，姜木木正准备破门而入时，郝经理正好带着人匆匆走出电梯，隔着老远就开始叫喊。 “姜小姐，门卡来了。” 有门卡就不用强行破门了，姜木木等郝经理来到面前，“阮白宇通知你的？” “对，小少爷让我上来给您开门。” 门卡一滴，房门打开。 姜木木率先进门，张一拦下郝经理和其他人。 房间里的情况正如姜木木所想的那样，躺在床上的男人昏迷不醒，危在旦夕。 “找几个火盆，让他父亲过来。” 男人的父亲正是阮老二，听说儿子出事了，阮老二人还没进门就大声嚷嚷。 “我就说这酒店选得不对，住进来就哪哪都不舒服！郝经理，救护车什么时候来，这附近的医院能不能救人的！” 阮老二终于进门，他进来看到房间里的情况，人很慌，转身就要离开。 “拦住他。” 姜木木正等着阮老二，看到他的样子，脸色一沉。 阮老二生气地大吵大闹，“你什么意思，这里有鬼，我不要进来，我要出去！” “您看清楚再叫，他是你儿子，哪来的鬼。” 阮老二不信，颤颤巍巍地看了一眼，还真的就是他儿子。 “看清楚了，您背着他过火盆。” “过什么火盆，我儿子他怎么了？” “您儿子他被小鬼借身了，您也差不多。” 姜木木凑近阮老二，闻了闻，“您昨天见了外人？” “没有！什么外人，我谁也不见！” 姜木木看着说谎不打草稿的阮老二，她闻都闻到了，还敢骗她！ 阮老二不想在房间里待着，可是姜木木的眼神和对儿子的担忧让他不敢跑出去，整个人十分焦灼，六神无主。 第185章 过火盆 阮老二不敢跑，但是房间里的情况让他很害怕，而且听到要背儿子过火盆，他整个人都有些腿软。 “能不能换个人背，我都这么大的岁数了，我儿子也不轻，万一我背不动什么的……” 姜木木没有让他把话说完，她看着他并告诉他，“您放心，我知道您能不能背。不能背我是绝对不会让您背的，您就放心背。” “我真的背不动他，可不可以换个人背？” 姜木木看着躺在床上的人，耸了耸肩膀，“换人是不可能的，只有您可以救他。不过您不想背也可以，放弃这个儿子就行。” 阮老二瞪大眼睛，“你让我放弃他？我就一个儿子，我不可能放弃他的！” “那您就赶紧背他过火盆，不然后悔的只能是您自己。” 阮老二飞快地看了眼儿子，他不自觉地感到害怕，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心里举棋不定。 “您怕他，如果他醒着，他也是怕您的，你们两位现在在彼此的眼里是很可怕的。” 姜木木不想说事实，但事情一直拖着只会让情况恶化。 她一再地提醒好像并没有明显的效果，她可是为了他们好啊，可惜清醒的人，身在福中不知福，浪费她的表情。 阮老二此时的内心是焦灼不安的，他想儿子好好的，可是内心深处又有一道声音让他不要轻易行动，他整个人都快疯了。 “您想好了吗？” 火盆已经升起来了，再不过火盆，第一遍火就要烧完了，之后的火盆效果肯定不如第一遍的好，她是真的无语。 “急什么，我再想想。” 阮老二又退后了一步，如果不是张一顶着他，恐怕人已经跑了。 “你站在我后面干什么！” 阮老二虚张声势地对张一不满道，后者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怕你跑出去。” 瞎说什么大实话！ 阮老二感觉自己的老脸都红了，“我不跑。” “我再问一遍，您背不背您儿子，您还要不要他？不要的话，那我这边就可以给他准备寿衣了。” “你说什么！什么寿衣，你咒我儿子死！” “二！大爷，您再把眼睛睁大点看清楚，现在是我不救您儿子吗，分明是您不想救。火盆也准备好了，您只要背着他过一遍火盆就可以了，事情就这么简单，您做不到，那我只能劝您节哀顺变。” 阮老二这一会儿又不怕了，他死死地瞪着姜木木，怒火冲天，“我背什么背，如果不是你让我们住这里，我儿子会出事吗？” “你现在不救我儿子，你还反过来恐吓我，你等着，我这就报警！” “老二！” 阮老爷子收到消息时在房间里等了又等，结果从郝经理那里得知弟弟死活不背人，他只能赶紧下来。 不看不听不知道，他这弟弟真的就是脑子出问题了。 “大哥你来得正好，你听听她说了什么，她居然咒浩佟死。” 阮老二以为阮老爷子来了就有一起义愤填膺的人，结果他刚说完话，腿上就被拐杖打了一下，他痛得表情狰狞，“大哥，你打我！” 阮老爷子又打了第二下，“不打你还打我自己，我脑子没有你有坑！姜小姐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再敢嚷嚷报警什么的，我先把你打死得了！” “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到底姓什么！” “我看你才是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家族现在什么情况你不懂，姜小姐为了我们家都出外省了，她一回来就马不停蹄地救你儿子，你倒好，还敢得罪人，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阮老二长得是凶神恶煞，可是论起来他还是怕阮老爷子的，所以阮老爷子瞪他骂他，他也怕了。 “大哥，她让我背浩佟，我背不动啊。” “我说了您可以背，第一遍火快没了，您儿子要死了。” 阮老二到底还是怕儿子死，这会儿乖乖配合背儿子。 他不背还真的不知道，儿子明明看着那么壮实的一个人，背起来居然轻飘飘的，难怪姜木木一直强调他可以背起来。 阮老爷子在一旁也担心弟弟背不起侄子，结果看到人被轻易地背起来了，他还问了一句，“老二，你行吗？” “我行啊，浩佟根本没什么重量，他估计是虚胖。” 阮老二给自己儿子找了个理由，却被姜木木无情的一句话深深打击。 “您儿子不是虚胖，他是被小鬼借身，现在您背的是鬼的重量，您儿子的重量不真实。” 阮老二手抖，差点把儿子从背上抛出去。 张一站在后面随时准备着接手，看到阮老二的动作，马上轻轻地扶了一下，不到一秒的时间又放手了。 “请过火盆。” 姜木木提醒阮老二抬脚，后者低头看到已经快熄灭的火盆，“要不等火熄灭了再跨？”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只要过了火盆，可能儿子会没事，但他一定会出事的。 阮老二的心里这时对着火盆产生了排斥害怕的心理，他这一次想退还是被张一挡住了，退无可退。 “您快点，火灭了您就等着给您儿子收尸。” “你这人就知道吓唬我，你到底行不行的！为什么只有我可以救我儿子，我们请你是让你做事的，现在搞得你是大爷，我们反而成了你使唤的对象？” 姜木木真的是没想到阮老二这么啰嗦，她没把他的话放心上，就是烦他不听安排，“您闭嘴，过火盆！” 张一在自家小姐的眼神示意下动手推了阮老二，于是屋里就出现了滑稽的一幕。 阮老二背着儿子踉踉跄跄地跨过火盆，因为火盆是连着的，所以他过了第一个就必须过第二个，不然根本连站立的地方都没有。 他过得痛苦不堪，脸上的惊恐完全遮不住，而且他还差点把儿子丢了出去，然后嘴里叫嚷着：“好烫，要烧死我了，烤猪呢！” 阮老爷子目睹弟弟不协调的动作既觉得搞笑又担心不已，他抓紧拐杖支棱着自己，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不会有事的。 第186章 被鬼迷了，挺精彩的 “还有最后一个火盆，过去！” 最后一个火盆与前面的火盆拉开了一点距离，所以饱受滚烫的阮老二在这个空档的地方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他立即停下脚步，没有一鼓作气跨完最后一个火盆。 “抬脚。” 阮老二像是听不到姜木木的话，他一动不动，整个人十分抗拒过火盆。 如果不是背着儿子，他要捂着心口了，他感觉自己要死了，真的有种呼吸不上来的感觉。 姜木木见他这样，看了眼最后一个火盆，还有点时间，于是她就问道：“您是不是觉得浑身难受，像是有股火在烧着自己？” “你明知故问！” “老二，好好说话，姜小姐是关心你。” 阮老二不耐烦地瞥了眼大哥，“你哪只眼睛看到她关心我，她要是能关心我，会让我做这种事情？” “我让您这样做是为了救您的儿子。” “你不要说得那么大义凛然，我没见过救人是这么救的！郝经理，救护车来了没有，是不是我儿子死了，你就开心了！” 无辜躺枪的郝经理受着这份诋毁，“救护车来了，需要让医生他们上来吗？” 郝经理特意看向姜木木，现在她的话才是执行的标准。 “晚点再请他们上来给人做个例行检查。” “你这分明就是要害死我儿子！” 又来了，姜木木都懒得听阮老二的话，他就会这一句，多余的还是多余。 “老二，过火盆！” 阮老爷子拿着拐杖又敲了弟弟的腿，“做事果断一些，你这样只会害了浩佟。” 张一顺势推了一把，阮老二在两人的强行压迫下过了最后一个火盆。 当他们过完火盆，火盆里仅剩的火苗顿时熄灭了，飘出了一股黑色的浓烟，腥臭腥臭的。 阮老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浑身一轻，眼前的景象也清晰了不少，而之前让他感到害怕的房间竟然让他觉得一点都不害怕。 他也不是个二傻子，这会儿要是还察觉不出不对劲的地方，他真的就白活了大几十岁。 “我之前怎么了？” 阮老二看向阮老爷子，后者瞪他，“你自己什么情况自己会不知道？” “我……好像有点不对劲。” “你也知道你自己不对劲，你把浩佟放回去。几十岁的人了，背着这么重的人不觉得难受吗？” 阮老爷子不提醒还好，他一提醒，阮老二也发现了，身后的儿子好像变重了，而且越来越肿的感觉。 张一扶住了阮浩佟，卸下了阮老二身上的压力。 阮浩佟还没醒，不过小鬼借身的情况消失了，而且阮老二身上带的那些鬼气也散了，两父子暂时安全了。 “让医生上来。” 姜木木对郝经理说，后者明白此话的意图，立即离开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能了解情况的人，姜木木也不废话，转向阮老二，伸手，“房卡。” “什么？” “您房间的房卡。” “你为什么要我房间的房卡！” 姜木木说：“我去处理里面的东西。” “什么东西，你说，我去处理。” 姜木木看着阮老二，似笑非笑，“如果我说，那东西看着像个人呢？” 阮老二有自己的秘密，闻言脸色有些僵硬，“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房间没有你说的东西。” “入住这里的时候，我是不是说过，在你们家事情没有明朗前，你们最好不要见外人？” 姜木木的确说过，虽然她只说了一遍，但是她带的人却耳提面命了好几次。 家族群里，阮白宇作为姜木木的头号粉丝，一有时间就各种刷屏公告，恨不得昭告天下姜木木有多厉害，她的话大家最好听进去，不然不会有好事发生的。 阮老二脸色难看，阮老爷子了解这个弟弟，气得砸拐杖，“老二，你在房间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没有那种东西！”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不说真话是不是！行，你把房卡给我，不给也没关系，郝经理，房卡！” 郝经理从外面跑进来，“老爷子，我带房卡了。” “走。” 姜木木率先出门，她留下张一守着阮浩佟，等处理了阮老二房间里的东西，她还要回来这里。 阮老二拦不住人，只能憋屈地跟着上楼。 一行人走到房间前，阮老二还意图拦门，当场被阮老爷子的拐杖打痛了，这才慢吞吞地让开。 郝经理滴了房卡，姜木木推门进去。 房间里，一个女人慵懒地趴在床上，她看到姜木木时，还妩媚一笑，风情万种。 阮老爷子他们随后进了房间，阮老二看到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看到了，也没什么好隐瞒了，不过还是连忙过去挡住人并下了逐客令，“大哥，请你们出去。” “亲爱的，他们是谁啊？” 女人扑到阮老二的身上，指尖点着男人的胸口，说话声音娇滴滴的，勾得阮老二神魂颠倒。 “他们不是很重要的人，我让他们出去。我的乖乖，你想我了没有？来，让大宝贝亲一个，啊么！” 阮老二就这样当着所有人的面亲了女人，他怀里的女人好像也不怕围观，承受着老男人的吻，之后喘着气捶打着男人的胸口，“讨厌，就知道欺负我。” 阮老爷子恼羞成怒，“老二，你羞不羞，把她给我赶出去！” “大哥，她可是我的小心肝，你别这么大声说话，会吓到她的。” “你！你不要命了！” 阮老二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脱口而出，“为了我的小心肝，我不要了！” 他叫嚷完，混沌的脑子有片刻的清醒。 他刚才说了什么，他肯定要命啊…… “亲爱的，你对我好好哦，我最喜欢你了。” 女人主动投吻，阮老二又迷糊了。 阮老爷子直觉弟弟怀里的女人不对劲，可是哪里不对他也说不上来。 他想起了姜木木，目光转移过去，发现她正看得津津有味。 “姜小姐，这情况……” “被鬼迷了，挺精彩的。” 姜木木的确是看入迷了，她想看看这个女人还能做些什么，又或者说，附在女人身上的女鬼还能做什么。 第187章 艳鬼 临时工女鬼因为镜子的禁锢所以无法附身，虽然那样，但她是真的干净，这也是为什么姜木木愿意请她干活的原因之一。 而附身在年轻女人身上的女鬼就不一样了，这是一个很明显吸食过活人精气的艳鬼，道行不低，一身的怨气。 艳鬼把阮老二迷得没有一丝顾虑，一声声暧昧不堪的情话像不要钱一样当着围观群众的面说出来。 艳鬼甚至一边勾着阮老二，还想同时勾搭阮老爷子。 它媚眼如丝，娇声轻喘，只差没开口对阮老爷子说，你过来，我们一起。 阮老爷子但凡定力差一点都不行，他没有被艳鬼勾住，是因为被他贴身放的护身符热得发烫，同时他的头脑也很清醒，完全看不上妻子以外的女人。 艳鬼始终勾不住阮老爷子，眼神幽怨，楚楚可怜。 阮老二根本没发现艳鬼的小动作，他紧紧地抱着女人，甚至不顾现场围观开始对女人上下其手。 “老二！” 阮老爷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声怒斥，“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一个女人就把你迷得神魂颠倒，没有出息，你给我过来！” 他不满弟弟的荒唐，同时用眼角余光看姜木木的反应，他需要肯定心里的猜测。 姜木木发现阮老爷子的小动作，大方地朝他点了点头，无声地回答了他想要的答案。 阮老爷子心惊胆战，他没想到女人真的不是人。 这下他斥责弟弟的声音更大了，态度十分地坚决，“老二，你是不是不把我这个大哥放在眼里了，给我滚过来！真是一点都不知道羞耻，我们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阮老二挺委屈，“大哥，我怎么丢脸了，我不就是找到了真爱而已吗？” “真爱个鬼，你再不过来，我打断你的腿！” 阮老爷子过于严厉的样子让阮老二形成了条件反射，他用力推开了女人，利索地来到大哥身边。 “大哥，你别生气，我就是玩玩而已。” “玩玩玩，就知道玩！死在女人肚皮上的家伙，你没见过百个，起码也见过几十个了，没一个是冤枉的！而且……” 阮老爷子想接着往下说，但是想想又不是很确定，只能求救地看向姜木木，“姜小姐，你来说。” 姜木木从进来就没有想过要打断过阮老二和艳鬼的互动，因为她不是那个能改变因果的人。 她还在等待时机准备提醒阮老爷子的时候，没想到阮老爷子抢先一步把人弄到了身边，这就让情况明朗了很多。 艳鬼不甘地看着阮老二，她继续暗送秋波。 它不是不想靠近阮老二，是因为它不能靠近，它只能靠吸引才能让猎物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 它开始懊恼自己没有快点弄死阮老二，怪只怪它贪心，想着多吃一点。 姜木木站在了艳鬼和阮老爷子他们之间，她挡住了艳鬼觊觎男人的眼神，“老爷子你们先出去，把门关上。” 阮老爷子巴不得快点离开，有了姜木木的话，他硬生生地把弟弟拉拽出门。 “大哥，我的小心肝还在里面呢！” “呸，闭嘴！一大把年纪还学人玩女人，你那家伙还能用？再管不住下半身，我就一刀切！” 阮老爷子当场用拐杖敲，狠狠地把弟弟打了一顿，又严词威胁，这下阮老二学乖了，默默不做声。 郝经理目睹了两兄弟的单方面强势，这下他终于理解了以前听到的传闻。 传闻阮氏家族最有话语权的是阮老爷子，他年轻的时候手段雷厉风行，是商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刽子手。 可能是老爷子上了年纪讲究和气生财，他没见过年轻时候的老爷子，见得最多的是笑容和善的老爷子，以至于他真的无法联想老爷子的凶狠。 今天终于见识了一把，他不得不完全相信传闻的内容。 酒店房间的隔音做得很好，门一关，里外相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被艳鬼附身的女人再次躺回了床上，她翘着手指笑着和姜木木说：“小姑娘今年多大了，长得挺漂亮的。” “下一句是不是，我做你的新皮囊刚刚好？” 艳鬼捂着嘴，矫揉做作地惊呼，“你怎么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你也太聪明了？” 艳鬼搔首弄姿，“你觉得我现在这副皮囊怎么样，可惜内里已经脏完了，不然我还能多用一段时间。不过幸好你出现了，我很满意你的样子。” “相反，我不喜欢你这样长相的鬼。” 姜木木看到了艳鬼的样子，她相信，如果二大爷见到艳鬼的原样，恐怕能活活吓死。 艳鬼样子难看就算了，身上还有一股恶臭，尤其是当阮老爷子他们出去之后，没了男人身上的人味遮掩，恶臭中还带着一股腐烂的气味，这说明艳鬼死了很久。 越是死得越惨，作恶多端的鬼才会散发出这种生前留下来的气味，这是它们无法摆脱的标志。 艳鬼告诉自己，不能弄坏新的皮囊，所以哪怕姜木木在激怒它，它也不能立即动手。 它要姜木木心甘情愿地献出自己的皮囊，这样它才能完美地贴合新皮囊，更像个人。 “说说，为什么敢进来酒店，你就不怕一个没弄好，赔了夫人又折兵？” 她不可能把人安排进来就撒手不管跑去找水水，能穿过她布置的阵法轻易进来的艳鬼，她不相信它是凭自己的本事。 它的身后一定还有个幕后帮手，只是不知道这个幕后帮手是谁。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 姜木木没能套出艳鬼的话，她没有郁闷，心里反而萌生出一个想法，或许她可以利用现有的资源做点什么，以便主动出击。 艳鬼并不知道姜木木在想什么，它也感觉不到姜木木能把它怎么样，所以没有太多的提防，于是在被困住的时候，它才后悔轻视了这个小姑娘。 姜木木故意摆出什么也不做的样子，但暗地里她已经做了手脚，于是艳鬼没有防备地被她抓住，捕获目标。 第188章 你还管人家的夫妻生活？ 艳鬼发现被困住时，一开始是震惊，接着它收起了迷惑人的样子，阴恻恻地打量姜木木。 它看不出她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或者说是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但她就是抓住了它，而它发现它无法挣脱这份禁锢。 “想不到你年纪轻轻还是有点本事的。” “要是给你想到了，我能这么容易地困住你？都说千年妖百年鬼，越是年份久的艳鬼越难对付，我也没想到你这么弱。” 姜木木靠近床铺，站在与艳鬼相隔不到半米的床尾，笑着讽刺艳鬼的无能。 艳鬼眯起眼睛，看不出它的表情，“的确弱了点。” “如果你从这副皮囊里出来，或许我就不是你的对手了。” 姜木木像是没有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艳鬼听到了她的意思，整个鬼身开始扭曲。 当艳鬼摆脱皮囊的时候，它的鬼力开始膨胀。 艳鬼冲着姜木木诡异一笑，“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不会让你死得很痛苦的。” “那我说声谢谢？” 艳鬼动了，之前困住它的阵法不起效用，它得意又高兴，整个兴奋地扑向姜木木。 姜木木一动不动，她什么也不做，像是被吓住了。 艳鬼发出了一声兴奋的叫声，它抓住了姜木木。 鬼指顺着姜木木的手臂往上，它要撕裂她的魂魄，这样才能顺利抢夺这副年轻漂亮的皮囊。 目标一点点地靠近，差一点点就要得逞时，艳鬼发出了凄厉的惨叫，鬼身痛苦地做出抗拒的动作。 可它既然已经靠近，作为目标的姜木木又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姜木木趁机碰到了艳鬼的鬼身，虽然说鬼身是魂体，但她自然有办法得手。 艳鬼得意忘形，姜木木趁虚而入，她仅凭一张纸就捕捉到了艳鬼。 纸开始吸收艳鬼，鬼身在极力反抗，姜木木好心相劝，艳鬼无动于衷。 “你是摆脱不了这张纸的，乖乖进去还能少受一些痛苦，这纸是会看菜下碟的。” 姜木木用的是鬼纸，这种纸一开始只是普通的白纸，装了鬼就成了鬼纸。 她这次用的纸里装着一只画皮鬼，艳鬼不是想要新的皮囊吗，和画皮鬼是一个路数。 她索性让它们互斗，看看哪一只更厉害，最后让她的鬼纸更完美一些。 如果艳鬼能听姜木木一句劝，那它肯定能看到鬼纸上面淡淡的纹路。 艳鬼感觉被死死地往纸里拉，当它还有一点在纸外的时候，它发出了鬼咒。 姜木木拿出鬼纸也没有掉以轻心，鬼咒来得太突然，以至于她挡住了一部分的咒力，没能完全挡住鬼咒成纹落在她的手背上。 这是一道不完整的鬼咒，姜木木抖动鬼纸，冷着声命令里面的画皮鬼，“斗不过艳鬼，你就等着我烧纸。” 画皮鬼这下后悔了，它之前没有说话，现在骂起鬼来一句不带重复的。 它恨不得把生前会的，和死后学到的都骂出来，并且动手要撕裂艳鬼。 艳鬼这才知道纸里有一只画皮鬼，于是鬼纸里热闹了，鬼纸自行抖动起来。 姜木木捏着鬼纸研究手背上的鬼咒，只是没等她明白过来，不完整的始终是不完整，它一下子就消失了，让人猝不及防。 虽然不明白这是一道什么鬼咒，但不妨碍姜木木气到发笑。 “画皮鬼，教训完了吗？” 两只鬼斗得很凶，光从鬼纸抖动的情况看就知道了。 姜木木问了一会儿后，画皮鬼才喘着气说：“它暂时被我打趴下了，不过这鬼东西有点邪门，我暂时吃不了它，你别生气。” 也是，艳鬼要是手里没有什么保命的招儿，它是不会出现在酒店里的。 “它就交给你了。” 画皮鬼逃过一劫，它大声向姜木木保证，“我一定让它后悔出现在你面前。” “只要不是同流合污就行，留它一口气，我要用它做饵。” 姜木木放好鬼纸，她看向床上的女尸。 没了艳鬼的附身，女尸开始腐烂，原本迷人的身体千疮百孔，可见被艳鬼祸害得有多严重。 女尸的样子实在是太拦了倒胃口了，姜木木不想自己动手，她索性给陈星河打了电话。 陈星河带着特办的人来得很快，姜木木已经不在现场，所以当他收拾完去找姜木木的时候，发现她正坐在沙发上折纸。 姜木木面前的茶几上，左手一沓裁好的纸，右手堆着折好的纸花。 纸花像是一个模板出来的，每一朵都大小一致，完全看不出手工的痕迹。 “姜木木，我问你一件事。” 姜木木特地抬头看了眼神秘兮兮的陈星河，“收尸了？” “收完了，你要检查一遍吗？” “不用，谢谢。” “我问你一件事。” 姜木木嫌弃陈星河有点啰嗦，“你要问就赶紧问，没看到我还要干活？” “他怎么了？” 阮浩佟躺在床上，人还是没醒。 “小鬼借身。” “你打算给他引路回来？” 姜木木又折好了一朵纸花，“不然呢，你有什么招，你行你来。” 陈星河摆手，“我问你一件……” “你赶紧问，问完赶紧走人。” 一句话重复三遍，也不知道是什么大事。 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大家看向陈星河的眼神充满了好奇，他们迫不及待想知道他到底要问什么。 “我听说老大陪你去出差，你们去了哪里，我怎么感觉老大回来之后有点不对劲呢？” 姜木木想到那个一下飞机就和她分道扬镳的男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事，连送她来酒店的时间都没有。 “我们去哪里不重要，他不对劲你找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医生。” 姜木木见陈星河在旁边自言自语，好奇，凑近听。 “难道是欲求不满？” “做人下属就要有下属的自觉，你这样，你家老大知道吗？你管天管地还管人家的夫妻生活和不和谐？” 陈星河听不得姜木木这么说，毕竟这事还和她有着密切的关系，“你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老大因为你准备离婚？” ？？？ 第189章 新墓地 陈星河显然不知道他老大的已婚对象是谁，也不知道她的已婚对象是谁。 这时候，她是不是应该保持沉默呢？ “你别误会，我不是要怪你的意思，我就是八卦一下，可能也不是你的原因。” 那你还不如闭嘴！ 姜木木折好一朵纸花，“你还有事？” “没事了，你忙。” 陈星河没有离开，姜木木也没有赶人。 引路的纸花不多不少正好四十九朵，姜木木在开始引路前，把阮浩佟的生辰八字写在了一张黑色的纸上，并在纸上滴了三滴阮浩佟的血。 黑色的纸铺在火盆底部，姜木木点燃第一朵纸花丢入盆中，接着第二朵，第三朵…… 每一朵纸花都烧成了灰，黑色的纸依然完好无损，陈星河看得啧啧称奇。 当烧到第四十朵纸花的时候，黑色的纸终于发生了一变化，纸在变白。 白色逐渐取代黑色，直到全白，而火盆里只剩半朵纸花。 纸花很快就烧完了，黑色的纸也变成了白纸，上面的字迹与鲜血格外明显。 姜木木看准时机叫了三声阮浩佟，突然白纸被火团包裹，最后和纸花一样烧成了灰烬，床上一直没有动静的人终于发出了一声嘤咛。 阮浩佟醒了，阮老二匆匆赶来。 父子见面，阮浩佟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我看见小叔了。” “儿子，这是几？” 阮老二伸出两根手指，他紧张地看着儿子。 “二，我真的见到小叔了，他还对我笑了。” 阮浩佟想到小叔那个充满恶意的笑容，整个人打了个寒颤。 “你要不再睡一下？” 姜木木打断两父子的对话，“先别睡，把话说清楚，你在哪里见到了阮从彬？” “我不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我被困在了那里。” 这已经不是第一个人说见过阮从彬，阮老四也说过同样的话，所以这个阮从彬很可疑。 阮浩佟刚经历了生死，整个人很虚，很快就入睡了，这一次是真的睡着了。 阮老二见姜木木忙完了，连忙问他房间里的女人。 姜木木指着陈星河，“你问他。” 陈星河先是一句，“什么女人？” 阮老二看他一副不懂的样子，说了个房号。 “老爷子请放心，我们已经把尸体带走了。” “什么！她真的死了，你杀人了？” 姜木木不接受这样的指控，“她早就死了，只不过被艳鬼用了皮囊，所以……” 阮老二脸色难看，想说话，结果一阵反胃，人冲去了洗手间。 陈星河听到里面的呕吐声，小声问：“他不会是和那个女尸做了什么？” “你可以问他，我没见过。” 陈星河哪好意思问，但他想了想，觉得两人发生关系的可能性很大，于是同情了一把，“真可怜。” 过后，姜木木重新安排了阮老二的房间。 这一夜平静地过去了，第二天一早，姜木木约上汪来运，两人去为阮家选新墓地。 汪来运看穴很有一套，午后时分，他们选好了地方。 阮老爷子他们来看过地方后，汪来运在山脚下埋了几枚硬币，定下了这一处。 只不过阮家还没谈拢购买合同，选址出事了。 他们是下午四点多回到京市的，晚上七点多太阳准备落山的时候，汪来运的电话打断了这份合同的签署。 姜木木立即和阮老爷子他们再次出发，等到了山脚，汪来运把硬币挖出来，硬币变黑了。 硬币原本就不是新币，沾着百家人气，有辟邪的作用。 眼前的风水宝地无法成为阮家新的墓址，姜木木和汪来运只能黑灯瞎火继续选址。 他们快折腾到后半夜的时候终于又选中了一处，这一次的地方要比前一处更好，所以汪来运下的硬币更多。而且为了事故重生，汪来运在山顶的地方敲了一截柏木。 “今晚不回去了？” 出发前，姜木木把阮白宇给带上了。 听说不回京市，阮白宇后悔跟来。 “不回，守着。” 姜木木的说法让阮白宇纳闷，“荒山野岭需要守什么？” 半个小时后，阮白宇就知道守什么了。 车外来了几道鬼影，它们像是看不到车与人，开始在山上跳舞。 阮白宇看得目瞪口呆，揉了好几下眼睛确认没看错之后，不敢置信地开口：“它们是不是在跳舞？” 姜木木看得打哈欠，“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他何止看到了，他还感受到了！ 来的几个鬼除了跳舞还做了些古怪的动作，阮白宇看不懂，姜木木和汪来运看得一清二楚。 汪来运也是个急脾气，要不是有姜木木拦着，他早就冲出去了。 “我说怎么看好的地方一下子变得死气沉沉，原来是这些个东西搞的鬼！不行，我要是不收拾它们，我都白姓汪！” 姜木木警告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转头观察外面的情况。 汪来运不敢乱动了，眼神恨恨地看着让他白做工的鬼影。 都等着，等能下车了，他绝不会放过一个！ 几道鬼影是有点东西的，不过它们不是主因，真正破坏风水的是另有其物。 它们来得悄无声息，同时带来了死尸。 “他娘个龟板板！我就说几个鬼也太厉害了，原来并不是鬼，而是这些个妖物！” 汪来运给阮家点的穴都是无主的，没被死人“住”过的，可偏偏几个小时后就成了被住过的，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 这下他算是看懂了，可他这回不急着下车，而是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给谁打电话？” “还能给谁，给特办！” “你给他们打电话，等他们来了，这些东西也跑了。” 汪来运停下打电话的动作，他奇怪地看向姜木木，看懂了她是真的什么也不懂，他心里十分地讶异。 难道没人和她说过特办的情况，那他要不要透露一点呢？ 动作是停了，可汪来运不小心点到了拨打，于是电话接通了。 陈星河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出来，“大半夜你不睡觉你游魂呢？” “……” “你不说话你是几个意思，你知道现在几点吗？有事说事，没事滚蛋，别吵我做方案！” 汪来运看着那些拖着死尸干事的妖物，气不过，“陈队，我这边有妖物惹事，你来还是叫别人过来？” “哪里，那肯定必须是我来啊！我跟你说，上个月的阴市不开，这个月要连着开三天，我做方案头都大了！” 姜木木听到陈星河那边推开椅子的声音，这么晚还加班，真是敬业。 陈星河等着汪来运说地址，结果电话那头又没声音了，他连问了几声，“怎么不说话，难道是信号问题？不对啊，我这信号满格，汪来运，你在哪里，怎么听不到你说话？” 汪来运犹豫要不要开口，想了一会儿后，“陈队，我和小姜在京外呢，我共享位置给你？” “你不是一个人啊，那你发位置，我尽快过去。” 两人通了气，挂电话前双双放心。 姜木木觉得两人之间有秘密，就像在吴家下面的时候，她有过同样的经历。 “汪所长，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吗？” “你说什么，你等等，我给陈队发个定位。” 汪来运逃避不了很久，他还是得面对姜木木。 姜木木看得出汪来运一副为难的样子，很大方地说：“如果不能说，那就不用说了，我也不想知道那么多。” “不是我不想告诉你，主要是涉及到一些机密。你有什么疑问，回头问陈队，他能说就说，不能说我也没办法。但是按道理应该是要给你知道的，不然不方便开展工作。” 姜木木表示懂了，有什么事等后面再说。 陈星河来得挺快的，或者说来得不是一般的快。 姜木木看着飘逸过来的警车，觉得它这一路肯定闯了很多红灯。不过出公务，车速快一点也能理解。 陈星河是一个人来的，来了之后也不多说，收拾妖物很是有一手。 妖物和那几个鬼一直没发现姜木木他们的车，陈星河的车过来动静不小，偏偏它们真的是瞎了，一点反应都没有，还在继续祸害风水宝地，这倒让陈星河一个也没漏，全收拾了。 陈星河把那些东西往警车里一拷，他过来和姜木木他们说话。 “我这边收工了，你们走了没有？” “走不了，这里是给阮家看的墓地，我们得守着。” 汪来运不想到处奔波了，他也相信下一个风水宝地绝对没有这一处的好，而且这里收拾一下还能继续用，倒是不至于像第一个那样抛弃。 陈星河看向姜木木，“你不会点穴？” “会是会一点，但是术业有专攻，我就不班门弄斧了。” 汪来运谦虚地摆手，“小姜也厉害。” “你们就不用相互承让了，既然你们一起，我就不来打扰了。对了，周昊他们正在过来的路上，有什么你们商量着来，我回去继续做方案了。” 姜木木想知道阴市的开市时间，陈星河负责做方案，他说：“农历八月初一，正好过了鬼节大家都想好好玩玩，早点开市早点结束，何况后面还有一件大事，那件事才是重头戏。” “那不就是明天？” 今天已经九月二号，农历八月初一是三号，姜木木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对啊，所以我才要熬夜做方案。不说了，你们忙完赶紧回去，好好休息等着阴市开市。我偷偷告诉你们，这次的阴市有拍卖哦。” 陈星河火急火燎地开车离开，完全不给人发问的时间。 姜木木只能把没问出口的事情搁置，继续忙眼前的事情。 他们守在风水宝地这里，临近中午前阮白穹打来电话，合同签字，可以迁坟了。 迁坟是大事，姜木木和汪来运已经反复商量过迁坟的细节，所以事情基本上很顺利，没有发生太大的意外。 当最后一副骸骨葬入新坑，阮家这次动祖坟的事情终于圆满结束。 离开新的祖坟前，姜木木让阮白宇走坟。 阮白宇的胆子已经被吓大了很多，这会儿天都黑了，他还是敢一个人在满山的坟地里走动，完全不怕撞鬼。 姜木木交代他边走边重复一句话，意思就是让他敬告列祖列宗，他们换新居了，好好享受。 “这么说有用吗，要不要多烧点纸钱什么的？” 阮白宇是个孝顺的，生怕底下的列祖列宗没钱花。 “带来的都烧光了，你还想烧多少？你说个数，我安排人送过来。” 阮白宇是个会来事的，什么别墅豪宅，车辆佣人，张口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姜木木也不废话，给他拨通了电话，让他再把要的东西报给张二，后面只等收货就行。 阮白宇潇洒地走了一圈，阮老爷子看他精神状态还不错，提着的心才放下来。 “姜小姐，你说的代价我们都做完了，剩下的事情你看什么时候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结果？” “等，我们已经做了该做的事情，只等那位要借运的自投罗网。” 阮老二不相信有人会那么傻乖乖自投罗网，“如果等不来呢，等也要有个时间。” “最迟等到这个月的十七号，也就是农历八月十五，中秋节。” “你确定？” “我什么时候表现得不确定了？” 姜木木肯定的回答让阮家众人有了见到曙光的希望，他们不再追问。 众人从新墓地离开返回京市，这一夜平安无事。 第二天一早，姜木木收到了阴市的地址。 可能是要开放三天的缘故，所以这一次阴市的开市时间要比平时晚两个小时。 姜木木这一次只带张一和张二，其余张要么留家要么留在酒店，没人是空闲无事的。 晚上七点，姜木木才出发去阴市。 路上，她想起任务群，结果被群里的消息刷屏。 手机因为接收消息卡顿了两分钟，姜木木差点关机重启。 “小姐，今晚阴市有拍卖活动，我们要不要放点东西拍卖？” 张一准备了一些东西，都是能拿出手的，只是不知道自家小姐愿不愿意。 姜木木也不确定要不要参加，“看情况，反正这一次有三天时间，不急。” 第190章 九月阴市 这一次的阴市很热闹，因为大家在七月都憋狠了，所以地方很大，而且来的阴物也多，五花八门的好东西更多，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姜木木只恨自己穷，不然她肯定要大包小包带回家。 她趁着张一找空位的时候带着张二走了一圈，结果一圈下来，她大部分时间都在捂着心口。 “简直太犯规了，怎么能这么犯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感觉之前的阴市白逛了，这才是真正的阴市。” 姜木木感觉自己快不行了，再看下去，她怀疑自己可能走不出这个地方。 张一没找到空位，这无异于没钱入账的意思，姜木木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带着双张又走了一圈，还真的是人满为患鬼挤鬼，除了特办的位置。 一回生二回熟，姜木木看了眼特办里的人，发现是个没见过的小年轻，但这样是阻止不了她借地盘的。 姜木木不认识小年轻，她连招呼也不打，直接上地牌。 地牌上还是柳字，姜木木看着地牌的字才想起来没去办新地牌，不过无所谓，有得用就行。 旁边有人看得欲言又止，但就是没人提醒，甚至还有人等着看戏。 小年轻发现特办的地盘被划了一角，他坐不住了，撑着脸皮走过来。 “这里是特办的地盘，请你们马上离开，不然我就按规定处理。” 姜木木这才注意到小年轻长得挺可爱的，是那种娃娃脸。 “你长得有点像未成年。” 的确没有成年的白沐辰感觉被嘲笑了，他的脸色更加冰冷，说话的语气也冲了许多，“你滚不滚，不滚别怪我动手了！” “给你好好说话的机会，你可是特办的，注意点形象。” 白沐辰咬咬牙，如果他不是特办的人早就动手了，轮不到别人在他面前指手画脚。 就在白沐辰还想赶人的时候，周昊秦沛来了。 两人身后还跟着一个，这位看起来不太修边幅，看不出是特办的一员。 “出了什么事？” 白沐辰对周昊就腼腆了许多，把姜木木他们划了特办一角的事情据实禀告，语气没有任何的不耐烦。 这时，不太修边幅的这位话不多说，直接走到姜木木面前。 白沐辰眼睛一亮，以为这位要动手了，巴不得这位动手。 烛风眼角扫过白沐辰，呲笑了一声，但更多的注意力是放在姜木木身上，他特意靠近，仔细地闻了又闻，然后一脸嫌弃地退了两步。 “我说姓白的，她这一身的骚味你是闻不到还是怎么着，你信不信你把她得罪了，你家的小朋友可就惨了。” “你才一股骚味，你信不信我和你打一架！” 白沐辰对着烛风就撩袖子，他们平时就没少打架。 周昊秦沛才不管这两个，他们看到姜木木，热情地和她说话。 “姜小姐，新来的同志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你别理他。怎么还用南柳家的地牌，没换姜家的地牌吗？” “忘了，不影响？” 周昊挥挥手，“没事，你这地牌不影响你的生意。位置够不够，要不再划大一点？” “不用了，摆个摊而已，你们不赶我就行。” “年轻人不懂事，你别和他计较。行了你们两个，见面就吵，再吵就滚回你们家。” 周昊给了白沐辰和烛风一人一巴掌，正吵得脸红脖子粗的两个立马静音。 白沐辰不和隔壁家那条虫吵了，智商回笼，他想到了烛风说的话，立刻看向姜木木，仔细地打量她并使劲嗅，还真的从她身上闻到了自家幼崽的气味！ 家里有只刚找回来的幼崽被送到了人类手上养着，这事在族里是大事，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这养了幼崽的人类是他们族的恩人，连族长长老都一再交代，不能擅自打扰这位。 他被族里派来人界干活，三堂会面，交代的重要事情当中就有好几件关于这位恩人的。 平时不能打扰，但是遇上了就必须以礼相待。 白沐辰没想到自己竟然没第一时间闻出这位身上带着幼崽的气味，结果他还用那样的语气那样的话和对方呛声，这是要亡他吗？ 这时候道歉，应该没事？ “您好！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您是姜小姐，我为我的行为道歉，对不起！您看这地方是不是小了点，我给您重新划地盘，您看这么多可以吗，不够我再给您划大点！” 白沐辰无视周昊他们，比划着地盘，几乎是特办一半的位置，差点还想一半再多点。 周昊秦沛不说话，烛风若有所思。 姜木木对此觉得很有趣，她不是没听到烛风那一声姓白的，再看到白沐辰前后相差甚远的态度，她已经肯定对方的身份了。 “不用，我摆个小摊，这点位置够了。” “这怎么行，您这么尊贵的身份……不如这地盘您用，我再去给旁边找个地方。” 主动拿特办的地盘让位，白沐辰被周昊又打了一巴掌。 “你小子挺会献殷勤的，这地盘你还敢拿来做人情，美得你！滚边去，小心陈队知道了收拾你。” 白沐辰不敢说话了，但一双眼睛会说话，歉意地看着姜木木。 “白凌是不是你家的孩子？” 姜木木为了确认这层关系，主动提及。 “嗯嗯，是我们家的幼崽，承蒙您的照顾。” 两人有了共同的话题，旁边的人就成了虚设。 周昊和秦沛还要去巡场，为了不让新来的两个打架，于是他们走的时候还是带走了烛风，只留白沐辰守地盘。 于是这一晚上白沐辰大部分时间都在给姜木木干活，特办的业务纯纯和他无关。 陈星河来了看得牙都酸了，不过没把人叫回身边。 阴市的第一天晚上很快就结束了，姜木木赚了钱很开心，满心期待第二天晚上。 第二天晚上，白沐辰依然殷勤，结果殷勤的不只有他，还有烛风。 不过姜木木发现了一件事，烛风来了之后，她的生意就受到了影响，于是这一晚她把两个人都赶走了，谁敢再靠近，格杀勿论。 连着两晚姜木木都没买任何东西，到了第三晚，她打算纯玩不摆摊。 家里的六张来了四张，张一和张四一个留在家里一个去了酒店。 姜木木走在前面，四张带着两个孩子走在后面，本来人就多，结果中途加入了白沐辰和烛风，再来一个陈星河，队伍逐渐庞大。 十个人的队伍走到哪里都是焦点，尤其队伍里还有陈星河，想低调都不行。 “拍卖快开始了，我们过去。” 陈星河提醒姜木木，后者兴致一般，“没钱，没兴趣，不好玩。” “今晚拍卖的东西你一定有兴趣，龙皮。” 陈星河压着嗓子在姜木木的耳边说，可能是怕误会，说完立即把头扭到了另一边，果断拉开距离，再回头，“这下有兴趣了吗？” 姜木木静静地看着他的动作，等他等不及了才开口回答，“为什么不早说？” “我能早说吗？这是秘密，压轴的，内部消息！” 姜木木接收到了这个内部消息，立即带着人赶去拍卖现场。 拍卖现场位于阴市的中心，这里连着举行了两天拍卖，所以时间一到这里就挤满了观众。 姜木木他们走了内部通道，在陈星河的带领下来到了前面，直观拍卖台。 他们刚坐下没多久，陆昭旭来了。 他到来的时候，喧闹的现场突然安静，姜木木还以为自己的耳朵突然聋了，不然怎么连声音都消失了。 等她弄清楚原因，才看到陆昭旭。 陆昭旭停在陈星河的面前，而陈星河坐在姜木木的身边。 陈星河感觉自家老大的眼神有点冷，可他只能假装看不到他老人家的想法，指着最中间最醒目的位置说：“老大，那是给你预留的位置。” “我坐这里。” 陆昭旭也不拐弯抹角，眼神示意陈星河让开。 陈星河很想坚守自己的位置，可是他不够勇敢，不敢挑战自家老大的耐心，磨磨蹭蹭地站起来，“你请。” 陆昭旭坐下来，看也不看一脸幽怨的陈星河，转头看向身边的小姑娘，“这几天忙什么。” 姜木木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忙着赚钱。” 他这问题简直一点水平都没有，她除了赚钱还能忙什么，反正不会是忙着谈恋爱。 姜木木的面前多了一张银行卡，就在她话声落下的下一秒。 “干什么，你请我干活是要排队预约的，我最近没有时间。” 姜木木和陆昭旭两人在众人面前互动，众人对于她的反应真的是一言难尽，尤其是陈星河，整个人对她是肃然起敬。 不过陈星河没错过银行卡的主人，他震惊地看向自家老大，恨不得伸手阻拦，“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 姜木木想表扬陈星河，这个问题问得好。 陆昭旭分了一眼给陈星河，“我的钱，给她花。” “不是，老大你不急，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 陈星河听到老大要包养女人，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小声地提醒，“老大，你已婚，已婚！” 您老人家要养的女人是那位，而不是眼前的这位。 风中无比凌乱的陈星河整个人很不好，要不是现场的围观群众太多，他真的要大声嚷嚷出来，老大你不能出轨啊！ “我知道我已婚，你不需要总是拿出来和我强调，我没有抢你女人。” “老大，你真是太幽默了，呵呵。” 陈星河哪里还笑得出来，他都快哭了。 陆昭旭伸手握起姜木木的手，把银行卡放在她的手心上，“拿着。” 姜木木被迫拿着陆昭旭的银行卡，她心动了，这该死的心动！ 她这辈子除了拿过父亲和自己的银行卡，还没拿过别人的卡，偏偏这个别人不是别人，而是和她成亲的男人。 姜木木手里拿着银行卡重新打量身边的男人，无论什么时候看，陆昭旭真的就是完全长在她喜欢点上的男人。 这个男人外貌绝佳，穿着打扮也很赏心悦目，尤其他的工作，还有他现在交出来的银行卡。 虽然过去的七年他没有出现过，但不得不说，他现在的出现真的就是恰到时机。 她到底要不要接受他的银行卡呢，虽然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老大你急什么，你就不怕大嫂知道了让你回家跪搓衣板吗？” 陈星河想挽救一下自家老大摇摇欲坠的婚姻，可他刚要从姜木木的手里拿卡就被对方躲了过去，他立即向这位当事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姜木木你别犯浑，我们老大已婚，你也已婚，你要是拿了我们老大的银行卡，你可就有麻烦了。” “我能有什么麻烦？” 姜木木看到陆昭旭想开口说话，她动手扯了扯他的衣摆，让他别出声。 “你只要拿了我们老大的卡，你麻烦就大了！总之对谁都不好，我劝你别误入歧途。” “陈队，我看你也挺聪明的，但是为什么你就不能再聪明一点？” 陈星河感觉自己有被冒犯，“你什么意思。” “你睁大眼睛好好看一看，我和他，我们般配吗？” 身边的男人一直板直着腰，姜木木为了般配也故意挺直了腰，用卡指指男人又指指自己。 “不般配。” 怎么办，这人脑袋填石头了，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呢。 姜木木觉得陈星河的职业生涯估计要滑铁卢了，所以看在他告诉她拍卖有龙皮的份上，她再试图挽救一下他的眼瞎。 陈星河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得有点快，好像他说错话了一样，总感觉那位老人家的眼神不对。 可是他说的是实话啊，哪里能般配啊，他们都是有家室的，不能胡乱凑对啊…… 陈星河自己愁白了头发，可一个两个都不配合，他作为见证者，真的要命。 “我们郎才女貌，看着就很般配啊，你是不是说错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陈星河还要坚持，那就是他的自身问题，不会看眼色。 “我没说错，我是为了你们好。” 姜木木当场捂眼睛，没眼看了。 陈星河试图拆散，他觉得自己一个人的力量不够，于是向四张开口，“你们就不能劝一下，非要看着你们小姐犯错？” 第191章 大佬，求宠！ 四张你看我，我看你，然后张五用大家都能听到的音量说话。 “小六，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家姑爷是不是姓陆？” 张六在旁边狂点头，姓陆，没错！ 虽然他们都没见过姑爷，但是姑爷姓陆这种重要的事情他们是不可能记错的。 “那陆组长也姓陆，我怎么有种陆组长就是我们家姑爷的想法？” 陈星河一脸鄙夷，脱口而出：“你也真敢这么想，谁说我们老大是你们家姑爷，我们老大他……”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他刚才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重要的字眼？ 陈星河把张五的话重新过滤了一遍，他的内心开始翻腾，努力回想之前的种种情况。 姜木木嫁的男人姓陆，她已婚！恰好他们老大也已婚，姓陆！ 已婚配已婚，姓陆的…… 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他们不会真的是彼此的已婚对象？ 眼前好像只有这个可能，能合理地解释，为什么自家老大见了姜木木就挪不动腿，为什么他老人家总是表示要和姜木木在一起，为什么他会主动把银行卡给这个女人。 原来不是他之前想的那种情况，他们根本就是官配，不存在什么谁是谁的第三者！ 所以，姜木木就是老大的结婚对象，他们是夫妻！ 陈星河想通了两人的关系，顿时内心崩溃。 他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的担惊受怕白费了，他怎么就没想到他们之间有联系呢！ 不对，这不能怪他，是他们一开始的表现误导了他！ 如果他们能好好地表现出来，他难道还会想那些有的没呢？ 陈星河对陆昭旭更幽怨了，“老大，我有什么秘密你都知道，为什么这件事你要瞒着我，你拿我当什么了？” “你挡路了。” “老大，我和你说正事呢！” “你这是在命令我吗？” 他才不敢命令他老人家，这顶大帽子他可不戴。 陈星河当场不顾形象地往地上一坐，面对着陆昭旭和姜木木抗议，“我不管，这件事你们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就摆烂！” 陆昭旭对于陈星河无赖的行为没有任何的表示，他看向身边的小姑娘，“今晚有龙皮。” “我知道，所以我坐在这里了。” 如果不是为了龙皮，她才不来。 有些人看得起买不起，说的就是她。 现在她还在想，要是龙皮开始拍卖了，她拿什么拍下来。 手上的银行卡不知道有多少钱，借的话…… 夫妻之间说借，会不会不太好？ 可是她没有欠人东西的习惯，何况他们之间也不是很熟。 姜木木的内心是想巴结上陆昭旭的，毕竟有钱有权的，她高喊一句“大佬，求宠”都不为过。 可真要直呼出来，她又有点扯不下面子，真的是左右为难。 “卡里的钱够你花的，不够，我人就在这里。”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姜木木笑着和陆昭旭说，她还微微倾身，与他肩膀相擦。 陆昭旭很自然地握住姜木木的手，哪怕小姑娘眼里闪着戏谑的目光，他还是接下了她的话，“像什么。” “像急着给女人花钱彰显自己身份地位的大佬，既然你都这么积极了，那我也不能给你丢面子。” 姜木木回握陆昭旭的手，眼里闪光，“大佬，求宠！” 心里的话不说出来，谁知道，反正她必须说出来。 而且就一句话的事，钱什么的，就当她借他的，回头努力赚钱还。 陆昭旭并不知道小姑娘心里的想法，他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调皮。” 两人的互动在四周人的眼里就是夫妻之间的打情骂俏，四张很淡定，哪怕心里翻滚也想着不能让外人看出来，回去后他们再慢慢地分享。 陈星河的眼里，自家老大简直没眼看了， 原来万能单身汉一旦脱单，平时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全没了，真的是令人叹为观止。 白沐辰和烛风都知道陆昭旭的真是身份，关于妖主大人已婚的事情妖界是广为流传的，他们都知道有一位妖主夫人，可谁是妖主夫人，哪怕是族里的长老和族长都不知道，所以他们更不可能知道了。 他们没想过妖后会是一个人类，因为人类的寿命真的太短了，配不起妖主大人。 现在他们知道了这个秘密，妖主大人会不会杀妖灭口？ 这时白沐辰还想到了另一件事，本来族里就说了白凌跟着妖后，但是最后却被妖主大人送到了发现白凌的姜木木身边。 长老当时还一阵唏嘘，但因为姜木木对他们一族有恩，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任由他们狐狸一族再狡猾也想不到，区区一个人类竟然会是妖后，妖主大人这是图什么？ 陆昭旭不顾众人的目光，在姜木木说出那四个字的时候就一把把人拉入了怀里，低头俯视怀里的小姑娘，“你想我怎么宠你。” “毫无底线地宠我，你能做到吗？” “如你所愿。” 姜木木发现陆昭旭的表情太过严肃，她用另一边手挠了挠他的腰，“不要用这么正经的表情说这样的话，我会当真的。” 她觉得他们之间都没有什么感情基础，他突然这般深情，她有点驾驭不住。 不管是什么，总要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太快的话，她觉得很假。 小姑娘的表情说明了一切，陆昭旭却加重了抱人的力气，“你不相信我。” 这真的很难让人相信，她不认为他是一个恋爱脑。 “我不会说无意义的话，你可以慢慢感受。明天搬过来，我们该住一起了。” 姜木木差点忘了同居这个事情，她以为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谁知道他还一直记着。 既然记着，为什么回来好几天都不见他行动？ 姜木木心里带着疑问，没有当面问。 陆昭旭不知道姜木木心里所想，他见她沉默，以为她答应了。 “你放手，你这样，我看不了拍卖。” 拍卖开始，姜木木发现自己的姿势不对，推了推抱着她的男人。 陆昭旭换了个宣誓主权的姿势，他依然是搂着人，只不过把人从怀里换到了身边。 他搂着小姑娘的腰，让她靠在他的身上，不影响她看拍卖。 姜木木见陆昭旭执意这般，只能任由他搂着，没有再说什么。 四张看着自家小姐和姑爷恩恩爱爱的样子，自然是高兴的，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陈星河抗议不成，放弃，就地转个身看拍卖，不管了。 前两天的拍卖，尽管都在摆摊，姜木木还是略有耳闻的。 能用来拍卖的东西都不差，而且说真的，有好几样都让姜木木心动，但仅仅只是心动而已，并没有到必买不可的地步。 龙皮就不一样了，这是一种做纸的原材料，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 家里的纸柜还有半张龙皮纸，那都是压箱底的东西，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用。 如果拍卖的龙皮是真的，那她就是砸锅卖铁都要买下来。 第三天的拍卖是压轴好戏，从第一件拍卖品开始就让人目不转睛，姜木木怎么看怎么心痒，就差没扑上去占为己有。 即使拿着陆昭旭的银行卡，姜木木也不敢放开了用。 眼前她就一个想法，龙皮出来的时候，这卡里的钱够她花。 等待的过程是煎熬的，当拍卖师拿出一块完整的龙皮时，姜木木瞬间抓住陆昭旭的手，“你卡里有多少钱？” 她的眼睛不错开地看着龙皮，生怕看少一眼这块龙皮就消失了。 她尽量调整自己的呼吸，不让激动的情绪影响她的思考。 陆昭旭知道小姑娘守的是什么，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告诉她，“我送你。” “不，我要自己买！” 姜木木拒绝陆昭旭，她见他眉头微皱，动手抚平，“如果是其它东西，我不会和你抢。这是姜家的族规，像这类的东西只能靠自己。” “卡里的钱足够了。” “那算我借你的，回头我看看怎么还，你不能催我。” 陆昭旭这下没说话，姜木木被他看得有点莫名其妙，“你想说什么，不愿意借钱？不愿意的话，那卡还你，我找人借。” 姜木木能找的人只有一个，她拿出手机准备联系殷淼淼。 陆昭旭按住了她的手，“为什么要借，我的就是你的。” “都说了这是族规，你放手，我要给水水打电话。” 电话最终没打成，姜木木也没能买下龙皮，因为只要她一出价，旁边的男人就会故意的多加一点，气得她挠了他好几下。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买下来，你什么时候有钱，再什么时候从我这里拿走。” 如果是这样，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姜木木后悔抬价了，一脸懊恼，“你怎么不早说，浪费钱！” 然而，本来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抬价的情况在结束一个人出价后，突然来了另一个出价的。 对方显然是个有钱的，每次出价都很有实力，急得姜木木到处看，看看是哪个如此势在必得。 陆昭旭压住姜木木，“不用管他。” “我不管，我就看看。” “看我还不够吗？” 姜木木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不再东张西望，“那你好好喊价，我要龙皮。” 龙皮的拍卖价越抬越高，现场的气氛越热闹，大家都在猜测东西会花落谁家。 直到龙皮成功被陆昭旭拿下，姜木木才知道自己究竟背负了多高的债台，她后悔了。 哪怕她不吃不喝不睡一直干活，恐怕有生之年都难以赚到那么多钱。 然而龙皮的结束并不是拍卖的结束，这像是一个开始的信号，因为后面的东西越来越稀有，而且价格越来越贵，简直贵到离谱！ 当陆昭旭用龙皮几倍的价格拍下两样东西后，她整个人彻底麻木。 她现在只想高喊，“大佬，求宠！” 她不关心陆昭旭的钱是怎么来，能拥有这么多财富的男人竟然是她的，这比天方夜谭还天方夜谭。 一家之中，贫富差距如此之大也不好，所以她还是伏低做小，别惹大佬不开心，争取多拿点零花钱。 “小六，你说姑爷这么有钱，小姐是不是应该给我们涨点零花钱？” 张五开始打涨零花钱的主意，诸不知自家小姐也在打零花钱的主意。 张六伸手捂住张五的嘴，“你别什么话都往外说，就不能回去了我们私下讨论？” “嗯嗯嗯！”我知道了！ 姜木木回头看了眼这两人，眼神警告。 张五张六立即噤声，不再说话。 最后一件拍卖品，当拍卖师拿出来的瞬间，陈星河直接从地上跳起来，然后不可思议地转头看向陆昭旭，并且不怕死地来了一句，“老大，卧槽！” “滚开。” 陈星河挡住了陆昭旭的视线，后者冰冷地开口，能听出他的怒火。 “老大你别生气，我去问问是怎么回事。” 陈星河冲向拍卖师，两人低声嘀咕了一顿后，他们一同走向陆昭旭。 陆昭旭没等他们走到面前，放开姜木木，起身，往前走了几步。 姜木木没有跟上，她的视线好奇地放在拍卖品上，想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 四周窃窃私语，姜木木能听到一些清晰的声音，但只有一道声音让她记住了对方的话。 “居然还有龙蛋，这下热闹了。” 龙蛋？ 姜木木看着那颗圆滚滚的东西，她还以为是什么石头之类的东西，想不到会是一枚龙蛋。 如果是龙蛋，那岂不是要拍出天价？ 没人知道陆昭旭和拍卖师说了什么，总之最后的结果是，龙蛋没有进行拍卖，陆昭旭拿到了它。 可能特办老大的名号太过响亮，当场没人或者东西提出反对，拍卖结束。 拍卖结束的时间正好卡在了阴市结束的时间前，大量阴物离去，人流也逐渐散去。 姜木木他们留到了最后，因为陆昭旭请姜木木干活。 “这附近还有另一枚龙蛋，你看看能不能找出来。” 姜木木问他，“你怎么知道附近还有一枚龙蛋？” “这一窝一共有两枚龙蛋，它们的情况比较特殊，是同生共死。” 第192章 它很虚弱 “如果我帮你找到龙蛋，那龙皮就归我，这是对应的报酬。” 姜木木也不和陆昭旭客气，以一换一，哪怕他们是夫妻关系。 陆昭旭点头，姜木木立即充满了干劲，说什么也要帮陆昭旭找到另一枚龙蛋。 姜木木在准备的时候，陈星河走到陆昭旭身边小声说话。 “您真的感应不到吗？” 陈星河的语气与态度很严肃，连称呼也变了，陆昭旭知道他正以什么身份开口。 “你很清楚，从它们丢失的那刻开始，我就再也没有感应到它们的气息，我们都默认它们已经死了。” 此刻，手里的龙蛋正散发着微弱的龙息，弱到即使它在身边，他也几乎捕捉不到它的存在。所以距离一旦拉远，他什么也感应不到。 如果不是亲兄弟姐妹，他们之间有着血脉的联系，他不会凭第一眼就认出了它的身份。 正因为有了这层关系，所以他才没有认错，不然这枚龙蛋对于他来说也只是同族的存在。 同族的话，他可以拍下它，至于它能不能破壳另说，因为它不像能活下来的样子。 但它不仅仅是同族，它还是他的兄弟姐妹，而且它还有同一窝的另一枚龙蛋，它不是孤零零的。 如此的情况，他决不允许龙蛋被拍卖的情况发生，并且他需要小姑娘通过它找到另一枚龙蛋。 陈星河沉默了几秒，“需要我带人去找吗？” “去，让他们都去找。” 两枚龙蛋不能相离太久，不然它们会胎死蛋中，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 大混乱结束之后，他一直都认为自己是妖界最后一条龙，所以他没有让人去找这两枚龙蛋，以至于他到今天之前都不知道，他还有兄弟姐妹活在这个世界上。 龙蛋的出现不会是巧合，不然这么多年过去，他不会没有任何的发现。 不管是谁藏着龙蛋，对方的目的绝不简单。 如果被他找到对方，他一定不会轻易饶过这个罪魁祸首。 陈星河离开了，带着白沐辰和烛风。 四张留下了张五张六抱着孩子，张二和张三则被姜木木点名，准备就近寻找龙蛋。 阴市散场的速度还是很快的，当姜木木准备好东西的时候，整个山头都空了，就剩他们一行人。 姜木木再次确认东西无误，她走向陆昭旭。 “我能摸一摸它吗？” 陆昭旭直接把龙蛋递给姜木木，但后者只是要摸并不是要抱，“你抱着就行，我摸一摸。” 龙蛋的表面有些粗糙，姜木木轻轻地把手放在龙蛋的蛋壳上，闭眼感受龙蛋里面的生命力。 龙蛋里面的生命力很虚弱，姜木木睁开眼睛时，眼里有些担忧。 “它很虚弱，需要准备保温箱这类东西吗？” “不用，找到另一枚龙蛋，它们的情况才会好一点。之后我会带着它们返回妖界，这边不适合孵化它们。” 姜木木这下没了狮子大开口的不安感，事态严峻相当于任务重，她要整块龙皮做报酬一点都不过分。 “那让我抱一下。” 原本不需要抱的情况因为龙蛋的状态变了，姜木木小心翼翼地接过龙蛋，再次闭上眼睛。 摸和抱是两种不同的情况，摸得时候，姜木木能感应到的东西有限，但抱着就不一样了，她能感应到更多的东西。 姜木木感觉听到了声音，但是声音很小，她一时间没有听清楚。 她又尝试听了听，还是不行。 姜木木把龙蛋还给了陆昭旭，“你听听看，里面好像有声音。” 陆昭旭不像姜木木那样闭上眼睛，他抱在怀里感应，终于在孱弱的龙息中，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没有重逢的喜悦，全是绝望的恐惧。 “哥哥，救命！” 一瞬间，一股恐怖的威压弥漫而开，哪怕是姜木木不知道是什么，她也感觉到了浑身难受。 四张纷纷跪倒在地，他们怀里的白凌和小尾巴大声啼哭。 “你做了什么！” 姜木木顶着难受抓住陆昭旭的手，后者这才收敛了情绪，天地间恢复清爽。 “抱歉。” “你不用道歉，先说说声音，你听到了什么？” “她在喊救命。” “还有别的吗？” 陆昭旭摇头，他只听到了这一句。 姜木木有点嫌弃，听完搞事，结果没用。 “行，既然这样，我想在龙蛋上画符，介意吗？” 陆昭旭满足了小姑娘的要求，她做什么都没关系，毕竟龙蛋里的小龙也是要叫她一声大嫂的。 姜木木在龙蛋上画满了符纹，画完之后，她趁着墨水没干透，拿出一张很薄的纸压在蛋壳上，趁机把墨水印在了纸上。 她没有理会印不到的地方，过了十几秒拿起纸，她把纸折成了符。 纸符只比掌心小一点，姜木木在纸符的正面点了朱砂，之后单手握符，单手点香。 “二二你来，三三你带我。” 张二和张三都知道要怎么做，一个走到距离姜木木十米的地方停下，一个站在姜木木身边，手抓住姜木木。 姜木木即将离开，她最后看了眼陆昭旭怀里的龙蛋，记住它的样子，面向前方，“开始。” 张二拍了三下掌心，姜木木整个人身体一轻，张三带着她“飘”了起来。 姜木木并不是生魂出窍，是真的双脚离地整个人飘了起来。 她飘得不高，离地只有十几厘米而已，而且飘一下就脚尖点一下地，怎么看怎么像鬼上身。 两张带着姜木木离开，陆昭旭果断跟上。 张五和张六见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致决定原地不动。 “小姐让我们看孩子，我们就在这里看孩子就好了，你同意不？” 张六点头，“同意。” 至于小姐没说过让姑爷原地等待，那姑爷是可以跟上的。 “行，我们来说说姑爷，真是万万没想到，姑爷会是这一位。你看姑爷花钱的样子，会赚钱啊。” 张六和张五一样实名羡慕，“小姐有福了。” “姑爷要和小姐住一起了，你说我们是不是很快就要有小主人了？” 还没影子的事情，张五已经说得有模有样，张六也被他带偏了。 姜木木不知道留下的两张已经开始给她孩子想名字了，她此时的状态很微妙，她借由着张二和张三的牵引行动进入一种与自然融合的状态，既不是生魂出窍，也不是鬼上身，就单纯的是一种纸术。 只有在这种状态下，她才能更多地察觉到附近的很多情况。 手里的符沾着龙蛋的气息，如果附近真的有同样的东西，那么她在这种状态下是很容易发现目标的。 黎明前的黑暗在如此的情况下被放大了，姜木木看到了很多不应该看到的东西。 三天的阴市把附近的地方都沾上了阴物的气息，尽管阴物们已经散去，但是这些气息没那么容易消散，而且还引来了更多的东西。 七月十五从鬼门关跑出来的鬼之后不知道抓了多少回去，但总是有漏网之鱼，路上姜木木就见到了几个孤魂野。 她这边有张二和张三，没有不长眼的鬼敢往前冲，更何况还有陆昭旭，她知道他就在身后不远处，倒是给足了安全感。 因为陆昭旭说了另一枚龙蛋不可能在很远的地方，所以姜木木把范围设定在十公里之内。 如此的状态下，十公里根本不是什么大范围，同时为了不走回头路，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不起眼的地方。 天边已经有些灰亮，视野范围变得更加广阔。 终于，姜木木感应到了一丝微弱的气息，她制止了张三带她往前的动作，转头看向某个地方。 “小姐？” 姜木木应了张三的话，伸手指向地方。 张二脚步一转，带着人往一处坟头而去。 这一处坟头很明显，而且七月十五时肯定有人来祭拜过，压在坟头土堆上的白纸挺新的。 张二选了个地方让姜木木落脚，他和张三一人一边压着姜木木的肩膀，姜木木借由两人的举动脚踏实地脱离纸术，有种魂归原位的感觉。 姜木木有些头晕，缓了半分钟才睁开眼睛。 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陆昭旭也到了她的身边。 “有发现吗？” 姜木木问身边人，没有一个发现情况。 “你们都让开一点，我来。” 坟头四周空出来，姜木木开始打量坟头。 她相信自己不会感应错的，那一丝气息的确来自眼前的坟头，但是为什么陆昭旭感应不到呢？ 姜木木蹲在坟头的正前方，她抓起一把坟头土。 第一把被她撒到了一旁，她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开挖。 她没有挖很深，挖到她想要挖的深度后，她停下。 土还是那样的土，姜木木用另一边手轻轻压了两下，她碰到了埋在土里的东西。 “你们来，小心点。” 挖掘下面的事情交给了两张，姜木木站到一旁围观。 陆昭旭又站在了小姑娘身边，他冷眼看着两张挖出来的东西，“需要让人过来吗？” “不用，这里又不是什么好地方，没必要过来。” 张二和张三的动作都很快，他们挖开了整座坟，露出了坟里藏着的东西。 一具具动物尸体层层叠在土里深埋，从尸体还很新鲜的情况看，它们被埋的时间并不长，甚至最上面的两具尸体可以说是前一晚才埋的。 姜木木想到了坟头没挖开的样子，倒是一点看不出这座坟在前一晚挖开过，挖坟的人或者东西很有手法，不然也不能做出这样以假乱真的情况。 最上面的尸体很新鲜，但越往下面尸体腐烂的程度越严重。 姜木木见情况差不多了，阻止两张，她要亲自动手。 陆昭旭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这时候却拦住了姜木木，“要怎么做，你说，我来。” 姜木木才懒得说，“有点讲究，你一边看着就行。” “你说。” 面前的男人拦着，姜木木想动手始终不能出手，她最终妥协，“那你来，小心一点，下面的东西带祟了。” 陆昭旭知道祟是什么东西，那是死魂沾了过多的秽气变成的邪祟，很难缠，更难摆脱，一般情况下没有哪个聪明的人会碰祟。 人碰了祟容易做噩梦，要是没有驱祟，这噩梦也就不停了。如果是东西碰了祟，严重的会被取而代之，这也就是为什么姜木木没有让两张再继续的原因。 姜木木轻轻拍了拍陆昭旭的肩膀，“你把尸体一具具地挪开，二二你们收尸，我来渡魂。” 分工安排好，姜木木站在旁边一点点地指挥。 她会告诉陆昭旭要动哪具尸体，等尸体出坑后，张二负责敛尸，张三负责包裹，而她则在包裹尸体的纸上画符念咒。 腐烂的尸体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有些难以分辨，但这并没有难倒陆昭旭。 他脱去了身上黑色的风衣外套，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衣。 为了干活，他把袖子挽到了手肘上，和平时的他有着很大的视觉冲击感。 姜木木每次渡魂结束后都会好好地看着这个男人，他长得实在是赏心悦目，在腐烂的尸体堆前，他的魅力完全掩盖了那堆不堪入目的尸堆，让人干活的心情都好了许多。 陆昭旭做到了他说的那样，每一具腐烂的尸体都完好地被分离，最后成功渡魂，祟意变轻。 情况有好有不好，到了最后，最底下的尸体已经不能收尸，哪怕是白骨也没有多少，每一具的骨头都呈粉碎性地铺盖在土里。 陆昭旭无从下手，姜木木也无从说起，只能暂停。 姜木木能感受到底下的祟意，令她好奇的是，陆昭旭好像并不受祟意攻击，而且祟避开了他，像是天敌一样。 “剩下的你自己来，你需要什么工具？” 姜木木以为陆昭旭会需要工具，然而他的举动令她大吃一惊。 陆昭旭从风衣口袋里拿了一双手套，他戴上手套直接用手，根本不在乎那底下的东西。 男人的举动让姜木木佩服，如果是她，可能还会犹豫一下，毕竟底下的东西真的太脏了，哪怕隔着手套，她也无法杜绝祟的缠绕，偏偏他就能，无法不让人嫉妒。 第193章 看谁怕谁！ 陆昭旭的动作很快，而且他竟然把能分辨出来的骨头都分别堆放，这样一来姜木木和两张又开始了之前的工作，收尸的收尸，渡魂的渡魂。 终于，陆昭旭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他问姜木木要了匕首，挖开了上面覆盖的泥土。 因为堆积了大量的尸体，尸体腐烂融化成的尸水渗透到了泥土里，以至于挖开的泥土粘稠腥臭，令人作呕。 姜木木看着都庆幸自己没有在下面，不然这个活儿就是她来做了，她内心十分感激陆昭旭的主动，让她干干净净了一回。 泥土挖开，露出了下面的箱子。 箱子不大，但是陆昭旭一看到做成箱子的木头就脸色阴沉，他已经可以肯定，箱子里的东西就是他要找的龙蛋。 箱子虽然不大，但是该有的还是有的，锁住了。 陆昭旭把箱子拿出了坟坑，他抹去了箱子外面的污渍，摘去手套，用风衣包裹住箱子，“找到了，我们回去。” 姜木木的视线一直停留在箱子上面，她看不出木头的来历，“你确定龙蛋在里面？” 她问归问，但她的内心和陆昭旭一样肯定，龙蛋就在箱子里面。 “只能在里面，这个箱子在这里不能打开，我们走。” 姜木木不明白为什么箱子不能打开，直到他们返回特办，进入了那个房间…… 姜木木来过这个房间，上一次被陆昭旭从妖兽平原带回来，他们就是出现在这个房间里面。 根据陆昭旭说明，这个房间可以互通妖界。 “我们要去妖界？” 姜木木自从在藏书阁待了几天后，她就知道自己总有一天要去妖界，因为这是作为一个姜家人成长的必然路线。 前不久她知道了今年是妖界的开放年，所以她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去妖界，但没想到她可以“提前”去。 “这个箱子只能在妖界打开。” 此时房间里不仅有陆昭旭和姜木木，还有陈星河以及岩岚岩青两兄弟。 陆昭旭的手里拿着一个纸箱，箱子里放着木箱子和龙蛋。 出发前，姜木木征求陆昭旭的意见，她想带张二张三，结果一个都不能带。 他们一行没有耽误，通过房间的传送来到了妖墟外面。 一眨眼的功夫，姜木木只见陈星河三人都消失了，速度快得惊人。 “他们去哪里了？” 身边只有陆昭旭，姜木木问他。 “不用管他们，我带你进去。” 姜木木不知道妖墟，陆昭旭怎么走，她就跟着怎么走。 “这里是妖墟。” 陆昭旭带人进入妖墟后，简单说了一句。 小姑娘没有疑问，陆昭旭也没有主动回答。 他们走了很长一段路，直到陆昭旭停下脚步，姜木木才开口询问，“这里是不是墓地？” “对。” 陆昭旭挥手，像是撤去了什么东西，只见原本空无一物的面前多了一条蜿蜒的小路。 姜木木不知道陆昭旭是怎么做到的，她也不问，乖乖地跟在他的后面往前走。 “怕吗？” 陆昭旭突然开口，姜木木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等她反应过来，打量空荡荡的四周，“这里有什么好怕的？” 只是她的话音刚落，整个人立即感觉到危险的气息。 如果不是陆昭旭来到她的身边搂住她，恐怕她已经跪倒在地。 “忍一忍。” 男人的声音很近又好像很远，姜木木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她想动手应付，却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危险，很危险，可是这种危险又好像不那么危险。 姜木木整个人很矛盾，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他们在考验你。” 谁在考验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姜木木不仅动不了，而且她发现自己连声音也发不出来，无法回应陆昭旭。 如果不是龙蛋散发出微弱的龙息，恐怕姜木木的考验还要继续。 姜木木感觉到空气中有什么震动了一下，然后危险的气息迅速收拢，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考验结束了。” 陆昭旭像通报员，姜木木发现自己可以转头了，也可以说话了，“这到底是什么？” “家族对你的考验。” 家族？ 姜木木突然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陆昭旭，“你的意思是，你不是人？” 妖墟，妖墓。 陆昭旭的家族成员既然葬在这里，那就说明他本身不是人，同属于妖一族。 陆昭旭并没打算彻底隐瞒自己的身份，他已经和小姑娘成亲，总有一天小姑娘会知道他的事情。 与其从别人的嘴里知道他是谁，不如他自己主动告知，眼前的时机刚好。 陆昭旭与姜木木对视，“嗯。” “这个信息量有点大，你让我缓缓。我们还要继续往前走吗，大概什么时候能打开箱子？” 姜木木没忘记来这里的目的，他们要打开木箱子，完全确认箱子里面是不是龙蛋。 “已经到了。” “到了？” 姜木木看不出脚下的地方和之前走过的地方有什么不一样，真要说个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她在这里迎来了考验。 虽然考验结束了，但是她还是不知道考验是什么。 陆昭旭放下纸箱，从中拿出龙蛋和木箱子。 两样东西被他直接放在地上，姜木木看着地上的龙蛋，有些担心，“要不要垫个东西，龙蛋会不会磕破？” “不会，蛋壳很结实。” 姜木木发现了，陆昭旭从踏进妖墟后说的每句话都没有任何的情感起伏，但是比起她第一次见他的冰冷，这时候的他好像多了些沉闷。 可能是环境使然，谁在墓地能笑出来的，姜木木心想。 既然他说蛋壳很结实，那就这样，她倒要看看他打算怎么打开木箱子。 姜木木以为陆昭旭会使用开锁工具，但她想多了，他根本不需要什么工具，一双手就足够了。 陆昭旭仅凭一双手轻轻一掰，木箱子破裂。 “这箱子这么不结实吗？” “这是千年梧桐，你需要保留吗？” 姜木木再次瞪大眼睛，憋了好一会儿，“你怎么不早说！暴殄天物！” 千年梧桐，这可是上好的做纸木材。 这家伙是故意没有提前说的，不然哪里轮到他开箱子！ 姜木木看着破裂的木箱子，心疼不已。 木箱子里果然是另一枚龙蛋，比起前一枚，这一枚龙蛋的外观很突出，蛋壳上有黑色的纹路。 陆昭旭把龙蛋拿在手里端详，这一枚龙蛋的龙息可以说几乎为零，这还是他释放了一些龙息才引导出来的，不然龙蛋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能问个问题吗？” 陆昭旭把目光从有纹路的龙蛋上移开，“什么问题。” “你不是人，那方便告诉我，你是什么品种吗？应该是这么说，还是说什么妖，是妖？” 姜木木拿不准说法，她觉得必须问清楚，不能糊里糊涂的。 陆昭旭把两枚龙蛋放在一起，他随地一坐，抬头与小姑娘对视，“你觉得我会是什么品种？” 男人的微微上扬的语调让姜木木知道他没有因为她的说法生气，所以品种这种说法是对的，但也不排除妖这种说法。 她问，他还让她猜，真的是欺负她不懂妖是。 “你如果不想说，那我就不问了。” “他们是我的弟弟和妹妹。” 陆昭旭点了点地上的龙蛋，答案清晰。 姜木木彻底呆住了，脑海里回荡着一个字，龙！ 好家伙，父亲看上的女婿，果然很不一般。 她万万没想到父亲会给她找了条龙成亲，这么霸气外侧的做法，好像是父亲做事的风格。 古往今来，谁会有她这样的待遇，竟然和一条龙成为了夫妻！ “吓到了？” 小姑娘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变化，陆昭旭猜不到她的内心想法。 姜木木想大声告诉他，这何止吓到了，还惊呆了。 龙，传说中的龙，她何德何能居然嫁给了龙，这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你父亲不知道我是龙。” “我父亲他不知道，那他知道什么？” 姜木木的注意力瞬间转移，难道父亲也是看脸来的？ 可是看脸能看出什么，陆昭旭的面相根本看不出来他是什么命格。 等等，龙能看出什么命格，龙命在天！ 小姑娘问的，陆昭旭自然会告诉她，“知道我可以让你平安度过命劫。” 的确，他们成亲的目的就是这个，一点毛病都没有。 只要能让她度过今年的命劫，她父亲没有什么不敢做的。 “我说如果，如果我今年平安无事，那我们的关系会不会立即结束？” “你拿我当工具人？” 咦，他还知道什么是工具人啊，这龙还挺与时俱进，让她差点以为他是陈星河。 等等，她好像发现了秘密。 “你不是工具人，我能继续问下一个问题吗？” 姜木木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她必须问，哪怕他不同意。 “你想知道陈星河他们是不是妖，是的，他们都是，他们必须都是。” 很好，这就是陈星河他们隐瞒的秘密了。 原来陈星河他们都是妖，难怪有些事情遮遮掩掩的，只有她被蒙在了鼓里。 姜木木转头一想，也不能怪别人有秘密，谁还没有个秘密的时候。 姜木木问了第二个问题后就开始发呆，陆昭旭见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索性继续检查龙蛋。 两枚龙蛋遗失之前都很健康，所以突然感应不到他们的存在时，陆昭旭也希望那只是错觉。 直到他真正地确认找不到龙蛋又感应不到龙息之后，他才肯定了事实。 然而事实还是误判了，龙蛋还在，只是情况很不好。 不过造成这样的原因只有一个，他们离开亲人的身边太久了。 龙蛋的孵化需要亲人的龙息维持，一旦没有龙息的温养，龙蛋会逐渐失去生命，最后成为死胎。 只要龙蛋还有一丝生命力，那么就还有救。 尽管族群只剩下他们三个，但妖墟里埋着龙骨，龙蛋可以暂时放在这里温养。等到情况好转，他再带出去养在身边即可。 陆昭旭观察两枚龙蛋，发现它们无法选择自己喜欢的地方，于是只能手动帮忙。 姜木木从发呆中回神就看到陆昭旭抱着两枚龙蛋到处停停走走，看他的样子好像在选地方。 选地方干什么，这里不适合？ 姜木木不知道温养龙蛋的条件，尽管她觉得不合适，却没有出声发出质疑。 陆昭旭终于给龙蛋们选好了地方，它们选择了母亲的遗骨。 “木木，你抱一下它们。” 姜木木立即过去抱住两枚龙蛋，她看到陆昭旭像之前那样凭空做了个动作，然后本来没有路的面前出现了一条路，只是这条路好像和刚走来的那条路不一样。 “来。” 陆昭旭向小姑娘伸手，后者腾不出手。 手不牵了，陆昭旭搂住了姜木木。 “不要动不动就搂搂抱抱，我们也不是很熟。” 姜木木不太习惯这样亲昵的举动，她觉得别扭，但陆昭旭并不觉得。 “你要习惯，我们是夫妻。” “习惯也应该是慢慢习惯。” 陆昭旭不想给小姑娘慢慢习惯的时间，如果他们刚成亲倒说得过去，他们已经成亲八年，却没有实质性的进展，慢不了一点。 他也是男人，而且他喜欢她，不可能慢慢来。 “怕我？” “为什么怕你，因为你不是人？其实跨物种恋爱也挺有趣的，主要还是你好看。” 姜木木一股脑儿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她说完才发现自己有点不矜持。 “你想谈恋爱？” 陆昭旭想了想小姑娘的岁数，的确还小，想谈恋爱很正常。 “虽然我们已经成亲了，但是我们真的不太熟，先从恋爱开始，不可以？” 她是这么想的，就不知道他会不会赞同。 “改变不了结果。” “我知道改变不了已婚的结果，但是为了婚姻的新鲜感，我们先谈恋爱。你要是同意就同意，不同意那就慢慢磨合，反正我们之间就是这样的情况。” 姜木木理直气壮，她也不怕陆昭旭是条什么龙，总之她就是要谈恋爱，不谈恋爱那就相敬如宾。 谈不出感情，那过了二十四岁，她就提出离婚，看谁怕谁！ 第194章 祭坛 直到离开妖墟，离开妖界返回特办，姜木木也没有等到陆昭旭一个明确的谈恋爱答案。 于是她把对方没有任何表示的情况理解为他害羞了，不然怎么可能什么表示都没有。 她要接受男人是个妖的事实，毕竟跨种族恋爱这种事情可不是常规操作。 陆昭旭返回特办后就转身去忙了，陈星河负责送姜木木回家。 陈星河开车，一路几次想开口又没有开口，看得姜木木都替他着急。 车停在钦灵巷巷口，陈星河正要准备下车替妖后开门，姜木木出声阻止了他。 “方便聊一下吗？” 他可太方便了！ 陈星河当场熄火，一脸迫不及待地回头，“聊，聊什么都可以，你想聊什么？” “你也不用这么激动，就聊一些日常，毕竟我对妖的了解不深。” “那……我们一边搬家一边聊？” 哈？ 陈星河联系了离火，后者已经收到了主人的命令，今天宜搬家。 姜木木完全阻止不了这两位，她和六张以及两个小的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们出入姜家，然后把她的东西一堆堆搬到巷子的尽头。 眼看他们要把家里的东西全搬了，姜木木赶紧出声阻止。 “把日常会用的东西搬过去就行了，纸铺这些不用搬。” 陈星河觉得这样不好，“可是……” 姜木木瞪他，“没有可是，你不要忘了你老大是什么妖，我把纸铺搬过去，会有生意上门吗？” 那必须没有啊，谁敢跑到老大住的地方乱窜啊，不要命倒是可以去，保证死得痛快。 纸铺没搬，这又是白天，姜木木就在纸铺里和陈星河坐下来聊天了。 真是不聊不知道，一聊茶水不要钱。 姜木木震惊的是陆昭旭这样一位五官出色，要钱有钱，有魅力有魅力的妖男居然是恋爱遗忘人员。 他竟然没有谈过恋爱，属于闪婚一族，那她岂不是捡了个大便宜？ 这位大佬真的有点好过头了，姜木木有种祸害了好妖的感觉。 “说了这么多，我能问个比较隐私的事吗？” 陈星河口若悬河了大半个小时，恨不得把他们老大的英姿描述得更加高大，让妖后千万不要产生什么离婚的念头，他们的好日子全靠两位幸福恩爱了。 “你说，我只要知道都会告诉你的！” 姜木木得了这个肯定的前提，她也就放心大胆地开口了，“我知道妖的寿命都挺长的，能问问陆昭旭他今年多大了吗？” “具体的？” “那必须啊。” 陈星河有种想要逃的感觉，他好像把事情办砸了，他不应该在这里。 姜木木看出陈星河为难的样子，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他很老？” “啊，没有，老大这么年轻，哪里老了？” 陈星河回答得很快，姜木木仔细辨别了一下，他没有说谎。 原来是个年轻妖，这下她就放心了。 姜木木盯着陈星河看，后者也时刻在注意着前者的表情。 陈星河发现自己的回答过关了，内心松了一口气。 他可没有说谎，对于龙来说，万年才是成年的开始。 陈星河经过这个问题察觉到了危机，于是他拿出手机假装点开工作群，随便看了眼，脸色一变，“不好意思，我这边有工作安排，我先走了。” 姜木木半信半疑，又不能真的拦着人不让人去工作，“好，下次再聊。” 下次别聊了，再聊也是你们夫妻自己的事情！ 陈星河决定回去就把今天的聊天内容如实告诉老大，反正他不是当事人，该承担的后果不应该由他这个外人来承担。 姜木木以为搬进了九层古楼后，她和陆昭旭的夫妻生活会正常开始，结果一周过去，男人一次家门也没有进，她如同那守寡的女人一样。 隔天，她终于见到了他，是在一场婚宴上。 钦灵巷十二号的孙子结婚，作为邻居兼世交必然受邀。 姜木木拿到请帖的时候还纠结了两天，因为这样的人情世故她真的不知道要给多大的红包。 本来她已经准备了个大红包，结果今天出门前离火给了一个盒子，说是她和陆昭旭给新人准备的礼盒，她这才知道原来已婚还有这个好处。 准备了礼盒就不用给红包了，姜木木乐得不用自己掏钱。 主桌上，姜木木坐在陆昭旭的身边。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们怎么坐这里，不合适？” 主桌一般是新人以及双方父母长辈坐的地方，他们是客人，没有沾亲带故的，坐这里一点都不合适。 陆昭旭给姜木木倒了杯果汁，“刚来。” “我说我们换个地方，这里真的不合适。” 姜木木说归说，来的路上就口渴了，果汁味道不错，她一口气喝了大半杯。 陆昭旭贴心地送上纸巾，“不用，就坐这里。” 姜木木真的担心自己坐主桌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当新人和父母走过来时，她差点没忍住要站起来。 如果不是她被男人按住…… 姜木木被身边的陆昭旭用手按住了，她根本起不来，眼睁睁看着新人他们走到了面前。 最先站到他们面前的是一对年老的夫妻，小老头看到他们笑呵呵。 “两位能来，是我们的荣幸。” “坐。” 陆昭旭的样子过于上位者，姜木木压着心里的疑问没说什么。 一场婚宴下来，姜木木算是看懂了，她真的嫁了个大佬级别的妖。 离开婚宴现场，他们刚一进电梯，姜木木就迫不及待地问：“你到底是谁，他们为什么那么怕你。” 是的，怕，但怕之中还有尊敬，她看得很分明。 陆昭旭没有放开小姑娘的手，两人十指相扣，“子承父业而已。” “难道因为你是龙？” 姜木木觉得这个解释更贴切，不然她想不到别的原因。 “也可以这么说。” 两人走出酒店大门，陆昭旭为姜木木打开车门。 “我还有事。” “我陪你。” 姜木木这才肯上车，但是她对陆昭旭的陪有所保留。 果然，车才开到半路，特办来活儿。 京市古皇城的祭坛出现了重大事故，惊动了层层部门。 姜木木跟着陆昭旭抵达现场的时候，她最先看到了汪来运。 汪来运带着人围了最外围，但他们只是最外一圈的人，里面还有不少人。 “陆组长，您来了，快进去，岩组长要发疯了。” 汪来运一见陆昭旭，急忙迎上来。 陆昭旭看了他一眼，脚步不停继续往里面走，“外面控制好了没有。” “已经围起来了，目前控制良好，无关人士不准随意进出。” “那他们是怎么回事？” 古皇城的大门外围着一群人，粗略二十几个人，远看的时候没看出来，走近了才发现他们是一群游客。 每个人身上都贴着某某旅行团的标记，最前面的一个人还戴着导游证，而他正在打电话，和电话那头的人正吵得热火朝天。 导游是个壮汉，吵架嚷嚷的声音一点都不小，姜木木隔着人群都能听到他的叫喊。 “我不管你们怎么办事，我就一个诉求！我带来的游客必须一个不少地跟我走，你们现在几个意思，扣着我的游客不放，请问他们犯了什么法，你让警察和我说！” “我们买的正规门票，没有任何的违纪违法行为，参观完就走，谁同意你们不准我们离开了！你信不信我打电话投诉你们，真的是莫名其妙！” “我们下午还有行程安排，你们不放我们走，耽误的时间等损失你们赔偿是不是！我不管，我再给你五分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我他奶奶的和你没完！” 导游吼完，粗鲁地挂了电话。 当场立即有人相劝，显然这人带团是十分用心的，不然得不到游客们的认可。 “熊导别生气了，这件事你急也没用，我们能理解。” “我不能理解，我们就正常参观，参观完就走不是很正常的吗，凭什么把我们留在这里，我们又没犯法。” “懂，我们都懂，可是这不是里面文物出事了吗？” “屁，真以为我不知道出什么事，根本和我们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不行，我得再找他们吵一顿，不然我气不过！” 游客们纷纷相劝，导游那个暴脾气才缓和一点。 陆昭旭他们也走到了导游面前，原本气炸的导游见到陆昭旭，差点没双腿发软跪下。 他整个人哆嗦了好几下，前一秒的气势完全归隐，说话都断断续续，“您，您，您怎么，来了？” “你说呢？吵够没，是哪个人。” “什，什么，哪个人，我，我不知道，您，您的意思！” “要我帮你撸直舌头说话？” 熊勇使劲摇头，果断伸手一指，把陆昭旭要的答案准确无误指了出来。 他指的是旅游团里的一个男人，对方站在人群中很不显眼。 “啧。” 姜木木发出了声音，陆昭旭和汪来运都看向了她，熊勇后知后觉看过去，眼睛一亮。 “你们看我干什么，那人要死了。” 姜木木说的就是熊勇指出了的男人，她的话刚落下，男人当场倒地，死了。 这下现场更乱了，一群人神色慌张，生怕人死了把他们给牵连了，个个开口说男人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他们什么也不知道。 “都让开，别挤在一起了。不想有事的听我口号，向右转，排好队！” 熊勇作为导游，口号喊得贼溜，跟团的游客们也听指挥，立即排队，不再全都挤成一团。 “陆组长，您请！” “行了你这熊，我来就行了，陆组长是你能指挥的吗？” 汪来运出声，主动去检查男人的尸体，只是他还没碰到人就被姜木木拦住了。 “找个阳气足的，你不能碰。” 汪来运伸长脖子看了眼尸体，这才发现男人的死相不太对，“怎么是这么个死法？” 姜木木听到他的嘀咕，知道他已经看懂了，也就不拦人了。 “不是，汪所长，你不是说你来吗，你倒是往前走啊，你和美女聊什么呢？” 熊勇一边给旅行社打电话，一边盯着现场，发现汪来运不动，急啊，大声催促。 “你个熊样，急什么，你急你来！” 姜木木问：“你认识他？” “认识，这熊样还能不认识？” “那你问问他，这人进去都干了什么，这死相不简单。” 姜木木要知道，汪来运也想知道，于是他把熊勇叫过来，见他还在打电话，一巴掌过去。 “还聊什么聊，先协助办案！” 游客们终于看不下去了，有人指着汪来运问：“你是谁，怎么能打我们熊导呢！” “能不能好好说话，不会说话信不信我们和你干上！” 汪来运气笑，戳着熊勇说：“你带的团就是齐心，让他们别说话了，办案哪来那么多想法，信不信我给他们好好上一课？” 熊勇也知道这时候不能惹事，赶紧安慰游客，“你们不要急，这位是警察同志，我们是朋友，他就这性子。” “原来是熊导朋友啊，难怪这么直言直语！我们不吵了，你们忙。” 游客们不闹了，汪来运这边终于可以好好和熊勇说话了。 “我问你，你们今天进去的参观路线怎么走？” 熊勇一副我看你是不是傻的表情，“还能怎么走，你又不是没跟过我的团，就那样一圈，结束出来。” “不是，那你指他总有原因的？” “这小子中途掉队了一次，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要说嫌疑，他最有嫌疑，但是我们总要相信人之初性本善，没有证据的事情哪里能张口就来的，你说对不对！” “对你个头，他都死了，你说他做过什么！” “那你说说看，他做错了什么！” 汪来运见男人的死相不是很好，隐晦地提了一句，“男人嘛，就那样。” “什么就那样，你话好好说，你说得太抽象了！” 汪来运想给熊勇一锤子，他做了个表情，让对方意会。 熊勇本来就是个头脑简单的，意会不出来，“你就直说，我真的不知道你想表达什么！” 姜木木围观了两人“我让你猜，结果你猜不出来，你还怪我，所以我什么也不想说了”搞笑现场，她看不下去了，“他在里面和女鬼搞上了。” 现场顿时一片寂静。 第195章 别欺负她 姜木木的声音不大，但是刚好现场没人说话，于是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没人漏了她说的话。 游客们想象了一下男人和女鬼的画面，或许又是在古皇城这种有年代历史的地方，所以他们脑海里的画面感十足，所有人都吓住了。 胆子大一点的还好，胆子小的脸色惨白，甚至有人虚脱倒地，旁边的人赶紧帮忙搀扶。 “现在你们知道情况了，谁见到他和女鬼在一起的，最好主动站出来，我送他一张护身符。” 姜木木亮出护身符，这下害怕的游客们纷纷有话说。 “我！我看到他离队了，他说去厕所，后面……大概六七分钟后他才回来！” “我看到那个女的了！穿着古装，我当时还以为是哪个小姐姐穿古装来拍照了。” “我看见他和那个女的亲上了。” 最后一句最有现实意义，姜木木和众人的视线看过去，全部集中在熊勇的身上。 难怪他会指出男人，原来这位才是真正的见证者。 “我说你个熊，你看不出那女的是鬼？” 汪来运听完就来气，别人看不出来，这头熊要是看不出来就完蛋了！ 熊勇无辜地挠了一下头，“我以为是人鬼情未了……” “我看你傻！还人鬼情未了，你说出去，你看看你带的游客们会不会嫌弃你！” 熊勇可怜兮兮地看向带的团，“你们觉得我傻吗？” “熊导哪里傻了，熊导懂的东西可多了，是个好导游！” “人鬼情未了啊，听着就很浪漫。” 姜木木毫不遮掩地笑了，“怎么，你们不怕鬼了？这护身符你拿着，我估计你也没看出那是个女鬼。” 汪来运想否定这个说法，姜木木对他摇了摇头，“他是真的没看出来，人鬼情未了只是他为自己找补的说法。” 熊勇被人揭穿了做法，一点尴尬都没有，还傻笑，“美女你真懂我，我们交换一下联系方式，说不定我们很有缘呢。” “你问他。” 姜木木指着身后的陆昭旭，他一直没出声，大概率被人忘记了。 熊勇瞧了眼陆昭旭，怂怂地开口：“为什么要问陆组长？” “因为啊，他是我老公，你说要不要问他。” 姜木木就这样大大方方地说出了两人的关系，这下不仅是熊勇震惊，就连汪来运也一脸的不敢置信。 陆昭旭很满意小姑娘的话，上前一步站在她旁边，“联系方式不必了，你把情况说清楚。” 美女有主，熊勇只能在心里惊涛骇浪，脸上老老实实地描述他所看到的情况。 他的确没有看出那女的是个女鬼，如果不是姜木木的话，他也不会说什么人鬼情未了。 熊勇把能说的都说了，最后来一句，“我们什么时候能走，我的团下午还要参观两个点，现在再不出发，下午的行程就报废了。” “想走？走不了了，你这团都被女鬼盯上了，你想怎么走。