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和他行走的钱袋子》 第1章 初遇 冰冷蚀骨的河水，一浪一浪的袭来。 雨雯挣扎着勉强睁开眼睛，环视四周，她这会儿正趴在一块浮木边上，放眼望去，宽大的河面雾气缭绕，看不到岸头，周身传来刺痛，她能感觉到自己正泡在水里，但是身子毫无力气，脑袋也昏昏沉沉，缓缓的又闭上了眼睛。 “今早起了雾气，咱们的船驶得慢了些”一位身姿挺拔，气宇轩昂的公子正在对另一位玄色衣裳的公子说道。 “嗯，河面船只较多，谨慎着点也是对的”玄色衣裳的公子眼神淡淡的在河面瞟过，眉头不自觉的紧了紧。 几息过后，“封烈，你看那儿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两人同时将目光聚焦在一处， “好像，好像是根浮木”那位叫封烈的公子半眯着眼，仔细查看后回答。 “快去请梅大爷，浮木上有个人”玄衣公子说着就飞快的跑开，找人帮忙去了。 “来人啊～快～快～救人！”甲板上一阵喧闹。 迷迷糊糊中，雨雯感到有人正在扒拉她衣裳，出于本能，猛的睁开眼睛，眼前一位白胡子老大爷和一个年轻男子正在齐心协力的想将她的湿衣服扯下来。 一个激灵，雨雯突的起身往船壁上靠去，才发觉自己浑身不利索。 忍着疼，戒备的看向对方，老大爷留着羊角胡子，旁边的男子一身墨青色长衫。 “等等，他们穿的啥？还梳着发髻，难道自己飘到哪个剧组区域啦？拍古装？”雨雯带着疑惑上下打量着两人。 “你别怕，你受伤了，我们是大夫。”年轻男子道。 雨雯皱着眉，不语。 老大爷想给她把脉于是伸手想抓腕，慌乱之中，雨雯抽回手，手臂上的痛疼让她深深的倒抽一口气。 老头子也被突如其来的一下吓了一跳，定定地看着她。 愤愤地说道：“这般有力气，看来死不了”。 雨雯慎慎 的点头道谢，“多谢！” 一边道谢，一边下意识的抓紧了自己的衣裳， 衣裳湿冷又紧贴在身上，雨雯瞟眼看了一下， “诶？”她这穿的啥？ 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这是啥衣服？ “这是汉服吗？我什么时候换的衣服？”雨雯用指尖捻起衣衫一角，仔细端详才发现手臂上还有些许刀伤。 伤口不深，不过泡得太久已经发白了。 “师傅，这人该不会是傻子？”男子轻捂着嘴，侧脸跟老大爷小声说道。 头疼袭来，雨雯疼的抱紧脑袋缩着身子。 原主的记忆一点点闪现，和她自己的记忆交织着， “砰”的一声，是两个女人最后听到的声音。 一个是坠崖掉入河中，“砰”的一声后，瞬间失去意识。 一个是汽车在行驶中，“砰”的一声，前方发生了爆炸，汽车被抛了出去，她瞬间失去了意识。 眉头紧锁，头疼欲裂，雨雯疼的叫出了声。 两位医者只能看着她难受，想要帮忙，却被雨雯躲开了，支身在船壁上喘着粗气，忍着头痛欲裂。 没一会儿，本就浑身湿透的雨雯慢慢平静下来，身上出了些汗，显得脸色更差了。 “好点了吗？”男子慌忙递上自己的手绢。 “擦擦汗，干净的”男子一脸担忧。 雨雯浑身无力，确实不太好受，“谢谢”还是恭恭敬敬的道了谢。 男子从房间的衣柜里取出一套干净的棉麻青衫，“这是我穿过的，你放心，洗过了，要是不嫌弃，先换身衣服。” 雨雯看着衣服放在床沿上，又点了点头，“谢谢” “请问，还有空房间吗？”雨雯询问，既然人家从房间里拿出自己的衣裳，就代表这是人家的房间，各方面都不好打搅。 “我去问问，你先换衣裳，”男子说完就往外走。 “你放心换，他房间里除了两套衣裳也没啥东西，老夫去给你煎点伤寒药，再来与你诊治。”老大爷看出雨雯的窘迫，知道有人在，他不自在换衣裳，就借口走开了。 雨雯艰难的下床关好门栓，才小心翼翼的脱下这一身繁复的衣裳。 身上有淤青，有泡胀的伤口，没有其他致命的伤，那原主是怎么死的？ 来不及多想，带着疑问，雨雯又迅速穿好青衫，干爽的衣裳是比湿哒哒的舒服。 拿起原主身上挂着的荷包，里面有点碎银子，一个户名牌，和一个刻有顾字的玉牌。 “你好了吗？”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嗯，”雨雯回过神来，伸手打开门栓。 男子一脸喜气的进屋“我问了，还有还有，你运气是真真好。” 雨雯看着笑容纯真的男人，这人大概17，18岁，个子不高，瘦瘦的，不过看这笑容，应该是个开朗大男孩。 伸出一只手作握手状“谢谢，我叫雨雯，不知高姓大名？” 男子看着对方伸出的手，不知什么意思，扶手一礼“免贵姓许，言午许，名志伟，”。 雨雯见状，知道自己乱做了手势，没有很尴尬，因为对方都不懂，这不是在拒绝她而是不知道。 她收回手，学着许志伟的样子扶手一礼“多谢兄台相救。” 不管是电视剧，还是原主的记忆，这点礼仪常识还是有的。 “不必不必，不是我，是将军发现你的，你该谢谢他，”许志伟侧身躲过了福礼。 “走，我带你去房间，你先休息，我去帮师傅熬药，熬好了给你送过来，你休息便是”许志伟说道。 “咕～咕～”正要迈腿的雨雯肚子不合时宜的叫起来。 这回是真尴尬了。 “不好意思，有吃的吗？”雨雯问，她确实饿了。 “这会儿还不到晚膳时间，要不，先喝点水垫垫”许志伟摸着后脑勺，说道。 “也行”雨雯笑了笑，不能为难人家呀。 只是这一路上，雨雯的肚子就像饿了八辈子似的，使劲叫，止不住啊。 房间不大，不过有干爽的被子足矣。 雨雯再次道过谢后，喝了点热水，也算舒服了。 迷迷糊糊中，雨雯靠在床头上又睡着了。 直到有人摇她的胳膊。 “你醒醒，你醒醒”许志伟唤道。 雨雯撑开眼皮，看到床头的人。 老人正在给她把脉，许志伟手中端着药碗。 “醒了就把它喝了，受了风可不得了”许志伟递上汤药。 雨雯“嗖”地收回正在把脉的手。 才尴尬的笑了笑。 然后双手掩饰性的去接了药碗，浅尝一口，皱着眉“真苦”还是乖乖的一口喝了，她知道是为她好。 又看向梅大爷“都是皮外伤，皮外伤～～”说着将袖口拉了拉。 她虽然穿的是男装，但是内里却是大闺女啊。 梅老头收回手，又定定的看着雨雯，良久才开口“外伤甚多，多休息，伤口不要沾生水，待会儿让志伟给你那些金创药，”顿了一下“自己抹”说着就起身准备离开。 “多谢，多谢大夫救命之恩！”雨雯从刚才的情绪里缓过劲来，支起身子给梅大爷拜了一拜。 梅大爷脚步一顿，略加思索，摆了摆手，“不必！” 船舱客房 “回禀将军，刚才救上来的孩子已无大碍，可要传来问话”梅大爷还是提着药箱来到了将军的客舱内回禀。 “梅大爷坐”将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举手投足中对梅大夫都是尊敬。 梅大夫也没拘着，就近找了凳子坐下。 “有几处剑伤，不算深，泡了水，好的慢些罢了，” “可有问是怎么伤的？哪里的人？”将军不疾不徐的说着，给老人斟了一杯茶。 “还没来得及，她身子有点虚，需要多休息，那小子倒是说要来给您请安，答谢将军救命之恩。”梅大爷接过茶杯，边喝边说道。 “什么救命不救命的，举手之劳，”将军没有多余的神色，很是淡然的和梅大爷聊着。 又聊了一会儿其他的事，没什么事，梅大爷就起身离开了客房。 几日过去，雨雯都安安稳稳的在船舱里养病，也有时间将现在的情形摸一摸，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好在真的遇上好人，是一艘包船，听说是随一名将军回上京述职后返途军营的。 至于这副身子骨，按照原主的记忆，她约莫12岁加，不知道是不是吃的饭都去长骨头了，个子比现代12岁女孩子要高出许多，清瘦，虽然常年习武有些许肌肉，但是女性的骨架本就小，加之还未到发育的时候，那本该发育的胸部，好似平坦如川的飞机场，这让在现代早早的为自己发育太好，而有些自卑的雨雯而言，简直就是大福，想当年学生时期，每次跑个步啥的，胸部晃悠的厉害，总是被同学嘲笑，久而久之，她一点都不喜欢自己那傲人的前胸，而养成了缩肩弓背的不好习惯。 现在好了，一马平川。 再加上习武晒日，皮肤也是健康的浅棕色，手上有薄薄的薄茧，这是习武之人的常态。 穿着男装往那儿一杵，谁都不会联想到这是一个女娃。 最奇特的是，这远古的雨雯和现代的雨雯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雨雯想着，这也许就是穿越的契机。 将军派人来问话，她也只说家里得罪了人，欠了钱被人迫害，被迫跳了河。 不得不说，雨雯的适应能力真的很强，这可能是现代人那与生俱来，对古代生存技能的天赋，再加之她本就有原主留下的记忆，适应几日之后，连她自己都觉得好似她本就该是个古人似的自如。 上京，七王子府 李琰忧心忡忡的在书房里来回踱着步子，他已经几日没合眼了，憔悴和焦虑写了满脸，一只手臂还包扎着吊在胸前。 青云从府外疾步走来，一进书房便下跪行礼道：“主子，耽搁不得了，您还是快些进宫，慕容小姐武艺高超，有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无恙的。” 李琰看着地上跪着的青云，青云从小跟他一起长大，是最了解他，也是最了解现在境况的人了。 “雯儿还没有消息，我怎能安心的离开！”李琰身子不稳，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他一只手支在书桌旁，仅剩的力气狠狠的敲在桌面上，力气太大，以至于骨节处都敲破了皮，渗出血来。 习语见了连忙将李琰扶住。“主子，您也知道，慕容小姐出事前曾分别叮嘱了橘子和小的，不管出了什么事，让您立刻进宫请旨去投顾家军，现在只有顾家军能保住主子，主子您不能辜负了慕容小姐的一片心意啊！” “雯儿！雯儿啊！”李琰一想到慕容雨雯，心就像撕裂了一般的疼，他何尝不知道雯儿让他去投军是什么意思。 但是他的脚像灌了铅一样，半点都摞不动，也不想摞，心里隐隐有个声音，“如果雯儿死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青海回来了，“启禀主子，我们打听到就在慕容小姐掉崖的第二日，在渭河口被救上来一个人，当时有来往船只看见一个浮木上的人被救起。” “真的，是真的？”李琰神情紧张的看着青海。 “千真万确，因为救人时声音很大，周围好几艘船都有听到、只是他们停靠的目的地不同，我们查起来费了些时间，”青海说的斩钉截铁。他没说的是，当时河面上起大雾，船家只隐隐听到有喊声，没瞧见是哪只船在救人，不过，这些不能跟王子说，现在只能先稳住七王子，至于慕容小姐，他会每日向上苍祈祷，慕容小姐平安无恙。 “那确定是雯儿吗？她还活着吗？”李琰小心翼翼的问，声音带着颤抖，很害怕答案是否定的。 “这个，属下还未查明，不过这条线断不了，只是时间问题。”青海抬头，看向李琰。 “主子，既然有消息了，您还是快些离开”青云跪在青海旁边规劝道。 “这是慕容小姐用生命换的时间，主子，您要把握住啊！”青云很急，现在外面危机四伏，如果主子不能顺利离开，那慕容小姐做的一切就没有意义了呀。 “青海，去将消息通知慕容侍郎和顾国公府，然后安排一下，我们出宫就～离开”。李琰稳了稳神，开始吩咐道。 “走，进宫”说着，大步朝外走去。 现在朝堂上正是动荡，几方各有支持者，唯独七王爷没有依靠，又遇刺杀，显然是有人不想让七王爷活着，皇帝也是有心无力，既然他主动从军，就随了他的愿，毕竟是自己的孩儿，从小就以忽视为主的活着，皇帝也满心亏欠，现在远离朝堂说不定还能活着，不求他建功立业，能安稳活着总比在上京过的胆战心惊的强。 踏出宫门，李琰回头看向皇宫，这巍峨壮观，气势磅礴，令人肃然起敬的皇宫，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那深深的宫道，鲜红的高墙，看上去那般的刺眼。 回过头，深吸一口气，上了马车。 顾国公府 “你起来，”顾国公神色难看的坐在主位上，催促着跪在地上服拜的当朝七王子，国公爷心里带着气，所以也没见对皇族的尊卑了。 慕容侍郎和夫人听说有女儿的消息，也第一时间赶到了国公府来。 因为李琰在宫内只央求去往西北军队，而西北军正是顾国公带出来的军队，现在镇守的也是顾国公的儿子顾齐山。 “起来，”顾国公夫人难掩悲痛，不过该有的礼仪还是不能少，现在的情况虽然恼怒，但是也不能怪责在李琰身上，对他不公平。 李琰缓缓起身，青云立刻扶他在椅子上坐下。 “七王爷，你的消息当真吗？是否可靠？”慕容夫人急忙问道。 慕容易拉了拉激动的夫人。 李琰看向慕容夫人，慕容夫人不到三十岁的年纪，正是妇女最美最有韵味的时期，一眼就能看到慕容雨雯的影子，李琰瞬间鼻尖发酸，眼眶通红，趁着眼泪掉下来之前，侃侃别过头去，用手肘擦拭了一番，才又转过身来。 声音有些沙哑，“是的，消息是经过确认的，不过详细的情况还在打探中，伯父伯母，国公爷，国公夫人放心，虽然我马上就要离京了，但是雯儿～”李琰顿了一顿，意识到当着长辈的面喊雯儿有所不妥，“雨雯的消息我会派人一直打探的”七王子为了在雨雯的长辈面前显得不那么阶级明显，没用王子的尊称，而是像个晚辈似的。 国公爷其实是这一屋里最轻松的一个，他在收到遇刺消息的第一时间就上了铭山，虽然一路上的战况看着很惨烈，一路追踪到断裂的索桥边，打斗的痕迹犹在，地上的脚印虽然凌乱，但是还是能分辨出那小小的，有着力量加持的脚印，回想当时的场景，雨雯既然选择了主动跳崖，就意味着她有把握能生还，铭山崖虽高虽险，但是下面就是铭江，崖下水深且缓，对于一个把跳湖跳瀑布当玩乐的跳脱小娃来说，不是难事。 越往深处想越觉得丫头遇难的可能性不大，再加之前段时间雯儿就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老说想出去走走看看，当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就派人去侍郎府，把雯儿房间里翻了个遍，都没找到当初给她伪造的身份名牌。 这就更确定了这丫头是将计就计……虽然想到了这一点，他也没打算跟李琰说，毕竟这天降的灾祸也是这小子带来的，让他带着愧疚的长大，不论是对他的心智磨练，还是对小雯儿的感激之情，说不定都有用。 不过这么些天一直没消息，国公爷也确实有点心慌，很怕是自己猜错了。 直到一个月后收到了雯儿的来信，才真正安了他老人家的心。 “好～好，既然如此，那七王子就随着换营的将士一同去西北，我已写好书信，你带着，交与小儿齐山，他会知道怎么办的。”说着，国公爷取出一封信来。 李琰上前，双手接了书信揣好，覆手一礼。 “还请国公爷如有雨雯的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告知与我，雨雯救我性命，生死未卜，我却不能将她身份告知与众，实属无能，既委屈了雨雯，又委屈了慕容府，将来有我成名一日，一定为她报仇，为她正名。”声音略带哽咽的说完，又是一个大礼敬上。 看的旁边的慕容易和夫人眉心都是一跳一跳的，虽然是自己孩子下落不明，但是这王子的态度，实在是太不寻常了。 七王子走后，国公爷又一次提醒了他的好女儿女婿，这次王子遇刺事件，是被皇帝压下去的，外面根本没有几个人知道此事，至于救了七王子的雯儿更是没人知道，毕竟让行凶的人知道是慕容家救了王子，那下一个遭殃的就是慕容家。 所以对外只用说雯儿生病了，在蜀州老家休养，一切活动都不出席，直到找到人为止。 而七王子在离京前，前往国公府也只是因为要入的是顾家军，去给顾老爷见个礼也在情理之中。 另一边，一处书房。 中年男子看完手中的纸条，抬手就在烛台上点着销毁了。 看着地上跪着的黑衣人。 “七王子那边可以停了，自以为是，他以为去了西北军就能安然？也不想想那个天天打仗的地方，岂会是安稳窝”。 中年男子面上露出鄙夷的笑容。 去往西北的车队里，七王子李琰手握一柄炫铁剑，骑在高头大马上，跟着队伍缓缓向前行着，如果仔细瞧，那柄炫铁剑上有一颗老大的红宝石。正是在山崖上寻到的属于雨雯的那柄佩剑。 又过了几日，客船 “你也不要老窝在房间里，去甲板上走走，晒晒太阳吹吹风，”梅大夫收回手，对雨雯说。 “大爷，不是您说的让我别乱走，怕我冲撞了人的嘛，”刚诊完脉，雨雯收回手道。 相处了这些天，雨雯也算看出来了，这梅大夫是个老好人，平时也没那个老大人的酸腐味，就喜欢直来直去的。 她也看出了梅大爷诊出她为女子，见她着男装也没拆穿她， “老夫要去甲板晒太阳去。”梅大夫起身就收拾药箱。 “那～那也带上我，有梅大爷带着也不会冲撞了谁去，”雨雯说着就跟着梅大爷往外走。 “再过三日，我们就到豫州境内了”，走着走着，梅大夫对雨雯说。 “豫州……”雨雯边走边想着豫州的方位。 “可有去处……”梅大夫见雨雯一副不知想什么的模样，连连摇头，毕竟还是个孩子，还是个女孩子。 “没，没出过远门，豫州什么样都不知道～”雨雯憨憨的摸摸后脑勺，这是实话。 当初她编了一个幌子，说自己家唯有老母，跟着一位走江湖的长辈长大，也就解释了她为何有内功，毕竟梅大夫身为军医，不仅能诊出她是女子，也能诊出她有内力，后来长辈被人害死，歹人还想害她，以至于她也受伤掉崖。 “要不，你投军……”许志伟也跟她相处这么久了，看着无依无靠的雨雯，于心不忍，虽然他也知道军营生活艰苦，见雨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身板，满眼的难色，可是相比一个孩子在外面吃不饱穿不暖的苦，军营也未尝不是一个好去处。 当然，他是不知道雨雯是女儿身的，不然也不会这么说了。 “不行！”梅大夫转过身，严厉的说。 虽说大恒也出过女将军，但那都是个例，都是武将世家带出来的，一个女娃搁男人堆里，那太危险了，想想都可怕。 梅大夫这一声吼出来，不仅吓到了雨雯和许志伟，连带正在甲板上练剑的将军都僵了一僵。 等梅大夫看清将军也在，忙带着俩孩子告辞了，雨雯远远的瞥见一位身着锦衣的公子，也跟着匆匆走了。 虽说大家同船同行数日，不过真没什么交集，正面都没打一个，因为是救命恩人，雨雯倒是提过几次要去当面谢恩，不过梅大爷说将军性格孤僻，还是算了，将军救过无数人，是不求回报的。 梅大爷私心是不太愿意让小丫头和将军正面对上，因为他在回将军话时鬼使神差的掩盖了这是个丫头的事实，一来，是这丫头本意也如此，二来则是丫头支身在外，还是不要暴露女儿身的好。 至于将军，本也是个耿直爽朗的人，这些天也看出来没怎么在意自己捞上来的人。 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雨雯想想也是，在她印象里将军都是有脾气的，五大三粗不好说话，一个不留神得罪了，把她扔下船就不划算了。 那她自己记恩就是了，以后如果有机会，再报也不迟。 大船就这样又晃晃悠悠的行了两日，停靠在了豫州码头上。 “这些日子多亏大夫照拂，小～”雨雯还没说出“小女子”三字，就被梅大夫打断了话头。 梅大夫挥挥手，示意她快走。 雨雯满心感激，又朝梅大夫和许志伟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离开了。 “师傅，你说这小蚊子银子也不要，就这么走了，我很担心他能不能安全回上京去啊……”看着雨雯的背影，许志伟喃喃自语着。 “她有功夫在身，要活下去，可比你容易些～”虽然梅大夫的眼神也跟着前面的背影窜动，嘴上说着“无妨，”心里还是为这个小丫头掐把汗啊……要平安才好啊。 “小蚊子还说让我帮他跟将军说一声谢谢，可是我哪有机会见将军啊，师傅，还是您去说～～”许志伟刚说完就发现身后站着两根柱子，吓了一跳，连忙弯下身子作礼。 “见～见过将军～”颤颤巍巍的给身后的肖将军行礼，其实将军平时也挺随和的，但是志伟，就觉得将军很威严，每每都小心翼翼的。 肖将军也望了一眼快要淹没在人群里的背影，没有吱声。 “禀将军，河上救上来的孩子今日伤愈，自行离去了，临行前还嘱咐老夫，跟将军道一声谢，救命之恩，她铭记于心。”梅大夫躬身一礼，该有的尊卑还是要的。 肖子墨赶紧扶起梅大夫，“我只是举手之劳，这孩子是命不该绝，有梅大爷的悉心照顾才是他的福气”。 肖子墨从军近十年，辗转跟着几位将军，近几年总算独自带军了，梅大夫作为老军医也算是老熟人了，大家知根知底的，都相互尊敬着。 “走，把该办的事办好了咱们就回营了，”肖子墨说着就抬脚往前走去。 肖子墨作为豫州驻守将军，一扎就是几年，这豫州多山区，一方与邻国相接，既是边塞重地，又是经贸往来区域，人口流动量大，且复杂。 自从肖子墨接手，邻国屡次试图攻占豫州的计划都打了水漂，也算是让老百姓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豫州 雨雯下了船，四处逛了一圈，把在上京穿的锦缎外衫典当换了银钱，最后在一家镖局门口停下，打听到这几日就有一趟去上京的镖，立马写好书信装于竹筒之内，让镖局的一同稍回京去报个平安。 能付得起的银钱太少，镖局本是不收的，后来一听是送到顾国公府的平安信，当家的想都没想就收下了，把那少得可怜的邮费也退给了雨雯，说是早年出来混江湖的时候也是受过顾家军的恩，一封信而已，就当报恩了。 雨雯也没扭捏，当即施了一礼，说了几句高大上的好话，哄的当家的高兴不已。 虽然雨雯从小就知道没钱寸步难行，可真真遇上了，还真有点哭笑不得，和她幻想的穷游简直不是一个级别，上辈子她虽说是个孤儿，但是有政府的救助长大，入伍后虽然风餐露宿为多，也没真正饿过肚子啊……而现在，没有为她挡风遮雨的房梁，没有吃饱穿暖的衣食，别说周游世界了，这都到豫州半月了，银钱再省也用完了，她晃悠到了一个破旧山庙，山庙里本就有两个小乞丐，也不多她一个，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冷了，她寻思着还不知道要去哪儿，就干脆在这等着明年开春，路好走了再往外走。 白日里就去最近的山上去打些小兽来充饥，两个小乞丐有时会去镇上乞讨，有时也跟着雨雯上山去，帮帮手，也能捞点肉吃。 一日 “蚊子哥哥！蚊子哥哥！”小狗蛋慌慌张张的冲进破庙，一个不小心，被门坎绊了一下，“砰”地一声，摔在地上，鼻血挂在脸上也没来及擦，环视一周，没瞧见人，又急忙往外跑。 远远的看到雨雯背着柴火，手上提着两只野味，就冲了过去，边跑边喊“哥哥，蚊子哥哥”！ 雨雯以为是小孩子饿了，看她打了野味高兴了，走近了才看到脸上还挂着血，心里一惊。 小狗蛋扑进雨雯怀里，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有坏人，虎子哥哥有人杀他”虽然说的不清楚，但是雨雯也感受到了小狗蛋的身子不住颤抖着。 平时带着两个小乞丐上山去打猎，俩孩子虽然不知道雨雯功夫好，只知道雨雯哥哥很厉害，很大的山猪都不怕，所以一遇到事，就第一时间想回来求救。 “你别急，在哪儿，什么事”雨雯蹲下身子，一边查看小狗蛋的伤，一边问话。 “前面，桥那下面，哥哥被坏人打，还有军人也打～”小狗蛋急的语无伦次了。 “桥那边？”雨雯又问， “嗯，嗯……”小狗蛋使劲点头。 “你回庙里去，我去看看”说着，雨雯把打的野味塞给小狗蛋，又安慰到，“回去，拔毛，烧鸡，等着我们回来吃” 给他安排点事做，免得他乱跑。 小狗蛋懂事的回庙里去了，雨雯施展轻功，往山桥那边去。 要说雨雯对这个世界最满意的地方，就是原主这一身功夫了，有传说中的内力，一个暗器施加点内力简直就是一发子弹，还有这轻轻一跃就健步如飞的轻功，简直让她的大侠梦又上升了几个台阶。 还没跑近，就听到一阵斗殴吵闹。 远远的一群人，中间有几辆载货马车，地上躺着的，趴着的，还有正在打斗的。 再近一些，雨雯一眼就看到趴在地上的虎子，再看看，还有些穿着军装的士兵，这就很魔幻了，士兵还打不过一群土匪流氓？ 土匪头头一看又来一个小子，眼神虽跟着他，也没有妄动，他的目的是这批货物，既然抢的是官货，那所有人都得死，一个一个来，他才没把一个看似小乞丐似的小子放在眼里。 雨雯把趴地上的虎子翻过身来，一探动脉，已经断气了，她又一刻不敢耽搁的做心脏复苏，一边还要谨慎的有人偷袭，幸好都没将她放在眼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小虎子的脉搏纹丝未动，她的怒火瞬间点燃。 “蚊～蚊子！”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雨雯朝声音望去，车轮下有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在喊她，走近一看，这不是小药童许志伟嘛，她连忙把志伟从车下捞出来，他脚断了，正以扭曲的形态呈现着，惨不忍睹。 “怎么回事？你怎么在这？这些是匪徒？”雨雯一口问出来。 “你快走，这些匪人要掠货杀人！”说着一眼惊恐的望向雨雯身后。 “小心！”许志伟想推开雨雯，可惜力气不够。 雨雯感觉到了身后的刀锋，一个闪身，窜到了一边。 “哟～还是个会武的～”挥刀砍来的土匪，一身歹气，一刀不中，立刀于身前一脸挑衅的看着雨雯。 雨雯这才看清，土匪十几个，也有伤残，但战斗力明显占上风，士兵现在能勉强站着的，地上躺着，还能动的也只有五六个了，再等一会儿，恐怕就真的一个不剩了。 雨雯拍拍衣角上扑的泥土和血渍，站起身来，大吼一声“想死的朝这边来！” 原本还缠斗的场面逐渐停歇下来，双方都不知道这突然冒出来的人是敌是友，慢慢各自举刀聚拢。 雨雯看向士兵的一堆人，哎，没眼见啊，堂堂上战场厮杀的士兵，连几个土匪都收拾不了。 声音略带温和的说道，“梅大爷于我有恩，军士们先照看各自同伴。我来收拾这群匪人”语音一落，一脚挑起地上的大刀。 士兵们本来疑惑的心在听到梅大爷的名字，就知道是友人，再看对方利落的身手，才放心的四散去查看受伤的同伴。 雨雯手提大刀，连连摇头，这大刀的手感太差了，做了一个挑衅的手势，气的土匪头头第一个提刀就砍来，交手几招，雨雯暗暗想着，怪说军士死伤严重，这土匪头子就是个练家子，有点功夫在身。 大刀实在不合手，雨雯无心恋战，试探了几次就下了狠手。 土匪头头以头颅滚地收场，吓得剩下的几个土匪，有的后退想跑，有的更冲向前，想跑的没跑两步就被士兵扣下了，冲向前的还没近身就身首异处了。 士兵们也没想到眼前小小的一个小屁孩，怎么就有那么大的戾气和魄力，将土匪一一斩首。 丢了大刀，揉了揉被刀柄杵红的虎口，转身去查看许志伟的伤势。 许志伟目观了全程，哪怕常年跟着军队打仗的医官，也是吓的目瞪口呆。 “咋啦？吓傻啦？”雨雯帮他把身子靠在车轮上，查看他身上的伤。 “还好，除了腿断了，都是皮外伤。”雨雯淡淡的说道。 许志伟半天回过神来，“蚊子！～蚊子啊！吓死我了！”连哭带吼的拥着雨雯。 过了好一会儿，缓和些了，才又道，“你怎么在这儿？” “哎，说来话长，你好点了吗？好点了我过去看看别人”雨雯拍拍他肩膀。 “嗯～嗯，你去看看。”志伟也算清醒过来。 雨雯起身往剩余的几个土匪边上去，“有劳军士把这几个看牢咯，别死了，带回去让你们将军审审，” 然后挨个探了探地上趴着的人的鼻息，只有一个还有点微息，其余的，都没得救了。 “敢问军士里，可还有有军职的？”雨雯问到。 “没有了，我们小队长已经死了，在这的都是普通士兵”一个小兵模样的，膀子被砍的深可见骨，一块肉还外翻着坐在地上回着话。 雨雯看了看他，向他走去，扯下自己外衫的布条，边给他包扎边说，“那，不介意的话，那就我做主了，把这些已死的军士就地掩埋了，我们剩下的人少，带不回营的。至于这些土匪，本该暴尸荒野的，可就这么放在这，怕吓到上山的村民，那就放一块，挫骨扬灰了。” 剩下的士兵和雨雯一起，挖了深坑，把牺牲的士兵和小虎子一起掩埋了，立了坟头，用木头立了碑。 土匪则是一把火烧了。 “志伟哥哥，接下来，你们是直接回营？还是去镇上寻求帮助呢？”雨雯把小狗蛋接过来给虎子磕了头，把他烧制的山鸡分给士兵们填肚子。 “你不跟我们回营吗？”刚才的小士兵一脸惊恐的看着雨雯，都忘了手里正在啃的鸡肉了。 “我～我又不是军人，我去你们大营干什么？”雨雯一边帮小狗蛋把肉块撕成小块儿，一边说着。 她确实没想过去军营，军旅生活她已经体验够够的了。 “兄弟，你的救命之恩我们没齿难忘，你跟我们一同回去，将军肯定会有赏！”一个士兵说着，也一脸关切的望着雨雯。 “哎，我的命就是梅大爷和将军救的，救你们也是力所能及，顺手的事，这群土匪杀了小虎子，没有你们我也饶不了他们的。”雨雯无所谓的说道。 雨雯瞧了瞧外伤最重的士兵，于心不忍，又道“那，我送你们回营，一群都是伤患，万一半路又遇上什么事就完了。” 说着看向小狗蛋，“狗蛋，虎子已经没了，你以后就跟着我，好不好？” 小狗蛋重重的点点头，抱着雨雯的膀子不撒手。 大伙把的货物整理了一下，摞出来一个货车给伤员， 雨雯给断手断脚的军士正了骨，再用木条紧紧缠住固定。志伟本也懂些医理，看雨雯的动作也是佩服不已，觉得自己命好才遇上小蚊子。 受外伤的士兵则将就采买的烈酒，该消毒的消毒，该上药的上药，特别是雨雯用针线把裂肉露骨的大伤口像缝衣服一样给缝合了，再上药的处理方法，让志伟都觉得不可思议，虽然在缝合的时候疼的士兵嚎的满山的鸟雀都吓飞了，但是比起裸露在外容易感染死亡，这种看着残忍的手段说不定真能减小伤害。 这时的雨雯才知道，这个不知名的朝代有多落后，别说通信都过吼，通行都用走了，连治理外伤这等小事，都处理得很潦草，看来古代的人少是有理由的，能活着长大就不容易啊。 处理好这些，一行人松松散散的启程了。 边境本就不太平，百姓日子也不好过，不然哪儿来那么多土匪，大家即使伤疼，也没有放慢脚步，志伟这个小大夫也没闲着，一路上给伤患开药，换药，虽然他腿不方便，但好歹货车里的药材都是他采买的，能用的都用上了。 本来两天的路程，生生走了三天半，第四天中午才能进营，大伙一见到军营大门，那个热泪盈眶啊……把守门的士兵都吓着了， “这是咋啦？你们不是出去采买吗？怎么搞的像上了战场一样”守门的班头一边吩咐去给将军通报一声，一边打量着这个残破的车队。 “老李头啊～我们遇上土匪了，差点～差点都回不来了……就是他们！”说着指向车队后的两个被绑的跟粽子一样的土匪。 一群人进了营地，在空地上卸了车。 “令～，一干人等全去见过将军！”一个小兵前来传话。 大家面面相觑，相互搀扶着前去大帐，断腿的徐志伟则有士兵背着。 “见过将军，属下们回营晚了，求将军责罚。”进入大帐，许志伟还在士兵背上就开始禀报。 主位上大刀阔斧的坐着一位男子，雨雯暗自想着，这就是肖子墨将军了，虽然他们共处一船多日，但始终没能见上面，这一次，怕是能见上了。 “起来说”肖将军手一挥，让众将士起身回话。 看着眼前个个带伤的士兵，肖子墨的心也拔凉拔凉的，看样子，是一番恶战。 雨雯一眼不漏的盯着眼前的帅哥，以前远远的看过几眼，外形还算高大，挺拔，近看，皮肤呈浅咖色，是太阳晒多了吗？不是说将军都是糙汉嘛，这哪里糙啦，五官精致立体，炯炯有神的眼睛，像是能看穿万物，年龄不大，不知道弱冠了没，毕竟是带兵之人，周身气势不凡，自带一股子威严，偶尔一点小表情，搁现代妥妥的痞帅型啊。 许志伟详细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只是在描述小蚊子手起刀落砍人头这事，说的比较笼统模糊，一句带过，潜意识里他不希望给将军留一个这小子心狠手辣的印象。 肖子墨一直能感受到来自雨雯这方的视线，只是这种视线没有敌意，所以他也并不在意。 听完汇报后，看向雨雯，见他个子小小的，确实是当初在船上救的那个孩子，这月余不见，瘦了些，应该在外面吃了些苦，当时虽听说他会点功夫，现在却知道，这一点功夫就比一堆的士兵强很多啊……小屁孩旁边还贴着一个小屁孩，这组合，有点可笑。 “封烈，安排伤员就医。王恒，土匪交给你。”肖将军随口吩咐道。 大家见没事了，纷纷放下神经，转身准备离开。 “你留下”肖子墨看着雨雯，眼神示意：就是你。 本来要闪人的雨雯，又不情不愿的转过身来，小狗蛋一听蚊子哥要留下，他是想留下又怕留下，左右摇摆之间被雨雯推给了正要被背出去的许志伟“志伟哥帮我带着小狗蛋，待会儿我再去找他”。 说着又看向小狗蛋“晃了晃手，去，我一会儿去接你”。小狗蛋怯懦懦的，一步三回头的跟着走了。 等人都退了出去，大帐内一下就亮堂了。 雨雯抬眼看向肖子墨。 他两就这样对望着，没有人移开眼，肖子墨觉得好奇，这小子胆子倒不小，还没有人能和他对视不害怕的呢。 雨雯则是一边欣赏帅哥一边寻思着，他留自己干嘛。 良久，肖子墨挑眉“你不怕我？” 雨雯眉头一皱，顿了一顿“啥？” “很少有人一直盯着我看，”肖子墨淡淡地说，本意是想说你胆子挺大。 雨雯噜噜嘴“看帅哥又不收费，不看白不看。”声音很低，不过肖子墨耳力好，听到了。 肖子墨唇角勾笑，心想这小子胆子是挺大，从小就被长辈说长得俊俏的自己，很少有晚辈敢这般大胆地当着他面说，更何况他如今是一军将领，更不能用颜值来示人。 所以每每回京都听说自己有个，能止小儿夜啼的本事。 “好看吗？”不知不觉，肖子墨脱口而出，又立马后悔的皱眉，自己都说了啥。 “嗯，将军真真好看”雨雯笑嘻嘻的说，“像画本子里走出来的谪仙”后面这句雨雯稍稍改了改，心里想着是电视里的偶像剧男主。 肖子墨看着眼前有点犯花痴的男孩，觉得他怕是脑子不正常，又换了话题“土匪都是你杀的？” 雨雯想：刚才志伟哥哥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嘛，还问，这将军属金鱼哒？随即点点头“嗯……” “你会功夫？”肖子墨又问 “嗯……”雨雯满脸疑惑的想“这是什么傻问题，不会武功怎么杀人？ “会些什么功夫”肖子墨问。 迟疑一下，雨雯反问“将军问我这些干嘛？” 这一句反把肖子墨问懵了…… 雨雯侧身退后半步，一脸的防备，不等肖子墨开口，她就急说： “我可没打算从军哦，也只是顺手帮小虎子报仇而已，我～我明天，不，一会儿就离开军营，不会在这打搅久了的。” 肖子墨以为他拖家带口的来军营，是奔着投军来的，现在想来，看来是想错了。 “想要什么报酬？”肖子墨看着他道。 “报酬？报酬～让我想想”本来雨雯是没想过要报酬的，但既然对方都开口了，她是不是也该想想要点啥？ “怎么？很难开口？”肖子墨好整以暇的盯着她，到底是胃口太大还是真傻。 “我确实没想过要报酬，军人可以保护百姓，百姓也可以保护军人，不过既然将军都开口了，那～”雨雯笑眯眯的，像是在想馊主意的小狐狸，正准备开口。 “你的悟性挺高，这种意识也挺好，若人人如此，这世间也能少许多灾事，那既如此就感谢小公子了的大义了。”肖子墨紧跟着开口，打断了雨雯接下来的话。 雨雯一时语噎，这么大顶高帽子盖下来，她想要点啥好像都不妥了，后槽牙顶了顶，哎，算了～ “那，那小的就告辞了，”雨雯漏了气，无精打采的作了一个君子礼。 肖子墨把雨雯刚才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是既欣慰又好笑的，雨雯对军民的这份想法是真的很好，思想很纯正，看来并没有因为残酷市井生活就扭曲了思想。 好笑的是自己掐断了雨雯刚冒头的心思，觉得有点得意， “有点意思，”嘴角不自觉的微微勾起。 没走远的雨雯被一个药童打扮的叫住，“你就是蚊小哥吗？” 大帐外传来声音，吸引了刚转身的肖子墨。 “是梅大夫叫你来找我哒？”雨雯看看他，问到。 “对啊对啊，梅大爷这会儿正在等小哥呢，你快跟我走”小药童说着就拉着雨雯往外走去。 封烈刚回来，瞟了一眼匆匆的两人，就进大帐去了。 “梅大爷那是有什么事吗？”肖子墨端起一旁的茶水，这会儿了，才抿了一口。 “梅大爷啊，他老人家看到一堆伤残，不知道为啥又喜又悲的，闹着要见那个小子，就是救上来那个小子，好像叫蚊子的，还苍蝇嘞……刚刚不是过去了嘛，风风火火的”封烈还在望向帐外说道。 肖子墨闻言，放下手中茶盏，起身往外走去。 “将军～将军去哪儿？”封烈看到疾步的肖子墨，也是一头雾水。 肖子墨劲直往医务处走去，越走近看到越多的人影， “走啥走啥！你不跟老夫说清楚，哪儿都别去！” 大老远的，就能听到梅大爷高昂的声音，声音里充满了兴奋和难以抑制的喜悦，和他问出的话格格不入。 “你看看！你看看，这是你弄哒？” “这里为什么要这样处理，你不跟大爷说清楚，你也别走了，”梅大爷声音太大，以至于都没能听到回话的声音。 肖子墨站在帐外偷听实在不明白，只能转进大帐内去一探究尽。 大帐内全是伤员，医务处的药童和大夫，满满当当的。 一排排的床铺，不能起身的都还躺着，都不由的看向梅大爷他们那边，那边都是今天才到的伤员，还包括平日里给他们处理伤患的徐药童，看来也伤得不轻，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一处，也就没人注意刚进来的将军大人。 小狗蛋这时正盘腿坐在地上，一边啃着馒头，一边看蚊子哥哥被一个大爷拉扯着说话。 看样子并不是对蚊子哥不好的事，所以他也不怕大爷。 “您慢点，咱们慢慢说好不好，我又不会跑，”雨雯背对着肖子墨，梅大爷紧紧抓着她的袖子。 梅大爷深吸两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才放开蚊子。 “好，好，不说完不准走” 雨雯走到一个士兵前面，解开他的绷带，露出里面的伤口，经过四天的医治，缝合处已经隐隐有新肉长出，伤口周围的炎症看样子也不怎么严重了，她用指尖轻轻按了按缝合外的地方，问到；“怎么样？” 大帐内鸦雀无声，只有小士兵的声音，“还好，不扯到不会太疼，有时候还有些痒” 梅大爷指尖颤抖的指着伤口，从缝合长度来看，当初这个伤口肯定很狰狞“就这个，说说！”说完一脸期待的看向雨雯。 雨雯想了想，在脑里组织了一下语言“他当时被砍伤了，伤口深而长，如果只是使用外敷药的话，光是止血都不易，更别说愈合了，还容易因为伤口感染而有其他并发症，严重的话，说不定只能，”她比划了一个砍掉胳膊的动作。 其实，这才是梅大爷最想知道的，因为时常打仗，很多士兵都是因为雨雯说的这些并发症才无奈的截肢，或是失去生命。 现在看来这个士兵仅仅四天，不仅伤口愈合的很好，而且听说这一群伤员一路回来，连一个发烧的都没有，在梅大爷看来简直不可思议。 “太不可思议了”梅大爷连连点头，一个简单的操作，好像就能干出惊天大事。 “你是怎么想到用缝纫线缝伤口的，看你熟练的样子，以前也干过？还是你会医术？”许志伟撑着身子，对雨雯道，也问出了梅大爷的心声。 雨雯摸摸后脑勺，假装憨厚的说道：“梅大夫是在哪救我的，您忘啦？”心想着：撒谎谁不会啊，听姐给你吹～ 梅大夫疑惑的看着她，好像不明白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我不是说了嘛，我叔父会武功，估摸着他是个杀手之类的，不然也不会惹些坏人连我也想杀呀，他时常一身伤的跑回来，不就只剩我来照顾他了嘛，我也只会外伤，包扎呀啥的，至于其他的开药呀药材呀，就不懂了。” 把所有理由推给一个不存在者，我真是太聪明了。雨雯内心那个洋洋自喜啊……面上却一点不显。 “为什么要用酒？”一位士兵问出了他的疑问，因为当时用来消毒的酒是他私人买的，所以一直很介怀。 其实当时雨雯解释过一次，大家虽没听懂，也不好意思再问，毕竟人不熟又救了你。 “用酒嘛，一来伤口太大，你以为那些个大刀干净呀，那些个匪人怕是从来没正经擦过刀，那刀面上多脏啊，那些脏东西混在伤口处，就容易感染，感染的后果轻则割肉，重则丢命，虽然用酒也不能完全消毒，但总比啥都不做好。这次伤口愈合的这么好，大半功劳得在那罐子酒里，谁买的酒，还得好好感谢人家。”雨雯说着拍了拍那个士兵的胳膊。 士兵还没来得及说话，刚才为酒伤愁的士兵就脸红的低下头“不谢不谢” 大家见了一阵哄笑。 肖子墨默默的听着，觉得很有道理。 “还有呢，就是当时没有麻服散之类的能缓解疼痛的药，硬生生的在肉皮上穿针引线，确实需要极大的勇气，喝点酒，人麻了痛苦也少些。”这样一吹捧，当时嚎叫的跟杀猪似的好像也没啥了，大家又用看英雄一样的眼神看着小士兵。 雨雯又说了一些关于急诊外伤的处理方法，梅大爷听的兴致勃勃，也是这会儿没伤员给他练手，不然真想马上亲自动手。 以至于后来雨雯提出要出营回去了，梅大爷说什么都不肯，好说歹说留到拆完线再走。 可是到了夜里，这睡觉成了难题，虽然空了几个床位出来，但雨雯好歹是大闺女，怎么能和臭男人混住， “蚊子，那就委屈你和小狗蛋睡堆药的库房，”梅大爷直接安排道，他的职责是主管将军和几位副将的医疗，平时有空才巡查普通士兵的伤势，在一众大夫里地位是最高的，所以直接安排也没人敢说啥。 这样小狗蛋和雨雯就暂时在军营里待上了，平日里，雨雯会跟着梅大夫，给他当小药童，毕竟他原来的贴身小药童这会儿还立不起来，躺着的呢，雨雯寻思着白吃白喝也不好，无所事事也无聊，就跟着梅大夫背后，互相指点学习，时间也过的充实，除了军营的大锅饭实在不好吃之外，也没啥。 这天该是士兵拆线的日子了，一堆人围着她，都很好奇， 为了能光线好些，也让梅大爷的老眼能看清楚些，雨雯把需要拆线的士兵都叫到了大帐外，然后一手拿剪刀，一手拿着自制的镊子，一提一减一抽，如此几次，原本还像蜈蚣腿的伤口，就干净了，梅大爷第一时间用手检查伤口，确实愈合的很好，他的眼睛里都快蹦出光来了。 正在准备第二个拆线， 突如其来的号角声传来，吓得雨雯手上都哆嗦， 茫然又不赖的抬眼看去，众人面色凝重的都看向一个方向，雨雯放下手中的工具，也起身随着大家的目光而去。 这号角声是雨雯之前没有听过的，不过作为一个会半夜三更被轰起床紧急集合的军人，雨雯觉得这也不算陌生。 “打仗了？”雨雯来到梅大爷身边问道。 梅大爷沉重地点点头，没说什么。 周围本来看热闹的其他军医，药童，动作迅速的忙碌起来。 营帐里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在蹭时间的病人，也自觉的起身空出床位。 药童忙碌的将一些常用的外伤药物从库房里搬出来，放在顺手的地方，大家都严阵以待。 不过几个时辰，就有受伤的小兵陆续被送至医务处， 开始了有序的忙碌， 雨雯皱着眉，站在角落里，一手拉着紧张无措的小狗蛋，盯鼓眼儿看着这看似有序，又显得有点无章的医务处。 其实这种冷兵器时代，几乎都是外伤，只是轻重不一而已。 看着陆陆续续送进来的伤员，雨雯蹲下对视小狗蛋，略带严肃地说“狗蛋，哥哥要去帮帮忙，你可以帮我拿拿东西，打打下手吗？” 狗蛋还是很紧张，紧紧抓着雨雯的手，没吱声。 又过了几息，才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蚊子哥哥“好” 雨雯笑着揉了揉小狗蛋的头，“走，咱们上场”于是也加入了治疗的队伍。 雨雯手脚麻溜，熟练，没有半点情绪。 只是苦了受伤的士兵，已经晕的还好说，再重的伤对一个晕死的人都不知道疼。 但是那些清醒的，麻沸散还没够时间就得眼睁睁的接受缝合，有的硬汉子，咬牙咯咯响也没大吵大叫。 有的则是鬼叫连天，雨雯都想上手打晕算了，不过想想他们的遭遇，咬咬牙忍了。 络绎不绝的伤兵送了整整一日，雨雯累的手都无力抬起了。 啃了点小狗蛋送来的馒头，眼皮都在打架。 小狗蛋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吓得一整天都不敢说话，只能打打下手，熬个药看个火，送个药啥的，肚皮咕咕叫了，梅大爷让他去伙房领吃的，他又撒腿去拿吃的，一般有战事，军营里就不会做一些费神的吃食，一般都是馒头，大饼啥的，可以拿着就啃的方便。 雨雯缝合好最后一个伤员，馒头也冷了，她没在意，两口解决了，靠在床架旁合眼休息一会儿，毕竟是打仗，休息也得争分夺秒。 夜里有伤员送来，梅大爷见雨雯都睡着了，就没叫醒她，直到后半夜雨雯被吵醒，拍拍脸，醒了个神，才替了梅大爷的班，让老头子去睡一会儿。 第二日，听说将军亲自上阵了，雨雯很想去观战，毕竟是将军亲征啊，多难得，说不定她离开了，这般大戏就看不了了，可奈何，她作为军医，走不啊。 又是忙碌的一天。 缺乏运动，昨天忙了一日，今日这膀子，酸爽的厉害， 搞得雨雯哭笑不得，只能强忍着，多活动活动就好了。 士兵急急忙忙的冲进医务处，大喊着，“梅大爷，大夫，快，将军受伤了！梅大夫！” 一阵嘈杂，梅大爷抓起身边的药箱就走，刚走一步，转身拉上雨雯，雨雯被梅大爷拽着往前走去。 “好好好，我自己走，您慢点，别走急了自己摔着”雨雯时不时的提醒梅大爷脚下，这军营的地实在不平整，坑坑洼洼的。 “你走快些，先去看看”梅大爷知道自己脚力，让雨雯带着药箱先行一步。 雨雯也没客气，叮嘱他脚下注意，就往将军大帐跑去。 封烈在门口见到来的是雨雯，也没耽搁，直接请了进去，“什么情况？”雨雯边走边问。 撩着帘子进入帐中。 一眼瞧见还能端坐的将军。 雨雯随即一愣，看样子问题不大呀，风风火火的干啥。 雨雯来到肖子墨身前，先覆手一礼，“将军～” 肖子墨缓缓睁开眼睛，“有劳了” 然后缓缓起身转了过去。 雨雯到抽了一口凉气。 “天啊～” 只见背上大大小小几道口子，有深有浅，最长的长达一掌，血淋淋的 。 “将军怕是要先将衣服脱了，”说着就去啦肖子墨的腰带， 肖子墨第一反应是按住乱动的手。 有些慌乱，想是没人这么无理过。 而雨雯则以为肖将军是知道了自己的女儿家身份，在这男女大防呢。 雨雯皱着眉头嘀咕道，“大男人，又不脱你裤子，犯得着嘛，” 声音很小，还是让肖子墨听见了，这才极不情愿的自行宽衣解带。 衣衫缓缓脱下，露出坚实的背膀，流线型的肌肉一点不突兀，妥妥的宽肩窄腰，脱衣显肉穿衣显瘦型。 雨雯不自觉的吞咽了口水，心想真丢人，八辈子没见过男人似的。 这些面部小细节，一个不落的看进肖子墨眼里去，心里疑惑，“他这想吃肉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雨雯随即皱眉又咧嘴，尼玛这交错的新旧伤口都要赶上蜘蛛网了 指腹不自觉的抚在久伤疤处，心想“这些都是军人的勋章啊，” 指尖的微凉触感，让肖子墨心中一颤，面上却不露声色。 就在这时，梅大爷总算进了大帐，进前来看了情况，又询问了可有内伤，得到答案后，便覆手站于一侧，好似等着实战考核的教授。 雨雯擦拭了两遍伤口，心里有个数，然后才开口，“将军，小的口子可以自己愈合，这有几处稍大些，如果想要好的快些，还是缝针比较稳妥，”她用指尖轻轻的抚过伤口外缘，以告诉肖子墨知道伤口有多大在哪里。 指腹划过肌肤，有那么一丝丝的异样感传至肖子墨心底。 雨雯看着他，并且等着他的回话。 肖子墨没有转身，直接“嗯”了一声。 “会有点疼，您忍忍。”为了药效，前期消毒用的还是烈酒，那是相当炸裂的疼痛，雨雯让肖子墨嘴里咬上软帕，用棉花球轻轻做着消毒，边做还边用嘴吹着气，这种下意识的行为雨雯本不以为然。 但却让其他几人有点不适，因为老军医常年处理外伤，已经成了流水线做工，不会带什么感情的，加紧处理，哪会如此小心翼翼。 对于肖子墨来说，受伤已成为常事，也从未有过，这种吹气止痛的时候。 其实最后到底是麻服散起作用了还是前期的烈酒已经让他麻木了，都不得而知，总之肖子墨在缝针时没有撕心的嚎叫，这点还是有将军的风范的。 雨雯一边熟练的手上不停歇，一边想着，反正没事，有空了研究研究弄点酒精出来，这酒的浓度也不高啊……要是让肖子墨知道这钻心的疼还不是纯酒精的浓度，怕是会担心一般士兵的忍受程度。 还有就是这个针，还需要改进，于是开口唤了一声“将军！” 半响没有回话，她以为肖子墨疼晕了，就转向封烈，“封副将，你们军营有技艺好点的铁匠吗？” 肖子墨闻言答道：“有”言简意赅 雨雯看看正准备答话的封烈，又看看如人墙的肖子墨 “哦”了一声。 大家都在等她的下文，她却闭了口，加紧手上动作。 搞得众人都有点莫名其妙。 雨雯缝合完毕，就上药和包扎。 像包粽子一样，一圈一圈裹好，就算完工了，剩下的就是再喝梅大爷开的苦药从内里医着走了。 雨雯很想问将军都回来了是不是战事了了，但是作为一个外人，好似又不好问，就闭口不言了。 确实如雨雯所料，将军把来犯的敌军击退后才撤兵，这种小摩擦对于边界来说就如家常便饭，好像不来烧扰一下，就会忘了敌人的存在似的，让人恶心。 这次将军是在撤退时，发现有埋伏，但也来不及了，埋伏的敌人消灭干净，将军自己也受伤了，这种损敌1000，自伤2000的缺德打法，也就西元那些缺根筋的想的出来。 一夜无碍的过去，梅大爷也算松了口气，又一次证明这种消毒法能多少减轻发高热的情况。 第二日，又带着雨雯去给将军换药， 肖子墨正在看军报，看着他们来了，挥手让他们先坐着等。 忙完了才走到屏风后窸窸窣窣的脱掉上衣。 雨雯见状心想：挺自觉的嘛。 将军做事就是讲究效率，小心翼翼的检查并上好伤药，动作还是一如既往的熟练又轻松。 “你叫雨雯，可有身份名牌，”趁着在包扎，肖子墨提出疑问。 “嗯～当然，不然早当奴籍抓了，我可是良民”雨雯答道，她想过，作为一个将军，她一个外人现在身在军营，肖子墨迟早会询问她的身份。 她昨日也问过梅大爷了，大爷表示只有他自己知道她的性别，在这军营里也最好不要提及自己是女性的事实。 大爷虽然也很疑惑为啥雨雯能面不改色地说户籍的事，想来她能处理。 “让封烈带你去军户造册，这样你才能名正言顺的留在军营里，”肖子墨吩咐道。 雨雯的手一顿，“我没想留在军营里，要不是将军昨日受伤了，我和小狗蛋今天都在离营的路上了”她的意思是说：你得感谢我的仁慈。 “小狗蛋还小，你也不大，又没钱又没家的，你俩要怎么活命，眼看就要冷了，你们继续去住那个四面漏风的破庙吗？”肖子墨说着有些许的激动。 满脸写着：为你好。 雨雯停下手上动作，思考了一下，“小狗蛋太小，还没有户籍，我也不喜欢军队的条条框框，还想出去走走看看，” 肖子墨闻言，也不语了。 人各有志，我想的为你好，未必是真的你想要的。 又开始继续包扎“感谢将军为我们考虑，真的，如果是旁人，未必能相信一个刚认识的人。” 肖子墨虽然觉得雨雯在夸他，可他也没搭话，一直保持着沉默。 其实多年的军旅生活，练就肖子墨也是多疑的性格，还真不是个随意就会相信陌生人的主，但是对于雨雯，那清澈的眼神，那一点不迎合做作的举动，那没有藏着掖着的性格，就给人一种值得信赖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这人不仅思想上正直，也很善于思考，听说昨个他们返回医务处后，雨雯就针对战时的治疗流程给了一些意见，医务处的大夫听后都觉得不错，大家一直沿用的救治流程看似有序，但其实很多时候，都显得杂乱无章。 这么个外人，简单的观察了一日，就找出问题，并提出意见解决问题，是个难得的人才。 “将军，能容我去问问小狗蛋的意见吗？毕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他虽小，关乎自己的事还是自己做主比较好。”雨雯若有所思，又直截了当地说。 肖子墨闻言，又一次刷新了对雨雯的认知，在雨雯的意识里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而不是被动的接受，哪怕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 他默默的点了点头，这个动作雨雯还是瞧见了。 又跟他道了谢。 封烈的想法和肖子墨差不多，都觉得他两离了军营活不了，至少会活得很辛苦。 而梅大爷则皱起了眉，内心一万个纠结，他何尝不知道外面的凶险，特别是眼看着都入秋了。 豫州这地方，几乎没有夏季，最热的时候早晚也都凉嗖嗖的，冬天更是要下雪结冰的，两个孩子，确实不好生活。 但雨雯始终是个女孩子，在军营里厮混，不管有没有男女问题，这都对她以后的名声都不好啊。 离开将军大帐，梅大爷就拉着雨雯匆匆走了。 “你啥情况，你户籍能通过的了，你可是女孩子，”见四下没人了，梅大爷才开口。 “这个您放心，户籍是我哥哥的，他都去世了，只是为了生活方便，我一直女扮男装而已。”雨雯说着拍拍梅大爷的肩，一脸的无所谓，她现在说起慌来，简直眼都不带眨眨的。 又道，“其实将军说的对，军营对没有户籍的小狗蛋来说是最好的地方，只是需要他愿意，至于我，本来也想翻过春天再走下一个目的地的，能有个容身的地儿也不错，就看将军会不会同意短暂收留我了。走，我是肯要走的，不会长期在军营里待着，所以啥名声也是小事，我多注意就行了。”梅大爷听完，也只呢能摆摆头，表示无可奈何啊…… 又过了两日，换药时间，肖子墨的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这些都是封烈用眼睛看得见的，心里也挺佩服雨雯的这种操作。 包扎完，雨雯附身跪拜在肖子墨身前，大礼做到位，头手都贴了地。 “请问肖将军，前些日子说的入军籍的事可还算数？”平时雨雯都叫的是将军，这会儿叫了肖将军，显得更敬重。 “说来听听”肖子墨好整以暇的盯着她，看这阵势，是愿意投军的，其实只要身份干净，没有异心，雨雯这人能文能武，又有责任心，是个不错的苗子。 “还请肖将军看在小狗蛋年纪尚小，生世可怜，收留了他，给他一个容身之地，他虽身小，可志不小，将来一定能为大恒国，为军队添砖加瓦，为将军马首是瞻。”说完，她也未起身，一直保持着匍匐在地的姿势。 几息之后， “起来说话”肖子墨声带严肃的开口。 雨雯起身，轻拂了拂身上的灰泥， “读过书？”这一番话可不是山野村夫能说得出来的。 “读过！”雨雯淡定的答。 “都会些什么” “君子六艺无一漏课” 肖子墨挑眉 “听说你家并不富裕？” “那是将军听叉了，小的虽只有母亲和叔父，但是从小还是衣食无忧的，叔父说学武是为了保护想保护的人，学文是为了明事理，辩是非。” 一阵沉默 “把小狗蛋安排的明明白白的，那你自己呢？”肖子墨又问。 雨雯装作苦恼：“不瞒将军，小的确实心不在曹营，不过也想报答将军的救命之恩，小的身无长处，就会点外伤急救，如果将军不嫌弃，小的愿意留下帮助医务处的大人们学习，交流，只要小的会的，都愿意倾囊相助，不过将军要答应小的，如有一日，小的想离开了，将军不的阻扰，不知～可否。” 半响过后 “去军户处登记”说着挥了挥手，示意雨雯离开。 “属下遵命。”雨雯立刻改了自称。 第2章 单挑 雨雯每日都来换药送药，以前小药童端着药碗满军营的找将军或者病患喝药，等找到人时不是药凉了，就是走的急，汤药荡出了药量不足，雨雯用本就不忙碌的时间做了一个保温桶，用背篓装着，可以一次带好几个需要喝药的保温桶，这样也减轻了药童来回送药的辛苦。 梅大爷赞不绝口。 雨雯平时也没事，就帮忙送送肖将军和几个副将的药，如果这些主将没有要喝药的，她也不用管其他士兵。 一来二去，她和军营里的副将都比较熟悉。 因着和西元国是边境，经常有些摩擦，士兵受伤都是常事，所以每日里连轴转的其实是医务处。 “将军在吗？”雨雯的声音出现在城墙下。 “将军在上面巡视”小兵回道。 雨雯穿着大夫的青衫已经混了个脸熟，所以看到她出现也没有什么隐瞒的。 顺着阶梯爬上城墙顶，风挺大的，战旗都吹的猎猎作响，封烈一手扶着剑柄，站在肖将军身旁，雨雯觉得这两人的背影真真养眼，仅是一个背影就给人很强烈的安全感。 几个副将在一起，好似在商量什么。 她没有主动靠近，因为怕听了什么不该听的军事机密，一不小心玩脱了可不好。 所以登上顶之后，就站在原地，等着他们商量完注意到她。 封烈先注意到雨雯，知道是来送药的，于是朝她示意可以过去了。 雨雯走近，放下背篓，拿出挂有肖子墨名牌的保温桶，桶盖打开还冒着热气。 倒出一碗黑漆漆的汤药，递给肖子墨。“将军，您的药，” 肖子墨接过，昂着头就一口灌进去，抹了抹嘴角。 雨雯接过药碗又道“梅大爷说晚些您回大帐了，通知他一声，他给您再把个脉。” 肖子墨“嗯”了一声，又看向城门外那一片焦灼。 今日有西元军的来挑衅，肖子墨派了王副将去迎战了，这会儿正打得欢。 雨雯又从背篓里拿出封烈的药，如法炮制的递给封烈。 送了药，雨雯又晃晃悠悠的往前锋营去送药了。 这一日两万步，不用特意锻炼，就能达成目标。 “将军，前锋营打起来了”不多时，一个小兵前来禀报。 肖子墨挑眉，前锋营里的士兵都是驻军的精锐，个个血气方刚，能打耐打，两句不合就容易拳脚相交，所以他特意下令驻军不得私下掐架，不过可以下挑战书，上擂台，公开打，也算给他们发泄，练手的机会了。 “怎么回事？”封烈问小兵，因为前锋营是他主管。 “那个，医务处的雯大夫和前锋营护卫长阿原发生了口角，就，就打起来了。”小兵慌张说道。 肖子墨听到是雯大夫参与其中，脚步不自觉的就迈开朝前锋营而去。 远远的还能听到欢呼与哄闹的声音。 前锋营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 肖子墨和封烈到时，士兵自动分开了一条一人宽的小道，不过因为挤得太紧，这一人宽的小道都来之不易啊。 “将军！” “将军来了” “将军”站在最前端的士兵看到将军来了，一脸的被抓包的神色，又难掩的兴奋。 此时场上站立的人是肖子墨原本还有些担心的雨雯大夫，只见她手上拿着一根长棍，正在左击右敲的对付前面的壮汉。 很显然，雨雯大夫根本就是在戏耍对方，而不是下狠手制服对方。 不知为何，肖子墨看到这个情形，没有了之前的气恼，而是有些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只是他自己并未察觉罢了。 雨雯余光看到了肖子墨这边的动静，知道这是将军来了，也不好继续，长棍“砰”的一声杵地。 对面的壮汉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趴在地上，喘着粗气。 雨雯将棍子抛入空中又一个旋体踢在棍端上，棍子顺着力道飞回兵器隔中，带着的力道晃的兵器隔潺潺作响。 雨雯踩着步子走近将军身前，鞠躬扶手一礼“将军”。 自从雨雯进军营，肖子墨还没见过这般的他，虽然他们的初识就是因为雨雯受伤堕崖，再识就是雨雯救了采买的士兵，这些都足以证明雨雯此人是会武的，但是这些日子以来，雨雯给人的印象是一个聪明，爱动脑子，活泼调皮且散漫的性子，他不争不抢，随遇而安，甚至有些懒惰的脾性，让大家几乎忘了他是怎么来到军营的了。 “跟我来”肖子墨深深的看着雨雯，脑袋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进入主帐，刚才参与打架的人一字排开， 封烈捂脸，好家伙，三个老将被打的鼻青脸肿。 雨雯大夫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只是发髻有些碎发乱了，不说根本不像刚与人打完架，昂首挺胸，双手交握于身后，呈军队里“稍息”状。 与其他几人状态完全相反。 “说说，怎么回事”肖子墨坐在上位上，给自己倒了杯茶，在外面呆了半天了，一点水都没喝，秋燥的厉害。 几个老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向站得笔直的雨雯大夫，垂头丧气的，都不吱声。 “你说！”肖子墨看向雨雯，给他个自我解释的机会。 “没什么，他们看不起药童，嫌医务处的药无用，打骂药童，被我撞见了，我替将军收拾他们”雨雯说得坦荡，一点没停顿。 “替我收拾他们？”肖子墨放下茶杯，轻舔了一下唇道。 “他们是将军的兵，这般作为，终会影响其他士兵，如果人人如此，那谁还愿意为受伤的士兵医治，士兵和大夫产生分歧，烦心的还是将军，不是替将军还是为谁？”雨雯又道。 肖子墨嘴角浅勾“不曾想雨雯大夫这般伶牙俐齿” 雨雯眼神总算移至肖子墨处，一点没有畏惧感。 “属下就当这是将军的夸奖了” “军中不得私自斗殴，你们今日行为，可知该如何处置”肖子墨淡淡的说。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属下不会见死不救，也不会由人任意欺负”雨雯嘴角带笑，看向肖子墨。 说实话，这句话从雯大夫嘴里说出来，还真的没有很意外是怎么回事。 “你很能打？”肖子墨又说。 “一般般”雨雯接话，但是交锋至此，雨雯心里其实憋了怒气，还不是因为肖将军管理有失，才有人仗势欺人。 “按照规定，私下斗殴是要吃20军棍的，如果，你能打赢封烈，20军棍就免了，打不过，军棍照样”肖子墨饶有兴致的说道。 雨雯一记眼刀子飞过去，眼神凌厉的吓人。 肖子墨都有些晃神，这种眼神不该出现在一个孩童身上。 在他看来，年纪不大，身材矮小，就是孩子。 “好～”雨雯嘴角含笑，不过这笑不到眼底，而是有些讥讽。 想测试她的身手，那就让你开开眼。 她也很好奇，现在这个时代，一个副将的真实实力，以及自己这幅身子骨的真实实力，就当活动筋骨了。 雨雯看向封烈，屈身一礼“有劳副将了” 封烈平日里对雨雯大夫其实印象挺好的，将军突如其来的让他下场，他还有点懵。 看向肖子墨。 “输了，那20板子就你来挨了”肖子墨怕封烈放水，故意这般说道，他也知道封烈实力，整个军营，除了他就是封烈各方面最强了，而且封烈下手有分寸，既能测试出对方实力，也能不伤到他。 封烈提着眉间又转头看向雨雯大夫，扶手一礼。 两人来到较场，刚才围观的已经散去，他们一行人过来，也就畅通无阻了。 肖子墨注意到雨雯大夫的神态一直很轻松，不像要去打架，而是要去吃席般自在，对，就是自在，他很自信，这小小的身板子，还不足封烈肩高，封烈往前一杵，整个人将雨雯大夫遮挡完。 这会儿起风了，校场边上的战旗顺着风猎猎作响。 雨雯穿的大夫的青衫，前摆在阵风下肆意飞扬， 双方扶手作礼，比试正式开始。 雨雯在不清楚对方路数的情况下，通常是防守为主，但其实她是进攻型选手，她的速度极快，身姿轻盈，下手却极重，看准目标，一次击中，在她看来，近身厮杀时给对方补一刀就是她的失败。 以前在现代，她还只能用巧劲，现在身体里有浑厚的内力，使得她更为轻松。 封烈为了不伤到雨雯，没有选择用武器，选择了腿脚较量，谁知道踢在铁板上了。 眼前的小屁孩，先是像泥鳅一样丝滑，抓都抓不住，掌风过去，起初害怕伤到他，几招之后就知道，是根本碰不到雯大夫，雨雯认真起来就像变了一个人，又快又猛，一不留神就得挨一下，跟挨板子差不多疼了。 几十招之后，雨雯大概知道深浅了，就想着是不是该放点水，让彼此都没那么难看的收场。 于是在一次旋踢之后，往后仰去，踩在擂台边上，假装一个不留神，摔了下去。 幸好下面人多，当了肉垫，她也摔不着。 略显尴尬的爬起来，皱着眉，一脸知错的模样向擂台之上的封烈抱手一礼“属下输了”。 说着又显得局促的向将军走去，又是一礼“将军，属下认罚”。 雨雯不喜欢古代动不动就下跪的规矩，所以能站着绝不下跪。 肖子墨定定的看着眼前作礼的小家伙，人小鬼大，别人看不出来，他可是看的真真的，这家伙在藏拙。 是怕太厉害了显得突兀，还是有什么别的打算呢？ 不得不说，此刻的肖子墨很想自己上场再切磋一番，试试这小子的真实实力。 雨雯见肖将军半响没发话，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向将军，刚好对上一双深邃的眸子。 愣了一瞬，赶紧收回眼，低头等着。 肖子墨奇怪，刚才那双眼睛，看似就像小孩子犯了错，害怕被责备的胆怯，跟这小子现在的情形差不多，眼睛里却看不到算计和谋略，难道真的只是不愿意显得太突兀吗？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雨雯大夫给肖子墨的感觉都很矛盾，他很懒散，没规矩，什么都无所谓，又很懂规矩，知道分寸，进退有度，他有一种莫名的气质，现在看来，这种莫名的气质是他的自信，他对一切都毫无畏惧的自信。 “起来，”肖子墨说道，并没有继续深讨下去，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来了解他。 此事过后，雨雯也没受惩罚，反倒是让军营里都知道将军医务处有个很是厉害的小药童，小大夫，不能惹，不敢惹。 至于长久的医患关系，并不是一两件事能改变的，只能慢慢来。 就这样，雨雯在军营里过起了好吃懒做的日子，她没有军饷，不算正式编制，不用早起出练，不用恪守军营对士兵的规矩，又因为教授外伤医术，能受人尊敬的骗吃骗喝， 她觉得小日子过得还不错。 第3章 荒野求生 “咱们快有肉吃啦！”一个小药童一边研药草，一边给大伙说道。 小狗蛋昂头嗅了嗅，空气里并没有煮肉的香味啊…… 小狗蛋现在也在医务处帮忙，因为他个太小，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在医务处打打下手，熬个药，看个火啥的还是可以的。 其他几人也没闻着味，都说李药童骗人，大家一年到头才能吃上一顿肉，早就馋的不行了。 “真的，我早上去给伙房的李叔送药的时候，看他在磨刀，说是再等几天就有冬粮送过来”说着还唧唧了嘴，就像冒油的肥肉已经到嘴了似的。 在一旁检查才制好的，新缝合针的雨雯闻言，急忙收拾好，大步朝医务处的伙房跑去。 “看，雯大夫听到有肉，也馋了”大伙在后面取笑她。 一会儿功夫，又折了回来， “大爷，我进山一趟，大概五六日，您让李叔的东西一定等着我哈。”雨雯一回来就急忙去找梅大爷。 梅大爷看雨雯收拾了件厚长袍，还带上了两件兵器，弓箭之类的，背着背篓就要走。 “等等，你去哪儿？干啥去？”梅大爷一时半会儿没明白。 “我进山打猎去，和李叔换肉，您别担心，我常年打猎，不会有事的，小狗蛋您帮我看着，让他别乱跑就成。”说完已经迈开腿往外走了。 “啥啥啥，进山，哪个山？对面那个？那山可不能去，去了的都没回来。”梅大爷拽着雨雯的胳膊不让走。 之前雨雯就问过士兵，为什么守着大山，还只能吃粗粮米糠的，在她看来山里的宝贝可多了，为啥不见有人去打猎？ 士兵说，山上有瘴气，还有猛兽，老虎的叫声，时不时的狼嚎，使得山尾下数里都荒无人家，山林太高遮天蔽日的，容易迷路，所以即使再穷再饿，当地村民都不愿上山，大家也最多在山脚下拾拾材火，有实在胆大的进山也不敢过夜。 “要丢命的，你回来！”梅大爷赶紧去拉，可惜人已经快出门口了。 雨雯跟梅大爷拉扯着，没注意前面，迎头撞上一堵墙。 “哎哟～”雨雯按着撞疼的脑袋，昂头看着眼前的肉墙， “将军～你吃石头长大的，这么硬”后面那句当然是小声嘀咕的，可还是被肖子墨听见了，不能怪他，习武之人耳力本来就好。 肖子墨本来是来询问梅大爷一些事的，走在外面就听大爷的嘶吼，就好奇的进来看看。 “快，快，别让她走，简直不想活了，你是嫌命长啊，还想进山去打猎，还少了你一口吃的不成。”趁此机会，梅大爷一把抓住背篓。 “看您说的，有危险我还不知道跑啊，再说啦，猛兽再可怕，它还是动物不是，还能有人可怕，我人都不怕，怕个动物干啥。 这不是想让大家有练手的机会嘛，总不能把好人给你花开肉皮练手嘛。 大家都不成的事我成了，我骄傲，不成我也不吃亏不是。我有轻功会功夫，除非那山里住着妖怪，不然跑不过我的。您就把心装肚子里，天山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见到它祖宗都得乖乖到我兜里来。” 雨雯一股脑儿说了一通，越说越得意，她确实有得意的资本，作为一个优质的现代特工，荒野求生只是她职业生涯的一堂小课，独自在野外生存的时候才是她最轻松最自在的时候。 这也是为什么她滞留在了小山村没有进县城想法生活，而是在靠近大山的破庙栖身，来的自在。 “不行，”这次轮到肖子墨阻止了。 雨雯看看梅大爷，又看看肖子墨。 很无奈，两个都是为她好。 有些泄气，耷拉着脑袋，手也垂了下来，像个被训斥的小兽。 雨雯还是不死心，伸手拽紧面前肖子墨的衣带，声音略带着撒娇“不会有事的，我保证！好不好～”眼巴巴的盯着肖子墨，像是央求一般。 军营里都是大老爷们，哪个会这般示弱的手段。 肖子墨当即心就咯噔跳了一下。 盯着那只白净的小手，眉头稍稍拧紧。 看神色像是不悦，又像是正在思考可行性。 梅大爷瞧着眉眼抽抽，“不行就是不行，” 雨雯又委屈的摆了摆拽着的衣带，咬着唇，半天才道“那派两个士兵跟着，我保证他们也能全手全脚的回来”。 转头又对大爷说“大爷，你想想，现在正是深秋，万物成熟的季节，那又是一块未经开采的处女地，多好啊，满山的宝贝，什么人参啊！什么灵芝，何首乌，天麻～说不定我都遇不到什么动物，想想满山跑的鹿茸～毕竟山里的动物没见过人，听动静就吓跑了，可是药材没长腿啊……”一席话下来，就差没说咱们发大财了。 这招是管用的，梅大爷听到这么多药材，也是心痒难耐，他年轻时也是山中采药的常客，这种大山肯定有雨雯说的这些个宝贝，说不定更多，他也想去了。 雨雯见他老人家眼神有些期待了，继续道“我先去探探路，要是真的宝贝多，我一个人也拿不完呀，下次就带大爷一起上山去。” 雨雯说话间不自觉的松开了拽衣带的手，肖子墨腰间瞬时一轻，不自在的自个儿捋了捋。 雨雯见梅大爷眉色没那么拧巴了，忙道： “那就有劳将军叫两个个子大点的，力气大点的，咱们上山搬宝贝去”雨雯笑嘻嘻的又看向肖子墨。 那势在必得的样子，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宝贝摆那等着去捡呢。 肖子墨见梅大爷已无意见，又顿了顿，才转身吩咐去了。 不多久，来了两个大汉，平时是散兵，就像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的那种，其中一个认识一些寻常的药草，对山林也多有了解，他们带上熟悉的武器，和常用的伤药，背着干粮和厚实的外袍跟着走了。 刚走没多久，肖子墨又派了几个士兵驾着马车赶上，吩咐万一有什么情况好随时接应。 这样进山的时辰缩短了，雨雯想，这肖子墨还是挺细心的，如果从山里回来有受伤啥的，用马车回营也快些，如果真能有宝贝，车拉也总比人背轻松点，还能有个传信的，不愧是将军啊…… “我叫牛三，他是王展”一路无语，进山后，长相壮实的牛三先自我介绍，他听过上次采买出的事，死的也有他的朋友兄弟，虽然平时没什么交集，但是他很佩服雨雯的胆魄和学识，这次能抽来和雯大夫一起，就是死了也愿意。 另一个王展就不太情愿了，他参军好些年了，已然一个老油条，这座山的传言早有耳闻，大家都不敢去的地方，却命令他去，他觉得是去找死，而这个死法还是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造成的，他不服，又不敢反抗。 雨雯听着牛三介绍，只是微微朝他两点点头“其实你们可以不用跟我上去的，本来我就只想自己去，我会点箭术，要搞点野味不成问题，但是大型猛兽来了就恐怕自顾不暇，所以你们也可以在山下等着我，有什么动静要撤离也快些。”因为除了牛三和王展，其余士兵都带着马车留在了进山的原地。 牛三还没来得及开口，王展就不满地说道“雯大夫说的太简单了，你会功夫都死在山上了，咱两却活着回去了，那将军降罪下来还是活不了。” 雨雯点点头，有点道理，大实话。 “那你们就跟紧我，我尽量带你们一起回去” 想了想，雨雯又道“放轻松，就当出来野游的，我保证这几天咱都有肉吃，但是一点，你俩必须听我的，我没有别的吩咐，就跟着就行了，我这人话不多，不用单独找我说话，专心看路，如果因为自己的过失让大家危险，我只能选择放弃那个人。”雨雯定定的看着二人，见没人回话，“可懂？”又问了一句。 王展很憋屈，这雨雯啥官职都没有，听说都称不上一个正规军人，还吩咐他们干这干那，但又是将军亲自点的兵，真是搞不懂，将军怎么想的。 一路上，雨雯都走走停停，因为没有路，需要牛三拿着长刀在前面开路，雨雯边走边观察地形，地貌，争取记一记大致方向，重要地点都用红绳系住。 杂草丛生，山势陡峭，偶尔能有山鸡在头顶飞过，还能瞧见一些动物粪便。 山林确实太深，树木又高又密，用阳光来辨别方位是不成的，只能通过树木，山石的阴暗面辨别南北，雨雯大概知道百姓为啥觉得这山不祥，没人愿意上山来了，山底到小半山腰的一圈，全是长相怪异的大树，统一朝向不难见，但是树身统一成怪异的大c型生长的，还真是很特别，这让本就阴暗潮湿的树林，显得更为诡异，雨雯仔细观察后，初步得出的结论是，山体运动加上泥沙的堆积与冲击。 雨雯没打算急着打猎，来都来了，多看看，半山腰听见有水流的声音，想要生存水源很重要，绕来绕去，来到山间的小溪旁，水很清澈，不愧是古代，这是纯天然无公害啊，雨雯喝了一口，冰的刺骨，打了一个激灵，他们决定沿着小溪上山，不容易丢嘛。 不过没有想象的容易，这让他们前进的时间又拉长了。 周围偶尔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动静，想必是小兽穿梭。 雨雯打了两只山鸡，三下五除二的开始烤制，有了食物的引诱，王展对雨雯的敌意也没那么强烈了，毕竟他也只是一个小兵，虽然有抱怨，但也只能向现实低头，再加上看着吱吱冒油的鸡肉，和想想刚才雨雯百发百中的身手，突然觉得，好像也没那么糟。 吃完肉，三人像满血复活的战士，前进的步伐都有力了些多。 太阳快落山时，他们才走到小溪的源头，眼前豁然开朗，一个湖，湖水平静无波，湖面山倒映着后面的大山，湖周围的浅滩过后又是密不见边的密林。 “这片山林，有点大哦”雨雯感慨道。 湖里跃起的鱼，“啪”的一声，把暂时迟钝的三人拉回了现实。 我们今晚就在这歇，雨雯看看天，下雨的可能性不大，找了个平整点，地势高点的地方，依着几棵老树。 “我们回去怎么办，不会迷路？”王展一边扒拉着火堆，一边担心的问。 雨雯昂首一直在观察星空，其他两人都好奇，这天有啥好看的。 “跟着我，不会”雨雯还是回答的淡然，然后低着头开始搞整今天的战利品，今天一路上看到很多果子，当然草药随处可见，在中药的世界里，就连米田共都有自己的用处，所以遍地灵草也不是啥稀奇的。而雨雯一样样翻看的，却是一些石头，各形各状，她没有捡很多，觉得可能有用的捡了一些，以免太重负担重，然后在捡拾的地方做了双重记号。 在现代，需要的东西都是成品，很少有原始的状态，所以她拿在手上的宝贝，得回去后实验才知道。 看她爱不释手，一直翻看，两个大汉都无语的各干各的去了，山林间的狼嚎四起，三人也警觉起来。 最后三人还是爬上了大树，在树杈上待了一夜。 夜里狼群最近的时候，都在火堆外圈晃悠，不敢靠近，直到天渐泛白，才离去。 雨雯还好，王展和牛三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样又走了一天，绕过了湖，上了另一座大山。 这日清晨，大雾来袭，铺天盖日的迷雾，能见度不足几米，使得本来要继续前进的三人顿了脚，因为王展就因没看清路，滑了脚，要不是事先雨雯用麻绳将三人各自捆住，王展就肯定没了，有崖上两人体重做支撑，王展在一阵慌乱之后，也爬了上来，露肉的地方有割伤，背篓里东西也掉的差不多了，本以为会被雨雯责备，却没想雨雯亲自给他看伤，还说人比东西重要，让他狠狠的感动了一把，也因此就地休息，没再前行了。 这一路上瘴气也是有的，雨雯只能带路绕开，还有各种未知的危险，总的来说，危险重重。 等迷雾减淡，他们才启辰。 一路上的话语稍多了些，三人也不时讨论路况，讨论遇上的比较特别的动物植物，多得是王展和牛三捡着东西来问雨雯，这个是啥要不要带，那个是啥能不能要，像两个好奇宝宝。 后面的大山实在太高太陡，温度也越低，没有合适的工具雨雯觉得上山容易下来难，就打算放弃了，等下次，再准备充分一些，再来，反正山又没长腿。 掉头，基本原路返回。 怎么走着走着，有个不大不小的草原出现在眼前让三人傻了眼，来的时候可没这地儿啊？难道迷路啦，雨雯看看草原边山的山峰，是来时一直作为标的物的山峰啊？朝着它走没什么大方向的错啊…… 继续前进，这会儿雨雯反应过来，应该是绕到山峰另一侧了，点是那个点，只是经过山林的遮盖，方向可能变了变，也就是，他们绕路了而已，那就当各方位勘测。 雨雯正拉弓射野兔，这儿的野兔当真原生态，一只的体格能赶上小猪了，可比小猪反应快多了，到处乱串， 弓已经拉满，按照以往惯例，牛三或是王展只用跑前去拾回来就好，却见雨雯的箭头突的转了方向，对准牛三头顶，“嗖”的一声，从头顶飞过，吓的牛三一个激灵，杵在原地都快吓尿了，王展也是不知所措的看过去。 一条比手臂粗的大蟒蛇被钉在了树杈上，箭头刚好叉进它头下方的脖颈处，钉的死死的，正在卷曲着身体想逃脱，可惜雨雯力气太大，箭羽纹丝未动。 等它不动了，像一根带子一样垂着，雨雯才让牛三爬上树去取下来。 雨雯看着这蛇的皮纹，脑里突然就有个挣钱的法子。 “装好，蛇胆能入药，梅大爷肯定喜欢” 一把丢进了背篓里，就这一条蛇就占去了一整个背篓，还有蛇尾掉在外面， 牛三背起来都是慌的，时不时的问王展，它确定死了嘛， 王展只能无奈的回话“你自己上树拔下来的，自己不知道啊” 牛三想想，确实拔箭的时候不仅箭不好拔，都是则断了把蛇才捡到的，早死硬了的，才大着胆子往前走。 管他牛鬼蛇神，跟在雨雯身边，感觉就没那么可怕了。 自从雨雯发现方向有偏差，就尽力的往正确的带，可惜进了山林，根本看不到山峰，但这地势是相对平坦的。 这片密林里时儿会发现猛兽的脚印和粪便，看来，这山上有老虎，有了这个揣测，她就提醒王展和牛三，时时警惕，又走了半天，粪便的新鲜程度表明，他们已进入老虎的觅食范围内，雨雯的弓一直处于待发的状态，地面比较潮湿，隐隐的水流声，雨雯心想，没这么倒霉，非得来这喝水？ 窸窸窣窣的草丛晃动， “注意！”雨雯压低声音提醒，弓背拉满，蓄势待发，牛三的腿虽然一直在哆嗦，但却强忍着没发出半点声音。 王展的神情要稍稍好一些，至少除了紧握大刀的手，因为太用力都感觉不到痛，身体还能镇定的跟着雨雯的视线走。 “如果是老虎，你们找机会爬上树去，越高越好！” 乱动的草丛停止了响动，空气都停止了一般。 压迫的气氛维持了好一会儿，就当大家以为虚惊一场的时候，一声嗷叫，当真扑过来一头猛虎，别说刚才还摆好姿势迎战的牛三和王展，这时一见，吓得腿上像注了铅水，动都动不了，雨雯见状，先是一箭射出，老虎正胸中了一箭，却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扑跑过来，王展转身想跑，老虎扑在他身上，把他扑倒在地，一口咬住背篓，王展使劲扑腾，虽然没被咬住，但吓得不轻，雨雯又是一支箭射出，老虎脖子中箭，转过头来看向雨雯的方向，像是找到了伤害它的人， 雨雯趁此机会大喊“快跑啊，上树去！” 雨雯继续朝老虎射箭，可惜对它好像没有多大的杀伤力一样，老虎朝雨雯扑来，王展爬起来，脱掉被嚼烂的背篓，哆哆嗦嗦的就近爬上了大树。 牛三也条件反射一般摸着大树就往上爬，直到坐到树叉上心才回到肚子里。 雨雯会轻功，几个乱跳，老虎扑不着，身上插着箭羽，也不敢上前，在雨雯面前几米的位置来回走动，烦躁，狂怒的嘶吼，要不是知道一山难容二虎，都以为它在求救，它身上的血越流越多，雨雯正想着，说不定它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雨雯摸了摸箭筒，还有四支箭，不多，也不少，这时，老虎似乎有想跑的趋势，雨雯见状，哪里能放走这么大的宝贝，两箭齐发，刚要转身的老虎脖子上和脑门上同时中箭，嘶吼声更甚，这一次雨雯用了点内力，以至于两箭都穿通身体，源源不断的鲜血流的更甚。 三人就远远的看着老虎在地上扑腾了小半个时辰，才奄奄一息的没了声响。 雨雯让他们暂时别下树，她先上前查看，确定死了，才让他两下来帮忙。 三人围坐在老虎尸体旁，一时无语，雨雯也是头一遭杀虎啊，在现代，它可是保护动物，现在怎么处理呢？分尸带走？还是留在这，让人上山来拉？一个一个的想法被自己否决，算了，天色不早了，明天再说。 林中最大的猛兽死了，死之前还撕心裂肺的吼叫了那么久，是个有血气的动物就不会近前来，这一晚过的相当安稳。 天黑之前雨雯去河边找水，看到河水深而宽，问题是蜿蜒着往下流去的，也不算急，虽然不知道通往哪儿的，可是她还是有个新主意了。 牛三和王展，这俩经过昨天的惊吓，一晚上梦魇无数，雨雯也等他俩睡到日晒三杆了，才被烤肉的香气催清醒。 “醒啦！”雨雯递上一串烤鱼，火上还有吱吱冒油的烤鸡， “不好意思，”王展憨憨的笑了笑，伸手接过了烤鱼。 这么多天下来，他们已经是共患难的兄弟了，虽然他俩都比雨雯大很多，但是在他俩心里，雨雯就是老大。 牛三闻声也转醒了过来，坐起身，一眼就看见躺在不远处的老虎，一个激灵，往后退了一下，脸也吓的煞白。 他不知道，这会儿的他吓得魂飞老高，但是这次的经历却被他显摆了一辈子。 王展见状，走近前去，把手中刚接过来的鱼递给他，“吃，雯大夫烤的”。 牛三飞走得魂才被香味给拉了回来，尴尬的接过吃食。 三人吃饱饭，雨雯才说了她的主意，做木筏，带着老虎一同回营。 两人一听，想都没想就开始干活，现在对雨雯的吩咐那是言听计从，没有半点怀疑。 都是干活的老手，一个还算结实的木筏不到半天就做好了，这期间雨雯只用提出意见和建议，然后她去猎食，烤制，以方便在木筏上吃，因为她也不知道会飘到哪里去，会遇上什么，有备无患嘛，反正体力活也不适合她。 雨雯想法没错，河上会快很多，经过几个弯道，看着离原定山峰也越来越近了，水流时儿急，时儿缓，有的地方还需要撑杆才走得动，但好歹载着三个人和一头成年老虎，这样的行进已经很省体力了。 又过了两日，河面渐渐更宽大了，微微起雾，雨雯隐隐觉得河边有炊烟袅袅的样子，因为有雾，不太确认。 “牛三，慢慢往河边上靠靠，你看看，那边是不是烧火的炊烟？”雨雯指着一个方向，让两人看。 “好像是！”王展伸长了脖子，眯起眼睛想看清楚。 牛三找了个好停靠的地方靠了岸，这边地势更加平坦。 “你俩在这守着，我去看看，提高警惕，”雨雯说着跳下木筏上了岸。 还没走又转身，吩咐道：“找点啥大叶子之类的，把老虎盖住，别真吓着人，等我，一日为限，天黑前我没回来，你们就想办法再往下走还是弃掉老虎自行想办法回营去。”看着充满疑惑，恐惧，不知所措的眼神，雨雯又定了定神“我尽量早些回来。” 这时两人才慎慎的点了点头。 雨雯始终不放心，使着轻功就上了高树，树顶上确定前方有人家，才加快步子去了。 王展和牛三，先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你守着，我去找材料，”王展跟牛三说。 雨雯越走越觉得眼熟，这地儿好熟啊，有几户农家，雨雯的心定了大半，路过一个小坡，雨雯瞬间记起，这不是几个月前她和虎子，小狗蛋住过的那个村子嘛，离营这么近，心又静了大半。 她按照记忆，来到村中村长的家，因为军士在他们村附近受伤的事，村长对雨雯多少有点印象，帮他们除了匪患，村长高兴得很，雨雯说明来意，想借牛车一用，到军营，付银钱，村长连什么货都没问就让自己的大儿子拉着牛车，就跟着出来了，雨雯又到破庙里扯了几张破败不堪的布帘子，虽然破旧，但是堆一堆，遮点东西还是可以的。 快到河边的时候，雨雯怕牛见到老虎要害怕，虽然是个死物，但是动物的天性还是有的，就让村长儿子解开车扣，她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板车推至木筏边上，满头大汗，却见一堆树叶盖在老虎身上，都堆成了小山，让她哭笑不得。 三人又是拖又是抬的，将老虎放在板车上，烂布盖上，才让村长儿子牵着牛过来扣上。 村长儿子也很纳闷、这么大一堆是啥东西，血腥味还很重。难不成尸体，上次土匪的事他爹是跟他讲了的，今天上门来借牛车的人就是杀土匪的人，他也知道，头上冷汗直冒，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往前走。 雨雯三人轮流着坐上牛车休息，也算是安了心。 两日后，王展和牛三眼瞧着营地越来越近，那个激动啊，都不觉得累的直直奔了去。 第4章 虎鞭 “将军！将军！”还没进帐，军士边跑边喊。 “干嘛，慌慌张张的！”封烈在帐外就止住了小士兵。 最近战场很平静，每年这种要过年的时节，大家都心照不宣的选择停战一样，哪有什么要事。 “雯大夫他们回来了，在营门口。”小士兵知道将军每天都派人去雯大夫上山的路打听，回来没有，所以一有消息，立即回报了。 “啥？雯大夫？”封烈也是意外的很，大家都觉得这都十几天了，肯定死在山里了，毕竟就没人活着出来过。 梅大爷也慢慢接受了现实。 只有将军还没撤回守在山下的士兵。 封烈再三确认之后吩咐小兵去给梅大爷报信，自己进帐去给将军回禀。 军营门口，那个热闹啊，雨雯先让人带着村长儿子去领工钱，然后把牛车往医务处赶，因为不想让村长儿子知道是老虎，所以一直有人没掀开烂布。 直到在医务处外面撞上匆匆赶来的肖子墨，和远远落在后面的梅大爷才停了车。 三人赶紧上前“见过将军！” 肖子墨目光落在三人身上，头发乱糟糟，一身的血污，衣服还有撕口子的地方，不过精气神还在， “起来，”肖子墨淡声说道。 雨雯刚起身，就被一个重物冲撞的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在地上。 小狗蛋死死的抱着雨雯，哭的稀里哗啦，“大爷说你死了，说你死了，你跑哪儿去了？” 雨雯虽然摔得很痛，但是也没训他，安抚着拍拍他的背，“这不就回来了嘛，没在外面死成，快被你压死了” 小狗蛋还是不撒手，也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哎哟哎哟，狗蛋呀！快起来！你不知道压伤你哥没有！”梅大爷人还没跑近，就嚷嚷起来。 这会儿已经围了很多人了，大家七手八脚的把小狗蛋和雨雯扯起来。 雨雯也只是拍拍身上的土，活动了下胳膊。 “没事！别哭了，看我打了啥！”雨雯摸摸小狗蛋的头，安抚安抚他。 这么摔都没事，肖子墨确定雯大夫没受伤是肯定的，那这一身血？疑惑的看着牛车上被烂布遮住的东西。 梅大爷总算跑到了，也是老泪纵横啊，“你，你这～”想说丫头，立马止住，“你这小子，我都以为你死了” 等梅大爷缓缓，雨雯才示意梅大爷去起开烂布，看看她的战果，大家都很好奇的伸长脖子。 只有王展和牛三始终带着得意的神情。 梅大爷疑惑的走到牛车前，小心的揭开一角，吓得赶紧后退，要不是后面的士兵扶住了，就该坐地上了。 一角被揭开，老虎尾巴掉落下来。 一阵带着惊恐的叫声后，四散开去的士兵看着原地未动的雨雯三人和将军，又带着恐惧走近前来。 雨雯示意王展上前去把烂布整个揭开，露出一头大老虎。又听一阵倒吸气的声音。 王展和牛三就更得意了。 肖子墨皱着眉，走近前去，老虎死了几天了，因着天冷，也没发臭，箭羽已经被扒出来，只能看着老虎身上血迹斑斑，却看不到大的伤口。 小狗蛋躲在雨雯身后，紧紧拽着雨雯。 “别掐，疼”雨雯真是受不了小狗蛋的小爪子，刚好掐住一小堆肉，使劲掐，好痛呀。 “想不想摸摸？”雨雯拍拍小狗蛋的手， 小狗蛋昂着头，半天说不出话来。 “吓傻了？”雨雯皱眉。 是不是该缓和些，毕竟是个小娃娃。 梅大爷壮着胆子上前去，用手戳了戳，死硬了，但还是很吓人。 “想～”小狗蛋也想戳一戳，怯怯地说。 雨雯拉着他走近前去“不用戳，可以摸，早就死了，你牛三叔叔和王展叔叔守了几天都没事，你怕啥” 小狗蛋才缩着手，又胆怯又大胆的去戳戳，然后半响又摸摸，才回过头来，大声说“不怕”“我不怕” 周围的士兵一窝蜂冲上来，都想看看，雨雯退了出来，走到肖子墨身边，昂着头望着他，半响才道“让将军担心了” 肖子墨内心确实像被什么戳了一下的样子，但是就一下，还没等他有感觉，就消失了。 “洗漱之后再来回话”肖子墨看着雯大夫这一身血污。 雨雯也低头看了看“好嘞”抬头就是一个灿烂的笑容。 雨雯把老虎先安排在医务处空地放着，牛车还给村长儿子，村长儿子又激动又感谢，拿了双倍运费，还平生第一次进军营，高兴坏了，雨雯叮嘱他路上小心，就让他回去了。 她则借用了梅大爷的营帐和浴桶好好清洗了一番，梅大爷和小狗蛋就像门神一样在帐外守着，他身边还放了一个装着蟒蛇的背篓，大爷看着心惊，小狗蛋玩的不亦乐乎。 还有背篓里被压扁的叶子，就这些零零散散的叶子和果子就够梅大爷乐一阵的了，对大夫来说，这些才是宝贝。 雨雯洗漱干净，清清爽爽的跟着梅大爷去了将军大帐，一路上本就对她几分敬畏的士兵见了，更是有礼尊敬，这下她在营中更有名了。 通传之后，进入帐中， “嚯”一进去，乌泱泱的坐满了大将，雨雯不自觉的发出感叹词。 平时见过的，没见过的大将，副将，围了一屋子，角落里还有王展和牛三两人。 估计大帐够大的话，士兵都想进来听故事。 “见过将军”两人齐声。 “坐”肖子墨示意雨雯和梅大爷坐在他下手一侧，本来以梅大爷的身份来说，坐将军身边很正常，不过连同雨雯也能坐旁边，就是优待以及他这次立的功了。 大家心知肚明，而且这个方位也方便他们正面面对将军，更好观察将军神色，所以也没谁说什么不妥。 “你来之前，他俩已经说了大概，不过我们还有些不明白的，还请雯大夫给我们解惑”肖子墨发话了。 雨雯头发还是湿的，军营里是不允许披头散发的，所以即使还在滴水，都得把头发束起来，自从知道自己要女扮男装，雨雯就刻意的外貌糙一点，说话声音低沉一些，举止粗鲁一些。除非身上有异味，让人受不了了，是不会洗脸洗澡的，加之天气干燥，皮肤干燥的起皮，也晒的黝黑，没什么好东西吃，脸颊上也没带肉，所以搁人群里，怎么看，都是一个营养不良，发育不完全的小子。 今日洗过澡，皮肤看上去水嫩不少，不过肤色还是蜡黄又黑的。 雨雯上前给在座的一一摆了大礼，礼数上做全，才坐下开口。 她先询问是一问一答解惑，还是怎么解惑，肖子墨说让她再说一次，她便开口了。 先把从上山到最后遇到老虎的整个过程说了一遍， 先前王展说的时候多说自己遇到的危险，大家遇到过什么危险，怎样杀死大蟒蛇，怎么杀死大老虎，却说不出其他的了。 而雨雯说的更为细致一丢丢，她除了刻意迷糊了方位，来的时候就想过，不必精确到西南方，东北方，说的太细致不太符合她的年龄段阅历，说的迷糊一点，多以猜测，大概，可能的词语出现，说明她既有实力又有运气。 有各种疑问的，她也纷纷解答，比如怎么辨别方位，怎么知道安全，有些什么危险，以及她能揣测出的危险。 整体来说，山上还是处处是危险，只是在危险发生前规避了危险，预判了危险，及时处理了危险。 说的人既兴奋又担忧。 跃跃欲试的很多人想再进山再一探究竟。 于是，一支由大将主动请缨的探险小队在一阵吵杂之后，也落实了。 不过不可能派出那么多大将，万一有所折损就不值当了。 雨雯表示她这次不去，还有别的事，王展和牛三可以姑且带一带前几日的路，毕竟经她判断，这边这片山上最危险的可能就是狼了，多带几个射手，问题也不大。 主要是这边山上两三天以内的果子，药草比较多，她比较在意她看上的。 王展和牛三对长得歪瓜裂枣似的辣椒，野生粗壮的山药，还有野番茄，长的跟短棍一样的黄瓜，虽然这些蔬菜都长的不太好看，雨雯初次看到时也脑瓜子疼，估计是后世转了基因才又好看又好吃的，不过味还是那个味，好歹是有机，不要要求太高了。 他们对采摘地点是很熟悉的，毕竟那一大片都是，而且雨雯当时那个兴奋劲啊，恨不得装满背篓，要不是想着要原路返回，那背篓里肯定就塞满了。 “一路上都有我做的标记，他俩都知道，你们这次上山还可以再做明一些，以后士兵上山去采摘就方便多了，多带些绳子，小心蛇虫鼠蚁，人多看到小兽也可以下手了，这些你们看着办，我要的不多，就那些个蔬菜，没烂的全给我搂回来就成，特别的辣椒，干的，青的，红的，我都要，记住了哈！”雨雯对着王展认真的说着。 该强调的也要加重强调。 王展点点头，又看向这次领队的王副将，他是箭术营的，刚才去看过了老虎的尸体，那穿透型决定一招毙命的两箭让他大为震撼，还有听说那一箭钉死的大蟒蛇，让他对雨雯的箭术有了新的了解，想比试，又想争取上山实践，最后选择了先实践，毕竟在战场上射敌人和在丛林里射大蟒是两码事。 “无妨，你且记住雯大夫的吩咐，我会多派几人上山背货” 王副将转头就对雨雯拱手施礼“听闻雯大夫箭术了的，等在下下山归来，想请雯大夫指点指点。” 雨雯一顿“指点不敢当，到时候咱们互相切磋切磋，相互成长” 这是承认自己有两把刷子，又不能败了别人面子。 肖子墨觉得这个雨雯当真有点意思。 他一直关注着他的一言一行，不卑不亢，不扭捏不恭维，除了需要请你帮他忙的时候会使劲拍你马屁，平时也是个实诚人，至少现在为止是的，如果是友人，是个很好，很有前途的青年，如果是敌人：那就是个大大的祸害，必除之。 “你的大老虎已经被厨子开膛破肚，剔骨剥皮了，打算怎么处理”肖子墨问道。 “哦，已经弄好啦，效率这么高，我能去看看吗？” 雨雯兴奋地说道。 肖子墨点点头“嗯”眼神还是紧紧跟着她，把她的所有表情看的满满当当。 雨雯扶着梅大爷就想往伙房去，肖子墨站起身“走，一起去看看” 还没走近就闻到了肉香，伙房空地的架子上一整张虎皮挂在上面，还连着虎头，地上堆着老虎内脏和虎鞭等。 伙房士兵一瞧见将军来了，急忙叫了李叔出来，这边伙房是将军的小厨房，人没有士兵大队那边多，空出来的地全放了肉和骨头了。 “哇～哇～～～哇～～～～！”一声比一声响，那个兴奋劲是大大的赞赏和肯定。 “李叔的刀工了得啊……皮剥得这么整齐，还清洗的如此干净。老虎的脊骨基本都只是剃下了肉，骨架都还完整的，太厉害了，雨雯一边鼓掌一边兴奋地翻看，两眼泛着光。” “都是按照雯大夫要求的做的，”李叔自豪的说着，满脸笑意，其实他还是第一次碰老虎，感慨自己一把年纪了，还能做点吹嘘一辈子的事，也是值了。 雨雯举起大指姆，“给您一个大大的赞！” 虽然大家都看不懂，但是知道这是表扬。 “雯大夫，这些肉你说任我处理，我就全煮了，这些内脏你拿来干啥，早早处理了好，不然容易引来一些蛇虫鼠蚁，蚊虫之类的。”李叔建议着。 雨雯看看一堆血肉，蹲下身子，刨了刨，左右看看“给我把小刀，谢谢” 小士兵拿来切菜的小刀，雨雯挑出了虎心，肺，肝，和大肠，“麻烦帮我把这些清洗出来就行了”。又举起虎鞭，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惊奇“哇～好大”咽了咽口水，这就是传说中的虎鞭。 肖子墨和梅大爷见了那皱紧的眉头，就没松开过，特别是梅大爷，恨不得给她丢了，哪有女孩子举着这玩意使劲看哒，没眼见哟～ 肖子墨则在想，留这些，他想干嘛？ 李叔虽然很不解，还是按照雨雯说的，吩咐小士兵拿着木桶来清洗，毕竟人家给了那么多肉，洗点内脏，还是没啥的。 “将军对豫州城了解吗？可有什么拍卖货物的地方？”雨雯转头看向肖子墨。 肖子墨顿了顿，“你想把这虎皮卖了？” “嗯，将军又不要，留着干嘛，我们又不是山大王” “有的，豫州境内是几国交流地，多有外商来往，是有做货物拍卖的”肖子墨答道 “将军可借我几个小兵用用吗？”雨雯又问。 肖子墨点头， “好，要机灵点的，”雨雯一边往回走，一边说道。 肖子墨看看封烈，封烈立刻安排了几个看着就很精干的。 “他们平时多有在各处收集情报，处事比较灵活”等回到医务处不久，封烈就带着人来了。 “封副将真好，晚上请你吃饭。”雨雯一高兴，就开口要请人吃饭。 封烈没敢答应，交了人就离开了。 雨雯吩咐他们先行去豫州踩点，散布虎骨的药用好处，虎皮能镇宅之类的，其实也没有说谎话，只是让更多的人知道而已。 几个人立刻启辰前往洲城。 雨雯让士兵把虎皮放置在医务处的空地上，毕竟银子要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才稳当，又抱着一大桶清洗好的内脏和净肉去了医务处伙房。 伙房的伙计和大厨每天的工作都很繁忙，毕竟上百口人要吃饭，光是切菜烧火都很忙，雨雯看了看，确实没有多余的人手和地方给她烧煮，正在想怎么办好，就遇上伤好的许志伟，他听说雨雯回来也是到处找她，可惜总是错过，这总算找到了。 “你让我好找！”许志伟一见到她，就激动的说道。 本来想好好聊聊，却被雨雯指使着去借大锅，堆大灶，还没说上两句话，就又和小狗蛋一起去搬柴火，起锅烧水，一听要吃老虎肉，医务处没事的几个闲药童都跑来帮忙，看着滚滚热汤里的肉，大家都馋的流口水，雨雯则去药库里找了几味即是药材又是香料的材料，又将从山上辛苦背下来的辣椒，黄瓜，山药这些洗净切块，然后又把伙房里顺来的姜，蒜切丁。 看着颜色丰富，且没吃过的食材，大家一头雾水。 “你这个，该不会吃了闹肚子”许志伟忍不住开口。 “不会吃死人？”另一个药童赶紧伸长脖子问道。 雨雯想了想，第一次吃辣椒的人说不定会拉肚子。 “也许会”雨雯给了一个不肯定的肯定回答。 许志伟一时语塞。 即想溜又想留。 雨雯又重新组织了语言“这些食材呢，确实能吃，不过在味道上，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味道会偏辛辣，你们喝过姜汤，比那个味大。” 众人“……” “谢谢你们来帮忙，为了自身安全，不吃也没事的，今天伙房那边也是有老虎肉的，大家可以回去吃的。” 雨雯语重深长的说道。 心想着“大家回去，不然不够吃啊……” 大家面面相觑，雯大夫从来都是出其不意的，这会儿大费周章的整吃食，肯定坏不了。 结果没走一个，还又来了几个。 肖子墨一回到大帐，就吩咐人去户处拿来雨雯的户籍登记，派人去户籍地查看实情，然后让封烈派人密切注意雯大夫的一举一动，随时上报。 “将军是怀疑雯大夫吗？”封烈问。 “你不觉得他的见识，胆魄，各方面都与他年龄，身份不相符吗？”肖子墨提出疑问。 “是有点，一个孩子，能一箭射穿老虎头颅，是不太容易”封烈自言自语道，随即感到一处目光。 他抬头迎上肖子墨的目光，又再次开口“是不可能” “除非他内力深厚，箭术高超，”肖子墨喃喃道。 第5章 虎杂汤锅 帐外有人禀事，封烈走出了大帐。 “雯大夫在医务处后院支起锅灶，正在做饭”封烈得到消息，立刻回禀了肖子墨。 肖子墨嘴角抽了抽，没说什么。 “其实雯大夫有邀请我晚上去他那吃饭，我以为是戏言，没想到还真的在做饭”封烈说道。 肖子墨看向封烈，心想，“为什么没请我，”半响，“你去，看看他到底想干嘛。” 封烈随即出去了。 肖子墨捻着手指，心中思索着雨雯是敌人的机率。 另一方面，经过米酒侵泡，揉洗几遍，又经过两次煮水的内脏和肉食，已经闻不到多大的味了， 雨雯还是用香料再熬制一次，才肯切丁，那个香料的味啊，连才从大帐里出来的封烈都闻出不同来了，大步朝小灶那边而去，而其他士兵，只能闻其香，不知味其来。 雨雯这人，让她偶尔做她自己一个人的吃食，随带做个两三人份没问题，但是这种大锅份的，她就懒得动手了，反正这么多人等着吃，那就大家动手，丰衣足食，她指挥就行啦。 小狗蛋和梅大爷就是老弱群体，等着吃就成。 封烈到的时候，就见大锅旁站满了人，雨雯指挥着放这个，下那个，不多时，阵阵香气四溢，虽然很多人一开始都被辣椒的辛辣呛的连连后退，但是后来的肉香飘出来，就都又靠近了些。 其实雨雯知道，现在这个朝代，还停留在蒸、煮，烤制的阶段，炒菜，烧菜闻所未闻。 原身慕容雨雯在府的时候，也是个吃货，吃的小厨房也是她精心调教指导出来的。 当现在的雨雯穿越后，她自知条件有限，又是军队集体生活，不好开小灶，大锅饭就大锅饭，饿不死就成，但是让她眼睁睁的看着这些美味的内脏被丢弃，还是觉得浪费，那就当打个牙尖了，最主要还是第一次看到辣椒，差点都把它的味道都搞忘了。再次看到口水都忍不住，今天大家不敢吃她就全吃了，明天菊花爆炸她都认。 经过多次翻炒，越来越香，旁边大锅里的馒头也蒸好了，整整三层，雨雯觉得光吃馒头这群人都能吃饱。 又放了蔬菜，调料，满满当当一大锅，最后翻炒起来都困难。 看着热气腾腾的虎杂汤锅，哈喇子直咽。 雨雯率先夹了一筷子，挑的是最难的肥肠，因为味最大嘛，一口下去，虽然不及现代的好吃，但是也不差了，最主要是没那骚味了，连连点头。 雨雯伸手接过大勺，先给梅大爷呈了一大碗，让小狗蛋和梅大爷先吃，又看看封烈，“将军要吃不？” 封烈迟疑了一息，想着他要以身试毒，“不用了，将军已经吃过了。” 这时已经被吃过了饭的肖将军正站在最近的高塔上，注视着这方情况，闻着这别具一格的香气四溢。 雨雯闻言给封烈和自己都呈了一碗，才开口。 “大家不要客气，吃，试试能不能接受这味道，实在不行～”还没等她说完，大家都一拥而上，抢不到勺子，就直接用木碗当勺子，然后拿起馒头就着菜就吃起来，因为辣，基本都发出了斯哈斯哈的声音，但也没见一人放下碗筷。 封烈先是浅尝了一口，满口留香，是有很重的辛辣味，不过配上大白馒头，倒是很合适，又吃了一口蔬菜，入味且 软糯， “这是什么？”封烈问， 雨雯正在满足于幸福中，偏头一看，“山药” “这是药？”封烈又问，他知道的药都是什么树根根，树皮皮，果壳壳的。 “嗯，我记得山药是健脾养胃，消除积食的，对吗？大爷～”雨雯一边说一边跟梅大爷说话，这会儿的梅大爷哪里顾得上说话，大口吃着，只是匆匆点头，发出“嗯嗯”的声音。 封烈就像好奇宝宝，吃一个问一个，问这个问那个，雨雯虽然嫌麻烦，但看其他人这会儿怕是更不会理会他，算了，她能解释就解释一下。 梅大爷拿着空碗去呈第二碗的时候已经只剩汤水了，他还是呈了一碗汤料，沾着馒头吃。 最后的大锅被涔的干干净净，雨雯看着都觉得怕是比洗过的锅都干净了。 “小子，明天还有吗？”梅大爷一脸期待。 雨雯很抱歉地说，“没了，我从山上带下来的辣椒都切了，内脏也全煮了，要等下一次凑齐这些”。 梅大爷意犹未尽的点点头，“没事，等下一次。” 舔舔嘴，牵着小狗蛋走了，剩下的人也将这收拾了，各自回去了。 同样的动作也出现在封烈的唇边，因为辣椒辣的，嘴唇有点红肿，站在肖子墨跟前回话时，还时不时的舔一下。 “好吃吗？”肖子墨平静的问。 他老远就看见疯抢的阵势了，能不好吃吗…… “嗯，好吃”封烈由心的点评到。 “吃的全是老虎内脏，听说只有一些带肥油的边角料是虎肉，还有一些花花绿绿的菜，很香，很有味，不仅仅是咸味，还有辣味。嗯，很辣，比生姜辣，”封烈还在回味着。 肖子墨见了这样意犹未尽的封烈，也只能摆摆手，“下去，平时注意他的举动，随时来报” 心想着，下次我也要尝尝，到底多好吃。 经过这次下厨，雨雯终于找到大锅饭不好吃的源头了，粗盐！ 因为便宜，也因为量大，所以军营都吃粗盐。 但是粗盐杂质多，略苦，所以本就不好吃的大锅饭配上粗盐，更加难吃。 只是士兵九成半都是平头百姓，没几个吃过细盐，也就不知道差别。 而肖子墨等一干官宦子弟，虽说有专门的火房为将军，大将等服务，不过这调味料的质量，也没见的好到哪去，最多就是吃食上，比普通士兵好一些而已。 雨雯想着，有机会了，还是搞点细盐，粗盐变细盐的法子无非就是个提纯的过程，只是损耗大，朝廷只给了那么点军费，要养这么庞大的人群，确实要精打细算，不过自己吃点，应该问题不大，想着想着，这盐的问题就在她心底建了档，排在了需要做的事项里。 这两日阳光很好，老虎皮已经基本晒干了，雨雯估计着，再过几日，就能卖了。 去洲城放风声的士兵也回来了一个，其余的留在洲城打听百姓听到老虎用处后的情况。 “嗯，你再去洲城，找到最大最好的拍卖行，说我们有老虎皮骨出售，让他们开始造势，”说着将风干的虎鞭交给他，“这是虎鞭，交给拍卖行老板估价，说我们的货跟着就到。” 吩咐好后，她抬步去了将军大营，大营内各处将士正在做汇报，雨雯无奈只能在外圈等候，这一等就是一上午，她从站着，到靠着，再到席地而坐，最后就当着守大帐的士兵的面，靠坐在门口的木架旁闭目养神。 其实大家都觉得他是睡着了。 封烈出来唤她进帐的时候也愣住了，都有点不忍心叫醒他。 雨雯被叫醒，揉着眼睛进了大帐。 肖子墨抬眼看去，“这是没睡醒还是没睡好？” 雨雯也不含糊“都有” “听说你为了见我等了一上午了，什么事？”肖子墨知道雨雯虽然总是满营跑，但他大帐这边确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请问将军这次的军粮怎么晚了这么久，本来在我上山回来前不就应该到了吗？”雨雯问。 “为这个？”肖子墨不解。 “嗯，我听说军粮时常有滞怠的情况，有时还货不兑实，或者缺斤少两。”雨雯陈述。 “这不是你该管，该问的。”肖子墨不明白雨雯的意思，该说他不明白雨雯说这些事的真正用意。 语气略带不满。 雨雯歪头看着肖子墨。又寻思了一阵。 换了个说法。 “其实我瞧见大营后面还有老大的一块荒地，荒地离小溪也近，将军如果允许，我想把那块地开垦出来，种点农作物，养点家禽之类的，不知～可否。” 雨雯很谨慎的问道。 肖子墨果然皱起了眉。 “你要在军营搞农场？”一针见血。 “您看，我不是刚了解到这过冬的军粮还没到嘛，那营里的存量只会一天天减少，我知道军队没有自己搞农业的先例，但是也没明文规定不行嘛，那这就是一个模棱两可的事情。 医务处每天处理的伤患中，也有些没有能力再上战场，但是又无家可归，你让他们走，他们无处可去，流落在外也未必是个好事，在军队呆着，他们自个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又不想拖累军队，可以让他们就地转农，做军队的后勤保障，养养家禽，种点菜地，他们有事做，过得充实，军队也可以吃吃新鲜疏菜，当然，想走想退伍回家的另当别论。”雨雯见肖子墨一直面无表情，顿了顿，又道，“蚊蝇虽小，也是肉嘛” 肖子墨就这样看着雨雯，他坐着，她站着， 对视良久，“你可知这件事让皇权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想过，但是这个事的起因动机是好的，是没有违背军队以保家卫国为主业的前提的，我不是说了嘛，虽然没有先例，但也没有明文规定，即使最后处罚，他们在法治上没有依据，在理智上更站不住脚，又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走哪儿都说通，说不定皇帝知道了还要嘉奖将军为君分忧呢。” “这又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的比喻有那么点贴切”肖子墨被逗笑了，难得的嘴角没那么紧绷了。 “那你想怎么干？”肖子墨又问。 “我刚才不是说了嘛，让你给我地，给我人啊，不用太多，只是试点，要能行呢，开了春咱们就可以再扩大，毕竟这快入冬了嘛，要是不成，小打小闹也不会丢人不是”雨雯笑嘻嘻的说着。 “好，你全权负责，让封烈协助你办，需要的银两跟封烈要就是，”肖子墨也想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了，是啊，在饿死和饱死间做选择，那肯定得吃饱才有力气打仗啊…… 雨雯闻声高高兴兴的走了，还不忘感慨，这大门没白睡啊…… 前期开荒的工作很简单，有劳力就行，而军队里，最不缺的就是劳力，一群人三下五除二的把荒地开出来，雨雯忙拿着自己画的图纸，指点这边造木屋，那边围栅栏，这边的土壤要翻动，那边的草棚要搭起来。 医务处那些成天躺着了无生气的病人，只要手脚能动的，都被挖了起来干活。 “师傅，您看这，能行嘛？”许志伟一边研磨药草，一边和梅大爷聊天，这几天他们医务处这边的动静太大，想不知道都难。 “有什么不妥，我看妥得很，你看看那老张，军队呆了快十几年了，这次脚断了，接上也不能再正常行军了，只能等着退伍回家去，那他家里早没人了，你让他去哪儿，又是一身伤残，你看他前些日子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会儿又生龙活虎的跑前忙后的，这是给了他们希望，让他们觉得自己还有点用，妥，妥得很！”梅大爷中气十足，声音传至老远，医务处就是个等死的地方，能在这长待的病人，大多没有活下去的意志，这会儿听了，好似一记强行针，觉得人生也并不是没有指望似的。 第6章 拍卖 又过了几日，雨雯让人按计划继续打造荒地，自己则打算启辰去洲城了，得跟肖子墨说一声，才被告知，将军也要一同去。 于是肖子墨和封烈，雨雯带着小狗蛋，几个士兵赶着马车载着老虎皮骨，就出发了。 洲城客栈 一行人刚落脚，先前在洲城留守的士兵就来了，回禀了打探的消息和派遣的任务，雨雯看样子颇为满意。 肖子墨一上来就说了他是来看热闹的，所以没有参与任何发言。 “将～”雨雯顿了一下，小声道“那还叫您将军吗？还是肖公子？” “就叫肖公子”肖子墨道。 “哦，哦，好的，听到了吗？”雨雯借势轻轻提了提小狗蛋的耳朵。 “听到了，雨公子，肖公子，封公子”小狗蛋说着低下了头，脸有些微烫，被雨雯发现了。 “咋啦？”揉揉他的耳朵，“我扯疼啦？”她没用什么力啊？ 小狗蛋低着头，摇了摇，没之声。 肖子墨寻思了一下“小狗蛋这个名字是小名，孩子也大了，该取个大名了。” 小狗蛋一听，立马抬了头，眼里带了光， 就一瞬，又低下去。 “我不知道我姓什么” 雨雯看看肖子墨，这小子倒挺会观察。 “你想姓什么？”雨雯问。 小狗蛋想了想，摇摇头， “你是虎子捡回来的，那就跟虎子姓，也算他家有后了，怎么样”雨雯摸摸他的头，问他。 小狗蛋点头如捣蒜“嗯嗯嗯” “我记得虎子姓王，”话还没说完，狗蛋就抢先说，“我不想叫王狗蛋” “噗呲”雨雯乐了，“好好好，大名嘛，得换一个好听的，不那么随意的”。 雨雯笑的弯了眼，朝肖子墨看去。意思是说“肖大将军再帮忙想个好听的大名呗” 肖子墨也被那抹笑眼打动，放松了不少。 “你可有喜欢的字？词？东西？” 小狗蛋想了想，“吃饱饭，穿暖衣算吗？” 雨雯乐的合不拢嘴了，“算算算” “王吃饱？王穿暖？王～～”说不下去了，先把自己逗乐了。 肖子墨和封烈满头黑线，这是当真哒？ 小狗蛋拽了拽雨雯的衣口，雨雯一个激灵，收住笑了，“好好好，别拽了，别拽了，衣服拽掉了，我要喊非礼的哈” 这下屋子里的男人们头上的乌鸦都该横飞了。 一个大男人喊非礼～ 雨雯定了定神又道： “不管是你父母，还是虎子，梅大爷，包括我和肖将军，其实最希望的，是你和其他的孩子一样，平平安安的长大，就叫王平安”雨雯眼神亮亮的盯着他，“好不好？”询问道。 “嗯，平安，我就叫平安！王平安！”小狗蛋眼的光都要溢出来了。 “那王小公子，你可想喂饱肚子？吃饱穿暖可是人生大事！”雨雯又带着调侃的语气问道。 肖子墨觉得，今天这个吃饱穿暖恐怕是绕不出去了。 吃了饭，雨雯带着平安去买新衣服，还是跟梅大爷借的银子。 出门时还特别叮嘱了一番“将军既然来了，就伸手帮帮忙，就按我说的做就行了，成不成回去我都请将军吃饭，嗯，就这样说定啦。”那笑嘻嘻的巴结讨好样，肖子墨的想拧一拧他的脸皮，瞧瞧有多厚。 肖子墨看着雨雯的背影，真是看不出这么个小身板，是个在老虎面前都临危不乱，还能出手斩杀的人，摇了摇头，想晃出去那些多余的想法，边走边看，离得近了才看得清楚，这也是他为什么要跟来的原因，因为他始终想不通这人到底在想啥，只有放在身边，如有异动，他也能第一时间发现。 经过大半个月的民间传言和拍卖行竞誉阁的名誉造势，今日来的客人相对多些，大堂里坐的满满当当的，楼上的雅间也是早就定满了，连竞誉阁的老板都没想到这么多人。 肖子墨是受洲城城守的嫡子郭泰的邀请，想着这行军打仗的人肯定能识别虎骨的真伪，请肖子墨同去，而肖子墨这边也就顺水推舟了，又能让郭泰欠他个人情，也能就此机会看看雨雯要干的事，何乐而不为。 郭泰一边给肖子墨斟茶，一边说道。 “有劳肖将军跑一趟，为在下鉴别鉴别，实不相瞒，我也是被坑怕了，早年买过一堆骨架，回去一鉴别，有牛骨，羊骨，马骨，就是没有虎骨。”郭泰摇摇头，讥笑自己的不识货。 “非要虎骨？”肖子墨疑惑。 “将军有所不知，家父和祖父都得了罕见的软骨病，这虎骨是其中的一味药，大夫还说，这是家族遗传的病症，说不定，我和我兄弟，也有此症，这些年，我四处搜罗，不是被骗就是了无音讯，也派人上那齐山去寻，去了几批人，一个都没回来。”郭泰越说越是两眼无神。 肖子墨心想，这虎骨肯定是真的，不过就看你抢得到不了。 郭泰抬眼，眼神里有倔强，有坚定，“如果真是虎骨，必得之”。开玩笑，自己的命也在此啊。 “好～”肖子墨肯定的给了个答复。 就在这时，正对面一楼正门口一阵喧哗，引的这方一众人观望，只见人群分开，先是左右两位维持秩序的护卫压住拥挤的人群，随后一袭绛红色锦衣外袍，发顶束冠，垂发披肩的小公子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小公子生的雌雄莫辨，一双轻佻的桃花眼慢慢巡视一周，在肖子墨窗前停留片刻，轻挑眉稍，嘴角意味深长的轻轻勾起。 “呼”的打开折扇，跟着带路的小厮上了楼，身后还有两个护卫和一个孩童，孩童的神色就略显的慌乱了。 这周身的气势，惹得众人皆猜，这是哪家的贵公子，风采翩翩。 肖子墨眉心突突的跳，感觉不太好，又说不出哪不对，是那惊鸿一瞥？还是那怎么藏也藏不住的气度？还是那未知的算计？ 今天他们带来的货品，市场价大概是200两，虽然自己并不知晓雨雯的全部计划，但是看他这副打扮，又想到他的叮嘱，总觉得，他要搞事情。 雨雯在雅间的窗台前落座，居高临下的观察着四周人群，虽然她也是第一次整什么竞拍，不过没吃过猪肉 还没见过猪跑啊，一回生二回熟嘛，不能慌，先给自己倒杯茶，定定神，再看看自己安排的人确定到位。 来之前就得到现报，洲城的大户，停留的外商，今天都有预定位置，证明有钱人是少不了的，就看怎么掏出来了。 阁台前，今天的主礼司是个年老的管事，语气不急不缓，等大家安静下来，便开始了第一场， 第一场是南阳的深海珍珠，像鸽子蛋大小的珠子放置在高台上，灯光下熠熠生辉，周围一圈有围栏三层，中间一层通行，只够站一排人，这样如遇推搡，不仅不会碰到物品，也能将行凶之人发现，而物品的八面角上都有壮入牛，面如煞神的大汉压阵，这阵势，除非不要命了，不然也没人敢造次。 珍珠一共三颗，黑珠，澳白和金珠。 经过激烈的竞拍，最后以金珠的高价结尾，也把气氛烘托了起来。 “公子，”一个穿着护卫服的小兵来报 “云台2号雅间！将军说洲城城守的儿子对虎骨志在必得。” 雨雯闻声，她喜欢这个志在必得。 “嗯，知道了”雨雯淡淡地回道。 接下来的玉石，汗血宝马，宝剑等一一出场，都以不菲的价格出售。 雨雯正襟危坐，重头戏来了。 礼司按照雨雯给的故事线侃侃而谈，把这老虎吹的是异国猛兽，百兽之王，无人能敌，卖家费劲千辛万苦才狩得。 听的在场众人热血沸腾。 然后，一整张虎皮呈现在大家眼前，虎头，虎身，虎尾相连，虎头经过梅大爷特别配置的药物处理，连眼珠子都没有萎缩，看上去还是很有神采。在晒制的时候，用器皿把老虎嘴张开，定型之后取出，这样老虎的凶猛神色也保留完全，血盆大口，像个鲜活的活物。 场内一阵倒吸气的声音。 “走，下去看看”郭泰说着就往楼下走，等他到时，已经围的水泄不通了。 “凑近看，更逼真，妈的，吓死人了，这东西肯定能镇宅。” “那不是嘛，你看看这獠牙，不知道吃过多少人！” “有了老虎镇宅，别说阿猫阿狗的偷儿，就是牛鬼蛇神都不怕了！哈哈哈哈”大家议论纷纷。 雨雯居高临下的审视着人群，不动声色又仔细查看的人群中，肯定有动心的。 查验时间到，众人落座， “起拍价200两，每次叫价50两”礼司一开口，众人哗然。 小声议论之后，归于平静。 雨雯身子慵懒的斜靠在窗边，“250两”第一个启标。 不到一息，就从另一个雅间传出“300两！” 雨雯闻声望去，并不是她安排的拖， 眼神示意她的人出手“350两” 雨雯心如擂鼓，接啊！没有接盘侠了吗？ “400两！”有一个声音响起， 是肖子墨的房间，也不知道是肖子墨喊得还是郭泰喊的。 紧跟着450两，500两，过了预计线时，雨雯“呼”一声扣掉了折扇，这也是在通知她的人，等其他人去咬，他们收口了。 最后成交时落在850两上，雨雯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却还是装作一副漫不经心又被人抢了好东西的模样向外张望。 然后是虎骨，一套完整骨架呈现在高台上，关节处骨肉相连，四只虎掌都还连毛带皮的保留着，除了没有头颅，身子骨，尾骨都在，这都不用肖子墨去辨认，长眼睛的都知道这是虎骨，这可把郭泰高兴坏了，那掩藏不住的嘴都裂到耳朵根了。 肖子墨提醒他“别喜形于色，小心别有用心的利用。” 肖子墨觉得按虎皮那场来看，不提价是不可能的，但是作为郭泰的字面朋友，提醒一句是对的，免得以后他知道虎骨是军营卖的，来找他不痛快。 郭泰哪里听得进去，作为这富庶的豫州城守，他难道连块骨头都买不起吗？ 叫价开始，起价还是200两，每次叫价50两。 不知道是大家都喜欢虎骨，还是因为上一场的激烈豪拍，这一场真实买家多了不少，雨雯示意自己人别动后，价格还在飙涨， “900两” “这是谁喊的？”郭泰气的捶胸。 小厮搭话，“好像是前面包厢”听说是个外商。 “950两”郭泰愤怒加价。 “1000两” “妈的，老有人跟我抢，我倒要看看是谁，”郭泰说着，站在窗前，环视一周后大声开口。 “1100两！” 这一举动无一不在示警众人，是你郭大爷在喊价，谁敢跟我抢。 可惜，不过数息之间“1200两”转角雅间里传出声音来。 雅间窗台用帘子遮住，看不清人。 小厮眉头紧锁，转身离开。 “2000两！”郭泰一气之下，夺口而出，肖子墨拉都拉不住。 而雨雯一听2000两，一口茶喷出来，那噎住咳嗽的声音连肖子墨都听见了。 竞誉阁内鸦雀无声。 就在这时，当时跟郭泰抢价的雅间窗帘拉起，露出里面的人来。 郭泰一瞧，气的五官横飞。 原来是他的死对头，知州嫡子，越闲。这越闲家里的官没洲府大，奈何人家有女子在后宫为妃，所以嚣张跋扈，一直跟郭泰不对付。 虎骨成交价2000两。 一锤定音，他自个落了座，歇了一会儿才又开口，“让肖将军看笑话了，虽然价高了点，不过还是得到了，以后也不怕被骗了，也值”。 肖子墨佩服他转变的如此之快，看来没少吃亏，习惯了。 最后的虎鞭也以不菲的价格成交，意外之财，雨雯乐的都想在大街上跳舞了 第7章 买买买 等所有买客都走了，她让护卫带着平安回去，才去后堂收钱，厚厚的一叠银票，除去交易费还剩3050两，雨雯让老板把50两换成现银，老板乐开了花，他们的提成也是按照交易额来的，卖的越高他们自然收的越多，一再说“下次还有好货一定要来竞誉阁”。 怀抱巨款飞快的回到客栈，直接就撞开了肖子墨的客房。 肖子墨正准备更衣，吓了一跳。 “怎么，有人抢钱？” 雨雯跑的满头是汗，脸颊绯红。 把一叠银票摊在桌子上。 “抱着这些钱我怕是睡不好，将军帮我收着，明天我来取”雨雯睁的最无辜最清澈的眼睛，说着最腹黑的话。 肖子墨却觉得头更疼了，他抬起手指轻轻压着太阳穴“你就不怕我睡不好？” 雨雯语塞，摇摇头，“将军每年收的军饷成千上万，上十万，上百万，上～。” “打住！再说下去国库都被我搬空了！”肖子墨严肃的说道。 “哦！”雨雯实相的瞬间住口。 封烈听到声响跑过来的时候，就看着雯大夫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双手合十做着祈求状，他愣在了门口，好像不该在这里。 “将军，你就可怜可怜我这个小小的，平头老百姓～” 雨雯语气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不像是她给别人钱，而是她在祈求别人给钱。 平头小百姓！肖子墨那副被震惊的无言以对的表情，着实一言难尽。 “你白日里的气势呢？这么点钱就睡不着啦，你的出息呢？”肖子墨气笑了。 雨雯脖子一挺，理不直，气也壮地说道“睡觉和出息，我选择睡觉，白日里为了卖高价，那不都是装的嘛，”说着又恢复到那个嬉皮笑脸的小子。 “装的？你说那活脱脱的纨绔弟子的模样像装的不？”肖子墨指问封烈。 封烈无辜的，觉得杵门口也能躺枪。 看看现在又趴回桌面，像被训斥的，耷拉着耳朵，收起利爪的小兽般的雯大夫，又想想白日里那个举止有度，满眼谋算的翩翩公子，这尼玛是两个人。 “～～～我不管，钱放这了，我明早睡醒了来拿。”钱堆往前一推，雨雯干脆地转身就跑，还不忘关上房门，“晚安！” 肖子墨看着满桌面的银票，和一袋子的现银，腹诽道“他就这么信任自己吗？” 雨雯舒舒爽爽的睡了一个好觉，才去肖子墨那提款。 “你把我当什么？”一桌子人吃早饭，雨雯是最后一个到的。一来就说要取现1050两。 雨雯很想说“提款机”想了想。 改成了，“最值得信任的人！” 大家低头刨饭，不敢吱声。 肖子墨听后却是难的的心情舒畅。 今日雨雯就没那么招摇了，真正百姓打扮，带着两位乔装的士兵，牵着平安，在洲城内闲逛。 有钱了就是好，吃吃吃，买买买，士兵赶着马车一路跟着，锅碗瓢盆，量少的就自己装车，量大的要求老板送货上门，预付定金后老板一听是军营，也就知道不要想着缺斤少两，大家都好过。 卖得钱比预计的多很多，所以雨雯的手也散了些，在铁器铺定制了十几个她提供图纸的铁锅，一大堆容器，器具，又去香料铺子买了一堆香料，调料，老板要不是知道他是为军营采购，都要以为他要买来卖了。 过冬的棉衣买的成衣，棉被却是散装，她掐指一算，100床成品棉被的钱可以买同等份200床的散料，被子嘛，就是布和棉花，那军营里有的是人工，这个人工费咱就省了。士兵都夸雯大夫是个会过日子的人。 第二日，又取现500两，去城郊农场购买了算量不等的鸡鸭猪牛等家禽牲畜。 士兵问雯大夫为什么母鸡比公鸡多很多时，她回答“公鸡打鸣，太吵！” 精打细算的将剩下的钱买了米面油。 回到营地，肖子墨听回禀称雯大夫两日内花了3000两白银，都觉得这花钱的速度跟挣钱的速度成正比啊。 荒地改造后，因为是特别圈出来的一块地，雨雯就给取了个高大尚的名字“1号农场”。 她想着以后试点成功后，这种小规模的农场会增设很多，那有个编号也好区分呀。 因为是她牵的头，做的主，所有安排也听她差遣，所以她也如愿得到了一套属于自己的四合小院，除了三间卧房，一间正厅，全是库房和饲养房，拥有独立的厨房，洗浴间，是她的最爱，院子外单独有栅栏围起来，毕竟她自己也养了鸡鸭兔猪，虽然数量不多，但也算小小农家了。 那地儿离饲养场比较远，安静，又离医务处近，安全。 她给平安留了房间，可惜平安想跟梅大爷同住，雨雯也就没有强求他非跟着自己，毕竟有时候还是不方便。 把购买的货物依次放入仓库，添置的用品发放到每位农场员工的新房间，包括每人一大堆的散装棉花，她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之后，大家也能理解，能省则省嘛，更何况是崭新的棉被，动动手算什么，更何况几万人的军营，找个会制棉被的还难吗？学一学就会了嘛。 陆陆续续有货物送上门，她忙得不亦乐乎，买买买的乐趣都在收货的这一刻。 农场里的工作安排也是按照各自的特长，种地的，养牲口的，掌厨的。 还有个大管事，所有的登记照册全有管事安排，她只用把想法告诉刘管事，他自会层层吩咐下去，再一一执行，当个甩手掌柜简直不要太爽。 这小规模的后勤部，还是由军营统一管理，不过产出是以医务处和将军主帐先分配，如有余的，再分配。 肖子墨听到农场具体安排后有些许的吃惊。 不仅仅是银子全花里面了，还对种种安排，样样有序，一个初具规模的农场就这样快速组建完成。 没过几日。 “这是雯大夫亲手给将军做的被子。” “这是农场今早新产的鸡蛋，雯大夫说给将军补身子。” “这是农场的新酿的酒” “这是雯大夫自制的皂角膏，说是洗澡用的” “这是雯大夫做的～牙膏” 肖子墨每天都能收到点礼物，心里没点美滋滋那是假的。但还是派人日日监视着她。 “这两日雯大夫都睡到日晒三竿才起床，有时候会直接洗漱去蹭饭，有时候会饭前运动运动，然后在农场或是医务处蹭吃蹭喝，吃饱喝足就到处晃悠，给点意见和建议，有时候会去河边钓鱼，或是下河滩摸河蚌，抓螃蟹。有时候在后院酿酒，有时候写写画画。看看书，做做被子衣裳啥的。”雨雯的行踪太有规律，以至于让监视他的隐卫都觉得是在浪费时间。 肖子墨手上提笔的墨汁都要滴下来了，也没回过神来，心想着这人把好吃懒做，无所事事演绎的淋漓尽致。 “他写画的什么，有机会查看一下。”肖子墨吩咐道。 见隐卫还有点欲言又止，肖子墨追问道。 “还有什么事？” 隐卫苦想了片刻，道“雯大夫的是不是脑子受过伤，或是～”脑子有问题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肖子墨皱眉，没觉得这人有啥不正常的啊？ “就是，就是雯大夫经常手舞足蹈的在院子里蹦跶，像是在跳舞，嘴里还念念有词的，又像在跳大神。”隐卫觉得自己说的还是含蓄了，不过，那情形真心不好形容。 “蹦跶？跳大神？”肖子墨满头黑线。 当然，在不久之后，他终于了解这所谓的跳大神是真香，而且这是雨雯表达情绪的一种方式，它只会出现在雨雯心情极好的时候， 雨雯在现代就身体协调性特别好，除了习武，就是喜舞，竟然能将街舞，说唱和女团舞之类的动作看作跳大神，也是无敌般的存在了。 当然这会儿的肖子墨，是打死也不相信自己会跟着雨雯学呱呱舞，还被嘲笑手脚不协调。 没办法，这古代娱乐甚少，枯燥乏味，雨雯只能在偶尔忘我的时，自娱自乐的高歌（当然，在隐卫听来，那些怪异的歌声，就像鬼叫）或者即兴跳一个，就像是在提醒自己，自己是个拥有现代灵魂的古代人，不要忘本啊。 “他没习武？”肖子墨问，这是他最想知道的，这小子到底有多强。 “有，偶尔会在院子里打套拳，或是围着农场跑圈，最长练的是枪法，雯大夫有一手好枪法”当然此枪非彼枪，这是红缨枪的枪，顾国公就是以一手好枪法打的敌军不敢再犯的。 肖子墨略有所思，带兵打仗，最常用，最好用的武器就是红缨枪了，一寸长一寸强嘛。 “将军，”士兵的声音在大帐外响起。 “进来”肖子墨干脆放下笔，墨汁滴的到处都是，也没法写了。 “启禀将军，营门口又有送货的，说是定制的铁器。”小兵说道。 “铁器？”肖子墨眼帘微眯。 “送过去！”停顿一下吩咐道。 小兵离去后，肖子墨也带着封烈前往了1号农场。 东西还有点多，好像还有大家伙，一路上都迎来士兵好奇的目光。 结果扑了个空，雨雯不在她院里。 肖子墨想了想，喊来值守农场的士兵询问， “大概，可能，也许是去河边了，因为昨日还听雯大夫说这个季节的螃蟹最为肥美。要多抓一些。”小士兵答道。 大家面面相觑，螃蟹能用肥美这个词吗？ “去通知雯大夫收货，叫他尽快回来。”肖子墨吩咐道。 然后让铁匠铺老板先将货卸下来，他也想看看都定制了些啥。 卸车倒是快，一个个小东西大东西摆了一地。 就见雨雯飞奔而来“不好意思，我记错时间了”。 放下背篓，里面确实又是到处乱爬的螃蟹，还有两条大鱼。 等她验完货，付了尾款，送走老板。 见将军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心想着这不是劳动力啊。 “嗯～那个，将军这会儿有事吗？”雨雯带着点讨好地说道，一听这声音，肖子墨就知道这家伙又有事相求。 “说”一个字。 “将军真是爽快，”这马屁张口就来。 “我这儿都是零部件，是需要安装的，但是您看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干，属下是想，如果将军这会儿得空，能不能帮属下组装一下，”雨雯小心翼翼地说，心想着，这活可不轻松。 “如果忙就算了，我自己找人也成，反正也不急”见肖子墨不吱声，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肖子墨看着这一地的铁器，是觉得看不懂。 “有事就是属下，没事就是我”肖子墨听出了雨雯每次说话的不同。 雨雯一听，不是生气了，给我定个不知尊卑？可我又不是奴婢。 她在满心腹诽，肖子墨却见他神色怪异。 “那属下请将军吃饭？”雨雯又小心翼翼的问。 几息过后，肖子墨撸了撸袖子，“怎么弄” 封烈见状，也挽起了袖口。 其实很好安装，房子是木头和草泥盖的，只用把该固定的，用铁钉固定，该搬进去的，放在固定位置，大件套小件，一件接一件，没用多久就完成了。 “你这都是些啥能说说吗？”肖子墨实在好奇。 雨雯也没藏着掖着，“我这不是身子骨不好嘛，怕冷又怕热的。 听说这边最冷的时候要下雪，所以就自己造一个取暖的，这个叫火炉，这长长的烟囱可以将烧制后的烟灰，烟气传至屋外，但是室内就热火了呀，还可以在这台子上烧水，不嫌得味大的话还可以煮饭，烧菜。 我屋这组是小的，那边他们住的通铺屋子，我也装了大的，这样都可以不怕冷了。 您也知道，能来农场的都是身有残疾或有旧疾的，大多体弱，冬日里不好挨冻。” “怕冷又怕热！你不直说是娇气”肖子墨觉得一个大男人，怎能如此娇气。 “嗯嗯嗯，将军说的是，我又懒又娇气”雨雯满口自黑道。 又继续道：“当然这只是在农场和医务处的试点，以后将军觉得可行也可在军营其他处安排上，这些个器具是在洲城定制的，要是自己军营的铁器处打制，应该会便宜一半的成本。” “这个呢？”肖子墨来到耳房里，指着高高的大铁桶， “这个呀，算是简易版的热水器，就是在这铁桶里烧制热水，然后通过这个铁管流入这木桶，我就可以洗澡啦，洗完澡的脏水通过地上的铁管排到外面的沟渠，这样我就不用洗个澡像渡个劫一样费神劳力了。” 肖子墨听的入神，还在分析这些东西的可行性。 “你倒是会省事”。打趣道，这东西就体现了雨雯的懒，自己都没觉得这语气带了几分欣赏。 “其实，我就是懒，还爱享受。”雨雯再一次自黑。 “嗯，自我认知很到位。”肖子墨总结道。 雨雯听罢怎么觉得这句话不太像褒义呢。 看着地上还摆着的零件，雨雯叫刚才一起帮忙的士兵搬到农场大营那边去了，那士兵刚才有帮忙安装，所以也知道该怎么弄了。 “嗯～将军确定要在我～属下这用晚饭吗？”雨雯慎慎的问。 肖子墨看了她一眼，好像在说“你说呢” “我～属下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说既然将军不在大营吃饭，是不是要回去说一声，我听说今天大营磨了豆子，应该是做豆腐，如果能顺～能带一块豆腐回来，配上烤鱼，应该还不错。” 这回连封烈都没眼看了，主意打的挺好，吃着自己碗里的，瞧着人家锅里的。 肖子墨转过头“去，记得顺块豆腐” 雨雯一听，这～是不是教坏了…… “那我先处理食材，将军可以自己转转，视察视察工作，检验检验成果。”雨雯说着就往厨房走去。 这才是肖子墨的目的，她这个小院，看似简单、说不定内藏玄机。 第8章 博览群书 肖子墨在院子里东转转西看看，围着院墙一圈堆放着砍好的柴火，这些都是农场大营那边砍好的，时常给雯大夫弄点过来，免得他们主子砍个柴，累死了。 大缸一排排的，很多都是空的，库房里除了扑鼻的香料，就是整缸整缸的盐和糖，这盐的份量也太多了些，她一个人，吃几年也吃不完？在后院看到了传说中的酿酒容器，前几日雯大夫就送了农场酿的酒，不过他没碰。 装粮食的库房就更满了，玉米，大豆，大米，面粉，几大缸菜油，各种各样，这是把粮米铺子搬回来了？好家伙，这小子家里是地主。 主屋里床上铺着厚厚的铺垫和被子，凌乱不堪。 柜子里放的全是一扎一扎的宣纸，纸质都不是那么好的，能写能画就行，几件旧棉布衣裳，一套折的整齐的绛红色外袍，还有就是散装的棉花，和成匹的棉布。 桌子上放着文房四宝，几本小话本，肖子墨顺手拿起一本来，一看封面《与君共醉》头上黑线生起， 又拿起一本《黄金屋里的颜如玉》。 哎呀呀，这些都是啥话本，赶紧放下。 一张俊脸被染的五颜六色，好看极了。 心里暗想“这雯大夫的品好，简直有辱斯文啊……” 桌下还有几个木箱子，打开一看，有满满一箱颜色小话本的，有里面全是石头的，装石头的箱子都分开了的，一种石头一个箱子，有的装满当，有的就一两块，因为有一种黄色的，味道挺大挺特别，肖子墨认识，这是硫磺。 带着疑问，又巡视了一圈，才往外走。 来到厨房，房梁上面垂吊着的一根根黑漆漆的，看上去挺恐怖，有点犯密集症。 肖子墨眉头皱的更紧了，“你这些是啥，布的阵法吗？”他指着头顶上这些垂吊物。 正在烧火的雨雯抬头：“哦，做的腊肉，军队因为肉都不够吃，所以没有剩下的，不知道很正常，这个是我买的新鲜猪肉，再分成小份，用盐制作的，悬挂风干后可以长期保存，不容易变质，冬日里没肉吃的时候可以吃，将军觉得不好看是，黑漆漆的，不过好吃、这个还没好，等好了请将军一尝。”于是又埋头看火。 厨房挺宽敞，不差地嘛，两个锅灶同时生火，劈砍好的柴火堆了满墙，都怕倒了压死他。 “你买那么多大缸干什么，什么都没装啊？”肖子墨问。 雨雯神秘一笑“那可是要装宝贝的” “说起来，王展，牛三他们上山好些天了，怎么还没回来，不会被吃了”雨雯一边烧火，一边询问。 “前几日已经有小兵回来了，不是你要的东西，没来跟你说而已，应该快了，这几日”肖子墨淡幽幽地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雨雯语重深长的答道。 又看了一眼肖子墨，想着还是解释一下，不然他老怀疑自己也不是个事啊，大冬天的别把树上蹲守的人给冻死了。 是的，雨雯早就察觉到了外面蹲守得隐卫，说实话，她觉得这活儿也太费人了，天寒地冻的，而且都被她发现了，还有继续蹲守得必要吗？ “缸子我要腌辣酱，做泡菜，都是做菜的配料，让菜更好吃些而已，而这些制作都需要大量的盐，糖，香料，所以将军刚才有人看到我仓库里的储备了。山上有种小果子，叫辣椒，味辛辣，腌制得当的话是做菜必不可少，会让人爱不释口，” 肖子墨静静地站着听，不动一点声色。 “将军还要问什么，一次问了，我知无不言 言无不尽”雨雯又道。 “你在酿酒？” “嗯，后面那个装置是简易的酿酒的，将军还记得我初来军营时给士兵治伤用的烈酒吗？烈酒度数是高，不过始终是酒，我想要的是更高的，更浓的酒精，这样消毒杀菌之类的就方便得多，还能做成酒精灯，比蜡烛好用。 本来想在农场大营那边弄的，想想又怕那群大伯自己偷来喝了，那会要死人的，所以摆在了我屋外，”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肖子墨问。 “书上看的，博览群书，”雨雯有点洋洋自得。 “博览群书？”肖子墨语气冲冲的，略带讽刺，心想着那成堆，成箱的颜色画本子，确实是群书！ 雨雯借机又把粗盐的事跟肖子墨大概的说了一番，肖子墨很好奇，粗盐怎么变成细盐，雨雯只能承诺要提炼的时候叫上将军一观。 他们俩这会儿还不知道，这个粗盐提纯的法子，也为雨雯的欺君之罪稍稍减压不少。 当然，这技能的来源，也推给了“博览群书”。 “将军，雯大夫！”封烈的声音响起，两人都往外看去。 封烈一只手中托盘里放着如雪的豆腐，另一只手上牵着两条被栓着的小奶狗， “呀，真可爱！”雨雯跳起来就抢过绳子。 “你哪搞的小奶狗，”雨雯自从被救上来知道自己女扮男装起，就刻意的压低声线，努力让自己像个男子，结果这突如其来的一只奶狗，差点让她自曝。 不过肖子墨和封烈没怎么在意，只当小孩子看到小动物都会如此欣喜，声音喜悦，变化点也正常。 解开绳子，雨雯用吃剩的骨头逗弄狗子。 “刚才回来的时候徐大夫给的，说是你一个人住这里，有只狗安全些，本来是他给你送过来的，医务处又有事，听说我要来，就给你牵过来，说是你不要的话就给大营那边也成。” “这么乖的狗子，当然要啊……”毛茸茸的，软绵绵的，两只小奶狗啃了骨头就在雨雯脚上蹭啊蹭。 “公的母的？”说着就把小奶狗提溜起来翻看。 “哟，还是一对”那眉眼笑开了花。 “大黄小黄，”雨雯随口就给起了这么个，太接地气的名字。 要是肖子墨知道雨雯在家的坐骑叫包子，他就不会觉得大黄小黄很随意了。 “再稍等一刻钟，就可以开饭啦，”雨雯说着净了手，处理豆腐去了。 天色已经蒙蒙黑了，军营里四处点了火把，却要比山村来的亮堂。 肖子墨发现雯大夫的堂厅里格外亮堂，四周都点了烛台，再用铜镜反光，更亮。 看着将军四处张望，雨雯解释道，不能摸黑吃饭，而且我喜欢亮堂，太昏暗伤眼睛，眼睛伤了射箭就不容易了。 “说起来，听说雯大夫的箭术一流啊……”封烈一边说，一边帮助盛饭。 今晚吃的大米饭，桌上烧的鱼，砂锅豆腐，小白菜豆腐汤。 雨雯端着鱼上桌，一点不谦虚的回了一句“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肖子墨嘴角上扬，给他个杆子他总能顺着往上爬。 封烈瞧了瞧桌面，又看了看已经落座的雨雯。 “你的螃蟹呢？” 雨雯提筷的手顿了顿，悬在空中，皱眉，“你要吃螃蟹？” 除了她自己，觉得没人会想吃螃蟹。 “我见你背回来的背篓都空了啊，肯定是处理了呀，怎么不是吃的吗？不是说肥美吗？”封烈一脸疑问。 “是处理了，腌制了，要等几天才能吃，如果你想尝尝，我前几天腌制的，应该可以吃了，要尝尝不？”雨雯眼神带光，有点小期待的样子。 不等封烈说话， “等着，等着哈”雨雯一抬腿，一溜烟的跑了，那个兴奋劲，让肖子墨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很想得到认可，很愿意分享的样子。 一会儿就抱着个坛子进来，拿了空盘子，坛盖一打开，一阵酒香就飘了出来，很显然，用酒腌制的。 用筷子夹了一大盘，颜色不怎么美丽，暗黑色的，但闻起来没有太重的酒味，还有些其他味道。 又打了盆水，放在一旁，催促他两来净手，肖子墨却表示，吃饭前，净过手了。 好，剩下两位都是邋遢大王。 看着一盘子张牙舞抓的螃蟹尸体，肖子墨和封烈脸上的神情都有点不自然。 雨雯用手拿起一只，“看着，就这么，打开，这些肺不要，这个内脏也不要，除去之后，能咬得动的，都可以吃。”说着就开始掰扯着吃起来，看他吃的样子，都让人觉得应该是美味。 见两人都没动，她停住手，尴尬的一笑“要不试试，我保证不会吃死人”然后又埋头苦干。 肖子墨用两指尖提起一只，放到自己面前，表情凝重的像是要上战场。 怎么也下不了手，不，是无从下手，他脑袋瓜子想烂都不知道，螃蟹能有多肥美。 抬眼看向雨雯，那吃的一个津津有味，又是吸吮指头，又是在扒拉缝隙里的肉。 一只都啃完了，一堆的小碎壳。 “哎呀，我帮你”说着，熟练的掰开一个蟹壳，剃掉多余的器官，轻轻一掰，分两半，然后用蟹脚掏出蟹肉，“尝尝！”把掏好的蟹肉放在勺子里，随手就递到肖子墨唇边，那动作流畅的，就跟经常喂食一样，见他没反应。 “啊～”雨雯像喂孩童一般，示意肖子墨张嘴。 不知道是不是条件反射，肖子墨还真的微微张开嘴巴。 雨雯顺滑的将一勺肉喂进他嘴里。 封烈看得那叫目瞪口呆。 吃惊将军会如此配合，吃惊雨雯如此大胆。 起初味道怪怪的，又有酒的辛辣，又有点微甜，带酸味不涩口，蟹肉泡足了汤汁，肉质松软，冰凉，总的来说，还不错。 雨雯见肖子墨那细微变化的面部神经，乐的更是收不住。 然后就见三人开始各自奋斗。 “你脑袋瓜子是怎么想到这东西能吃的？”封烈问。 “它是活的，是活的，会动就有肉，就能吃”雨雯吃相比较随意，简单说就是难看。 “其实肉虽少，且花时间，但是贵在味道独特，吃法新颖”肖子墨中肯的说道。 “这就是个零嘴儿，吃这个是吃不饱肚子的，又费料又费时间，不过呢，咱不是有的就是时间嘛，”雨雯无奈。 “确实！”封烈表示赞同。 不一会儿功夫，满桌子蟹壳。 雨雯提起垃圾桶收拾了桌面。 擦擦嘴，洗净手。 感觉吃了很多，又感觉没吃啥肉，这种感觉说不出的奇妙。 最重要的是，雨雯所说的肥美，好像真能在这一刻体会到。 本来桌面上的烧鱼等菜，已经凉了。 雨雯只能拿出她特制的工具，肖子墨和封烈还是头一次看见把烤架放在桌面上，最下面有一块铁板，两个小罐子点着火，就能当火炉使用了。 “这是什么？”肖子墨问。 “酒精炉子啊，我刚才不是跟你解释了我酿酒的缘故了嘛” 没多久，铁盘里滋滋冒泡了。 “吃，热了。”雨雯淡定的说道。 “这些架子，这种方式也是你在书上看的？”肖子墨问。 “这是一个吃货在经过长时间实践得出的”雨雯回答。 “吃货？”新鲜词语。 “就是很能吃，很爱吃，吃的新奇的意思”雨雯又答道。 确实是吃货～肖子墨对雨雯拥有这个词语表示赞同。 “这鱼不错”外焦里嫩，很入味，肖子墨说。 “这豆腐，好吃！是我吃的最好吃的豆腐”封烈激动的，被豆腐烫惨了。 雨雯得意的笑笑。 “希望他们早点回来，有了辣椒，更好吃”雨雯又道，满脸的期待。 肖子墨挑眉，这个叫辣椒的配料，看来就是雯大夫的宝贝了。 “我也很期待，”上次的内脏大餐他一块都没吃着，第二日整个营地都知道，这内脏做好了也是能吃的，而且很好吃。以前都丢弃了，想想都可惜。 “弄的这么齐备，是打算不走啦？”肖子墨想不通的点也在这，这小子开口闭口要离开的，却又花时间，精力，财力去完善一个带不走的东西，图什么？ “走啊，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我都还没见过呢，这不没走成嘛，日子也要过嘛，过一日就不能委屈了自己不是，到时候我走了，这些就留给将军支配了嘛。”雨雯的语气里充满了对美景的幻想，充满了对自由的向往。 肖子墨一听，心里不自觉的又有一记不适，只一瞬。 “你倒是大方”语气不自觉的就很冷。 “你家里没人了吗？”封烈问。 “有啊，外祖家还有人，母亲也健在。”雨雯答道。 “那为何不建功立业，也好光大门楣啊！”封烈不解。 歇了半响 “我趁现在家里长辈都还动的了，不需要我伺候，我年纪也不大，还能四处走走，看看。 再过几年，长辈动不了了，或是我年纪到了，还是要回家去的，那时候不就不自由了嘛，家中对于我游历山水，是没有意见的，可是绝对不会同意我入伍为军，所以，即使建功立业，说不定从商他们还能接受些。”雨雯越说越低落，她知道不论是现代还是古代，女人一旦结婚生子，就有很多很多的无奈与放弃。 她既想为此抗衡，可是身在古代，只能顺势而为，再加之原主对家中长辈的情谊，使得她一个孤儿更想得到长辈的关爱，所以玩归玩，她迟早要回家的。 而她一个女人，更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在军队里建什么功，立什么业。 “理想很饱满，现实很残酷……”无奈得道。 “你一身武艺，为什么就不会同意你入军？”这次轮到肖子墨发问了。 雨雯抬头看着他，吐出两个字。 “怕死” 肖子墨“……” 封烈“……” 大黄和小黄就在桌下晃悠，第一次吃的肚子拖地板了。 狗生啊，跟对了主人就飞天啦…… 第9章 暗暗的想法在滋生 天微亮， 公鸡打鸣的声音还是远远传来，雨雯每天早晨都有掐死它的冲动。 翻过身，继续睡。 而这时的军中大营前，来汇报的副将排了长长的队列。 操练场上整齐划一的军体拳打的虎虎生威。 “过冬的军资总算要到了，我都以为半路被抢了，”一位副将一早得知军粮的消息，就前往主帐通报了。 帐内的众人一听也是心下一喜，有了粮，这年就好过了，毕竟几万张嘴巴每天都要吃饭呢。 “派一支小队去接应，别天亮了还尿床上。”肖子墨头也没抬吩咐道。 “这西元今年也太平静了些，派出的探子再往里去点，别憋着什么大屁” “荆州今年的冬天比往年早，土匪造次的也多，万一成了规模怕是有大乱子，派人关注着，咱们是离得最近的驻军，万一闹事，怕是要咱们去平” “西营的群体性伤寒怎么样了……” 每天都有忙不完的军务，看不完的军报。 “将军，您该吃饭了，都热两回了，再热就不好吃了”将军主营的小厨房师傅端着菜，在门口候着。 肖子墨抬手压了压眉心，都饿过了。 “好”起身就往净室去。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的饭菜不怎么合胃口，肖子墨只能算强迫着填饱肚子。 出大帐去走走，当消食。 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医务处来，这里还是一如既往，漫天的药味，现在又多了一点雯大夫所称的酒精的消毒味道，甚是难闻。 “将军，禀将军，上山的回来了，好些人，都在主帐外候着呢”小兵来报。 肖子墨立马转身回主帐去。 第一批人全部安全返回，这批人上的山不算高，到内陆湖就反回，一路上的主要任务是采摘所有要求的，和未知的果实。 要求是全扫光，不认识待求证的只要求样品。 还顺带打了几头鹿和野猪。 肖子墨看着这行走的鹿茸，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雨雯那张财迷的脸。 送往医务处的草药，送往农场的果子，送往厨房的走兽，全部安排妥当后，他抬脚就去了农场。 一筐筐背篓摆在雨雯的院子里，她兴奋的简直要跳起来，一个劲的傻笑致谢。 待人都走完了，她才选了一个背篓摊开，五颜六色的果子，“哗啦”一声全部铺在地上。 雨雯手上提着竹篮，仔细辨别，连连点头，笑的眼睛都眯成了月牙，看来都是她要的东西。 肖子墨覆手站在一旁，好似有些被感染到，心情也不错，一天的枯燥气氛有稍许的释放。 雨雯突然回头，像只小狐狸般的笑眯眯。 肖子墨眉眼习惯性的抽抽，心道“来了” “将军～将军能不能派两个人来给我打打下手，东西太多，我怕坏的太快，将军不就白忙活了。”雨雯的请求张口就来，一点弯弯都不带绕的。 肖子墨心想：我可没忙活过又何来白忙活。 挥手招来士兵，正欲开口，又盯着他“两个？”你确定。 雨雯大方地摊开一只手掌，“五个！” 肖子墨觉得自己有点了解他了呢……“去让封烈调五名利索点的士兵过来”肖子墨对小兵道。 封烈这会儿还在安排军务，没有跟在肖子墨身边。 五名士兵很快就来了，将雨雯提前买制的大木盆搬拿出来，挑水的挑水，清洗的清洗，晾晒的晾晒，大家都在忙，肖子墨觉得自己站在这看着，有点不对，一起帮忙，嗯，自己怎会生出帮忙的心思来，算了，还是回去继续处理公务，就走开了。 他一走开，现场的士兵瞬间放松许多，动作也就更利索了。 虽然果子很多，但是第一天的工作都一样，最终以晾晒收场。 还是累的大家直不起腰来，雨雯乐呵呵地说忙完了请大家吃饭，这雯大夫的饭可是营里的传说般的存在，累点算什么。 大家乐呵着各自回营吃饭休息去了。 雨雯的睡眠是真真好，沾床就睡着了。 要说穿越到古代，这身板子唯一的不同，可能就是这怎么也睡不够的身子了，在现代，因为经常在外出任务，几乎都是浅睡，不敢深眠，所以养成了习惯，除非受伤住院，不然就没拉撑睡过，而穿越到古代，不知是慕容雨雯身子当真柔弱，还是没经历过偷袭，不知所谓，这觉就像没睡够过似的，入睡易，深睡更甚，有时候外面闹哄了都吵不醒她，从床上摔下也能继续睡。 以至于每次隐卫回禀消息的时候都会加上一句：雯大夫有一入睡便是地龙，都震不醒的特质。 肖子墨想想，雨雯这种性格，也真不适合军营这种条框比较刻板的地方。 第二日，部分的可以进行切块，切条，按照雯大夫的要求做就行了。 三日时间，大缸都被填的满满当当的，她才感觉心都被填满了一般。 晚上她亲自下厨，将山上采的，不能制作腌酱的，剩下的果子，蔬菜和一些肉做成菜。 还特意请了肖将军，梅大爷，平安，和五位来帮忙的士兵。 一大桌子菜，虽然都是边角料，但胜在味道好，又是大家没吃过的。 除了小士兵吃的比较拘谨，其余人都是大快朵颐。 肖子墨含蓄的挺挺背，感受到自己吃的饱饱的肚皮，才想起火房的饭菜为啥不合胃口了。 这都不在一个档次一条赛道嘛，心里暗暗有个想法在滋生。 另一边，上京顾国公府， 自从收到孙女的来信，国公爷的心也安定了，他也跟雯儿的娘亲说了此事，雯儿是个有主意的孩子，吃不了亏，玩累了自然知道回家。 至于7王爷那边，也只能暂时瞒着，他自己能查到多少是他的事，国公府一点消息都不漏是最好。 雯儿不适合皇宫，这是他们祖孙两一早就达成的共识。 过几年，等七王爷娶妻生子，对雯儿就只会有愧疚不会有爱恋了。 也是好的，不然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拒绝一个王爷的求亲。 近日有人在庄子上询问一个叫雨雯的少年，大家早早的被国公爷打过招呼，该怎么说怎么做，大家演得像模像样的。 第10章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西北军。 李琰入军以来，大家都深知他王子的身份，顾国公的书信中虽有说明去意，也说明了不用凡事都谦让，能让他学习到真本事也是能力的体现，而他自己也没有要养尊处优的想法，经历了铭山遇刺，更加坚定了他要自强的决心。 所以自己请令在前线学习，各方面提升的更快。 这也让人欣慰。 包括远在千里的皇宫。 “可有雯儿的消息？”李琰淡淡的问着。 这半年过去了，他隔几日就会问一问，现在像是成了习惯。 “回主子，还没有慕容小姐的消息，”侍卫回道。 “下去”李琰语气还是淡淡的，没有半点波澜。 不是他不牵挂她了，不是他不想念她了，而是所有的想念与牵挂都被他锁起来了，锁进了心底，他越来越害怕，怕听到那个他不愿意听到的消息。 所以，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他投军以来，每一次进步，每一次胜利，他都会抬头望天，“雯儿，你可看见了，是你在保佑着我吗？我有好多好多事情想跟你讲，寻得好多好多的新奇玩意，不知你会不会喜欢。” 皇宫， 深夜的皇宫安静的可怕，皇帝还在殿前批阅着奏章。 西北军频频出击，打的蛮夷节节败退，不仅国土往前移了移，还有想求和的势头。 “只有顾家军啊，才有这种震慑能力，顾齐山的勇猛不输他爹啊……”皇帝连连点头。 顾家的忠心他是肯定的，历来皇帝担心军权，孝恒帝也不例外。 但是没有军又哪里来的政，想要安稳，军政是不能分轻重的。 顾国公如今已解甲待京中养老，两个儿子在边疆守着，虽然手握兵权，但是除去顾家军，别说没有能补这个大坑的将士，就是有，也未必有顾家军忠心为国。 他家没有女眷进宫为妃。 也没有主动站队王子，要不是老七遇到刺杀险些丧命，也不会想要投军。 既然投军，那就面临选择。 目前来看，最合适的，最没有背景的，最没有理由加害的，也只有顾家军了，就这样看，老七对局势分析还是很到位的，是个有眼光的孩子。 而这几次的战报看来，他也冲军前线，以身作责的在做一个王子该有的表率。 磨练几年，应该能成大器。 皇帝满意的神色却落入了一旁伺候的小太监眼里。 小太监还不太确定是什么折子，什么事让皇帝心情不错，但是不妨碍他通风报信。 第二日， 悦贵妃身姿慵懒的倚靠在贵妃椅上，听着宫人来回禀消息。 悦贵妃是皇帝为王爷时就在侧陪伴的老人了，母族为两朝元老，族中出过一位太傅和状元郎，在京中也是众文人膜拜的世家大族，膝下有三王子李奇和九公主李诗颖。 虽然王子在宫外立府，但她的齐儿能每日进宫，这等殊荣是几个王子里的独一份儿了。 “齐儿可好些了？”贵妃问道。 旁边的苏嬷嬷上前回话“回禀娘娘，王爷前些日子在诗会上受的寒还没好利索，江太医回禀称王爷最好再静养几日。” 雍容华贵的脸上露出些许的无奈，“叫他好生养着，别耽误了月底的宫宴，你去告诉齐儿，皇帝这两天心情不错，即使进不了宫，也想法送点字画去讨皇帝开心。” 苏嬷嬷应声退下。 李奇什么都好，就是这身子弱了些，三天两头的不适。 这贵妃为他安排的女人到现在也一无所出，好在几个已婚配的王子都无子嗣，不然真真要急死贵妃。 另一边，承德殿 “儿臣参见父皇，”二王子李谭适时的进了宫。 众人皆知，皇帝和皇后的长子李浩在十岁那年溺水早夭，之后皇后就一病不起，不理世事，这些年也是吃斋念佛，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二王子的生母地位不高，本是王子府的侍妾。 没有家族支撑，后来又因意外，伤了身子，留了残疾，没有母亲的支持和助力，李谭从懂事起就知道他与皇位无缘。 好在他也无心从政，为了明哲保身，他选择了当皇帝的钱袋子，在外从商，皇帝对他的自知之明颇为满意。 年底了，各方收支都该明了了，皇帝看着李谭呈上的财报，也是一脸喜色，所以才特意宣他入宫，受以恩宠，听取了二王子对来年的规划和对今年的总结后，留他用了顿午饭又让他去看看自己的母妃。 这便是皇帝给的最大的恩宠了。 第11章 发高热 豫州军营 随着第二批上山的人回营，还有那差点以为走丢了的军备物资归营。 军营里热闹的跟过年似的， 雨雯骑在一棵大树的树杈上，一边撕啃着手中的馒头，一边看着眼前杂乱无章的人群涌动， 物资很多，都堆积在大营门口，需分配到各个营，就有各个营的人来搬货，那个热闹啊，不是他把他撞了，就是货带松了漏了一地粮食，为了不浪费，又有人立马拾捡，各个营的副将一边指挥自己的人，又一边计算着数量，不能多拿，但也绝对不能少。 那场面之混乱。 有时候真的就剑拔弩张的，随时干架一般。 也有士兵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个小兵能悠闲的坐在树上看热闹，却不用帮忙。 肖子墨站在不远的了望塔上，他早已习惯，每次军资到的那几日都有的折腾。 有粮还好，如遇到饥荒，户部给的物资也不够的情况下，那为了口粮，还真有动手的时候。 雨雯看了一会儿，觉得没啥意思，满脑子就两字“莽夫”，跑去找李叔要肉皮，这回李叔一口便答应，不为别的，自从这雯大夫来了，他们吃肉的时间比以往多了很多，现在人家自己农场还养着几十头大白猪，虽然还没出栏，但是有脑子都知道，那农场就是为了解将军的物资忧的。 她现在走哪儿都是上宾，说的话只要不是有违军规的，都很好使。 雨雯一回农场，才觉得这边简直就是天堂，大家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井然有序，远处的牲口棚正在施工，加厚，加固，加盖新棚，她院子里还摆放着前几日回来的瓜果， 懒懒的坐在大门口，两条黄狗在她脚边嬉戏玩耍，她呆呆的看了一会儿天，真蓝。 “秋高气爽～～～”灌了满口凉风 又是一阵凉风吹过，打了个哆嗦，紧跟着就是一个喷涕。 于是第二日。 就传出了雯大夫受了伤寒，在小院卧床的消息。 不为别的，就是梅大爷和许志伟提着一块块切好的带皮膘，去找雨雯指导的时候，见她窝在被子里发着高热。 “发高热？”肖子墨听着回禀皱了皱眉，这，又没下雨又没刮风的，怎么的就发热了？这不太符合雨雯的人设啊…… “许大夫和平安在农场照顾他，”隐卫补充道。 那看来是真病了，一天天的不运动，又净吃些奇怪玩意，不生病才怪。 “他最近都没有运动吗？我记得上次你说他有在农场里跑步的”肖子墨问。 “是的，跑过两次，”隐卫道。 “两次？”肖子墨只觉得又好笑又有理，确实是雨雯能做出来的，他如果是个天天操练的人，就不会睡到日晒三竿，经常都只吃两顿饭的主了。 摆摆手，示意下去 “将军，还有一事，雯大夫院子里养的那两条大黄狗警觉性挺高的，隐卫现在不太能悄无声息的观察了。”一个隐卫单膝跪着，小心的回禀道。 肖子墨其实在看到两条狗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个，知道这也是时间问题。 观察了五个月，雯大夫也确实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算了，以后不用跟了，”刚说完，又道，“受伤的隐卫有愿意的，也可进农场去”。 隐卫一听乐了，虽然雯大夫一天好吃懒做，他们比谁都清楚。 但是雯大夫所创的农场是真真为军营作想，他一边嫌弃雯大夫无所事事，好吃懒做，一边欣赏他的目光远大。 肖子墨来到雨雯院子里的时候，她正裹着被子坐在床上，被子从头裹住，铺在床边，远看像会眨眼睛的粽子。 雨雯正在指导一边坐着的许志伟用针缝肉，桌面上摆放着被缝的狰狞可怖的肉皮。 平安则在一旁看书写字。 “将军好，我生病了就不下来拜礼了哈”雨雯见肖子墨来了纹丝未动。 肖子墨心想，说的你好像平时见过礼似的。 “听说你病了，来看看”肖子墨说着走到平安身边，看着他写字。 平安紧张的手都在抖。 “小病小病，几天就好了”说着又一个喷嚏，鼻涕横飞。 她带着自制的口罩，说话声音有点哑，身子无力的像是扬起手都费力。 说实话，认识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看雨雯这么柔弱的一面。 “那你好好休息，”肖子墨说完就走了。 前脚迈出步子，后脚就听平安说道“哥哥，药都凉了，你就别耍赖了，快些喝了” 肖子墨一边腹诽着：看来是个怕苦的主，脚步未停的离开了。 雨雯看着远去的身影，“空着手就来探病了，还真的很将军”说完又是一个喷嚏。 第12章 打豆豆 到最后一批上山的人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秋了，还牺牲了好些士兵，他们走得太深，山里太冷了，还未到有积雪的地方，便有士兵生病，也有被猛兽袭击，深秋的雾气更甚，迷失方向，跌落谷底的，掉入沼泽没爬起来的。 王副将几乎是吊着半条命回到了大营。 王展和牛三也没好到哪儿去，不过能安全的回营以是大幸。 王副将便成了许志伟练手的第一人。 在医务处待着养伤。 王展和牛三虽然没到伤残的程度，也留在了农场做事，以后就是雨雯的左右手了。 “将军，雯大夫求见”士兵在外面通传着。 封烈出来相迎“雯大夫快请进” 经过上次伤寒，大家都一致觉得这雯大夫是个身子娇弱的，看着就是小身板，更是风一吹就着凉，怪说不得要在屋里装什么火炉。 雨雯背着一个大包袱，是她自己做的双肩背包，虽然看着怪异了些，不过很实用，在制作出来的第一时间，就被肖子墨采纳了。 虽然还未下雪，她已经穿上大厚袍，像个移动的粽子。 她来到肖子墨桌前，将包裹里的物品一一取出，并示意肖子墨站起身来。 相处下来，肖子墨也知晓她的习性，“没礼貌，没尊卑，” 站定在她身前，更显的雨雯又矮又圆。 雨雯拿出耳罩，掂了脚尖才勉强将它带在肖子墨耳朵上。“这是兔毛做的，里面是棉花，将军要束冠，不适合我这种帽子，但我的比较暖和。”还有点洋洋得意，我的比你的好。 又取出自制的围巾，没有毛线，她只能用细棉和兔毛制作，细腻的兔毛触及到肖子墨的脖颈，雨雯的指尖也无意识的在脖颈上扫来扫去，肖子墨的手掌抓紧，很不自在。 戴好后，她退了两步，远看了一番，点点头“好看，” 也不知是说的她的围巾好看，还是人好看。 封烈在一旁低头抿嘴笑。 随即又拿出两副手套，然后转了转自己的手，此刻她就带着一副半指手套。 “这副是薄款，比较好活动，这副是厚的，全包围”说着又给肖子墨带上。 肖子墨自始至终神色难辨，身体也没有动弹，妥妥的人形衣架子。 雨雯说完又昂着头看向肖子墨。 “你这是有何事相求”肖子墨觉得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这个人就没有过畏惧他的神情，而现在也越发大胆。 雨雯长长的睫毛像蒲扇一般煽动了两下，清澈的眼底露出一丝笑意“真是瞒不过将军，是有那么点小事” “说来听听”肖子墨指尖抚过垂在胸前的围巾。 “平安到了入营的年纪了，他启蒙迟，身板小，灵活度也没眼看，持刀舞枪的不适合他，他自己又不愿留在医务处学医，我见他平时会去偷看箭术营的练习，不知道可不可以安排到箭术营去跟着王副将。”雨雯没有一点迟疑的全盘托出。 “箭术营，你不是箭术了的，怎么不自己教？”肖子墨问。 雨雯皱着眉，瘪着嘴，“太累，” 肖子墨和封烈几乎同时发出一声讥笑。 是啊，这很雨雯。 怕累！怕苦！怕死！ “他如果愿意，可以在闲时来找我指导，但是我耐心不好，脾气也不好，受不了天天，时时盯着他指导，怕失手掐死他”声音很低，但很真挚。 “好，你和封烈比试一场，赢了就听你的，输了就听我的。”肖子墨又道。 雨雯觉得好像挖坑把自己埋了，上次自己都给足封烈面子，还来，她应该直接带着平安去找王副将的，哎，脑子进水了来求他。 嘴角扯出一个：你梦嘛，梦里啥都有的神情。 手也没停着， “这围巾还是没做好，看来要改工再送给将军。”说着取下围巾，又取下耳罩。 脖子一空，瞬间失去暖意。 刚带上的手套还没来得及收回手，就被雨雯一把扯下来。 “小东西这是翻脸啦？”肖子墨腹诽。 雨雯一边把东西折好往背包里塞，一边强颜欢笑的说“那我做好了再送来。” 转身就走了。 肖子墨觉得好笑，都送出去的东西，还真可以厚脸皮的取走了。 “去给王家城说一声，没我命令，不得私收王平安” 封烈一咧嘴，跑了。 第二日，雨雯带着平安，一起出现在肖子墨大帐内。 “来，给你师傅磕个头，”雨雯站在一旁，指着封烈，她知道不能直接拜肖子墨为师，封烈嘛，可以试试。 这一出把封烈整不会了。 干巴巴地杵在那儿。 直到平安磕了三个响头，才反应过来，急忙上前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雨雯又看了一眼肖子墨，又快速转身对着封烈， “不知道封副将想比试什么？”语气很是不耐。 封烈只能望着肖子墨。 “不知雯大夫你擅长什么”肖子墨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雨雯没好气的回“吃饭，睡觉，打豆豆” 肖子墨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那我们就比打豆豆” 账内三人都看向他，你认真的？ 雨雯咬唇“去我院子，这边人太多” “好”肖子墨表示同意。 一行人来到雨雯的小院子，院中间还是有块空地的。 都不说话。 冷风呼啦啦的吹着。 这么大的风，那箭要怎么射的准。 雨雯从大帐出来就把自制的雷锋帽戴上了，毛茸茸的，却没人觉得违和。 叹了口气，“进屋，外面冷”率先进屋去了。 “会投壶吗？”雨雯问？ 封烈机械的点头。 “投的好吗？”雨雯又问。 封烈迟疑了一瞬，“还行” 雨雯提起屋里的一个陶罐子，走到屋外，正对着厅堂的门。放好，又跑去厨房捡了几根树枝过来，粗细不一，也没有像箭羽一样笔直。 “距离怎么样？”雨雯问， 封烈点头，肖子墨和平安站在一旁观看。 雨雯把捡来的树枝摆在封烈面前，“先选。” 封烈很疑惑，偏头看看肖子墨。 肖子墨点头示意。 他才选了一支看上去直一点的树枝。 雨雯问“投几次？” 肖子墨答“三支” 雨雯也拿了一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封烈准备了一下，树枝嗖的一声离手，屋内无风，屋外风大。 树枝在一出门便被吹偏了线，掉在地上。 这是预计之内，风大嘛，所以封烈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因为屋内太小？ 雨雯做好准备，嗖的一声，树枝离手。 铛的一声掉进壶口， “不可能！”封烈一脸的不可置信，忙跑出去看，一离开屋子，那风刮的呼呼的，但树枝确实稳稳的立在壶口。 他把两只树枝捡回来，自己用雨雯的树枝再次投出去。 加了内力，树枝没有乱跑，但是力气用大了，树枝擦过壶口飞过了。 雨雯同样的手法，用的封烈之前的树枝，还是命中。 好像不用比了。 封烈不信邪，再次投出，这回又要好一些，树尖撞到了壶口，弹出去了。 最后一投雨雯毫无悬念的命中。 平安高兴的手舞足蹈。 雨雯却瘪瘪嘴，傻孩子。 拍拍封烈的肩角“别在意，就是个熟能生巧的过程，欺负你没玩过” 把欺生说的坦坦荡荡。 “平安，还不快去给你师傅倒杯水，”肖子墨在一旁说道。 这是承认平安的拜师了。 雨雯心下一喜，赶忙上前去收拾。 把人迎进屋，那狗腿的做作，又出来了。 “晚上我请吃饭，”雨雯满脸的欣喜。 肖子墨总算看出来了，雨雯一高兴了，就很喜欢请人吃饭， “不过需要封副将帮忙打个下手，我对切菜不太在行。”雨雯说道，心想“其实是不喜欢动，费手”。 本来还在失落的封烈一听有得吃，立马元神归位。 “好啊好啊” 前几日的大量猪内脏就因为雯大夫病着，没能亲自指导制作，大伙做出来的内脏餐还是惨不忍睹，那味啊……想想都想吐。 雨雯指挥着封烈去抓鸡，拔毛，切丁。 平安则是摘菜，淘菜。 她自己妥妥的就是一个双手不沾阳春水，又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指挥者。 今天打算做柴火鸡，把鸡倒进她按现代做的土灶大锅后，就没什么事了。 回到堂屋，瞧见两个大人都望着墙上的标靶。 “娱乐项目，才做好的，冬天太冷，怕待屋里无聊嘛”雨雯说着给肖子墨和封烈上了茶， “怎么玩？”肖子墨问。 “上面每一格是一个分数，越小的自然分越高。”雨雯淡淡地解释着。 “这么小，距离短，不会是用箭！”肖子墨很肯定地说着。 “将军好眼力，用标”雨雯恭维道。 她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有十只铁制的标。 肖子墨的兴致被提了起来“玩一盘” 雨雯却兴致缺缺，“先说好，谁扎坏了赔我一个新的。” “好”肖子墨一口同意。 谁知他没两标就用力过猛，就听“咔”的一声，标靶裂成了两半，掉落在地上。 雨雯尴尬的笑了笑，将两块废标靶放到桌子上。 又跑去库房取了一块出来， “我可就做了两个成品，再费了就没得玩了哟” 挂好，将飞镖递给肖子墨。 这回他学聪明了，将飞镖分了一半给雨雯，做了一个你先的指示。 雨雯抿抿唇，站好身子，“嗖”离手瞬间插入标靶上，外圈，分不高，但不轻也不重的力道，刚好可以拔出标又不伤害标靶。 肖子墨有样学样，站好身子，“嗖”同样插进标靶上。 比上两次好多了。 十支标插完，肖子墨领先几分。 兴奋值拉满。 雨雯却要看着时间去翻炒她的大锅鸡。 每一次翻炒，香味就直直往堂屋里飘，惹得人流口水。 有的玩有的吃，这时间过得特别快，回大帐的时候还带走了之前的烂标靶，说是让木匠照着做了赔过来。 其实雨雯没有太在意，因为她做了很多放在库房里。 当时也只是随口一说。 毕竟漫长的冬季，没有电视，没有任务，甚至没有学习，确实很无聊。 第13章 小媳妇 北风呼呼的刮着，军营里的冻伤士兵越来越多， 肖子墨也采取了雨雯的火炉计划，大规模的设置在军营里，减少了冬日的严寒。 也减少和防止了因私自烧火取暖带来的火情意外。 肖子墨听着士兵的回禀，心情是格外的通畅，还有一点小小的窃喜，觉得雨雯是老天派来的大福星。 这些观念的改变当然离不开那份调查报告，雨雯的身份得以证实，和她所说的如出一辙，而她唯一未提及的便是她所居住的庄子，那一片几个大庄都是顾国公的产业，里面自然是顾国公的手下。 这些是雨雯没说的，她知道肖子墨不可能查不到，自己查到手的消息他会更信服些。 庄子上全是退下来的老弱病残，就又一面体现了雨雯设立农场的依据，至于她的身手，强将手下无弱兵，从小熏陶的雨雯有点保命的武艺也很正常。 漫天开始飘雪，冬天，真的到了。 没什么军情，肖子墨有点无聊了，看着被插成蜂窝状的标靶，军营里有内力的不多，没内力的插不上去，有内力又有准心的，屈指可数，连封烈都是次次惨败。 久而久之，就只剩他自己玩了。 前些天他让封烈去请雨雯到大帐，雨雯直接问有什么事？没事不去，“冷” 把他气的够呛。 今天一早，平安就悄悄的告诉封烈，雯大夫今晚要做好吃的。 请他们去吃饭， 肖子墨白日里到处晃悠消磨时间，眼看要吃晚饭了，抬步就往农场走。 小院的大门紧闭着，但是能听到里面有声音，炊烟袅袅，鲜味四溢 走上前去，推开堂屋的门，寒风裹着飘雪而入。 “快关门，关门，”梅大爷第一个不干了。 肖子墨和封烈应声进屋，反手将门合住。 “将军这是踩着饭点来的呀”雨雯从厨房转出来，她的厨房和堂屋中间隔着走廊，冬天用木板封了墙，也就没那么冷了。 不必通过外屋就能到达小院的每一处，也是在她的精心设计之下。 再看看，许志伟，平安，王展和牛三都在这蹭饭呢。 肖子墨不语，让封烈拿出两块新的标靶。 意思是说，我是来送东西的。 雨雯顿了顿，眉眼弯弯的收了去。 让大家过去吃饭，王展和牛三是一万个不知所措。 最后还是肖子墨说这是在雯大夫家里，都是客人，才侃侃免去了丢丢尴尬。 到了厨房，桌面上放着很多还没煮制的肉菜，蔬菜，还有些切制好了的小料，雪白的一大锅汤料翻腾。 味道甚是鲜美。 土灶刚好四面，一面两个人就坐。 “今天冬至，咱们吃羊肉汤锅，暖和” 雨雯说着教大家制作自个儿的蘸料。 封烈夹起一块豆腐乳，闻了闻，味道怪怪的。 “这是什么啊？”问道。 “这是白豆腐乳，没放辣椒的，做蘸料最好吃，也可以做下饭菜开胃。”雨雯回答。 许志伟用筷子戳破了，放在舌尖舔了一下，“好咸” “豆腐做的？” 雨雯看着许志伟，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心一般“豆腐做的，不过你要是看到制作过程，恐怕不会愿意吃，所以，你尝尝，能接受就吃，不能接受就算了，也别问怎么做的，我保证吃了死不了” 肖子墨好奇“为什么看了就不愿意吃了，”他也舔尝了一下，确实咸。 “因为制作过程，有点那啥，不太美观”全身长白毛，一般人会以为有毒。 雨雯说的倒是支支吾吾。 白豆腐乳配上原汤，再将烫好的肉片裹着吃，确实美味。有了美味，几个挑剔的人就忘了这茬了。 “雯儿，你新酿的果酒呢，听你说的玄乎，老头子也想来一口。”梅大爷边吃边说。 雨雯给梅大爷呈了一碗原汤。 “大爷，今天咱喝原汤，这羊骨我可熬了一下午的呢，下回吃火锅，辣汤不能喝，咱喝果酒解腻。” 原汤鲜美，也确实没有再喝其他酒水的冲动了。 安安静静吃着饭，窗外飘着雪，凉意却一点也未减。 梅大爷放下筷子，摸摸自己的圆肚子，“好吃”夸赞道。 雨雯莞尔一笑，其他人都在专心吃饭，就对面的肖子墨看得真切。 和雨雯在一起吃饭，做事越来越自在，舒适，连见他怼人，都不觉得突兀，比如现在。 梅大爷开口要前几天雨雯送的腌白菜，雨雯一口就同意了。 许志伟想要豆鼓鱼，却被怼了，非让他自个钓了鱼来换，理由很雨雯“太冷，拒绝出门” 肖子墨听着他们索要的吃食，自己都没吃过，眉头不自觉轻皱着。 雨雯本想说剩余的底汤第二天还可以下面吃，结果被几个大汉喝的干干净净，连大黄小黄的汤泡饭都没得搞了。 王展和牛三很自觉的收拾厨房，打扫战场。 天已经黑完了，梅大爷和平安留在了客房休息。 “蚊子，你说你怎么没多整几间客房啊，这么多房间全是仓库。”许志伟抱怨着。 雨雯很直白的回嘴他“压根儿就没想过给你准备房间，还客房嘞”。 肖子墨听了甚爽。 不过羊肉汤吃了确实暖和，一路回大帐都不觉得冷。 心里也暖洋洋的，因为他临走时，雨雯把上次送给他，又收回去的围巾手套三件套，又再次送给了他。 虽然现在很多人都有三件套，可都是自己做的，雨雯亲自做的就她自己的和肖子墨的，所以她还特别说了一嘴，显示了一下重要性。 过了两日，许志伟钓的鱼没等来，封烈却背了一背篓的鱼上门，大大小小的。 新鲜的鱼最是鲜美，特别是在冬日这种却少食材的季节， 当天晚上，雨雯又做了一顿番茄鱼，份量有限，就三人把它嘎巴完了，同样的，那酸酸的汤锅被喝的精光。 走的时候，雨雯就让封烈抱了两罐子腌菜，一罐子豆鼓鱼，还特别提醒，豆鼓鱼里的鱼吃完了，豆子也很下饭的。 还想要，欢迎自带罐子，自带鱼来换。 肖子墨和封烈有了小菜配饭，每日里都能多吃两碗饭，其他的副将想尝尝，最多给一丢丢，跟皇帝恩赐似的，再想要就没门了。 近几日，雪越发大了，雨雯坐在堂屋门槛上，一边拨着烤好的红薯皮，一边听王展说外面的情况。 是说肖子墨好些日子没来找事了，原来是周边的很多村子都遭了雪灾，州府衙门请驻军帮忙，维持次序，安抚百姓。 “很严重吗？”雨雯问。 “哎，每年冬季都会多少有点雪灾，不过今年特别遭罪，为什么冬粮迟迟未到，就是秋收不顺利，户部也没粮，紧筹慢筹的才准备好送过来，”王展啃着红薯，心里感慨，跟着雯大夫不仅有肉吃，还能过暖冬，简直不要太美好。 雨雯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让王展又抱了两罐子豆鼓鱼去，给准备去将军那里帮忙的副将，让他们转交给将军。 肖子墨累的一身疲软的瘫在临时大帐的座椅里，连封烈和周，文两位副将都是直接坐在地上，也不怕地上冰寒了。 “启禀将军，洲府派人在外等候。”一个小士兵，冻的瑟瑟发抖，在帐外禀道。 肖子墨头都没抬一下，“进来” 来人是个小厮模样，进来一见此情形，心里万分感激，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如果每一位领事人都尽心为民，也是百姓的福气。 所以见着将军们横七竖八的休息姿势，也没有在意。 “何事？”肖子墨问。 “小的是洲府，郭泰郭公子的随从，奉郭公子的命来请肖将军明日府上一聚，这是请柬。”双手递上一封红贴。 封烈上前接了贴，看看肖子墨，等着回话。 肖子墨坐直身子，“这几日事务繁多，恐无心赴宴，跟你家公子说，等雪灾的事情平顺，本将军自会去找他喝酒。” 小厮离去后，肖子墨手一挥，红贴掉进火盆里。 “这些公子哥除了喝酒，玩女人，就没点别的事了吗？” 半响后，愤愤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和碎雪。 “走，干活，加紧处理好，回大营去过年” 一群人想想热饭热窝，又像打了鸡血一般。 晚些时候送到肖子墨手里的豆鼓鱼，就真成了鸡血，将士口口称赞，太好吃了。 府城兵彻底接手灾民后，一队人浩浩荡荡的回了大营， 临行前，肖子墨还是如约的去了洲府府上做客，不过那点归心似箭的小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主军营里藏了小媳妇嘞。 第14章 木屋藏娇 “他要洗澡，干嘛让我烧水，不是，他要洗澡，干嘛要在我这洗，我这是公共浴室吗？”雨雯一边无奈的烧着洗澡水，一边借着火势做饭，绝不浪费一根柴火。 大队要回来的消息是提前告知到雨雯这边的，她也很无奈，你要回来就回来，我又不欠你的，你还专门派人来说你要吃饭洗澡，尼玛当这是洗浴中心呢…… “听说这会儿所有的公共澡堂子都在烧水了，将士们在外面又冷又饿，回到大营也可休息休息。”牛三头都没抬在切肉，自从跟着雯大夫混，这吃肉的次数前半辈子加起来都不如，真是抱了好大腿。 雨雯的这套洗浴房，也被肖子墨利用在了军营里，不过弄的大间，就在小溪河边上，可同时容纳很多人一起洗，军营都是糙汉子，那身子久了不洗，那味是有点呛人的，士兵太多，能让每位将士都在冬日能洗个热水澡，在以前那是绝无可能的，所以将士们也很是欢喜。 为了节省开支，单独的小间就没建了，好似打定主意可以在雨雯这蹭一般。 “我也只是小小的唠叨一下嘛”雨雯嘟着嘴说道。 “你说我要是问将军要工钱，他给吗？”雨雯话音还没落，门就“喯”的一声开了，气流随即传到内间。 肖子墨大步朝内间走来，雨雯起身相迎，随口说了声国粹～又唔住了嘴。 “您这是去打仗去啦？”这一身的污泥，冰碴子，胡子也没剃，脸被冻的红彤彤的，干的都裂皮了， 把肖子墨往浴室里带，不能在火炉房脱衣服。 再次上下打量打量，难言的表情，糙了，哎，糙汉。 “这，这三件套甚是好用，”肖子墨脱掉手套，手套已经被马缰勒变形了，围巾上全是冰碴子。 雨雯一边帮肖子墨脱去沉重的外袍，一边说“好用就好，” 然后用手试了试水温，差不多，转身正要离开。 肖子墨却拉住了她，“你去哪儿，留下帮我擦拭后背。” 雨雯顿觉尴尬，脸红到了脖子根。 却还是抬头与肖子墨对视“将军挺拔的身躯，岂能有外人窥视。” 尼玛你想得美，老娘给擦背。 肖子墨见他脸红，只觉可能是室温太热。 其实雨雯能想象肖子墨是有多么伟岸的身躯，平时穿衣就能窥见一二，但是真当面脱光光，算了，怕小女子会忍不住扑过去。 肖子墨一听瘪瘪嘴，没计较，自顾自的开始脱衣服。 雨雯搬来一个小凳，踩在上面，踮着脚伸手去开房顶的天窗，室温太高也不好，所以她的天窗既不会漏雨漏雪，又可以通风通光，最主要是防偷窥。 天窗被雪冻住了，虽然室温起来了，冻住部分有点松动，但还是需要蛮力，雨雯支着身子，昂着头，有点艰难。 突然一双大手扣紧她的两侧腰，将她整个人托起，使她更靠近窗户，也更省力。 在一阵慌乱之后，总算弄好，此刻雨雯还是被肖子墨托举的状态。 尼玛，脸更烫了。 “好了好了”她拍拍肖子墨的手背，这双手臂也太有力了， 肖子墨将人轻松放至地面，雨雯迎面就是肖子墨光溜溜的胸大肌。 口水不自觉地吞咽，还不识趣的发出了声音，目瞪口呆， 双手保持曲举的状态捏紧，活像被定了身，近的雨雯都能听到他沉稳的心跳。 肖子墨是第一次看到雨雯有这样手足无措的神情，有点想笑，“看够了吗？我挺拔的身躯～”将刚才的话抛了回来。 机械的后退一步，条件反射的用一只胳膊挡住自己的眼睛“我啥也没看见，”另一只手挥舞着，像盲人用手寻找出路。 但是她忘了，虽然退后了，但是一伸手，手指正好触碰到肖子墨的胸膛，这下更说不清楚了。 像是被烫了一般收回手，低着头“我错了，将军慢慢洗，”停顿了一下“有任何事您可以喊牛三，他就在外面”说着就往外走。 肖子墨准备脱亵裤了，雨雯溜得更快， 捻了捻手指“这家伙饭都吃哪儿去了，这般轻” 肖子墨是第一次在雨雯这洗澡，水温合适，正好解乏，觉得冷了，拧开管子，还能有热水立刻倒入，桶底同时放水，这样不一会儿，又是一整桶热水，不用劳时劳力，“小家伙倒是真会享受”自言自语道。 浴桶边放着干净的棉布，还有自制的肥皂，在肥皂制作出来的时候，雨雯便送给了肖子墨一块，所以肖子墨怎么也想不透，一个大老爷们长得秀气就算了，连做的肥皂都要在里面放置鲜花。 当时问他，他还不以为意，说等开春了要做各式各样的去卖，挣出游的路费。 想到雨雯的出游计划，肖子墨不自觉的心情烦躁，感觉水温也烫了些，有点气闷。 这时房门被敲响，心绪被打乱。 封烈在外询问，将军的衣物能不能拿进去了。 “你都洗好啦”肖子墨看到焕然一新的封烈，有点想笑，他们这群人，确实像逃难的一般不修边幅。 “属下都洗好了，也吩咐大队各自休整”封烈将衣物放在一旁的架子上，就出去了。 等肖子墨洗好穿戴整齐出来堂厅，一屋子人已经就绪，就等着他了。 雨雯瞟了眼，心想“嗯，洗洗还是能看的” 梅大爷跟着肖子墨去了抗灾，这些日子也没吃好睡好，显得老了几圈。 今个要烧水，所以多以蒸菜为主，现代农村的九大碗摆了一大桌，应该换名九大盆，那鲜亮诱人酱肘子，鲜咸的烧白，汤汁浓郁的鸡汤。 众人正准备开动，大黄小黄一个劲叫唤，众人脸色一凛。 显然是有外人进来了。 雨雯赶紧起身，跟着就跑出去了，只见几个小兵领了几个不认识的人站在小院外面。 肖子墨紧随其后，一边伸手将雨雯没来得及披上的外袍给他披上，一边看向来人，有些许惊讶。 “将军”带路的小士兵正要禀告。 “郭公子？”肖子墨认出了来人。 郭泰是在肖子墨离开后，后脚出的门，他在家待着无聊，就如肖子墨说的一般，天天看着这些歌舞，日日对着这些猪朋狗友，你不腻的吗？所以想趁年前，出来走走。 此刻更惊讶的是郭泰，在他心目中眼高于顶，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大男人肖子墨，正在给一个小屁孩披外袍，还帮着整理衣袖。 完全没有往日的肃冷， “肖兄走的如此快，让我好生难追”郭泰发言了，眼神却落在小屁孩身上，感觉有些眼熟。 “郭公子找在下有事？”肖子墨问。 “天寒地冻的，肖兄不请我进屋叙旧吗？”眼神与语气都意味不明。 郭泰心想，“就觉得你心不在焉的，像是想念佳人了，原来真的在这木屋～藏娇啊……” 肖子墨这才反应过来，“你们带郭公子的随从下去休息，郭公子一会儿由本将军带回大营去”让小兵带着人走了。 郭泰只带了一名护卫跟着进了院子。 一眼就能瞧见是个独立的院子，看上去还挺新。 不过一进门，他就傻眼了。 一屋子人，一双双眼睛看过来，哪来金屋藏娇，这是聚众 恰饭。 “好香～”一开口让他自己都意外。 封烈当然知道这是谁，急忙加了两副碗筷，牛三和王展知道轻重，毕竟是外人，端着碗，呈了菜去厨房吃去了。 “肖兄急忙赶回大营，我以为是藏了美娇娘，结果是藏了个大厨。”郭泰一边大块朵颐，一边说着，心里直叹，这个好吃，嗯，那个也好吃。 “你吃慢点，才走了远路，待会儿噎着。”肖子墨怕这小子有个三长两短的，自己还脱不了手。 “无妨无妨，长途跋涉，雪路难行，是吃了些苦，不过，有这么美味的饭食，也不枉跑这一趟了。”嘴里塞满了菜，还在不停说话，雨雯尴尬的看看他，又看看肖子墨，心想看来我的吃相已经很美观了。 大家埋头吃饭，特别是雨雯，她知道郭泰见过她，头埋的老低，嘴只用来吃饭，绝不说话，不一会儿功夫，就做到了清盘，饭扫光。 郭泰死活要拉着雨雯去大营，雨雯却一脸嫌弃的示意肖子墨赶紧牵走。 郭泰一路都还意难平“他这什么态度，简直无视，无理。” 肖子墨无语“你不请自来，饱腹而归，还计较别人的态度，要不是你我相识，你看你能不能踏进他的院子。” 郭泰想想门口的大狗，一个冷颤。 第15章 冰钓 回到肖子墨的主营大帐，郭泰悠闲的喝着茶，却将茶杯一直捧于掌中。 心里纳闷，大帐好冷啊，刚才那小院好暖和。 “我说肖兄，你这大帐也太冷了些，怎么连火盆都没有啊” 郭泰问。 “不冷，刚好”其实每次到雨雯那，他都热的要脱掉外袍才坐得住。 “刚才的小院挺暖和的，人多的缘故吗？”郭泰自言自语道。 肖子墨没有接话，他潜意识里不想让雨雯结识外人，出于保护也好，出于自私也罢。 “不知郭公子这天寒地冻的跑军营来，有何贵事吗？”肖子墨问。 刚才在吃饭，不太好提及这些。 “也没什么，就觉得你说的也挺对，天天对着同一群莺莺燕燕的，没什么意思了，出来走走，”一反应又道“看，不出来走走，怎知肖兄养着这么个大厨呢，不过你说那个子小小的兄弟是厨子，看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还真想不到，”抿了口茶，已经凉了。 “郭公子来的也不是时候，眼看就要过年了，大家都在帐内窝着，也没个集体训练让郭公子开开眼的。”封烈说道。 “无妨无妨，我出门时已经告知家父，我要在肖将军营里过大年，体验军营艰苦生活，才能更好的为百姓做事嘛” 其实他本没打算呆几天的，可是吃过雨雯的饭后，就还想吃下一顿，通常大年夜的饭菜是最丰盛的，他打算吃过再走，而且他大老远跑了一趟，没有点经历，以后何来谈资。父亲知道他受了苦，说不定还会嘉奖于他。 肖子墨一听就不干了“郭公子怕是受不了军营的苦啊……我们这严寒难耐，每天都有冻伤患者。 物质缺乏，整个冬天都只能吃单调的存粮。 山区的猛兽到了冬天找不着吃的，也时常到山下来寻找食物，经常有闯入的猛兽。 军营连个军妓都没有，没有任何的娱乐项目。 郭公子还是快些回洲府去比较好。”你在这待着，我不就不能去蹭吃蹭喝了嘛，你还是麻溜的走。 郭泰一听好像也是。 不过在左右摇摆后决定“那待两日再说” 本来像郭泰这般身份地位的，要住上好的营帐，比如新装有火炉的营帐最适合，可为了让他早日离开，肖子墨让封烈给他安排了一个又吵又冷的营帐，虽然帐内一应俱全，可惜帐外太不给力。 前两日，郭泰每日都在肖子墨大帐一同吃饭，一同看书，一同下棋。 李叔已经使尽浑身解数了，每日都做不同的餐饭。 几位副将也尽量不过来打扰将军。 日子一久了，他也觉得无聊了，趁肖子墨出去办事了，在主营这边晃悠，巡视的士兵都知道了这是做客的洲府长子，也没人敢怠慢。 “你，知道那个单独的小院子在哪儿吗？”郭泰心心念念的还是那天的美食。 小士兵愣了一下，看了看前排的队长，队长示意无妨，他才开口“回禀公子，公子可是说雯大夫的农场”？ “对对对，就是那儿”郭泰一下想起，是说那是什么大夫来着。 “回禀公子，小的知道的”小士兵回答。 “肖子墨挺会管人的嘛，很有礼貌，带我去，有赏”郭泰得意地说道。 小士兵又看向队长，队长也惹不起啊……只能让小士兵带路去了小院。 九湾十八拐的走到小院入口，院门关着，里面两条大狗候在内院龇牙咧嘴的吼叫。 小兵和郭泰同时上前去查看，院门的门框上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钓鱼”，郭泰拿起牌子翻个个，背面画着一条鱼 “有点意思”郭泰笑言。 “去问问到哪儿去寻雯大夫”郭泰给小兵任务。 小兵健步往农场跑。 “听说雯大夫一早钓鱼去了”小兵说道，河都冰封了，怎么钓鱼，他确认了几次，对方都只说，你顺着大路去河边就能瞧见。 “钓鱼”？显然郭泰也不信，他看了看满眼的白雪，他是眼瞎吗？又蹲下抓了一把确认，是雪。 “带路”又吩咐道。 顺着大路走，进出的马车把道路早已压实，营外不远就是大河，小兵很是胆怯的带着路，心想会不会找不着，会不会惹恼贵人。 “那是什么？”郭泰指着河中间立起的帐子。 “怎会有帐子立在冰面上？”郭泰的护卫也纳闷。 慢慢走近，脚触及河面的时候还是很小心，万一掉进冰窟窿，那就活不了了。 远看帐子挺小，走近看还是挺大的，一把拉开帐帘，一股子热气涌出，里面的人蹲坐在小板凳上，手拿着一根小树枝，树枝枝头上绑着线，透过地上冰面的洞，看架势，确实是钓鱼， “您～有事吗？”雨雯一脸茫然的站起身，将树枝递给更小的小子拿着。 护卫揭帘子的手还保持着，郭泰站在外面。 “雯大夫？”郭泰问。 “嗯”雨雯点点头，还是莫名其妙。 郭泰转身跟小兵吩咐，“你回去”，就大步踏了进去。 雨雯只好侃侃后退两步。 小帐子内有小窗户，能满足光照，有小桌子，桌子上温着茶水，还有一些零嘴。 冰面上有两个掌宽的洞，每个洞里放着一根鱼线。 “拉！”雨雯没闲心陪着贵人视察工作，赶紧让平安提起树枝。 随着收线，一条两掌长的鱼从洞里提了起来。 郭泰眼前一亮，真能钓起来，雨雯解开鱼钩，将鱼放进一旁的背篓里，背篓里已经好几条鱼了，活鱼扑腾几下就冻硬了。 雨雯继续坐在小凳上，绑着鱼线，准备下洞， 弄好之后又站起身来。 “您有什么事吗？”再次询问。 “没事没事，我去你的小院子找你，说你在这钓鱼，想来见识见识冬日怎么钓鱼。”郭泰说道。 “找我有事？”雨雯的关注点在这上面。 “无事无事，就是随便走走”郭泰又答，答完之后他却皱起了眉头，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好说话了，问什么答什么。 “哦”雨雯闻言，又坐在小凳上，观察着洞口。 帐篷就那么大，没有多余的凳子，总不能让俩孩子起身来让他坐，可是他又不想走， “在下，在下能试一下吗？”郭泰略带胆怯地问。 护卫皱眉，这语气。 雨雯又再次起身，将手中的树枝递给他。 又后退了两步，示意他坐着钓。 郭泰高高兴兴的接过树枝，有模有样的坐在小凳上，衣摆铺了一地。 他询问着钓鱼的技巧和注意事项，雨雯没怎么理他，自顾自的一会儿喝口茶，一会儿出去晃晃，倒是平安不敢怠慢，有问必答。 不知是不是他真的会钓，还是他运气颇佳，自从他接手，一会儿功夫，背篓都快装满了。 看这护卫应该不是个怜香惜玉的，应该不会帮她背背篓，所以在她能背的重量内，他们选择了回去。 肖子墨在外面忙了一天，本来也没多大点事，可他就想着把郭泰晾在一边，郭泰觉得无趣了自己会走的，结果回到大帐才知道人早走了。 小兵禀报是自己带着贵人去寻了雯大夫，并表示雯大夫在河边，不～河里，不～河面钓鱼，自己就回来了。 肖子墨一听，脑门突突的跳，手也不自觉的攥紧了。 转身就往外走，走了两步，看看天色，觉得以雯大夫的聪慧来说，应该已经回来了。 于是踏步往小院走去，远远的，见小院炊烟袅袅，确实回来了。 那心情，即沉重又放松。 大黄和小黄摇着尾巴把肖子墨迎了进去。 第16章 爆菊花 “肖兄！”郭泰坐在堂厅的主位上喝着茶，手里还拿着小话本，好一派悠闲。 “郭公子怎么到这来了，让我好找”肖子墨一进屋，就动作熟练的将大氅脱下，想挂好，却发现挂架上已经挂了郭泰的大氅。 又假意伸手抚了抚大氅外的落雪。 递给封烈，封烈知道雯大夫内屋还有挂架，就自行离开堂屋，将大氅挂到内屋去了。 郭泰看着这一幕，说实话，有点意外，好像又不那么意外。 心想，原来一脸正气的肖子墨好这一口，心底还有些鄙夷，一天到晚在自己面前装正人君子，哼。 想想也不难猜，肖子墨入军十来年，周围全是糙汉，难得有这么一个娇小又伶俐的小兵，长相，比洲城的小官还清秀，这日久生情，也是常事，他也能理解，毕竟洲城里好这口的，也不在少数。 郭泰示意肖子墨坐在一旁的另一主位上，那自在的动作，就像在自己家一般。 给他斟好茶，“肖兄可知，我今天干了啥？” 一脸的高深莫测。 肖子墨没喝茶，目不转睛的看着郭泰，等着答案。 郭泰瞧见了，确是起了逗弄的心思。 “不知肖兄打哪儿寻得这位妙人儿，”郭泰语出惊人。 肖子墨神色瞬间肃冷下来，又恢复成那个油盐不进的模样。 “郭公子此话怎讲”？几个字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 “哎呀，你会不会弄啊，”厨房里传出一阵声响。 肖子墨立马起身，神色凝重的往厨房走去。 郭泰紧随其后。 “我说晋护卫，你没杀过人连鱼都没杀过吗？”雨雯的声音老远就能听见。 总算站在厨房门口。 雨雯一见郭泰，就没好气，“郭公子，今天这顿饭是做不了了，你看是你自己动手，还是跟着咱们将军去大营吃去。” 肖子墨挑眉，这是雯大夫第一次用“咱们将军”来描述他，心中那点郁结也消散了不少。 “别啊，我就是等着吃雯大夫的饭的”郭泰大步向前。 “您既然说您是来大营体验生活的，那总得做事，不然我也懒得动，营里那么多厨房，去哪儿吃不是吃。”雨雯摆摆手，一副要撂摊子的感觉。 郭泰横了晋护卫一眼，殷切地说道“雯大夫需要帮什么忙” 雨雯指着一地的死鱼，“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这人特懒，咱们将军和士兵都知道，能动口的，绝不动手，你来把这些鱼处理了。” 郭泰觉得雯大夫瞬间就不可爱了。 皱着眉头看向肖子墨。 肖子墨两手一摊“确有此事，雯大夫人耐心不好，脾气不好，武艺还好，一个气不顺，容易下手太重掐死人，所以才单独住在外面，自古能人都有点小脾气嘛。”这是当初她自个儿说来怼肖子墨的，今天全盘托出。 郭泰语噎，这脾气你也能下得了口，肖子墨，你娃重口味啊……不死心。 “那要怎么处理，你说”挽起袖口，说干就干的架势。 雨雯和肖子墨同时挑眉。 “既然鱼是郭公子钓的，也是郭公子想吃的，那就开肠破肚，清理鱼鳞，挖去内脏，清洗干净后”顿了顿，“您想吃片还是块儿呢？”雨雯语速极快的说了一堆。 郭泰还沉寂在开膛破肚，挖去内脏的生词里，突然被问起，愣了半响，又听， “您是吃片还是吃块？”雨雯看傻子似的再次询问。 “吃片”郭泰不假思索的选择，其实在他自己府上，都是整鱼清蒸，要不油煎，但是短时间内只有两个选择，他就随便选了一个。 “那就劳烦您自个片成鱼片，做完了记得把厨房给我清洗了，清洗总会了……”雨雯盯向晋护卫。 晋护卫本能的缩了缩脖子，这小子好可怕。 雨雯放下袖口，拽着肖子墨往外走“将军，平安有些问题不懂，你去教教他，您也不能白吃饭啊……”声音有点大，内外几人都听见了。 好家伙，连将军在这都不能白吃白喝的，加紧干活。 肖子墨带着平安，去平安的房间写字去了，雨雯坐在堂厅里看画本子。 还时不时的去厨房指点指点。 郭泰这辈子都没想过，人生的第一次来的如此多，第一次在冰口钓鱼，第一次杀鱼，第一次片鱼，好在雨雯后来也没怎么为难他，他虚心请教的时候，也指点的很到位，他看着自己片的鱼片呈在盘子里，那心情就像自己的娃一样。 晋护卫是真的手脚不太协调，以至于雨雯在一旁喃喃自语的说道“看样子就不太聪明的样子，是怎么当上护卫的？” 站在身后的肖子墨一脸宠溺，腹诽道“能使唤洲城城主的儿子，你也是头一个了” 晋护卫负责把血水全部洗净，厨房里没有鱼腥味雨雯才罢休。 “好，剩下的交给我。”看了眼肖子墨，眉眼弯弯的问“将军今个儿吃辣还是酸？” 肖子墨想了想，不是每个人都能吃辣。 “吃辣”坦然地答道。 雨雯觉得肖子墨有点她肚子里蛔虫的调调了，嗯，孺子可教也。 肖子墨和郭泰来到堂厅，郭泰还在擦拭他的手，一边擦一边闻，眉头鼻头皱成一块儿。 肖子墨也不吱声，默默的看着。 “哎，为了口吃的，我容易嘛我”郭泰放下袖口，喝了口茶。 “肖兄啊，我说你～哎”郭泰欲言又止，本想奚落肖子墨啥眼光，又想肖子墨本就自大高冷，结果爱上一个男人，以后流言四起，有他的好果子吃。 出于报复的心态，今晚吃的火锅鱼，红彤彤的辣汤，配上自酿的橘子酒，郭泰本来闻到辣汤就一个劲打喷嚏，满脸的拒绝。 却看其余几人吃得欢，肖子墨和封烈之前吃过水煮肉片，水煮鱼，酸辣排骨汤，所以对火锅的味道，两筷子就适应了，嗯，这个更好吃。 郭泰试着吃了一口，辛辣，舌尖要爆炸，猛灌一口橘子酒，尼玛，这酒是酸的。 刚放下杯子，又有点回甘是怎么回事。 继续刚才的操作，一口肉，辣的不行，又喝一口酒，嗯，不错，好吃，从没试过辣的像狗一样晾着舌头，还止不住继续下筷子的。 鱼肉很快就被吃光了，显然，几个大爷们都没吃饱，雨雯纳闷了，这些人的肚子怎么长的，这么能装。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看向雨雯。 雨雯早就吃饱了，眨巴眨巴眼睛，“怎，怎么了？”不明所以。 “雯大夫，你看，你吩咐的事我都做了，生平第一次亲自上阵，可是，肚子没吃饱就没了。”郭泰摸摸自己的肚子，雨雯尴尬的也瞟过去，你那是桶，哪是肚子。 她深吸一口气，看向肖子墨，“将军也没吃饱？晚上吃太撑，不利于睡眠哦” 肖子墨倒是没摸肚子，“六七成” 雨雯皱眉，鱼肉那也是肉啊，怎么就不扛饱呢。 “劳作了一日，总该吃饱饭，”郭泰又说。 “可是您看，这肉也吃光了，饭也吃光了，连蔬菜叶子都吃没了”雨雯一脸愁容。 想了一想，“要不这汤留着不倒，明日多多钓些。继续吃”？ “这汤留在明日就不好吃了，就今日解决了”郭泰又道。 雨雯心想难不成你要喝了它？ 见肖子墨正往自己碗里添辣汤，雨雯一把捂住，紧紧按住肖子墨的手，“将军，今个儿这个汤可不能喝，要爆菊花的。”雨雯脱口而出。 肖子墨皱眉“菊花”。 雨雯如遇雷击，那扭曲的神色，让众人都很好奇，爆菊花是什么意思。 “反正这汤不能喝，您喝酒，”手还拽着肖子墨的手，一点都没察觉郭泰的眼色和肖子墨的神色。 郭泰心想，哎，当着外人都能如此放肆，私下不知道谁吃定谁呢。 封烈眼球都快掉出来了，急忙打圆场“雯大夫，这可以煮面吗？” 雨雯面色有些为难，“你们今日吃的如此辣，还下面条，明日如厕不酸爽，我跟你姓。” “煮面。”肖子墨收回手，捻了捻。 好，一人一碗面，还在上面卧了一个煎蛋，这下总该酒足饭饱了。 郭泰起身想走。 “等等，晋护卫把这打扫完再离开。”雨雯指指灶台，上面滴了不少油。 晋护卫看看郭泰，郭泰扭扭头，示意“干” 重回堂厅，雨雯给肖子墨和郭泰一人泡了一杯金银花茶。 “去火，这火锅是好吃，不过容易上火”雨雯道，自己抿了一口。 郭泰似懂非懂的说了句“找人泻火不就成了，”说完还意味深长的看了雨雯和肖子墨一眼。 雨雯的关注点在“找人”上，她自己的火，怎么找人泻。 肖子墨的关注点在“喝茶就能做到的事情，你要找谁泻火？” 送走两尊大佛，雨雯舒舒服服的窝在她的被窝里，一会儿就睡熟了。 第二日，郭泰毫无悬念的爆了菊花，那走路的姿势都扭捏的像抽筋。 腹黑的肖子墨还特意去询问他“雯大夫今日做了水煮肉片和辣子鸡，郭公子可愿赏光。” 郭泰嘴上馋的哈喇子直流，奈何屁股受不了，想到辣椒胃也是一阵翻腾，满头黑线，纠结的说“改日，改日，让我缓缓”。 第17章 平乱 奈何还没等他缓过来，就被他爹派人来提溜走了。 “这下安静了，”肖子墨心情舒爽的站在了望塔上，看着在雪地里撒欢的几人，一脸嫌弃又充满宠溺的说“幼稚”。 雨雯带着自制的工具，在农场门口堆雪人，本来想堆一头牛，想着来年牛气冲天，哪知堆出来像头猪，还是头四不像的猪。 只能自我安慰，“猪好，猪好，浑身是宝” 又在自己院子里堆起一个看门的雪人，做鼻子的红萝卜只存活了半日就不知所踪，如果细雪能再下缓点，都能看到地上被啃食后的碎渣，和雪人胸前的狗脚印。 大年三十如期而至，军营里人人都喜气洋洋的样子，比起平日来都温和了不少。 平安归属箭术营后就留在了箭术营和大家一起操练，一起生活。 梅大爷待在医务处坐镇，肖子墨自然要在主营守着。 雨雯作为农场的创始人，也担起了领着大伙一起过节的重任，虽然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年残疾团体，但人人敬畏雯大夫，像再生父母般，雨雯虽然说了很多次大家放轻松，效果还是不大，她也知趣，吃了年夜饭就称困了，回小院去了，这之后农场才像活过来了，嬉闹到天明。 自从上次大病后，雨雯觉得自个身子还是太弱，要多锻炼，于是乎将仓库里的酱料无偿送给了主营，医务处和农场后，顺利腾出一间空房，又让木匠制作了一些器具，除了能动的跑步机，几乎是将健身房搬了过来，而肖子墨最感兴趣的则是一根能层层转动的木桩，因为他在上面吃了些亏，自傲反应速度一流的肖将军，脸被打的啪啪响。所以没事就往小院来，蹭吃蹭练，还理所当然的说怕雯大夫太无聊，陪他操练操练，消磨时间。 雨雯看着脸皮越来越厚的肖子墨，深刻反省着“是不是自己给带坏了。 以前是多么清高自傲，目中无人的一个清俊小生，怎么就变成一只癞皮狗，轰都轰不走，就差没霸占平安的房间，鸠占鹊巢了。 想想自己也算寄人篱下，和肖子墨的多次切磋也算有些进步，开了春也准备离开了，咬咬牙，忍字诀。 肖子墨觉得这是他在军营里过的最有趣，最舒适的一个冬天。 春暖花开，阳春三月，温暖的阳光将河面的冰融化，小花小草渐渐将大地染色。 四处生机勃勃，空气中都充满了清新的滋味。 军营各处一切恢复正常。 雨雯想趁临走前再上山好好寻寻，找点好货变卖，当路费啊。 于是带着王展和牛三，还有几个小士兵，再次启程去往山区。 这次怎么也要个把月的时间，装备比之前更精良，人手也是经她亲点的，万事俱备，就差东风，可惜东风迟迟不点头。 肖子墨心里清楚开春了雨雯就要离开军营的打算，每每看到他查阅地质书册，给自己拟定出行计划，肖子墨的心情就不好，很烦躁，很压抑。 他早就接到消息，如他所料，荆州的雪灾甚重，洲府因仗着是五皇子娘家外亲，多年无功也无过，没有一点为民的建树。 这次对雪灾又处理不当，不够及时，导致荆州境内多地有百姓起义，势头强劲有序，还有点壮大的意思了，听闻皇帝派了五皇子前来镇压，也不知会不会调动豫州这边驻军。 所以近几日，他一直时刻注意着那方的动静。 平乱是最好的晋升机会，他想着带雨雯同往，雨雯立了功，有了甜头，便会打消离开军营，离开他的想法，所以一直在等，奈何雨雯想尽快上山去，再等些日子，蛇虫鼠蚁都满山爬了，那还不咬死人啊…… 虽然不明所以，好说歹说，雨雯同意最多一月，就下山来。 肖子墨眼见着欢快溜走的雨雯，背影消失在阳光下，并不知道，这一别，差点就生死相隔了。 哪知她前脚才上山，肖子墨后脚就收到了传旨，命他携两万精兵前往荆州，协同五皇子李闲一同平乱。 这旨意，是在五皇子自荐平乱当时就让皇帝下旨，让肖子墨同去，五皇子在看到七皇子李琰，在西北边关的战绩一日越过一日，心中终是按耐不住，他没有武艺，但是有强有力的后盾，趁着这次平乱，也好给自己挣口碑，他身后全是文臣，苏丞相便想到了荆州不远的豫州，肖子墨在一众大将里算是新起之秀，再加上他并非草根，而是侯爵之子、如果能拉拢肖子墨，那在朝中立的景安侯府也就算归顺了他们五皇子党，所以在苏丞相的操作下，圣旨就下到了肖子墨手中。 肖子墨盯着手中的传旨，心中一万个骂爹，这是什么运气，刚走。 无奈，只能亲率大军前往。 肖子墨率前锋营跑在前面，顺利接管荆州驻军的平乱权。 荆州驻军虽有不满，但人家是拿着圣旨来的，而自己的驻军确实久不在杀场，各方面都显得滞后。 荆州驻军营 “将军，五皇子大概后日就能抵达洲府”封烈回禀着消息。 肖子墨看着手中的各方军报，眉头紧皱。 “这五皇子倒是能再快点，咱们在这整治了一月有余了，该杀的杀，该逮的逮了，他这就快到了，哼，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一位副将讽刺道。 “谁说不是嘛，人家七皇子在西北那苦寒的边关，时时冲锋陷阵，立下战功赫赫。同样都是皇子，怎么就这么不同呢。”又一个副将附和道。 肖子墨这才抬眼“不能妄意皇子，你们是长了几个脑袋” 接着又吩咐道“我总觉得这次的起义太顺利，太～”一时不知道怎么形容，“总之，感觉很不好，” “封烈，你再查查起义的源头”说着合上了军报。 “那些匪头还是砍的早了些，下次再逮到要好生查问，再处置。” 顿了顿，“豫州那边没消息吗？”肖子墨面无表情，活脱脱一个活阎王。 “豫州没什么消息传来”封烈答道“想必是西元前几年吃了亏，今年又遇上雪灾，没有动作也正常。” 肖子墨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堵得慌。 豫州， 雨雯算着时间，掐点的回到军营，但却在进营的那一刻，感觉到了不同， “这人都去哪儿了，搬家了不带咱？”牛三架着满载的马车，一路纳闷。 “我去大营看看，你们把东西搬回农场去。” 雨雯回营通常是有士兵前去跟肖子墨通报的，今日也有，只是接收的人是贾副将。 此刻的贾副将，正焦头烂额的在主帐中来回踱步，并不是因为雨雯回来了他才踱步，而是这动作已经持续了几天了。 雨雯自我通报便入了主帐，“听说将军平乱去了。” 一进去，她便见到了贾副将。 见他神色不对，扶礼问道“贾副将，你这是怎么了？” 贾副将是管理步兵营的其中一个副将，肖子墨在离开前交给他1万士兵驻守。“雯大夫！”贾副将见了雨雯是悲喜交加，他知道雨雯在营中声望颇高，主意也多，悲的是，主意再多他也变不出士兵来迎战啊。 “你别转悠了，说说什么事？大事？”雨雯不耐地说。 “我收到前方来报，一月前，就是将军带兵去荆州平乱，大概半月前，这西元边境的驻军就在不断增加，我就觉不对，派了士兵去荆州通报，可都有去无回，将军也没回来，不知道什么情况。 西元大军都压过线了，我这只有1万人，里面还包括伤兵，年老的。 你说，我要怎么迎敌。”贾副将又开始转悠。 晃的雨雯头疼。 雨雯听着凌乱，但很快理清思路，有一个念头冒出来，“肖子墨那边恐怕也是预谋已久的起义，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半月时间，肖子墨大军已入荆州，这边便开始动作了。” “你别乱，再说说，现在能用的人有多少，是些什么兵”雨雯拉贾副将坐下，问他。 贾副将昂头望着一旁的雨雯，把能说的都说了。 第18章 豫州之战（一） 半响后 “派十名通传兵同时出发去荆州求救，再派十名去豫州洲府求救，十名去后面的锦洲，锦州虽远，也是有驻兵的，说明来意，我们这被踏平了，下一个就是豫州洲府，相信他们不想坐以待毙，让他们出人，出力。”雨雯一口气说完。 顿了一顿，又道：“叫洲府带上足够多应战的酒，火油，和药品，我有用”这是笃定豫州洲府会来相助，不过也不难猜，除非豫州内外勾结，不然下一个死的，就是豫州洲府。 雨雯镇定的发号司令。 贾副将就像有了主心骨一样，立马听从，马上吩咐下去 “你点50个精兵给我，派个探子给我带路，我要去探探前方情况”雨雯又吩咐。 雨雯转头跟门口呆站的小兵吩咐“你去农场找牛三，说是我说的，今日起将大量酿制酒精，不可怠慢。” “派人在他们骑马的必经之路，用铁器挖手臂大小的坑，手臂深就行了，铺开一点，不用太密，越多越好，越远越好，可懂？”雨雯又说。 没人回话，她转头，见贾副将还是满脸愁容的看着她，她走上前去安慰道。 “你不能乱，你现在是主营的坐镇主帅，你慌了士兵怎么办？” “拍拍他的肩，这只是拖延时间，等将军回来救咱们。 你是军人，保卫国家是你的职责！即使为战而亡，也是你光荣的使命！一群西贼，怕什么，挺起你的脊梁骨！”声音响亮，把慌神的贾副将的魂拉了回来。 他深吸一口气，去军营提人去了。 雨雯带着50个士兵，足够多的酒精，有的驼的巴豆，有的驼的蒙汗药，反正能用在敌人身上的东西，装的满满当当，悄悄的去了敌营。 敌军果然离军营不太远了，不耽误的话两天就能到城墙下。 这让雨雯汗颜，不赖贾副将慌的一批，她自己看着绵延数十里都看不到头的扎营，她也有点怯。 作为现代特工、她擅长单打独斗，擅长深入虎穴，擅长各类武器使用，但是这人海战术，一刀一枪杀出来，想想都累人，累死人。 再想想在山上找到的硝石，哎，为什么不早点找到嘛。 观察风向，观察天气，观察地形，观察敌军状态。 抓来几个敌军询问，妈耶，五万大军，通过两批次行军，雨雯面前的有接近两万人，又一次汗颜。 选择了月黑风高的深夜，大伙最熟睡的时候，他们分散到各处，将带来的有毒物质撒进米缸里，马槽里，然后摸到粮仓，用酒精同时各处放火，夜里的风加速了火的攻势，一时间，整个敌军大营一片火光，叫嚷声四起。 雨雯事先就打好招呼，咱们只是去搞破坏的，不是去杀人的，放了火就全跑了。 回到自己的军营，她难以置信的盯着帐内的人“你来干什么？这是打仗” 不是别人，正是豫州洲府之子郭泰。 郭泰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满脸严肃地说，我爹早就发现不对了，但是不清楚详情，不敢躁动，你的求救信一到，他便开始部署迎敌了，说来也奇怪，你们的信送不到子墨那边，我们的也一样，而且连送往京城的都没走出豫州，父亲说大营如果丢了，豫州城也别想活，所以让我来助君威，让豫州城的士兵更听话，还说如果有可能，让我也上战场历练历练，当长见识，死了是学艺不精，活着就加官授爵。”一席话说完，帐内鸦雀无声。 “你确定你是你爹亲儿子？”雨雯有点难以置信，虽然想法不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但这风险也太大了些，这是在赌命啊…… 郭泰一震，抿着唇“我相信肖子墨！” 雨雯挑眉“他不在！” 郭泰又说“那我信你！” 雨雯无语“我是大夫” 郭泰横眉“我知道，你就是上山打死老虎的人”意思是你少唬我，我知道你厉害。 雨雯深吸一口气“那是两码事” 紧接着没理他， 继续询问她走之后的事。 通报的士兵十人出发，只有四人活着到达豫州城府，那跟雨雯预计的差不多，有敌人在中间拦截。 那去往别处的有没有人到达呢。 “其他两地，再派人去，还是十人一组，一天一次，直到有人回报，” “牛三，”一声高吼，牛三慌张进入大帐，还没站定，就听雨雯说，“酒精不能停，会有很多伤者”牛三应声转头跑了。 “你带了多少准备？”雨雯问郭泰。 “骑兵三千，步兵和弓箭手各一千，烈酒十车，火油十车，伤药十车，你要烈酒干什么？”郭泰问。 “走，告诉你，”看向贾副将“贾副将一起” 一众人来到城墙上，城墙上本来有一排投石器， “敌人攻城的时候就连着石头带着酒瓶子一同投出去，然后再投火球，让他们在城前停住，能拖延一点时间。” “拖延时间，”雨雯在喃喃自语中想着如何拖延时间。 “前方派人去挖战壕，挖深点，多挖点，拖着撞门柱也绕不过去那种，战壕底装上火油备用。” 又吩咐了一些细节和安排好工作，回到大帐。 虽然贾副将是留守主将，但是他自己是有自知之明的，他没有雨雯大夫的脑子，也没有雨雯大夫的身手，更没有雨雯大夫的胆识。 现在显然她已经成为了主心骨，所有安排，处理，全由她来下达。 方便起见，她就住在了肖子墨的大帐里。 前期火势偷袭，只能暂缓了两日进军，第三日就传来了前方的战报。 荆州， 最近事情很顺利，五皇子很是亲民，内乱很快就平息的差不多了。 “将军，”副将人还没到，声就先到了。 “回禀将军，这批抓的起事头头里，有几个是西元人，还有人说，在雪灾的时候就见一些像是细作的西元人在荆州四处晃悠。”副将来报 肖子墨放下手中的舆图。 定定地看向副将，示意继续。 副将又将详细情况说了一遍。 肖子墨看向封烈“豫州还没有消息吗？什么消息都没有？”声音莫名有点乱。 将士们一脸无解的看着将军，这西元细作又不是这会儿才有，一直都有，跟豫州有什么关系。 封烈倒是理解到肖子墨的意思“属下马上派人去豫州”立刻跑了出去。 从这一刻起，肖子墨就有点坐立难安了。 荆州洲府书房 五皇子坐在主位上，城守则恭敬的站在一旁， “舅父不必多礼，你也坐”五皇子发了话，城守大人才侃侃的落座。 这些日子，肖子墨查到的所有信息，都一分不落的告知了五皇子，没有半点隐瞒，所以在五皇子看来，这肖子墨虽然看上去不近人情，但实则也是个圆滑的，又不揽功的人，听苏丞相说过，这种人，只要你给他他想要的，便能让他为你所用，而且死心塌地。 “上次我与舅父说的，小雨的事～”五皇子很是含蓄的表达了他的要求。 城守一脸的难以言语“五皇子是不知道，这～这肖将军不仅他自己不近女色，连他的副将都是个个油盐不进的，雨儿，雨儿和我策划了好几次，要不，就是不成，要不，人都不来，根本下不了手，”城守抬眼瞟了一眼五皇子，欲言又止的说道“而且他还残暴的将这次的匪头子的人头一颗颗挂在城门上，简直吓死个人，雨儿有些怕。” 书房内一片寂静。 五皇子抬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不近女色～ “你先抛出诱饵，说是可以从旁协助他归于我的阵营，等我登上大典，就给他功名利禄。先探探口风” 城守汗颜，寻思着如何开口。 第19章 豫州之战（二） 不过半日，封烈以轻功代步，奔回众将士议事的地方。 肖子墨一见封烈的慌张程度，心里咯噔一下。 感觉都漏了拍子。 “将军～将军我方派出去的通信兵在城外遇上一身是伤的同僚，豫州的通信兵就只说了西元来犯就断了气，身上搜出一封信”封烈将信递给肖子墨。 一目十行的看完，“四日前”！一个挺身。 “封烈去准备前锋营，其余人等待命令，随时准备回豫州”肖子墨一边吩咐一边大步朝外走去。 副将四散离去。 肖子墨大步来到五皇子处，说明来意，并把通信交给五皇子确认后，领着兵快速回营。 五皇子也知道此事的严重性，肖子墨带着大军走了，他却不能走，他要等豫州事情快解决的时候去侵占果实，就如这荆州一般，所以他只用按兵不动的将荆州料理好，等着嘉奖就是了。 豫州， 虽然雨雯设了些埋伏，又拖延了两日，但始终是挡不住大军前进的步伐。 敌军已经压阵，看着城墙前不足十里处黑压压的一片，雨雯觉得自己头皮发麻，密集症要翻了。 敌军一个副将模样的在城前叫唱着，虽然太远听不到声音，但是这胆子是够大，寥寥几人便敢近前。 雨雯按着突突跳的眉心，“这是打仗前的常规操作吗？” 贾副将答道“有时候是的，他们是恐怕知道我们主将不在，才如此嚣张。” “让我去迎战”郭泰跃跃欲试。 雨雯回身看了眼他的副将“晋护卫，将你家主子看牢了，别动不动就冲出去送死。” 晋护卫汗颜，不置可否。 雨雯从主事开始就穿着副将的战袍，又自己改动了一番，才能更适合她的小身板。 这会儿一身英姿飒爽，身穿铠甲，一脸严肃的模样，和平日里那个好吃懒做的人一点不搭。 她转身欲走，被郭泰拉住“你不能去！” 郭泰一直觉得雯大夫是肖子墨的情人，这小情人第一战就死了，他要怎么和肖子墨交代。 雨雯看着他“我是最适合的一个，” 顿了顿，有耐心的解释道：“第一，贾副将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亲自迎敌的，所有士兵都知道他是主帅，他要是战死，虽然英勇，但是剩下的士兵只会成为散沙，你我是撑不住的。 第二，虽不知你身手如何，但是身份尊贵，如果第一场就战死，恐怕你的士兵也会胆怯，无人号令，最重要的一点，我孤身一人，且武艺不俗！” “我是最合适的一个，如我战死了，你们按照我之前说的，也能拖上几日，等待援军”雨雯给了郭泰一个无奈的笑。 郭泰知她有理，可就是不愿放开。 雨雯慢慢推掉他紧抓的手“干嘛一副小爷死定了的神情，你还不知道我能耐呢，盼点好成”。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来。 “若我战死，将我的户牌送回老家，告知犬子不孝，玩脱了，”说着大步朝城楼下去。 雨雯心里其实没什么底，对方究竟多强，按常理来说，首次挑战的将领要振奋士气，应该都是猛将，这群殴和单挑，要怎么打，确实是她没有涉及过的领域。 她心底也没底，所以这第一仗，她也势在必得。 走到兵器架前，看着各式的兵器，军中每人都有自己的兵器，而这兵器架上的，只是较练场上最普通的。 闭眼定了定神，雨雯本身擅长的冷兵器不多，就短刀和飞镖，但是原身慕容雨雯却各有涉猎，顾国公的顾家军以长枪称霸，所以慕容雨雯的长枪耍的不比远在西北军的顾齐山差。 挑了一支长枪，骑上军马，单人出了城门去迎敌。 敌军挑衅的将领一见来人如此单薄，讥笑一声，心想这城里确实没人了，一个孩童都被派出来了。 城外草地上的青草刚冒芽，清风拂面，雨雯顿时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架势来，胸也更挺了些，气势要拿出来。 敌将骑着马独身前来，围着雨雯转了半天，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雨雯本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她也不急，你要看就看个够。 “你多大？”敌方将领问。 “关你屁事”雨雯答 对方惊异，这小子嘴挺臭，看样子脾气不小。 “你们将领呢，派个小屁孩来送死，没人了吗？”敌方将领嘲笑道。 雨雯默而不答，只是随着副将前行的方向一直转动着身子，显得十分警惕。 敌军将领突然手挥长刀袭来，雨雯腿蹬马腹，躲开了。 郭泰和贾副将在城楼上看的那个紧张啊，墙皮都快被抠掉了。 城门口数将士也是随地待命，不管雯大夫能不能应战，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就一冲而出，至少抢回雯大夫尸首。 大家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战况，面部表情从紧张，到舒展，再到露出惊喜，最后露出狂喜的号角“冲啊！” 胜利的一方乘胜追击，把前去的敌军杀的节节后退。 雨雯带着胜利归来，没带一点伤。 一上城楼，郭泰一个熊抱，紧紧的把她拥入怀里“雯大夫，你太棒了，太棒了，一般首战派出的将领都不会太弱，你太厉害了” 这是他的大实话，雨雯几个躲闪，几个进攻就取下了对方首级，这简直太能啦…… 雨雯拍拍他激动的身子：“挤死了，没气了，松开～松开” 郭泰才松了手臂，将人放了出来。 雨雯没管他，跟贾副将吩咐道“敌军已经向后退去，把前面战场打扫了，只要头颅，挂于城墙之上。他们明日会猛攻，将投石器时刻准备着。” 不出所料， 第二日，敌军没有挑衅，直接派人攻城，可惜马儿正跑的欢快的时候，突遇坑洞，疾驰的马摔得摔，残的残，拖慢了大军行进的时间。 雨雯和郭泰带着他的骑兵从侧面突袭，正在休整的敌军被突如其来的一扰，军心大乱，雨雯也不念战，打一枪就跑，只不过她这一枪，让对方损失惨重了些。 第19章 豫州之战（三） 这是郭泰第一次上战场，安全回到大营腿还在打哆嗦。 “今夜睡个好觉，敌方怕暂时是不会冒进了” 雨雯说着转身就走了。 敌人这会儿正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东一出西一出的是个什么事。 再加上第一战就落荒而逃，多少有点势弱了。 如果是有点经验的，就会知道休整片刻，在整装待发。 接连几日，雨雯带着郭泰出门迎战，虽都是险胜，好歹能安全的回营，把战利品，敌军领将的头颅一一挂上去。 雨雯知道，这种出奇的打法，前期还行，但是实力的悬殊，越久越危险，一旦对方发现她兵力不强，且在拖延时间，就会有更大的反扑。 说曹操，曹操就来了， 天不亮，雨雯就被吵醒，说是已经在攻城了，她急忙起身，为了时刻上战场，她压根没脱过衣服。 大帐内挤满了将领，有肖子墨留下的，有郭泰带来的。 一部分人负责投石器的已经在工作了。 雨雯巡视一周“大家辛苦了，我们很难得的撑了几天了，算不错了。”顿了顿“今天恐怕是苦战的开始，大家怕吗？”声音铿锵有力，不疾不徐。 没人回话，她又说“我不怕！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杀一个不亏！杀两个赚了！杀三个赚翻！”轻描几句话，却打起大家的鸡血。 一边带着多杀几个赚翻的思路，一边带着会有援军的期盼，一个个冲上了自己的战场，坚守在岗位上，一步不退让！雨雯站在塔楼上，了望荆州的方向，“还是来不及了吗？” 郭泰一直跟着雨雯，从第一场仗开始，他就像一个大跟班似的，有个信念告诉他，跟着他，你就死不了。 一息之间，她便转身下楼。 “尽量跟着我，如果我顾及不到你，就是装死，也要想法活着，你还有家人，还有未来。”雨雯语气淡淡的，没有回头，他知道郭泰听得见。 郭泰心里其实很不是滋味，说的好像雨雯大夫没有未来似的。他这般娇小的身子骨，却扛下了所有的重担，不得不佩服肖子墨，他眼光也太好了。 今天率兵的是前期这两万大军的主帅，接连损失几位大将，他也越发好奇，到底是谁带的兵，主帅是谁？ 他接到消息，肖子墨已经率兵回赶，他要在今天就撬开这豫州的大门，不然怕是晚了。 雨雯一路杀到敌军阵前，抬眼就能看到很远的高台上坐着一个人，他位置奇高，方便一览全局的掌控。 围着他数十圈的将领一个都没动，看来他就是主帅了。 这些日子的厮杀，她都以擒贼先擒王的战略，老王一倒，士兵乱窜，也让她收割了不少的战利。 从上午一直战到下午，再战到晚上，由于城楼上的投石器投的火球，地面也是一片火海，火光冲天，四周除了杀喊声，就是兵器相碰的声音，雨雯知道自己累了，带着盔甲，让她活动更不方便，但是手上机械的挥舞着长枪，挑起，刺穿，突围，她知道郭泰和他的护卫们死死的护着她，她省去了很多杂心。 此刻他们已经突围到了敌军最中心，主帅是个大个子的中年男人。 他不久前就注意到了雨雯这群人，他们突进的方向和速度不一般，为首的是一名猛将，个子看着不大，力气却不小，枪枪致命，就没有多余的动作。 战火纷飞，倒下的人越发多了，不知不觉间，已经又是一夜，雨雯长枪杵地，偷着时间休息。 和坐在地上不想起身的郭泰相视一笑“可以啊！我以为你跟不上呢” 郭泰也是累的够呛，“跟不上就得死” 这时，利箭破空的声音，雨雯闻声望去，利箭插入泥土中，随之而来的还有铺天盖地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大家瞬间警觉起来， “是援军还是敌军？” “不管了，咱们擒王去”！ 挑起长枪，雨雯快速寻找目标，此刻的敌方主帅早已亲自下场撕杀，他也没料到，这区区几千人，能抵挡住一夜的攻击，刚才的马蹄声明显不是自己的后援军，那就是肖子墨赶到了，筹划了这般久，他不想就此放弃，哪怕战死，他都要一战到底。 雨雯这边也渐渐感觉到了战况，稍稍安了心，可是战场辽阔且复杂，要肖子墨注意到他们这一小块地方，实在不容易，还是靠自己。 她身携长枪站定，正面对上了敌方主帅。 四处烟火弥漫，漆黑的夜色被火光照的通红。 “本将军以为你们将军回来了，你就该溜了”主帅也定定地看着她。 正面一看，不仅个头小，面相也小。 雨雯不吱声，她在调息，运用内力给自己力量。 “小子，后面还有大军，你们是打不过的，你降于我，本帅包你高官厚禄。”主帅又开口，但见雨雯还是没反应，举刀就劈过来。 雨雯知道他的力道极大，身子躲闪开，用长枪展开攻势。 长枪的好处就是对方不能近身攻击，短处就是一旦近身，没有利刃，难以接招。 几个回合下来，各有受伤，不过都是皮外伤，不碍事。 敌帅身边的副将也不是吃素的，把郭泰他们打得节节败退，晋护卫以身护主，早已牺牲。 郭泰实难招架，却在这时，雨雯掷出一柄短刀，从敌帅副将的身后算计了他们。 郭泰趁此机会，手起刀落，抹了敌人的脖子。 “看不出来，你个小屁孩不专心啊……”这边的敌帅气的吹胡子瞪眼。 郭泰此时就对战一个敌军副将，虽然还是占下风，不过那股子冲劲儿是十足的。 拿出一副，老子就是死也要托你垫背的架势。 雨雯和敌帅也是打的难分伯仲。 地上死尸太多，横七竖八的，郭泰后退时被绊了一跤，撞掉了兵器，正想逃跑又被高高举起扔了出去，重重的砸在死人堆旁。 惊恐，慌乱，无措，他感觉自己骨头都被砸散了，还没爬来了，就见那个副将挥舞着大刀砍过来，他本能的向后仰躲过一击，第二次袭来时，已经离得更近，更快，他自知躲不过了，下意识紧闭眼睛，转过头去，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千钧一发之际，就听“噗”的一声，一个重物压了上来，他慌乱推开，却见是刚才想要杀他的副将被一柄长枪穿膛而过。 第20章 豫州之战（四） 枪头滴着血，冒着阵阵寒光。 郭泰吓坏了，想起身，却发现根本动不了。 天边的第一缕阳光射向大地。 眼前顿时开阔。 雨雯挺拔的身姿正立在他前面不远处，她手中的长枪刚才掷了出来，以至于这会儿手无寸铁。 周围越发敞亮，寥寥几个立着的身子也是东倒西歪的。 眼看着敌帅持刀迎来，郭泰想喊，不知怎的，连喊都喊不出来了，脖子上青筋暴起，刺红了双眼，雨雯身姿还算灵巧，没了武器就近身搏斗，几招下来，她腿被踹断了，跌倒在地上，侧脖颈被长刀划了条口子，幸好她躲的及时，不然就割喉而亡了，现在口子正在往外渗血。 敌帅也没好到哪儿去，他被雨雯极快的短刀连戳了好几个窟窿，伤的不轻，敌帅是真的没想到，这小子的短刀耍得出神入化，不比长枪差，连连后退，侃侃用大刀才能稳住不倒。 雨雯艰难的爬起身来，抹了一把血，一脸的坏笑，身上的铠甲实在太重了，动起来也很不方便，不过确实能抵挡一些刀剑，这会儿那立下战功的铠甲已经千疮百孔，掉的掉，坏的坏，残破不堪，雨雯伸手扯开护她周全至此的铠甲，一身轻松，她感知到全身的无力感，知道自己体力耗不起了，脑中闪过一个词“速战速决” 她腿伤了，不能向前，便挑衅的朝敌帅勾勾手指，做出蔑视的动作，并用另一只手揭掉了自己的头盔，尼玛太重了，碍事。 发髻早已凌乱不堪，碎发肆意乱飞。 主帅果然被她如此嚣张又猖狂的举动激怒，大刀拖在地上，留下又长又深的痕迹，快速又勇猛的向雨雯冲来。 郭泰眼见这一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大刀高高举起的一瞬，雨雯看紧时机出手，本是雨雯发冠上的发簪脱手而出，不偏不倚，正中眉心，深深的插了进去。 还没挥舞的大刀掉在地上，敌帅像头死猪一样扑向雨雯身前，雨雯借势短刀一挥，再次割断了敌帅的喉咙，鲜血喷出，污了雨雯一脸，敌帅的尸体重重的摔在地上，扑起一阵灰尘。 雨雯因用尽了力气，在敌帅倒地的同时，她也合上了眼睛，向一侧倒去。 “上次死的时候连想的机会都没有，这次是再次穿越？还是回到现代呢？好想念现代的科技生活啊”带着这样的想法，渐渐失去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雨雯再次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她想“难不成在地狱？也对，杀了那么多人，总不能上天庭”。 浑身不得动弹，又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 小鸟叽叽喳喳的叫声，还有人说话的声音，脑袋处于混沌状态的雨雯再次本能地睁开眼睛。 “醒了，雯大夫醒了，快去通报”一个人大呼小叫的跑远。 世界又恢复了平静。 又过了不知多久，雨雯能感到有人在说话，很吵。 她皱了皱眉，声音停了。 一根手指正在抚平她的皱眉，一边说“醒了就试着睁睁眼，慢慢的。” 雨雯能听出来，是梅大爷那年纪感十足的声音。 她真的尝试着睁眼，可是努力了好几次，都没能如愿。 “慢慢来，缓一缓。”梅大爷又说。 “是醒了吗？您确定是醒了吗？”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是谁呢？平安？ “不急，应该快了”梅大爷一边给雨雯施针，一边安慰道。 雨雯感觉有浓浓的药水灌进她的嘴里，被迫的咽进去。 这样重复了好几次，她总算睁开了眼。 抬眼看见的是自己的屋顶，屋内有浓重中药味。 平安一张稚嫩的脸出现在面前，见雨雯盯着屋顶看，他还用手挥了挥“哥哥，能看到我吗？我是平安啊……” 雨雯的视线逐渐对焦，看向平安和一旁正在收针的梅大爷，很艰难的开口“我还没死啊……”声音沙哑暗沉。 平安早就泪流满面了，“哥哥说什么，哥哥是不会死的”他扑在床边，小小的手，死死抓着被子。 梅大爷也上前来查看情况，问了一些身体上的情况，比如动动手指，动动脚趾，感觉怎么样之类的，例行公事般。 “战况如何了”雨雯下一句就想知道战况。 梅大爷怜惜的瞪了她一眼，因为她是平躺着，并看不见。 “你又不是士兵，管这些干啥？” 雨雯听出梅大爷怨气，不敢吱声。 心想着，是不是很惨烈？梅大爷不敢告诉她？ “你放心，有肖将军在，敌人早就夹着尾巴跑了，现在就是清理战场，不用担心的”平安急忙接话。 雨雯长舒了一口气……又缓缓的闭了眼。 雨雯昏迷几日后苏醒过来，每日除了吃药，吃饭还有点精神，大多时候都是昏昏沉沉的。 肖子墨在战场上知晓了雨雯苏醒的消息，也是心头一松，想当初，要不是郭泰拼尽全力爬到死人堆上，再挥舞了战旗吸引将士们的注意，说不定还真就战亡了。 当他捞起满身血污的雨雯时，说不出当时的心情，很难过，又很欣喜，但是雨雯呼吸太弱，弱到他都以为她死了，雨雯的身体太软，软到他都觉得她像一条鱼，随时可能滑走。 梅大爷说雨雯如果能醒就不会有生命危险，如果不能醒，那就是个活死人，熬不了多久。 他日日在战场上呆着，用繁杂的军务占去大脑，不去想雨雯为什么还没醒的空间。 时间越久越是麻木。 幸好，幸好他醒了，肖子墨顿时觉得这硝烟弥漫的战场也该收尾了。 肖子墨并没有第一时间来看雨雯，只是每日关注他的消息，夜深人静当他返回主营大帐的时候，会想要去看看他，又恐太晚，影响他休息，就这样，他以最快的时间整理战场，上传捷报， 五皇子姗姗来迟还想邀功的想法彻底磨灭，豫州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肖子墨的名声大震，当他拿着皇帝的封赏圣旨来到雨雯的小院的时候，雨雯早就可以起身自如了，但因断了腿，还不能下地而已。 第22章 暧昧 刚进小院，就听到雨雯哀嚎的和许志伟争吵的声音，中气十足。 肖子墨有多久没听到他如此了，嘴角上扬，带着笑意进了战场。 雨雯坐在床上撒泼，床上的东西扔了一地，许志伟在一旁双手叉腰，“不行就是不行，你身上伤还没好，怎能沾生水？不行！叫谁来都不行”难得看到许志伟硬气的一面。 雨雯头发乱糟糟，灰扑扑的，屋内除了药味还有不曾属于这的汗臭味，要不是衣裳上没有补丁，这个造型，怎么看都像小乞丐。 已经入夏，身上很容易留味，病人更是如此。 “我要洗澡，我要洗头，我要换衣服，”雨雯低着头，凝结成块的头发垂着，看上去确实像个叫花子，她并没有看见门口的肖子墨，而肖子墨做的尽声的手势后，许志伟也不敢喊“肖将军”只是说话的语气没有刚才强硬了，声量稍稍低了些。 雨雯又闻闻自己的手臂，扯扯衣角“都馊了，我要疯了，” 一边捶打着枕头，“上次说我可以起身了就洗，可以起身了又说等我能自己下床了就洗，我这都可以杵着拐杖到处跑了，还是不让洗，没天理啊……要死人啦……” 小嘴一嘟，嘀咕道“还不如死了来的干净，” 肖子墨和许志伟听了心里都很难受，可是也都知道伤口不能沾生水的道理。 雨雯身上穿着盔甲，没有受很重的伤，最重的就是断了腿，其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大大小小的伤口那就不计其数了， 脖子上的口子不深，没到缝针的地步，所以略施了些药，也就晾起了，毕竟日子渐热，包扎的伤口更容易化脓，还不如晾着好得快。 梅大爷想着女孩子以后是要嫁人的，用的最好的伤药，尽量不留疤，但就是不能沾水，最近他已经扭不过雨雯了，才收了她自制的拐杖，不准她下地烧水，洗澡之类的，而且让许志伟来接管她，自己免得心软答应了，就功亏一篑了。 “我帮你”肖子墨开口。 雨雯闻声抬头，从她闹着要上山，两人分开，这是第一次见到他，他逆着光，看上去伟岸又牢靠。 “不要你帮”小嘴还是嘟着，心想老娘是女人，让你帮忙洗澡还得了。 肖子墨上前，坐在床边，味是挺大，对于爱干净的雯大夫来说还真是不易…“不想洗头洗澡了？” “我才不要被人看光光”受伤的缘故，小脸煞白还没二两肉，越发娇小了。 肖子墨闻言一顿，原来是害羞，虽然在战场上杀人如麻，但毕竟才15岁。 慕容雨雯本身年纪是13岁，但是用的雨雯的户牌是15岁。 “我帮你洗头，你自己擦拭身子，可好”肖子墨温柔的不像话。 “怎么洗？”雨雯疑惑的看着他的眼睛，肖子墨眼睛是标准的瑞凤眼，眼角尖而细，扇形双眼皮窄，眼睛整体是狭长的下垂眼，眼尾微微上翘，雨雯是第一次近距离又如此长时间的仔细看这双眼，不可否认，眼睛很漂亮。 “你只说愿不愿意，”肖子墨也是定定地看着她。 雨雯有着一双偏圆的月牙眼，有时候清澈如水，有时候满是算计，笑起来弯月似勾，严肃的时候冷如冰霜。 肖子墨总觉得，这双好看的眼睛要是长在女人脸上，那不得迷死一帮老爷们。 雨雯被肖子墨认真的神情打动，竟不自觉的点点头，愣了好一会儿才问“怎么洗？” 肖子墨觉得这仗打的，一向聪明能干的人也有木楞的时候，该不会打傻了，回头得让梅大爷再好生检查一番。 肖子墨将圣旨放在她手心“看看，我去准备” 然后起身带着许志伟离开了房间。 圣旨很简单，该罚的罚，比如辉洲洲府，按兵不动，撤去洲府一职，降为县府，郭泰作为豫州洲府之子，虽没有功名在身，但以身作则，冲锋陷阵，有勇有谋，破格进入兵部，等他伤权便可入京任职，虽说只是一个小吏，好歹也是京官。 虽然大家都知道雯大夫才是这次抗敌的关键，但迫于他本就没有正式入军，所以嘉奖也是从医务处调任军务处，任副将，贾副将在抵抗攻城时死于流箭，家人得到了嘉奖令和扶恤银，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肖子墨得到了车骑大将军的称号，年纪轻轻就与雨雯的大舅顾齐山齐名了，前途无量。 雨雯看着圣旨上的副将二字，脑瓜子嗡嗡的。 肖子墨进屋时看到雨雯一脸木楞，发呆的情景，在意料之内，得意的窃喜，这下跑不了了。 肖子墨烧了几大盆热水，又调和成温水，将雨雯抱起平放在自己大腿上，雨雯本不愿，奈何力气尚未恢复，再加之肖子墨一再用香香顺顺的头发引诱她，也就随了肖子墨。 一手扶着雨雯的后脖颈，一手用木勺清洗她的头发，许志伟第一次看到如此暧昧的身体接触，有点蹴，又不敢吱声，只能在一旁协助。 肖子墨小心翼翼，专心致志的给雨雯整理着打结的头发，很怕弄疼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嫌弃，一会儿嘴角闷笑，雨雯仰着头，一直目不转睛的望着他，把肖子墨所有的小表情尽收眼底。 心底有些复杂，肖子墨是个闷烧型，外表冷峻，看不顺眼的人绝不给多余的眼色，就像前几天听说荆州州府亲自带着女儿来巴结肖子墨，不知怎的，那乖巧的女孩就被丢出了营帐，吓得州府急忙慌的就走了。 跟他熟识的人都知道，他其实是个很讲义气，孝顺，很懂礼仪的人，这些看平日里他对士兵的态度就能体现，雨雯到军营快一年了，就寄了一封信回去报平安，但是她知道肖子墨每月都会写信给父母。 看肖子墨今日的表现，绝对将她归于友人的一列了，那她将来说走就走，会不会伤了他的心？ 雨雯不自觉的摇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他们只是战友，哪来的伤心一说。 这个小动作被肖子墨察觉了，他停手看向雨雯，“怎么了，不舒服？” 温热的口气喷在雨雯脸上，雨雯摇摇头，随口说道：“很舒服” 跟现代洗浴中心一样有人伺候洗头，多舒服啊…… 肖子墨勾唇一笑，继续手中动作。 “你以前也给别人这样洗过吗？”雨雯无意识的问。 肖子墨摇摇头“第一次” 雨雯被肖子墨的笑晃花了眼，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将军应该多笑笑，您的笑很好看”下意识就脱口而出。 这回该是肖子墨傻了，他手上动作顿了顿。 “嗯～”竟然真的回答了。 一旁的许志伟觉得他是不是不该在这儿杵着，有点尴尬。 头发太脏，被清理了一遍后，又乐此不疲的继续第二次冲洗，水温太舒适，手法太轻柔，雨雯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过去。 肖子墨知道她体虚，受伤后总是不知觉的就会睡着，有的时候在看书，有的时候在晒太阳，这会儿安安静静睡着在他怀里还是第一次。 他动作就更轻了，一只手倒水很不方便，清洗前沿时，水总是不小心的顺着耳廓往雨雯的后脖筋流，虽然侧脖颈上的口子已经愈合，现在就只剩祛疤了，不过肖子墨指尖还是在那一条细细长长的伤口上滑过，要是躲的不够及时，要是口子再深一些，要是位置再偏一些，雨雯早就见阎王了，肖子墨说不出那一闪而过的心悸是怎么回事，总之很不舒服，现在怀里睡着的“小乞丐”呼吸均匀有力，虽然身子也是同样的瘫软，不过和当时比，真是天差万别。 温水不注意又顺着支撑后脖颈的肖子墨的手，往雨雯的衣服里转。 肖子墨放下水勺，单手解开雨雯胸前的纽扣，幸好雨雯年纪不大，还没怎么发育胸部，而肖子墨也只是解开两颗，露出了整个脖颈。 第23章 进京谢恩 雨雯的脸和手被风吹日晒的，变得有点粗糙和黝黑，但是脖颈的皮肤是相当的白净和嫩柔，肖子墨指尖轻轻拂去贴在雨雯脖颈皮肤上的碎发，能感觉到不一样的触感。 下意识的想用帕子帮她擦拭锁骨，肩头，就在他拨弄雨雯领口的时候，雨雯突然醒来，一把抓住肖子墨示意乱动的手，眼神凌厉“干什么！” 肖子墨一愣“帮你擦擦身子” 雨雯挺腰准备起身，抓住胸口，才发现纽扣被解开，意味不明的看着肖子墨。 肖子墨却用手将她压住，躺好，“好好好，不擦，自己擦，我就是顺手，没有别得意思，你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屁孩，一天到晚的怕别人看，好像我没有一样”。 雨雯挑眉，腹诽道“咱俩还真不一样。” 见她警惕的看着自己，肖子墨只能继续清洗工作。 又道：“好好养伤，再过半个月，我要进京谢恩。你也一起回去，看看家里，说说近况，当了副将了也要让母亲高兴高兴啊，” 雨雯再次无语“你确定，我回了京还能出得来？” 不是挑衅，是大实话。 肖子墨手一顿，严肃的道“那是圣旨，不得违抗” 雨雯语噎。 心里却想“那还真不一定” 舒舒服服的洗了头，柔顺清爽的触感雨雯很满意，自己金鸡独立式的擦拭了身子，又换了干净的衣服，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管他能不能回来呢，免路费回京，不香吗…… 肖子墨按着雨雯的恢复情况处理军务，务必让她全好了才启辰回京。 只是令他极其不爽的是，郭泰也要进京去谢恩和任职，死皮赖脸的要跟着一起走。 他还记得郭泰再次看到雨雯时那个激动啊，一把熊抱不说，还撑着手举着雨雯转了好几圈，肖子墨都怕他站不稳，摔着雨雯，急忙制止。 肖子墨想想也能理解，郭泰没上过战场，以前就是练过一些，不爽的时候跟人干过架，在豫州除了越闲，也没谁敢惹他，这次独自面对战争，还跟着上了好几次实战，雨雯又屡次出手相救，他把雨雯当作救命恩人也不为过，可是看他热情的举动，还是很不爽，就像是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惦记着。 雨雯和郭泰都是腿骨断裂，虽然养了两个月了，但还是不能瞎折腾。 雨雯嫌马车太闷，太颠，要骑马，骑马又说太晒了，受不了。 吃的不好吃，住的不舒服，这一路上又把那好吃懒做，娇生惯养的姿态摆出来了。 搞的郭泰都默默的问过肖子墨，“这雯大夫，不，现在的雯副将该不是有个一模一样的兄弟。一个文一个武？” 肖子墨只能回答他“你太不了解雯副将了，他本就是这样的人”。 雨雯一路上把一行人折腾的够呛。 还没进京，雨雯又摸出一张半皮面具，铁质的，只能包住少半张脸，说是熟人太多，容易招来杀身之祸。 肖子墨知道他曾经被刺杀，所以也就默许了。 并且又再次提及军职，“等你以后建功立业，官职大了，就不用怕了，”这是又在提醒他军职的重要性，就差说，一定要跟我回军营去。 一队人浩浩荡荡进了京，雨雯起初还是老老实实待在马车里，可真的太热，她便骑上了马。 大摇大摆的走在路上，回头率是有的，但都是好奇她的面具的，渐渐的，也就安心不少。 肖子墨非要雨雯跟他去侯府住，雨雯不愿，说自己回家去，有事再来找他，进宫谢恩她还不够格，所以自在的等着回营便是了，肖子墨怕她跑了，又是威逼又是利诱的。 雨雯只能保证，每日到侯府“请安” 才放了她自由。 雨雯知道肖子墨肯定会派人跟着她，所以也没回府，直接按照原主的记忆去了庄子上的雨家，吓得雨老娘语无伦次的，赶紧找人去通知顾国公。 