都老实地待在这里等事情解决，至于你，跟我们进去。” 姜木木点了熊勇的名，他急急忙忙叮嘱游客们，几分钟后他们才继续往里面走。 游客们不想让熊勇离开，汪来运叫来了好几个警员，这下他们就放心放人了。 人在外围的时候就已经感觉这地方不对劲，等进了大门，那种感觉更为明显，姜木木直接摩擦了一下双臂，怪阴冷的。 陆昭旭见状解开身上的外套披在了小姑娘身上，姜木木也不客气，穿得理所当然。 祭坛出事，来的部门很多，一路走过去，姜木木细数了一下，陆昭旭为此停下来的次数足足有八次。 次数虽然多，但不阻碍他们的脚步，十几分钟后，他们来到了祭坛的主坛前。 古皇城的祭坛是最高皇权标志性的建筑，姜木木一直想来看看，却因为时间那些迟迟没有成行，这回来这里干活，倒是一举两得。 宏伟古朴的主坛已经被特办的人围了起来，姜木木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 岩岚和陈星河远远看到他们就从主坛上面下来，等人到面前后，他们开始汇报情况。 “一个小时之前，有人听到了祭歌，之后没有任何声音，简家正在找出处。” 管理祭坛的工作人员都是严格挑选的，毕竟这里和古皇宫涉及的东西太多，稍不注意这里就会改变国运，所以能进来的都是各个门派的精英子弟。 简家就是其中之一，听到祭歌的就是简家人。 “简铃来了没有。” “来了，需要把她叫过来吗？” “让她尽快找到原因。” 陆昭旭没什么话可说，一个眼神过后，陈星河继续上主坛，岩岚去了另一边。 姜木木见陆昭旭不动，她想上主坛的脚步只能原地不动。 “你上去看一眼就下来，时间不要太久。” “那你呢，不上去？” 姜木木倒不是非要陆昭旭陪她，就是奇怪他怎么不上去。 陆昭旭不说话，姜木木看他的侧脸，然后突然明白了。 这家伙可是条龙，这种地方他一旦上去可是要出大事的。 “行了，你不用回答，我知道了。不过你是你，我是我，我为什么不能在上面多待一会儿？” 姜木木想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这就需要陆昭旭回答了。 “夫妻一体。” 很好，她还真是忘了这四个字，必须好好谢谢他，她是被他牵连了。 姜木木并不是一个人上去的，她叫上了熊勇和汪来运。 整个主坛呈三层圆状叠加，坛面全是汉白玉，每一层都是九的倍数。 九象征着极阳数，主坛圆形，坛外又是方形的围墙，可谓是天圆地方，象征着无规矩不成方圆。 登上最上层的坛面，姜木木顿时感觉有些不适，但为什么会这样，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不过不适只是一会儿的事情，等到她往中心走时，她感觉浑身暖洋洋的。 今天的天气多云，阳光没有这般的暖意，姜木木审视了一圈后才把视线落在自己的肩膀上。 男人的外套沾染了他的气息，也就是说沾染了龙息，这下她终于体会，为什么陆昭旭不能轻易上祭坛了。 龙自古是九五之尊的象征物，皇上自称真龙天子，偏偏陆某人就是龙。 他登上祭坛，相当于大告天下，然后他是这世间的王，连皇上都不及的尊贵。 虽然现在不是古代了，不讲究皇权至上，但有些世间的法规还是一直延续的。 姜木木顿时觉得脚步有些沉重，她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往前走了，但她已经走到了主坛的中心。 “你站在的地方叫中心石，是与天沟通的地方，你听……” 熊勇的声音越来越远，姜木木听不清他后面说了什么，但由远而近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你身上有他的气息，你和他的关系……” “原来这样，那小子要是欺负你，你就来这里说，我会帮你收拾他的。” 你是谁？ “你还记得你站在哪里吗？” 姜木木想了想，她站在祭坛中。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对，这下你知道你和谁说话了吗？” 老天爷？ “对，不过你可以换个称呼，我怎么也算是那小子的长辈，你把前面那两个字去掉就行。” 爷？还是爷爷？ 这么上赶着认亲戚的老天爷，怕不是个骗子？ “你以为真的有敢冒充我的东西？除非他不怕死！不过，孙媳妇啊，你有点短命呢。” 她真谢谢了，看破不说破，天机不可泄露。 “不是和我比，是和那小子比。哪怕他分了寿命给你，因为你是人类的关系，他也不过是分了个零头给你，看着有点小气啊。” “那小子好不容易开窍，以后怎么能没有伴呢，那岂不是孤家寡龙？别啊，你们快同房，为了子孙满堂以及你们的以后。” “别欺负她。” 一道冷厉的声音，来自陆昭旭。 姜木木下意识往后看，可是后面并没有陆昭旭。 “什么欺负她，你看我像是要欺负她的样子吗？我这是和她说贴心话，哪里像你这个木头冰山！媳妇都娶回家了，不知道热炕头，浪费资源。” “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你管太多了。” “你以为我愿意管你们啊！这天下那么多事情我都管不过来，我又不是自虐狂！我全是为了你们好，有些事……抓紧时间。” 老天爷的声音渐渐变弱，它轻喃了两句，姜木木没听到说了什么。 “我知道怎么做，你让她下来。” “行了行了，知道你疼老婆了！姜家小姑娘，我们下次再聊。” 老天爷的声音消失后，姜木木听到了熊勇和汪来运的声音。 熊勇人高马大的，即使小声说话也架不住他的大嗓门，“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这样，你说他们会聊些什么呢？” 汪来运无语，“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这不是你的专长吗？” “我的专长是看墓，不是看天！” “老一辈的东西要继承，新事物也要追求，你别像你们家的老古董，再不能一辈子只会看墓？” 汪来运想和熊勇打一架，但对方一看就不好打，他也的确打不过这头熊，于是只能自我气闷，“你别和我说话了，我不想和你说话。” “你看看你，都没小时候好玩了，还不让我说，我说得哪里不对了？” “一辈子只会看墓怎么了，我们家就专做这个！” 熊勇还想和汪来运讲讲发展业务的事情，眼角看到姜木木离开了中心石，他赶紧把话头对准这位，“姜小姐，你这是和天聊完了？” “嗯。” “那我们说说那个谁的事？” 熊勇知道姜木木不能上主坛太久，这可是那位开了口的，所以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把知道的情况说完，说完就结束了。 “好。” 熊勇指了几个地方，都是死者站过的地方。 “他绕着中心石走了一圈，别人都抢着站中心石，就他一个人只看不抢，所以当时我还纳闷，这人挺奇怪的。” “你真是熊，他不对劲你都看不出来吗？” 眼看汪来运和熊勇又要争辩起来，姜木木直接转身离开。 她该了解该看到的地方都看过了，大体上知道是怎么回事后，该下去了。 姜木木一走，汪来运也跟着走，熊勇没了人吵嘴自然也跟着下了主坛。 陆昭旭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不过他没有走远，只不过他身边多了一堆人。 姜木木没有走过去，汪来运在她后面替她解疑了。 “管理祭坛的四大家，闻简顾周。” 闻家结界，简家听音，顾家考古，周家驱鬼。 汪来运简单介绍了这四大家，他还说道：“他们也参与古皇宫的管理，地位超群。” “我去后面看看。” 主坛还没看完，姜木木需要绕后，于是她和两人又绕去了后面。 从白天到黑夜，祭坛封闭后，无论众人怎么寻找都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 这种情况才是最可怕的，于是天黑后，来这里的人手又多了一倍。 姜木木没有一直跟着陆昭旭，后者比前者还忙，就连汪来运和熊勇也有事离开，最后只剩姜木木一个人。 正当姜木木准备自己单干的时候，张一带着张二来了祭坛。 “小五和小六看孩子，阿三和阿四在酒店那边盯着，我们过来帮你。” “谁通知你们的？” “应该是姑爷，离火让我们过来的。” 他们已经搬去了巷尾，虽然白天要去纸铺，但夜晚只需要留一个守着姜家就行，所以离火找人就是一个院子里的事情，倒是方便了自家人。 “那就是他了。” 姜木木有了张一他们，行动起来的确方便了不少，于是她带着他们在祭坛里到处溜达，为的就是发现蛛丝马迹。 他们一路上碰到了不少人，双方打了照面仅仅点个头就错开了，谁也不浪费谁的时间。 “小姐，前面就是鬼门关了。” 张一手里拿着游客地图，对比了一下方位后很肯定地说出当前的位置。 姜木木之前有经过这个地方，因为这里当时聚集了不少人，所以她没有进去看过，现在人少了，倒是可以进去看一眼。 只不过他们刚走近就被拦下了，对方要她出示相关证件。 第196章 撬砖 姜木木有的就是特办给的证件，她亮出来后，对方微微诧异。 “我也是特办的编外，可是我怎么没见过你？” 姜木木迎着对方打量的眼神，“我也没见过你。” “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如果张五和张六在这里肯定要和对方理论一番，幸好他们不在，所以姜木木他们也没说什么，任由对方确认。 证件回到姜木木的手上，对方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你们可以进去了。” 确认过身份，对方没有为难，打开围栏让人进去。 鬼门关之所以被称为鬼门关并不是指那个真正的鬼门关，它指的是牲畜的死亡之路。 古代祭祀活动需要现杀牲畜血祭，为了不让牲畜惊扰到达官贵人，特地在祭拜大道下开辟了一条从牲畜所到祭台前的暗道。 这条路虽然已经荒废了百年，但是终年不见阳光，又是作为血祭指定的路，阴气十足。 尽管平时都有人员维护，可这里一旦进入夜晚就会更加的阴森，而且这里成了祭坛散不去魂魄的长居之所，是名副其实的人间鬼门关。 暗道里并不是只有姜木木一个人，或许是今天出了事，这里也有人严防死守。 姜木木带着两张慢慢地往前走，经过人的时候他们都会点头示意。 快到尽头的时候，姜木木一时停下脚步，两张也跟着停了下来。 他们三个一停下来，最近的那个人看向他们。 姜木木心里还不太确定，于是她走向了那人。 对方是个女人，绑着高马尾，一身黑色劲装。 她站得笔直，双手叠在一起握着直直插在地上的剑，英姿飒爽。 姜木木走到对方的面前，看准对方挂在面前的证件上的名字，“顾思璇？” “是我，你有什么事。” “你们今晚守夜的人员中，有没有一个男人，这里有颗小痣的？” 姜木木指了指自己的右眼卧蚕的位置，“红色的。” 顾思璇根本不用想，一秒回答，“没有。” “没有啊，谢谢。” 姜木木说完，转身，原路返回。 张一和张二紧跟其后，原本顾思璇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立即脸色一变，跟在他们的身后跑。 姜木木回到前一个守夜人员位置时，这里已经没人了。 “你们去前面叫人，顺便数一下这里少了几个人。” 姜木木思路很清晰，自己留下让两张去办事。 两张还没走，顾思璇也到了，她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今晚这条鬼门关一共是七个人守夜。” 姜木木看着守夜人消失的地方，一时间看不出任何问题，“这里原本守夜的是谁？” “周庭。” “姓周的，他不是会抓鬼吗，怎么反被鬼给抓了？” 顾思璇惊讶地与姜木木对视，过了两秒，“这个问题我也想问他。” “那我们分别研究一下是怎么回事？” 陈星河带着人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姜木木站在墙角旁看顾思璇撬砖。 “顾思璇你在干什么，你不知道这里的一砖一瓦不能随便乱动的吗，还不停手！” 顾思璇的叔顾奕从人群中挤出来，快步走到自家侄女身边，整个人气急败坏。 “我不动手，她就动手了，那这些砖也不用要了。” 顾思璇连停手的样子都没有，头也不抬地回答，她继续埋头撬砖。 “你还撬是不是，你给我停下来！” 顾奕伸手要拦，可他的手还没碰到顾思璇，就被姜木木拦了下来。 “大叔，别人干活的时候千万不要打断，不然很容易出事的。” 顾奕用力甩开姜木木的手，他靠着墙上的蜡烛打量眼前的女人，发现没见过对方，皱眉，“你是谁，哪个部门的，为什么会在这里，谁允许你进来的？” “我是谁不重要，我既然能进来，那说明我有进来的资格。大叔，这里的事情你不了解，你如果想指手画脚，请先了解清楚再说。” 姜木木说完顾奕，她拍了拍顾思璇的肩膀，“快点，估计快找到了。” “我没停过好吗，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 顾思璇小心翼翼地把眼前已经松动的古砖一点点地往外拉，她不敢用力，只能凭巧劲。 “思璇，她是谁！” “姜木木。” 姜木木是谁？ 顾奕没听过这么个人，但姓姜，这让他想到了那家，“你家是做什么的？” “大叔，我家卖纸的，有兴趣可以来钦灵巷八号，我家的纸包你满意。” 顾思璇这才知道姜木木家是卖纸的，也没多想，脱口而出：“原来你家是开纸铺的，都有什么纸卖？” 顾奕确定了姜木木的身份，听见侄女还没明白过来的问话，没好气地说：“她是纸术师。” 顾思璇猛地抬头，“你是那个姜家的人？” 姜木木把顾思璇的头转回去，“不用这么激动。” “顾奕，你行不行，不行让开。” 陈星河旁边的老人嫌弃顾奕碍事，动手把人推到一边，“站一边去。” 顾奕不敢说老人，乖乖站一边。 “小姑娘，我姓周，是原本在这里守夜的周庭的爷爷。你能说说你们在干什么吗，为什么要撬砖，你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这里冒血了。” 姜木木也没隐瞒，立马说出了撬砖的原因。 周择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顾奕一眼，“听到了，不是无缘无故撬砖的，就知道碍事。” “我怎么知道是这个情况。” “你不要说话了，你去把你哥叫过来，这里事情不小，人手不够。” 周择军开口，顾奕只能离开。 顾思璇这边又撬下了一块砖，她贴上标签放在一旁，继续撬下一块。 姜木木还是站在旁边看，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小姑娘，你能说说这里面会是什么情况吗？” “我猜，这里面死了不少活物。” 姜木木的话让众人脸色大变，有人不信，提出了疑问。 “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的话，这里面可是实心的，根本不会存在你说的情况。” “证据不是正在找吗，我说了猜，不是肯定的语气。” 对方还是不信，“可是我听你的语气，你就是很笃定的样子。” 姜木木看眼找茬的人，又继续盯着顾思璇干活，“我笃定了吗，哦，那你一定是听错了。” “我耳朵不聋，他们也都听到了。” 没人附和男人，这下他成了唱独角戏的，自己也尴尬了。 “你们怎么不说话，这里什么情况，难道你们不知道？周老，我说得没错，这里可是实心的，难道每年的勘探是摆设？” 周择军真想把这人的嘴巴给封上，这时候谁还想着平时的事情，都出事了，那就是什么可能都有。 “你不用问周老，今天的情况难道你是瞎的？现在简铃还在外面找祭歌出来的地方，这里真要空心，一点都不奇怪。你要是看不下去，你就出去，没人管你。” 旁边有人开腔，男人安静了。 姜木木见安静了，她还觉得有点可惜。要是男人还在那哔哔，她能转身给他来一下，真的是不会看场合干人事。 顾思璇取下第七块砖的时候终于发现了血迹，因为当她拿下古砖的那刻，冒血点出现了，而且不是之前她和姜木木看到的那样，只是流出那么一点点血，完全是小股小股冒出来的。 这下，在场的人脸色都很不好。 “先别动，我来看看。” 顾思璇先是看了姜木木一眼，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先看她，可能就是条件反射。 姜木木对此没有反对意见，顾思璇这才让开，把位置腾给了周择军。 周择军在众人瞩目下贴着墙站，他先是动手敲墙，感觉听不出问题后，他才把手贴在墙上，然后静静地等待结果。 “奇怪……” 一分钟后，周择军只有两个字，但是这两个字足以让他和其他人脸色大变。 “周老，什么奇怪？” “墙后面是什么？” 周择军想了想，“这后面好像还真的是空了。” “这不可能！” 又是这个搅屎棍，姜木木再听到他的反驳也是笑了。 “什么不可能，我不行是，那你来！” 周择军也是个脾气暴躁的，见有人敢质疑他，立即表示谁行谁上。 男人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于是在众人的目光中取代了周择军的位置。 他先是敲，敲不出任何结果，反而还一个不小心沾到了血，然后是一脸的烦躁，还低声骂了句脏话。 敲不出结果，男人又怕再次沾血，于是换了个位置，这下整个人贴着墙听。 这不听还没什么，偏偏让他听到了声音，他顿时瞪大眼睛，一脸的惊恐。 现场不只是他听到了，姜木木也听到了，她立即贴墙，一点点地把那个声音听清楚。 其他人也同时贴墙，就连顾思璇也顾不上墙上冒出来的血，这个人就在血点下面倾听。 “是祭歌，怎么会是祭歌！” 男人听到了空灵的祭歌声，人被吓得不轻，几步踉跄远离了墙面，很害怕的样子。 “还愣着干什么，去把简铃他们叫过来！” 周择军一声令下，最先跑的是众人中的一个年轻人。 那个害怕的男人看到有人离开，知道自己晚了一步，气得牙痒痒！ “明明是我先发现的，呸！” 旁边的人听到男人不满的声音，他们简直是无语，然后纷纷远离了男人。 男人回过神才发现自己身边空了，他奇怪地看了众人一眼，“你们怎么离我这么远？” “因为他们不想和你站在一起。” 姜木木看得都想笑了，不过眼前的情况不允许她笑，她转而看向周择军，“周老，如果确定了，我们继续开墙？” “开开开，赶紧动手。你们几个也别站着看，快帮忙。” 周择军的话没人不听，就连那个害怕站远的男人这时候也想动手表现，可是姜木木拦住了他，不让他插手。 “你什么意思！” 姜木木杵在男人的面前，“没什么意思，你要是没事干就去前面看看，这里人手够了。” “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去，别站在这里一直没完没了地闹腾。” 周择军一开口，男人就是再不情愿也不得不离开。 他一步三回头，嘴里骂骂咧咧，但没人说什么，也不想说什么。 闹事的人终于离开，姜木木感觉耳朵都清净了。 “周老，我提个建议，像这种人，你们还是不要用了。你们要是不信，再好好看他的面相，都是懂行的，我不讨人嫌。” 姜木木的提议立即得到了周择军的同意，后者也是很感慨。 “这家伙就是仗着家里，不然我们也不会给他开这个后门。平时是计较了一点，但是也没出过大错，我们也就没说什么。现在看来，还是低估了他的闯祸能力。” “低估不低估是看人的，像他会坏事。” 走了一个坏事的，很快来了几个有能力的。 简铃带着人来了，可是她来的时候，墙里已经没有了祭歌的声音，但是她知道墙后面空了。 “真空了？”周择军问。 简铃是个四十几岁的女人，在周择军面前是小辈，“周老，真空了。” “你都这么说了，那一定是空了。你不知道，之前这小姑娘说后面空了，我们还不信，还得是你来才行，我也没听出来。” 简铃顺着周择军的手看到了姜木木，她把人上下打量了一下，“你是谁？” 陈星河一直没说话，这时候开口了，“她叫姜木木。” “纸术师？” “是的。” “不错，你不比你父亲差。” 当前有事，简铃也没有多说，而是立即加入了拆墙行列。 众人一起动手，速度就快了，终于在取下了一堆古砖后，墙后面的样子暴露了。 原来的冒血点一直没有停过，中途还多了几处冒血点，当拆到地方后，血一下子浸出来，众人的表情很凝重。 墙后面是真的空了，但是空的前提是里面的土没了，土被堆积的尸体取代，是这样的“空”法。 第197章 她怎么上的祭台！ “这些尸体……” 姜木木开口，可她还没说完就被陈星河打断了。 “全是低等妖兽的尸体，你们往旁边站，我来处理这些东西。” 陈星河要动手，没人说要帮忙。 姜木木一看这样的情况就懂了，原来他们也算是知情人士，知道陈星河是妖。 陈星河不是一点点地往外扒拉尸体，他也不嫌脏，直接双手插进去，然后呼啦一下把一大块的尸体堆扯了出来。 他当场把这些腐烂的尸体丢到了一旁，接着继续干活。 有人已经受不了那股腐烂的血腥味，当场呕吐了出来。 有人脸色难看差点没晕过去，最后还是没晕，就是时不时转头干呕两下，然后捂着嘴鼻艰难呼吸。 周择军沉默不语，等看得差不多了他和身边的简铃说：“你觉得后面有什么。” “不知道。” 简铃正在听音，只是有太多的杂音了，所以她不能很清晰地判断尸堆后面有什么。 顾思璇不停地擦手，姜木木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挑眉的同时给她递了张纸，“用这个，你之前不是不怕脏吗？” “干活的时候肯定不能怕，谢谢。” 顾思璇以为这只是一张很普通的纸，但是擦拭的手感告诉她这并不是一张普通的纸，于是她低头看，想认清楚这是什么纸。 “这是，什么纸？” “擦手的纸啊，赶紧擦。” 姜木木没告诉顾思璇这是什么质地的纸，但在她这里，这纸的确就是擦手的，只不过同时能去血腥，是干净人的首选。 顾思璇还发现，纸上没有血迹，她愣了两秒后，“这纸，纸铺里有卖吗？” “有啊，你要是喜欢记得光顾一下生意。” “好。” 两人说完话，之后就静静地看着陈星河扒拉尸堆。 墙后面的尸堆应了多一个字，陈星河扒拉了外面一层，里面的就会滚落下来，于是他就一直站在墙边扒拉，完全不需要爬进去折腾。 周昊秦沛来的时候正好，他们看到这么多人只有陈星河一个在忙，发现情况的确只能是做妖的他们来，于是赶紧往前帮忙。 三个一起干活，速度快了很多，他们已经从墙外走进了墙里面，尸堆肉眼看着少了还多，终于有了空间。 “我去，这是哪个在这里做窝，吃得完吗？” 周昊的声音一出，陈星河才开口说话。 “知道就闭嘴，快点弄。” “好的！” 陈星河他们不再往外扒拉尸堆，姜木木他们原地不动，耐心等待。 终于，他们听到了陈星河的点名，只不过被点的人只有三个。 “姜木木，周择军，简铃进来。” 周择军在简铃的搀扶下进了里面，姜木木想走，顾思璇拉了拉她。 “你也想进去？” 顾思璇点头，眼巴巴地看着。 “那就进来。” 姜木木同意了，可是有人却不同意。 “陈队没有叫她，她不能进去。” 顾思璇停下脚步，姜木木动手推了她一把，“进去，没事。” “姜木木？” 陈星河见姜木木没进去，又叫了一声。 有人还想阻拦顾思璇，姜木木懒得和对方说话，直接朝里面问，“陈队，我带着人，不介意？” “你爱带谁就带谁，快进来。” 陈星河发话，没人再反对姜木木带着顾思璇进去。 她们进去后，之前没说话的人就对反对的那个人说：“你怎么也犯轴了，看不出那个姜木木是个能说话的？” “真看不出了，她到底什么来头啊？” “你没听他们说吗，纸术师。” “纸术师不就是个卖纸的吗？” “你家里没说过吗，姜家纸术那可是这个，除了他们一家就没人敢说在纸术上有厉害的，独一份。” 说话的人竖起大拇指，意思再明显不过。 不懂的这位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这真的吗，可是我们家真的没说过，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等到有人反应过来这家伙不是京市主家的人后，他们才恍然大悟。 不是京市本市的人不知道就一点都不奇怪了，于是知道的人也闭口不谈了，那人很是迷茫，不明白为什么大家突然不说话了。 “我是不是不应该知道这些？” “也不是这么说，反正看你本事。” 再多的就没人愿意说了，这人也就安静了下来。 陈星河和周昊他们最先看到里面的情况，他们表情很严肃，等叫了人后，进去看到现场的周择军和简铃也是一脸震惊。 反而是最后进来的姜木木和顾思璇没有太多的表情，她们脸上的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 不同于外面的尸堆，里面很干净。 这里面不仅干净，而且地方很空旷。如此空旷的地方足以做成一个新的祭台，而这里面正是如此。 下凹的一个巨坑中，一座黑色的祭台处在最中间的位置。 祭台四周是一条条沟壑，此时沟壑中填满了血，它们呈现出簇拥祭台的场面，足以让祭台发挥出作用。 祭台上并不是空无一物，那里有东西，只不过这个东西是一道孤魂。 孤魂背对着他们一动不动，但是看到此景的所有人都明白，祭歌就是它发出的声音。 “你们看清楚了吗，需要下去看吗？” 此时的陈星河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净的，他也不在意，“一次只能下去一个人，你们谁先下去。” “我先下去，不过需要陈队扶一下。” 周择军决定自己先下去看一眼，这是他的责任。 “周老，我先下，您在上面看着就行。” 简铃拦住了人，她不赞同周择军下去。同时她还看向陈星河，眼神示意他不要让周择军下去。 陈星河沉思了一下，“周老先下去。” 简铃这才没有拦人，陈星河扶着周择军先下去。 只不过先下去的周择军并没有能靠近祭台，他被拦住了。 他和陈星河说的话没有传到上面，姜木木他们都不知道下面的两人说了什么。 很快，陈星河带着周择军上来了。 “这个鬼魂生前不是一般人，我进不去，但是她的身份应该没那么简单，我需要出去查资料，你们先看着。” 周择军是个雷厉风行的，说出去就出去，根本不给人说话的机会。 简铃是第二个下去的，她也没能靠近祭台，而且一上来就说祭歌的咏唱者就是下面这位。 简铃说完这句话就安静了，她需要想一些事情。 顾思璇看着姜木木，后者挑眉，“你想先下去？可以啊，你先下去，反正我不急。” 顾思璇是周昊带着下去的，陈星河站在姜木木的身边有话说。 “大嫂，这情况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姜木木看他，“要不你先换个称呼？” 陈星河倒是想到了另一个称呼，只是他不知道妖主有没有坦白身份，要是这层身份还捂着，那他就不能叫妖后了。 “你想什么呢，叫我姜木木就行。” 看来妖主的身份没暴露，这样一来，妖后就不能叫了。 “行，姜木木就姜木木，这可是你让我叫的。那你觉得这种情况，我们应该怎么做。” 姜木木看到顾思璇被拦在祭台外面，她想自己等下下去会不会也是同样的结果，“我都没下去，你急什么？” “我觉得这里的情况不太妙，老大不在这边。” 姜木木这才明白，陈星河重点要说的是后面的这句。 “这种时候，他不在这边他去哪里了？” “老大回妖界了。” 对，这人不是人，是妖。 姜木木立刻联想到了一种情况，“妖界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怎么需要他回去？” “能者多劳，这不是普遍的道理吗？” 姜木木没有怀疑，她没说什么，“等我下去看过再说。” 顾思璇上来了，她憋了半分钟才说出一句话，“她应该是一位公主。” “你确定？” “她身上的服饰是皇室人员才能穿的，周老应该看出来了。我也回去查文献，你们先别急着动手。” 顾思璇没能像周择军那样说完就走，不仅是姜木木拦住了她，就连简铃也拦住了她。 “不用了，周老肯定不是一个人找，估计你爸爸也去了，你就留在这里陪我们。” “铃姨，你是想到了什么吗？” 简铃点点头又摇摇头，“我还需要再想想，姜小姐不下去吗？” 姜木木是一个人下去的，陈星河想陪被拒绝了。 “我又不是老得不能爬上爬下，你跟着一起干什么？你也不看看你这一身，我还担心你会影响我上祭台。” 陈星河没能陪同，就连周昊和秦沛也被拒绝。 姜木木下去的途中倒是不急，她一步步下去，有时候看到什么会停下来，过了一会儿才继续往下走。 他们进来的位置其实是背对着祭台的，祭台上的孤魂始终背对着他们，只有下到下面或者换个方向才能看清楚它长什么样子。 姜木木在上面的时候没有特地换个方向，所以只能下去了才能目睹对方的真容。 终于，她站在了之前周择军他们站过的地方。 这个位置能让她清楚地看到祭台上的孤魂长什么样子，就一眼，她沉默了。 祭台上的女人的确是位公主，而且很不巧的，她还见过这位公主的亲兄弟。 姜木木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永宁皇族的长公主，这一位按说应该已经归天，哪怕投胎也投上好几世了。 可她就是在眼前，她没能去投胎。 永乐宁作为亡国皇子，又是天师，不可能让自己的姐姐成为孤魂野鬼，所以她到底被禁锢了多久，以至于如今的情况。 祭台上的长公主穿着永宁皇族的皇族服饰，每一样都很精致，但这样一位雍容华贵的长公主此时面目呆滞，哪怕是孤魂状态，她这样的情况也很不对劲。 姜木木知道长公主这样的情况很不妙，因为这样的情况表示她被完全控制了，失去了自我意识。 姜木木不动，上面的人也不叫她，只是她在下面的时间有点久，陈星河怕出事，不得不叫了一声。 “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我去看看她。” 简铃和顾思璇他们都尝试过靠近祭台，但是没人能再往前一步。正当他们以为姜木木也会受到阻挡的时候，姜木木踩在了通往祭台的台阶上。 “看来姜家这一辈的纸术师也很厉害。”简铃说。 顾思璇没有对比，但她知道纸术师一向都很厉害，“铃姨，她真的很厉害吗？” “现在看来是的，但姜家是真的厉害。只要是姜家人，他们的成长一直是道谜题，哪怕有家族照着做，也不能达到那种立竿见影的效果，别人根本效仿不来。” 顾思璇听完就沉默了，因为她的目光追随着姜木木到了祭台前，她直觉姜木木认识这个女人。 简铃见状，“她知道祭台的女人是谁。” “铃姨，她为什么会知道？” “可能见过。” 顾思璇想再听简铃的见解，后者没了声音，她只能目光紧随姜木木，看看她要怎么做。 姜木木沿着祭台的台阶走上了祭台，她站在了祭台前。 祭台是黑色的，不靠近根本看不到上面的纹路。 姜木木去过长宁村，看过天师笔迹，更是亲眼见过永乐宁的棺椁，所以眼前祭台上的纹路对她来说一点都不陌生，这是永宁皇族的符图。 难道这是永乐宁给自己姐姐做的祭台，可当时的永乐宁不可能做这些，当时的情况也做不了这些。 祭台是有岁月痕迹的，不然长公主不可能这样。 姜木木相信祭坛在检查的时候不可能发现不了下面中空，所以这里之前肯定还有什么，不然就凭现在的科技，管理方早就发现这里的情况了。 姜木木站在祭台前，她仰视着长公主，琢磨能不能让这位长公主清醒过来。 “她怎么上的祭台！” 周择军回来了，他不是一个人回来，他把顾思璇的爷爷顾方圆带了进来。 顾思璇叫了一声爷爷，出声回答了周择军的问题，“她就那样走了上去。” 第198章 长公主 如此轻描淡写的说法，周择军不知道该感叹年轻人的厉害，还是该嘲讽他们的无能。 顾方圆进来没能看到长公主的正脸，他没有死板地站在原地，而是走到了另一个方向，看清楚了孤魂的样子。 “是她，永宁皇族的长公主。” 里面的空间就这么大，顾方圆说话的声音不小，祭台上的姜木木也听到了。 姜木木没见过顾方圆，但她已经见过了顾思璇和顾奕，老人与他们的面容相像，所以这位老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真的是她，可是怎么会是她？” 顾方圆也回答不出周择军的疑惑，“我能下去看看吗？” “你别下去添乱，她要唤醒长公主，我们下去不合适。而且我们能不能上祭台还不一定，你别想了。” 姜木木正如周择军说的那样准备唤醒长公主，她已经想到了一个办法，开始动手布置。 “需要我帮忙吗？”周择军高声问。 姜木木头也不抬，“谢谢周老，先不用您动手，我试试看。” “那你小心一点。” 姜木木的确很小心，因为祭台给她的感觉很不舒服。 她的四周像是有什么，可是她看不到，想好好感受一下又感觉自己疑神疑鬼，其实四周什么也没有。 她试着用常规的纸术唤醒长公主，但没有效果。 长公主空洞的眼神说明了一切，她需要换另外的纸术。 姜木木没有盲目地乱来，第一次不行，第二次的纸术她想了几分钟才动手。 纸是一张带红的纸，姜木木把纸放在火上烤了一下，让纸烧出了洞烧出了气味才开始动手在纸上画符。 不同于以往直接用墨画符，姜木木这一次用的是一支笔，一支画出来颜色是黑绿色的笔。 黑绿色的线条在纸上延伸，每一条最终都汇至一点，而这一点的最后是一抹朱砂。 姜木木拿着符纸放到了长公主的面前，她点燃了符纸，之后目不转睛地盯着长公主看。 这一次，长公主还是没有清醒。 “你要快点，第三次祭歌要来了。” 简铃的声音拉住了姜木木的视线，她转头看向上面，“什么意思？” “按史料记载，永宁皇朝时期，东南部有一个祭祀部落，他们的祭祀活动中有一项祭神明。” 所谓祭神明，是向神明进献后祈求神运，通俗一点就是借神运。 可是神运不是那么容易借的，而且祭献的东西也很重要，一般需要族里最尊贵的人魂才能上祭台。 除了祭品有着严格的定义，祭歌以及祭司都很重要。 古代求神都是一而再再而三，祭神明的祭歌部分一共分为三次，祭歌部分结束，上供祭品，再加上大祭司的祈祷，祭神明的仪式才算完整。 简铃之前不太确定眼前的情况是不是祭神明，直到周择军和顾方圆出现，她才落定了心里的想法。 祭神明很复杂，因为需要借神运，所以准备的时间很长。而且祭祀活动一旦开始，中途是很难阻止的。 这是一项失传的祭祀活动，为什么会出现，偏偏又是出现在祭坛这里，简铃根本不敢往下想这一次的情况会是什么后果。 他们需要的是想尽办法阻止祭歌的咏唱，因为三次祭歌结束就意味着祭祀正式开始，无论最后是否祭祀成功，中途一定会有灾难。 “思璇现在出去通知各部门，一定要严防紧守主坛，千万不能让不明人士踩上主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简铃不敢离开，她需要听清祭歌的内容，祭歌的内容预示着这一次祭祀活动的目的。 顾思璇跑了出去，陈星河让秦沛跟上。 姜木木并不知道这种祭祀活动，听完简铃的描述后，她明白了。 借运，又是借运，她最近碰到的都是这类的情况，如果其中没有联系，那她有生之年一定赚不到钱。 不需要简铃说后果，姜木木也知道后果的严重性。 “第三次的祭歌大概是什么时候？” 简铃已经计算过了，“还有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足够了，她还以为只有十几分钟了。 不过一个小时说长也不是真的长，姜木木这一下不敢再犹豫了，决定破魂。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姜木木并不想来这一招，毕竟长公主可是永乐宁的姐姐。 邹宁是永乐宁的转世，他虽然还是个婴儿，但能见一面是一面，以后长大了说起来也能弥补遗憾。 姜木木一边想一边动手，她在做纸人。 时间不允许做成张一他们那样，但也不能是纸片人，姜木木的动作很快，拿着竹条各种弯折，上纸时时间还剩大半个小时。 “想不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这个绝活，我还以为没机会了。” 周择军感慨，身边的顾方圆深有同感地点头。 简铃没见过破魂，她虽然急着想知道结果，却还是耐住了急躁的心。 “不用担心，她能叫醒长公主的魂，如果可能，祭祀会结束。” 简铃知道祭神明，周择军和顾方圆不可能不知道。 他们认为姜木木完成了破魂，那就是毁了祭品，祭神明也就能终止了。 姜木木此时的状态已经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手上的这个纸人不能像张一他们那样活动，但是只要承载了长公主的魂魄，那它就能说话。 她有点事情需要询问长公主，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能知道很多事情。 姜木木一直盯着时间，终于在第三次祭歌开始前的二十几分钟完成了纸人。 纸人还没有点睛，姜木木把纸人放在了长公主身边，她开始点睛。 点睛时，姜木木嘴里念念有词，她越念越快，念完之前，她画好了纸人的眼睛，同时放开了纸人。 姜木木重新走到了祭台的台阶上，拉开了与长公主的距离。 纸人静静地躺在祭台上，长公主一眼都没有看向纸人，两者看起来毫无相关。 然而，当姜木木的心里数完一百下的时候，纸人“活”了，但还不是长公主。 纸人“活”了之前，它动手抓住了长公主的残魂，这一刻，之前一直没有反应的长公主露出了凶狠的表情。 姜木木看得清清楚楚，她来了一句，“看着挺凶啊。” 长公主是真的凶，但无魂的纸人是不会怕她的，所以纸人揪住长公主的时候，长公主的抵抗毫无意义。 纸人拽着长公主，它一点点地吞噬着长公主的魂魄，最后终于把长公主融入了体内。 一瞬间，姜木木飞奔上前，她一边手捂住纸人的眼睛，另一边手轻拍纸人的头顶。 “一拍定，二拍合，魂归来兮！” 姜木木听到了长公主凄厉的惨叫，她面不改色。 “周老，这……” 简铃猛地听到凄厉的鬼叫有些拘束不安，她好像还听到了其他的声音，可是仔细一听又听不见了。 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她又说不上来。 周择军挥挥手，“没事，正常情况，你接着往下看就知道了。” 顾方圆看得一脸满意，“姜家果然不会让人失望。” 陈星河和周昊也在说悄悄话，他们在传声交流。 “陈队，你有没有感觉到压抑的感觉？” “有。” “我有点难受，想离开这里。” 周昊说归说，但没有往外走的样子。 陈星河何止想离开，他都想回窝了。 回窝是本能，一般只有遇到极度危险的时候，妖的本能才会出现，因为只有自己窝里才是最有安全感的。 陈星河压制着回窝的本能，他知道此时不能离开，他要守着姜木木。 他敢打赌，如果现在他跑了，等老大知道这件事，他也不用活了，老大能把他扒了皮吃肉啃骨。 “别想，找点事情做。” 周昊傻愣着，“能做什么事情？” “那边的尸堆清理干净了吗，走，我和你过去。” 陈星河说的是另一边的尸堆，他们进来后只是稍微把尸堆移开了位置，而深处还有尸堆，全都在淌血的。 “陈队，更不舒服了。” 周昊刚碰到尸堆，他有种想要变回妖态，如果不是及时抓住了陈星河，恐怕要坏事。 “不能碰了，走远点。” 陈星河的眼睛变化了一下，如果不是白泽的血脉压制着那股躁动，可能他已经返回妖界。 两个意识到这里的情况不对劲后，他们让周择军他们离开。 “我们不能留下来吗？” “不能，请马上离开。” 周择军他们一点都不想离开，简铃更是说自己要盯着，不然接下来的情况没人和姜木木说，她怕姜木木处理不来。 陈星河似乎也担心这样的情况，“那你留下来，你们两位请马上离开。出去后，把外面的人带走，封锁这里。” 周择军还想说，顾方圆拉了拉他，“老周，我们走，这里情况不太妙，我们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我们在这里怎么能说碍手碍脚呢，我还没老到不能动弹！” “周老，您走，这里真的不安全，外面还需要您主持大局。” 众人苦口婆心，周择军终于妥协了。 “好，我是顾全大局，你们也注意安全。” 周择军和顾方圆离开后，简铃才能专心看用心听。 上面的情况影响不到姜木木，她要做的事情很重要，而破魂的前提是完全让长公主的魂魄融入纸人中。 这一步有点难，长公主很凶，抵抗很明显，而且四周给人的感觉很阴森，姜木木分神看了眼四周，没看出什么情况。 姜木木重新把注意力放在纸人身上，她继续轻轻拍打着纸人，其实也是在拍魂。 长公主的残魂过于凶，魂力雄厚，要让她彻底地融入纸人，还需要让她弱下来。 拍魂的手法就是不断地拍，姜木木时刻注意着长公主的魂魄，她必须做到既不能彻底伤了长公主，又必须弱化，力度的控制很耗精力。 终于，长公主有了一丝妥协。 姜木木捕捉到这一关键的情况，她立即停手，按住纸人的后背心，“来，融为一体，你可以的。” “我见过永乐宁，他已经投胎转世，我还看了历代天师的笔迹，你是个正义的人，我需要你摆脱束缚，清醒过来。” 姜木木的声音一点点地传进长公主的耳里，残魂的意识出现了恍惚。 突然，姜木木听到了长公主的声音，而此时距离第三次祭歌只剩下十几分钟的时间。 “你是谁？” “我叫姜木木。” “我不认识你，我要怎么做？” “放松，你能彻底摆脱束缚吗？” 长公主没有了声音，过了一分多钟，她才继续说话，“不可以，如果你能做什么，你就快点，我想唱歌。” “我想唱歌”这四个字真的是把姜木木吓到了，她咬咬牙，下一步就是咬破指尖，用血镇住纸人里的长公主。 长公主又发出了凄厉的鬼叫，震耳欲聋。 姜木木离得近，耳膜胀胀的，她摇了摇头才没那么难受。 长公主终于融入纸人，姜木木放开了纸人的眼睛。 长公主有一双动人的眼睛，此时纸人的眼睛不再呆滞无神，那是一双会吸引人的眼睛。 “姜木木你好，我叫永嘉，我弟弟他还好吗？” 姜木木：“你弟弟已经转世投胎了。” “我知道，你既然能说出他的情况，那你一定见过他。” 永嘉长公主是个聪明的，姜木木也没打算瞒着，简单说了一下邹宁的情况。 “我应该是见不到他了，你能为我带去我的祝福吗？” 姜木木很乐意帮忙，永嘉长公主口述了一遍祝福。 祝福很美好，姜木木记住了。 “那你知道我的孩子……” 姜木木以为永嘉长公主不会问，但她还是低估了一位母亲对孩子的爱。 姜木木简单说了一下阮家的情况，永嘉长公主的眼里布满了心疼。 “时间不多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简铃提醒了时间，姜木木向永嘉长公主说。 “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和你说个故事。” “长话短说。” 永嘉长公主在千年后终于把皇室的辛秘徐徐道来，姜木木没想到会听到皇室的辛秘，而这个辛秘竟然是一切的导火索。 第199章 辛秘 永宁皇族每一代都只有一位天师，但是也有例外，而这个例外就在永嘉长公主这一代身上。 永嘉长公主是皇族的第一个孩子，因为是公主，所以不具备成为天师的资格。 永嘉长公主三岁的时候，永宁皇族迎来了第一位皇子，皇族得到了天旨，他自然而然成为了天师的继承人。 天师的教养是从小就开始的，这位大皇子的天赋很高，小小年纪就得到了前一代天师的认可。 但是随着大皇子长大成人，老天师却发现这位继承人犯了禁忌做了逆天的大事。 大皇子竟然在借运企图让自己长生不老，老天师发现时已经为时过晚，当时好几个家族因大皇子而死，无一生还。 老天师毫不犹豫把这件事告诉了皇族，经过请示上天，大皇子被取消了天师的资格，并被逐出永宁皇族，大皇子从此销声匿迹。 大皇子离开皇族的第二年，皇族迎来了第二位皇子，那就是永乐宁。 永乐宁成为了天师继承人，开始皇族还担心他不够资格，直到上天降下天旨，他注定是皇族的天师。 永宁皇族信天，信天师，为了不重蹈覆辙，整个皇族对永乐宁的教导是很仔细谨慎的，他们都生怕他成为第二个大皇子。 永乐宁不是大皇子，他从小天赋禀异，老天师十分欣慰。 可是好景不长，皇城被破，永宁皇族注定亡朝。 永嘉长公主说到这里停住了，她眉眼里的痛苦藏也藏不住，可见生前的最后她经历了如何痛苦的事情。 “我是永嘉长公主，我生为皇族的第一位公主，哪怕我已经嫁作他人妇，我也是皇族的公主。我的身份让我享受富贵荣华，在皇朝的最后时刻，我不能畏缩。” “那天夜里，我和丈夫赶到皇宫的时候，皇宫已经快要守不住了。大批臣子不愿离去，他们用血肉守着那座象征着皇权至上的宫城，以此表达他们对皇族的忠诚。” “乐宁是被我亲手送出去的，他是皇族的希望，哪怕这份希望很渺茫。” “当我再次回到皇宫大殿，父皇与母后早就被斩杀于众人面前，而那位刽子手的身边，居然是我曾经最疼爱的弟弟，永不凡。” 永不凡是被永宁皇族寄予希望的大皇子，天师请下天旨，他被取名不凡，可见他的天赋有多高。 但是他没有把这份天赋与厚爱用在正途上，永嘉长公主亲眼看着这个弟弟对父母的尸体下手，而她在阻止的时候也成为了刽子手的砍杀对象。 永嘉长公主记得那一刀有多痛，她死了，魂魄离体的时候被禁锢在了原处，她和父母，以及那些守着皇宫臣子的亡魂见证了永宁皇朝最后血腥的时刻。 她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当所有人都死后，天降大雨，天也悲了。 永不凡用了秘术禁锢了所有的亡魂，永嘉长公主见证了这些亡魂在死后依然没能逃脱的命运，它们被永不凡扼杀，最后魂消魄散。 父母和她一直被永不凡留着，他们看着他利用国师的身份杀了无数人，就连那位刽子手最后也成为了他借运的一人。 新皇朝并没有因为刽子手的死去而亡，永不凡弄了个傀儡皇帝，他则在背后享受着至高无上的权利，做的事情也越来越恐怖。 永不凡为了长生不老杀害了很多人，直到几百年后，他终于把手伸向了这个取代了永宁皇朝的朝代。 可是这一次他没能逃过天谴，皇朝覆灭，他也受伤了。 永不凡用了父母的亡魂，才保住了他的命，可是他开始变老，而这是永不凡无法接受的事实。 那时的他已经没了权利，新的皇朝可能是吸取了前朝的教训，皇室请了很多能人异士，江山巩固，这让永不凡处处受掣肘，翻也翻不出风浪。 人终归一死，永不凡又受了重创，哪怕是本事厉害也无法改变事实，不过他是自刎，自己死在了自己的布局之下。 永嘉长公主可笑地扯着嘴角，“我以为他屈服命运了，谁知道这才是一切的开始。” 永不凡能死，也敢死，但他更想活着，死不过是为了逃避天谴。 他死后一直在收集复活的东西，永嘉长公主因为一直被他带在身边，她亲眼见证了他两次复活又再次死亡的经过。 “两次复活他都没能活很久，因为复活的身体无法承受他的魂魄，他只能接受事实。” 永不凡既能接受事实，也能改变事实。 为了第三次复活，他终于放慢了节奏，而这一过就是几百年。 “他作恶多端，是上天都不允许存在的东西，为了逃避越来越频繁的天谴，他居然想到了藏在地狱。” 永不凡的罪行被关在了地狱最底的那层，永嘉长公主被他带到了地狱，因为她对他还有用，所以永嘉长公主在地狱里并没有受苦，反而鬼力大涨。 “复活需要重铸肉身，只有强硬的骨头才能承受永不凡的魂魄，同时活着需要鲜血，永不凡为了这三样东西真的准备了很久，我也没想到他即使在地狱，也能操控一切。” “我一直都知道他在找乐宁的尸体，可是乐宁真的很厉害，他藏了很久，只是最后还是被永不凡发现了踪迹。” 永嘉长公主说得很快，明明是跨越千年的事情，从她口中而出也不过是几分钟的事情。她还有很多话，她需要抓紧时间说出来。 “七月十五那天，鬼门关大开，永不凡带着我离开了地狱。” 重回人间，永嘉长公主看着陌生的环境没有一丝彷徨，反而因为新的世间，她隐隐感觉事情快要结束了。 虽然她不能成为天师，但是作为永宁皇族的公主，她身上的血脉注定她也能感应到一些东西。 永嘉长公主还记得永不凡告诉她找到乐宁时对方那副激动的表情，她经过千年的锤炼不会因为这个事实表现出难过愤怒的样子，但内心却是高兴的，因为命运终于到了这一步。 他们找到了长宁村，可是永不凡怎么也无法进去，村子的结界拦不住永不凡的手下，却拦住了永不凡，真的很可笑。 结界拦不住永不凡，他让他的手下进去。同时为了不破坏乐宁的尸身，永嘉长公主被永不凡送进了长宁村。 宁静安逸的小村子是小弟弟离开皇宫后生长的地方，永嘉长公主虽然没能见到村子炊烟袅袅的样子，却还是透过这份美好想到了当年。 最终，永嘉长公主见到了小弟弟长大的样子。 她看着躺在水晶棺里的弟弟，以及那些守护着他的臣民们，她当场差点崩溃。 即使千年，臣民们依然保护着他们想要保护的人。 永嘉长公主没有成为攻击的对象，甚至有人亲自带着她走到了水晶棺的另一边。 “我知道永不凡想要乐宁的尸骨做什么，因为他们之间有血脉关系，这是最好的复活容器。