隐卫看着雨雯进了庄子，知道这是她家，又见雨夫人激动的将孩子迎进去，就回去复命了。 “你这丫头！”顾国公进门第一句话，都不知道说啥，看着埋头吃饭的小孙女，瘦了，黑了，长高了。 也是激动到不行，拉着看了好一会儿才道“跑哪儿野去了？还知道回来，回来也不知道回家去，你知道你母亲有多想你吗？” 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 雨雯擦擦嘴，看着眼前又熟悉又陌生的老头，一脸得意地说，“当然是环游世界去了，去了好多地方，可好玩了，” 顾国公知道她吃不了亏，跟她闲扯了一晚上，看她累极了才说“不想回家，那去国公府，在这歇着算什么” 雨雯又道“就待一晚，明日就搬去天源楼，” 天源楼是上京数一数二的客栈，是国公府的生意，所以她白住。 问及为什么跑庄子上来时，她的理由很牵强，也能说得过去，怕七皇子的眼线寻着，先来打探打探消息。 既然没消息，就可以去天源楼了。 她知道留京最多数日，不可能太久，所以让外公帮她去把包子接来给她，再跟她母亲说一声，结果第二日，她还没来得及搬去天源楼，母亲大人就把她堵在了庄子里。 “你想往哪儿跑，你是长大了吗？到处跑，你不知道娘亲会担心吗？”母亲一把抱住女儿，眼泪鼻涕一起流。 雨雯抬眼，严肃的父亲也在眼前。 “好好想，好好说”慕容易从来都是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 雨雯无奈，只能将遇刺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除了她入了军营，只说自己跟着卖茶的马帮四处奔波，相当于环游世界，马帮里很多妇女，所以父母的脸色才没那么的难看，又着重将不回家的问题往七王子身上引，她不想当什么王妃，不想父亲和外公被迫站队。 慕容易也很清醒，女儿没事，思想很清晰，从七王子遇刺就能看清大局，现在确实不是和七王子太亲近也不好太疏远，保持中立才能明泽保身。 雨雯说的对，七王子一旦知道雨雯在家，那就是违抗圣旨也要回京来找她的，说不定还会冒险请旨赐婚。 那样慕容家就太招摇了，想想都危险。 让她在外呆着说不定也是上策，见识长短也是一个女子的修养，就是有些辛苦，好在雨雯表示一点都不辛苦，好玩着呢。 无奈之举，父母，外祖父都同意了雨雯的建议，暂时在外游历，书信必须常发，母亲大寿必回，及芨后就相看人家，嫁作他人妇了，七皇子也就不用肖想了。 出门前母亲塞给她一大叠银票，晃花了雨雯的眼，可她只是抽了两张，说外公给了不少了，母亲替她收着，买铺面，以后她回京要自己做生意的。 母亲觉得她长大了，又是泪流不止。 其实雨雯是不大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些陌生又熟悉的亲人，她在现代是孤儿，说实话对于亲情又渴望又莫离，而当她真真感受到来自原主亲人的关爱后，是有些慌乱的，所以在还没调整过来之前，还是不要和原主的亲人太过亲近才好。 雨雯告别父母，牵着包子来到天源楼，外公早就打点好，她顺利入住。 第24章 送衣裳 雨雯在街上闲逛，肖子墨今日进宫去了，应该不会太早出来，难得闲时，虽然面具很招摇，但是在上京这种人流复杂，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的聚集地，大家只是会给一个眼神，但也不多，见惯了。 雨雯走进云锦衣坊，这是上京最好的成衣铺子，打算为自己买两身衣服。 她回来时穿的拍卖时买的绛红色外袍，有点厚了。 因为只有这件料子最好，她怕家人觉得她在外受苦，才穿上的，只是内里，少穿了一件，才凉快。 她给自己选了两身外袍，要求就是料子好，穿着舒服，至于颜色，没那么打眼就行了，看中了一件白底浅蓝色绣祥纹的外袍，第一反应是肖子墨穿了肯定好看，让老板取来细看， 问过价格后觉得略高，一分钱一分货，很快又说“一起包起来。” 她穿上新衣，正要付款，两位手摇折扇的公子进了衣坊。 小二立即殷切的迎上前， 其中一位公子身材墩圆，一看就是家境夯实的，竟直直的往雨雯这方走来。 “老板慢着”那位公子开口制止了老板正在打包的动作。 折好的新衣还叠放在柜前，雨雯脱下来的旧衣服老板刚包好。 “客人这边请”小二不解的示意来人走错了方向，这边只有结账，没有展示的成衣。 那位无理的公子再次上前，仔细查看了叠放的成衣， “老板是将这件衣服卖出去了？”询问道。 老板一脸茫然，点头示意“这位小公子刚下单”。 “怎可如此！”来人手掌重重拍在柜台上，真的算盘都跳起来了，所有人都一脸茫然，包括雨雯。 老板更茫然“客人这是何意”？ 暴躁公子身后的另一位公子上前浅拉了一把。 “越兄别动怒，”开口劝慰道 “敢问兄台是否是买这套成衣的人”这人谦卑有礼，文质彬彬的样子。 雨雯回以一礼，“正是在下”。 说着摸出银子顺手交给老板。 老板一见立刻双手接钱，转身就去找零。 雨雯收好银钱，示意老板继续包。 暴躁越公子气头又来，“老板，这件衣服是我前日先定的。” 说着要去阻止老板包装。 雨雯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臂“公子莫冲动，扯坏了衣服可不值当”。 她个子虽小，但力气可不小。 暴躁越公子抽了几次手都没法动弹。 气愤的挥手，甩掉了雨雯抓住的手。 随口喝道：“大胆！” 雨雯挑眉，她才离开一年，哪里冒出来一个这号人，姓越？大脑里搜索了一番，上京显贵并没有姓越的，财主贵人好像也没这姓号，难道是新贵？ 果断收手，礼貌地说道：“在下只是不愿公子手误，伤了衣裳” 在不明白来者何人之前还是别乱惹，这是上京。 雨雯识时务的举动却让暴躁越公子轻蔑了起来。 这是怕了。 “这衣服是前日我先看中的，当时告知了老板，我会来取，今日正巧，带着柳公子来试穿，你不知就算无过，把它让出来就行”说着拉来那位高壮的柳公子，“柳公子快去试试～”指着成衣，语气温和有礼。 雨雯一瞧，嘴角不自觉上扬，原来是个外地客。 “越公子不是本地人”雨雯就那么慵懒的单臂支在柜台上，一副看穿了的眼神。 越公子瞬间像被拙了脊梁骨，斗鸡般看着雨雯。 老板也反应过来。“客人有所不知，上京的生意，没有交定金开具收据，是不做正规预定的，客人前日可是付过定金？” 老板手上动作不停，动作熟练又内敛。 暴躁越公子一听又恼怒起来“你们也没人说要收定金啊……本公子是给不起定金的人吗？” 雨雯觉得这个越公子就像个斗鸡，分分钟炸毛，还挺有趣。 越公子气急，对着老板吼道“刚才那款，再给本公子拿一件出来。” 雨雯做作的皱眉，“恐怕不行嘞～～”稍稍拖了尾音。 老板点头，“本店成衣都是独款，毕竟上京人士都不喜撞款” 越公子这次更气“卖给我，给你双倍价格”气鼓鼓的看向雨雯。 雨雯挑眉，觉得在一般话本子或者偶像剧里，不应该说“十倍”吗？ 雨雯抱着打包好的成衣，步履轻盈的和越公子擦肩而过，并留下一句“这是上京”。 嚣张跋扈，猖狂，几个词被好好的诠释。 掌柜也是上京城的老油条了，什么达官显贵没见过，雨雯这般嚣张的不在少数，早已习惯，只是以前他都觉得那些纨绔子弟太没礼数，他虽不敢说什么，但是打心眼里瞧不起，这回雨雯这般，确实让老板甚是爽利，觉得咱上京小爷就是气宇轩昂。 柳公子看着雨雯的背影，眼神暗淡，还隐隐的有些兴奋因子在跳动，果然上京处处是人物。 雨雯一路寻到侯爵府，让门童通报的是雯副将，便被迎了进去，小厮领着一直往肖子墨的院子而去。 侯爵府确实华贵，处处景致，阳光正好，阵阵微风穿楼斜逢的。 肖子墨和郭泰在书房谈事，雨雯背光进屋，两人同时愣神。 除去雨雯面上的面具不谈，好一个世家公子，翩翩美少年。 郭泰狗腿的迎了上去。 “今日可还顺利”雨雯看着肖子墨和郭泰。 “有什么不顺的，除了紧张还是紧张，下月就职，先安顿下来，正在选宅子”拉着雨雯到书桌前“你不是上京的吗？帮我参考参考”。 雨雯将给肖子墨的包裹递给他，然后放下剩余的，才低头看着一桌面的房产信息。 肖子墨接过包裹，颠了颠，不知道是什么，有点好奇雨雯会给他拿什么。 见雨雯很专心，又没有开口。 雨雯随意的翻了一下，抽出两张。 见他俩还愣着，才问“怎么了？” 郭泰摇摇头“没怎么呀？” 肖子墨没吱声。 雨雯突然想起“哦，这是送将军的升职礼物，穿来试试！” 又低头看着手中的信息。 然后在脑海里搜索这些房子的地段。 肖子墨嘴角上扬，竟真的转身去了内室换衣服。 郭泰不干了，“你都没有给我买，我也任职了” 雨雯确实把郭泰忘记了， 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别提了，刚好为你选时，来了一个暴躁狂，上来就抢衣服，差点打起来，好在我大人大量，不然就该扭送报关了”。 然后意味深长的看向郭泰，一只手搭在他肩上，郑重其事的说道“郭兄，你初来乍到，很多时候要把你豫州太子爷的脾气收一收，这可不比豫州，这是上京，权贵满地乱串，说不定你在路边小吃店就能遇到王孙贵胄，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不要轻易得罪任何人，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你觉得你能惹得起的人，收起你的张狂，等你足够强大，才有挑三拣四的权利。”一口气说完。 看着呆住的郭泰，又在肩上拍了两下“可懂？” 肖子墨此刻已经站在一旁，因为雨雯说话时角度问题和太集中的注意力，没发现他。 看着她搭在郭泰肩上的手，和她煞有其事的说辞，有点无奈。 郭泰汗颜，转头看向肖子墨“你们这是事先说好哒？怎么说的都一样！” 雨雯闻言一震，这才听出语意。 “是君子所见略同，你记住就好，等几日我们都离开了，可就剩你自己了，你父亲远在豫州，帮不了你的，”肖子墨语气淡淡的说。 又想了想，继续道“从现在起，只能靠自己。” 郭泰这才有点慌，拉着雨雯的手，急切道“要不，你别回豫州了，你就跟着我，我去请旨调任”说着还像觉得自己说的对一样， 肖子墨的目光就一直紧紧锁在相握的两双手上，雨雯并没有意识到手被人牵着，她的注意力全是郭泰的说辞上。 “对，反正你就是个副将，又是上京人士，给谁做副将都一样，对对对，我这就去让父亲请旨去”说着就要离开，被肖子墨和雨雯同时拉住。 “这点小事就慌神，以后怎么得了”雨雯语气淡淡的，不过能看到不悦，老娘远在豫州的兵都不想当，干嘛跑到上京来提心吊胆。 “你是来任职的，不是来受气的，你父亲是一洲太守，正三品，你兄弟是侯爵公子，车骑大将军，你慌啥？刚才说的只是注意事项，你不要太嚣张跋扈，谁会在意你，你以为上京的权贵一天闲的到处找事啊……”雨雯又说。 郭泰这才慢慢镇定下来。 第25章 脸皮抽筋 雨雯放下一堆信息“不急慢慢看，有银子还怕找不到好宅子啊，”拉着郭泰的衣袖：“走，请我们吃饭，” 郭泰这才回过神来，木楞的笑笑，“怕屁”他是谁啊…… 肖子墨见郭泰缓过来了，也松了口气。 本打算换件衣服的，雨雯送的新衣服有点舍不得穿。 可是雨雯拽着郭泰都快走出去了，他只好跟着。 肖子墨发现雨雯记性甚好，才走了一次，就能原路返回出了侯府。 封烈是纯草根，平头百姓一个，也是年幼被欺负的时候被肖子墨搭救了，就一直跟着肖子墨，他家里已经没人了，索性是一直也像个随从般住在侯府，难得回京一次，抓紧时间去给父母上香，所以现在只有他们三人在路上闲逛。 “想去哪儿吃？”肖子墨问雨雯。 雨雯走在他二人中间，像个奥利奥。 雨雯想了想“难得郭公子请客，咱们吃点好的”又看向郭泰，那意思是说“我说的对” 郭泰上了街，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东看西瞧的。 只管点头“嗯嗯嗯，吃好的，我买单”。 雨雯一边给他介绍周围的店铺，一边说些她知道的信息，以免郭泰踩坑。 比如“锦绣阁是锦绣山庄的铺面，老板是江湖人。 所有万字开头的都是二王子的产业，万品堂，万宝阁，万佳园等等。 幽宜茶室别看是个卖茶，喝茶的地儿，那是五皇子的产业，进去的都是权贵，茶不便宜。”边走边说，一大堆， 肖子墨再次刷新了对雨雯的认知，他比自己知道的都多，也对，自己在外十年，而雨雯才离开一年。 他们停在海棠酒楼楼下，小二上前迎了几位，“三位客官，里面请！有预定雅间吗？”小二态度谦卑有礼，经常见识各大人物，举止也有所不同，郭泰连连点头。 雨雯答道“临时起意，没有预定，不过有雅间的话，就坐雅间。” 小二见三位都气度非常，连连点头“今日正好还剩一间，靠江的，风景雅致”说着带三人前往。 雅间名“梅”，室内的挂画全与梅花有关，窗外则是江河滔滔， 雨雯点了几道招牌菜，便去了茅厕，回到雅间发现多了几人。 定眼一看，妈耶，这是什么缘分。 要不是看郭泰还坐在原位，雨雯愣是以为走错了。 郭泰见雨雯回来，起身相迎，挤眉弄眼的让雨雯淡定，雨雯只好顺从的坐在一旁。 越闲刚才就听郭泰说了陪车骑大将军在这儿用餐，这会儿又殷切相迎，不过这进屋的人，怎么看都不像大将军啊？正在纳闷，肖子墨也进来了，和雨雯一样，推开门就瞬间愣住。 “肖兄这边请”郭泰又继续他的眉眼，拉着肖子墨在自己身旁主位上落座，肖子墨不悦，这下变成郭泰坐他和雨雯中间了，想说话都隔个人，不爽，那脸色瞬间一凛，大家感觉周遭的温度都下降了。 雨雯靠近郭泰小声道“别挤了，小心脸皮抽筋。难看” 郭泰则笑的很灿烂，跟捡了宝似的。 雨雯眼神示意“介绍介绍” 还没等郭泰开口，暴躁越公子就开口了， “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我是说谁能把这身衣服穿出品位，原来是大将军，许久不见，还未恭喜大将军升职，今日我做东，宴请大将军凯旋” 他是知道豫州之战的，当时整个豫州城都格外紧张，本来他爹要带他们几个兄弟扑京避难的，结果洲城太守将自己亲儿子送去了战场一线，大家都傻眼了，现在跑路，不就变成了反面教材。 只能在家里按兵不动，等到大战告捷，一切平稳，越老爹知道郭泰这次肯定会被封赏，催着越闲来上京，投靠在宫中的小姑～雅嫔，如果能让小姑帮忙，混个一官半职，也算有所依靠。 奈何来了半月，小姑只见过一面，宫内没有宣昭是不能入宫见面的，所以越闲就一直留在了上京，等待时机，刚才也是偶然，他本是在隔壁雅间，路过的时候看到独自一人的郭泰，虽说以前看不起人家，但是现在不同了，人家在兵部正经任职，而且和车骑大将军一直都是好友，这车骑大将军又是侯爵府的公子，不管哪个身份，都是权贵，他现在最缺的就是人脉，所以舔着脸，进来搭讪，而正巧，郭泰之前一直很讨厌越闲，现在身份不同了，正找不到地方显摆，送上门的大怨豆，怎能轻易放走。 各怀鬼胎的二人也能一拍即合，越闲将自己原本的雅间留给自己的护卫和随从，他自己则大大方方的坐到了“梅”字间，一进来就不停的夸赞郭泰的英勇，郭泰都快飘起来了，一打听，郭泰约了肖大将军吃饭，越闲这下更是殷勤。 怎料肖子墨穿着他没抢到的外袍进屋来，反应还算迅速的他又大加赞赏。 肖子墨皱着眉，他自是知道越闲的，不熟，倒不是因郭泰的缘故，而是他本就不喜，这么个比郭泰都不靠谱还爱摆谱的人。 郭泰将肖子墨引入主位，自是地位最高者的意思，但是肖子墨见着那两人低着头有说有笑的样子就来气，根本没听到越闲叽里呱啦的聒噪些啥。 郭泰给雨雯斟茶，一边低语，“2000两虎骨”。 雨雯瞬间秒懂，当初与他抬价之人。 虽然后来郭泰知道当初拍卖的老虎是雨雯的卖家，但是他除了敬佩，一点都不后悔买了高价，他把仇记在越闲身上的。 雨雯一边轻抿茶水，嘴角带着坏坏的邪笑，“干什么的？”低声问，问清楚来路，才能把握说话的分寸。 “豫州知府的嫡子，”还没说完，雨雯就一个搞不懂的眼神“一个知府就压着你一个洲府打吗？” “别急”郭泰漫不经心的小声说，用手拉了拉雨雯的袍摆， “他小姑在宫里当妃子，雅嫔”然后给了一记“懂了”的眼神。 那边越闲还拉着肖子墨说东聊西，没有注意到雨雯这边的举动， 而肖子墨的眼神一直淡淡的注意着这边，包括郭泰扯雨雯袍摆的小动作。 握住茶杯的手都不自知的收紧。 越闲聒噪了半天，发现肖子墨没反应，才反应过来，肖子墨一直注视着郭泰，立马调转枪头道：“郭兄还没介绍你身旁的小公子，实不相瞒，今日与小公子有些误会，如今刚好相遇，真是缘分啊，”他自己打着哈哈。 这俩货聊的眉飞色舞，压根儿没注意这边的说辞。 越闲气急败坏，又不敢发脾气，只好赖着性子“郭兄！郭兄” 雨雯轻蔑的眼神瞟了一眼，给郭泰递了个眼色，他才扭过身去对着越闲。 “啥？”一脸茫然，这还真不是演的。 越闲显然很不悦，又说一次“这位是？” 郭泰看了雨雯一眼，正想着要怎么介绍，说是副将，越闲那种狗眼看人低的人肯定会轻视雯副将，但又确实没有好的身份作介绍。 这一眼在越闲看来，是在询问：说得，说不的，的请示，难道这小公子的身份尊贵，不能示人？ “在下就一闲人，没什么好介绍的，看越公子身边的朋友有点意思，是剑宗的”雨雯把视线成功转移。 确实，肖子墨和郭泰齐齐看向旁边一个默不作声的年轻公子。 “兄台好眼力”年轻公子拂君子礼。 “小公子这眼光太毒了，怎么就一眼认出来了呢？”越闲确实想知道，这语气，也随便抬举了一番雨雯。 雨雯随意抿着茶，看不出声色，“不是很明显吗？” 大家又都向年轻公子投去打量的目光，年轻公子不急不缓，不骄不躁的任人打量，还饶有兴致的举杯示意雨雯“愿闻其详” “随从佩剑是剑宗一系的，箭柄上有青色剑宗图腾，”肖子墨答道。 雨雯点点头“将军可知这剑宗也是分层次的”？ 肖子墨道“略有耳闻，不详尽” 雨雯看着年轻公子“在下记得，公子姓柳？” 在云锦衣坊的时候越闲喊的柳兄，但是雨雯的注意力在越闲身上，就没注意到年轻公子身后还跟着随从，拿着什么剑。 柳公子拂手“兄台好记性”面带微笑，让人看了很舒服。 “你们认识？”郭泰激动了， “不是给你说上午去买衣服，有点小插曲了嘛”雨雯回了一记“笨蛋”眼光。 “是啊，是啊，上午是有些误会，误会”越闲立刻打着哈哈说道， 又把有利于自己的说辞，将当时的情景描述了一遍。 这时，饭店的菜也上齐了，大家边说边吃，肖子墨借着净手的机会，回来后就自然的坐在了雨雯一侧，其他人见了，也不好说将军坐错了位置，只好不吭声。 一大桌子菜，雨雯不用起身就能有人布菜，她也乐的偷闲。 她并没有开口否了越闲的说辞，只淡定笑笑，表示不甚在意，反正她又没吃亏。 越闲和年轻公子见大将军肖子墨一个劲地给中间的小公子布菜，小公子竟没有半点拘束，郭泰又殷勤的斟茶递水，都吃不透这人是谁，所以只能默默吃饭，尽量别乱说话。 最后问题又绕回年轻公子身上，他见实在瞒不住了，才拂手一礼“在下姓柳，名世杰，字玄墨”。 第26章 可当谋事 雨雯瞬时抬头，皮笑肉不笑的说“原来是剑宗柳少宗主”， 柳世杰的名号世人知道的不多，大多熟识他的爹爹，宗主柳胜和大哥柳世豪，这个极少出现的少宗主从小喜游历，各国跑，倒真没多少人认识。 大家只注意到雨雯说的少宗主，没注意到按照惯例，接下来一句应该是久仰或者别的恭维的话。 “兄台果然见识不凡，”越闲再次恭维，一脸得意之色。 并且又高看了一眼雨雯。 肖子墨注意到雨雯的神色不对，虽然皮肉带笑，看似闲聊，但是眼色狠戾，狡诈，有算计的成分。 心里嘀咕着“为什么呢？雨雯跟剑宗有仇？” 江湖人士和政界自古都是分开的，肖子墨对剑宗也是略有耳闻，里面的详尽情况就不得而知了。 柳世杰很是意外，这小公子一口就说出了身份，倒是有点吃不准这小公子的来路了。 越闲打算深交，在酒足饭饱之后约下一场，没想下一秒，被拒绝了， 雨雯自顾自起身，摇摇头“乏了”就两个字，一脸的不噱。 连平日里流连风月的郭泰听了之后都立即表示，那回去休息了，附和的那叫一个快速。 肖子墨是知道雨雯身子骨的，听到乏了，自然想立刻带他回去休息。 越闲怎会放弃，又约第二日游湖。 郭泰打住“子墨今个儿已经答应明日去五皇子府赴宴，恐怕越兄的游湖不能成” 越闲一听连五皇子都主动邀约，羡慕不已，更加谄媚。 只好又改后日，推来推去，定在三日后，去上京周边的骊景山祈福。 柳世杰本来不愿再和肖子墨等人接触，又听闻他和五皇子走得近，便同意前往。 “我送你回去！”三人走在大街上，肖子墨说道。 “我住的不远，就前面拐角的天源楼”雨雯手指在空中晃悠，给他们说有多近。 “怎么没住家里了”肖子墨不解。 “住家里，老母亲总是哭哭啼啼的让我回家来，”雨雯表情很无奈，演的那是像鼻子像眼。 肖子墨顿时就觉得雨雯做的对，千万不能心软，得住外面。 “你勒？住哪儿，要不要搬天源楼去，那的厨子可会做菜了”雨雯问郭泰。 郭泰看看肖子墨，“我暂住肖兄府上” “哦”雨雯点头，郭泰初来乍到，住肖子墨府上最好。 “你也一同来住”肖子墨说。 “我才不要，你母亲看到如此不守规矩的副将，不气死啦，算了算了，你也长长孝心，让你母亲活的舒心些。”雨雯使劲挥着手，一脸抗拒。 走着走着，雨雯突然停步，侧头看着肖子墨，那眼神，盯的肖子墨不太舒服，像做了什么亏心事。 “蚊子，咋啦”私下郭泰就叫雨雯，蚊子。 “将军明日要去五皇子府做客，是想站队吗？”雨雯说的很直白，她觉得和肖子墨说话，有时候不必拐弯抹角。 肖子墨一顿“你觉得呢” 雨雯低下头，想了想，摇头“不知，” “你希望我站队吗？”肖子墨又问。 人来人往的大街，灯光环绕，人流涌动，只有三人立足不语。 好半响之后 雨雯顿了几息“这是肖将军的前途，肖将军自谨便是” 雨雯现在很少用肖将军三个字了，而且是私下无人的时候，她性子随意，大胆，一般都是将军，大将军，这种带着恭维的称呼，生气了就是“肖子墨”连名带姓地吼。 肖子墨觉得雨雯有事瞒着他，特别是入京之后，雨雯的心事就变得复杂了。 “我远在豫州，家族也在朝堂中立，所以并没有站队的打算”说完这些，他似乎明白了雨雯的意思。 又道“你是说，五皇子这是在有意拉拢？”又一顿“可是这场宴会是皇上让五皇子办的呀”就是说是皇上在当推手。 雨雯只是静静地望着他，她知道，以肖子墨的聪明，肯定一点就通。 “你觉得皇上为何迟迟不立储”雨雯拉着肖子墨的袖子，示意他边走边说。 “没有好的人选？”肖子墨谨慎的答，要是外人面前，这种要砍脑袋的话题，他绝不会搭话。 “那你觉得五皇子占够了天时地利人和，为何还是个皇子，连封号都没有？”雨雯又问。 肖子墨沉默了一瞬“皇帝不喜” “嗯，大概，就是所有占尽，得来的太轻松，皇帝才不喜，”雨雯点点头，继续道：“你想想，皇帝是在马背上挣的江山，拼命几十年，这才坐上龙椅，现在也正当壮年，他会将权力轻易下放吗？” “那皇上为何如此”郭泰不解，插话道。 “皇上此举看上去是替五皇子铺路，实则是在窥探五皇子的心意。”肖子墨解释道。 “想当皇帝的皇子肯定有，但就看是夺位还是禅位”顿了一顿“现在国家没有大的对外战争，内忧也算不上，那皇帝一天没事做，不就尽寻思着皇位的事了嘛”雨雯叹气，真是闲的慌。 看着要到天源楼了，雨雯继续道“将军可以回去询问家里意见，再定夺一二，明日赴宴，处处留心就是，五皇子想拉拢你，想必不会太为难与你”。 肖子墨默默的听着，眼神专注的看着，“雯副将的见识与胆魄，思绪与计较在军营确实屈才了”。 雨雯回望肖子墨，露出她招牌式的笑，很真诚，不带算计。 “将军知道就好，对我好点，不然小心我把你卖了，你还得帮我数钱”。 肖子墨心里一暖，知道这是为他好，才说了这么大一通来提点他，也相视一笑。 只有郭泰似懂非懂的站在一旁，好像听懂了，又好像啥都不知道。 雨雯挥挥手，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回府后，肖子墨第一时间去了书房找他父亲。 “～你的副将有如此见识，可当谋士啊……”肖父对雨雯很满意，特别是儿子一回来就说明，要不是雯副将一己之力挡住敌人几日的猛攻，豫州早已失守，那么肖子墨的下场就只剩下以身殉国，说大了还可能连坐侯爵府。 雨雯简直是侯府的贵人。 通过家人一顿分析，雨雯说的情况确实是现在看似清晰又隐藏极深的情况，一旦站队，皇上那边便加盖了封印，对侯爵府绝没有好处，现在继续观望，继续中立是最好的方式，各不得罪，各不恭维。 第27章 冒牌货 第二日， 肖子墨还是穿着雨雯买的外袍带着郭泰去了五皇子府赴宴，来的都是显贵，本来郭泰是没有资格去的，不过肖子墨想了想，让他提前见识见识未尝不是好事，而且跟着他，显贵知道这是肖子墨带的人，以后遇上什么事，肖子墨不在的时候也有人知会，有个照应也好。 郭泰昨夜听了两人对话，想了一夜，出门前又向肖子墨确认，才大着胆子跟去了，反正少说话，多礼数，就对了。 重臣里当然少不了苏丞相，他作为五皇子最有力的臂膀，这种场合肯定得来支棱着。 不过没待多久，吃了饭就离席了。 今日多为男宾，女眷都由王子侧妃带着逛园子。 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听闻肖兄还未定亲，可有佳人人选了？”吃过饭，五皇子带着一众年轻的公子哥在水榭喝茶，聊天，观舞，听曲。 “殿下见笑了，下官刚过弱冠之年，又常年带兵在外，还没有娶妻的打算”肖子墨淡淡地答道。 “可以先定亲嘛，现在佳人难寻，不先定下，就被别人抢先啦……”康亲王世子左拥右抱的说道。 五皇子无奈的打趣他“你道人人和你世子爷比” 众人皆笑，康世子不以为意，“军营艰苦，听说军营里有军妓可供消遣，是否当真” 大家的注意力又被军妓吸引。 “其他军营下官不知，豫州，没有”肖子墨淡定回话。 “为何？”又一公子提问。 “军队是为打仗准备的，不是为了的寻欢作乐，有也好，没有也罢，不必强求。”大家都知道军妓就是抄了这家毁了那家，拉扯出来的女家眷，并不是特色的必备品。 “那士兵平时有需求，怎么解决？”另一公子好奇的问，都是成年男子，当然心知肚明这需求是什么。 五皇子果断打住“休得乱意，越说越不成体统了。” “肖将军军纪卓越，又是侯门之后，应该要不到多久就能回京述职了，到时候本王再帮将军寻一门不错的姻缘，也不迟。”五皇子说道。 明眼人一听便知道，这是告诉众人，不要插手肖子墨的婚姻，王子自有安排。 男人成堆免不了荤段子横飞，郭泰自觉认识的肖子墨是个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高冷主，但是在这一堆男人面前，游刃有余，荤的素的都接招，没有刻意的恭维，却更显的自在随性的肖子墨，着实让他开了眼，默默的想，肖子墨和雨雯才是同类人，面对不同的人，不同的事，是有两副或者多副面孔的。 他的想法在和肖子墨一同回府的路上说给肖子墨听了，肖子墨神色自若，“你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记住雨雯的话，他不会害你，”也就变向的承认了自己的多面性。 他没觉得这不好，相反，他越是了解雨雯，越是觉得他俩很像，很是合拍。 他们在天源楼停下，本想邀雨雯去侯府一起用餐，结果扑了个空，雨雯没在客栈，也对，他哪是呆得住的主。 肖子墨和郭泰已经算了解雨雯了，第三日快正午了才去天源楼叫门。 雨雯拖着没睡醒的身子，晃悠悠地开门迎客。 头发乱糟糟的垂着，开了门，就又缩回床榻上去了。 郭泰和肖子墨坐在屋内的木桌前，自斟自饮了半响， 雨雯才探出脑袋，“你们下去喊菜，我洗漱了就来”。 不多时，雨雯身子柔若无骨似的飘下楼来，趴在桌子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你这是怎么了，昨晚打仗去了”郭泰问。 雨雯的发冠都没束好，歪着扣在头顶上，她扑在桌子上的时候，头一甩，更歪。 肖子墨见状叹气着说“你去他房里拿把梳子下来” 郭泰立即起身上楼去，一会儿又咚咚咚的跑下楼来。 神秘兮兮的说“我好像看到柳世杰了” 雨雯一听，猛的抬头，肖子墨正在帮她顺发重新束发，这一扯“嘶～～～～”长长地一声。 “抱歉，你别乱动”肖子墨继续手中的动作，雨雯是唯一一个被他束发的人，因为伤病时雨雯手脚不方便，肖子墨不是帮她洗头，就是帮她梳发，那动作熟练自然的像每日的功课。 “雯副将也是福命之人啊，这天底下能让肖兄亲手梳发的人，不多？”郭泰好奇的看向肖子墨。 “无他”肖子墨简略回答，手上动作却没停。 人来人往的一楼大厅，他三就像旁若无人一般，梳头的梳头，睡觉的睡觉，喝茶的喝茶。 绑好发带，雨雯才抬头“你在哪儿看见柳世杰了？” “楼上啊！你隔壁～”郭泰答得很自如。 “靠楼梯还是靠边？”雨雯又问。 “靠边，我听小二去给他送洗浴的热水，房间门微开，我先是看到里面的女子，就多瞟了几眼，才看到是他”郭泰想了想。 雨雯拳头微微攥紧。 肖子墨不解“上次就觉得你对这个柳公子有些敌意，不知为何？” 雨雯扯嘴一笑，“假的！”声音不大，但很肯定。 肖子墨和郭泰同时皱眉“什么假的？” 雨雯又瞟了一眼楼梯，确认没人下来，压低声音“这个柳世杰是个冒牌货，不是真的”。 郭泰瞪圆了眼睛，“真的假的？” 雨雯憋嘴“不信算了” 肖子墨也凑过来“你认识！”语气笃定。 雨雯听见有下楼的声音，没有吱声，只是竖了一个大拇指，表示肯定。 下楼来的人不认识。 三大只又凑一块儿。 “那你上次不拆穿他”郭泰问。 雨雯横眉“不是给你报仇嘛” 郭泰摸摸后脑勺，不懂。 “你不是和他不对付嘛，那你说，他带着一个假的武林高手到处招摇撞骗，丢的是谁的脸”雨雯闷着坏笑。 “那你又说出来”郭泰声音压得更低。 “谁叫他不干人事！你不知道，昨晚那个动静啊，我都怀疑这家客栈的床架子摇散了没”雨雯一脸嫌弃和鄙夷。 肖子墨脸色瞬间阴沉，“看来昨夜没睡好，是吵到了，搬了，你总不能撵人家客人走啊……” 雨雯嘴角抽抽，尼玛赶走主人家的，这冒牌货也是头一个了。 “那不见的，就看他识不识好歹了”雨雯继续道。 三大只在大堂吃着午饭，一会儿楼上便有人咚咚咚的下楼来，一见三人，还有些意外。 “不知肖将军也住在此处，不然该早些下来的。”冒牌货假惺惺的说。 知道是冒牌货了，雨雯三人更是不屑他了，搞得他有点丢脸。 “无妨无妨，少宗主昨晚累着了，应该多多休息”雨雯含沙射影的说着。 冒牌货一听，神色难看，脸颊有些绯红，本就俊秀的一张脸，显得更好看了。 “柳兄昨夜是太辛苦了，今个中午好好补补”越闲也下楼来，还挽着一位姑娘。 两位姑娘显然是认识的，自顾自的一旁桌子去了。 越闲惊讶，“难道将军也在此处休憩？”不应该在侯府吗？ 肖子墨没什么态度，倒是雨雯开口，眼神从下到上，再从上到下，最后停留在腹下关键部位，一脸坏笑“越公子这身子看上去挺康健，这一比较，还是柳公子更甚一筹啊……” 郭泰明显听懂了，笑的呛了一口水。 肖子墨满脸黑线，指尖轻轻揉着太阳穴。 “你们慢吃，我们先走一步，哦，小爷我今日不想拜佛了，你们这一身荤腥，怕被大师打出来。改日” 雨雯说着抬腿就走。 越闲莫名其妙，无趣的坐下点菜，才想起什么，拉着小二的膀子，“他们那桌还没买单，我买，一起买，但是你要适时告诉他们，是我买的单！” 小二答道“是没有买单，客观确定你要买？” 越闲大掌一挥“买” 小二一脸鄙夷“那客官稍等”就走了，一会儿掌柜的就来了。 “请问是您要买这桌的单吗？”掌柜的问。 越闲拉着脸子“嗯，客人都走了，你们也没让客人买单，这大上京是不同啊，”话里话外说的是掌柜的疏忽。 掌柜本来想着，能有人买单更好，结果这么一听就不乐意了。“客人有所不知，这桌客人是不需要付费的”转身就走了。 越闲不悦，这什么态度，还上京最好的客栈呢，就这？ 柳公子醒觉“可能是自家产业，或是先欠后结？” 越闲顿时醒悟，本来就觉得那个雯少爷神神秘秘的。 第28章 太师堂 “去哪儿”肖子墨问。 雨雯擦擦额头的汗，本来就热，还戴着个鬼面具，更热。 雨雯想了想“去太师堂，那凉快，” 肖子墨点头，“那回府坐马车去” “好”雨雯也赞成，太热了，她感觉内衫湿透了。 太师堂是前朝太师创办的一个聚集地，位置在城郊，树林耸立，小溪流水，草坪开阔，马球会，诗友会，琴技会，书画会，日日都有，大家带着自己的墨宝就能与人切磋，文人对诗，武人比武，今日输了明日还来，久而久之，附近的村民做起了一些小生意，买卖茶果，手工艺品，花销不大，又能玩一天，很受年轻人的喜爱。 肖子墨前几次回京，都由朋友带着来玩过，感觉甚好。 “你没有朋友吗？”雨雯一边扯着领口擦汗，一边问肖子墨，她是觉得奇怪，好歹肖子墨也是上京人士，怎么一天到晚没和朋友叙旧呢。 肖子墨的眼神落在雨雯挽起的衣袖，和白净的脖颈上，不自觉的吞咽着口水，雨雯的脖颈很白很嫩，触感很好他知道。 别开眼，“有啊，他们都忙，难得凑齐，我们启程回豫州之前，还是要聚一下的，”顿了一顿，“你要去吗？”他盯着雨雯。 雨雯扣好扣子，又扯开腰带重新系好， “我去干啥，就是好奇，随便问问” “你呢，还有几日就要走了，没有安排吗？”肖子墨又问。 “回家吃顿饭，整理整理，其余没啥，我朋友也不多，要好的也在外地，”雨雯答得很自然。 郭泰被马车摇得昏昏欲睡。 到了目的地，他们下车先找了凉亭歇息，没那么热了，才四处逛逛，一人买了一把折扇，雨雯闹着要肖子墨在上面画画题字，肖子墨不干，说自己画的不好，怕吓死她。 又遇到转糖人的，雨雯想要最上面的糖龙，转了很多次，郭泰都快被糖撑饱了，也没能如愿。 一人手上拿着几只糖人，又是啃又是舔的。 走累了，坐下喝碗凉茶，“没有自己做的好喝，不过凑合”雨雯自言自语道。 自从雨雯受伤，很多忌口，她的调料一样都不能吃，已经很少自己下厨了。 正说着话，一声“肖兄！郭兄，雯兄”打搅了三人的雅兴。 面前一堆人，越闲和冒牌货各带了两个随从，还有两名貌美如花的美娇娘，那柔弱的身姿，满身的风情。 “真是有缘分，在这儿也能遇到”越闲喜出望外，简直是意外之喜。 雨雯则叹气“这家伙阴魂不散，属牛皮癣的” 几人一来，本就不算大的小茶摊瞬间人满为患。 越闲给美女使眼色，美女娇滴滴的坐在雨雯和肖子墨两旁，越闲和冒牌货就坐一侧。 肖子墨腰杆子挺得笔直，雨雯都替他累得慌。 她自己还是慵懒的坐着，一边喝茶一边看人来人往，还有远处的比试。 对面搭的台子上正在比试绘画，有男有女，各个笔尖飞舞，一点不怯场，应该是老来此地玩的， “少宗主怎么结识越公子的呀？”雨雯端起茶碗，小口抿着，看似无意地问。 越闲一听，机会来了，“都是在下不知道这山高路险，在城外溜达的时候遇上土匪，幸好柳兄就在附近，不然这小命难保啊……” “土匪？上京城外？”雨雯一脸难以置信。 “真的，那些土匪可凶悍了”越闲着重说了凶悍。 “你可真够倒霉的，哪个城外，东西南北？也让小爷开开眼。”雨雯煞有其事的说。 “公子懂得真多”雨雯身边的美女见雨雯的茶碗空了，拿起水壶给她斟茶，那小眼神一下一下的扫着雨雯的脸，心想确是个俏公子。 冒牌货的脸色明显一变，但是很快又恢复如常。 “东边，那个大塔寺附近”越闲想了想，有的聊总比尬起好。 “大塔寺～～～～”雨雯尾音拖的老长，眼神看向肖子墨。 肖子墨秒懂。 “那确实该你倒霉，”肖子墨说。 越闲听不懂了，“为啥呢？” “大塔寺？是不是东郊营那块地儿啊？”一位美女惊异的问。 见越闲还不明白“越公子对上京不熟，大塔寺是皇寺，一般的皇家祭祀或者拜礼都去那儿，所以大塔寺方圆数里都有官兵巡视，大塔寺后面就是东郊大营，里面可是有好几万的将士呢，你在大塔寺能遇上土匪，真的～匪夷所思啊”美女被自己都逗乐了，还是第一次听说在大塔寺被抢的。 “你笑的真好看”雨雯扇尖轻轻一点，美女羞的脸绯红。 越闲愣住，没有多想“那改日还是该去庙里烧烧香，” “我听说少宗主都在各国游历，很少回国，少宗主一定见识非比常人，反正也是闲的，给我们讲讲呗”雨雯抓了把瓜子，等着听故事。 “哪里哪里，这只是世人说的闲话而已，在下年纪也不大，之前一直在老家待着，这几年才到处跑。”冒牌货没有慌乱，看来是个老油条了。 “哎，其实我老家不在上京，祖辈到的上京，我一直想回去来着……”雨雯说的可怜巴巴。 郭泰好奇“雯兄老家是哪儿啊……” “蜀州，汉城人士”雨雯扶手。 “雯兄也是汉城的？”冒牌货问。 雨雯明显有了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架势。 “柳兄也是吗？”谁不知道汉城是剑宗发源地。 “是啊是啊，在下乃也是汉城人，只是久不归家，”还把冒牌货说激动了。 “我就小时候去过一次，还把你家的石狮子掰掉过一只耳朵，想想还真是抱歉啊”雨雯讪讪的说。 冒牌货一愣，明显在思索着什么“那我恐怕没在家，没人告知我呢？不然那时就该结识雯兄了。”说的跟真的似的。 雨雯又是一笑，很是开怀的样子。 茶摊里的人渐渐离去，只剩了雨雯他们这一桌，台前还是继续比试别的，很多人都去凑热闹了。 “原来都是旧识，旧识啊”雨雯爽快说道，给肖子墨递了一个眼神，也不知他看得懂不。 “柳兄此次进京，应该有什么重要的事”肖子墨声音沉稳，亲自给冒牌货斟了茶。 “太上道了，默契啊”雨雯心底美滋滋的想。 冒牌货环视一周，神秘兮兮的说“既然大家是兄弟，咱换个地方说”。 雨雯慎重地点头示意。 一行人在太师堂附近的山庄定了院子。 为了显得大家志同道合，从茶摊离开后，雨雯便一直很亲近随和，小美女上前挽着她，她也不甚在意，做出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 肖子墨没有再找对方的茬，但是美女的靠近还是不喜，雨雯摇头晃脑的，挤到肖子墨身边，小声嘀咕道“有豆腐不吃白不吃” 肖子墨没听懂， 雨雯就地示范，摸着美女的小手，蹭蹭脸。 肖子墨嫌弃的想扔他出去。 雨雯憋憋嘴，“该你单着”转身环上美女的腰， 雨雯在男人堆里个子算小的，但是在女人堆里，那就算高挑了，她的手自然的环着美女，美女每次想要在她身上乱摸时，她就轻轻的揪一把美女的腰，使得美女连连噌唤，听的男人都受不了。 肖子墨察觉到那女人的嗲声让他的身体都有所反应了，略有脸红，换了个姿势。 第29章 诈骗犯 不多久，酒菜上齐了， 大家先是一顿吃喝，雨雯喝酒那是来者不拒，潇潇洒洒的整了几大壶。 酒足饭饱，冒牌货觉得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遣走了美女回房间候着，就开始了他的大计。 “不瞒各位，在下去年游历到西北边境，那里着实苦寒，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当今七皇子李琰殿下。”说着神秘一笑，环视一周，见个个都竖着耳朵在听，很是满意。 “七皇子殿下人很亲厚随和，堂堂殿下，亲自上阵厮杀外敌，救百姓于水火，当地百姓像神一样膜拜他，尊敬他，也包括我”冒牌货拍拍自己的胸膛，感慨地说道。 “我作为大恒的子民，也希望未来的国君是个勤政为民的，是个有大义大爱的，七皇子就很好，” 冒牌货又环视一周，接着道。 “可惜在下能力有限，虽会一些舞刀弄剑，可始终是上不了台面，帮不了忙的。” 冒牌货说完，猛灌一杯酒，看上去满是忧愁。 “还请少宗主明示”雨雯表情严肃，很是敬重的模样。 冒牌货就等着人问，见最想引诱的人中招，心底轻蔑一笑。 这位小公子深受肖大将军的敬仰，想必非富即贵，只要他上钩，还差不拉肖将军入伙，这种事，大家都入局，才能安了所有人的心。 “我思来想去，七皇子现在四处受牵制，上有几位背景宏厚的王子，下有与之对抗的重臣。”他顿了顿。 “可是，并不代表没有希望，我决定为七皇子养一只私兵，以备不时之需”。冒牌货酒杯重重的砸在桌上，煞有其事的样子。 “私兵？”肖子墨眉头皱起，明显不悦。 雨雯一把拉住他的臂弯“我觉得有戏，你先别急” 指尖的力道告诉肖子墨，雨雯在做戏，他只管跟着演。 冒牌货一听，还真有戏，心里暗爽～一群蠢货。 “在下打算以七皇子暗兵的旗号招募一批将士。”冒牌货说。 “多少人？”雨雯问。 “大概五万或十万”冒牌货答得很顺畅， “你可知私养兵将是死罪？”肖子墨问，很符合他的人设。 “岂会不知，但人固有一死，为何不闯一闯，拼一拼。一旦成功，就是丰功伟业，享不够的荣华富贵。有权有钱又有名，难道肖将军不心动。”冒牌货盯着肖子墨，看他神色缓和，更是确定有戏。 “就你一个人组织？”雨雯问。 “怎么可能，这种大事，还需要人力，财力，物力，精力的。”冒牌货有些得意， “那你要我们做什么”郭泰问。 冒牌货看向桌面上的几人，一个一个点“人力，财力，物力。” 雨雯激动的按住冒牌货“那我们能得到什么？”一脸兴奋。 冒牌货向后一仰，哈哈大笑“自当是至高无上的权利和无限的金银” “口说无凭”雨雯手上的力道加重。 “本公子怎知你不是信口胡诌”雨雯那傲慢懒散的样子又表露出来。 “七皇子对我看重有加，这是我们一起商量出来的结果，怎能保证不了。”冒牌货说道， 见雨雯犹豫，他又加重筹码“在下可以给你们写保证书，平时筹备的一切事物你们都可以不用分神，只是需要你们分别提供一定的财力，物力支持。坐等事成之后，拿着保证书就能登顶上峰，何乐而不为。” “说起来就是个花钱买官的差事”雨雯表情动摇。 “你不怕我们是五皇子，十皇子的人？”雨雯又问。 冒牌货哈哈大笑，“我知你们这些上京贵族多有往来，但是有几个是心悦诚服的，还不是各怀鬼胎，大家相互看不上眼，此事大可先不显山水，等七王子登顶之时，就是对头落难之日。” 这是多么诱人的饵料，谁不想位居高位。 出点军费就能如愿，又不用自己劳心劳力的筹谋。 又有几个人能抵挡得了这般诱惑，看看此刻的越闲就知道，他以深信不疑，好似都在心底打着算盘，自己能出多少钱，买多大的官。 雨雯松开冒牌货，“容我想想，” 这都把本公子的自称改了，换成亲和的我，越看越有戏。 半晌后，雨雯问“你需要多少？” 冒牌货伸出一根手指。 “100万银？是啊，养兵很费钱，但对小爷来说也不是难事”雨雯假意喃喃自语。 冒牌货窃喜，他的意思是1万银，怎的？这小公子随口就是100万？这是有多阔绰，真是赚翻了。 又过了半响，雨雯又道“那明日，明日你写好保证书，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但你得保证，此事绝不外传，不然～～”雨雯威胁意味越是明显，冒牌货越是深信不疑这个雯小爷有钱爱权，不会错失良机。 “还有，你得先把你的计划书，就是怎样计划的，执行到哪个程度了，投入了多少人力，财力，交给我，这么大的项目，我不能单凭你一张嘴。”雨雯看似轻松的说。 “在商言商，你得拿出你的诚意，” “可懂？”看似简单几句话，又体现出雯小爷的处事谨慎，严谨，这种人一旦相信某件事，就会义无反顾的去做。 “这简单，我随身带着人员名单和办事章程的，现在就可以给雯公子一阅，以表示在下的诚意和拥护七王子的决心。”冒牌货都快被忽悠的将自个儿给卖了。 雨雯挑眉，一脸赞赏“少宗主有勇有谋，在下佩服”奉承道 冒牌货跟随从示意，随从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本子，递给雨雯。 雨雯接过翻看了一下，里面记录的十来个人名，户籍地，及所管理的职责范围，有模有样的。背面记录着已经被骗的人员名单，家庭背景，想谋求的官职及募捐的金额。 册子里则有鼻子有眼的作出了各种天花乱坠的规划，看上去简直就是一块还未被世人发现的唐僧肉，只要咬上一口，便能飞黄腾达，平步青云。 雨雯脸都抽筋了，骗的全是商人，也对，商人最想改户。 士农工商，商人挣再多的钱都矮人一等。 雨雯随手拿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低头继续翻看，脸色则是越来越冷：“真是些蠢货！” 冒牌货一时没搞清楚雨雯说的是谁？ 郭泰和越闲也想看，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雨雯一页一页翻看，想着等他看完了，就抢来一观。 好半晌。 雨雯重重的合上本子，随手交给了肖子墨。 肖子墨却稳稳地揣进兜里。 冒牌货这才反应过来，拍桌站起身来“这是何意，还给我，还没有给银钱，你们是不能带走的！” “你说你这么个猪脑子，是怎么想到当个诈骗犯的？是有人教的，来，坐下说道说道”雨雯随即慵懒的靠在凳背上，一边闲散的吃着小菜，一边嫌弃的说道。 冒牌货的随从听闻发现不妙，起身想逃，被郭泰擒住“让你们走了吗？跪着！”一人一脚踢在膝盖上，两个随从倒地痛呼。 冒牌货见情况不妙，抽起随从放在桌上的剑，就刺向雨雯，雨雯早有防备，在翻桌之前也抓起冒牌货的剑鞘抵挡。 冒牌货显然是个练家子，不恋战，打开了就跑，雨雯追了出去，肖子墨紧跟其后，却没有上前帮忙，显然雨雯不需要帮忙。 懵懵懂懂的越闲这才跌跌撞撞的冲出来，他都沉浸在自己要当大官，左拥右抱的情景中了，怎么就打起来了？ 肖子墨怕他坏事，拎起丢去一旁。 冒牌货根本不是雨雯对手，但是双方都看出了对方的招式里有剑宗的影子，雨雯特别明显，就是打给他看的，不然哪有什么闲心跟他过招。 冒牌货被雨雯折断了双腿，惨烈哀嚎叫嚷着。 肖子墨走过去点了他的哑穴，“吵！” 就只能看着冒牌货张嘴，没有声音了。 “这个好，这个好，将军教我！”雨雯一脸兴奋的看向肖子墨，满脸写着求知欲。 肖子墨挑了挑雨雯额前掉落的碎发，“好，” 将人又拖进屋去。 第30章 你猜 “把你的计划书写出来，详细的连芝麻绿豆般都不要遗漏，不然少写一个字，小爷我一点都不介意打掉你一颗牙，放心，小爷说一颗绝不会是两颗，毕竟一颗一颗掉才有意思嘛”雨雯找了根凳子坐下，将纸笔丢给冒牌货。 冒牌货呜呜哇哇的不知道说什么。 雨雯只好让肖子墨解开他的穴道。 “你到底是谁？”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问句。 雨雯不耐烦“你祖宗！还不叫爷爷！” 全场无语。 “在下技不如人，我认，在下欺骗在先，我认，可是我也得知道我哪儿出了问题，死也要死个明白啊……”冒牌货说道。 雨雯将冒牌货的剑扔在地上“你的剑在第一时间出卖了你” “想要继续听就开始交代，磨磨蹭蹭的，书写清楚，你祖宗我高兴了就给你个痛快，不然就只有你不痛快”。 冒牌货还想问，但是打又打不过，逃也逃不了，板上的鱼肉而已。 极不情愿地低头开始自己给自己写口供。 雨雯让另两个随从也一起写，当着三人的面说“你们谁写的不同，同样的事写的不够详尽，那待遇相同哈，不要怪我把你们当孙子打” 吓得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没办法串供。 知道这次是真栽了。 雨雯喝了酒，微风习习，醉意上头，有点坐不稳，东摇西摆的。 觉得头重的脖子有点撑不住。 恍恍惚惚的身子一缩，就往地上摊，连吓傻眼的越闲都第一时间下意识的想去接住。 滑落到一个宽大的怀抱，雨雯勉强睁开眼，是肖子墨完美的下颚线。 心底放松了，睡的更快。 郭泰在一旁笑眯眯的，他早就知道这俩有情况，现在这么暧昧的圈抱着好像磕到了糖一样。 肖子墨把雨雯圈在怀里，自己端坐在凳子上，盯着地上匍匐的三人写罪状。 雨雯睡得很香，窝着的姿势让她没法动弹，脸颊上留有酒后的晕红。 很快三人就写完了，放在地上盖了手印。 天色已晚，肖子墨让越闲和郭泰将三人绑了，打晕丢进一间房，便抱着雨雯去了她的房间，房间灯光昏暗，燃着熏香，曼妙身姿的美女一身半裸的纱衣斜躺在雨雯的床上，肖子墨不知里面有人，用脚抵开木门，放出“咯”的一声，熏香迎面而来，他皱眉，才发现床上有人。 美女也愣住了，大公子抱着小公子？ 肖子墨在门口停顿了数息，不知道熏香是否安全，万一有情药，雨雯不就羊入虎口了嘛。 转身抱着雨雯又走了。 美女傻眼，不知道该不该追上去。 一脚踹开越闲的房间，越闲把两位美女分别让了出去，自己今夜只能独守空房了，再加上发生的事，让他心慌慌，肖子墨一脚踹开房门时，他吓得叫出声。 “鬼叫什么？滚！”肖子墨没好气。 越闲跌跌撞撞穿上鞋，抓起衣裳，才小心翼翼的问“滚去哪儿？” 肖子墨将雨雯放在床上，替他盖好被子，才转身看着他，那眼神，像是要吃人，咬牙切齿“滚去你带来的女人房间，警告你，再发出声音，我就送你进宫陪你小姑” 越闲吓得吞了一口唾液，心想“这话是说让我当太监？不然怎么入的了宫？” 好不容易聪明了一回，急忙跑了。 肖子墨再回身，看着熟睡的雨雯，上手帮他把配饰取了，发髻松了，还用指尖揉了揉雨雯的头皮，他自己也知道这束发紧的头皮疼，雨雯的发质偏软，肖子墨一直以为是年纪小的缘故，柔发在指缝里穿梭，肖子墨有些心悸，为何自己的发质就没这种感觉，再解去雨雯的腰带，脱去外衫，雨雯的胸部隐隐有发育的趋势，为了不那么明显，她缠了束胸带。 所以露出中衣也看不出来，刚扯开中衣的系带，一阵风从窗户扫进来，肖子墨感到一阵凉意，想了想，又给他系好了，塞进被子里，才退出房间。 肖子墨的房间没有女人，因为当初冒牌货自己那个舍不得让出来，本想今晚再大干一场的。 第二日清晨，窗外和煦的阳光，徐徐的微风，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将口干舌燥的雨雯吵醒。 她爬起来找水喝，才想起昨晚的事儿，低头看了看自己穿得严丝合缝的衣服，显然不是她自己干的事儿，一拍脑门，幸好遇上的是肖子墨那种一板一眼的君子，不然就得穿帮了。 还有未完成的事儿，赶紧穿上衣服出了门。 肖子墨已经晨练完，又洗漱好，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前用早膳了，旁边坐着忐忑的越闲和一脸得意的郭泰。 “早～”雨雯上前打招呼 “对你来说确实还早，是房间不舒服，这么早就起床了？肖子墨打趣道。 雨雯嘿嘿一笑“昨夜谢谢将军，您辛苦了，多吃点，”说着就拿起粥勺又给他添了一勺。 再给自己盛了一碗，美滋滋的吃着早饭。 肚子吃饱了，审讯正式开始。 雨雯翻看着昨日的供词，一声不吭，表情凛凛。 “你的意思是说，你本无意，有人撺掇，才作此大祸”雨雯声音很冷， 她坐在板凳上，单肘压在支出去的膝盖上，身子微倾，居高临下俯视着地上的人。 一言不发，那种压迫感，威严感，让肖子墨觉得这个人所散发出来的气场感和他的年纪相差甚大，是什么样的经历能让一个孩子般的人有这种气质。 “小的真的全招了，一点不落，现在想想，当初接近咱们的人就不怀好意，他看似无意的说辞，却句句在理，才会让我们走上歧途，大人开恩啊，开恩啊……”冒牌货一个劲的磕头。 确实，三份口供差不多的内容，如果不是他们事先串通好，那么他们所做的勾当，也确实没有大票，前期都在小打小闹，直到结识了越闲，知道他有钱又有身份，最主要是傻，好骗又贪心，才想整大的，然后收手，可惜天底下哪来那么多的早知道。 “那个人如果你遇见，还能认出来吗？”雨雯问。 冒牌货急忙点头“能能能，”满头是汗，其实就几面之缘，再加上这么久了，早记不得了，不过为了还有用处留条命，只能硬撑。 雨雯逗乐了“你y记性挺好，这都一年多的事了，还能记得到人，骗鬼呢……满口谎话，看来直接嘎了，省事。”雨雯看向肖子墨。 她心中已大概有数，这人留与不留效果不差。 冒牌货一听急了，又一个劲磕头，什么上有老母下有小崽，长篇的老旧口头蝉张口就来。 雨雯听了，乐呵呵，这电视剧诚不欺我啊，这些求情的话张口就来，都不带改改台词的。 冒牌货额头磕破了，鲜血慢慢流下来，样子惨烈。 “大人就看在，同是宗门的情面上，饶了小的，真的不敢了。”冒牌货有气无力，可怜至极的看向雨雯。 这会儿其他几人听了，也同时转向他，包括肖子墨。 “你既是剑宗的，就知道剑宗宗旨是什么，犯了宗规该如何，你还用这个求情，你脑花磕成豆花了？”雨雯没好气。 冒牌货不吱声，只是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看她无动于衷，咬咬牙。 “那大人可能告知我，怎么露相的，你是何人，就是死，小人也想做个明白鬼！” 雨雯仰回身子，靠在椅背上，略有思忖。 大家都在等她的答案。 半晌过后 “你猜！” 众人黑线。 乌鸦满天飞。 第31章 祸及九族 冒牌货摇头，“确实不知，小的只是在宗门学了皮毛，迫于生计，才落草为寇，没有继续修习，大人的剑术小的只能知道是同门，但没见过。” 雨雯又稳了几息，才道“好，当个明白鬼，下辈子装样子也装全乎咯” 众人汗颜，你还怕受骗的少啊…… 雨雯举起一只手“第一，你随从的剑，我估计你在剑宗并没有亲眼见过几个高阶宗人，不然不应该不知道，真正的高阶，平时出门时不佩佩剑的，只有重要场合或是准备比试才会佩剑。 第二，你y冒充的是柳世杰，我想了半天，宗门里那么多人，为何你要冒充他，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你这张脸，” 众人看过去，已经被鲜血铺满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花来。 倒是冒牌货一震，有点欣然地点点头，证明雨雯说对了。 “在宗门时就有人说我长得像少宗主，虽然没见过，但说的人多了，我自然信了”冒牌货说道。 又看向雨雯“大人是认识的” 雨雯点点头，“你修的初阶，我修的高阶，你说我能不认识吗？” 冒牌货一听，身子软榻下去，“大人小小年纪，就修的高阶，确实是能人” “不过，你这些骗骗一般人还将就，有点脑子的，即使没见过，也骗不了。”雨雯又说。 见冒牌货不解。 “你这张脸是长相俊美，身材也挺好，其实不去骗人，实在混不下去了当个清倌其实也能糊口，上京有大把好男色的，只要你委屈自己，总比吃牢饭强，”说着说着这话题就偏了，肖子墨赶紧打断他，“说什么呢，打住” “哦，好，”雨雯尴尬的又言归正传。 想了想“说到哪儿啦？” “哦，相貌，你只知柳世杰相貌堂堂，身高八尺有余，年纪二十有三，对，但是你看看你这张脸，俊秀是俊秀，但怎么看都是三十有二，这不是年龄诈骗嘛” 郭泰没忍住，拳着手支唇笑咳了一声。 “大人第一日就识破小的了，为何不揭穿？”冒牌货还很委屈。 说起这个就来气，雨雯从凳子上跳起来，站在他面前。 “你y还好意思说，那一夜，左屋摇了右屋摇，小爷一晚上耳朵都在吃苍蝇，恶心死了。 简直是噩梦，当我得知就你俩死y住左右，当时就想撕了你。 柳世杰虽然脾气傲点，但洁身自好二十几年，被你个骗子在外乱搞，败坏了名声，还得了，你应该庆幸栽小爷我手上，要是被他抓住，你y的蛋子、棒子都得割下来塞你嘴里，再游街示众。” 突然间就冒出来的愤怒情绪，恐怕和原身慕容雨雯还是脱不了关系。 毕竟柳世杰和慕容雨雯算得上真真正正的青梅竹马。 几人同时震了震身子，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肖子墨伸手将激动的雨雯扯过来，她还在激动的想跳起来踹两脚，肖子墨大手一挥，困在自己怀里。 “好了，再说下去，你们就得尸骨无存了，带下去关着，等我们商量出结果再说”肖子墨冷眼看着地上的人，跟早上赶来山庄的封烈吩咐道。 等雨雯没那么激动了，才反应过来，假笑着脱离肖子墨。 怀里突然失去了重量，肖子墨随意的抖抖外袍掩饰他那一丢丢的失落。 “你可知你惹了多大的祸？” 过了好一会儿，雨雯看向越闲。 越闲其实想了一夜，他也不笨，把事情理清之后，不用看口供都知道自己被骗了，这段时间他花在冒牌货身上的钱，简直够他挥霍一年了，但是他想得比较浅，觉得就是个骗钱的。 “这个骗子骗了我的信任和我的钱，我是受害者，怎是闯祸？”越闲不明白，还在重申自己是受害者。 雨雯无语，这脑子里装的是豆渣。 又看向郭泰，“你来分析分析”郭泰想要独立成长，第一步，要学会审时度势。 郭泰看看雨雯，又看看肖子墨。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骗子打的七皇子的旗号招摇撞骗，受害人除了被骗的人，最无辜的是七皇子，”见雨雯的眼神友善，肖子墨也露出肯定的目光。 他又继续道“说浅了是骗钱，说深了是造反……”说到造反，他突然停顿了，很不可思议的看向肖子墨“如果真是有人预谋，那这就是结党营私，私养佣兵，意图谋反，哪一条，都是死罪，祸及九族……”说完脸色煞白。 “最主要是：七王子无辜躺枪，你觉得让皇上知道了，他会怎么想，是想雅妃为了她那还在襁褓之中的孩儿想上位，而拉扯七皇子，还是平民无知而为，跟你没关系。” 雨雯补充道，眼神压根儿没瞧越闲，那个蠢货。 越闲已经吓傻了，从凳上滑到地上，脸色煞白，激动的不行，嘴里直嘀咕“我没有！我没有！” 雨雯又看着肖子墨，“你看这口供有用吗？” 肖子墨沉沉的看了雨雯一眼“有用”有些欲言又止。 “处理了”雨雯将口供折好，递给郭泰，“不要将我们几人牵扯进去，做干净点” 郭泰有些懵， 肖子墨吩咐封烈。 “将他们三个手筋挑尽，拔去舌头，扔到京兆尹府去，自有人追踪这个案子。” 郭泰这才明白过来，这个功他们谁都要不起，如果背后有指使的人，那么肯定是七皇子的对立，知道了是他们几人干的好事，那暗中整死他们不是不可以。 抬手抹了一把冷汗，幸好跟着两个大神，嗯，这个大腿得抱的紧紧的。 其实一直到最后，几个犯人死翘翘，都没能查出什么人来，毕竟这事儿说大也大，说小也小，皇位只有一个，皇子却有很多，哪方都不敢得罪，又没有报案人催案情，所以犯人在关押期间因为伤势过重，挨个儿死掉，也没人追究什么。只是这事儿也算在衙门里备了案，过了明目，以后真有类似这样的案子，也就拉扯不了七王子去。 肖子墨又看向越闲，“越公子最好将此事吞进肚子里，从此烂死也不要说出一个字，毕竟因你而起，你有指使，帮衬之嫌，这个罪，恐怕你宫里的娘娘只会跟你断清关系，而帮不了分毫” 越闲早已冷汗湿了背，连连点头，觉得肖子墨救了他全家。 要不是自己虚荣心作祟，又怎会在知道救命恩人是江湖少宗主就义无反顾的各种帮衬，言听计从，觉得身边跟着少宗主是多么有面子的一件事。 越闲坐上自己的马车，大致以后不会有交集了，雨雯也懒得搭理他。 封烈护卫着肖子墨他们的马车往回走。 第32章 女大三抱金砖 郭泰早就按耐不住了，问雨雯“到底怎么回事，反正无聊，说说呗” “想听故事？”雨雯本是闭着眼养神，这会儿说话也没睁眼的意思。 肖子墨闻声倒是睁开了眼睛。 “我想吃醉香楼的烧鹅，七宝斋的马蹄糕，～～～”雨雯舔着嘴还想继续说， “行行行，你要天上的星星我都给摘去”郭泰打断她。 雨雯瘪瘪嘴，“你想上天？” 郭泰没听懂，求援的看向肖子墨。 “想听啥，小爷我来吹～”雨雯按了按肩背，这马车壁硬邦邦的，咯的不舒服。 “说啥都行，我一直很好奇，你说你，年纪比我们都小，怎么认识那么多人，知道那么多事，处理事情成熟老道，要不是天天在一起，我都以为是两个人了，”他看了肖子墨一眼，寻求同盟“对” 雨雯坐姿没精打采的，耷拉着肩，很没有形象。 “这个嘛，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你是被保护的太好了，所以什么都不懂，因为你不需要懂，天塌下来有你爹你娘顶着，你只用健健康康的，无忧无虑的长大就好，你经历的没那么复杂，所以觉得什么事都很简单，也不愿往复杂了想。你觉得我说的对吗？”雨雯问他，然后满车厢搜吃的。 “别找了，这是我哥的马车，怎么可能有零嘴，等会儿进城就有的吃了”肖子墨怕马车太颠，她弓着腰走来走去的，摔着。 便伸手拉着她，坐在了自己旁边。 “你剑术很好？”肖子墨只知道雨雯有一手好枪法，上次豫州之战让大家都赞赏有加，顾家军的拿手武器就是红缨枪， 雨雯被强迫拉下来，也没恼，整理起外袍来，上面扎了很多路边带小刺的植物。 “我能说一般般吗，在肖大将军面前实在不敢搬门弄斧，”雨雯说的很随意。 肖子墨讥笑一声，不置可否。 “我小时候不好养，身子差极了，听说两岁时嘎了一下下，被个老和尚救了，传了些内力给我保心脉，所以我从小身子里就有内力，学其它的东西也就比常人快，后来叔父听说剑宗的心诀对我特别好，就带着我上门拜师，我也是从初阶开始练的，人家到高阶要十几年，我只用了五六年的样子，就遇上柳世杰了，那小子从小就是帅的一批，不，外人都道他帅气，潇洒，公子如玉，其实就是个妖孽，我才去的时候太小，他长得太好看，我以为是仙女，天天粘着他喊姐姐，他还笑嘻嘻地给我买糖吃，满肚子坏水，作的坏事都是我背锅，真的，他能活到现在真心不容易，没被老天爷劈死。” 雨雯在原主的记忆里搜寻着有关柳世杰的记忆，大部分还是很好玩，很开心的， 一边手动取刺，一边瘪嘴说着。 肖子墨提取到的信息就是，身子不好和帅气！ “那你认识七王子吗？感觉你一直替七王子抱不平。”郭泰又问。 雨雯心想“你这时倒挺敏锐得嘞” “这些皇宫贵族，天天在上京溜达，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啊，就像营里的士兵都见过将军，将军也不能全认识。”顿了顿，“不是替他抱不平，本来就是刻意抹黑，莫须有的事情，干嘛伤害别人，你不觉得七皇子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吗？怪倒霉的”拂了拂袍摆，又继续挑刺儿。 “你怎知不是七皇子的主意呢？”郭泰又问。 雨雯这才正视他，看的郭泰都有点不自然了。 “这个就是直觉和智力的体现了，你以后一个人在官场，不要见风就是雨，咋咋呼呼的，多用你那大脑花想想，遇事多想为什么？凭什么？干什么？后果是什么？” 说的郭泰怪不好意思，好像白活了二十年一样。 “看在咱俩一起对敌的份上，也算生死之交了，我多说几句，你别嫌我烦。 再等几日我们就走了，你自己一个人，实在拿不定主意的、先拖着，问你爹，问我们都行，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情愿让人觉得你蠢，都不要让人觉得你精，你再精精不过官场老油条，还不如做好份内的事，啥都别掺和，特别是党争站队，你一个七品芝麻小官实在是没有那个分量去被人霍霍，别被人当枪使，你就该烧高香了。”雨雯真诚的一脸担心。 肖子墨再次承认“你不走仕途真的太可惜了。” 这种思绪，考量，谋略。 用在官场上，那简直是宰府的料。 “仕途有啥吸引人的，我这人志在四方，不喜那些阴谋诡计，”雨雯大大咧咧的道。 “雯兄，要不是你才15，我真想把妹妹嫁给你，我妹子人特别好，爱吃爱玩爱自由，跟你一样样的，你们一定很有共同语言”郭泰说道。 肖子墨听了扭了扭脖子，感觉有些不适。 “你嫡亲妹子都16了！”肖子墨不耐的说。 “就是的嘛，女大三抱金砖，也不是不可以，”郭泰一脸急切的看着雨雯，却觉得有股寒气袭来，打了个哆嗦。 才注意到肖子墨那能拧出水的脸。 心想“妈呀，一激动怎么把这爷得罪了，这是在当人面撬墙角啊。”赶紧收住。 雨雯倒没觉得有什么，不管大小她都娶不了人家呀。 “我都答应我娘了，再等两年，就娶个小媳妇，老婆孩子热炕头，做点小生意，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也挺好。”雨雯无意识的回道。 郭泰吓的咧了嘴，偷偷的看向肖子墨，天爷啊，祖宗啊，你别说了。 “将军都20啦，家里给定亲了？”雨雯还埋着头拔刺。 “尚未！”肖子墨果断回答。 “父母不急吗？20算大了。”雨雯随口一说。 “你是觉得我老吗？”肖子墨都气笑了。 雨雯不明白的抬头看他，随口解释道“怎么会，20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风姿卓越，意气风发，将军又是年少成名，前途无量，上门议亲的人，怕是把你家门槛都踏平了，我不信没催婚～”雨雯笑的没皮没脸。 这张口就是阿谀奉承，还真是老油条。 “我不喜”肖子墨又再次声明。 “不喜？不喜什么？难不成不喜女人……”雨雯坏笑。 肖子墨的脸更黑了。 郭泰单手捂着嘴，心想“我是不是该出去，走回去也不是不可以” 肖子墨深呼吸一口气，“我常年打仗，确实不知道怎么和女人相处，也不喜因为传宗接代的责任，而让女人独守空房，我希望我未来的妻子是我喜欢的人，我会爱她，敬她，而不是一个摆设，一个工具” 肖子墨难得一次说这么多。 又顿了顿“所以我早就跟父母约法三章，没有我的同意，不议亲。” “哦，哦，别激动，就是随口聊聊，没有催婚的意思。”雨雯觉得肖子墨周身甚冷，默默的摞了摞屁股。 小小举动，却被肖子墨察觉了。 第33章 启辰回豫州 郭泰双手捂着嘴，这啥情况，两人闹掰啦？准备各自成婚啊？他的糖还没磕够呢，不能啊～ 雨雯注意到郭泰的动作，好奇的问“你咋啦，咬着舌头啦？” 起身想去掰他的嘴帮他看看。 刚起身，马车压了个石头，车厢一摇，肖子墨长臂一挥，就又将人圈回怀里，简直流畅的像蓄谋已久。 雨雯落在肖子墨怀里，四目相对，好半天，雨雯脸色有点绯红染上，才扭捏的缩回自己的位置上去，还下意识的用手撑住坐板，汗颜道“没站稳，没站稳，” 刚才那一坐，雨雯明显感觉到屁股撞到了硬邦邦的棍子， 那一瞬如雷击，用脚趾尖想都知道，就是那个她没有，也不可能有的器官～ 多尴尬啊，越想越尴尬，大家都尴尬。 肖子墨也受到了撞击，第一次有肉体如此突然的，沉重的一击，打的他措手不及，他能保持不动不叫嚷已经很有定力了。 车厢里的气氛有点实在不适。 雨雯“呼”的拉开车帘，“好闷啊，我要出去骑马”。 死皮赖脸的让一个护卫将马给她骑，把人家赶去了车夫旁坐着。 刚才那突来的一幕，郭泰觉得自己要脑充血了，简直脑补不完啊，越磕越甜怎么办…… 雨雯骑在马上慢慢跟着走，马背一怂一怂的，她又在想那小话本上的画面，这没吃过猪总见过跑，现代电视剧的abc什么级都有，谈不上耳濡目染，至少也没少熏陶，她在现代的年纪也28了，暗恋队长多年，可惜没来得及告白就噶了，她也有被表白过，实实在在谈恋爱，牵手，拥抱，亲亲的确实没有过。 她期待过，也失望过，还没尝试爱情的甜蜜，就糊里糊涂的突然被炸死了。 穿越来的时候，刚好是齐山遇袭，原主跳崖坠河的时候，估计原主都不认为自己会死，毕竟她俩是真的像，身体素质也差不多。 原主记忆里有很多跳河玩耍当乐子的画面，雨雯每次回忆，都笑笑，这调皮捣蛋的样子，和她自己简直一模一样。 肖子墨缓了好一阵，才勉强将自己高傲的下身舒展下去。 长舒了一口气，自己这是怎么了，最近老是容易反应过激，寻思着，是不是真该娶个媳妇了，或者～想到什么，猛的摇头，思想何时这般龌蹉了，不行，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可取的，为了解决生理而去霍霍女人，更可耻，他不断自省中， 以至于他对面坐着的郭泰能在短暂的时间内，看到肖子墨多变的神色，也是奇观了。 车队回到上京城，大家就分开了，雨雯回了庄子上，今天外公外婆和父母都要过去庄子吃饭，这两天她也不打算出门了，和家人好好聚聚。 肖子墨带着郭泰回府，一边准备回豫州，一边应酬几个熟识的玩伴，他十岁入军，难得回来一次，要好的也是小时候的一些玩伴。 他是所有同龄人里上位最快也是最劳累的一个，毕竟是用命在争取功名。 到了启辰回豫州这一日，雨雯早早的在城门口等候，远远的，一队车马行了出城，郭泰依依不舍的和肖子墨与雨雯告别，就差泪洒当场了，他最后在侯爵府附近选了一座老宅，想着等几年肖子墨回京后走动方便，现在就等着豫州的家眷上京来团聚便可。 肖侯爷携着府中众人，也在城门口道别，这次肖子墨是顶着大将军的名号走的，所以几个旁支也来送别，那场面堪称豪华，就差没把城门口给堵了。 雨雯和郭泰躲得远远的，观望着送行的队伍。 “真是壮观啊！”雨雯感叹道，嘴里叼着狗尾巴草，双手环胸，一点没有站像。 心里想着这差别简直不要太大，她一个女娃出门，就跟家人在庄子里道了别，唯一和来时不同的是牵走了包子，没有哭哭啼啼，没有依依不舍，就那么潇洒的转身，上马。 而一个大男人出个门，能出来的都出来了。 “是有点夸张了，你是不知道，我在侯爵府小住的这些日子，每天都能见着不同的人，不是他的这个亲戚，就是那个，我到现在都还没记清楚人物关系。”郭泰也兴致勃勃地说。 说到兴致上，又眉飞色舞道“还有，还有，有好些旁支的，远房的，反正那谁谁谁家的，抓紧时间带着姑娘来相见的，那些姑娘一看到肖兄啊，眼珠子都快粘上了，你知道我在豫州也算万花丛中过了，都没见过那么娇气的，声音那么酥的，简直鸡皮都要掉一地，”说完还象征性的抖了一抖。 雨雯不屑的瘪瘪嘴“男人～” 郭泰还沉浸在娇滴滴的妹子喊“表哥”的花痴神情中。 雨雯却见封烈走过来“雯副将，将军有请！” 雨雯腹诽，“走都要走了，请个屁啊，事多。” 还是跟着封烈去了人堆的中心，里三层外三层，雨雯走近时，所有的注目礼全在他身上，雨雯本就生的好相貌，平时吊儿郎当，一旦挺胸抬头，正经起来，那气势不输王孙贵族，风度翩翩，举止得体，妥妥一个公子世无双。 她与肖子墨最大的不同，就在于肖子墨常年面无表情，时刻一张冷峻的苦瓜脸，就像全世界都欠他钱一般。 而雨雯则是亲和有度，面部管理很到位。 人群开始议论纷纷，有知道她的，也有不知道的，雨雯没有到侯爵府正式拜见，所以这次也算是和肖子墨的父母兄弟第一次见面了。 “父亲母亲，这位就是雯副将，这次豫州大捷，他乃首功。”肖子墨介绍道 雨雯上前行礼，举止得体。“见过肖侯爷，侯夫人”。 肖侯爷打量了雨雯一番，倒是眼神不唐突，“我儿经常提及你，年少有为，前途无量啊……” 雨雯面色轻松“哪里哪里，都是大将军看得起，末将必牢记大将军提携之恩。” 众人都很满意雨雯的谈吐，不骄不躁，不居功。 肖子墨自是知道这小子嘴巴子能说会道的，惯会讨人喜欢。 周围的小姐姐小妹妹，见到如此俊朗小哥，有些心动。 好些小姐妹甚至觉得，比起不苟言笑的大将军，她们高攀不上。 这年纪轻轻就当上副将的儒雅少年，或许可以一博。 雨雯不知道自己不知觉中就揽下春心无数。 试问谁能拒绝一个相貌堂堂，风度翩翩又有学识，胆识，还前途似锦的温润公子哥呢。 又过了一会儿，时辰不早了，众家眷打道回府。 回豫州的队伍也正式启程。 雨雯看了眼长长的车队，多了好几辆马车，心想着，怕是肖子墨父母又给添置了东西带回大营，毕竟儿行千里母担忧嘛。 拍了拍包子的脖子，“放心，我是我妈亲生的，驾！”一夹马腹，包子前蹄高高扬起，肆意的奔跑出去。 第34章 肖子云 难得重归自由，不用带着苦逼的面具，不用担心旁人的目光，不用为家人健康平安操心，心情舒爽。 雨雯骑着马，东跑跑，西跑跑，活像个被关久了出来放风的孩子。 肖子墨和封烈骑着大马，稳稳走在车队最前面，宠溺的看着她撒欢。 肖子墨一直为了自己的自私，用军功强留雨雯在军营而感到歉意，虽然他无悔，他知道雨雯爱好自由，梦想环游世界，游山玩水，而且是个乐于享受的主，所以他在计划回营的路线上稍稍做了更改，不过那些鸟不生蛋，鸡不拉屎，乌龟不上岸的小地界，尽量从大县城绕路走，这样吃好，睡好，玩好就不是梦想。 雨雯一连兴奋了几日，还是扛不住她懒惰的本性，在马车内休息的时间变长，早晨出发的时间渐晚，连封烈都觉得这一日日的，过的是神仙般的日子，渐渐的，也开始意识到，自从雨雯到军营以来，军营的变化，肖将军的变化着实有些大，连他自己都有点期待未来的每一天，而不是觉得枯燥乏味的日复一日。 这日，他们早早的就到达了驿站，安顿好后，一致赞同去县城里，边逛边找吃的解决晚饭，于是，不用劳心劳力安排事务的雨雯，一到驿站就非常自觉的自己上楼休息了。 到了商量好的时辰，雨雯如往常一样，从楼上下来，肖子墨和封烈已经在一楼大堂了，还有些其他人，肖子墨是正面对着楼梯的，雨雯看到他面前还有一个男子在与他交谈，男子背对着雨雯，身姿挺拔，修长，穿着一身青色锦衫长袍，像个书生的打扮。 雨雯没见过这个背影，却见肖子墨聊的甚欢的样子，心里琢磨着“遇到熟人啦？” 快步下楼，朝他们走去。 她本意不打算打招呼，想从那书生身侧借过。 肖子墨抬眼道“来了”。 雨雯刚巧侧身借过，书生转身，本意打招呼的样子，这惊鸿一瞥，雨雯瞬间错乱，左脚勾右脚，身体失去平衡，眼看着就要扑出去，肖子墨眼疾手快捞了回来，还嫌弃的瘪瘪嘴，这一扑趴在地上，门牙怕是得磕掉。 雨雯各种慌神，还没站定就扭身回望，本来就溜圆的眼睛，撑得更大，一脸的不可置信，慌乱撑着肖子墨的胳膊站直身子，她侧背对着肖子墨，目光迎着面前的书生。 好半晌。 略带颤抖的手朝书生伸了出去，越举越高，似乎想碰触书生的脸，书生在一刻惊异之后，急忙侧身退了半步，刚好躲开雨雯的手，雨雯的手还悬在半空，像是定格，嘴里小声喃喃什么，表情是一言难尽。 肖子墨一把抓握住雨雯的手，第一次这般接触手，肖子墨只觉得雨雯的手很柔，很细，骨骼很小，像一用力就捏碎了一样。 雨雯的手被握着垂下了，可是眼神还贴在那张脸上。 书生的面相属于清秀型，第一眼感觉就是干净，清爽，阳光，皮肤白皙，按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妥妥的阳光开朗的男大学生。 “雨雯，”肖子墨发现了她的怪异，像是被勾了魂，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书生。 喊了两声，雨雯也没回过魂来，肖子墨只好伸出双手，捧住雨雯的脸颊，在不伤害到她的力气下，强行将头转过来与自己对视，殊不知，这个举动，在男人们眼里是有多么的暧昧。 视线慢慢转移，瞳孔慢慢聚焦，半晌之后，雨雯才缓住眨了眨眼睛，感觉眼睛有些酸涩和湿润，盈满泪水的眼睛一眨，泪滴便自然地滑落下来。 见此情形，肖子墨愣住了。 雨雯缓过劲来，手心拂在肖子墨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肖子墨又弓着背，双眼一瞬不瞬的看了她的眼睛几息，确定有神，才放开手，纳闷的问“失魂症啊？” 雨雯神情恢复了些自然，不好意思的说道。“没见过这么俊逸的公子，见笑了”。 书生和肖子墨一听她的解释，那表情又好笑又无奈。 雨雯又慎重的覆手一礼“抱歉，刚才在下失礼了” 书生也忙回礼“那里的话，是在下吓着雯副将了”，他在城门口因为风寒没出来车厢，不代表他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何事。 听到声音，雨雯又再次呆呆的看着他，半天没有反应，像是又陷入了自己的情绪里。 封烈疑惑的用手在雨雯视线前晃了晃“雯副将” 雨雯抬手按了按眉心，掩饰住她刚才又想要哭泣的情绪，终于不去看那张脸了。 扭头问肖子墨“这位是？” 肖子墨再次担忧的看了她一眼，道“这位是我堂弟，肖子云，他与我们同路，前几日身子不适，一直在马车上休息，今日看着好些了，便想着一起走走。” “肖子云～”雨雯喃喃的念叨着这个名字。 “天之骄子，风云之志，好名字”雨雯自顾自的念叨着，目不转睛的看着肖子云。 雨雯又缓了一息，深吸一口气，作了一礼“副将～雨雯” 肖子云没想到一个副将文采这般好，有点惊喜，随即拱手一礼“久仰，久仰，” 雨雯心想既然同路，那有的是时间，不能再失礼了。 愣了愣“走，肚子饿了”下意识摸摸肚子，扯着肖子墨的袖口往外走。 他俩走在前面，雨雯还是呆愣愣的，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 “刚才怎么了？”肖子墨问。 “没怎么，有点丢人～”雨雯没精打采的说。 “丢人不至于，吓人倒是有！”肖子墨怼她。 又耷拉着脑袋“没什么，脑袋短路了”雨雯说。 肖子墨不知什么是短路，但是看到她的神情，也没多问。 晚饭的点，大街上人挺多的，路边很多卖小吃的小贩， 都没能提起雨雯的兴致来，肖子墨觉得此事不小。 走着走着，闻到一阵香味，是面汤香。 雨雯鼻子动动，像个狗子一样东张西望的，最后锁定目标。 “我想吃那个，你们要不要一起”。 众人望去，一家不算店面的面摊，有三四张桌子，零星几个人在吃，桌面还算干净，一个老大爷忙活着煮面，小孙子模样的帮忙端碗，小孙女就甩着腿坐在大锅旁的推车架上，悠闲自在。 看到一群人来了，忙上前张罗“叔叔们是要吃面吗？我爷爷煮的面最好吃了……” 小女孩脸色红润，肉嘟嘟的，头上两个小剂子，可爱的像年画宝宝。 雨雯又看向众人，“你们也可以选别的吃食，我不介意的，前面街道还很长，要不大家分开逛”？ 其实就两拨人，肖子墨三人组，肖子云和两个小厮模样的护卫。 雨雯当然说的是她自己，她才不敢做了肖子墨的主。 “闻着挺香，先吃饱再逛”肖子墨发话了，其他人敢怎么说。 等面上桌，封烈收到肖子墨的眼神，跑去旁边的饭店买了些切好的牛肉，和一些开胃的小菜。桌子不大，他们分了两桌，两位小厮单独坐在一桌。 肖子墨注意到，雨雯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的往肖子云脸上瞟，感觉有些气闷。 面上了桌子，大家埋头吃，雨雯还能瞟啊瞟。 “雯兄是觉得肖某的脸有什么问题吗？”肖子云放下筷子，说道，这些孩子教养极好，不会边吃边说，非要说话，那就放下筷子，说完再吃， 不怪人家肖子云，雨雯的视线确实很难忽视。 第35章 甜甜的叫他“墨哥哥” 雨雯被抓包，立马埋着头，装作很用功的吃面。 那种做贼心虚的样样，简直就是本色出演。 吃得太急，一口呛住了，咳得她眼泪横飞，觉得自己肺叶子都要咳出来了。 肖子墨在一旁帮她顺着背，手上动作温柔，心里却想一掌拍死你得了。 雨雯又缓了好一阵，感觉气管都咳肿了，也不想吃了，就放下了筷子，喝了一口面汤。 “你别介意，你和我一个故人长得太像，我第一眼看到你，真的就觉得是他。”雨雯不好意思的说。 “故人？”肖子墨问。 雨雯难得露出腼腆的神色，“嗯，大故人”不能告诉他们是自己暗恋了几年的队长。 “他现在人在哪儿？”肖子云问。 “死了”雨雯回答的很干脆，她自己都是炸死了才穿越到这儿的，当时那一车的同事几个，应该都活不了。 “噗”除了已经放下筷子的肖子墨，封烈和肖子云同时将嘴里的面条喷了出来，还挂了一根在嘴边。 雨雯嫌弃的用筷子挑掉封烈挂在嘴角的面条。 等肖子云缓过劲来，她道“既是肖将军的堂弟，又比我大，这一路通行还需多日，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叫你一声子云哥哥，” 这回，连一旁淡定的肖子墨都不淡定了，“什么？子云哥哥！”语气甚是可怕。 雨雯则一脸无辜，假意想了想，“那云哥哥，子云哥哥，你选”看似很无奈。 肖子墨感觉自己胸腔有股气，随时要喷火出来。 牙缝里逼出几个字来“叫的挺亲热”。 雨雯又假意不好意思的捞捞头“会吗？好歹是将军的亲戚，又是文质彬彬的读书人，我总不能，啊呀！那谁！你！或者肖子云这样连名带姓地喊” 肖子墨挑眉“感情你喊我肖子墨的时候不是连名带姓？” 肖子云吃惊，这什么情况，一个小兵连名带姓的喊自己的将军，吃瓜的眼神在两人之间转动。 雨雯皱眉“你不惹我，我还是很好说话的好，你自己不想想，我每次被你气急才口出狂言的啊，怎么，将军也想我在大营里追着你喊～墨哥哥！你给我等着瞧！子墨哥哥！你给老子过来！”雨雯连枪带棒的的一顿输出， 众人面面相觑，真的太有画面感。 肖子云低笑，雨雯刚上窜的怒火，一见到那熟悉的笑颜，立马哑火，花痴般看向肖子云，等着他的回话。 肖子墨已经气来不想说话了。 肖子云赶紧选择了一个杀伤力最小的。 “既是比你大，那就子云哥” 雨雯很乖顺地点点头。“嗯嗯嗯，子云哥哥” 众人“……” 那你唤我“小蚊子，蚊子，臭蚊子，都行，” 又想了一下，“长辈和朋友都唤我“雯儿”。 眨巴着大眼睛，期待着从酷似林海的嘴里，唤出她的小名，心都会漏跳的。 “雯儿？”肖子墨的声音在一旁炸响。 雨雯吓得缩了一下脖子，皱眉“没让你喊，从将军嘴里唤出雯儿，有喊儿子的即视感，您还是饶了我” 众人“……” 肖子墨满头乌鸦乱飞。 肖子云好歹比雨雯只大个三岁，在雯副将这就大一岁，所以也是有点反骨在身上插着的，明知道他堂哥那张脸都能挤出墨来了，还是选择了“我叫你蚊子” “诶！”雨雯下一秒就接话。 配合的轻松愉快。 肖子墨黑着脸让封烈付了餐费，也无心游玩了，拽着雨雯就往回走，雨雯被拽的不行，“肖子墨你慢点！肖子墨我袖子要扯掉了！肖子墨我的鞋要掉啦”！ “堂哥和蚊子的关系看着很好”肖子云看着前面拉扯的两人对封烈说。 封烈慢悠悠的回道“雯副将本不喜军营，但懂的实在多，帮助了将军很多事，包括抵挡敌军，本来不管他的事的，大家都只知道雯副将抵挡有功，却不知，雯副将本就不属于军队，大可不必理会。 可是他还是绞尽脑汁，一己之力抵挡了敌军几日的攻击，我们赶到时，他就差一口气就没了，养了两个多月才能下床。 将军也是惜才，就用圣旨留住了雯副将，也是觉得心虚，所以对他没有那么的严苛。” 肖子云还真不知道内情，听到后对雨雯的印象又有所转变。 “蚊子这个身板，当真是武艺高强的能以一敌百？”肖子云瞧着雨雯的背影，小小的，瘦瘦的，就像发育不良，充满疑惑。 封烈要不是和雨雯切磋过几次了，说实话，他也很难相信，只能中肯得答“雨雯副将的武艺在我之上，属下打不过，雨雯副将的才智连老侯爷都称赞，更是在我之上” 他用自己做了一个很完美的对比，因为大家都知道，除了打不过肖子墨，封烈的身手，在军营，是王者的存在，所以很形象的反应了雨雯的身手到底如何。 “将军在军中十年，日子过的刻板无趣，好不容易遇上个不怕事儿的雯副将，在不触碰国家，军队的利益的前提下，相信将军也觉得现在这种打闹无伤大雅”封烈其实各方面都很感激雨雯，现在的肖子墨才活的像个人，而不是杀人的机器。 这夜，除了肖子墨，大家都睡的挺香。 而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袋里总想着要让雨雯叫自己什么。 梦里，雨雯站在他身侧，歪着脑袋甜甜叫他“墨哥哥！墨哥哥！”瞬间惊醒，摇了摇脑袋，想想就起鸡皮疙瘩。 还是算了，将军还是最好的称呼。 不过这种觉悟很快就被打脸。 从第二日起， 他的耳边就时常出现“云哥哥，你吃这个！子云哥哥是不是累了，子云哥哥要不要同我一起去打野味，子云哥哥我能坐你的马车吗？” 肖子墨觉得这声音就像苍蝇在耳边旋绕“嗡嗡嗡” 他突然就后悔，安排了这么一出游山玩水，早知道就走水路，这会儿早就到豫州了，板板手指头，还得半个月，肖子墨不知道高血压是啥，他只知道每日都很晕眩，头疼。 “下一站是有小江南之称的陵水县，”嘴里塞满饭，也不影响雨雯说话。 “陵水县本就土地肥沃，盛产水稻，加之这个季节，金叶灿灿，应该不错”肖子墨说着，夹了青菜给雨雯。 “听说再几日陵水县有丰收节，我们可以过完节再走”肖子墨派了人在前路一直提前打点安排着，所以他们再晚都不用担心住宿，吃饭的问题。 “好啊”雨雯点点头，表示赞同。 “会停留几日呢？”肖子云有点担心的问。 “放心，不会误了你老师的寿宴。”肖子墨说。 肖子云此次出游就是以为启蒙老师做寿的名头，他老师告老回家后安顿在辉洲，离豫州不远，今年刚好80大寿，众多学生都要前往祝寿，家里很希望他多和肖子墨接触，所以借着同路的旗号跟着一起，也是有个照应。 “蚊子和堂哥到时候有空的话，也可同我一起去祝寿，应该会很热闹。”肖子云说。 见雨雯要说话，肖子墨赶紧将一块红枣卷肉塞进她嘴里，替她回答道“ “到时候再说，还早” 第36章 抛绣球 这般情形，肖子云早已见怪不怪了，也只是一笑了之。 丰收节搞得很有气氛，家家户户在门口悬挂干涸的麦谷，县府门口摆放了桌台，放着百姓自愿制作的点心，随意拿取，城内的大河上赛着舟，男女老少都喜气洋洋的从雨雯他们一行人身旁穿过。 “看样子，这的县府干的不错，”肖子云看着往来的人群，感叹道。 雨雯手里捧着白拿的糕点，一边品尝一边感叹“粉磨的粗了点，甜了点，这个吃多了不消化。”吃到好吃的，也会分给其他人吃。 “这个好吃，豆沙馅的”塞到肖子墨手上。 肖子墨虽然记恨雨雯不能喊他哥哥，但是有好东西她会第一个给自己，也是没白疼着。 他们穿过热闹的大街，走着走着，这人就越少了，感觉离开了闹市。 又走了一会儿，听到前面喧哗声不断，在一栋独立的小楼前，围了好些人。 反正肚子是饱的，他们就走近去看看，阁楼下围了一堆人，人人都仰望着楼上。 要不是那阁楼很是气派，又张灯结彩的喜庆，上面还依稀有几个人影，雨雯都以为这情景，不是跳楼就是撒钱。 阁楼三楼有人敲着铜鼓吆喝什么，听不清。 雨雯想凑近点，肖子墨一把拉住她的手，“别去，就在这儿看” 再次触及柔软的手掌，肖子墨真心觉得这双手不像是舞枪弄棒的主，细皮嫩肉的像豆腐。 他们就站在最外围的一角，一行六七人，往那一排，那气度就跟阁楼下喧闹的人群区分开来。 锣声停了，上面的老男人在楼台上来回走了两圈，说了些话，雨雯侧耳听，只听着什么，不看门第，不分贵贱，勇敢，啥啥的。 手被牢牢握住，她想上前也没的搞。 鼓着腮帮子，踮着脚尖看热闹。 然后就是一个小姐打扮的出来晃了两圈，后面跟着y环。 “哦哦哦，我知道了，这是那啥，抛绣球选亲，嘿嘿，还真有这种事，”雨雯兴奋想去凑热闹。 肖子墨无语“你都知道是选亲了，还想抢不成？” 雨雯回望他，眨眨眼，“抛来跑去制造热度总行” “你那是制造混乱”封烈很坦诚。 雨雯缩了缩脖子，“看就成，看就成～我毛都没长齐嘞，娶什么媳妇”。 她要有本事娶才行啊…… 众人一听这种虎狼之词，无语中。 下面的气氛已经很高涨，又陆陆续续来了好几个大好男儿，人圈又一次扩大。 小姐手拿红绣球，羞涩的轻轻一抛，绣球被一阵哄抢。 肖子墨能感受到绣球被抛出的那一刻，雨雯的手紧了紧，就像条件反射似的。 他偷偷抿了嘴角，觉得好笑，脑里重复雨雯的话“毛都没长齐～”更好笑。 绣球在人群里抛来抛去，雨雯觉得这里面多少有点和她一样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八成不是真心接绣球的，不然为什么只抛不抢。 楼上的人紧张地跟着人群转。 哄闹声，起哄声，跟着绣球的一次次高高抛起，一次次跌落下来。 雨雯就眼睁睁见那绣球往他们这方来了。 在那绣球掉落的一瞬间，他们几乎同时向后退了一步，一排人，齐齐整整的。 就像同时躲避什么脏东西似的，唯恐避之不及。 绣球掉落在面前的地上。 肖子云作为文人雅士，本能的想躬身去捡，又被雨雯拽住“子云哥哥莫碰！” 就在这时，楼下那一群人便冲了过来，有人笑嘻嘻的恭喜，有人神色不明。 被团团围住，肖子云的两个护卫好歹是他爹指派的，和封烈一样，是随身配剑的，三人见状，立刻呈包围形状，护着中间三人，手都放在自己的配剑上，这是防御姿势。 冲过来的民众一见这架势，很多都愣在了原地，本能的觉得惹不起，又不愿意离开。 还有一些不知死活的靠近了来，百姓和他们之间就留着几人的距离，中间还躺着一个鲜红的绣球。 雨雯和肖子墨都没怎么紧张，倒是肖子云没见过这种场面，有些不太自然。 紧跟着人群分开，一个管家样式的老男人，拨开人群，带着另一个老男人挤到第一线。 一上来就躬身行礼，“恭喜啊，恭喜，恭喜小公子，贺喜小公子” 肖子墨让封烈回到他旁边，这群民众的武力值还不够雨雯一人敲打，不用紧张。 封烈让出了位置，雨雯就更突兀了，她个子最小，左右被几个身强体壮的大汉保护着。 主子没发话，护卫也就不会吱声，六人都没说话，场面一时很是尴尬。 后面的老男人上前来，眼神肆意的在中间三人身上快速打量了一番，不论是衣着还是气质都与众不同，先是拂手做了一礼，然后开口道“小女今日抛绣球选亲，幸得公子垂爱，真是缘分，缘分啊～”。 还是没人说话，这种场合，肖子墨不发声，除了雨雯，没谁敢发声。 而肖子墨知道雨雯自己会解决，他等着看好戏就成，实在解决不了，他不信亮出身份，还有人敢欺负了他们去。 老男人有些不耐，横着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公子在下府上用茶，商量商量成亲事宜” 雨雯挑眉，手中的折扇“唰”的一声打开。 全员静音。 见他们几人还是未动，老男人有点压不住火了。 “看公子一表人才，怎么是个哑巴”管家说话夹枪带棒的 雨雯一听乐了，心里腹诽：“这老头子这是在侮辱残疾人士啊，该打！”面上总算有些表情。 扇子漫不经心的摇着，嘴角上扬“本少爷是不是哑巴不用你来管，但是我有能力让你全家分分钟变成哑巴”眼神犀利，轻蔑的像是在看白痴。 “放肆！公子年纪轻轻怎么一上来就要折损人命？” 老管家愤愤不平。 “哦～”雨雯尾音上调，一脸不屑。 “人命官司看来在你们心里不算什么嘛，开口闭口随口就来，到底是谁放肆。”说得漫不经心，眼神却在面前一扫，看各人神色，就知道哪些人是他们的人了。 “不说这些了，公子既然是今日绣球的主人，那就与在下一同商议成亲之事如何，我乃城中大户，坐拥皇商之衔，定不会亏待了公子。”老男人又道。 一脸的洋洋得意。 雨雯用脚尖指了指地上的绣球，“你说的这个？” 老管家俯身将绣球捡了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正是！”老男人道。 雨雯叹了一口气，“老伯，眼睛不好得治，药不能停” 肖子云一个没忍住，捂着嘴笑了出来。 老男人气急“你这人，怎么就如此冥顽不灵呢……”他觉得已经给足几人面子了，怎么还不顺着台阶下呢。 雨雯往前一步，扇子在手中一合，双臂抬高“来来来，大家评评理，那绣球明明是在地上，我们这群人就看个热闹，连绣球的丝都没碰到，怎么就赖着我们了呢？非要拉着当女婿，你这是多愁自己女儿嫁不出去啊，还是说，你看上本少爷啦，”一个回身，扇头指着老男人。 老男人气急，这群人气度非凡，一看就不是本地人，看着装也是非富即贵，这个小公子年纪尚小，很好拿捏。 如果能结为姻亲，对家族事业肯定是有助力的。 “小公子相貌堂堂，气度非凡，确实是难得的俊才，可是也不能说这绣球不管你的事，这么宽的道，那么多的人，这绣球就往公子这掉，这是缘分啊，”边说边给管家使眼色，紧跟着人群又支开一个缝，抛绣球的小姐带着y环缓缓而来，那轻盈的小碎步，一步一步的踩在这群大老爷们心尖上。 小姐长相秀美，落落大方，看得出来家里调教的甚好，老男人很满意的看向雨雯，他自知理亏，不过自己女儿这样貌身段，哪个男人看了不心动呢…… 小姐走近，款款一礼。 后面百姓又在推搡，喧闹。 第37章 请佛容易送佛难 “公子你看，这也不是说话的地儿，咱们府上坐着谈” 老男人说道，语气没有那么强硬了。 雨雯歪着头看了一眼垂着头，看上去低眉顺眼的小姐的脸。 “确实是个美人，不过不是小爷的菜，也没兴趣去你那鸿门宴，就此告辞了。” 说着准备转身离开。 此等烂桃花躲得远远的才好。 “慢着！”老男人见状，软的不吃来硬的。 周围几个男人围上来，将雨雯他们的后路堵了。 肖子墨挑眉“这是何意！” 周身杀伐的气势溢出，那眼神，吓得老男人后退了一步，被他管家扶住。 雨雯也不悦，但她没有那么的凌厉，伸手拂了拂肖子墨，小声道“别动气，将军的刀不斩苍蝇。” 又对着老男人说道“看来这陵水县的水深啊～老头你可想好了，能不能承担得上这强取豪夺的罪名。” 老男人已经失去了理智，能当皇商，必是有能力又有脑子的人，这些年所谓的坏事没少干，也不差这一遭。 露出了他的真面目“在下好说歹说，公子非要拨了在下面子，这陵水县确实水深，怕公子游不出去”用上了威胁。 雨雯讥笑“面子是自己给的，你上赶着让小爷踩，又怎会不如你的愿。”环视一周，“看来你这皇商的名头来路也不会周正啊～” “这就不劳公子费心了，请！”老男人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不过很是强硬。 今日不管能不能当女婿，这群人都不能放走，以免后患无穷。 老男人一个眼色，几个大汉冲上来，肖子云吓的脚有些软，但君子体面在这儿，只能硬撑着身子，想着堂兄可是将军啊。 封烈上前，两招就把人打倒在地，满地哀嚎。 老男人身后还有人向前冲。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声厉吼“干什么！” 人群分开，一群身配官刀的官爷大步走上前。 厉声喝道“今日乃城中节日，你等还在这打架斗殴！” 巡视一圈，眼神还算凌厉，在雨雯他们这方的时候稍有停留，又移开了眼。 老男人上前“原来是原捕头，这有些误会，不会影响今日行事。” 那个叫原捕头的，一看是刘老板，立即拱手作揖。 好歹一小官，给商作礼。 态度那是360度大反转，没吃过刘老板的银子，雨雯打死都不会相信。 “原来是刘员外，看来是有些误会，那在下就告辞了”原捕头说着就要撤。 “这就是朝中有人好办事！”因为有捕头在这，百姓都默契的噤声，所以雨雯的话音就显得尤为突兀。 雨雯并不怕这捕头撤走，只是看不惯这狗腿一样的嘴脸。 “你是何人？竟敢在此放肆！”原捕头见有人不想活了，说出如此败坏他名声的话，大怒道。 眼神凶厉，一瞬不瞬的看向雨雯，雨雯是谁啊？能怕了这么个小喽啰。 丝毫不带畏惧，甚至是轻蔑的回视过去。 扇子又“唰”的一声打开。 “你猜！” 嬉皮笑脸的模样像极了城中的纨绔，但是原捕头也是陵水县的老人了，哪家贵公子没见过，确定这群人不是陵水县的，但看这架势又不凡，心里有些打鼓。 刘老板不愧是商场老手，见形势不妙，这硬骨头怕是啃不了，想着干脆借刀杀人， “原捕头有所不知，这群人并非陵水县人，他们一来就口出狂言，什么收拾人命的，还打伤在下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国奸细。” 这下，原捕头头大了，如果只是打架斗殴，那吼两句即可，这突然扯出来什么奸细，如果放走了，上面问起来不好交代啊。 他在纠结，旁边在怂恿。 雨雯用扇子遮面，一脸坏笑的对着肖子云说：“子云哥哥以后是要进朝堂的，这民生百态，到底如何，也可在这些方面了解一二，” 原捕头脸一黑，头一铁“全部带走”。 雨雯合上扇面，兴致极高的说：“好嘞！县衙府一日游！” 原捕头坏笑“你等不要大言不惭，县衙府就不是那么好进的。” “那是自然，自古请佛容易送佛难，原捕头就不用担心我们这头了，顾着点那边，我见小姐柔若无骨，不知道敢不敢进那等威严的地方去。”雨雯看了眼刘老板身旁的贵小姐。” 那小姐一听，一直垂着的头猛的抬起，看向这边。 “放肆，府衙重地，怎是弱女子该去的地方！”刘老板大声怒喝。 雨雯捂着胸口，一脸的受惊模样“老头，你肝火旺啊，吓着本少爷了。” 在场众人一阵喧笑。 刘老板气的咬牙切齿。 “我说原捕头对，这一个巴掌拍不响，不可能就带我们几个去你衙门喝茶，”雨雯一脸无辜的看向原捕头。 原捕头只道“现在怀疑你们是奸细，不需要旁人，就带你们便可”。 “怀疑？那也是刘老板一人之词，听信这一面之词就扣人，你怕是律例没学好”雨雯一点不让步。 “今日之事，大家有目共睹，不管是出于什么心态在此，相信想知道真相的心是大恒子民都有的。 反正来了也是来了，就一起去衙门看个热闹，不然以后这人人自危，是狗都可以乱咬人，一不小心就被扣上个奸细的帽子，唉～大家和我一样～怕～～” 雨雯一通输出赢得不少人起哄赞同，原捕头也自知理亏，黑着脸“都带走，一个不留” 在场一众人，浩浩荡荡地往府衙去，路上遇上吃瓜群众，这队伍，就越大庞大了。 知县今日正陪着知府大人在县城里看节目。 被告知有事发生后，满脸黑线，带着情绪就返回了府衙。 门口围的满满当当。 知府那是相当头疼。 府衙内除了衙役，就是当时在阁楼下的众人，外圈才是吃瓜群众。 “威武～～～～”衙役高呼。 知府大人在主位落座，知县在侧旁落座。 没好气地吼道“堂下何人” 刘老板闻声先行跪地“咚”的一声脆响，雨雯瘪嘴“听着都疼” 见雨雯他们没有下跪的意思，便开始哭诉，什么仗势欺人啊，什么打人啊，什么身份不明啊，什么恐吓他全家要当哑巴啊……声泪俱下。 吃瓜群众开始议论纷纷。 知府一听，就是个芝麻点的小事，闹得这么大，这刘老板的供钱，看来得涨涨了，不然叫他不把衙门当回事。 “刘老板你起来。”说完又看向另一群当事人，这群人个个的气度非凡，不怒自威的样子，而且站在公堂上一点不局促，连起码的下跪意识都没有，说实话，知府有点慎得慌。 真摸不准是什么人。 “你们是何人？”知府问。 “被诬陷的人，无辜被陷害的人，不能吃了哑巴亏的人”雨雯回道。 知府一听。 “听口音，不是本地人”知府旁敲侧击。 “上京人士”雨雯继续答。 第38章 强抢良男 知府挑眉。 这人说话举止，分寸拿捏到位，身份却滴水不漏。 “看座”下意识的就放下了身段。 “不必了，事情简单，赶紧处理干净，这陵水县的重头戏还没观上呢。”雨雯扇子一挥，拒绝了。 尼玛她在几人里位份最低，那端来一张凳子，给谁坐，她敢当着肖子墨独坐吗？想想都泪奔，还是三两下处理了，看节目去。 动作潇洒肆意，一副见惯了大场面，这点毛毛雨不在话下的视觉感。 肖子云第一次见识到雨雯的另一面，感到新奇，这举手投足，和往日的他一点不沾边。 知府心就更慌了，有几个人敢在堂上拒绝知府的善意。 “知府也是公务繁忙，小爷～”雨雯顿了一下，清了嗓子“本公子刚到这陵水县就眼前一亮，家家张灯结彩，百姓一团和谐，谷物丰足，众人和善，节日办的那是堪比上京，如此国泰民安的盛景，知府想必也是煞费苦心。”雨雯说完拱手一礼，一顶高帽子往上带，就看你欢不欢喜。 下一刻。 “不过，就本公子和刘老板的这点牵扯，只怕我两各执一词，浪费了知府的时间，这样，当时围观的群众也在这，让大家来替本公子说道说道，”说着看向身后，一众吃瓜群众满脸的跃跃欲试。 知府从雨雯的说辞中提取到几个信息。 这人开口闭口，百姓民众，国家社稷，没有感到半点突兀，说明平日里就常用这些词语，所以顺口了，那么，问题来了，哪些上京人士能把百姓，社稷挂嘴边呢？ 这人从始至终没有叫他大人，而是知府，那就是不觉得他是大人，看年纪尚小，不会是朝营中人，那就是官二代，眼前一亮，上京人人可能是权贵，小公子自己没有面圣的权利不代表家人没有。 再看向他身旁的两位，谁家出门游玩带着一文一武两位贵人的，还有几个带刀护卫的。 知府脑袋里那个人物的影子闪现，立即被他按下，虚汗流了一背，心底默念“速战速决，不要惹事” 这时有人站出来，说了刚才的实情，这百姓，有那么些反骨在身上，你刘老板平时不是豪恨的很嘛，我就要说出实情来。 有一个就有两个，三个。 刘老板急了，转身看过去，给了个眼色，又有人站出来说了相反的故事。 雨雯等他们七嘴八舌说完。 扇面合上，走到人群前。 “谢谢大家为在下澄清，刚才听到有不同的故事，甚是精彩，不知是哪位壮士，能否出列一见”。 没有人动弹，人群很安静。 知府汗流浃背，这刘老板是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这次是真的踢在铁板上了。 雨雯笑笑“怎么，敢说不敢认，这随口打哇哇的习惯可不好，有损你们知府的威名啊……” 转身看向知府，挑眉示意“看你的” 知府印堂木一声，还没说话，便有人指认“就是他，他，还有他，刚才就是他们颠倒是非” 随即那几人被提溜出来，缩手缩尾的。 刘老板一看，心道“坏了” 那几人还在愤愤不平的指责是雨雯他们的错，自己只是路见不平。 “好一个路见不平，你家门前的路平不平小爷我不知道，你们这身板子要挨平，是肯定的。”雨雯转身看向知府，“不知知府可能查一查这几人身份，范围不用太大，就查查是否刘家家奴就行了，这个快” 确实很快，不用半炷香，衙役来报，全部都是刘家家奴。 雨雯一脸的理所当然。 “所以，到底是谁在仗势欺人？刘老板，在下很好奇，本少爷一个刚踏入县城的游客，能仗谁的势，知县哒？”眼神往一旁的知县扫去，知县正在擦拭额头的汗珠。“还是知府的？”又看向知府，摆明了“这人你的，自己看着办” 知府坐如针毡。 刘老板见这个方面落下了，立即反驳道“你是游客？你就是个奸细！” 雨雯不急“好嘛，咱一样一样的来，我倒是要看看你家够不够九族。” 知府一听，脸色煞白。 什么人把诛九族挂在嘴上。 雨雯再次看向知府。 “不知道知府是否也想知道在下的身份，”语气傲慢，还有点兴奋的感觉，扇子又在胸前一扇一扇。 知府只觉得那像一把泛着铁白的大刀，在一下下的戳着他心尖。 “大胆刘勤，休的在此乱言，游客就是游客，这陵水县举办丰收节的初衷就是吸引更多的游客在本地游览，驻足，增强交流，怎能胡乱揣测，坏了游客名声，坏了陵水县的名声，你刘家有几个脑袋可以砍的”知府一声厉喝。 刘老板扑倒在地。 “冤枉啊，大老爷，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啊……大老爷明鉴啊……”又是一顿哭丧。 “小的错了，小的给公子赔礼，”刘老板也是老油条了，见情形不对，马上求饶。 雨雯嫌弃的往后退，肖子墨上前一挡，那身气势“你再上前试试！” 知府见了一个机灵“把刘勤给我拉下去”。 然后亲自走下堂，知县一看赶紧跟上。 封烈上前拦住。 知府一见，心里更是突突的直跳。 “今日多有得罪，还望小公子见谅。”知府开口道。 雨雯挥挥扇头“无妨，就是费了些口舌，能看到知府有大善之才，大人之量也算不虚此行。” 知府汗颜，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雨雯本已转身，一想到什么，又转过身来，吓的知府，知县杵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喘。 “对了，这刘老板强抢良男，此事还望知府详查，至于他皇商的身份，看来水分颇重，不知有没有官商勾结，以次充好，为了不影响陵水县的货品在上京的口碑，本少爷建议，详查，一一上报。”说完给了知府一个“你懂的”的眼神，在众护卫下，溜了。 吃瓜群众见没瓜可吃，也散去。 只留下原地傻愣的二人组。 从府衙出来，雨雯倒没什么，只是深出了一口气，肖子墨在一旁打趣道“爽了”。 雨雯瘪瘪嘴“累了” 肖子云看到恢复原状的雨雯，满脑袋问号，但自知现在不是提问的好时候。 夜幕降临，肖子墨一行租了一艘画舫，在河中慢荡，雨雯支着身子看河面上的花灯，星星点点真好看，两岸人流涌动，好不热闹，头顶上也很多孔明灯飘过，一片亮堂。 雨雯随手端起酒杯“来，祝我们大家平安喜乐，福寿安康！”说着在几个的杯子上轻轻碰了一碰，高高兴兴的一口闷了。 肖子墨不语，他本就不是个话多的人。 肖子云喝着酒，吃着小菜，一脸满足“说实话，我还从没有如此放松过，每日除了学习就是学习，感觉我除了学习什么都不会”。他也是懒得发牢骚。 “你怎么就不会了，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君子六艺一件不落，难道还要像将军一样，上战场打仗厮杀？ 你就行行好，别一个人把事全干了，给人留条路不香吗”雨雯有些醉意了，说话摇头晃脑的，肖子墨都怕他栽进河里。 “这日子能过，舒坦，”肖子云又灌了雨雯一杯“敬你，你今日真的让我眼前一亮”。 雨雯一口干完，放下杯子，两手在双眼前抓捏着，“时不时像星星一般，不灵不灵的”。 大伙都听不懂什么是不灵不灵的，只觉得他这个动作好可爱。 肖子云乐了，跟着他学“嗯～不灵不灵的” 第39章 地头蛇要强压猛龙 肖子云又问“蚊子，其实下午我就想问了”他抬头环视了四周，神神秘秘的“为什么你敢不给知府面子啊？” 雨雯也学着他，凑近一点，神神秘秘地回答：“干嘛给他面子，他脸比我大？” 肖子云不解的笑了，“你不怕知府治你个不敬之罪”。 雨雯给自己斟酒，又给其他人满上。 “我问你，你在上京长大，觉得上京人的毛病有哪些”？ “毛病”？肖子云不解。 “就是坏习惯，”肖子墨解释。 肖子云想了想“没什么啊，坏习惯？爱打架，爱惹事，爱争论，爱显摆，以权压人，狗眼看人低……”不知不觉自己说了一大堆。 说着说着他自己都笑了“还真没想过这些，不过不应该各地都一样吗？” 雨雯笑笑“嗯～你说的这些都差不多，只要有称差就会出现这些坏习惯，大家习以为常，包括那刘老板，不也是仗着自己是地头蛇要强压猛龙嘛。” “但是上京比起这些地方上，又多了一些更可怕的东西”雨雯打了一个酒嗝，肖子墨上手抢了他的杯子。 “你看，这不是强抢豪夺嘛……”雨雯耍无赖，扑过去抢杯子。 肖子云有点明白，又不敢确定，很小声的说“权贵？” 雨雯都骑在肖子墨身上去了，手脚都短，就差把肖子墨袍子扯破了。 见他们没有罢手的意思，肖子云只能先自顾自地喝上了。 “三杯，你不能再喝了”肖子墨理了理被扯歪的衣袍。 “五杯，我还能喝五杯”雨雯伸出五个手指。 肖子墨伸手按下两根指头，“三杯，不然你明天就走着回营，我可不想你吐我一车。” 雨雯可怜兮兮的捂着酒杯“这是以权压人” “不喝了，我要吃肉”说着把装着烤鸡的盘子拉到自己跟前，开始扒拉烤肉。 吃了好几块，才看向肖子云“子云哥哥可想明白了” 肖子云似懂非懂的看向雨雯“愿闻其详” “哎呀，就是权贵嘛，上京你上个茅厕都能遇到哪家的世子爷，哪家的招牌砸下来说不定就有一个正三品。 那满大街的权贵四处晃悠，这些人眼高于顶，不把旁人放在眼里是常事对，那上京的都看不上上京的，上京的还能高看一眼外地的？” “那自然是有所比较的”肖子云说的很含蓄，道理他懂。 “同理，那外地的不管是官还是民，是不是觉得上京的人人都高不可攀，遇神杀神，遇佛杀佛那种”雨雯一边撕扯烤肉，一边说。 “所以当我说出上京人士的时候，这官司咱就算妥了，因为不管咱做没做坏事，他们都不会，也不敢把咱们怎么样，特别是当官的，他得考虑他的乌纱帽，就更多顾虑”雨雯一点不带怕的，全盘托出。 “所以你越是装作一副看不起他的样子，他越心虚，他怕了，你就赢了。” 肖子云肯定地点点头，“所以从始至终，你都没给知府好脸色” 雨雯点点头道 “第一，没必要，我们没犯事，这是最大的底气。 第二，在试探过后，料定他是什么人，就对症下药， 第三，说话留有余地，够他脑补一番，有时候不说话比说话重要，他自己把自己吓着了，就算到最后扯皮，我也没说过我是谁啊，你y自己想象的与我何干。 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用咱们将军的名头的，一个不留神，就留有以权压人的由头，人言可畏，惹不起，这是下下策。 让那知府自己琢磨我们是谁，是上策。 第四，实在不行了，不是还有你和咱们将军嘛，” 雨雯说着又扑过去，抱住肖子墨胳膊，“这么好的大腿不抱紧咯，我相信将军，是不会丢下我不管哒”语气中充满信任与自信。 肖子墨无奈的甩胳膊，雨雯像只猴子，荡来荡去，就是不撒手。 肖子云这回真心听懂了，再次由衷的佩服起雨雯的胆识，临危不乱。 “那你觉得他会把你想成谁？”肖子云问。 雯猴儿玩累了，趴在桌子上，“你猜？” 肖子云挑眉，跟我也来这套。 “以你今日的派头来说，年轻气盛，气势十足，收放自如，头脑清晰，能言善辩，”没等肖子云说完，雨雯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 “别说了，快去给我找根绳来拴上。”雨雯说的急切，肖子云煞有其事地问“为什么要把自己拴起来”？ 雨雯指着自己“你快把我夸上天了呗，得牵着，待会儿风刮走了” 众人无语，一阵哄笑。 “你再想象一下，一位儒雅又嚣张的小公子，身边跟着一文一武两位大将，还有几位随身佩刀护卫，这派头，像谁？”雨雯一语点破。 肖子云挥舞着手指，一脸懂了的神情“哦哦哦哦！” “鉴定完毕，我子云哥哥脑子太好使了，将来是作大官的料，飞黄腾达了可要记得小蚊子啊……” 雨雯给自己添上一杯，仰望着星空道“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画舫还在河上晃悠，肖子云和肖子墨推杯换盏。 秋风习习，雨雯吃饱喝足没一会儿就困的缩成了一团。 肖子墨大手一挥，将人圈抱在怀里，很自然，就像经常做这样的事一般，起初肖子云还觉得突兀，这不合礼数。 后来想想这一路走来，很快释怀了，就像是大叔叔带着小侄子一般，有啥好计较的。 接下来几日，因为喝饱了河风，雨雯顺利的感染了风寒，鼻子都要拧掉了，咳嗽不止。 肖子墨亲自守着雨雯喝了药，再用手摸了摸额头，确定没发热了，才端着药碗下了马车，马车继续前进，不能因为小风寒就耽误行程。 这风一吹就倒的体质，让肖子云很是不解，和郭泰有了同一种想法，并且还同样询问了肖子墨，这上战场厮杀的雨雯，怕是另一个人。 肖子墨只能尴尬地表示，他体质弱。 雨雯也是庆幸，给她看病的老大夫什么都没说，只对症下药。 大多时候都是昏昏沉沉的，马车一摇一摇，很快就又睡着了。 到达辉洲的时候，风寒是好了，但还是蔫嗒嗒的，感觉她提筷子吃饭都很用力的样子。 第40章 正主辟谣 大寿在三日后，肖子云的师兄师弟们已经到的差不多了，听闻他是游山玩水而来，羡慕不已。 雨雯还是窝在床上，打算和床半永久。 肖子墨到达辉洲的消息不知怎的惊动了洲府，原洲府降为知府后，洲府一直没人上任，只有驻军韩将军在坐镇，他宴请了肖子墨，毕竟肖子墨现在已经不是驻守将军而是车骑大将军，官职比他大很多。 对于当初没有派兵增援，他表示了一万个悔意和无奈，反正所有的锅都让原州府背就是了。 这些大家都明白，就没有过多牵扯。 听闻肖子墨是陪着堂弟来参加寿宴的，他表示如果可以，自己也愿意给老夫子送份薄礼。 肖子墨婉拒，毕竟不是自己的老师，不好代人请客。 大寿这天，肖子云早早的就去帮忙了，肖子墨和雨雯也想去走走，就当热闹热闹。 既然是文人从众的场合，他俩便换了比较文雅的白底绣暗纹的外袍，精致又不失雅致。 摇身一变，就是两名俊秀挺拔的文雅少年。 庄夫子教书育人几十余载，要不是身体扛不住了，也不会告老还乡。 他的门生遍布全国，当然，上京的居多，因为庄夫子有启蒙智者的称号，上京及周边的小孩子都愿意到他的书院启蒙，读至一定阶段，再到各大书院继续深造。 80大寿本就是高寿了，就铺张这么一回，让老人家乐乐，也是好的。 雨雯和肖子墨携礼进门，登记入册后便自由行走，肖子云带着他俩去跟老寿星见礼，庄家人一听新贵车骑大将军来了，受宠若惊，荣幸之至，热情招待了一番。 肖子墨只是淡淡的回应着，借机带着雨雯溜到园子里去了。 肖子云则是四处和同窗叙旧，兴致度拉满。 雨雯和肖子墨找了一个还算清净的水榭，里面人不多，雨雯看准一张临窗的空桌，便上前占先了。 嗑着瓜子，听着周围的各类八卦。 什么这家好儿郎又纳了花楼的姑娘啦。 什么那家的公子哥玩腻了谁谁谁不打算负责啦。 说的那是绘声绘色，就像是自己的事一样清楚。 “人人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男人成堆的地方也好不到哪儿去。”雨雯听的兴致勃勃，觉得自己走在了吃瓜第一线。 他俩一边听着，时不时点评两句。 “听说七王子又立战功了，你们说这上京的风向是不是要变了呀”一个书生八卦道。 “诶，李兄，怎能妄议皇族，不妥不妥。”另一书生立刻制止。 雨雯点点头，是个没白读书的，还有点警觉性。 “这有什么～现在是个茶馆都在议论这上京的局势，咱们小声议论，无伤大雅。”又是一个书生说道。 雨雯瘪瘪嘴“这不是隔桌有耳吗？” 肖子墨悠闲自得的喝着茶， 雨雯心里腹诽“你们说，我就听着，不说就换别的” “你们还不知道，五皇子为了拉拢车骑大将军，都发动苏丞相这个助力了。”又一个书生神秘兮兮的道。 雨雯挑眉“这是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不知将军作何感想”她小声的凑近肖子墨，低低的嘀咕着。 肖子墨神情一凛，不悦立马爬满了那张英俊的脸。 雨雯抿唇坏笑，继续竖着耳朵听。 “这五皇子宴请了好几次大将军，说是多次从中撮合，后备的还有沈梦情，就是那个有才女之称的大理寺卿的嫡女。”一个声音冒出来。 “诶，我怎么听的都不对了，看来我的信息不对称啊，”又是个八卦者自嘲。 “说来听听”有人怂恿。 雨雯单手捂着嘴，怕自己笑出来，另一只手给肖子墨比了一个大拇指，“牛” 肖子墨听了自己的八卦就来气，这什么跟什么，他就参加了一次宴会，里面有些谁他是一个都没注意，这下却变成八卦绯闻满天飞，看到如此好事的雨雯，就更来气了。 做着手势要收拾雨雯。 雨雯嬉皮笑脸的一个激灵，从凳子上弹起身来，理了理外袍。 “我听说是肖将军的青梅竹马，人家可等了肖将军十年呢”又一个声音，一个消息。 “这么牛，谁啊谁啊？”雨雯听闻转过身子，出现在众书生面前。 突如其来冒出来一个人，还都大家不认识，竟让众人齐齐闭了嘴。 雨雯瘪瘪嘴“咋的，我给大家点穴禁声啦”。 又一脸好奇“快说说，快说说，那青梅竹马是谁家大姑娘？” 肖子墨脸沉如墨，一把将人拽回来。 “别啊，这么有趣的八卦，肖将军没兴趣吗？”雨雯一出声，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那整齐的吸气声简直震耳欲聋，整齐划一。 “肖将军？哪个肖将军？”还有人不明所以。 “还能是哪个肖将军，你们刚才所说的当事人啊”雨雯白了那人一眼。 “是在下失礼，还请肖将军大人有大量”刚才八卦人家绯闻的最识趣，第一个出来道歉，君子风度不能丢。 “在下亦是” “还请将军原谅”众人纷纷躬身作揖。 肖子墨脸色缓和了些，但还是很不悦，他不打算将身份挑明来着。 “既然大家知错了，将军就原谅大家，顺便可以满足一下大家的好奇心，将军是否真的在相看人家呢？”雨雯说的随意，但是眼神在示意肖子墨，不趁此机会解释，你这名声就真完了。 肖子墨平复了心情，“在下肖子墨，今日是陪同堂弟来参加庄老夫子的寿宴的，各位刚才所说，肖某确实参加过一次五皇子的宴会，但肖某真的不知情，什么这个姑娘那个姑娘，肖某自觉从未接触过，也无意情爱婚姻之事。还请大家为肖某正言。”说着肖子墨也拂手躬腰一礼。 “原来如此”有人借机附和。 “都是谣传，谣传”附和的人越来越多。 雨雯也跟着恭敬的作了一礼。 “肖将军年少从军，对于很多生活琐事都很木楞迟钝，幸好今日遇到，还请各位行个方便，以后听到有诋毁，造谣将军的，还请帮着正言一番，毕竟今日乃是正主亲自辟谣，不比什么都清楚嘛，至于谣言嘛，止于智者。 相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至于那什么小姐，才女的，大家闲来论论人品，美貌都无伤大雅，但是这婚姻大事，还是不要牵扯到比较好，以免坏了人家姑娘名节，都是高位者的家眷，咱们可一个都不敢惹啊”最后一句就是在提点众人，也不看看自己议论的是谁，不怕苏丞相拍死你，五皇子也压死你。 此话可谓滴水不漏，各个方面考虑周全。 身后响起掌声，众人回首，肖子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身后，旁边还跟着个姑娘。 “韵儿姑娘”有人扶手作揖，然后一众人齐齐作揖。 雨雯不明所以，眨巴着大眼睛让到一旁。 “真是精彩，一番言语下来，这谣言啊就不攻自破了。”那个叫韵儿的姑娘作了一个万福礼。 “这位是庄老先生的孙女，庄韵”肖子云介绍道。 雨雯知道这是在给她和肖子墨介绍，也行了一礼。 心里嘀咕“装晕？撞晕？”取这名字的人是大才啊…… 还在木楞中，韵儿小姐一直微笑的看着她。 “在下肖子墨”肖子墨很懂礼数的自我介绍。 雨雯从木楞中回神。“在下雨雯，是大将军的副将” 刚说完，就有人起哄“雨雯，就是那个雨雯？” “人家不是说了嘛，你激动个啥？” “你懂啥，这小子看着也不像是个狠人啊？是不是那个雨雯？” 众说纷纭。 第41章 跛脚大侠 雨雯就当没听到，愣愣的站在肖子墨身旁。 “请问，阁下确是那个豫州之战，立下首功的雨雯？”韵儿姑娘轻声问，声音细软，听着像小溪流水般。 肖子墨见雨雯没反应，以为她没听见，用肩稍稍抵了一个她。 雨雯望去“干啥？”声音压得很低。 肖子墨想，你这会儿云游什么呀。 又有人重复了一次刚才韵儿姑娘的问题，算是帮姑娘解了围。 雨雯愣愣的点头“嗯，军营就只有我一个雨雯，”呆傻的样子有点可爱。 又是一阵哗然，有些豫州周边县城的，对战事略有所闻。 “听说城门上的头帘是你让挂的？焚烧堆积如山的尸体也是你所下令？怎能如此残忍！简直有违人道！”一个书生愤愤不平的说。 还真有人附和。 雨雯看过去，脸色极其难看。 这些书生都读的什么狗屁书，这般不分黑白。 长叹一口气，很大声很明显的那种。 “兄台的意思，那要怎么处理来犯的敌军？ 恭恭敬敬请他们入城，然后大家坐在一起谈谈风花水月，问问他们的目的是来吟诗作对的？ 还是来烧杀抢掠的？ 他们要杀人我是否应该站在后面递刀子？ 他们要放火我是否要提着油桶跟上？ 他们要抢占民妇少女，我是不是应该帮他们铺床？ 这些就有仁义道德了？ 处理手段就温和了？”雨雯不屑的看着那人，眼神凌厉，一顿输出后，略有激动。 “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这般问，可笑至极，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我方本就势单力薄，双方实力悬殊，不用最震撼的方式震慑敌人，提高我方军心，那死的就是我方千万士兵，死的就是后方的平民百姓，都是命，他贱他来犯，就该享受挫骨扬灰，头颅当门帘。 你们只听说战场惨烈，不知道我方战士，下至十岁上至五十，只要胳膊腿能动的都在用自己的力量抗敌，保卫国土，保护家人。 你们只看到漫天的火光，没看到火光下奋力拼杀的战士，说我残忍，我不狠，敌人早攻破豫州，那被杀的会是谁？是无辜的老百姓！是万千的大恒国民！ 那些说小话的还有机会问我这些可笑的疑问？脑袋里装着豆花，白读圣贤书。”雨雯激动不已，还是克制的圈紧拳头，骨节咯咯作响。 相处这么久，别说肖子云，就是肖子墨都没见雨雯如此激动过。 一片寂静，连呼吸的声音都很轻。 “战场是最无情的地方， 昨日还和你谈笑风生的战友，今日就有可能当着你的面被敌人一箭穿心， 昨日还整洁有序的城市，今日就有可能因为敌人的侵略而成为废墟，百姓流离失所，日不饱腹。 那我们能怎么办？ 在场的都是文人学子，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寒窗十载为的什么？ 高官厚禄吗？ 我想大部分学子还是心系家国的，读书就是为了让国家的强大，只有自己的祖国强大了，别国才不敢来犯。 文人和军人的职责都是安邦治国，不分伯仲，国家国家，有国才有家，没有战士们以身挡枪，哪来的文人诗词歌赋……朱门酒肉臭， 路有冻死骨，不知人间疾苦，却知大放厥词～～”雨雯说着说着想起她以前的战友，想起经历的战场，眼眶一红，有些哽咽。 深吸一口气。 又深深地鞠了一礼，“抱歉，在下身体不适，先行一步，打搅了”说着，昂着头绕开人群，头也不回地走了。 