但是凡人的身躯无法承受他的魂魄，所以他还需要另外准备别的东西来锤炼身骨。” “乐宁留了话，他让我不要阻止永不凡的计划，所以永不凡得到了乐宁的尸骨。” 永嘉长公主一口气说完那么多话，她还有很多话想说，但时间不允许了。 “乐宁说，这一切始于永宁皇族，那么就应该让我们自己亲手结束这段不堪的恶行。我会唱响祭歌，但这不是为永不凡所唱，这是我为整个永宁皇族所唱。” “谢谢你，勇敢的姑娘，谢谢你带着乐宁的祝福而来。按照乐宁的预言，你需要和我一起唱响祭歌，你可以吗？” 永嘉长公主邀请姜木木，后者听了那么久的辛秘，其实心里还有疑惑。 “还有时间，我想在这之前问几个问题。如果你能回答，那我可以和你一起唱响祭歌，你觉得呢？” 永嘉长公主没有因为姜木木的条件而生气，她抿嘴一笑，“你和乐宁说的一样，是个有主意的姑娘。你问，只要我知道都可以回答你的问题。” 姜木木亲身经历过永乐宁的本事，她又是看过那么多天师笔迹的人，所以她相信永乐宁能做到眼前的预言。 “首先我想知道，永不凡是否在附近。” “他就在京市，我在三天之前被送到了这里就失去了意识，我并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姜木木点头，“他在京市就行，我们不用找他，他也会出现的，这个没什么。” “是的，第三天他会出现的，除非他不想复活。” “第三天？” 姜木木算了算时间，今天是农历十三，第三天那不就是农历十五，中秋节？ 看来她预算得很准时，时间重合了。 “那天是中秋节，天圆地方月圆人和。永不凡需要乐宁复活，那么只能在这一天真正融合。” “借人运，借鬼运，借神运，他这借得有点多，那他都准备了什么东西？” 永嘉长公主见姜木木终于问到了重点，她把自己知道的一切说了出来。 “你已经看到了这里，千年前这座祭台就是永宁皇族的祭台。只要是永宁皇族的人在这里唱响祭歌，那么天会听到，只有心诚，天会垂爱。” “永宁皇族的祭祀一共是三天，唱响祭歌，上供祭品，达成所愿。祭品那些我不知道他准备了什么，但是肉骨血这些，你比我更清楚。” 她比她更清楚？ 永嘉长公主歉意地看着姜木木，“我被关在地狱，只是知道他准备了东西，却不知道他都准备了什么。但是他借运不会没有大动静，而你身在其中，你比我更清楚。” “这些是你猜的，还是永乐宁告诉你的？” “我虽然不是天师，但我也不笨。乐宁留给我的东西很少，知道的我都说了，不知道的我也猜出来了。” 永嘉长公主在纸人中，她说没说谎，姜木木是能感受到的。 如果说她身在其中，那她回京市后遇到的一切都能说通了。 不管是阮家，还是吴家，又或者是期间发生的各种事情，原来始作俑者都是永不凡，他可真是罪孽不浅。 “你是不是已经想到了？” “对。” 姜木木的肯定让永嘉长公主担忧解除，只要对方心中有数，那事情就容易多了。 “等下，你可以和我一起唱响祭歌吗？” 再一次，永嘉长公主邀请姜木木一起唱祭歌。 姜木木点头了，“可以，但是我不知道祭歌内容。” “你看过乐宁的手札，你还记得最后一页吗？” 姜木木记得。 “第三次的祭歌会咏唱一个小时，你只需要最后一遍的时候跟着我唱就可以了。” “谢谢你。” 永嘉长公主很想向姜木木回礼，但是她在纸人中，动作有限。 她们突然安静了，上面的陈星河和简铃就有话说了，陈星河更是直接下来，在最靠近祭台的地方开口。 “现在什么情况？” “我要和她一起唱祭歌。” 简铃也是自己下来的，没人扶着，她下来的中途还差点摔了。 好不容易站到位置上，简铃一听姜木木的话，不赞同，“不能再唱祭歌了，会出大事的。” “如果不唱，事情解决不了。” 因为时间不多了，陈星河和简铃都不是说废话的人，他们要姜木木给一个合理的理由。 “解决一个千年的祸害而已，我心里有数。” “不行！老大现在不在这里，你要是出事了，我去哪里找人赔给老大？” 陈星河深怕姜木木唱了祭歌后出事，他不同意。 简铃也不同意，委婉地劝说：“你还年轻，不要随便相信别人。” “我不会骗她的。” 永嘉长公主的话得不到陈星河两人的认可，姜木木做了个打断的手势，“你们放心，我知道自己做什么。” 姜木木突然想起有些话还没和永嘉长公主说，“我刚才和你说过阮家的事情了，那你知道他们是祭品的事情吗？” 姜木木发誓，这一刻她看到了永嘉长公主眼里的惊愕，她不知道阮家是祭品的事情。 第200章 这可真是个大！惊！喜！ “他怎么敢！” 永嘉长公主泣不成声，如果不是纸人不能流泪，她已经泪流满面。 “他连至亲都敢下手，你的孩子，他有什么不敢的？” 永嘉长公主的情绪一下子崩溃了，姜木木也没有安慰，反而开口让陈星河和简铃离开。 “祭歌要起了，你们出去。” 简铃想继续劝阻，如果她可以上祭台，她已经拉着姜木木走了。 她上不了祭台，只能在台下和姜木木说：“祭神明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哪怕你相信她，有些事还是需要大家商量过再做，不要一意孤行，没人能替你托底。” “陆昭旭的职权大不大？” 牛头不对马嘴的一句话，简铃差点接不上话。 “这和陆组长有什么关系，你是你，他是他，你这样做，他应该很生气。” “难怪都说大难临头各自飞。” “什么意思？” 简铃有点跟不上姜木木这个年轻人的思路，她听不懂姜木木的意思。 姜木木歪了歪头，“我和陆昭旭啊，我们是夫妻。如果我做错了事情，他都不能帮我托底，那不就是各自飞？” “你和陆组长是夫妻？” 简铃转头向陈星河求证，后者点头。 “行了，我知道了，那你唱，我先出去了。” 简铃一下子就不劝了，姜木木看向陈星河，“她怎么了？” “你有老大托底，哪怕是捅破了天也不会有人追究你的责任。那你忙，我出去安排工作。” 陈星河也是前一刻才明白这个道理，他就不应该多管闲事，毕竟这是妖后自己的决定，他无权干涉。 陈星河已经往回走了两步又回头，他问姜木木需要的时间。 “一个小时。” 人都走了，只剩下姜木木和永嘉长公主。 永嘉长公主有点魂不守舍，姜木木眼看时间差不多提醒了一句，前者还是呆呆的。 姜木木打了个响指，终于让永嘉长公主回神。 永嘉长公主笑得很牵强，“我没事。” “如果你想彻底解决掉永不凡，那就集中精神。” “嗯，谢谢你。” 没有什么事情比这件事更重要，永嘉长公主也不愧是永嘉长公主，她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时间一到，永嘉长公主开始咏唱祭歌。 空灵的声音穿透力很强，姜木木听到了永乐宁在手札上写的内容，原来这就是千年以前的准备。 千年的恩怨，终于在这一刻开始解决。 外面，祭歌开始传遍祭坛的每一个角落。 周择军他们出来早，听到祭歌响起的那刻脸色都变了。 “怎么回事，没有拦住吗？” “那是不是简铃，她出来了。” 众人看到简铃出来，又看到她身后的陈星河，却迟迟不见姜木木，周择军上前，开口就是询问姜木木在哪里。 “她在里面一起唱祭歌。” “什么意思，什么一起，不是要阻止祭歌吗，为什么还有唱，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简铃不比外面的人还迷茫，她只能指着陈星河让他们问他。 陈星河摊手，“没办法，情况所需。” “什么情况所需！陈队，你知不知道现在京市的情况，这里又是这样，京市要翻天了！” 陈星河一直在里面，对外面的情况不是很了解，听到有人说这样的话，立即了解情况。 “京市出现了多处百鬼出行的情况，特办人员已经赶赴现场，而且有些地方还出现了妖兽攻击路人的情况，京市乱了。” 京市的乱没有影响到正在听永嘉长公主唱祭歌的姜木木，她盘腿坐在祭台前，随着祭歌轻轻敲打着拍子。 永嘉长公主原本很压抑的心情看到姜木木这样也轻松了不少，她虽然担心阮家，但她正在做的事情就是为了击溃永不凡。只有让永不凡成为过去，阮家就会没事。 姜木木听了几遍就已经能唱祭歌了，不过永嘉长公主说最后一遍才需要她的配合，那她也只能等最后一遍。 陆昭旭出现在祭台前的时候，姜木木快要打瞌睡了。 身边突然来了人，姜木木差点反手就是一个攻击，她看清楚了来人才收手。 “你怎么每次都是这样悄无声息的，我知道你是妖，但请你照顾一下我的心脏，经不起吓的。” “京市乱了。” 陆昭旭屈腿半蹲，他与小姑娘平时，“怕不怕？” “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解决不了麻烦后果不堪设想才应该怕。” “你不怕就行。” 陆昭旭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姜木木问他有什么事。 “京市乱了，妖界也有点乱，我两边跑，顾不上你。” 姜木木“嗐”了一声，“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你顾来顾去的。” “好，那我走了。” 陆昭旭走后，姜木木才意识到一个问题，陆某龙好像在妖界也有点地位，不然妖界乱了能和他有什么直接关系。 不管是什么地位，后面再问，专注眼前才是重点。 陆昭旭来的时候没有看永嘉长公主一眼，后者也不敢看前者，于是相安无事。 时间一点点倒数，姜木木看到了变化。 她起初是为了破魂才做的纸人，永嘉长公主在纸人里面没有挑剔这一点就让她怪不好意思的。随着祭歌的咏唱只剩后面几遍的时候，她发现，纸人已经装不下永嘉长公主了。 永嘉长公主只能用眼神表达，她需要姜木木的帮忙。 “这副身体容不下你了，我把你放出来，你自己小心一点。” 永嘉长公主已经被永不凡困住了千年，她知道他不可能随意放开她，所以一旦离开了纸人，她有可能会在祭歌唱完的时候被永不凡召唤回去。 她必须回去，她要看着他，才能在关键的时候帮忙。 姜木木看出了永嘉长公主的决心，她站起来解除纸人对永嘉长公主的束缚。 永嘉长公主的魂魄离开了纸人，她跪坐在祭台上，继续咏唱祭歌。 当祭歌还剩下最后一遍的时候，永嘉长公主刚想示意，姜木木已经和她点头，开口一起咏唱了起来。 京市变天。 早起准备上班的人们发现，今天的天气预报一点都不准。 明明已经到了太阳升起的时间，初阳却迟迟没有出现。 不仅如此，整个天色比之前还要昏暗，大有风雨即来之势。 陈星河站在祭坛的高处看着远处，他知道老大已经返回妖界，而人界这边只能暂时由他们来盯着。 一个小时即将结束，祭歌出现了两个声音，很虔诚。 最后一刻，陈星河刚收回的视线猛然看向西边，没等他看清那里的情况，一道闪电劈了下来。 如果不是他反应快往旁边躲闪了几步，恐怕这一劈他得直接穿回妖界才能缓过来。 “陈队！” 周昊和秦沛跑上台阶，他们一个紧张地看天，一个紧张地看人。 “没事，我去接人，你们盯着上面点，让他们都小心点。” 陈星河要去接姜木木，而他说的人是周择军那群，他们还守在鬼门关外，一个都不肯离开。 陈星河返回里面，很快来到了祭台前。 祭台前只有姜木木一人，没有永嘉长公主。 “怎么进来了？” 姜木木注意到陈星河，转身离开祭台。 “进来接你，那个公主呢？” “走了。” 陈星河有注意到残缺的纸人，如果不是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魂气，他都不会多嘴问一句。 “她跑了？” “什么跑了，是控制她的人把她召唤回去了。” 这个答案就好一点，陈星河也不好奇姜木木为什么没能把那道残魂留下，他只要确认人没事就行，因为后面还有很多事要做，眼前的这件事只能说是一件小事。 姜木木和陈星河一前一后走在暗道里，前者突然停了下脚步，“你怎么走后面？” “习惯。” 论身份，他不可能与妖后并排，尤其他们还是两个人的情况下。 他更懂分寸，可不想让妖主发现什么，把他当成假想敌。 “什么习惯，你这样让我有点不适应。你往前走快两步，我有话和你说。” 陈星河迫于妖后的命令，这才稍微往前走快了一步半。 姜木木见状也不说什么，总归能看到人。 姜木木把永嘉长公主和她说过的话向陈星河说了一遍，陈星河听完，一脸的震惊。 “这人这么会玩的吗？” 陈星河自然知道人界这边的某些人是贪婪的，他们千方百计想要长生不老，而这往往是看热闹的点。 但是他没想到横跨千年居然还能崛起，这算谋可不是一般的厉害，本事真不小。 七月十五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完全解决，陈星河终于知道了原因，他已经磨牙嚯嚯。 “不管如何，第三天是关键。” “能不能找到人？” 姜木木一脸“你以为我不想吗”的表情，“过去那么多天你们都找不到人，你觉得我能找到人？” “的确，那只能等第三天了，老大知道吗？” 姜木木又停了停脚步，“你知道陆昭旭来过？” “好歹我们不是人。” 很好，差点都要忘了这群都是妖。 “他知不知道无所谓，他说妖界也有点乱……对了，我想知道，为什么妖界乱他也要管，请问他是正义之士？” 陈星河缓缓地把脸转过来，“你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什么，还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陈星河都不知道要不要开口了，可是想想又觉得把老大他老人家的身份说出来也不是不行，毕竟连妖都知道了，多个字没什么的。 姜木木停下脚步等着答案，她认为这个秘密又是一个大秘密。 “你知道我们都是妖，那你知不知道妖也分厉害和不厉害的？” “这不废话吗，人都分好人坏人，妖分个厉害怎么了？” “我们老大最厉害。” 陈星河把话说白了，可他发现姜木木一点反应也没有，于是又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 姜木木不耐烦了，“我知道他厉害，一条龙不厉害都说不过去，然后呢？” “什么然后？” 姜木木等着然后，可是陈星河却不知道然后要怎么说。 “然后他为什么要管妖界乱不乱，他是不是当官之类的。” 陈星河被姜木木的说法逗笑了，但两秒之后又恢复了正经的样子，“那我再说一遍，你知不知道妖界有妖王？” “知道啊。” “那你明白了吗？” 姜木木也不是笨的，话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她还不知道陈星河想要表达的意思，那她真的就是蠢的。 “你的意思是，陆昭旭他是妖王？” “对。” “妖王？” “对。” “真的是妖王？” “对……” “你确定他是妖王？” 陈星河被姜木木说得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跟了个假的妖主大人，不然妖后一直不敢接受这个事实，难道是因为她才是知道真相的那个人？ “我确定……。” “很好，你也不太确定，那他是妖王了。等等，妖界一共几个妖王，不会分什么四妖王这类的？” 陈星河感觉自己额头都冒十几根黑线了，这话要是让老大听到，估计老大也迷糊。 “妖界就一位妖主，也只有一位妖后。” “我们说的是妖王不是妖主，你真的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吗？” “妖王就是妖主，你们人类喜欢把妖主称之为妖王，他的确就是我们的王，但是他也是整个妖界的主人，所以我们的叫法是妖主，而你们的叫法更多的是妖王。” 姜木木垂下视线，过了一会儿抬头看着陈星河，“陆昭旭是妖主的话，我是什么？” “妖后啊。” “哦，好，原来我都成一界之后了。” 姜木木重新走动，她感觉脚步一脚深一脚浅，全是被身份的变化影响的。 陈星河注意到了她的脚步，没说什么。 “我还要问个事情。” “妖后，您说。” “陆昭旭他多少岁了？” 陈星河犹豫了一下，“万岁以上。” 姜木木曾以为百年大妖什么的已经很够岁了，可她没想到陆昭旭是连千年都跨过去的万年老妖，这可真是个大！惊！喜！ 第201章 险象环生 万年老妖，呵。 暗道的出口就在眼前，姜木木似乎沉浸在万年老妖的世界里有点出不来，连外面的天色都没第一时间注意，更不用说发现陈星河一脸绝望的表情。 姜木木的表情过于明显，陈星河终于知道自己好像闯祸了。 他想开口说点什么，又怕说多了说错，于是在开口闭嘴之间不断地纠结，而他们走出了暗道。 鬼门关外风云变色，陈星河进去的时候外面的天还不是这样的，此时刚走出来，一股强劲的风刮过来，他人没事，只是身边的姜木木被吹着挪到了好几步，吓得他赶紧拉人。 姜木木被这股强风吹回了神，她这才发现外面的天气还不对劲，于是她在第二阵大风刮来前重新回到了暗道里，身边和她一样脚步的还有陈星河。 两人重新回到暗道里，奇怪的是，他们即使在暗道的最外面，哪怕外面狂风阵阵，他们依然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怎么回事？你进来之前是不是这个样子，这天很不对劲。” 陈星河摇头，“我进来时不是这样的，人也都不见了。” 原来守在暗道外面的人都不见了，不只是他们，就连周昊秦沛也不见了，陈星河甚至闻不到他们的气味。 “我闻不到他们的气味。” 姜木木只闻到了一股风的味道，可是风里面没有其它气味，但直觉中她感觉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必须尽快离开。 “出去找人，祭坛这里不能留人了。” 姜木木说的正是陈星河慢一拍想到的，他拦住了准备跑出去的姜木木，“从另一边走。” “又是你让走这边的，他们不是都在这附近吗？” “周昊他们应该把人带走了，我们先离开祭坛。” 姜木木决定相信陈星河的，她跟着他走了暗道的另一边，而另一边的出口外面也是狂风不断，只是这一次他们没有躲回暗道里，而是朝着外面跑了过去。 风阻挠了脚步，但姜木木在陈星河的保护下还是离开了祭坛。 结果他们刚从祭坛的方位离开，那股风就彻底平息了。 一墙之隔，里面的风让人连路都看不清，外面却风平浪静，人全部在这里。 “陈队，你们终于出来了，没事？” 周择军他们迎上来，陈星河没看到周昊他们，“周昊他们呢？” “他们还在里面找人，我们先出来了。” “见到岩组没有？” 陈星河要找岩岚，顾思璇正好知道，指了个方向。 陈星河跑去找人了，姜木木独自面对周择军他们。 “你说你这小姑娘，怎么做事这么鲁莽！祭歌是能随便唱的吗，你看看里面的情况，这下知道唱了祭歌的后果没有？” 姜木木不接受这样的指责，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但面前说话的人是周择军，她回答的语气很平和，“我知道我在做什么，祭歌必须要唱，我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那你说说后面会发生什么，你这小姑娘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后面你就乖乖听话。” 周择军和顾方圆都上了年纪，他们不怕被吓，只是这一次的情况很不对劲，很诡异，他们有种天要塌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很不好，尤其没人能算出眼前的情况更是让他们对事情的发展趋势没有把握，他们讨厌这种失控的现象，不是什么好现象。 姜木木才出来，有些事她也还没感觉到，不过她也想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所以她当着众人的面开始卜卦。 当场有人出声嘲讽，“卜卦？我们都卜不出来，她能卜出个什么结果。” 姜木木刚开始卜卦的时候，张一和张二挤过人群来到了他们小姐的身边。 两张护着姜木木，所以姜木木的面前还是有些空余之地的，也方便了她的举动。 姜木木拿着卜卦的铜钱在手上翻转，众人一直盯着她的动作，可是就是迟迟不见她把铜钱抛起来。 “装模作样，不会就是不会，在这玩什么花样，看着像是个杂耍的。” 顾思璇回头看是谁，发现躲在人群之后的男人，就是那个之前在暗道里说各种不好听的男人，心里暗骂真是个搅屎棍。 此时男人的话真的刺耳，周择军回头，“这到底是谁的人，一点规矩都不知道，以后不用来这里了。我这庙小，装不下这位口舌这么厉害的人。” 男人被众人盯着，尤其周择军又说了这样的话，他终于知道害怕了，赶紧为自己辩解，“周老，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她太装了，完全不把你和顾老放在眼里。” “你不用说这些，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 男人还想说话，旁边立即有人在得到周择军的眼神示意后出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他被强行拖着离开，终于安静了。 姜木木的卦久久不起，却没人催促。 周择军和顾方圆一脸激动，他们的态度决定了身后一群人的态度。 “这孩子真的是像姜瑾，你说他们老姜家怎么就这么会出娃。每一代都是棵独苗苗，偏偏每一棵独苗苗都是这么有天赋的，根本就是老天追着赏饭啊。” 周择军小声地和身边的顾方圆嘀咕，后者也是一脸羡慕，“谁说不是，估计老姜家的祖坟葬得好，可是老姜家的祖坟到底在哪里，这么多年过去了，没人知道吗？” “谁家祖坟会告诉你在哪里，不怕被偷了风水吗？你这人说话怎么不过脑，我都不想和你说话了。” “我这不是乱说吗，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懂？不过说真的，你说这孩子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我们家倒是有几个年龄刚好的……” “你想怎么样，你家有，难道我们家没有吗？不过……” “我说老周同志，有话能不能好好说，不过什么？” 周择军想了想，“你看她的面相。” “这时候看什么面相，你能看清姜家人的面相？再说姜家人的面相还需要看吗，看来看去不都是那样吗？” 他们这一行，能看别人面相，但这个别人也是有讲究的。 有些人的面相不能看，即使看到了也不能说，不然祸从口出。 有些人的面相无论怎么看都是一样的，哪怕是换了人也是一样，没有差别，根本不用多看一眼。 姜家人的面相就是那种不用多看一眼的，他们家祖祖辈辈都是短命相，根本不用看。 周择军真的想给顾方圆一棍子，“我让你看的是她的桃花运！” “你让我看这个啊，早说！这姑娘的桃花运，咦，这么清晰的吗？” 姜木木的脸上只有一朵桃花，而且非常明显，这把盯着她看的周择军和顾方圆给看呆了。 周择军碰了碰顾方圆，“看清楚了没有，有主了。” “这是结婚的面相，奇怪，你看清她的命相了吗？” “命相还能变？” 周择军定睛一看，发现姜木木的命相变了。 如果说之前姜木木是短命相，那么现在的她就是短短命相，短命相隐在了桃花运的后面，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的发现不了她正面临死祸。 周择军和顾方圆的嘀咕声传不到姜木木的耳里，此时她很专心，一心想要看清楚眼前的情况。 只有知道眼前的情况，她才能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 姜木木听不到，不表示站在她面前的张一和张二听不到，他们下意识地回头看自家小姐，这才发现小姐身上的死气好像有点崩了。 张一和张二默契对视，他们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两个字，命劫。 小姐的命劫是老爷之前算出来的，老爷算命算得准，小姐注定在二十四岁出现死劫。 眼前正应了命劫，他们绝对不能再离开小姐半步了。 “姜家的纸卦，这一卦成了。” 周择军看到姜木木拿出一张纸的时候，他就知道结果了。 顾方圆在旁边无声地点头，他期待姜木木的结果。 姜木木把铜钱抛起，三枚铜钱落入纸中，翻手摇纸。 铜钱入纸，却不停在转，偶尔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姜木木的视线追着铜钱的虚影，直到她在虚影里看到卦象，她才停下摇纸的动作，让铜钱自然落下地。 一正一反一断，卦象显现。 “险象环生，九死一生。” “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个卦象通知大家，都做好准备。” 周择军一句话，身后众人纷纷行动。 很快，一群人只剩下周择军和顾思璇。 顾方圆走了，他需要亲口把这个卦象告诉某些人。只有他说，他们才会相信。 “姜瑾如果还活着，他一定很高兴。” 周择军一声感慨，姜木木想了想才开口，“您和我爷爷是朋友？” “一个地方的人，又是同行，能不认识？只是能说上几句话而已，不是深交。” 周择军走到姜木木的面前，想到她的命相，“你还年轻，有些事还没有经历，所以努力活着，我们都会护着你的。” 姜木木听过类似的话，她只能说谢谢。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中秋节，千年之怨。” 周择军眯了眯眼睛，“这也是你卦象的内容？” “不是，这是事实。祭歌就是为了破怨，有人借运想死而复生。” 姜木木的话如一道惊雷劈中周择军，他震惊地看着姜木木，“这个情况你刚才为什么不说没！” “我现在不是说了吗？” “你这孩子真的是，什么轻重缓急不知道吗？思璇你跟着她，我去找你爷爷。” 周择军走了，脚步有点急，看得姜木木和顾思璇都有点担心他会不会半路摔倒。 陈星河找完岩岚回来只看到了姜木木四个人，没见周择军他们，“人呢，怎么就剩你们几个了？” “我算了一卦，他们知道卦象就跑了。” “哦，那是他们能做得出来的事情。现在京市乱了，你们发现了没有？” 姜木木不接话，顾思璇只好开口，“陈队，你有什么话直说，我们女孩子不喜欢玩你猜我猜的游戏。” 顾思璇得到了姜木木一道赞同的眼神，她回了一道微笑。 陈星河抬手指了指天，“你们难道没看天吗？” “这天有什么不对吗？” 昏暗的天色在姜木木眼里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还是顾思璇反应快。 “天亮了。” 姜木木迷惑了一下，她刚想说这天哪里亮了，可话还没说出口，她好像也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一件事，“天亮了？” 她飞快地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早上八点零七分。 “怎么回事？” “祭歌结束时就是这样，天怒了。” 姜木木明白了，“永不凡做的是逆天的事，天不怒都是老天瞎眼。” 一道雷声在他们的正上方响起，底下的人被震了耳朵。 “我说得没错啊。” 陈星河想动手捂住姜木木的嘴巴，“我的祖宗，你就少说两句！” 顾思璇点头，她也是这么觉得的。 姜木木也不想被雷劈，于是这个话题就此结束，她问陈星河要说什么。 “这样的情况不会持续三天？” “有可能。” “有什么破解的方法吗？” “没有，只能等。” 陈星河只好叹气，“那就等，你们准备去哪里，我送你们。” 姜木木拒绝了陈星河的好意，“还有人被困在了里面，你先去忙，不用管我们。” “那我就不管你们了，有什么情况给我电话。” 陈星河走了，姜木木问顾思璇有什么安排。 “爷爷他们让我跟着你。” “不用，我这么大个人了，不需要你来保护。” 顾思璇难得一笑，“我知道你不用我保护你，是我想跟着你行了。你很厉害，我想看你之后要如何破劫。” “那你想跟着就跟着。” 只是他们还没真正地离开祭坛外围，顾思璇就被领导叫走了。 “小姐，我们去哪里？” 张一欲言又止，姜木木见他有话要说，“你想说什么？” “我们可以先回家一趟吗？” “可以，我也想回去换身衣服了。” 姜木木闻着身上衣服的气味，有点尸味，她不喜欢。 第202章 反目成仇？ 姜木木三人继续往外走，他们遇到了熊勇和他的旅行团。 他们还没有离开，有工作人员正在对他们进行登记，也不知道登记什么，总之被登记者挺配合的。 熊勇发现了姜木木，他急忙跑过来，“你们出来了，你们在里面有见到汪来运那家伙吗？” “他没出来吗？” “没出来。” 姜木木为此给陈星河打了个电话，陈星河也听说了这件事，给出的回答是他们也在找人。 “在找就好，你说这天怎么就变了呢。不说了，这里的事情可算是结束了，我要带团回酒店了，拜拜。” 熊勇听到游客的叫喊，急急忙忙转身。 他跑了一半又转身跑回来，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有话就说。” “就是那个女鬼，我知道她在哪里。” 姜木木一下子没明白，她看着熊勇这张脸好几秒后，想到了死掉的那个男人，终于想到了那个女鬼。 “她在哪里？” “我刚才看到她鬼鬼祟祟往那边去了，我又不能乱跑，所以没追上去。” 熊勇不能追，姜木木能，于是她离开的脚步一转，朝着熊勇说的方向走去。 女鬼很落魄，是一缕残魂，即将魂飞魄散。 姜木木让张一张二停下脚步，她一个人过去就行。 女鬼没有发现姜木木，她浑浑噩噩地飘着，也不管自己会飘到哪里。 姜木木拦在女鬼面前，女鬼飘不动了才抬头看着眼前的人。 “你能见鬼。” 女鬼有一副好嗓子，姜木木听着都觉得十分悦耳，不过就是样子很狼狈，看不出一点魅力。 “就你这样也能勾引男人吗？” 姜木木的话没有引起女鬼的愤怒，她飘向了另一边。 “走什么，我有话问你。” “问我？我们又不认识，我们有什么好聊的，我不想和你聊天。” “我们聊一下你昨天下午害死的那个男人，你为什么会对他出手，而你又是怎么弄成这样的。” 女鬼歪头，姜木木这才看到女鬼死于砍头，她的头和她的脖子几乎分离。 “我害死的男人多了去了，你问的是谁？如果你想帮男人复仇，那你不用浪费力气了，我快要不行了。” 姜木木听着女鬼了无生机的话，她笑了。 女鬼听不得有人笑她，她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 “你笑什么，你凭什么笑我！” “我笑你笨，被利用了还傻傻的不知道原因。难道……你就不想让害你的人付出代价？” 姜木木的话勾住了女鬼的魂，女鬼猛地贴近姜木木，她几乎嘴对着嘴说：“你什么意思，你能让他付出代价？” “那就看你能给我什么线索，只要我觉得报酬可以，我就能让你如愿。” 女鬼没有马上就相信姜木木的话，她退后一步，一双混沌的眼睛试图看清楚姜木木这个人。 “我不信你，可是你开出的条件让我很高兴。” “高兴就说明这是你想要的，所以只要你给出我想要的，我们就能相互帮助。” 女鬼想不明白姜木木为什么要和她交易，但是她开出的条件太诱惑鬼了，而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她需要做点什么，才能无怨无悔地离开。 “有个人被他们带走了，那个人叫汪来运。” 汪来运被带走了？ 姜木木没想到女鬼能给她的会是这个情况，“他们是谁，人被带去了哪里？” “你先回答我，你会不会去找那个人？” “会。” “好，那我要你们解决他们。你答应我这个条件，我就带你去找那个人。” 姜木木把女鬼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她又笑了，只是这一次女鬼没有扑上前。 “你答不答应，不答应我走了。” “可以，我答应你。” 姜木木改变了回家的计划，她带着张一张二跟着女鬼走了。 走的路上，姜木木给陈星河打了电话，让他们不用再找汪来运，她知道他在哪里。 电话那头的陈星河想问清楚情况，姜木木挂了电话。 虽然京市变天了，但是生活要继续，所以跑出租车的正常开工。 姜木木坐在出租车的后座，她给陈星河打完电话后，第一句话就是：“我后悔打车了。” “我的时间不多了。” 姜木木知道女鬼的时间不多了。 女鬼怨气太重，她没有给她点香，所以她只能在出行方面费点钱，而不是费点香，毕竟香可比打车费贵多了。 “你和他们曾经是一伙的，你们这样算不算是反目成仇？为什么反目成仇，难道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姜木木直白地揭露了女鬼的遭遇，女鬼却没有生气，她呆呆地看着车窗外，过了很久才开口回答。 “我让事情提前暴露了。” “什么事情？” “祭坛的事情，我也不怕告诉你，原本你们不会那么快发现祭坛的祭歌的，是我坏了主人的事，他们受命才要让我魂飞魄散。” 姜木木立刻联想到了死掉的游客，“坏事的原因，不会是你害死了游客？” “是的，他的属相相冲了，不然管理祭坛的那群人根本听不到祭歌。” 姜木木心想，还好你坏事了，真该谢谢你。 女鬼开始断断续续地说些话，姜木木是一个很好的听众，她默不作声地听，完美诠释了知心观众的意义。 “主人很厉害，即使祭坛这边暴露了，你们也不能阻止主人。” “你很崇拜你的主人，那我想问，你的主人是谁？” 女鬼幽幽地看向姜木木，她开口了，“我的主人叫阮从彬。” “是他啊，那他死了吗？” “主人活得好好的，他活着！” 女鬼突然面部狰狞，可是下一秒又变成了楚楚可怜的样子，她开始低声哭泣，“我再也不能陪在主人的身边了，都是那个男人的错，呜呜！”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看向后座，他看到姜木木一直在说话，可是她身边的男人没有回答她，她就自言自语…… 司机头皮发麻，踩着油门的腿都软了，车速一下慢了下来。 “大叔，麻烦快点，我们赶时间。” 姜木木发现车速慢下来，赶紧出声提醒。 “不是，美女，你，你在和谁说话啊？” 司机抖着声音问，他死死地看着后视镜。 “大叔，你好好看路开车，不该知道的不要问，对你没有好处。” 司机想靠边停车，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刹车踩不下去了。 女鬼看着前面的司机，“他想赶我们下车。” “大叔，你好好开车，不到目的地这车是不会停下来的。” 姜木木对司机说完，她转头对女鬼说：“你不要吓他。” “美女，你到底在和谁说话啊，我，我怕鬼的！” 坐在副驾驶座的张一猛地拍了司机肩膀一巴掌，他笑着说：“你都在这边拉客了，难道平时遇不到这种情况？淡定一点，不要大惊小怪，好好开车。” 司机浑身发抖，说话更不利索了，“不，不，不是，我开车，是，是拉人的，不是，不是拉鬼的。我求求你们不要害我啊，你们真的不要害我啊！” “你放心，车里有人。” “你，你指的是我吗？我当然是人，我，我不做你们生意了，你们下车，不然，不然我报警了！” 姜木木为了让司机能好好开车，她往前靠了靠，“大叔，你不用报警，我就是市警局的同志。” “啊？你骗人！” 司机不相信姜木木的话，他怕得要死。 “不骗你，你好好地开车，等下车的时候我送你一卦，如何？” 姜木木这话一出，司机反而定下来了。 “你是神婆？” 姜木木拉长声音，“大叔，我很年轻，不能叫婆。” “不是不是，你是大师？” “差不多。” “那你早说啊，这一趟不收钱，不过你得给我一卦。” 司机变脸的样子太快了，张一好奇，“你不是怕鬼吗？” 车子平稳拐弯，司机哈哈大笑，哪里还有怕鬼的样子，“我是怕鬼啊，可是有大师在，我不怕！再说大师一卦难求，还是我占便宜了。” 女鬼在旁边听了半天，她有点不高兴，“他骗人！” 姜木木看了女鬼一眼，“你不要想着吓他，如果他被你吓死了，我是不会履行答应你的条件的。” 女鬼的蠢蠢欲动被姜木木打断了，她很不高兴。 “大师，你这么年轻就做大师，那你是不是很厉害？” “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不是大师，不会算卦呢，你信不信？” 车子抖动了一下，司机误踩了刹车。 此时车子距离目的地已经不远了，司机也不敢再和姜木木说话了，一口油门把客人送到了目的地。 姜木木下了车，准备开口，司机又是一脚油门开走了，不仅不要钱，连那一卦也不要了。 姜木木看着远去的车影“啧”了一声，“怎么就不能等一等，多好的机会。” “小姐，来鬼了。” 张二的提醒把姜木木的注意力从司机身上拉回来，她看向张二说的方向，见到了密密麻麻的鬼影。 天不亮，鬼影出没，场面很壮观。 鬼影很多，可是都不是姜木木的对手，后面来的鬼影倒是有点厉害，只是对付不了姜木木。 女鬼在旁边气得大叫，“一群废物！” 姜木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原来你不是他们害惨的，所以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嘻嘻，你现在知道已经太迟了。不过看在你即将要死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原因。” 女鬼扭着飘渺的魂体靠近姜木木，她一点都不怕姜木木，反而还对着姜木木呼出了一口鬼气。 姜木木侧了侧头，“臭，你都多久没刷牙了。” “鬼不需要刷牙！” 女鬼站在姜木木的正前方，她笑得很猖狂，仿佛姜木木已经成为了她的所有物，她一点都不害怕姜木木做点什么。 “你真的应该谢谢你有这样一张脸，我看上了你的身体，你就做我的容器。”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怕不怕？” 女鬼兴奋得散发出阵阵鬼气，四周的鬼影纷纷大喊着恭喜，场面很是热闹。 姜木木“嘘”了一声，她同样也在笑，说出来的话打断了女鬼的兴奋。 “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的贪婪？我相信你说的，你们抓了汪来运，他在你们的手上。你们抓他不过是为了引我上钩，我怎么能辜负你们的好意呢？” “谢谢你们把我带来这里，也谢谢你们让我知道你们的目的，所以真相大白，一切该结束了。” 姜木木朝女鬼伸手，她的这个动作吓到了女鬼。 女鬼猛地想向后退开，可是她发现自己的魂体无法动弹，她不敢置信地怒瞪姜木木。 “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还能对你做什么，不过是抓鬼而已，这对于我来说一点都不难。” 姜木木轻松的样子气坏了女鬼，她发出鬼叫，“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她抓起来，我要她！” 更多的鬼影涌了出来，张一和张二得到自家小姐的允许，开始对付疯狂涌出来的鬼影。 姜木木只需要专心对付女鬼就行，而女鬼很虚，根本不是姜木木的对手。 看着快要成为虚影的女鬼，姜木木觉得自己有点胜之不武。 “怎么办，我想放了你，可是我放了你的话，你能不能把我带到汪来运的面前？” 女鬼真的要疯了，她无法摆脱姜木木，听到姜木木的话后，整个鬼气得面目可憎。 “我才不信你骗鬼的话！像你这样的女人最是阴险狡诈，我不会信你的，我要你的命！” 姜木木看着女鬼“要命”的动作，差点没无聊得睡着。 无数的鬼影在张一张二的对付下消失了，现场没剩几个鬼，而女鬼发现这样的情况后，整个鬼疯狂怒骂。 “你们这群懦夫！我要让主人撕了你们！” “你这样不善待手下的领导，你觉得他们会听你的命令吗？你自己都在我的手里，省点力气，你快要魂飞魄散了。” 姜木木的话让女鬼崩溃，她的眼神也从疯狂变得可怜，她开始向姜木木求饶，让姜木木放过她。 第203章 我没空和你谈情说爱 女鬼的变脸术看得姜木木叹为观止，她很有耐心地看着女鬼折腾，却一句放鬼的话都没有说，甚至一点动作都没有，就这样静静地让时间过去。 几分钟后，姜木木终于听烦了，她当场把女鬼丢给了张二。 “你让她闭嘴，一大把年纪还装什么小姑娘，真以为我不知道她是个百年老鬼？” “小姐，她可能真的以为你是个笨的。” 张二难得说句玩笑的话，姜木木很捧场地笑了。 “去掉可能，她就是那样以为的。” 女鬼落入了张二的手里，她猛地变脸，可是她还是翻不出张二的手掌心。而且她发现，她开始害怕抓住她的男人，她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很可怕的力量。 “我错了，放过我，我马上带你们去找汪来运。晚了他就死了，我带你们去……” “你个八婆，咒谁死呢！老子活得好好的，你才死了！” 汪来运一声怒吼出现在姜木木他们面前，他来到女鬼面前冷笑，“我以为我真的那么眼瞎，会相信你的鬼话？” “你！你为什么还没死！” “为什么会死，你真以为就你们那点鬼力能对我做什么！我虽然是个看墓的，但是真没点保命的本事我敢出门给人看墓？” 汪来运看到女鬼落魄的样子反而一口气消了，他笑得打量女鬼，“怎么这样子了，这是被谁收拾了？” 女鬼恶狠狠地瞪着汪来运，张二抖了下手，女鬼抖身。 “她的嘴里没一句真话，张二你下手狠一点，不用再听她的废话了。” 汪来运找到了，姜木木的目的也达到了，女鬼没必要留着套话了。 汪来运转身走到姜木木的面前，笑得有点勉强，“让你白跑一趟了。” “也不算白跑，至少知道这些鬼的主人是谁。” “我见到他了。” 汪来运一句话，姜木木连忙问他在哪里见过对方。 “就是这里，不过他走了，他是人，你说吓人不。” “他活不过后天，到时候被吓的就是他了。你在这里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们走了？” 张二处理女鬼的手法很专业，女鬼的状态也经不起他的一下，于是在姜木木和汪来运说话的时候，女鬼彻底魂飞魄散，没有留下一缕鬼气。 随着女鬼的消失，这一片地方的鬼气也都消失了。 这样的情况让姜木木若有所思，但是她没有仔细查看这是怎么回事，倒是回去的路上，汪来运替她解疑了。 原来女鬼会弄成这样，是因为她的鬼力被分散给了其它鬼，也就是说，那些被女鬼命令的鬼，全是靠着女鬼鬼力支撑的。一旦女鬼魂飞魄散，它们也将魂飞魄散。 祭歌起，祭祀开始，京市变天。 这一整天，京市头上的天都是暗沉的，哪怕一丝阳光都没有。 气温到了下午更是骤降，到了晚上已经是冷风阵阵如同冬日，同时还雷声轰鸣，闹得京市人心惶惶，报警电话一直不断。 姜木木回到家没多久就被特办的电话找了过去，当她赶到特办的时候，她发现特办的情况有点压抑。 特办里面没几个人，或者说是没几个妖。 上楼的时候她遇到了白沐辰和烛风，两人连和她说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匆匆打了个招呼就跑了。 电话是岩岚打的，姜木木到了岩岚说的房间，根本不用敲门，门是敞开着的。 房间里的岩岚正在打电话，见到门外的姜木木立即站了起来。 姜木木无声地说了一句让他先打电话，自己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这通电话很快结束，岩岚开口的第一句话直切主题，完全没有含蓄的意图。 “老大在妖界回不来，我要出外勤，这里不能没有人守着，你最合适。” 姜木木指了指自己，她怎么合适了，她宁愿出去干活。 岩岚都不用姜木木回答，看表情就知道她想什么，可惜他也是听命令的，改变不了什么，“这是老大的吩咐。” “他的吩咐可以不用管吗？” 岩岚摊手，“不可能。” “可是，我不是妖后吗？” 姜木木拿出了“新鲜出炉”的身份，笑着与岩岚对视。 “谁告诉你的？” “陈队。”姜木木果断出卖，笑着说：“这有什么好瞒，难道还能瞒着我一辈子？我已经知道我嫁的是条万年老龙了，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原来我也是戏中人。” 岩岚在心里把陈星河骂了个底朝天，他决定尽快把这个情况告诉妖主。 “你怎么不说话了，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其实妖主刚成年没多久，他……” “打住，现在不是讨论年龄的时候，你就说我为什么要守在这里，我比较喜欢在外面赚积分。” 姜木木的申请还是被拒绝了，她也没有行使妖后的权利，乖乖认命留在特办。 深夜的特办没人了，姜木木后悔没把张五他们带上，这样守夜的时候还能有个打牌的伴儿。 正当姜木木犹豫着要不要打个电话把人叫来的时候，小楼楼顶的镇楼兽动了。 “哪里来的丑东西，居然敢在你祖爷爷面前溜达，真是不知死活！” “来都来了，跑什么呀！你觉得你能跑得掉？这里可是你祖爷爷的地盘，乖乖给我留下来，不要白费心思。” “怎么今晚这么多脏东西，哎呀呀，你们是欠收拾吗？来，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来多少！” “嗝！嗝！来得也有点多了，我吃撑了！屋里的小姑娘，你能上来打打我吗，要吐了！” 姜木木从镇楼兽开始叫唤的时候就在找声音的出处，总算被她发现了楼顶的情况。 她看到了源源不断飘来的鬼东西，然后就这样被镇楼兽一口接着一口吞噬，最后出现了吃撑的情况。 姜木木轻松上了楼顶，镇楼兽正撅着屁股在楼顶磨肚子，好像这样能快点解决它吃撑的现状，偏偏一点用都没有。 “小姑娘啊，你可算上来了！快快快，快打我，真的是撑死了！” 姜木木没见过这样的镇楼兽，她也不知道怎么下手，左右举棋不定。 “你别愣着啊，没见过像我这么帅的妖兽？嘻嘻，你不用夸我，我知道自己很帅，所以你能不能快点动手？” 姜木木按照镇楼兽的说法打手打它，镇楼兽嗷嗷嗷叫，终于把它肚子里的鬼气消化了。 大半个小时后，镇楼兽挺着个肚子瘫在楼顶，“终于舒服了。” “你这样动来动去，不会被看到吗？” 小楼对面就是市警局的大楼，警察是最忙碌的，此时大楼还亮着不少灯，难免不会看到这边的情况。 也有可能早就习惯了，不然这镇楼兽叫唤那么大声，除非是耳聋的，不然不会听不到。 “你放心，他们听不到我的声音，也看不到我活蹦乱跳的样子，这里可是有结界的。” “你还挺高兴？” 镇楼兽滚动起来，屋顶的琉璃瓦片发出“嘎吱”声，“我当然高兴，因为你来陪我了呀。” “平时没人陪你吗？” “一群臭男人，你真以为他们是你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小姑娘人美心善，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镇楼兽滚到了姜木木身边，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眨巴眨巴了好几下，一张大脸不停地蹭人，爪子还撩人，“小姑娘，要不你以后晚上都来找我玩？只要你陪我玩，我就给你唱歌。” 姜木木撑着头任由镇楼兽撒娇，“你先唱一首给我听听，我如果喜欢，你让我从此住在这里都行。” “那你可要听好了，我要开始唱了哦！” 镇楼兽唱歌，真的要人命。 姜木木差点没滚下楼顶，最后是她及时坐稳了，才没有工伤在身。 “我唱得好听，我可是我们那片唱歌最好听的！” “你们那片是哪片，告诉我具体位置，我以后有机会，一定不去那里。” 姜木木的话让镇楼兽掉了下巴，它有点难过，难得它唱歌给她听。 “大半夜你不守夜你唱什么歌！你是觉得今晚还不够热闹，所以你想再热闹一点是不是！你要是没事干，你过来吃东西，我这里鬼东西太多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头上传来，姜木木抬头，她看半天也没看出个究竟。 她听出了那是周昊的声音，他会在哪里？ 镇楼兽吐了吐舌头，“我才不理你，你傻不拉几的。” “你等着，等我回来我非和你打一架不可！” “打就打，谁怕谁！反正你在这里就那样，哈哈哈！” 两个吵了起来，姜木木决定下楼。 可她才起来走了两步，镇楼兽咬住了她的裤子。 “放开我。” “唔唔唔，不放不放，你要陪着我才行。” 姜木木扯不回自己的裤子，她只能狠狠地瞪着镇楼兽。 “放开她。” 这一回是陆昭旭冰冷的声音，镇楼兽不敢不听主人的声音，于是乖乖地放开了姜木木。 姜木木想找一下陆昭旭在哪里，和之前的周昊一样，只听到声音，看不到人影。 “你不用看了，他们都不在附近。” 姜木木又往前走了两步，镇楼兽嗷出声，“你不能走，我怕！” 姜木木看了下自己的胳膊腿，再打量镇楼兽的粗四肢，“要不你真实一点？” “我不管，我就要这么说！主人不在家，你是今晚的留守人员，你不能丢下我，不然我孤零零的多难过。” 难得的恻隐之心冒出来，姜木木答应了下来。 后面姜木木后悔了，悔不当初。 镇楼兽真的是个话痨，而且闹腾，是个妥妥的戏精。 姜木木坐着坐着就困了，双眼一闭，人睡着了。 姜木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抱下楼顶的，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四周是黑的。 黑不要命，要命的是她腰间的手臂，还有她被压住的双腿。 她被一个男人搂在怀里，他们竟然同床共枕了！ 她是背对着他的，看不到他是谁。 姜木木完全愣住了，她没想到一觉睡醒会发生这么可怕的事情。 她不敢再往下想，立即想摆脱眼前的情况。 可是她发现，男人的手臂很有劲，她根本扯不开。 “醒醒，你是谁？谁允许你抱着我睡觉的，你醒醒！” 姜木木只能用后背顶人，她成功听到了男人发出的闷哼声。 “睡醒了？” 男人沙哑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磁性，怪撩人的。 男人一说话，姜木木就认出了他。 一瞬间，姜木木就放松了身体，她磨牙，“你什么时候抱我睡觉的，你知不知道我看不到人，吓死了！” “想看我？” 不是，这人怎么自动忽略重点！ 不对，不是人，是龙，而且还是条万年老龙。 “呵！” 姜木木想到自己嫁了个万年老妖，只能呵了。 “不高兴？” “不是，你这是背三字经？” 姜木木听陆昭旭三个字三个字地说，有点听不下去了。 他就不能说长一点的句子，不要浪费这么性感的声音！ “还睡吗？” 得，这位就会三字真言。 姜木木不想再睡了，她表示要起来，陆昭旭放手。 陆昭旭打开窗帘，外面的天还是那么暗沉。 姜木木找到手机看了眼时间，早上九点多，她这是睡眠不好吗，居然醒这么早。 她记得凌晨四点多的时候，她还在特办小楼楼顶，所以她什么时候回家的，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对，她好像本末倒置了！ 她应该质问万年老妖，她为什么会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 “你什么时候带我回来的，我们为什么睡一张床上？” “我们是夫妻，不睡同一张床吗？” “那你也不能这么突然啊，你看我都被你吓到了！” 姜木木坐在床上咬牙切齿，她一个人睡得好好的，突然多一个人，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睡醒了就起来，今天是第二天。” 第二天上供品，姜木木想到了阮家，她脸色大变，急急忙忙爬起来。 陆昭旭见她起来就要往外跑，他两步向前抓住了人。 “你放手，我没空和你谈情说爱。” “我知道，只是给你一样东西。” 第204章 黑色曼陀罗 离开小楼，姜木木才真正地感受到室内感觉不到的阴寒。 不过很快，这种感觉就消失了，而她的身边多了一个离火。 离火陪着她离开了钦灵巷，她这才知道，她自己的六张全在酒店，而这个安排是陆昭旭下达的命令，结果他们都听这位姑爷的。 从钦灵巷到酒店的路上，姜木木临时更改了目的地，她要先去阮家。 阮老爷子知道她要去祠堂，当即安排管家回来。 酒店那边暂时没有情况，不过管家的脸色不是很好，姜木木见到人后在他的面前点了张纸，并快速地绕着管家走了一圈。 火尽，灰落，姜木木对着管家吹了一口气，灰飘了管家一身，但管家一点都没有变脸，还出声道谢。 “我们进去。” 尽管眼前还是早上，但姜木木知道今天会很忙，所以不打算在一些细节上浪费时间。 管家打开了祠堂的大门，姜木木阻止了他进门的脚步。 “我一个人进去，你们在外面等我。” 管家倒是无所谓，离火不同意。 “你跟着我，我还怎么见鬼？” 离火浑身的火气，姜木木担心带着他会看不到阮老祖。 自从阮老祖离开姜家后，他没有返回祖坟，而是回了阮家的祠堂。 她这一趟要见的就是阮老祖，有些事情她想和这位聊一聊。 姜木木关上大门，阻挡了门外两人的视线。 一瞬间，姜木木再次感觉到了阴寒。 只是她没走几步，身上感觉到了热度，她低头看向热源，是出门前，某个万年老妖给的鳞片。 龙鳞护身，姜木木知道这是陆昭旭不在身边的保护，他还是很自觉的。 “你来了。” 姜木木看到阮老祖的时候，这位正站在阮家的牌位前发呆。 当阮老祖转身，姜木木才发现他的情况很糟糕。 阮老祖魂身的心口前长出了一朵黑色的花骨朵，她仔细辨认了一下，才看清这是一朵黑色曼陀罗。 姜木木脸色一变，“这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 “昨天。” 姜木木想立即转身离开，如果阮老祖是这样的情况，那么阮家活着的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她没有转身，但离去的想法已经表露出来。 “你既然来了，我想和你说些事情。” 阮老祖的话留住了姜木木，后者按捺住离开的想法，等待这位的倾诉。 “坐下来，我的话有点长，站着会累。” 姜木木坐下来后，阮老祖开始述说挥散不去的记忆。 “其实，我的小儿子阮从彬早就死了。” 阮老祖说出这个藏在心里很多年的秘密后，整个鬼都舒服了。 姜木木眨了眨眼睛，“您确定？” “我确定，我自己的孩子我怎么不确定？其实我很后悔给他做了生桩，如果没有这件事，或许他还是我的孩子。” 阮老祖苦笑，他低头看了眼心口前的曼陀罗。 黑色曼陀罗是不归路的象征，他如果再不说，就真的没人知道这个秘密了。 他把秘密深埋在心底，又带进了棺材里，本以为就这样是结果了，却没想到一时的侥幸酿成成了今日的恶果。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家族灭亡，但他不知道这时候说出这个秘密还能不能改变什么，可如果什么也不说，他怕子孙后代恨他。 “您知道的阮从彬是什么时候死的？” “就是做了生桩的那一天。” “您既然知道他已经死了，为什么不愿意接受事实？” 阮老祖惆怅地叹了一口气，“我怎么舍得接受这个事实，只要他还活着，我就觉得这是上天的怜悯。” “结果没想到我的觉得有多么的愚蠢，他明明就已经不是我的孩子，可我却要认为他还是，是我害了阮家，我是阮家的罪人。” 阮老祖说完，当场对着列祖列宗的牌位跪了下来。 姜木木一动不动地坐着，她看着阮老祖磕了三下头，知道他还有话要说，没有出声打扰。 “我昨天见到他了，他来了这里。” “他来这里做了什么！” 姜木木坐不住了，站起来寻找痕迹。 阮老祖背对着姜木木，“不知道，他就是站在我现在的位置看了看，随后就离开了。” 姜木木走了过去，阮老祖让开了位置。 “这里吗？” 姜木木没有站到阮老祖说的位置上，她看向低垂着头的阮老祖，一副需要再次确认的样子。 “是的。” 姜木木还是没有下一步的动作，而阮老祖迟迟等不到姜木木挪步，他出声催促。 “他肯定做了什么，你站一下这里看看。” “这里也一样。” 阮老祖见姜木木还是不动，情不自禁想要帮她挪一下。 “你最好不要随便动我，我不喜欢被不干净的东西碰。” 姜木木的话足够直白，可是阮老祖像是听不懂一样，他还是朝着姜木木动手了。 他动，姜木木也跟着动，只不过他被她抓住了手，下一秒他发出了惨痛的鬼叫。 姜木木抓着阮老祖不放手，一人一鬼之间的距离很近。 借着这个距离，她看到了盛开的黑色曼陀罗，闻到了淡淡的花香。 “可是你这样，真的能看到他做了什么吗？” “不如你亲自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这样的。” 阮老祖缓缓地抬起头，他看着姜木木，“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你的意思？” “听不懂没关系，你只要知道，我没那么容易被骗就行。” “阮老祖”笑了，过了一会儿才收住笑容，“你怎么发现的？” “你说什么，发现什么？” “发现，我不是他。” 姜木木指了指“阮老祖”心口的黑色曼陀罗，“这种花又称冥河畔的彼岸花，只有去过阴间才能开出的花，而他本鬼没有去过阴间，又怎么可能开出这样的花，除非他不是他。” “那你觉得我会是谁。” 姜木木打量还是一副“阮老祖”样子的鬼魂，她突然向他伸手。 鬼魂一惊迅速后退，闪身到了另一边，拉开了与姜木木的距离。 “别动手啊，我可是有点怕你的。” 姜木木冷笑，“你怕的是我，还是我身上的东西？” 第205章 而我，也是供品之一 “你，我怕；你身上的东西，我也怕。” 对于这么实诚的鬼，姜木木倒是笑了，“既然都怕，那为什么还要出来呢？” “可是我更怕他。” 附身在阮老祖身上的恶鬼很是无奈地双手摊开，可能是阮老祖的魂识过于难控，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狰狞，而心口前的黑色曼陀罗又绽开了一些，他这才恢复淡定的样子。 姜木木目睹了这一变脸的过程，她不动声色摸出一样东西，在恶鬼察觉不到的背后轻轻动手。 她即使不看手里的纸也能把它折出自己想要的形状，纸在她的手里是灵活的，它的每一步是刻在她的脑海里的，很快它成形，她握住了纸。 恶鬼没有发现姜木木的小动作，他见姜木木没有回应，头一歪嘴一咧，“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是什么滋味的。” “我啊，你想想就好。” “只能是这样了，他要你。” 姜木木对恶鬼口中的他很感兴趣，她迟迟没有对恶鬼动手，“都说要死就死个明白，你能告诉我，他是谁吗？” 恶鬼笑了，笑得有点癫狂，“你不知道他是谁吗，你居然不知道他是谁，难道他们都不告诉你他是谁吗？” “你指的他们是？” “特办那样自大狂妄的妖啊，他们不是自诩很厉害吗，怎么，他们排斥你？” 姜木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来你们对特办的了解程度很深。” 恶鬼一点都不怕告诉姜木木他们对特办的了解，甚至一脸邪笑，“谁让我们里面有人。” 这个答案应该让特办老大听听，特办出内鬼了。 “里面有人的确很可以，不过特办始终是特办，你们再厉害也斗不过那群妖。” 姜木木的嘲讽就是来得这么突然猛烈，恶鬼脸上的洋洋得意僵住，他下一秒变脸，恶狠狠地告诉姜木木，“你懂什么，明天，只要明天一结束，妖界人界都会是他的天下！” “就妖界和人界，我还以为他可以更厉害一点，怎么没有阴间和天上？别看天啊，这天都被你们蒙蔽了，所以你们终究还是怕天啊。” “我真的很讨厌伶牙俐齿的女人，说出来的话永远是那么的难听。” 姜木木已经成功地把恶鬼的憎恨情绪拉到了最大值，可她迟迟等不到他动手，而她手里的东西也迟迟不能用，场面一时僵持，院子里风平浪静。 如此的情况，姜木木感觉不妙。 女人的直觉很准确，而且姜木木对于危险的感知也很敏锐，她微微眯起眼睛打量不敢靠近她的恶鬼，一个模糊的想法逐渐清晰，“你在拖延时间。” 恶鬼有些震惊，可他没有表现出来，还是那副恶意又不主动的模样。 “今天是祭献供品的日子，阮家是供品，而你在这里等着我，所以……你的任务是拖住我，然后是抓住我，而我，也是供品之一。” 事情到了眼前，姜木木如果还想不明白的话，那她真的白费了自己的头脑。 她怎么会是供品，而她能成为供品的主要条件，因为她是全阴人。 恶鬼有些泄气，但一秒也没事了，“对，你也是供品，不过你在后面，等着。” “你觉得我会等吗？” 恶鬼不靠近，那就只能她过去。 姜木木终于动了，而她一动，恶鬼也跟着动。 一人一鬼在院子里追逐了片刻，很快他们又保持着同样的距离停下。 “你很难缠。” 姜木木同意恶鬼的话，“不难缠，又怎么会被你们盯上。你们选供品可不是随便选的，让我想想，今天的供品都有哪些。” 恶鬼没有回应姜木木，后者也不需要恶鬼这时候的回应，她自顾自地说起来。 “供品除了阮家，还有我，吴家下面那个墓里也有供品。” 姜木木每说一个都会停顿一下，她借此观察恶鬼的表情，试图从他身上得到肯定的答案。 表情之外的身体语言也是姜木木需要注意的地方，而她已经发现，恶鬼是一个懂得收敛表情的东西，但他身上附着的黑色曼陀罗却能时刻暴露他的内心。 每当恶鬼心里有嗜血兴奋的时候，黑色曼陀罗都会微微摇摆花瓣，随即一股幽香漫开，清楚地反应他的美妙情绪。 恶鬼还没有发现这个情况，姜木木继续往下说。 “那些鬼子也是准备的供品，张芸，那条蛇妖也是供品，还有那些鬼婴……” 幽香很浓郁，恶鬼的情绪波动很大，她没有说错鬼婴。 “鬼婴也是供品，还有特办的妖，也是供品。” 恶鬼呼哧了两声，不明显，但对于此刻紧盯着他的姜木木来说已经足够了，他彻底暴露。 恶鬼是真的没想到姜木木能猜到最后一点，他不禁回想自己是哪里露馅了，竟然没有防止她想到这些。 如果被那位知道，他的下场会很惨。 所以，无论如何，他不能让姜木木离开，要成功让她成为供品。 “我猜你现在一定在想要怎么让我留在这里，可是你觉得可能吗？” 姜木木自信的样子令有备而来的恶鬼很是不屑，在他的眼里，姜木木其实并不难对付，他还不信自己收拾不了这个女人。 “怎么不可能，如果我连你也收拾不了，那我岂不是连复活的机会都没有？” “原来你们的奖励是复活，这么逆天的事情，你们是觉得这天真瞎了？” “这话，现在可不能说。” 向天借运的事还没落定，恶鬼对于天也是怕的，而他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天，露出了破绽。 姜木木抓住了机会，她一个闪身出现在了恶鬼身后。 她紧贴着恶鬼，她一手抓住了黑色曼陀罗，一手压住了恶鬼的命门，呼吸声如同惊雷在恶鬼的耳边响起，“看天没用，看我怎么收拾你。” 恶鬼反应过来已经迟了，命门完全被姜木木控制着，他不敢轻举妄动，“你不是人吗，为什么速度这么快！” 人类的速度不可能这么快，恶鬼怀疑姜木木不是人。 第206章 选择 姜木木知道恶鬼在怀疑什么，“我是不是人，你不清楚？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你乖乖出来，或者我把你弄出来。” 恶鬼附身在阮老祖身上，这就是姜木木没有立即动手的原因。 “两个选择我都不喜欢。” “这由不得你，二选一，或者我帮你决定。” 恶鬼忽视姜木木的选择，他想知道姜木木到底是怎么做到瞬间移动到他身后的。 她明明是个人类，人类是没有这个速度的。 姜木木见恶鬼分神，包住黑色曼陀罗的手稍微一用力，“不要无视我，当我知道自己是供品，我的心情就不是很美丽，你千不该万不该惹我，毕竟惹我的下场很惨。” 恶鬼笑了，“你好吓鬼，哈哈哈哈！” “给你选择的机会不好好珍惜，那就别怪我了。” 姜木木张开五指揪住了黑色曼陀罗，她在恶鬼不敢置信地目光中扎入了魂体的深处。 “你！你……” 恶鬼如何都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不敢相信，姜木木竟然能碰到魂体，而且她还真的揪起了黑色曼陀罗，他感觉到了灵魂深处的剧痛，他要被撕裂了！ 姜木木知道黑色曼陀罗已经在恶鬼的身体里扎根，把这朵散发着幽香的黑色曼陀罗连根拔起，恶鬼的命运也就注定了。 他注定会魂飞魄散，然后成为黑色曼陀罗的营养。 “放手，你给我放手！” 恶鬼在挣扎，他发出咆哮，他在释放鬼力，但结果令他惊慌失措，他的力量在逐渐消失，他看到了黑色曼陀罗在长出叶子。 姜木木也注意到黑色曼陀罗在长叶子，而且还长出了很多根须。 那些黑色的根须迎风飘展，它们重新落在恶鬼的身上，用力地吸食恶鬼的魂力，以此供应花朵所需的养分，让花朵开得更加地迷人芬芳。 黑色曼陀罗不仅仅局限于恶鬼，它还想无条件地向阮老祖和姜木木延伸，但它又有意识地轻轻避开姜木木，阮老祖成了它第二个索取的对象。 姜木木随时注意着变化，不可能让黑色曼陀罗随意地选择对象，用力一扯，黑色曼陀罗脱离了恶鬼的心口，只剩根须继续在恶鬼身上蔓延。 “老爷子，您最好马上清醒过来，再不然您就要成为这朵花的养分了。” 恶鬼此时已经很虚弱，他拦不住姜木木，更拦不住黑色曼陀罗，所以在阮老祖的反击下，他脱离了阮老祖。 随着恶鬼的脱离，姜木木也稍微往后移动了两步。 阮老祖重新获得自由，他顿时回头对着恶鬼大骂。 “省点力气，把缠上的东西拔了。” 姜木木提醒了一句，她丢开了黑色曼陀罗。 恶鬼以为机会来了，可他这时候哪里还是姜木木的对手，他被彻底定住，令他定住的是一张符。 姜木木用镇鬼符定住了恶鬼，经过黑色曼陀罗的吸食，恶鬼根本摆脱不了这张符，她同时脱手，从恶鬼的身后走到了它的身前。 “现在应该能听话一点了，我再给你两个选择，告诉我供品还有哪些，或者告诉我，永不凡在哪里。” 那个在恶鬼心中却不能随意叫出来的名字当场被姜木木说出来，无法动弹的恶鬼怒目相向。 “你敢直呼他的名字，你死定了！” “我在你眼里注定都要死的，所以不要说废话，快选择。” 穷途末路的恶鬼根本不怕姜木木，他不会做选择，因为他知道自己不管选择什么，下场永远只有一个。 “我真的没想到，你挺厉害的。” “你没想到的东西很多，如果你再不做选择，那我继续帮你选择。” 恶鬼猖狂一笑，“你帮不了我，你等着，不是我也会有其他的恶鬼向你伸手，你主动要死！” 笑声结束，恶鬼嘶哑的嗓音贯穿院子，他自行散魂了。 恶鬼的决断让姜木木省事了，地上飘落一张镇鬼符，姜木木随手扔下手里的纸，两张纸燃起，很快成为了灰烬。 阮老祖看到扔下的纸上附着着一股鬼力，他诧异地看向姜木木，“你身上怎么会有鬼力？” “我身上有鬼力很稀奇？” “你是人，活人！” 姜木木就是凭借着鬼力附着的纸瞬间转移到恶鬼身后的，这样的纸术是姜家的秘术，至于她从哪来的鬼力，这也是属于姜家的秘密，她是不可能告诉阮老祖的。 阮老祖得不到答案，没有死缠烂打，心里默默告诉自己，这是属于姜木木的秘密，他不应该打听人家的秘密。 “谢谢你。” 阮老祖感谢姜木木救了他，多余的话想再说出口的时候，他发现真的很多余，于是及时闭嘴，没有引起姜木木的反感。 姜木木的视线转移到黑色曼陀罗上，因为吸收了恶鬼的鬼力，这朵花开得有些妖艳，不过这份妖艳还是不够明媚，说明它还需要更多的养分才能绽放出最美丽的样子。 “你打算怎么处理这朵花？” 阮老祖有点怕这朵花，于是站得远远的。 “当然是好好爱护，它很有用。” 姜木木从阮家祠堂里拿了一些平时放置在这里的白纸，她把黑色曼陀罗包在纸里后，才开始来这里的目的。 阮老祖看着姜木木把一个个牌位从案桌上拿下来，他看不懂这样的举动，于是开口询问这样做的意图。 “您看着就行。” 阮老祖很认真地看着，当他发现姜木木把所有的牌位都泡在水里的时候，整个鬼都不好了。 “你，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们阮家没得罪你，你这是要我们阮家的祖辈们不得安息是吗？” “您觉得阮家今天能平静？既然都闹大了，那就一起闹，不然真的沦为供品，阮家的命数也就彻底完了。” 姜木木不是危言耸听，阮老祖从前一天就惶惶不安的心竟然在这一刻有了些安静。 “水能连接阴阳，我用水阵困住阮家大半的命数，这是在拯救阮家。” 阮老祖相信了姜木木的话，前一秒他还在担心，后一秒他很开心。 他向姜木木道谢，“你是阮家的恩人！” 第207章 三人失踪 姜木木离开了阮家祠堂，她这回终于能赶往酒店。 酒店里只要乖乖待着的阮家人，一个都没有事，耐不住无聊的自然失踪了。 宽敞的会议室成了阮老爷子他们聚集的地方，阮老爷子他们几个老的听到清点完的名单后都气得不行，纷纷破口大骂。 小辈们生怕老爷子们血压升高，急忙安抚，作用甚微。 姜木木就是这时候走进会议室的，最先迎上前的是阮白宇，也只有他和姜木木最熟。 “木木姐，怎么办，少了三个人，一个都联系不上。我爷爷他们都气死了，他们会不会出事了？” 姜木木没有立即作答，她举手，张一和张二朝她点了点头。 姜木木走到阮老爷子他们面前，她扫视了一圈，点了阮老二，“您惹的桃花债，请您出来帮个忙。” 阮老二经过之前的事情已经安分了，这时候被点名，他猛地抓住儿子阮浩佟的手，“我这几天什么也没做。” 阮浩佟被抓得有些痛，“爸，你手劲小一点，我是你亲儿子。” “我当然知道你是我儿子，没出息，你走开。” 阮老二推开儿子，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走向姜木木，“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说是我惹的桃花债。” “你身上桃花泛滥，失踪那几个都是沾了你的桃花运。” “桃花运还能传给别人？” “您儿子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阮老二一脸不信，觉得这是污蔑。 姜木木也没强求他必须信，开口让他坐下。 张一搬来了椅子，阮老二往后一坐，姜木木按住了他的肩膀。 整个过程很短，姜木木走向窗户，开窗。 窗外，天色依然那么暗沉，姜木木拿出一张纸，撕成了很多小片，随手撒向外面。 阮家众人看到纸片飘向空中，最后消失在视线里，还是不懂这么做有什么用。 同时，一道关门声重重地砸在众人的耳朵里，有人离开了会议室。 阮白宇的视线转了一圈后才发现是张二不见了，他连忙开口问：“木木姐，张二他是不是出去找人了？” “不然你以为他去哪里？” 失踪的人有人去找了，阮老爷子他们这才有些放心。 可是他们放心得太早了，姜木木的下一句话让他们如坠冰窟。 “午时一刻，上供。现在是十点四十七分，还有不到半小时阮家就要陆续死人，先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午时一刻，什么死人，我们已经付出了代价，为什么还会死人！” “你究竟对我们家做了什么，是不是你害了我们家！” “爸爸，我不想死，我还有很长的人生，我受够了这样的日子，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出国！” 会议室里各种声音掺杂，姜木木坐在阮老二旁边，冷眼看着吵吵闹闹的阮家众人。 吵闹声越来越大，阮老爷子生气地用拐杖敲桌面，巨大的敲击声把众人的声音掩盖了过去，会议室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阮老爷子看着乱哄哄的家人，一肚子的火气，但也知道这时候紧要的是死人的事，所以他就一句话，“不想死就听姜小姐的，不然就滚出去！” 一句话没人敢反驳，阮老爷子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阮老爷子找不出捣蛋的人，多少有些欣慰。 “姜小姐，你看这事该怎么处理？针对这种情况，有没有什么破解的办法？” “破解的办法就一个，破坏祭祀。” 阮老爷子和众人的脸上刚有点喜色，姜木木下一句话再次让他们跌入谷底。 “这一场祭祀的场地用的是古皇城的祭坛，那地方代表的意义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没那么容易破坏。” “那还有别的办法吗？” “我说了，就一个。” 当场有人瘫软倒地昏了过去，现场响起哭声。 姜木木继续往下说：“这场祭祀一共持续三天，今天是第二天，也就是上供品的日子。但是供品不仅仅只有你们一家，所以留给你们的时间并不多，先做好准备。” “准备！准备！自从出事，我们哪天不是提心吊胆的，哪天没有要死的心理准备！你还有没有办法，我们真的不想死！” “我死无所谓，我孙子孙女还小，你救不了我们，求求你救救他们，我给你跪下了！” 会议室里跪倒了一片，姜木木整个人站在椅子上只差没踩着椅背继续往上。 她倒是可以再往上一点，但怕吓着老人和孩子。 “赶紧起来，我还不想折寿。” 跪倒的人哪里管姜木木会不会折寿，他们只想求一条活路。 阮白宇向着姜木木，大呼小叫，“你们这样弄，谁愿意救你们！木木姐又不是神仙，她能尽力就尽力，你们不能道德绑架啊！” 阮老爷子这回敲桌子也都没人搭理了，最后还是姜木木亲自出马，一句话结束这场闹剧。 “你们再不起来，我离开，你们愿意跪多久就跪多久。” 众人指望着姜木木救人，怎么可能会她离开，纷纷站起来，大气不敢喘。 “小姐，找到一个了。” 张一和张三一直在窗边盯着，看到张二传回来的消息，张一立即大声告知。 “你下去带上来。” 张一想从门出去，姜木木指着窗，“都什么时间了，跳下去带上来。” 众目睽睽，张一跳窗，有人吓得失声尖叫。 可能是张一跳窗的事把人唬住了，接下来的几分钟会议室里挺安静的，只有姜木木低声和张五张六说着话，没人上前打扰。 张三说找到第二个人的时候，时针已经指向数字十一。 “木木姐，还有一个，怎么办？” 阮白宇着急，贴过来小声问。 “继续找，人不齐看不了命数。” “是不是因为人不齐，所以你没有办法救我们？” 姜木木对他竖起了大拇指，“没错，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们听到没有，因为人不齐，所以木木姐才没办法救我们的！” 阮家众人抱着希望静静等待，可是直到十一点零五分，第三个人依然没有找到。 第208章 上供 张一还在外面找人，可是撒出去的纸都找齐了还是没发现第三个人的行踪。 张二站在窗边看到张一传回来的消息，他走到姜木木身边小声说话。 姜木木抿着嘴听完了张二的话，视线低垂，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剩下的十分钟就是阎王敲钟，这时候哪怕是阮白宇也不敢说话了，精神有些恍惚，直到被连推了好几下才回神。 “怎么了？” 阮白穹真想给亲弟弟狠狠地来一下，但又怕打蒙了对不上话，只能咬着牙憋着气说：“姜小姐让你指个方向，别傻愣着了，动作利索一点。” 阮白宇愣愣地问，“指什么方向，我能指什么方向，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时间已经浪费了一分钟，姜木木不想听他废话，“东南西北，你觉得失踪那个人会在哪里。” “啊？木木姐，我觉得没用，他要是躲起来，我也不知道啊。” “现在只有你知道他在哪里，快点，别磨磨蹭蹭的，你还是不是个男的？” 阮白宇那般委屈，又不敢顶嘴，只能心里窝囊地嘀咕，他怎么就不是个男的。 尽管迷迷糊糊，但阮白宇还是随口说了个方向，“南，可以没，但是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 “与其让我瞎说一个，不如问问他爸妈。连自己儿子都不知道去哪里了，这父母还能不能要了。” “就你废话，别瞎说，小心爷爷揍你。” 阮白穹到底还是疼自己的弟弟，赶紧替口无遮拦的弟弟道歉。 失踪那人的父母这时候哪里还会计较这些，要不是亲生儿子，他们也想跟着人骂了。 姜木木拿了两张纸，一白一红。 她把两张纸叠在一起对折，然后递给阮白宇，让他撕碎。 阮白宇在众人的目光中把纸撕了，接着按照姜木木的话撒去窗外。 他看着漫天飞舞的碎纸很是迷惘，回头问了一句，“木木姐，然后……呢？” 最后一个字出来的时候，他被姜木木推开，眼睁睁看着姜木木坐到窗上，不敢大声了。 姜木木的举动让阮家众人噤若寒蝉，他们生怕闹出点什么声音把人给吓到，后果不堪设想。 “木木姐……” “嘘，别吵我。” 姜木木打断阮白宇，让他不要说话。 姜木木在纷飞的碎纸中找到了答案，她放出了小肥纸啾，让它飞一趟。 为了尽快找到失踪的第三人，姜木木借由着阮白宇的运气动用了秘术。从窗上下来时一头冷汗，重新坐在椅子上的时候，整个人疲惫得想要闭眼睡上一觉。 阮白宇看着这样的姜木木担心不已，“木木姐，你没事？” “有事，等你们家的事情结束后，你，亲自去庙里替我点一盏长明灯。” 姜木木的要求来得莫名其妙，但阮白宇可是她的小迷弟，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立即答应了下来。 距离上供还剩三分钟不到的时候，张一背着受伤的第三人回到了会议室。 姜木木看到人的第一眼就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难找了，这人几乎废了，幸运的是还有一口气。 这样的情况，人肯定是第一个死的，所以他排在了第一位。 姜木木对着众人说了五个名字，其中四个人面面相觑，排在第一位的那人没有半点意识。 “姜小姐，你点我们名字，是有什么用意吗？” 五个人中只有一个女人，恰好是阮白宇的大姑阮莲。 之前因为送了一块死人玉给侄子差点把人害死了，之后自己又去医院住了那么久，阮莲对于死亡有了深刻的记忆。 她此时十分的害怕，脸上几乎没有血色。 “这是按照你们命数长短排的，赶紧排好，时间不多了。” 姜木木的话没人不敢听，四个人急忙排好。 阮莲还想说什么，她看到姜木木正在忙，一时不好开口。 她不说话，其他三人却想心里有个底，纷纷开口要个准确的答案。 姜木木正给五个人准备替身的纸片人，因为时间紧迫，她又担心中途发生意外，于是脱口而出：“我尽量用纸人替代你们上供，但最后如何，看命。” “这样真的可以吗？” “不知道。” 姜木木也拿捏不准结果，不过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不说十拿九稳，起码也有一半的信心。 众人沉默，最后是阮老爷子出声，这才没人说什么。 “姜小姐也是人，她能做的已经够多了，看命。” 最后时刻，姜木木为了以防万一，又点了五个人。 “上供是有顺序的，你们都做好准备，如果情况不妙，我会一直点人。” 上供开始，第一个人明明已经快不行了，但他还是突然坐了起来，把众人吓了一跳。 姜木木冷冷地看了众人一眼，有人才意识到刚才吓得叫出了声，连忙小声道歉。 一个噤声的动作做完，姜木木把纸片人贴在了男人的命门上。 男人重新倒下，但下一秒替代他的纸片人站了起来。 纸片人在众人面前又磕又跪，因为不是真人，所以众人看得啧啧称奇。 姜木木和六张都提着心看纸片人，尤其是姜木木，已经做好了第二手准备。 纸片人碎了，男人还有气，这说明替代成功。 之后的三个人也出现了同样的情况，姜木木依次用纸人替代了他们。 轮到第五个人的时候，姜木木还没贴纸片人，那人已经差点跪下。 差点而已，没有跪下，张一和张二架住了人，并把他提了起来。 姜木木立即贴纸，这才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有了第一次意外，姜木木后面的动作快了很多。 上供快轮完十个人的时候，姜木木刚贴完纸片人，她就点了另一个人的名字。 这人还傻愣着，要不是阮白宇反应快把人推出去，姜木木手上才撕好的纸片人根本没人给她贴。 情况当前，姜木木才意识到对方想一次性上供，这下阮家连最小的娃娃都要排队了，她忙得一刻不停。 众人目睹了一切，这时候没人敢掉队，都是一喊名字就立即走出人群，绝不给自家人丢脸。 第209章 古皇宫 纸片人替代活人进行上供，每当一个纸片人烧毁，这就意味着它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当越来越多的纸片人落地成灰，姜木木的脸色也越来越差，会议室里没人敢大声喘气，就怕声音大一点会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 中午十二点半左右，当最后一个纸片人落地成灰，姜木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僵硬地动了动手指，一旁时刻盯着她的张一立即明白她的意思，赶紧把人扶着坐下。 张五负责喂了几口饭菜，姜木木缓过了劲才自己吃饭，脸色终于好了一些。 “木木姐，事情结束了吗，我们全族的命是不是都保住了？” 阮白宇带着大家的疑问开口，旁边的人竖起耳朵等答案。 姜木木还在吃饭，头也不抬，“怎么可能，时间还长，随时有变故。” “这还没完啊，怎么就这么难搞？” “废话少说，我等下就离开这里了。你们都自觉一点，没我的安排绝不离开这里。至于那个还有一口气的，他暂时没事。” 阮白宇回头看了眼真的就剩一口气的堂哥，还是挺担忧的，“可以叫医生来看看吗，他这样，我看着随时会嗝屁。” “暂时死不了，这里等我出去后，禁止外人出入。需要什么，阿五他们会替你们解决的。” 姜木木点了张五张六留守，她离开时带走了其余四张，目的地是古皇宫。 姜木木带着四张离开酒店，兵分两路。 张二张三去往祭坛，姜木木三人直奔古皇宫。 为了节省时间，姜木木决定打的。 京市连着两天天阴阴的，出租车司机狂飙了一路不文明语言。 “美女，今天古皇宫禁止参观，你们去那做什么？” 司机的眼神有些猥琐，可能是说了一路见姜木木他们都没有说什么，以为他们是怕了他，所以语气轻佻，还带了些强势。 “口舌之灾。” 姜木木上车后终于开口，声音是司机喜欢的调调，他吹了记口哨，“美女你也不矜持啊，不如我们今天约个时间？” “心术不正。” 司机哈哈大笑，“美女你怎么这么会夸人。” 姜木木不说话了，导航提示车辆已经接近目的地，司机一边找地方停车一边撩拨，“难得我们这么有缘，真的不约吗？” 车停好了，张一率先下车，姜木木和张四同时下车。 姜木木站在车外，低头和车里的司机开口：“积点口德，不是谁都有我这样的好脾气。” 司机收了钱，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姜木木三人走向古皇宫大门，张三路上问道：“小姐，你不是最讨厌刚才那种人吗，怎么还给提醒了？” “他只是嘴欠而已。” “小姐心善。” 姜木木和张一奇怪地看了张三一眼，接着两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张一心想，他家小姐心善也是要看对象的。 张三没有发现，他可是看得明明白白，小姐留了点东西在车上，他猜测司机今天接下来的工作大概率不会顺利了，必须破财消灾。 张一的猜测是正确的，一天只接了一单客的司机直到睡下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今天怎么会这么倒霉。 古皇宫对外发布禁止参观，姜木木凭特办证件带人进门。 出事的尽管是祭坛那边，但古皇宫这边也有不少人守着，不过姜木木一个也不认识，倒是有几个眼熟的。 姜木木此行的目的地是古皇宫的“家庙”，这里是历代皇族祭祀祖宗的地方。 家庙位于古皇宫中轴线的东面中心处，刚到门外，姜木木就见到了闻兴万。 闻兴万正和旁边的人说话，听到一声“小万”，他回头一看，惊喜地叫道：“木木姐，你怎么来了？” “不能来吗？” “能啊，我还以为你去了祭坛那边，我哥在那边。” 祭坛是肯定要去的，但不是今天。 姜木木今天无论如何都会绕开祭坛，她还是很有供品的自觉性的，绝不主动献上自己。 “明天再去，今天先来这里。” 闻兴万和姜木木熟稔的样子让旁边的人很好奇姜木木的身份，对方听说是姜家人，恨不得贴到面前说话。 “你就是姜木木啊，你最近是不是很忙，我前两天去纸铺没见到你。” “谢谢光顾。” “我没买东西，买不到，没排上队。” 姜木木见对方挺诚实的，又秉承着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原则约了个时间，这可把对方高兴坏了。 “木木姐，我过去，是不是也要先预约一下？” 姜木木拍了闻兴万一下，“看在你哥的面子上，你不用。” 三人聊了几句，姜木木指着紧闭的大门，“我想进去。” “上面交代，这里禁止出入。” 姜木木没有为难守门的两人，她直接给陆昭旭打电话，让他安排。 陆昭旭没接电话，姜木木转头给陈星河打了电话。 陈星河听说她要进家庙，犹豫了一番才点头同意。 门外有结界，闻兴万打开了一道豁口，姜木木得以带人进入。 “等下还有两个人过来，他们来了，你们让他们进来就行。” 闻兴万知道是谁后，点头同意了。 一门之隔，姜木木想不到家庙里的情况比她预计的要糟糕。 她快步穿越前殿，在走进正殿前恭敬地鞠了三躬。 推开沉重的正殿大门，姜木木看到了明间的神龛。 她带着张一他们从前走到后，却始终没有看到想要找的东西，而她不假思索，当即研究起正殿的构造。 这一看就看了很久，直到张二张三架着闻兴万进来。 闻兴万的样子很狼狈，他看到姜木木没事后眼睛一闭就昏了过去，姜木木当即上前检查他的情况。 “外面出了什么事？” “被妖兽包围了。” 张二庆幸他们来得快，不然闻兴万晕过去，他们连门都进不来。 “他身边没有人吗？” “只有他一个人。” 姜木木没再问外面的情况，她问起了祭坛那边的情况。 “祭坛那边的情况比较混乱，我们没有看到姑爷，不过发现了这个。” 张二他们赶去祭坛，听从姜木木的指示进了鬼门关。 第210章 我过来守着 “我们在祭台找了几圈才发现了这个，应该是小姐你要的东西。” 张二递出一个纸包，很轻。 姜木木打开看了一眼，确定正是她要的东西，永嘉长公主的骨灰。 “就这一点了？” “对，只有这些。” 有好过没有，姜木木拿着永嘉长公主的骨灰在殿里走动，最终确认了一处地方。 姜木木抬头看了眼正前方的神龛，是某位皇帝，她轻声嘀咕，“借您一丝龙气，千万别小气。” 张一要帮忙，姜木木拒绝，“这里不适合你们动手，看着就行。” 历代皇族家庙，姜木木知道，如果不是她手中的这份骨灰，恐怕她才刚动手就遭天谴了。 过程很顺利，姜木木给永嘉长公主做了一处简单的神龛。 “木木姐，外面很多东西。” 闻兴万等姜木木点了香才出声说道，他不知道姜木木接下来的打算，但如果要出去，恐怕会很困难。 姜木木的确要出去，而她下一个目的地是祭坛，所以时间上还是比较宽裕的，不急。 不管怎么说，她先要安全地度过今天。 她在家庙里有龙气压着，很安全，一旦离开，她相当于前后受敌。 而且她要在这里守着永嘉长公主的神龛，只要永嘉长公主出现在这里，那么这场祭祀的变数又多了一个。 她不知道永不凡还做了什么，但只要变数够多，那么情况就没那么糟糕，他们的胜算就会越大。 姜木木可不想把命交代在这场祭祀当中，她要活着。 晚上八点多，家庙外妖兽肆虐，然而家庙里很平静。 一个多小时前，永嘉长公主出现在了家庙里。 她是一道残魂，如果不是姜木木替她做了神龛，恐怕她连进家庙的机会都没有。 毕竟是皇族血脉，永嘉长公主得了一丝龙气庇护，一个多小时过去，她的状态好了不少。 姜木木要离开这里了，永嘉长公主劝她留步。 “不可能一直躲在这里的，我有我的命数。” 在此之前，她已经放了不少替身出去。目前还有几个在外面活跃着，这表明她的时间还够用。 永嘉长公主劝不住姜木木，她忙问自己可以做些什么。 “你就留在这里祈祷。” 姜木木带着闻兴万他们离开了家庙，因为闻兴万是结界师，又有姜木木的纸术顶着，他们离开古皇宫的过程还是很顺利的。 古皇宫外面没有妖兽，不过街上多了很多鬼魂。 鬼魂不是张一他们的对手，根本不用姜木木出手，它们在靠近的过程中就魂飞魄散了。 闻兴万开车，姜木木坐在副驾驶座上指明方向。 一开始闻兴万还看不懂，等去了第六个位置的时候，他再不懂就真的白活这么多年了。 姜木木在布阵，由于京市太大，阵点的距离被拉得很长，不过还是在零点来临前完成了。 此时另一处，姜木木最后一个替身纸人被抓住了，恶鬼狠狠地撕裂纸人，又气又恼，不少鬼魂成了恶鬼发泄的对象。 “时间差不多了，去祭坛。” 姜木木憋了一天，零点一到，上供时间结束，她暂时安全了。 闻兴万听姜木木的，她说去哪里他就去哪里，只不过还是很疑惑，“布好的阵，现在不用吗？” “阵心都没到位，急什么？” 她就是阵心，祭坛是起阵的地方。 姜木木在中途接到了陈星河的电话，对方让她赶紧来祭坛。 行至半路，天下起了暴雨。 姜木木提醒闻兴万注意安全，她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 将近一点，车辆驶过红绿灯路口，远远能看到祭坛城墙。 姜木木原本是靠着椅背闭目养神的，感觉到车外的异样，人倏尔睁开眼睛。 她刚要开口让闻兴万停车，后者也察觉到了异样，车辆缓缓停下。 车里很安静，车外也很安静，即使雨声冲刷着四周，但给人的感觉就是静，而且是静过头的那种静。 “慢慢开过去。” 外面的雨很大，他们不可能下车走过去，所以开车是必须的，但是这段路要小心，他们不知道外面会有什么出现，总觉得暗处有什么庞然大物盯着，危险感十足。 距离祭坛还有百米的地方，姜木木和闻兴万透过雨幕看到了速度飞快的几道黑影，它们正朝着他们的方向冲来。 “过来了。” 闻兴万抓紧手中的方向盘，他在心里倒数着时间，随时准备打转方向盘。 那几道黑影最终没能靠近车辆，距离还有十多米的地方，它们被飞降的东西抽到了一旁，最后狼狈逃窜。 雨幕挡住了部分视线，姜木木没能看清东西的真面目，对方已经平地跃起，然后落在了他们的车顶。 闻兴万一个急刹，车顶的东西差点被甩出去。 尽管没有被甩出去，但还是掉了半截身体。 姜木木看着半挂在车前的镇楼兽，她用手拍了拍挡风玻璃。 镇楼兽和她对上了视线，接着在车里人的目光下缩小了身体，一下子窜进了车里。 镇楼兽狠狠地甩着身上的水珠，小奶音不断抱怨，“这破天就知道下雨，一点事都帮不上忙！” 车外一道雷鸣，镇楼兽还一点都不怕，抬头对着车外的天叫骂，“有本事你一道雷劈死我，不然就是破！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光下雨有什么用！你能把雷对准点，我都夸你一句厉害的，不然少来烦我！” 又是一道雷鸣，而且很靠近车辆。 姜木木伸手捂住了镇楼兽的嘴，“你是想害死我们？” “唔唔唔唔！” “我放手，你不要骂天了，真想骂，回头我指个人你随便骂。” 镇楼兽只能委屈自己，点头答应。 姜木木放开了手，小奶音继续喷射。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亏我刚才还救了你们。” “你不守楼，你来这里干什么？” 镇楼兽睁大眼睛，“你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这里还发生了什么事？” “这里被开了口，我过来守着，你们进来的时候不是发现了吗？” 它当时就盯着看的，不可能看错。 第211章 这里人挺多的 姜木木和闻兴万对视了一眼，双双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原来如此的神色。 镇楼兽显然和闻兴万也是玩过的，它用爪子戳了戳这小子，“你来了正好，你哥他们过去了，这边只有我一个，你快帮我分担一点。” 闻兴万嘴巴微张，“这还需要我分担吗，您一个绰绰有余啊。” “不行，必须分担！我要跟着她，不想分心。” 镇楼兽指着姜木木，它还绕着姜木木转了一圈，急于表现自己，“你看我，是不是很有安全感，带上我绝对不会让你受伤。” 姜木木一把抓住镇楼兽的尾巴，“行了，你消停一下，这边到底什么情况？” “还能是什么情况，有人想屠龙呗。我觉得这人不是傻的就是蠢的，就凭他也想屠龙？主人甩甩尾巴都能把人给拍扁了，真是不自量力。” “陆昭旭现在在哪里。” 姜木木当场问出关键，镇楼兽含糊其辞，“那个，我好像没见到主人……” “我给你一次好好组织语言的机会，他到底在哪里。” 镇楼兽前一秒的心虚立即被恼火取代，“我就说瞒不住的，还非要我来做这个坏人！主人还能去哪里，必须在妖界啊！” “妖界大乱，主人现在可忙了！” “两边都乱了。” 姜木木低声说，镇楼兽听得一清二楚，身体纠结得都要打结了。 “你有话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镇楼兽那忸捏的样子，姜木木看着想把它团成一团丢出去。 这种时候非要玩什么你猜我会不会猜的游戏，它哪来的自信，觉得她会陪它玩这么愚蠢的游戏！ 可能是被姜木木吓到了，镇楼兽立即把憋住的话一吐为快，“不是两边，阴间也乱了。” “你还有什么没说的，一次性说完。” “主人让你守着这边，他会尽快镇压妖界那边的混乱赶过来帮你。” 姜木木呲的一声笑，“不用，这边有人。” 闻兴万的车一路开到了祭坛外，除去特办的妖，此时守在这里的全是人类。 姜木木看到了穿行在雨中的人群，她并不是一个人守着人界。 “对，这里人挺多的。” 镇楼兽在姜木木下车时盘在了她的肩上，它刚落定，发现有只小肥纸啾落在了另一边，它立即用尾巴尖戳了戳对方圆滚滚的身体，然后妥妥地得到了小肥纸啾的啄啄啄。 姜木木没有理会肩膀上互斗的两只，她勉强地撑着伞仔细辨认雨中的众人，发现一个也不认识。 “你就是姜木木，赶紧进去，大家都等着你。” 陌生的女人走过来和姜木木说话，后者向前者说了一声谢谢，然后接过对方递来的雨衣。 “请问里面现在什么情况？” 姜木木一边穿雨衣一边问，跟着她来的四张和闻兴万也在穿着雨衣。 “人间修罗场，你进去你就知道了。” 镇楼兽原本想要留下闻兴万，女人推了他一把，“这外面有我们守着，你们年轻人都进去，多看多学，对以后有很大的帮助。” 镇楼兽正和小肥纸啾斗得不分你我，见状对着闻兴万哈出两口气，“行，你这小子跟着我们。” 所谓的人间修罗场并没有吓到姜木木他们，不过一门之隔的人间与地狱还是让姜木木他们震惊了一下。 围墙里，悠悠荡荡的鬼魂占据了大部分的空间，它们有的浑浑噩噩，有的凶狠猛烈。 除了鬼魂，这里到处都是尸体，大部分是死去的妖兽，也有死人。 “姜家小姑娘，闻家小子，你们赶紧进去，别在外面晃荡了，都等着你们呢！” 雨幕中，鬼魂群里，有人高喊一声，声音洪亮。 “周二叔，您也来了？” 闻兴万仅凭声音就认出了对方，他回了一句后立即向姜木木说：“他是周庭的二叔，木木姐你知道周庭吗？” 姜木木怎么会不知道周庭，鬼门关里消失的那位。 闻兴万见姜木木点头，没再解释。 “这种时候谁能不来？别傻站着，赶紧进去，你哥在里面呢。” 因为一路有人，所以姜木木他们很顺利地来到了主坛前。 主坛下，一圈人围住了主坛。 相比外面的重重鬼影，这里就显得很空旷。 姜木木在这里见到了闻桀，童元十，广柏，邓亦，顾思璇等等，最让她意外的，是殷淼淼。 “水水，你怎么在这里！” 即使殷淼淼还没靠近，姜木木仅凭一个身影就认出了对方。她急忙走过去，果然是她的好闺蜜。 殷淼淼还想看看姜木木什么时候会注意到她，结果才来就被看到了，她开心地冲到姜木木面前，一把抱住人，“木木，我来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联系我？” “白天到的，一来就守着这里了，根本来不及联系你。” 眼前不是说话的地方和时间，两人相互拥抱了一下就放开了彼此。 闻桀拍了拍弟弟的胸口，目光打量完，“不错。” “哥，这里就我们两兄弟？” “对，不过家里能来的都来了，散布在京市各处。” 闻桀回答了弟弟的问题，他转向姜木木，“木木，柳家也来人了。” 姜木木转头看了看人群，没看到相熟的面孔，“都来了谁？” “最闹腾那两个，还有最凶的那位。” 姜木木顿时流露出同情的表情，“他们不在这边？” “不在，暂时管不到你。” 姜木木放心了，“那就好，上面什么情况？” 眼前不是聊天的时候，姜木木指了指主坛上方，因为雨势太大，隐约能看到上面有人，却看不出任何情况。 “不好说，你上去看就知道了。” 姜木木要上去，自然没人拦着，而她也必须上去。 重新走上主坛台阶，姜木木每一步都走得很稳，但随着台阶数量的减少，她好像听到了什么。 “水水，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我就听到雨声，你还听到了什么，没事？” 面对殷淼淼的紧张，姜木木让她不要担心。 耳边的声音忽远忽近，当姜木木终于走完台阶的时候，耳边一声有力的呼啸，她差点没捂住耳朵。 第211章 这里人挺多的 姜木木和闻兴万对视了一眼，双双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原来如此的神色。 