肖子墨也拂手一礼，赶紧跟上。 肖子云自是知道雨雯是个逻辑清晰，能言善辩的人，但是真的当场听到这一大篇的家国理论，有证有据，句句在理，还是受到很大的冲击。 以至于这番言论在经过众文人间传来传去，传致上京的时候，还能深深的震撼到权臣们的心尖。 肖子云还有事物在身，没能第一时间跟着去追，只好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人海里。 雨雯的心情很沉重，憋住的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出了大门，一个气不顺，一脚踢在门口的石狮上发泄，因为没用内力，就用脚力了，很清脆的一声“咔”～ “啊～～”雨雯没来得及抱脚就被肖子墨困在怀中了，这下本来憋回去的泪水像开了闸一般，哗哗的流“好痛啊～痛死我了……” 一路哭到医馆，鼻涕口水抹了肖子墨一身，他也不恼，肖子墨其实是个很内敛的人，他也知道军人的苦，雨雯所说的他都懂，只是无心去辩驳，话不投机半句多，他是懒得搭理，看着怀里哭成泪人的小朋友，抽泣的像呼吸不畅，他只能轻轻的拍拂着雨雯的背，没有支字片语，又胜过千言万语。 脚踝骨裂了，这才活蹦乱跳了几个月，又成了跛脚大侠。 肖子云知道他们要走，来送行的时候，才知道雨雯脚伤了，看着包成粽子的脚，“听说是踢到了石头？”肖子云坐在雨雯床头的矮凳上，一脸不可思议。 不是说雨雯的武力值很强很能打吗？怎么踢到石头就成这样了？ 雨雯点点头，“不长眼的石头？” “嗯，不长眼的石头！挡着小蚊子的路了！”混久了肖子云也学会打趣了。 “子云哥哥，我～我没给你惹麻烦……那些人找你麻烦了吗？”雨雯有点怯怯的问。 “找我麻烦了你打算怎么办？”肖子云问。 “真的啊？那群不长眼的死书生！你把名字信息给我，等我腿好了，挨着挨着敲门去！让他们亲身感受一下什么叫～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说的气愤！撑着身子就要起来。 肖子云一把把她按回床上去“你是女子？～” 雨雯坏笑“我当然是小人！没听说过吗？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 “好啦好啦，那日的事就此揭过，那个不知死活的书生我打听了，是前洲府家的侄子，这事你就别管了，文人的笔，是不见血的刀。 这次的事自有不愤之人为你和将士们出头，你就安心养脚。”肖子云安慰道。 说着说着，肖子墨推门进屋“准备好了。” “子云哥哥，那我们只能回京才能再见了吗？”雨雯急切的问。 肖子云点头。“今日一别，怕是只能上京再见了” “嗯，子云哥哥路上小心，保重身体，先预祝明年的秋闱顺顺利利！如鱼得水！心想事成！高中榜首！”雨雯还想说什么，被肖子墨轻松抱起，准备往外走。 雨雯揪住肖子墨的领子，身子往肖子云的一侧扭去。 “好好好，借你吉言……”肖子云跟在一旁说道。 “子云哥哥，子云哥哥，”肖子墨走得快，肖子云很快就掉在后面，雨雯急的大喊。 肖子墨将雨雯放进马车，她又爬扶在车窗前，高高的撩起车帘，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子云哥哥会给我写信吗？”雨雯问。 “写，”肖子云没想到雨雯会这么问，就依她答道。 “那我也给子云哥哥写信，”雨雯开心的说。 “好！”肖子云笑着答道， 说实话，他是越来越喜欢雨雯了。 也越来越明白，肖子墨那么个不苟言笑的人为何单对雨雯特别了，这人真的是个很特别的存在。 “子云哥哥喜欢雨雯吗？”车子在动了，雨雯一急，就脱口而出了一句狠话。 “喜欢”肖子云快速的答道。 “雨雯也很喜欢子云哥哥！”是真的喜欢，雨雯心里在说。 “你好好长大，将来子云哥哥把最爱的妹妹介绍给你！”肖子云被雨雯的情绪一时感染，不自觉的就顺着她说。 雨雯吃瘪，心里想：我想睡你，你想我睡你妹！ “我还小，子云哥哥的妹妹还是不要留给我了……”雨雯不好意思的说，让其他人想到了她那句“毛都没长齐”。 肖子云跟着马车侧边走着，笑得很开心。 “如果我有妹妹，就嫁给子云哥哥当媳妇”雨雯说着，看向肖子云，期待着他的回答。 肖子云没想那么多，随口应到“嗯，当媳妇”。 肖子墨觉得他两越聊越偏，这话题不对啊。 车速明显快了，雨雯挥手，“子云哥哥不送了，咱们上京见，你要保重啊……” 肖子云收了腿，停在原地行了注目礼。 雨雯为了看到肖子云的身影，身子都快爬出车窗外翻出去了，被肖子墨扯着腰提了回来。 第42章 心悸 雨雯纳闷“将军怎么不骑马？” 肖子墨：“不想” 雨雯瘪瘪嘴，瘫坐在软榻上。 城内还好，城外速度一提上来，车厢内就有点颠簸， 雨雯的脚就被颠的疼。 肖子墨很细心的观察到雨雯的脸色，对外叫了一声，“慢点”然后提起雨雯受伤的脚看了看绷带，确定固定的很好，没走位，又轻轻的放在自己腿上“还是不要接触地面的好，伤了骨头以后很容易留有旧疾” “将军其实是个很细心，很心善的人”雨雯由衷的说道。 肖子墨第一次听到雨雯夸他，心里高兴却面上不显。 好一会儿寂静后。 “没人的时候也不用叫的那么生分，可以叫我子墨”肖子墨看着窗外，看似很随意的说。 这是他想了好久好久得到的两全其美的办法。 心里打着鼓，这家伙怎么没反应。 雨雯伸出两个指头在肖子墨眼前晃了晃，一脸的算计“答应我连个条件”。 肖子墨抬手在她额间弹了一下，雨雯立即捂着额头往后仰去“将军杀人啦，将军不讲武德，将军欺负病残，～～” 肖子墨被气笑了“能耐了是！” 雨雯立即起身坐直“不敢”板板正正的样子，腿还搭在肖子墨大腿上，怎么看都很滑稽。 “说来听听”肖子墨随即道。 雨雯“嘿嘿”一声，倒是笑的憨厚。 “我知道回营之后就没好日子了，所以怕呀，怕吃不饱，怕穿不暖，还怕天不亮的早操，怕月亮都睡觉了，我才能回寝的晚练。”雨雯一脸的生无可恋。 “唉～想想都可怕”摇摇头，周身每个细胞都在抗拒。 “所以呢？”肖子墨接话。 “能不能只挂职，不干活，您高抬贵手，把我当透明的”雨雯双手合十，一副祈求装。 肖子墨其实早有料到，只是不知道她会这么直白的说出自己的懒，竟无言以对。 “你觉得呢？”肖子墨冷笑。 雨雯偷偷瞄了一眼，这家伙喜怒不形于色，真看不出来咋想的。 正思忖着。 “你就还是把农场管理好，这次大战，又有很多伤兵，农场效益很好，所以在我们回京期间得到扩充。 农场的事，我已经在面圣的时候，在皇上面前过了名录，皇上没什么反应，只说不要耽误军情。”肖子墨淡淡的说道。 “真哒，不用管理士兵？不用操练？”雨雯喜出望外，身子挺得更直了，身子一动就带动脚。 肖子墨抬手按住她那兴奋晃悠的大腿和小腿，“别乱动，掉下去” “好嘞！”雨雯高兴的忘了此刻他俩的造型是那般的暧昧。 等她高兴一阵子，看样子心情极好，肖子墨心情也不错。 “那叫来听听！”肖子墨有些急切的说。 “叫什么？”雨雯被拉回思绪，还没反应过来，随即一声声“肖哥哥，子墨哥哥，墨哥哥，好哥哥，好好哥哥”喜悦的称呼，穿过马车。 封烈皱眉，苦恼的摸摸头，心想“这俩在干嘛？”看了眼旁边的护卫，“不该听的别听，管好你们的五官”说着指示着周围的护卫把间距拉开至少十米。 雨雯喊累了，秋高气爽，马车里的温度刚刚好，摇着摇着睡着了。 肖子墨听高兴了，将她平放在软塌上，轻轻的用食指勾了勾雨雯的鼻梁“就嘴巴子甜”。 无意间瞟过雨雯红润的嘴唇，平时看上去肉嘟嘟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时时在吃辣椒，而平躺的时候，没有那么肉感，但却让人想去碰触，就像个黑洞一般吸引着他。 想到便做到，肖子墨轻轻抬起指尖，在柔软的唇上碰了碰，感觉很微妙，有点心悸。 又轻轻的沿着唇线扫过，那种心悸越发明显。 突然收手，皱着眉坐回另一旁的软塌。 撩开车帘享受外面的风。 因为他发现了，他的身体在瞬间起的反应，男人的反应，略显慌张局促，幸好雨雯这会儿睡的昏天黑地的，不然看到他支棱起来的大帐篷，不知会怎么笑话他。 一边自嘲一边想办法压制。 这天夜里，肖子墨睡的不算太好，做了一夜的梦， 第二日醒来，望着凌乱的被褥以及被褥上的痕一阵无语，心底那个让他纳妾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回到豫州大营，战士们许久没见主帅，都在营门口迎接，却见肖子墨骑在马上，并直接跟着一辆马车去了农场小院。 封烈驱散了众人，又去处理别的事了。 当梅大爷见着被肖子墨抱下车的雨雯时，脸都抽抽，“你这又怎么了？”一脸不解，怎么又伤到腿了，平安赶紧将上次坐的轮椅推过来。 “踢到石头了？”雨雯在肖子墨怀里扭着头说道。 “有事没事你跟石头过不去干啥？”梅大爷心疼的将人坐好，蹲下身子给她检查。 “固定的不错，唉，养着，”一脸嫌弃“总比乱跑强” “我还有事，雯副将就交给您了，”肖子墨说完，梅大爷挥挥手，是该去忙了，恐怕一堆事呢。 想想也是，三四个月的军务要处理。 雨雯将这次回京的事一一说了一遍，当然是挑着好玩的说。 梅大爷听得乐呵呵，也给她讲最近军营的变化，他们不在的时候发生的事。 腿脚不方便，确实这人都老实很多，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整理农场， 秋天的太阳暖洋洋，雨雯和王展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做着汇报 “农场扩大了两倍左右，多种了瓜果蔬菜，分给士兵吃，大家的餐食更丰富了，生病的人也少很多。依照副将去年的指导，今年开地的时候，我就留了一块地，搭建大棚，争取冬天也能吃上菜，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成功” 雨雯点头“去年种的晚，今年提前了准备，应该问题不大，随时关注” “兔子的繁殖能力太强，短短半年，几个窝棚已经装不下了。”王展很苦恼，又能吃又能生。 雨雯想了想“那就再搭建窝棚，派个精灵点的，将兔子的皮毛带去附近的村户，看有没有人愿意将兔子皮毛制成衣服，鞋帽，等衣物，不求有多精致，但求扎实赖穿。 谈个合理的价格，我们量大，应该有人愿意，但是他们须保质保量，不能以次充好，让我逮到了，以欺骗军资处罚。”雨雯顿了一顿“直接找村长，单个村户也吃不下这么大的单。多找几个村，并告诉他们有竞争，这样物品的质量才能得到保障” 雨雯喝了口茶，看着款款而来的潇洒帅哥，露出浅浅的笑。 “工钱可以先预支定钱，验货后付清，做得好的继续交易，不好的踢出局。” 第43章 有编制的狗 王展赶紧记在小本本上。 宣纸本就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王展没学过几个字，但脑子也记不住那么多事，就能写的写，不能写的画个自己能认的符号。 雨雯好奇，没多少事，但是王展每次都会记录很久，等王站写完等着下一个任务时，就抢来看了一看， “妈耶，你这是甲骨文吗？还活在象形字时代”？雨雯调侃道。 正巧肖子墨也走近了，接过一看，满头黑线。 虽然不明白雨雯说的象形字是什么，但能深刻感受到是什么，就很神奇。 王展满脸尴尬。 “你也不用尴尬自责，营里大概九成多不识字，能写几个不错了。”肖子墨说的大实话却好似夸奖般。 王展接过本子，想了半天，刚才一打岔，忘了剩下的事了。 大黄和另一只狗在院子里打架，吸引了雨雯的视线。 她先看向肖子墨“将军有事吗？” 肖子墨自顾自的坐在王展的位置上，“你先忙，我不急” 雨雯点点头又看向王展，他都还在咬笔杆想事情。 “不急，你慢慢想，除了睡觉时间，来找我都成。”顿了一下，指着大黄道。 “这营里啥时候多了这么多狗子？一晚上叫不停，” 那两人看过去，还在纠缠的两条大狗正在恶斗中。 雨雯抬手按了按眉心“给你个任务，将营地里所有流浪狗，有编制的狗，就是有主的，比如大黄小黄就算有主。 统计一下，有主的让他们看好，不要乱叫乱跑，没主的找个不影响人生活睡觉的地，圈养起来，”说完，马上道“公母分开，我可不想吃狗肉，别给我下一窝。” 两人同时看向他，“不吃养来干嘛？” “在大营里问问，有没有对训狗有研究的，带过来我看看，狗子养好了，也是可以工作的，什么寻个细作啊，逃兵啊，抓贼啊，说不定还能端个碉堡啥的，用处可多了，不过不能养太多，吵！” 王展又记下了 两人就见雨雯左敲敲，右敲敲自己的脑袋，一副很苦恼的样子。 肖子墨紧张的上前，捧着脸，摸摸额头，“怎么了，不舒服？” 雨雯被迫正面直视肖子墨，脸被耸抬着“没事没事，我在想事，就是记不起来那是啥名字了，很熟悉的，要用的时候就记不起了。” 肖子墨松了一口气，放下手，“你当你脑袋是荷包吗？抖抖就能出银子” 雨雯鄙视他“你才是荷包，你全家都是荷包” 然后又问他“将军知道怎么制作纸吗？” 肖子墨愣了一下“还真不知道” 雨雯又开始敲自己的头，其他两人一阵无语，真的敲敲就能有？ “呀，那个啥，就是那个很好的木头同音的那个，”望着两人，没人能给答案。 “将军，很名贵的木材，来来来，说给我听，”雨雯很急切的问肖子墨。 肖子墨默默的开始念“黄花梨，乌木，金丝楠木，香樟木，檀木～” 雨雯一激动，肖子墨立刻打住，已经形成的默契告诉他，“檀木” 雨雯激动地说，“对对对，檀，但不是檀木，檀木很贵，一般人用不起，更别说造纸了，什么檀，什么檀？”看着王展，“去找人查，有个檀字的木头，不是很粗壮，应该很常见，是可以剥皮的，我记得皮是青绿色的，有韧性，去找这个木头，先找到木头，再找木匠过来，我们就准备自己造纸，” “造纸”肖子墨很疑惑。 “嗯，造纸呀，纸张可以不那么的精细，能写能画就行了，再找愿意读书认字的士兵，他们每日训练完无所事事，如果愿意，可以抽空学习认字写字，先从自己的名字开始，也好打发时间啊，不然三天两头斗殴闹事，你不累死。” 肖子墨点头，说实话，人多了就是难管教，男人在一起，一句不合就开打也是常事，打了架挨了罚，下次还打，是不长记性的。 咱们不是有那么多动物嘛，找两个手工好的，将猪毛啊，牛毛啊，狗毛啊，收集起来，做成简易的毛笔使用，也算就地取材，不浪费了。 王展高兴的摸摸后脑勺，“这下连毛都有用处了，挺好” 雨雯看看他“记好了吗？去办，不懂得来问我就是” 王展开开心心走了。 “你倒是会废物利用”肖子墨刮刮雨雯的鼻梁，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特别喜欢这样的动作。 雨雯也不恼，“我就是脑子好使，能用脑就尽量不用手，这手可是用来杀人的”还有谁能把杀人说的如此清新脱俗。 “说，有啥事？”雨雯又问。 肖子墨抽出一张请柬递给她。 “给我的？谁啊？”她想不出谁会跑到豫州来请她。 打开一看“诗会？”嘴角抽抽。 又看向肖子墨，挥了挥手中的请柬，“子墨哥哥也有吗？” 现在私下无人的时候雨雯就叫“墨哥哥，子墨哥哥，”把肖子墨哄高兴了，她的日子也好过。 肖子墨点点头。 雨雯皱眉“啥意思，文人的聚会找两武将，这是显得他们很厉害？” “不对，庄夫子应该不会有这么恶毒的想法”又被自己否决。 肖子墨笑笑地摇头，“有点自知之明” “那是何意？”雨雯看向肖子墨。 “不知道，去了就知道了”肖子墨又道。 “哥哥想去？”雨雯又问。 “不想，”肖子墨摇头。 “可以不去吗？”雨雯又问。 肖子墨看着他，“你看清楚了下帖子的人是谁了吗？” 雨雯看都没看“那啥，装树，哦不，装晕” 又变了变音调“庄韵” 肖子墨还是平淡如水的看着他。 “可以不去吗？”雨雯再次提问，就代表他明知是庄韵的邀请，还是不想去。 这会儿肖子墨点点头“可以” 雨雯长出一口气“那我不去，将军想去，就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肖子墨道“我也不去”他本想着雨雯去，他就去，既然雨雯不去，他去干嘛。 雨雯睁大眼睛，一副你去啊的神情。 肖子墨起身，推着雨雯的轮椅往屋里走“起风了，” 雨雯也没纠结，不去就不去呗。 冬至吃羊肉吃饺子这天，雨雯总算能自由走动了，不过不能跳，不能摔，为了不让她到处乱跑，一群人便集中在了小院里。 从洲城里采购的鞭炮和烟花，把冬至过得跟过年似的。 “咱们军队有火药的采购权”雨雯问肖子墨。 “火药，你不会想做烟花卖”现在只要雨雯说起东西，他能第一时间反应成银子。 雨雯看着他，一脸鄙夷“看你那点出息” 怼的肖子墨不知道怎么答。 “就说有没有”雨雯说。 “有，不多，要大量的话，得申请”这个够简洁了 雨雯点点头“申请”也很简洁。 第44章 精尽人亡 上京 肖子云和几个同窗一起游玩返回上京，刚好过年。 这日在侯爵府吃家宴，大家说起一些传闻八卦，最主要的就是肖子墨的联姻和雨雯当日在寿宴上的壮语。 “放心，墨儿早给家里来了信，他让家里不要忙着给他说亲，毕竟现在咱家是朝堂中立，万一媳妇没娶对，站错了队，哭都来不及。”肖夫人说道。 “也幸好辟谣及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就按住了”肖侯爷一脸欣慰。 “云儿是不是知道什么，快说来听听，”肖夫人撺掇着。 肖子云只好将那天发生的事说了，包括雨雯的那些为国为军队的豪言。 说完后，大家都很欣喜，“看来墨儿是找了一位好副将啊……不错不错。” 然后几个伯伯婶婶就开始询问雨雯的人品怎么样，家世怎么样，学识怎么样，有没有媳妇，多大了。 以前在面临长辈这样逼婚自己和兄长们的时候，肖子云都觉得厌烦，无趣，今日却难得的，不仅说了很多好话，还知无不言 言无不尽…… 以至于开年雪化通路后，雨雯拿着厚厚的一叠美女图，傻眼了。 “这，这啥情况！”一叠美女图没拿稳，掉落在地上。 她本来以为是肖子云写给她的书信，厚厚的一叠，还很欢喜。 结果打开一看，妈耶，全是美女，这是要选美蛮？ 肖子墨弯腰帮她一张一张捡起来，一边看一边点评。 “这个不错，性子好，柔弱” “这个性子急了些，容易炸锅，和你差不多” “诶？这个不认识，谁家的？”一看介绍，“哦，你子云哥哥同窗的妹妹”。那酸味能酸出天际去。 “这个怎么样？大眼睛，细柳摇” 雨雯一把抢过来“看来将军很感兴趣嘛” “你没兴趣，你抢干啥？”肖子墨又一把抢回去。 雨雯来抢，肖子墨将画像高高举起，雨雯就是飞起来都够不着。 如果是偶像剧，十成十得摔一跤，抱一块儿，再亲一口。 可现实生活中，就是打不过，我放弃。 跳脚抢了两把，没抢到。 雨雯一屁股坐在地上，虽然已经春暖花开了，地上还是很凉。 “反正我又不找媳妇，送给将军了，这么多媳妇，小心精尽人亡啊……”雨雯开始摆弄自己的裤腿，一点不在意。 帐内所有人都听到雨雯的虎狼之词，面面相觑，想笑却不敢吱声。 肖子墨抓着雨雯的后脖领子，就轻松地将人给拎了起来。 雨雯四肢离地，后脖颈还被掐着，很难受，又找不到着力点。 “肖子墨，你丫又发什么疯，快放我下来”雨雯使劲扑腾着手脚。 肖子墨只手叉腰，气愤的看着眼前被拎起来和他平行的人。“你小子，满嘴的污言秽语，不敬长官，今天不整治你，你得上天。” 说了强臂一挥，将雨雯抛了出去，他虽然生气，也控制着自己的力道，也怕伤了这小子，真翻脸了不好哄。 雨雯被抛掷到大帐的布壁上，布壁本来就是后空的，加上弹性，不可能摔疼，这点算计肖子墨还是有数的。 雨雯也没想到肖子墨来这招，结结实实的尝了一把飞翔后撞墙的滋味。 从地上爬起来，还绕了脚，有点晕眩的感觉。 “肖子墨，你狠！”说着就朝肖子墨冲了上去。 这是要打架的架势，肖子墨来了兴致，挥手示意旁人散开些。 雨雯可是近身格斗的专家，各国最尖端的格斗术了如指掌，本身速度就快，再加上现在体内还有现代不能解释的内力。 那就是速度，技术和力量的结合。 两人很快就打起来，相识两年，就没动过手，肖子墨惊异于雨雯的技术，各种招式，防不胜防，又快又狠，打得他措手不及，着实挨了些打。 雨雯则惊讶于肖子墨确实不弱，抗打，还会以最快速度反思，反学，这些在现代经过千锤百炼，才创造出来的精品战斗术，肖子墨也能接招，而且偶尔能拆几招。 说实话很佩服。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一个后空翻，要不是帐顶有限，雨雯能退得更远。 单掌撑地，有点蜘蛛侠的造型，她以前最喜欢漫威作品了，经常模仿，自觉这个姿势帅爆了。 两人各站大帐一角，旁人都缩着身子贴着帐壁，很怕被波及。 慢慢站直身子，雨雯扭扭脖子，心想“真是个铁牛，力气真大，身体肌肉太硬，下手都肉疼。” “你过来！”肖子墨挥着手说道。 “我不！”雨雯回道。 肖子墨双手附于身后“过来！” 雨雯抖抖衣服，“你当我傻吗？” 肖子墨气的五官乱飞“你过不过来！” 雨雯昂着下巴“做梦，梦里啥都有” 肖子墨往前迈步，再次招手“过来！”声音小些了，没那么强势了。 雨雯瘪嘴“过来被你打吗？” 肖子墨还在往前走，雨雯见事不对，转身欲溜。 肖子墨一个大步抓住了手腕，一扯，雨雯一个旋身，又翻跳到肖子墨原来的位置上去了，好，两人只是默契的换了位置。 肖子墨深吸一口气，“不打你，你过来！”已经很是轻言细语了。 雨雯皱眉，“不打的意思是用丢的？还是提的？” 肖子墨被气笑了，覆手站着，“谁让你口无遮拦，你道歉，就不打你” 雨雯也学着他笑“我说什么了我，都是大实话”说实话，这会儿为了啥吵架都忘了，但是气质要摆对，气势不能输。 肖子墨又往雨雯那边去。 雨雯噜嘴，“你别过来！” 肖子墨腿脚未停，却在书架旁停住了“从架上抽出一个锦盒，给雨雯丢出去。 雨雯一把抱住“什么？惊喜还是惊吓？” 手还是迅速地打开锦盒， “诶？”一声惊叹。 从锦盒里摸出一把小巧的短刀，铁银色的刀鞘，没有任何图纹和装饰，质感，手感都绝佳。 放下锦盒，她拔出短刀，那一瞬，就能感到兵刃的寒气。 “我知你善用短刀，平时也没见你带佩剑，就想着这把送你防身”肖子墨已经平静的走近。 雨雯在空中舞了舞，大小刚刚好，手感很棒。 欢喜的藏不住。 “谢谢”爱不释手的又挥舞几下，转动着手腕玩起刀来，那短刀就像长在雨雯手里似的，随便怎么舞，都不会掉。 旁人见他俩这秒和好的架势，一个拽着一个撤出了大帐。 肖子墨从书柜里取出一个小瓶膏药，将雨雯拉到座位上坐好。 雨雯也很温顺的随着他， 指尖挑起下颚，颈部确实有一处勒痕。 肖子墨从药瓶里挑出一点点在指尖，轻轻的给她上药。 封烈和马副将，奇副将并未走远，怕将军传唤，能清晰地听到里面又开始嚎。 “轻点！” “抬起来！” “痛痛痛，给你说轻点！” “诶！你解我扣子干嘛！” “你再弄我要叫非礼啦！” “叫啊，你看有人理你不？” “哟，还得意是，呜呜呜”一阵被捂住嘴巴的叫喊。 “我错了，好好擦成不～” 外面的人满头黑线，好像听到了啥，又好像啥都没听到。 隔日， 肖子墨的信件就快马加鞭的传去了景安侯爵府。 肖子云的爹满脸黑线的读完肖子墨的告状信，于是倒霉到家的肖子云就被禁了足，除了去书院，哪都去不了 第45章 小兔崽子 经过豫州一役，雨雯深切体会到自己还有很多不足，在这个视生命为草间的时代，想要活命，除了有脑子，武力值也是绝不能少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她必须更精进才行，除了她自身带来的武艺，原主慕容雨雯所学的才是这个时代所需要的，她所能做的，就是精益求精。 骑马射箭，各种兵器的熟练使用，也在她的课程之内一一安排上，守着一个武力值爆表的肖将军，她只用死皮赖脸的虚心求教就好。 所以在军营的日子，变得更加充实且有趣。 雨雯借着采购的由头去豫州城卖她寻到的宝贝，她之前的银子都用在军营里，但是军营却没办法让她收回票价，所以为了以后周游世界存点路费，她会时不时的整些山参啊，鹿茸啊，灵芝啊这些好东西去变卖。 今日收获不错，一番拍卖下来，几千两银票又揣进兜里了，天色已晚，她要明日采购了才能回营，不然下回就不好出来了，聚食斋的烤鸡不错，雨雯喊了小酒和烤肉，坐在二楼的阳台上看星星，吃夜宵。 刚吃几口，就听见楼下喧哗。 撑着脑袋看过去，小二在和几个人拉扯，应该是时间太晚，聚食斋不接客了，等楼里的客人走光，就可以关门了。 声音很大，吵到了楼里的顾客。 老板很有原则的拒绝了赚钱，不然这门永远都不要想关了。 雨雯是最后一个出的食斋，还打包了一只烤鸡随手提着。 食斋老板前后脚关门出来，就走在雨雯背后不远。 这会儿路上已经没几个人闲晃了，到处漆黑一片。 忽然一声闷声，雨雯就听见背后有拖拽和踢打的声音。 她赶忙回头去寻。 在一处墙角，发现几个人在拳打脚踢地上的人，口中念念有词“叫你威风！叫你不卖”。一脚一脚踢在那人身上。 地上那人抱着头求饶道“大爷饶命，大爷高抬贵手！” 雨雯寻思着应该是高抬贵脚，便冲了上去， 本来踢人的一群人被冲散，见有人解围，也没念战，立马四散开去。 雨雯慌乱的想抓这个没抓着，想扯那个又溜了。 最后谁也没逮到，她也不是存心逮，知道这些崽子只是伤人，不会要命。 她将老板扶起来“你还好？”问道。 老板活动活动身子“多谢！”好像已经习惯了似的，扭着胳膊继续走。 边走边骂“小兔崽子，老夫可记住你声音了，别让我再遇到你” 雨雯挑眉“嗯～姜还是老的辣” 第二日，日晒三竿，雨雯无精打采的走在大马路上， 本来是出来吃早饭，她记得豫记的肉包子不错，结果这会儿时辰了，人家早就收摊了。 肚子咕咕叫，只能改吃午饭了。 路过聚食斋，特色烤鸡味飘香，脚丫子有自己的想法，自顾自的就进了楼。 “小二，一只烧鸡，二两烧酒，一份青菜，一碟花生米” 边上楼，边吩咐道。 小二得令，跑开了。 雨雯在二楼找了位置坐下。 菜还没上齐，就听楼下又吵起来了。 她支着脑袋，看热闹。 一个公子哥被老板拽着衣袖，“就是你，我记得你的声音，你好啊，胆大啊，昨夜才打了老夫，今日还上门来吃饭，怎么！你是来看看我被你踢的伤吗？” 老板半边脸都是青紫的，手背上也有擦痕。 被拽的公子年纪不大，个头和雨雯差不多高，一脸不耐烦的扒拉着老板紧拽的手。 “起开，你这脏爪子也敢碰本少爷，不想活了。” 说着示意他身边的护卫拿人。 护卫上前，一个反扣手，老板被死死压在楼梯扶手上。 老板脸色由青变红，护卫力气太大，压得死死的，老板估计本来是憋着一口气而红了脸，渐渐的，好像因挤压而变成绛红色。 小二急的不行，一个劲给那少爷磕头，“行行好，老板要断气了，求您放手。” 周围围观的人不少，可是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的。 雨雯捻起一颗花生米，使了内力弹出去， “咻” 护卫手肘麻经一震，松开了老板。 老板身子顺着扶手滑下来，被地上跪着的小二扶住，使劲给他顺背，老板大口喘着气，往一旁摞了摞，知道自己惹不起。 就当吃了哑巴亏了。 下面的人四处张望，一边嘶吼“有本事使暗器，还不如出来比试比试，看我打的你满地找牙。” 雨雯没理他，一看就是小屁孩，仗着家里有人，在这耀武扬威，没必要。 嚣张公子见没人站出来，有点被羞辱的意思，命令护卫将还在地上跪着的小二一把拎起来。 这回轮到老板急了，跌跌撞撞的爬起来，想去扯小二。 小二吓哭了，胡乱挥着手脚。 “你既多管闲事，就管到底啊，不出来是，那本少爷数三声，你不出来，就将这小二从这扔出去，这还有段距离，应该摔不死，如若还是不出来，就再将这老板也扔出去，老板年纪一大把了，从这飞出去，应该会摔死。” 嚣张公子，趾高气昂地说道。 雨雯扶额。 叹了口气，今天的烧鸡怕是没得吃了。 缓缓起身，依靠在楼梯扶手上，手上还抓着一把花生，看热闹的人见有人起身，都想她看来。 雨雯丢了一颗花生进自己嘴里，一指弹出一颗花生，打在拧起小二的护卫手背上，他痛的立刻放开了小二，小二失重，“嗙”的一声掉落在地上，赶紧爬到老板那边去了， 整个过程雨雯只是慵懒的支靠在扶手上，只有指尖在动，又捻了一颗，拿在面前晃了晃，样子比楼下的公子还嚣张。 公子气急，派护卫上来拿人。 “慢着！”雨雯一声厉喝，吓的正在上楼的护卫脚一滑，下巴磕在楼梯上，痛的支哇乱叫。 嚣张公子见状跺脚“废物” 雨雯抬脚缓缓下楼，轮到楼下的公子和他的护卫急了，抽出佩戴，作出防御装。 雨雯走一个护卫身边过时，用指头撇开对准她的刀尖，一眼认出这是上京禁军所配佩刀，每把刀端上前后两个禁字，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 歪了歪头，这人，谁啊？ 嚣张公子和护卫在没有任何攻击下，被这气势都吓的节节后退，都快跌出食斋门口了。 “你是谁？”嚣张公子问道，又怂又嚣张的样子，怪可笑的。 雨雯瞅了他一眼“你大爷！” 食斋里众人哄笑。 “不准笑”一个护卫用手中的大刀威胁众人。 嚣张公子脸都被气红了，要不是怕泄露身份引不必要的麻烦，他早就～～～ 嚣张公子的后槽牙咬的咯咯响，也没有想要暴露身份的意思。 “多管闲事！” 雨雯瘪瘪嘴“这不是我孙子以威迫的手段唤他大爷出来的嘛，”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嚣张公子指着雨雯，“你，跟本公子走！”说着让四个护卫前后左右包围着。 老板冲过来“：是老夫的错，老夫认错人了，老夫不识好歹，跟客人无关啊” 雨雯知道这聚食斋，为何味道一般还经久不衰了，这老板人品挺不错。 雨雯挥挥手“无妨。今天他大爷替他爹教训儿子。” 说着又对嚣张公子说“你保证，我跟你走，你就不再找这家酒楼麻烦，和里面的任何一个人麻烦。” 嚣张公子气息。“看你是个明白人，收拾你一个就行了” 雨雯又说“昨夜老板遇袭，我也在附近，我记得有人被我抓伤手腕，有人被我抓伤后颈，还有人被我踹了一脚，身上应该留有伤痕，敢问，是你们做的！” 嚣张公子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了，下巴一抬“是本少爷，咋的” 雨雯接着道“不咋的，走。你爷爷我还有事儿，别妨碍人家做生意。” 说着自顾自地往前走。 第46章 群殴还是独斗 四方防御状的护卫还是举着刀，对准雨雯，怕她随时出手。 雨雯领着几人来到一处比较偏的死胡同。 “就这，人不多，死了也没人知道”雨雯倒是说的很轻松。 嚣张公子脸色煞白，他怎么听都觉得不像好话。 给了个眼神，四面护卫齐齐压阵上前。 雨雯没有武器，左闪右躲，一个回旋踢，一个手肘击，三两下就全躺在地上哀嚎了。 再看看缩在墙角，一脸惊恐的公子，想抬步走过去和他聊聊人生，却被小公子颤抖的声音吼住“你别过来！你走你走！” 雨雯拍拍手，拍拍衣摆：“你说的我走啊～那我走了，”走了两步又回头调侃道“真的走了啊～” 嚣张公子又气又恼，抄起手中的剑就掷了过去，对，是掷，就像用土砖砸人一般，好歹是件兵器，就像块石头一般飞了出去。 雨雯身子一偏，轻松躲过迎面飞来，毫无杀气的长剑，长剑“哐当”掉在地上。 雨雯叹气“没那个本事，就少做恶，多积德！” 瘪瘪嘴“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抬腿真走了。 直至看不见了，嚣张少爷才滑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拍着胸口“吓死小爷了” 又看看满地打滚的护卫，撑起身子一脚踹上去“废物，大废物” 雨雯去西市买了一些比较精致的碗碟，天气越热了，她打算做刨冰吃，但是军营吃饭都用盆，装一盆沙冰，怎么想那场面都很违和。 想到就要吃到，雨雯回营之后就开始捣鼓她的刨冰了，这个时节哪还有冰，她用硝石做了一盆，想给肖子墨尝个鲜，就用托盘端着一碗果酱刨冰和一碗鸡丝凉面去了大帐。 看着刨冰上覆盖着肉质鲜美的果酱和果肉，再配上辛辣酸香的凉面，嗯，她觉得今天自己肯定会被表扬。 乐呵呵，笑嘻嘻的去往大帐。 帐前左右排了两排护卫打扮的人，身子挺拔人人佩刀，雨雯边走边纳闷，这是有贵人来访？现在这外面的护卫都一个打扮吗？怎么觉得眼熟？ 门口的小兵说将军在待客，雨雯刚转身，就见封烈撩起门帘出来了， “将军叫你进去！”封烈说。 雨雯看着封烈“有客人叫我进去干啥？”声音压得很低。 封烈说“贵人刚才说想吃鱼，估计将军是想让你做，” 雨雯嘟嘴“我又不是厨子” 人已经进到大帐内，雨雯手里还端着餐盘， 先行将餐盘递给封烈，小声跟他嘀咕一句：“想吃来我院子哈，还有” 封烈鼻息闻到辣味和酸味，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雨雯上前，躬身行礼。 “将军” 雨雯这才注意到自己还捆着围裙，戴着袖套，哎，这不是妥妥的厨子嘛。 只怪自己怕刨冰化的太快，还有就是想要听表扬的臭屁心思，失策。 “免礼”外人面前该有的礼还是不能费，肖子墨语气平淡的开口。 雨雯站直身子看过去，四目相对，火光四射。 心想，“能耐啊，告状告到军营来了。” 对面的嚣张公子愣了一下，身子本能的往后缩了缩，再次打量雨雯，低声怒吼“该死的，是你！” 肖子墨见此情形，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不解的道“两位认识？” 雨雯纠结的脸告诉肖子墨“认识”又不想“认识” “雨雯副将，这位是十王子，你得跟十王子见礼”肖子墨开口道，并且关注着两方。 雨雯不情不愿的鞠躬见礼“属下雨雯，见过十王子” 十王子又高傲的昂起了下巴，像只花孔雀，但是迟迟没有叫雨雯收回作礼。 雨雯见他故意的，便自己站直了身子。 又对肖子墨道“将军有贵客，那属下待会儿再来”说着准备退出去。 “慢着！”十王子眼高于顶，急切开口道。 雨雯刚退后了两步，顿住了。 后槽牙顶了顶，心想，“你可别惹你祖宗！” “这是副将还是厨子？”十王子问肖子墨。 “副将！”肖子墨回话，心想着本来是好意，想让雨雯见识见识真正的王子，结果看来办砸了。 十王子又上下打量雨雯。 “将军这军营真是藏龙卧虎，一个打扮的像厨子的副将都身手了得，本王子大开眼界啊……”十王子语气狠戾，尾音拖的老长，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说着上前一步，大喝一声：“来人啊！” 十王子一声召唤，从外面冲进来十余个护卫。 “将他拿下有赏，拿不下得罚！”十王子命令道。 “慢着！”肖子墨大跨一步，身躯挡住十王子。 本来要扑过去的护卫顿在了原地。 转身看向十王子，离得近，十王子眼光上移再上移，身高差距太大，感觉身前立着一堵墙在和自己说话。 “十王子这是何意？”肖子墨语气冷漠，没有了刚才的谦卑有礼。 十王子不自觉的吞咽了口水，胆怯的向后退了两步，感觉视线开阔了些，压力才没那么大，才说道： “这人冒犯了本王子，本王子收拾他也于情于理” 肖子墨听闻转身，显然不信他的说辞。 “你来说”看着雨雯。 肖子墨就无语了，你啥时候惹了这么大一尊佛。 雨雯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然后不屑的说。 “自己没本事，”声音不大，但是在这安静的大帐内很清楚。 十王子激动的跳到雨雯身前“你以下犯上！” 雨雯回怼“不知者无罪！” 十王子本就理亏，只能又气又急的指着雨雯，“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话来。 好半晌才道“本王子今日就砍了你”！ “十王子今日若非要拿雨雯出气，雨雯身为大恒子民，不得不听令，但是雨雯不服，除非打死我，不然雨雯绝不向霸权屈服，大不了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总比技不如人还以权压人的人，强！”雨雯语气强硬，身姿挺拔。 两个差不多身段的混小子，就像两只斗鸡公般杵着。 肖子墨头大，什么叫十八年后！他满十六了吗？ 肖子墨按着眉心，“十王子今日是非要雨雯性命？”问道。 十王子一愣，“本来是想打他一顿了事，现在不得不杀！” 雨雯愤慨道：“无辜杀害百姓，杀害良民，杀害忠臣，十王子这是于理法所不顾，传出去不怕百姓群起而攻之！” 肖子墨越听心越凉，天王老子，你少说两句。 十王子又是一愣，心想“对哈，他是来积攒口碑的，坏了名声回去虽然死不了，但得挨罚” “巧言善辩，好能耐！死罪可免获罪难逃，今日就让你尝尝上京禁军的厉害”十王子亢奋地说。 雨雯抬头“怎么尝？” 十王子语噎。 这个他还没想到。 好半响“你们打一架，你打赢了他们一人二十军棍，他们打赢了，你挨二十军棍！”十王子手慌乱的挥啊挥。 雨雯环视一圈护卫，护卫虽然个个严肃，但是面对真正从战场上厮杀下来的将士，还是很蹴。 肖子墨一听乐了，觉得都不用比，雨雯的眼神就像只准备狩猎的猛兽，还泛着兴奋的光，而她面前则是一群待宰的小羊。 这气势上就不在一个档次。 连封烈都暗暗摇头，想着医务部今日要来活了。 雨雯嘴角一提“这算是群殴还是独斗？” 众人皆愣，对啊，对于雨雯来说是一群人，群殴她一个。 对于这群不知死活的护卫来说，是雨雯独斗这一群。 第47章 餐食别太丰盛 十王子不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还叫嚷着。 “不用手下留情，给本王狠狠的揍他，让他跪地求饶，让他知道禁卫军的厉害！” 雨雯不屑的招招手“出去打！这儿打乱了难得收拾！” 说着边走边扯下袖套和围裙。 在大帐前的空地上，本来冲进大帐的是十来个护卫，外面还留守着十个左右警戒，加起来近三十个人，团团将雨雯围住。 雨雯站在中间，以她为中心，呈圆形状，开散一圈禁军。 十王子和肖子墨站在不远的看台上。 雨雯问“他们都用刀？” 十王子道“那是禁军刀！”得意的提醒道。 雨雯又问“点到为止，还是杀尽为止！”语气不屑。 如此嚣张，众禁军也气的蠢蠢欲动。 “点到为止”肖子墨在十王子发话前说道。 他担心的不是雨雯，而是杀害禁军罪名可不小，而且这群护卫死了，他还得派人送十王子回京，多麻烦。 十王子也没反驳，又再次重申“好好打，狠狠打！” 就差没说“别给我丢脸” 雨雯随即摆开招式，手腕一转，一柄短刀就出现在掌中。 禁军都还没看清武器怎么出现的，就见人影窜动，雨雯刀刀割肉，没有多余的动作，几乎就是一人一刀，就倒地不起了。 十王子觉得眼前都还没看明白，只觉得周身寒意四起，侃侃后退两步，靠在木柱子上，额上的虚汗一股脑往外冒，风一吹，周身冰凉。 前方一片哀嚎，有的捂腿，有的捂肚子，有的打滚，有的爬的老远。 活像见了鬼。 很多禁军连刀都没离鞘就被伤了，有的刚拔出一截刀刃，雨雯一脚就给人揍回去了，有那么两个能成功在雨雯面前晃晃，那刻有禁军名号的大刀的，最后都只能趴着去四处捡刀。 封烈一脸理所当然的让医务处的担架伺候，赶紧抬走。 雨雯收了式，转过身，当着十王子的面手腕一翻，短刀消失在掌间。 鞠躬一礼 “将军，那属下告退了” 肖子墨挥挥手。 雨雯拍拍身上的灰，走了。 十王子顺着木柱子滑坐在地上。 瞳孔放大，满脸惊恐。 肖子墨让梅大爷来给十王子看了看。 梅大爷把过脉“无妨，心绪不宁，喝两副汤药便好” 肖子墨示意梅大爷去煎药，又吩咐小兵“扶十王子回他的大帐休息，多派两人伺候！” 一转身“真是麻烦，早知道让他留两个护卫伺候了” 受伤的禁军都是皮外伤，看着惨不忍睹，但都不危及性命。 躺在舒适的医务处病床上，个个都还在复盘刚才的情形。 “太可怕了，这刀子幸好是割的手臂，要是再高点，就一刀毙命了”一个禁军缠着绷带说着。 “那不是嘛，你看我这腿，幸好是平着割出了血，要是直直插下去，唉，一百个鸡蛋恐怕都补不了流的血”又一个说道。 医务处都是雨雯的老熟人，听到这些人的说辞，知道是想欺负他们伟大的雯副将来的，那手上的活就狠了些，最狠不过大夫嘛，那下手抹药膏的动作越见粗鲁，那绑绷带的手越收越紧。 “痛，你轻点”一个禁军被勒痛了。 “不紧点容易大出血”小药童面无表情的说着。 “这啥，痛死了”另一个正在接受用酒精擦拭伤口的跳了起来。 医务处又搞的唉声一片。 雨雯回小院就该干啥干啥了，这十王子长脑子的话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了。 肖子墨处理好十王子和禁军，回到大帐才看到之前雨雯端来的吃食，刨冰已经化为糖水，肖子墨不喜甜，吃了一勺就算了，又端起凉面，搅拌几下就开吃，第一口辣死了，越吃越香，想到旁边的糖水，冰冰凉凉的，应该是搭配着吃的，又喝了一口糖水，确实，口腔瞬间舒爽。 面还没吃完，十王子又闯了进来，愣愣地发现肖子墨正悠闲地吃着东西。 脸色不悦道“你吃什么，本王子也要吃！” 肖子墨放下还剩几根面的碗“十王子还没用膳？” 十王子双手叉腰“本王子气饱了” 肖子墨皱眉寻思：那到底是饿还是饱？ 十王子愤愤地坐在凳子上，看着托盘上狼藉的两个碗。 指着“这就是那个狂人给你做的，让他给我做，我要吃！” 他刚才分明看着那人是端着托盘进大帐的。 肖子墨说“十王子该用膳了，本将军唤小厨房给十王子设宴可好” 十王子不依不饶，“什么小厨房大厨房，本王子就要这个，一模一样，”稍停顿了一下“不能告诉他是本王子要吃，我怕他毒死我” 然后双手环抱，一副我就在这等着的架势。 肖子墨觉得就是孩子在撒气，唤来小兵，吩咐道“告诉雯副将，刚才他给本将军准备的吃食再来一份，不，两份，” 然后看向十王子，示意“可妥了？” 十王子依旧臭着张脸，直到他亲口说出那句“真好吃！真奇特！这是啥？” 肖子墨又吃了一份，这回饱了，点点头“确实解辣又爽口，本将军也是第一次吃，不如，请雨雯副将前来问询一二？” “嗯嗯嗯”十王子还在用勺子舀碗里还剩一点的糖水，没有半点架子，就差把碗斜着用舌头舔了。 雨雯闻声而来，看着桌上的空碗和正襟危坐的十王子，腹诽道“吃了我的还让我来收盘子？” “这是你做的？”十王子问。 雨雯点头。 “怎么做的？”十王子又问 雨雯疑惑。 十王子指着刨冰。 雨雯解释“冰和果酱” “冰？”十王子看天，外面艳阳高照，不过宫里都有冰窖，这有冰窖也不意外。 “果酱是啥？”十王子很好奇 雨雯想，这孩子是不是吓傻了，看在对方位高权重，好，谁叫你是王子呢，回答道“树上的果子，摘下来，熬煮成酱” 十王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这面为何这般滋味？”十王子变身问题宝宝又问，本能的伸了伸舌头。 “凉面，放凉了吃的，入味辣椒，小酸柠，蔗糖，酸辣口味”雨雯解释道。 十王子瘪瘪嘴，“穷山僻壤的小地方，吃食还不错” 雨雯冷笑不语。 又过了一会儿，雨雯看向肖子墨，眼神示意他“我可以走了不？” 肖子墨挥挥手“下去” 雨雯便再次退下了。 晚膳时间，小厨房果真做了一桌宴席。 十王子吃到新奇的菜式，脾气也没那么旺了，这个好吃，那个也不错。 肖子墨寻思着，得告诉厨房十王子在营期间餐食别太丰盛，别太好吃，免得这尊佛赖着不走，可如何是好。 第二日天不亮，十王子就被一阵阵整齐的脚步声吵醒，外面已经开始操练，他那三十个护卫里，仅剩的，可以继续贴身护卫的禁军，早在外等候了。 对于他们来说这般操练也是常事，所以并不觉得诧异。 十王子被吵醒，捂着被子不肯起床，还叫骂闹喊， 他带来的随身公公端着洗漱盆立在帐内，进退两难。 十王子昨夜亲口吩咐的，为了体验军营生活，得和士兵一样的作息，一样的餐食，一样的操练。 可是现在怎么看，谁上去喊王子起床，谁遭殃。 十王子脑袋“嗡嗡嗡”的一直吵到晌午，才磨磨蹭蹭的爬起来。 既然昨日有了吩咐，肖子墨就坚决遵守十王子吩咐，今个午膳就是一盆杂菜，一盆馒头，一盆米饭。 “普通士兵每月才能吃一次米饭，”肖子墨解释道，意思是问，十王子确定要尝试普通士兵的餐食吗？ 十王子咽咽口水，直愣愣地盯着那一大盆的杂菜，无奈道“和将军一般就好” 十王子本就没用早膳，这会儿肚子咕咕叫，摸了摸前胸搭后背的肚皮，咬咬牙，拿起碗筷就开吃。 副将们吃得很快，囫囵吞枣般几口就塞完了。 十王子吃了几口，皱眉，这没盐没味的清煮大锅菜，回想着昨晚的宴席。 长叹一口气，心想“娘啊，儿怕是待不了几日呀” 第48章 肉臊面 这样操蛋的日子又过了几日，十王子带来的禁军都已伤愈归位。 十王子寻思着怎么让肖子墨在奏折里写两句“十王子爱民如子，敬军如兄，之类的好话。” 他在军营里东晃晃西逛逛，既然来了，就要在父王问起之时答得上来，不然这苦日子不是白受了嘛。 一阵极香的辛辣之味飘来，穿过他的鼻息。 “这是什么味？好香？”不知是不是自己久了不沾荤腥的错觉，刚才那股味简直飘进他的腮帮子，忍不住直咽口水。 十王子像狗子般，寻着味就去了。 “这是哪儿？”十王子看着有围栏隔着，但感觉又没走出军营，便随手抓了一个巡视的士兵问。 士兵知道这两日十王子在军营里，看这公子的派头，不敢惹，于是忐忑的答到： “这是农场1号，养殖场” 十王子挥挥手，示意士兵可以离开了。 又往里望了望。 最后受不了这味的诱惑，还是寻着去了。 农场今日杀了猪，雨雯分了点肉熬臊子，她的所有配料都是要放辣椒的，所以除了肉香，还辛辣。 以前就她自己吃，做一大碗得吃半个月，现在肖子墨常来蹭吃蹭喝，所以份量加大，一大罐子几天就没了。 油烟太大，每逢要熬制的食材，雨雯 就在院子里单独支锅， 今日除了吃面夹馒头的臊子肉酱，还要制点豆豉鱼，所以是两口大锅。 雨雯一边啃着果子，一边随手翻弄着大锅。 大黄小黄本来各自玩的嗨，却听陌生人的脚步和气味，开始狂叫，又因为受过训练，没有扑上去。 十王子被狗吓得躲在了墙后，伸出脑袋嗅嗅，确定香味来源。 待看清里面插着腰，又是一身厨子打扮的狂人。 又惊又怕，缩着脖子挥着手，低着声音喊他的护卫“撤撤撤” 那怂样，雨雯隔着围栏看得一清二楚。 又翻弄了几下大锅里正咕咕冒泡的食物，便啃着果子坐一旁看画本子去了。 十王子踉跄的回到肖子墨的大帐，一头的汗。 “十王子这是去跑步了？”肖子墨看他汗流浃背的样子， 十王子挥着手“这么热的天，跑什么步” 肖子墨也没兴趣，就闭口不言了。 “上京传来的书信”肖子墨递给十王子。 其实他已经偷偷拆开看过了，和他预计差不多，就是让十王子和他搞好关系，多拉拢拉拢的。 十王子信都没看，丢在一边“有啥好看的，还不就那些事嘛” 封烈来通知可以用晚膳了，紧接着今日的大盘菜就端了进来，晚膳是面条，一大盆，自己呈。 十王子看着那满实的一盆面，突然有一种恶心的冲动，朝着一旁转过头去，伸长舌头呕了两次。 挥着手，“又是这个，给本王子端出去，看着就恶心” 肖子墨内心讥笑，面上却不显，急忙问候道”十王子是不舒服？来人啊，叫梅大爷来给十王子诊治” 十王子想到前几日都在喝梅大爷的安神汤药，那浓稠又难喝的味道，这次是真吐了，不带一点儿演技。 肖子墨帮十王子拂着背，“是不是伤了胃？” 十王子一股脑将中午那点膳食都吐出来了。 趴在肖子墨大帐的软榻上，一个劲哀嚎。 肖子墨让人打扫后，撒上香料去味，大帐内才舒畅了些。 十王子突然撑起身子，吓了肖子墨一跳，心想“诈尸啊！” 然后在大帐内来回走了数圈，才停在肖子墨面前， “肖将军随本王子走一趟，”那面容严肃的像是要赴战场。 禁军方位感比较强，听了吩咐后在前面带路，三绕两绕就到了农场小院。 肖子墨一点不意外，按照十王子这逛大观园的架势，要逛到这来是迟早的事。 两条大黄狗又开始狂叫，直到看到肖子墨，一左一右的冲上去，哈喇子流一地，屁股都快摇掉了，十王子先是吓着，紧紧拽着肖子墨衣袖，看大狗没有理他，而是围着肖子墨讨好，也就跟着大步走进去，只是这小腿骨啊，被大狗的尾巴左右横击，疼死了。 雨雯正在将肉臊装罐子，一勺一勺的舀着。 那香味四溢，满屋留香。 十王子吸着鼻子就钻了进去。 舔着脸说“好香啊！” 雨雯没理他，继续手头工作。 十王子硬着头皮走上去，伸头瞧瞧瓦罐子。 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就闻到香了，而大炒锅里只剩点还没舀净的汁水了。 他用手沾了点，很烫，赶紧放进嘴里，眼神放光“这是什么？真香”！ 雨雯看向肖子墨，用眼神询问他“啥情况？” 肖子墨做了个摸肚子的动作，雨雯心领神会。 雨雯借故抱着罐子走开。 就见十王子旁若无人般用勺子舀着汤汁，又烫又咸又辣，还是几口就吃掉了，还抿抿嘴，意犹未尽。 “本王子要吃这个！”他指着雨雯放在水盆里的罐子。 雨雯没吱声，因为在寻思该咋整。 “我也还没吃！”肖子墨摸着肚子。 这些日子，为了配合十王子，他都好些日子没吃雨雯做的饭了，甚是想念，也不顾什么计划不计划了，他这会儿就想吃饭。 雨雯皱眉，肖子墨之前的计划她是有耳闻的，难道他另有计划？ “想吃什么？”雨雯完全无视十王子，就盯着肖子墨问话。 这让肖子墨很得意。 他略微思忖，想吃的很多，但是这会儿再想做饭，晚了点。 咽了咽口水“吃面”这不是有肉臊嘛。 雨雯点点头，看着后面的封烈吩咐道“和面” 雨雯懒是全世界都知道的，她才不会动手和这么多人的面呢，手膀子疼。 十王子见他不理睬自己也不甚在意，想着有好吃的，满心满意的本王子饶你无礼之罪。 烧水做了一大锅刀削面。 浇上肉酱，那味道直串九天。 雨雯不是个吝啬的人，跟着一起来的禁军护卫也一人一碗，自己蹲着在屋子外去吃。 “真好吃！太美味了”禁军护卫辣的眼泪横飞，还一边夸赞道。 “没想到鸡蛋煎一煎吃面太绝了” “你别说，我以前最讨厌吃青菜，从小只有菜没有肉，今天觉得这青菜都变美味了” “不是嘛，你刚才又不是没瞧见，咱十王子差点把铁锅舔干净咯” “小声点，不想活了” “是是是，我错了老大” 外面一排的护卫吃的乐呵呵的，被雨雯割伤的怨念也没有了。 十王子确实把自己的碗舔的干干净净。 又伸头去看大盆里。 盆里连面汤都没有了。 又看看碗，舔舔舌头，还想吃。 雨雯吃饱了洗好了碗走出来，就看到十王子那副小表情。 毕竟是个13岁的孩子，所有心情都写在脸上。 “还想吃？”雨雯问。 “嗯嗯嗯”十王子点头如捣蒜。 “厨房在那儿，自己去把碗洗了，明日还能来吃，自己不洗碗就别来了”雨雯指了指厨房的水池。 十王子那纠结的脸纠结的不要不要的，一直未动，就端着碗，傻愣着。 雨雯又走到屋外对护卫说，“自己洗碗，放好入柜” 护卫们拿着各自的碗筷去到厨房，才是惊悚的开始。 先是看到封烈副将在刷锅，洗碗。 没一会儿肖子墨端着自己的碗筷，以最快速的行动清洗干净，还用清水冲了一次，才规规矩矩地放在碗架上离开了。 护卫们正学着肖将军的样子洗碗，十王子的身影出现在背后。 “让开！”十王子不耐地说。 护卫个个挽着袖子，一脸惊恐，难道十王子也要自己洗碗？ 果然，他挽起袖口，一副准备下手的样子，可是几次躬身，几次想洗，都不知道怎么洗，该什么步骤，一脸茫然和焦虑。 护卫长上前“十王子，属下来洗”弯着腰，双手准备接碗。 十王子犹豫了一刻，“不成！”然后又开口“你来教我” 就这样，十王子生平的第一次洗碗成功了。 第49章 摘两颗星星下来凉拌 雨雯在院子里转着消食，问肖子墨“啥情况？” 肖子墨看看屋内才道：“之前的计划行不通，他回去要打小报告，”顿了顿又说“我得到消息，羌达的使臣要带着公主入上京去给太后做寿，连七王子都会启辰回京，这个小霸王，多则一，两月，少则半月就得走，好吃好喝惯着，回去了也不会说豫州坏话。” 雨雯想想也对。 笑嘻嘻的问肖子墨“将军近日辛苦了，明日做辣子鸡还是老鸭汤”？ 肖子墨手背在身后，一脸老陈的说“都要！” 从这日起，十王子才真正感受到了吃饭的快乐。 他也同样扳着指头数日子，还无数次的撬墙角，想挖雨雯去上京，给他承诺了康庄大道和富贵荣华，唯一需要做的就是陪着他吃，陪着他玩儿，肖子墨却一点都不担心，他觉得自己很了解雨雯，雨雯不是个见利忘义的人，更不会抛下他不顾。 而雨雯被肖子墨这种盲目的自信搞的有点不真实。 她觉得自己之所以拒绝十王子，那分明就是十王子开的条件还不够诱惑嘛，心想着“十王子啊，我这么爱财如命的人，你不对症下药，你承诺高官对我有个屁用，我又无福享受，你看看你每月给我开个十万八万的，我不跳着脚脚跟你走，你要吃星星，我都给你摘两颗下来凉拌。” 说归说，雨雯还是有一颗善良且严明的心。 她在混熟之后，亲自带着十王子去聚食斋道歉，虽没有报明身份，但知错能改，也给十王子上了一课。 雨雯觉得这小霸王其实就是娇宠多了，把上京纨绔子弟那一套学了个十成十，其实有人善意的提点和教导，他还是要听的，所以后来，她是真心在带着他玩，教一些为人之道。 这日在豫州城，肖子墨带着雨雯和封烈去给郭泰他爹做寿。 十王子闹着要去凑热闹，这下把太守府惊得人仰马翻，一个小小的太守府寿宴，来了一个车骑大将军和一个王爷。 老爷子这辈子都没这么风光过，过了生平最自豪的一个生辰。 他们没有在太守府留宿，而是选择了客栈，十王子现在已经很独立了，这次出来护卫都没带，身边跟着三位大将，他也着实不用护卫。 第二日，在聚食斋吃早膳。 有人议论着“你们听说何员外的传闻吗？” “你说那个是”一个眼神，双方都懂。 可是歪着耳朵听八卦的人不懂啊。 十王子好奇的整个身子都快靠过去了。 心想着“那个是哪个？” “你说这何员外的正妻也算貌美如花了，家中小妾也不计其数，怎么就好这口呢？” 十王子很想问“哪口？” “家养的哪有外面的香嘛，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啊～” “以前就算了，给了银子也算安顿了，谁都知道何员外跟越家沾亲带故的惹不起，这次搞出人命就不妥了嘛，听说还是当着人男人和孩子的面，哎，真是缺德！” “谁说不是呢，以前不是没人告过官，这官商勾结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现在都知道花钱就能了灾的事，进了官府，说不定下场更惨。” “这次这男人是真的气急了，也不管官商不官商了，就将人告了，结果呢，把人打的半死扔回去，还得年幼的孩子照顾着，唉，可怜啊～” “之前不都是用钱解决的嘛” “这次就把钱花在官爷身上了呗” “人财两失啊～惨哦～” “太恶劣，太恶劣了” “这何员外嚣张了这多年，越玩越大啊这是” “兴许，当着人男人的面，更刺激呗，呸！” “你看着，这次准还是用钱解决，不信咱打赌！” “谁跟你打赌，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来，喝酒，真给男人丢脸。” 十王子脸色怪异，像是被什么恶心到了。 对面的雨雯那脸黑的堪比包公，周身气压很低。 “十王子，表现的机会来了啊，回京后就把你听到的一五一十讲给你爹听”雨雯握着茶杯的手都在咯咯作响。 十王子点头示意“那肯定的。” 然后问，“要不我们自己先”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肖子墨阻止，“那性质就变了” 雨雯将茶杯里的茶一口饮尽，露出了一个邪恶的表情。 然后略带轻松的跟十王子说“吃过鳝鱼不，长得像蛇那个” 大家都以为雨雯是故意岔开话题，以免十王子惦记人家脖子。 “好吃不？没吃过”十王子舔舌。 “走，我知道有地方有，但是不确定”雨雯说着站起身来。 几人跟着就出门了。 雨雯买了三个大木桶，又给三人买了粗布麻衣，都不理解、这是干嘛，来到城郊的农田区，夏日炎炎，水稻长势很好，农田边上还有灌溉的水渠，老式水渠里全是淤泥。 “去问问这片田是谁的，我们要抓点泥鳅，鳝鱼之类的，说不定会踩坏人家稻田，得赔点钱。”雨雯给封烈吩咐道。 这种事封烈都不用询问肖子墨的意见，自己就屁颠屁颠跑了。 一会儿就带了两位农家来了。 农家一听要抓泥鳅，就是那个滑不溜啾，又没肉的大虫？ 起初不愿意，担心田地被踩坏，雨雯让十王子付了足足二十两纹银，又保证尽量不破坏稻田。 农家高兴坏了，这二十两都能值两年的收成了，乐呵呵的给三位爷又是拿矮凳，又是拿蒲扇的。 别说十王子是第一次脚踩稀泥，双手在泥浆里摸来摸去，就是封烈都好奇的不行。 第一条鳝鱼被摸上来，险些滑溜走，十王子再三确认，这东西不咬人嘛，才小心翼翼地加入队伍。 一发不可收拾，泥鳅，鳝鱼，鲫鱼，青蛙，最后三大桶装的满满的。 肖子墨没下地，他只顾着帮雨雯擦汗，擦泥巴了，“玩的跟小花猫似的”还宠溺的打趣她。 雨雯也玩累了，应景似的“喵”了两声。 回到小院，雨雯将鳝鱼刮了，就没处理其他的了。 肖子墨来小院找他和十王子时，发现都不在，隐隐觉得不对，就问大营门守。 门守说他俩天黑就骑马往豫州城去了。 肖子墨瞬间想到什么，跟着骑上闪电，去追了。 肖子墨脑中地图搜索，何员外府和知府府邸的方位。 果真，在一片寂静下，两个黑影闪进了何员外的院子，两个影子瞬间分开，各忙各的。 不一会儿就满载而归。 接着，知府府上也能瞧见两道熟悉的黑影。 第50章 军棍二十 第二日，天微亮， 何员外在一声声高亢的叫嚷声中惊醒。 “吵什么！吵什么！”外面的声音甚是嘈杂，何员外挺着他那看似八个月的肚子，走出房间，脚上踩着什么东西，低头一看，黑乎乎的，软绵绵的，一脚踹开“这！这什么？”一脸嫌弃。 一夜未睡好，一晚上都有人砸门的声音，他数次起床查看，门外除了睡的憨香的守夜丫鬟，什么也没有，一怒之下将守夜丫鬟关进了柴房，天太黑，他也瞧见地上有些黑乎乎的东西，不过何员外以为起风了，树叶砸落，而他也实在是无心屋外，一心在于身下的美事，忘乎所以。 现在才看清满地的蝙蝠尸体，和房门上那一道道撞击而留下的血渍，令人生寒，头皮发麻。 “不好了老爷”就在这时，管家来报。 “库房昨夜被盗，金银钱币被洗劫一空。” “什么？！”何员外大怒，抬着步子就往库房去了。 “老爷，不好了”又有家丁来报。 何员外还在震惊中，回望去“还有什么事？” “大门口的石狮子流了血泪，地上无数只蝙蝠尸体。 百姓都在说咱们何府惹了神怨”家丁战战兢兢地说着。 何府门口围了里三层的外三层。 小声的窃窃私语着。 何员外一个头两个大。 “闭府！去请和光道长来！”何员外大声喝道。 另一边的知县府也差不多，库房被洗劫一空，死老鼠，死鸟满地都是，墙角渗出血液，顺着房屋流淌，引来无数蛇虫鼠蚁，看着就恶心。 越知府大怒，让捕察尽快破案。 但是捕快也是无从下口， 就在这时，有人来报， 县城里的平民窟内，每家每户都收到了不等的金银，在县衙的昭告栏上挂着几个大字“天山侠客，散财撒银，作恶之人，必招天谴！” 这几个大字都是用血写的，那血渍斑斑，看着瘆人。 越知府一听便知道，这是江湖上哪位侠士在为民造福了，那他知府只是少些银钱就当消灾，免得把这些江湖人士惹急了，杀个满门为民除害也不是没有的。 越知府自我安慰道“消钱免灾！” 之前被何员外整死的妇孺家，收到了一大包银子，包裹里留有字条，让他好好养大孩子，小小幼子不知何事，但被打的那家男人却抱头痛哭。 肖子墨一手一个，提着两个一样个头的乖孙子，又好气又好笑。 “说！怎么罚！”肖子墨将人往前一掷，吼道。 十王子不解“为何要罚？”他们做的是好事，为民除害。 “为何？你们所谓的侠义是什么？是偷鸡摸吗？是偷人家库房吗？你好歹一个王子，现在被他带着当小偷！”肖子墨都被气笑了。 十王子自知理亏，低着头，不说话，但他不承认自己是偷鸡摸狗，觉得自己是大侠是大义。 雨雯一直不说话，就那么跪坐在大帐里，这还是她第一次跪肖子墨。 心里也有不服气，但是理智告诉她，确实没做对。 肖子墨见二人都不发言。 一个不能打，一个打不得。 有点棘手。 “一切因我而起，自领军棍二十”雨雯匍匐在地上，冷冷的说道。 这是半晌之后的第一次发言。 十王子扯着雨雯的袖子“你干啥？军棍那么疼” 雨雯继续道“是我带坏王子，教了王子些上不得台面下三流的手段，我的错，我认，十王子将这些都忘了，不然会误了你身份。” 雨雯没有起身，还是匍匐在地上作着大礼的样子。 肖子墨以为雨雯会耍赖，她惯会这招，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这突然自己认罚，还二十军棍！他可知军棍二十打下来，他半月都不要想下地了。 “请将军处罚”雨雯又道。 这是铁了心了。 肖子墨看着地上的雨雯，心一横，罚就罚，他这般行径迟早要吃亏，现在就该好好治治。 大手一挥“去” 雨雯起身就往军训场走，平日里专门打板子的士兵都懵了。 这啥情况？ 雨雯规规矩矩的趴在横凳上，“打，二十军棍” 士兵面面相觑，抱紧军棍不敢下手。 封烈走上前来，后面跟着十王子。 “你们都长点眼睛，轻着点！”十王子指头一指，士兵更不敢动手了。 封烈挥手“打，将军吩咐的” 士兵在一阵心理建设之后，开始了工作，板子照常“啪啪啪”的打在屁股蹲儿上，十王子感觉自己都能瞧见那肉墩随着拍打而颤抖。 雨雯一声不吭的打完，感觉自己都不会动了。 肖子墨此时出现，想要上前去抱他回小院。 刚上前一步，伸开双臂，那给挨了板子的人准备的担架也到了，两个小兵看着将军伸长的手臂，不知所措。 雨雯抬头看了看僵硬立着的几个人，支起身子，一瘸一拐的自己爬到担架上“回小院去！” 小兵赶紧往小院走，头都不敢回一下。 十王子一直跟着小兵。 路过医务处的时候，吩咐他护卫，“去把梅大爷叫到农场小院去，说雯副将挨板子了” 梅大爷一听雨雯挨了板子，那脸刷的就黑了，赶紧收拾了外伤药去了小院。 雨雯静静的趴在床上，侧头看着窗外，第一次挨板子，怎么说呢，挺新鲜的，以前在部队受罚，都是体罚，什么负重十公里啊，什么潜伏十天啊，有一次把教官惹毛了，将她和林海丢到一个无人区，自己想办法回去。 想着想着，雨雯突然想家了，想她的战友，想她的暗恋对象大海，也不知道大海是投胎转世了，还是和她一样穿越了。 那没被板子打出来的眼泪，现在却刷刷的往下掉。 人这是趴着的，那鼻子本来就容易堵住，一想哭，就更是鼻涕横飞，泪水四溅了。 小兵送到了就赶紧跑了，十王子带着护卫在一旁安慰她。 雨雯觉得这时屁股上火辣辣的疼，伸手一摸，感觉肿了老高。 梅大爷赶到小院时，就看肖子墨背着手，在门口来回踱步，心烦意乱，听到雨雯的隐隐哭泣，他觉得自己心都在滴血，但又一边告诫自己，“不让他长记性，以后得出大乱子，这是为他好” 梅大爷没好气的横他一眼，便进了屋。 “哎呀，都围着干啥，这么热的天”梅大爷一见满屋子的护卫就头大。 “出去，出去”梅大爷挥着手“出去等，老夫先诊诊。” 一群人被赶了出来，和肖子墨一样在外焦躁地守着，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有人生孩子呢，个个脸色紧张。 肖子墨没忍住，还是推门进去，又赶紧把门关上。 梅大爷正好走到床边。 伤在屁股上，梅大爷也不好查看，不过这挨板子后的大概情况他是知道的。 肖子墨大步上前，就想扒拉雨雯的裤子。 雨雯本就哭红了眼，一见这还得了，哭着嚷着“你走开！走开” 肖子墨极不情愿的又退开来，候在一旁。 梅大爷看上去满脸不悦，又没好气的让雨雯自己反手在几处尾骨上按了按，确定没伤着骨头，就放了两瓶膏药 “自己擦药，才长记性”梅大爷故意嘴上这么说。 然后拉着肖子墨就离开了。 第51章 十王子返京 肖子墨一步三回头的望着。 “怎么？让他长记性的人是你，舍不得的人还是你，那早知道，还挨什么板子啊。 好吃好喝惯着呗，既然打了，你也别理她，让她自个上药洗漱，长了教训，以后便不会出错了，狠心点，又死不了！”梅大爷拽着肖子墨往外走，一边说道。 雨雯见人都走了才长舒一口气。 闻讯赶来的牛三和王展，无从下手不知要怎么帮忙。 雨雯只道他们这几日，辛苦给她在农场大厨房那边打饭过来就成了，其余自己能搞定。 王展见雨雯能扶着墙去上茅房，也就没有那么的担心了。 肖子墨则是越想越后悔，心如刀绞啊，悔不当初啊，就是个惩恶扬善嘛，用得着挨板子嘛。 这下好了，雨雯对他又吼又叫，委屈至极的样子时时在他脑子里跑火车，一刻都不带停歇的。 雨雯将门反锁了，然后给自己上药，屁股凳儿红肿的厉害，不过都没破皮，这跟真的军棍打的血肉模糊来比，简直技术不要太好，于是想着等能走路了，请那几个小兵吃饭，加个鸡腿啥的，这往后还不知道有多少次这种板子，这打板子的人可是关键。 肖子墨来叩门，雨雯死活不开。 他又怕自己再惹雨雯生气，就没敢再来。 雨雯安安静静地休养了几日，一瘸一拐给自己做饭，前几日花大价钱辛苦抓来的泥鳅鳝鱼，一顿混煮，十王子惊异这看着丑不垃圾的大虫，吃起来是真好吃，肉质细嫩，还没刺，带着他从洲城买的慰问品和消息，与她闲聊。 那何员外请老道士作法，结果被告知他有大劫，血光之灾。 花钱免灾，又少不了一顿输出。 丢了财，越知府那边也跟他划清了关系，踩他的人便群起而攻之，看样子要不了多久，这何府就该殒灭咯。 越知府那边动作挺快，不仅没有收回分发到穷人手上的银两，还出钱整修了街道，帮几户人家修整了快要塌的旧宅，这口碑，蹭蹭蹭的往上走。 雨雯瘪嘴“他倒是聪明！” 养伤的安静日子就这么过了数日。 “人呢？又哪儿去了?”肖子墨刚处理完军队中的事务，不耐烦的问着，挨板子事件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雨雯活蹦乱跳之后没再提板子的事，大家心照不宣的一致隐去这段记忆。 “一早便带着十王子去钓鱼了，”封烈说 “钓鱼？”肖子墨扶额，“他别把自己给喂了鱼腹了，” “听他说最近天燥的厉害，将军嘴唇都起皮了，鲜美的鱼片粥最是滋补又解燥，所以一大早便出营去了，十王子听说了此事，早膳都没用就跟了去了，”封烈说完又补充道：“将军放心，今天十王子带了四个护卫同去，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封烈见子墨将军脸色不好，忙解释道，话里话外都说明了，不是他小子爱玩，是为了将军的身体着想。 话都说成这样了，肖子墨也不好再说辞，一旁同站的尚宇副官和王猛副官对视一眼，眉眼弯弯的摸摸自己的肚子，“嗯，今天有口福啦”。 “半天了才钓上来这么两条，够谁吃呀”雨雯一面抱怨的看着网兜里还有生气的两条鱼摆摆，一边盯着毫无波澜的湖面，叹声再起。 “不是有两条了嘛，还算很大的咧，够吃一顿的，雨雯副将，做鱼，做上次那种烤着吃的”十王子期盼的小眼神和对美食的渴望让他的哈喇子快流到地上了。 雨雯想了想：“这样不行，你”手指着个护卫道：“回营里去取打鱼的网子，再拿两个大点的鱼兜来，这看着大鱼游来游去的，妥妥的肉色勾引，挑衅小爷，看我不一网打尽” 又指着另一个“你去问村民借条小船来，记住，是借或租，不得用强”两个护卫看看雨雯副将又看看十王子，他们是十王子的护卫，怎么能这么轻易的离身呢，雨雯看看他两，也看着十王子，用眼神问他，想不想吃鱼？ 十王子立马明白“还不快按雨雯副将说的做，尽快回来就是，”两名护卫立马应声，转身离开， 雨雯又吩咐剩下的护卫，杀鱼的杀鱼，砌灶的砌灶，自己则还是一眼无奈的死盯着鱼线，湖面上时不时的会有大鱼跃起，可就是不吃钩，这让雨雯有点抓狂。 最后还是用了石板烤鱼的方式，让鱼能尽量的入味，也避免了没烤熟让王子拉肚子。 “老头，阿嚏—-快看，我网了好多鱼，今晚熬鱼片粥，阿嚏——-”雨雯一身湿答答的出现在小厨房里，随行的护卫将网上来的两大筐鱼放在地上， 李老头瞧了眼和蹦乱跳的鱼，又瞧了眼正打着哆嗦的雨雯，“知道啦，交给我，你还是快些去换件干衣服，自己身子弱不知道吗？ 好，全军营都知道雨雯副将能言善战，也是个风一吹就倒的主。 雨雯转身要走，李老头又说：“待会儿让你大爷瞧瞧，别感冒啦呀”雨雯一边捂住要打喷嚏的嘴，一边摇手示意“知道啦”！ 屋外人声喧闹，肖子墨知道是雨雯回来了，看阵势应该是大有收获，不然不会这么大动静，只是迟迟不见他回来复命，肖子墨心里莫名的不是滋味，他也不知道这种情绪是啥意思，只当是十王子迟迟不归朝，他觉得不方便而已， 晚膳时间，肖子墨环视一周，见该在的属下都在，不该在的十王子也在，就是不见雨雯， 他疑惑的看向封烈，还不等开口，封烈便先开口了，“将军，雨雯副将今日为给将士们打鱼做羹汤，染了些风寒，这会儿吃了药，睡下了”肖子墨疑惑的瞧了一眼屋外，这大晴天的也能染上风寒？肖子墨半信半疑，想着他是不是还在生气。 “嗯，是的嘞，雨雯副将今日为了打鱼掉湖里了，他说反正都湿透了咧，就多摸几条，于是一边撒网，一边在湖里扑腾着摸鱼，嗯，再加上返程的时候又怕鱼死了就不好吃了，跑得快了些，回来～回来就倒下了”十王子怯怯的看着肖子墨，怕将军怪罪雨雯副将今天一天都没在岗位上，万一又要挨板子，那怎么得了，便主动说出缘由，想来肖子墨也是个爱惜部下之人，人都病倒了，不会再追究了， “开饭，”肖子墨不带情绪的说着，便自顾自的喝起粥来，心想“鱼肉嫩滑，鱼汤鲜美，米粥浓稠，刚刚好，是雨雯教出来的徒弟，味道不差，不过这家伙吃了药就睡了，光吃了药？吃饭了吗？他那肚子不吃饭能睡的着？还是已经病的顾不上吃饭了？”肖子墨这顿饭吃的浓眉紧锁，食不知味， 待饭后十王子回自个大帐去了，肖子墨才来到雨雯的小院，他先轻唤了两声，“你可还好？”见里面无人应答，推了推门，上了门闩，想来是睡了，迟疑了半响便离开了， 夜里，一个黑影闪过，翻窗进入了屋内，屋内没有燃灯，只有微许月光照在床榻上，肖子墨来到床边，看着眼前卷成一团侧身躺着的小人儿，他用手轻轻触碰了雨雯的额头，嗯，不烫手，证明没发热，探及发丝，有些许微汗，雨雯吃了药睡的很香，时不时还咋咋嘴巴，肖子墨一看，嘴角微起，心道，是饿了，临走之时又摸摸额头，再次确定没发热，又把铺盖稍稍扯起来点，压压边角，才一个飞身离开了房间。 总算到了十王子返京的日子，护卫早早的定好官船，一路顺水，比路路快而稳，肖子墨派了两个副将和一队士兵护送至上京，也算保全了十王子的派头了。 十王子依依不舍，万般留恋的登上船，口口说着明年他还来。 雨雯笑笑“你怎么不说等几月再来？” 十王子傻笑“冷啊，开春了多好玩” 雨雯无语，“好，那就一路顺风了，”心里想着，明年你再来，说不定我就不在这了，到时候再说。 第52章 将军和你是断袖 不知道是不是阳光太过明媚，鸟语太过花香，军营的大老爷们都有些许躁动，思春。 “最近军营里都在聊这家媳妇，那家姑娘的，咱们是不是得申请点军妓进营啊？”封烈看着正在调试琴弦的肖子墨，有点忐忑地问。 连一旁正在看小话本的雨雯都伸长了脖子。 肖子墨余光瞟了一眼，又顿了顿“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何必把风气搅乱。” 封烈点点头，又道“军营里一直都有些八卦，要不要属下去压压”。 肖子墨抬眼，对视了一番道“清者自清！” 雨雯好奇地凑过来“啥啥啥？” 肖子墨大手撑开雨雯的额头“没你的小话本重要”。 又过了几日，雨雯在河边洗衣裳，遇到封烈身边使唤的小士兵。 想着前几日的八卦，便凑过去，“小李子，你说，这两天的八卦是真的吗？” 小李子手一顿，左右看看，又看向雨雯，一脸为难“雯副将，这是不是真的，你还不知道啊？咱俩想的是一个事儿吗？” 雨雯来劲了，哟，跟自己有关啊，“可能不是，那你说说，我听听便知” 小李子也不笨，嘴严着呢，就怎么也没能撬开。 雨雯只能回自己农场去想办法，都是自己人，总会好打听。 结果牛三那个蠢货，直接就爆了“八卦啊，不就是说肖将军和你是断袖嘛，传的可神了，什么眉目传情啊，什么卿卿我我啊，甚至还有人说你俩经常一起去豫州，就是为了偷欢，说您要是女的，这孩子都好几个了”牛三捂着嘴傻笑。 雨雯面部神经有点不听使唤，使劲抽抽，怎么也笑不出来。 不过也没当回事，就像肖子墨说的清者自清呗，还能怎样， 拿着大喇叭说“老娘就该喜欢男人！” 想着想着雨雯在吃饭的时候就问出了口。 “将军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啊？” 肖子墨一顿，疑惑的看着她，半晌道“不知道” 雨雯突然想到了什么，“我记得你有个青梅竹马，回京述职的话，你会娶她吗？” 肖子墨放下筷子，没想到她还记得，可是上次不是解释了吗？他很在意吗？ 封烈是知道这些事的，连忙岔开话题。 “哦，上京来信了，我太忙，没来的及给你，吃完饭随我去取” 雨雯本来一张无聊的脸，瞬间神采奕奕。 “嗯嗯嗯，一定是云哥哥给我写信了” 又高高兴兴，开始扒拉饭菜。 嗯，饭菜瞬间美味了。 “你和肖子云不合适”肖子墨收回眼神，语气还算不温不火的说道。 雨雯下一秒回怼过去“关你屁事，”说完才觉得好像说重了些，人家好歹又是长辈又是领导。 歪歪嘴，“我就喜欢云哥哥，就喜欢，天天梦着自己变成女人嫁给他” 那眉飞色舞的样子，让肖子墨抓狂。 其实肖子墨之前就看出了，雨雯对肖子云那绝对不是一般的喜欢，而是爱恋的眼神和语气。 现在这么一听，筷子“啪”地一声罢到桌面上。 “你是男人，他也是男人” 雨雯斜睨他一眼，一脸不屑“知道啊，要是女人，我早扑过去了。” 肖子墨支肘按着眉心“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雨雯不想再激怒他，站直身子“我忘了灶上还有汤。”口腔里充着气，鼓的跟蛤蟆似的。 转身就走了。 “你是说！将军今日要去豫州城？还是独自去？”雨雯一脸的不可置信，满脑袋的问号， 她跟随将军两年有余，从没见他独行过，这还是大姑娘拜天地，头一回， 这种好奇害死猫的冲动，让她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在跃跃欲试，每个细胞都在说：跟上去！ 雨雯顾不得把剩下的包子啃完，叼着就跑了， 回到房间，思索着，将军要午饭后才出门，那我早他一步，去豫州城门口等着，然后偷偷跟踪～想到这，连自己都被自己逗笑了，感觉好玩极了。 换了身干净点的衣服，她去和梅大爷说了一声，就说去县城买东西了，免得大家都不知道她哪去了又瞎折腾，跳上马就出门了， 这边，吃午饭的时候肖子墨发现雨雯又没见了，问到：“他又哪去了？”肖子墨现在都不用指名点姓，大家也能知道将军口中的他，是谁， “听说：一早去县城买东西去了。”封烈解释道，他作为军营总管，出入军营肯定得知会他。 肖子墨一愣，心想着：还想带你去豫州城热闹热闹，算了，下次，饭后不宜骑马，肖子墨稍稍午休后便启程了，他紧赶慢赶的，终于在天黑前到了豫州洲城， 坐在城门口第一酒楼顶上的雨雯，老远便看见了驾马飞驰而来的肖子墨，一阵欢喜，纵身一跃，躲在了柱子后面， 豫州城内是不允许骑马穿梭的，只能在城门外下马牵行，子墨在前面慢慢走着，雨雯在后面小心跟着， 她见子墨进入一家客栈，定好房间，把马交给小二，又上楼换了一身衣服才出门，更是可疑， 雨雯疑惑地跟着，来到了一家叫锦泰阁的地方，肖子墨定定看了一眼招牌，抬脚便上了楼，雨雯也想跟着，可是却被门口门童拦下， 门童上下打量了一番雨雯，然后开口道：“公子所为何事，锦泰阁没有门贴是不能入内的，” 雨雯见要跟丢了，忙着回应，“没来何事，有要事，别挡路”说着便要往里走， 门童硬是又拦住了她，正想阻挠，雨雯塞了一个银锭子与门童，“麻烦了”门童手心一握，露出八颗白牙：“公子，请”， 雨雯随便询问了一番，得知这锦绣阁大概像现代的会所，是属于高档消遣的地儿，没有花钱买的门贴，是进不来的，这也可避免了客人的信息外泄。 雨雯大步向前，只见大堂中间的舞台上有几个身姿妖娆的少女在随歌起舞，那身上穿戴的衣裳，只能用甚是清凉来形容了，实在是没遮住什么实质啊……围着舞台有一圈的座位，上面男男女女皆是一副发情的猫兽的样样， “这～～” 雨雯满头黑线“这是家青楼？不是说会所吗？能稍稍文雅点不？将军来妓院干嘛？将军怎么能来妓院？又是满头的问号。 雨雯杵在那定格的时候，上来一位少女，“公子站在这干什么，公子请随我来”少女看着发愣的雨雯，以为他是第一次来害羞错愕了，便主动搭讪上来，少女知道，能进来的就非富即贵了，第一次也是有的。 少女穿的极少，内里的艳色小衣，被外面随意搭着的几乎透明的外纱显得若隐若现的，更是诱人，走起路来身姿摆动，腰身纤细的好像不用力都能折断一样， 愣神的雨雯被牵着走了一段，回过神来，问到“姑娘，刚才进来一个男人，嗯，就是我前面进来的一个男人，姑娘可知道他在哪？” 少女停顿了一下，转过头“你们认识？” 雨雯一喜，“认识，在下与他是一起的，在下为了赏景，走得慢了些，劳烦姑娘带个路”雨雯双手握拳，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第53章 墨公子先请 那少女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一天之中被人这样用异样的眼神打量了两次，按雨雯的脾气，早就劈坨子盖脸了，但是现下她只能顺顺脾气，谦卑的寻求帮助。 少女道“那公子在此处等等，奴去问问”放开了雨雯的手便走开了。 雨雯环视一周，除了一楼有大厅，二楼以上都是包间，都是为专人准备的， 越想越觉得“气愤”！对！就是“气愤” 将军在她心里的地位多高啊，多么惊世脱俗的一个男人啊！那么优秀，那么高傲，那么温暖，为什么？为什么会来这种烟花之地，流连这种～哎！雨雯有点后悔了，后悔跟来，后悔知道了将军的小秘密。 “小秘密！”雨雯脱口而出之时，周身冷汗溢出，“那家伙不会杀我灭口”。 一群乌鸦穿头而过， 正想逃，少女的声音再次响起“公子，公子跟我来” 想的太出神，连人走到近身了都没察觉，你啊你啊，枉死也活该 ，虽说理智让雨雯快逃命，但脚步还是像牵线的木偶一样跟着走了，她们绕过前厅，来到后院，小桥流水，花香四溢， 后院没有嘈杂喧闹和靡靡之音，更像世外桃源般自然，让人很放松，在一处独栋的门庭前停下，少女道：“公子，您的朋友在里面，您看您是自己进去，还是奴陪着公子？” 雨雯没回话，只是条件反射性的推开了房门，内堂很大，一股桂花的香气扑来，应该是桂花酿，一圈彩灯笼从屋梁上用彩绳垂挂着，有点风吹过便会随风摇摆，一张圆桌，桌旁有三个人，端坐在中间的便是今天的主角～肖子墨将军， 肖子墨定定的看着推门而入的雨雯，面无表情， 雨雯则是又钉在了原地，刚才还气势凌人的像来抓奸的，这会儿一看这场面，就是在谈正经事，将军连封烈都没带，证明是不想让别人知道。 尴了尬了，这是进退两难啊…… “过来”！肖子墨的声音传来。 虽然当少女来报时，肖子墨不知道他的所谓“同路人”是谁，但是对方肯报出“同行”证明不是敌人而是“熟人”，他也很好奇是谁， 而真真看到是雨雯的时候，他内心其实是又好笑又好气的， 为了不让这大敞开的门外有居心不良者看见，为了缓和尴尬，为了继续今天的事，都得先让他进来不是吗， 雨雯条件反射的抬步就朝子墨走去，少女关好了门就离开了， 圆桌很大，能容纳10来个人轻松入席，但是这会儿只坐了三位， 雨雯来到桌子跟前，子墨敲敲左手的位置，示意他坐这儿， 她便乖乖的上前坐下，一言不发， 也不是她不想说话，是这会儿她也不知道该说啥？难道说：将军常年在外带兵，身心寂寞了不成？还是说将军寻来无事，骑了大半天的马来此处听说书吗？ 而那两位见这位小爷一来便坐了将军的近身处，也好奇他到底是谁了，“本来想带你来见识见识的，谁知你一大早便跑了，这会儿整的又在这儿”？，子墨一边问一边动手拿桌上的杯子给雨雯倒了一杯茶， 侧座坐的人就更惊讶了，这人到底是谁？会让将军给他倒茶喝？“雨雯双手捂着茶杯，小抿一口：“我来采买点东西，无意，嗯，无意看到将军，就，就来看看” 她说话的声音底气不足，越说越小，到最后怕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的啥了， 肖子墨也没多问，扭头道：“顾兄莫见怪，这是我军营副将，” “雯副将，这两位是本将军的故交，” “故交？！”雨雯这时才抬头看向侧座的两位，露出一个尴尬又腼腆的假笑，点头示好。 “顾兄是几年前本将军刚到这豫州驻守的时候结交的，当时顾兄可是帮衬不少，这位是顾兄的义妹，这锦泰阁就是他兄妹二人的产业，你可叫他顾老板，”子墨说着便举起酒杯示意了一下，一口干了， “哪里哪里，当年要不是有将军相助，我俩早就投胎几次了，将军的恩情，咱们牢记于心”顾兄边说边给将军斟酒， “雯副将可有喜欢吃的，想吃的？虽说我们锦泰阁不是豫州最好的酒楼，但是这吃食也能排上号的呀！”顾老板自来熟的说道，有几分生意人的客套，也有几分真心实意 ，“那就再上份酱肘子，这家伙喜欢啃骨头”子墨本想让上糖醋排骨的，又想这菜怕是只有军营有，因为这是雨雯自己鼓捣出来的菜，外面怎可能吃得到嘛， 顾老板正欲起身去添菜单，子墨像是突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似的，眉毛轻挑，嘴角微微露出个不怀好意的邪笑，“顾兄，你这店子经营的甚好，顺便叫几个不错的让雨雯副将挑挑！好歹来了一场，别叫人败兴而归才好” 肖子墨说的风轻云淡，顾老板却听出了深意，转身离开了， 雨雯茫然的扭头看着肖子墨，心想，什么叫“挑挑”“这是妓院又不是菜市场挑白菜” 但见子墨只自顾自的抿着桂花酿，也没正眼看她，又有外人在，她也不好问啊？心中只觉有鬼，前方怕是有坑，她也不喝茶了～换了一个新杯子，添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肖子墨是知道雨雯的酒量的～本来给他喝茶就是想告诉他，你酒量不好，喝茶便是，谁知他自己要喝酒。 房门又被推开了～进来了七七八八个少女，高矮胖瘦各异，只有衣不敷体这点是一致的，雨雯看着眨眨眼，还没说话，又进来几个男人，对，这次是几个大男人，有的裸露着胸肌，有的穿着细纱，有强壮如牛的，有妖孽如精的， 我咧个天神啊！雨雯的下巴都要惊的搭地上了，她使劲眨眼睛， 不可思议的扭头看向肖子墨“将”将军二字还没喊出口，就觉得不对，不能当着这么多人喊将军，使劲摇了一下头，“墨公子，这是几个意思啊？这还有小官啊？” 雨雯一边挑眉一边手指着一排男人， 墨公子虽然没有墨哥哥好听，但也能用。 而他当然知道这是小官，也知道小官是干什么工作的，之前雨雯不是说过他喜欢男人嘛，到底是说说而已，还是真实情况，今天便可得知了， 这也是当初他想带他来见识，见识的初衷， 雨雯一脸的不可置信，又不得不信的，一边摇头一边鼓掌“好家伙，顾老板生意做的野哦！堪比流云楼啊你这，这～厉害～厉害，”把自己都说笑了， 雨雯低头咧嘴就笑，她总算知道今晚的坑是啥了…… 而在一旁默默观察的子墨，却有点看不懂了～流云楼！这家伙还去过流云楼！一股莫名的烦躁， 雨雯扭头眨巴眨巴大眼睛，眉眼弯弯的笑的像只小狐狸，“墨公子先请！” 第54章 这些女人我都没兴趣 雨雯倒要看看将军怎么选，演戏演全套，随手一指，道“来给墨公子斟酒”。 一个丰满妖娆的少女便踮脚走了过来，坐在肖子墨旁边，拿起酒壶便添了满杯， 那轻手轻脚柔软的模样，让雨雯不禁起了鸡皮。 肖子墨不甚在意，又转头看向雨雯，用眼神示意“该你了” 雨雯双手托腮，又长又翘的睫毛上下扇动，小嘴巴微微嘟起，把眼前的少女看了个遍，其实她没怎么用心，只是在寻思将军今天是啥意思，但是在肖子墨看来，雨雯是很用心的每个每个在打量，就像选白菜， 一盏茶过去了，也没见她说话，肖子墨握拳抵唇轻咳一声，雨雯回过神来说道“这些女人我都没兴趣啊” 此话一出，顾老板兄妹和肖子墨都齐齐盯着雨雯，雨雯虽没有侧目，光是余光，感觉都可以把她打成筛子了， 她站起身来，朝小官走去，肖子墨此时只感觉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儿了，他也强忍着起身，走到一排小官旁边，这个角度，刚好可以把雨雯的目光，表情收纳干净。 雨雯走近，先用手指戳了一下雄壮如牛的小官的腹肌，感觉戳不动， “硬邦邦”喃喃自语道， 又看向第二个，从上到下的打量，却在腰带以下，两腿之间的地方定了神，他都兴奋的鼓起了，看得雨雯一阵脸红，“你，你这是吃了马药吗？”。 肖子墨见状真想一把拉开雨雯，可是自己挖的坑，自己得埋了不是，只能忍着。 雨雯又走向第三个，这个男的皮肤白净，没有明显的毽子肉，就是长的有点小气，雨雯摆摆头，一副可惜了的表情。 然后是第四个，这个男子个子高挑，长相妖娆，没有横肉乱飞，穿了一件浅紫色的纱衣，下身的裤子也是薄的能随风飘动了，“就你”说着也不看后面的了～转身便朝座位走去。 肖子墨略有所思的回了座位，其余没被选中的，就自行离开了。 菜也陆陆续续上齐了，热腾腾的饭菜飘香，雨雯一下就来了兴致，“本公子先敬大家一杯，祝愿每个人都平安顺遂”大家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雨雯身旁的小官忙把酒添上，准备为他布菜，“不用了，你斟酒就好！”雨雯打断了男子的行动，男子立刻规矩的坐着。 雨雯也拿起酒杯“那我也算借花献佛了，今日有幸到这锦泰阁一游啊，太长见识了，” 她略带调皮的在肖子墨的酒杯上碰了碰，然后嘴角一笑，又是一杯， “哪里哪里，我们这种小地方也只能弄些这些个小生意，雯公子竟是上京来的，怪说器宇不凡啊”顾老板不愧是商场上的老油条。 肖子墨闷不吭声，手却习惯性的给雨雯布菜， 雨雯最喜欢的酱肘子，肖子墨夹了一大块放碗里，看着雨雯吃的高兴，他心里的闷慌之气也稍稍好受些。 四人你说我笑的，很快就酒足饭饱了， 小官斟酒的速度倒是很快，说话的声音也好听，一杯一杯又一杯，还有意无意的碰碰雨雯的手，碰碰雨雯的胳膊，雨雯此时已经有些微醺，行动有些迟缓，但还能感觉到小官不停的在往她座位这边靠，越来越近，她不想离的太近，又不愿当面喝斥，只能条件反射性的往另一边摞。 而她的另一边，是肖子墨。 肖子墨承受着雨雯贴上来的身体，能感觉到她因为喝酒而带来的燥热，“你别靠过来了，往后退退，嗯，嗯，那边”雨雯实在忍不住了，带着酒意不满的开口道。 因为她也意识到自己就快揣到肖子墨的怀里去了。 雨雯又是一杯下肚，肖子墨默默的数着，估摸着：差不多了。 雨雯这会儿有点飘，筷子都快拿不动了，软软的瘫坐在椅子上。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在自己腰间摸索了一阵，好像没找着，又转身在肖子墨的腰间扒拉。 肖子墨也不反抗，就由着她的小手乱碰。 顾家两兄妹看的那是目瞪口呆的，心想着将军是这么带兵的莫？这真的是兵吗？ 雨雯摸到了肖子墨的钱袋子，扯下来，掏出一个银锭子， 转过身～“给”放在小官面前。 这个动作比摸钱袋子还惊人，大大的问号悬在每个人头上。 “我说给你，你的了，揣好。”雨雯下意识的想把银子放进小官的钱袋子，可他此时的衣着，一览无遗，哪有能放钱的地儿。 许是喝飘了，直接抓起小官的手，把银子塞进手心里。 “公子是想买夜吗？”小官试探性的问出了声。 肖子墨的青筋都要爆裂了，他后悔来这儿了，他后悔用小官来试探雨雯，他想抓着他的手离开。 阵阵寒意让雨雯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一个酒嗝打了出来。 “买夜？哦～是～是该睡觉了，将～”。 甩头，不能叫将军。 “子”不能叫子墨，顿了一下，歪着头望着肖子墨，好像在说：我该叫你啥来着？眼睛一亮，“墨哥哥！” 刚才还是墨公子，这转头就是墨哥哥。 就像是捡了宝一样，傻兮兮，笑的那是一个灿烂。 肖子墨见他没心没肺的样子，本来气的吹胡子瞪眼的心情一下就蔫气了 “墨哥哥，撤，眼皮打架了”她扯了扯肖子墨的袖摆， “好”！肖子墨虽然还是面不改色，但心里却有别样的暖意。 雨雯又转身“这钱，钱，是给你买衣服的，你看你，这衣服穿的，不冷吗？啧啧两声，”说着还嫌弃似的用食指和拇指捻起一戳小官的衣袖。 “好男儿当志在四方，要不～血洒战场，要不～务农经商，”一个酒嗝又来了“你好手好脚的啥不能做，非得，非得跟女姬抢生意吗？” 肖子墨扶额，算是真搞不懂雨雯的脑回路了，这是抢生意的事吗？ “当然，人各有志，你也算长得好看了，我，我祝你生意兴隆哈！”全场乌鸦乱飞，众人都凌乱了，这转折也太快了。 一阵清风吹来，雨雯感觉一阵清新，感觉又饿了～拿起筷子打算在走之前再包一口肉。 筷子刚放嘴边轻抿了一下，就感觉风又大了些，窗户被风吹开了，一阵一阵的往里灌， 看着门口摇摇晃晃的灯笼，雨雯没有了夹肉的动作，而是下意识将筷子握在手里。 肖子墨随着雨雯的目光看去，有一个灯笼晃动的最厉害，而且在缓慢的下滑，应该是系灯笼的绳子松动了。 又侧头，雨雯眼睛微眯，全神贯注地盯着灯笼，嘴角微微上扬，兴奋的像极了要扑食的豹子。 屋里忽然鸦雀无声，只有灯笼嘎吱嘎吱摇摆的微微声响，其余四人都茫然的望着门口，不知道这两人在看什么。 终于，那个下滑的灯笼彻底的摆脱了彩绳，轻飘飘的往下掉，雨雯右手一挥，动作不算大，“嗖”地一声，却见一个东西飞射出去，速度及快，眨眼间灯笼就完好无损的固定在了墙上。 雨雯大喜，大咧着嘴朝肖子墨看来“棒不？”满脸的求表扬～ 肖子墨在一瞬的惊愕之后平静下来，宠溺的拍拍她的头，“棒”！ 第55章 要吃兔兔，兔兔好香 肖子墨起身对顾家兄妹说：“是该回去了，今天叨扰了。” 说着便提起快瘫成水的雨雯，将人困在怀里，便提脚准备走了。 雨雯这会儿已经醉的不行了，浑身瘫软，窝在肖子墨的臂膀里，这怎么看都是喝的不省事了。 顾家兄妹赔着脸，一边在前面帮忙开门一边说：“墨公子定好客房了吗？我们这也有为留宿客人准备的上好的厢房的”。 “顾兄不必客气，我来时已经订好了房，”路过门口的时候，一个侧眼，刚好看见插在墙上的灯笼，灯笼顶上有一个圆圆的铁环，不大，也就拇指盖大小，应该是用来系绳子的，筷子刚好穿过铁环，稳稳的插入墙壁，插少了灯笼挂不住，插多了筷子陷得太深怕是脱环，虽只瞧一眼，便可知行事之人不仅仅是百发百中，而且内力深不可测，力道掌握恰到好处。 “顾兄，今日之事，恐不便向外提及”肖子墨提醒道，不仅仅是他来此地的事，也有这“挂灯笼”的事也必须是秘密。 顾老板心领神会“墨公子放宽心就是”！别的不敢说，这点秘密他还是能守住的。 “告辞” 走在大街上，这会儿已经没什么行人了，肖子墨觉得可笑，他怎么就以为是要“买夜”呢，笑着摇摇头，抬了抬手，这家伙长肉了，还有点坠手，想想还有那么长的一段路，有点汗颜。 “雨雯，睡着啦？把你丢河里哟！”晃了晃怀中的小人儿，站定身，又晃了晃。 “别摇了，要吐了！”雨雯急急的说道。 “那我放你下来，换个姿势可好？”其实肖子墨边说的时候已经在动了，雨雯眼都没睁，一放下地就两脚一软的往地上滩，肖子墨忙把他扶好，转身，雨雯顺次就赴了上去，瘫软在肖子墨的背上。 肖子墨起身后又挺了挺背，雨雯再顺次往上爬爬，双手环住子墨的背颈，脸贴在他后背上，这个姿势感觉要比公主抱轻松些，肖子墨满意的向前迈步。 “我是不是很重啊？”雨雯问 “我现在知道你一天吃的饭哪去了”肖子墨半带埋汰的说道。 雨雯闻言，挺起身子，弯曲右臂，“瘦是瘦，有肌肉”比划了一番。 身子太挺容易仰过去，肖子墨顺势往前倾了倾，让雨雯服帖的趴在背上。 “你的飞镖谁教的？”肖子墨还是没耐得住好奇。 “飞镖？飞镖……哦，那个，嗯，”喝多了说起话来老是重复，“天极师傅教的内气，要想镖又稳又快，必须用气，师傅教的用气，嗯，师傅说用气操作得当，万物皆可射，”雨雯断断续续的喃喃自语中。 “身体差，有内力，就不用死了。”雨雯趴着不舒服，一个劲的扭来扭去，肖子墨放在雨雯大腿后的手不自觉抬起来就“啪”打在屁股上，“别乱动”！ 一掌下去，心里一怔，小屁股好有弹性。 “什么不用死？学内力不用死，你是神仙啊？”肖子墨抓住了关键词问。“嗯，那个，娘说，那个，天极师傅说，那个，骨子弱，养不活，想长大，就得有内力”长长的一句话，雨雯好不容易拼凑完了。 肖子墨沉默，想起雨雯似乎曾经说过这事，再想想雨雯虽然平时能吃能喝能睡的，但一有风吹草动，第一个伤风感冒的，就是他。 这奇特的体质，也是没谁了。 “那你也击得太准了”带了几分夸奖是真的。 “要吃兔兔，兔兔好香！”雨雯说着又要流口水了。 肖子墨无奈摇头，这是又饿啦？ “外公说，说，指哪打哪儿，指了头，戳了屁股就吃不了，雨雯趴在背上摇摇头。 “指了左眼戳了右眼，也吃不了”又摇摇头。 “兔兔好香，雯雯只能看着外公和师傅吃兔兔” 雨雯埋头又是一阵乱摆，“啪”肖子墨又是一掌打在雨雯屁股上，这招很管用。 原来是严师出高徒，肖子墨慢慢往前走着，现在不嫌路程远了。 但怎么总觉得这一醉酒，人就变小了呢，还兔兔呢。 想到兔兔，肖子墨突然明白为什么雨雯坚持建农场了，有吃不完的兔子。 “你去过流云楼？”一想到流云楼，肖子墨就莫名的有点窝火，好一会儿，像是睡着了一样的静，雨雯抬了抬胳膊，让自己尽量不往下滑，搂了搂肖子墨背颈，脸已经贴在肖子墨后脖子上了，滚烫的酒气喷散在后脖子上，弄的耳朵一阵瘙痒。 “跟琰哥哥去过，跟琰哥哥去过流云楼”雨雯像是自言自语的说。 一听见“琰哥哥”三个字，那声“墨哥哥”瞬间就不香了， “琰哥哥？是谁？你哥？”他知道雨雯有哥哥，但是不知道叫什么，肖子墨声音都调高了几度问道。 雨雯转了一下头，另一边脸贴了上来，“不是，琰哥哥不是我哥哥，是哥哥，是，是琰～哥哥，” 感觉一时间也解释不清楚一样，说了一堆废话，听的肖子墨火更大了，抖了抖背，想让雨雯清醒点。 “挨了板子，去了流云楼回来就挨了板子，就是好奇，好奇来着，还罚跪了祠堂，”雨雯唧了一下嘴巴，原主慕容雨雯的记忆涌上心头，感觉委屈极了。 “所以你一天这么皮，搞了半天是你的琰哥哥把你带坏了”肖子墨坏坏的笑着。 “是我把他带坏了……”一击不够，再来一击“琰哥哥可好了，可喜欢我了”。 肖子墨感觉这会儿气息不畅，要喷出火来了，杵了半天，想把背上的小家伙甩下来。 “将军也好，子墨哥哥也很好的”真是给一巴掌立马送上一颗蜜糖的端水大师。 肖子墨又挺了挺背，“你喜欢今天那个小官吗？”想着说点轻松的，不知怎么的就扯到这上面了。 “不喜欢”雨雯在背上摇头的动作让肖子墨心中一喜。 “那你喜欢谁？”肖子墨停住了脚步，生怕漏掉雨雯说的每个字，可是一盏茶过去了，肖子墨疑惑着，抖了抖，睡着啦？又摇了摇， 雨雯滑落的手臂又环抱住肖子墨的背颈，“嗯？～～～～” “本将军问你呢，你喜欢谁？”肖子墨急切的想知道。 “喜欢？喜欢～挣钱，”挣钱两字说的实在太小声， 说着说着，手臂又耷拉下来了。 挣钱是雨雯的精神动力，是能驱动她天不亮就爬起床的唯一主因，所以这个答案，真的，一点都不意外。 肖子墨挺直了背杆往前走去，“叫你雯雯可好，”像是逗小孩一样开心的说着，又停了脚步，“雯雯？这名字怎么母兮兮的，哪有大男人叫叠词的，所以你喜欢男人呢，从小被周围熏陶的，以为自己是女人”肖子墨摇摇头，万分可惜的继续迈着步子。 来到客栈，小二殷切的帮助着开了门，“帮我准备一盆热水，再开一间房”，肖子墨对小二说道， “好咧，您稍等” 肖子墨把熟睡的雨雯放在床上，小心的替她褪去了外袍。 第56章 肖子墨的人鱼线 敲门声响起， “进来”肖子墨停下手中动作，转过身遮挡住床沿。 小二端着正冒着热气的盆子进了屋，一边放在桌子上，一边道：“客官，您要的热水，还有您说再开一间房，小店今日已经客满了，您看”小二等着肖子墨的指示。 肖子墨顿了顿，“无妨，下去，” 热水不算烫手，肖子墨用手帕拎湿了，轻轻的给雨雯擦擦脸，小脸蛋因为常年在外征战，有些起皮，也不算白嫩，小嘴巴粉肉嘟嘟的，肖子墨好奇的用自己的大手掌搭在她的手掌上。 “好小，手腕也好细”，肖子墨就觉得纳闷，这么小的膀子那么大的力气，就像探究新世界一样，肖子墨挽起雨雯的袖子。 雨雯还是有点肌肉的，毕竟是习武之人，即使在放松的状态，也是比一般大家闺秀的软肉看上去匀称些。 一丝秋风，雨雯无意识的抱了抱手臂。 肖子墨看向挂在床沿的雨雯的外袍，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脱了，万一着凉了呢，就和着中衣睡，忙把薄被拉上，其实这个时节客栈的被子早就换上比较厚实的中被了，只是肖子墨怕热，在订房的时候就吩咐小二换成薄点的，他起身来到窗边，屋外微风习习，大街上行人匆匆。 肖子墨洗漱后褪去自己的外衣，他本就是男儿阳刚之身，再加上酒后微热，自然是不喜欢穿着里衣入眠的，褪的也只剩一条亵裤了，爬上床，在拉下帷帐之前，两指一挥，一股气流直直冲向灯盏，房内瞬间一片黑暗，肖子墨平躺着闭上双眸，想着一些有的没的。 或是感觉到忽来的温度，或只是迷糊的翻身，雨雯也在很努力的寻找热源。 肖子墨被雨雯寻找热源的动作吓得双手抬起，在空中舞了舞，发现雨雯只是往怀里转，也没其他动静。 “男男授受不亲啊”一边无奈的环抱住了她，一边又宠溺的相拥而眠。 小贩的叫卖声，行人的言语声，上楼下楼的脚步声， 雨雯睫毛跳了跳，感觉手掌传来另样的触感，摸摸，又顺着触感往上，迷糊的脑袋想：这像是人的脖子，顺着脖子往上探，嗯，到脸了，闭着眼睛乱摸的雨雯嘴唇微动，像是答对了一样，这是脸？小手掌敷在肖子墨的大脸上，还用指尖戳戳，跟戳自己脸的感觉差不多，就是多了胡茬，然后是鼻子～嘴唇，指尖碰触到嘴唇，轻轻的，摸索着，在唇沿上蹭来蹭去，突然，手指被咬住。 雨雯猛地抽回手指，定眼一看，眼前的肖子墨侧躺着，一只手撑着头，上身赤裸，直勾勾的盯着雨雯。 两眼对视，雨雯“我草！”一声聒噪，双手捂住了烧红的小脸。 半晌过去，都不说话， 雨雯脸色瞬间绯红，她能从指缝里，看到肖子墨胸肌因挤压，而露出的紧实的沟壑，还有那八块腹肌也整齐地排列着，薄毯因为她的突然起身，而侃侃挂在肖子墨的人鱼线上，天啊，这是什么魔鬼身材，肖子墨常年带兵，所以周身皮肤都是性感的古铜色，让人想扑上去咬一口，摸一把。 雨雯心想，以前在军营，男同志半裸也是常事，游泳那更是紧身，她怎么就没对谁有过如此龌龊的想法呢，真是太不应该了。 其实肖子墨早就醒了，当兵的人本来就睡的浅，黎明后的吵杂声和雨雯似醒非醒的摸索，让肖子墨心跳加快，血液膨胀，本来酥酥麻麻的摸索触碰，肖子墨还觉得挺享受的，谁知这家伙竟然在他唇上点火，实在忍不住了，本能的轻咬了一下作乱的小手，结果引来兔子害羞了。 雨雯欣赏完对面的美景，不自觉的吞咽了口水，才想起顺着自己挡着的双手往下看，能看见自己身着里衣，稍稍缓了口气， 摞了摞屁股，像是想下床，膝盖下的双腿还被被子卷着。 想摆脱，但是用手扯就没有手来挡住脸了，心想，动作大点兴许可以踢开被子，于是，又摞了摞。 肖子墨只觉得好笑，这欲盖弥彰的小动作，侧着身子，单手撑着头看雨雯继续表演。 雨雯屁股感觉到了床沿，双腿一抬，一个翻身，正常情况下应该是双脚着地站立身子，哪知卷住小腿的被子并没有被踢开，一个翻身的下场只能是连人带被子一起滚下了床。 “嗙”的一声，雨雯喉音一个闷声， 既然都摔下来了，索性就自己爬起来，抱着被子，退到了角落上。 “这个～将军，子墨哥哥，这～”雨雯尴尬的想了半天，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肖子墨嘴角带笑，“怎么，本将军的身材可好？触感可好？” 雨雯一听耳根子都熟完了，“那个，嗯，那个，好好好，实在是棒！一级棒！那个～我做梦来着，睡觉不老实，做梦来着”雨雯在说出做梦的借口后，更加坚定的想把责任推到梦里，毕竟梦里啥都有嘛， “哦～（尾音上扬）～看来是个美梦”肖子墨打趣道。 “忘了，我都忘了是啥梦了，不是，不是吓醒了嘛”雨雯抱着被子的手微微搓了搓， 见雨雯衣着单薄的靠在墙上，光溜溜的脚丫子也踩在冰冷的地面。 肖子墨还是不忍再继续调戏下去了。 “过来！”肖子墨挥手，示意雨雯过去。 雨雯使劲摇摇头 “更衣，”肖子墨嘴角噜噜，告诉她衣服在桌子上，雨雯摞上前去，把被子放桌上，交换了衣服，往屏风后面跑去，像一只逃跑的兔子。 肖子墨也觉得凉飕飕的，自顾自起床也开始穿戴，等雨雯从屏风后面出来，他早就穿戴整齐坐在桌旁喝水了， 雨雯低着头，走到肖子墨跟前停下，脑袋里努力回忆着昨晚的事，依稀有一些碎片，但是自己是怎么和将军躺在同一张床上的，却不记得了，想问，算了，应该会很丢人， “走，下楼用膳，然后回营，”肖子墨说 雨雯不说话，只是默默的跟着， 香喷喷的饭菜上桌就吃，没有了往常叽叽喳喳的声音。 走出客栈，雨雯抬头仰视肖子墨“墨哥哥，我的马在另一家客栈里，我们就此分头回营” “为何？”肖子墨还想着和雨雯好好聊聊，一起有说有笑的回应不是更好？ “嗯～那个，我是告诉梅大爷帮他买东西来着，我得去采买了才能离开，墨哥哥军务繁忙，还是先回” 雨雯心想，“我两彻夜未归又同时回营，那还得了，这不又是一次实锤嘛。” “那我等你”肖子墨还是坚持。 雨雯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将军，我俩不合适同时回营，流言蜚语呛死人啊！” 一个“你真笨”的眼神让子墨瞬间就明白了 顿了顿 “那你自己小心，采买完就立刻回营”肖子墨吩咐道。 “好嘞～”。雨雯扶手一礼，便径直离开了， 第57章 回京给母亲过寿 雨雯慢悠悠的走了一天，傍晚时分才回到营地，把在城里买的上好的药材和一些零碎的小东西交给了梅大爷，表示自己玩忘记了，回来晚了，她其实也没必要跟梅大爷解释，只是觉得该解释一下，放下东西就回自己小院了。 肖子墨倒是专程跑了好几次，每次看到房门紧锁，屋内无灯就知道还没回来，这次刚到，屋内闪闪的烛光，心里踏实了，深吐一口气，离开了院子。 几日后 望着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肖子墨看看封烈，又看看李老头，“今天过年吗？” 李老头放下最后一道菜，便起身说道：今天的菜全是雨雯副将做的，将军慢慢品尝，他好像还在熬汤，应该一会儿就过来了，属下就退下了。”李老头笑眯眯的说完就带着托盘退了下去。 肖子墨看向封烈“无事献殷勤，他是闯什么祸事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身体还是很诚实的，示意封烈坐下，便动起筷子来。 “嗯，味道不错，最近不是还好吗？每天都在营里，练练身子，抓抓兔子，逮逮鸡”肖子墨想了一圈，最近雨雯是很乖，没出去惹事，不是在练别人，就是在练自己，闲下来做做好吃的，好像是很久没闯祸了。 “属下不知，不过想来确实没什么大事”封烈也不知道啊，他们平日里都在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确实没惹事啊！ “鱼头豆腐汤”雨雯端着个汤盆子，快步跑了上来，把汤稳稳的放在桌子上后，烫的两手掐住了耳垂子，笑嘻嘻的开口道：“快吃快吃！怎么样，好吃吗？” 肖子墨放下筷子，一脸严肃的问：“又犯啥事了，要这般殷勤，”一脸的你最好老实交代。 雨雯解下围裙，坐在肖子墨旁边，给他盛了一碗汤，“没事呀，我可老实了，是！”对封烈笑笑，示意他也快吃。 “给你机会了～”肖子墨的语气在提醒雨雯，我问你的时候你不说，不问你了就什么都别说。 “先吃先吃嘛，吃了说，吃了说，这鱼啊要趁热，不然味大，没啥事，就有点小事”虽然雨雯在做之前早就已经造好句，组好词了，但是面对肖子墨真人的时候，发现还是词穷，被威严震的开不了口。 酒足饭饱后“说，我听听，允则允，不允则不允”肖子墨不想去猜雨雯葫芦里卖的啥药了，直接了当点。 “嗯～那个，将军，你看哈，我来军营也有两年多了，想～想回家一趟，”雨雯平日里理直气壮训人的时候，跟人吵架的时候，从来不见舌头打结，语速之快，条理之清楚，只有在这为难之时，理亏缺底气之时，才会说的结结巴巴。 “不是为了我想家，嗯，是想家了，是因为下月是我母亲大寿，以前就我和母亲在庄子上住，我走了，也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叔父有没有接她过去，要是没有，我不在家，她不是孤零零一个人过大寿，我寻思着军营最近也没什么大事，我快马快回，吃个酒就走，回来走水路，应该个把月就能回营，”一口气快速说完，满心期待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肖子墨，满脸的祈求。 肖子墨沉默了一会儿，“都两年啦”好似在回忆两年前的雨雯是啥样样， “嗯～嗯～”雨雯狠狠地点点头， “允你40天，可够？”肖子墨语气平静，面无表情，但内心的荡漾只有自己知道，朝夕相处两年多，如果突然不见，心里会是什么样的呢？肖子墨也很好奇。 雨雯计算的甚好，一个来回也就差不多那个时间。 本来一个月对肖子墨来说都是很漫长了，但是字里行间，他能感觉到雨雯和母亲的不容易，母子分离那么久，多允他十天陪伴又如何。 “够，够了，”雨雯双手紧握，高兴的就差没跳起来，弯弯的眉眼笑的那个灿烂。 肖子墨眼瞧着在面前欢呼雀跃的小青年，心里是有喜有悲，“快去快回，注意安全，让封烈给你支些银两，买点好的送给你母亲，”话锋一转“40天，超出一天都得罚”。 心里却一万个想说：“一定得平安回来呀”。 两日后，雨雯踏上了回家的路， “出门啦？”肖子墨看着军报，看似无意地问道。 “用了早膳出营了，没在我这支钱，说是留着军中将士用，他说他有钱”封烈回道。 雨雯不差钱是大家都知道的， 肖子墨不语，继续手头的工作。 雨雯也算轻装上阵，没带什么行李，骑着包子哒哒哒的朝目标前进。 十余日后，来到慕容侍郎府门前。 稍作迟疑便上前叫门。 门童本想拦住雨雯，雨雯伸手摸摸他的头，“都长这么高了，”门童诧异的看着雨雯。 雨雯笑笑，“没认出来？” 门童瞳孔放大，眉毛上提，还没出声，就被雨雯按住了嘴巴，作了一个“嘘”的姿势， “还不快去禀报。” 门童转身飞奔而去， 雨雯心情大好，把包子交给另外一个门童，说道：好好饲养它，我还要的！”然后自顾自的往里走去。 老管家文叔迎了上来，一脸的不可置信，又一脸的欣慰，文叔拉着雨雯上上下下转看了两圈，才长出一口气，“小姐回来就好，平安就好，”文叔满眼泪光，激动的双手颤抖。 雨雯踏进府门道“文叔，你可好？我娘可好？在吗？” 文叔使劲点点头，一边领着雨雯往主院走，一边压低声音说道“好好好，都好，七王子时常派人来询问小姐，老奴也都只说了了无音信，没事没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院子里没怎么变，小桥还是那个小桥，廊庭还是那个廊庭，一路走来，记忆依旧， 突闻娘亲的声音“雯儿，我的雯儿，” 雨雯在长廊的转角与母亲相遇，母亲这会儿已经哭的梨花带雨，左右两个嬷嬷搀扶着，母亲上前扶着雨雯的肩，摸着她的小脸，半天说不出话来。 雨雯见状轻唤了一声“娘，女儿不孝，回来晚了”。 其实内心是五味杂陈的不是滋味，毕竟她并不是原主，但又有原主的记忆，而她本身而言，在内心，也是渴望亲情的。 母亲一直拉着她的小手不肯放，直到回到母亲的院子，母亲颤抖的手慢慢的从头顶抚摸到肩膀，双眼一寸不落的瞧着雨雯。 雨雯则是始终微笑着，“母亲可好，” “好好好，好得很，雯儿回来了就更好了，让母亲看看，黑了，嗯，好像还长肉了，长高了，闺女没个闺女的样，这身衣服，真邋遢”母亲别嘴苦笑一下。 “我的信，母亲都有收到吗？”雨雯问。 收到收到，都收到了，你每次来信报平安，我的心就踏实踏实，一时半会儿没有信，心里就慌闷的很，你又不留地址，母亲想给你写信都不行，只能眼巴巴的等着你的信，还好还好，没事就好，” 母亲又确认似的捏捏雨雯的肩膀，“嗯，是长结实了” 雨雯只管笑笑， 第58章 虚情也好，假意也罢 “那～这回来了，就是不走了？”母亲面有难色的望着雨雯。 “嗯～女儿只是给您过寿，等过了生日，还是要走的，母亲放心，女儿会照顾好自己的”雨雯又道。 “要走！这么快，非得走吗？能不走吗？为什么又要走？”母亲一时难以接受，这才回来又要走的事实。 但是雨雯知道，不事实以告的话，对母亲的伤害更大。 “嗯～还是要陪母亲两日再走的！”雨雯淡淡地说道。 “雯儿，你可别忘了，你与母亲可是说好了的，在及笄前就得回家来，等及笄了，娘亲会给你找一户好人家，相夫教子不再出门了，这离你及笄可不远了，你可不能诓骗了娘亲，娘亲会伤心的”母亲握着雨雯的手用力的说道。 雨雯愣了愣神，“母亲放心，女儿知道”是啊，确实这样答应过母亲，为了稳住母亲，她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女儿明日便去给外公外婆请安，再去给师傅拜礼，”雨雯高兴的拉着母亲的手道。 “雯儿，那7皇子那儿？”母亲小心翼翼的问。 半响过后，雨雯说道“琰哥哥那先还是按以前一样，他来问就说不知道，没问就不说，母亲祝寿我肯定得出面，到时候他自然得知，待我走后，再告诉他我没死就好，” “7皇子人好，我也相信他会一直待雯儿好，可惜他们皇家真的～～雯儿既然没有这个心思，也好，也好，”母亲满脸忧愁。 “小姐！小姐！”橘子在门外就开始叫嚷着，进屋看见雨雯，竟连规矩都忘了，直扑扑的扑上来，已经哭成了小花猫。 因为当年的事，雨雯在信中明确提及，就母亲和父亲知道她还活着就好，其余人等，为了掩人耳目，还是说不知道的好。 府内的人以为她在顾国公府养身子，一个从小就寄养在外祖家的孩子，大家也就习惯了，府外也只有顾国公夫妇和雨雯的师傅知道，就怕传给了有心之人。 而顾国公府的其他人则以为雨雯在自己府上，自然不会多问。 雨雯本来心智就比同龄人稍长些，在军营里又训练了两年，现在不仅是心性还是外貌都比橘子老陈了些多。 “好了好了，我不是回来了吗？来，摸摸，是我。”雨雯把橘子的手放在自己手上磨蹭了一下下，橘子还是不真切的用手当真捏捏雨雯的手臂，笑到“真的，真的，”梨花带雨的小泪人儿还是抱着雨雯的手臂不撒手。 “橘子呀，你看雯儿风尘仆仆的回来，你赶快去安排安排，让雯儿泡个澡，换身衣服，估摸着待会儿老爷就该知道了”慕容夫人吩咐道。 橘子猛的抬头，咧嘴一笑，“小姐快跟我走”。 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摆设，雨雯觉的比起她的农场小院，这么大的闺房觉得空荡荡的。 豫州军营 “你说他到了吗？”肖子墨一手拿着书，却半天都不见翻页，封烈在一旁练字的手稍稍顿了下，回道“应该到了或者快到了，”随后便是一片寂静。 上京，慕容侍郎府 雨雯在屋里好好的泡了一个澡，她觉得她身上的尘土得洗出一秤来，穿了娘亲刚拿过来的新衣裳，显然，有点小了，不过不碍事，明日出门添置便是。 雨雯沐浴更衣后先去给祖母请安。 祖母已经很多年没见了，老了许多，行动也迟缓了，杵着虎头杖坐在主位上。 “雨雯给祖母请安，祝祖母福寿安康”雨雯规规矩矩的行了大礼， 老祖母慎慎的看着她，想着她难得回来的那一两次见面。 心里有些不舒服“身体可养好了？”说话间带着庄严。 “回祖母，大好了，不过今日只是回来给母亲过寿，要及芨前才能彻底回家来。”大家都心知肚明，当年被所谓大师批命后的安排。 “你倒是孝顺，这么多年在外也甚是辛苦了，可有怨过祖母？” 祖母心里却想，没有养育之恩，这孩子跟家人的缘浅，及芨之后还是抓紧嫁出去好了。 “没有，雨雯不曾想过，雨雯乃慕容家一份子，理当为家人着想。”雨雯回答的毕恭毕敬，已经没有了不懂世事的毛躁。 “好好好，好孩子，去，都等着你了”祖母挥手，虚情也好，假意也罢，反正她已经决定明年就将雨雯嫁出去。 橘子告诉她，老爷和公子都回来了，等雨雯前厅用晚膳， 来到前厅，真的是一大家子人啊，“雯儿来，让爹爹看看，”虽然小时候跟爹爹不算亲近，但好歹是亲爹。 雨雯走上前去唤了一声“爹，”又转身“大哥，二哥，，长姐，大嫂，安！” 又打趣地看看两个弟弟“弟弟们可乖？” 弟弟们齐声喊着：“乖，二姐好” 当爹的挥挥手，示意过去坐，一家人倒也吃的其乐融融，不该提的不提，提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能答，人回来就是了嘛。 翌日， 在安静～舒适～安心～舒心中，雨雯睡到了快用午饭才起来，身体紧绷的那根弦一下松弛了，让她浑身疼，与母亲吃过午饭，就一起去了国公府，国公府昨日便收了消息说雯儿回来了，休整一日，今日到府上请安，两老倒是大早就起身了，亲自准备这准备那的，想想在外面吃苦的小孙女，两老也是老泪纵横啊…… 后几日闲来无事，雨雯带着大围帽满大街的转悠，想着给肖子墨买点啥？给封烈带点啥？上好的茶叶得买点走，东买西买的，除了自己啥都没买，给营里带的已经不能用马驮了，索性又买了一堆，让镖局送过去，毕竟自己还要快快跑才能按时回营呢。 按照整寿大办的风俗，礼部右侍郎的当家主母请寿宴，还是发了很多帖子的，这就是～请不请你由我，赴不赴宴随你，景安侯府本是高出侍郎府阶位，不过肖侯爷和顾国公是旧识，慕容夫人又是顾国公的嫡次女，再说，这慕容易才获了皇上嘉奖，说不定哪日就升官了，前途无量啊，人家发了帖子，能来的自然不会推辞。 肖侯爷带着夫人也一同来赴宴，目的性也是很强的，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给肖子墨选一位妻子，不要求身份太高，他们家也没有太大的野心，身份太高的贵女，不会愿意守着一个边关的夫婿独守空房，所以在拿得出手的贵女圈内，找个合适的，最佳。 慕容夫人有意在这次办寿上为雯儿选一位如意郎君，要是能留住雯儿，夫人怕是睡着都会笑醒来， 顾国公又怎么不知道这个道理，他也在暗暗的观察着各家的好男儿。 第59章 王婆卖瓜当自卖自夸 雯萱院 “小姐你看，可好！”橘子满意的停下手，雨雯为了不失礼数，丢了父母的脸，今日专程选了桃粉色的锦缎裙衫，橘子给她梳起现下最流行的发式，因为雨雯小时候打死都不打耳洞，所以只能佩戴挂式的耳环，一整套的妃玉头面，将人衬托的像颗能掐出水来的水蜜桃。 母亲一直带着雨雯见客，主打一个王婆卖瓜，偌大的院子里填满了人，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因为她打小都没参加过这种聚会，所以，一个都不认识，无妨，她不认识别人，别人也不认识她，她这个慕容家小姐的名号，就是自小体弱多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瞧见母亲的位置，雨雯守着规矩踩着步子过去。 “雯儿，这位是景安侯府的肖夫人”母亲特意介绍道。 “雨雯见过夫人”心里寻思着，景安侯府，好像这是肖子墨的老妈子。 “这就是慕容夫人的好闺女，这长得可真好看，水灵灵的，听说你小时候身子不好啊，现在可好些了，”肖夫人确实眼前一亮，小姑娘知礼数，长得有些黑，不过看着不碍事，很健康，很灵动的一个女娃。 “回肖夫人，现在没事了，跟着外公习了些武，当强身健体了，”雨雯淡淡的笑着，举手投足就是大写的知书达理。 “你会武功啊，顾国公的孙女果然不同凡响，是有一股子女豪杰的味，很好，谁说女子就要柔柔弱弱的，对”肖夫人夸赞道。 肖夫人是真的对了雨雯的脾气，她有点真喜欢，更何况她可是肖子墨的母亲，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规矩！规矩！规矩！” “会些皮毛罢了，”雨雯又是浅浅一笑，心里可想着：能追着你儿打的皮毛。 这会儿小厮过来通传，可以用膳了， 雨雯先行一步，离开了。 “慕容夫人啊！你看你这福气真真好，你这女儿真是乖巧，多大啦？可有许配人家啊？”肖夫人兴致很好的问道。 “小女今年14，明年就及笄啦……平日里除了去她外公那，也没怎么出门，还没定亲呢，等她及笄后再说，不急的”慕容夫人轻飘飘的几句话说到肖夫人心坎里去了。 一个巴掌啪不响，一个想找个好男儿留住女儿，一个想找个好媳妇把儿子的那取向勾回来，真真是一拍即合。 而乖巧的雨雯，这会儿无聊的东看看西瞧瞧，盼着早点结束。 外堂， 肖侯爷正和顾国公聊得欢，“国公这两日气色很好啊，真是儿女生辰父亲乐啊”肖将军都打趣到国公头上了 国公也不恼，他确实很高兴啊，女儿的生辰是其一，他的好外孙女回来了才是大喜啊。 “呵呵呵”国公摸着胡子笑的灿烂。 “还是你家三郎好，战功赫赫啊！真是少年出英才啊！”国公爷转念一想“三郎多大了？可有婚配？” 雨雯好歹是国公爷带大的，小孙女的脾性他还是清楚的，这家伙从小就不喜欢弯弯绕绕的文人，喜欢威风凌凌的武将，所以给她找个将军儿郎应该不错，虽然肖子墨的人他没见过，但是从军这么多年，凭借自己的努力带兵打仗，在上京的风评也很高，除了听说为人冷漠了些，好像没什么大问题，要是没定亲就更好不过了，毕竟，不论雨雯的身份还是她的脾性，都只能为人妻不能是妾。 “国公可有好人家，不如介绍一二，不瞒国公，三郎确实到了该娶妻生子的年纪，豫州大战后也一直很安定，明年转营就可以回京了，如果能安定下来，也是了我心愿，一桩美事啊！”肖侯爷眼神一亮，像是看到了一盏明灯。 “看侯爷说的，肖将军手握重兵实权，又英俊潇洒，如何还需老夫说媒。”国公爷一副你莫骗我的样子，心里却在呐喊，“没说亲，没说亲” “实不相瞒，国公也知现在情形，娶妻更需谨慎”肖侯爷一副“你懂得起撒”的神色。 国公一愣，秒懂：“好说好说，肖侯爷可知道我家小外孙女，慕容雨雯，”顾国公摸摸胡子，显得尤为自豪。 “这孩子，是真的样样好，侯爷若有意，就让雯儿来相见一番，我这小孙女，绝对是与众不同的存在。”王婆卖瓜当自卖自夸，三言两语之间，一对男女的终身大事就这么初定成型。 “老爷，你今天看到慕容家的二女儿了吗？”回程的马车上，肖夫人先忍不住的开口了，因为男女分坐，整个席间，肖夫人都没机会跟自己相公说上话，倒是可以留意了慕容雨雯的一举一动，怎么看怎么满意。 “慕容雨雯？”肖侯爷问 “老爷可瞧见了？”肖夫人有些窃喜有些惊讶。 “嗯，今天跟她外公，顾国公聊的甚好，也提起过慕容雨雯，顾国公那是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应该还不错。”肖侯爷笑道 “岂止是不错啊，那雨雯姑娘不仅长得漂亮，精神抖擞，谈吐优雅，举止大气，许是自幼习武，眉宇间有些许英气呢，墨儿从小就不喜欢那些娇滴滴的妹妹，嫌人家麻烦，听说这姑娘也不喜文绉绉的男子，他两肯定能处，”越说越高兴，像是已经成婚了似的。 “老爷，你也知道，墨儿军营里传回来的消息……实在是”夫妻俩对视一眼，心有灵犀的没有继续往下说。 “先写封家书与他，告诉他谈了门亲事，看看他的态度”肖侯爷对军营里私传回来的消息甚是不悦，想着赶紧定亲最好，堂堂一个大男人，却被传断袖，这成何体统。 雯萱院 雨雯慵懒的趴在浴桶的边上，桶里热气腾腾，还撒着花瓣，实在太舒服了～有满桌子都是自己爱吃的饭菜，有爱她的家人，还有～～还有……还有好多好多她觉得舒服的可以留下她的理由。 憋了一口气，整个人沉入浴桶中，过了好一会儿才冒出头来，大口大口地呼吸，摸了把脸上的水，眼神坚定，她决定返程。 日子过得太舒适，会让她忘记自由的滋味。 清早起来，雨雯收拾好自己，为军中小伙伴们买的东西都已经跟镖局送出了，自己和肖子墨的新衣随身携带， 母亲见她这身打扮，心情低落的询问道：“雯儿，这是要走了吗？才待了几日啊？”说着说着，母亲的眼泪嗒嗒的掉下来， 雨雯见状心情沉重，可是她不得不走。 “母亲，保重，女儿会回来的，您要好好照顾自己啊，”雨雯认真的说。 母亲定定神，“别忘了你与母亲的承诺，”要不是雨雯将一大叠酒楼设计资料交到她手里，说是想将母亲名下的一个地段最好的酒楼翻新，等及笄回来后好接收管理，慕容夫人是真不放心女儿，就怕她耍野了，乐不思蜀。 雨雯犹豫了一瞬，还是不忍“好，雯儿知道了” 其实雨雯心里还是很没底，现在让她跟肖子墨说她要离开了，自己都舍不得，不过她必须离开也是既定的事实，所以，离营的事可以慢慢琢磨，至于回京后，她想用挣钱的方式让自己有安全感，即使母亲给她找的夫君不和她意，至少兜里有钱，心里不慌。 这个时代的一切都是纯手工，所以她寻思着，先将酒楼推倒，重建，这也需要时间，至于人手，她让外公帮忙组建一支施工队，毕竟她的商业版图里可不止一个酒楼，自己有队伍，用着放心。 府里的男人们上的上朝，出的出门，好像也没有道别的必要了。 “母亲，那外公和师傅那，就麻烦母亲了，等雯儿明年回来，再去请安。” 雨雯抬步往府外走去，刚好碰见买了糖炒栗子回来的橘子，橘子大步向前，抓住包子的缰绳，“小姐，小姐这是要走了吗？不带橘子吗？橘子也可以干活的！”虽然已经几次三番的跟橘子说过离开之时不会带着她，但是当真分开的时候，橘子还是忍不住想跟着，雨雯坐在大马上，垂眼看着橘子，没有说话。 “栗子！这是小姐最喜欢的糖炒栗子！小姐带上它！”一包热乎乎的糖炒栗子递到雨雯跟前，雨雯默默把它塞进了马兜，俯身摸了摸橘子的头，“保重，照顾好自己和我娘，”策马扬鞭，头也不回的踏上了回军营的路。 第60章 万峰山（一） 豫州境内 秋风习习，经过几日的骑行，又换了大船，摇啊摇，总算是靠岸了。 雨雯下船来到一间饭馆，正埋头塞饭，听见旁边桌子的公子说道，“我们会不会去晚呀，还是快些吃，晚了人家舞姬走了就白跑了。” 另一个人随声道“哪有那么早，我们收到消息就出门了，算算时日也就耽搁了三日而已，再走两日便到了，放心，人家缘诗舞姬要在陵县呆一个月呢，你看你猴急的，人家卖艺不卖身的，你可要记好了”。 原来是缘诗舞姬，雨雯倒是听过这个名字，常年在各国间游走的一个戏班子，当家花旦是个妙龄女子，唤缘诗，听说要见一面得先要有缘，再有诗歌助兴，才能相见。 “搞得神神秘秘的，就是个引人上钩的噱头嘛”雨雯一边吃着饭，一边嘀咕着。 好奇心显然已经被提了上来，她低头算算日子，陵县和黎县相邻，大概一天的距离，而他们军营就在黎县外，如果直接回军营用时三日，如果绕着陵县回去，最多多用一日半，现在还剩9日才满期，去看看也无妨，毕竟这缘诗的戏班子不是想遇就遇得到的，他们几乎是随遇而安，看缘分，估摸着没钱了就摆台唱个个把月，挣够银子又无声无息的不知去哪儿了。 雨雯顿时玩心大起，打听了一下线路就出发了，从码头去陵县有官道，但是官道人比较多，而且比较绕，还有条小道，小道是以前老百姓来往陵县与码头的路，有了官道后小道就没什么人走了，一些小兽便经常乱串，伤了些人，走的人就更少了。 虽然问话的小二提醒了雨雯，说是那条小路上有个万峰山，山上不太平。 雨雯哪是会在意这些事的人啊，包子在无人的山林里穿梭，按着地上原本踩出来的土路前进着，偶有农夫，雨雯便停下来问问路，确定方向又继续出发。 两天了估摸着快到了，雨雯坐在树下，啃着干粮，喝着水，听到很轻的一声“救命！救命啊！” 环视四周，稀稀疏疏的树林里没什么异常，又定定神，是有那么微弱的声音传来， 她牵着马，随着声音而去，发现一个装满干柴的箩筐，附近的山坡下有个人趴在地上，雨雯小心的滑下山坡，走近一看，是个老妇人，应该是从山坡上滚下来，她把人扶起来，老妇人除了手和头有点擦伤，还是能自个站稳，但不能行走，一瘸一拐的样子看着就难受。 “老嬷嬷，你要是不介意，我背你，我的马在上面，”雨雯扬扬头，示意老嬷嬷。 “坡上那马是我的，它可以驮着你回去，”出于现代青年的良好教养，时刻谨记为人民服务的宗旨。 老妇人看看雨雯，又看看马，没有推辞“那就谢谢公子了”。 雨雯背着老妇人手脚并用的往坡上爬去，一刻钟之后终于爬上坡，把老妇人轻轻放在地上，自己则一个大字摆开躺着不动，累死了，一身汗，老妇人看着身骨不大，但是常年劳作，身上结实着呢。 看看天色，翻起身，“老嬷嬷，你家可远？我送你回去”送佛送到西，雨雯想着这老妇人的脚还瘸着呢，要是让她自己走回去，那的走到何年何月去。 她是来捡柴的，自然家离得不远。 “老奴，老奴家住在前面的山腰上，”老妇人说此话的时候显得很紧张。 雨雯累瘫了，却没有注意到老妇人的表情。 雨雯扶好老妇人上马，一边把妇人的背篓拴好在马背上，一边说：“山上？可远？” “不远不远，公子看这会儿天色也晚了，山上还有客栈，公子送老奴回去，还可以在山上休息一晚，我们那山啊，山高云绕，风景好，吃食也好。” 一听吃食，啃了两天馒头的雨雯顿时来了兴趣，“走走走，这就走，” 本来一匹马两个人骑也是可以的，但是马屁股上驼了老妇人的背篓，再在背上坐一个人，就显得有点不合适， 雨雯牵着马，走在身侧，老妇人也不多话，只有到了岔路口的时候会提点方向。 很快便来到了山脚下。 意外的是，山脚下竟然还有人把守着，看守的人一边放行一边说道：“李老婆子，这是咋啦？” “扭脚了，老了老了”，老妇人递了个眼色， 见雨雯面露难色，解释道：“我们这时不时的有土匪，这山上虽然没什么值钱的玩意，但是住户多，一家老少都在这，还是防范着好点，” 雨雯微微点头，记起店小二是说过有土匪来着，不过她总觉得土匪那点战斗力还不够她暖手，就没放在心上。 又走了一段，眼前赫然出现一道大门，又高又大又厚，顶上还可以站人，要不是全是木头做的，还以为是哪个县城的城门呢，门口也有站岗的。 雨雯感觉和军队差不多，“这山里有金子吗？要这么严守着，”雨雯纳闷， 也没在意，大门内，农夫劳作，妇孺走动，也是一片和谐，只是感觉村里人的目光总有些异样。 “小公子啊，你看看，半山腰上的，就是客栈，我带你上去，”雨雯抬头望去，这会儿天色渐晚了，隐隐能看见半山腰上星星点点。” “这客栈修那么高干啥，”雨雯随口说了一句。 离村里这么远，虽说是半山腰，但是能感觉除了山腰上有灯火，就是现在这农庄上有灯火，中间怕是隔了老远都没有人家。 走了大半天，雨雯也着实走累了，听见说前面就是客栈，立刻加快了脚步。 又爬了半响，来到一个平台，像是半山腰上专门开出来的，很大，也有门岗， 雨雯疑惑道：“这比军营都不为过啊，三道防线？真真三步一哨两步一岗啊” “这里面是村里大户住的，偶有贵客落脚，自然是比咱们小农户来的安全～谨慎”老妇人顿了顿。 雨雯又点点头，县城里大户人家的家丁也是会武功的，要保宅嘛，这山野人家的大户岂不是要全副武装，才能对抗土匪。 迎面上来一个高大的男人，打量着雨雯，雨雯也打量着他。 “老奴在山下摔伤了，扭了脚，是这位小公子救了老奴，这天色已晚，不知还有客房，让小公子歇脚”老妇人看是恳求的说道。 这人再次略微打量 “你跟我来”高大男人只是指指雨雯， 然后对老妇人说“你下去，明个再来”。 老妇人立即要翻身下马， 雨雯见状担心的说道，“我送你下去再上来” 老妇人摇摇头“老奴罪孽深重，这点苦必须吃，小公子，你～保重”说完，取了背篓一瘸一拐的走了， 雨雯有些茫然，还没回过神，又来了一个家丁打扮的男人， 雨雯取下自己的随身包裹，把包子交给了来人， “劳烦小哥给点好草料”雨雯向来人交代道。 第61章 万峰山（二） 雨雯跟在高大男人身后，一边观察着建筑，一边观察着周围的行人。 进入一间客房， “公子今晚可以在此留宿，有新鲜的饭菜不知道公子是否需要，”高大男人还真是像极了饭店管事的说道。 “嗯，随便上点小菜，帮我准备热水沐浴，”雨雯吩咐道。 “公子稍等”高大男人说完就关门出去了。 至少现在看来，没什么奇怪的。 雨雯坐在窗旁，一边抿着茶，一边看向窗外， 夜已深，外面漆黑一片，有少许月光透下来，但是照不透亮， 送菜的和端热水的进进出出。 “公子，都已准备妥当”高大男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雨雯没有回头，挥了挥手，示意下去。 确实饿了，早吃早休息，明早还要赶点路，雨雯寻思着张嘴刨饭， 酒足饭饱，沐浴更衣，窗外青蛙和蝈蝈齐鸣，困意笼罩，雨雯安稳睡去。 清晨，屋外扫地的声音隐约响起，雨雯揉揉眼，伸个懒腰，天色已经大亮，摸摸小肚子，该起来啦…… 穿戴整齐后走出客房，正眼便看见昨日的高大男人， 他还是面无表情道“公子，您的早膳已经准备妥当，公子可回客房稍等” 雨雯只觉得是服务周到，人刚起来就有饭吃，甚好， “嗯”雨雯答应了一声 “此山风景不错，我可以四处逛逛吗？”雨雯总觉得哪里奇怪，又说不上哪里奇怪，想逛逛，看看。 “当然可以，等公子用完早膳，便让侍从带公子逛逛”高大男人回的平淡无波。 雨雯回到刚才的客房，见房间已被收拾过了，桌上放置了早膳，顺手放下包裹，并无疑心的啃着包子，喝着粥。 “啪”一声传来，雨雯晕倒前推倒了水壶，水壶掉在地上摔成几份。 豫州军营 与此同时，远在军营的肖子墨也正坐在议事厅里。 “文县令也是实在没招了，前任县令突然暴死，文县令才走马上任几天，内忧外患，管辖内有几处被盗被抢的，矛头都指向万峰山，他派去的几队人，都有去无回，”说话的是黎明乡的乡长 “他们那边没有驻军，只有县城的一点兵力实在是应付不了恶霸，以前那恶霸最多是当当水匪，干点拦路打劫的勾当，近年来还壮大了，丈着那万峰山易守难攻，当起了山大王。 乡长也是头疼，要不是军营设在黎明乡的土地上，他和肖将军算是有些浅薄的交情，那新上任的文县令也不会交给他来办，“前几日听说又出了大事，怕波及到百姓，不得已，想请将军出马，收拾那恶霸，为民除害啊！” 肖子墨一言不发的摆玩着手上的茶杯，听着乡长大倒苦水，心想着这文县令倒是聪明人，找个老乡长来当说客。 “还有几日？”肖子墨突然开口， 乡长顿口，不知道将军说的啥， 封烈道“7日，一个来回，差不多，” 肖子墨扶额，这家伙要踩着点啊，早知道，给他30天，这会儿就不会这么愁了，随即回道： “本将军即刻点兵，乡长勿忧，” 其实，雨雯走的这个月，肖子墨每天都扳着指头数日子，日子越近心里越是狂躁，肚子里有气，没地儿撒，这恶霸刚好撞上了。 而封烈怎会看不出，这些日子，肖将军的脾气甚大，以前是一点就着，现在是不用点，随时都是着的。 这雯副将再不回来，恐怕军营都要折腾散架啦。 “封烈，点兵随我前去！”肖子墨又说。 乡长惊讶，他以为这种小事将军会差人前去，哪知是将军亲自前往。 “下去”肖子墨挥挥手。 乡长忐忑离去， 尚宇副将带了一队人马，在军营外排开，封烈驻守军营，肖子墨骑着闪电奔驰而出。 雨雯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关在一处洞穴的铁笼里，洞穴很深很大，看不到出口，墙壁上的火把微微跳动，证明有风能吹进去，洞穴里还有几个铁笼，里面关着人，能听到呼吸声和嘤嘤哭泣的声音，“喂！”雨雯轻唤了一声，离她最近的铁笼里的人转过了身。 “这，这什么鬼地方啊，这是干嘛？”雨雯一头雾水。 “咳，咳”那个铁笼里的人只咳嗽没说话， 倒是右边边上铁笼里有人说话了：“这是万峰山啊，你是怎么中计被送上来哒？这是土匪窝啊，全是土匪。”说话的是个男人，虽然看不清长相，但是从说话的声音判断，此人年轻，且比较斯文。 “我带你们逃出去”雨雯见状用手在铁笼子的门上摸来摸去，门上有大锁锁着，雨雯想用内力震开，却施展不开内力，又运运气，像是被锁住一样，察觉不到半点气力，没有了内力，光凭她的力气是掰不开的。 “土匪抓我们来干嘛？求财？夺了财不应该把人放了吗？”她一边想办法一边问道。 “还截色！”刚才不回话的笼子里也开始说话了，说话的是个女人。 “这土匪头头甚是奇怪，他喜欢鞭打，喜欢把人折磨的求饶，而且还～还喜欢当众凌辱，”女人又说道，声音里满是惊恐。 “他喜欢先来后到，会让后来的人看着前面的人被折磨，被欺辱，这样折腾几次后，自然求饶的多，越是求饶，他越高兴，但还是免不了会有些皮肉之苦”说到这，传来一阵有深有浅的脚步声，两个大男人提着一个穿着白色里衣的男人走了进来，白色里衣上留有鞭子鞭打过的血痕，打开铁笼，扔了进去。 雨雯诧异，后退了一步，两个大男人锁好铁笼。 一声不吭的走了出去。 洞穴里又恢复了鸦雀无声， 半响，被抬回来的男人无力的捶打地面，像是这般还不解恨，又用头撞上铁笼，发出“嗙嗙嗙”的声音。 刚走出去的男人又折了回来，打开笼子，十分熟练的把他手脚从身后捆住，连带着在脖颈上绕了一圈，又扔了进去。 “主子晚上还要享用呢，不能死了”喃喃自语的说着走了。 “享用！？”怎么享用？又不是美食，也不是美女？”雨雯疑惑的随口而出。 而被绑住的男子哭声更甚。 “我被抓上来有些时日了，土匪虽没向我用刑，不过我也算看出来了，这个土匪窝不简单，那个头头是个男女通吃的货，还好虐待，不是鞭打就是捆绑，越是不从，他就越兴奋，” 顿了顿，“我被关起的当天就亲眼目睹，目睹一群禽兽残害一个姑娘，又是打又是骂的，偏体凌伤了那姑娘还是不从，硬是在那”那男人噜噜嘴，雨雯顺着看去在一堆刑具那边有张石板， “硬是在那强要了人家姑娘，还几个一起上，真是，哎，一群禽兽，不当为人啊……”那个声音斯文的青年说着。 第62章 万峰山（三） 雨雯眼睛瞪的像鸡蛋一样大，愤怒着吼道“天子脚下”！ “天子脚下”？男人叹了口气，“天高皇帝远，连县城老爷都管不了，皇帝怎会知道，而且知道此事的你我，恐怕是不能活着出去的，又有谁知道呢……”男人望了望洞顶，哀怨的说道。 雨雯这会儿只觉得全身血液沸腾，要是手中有剑，必定提剑一搏，她又后悔自己没有配剑的习惯了，想着是回家，母亲见到兵器怕杀气外露，她出军营之时连小短刀都没带出来。 雨雯捏紧的拳头都快挤出水来了， 山洞里的光线渐渐暗去，又是一阵脚步声，来了三个侍从一样打扮的人，分别提着三口木桶，“开饭啦”。 一碗生水，一个馒头，摆放在各自的笼子前。 “我要入厕”雨雯对来人说道。 来人没有理会她 “你们不会想让我就地大小便，衣服弄脏了，你们那主子也受的了？”雨雯得想办法出去，这里面什么能用的都没有。 土匪们当然是有应对的，不然关了这么多人，这么久，这里面早就臭气熏天了， 雨雯本来就真的想入厕来着，早上喝了粥，半天都过去了，一次都没解过呢，轻身上阵才好逃脱不是？ 侍从拿来一尺长的铁链，通过铁栏把雨雯的双手扣住，然后打开铁门，“跟我走”， 雨雯老老实实的跟着，没有出山洞，而是在山洞最里面有个小木门，告诉她“这里”， 雨雯推开木门，好家伙，这是悬在空中的一个小木屋，为啥说悬在空中呢，因为那地板上的大洞一眼就能看见下面的万丈深渊，小木屋四面漏风的嘎吱嘎吱响， 雨雯回头看了一眼侍从“这，这不会踩碎了掉下去” “哪来那么多废话”说着“啪”的一声把小木屋的门关上了， 雨雯都害怕他的力道，大的能把木屋震散咯，踮手踮脚的完成了内急，感觉屁股都快被吹的得风寒了， 离开小木屋，踏上山洞坚实的土地，才有脚踏实地的感觉，长舒一口气。 侍从早就见怪不怪了，淡定的在前面走着， 雨雯加快两步，用铁链套住了侍从的脖子，收紧了铁链，高呼：都别动，不然我拧断他的脖子，” 另两个侍从相看一眼，并没有动， 雨雯摞着身子，把侍从挡在前面，命令到“去打开笼子，所有的”！ 侍从还是没动，被制服的侍从也没有太大的挣扎和求饶， 雨雯纳闷“这是一群傻子吗？为什么没反应？” 这时冲进来两个手持大刀的男人，一人朝着雨雯就扑过来，雨雯躲闪着将侍从推了出去， 大刀男人回身就砍过来，又是一个反手，又砍，虽然大刀大且锋利，但是男人的刀法却凌乱无章，感觉他只是为砍而砍而已， 雨雯两个躲闪便甩开了他，另一个大刀男人也冲过来， 雨雯用脚踢起地上的饭桶，饭桶撞在男人的腿上，把第二个大刀男人摔倒了。 雨雯想去侍从手里抢钥匙，但是侍从趁刚才的打斗已经边喊边往外跑去， 而两个大刀男人站立身子，像是又要发动攻击了， 笼子里的青年男人喊道：“快走，能走一个是一个” 就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又是一阵快步声传来，雨雯知道来了不少人，先抢刀，没有内力至少得有武器，雨雯寻思着集中火力朝其中一个大刀男子发起了攻击， 一个近身，不到两招，大刀就移了主，而以前的主子这会儿已经躺在地上不动弹了， 另一个大刀男人见状，用刀在身前做挡，已经没了刚才的气势，慢慢向洞门退去， 雨雯手一挥，适应了一下大刀的重量，“死沉，这是刀还是斧头”心里暗想。 慌慌张张进来四五个男人，有的拿刀，有的举矛，中间的男人最为醒目，又壮又黑，像头黑熊， “上”黑熊男开口道，身旁手握武器的男人们一冲而入，可是这些个三脚猫的功夫，吓吓小朋友还行，在沙场上舔血的雨雯看来，幼稚的像只只会唬人的奶猫，张牙舞爪的乱舞，几招下来，躺的躺，退的退，山洞里哀嚎一片。 雨雯站定身子，用挑衅性的手势示意黑熊男“来啊！” 黑熊男大吼一声，半天也没见动身，雨雯正纳闷，这光吼不动是个啥意思？ 突见暗器袭来，雨雯一个躲闪，躲掉了两个，还没站稳，还有个暗器已经接近，用刀面在身前作势一挡， 怎知暗器直接在刀面开了花，白色的粉末瞬间四散。 雨雯皱眉“王八蛋”！ 话还没说完就瘫软倒地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 “不要～求求你～啊！～不要～”刺耳的声音把雨雯唤醒，她猛地想动，却发现自己被捆绑的那个结实，就跟之前被抬进山洞的男人一个姿势，双手反着和脚踝一起绑在背上，还有一头缠在脖颈上，这样脖颈使劲手脚就会受牵连，手脚用力挣扎脖颈自然首当其冲。 “啪！～啪～”鞭子抽打的声音也没停歇，雨雯努力的想看情况，因为她侧着身子躺着，看的并不真切， “不要！”女人求饶的声音在整个山洞里回荡。 “王八蛋，禽兽不如的东西，你有本事放开小爷，小爷跟你单对单，打不死你个王八蛋！” 雨雯气急，使劲地扭动着身子，额头上因为晕倒时擦破了皮，血痕一直流到耳根，被绑的手腕脚腕处已经渐渐磨破了皮，但在这种愤怒的情况下，她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顾及到。 鞭打的声音停止了，一个黑衣男子走近身前，虽然灯火不够亮堂，但雨雯还是能很清楚的看见来人，个子不高，敞开的外衣露出坚实的腹肌，脸上恐怖的趴着一条刀疤，“哟，还小爷，我还你大爷呢，你想跟我打啊，” 黑衣男子邪魅的讥笑，“咱们可以床上打，想要什么样的姿势，随你挑”。 雨雯怎能听这般污言秽语，“呸，你个王八蛋，王八羔子，不得好死的东西！小爷要把你大卸八块！五马分尸，你放开我！” 雨雯一边骂着一边反思，她骂人的词语实在少得可怜，过去过来就那么几个，好像没有什么杀伤力，看来以后要多去市集上转转，学习点骂人的文采。 “这小嘴巴还不饶人，我喜欢，大爷我就好这一口，留着，别死咯”黑衣男子指了指地上不停挣扎的雨雯对同伙说道。 “他可会功夫，”一个同伙开了口， “驯服烈马的快感，你不懂，来，把嘴给我堵住，”黑衣男子显然已经把雨雯当成了他的猎物， 上来两个人，一人把雨雯的头提起，一人往她嘴里塞棉布，再用麻绳在嘴前绕两圈， 雨雯的口吐莲花瞬间就只剩“嗡嗡嗡”了。 第63章 万峰山（四） 雨雯愤怒的扭动着，想挣脱绳索，但是换来的，只有绳索紧捆处的皮开肉绽。 她被迫听着一群土匪因行敦伦之事，所发出的龌龊的呼吸声，女人的哭喊声响彻山洞的每个角落，是那么的刺耳，那么的让人难受。 笼子里的所有人都在瑟瑟发抖，惊恐万状，还有人忍不住，扶着墙呕吐。 雨雯累了，她真的累了，那一刻她懊悔了，为什么要好奇什么女姬，都说美女误事，她一个女子竟也栽在了美女手上，好奇害死猫啊。 她是个宁为玉碎 不为瓦全的性子，遭受了如此奇耻大辱，此时的她已经做好了同归于尽的打算，就算自己跑不掉，她也要满嘴污秽的山大王垫背，既然老天爷让她遇到了这等污秽之事，就是死，她都要灭了这个组织，替天行道。 不知又过了多久，山洞里安静的能听到心跳的声音，雨雯已经精疲力尽的昏睡了去。 不知什么时候，雨雯疲惫的睁开眼，下意识的扭动了一下身子，不是做梦，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 旁边笼子里的瘦弱男子见状，走到离雨雯笼子最近的地方坐下，想用手拉拉雨雯的衣襟，够了几次，没够着，就作罢了，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哭泣的声音，雨雯就那么侧躺着，看着侍从进进出出。 她这会儿难受死了，一直被一个捆绑的姿势折磨着，自己也翻不了身，动一下，昨日挣扎落下的皮裂像针扎入骨，头昏欲裂。 “你醒啦，身子可好？”旁边的瘦弱男子弱弱的问道。 “嗡嗡嗡”雨雯能发出的唯一声响。 “男子又道：“你还是别用力了，留点力气，山大王还不知道要饿你多久，少活动少受罪，你的皮肉都流血了，应该很疼”男子自顾自的说着，也没人搭话， 又沉默了好一会，“昨天被抬回来的那个男人，你还记得，应该记得的，他～他死了……” 雨雯惊讶，昨晚被糟蹋的是个女人啊？难道她昏之后还有？～～～ 雨雯摇摇头，瘦弱男子见雨雯有回应，继续道：“山大王昨晚来寻猎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气绝了，自己把自己勒死了，这是得下多大的决心啊？”瘦弱男子长叹一口气。 雨雯这才想起是说的那个男人。 又是一阵沉默。“你也是够傻的，以你的身手，昨日定能逃脱，你说你，又被逮回来，何苦呢” 山洞里依稀传出了女人嘤嘤哭泣的声音，不知道又是哪个笼子里的女人受不了了。 接着还是一阵的沉默 “公子，公子你可还醒着？”瘦弱男子突然急切的问道，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 雨雯点点头，扭了扭身子，示意她还醒着。 “公子，不瞒公子，在下，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说不当说”瘦弱男子顿了又顿， 要是在平日里，雨雯最烦这种优柔寡断的人了，还是个大男人，扭扭捏捏，你就不能一次说完嘛，特别是听到“当说不当说”，要是能还口，雨雯肯定是脱口而出“知道不当说就别说了，！”可是现在情况不是不一样嘛。 雨雯见男子这般，又扭扭身子，嘴巴发出“嗡嗡”声，示意“你倒是说呀！” 男子沉默了好一阵，欲言又止，终于提起勇气般“公子，在下是辉洲城外，巫山村的村民，名：何为，家中上有老母亲，下有妻室，如我不能回去，”又顿了顿“我这身子骨，肯定是遭不住的……公子不同，如公子能够出去，公子武艺高强，定能脱困！望公子能将我死讯传给家人，让他们别等我了，妻子也可另嫁他人，不用为我守寡，”瘦弱男子说完，呆坐在地上，一时也没了声响。 时间过得很漫长，好像停滞了一样，这一夜，异常平静，山大王并没有来寻猎，大家在忐忑中昏昏欲睡。 破晓时分，当第一缕阳光照射着大地之时，肖子墨带领着众将士杀上万峰山， 沿途过关斩将，所到劈泥，这万峰山上虽然土匪众多，但也是一群乌合之众，平时吓吓老百姓，吓吓地方民兵还凑合，当真和上战场的精兵相比，就是一群散沙， 还没杀到半山腰的主攻地，很多土匪就已经弃械投降了，要不就是被当即斩杀了，肖子墨提着剑来到半山腰的大平台，空无一人， 尚宇副将率兵冲在最前面 “嗖嗖嗖嗖”无数支箭雨启发，齐刷刷的冲着肖子墨他们而来，将士们一边击箭，一边往里冲，根本不受这点阻挠影响。 肖子墨一个飞身，窜上了屋顶，只见屋顶上整整齐齐排着几排土匪的弓箭手，颇有点像模像样的阵势。 肖子墨挥剑上前，左击右打，那些弓箭手很快便被打的落花流水，正在肖子墨打的起兴时，察觉到有暗器袭来，一个侧身，暗器空击而过，又是一发，同样被肖子墨躲过。 肖子墨顺着暗器袭来的方向，看到一个又壮又黑，像头黑熊一般的男人，那黑熊男子瞬间移步躲在房梁后面，再次暗暗向自己出击。 黑熊男子身形宽大，房梁根本遮不住，简直是掩耳盗铃之辈。 肖子墨迅速摆平剩下的弓箭手，提腿就朝黑熊男子而去。 几个闪身，肖子墨已经逼近黑熊男子。 黑熊男子见此人已经近身，慌不择路，又掏出带有迷魂散的暗器想要袭击肖子墨。 他还没来得及射出，就听一声惨叫，黑熊男子一只血淋淋的胳膊飞出，男子应声倒地，不断挣扎。 肖子墨走上前，剑指黑熊男子，冷冷的说“你主子在哪儿？” 黑熊男子不说话。 肖子墨剑头一刺，插进了男子的大腿，立马又抽出宝剑，血喷如柱。 黑熊男子一时不知道是捂住自己的断臂还是该捂住喷血的大腿。 “在哪儿？”肖子墨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不知，小的不知山大王在哪儿？”黑熊男子是真不知道，这人都打散了，他哪知道山大王在哪个旮旯。 士兵上前，把黑熊男子降住。 肖子墨又往打斗的声音处寻去，进入内院， 尚宇副将正在和一个黑衣男子缠斗，黑衣男子虽长相丑陋，一条狰狞的大刀疤格外醒目，但他的招式却有些章法，上蹿下跳的，尚宇步步紧逼，好一阵功夫，黑衣男子才招架不住败阵下来。 黑衣男子跌落在地上，士兵上前反手将他捆住。 “你家主子在哪儿？”尚宇问道。 黑衣男子挑眉，“既是败将，杀了我！” “哟，还是个硬骨头”尚宇闻言一剑刺在黑衣男子胸口。 旁边同样被擒的土匪见状，一个个扑腾着“将士，将士饶命，我说我说，他就是这万峰山的主子，我都是被逼无奈，将士饶命，放了我……” 尚宇抽回剑，一脚踹在刚才说话的土匪身上，“好个被逼无奈，逼着你去吃喝嫖赌，逼着你去打家劫舍！” 约莫又过了一阵儿，山上的打砸声渐渐停息，被俘的土匪都在内堂里跪着认罪，陆陆续续还有被俘的土匪被绑着送到内堂。 第64章 万峰山（五） “你就不说两句吗？”肖子墨一边浅抿茶水一边问向山大王，眉头略皱，这万峰山上的茶倒是新茶，这小日过的，可真舒坦。 “有什么好说的，成王败寇，要打要杀来个痛快，休想让爷求饶，做梦！”山大王还义正严辞的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哪家英雄好汉呢。 可惜，他的一番说辞，就像石沉大海，没能荡起半点儿波澜。 一个士兵提着一个男子来到将军面前道： “启禀将军，他说他是这山中的总管事，什么都知道”被擒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当日雨雯上山来第一个接待他的高大男子。 男子跪在地上，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侧头看看身旁的山大王，又偷瞄了一眼正襟危坐的肖子墨将军和一旁的文县令。 背上的汗噌噌的往外冒，手心发凉，身子不自觉的微微抖动。 “小的，小的姓王，在山上当管事，只是管事！”那王管事特意提醒道。 “将军想要知道财银在哪儿？想要知道这万峰山日常之事，小的，小的都会知无不言 言无不尽，可是，可是小的只是管事，其余的，山大王的游猎之事，小的从不曾参与，绝没有参与啊！”那王管事慌慌张张的说完，又瞧了一眼山大王，确定他是绑的牢牢的，才跪坐在地上歇气。 “游猎？”肖子墨微微挑眉，还没等他开口。 就听尚宇副将“将军！将军…”的大叫着奔进了内堂，都没来得及扶礼就道： “将军！末将在马坊里发现了雨雯副将的马！” 惊天霹雳。 肖子墨从座位上“噌”的弹起身来，吓了旁边的文县令一跳。 肖子墨看见尚宇身后的小兵牵着马而来，快步走上前，周遭的空气都凝结了一般。 “这马的主人在哪儿！”他转身看向王管事，一双杀意四起的眼神落在王管事身上。 王管事惊恐的看着那马，这马与一般中原马不同，它是纯种西域马，要比中原马更强壮更高大些，他自然是知道这马主人是谁的。 只见王管事瘫坐在地上，一脸绝望，心里颤抖着消化着刚才那人的称呼“副将？”那小公子是个“副将？” 又望向山大王，艰难的吞了口唾液：“这马，这马的公子在～在～应该在～山洞里～”结结巴巴的几个字。 肖子墨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什么叫应该在？” 尚宇副将气急拔剑架在他脖子上，“带路！” 话音刚落肖子墨就径直往外走去。 尚宇副将收回剑，提起王管事的衣领，一脚踹上去。 王管事腿软的东倒西歪地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追上前去带路。 一行人穿过后院，走出长廊，在一个山洞前停下，洞口没有人值守，怕是闻声逃命去了。 肖子墨没有停步，直接走了进去，山洞内没有灯火，显得格外昏暗，能看见有一排铁质的牢笼，牢笼里有人，但是都好像毫无生气，连一群人进来都没有几个动弹的。 肖子墨目光快速的在每个笼子里游走，并没有发现雨雯的身影。 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瘦弱男子第一个发现来人不是往日的土匪，可是他也不敢开口喊“救命”，万一是同党呢，只能蜷缩着躲到角落。 肖子墨带领众人来到铁笼前，尚宇副将问王管事“钥匙！” 王管事看了一眼门口，胆怯地说“跑了…” 尚宇用铁剑在锁上敲打，半天也没撬开铁锁， 肖子墨的目光落在瘦弱男子旁边的铁笼，那有一个被捆绑的人，走近一看，雨雯一身脏污，还有不少血渍，手脚被捆，嘴也被塞着，眼睛紧闭，没有动弹，不知生死，肖子墨握着铁笼唤了声“雨雯”！ 雨雯还是一动不动，她这是被饿的第三天了，连口水都没喝过，再加上一直是捆绑着的，所以早就处于半昏迷状态。 肖子墨见状运气提剑，长剑一舞，铁门上的锁碎成两半掉下。 打开铁笼立刻转了进去，拔出小刀麻溜的将麻绳割断，重获自由的双腿在搭在地面的那一刻，雨雯发出“嗯”的一声闷音，肖子墨小心翼翼的掏出雨雯嘴里塞的棉布，雨雯僵硬的下颌骨都有点迟钝的半天没能合上。 肖子墨心疼的将雨雯圈住，搭在脉门上，缓慢的心跳和虚弱的呼吸声，让肖子墨忐忑的心稍稍得以平复，缓缓的注入一些内力进雨雯虚弱的身躯，让她更好受一些。 半晌后 他抱起雨雯往外走，起身的一霎那，雨雯感觉到异样的清醒过来，她能感觉有人正抱着她，她不断的扭动着身体，刚要睁眼，正好出了山洞大门，耀眼的阳光射的她又立马闭上眼睛。 身体本能的不停挣扎，“放开我，你个王八蛋，休想碰我！”声音沙哑，干涩的不像话。 肖子墨心疼的收紧手臂，用头抵住雨雯乱动的脑袋：“是我，是我，雨雯，是我！” 雨雯听见了肖子墨的声音，闻到他的味道，就像安定剂一般，想到什么，瞬间不再动弹，身子一软，窝在了子墨的臂膀之间。 本来乱打的手抓住肖子墨胸前的衣衫，把头努力的埋入他的胸口。 “哇”的一声，哭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肖子墨抱着雨雯没有直接去内堂，而是随便找了一间像样的厢房坐下，把雨雯放在自己的腿上，还是环抱住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只是默默的守着他哭，静静地观察着。 捆绑的地方好似都磨破了皮，染的衣口都血星点点，身上外衣有些褶皱脏乱，额头上的血痕早已干涸，脸在地上摩擦的有些浅痕。 雨雯抽泣着身子，哭声渐渐小去，但还是没有松开抓住的衣衫。 肖子墨无聊的环视了四周，这间屋子应该是有人常住的，桌面干净，摆放整齐，用手挨了挨桌上的茶壶，惊奇的发现壶壁还是热的。 “要喝水不？”肖子墨问。 见雨雯已经清醒，刚才取嘴上棉布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雨雯的嘴皮干裂，想来被捆绑的时间不短，就随意问问。 “不想，就再趴会儿也无妨”肖子墨又自顾自的说道。 雨雯松了手，扭头抹抹鼻涕。 肖子墨拿起一个干净的茶杯在雨雯面前晃了晃， 雨雯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只是茶水碰到裂开的嘴皮的时候还有些刺疼，“嘶”的裂了裂嘴。 肖子墨又添上一杯，这一杯雨雯喝的小心翼翼，不过也很快喝光，握着空杯示意“再来杯”， 肖子墨淡笑不语，又添上一杯。 雨雯正喝着，又听见尚宇副将的呼喊声“将军，将军在哪儿？” 雨雯放下手中茶杯“将军放我下来，没事了”雨雯恳切道， 肖子墨没动，尚宇副将的声音由远及近， 雨雯扭扭身子恳求道“墨哥哥……” 肖子墨看看门口，无奈的将雨雯放到旁边的座椅上，雨雯继续握杯喝茶， 尚宇副将总算找对了地方，进门见雨雯小口抿茶的模样。 憨笑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吓死我了，” 然后扶了一礼“将军，山洞里的人都已安置妥当，只等县衙的大夫医治了，前厅也差不多了，将军可移步去结案”。 肖子墨看了雨雯一眼，像是在说“抱你？” 雨雯哪敢又让将军抱，随即起身，岂料腿是真的软，又重重跌坐下，露出了一个尴尬的愣神，伸伸腿，扭扭脚踝，扶着桌子，再次慢慢起身，踏了踏地，“走”。 肖子墨在前面走着，时不时的回头来看看雨雯。 第65章 万峰山（六） 雨雯先是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慢慢的，也就略显正常的迈开了步子。 前后进了内堂，雨雯瞧见跪了一地的人，在中间搜索着熟悉的面孔，“哟，熟人啊！”雨雯讽刺性的声音响起，她停在了王管事的身旁。 王管事抬头一看“公子～公子别来无恙” 雨雯咬牙切齿的一脚踹上去，“恙～恙可大了！” 又往前走，“死王八，你也没死，小爷可说过要将你五马分尸，大卸八块！少一块！算我输！”这一脚更用力，而且准准的踹在了胸口上的剑伤上，山大王吃力的倒下。 肖子墨走到正位坐下，“抬张椅子来”吩咐道 又示意着士兵将椅子放到他身旁， 雨雯也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下，伸手就接住肖子墨递过来的茶杯，一口喝完。 肖子墨又默默的添上一杯，“慢点喝” 动作默契的让文县令惊掉下巴，心里寻思着这人是谁？ “这些都是你们搜刮的财物？”肖子墨看着最前面放置的一排排的大箱子， 很能抢嘛，竟然抢了这么多，还有这亭台楼阁的气派，和满当当的金银珠宝，玉器古玩。 “有些能耐！”肖子墨倒不是打趣，用银子堆起来的呀，是有多少人命丧此手，不是能耐吗？肖子墨习惯性的皱着眉，一脸冷肃。 “包裹，我的随身包裹呢？被你吃啦？”雨雯炸毛的再次看向王管事。 “包裹～公子的包裹～在～在～就在小的屋里”王管事还是战战兢兢地回答。 “去取，少一样，我卸你一只胳膊”雨雯没好气的说。 王管事看看将军，不敢动。 “还不快去！”肖子墨冷漠的说着。 王管事起身跌跌撞撞的离开了内堂，小兵跟了去。 半盏茶功夫，王管事抱着包裹小跑回来，递给了雨雯。 “公子的包裹，公子的银票被取出了”王管事瞟了一眼山大王， 又跟着说“除了银票，其余都没动！”重申道。 他是没动包裹，不是他不想动，而是“客人”的所有值钱货都得上缴，他取出了里面的银票上缴给山大王，就只剩下两套成衣，他想着过年再将这衣裳改过，穿新衣裳，就原封不动的放着了，这会儿心里还庆幸着～真的～没动。 雨雯一把抢过包裹，放在桌上迅速打开。 肖子墨也好奇的看着，心里估摸着有什么宝贝，雨雯这么紧张。 包裹打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件青玄色锦缎外袍，下面是一件锦白玉色玉锦外衣，玉锦的面料一看就比锦缎的好，阳光下能清晰的看到玉锦有折光。 雨雯看向肖子墨，“青色是我的，玉锦是给将军带的，这群王八蛋的脏手摸过了，还是不要了，”小嘴一瘪，委屈极了。 肖子墨一把抢过来，不动声色护在怀里，“如此贵重，怎能随意丢弃”。 王管事激动地抢答“没有没有，你看那小包裹都原封不动的，我只取出了银票，衣服就瞧了一眼漏在外面的，也是怕摸脏了，真的碰都没碰过。”王管事的两只手使劲摇着，来证明他所言非假。 肖子墨心疼这难得给他带的礼物，马上别开话题，“少了多少银两？”雨雯昂着头想了想“三千多”她出门带了3500两，中途吃饭，住店，坐船用了一些。 “自己去取！”肖子墨瞅瞅一堆财宝。 雨雯也不客气，走上前，眼睛一亮，这个摸摸，那个提提，这么大的珍珠一串一串的，夯实的金镯子一堆一堆的，那玉器古玩就别提了，眼珠子带着光，像是欣赏一样在几个箱子间游走。 最后欣赏完，才从一堆银票里抽了4张，哼！多的是利息，在大家面前晃晃，半点留恋都没有的抽身离开。 这家伙还真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啊”肖子墨满意地点点头。 从头到尾把文县令当透明的。 “我问你，我身上内力全无是怎么回事？”雨雯看向王管事， “公子“不小心”服用了化气散，每个上山的外人都会被服用化气散，”他又瞅瞅山大王才道：“化气散的解药小的有，就在屋里，要是公子不放心，县城里随便找个大夫，都能解，不伤身，不伤身的。”王管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当日骗我上山的老妇人可得有好处？”雨雯思前想后，就是那个老妇女当了人贩子。 “两斗米，她第二日来领了两斗米”王管事这次答的倒是顺畅。 瞬间炸毛的雨雯完全是从椅子上弹起来的，还顺势伸出两根手指，“两斗米！小爷我才值两斗米！” 在场的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高声给楞了一下，又都觉得有点好笑，肖子墨也是无奈的浅笑，这堂堂的雨雯副将，在军营里的实力仅次于自己，在战场上可以横扫千军，让敌人闻风丧胆，竟然被两斗米给卖了，怕是可以笑话他一辈子。 一瞬即逝的念想，要不是自己带兵前来，如果自己来晚了，如果自己觉得麻烦没有出兵。 那雨雯就真的可能为了两斗米折了腰，背脊发凉，乌云盖顶，肖子墨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变得更加阴沉。 “还有一个人，主子规定万峰山每家每户都上交一个人质，在山上帮工，如果想要换回人质，就必须用其他人来换，骗公子上山的婆子也换走了她的孙子，”王管家又继续说道。 雨雯一听还能换走一条人命，还是个孩子，慢慢也算释然了。 “可恶之人必有可怜之处”雨雯喃喃的说道。 “都是你害的！”又一转念恶狠狠地盯着山大王， 山大王这会儿因为失血过多，已经处于半游离的状态了。 “尚宇”肖子墨发话了。 “末将在”尚宇副将听令 “这里可清楚了”肖子墨语气很冷。 “清楚了，在文县令的主持下，都已经画了押。山洞里的伤者正在接受治疗，应该也快了。”尚宇做事的效率是挺高的。 “文县令，你看这些财物？”肖子墨看向一边的文县令，像是现在该想起他了。 “下官无能，下官虽上任不久，但在下官管制范围内有这等作奸犯科的土匪，下官有罪，尽听将军发落。”这话不是摆明了嘛，我都才上任，他们这些个金银财宝可都和我没关系， “那，这样可好，这一部分银钱分发给万峰山上常年被欺压的百姓，让他们知道衙门是要管事的，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衙门报官。 取一部分分给因公殉职的衙门将士，好好安抚。 一部分分给山洞里被囚禁的人，他们应该承受了非人的待遇，也当是安抚了”肖子墨随意的说着，却看似无意的盯着雨雯。 雨雯眉宇皱紧，眼神可以把山大王戳成筛子。 “剩下的，本将军就当仁不让的充军了，这充军的银两就有劳文县令给找作坊制成过冬的棉衣，分发给将士，文县令觉得可好”肖子墨淡淡的吩咐着，哪有商量的口气。 而文县令也只不过一个芝麻小官，只能听令。 文县令不仅不会抱怨，反而万分感谢，这又是剿了匪，记功一件。又得了爱惜百姓的噱头，记德一件。还能在制作棉衣的时候好好操作，说不定还能落点钱财，何乐而不为呢。 “甚好！甚好！将军的安排甚好！”文县令就差没把嘴巴笑出花来。 “这些怎么处理？”肖子墨看向雨雯，询问他这些土匪想怎么收拾才能让他解气。 雨雯摸摸早就饿扁了的肚子“浪费粮食”轻飘飘的几个字，让一众土匪瘫软在地，一阵求饶声响起。 肖子墨起身拍拍衣摆，他早就注意到雨雯老是摸肚子，应该是饿了，随即说道： “从犯全部押回县城，斩立决。主犯…” 肖子墨直勾勾的，居高临下的斜视着山大王，语气平淡无波的说道：“既然雯副将早已有所裁决，那就按照他所说的，五马分尸，大卸八块后将尸首挂于城门外，示众！以儆效尤！”说罢便拉着雨雯提脚往外走去。 第66章 想让本将军用强的吗 来到阳光明媚的平台上，战场已经被打扫的差不多了，除了斑斑血迹，没有了任何尸体，雨雯远远的就看见了站着的瘦弱男子， 她轻扯了肖子墨的袖口“我去去。” 然后走上前去“何公子，可好？” 雨雯先开口询问，毕竟是同为两日的狱友，也就没那么客套了。 何公子先是一愣也微微点头，淡淡一笑“好，没什么，就是想看看小公子，公子～可好？” 雨雯也是笑笑，摸摸自己的肚子， 何公子见状相视一笑，他知道，雨雯被饿了不止两天了， “哦，衙门会把那死王八搜刮来的财银，分一些给山洞中人，你记得去领，”雨雯提醒道，见何公子面有难色，怕是不想收那些肮脏的钱银。 “你傻呀，不要白不要，你不领，也不知道谁领了去，可懂？” 雨雯明说，她不相信衙府。 “好，知道了，在下却之不恭”何公子思索片刻便扶手一礼。 “那好，我也该回营了，保重！”雨雯也扶手一礼， “小公子保重”何公子再次扶礼。 雨雯笑笑后转身，快步来到肖子墨面前，此刻的肖子墨正静静的坐在闪电上等着雨雯。 一个轻翻，雨雯也翻身骑上她的包子。 “你带队先回营，本将军带雨雯副将去看了大夫就回营”肖子墨向尚宇吩咐道。 “末将听命”在尚宇的回话声后，肖子墨已经策马奔腾而去，后面还跟着个小尾巴。 县城 “小二，半斤酱牛肉，一壶桂花酿，再来两个烧菜，一个汤，快些的，饿死我了”雨雯前脚刚踏进饭店大门，后脚就开始点菜， 小二认真的熟记着， “慢着，把酱牛肉换换，可有不带酱汁的？快些的？”肖子墨插话。 “有刚煮好的把羊排，”小二回道。 “那就羊排，酒不要了，汤快些上就是”肖子墨已经安排妥当， 雨雯也没反抗，只要是有肉吃就成。 “你被捆绑处有磨皮出血，酱色容易入肤，怕以后留痕，酒乃燥物，恐怕你短期内都喝不了，不信你待会问大夫。”肖子墨一边解释道，一边抿着茶水。 雨雯身趴在桌子上，无聊的用筷子敲敲， “你跑万峰山去干嘛”肖子墨总算开口问了。 “想来陵县的，中途不是被卖了嘛，好心没好报，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这个脸算是丢大了。”雨雯委屈的瘪着嘴巴。 “你来陵县干嘛？”肖子墨抓住重点了。 雨雯闻言立马坐直身子，一看就是心虚，“想来时间充裕嘛，这陵县虽与黎县相邻，但是从没来过嘛，想着从这边过也就多用一两日，所以就鬼使神差的走错了路”雨雯觉得自己这个理由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那还是给你的时限太多了，往后数月，雨雯副将还是不要出营比较好”肖子墨面无表情又不可反驳的说道。 “墨哥哥…………”雨雯闻言，就像泄气的气球，趴回了桌面上。 想是理亏，没有反驳，但是却一万个不愿意，禁足那不得憋死她。 “客官，您的菜”小二端着盘子，放下了几个菜， “客官请慢慢享用”小二熟练的操作着工作流程。 夜灯初上，陵县的夜市也跟一般县城一般无二，大街上的店铺还没到打烊的时辰，行人三来两往的走过，只有那莺莺燕燕的妓楼灯火通明，人潮涌动。 肖子墨独自寻到药房，抓好了药，回到客栈，推了推雨雯房间的门，房门紧锁，看来还没洗完，想来也是，伤口都破皮了，清洗起来应该不容易，会疼！他又返回自己房中。 虽说隔着木墙，但是肖子墨的耳力甚好，只要稍作刻意，便能听见隔壁的声响。 “看美女，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吗？这次赔了夫人又折兵，你丢大了你知道吗？嘶～～～真疼！”不知道的还以为雨雯在和谁说话呢，谁知道她只是在自言自语。 因为手腕脚踝都磨破了皮，所以不能沐浴，只能一点点擦拭，她已经尽量不让水花溅到伤口上，或者清洗伤口的时候对自己温柔些，但还是有失手的时候“呀，嘶～～～～啊～～～” 肖子墨听着奇怪的发音联想着他是在做什么动作， “哎，你这副样样，怎么成亲，谁会要你？”雨雯又唉声叹气地说着。 肖子墨听在耳里，记在心里，这家伙想成亲了？他才多点大呀，都还在哭鼻子的小毛孩都想成亲了？ “雯雯啊！你得长记性啊，不能毛毛躁躁哒”自己学着自己母亲的语气和自己说话。 “我这么小的时候在干嘛”肖子墨认真地回想着自己这般年纪的时候，他那时也是在战场上，不过那时的他可不也是个毛孩子，经常惹些祸端让木将军吹胡子瞪眼的，不过那时的他可没有向雨雯一样的身手，他默默地点点头，很是坚定的相信，雨雯将来必定是大才。 又过了好一会儿，没有了浇水的声音， 肖子墨又等了一盏茶的时间，起身来到隔壁门口， “咚咚咚！你可有洗好了，我能进来吗？”肖子墨问 屋里窸窸窣窣的一阵“墨哥哥有事？”雨雯打开房门，她已经换上了从京城带的干净衣裳，外衣随意的系着， 肖子墨抬脚进了屋，“给你上药”， 雨雯愣住，“我可以的，都在可以伸手的地方” 肖子墨却自顾自的握住雨雯的手臂，拉她到桌前坐好，把袖口挽上。 一点点蘸着给她上药，这个药冰冰凉凉的，但是在指尖碰上嫩肉的时候，雨雯还是会下意识的缩手，肖子墨耐着性子，一点一点均匀的涂抹，然后用干净的布条把伤口包起来，想去提雨雯的脚，雨雯缩脚不好意思的说“我会了会了，把药膏给我，” 肖子墨不吭声，站起身来把雨雯抱起，转身就放在床上，雨雯往床框上靠了靠，扯了扯外衣把脚遮住，又环抱住，一副不能碰的架势， 肖子墨只觉得好笑，又摞到雨雯跟前坐着，手指蘸了药膏晃了晃，俯身就向雨雯的脖颈靠去， 雨雯吓的倒抽一口气，缩着脖子一动不动。 肖子墨说，“想让本将军用强的吗？” 雨雯瞪大眼睛，眨了眨，自觉的往肖子墨身边靠去，昂着头，示意“快点！” 肖子墨一边熟练的抹药，不自觉的看向那爆筋的细颈，突然觉得哪儿不对，皱着眉，“你为什么还没长喉结”说着就要上手去碰触。 雨雯一个激灵，缩了脖子“我还小，发育还早” 肖子墨也记不清自己是什么岁数长得喉结了，不过以前是听说有些发育不好的孩子，长得晚，也不甚在意，他的注意力都在雨雯现在一身的伤上。 一边说：“可该长记性了” 雨雯微微点点头，有少许泪光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肖子墨见状停了动作“疼吗？” 雨雯摇头，只是有点委屈。 肖子墨继续手中动作，嘴角处嫩滑的软肉，指尖在上面推动着，肖子墨竟觉得有点燥热，不自觉地喉结滚了滚，“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啥样！” 泪水更甚，决堤了， 肖子墨靠近，用另一只手把泪水轻轻的抹掉，“受伤的时候没见你哭呢，我当你石头做的” “没事！我活该，该罚，”雨雯当真像个男子汉一样说道。 肖子墨见雨雯情绪收检了，又开始慢慢的推着药膏，遇到刺疼的时候，雨雯还是会本能的躲闪，然后又老老实实的伸长脖子，肖子墨随手扣住她的脖颈，不让她躲。 药膏越抹越宽，雨雯感觉整个脖子都凉凉的了，为了看清楚，两人离的实在太近，雨雯的鼻息就打在肖子墨的脸上，肖子墨也发现自己有点流连这种触感，甚至想往下涂抹。 第67章 圆两情相悦之情 肖子墨能感受到自己生理上的变化有些明显，燥热，急促，他甩甩头，定定神，然后熟练的拿来布条熟练的缠绕上。 雨雯见肖子墨还打算给她抹脚，那脚丫子一看就是女人细嫩柔滑的小脚，怎能让他碰触，忙伸手抢来药膏“我来我来，自己挖的坑，自己填了，自己做的虐，自己受着”， 肖子墨这次也没坚持，他实在是燥热难耐，“那你自己注意轻重，该涂的地方要涂到，不要怕浪费药，明日启程前，我再去买一瓶”说完，便自顾自的离开了。 关门前还提醒道“关好门窗”。 等雨雯把自己的脚踝裹成粽子，满意地拍拍手，才熄灯就寝， 许是秋意舒爽，许是太过劳累，一会儿便进入梦乡。 肖子墨许是今天上阵杀了敌的运动，许是雨雯回来了的踏实，在一阵自我安抚后也沉沉的睡去。 翌日的清晨， 嘈杂声，叫卖声，雨雯揉揉眼，拖着只有躯壳的身子洗漱完，穿戴整齐后，准备去叫肖子墨。 肖子墨房间空无一人，她又寻到楼下。 小二迎上来“客官，公子出门买东西去了，留话说让你醒了先用膳。” “哦”雨雯毫不客气的坐下，等着小儿上早膳，想着肖子墨去买啥啦？这么早？ 小菜，包子，清粥，早膳三件套刚摆上桌，肖子墨就出现在了眼前。 “墨哥哥怕是年三十洗了脚的，一吃饭就卡着点来了”雨雯啃了一口包子。 “买了些干粮路上吃，我们今天会走些夜路”。肖子墨说道。 雨雯安心的点点头，她知道肖子墨的安排，永远都是对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回到军营时，因颠簸而又渗血的绷带，让肖子墨觉得刺眼。 绷带蹭在伤口上，擦着疼。 雨雯下马后就一直保持着一种怪异的走路姿势，毕竟手，脚，脖子都有伤痕，奈何疼楚很明显，“嘶～～～哈，嘶～～～～”不断发出声响。 肖子墨大步上前，一把抱住她，“送你回小院” 雨雯慌张的摆着腿，“你疯啦！快放我下来” 流言啊～蜚语啊～ 肖子墨根本不理会，径直走了。 这下本就传的沸沸扬扬的流言，更甚，这次甚者还有理有据。 有说将军太过凶猛，雨雯副将遭受不住腿软的。 有说两人亲密相拥，眼神拉丝的。 有说一人受伤，另一人总是贴身相伴的。 封烈觉得头疼，但不敢在肖子墨面前说道，只能自己暗自压下。 上京的第一封家书到的时候，正是雨雯回军营不久。 肖子墨看着家书上含蓄的写着为他相看了人家，没有阵营，绝对安全，不知他意愿如何。 他并没有回信，只是心底某个地方有些烦躁，无奈，无措。 在惩罚了几个喜欢传八卦的人之后，军营里算是稍稍消停了，毕竟守着将军面前，谁敢不要命了。 但是这个八卦却传回了侯爵府，毕竟肖侯爷在自己儿子身边还是有眼线的。 看着越传越烈的八卦，肖侯爷那脸色铁青，杀怒四起。 这后面的家书就不是含蓄了，而是明确告诉他，已经给他安排了门亲事，等着他尽快回去娶了便是。 肖侯爷也没闲着，亲自登了顾国公的门，又去了慕容府，三方相谈甚欢后一致同意，明年回京述职，就登门求亲，换庚帖。 肖子墨这边，他也很无奈自己现在的情况，对这种状态很是纳闷。 开始的时候他以为他被雨雯传染了，是个断袖，喜欢男人，可是他和其他男人接触都不会有异样的反应，他亲自去医务处给病人换药，除了看到伤口心情沉重，竟没有半点旖旎心思。手把手的教士兵用剑，除了觉得对方笨不可耐，没有其他感觉。 但是每次和雨雯靠近，哪怕只是一起吃个饭，那生理反应说来就来，压都压不下去，不知何时起，夜里无奈的自我抚慰时，脑里都会出现雨雯的身影，哪怕是扯着嗓子吼人的，都能令他亢奋不已。 所以在一封封的家书面前，他选择了妥协。 他害怕雨雯知道了他的心思觉得他龌龊，恶心。 虽然雨雯一直强调自己喜欢男人，但他从未碰触过任何男人，县城里的小官多碰碰他，他都觉得不适，要躲开，这些肖子墨都是看在眼里的，而且雨雯自己也说要回家成亲，那就意味着他只是孩童般心境，闹着玩的。 而真正的断袖的，是他肖子墨。 暗藏了自己的心事，他也决定做个正常的男人，于是他在回信中提及“同意”母亲帮他相看人家。 之后不知道何时起，军营里又冒出了一些流言， 有说七王子在回京路上英雄救美，结果救出一段好姻缘的。 有说五王子为民东征西跑劳累生病的。 有说肖子墨和苏丞相强强联手，即将迎娶苏丞相的嫡女的。 有说十王子回京被皇上大为称赞的。 还有说肖将军将迎娶户部尚书嫡女的。 反正全国各地的流言，八卦，通过一次次的军送物资的人嘴里，从小贩的嘴里，从商客的嘴里，传进了军营。 肖子墨也在八卦最中心，但他习惯了，也就从不搭理这些。 只是他收到的准确信息里，倒是真有七王子不日大婚的消息。 上京的七王子府， 人潮传动，每个人面上都喜气洋洋。 七王子李琰今日大婚，迎娶的正是他回京路上搭救的一个小姑娘。 三朝元老，司空靖的小孙女，司空月儿。 李琰坐在书房里，身穿大红喜服，擦拭着雨雯的红心剑，内心复杂。 青云上前“主子，时辰差不多了” 李琰深呼一口气。“走” 宝剑入鞘，安放于书架之上。 今日是他大婚，这门婚事是他主动请的，借着舍身相救的由头，当然，起初相遇时，他也并不知那落难的小姑娘有司空家族的家世，完全是本能的相救。 小姑娘很单纯，在一同回京的路上便爱上了这个英雄。 城门外依依不舍的告知了自己的心意，并表示愿意以身相许。 七王子当时并未在意， 后来在宫宴上，司空靖当着皇上的面大势夸赞七王子。 众人才得知这般美事，佳话。 司空家乃大族，对于没有母族傍身的七王子简直是如虎添翼。 皇帝有意戳和。 就在这时，羌达的使臣带着公主也到了。 表明是来和亲的，并且明里暗里的暗示皇帝，公主觉得七王子不错，其实，是七王子还没有正妃，而其余几个能说上话的王子早就有同盟的正妃，公主又不可能为侧妃，就把主意打到七王子跟前了。 与其被不明不白的指婚羌达公主，不如选乖巧懂事的司空月儿。 一番衡量之后，七王子也当众求皇上赐婚。 皇上一高兴，便顺了大家的意，圆两情相悦之情。 虽然其他几个皇子对此事的看法褒贬不一，但终究没有去破坏。 大婚定下后，七王子去顾国公府吃酒，才听说雨雯还没死，而且回京过一次。 他只感觉头晕目眩，有种失了魂一样的错觉。 怎么就这般阴差阳错呢，他的雯儿才是王妃的第一人选，如果先来顾国公府，是不是他就不会想要和司空月儿的赐婚了。 大病一场过后，理智告诉他，是他主动请赐的婚，是不能退的，只能自我安慰，活着就好，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 活着比什么都强。 没能当王妃，雯儿也能当侧妃，只要她愿意，整个七王子府都是她的。 这般自我安慰之后，李琰心里才又能接受司空月儿。 觉得自己以后始终会亏欠于司空月儿，所以现在就给她她想要的。 第68章 你要我怎么办 豫州军营。 “将军！报！大将军！”一个士兵慌慌张张，连滚带爬的来到大帐前“启禀大将军，前锋队在马鞍峡被袭，请求大将军支援。” 肖子墨嗔的一下站起身“前锋队？雨雯今日带兵出营了吗？” 封烈也慌乱的不行“前几日就出营了，说是去磨练，每日都有消息传回，昨日的消息还是无事！” 因为最近要处理六王子来营磨练的事务，肖子墨一个头两个大，前锋队的事交给封烈在管，大家都明白，其实也就是个挂名，雨雯有一整套的训练计划，封烈只用知晓他们每日干嘛就行了。 “封烈！”肖子墨一个眼神，封烈就心领神会的立马出了大帐，待肖子墨踏出大帐时，前锋营已经整装待发。 当大队一路追赶至救援地点，肖子墨越走越心寒，已经没有了任何厮杀，路面横七竖八的躺着前锋队和西元士兵的尸体。 本就是一个狭长的山裂，两壁高而陡，地面狭窄，血流成河的形容都不为过，有的地方太过狭窄，又有堆积如山的尸首，要通过，还需要用手扒拉成堆的尸体。 前锋队本就是从前锋营里挑选出来的，大家都是老熟人，前锋营的士兵一边清理，开路，一边咒骂西元。 很多忍不住的士兵开始默默抽泣。 “军医，军医，这，这～刘武还活着”一个士兵发现了还留着气的伤兵，他被压在最下面，众尸体扒拉开来，他才能顺出一口气。 “刘武，刘武你醒醒，刘武，你不能睡啊。”士兵呼唤着他。 “刘武，雯副将在哪儿，刘武”士兵一边呼唤军医，一边急切的询问。 肖子墨大步跑过来，蹲下身来，用手探了探鼻息，又摸了摸颈动脉，难受的摇了摇头，知道他恐怕撑不住回答问题。 另一边也有士兵呼救，最后总算有伤员能顺畅的说了句“山崖，崖～”就断气了。 山裂的尽头，是开阔的山崖，他们经常在这一片训练攀岩，垂直下降这些偷袭能用得上的技能。 谁知道这次就遇上了敌国的偷袭。 肖子墨没亲自来过这片山地，听到山崖两字的时候，觉得自己耳鸣，好像没听见一般。 走路有点跌撞，飘浮，手撑在山壁上才能往前迈步子。 山崖坡上，血痕四处，凌乱无序，却没有一具尸体，风吹萧萧，耳旁只有呼呼的风声呼啸。 崖边上有很多拖拽落下的痕迹，可以想象当时有人是被抛下山崖，推下山崖的。 站在崖岩边上向下望去，崖底山林耸立，密林丛生。 “下去找”肖子墨吩咐道，声音哑到不能自已。 要不是封烈拦住，肖子墨真会纵身跳下，以求最快抵达。 前锋营其他队员没有经过攀岩的训练，只能绕道下去。 “这有人” “这边！” “快！” 等他们成功绕至山崖壁底部，已经天黑了，大家撑着火把，地毯式的搜寻，营里训练的狗子也起到了很大的辅助作用。 前锋队的士兵，有的挂在树上，有的摔在地面，不过在崖底找到的士兵，有死有伤，并不是全部阵亡，这让大家寻找起来，干劲十足。 天太黑，只要身着大恒士兵衣装的伤员，就立刻用担架抬走， 看着有序的一对队的伤员被抬走，肖子墨心境复杂。 从有些能开口说话的伤兵嘴里，知道雨雯是最后压阵，前期在山裂突然受袭，是有些惊慌失措，死伤惨重，敌人是故意将他们逼往山崖，就等着他们走投无路时，绝望的自动跳崖，却不知他们平时受的训练就是面对山崖的上下。 突如其来的实战考察，通过的人就生，不及格的就死。 每一个被抬出来的伤员都会从肖子墨面前经过，死者就用白布盖面，伤者则是由军医或药童的陪护下离开。 每走一人，肖子墨心就越凉，为什么没有雨雯的身影？他在哪儿？他没有跳下来吗？他还活着吗？ 地毯式的搜寻还在继续，犬声起伏，漫山遍野。 天光破晓，一缕缕阳光穿过枝叶，撒向大地。 崖底的地面很快被众人踏平，已经没有新的伤员被寻出，依旧没有雨雯的消息。 肖子墨眼眶泛红，一直守在现场，一步都不愿挪动。 满脑子的懊悔，不该让雨雯组建什么机动队的，不该让他离开自己身边的，不该一连几日都不过问他的行踪的，脑袋里乱糟糟的，搜索范围扩大，四处都是众人的吼声“雯副将！”“雯副将～”。 大地复苏，小鸟喳喳喳的叫，小松鼠上窜下跳，好不热闹。 肖子墨迎着光束，闭目仰头，祈求神明，“在下肖子墨，诚心祈求各路神仙，让雨雯平安，只要他得以平安，在下愿意～” “那是什么在闪？”一个士兵的声音传来。 肖子墨正在祈祷，猛的睁眼看去，高大的树冠顶上，是有个什么东西，在阳光的反射下，一闪一闪。 瞳孔猛的收紧。 肖子墨纵身跳跃而起，攀爬至树端，看向那一闪的亮光，隔着数棵大树，层层密林之间那一抹亮色。 似乎像铁器的反光， 肖子墨心脏咯噔的跳着，又害怕又期待。 直接以树干为载体跳跃，穿梭，很快便到了闪亮点。 心里的大石头落地。 雨雯身子脸朝下趴在一根树杈上，两条腿和一只手垂着，另一只手握着短刀插在树杆上，已经没有意识了也没有放开刀柄。 那闪光点，就是阳光射在她手中短刀上折射出的光。 肖子墨小心翼翼的靠近，怕自己的体重压断树杈，又小心翼翼的将人捞起，不敢去触碰脉搏，雨雯像一潭死水般被反转过来。 虽然浑身是血，但看不到有明显伤痕，这让肖子墨暂且松气，一手抱着雨雯，一手攀在树干落地，地面已经集齐了众人，纷纷急切的关注着上面的动静。 肖子墨环抱着柔若无骨的雨雯急切地来到梅大爷面前。 梅大爷二话不说，将人查看了一番，翻开手掌，因坠落造成的擦伤最为扎眼，血肉模糊，探了探脉搏，长吐了一口气“回去”。 回营的马车上，肖子墨一直紧紧抱着雨雯不愿放下，他心里难受，难受至极。 就像有人在不断用小刀戳着他的心。 将额头抵在雨雯的额头上，轻轻的磨蹭着。 “你要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眼角不自觉的有泪水滑落，他害怕，是真怕，这种害怕失去的感觉太可怕了。 封烈接管了这次事件的所有后续处理。 肖子墨寸步不移的守着雨雯， 雨雯的情况不算太好，她没什么致命的外伤，但是摔下来时断了肋骨，撞了头，还有一定的内伤，梅大爷说她有淤血在腹里，需要好好调养。 肖子墨坐在床头，将雨雯的肩头放在自己大腿上撑着，一勺一勺的给她喂药，喝一半，漏一半。 幸好脖颈两旁用棉布充实着，不然药水早把衣服浸湿完了。 肖子墨吩咐药童“再重新熬过” 就在床边处理起军务来。 小院弥漫着浓浓的药味。 药童不一会儿又端来一碗药，放在桌上就离开了。 肖子墨端起药碗，先试了试温度。 走到门前，一手将大门关上。 屋子里瞬间暗下来。 缓缓走到床头，看了看床上一动不动的雨雯，将药碗放置自己唇边，小喝了一口，包着，俯下身去，另一只手穿过雨雯的肩背，轻轻抬高，慢慢渡给了她。 第69章 给他自由 肖子墨曾经无数次幻想过与雨雯的接吻，可真正两唇相贴时，确是如此场景，没有想象中心动的感觉，只有执念“你快喝进去！” 一次一次反复操作，越发的熟练，一整碗药喝完。 肖子墨替雨雯擦了擦嘴角，摸了摸棉布，很好，一滴未漏。 没过几个时辰，雨雯就醒了。 浑身无力且痛，她无奈地望着屋顶，全面复盘着这次的偷袭。 雨雯醒后，肖子墨在她清醒的时间都未曾来探望过。 雨雯只从药童嘴里听说肖将军之前是一步都不肯离开的。 “兴许是事情太多”雨雯这样想着，安心的养着伤。 她不知道，为了减轻身体的疼痛，她的药里加了助眠的成分，每天夜里，大家都呼呼大睡之时，肖子墨就会出现在她的床边，将伤口的绷带拆开，一一检查再重新上药包扎。 她不知道，每晚入睡后，桌上总会多出一碗汤药，他会亲自喂给她喝，有时候会吻的动情的难舍难分，有时候雨雯会无意识的回应他的吻，让他更加激动难耐。 肖子墨总是在离开前抵着她的额头，轻轻磨蹭“我该怎么办？雨雯，我该怎么办？” 将养了一个多月，肋骨的伤没有伤及内脏，只需静养即可。 这些日子，肖子墨带着前锋营的精兵时不时搞偷袭，扰的敌军鸡犬不宁，血流成河，要让西元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日 雨雯正匍匐在书桌前写着各类计划。 封烈背光而来，雨雯觉得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见这人了。 她下意识的放下笔，站起来。 封烈进门就一言不发，许久，脸色凝重。 雨雯察觉封烈情绪不对，开口问道“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良久，封烈抿着唇，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般开口。 “雨雯副将听令！”语气很是严谨。 雨雯先是一震，后知后觉的转到桌前，单膝跪地，等待军令。 “将军有令，雨雯副将因马鞍峡之战至士兵死伤无数，又因长期无视军规，无视军礼，现除去军籍，令！立刻离开军营，不得有误！”封烈一口气报完，默默的观察着雨雯的神态。 雨雯起身，先是不解，然后有些动怒的捏紧拳头，面色很是难看。 封烈正要说话，只听“噗”的一声，雨雯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倒退一步，抵在桌沿上。 封烈吓的赶紧上前搀扶，“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转头大喊“梅大爷，大爷”！ 梅大爷和平安本就在门外，一声召唤，立刻冲了进屋。 把雨雯扶到凳子上坐好，把完脉立刻喂了丹药。 “这～大爷，这是还没养好，不是好了吗？您再给看看”！封烈其实也很矛盾，他和雨雯无冤无仇，甚至也很欣赏与钦佩雨雯。 但是现在他必须做一个自私的人，他不能让将军再和雨雯有牵扯，难得将军自己先放手，他封烈就算豁出这条命，要做的就是斩断这份孽缘，让将军成为一个正常的男人。 “你出去，我和她聊聊”梅大爷对封烈说道。 封烈叹了口气，躬身作了一个大礼，便出去了。 梅大爷看着封烈的身影，拍着雨雯的手背“急啥急啥，本来就该离开的人，多大了还待在男人堆里”。 梅大爷的话雨雯懂，平安不懂，但他知道雨雯生病了，也学着一下下的给她顺气。 雨雯缓了一缓，也深吐一口气，用手肘抹去嘴角的血，无奈的笑了笑，“一时没忍住。” “不过有些积血，吐出来也好，放心，老夫的方子你带着，再喝上几副，就又活蹦乱跳了。”梅大爷一脸的无奈，谁叫你是女儿身呢，是该离开了。 雨雯只能点头示意，胸口很痛，说不出话来。 平安焦急的看着雨雯，雨雯将他拉过来，稳了稳神，说道“不是任何人的错，我本来就不属于军营，你也是知道的，对”摸了摸他的头“注意安全，勤练武艺，最好文武双修，但也切记，欲速则不达，要稳稳的，平平安安的。” “那我还能再见到你吗？”平安问。 雨雯想了想“如果在上京，说不定能遇见，但我不会再来豫州了，不管在哪儿，我都会想念你们的，” “将军为什么赶你走？”平安又问，接着小心的说“是死人了吗？” 雨雯顿了顿“不是将军赶我走，而是我和他的约定到期了，你忘啦？我一早便不想待在军营的呀！不要记恨将军，将军是好人，你要多跟他学习。” 平安点点头，依稀记得雨雯是和肖将军有过约定，什么随时离开之类的。 雨雯解下随身的荷包“留着以后娶媳妇”将荷包递给梅大爷“让大爷给你保管着。” 梅大爷知道雨雯从不缺钱，所以也替平安揣着了。 “放心，老头子也没个子孙，小平安以后就是我亲孙子，”亲和的拉着平安的手，又道“肖将军会对外说雨雯副将在战斗中牺牲了。” 雨雯低着头，看不出情绪。 稍稍收拾了下，带着她的存款和包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军营。 封烈直至看不见雨雯的尾烟，才极不真实的回到大帐去复命，他没想到雨雯如此快速的就调整好了，无奈的笑笑，确实不是一般人，拿得起放得下。 “回禀将军，事情已办妥”封烈回禀道。 肖子墨放下手中擦拭的长剑，“嗯”淡淡地一声，包含了万千的情绪。 封烈取出肖子墨送给雨雯的短刀，双手递出。 “这是他留给将军的”。低着头，不敢直视。 肖子墨手一顿，指尖被刀刃划破，鲜血顺着刀刃流至刀柄。 “嗯”还是这一声。 封烈将短刀放在桌面上便想撤了出去。 “等等”肖子墨突然发声。 封烈一震，站在原地。 肖子墨皱眉，“你身上有血渍” 封烈低头一看，才注意到自己身前确实有血渍，已经干涸。 “哦，这是雨雯副将的”说完才愣住，随即抬头看向将军。 “没有大碍的，梅大爷说是一时气急攻心，本来体内残留的血块，吐出来也是好的。”封烈忙解释道。 肖子墨脸色铁青，他想过以雨雯的脾性，会闹，会叫，会发脾气都很正常，却没想过把人急的吐了血，这是憋屈成什么样了。 眼眶泛红，鼻头有些酸涩，心里揪痛着难受。 不过，这就是肖子墨的目的，让雨雯走，离开这个随时会丢脑袋的地方，现在的他很确定，自己很爱雨雯，爱他的一切，所以要以自己的方式去保护他，去爱他。 雨雯一直向往自由，那就给他自由。 第70章 韩太守有问题 突然而来的自由，就像突如而来的穿越，适应能力极强的雨雯，在几日的调整后便释怀了。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好聚好散，各自安康。 她突然就有种现代独立女性的特质了，爱情啥的都是浮云，要有钱，才是王道。 那本来偷偷冒出爱慕的苗子，幸好在还未壮大前，就亲手给扑灭了。 离开军营第一件事，写了信给外公，让他另行安顿好假的雨雯家属，做到查无此人，雨雯这个男人，将就此成为传说。 再则，她要经济独立，需要事业，对，谈感情会担心背叛，谈事业则没有这样的苦恼。 她打算四处逛逛，算考察行情，再选择投资事业的方向。 两个月后的陵县 雨雯再次遇上缘诗舞姬开场子，结果被放了鸽子，她也不恼，因为听说是舞姬受伤了。 “你们知道这次缘诗舞姬怎么说好开场又没了下文吗？”茶楼大堂，一群人喝着茶聊着八卦。 “不是说病了嘛”一人说。 “病了，也算，”那人高深莫测的说，一脸的我知道真相。 “要说就说，不说拉倒”另一人不耐。 “我大伯是干啥的知道，那是县城里最好的大夫，我听大伯说，不是病了，是滑胎了。”那人说道。 “滑胎？谁的？”又一人问。 “你说呢？傻呀，掰掰指头也知道是韩太守的呀，”一人说道。 “这韩太守前脚将人放出来，人家后脚就滑胎了，你想想，这是个啥理”人人都是福尔摩斯。 雨雯琢磨着，这韩太守就是以前辉洲城驻军将军，不知何故，升为辉洲太守。 雨雯虽没见过这人，但因为豫州大战他没有支援，所以对这人印象极其不好。 “是呀，听说韩太守那方面壮如雄狮，妻妾成群，精力无限，这次大家都以为这缘诗要被纳入后院了，结果，这是玩腻了，就把人踢出来了”这人说的一脸唏嘘。 “哎，可惜了，可惜了，好歹也是一代知名舞姬，就这么被糟蹋了，”男人叹气。 “可不是嘛，人家缘诗当时以死相逼，都没能抵挡住韩太守，这～哎～”男人很少有为女人感到惋惜的，不过这个缘诗的口碑是真的好，所以很多人替她抱不平。 雨雯喝着茶，这不出门就能了解天下事的地方，那就是茶馆了。 “给你们说，我前几日在天香橼看到六王子了，那排场，不知道的还以为天香橼要被六王子包园了嘞。”过了好一会儿，有人提起另一个话题。 “天香橼？洲城那个？”一个人问。 “除了洲城有，我们这种县城能有？”一个人打趣道。 “你去洲城干嘛？” “问这个干嘛，你先说说呗，你怎么知道那是六王子。”有人好奇。 “那天正吃着美月姑娘给斟的酒，就闯进来好些士兵，手拿长刀，我吓坏了，以为出了什么事，后来六王子在韩太守的带领下进的园子，那气派，真的不同凡响。”那人觉得自己见着了王子，那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六王子不是在豫州军营嘛，怎么跑辉洲来了。” “这哪知道？反正我是看见了。” 雨雯也好奇，六王子不是早该去肖子墨那报到了嘛，怎么跑辉洲来了？ 不过现在这些不关她的事，她听听八卦就好。 又过了一个月。 眼见着要入冬了，雨雯考虑在封河之前走水路回上京去。 却见豫州码头上人流涌动，个个神色慌张，甚至是慌乱，她才从齐山下来，准备带点本该农场里有的种子回上京，她考察了几个月，觉得还是从餐饮业着手。 农场她是回不去了，肖子墨都对外宣称她死了，这跑回去搞种子，会被以为诈尸了。 “这位兄台，在下见兄台和众人都神色慌张，这是出了什么事吗？”雨雯随手拉住一位正要上船的书生问道，一般书生不太会说谎。 “兄台还不知，豫州出大事了，六王子被西元军俘虏了，让肖大将军支身去赎人，这哪是赎人啊？这是送死！哎，也不知道大将军是否还活着。”书生叹了口气。 “大家都在撤离，要是韩太守谈不下来，就得打仗啦……”书生说完就告辞了。 雨雯愣了几秒，翻身上马，想都没想就往军营冲。 军营大门守卫自是知道雨雯假死事件的，毕竟当日雯副将牵着马离开还是他开的门，后来却传出雯副将伤势过重，死了，虽然纳闷，但是不该管的不管，他就当不知道。 这几日大家都高度紧张，戒备森严，远远看到一匹骏马奔过来，众人提心。 雨雯勒住缰绳，马儿猛的两只前蹄高高昂起，发出马鸣。 “开门，我要见将军”雨雯厉声吼道。 灰尘过后，门守看清来人，又惊又喜，像是看到了救星。 立马吩咐开门。 “雯副将，大将军不在，封烈副将在大帐，你快进去。” 雨雯没有下马，一阵狂奔，在大帐前跳下，一路上士兵个个面面相觑，有的觉得自己见了鬼，有的觉得自己看到了光。 封烈听到马奔，跑出大帐外。 军营里除了紧急事件，是不能奔马的。 他以为是大将军回来了。 雨雯跳下马，就撞见单臂被吊着，腿也绑着绷带，胡子拉碴的封烈。 平日里俊逸潇洒的模样一丢丢都没有了。 来不及叙旧。 “什么情况？”雨雯往大帐里走， 封烈在短暂愣神之后，开始陈述过程。 大帐里几个副将各有各的伤。 他们已经组织了好几次营救，但对方早已戒备，次次败北，能在这儿的副将，都还活着，没出现在雨雯眼前的，都死了。 大家看到雨雯进帐，也是一愣，然后有些眼眶就泛红了， 他们有些是真以为雨雯死了，有些则是知道雨雯走了。 不管是死了还是走了，这会儿能出现在大家面前，都很让人感动。 听完陈述，雨雯沉思了半晌，理了理思绪。 “这韩太守有问题。”她第一个指出的，是在整个事件中起到中间作用，又把自己撇的很干净的人。 众人一惊，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前后七天，他们只考虑了营救，没想过有内应。 “前锋队的人还有吗？”雨雯问，毕竟几个月过去了，又组织了几次营救，现在营里具体情况，她不太清楚。 “前锋队归于前锋营了，之前队里的人还有。” 马副将回道。 “叫两个机灵的，身手好点的，没带伤的”雨雯吩咐。 大家就像有了主心骨般，马副将立刻去办。 雨雯又问封烈“韩太守现在在哪儿？” “应该在豫州洲府，他要收集美女去稷山郡，”稷山郡就是对面西元和大恒的临郡。 “大概还要多久去？”雨雯又问。 “这个不清楚具体，”封烈答。 雨雯皱眉，“派人去打听韩太守的具体情况，细致些，不要打草惊蛇，尽快！” 第71章 以死谢罪 封烈立即去办。 来了四五位原来前锋队的士兵，大家见到雨雯欣喜若狂。 “还记得我平日里对侦察的教导吗？”雨雯问。 “记得”几人齐声。 “好，生死存亡的实战到了，你们三个去辉洲洲府，查找韩太守的通敌证据，他肯定有问题，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你们三去找，如果通敌，他为了保障利益，肯定会留下对方的把柄，不管是书房，暗房，哪怕仓库，都给我翻个底朝天。”雨雯指着前三个说道。 又看向另外两人“你俩去豫州洲府查找，雁过留痕，一根毛都不要错过。” 果断地挥手“快去快回，注意安全！” 五人领命而去。 雨雯又问“集副将，你知道营里有没有对面西元稷山郡及周边的域图。” “你等等”集副将一瘸一拐的跑去拿域图。 雨雯又吩咐门口的士兵，“派人去把梅大爷请过来” 小兵丢丢丢的就跑了。 封烈回来的时候，雨雯正和集副将研究域图，这专注的样子，让他想到了肖子墨，眼眶一红，声音有点哽咽。 “都派出去了！” 雨雯抬头就见他这副鬼样子。 挥手让他过去， 一边指着地点一边问问题，把封烈的情绪岔开，他很快就恢复如常了。 梅大爷急忙赶过来，见到雨雯，也是满脸不信。 “你这是还没走？还是知道出事了倒回来了？” 雨雯无奈的按着眉头，“刚从齐山下来，正准备离开，怎么每次从齐山下来就有大事啊……” 众人“……” “大爷，有没有那种无色无味，又能让人昏迷或是无力的药？”雨雯开始说正事。 梅大爷一愣“有” “嗯，给我准备多些，”雨雯一听小小松了口气。 “你想去敌营救人？”梅大爷问。 “那是下下策，最后万不得已之计”雨雯回答的很诚实。 梅大爷知道这事轻重，也没多话，转身欲走。 “大爷，准备好外伤内伤药，轻便携带那种”雨雯又道。 梅大爷知道这种情况雨雯不会做无用功，说了就肯定会用上，虽然背着身，还是挥了挥手臂，“放心” 雨雯和众人一直研究到深夜，雨雯平时休息太有规律，所以能坚持这么久以是不易。 看着困的不行的雨雯，封烈示意大家休息，现在什么情况都不知，还是保重身体为妙。 雨雯回到自己的小院，还很纳闷，几个月没住了，摆放如初，干净依旧。 “将军让人每日打扫，他时常过来住的。”封烈说，其实是天天住，就没摞过窝。 雨雯一愣，“嗯，”只是淡淡的一声。 封烈又忙解释道，“当初将军让雯副将离开，也是为了你好，他常说你不应该被关在军营里，应该自由飞翔，还说只有离开军营，你才能平安活着” 雨雯其实早就想通了这些缘由，只是现在说这个有何意义。 “封烈，你让王展把农场的每样蔬菜都准备一斤的种子，我后日就要，”雨雯突然岔开话题。 “好！”封烈虽不解为何突然岔开话题，但还是很快回答。 “救出肖子墨后你告诉他，我早已不是军营中人，没有做事的道理，种子就当报酬了，不管成功与否，他都不欠我。”雨雯语气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 封烈明显一愣瞬即想明白，肖子墨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雨雯这般明码实价的做买卖，肖子墨会好受许多。 点点头，表示明白。 雨雯又说“不管成功与否，以后再见，大家就当不认识彼此，毕竟雨雯副将已经是个死人了。” 说完不等封烈回应，就关了房门，准备洗漱睡觉了。 封烈愣了半晌，紧了紧手，走了。 第二日，要等前方消息，雨雯则是在她的小实验室里捣鼓那些火药，其实心底是很气愤的，西元这次真的踩在雨雯的雷点上了，她是真心想一颗炮弹轰死西元贼。 第三日，大帐议事 前方传来的消息是，韩太守明日启程去稷山郡，带着二十名美女和几个舞姬，里面包括缘诗舞姬的一整个队伍。 会从豫州码头直接坐船出行，不会到军营歇脚。 六王子和肖将军被俘，韩太守作为辉洲太守进行两国之间协调，但是主谈判官是现在正赶来的五王子。 之所以是辉洲太守来调解，是因为豫州太守郭泰他爹一个月前染上重疾，一病不起，这时间点太玄妙了，才让雨雯怀疑到韩太守身上去。 “五王子还有几日到”雨雯问。 “大概七八日”封烈答。 “等五王子来谈判，肖子墨就算救出来也得死，咱们动作要快，要在五王子到之前救出两位，”雨雯抿着唇分析道。 “肖子墨当日孤身前往就是明白，他去了会死他一个，不去会死全家，”雨雯头疼的按着眉心。 “让我查出来是谁在搞鬼，就是在天堂小爷都给他扯下来，碎尸万段。”雨雯咬牙切齿的说。 “如果咱们能提前救出来，功过相抵，说不定就不用以死谢罪了。”雨雯将手中的短刀插在书桌面上的域图上，这把短刀还是肖子墨送她，她走时故意没带走，拿来膈应肖子墨的，现在又回到她手中了。 又是一番商量后 雨雯和封烈带着数十精兵连夜往洲城赶。 韩太守没见过雨雯，雨雯本就个子不高，所以很快就以憨厚的样貌混进了去稷山郡的船。 和她一起的，还有两个同样长的不高，光长心眼的精兵。 其余人搭乘往来西元的客船，去了稷山郡。 船上人本就不多，雨雯没有刻意寻找机会，就能知道缘诗的房间。 如她所料，缘诗在听到她的来意时，很快便同意暗中帮助她，因为缘诗最憎恨的人就是韩太守，如果能亲手报仇，她绝不手软。 其他舞姬雨雯不了解，便没有冒险去接触。 两国邻界本就不远，一日航程便到了稷山郡。 雨雯打扮成小厮，顺利混进稷山郡府。 亲眼证实她的推测，心底的计划就开始酝酿。 是夜，雨雯利用自己灵巧的轻功，轻而易举的穿梭在郡府内，旁若无人般把府邸摸了个透，不过却没能找到关押的位置，实在藏的隐秘。 然后轻身窜出郡府，找到在外面接应的封烈。 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带着封烈递给她的沉重包袱回到了郡府邸。 将她的自制炸药包分别放置藏好后，回到了柴房休息。 第二日晚宴前，她将梅大爷准备的药粉撒进水缸，酒缸，水井，这些她能想到会入口的地方。 昨夜精兵去了稷山郡府邸的书房，翻找了一夜，都没找到有关韩太守的有用信息。 雨雯不解，这个五大三粗的郡守这么相信韩太守吗？ 什么信息都不留？ 第72章 第九条路 宴会开始，小厮是不能进宴会厅的。 雨雯穿上丫鬟的衣服，装成斟酒的小妹，在被搜身确保没有武器之后，在一旁候着，时不时走动给各位爷斟酒。 稷山郡守坐在主位上，他和韩太守一样，都是武将出身，所以稷山郡的兵政两权都在他手上。和侧位的韩太守谈笑风生，举杯换盏，左拥右抱的，时不时调戏一下斟酒的雨雯，雨雯装作羞涩，侃侃躲过。 舞姬在大厅中间起舞，两旁还有些西元的将士，那看的眉飞色舞，五官乱飞的神色，恨不得当场就将这些舞姬办了。 雨雯看着哈喇子直流的色鬼，腹诽，都是武将，怎么就差这么多呢。 酒过三巡，雨雯瞧见这些武将已经身疲手软了，给郡守旁的缘诗一个眼神，她立刻心领神会的往一旁靠去，郡守只当她喝多了身子软，也没在意。 雨雯趁机出手，郡守虽然喝多了，精气神还在的，回手就是杀招，雨雯的招式更加凌厉，缘诗大叫着躲去一旁，又悄悄的趁着无人顾及她，溜出大厅。 其他西元将士也来帮忙，雨雯抄起桌上的筷子，“嗖嗖几声”倒了一片。 韩太守先是镇定的假意迎敌，却在慢慢的靠近雨雯。 雨雯就像背上长眼睛似的，又是几只筷子射出，分别插入韩太守双手手腕上，手筋瞬间被挑断，韩太守跪地狂吼。 外面的士兵听到打斗的声音，却开始力不从心，脚软人软的扶着墙，哪里还有能力救援。 雨雯很快就稳住了郡守，郡守胳膊被扯脱臼，左右摇摆着。 脖子上被雨雯架着刀。 雨雯厉声喝道“让人将肖将军和六王子请出来！” 西元剩余的几个武将没动。 郡守讥笑“你以为你走得出我的府城吗？笑话，大笑话，” 雨雯放在脖子上的刀往上一挑，随即出现一条血痕，不断的有血溢出。“你觉得我会因为你的不顺从，就无能为力吗？其实你的作用不大，别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了，你看看外面，还有几个能站直的，扳起你那难看的手指头数数！” “留着你，我是想要别的东西，你若誓死抵抗，我也不是不能成全”雨雯刀子缓慢往里割，温热的血液缓缓流下来。 “慢着慢着，你要什么！”郡守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脖子上的伤口，和正在流淌的鲜血，终究还是慌了。 “先放人！”雨雯语气极冷，手中动作继续，没有半点儿商量的余地。 鲜血流入脖颈，郡守感到了实质性的恐惧。 “来人，放人，放人！”郡守好汉不吃眼前亏，立马吩咐。 雨雯看到又返回来的缘诗，对她说道，“就你，去外面叫一声来人！” 语气不太好，是她们之前商量好的，以防雨雯走后，缘诗会被认为是同伙刁难。 缘诗默契的去了门口，发出暗号，豫州精兵给几个西元士兵服了解药，没几息，西元士兵就清醒过来，听令的去牢房提人了。 雨雯之所以没让精兵进大厅帮忙，一是因为她着的女装，之前给精兵解释过自己会假扮y环，让精兵们认为雨雯副将就是男扮女装，但是离的近了就能看见胸前的沟壑，那就不好解释了，所以只让他们在外等候消息，顺便观察外面士兵是否中药，万一下药没能如愿，外面有接应也好脱身。 肖子墨浑身是血，身上被鞭子划拉的一道一道惨不忍睹，错综交叉的印记，耷拉着脑袋昏迷着。 六王子被关在牢房里，没有受伤，但是精神状态堪忧，怕是被吓的。 精兵将自制的简易担架用上，把肖子墨抬了出去， 他们之前商量好，救到人分头行动，一人去回禀雯副将，其余全撤。 雨雯收到门口精兵的回禀后，心下一定，随后说道“你们也走，我大恒任何人不能死在西元” 指的是送来的女人和舞姬。 女人们都吓傻了，连滚带爬的跑了，缘诗走到雨雯身侧，将一叠书信递给她“这家伙最是小心，这些通敌的书信都随身携带，藏的极深。” 这会儿已经瘫在地上的韩太守激动的大怒，“是你，你个娼妇。” 缘诗来到韩太守跟前，手上抄起一旁掉落的大刀，“就是我，你毁我！辱我！欺我！就是杀你一百遍，都不足以消我气。”说着双手握住刀柄，用尽力气提起来，插下去，生生的将韩太守的命根子斩断了。 韩太守用他无力的双手，努力的捂住喷血的下体。 “拖回去，挂在辉洲城门上！”雨雯吩咐，“将书信交给肖子墨” 最后一个精兵拖着半死不活的韩太守出去了。 缘诗给雨雯做了一个大礼后也离开了。 郡守此刻也是虚弱无力，一方面他也被下了药，之所以还能打，那是他用内力压制着，一旦卸下气力，就会如一潭死水。另一方面，他的血徐徐地流着。 雨雯蹲下身子，一刀插进郡守大腿，他惨叫连连。 还没等缓过劲，又是一刀插下去，就这样，生生将郡守疼死后，才割了他的脑袋。 走的时候只需一支火烛，整个郡守府在一声声爆炸声中，夷为平地。 雨雯将郡守的头颅一直带到了西元的都城，然后一支长箭紧紧的钉于都城皇宫的宫门牌匾上。 这番举动，吓坏西元国君，忙派使臣前往大恒，奉上财宝无数，商量签订两国友好，永不互侵条约。 这番操作下来，也间接的减轻了肖子墨丢了六王子的罪。 封烈按照雨雯的吩咐，将回上京的路线做了八条之多，八条点上的车马同时出发回上京，走了不同的路，但是没人知道肖子墨和六王子走的哪条路，如果遇到偷袭或是追击，除非八条全部截断，不然是不会被截胡的。 最后，其中三条路线果真被截，不过是空车记而已。 而雨雯在当众吩咐完之后，悄悄的塞给封烈一个纸条，你走第九条路，只有你一人知道的路线。 雨雯这是防着有人叛变。 所以当封烈带着将军和六王子出现在上京的时候，大家一脸懵。 五王子兴致勃勃的又扑了个空。 他原以为六王子这次被劫不管是不是跟肖子墨有关，六王子私自出军营已经够他吃一壶了。 而他只要救出肖子墨，肖子墨也会答谢救命之恩，对他唯命是从。 而他自己，奉命来谈判，皇上是明确表明钱财也好，城池也罢，只要能换回六王子，不惜一切代价。 虽然这样显得六王子在皇上心目中格外重要，让五王子不爽，但这趟谈判下来他只赚不赔，心里也格外高兴。 最后，当他赶往稷山郡时，发现稷山郡府已不复存在，浩大的郡府被夷为平地，一片狼藉。 豫州驻军将领带着士兵坚守豫州，没有半点松懈，而被救出的肖子墨和六王子已经在前往上京的路上，连走的哪条路都不知道，这让五王子抓瞎又抓狂。 第73章 赶着打仗啊？还是掐架啊？ 了解情况后的五王子立即返京，可惜已是天寒地冻，河面冰封，最快的水路是走不了了，路路也在下雪了，忍受着寒风与积雪，爬山涉水，走了足足两个月才到达上京。 皇帝早就将此事抹平。 肖子墨虽然有韩太守通敌书信做佐证，但是在豫州境内丢了六王子确是事实，有疏职之责，后营救回京，功过相抵，从二品车骑大将军降为四品忠武将军，任职兵部侍郎。 又因伤势未愈，皇上开恩，等开年再去兵部报到，也全了他驻守十年之情。 六王子私自离营，造成惨烈后果，罚奉一万银，禁足三月。 其实根本没严格执行，不久后的除夕，就在秦贵妃的枕边风下解了禁，这是常事，大家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六王子从小就备受恩宠，是唯一一个还住在宫里的王子，日日能见着皇上，这点小惩小戒就像毛毛雨。 除夕前，和五王子前后脚到上京的还有西元的求和书信和稷山郡的具体战报。 皇帝高兴坏了，本想给肖子墨升官，却被小心眼的秦贵妃拦住了，说皇上朝令夕改不妥，以后再寻机会嘉奖也是一样。 六王子平安归来，秦贵妃却认定是肖子墨的无能造成自己儿子受罪，所以一直怀恨在心。 皇上再三斟酌之后，还是将京郊大营交给了肖子墨。 同样，过完年再上任。 而肖子墨得知具体战况后，先是震惊于雨雯是用什么武器把一座府邸炸成平地的，还有那悬挂于西元宫门的头颅，不得不说，这种报复手法很雨雯。 外人来问是用了何武器时，肖子墨只能表示当时自己昏迷着什么都不知道，而又表示知道的全死了，无从查证。 雨雯办了惊天动地的事之后便留在了西元国，一直游玩到第二年开春，才返回上京，而此行的最大收获，就是有了胡椒和孜然，为她的餐饮事业又添砖加了瓦。 七王子自从知道雨雯还活着，并且参加了寿宴，便满心欢喜的等待着她的归来。 肖子墨痊愈之后，将部分愿意牵置的豫州将士安置进京郊大营，他也亲自去城郊的庄户寻找过雨雯的家人，可惜扑了空，假雨雯家人早在一年前都搬离了，不知所踪。 当然，这个一年也是骗他的。 不过他倒是在庄户里发现了辣椒作物，一问之下得知顾国公在蜀洲待过，甚喜辣椒，专门种植的。 其实这些都是雨雯之前寄的种子，让庄户种植好做餐饮的。 肖子墨无奈的摇头，阵阵心酸“他，终是飞走了”。 上京，尚书府 再次走近熟悉的府邸，雨雯定神一看，门匾上刻着的，怎么变成尚书府了，带着疑问，敲开了大门，小厮还是那个小厮，门童还是那个门童，连老管家都没变，没走错啊？ 后来才知道，因为慕容易在礼部干的不错，户部尚书的位置空缺后，皇上就把慕容易调到了户部，她慕容雨雯现在身价又升了一级，是户部尚书嫡女了。 守门的小厮再次见着二姑娘，兴奋的直冲入院去禀报。 当娘的第一个接到消息，匆匆往外寻去。 “夫人，您慢点”刘妈妈一个劲的劝着。 在长廊转角处，和迎面而来的雨雯撞个满怀。 雨雯揉着自己的胸口“娘，您这是赶着去打仗啊？还是掐架啊？” 顾氏一把抱住女儿，心底踏实了，才眼里带着泪花的说道“娘是去接你啊，娘的好闺女” 雨雯心底也是暖暖的，她很享受这份亲情。 提了提包裹“娘，咱们进屋说，女儿给娘买了好些东西” 一众人又返回“兰香院”。 顾氏抓着雨雯的手不放，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晒黑了，皮肤粗糙了些，不过五官更精致了，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两人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知道女儿按照答应的再也不走了，激动的老泪纵横，顾氏让笨橘子来伺候她家姑娘，让府里大厨房准备宴席，想着今晚就让家人都知道女儿回家的消息。 雨雯回到自己的“雯萱院”，丫鬟婆子都很高兴，这边的人手都是母亲一手安排的，没有胳膊肘向外拐的，用的也舒心。 舒舒服服的泡澡，笨橘子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见到小姐身上很多细小的疤痕，觉得小姐在外面一定吃了很多苦，更是眼泪不要钱的流。 雨雯看着这还算年轻的皮肤，也是稍稍皱了眉，她如今回来了，也做好了嫁人的打算，那这一身的疤痕就不能再出现在未来夫君的眼里，不然难免生起嫌隙，虽然她觉得无所谓，但是在未来婆家～能避免就避免。 “给庄子上送个信，养几头奶牛，每日送些鲜奶过来。”雨雯跟笨橘子吩咐。 心里寻思着，明日见到外祖父，让他向宫里讨点祛伤疤的药膏，宫里的东西都是好东西，应该能有效。 换身女装，雨雯总还觉得不太适应，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晃了晃脑袋上插着的步摇，好看是好看，不过这东西可是用来管束她举止的，就很烦。 慕容易接到消息，推掉了今日同僚的相约，便匆匆回了府。 一府人聚齐了，虽然大家当初都有所耳闻雨雯离家的事，慕容易也着重敲打了，所以，大家就算心知肚明了。 “雯儿给祖母请安，祝祖母福寿安康，”雨雯瞧着一大家子人，必定的程序还是要走的，于是按照长幼有序，先给老夫人请安肯定是没错的。 然后是父母，兄弟姐妹，还算慕容易的后院不复杂，就一个正妻，一个妾室，妾室生的两个儿子，都还小。 前面的大哥慕容瑞丰和慕容雨燕是已故方氏的儿女。 慕容瑞丰已经娶亲，定亲时慕容易还在礼部当侍郎，所以慕容瑞丰的妻子门第不算高。 慕容瑞轩是雨雯亲大哥，因为从小没有一起长大的缘故，和雨雯不算亲近，不过也刚成亲，媳妇是从四品御史台李大人的嫡女。 慕容雨燕大雨雯三岁，早已及笄，不过挑来挑去，到现在还没有议亲。 她母亲方氏挤兑了顾氏十几年，现在想让顾氏来操持她的婚事，是不太可能的，顾氏也不是强势的人，所以婚事放在慕容易手中，顾氏不添乱就是最大的仁慈了。 当初慕容易独自进京赶考，在不知道顾氏的身份背景下，与其互生好感，承诺待金榜题名，就娶之为妻。 可惜，当真的榜上有名时，迎来的不是自己中意的顾氏，而是远在青州老家的母亲代为娉娶的方氏，方氏母家旁支在上京做一个芝麻小官，方氏母亲与慕容易的嫡母是手帕交，所以在不经过慕容易同意的情况下，便私下定了亲，随后两家人一同来了上京城。 第74章 精打细算的日子 慕容易的嫡母说什么都要方氏作为正妻进门，顾氏才说出自己是顾国公府的嫡次女，绝不与人为妾。 老夫人一听是公爵府，又动容了，可惜机不逢时，当时西北的一场战役打输了，损伤严重，老夫人又怕连累慕容家，就逼迫慕容易，最后顾氏只能当作平妻而处。 为了这个平妻的位置，顾氏差点被老国公夫人打死，但是她一直坚定，非要嫁给慕容易，国公爷又在边关，国公夫人爱女只能妥协。 成婚后，方氏用计诋毁顾氏，慕容易为了保全顾氏，管家权也交给方氏，顾氏在府中地位那是形同虚设。 这就是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 好在顾氏肚子争气，慕容易也多是宠爱她。 先后生下儿女。 雨雯两岁时生了场大病，算命的说慕容雨雯和老夫人八字不合，十岁前不得合府同住，不然老夫人会被克死，老夫人一听那还得了，一怒之下将雨雯遣去庄户上养着，顾氏岂会让步，以死相逼，最后就是众所周知的顾老国公亲自教养外孙女，带去了蜀州，一个六品小官的嫡母将堂堂国公府嫡次女欺负到这份上，也是上京城头一召了，上京有头有脸的都看不过这等做派，自然没有人亲近慕容老夫人，没人请她，她也没能力请人入府交流，久而久之，能和她来往的，就只剩下她自己的亲儿子一家和方家了。 而慕容雨雯，只是每次国公爷回上京，母女两才能见上一面，住几日，十几日，又得跟着顾老国公离开。 顾氏对老夫人那是恨之入骨，但是她的教养又不允许她做出有违道德的事，所以一直隐忍着，慕容易自知理亏，便更加恩宠一些顾氏罢了。 直到方氏病逝，顾氏才堂堂正正的接管府中中馈，成为当家主母。 方氏的两个孩子也知道顾氏虽然恼她们母亲，但是也没做对不起母亲的事，而且慕容易这些年顺风顺水，包括慕容瑞丰的公职，朝廷也是多少看在了顾公爷的面子上，所以只是没有亲情，也不至于和顾氏做对。 谁知道才接回雨雯没两年，又发生了铭山遇刺，女儿又不能在身边陪伴，顾氏的心难受的紧，这次雨雯彻底回家来，也算让顾氏松了一大口气，觉得这日子总算有点盼头了。 话说回来 雨雯挨个见完礼，又送上早已备好的礼物，人人有份，虽然不值什么钱，贵在稀罕，都是她在西元滞留期间购买的，在大恒国，是很少见的。 “二妹妹这次回来，看着又懂事不少”大嫂摆玩着手中的礼物说道，她是知道前几年的事儿，不过不详尽，主要还是也没想多注意这个被家人抛弃的女儿，她只要摆出大嫂的款儿就行了。 “你和七王子到底怎么回事？”老夫人最想知道的事，当然不会藏着掖着。 “母亲，七王子好歹也是皇族，我们不好在背后议论，说出去还以为我们慕容家想要干什么呢”慕容易打断道。 他看向雨雯又道：“雯儿，七王子那边，已经知道你的事了，估计会来找你，你可想好了” “父亲多虑了，琰哥哥那边雯儿自会交代，他不会生雯儿的气的。”雨雯轻松的说道。 “七王子已经有正妃了，雯儿要嫁也只能委身侧妃之位了”二嫂遗憾的说道，能有个王妃的妹妹，她们也能沾光不少，可惜是个蠢的，自己躲开了。 “嫂嫂可别乱说，雯儿不会嫁给七王子的，以后还是莫要说了”雨雯再次提醒。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七王子上面，除了母亲，好似没人关心她这几年怎么过来的一般。 虽然早已安慰过自己，不过真的感受到期盼的亲情转为利益感，让雨雯很是不适。 想着这种日子还多，身在其中，只能适应和忍受，雨雯在一次次自我妥协中，度过了第一个家庭团聚日。 慕容易知道嫡母向来对妻子顾氏不睦，所以在教授管家大权之前，也特意与母亲知会，顾氏不必每日去给老夫人请安，立规矩，虽然有违孝道，不过也算是慕容易最坚持的一事了，老夫人虽不喜，不过因为自己也并非慕容易亲身母亲，多有掣肘，也就算妥协了。 现在慕容雨雯回府，本该每日两次请安，可是雨雯每次去，不是不小心打碎了这个，就是不小心碰倒那个，老夫人气急，但是人家也诚心实意道歉了，罚跪祠堂罚了几次，加之慕容易发话，雨雯也就和母亲一般，逢年过节才用去请个安。 老夫人本想给雨雯立规矩，不过想想自己那一屋子的好东西，和那八字不合的传闻，也就罢了，眼不见心不烦。 雨雯当然是故意的，她没把老夫人的寿安堂拆了就算不错了，还想给她摆谱立规矩，雨雯是乖巧顺从的人吗？她就不是。 好在，在自己家里受了气，也撒了气，去到国公府却被宠上天，雨雯期盼中的亲情用在爱她的人身上就行，至于不爱她的，她也懒得搭理。 她回到上京后，立志要当个有钱的独立女性，所以开始忙活做生意。 母亲见她没有再云游的心思，想要做生意，那就用生意绑住女儿，所以有求必应，全力配合。 顾氏只有一双儿女。 二哥哥现在已经娶妻成亲，母亲剩下的资财，全是为雨雯出嫁准备的。 父亲慕容易对于雨雯的感情很复杂，他既感到亏欠，毕竟当年道士的一句话，就造成亲生女儿要跟着岳父大人在外生活十余年。 但是要说真的有亲情，好似又没有多少，毕竟没养在身边，谈不上多厚的感情。 所以对于雨雯的态度，他也多为娇惯。 他现在的心思一心用在大女儿慕容雨燕的身上，大女儿是他和已故方氏的嫡女，现在已经到了相说人家的年纪。 而她母家眼光甚高，慕容易看好的好几个资质甚好的好儿郎，都被老夫人和方氏母家否决了， 所以一直拖到现在，也未议亲。 至于雨雯，他寻思着，只要雨雯不做出危害慕容家的事，都是小事。 雨雯提出的要经商，除了祖母不同意，觉得女娃在外面抛头露面，丢了慕容家的面子， 其他人都没什么。 毕竟要花的不是他们的钱，再则，一个女娃能做出什么事业，就是闹着玩，即使败了，也就国公爷给她兜底，跟他们可不同，他们可不想和国公府做对，毁了自己的前程。 雨雯的说辞也并无道理，反正以后嫁人了也要接手打理账务，现在正是学习的时候。 雨雯心思全扑在生意上，先是挨个挨个去母亲给她的庄子上走了一圈，考察考察，随便整改一番， 因为豫州农场经过三年改造又实验，已经很成熟了，所以这第一桶金，当然不能放过农场。 但是在上京这寸土寸金的地方，虽说是郊外，土地也是紧得慌，所以新开的农场是在豫州军营农场之上的改良版，能在有限的地方养出更多，更健康的牲畜，特别是鸡，鸭，兔和猪。 又改造了几个鱼塘，养了鱼苗，王八，鳝鱼，河虾。 蔬菜大棚开始搭建。 雨雯发现有两个庄子后面全是成片的竹林，这竹子除了能编织成筐，还能做什么，是她整日整日思考的事。 农场是在现有的庄子上改造的，没怎么用钱。 但是之前推倒重建的酒楼，因为她的要求甚高，加上工匠师傅还不够熟练，进行的没那么的顺利。 然后就看着每日都在支出的银两，开始了精打细算的日子。 第75章 不如放手，任她天高云淡 雨雯趴在迎军楼三楼的雅间窗户栏上，百无聊赖。 这迎军楼刚好是进城的第一座酒楼，视野开阔，每次有队伍入京，这迎军楼是最好的视野，也是必经之道。 “姑娘，你以前可不喜欢这家的吃食。”再笨如橘子，都察觉到雨雯这次回京后的不同。 橘子一边掰着手中的软梨膏糖往嘴里塞，一边无意的说着。 凉风习习，轻轻拂起雨雯的碎发，雨雯趴着没动，也没搭话。 眼神却有意无意的一直瞧着往城门的路。 京城繁华的市井，人流涌动。 “消息准确吗？肖将军是今日回来吗？”隔壁雅间里，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顺着窗户，飘了过来。 因为提及了“肖将军”，雨雯的眉头稍稍提了提，看来不止是她。 肖子墨受伤回京后，一直在侯府上养着，开了年，就去京郊大营上任了，也是难得出营一次。 所以这一次要出营的消息，传遍了上京贵女圈。 雨雯不喜那些宴会，所以并不常去，但消息却灵通的很，因为母亲给了她一个小灵通的丫鬟，本来人家叫翠花，跟着她了以后，她每每听到翠花，就会想起上酸菜的梗，于是另外赐名叫“灵儿”。 灵儿人小鬼大，打听消息那是一个好手，大到王孙贵胄，小到隔壁家小狗子今晚吃了啥，小灵儿都有法子拿到第一手的资料，当然，这也归功于雨雯的大手笔，雨雯对佣人都很和善，也很慷慨，能打赏的，那都是绝不手软的。 “听闻肖将军英勇善战，英俊非凡，朝中大臣无不称赞的，真真的年轻有为。”一个贵女的声音飘过来。 “沈姐姐，你可想好了？我可听说这肖将军～”又一个女声传过来，显然是有所顾虑。 “传言归传言，这军营里的老爷们天天在一起并肩作战，怎能无情无义。不过那些个污言，本小姐是不相信的。”显然是那个叫沈姑娘的女子。 “嘻～姐姐你看你思君的样样，听说他可是有婚约的，姐姐即使进门，也只能是个妾室，这你也肯？”又是一个姑娘打趣的声音。 雨雯竖着耳朵听到这儿，瘪瘪嘴，记得他还有个白月光不知道是何人呢？ 雨雯支着脑袋，狠狠的想，也没想出肖子墨是怎么解释他那青梅来着？ 就在这时，远远的街道上，出现几个高大的身影，黑黝发亮的闪电昂首挺胸踏着步子缓缓前进。 它的主人有着一张精致且略显疲惫的脸， 雨雯伸长脖子望去，揉了揉眼睛，嘀咕着“蓄胡子了？” 看到那熟悉的身影，由远及近的走来，雨雯的眼眶略微湿润了， 眨巴眨巴眼睛，按下那还没升起的泪意。 哎，也算同生共死过，也算一同生活过，也算无冤无仇，也算～是朋友。 雨雯这样想着，有些走神。 “沈姐姐！快看！肖将军”隔壁的小姐姐一声呼唤。 感觉整栋楼靠窗的位置都窸窸窣窣的发出声音。 肖子墨明显感觉到了迎军楼上投来的目光，深感厌烦，一直目无旁视的骑在马上，要不是进城不得奔马，他早就扬鞭离开了。 而一旁的封烈当然也能感受到这些灼人的目光，不过他没有肖子墨那么的仇视，还饶有兴致的向楼上望去， 一眼扫去，靠窗的楼上花花绿绿的衣裳飘动，让他觉得像柳叶楼揽客的姑娘，忍不住想笑。 目光落在三楼靠角的一间，姑娘穿着浅青色的衣裳，长发披肩，带着半截面纱，没有像其他姑娘那般激动的恨不得跳下来，而是淡淡的，有神的注视着将军。 不知是不是光线太耀眼，他怎么感觉那姑娘的眼中有亮晶晶闪动。 仿佛那面纱下的人在向他俩微笑，他有点晃神。 “好看吗？”肖子墨冷漠的声音响起。 封烈转过头，还没想到怎么答，又不由自主的看向迎军楼。 “诶？”这次转头回来发现那个靠边的窗户里已经没人。 肖子墨发现封烈难得的答非所问，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这一楼面的姑娘更是欣喜若狂。 有种现代粉丝接机偶像的视觉感。 “怎么了？”肖子墨问 “没什么？刚才看着…好像…有人对着咱笑…哭？…”封烈回答 肖子墨无语。 雯萱院 回到雯萱院，雨雯呆呆的靠在软枕上休息，她料想着肖子墨这番回京定会风光无限，但是今日真切感受到京都女眷热情时，还是大为震撼。 想着日后都要处处提防着与他碰面，有点闷的慌，她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她回避，不公平！ 一个软枕被她扔了出去，发泄了一番。 幸好她的长史丫鬟来给她汇报这几日的账目，不然她得自己气死自己。 她的大红袍火锅楼开张一个月了，生意好的超出她的想象，也在她的预料。 看着每周报上的数字，她总能忘记一切的不高兴。 大红袍几乎掏光了她的口袋，如果不挣钱，那就太冤了， 不过即使在现代，就没听过火锅楼开亏本的，更别说古代了。 两日后， 雨雯如约去了魁星楼， 七王子李琰在雨雯到家后不久，便得到了消息。 为了雨雯的名声，他们约在了外面。 起初李琰因没能娶雨雯为正妻而懊悔，自责。 经过雨雯几次三番的解释，自己对李琰真的没有男女之情，相比于夫妻的情谊，她更适合当兄妹，这样便永远不会翻脸，永远不会分离。 李琰很伤心，他每日每夜的信念就是要娶雨雯，但是现在正主告诉他，压根儿不喜欢他，把他当兄长，当朋友，一时之间真的很难接受，就像信念的崩塌，六神无主。 后来雨雯又花了几次机会，都有点类似于洗脑了，跟他解释，分析，如果我当时是爱你，喜欢你的，在生还的第一时间就应该回来找你，跟你诉苦，要你娶我。 但是我没有，我选择了自由，不是我不喜欢你，而是不爱你。 当李琰固执的说，你会爱我的，因为我很爱你。 雨雯的解释是，你对我，只是愧疚，愧疚我生死不明，愧疚我被牵扯进了你的党争，那不是爱情。 现在我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你面前，我周游了三年有余，这些都是你帮我实现的。 琰哥哥应该没忘我一直想出去遨游四方的梦想。 李琰沉默不语。 雨雯只道他需要消化，她把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如果李琰接受不了，大不了她就逃婚。 这个想法像是出现在了雨雯的脸上，被李琰看破了般。 李琰问她“是不是我非你不娶，就再也见不着你了。” 雨雯点点头道“只有两种结果，第一，我会逃，天高云淡，我会去一个没人找得到我的地方，再也不回来。 第二，我会死，如果逃不掉，我会像一只没有氧气的鱼，慢慢的死去。” 李琰震惊于她宁愿死都不要嫁给他，也悲伤于她为什么就不能爱自己。 几番思量之后，李琰以妥协告终。 他承认，思念雨雯已经变成了他的习惯，与其再次失去她，不如放手，任她天高云淡。 第76章 朝思暮想的人 所以后来的几次见面，在雨雯的提醒下，李琰开始带着月儿外出。 月儿是真心喜欢李琰，起初也以为李琰准备娶侧妃，看上了雨雯。 自己王妃的位置坐得稳稳当当，即使没有雨雯，也会有其他的姑娘会当侧妃，所以月儿很快便接受了她。 几次游玩下来，雨雯性情开朗，能说会笑，跟她在一起不用绕弯子，不用小心提防着，最主要，雨雯明确表示，她和七王子不可能。 纯朋友关系，月儿就更喜欢雨雯了。 今日魁星楼里有簪花会，月儿一早定好位置，发了帖子给雨雯。 雨雯带着橘子如约而至。 “雯儿，这这！”月儿声音是软软糯糯的那种，跟她性格差不多。 雨雯因为是未出阁的姑娘，出门的话要不然带围帽，要不然带面纱。 今日她画了淡妆，带着围帽， 魁星楼呈筒状，一圈一圈的六层楼，算是上京最高最好的单体建筑了。 一二层因着有平台，好展示，所以一般都是办诗会，簪花会的主场地。 “见过王妃”雨雯给月王妃见礼。 “跟我客气什么”月儿一把拉过雨雯，满脸的打趣。 “在外面，该有的礼数不能少”雨雯笑容满面地说道。 经过几个月的休养生息，用上最好的疤痕药，还有自家产的不要钱似的牛奶浴的滋润，雨雯现在也算是个正常的大家闺秀了，皮肤细腻白净，因为本身年纪就小，恢复得也快，再加之保养得当，她现在往贵女堆儿一杵，那未施粉黛的脸，嫩的能掐出水来。 手上的老茧在太医署的良药的呵护下，也变得薄软，纤芊玉指，柔软又坚硬，丰润又有弹性，怎么看都是一个妥妥的贵女。 “今儿比什么？”雨雯在月儿身边坐下，取下围帽，但是面纱是不能取的。 她们在隔间里，没有窗户，只有围栏，能直接对视对面，而又跟旁边房间隔开。 “听说先比诗词歌赋，才是琴技舞艺。”月儿有点小兴奋。 下面的平台上有十张桌子，分别有几位男女已经开始了各自的特长发挥。 一楼观众台这边，有一列是单独分开来的。 雨雯附身瞧了瞧，都是些白胡子老头。 月儿见雨雯这般，解释道“那些是上京有名望山长或夫子，负责评判。 雨雯略微点点头，这种正式选花大赛，她还头次正儿八经的坐着观看。 “人真不少”雨雯又望了望六层高的楼台。 “差不多每年都这样，雯儿以前不喜欢这些吗？”月儿问。 雨雯摇头，嬉皮笑脸道“我不太喜欢文绉绉的东西，不过看看帅哥美女是无碍的” 月儿掩嘴取笑她“主要是看俊哥哥” 雨雯也笑了“还是你了解我” 又看向平台。 雨雯突然问，“去年的簪花榜首是谁呢？” 月儿在人群里寻了寻，像是没瞧见人。 “也不知雯儿是否识得，”月儿边说边指给雨雯看。 “你看那身穿杏粉色裙衫的，就是王嘉嘉，她是去年的第一名， 之前这榜首好几个才女也得过。” 雨雯看过去，此女身材娇小，看上去弱不禁风的样子。 “说来，她今年有20了，看样子都还没成亲，”月儿看着王嘉嘉的发髻，还是少女的发饰。 雨雯不解，“看上去挺小的，身材娇小的缘故。” 又问“你们认识？”不然怎么知道人家年纪。 月儿回忆了一番“确实有桃李年华了，她和我表姐同年，年幼时，表姐出门我老是当跟班，见过几次。表姐如今都儿女双全了，她还单着，也是误人啊” 雨雯不屑，“说不定她如我差不多，觉得自由更重要呢。” 月儿回眼假意瞪了雨雯一眼，“人人都如你一般，这上京得乱” 又拉过雨雯的手，像模像样的轻轻拍着，眼睛却还瞧着王嘉嘉那方。 “这世上啊，就没几个不看重名利的，像你这般有大好的尊贵等着，却不屑一顾，非得照着自己意愿活着的，更是少之又少，你还小，等及芨也不为过，但是记住、真的是年纪越大，可供你选的好儿郎就越少了。”月儿的一番肺腑之言。 雨雯笑了笑“好月儿，你咋就这么好呢，同样是催婚，从你嘴巴里说出来，我听着就舒服。” “哎，你也就比我大一岁，搞的自己大十岁的模样，还是快些生个宝宝，把心思用在宝宝身上。”雨雯又打趣道。 月儿也笑，七王子对雨雯的心意月儿知晓，但是他待她有足够的尊敬和亲和，虽然不像小话本里一般日日厮磨，但在夫妻之事上，也算和谐满足的。 在月儿的认知里，已经是比平常夫妻还要恩爱了。 “将来，我是说将来，雯儿自己选的夫婿也好，尚书大人择选的也罢，雯儿可都要跟你琰哥哥说，与我说，让我们先给你审审，把把关”月儿又道。 “妈呀，我这是又多了一个妈，不，两个！”雨雯打趣道。 相视一笑。 楼下比试已经越见紧张，楼上开始有人为自己的偶像或朋友拉票，助威。 这让雨雯想起了上次和肖子墨抓冒牌货，也是看过类似的场景。 晃了晃脑袋，怎么又想到肖子墨了。 景安侯府 这边肖子墨难得回家，一家人就差围着他转了。 母亲每日里有闲时了就会暗示肖子墨当初答应的婚约，虽说只过了一年，但肖子墨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每次母亲刚开始暗示，或是有暗示的苗头，他就赶紧打住。 不是不悦就是借口溜出府去躲清静。 母亲怕肖子墨一个不高兴又跑到军营里待着不回来，就不敢再提了。 所以一直到现在，肖子墨都不太清楚跟自己议亲的是哪家姑娘，只隐隐记得是礼部侍郎的女儿，不过他没放在心上，一心逃避。 雨雯那边情况差不多，顾氏在女儿回家后提了几次，雨雯都不耐烦的及时制止。 一会儿自己都还没及芨，一会儿自己要忙事业，说不到两句话，雨雯干脆躲国公府去小住，或是跑庄子上视察工作，总之就是一个躲字了得。 而且更逗的事，雨雯一直以为，那母亲相看的中意人选，是巡防营的萧将军。 这七弯八拐的错误信息，可能是府里的嬷嬷闲谈，被雨雯院里的丫头听了去，又转啊转的，传到雨雯耳朵里。 不过雨雯能理解母亲选择人的考虑。 官职比父亲低，好拿捏，习武之人，和她志同道合，最主要打不过她。 这种官职也不必考虑什么党争不党争了，安安稳稳一辈子。 所以两个当事人，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原定的另一半，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第77章 她～怎么样 魁星楼。 几场比试下来，有人欢喜有人愁，有的名声大涨，有的默默无闻。 雨雯虽然一直陪着月儿，但思绪早跑远了。 看到这文人雅士，她就想到肖子云。 回京后她也有打听过，可是因为今年有秋闱，肖子云一直呆在学院里苦读诗书，也不知道读的怎么样了。 又想到和林海那一模一样的脸，雨雯不自觉的有点脸红。 “雯儿这是不舒服吗？ “没有，想到一个旧识”雨雯解释。 雨雯又问“月儿可认识肖子云？” 月儿思索了一番“听过名字，没见过，怎么？雯儿认识？” 雨雯很想说“那太认识了，”但不好解释，只能说“听说是个英俊潇洒的公子” 月儿以为她只是随意扯出的人，也没有太在意。 最后比试的结果，王嘉嘉又蝉联了女子组冠军。 名声大噪，之后雨雯才知道这闻名遐迩的女才子，就是苦等肖子墨十年有余的青梅竹马。 尚书府，雯萱院 雨雯正专心致志的做着自己的计划书，一步一步审着，毕竟自己两世都不是一个善动脑子的人，所以更需要细心。 城中第一家大红袍的生意一直很旺，收入可观，她想着开分店，但是如第一家店时，推倒后，搭建好框架，这费用就见肘了，有点窘迫。 她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转着她自制的碳笔。 心里寻思着哪去搞点钱，母亲，外公肯定不行，前期支出已经帮衬不少了。 兄弟姐妹，算了，那些人正等着看她笑话。 七王子？摇摇头，算了，不想欠人人情。 那是先把农场里的牲畜卖一些，但是这费用，起码卖掉三分之二，这样一来，大红袍的食品供应又得紧缺。 “天啊！这鬼地方没有彩票啥的吗？”雨雯唉声叹气。 橘子提着食盒进来，这是早上去云膏坊买的糕点。 “小姐，奴婢刚上了街回来，大红袍的吴掌柜说有人给小姐留了东西，还留言说明日想在大红袍见着姑娘。”橘子说着，拿出一个锦盒递给雨雯。 雨雯疑惑地打开锦盒，橘子好奇地凑过去， “诶？”橘子呆住了，“这是哪家又在做恶吗？怎么是把刀？” 雨雯叹了一口气，合上盒子。 她知道她的火锅楼迟早会吸引来肖子墨，只是时间问题，这是躲不了的。 “去告诉吴掌柜，明日接待好那位客人，我大概申时到”雨雯吩咐着，将盒子放在书桌上，手指不自觉磨蹭了几下。 第二日， 雨雯忙完手头的事情，换了身男装，去了大红袍。 刚进门，就看见封烈像门神一般杵在掌柜的柜台旁边。 雨雯皱眉“你想吓跑我的客人”？ 封烈半年未见雨雯，一时间没认出来。 愣了一下才道“等你” 雨雯示意吴掌柜不用跟着了，对封烈说“带路” 推开雅间的房门，肖子墨本来临窗而立的身子，转过身来。 有些逆光，雨雯看不真切。 封烈关好房门，他对雨雯也是甚是想念。 肖子墨逆着光，大步向前，一把将雨雯扣进怀里，那力道重的像要将人揉进骨髓里一般。 封烈瞬间不知所措的翻过身去面壁思过。 都没说话，一片沉默，只有门外时而出现客人上下楼梯的声响。 肖子墨鼻息动了动，从雨雯身上闻到了些许胭脂味。 他不确定的在雨雯发间嗅了嗅，确定是有一股胭脂味窜进鼻腔。 瞬间心绞痛般拧着疼，又不愿松开手臂，就这么抱着，心里舒坦，踏实。 过了大概一盏茶。 雨雯放在肖子墨腰间的手拍了拍“好了” 又过了一会儿，又拍了拍“我站累了” 肖子墨才松开她，双手搭在她肩上，直愣愣地盯着她。 “长肉了，白了，更俊俏了”肖子墨说着，拉着雨雯坐下。 雨雯摸摸脸“长胖了吗？” 肖子墨定定的看着，像是看不够似的。 点头“不胖，是以前太瘦” 雨雯挥开他摸自己脸颊的手“没想到半年不见，将军的嘴巴子越发会说了。” 肖子墨不恼，给她斟茶。 肖子墨还是满脸胡渣子，看上去沧桑许多。 “过得怎么样？”肖子墨问。 雨雯喝着茶，气定神闲般答道“还行” “还没当面感谢你的救命之恩”肖子墨又说。 雨雯看看还在面壁思过的封烈。“他没跟你说我拿了报酬的吗？咱们那是买卖，两清了” 肖子墨继续斟茶。 两人喝了半壶茶。 雨雯实在忍不住了。 “肖子墨，你啥时候变得磨磨叽叽的，有啥事说不成吗？” 肖子墨听到熟悉的语调，熟悉的吼声，心里更舒坦。 “就是找你叙叙旧，随便说点事” “啥事？”雨雯看着他。 楼下有吵闹的声音传来，像是在争吵。 “封烈，去看看”肖子墨吩咐。 封烈求之不得，忙开门，关门，一气呵成。 “你成婚了？”肖子墨没忍住，一想到他身上的胭脂味，就心闷。 雨雯放下手中的杯盏，看着他，不语。 “你身上有女人的味道”肖子墨继续说。 雨雯皱眉，伸出胳膊闻了闻，衣服都堆在衣橱里，怕是沾上了。 “放一块儿了，正常”随口说道。 说完又觉不对，正想着怎么找补。 肖子墨却认为是夫妻同住，有沾染很正常。 “她～怎么样？” 雨雯要被逗笑了，哪个她？ 岔开话题。 “将军今日何事？”雨雯问。 肖子墨觉得雨雯不想聊家务事，那就不聊。 将桌上一只箱子推过去，示意雨雯打开。 雨雯疑惑的边开边说“不会是谁的脑袋”这箱子的大小刚刚好。 肖子墨下意识在她额头轻弹了一下，太顺手，太自然，弹完自己都愣住了。 雨雯也没意识到不妥，像是习惯了，只用手抹了抹，依旧说着“痛～” 感觉两人又回到军营，那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日子。 雨雯那大眼睛眨啊眨，又看向肖子墨“银票？” 用手翻了翻，都是1000面额的。 “将军这是把哪家打劫了？”雨雯盖上盖子，退了回去。 “这是这些年我存的”肖子墨答。 “一共十万两，都是打仗后的各种赏赐攒的，本来还多些，你来之前都用在军营了，你来之后没怎么补贴，也就没怎么用了”肖子墨又道。 雨雯直愣愣的看着他，等他继续说。 “不知道够不够，但暂时我只有这么多，” 雨雯问他“所以，将军想说什么？想做什么？” “我知你在为钱财伤神，做生意没那么好做的，这些钱你拿去，算我借你的，什么时候还都可以。”肖子墨淡淡的说着。 如果说这是给雨雯的，依着他的性格，是不会收的，那就说借，这样两人有了牵绊，以后是不是也好见面，他要求的不多，能见面就成。 封烈进来回禀，有人没订到位置在楼下撒欢，封烈去了，那人见脸色就知惹不起，就改了日子预定。 雨雯想了一下，“我这生意肯定会越来越好，越做越大，就我独自支撑，看来是有些困难的，不知将军愿不愿意入股，你给我撑场子，咱们一起赚钱”。 第78章 墨雯商会 她以前以为做个小生意，不会有太多麻烦，把好食材卫生，管理好就行了，现在看来，有事没事就有人上门找茬，官商都有，就是不想让你继续赚钱，她如果亮出尚书府或是顾国公的背景，肯定没人敢继续闹事，但她又有顾虑，万一出个栽赃嫁祸的食品问题，把老辈子牵进来，不值当，所以并没有对外说是谁家的产业。 肖子墨一愣，本想着有金钱的纠葛，他们不至于形同陌路，毕竟雨雯之前不是说了，回京城后，见了面也当陌生人，这让他心碎，现在能交织的更深，当然更好。 “好！”肖子墨一口同意。 不管是文人世家还是武将，家里都有产业，只看是自己亲自管理，还是家人代为管理的差别了。 所以即使大家知道肖子墨开了火锅楼，也只会羡慕，不敢造次。 “行，那我准备好文书给你送去，将军现在都在京郊大营”雨雯心情轻松下来，说话也没那么拘谨了。 “你知我在京郊，”肖子墨很高兴，至少证明雨雯也在打探他的消息。 “当然，将军是上京红人，谁人不知？”雨雯又道，有钱了，心里舒畅，说话也随意些了。 “京郊好打理吗？”雨雯又将箱子滑过来，打开翻看着，眼里带着小财迷的光。 “认主，不好收拾”肖子墨放心下来，慵懒的靠着，眼神还是直勾勾的盯着她。 雨雯闻言抬头，正好撞见肖子墨那炙热的眼光。 “那就下狠手，让他们知道现在的主子是谁，不服就滚蛋！”雨雯说。 肖子墨笑了，这家伙还是改不了以暴制暴的毛病。 “好，听你的！