镇楼兽显然和闻兴万也是玩过的，它用爪子戳了戳这小子，“你来了正好，你哥他们过去了，这边只有我一个，你快帮我分担一点。” 闻兴万嘴巴微张，“这还需要我分担吗，您一个绰绰有余啊。” “不行，必须分担！我要跟着她，不想分心。” 镇楼兽指着姜木木，它还绕着姜木木转了一圈，急于表现自己，“你看我，是不是很有安全感，带上我绝对不会让你受伤。” 姜木木一把抓住镇楼兽的尾巴，“行了，你消停一下，这边到底什么情况？” “还能是什么情况，有人想屠龙呗。我觉得这人不是傻的就是蠢的，就凭他也想屠龙？主人甩甩尾巴都能把人给拍扁了，真是不自量力。” “陆昭旭现在在哪里。” 姜木木当场问出关键，镇楼兽含糊其辞，“那个，我好像没见到主人……” “我给你一次好好组织语言的机会，他到底在哪里。” 镇楼兽前一秒的心虚立即被恼火取代，“我就说瞒不住的，还非要我来做这个坏人！主人还能去哪里，必须在妖界啊！” “妖界大乱，主人现在可忙了！” “两边都乱了。” 姜木木低声说，镇楼兽听得一清二楚，身体纠结得都要打结了。 “你有话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镇楼兽那忸捏的样子，姜木木看着想把它团成一团丢出去。 这种时候非要玩什么你猜我会不会猜的游戏，它哪来的自信，觉得她会陪它玩这么愚蠢的游戏！ 可能是被姜木木吓到了，镇楼兽立即把憋住的话一吐为快，“不是两边，阴间也乱了。” “你还有什么没说的，一次性说完。” “主人让你守着这边，他会尽快镇压妖界那边的混乱赶过来帮你。” 姜木木呲的一声笑，“不用，这边有人。” 闻兴万的车一路开到了祭坛外，除去特办的妖，此时守在这里的全是人类。 姜木木看到了穿行在雨中的人群，她并不是一个人守着人界。 “对，这里人挺多的。” 镇楼兽在姜木木下车时盘在了她的肩上，它刚落定，发现有只小肥纸啾落在了另一边，它立即用尾巴尖戳了戳对方圆滚滚的身体，然后妥妥地得到了小肥纸啾的啄啄啄。 姜木木没有理会肩膀上互斗的两只，她勉强地撑着伞仔细辨认雨中的众人，发现一个也不认识。 “你就是姜木木，赶紧进去，大家都等着你。” 陌生的女人走过来和姜木木说话，后者向前者说了一声谢谢，然后接过对方递来的雨衣。 “请问里面现在什么情况？” 姜木木一边穿雨衣一边问，跟着她来的四张和闻兴万也在穿着雨衣。 “人间修罗场，你进去你就知道了。” 镇楼兽原本想要留下闻兴万，女人推了他一把，“这外面有我们守着，你们年轻人都进去，多看多学，对以后有很大的帮助。” 镇楼兽正和小肥纸啾斗得不分你我，见状对着闻兴万哈出两口气，“行，你这小子跟着我们。” 所谓的人间修罗场并没有吓到姜木木他们，不过一门之隔的人间与地狱还是让姜木木他们震惊了一下。 围墙里，悠悠荡荡的鬼魂占据了大部分的空间，它们有的浑浑噩噩，有的凶狠猛烈。 除了鬼魂，这里到处都是尸体，大部分是死去的妖兽，也有死人。 “姜家小姑娘，闻家小子，你们赶紧进去，别在外面晃荡了，都等着你们呢！” 雨幕中，鬼魂群里，有人高喊一声，声音洪亮。 “周二叔，您也来了？” 闻兴万仅凭声音就认出了对方，他回了一句后立即向姜木木说：“他是周庭的二叔，木木姐你知道周庭吗？” 姜木木怎么会不知道周庭，鬼门关里消失的那位。 闻兴万见姜木木点头，没再解释。 “这种时候谁能不来？别傻站着，赶紧进去，你哥在里面呢。” 因为一路有人，所以姜木木他们很顺利地来到了主坛前。 主坛下，一圈人围住了主坛。 相比外面的重重鬼影，这里就显得很空旷。 姜木木在这里见到了闻桀，童元十，广柏，邓亦，顾思璇等等，最让她意外的，是殷淼淼。 “水水，你怎么在这里！” 即使殷淼淼还没靠近，姜木木仅凭一个身影就认出了对方。她急忙走过去，果然是她的好闺蜜。 殷淼淼还想看看姜木木什么时候会注意到她，结果才来就被看到了，她开心地冲到姜木木面前，一把抱住人，“木木，我来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联系我？” “白天到的，一来就守着这里了，根本来不及联系你。” 眼前不是说话的地方和时间，两人相互拥抱了一下就放开了彼此。 闻桀拍了拍弟弟的胸口，目光打量完，“不错。” “哥，这里就我们两兄弟？” “对，不过家里能来的都来了，散布在京市各处。” 闻桀回答了弟弟的问题，他转向姜木木，“木木，柳家也来人了。” 姜木木转头看了看人群，没看到相熟的面孔，“都来了谁？” “最闹腾那两个，还有最凶的那位。” 姜木木顿时流露出同情的表情，“他们不在这边？” “不在，暂时管不到你。” 姜木木放心了，“那就好，上面什么情况？” 眼前不是聊天的时候，姜木木指了指主坛上方，因为雨势太大，隐约能看到上面有人，却看不出任何情况。 “不好说，你上去看就知道了。” 姜木木要上去，自然没人拦着，而她也必须上去。 重新走上主坛台阶，姜木木每一步都走得很稳，但随着台阶数量的减少，她好像听到了什么。 “水水，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我就听到雨声，你还听到了什么，没事？” 面对殷淼淼的紧张，姜木木让她不要担心。 耳边的声音忽远忽近，当姜木木终于走完台阶的时候，耳边一声有力的呼啸，她差点没捂住耳朵。 第212章 他在钦灵巷 “居然敢在我面前嚎，看我怎么弄死你！” 姜木木还没出手，镇楼兽已经开始行动。 它变大，猛地搭在主坛上，张嘴对着中心石发出怒吼。 姜木木这才注意到，雨幕中，中心石之处有一道微光。 微光很弱，但当其中有什么东西想要出来的时候，光芒逐渐发亮，然后那东西从光中探身而出。 镇楼兽扑向冒出来的妖兽，只是它还没收拾对方，那东西又缩了回去。 光中传出一道熟悉的声音，姜木木就算看不到人，也能一下子认出那是陆昭旭的声音。 “做你该做的事情，不要添乱。” 如果是别人，镇楼兽绝不会理会，偏偏这位是它的主人，它乖乖地缩小，重新盘在姜木木的肩膀上。 “主人好凶。” “嗯？” 姜木木没听出陆昭旭凶在哪里，发出了疑惑。 “他一口就咬碎了刚才那头妖兽，好厉害啊！” 镇楼兽崇拜的语气却让殷淼淼倒抽了一口气，“这么凶残吗？” “水水，你好像知道得不少。算了，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说说这里的情况。” 姜木木想象不出陆昭旭凶残的样子，而且眼前根本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中心石这里一直有人守着，而守着的人明显都上了年纪。 刚才如果不是镇楼兽有动静，那就轮到他们动手了。 此时他们中有人走向姜木木，彼此都是见过认识的。 周择军略显疲惫地抹了把脸，“小姜同志，祭祀第三天，你做好准备了吗？” 姜木木不作回答，她不知道周择军所说的准备是哪些准备。 “你什么也没做？” 周择军还想往下说，跟着他一起走过来的老头拦住了他，“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可是……” “没有可是。” 老头拉着周择军站回原处，闻桀这才开口说话。 “人界和妖界有固定的通道，除此之外都是临时通道。临时通道基本是可遇不可求，大部分都可以提前预警。现在这里属于强行打通，因为没有禁制，所以这里一旦巩固，就会成为永久通道。” “特办的那条通道是有禁制的，穿梭两界的妖兽经过禁制是无法在人界露出原形，但临时通道以及这里出来的妖兽是可以以原形存在的。” “通道出现得很突然，即使第一时间拦住了，但还是出现了外面的情况。木木，你应该很清楚为什么会这样。” 姜木木和闻桀合作过太多次，两人又是从小的交情，对方只要说一句，另一个就知道是什么情况。 闻桀已经把局面说得很透彻，姜木木根本不用思考，接着就说：“这边的供品没有上供，所以永不凡急了，他要京市生灵涂炭，全部成为他要的供品。” “没错，而且……” 姜木木打断闻桀的话，“而且他想要京市的龙脉之气，这才是他最想要的东西。”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他们讨论的时候，姜木木是不在的，闻桀好奇的是时间先后。 “上来前，你说他怎么就这么贪心，不过他贪得好，这场祭祀注定完成不了。” 姜木木之前还认为她阻止不了这场祭祀，当她彻底明白永不凡的目的后，她不得不说，这人过于盲目自大，他暴露了破绽。 “你说得没错，他想要争夺龙脉之气，祭祀注定完成不了。” 事情有了定论，姜木木立即和闻桀他们讨论起结束这场祭祀的步骤。 “首先要找到永不凡，这个交给我。” 姜木木还没起阵，她作为阵心，还需要等待一段时间。 殷淼淼听到闺蜜有把握的话，她伸出两根手指，交叉，“木木，你放心动手，我又帮你做了十个替身。” 姜木木之前从殷淼淼那拿了三个替身，白天的时候她用掉了两个，身上只剩一个，她还担心一个不够用，没想到会有意外之喜。 “我一个人用不了那么多，现在这里每个人一个，剩下的才算我的。” 姜木木管不了主坛下面的人，不然十个替身劈开也不够用。 “行，那我就按你说的分了。” 殷淼淼去分替身，姜木木抓紧时间和闻桀说话：“你看到水水的稻草人没？” “她来的时候见了一面，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你要它？” “我不要它，只要它在附近就行。” 姜木木担心殷淼淼是一个人，知道稻草人在，她就放心了。 “找出永不凡，我来对付他，没问题？” 闻桀抹了把脸，“除了你，谁也动不了他，这还需要特地说明吗？” 姜木木被他的语气逗笑了，“我这不是怕有人插队吗？” “你看看那几位，他们抽不出手帮你。我们的话，你的场子我们什么时候喧宾夺主了，真不知道你担心什么。” 闻桀拍了拍姜木木的肩膀，“不要紧张，我替你盯着，你只管做自己要做的事情。如果坏事，算我的。” 两人合作过不少次，姜木木很乐意把自己的后背交给闻桀。 后半夜，雨势减小，但天还是那般的浑浊。 姜木木他们在准备的时候，中心石的裂缝时不时钻出一只妖兽。 每一只都是露了个头或者一半身子就被强行拽了回去，没有一只成功越界，主坛上挺清闲的。 姜木木贴完最后一张纸的时候，鸡鸣了。 “哪里来的鸡鸣？” 这声鸡鸣来得突兀，殷淼淼想也没想就跑了下去。 姜木木阻止未及，刚想叫张一追人，她看到了稻草人熟悉的身影，按住了心里的想法。 闻兴万走过来，“她会不会有事？” “没关系，我们不用管她，你去跟着你哥，我要开始干活了。” 一天时间其实很快就会过去，姜木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永不凡的位置，但做阵开始后，她很快就锁定了几处位置。 张一他们人还在主坛上，但魂魄离身。 四张围着姜木木，后者顾着他们。 期间，一只狰狞的妖兽几乎越界，在它向着姜木木咆哮，即将碰到人的时候，一声龙吟贯穿两界。 紧接着，张一回归，带来了永不凡的消息。 “小姐，他在钦灵巷。” 第212章 他在钦灵巷 “居然敢在我面前嚎，看我怎么弄死你！” 姜木木还没出手，镇楼兽已经开始行动。 它变大，猛地搭在主坛上，张嘴对着中心石发出怒吼。 姜木木这才注意到，雨幕中，中心石之处有一道微光。 微光很弱，但当其中有什么东西想要出来的时候，光芒逐渐发亮，然后那东西从光中探身而出。 镇楼兽扑向冒出来的妖兽，只是它还没收拾对方，那东西又缩了回去。 光中传出一道熟悉的声音，姜木木就算看不到人，也能一下子认出那是陆昭旭的声音。 “做你该做的事情，不要添乱。” 如果是别人，镇楼兽绝不会理会，偏偏这位是它的主人，它乖乖地缩小，重新盘在姜木木的肩膀上。 “主人好凶。” “嗯？” 姜木木没听出陆昭旭凶在哪里，发出了疑惑。 “他一口就咬碎了刚才那头妖兽，好厉害啊！” 镇楼兽崇拜的语气却让殷淼淼倒抽了一口气，“这么凶残吗？” “水水，你好像知道得不少。算了，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说说这里的情况。” 姜木木想象不出陆昭旭凶残的样子，而且眼前根本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中心石这里一直有人守着，而守着的人明显都上了年纪。 刚才如果不是镇楼兽有动静，那就轮到他们动手了。 此时他们中有人走向姜木木，彼此都是见过认识的。 周择军略显疲惫地抹了把脸，“小姜同志，祭祀第三天，你做好准备了吗？” 姜木木不作回答，她不知道周择军所说的准备是哪些准备。 “你什么也没做？” 周择军还想往下说，跟着他一起走过来的老头拦住了他，“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可是……” “没有可是。” 老头拉着周择军站回原处，闻桀这才开口说话。 “人界和妖界有固定的通道，除此之外都是临时通道。临时通道基本是可遇不可求，大部分都可以提前预警。现在这里属于强行打通，因为没有禁制，所以这里一旦巩固，就会成为永久通道。” “特办的那条通道是有禁制的，穿梭两界的妖兽经过禁制是无法在人界露出原形，但临时通道以及这里出来的妖兽是可以以原形存在的。” “通道出现得很突然，即使第一时间拦住了，但还是出现了外面的情况。木木，你应该很清楚为什么会这样。” 姜木木和闻桀合作过太多次，两人又是从小的交情，对方只要说一句，另一个就知道是什么情况。 闻桀已经把局面说得很透彻，姜木木根本不用思考，接着就说：“这边的供品没有上供，所以永不凡急了，他要京市生灵涂炭，全部成为他要的供品。” “没错，而且……” 姜木木打断闻桀的话，“而且他想要京市的龙脉之气，这才是他最想要的东西。”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他们讨论的时候，姜木木是不在的，闻桀好奇的是时间先后。 “上来前，你说他怎么就这么贪心，不过他贪得好，这场祭祀注定完成不了。” 姜木木之前还认为她阻止不了这场祭祀，当她彻底明白永不凡的目的后，她不得不说，这人过于盲目自大，他暴露了破绽。 “你说得没错，他想要争夺龙脉之气，祭祀注定完成不了。” 事情有了定论，姜木木立即和闻桀他们讨论起结束这场祭祀的步骤。 “首先要找到永不凡，这个交给我。” 姜木木还没起阵，她作为阵心，还需要等待一段时间。 殷淼淼听到闺蜜有把握的话，她伸出两根手指，交叉，“木木，你放心动手，我又帮你做了十个替身。” 姜木木之前从殷淼淼那拿了三个替身，白天的时候她用掉了两个，身上只剩一个，她还担心一个不够用，没想到会有意外之喜。 “我一个人用不了那么多，现在这里每个人一个，剩下的才算我的。” 姜木木管不了主坛下面的人，不然十个替身劈开也不够用。 “行，那我就按你说的分了。” 殷淼淼去分替身，姜木木抓紧时间和闻桀说话：“你看到水水的稻草人没？” “她来的时候见了一面，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你要它？” “我不要它，只要它在附近就行。” 姜木木担心殷淼淼是一个人，知道稻草人在，她就放心了。 “找出永不凡，我来对付他，没问题？” 闻桀抹了把脸，“除了你，谁也动不了他，这还需要特地说明吗？” 姜木木被他的语气逗笑了，“我这不是怕有人插队吗？” “你看看那几位，他们抽不出手帮你。我们的话，你的场子我们什么时候喧宾夺主了，真不知道你担心什么。” 闻桀拍了拍姜木木的肩膀，“不要紧张，我替你盯着，你只管做自己要做的事情。如果坏事，算我的。” 两人合作过不少次，姜木木很乐意把自己的后背交给闻桀。 后半夜，雨势减小，但天还是那般的浑浊。 姜木木他们在准备的时候，中心石的裂缝时不时钻出一只妖兽。 每一只都是露了个头或者一半身子就被强行拽了回去，没有一只成功越界，主坛上挺清闲的。 姜木木贴完最后一张纸的时候，鸡鸣了。 “哪里来的鸡鸣？” 这声鸡鸣来得突兀，殷淼淼想也没想就跑了下去。 姜木木阻止未及，刚想叫张一追人，她看到了稻草人熟悉的身影，按住了心里的想法。 闻兴万走过来，“她会不会有事？” “没关系，我们不用管她，你去跟着你哥，我要开始干活了。” 一天时间其实很快就会过去，姜木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永不凡的位置，但做阵开始后，她很快就锁定了几处位置。 张一他们人还在主坛上，但魂魄离身。 四张围着姜木木，后者顾着他们。 期间，一只狰狞的妖兽几乎越界，在它向着姜木木咆哮，即将碰到人的时候，一声龙吟贯穿两界。 紧接着，张一回归，带来了永不凡的消息。 “小姐，他在钦灵巷。” 第213章 怎么就这么想不开 姜木木还是错估了永不凡的决心，当她赶回钦灵巷的时候，她终于见到了永不凡。 永不凡看起来很羸弱，他并不是一个人，他的近身是陇向川，以及那位管家，身后则是榜上有名的一众恶鬼。 恶鬼的后面是八尸抬棺，八具尸体抬着永乐宁的水晶棺。 姜木木从没见过这么热闹的钦灵巷，永不凡他们站在巷口外，巷口里面是围聚在一起的小家伙们，目测最大那个也就十岁，还有在地上乱爬的。 她正奇怪他们为什么不怕时，小家伙们的对话落入耳中。 “八尸抬棺，这群东西就没一个活着的，果然一个个脑子都不好使。” “他们怎么来这边啊，又进不来，还傻愣愣地站在这里不走，害得我今天都不能去上课。” “得了你，谁不知道这几天学校放假，你装什么勤奋。” “他们要是能进来多好，我想打架，我不想看弟弟。” 说这话的孩子刚说完，就被地上的小屁孩扒拉住了裤子。 小屁孩哼哼唧唧，大孩子脸色立即一变，单手操起小屁孩就跑，一边跑还一边说：“你们等我，我弟弟要拉了！” “臭弟弟，你就不能忍忍啊！” 一声怒吼，证明小屁孩拉了，小家伙们轰然大笑。 姜木木和送她回来的白沐辰也不由一笑，一路过来紧绷的心弦得到了松解。 小家伙们终于看到了姜木木他们，一群人一哄而散，巷口里面一下子只剩姜木木和白沐辰。 不再隔着一群孩子对视，姜木木和永不凡正式见面。 “你就是姜家这一代的纸术师？” 永不凡的声音有点奇怪，像是人声中掺杂了一些蛇音。 姜木木没有立刻与他对话，而是把他打量了一遍，终于看清了他的情况。 人有三魂六魄，死后人魂尽散，所以才没有了生气。 永不凡其实算是死魂，但眼前的他除了没有那一口生气之外，他看起来算得上一个“人”。 姜木木能看到永不凡的三魂六魄是满的，只不过并不是原装货，他还融合了别的魂魄。 除了这一点，他还借了身，这才让他看起来是个人。 姜木木想到了永嘉长公主说过的两次复活，恐怕这也算是一次复活，只不过复活用的身体依然无法承受永不凡的魂魄，所以才会弄成眼前这副活死人的样子。 他比起后面那八具尸体还要像尸体，也不知道平时会不会尸硬。 永不凡不知道姜木木正在想什么，他得不到姜木木的回答，下颌微微一侧，需要身后的陇向川回答。 “她是。” 陇向川在永不凡的身边显得很恭敬，他收敛自身的气息，尽可能地伏小做低。 “钦灵巷，姜家，可都是好地方。” “正因为是好地方，所以像你这样的东西还是不要进来。不对，你应该进不来。” 尽管她回来得很快，但也有一段时间了。 这段时间里面，永不凡一直站在巷口外面，可见他进不来。 永不凡发出一声低笑，伴随的还有一道蛇嘶声，“你不在家，我进去没有任何意义。” 姜木木也不知道这是永不凡在强词夺理，还是真就等着她回来，她半信半疑，默不作声。 “放棺。” 管家时刻盯着永不凡，当看到指示后，立即让八具尸体放下水晶棺。 八具尸体并没有原地放下水晶棺，它们迈着僵硬的步伐，在越过永不凡他们之后，在距离姜木木他们最近的距离放下水晶棺。 水晶棺落到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接着八具尸体用力一推，水晶棺进入了钦灵巷。 八具尸体整整齐齐地亮出指甲，黑色尖锐的指甲向着姜木木和白沐辰扎去，但它们注定失败，它们无法跨进钦灵巷，全部暴躁地发出刺耳的尸吼。 “吵死了。” 巷子里响起一道青年人慵懒的声音，看不到人，声音贯穿整条巷子。 “一大早扰人清梦，就不能死得彻底一点？滚！” 接着一堆小孩子的声音叽里呱啦，倒是不见一个人。 姜木木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巷子没有半点影子。 白沐辰知道她想看什么，“他又睡着了。” “还挺能睡。” 姜木木有种，即使天塌下来，这人……这妖也不会清醒。 见得太多妖了，姜木木不认为能在家睡着还能传音的家伙会是个人。 八具尸体还在张牙舞爪，尽管它们很努力，还是被拦在了巷外。 “没用的东西，滚一边去！” 一群恶鬼上前，它们遭遇了同样的结果。 管家皱着眉往前走，他的情况比较好一些，因为他的手搭在水晶棺上，勉强拉近了一些距离，但还是无法走进钦灵巷。 陇向川叫住了管家，他走到水晶棺旁，手按住水晶棺，突然一股死气荡开，他借由着死气一步步踏进钦灵巷。 “不知死活的脏东西，这里不是你们能践踏的地方！” 青年人的声音再度响起，伴随着一股强风，陇向川被狠狠地吹出了巷子。 风没停，陇向川很快不见了身影。 管家迅速看了永不凡一眼，低头，做了个手势。 几个恶鬼离开，追向陇向川。 永不凡像是无所谓之前的动静，他的嘴角一直微扬，直到眼前才有了些许变化。 一声很轻的蛇嘶声在耳边响起，由近到远，姜木木脸色大变，转身起跑。 白沐辰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想跟上姜木木的时候，被后者喊着制止，他只能留守原地。 姜木木没想到自己会被永不凡的那副皮囊欺骗，她也没想到永不凡这么拼，居然敢魂身分离。 她以为都到这种时候了，永不凡会很谨慎，但也正是她这样的想法让她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他离魂了。 永不凡的魂魄中有一缕蛇魂，姜木木听声追魂，一路追到了自家门口。 家门是紧闭的，门口的符纸烧毁了一半。 姜木木知道永不凡已经进去了，她立即扯下废掉的符纸，快手换了一张，人倒不急了。 “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怎么就这么想不开。” 第213章 怎么就这么想不开 姜木木还是错估了永不凡的决心，当她赶回钦灵巷的时候，她终于见到了永不凡。 永不凡看起来很羸弱，他并不是一个人，他的近身是陇向川，以及那位管家，身后则是榜上有名的一众恶鬼。 恶鬼的后面是八尸抬棺，八具尸体抬着永乐宁的水晶棺。 姜木木从没见过这么热闹的钦灵巷，永不凡他们站在巷口外，巷口里面是围聚在一起的小家伙们，目测最大那个也就十岁，还有在地上乱爬的。 她正奇怪他们为什么不怕时，小家伙们的对话落入耳中。 “八尸抬棺，这群东西就没一个活着的，果然一个个脑子都不好使。” “他们怎么来这边啊，又进不来，还傻愣愣地站在这里不走，害得我今天都不能去上课。” “得了你，谁不知道这几天学校放假，你装什么勤奋。” “他们要是能进来多好，我想打架，我不想看弟弟。” 说这话的孩子刚说完，就被地上的小屁孩扒拉住了裤子。 小屁孩哼哼唧唧，大孩子脸色立即一变，单手操起小屁孩就跑，一边跑还一边说：“你们等我，我弟弟要拉了！” “臭弟弟，你就不能忍忍啊！” 一声怒吼，证明小屁孩拉了，小家伙们轰然大笑。 姜木木和送她回来的白沐辰也不由一笑，一路过来紧绷的心弦得到了松解。 小家伙们终于看到了姜木木他们，一群人一哄而散，巷口里面一下子只剩姜木木和白沐辰。 不再隔着一群孩子对视，姜木木和永不凡正式见面。 “你就是姜家这一代的纸术师？” 永不凡的声音有点奇怪，像是人声中掺杂了一些蛇音。 姜木木没有立刻与他对话，而是把他打量了一遍，终于看清了他的情况。 人有三魂六魄，死后人魂尽散，所以才没有了生气。 永不凡其实算是死魂，但眼前的他除了没有那一口生气之外，他看起来算得上一个“人”。 姜木木能看到永不凡的三魂六魄是满的，只不过并不是原装货，他还融合了别的魂魄。 除了这一点，他还借了身，这才让他看起来是个人。 姜木木想到了永嘉长公主说过的两次复活，恐怕这也算是一次复活，只不过复活用的身体依然无法承受永不凡的魂魄，所以才会弄成眼前这副活死人的样子。 他比起后面那八具尸体还要像尸体，也不知道平时会不会尸硬。 永不凡不知道姜木木正在想什么，他得不到姜木木的回答，下颌微微一侧，需要身后的陇向川回答。 “她是。” 陇向川在永不凡的身边显得很恭敬，他收敛自身的气息，尽可能地伏小做低。 “钦灵巷，姜家，可都是好地方。” “正因为是好地方，所以像你这样的东西还是不要进来。不对，你应该进不来。” 尽管她回来得很快，但也有一段时间了。 这段时间里面，永不凡一直站在巷口外面，可见他进不来。 永不凡发出一声低笑，伴随的还有一道蛇嘶声，“你不在家，我进去没有任何意义。” 姜木木也不知道这是永不凡在强词夺理，还是真就等着她回来，她半信半疑，默不作声。 “放棺。” 管家时刻盯着永不凡，当看到指示后，立即让八具尸体放下水晶棺。 八具尸体并没有原地放下水晶棺，它们迈着僵硬的步伐，在越过永不凡他们之后，在距离姜木木他们最近的距离放下水晶棺。 水晶棺落到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接着八具尸体用力一推，水晶棺进入了钦灵巷。 八具尸体整整齐齐地亮出指甲，黑色尖锐的指甲向着姜木木和白沐辰扎去，但它们注定失败，它们无法跨进钦灵巷，全部暴躁地发出刺耳的尸吼。 “吵死了。” 巷子里响起一道青年人慵懒的声音，看不到人，声音贯穿整条巷子。 “一大早扰人清梦，就不能死得彻底一点？滚！” 接着一堆小孩子的声音叽里呱啦，倒是不见一个人。 姜木木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巷子没有半点影子。 白沐辰知道她想看什么，“他又睡着了。” “还挺能睡。” 姜木木有种，即使天塌下来，这人……这妖也不会清醒。 见得太多妖了，姜木木不认为能在家睡着还能传音的家伙会是个人。 八具尸体还在张牙舞爪，尽管它们很努力，还是被拦在了巷外。 “没用的东西，滚一边去！” 一群恶鬼上前，它们遭遇了同样的结果。 管家皱着眉往前走，他的情况比较好一些，因为他的手搭在水晶棺上，勉强拉近了一些距离，但还是无法走进钦灵巷。 陇向川叫住了管家，他走到水晶棺旁，手按住水晶棺，突然一股死气荡开，他借由着死气一步步踏进钦灵巷。 “不知死活的脏东西，这里不是你们能践踏的地方！” 青年人的声音再度响起，伴随着一股强风，陇向川被狠狠地吹出了巷子。 风没停，陇向川很快不见了身影。 管家迅速看了永不凡一眼，低头，做了个手势。 几个恶鬼离开，追向陇向川。 永不凡像是无所谓之前的动静，他的嘴角一直微扬，直到眼前才有了些许变化。 一声很轻的蛇嘶声在耳边响起，由近到远，姜木木脸色大变，转身起跑。 白沐辰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想跟上姜木木的时候，被后者喊着制止，他只能留守原地。 姜木木没想到自己会被永不凡的那副皮囊欺骗，她也没想到永不凡这么拼，居然敢魂身分离。 她以为都到这种时候了，永不凡会很谨慎，但也正是她这样的想法让她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他离魂了。 永不凡的魂魄中有一缕蛇魂，姜木木听声追魂，一路追到了自家门口。 家门是紧闭的，门口的符纸烧毁了一半。 姜木木知道永不凡已经进去了，她立即扯下废掉的符纸，快手换了一张，人倒不急了。 “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怎么就这么想不开。” 第214章 何必出来吓唬人？ 姜家几乎每一代都是独苗苗，作为纸术的传承人，家族每一代都希望后代能绵延不绝。 作为祖宅，姜家里面自然是机关无数，为的就是保护好自家人。 姜木木在知道永不凡的事情后，当机立断把邹家几人安排回家，只有这样，她才放心地在外面搏命。 永不凡会来，其实在她的预料之中，但她没想到对方这么大胆，敢独自闯入。 家里的机关肯定能拦住永不凡，就看他有多大的本事了，万一真的很厉害，也不是不可能一闯到底。 不过一开始，他还是要吃点苦头的。 姜木木不慌不忙地走进家里，只一下，她就感觉到永不凡的位置了。 永不凡的确有点东西，至少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已经闯过了最外面的机关。 邹家五人被安排在祠堂的院子里，这里也是家里最安全的地方。 姜木木走进院子的时候，邹父邹母正在抱着孙子，邹青邹桐夫妻两人在旁边收拾院子。 “永不凡来了。” 姜木木靠近邹宁，婴儿的他尽管是永乐宁的转世，但前世的记忆并没有跟随着一起来。或许等他成为了天师会发觉什么，但那都是以后的事情。 “姜小姐，他还不懂。” 邹父略微紧张地说，邹母则是抱紧怀里的孙子，怕的是突然出现的永不凡会抢走她的孙子。 “他不懂，你们懂就行。永不凡的目标是他，只要他没事，永不凡就不会成功。” “我们不会让孩子出事的。” 姜木木赞成地点了点头，她进祠堂给祖宗们上香。 姜木木在祠堂静坐了很久，距离永不凡进来已经过去了四个多小时，但他还游离在最外围，姜木木不得不感叹家里的机关厉害。 然而意外往往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半个小时后，姜木木感觉到永不凡在不断靠近，而且速度越来越快，机关快要挡不住他了。 一室的魂火摇曳，姜木木站起来，“我去拦一下，希望他不是很厉害。” 姜木木要离开院子的时候，邹父要求一同前往。 “这里是我家。” 言外之意，她不希望外人插手。 邹父还想争取一下，姜木木摆手离开，不给他再开口的机会。 姜木木是在自己院子外面见到永不凡的，差点她就错过了他，如果不是她眼尖，真的就忽略了他。 此时的永不凡并不是人形，他变成了一条蛇，而且是一米左右的黑蛇，穿梭在花圃中几乎隐形。 姜木木发现了永不凡，但她没有冒然上前。 蛇首高抬，发出嘶嘶声。 “你说你现在这副鬼不鬼，蛇不蛇的样子，你还不如彻底死了算了，何必出来吓唬人？” 姜木木不敢小瞧这样的永不凡，她语言挑衅的同时，手上的动作一刻不停。 “他在哪里。” 永不凡开口，他并不认为姜木木会告诉他。 “你问谁。” “你知道我来这里找谁，我要他。你乖乖把他交出来，我留你一命。” 姜木木震惊地看着蛇身的永不凡，“你这么大方啊，我还以为你不会放过我。” “如果他足够的话，我可以放过你。” “原来是假大方，那你还不如不说，白让人空欢喜。” 姜木木撇嘴，她注意到永不凡扭动了一下身体，她不退反进，“你别靠近我，不然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永不凡是自大自傲的，他不认为姜木木能把他怎么样，哪怕他现在的情况很虚弱，他也足以对付眼前的女人。 而且近在咫尺的院子里有吸引他的东西，他虽然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但动物的本性驱使着他前往。 蛇在爬行，姜木木同时出手，一道符纸打在蛇身上，永不凡发出了愤怒的嘶声。 蛇的本能是抬首，呲牙，猛地扎向敌人。 姜木木在永不凡发起攻击的时候瞄准蛇七寸，她一出手就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匕首没有伤到永不凡，他盘在一棵树上，与姜木木对峙。 姜木木看着挂在树上的永不凡，“来，继续。” 永不凡再次发起攻击，他还是低估了姜木木，当场被她擒住了七寸。 如果永不凡是一条真蛇，或许他已经注定没有了活路，可他这样只不过是魂体，所以他很轻易地就从姜木木的手里逃脱，化成了人形。 姜木木没能抓住永不凡，她心头闪过可惜两个字。 差一点，她应该快一点的。 永不凡不知道姜木木是怎么想的，他迅速出手。 一人一鬼对峙，姜木木到底还是低估了永不凡的无耻程度，他跑了。 永不凡跑得快，姜木木追了一会儿，没追上。 明明前一刻还有气息，但下一秒气息全无，姜木木发觉这样的情况不对劲，没有冲动地往前。 没过多久，天空再次下起了雨点。 雨水带着泥土的泥味遮掩了其它的气味，姜木木感觉不到永不凡的气息，为了以防万一只能在家里到处乱走。 姜木木已经把家里的每个角落都走了一遍，可就是没有永不凡的身影。 她为了不错过蛇形的永不凡，手上还专门拿了一根竹子，只要是草丛茂盛的地方，她都会一竹子下去几遍，直到没有任何动静才去别的地方。 祭祀的第三天很漫长，傍晚的时候，姜木木还是没有找到永不凡。 陆昭旭出现的时候，姜木木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他一靠近，血腥味更浓了，而且还夹带了一股生肉的味道，令人闻着只想退避三舍。 “没事？” 姜木木觉得陆昭旭问反了，他应该说他有没有事，而不是问她。 面对姜木木探究的目光，陆昭旭伸手把她拉进怀里，他贴着她的耳朵说：“我没事，不过我不能离开太久。” 原来这人，不，这万年老妖是来关心她的。 姜木木心里一阵满足，“我也没事。” “那我走了？” 姜木木抬头，对上陆昭旭没有波澜的眼神。 “好走不送？” 陆昭旭不觉叹了一声，“真想带你走。” “陆组长怕了？” 姜木木的打趣得到了陆昭旭肯定的回答，他还是离开了。 第214章 何必出来吓唬人？ 姜家几乎每一代都是独苗苗，作为纸术的传承人，家族每一代都希望后代能绵延不绝。 作为祖宅，姜家里面自然是机关无数，为的就是保护好自家人。 姜木木在知道永不凡的事情后，当机立断把邹家几人安排回家，只有这样，她才放心地在外面搏命。 永不凡会来，其实在她的预料之中，但她没想到对方这么大胆，敢独自闯入。 家里的机关肯定能拦住永不凡，就看他有多大的本事了，万一真的很厉害，也不是不可能一闯到底。 不过一开始，他还是要吃点苦头的。 姜木木不慌不忙地走进家里，只一下，她就感觉到永不凡的位置了。 永不凡的确有点东西，至少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已经闯过了最外面的机关。 邹家五人被安排在祠堂的院子里，这里也是家里最安全的地方。 姜木木走进院子的时候，邹父邹母正在抱着孙子，邹青邹桐夫妻两人在旁边收拾院子。 “永不凡来了。” 姜木木靠近邹宁，婴儿的他尽管是永乐宁的转世，但前世的记忆并没有跟随着一起来。或许等他成为了天师会发觉什么，但那都是以后的事情。 “姜小姐，他还不懂。” 邹父略微紧张地说，邹母则是抱紧怀里的孙子，怕的是突然出现的永不凡会抢走她的孙子。 “他不懂，你们懂就行。永不凡的目标是他，只要他没事，永不凡就不会成功。” “我们不会让孩子出事的。” 姜木木赞成地点了点头，她进祠堂给祖宗们上香。 姜木木在祠堂静坐了很久，距离永不凡进来已经过去了四个多小时，但他还游离在最外围，姜木木不得不感叹家里的机关厉害。 然而意外往往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半个小时后，姜木木感觉到永不凡在不断靠近，而且速度越来越快，机关快要挡不住他了。 一室的魂火摇曳，姜木木站起来，“我去拦一下，希望他不是很厉害。” 姜木木要离开院子的时候，邹父要求一同前往。 “这里是我家。” 言外之意，她不希望外人插手。 邹父还想争取一下，姜木木摆手离开，不给他再开口的机会。 姜木木是在自己院子外面见到永不凡的，差点她就错过了他，如果不是她眼尖，真的就忽略了他。 此时的永不凡并不是人形，他变成了一条蛇，而且是一米左右的黑蛇，穿梭在花圃中几乎隐形。 姜木木发现了永不凡，但她没有冒然上前。 蛇首高抬，发出嘶嘶声。 “你说你现在这副鬼不鬼，蛇不蛇的样子，你还不如彻底死了算了，何必出来吓唬人？” 姜木木不敢小瞧这样的永不凡，她语言挑衅的同时，手上的动作一刻不停。 “他在哪里。” 永不凡开口，他并不认为姜木木会告诉他。 “你问谁。” “你知道我来这里找谁，我要他。你乖乖把他交出来，我留你一命。” 姜木木震惊地看着蛇身的永不凡，“你这么大方啊，我还以为你不会放过我。” “如果他足够的话，我可以放过你。” “原来是假大方，那你还不如不说，白让人空欢喜。” 姜木木撇嘴，她注意到永不凡扭动了一下身体，她不退反进，“你别靠近我，不然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永不凡是自大自傲的，他不认为姜木木能把他怎么样，哪怕他现在的情况很虚弱，他也足以对付眼前的女人。 而且近在咫尺的院子里有吸引他的东西，他虽然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但动物的本性驱使着他前往。 蛇在爬行，姜木木同时出手，一道符纸打在蛇身上，永不凡发出了愤怒的嘶声。 蛇的本能是抬首，呲牙，猛地扎向敌人。 姜木木在永不凡发起攻击的时候瞄准蛇七寸，她一出手就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匕首没有伤到永不凡，他盘在一棵树上，与姜木木对峙。 姜木木看着挂在树上的永不凡，“来，继续。” 永不凡再次发起攻击，他还是低估了姜木木，当场被她擒住了七寸。 如果永不凡是一条真蛇，或许他已经注定没有了活路，可他这样只不过是魂体，所以他很轻易地就从姜木木的手里逃脱，化成了人形。 姜木木没能抓住永不凡，她心头闪过可惜两个字。 差一点，她应该快一点的。 永不凡不知道姜木木是怎么想的，他迅速出手。 一人一鬼对峙，姜木木到底还是低估了永不凡的无耻程度，他跑了。 永不凡跑得快，姜木木追了一会儿，没追上。 明明前一刻还有气息，但下一秒气息全无，姜木木发觉这样的情况不对劲，没有冲动地往前。 没过多久，天空再次下起了雨点。 雨水带着泥土的泥味遮掩了其它的气味，姜木木感觉不到永不凡的气息，为了以防万一只能在家里到处乱走。 姜木木已经把家里的每个角落都走了一遍，可就是没有永不凡的身影。 她为了不错过蛇形的永不凡，手上还专门拿了一根竹子，只要是草丛茂盛的地方，她都会一竹子下去几遍，直到没有任何动静才去别的地方。 祭祀的第三天很漫长，傍晚的时候，姜木木还是没有找到永不凡。 陆昭旭出现的时候，姜木木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他一靠近，血腥味更浓了，而且还夹带了一股生肉的味道，令人闻着只想退避三舍。 “没事？” 姜木木觉得陆昭旭问反了，他应该说他有没有事，而不是问她。 面对姜木木探究的目光，陆昭旭伸手把她拉进怀里，他贴着她的耳朵说：“我没事，不过我不能离开太久。” 原来这人，不，这万年老妖是来关心她的。 姜木木心里一阵满足，“我也没事。” “那我走了？” 姜木木抬头，对上陆昭旭没有波澜的眼神。 “好走不送？” 陆昭旭不觉叹了一声，“真想带你走。” “陆组长怕了？” 姜木木的打趣得到了陆昭旭肯定的回答，他还是离开了。 第215章 那条蛇要化龙 陆昭旭的出现宛如一晃而过的月光，这段小小的插曲根本构不成突发事件，姜木木很快收敛心神，继续在家里寻找永不凡。 临近深夜，雨势造就了隐匿最佳时刻，永不凡是个很厉害的对手，姜木木不敢掉以轻心，所以她直接往祠堂的墙上一坐，静候敌人的主动出击。 她还真的不信永不凡不来，除非他不想复活。 有人在靠近，姜木木本以为是邹家谁，结果来人是杨酉。 姜木木掠过杨酉看了眼避雷木和上仙藤，自从在院子里种下这株灵植，这位就没冒过头了，看来她家还是很养东西的。 “家里有妖物要化形，天雷要来了。” 杨酉的话令姜木木在墙上坐不住了，“你确定是妖物？” “确定，只不过……”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不要吞吞吐吐的，赶紧有话说话。” “不知道是为什么这只妖物的妖气不重，我也是刚才才发现它的，直觉告诉我，它好像在家里很久了。” 姜木木立即想到了永不凡，这种时候，又是家里，只能是他没错了。 不过也是，能成为永不凡一魂的蛇，又怎么可能是普通的蛇。 拼凑的魂魄，所以才能肆意地藏身。 姜木木想到这里，她问杨酉具体位置。 她不能再守株待兔了，时间拖得越久，事情越严重。 三天祭祀已经进入倒数阶段，该来的还是要来，与其等待，不如主动出击。 杨酉直接带着姜木木走进竹林，他指着竹林里的水井，“就是这里面。” 姜木木在水井口探头，同时，她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一顿。 家里不管是池塘还是深井，彼此相连，并与京市的水系相通，都是活水。 她一直盯着地上的，殊不知人家走的是水路，差点就让永不凡在眼皮底下成事了。 可能姜木木过来的时机刚好，她还在看着水井的深处，一缕动荡的妖力直接冲脸，位置确认。 姜木木让杨酉盯着水井，她快步走向祠堂。 邹父他们一直站在祠堂的窗边，见到姜木木过来，他们家除了已经睡着的婴儿，一家四口立刻围了上来。 “没你们什么事，让一下，我拿个东西。” 姜木木绕过祠堂的前堂，到了后面，她从袋子里拿出一把钥匙，开门前她先敲了三下，说了声，“晚辈打扰。” 门开，姜木木手一挥，指尖夹着的纸燃亮。 她小心翼翼地点燃了门后的一盏油灯，接着，一室的油灯逐一燃起，照亮了整个屋子。 屋子里有很多纸物，这些纸物和小肥纸啾一样，它们不会随着主人的离去而散魂，所以它们成了姜家的另外一样传家宝。 只要是姜家人，都可以使唤它们。 姜木木走到一面挂着“水”字木牌的架子前，她取下其中一个纸物旁的符纸，就着旁边的油灯点燃。 符纸燃尽，纸物动了，那是一条鱼。 黑色的鱼在架子上扭动，姜木木双手取下，准备离开。 她没能离开这间屋子，门被纸物门关上了。 “木木，你这还是第一次进来拿东西，怎么就带黑鱼出去，那我们呢？” “可不是，我们都好久没出去玩了！” “我也想出去玩，我好久没出去玩了！” 面对纸物们的叫嚣，姜木木还有点犹豫，最后想想家里的情况，索性放任。 “那先说好，就只能今晚出去玩，等家里的事情结束，你们就得回来，不然我可要告诉老祖宗了。” “好好的小姑娘怎么教成这样了，动不动就威胁我们，真是一点都不好玩。不过算了，我们不和你计较，快把我们都放出去。” “家里都进脏东西了，我们替你把他找出来，你能不能让我们玩个三天三夜？” 姜木木没想到纸物们会讨价还价，难怪父亲在世的时候就叮嘱她没事不要随便进来，不然会很麻烦。 “其实黑鱼就够了……” “这条死鱼，怎么够，它又不会地上跑。我们真的要闷坏了，你快放我们出去。再不出去透透气，我们要坏了。” “你不放我们出去，你也别出去了。” 姜木木被狠狠地威胁了，她还能怎么办，只能放它们出门了。 一张张符纸揭开点燃太费事了，姜木木拿起门后的一柄铜铃，轻轻摇晃了三下，一张张符纸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飘落，然后整整齐齐落入一个铜盆之中，火光吞噬。 屋子里的纸物们这下自由了，一个个从架子上下来，纷纷向着门口冲去。 紧闭的房门再次打开，纸物们夺命似的离开，姜木木反而成了最后，她捧着黑鱼出门。 杨酉和邹家几人目睹了惊人的一幕，他们欲言又止。 “没关系，有它们，家里更安全。” 本来这些纸物是姜木木最后的一招，她想过，如果自己顶不住，那就请它们出来，结果现实打败了计划。 纸物们分散了，不过还是有几个跑到了水井旁。 姜木木捧着黑鱼回到水井旁，黑鱼入水，剩下的是等待。 水井旁，几个小纸物扒拉着井口嘀嘀咕咕。 姜木木本来没想参与，可它们聊的话题很吸引人。 “下面那个东西好臭啊，怎么能这么臭，这水井里的水还能喝吗？” “要是老祖宗知道了，肯定要大发雷霆，可水井里的水泡茶最好喝了。” “家里都多久没出过这样的事情了，有生之年啊。” “黑鱼那家伙靠不靠谱的，我们要不要下去帮帮忙？” 姜木木动手拦住了一个纸物，“你们别添乱，在这里等着就行。” 水井下面是什么情况， 暂时无人得知，直到黑鱼出水，姜木木才从黑鱼的口中知道下面是什么情况。 “那条蛇要化龙。” 黑鱼甩了甩尾巴上的水珠，“它现在动弹不了，木木要不要下去看看？” 姜木木果断同意，既然永不凡动不了，她不下去就说不过去了。 正当她准备下水的时候，杨酉拉住了她。 “来不及了，第一道天雷来了。” 姜木木被拉住了，下一秒杨酉消失，一道亮光劈开了天际落入姜家。 第215章 那条蛇要化龙 陆昭旭的出现宛如一晃而过的月光，这段小小的插曲根本构不成突发事件，姜木木很快收敛心神，继续在家里寻找永不凡。 临近深夜，雨势造就了隐匿最佳时刻，永不凡是个很厉害的对手，姜木木不敢掉以轻心，所以她直接往祠堂的墙上一坐，静候敌人的主动出击。 她还真的不信永不凡不来，除非他不想复活。 有人在靠近，姜木木本以为是邹家谁，结果来人是杨酉。 姜木木掠过杨酉看了眼避雷木和上仙藤，自从在院子里种下这株灵植，这位就没冒过头了，看来她家还是很养东西的。 “家里有妖物要化形，天雷要来了。” 杨酉的话令姜木木在墙上坐不住了，“你确定是妖物？” “确定，只不过……”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不要吞吞吐吐的，赶紧有话说话。” “不知道是为什么这只妖物的妖气不重，我也是刚才才发现它的，直觉告诉我，它好像在家里很久了。” 姜木木立即想到了永不凡，这种时候，又是家里，只能是他没错了。 不过也是，能成为永不凡一魂的蛇，又怎么可能是普通的蛇。 拼凑的魂魄，所以才能肆意地藏身。 姜木木想到这里，她问杨酉具体位置。 她不能再守株待兔了，时间拖得越久，事情越严重。 三天祭祀已经进入倒数阶段，该来的还是要来，与其等待，不如主动出击。 杨酉直接带着姜木木走进竹林，他指着竹林里的水井，“就是这里面。” 姜木木在水井口探头，同时，她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一顿。 家里不管是池塘还是深井，彼此相连，并与京市的水系相通，都是活水。 她一直盯着地上的，殊不知人家走的是水路，差点就让永不凡在眼皮底下成事了。 可能姜木木过来的时机刚好，她还在看着水井的深处，一缕动荡的妖力直接冲脸，位置确认。 姜木木让杨酉盯着水井，她快步走向祠堂。 邹父他们一直站在祠堂的窗边，见到姜木木过来，他们家除了已经睡着的婴儿，一家四口立刻围了上来。 “没你们什么事，让一下，我拿个东西。” 姜木木绕过祠堂的前堂，到了后面，她从袋子里拿出一把钥匙，开门前她先敲了三下，说了声，“晚辈打扰。” 门开，姜木木手一挥，指尖夹着的纸燃亮。 她小心翼翼地点燃了门后的一盏油灯，接着，一室的油灯逐一燃起，照亮了整个屋子。 屋子里有很多纸物，这些纸物和小肥纸啾一样，它们不会随着主人的离去而散魂，所以它们成了姜家的另外一样传家宝。 只要是姜家人，都可以使唤它们。 姜木木走到一面挂着“水”字木牌的架子前，她取下其中一个纸物旁的符纸，就着旁边的油灯点燃。 符纸燃尽，纸物动了，那是一条鱼。 黑色的鱼在架子上扭动，姜木木双手取下，准备离开。 她没能离开这间屋子，门被纸物门关上了。 “木木，你这还是第一次进来拿东西，怎么就带黑鱼出去，那我们呢？” “可不是，我们都好久没出去玩了！” “我也想出去玩，我好久没出去玩了！” 面对纸物们的叫嚣，姜木木还有点犹豫，最后想想家里的情况，索性放任。 “那先说好，就只能今晚出去玩，等家里的事情结束，你们就得回来，不然我可要告诉老祖宗了。” “好好的小姑娘怎么教成这样了，动不动就威胁我们，真是一点都不好玩。不过算了，我们不和你计较，快把我们都放出去。” “家里都进脏东西了，我们替你把他找出来，你能不能让我们玩个三天三夜？” 姜木木没想到纸物们会讨价还价，难怪父亲在世的时候就叮嘱她没事不要随便进来，不然会很麻烦。 “其实黑鱼就够了……” “这条死鱼，怎么够，它又不会地上跑。我们真的要闷坏了，你快放我们出去。再不出去透透气，我们要坏了。” “你不放我们出去，你也别出去了。” 姜木木被狠狠地威胁了，她还能怎么办，只能放它们出门了。 一张张符纸揭开点燃太费事了，姜木木拿起门后的一柄铜铃，轻轻摇晃了三下，一张张符纸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飘落，然后整整齐齐落入一个铜盆之中，火光吞噬。 屋子里的纸物们这下自由了，一个个从架子上下来，纷纷向着门口冲去。 紧闭的房门再次打开，纸物们夺命似的离开，姜木木反而成了最后，她捧着黑鱼出门。 杨酉和邹家几人目睹了惊人的一幕，他们欲言又止。 “没关系，有它们，家里更安全。” 本来这些纸物是姜木木最后的一招，她想过，如果自己顶不住，那就请它们出来，结果现实打败了计划。 纸物们分散了，不过还是有几个跑到了水井旁。 姜木木捧着黑鱼回到水井旁，黑鱼入水，剩下的是等待。 水井旁，几个小纸物扒拉着井口嘀嘀咕咕。 姜木木本来没想参与，可它们聊的话题很吸引人。 “下面那个东西好臭啊，怎么能这么臭，这水井里的水还能喝吗？” “要是老祖宗知道了，肯定要大发雷霆，可水井里的水泡茶最好喝了。” “家里都多久没出过这样的事情了，有生之年啊。” “黑鱼那家伙靠不靠谱的，我们要不要下去帮帮忙？” 姜木木动手拦住了一个纸物，“你们别添乱，在这里等着就行。” 水井下面是什么情况， 暂时无人得知，直到黑鱼出水，姜木木才从黑鱼的口中知道下面是什么情况。 “那条蛇要化龙。” 黑鱼甩了甩尾巴上的水珠，“它现在动弹不了，木木要不要下去看看？” 姜木木果断同意，既然永不凡动不了，她不下去就说不过去了。 正当她准备下水的时候，杨酉拉住了她。 “来不及了，第一道天雷来了。” 姜木木被拉住了，下一秒杨酉消失，一道亮光劈开了天际落入姜家。 第216章 等了很久！ 接连几道天雷落入院子里，如果不是院子里有一棵避雷木，恐怕院子里已经出现了雷劈的巨坑。 姜木木站在水井旁仰头看着天空，连续三天的阴暗，此时被雷劈开的天际是久违的白昼，倒是让人心情有一丝晴朗。 分散开的纸物纷纷聚拢，叽叽喳喳地兴奋不已。 “天雷呢，好久没见过这么多的天雷了，我要不要去避雷木旁边站一站，说不定我运气好，一劈成灵。” “这是底下那滑不溜秋的东西化形的天雷，它作恶多端，老天不会瞎眼的，每一道天雷都是消孽。你胆子够你就去，劈不死你！” “消孽除厄，这天雷肯定要劈够九九八十一道。木木啊，那块避雷木行不行的，要是不行，你得提前做准备。” 姜木木也不敢肯定杨酉行不行，这不是她能预估的，但是她觉得提前做准备是有备无患，她没得选择。 “麻烦各位了。” 姜木木一句拜托，纸物们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于是像之前已经入过水的黑鱼也重新跳进水井里，连同它的好几个小伙伴，至于其它的纸物们，它们迅速去该去的地方，很大一部分离开了祠堂院子。 姜木木同时也挪步，她走向祠堂，那里才是她应该待的地方。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祠堂里谁也没说话。可能是已经习惯了惊雷声，作为永乐宁投胎转世的邹宁睡得很安稳，他是全场最无忧无虑的那位。 姜木木心里数着数，天雷已经降下了六十七道，平均每分钟一道雷，只剩十四道天雷。 最后半个小时，距离结束不远了。 而此时离第三天结束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姜木木的心里没有忐忑，有的是一份期待。 不用一个小时，一切尘埃落定。 “木木，黑鱼说那下面的东西动了。” 一直守在门口的纸物提醒道，姜木木回应，“该动了，再不动，他这化形没意义。” 妖物化形需要经历天劫，前面的天雷可以使用非常手段，但最后的天雷必须亲自承受，否则渡劫也是算失败的。 姜木木庆幸老天还是有辨别真伪功能的，她希望永不凡多被几道天雷劈一下，这样她就能浑水摸鱼从中得利，一举把这祸害收了。 她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水井，当看到一条差不多和水井口一样粗的黑色巨蛇爬出来的时候，她沉默了。 “这蛇好大！完了完了，我怕蛇！” 门口的纸物“咻”地一下躲到了牌位的案台下，姜木木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黑蛇，她想知道她和这样一条巨蛇斗，到底有几分胜算。 永不凡精准地看向祠堂，与姜木木对上视线，他吐着蛇信子，“等我化龙。” 黑蛇腾空，迎上一道天雷。 姜木木看着被天雷劈焦的那点蛇鳞，永不凡倒是皮糙肉厚，这样下去不是好现象。 她不知道后面的天雷会把永不凡折腾成什么样子，但是她决定加把火，必须置他于死地，绝不允许留后患。 姜木木行动起来，一张张符纸在纸上成形。 她画够了三张就随手丢出窗外，然后看也不看结果，继续埋头画符。 第三道天雷劈中永不凡的时候，姜木木还有半张符没画完，但身边有耳报神，一下说出了永不凡的情况。 “尾巴断了！” 巨大的断尾从空中落下，姜木木嘴角升起笑容，下一秒啪啪打脸。 “他又长新的尾巴了，是龙尾！” 聒噪的纸物差点让姜木木的笔停了，如果不是定力够，这一张符就废了。 姜木木等画完了符才抬头看空中的永不凡，黑色的蛇身因为遭雷劈坑坑洼洼，原先尖尖的蛇尾被一截明显小了很多的龙尾取代，上面的几片龙鳞看着就比蛇尾更漂亮。 她已经能想象，如果永不凡化龙成功，将会是怎样的雄伟威武。 她把刚画完的符一同丢出了窗外，此时外面已经找不到之前的符纸，而刚落下的符纸很快就被一股风吹散，很快便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第四道雷声响起，姜木木手中多了一块木牌。 她咬破了手指把血滴在了木牌上，闭眼念诵符咒。 妖界妖墟的外围，陆昭旭一尾巴甩飞了几只高级妖兽。 高级妖兽是有灵智的，一般情况下，它们不会勇敢到敢与妖主对峙，但它们已经失去了自我，沦为了操纵者的牺牲品。 陈星河以及离火他们与陆昭旭离得并不远，在他们的旁边还有九尾烛龙等不少种族，他们杀死的妖兽已经堆了一地，可还是有源源不断的妖兽潮涌向面前。 “这样下去不行，那几个老家伙还没弄好吗？” 周昊大声嚷嚷，只要离得不远都听到了他的抱怨。 “你闭嘴，远古大阵是那么容易开启的吗，赶紧杀赶紧收拾，开阵可是需要很多妖核的！” 烛龙一族越杀越起劲，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勇猛的时候了。这一次他们必须杀回本，而且要连同上一次的痛苦一起尽情发泄。 隔壁邻居九尾本来还想收敛一点的，他们想留点力气以防有诈，可看到烛龙不要命的情况，他们也失去了控制。 其他种族被他们这两方带动了节奏，眼前的情况倒是呈现了良好的状态。 陆昭旭庞大的身躯在空中扭转了好几个三百六十五度，他之前离开过了一下，此时感觉到姜木木的情况，他恨不得抽身再去人界。 “妖主，小心！” 四周突然传来一道道惊呼，陆昭旭龙爪在空中凌厉一抓，他在虚空中抓出了一只庞然大物。 陆昭旭看到庞然大物的样子，一声愤怒的龙吟在整个妖界荡开。 那是一只长得像虎的凶兽，背上的翅膀折断了一只，但是只有一边翅膀的穷奇看起来还是很凶猛。 穷奇经过几千年的蛰伏再次现身，来势汹汹。 “你终于出现了！” 这一位主谋了五千年前的妖界大动荡，也正是这一位杀死了他的父母。 陆昭旭等这一天，等了很久！ 第216章 等了很久！ 接连几道天雷落入院子里，如果不是院子里有一棵避雷木，恐怕院子里已经出现了雷劈的巨坑。 姜木木站在水井旁仰头看着天空，连续三天的阴暗，此时被雷劈开的天际是久违的白昼，倒是让人心情有一丝晴朗。 分散开的纸物纷纷聚拢，叽叽喳喳地兴奋不已。 “天雷呢，好久没见过这么多的天雷了，我要不要去避雷木旁边站一站，说不定我运气好，一劈成灵。” “这是底下那滑不溜秋的东西化形的天雷，它作恶多端，老天不会瞎眼的，每一道天雷都是消孽。你胆子够你就去，劈不死你！” “消孽除厄，这天雷肯定要劈够九九八十一道。木木啊，那块避雷木行不行的，要是不行，你得提前做准备。” 姜木木也不敢肯定杨酉行不行，这不是她能预估的，但是她觉得提前做准备是有备无患，她没得选择。 “麻烦各位了。” 姜木木一句拜托，纸物们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于是像之前已经入过水的黑鱼也重新跳进水井里，连同它的好几个小伙伴，至于其它的纸物们，它们迅速去该去的地方，很大一部分离开了祠堂院子。 姜木木同时也挪步，她走向祠堂，那里才是她应该待的地方。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祠堂里谁也没说话。可能是已经习惯了惊雷声，作为永乐宁投胎转世的邹宁睡得很安稳，他是全场最无忧无虑的那位。 姜木木心里数着数，天雷已经降下了六十七道，平均每分钟一道雷，只剩十四道天雷。 最后半个小时，距离结束不远了。 而此时离第三天结束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姜木木的心里没有忐忑，有的是一份期待。 不用一个小时，一切尘埃落定。 “木木，黑鱼说那下面的东西动了。” 一直守在门口的纸物提醒道，姜木木回应，“该动了，再不动，他这化形没意义。” 妖物化形需要经历天劫，前面的天雷可以使用非常手段，但最后的天雷必须亲自承受，否则渡劫也是算失败的。 姜木木庆幸老天还是有辨别真伪功能的，她希望永不凡多被几道天雷劈一下，这样她就能浑水摸鱼从中得利，一举把这祸害收了。 她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水井，当看到一条差不多和水井口一样粗的黑色巨蛇爬出来的时候，她沉默了。 “这蛇好大！完了完了，我怕蛇！” 门口的纸物“咻”地一下躲到了牌位的案台下，姜木木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黑蛇，她想知道她和这样一条巨蛇斗，到底有几分胜算。 永不凡精准地看向祠堂，与姜木木对上视线，他吐着蛇信子，“等我化龙。” 黑蛇腾空，迎上一道天雷。 姜木木看着被天雷劈焦的那点蛇鳞，永不凡倒是皮糙肉厚，这样下去不是好现象。 她不知道后面的天雷会把永不凡折腾成什么样子，但是她决定加把火，必须置他于死地，绝不允许留后患。 姜木木行动起来，一张张符纸在纸上成形。 她画够了三张就随手丢出窗外，然后看也不看结果，继续埋头画符。 第三道天雷劈中永不凡的时候，姜木木还有半张符没画完，但身边有耳报神，一下说出了永不凡的情况。 “尾巴断了！” 巨大的断尾从空中落下，姜木木嘴角升起笑容，下一秒啪啪打脸。 “他又长新的尾巴了，是龙尾！” 聒噪的纸物差点让姜木木的笔停了，如果不是定力够，这一张符就废了。 姜木木等画完了符才抬头看空中的永不凡，黑色的蛇身因为遭雷劈坑坑洼洼，原先尖尖的蛇尾被一截明显小了很多的龙尾取代，上面的几片龙鳞看着就比蛇尾更漂亮。 她已经能想象，如果永不凡化龙成功，将会是怎样的雄伟威武。 她把刚画完的符一同丢出了窗外，此时外面已经找不到之前的符纸，而刚落下的符纸很快就被一股风吹散，很快便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第四道雷声响起，姜木木手中多了一块木牌。 她咬破了手指把血滴在了木牌上，闭眼念诵符咒。 妖界妖墟的外围，陆昭旭一尾巴甩飞了几只高级妖兽。 高级妖兽是有灵智的，一般情况下，它们不会勇敢到敢与妖主对峙，但它们已经失去了自我，沦为了操纵者的牺牲品。 陈星河以及离火他们与陆昭旭离得并不远，在他们的旁边还有九尾烛龙等不少种族，他们杀死的妖兽已经堆了一地，可还是有源源不断的妖兽潮涌向面前。 “这样下去不行，那几个老家伙还没弄好吗？” 周昊大声嚷嚷，只要离得不远都听到了他的抱怨。 “你闭嘴，远古大阵是那么容易开启的吗，赶紧杀赶紧收拾，开阵可是需要很多妖核的！” 烛龙一族越杀越起劲，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勇猛的时候了。这一次他们必须杀回本，而且要连同上一次的痛苦一起尽情发泄。 隔壁邻居九尾本来还想收敛一点的，他们想留点力气以防有诈，可看到烛龙不要命的情况，他们也失去了控制。 其他种族被他们这两方带动了节奏，眼前的情况倒是呈现了良好的状态。 陆昭旭庞大的身躯在空中扭转了好几个三百六十五度，他之前离开过了一下，此时感觉到姜木木的情况，他恨不得抽身再去人界。 “妖主，小心！” 四周突然传来一道道惊呼，陆昭旭龙爪在空中凌厉一抓，他在虚空中抓出了一只庞然大物。 陆昭旭看到庞然大物的样子，一声愤怒的龙吟在整个妖界荡开。 那是一只长得像虎的凶兽，背上的翅膀折断了一只，但是只有一边翅膀的穷奇看起来还是很凶猛。 穷奇经过几千年的蛰伏再次现身，来势汹汹。 “你终于出现了！” 这一位主谋了五千年前的妖界大动荡，也正是这一位杀死了他的父母。 陆昭旭等这一天，等了很久！ 第217章 居然藏了一口气 京市的天空因为天雷沦为白日，之前总会隔着一段时间的天雷可能因为老天不耐烦了，所以后面的十道天雷像促发了紧急装置，一道接着一道，根本没有任何的空隙。 永不凡的蛇身被天雷劈焦了，即使是新换上的龙尾也出现了焦黑，哪怕隔着上下不近的距离，姜木木也能闻到那股焦味。 木牌已经被她插入了地中，在等待大阵完全开启的这段时间，姜木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看和闻，眼前的情况已经轮不到她插手，她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一个人扛起全部。 六道天雷像是一伙的，不分你我，紧接着的第七道天雷明明已经亮了起来，却迟迟没有劈向永不凡，像另一伙的孤勇者。 天雷不降，大阵还需要一点时间，姜木木看到了龙爪。 原本没有一足的蛇身长出了龙爪，只不过爪尖不似龙尾，竟然是灰白色的。 永不凡在半空中蛇嘶，他好像也注意到了龙爪，很生气的样子。 杨酉又出现了，他这一次虚得随时可能消失，但他还是出现了，只为了告诉姜木木一件事。 “最后三道天雷，最关键的是最后一道。最后一道天雷会让他出龙息，只有龙息，它才算彻底化龙。你必须阻止它，不然连你也要遭殃。” “我能做的就是看了，你的情况不好，回去养着。” 姜木木赶人，杨酉也的确不能再现形了，所以她身边又空了。 姜家的院子里，所有纸物严阵以待。 它们紧张地看着天空，既想天雷快点，又想天雷一下子能劈死那条黑不溜秋的蛇，总之气氛到了。 钦灵巷的巷口，白沐辰和一群孩子们挡着恶鬼。 其实也不用他们怎么挡，陇向川他们根本进不来。 这时，水晶棺里的尸体缓缓睁开了眼睛。 小女孩因为好奇趴在水晶棺上，她最先看到永乐宁睁开眼睛，于是她天真可爱地高兴大叫，“哥哥睡醒了！” “囡囡别闹，那个死了。” 小女孩不满，跺脚，拍着水晶棺，“醒了！醒了！哥哥睡醒了！” “你哥我在这里，我早就睡……他他他没死！” 这一下，巷里巷外两拨人和鬼都知道，棺材里的尸体诈尸了。 “大哥哥要出来，我们把他放出了。” 小女孩的提议得到了单方面的反对，白沐辰更是把人抱走，放到了小女孩的亲哥怀里。 “都回家，把家里的大人叫出来。” 白沐辰的声音刚落，已经有人来了。 来的是几个中年人，领头的那人让孩子们回家，略微受到惊吓的孩子们跑了，最后只剩一个白沐辰。 “白永那个老家伙真是聪明，提前把家里的小辈送了过来，倒也会选地方。小子，你既然在这里，那就好好看着，以后别傻傻地只就知道干瞪眼，这种时候能做的，就是尽快解决。” 几个中年人只有一个出手，也正是和白沐辰说话的那个。 陇向川成了第一个被出手的对象，他原本自傲的本事结果在对方的面前如蝼蚁，他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最后魂飞魄散。 管家与其它恶鬼想要逃离，一样的结果。 巷子口清理结束，只剩水晶棺，和里面睁着眼睛的永乐宁。 “这家伙居然藏了一口气，不过出来就是死，你们觉得要怎么办。” 几个中年人讨论了一遍，没有结果，白沐辰举手，“可以送给那位。” “那位是哪位，请你说清楚一点，我们毕竟代沟太大，沟通有障碍。” “还能是哪位，妖后啊！” 尽管姜木木已经搬去了巷尾那家住着，可妖主没有公开，钦灵巷的居民们也不敢乱猜测。 这下有了证人，姜木木是妖后的身份无疑得到了证实。 不管是几个中年人，还是正在家里偷窥外面的老家伙们，都挺震惊的。 震惊过后，其中一道苍老的声音交代下来，“姜家的大阵要起了，你们赶紧把这人送去，说不定妖后有用。” 水晶棺里的永乐宁的确有用，姜木木在见到人时，倒数第四道天雷终于劈中了永不凡。 永不凡挺住了，于是大半蛇身变成了龙身，泛着黑白光彩的龙鳞在雷光下闪闪发亮。 姜木木抬头看着黑白交错的龙身，她忍不住说：“这是杂交龙？” 白沐辰和几个中年人没有回应，他们看着头顶上的永不凡说不出一句话来。 “别看了，帮个忙，打开这个棺材。” 姜木木收回眼神，她需要永乐宁。 水晶棺被开启，永乐宁坐了起来，他并没有站起来。 “你是姜家的人。” 永乐宁向着姜木木，开口时像活着的一样。 姜木木靠近他，“你是不是早就预知有今天，所以留了一口气？” “对，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姜木木的确知道该怎么做，她转向祠堂敞开的窗户，做了个抱婴儿的手势，说明她要邹宁。 邹家五人都出来了，姜木木接过邹宁，她把孩子抱到永乐宁的面前。 “永不凡想要我的转世，他想夺舍这孩子的灵身，只有这样，他才能算真正的复活。” “他会成功吗？” “我看不到最后，但我看到了你。” 永乐宁在孩子的脸上空手带了一笔，姜木木看得出来那是祝福的手势。 孩子得到了祝福，但这还不够。 永乐宁向姜木木伸手，“请握住我的手。” 姜木木不是没摸过死人的手，可不知道是因为那一口气，还是水晶棺养尸，她竟然感觉永乐宁的手掌心是温热的。 “闭上眼睛去感受，我与你联手，一起阻止永不凡的恶行。” 姜木木相信永乐宁，她闭眼，一瞬间她整个人灵魂出窍。 “睁开眼睛，我带着你走一遍历史。” 历史很长，但也很短，姜木木感觉自己把这千年走了一遍，可回魂的时候，她一问才知道，倒数第三道天雷才劈下来，还有两道天雷。 “永乐宁，你居然还活着！” 此时天上正在承受天雷的永不凡已经有了龙的样子，不过蛇头还没变化，估计下一道天雷就能让他成龙。 间歇，永不凡看到了永乐宁。 姜木木从那双竖瞳中看到了疯狂，永不凡心乱了。 第217章 居然藏了一口气 京市的天空因为天雷沦为白日，之前总会隔着一段时间的天雷可能因为老天不耐烦了，所以后面的十道天雷像促发了紧急装置，一道接着一道，根本没有任何的空隙。 永不凡的蛇身被天雷劈焦了，即使是新换上的龙尾也出现了焦黑，哪怕隔着上下不近的距离，姜木木也能闻到那股焦味。 木牌已经被她插入了地中，在等待大阵完全开启的这段时间，姜木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看和闻，眼前的情况已经轮不到她插手，她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一个人扛起全部。 六道天雷像是一伙的，不分你我，紧接着的第七道天雷明明已经亮了起来，却迟迟没有劈向永不凡，像另一伙的孤勇者。 天雷不降，大阵还需要一点时间，姜木木看到了龙爪。 原本没有一足的蛇身长出了龙爪，只不过爪尖不似龙尾，竟然是灰白色的。 永不凡在半空中蛇嘶，他好像也注意到了龙爪，很生气的样子。 杨酉又出现了，他这一次虚得随时可能消失，但他还是出现了，只为了告诉姜木木一件事。 “最后三道天雷，最关键的是最后一道。最后一道天雷会让他出龙息，只有龙息，它才算彻底化龙。你必须阻止它，不然连你也要遭殃。” “我能做的就是看了，你的情况不好，回去养着。” 姜木木赶人，杨酉也的确不能再现形了，所以她身边又空了。 姜家的院子里，所有纸物严阵以待。 它们紧张地看着天空，既想天雷快点，又想天雷一下子能劈死那条黑不溜秋的蛇，总之气氛到了。 钦灵巷的巷口，白沐辰和一群孩子们挡着恶鬼。 其实也不用他们怎么挡，陇向川他们根本进不来。 这时，水晶棺里的尸体缓缓睁开了眼睛。 小女孩因为好奇趴在水晶棺上，她最先看到永乐宁睁开眼睛，于是她天真可爱地高兴大叫，“哥哥睡醒了！” “囡囡别闹，那个死了。” 小女孩不满，跺脚，拍着水晶棺，“醒了！醒了！哥哥睡醒了！” “你哥我在这里，我早就睡……他他他没死！” 这一下，巷里巷外两拨人和鬼都知道，棺材里的尸体诈尸了。 “大哥哥要出来，我们把他放出了。” 小女孩的提议得到了单方面的反对，白沐辰更是把人抱走，放到了小女孩的亲哥怀里。 “都回家，把家里的大人叫出来。” 白沐辰的声音刚落，已经有人来了。 来的是几个中年人，领头的那人让孩子们回家，略微受到惊吓的孩子们跑了，最后只剩一个白沐辰。 “白永那个老家伙真是聪明，提前把家里的小辈送了过来，倒也会选地方。小子，你既然在这里，那就好好看着，以后别傻傻地只就知道干瞪眼，这种时候能做的，就是尽快解决。” 几个中年人只有一个出手，也正是和白沐辰说话的那个。 陇向川成了第一个被出手的对象，他原本自傲的本事结果在对方的面前如蝼蚁，他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最后魂飞魄散。 管家与其它恶鬼想要逃离，一样的结果。 巷子口清理结束，只剩水晶棺，和里面睁着眼睛的永乐宁。 “这家伙居然藏了一口气，不过出来就是死，你们觉得要怎么办。” 几个中年人讨论了一遍，没有结果，白沐辰举手，“可以送给那位。” “那位是哪位，请你说清楚一点，我们毕竟代沟太大，沟通有障碍。” “还能是哪位，妖后啊！” 尽管姜木木已经搬去了巷尾那家住着，可妖主没有公开，钦灵巷的居民们也不敢乱猜测。 这下有了证人，姜木木是妖后的身份无疑得到了证实。 不管是几个中年人，还是正在家里偷窥外面的老家伙们，都挺震惊的。 震惊过后，其中一道苍老的声音交代下来，“姜家的大阵要起了，你们赶紧把这人送去，说不定妖后有用。” 水晶棺里的永乐宁的确有用，姜木木在见到人时，倒数第四道天雷终于劈中了永不凡。 永不凡挺住了，于是大半蛇身变成了龙身，泛着黑白光彩的龙鳞在雷光下闪闪发亮。 姜木木抬头看着黑白交错的龙身，她忍不住说：“这是杂交龙？” 白沐辰和几个中年人没有回应，他们看着头顶上的永不凡说不出一句话来。 “别看了，帮个忙，打开这个棺材。” 姜木木收回眼神，她需要永乐宁。 水晶棺被开启，永乐宁坐了起来，他并没有站起来。 “你是姜家的人。” 永乐宁向着姜木木，开口时像活着的一样。 姜木木靠近他，“你是不是早就预知有今天，所以留了一口气？” “对，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姜木木的确知道该怎么做，她转向祠堂敞开的窗户，做了个抱婴儿的手势，说明她要邹宁。 邹家五人都出来了，姜木木接过邹宁，她把孩子抱到永乐宁的面前。 “永不凡想要我的转世，他想夺舍这孩子的灵身，只有这样，他才能算真正的复活。” “他会成功吗？” “我看不到最后，但我看到了你。” 永乐宁在孩子的脸上空手带了一笔，姜木木看得出来那是祝福的手势。 孩子得到了祝福，但这还不够。 永乐宁向姜木木伸手，“请握住我的手。” 姜木木不是没摸过死人的手，可不知道是因为那一口气，还是水晶棺养尸，她竟然感觉永乐宁的手掌心是温热的。 “闭上眼睛去感受，我与你联手，一起阻止永不凡的恶行。” 姜木木相信永乐宁，她闭眼，一瞬间她整个人灵魂出窍。 “睁开眼睛，我带着你走一遍历史。” 历史很长，但也很短，姜木木感觉自己把这千年走了一遍，可回魂的时候，她一问才知道，倒数第三道天雷才劈下来，还有两道天雷。 “永乐宁，你居然还活着！” 此时天上正在承受天雷的永不凡已经有了龙的样子，不过蛇头还没变化，估计下一道天雷就能让他成龙。 间歇，永不凡看到了永乐宁。 姜木木从那双竖瞳中看到了疯狂，永不凡心乱了。 第218章 朝阳（完结） “不急，我们等最后一道天雷。” 永乐宁还在和永不凡对视，但姜木木听到了他的声音。 姜木木看过了历史，有些东西已经在潜移默化地影响她的判断。 原本应该完全启动的大阵因为这一个插曲停滞，下一秒，她感受到了纸物们焦急的心声。 纸物们已经严守以待，它们守护着姜家，自然希望大阵快点启动，不然等蛇彻底化龙，加上最后一道天雷，姜家可能会彻底沦为平地。 “木木你在想什么，家里可不能出事！” “龙要成了，没有大阵，我们会遭殃的。” 纸物们十分着急，姜木木却很淡定。 她看得出来，永不凡也有些着急，而她身边的永乐宁一直保持着往上看的动作。 表面上看，永乐宁活着，然而姜木木很清楚他此时的状态。 他留下的一口气快要耗尽了，强弩之末，但他在等一个时机，永远让永不凡无法翻身的一刻。 终于，倒数第二道天雷来了。 这一道天雷有点敷衍了事，不过永不凡最后的蛇头终于被劈出了龙头，一条黑白相间的龙盘旋在空中，他距离化形只差最后一步。 这一刻，姜木木能感觉到手心温度的流失，来自于永乐宁。 永不凡仰头张嘴，龙嘴里发出的却是蛇嘶声。 他在等最后一道天雷，当他接完最后一道天雷，他就能获得龙吟，成功化龙。 永不凡在等，姜木木和永乐宁也在等。 时间在倒数，钦灵巷仿佛静止了。 当天际闪过亮光，一道比之前任何一道都要细微的天雷划破天际要落到永不凡身上的时候，姜木木和永乐宁同时动了。 两人高举相握的手，两手如同一人的双手，飞快结印。 即使不是同一个人，但印记已经深深地印在了姜木木的脑海里，所以她能跟上永乐宁的节奏，没有一丝生疏。 印成，天上的永不凡发出了嘲讽，同时迎上天雷。 “夺舍？这可是禁咒，永乐宁你居然敢用这一咒，你真是让我大吃一惊。不过没用，我已经成龙，你等着。” 巨大的龙身碰到了天雷，光芒爆炸。 夺舍的禁咒同时作用于永不凡，姜家大阵也彻底开启，一切看命。 一道细微的龙吟声响彻天际，姜木木恨不得能看清雷光中的永不凡到底有没有被夺舍。 可是这一次的雷光闪了很久，第二道更强烈的龙吟声铺天盖地，气氛压抑。 “成功了。” 永乐宁说完三个字，手心的温度化成了冷意。 “我的转世就拜托你好好照顾了，我希望他有一个快乐的童年，你会是一位很好的老师。” 永乐宁在这个世上留下了最后一句话，他彻底陷入了死亡。 姜木木扶住了倒下的他，轻轻落棺，抽手，盖棺。 她做完这一切，天雷的余光还没有散去，第三道龙吟响彻天际。 然而这一道龙吟却在半中间变了声，姜木木听到了蛇嘶声，化形失败。 雷光终于散去，姜木木看到永不凡还是龙，估计他还可以再挣扎一下。 “不可能！” 永不凡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他从惊愕中回神，狠狠地看向永乐宁。 此时的永乐宁躺在他的水晶棺里，他彻底没了生气。 永不凡疯狂了，他俯身向下。 龙形的永不凡还是很有力量的，但是他撞在了一道无形的屏障上。 他发出了愤怒的蛇嘶声，龙爪和龙尾狠狠地抓挠和拍打屏障。 姜木木看着屏障上爆开的血点，龙爪在退形，永不凡即将失去龙爪。 此时的永不凡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他要撕裂永乐宁，是他坏了他的大计。 正当永不凡想要拼尽全力一搏的时候，天空突然破开，一个血迹斑斑的虎爪从空中伸探出来。 “废物！” 穷奇愤怒的咆哮声在永不凡的头上响起，它抓住了还是龙形的永不凡，“还以为你可以化龙，真是浪费我给你的东西。” “大人，您再帮帮我，就差那么一点了，我已经是龙了！” 永不凡在穷奇面前是渺小的，但是眼睛里却带着不甘。 如果不是差那么一点，他根本不畏惧这该死的穷奇！ 穷奇受伤了，它如果不是躲在一处雷云中，根本无法开启两界的通道。 这是它的后手，它知道自己是打败不了妖主的，只有吃了龙，它才有一搏之力，而永不凡就是其中的关键。 只是它没想到永不凡没能成功化龙，但此时它已经顾不了那么多，必须趁着龙气还在，一口吞了这蛇不蛇龙不龙的东西。 如果侥幸，它或许还可以杀了妖主。 穷奇抓着永不凡要带他进妖界，这样它就可以吞了这废物，可它还是低估了陆昭旭的厉害，它被陆昭旭找到了。 黑色的龙爪从穷奇破开的通道中伸出，他给了穷奇狠狠一爪，穷奇再次受伤，它放开了永不凡。 永不凡看准时机想要逃离，可是他刚脱离了穷奇的爪子，却落入了陆昭旭的爪里。 一声龙吟，陆昭旭嫌弃地开口，“原来是你这条小虫子，真是不自量力。” 永不凡斗不过陆昭旭，他在真龙面前完全无法动弹，龙身开始脱落龙鳞，露出了斑驳的蛇身。 穷奇反应过来想要抢回永不凡，也正是它的狠厉，它的爪尖破开了永不凡的蛇身。 永不凡发出了凄厉的蛇嘶声，绝望之际，他用尽全力缠上穷奇的爪子，张嘴咬了穷奇一口。 蛇是有毒的，永不凡用最后的生命给了穷奇一下，他最终抽搐了几下，死了。 永不凡直挺挺地死了，龙形尽褪，他恢复了蛇形。 穷奇愤怒，成功从陆昭旭的手里抢回了永不凡，殊不知这是陆昭旭很乐意的结果。 穷奇抓走了永不凡，陆昭旭迟了几秒才收爪，“等我。” 姜木木轻轻地说：“好。” 下一秒，两界的通道彻底关闭。 妖界，陆昭旭再次重伤穷奇。 穷奇东躲西藏之时，终于找到机会狼狈地吞掉了永不凡。 永不凡被穷奇吃进了肚子里，所以后者没能避开永不凡带给它的诅咒。 死亡的诅咒让穷奇立即遭到了天谴，它不知道，早在永不凡和它做下约定的时候已经在它的身上留下了烙印。 穷奇面对天谴也无处可逃，最后被一道道沉重的天谴击杀陨落，彻底消亡。 穷奇的骨灰飘落在妖墟外围，一时间，妖墟外传来痛哭的声音。 大仇已报，藉慰了无数妖民。 这一天，妖主当众宣布了妖后的身份，并公布了妖界开放日的具体时间。 此时的妖后本人姜木木并不知道妖界的动态，她解开了家里的大阵，她似乎听到了四面八方的欢呼声。 姜木木站在自家院子里仰望天空，天上的云层逐渐散去，露出了皎洁的月亮。 她知道，祭祀结束了。 姜木木转身走进祠堂，落跪，望着父亲的牌位，执手一纸，燃起，“我的命劫破了。” 牌位旁的魂火轻轻摇曳，像是回应了她。 姜木木没有在家里待很久，简单安排完家里的事情，她让白沐辰带着她前往祭坛。 祭坛开始清扫永不凡留下的痕迹，姜木木加入其中。 早上，太阳升起，阴沉了三天的京市终于迎来了朝阳。 这一天，姜木木替阮家众人又算了一卦，压在他们身上的灭族之劫彻底消失，阮老爷子带着一族人向她鞠躬，她受了这一礼。 夜幕降临，姜木木终于回到钦灵巷。 巷口，一道高大的身影立在正中。 姜木木加快脚步，最后投入男人的怀中。 ------正文完结------ 第218章 朝阳（完结） “不急，我们等最后一道天雷。” 永乐宁还在和永不凡对视，但姜木木听到了他的声音。 姜木木看过了历史，有些东西已经在潜移默化地影响她的判断。 原本应该完全启动的大阵因为这一个插曲停滞，下一秒，她感受到了纸物们焦急的心声。 纸物们已经严守以待，它们守护着姜家，自然希望大阵快点启动，不然等蛇彻底化龙，加上最后一道天雷，姜家可能会彻底沦为平地。 “木木你在想什么，家里可不能出事！” “龙要成了，没有大阵，我们会遭殃的。” 纸物们十分着急，姜木木却很淡定。 她看得出来，永不凡也有些着急，而她身边的永乐宁一直保持着往上看的动作。 表面上看，永乐宁活着，然而姜木木很清楚他此时的状态。 他留下的一口气快要耗尽了，强弩之末，但他在等一个时机，永远让永不凡无法翻身的一刻。 终于，倒数第二道天雷来了。 这一道天雷有点敷衍了事，不过永不凡最后的蛇头终于被劈出了龙头，一条黑白相间的龙盘旋在空中，他距离化形只差最后一步。 这一刻，姜木木能感觉到手心温度的流失，来自于永乐宁。 永不凡仰头张嘴，龙嘴里发出的却是蛇嘶声。 他在等最后一道天雷，当他接完最后一道天雷，他就能获得龙吟，成功化龙。 永不凡在等，姜木木和永乐宁也在等。 时间在倒数，钦灵巷仿佛静止了。 当天际闪过亮光，一道比之前任何一道都要细微的天雷划破天际要落到永不凡身上的时候，姜木木和永乐宁同时动了。 两人高举相握的手，两手如同一人的双手，飞快结印。 即使不是同一个人，但印记已经深深地印在了姜木木的脑海里，所以她能跟上永乐宁的节奏，没有一丝生疏。 印成，天上的永不凡发出了嘲讽，同时迎上天雷。 “夺舍？这可是禁咒，永乐宁你居然敢用这一咒，你真是让我大吃一惊。不过没用，我已经成龙，你等着。” 巨大的龙身碰到了天雷，光芒爆炸。 夺舍的禁咒同时作用于永不凡，姜家大阵也彻底开启，一切看命。 一道细微的龙吟声响彻天际，姜木木恨不得能看清雷光中的永不凡到底有没有被夺舍。 可是这一次的雷光闪了很久，第二道更强烈的龙吟声铺天盖地，气氛压抑。 “成功了。” 永乐宁说完三个字，手心的温度化成了冷意。 “我的转世就拜托你好好照顾了，我希望他有一个快乐的童年，你会是一位很好的老师。” 永乐宁在这个世上留下了最后一句话，他彻底陷入了死亡。 姜木木扶住了倒下的他，轻轻落棺，抽手，盖棺。 她做完这一切，天雷的余光还没有散去，第三道龙吟响彻天际。 然而这一道龙吟却在半中间变了声，姜木木听到了蛇嘶声，化形失败。 雷光终于散去，姜木木看到永不凡还是龙，估计他还可以再挣扎一下。 “不可能！” 永不凡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他从惊愕中回神，狠狠地看向永乐宁。 此时的永乐宁躺在他的水晶棺里，他彻底没了生气。 永不凡疯狂了，他俯身向下。 龙形的永不凡还是很有力量的，但是他撞在了一道无形的屏障上。 他发出了愤怒的蛇嘶声，龙爪和龙尾狠狠地抓挠和拍打屏障。 姜木木看着屏障上爆开的血点，龙爪在退形，永不凡即将失去龙爪。 此时的永不凡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他要撕裂永乐宁，是他坏了他的大计。 正当永不凡想要拼尽全力一搏的时候，天空突然破开，一个血迹斑斑的虎爪从空中伸探出来。 “废物！” 穷奇愤怒的咆哮声在永不凡的头上响起，它抓住了还是龙形的永不凡，“还以为你可以化龙，真是浪费我给你的东西。” “大人，您再帮帮我，就差那么一点了，我已经是龙了！” 永不凡在穷奇面前是渺小的，但是眼睛里却带着不甘。 如果不是差那么一点，他根本不畏惧这该死的穷奇！ 穷奇受伤了，它如果不是躲在一处雷云中，根本无法开启两界的通道。 这是它的后手，它知道自己是打败不了妖主的，只有吃了龙，它才有一搏之力，而永不凡就是其中的关键。 只是它没想到永不凡没能成功化龙，但此时它已经顾不了那么多，必须趁着龙气还在，一口吞了这蛇不蛇龙不龙的东西。 如果侥幸，它或许还可以杀了妖主。 穷奇抓着永不凡要带他进妖界，这样它就可以吞了这废物，可它还是低估了陆昭旭的厉害，它被陆昭旭找到了。 黑色的龙爪从穷奇破开的通道中伸出，他给了穷奇狠狠一爪，穷奇再次受伤，它放开了永不凡。 永不凡看准时机想要逃离，可是他刚脱离了穷奇的爪子，却落入了陆昭旭的爪里。 一声龙吟，陆昭旭嫌弃地开口，“原来是你这条小虫子，真是不自量力。” 永不凡斗不过陆昭旭，他在真龙面前完全无法动弹，龙身开始脱落龙鳞，露出了斑驳的蛇身。 穷奇反应过来想要抢回永不凡，也正是它的狠厉，它的爪尖破开了永不凡的蛇身。 永不凡发出了凄厉的蛇嘶声，绝望之际，他用尽全力缠上穷奇的爪子，张嘴咬了穷奇一口。 蛇是有毒的，永不凡用最后的生命给了穷奇一下，他最终抽搐了几下，死了。 永不凡直挺挺地死了，龙形尽褪，他恢复了蛇形。 穷奇愤怒，成功从陆昭旭的手里抢回了永不凡，殊不知这是陆昭旭很乐意的结果。 穷奇抓走了永不凡，陆昭旭迟了几秒才收爪，“等我。” 姜木木轻轻地说：“好。” 下一秒，两界的通道彻底关闭。 妖界，陆昭旭再次重伤穷奇。 穷奇东躲西藏之时，终于找到机会狼狈地吞掉了永不凡。 永不凡被穷奇吃进了肚子里，所以后者没能避开永不凡带给它的诅咒。 死亡的诅咒让穷奇立即遭到了天谴，它不知道，早在永不凡和它做下约定的时候已经在它的身上留下了烙印。 穷奇面对天谴也无处可逃，最后被一道道沉重的天谴击杀陨落，彻底消亡。 穷奇的骨灰飘落在妖墟外围，一时间，妖墟外传来痛哭的声音。 大仇已报，藉慰了无数妖民。 这一天，妖主当众宣布了妖后的身份，并公布了妖界开放日的具体时间。 此时的妖后本人姜木木并不知道妖界的动态，她解开了家里的大阵，她似乎听到了四面八方的欢呼声。 姜木木站在自家院子里仰望天空，天上的云层逐渐散去，露出了皎洁的月亮。 她知道，祭祀结束了。 姜木木转身走进祠堂，落跪，望着父亲的牌位，执手一纸，燃起，“我的命劫破了。” 牌位旁的魂火轻轻摇曳，像是回应了她。 姜木木没有在家里待很久，简单安排完家里的事情，她让白沐辰带着她前往祭坛。 祭坛开始清扫永不凡留下的痕迹，姜木木加入其中。 早上，太阳升起，阴沉了三天的京市终于迎来了朝阳。 这一天，姜木木替阮家众人又算了一卦，压在他们身上的灭族之劫彻底消失，阮老爷子带着一族人向她鞠躬，她受了这一礼。 夜幕降临，姜木木终于回到钦灵巷。 巷口，一道高大的身影立在正中。 姜木木加快脚步，最后投入男人的怀中。 ------正文完结------ 第219章 走流程 闺蜜来了，姜木木说什么都要罢工和闺蜜好好转悠，殷淼淼对此表示很满意。 两个女人早早出门，深夜回家，每一天都乐不思蜀。 第五天早上，两人刚要出门，就被门口的一排队伍拦住了。 离火带头，六张一字排开，之后是抱着邹宁的稻草人，以及白凌和小尾巴。 姜木木看着这一排，挑眉，“你们今天这么整齐，要和我们一起出门？” 殷淼淼嫌弃，“人太多了，不好玩。” 姜木木赞同这个观点，于是挥手，“你们要出去玩就自己组队，我和水水双人行。” “夫人，您该回家了。” 这几天，姜木木带着殷淼淼住在自己家里，没有去巷尾的宅子，这在离火看来，是离家出走的情况。 “我天天回家啊，这里就是我家。” 离火没有纠正姜木木的说法，“这是您娘家。” “哦，还有事吗？” 离火说完了话，让开了位置。 一个人让开还是走不出门，姜木木把目光放到六张身上。 “小姐，纸铺快没纸了。” 姜木木深呼吸一口气，“那就先关门，我这几天没空。” “没钱了。” 问题直击靶心，姜木木默默地打开手机，零钱余额一块三。 不对啊，昨天还有点钱的…… “阿五，你昨晚是不是又拿我的手机氪金了！” 姜木木怒瞪张五，后者无辜迷茫，刚想大声否认却看到了自家小姐的眼神暗示。 张五很想帮忙，可是不得不说实话，“我昨晚和大哥去拔草了。” “小六，是不是你……” “我昨晚和二哥去砍竹子了。” “阿四……” “小姐，我们昨晚六个都在一起，可以相互作证。” 姜木木果断看向殷淼淼，“我们今天在家干活，明天再出去玩。” 殷淼淼看看自家稻草人，再看看六张他们，妥协，“那今天就不出去了。” 早出晚归的两人终于被迫在家，然而殷淼淼是真的在干活，姜木木却被六张架起抬上了车。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姜木木发现司机是离火，副驾驶坐着张一，张二和张三一左一右坐在她身边，像是押送犯人，防止她中途跳车一样。 没人回答姜木木，直到车停下。 姜木木没有来过眼前的地方，但她认字，他们居然把她带到了民政局。 等她回神时，车里的几个人已经下车了，只有她还坐着，而等在车外的竟然是陆昭旭。 几天不见，姜木木发现这个男人似乎又好看了一点。 车外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正装，也不知道刚去哪里混回来。 陆昭旭向车里的小姑娘伸手，等握住了她，他稍微用力，把人带进了自己的怀里。 “你把我拐到这里，想做什么？” “走流程。” 姜木木知道自己逃不掉，索性不逃，乖乖地跟着男人走流程。 整个流程不到半个小时，姜木木拿到了属于她和陆昭旭的结婚证。 太阳底下，姜木木整个人还有点恍惚。 她准备打开结婚证时，手里已经没有了结婚证的影子。 陆昭旭拿走两本结婚证放进西装的内口袋，下一秒，他从外口袋中拿出了首饰盒。 指根的冰凉终于拉回了姜木木的魂，她看着通体发黑的戒指，感觉不出这是哪一种金属制品。 不对，这不是该纠结的地方！ 姜木木瞳孔有些放大，她向陆昭旭伸手，“给我结婚证！” “我保管。” “我要看！” “看什么？” 姜木木知道自己不说清楚，眼前的男人肯定不会给她，所以她老实交代，“我是当事人，总不能一眼都没看过？” “可以直接看我，不用看上面的照片。” 她是这个意思吗，他怎么就这么臭美！ “我不是要看照片，你拿给我。不拿，我就自己拿了。” 陆昭旭不说话，姜木木把手伸进他的西装里面，她摸到了两个红本本。 姜木木正以为她可以拿出来的时候，陆昭旭抓住了她的手。 “我看完就给你保管。” “想看什么。” 面对男人那张没有万年的英俊脸，姜木木很想知道这万年老妖在人界用的是几年的身份证。 “不好奇戒指？” 万年老妖转移话题的举动过于生硬，姜木木不接话。 “不给看，我们现在就再进去一趟。” “落了东西？” 姜木木朝着陆昭旭露齿一笑，“没有，我想离婚而已。” 陆昭旭没有生气，不过抓住小姑娘的手劲暴露了他的不悦。 “你想离婚？” “如果不是你先斩后奏，这两本结婚证还是原装货。” 原本她和他只是成亲拜堂而已，法律是不认可的。虽然她不可能不承认自己已婚的身份，但是她就是想再挣扎一下。 毕竟她才二十四岁，陆昭旭已经是万年老妖。 嫁给万年老妖，她想想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尤其对方的身份还是妖王！ “想看什么。” 话题又回到了之前，姜木木知道自己不说清楚，他们之间还要继续僵持，索性一咬牙，“我看看你的年龄。” 陆昭旭没有把结婚证拿出来，他递上了自己的身份证。 姜木木看着手里的证件，三十二岁？ “这个岁数有什么讲究吗？” 对于这个问题，陆昭旭当场没有给出回答，而姜木木也没有追着问。 直到往后的某天，张五不小心揭穿了自家姑爷的小秘密。 原来八岁年龄差是网络公认的爱情年龄，虽然这没有什么科学依据，但姜木木还是试图从陈星河那套到了一些证据，尽管这点证据也不足以充分证明陆昭旭的所想。 姜木木以为领完结婚证事情就算结束了，直到她被带到妖界，她才知道，他们的婚姻流程还长着。具体算下来没有个十天半月的，根本走不完。 陆昭旭把姜木木带回了王城，那是一座建在半山腰的城市。 山很高，向下俯视可以看到云层。 姜木木抬头，同样是厚实的云层，而山顶还在云层之上。 “你还要带我去哪里？” 在被带到一处平台上的姜木木看着身后的宫殿，她还没住过这么华丽的地方，这就要离开了吗？ 陆昭旭看着身边的小姑娘，“山顶，我们的窝。” 第219章 走流程 闺蜜来了，姜木木说什么都要罢工和闺蜜好好转悠，殷淼淼对此表示很满意。 两个女人早早出门，深夜回家，每一天都乐不思蜀。 第五天早上，两人刚要出门，就被门口的一排队伍拦住了。 离火带头，六张一字排开，之后是抱着邹宁的稻草人，以及白凌和小尾巴。 姜木木看着这一排，挑眉，“你们今天这么整齐，要和我们一起出门？” 殷淼淼嫌弃，“人太多了，不好玩。” 姜木木赞同这个观点，于是挥手，“你们要出去玩就自己组队，我和水水双人行。” “夫人，您该回家了。” 这几天，姜木木带着殷淼淼住在自己家里，没有去巷尾的宅子，这在离火看来，是离家出走的情况。 “我天天回家啊，这里就是我家。” 离火没有纠正姜木木的说法，“这是您娘家。” “哦，还有事吗？” 离火说完了话，让开了位置。 一个人让开还是走不出门，姜木木把目光放到六张身上。 “小姐，纸铺快没纸了。” 姜木木深呼吸一口气，“那就先关门，我这几天没空。” “没钱了。” 问题直击靶心，姜木木默默地打开手机，零钱余额一块三。 不对啊，昨天还有点钱的…… “阿五，你昨晚是不是又拿我的手机氪金了！” 姜木木怒瞪张五，后者无辜迷茫，刚想大声否认却看到了自家小姐的眼神暗示。 张五很想帮忙，可是不得不说实话，“我昨晚和大哥去拔草了。” “小六，是不是你……” “我昨晚和二哥去砍竹子了。” “阿四……” “小姐，我们昨晚六个都在一起，可以相互作证。” 姜木木果断看向殷淼淼，“我们今天在家干活，明天再出去玩。” 殷淼淼看看自家稻草人，再看看六张他们，妥协，“那今天就不出去了。” 早出晚归的两人终于被迫在家，然而殷淼淼是真的在干活，姜木木却被六张架起抬上了车。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姜木木发现司机是离火，副驾驶坐着张一，张二和张三一左一右坐在她身边，像是押送犯人，防止她中途跳车一样。 没人回答姜木木，直到车停下。 姜木木没有来过眼前的地方，但她认字，他们居然把她带到了民政局。 等她回神时，车里的几个人已经下车了，只有她还坐着，而等在车外的竟然是陆昭旭。 几天不见，姜木木发现这个男人似乎又好看了一点。 车外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正装，也不知道刚去哪里混回来。 陆昭旭向车里的小姑娘伸手，等握住了她，他稍微用力，把人带进了自己的怀里。 “你把我拐到这里，想做什么？” “走流程。” 姜木木知道自己逃不掉，索性不逃，乖乖地跟着男人走流程。 整个流程不到半个小时，姜木木拿到了属于她和陆昭旭的结婚证。 太阳底下，姜木木整个人还有点恍惚。 她准备打开结婚证时，手里已经没有了结婚证的影子。 陆昭旭拿走两本结婚证放进西装的内口袋，下一秒，他从外口袋中拿出了首饰盒。 指根的冰凉终于拉回了姜木木的魂，她看着通体发黑的戒指，感觉不出这是哪一种金属制品。 不对，这不是该纠结的地方！ 姜木木瞳孔有些放大，她向陆昭旭伸手，“给我结婚证！” “我保管。” “我要看！” “看什么？” 姜木木知道自己不说清楚，眼前的男人肯定不会给她，所以她老实交代，“我是当事人，总不能一眼都没看过？” “可以直接看我，不用看上面的照片。” 她是这个意思吗，他怎么就这么臭美！ “我不是要看照片，你拿给我。不拿，我就自己拿了。” 陆昭旭不说话，姜木木把手伸进他的西装里面，她摸到了两个红本本。 姜木木正以为她可以拿出来的时候，陆昭旭抓住了她的手。 “我看完就给你保管。” “想看什么。” 面对男人那张没有万年的英俊脸，姜木木很想知道这万年老妖在人界用的是几年的身份证。 “不好奇戒指？” 万年老妖转移话题的举动过于生硬，姜木木不接话。 “不给看，我们现在就再进去一趟。” “落了东西？” 姜木木朝着陆昭旭露齿一笑，“没有，我想离婚而已。” 陆昭旭没有生气，不过抓住小姑娘的手劲暴露了他的不悦。 “你想离婚？” “如果不是你先斩后奏，这两本结婚证还是原装货。” 原本她和他只是成亲拜堂而已，法律是不认可的。虽然她不可能不承认自己已婚的身份，但是她就是想再挣扎一下。 毕竟她才二十四岁，陆昭旭已经是万年老妖。 嫁给万年老妖，她想想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尤其对方的身份还是妖王！ “想看什么。” 话题又回到了之前，姜木木知道自己不说清楚，他们之间还要继续僵持，索性一咬牙，“我看看你的年龄。” 陆昭旭没有把结婚证拿出来，他递上了自己的身份证。 姜木木看着手里的证件，三十二岁？ “这个岁数有什么讲究吗？” 对于这个问题，陆昭旭当场没有给出回答，而姜木木也没有追着问。 直到往后的某天，张五不小心揭穿了自家姑爷的小秘密。 原来八岁年龄差是网络公认的爱情年龄，虽然这没有什么科学依据，但姜木木还是试图从陈星河那套到了一些证据，尽管这点证据也不足以充分证明陆昭旭的所想。 姜木木以为领完结婚证事情就算结束了，直到她被带到妖界，她才知道，他们的婚姻流程还长着。具体算下来没有个十天半月的，根本走不完。 