京郊大营都是上京附近的士兵，个个都带上京人士的臭毛病。是该好好改改！” “你没问题的，边关那些顽固不化的都能被你训的服服帖帖，”雨雯又道。 肖子墨见雨雯高兴，他也高兴，结果下一句，就差点让他当场石化。 “咱们以后恐怕见面时间少，我得忙生意，还要忙家里，你要忙军务，也要忙着成婚，如果有什么事，你就在大红袍留言，我在上京就及时回复你，不在，不在～那就没得搞，等我回来再说。”雨雯道。 肖子墨没注意什么成婚不成婚，满脑袋里就是见面少 “我不能去你家找你吗？”肖子墨问。 “不成！”雨雯很严肃很快速的答。 “你可别想打听我住哪儿，让我知道你调查我，跟踪我，咱们这情份，算到头了，将军好好掂量着。”雨雯又说。 肖子墨面色难看至极。 雨雯将木盒又推给肖子墨“将军还是考虑清楚” 肖子墨条件反射的按住推过来的木箱，知他还有秘密。 “好！”虽然不情不愿，还是一口肯定道。 雨雯见肖子墨这般神色，也能理解，毕竟谁不想知根知底。 “既然来了，就留下吃顿火锅，我还有事，就先走了”雨雯跟肖子墨告辞，抱着箱子下楼，和吴掌柜吩咐了一番，那间专门为自己预留的雅间加上肖子墨的名字，发生用餐冲突，以肖子墨为先。 肖子墨身姿笔挺的站在窗边，看着雨雯的身影消失在人海里。 没过几日，肖子墨在军营收到了雨雯派人送来的契约书，上面写着“墨雯商行”几个大字。 雨雯想着十万两，光支撑两家分店是绰绰有余的，多余的钱她也不可能退，本来就还想做其他项目，就干脆以商行的名义，以后所有的生意，都算肖子墨一份，也全了他雪中送炭的情谊。 墨雯商行，雨雯占股七成，毕竟所有点子，所有事物都是她在做，肖子墨占三成，只用出出大将军的名号，就能同时拥有三家火锅楼，再外加之后雨雯的各种投资，稳赚不赔的买卖，雨雯觉得自己已经很慷慨了。 果然，肖子墨派人在大红袍坐镇后，就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敢轻易上门找茬了。 尚书府 “母亲，我想去庄上住两天，”雨雯在陪母亲用晚膳的时候向母亲提及了自己的想法，她应该去巡视农场了。 “可为娘已经接了丞相府的帖子。你爹出京办公务去了，也去不了，你不去，咱们家去的人就更少了”慕容夫人有点为难，因为她知道这次肖子墨将军也会去，想让她俩见上一面，又怕雯儿不高兴，就没告诉她，想着到时候她再牵牵线。 “丞相府！”雨雯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肖子墨的未婚妻不就是丞相府的嫡女嘛。 “对啊…苏丞相的三公子娶妻，对方是何亲王府的姑娘，真是般配。”慕容夫人一说到成亲上就兴致勃勃，雨雯却兴致缺缺。 雨雯眼瞧着母亲的神色，知道母亲为难，一般的帖子也就算了，这丞相府的，确实不能不去，外人总以慕容雨雯的八字说三道四，母亲一直隐忍着，现在女儿可以大大方方的参加各种宴会，也是给母亲添光。 “那女儿去就是了，”雨雯知道自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不管不顾了。 寻思着，丞相府的话，肖子墨怕是会去，丞相府到时候人那么多，她小心点就是了。 婚宴这日 “母亲，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雨雯急切的问道 今日是丞相府喜宴的日子，雨雯早早的起床，想着时间差不多了，结果刘妈妈却说夫人身子不利落，怕是去不了了。 雨雯急急冲冲的赶到母亲卧榻旁。 大嫂和二嫂已经在一旁伺候着了。 “没事，没事，想是昨夜漏了风，今早有点不舒服，大夫看过了，也开了药，不急不急。”慕容夫人一见额头紧锁的雯儿，急忙开解道。 “母亲这样，女儿自当在家陪着母亲，今日……” 还没等雨雯说完，顾氏立马打断道“雯儿放心，母亲真的没事，今日7王子也要去，你若不去，怕王子不高兴”。 “是呀是呀，你大哥和二哥都在，雯儿不怕！有嫂子呢”大嫂第一个站出来说话， 其实她觉得，肖将军哪有王子好，现在很多人都知道雨雯和七王子走得近，和王妃关系匪浅，如果雨雯能当侧妃，说不定以后有机会当贵妃，那他们尚书府，不就跟着平步青云。 所以婆母虽私下告诉她要拉拢雯儿和肖将军，但是她的私心却是想推雯儿和七王子。 大嫂朝二嫂使了个眼神。 二嫂立马扶着雯儿的手臂“雯儿，母亲说的对，时间不早了，咱们早去早回。” “去，去，多见识见识，好好玩，家里有刘妈妈陪着，没事的，”顾氏推了雨雯一把，递了个眼色。 “姑娘快去，夫人该喝药了，大夫说好好喝药休息两天就好了，等病好了，夫人还要陪姑娘回国公府呢。”刘妈妈上前扶起夫人坐正，准备把汤药送上来。 “那…母亲，雯儿就出门了。”见母亲如此坚持，也就不好再说了。 第79章 这家伙还想上天啊 “大嫂，大姐不去吗？”见着大哥二哥在府外等候，马车里也没有慕容雨燕，雨雯很好奇，作为尚书府嫡女，这种大场合不可能不去啊？ “雨燕已经卧床几日了，雯儿把心思都用在外面了，对府里一点不上心”二嫂打趣道。 “哦，”雨雯也不愿多问，知道就行。 苏丞相府 这丞相府比起尚书府来，真的不是一点点的大，不愧是历朝历代王侯将相住的地方。 雨雯一边逛着园子，一边感叹道“这也太奢华了。” 本来是一起进的府邸，可是大嫂一会儿就被蜜友叫走了，再一会儿二嫂看见了朋友，想带雯儿一起去打招呼的，雯儿觉得麻烦，就告辞说自己逛逛。 看着成群的姑娘在赏花，喂鱼，聊天，而自己就一个人，真的很无趣。 好在上辈子雨雯就没怎么逛过公园，全当游园了。 “你们看见肖将军了吗？”一个女声传来 “沈姐姐，今日可来了好几位肖将军，你说的哪一位呢？”另一个姑娘的声音一传来，明显是打趣的调侃。 雨雯立即就认出是那日在迎军楼里的姑娘，雨雯好奇的想听听，于是就当作无意的在一旁赏着花。 “好哇，你敢笑我！”那位沈姑娘显然是害羞了。 “好嘛好嘛，好姐姐，我是听我哥说的，肖将军回府之后就跟侯爷闹上了，好像就是为了议亲的事，今日会不会来，真的不知道。” 雨雯不经意的挑了眉，“他还闹上了？这么好的亲事，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这家伙还想上天啊！” 另一边 “啊～阿嚏……”肖子墨在马背上打了一个喷嚏。 肖夫人连忙拉开马车的窗帘，“三郎啊，冷吗？” “无妨，母亲放安心”肖子墨瞅了一眼闭目养神的肖侯爷。 他也很无奈，每次和父亲提起想要取消婚事，就被父亲骂的狗血淋头的，今日本是不打算来的，怎料大哥二哥都事儿忙，正好他休沐，母亲说什么都要拉上他。 如果真要取消婚事，母亲才是一大助力。 思来想去，就当陪母亲散心了。 苏丞相府 “诶，你看那是不是苏家嫡女啊？”一个姑娘往湖边小亭撅了撅嘴，其他人的目光都顺着看过去。 小亭里，一个身穿鹅黄色长摆锦裙的姑娘正在和另一个穿萝红色锦裙的姑娘聊天。 雨雯一听是苏家嫡女，也很好奇到底是啥样样。 “哎，你说这鹅黄色真的很称人，不是谁穿都好看的。”一个姑娘打趣的声音。 “是呀，哪怕是豪门嫡女，嘻嘻嘻”看，女人堆里事儿多。 原来鹅蛋黄就是将军的未婚妻啊……雨雯若有所思的盯着苏小姐看了许久。 一阵骚动 “几位王子到了！走，去看看”又是一个姑娘提着裙摆跑过来，跟沈姑娘一起说着，就往前院去了。 “琰哥哥来了”雨雯无趣的又瞟了一眼鹅蛋黄，也离开了。 “恭喜恭喜！”一进前院，到处都是拱手做恭喜的人，雨雯环视了一圈，没见着哥哥嫂嫂。 “雯儿！”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雨雯看见了正笑脸盈盈的李琰。 “雨雯见过七王子”雨雯屈膝行了一个礼，当然这是做给旁人看的。 朝七王子身后看去。 “月儿今日身体不适，没来，你的空了，去府上找她玩呀，”七王子瞧见了雨雯的小眼神，满脸的宠溺。 雨雯笑笑起身：“好啊，” “怎么带着面纱？是哪不舒服吗？”李琰关切的问。 “没有，本来母亲要陪雯儿来的，可是昨日染了风寒，雯儿怕日日与母亲在一起，万一雯儿也有风寒，不好传染给这一大院子嘛”雨雯兜了一个能让人信服的说辞，其实她还是心虚万一子墨认出来，不好收场。 “雯儿确定无恙？！”李琰一惊 雨雯摇摇头“好着呢” 相视一笑， “没见着你哥哥嫂嫂呢”李琰也环视了一下。 雨雯摆了一个不知道的手势，两人又默契的笑了笑。 李琰觉得现在的雯儿好极了，没有年少时那般莽撞，不知礼数，也没有失了少女该有的童真，俏皮。 很想上手抓抓她的头发，李琰手背于身后，手指不停的捏戳。 前院的一角，肖子墨正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进了丞相府后，肖夫人连给儿子说声“你未婚妻也在”这样的话都没来得及，就被一众贵妇人拉走聊天去了。 肖子墨也是四下闲逛，听闻王子们都来了，不知哪根筋没搭对，就跟着人流往这边来了，五王子和三王子跟几个老一辈的大臣聊天，六王子流连在一堆女人窝里，七王子看似漫不经心，却目标明确的朝一个女子走过去，他就好奇的待在了原地。 此女子穿着天青色长裙，外面是轻纱外衬，身材婀娜多姿，背脊比一般姑娘看着要挺直一些，带了张面纱，虽看不清面容，应该也是眉清目秀的，这若隐若现的飘渺感，加上说话的时候手舞足蹈的样子，又可爱又有神秘感。 上京未出阁的姑娘为了避嫌，大多都会在公开场合戴上面纱，今日也有好几个，当然，觉得自己貌若天仙，需凡人共赏的，也有很多没有戴面纱的。 “新娘子接回来咯，准备拜堂”小厮兴奋的跑进府来高声通报着。 丞相府一下就像炸开了锅一样，大家都往前面涌来， “雯儿，当心”李琰怕人潮拥挤，护着雨雯。 “琰哥哥，这人多，我就不凑热闹了，先去厅上坐等开席，你是王爷，是要见证新婚礼的，也不便与我多处，待会我就自个回去了，空了去府上找哥哥姐姐玩就是。”雨雯说着，看着拥挤的人潮， “琰哥哥也当心，这人太多”然后施了一礼。 李琰看了看周围的人群，又看看雯儿，无奈又宠溺的点点头。 他素来知道雯儿的习性，不感兴趣的事就是天上掉金豆子，都吸引不了她。 这点他就看错了，别说金豆子，就是银豆子也能吸引雨雯。 李琰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雯儿消失在人群中，才转过身去。 肖子墨很想知道这女子是谁？这么受七王子的宠爱，但是又没人可以问。 在响亮的鞭炮声和人潮的欢呼声中，丞相府的喜宴总算开始了，男女分席而坐。 雨雯自是坐到了两位嫂嫂旁边 “雯儿，你看到肖将军了吗？可以说话”大嫂虽有自己的目的，但是母亲的任务还是要完成的。 “嗯～瞧了一眼，壮的像头牛，”雨雯没什么情绪的说着，好像不关她的事一般，她觉得，周围全是催婚的人，不嫁这头牛，说不定下次就是蠢如猪，她的计划是先结婚，再找个机会和离，这样，她就彻底自由了。 “丞相府是不同哈，嫂嫂，吃这个，好吃”雨雯知道嫂嫂又要说什么了，赶紧堵住嘴。 大嫂看了一眼兴致缺缺的雨雯，想说的话硬生生的咽下了。 第80章 大眼瞪小眼 雨雯又喝了几杯酒，趁着酒劲，借口醒醒酒，赶紧离席了。 “豪门高院！你看看这小桥，这小湖，这庭院……”雨雯一边嘀咕着，一边在湖边瞎逛。 她也纳闷，今天怎么没看见肖子墨，按理说他也是未来女婿，不来喝喜酒吗？是太忙了吗？还是～～～ 正想着，一个娇弱的女音飘过来，雨雯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羽哥哥，你怎么这么久没来看婉儿啊，婉儿好想你……”娇娇糯糯的女声飘来。 真不是雨雯想听，只是这耳朵闭不了啊。 “不会”？雨雯捂着嘴巴，站在一个假山后面，本来是想爬到假山上看看月亮的，哪知撞上了约会，怎么古人都喜欢在假山旁约会啊，因为遮的牢吗？这洞洞眼眼到处都是窟窿，怎么能遮住人？这会儿是尴尬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真是书有，人间有啊，话本子诚不欺我”雨雯寻思着走，好奇害死猫。 又当真好奇的心如小鹿乱撞。 她脑袋里这会儿能浮现的全是话本子里的场景，和电视里abcd的镜头，好奇战胜理智，轻悄悄的，慢慢的，踩了上去，她本来就身手灵活，所以看似笨拙的挪动，还是很轻松的。 借着月光，瞄了一眼。 当场愣住，使劲眨眨眼，就在她不远处的一对拥抱的男女中，女的那身醒目的鹅蛋黄映入眼帘，她努力的想看清楚是不是苏府嫡女， “妈的”小声脱口咒骂窜了出来， “谁！谁在那！”拥抱中的男人顺着声音望过来。 雨雯见势不妙，想跑，可惜穿着绣花鞋，一个脚滑，身子朝后仰去。 这点高度还摔不着雨雯，正想玄身而立，一只大手稳稳扶住了她， 定眼一看，吓得眼珠都快弹出来了， 刚要说话，听到了有人走近的脚步声，第一个反应就是躲，一只手捂着自己嘴巴，东张西望，慌忙之中瞟见假山的另一边有个山洞， 二话不说，抓着肖子墨的手就往山洞里扯。 肖子墨也听到假山后边有人在往这边走，但他不知道为啥要躲，身体已被扯的躲进了山洞。 山洞不算大，但深长，底端有外面的灯光照进来，尽头是波光粼粼的湖面，折拐处有一丢丢的背阴，雨雯一进来，先是四处快速打量，瞧见那处背阴，就把肖子墨往背阴深处推。 肖子墨全程茫然的盯着小姑娘，他也是为了醒酒，加上不喜欢那种氛围，就躲了出来，正巧瞧见下午的天青色小姑娘在假山旁晃悠，本想离开的，又觉得她鬼鬼祟祟的，惹来他的好奇，正要靠近，又见她要跌倒，本能地伸出手来接住。 这会儿小姑娘的种种反应，他知道是想躲避，为了不影响小姑娘和外男独处的名声，便没有吱声。 “羽哥哥，咱们还是走，管他是谁呢？”苏家嫡女那娇弱的女音说的雨雯和肖子墨身子同时一颤。 “那不行，万一被说出去呢，你可要嫁人啦”男人不依不饶。 听到声音由远及近，雨雯立即也躲进背影里，这回该肖子墨吓的高高举起了双手，不知所措了。 要是按照以前，有个姑娘这般贴近自己，早就被扔出去了，可这回，也不知怎么，他倒是想静静地看戏。 姑娘身上淡淡的胭脂香气，因为贴着身子，肖子墨能感觉到对方紧张的心跳以及傲人的前胸。 而姑娘好像全神贯注的观察着外面，一点都没感觉到现在尴尬的站姿一样。 声音停在了山洞外，男女都向内张望了一番，才转身离开。 外面声音越来越远， “呼……”雨雯长出一口气后离开了肖子墨的近身。 她迎着月光抬头，就这么一瞬间。 在黑暗中的肖子墨能清晰地看到一张小巧的脸上，挂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似曾相识，微风拂过，轻纱飘动。 肖子墨盯着这双眼睛发神，因为眼睛太像了，如果不是女人傲人的身材时时提醒着他，他几乎都以为这是雨雯的眼睛了。 “你确定是这边吗？人呢？”又有一个声音传来，但是已经不是刚才嫡女的声音了。 “奴婢看的真真的，肖将军就是往这边走的，”看来是个丫鬟在答话。 雨雯吓得更近一步的贴近了肖子墨。 有人钻进山洞的声音，雨雯几乎把自己的侧脸都贴在了肖子墨身上，双手也轻轻的抚在他的肩上，生怕漏在月光下。 刚分开的两人，现在严丝合缝的紧紧相贴。 如果这般情形下被人瞧见，那就真真说不清了。 这一次的冲击比上一次更大，肖子墨明显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但是顾及男女大防，他还是高高举着手臂，做投降状，眼神也一直落在身下小姑娘的身上。 心里有疑惑，有惊异，还有丝丝的兴奋，太复杂的心境，让他一时半会儿反倒不知道自个儿此刻到底是怎么了。 “小姐，里面好暗啊，肖将军应该不会喜欢这般暗处的，我们去大路上遇遇。”丫鬟的声音再次响起， 脚步声在洞门口迟疑了一会儿，像是不甘心，又像刚才那对男女一样，探进脑袋，四周看了看，跺了跺脚“还不快去寻！” 等声音又走远了， 雨雯就像蔫了的气球一样，卸下气来，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猛的抬头看向肖子墨，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然后往后弹去，速速避开。 “那啥”雨雯吐出两个字后又调整了一下嗓音，以前在军营和肖子墨说话，哪怕是吵架，都尽量降低嗓子，糙里糙气的，现在用的是自己本来的声音，这个年龄段女孩子该有的娇柔文雅。 回京后，母亲怕雨雯嫁人后被婆家嫌弃，专门请了嬷嬷，教授礼仪，教授女儿家该有的仪态，琴棋书画一个都不准落下，不然不准出门搞事业。 “刚才是小女子无理了，还请将军见谅，事急从权，事急从权”雨雯低着头，努力的想该说些什么，见肖子墨有往前倾的动作，条件反射性的，一只手又给推了回去， “砰”的一下，肖子墨的背撞到墙壁。 事出突然，雨雯没来得及掌控力道，力道之大，肖子墨诧异。 “对～对不起，我也不是有意的，将军见谅，那～～我～我～先出去，为了避免误会，还请将军待会儿再出去，今日之事，还请将军当作没发生过，本来～本来也没发生什么，对～”雨雯低着头，磕磕绊绊的说完，稍稍做了一个屈膝礼，没等子墨回话，就果断的转身走人。 前前后后，都没给肖子墨留有说话的时间，人就离开了， 徒留肖子墨愣在原地良久，还没回过神来，小姑娘人影都没有了。 估摸着拉开距离了，他也从山洞里转了出来。 一路都在寻思着：刚才到底什么情况，一时失神，竟连小姑娘名字都没问，她怎么知道自己是谁的？ 肖子墨无奈的摇摇头，你肯问，别人未必肯说。 这种情况下的相识，下次遇见多半也会装作不识，又怎会告诉姓名。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前厅，这会儿人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他又抬步出了丞相府，看见自家马车已经整装待发，知道父母已经上车了。 “三郎，今个可有看到～”肖夫人迫不及待的问儿子。 “人太多，不知道哪位是”肖子墨知道母亲要说什么，及时打断。 “那～可有瞧见心仪的姑娘？”肖夫人还是不罢休，又问道。 “没有”两个字，肖子墨回答的干脆简单。 马车内鸦雀无声。 第81章 除非嫁给七王子 日子平平静静的过着，无风无浪。 顾国公府 “四丫头，雯儿的婚事到底怎么说的呀，那肖将军回来一段时间了，怎么也没说上门提亲的事啊，别搞没了呀。”国公夫人叮嘱着自家闺女。 “母亲，女儿也为难啊，当初是肖侯爷主动上门说要结亲的，说是等肖将军回京述了职就来提亲。 可是，您看，将军回来的时候是伤着的，这才刚好利落，又去军营了，我们又是女方，不方便主动提及，万一人家说我们这么急着嫁人，没有女儿矜持呢”慕容夫人真的满脸都写着为难。 “那就再等等，现在李琰势头正高，万一以后纳了雯儿为侧妃呢，岂不是正好”国公夫人还在打李琰的如意算盘。 “不瞒母亲，雯儿和七王子是很好的关系，雯儿却不会嫁给他。”慕容夫人倒是很了解女儿。 “你怎知道，以前那是娃娃还小，还不懂情爱，如今李琰什么不懂，他对雯儿的心思，全京城都看得懂！你能不懂？”国公夫人真想抽死这个笨脑瓜。 “雯儿才不要嫁给琰哥哥呢，”雨雯喘着粗气回内堂来坐着，对着外面摆摆手“不打了，不打了，歇会儿”。 “那你说说，为什么不嫁那小子”国公夫人这次打算问底底了。 “不嫁就不嫁，雯儿说不嫁就是不喜欢，”国公爷也进来了，给雨雯使了一个支持你的眼色。 “姥爷，你懂啥，不说这七王子是最有可能当未来的太子的人，就说他对雯儿的感情，她那个蠢笨的母亲看不懂，您老人家该懂。”国公夫人蔑了慕容夫人一眼。 “你又懂啥，那皇家的日子就那么好？我家雯儿自在惯了，那些个规矩，你的乖孙女能受得住？老夫都舍不得。”国公爷又是摆手又是摇头的，他才是最清醒的那个。 雨雯挽着外公的胳膊，一个劲点头。 突然又冒出个另外的想法，试探性的问了句。 “我可以嫁作妾吗？”心虚让她的声音很小，因为她能猜到答案。 “不行！”几乎是同时，三个长辈给了同一个答案。 雨雯尴尬的缩缩脖子。 其实她就是问问，后来她又寻思着，如果非得嫁人，为什么不嫁给肖子墨，她现在和肖子墨一起做生意，以后就不会存在反对她做生意的人啦，只是肖子墨有未婚妻，她不能跟苏丞相抢女婿，苏丞相一声吼，她尚书府都得抖三抖。 也就有了给肖子墨当妾的想法。 “雯儿，你怎会如此想？可是有喜欢的人了”国公爷第一个反应过来。 “没有，没有，就是问问。”雨雯胆怯的回答道。 “想都不要想，你现在好歹也是嫡丫头，怎能嫁作妾。”国公夫人一个转头“除非是嫁给七王子”！ 好，敢情她老人家还惦记着李琰的。 国公爷白了夫人一眼：“雯儿，这个你得听长辈的，是关乎到你一辈子安乐的问题。 国公爷顿了顿，“你到底看上谁了，哪家？” “没有没有，雯儿没看上谁，就是不想嫁给萧将军，他长得跟头牛似的……”声音越来越小，细的怕只能她自己听到。 慕容夫人一听愣住了…… 国公爷自是知道军人的，能为将者大多身高体壮，雯儿说成牛也不为过。 “当真，那么不喜欢”像是消化了半天，慕容夫人才缓缓说出几个字。 “不也说，人家还没下聘的嘛，那可能人家也瞧不上我啊”。雨雯是听嬷嬷们小声议论过。 “胡说！我们雯儿天资聪慧，怎可能看不上”国公爷越发生气了。 但是又无力反驳别人确实一直没来提亲的事实。 想了半天，“算了，不喜欢就不喜欢，他们不来提亲，咱就当没这个事，就算来了，咱们也未必要收，京城这么多豪门显贵，哪家还没得个雯儿看得上的好儿郎”国公爷的武将脾气，绝对是一点就着型的。 “他看不上，咱还不稀罕了，当初想把你亲事定了，一方面是真的觉得肖家还不错，最主要的还是希望你能安心在家呆着，别又跑了，现在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不乱跑了，咱们就慢慢找，都还没及笄呢，慌啥！” 这件大事就在国公爷的一头热里，一锤定音了。 雨雯默默的大呼一口气，压在身上许久的石头重重的落了下来。 “将军是把魂丢丞相府里啦”封烈看着手拿军报，但是又无心阅读的肖子墨。 这都好几天了，将军都是这样呆呆的。 肖子墨还是没反应。 “看来将军对未婚妻很满意”封烈又得意的说道。 “未婚妻？”看来还是敏感词汇有用，肖子墨抬了眼。 “将军自从丞相府回来就魂不守舍的，想必是对您的未婚妻是满意的呀，想来也是，毕竟是丞相的嫡女，想必是好的”。封烈越想越觉得对，还暗自高兴的点点头。 肖子墨疑惑的眼神望着封烈，到底他是傻的，还是我是傻的？ “不对吗？”这会儿轮到封烈疑惑了。 “谁给你说的是丞相府嫡女啊？”肖子墨认定封烈是傻的。 “大伙都这么说的呀，全军都知道，将军要娶的是豪门贵女”封烈说 肖子墨无奈的摇摇头。 “传令下去，还有谁说本将军要娶什么丞相府嫡女的，按军法处置！”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怎么传成这样了，不是，千万别传了，毁了人家姑娘名声，到时候苏丞相怪罪下来，我可保不住。”子墨又重申了一遍，说明了利害关系。 封烈当真吓得脸都青了，急忙下去传令， 而肖子墨坐在书房里，魂不守舍的又想起了当天的山洞。 他后来找人问过，当日穿天青色裙装的，带面纱的是哪家姑娘，可是都没什么印象，就像没这人出现过似的。 只怪那日贵女云集，那姑娘的衣着和打扮确实不出彩，没人记得很正常。 但是那水汪汪的眼睛，真的和雨雯太像了。 当时就令他心口一震，所以绝不是幻觉。 “雨雯什么时候回来？”肖子墨问封烈。 封烈板着指头数了数，大概半个月， 月前肖子墨去大红袍找雨雯，却被告知老板出去采买了，大概一月回京，肖子墨知道雨雯是最喜欢出去买买买的，所以并未多想。 “将军，那你的未婚妻到底是谁啊？”封烈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肖子墨抽回神，思索了半响才道“好像是礼部的什么人的嫡女” 封烈瘪嘴，这也太不上心了。 第82章 可懂 尚书府，雯萱院 “小姐，听说京城来了一批耍杂耍的，要不要去看看。”橘子一脸兴奋的把刚刚在隔壁院子听到的说出来。 “杂耍，那应该很热闹”雨雯难得安安静静的练会儿字，奈何被橘子一说她的心也飞上街去了， 抬头望了望外面的艳阳，嘴角不愉快的抽了抽“太晒，晚点”。 用过晚膳，雨雯跟母亲支会了一声，就带着笨橘子出门逛夜市去了。 繁华的大街上人潮拥挤，各种叫卖声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京城就是京城，这天都黑了，还有这么多人。”雨雯想起了自己在豫州的生活，好歹也是大州县，但是夜幕一降临，便没有商家和行人了，大家像是自主的关门闭户。 “小姐，你看这个，好可爱，”橘子手上已经握了糖葫芦和糖人，但是眼睛还是落在小摊贩的架子上。 而雨雯则好似漫不经心的看着四周“你在这看看，别走开，等我。”说着一个闪身，离开了。 巷子口，两个高大的男人，正在利用身高寻找刚才还在眼前，却被牛车挡住一下就不见的身影。 “你们想干嘛？”雨雯身子从男子身后窜出来，直挺挺的站在两个高大男子身后，身子往前倾，昂着小脑袋一脸探究的盯着他俩，肖子墨和封烈转身，距离太近，肖子墨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还是闻到了淡淡的胭脂香气。 “小姐请自重！”封烈急了，下意识的用手挡在肖子墨身前，阻止雨雯的身子再向前倾。 雨雯站直身子，眼光自上而下的来回打量了一番两人，心里暗暗想着“这是没认出来？就这么大众脸吗？” 雨雯的眼神很不友好，一脸嫌弃的样子，就像菜市场挑白菜，让肖子墨心头一闷。 “我自重？你们跟了一路了都，从前面的前面就跟着了，谁不自重？”雨雯一边手里比划着距离，一边假装没好气地说道。 实则慌的一批，很怕自己露馅。 却要装作一副不好欺负的样子。 “说，劫财还是劫色？”雨雯双手抚胸，又装作害怕的样子，但是语气却是在调侃。 把肖子墨逗笑了，嘴角上扬，双手扶礼，“是在下唐突了，”心里雀跃的想，有点意思。 “知道唐突还跟着，这是惯犯啊，现在搭讪都用这么俗不可耐的方式吗？”雨雯一脸质疑的盯着肖子墨， 肖子墨和封烈同时被说的不好意思起来。 难得的羞涩让雨雯觉得甚是好玩。 “姑娘可是前些日子去过苏丞相府吃喜宴”肖子墨看着眼前的姑娘，今日雨雯没带面纱，但是眼睛，身段，个头和身上淡淡的胭脂香气，以及大胆的言辞，他觉得就是当日在丞相府里山洞里的姑娘。 雨雯没想到肖子墨这个蠢蛋，只是认出了山洞姑娘，她原以为他会是认出了自己，毕竟除了性别，怎么看都是同一张脸啊？ 她就纳闷了，就换个发型换个衣裳，这古代人就傻傻分不清人了，这得多蠢啊…… 而肖子墨是与封烈在酒楼吃饭的时候，晃眼看见两个姑娘在街上闲逛，那眼睛太像了，便不自觉地跟上了。 到现在他也答不上来，只是一直默默跟着，看着她们东看看西瞧瞧，吃了这个又尝点那个，一路嘻嘻闹闹的，像两只小松鼠。 “在下自觉离得够远，哪知还是被姑娘察觉了，姑娘着实厉害”肖子墨又是一礼。 “过奖过奖，”雨雯难得听到肖子墨的表扬，心里乐开了花，眉眼弯弯的心情舒畅。 封烈看到雨雯开心一笑的容颜，那弯弯的笑眼，瞬间也像看到了雨雯副将一样的亲切，他看了眼肖子墨，肖子墨挑眉回了一个“很像”的眼神， 远处的喧闹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去了。 “看你们也不是什么坏人，但是，人言可畏，你们还是别跟着了，免得旁人误会，”雨雯还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是谁。 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肖子墨虽然听到了，但是身体不自觉的还是跟上了。 橘子一脸疑惑的看着小姐身后的两个高大男人，两个男人差不多一般高，都穿着锦衣华服，身份不言而喻。 一个还留着胡子，看着就老成。 前面不远处就是杂耍比较集中的地方了，有喷火的，有踩高跷的，有舞大刀的，还有胸口碎大石。 每一个杂耍处都是里三圈的外三圈，挤满了人，雨雯牵着橘子，小心地挤进去，看到精彩的时候，大家都兴奋地鼓掌，吆喝。 肖子墨和封烈也挤进人群，他们好奇的观察着雨雯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像极了，真的除了性别，每一个眉眼，每一个小动作，每一个神情，都像极了。 只是雨雯要略显的沉稳一些，粗犷一些。 没有像小姑娘一样欢喜雀跃的时候，可是笑起来弯弯的眉眼和脸上的小酒窝，连嘴角的微微小梨涡都一模一样。 “将军，你看，会不会是雨雯副将的妹妹，”封烈终于知道为什么将军会一路尾随两个小姑娘了。 肖子墨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不然解释不通啊。 夜色催更，人流渐渐少去，雨雯和橘子要准备回去了，可是后面的尾巴怎么甩掉呢，她还不想让肖子墨知道自己是谁，一股子玩味油然升起。 “大晚上的，你们想跟到什么时候？”雨雯故作生气的问道。 小嘴嘟起，小脸扬起，将少女的娇惯与蛮横展现的淋漓尽致。 但是肖子墨就觉得～可爱极了。 “在下～在下冒昧，有几个问题想问姑娘”不知是不是肖子墨刚才看到雨雯可爱的神情，一时晃神，竟然也口吃了起来。 “请说”雨雯道 “嗯～不急，夜已深，不知姑娘明日可有空，为表今日的唐突，在下想请姑娘吃饭，地点可以姑娘定。”为表自己没有非分之想，肖子墨觉得让女孩子定地点会好些。 肖子墨看着小姑娘从街头吃到街尾，应该是个小吃货，大恒国民风还是很开明的，男女同席，同行也是常有的事。 “嗯～～明日，明日不行，三日，三日后酉时在状元楼等就是 雨雯又想想“将军可有时间？” 肖子墨一听“将军”二字，再次肯定对方是认识自己的。 “好！”一言为定 “那就不要跟着了，我要是发现你们还跟着，就别再见面了，可懂？”雨雯提着裙角随橘子扶着进了马车。 马车渐行渐远，肖子墨没有跟上，转过身，摊开的手掌上满是汗珠。 那一声“可懂”不就是雨雯的口头禅嘛。 “将军！”相处三年有余，封烈又何尝听不出，也是惊讶的愣起。 但是性别不同，唯一的可能就是家人。 如果是家人，肖子墨有些迟疑了，如果这个姑娘当真是雨雯的家人，那他前脚喜欢人家哥哥，后脚就说对妹妹有意思，这合理吗？雨雯不会追着他打。 他被自己这个想法吓来一身冷汗， 他什么时候对人姑娘有意思了，什么意思？哪种意思？ 太乱了。 第83章 我姓慕，我哥能姓雨吗 什么叫度日如年，生生印在两方人身上。 雨雯那个后悔啊，怎么就说出三日呢。 “姑娘，你可别再拌啦，床都要塌啦”嬷嬷看到雨雯一个劲的折腾床板，感觉这老旧的床架子恐怕撑不了两天了。 眼巴巴地守着太阳快下山了，雨雯穿着一席粉桃红的长裙，在橘子面前转了几个圈圈，雨雯不知为何，想着要以女子的身份见肖子墨，很兴奋。 “小姐，很好看了”橘子不明所以的看着一脸兴奋的主子， “小姐，这私见外男，不好，要是被萧将军知道了，那～～”橘子总归还是担心小姐名声。 “没事，小姐我啊还没订婚呢，现在满大街的男男女女，谁会注意到啊……” “你可记得我说的，别人问起，我就姓慕，别说尚书府，实在不行，就说顾国公府，没人问，就啥都别说。记住啦！”笨橘子有时候是真糊涂，所以雨雯还真不放心。 一辆马车在状元楼停下，一位身姿轻盈，头戴幕离的小姐随后下了车。 小二领着雨雯来到雅间。 肖子墨觉得就像一朵粉红的桃花飘落进屋，伴随着淡淡的清香，整个屋子都亮堂了。 房间的门被小二随手关掉，雨雯取下幕离和面纱挂在一旁的衣架子上，今天的粉桃红色衬的她像新鲜的蜜桃，鲜嫩可口。 自从穿回女装，出门总是要上点淡妆的，哪怕只是口脂与粉黛。 随身坐下，肖子墨恰好递过来的茶杯，雨雯也是随意的接下，但还是礼貌的点头示好。 肖子墨也不急，既然有一顿饭时间，慢慢来。 肖子墨不问，雨雯也不说话，默默的抿着茶，看着窗外，倒显出难得的女子矜持来。 等菜上齐了，雨雯一看，全是自己爱吃的，不觉鼻子一酸，竟红了眼尾，又以最快的速度恢复了神情。 这些细微的变化，怎可能逃出肖子墨的眼睛，让他更迷惑了。 他不动声色的给雨雯布菜，雨雯本想拒绝，但是激动的心，根本拒绝不了。 她默默的深呼一口气，定定神。 “将军不必多礼。” “姑娘怎知道我是将军？”肖子墨收回布菜的手。 “和将军一起的男子也一起上来用餐，就我们俩，这些菜怕是要浪费的。”雨雯不想让封烈有机会靠近笨橘子。 在肖子墨看来，确是眼前的姑娘对封烈有兴趣，本是一股子闷气，又想着万一封烈在这，姑娘愿意如实以告呢，硬生生的压住闷气叫了封烈上来。 肖子墨看着身边安静吃饭的大家闺秀。 “说来听听？” “姑娘可能告知姓名”？ “我家小姐姓慕”笨橘子抢答道，她总算记住了小姐的说辞，真厉害。 封烈诧异“慕？！” 雨雯看着封烈，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那依封烈副将而言，本小姐应该姓啥？” “姑娘怎知在下姓名？”封烈疑惑的问。 雨雯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你猜” 肖子墨和封烈又是一愣。 “还请姑娘明示” 平时不觉得封烈这么笨，今天倒是觉得他和笨橘子有一拼了。 雨雯意味深长的看了肖子墨一眼，见他也是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觉得更好玩了。 “封烈副将可是护送肖将军和六王子安全回京的大功臣。”雨雯语气平淡无波的说道。 眉宇一挑“至于肖将军，现在半个京城的姑娘恐怕都想认识您”话语间隐隐的醋味，恐怕她自己都没察觉。 “慕姑娘，我们是否在哪见过？”封烈开口。 这下该轮到肖子墨疑惑了，如果说他和慕姑娘是第三次见面，那么大门不出 二门不迈的封烈又在哪见过她？ 雨雯拿出放在袖兜里的面纱带上。 “哦～哦～哦～～～”封烈兴奋地指着雨雯哦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字来，肖子墨听的快急死了。 雨雯见他懂了，又收起面纱，挑了一块红烧肉放进了将军碗里。 “将军，咱们今天是来吃饭的”雨雯也自顾自地吃起来。 “将军，那天，就是上月二十八，咱们从军营回府的那天。” 封烈又看看雨雯，得到雨雯微笑的表情肯定， 又继续说“那迎军楼，您还记得不，花花绿绿的一楼面的姑娘”一想到当时的场景，封烈自己都忍不住笑了。“慕姑娘也在，对” “三楼角上，带面纱，穿青色纱衣的那一间，对”封烈突然觉得自己的好记性还是有点用。 肖子墨不语，但是不知为何，心里的闷气消散了那么一丢丢。 “慕姑娘也是去等将军的？”封烈兴奋的脱口而出。 肖子墨低头吃着饭，但也很好奇，慕姑娘会怎么回答。 “封烈副将好眼力”雨雯说着又给封烈夹了一块肉。 肖子墨见到雨雯这个动作，又微微皱眉，那消散的闷气好似又自己回来了。 “我家小姐只是去吃饭的”笨橘子强行解释道。 “确实是小女子，不过，只是去吃饭，将军一出现，楼都要震塌了，就赶紧走了，”雨雯语气中带着怨怼。 “哈哈哈，我是说一个转头的时间，姑娘就不见了呢，还以为自己见鬼了”封烈开怀的一笑，很是爽朗。 “是呀，小心女鬼半夜来敲门”雨雯做了一个皱鼻子的表情，“吓死你” 肖子墨看着他俩聊的甚欢的样子，感觉自己有点多余，心里莫名的有些烦躁。 “慕姑娘可有兄弟？”肖子墨将话题引入正轨。 雨雯挑眉，终于想起正题啦…… “当然有啊，两位哥哥，两位弟弟。”雨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回答。 “哥哥可有从军的？”肖子墨又继续问。 “在兵部任职可算从军？”她也不清楚刚到兵部任职的二哥算不算从军。 “喔～你哥哥在兵部任职，不知是哪位？”肖子墨有想过，能去丞相府赴宴的，能在七王子身边有说有笑的，必定不是一般人家。 “将军可否告知，你要找谁？”雨雯明知故问。 “是本将军一位朋友，姓雨名雯！”肖子墨答道。 “别说我二哥哥刚到兵部不久，也没听他说过他有将军一样的朋友呀” “而我我姓慕，我哥能姓雨吗？”雨雯装作一脸惊讶。 肖子墨语钝，一时不知如何说了。 “据我所知，肖将军常年在外，近十年来都很少回京，而我那两位哥哥都未曾出过京都，想来，肖将军要找的人，不是我哥哥。”雨雯语气笃定，但是又偷偷观察着肖子墨。 “无妨，无妨，在下也只是随口问问，因为确实你俩太像，我以为是一家人”肖子墨这么说着，莫名的有些高兴，嗯，不是一家人，雨雯就不会追着他打了。 “将军是说，小女我长得像男子”雨雯故作惊讶。 “不是，不是，你俩一点都不像，哪哪儿都不像”封烈忙解释。 雨雯挑眉，睁着眼睛说瞎话，封烈你也长进了哈。 “吃饭，吃饭，饭都凉了”雨雯盛了一碗热汤放到肖子墨面前，算了，自己欺骗在前，就别再招惹人家了，把肖子墨惹毛了，追着她打三天都是有可能的。 第84章 肖子墨将军也被退单了 景安侯府 “三郎，你最近很忙吗？”肖夫人端着一盘点心来到儿子书房， 自从回京以来，看到儿子没日没夜的工作，感觉心疼。 肖子墨大多时候在军营，偶尔会去兵部处理事情，幸好不用早朝，不然她得心疼死。 “母亲”肖子墨一边接住母亲递过来的盘子，一边扶着母亲坐下。 “你才大病初愈，可不要太劳累了，”母亲大人说道。 “孩儿知道，母亲放心”。肖子墨很有孝心，跟长辈一起，尽量不要太严肃，特别是母亲，会怕。 肖子墨欲言又止的样子，肖夫人怎会看不出来，自从儿子回京，都提过好几次了， “三郎啊，当初给你议亲，也是侯爷再三思量的，虽说只是口头承诺，但是平白无故推了亲事，对双方都不好，那姑娘人真心不错，乖巧懂事，又会武艺，跟我儿那是良配啊！”肖夫人觉得自己还能再努努力。 “儿子不孝…”肖子墨只能低头说道。 “三郎！”肖夫人那个急啊，万一哪天又传断袖呢，她的心肝肺啊。 “实不相瞒，儿子有喜欢的人了”肖子墨坦然的承认，他确实爱雨雯，如果雨雯愿意，他也愿意，可是雨雯明显不愿，而且，他已成婚。 而他现在对那慕姑娘甚有好感，如果能成，是不是可以了却他相思之苦，人伦之愁。 肖夫人一愣，脱口而出“那个副将？”那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肖子墨摇头“不是，是我刚认识的一位姑娘，就是上次苏丞相府，婚宴上遇到的，孩儿觉得她很讨喜，甚是可爱，有点喜欢” 肖夫人一听大喜，直拍大腿“哪家姑娘，哪家的，姓什么？多大了？你了解吗？好姑娘相看的人可不少！”她和肖子墨想的一样，能去丞相府吃酒的，家里肯定不一般。 “只知姓慕，年纪尚小，梳着豆蔻发髻，应该还未及笄”肖子墨回忆着。 肖夫人那个欢喜啊“为娘让你爹去打听打听，” “娘，先不急，孩儿会处理，但是现在，得先把这边的事了了，免得耽误人家”肖子墨又旧事重提。 “三郎不是诓骗为娘的”肖夫人不太相信，一直不近女色的儿子，突然就转性了？ 肖子墨伸出三指指天，正要发誓，肖夫人急忙握住“好孩子，母亲信你还不成吗，信你。” 肖夫人把儿子的决意非常正面的表达给了肖侯爷，侯爷又何尝不知道，本来三郎从小就不在身边，军队里的日子是人都知道辛苦，还一呆就是十年，现在又要娶一个自己不喜欢，连面都没见过的女人共度一生，还有就是现在心境也不同了，以前是害怕那些流言蜚语影响儿子婚事，现在是大家都争前恐后的递帖子盼嫁，这好货不愁卖的心态，一下就击垮了原本还为难的心，心一软，还是想着拉下脸皮去找顾国公聊聊。 顾国公府 带上礼物，肖侯爷携着夫人，踏进了顾国公府的大门。 国公爷当然知道肖侯爷意思，如果只是寻常看望，不用准备如此多的礼物，如果是提亲，应该直接去尚书府，现在明显就是有口难开来退婚的。 “肖侯，你看你来就是，还带这么多礼物”国公爷从收了帖子，就一直在家等着，也想好了，如果是来退婚的，就由女方先开口，免得说出去，惹人笑话，所以今日，不仅有国公爷夫妇两在家，尚书府的慕容夫妇也当作串门子的，在家里一起。 肖侯爷一见这全家都在，心里“咯噔”一下，又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前段时间不是听说国公爷旧疾犯了嘛，一直没得空，现在来看看您也不算迟”肖侯爷没有直接说来由。 “老毛病了，现在这年纪，不能不服老啊……”国公爷装作漫不经心的抹着茶碗的茶叶沫子， “哎，国公爷这叫老当力壮”肖夫人附和着。 “其实，今日侯爷不来，我们也想着哪日去拜访拜访侯爷”慕容易打开了话匣子，其实他还是很不满肖家会来退亲，虽然没有正式下聘换庚帖，但是说出去总是不好，他虽不太在意雨雯的名声，而是这事儿多多少少影响到的自己尚书府的名声。 “说来惭愧，雯儿到现在都没接受即将成人的现实，一天老想着玩，”国公爷假意思忖了一下“老夫也看开了，这女娃能在家享多久福啊。以后嫁了人要相夫教子，就没得玩啦。她想玩，姥爷我就先留着她，在等她玩上两年，反正都还没及笄呢，慌啥”。国公爷一脸的溺爱。就像是真的似的。 “哎，人都说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现在的孩子已经由不得我们了，”肖侯爷听出来言外之意。 “我啊，是真心喜欢雯儿姑娘，知书达理，温柔贤惠，哪哪都好！”肖夫人是真心喜欢。 “奈何三郎受着伤回京，伤还没好完就述职去了，一天忙到黑，我问他关于成亲的事，他也只是说要以事业为重，刚回来还没有基础，想必，他近期都没有要成婚的打算。”肖夫人顿了又顿，一脸的为难。 “我们也是怕拖累了雯儿姑娘，不如让姑娘早点找一门心意的，两情相悦的过日子”肖夫人满脸都写着遗憾啊遗憾，这么好的媳妇。 一盏茶过去了，大家都不说话。 “那此番，我们大家就当没这事，也没下聘，本就不作数，以后各走各路，互不相欠，互不相扰。”国公夫人本来心里就惦记着七王子呢，赶快退了最好。 肖侯爷夫妇在国公府又坐了一会儿，聊了些有的没的，就离开了。 这场双方家长各自的谋划都以失败告终。 不久，就有消息称肖子墨单身，现在属于最热门的女婿人选。 雨雯直到最后尘埃落定都不知道萧将军是肖将军，大家未免她不舒服，也没再有人提及，真的当没发生过一样。 只是恢复单身的她无意间也听说“肖子墨将军也被退单了”， 她也不甚在意，那苏家嫡女本就有情郎，退亲才正常，不然肖子墨很容易成为接盘侠，说不定还喜当爹，买一送一。 上京连开三家火锅喽，各霸一方，那生意都跟火焰似的，旺的不得了， 雨雯寻思着该开个小吃店了，投资小，回本快。 这两天总上街转悠。 第85章 分担风险和资金压力 最后敲定了一个项目，大项目， 和上京最热闹的两条街隔得不远，有一条背街，里面有居家的小院，也有小商户，比较杂，以前又开有赌坊，这一片就人蛇混杂，后来衙门端了赌坊，人气就更差了。 就感觉是条会被人们遗忘的街巷。 雨雯实地考察后发现，这条街巷也属于城中街、位置很好，占地算宽的 ，前面有私宅挡了，就像封了口子，路面也算平整，就是缺少人气，难得两个客人误打误撞走进去，也是看看就出来了。 雨雯一边逛着一边寻思着，两边很多小店门都关门闭户，上面有的贴着买卖告示，证明真心生意惨淡。 雨雯心底有个大胆的想法，不过得先回去盘算盘算，要打有准备的仗。 经过几日调查，一盘算，如果按照她的大胆想法，有点悬。 如果保守点，也是侃侃凑合。 不想放弃这个项目，她就得再拉人入伙，分担风险与资金压力。 火锅楼成功的案例，让七王妃羡慕不已，她是少数几个知道那是雨雯的产业的。 李琰还问过她，为什么传言那是肖子墨的产业，你和肖子墨很熟？ 雨雯无奈，只好将自己掉江后被肖子墨救了说了出来，但是没提在军营待过。 然后回京后，肖子墨想入股，雨雯要还救命之恩，便一起经营了。 又告诉李琰，自己是以男儿身和肖子墨接触的，肖子墨并不知她女儿身份。 李琰也懂，这水里营救，很容易对女人的名声受损，雨雯的思量是对的。 李琰自不会将铭山上的追杀说给肖子墨听的，不过听雨雯这么说，对肖子墨的印象倒是极好。 这次这个大项目，雨雯自是会拉上琰哥哥一起挣钱。 果然，一提出资，李琰没有不同意的，心想着你把王府搬走都成。 这边搞定了，那边她还是应该和合伙人说一声的，毕竟当初是她制止了肖子墨参与党争，如果肖子墨不愿意，她就以自己的身份和李琰合作。 “你认识七王子？”肖子墨的反应也是如此。 雨雯沉默了一会儿“实不相瞒，很熟。” 肖子墨惊异，“从未听你提过。” 也不讶异，毕竟冒牌货一事，对七王子的帮助是最大的。 “你还记得我说的铭山遇袭”雨雯态度诚恳。 肖子墨点头。 “我其实是七王子旧识，年少时经常一起玩的那种，类似于你和封烈，但又不同于你们，”雨雯看了看封烈，又看了看肖子墨。 “我和他是朋友，不是上下属，这你能理解吗？”雨雯问肖子墨。 肖子墨点头， “铭山是我们一起遇袭的，当然，肯定是杀他的，我掉了崖，被你救了，他逃掉了，为了活着，去了蜀州，”雨雯顿了顿。 “我告诉琰哥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没提及我在军营待过，毕竟，我明知他没死，也没去找他和他联系。而是在你的军营待了三年”雨雯说完，看着肖子墨“这你能理解吗？” 肖子墨迟疑了一会儿。 “如果你们很好很好，为什么不去找他”肖子墨问。 “自然是不想，不仅不想，整整三年，他都以为我死了”雨雯回答的很淡定。 肖子墨沉默 雨雯又说，“如果我没回上京，也不会想要和你还能有联系，他也一样，既然回来了，他也在，难免的，就会有联系。” “你是谁”肖子墨问。 雨雯看着肖子墨，然后悠闲的靠在椅背上，手指不自觉的敲击了桌面：“我是我！” 肖子墨知道问不出什么，来日方长。 “现在我要说的，才是我认为重要的事，”雨雯很严肃。 “大红袍，是以墨雯商会经营的，盈利很好，现在，我要启动下个项目，那个规模甚大，是墨雯吃不下的，所以我计划拉他入场。” “还记得我曾经提醒你党争一事，对你来说很敏感，其实对我来说也是，如果跟他合作，不管是否愿意，都意味着站在七王子一队的。 这个选择权在你，我需要你理智的选择。 毕竟不仅仅是你，你身后还有侯爵府，我不希望你为难。”雨雯说完。 “不急，你可以慢慢考虑，当然，作为朋友，我是不愿意你牵扯党争的，这是实话。” “你呢？”肖子墨问，意思很明了，“你怎么选” 雨雯靠在椅背上“李琰就怕牵连我，所以只愿意出钱，不愿意担名，但是这个项目，如果只有你来撑着，怕会很辛苦。” “你会助他夺嫡吗？”肖子墨又问。 “如果他愿意，我又恰好有那个能力，会的”雨雯回答的很肯定。 “我信你”肖子墨坚定的回答。 “别！信你自己就好”雨雯急切的阻止他。 七王子府 谁知最后三家一起商讨时，又多了一个人，二王子李谭。 当然在拉李谭下水之前是跟雨雯通过气的，毕竟他是最铁的皇商，有他在就真真不怕找茬的了，只是多一个人，他们分到的就少了而已。 二王子本就无心党争，所以七王子跟谁走得近跟他没关系，他也不会出去说，毕竟上京就这么多人，谁和谁还不是知交，谁和谁还不是同窗了。 雨雯小吃街项目就此落地，开始筹备了。 二皇子不出钱不出力，只凭着名号，便获得了两成的利润，雨雯想想都亏，不过她知道，以她的能力，可以在其他方面赚回来。 整条背街巷在雨雯不动声色中，一个一个的落入囊中，毕竟那里相当于死街，能有人来买，店家都是上赶着卖出去，很怕买家跑了。 只有最后一家，是个寡妇，带个孩子，不愿搬家。 这一家位置挺特殊，她家是个两进的院子，背院隔堵墙就是闹市区，如果拆掉一半，就能打通和闹市区的缺口，还能留一半，做个仓库或者围了做个工作室，对于处理这边小吃街的各种事物也方便些，再者有了单独工作室，大红袍的雅间就可以更好的用来接待贵宾了，所以能拿下，是上上策。 第86章 恩公 不过雨雯打听了一番，那妇人家挺复杂的，正找肖子墨商量怎么办，人家不卖，不能强抢啊。 “公子，小沫子来说，那妇人家有状况，问您要不要去看看”。雨雯怕橘子那个蠢笨的说漏嘴，所以现在出来见墨，都带着院子里精灵点的小厮。 雨雯皱眉，“状况？” 说着抬步就走。 肖子墨自从知道雨雯和七王子的关系，就无心在军营待着了，日日往兵部跑，一来是为日后，万一有需要准备，二来兵部休沐早啊，他可以多在大红袍和雨雯待待。 这会儿他就跟在后面，一起往那妇人家去。 因为前面店铺全部买入了，都开始整修了，所以人声嘈杂。 灰尘扑面而来，雨雯一边捂着口鼻，一边示意肖子墨和她一样。 总算到了，门口围了些人，里面有哭泣的声音。 雨雯就依靠在门口问“小哥，咋回事啊” 看热闹的小哥说道，“地上这女人是那个人的媳妇”指了指一个穿着粗布的男子。 “几年前跟那个女人跑了，”又指了指凳子上坐着的一个女子。 “估计是钱用光了，又跑回来了，听说这房子有人买，就逼着原配卖房子， ”小哥“啧啧”两声又道“这房子也压跟儿就不是他的，他就是个倒插门，哼，把原配媳妇家搞垮了，带着钱跑了，但是原配和他一直没有和离休书的公文，所以现在也算一家人，原配媳妇舍不得卖，说是留给孩子的，就被打了，也下的了手。呸！” 雨雯听了个大概。 示意封烈将人看热闹的遣走。 雨雯走进小院子，把地上的妇人扶了起来。 “你个野男人，你是谁，当着相公的面都这般不知检点！”那个倒插门开始叫娼。 雨雯没理他，扶着起身后，便松了手。 走到小三面前， 小三虽然有些消瘦，但能看出来还是很标致的。 小三一见俊俏又有风度的公子，立刻做害羞状。 “你叫什么”雨雯用扇头抬起小三的脸。 “奴家，奴家，青儿”小三害羞的当真脸红了。 “可真好看”雨雯带着玩垮的笑意。 倒插门扑过来，封烈一脚给踹墙边上去了。 痛的嗷嗷叫。 雨雯又走到妇人身边，指着地上打滚的倒插门，“这男人，你可还要？” 妇人不知雨雯的意思，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我的意思是说，你是否还想跟这个男人重归于好，白头偕老。”雨雯又解释道。 “不不不不！”妇人一脸惊恐，连说了几个不！ “那你就写一封休书给他，从此后一刀两断，可好”雨雯问。 既是倒插门，那休书肯定得女方写啊。 妇女愣住，抱紧孩子“他不肯的，他不会肯的。” 雨雯看向肖子墨“单方面不能解除吗？” “如果能确定当时男方是自愿入赘，是可以的。”肖子墨语气很冷，他很看不惯殴打女人，如赘还殴打女人，就更是丢尽男人的脸。 雨雯蹲下身子和妇女平视“你们成亲时在府衙办手续了吗？” 妇女愣神，“父亲做的主，应该是办了，” 这边还在说话，刚才被遣走的人群里，有人叫来了正在巡逻的巡防营。 几位腰缠军刀的大爷踏进小院来“谁在闹事？” 妇女一见，哆嗦的更厉害了。 地上的倒插门艰难的爬向士兵“官爷，官爷救命啊，杀人啦！” 官兵一见这番场景，本能的以为站着的是欺压的一方， 官兵头头大步上前，还没靠近雨雯，就被封烈用手抵住。 封烈一言不发，但是那气场，绝非凡凡。 官兵头头也是见过世面的，在这上京日日巡街，不长点眼力见，怕是早死了。 见情形不妙，先挥手制止后面的小兵拔刀相向。 自己附身一礼“请问壮士是？”礼数先做到位。 封烈将京郊军营的将军令牌交给官兵头头， 官兵头头额头渗汗，小心翼翼的双手捧上，还给封烈。 在场的三个男人，封烈出力，肯定不是将军。 还有一个身材欠瘦，也不像沙场将军， 那就只剩下一个高大威武，不怒自威的男人。 官兵头头用袖子擦擦额头的汗，差点干错事。 雨雯转过身，对着官兵头头道“这人作奸犯科，殴打妇孺，带回去好好审审，为了不浪费百姓粮食，早点判，刨个煤，开个矿啥的，下半辈子就用劳力来偿还欠的债。”说完，嫌弃般挥挥手，示意快点弄走，碍眼的很。 官兵头头见将军都无动于衷，而是在听这个公子发话，难道这公子更是位高权重？这下半辈子？是不是让我告诉府爷，这人不要放出来了？ 赶紧示意后面的小兵来抓人。 倒插门一听张牙舞爪的开始咆哮，什么污言秽语都敢乱喷。 肖子墨不耐“拔了他的舌头” 轻飘飘的一句话，倒插门给吓晕过去，被拖走了。 小三见这位公子不仅气宇轩昂，更是有权有势。 立马准备扑过来，本来刚才雨雯是打算用小三来气死倒插门的，现在没那个必要了。 小三腼腆的一步三扭腰，雨雯都怕她把自己腰给扭断咯。 “你是自己走，还是我送你？”雨雯用扇子指了指小院门口 小三还以为雨雯要送她，欢喜不已，眼里都放着光。 雨雯皱眉“你确定？” 小三点头，“青儿全听公子的” 又是一阵矫揉造作的女音，男人们都颤了一下。 没觉得好听，就觉得恶心来着。 雨雯走上前，照着小三屁股就是一脚，小三略有腾空，惊叫不已，直接踹出了小院，结结实实摔在外面。 只听一阵哭闹之后，就识时务的，自顾自一瘸一拐的走了，她知道自己惹不起，溜为上策。 小屁孩这会儿鼓掌叫好，一脸的兴奋。 妇女放下小屁孩，拉着他给雨雯下跪。 雨雯上前制止了，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我就是要买你房子的人，不是在为你解围，而是在帮自己”雨雯坦诚不公。 妇女呆楞，随即还是匍匐在地，“恩公” 雨雯不解“我是地主，不是恩公” 妇女虽然人还跪在地上，身子却直立了起来，“之前一直不卖，确实想着孩子他爹万一回来，能找着咱俩，但是真当他回来寻时，我才发现，自己这些年等了一个恶人，没心没肺的男人，所以现在，我是愿意卖的，就按恩公说的，我愿意卖出这套房产。” 说完又匍匐在地上。 雨雯摸了摸鼻头，习惯性的看向肖子墨，咋整？ “你可有生存的活计，”毕竟人家还带着一个孩子，肖子墨开口问道。 “不瞒恩公，我家祖传的针线手艺，平时给成衣铺子做做衣裳，绣绣纹样。”妇人说道 雨雯挑眉“我正在寻一些手艺人，如果你愿意，可以到我家的成衣铺子里做工，包吃包住的，但你得先通过掌柜的考核。” 妇女一听，包吃包住，这样房子的钱省下来，将来孩子读书也有着落了，高兴的泪流满面，一个劲的喊恩公。 雨雯制止她“别喊了，我还小着呢，什么公不公的，叫老板，我让人和你联系，你在家等着就是” 说完又在一声声恩公中拉着肖子墨就走了，既然来了，巡查了店铺装修的情况，就离开了， 回大红袍的路上，雨雯突然转身面对肖子墨，探出了自己的手，双手手心朝上，放在肖子墨身前。 肖子墨疑惑的站定“怎么了？伤了吗？”说着习惯性地要去抓她的手。 “没有，没有，等你打我，你用手掌，击打我的手掌！”雨雯语气友善。 肖子墨以为他又在玩，伸手轻轻地拍了一下，就像羽毛拂过一般。 又疑惑的看向他“这样？” 雨雯收回手，“你可打过了啊，别想着找机会打我板子。” 肖子墨瞬间反应过来，在雨雯额前弹了一下“你还真记仇” 还在想他挨了二十军棍的事。 第87章 个子不大脾气不小 二王子府 李谭依靠在书房的座椅上，一边查看最近的报表，一边喝着大红袍那买来的果酒，其实他对喝酒没有那么的在意，想醉的时候就喝烈的，呛的喉咙直颤那种，眼泪横飞他就觉得舒坦了，心情好的时候喝点度数低点的花酒，桂花酒尤其最爱，与大红袍火锅一起推出的，还有它的酸梅汤和果酒，正好解腻，也刚刚对他的胃口。 看着小吃街的装修进度，这个项目策划的相当详细，装修也相当大胆，这大胆的程度是他想都没想过的，因为本来一层的铺子，全部推倒重建，整建两层，确切地说是三层。 第一层全是铺面，售卖各类小吃，二王子脑袋都想烂了，也不知道哪有那么多小吃，可是整条街三十几个铺面不重样的。 二层是整层的茶楼，在雨雯的构想里就是类似现代的水，咖啡之类的，可以供人吃喝的地方，在一楼买了小吃，就可以上二楼找个位置吃掉，多方便，但是二楼是要收费的。 二层上面是镂空的露台，听说是春暖花开时，可以在户外沐浴着阳光，享受微风，也可以吃喝的位置，这第三层就不收费了，也同样提供桌椅，提供方便而已，主打一个增加人流量。 后面则全是仓库，冰库和工人休息的地方。 这种，同样的面积，能同时做更多的生意，赚更多的钱的想法，既新奇又实在。 不得不说，自从认识了雨雯，他对这个人很是钦佩，他也不是三岁稚子，合作伙伴自然要查上一番，这一查下来，惊掉他下巴，雨雯是女扮男装不说，她就是当年和李琰一起遇袭的人，依照现在雨雯这人对每件事情的规划来看，当初李琰遇袭后做的最聪明的事，就是立即请旨去了蜀州投军，估计也是她的功劳。 不过她这经商的头脑和胆识，是不是继承了她那户部的爹爹和她当大将军的外公，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为什么雨雯又和肖子墨牵扯在一起开了火锅楼，几番打听后得知肖子墨是雨雯的救命恩人，这时间和事件就结合上了。 李谭对雨雯这人是放心的，就看她准备的一叠规划表能不能如约实现了，这白挣的银子，还是头一次。 不得不说，花费巨大，又修整整条街来做小吃，需要极大的魄力。 要不是看在肖子墨和李琰都对雨雯有意思的份上，他也想插上一脚。 一个又能挣钱又很有趣的女人，谁不想要。 可现在，李谭更想看到那两个男人相争，多有趣啊。 李谭想着想着，讥笑出声“肖子墨那个兵蛮子，看样子还不知道雨雯是女人，难道外界传闻的肖子墨喜欢男子是真的？” 摇晃着手中的琉璃盏，李谭手背上有一条直通手肘的长长伤疤，虽然已经无碍，但格外的刺眼，那就是当年被刺杀的铁证。 二王子身上有多处残疾，是谁搞的，他虽然不知道，但过去过来就那么些人，除了无权无势的老七，和当时还在襁褓的老十，其他几个都有可能，所以他对老七，没有仇恨，反而有点惺惺相惜，毕竟命运差不多，只是他选择了从商，老七选择了投军，即使他现在为国库挣了很多钱了，除了他爹，其余几个王子的家人都还是看不起他，轻视他。即使李琰挣了几年军功，其余几个王子都当他是个兵蛮子，甚是可笑，可笑啊。 “都说不去了～”肖子墨一脸无奈的盯着吴世子。 吴世子是肖子墨难得的青屁股朋友，自小就玩在一起，后来肖子墨参军了，两人也有书信往来，只是这吴世子在京城呆着，养成了官僚世家的臭脾气，和喜好寻花问柳的习惯。 “你才退了亲事，不知道有多少花蝴蝶要扑过来，就当给老朋友多点见美女的机会呗，”吴世子一脸的猥琐模样，让肖子墨觉得是不是应该离他远点。 “这次是贵妃办的马会，邀请了京城里各府的淑女俊郎，就是想让大家多见见面，多联络感情，你一个将军，还比不过小姑娘的马术不成，多去发挥你的特长，你看不上的，朋友我可以帮忙啊……”吴世子的目的很明确。 “你都妻妾成群了，还想着美女，不腻吗？”肖子墨白了吴世子一眼，因为是被拉来的，所以没骑马，坐的马车。 “这哪能腻！等你尝过了女人的美好，就知道，意犹未尽是何种滋味！”吴世子说的一脸认真和享受。 肖子墨实在受不了吴世子在一旁“小手啊～小腰啊～小嘴啊”的，直接撇过脸，闭目养神。 眼睛可以闭上，耳朵却闭不上，脑海里还确实飘过了一个身影，水汪汪的眼睛一笑起来就像弯弯的月亮，肉嘟嘟的小嘴巴翘起来撅的老高，个子不大脾气不小。 肖子墨摇着脑袋深呼吸，这个影子能同时出现在一男一女身上真的很神奇。 “肖兄，那女人的杨柳腰，就像轻轻一揉就会断似的，那凸起的双峰又是沉重的负担，那少一寸多一寸，触感都是不同的呀”吴世子还在喋喋不休。 肖子墨的脑海里随即又出现了慕小姐紧贴着他的胸膛，能分明的感受到胸前的波涛汹涌，白皙的小手抚在他身上，轻轻的，柔柔的，仔细回忆一下，慕小姐的腰好像不算太细，但是感觉很实在，没有弱不经风，一折就断的感觉。 想到她慌乱的从自己身上弹出去的囧样，想到她两手不空还舍不得的路边零食，肖子墨的嘴角微微的不自觉的上扬了起来，心里暖暖的。 不知不觉间，在雨雯和慕姑娘中，肖子墨本能的选择了慕姑娘，只是他自己还没发现而已。 吴世子说了半天，见肖子墨没有反应，也没趣的不再言语了。 艳阳高照，微风拂面，肖子墨和吴世子下马车后步行了一段来到马场。 还没等走近就能听到场内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好像赛事很激烈。 “肖兄，我们去那边”吴世子一来就看见了熟人，领着肖子墨就要过去隔间。 肖子墨看了看向他们招手的方向“你先过去，我坐久了，先站站，一会儿就过来。” 肖子墨看似在为自己坐麻了的脚找借口，其实他是认出了，在场上执马奔驰，带着英姿飒爽的身影，穿梭在群马之间如流水的慕姑娘。 看得出来她骑术很好，灵活的身姿，有力的手臂总能稳稳的控制住马球，那小球只要落入她手就没有不中的。 所以连连的欢呼声大多是为她而来。 看到她，肖子墨总有一种看到雨雯的错觉，他又轻轻的摇摇头，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荒谬。 第88章 女扮男装 军营里闲时也会办马球会，但是雨雯从没上场过，肖子墨以为他不擅长这项运动，毕竟雨雯的性子是爱出风头，喜高自傲的，如果是他擅长的游戏，那不得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他雨雯天下无敌！” 谁知雨雯并不是不擅长，而是军营的马球场都是土泥场，一群马儿纵马奔腾的后果就是漫天飞舞的黄泥和灰尘，雨雯虽说在军营要尽量让自己糙一些，但是看着那超标的空气质量，理智告诉她还是身体健康占首位，再加之军营里没什么娱乐活动，汉子们抢起球来那如同拼命一样的阵势，让人不寒而栗，所以她从来没参加什么马球比赛，连观看都借口说不想晒板油，都没看过一次。 雨雯毫无悬念的得到了头筹，是一只墨玉色的手镯。 她高兴的随即带上，晃着手腕给坐台上的人看。 肖子墨顺着方向，隔间里男男女女的好些人，没有熟悉的身影，倒是看到一个熟悉的同僚，那男子好像在兵部见过。 肖子墨恍然，慕姑娘的哥哥在兵部，肖子墨平时也会到兵部办公，只是没和这人打过交道。 他朝慕姑娘走过去。 雨雯并没看见肖子墨来了，正全神投入的看着下一场的比试。 她把马球杆杵在地上，胳膊扶在球杆上休息。 “你马球打的不错”这句话是真心的，肖子墨觉得慕姑娘的马术不比自己差。 突如其来的声音还是吓着雨雯了，她条件反射性的缩了脖子，侧身躲开声音。 “不好意思，吓着你了”肖子墨抱歉道。 “肖将军何时到的”雨雯一脸惊奇，就像不该在这看见你一样。 “一盏茶” “将军可想上场活动活动筋骨”雨雯饶有兴致的说道。 “没人”肖子墨回答的坦坦荡荡，因为马球组队得男女搭配。 雨雯往他身后环视了一眼，后面的狂蜂浪蝶都恨不得扑过来了。 “你确定？”雨雯给了肖子墨一个“你往后看看”的眼色。 奈何肖子墨不接招。 “他们两不会打起来”雨雯的表哥第一个认出，在和表妹说话的是肖子墨将军，他俩可才退了婚，按理说现在是水火不容的状态，而且他很清楚自己的表妹武功可不低，万一打起来，那就好看了。 “不会，你看他俩就像没事的人一样，很和谐啊。”另一个亲戚说道， 好，感觉全世界都知道他俩退婚了，只有两当事人啥都不知道。 “不会是暗藏枪火”顾家表姐说着，还担心的望了望。 “雯儿看着很开心，肖将军的神态也很轻松，不像在互掐” “哎，搞不懂，郎才女貌的，干嘛要退婚” “来了来了，可别提哈，老爷子可提醒了的哈” 雨雯运动后口渴了，而且很怕自己露馅，就借口离开了肖子墨身边。 肖子墨却觉得慕姑娘是害羞了，不是说女子很容易害羞吗？ “雯儿，他不来吗？”表姐嘴巴朝肖子墨噜噜。 “不来”雨雯心想“幸好不来” 大家面面相觑。 各怀鬼胎，到底什么情况，想问又不敢问，只能当没发生过。 肖子墨又呆站了一会儿，坐台上陆续有侍女来请他入座，都被他拒绝了。 想了想，还是向吴世子方向走去。 “你傻不，那么多俏佳人来请都不去”吴世子一看见肖子墨就急切的抱怨着。 “你去！”肖子墨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坐下拿了干净的杯子倒茶喝。 “肖兄，刚才与你说话的女子，你可认识？”一个男子插话进来，看似很急切的想认识一下。 肖子墨看过去，男子斯文儒雅，书生气息浓厚。 “认识”。肖子墨点头。 “那可否…”斯文男子话都还没说完就被吴世子打断了。 “怎么认识的？我都不认识的美女，你竟然认识？”吴世子自认京都各大美女他都熟识，这不就跑出来了个偏偏。 肖子墨稍带震惊的看着吴世子，慕小姐这般出色的面容，这般出色的身姿，这般出色的骑术，吴世子何等风流人物，他竟然不识！？他眼瞎吗？ 吴世子显然认出了肖子墨眼神的含义。“本世子当真不认识她，她绝对是第一次来马球场，甚至花会，诗会，歌会……反正我没见过她！”吴世子一脸无辜的坐在软座上。 “本将军也只是知道她姓慕，还不得知她的哪家姑娘，”又一转念。 “从没出现过吗？”肖子墨疑惑的问道，因为他能从吴世子的语气中听懂笃定。 隔间里的人清一色的摇头。 “可是她和七王子熟识啊！”他亲眼看见李琰旁若如人的急赶到她身旁与她说话，期间看似也很愉快轻松，怎明不是初识啊？ “她与七王子很熟？你确定？”另一个声音响起。 肖子墨点点头，倒是真的能确定。 “她会不会是那个…七王子传说中的青梅”一语惊醒梦中人。 “她在的隔间里除了慕容家还有顾国公家和镇国府家，那她是哪家的？”吴世子疑惑的盯着雨雯所在的隔间。 肖子墨也瞧了一眼那边甚是欢乐的一帮人。 “什么传言？”肖子墨好奇的问道。 “肖将军有所不知，传言七王子投军前经常和一位小公子结伴出游，被很多人都遇到过，但是没人认识那位小公子是谁，后来又有人说那位小公子原是小姑娘，为了避嫌才伪装成小公子，大概三，四年前，七王子向皇上请愿到边疆历练，那位小公子也随即消失，再后来，七王子历练回京，又有人看见七王子身边出现一位衣衫飘飘的少女，不过此少女都是面纱遮面，所以没人知道到底是哪家姑娘。” “是呀，这少女用面纱，在京都真是太正常不过了，很多少女都会用，所以要想查出此人，着实不易。”吴世子也头疼。 肖子墨若有所思的盯着雨雯，他能肯定七王子的青梅就是慕小姐，不过另一个想法见缝插针的转了进来，女扮男装？！ 慕小姐和雨雯副将的最大差别就是性别。 如何给慕小姐穿上男装？肖子墨甚至有点想亲自下令换装，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他思忖着，是怎么一回事。 “也许是我看错了，她可能不是七王子的那个朋友”肖子墨看似为慕小姐辩白，实则是不想被人揣测，既然他们有意隐瞒，就肯定有隐瞒的理由。 “哎，我就说嘛，你吓死我了，”吴世子如负重任。 “让本世子好好去打听打听是哪家姑娘，能约个小酒之类的就更好了。”一脸的急色的跑开了。 第89章 套麻袋挨打 肖子墨陷入沉思，越发觉得自己刚才一瞬的想法可笑，如果慕小姐是女扮男装的雨雯，且不说在军中三年无一人察觉，就说她与七王子的关系，王子会允许女子混迹于男人堆？ 那是不可能的，不论有没有男女情爱，就是如兄如长，也不可能任由一个姑娘进军营和一帮大老爷们在一起生活，更何况慕小姐的身份怎么看都不是一般的小门小户，否定了慕小姐就是雨雯副将的遐想，肖子墨倒有些期待的想知道，她到底是谁？ 思绪飘回来的时候，瞧见慕姑娘所在的隔间已经空无一人了，大概是打道回府了。 “肖兄，我们回去，本世子有些累了。”吴世子说着就要往外走，没有美女相陪，吴世子觉得很无趣。 肖子墨很纳闷，他兴致勃勃的跑出去打听，怎么像打了霜的茄子一样回来了， “走”他本就不想来，现在慕姑娘也已经走了，除了四处抛来的眼波，这里已没有呆着的必要，索性也起身离去。 中途又被不知哪家姑娘的侍女拦下，“肖将军请留步，我家小姐有意想与肖将军结识，肖将军可否移步一见。” 肖子墨目不斜视的说了句“没空！”就抬步走了。 马车还是一样的晃晃悠悠，吴世子一脸闷气的坐着，没吭声， “谁让你吃瘪啦？”肖子墨见吴世子的神情，显然是受打击了。 吴世子就像被点着的炮炸，一下坐直了腰“还不是那魏国舅的二公子，魏羽宁那王八蛋，本世子想着，直接去问怕是有点不妥，毕竟我也是有家室的，万一人家姑娘是哪家豪门千金，怕被人嫌弃了去，就跑去丞相府那隔间，毕竟跟苏二姑娘有点～交情。 你想怎的，那魏羽宁也瞧上了慕姑娘，而且他还知道慕姑娘是哪个府上的，可就是不告诉我，还让我死了心，说他已经吩咐好了，知道的都不会告诉我，本世子不甘心，连跑了好几间，要不就是不知道，要不就是不愿意告知。哎，你说我好歹也是世子……”吴世子摇摇头，一脸的郁闷。 怪就怪他成天只想悠闲度日，并没有在朝廷任职，所以挂着世子头衔，有人卖面子，有人不卖而已。 肖子墨听了，抓住了重点，今日之后，怕慕姑娘府中会有很多倾慕者登门。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肖子墨微闭双眼，想着那么好的姑娘，没人惦记着才奇怪，所以她才会走哪儿都带着面纱。 还有一个很微弱的声音提醒他“下次见面，要问清门路” 晋洲连下一月大雨后，发了洪灾，七王子与五王子都力争去抗洪救灾。 最后七王子胜出， 顺利带着物资赶去了灾区，没想与此同时，在皇城的大理寺，几个百姓战战兢兢的走了进去。 “什么，状告何人？”大理寺卿曹魏一脸的震惊，显然是被少卿报上来的案子吓着了。 “大人，来人者是要状告吏部侍郎兰嘉山用公职之便，买卖职位，上至朝中重位，下至乡村县职，大大小小有上百个有证有据的，和一些纸有状纸，没有证据的。” 身为大理寺少卿，田园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这个案子牵扯的，可不仅仅是个侍郎，还有一堆官员和一个皇子，对，这兰嘉山之所以敢明目张胆的买卖官职，还不是仗着他是六皇子的亲舅舅，秦贵妃的亲弟弟。而且连吏部尚书秦时民也是六皇子的人，官官相护，自然更是大胆。 “来人所提资料，你可有核实？”曹魏提醒田园、此事不得大意。 “属下已派出人手，各方核实去了，如若事实，相信要不了几月，便可呈堂了。”田园心思还是很细的，当他收到告状，第一时间派出人马调查，还有就是安顿好了来状告的百姓，这些以后都可能要在皇帝面前再对峙的，一定不能马虎。 “好好好，少卿用心了，先按下去，不要走漏半点风声，咱们大理寺不能牵到党争里去搅和。待查明真相，再上报也不迟”。 慕容尚书府 慕容瑞轩斜靠在房梁上，双臂环抱于胸前，看着眼前的少女，身姿灵动，铿锵有力，动作带风，手中的剑像是身体的一部分一样，绕做花样留有影。 忽然觉得，眼前的姑娘不再是那个被他欺负也不敢吭声，挨了板子只会哭泣的女娃娃了。 “二哥哥，”雨雯最近在练师傅新教的剑法，还不太熟练，所以没事就在院子里动动。 “雯儿好剑法，二哥哥有点后悔没习武了。”瑞轩满眼的宠溺。 “二哥哥最近老找雯儿，可是有什么事吗？”雨雯满头大汗，红彤彤的脸颊让人想揪两把。 “是有点事，不瞒妹妹，那日马会后，妹妹的英姿迷倒了一众好男儿，现在有好些人都想结识妹妹，不知妹妹有何想法，特来问问”瑞轩说的是实话，他每天被人缠着，也不知道妹妹咋想的，又怕万一错过了好姻缘，又怕得罪七王子， 要是以前也就无妨，现在七王子风头正盛，万一妹妹心向李琰，他有几个脑袋都不敢乱拉红线。 “看来让二哥哥烦心了”雨雯抹了抹额头的汗， “二哥哥帮妹妹回绝了，妹妹现在无意情事，外公说雯儿还小，要多留两年呢，前日母亲说有帖子请，我也都回绝了，等新鲜劲过了，也就不会有人提了”。雨雯调整息脉，很快就平息下来。 “雯儿懂事了，可是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愁”瑞轩用手轻轻的挑过雨雯额前的几缕碎发。 “二哥哥放心，雯儿想要什么样的好男儿没有，不会留成仇的”雨雯骄傲的说道。 瑞轩看到如此国色的妹妹，心想着差点被兵蛮子给蹉跎了，还是庆幸父亲的明断。 “雯儿可还恨二哥哥小时候欺负你？” “二哥哥都说了是小时候，而且二哥哥不知，其实妹儿没少欺负二哥哥，哥哥不会生雯儿的气的呵？”雨雯倒很诚实，原身慕容雨雯确实没少整二哥哥，每次被二哥哥明面上告了状，她和琰哥哥就会想着法的整回来，不是在巷子里套麻袋挨打，就是在浴桶里丢蛇。 瑞轩一听振了一振，回想起小时候的种种囧事，开怀的哈哈大笑。 第90章 暑热 马车晃晃悠悠的往前走着，雨雯靠在窗沿上，看着外面的景物，她是准备去大塔寺小住两日的，一来可以陪陪师傅，毕竟师傅年纪也大了，回京这么久能感觉到师傅的身子大不如前了。 二来对于师傅教的提升内力的法子还有点没弄明白，需要师傅指点。 三来嘛，虽然离上次马球会已过去一月有余，可是每日的帖子还是络绎不绝，她想回避回避。 “小姐，”橘子唤着自家主子。 “怎么了？”雨雯转过身。 “嘘！小姐可听见有小娃哭？”橘子故作神秘的给雨雯做了一个手势。 雨雯刚才思绪飞扬，哪能听到什么声音，这会儿静下来仔细听听，好似是有断断续续的哭声。 “方言，停车！”雨雯撩开门帘，跟马夫说道。 车停稳了，三人都静静的观察着周围。 隐隐哭声从马车后传来，他们又掉转马头，朝声音去了。 雨雯和橘子下了车，让方言在道上等她们，她俩闻声寻去，在不远处发现一个小娃娃坐在地上哭，旁边倒着个少妇人，看似昏迷不醒的样子。 雨雯心里“咯噔”的漏了一拍，怎么觉得似曾相识的场景呢？然后马上就想到了万峰山一劫。 嘴角扯出一个尴尬的苦笑，“不会的，这可是京城，真真是在天子脚下。” 她还是走上前，一把将小娃娃抱起来哄着，又让橘子去看看少妇人。 可是小娃娃的哭声一直不见减，撕心裂肺的，就像有人在掐他屁股，橘子过来说少妇没看出哪里有伤，有呼吸，应该只是晕倒了。 这可怎么办，她们得把人抬到马车那边去，因为这边是小道，走马单骑可以，马车就不方便了些。 正是烦恼之时，一阵马蹄声传来。 雨雯闻声望去，阳光透过树枝漏下来缕缕光线，高大宽厚的树木杂乱无章的杵着，一队整齐有力的马蹄声渐行渐近，肖子墨身姿挺拔的骑着黑油发亮的闪电，在光影下穿梭。 橘子忍不住暗道了一声“好帅啊”， 声音很小，却被雨雯听入了耳，确实很帅，哪怕这个距离还看不清他棱角分明俊俏的脸，光是这出场，就能迷倒众千姑娘。 雨雯心里寻思着“苏家嫡女要是看了这场面，保准不会同意退婚。又一转念，有说法称肖子墨是主动提出退婚的一方，难道他是察觉到了，头上顶着片草原？” “慕姑娘？！…好久不见，这里发生什么事了？”肖子墨走近一看，才发现是慕姑娘，他们有些日子没见了，这一见，还有点一眼万年的感觉，雨雯穿着藕粉色的长裙，身姿还是那么的坚挺，漏下来的光影把她的轮廓照的分外妖娆，温柔的抱着一个哭闹不止的小娃娃，无所适从的样子有些可爱。 “肖将军，将军怎会来此？”一转念“也是被这娃娃的哭声牵来的吗？” 肖子墨跨下马，伸出手臂，很自然的接过小娃娃，小娃娃在他怀里哄着哄着就不哭了，像是哭累了睡着啦？！ 雨雯贴上前去，低头看着娃娃，又用手抓轻轻碰碰小脸。“这家伙认人啊？” 因为雨雯贴的近，肖子墨闻到了淡淡的花香，抱着孩子的手，不自觉地搓了搓。 说完雨雯抬头对视肖子墨，她本是无意，但是一对上眼睛，就有点挪不开，背光下的肖子墨真的很俊，阳刚的，健康的俊。 最近事多，所以又借口采买，将雨雯这个身份给支走了。 她自然的后退，拉开距离，毕竟这还有很多其他军人。 “将军可否看看这位妇女，她好像也没外伤，就是叫不醒”雨雯指着地上的妇女道。 封烈下马走上前仔细寻看了一番，得出一样的结论。 “派人去附近村落询问，看这位妇女是哪户人家，同时派人去请大夫，就去前面落日村的村长家，我们一会儿就过去。”肖子墨冷静的安排着。 “我有马车，不过在外面大道上。”雨雯急切的说。 “来人，把这少妇背到大道上去”肖子墨看着雨雯，“那慕姑娘……” “没事，我也是闲着，想去大塔寺小住几日，今日遇上了，就当送佛送到西咯”雨雯摊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肖子墨转身，好似没打算上马，抱着孩子和雨雯并肩走着。 橘子扶着昏迷的少妇别从士兵背上滑下来了，封烈牵着飓风和闪电在最后。 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肖子墨的手轻轻的抚着孩子的背脊，孩子好像很舒服，一直睡得沉沉的。 到了马车旁，先把妇女抬上车躺着，雨雯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臂，想从肖子墨怀里接过孩子，肌肤与肌肤的碰撞，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反而是肖子墨心里小小的一阵心悸。 肖子墨皱眉，对自己的小小心思有点不齿。 雨雯抱好孩子和橘子挤上马车， 肖子墨和封烈在前面带路，马车又晃晃悠悠的走起来。 本来天气就够热，马车内还挤了三个人，雨雯抱着个小火炉动都不敢动，汗水跟着脸颊往下滑，一会儿背上就全湿了，雨雯这会儿多想出去骑马，至少有点风。 橘子使劲给主子扇风，奈何扇子太小，只有微微风丝。 她侧身靠着窗台，想让外面的风丝能多点吹到脸上。 “慕小姐不舒服吗？”不知什么时候，本来在前面走着的肖子墨来到了窗户旁边。 雨雯是第一次这个角度，这种方式的仰望肖子墨。 不自觉地想多看两眼，一时没有答话。 肖子墨见雨雯盯着自己不说话，也转头看着她，她绯红的脸蛋感觉弹指即破，因为热，肉感十足的小嘴微微张开呼吸着，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不经意的滑入领口，消失不见。 肖子墨此刻口干舌燥，慌忙别过脸去掩饰了神色。 “将军有水吗？”雨雯马车上的水喝光了，这会儿感觉自己都要被热死了。 肖子墨忙取下自己的水袋，拧开盖子递给雨雯，雨雯单手接过，迫不及待的就对嘴畅饮。 这一刻，肖子墨心更乱了。 雨雯喝够了示意橘子把车内水袋拿来，又折了一些进去，叫橘子“喝水”。 才转过身将水袋还给肖子墨“多谢将军了，” 前方军士来报，说该妇女就是落日村的村妇，那就正好了。 村长见这么大阵仗，不知是何事，在村头迎着。 他们直接把人送到了少妇家中，少妇丈夫急得团团转。 雨雯稳稳的下了马车，将孩子还给村夫，如负重任一样的大大出了一口气，胸前已经被汗水湿了一片，紧紧的贴着，大口出气时起伏的双峰，让肖子墨周身紧绷。 大夫及时赶到，少妇是中了暑热，一时晕昏，无大碍。 雨雯听闻，松了口气，好像也没那么热了。 雨雯本想就此告辞的，结果肖子墨他们也是去大塔寺方向，这会儿天色也暗了，就又同路了一段，到大塔寺山脚下才分开，雨雯看着渐行渐远的马队，长舒一口气。 “将军，我们这是要走到哪才能掉头啊？”封烈看出来肖子墨的心思，太容易猜啦，明明是要回城的，结果为了慕姑娘，又往大塔寺走，那不是摆明了嘛，其实封烈是为将军高兴的。 肖子墨瞥了封烈一眼，拉了缰绳，在树荫下休息了片刻，才又执马飞奔。 只是这会儿的肖子墨有点懊悔，真是蠢，又搞忘问姑娘是哪户人家的了。 第91章 挣钱的机器，杀人的工具 雨雯泡在浴桶里，温热的浴水让她心情舒畅，脑袋里浮现着今天肖子墨潇洒恣意的登场，忍不住脸红心跳，她捂着自己的乱跳的胸口“啥意思，你思春啊？”不知不觉中，她对肖子墨的感觉好像不一样了。 一下一下的撞钟声，吵醒了贪眠的雨雯，伸伸胳膊，伸伸腿， “又是一日好时辰”雨雯果断的起床洗漱，把自己收拾的妥妥的，就迈步去找师傅了，这个时辰，庙里的大小和尚都在上早课，她晃悠了一圈，吃了早膳，也去了大殿打坐，打坐最能磨炼意志，平时像个小猴子似的乱窜的雨雯，只要一坐在蒲团上，就像变了一样人似的，安安静静，无思无虑。 下了早课，雨雯找到师傅天极，开开心心的跟他聊了许久，就像只小麻雀。 天极也不恼她，耐着性子听她叨叨。 又到后殿为她指点内力的提升要诀，看着自己从小带大的奶娃子，现在都长大成人而且武艺非凡了，天极感慨万千。 天极大师就是当年给雨雯传授了内力，帮助她度过两岁劫难的人，之后天极去蜀州云游，恰好雨雯和顾国公也在蜀州，天极就留下指点雨雯的内功心法。 一呆又是按年为单位。 日日重复的过着，雨雯也没觉得无趣，反而觉得逍遥自在， 她脑袋里时刻寻思着现代的挣钱大法，什么ktv，什么酒，什么舞厅，突然就对古筝很感兴趣，原主本来也是按照大家世族教养的，琴棋书画真的一个不落，而雨雯在现代，也会吉他，架子鼓的，所以闲来无事，她也用音乐陶冶下情操，让自己尽量表现的正常些，不要成为挣钱的机器，杀人的工具。 近日她又骗得一本新曲谱，扭着方丈把古琴借来练练。 后山的凉亭，微风习习，雨雯一袭白衣，抚琴弹奏，时而停歇，时而奋进，之所以选这，是因为她知道甚少有人会走到这边来，这里实在太偏了。 又在崖口上，夏日的话是凉风习习，冬日的话就是寒风凛冽了。 “哎，今日老是弹不顺呢？”雨雯皱着眉，不厌其烦的练着新曲，但在外人看来，这幅场景简直美不胜收， 远远的上山处，两位公子注视着凉亭，他们站在那儿有一会儿了，没有主动打搅，只是饶有兴致的远远观看， 崖口处没有一棵树苗，只有一座简易的凉亭，格外显眼，凉亭里的姑娘身姿轻盈，指尖灵活，一袭白衣不时的被微风拂起，姑娘的面纱若隐若现的勾勒出精致的好面容，撩动着公子的心。 “将军既然来了，怎不相见呢？”封烈见肖子墨无意上前，便主动开了口。 肖子墨默不出声，他也答不上来，只知道近些天总是心情烦躁，有个声音老是劝他到大塔寺烧烧香，静静心。 于是，身随心动，他就来了，在前殿转悠了一圈，又绕到后殿，越发的心浮气躁，正准备离开，发现后殿的小门外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像是通往后山的，鬼使神差的，他竟走了上去，越往后走，越能听到一阵阵的琴声，时续时断，并不连贯，但是像线一样，牵着丢魂的他顺利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他不敢向前走，生怕打搅了这种美好。 雨雯又弹了好几遍，稍稍顺手一些了，很是有成就感。 “施主可认识？” 肖子墨被旁边的声音吓到，什么时候旁边站了一个人都不知道，转身一看，是个年迈的老和尚。 肖子墨谦虚有礼的做了一个礼，随后道“认识” 老和尚自顾自地往前走，身边的小和尚却不时的往回看，盯着肖子墨的眼神很不友好。 肖子墨也跟了上去，走在老和尚身后。 “傻丫头，这风大，夏日的风寒更不好治！”老和尚来到雨雯身边，笑盈盈的道。 雨雯抬头，发现了老和尚和他身后的肖子墨，略带诧异的站起了身。 “师傅” “见过将军，” 这时老和尚才知道这位风度翩翩的公子是位将军。 “师傅怎么来了？”雨雯一边收拾古琴一边准备离开。 “格风说有陌生人来了后山，担心你，风急火燎的催我来看看”说着转身虚瞪了小和尚一眼， “都给你说过了，这丫头不欺负人家就算不错了，非不信。”小和尚理亏的低下头。 “哪有…”雨雯一脸的不好意思，急忙扶着老和尚要往回走。 “将军怎么来了。” 肖子墨今日一身青衣飘飘，甚是帅气，要是把胡子刮一下就更好了。 “路过，来上上香”轻飘飘的几个字。 封烈都要翻白眼了，敢情他们为了赶路喝的风，都随着屁飘走了。 “哦，将军在战场上冲锋陷阵，静下心来也是难得”雨雯说着无意，肖子墨却听者有心。 “……”肖子墨心想，吃斋念佛好像不适合我，姑娘是觉得我杀戮太重吗？ “若公子不嫌弃，可以住一晚，明日有主持的法会，可以听上一听，清心寡欲……”老和尚道 “在下却之不恭”肖子墨顺势一礼。 老和尚又别眼瞧了瞧，感觉对肖子墨甚是满意。 都说将人是莽夫，这个将军看样子还挺随和的。 斋堂里人满为患，因为明日的法会，来了好些人，要不是有天极和尚坐镇，肖子墨和封烈的厢房都没着落。 “慕姑娘经常来吗？”算算日子，待了有小半个月了，肖子墨问。 “我小时候身体不好，大家都说养不活，所以母亲经常带着我吃斋念佛。”雨雯答道 肖子墨立刻想到了雨雯曾说过：“自己小时候身体不好，怕养不活，得习武，练气才能续命” 有那么一息的迟钝。 吃过晚斋，雨雯又带着肖子墨在前山转了转，前山人就比较多了，灯火辉煌的。 “将军为什么要蓄胡子呢？”这个问题在迎军楼见到他时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肖子墨没吭声，难道要说自己留着胡子是想让花蝴蝶些离远点吗？ “难得打理”好，反正大家眼里的军爷都是糙货。 “哦……”这话题好像不能聊下去了。 一行四人，没有尴尬，倒挺随意的走着。 “下个月西蒙的纳善公主要来和亲，到时候应该会有围猎之类的游玩，慕姑娘会去吗？”肖子墨突然想起慕姑娘骑术了的，围猎应该也很有兴趣。 “和亲？”她不太关注这些事，再加上琰哥哥不在京城，更没有人能跟她说这些事。 “你不知道吗？”肖子墨疑惑，皇上下令纳善公主的安全由七王子负责。 虽然七王子还在返京途中，但也做了细致安排，安保工作自然落在了肖子墨手上，很多官宦家眷都想参加，奈何名额有限，毕竟人多不好控制安全，以慕姑娘和七王子的关系，肖子墨料到她会是第一个被邀请的人。 可是看这个反应，慕姑娘好像不知情？！ 难道七王子的青梅不是慕姑娘？ 想到这里，肖子墨竟然有一丝的雀跃。 “我应该知道吗？”雨雯也很好奇，她从来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这种和亲的大场面不是她爱凑的热闹，所以不知道很正常啊。 这下难倒肖子墨了，该怎么说呢，说我很希望围猎见到慕姑娘，还是说我不想看到慕姑娘和七王子一起来呢…… 第92章 皇上已经开始倾斜了 “那姑娘参加吗？”封烈在一旁看的都要急死了，忍不住开口。 “将军要参加吗？”雨雯不答反问。 “将军是安全负责人，肯定得参加呀！”封烈就差没说，你笨死了， 雨雯低头寻思了一下，她是在衡量这种围猎大不了比的就是骑马射箭，摔跤，比武，都是她在行的，但是太出风头，会不会惹事啊？她还不想让肖子墨知道自己是谁。 但是在肖子墨眼里，慕姑娘此刻的样子，就变成了害怕自己身份不够，不能参加的窘迫。 “哦，那～我回去问问？”雨雯木楞的回答，因为确实没听说什么围猎，不能确定的事情先不要把话说满咯。 “小姐是哪个府上的，在下可以帮小姐看看是否已经发帖”肖子墨脱口而出，又觉不妥。 “不必麻烦了，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呗”雨雯无所谓的答道。 封烈算是彻底看明白了，他家将军最近的心情烦躁完全是因为眼前的慕小姐。 第二日，慕容夫人也闻讯来听了法会， 肖子墨见慕小姐家人来了，不好意思上前打招呼，只能借故说自己还有事，先走了。 七王子府 “琰哥哥此次赈灾有功，看来不日就要登上太子之位了。”雨雯一边掰着手中的核桃仁，一边打趣道。 其实还真不是打趣，现在的形势完全可以看出来七王子的优越，皇帝自然也是看得清的，不然为什么放着在京城待着无事的几个王子不用，要招在外救援的李琰回京主持和亲之事。 这太明显了，皇上已经开始倾斜了。 “雯儿少要打趣哥哥，要摆正心态，该我的逃不掉，不该我的强求不得”七王子一直保持着清醒，现在虽然有皇帝的宠爱，但是不能大意，伴君如伴虎，一日不得江山，就一日江山未定。 四面的虎视眈眈，他更是如履薄冰，小心谨慎。 幸好有一群忠臣在侧辅佐，不然现在的位置都是他望尘莫及的。 “和亲的事雯儿可知道？”王妃最感兴趣的是和亲，生怕皇帝又塞给李琰一个侧妃啥的， “还真不清楚，”雨雯一脸茫然。 “西蒙国这次送来的公主，是西蒙国王亲弟弟的女儿，并不受宠，说是和亲，其实就是随便送个姑娘来，谁想要谁要，但是听说这姑娘从小娇生惯养，有点蛮横霸道。 我还想着要不要搓搓她的锐气呢，不然西蒙国觉得他的姑娘好得很。”李琰悠闲地写着大字。 “那皇上打算安排给谁？”雨雯好奇。 “气就气在这，说好的是和亲，大家也都知道他们的意思，但是西蒙国却言明，因为是远嫁，所以希望我国能容忍她自己选择，哪怕想当皇妃，都请允予。神奇的是，父皇还答应了，所以现在不知道她会选谁。”七王子也很无奈。 但也没有理会，他所在意的人只有七王妃和雯儿而已， 和亲的女子只要不把主意打到他身上，都无碍。 “雯儿要去玩玩不？”七王妃很想去玩，毕竟天天在京城待着，能出去走走应该很好玩，而且她也会骑猎，想着自由自在的奔驰就心痒痒。 “肖子墨好像也想让我去玩，可是府里还没收到帖子”雨雯可惜的说。 “肖子墨？你的身份他知道啦？”李琰纳闷，难道他不在的这期间，他俩开诚布公啦？ “没啊，他认识的姑娘是慕姑娘，也不知道他查过我没有，不过感觉没有呢”雨雯纳闷，肖子墨当真那么乖，说不准跟就不跟？ 李琰放下手中的笔“所以，你现在分别用男女两个身份和他见面？” “宾果！太聪明了，多好玩啊，那个笨蛋，他就愣是没发现”雨雯笑的前仰马翻。 李琰皱眉“是真的没发现，还是不愿发现？” “我哪知道？不过以他的脾气，要是知道了，肯定得追着我打！”雨雯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好像那鸡飞狗跳的场景就在眼前。 李琰瘪嘴，是我也得打。 但李琰的心中隐隐觉得雯儿对肖子墨的感情，有点不同。 “你的身份瞒不了，毕竟入围场是需要帖子的，不可能平白无故冒出个人来， 我会直接以尚书府名义给你下帖子。 至于他能不能查到你的两重身份就是他的事了。 咱们明面上的过得去，不能让人怀疑你的身份”李琰淡淡地说。 “我会告诉他，你的帖子我来下”李琰又道。 虽然不介议雯儿游戏人生，但在这上京，每一步都不能走错。 “啊～我还想着继续瞒着，这样”雨雯一计升起。 “到时候我就用国公府的马车去，他不问，我就不说，反正人多，我低调点，也没谁能注意到我。”雨雯窃喜。 “有什么好隐瞒的，好歹也是尚书府嫡女，还怕配不上一个兵蛮子？”李琰真生气了，他突然就忘了自己也在军营里待了三年，当了三年的兵蛮子。 “不是不是，琰哥哥不要生气，是雯儿欺骗在先，在肖子墨那里多多少少撒了些谎，自认理亏，所以不想被拆穿难堪。”雨雯声音越来越小，理亏的简直太明显。 又想到什么“我和肖子墨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们是朋友，我单方面骗他的那种，什么配不配得上的，”雨雯重申。 七王妃笑话她：“傻妹子，你可知进门要递帖子的，你帖子一拿出来，人家不就知道你身份了，还玩，你既然答应去，就铁定要露馅，自己想好了哈” 雨雯闻言确实思索了一番，“这样啊？那最多也是知道我是慕容家的呗，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我身份又不丢人……” 想着好玩的事要被揭秘了，有点沮丧。 “没得玩了”雨雯叹口气。 “这个确实没办法，但是他救你的事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为好，免得他以救命之恩，非让你嫁给他。”李琰觉得肖子墨对雨雯好像也不太对。 “他要娶，我就得嫁吗？笑话，我是我自己的，钱还没挣够呢，还没玩够呢，成婚干嘛，日日去给婆母请安，听家长里短啊，我可不愿，不愿不愿！”雨雯使劲摇了挥手，跟当初拒绝李琰时一模一样。 李琰心情一瞬就爽利了。 第93章 不懂礼数的惹事精 景安侯府 这次参加围猎的官眷甚多，事务繁多，安全尤为重要。 肖子墨不敢怠慢，从接收任务起就重重把关，事事上心，每一个步骤都不允许出错。 当看到礼部拟写的请帖时，按照官籍，派人挨门去问询统计人数，安排住所。 好不容易闲下来时，他会对照请帖挨个排查，这次礼部提供的名单大多四品以上官员，但并不是全部，里面有三家姓慕的，一家慕容，一家慕从，慕家本家还有一些分出去的旁支，所以想从中找到慕小姐本家，看来不太易，只能等回收帖子的时候才能得知。 因七王子通知他，有几个帖子由王子府亲自发出，并且指明在王子大帐旁预留位置，所以这个预留是不是慕姑娘，等人来了就知道了。 李琰作为主责任人，先行几日到达围场。 营帐很新，很大，为了方便，门帘处有大大的屏风，将内外隔开，里面也是应有尽有，看的出来是用了心思准备的。 “肖将军用心了，”王妃看样子很满意。 “都是下官该做的，只是怕人多不安全，除了皇族的侍从丫鬟可以有四人，此次围猎各个主子只能带一名侍从，怕王子妃不习惯，如有不便，王子妃可差人告知下官，下官再想办法。”肖子墨如实以告。 “无妨，这是多年的惯例了，安全第一！”李琰还是很中肯的。 “那下官就告退了。”肖子墨正欲要离开。 “不知肖将军把雯儿安置在哪间的，不瞒将军，本王子妃与姑娘甚是投缘，如果可以，能不能安排近些，安全些。”王子妃担心雯儿与这些家眷不熟识，住的不自在，但是开了口又突然忘了上次雯儿谎称自己姓啥来着，一时口急，就直接唤了雯儿。 “雯儿姑娘？”肖子墨心里咯噔一颤，又随即猜想是慕姑娘，但又不敢肯定， “慕姑娘，前些日子慕姑娘跟王子妃提起围猎”李琰急忙打断月儿。 月儿小脸一红，心想着是不是坏了雯儿的计划了。 李琰牵起月儿的手，安慰道“无妨，” 月儿抿着唇点头，乖巧可爱。 “本王和顾国公府有些渊源，所以单独给下了帖子，里面有位慕姑娘，还请将军留意着名帖，送到本王这边来，安排的住处也近些。”李琰吩咐道。 安顿好王子妃，李琰就一直在主营帐内和肖子墨议事， 虽然他们在生意上有来往，但是平日里，几乎没说过话。 “安全第一，都是要紧的人，不能有任何闪失”李琰再次提到安全。 “微臣遵命，一定不让七王子失望，微臣告辞”肖子墨刚踏了一步 “慕姑娘的营帐在七王子后侧，旁边便是微臣的营帐，想必是安全的位置，也方便与王子妃往来。”其实一早就是这么安排的。 李琰没兴趣知道雯儿女儿家的身份，又是怎么和肖子墨结识的。 李琰不问，肖子墨也没提。 围猎场地不算远，就在京郊，晃晃悠悠也就七八个时辰的距离。 此地青山绿水，常年驻兵，只为接待贵宾而设，平日就接待王子贵胄来此围猎，除此之外不准人私自进入的。 一踏下马车，雨雯便为山中寒气打了个哆嗦，紧了紧外衫。 “橘子，我们衣物可带充足了？”雨雯还是不太放心笨橘子，这里比预计的冷了些，不知道衣服够不够穿。 “小姐放心，刘嬷嬷帮奴婢准备的。”橘子一脸欣喜的东张西望。 “小姐，这人可真多，真大！”笨橘子觉得自己有密集症，眼前乌泱泱的全是人。 “慕小姐，”封烈在大门口候了半天了，其他的官眷都是由安排好的士兵领路去营帐。 慕小姐既是将军的客人，又是七王子的贵客，所以封烈早早的便候在这儿了。 看着一辆辆马车驶近，一个个小姐公子下车来，他都无动于衷。 因为他唯一的目标就是慕小姐，一个可以解救他家将军的女人。 “见过封烈副将”雨雯作势一礼。 封烈让士兵帮忙把马车的东西搬进去，吩咐道：“上围十三号”转身就领着雨雯往围猎场内走去。 雨雯虽然久居军营，但是没有这般的人来人往，嘈杂喧嚣，营帐井然有序的一排一排，每一个外观都差不多，没有很密集，不会很压抑，营帐前有一个木制的门牌，分为上中平三等和一个数字，免得人多了乱入了门。 围猎靠后也有马球场，马术场，击射场，等等，都设有观台，不喜欢骑猎的家眷可以在此观看 又走了一会儿，这边的营帐之间距离拉的更开了，外观也较新，门口还设有门岗，里面有带刀的军士巡逻，但并不会靠近营帐。 雨雯顿了顿脚，看见熟人了，前面的营帐外，一个粉色裙装的大姑娘正在和另一人说话。 “是她”？雨雯无意识的说出口。 那姑娘也是感觉到了目光似的，转过身，看见雨雯似曾相识，微微点了一下头。 不管认识与否，礼数不能少， 雨雯也照样还以一礼。 封烈感觉到了脚步的停歇，转身停下，“慕姑娘？” 雨雯回神，赶紧跟上，嘴上还带了一抹的邪笑。 封烈看了看“慕姑娘可认识？” “你家将军的倾慕者！”雨雯一脸坏笑的跟着走了。 封烈听闻，又回头看了一眼才跟上。 倾慕他家将军的可多了去了，只是将军一心在雨雯身上，如果这位慕姑娘能让将军动心，那就再好不过了。 来到上围十三号的门牌前，封烈示意到了， “谢过封烈副将，”一路走来，雨雯大气都没喘，橘子却累的大口出气，脚趴手软的样子。 “姑娘好好休息，上围一号是七王子营帐，二号是五王子和王子侧妃，四号，六号八号，十号都是纳善公主的营帐，接着是公主，还有那边，是十王子，六王子，二王子的营帐。 然后是亲王，世子，郡主的营帐 姑娘的这边就是肖子墨将军的营帐，你放心，绝对安全。” 封烈没有将这样安排是七王子的意思，而是直接用话术表明，慕姑娘挨着将军是将军安排的。 雨雯还在关注刚才封烈的介绍，别走错房了，也没太在意他说了什么。 “那封烈副将呢？”雨雯看向封烈，他和肖子墨一个营帐吗？ “卑职要负责整个营地的安全运行，不能时时陪伴在肖将军身侧，所以卑职和副将住在一起”封烈回道 “封烈副将此番辛苦了”雨雯侧身扶礼。 现在妥妥的大家闺秀做派。 “不辛苦，卑职应该的，营地设有大宴，也有小厨房，夜里要是小姐饿了，可随时唤小厨房做吃食，洗浴用的热水也可唤专人来伺候，小姐只需放心休息就好。” 封烈也扶了一礼，“那卑职就告退了”。 雨雯看着谦谦有礼的封烈，心想着要是让他知道我就是那个不懂礼数的惹事精，不知道封烈会不会追着她打， 立马又被自己否决了，不会，因为封烈打不过她。 第94章 剃胡子了 雨雯心情甚好，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去给七王子请安。 “雯儿觉得怎么样？”月儿一手抚琴，随意的拨弄着，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还行，来了好多人，感觉都住不下呢，还看到很多花蝴蝶”雨雯一脸兴奋， “花蝴蝶”？李琰本来在处理政务，停止手上的动作，不解地问。 “嘿嘿”雨雯坏笑一下，仰着头侧靠在软凳上。 “说来听听！”王子妃来了兴致。 “有个姓沈的姑娘，一直追着肖将军，走哪儿都能遇上她”雨雯表示很无奈啊。 “姓沈？”李琰脑中开始排查。 “嗯，就住我们前面，进区那口子上，也是上围的”其实不用猜，能住这里面的，除了她，其他人应该都是高官皇眷。 “那约莫是沈亲王家的，”李琰又默默的提笔批复。 沈亲王并不是皇上的亲兄弟，只是皇上幼时的陪读，沈远翔，沈太傅的儿子，后来为皇帝登基又立下了功劳，所以授予亲王之位，享受亲王待遇，以视皇恩。 “反正那肖子墨就是个招蜂引蝶的主”雨雯笑的合不拢嘴。 怎么听都不是个好词，月儿和李琰都被逗笑了。 又一想“不过，我听人喊她小姐，没叫郡主啊？亲王的女儿不应该是郡主吗？”雨雯不解。 “嗯～如果我没记错，沈亲王的嫡女已经嫁人妇，生了一堆儿子， 次女还小，还不能够当花蝴蝶，你说的沈姑娘，估计是表亲之类的。”月儿思索着。 “管他呢，琰哥哥明日要去骑猎吗？”雨雯对蝴蝶一点都不在意。 “月儿想去玩玩，”李琰宠溺的看了王子妃一眼。 “雯儿去吗？”王子妃问， “我的骑猎场到处都可，又不用专门来这围场，让琰哥哥带王子妃去看看他有多么的英勇善战，能文能武，”雨雯说着用手在空中比划着。 又是一阵说笑。 士兵来报，可以用膳了，一行人便离开了营帐。 肖子墨的大帐内，他翻看着手中的文贴“户部尚书，慕容易” 将帖子随手扔在桌子上，“七王子还真是有心，一个尚书府发两张帖子，”更加确定慕姑娘，就是传说中七王子那个青梅竹马。 肖子墨心里有些不爽利，觉得这七王子甚是碍眼。 “结果尚书府和顾国公府一个都没来，来了一个小丫头” 拿起另一张文贴，是七王子的亲笔手书，上面的名字是慕容雨雯。 “雨雯！慕容雨雯！封烈，你觉得这慕姑娘和雨雯是不是太多重叠了。”肖子墨疑惑的转着手腕，帖子在他手中飞舞。 封烈站在一旁，思索了一下“会不会是同胞兄妹，丢了一个在外面，两个都说小时候身子弱，双胞胎身子听说是比较弱，是不是小时候夭折了一个，但其实没死？”封烈满心满意的联想着画面。 “那为什么都要叫雨雯呢？”肖子墨好奇。 “那简单啊，如果我是被死亡的那一个，从小受尽磨难，长大后得知同胞妹妹活的肆意快活，也羡慕她的一切，包括性名”封烈觉得自己太棒了，这么复杂的问题都能解释。 “所以雨雯才一心想赚钱，赚很多钱，他没有亲情，只能用钱财来获取安全感？”肖子墨顺着封烈说，都不知道自己被一个笨蛋带偏成另一个笨蛋。 “那雨雯接近七王子又抛弃七王子就说得通了。”肖子墨完全被带偏。 “他因为妹妹和七王子要好，所以也接近七王子，却在遇袭后抛弃七王子，只是为了自保。”封烈紧接着分析。 “其实问问雨雯就什么都清楚了，他什么时候回来？”肖子墨问。 封烈摇头，“不清楚” 反正迟早能问，所以肖子墨暂且将此事搁置。 因为怕其中各有缘由，所以他在慕容雨雯面前，也装作不认识其他雨雯。 真真是人人戏精，个个都能演。 用膳厅是专门为吃饭搭建的大殿，殿前就是围猎场外的山峰峻岭，视野开阔，一览无遗。 夕阳西下的时候，余晖会撒进殿内，好似金碧辉煌的神殿 雨雯怕太受瞩目，就执意要和七王子分开入座，她找了个不起眼的边角，坐下自在的吃着果子。 一阵喧闹之后，五王子带着侧妃，吉德王子带着妹子纳善也进了用膳厅， 肖子墨今天是一袭青墨色长衫，银色绣线在前摆处绣有兰草，和他挺拔的身姿相得益彰。 雨雯半弯着眼睫，“剃胡子了”会心的一笑恰好与肖子墨寻来的目光撞上，她一点都没避讳的晃了晃手中的果子，算是打招呼了。 肖子墨在她侧对面的位置坐下，又环视了一圈，示意封烈可以开始了。 七王子站起身子，端上酒杯“今日之事，为了西蒙国的友好之举，也为了吉德王子，纳善公主接风洗尘，尽显我大恒宽厚仁德，特此举行的围猎活动，望大家尽兴而归。” 说着大家都起身恭贺，一齐干杯。 陆陆续续的，将热腾腾的美味佳肴呈上， 舞姬在大殿中间翩翩起舞。 一阵阵欢歌笑语，好不热闹。 西蒙国多为草原，国民善酒善骑，性格豪放无忌， 几杯下肚，西蒙国的一些男人便忍不住的想要拉扯舞姬，场面堪比青楼。 大家都是初次相见，也不好说什么，只要不过分，只能由着他们去， 十王子因为临出门崴了脚，这次围猎就来不了了。 二王子本就不善骑射，也不喜这般炎热，这般灰尘的地方，所以告病在府，小吃街基本成型，已选好吉日，挂上皇帝亲笔题名的牌匾，便可营业咯。 六王子来的晚，他到的时候都开席半盏茶功夫了，就没入席。 女眷方面，九公主来是来了，不过没来参加宴会，还有一群郡主县主的，在一堆叽叽喳喳。 七王子和五王子相继离席后，其他官员也陆续走了。 “慕小姐…”肖子墨追上独自往回走的雨雯。 “见过将军”雨雯嫣然一笑，随之一礼。 抬头就见着那张英俊无双的脸。 眉眼弯弯，笑言“将军不留胡子啦？” 肖子墨尴尬的摸摸下巴，“热” 雨雯挑眉转身，继续往前走着。 两人没说话，但是却没感到不自在。 天色很暗，路边的火把时不时的跳跃着。 依稀有些行人擦肩而过，有的需要给肖子墨扶礼，有的需要肖子墨扶礼。 “将军可要入寝了？”雨雯想着今晚看他吃的很少，肯定是吃不饱的。 “还早，待会儿要和王子殿下一起商议明日的事”肖子墨答 “嗯……肖将军为这次操办劳心了，你们聊得晚，肚子饿着应该不好入睡，记得让小厨房准备吃食。”肖子墨在军营里只要不能按时就寝，就喜欢吃夜食。 肖子墨大喜，但是脸上却不易察觉。 他觉得慕容姑娘还是很在意他的。 “七王子妃今夜要小女陪她做夜宵，不知肖将军是否也需要”雨雯只是随口问问，毕竟待会儿要端饭碗进大帐，先问你吃不吃，免得尴尬。 “那就有劳姑娘了”肖子墨又是一礼，心里乐开了花。 第95章 老母鸡护崽子 继续往前走着，雨雯本来还想问问肖子墨想吃啥，就被一个声音唤住了。 “请问，是肖子墨将军吗？”声音很轻，很细，还带着典型骄女声线。 肖子墨和雨雯同时转过身，雨雯一见，就认出来是沈小姐，看来是蝴蝶追来啦。 “小姐有何事？”肖子墨不认识沈小姐。 “我们小姐是沈亲王府的表小姐，”沈小姐的丫头忙说道。 肖子墨还是疑惑的看着沈小姐。 “嗯…我们迷路了，又忘记了门牌号，不知道怎么回去，看见肖将军，想请将军引个路”。 沈小姐脸颊绯红，说话声音就像蚊蝇扇翅，让人直起鸡皮。 肖子墨表示听的很费力。 “沈小姐稍等…”肖子墨转身，本想说让慕小姐一同陪着送沈小姐回去，他再送慕小姐回营帐。 结果身后空无一人。 就在刚才沈小姐与肖子墨说话的时候，雨雯默默的跟沈小姐点了个头就走了。 沈小姐本来见肖子墨单独密会这位小姐，还满心的埋冤。 又看小姐跟她使眼色后便离开了，头都没回，开心极了，觉得这姑娘是个长了眼力劲的。 肖子墨再不好推辞了，就领着沈姑娘先去查阅了房号，然后送回去 好在都是上围区的，把沈小姐送回去，他就急忙往十三号房走，营帐内却没人。 他只能转身去了议事厅。 雨雯走后直接唤了橘子来到七王子营帐，李琰去议事厅了，她又怂恿王妃和她一起去小厨房做面条。 月儿从未亲手下厨做过饭，起初还是很不愿，后来听雨雯说什么要抓住男人的心，你的抓住他的胃。 也就从了这个多心眼。 雨雯主要是刚才没话找话说，已经说了是王妃要做夜宵，如果没有，显得她在撒谎。 她又想了想，今天杀了羊，炖的羊汤是最鲜美的，简单一碗羊肉汤面应该不错。 她想着肖子墨和封烈，琰哥哥和习语，大概的准备了六七碗的样子。 和王妃一起，叫上两个小丫头，端着面条就去了议事厅。 侍从通报后，她们便进了大帐。 哪知一进帐内，里面除了该有的，还多出来几个，五王子，嘉安侯爷，还有吉德王子。 雨雯四人一进屋就尴尬的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月儿来了，过来”李琰最先打破僵局。 习语接过王妃端着的盘子。 “好香啊…本王就说皇弟现在越发壮实，原来王妃这般好手艺。”五王子是真的闻到香了。 “五皇兄过奖了，都是雯儿做的，我就是打打下手，没出什么力！”王妃客气的说道。 五王子将目光落在雨雯身上。 “来来来，既然做好了，皇兄要不要试试”李琰招呼着大家，分散五皇子那打量的眼神，他可不想好雯儿被五皇子嚯嚯了。 其实他和雨雯小时候经常在外面野炊。 但多以烤肉为主，还真没吃过雨雯亲手做的面条。 放下几大碗面条，雨雯偷瞄了一眼肖子墨，示意他“这碗给你做的。” 雨雯太了解肖子墨的饮食习惯和口味，所以他的那碗，下面还闷着肉。 一屋子大男人，也不客气，一人一碗就开吃，那西蒙王子就像饿死鬼投胎似的，吃了两碗还想要三碗，奈何数量有限，只能作罢。 肖子墨很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面条了，虽然做面条的方式都差不多，但是总感觉，这碗就是最好吃。 第二日一早，就有马蹄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雨雯晃神，以为回到了军营里。 睁眼一看，眼前帐内布置典雅，宽大透亮，橘子早就准备好了早膳，这会儿也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小姐醒啦，”橘子打来热水，帮着雨雯洗漱， “今天咱们玩啥呢？”琰哥哥和王妃要去打猎，她跟去就不用打了，那多没意思，肖子墨要在军营里驻守，他也不会出去，想到马场，不知道有没有人打马球，雨雯默默寻思着。 “咱们去钓鱼，做鱼汤面，今天打猎回来的猎物多会烤制，味重辛辣，熬点鱼汤正好降降火。”雨雯说起就往外走。 “见过封烈副将，”雨雯猜想他们应该在议事厅，就过来了。 “慕小姐可休息好了，今日打算参加什么活动呢，”封烈见几个王爷，亲王都已经带队狩猎去了，慕小姐还在这晃悠。 “嗯…封烈将军可帮我找些渔具，不用多，两根就好，一个鱼兜”雨雯心想着不用做鱼片粥，就不用钓那么多鱼。 “小姐是要去钓鱼？”封烈有些诧异，别的姑娘可都是想着怎么出风头怎么来啊。 她倒好，跑去河边钓鱼。 “钓鱼清净，我的小丫头嫌人太密集了，她头晕。”雨雯说的大实话，笨橘子都说道好几次了，人好多！ “是呀，鱼汤面怎么样，昨晚没吃成……今天多做些，单独给封烈副将，习语护卫留着”雨雯略带失望的说着。 她一早就听说了昨天的面条肖子墨只吃了一碗，封烈连碰都没碰着。 这会儿有点老母鸡护崽子的感觉。 “姑娘稍等”封烈心里那个欢喜啊，看来今晚夜宵有着路了。 雨雯来的时候就观察了周围的地形了，围猎场前面就是一条船山大河，河水不急但是深，所以鱼儿应该不少。 两个姑娘欢欢喜喜的头戴幕篱，手拿鱼竿就走了。 封烈还是把这件事报告给了忙碌的将军， 肖子墨心里暖暖痒痒的。 他今日一早，便偶遇了几次不同的“女子” 都是各种原因，各种理由的接近他。 还有王嘉嘉也在，真的，他一看到王嘉嘉就头疼，怎么就有这么执着的人呢。 又一想，觉得慕容姑娘更是不错，不卑不亢，不争不抢，跟七王子青梅竹马也没见一直黏着人王子，适时的给王子王妃制造机会，多么识趣的一个女子。 他暗自决心，要找机会问问姑娘是否有婚事，是否有意中人，别瞎上心。 到了晚膳的点，她也没去大殿， 而是窝在小厨房里，吃着大殿拿来的点心，揉着面，熬着鱼汤，收获不错，五六条鲫鱼上钩，正好煎了做鱼汤，雪白的鱼汤翻滚，熬的鱼肉都溶在汤里了。 第一锅面条，先满足她和橘子的胃， 第二锅，她让橘子端了两碗走，一碗送去给封烈，一碗给习语留着。 第三锅的时候，王妃正好到了，给雨雯报了人数，剩下的分成几大碗，让军士帮忙端着，去了议事厅。 就像是大家约好了似的，还是昨天的那些人。 第96章 一言为定 雨雯一进大帐跟着就飘来了鱼汤的鲜味，嘴馋的西蒙王子立刻凑了过来。 今天的汤汁比昨天多，吃了燥热的烤肉，再喝碗鱼汤，这日子简直不要太美好。 而雨雯和王妃有说有笑的退了出去，一天都没见着人的肖子墨很想和慕姑娘说说话，却又没有机会，只能硬生生憋住。 五王子等人都在打探这是谁家姑娘，一听是慕容易的闺女，大为赞赏，都听说这姑娘身子弱，现在一见想是这些年顾国公养的好， 上京这点事，除了一直在外呆了十年的肖子墨消息甚少，其实哪家有个什么事儿，跟透明的似的，当年慕容易的平妻跟泼妇一般，非要与顾薇儿为敌，要送走身子赢弱的小姑娘的事，谁不知道。 只是那时顾国公人在边疆，鞭长莫及，所以也没人在意。 小姑娘送到外祖父身边养着，真真拖到十岁后才入京。 后来好像没几年又听说生病了，一直精养着。 翌日 马蹄声又陆陆续续响起，雨雯伸伸懒腰，在床上呆坐了会儿，感觉精神充沛。 “小姐，今早习语来过，说是七王子交代晚上要去大殿用膳，今晚西蒙国有活动，不能怠慢。” 雨雯嗯了一声，洗漱好，吃了早膳道“走，出去玩” “谢谢姑娘的夜食，很美味”肖子墨终于在马球场外找到了到处闲跑的慕姑娘。 “好吃吗？”雨雯一脸的求表扬。 “好吃吗？”肖子墨恍惚看见了雨雯副将昂着头问自己。 他笑着说“好吃” “今晚想吃什么？围猎这几天都可以做给将军吃。”雨雯随口问问，可能是因为身在马场，一时时光错乱，觉得自己是豫州军营的雨雯副将，也可能是因为没话找话说。 肖子墨盯着雨雯，半天没答上话，这种赤裸裸的邀请该怎么答。 “肖将军，可会马球？”说话之人语气傲慢，声音有力， 雨雯和肖子墨同时转头一看，面前站着穿着一身骑行装的纳善公主。 公主眼神傲慢地打量着雨雯和肖子墨，像是在猜他两啥关系。 “略懂”肖子墨答得很谦虚。 “会就行，你是和本公主一队出战还是和旁人组队应战本公主？”这刁蛮公主给出了不管怎样都要上场的选择。 肖子墨还没来的及回绝， 六王子又出现在身后。 “听闻肖将军骁勇善战，那马球场上一颗小小圆球，应该难不倒将军，将军大可奋勇一战。”六王子这话说的，好像肖子墨赢了是应该，输了就不行一样。 旁边数人站队六王子，怂恿肖子墨，有说话激将的，有顺着六王子附和的，都想看这场好戏。 “微臣听命”肖子墨做了一个礼，众目睽睽之下不能抹了六王子的面子。 “那你和本公主一组”！纳善公主其实早就看上肖子墨了，一直在寻着机会。 “微臣不敢，微臣自行组队就好，请公主殿下上坐稍等”肖子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你”公主气噎，什么叫不敢，没见本公主巴巴的来找你组队吗？ “哼！”公主气愤的转身就走，人家都已经这般说了，她还上赶着要和肖子墨组队，就是让别人看笑话了。 肖子墨一脸恳求的看着雨雯，没有说话。 雨雯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伸出两根手指。 肖子墨疑惑。 “请我吃两顿饭”雨雯笑嘻嘻的说着。 “一言为定”肖子墨求之不得。 因为可能用得着，所以雨雯也确实准备了两套适合运动的骑行装。 头发梳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瘪瘪嘴，眉头紧锁“肖子墨，你要是再认不出来，就真的有眼无珠了。” 雨雯返回马球场的时候，人比刚才更多了，应该是很多人听闻后专门跑过来看了。 环眼了四周，挑了挑眉。 “怕输就别上”！公主骑在马上，单手抓着靠在肩上的马球杆，趾高气昂的从雨雯身边走过，显得雨雯更是娇小。 士兵牵来一匹骏马，特地告诉她，“这匹马脾气很好，不会乱发脾气乱跑，请小姐安心。” 雨雯谢过，翻身上马，跑了几步，训了一会儿，拍拍马脖子像奖励一样。 肖子墨见到那如出一辙的身手，那一模一样的脸。 使劲拧了自己大腿一把，默默念着“双胞胎，双胞胎” 骑着他的闪电与雨雯并肩。 雨雯见肖子墨并没有撕裂自己的冲动，翻了个白眼。“猪！” 一声锣响，开场了，公主和她属下配合默契，很快就抢得了第一球， “怎么样，”公主洋洋得意的在雨雯身侧晃悠。 “不愧是公主殿下，简直是在世球神，这球速快的小女子都没看清”雨雯笑嘻嘻的一点都不吝啬予夸奖。 公主被夸的屁股都要翘上天了，“本公主的本事怎是你能比的”！ 肖子墨截了对方的球，向雨雯的方向击去。 雨雯挥舞球杆，稳稳的接住后，两腿一夹，“驾”就往对方球门奔去，公主要来抢，雨雯换个姿势，抛上天，一勒马脖子，公主冲出去好几米，球又落在了雨雯球杆上，侧身一击，马球进洞，动作熟练自然，啪啪的打着公主的脸。 雨雯扶着球杆“公主谦让了”随即就溜了。 纳善公主顿时气郁难消，掉转马头，追了过去。 这样你追我赶，公主进一个，雨雯这方马上就回一个，肖子墨进一个，公主立刻补一个。 你来我往的也甚是激烈了。 看台上的人被这精彩的赛事紧张的一阵一阵的喝彩。 雨雯和肖子墨没有配合过，但是雨雯在军营多次见多肖子墨上场击球，大概知道他的习惯和招式，肖子墨虽然只看过雨雯一场比赛，但是对她完全的信任，相信自己击到哪个点她绝对能接住。 赛闭的锣声敲响的前一息，肖子墨刚好将球击进球洞。 最后以肖子墨队小胜一球告终。 肖子墨驱马来到雨雯身侧，胜利的喜悦让他的笑容格外的耀眼， 恍如来世，雨雯不察有多久没看到这能让人心头一暖，能牵动人心的笑容了。 眼角有点微热，鼻头有点小酸。 她慌忙的侧开脸，掩藏自己内心深处的心悸。 “公主殿下承让了”雨雯和肖子墨下马后同时向公主致歉。 公主虽然生气，也没闹事。 第97章 迷药 四周的花蝴蝶同样被这英俊潇洒的冷面冰块的一个笑，给迷的七荤八素的。 雨雯回营帐沐浴更衣后去了大殿用晚膳，由西蒙的舞姬和汉子一起表演了她们国家的特色舞蹈。 看上去粗犷，实则柔情似水。 雨雯没见过，也是颇有趣味。 结束的时候七王妃身体不舒服，侍女服侍实在有些忙碌，雨雯就让橘子去帮忙，自己回去洗洗，准备做夜食。 回到营帐的时候，天都黑了，雨雯闻到阵阵熏香，她心想笨橘子今日还知道自己累了，点点熏香消除疲劳，桌上放着温热的茶水，今晚的膳食是有些咸了，她吩咐了侍从帮她打热水沐浴，就坐着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茶。 “请问，是慕容姑娘？”一个小厮的声音传来， “进来”雨雯感觉头有点重，没力气的说道。 “我家主子想请慕容姑娘一聚，”小厮很有礼貌的说着。 李琰找她不会是找陌生人来，那他口中的主子？又是谁？ 雨雯不想搭理他。 “本姑娘身体不适，不能前去了”挥挥手，示意让对方走。 可是一直没听见小厮挪步，她抬起头来，发现眼前一阵晕眩，身体也有些燥热， 来人越走越近，伸手扶住雨雯的身子往外走。 雨雯热的用手扯掉了胸前的几颗盘扣， 脚力发软，感觉整个人得靠着小厮，被小厮提着才能走。 大感不妙，一掌推开来人， “姑娘生病了，我家主子那有上好的药”小厮还在说道。 雨雯没等他把话说完，深吸一口气，一掌劈晕了他“话多”！ 眼前晕眩的更甚，心里莫名的心悸，燥热，心想这就是传说中的迷药？ 跌跌撞撞的出了营帐，外面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她晃了晃头，不能留在自己营帐里，橘子不在，她身子这样，真有个歹人来了，跑都跑不掉。 眼神涣散，看东西都是飘的，东张西望之际，她突然想起隔壁住着肖子墨。 转身跨进了肖子墨的营帐，本来想用冷水冲洗一下，无奈没有， 身子越来越燥热，呼吸都是烫的，感觉自己的身子都快不受自己控制了，慌忙间撞上了柜角，发出一声闷声，雨雯赶紧捂住嘴，因为她觉得那声闷声不仅充满娇气，还容易引来别人。 带着惊慌失措的爬上了肖子墨的床榻，用最后的力气扯下蚊帐的绑绳。 怕自己会失控，一根紧紧拴住双腿，一根绑住自己的手腕，自己不能给自己绑紧，只能硬生生的用嘴拽住绳头。 死命的抵抗着。 今晚议事到最后雨雯都没有出现，大家扫兴的以为她罢工了，七王子只能通知小厨房做点吃食。 味道却没有雨雯亲手做的鲜香。 肖子墨带着失落回到营帐，一进门就察觉到了异样，床榻的蚊帐是放下的，里面的呼吸声很重，他以为是哪家野蝴蝶为了勾引他爬了床，正想着唤人来赶出去。 “肖～肖～”声音很小，很虚，有气无力的。 好奇心催使肖子墨来到床前，很是气愤的掀开蚊帐， 昏暗的光线下，却是一个小小的，缩成一团的身影。 他转身点上灯，顿时亮堂起来， 眼前的人能看得更清楚 “慕容小姐！”，他不知出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手足无措的坐在床边，只见慕容姑娘五花大绑的圈在床头，本能想解开她的绑带， 雨雯下意识的挪了挪脚。 “谢～～不要～解开”过了大半夜，药劲已经慢慢散去，但雨雯还是能感觉到余药，她周身全湿了，额前的碎发凌乱的搭着，小脸红的异常，因为过度强忍咬破了唇，嘴肿的老高，下唇处有干透的血痕， 肖子墨担心的看着她，原以为是被人捆绑，看到从她嘴角耷拉下来的绳头，才明白是她自己绑着自己。 雨雯的眼神迷离，软飘飘的，让人看了忍不住想去好好疼爱的样子，她把头埋在膝盖里，“迷～迷药”。 肖子墨悬在空中的手终是没能放在雨雯身上，他知道中了迷药，要是有身体接触，会更难受。 “我去叫太医，你忍忍”肖子墨急切的起身。 “别～别走”雨雯闻声抬起头，那绯红又因为汗渍而像打了高光的脸颊，惹人怜惜。 肖子墨顿了顿，是啊，孤男寡女，又是迷药，传了太医，此事传出去，就真的说不清了。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守着她。 没能帮上任何忙，肖子墨很是自责，后半夜的时候，雨雯药劲过了，身子就明显松弛下来，人也渐渐有了正常的呼吸。 肖子墨一直守在屏风外面，察觉到雨雯的气息均匀了，小心翼翼的解开雨雯脚上的绑绳，一圈又一圈，脚上都勒出了血印子，大手扶在背后，让她不再紧绷的身子能顺势躺下，雨雯无意识的皱了眉，没有反抗，任由肖子墨又是一圈一圈的解开手上的绳索。 完全放松开来后，她便又昏睡过去。 虽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很不妥，但是这种时候，肖子墨一步都不肯离开。 看着熟睡的慕容雨雯，他更确定，跟雨雯副将真的一模一样。 心底那点小火苗一直隐隐的燃烧着。 翌日 像往日一样，马蹄声准时响起，肖子墨被封烈的唤声惊醒。 他不知什么时候趴在桌子上睡着，抬头看向床榻，外面如此嘈杂，都没能吵醒她，看来是真的很虚弱。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掀开一小段门帘走了出去。 雨雯再次醒来的时候都是下午了，她觉得头还是晕晕的，周身酸软，睁眼一看，是在自己的营帐里， “我草，是做梦还是梦游啊？”要不是抬手的时候还能看到隐隐绑痕，她还真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小姐总算醒了，”橘子端着清粥和小菜在桌子上放下。 “我”～雨雯张口，撕扯到嘴唇上的伤口。 “嘶～～～～”疼的她皱眉。 缓了缓。 “你～你怎么回来了，王妃好点了吗？”雨雯问道 “小姐还是先顾着自己，橘子一日没在小姐身边，小姐就折腾出问题来了”橘子委屈巴巴的端着清粥来到床头边，想要喂雨雯吃，眼角都还是红红的，一看就是刚哭过。 雨雯坐正身子，接过碗，喝了一大口，感觉身子瞬间回血。 第98章 肉体凡胎 “我，我不是应该在将军营帐里吗？”雨雯疑惑 “小姐，你可把橘子吓死了”橘子眼看着就又要哭了。 “今天一早，肖将军去七王妃处把我要了回来，说小姐也生病了，我一看，小姐哪是生病，明明是被虐待了， 当即就想去告诉七王子，封烈副将拉住了奴婢，说是小姐自己捆的。说小姐醒了就会真相大白，现在重要的是让小姐好好休息，奴婢想着也对，真是他们干的，他们也逃不掉。 可是小姐一直没见醒，肖将军来问了几次了，小姐就是不醒。 那奴婢也没办法，只能一次一次的热着清粥，幸好小姐醒了，奴婢马上去告诉肖将军”橘子看样子要走，雨雯想拦，但是没什么力气，就由着她去了。 把手中的清粥喝完，雨雯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瘫靠在床架上，努力回忆着昨晚的事。 “慕姑娘！”肖子墨急切的连礼仪都忘了，直接冲了进来， 见她瘫软的靠着，眼睛紧闭着，又怕自己打搅到她。 雨雯睁开眼“多谢肖将军” 肖子墨见她看似要行礼，上前一步，扶住了膀子。 又碍着男女大防，见雨雯撑住了身子，便松了手。 “慕姑娘好些了吗？”肖子墨看她蔫嗒嗒的样子，和昨日在马场上英姿飒飒的人完全不一样。 “好多了，只差些力气”雨雯挪挪身子。 “慕姑娘若不介意，可否告知昨晚的事”肖子墨觉得有人在他眼皮底下干这种事，实在太嚣张太危险了。 “昨晚用了晚膳，我就自己回营帐了，进门有熏香的味道，我平时不怎么点香，以为是橘子点的，将军一会儿可以去问问橘子，后来口干舌燥就喝了桌子上的热茶，大概半壶，头就开始沉了，身子也有些异样，来了一个小厮模样的男子，说他家主子要见我，我不舒服，不想去，他就来扶，我觉得他有阴谋，就将他打晕了，逃了出去，因为没地方去，自己的帐子又不安全，就私自闯进了将军的营帐，还请将军赎罪。”一口气说完，雨雯又有点口渴了。 “小姐觉得是何人下药”肖子墨大概知道缘由了。 “不知，对方只说是主子，但是这次来的主子多了去了，所以真的不知道”雨雯一脸的无奈。 “小姐可有仇人？”肖子墨又问 雨雯顿了顿，她从刚才起就在想这人是谁，可惜没想出来：“我平时不怎么出门，认识的人极少，应该没什么仇人”雨雯说的大实话，肖子墨也知道是大实话，因为确实之前连他都不知道，她到底是谁。 “或是什么爱慕姑娘又被姑娘拒绝的？”肖子墨问这句的时候小心翼翼，一瞬不瞬的盯着雨雯。 雨雯不假思索的说“除了琰哥哥，没人跟我表白过呀”说完又觉得不妥，怎么能将七王子扯进来，当然不会是琰哥哥，但真没其他人跟她表白过心意啊～ 四目相对，这般坦坦荡荡地回答，肖子墨要不是一直盯着她的反应，他都绝不相信。 慕容姑娘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人喜欢的人呀？都是瞎子吗？不过七王子看来是真的心仪慕容姑娘，肖子墨心间像是被什么戳过，顿感很疼。 “是不是昨日我太出风头，惹来劫难”雨雯一语惊醒梦中人 “也有可能，但是这种劫，恐怕是个桃花劫”因为是下的迷药，肯定是劫色啊。 “哎～说好低调的”雨雯叹了一口气，一脸的生无可恋。 “本将军怎么看，慕小姐都不像是可以低调的人”肖子墨打趣的语调说的是肺腑之言，不论是脸蛋，身姿，还是性格，身手，哪一样都是能低调的过的。 “姑娘怎知本将军营帐就一定安全。”肖子墨明知故问，心里迫切的想听慕姑娘说出那句“信任”。 雨雯缓缓抬起头“将军是值得信赖之人”。 字字铿锵，眼神里的坚定毫无隐藏。 肖子墨心里像是漏了一拍，面上却平静如初。 “多谢小姐的信任，但是这个世上却不是人人都能做到没有私心的，本将军也一样，肉体凡胎，还请小姐以后识人多留神，不要被人骗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不自觉的捋了捋雨雯额前的碎发，把发鬓前的发丝绕到了耳后。 这等亲密的动作，两个人却都没有觉得不妥。 “姑娘的事，暂时不能向外人提及，以免有损姑娘声誉，帐外我已加派了人手，姑娘再休息一会儿。”肖子墨说完起身准备离开了。 “那就有劳将军了，”顿了一顿“将军可有告知七王子了？”雨雯又问。 “还未曾”肖子墨答，他不是一个草率的人，想着等慕容姑娘醒了问清楚再上报。 雨雯点点头“那就别说了，也没造成什么影响，我不想他们跟着担心，我以后多注意便是了。” 肖子墨愣了一瞬，还是因为名节问题吗？怕名节不好不能嫁入皇族？ 雨雯说完，抬头看向肖子墨，等着他回答。 “那就依姑娘，本将军也会尽力去找出元凶的。”肖子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明显带着不悦，他自己没察觉而已。 “嗯，不过应该不好找，那就辛苦将军了”雨雯弱弱的说着，又要躺下去睡的样子。 其实肖子墨这会儿尴尬的想遁地，就是刚刚那一个小动作，他明显感觉自己就像吃了迷药一样的，下腹隐隐胀痛，再不走，就怕出笑话了。 他内心苦笑，肉体凡胎。 肖子墨走后，没多久王妃就来了，王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以为雨雯也和她一样吃坏了肚子，聊了一会儿就各自回去休息了。 睡了大半天，雨雯终于满血复活，橘子又去王妃那帮忙去了，走之前千万叮嘱，“小姐别乱跑，别惹事，奴婢一会儿就回来伺候小姐”。 雨雯好笑的看着一步三回头的笨橘子，这两年连个小丫头都不放心她了。 闲来无事，雨雯还是打算出去走走，万一能遇上昨晚的那个小厮呢。 第99章 英雄救美 小围场的内圈关了几只小兔子，小鸡，旁边一群花姿招展般的姑娘，排成一排正拿着弓箭往里射， 箭羽有气无力的落下，即使运气好碰到兔子，也只是像挨了石子一样，挪挪屁股，而那群姑娘却乐此不疲，嘻嘻闹闹的。 雨雯看了一会儿，心里打趣的好笑。 “姑娘好兴致”一个女声从旁边传来。 雨雯扭头一看，“沈小姐？” “姑娘怎知本小姐姓名？”沈小姐觉得她们从未相识。 “哦，我也是才听说的”雨雯也没隐瞒。 “敢问小姐贵姓？”沈小姐终于忍不住了，她见到昨日雨雯和肖子墨默契的配合，心底那个酸痛，恨不的撕了她。 但是又见她常和七王妃一起，又怕得罪了惹不起的人，索性先问问出身。 “慕………”雨雯正要说，见一支羽箭朝她们飞来，想都没想，一手拉了沈姑娘的手臂往自己身边带，一手准备去接箭，沈姑娘被突来的一拽吓慌了神，一下跌入雨雯怀里，那箭的速度并不快，只会吓着一般的姑娘，对雨雯绝对没有威慑力，可就在她准备伸手的时候，肖子墨又再次出现帮她们拦下了羽箭。 肖子墨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来箭的方向，让人倍感安全。 肖子墨眼神凌厉的盯着，没说一句话，就震慑的人不寒而栗，只见一群小姐畏畏缩缩的站着， 一个士兵紧忙跑过来，“启禀将军，这羽箭是对面的小姐射兔子，一时没掌握好方向和力道，是属下失职，甘愿受罚。” 肖子墨看了一眼小兵：“自去领军棍100”，一字一句，寒意十足。 雨雯下意识的摸摸屁股，心想“军棍100，恭喜你喜提带薪病假100天。” 沈姑娘回过神来，从雨雯怀里脱离开，“多谢姑娘。” 看到高大的身影近在咫尺，难掩激动，满眼的爱意都要爆出来了， 对着肖子墨做了礼，羞涩的垂着头，脸颊微红“多谢肖将军救命之恩”， 雨雯暗笑“下一句是不是就该，小女子无以为报，当以身相许！” 肖子墨转过身，“是在下管理无方，小姐受惊了。” 说这话是给沈姑娘听的，眼睛却一直看着雨雯。 雨雯做了一个没事的手势，没说话。 沈小姐的注意力全在肖子墨身上，根本没看到雨雯的动作。 “没有，没有，这都没有遮挡，是我没考虑周到，乱闯乱入，还请将军莫怪”沈姑娘小脸绯红，声细如丝，柔弱的样子，我见犹怜般。 雨雯见到这种场景，脑袋里就浮现出话本子里的英雄救美来。 雨雯观察着沈小姐那羞涩的神情，还真和小话本写的差不多，简直拧巴的娇柔，雨雯暗自瘪嘴，自己怕是这辈子都不会有这般作作。 肖子墨的眼神确实在沈小姐那停留了一会儿，毕竟人家在和自己说话，不对视不礼貌。 然后又移向雨雯。 “小姐可对箭术有兴趣？”肖子墨觉得他所了解的慕小姐的性格，应该会喜欢这些。 雨雯斜嘴一提，满脸的藐视“就这儿，本姑娘会走路的时候就玩腻了，” “小爷我会走路的时候就会射箭！”雨雯副将曾经说过的话又突的冒了出来。 肖子墨闭了闭眼，努力的压抑的反复想着“双胞胎，龙凤胎” “我！我想学，将军教我”沈姑娘拍着胸口，踮着脚尖，急切的想让肖将军注意到她，这会儿那点淑女的矜持早就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肖子墨回神，招了招手，跑来一个士兵“带沈姑娘去习箭，” “肖将军……”沈姑娘一脸的错愕，极不情愿，手指使劲搅着方巾， 奈何肖将军都发话了，她作为能顺从夫君任何要求的贤妻，只能听命的一步三回头的跟着走了。 “子墨将军的心怕是石头做的！”雨雯逗趣的口吻说着，沈小姐的一系列操作尽收眼底。 从肖将军到子墨将军的语言变化，肖子墨自觉很受用。 “怎么？”还是装作无辜的问道 “你看不出来，沈小姐对你一往情深吗？”雨雯准备离开了，此地无趣。 肖子墨跟上“那又如何” 雨雯顿步，侧头仰望，这一本正经的当瞎子吗？ “不如何，只是怕美人落泪”雨雯也不知为何，有几分情绪。 “与我何干？”那就一本正经的装到底。 “你明知别人姑娘心思，又不接受又不阻拦，怎么，想留着备用吗？”雨雯觉得肖子墨怎么一离开军营，那个杀伐决断，说一不二的将军变得扭扭捏捏的，一副渣男做派，让人生厌，说话就更直白了。 肖子墨觉得冤枉，自己只是很有礼貌的行事，难道不应该与人和善吗？慕小姐喜欢自己凶巴巴的？ “本将军对他人的心思，没兴趣！”肖子墨一脸严肃，不容有疑。 “她人喜欢本将军是她的事，我阻止不了，也与我无关”又补充道。 肖子墨的心态来说的话确实会觉得冤，他不能逢人就说自己对你没兴趣，那不得累死，所以一天到晚摆个死鱼脸，都这样了，还是有爱慕者乱扑，他也很无奈的好。 雨雯甩了一眼刀，径直走了。 肖子墨没跟上，只是一直没看懂刚才是什么情况，好端端的英雄救美戏码，怎么就变得如此模样。 还有这种，说炸毛就炸毛的习性他好久没感受过了，越是觉得奇怪，难道这双胞胎的脾气都差不多的吗？ 这两日公主大出风头，每天都会猎到很多大货，本来就一身傲气的她在众多追捧者的赞赏下，变得更是张狂。 纳善公主营帐 “当真，光天化日之下，孤男寡女，有说有笑的，”纳善公主的小侍女绘声绘色地说道。 “啪……！”一声脆响，矮桌被纳善公主一鞭子拍成了两半。 “好个英雄救美！”咬牙切齿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逼出来的。 落日余晖撒在大殿前的露台上，山坳深处有些雾气升起，印着金色的光，雨雯看着眼前的景色挪不开脚，一直愣愣的站在围栏旁静静的欣赏着风景。 谁知道在别人眼中，她也是一道风景。 肖子墨站在了望台上，将这一切的美好尽收眼底。 他觉得慕姑娘有趣极了，文静的时候像兔子，动起来像豹子。 第100章 纳善公主 “慕容小姐……”一个深沉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雨雯转过头，一张陌生男子的脸。 “在下沈亲王府，沈值”男子谦逊有礼。 “见过沈世子”雨雯屈膝一礼，温婉有度。 “听表妹说，今日多谢慕姑娘出手搭救”沈世子又是一礼。 “世子过奖了，举手之劳，而且也没真的帮助到，世子要谢，还当谢肖将军才是”雨雯拎的很清，确实是肖子墨如从天降般接的箭。 雨雯想到下午和肖子墨的不欢而散，就有点小情绪，但是面上，确是笑脸迎人的。 “慕容小姐谦虚了，小姐身手矫健，身姿轻盈，在那马球场上意气风发的样子，现在还能时常浮现在眼前，”沈世子越说越激动，满眼的倾慕神色。 雨雯却没在意，她眼神飘渺的看着远方的山，浅笑着“那些都是打发闲时的游戏，让世子见笑了。” 露台的一角，一张冰川脸，冷睫子正盯着眼前的一幕，他心里也一直琢磨着下午的事，看到刚才的美景，就急忙下了了望台，哪知一颗激动的快要沸腾的心瞬间被冰冻，杵在了原地，眼前的一幕格外刺眼。 眼见着沈世子离开了，他也半天没动，又舍不得离开，不知道自己要干嘛，还是愣愣地看着原地没动的雨雯， 周围嘈嘈杂杂，一点都没有影响到分别看风景的两个人。 一根鞭子缠上了雨雯的腰身，她一个激灵收回飘远的神识，刚要做反应，就被鞭子抛了出去。 以为自己会摔个人仰马翻的，摔个狗吃屎之类的。 下一息，又稳稳的落入一个怀抱，周围的物体随着转动，雨雯能感到肖子墨手臂的力量，和愤怒。 站定身子，肖子墨才看到鞭子的主人，语气冰冷“纳善公主？” 似乎没感觉到怀中可人儿的重量似的，肖子墨看到来人，却没有放下的意思。 纳善公主看人没摔成，还被肖子墨紧紧抱着，怒火更甚。 对着肖子墨又是一鞭子。 肖子墨抱着雨雯，轻巧的避开了。 “还不放下，你不是说男女有别嘛。”说着又想再挥鞭子。 雨雯见状，马上翻身跳了下地。 怀里落空的一瞬，肖子墨的脸又黑到了极点。 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衫，偷瞟了一眼肖子墨，他没看她，他在生气？ “小女见过纳善公主”雨雯还不知道是啥事，先礼后兵也不迟。 “大恒的女子怎么这么不知检点”纳善气愤的往后挥了一鞭子，发出“啪”的一声惊响。 雨雯周围没人玩鞭子，这一声惊响，吓得她肩都抽动了一下。 不过她此时一头雾水？她什么时候不检点了？是在说她吗？ 见雨雯没反应，纳善气不打一处来，又是一鞭子挥了过来，肖子墨想去拉她，却没想她自己侧着身子躲开了。 鞭子硬生生的打在他俩中间的地板上，一条鞭痕留着，这是用了多大的力啊。 纳善不由分说的又舞了一鞭子，雨雯就像穿花一样，下盘稳健，步伐轻盈的避过了。 雨雯穿着裙衫，在这一个一个旋身之后，显得更加仙气飘飘。 如果说第一鞭是巧合，那么这带着怒气的第二鞭真不是一般人躲的了的，在场各位一片哗然。 肖子墨更是吃惊不已。 “纳善公主！你要干嘛”雨雯虽然一再提醒自己别惹事，可并不代表她怕事。 “打你！不需要理由”说着又是一鞭子，雨雯一脚抛起前面的矮桌，矮桌高高抛起，在空中断成了两截。 “住手！”吉德王子赶来，正好看到眼前一幕。 他吃了两碗的面条，又见识了马球场上的雨雯，甚是喜欢，怎么这会儿和自己表妹打上了，头疼。 他按住纳善的手，想要夺取鞭子，却没成功。 “王兄拦着妹妹做甚，你也被她迷惑了吗？”纳善见人就咬。 雨雯更迷惑了，她迷惑谁了？ “慕容小姐不是那种人，妹妹怕是误会了。”吉德松开纳善的手，正准备给雨雯扶礼道歉。 纳善的鞭子又来了，这回雨雯没有躲，直接用右手抓住鞭头，本想扯掉鞭子，谁知纳善动作更早一步，鞭子从雨雯手中抽出，掌心和指腹上划出了口子，雨雯吃痛的捂着手，鲜血从拳缝里流了出来。 纳善得意的笑了，原来鞭子的尾头有倒刺。 肖子墨见状正要上前，却在一声大喝后站住了身子。 “放肆！”大殿里鸦雀无声了，七王子大步向前，看见雨雯正在滴血的右手，扯出自己的锦帕，想帮她包扎。 王妃也跟了过来，见状，一把把雨雯护在身后，愤怒的看着对面。 肖子墨默默的来到了雨雯身边，看着还未包扎的手，还在往外渗血，满是心疼，他又掏出自己的锦帕，轻轻拍拍雨雯的肩膀，雨雯转过身，看到肖子墨手中摇晃的锦帕和担心的眼神，倍感抱歉，她怕是又惹祸让别人担心了。 雨雯轻摇了摇头，示意肖子墨她没事，在一旁急的团团转，又不敢说话的笨橘子，只能自己默默抹着眼泪，一边小心翼翼的将小姐受伤的手简单包一包。 “敢问吉德王子，这是什么情况。”李琰很是不悦，满脸的不悦，你不给个说法，咱们没完的样样。 吉德其实也不知道，只能一边作揖说：“误会，误会”一边看向纳善。 “纳善公主敢在我大恒伤人，想必是清楚的！”七王子毕竟是王子，又是这次围猎，接待贵宾的主办人，平时温润如水，该刚的时候，也没有退却，强大的君王气魄，震的纳善恢复了些许理智。 “她，她是狐狸精，”纳善被七王子的威严吓哭了，用激动的手指着雨雯。 肖子墨的注意力全是雨雯手上，并没有注意到那边的说辞，他正目不转睛的看着笨橘子又拆开手绢，将肖子墨递给她的伤药小心的抹上去，伤药毕竟也是药，再加之雨雯手掌又是新鲜的伤口，上药的时候难免有些刺痛，雨雯紧抿着嘴，时不时的痛的缩缩手，笨橘子只能再轻一些。 笨橘子包好后，雨雯拍拍她的肩“没事的，皮外伤”，好像是笨橘子受伤了一般。 又看向肖子墨，本来想安慰一番，却见一张想杀人的脸，急忙安慰道“一点都不疼，明日就好了”还像模像样的捏了捏手掌，只是确实疼，又有点尴尬。 第101章 溜溜淑女气质 肖子墨见她强忍着疼也要宽慰关心她的人，心里不是滋味，看向她的眼神就更温柔了。 “王兄你看，她不是狐狸精是啥，众目睽睽下还在勾引肖将军。” 纳善公主看样子要扑过来，被吉德牢牢扯着手臂。 现在的大殿，能来的都来了，大家都一头雾水，不过有好戏看，何乐而不为呢。 “纳善公主请慎言，你无缘无故把我大恒的姑娘伤了，还不准给她治疗吗？这是何理！”沈世子也看清了雨雯手掌的血，他刚才离开了一下，回来就看到这种乱况，虽不知伤势如何，但是浸湿的锦帕和滴在地上的血看了让人不寒而栗。 “纳善公主，请问你是看到了我露出的狐狸尾巴呢？还是我踩到了你的尾巴呢？在这乱叫，简直好教养！”雨雯语气平缓，带着满味的嘲讽。 “还有，怕是公主对狐狸有什么误解，狐狸是在动物界中难得的一夫一妻制，一只伴侣死了，另一只不会苟活，所以纳善公主是在表扬小女忠贞不渝吗，可惜小女尚未议亲，这词儿离我有点儿远”雨雯也趾高气昂地说道。 尚未议亲，短短四个字，在不同的人心底荡起不同的涟漪。 “你，你…”纳善被气得不轻，没人敢这样冷嘲热讽的说她。 “慕容小姐！”吉德王子自觉理亏想两下把此事了了，心里万般难的想着“慕容小姐可别说话了，这丫头骂两句出出气不就过了嘛。” “不论如何，希望吉德王子能给本王一个交代，”李琰说着转身看向雨雯，转身的一刹周身戾气散去，万千心疼的神情流露。 雨雯给了他一个无妨的暗示，七王子牵起王妃的手，才往主座上走。 雨雯和七王子之间的小眼神互动，是那么的默契又随意，可是，在肖子墨眼里，却变得碍眼，他也不知道他怎么了，难道，真的喜新厌旧，放走了雨雯之后，这般快就喜欢上了慕容姑娘？ 大家见七王子都给吉德台阶下了，自然不会有热闹了，也纷纷落座。 雨雯也找了最近的矮桌坐下，给自己添了一杯酒。 肖子墨则一直坐在旁边守着她。 一脸谨慎的盯着纳善。 纳善不愿意去上宾座，就在雨雯对面坐下。 “你不要以为本公主不知道，从进这围场开始，你和肖子墨就私相授受的，眉来眼去，还一起打马球，还英雄救美。”纳善突然跳起来又是挥拳，又是踢脚的，一点没有淑女形象，不过只是在座位上蹦跶。 等她消停了，周遭安静下来。 “噢～～～～～然后呢？”雨雯以为她夜宿肖子墨营帐被发现了呢，就是个打马球也值得这样气急败坏的，这公主脾气真大，不过公主越是跳得高，雨雯越是淡定文雅，好，今天把难得的淑女风范拿出来晒晒太阳。 “你个狐狸精，还然后，你们说不定早就睡一起了，”纳善完全入了雨雯的坑。 “纳善！”吉德有点生气了，他知道自己表妹一向跋扈，但是这种场合说这种话太没教养了。 “纳善公主，我们大恒虽然民风淳朴，百姓善良勤劳，但是这男未婚，女未嫁的，一起打个马球，一起喝个茶，吃个饭啥的，也不会是拜坏风俗的事”沈世子急切地解释着，大家也都点头附和。 “不知道公主哪只眼睛看见我们睡一起了，难道你有妄想症？”雨雯手腕轻柔的提起酒壶，给旁边的肖子墨也添上一杯。 肖子墨这会儿完全气炸，面如冰霜，看到雨雯给自己添酒后那嫣然的一笑，瞬间卸掉大半，只觉得纳善太无理取闹了。 这种挑衅的行为简直就是默默的插刀。 公主的怒火已被挑起，又极力的克制自己。 “本公主问你，你可会武？”公主像是想到了什么，这话题马上转弯。 雨雯无奈，这人说话怎么东一茬西一茬的，脑袋不够用吗？ “一般”雨雯小珉一口酒，样子温婉大方。 刚才那几个旋身，懂武的都懂，她也没有必要撒谎。 “可会骑马射箭”公主的声音一步步拔高。 这昨天不才输给人家嘛，难道想再打场球？ 雨雯给了一个白痴的眼神“公主觉得呢？” “本公主要跟你比武”纳善大声宣布，在场各位能听的清清楚楚。 “纳善，休的胡闹”吉德知道自己表妹虽然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但是是能上战场的身手，在西蒙那是无敌的存在，就从来没输过。 慕姑娘怎么看都像仙女一样文静可人，怎么会舞刀弄枪的玩意。 “不比”雨雯淡定的不接招，连看都没看纳善一眼。 “认怂了？”纳善讥笑道 雨雯一个邪笑“没兴趣！” 一脸淡定，你让我比我就比啊。 “本公主愿意跟你比试是你的福气”纳善急了，还没人拒绝过她的挑战。 “小女有的是福气，不用沾公主的光”雨雯淡定自如 肖子墨这会儿怒气差不多快被雨雯的态度换成笑气了。 公主突然站起身，朝着七王子说道：请七王子殿下转告皇上，纳善要嫁给肖～子～墨！” 她一字一句的说道，最后得意的看向雨雯。 雨雯本也是不在意的，听到要嫁给肖子墨，也是“噌”的一声和肖子墨同时弹站起身来。 互相看了一眼，几乎是同时喊出“不行！” “七王子殿下，万万不可”肖子墨第一时间扶礼请求 “你卑鄙！”雨雯那好不容易拉出来遛遛的淑女气质荡然无存。 “这是我们西蒙国王特许的，你们大恒皇帝默允了，我想嫁谁嫁谁，你管的着吗？”纳善终于占了上风。 雨雯看向李琰，他暗暗摇摇头，这事他做不了主，为难。 雨雯咬着唇，“是不是和你比试了，你就不嫁了！” “不是！”纳善好好的昂起下巴。 这下该雨雯着急了。 “那要怎样才能放过肖将军”雨雯气得咬牙切齿。 “是你挑起的战争，当然由你来解决。”纳善得意的抱胸。 “你把话说清楚”雨雯问 “我喜欢肖将军，你要来跟我抢，在我们草原，两个人同时看上一件东西，谁都不愿放手，那么就比试，胜者才有拥有权。”纳善说 雨雯怒了，使劲攥紧拳头，好不容易干涸的伤口，又开始滴血，一滴一滴的嗒在桌面上。 就像滴在肖子墨心里，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第102章 缘分天注定 “肖将军不是物品，他是个人，不能当作头筹！”每一个字都是从雨雯齿缝里传出去的。 雨雯的煞气四起，眼神凌厉，就像要上战场一般。 “那我不管，本公主给了你机会，如果你不接受，那就等着叫我肖夫人”纳善色眯眯的挑眉看向肖子墨。 雨雯知道利害关系，但是她不敢拿肖子墨去赌，她赌不起，也不愿赌。 “纳善公主，你看今日你伤人的事我们大恒就不追究了，现在就当没发生，可好”七王妃觉得再这样下去，雯儿会受伤的，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这男人，我要定了”纳善不接。 “肖将军”雨雯焦急的看向肖子墨，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是不是闯大祸了。” 肖子墨无语，但是他心里打算着，如果必须娶公主，他就面圣讨要上次救六王子回京的赏赐，就赏他拒绝娶公主。 皇上不肯，他就弃甲归田，远离朝堂。 “公主比什么”肖子墨转身问纳善。 纳善一下兴致就提了起来。 “我们是草原儿女，当然是骑马射箭舞大刀” 肖子墨又看向雨雯，“慕姑娘可会？”心里想着，慕姑娘若说她不会，就以不对称相拒。 “你想让我应战吗？”雨雯没明白肖子墨的意思。 “如果姑娘正好拿手，不妨一试，如果正好不拿手，就可以以其他方式比试，或者直接拒绝”他对刚才雨雯躲避鞭子的脚法，可以断定慕姑娘是会武的，而且不俗。 至于骑马，算得了精通，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射箭，如果今日在小围场没骗他的话，应该会，顾国公的孙女，不会差到哪去。 “要是我把你输了怎么办？”雨雯一脸抗拒，小声嘀咕着。 旁人没听见，却被肖子墨听见了，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缘分天注定”淡然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雨雯双唇微颤，半晌也没说出话来。 “纳善公主，是不是只要赢了比试，你就会放弃肖将军，不再妄想？！”雨雯眼神坚定地看着纳善。 “那是自然，本公主言而有信”纳善自信的两手叉腰。 “为何是我？”雨雯提出疑问。 “因为你大胆！胆敢窥视本公主都望尘莫及的男人，给你教训就该受着。” 纳善是笃定雨雯就是个草包，绣花枕头等着挨打的主，她要让肖子墨见识她出色的技艺，为她神魂颠倒。 “呵！”雨雯轻笑一声。 “如果每个倾慕于肖将军的女子他都要娶回去，恐怕后院佳丽何止三千。”雨雯心道，你这个倒贴都不要的蠢货。 雨雯环视一周，数位紧张到咬手指的姑娘，又期盼雨雯赢，又不愿接受肖子墨真的喜欢雨雯的消息，那矛盾的神色。 两个同样气势嚣张的姑娘，说着说着又变成了口水仗。 雨雯站直了身板，铿锵有力的说道： “好！本姑娘就应了纳善公主的邀战， 不过，有几点要说清楚，第一：不是因为我倾慕肖将军而要迎战，两女为夺一男上校场，在我大恒是没有的规矩，迎战只是不想肖将军难做，娶了不愿娶的女人。 第二，如果我输了，也是因我才疏学浅，我大恒，泱泱大国人才辈出，于此事无干。 第三，要是我赢了，请公主信守承诺，不要招扰肖将军。 这第四：公主本意是来和亲的，为的是两国的子民相安无事，安居乐业，希望不管战果如何都不要影响到这份初衷才好。 场内又是一片哗然。 这篇随口的文章有理有据，条理清晰，即突显大国风范，又不失个人情怀，在座的都是朝廷重臣及家眷，哪个不是饱读诗书，可是未必能随口说出这些大道理，人们不禁怀疑，“这人是那个弱不经风的慕容家二小姐吗？” “我可是公主，你一个平民跟我比试，只要输一场，就算全输”纳善说出来不平等的规则。 “敢情这就是公主自傲的本钱！”雨雯藐视又轻蔑的说道。 “我的规矩就是规矩”纳善不由分说的动怒了。 “那还请公主以后忘记你的规矩，日后可是要嫁入我们大恒的，得学会入乡随俗，客随主便！” 又是一阵口水仗。 肖子墨拳头捏紧了又松，松开又捏紧。 眼神复杂的听着雨雯一字一句的说完后，想着：雨雯也喜欢大道理长篇，他也喜欢摆出一二三四。 为什么如此之像。 “你敢说你不喜欢他”！纳善指着雨雯，看似非要她说个明白。 肖子墨也看向雨雯，心情复杂。 这么直白的问话，要怎么答。 “当然喜欢！肖将军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又是手握重兵的铁甲英雄，你问问在座的女眷，谁能不倾慕，只要肖子墨有意娶亲，那花花队伍能排到城门口去，但喜欢归喜欢，我自会自己争取，强买强卖这种霸权行为在我大恒是没有的。”雨雯大义凛然的慷慨厥词，完全把前些日子还被以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困扰的事忘了个干净。 真的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这话说的虽然夸张，但也是事实，肖子墨面上有点挂不住，特别是听到慕容小姐亲口说出喜欢，心里的雾霾一扫而过，现在只用担心比试就好。 “话说了这么多，这是定下了要比试了”一直在旁默不吭声看好戏的六王子，终于发话了。 七王子满脸写着担心和不悦， “那就明日再战，具体要比些什么项目呢？”李琰担心雨雯的伤势，和比试的结果。 “明日第一场暂定比剑，本公主才寻的一把宝剑，还没来得及祭剑呢！”这话说的要用雨雯的血来祭剑一样，李琰和肖子墨的脸色瞬间冰沉。 “你，可会武剑？”肖子墨担心的问 都下了定了才想起对手来，也太没把她当回事了。 雨雯挑眉“一般！” 李琰听到比剑其实是有和雨雯一样的，石头落地的感觉，因为他知道雨雯的剑法是得剑宗亲传。 肖子墨却在慕容小姐的神情里察觉到了自信，那种能在雨雯副将身上显现出的大胆的自信。 第103章 猎豹 “那就这么定了，开席开席，” 六王子之所以是在看好戏，因为昨天给雨雯下药的人就是他，他早已窥视许久，昨夜让人在七王妃饭里下了药，整的上吐下泻的需要多加人手照顾，慕姑娘身边的小丫鬟自然跑不掉，再在茶水里和营帐中分别下药，如果不喝水，熏香里的迷药也能助性。 结果这么周密的计划，还是让人给跑了，那浑身散发的女人魅惑，不管跑谁的帐子里去，都是便宜了那个男人，六王子这时恨得牙痒痒，正好遇上这出好戏，想着等雨雯落败，他再挺身而出，英雄救美，最后抱的美人归，他想要的只是这具看上去仙气飘飘，却又带点英气的身子。 李琰虽有万般顾虑，但是皇命难违，纳善公主能自主选亲的事他一早是知道的。 现在只看结果了，如果赢了就罢，输了他还得想法把肖将军捞出来，毕竟肖子墨手里有重兵，一旦娶了别国公主，兵权就得上交，不管对自己还是对肖将军都不是一件好事。 而比试内容，这蛮子国又只说了一个，只能见招拆招了。 各怀心事的一顿饭，吃的没盐没味。 军医来看过后，留了一些膏药，这会儿橘子正小心翼翼的给她上药。 李琰本想多留一会，雨雯坚持自己没事，就让他们回去了，李琰带着王子妃走了，肖子墨自然没有留下的理由，非常不情愿的两个男人，都离开了营帐。 “小姐真是命中带血，这好好的站着都能惹来灾祸”橘子一边说一边掉着眼泪，惹得雨雯都不好意思反驳她“什么叫命中带血啊，新词语吗？” “好啦好啦，你看，口子又不深，只是有点长而已，早就结痂了。” 橘子知道小姐是在安慰自己，口子不深会流那么多血，两张锦帕都染红了。 中午起床才沐浴过，索性也不用洗了，和衣就睡了，养足精神才是关键。 帐外值守的军士增加了，这一夜，雨雯睡的很安稳。 肖子墨躺在床上，反复想着今天的事，他本以为自己各处都避开了和纳善的接触，哪怕纳善借故找他，他都有事推脱了，谁知道摆出这招，真是防不胜防，最主要的还是连累了慕容姑娘，他确实不清楚慕容姑娘的身手到底怎样，但看李琰和慕容姑娘刚才回营帐后的态度，又感觉应该有胜算，要是注定只会挨打没有反击的力量，李琰不会允予的。 “她到底对我是何心意，还只是想为我出头呢……”万千思绪不敌困意十足，毕竟他昨夜就没休息好。 翌日， 一样的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第一场的比试场定在了大殿，大殿本就修的空旷高大，空间绝对够两人操练比试，只是为减少围观，三品以下的官员及家眷就不能入场了，这样也避免了人多误伤。 沈亲王昨夜是从世子口中听说的此事，虽然事不关己，今个也来凑了热闹，大殿主宾位加高加宽，做成两层，上面那层由各个王子公主，世子爷和吉德王子就坐，可以看得更清楚，直观。 殿中还是议论纷纷，都不怎么看好这场比试，觉得小姑娘要丢大恒的脸的占多数。 “狐狸精怎么还没来，让本公主等着，真是好大的本事”！纳善公主今天穿了一套青草绿的练武装，远看像棵小葱。 “这不来了嘛，打个架而已，还选时辰啊？”雨雯人未到声先至。 淡粉色外衣上用淡紫色做了腰带，高高束起的头发显着脖颈又细又长，同紫色的飘带顺着发丝飘荡，很简单普通的习武装让雨雯看起来干练又精致。 还缠着绷带的手上握着一把银白色宝剑，这把宝剑肖子墨见过，和李琰的随身宝剑一模一样，剑鞘上有一颗圆圆的红宝石，相当的醒目。 肖子墨心里翻江倒海的不知是嫉妒还是醋意。 不过更甚的是吃惊，身穿劲装的慕容姑娘和雨雯更加像了，看的肖子墨都恍惚了。 大家看人都到齐了，各自找好位置，等待观战， “本王再提醒一下两位，这只是简单比试，不是沙场，论个高下点到即止，不要伤了和气，最主要不要见血。”李琰忍不住都反复叮嘱着，虽说知道雯儿的剑术，但是这对方的情况，昨夜也没打探到多少，心里没底。 “臣女遵命！”雨雯弯腰扶礼。 纳善没动，也没见手上有武器。 雨雯疑惑的看向纳善，“公主今天是不比了吗？你不是说要比剑吗？剑呢？” 纳善邪魅一笑，右手放置腰间，刷的一声，抽出一把软剑，剑身又软又薄，就像条银白色的蛇一样扭动讥笑雨雯“没见识！” 雨雯吓了一跳，身体顺势往后仰去，幸好动作快，不然就划到了。 站定身子，“公主好本事，吓我一跳！”雨雯故作柔弱的拍拍胸脯。 纳善以为她当真在夸自己，兴奋的提着剑就刺了上去，雨雯没有拔剑，只是用身子闪躲招式，用手中的剑鞘抵挡软剑的进攻，奈何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软剑，软剑柔软又锋利的剑身，和又柔又刚的进攻方式，一时半会儿她还没适应下来，手臂和手背都有不同程度的划伤，细如丝，却带着血，纳善收手，把剑沿上的血用指头擦掉，“你的血能为本公主祭剑，该偷笑了！” 雨雯并没有因为她的挑衅而恼怒，刚才的只守不攻看似危险，实则也没伤到要害，那些个小伤口就当交了学费了，以前在军营的时候，她喜欢冒进，一来就是杀招，这样不容易看清敌人的招数和实力，自己的体力也会受影响，如果对方实力相当，就很容易在后面败下阵来，所以这次回京之后在各位师傅的指导和磨练下，她精进的不止是招数，更多的是考虑，她学会了观察，磨练出了耐力。 如果说以前张牙舞爪以为天下无敌的雨雯是只山猫，现在的她就是只猎豹。 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周围看台上的人都捏着汗呢，连知晓她也喜欢肖将军而大发脾气的沈姑娘，这会儿的绢帕都要揉成条了。 毕竟雨雯输了，纳善就要嫁给肖子墨，肖子墨成了驸马，自然没有了纳妾的规矩，那她们就真的没戏咯。 肖子墨却看出了门道，慕容姑娘能轻松避开杀招，脚不乱，身不斜，连剑都没出鞘，才是高手。 招招式式都是雨雯副将没有的，这让肖子墨那颗以为是双胞胎的猜测又开始了。 对慕容姑娘的兴趣又浓厚了一层。 第104章 剑未出鞘 封烈却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恨不得替她出场。 “将军，你说她老躲啥呀，上啊………” 软剑像蛇一个扭动着的刺来，雨雯用剑鞘挡，软剑头缠着剑鞘，雨雯脱手，剑鞘被高高抛起，纳善的左手顺势就是一掌击来，雨雯两手同时回击，一上一下，纳善左手腕被擒，左肩挨了雨雯一掌，一个踉跄后退一步。 雨雯站定伸手接剑。 纳善第一次被攻击，有点突然，提着剑横扫向前，剑锋在雨雯颈前发出嗡嗡的声音，却连头发丝都没碰着。 雨雯借势用剑鞘击打纳善右手肘，纳善吃痛，又退了一步。 雨雯一个近身，直接站在了纳善面前，纳善慌乱提剑就刺，雨雯一脚上抬，脚尖刚好踢到纳善手腕上，软剑离手，雨雯一个空翻，极其优雅的姿势接住了软剑的剑柄，并好奇的看了看，纳善完全被激怒，直接冲上来抢剑，雨雯手腕一转，把剑柄朝向纳善，掷了过去，纳善身手还是不错的，直接空中接剑，又迎了上来，她挥剑的幅度更大，更用力了，那软剑被打在雨雯剑鞘上折成了回折都没断，又弹了回来，雨雯侧身一转，刚才回折的软剑打在了纳善身上，她吃痛的“啊”了一声。 其实看到现在，懂武的都知道，纳善输了，不过她自己却不承认。 她还在奋进着，只是她的剑招都被雨雯看透了，即使不躲也能轻松的挡下。 又是几个回合，纳善体力明显赶不上了。 雨雯用剑鞘作剑，一个直插，抵在了纳善抓住剑柄的手腕上，用力一挑，软剑又被抛向空中，纳善想去接剑，又被雨雯阻扰，软剑要掉在地上前，雨雯脚尖一提，送回雨雯手中，雨雯右手接剑，拿稳后，晃了晃，随口道“软不搭搭的”，看样子感兴趣极了。 纳善又来抢剑，雨雯右手握住软剑往下一挥，一股真气注入， “叮”的一声，软剑瞬间笔直就像剑身注入了钢铁一般，看似随意的向一旁掷去， “当”一声，软剑直撑撑插入大殿中间的柱子上，剑身还在摇摆。 因为刚才的一系列接招过程，大家都知道这个软剑柔韧度很高，遇到任何阻挡都会弯曲剑面又不折断，现在直撑撑的插上梁柱，绝不是易事，纳善一见，本来运动后红润的脸一瞬就白如凝脂。 雨雯看懂了纳善畏惧又愤怒的眼神，上前扶手一礼“公主承让了”。 纳善尴尬又委屈的停止了动作。 “哼！”甩袖离开。 去柱上拔剑，软剑一拔下来，就又恢复了蛇一样的扭动，纳善往腰上一插，软剑就像腰带一样，被隐藏了起来。 雨雯又来兴致了，盯着纳善腰上使劲看。 “看什么看”纳善被看的心慌。 雨雯不好意思的又扶一礼“公主的细腰还能藏下软剑，让小女子佩服”这种恭维的话谁不喜欢听，公主听了马上阴转晴，就像忘了自己刚才才输了比赛一样。 煞白的脸又有了血色，“本公主输了，”这大大方方的认输姿态，让雨雯对纳善公主的敌意少了几分。 “哈哈哈哈，纳善公主真是明事理，那就承让了”李琰捏紧的拳头终于松开了。 雨雯见比完了，也宣布了胜负，放下一颗心，七王子妃在向她招手，就走过去讨了一杯茶喝，小脸红彤彤的，有些汗珠从发尖滑落，显得更是水灵。 转身就走到肖子墨旁边的空位坐下，像是歇气的用手当扇子使劲扇风。 肖子墨全程温柔的带着疑惑又深沉的眼神看着雨雯。 “还有两场了……”雨雯自顾自的说着。 抓起旁边的空杯子给自己添了杯酒 七王子示意可以上菜了， 一份份香喷喷的膳食端了上殿。 不小心打翻了酒杯，酒水浸湿了纱布，揽的肉疼，雨雯要了一些新的纱布条想换换。 这会儿正在小心翼翼的拆纱布，单手操作实在不易，肖子墨见状主动示意要帮她，雨雯也没抗拒，任由他操作。 比试的时候右手用了些力，本来结痂的印子又渗出血来，长长的纱条上一块一块的血渍格外显眼。 温暖的大手扶在小手上，双方的心里都同时的一阵心悸，却又都默不吭声。 一边娴熟的抹上金创药，一边换上新的纱布，战场上刀口舔血的日子过多了，这种小伤，自己都能处理。 一会功夫，一只手已经处理得当。 见左手手背也有软剑留下的口子，肖子墨不由分说的伸出手掌，示意雨雯将左手抚上，雨雯条件反射性的把左手搭上去，面色微微有些泛红，肖子墨轻轻的搽药，并敏锐的发现慕姑娘的左手如同右手一样，都留有常年握兵器留下的薄茧，肖子墨瞬间又想到了那个自认天才的左撇子雨雯副将。 大殿里每个人的兴致都很高，喝酒吃肉畅谈闲聊，舞姬们随着音乐摆动着曼妙的身姿，好似刚才的比试只是一场寻常的殿前表演一样。 酒足饭饱，大家又议论起了刚才的比试。 “不知小姐师从何人，这么厉害”五王子开了头子，虽然他是属于看不太懂门道，看热闹型的，不过谁优谁劣还是分得出的。 话匣子一开，大殿里鸦雀无声，好像都在等着雨雯的回答似的。 雨雯左手拿着糕点，右手端着小酒杯，摇晃了几下，酒在杯中打转。 伸出两只手在空中晃晃，“王爷真会说笑，小女子的手都伤成这样了，还叫厉害”又晃晃，长叹一口气，真的像极了输家一样的愁眉， “小女子学艺不精，就不辱门楣了，怕丢了师傅老人家的脸。”又是长叹一口气，把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输了呢 正想再添一杯酒，肖子墨递来了一杯茶，“姑娘有伤在身，要忌酒”。 雨雯笑笑，真是似曾相识的一幕啊，接过了茶杯。 五王子被堵了回去，还是不甘心，“姑娘的剑都未离鞘，就比赢了这场，还不叫厉害”？ “五王子殿下过奖了，剑出不出鞘其实威力都一样，今天的对手是西蒙国的公主，刀剑不长眼，万一让公主受伤了，我有十个脑袋都不够赔的，小女子还想多活两年呢……至于比赛嘛，纳善公主的软剑舞得出神入化，就跟天女撒花似的，打的小女子不知所措，只能四处躲避，实在是险胜，是公主仁厚，让着我呢！”说着朝公主坐的位置举起茶杯，笑了一个，当喝酒似的一口解决掉。 第105章 掐断脖子如同掐死蚂蚁 公主本来瞧见肖将军帮雨雯换药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又听她毫不掩饰的夸自己，虚荣心膨胀，心情一下就通畅了，那刺眼的一幕也变的温和了。 怪自己体力不支而不是学艺不精了。 李琰见再问下去就该露馅了，马上岔开话题“纳善公主的第二个比试想好了吗？” “想好啦，下午就比马，”纳善昂了头，活像一定会赢一样，雨雯不解，你都输过了还比马？ “怎么个比法，本王愿闻其详？”沈亲王虽然是文臣，还是有颗敬武的心，听了儿子对马球赛的描述，加上今日比试，他也很想看看儿子口中英姿飒爽的姑娘，要是合适，还真能给儿子娶来当个世子侧妃。 “本来在我们草原上，是比试看谁的御马技术好，马儿听话又跑得快，但是现下看来，她的马术也不差，所以就想着增加点难度，”纳善还是想防着点。 “如何的难度，”李琰开口了，得知道比赛内容才能想法子化危机啊。 “王爷把马场归置平整就好，本公主的人自会处理，弄好了通知大家。”纳善还搞了个故弄玄虚。 李琰不好再问，看了眼雨雯，感觉她也没怎么在意，想想算了，雯儿的性格总是船到桥头自然直。 更何况他对雯儿的马术还是很有信心的。 “听闻子墨将军有匹骏马，甚是威风，可借来一用？”雨雯调皮的看向肖子墨。 闪电在军营里是没人敢私骑的，她有包子，自然也没骑过，但是偶尔去马厩给包子洗澡，她也会给闪电洗洗，刷刷毛，喂点草料，就当爱屋及乌了。 这次来没带包子，它太显眼，而且肖子墨认识它。 所以既然要比马，闪电是不二佳选。 肖子墨迟疑，“在下的闪电是军马，从小跟着本将军到处打仗，性子烈，难驯服，怕伤着姑娘，姑娘还是另选良驹的好”！他说的大实话，比赛结果不重要，要是闪电伤了慕容姑娘，他怕是要把闪电宰了泄恨。 “原来将军不肯借…”小嘴嘟起，眼神打趣，纤细的手指在桌面上画圈圈。 肖子墨憋屈，“不是在下不舍，是那马儿顽劣，除了我就没人驯服的了它，摔了好些人，在下不想让慕容小姐再为在下受伤，”肖子墨满脸的为你着想写的真真切切。 “不试试，怎知道驯不了？”小手指停止画圈圈，声音淡然，听不出是喜是怒。 “小姐若不嫌弃，在下的坐骑是西域上层的良驹，马儿温顺，可借予姑娘一用。”沈世子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们身后，听到刚才的谈话，突然就觉得自己那匹只是好看的马儿也有点别的用处。 雨雯闻声望去，看到是沈世子，嫣然一笑，“那就有劳世子了。” 肖子墨只觉闷气十足，不自觉的又多喝了两杯。 沈小姐跟在沈世子身后，侧身给肖子墨扶了一礼“见过肖将军” 肖子墨停了动作起身整理一下衣摆，回了一礼，谦虚有度，温文尔雅，若不认识的人，很难相信这么一个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和战场上那个杀伐决断，捏断脖子如同掐死蚂蚁般的魔王是同一人。 雨雯趣味十足的看着沈小姐，心里莫名的想着“难道肖子墨喜欢这样柔弱娇作的女子？ 也是，越是血性男儿越是喜欢柔弱不能自理，看着就需要万般呵护的女子。 军营里待了那么久，那些兵蛮子脑袋里想什么，雨雯还是知道的。 想到这里，雨雯觉得心口闷的慌。 “子墨”一个极其细小的声音闯过人墙，传入大家耳中。 几人都转头去看。 “王嘉嘉”有人认出来。 “呀！是她！”有人捂嘴 王嘉嘉娇小的身躯穿梭在人群中，很快就到了肖子墨跟前。 她个头，刚刚到肖子墨嘎子窝，这身高差，让雨雯目瞪。 心里寻思着“王嘉嘉？”好熟悉的名字，在哪儿听过。 大家都在窃窃私语，只有两个当事人对视着，没有说话。 “嘉嘉姐！”月儿来找雯儿，恰好看到这一幕。 王嘉嘉回过神来，给七王妃拜了一礼“七王子妃” 月儿拉着雯儿的小手看了看，心疼的皱眉，想着待会儿再让太医给瞧瞧。 转头听到王嘉嘉叫她，赶紧让她起身“嘉嘉姐别来无恙” 王嘉嘉我见犹怜的看了肖子墨一眼。“老样子，有什么恙不恙的” 打完招呼，月儿拉着雯儿说要给她换药，便走开了。 “你说这慕容姑娘和七王妃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有人不解地问。 “你又不知道，慕容姑娘和七王子从小就认识了，也不知何缘故，两人没在一起，但关系还是很好的。”有人解释道。 “她该不是当不了王妃想当侧妃”又有人道。 “胡说什么？你们这些长舌妇！”沈世子听不下去咯，怼咯几句，就走开了。 其实沈世子心里清楚，如果是王子侧妃和世子侧妃做比较，只要不是个眼瞎的，都知道王子侧妃权利更大，所以，他急急的走开，也只是在有意的回避而已。 沈小姐很想留下，但哥哥都走了，她留在这怕是会被笑话， 跟肖子墨见了礼，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所有人都走了，王嘉嘉才道。 “墨哥哥是不想见到嘉嘉吗？莫不是，还在生嘉嘉的气？”王嘉嘉看样子委屈极了。 肖子墨就看着她演。 小时候就经常用这招，这都长大了，还用这招。 见肖子墨没反应，王嘉嘉开始无声的抽泣，外人看了，对肖子墨指指点点的。 肖子墨气急，却不想与她说话，哪怕是解释。 转身欲走。 王嘉嘉伸手想拉住他，却连衣角都没摸着。 比赛时间定在了下午申时，雨雯午休了一会儿，找了块无人的空地，练起了剑，她也并不是看上去的那样无谓，如果此事只是牵扯自己，她还能无所顾忌，只可惜，关系到子墨的终身幸福，只能赢不能输。越想越动怒，越动怒越是剑气四起，剑光带着重影般舞动，招招凌厉，气势惊人。 突感有人，剑头不自觉的就刺了过去，肖子墨侧身避剑，雨雯见是肖子墨，该停下的招式越发快进，没有了上午左避右挡，而是直至攻击，肖子墨却如同儿戏般，不接招，只守不攻，像是在驯化一只发狂的小兽，及其的耐心。 第106章 府上可有议亲 雨雯尝到了上午她对纳善的屈辱，却没有改换招式，她现在打的这套是回京之后才学的，和以前的剑招完全不同，对她和肖子墨来说是都是全新的，如果换用旧招，兴许会逼得他回招，但是却会露馅，因为她的招数肖子墨太熟悉不过了。 太久没和他过招，让雨雯手中的动作并不能完全的释放，又过了几招，见橘子出现在空地，雨雯收回招式，扶手一礼，郑重其事的说“多谢肖将军指点” 语气中明确的怒气让肖子墨有点无措，他的本意只是不想伤到慕容姑娘，而不是屈辱她。 雨雯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她其实气的不是肖子墨，也不是自己，只是心里莫名的有股气没地方释放，所以才会找地方练剑，发泄发泄。 哪知道现在那股子闷气更甚了些。 橘子过来是想提示小姐，沐浴的水已经准备妥当，谁知道这会儿的雨雯这般怒气冲冲的，她也不敢说话，只是在后面跟着。 肖子墨有点懵神，难道真是没有借给她闪电，就令她如此生气？看来他得找机会和慕容姑娘好好道歉并说明缘由。 雨雯趴在浴桶边上，任由橘子给她搓背，“小姐，刚才，你为啥生气啊”橘子虽然迟钝，但也能感觉到刚才的场面，气氛有点不寻常。 “我也不知道”雨雯嘟起小嘴，冷静下来后，她也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 “小姐不是喜欢肖将军的吗？”橘子问 “你说他是不是喜欢沈小姐那种柔柔弱弱的呀”？雨雯答非所问 “橘子不知道，但是刚才将军一直忍让迁就着小姐，应该是喜欢的，而且小姐之所以高调的上场比武，也是为了他呀，不喜欢也应该有感激之心的”橘子看的还是明白的。 “感激？”谁稀罕他的感激。 “不过小姐还是矜持点比较好，虽然奴婢也不喜欢那些扭扭捏捏的贵小姐，但是你看这次来的各家金贵小姐，说话轻声细语的，那些个公子哥可喜欢了，”橘子这次也算见世面了， “那肖将军也是男人，又有本事，能有一个让他想要保护的人，应该会让他动心？”橘子平时笨笨的，现在也只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雨雯却觉得说在了点子上，跟她想的，差不多。 一些烦躁，甩甩头，湿滴滴的水珠四散开去。 舒舒服服的洗去一身汗渍，换了降红色的骑行装，同色的发带将乌黑亮丽的墨发高高的束起，编了几股小辫子和碎发一起随身摇摆，箭袖利落的紧贴手腕，剑刃一样修长笔直的腿被皮靴紧紧裹住，配上黑色的袖带和腰带，显得干练又精致。 起开营帐门帘，外面早已恭候了好几个人，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见到如此场景，雨雯稍稍顿挫了一下，站在帐门口给大家侧身作了一个礼，脸上带着害羞的红涩，神色不太自然的走出去。 “将军…”雨雯不知是该问等久了，还是该问为何在此。 肖子墨本意是来做解释并道歉的，哪知人越围越多，这会儿倒也开不了口了。 “慕容姑娘准备好了吗？”硬生生的憋出一句话来。 雨雯点头示意。 沈世子只觉看晃了眼，越发的主动起来。“那，那我们一起去马厩，” 雨雯虽然穿的中性打扮，但是从浴桶起来的那一刻，便时刻提醒自己，温柔一些，收敛一些，所以此刻一脸柔情的她和一身穿着一丢丢不搭干。 “那就有劳世子了，”真是温柔有度，春风化水。 沈世子摆出请的姿势，与雨雯走在了前面，沈小姐趁机和肖将军并排走在后面，其他人也跟着一路有说有笑的往马厩走去。 “那么，世子是骑马来的吗？”雨雯觉得就这么走着有些尴尬，便主动找点说的。 “是呀，天气不错，景色宜人，骑马出行心情也舒畅。”其实他是嫌弃马车太颠簸，妹妹又唠叨，虽然晒了些，好在自在，谁曾想还能有这福报，这会儿心里把自己的决定夸了无数遍。 “实不相瞒，那日在马球场，姑娘的身姿一直在我脑海里游荡，久久～不能忘怀”沈世子就像蜜蜂看到蜜糖一样，连心尖都是甜的。 肖子墨一直跟着，听到这句话，恨不的用眼神扎死他，心里暗道“恶心” 雨雯笑而不语。 “小姐平日里可有什么消遣？”沈世子准备从日常爱好出手了。 “说来不怕笑话，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过的比较随性”雨雯如实以告，除了练武和赚钱，她真的没什么特别喜好。 “小姐性格真好，不知道府上可有议亲？”沈世子脱口而出又觉不妥，“抱歉，是在下唐突了” 肖子墨一听，本来也觉得太无理了，但是答案也是他想知道的，便握着拳头，竖着耳朵听。 “我还小，外公说再过几年再议亲都可以，不急的”这是顾国公的原话。 肖子墨一听，眉头舒展开来，但又觉得这种说辞好似听过，在哪儿听过呢？ “顾国公是一代悍将，小孙女又可爱讨喜，自是想多留留的”沈公子顺着雨雯说，又赞美了国公的勇猛，又赞美雨雯的好。 雨雯也只是笑笑，不语。 肖子墨在后面紧抿着唇，握紧拳头，你当着人小姑娘面说这些什么意思！ “小姐还没及笄，是不急，何时及笄，本世子可否来凑个热闹？”沈世子满脸期待，就像及笄的人是他似的。 “就在下个月，如若世子不嫌弃，到时候给世子爷发帖子”雨雯也只是随口应酬，根本没在意，以至于她真的就忘了给沈世子发帖子。 “那好，那本世子等着收姑娘的帖子。”沈世子欢喜的像中了彩票。 肖子墨“………”我也想去。 “肖将军可有想过，万一慕容小姐比赛输了……该如何”沈姑娘终于按耐不住，想找点聊的。 “不如何”肖子墨如实以告。 “嗯？”沈姑娘不解，偏着脑袋侧望着子墨，肖子墨完美的侧颜让她心动不已。 见肖子墨没有要继续聊的的样子，又低下了头，跟着步子走。 第107章 红耀 “那嘉嘉姑娘和肖将军真的？”沈小姐想问，又觉得很难说出口。 “我和王嘉嘉什么情况都没有，十几年前没有，十几年后也不会有”这次，肖子墨倒是中气十足的说了一堆，像是专门在给沈小姐解释一般，但其实他是在给前面的慕容雨雯解释。 雨雯确实听见了，不过这并不关她的事，也没有理会。 “姑娘的马术也是跟顾公爷学的吗？”沈世子开始找话说。 雨雯惊讶，她从头至尾连肖将军都没说过她是顾国公府的人。 她谨慎的回头望了肖子墨一眼，却看见肖子墨正在和沈姑娘说话。 又默默的转过脸去。 好似看出雨雯的惊讶。 “其实第一日，小姐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本世子～就注意到了。”沈世子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自豪地说。 当日沈世子先到，士兵先行带了沈小姐进围场，他在马车处等候并看守着车上的东西，也是无意，看到副将领着慕容小姐进围场，其他人都是小兵领路，唯独这位小姐是副将带领，感觉比他们还有面子，又是生面孔，所以他就多看了两眼，后来又在上围遇到过慕容小姐，虽然只是擦身而过，但是方位来看慕容小姐营帐是在他们前面和王爷们很近，这身份就更神秘了。 后来一打听，是顾国公亲自带大的小孙女，慕容雨雯， 想着七王子是在顾国公的西北军里历练，多照顾小孙女也是于情于理。 后来又听说小姑娘其实和七王子青梅竹马，那住在王子帐侧就更自然了。 现下这句话说出来，却好似爱慕已久一样的暧昧。 雨雯还是没搭话，微微回头看了肖子墨一眼，又转头还了一记微笑。 算是默认了。 肖子墨看着就在眼前的两人相谈甚欢的样子，那本来咽下去的闷气不知不觉又冒了起来。 只觉得今天这条路是不是长了点，怎么走了半天还没到呢。 围场里的马都是分开养着的，来宾的马专门有整洁的马厩，京城里但凡有点能耐的官宦世家，都喜欢养西域的马驹，就跟当初顾国公送包子给雨雯一样，即是身份的体现又是尚好的坐骑。 一进马厩，熟悉的草料夹杂着马粪的味道就扑面而来，沈姑娘小碎步的跟着肖子墨，一进来，就受不了这味，艰难的止步不前，可是肖子墨却全程没注意她，自顾自的往前走，沈姑娘跺了跺脚像是下了好大决心一样，深吸一口气，又跟了上去。 马厩很大，每一隔间的距离也是足足的，两旁的马一字排开，见到有人进来，有的慌乱，有的沉稳，有的漠然，有的亢奋，这马性子一下就体现出来了。 虽然是跟着马厩管事走，雨雯还是第一时间用眼神找到了闪电。 闪电看见肖子墨的到来兴奋异常，跃跃欲试的想要出去奔跑。 “红耀！这便是本世子的坐骑。”沈世子满脸自傲的向雨雯介绍自己的骏马， 红耀是匹枣红色的骏马，周身红的发亮，后脖颈的鬃毛像人的头发一样自然垂下，飘逸俊朗。 雨雯走到马儿跟前，西域的马高大威猛，雨雯的身高只能比上马儿的肚子，此马性格是格外的安静，见到一群人圈看它，也没见异样。 “红耀～”雨雯轻唤着它的名字，伸手在它脖颈上轻轻的抚摸，它也没表现出排斥，一直低着头，安安静静的，偶尔甩甩头， “她真漂亮，像颗红宝石般耀眼”雨雯眼里有光的顺着毛，确有爱不释手的感觉。 沈世子也高兴的难掩激动。 “红耀…是世子取得好名字，”越说越喜欢。 “小姐过奖了”世子就差没说：送给你！ 周围众人也议论纷纷，都是一片夸奖声。 肖子墨也是识马之人，怎么看不出这确实是匹良驹，看着慕容小姐如此喜欢的模样，他再看看就在红耀隔壁的闪电，那个亢奋的模样，摇头摆尾的，越看越没品相。 又想起上午拒绝了慕容姑娘的场景，背在身后的手不自觉的捻了捻。 “她很漂亮，很温柔，但是……它不适合比赛”又过了一会儿，雨雯喃喃的说了一句，虽然手上还是没有停止抚摸，眼神也没有移开马儿。 肖子墨心里“咯噔”了一下，其实他一早就看出来了，但是未免再惹慕姑娘不悦，也就没说，输了便输了，总比骑着烈马受伤的强。 “肖将军觉得呢？”雨雯侧脸转向肖子墨，一脸的明知故问。 “此马性子温顺，是难得得良驹，”肖子墨没有点明，只说了事实。 雨雯一听又来了兴致。 “这可是为的肖将军的比试，你确定要用此马”她都能识出来的问题，她不相信肖子墨看不出来。 “小姐如若觉得不妥，可另行选择。”肖子墨顺水推舟，他也不想慕姑娘骑这匹“世子爷”的马。 “为何不妥？！”沈世子一听就炸毛了，就像咬到嘴的鸭子要飞了一样。 雨雯又瞅了一眼肖子墨。 满脸的等着听正确答案。 “太温顺！”肖子墨还是开口了，没有隐瞒。 晴天霹雳一般“太温顺？”沈世子几乎是吼出来的，立马又察觉声音太大，硬生生的又给肖子墨扶了一礼“愿闻其详……” 肖子墨回了一礼，对方毕竟是世子爷。 “此马性子温顺，用来寻常的骑游问题不大，但是赛场比试，需要马儿和人一样，要有积极的进取心和想要取胜，不怕苦难的心态。” “纳善公主性子活跃，做事乖张大胆，想必她的马性格也不会儿温顺到哪儿去，更何况待会儿的比试规则由公主提出，那肯定是困难重重的”沈姑娘也是聪明人，一听刚才肖将军含蓄的解释，就想到了此话的深意，又不想肖将军得罪哥哥，就帮他开了口。 “就是敢闯敢拼嘛，可是都没试过，怎知它不行”沈世子还是不想放弃，多么好的献殷勤的机会呀。 第108章 给自己人挖坑 “你可想与我去赛场？”雨雯又伸手摸摸马头，马儿还是没有半点不悦，反而是隔壁的闪电焦躁的厩蹄子。 雨雯顺势转身，同样把手心贴在闪电脖子上，要是往常，不熟悉的马童这番举动，都会被闪电用它的厚唇咬一口，肖子墨怕慕姑娘有事，第一时间冲了上前，打算制止闪电，而肖子墨的动作终究没有雨雯快，他到侧身的时候，雨雯的小手早在闪电脖子上的伤口处抚摸了。 肖子墨诧异的话都说不出来，闪电上了无数次战场，虽然立下赫赫军功，但也是遍体鳞伤，它不喜欢陌生人的碰触，更不喜欢有人碰触伤疤，而现在它不仅让慕小姐碰它，好似还很享受，没有刚才的焦躁不安，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兴奋。 肖子墨以为看错了，也在闪电背上拍拍，确实是闪电。 雨雯心里高兴，想是闪电认出了自己的气味，“看来没白对你好！”暗暗腹诽着。 “闪电……闪电…………”雨雯眉眼弯弯，一遍一遍的唤着闪电， “它……似乎很喜欢姑娘！”肖子墨也不敢确定，带了几分犹豫的说。 “它更喜欢包子！”雨雯又一次腹诽。 “那，将军可愿借予一用？”已经被拒绝过一次了，雨雯还是没有放弃。 “要不，两匹马都试试！”沈世子眼看就要落空了，怎会轻易放弃。 “可以吗？”雨雯满眼期待的望着肖子墨，眼神里的渴望都要溢出来了，肖子墨背在身后的手指，捻了又捻。 “在下陪着姑娘。”像是承诺一般的让人心安。 一行人到马场的时候，两匹骏马已经装配妥当，一红一黑，就像雨雯今日衣服的配色一样。 “见过五王子，六王子，七王子，沈亲王。”众人行礼 几位王爷迎面走来。 他们身后，便是搭的奇形怪状的赛场，本来就很宽大的赛场上，用横木做了很多看似障碍物的隔断，有宽有窄，有高有矮，雨雯第一次看到如此赛场，既紧张又期待，跃跃欲试的小眼神，像极了等待扑食的小兽。 “雯儿，你快看看，难度有点高哦，”月儿从李琰身后走上来，拉着雨雯往赛场走去。 “这～～这怎么比？不是比谁跑得快吗？”雨雯还是没看出究竟。 心想着“这是障碍赛？跨栏赛？” “是呀，刚才我就着人去问过了，不过纳善公主神神秘秘的，也没说啊，我以为你能看懂呢？”月儿一听雨雯也是一头雾水，就更紧张了。 雨雯扶了扶王妃的手背，“没事，不懂就问嘛，”转身又是一种寻求帮助的眼神，抿着小嘴，可怜巴巴的样子。 正好对上肖子墨的眼睛，肖子墨的神色已经从最开始的惊讶转为日常的沉稳了，证明他是知道的。 “纳善公主还没来？”雨雯环视四周都没瞧见人。 只能见着几个西蒙国的随从还在指手划脚命令军士干这干那的。 “雯儿，你要哪匹马上场？”李琰很想说，“用他的疾风”又怕影响不好，硬生生的没开口， 雨雯当然猜得出李琰的想法，做了一个“放心”的眼神以示安慰，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几乎没有人察觉的眼神，又一次被肖子墨看进了眼里，虽然他的脑补也是差不多的想法，没有任何的颜色，可怎的就觉得心头一闷。 “我是想骑肖将军的闪电，上次马球比赛，与闪电并肩疾驰，让人心生向往。” 雨雯边说边指给李琰看，不愧是经历过沙场厮杀的王者，黑油发亮的闪电，趾高气昂的站在红耀旁边，那气场简直跟他主人一样，自带主角光环。 本来跟它一般身材的红耀就显得小了一头，虽不是垂头丧气，也绝没有意气风发，就～很普通。 一群人在看台下说说笑笑，分外和谐，这时一匹烈马奔驰而来，速度极快，就像匹疯马要冲撞上人群一样，有些胆小的人见势躲上了看台，李琰快速拉着王妃的手，把她护在身后，定定的盯着迎面而来的马儿。肖子墨闪身上前护在雨雯身前，各个王子的亲卫自会护主， 虽然他一早便看清来者是纳善公主的马，且人就在马背上，还是如临大敌一样防备着，眼神凌厉，周身气势磅礴。 雨雯只觉一座高山挡住了视线，她其实并不害怕，就更不会惊慌，只是肖子墨的这个举动，多多少少让她有点被保护的感觉，让人很踏实。快到跟前的时候，烈马被勒了脖子，一声长叫，双蹄离地，稳稳的立在了他们面前，纳善公主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一众人，“胆子真小”。 雨雯从肖子墨大山般的背影中走出来，歪着身子看着纳善。“公主马术超群，小女子敬仰，但是这还有这么多女眷，吓着就不好了。” 说着看向七王妃“王妃娘娘没事，”雨雯担忧的神情做不了假，她是真的觉得月儿会怕怕。 “还好还好，无须担心”王妃扶了扶胸口，腹诽着“没被吓死”。 “纳善公主既然已经来了，就请七王子带着王妃先去看台”雨雯看着王妃脸都吓白了，忙给李琰使脸色。 “月儿先上去，本王问清楚比赛规则就过来，”李琰示意侍女扶着王妃前往看台落座。 雨雯绕到肖子墨身旁“谢谢！”先给了肖子墨一个调皮的笑，虽然鼻子眼睛都皱到一堆去了，但是弯弯的眉眼，微嘟的蜜唇和两个深深的酒窝，怎么看都很可爱。 她又转向纳善，嘴巴撸了撸赛场方向：“纳善公主可为小女指惑？” “没玩过？”纳善言语轻佻。 “愿闻其详！”雨雯做了一个男子的扶手礼。 “这可是你们五王妃帮着出的点子，本公主以为你们常玩呢？”纳善一种看好戏的眼神。 一行人同时望向看台五王子的方向。 “这是给自己人挖坑？”都在心里腹诽，却没人敢说出来。 这会儿的五王妃正是一脸期待的等着看雨雯出糗，自从来了围猎场，五王子就对他不冷不热的，还提议让她亲自去下厨做夜食，这些粗活她怎么会做，为此扭扭捏捏的，终是没去，但是她没去，五王子还是吃的饱饱的回了营帐，心情还挺好，她就起疑了，询问了护卫才知道，每天议事完慕姑娘都会给大家做夜食，慕姑娘没做了，王子心情就不好了，她和纳善的看法一致，慕姑娘就是个狐狸精。 所以在纳善派人手布置赛场的时候，她也出了一些刁钻的鬼主意，谁知道纳善竟然接受了。 第109章 溺爱的神情 在慕姑娘他们还没到的时候，纳善都已经熟悉过两次赛场了，虽说勉勉强强的，但都能顺利通过。 那没有试过赛场的慕姑娘要想一次通过，难上加难，她只用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还请公主指点一二”李琰转过脸开口了。 “简单，就是骑着马儿越过障碍物就行了，待会儿本公主先来，你好好看看，不过机会只有一次哦，你得看仔细了。”纳善看似慷慨的说道。 说得很简单，有这么简单纳善也不会表现的如此猖狂了…… 纳善见雨雯还是一脸疑惑，顿时有种得逞的快感。 “怎么，是不懂还是怕啦？” 雨雯眉眼一挑，看似谦虚地说：“都有…” 纳善都还真没想过狐狸精会如此坦诚。 “别说本公主欺负你，待会儿我先上场，你看完可以尝试一次，就允你一次机会”说完扭转马头，朝赛场跑去。 “走，过去看看”李琰示意雨雯走近些观看。 还未落座，比赛不算开始，纳善骑着骏马在场外的空地上跑了两圈，不愧是草原民族，纳善和马儿的配合如同一体一般，看台上掌声连连。 众宾落座。 雨雯走向两匹待选骏马。 先抬手摸了摸红耀，红耀的反应还是不大，还是安安静静的。 沈世子以为慕姑娘要选择红耀，激动的差点站起来。 雨雯却伸手牵住闪电的缰绳，“走，”淡淡的两个字，带着坚定和无容置疑。 肖子墨一直不安的跟在身侧，毕竟闪电伤的士兵不是一两个，如果闪电抗拒，他也好第一时间相助。 好在它虽然一直处于亢奋的状态，但也没有抗拒的挣扎。 纳善严阵以待。 “闪电，听好了，你要看清楚公主的路径和通过的方式，如果出了错，你主子可就麻烦大了，明白吗？”雨雯虽然说的不痛不痒，但眼神却一直没离开过纳善。 也不知道闪电是否听懂，它甩甩脑袋，鼻腔张合，乌黑明亮的大眼睛随着雨雯一同望去。 纳善骑着骏马来到看台正面站定。 “那本公主就先开始了，规则很简单，围场两圈，每个障碍都得通过，如果有没有通过的障碍，就算扣分，谁扣的多，谁就输。”纳善轻蔑的看了一眼雨雯“当然，如果觉得自己技不如人，也可以提前认输，免得阵前丢脸。” 雨雯转身看向看台，又看看纳善，温婉一笑，“公主说的是，先前公主许诺的让小女能试赛一场可还着数？” 纳善嘴角上扬，“本公主金口玉言，当然着数！”看着就像很大度一样。 “公主请！”雨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公主可以开始了。 公主向座上宾行了一礼，扭转马头，对着出入口就去了。 纳善骑着骏马穿梭在每个障碍之间，看上去轻松自如，不一会儿，两圈已毕，没有任何扣分，再次回到看台前的时候，看台上一阵喝彩。 “慕小姐，比赛只是个行头，不必太过在意，闪电顽劣，还请慕小姐注意安全！”肖子墨关切的从始至终都是安全。 “那你要娶她？”雨雯看向肖子墨，眼神真挚。 肖子墨一时觉得欺骗就是亵渎了这份真挚。 “不愿！”脱口而出， “在下只是不希望慕小姐受伤”肖子墨说的很是诚恳。 “哦，这样啊，看来还真不能受伤，不然你身后的近卫队以为我要你负责怎么办？”雨雯语气淡淡的，说着最打趣的话。 说完她一跃而上，稳稳的坐在了马背上，朝看台而去。 肖子墨本来没听懂“什么身后的近卫队，当雨雯上马离去后，无意间发现身后有很多姑娘，包括沈姑娘和王嘉嘉，就瞬间明白了。”尴尬的转身一直朝着赛场。 身后叽叽喳喳的声音太甚，肖子墨觉得甚烦。 虽然刚才那句话不算大声，但是负责两个字落在了肖子墨心里，思绪翻腾。 “那就请各位先容小女试跑试跑，和马儿联络联络感情”雨雯说着也扶了一礼。 “安全第一！”李琰挥手，示意她去。 雨雯拍拍闪电的脖子，俯下身在它耳前小声嘀咕了两句，一拉缰绳，闪电就像放出牢笼的野兽，全身肌肉紧绷，奔驰而去。 为了磨练默契，雨雯先在赛场外圈骑了两圈，速度不算快，就当活动下身骨，没有停歇，直接冲入赛场，按照刚才记忆里的步骤，挨个挨个通过，速度不快，每跃过一个障碍物，她都轻扶一下鬃毛，以示表扬。 闪电毕竟是战马，在战场上跳跃战车，躲避敌人已经是轻车熟路，现下没有危险，只需注意节奏，不要踢到障碍物就好。一圈很快跑完，没有出错，只是不太熟练显得有些笨拙而已。 肖子墨捏紧的手掌舒展开来，竟握出了汗。 一圈试跑完成，雨雯略带兴奋的骑着闪电来到看台前“确实刺激，纳善公主真会玩，” 纳善本来看到雨雯也能顺利过关心里还不是滋味，听到这般恭维，尾巴又翘了起来。 雨雯深呼一口气，抓紧缰绳，再一次冲向赛场。 提升了速度，增加了流畅度，每一次拉缰跳跃，每一次飞驰过弯，都默契的像多年的搭档。 肖子墨紧绷的心一次又一次的跟着起伏，眼神里满是欣赏，还有他不知道的情愫。 两圈完毕，和纳善公主一样，没有出错。 带着高傲的步伐，她也来到看台前，和纳善并肩。 纳善虽然满脸的不悦，但是毕竟规则和主意都是自己出的，也不好多说，只能望眼求助吉德。 李琰起身欲要上前询问，吉德也紧跟着，这样七七八八的下来了好几个，雨雯也不好意思再骑在马上，只能翻身下马。 “好玩？”李琰一下来，便旁若无人的走近雨雯跟前，那份溺爱的神情，恐怕只有他自己没察觉。 “好刺激，”虽然只跑几圈，但一直提着心吊着胆，能顺利通过，雨雯心里也是激动无比的，现下她小脸绯红，几颗汗珠挂在碎发尖，眼神里藏不住的光，满脸的兴奋与愉悦，就像一朵刚被雨水洗礼过的小花，撒落着晶莹的珍珠，十分的娇嫩可人，让人看着心痒痒。 第110章 投壶 “那现在怎么办？平局？”沈亲王当然不会被人吸引，他只在乎比赛。 “不行，即是比赛就要有胜负，不然怎么定输赢”纳善第一个反对。 “那以公主之见，要加赛？” “增加难度，既然小女子与公主都顺利通过了这番比试，那就在此基础上，加难度，直到分出胜负，公主可愿意。”雨雯提出建议。 纳善和吉德互望了一眼，表示同意。 “怎么加？”吉德开口。 “不外乎把障碍加宽加高，直到跳不过去呗”五王妃看好戏的语气又来了。 “此举也行，不过加的太宽，马儿害怕，马上的人也容易受伤，公主毕竟千金之体，还是安全第一为好”李琰的宗旨也是不能让雯儿受伤，她想玩玩高兴就好，万万不能受伤。 “你们大恒可玩过投壶？”纳善思索了一下提议。 “投壶？！”雨雯憋着没表现出异样，不过心里都快乐死了，这种游戏，她在练飞镖前就已经玩腻了，这不是想睡觉了就有人送枕头吗？ 李琰当然知道雯儿的意思，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心里腹诽着：纳善公主这是有银子没地花啦，想当初他是输啦多少银子在这上面啊，虽然最后他俩都用这些银两买了好吃的好玩的了。 回忆总是美好的，更何况当时没有任何束缚和牵绊。 调整一下情绪也顺着纳善，“自是有的，这种游戏很普遍，就是不知道公主想怎么玩”。 在那边上放个缸子，用羽箭也好，竹竿也行，隔出一段距离，这边一圈原样跑完，就骑马到线外，人在马上用最快的速度将羽箭投入缸口，没投进，算输，踩过线算输，有迟疑也算输，”纳善一口气，说了一堆，不过大致情况还是说明白了。 肖子墨见慕姑娘一直漫不经心的顺着闪电的鬃毛，也不知她听进去了没有。 “除了在下，小姐是第一个能驯服闪电的人”肖子墨语气间透着欣赏，肯定和少许的疑惑，为什么她能驯服闪电，她刚才跟闪电说了什么？闪电的性子顽劣不是一天养成，对一个陌生人如此亲切，为什么？抬手在闪电身上拍了拍，以示鼓励。 “它很乖，每一个指令都照做了，不愧是将军的良驹”雨雯欣慰的一直给闪电顺毛，闪电也很是享受。 “你们俩，又在那窃窃私语什么！大庭广众之下眉来眼去的！”纳善那边刚说完提议，转身就瞧见雨雯和肖子墨并没在意的在一旁顺马毛，她倒是瞬间炸毛了。 感受到了周遭的视线，雨雯也懒懒的转过身来。 “纳善公主，这有您和王子，还有王爷们，小女子又插不上嘴，只能安抚安抚马驹，您也说了，这大庭广众之下，眉来眼去自是没有，侃侃而谈倒是聊了两句，难道不能参与规则，还不能说话了吗？”虽然语气柔弱，但是解释的明了，在场各位没觉得什么不妥，都还沉寂在刚才精彩的比试中，雨雯这么一提，倒是让人想起，这比试从头至尾都是纳善说了算，然而却一直没能占上风，不尽为雨雯在心中竖起大拇指。 纳善还想说什么，被吉德拉住了手臂，“说的也是，那姑娘对现在加赛的规则可满意，可需修改。”投壶这种游戏大江南北都差不多，他们王宫子弟也是常玩，而且纳善在骑射上天赋异禀，本来就超越常人，不然她也不会提出投壶，大致项目已成型，即使有点小修改，也是改变不了结果的。 一众视线又再次落到雨雯身上，都很好奇她会不会提出异议。 “如若这投壶的加赛也都通过了呢？”雨雯看似好奇的望着各位，等着听答案。 纳善压根没想过狐狸精会通过，就更没想过后续了。 李琰看出了言下之意，压下心头的笑意，“说来听听”。 “那～～”像是在思考一般犹豫不决。 “可问公主，你预想的投壶距离是多远，壶口多大，” 纳善刚才只说大概，确实没想过具体内容。“一般投壶距离大概5尺，我们骑着马儿有冲劲自是要远些的，那就5丈。”又思索了一下“缸口嘛，抱手成圈大小如何。” 纳善的条件给的够苛刻了～谁都知道马在急停的情况下射出的羽箭都很不稳定，更别说投壶了，力道轻了重了都不行，委实太难啦。 “那我们如同这一场一样都通过了呢？”雨雯又回到刚才的问题。 “那～～～”纳善脑袋里飞快地想着，决定把这个球踢出去。 “你说！” 雨雯故作惊讶地指着自己，两眼微眯～上钩了。 “那简单，大缸换小缸呗，直到分出胜负为止，公主意下如何”咋听起来是顺着公主的提议，实际上是难上加难。 “好，一言为定”纳善没想到自己会输，一听会有胜负，就满心同意了。 其他人却面面相觑，一副“怎么办得到”的神情，有的往看台上走，有的往赛场上走，想找个合适的位置观看下一场加赛。 雨雯将缰绳交给马官，本来正想和肖子墨去看看投壶的区域要怎么布置，就被叫住啦。 “慕姑娘～”沈世子也想和慕姑娘说说话，一直没找着机会，刚才的比试，虽然看上去不难，但他也是紧张的捏了一手汗的。 趁着布置赛场的空档，他见缝插针的就贴了过来。 雨雯一边接过橘子递来的水袋，一边看向沈世子。 “世子要一起去看看吗？”雨雯见到他一脸急切，以为他想一起去，便下意识的邀请了。 沈世子一听心中欢喜，马上跟上，后面自然还跟着沈小姐。 一路上雨雯跟肖子墨分析着哪个堆头感觉最难，哪个障碍要用什么方式，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内容全是关于比赛，没带任何的私人情愫，旁人虽插不上话，也能理解。 为了能看清楚投壶结果，大多数人都选择就近站着。 主意既然是公主提的，还是由公主首战。 第111章 高富帅 这次的难度增加了不少，而且花样翻新，会不会一次通过纳善心里也没底，自然没有了前一轮的那番张扬。 投壶用的工具也由羽箭变成了竹竿，看得出纳善公主并没有内力，无法将羽箭掷的太远，但是竹竿也有竹竿的问题，就是力道太大的话，掷进缸口会弹出来，为了这个弹出来算不算数的问题，两国大人们又讨论了半天，最后决定弹出来的竹竿大于没有碰到缸口的竹竿，碰到缸壁弹出来的竹竿不如在缸子里稳稳插着的竹竿。 然后让两方，先试了试，没骑马，只是站着直接投掷，雨雯和纳善都准确的投了进去，天色渐暗了，决定明日再比。 “雯儿，今日可有好几户人家来询问你了，看来今日之后，慕容家的门槛怕是都要被踏破了，” 吃过晚膳，雨雯在李琰的营帐里陪着王妃说说话，李琰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雯儿又不是拿不出手，只是不喜人情繁琐而已”王妃总是站在雨雯这边的。 “如今这般高调，你可要想好后果，你那顽固不化的爹就是个大问题，他可是低调了一辈子，你不怕人情往来的应付不过来、随意将你指了人？”李琰很烦躁，想到雨雯会跟什么不三不四的，不知根知底的男人议亲，就火冒三丈。 “哎，人算不如天算，我是一心想低调，哪知低调不喜我哟～～～”雨雯坐在软榻上，把玩着手中的细竹竿，细竹竿在她手中转着圈圈，速度不算快，但就跟粘上的似的，就是不掉下来。 “雯儿觉得沈世子怎么样？”王妃一脸八卦。 “人还不错，”说完马上戒备的盯向李琰“琰哥哥可别乱点鸳鸯谱！” 李琰眼都没抬一下，自顾自的看着书，“他不配！” “我瞧着他对雯儿挺上心的呀？”王妃对不配二字不是很理解，堂堂亲王世子，有何不配？又一转念“他可是已经成亲啦？” 李琰悠悠的看了一眼媳妇，那眼神在说～你答对了。 “那委实配不上，”王妃嘟着小嘴巴，一脸的气愤样子，却让人觉得可爱极了。 “但是那肖子墨，虽然也是侯门出生，但终究只是个武将，雯儿为了他才参加的比试，且不说比试有多难，他至少该来问候两声，你琰哥哥说他就是个兵蛮子，现在看来还真的像。”月儿不知道他们之前相识，还一起做生意，所以这会儿还在替雨雯鸣不平。 “他性子就那样，俗称“肖阎王”雨雯也没在意，随口一说。 “你觉他怎么样？”李琰看向雨雯，很认真。 他是知道这两人那磕磕绊绊的，不寻常的缘分的。 雨雯皱着眉，“人是好人，就是呆了点，不怎么有趣，不过跟他待一起没什么顾虑，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我是说情爱，你要选夫婿，首先得喜欢，你喜欢他吗？”李琰又郑重其事地问。 “喜欢啊，高富帅，谁不喜欢！”雨雯捂着嘴，尽量笑的小声点。 “高富帅？”月儿不解。 雨雯用手比划比划，“就是个子高，有钱且帅气！”说着又捂着肚子，“哎哎哎，笑抽筋了” 月儿略懂的点点头，“这么说的话确实是的” “那你俩挺合适的，”月儿声音小小的，心里其实知道李琰这会儿脸都黑了。 雨雯偷偷瞧了瞧李琰，又道，“我雨雯选夫婿，那可苛刻了，1不嫁王子贵族，2不当人妾室，3我的男人只能有我一个女人，4我还得有自由经商的权利。 其他的，让我再想想，估计没几个男人受的了。 所以我要议亲啊，难哦” 几个要求一说出来，其余两人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雨雯挥挥手，一脸无所谓：“慢慢消化，我先回去休息咯” 李琰看着雨雯的身影消失在自己大帐内，心里明白，这些条条款款，都是冲着他开的。 这是让他死心，因为他一条都不符合。 捏紧的拳头舒展开来，缓了好一阵。 月儿走上前来，伸手环抱住李琰“琰哥哥，你有月儿，月儿一辈子都乖乖的，不惹琰哥哥生气” 李琰深呼吸，再重重的呼出，环抱住司空月儿，没有多余的语言。 雨雯在大帐前遇到久等的肖子墨。 自从上次出事，肖子墨就加派了很多士兵巡逻，好在那人没有再下手的打算，不过肖子墨也尽量等着雨雯回来，才能安心。 雨雯走上前，昂着头，看着他。 月光下的肖子墨有一种隐喻的美感，让人忍不住想去碰触。 肖子墨也这番低头看着她，眼前的人，月光撒在她纱织的衣裙上，有点缥缈虚无的感觉，不太真切，从上往下看，能很真切的看到雨雯胸前的沟壑，那实质性的证据，无不在证实她是个女人。 微风拂面，额前的碎发扫过雨雯的眉眼。 肖子墨不自觉的伸手将碎发拨开，可惜，风不听话，碎发会继续肆虐。 雨雯没有躲开，她在肖子墨身边时常都会身份错乱，搞不清楚自己是谁，所以肖子墨的任何动作，她都能安心地接受。 可是这场景，在旁人看来，就暧昧无比。 沈姑娘在不远处死劲的搅着手帕，嘴唇都要咬出血了。 第二日的比赛场。 人声鼎沸。 很多跃跃欲试的公子小姐，趁着比赛前的空档，站着投掷竹竿，嬉笑声一片。 纳善公主坐在主宾席上，看白痴一般，看着下面那群莺莺燕燕。 雨雯牵着闪电，一边抚摸，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 心情看着很好。 肖子墨陪着王子们聊今日的事务。 纳善见雨雯来了，假意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脸不屑的走过去。 “见过纳善公主”身份有别，雨雯先行行礼。 纳善连个回礼都没有。 径直走过。 雨雯撇撇嘴，屁股翘上天了。 两边再次确认规则，就敲锣打鼓的开始了。 前端都是昨日做过的，很顺畅，不出意外，纳善那最后一掷，竹竿在缸子里弹了两下，还是蹦出来，躺在了地上。 看台上一片哀叹声“哎～～～～”看来很多人是看进去了，只觉得输了可惜。 第112章 渣男 月儿好想鼓掌叫好，又不能，雀跃的小脚丫子在地上哒哒哒的点。 一脸兴奋的看着李琰。 李琰宠溺的一笑，拉上王妃的手，在自己大腿上敲了敲。 两人亲密的互动，看在其余几个王妃，侧妃的眼里，那羡慕嫉妒恨啊。 五王子查了查慕容雨雯，才知道她和李琰还有那么一段两小无猜。 但是现在两人却还没在一起，到底是李琰娶了司空月儿，两人有了隔阂，还是两人压根儿没想法，真的很难说。 该雨雯上场了，肖子墨一直背手站在看台上，不知为什么，他对慕容雨雯能赢下这局，有着盲目的信心。 一点不出意外，雨雯的那一掷，稳稳的插在缸底。 “哇～～～～～” “耶～～～～～～”看台上一阵欢呼，很多人都站起身来了。 纳善气的鼻子眼睛撅成了一团。 吹胡子瞪眼的跟自己侍女发脾气。 雨雯将马递给士兵，走到看台前，鞠躬一礼。 长身玉立，英姿飒爽。 有些小姐妹都看红了脸，小姐姐好帅气啊…… 李琰看向吉德，“王子，下一场比试什么？” 没有其他铺垫，咱们直接点。 吉德还在雨雯的风采中，突然被点名，还有点回魂。 “啊～啥～哦～” 李琰又说了一次。 吉德才站起来，往台下走去。 “纳善啊，你想好下一场比试什么了吗？”吉德为了掩饰尴尬，急急地问。 纳善甩开哭泣的侍女， “射箭！” 雨雯挑眉，示意请。 “咱们草原上都是骑马射大雕，大雁，野兔，野狼，你们这儿，有吗？”纳善输了两场，语气十分不善。 “野兔，野狼林子里倒是有，这大雁，大雕，确实没有”雨雯为难的道。 “那就抓十只野兔，放了让我射，谁射的多，算谁赢！”纳善说起自己的强项，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强势。 “放地上随便跑？”雨雯问？ 纳善像见傻子似的眄视她一眼。“随便跑才考技巧” “哦，这么简单，好啊！”雨雯开心的拍手。 纳善见了不明白了，“啥，简单？” 雨雯停止了雀跃，一脸坦诚的说。 “那兔子有时候跑的快，有时候又不跑的嘛，万一遇到十只都蹲地吃草，赶都赶不走，那不是简单嘛，一窝端啊” 一旁的观众觉得说得有理，也是连声附和。 纳善皱眉，“那换别的” 想了一下，“你们这能飞的，那啥，鸽子总有” 雨雯瞪大眼睛。 “纳善公主勇猛啊，那鸽子飞的可快了，几下翅膀，就看不见了” 纳善以为雨雯吓着了。 急忙转身“就比这个，去抓鸽子” 李琰看了雯儿一眼，雯儿暗暗点头。 小兵做准备去了。 大家在一起闲聊。 王嘉嘉也挤在人群里。 这时吴世子挤了过来，本来是要挤到雨雯身边去的，结果瞧见了王嘉嘉那幽怨的眼神看着肖子墨。 “你怎么还在啊？”吴世子没好气地说，一脸嫌弃。 本来很小声的一句话，大家都没在意。 结果王嘉嘉却哭泣起来。 引来旁人注意。 吴世子看样子很烦她，就怼了她一句“你除了哭，还会点啥？” 结果众人的目光就被吸引去了。 雨雯也好奇地看着，她也很想知道这人到底啥情况。 王嘉嘉一副受人欺辱的样子，哭得梨花带雨，一个劲往肖子墨身边挤，还用小手扯肖子墨衣角，嘴里喊着“墨哥哥” 肖子墨后援亲卫队的女眷不干了，指手画脚的说三道四。 王嘉嘉见肖子墨没反应，哭的更可怜咯，惹来很多公子不满，本来肖子墨就占据了很多淑女的心，对王嘉嘉这般，简直欺人太甚。 众贵公子纷纷指责肖子墨。 雨雯见此情形，被气笑了。 “我说，嘿，你，那大姐”雨雯声音响亮的说出声。 众人声音渐小。 见没什么杂音了，雨雯继续。 “那位大姐，你哭什么啊，我这比赛呢，多不好啊” 众人盯着雨雯，虽然雨雯说的很不礼貌，但是确实没问题，人家比赛呢，你有病啊，一直哭。 又看向正在抽泣的王嘉嘉。 王嘉嘉轻轻拭着泪，弱弱的说了声“抱歉，不是要给慕容姑娘触霉头” 雨雯双手抚胸，一脸看好戏。 “那你这是怎么了，是被踩着脚啦？” 王嘉嘉摇头。 “被挤痛啦”雨雯又问。 王嘉嘉摇头。 雨雯指着肖子墨。 “他欺负你了” 王嘉嘉看看指头前的肖子墨。 更是摇摇头“没有” “那你拉着人干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肖大将军欺负了你呢，多让人起疑啊”雨雯不耐烦地说。 “就是就是，”周围的女眷又开始窃窃私语。 王嘉嘉一见便放下了手，又抬头望着肖子墨，紧咬着唇边。 “你别理她，她惯会装，一辈子都这样”吴世子更不耐烦地说，好不容易挤到雨雯身侧。 王嘉嘉听闻，胆怯的看了一眼吴世子，那泪红的眼眶立马又泪水盈眶。 雨雯就像见了鬼，说哭就哭的呀。 “这是王嘉嘉，等了肖将军十年那个？”有人问。 “好像是她”有人答。 雨雯皱眉看向肖子墨，他神色不耐，但没有要解释的样子。 雨雯那口闷气“不拒绝，不接受是，渣男” “王嘉嘉，沈佳佳？”雨雯嘀咕着，眼神在两个嘉嘉中间穿了穿，肖子墨该不是把嘉佳包圆了，这般受嘉佳喜爱。 众人都不知道渣男是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词。 肖子墨一听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急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她真的没什么” 见雨雯满脸的不信，急的脸都憋红了。 吴世子赶紧解围“哎呀，今日当着这么多人在这，也该为我肖兄正名了，我证明啊，他跟王嘉嘉真的什么都没有，我们一起长大的，一起读书院，王嘉嘉跟我们一般大，时常哭鼻子，肖兄小时候人没现在这么可怕，很随和的一个人哈，见小姑娘哭鼻子就去问问是不是落东西啦？被人欺负啦？结果大多都是没事发生，她就爱哭鼻子吸引大家注意。久而久之，我们当时上学的那一帮人都不喜欢和她玩。 第113章 你不劳而获 吴世子继续道：“你们想想，谁愿意身边跟个哭包，但是她就觉得肖兄是个心软的，就时常赖着肖兄，搞得肖兄很郁闷，很烦她，后来直接去投军了，她就扭着别人，可是发现没人能像肖兄一般有耐心，后来日子久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说起，她和肖兄变成了青梅竹马，如果一个学院的男女都可以随意叫青梅足马，那我还和长公主也青梅咯，是，所以外界传的都是谣言，都不可信，也是我肖兄不计较这些，不然得割了那些长舌妇的舌头。 “不是说等了肖将军十年未嫁嘛”有人问。 吴世子瘪瘪嘴“她十年未嫁是真，但是不是为了肖兄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每个未嫁的姑娘都说是因为等肖兄，那我肖兄不得累死，” “是呀是呀，她嫁与不嫁不能和无辜的人有牵扯的呀”一个姑娘不愤的说。 王嘉嘉一听，又开始默默抹着眼泪。 那可怜的模样逗着男人的保护欲。 “那肖将军此刻表示一下嘛，喜欢不喜欢清清楚楚的说明白，人家姑娘也可做打算嘛”一个为王嘉嘉报不平的男人说道。 肖子墨环视一周，还未说话。 王嘉嘉抢着要离开，一边哭兮兮的说“不用了，都是嘉嘉不好” 雨雯挑眉“怎么那么像绿茶文学呢” 肖子墨开口“我再重申一次，希望是最后一次，我肖子墨和王嘉嘉不论是以前还是以后，都不会有任何交集，任何情谊产生，我肖子墨没有喜欢过她，更不会娶她，希望大家以后不要再妄加非议了，也希望大家对人家姑娘多一些怜悯，少一些揣测，感谢了” 肖子墨鞠躬一礼，又在各位女眷心中加分不少，原来肖将军是个随和亲善的人。 王嘉嘉虽有不甘，但也无奈，肖子墨确实从始至终没有对她表露过任何情愫。 士兵提了一排鸟笼上前， 比试正式开始。 将十只鸽子装在一个大笼子里，笼口一开，鸽子都各自飞散。 纳善就站在笼子旁边，一箭一箭又一箭，全被射下来，很完美的完成比试。 尾巴都要翘上天了，从雨雯身旁过，还用肩头抵开雨雯的胳膊，可惜雨雯身子稍稍一侧，闪开了，纳善本来用了力气，结果雨雯一躲，她肩头扑空，差点跌倒。 雨雯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心情不太好，只想速战速决。 轮到雨雯了， 李琰只是拍拍月儿的手，将她拉近一些，小声的说“别说十只，就算一百只，雯儿都能给她射下来，晚上咱们吃烤乳鸽”。 果然，李琰的话声未落。 就已经十只落地了。 月儿高兴的拍手，又凑近李琰“雯儿太棒了” 其他几位王子见这两口子总是窃窃私语，甜蜜似水的样子，都不耐的避开脸。 雨雯回身对纳善摊摊手，示意怎么办？ 纳善蹭的走过来，“加赛！” “好”雨雯一口答应，看着纳善。 那挑衅的眼神再说“愿意奉陪” 吉德王子满脸惊喜，走上前来“真是精彩”又看向纳善。 “可有想好加赛？” 纳善哪有想过怎么比，也是一脸懵。 看台上有人说“蒙着眼睛是不是难度高些” 众人闻声望去，又是五王子妃， 这次连五王子都嫌恶的看向她“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五王子妃很不悦，“不就是比试嘛” 五王子想掐死这个蠢货的心都有了，他还在想法拉拢肖子墨，虽然他降了职，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升职指日可待，又有实权在手，趁现在他还在低谷期扶一把，以后就会死心塌地的任他所用。 这场比试就是契机，他不想娶公主，那就不让他娶，要是让他知道是五王子妃出的馊主意让他不得不娶公主，那还能笼络吗？蠢！ 纳善倒是上心了，正好没主意，那这就是主意，立刻说道。 “本次加赛，狐狸精一人比试即可，蒙着眼睛，如果能射中猎物，就算赢，射不中就算输，本公主作为主战方，只用等着结果就行了” 众人哗然，很大声的那种。 雨雯只觉得这小公主真的把厚颜无耻，能说的这般坦坦荡荡也是不易了，她是怎么做到的。 连吉德都被纳善的诳语吓了一跳，眼睛鼓的跟铜铃似的，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纳善说完觉得自己太棒了，真的太有才了，怎么一开始没想到呢。 雨雯又重复了一遍“我捂着眼睛盲射，你不劳而获？” 纳善没听出歧义，还得意地点头。 “是不是有点太不公平了”李琰都被气笑了。 “怎么不公平了，她能跟本公主比试本就对她的优待了”纳善得意的又说。 “纳善！”吉德一把拉住纳善，这太欺负人了。 “吉德王子，你也觉得可行？”李琰面露不善。 “没有没有，没有这种规矩，纳善！收回你的言论”吉德也怒道。 这般言论，让外人怎么想他们西蒙了。 纳善没有要更改的意思，毕竟她觉得这是唯一能赢雨雯的办法了，毕竟遮住眼睛怎么盲射？ 雨雯走上前，眼睛眨巴眨巴的，一脸的不可理解这公主的脑回路。 不过看纳善那样子，不按她说的办，还会有更离谱的选项，或者是一切推翻，她不承认比赛，非要嫁给肖子墨。 “那我能提一个要求吗？”雨雯看样子懵懵懂懂的。 “你说，但是我的要求不能变”纳善说道。 雨雯点点头“如果我赢了，公主不仅不能嫁给肖子墨，那自行选择夫君的条件也要取消，即是来和亲的，那和亲对象安排交给圣上，纳善公主自己不能选择” 纳善一听，脚一跺“你个狐狸精，好，本公主答应你，不过给你的条件也要往上提一提，十只鸽子，一只不能活，飞一只，就算输！” “哇～～～～～”看台上看热闹的人一听，又是一阵吵哄。 雨雯觉得太吵了。 皱着眉“太吵了，可以将十只鸽子脚踝上绑上铃铛不？不然又看不见又听不到，那就太～～～～～～”雨雯是对着吉德说的，她一直知道这个吉德王子并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有那么点王子的风范。 说这话的时候肖子墨在一旁拧紧了眉，一声不吭。 吉德王子立马拉住纳善，“就依姑娘的。” 第114章 刁蛮公主 雨雯挥手示意看台上小声点，又转过身来，对着纳善又重申了一遍双方的权益，并让纳善开口确认后，示意小兵干活。 沈世子满脸的愤怒，“真是太不要脸了，这刁蛮公主，” 吴世子好奇地打量雨雯“她能答应她就是有把握？”这些天的比赛也是看明白了，这丫头手头上有点货，而他也认出，这女子就是当日在马球场的那个神秘女子了，不过以他情场高手的经验，肖兄和这位姑娘，有戏。 其他人好奇地看着雨雯。 雨雯但笑不语，最后实在经不住众人疑惑。 “不敢打包票，确实玩过，所以到底结果怎么样，不好说，希望大家待会儿安静些，让我一个瞎子听力好点，拜托拜托！”雨雯做鞠躬礼。 肖子墨此刻觉得胜负好似已经不太重要了，他觉得自己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紧张的额头直冒汗。 猎物很快就准备好了，为了箭头不会乱射，误伤观众，雨雯往前又摞了百米，反正最后确保在飞的鸽子都死就行了嘛，又不用看清她的箭羽。 肖子墨站在王亲贵胄旁边，时刻提防着有流箭飞过来，虽然他心底觉得，应该不会有，但小心驶得万年船，不可大意。 雨雯手持弓箭，五只箭羽搭弓，时刻准备着， 笼子打开，只听翅膀扑腾的声音， 雨雯先是侧耳辨别了一番，拉弓搭箭，第一批五只箭挨着挨着射出，紧接着第二批，然后迅速准备箭羽，侧耳倾听，确实漏了一只，补了一箭，一只刚刚只伤了大腿的鸽子正要飞走，就被射了下来。 台上观众本就激动的站着观看，当最后一只鸽子落地，齐声欢呼。 惊天动地， 雨雯觉得那声音死人都给吓活了。 由纳善公主的女仆帮雨雯扯下眼罩，以验证这眼罩真的密不透光，她转身看去，台上很多人冲了下来，向她奔来， 她连退两步，按着胸口，一声国粹，“不会被踩死” 肖子墨此刻没有冲上前去，而是愣在了原地，他刚才那点微妙的感觉现在变得很强烈，那快挑出嗓子眼的心如愿蹦了回去，因为他确认，这个长得很像雨雯的女人，就是雨雯本人， 两个人再像，不可能所有都一模一样，更何况那一弓搭五箭的箭术，和那准备时不经意的小动作，就是他教授给雨雯的，雨雯的箭术确实很好，不过太过顺意，所以在军营时，肖子墨也会做一点小的指导，雨雯是个很容易接受正确指导的人，只要是有利她的事，她都愿意更改学习，所以这独属于肖子墨的射箭习惯，连跟随了十几年的封烈都没完全学到手，可谓是只有雨雯副将，学了个十成十，不可能远在上京的妹妹也会。 是啊，雨雯那周身的气质，那满级的武艺，那张口就来的长篇大论，怎么可能是个普通庄户之子。 肖子墨这会儿心情很是复杂，复杂到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愣愣的站在观台上。 封烈悄悄的靠近，“将军！这慕容姑娘的箭术～”还没说完。 肖子墨转身盯着他“回去再说” 封烈应声闭嘴，那脸色更惊异了，难道真的是他想的那样吗？ 雨雯被众人围着簇拥着，她也因为成功了，获胜了高兴不已，四处找肖子墨的身影，可惜没有， 又往远处看去，发现肖子墨在看台上，是不是因为还有王子贵胄没下来，所以他不能走动吗？ 雨雯兴奋的朝着肖子墨挥舞着握着弓箭的手臂。 肖子墨和封烈都看见了，可是肖子墨这会儿就像脚钉在地板上一般，根本不能动。 对，不是他不想动，而是动不了。 众人以为雨雯是朝着七王妃挥手，所以也没在意。 雨雯和众人走到台前，给众贵族敬了一礼。 旁边西蒙的士兵拿着那些射下来的鸽子。 吉德也是激动万分的上前来，“大恒真是人才辈出，一个小姑娘竟如此厉害，太厉害了！” 七王子大喜，他知道雨雯厉害，不知道这么厉害。 月儿激动的抱着雨雯手臂“雯儿太厉害了，我也想学，太想学了，你教教我呗” 雨雯将弓箭交给小兵， 笑着对王妃说“让你夫君教你，他箭术也厉害的” 月儿一听就害羞。 李琰上前拉回自己媳妇“你别嫌累，哭鼻子就成” 两人恩爱的模样，引来周围一阵起哄。 雨雯好奇肖子墨咋的啦，那一副复杂的神色是啥回事？不过周围人太多，就没太注意他了。 纳善连输三场，气的摔杯子砸碗的，连饭都不吃就要回京城。 吉德表示比赛结果西蒙是认的，所有赌注都承认。 然后追着纳善离开了。 这场围猎本就是为了西蒙组织的，西蒙被气走了，几个王子也要赶紧回上京去跟皇上报备才好，于是陆陆续续的也出发回京了。 肖子墨一直在安排各家回京事宜，忙得脚不沾地。 等封烈来说雨雯也已经返程了，他才稍稍停顿了片刻，又开始忙碌，现在一切明了了，雨雯的真实身份摆在那，是逃不掉的，所以肖子墨在自己理清思绪前，还是缓缓再去找她。 雨雯回到家中，还没缓过神， 宫里就送来了两日后宫宴的帖子， 慕容夫人顾氏知道了这次雨雯的壮举，简直惊掉了下巴，一脸的不可置信，外面说的那个人是自己的女儿，而且为什么对方是肖子墨，这肖子墨是她想的那个肖子墨吗？ 一番打听，确实是退亲的肖子墨，顾氏那是百般无解，这是什么情况， 可是谁都答不上来，也不敢答，连去问询女儿的想法都被顾氏自己打消了，可能只是女儿的胜负欲作祟，不要想的太复杂。 不能让两个退亲的孩子像仇人一般，生活在同一个城市。 这样自我安慰下，顾氏带着雨雯，雨燕跟着慕容易进了宫。 今日能来的官员都是四品以上，都携带官眷，看上去又是乌泱泱，花花绿绿的一大帮子人， 慕容雨雯为大恒争了光，长了脸，慕容易和顾老国公是最忙的，众人都道慕容易好福气，道顾国公教的好！ 乌泱泱的分别落座，慕容易好歹也是尚书之职，所以座位也比较靠前。 肖侯爷带着夫人去大塔寺祈福清修了，没能来参加，自然也不知道自己儿子亲手把儿媳妇退婚了。 第115章 绝不嫁入皇家 宫宴很奢靡，因为也是一定的西蒙接风宴，皇帝对这次围猎场发生的比武很感兴趣，对结果甚是满意。 宴会期间多次赞赏慕容家和顾国公府教出的好女儿。 肖子墨的位次和尚书府有些距离，所以只能远远的看着今日打扮得体，举止端庄的慕容雨雯。 皇帝喝了酒，兴致一上来，就宣雨雯殿前表演。 就像现代的长辈老是爱让晚辈表演个什么钢琴啊，跳舞啊之类的。 这古代，也有。 雨雯大步上殿，穿着淡蓝色襦裙，皇帝听闻她箭术剑术都在行，就说想看舞剑，殿前舞剑是不能用真剑的，雨雯换了衣裳，便用木剑随意舞了几招看上去行云流水，好看却没什么杀伤力的。 帝心甚悦，竟要嘉奖雨雯。 雨雯乖乖候在一旁等着嘉奖， 且听皇帝说“听说此女主意甚多，那就给你一个机会，自己要一个赏赐” 一旁的皇后，皇贵妃，殿内鸦雀无声，都觉得这荣誉大了点。 却又不能反驳皇帝的金口玉言。 雨雯还在等自己的赏赐，盘算着得值多少钱啊。 旁边的小公公提醒她，“慕容姑娘，皇上让你自个要个赏赐” 雨雯一愣，惊吓之下慌忙跪地，因为太急，殿内都能听到清晰的膝盖跪地的“咚”地一声脆响。 “臣女比试是作为大恒子民该做的，不敢要奖赏” 皇帝听到此话，更欢喜了，为大恒，该做的，多好的女娃娃。 “不要拘谨，该奖赏的，你说来听听，想要啥。”皇帝坚持。 雨雯又是重重的扑地作揖。 “臣女只求国泰民安，别无他想”这谁敢说自己想要什么啊，你愿给，我接着。你不愿给，就算了，谁叫你是皇帝呢” “真是个好娃娃，这样，及笄了吗？议亲了没？”皇帝问。 雨雯和肖子墨，包括一众有意，无意者同时紧张。 皇帝该不会乱点鸳鸯谱。 雨雯汗颜，“启禀皇上，臣女，臣女想到要何赏赐了” “哦～你这女娃娃，突然就想到了，说来朕听听”皇帝大手一挥，很用心的在听的样子。 雨雯支起身子，假意思索了一番，又扑地行了一个大礼，才开口。 “其实臣女是有一个不情之请，既然皇上说了，那臣女就说出来，如果皇上觉得为难，就当臣女喝多了，什么都没说可好？” 众人心思各异，特别是台上的各个贵妃些，难不成她想嫁给哪个王子当王妃？ “说！”皇帝点名。 “虽然小女还未及笄，但近日来议亲的媒婆都快把咱家大门踏平了，父母亲都很为难，一方面舍不得女儿，一方面怕耽误女儿，可是臣女却不想嫁给自己不认识，不了解的男子共度余生。 所以能不能请皇上帮个忙，把这个择婿的机会交给臣女自己， 自己选的路自己承担后果，也免得将来有什么怨怼家人。” 此言一出，殿内议论声四起。 皇帝寻思了片刻，皱着眉“那你可有看上的佳偶” 雨雯摇摇头“臣女现在还没有” 皇帝看看七王子，他也是才得知当年救李琰的就是这个小丫头，所以也想借着这个机会答谢一下小丫头。 其实以慕容家的身份嫁给李琰当个侧妃也是可以的。 “那你觉得朕的几个孩儿怎么样？”此话一出，大殿内倒抽气的声音很一致。 肖子墨握着酒杯的手都快把酒杯掐裂了。 雨雯也是吓得一震，又是一顿突突的磕头“臣女惶恐，臣女从未肖想过各位王子，臣女也配不上各位王子，还请皇上开恩，” 雨雯说的激动，突然支起身子，两指指天“臣女发誓，这辈子绝不嫁入皇家，否则天打雷劈” 这一顿操作下来，皇帝看不懂了，这姑娘是真的不想嫁给老七？那他俩什么情况？ 雨雯额头都磕出血来了，皇帝赶紧叫停。 再磕下去明明是好心要奖赏她，却变成要人命一般。 “好好好，哎呀，快宣太医，”皇帝忙着找他的小贵子。 小贵子也是急忙去宣。 “先起来，听说你身子不好，别着凉， 朕就如你的愿，赐你自由做主姻缘，不受家族牵绊，如有两情相悦者，赏你进宫来赐婚。可好？”皇帝这是仁慈的过分了。 雨雯高兴的拍手欢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向李琰的方向， 李琰虽然知道她的心意，但是这回算是彻底的与皇家媳妇绝缘了。 不然就是欺君之罪。 又想想雨雯现在能自行选择夫婿了，也替她高兴，大不了他多操点心，替她把把关。 雯儿说的对，不能当夫妻，也能当兄妹，李琰自嘲的抿了口酒，其实雯儿自始自终都当他是邻家大哥哥啊～ 殿内又歌舞声起，众人欢乐吃酒。 想要嫁入皇家的姑娘觉得雨雯太实相了，少了这么大一个竞争者，瞬间觉得这丫头顺眼多了。 想要娶雨雯的家主想着这姑娘太离经叛道，不好管束，这刚想上门议亲的心思也作罢。 有的姑娘因为雨雯的胆大妄为而惊颤，有的姑娘则是羡慕。 肖子墨放下已经被他捏碎的酒杯，看着自己手心的划痕，默默的笑了。 这些天他一直在回避，一直在想雨雯的过往种种，之所以一直没去找她，就是心里作祟，恐她喜的是李琰，怕被拒绝，怕自己又被剩下。 不过雨雯当众发誓绝不嫁皇家，就是给了肖子墨一颗大大的定心丸，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希望挺大的，各方面来看，他的优势杠杠的。 又想到雨雯那记仇的性子，挨个板子都能记这么久，那军营生活三年，少不了受罚挨训，肖子墨这会儿悔的心肝肺肺肾，无处不疼。 宴席散场后，雨雯累的不行，拖着沉重的步子倚在母亲身上，慕容易虽然觉得女儿当庭求旨是有不妥，但近日来的情形，他也实在心烦的很，左右为难，又怕得罪这个，又怕得罪那个，现在好了，他也躲的悠闲，也不怕女婿没找好被老丈人斥责了。 第116章 飞檐走壁 慕容夫人虽是个软弱的性子，但是她爱两个孩子，特别是亏欠女儿，所以既然女儿想自己做主，就自己做主，只要她留在身边，别再乱跑就成。 肖子墨见雨雯软弱无力的样子，知道她是懒病又犯了，一边觉得自己太了解她，一边又觉得自己看不透她。 很想上去抱着她，让她窝在自己怀里，可是现在不行，他什么都做不了。 雨雯本就紧张，毕竟是见皇帝，电视上皇帝看的多了，但这真人还是头一招，世人都说伴君如伴虎，君王性情多变，所以今晚着实吓坏了，又生平第一次磕头，头皮都磕破了，哎，是不是流年不利啊～ 不过想想以后不用担惊受怕，会被猪队友随意择婚，想想也是幸事。 哪知没两日 慕容易已故平妻方家家母来家中看望老祖母，就说起了这事，添油加醋的说雨雯的各种不是，气的祖母当场发飙，说雨雯女德有缺，思想不足，违逆尊长，离经叛道，就罚雨雯跪祠堂三日，还要遣去道观清休，雨雯一听就冒火，给你脸叫你声祖母，不给你脸就是个恶毒的老太婆，想顶嘴，又怕连累母亲，生生咽下了。 不过她这不情不愿还带着恼怒的样子，反而激怒了祖母。 祖母一时气愤，就要请家法。 家里就一群女人，男人们都工作去了，祖母就是最大。 慕容夫人再怎么软弱也不能看着女儿这么受欺负。 硬着头皮拦下了家法，说一切等慕容易回来再说。 祖母虽不情愿，但是现在是顾氏当家，她知道自己不是慕容易生母，慕容易回来不一定会听她的，于是责罚雨雯跪祠堂，还不准用蒲团，得硬跪。 近日户部事情也多，慕容易一连几日都宿在了户部，等慕容易回府，雨雯人都从尚书府送到了城外的庄子上。 因为慕容易一直没回府，老祖母又想着法的折腾雨雯，雨雯本就跪伤了膝盖，又在大殿磕伤了头，祠堂吹了三天冷风，已经算忍辱负重了，老祖母还不依不饶的借势要罚雨雯。 雨雯为了不让母亲为难，拖着发热的身子，自请离开了尚书府，反正她对尚书府也没好感。 为了自己还在发育的乳腺通畅，还是早早离开比较好。 这未成家的女孩子独自离家外住，本就有损名声，但对于就想打压雨雯和她母亲的祖母来说，就是正对她的胃口。 雨雯本来吹风就倒的身子，不出意外的就生病了。 肖子墨从皇宫回来，就去大红袍找过几次雨雯，可惜人都没在，小吃街已经开业了，生意好得不得了，为了满足每个顾客，最后只能限量。 每日还是早早的就有小厮，丫鬟排队等开门。 可以说把整条街的人气都炒了起来， 雨雯还是低估了上京人民的购买力，本来准备的二楼三楼的座位，已经供不应求了，就又在小吃街出口处购置了合适的店面。 荔枝阁，花桂阁，金橙阁，银杏阁。 不论是装修风格还是名字，一看就知道是一个主子。 茶水店有新研制的果茶，果酒，五颜六色，造型新颖，几家茶水店占地都也宽敞，各有风格，有的风格优雅，有的可爱梦幻，有的奢侈豪华。 比起小吃街二楼三楼相对简朴的卡座，这边新开的茶水店的装修就是专为有身份的人准备的了，甚是受上京年轻贵族男女喜爱。 所以现在的状况就是主子在茶水店等着吃，小厮丫鬟在小吃街等着买。 二王子本是当甩手老板，但是开业后生意的兴隆和新颖，让他兴趣十足，这会儿雨雯又生病了，二王子就正巧接手了经营。 肖子墨是从雨雯二哥慕容瑞轩那得知雨雯生病，并被祖母遣至城外庄户的事，慕容瑞轩也是回家后听妻子抱怨祖母太过分了，才知道此事，也是无可奈何，只能自己生闷气。 和雨雯商量后，雨雯还宽慰哥哥，说自己在外面住还自在些，不用母亲和哥哥为了自己和祖母闹心，也挺好。 慕容瑞轩很心疼这个妹妹的，现在妹妹很独立，已经不用当哥哥的保护了，可是作为兄长，他还是潜意识的想去护着她。 听她满心满意的全是为母亲和兄长考虑，自己心里暖暖的，酸酸的。 所以当肖子墨问到慕容瑞轩那的时候，慕容瑞轩很自然的跟肖子墨说了，雨雯的近况。 虽然他也很纳闷，这妹子和肖子墨到底什么情况，按理说两个退婚的男女，就是老死不相往来的情况，但是妹子又出手帮了肖子墨，肖子墨听闻雨雯生病了又向上峰告了假，难道这两人要重修于好，那干嘛要退婚，也不嫌麻烦。 要不是肖子墨是慕容瑞轩的顶头上司，慕容瑞轩才不搭理一个不长眼睛，要与自己妹妹退亲的男人。 肖子墨赶到雨雯的农场的时候，已经夜黑风高了， 他鬼使神差的走了偏门-屋顶，想着这么晚了真找不出要见面的理由。 小心翼翼的飞檐走壁，老远就能听到闷声的咳嗽声。 “小姐，那傻白果，把药给小姐端错了，这碗才是伤寒的，之前那碗是安神的。”笨橘子端着药碗，一脸为难。 雨雯声音有点哑“无妨，你放那，一会儿再喝，我都快被汤药喂饱了” “那小姐先沐浴，待会儿橘子给小姐上了药再喝药”橘子将刚熬好的汤药放在桌子上，本来也还烫着，凉凉喝正好。 肖子墨坐在雨雯屋顶上，吹着凉风，一直等雨雯房内熄灯半宿了，才翻身入内。 雨雯喝了安神汤，又泡了澡，身子乏软，一沾床就睡着了。 肖子墨借着月光，看到纱帐微动，床上熟睡的人呼吸绵长。 轻手轻脚来到窗前，突然很怕雨雯会突然醒来，以为他是好色之徒，慌张之下伸手点了雨雯的睡穴。 雨雯本就因为服用了安神的汤药，现在更是进入了深度睡眠，肖子墨才能大胆的坐在床沿上， 手指轻轻的拂过雨雯额侧的散发，丝丝皂角香窜入鼻尖。 养了快一年了，少女的皮肤已经白嫩细滑，跟那个在军营粗皮糟脸的兵蛮子真的不像同一个人。 第117章 等我 刚从窗户翻进屋的时候，他就看到了依旧放在桌子上的汤药，雨雯很讨厌喝药，在军营时就时常吵闹太苦，太浓，太烫，喝了尿多，反正就是想着法的躲喝汤药，可是药毕竟是药，不喝这病怎么好的了， 肖子墨嘴角带着笑意，心想着这是老天爷留给他的。 如在军营一样，他用自己的嘴，亲自喂药给雨雯。 感觉很好，感觉依旧，感觉更甚！ 还是同样的依依不舍，难舍难分，但是此刻，心境不同了，心情也不同了。 汤药喂完了，又挽起裤腿看了看，月光下看的不够真切，不过膝盖的青紫还是能看到的， 肖子墨后槽牙咬的咯吱响，真想把那无理取闹的老妖婆腿打断。 最后又帮雨雯压好被子，又说了声“等我”才离开农场。 肖子墨寻思着，该找机会再探探雨雯的口风，他了解的雨雯，可不是个会屈服的人，要得到她的点头才能上门提亲，不然，贸然的让母亲上门，会被她嫌恶，得不偿失，好在，现在有这丫头亲自求来的圣旨，就不必太在意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了，也算是少了很多阻碍，不过，这丫头的心思，到底怎么想的，肖子墨现在还真的摸不透了， “哎”～～～～～长出一口浊气，像是千年的闷气，在知道雨雯就是雨雯后，肖子墨那颗即对不起雨雯，又因为爱慕，想念雨雯的心总算彻底的平静了，往后的路，他是下定决心要和雨雯厮守一辈子的，现在就看雨雯怎么想的了。 之后几日，肖子墨都会深夜来会，不过都没能如愿见到雨雯，因为雨雯一旦身子大好，这对周遭环境的灵敏度也上升了，几乎肖子墨一到，雨雯就有察觉。 肖子墨怕雨雯发现，又怕她用那还没好全的腿跳上跳下，就没再来了。 慕容易回府后先去了母亲处，母亲本想借题发挥，却被慕容易难得的违逆了一番，说她真是老糊涂了，那是圣旨，老人家竟公然挑衅圣旨，简直是视王权于不顾。 老祖母本就为了自己亲儿子慕容福，一直呆在常州做一个六品小官而介怀，她多次让慕容易打点官场，为慕容福升官，或是调入上京而努力，而慕容易身为户部尚书，但实则是个严守本分，小心谨慎，从不跃雷池半分的人，所以并没怎么努力满足母亲的无理要求。 这次为了女儿，算是他跟母亲发的最大的一次脾气。 “所以说，不是亲生的就不是，带的再久都是别人的孩子，养不熟的白眼狼”老妖婆在被慕容易责备后，一个劲的说着慕容易的不是给嬷嬷听。 “老夫人还是要想法子将阿福公子接回上京来才好，不然谁都能对老夫人说上两嘴。”刘嬷嬷当年，将自己的儿子当赌注押在嫡公子身上，结果嫡公子一直平平无庸，后来被妾室生的慕容易超越，慕容易就像开了挂一路平步青云，现在上任户部尚书了，嫡公子还在偏远的常州，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想要母子团聚，最好的方法就是怂恿老夫人，让慕容易利用职权，把慕容福捞到上京来， “你说这丫头是真的跟我犯冲，次次都是因为她！真该好好治治，现在她也绝了自己嫁入皇家的路了，我倒要看看，谁要这么个蛮横不讲理，又目无尊长的丫头，刘嬷嬷，去将这丫头的罪行告知民众，让大家知道这丫头是多么的蠢！”老妖婆开始作妖。 慕容易气的不轻，跟着往农场赶， 二王子身为皇帝挣钱的钱袋子，主管户部，就是他慕容易的顶头上司。 这两日为了冬粮的筹备工作，没少跟二王子打交道，他也不知道自己女儿什么时候又认识李谭了，李谭对女儿那是赞赏有加。 这才受了几天恩惠，回头女儿就被母亲伤了，还带着伤遣离了府，这说出去，不知道外人怎么埋汰他慕容易，当年就是因为一个道士说雨雯命不好，要克祖母，需在外成长十年磨砺戾气，方可接回家，他当时正忙着升迁，家中母亲也病着，女儿也病着，他无心操持，根本没放在心上，顾氏无奈只好将雨雯送到蜀州她外公家去了，结果被同僚笑话了好多年，说他懦弱无能，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这才回来几天，母亲又开始针对雨雯， 母亲想将雨雯随意嫁人的心思，他也是看在眼里，以前母亲还顾及七王子，又想雨雯嫁给李琰，这样母亲的身份地位又提升了，又不愿雨雯嫁给李琰，怕雨雯得势找她报复，所以暗中找了一般人家。 要不是雨雯这次要了圣旨，说不准母亲就要用身份压人，让女儿随意嫁给她满意的普通男人。 想想都后怕，如果女儿随意嫁人，他能想到七王子的怒火会怎么烧，说不准，他就可以不用辛苦，直接告老回乡了。 现在又多了一个对女儿上心的二王子李谭，坐在马车上的慕容易擦着额头的汗珠，一个劲地让马车跑快些。 雨雯确实病了，慕容易和顾氏到农场的时候，她刚吃了药，坐在书桌前捣鼓她的事业筹备书，和一些图样子。 这些都是吃饭的活路，所以即使病着，她也没闲着。 顾国公早就来看过她了，虽有不满，但在她一再劝慰下，也就算了，难得闹得鸡犬不宁，以后等雨雯羽翼丰满了，想收拾一个老妖婆那是分分钟的事。 不过这种大逆不道的说辞不敢说给慕容易知道就是了。 慕容易看着自己坚强独立，想法卓越的女儿，很是欣慰，很是感动，为了不让父母难做，情愿自己躲远点，本就愧疚的心更甚。 雨雯现在生意铺得很开，家里亲人众多，以前都不愿和她牵扯，那唯一几个愿意给她当雪中送炭的人，雨雯都记在心里，生意做开之后，就拉帮入伙，她和几个嫂嫂，还有月儿一起开了锦绣前程，专门定制绣品的地方，属于私人订制，因为月儿家里和二嫂家里本就有绣品生意，所以绣娘很好找。 锦绣前程主打高端产业，每一件绣品只有一件，样式新颖，独特，高端大气上档次。 锦绣巧阁主打中端饰品，什么团扇，荷包，挂件，摆件，用兔毛，狐狸毛做原材料，缝制的小布偶，就像现代满大街的少女书包上的挂饰一般，小巧精致，又独特。 王妃在一次宴会上拿着精致又绣有可爱小猫咪的团扇，一时成了众女追捧的对象。 锦绣成衣坊：也为上京成衣市场添了把火，红红火火的烧掉了老旧的衣裳，现在满大街的姑娘都以能穿到锦绣坊的成衣而骄傲。 订单要排上好几月。 雨雯属于出点子，合伙人出人手，经营的规则雨雯定，开业之后适当调整，大家一起出钱，一起挣钱。 第118章 嘴角的哈喇子 合同事前签订好，亲兄弟明算账，大家一目了然，做到心里有数。 肖子墨这日休沐，听说雨雯最近一直在大红袍，就直接去了。 肖子墨推门进去时，雨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穿的男装，没带随从。 他示意封烈在外面守着，自己轻手轻脚的进了屋，雨雯最近太累了，连轴转，夜里屋外的生态又太好，那青蛙，蛤蟆，蝈蝈，简直在开演唱会，一晚上不消停。 实在没忍住，就像上学那会儿，一坐在书桌旁，就困的不行，比安眠药都管用。 肖子墨看到雨雯那嘴角流出来的哈喇子。 没眼见啊～ 这样侧脸趴久了，醒来后脊椎和脖子都不好受，所以他轻轻的将人抱在怀里，雨雯先是感觉到移动，不耐的扭了扭，肖子墨低沉的嗓子说道“好好睡” 就像催眠曲一般，雨雯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大咧咧地在肖子墨怀里又睡着了。 肖子墨坐到靠椅上，将雨雯放到自己大腿上，看着毫无防备之心的雨雯，他觉得回到了军营，嘴角带着笑意，也缓缓的闭目养神。 两人就这样，安稳的睡了一觉。 夕阳西下，雨雯缓缓的睁眼，眼前看到的是肖子墨那硬朗的下巴，好像又长胡渣了。 雨雯没有急着起身，而是伸手轻轻地去碰触，那些她从未接触过的胡渣， 嗯，短短的，有些扎手，又不是很扎手，这感觉怪怪的，因为是用刀片刮的胡渣，侧脸上有几道很浅的刮痕，雨雯指尖轻轻划过，肖子墨其实早在雨雯伸手动作的时候就醒了，他也想看看雨雯会有怎样的反应，看来她对自己的胡渣感兴趣，说来也是，她自己没有，也不会有的东西，好奇很正常。 雨雯的手很轻很柔，像是羽毛拂过，这摸摸，那摸摸，起初肖子墨还觉得好玩，依着她，后来不知不觉，身子发生了变化，他有些难受。脸也微微有些烫了，雨雯还毫无察觉的四处点火，这会儿都摸到浓黑的眉毛上去了。 肖子墨一把抓住雨雯的小手，吓得雨雯本能的想缩回手。 将小手抓在大手掌心，微微皱眉，以前怎么就没觉得这手又小又柔， 雨雯愣愣的昂望着肖子墨。 也许是刚睡醒，人还是懵的，那表情有些可爱。 肖子墨将小手拂在自己脸上，大手盖上去。 两人对视良久。 “感觉怎么样？”肖子墨轻声细语地说道。 “扎”雨雯愣愣地回道。 肖子墨将小手还是抓在手心里，俯身上前，将侧脸在雨雯脸上蹭了蹭，又离开，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痒！”雨雯笑了，很开心，很纯真的那种，眉眼弯弯。 并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姿势是那么的暧昧。 肖子墨将小手放到唇间，本来想亲一下的，结果想到雨雯被他骗得好惨，于是惩罚性的轻咬了一口。 “嘶～”雨雯瞬间收回手，也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在干嘛！ 翻身下地，甩了甩被咬的手。 皱着眉“你属狗哒！” 怀里的温暖没了，肖子墨抿着唇，很不悦。 站定身子，又恢复那个霸道将军的模样。 一手背于身后，一手勾起，“你过来！”命令式的口吻。 雨雯拍拍外袍的褶皱。 也站直身子“不要” 世曾相似的一幕。 肖子墨笑了，很开心的那种， 笑的雨雯皱眉，莫名其妙。 “过来！”肖子墨重申 “做梦”雨雯转身就要开门出去。 门板被肖子墨一掌撑住，本来打开的一道缝又被重重的合上，外面路过的人以为里面在打架，又见门口的门神封烈，冷着一张脸，急忙走开。 封烈在外面一杵就是两个个时辰，这会儿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看不到他的好脸色。 门被堵住，雨雯慌忙闪开。 又被肖子墨抵在旁边的墙上。 “你要干嘛？”雨雯急急的用双手撑着肖子墨要压上来的胸膛，“滚烫” 肖子墨看着近在眼前，满脸慌乱的雨雯，很少有时候能见她如此神色。 肖子墨稍稍用力往前压去。 “别别别，我错了”雨雯随口道歉，虽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但肖子墨生气了，那就先道歉。 肖子墨唇角勾起“哪儿错了” 雨雯哪里知道哪儿错了，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 脑袋里飞快思索着。 肖子墨看着雨雯这溜溜溜转的眼珠子，觉得可爱又好玩。 瞧见她新打的耳洞，还微微泛着红。 伸手捻了捻，肉感十足，手感很棒。 本就是前日才打的耳洞，还没好全，肖子墨多没用力，但雨雯还是感觉到了疼“疼～”从未有过的娇软声腔从嗓子里冒出来，雨雯自己都是一惊。 