陆昭旭把姜木木带回了王城，那是一座建在半山腰的城市。 山很高，向下俯视可以看到云层。 姜木木抬头，同样是厚实的云层，而山顶还在云层之上。 “你还要带我去哪里？” 在被带到一处平台上的姜木木看着身后的宫殿，她还没住过这么华丽的地方，这就要离开了吗？ 陆昭旭看着身边的小姑娘，“山顶，我们的窝。” 第220章 这玩得就是花 姜木木不是首次见龙，之前见过比较完整的龙，是永不凡那条黑白相间的龙。对比起陆昭旭的本体，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没有任何的震撼可言。 陆昭旭是一条纯黑色的巨龙，光是龙身，就十分的粗壮，她必须双手抱着龙角才能坐稳。 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骑龙，当骑在黑龙身上的时候，她只有一个感觉，疯狂。 陆昭旭带着姜木木腾云而上，很快，他们就在山顶盘旋。 姜木木见陆昭旭上来了还迟迟没有下降，偏偏她冷，想张口说话又因为风大没了声音，她只能用脚蹬龙鳞。 她蹬得腿根发麻才引起陆昭旭的注意，后者还在绕着云层盘旋，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 直到姜木木冷到发麻，陆昭旭才带着她飞向一处洞穴。 洞穴口很大，内径很深，姜木木被带到了深处。 身上的冷意因为洞里的温度迅速化解，姜木木很快就明白，这座山是一座火山。 陆昭旭的窝就在火山的深处，但并不是最靠近熔岩的地方。 龙窝真的就是一个大型窝状，没有树枝那些，是硬生生在岩壁上挖出来的坑。 窝里布置得很简单，铺满了黄金与各种钻石。 姜木木看到的第一眼还不确定这些东西是不是真的，直到她站在上面，她信里。 西方传说，龙是宝物的守护者，他们喜欢金闪闪的东西，看来是有所依据的。 陆昭旭放下姜木木后并没有变成人，他飞身俯冲，在姜木木的眼下扎进了滚烫发红的岩浆中。 姜木木先是大吃一惊，接着心慌，再来就是逐渐平静，因为她看到陆昭旭在岩浆里愉悦地畅游，显然滚烫的岩浆就像一池温泉，伤不了他。 “真不愧是龙，这玩得就是花。” 姜木木欣赏了陆昭旭片刻，她想在窝里找一处不烙屁股的地方，结果发现哪哪都不行，她索性随地一坐，也不管坐到的是什么。 过惯了穷日子，眼前的富贵让姜木木仇富。 仇也就仇了那么十几秒的时间，姜木木撑着下巴开始思考人生。 她年纪轻轻就嫁人了，本以为嫁的是个死的，没想到是个活的。 光活着还不足以证明这桩婚事的特别，他们之间隔着种族的差异，他不是人是条龙，而且年龄差足足上万年，恐怕她还不占陆昭旭的年龄零头。 如此巨大的鸿沟，他们真的可以幸福吗？ 不过有一说一，对方除了以上的两点，光长相就很征服她。而且要钱有钱，要权有权，金钱地位顶呱呱。 反正堂也拜了，结婚证也领了，大不了凑合凑合，她也不是那么不知好歹。 陆昭旭洗去一身尘垢，回到窝里看到小姑娘沉思的样子，他直接把人抱起，放在了一堆金子上。 这下两人的视线平行，陆昭旭圈住了姜木木。 “有股硫磺味。” 姜木木闻了闻，不是很讨厌也不是很喜欢。 “想什么。” “想，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我是应该妥协，还是不应该逃避。” 两个选择是一样的意思，陆昭旭明白了小姑娘的选择。 陆昭旭的眼神过于火热，姜木木怀疑这是在岩浆里带出来的时效效果，不然他那冰冷的眼神为什么会融化，这完全不是真实的。 姜木木被看得有些紧张，她总感觉接下来要发生失控的事情。 事实证明，姜木木的感觉是正确的。 陆昭旭的吻霸道火热，感情一片空白的姜木木被他轻易带进了火热的世界。 她想逃，却逃不过他的怀抱，她被禁锢在他的地盘里任意掠夺。 迷迷糊糊之间，姜木木听到了一声龙吟，久久萦绕在耳边。 第220章 这玩得就是花 姜木木不是首次见龙，之前见过比较完整的龙，是永不凡那条黑白相间的龙。对比起陆昭旭的本体，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没有任何的震撼可言。 陆昭旭是一条纯黑色的巨龙，光是龙身，就十分的粗壮，她必须双手抱着龙角才能坐稳。 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骑龙，当骑在黑龙身上的时候，她只有一个感觉，疯狂。 陆昭旭带着姜木木腾云而上，很快，他们就在山顶盘旋。 姜木木见陆昭旭上来了还迟迟没有下降，偏偏她冷，想张口说话又因为风大没了声音，她只能用脚蹬龙鳞。 她蹬得腿根发麻才引起陆昭旭的注意，后者还在绕着云层盘旋，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 直到姜木木冷到发麻，陆昭旭才带着她飞向一处洞穴。 洞穴口很大，内径很深，姜木木被带到了深处。 身上的冷意因为洞里的温度迅速化解，姜木木很快就明白，这座山是一座火山。 陆昭旭的窝就在火山的深处，但并不是最靠近熔岩的地方。 龙窝真的就是一个大型窝状，没有树枝那些，是硬生生在岩壁上挖出来的坑。 窝里布置得很简单，铺满了黄金与各种钻石。 姜木木看到的第一眼还不确定这些东西是不是真的，直到她站在上面，她信里。 西方传说，龙是宝物的守护者，他们喜欢金闪闪的东西，看来是有所依据的。 陆昭旭放下姜木木后并没有变成人，他飞身俯冲，在姜木木的眼下扎进了滚烫发红的岩浆中。 姜木木先是大吃一惊，接着心慌，再来就是逐渐平静，因为她看到陆昭旭在岩浆里愉悦地畅游，显然滚烫的岩浆就像一池温泉，伤不了他。 “真不愧是龙，这玩得就是花。” 姜木木欣赏了陆昭旭片刻，她想在窝里找一处不烙屁股的地方，结果发现哪哪都不行，她索性随地一坐，也不管坐到的是什么。 过惯了穷日子，眼前的富贵让姜木木仇富。 仇也就仇了那么十几秒的时间，姜木木撑着下巴开始思考人生。 她年纪轻轻就嫁人了，本以为嫁的是个死的，没想到是个活的。 光活着还不足以证明这桩婚事的特别，他们之间隔着种族的差异，他不是人是条龙，而且年龄差足足上万年，恐怕她还不占陆昭旭的年龄零头。 如此巨大的鸿沟，他们真的可以幸福吗？ 不过有一说一，对方除了以上的两点，光长相就很征服她。而且要钱有钱，要权有权，金钱地位顶呱呱。 反正堂也拜了，结婚证也领了，大不了凑合凑合，她也不是那么不知好歹。 陆昭旭洗去一身尘垢，回到窝里看到小姑娘沉思的样子，他直接把人抱起，放在了一堆金子上。 这下两人的视线平行，陆昭旭圈住了姜木木。 “有股硫磺味。” 姜木木闻了闻，不是很讨厌也不是很喜欢。 “想什么。” “想，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我是应该妥协，还是不应该逃避。” 两个选择是一样的意思，陆昭旭明白了小姑娘的选择。 陆昭旭的眼神过于火热，姜木木怀疑这是在岩浆里带出来的时效效果，不然他那冰冷的眼神为什么会融化，这完全不是真实的。 姜木木被看得有些紧张，她总感觉接下来要发生失控的事情。 事实证明，姜木木的感觉是正确的。 陆昭旭的吻霸道火热，感情一片空白的姜木木被他轻易带进了火热的世界。 她想逃，却逃不过他的怀抱，她被禁锢在他的地盘里任意掠夺。 迷迷糊糊之间，姜木木听到了一声龙吟，久久萦绕在耳边。 第221章 莫碰瓷！ 姜木木被陆昭旭带回妖界已经半个多月了，这半个多月，她有一半的时间在窝里，另一半的时间就是熟知妖界。 无论她在哪里做什么，身边都只有陆昭旭，一人一妖几乎形影不离。 夫妻生活和谐，感情升温。 妖界开放日的前夕，龙炎山来了很多大妖，不过这些妖无一见不到妖主和妖后。 天亮前，姜木木和陆昭旭前往妖墟。 妖墟里面很安静，这一次，姜木木没有走马观花，陆昭旭带着她走遍了妖墟的每个角落。 最后，他们才见到了两枚龙蛋。 经过一段时间的温养，两枚龙蛋的发育情况肉眼可见地变好。 其中一枚龙蛋上的黑色纹路彻底消失，完全不用触碰，也能感觉到龙蛋里散发出来的浓烈龙息。 “它刚才是不是动了一下？” 姜木木一直盯着改变最多的那枚龙蛋，却没忽略旁边的龙蛋，她好像余光看到龙蛋动了一下。 陆昭旭按住龙蛋，“它想出去。” “能出去了？” 姜木木终于把大部分的视线集中在这枚龙蛋上，看着龙蛋想动却动弹不得的样子，她弹了弹陆昭旭的手，“你放开手。” 陆昭旭不仅没有放手，还更用力压制，冷声道：“你想出去，另一个呢？” 龙蛋里的小家伙听懂了哥哥的话，蛋不动了。 姜木木在一旁围观，总觉得这样的陆昭旭过于严肃，她伸手勾了勾陆昭旭的手腕，“你吓唬它干什么，这里这么无聊，想出去很正常。” “不要惯着它。” “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就惯着它了，我这是实话实说。这里就它们两个活物，虽然待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如果条件允许，也不是不可以带出去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可以亲自照顾它们，只要是龙就行。” 陆昭旭一声冷笑，“不可能。” “那我带它出去。” 姜木木说得理直气壮，但下一秒她直接抱住陆昭旭的腰，埋头不说话。 几秒后，陆昭旭道：“把头抬起来。” 姜木木使劲地摇头，拒绝。 “我再说一遍，抬头。” 这些天的亲密接触不是白过的，姜木木立即明白陆昭旭这是准备要吻她的意思。 “不要。” 抗议无效，陆昭旭直接自己动手。 他强行抬起姜木木的脸，强势掠夺小姑娘的柔软。 他们亲得正激烈的时候，那枚想要出去的龙蛋裂了。 轻微的壳裂声还是引起了夫妻两人的注意，他们立即结束亲热，看向龙蛋。 裂痕扩大，龙蛋里面传来顶壳的声音，但蛋壳迟迟没有出现破口，急得姜木木忙问陆昭旭要不要帮忙。 “不用，这点事情都做不好，它会成为一个废物。” 陆昭旭的话刺激了正在破壳的小龙，它使劲出力，终于抓开了一个破口。 很快，破口越来越大，小龙终于破壳了。 白里透着粉的小龙似乎用尽了力气，它探出了龙头就不动了，趴在蛋壳边缘小小地喘气。 姜木木伸手捧起小龙，后者奶呼呼地缠上前者的手臂，“它好可爱！” “大嫂好！” 姜木木惊喜，“它好乖！” 陆昭旭等了等，没等到妹妹叫他，他捏了捏妹妹的尾巴尖，“我呢？” 小龙不舒服地甩了甩尾巴，迫于哥哥的威压，糯糯地讨好，“哥哥好。” 陆昭旭这才满足，任由妹妹缠住自己的小姑娘。 刚出生的小龙很快就精力耗尽，双眼一闭就睡着了。 陆昭旭替妹妹收拾蛋壳，这些都是必须带走的。 弟弟妹妹是同一胎的，带走一个不带另一个肯定不行，于是两人光着手来，离开的时候多了一条小龙和一枚龙蛋。 因为两个小家伙，陆昭旭直接把姜木木他们带回了窝里，一群等待已久的大妖只能自己找乐子。 第二天，开放日。 聚集在妖兽平原开放地的妖民们以为这下能见到妖后了，结果妖主身边除了那几位还是那几位，没有他们想要见到的人。 姜木木隔得远，感受不到前面的幽怨气息。 “木木姐，我怎么感觉这些妖，好像想造反的样子？” 不怪闻兴万有这样的想法，就连殷淼淼他们也是这样觉得的。 不过想法是想法，现实是现实。 殷淼淼挤开闻兴万，她可是收了妖主贿赂的，绝对不能让别的男人靠近闺蜜身边，“你说话就说话，注意点距离。” 姜木木看着闺蜜严防死守的样子，很无奈，但还是要给闺蜜面子，只能小声问道，“你这是拿了多少好处？” “嘻嘻，我拿了份小地图。” 陆昭旭远远看着小姑娘，发现她一直没有看他，想到他们要分开几天，于是冷着脸宣布妖兽平原对外界开放。 妖主离开，大妖们纷纷追上，妖民们一哄而散，现场只剩下拿到开放资格的人。 三天时间对于等待了十年的人来说很短暂，所以人群开始分散，很快便少了一大半的人。 柳家的人过来询问姜木木是否要一起出发，姜木木摆手拒绝，她此行只有殷淼淼一个伙伴，这是她们两人商量好的事情。 广家虽然因为广柏失去了一次资格，最后还是凭借这些年在特办的积分拿到了资格。 姜木木看见了广柏，他此时的样子一看就很倒霉，她事不关己没有上前提醒。 果然，当天下午，广柏因为大意被妖兽撕咬陷入昏迷，还是路过的姜木木她们及时救人才让他活着离开妖界。 处理完广柏的事情，姜木木和殷淼淼接手了这只凶狠的妖兽。 妖兽是她们特意绕路寻找半天的猎物，偏偏被广柏提前发现了，不过结局是好的。 两人联手，又有六张和稻草人，他们很快捕杀了妖兽。 在分解妖兽的时候，偷偷藏在张五包里的小白龙终于忍不住了，它钻出了背包，这才被姜木木发现。 姜木木看着从窝里偷跑出来的小白龙很是头痛，可更让她头痛的，是小白龙把龙蛋也带了出来。 张五深怕包里还有“违禁品”，直接把包倒着拎，结果倒出了几块金子。 姜木木没想到小白龙还自带伙食费，好气又好笑，还是咬咬牙叫了张一，“送回去。” 小白龙一听急了，缠上姜木木的手臂就各种撒娇卖萌，“我和弟弟都不回去！” “不可能。” 姜木木强行把小白龙送到了张一的手里，由张一和张五送回去。 队伍一下少了两个人并没有影响他们的行程，只不过让姜木木万万没想到的是，后半夜的时候，张一他们带着小白龙追了上来。 他们的情况很狼狈，姜木木还没来得及问他们什么情况，身后的震动与咆哮让所有人脸色大变。 躲避的过程中，姜木木了解到他们在回龙炎山的路上被兽群发现了，接着一惹二，二惹三，大批的妖兽就成了追逐的尾巴。 屋漏逢下雨，刚离开妖墟两天的龙蛋破壳了。 幼崽破壳引得更多的妖兽疯狂而至，姜木木只能把龙蛋抱在怀里，用自身的阴气压着那股龙气。 小白龙缠紧姜木木的手臂，焦急地看着即将出壳的弟弟，时不时发出幼崽的叫唤声，安抚着受到惊吓的弟弟。 “水水，这样不行，必须分开跑才行。” 姜木木看着聚拢过来的妖兽，她果断要拆队。 殷淼淼听劝，带着稻草人跑向另一边。 身后紧追不舍的妖兽群步步逼近，要不是有六张在身后稍微压着，姜木木又一路不停地寻找机会，他们早就出事了。 终于，小黑龙用尽力气拱开了一小块蛋壳。 这样的情况让小白龙很着急，它想要帮弟弟又怕伤到弟弟，只能向姜木木发出嘤嘤嘤的幼崽声。 姜木木看了眼蛋壳里的小黑龙，她不是不想帮忙，就怕做出错误的举动伤害到小家伙。 正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一头庞然大物终于追到了他们。 六张立即把姜木木护在中间，这时的姜木木全抽不开手对付妖兽，因为她看到蛋壳里的小黑龙正在痛苦嘤咛。 “张一，结阵。” 六张迅速变换位置，姜木木定了阵心就准备动手拆蛋壳。 突然头上一声龙吟，陆昭旭来了。 姜木木抬头时，她看到的是周昊他们，唯独没有黑龙，不过身后却多了一人。 熟悉的气味让姜木木没有第一时间动手，她看都不看人，催促道：“你快看看弟弟。” 陆昭旭环住姜木木，他把她包围在怀里，“嗯。” 姜木木看着陆昭旭掰开一块巴掌大的蛋壳，伸手进去，过了一会儿再伸手出来，盖上蛋壳，她有点没看明白。 “然后呢？” 她等不到男人的下一步动作，不过小黑龙的嘤咛倒是停了，好像有点用？ “和我回去？” 陆昭旭想把姜木木带回窝里，后者回头瞪了他一眼。 “别妨碍我赚钱。” “你有钱。” “那是你的钱。” “夫妻共同财产。” “婚前财产不算夫妻共同财产，你当我法盲？” “我们没有签署婚前协议，而且人界管不了妖界。” 姜木木差点被陆昭旭说动，不过她还是拒绝了他，“作为姜家人，我需要这份经历，你带着它们回去就行，不用管我。” 陆昭旭见小姑娘执意要留，他只能尊重她的选择，不过还是在离开前狠狠地吻了她。 姜木木被吻得舌根都麻了才被放开，下一秒，手里的两个小家伙和男人一同消失。 陆昭旭走的时候把周昊他们也带走了，没了顾忌，姜木木和一直偷偷跟在附近的殷淼淼联手，经过几个小时才清了场，收获颇丰。 三天很快结束，其他人按规定离开时，姜木木和殷淼淼还在埋伏一只娇小的妖兽。 她们最后在妖兽平原走了两个多月，之所以没再继续，是因为陆昭旭出关，他亲自来抓人了。 姜木木回到龙炎山后，一黑一白两条小龙如影随形，严重影响夫妻生活，于是陆昭旭果然把人带回人界。 深夜，姜木木经历完一场大汗淋漓的亲密昏昏欲睡，可没等她进入梦乡，门外传来了孩子的哭声。 陆昭旭一听就懂，黑着脸起来。 姜木木也从迷迷糊糊中清醒，准备起来时看到陆昭旭抱着两个孩子回来，她惊讶地看着他怀里的孩子，“哪来的？” “门口捡的。” 她会不知道是门口捡回来的吗，她问的是孩子从哪里来的！ 两个孩子不会说话，发出的声音是婴语，他们见到姜木木就想要她抱，小身板不停地扑腾。 陆昭旭把孩子抱得稳稳的，他越是不放手，两个孩子越急，一大两小有些折腾。 姜木木反应不慢，见状猜到了什么，但她还是需要求证，“他们是小黑小白？” 两个孩子傻了，小黑小白是什么东西？ 陆昭旭没有纠正，“是他们。” 两个孩子抬头看哥哥，同时拍打抱着他们的手臂。 他们有名字，不是什么小黑小白！ 这一晚，两条化形的小龙成功挤上了夫妻二人的床。 姜木木因此提前过上了带娃的妈日子，因为两个孩子都喜欢跟着她，于是每次她出去干活的时候，孩子们总是形影不离。 孩子们在人界不能久待，每个月都需要回到妖界住几天。 他们实在很黏姜木木，所以姜木木在这几天也必须在妖界，不然两个孩子情愿难受也要留在人界。 频繁地两界来回，姜木木在妖界的名声越来越大，人界那边更不用说。 突然不知道从哪吹起了质疑之声，都说姜木木是靠陆昭旭宠着才有厉害的名声。 万鬼听说了，傻眼，纷纷叫嚣着谁在造谣！ 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发出疑惑，“不然呢，就她？” 原本这些小事是传不到陆昭旭这位大佬耳里的，偏偏有妖逮住机会告诉了陆昭旭。 陆昭旭在某个公开场合主动出声，“我夫人会翦纸招魂，会算命看相，会风水八卦，会抓鬼揍妖，会哄我，你们羡慕不来。” 当场的万妖怀疑不能再怀疑，却不敢开口，只能心里默默地想，您老痴呆了？ 陆昭旭接着说：“我夫人不经吓，吓坏了她，我拿你们祭天。” 万妖安分了，然而老天却响了一道闷雷。 老天：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莫碰瓷！ 第221章 莫碰瓷！ 姜木木被陆昭旭带回妖界已经半个多月了，这半个多月，她有一半的时间在窝里，另一半的时间就是熟知妖界。 无论她在哪里做什么，身边都只有陆昭旭，一人一妖几乎形影不离。 夫妻生活和谐，感情升温。 妖界开放日的前夕，龙炎山来了很多大妖，不过这些妖无一见不到妖主和妖后。 天亮前，姜木木和陆昭旭前往妖墟。 妖墟里面很安静，这一次，姜木木没有走马观花，陆昭旭带着她走遍了妖墟的每个角落。 最后，他们才见到了两枚龙蛋。 经过一段时间的温养，两枚龙蛋的发育情况肉眼可见地变好。 其中一枚龙蛋上的黑色纹路彻底消失，完全不用触碰，也能感觉到龙蛋里散发出来的浓烈龙息。 “它刚才是不是动了一下？” 姜木木一直盯着改变最多的那枚龙蛋，却没忽略旁边的龙蛋，她好像余光看到龙蛋动了一下。 陆昭旭按住龙蛋，“它想出去。” “能出去了？” 姜木木终于把大部分的视线集中在这枚龙蛋上，看着龙蛋想动却动弹不得的样子，她弹了弹陆昭旭的手，“你放开手。” 陆昭旭不仅没有放手，还更用力压制，冷声道：“你想出去，另一个呢？” 龙蛋里的小家伙听懂了哥哥的话，蛋不动了。 姜木木在一旁围观，总觉得这样的陆昭旭过于严肃，她伸手勾了勾陆昭旭的手腕，“你吓唬它干什么，这里这么无聊，想出去很正常。” “不要惯着它。” “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就惯着它了，我这是实话实说。这里就它们两个活物，虽然待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如果条件允许，也不是不可以带出去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可以亲自照顾它们，只要是龙就行。” 陆昭旭一声冷笑，“不可能。” “那我带它出去。” 姜木木说得理直气壮，但下一秒她直接抱住陆昭旭的腰，埋头不说话。 几秒后，陆昭旭道：“把头抬起来。” 姜木木使劲地摇头，拒绝。 “我再说一遍，抬头。” 这些天的亲密接触不是白过的，姜木木立即明白陆昭旭这是准备要吻她的意思。 “不要。” 抗议无效，陆昭旭直接自己动手。 他强行抬起姜木木的脸，强势掠夺小姑娘的柔软。 他们亲得正激烈的时候，那枚想要出去的龙蛋裂了。 轻微的壳裂声还是引起了夫妻两人的注意，他们立即结束亲热，看向龙蛋。 裂痕扩大，龙蛋里面传来顶壳的声音，但蛋壳迟迟没有出现破口，急得姜木木忙问陆昭旭要不要帮忙。 “不用，这点事情都做不好，它会成为一个废物。” 陆昭旭的话刺激了正在破壳的小龙，它使劲出力，终于抓开了一个破口。 很快，破口越来越大，小龙终于破壳了。 白里透着粉的小龙似乎用尽了力气，它探出了龙头就不动了，趴在蛋壳边缘小小地喘气。 姜木木伸手捧起小龙，后者奶呼呼地缠上前者的手臂，“它好可爱！” “大嫂好！” 姜木木惊喜，“它好乖！” 陆昭旭等了等，没等到妹妹叫他，他捏了捏妹妹的尾巴尖，“我呢？” 小龙不舒服地甩了甩尾巴，迫于哥哥的威压，糯糯地讨好，“哥哥好。” 陆昭旭这才满足，任由妹妹缠住自己的小姑娘。 刚出生的小龙很快就精力耗尽，双眼一闭就睡着了。 陆昭旭替妹妹收拾蛋壳，这些都是必须带走的。 弟弟妹妹是同一胎的，带走一个不带另一个肯定不行，于是两人光着手来，离开的时候多了一条小龙和一枚龙蛋。 因为两个小家伙，陆昭旭直接把姜木木他们带回了窝里，一群等待已久的大妖只能自己找乐子。 第二天，开放日。 聚集在妖兽平原开放地的妖民们以为这下能见到妖后了，结果妖主身边除了那几位还是那几位，没有他们想要见到的人。 姜木木隔得远，感受不到前面的幽怨气息。 “木木姐，我怎么感觉这些妖，好像想造反的样子？” 不怪闻兴万有这样的想法，就连殷淼淼他们也是这样觉得的。 不过想法是想法，现实是现实。 殷淼淼挤开闻兴万，她可是收了妖主贿赂的，绝对不能让别的男人靠近闺蜜身边，“你说话就说话，注意点距离。” 姜木木看着闺蜜严防死守的样子，很无奈，但还是要给闺蜜面子，只能小声问道，“你这是拿了多少好处？” “嘻嘻，我拿了份小地图。” 陆昭旭远远看着小姑娘，发现她一直没有看他，想到他们要分开几天，于是冷着脸宣布妖兽平原对外界开放。 妖主离开，大妖们纷纷追上，妖民们一哄而散，现场只剩下拿到开放资格的人。 三天时间对于等待了十年的人来说很短暂，所以人群开始分散，很快便少了一大半的人。 柳家的人过来询问姜木木是否要一起出发，姜木木摆手拒绝，她此行只有殷淼淼一个伙伴，这是她们两人商量好的事情。 广家虽然因为广柏失去了一次资格，最后还是凭借这些年在特办的积分拿到了资格。 姜木木看见了广柏，他此时的样子一看就很倒霉，她事不关己没有上前提醒。 果然，当天下午，广柏因为大意被妖兽撕咬陷入昏迷，还是路过的姜木木她们及时救人才让他活着离开妖界。 处理完广柏的事情，姜木木和殷淼淼接手了这只凶狠的妖兽。 妖兽是她们特意绕路寻找半天的猎物，偏偏被广柏提前发现了，不过结局是好的。 两人联手，又有六张和稻草人，他们很快捕杀了妖兽。 在分解妖兽的时候，偷偷藏在张五包里的小白龙终于忍不住了，它钻出了背包，这才被姜木木发现。 姜木木看着从窝里偷跑出来的小白龙很是头痛，可更让她头痛的，是小白龙把龙蛋也带了出来。 张五深怕包里还有“违禁品”，直接把包倒着拎，结果倒出了几块金子。 姜木木没想到小白龙还自带伙食费，好气又好笑，还是咬咬牙叫了张一，“送回去。” 小白龙一听急了，缠上姜木木的手臂就各种撒娇卖萌，“我和弟弟都不回去！” “不可能。” 姜木木强行把小白龙送到了张一的手里，由张一和张五送回去。 队伍一下少了两个人并没有影响他们的行程，只不过让姜木木万万没想到的是，后半夜的时候，张一他们带着小白龙追了上来。 他们的情况很狼狈，姜木木还没来得及问他们什么情况，身后的震动与咆哮让所有人脸色大变。 躲避的过程中，姜木木了解到他们在回龙炎山的路上被兽群发现了，接着一惹二，二惹三，大批的妖兽就成了追逐的尾巴。 屋漏逢下雨，刚离开妖墟两天的龙蛋破壳了。 幼崽破壳引得更多的妖兽疯狂而至，姜木木只能把龙蛋抱在怀里，用自身的阴气压着那股龙气。 小白龙缠紧姜木木的手臂，焦急地看着即将出壳的弟弟，时不时发出幼崽的叫唤声，安抚着受到惊吓的弟弟。 “水水，这样不行，必须分开跑才行。” 姜木木看着聚拢过来的妖兽，她果断要拆队。 殷淼淼听劝，带着稻草人跑向另一边。 身后紧追不舍的妖兽群步步逼近，要不是有六张在身后稍微压着，姜木木又一路不停地寻找机会，他们早就出事了。 终于，小黑龙用尽力气拱开了一小块蛋壳。 这样的情况让小白龙很着急，它想要帮弟弟又怕伤到弟弟，只能向姜木木发出嘤嘤嘤的幼崽声。 姜木木看了眼蛋壳里的小黑龙，她不是不想帮忙，就怕做出错误的举动伤害到小家伙。 正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一头庞然大物终于追到了他们。 六张立即把姜木木护在中间，这时的姜木木全抽不开手对付妖兽，因为她看到蛋壳里的小黑龙正在痛苦嘤咛。 “张一，结阵。” 六张迅速变换位置，姜木木定了阵心就准备动手拆蛋壳。 突然头上一声龙吟，陆昭旭来了。 姜木木抬头时，她看到的是周昊他们，唯独没有黑龙，不过身后却多了一人。 熟悉的气味让姜木木没有第一时间动手，她看都不看人，催促道：“你快看看弟弟。” 陆昭旭环住姜木木，他把她包围在怀里，“嗯。” 姜木木看着陆昭旭掰开一块巴掌大的蛋壳，伸手进去，过了一会儿再伸手出来，盖上蛋壳，她有点没看明白。 “然后呢？” 她等不到男人的下一步动作，不过小黑龙的嘤咛倒是停了，好像有点用？ “和我回去？” 陆昭旭想把姜木木带回窝里，后者回头瞪了他一眼。 “别妨碍我赚钱。” “你有钱。” “那是你的钱。” “夫妻共同财产。” “婚前财产不算夫妻共同财产，你当我法盲？” “我们没有签署婚前协议，而且人界管不了妖界。” 姜木木差点被陆昭旭说动，不过她还是拒绝了他，“作为姜家人，我需要这份经历，你带着它们回去就行，不用管我。” 陆昭旭见小姑娘执意要留，他只能尊重她的选择，不过还是在离开前狠狠地吻了她。 姜木木被吻得舌根都麻了才被放开，下一秒，手里的两个小家伙和男人一同消失。 陆昭旭走的时候把周昊他们也带走了，没了顾忌，姜木木和一直偷偷跟在附近的殷淼淼联手，经过几个小时才清了场，收获颇丰。 三天很快结束，其他人按规定离开时，姜木木和殷淼淼还在埋伏一只娇小的妖兽。 她们最后在妖兽平原走了两个多月，之所以没再继续，是因为陆昭旭出关，他亲自来抓人了。 姜木木回到龙炎山后，一黑一白两条小龙如影随形，严重影响夫妻生活，于是陆昭旭果然把人带回人界。 深夜，姜木木经历完一场大汗淋漓的亲密昏昏欲睡，可没等她进入梦乡，门外传来了孩子的哭声。 陆昭旭一听就懂，黑着脸起来。 姜木木也从迷迷糊糊中清醒，准备起来时看到陆昭旭抱着两个孩子回来，她惊讶地看着他怀里的孩子，“哪来的？” “门口捡的。” 她会不知道是门口捡回来的吗，她问的是孩子从哪里来的！ 两个孩子不会说话，发出的声音是婴语，他们见到姜木木就想要她抱，小身板不停地扑腾。 陆昭旭把孩子抱得稳稳的，他越是不放手，两个孩子越急，一大两小有些折腾。 姜木木反应不慢，见状猜到了什么，但她还是需要求证，“他们是小黑小白？” 两个孩子傻了，小黑小白是什么东西？ 陆昭旭没有纠正，“是他们。” 两个孩子抬头看哥哥，同时拍打抱着他们的手臂。 他们有名字，不是什么小黑小白！ 这一晚，两条化形的小龙成功挤上了夫妻二人的床。 姜木木因此提前过上了带娃的妈日子，因为两个孩子都喜欢跟着她，于是每次她出去干活的时候，孩子们总是形影不离。 孩子们在人界不能久待，每个月都需要回到妖界住几天。 他们实在很黏姜木木，所以姜木木在这几天也必须在妖界，不然两个孩子情愿难受也要留在人界。 频繁地两界来回，姜木木在妖界的名声越来越大，人界那边更不用说。 突然不知道从哪吹起了质疑之声，都说姜木木是靠陆昭旭宠着才有厉害的名声。 万鬼听说了，傻眼，纷纷叫嚣着谁在造谣！ 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发出疑惑，“不然呢，就她？” 原本这些小事是传不到陆昭旭这位大佬耳里的，偏偏有妖逮住机会告诉了陆昭旭。 陆昭旭在某个公开场合主动出声，“我夫人会翦纸招魂，会算命看相，会风水八卦，会抓鬼揍妖，会哄我，你们羡慕不来。” 当场的万妖怀疑不能再怀疑，却不敢开口，只能心里默默地想，您老痴呆了？ 陆昭旭接着说：“我夫人不经吓，吓坏了她，我拿你们祭天。” 万妖安分了，然而老天却响了一道闷雷。 老天：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莫碰瓷！ 第222章 育儿 姜木木要去一片原始森林，因为去的地方偏僻，又是去找原材料的，所以决定一个人出门，谁也不带。 六张自然没话说，只是两条小龙不干了。 经过一年多的精心照顾，两个孩子长大了一点点，但也还是个小孩子，别说跑了，就是走多了也要人抱的那种，根本不适合随同。 姜木木前脚和他们说得好好的，后脚一离开，两条小龙就哭嘤嘤，硬是把照顾他们的人给哭得左右为难。 陈星河是个不嫌事大的，他怂恿两条小龙偷偷跟着去，至于怎么偷偷地跟，只能他们自己想办法。 两条小龙在人界是不能化形的，所以胖嘟嘟的小身子是完全藏不住的。 尽管藏不住，两个小家伙还是打算冒险一次，于是他们趁着大人都不注意，拉上同样是小胖墩的邹宁，再拽上白凌和小尾巴，几个未成年就这样浩浩荡荡地出门了。 他们还没走出家门，躲在暗处的几张和离火就各种嘀咕，希望他们能半途而废。 可孩子们还是出了大门，离开钦灵巷走到了主路边。 五个小家伙拦不到车，看得暗处的人都恨不得开车过来。 好不容易，孩子们坐上了一位好心人的车，而这位好心人好巧不巧，是准备来找姜木木的阮白宇。 阮白宇来的次数多，孩子们也都认识他，所以暗处的人没有一个阻拦。 “白凌，你们要去哪里？” 可能是因为名字里都有一个白字，所以阮白宇先问了白凌。 “白宇哥，你能送我们去机场吗？” “你们几个去机场干什么？” “木木！” 三个小奶娃发出小奶音，阮白宇被萌笑了。 可笑着笑着，他终于反应过来不对劲了。 “你们几个去找木木姐，是打算送机，还是？” “一起去。” 阮白宇差点急刹车，他这时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木木姐要带你们一起去？” “不带，哭！” 阮白宇欲哭无泪，于是在下一个路口的时候，他果断变了车道，掉头，原路返回。 白凌认识路，有点不高兴，“白宇哥，你开错路了。” “没错，你们要去机场，我不顺路。我先把你们送回去，木木姐是几点的飞机？” “下午一点。” 阮白宇一看时间，终于有借口了，“下午一点的飞机就要起飞了，我现在就算是一路飙车也赶不上飞机，我送你们回家。” 几个孩子在哪上的车就在哪下的车，阮白宇眼尖，一下看到了藏在墙头的张五，于是他连车也不下了，指着几个孩子做了个口型，跑路似的仓促离开。 几个孩子又继续在路边等车，这回没有好心人了，等到下午三点多的时候，三个小胖墩睡了，白凌和小尾巴也昏昏欲睡。 藏在暗处的人终于有机会来抱走孩子，于是这场集体出行就此铩羽而归。等到晚上吃了一顿好的，几个小的也就不闹着出门了。 孩子这边发生的事情并没有传到姜木木这里，原本打算一个人出行的姜木木怎么也想不到，她在飞机上“偶遇”了自己的男人。 “你不是出差吗，你去哪里？”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姜木木直到坐下才反应过来，“你要和我去找原材料？” “嗯。” 陆昭旭扣住姜木木的手，“这一次只有我们两个。” 姜木木秒懂，她想到了某些“意外”情况，一股热气渲染脸部，衬得她的脸色红润有光。 她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话，“你和我去，那你的工作呢？” 他是特办的老大，又是妖主，工作很多，不可能像她那样腾出一个月进山林。 “休假。” “啊，你请的什么假？” 姜木木莫名想起了陆昭旭请婚假的事情，不过从那之后，倒是没见他请过假。 陆昭旭用另一边手揽过姜木木的头，在她靠近之后抵着她的额头轻声说：“育儿假。” 啥玩意？ 姜木木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他们连孩子都没有，哪来什么育儿假。 她对上一双深沉的眼睛，从瞳眸中看得出来，他是认真的。 心里不由一颤，她怀孕了？ 小姑娘的想法太容易察觉，陆昭旭对外的冰冷表情在这一刻如冰山融化，“我想要个孩子。” “家里孩子很多。” 都能组队打篮球了，要是再做几个小纸人，踢足球都没问题。 “我和你的孩子。” 姜木木听完这句话，脱口而出，“所以我还没怀孕？” “没有，是我还不够努力。” 滚！ 他竟然还有脸说不够努力，如果不是有两条小龙，他能夜夜笙歌。 姜木木彻底明白了陆昭旭的意思，脸色更红了。 一个月的二人世界很快就结束了，离开时是陆昭旭抱着昏睡的姜木木登上直升飞机。 姜木木睡醒才知道，他们并没有立即回京，而是开始了特办的巡视督查活动。 一个多月之后，巡查组终于回京。 家里的小家伙们苦巴巴地熬了两个多月，见到姜木木的那一刻，他们都冲了过来，但被陆昭旭及时制止，没有一个能靠近姜木木。 三个小胖墩的眼泪说来就来，即使这样也没有打动陆昭旭。 陆昭旭反而低着头警告这三个小的，“从现在开始，不要让她抱你们任何一个。” “为什么！” “因为她怀孕了。” 姜木木是在半个月前发现怀孕的，正因为这件事，陆昭旭才加快了回程。 不然按照原计划，这次的巡查活动为期三个月，不到最后一刻，作为组长的陆昭旭都不想回来。 姜木木怀孕之后很嗜睡，有了陆昭旭的警告，小胖墩们的确不要抱了，不过他们还是很会来事。只要姜木木要睡觉，他们也要一起，一个不缺。 雨夜，陆昭旭刚处理完一件突发事件回到家，他看到房间门外蹲守的张五张六和离火，就知道房间里有谁。 床上，姜木木挺着孕肚睡在三个孩子的旁边。 三个小胖墩的肚子都是圆滚滚的，明显吃饱了才睡。 冰冷的气息让沉睡中的姜木木睁开了眼睛，她还有些迷糊，脸上的凉意让她慢慢清醒。 陆昭旭俯身在她的脸上亲了亲，“我抱你。” 一如既往的换房间，姜木木早已习以为常。 陆昭旭打横抱起姜木木，离开属于他们夫妻的房间，把房间留给了几个小家伙。 半个小时后，陆昭旭才躺在姜木木身边。 姜木木虽然被吵醒了，却因为睡得早此时很精神。她在男人躺下来的瞬间滚到了对方的怀里，汲取他身上的冰凉。 “热？” “嗯。” 怀孕让姜木木畏热，她很喜欢冰冰冷冷的东西。 陆昭旭没有把人推开，他轻轻抚摸姜木木依然纤细的背部，“睡觉。” “睡不着。” “闭上眼睛就能睡着了。” 姜木木睁着眼睛就是不肯睡觉，陆昭旭无奈之下只能用手覆盖她的眼睛。 黑暗让姜木木很快又有了睡意，她想挣扎一下，却被耳边的歌声哄睡了。 陆昭旭结束歌声，闭上眼睛睡觉，但下一秒猛地睁眼，视线落到姜木木的肚子上。 肚子最高的地方有一道小弧度拱了起来，陆昭旭眸色变深，把手放在上面，“不要闹她。” 小弧度又拱了好几下才安静下来，陆昭旭确认妻子孩子都睡着了才闭上眼睛。 肚子里的孩子九个多月的时候，姜木木瞒着陆昭旭接了个活儿。 干活的地点在妖界，这时候也只有大妖敢请她了，至于请人的这位正好是姜木木见过的黑蛟。 黑蛟沉沉地睡了一觉，醒来发现丢了个宝贝，急得火冒三丈，见谁打谁，一个不放过。 峡谷里的妖民被打得苦不堪言，还是其中一个小妖提了个建议，黑蛟决定找人办事。 黑蛟给钱实在大方，正好被路过的张五听到了，于是姜木木也就知道了这件事。 一个要请人，一个要赚钱，两个一拍即合。 等黑蛟见到姜木木的时候，差点当场跑路。 他抖着声音，指着姜木木的肚子，“你……你怎么不说你怀了崽！” “我怀我的崽，和你有什么关系。说说你的宝贝是什么东西，我赶紧给你找完回去，陆昭旭还不知道我出来了。” “要不，你还是先回去，我另外请人。” 黑蛟欲哭无泪，他以为能请到妖后是自己面子大，现在看来，他这一觉睡过了很重要的事情，她竟然怀了黑龙的崽。 那条黑龙可不是个善茬，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宝贝也不是非找不可。 姜木木是偷溜着出来的，时间很短，她必须抓紧时间赚点奶粉钱。 “废话少说，你丢了什么宝贝。” 黑蛟见劝不走人，又心存侥幸，“一块石头，长这样。” “石头？玉石还是宝石，这么大一块，你发财啊。” 姜木木有点羡慕，让黑蛟再详细一点。 黑蛟摇头，“就是块普通的石头，我平时拿来蹭背的，整个峡谷就那块石头蹭得舒服。” 姜木木无话可说，她跟随着黑蛟到了石头失踪的地方。 地上还有石头压下去的印子，姜木木暗想，这么大一块石头，总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先是把四周看了一圈，确认石头就是原地不见的，于是她给黑蛟算了一卦。 “西北方，遇水见土，石头就在附近，你去找找看。” 黑蛟不敢置信，“不是，我请的你，现在你让我自己去找，那我请你干什么？” “算卦啊，要是我没怀孕，我肯定亲自去。你再好好想想，确定让我去？” 黑蛟想到陆昭旭的手段，乖乖自己去了西北方。 地方并不远，黑蛟一去一回就十几分钟的事情，这点时间刚好让姜木木做了个户外拉伸。 肚子里的孩子今天有点兴奋，姜木木抽了几口气后隔着肚皮和孩子商量，“难得出来放风，你乖乖的，别惹事。” 黑蛟回来时把宝贝石头也带了回来，见了姜木木就气愤地说：“我就知道那只傻鸟看上了我的宝贝，你知道他偷我的石头做什么吗，他要晒鸟！” 姜木木瞪蛟，“我怀着崽的，你能注意点语言修辞吗？” “我说什么了，我说得没错啊，那只傻鸟他要躺石头上晒太阳，不就是晒鸟？” “好，原来是这样。嗞，肚子有点痛，我好像要生了……” 黑蛟魂吓飞了，“你……你……” 龙吟响彻头顶，黑蛟僵硬地抬头，“要不要这么害我……” 姜木木也暗叫糟糕，但肚子的阵痛让她下意识叫了声老公，身边多了个人。 陆昭旭循着气息来的，一眼没看黑蛟，见到小姑娘发白的脸色，皱眉扶着人，“怎么了？” “要生了。” 姜木木最后生了个男孩，直到周岁那天，全妖界才知道龙族又多了条小黑龙。 --全剧终-- 第222章 育儿 姜木木要去一片原始森林，因为去的地方偏僻，又是去找原材料的，所以决定一个人出门，谁也不带。 六张自然没话说，只是两条小龙不干了。 经过一年多的精心照顾，两个孩子长大了一点点，但也还是个小孩子，别说跑了，就是走多了也要人抱的那种，根本不适合随同。 姜木木前脚和他们说得好好的，后脚一离开，两条小龙就哭嘤嘤，硬是把照顾他们的人给哭得左右为难。 陈星河是个不嫌事大的，他怂恿两条小龙偷偷跟着去，至于怎么偷偷地跟，只能他们自己想办法。 两条小龙在人界是不能化形的，所以胖嘟嘟的小身子是完全藏不住的。 尽管藏不住，两个小家伙还是打算冒险一次，于是他们趁着大人都不注意，拉上同样是小胖墩的邹宁，再拽上白凌和小尾巴，几个未成年就这样浩浩荡荡地出门了。 他们还没走出家门，躲在暗处的几张和离火就各种嘀咕，希望他们能半途而废。 可孩子们还是出了大门，离开钦灵巷走到了主路边。 五个小家伙拦不到车，看得暗处的人都恨不得开车过来。 好不容易，孩子们坐上了一位好心人的车，而这位好心人好巧不巧，是准备来找姜木木的阮白宇。 阮白宇来的次数多，孩子们也都认识他，所以暗处的人没有一个阻拦。 “白凌，你们要去哪里？” 可能是因为名字里都有一个白字，所以阮白宇先问了白凌。 “白宇哥，你能送我们去机场吗？” “你们几个去机场干什么？” “木木！” 三个小奶娃发出小奶音，阮白宇被萌笑了。 可笑着笑着，他终于反应过来不对劲了。 “你们几个去找木木姐，是打算送机，还是？” “一起去。” 阮白宇差点急刹车，他这时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木木姐要带你们一起去？” “不带，哭！” 阮白宇欲哭无泪，于是在下一个路口的时候，他果断变了车道，掉头，原路返回。 白凌认识路，有点不高兴，“白宇哥，你开错路了。” “没错，你们要去机场，我不顺路。我先把你们送回去，木木姐是几点的飞机？” “下午一点。” 阮白宇一看时间，终于有借口了，“下午一点的飞机就要起飞了，我现在就算是一路飙车也赶不上飞机，我送你们回家。” 几个孩子在哪上的车就在哪下的车，阮白宇眼尖，一下看到了藏在墙头的张五，于是他连车也不下了，指着几个孩子做了个口型，跑路似的仓促离开。 几个孩子又继续在路边等车，这回没有好心人了，等到下午三点多的时候，三个小胖墩睡了，白凌和小尾巴也昏昏欲睡。 藏在暗处的人终于有机会来抱走孩子，于是这场集体出行就此铩羽而归。等到晚上吃了一顿好的，几个小的也就不闹着出门了。 孩子这边发生的事情并没有传到姜木木这里，原本打算一个人出行的姜木木怎么也想不到，她在飞机上“偶遇”了自己的男人。 “你不是出差吗，你去哪里？”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姜木木直到坐下才反应过来，“你要和我去找原材料？” “嗯。” 陆昭旭扣住姜木木的手，“这一次只有我们两个。” 姜木木秒懂，她想到了某些“意外”情况，一股热气渲染脸部，衬得她的脸色红润有光。 她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话，“你和我去，那你的工作呢？” 他是特办的老大，又是妖主，工作很多，不可能像她那样腾出一个月进山林。 “休假。” “啊，你请的什么假？” 姜木木莫名想起了陆昭旭请婚假的事情，不过从那之后，倒是没见他请过假。 陆昭旭用另一边手揽过姜木木的头，在她靠近之后抵着她的额头轻声说：“育儿假。” 啥玩意？ 姜木木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他们连孩子都没有，哪来什么育儿假。 她对上一双深沉的眼睛，从瞳眸中看得出来，他是认真的。 心里不由一颤，她怀孕了？ 小姑娘的想法太容易察觉，陆昭旭对外的冰冷表情在这一刻如冰山融化，“我想要个孩子。” “家里孩子很多。” 都能组队打篮球了，要是再做几个小纸人，踢足球都没问题。 “我和你的孩子。” 姜木木听完这句话，脱口而出，“所以我还没怀孕？” “没有，是我还不够努力。” 滚！ 他竟然还有脸说不够努力，如果不是有两条小龙，他能夜夜笙歌。 姜木木彻底明白了陆昭旭的意思，脸色更红了。 一个月的二人世界很快就结束了，离开时是陆昭旭抱着昏睡的姜木木登上直升飞机。 姜木木睡醒才知道，他们并没有立即回京，而是开始了特办的巡视督查活动。 一个多月之后，巡查组终于回京。 家里的小家伙们苦巴巴地熬了两个多月，见到姜木木的那一刻，他们都冲了过来，但被陆昭旭及时制止，没有一个能靠近姜木木。 三个小胖墩的眼泪说来就来，即使这样也没有打动陆昭旭。 陆昭旭反而低着头警告这三个小的，“从现在开始，不要让她抱你们任何一个。” “为什么！” “因为她怀孕了。” 姜木木是在半个月前发现怀孕的，正因为这件事，陆昭旭才加快了回程。 不然按照原计划，这次的巡查活动为期三个月，不到最后一刻，作为组长的陆昭旭都不想回来。 姜木木怀孕之后很嗜睡，有了陆昭旭的警告，小胖墩们的确不要抱了，不过他们还是很会来事。只要姜木木要睡觉，他们也要一起，一个不缺。 雨夜，陆昭旭刚处理完一件突发事件回到家，他看到房间门外蹲守的张五张六和离火，就知道房间里有谁。 床上，姜木木挺着孕肚睡在三个孩子的旁边。 三个小胖墩的肚子都是圆滚滚的，明显吃饱了才睡。 冰冷的气息让沉睡中的姜木木睁开了眼睛，她还有些迷糊，脸上的凉意让她慢慢清醒。 陆昭旭俯身在她的脸上亲了亲，“我抱你。” 一如既往的换房间，姜木木早已习以为常。 陆昭旭打横抱起姜木木，离开属于他们夫妻的房间，把房间留给了几个小家伙。 半个小时后，陆昭旭才躺在姜木木身边。 姜木木虽然被吵醒了，却因为睡得早此时很精神。她在男人躺下来的瞬间滚到了对方的怀里，汲取他身上的冰凉。 “热？” “嗯。” 怀孕让姜木木畏热，她很喜欢冰冰冷冷的东西。 陆昭旭没有把人推开，他轻轻抚摸姜木木依然纤细的背部，“睡觉。” “睡不着。” “闭上眼睛就能睡着了。” 姜木木睁着眼睛就是不肯睡觉，陆昭旭无奈之下只能用手覆盖她的眼睛。 黑暗让姜木木很快又有了睡意，她想挣扎一下，却被耳边的歌声哄睡了。 陆昭旭结束歌声，闭上眼睛睡觉，但下一秒猛地睁眼，视线落到姜木木的肚子上。 肚子最高的地方有一道小弧度拱了起来，陆昭旭眸色变深，把手放在上面，“不要闹她。” 小弧度又拱了好几下才安静下来，陆昭旭确认妻子孩子都睡着了才闭上眼睛。 肚子里的孩子九个多月的时候，姜木木瞒着陆昭旭接了个活儿。 干活的地点在妖界，这时候也只有大妖敢请她了，至于请人的这位正好是姜木木见过的黑蛟。 黑蛟沉沉地睡了一觉，醒来发现丢了个宝贝，急得火冒三丈，见谁打谁，一个不放过。 峡谷里的妖民被打得苦不堪言，还是其中一个小妖提了个建议，黑蛟决定找人办事。 黑蛟给钱实在大方，正好被路过的张五听到了，于是姜木木也就知道了这件事。 一个要请人，一个要赚钱，两个一拍即合。 等黑蛟见到姜木木的时候，差点当场跑路。 他抖着声音，指着姜木木的肚子，“你……你怎么不说你怀了崽！” “我怀我的崽，和你有什么关系。说说你的宝贝是什么东西，我赶紧给你找完回去，陆昭旭还不知道我出来了。” “要不，你还是先回去，我另外请人。” 黑蛟欲哭无泪，他以为能请到妖后是自己面子大，现在看来，他这一觉睡过了很重要的事情，她竟然怀了黑龙的崽。 那条黑龙可不是个善茬，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宝贝也不是非找不可。 姜木木是偷溜着出来的，时间很短，她必须抓紧时间赚点奶粉钱。 “废话少说，你丢了什么宝贝。” 黑蛟见劝不走人，又心存侥幸，“一块石头，长这样。” “石头？玉石还是宝石，这么大一块，你发财啊。” 姜木木有点羡慕，让黑蛟再详细一点。 黑蛟摇头，“就是块普通的石头，我平时拿来蹭背的，整个峡谷就那块石头蹭得舒服。” 姜木木无话可说，她跟随着黑蛟到了石头失踪的地方。 地上还有石头压下去的印子，姜木木暗想，这么大一块石头，总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先是把四周看了一圈，确认石头就是原地不见的，于是她给黑蛟算了一卦。 “西北方，遇水见土，石头就在附近，你去找找看。” 黑蛟不敢置信，“不是，我请的你，现在你让我自己去找，那我请你干什么？” “算卦啊，要是我没怀孕，我肯定亲自去。你再好好想想，确定让我去？” 黑蛟想到陆昭旭的手段，乖乖自己去了西北方。 地方并不远，黑蛟一去一回就十几分钟的事情，这点时间刚好让姜木木做了个户外拉伸。 肚子里的孩子今天有点兴奋，姜木木抽了几口气后隔着肚皮和孩子商量，“难得出来放风，你乖乖的，别惹事。” 黑蛟回来时把宝贝石头也带了回来，见了姜木木就气愤地说：“我就知道那只傻鸟看上了我的宝贝，你知道他偷我的石头做什么吗，他要晒鸟！” 姜木木瞪蛟，“我怀着崽的，你能注意点语言修辞吗？” “我说什么了，我说得没错啊，那只傻鸟他要躺石头上晒太阳，不就是晒鸟？” “好，原来是这样。嗞，肚子有点痛，我好像要生了……” 黑蛟魂吓飞了，“你……你……” 龙吟响彻头顶，黑蛟僵硬地抬头，“要不要这么害我……” 姜木木也暗叫糟糕，但肚子的阵痛让她下意识叫了声老公，身边多了个人。 陆昭旭循着气息来的，一眼没看黑蛟，见到小姑娘发白的脸色，皱眉扶着人，“怎么了？” “要生了。” 姜木木最后生了个男孩，直到周岁那天，全妖界才知道龙族又多了条小黑龙。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