大眼睛更是眨巴眨巴，不知所措。 她好像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 “那个～那个～”雨雯的身子在不断的往下坠，想逃离。 肖子墨看到了，没理她，就等着看她表演。 结果雨雯没料到旁边支出来的壁柜角，在瞬移的时候撞上去 “砰”的一声后面紧跟着“嘶～～～～～” 本就刚好的膝盖又撞了一下，雨雯整个脸都疼扭曲了，捂着膝盖直跳。 眼角都有亮晶晶的泪花闪烁了。 肖子墨见状，长臂一捞，人又回到他怀里。 急忙坐下来，将雨雯放在自己大腿上，抬起受伤的脚就麻溜的脱了鞋袜，要去挽裤脚。 雨雯赶紧按住，作势要起身。 肖子墨一把按住了，不耐道，“不想挨屁股，就别乱动” 雨雯这会儿已经意识到肖子墨知道她是女人了，还赖在人家怀里怕是不好，又作势要起身。 肖子墨眼睛一横，雨雯立马乖的像鹌鹑。 挽起裤腿，一直到膝盖处，看不到明显的乌青，肖子墨用手按了按。 雨雯疼的抓紧他胳膊“疼～～～” 声音都在发颤。 “你看你一天多灾多难的，这才好了几天？”肖子墨用内力捂着她的膝盖伤处，暖暖的，感觉好很多。 雨雯抓住了重点“你怎么知道我才受伤” 说完就明白了，他早就猜到了，只是没有找她算帐。 眼角抽了抽“知道了？” 第119章 哥哥，你饶了我吧 肖子墨没有停止手中动作，只是回了她一个白眼。 雨雯噜噜嘴，不说话了。 半晌后，感觉好很多了，她还坐在人家大腿上，肖子墨双腿之间那点高傲还肆意妄为的抵着她的大腿根，这太尴尬了。 见肖子墨收了手，雨雯急忙拉下裤腿，要下地去。 肖子墨拂开她的手，不紧不慢的帮她扯好裤脚，准备穿鞋。 “我，我自己来”雨雯说话都结巴了。 脸都红成了猴子屁股了。 “怎么，不好意思了，”肖子墨见状还打趣她。 “是啊是啊，男女授受不亲，我自己来就好”雨雯又想下地自己穿鞋。 “坐好，你屁股扭的我大腿疼”肖子墨一把又按了回去。 提起地上的鞋就给她穿上。 雨雯都要急哭了，眼眶湿润润的，“哥哥，你饶了我，我错了” 她情愿肖子墨气的打她一顿，也好过他现在这般即强势又温柔，简直让人崩溃。 终于穿好了，放开雨雯，她随即一个翻身，就躲到了一旁。 肖子墨看着她笑，敲了敲桌面，示意她坐。 雨雯躲的最远的一个座位坐下。 “千年难得看到雨雯副将这般扭捏，真是要好好看看，你说是，慕容雨雯”肖子墨给雨雯斟了一杯茶，几个时辰了，自己都口渴了。 又给自己添上一杯。 雨雯确实渴了，捧起就喝完，肖子墨又如以往一样给她添杯。 “雨雯副将不必害羞，咱们一起生活了三年有余，亲过抱过也睡过！”话还没说完，雨雯就像箭一般射到他面前，捂住了肖子墨的嘴。 那刚刚恢复正常的脸又红了。 “没有没有，你别胡说”雨雯急了。 肖子墨又是大手握小手的拿下雨雯的手，握在手心，雨雯想抽出来，没能如愿。 “怎么没有，你不记得了，要不要我数给你听！”肖子墨虽说是笑着说的，但是听的雨雯眉心突突的跳。 慌忙抽回手“那是情非得已，事急从权，不得算” “那刚刚我还抱着你睡了一下午，也不算？”肖子墨说着还摸摸自己的脸，接着道“你还摸了我的脸，我还咬了～”还没说完。 雨雯已经“噌”的一声站起来。 吓了肖子墨一跳。 “我想起来今日还有要事，告辞” 说着真的转身就走了。 封烈看到脸红到脖子根的雨雯从房间里出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没来得及打招呼，雨雯就“噔噔噔”的几步踏下了楼。 不一会儿肖子墨和封烈就离开了大红袍。 雨雯在床上翻来覆去，又羞恼又气愤，不知道该怎么办。 橘子在一旁只能道“小姐，床摇塌了，小姐，好大的灰啊，小姐，你哪儿不舒服吗？” 把今日的事有复盘了一次，她发现肖子墨学会撩妹了，好啊，长本事了，用在她身上。 身为上京贵女，大大小小的宴请，多如牛毛，推了这个还有那个。 以前刚回京的雨雯是个小透明，不去也就不去了，去了也只是个摆设。 现在稍稍有点名气了，虽然极不情愿，还是必不可免的要出席一些宴请。 这次的帖子是沈世子亲自发的，他对雨雯一直念念不忘，借着庆生的由头，广发邀请函。 想着有长辈在场，怎么都玩不尽兴，拘束的紧，索性把年轻人都聚在外面，湖上游船。 因为帖子是下给雨雯的，所以这日，雨雯带着笨橘子，只身前往赴宴。 今日太阳不算毒辣，微风习习的，还真有些秋日踏青的兴致。 湖岸两边的景色最好，金黄，湖绿，橙红，全天然的水墨画。 雨雯一上船，就被这规制惊到了，好大的船，为了能让中庭更大，花船上少设了很多客房，四面通透。中庭宽而高，一点不压抑。 “一分钱一分货啊”雨雯满脑子都是这艘船肯定价格不菲。 “这就是沈亲王新置办的那艘”一个粉衣贵女刚踏上船，就跟一旁的同行说道着。 雨雯挑眉，心里嘀咕着“沈亲王自家产业～豪啊” 不动声色的跟着前面带路的丫鬟步入中庭。 橘子将送给沈世子的礼物转交给小厮，小厮互看一眼，世子早就交代过，慕容小姐的礼物要单独收好。 虽然沈世子早就有世子妃了，不过自家世子对慕容小姐的心意，全府上下都知晓一二。 慕容小姐即使将来是侧妃，也是受宠的那一个，所以没人敢怠慢慕容小姐。 今日是主家寿宴，不好穿的太醒目，索性雨雯选择了比较低调的天蓝色绣白玉兰的长裙，外衫则是锦白绣着暗纹。 一幅水晶头面可谓是低调的奢侈。 沈世子在主位上，身旁伴着几个知心好友，世子妃则是在另一旁，被众女簇拥着。 规矩不能少。 雨雯先跟着前面贵女的脚步，跟沈世子和世子妃见了礼。 沈世子那满心满眼都是雨雯的模样，被他好友一阵打趣。 不过不敢太过，毕竟世子妃还在场呢。 世子妃上次的围猎没去，她身为文臣之女，不喜欢那些舞枪弄棒，又残忍至极的围猎。 在宫宴上远远的看过雨雯，本来是很嫌弃的，毕竟传言对雨雯很不利，不过后来，她向皇帝要了绝不嫁皇亲的圣谕，世子妃在讶异的同时，也和其余人一样，觉得雨雯就是个小家子气，对皇家充满恐惧，所以才抗拒。 沈亲王好歹也是皇亲，所以沈世子再怎么喜欢这丫头，他们都是无缘的，不然雨雯就会背上个欺君之罪。 为此，沈世子郁郁寡欢了好些时日。 最近也不知谁说了什么，眼看着世子心情好些了，也有办生日会的精力了。 殊不知，沈世子就钻了圣谕的空子了，圣谕里只说了不嫁皇亲，可是要正室才算嫁娶啊，如果是侧室，那就不算嫁，只是个妾室而已。 沈世子觉得侧室委屈雨雯了，不过想到自己有正室了，也没法强求，只当成亲后自己多疼疼她，宠宠她，让她日子过的像个正室就行了。 雨雯哪里想得那般多，见了礼，就自己找空位休息去了，没有长辈在场，没有分男女席位，平日里交好就凑一块儿，玩玩闹闹。 第120章 公子世无双 雨雯注意到沈佳佳和几个女伴一直在护栏旁嬉笑，好似一直在注意着上客一般，心想着“应该在等朋友”。 雨雯确实没几个朋友，两个王妃对她都不错，将心比心，她们挺聊得来。 其余的就是几个男子了，所以这种场合，她大多都当作自己是个混吃混喝混玩的多余人。 定位清晰了，心态就很平稳，没有人来搭讪也属正常。 自顾自的听着周遭的八卦，其实当个听众也挺好。 当然，身在旋涡中，不可避免的有人来搭讪，虽然没有鸡对鸭讲，雨雯也只是寥寥应付几句，不能让人觉得你目中无人不是。 一阵喧闹之后，沈姑娘那一堆儿最先有反应。 顺着众人眼光看过去，好几个身着锦衣华服的男子上了船。 有点背光，不过光看那身形，雨雯却在扶额。 那日之后，他俩也好些日子不见了，其实雨雯是有心躲着肖子墨，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见到他，没有以前来的自在了。 肖子墨毕竟是土生土长的上京贵公子，既有家世又有权势，最主要还有一张俊朗的脸，和那不可描述的身材比例。 要不是总是冷着一张脸，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态，不知道有多少贵女要贴上去。 要说这女子大多都喜欢文邹邹的书生也是有依据的，情愿诗词歌赋，不想喊打喊杀呀。 肖子墨是和几个公子一起来的，他是接的沈姑娘的帖子，沈世子可不想请他来搅局。 他本是不想来的，麻烦，可是沈姑娘无意之中提及世子爷给慕容姑娘下了帖子，本来是想提醒他慕容姑娘是世子看中的女人，你还是把心思用在我身上。 结果在肖子墨提取的重点里，就变成了，雨雯要赴宴，你去是不去？ 那当然得去，不仅要去，还得把媳妇守好了。 临出门，却找不到一件看得上眼的衣裳，像个大姑娘似的，把府上新做的衣裳换了个遍，雨雯以前给他买的，他一直舍不得穿，奈何两年过去，小了，紧巴巴的。 府里给他添置的，都是按照他以往的习惯，黑白灰。 而雨雯喜欢淡淡的蓝天白云，清爽。 想到此，他又急忙出门去买，所以耽搁了些时间， 虽然还是顶着一张冰山脸，不过这玄色蜀锦绣的墨竹纹，怎么看，都是翩翩公子世无双啊。 花船上一众女眷的目光都被这一行人吸引了去。 有的本就倾慕肖子墨，有的虽然嘴上说着不喜武将，不过这副好身材，这张俊脸还是可以养养眼睛的。 肖子墨也是按照程序，先去跟主家见礼，其实他和沈世子，世子妃都是认识的，老熟人，以前都是一个学院一起上下学的。 只是以前没什么交集罢了。 见了礼，他的眼睛就像扫描仪一般，四处寻找着雨雯的踪迹。 直到众人眼神跟着他移动到一处。 有种恍然大悟，又有种不明所以的错觉。 肖将军毫无顾忌的往一堆人走去，而那一堆人就没几个在看他的，正在自顾自的说笑。 雨雯的左右两侧，这会儿都有人落座了，他们正在讨论外面的趣闻。 直到正面的人迎着肖子墨那锋利的眼神，用胳膊肘抵了抵旁边还聊的天花乱坠的人。 “怎么啦”突然被打断，这人还有些生气。 随后一众人侧身，就瞧见了一座冰山立在后面。 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 “肖～肖将军”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雨雯听故事听得正有趣，被打搅了，鼻子嘴巴嘟到一块儿去了。 “你要坐便坐，别杵在那儿吓人呀”雨雯扶额，说的大实话。 周围几个人都替她心惊，怎能如此和将军说话，也不怕被丢出去。 肖子墨没好气地四处张望，没有空位置了。 一个眼尖的，忙说自己内急，把位置让给将军。 肖子墨欣然接受，很有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众人还没回神，雨雯就在刚才讲故事的男子眼前晃了晃“继续啊，讲到哪儿了”？ 男子吞了口唾液，继续讲故事，不过这次，就没有那么的放的开了。 直到肖子墨落座，其他的人的目光才多多少少往回收。 不知道多少女眷的帕子都要搅烂了。 “这肖将军该不会真看上慕容雨雯了”有人小声说道。 “这不明显吗？”另一个人说。 “其实慕容雨雯也没什么不好的，长得挺好看，家世也还行，就是这会武，听说自小练武的都不好生养”又是一人道。 “你呀你呀，想的可真多” “不好生养怎么了，带劲就行了，生养不是还有别人嘛” 男人堆儿里聊的眉飞色舞。 “江姐姐，你看那狐狸精，”女子堆儿里，也在聊这些。 “不知道肖将军是感恩呢？还是喜欢呢？” “谁知道啊～” 其实女人大多是羡慕嫉妒。 又过了一会儿，宾客都到齐了，时辰也过了，船也缓缓离了岸，朝着固定线路驶去。 今日湖中，还有好些游船，看上去都挺热闹的。 雨雯她们本来就一小堆儿人，说说笑笑，没一会儿功夫，人越来越多，毕竟仰慕肖子墨的贵女，也不都是唯唯诺诺的，比如以前还是小心谨慎的沈姑娘，知道肖子墨心仪慕容雨雯后，不知不觉中，就有些模仿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只可惜，肖子墨眼神里，压根儿就没有她的身影。 肖子墨也察觉到周围人越来越多，越发拥挤。 自己不动声色的移到雨雯侧后方，为她挡住来自后面的压力。 雨雯其实也察觉到了，这可能是习武的人，再加上他们都是战场上厮杀的人，这对于人群流动，自然比谁都警觉。 她在这儿听故事也是避免无聊，躲个清静，这会儿可一点儿都不清静。 她借故离开座位，去外面透透气。 深呼吸一口气，重重的吐出去，嗯，至少这古代的空气也是纯天然的。 “闷？”肖子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雨雯都不用转身看他，就能识出他的声音。 “有点儿”雨雯无奈地点点头。 第121章 心神荡漾 眼神还瞧着对面的画舫上，有几个姑娘在画舫上翩翩起舞，真是养眼。 “你别跟着我”说着，雨雯侧脸盯着肖子墨，假装自己很生气。 肖子墨知道她要说什么，他自己也很无奈好不好。 “你还是早些议亲”雨雯没好气地说，真是块唐僧肉，人人都惦记着。 “本世子可以帮忙一二”身后又传来沈世子的声音。 他刚才见雨雯出来了，肖将军就紧随其后，还有些不悦，不过刚走近，就听见慕容姑娘没好气的催他议亲，那心情，瞬间就敞亮了。 两人同时转身迎向沈世子。 雨雯微微施礼，礼数不可少。 沈世子赶紧制止，一脸温和的询问是否不舒服？怎么出来了呢？可有怠慢？ 沈世子刚到，沈姑娘和世子妃也到了，这下，船舱里众人的焦点，又移过来了。 雨雯又得给世子妃施礼，心里咒骂着“真够麻烦的” “我们也算同窗数载了，大家都成家立业了，你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世子妃打趣道。 雨雯这会儿才知道，原来他们同辈。 沈姑娘柔柔的给肖子墨见礼，肖子墨也只挥了挥手，就算作罢。 肖子墨一直默不作声，也不管周遭几人的轮番攻势。 雨雯腹诽“这老辈子催婚听说过，这同辈之间还头一遭” 船已经驶到湖中间，找了个不打搅其他船的位置停好，小厮开始陆陆续续的上菜了。 大家纷纷入席，雨雯寻了一处通风好点的，也不管位置是不是靠后，就坐下了。 肖子墨自然的落座在右手方。 雨雯瞥了他一眼，小声嘀咕“你就行行好，坐前面去，我怕被眼刀子杀死” 肖子墨挑眉“说的好像我没少挨眼刀子似的” 雨雯嘴角抽抽，不理他了。 宴席开启，舞姬鱼贯而入，翩翩起舞。 众人推杯换盏，笑声不断。 雨雯对这一堆凉食没什么兴趣，即使是热汤，端上来就是温汤了。 不过烤炙的烤肉还不错，配着上等好酒，也算不虚此行了。 酒过三巡，固定的表演时间如约而至。 贵女们平日里个个矜持守礼，样貌不是特别出众的，就只能靠才艺吸引异性青睐了。 琴棋书画，这都是贵女标配。 雨雯摇了摇小桌上的酒壶，示意橘子让侍女换壶酒来。 肖子墨很自然的接过，转身对橘子说“不必了，” 橘子愣愣的看向小姐，询问小姐的意思。 雨雯很无奈，瘪着嘴，伸手就将肖子墨小桌上的抢了来。 笑嘻嘻地给自己斟上。 美滋滋的一饮而尽。 看得出来，她对今日的酒很满意。 他们俩在角落里的互动，却被有心人一一收入眼眸。 肖子墨会将自己碟子里的烤肉撕成小块的，然后很自然的跟雨雯交换空盘子，他不像是来吃饭的，倒像是来伺候主子的。 “慕容姑娘，听说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何不上场为大家表演一番，也好让大家学习学习”一个公子提议。 雨雯正在取笑肖子墨，突然听到点名，立即坐端身姿，尽量显的文静些。 见她不明所以的愣神，确实挺可爱。 那公子又重复了一次。 雨雯露出愁色，看似有些尴尬。 一些不怀好意的贵女马上附和道“是呀是呀，该你表演了” 大家都知道慕容雨雯两岁就跟着自己当将军的祖父离开上京，大多时候都在军营，能学习什么琴棋书画，她的武力值很多人有目共睹，跟着将军祖父，会点功夫也是正常不过，现在很多人都等着她出糗，都想看着她尴尬的承认自己只是个莽夫。 肖子墨没有理会周遭的目光，雨雯会些什么他比谁都清楚，琴棋书画，不能算精，至少不差。 他看着自己那壶空空如也的酒壶，眉头皱起，这家伙，今日超标了。 雨雯此时确实有些醉意，这酒后劲慢慢上来了，脸色那是白里透着红，眼神有些迷离，看的人心神荡漾。 “嗯，该我了啊～”带了些鼻音，表情有点一言难尽，想怎么解读都可以，是兴奋？是尴尬？是不明所以？ 晃了晃头“这酒真烈，有点晕” 笑嘻嘻的跟肖子墨说道，那样子一点都不是醉鬼，而是微醺下的极致诱惑。 在场很多公子，在不知不觉中，就被吸引了。 喝了口茶，在众人的等待中，她又道“世子今日是寿星，你想看如何表演” “说的自己很行似的”一些贵女低窃私语。 世子早就被勾了魂，看着那张小脸，真想抱着啃。 咽了咽口水“慕容姑娘表演的，都是好的” 这还没表演，就给了最好的评价。 世子妃手中的茶杯，被她握的咯咯作响。 给随身丫鬟做了个眼色，丫鬟随即偷偷离开了。 雨雯接过橘子递来的醒酒药，之所以她毫无顾忌的喝酒，就是因为自己带了醒酒药，怕啥。 一个丫鬟此时送上一只古琴，雨雯挑眉，这是要她弹琴。 雨雯小手一挥，抱着古琴起身来到中间的表演区域。 先是调了调音，看上去很专业的样子。 不过很多人还是很鄙夷的嘲笑“装什么装” 雨雯想了想，随手就来一曲《诸葛抚琴》节奏轻快，和其他贵女弹奏的温婉抒情截然不同。 一曲奏罢，众人还意犹未尽。 雨雯就像个上台表演的小朋友，一曲完结，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立即想下台逃走。 “这～此曲让人眼前一亮啊”有人出声。 不得不承认，确实很新颖，也很带感。 “等～等等”雨雯提着小裙摆，快要回到自己座位了，却被叫住。 她不解地回头，看向声音来源。 “慕容小姐总是让人充满期待”沈世子不加一点掩饰的夸赞道。 “不知道慕容小姐可愿意再来一曲，就当，就当生辰礼物”沈世子说的有点激动，带着些许恳求的调调。 这寿星都发话了，也不好拂了人家面子。 雨雯只能又回到古琴前。 “世子，可有想听的？”毕竟是寿星，问一问也不超纲。 歪着小脑袋，一脸的求指点。 前排的公子哥儿些都被这小表情看愣了神。 第122章 浮水 “既然世子对慕容姑娘的每次出场都充满期待，那就来点不一样的”世子妃出难题了。 沈世子回神，想到平日里世子妃对府中侍妾的打骂，不寒而栗，想制止，却被世子妃按住了“世子今日是寿星，当然希望慕容小姐能送上点不一样的贺礼” 世子妃将慕容小姐四个字咬的格外重，让沈世子那本就倾慕的心，一听到这个名字，就难自制的砰砰直跳。 雨雯深吸一口气，这会儿好多了，有些口渴，吩咐小厮来把古琴拿下去，在上几个不同尺寸的茶杯。 这期间，她就悠悠悠哉的晃到位置上喝茶。 “小心世子妃”肖子墨侧身给雨雯斟茶，小声提醒。 “嗯～”雨雯垂着眸，她也能感受到世子妃那浓浓的恨意。 小厮很快就按雨雯说的放好茶杯，退了下去。 雨雯又喝了一口茶，“话说回来，好像都不知道将军何时生辰”。 肖子墨嘴角上扬，“待会儿告诉你” 雨雯瘪瘪嘴“我才不听，知道了还要准备寿礼” 提着小裙摆，往中间去了。 对着四面八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自顾自的摆弄了一番，大家都见着她不断的从这杯水倒入那杯水，就像是小朋友在玩水似的。 “还要多久啊”有人不耐烦了。 “你别说话，”有人制止道。 雨雯一阵捣鼓。 觉得满意了，才坐直身子，开启了她的奏乐，在现代，就是大家都知道的水杯奏乐，不过这小儿科的玩法，在遥远的古代，却变成了闻所未闻的新奇玩意。 “叮叮咚，叮叮咚，铃儿响叮咚～” 为了不掩盖那清脆的敲击声，雨雯并没有唱出来。 本来还有点杂音的现场，几乎静的落针可闻。 一曲作罢，四周还是鸦雀无声。 雨雯姗姗的笑了笑。 “世子可满意？” 沈世子那幽深的眼神，让雨雯极为不适，不过还是硬着头皮等着回应。 “好，好，很好！”沈世子觉得这是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礼物，自己被自己感动得不能所已。 雨雯只能莞尔一笑，极其有礼貌的回到自己座位上。 抬手就喝茶，不知道是不是酒劲还没过，口干舌燥的。 周围座位的人，纷纷表示“你太棒了” 雨雯一边应承着众人的表扬，一边谦虚的示意“没什么” 为了不让众人在慕容雨雯的表演中不可自拔，世子妃一个眼神，安排好的舞姬又鱼贯而入，让场子又热起来。 没一会儿，雨雯看着自己的茶杯，怎么感觉这茶越喝越晕呢，这酒劲也太大了。 起身想要离席。 “去哪儿”肖子墨见雨雯起身，他也要起身。 雨雯随手扯了他一把“上茅房，你要跟着？” 让他乖乖的坐着，不要老跟着自己。 肖子墨见橘子跟上了，也就坐回原位。 雨雯出了中庭，迎面的风吹来，舒服多了。 现在众人都还在席面上推杯换盏，甲板上就她一人，极其舒爽。 雨雯和橘子还真去如厕，然后慢悠悠的围着船沿走着，就当醒神了。 肖子墨见雨雯半天没回来，本来想出去看看，又怕自己跟的太紧被雨雯嫌弃，又乖乖的坐下，只是眼神一个劲的望向门口。 船舱内太吵了，外面的声音一点都没传进来。 直到橘子跌跌撞撞的跑回来，大声呼喊“救命啊” 肖子墨第一个冲出去“人呢” 橘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前面，在前面” 一群人慌慌张张的跟着橘子来到地点，湖面上是有一个姑娘，还在呼救，不过不是雨雯。 隔了不远处正有一艘花船在靠近，怕是准备救人的。 “人呢？”肖子墨问橘子。 “水～水里，那姑娘一直按住我家姑娘的肩，姑娘的头，我家姑娘想起来都不行。”橘子断断续续地说，看不到姑娘的身影，她也是吓坏了。 “对啊，刚才还有手在水面上，怎么就没影了呢”一位不相识，但是巧遇的姑娘也很紧张，怎么一眨眼，人就没了呢。 肖子墨知道雨雯是会浮水的，但是被人按入水里起不来，那就另当别论了。 众人只见一道身影跳入湖水，都以为是去救那位呼救的女子的，谁知道身影游至女子处，就潜入水里，半晌没有浮上来。 又有几个小厮下水救人。 众贵女那手中的帕子，都可以拎出水来了，刚才潜入水里救人的，是肖子墨。 好半晌，肖子墨又浮出水面，紧接着一个扎头，又潜了下去。 “慕～慕容小姐在水里？”沈世子的声音充满惊恐。 橘子焦急的看着水面，等待着将军能把小姐救起来，只能目不转睛的“嗯”了一声。 船上众人，心情各异，有希望慕容雨雯就此消失的，有希望她能平安归来的。 肖子墨第三次浮出水面时，手臂上多了一个人，船上竟然有欢呼的声音。 却定眼一看，肖将军救上来的，不是慕容小姐，而是一个不知道是死是活的黑衣男子，而慕容姑娘，则是慢一步，在后面游着。 绳梯放下去，肖子墨拽着男子上了船，眼见慕容姑娘就要拉到绳梯了，沈世子大喊一声“都转过去，转过身去。” 对呀，慕容小姐穿的裙衫，又湿了水，那贴身的模样，可不能被其他男子看了去。 橘子慌张的到处找可以遮盖的衣裳，肖子墨上前一扯，船坊上的一截纱帘被扯了下来，递给笨橘子，笨橘子感激的谢过，就忙跑去接应自家小姐。 待慕容雨雯登上船，还没来得及去换衣裳，早一步被小厮救上来的姑娘已经跌跌撞撞的跑了来，一脸惊魂未定又难掩喜悦的神情，“慕容姑娘，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我～我刚才还以为咱们要淹死了”说着就嘤嘤嘤的哭泣起来，周围不明事理的人见了，也多是劝她赶紧去换衣裳，别想那么多了，人没事就好之类的说辞。 “你这个坏人，你分明是故意的，故意撞我家小姐下水，还将我家小姐按入水中”笨橘子这会儿气的倒是口齿伶俐起来。 “休的胡言，我家小姐也是受害者，是你家主子自己没站稳，拉我家小姐入水，知道我家小姐不会水，想淹死她”对方丫鬟狡辩道。 各执一词，众人观好戏。 第123章 颠倒黑白 刚才也不知道这主仆两上船后去哪儿了，竟都不知道肖子墨还顺带提上船一个“水鬼”。 雨雯裹着纱帘，只露出一张惨白的脸，毕竟入秋了，河水很凉。 “要不，先换衣裳”有人提议。 河风一吹，雨雯冷的打哆嗦。 “不必了，还是先说事”雨雯冻的嘴角发青，稳了稳神， 大家都很惊讶于，为什么不等会儿再说事。 不过有好戏看，大家也不愁这儿一会儿。 “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雨雯语出惊人。 “什么？”众人疑惑。 “杀人！”大家面面相觑，小声议论。 “你休要乱说，我家主子可是世子妃的堂妹，不是你能妄议的”那丫鬟又说道。 “那是孙家四小姐”有人帮腔。 “孙丽容” 雨雯知道刚才在甲板上的时候，没有什么人证，所以各说不一也很难分出是非。 看了看地势和那主仆两站的位置，雨雯一个运气，一股气流冲过去，将孙丽容主仆二人高高的抛起，又砸入河里。 周遭一群人，很多人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强力的内力外放，吓得惊叫出声，有的则是因为亲眼瞧见两个大活人被一股气流抛入河中，吓得尖叫声连连。 一窝蜂的扑向围栏，看掉下去的两个人。 只见两人被抛出去，并没有太远，“嗙”的一声，双双掉入河中。 气流再大些，搞不好就直接抛入对面驶来的船上了。 “慕容雨雯，你太过分了，你要杀人吗？”世子妃扑向围栏，瞧见人掉入河中，转身就开飙。 忙吩咐人去救。 “慢着！” “等等！”两声同时发出，一个是一脸难色的沈世子，一个是一脸惨白的慕容雨雯。 大家都看向他俩，不明所以。 孙丽容两主仆求救的声音传来。 雨雯看向沈世子，世子脸色极其不佳，看向她的眼神有怜惜，更有难堪。 沈世子大步向前，靠在围栏上大喊“你要是不想淹死，就自己游回来” 这一句话吼出去，大家更是吃惊，这孙丽容的丫头不是说她家姑娘不会游泳吗？ 就见本还在扑腾的主仆，见船上并没有人来救她们，水里确实冷，而且这个距离也不可能游回去，想着自己堂姐好歹还是世子妃，便手脚协调的自个儿游回船这边，顺着绳梯，爬了上来。 等她们一身湿漉漉的上到甲板上，里三圈外三圈全围满了人。 “孙小姐，现在可有什么想说的”雨雯又问。 “你～你～”孙丽容冷的打哆嗦，缩着身子，同样裹着纱帘。 “是你要掉水了，见我挨得近，拉～拉我入水，是你想害我，”孙丽容强辩道。 “是你扑过来，强行撞的我家小姐，”橘子气急。 “你还将我家小姐往水里按，想淹死她”橘子都气哭了。 肖子墨见雨雯脸色很不好，又找了一张毯子给她披上。 “先换衣裳，杵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儿”世子妃没有了刚才的气焰，这会儿说话倒是很中肯。 她理亏啊，孙丽容会水的事，她和世子都知道，还一起玩过水，所以世子爷让孙丽容自己游回来的时候，她就知道这步棋废了。 “请问刚才可有人瞧见孙姑娘按我入水的情形了”雨雯的眼神在一众人群里寻找，想找到证人。 “我～我只看到你沉下去的前一瞬，孙姑娘确实有按头的动作”一个姑娘小声说道。 “那是我太慌张了。”孙丽容立马反驳。 “你会游泳，你慌张啥？”雨雯说着拉开自己一侧的肩颈，雪白的肌肤上，一道道残红的抓痕，惨不忍睹，让人倒抽凉气。 肖子墨见状，捏紧了拳头，咯咯作响。 “谁让你要拉我下水，我以为你要杀我”孙丽容又说。 “颠倒黑白，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你觉得我慕容雨雯存心推你入水，还用的着走近，把自己暴露在你面前吗？”雨雯眼神狠戾。 孙丽容和世子妃都咯噔一下，对视一眼。 包括其他所有人也恍然大悟，慕容雨雯内力深厚，刚才只用少许内力就能将主仆两高高抛起，再落入水中，根本不用亲自上前推搡。 “姐姐救我，她要害我”孙丽容瞬间变脸，哭丧着叫喊。 听到身后有声音，一众人向后看去，不知道肖子墨什么时候过去，将那个被救起来的黑衣人，提着裤腿，拖在地板上，正拖到这方来，大家让出一条小道。 孙丽容见到黑衣人先是惊慌，又看这人动都不动，像是死了，又恢复了些许脸色。 “这是什么人？”沈世子问。 “帮凶！”雨雯答。 “我在船沿处透风，孙丽容向我走来，我不甚在意，结果还未靠近，她便扑了过来，我当时头晕身乏，被她一撞便向后仰去，掉落的那一刻我确实抓住了她的衣裳，连带她一起掉落到河中，我本是会游水的，结果孙丽容在浮出水面那一刻便死命将我按入水里，我挣扎了一番，本是可以逃脱的，结果突感水下还有人将我往水里扯，于是我便顺着向下扯的力道脱离开孙丽容的魔抓，潜入水里，但是力单事薄，幸好肖将军及时出现擒住小贼，不然我早就淹死了，到时候死无对证，说不定还要被扣上一个谋害未遂，自己惨死的罪名。”顿了一顿“雨雯微眯着眼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转头看向刚才设宴的地方，不出所料，食物酒水都已经被换走，没有了证物，后槽牙顶了顶。 雨雯紧了紧身上那单薄的毯子，好冷。 “你随便拉一个野男人就说是帮凶”孙丽容强辩道。 雨雯嘴角提起，一脸的阴狠，一脚踢在男人身侧，男人身子微微动了动，吓到一旁众人纷纷后退。 “活的！”大家议论纷纷，从上船时，大家都一直以为这人死了。 “是呀！这可是最重要的证据，想杀我的人，怎能让他轻易死掉”雨雯皮笑肉不笑的说着最阴狠的话，凉风习习，船上众人都觉得背脊发凉，想想也是，发生在任何人身上，也想将凶手折磨致死。 第124章 及笄礼 “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上岸我便会去京兆尹鸣冤，还请世子爷将孙丽容看好，不要死无对证。”雨雯这番话的意思大家都懂，这孙丽容跟慕容雨雯一点交集都没有，无缘无故的想加害于她，肯定是受人指使，如果那人要杀人灭口，肯定是在下船之前。 “你胡说，你污蔑我，姐姐，你要救我啊，”孙丽容扑到世子妃怀里，一个劲的给世子妃使眼色。 “我来”肖子墨开口“劳烦沈世子下令回港口，这期间，孙姑娘由本将军照看着” “你怎么照看，你一个大男人，还看小姑娘换衣裳啊？”世子妃大怒道。 “她跟我一起换衣裳，就咱俩。从换了衣裳到下船，我都会与她在一起，保护她的人身安全，麻烦世子吩咐下去，现在起，就不要斟茶递水啥的接近嫌疑人了，只顾全力回港就好。”雨雯说着，不等人抗诉，上前抓住孙丽容的胳膊， 孙丽容反抗，哭闹， 雨雯只好点了她的穴，让橘子背着，一起去了厢房换衣裳。 一船的人，今日算是开了眼界了，又是内力外使，又是点穴，在这些鲜为人知的功力面前，那些下三滥肮脏的手段好像也不怎么显眼了。 世子和世子妃回到自己专属的客房。 世子将门重重砸上。 一脸愤慨。 世子妃知道瞒不住，“咚”的一声，跪在地上。 “世子爷，救救容儿，” “为什么？”沈世子问。 世子妃看了他一眼，垂着头，“容儿听我说你喜欢慕容家姑娘，觉得我的位置摇摇欲坠，说要吓吓她，让她不要肖想世子爷”嘤嘤嘤～世子妃说着说着就开始哭泣。 “她也没跟臣妾说具体怎么吓，所以，我也不知道今天的事儿啊，但是现在这般下去，不仅她会被抓，咱们王府说不定也要受连累啊”嘤嘤嘤～ “连累，你现在知道连累了，当初只知道争风吃醋，现在知道慌了，人家慕容姑娘压根儿看不上皇家，你觉得这世子妃的位置稀罕的不得了，人家压根儿看不上。”沈世子一脸愁容，一边是为自己这一厢情愿，一边是为自己的难堪，在自己爱慕的女人面前，颜面尽失，现在还有一个杀人未遂的案子悬在头顶上。 慕容姑娘说的很对，如果此事真的定性，那就有教唆之嫌，授意之权，真的很棘手。 现在最棘手的，就是不能和孙丽容有接触，不然暗中让她认下一切，以免连累亲王府和孙府。 沈世子和世子妃在客房里商量解决事项，结果更震惊的还在后头。 没一会儿，有小厮来报，说旁边画船上有人递帖子， 众目睽睽之下，一个身姿高大，护卫模样的人来到船坊，这才知道，就是刚才隔壁想要下水营救的船只，他们船上好几双眼睛同时瞧见这边船上掉水的全过程，所以特意过来查看一二，不为别的，因为那一船游客，正好就是大理寺少卿，和同僚几个，一起游玩，一同撞见，既有案发生，又在眼皮底下，万一有人认出来他们身份，他们却置之不理，那就是失职。 这下什么证据都有了，孙丽容晕死过去，被抬到大理寺府衙的，雨雯跟着去录好口供，少卿看她面色不佳，就让她回去了。 泡了河水，又受了凉，吹了风，雨雯昏昏沉沉的病了几日，才见转好。 期间孙府为了孙丽容的混账事，亲自上门来陪礼，因着雨雯一直昏睡着，也没来打搅她。 最后只因孙丽容自己把所有锅背完，遣送尼姑庵，这辈子都不能下山，草草了事。 雨雯知道，这是沈亲王和各方势力给慕容易施了压，不得不忍了这口气。 肖子墨也借故来拜访过，不过顾氏都以雨雯生病为由拒绝了。 肖子墨气不顺，便替雨雯做主，暗自惩治了孙家，顺带记恨上了沈亲王府。 不说别的，这明着不行，暗地里使坏的习惯，肖子墨在雨雯那学了个十成十，也是雨雯不知道，知道了还不知要怎么编排他呢，首先那二十军棍就逃不了。 世子妃母家怎么也没想到，不足半年的光景，根基深厚的孙氏家族便在几颇人的相继压制下一蹶不振，最后差点全员退居，远离朝堂。只怪孙府不长眼，惹了不该惹的人。 经过此事，沈世子想要慕容雨雯的心也淡了一些，有一些惭愧，不敢面对她，雨雯则是耳根清静了些许，毕竟至此后，专门给她发帖子的就少了很多，她也没有必须要参加的宴会了。 转眼就到了雨雯该及笄的日子。 本来只是一个小女孩的及笄礼，有家中长辈作证，一家人热热闹闹吃顿饭就算完成了，哪知及笄礼这日，从一早开始，陆陆续续的来了不少宾客，顾家就不说了，几乎全员出动，大大小小十多架马车一字排开，带着礼物，浩浩荡荡的来了尚书府。 不到午时，七王子李琰带着王妃，二王子李谭带着王妃一起出现在尚书府，后面还跟着凑热闹的十王子，那日宫宴上，十王子见到雨雯就是一惊，后来她大胆的行为，告诉他这人绝对是雨雯副将，虽然不知各中缘由，他暗自隐瞒了此事，但是打听到尚书府的慕容雨雯这日及笄，他也不请自来了，也想一探究竟，即使认错了人也不防事，就当出来蹭饭吃，堂堂十王子，既然来了哪有不给饭吃的。 小小的尚书府已经人满为患了， 其中还有与慕容易交好的几位同僚。 见此情形，大家都懵了，这确定是一个小女孩的及笄礼嘉宾吗？ 当然，开饭前到的，还有肖子墨和方氏家族， 肖子墨身后跟着畏首畏尾的郭泰，肖子墨来之前告知郭泰，雨雯是女儿身，让他不要在路上偶遇到了一惊一乍的坏了事，又想着她俩也算是一个战营出来的，雨雯及笄也算人生大事了，就带上他。 结果郭泰一来，便认出了在场个个都是他的顶头上司，汗颜啊。 第125章 很想抱抱你，手痒 郭泰初到上京时在兵部任职小吏，但是兵部是重部，竞争太过激烈，各方人士都想占一角，郭泰在几番权衡之下，又采纳了肖子墨的意见，见有机会，便跳槽去了工部，他要是知道一年之后肖子墨要在兵部任职，打死他都赖着不走，现在在工部也算混的可以，也就没有再跳槽的想法，安安心心做事。 方氏祖母本是来找茬儿的，结果一见这阵仗，傻眼了，赶紧让小厮回家报信，让方府能来的晚辈都来见礼，这大好的在几位王爷面前露脸的机会，怎能错过。 更为傻眼的则是慕容易的大哥，慕容福，虽说只是一个小女娃及笄礼，并没被慕容福放在眼里，他能来，完全是因为借着这个由头，上京来多认识认识高官，多走动走动关系，为早一日调进上京任职做准备。 所以，慕容福只带了刚纳的小妾，连子女，正妻都没带，他在尚书府里住了几日了，听母亲各种埋汰慕容雨雯，各种数落慕容易，也以为慕容易是个老古董，不懂的人情世故，不会有太多人看好，他本还在为自己的调任犯愁，今日却见这么多大人物到场，他着实吓了一跳，也瞬间拿起慕容家的谱来，想要融入这些皇亲国戚的圈层，可惜的事，大家都当他是透明，话不投机半句多，看在他是尚书的大哥份上，没给他甩脸子，却也没人去迎合他，让他好生丢脸，以至于及笄礼结束后在尚书府发了一通脾气，结果除了他老妈子理会他，连个问他为什么发脾气的人都没有。 最后只能偃旗息鼓的跟慕容易好好说话，想得到慕容易的帮助，慕容易还是老样子，一切靠你自己的政绩，没有捷径可走，气的慕容福又是撒泼又是摔东西的，雨雯见父亲为难，则是拿着算盘跟着慕容福身后，他砸一个，雨雯就“啪啪”拨动算盘，并告诉他“这套茶盏是二王子在秦越国买的，共四套，一套在皇上御书房，两套在七王子府和二王子府，剩下这一套刚才被大伯砸了，虽然东西不算贵，贵在路远，心意重，就给大伯算个七折，三千五百两。 哎，可惜这个水晶琉璃盏，是柳府为小侄女及笄特制的，全国独一份，您看，上面还有贺词，就给大伯算八折一千八百两，大伯，您看您是给现银呢，还是银票呢，”雨雯一顿操作，说出的全是贵胄，慕容福直接吓傻了，这不是几千两的事儿，是谁送的的事，要是让送东西的人知道东西被他砸了，他别说调任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好说歹说赔了钱，还要给自己刚才的行为找补，还得道歉，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最后还是气愤至极的走了。 话说回及笄礼这日。 雨雯的老祖母觉得自己脸上倍儿有面子，完全没想过这些人是因为慕容雨雯来的，而是冲着她的好儿子慕容尚书来的，来了那么多王子也是因为皇上对慕容易看重有加，他儿子慕容福的调任感觉垂手可得了。 肖子墨进府之后虽然一直告诫自己要随和些，不要拉着脸，可他总能感觉顾家和慕容家对他的指指点点，小声私语着什么？ 连身旁的郭泰都感觉那异样的目光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肖子墨。 “咋的，你刨了人家祖坟啊？”郭泰问肖子墨。 肖子墨看看自己今日的装扮，穿戴整齐，胡子刮了，出门前还沐浴过，再让郭泰默默的闻了闻，身上没有军营的汗臭味啊？ 他也一脸茫然，“我今日，没有不妥”说的很是忐忑，这些人的神情，怎么看都是有恙啊～ 封烈和郭泰耸耸肩“鬼知道，说不定小蚊子说你坏话了，你看都是她的家人在看你” 肖子墨再一仔细看察，确实如此，心想着大概是说了什么。 “无妨”不管说了什么，都不打紧，今日他的小姑娘要及笄了，才是大事。 因为突然冒出来这么多人，别说吃饭的碗筷不够了，凳子都不够。 雨雯只能跟肖子墨商量，趁还没开午事，将大红袍停业一日，包场共自己开宴，毕竟大红袍有现成的厨子和餐食。 肖子墨当然乐意之至，愿意效劳。 大家又分批次的去往大红袍城中总店。 浩浩荡荡的又是一大批人出行，路人好奇观望，以为哪家成亲呢。 郭泰好不容易看到闲下来的雨雯，一直激动的搓手。 “你怎么啦？冷吗？”雨雯见他如此，问郭泰。 见到肖子墨带郭泰来了，她就知道肖子墨告诉他了，其实也没什么，她相信郭泰不会说出去的。 “不，不是冷，就，就是激动”郭泰说着。 雨雯笑了“这么久没见，谁把你欺负成结巴了” 郭泰还在使劲搓手，“没～就是看到你，很激动，很想抱抱你，手痒” 肖子墨扯了他一把“那你最好给我忍住了”冷着脸， “那是那是！”郭泰还没放弃他那被搓红的小手手。 “不过说真的，你今个儿真漂亮！”郭泰夸赞道。 “哦，就今个啊～”雨雯一脸嫌弃的表情。 “不不不，应该以前也很漂亮，”郭泰立刻解释。 “你别理他，先去忙，再说下去该挨揍了”肖子墨说道。 雨雯想了想，今日确不是叙旧的好时机，也忙着招呼人去了。 三个王子共坐一间雅间，本来是要分开的，可是，人实在太多，要是再分开，恐怕总店都不够坐，毕竟大红袍总店是位置最好，但寸土寸金的地方，就是雅间少。 “你怎么来了，”李琰问十王子李康，他可不记得雨雯认识这小子。 “七哥和二哥都能来，我为啥不能来”李康昂着小脑袋，看着一副骄傲的孔雀样样。 “能来能来，不过今日人多，别找事啊”李谭其实对这个最小的弟弟有那么几分善意的，因为李康的母亲还是常在的时候，无意间帮过无助又幼小的李谭，只是过后，常在就没放在心上，但是李谭记住了。 这辈子，他把仇人和恩人都记得很清楚。 第126章 五个孩子的爹 “算了，我去找肖将军”李康说着站起身，就大步出了雅间。 “你在西北军的时候，他去了豫州驻军，呆了几个月，就回京啦，也算历练啦，性子比以前好多了”李谭跟李琰解释道。 “二哥不必为他解释，我不会跟个孩子一般计较”李琰给李谭斟了酒，两人又开始闲聊。 “我听说通州，常州今年又缺收了，”李琰问李谭，毕竟李谭管户部。 “嗯，蝗灾，每年都有，今年更甚，好几个州都遭了蝗灾，看样子，明年的粮会很紧张。”李谭说。 “这个蝗灾我在蜀州也听说过，但是没闹那么凶？”李琰皱眉。 正巧雨雯带着二哥慕容瑞轩推门进入，就听到粮食紧张几个字。 “什么紧张？”雨雯随口问问。 “粮食！今年好几处闹蝗灾，粮食大量减产”李谭解释道。 又看了眼雨雯身后的慕容瑞轩。 “臣慕容瑞轩见过两位王子，” 雨雯都没施礼，当哥哥的却不敢不施。 雨雯拉着二哥进雅间，“我二哥，亲哥哥，以后还要仰仗各位哥哥，帮妹妹多照应点。” “坐”李谭李琰同时发话，表情都很随和。 雨雯拉着二哥坐下，“我二哥在兵部，肖子墨手上，但我觉得应该先见见王子，肖子墨那边不用管” 雨雯这语气，除了他二哥不习惯，偷偷的深呼吸着，两位王爷都见怪不怪了， “好，随你”李琰给她斟茶。 更是惊掉慕容瑞轩下巴。 他以前只以为李琰喜欢二妹妹，但身为王子，再喜欢也有度，现在又不可能成为夫妻，喜欢都是空谈，对王子来说要什么女人没有啊。 让王子亲自斟茶递水的，他确实想都不敢想，就是平日里他和自己媳妇在一起，都没想过要给媳妇斟个茶啥的。 愣是定在那不敢动了。 雨雯很自然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那我要的线有问题吗？”雨雯盯着李谭。 李谭斯文雅致的放下茶杯。 “放心，已经在路上了” “那就好，满汉楼下个月就要开业了，可不能误我事。”雨雯松了口气，肩膀也放松不少。 又喝了两口茶“刚才说什么情况使得粮食减产啊？”雨雯还是很关心民生的。 “蝗灾！”李琰答道。 “蝗灾？”雨雯放下茶杯，用两只手作着翅膀扇啊扇，“那个？”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那虫子叫什么。 在场的几人都被逗笑了，连她保持严肃又不失庄重的二哥，都没忍住，一口茶喷出来，幸好捂得快，不然就喷对面去了。 “嗯嗯，就是那个，很烦人，皇上最近很头疼，今年已经绝收了，就看明年怎么样了”李谭又顺手给李琰和雨雯斟茶，只是没给慕容瑞轩添就放下了。 “那今年年底又要闹荒，哎，烦。”她还记得豫州之战的起因。 雨雯心里寻思着这虫子得治，不然老打仗也不是个事啊。 两位王妃坐在一旁研究小朋友的衣裳袜子，可可爱爱，高高兴兴的。 雨雯又聊了一会儿就去隔壁打招呼去了。 她知道十王子在肖子墨那屋，要谈的东西，恐怕不适合二哥听，就打发二哥去别的地方安置了。 雅间的门一推开，里面三个大男人，玩的可起劲了， 十王子和郭泰玩划拳喝酒，菜都还没开吃，就喝红了脸。 “小蚊子啊，来坐来坐！”郭泰见雨雯来了，先是一愣，又很爽快地喊她。 “什么小蚊子，那么讨厌的虫子，雯副将这么可爱，”十王子打断他的话。 好歹是王子，郭泰喝多了也知道这是王子，不能反驳，只能哑着。 雨雯进屋后反手就将门关了，看了看肖子墨，又想起那天他撩她的事，有些气恼还有些害羞，真真有些不敢正眼看他， 而今日一天雨雯除了和他商量大红袍包场的事，就没怎么正眼看过他，他在想雨雯是不是还在生气。 雨雯坐在李康旁边，“你认得我？” 李康收了手，很认真的说，“化成灰都认得！” 雨雯终于看向肖子墨，那眼神就是在说，你看人家多聪明。 肖子墨单手撑着头，不时的揉揉太阳穴，这两人划拳可真够吵的。 雨雯见他没理自己，又转头拍拍李康的肩“管好你的小嘴巴，不想半夜被吓死的话” 他俩一起搞鬼的事大家心照不宣。 十王子连连点头“嗯嗯嗯，但是你要带我玩” 雨雯又拍拍他“你都这么大了，干点正事。一天到晚只顾着玩” 就像个大姐姐般说教。 以前雨雯也老是给别人讲大道理，讲人生，肖子墨就觉得他早熟，老成。 现在雨雯再这样说，肖子墨想果然女孩子就是懂得早。 菜挨着挨着端上来了，每间的菜品都是一样的， “真好吃，” 李康和郭泰在豫州农场都吃过雨雯的火锅，在上京也吃过，因为太火爆，位置不好定，所以没能天天吃。 今日听说这大红袍是雨雯的点子，肖子墨的产业，郭泰一下就急了，“小蚊子，以后你要做这么好的生意，也叫上我嘛，我现在要养家糊口，很难的”郭泰可怜兮兮的说。 他能想到肖子墨日进斗金的样子。 “做生意又不是稳赚不赔，你要养家糊口，万一赔了，那夫人孩子喝西北风啊”雨雯说道，不是她不愿意，是做生意肯定有风险，她拉肖子墨下水，也是当时急用钱，肖子墨的十万两确实帮了大忙。 郭泰上有老下有小的，万一亏了，不得哭死。 “我少投资，少赚，风险小，就当适当投资嘛”郭泰一副祈求的样子。 雨雯不耐他这样，大男人，像啥样，只能先应着，以后有机会再说，反正她脑袋里还有很多大项目。 “不过这又过了两年了，你孩子多大了，”上次走的时候还说怀了？还是生了？雨雯实在记不得了。 “他都五个孩子的爹了！”肖子墨说的很平静，还在给雨雯涮肉。 “噗” “咳咳咳咳”雨雯被他的话呛得不轻。 使劲咳嗽，脸都憋红了。 肖子墨赶紧放下筷子，给她顺背，又是拿茶水，又是递手帕。 第127章 眼中钉，肉中刺 雨雯咳了好一会儿，终于缓和了些，眼泪都出来了，用手帕擦着泪花。 还不能说话，嗓子疼，伸手给郭泰比了一个大拇指，你牛，你太牛。 肖子墨还在一遍一遍的给她顺背，这男女授受不亲，在这两人身上一点都没体现出来。 李康和郭泰对视一眼，很默契的笑了， 在军营的时候大家都觉得这俩有问题，那时候大家都是男人，那不能言说的问题，是问题也不是问题。 现在嘛，这男女之间的问题就更不是问题了。 “上次围猎，我没去，好可惜没看到雨雯姐大杀四方。”李康惋惜地说道。 雨雯总算正常了，嗓子有些哑，“有机会” 从这后，肖子墨刷肉的速度就明显降慢了，很怕雨雯吃快了伤着嗓子。 吃过饭回到尚书府，雨雯在众人见证之下完成了及笄礼，正式迈入成人的行列。 “你说这明明就是个小姑娘，怎么就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去上战场呢？”回程的马车上郭泰还在纳闷，当日血洗战场的人是今日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吗？ “将门之后，顾国公亲自带大的姑娘，能是一般女子吗？”肖子墨闭目养神中，脑袋里却想着今日那个笑的灿烂，眼里放光的小丫头。 确确实实是个小丫头，这回性别绝对不会搞错。 雨雯在李谭的牵线下，有了自己的粮米铺子，其实她自己农场的产量就够她所有铺子的供应，但是她觉得还不够，也许是受每年粮产不稳定的因素，她有屯粮的习惯，但是囤久了成了沉米也不好，所以有个粮铺中转一下，有外地的粮食作为买卖，自己的粮食兜底，她会更踏实一些。 回去后，她将她想到的治理蝗灾的办法一一写下来，交给他父亲，本来可以直接给李谭的，不过父亲身为户部尚书，没有作为，这说不过去，所以先跟父亲说了一番，让他自己再寻思寻思，最后觉得可行就上报给李谭。 李谭一看到这细致的计划书，就知道这是雨雯的手笔，对这番操作也就多了一些盲目的信心，最后在推广实施的时候，也在重灾区试点，因为这个治理是需要一个周期，也就是至少一年才能见成效的，所以只能静观其变，总比不作为的好。 哪知这一举措，直接让蝗灾在大恒成为了历史。 李琰管理的刑部，虽然大大小小的案子很多，但他也逐步在往东宫的位置上靠了。 这个时候的苏丞相府，虽然已经察觉最近上京的圈层变化，但是这些小打小闹的，还不足以提高丞相府的特别关注。 六王子李度和三王子李奇才是苏丞相的眼中钉，肉中刺。 又是一年科考季，苏丞相看着自己手中一叠的情报，勾起了嘴角。 肖子墨最近军营整顿的初见成效，那帮子认旧主的人也意识到，现在的主子是谁了，不得不说，肖子墨在收买军心这方面还是很在手的，他又从中挑出了5000精兵，按照之前雨雯带的前锋队一般，让尚宇负责操练，尚宇家本就是上京周边的，迁回上京后就将家人接到西郊附近安了家，又刚娶了媳妇，成天乐呵呵的在肖子墨面前提他的小媳妇，咋个乖巧，咋个贤惠。 肖子墨心里也老是挂着雨雯，不知道她在干嘛，是在外面挨着挨着巡铺子？还是在到处看新铺子？有没有看上哪儿家地，又要拆楼重盖的。 肖子墨算看出来了，雨雯挣钱厉害，那花起钱来一点不手软，所有的项目铺子，全是重新修整加固过的，稍稍觉得不满意的，或是她看中的项目，就推倒重建。 好在手中有人，有技术，还有钱，那重建简直不要太轻松。 她那占地比一般饭店大了两三倍的满汉楼，从大红袍开张就在进行修建了，这都大半年了，其他项目陆陆续续开业了，也没见她急，不过雨雯做事很有分寸，她这般，应该只有她的目的。 想到小狐狸那满眼财迷的样子，觉得可爱极了，数一数日子，自己好像几日没回上京了， 先沐浴过，再换了衣裳，才骑着闪电回上京侯府。 肖侯爷夫妇和肖子云的父母一同去了大塔寺祈福，一个为了孩儿的亲事，一个为了娃儿的科考前程，为了诚心，小住变成长住，这都一个月了也没回家的打算。 进城后本可以骑在马上穿巷快走的，可他却将马递给封烈，说他走着回府， 封烈知道他是想在路上偶遇雨雯，因为不能随意去尚书府串门子，雨雯也不会老是乖乖的待在大红袍，极有可能满大街的到处跑。 自从知道雨雯是女儿身，他觉得这两人真的绝配，幸好他家主子退婚了，不然现在还真不好下手。 肖子墨先是绕着小吃街走了一圈，没见着人，连橘子那咋呼呼的声音也没听见，又顺着雯氏产业逛了一圈，还是没见着人。 远远的看见一群姑娘，三三两两的，花花绿绿的，肖子墨知道那是雨雯新设计的成衣，主打一个花仙子。 途遇吴世子与人争执，他顺手就把人捞走了。 “有什么好吵的，”肖子墨坐在吴世子的马车上，本来是走累了，想蹭马车回府。 结果吴世子说天云山庄新开的温泉都定好位置了，正好刚才闹掰了，就便宜了肖子墨， 肖子墨对这些没兴趣，他还是喜欢豫州大山里的野温泉，风景好，时常还有小动物，说起来，雨雯从未和他一起泡过温泉，每次他提出来，雨雯总说有事搪塞过去了，现在想想，小丫头藏的是真深。 转念一想，不知道小丫头对温泉生意有没有兴趣，就当是帮她去踩点了，如果她感兴趣，就给她买一处，自己开，嗯，不营业，自己住也挺好。 肖子墨成天有事没事就在规划婚后生活了，对这单方面的一厢情愿还很热衷。 庄子还算大，人不太多，可能是因为预约制，没必要的人就没来，显得有些冷清。 全是小院子，每一间都有独立的浴池和卧房，整体来说私密性挺强。 第128章 蛤蟆开大会 “老板，这间的旁边好吵啊，能换一间吗？”熟悉的声音传来。 肖子墨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客官不好意思，每一间都是提前定好的，您这间桂香舍旁边是整片的花林，前几日雨下得大了些，林子里的小溪涨了水，所以才有水流声，其实你仔细听，水流声很容易助眠的。”老板耐心解释道。 “我不要水流声，我要睡觉”雨雯很没好气，她最讨厌吵了，吵她睡觉，罪不可赦。 肖子墨大步走上前，顺手揽住雨雯的腰， 雨雯正要起势一个手肘击过去，就见到是肖子墨。 瞬间泄气“你怎么在这？”好像忘了这会儿还敷在她腰间的大手。 “和你一样”肖子墨回道，又看向老板“吴世子定的两个院子” 老板看看这人，又看到他身后走来的吴世子。 吴世子眼珠子都要掉肖子墨手上了，心想着“这家伙动作快哦，都到手啦？ “老板，我朋友！”吴世子很豪横的说道。 老板笑眯眯的点着头，将两个号牌交给吴世子。 肖子墨抽了一个号牌，递给雨雯“去看看，不合适再换” 意思很明确，不喜欢这间还有一间，再不合适他再想办法，要让他的小姑娘满意为止。 雨雯嘟嘟嘴，瞥了一眼吴世子，这人她还记得。 伸手接过，给世子福了一礼，转身走了 肖子墨看着她拿走了两个号牌，无可奈何的跟着。 吴世子见热闹也跟着。 肖子墨这间是雨雯原来那间的背面，倒是隔得不太远。 雨雯进去看了看，嗯，还算安静。 除了那，哪儿都有的蛤蟆开大会。 雨雯有时候真的很想开个蛤蟆宴，把吵人的青蛙，蛤蟆吃到绝种，叫你吵！ 雨雯又将自己房间钥匙给肖子墨。 指了指，“那边！” 肖子墨都气笑了，他没好气地说，“你都不说声谢谢的吗” 雨雯眨巴着大眼睛，乖乖地点点头“大人今日之恩，小女子铭记在心” 那意思就是，你不走，我碾客了哟。 肖子墨今日也算偶遇雨雯了，心情甚好，不跟她计较“明日何时返程？” 雨雯歪了歪嘴“睡醒” 这真的太雨雯了，地球不爆炸，就要睡到自然醒。 吴世子左看看右看看，感觉有情况，又感觉没情况，这啥情况？ 雨雯关门的时候，肖子墨还问了句“你丫鬟呢？” 雨雯关门的手一顿“吃坏了肚子，在家休息”然后合上了门闩。 肖子墨知道雨雯向来都是独来独往，跟着她的丫鬟都乐死了，晚上不用人守夜，能自己干的事情绝不假手于人，把自力更生体现的淋漓尽致。 肖子墨离开之前还敲了两下门，提醒道“关好门窗” 直接去雨雯的那间去了。 确实，除了水流声哗啦啦的，其余都还好，雨雯的粉色纱质外衫还在屏风上挂着呢。 上手摸了摸，嗯，材质很柔和，也透气。 这颜色配她很称人。 肖子墨自顾自地脱了衣服，为了不把她外衫压皱了，也没放一起，就丢床旁边了。 矮几上有茶水，泡了热热的温泉喝点凉茶最合适不过。 肖子墨光溜溜的出镜，整个人靠在池子边上，长发散落，闭目养神。 哗啦啦的流水确实有助眠的功效。 肖子墨不知不觉般竟然趴在池壁上睡着了。 门栓发出轻微的声响，警觉的肖子墨突然睁开眼睛。 他慢慢靠直身子，正面对着门口，长发湿答答的遮住了大半张脸。 这时门闩被一只小刀慢慢顶开，门发出“咯吱”的声响，又轻轻关了门。 来人一眼便看见挂在屏风上的粉红纱衣，色欲的双眼泛着光，看着屏风后那露出来的洁白肌肤，来人觉得自己已经亢奋不已了。 偷偷扯下纱衣，放在鼻尖闻了闻，那诱人的女人胭脂味，让他兴奋。 见屏风后的人没动，他料想是喝了他特意调制的茶水，勾嘴一笑。 “小美女，小雯儿，小宝贝”色眯眯的一边贪婪的闻着纱衣，一边开始脱自己的衣裳。 等他自己光溜溜出镜，出现在屏风后时，那本来高高昂起的下身，瞬间被吓的泄了气，这一次，感觉下半辈子，它都抬不起来了。 双腿打哆嗦，用手捂着两腿之间，一脸惊恐的盯着，眼前正用鹰一样的眼神看他的男人。 想跑，但腿不听使唤，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忙往后拖了几步远，仰望着从池子里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强壮男人。 男人肩宽窄腰，一身匀称的毽子肉，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疤，个个都彰显着男人的狠戾，当男人雄伟壮观的下腹出现在眼前时，地上的男人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心想“真他妈大”！ 随即想扯起地上的衣服给自己套上。 可惜肖子墨动作更快，一脚踢开地上坐着的男人，“嗙”的一声，砸在旁边的桌子角上，桌子脚断了，直接压在恶心男人身上。 “别，别，别，我走错了，走错房间了，不是有意的”恶心男人想爬走。 肖子墨又是一脚踢进池子里。 男人挣扎的想起来，站不稳，又跌进池子里，呛了好几口水。 肖子墨也跳进池子里，按住他的头，往水里按。 恶心男人使劲挣扎。 要不是还要问出真相，肖子墨真想淹死他，丢出去喂狼。 开始时他还以为是一般的流氓， 当听到“小雯儿！”时就知道这是跟着雨雯来的，而且还认识她。 那无名之火噌噌噌的往上冒，幸好自己来了，幸好和她换了房，不然这后果他都不敢想。 气不打一处来，就多让这恶心男，多喝两口纯天然无污染的洗澡水。 几次三番下来，这男人彻底歇菜了，除了还有呼吸，整个人瘫在地板上。 肖子墨用男人的衣裳撕成条，将恶心男人手脚绑住，点了他的穴。 穿上衣服，就出门了，他相信雨雯对审问犯人会很感兴趣，而且这种事，还是需要提醒她，出门得多留个心眼。 雨雯的房门被敲开，她一脸生无可恋“干嘛，我和帅哥正约会呢”打着哈欠说道。 肖子墨听不懂帅哥是什么？但肯定不是好梦。 “我逮了一个采花大盗，你要不要看看”肖子墨声音压得很低，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又是深更半夜的。 雨雯抬眉看向他，好像是在确认真伪。 第129章 恶心男人 肖子墨抓起她的手就往自己屋里带，雨雯手有些凉，进了屋，他先将自己的外袍给她穿上，外袍直接当了拖布，在地上拖着。 雨雯穿衣服的时候就看到地上那个光溜溜了，眨了眨眼睛，不可置信的又看向肖子墨，像是想说，你确定让我去审那个光屁股？ 肖子墨光顾着给雨雯穿衣系腰带去了，等他弄好才看到雨雯绯红着脸看着他。 略有疑惑，突然转头看到地上被五花大绑的恶心男人，虽然重要的部位都遮住了，但确实是光溜溜的。 急忙捂住雨雯的眼睛，“别看别看，刚才一时愤怒忘记了，待会儿睁眼。”说着忙跑到床上去，掀起被单就罩上去，就留了个头在外面。 然后看着乖乖闭着眼睛的雨雯，那么乖巧听话，真是少有，很想拥入怀中好好亲亲小嘴，摸摸小脸。 晃了晃头，想啥呢。 “好了，”肖子墨沉声说。 雨雯睁开眼，不自然的眨巴了两下，没能第一时间看过去。 肖子墨觉得恢复女儿身的雨雯怎么看都是娇娇女，他是真的没长眼珠子。 拉着小手走过去，解了恶心男的穴道。 那男人还没醒，雨雯看到一旁的木瓢，用木瓢舀了池水，呼啦啦的倒在恶心男的头上。 男人秒醒，甩着头嚷着饶命。 雨雯怕声音太大吵着别人，将木瓢砸在他头上，“闭嘴” 恶心男人吃疼，又瞬间闭嘴。 雨雯示意肖子墨将人提起来坐靠在墙壁边。 她蹲在恶心男人面前，打量着他。 恶心男人见雨雯直直的盯着自己，心虚的左躲右闪的想要避开雨雯的视线。 “你认识我？”雨雯肯定道。 恶心男人愣了一下，别开脸，想躲起来。 雨雯寻思着，其实这张脸有些熟，也不太熟，记不起来。 “我认识你！”雨雯又道。 恶心男人难得正面看她一次，那眼神很惊恐。 雨雯皱眉，这人谁啊？ “为什么这么做”雨雯问，不去猜他是谁了，一炸不就出来了。 恶心男人不说话，咬着唇。 “你抢了我之后打算怎么做？让世人非议我，让我死，还是”雨雯还没说完。 恶心男人就抢先说“娶你！” 雨雯和肖子墨同时一愣。 “娶你，我是想娶你的”恶心男偏着头，一副受伤害后小心翼翼地说道。 “所以，你想让我不得不从的嫁给你，所以想先强了我，我就会乖乖认命？”雨雯又说。 顿了一顿“谁教你的？”雨雯又问。 “别说没用的，我今日来这儿泡温泉是昨日临时订的房，你不可能跟踪我，说，肯定是我府里的谁告诉你的”雨雯一边说着一边查看这人的神情。 说到尚书府时，他明显震了一下。 见此情形，谁还难猜。 全家最讨厌她的就是祖母了，这事如果是祖母策划的一点都不难，想通这点。 雨雯看了肖子墨一眼，又看向恶心男人，突然一巴掌拍过去，直接将人打侧倒在地上，嘴角渗血，给肖子墨使眼色，他很自然地将恶心男人又提起来摆正，雨雯又是反手一巴掌。 来回四五次，恶心男人彻底变成了猪头。 也不用点穴了，他明早能正常醒来都成问题。 深吸一口气，雨雯站直了身子，眼神很冷，她可以忍受祖母不喜欢她，赶她出门，但是不能忍受祖母用这种方式侮辱她，侮辱她母亲，如果今日她真被强了，不仅她母亲，父亲，哥哥，连外祖家都抬不起头来，在这个封建的时代，一个被强了的女子是没有自尊可言的，更何况，到时候有口难辨，被诬陷成私会也是很正常的。 雨雯双拳握紧，后牙槽咬的咯吱响。 整个人都在颤抖，来自原身慕容雨雯的委屈，来自现在的雨雯的怒气， 因为一个不着调的江湖道士，原身慕容雨雯自小便离开父母，虽然外公带她如掌上明珠，捧在手心怕跌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但是作为一个孩童，她也希望有父母的陪伴，有哥哥的宠爱，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府里的老夫人，时隔多年，她如愿回到家中，不论是原身对家庭的渴望，还是雨雯对亲情的渴望，都很欢喜，结果又是老夫人，这一次老夫人不仅是想让她离开，还要她背上骂名，受尽欺辱的离开，人心都是肉长的，她自问没有对不起老夫人，挣了钱也用在了府里各处的修缮上，把一个老旧的宅子修得体体面面，还要怎么样！ 心寒，委屈，气愤，充实着她。 肖子墨上前将人拥进怀里，一下一下安抚着。 他并没有说什么“不要哭，别哭的话”， 有时候，哭泣也是情绪发泄的一个很好的出口，总比闷在心底强上百倍。 他现在能做的，只是安静的当一个安抚者，也可以当一个倾听者，如果雨雯愿意说出来的话。 好半响之后， 鼻涕眼泪抹了肖子墨一身，雨雯才从抽泣中，慢慢缓过神来，鼻子堵着，很不舒服，偶尔一个不受控制的哭嗝，眼睛哭久了，肿胀的厉害，很想闭着休息。 雨雯支起身子，推开肖子墨，嗓子沙哑，“我困了” 肖子墨点点头，牵着雨雯回到房间，自己又返回前台，给值夜的管事吩咐了些事，让管事将自己那间锁起来。 最后又返回雨雯的房间，奈何雨雯又把房间锁上了，他只能再次敲门。 雨雯又一次生无可恋的开了门，还没说话。 肖子墨闪身进屋，反手将门拴上。 雨雯精神不济，眼睛困的不行。 每日都要锻炼身体，还要费心事业，脑力体力都很费，今天又遇上这事儿，让人身心疲惫。 半闭着眼睛“又干嘛”很是不耐。 “我没地方睡觉”肖子墨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牵着雨雯往床边走。 “关我屁事”雨雯边走还边哼哼。 “我为了你才没地方睡的”肖子墨委屈巴巴的说。 雨雯有点迟钝，觉得肖子墨说的对，“嗯嗯”点点头。 “谢谢了，改日请你吃饭”好像成了习惯，一欠人情就请人吃饭。 小腿碰到了床沿，雨雯顺次就爬了上去。 第130章 少奋斗二十年 “一人一半，不能越界”雨雯说着裹好被子，彻底闭眼。 这般行云流水。 肖子墨觉得自己好像没怎么使力，就能如愿爬上雨雯的床了，正在窃喜，突然想到什么，皱着眉把熟睡的雨雯摇醒“谁还上过你的床？” 他问雨雯。 雨雯不耐烦极了，一个翻身，又睡了。 肖子墨见问不出啥有用的，万一惹毛了，真让他滚，他也只得圆溜的滚蛋，于是满心欢喜的扯过被子，小心翼翼的将人搂在怀里，他本以为他会兴奋的睡不着，但他想错了，他几乎和雨雯前后脚睡着。 许是太困了，山庄夜晚的蛤蟆大会都没能吵醒两人。 翌日 屋内渐渐大亮，但是因为床帐的缘故，床内还是很暗，舒适的温度，柔软的被褥，雨雯真的做到了自然醒。 她迷迷糊糊知道自己侧身睡着的，姿势很舒服。 等等，感觉有东西一起一伏的接触到自己后臀，后脖颈还有一阵一阵均匀的呼吸喷在她的肌肤上。 雨雯瞬间惊醒着睁眼，眼前出现一个男人的大手和手臂，枕在自己脖颈下。 雨雯浑身直冒冷汗，昨晚的记忆涌上脑海，不可能是那个男人，呃，那就是另一个男人。 想到是肖子墨，又缓缓长舒一口气。 贴的太近，她还能感觉到别的强硬的东西在起起伏伏。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 耳根子都红了，努力思索着怎么办？ 肖子墨其实也醒了，因为雨雯身体的瞬间僵硬，他感觉很明显， 但见她没动，他也不动，就这么看着她的后脑勺。 只是那散乱的长发，和露出的后脖颈，看上去是那么的诱人，真想用手好好捏捏。 想着想着身体本来就高傲的势头就更挺拔了，加上急促的呼吸，就很顺畅的一下一下碰到前面的人的身体。 两人都红着脸，不敢动， 因为雨雯睡的是靠墙的一方，她要出去，必须经过肖子墨，雨雯一直在想各种逃脱的方法，最后决定，按兵不动。 肖子墨浑身滚烫，他稍稍收手就能将雨雯禁锢在怀里，越想越难受，最后他只能轻轻的拉起被子，将雨雯头盖住，声音沙哑的说道， “不许出来” 然后自己离开床，走向净房，很快，传出一阵阵闷哼，又过了好一会儿，他从净房直接进入温泉，又一次爽利之后，才擦干身子，穿上衣服。 走到床前，雨雯还老老实实的盖着头，他上前轻轻拉下一点，让她透气，又见雨雯闷红的侧脸和紧闭的眼睛。 不自觉的就轻轻凑近，发烫的呼吸打在雨雯侧脸上。 “我在那边等你” 然后用自己带着胡渣的下巴又摸了磨雨雯的耳朵，那耳朵敏感的红透了。 他才带着闷笑离开房间。 雨雯听到关门的声音，长呼一口气。 赶忙起来插上门栓。 雨雯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一些微妙的产物，想想应该是自己这身子，对那种亲密的动作有生理上的反应， 或是听到了肖子墨在温泉里自嗨的声音。 再次羞红了脸。 磨磨蹭蹭半响才出去。 雨雯遇事那是一如既往的冷， 穿着最柔美艳丽的衣裳，做着最狠的事。 恶心男人在肖子墨的一顿招呼下，已经换好衣裳。 跪在地上，脸肿的他亲妈都不认识了，青一块紫一块的。 雨雯不太会梳理自己的长发，男子发髻还好，毕竟一束就是几年。 这女儿家的头饰，真真是不会弄，只能用发钗挽成丸子头。 雨雯坐着久而不语，已经不再生气了，只是心底还是难免，很难受，也没想到什么可靠的法子。 房间里一阵寂静 有的时候，等待死亡比死亡更可怕。 沉默的气氛让周遭的气压骤降，猪头男子在绝望中等待死亡的宣判，他那并没有很坚强的意志，早已决堤。 猪头男子已经受不了，开始自己招供了。 雨雯听闻还和方氏祖母有关，觉得也对，蛇鼠一窝嘛，家里的老妖婆跟她方氏姐妹那么好，当然是志投道合，臭味相投的。 不过她还是顾及到了那个白来的父亲，和如果知道此事，她那柔弱可欺的母亲。 让猪头男写好罪状，画押，一切收拾妥当。 肖子墨将人扔给了封烈， 自己乘着雨雯的马车回了城。 到了城门口，雨雯将肖子墨放下，毕竟男女有别，还是要顾及雨雯的名声。 肖子墨不担心雨雯的处理方式，虽然雨雯有时候喜欢以暴制暴，但是这次不同，多少有些顾虑。 明面上吃亏是肯定的，不过不代表不能暗地做点什么。 祖母见雨雯安然无恙地回来了，还大摇大摆地去给她请安，就一肚子问号，不过也没声张，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等那个男人来了，就能知道了。 那个猪头其实是老妖婆的远房亲戚，前几月来过家中，见过雨雯，当时不清楚雨雯背后的实力，只知道是个乖巧调皮，不讨自己祖母喜爱的丫头，等他姨母旁敲侧击地告诉他，这女孩有钱，人也漂亮，又是尚书府嫡女，以后娶进门，至少少奋斗二十年。 于是安排了这么一出。 老夫人一心想着看雨雯凄苦万分的时刻，结果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雨雯回府后继续忙自己的事，直至晚膳父亲和两个哥哥都回府了，才到书房见到父亲，她并没有哭诉，只是陈述事实，将供词交给父亲。 父亲和大哥，二哥，都愣在原地。 完全不敢相信，是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老妇人想出的龌龊事。 “雯儿！”慕容易很愤怒，这不仅是在欺辱他的女儿，更是将他慕容易得脸放在地上踩。 可他又顾忌嫡子慕容瑞崇，和嫡女慕容雨燕，方氏再怎么说也是她俩的亲外祖母。 虽然愤怒，也确实左右为难。 雨雯将看完的供词收好，说道：“父亲，给您看这些，并不是女儿要怎么样，只是女儿想让父亲知道，自己身边放着一个不稳定的因素，一个不为自家人着想的家人，随时会在您背后捅您刀子的危险份子。” 收拾好后，雨雯站起身，“念在大哥也是我的大哥，这次我不会追究，并不保证永远不追究，这人在我这儿，供词我也收着，如有不清楚的，可以随时传唤。如有再犯，我可不能保证我会做出什么来。” 雨雯恭敬的作了礼，在几个大男人还在懵圈的时候，已经离开了尚书府。 第131章 五个孩子的爹了 母亲现在已经是一府当家主母，和父亲也算夫妻和睦，有兄长和顾国公府的后盾，雨雯并不担心她。 所以她只要做到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就成。 带着橘子，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着，天气渐凉，看着逐渐涨价的粮食，雨雯忧心忡忡。 来来往往的人流，雨雯心底拔凉，所以身上那阵阵寒意好似也没有察觉到。 这一路，走马观花，她想了很多，对未来的局势，对未来的筹谋，对未来的设想，这其中，唯独没有，对未来的自己做的计划。 出了今天的事，更加确定了她之前，想要做个独立女性的想法。 她需要的是话语权，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没有权力，你就啥也不是。 她在小吃街腾出一个小院，作为自己在外面的办公场所。 外祖父派了很多退役的老士兵为雨雯办事，这些人虽不能再上阵杀敌，但做事谨慎，细致，时常还能给雨雯提示，雨雯觉得堪比现代的高官顶用。 “将3号仓库再扩增五个，加固防潮，陆陆续续填满，” “通知倪老板，我这边要加量，月底前要到货” “4号农场的幼崽在通风的基础上还是要抗寒，” “过冬的柴火按照四倍的量准备” “地瓜，这可是好东西，多多益善，装不下就烘干磨粉，明年肯定会有饥荒，即使平稳度过，这些也不值钱，救济给百姓也不亏。” “西北军营那边安排好了吗，这都半年了，应该初有成效了” 一个一个的把事情处理了，雨雯觉得自己一个动手的特工，现在变成了动脑的商人，真够讽刺的。 喝了点新酿的果酒，吃着满汉楼大厨准备营业的菜式，嗯，这小日子还是可以过的。 又跟满汉楼大厨们讨论了两个时辰的菜单，基本上后续她又可以当甩手掌柜了。 满汉楼本就是将国公府原来的酒楼拆了，因为扩建，还将地面周围又拆了几间铺面，才能做这一个大项目，雨雯很有信心。 毕竟所有的大招都用在这家满汉楼上了。 她这个背后的大老板，每天忙忙碌碌，却没几个真正知道她就是小半个京城的商业主子了。 当然因为有得力的助手，她这个甩手老板前期工作完成，才能顺顺利利，无后顾之忧的继续她的下一个项目。 对于今年过冬，乃至明年春耕会缺粮这件事，虽然只是她的猜测， 但她也及时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了周围的朋友，反正大户人家都有囤粮的习友，多囤一些，也不见得就有什么问题。 没有粮荒最好，大家相安无事，但是万一被她看准了，就能解决大问题。 肖子墨知道了小吃街的办公小院，想着雨雯不会在家窝着糟心，买了点点心就去寻她，果然一寻一个准。 雨雯在小院的小榻上休息，橘子在外面守着。 肖子墨去的时候，就看到橘子在逗小狗玩。 正巧雨雯也醒了，十分没形象的打着哈欠打开门“橘子，咱们喝奶茶” 雨雯说的奶茶是她自己搞的，没有任何现代科技与狠火，就是牛奶加红茶，或者其他的陈皮啊，桂花呀熬煮的，很受小姐姐们追捧。 几家茶坊每日都客满，现在预约制都能排很久。 最主要雨雯将比较帅气的小哥哥，漂亮的小姐姐作为营业员。 真是秀色可餐，更受年轻人喜欢。 肖子墨见雨雯刚睡醒，一看时辰“你这会儿才睡醒，晚上不用睡了？” 真不知道雨雯一天到晚哪儿有那么多瞌睡。 “还好，晚上安静，灵感好，适合创作”雨雯说的是那些乖巧的包包，服饰，挂饰，首饰。 “找我有事？”雨雯问。 肖子墨将人推进屋里，太阳下山了，就起风了。 “没什么事，过来陪陪你，晚上有夜市，想不想去逛逛”肖子墨问，他还记得偶遇慕姑娘的场景。 “好啊，正巧想吃芝麻酥了”雨雯欢快的同意。 肖子墨见雨雯并没有受这次的影响，也暗自松了口气。 尚书府。 雨雯出府后，慕容易就去了老妖婆院子，虽然她一再矢口否认，但是在事实面前也不得不承认，慕容易知道她不会轻易承认，只是想警告她，她的龌龊心思被揭穿了，没有不透风的墙，不要再想坏心思，安安稳稳的安享晚年，不然到老了，无依无靠，就得不偿失了。 而方氏那边，则是由慕容瑞崇去的，他说的很清楚，也简单，雨雯他惹不起，也不敢惹，自己没有想着攀附权贵，也不希望有无妄之灾。 让方氏自己想清楚，逞一时之快，而送上整个方府，值当不值当。 方氏这才明白为什么自己准备出门去祈福，却无缘无故的翻了马车，她被摔的一身淤青，差点以为要死在马车上，吓得尿失禁，现在想起还惶惶不安。 这是有人给她警示，下一次就不是翻车这么简单了。 虽有不甘，但当着孙子的面，还是表现的很无辜。 天黑下来后，街上人就慢慢多了起来，雨雯像只兔子似的，到处乱窜。 自己这么大个老板了，看到小糖人还是挪不开脚。 排了老长的队，才如愿买到一个。 雨雯自己都觉得，可能原主的心和身子都还没彻底走，为什么她一个老姑娘了，一天到晚还很喜欢小玩意。 好几次，肖子墨都必须伸手挡一挡，避一避，不然不是雨雯撞人家，就是人家挤雨雯。 肖子墨索性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事。 他伸手牵住了雨雯的手。 雨雯瞬间定格，抽出自己的手后，她也没动，定定的望着肖子墨，身旁人流涌动，就这两人像是被定格。 雨雯皱眉“肖子墨，你是不是喜欢我” 肖子墨愣住了，这么直接的吗？ “嗯，喜欢”他也很直接。 很期待雨雯的回答。 雨雯抿着嘴“可我没打算议亲” “我可以等你”肖子墨又说，这个结果在他的意料之内。 “你不小了，可以～该～应该议亲生孩子了，你看人家郭泰，都五个孩子的爹了”雨雯伸出一个手掌，比划五字。 第132章 子云哥哥 肖子墨伸手握住，自然垂下。 “我不要别人，我等你”说的很诚恳， 雨雯心子把把都颤了一下，李琰也说过这种话，但她完全没反应。 雨雯还是抽回手“别这样”下意识的低着头想着该怎么办。 “堂哥！三堂哥！”这时，不远处有人呼喊的声音。 “子墨哥哥！”又是一声。 雨雯和肖子墨同时转过头去，大概十几米的位置，有两男一女站在路边，朝着他们呼喊。 雨雯一眼就认出来肖子云，好久不见，她条件反射的提着裙摆就小跑过去。 肖子墨见她那雀跃的小背影，拳头掐的咯咯响。 “子云哥哥！”雨雯急急的站定在肖子云面前，旁若无人地喊他。 肖子云从刚才，他就注意到了，可是当人喊他子云哥哥的时候，他也愣住了。 看着眼熟，但又不认识。 “你谁啊？”和肖子云一起的女孩子站到他侧前，将雨雯隔开，没好气的问道。 喜欢肖子云的女子也是一茬一茬的，到处都有，所以很自然的就以为是想投怀送抱的。 雨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女孩子。 “我～我～”一时解释不清楚，舌头打结了。 又急又羞，脸都红了，突然想到肖子墨在身后，他肯定能解释，急忙转身看向肖子墨。 脸色红润，眼里带着光的看向来人。 肖子墨本来郁闷的心情，也随即好转。 他以为雨雯在等他，也确实在等他 肖子墨走近雨雯，帮她理了理跑乱的长发，很自然的动作。 却吓坏了其他三人。 谁见过这么温柔的肖子墨。 雨雯眼神示意肖子墨介绍。 肖子墨却不慌不忙地问“这么晚了还在闲逛” 就像他没在外面闲逛，而是有正事一般。 “三堂哥，我们就是玩玩，一会儿就回去”小姑娘撒娇的说。 又看着雨雯，明显是在问，这人谁啊。 路上人来人往，肖子墨注意有人可能会撞到雨雯的肩膀，就顺手挡了一下， 然后才开口“我朋友，” 雨雯嘟着小嘴看他，意思是说介绍肖子云。 如果只有肖子云自己在这儿，她就直接承认自己是雨雯了，可是还有两人，为了不暴露，还是忍了。 肖子墨看着雨雯皱起的眉头，伸手拂了拂，“小姑娘怎么总皱眉” 雨雯转过身不理他了。 “我叫慕容雨雯，”雨雯自我介绍。 肖子云听到雨雯两字，瞪大了眼睛，是说眼熟，原来如此，又不敢确认。 “你认识我！”肖子云问。 雨雯点头如捣蒜“嗯嗯嗯”欣喜若狂。 “子云哥哥不记得我了，我说我要嫁给你呢”雨雯强调。 肖子墨一把将人扯回来“别听她胡说” 肖子云已经确定她是谁了，虽然有疑惑，但现在这场景，这衣服，这做不了假的高挺双胸，都只能推翻以前的那个男人。 “小姐怕是记错人了”肖子云扶礼。 以前他就觉得堂哥对雨雯副将不一般，现在这场景，这说法还有什么不明白，不要掺合才是明智之举。 雨雯还想辩驳。 却被肖子墨拉住，小声在她耳边说道“想让我将你扛回去？” 雨雯定格，这特么的有辱斯文好。 “哦，那，那兴许是我记错了，”雨雯可怜兮兮的说道，耷拉着小脑袋。 “好难得遇到子云哥哥，激动了一把”她又补充道。 “你认识我哥哥”小姑娘又问。 雨雯看着小姑娘，想着这是不是肖子云说要嫁给她的妹妹啊，这么小。 “嗯，我们在辉洲见过，是，子云哥哥”雨雯笑的那个灿烂，弯弯的眉眼像两道钩子。 肖子云以前就觉得雨雯挺好看的，现在更好看，嗯，是漂亮又可爱。 他浅浅的一笑，想着找机会问问这是怎么回事。 肖子墨听着左一个子云哥哥，右一个子云哥哥。 心里那个堵啊，脸色越来越难看。 想着雨雯刚才对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该不会真的喜欢肖子云，这么一想，这脸色刷的就黑的跟锅底似的。 除了面前的雨雯还兴奋不已的聊着，前面三人都感觉到气氛不对。 “三堂哥，子民说，子民说要去那边看看，我们就不打扰你们闲逛了”肖子云见事态不对，想走人。 “我们也去那边！”雨雯看都没看肖子墨，也跟着附和。 她哪有什么坏心思，就想跟着肖子云罢了。 “不不不，我说错了，夜黑风高，我们还是回府了”肖子云立即改口，改口的太突然，神色也不对，雨雯终是感觉到了什么，扭头看向肖包公。 嗯，身边跟着这么大尊冷面魔王，谁想跟你玩。 大家道了别，那三人就像躲灾似的，急忙跑了，雨雯看着落荒而逃的三人，好笑又好气。 “人都走远了”肖子墨的声音传来。 “嗯，走远了，背影都这么帅”雨雯笑着说，就是存心逗他的。 “你和他不合适”事曾相似的一句话。 “怎么不合适了，男未婚女未嫁，男才女貌多好啊”雨雯为了气她，还像模像样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肖子墨气急。 “他议亲了” “哦～”雨雯显得有些歇菜。 随即又道，“虽然我的原则是一夫一妻，但对方是子云哥哥的话，当个妾也不是不行”自顾自的说着慢悠悠的走了。 肖子墨震惊于雨雯说的一夫一妻。 又震惊于她说的做个妾也行。 肖子墨几步追上去，没有再伸手，只是默默跟着。 雨雯见他跟上来是在意料之内的事，优闲散步了一会儿。 人没那么多了。 他们慢悠悠的往尚书府走，谁都没说话。 看着快到了，雨雯才说“我刚才说的是真的，我雨雯择偶是有要求的，很多，其中最苛刻的，就是一夫一妻，如果肖将军能承受，再考虑以后的事，我知道不容易，但是现在我确实没有要议亲的准备，也不想耽搁了别人。” 说着自顾自的踏入了大门。 肖子墨知道这丫头一向有主意，却没想到连婚姻大事，都这么的标新立异。 接下来又是长时间的见不着面，肖子墨在一夫一妻制上绊住了，他自己倒没什么，他唯一想要的就是雨雯，也只想要她。 第133章 学术不佳 可是传统的规矩，如果被他打破了，雨雯即使嫁进侯府，也没有好日子。 虽然他会极力护着她，但是难免有亲朋好友说三道四，他不希望雨雯收到冷眼，白眼。 心想着雨雯还小，看她设计出来的新奇玩意就知道，她想法奇特，就是小朋友该有的创新能力。 等她再长两岁，就会知道世人都是怎么生活的，她不急，家人也会急的。 所以他现在只用将她守好了，不被别人惦记着，她也不要惦记别人。 安安心心的和他相处，爱上他，自然会愿意嫁给他。 嗯，打定主意，肖子墨还是一如既往的对她好。 没过多久，就在一场赏菊会上，让世人皆知她雨雯的苛刻择偶条件。 第一，一夫一妻，连个暖床的都不能有。 如有违背，立刻和离。 第二，成婚后也要继续做生意，不能以婚姻限制她挣钱的自由。 主要是现在生意越做越大，合伙人越来越多，难免有人说漏嘴，就很多人知道雨雯是个女富婆了。 第三，婚后分府别住，不愿意费神处理家长里短。 这几个条件一开出来，在上京城中，瞬间炸锅。 人人都在指指点点，说雨雯在离经叛道的路上越走越远。 肖子墨一边庆幸自己对雨雯是真爱，可以等她慢慢长大，条件虽然苛刻，但其实他也很讨厌那些花花蝴蝶，一天到晚的争风吃醋。 看着亲戚朋友家的三妻四妾，他是真的没有羡慕，只觉得劳神。 一边庆幸这些条件真没几个人能接受，这样就少了很多情敌。 心想着肖子云家里肯定不会同意他一夫一妻，最后雨雯只能是他的。 金秋时节，迎来了友国的来访—苍南国使臣。 听说这个苍南国地域不算大，只有大恒的一半左右，可是接连出了很多大儒大家，尤其在算学上颇有研究，所以虽然国力不咋地，但人家就爱显摆，三不五时的带着学术大家周游列国比试一二，输了就要贡上一定的粮食作为彩头，没办法，苍南国一半以上的土地都是崎岖的山林，适合耕种的土地实在太少。 雨雯听的咂舌，一圈走下来，轻轻松松赚的盆满钵满，这简直是富游啊！ 出于好奇，她还问了父亲往年苍南使臣出的题目，她父亲作为户部尚书，本应该是最会算计的一个职位，奈何他爹是礼部转任，半路出家，对于算术，还真不在行。 好歹女儿有求于他，慕容易几番周折，才在翰林院里翻出了几份抄写下来的试题，兴致勃勃地交给慕容雨雯。 雨雯本是好奇，什么样的大难题能值几百，上千担粮食。 可是当她真的拿到试题，又犹豫了。 “爹爹，你当真在翰林院司库里找的？”雨雯一脸怀疑，一万个不相信挂在脸上。 慕容易接过雯儿的试题，看了一眼，就斩钉截铁地说“肯定没错，这道题还是我在礼部的时候看过的”。 雨雯挑眉，又接过试题。 心里腹诽了一圈…… 翌日 有小灵通之称的“灵儿”，打听到肖子云会和同窗一起参加秋日诗会， 地点就定在了太师堂。 雨雯心底有那么一丢丢的小兴奋，换了身男装，就出门装偶遇去了。 太师堂太大了，人也多，这秋闱过后，还没出成绩的这个空档，和现代期末考试完，开家长会之前的放风时间差不多，偌大的太师堂也是人满为患。 雨雯和笨橘子左顾右盼，还是在一处水榭看到了翩翩公子肖子云。 他正和同窗聊着诗词歌赋，那意气风发的样子，惹来无数妙龄少女瞩目。 “哎～这一家子，都不让人省心啊”雨雯一边摇头，一边径直往水榭走去。 “子云哥哥”雨雯走近，略带兴奋的喊道。 肖子云注目，脸色变得惊讶，张着嘴巴，半天没能发声。 周围同窗也闻声看去，只见一位气质绝佳的小公子，缓缓而来。 “你也在这儿游玩？”肖子云迎上去，不住的打量雨雯。 穿上男装，就和雨雯副将重合了。 那日匆匆一见，他倒是还没怎么搞清楚情况。 雨雯略加思索“专程来找你的”。 众人愣住。 肖子云也不明所以，环看了四周，没瞧见肖子墨。 “我堂哥没一起来？”在他意识里，只要有雨雯的地方就有肖子墨。 雨雯上前，嫣然一笑“没，是我有事找你，他帮不了” “哦？不知什么事？”肖子云示意雨雯坐下，好好聊聊。 雨雯从橘子处接过几张试题纸，递过去“不知子云哥哥可作过这些题”？ 因为苍南国出的题目十题有九题，大恒国都答不上来，所以苍南使臣走了之后，试题就一直让翰林院研究着，有些解了，有些还未解。 而皇帝为了提高书生的算学，在上京的几大书院也是留有原题，供书生研究的。 所以这些试题并不是什么秘密。 肖子云接过试题，随即打开看了看。 那本来舒展的眉头，就不自觉的微微皱紧。 “不瞒姑～”顿了一顿“不瞒雯兄，这些试题，我是见过，不过学术不佳 ，确实没做出几题来。”肖子云将试题摊开，让大家看看。 雨雯环视四周，个个俊朗的才俊都是面露难色。 “子云兄都做不出来的题，我们也不可能做出来啊！”一个学子还理直气壮地说。 雨雯好笑的瞥了他一眼，还真会给自己找台阶。 “那，书院里教授算学的夫子呢？”雨雯问。 “夫子能做出来，就不会放任苍南提着咱们的粮食走了呀”又一个书生说道。 雨雯汗颜，好像是这个理。 “不过，雯兄怎么有这些试题，你是感兴趣吗？”肖子云问。 雨雯撸了撸嘴“好奇” 肖子云领悟。 这段时间，他也多少了解了雨雯的事，知晓她没怎么在上京生活，这些事自然知道的少。 雨雯也不想在一群刚参加完高考的学子面前班门弄斧，就把试题收拾了，当作一般学子般，和大家一起聊天聊地，只是她的阅历怎么都比一群书生强，这种智慧的光芒遮都遮不住，这让雨雯也很是头疼。 日落西山，大家启辰回城的时候，雨雯才有机会单独和肖子云说会话。 第134章 就像见了鬼一般 “子云哥哥，”雨雯坐在肖子云的马车里，这会儿已经进城门了，她该下车了，才鼓起勇气说道。 “怎么了，肚子饿了？”肖子云记得雨雯很爱吃，很能吃。 雨雯一愣，“我请子云哥哥吃饭”借坡下驴道。 肖子云摇摇头道“答应母亲回府用晚膳的，下次，子云哥哥请你”既然知道雨雯是女孩子了，就不能让女子请客吃饭了。 雨雯一听，虽然知道这些很多都是敷衍的说辞，也高兴的应是。 “其实我刚才想说，如果子云哥哥想学算学，我想我可以帮忙”雨雯声音很小，像蚊蝇一般。 “什么？”肖子云没太听清楚，听了个大概。 雨雯想了想，摇摇头“没什么”还是不要太冒进比较好。 万一肖子云以为她是怪胎呢。 “没什么，就是，就是我对算学很感兴趣”雨雯说道。 “哦，那就找个夫子好好学学，需要我给你引荐几位夫子吗？”肖子云顿了顿“你现在，可有什么打算？”他知她不可能回军营了，也没上学，是等着嫁人吗？ 说到嫁人，肖子云其实很好奇，什么样的人物才配得上雨雯。 在他看来，雨雯是有智有谋，文韬武略样样都行。 雨雯垂着头，平日里想见肖子云想得很，但是真真走到一起，好像也没什么可聊的话题，总觉得有些尴尬。 雨雯摇了摇头“走一步算一步，没什么好打算的，计划总是没有变化来得快。” 肖子云先将雨雯送回尚书府，他才调转马头离开。 届时， 这次迎接苍南使臣的重任，落在了三王子手上，毕竟他有强大文臣底蕴。 慕容易这几日愁眉苦脸，想着这些苍南使臣的任务就头大，本来就缺粮，自己日子都过的紧紧巴巴，还有人赶着来牵羊。 只能祈求这次苍南国的试题不要太难，让大恒做出来两道，也好少送些粮。 到了宫宴这日。 雨雯一早就被笨橘子扯着洗漱打扮，就像是去相亲一般积极。 皇帝为了能不丢脸面也是绝了，让三品以上都带上家眷，三品以上的人脑子都好用，家眷自然不会差到哪儿去，万一有人能答出来呢。 深秋了，雨雯怕冷，已经勒得严严实实，所以在一众还穿着轻纱的女眷中尤为醒目。 今日翰林院，麓山学院，还有几个知名的学院都派了院首出席。 大家严阵以待的模样，堪比上战场。 雨雯广袖里倒是揣了一个随手本和一只炭笔，她倒是真想看看试题能有多难。 今日大殿全是文臣，肖子墨作为景安侯府这个世代全是文臣的侯爵府，出了将军也算是一朵奇葩了。 他随着景安侯府落座在靠前的位置，雨雯随着尚书府坐在大殿中间。 几日不见，肖子墨想雨雯的紧，可是隔的实在有些远，只能遥遥相望。 见她因为冷，一直搓着小手手，要不就像小动物般将手放于广袖里藏着，还暗自窃喜的小模样，可人极了。 随着皇帝皇后，和几位贵妃的落座，今日连太后都到场观战，可见重视程度。 苍南使臣浩浩荡荡来了十几个，由两位皇子带队，大半都是白发老者，一看就是老教授的姿态，让人望而生畏。 例行公事般的，皇上说了开场白，看那个不情不愿，又下不了脸面的神情，雨雯觉得皇上心里肯定是堵得慌的，要不是各国水平都差不多， 都输给苍南，送粮了事，还不知皇帝要气成啥样嘞。 不过苍南也不是明抢，他会先呈上稀世珍宝，作为头筹，输了就献上珍宝，赢了就带走珍宝和粮食。 第一题，献上的是一尊同人高的玉佛，玉质算上乘，难得的是大，这么大一块整玉雕刻而成，雕工精细，实在罕见。 皇帝倒是不感兴趣，因为他知道这东西就只能看看，没希望赢的。 想着大恒要为这一眼买单，心底就不是滋味。 雨雯注意到太后的眼神明亮，毕竟老人家都喜欢吃斋念佛。 然后，苍南使臣拿出第一试题，太监交由皇帝后，皇帝扫了一眼，那没舒展的眉头，皱的更甚，然后挥挥手，试题交由一旁的十来位记事员，立刻腾抄，然后分发给殿内众人。 以前的规矩是，如有能解题者，就会将苍南国献上的珍宝当作奖赏，赏给解题者，可惜的是，重赏之下，也难有勇夫。 雨雯很快就收到尚书府的腾抄卷。 卷子一路从第一排的父母手里，传至第二排的两位哥哥手中，才落到雨雯和雨燕手中， 雨燕凑过来瞧了瞧，面上没有任何神色的移开了视线，就像是完成任务般规规矩矩坐回原位。 反正尚书府也没人再看了，雨雯自顾自的摸出小本本，开始写写画画，心里嘀咕着，妈的，都穿越到古代了，还要解应用题。 使臣也不会放任大家计算，所以解题时间是在全部腾抄发放出去后，一只歌舞的时间，表面上看，是为了避免尴尬给了众人娱乐的时间，其实他们也是有计量的，这吵闹的歌舞，多多少少也会扰了解题思路。 待一支歌舞结束，苍南使臣像只斗鸡一般，环视四周，作势请求答案。 和往年一样，四周静悄悄的，他洋洋得意的转身，刚给皇帝鞠躬，正想说感谢之词。 皇帝本就愁眉的面上，瞧见第一排的慕容易，一边忐忑的拿着试题，一边显得兴奋的跃跃欲试。 皇帝示意小贵子公公上前去收了慕容易的试题， 大殿里所有人的眼神都跟着试题转，直到皇帝将试题放下，开口询问。 “这道题的答案，是否是56” 大殿里静的落针可闻。 使臣刚才还洋洋得意的脸瞬间凝冻。 然后转向自己苍南使臣那一方，一脸的不可置信。 良久之后。 苍南二皇子站起身来，大步向前走至使臣位置。 拱手一礼“答案确实是56” 大殿哗然， 皇帝那能夹死蚊子的眉头总算舒展开来。 众人纷纷望向慕容易一家子，想知道是谁解的题，答案也很明了，因为一家子齐刷刷的盯着雨雯，就像见鬼了一般。 第135章 当着皇上的面，吃了这份试卷 “雯儿”母亲声音都在颤抖。 雨雯见到大家如此神色，也是很尴尬。 慕容易第一个回过神，不管是不是瞎猫撞上死耗子，赶紧让雨雯到大殿中间去回皇帝的话。 雨雯整理了一番衣裳，才来到使臣的位置，给上位的皇帝芊芊一礼，温婉大方。 苍南二皇子脸都绿了，怎么是个小丫头？ “这题～是你解的？”二皇子不信。 雨雯虽然不情愿，还是先施了礼，才道“正是臣女” 苍南使臣见二皇子面上不喜，急忙喝到“大胆，你一个小女娃，怎么可能解得出，肯定是胡乱猜的，” 雨雯本来还可以装出的温婉优雅在这一句大胆中，震得差点原形毕露。 洋装拍了拍胸口“您小声些，吓死小女了” 殿内本来严肃的气氛，一下变得活跃。 “苍南使臣可不能欺负我大恒的小姑娘啊”不知哪个好事的，冒出来一句打趣的话，堵的苍南众人无言。 苍南使臣见状，看了苍南二皇子一眼，达成共识，才转向皇帝一侧。 “这一题虽说是姑娘猜对的，可我苍南说话算数，还是认的”。 殿内又是一阵哗然。 肖子墨和肖子云齐齐挑眉，他们可不认为这题是雨雯猜的，可是以雨雯的脾气，你倒打一耙，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皇帝虽然欣喜赢了一题，可怜他也不信是雨雯自己做出来的，正要打圆场，说承让了，下一题，就见雨雯广袖一挥，上前一礼。 “此题却是臣女悉心作出，却要被苍南国说成胡乱猜测，小女不服，还请皇上为臣女评冤” 苍南使臣面色如青“那你说说，怎么解的？说不出来，就以欺君论处” 雨雯身姿笔挺，眼神也较刚才凌厉不少“那如若是我所解，使臣又当如何？” 一个侧身，气势凌人，正面直视苍南使臣“如若真是我所解，还请使臣当着皇上的面吃了这份试题，如何！” 声音洪亮，殿内犄角旮旯都能听得清楚。 怼的苍南使臣面色如墨，两只握紧的拳头捏的嘎吱响。 殿内众人都等着看好戏，不论哪边赢，都跟他们没关系。 “好！”几息过后，苍南使臣指着雨雯“你要是解不出，就是欺君” 雨雯挑眉，“使臣真是中气十足，待会儿记得兑着茶水下咽，免得噎着您” 殿内又是一阵哄笑。 连台上位高权重的众人，也是会心一笑，这小丫头还真敢怼，真是他们的嘴替。 各自把试题拿于手中，雨雯侃侃而谈。 “贵国这试题，看似洋洋洒洒这么多字，这么多数据，其实，划掉无用数据，就是一个工程问题”顿了一顿“别问我什么是工程问题，说了你也不懂” 该出气时使劲出。 殿内都在憋笑。 “挖了些许坑，只是因为给咱们的时间不允许，还没来得及看透就时间截止了”雨雯的意思是说，不是咱们解不出来，要怪就怪时间不够充分。 盯着面如死灰的苍南使臣，雨雯侃侃而谈，顺着她的思维走，已经很多学子都解了出来，根本没有太多难度，只是一直有畏惧的心态，加之一看到满篇的数据，就头疼，没抓住重点而已。 皇帝那本来憋住的喜悦，也随着一点点显露出来，是个聪慧的丫头。 最后说完，雨雯小嘴一瘪，小手一挥“接着，记得就水吃掉，”把小女儿的娇气显的格外可爱，又像皇帝施了一礼。 苍南使臣也无法，只能垂着脑袋，面向皇上鞠躬。 皇上大喜“好好好，还是苍南谦让了”， “那按照之前的约定，这尊玉佛，就赏赐给你了，朕记得你是慕容家的小丫头，慕容雨雯，这活络的性子，聪慧的头脑真是像极了你爹啊！”圣心大悦，也连带慕容易一起夸奖了。 雨雯转身看了父亲一眼，看到父母面上的忧色，随即转身“小女不敢受此赏赐，太过贵重，” 皇帝面露异色，他当然知道太过贵重，但是这是以前定下的赏赐规则，不能因为贵重就不赏啊，显得他小气。 苍南国众使臣气得咬牙切齿，苍南的珍品，你们倒是客气的推来推去。 “这是以前定下的规矩，岂能朝令夕改”旁边的太后发话了。 雨雯先是面露难色，又满眼放光的看向太后，把太后都看茫然了。 “那臣女就先感谢皇上的赏赐，不过小女还是觉得太过贵重，可不可以借花献佛，献给太后娘娘”此话一出，满场倒吸气。 机智啊！众人腹诽。 皇帝暗暗呼出一口气，看向太后，太后此刻也是诧异极了“太后还是成全这丫头，”给了大家一个台阶下。 太后是真想要这尊佛，第一眼就想要，所以这会儿，还真有点喜不自知。 不过太后终归是太后，很快就缓过劲来“小丫头就是小丫头，那本宫就收下你的好意了，”转头跟身后的嬷嬷说道“回头送些贵礼去给丫头”雨雯喜气洋洋的退回座位去，一下来，周围就围了上来。 “爹爹，你不会怪女儿”雨雯先跟慕容易道歉。 “怎么会，你的处理是最好的，真的接受了这尊大佛，那就真的成众矢之的了，处理得好，很好！”慕容易高兴的眼里都泛着泪花了。 雨燕一直没出声，只是好奇地打量着雨雯。 第二题又来了，这次的珍宝是一串雕工精细的镂空技艺，太远了，雨雯看不清楚，索性也没看了，只知道是象牙的。 试题分发下来，为了节省时间，慕容易亲自交到雨雯手上。 雨雯看着她一脸严肃的脸，就想笑。 同样的，就见雨雯在小本上写写画画，然后提笔在试题上解答，为了不让她再次上台去解说，她写的详细了些。 轻轻吹干墨迹，让慕容易交卷。 苍南使臣看到答案的一刻，和皇帝看到答案的一刻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众臣听到皇上愉悦的笑声，就知道，这题又对了。 因为写的详细，连苍南使臣都无处找茬儿。 同样，雨雯不敢收，皇帝想了想，那就等着完事之后，他再赏也是一样，重要的是比试。 第136章 幼儿园 三题过后，苍南使臣知道这丫头是真厉害，改变了策略，这一次，抬上殿一颗树桩，树桩有两人合抱大小，还带着树皮，搞得众人疑惑。 “猜树龄？”雨雯觉得这苍南国是不是开幼儿园的，数学题简单就算了，还来这么幼稚的题目。 她就不去热闹了，等着大家去解题，太醒目也不好，所以压根儿没起身去查看树桩。 周围众人，见雨雯难得的没动身子，以为她不会，兴致勃勃的跑去看热闹，大树随处可见，自家很多大树也都有缘由，什么这个孩子出生的时候种一棵树啊，为了纪念什么种一棵树啊，这些树龄想想年头也能说出来，不过这么大一棵树，平白无故的，怎么才知道年龄呢，树又不能说话。 肖子墨本来想趁着围观的机会和雯儿说两句话，结果人家稳坐泰山啃她的果子，一点起身的意思都没有，周围还有几个好事的世家子弟靠近她说话。 肖子墨那醋吃的，恨不得将人都轰走。 他本也无意观树，就蹭到雨雯旁边，公子些见将军来了，只能慎慎的缩着脖子坐回原位。 “怎么不去看看”肖子墨问。 “太打眼不好”雨雯总算说了实话，刚才那些公子哥来问，她都说她不知道。 肖子墨会心一笑“你就不怕没人识得，输掉粮食”，肖子墨当然知道雨雯这人看着大大咧咧，其实骨子里，特别惜疼粮食，谁要是没吃光自己的食物，那带风的手板子说到就到，十王子才到军营的时候，就吃过好几次浪费粮食的亏，所以让她眼睁睁看着自家粮食送给别国，除非是真的无能为力，不然那是绝非可能的事。 雨雯挑眉“说的好像将军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似的” “直觉”肖子墨也不隐瞒。 “但是我不想太出风头，要不～”雨雯凑近肖子墨，轻轻的低语了几句，笑嘻嘻的连连作揖。 听完后，肖子墨也会心一笑，还真是，很简单～ “实在没人答得上，我就替你”肖子墨也是纳闷了，人家都是争先恐后的抢着在皇帝面前露脸，这丫头却为了不想太招摇，想着法子避让。 再1看看大殿中间围着转圈圈的一群人，有扣树皮的，有比尺寸的，有称重量的，可是那明显的一圈圈的图文，却没有人俯下身子去数。 歌舞已经停了，大家都回到座位，因为雨雯没有离席，使得苍南使臣大大缓出一口气。 结果正如苍南使臣猜想一般，大恒报上来的数字都以猜测为主，都是错的，眼看就要扬眉吐气一番了，肖子墨站起身，他本就身高体壮，一站起身就像一堵高墙一般。 “皇上，这段木桩的树龄，只需按照段切面的图痕，一圈一圈数就是了，一圈代表一年，”没有铠甲着身的肖子墨，俨然翩翩公子一枚。 不知又掳获了多少芳心。 苍南使臣经过前期的一系列打击，已经没有那么的意外了。 灰不溜秋的坐回原位去。 刚才一直关注着雨雯这方的苍南王子觉得，这题还是对面的丫头答的，只是换了个人出口而已，气得牙痒痒，又12无可奈何。 最后一题雨雯没有下场，因为翰林院院士回答上了，也是给翰林院留下点脸面。 大恒整个喜气洋洋，这口恶气总算出了，再不会被指着说大恒缺人才了。 雨雯不仅给慕容府争了气，更为大恒增了脸面，自己也吃的饱饱的，又得了一堆皇上，太后及各位贵人给的赏赐，高高兴兴的跟着父母走了。 而来打秋风的苍南国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送上几份无价珍宝不说，还一颗粮食都没带回国，好在他们在别国收获不少，倒也不是丢脸至极就是了。 今日之后，对于那个饱受争议的慕容雨雯，风评也是逐渐好转，自古能人多少有点傲气，多少有点不合群，谁说能人就一定是男子，女娃也一样可以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作为。 慕容雨雯慢慢的就活成了别人家的孩子。 一方面，她那特立独行，违经叛道的思想，幸好是别人家的孩子。 另一方面，她那聪慧的头脑，能言善辩的口才怎么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随着上一轮的议亲潮过去不久，慕容府又接着这一轮的议亲大潮，很多大臣打起了慕容雨雯的主意，又碍于皇上特许的不受父母之命的约束，只能旁敲侧击的发帖子，让慕容易带着女儿去赴宴，好让孩儿接触一番，万一看对眼了，也不算有违圣命不是，而且当日皇帝也说了，要是哪日慕容雨雯有了心上人，是要给她赐婚的，这能得皇帝赐婚是件多么光宗耀祖的事呀。 可惜雨雯就不是个善茬，让母亲以她自小体弱多病为由，统统拒了。 外人只道这丫头不识好歹，也不能强求啊，慢慢的，也就偃旗息鼓了。 就在苍南使臣的大部队踏出大恒国都之时，一支十几人的小队，暗暗留了下来，他们是有任务的，这位突然冒出来毁了苍南计划的少女，绝不能留。 是夜，雨雯刚沐浴过，换上一身自制的家居服，正在翻看账本。 屋顶上出现断断续续的脚踏声，最起初，雨雯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飞贼路过，毕竟还是少有毛贼不认识尚书府的，慕容易为人谦卑，在职位上也是尽职尽心，百姓心目中还真算得上良心父母官，所以平日里，也没有那些不长眼的来府里偷窃。 可是，脚步声越来越多，越来越近，而且是刻意隐藏了脚踏声，要不是雨雯内功不错，府里恐怕没人听得出来。 雨雯放下手中账本，快速穿好练武服，收好小短刀。 这时，屋顶上的脚踏声已经停歇，转而是微弱的呼吸声。 雨雯熄掉烛灯，隐在黑暗中，像一只狩猎的黑豹。 静心下来，她分辨了一番人数，好家伙，这么点人，也太看不起她慕容雨雯了。 这些人到底是想干啥她倒是很想知道，谁杀了她？还是掳走她？ 静静等着。 窗沿被缓缓揭开，月光缓缓的洒进屋，没有丝毫声音。 翻身进屋两个黑衣人，直直朝床榻移动过去，一人撩起幔帐，一人下手，长剑刺入棉被。 感觉不对，黑衣人掀开棉被，两人大惊失色。 互看一眼，转身看向屋内，雨雯隐在暗处，闭去呼吸，没有光亮，根本不会知道这处有人。 两个黑衣人将房间扫视一圈后，没有察觉到异常。 一人打着手语，“撤” 两人又前后翻出屋外。 雨雯紧跟其后。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想取她性命。 两个黑衣人翻上屋顶，和其他几人一通手势，就原路返回了。 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一直隐在暗处的雨雯。 第137章 kpi没完成 雨雯一直跟着他们来到一处小屋，几人都进了屋，雨雯才现身在墙角。 真是活久见，有生之年自己也会蹲墙角。 “人呢？”一人说道。 “不知道啊？”又一人说。 “不是看着灭的灯吗？”一人说。 “………”应该是都没想到怎么答，房间里没人吱声。 “那现在怎么办？”一人问。 “……” “我们该埋伏在屋里，等她回屋的，说不定刚才出去了”一人说。 “明日再去，尽早解决，”一人说。 “就是个小丫头，有必要非杀了吗？”一人问，能听出来这人在为雨雯惋惜。 “不杀了，明年还来搅局，咱们运不回粮食，死的就是咱们”一人道。 听到这，雨雯就知道是谁派的人了。 “对，必须死，她不死，咱们付不了命，死的还是咱们”一人将手中大刀放下，说的斩钉截铁。 门嘎吱开了，众人望去。 一个身穿练功服的丫头出现在屋内。 “是你！”一众黑衣人，扑了上去。 京郊大营 肖子墨还没就寝，躺在榻上看兵书。 感受到高手潜入的气息，正准备接招。 眼前出现一个身材娇小的黑衣人，掌风侃侃收息，差点没反噬自身。 皱紧眉头“你怎么来了” 雨雯不会平白无故的来找他，更何况这身打扮。 再定眼一看，雨雯的衣裳上还有血渍。 雨雯放下手中大包裹，“咚”的一声。 伸了伸背，直了直腰。 “不是我的血”雨雯见他紧张的模样，连忙解释。 将事情大概说了一番。 肖子墨一边庆幸雨雯身手了得，一般人是近不了身的。 一边咬牙切齿，敢动他的女人。 雨雯倒没有很在乎，就当晚饭消食了。 她之所以来找肖子墨不是向他炫耀的，而是向他借人的。 苍南国都 一众使臣回国后，好生休整了几日就赶紧上朝了，毕竟今年的kpi没完成，还不知道该怎么和皇帝交代。 苍南皇帝早就知晓缘由，也怪不得自国使臣，毕竟，明年还得靠这些使臣再次出征。 不过，这么多年顺风顺水，突然被一个小丫头截了胡，心里肯定不爽利，又听皇子说已经派人去刺杀慕容雨雯了，为了撇清干系，还专门选在他们离开大恒国内，才出动，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绝不会牵扯到苍南国。 没过多久，苍南皇宫议事殿的大门上就出现了一道着名风景。 人头门帘随风摇曳，被整整齐齐的挂在了门匾之上。 为了应景，还泼了几桶猪血在四处。 把老皇帝吓得半死，当场就一病不起了。 可怜苍南国君一直没立皇储，至此，苍南国开启了九子夺嫡的序幕。 上京城 满汉楼在上京的第一场雪的日子开业了，这桩生意主要是和顾家合作，算是她送给外公的大礼，所以她特别慎重。 开业第一日，全场免单，也全场满员。 简约不简单的设计，每一层都有独立的烘暖，独立的舞台，外面飘着鹅毛大雪，室内温暖如春，可以不用担心菜品短时间就凉透了，还可以边看表演边吃饭，最重要的是，市面上已经没有几家能拥有的新鲜蔬果，在满汉楼应有尽有。 得益于农场的温室大棚，一年四季都能有绿叶子菜吃。 菜品独特，鲜香甜辣，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琳琅满目。 四面八方，里里外外八处楼梯，四上四下，互不打扰。 顾国公一直知道雨雯点子多，多到他初次看设计图纸都没看明白，整个修缮也用时很久，原来是为了最好的呈现。 顾国公的老朋友们对他简直满心称赞，特别羡慕他有一个乖巧懂事，又有挣钱，又能为国争光的孙女，都在明里暗里的打探亲事，而老国公也只能遗憾的说，“孙女什么都好，就是在择婿这方面，想自己来，而且，孙女才及笄不久，也不急着嫁人”给糖塞过去。 而大家的恭维还是不断，这些都说到老国公心坎里去了，乐呵呵了好些日子。 肖子墨家里也去了，作为老国公的旧识，老国公第一时间给肖侯爷发了帖子，也是想气气他，活该你没能娶着这么好的儿媳妇，就该让你羡慕嫉妒恨。 不过因为人太多，又忙，肖子墨只能看着雨雯像个花仙子般到处走动，没能说上话。 二王子一早就知道满汉楼的规模，毕竟他是生意人，只是知道它的大而豪，却不知道它的菜式如此新颖，不知道雨雯从哪儿变出来这么多新鲜蔬菜的。 关于这个问题，真该好好聊聊。 苏丞相在听闻顾国公的满汉楼时，却又惊异，老头子常年低调，怎么突然就高调如此了，不过挣钱而已，等五王子上位了，还差没钱。 他的首要目标在吏部的官职买卖上，一切被准备就绪，就等上呈证据了。 没几日 整个朝野动荡，吏部官职买卖案牵扯出了一连串官员，主要就是六王子一党的，三王子在不同程度上也有损伤，不过没有像六王子一般一蹶不振，大概是这十几年里，最严重的一次。 景安侯爵府 “这六王子母族牵扯甚广，六王子禁足宫中，手头管理的事务连夜交接了，皇上这次看样子也是铁了心，见都不见。”肖侯爷在暖阁里和几个儿子一起讨论国家大事，难得今日大家都在，吃过家宴，就都在暖阁待着，聊聊天，谈谈心。 “秦时民也算实相，知道皇帝要拿他开刀，自己主动请辞了，也算明哲保身了”肖子墨大哥肖子斌，肖世子说到。 “他不走，六王子恐怕不只是禁足来平民愤了”二哥肖子龙递了一碟乳酥膏给肖子墨。 肖子墨皱眉，摇头不吃。 他不喜欢甜食。 “这是小吃街的新产品”二哥小声提醒他。 肖子墨挑眉，新产品。 伸手拿了一块，奶味浓香，内里软糯，外皮酥的掉渣，嗯，是雨雯喜欢的口感。 那淤塞之气得到一些缓和， 从满汉楼开业后，他就没见到过雨雯。 找他二哥，也是说她忙，连家人见面都很少。 他自我安慰，许是天气太冷了，一想到在豫州军营时，她是绝对不离开她的温暖小院的，誓死要与床半永久，就觉得那些日子真的太幸福了。 不知不觉就笑了。 第138章 满脑子都是雨雯 “你最近怎么回事，不是傻笑，就是发愣”肖侯爷也注意到了儿子最近的不寻常。 “没什么，”肖子墨立刻回魂。 “你二伯想跟你合作大红袍”肖侯爷说道。 大红袍的生意肖子墨并没有瞒着家人。 “不行！”肖子墨回绝的很干脆。 “你就分他一股好了，他都求我半天了”肖侯爷看样子很为难，反正家里又不差这个钱，何必和家人闹的不愉快。 “不行，让他来找我，找任何人都不行”肖子墨将手中的糕点一口吃下，还是有些腻，喝点酸梅汤最好。 嗯，他又想雨雯了。 她每次吃的满口都是，一口糕点一口酸梅汤，就像个护食的小兽。 肖侯爷见肖子墨油盐不进，只能转移话题。 肖母进暖阁来给大家递上切好的果子。 “哎，今日外面又在飘雪，感觉今年这雪就不打算停的样子” 肖子墨看着新鲜的果子，想到雨雯做的果酱。 撒在碎雪上当刨冰吃，在暖阁里，抱着一碗刨冰，吃的嘎巴嘎巴的，然后又来闹着肚子疼。 满脑袋里都是雨雯的身影，挥之不去。 带着笑意摇摇头，很是无奈。 “三郎，你的小姑娘呢，什么时候带来给为娘的瞧瞧”肖母随意的说道。 一家人都望着肖子墨。 肖子墨很想说那日满汉楼开业你就见过了，可是不能说。 他还没做通父母这关，还不能将雨雯推出来。 “她性格太跳跃，思想很跳脱，怕吓着母亲，再等等” “三弟，其实我一早就想问你了，外面传你和慕容姑娘很亲近，时常在一起同进同出，是真的吗？”肖子斌终是没忍住，外面说得像模像样的，人家慕容姑娘还为了他跟人公主比武，但是他两不是应该～～ 肖子墨略有思忖，将话题扯开“父亲和顾国公交好，可有听闻他的孙女，慕容雨雯？” 肖侯爷和肖母一听，都是一震。 相互看了一眼。 “三郎怎么问起慕容小姐”肖母很是谨慎地问。 “就是突然想起，毕竟她为我解围的事大家都知道，所以想问问父母对她的印象”肖子墨道。 “慕容小姐为你解什么围啊？你们怎么有交集的？”肖侯爷也搞不懂了。 暖阁里几人面面相觑，都是一脸茫然。 肖子龙突然一句“哦哦哦，那些日子他们去清休了，不在上京，回来这事早都过了，没几个人聊了” 肖子墨简单的将围猎场的事说了一遍，其实家里没一人前往，都是听说的，这次听得更详尽。 当然，肖子墨将雨雯这种不顾困难，大仁大义的人物形象拿捏得很到位。 讲完后，暖阁里一片沉寂。 “那你俩谁厉害？”二哥的思绪一般比较飘散。 “我”肖子墨答完“在女子中，她能当第二” 还默默的点了头，雨雯平时就是这般谦虚的说自己。 “那第一是谁？”二哥又好奇了。 “没人敢认第一！”说的很自豪，就像是在说他自己。 二哥瘪瘪嘴，作为一个算得上花拳绣腿的公子哥，他不能理解何为顶级高手。 说来也是特例了，景安侯爵府是世袭侯府，虽说祖上也是因为军功才被恩封的爵府，不过几代人下来，都是文臣，到了肖子墨父亲这一代，就有落寞的趋势了，肖子斌继承的世子位也是世袭的最后一代，所以肖子斌的儿子，只能自己努力，才能得到皇族的认可，并没有世袭的爵位了。 而肖子斌也没参加科举，而是在朝中作的闲职，更别说肖子龙了，那更是因为裙带关系才能入职，府中三郎却出了个车骑大将军肖子墨，这眼见就要落寞的侯爵府才又挺了过来，没让旁人看笑话，所以肖子墨的妻子的背景，能不能更大程度的帮衬到景安侯府，也是夫妇俩的计较之内。 见父母没一人搭话，肖子墨也沉默了，不知该怎么说。 “我就知道那丫头是个好的，那么乖巧，没想到这么好，”肖母越说那嘴角咧的越开。 心里想着差一点就成他国驸马了，多危险的一件事，小雯儿真是好。 “你们之前认识？”肖父问，其实心里想“不可能啊～” “不认识”肖子墨不敢将豫州之事说出来，虽然说出来父母就肯定不会反对了，他儿子的救命恩人，当以身相许，但是女扮男装混迹在男人堆里的女人，不管有没有什么情况，名声都是会有损的，这样，对雨雯不好，所以，只能说不认识。 肖父肖母互相看看，心里都在琢磨该怎么说，这情况怎么特么的没按常规走。 “她可是上京的风云人物，你可想清楚”肖子斌一眼就看出来三弟那不一般的说辞。 肖母又问“怎么个风云”？ 肖子墨想替雨雯解释，可是被周姨娘的儿子肖子祥抢了先， 巴拉巴拉的将听到的各种传闻，包括雨雯的择偶条件统统说了，不能怪他知道，而是这种想法太独特，简直让人大跌眼镜，所以他也有所耳闻。 “什么！七王子李琰？” “什么！一夫一妻？”……… “…………”在肖父母一声声的声吼里，暖阁异常安静。 肖子墨看着父母的神色，从惊异到震惊再到释然，最后归于平静。 肖子墨不解，更是疑惑了。 父母这是有多少消息漏掉了呀，这般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吗？ 肖母叹了一口气“是个好姑娘，不过也幸好跟咱家没缘分，也不知以后会寻个什么样的人家哟”肖母是真心喜欢小丫头。 肖子墨难得的听出了母亲的弦外之音。 “为什么是幸好？”他问道。 这下轮到所有人都愣愣的回望着他了。 好半晌“怎么了？”肖子墨终于意识到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三弟，你是不是打仗伤了脑子，还没好？”大哥急急的下地走过来。 二哥也上手摸他的额头。 肖子墨挥开二哥的手“说清楚”！ 带着命令似的，他觉得对他很重要。 肖母看看儿子，又看向自己相公。 有些自责的对着肖侯爷说“你说小丫头如此行径，是不是被咱家刺激到了，不然怎么会想到这般离经叛道的想法” 说着说着好似有点忧伤，肖母没有女儿，他们这一房都没有女儿，她是着实喜欢那丫头。 肖子墨活动活动脖子，发出咔咔的声响。 一脸的冷肃。 “她受什么刺激了”语气很冷，他不允许自己的小丫头受一点点委屈。 肖父见样，只能娓娓道来“你忘了吗，当初咱们定好亲事，说好等你回京就上门提亲，可惜后来你一直不愿，我和你母亲虽然喜欢那丫头，可是你那时强硬的态度，我们就依你把婚事作罢了，这事你是知道的呀”。 第139章 自己亲手将媳妇给气跑了 肖子墨如遇雷击，噌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 环视一周，大家一样的表情，看来都知道，只有他不知道。 “父亲的意思是说，当初退亲的那门亲事，对方就是慕容雨雯！”既是肯定句又是疑问句。 所有人都在点头，而且像是看傻子似的看着他。 肖子墨觉得天都塌了，久经沙场的自己怎么觉得天地旋转，站都站不稳。 脸色瞬间煞白。 他突然就能理解，当初突然让雨雯离营，那喷出来的一口老血了。 他这会儿就是血液倒涌，很难受，很堵，很闷。 他需要冷静冷静。 他大步走出暖阁，外面飘落的雪花和迎面袭来的冷空气，让他恢复清醒。 他又走回暖阁问到“母亲什么时候见过雯儿？”这是他不明白的点。 他不再称呼慕容雨雯，而是直呼雯儿，把屋内的人都惊住了。 “就，就”肖母一时愣神，半会儿说不上年月。 “我给你写家书要求你成亲的之前几个月，尚书家的寿宴上，哦，那时候的慕容易还在礼部任侍郎”肖父说道。 肖子墨笑了“寿宴！” 哪还记得那倒霉的小家伙万峰山之劫。 “何事定的亲？”他又问。 虽然大家都有疑问“你不知道？” 不过肖母还是说了“就寿宴后没多久，听闻你在军营里的一些事，我和你父亲觉得你该成家了，就与顾国公沟通了议亲的事。 肖子墨还记得那一封封的催婚家书。 “雯儿也在场？”他觉得不可能。 “小丫头没有，这些事情都是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小丫头都没及笄，怎么会在场”肖母又说道。 肖子墨紧闭双眼，深呼吸一口，保持脑部供血。 “她同意了”！这是肯定句，不同意怎么可能议亲成功，还等着他回京成亲。 没人回答他，因为大家也说不好。 “好，好得很。” 自己亲手将自己的媳妇给气跑了，肖子墨只觉得头晕目眩，气血翻涌。 “不过我们去退亲的时候顾国公也没有为难我们，反而先开口说他孙女还小，还要多养两年，很顺畅的就退婚了，反正也没有换庚帖，这都不算正式议亲。”肖母又说，看到儿子那变化多端的神色，有点吓人。 “迟迟不上门提亲，是我都肯定有想法的”肖子祥小声说道，他自己也有个宝贝女儿，要是遇上这种事，肯定要先开口才行。 肖子墨换成张嘴呼吸，大口大口的，像是呼吸不畅。 所以雯儿不想认他，不想喜欢他，不是因为她喜欢李琰，而是他负了她，她恼他！ 想到这，心如刀绞。 “孩儿出去一趟，晚膳不必等我”肖子墨转身就走，连大氅都没拿。 虽然不明白是什么事，但家人隐约觉得肖子墨的反常跟慕容雨雯有关。 慕容尚书府 肖子墨先是偷偷潜入了尚书府，发现雨雯房间没人，连橘子都不在，这会儿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只能听到大雪窸窸窣窣掉下来的声音。 又去了小吃街的书房，没人，管事见肖子墨一身单薄，急忙拿了一件大氅给他披上，一边披一边说“将军注意身子，小姐就因为风寒，在农场待了好些日子了。 这是锦衣坊新到的货，上次小姐说这款是为将军特制的，看来这大氅注定要将军先用。” 肖子墨摸着柔软的毛皮披肩，雯儿是说过，她要给他特制一件与众不同的大氅。 心里暖暖的。 “她在哪间农场？”肖子墨问。 “3号幼崽场，最近天寒，又有一批新崽子落地，前些天小姐就去了，结果染了风寒，就一直没回来。”老管事看看成品，很欣赏的眼神。 肖子墨借了匹马，虽然雪地很难走，但他还是坚持出城去农场。 走之前还让老管事帮他通知封烈，让封烈帮他告假几日。 冻的瑟瑟发抖，眉头，睫毛全是冰碴子。 但是他的心是热的，他要去解释，他要让雨雯知道，他不知道是她，不然早就娶回家当宝贝供着了。 赶到农场的时候都三更天了，茫茫白雪，没走丢真的是奇迹。 农场守门的人识肖子墨，知道这也是主子，但是这么晚了，他以为有急事，赶紧的去请雨雯，被肖子墨拦住了，他想了想，太晚了，不能打搅雨雯睡觉，就先要了一间房休息，反正离天亮没几个时辰了。 雨雯的所有农场，都有一个和豫州军营一模一样的小院子，有单独的浴室和厨房。 因为有火炉，房间里很快便温暖起来。 水也烧热了，肖子墨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个热水澡，身子舒畅不少。 这边的动静终是吵醒了橘子，雨雯睡觉一直不需要守夜的，所以橘子怕是最受宠的丫鬟了。 她好奇的跑过来查看谁大半夜的烧水洗澡，一见到是将军，还以为自己梦游。 又告诉肖将军，小姐的风寒一直没好利索，那是因为她不爱喝药，时常不安份量喝，要不就是倒掉了，所以一直拖了几天，其余没什么事。 橘子以为将军大半夜的冒雪赶过来，是因为担心小姐的病，心里可激动了，她就看好肖将军，觉得和自家小姐绝配。 而且这么大个将军，经常被小姐呼来喝去的使唤，她觉得将军肯定也是喜欢小姐的。 肖子墨听完挥挥手，让橘子去睡，自己才摸上床，也是路上吃了苦，窝在温暖的被窝里，一会儿就睡着了。 十几年如一日，即使睡的再晚，早上到点自己就醒了。 肖子墨睁开眼，还睡眼朦胧的看了看周围，不一样的床幔，不一样的房间，才记起自己在农场。 自己洗漱干净。 才推门出去，寒意袭来，身子不自觉的裹紧了大氅，好在没走几步路，就是雨雯的房间。 屋外都能听到雨雯的咳嗽，和橘子的声音。 “小姐，你今天必须乖乖把药吃了，你昨夜咳了半宿你知道不？嗓子不疼吗？”橘子将早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帮雨雯洗漱。 雨雯闭着眼享受着来自橘子的温柔揉捏。 第140章 盖浇 肖子墨在门口敲了一下门。 雨雯忽的睁开眼，这边农场都知道她病了，没事不会过来打搅她，只有农场请的住家大夫，每日会来给她诊脉开药。 她以为是大夫来了，“进来”懒懒的伸出手臂，准备诊脉。 橘子才想起来将军也在，而且起来的这么早？ “小姐，忘记告诉你了，肖将军昨夜三更天到的农场，都快冻成雪人了。”橘子帮着肖子墨说话。 肖子墨觉得可以从笨橘子下手，帮她讨媳妇。 肖子墨面色红润的走了进来，顺手将门关好。 雨雯看见他身上那件大氅，皱了皱眉“你去小院了？” 这件特制的大氅做好有些时日了，上次看过就放在小吃街的小院，因为病着一直没送出去。 结果主人家自己穿上了。 肖子墨摸摸大氅，软到心尖上去了“嗯，没有它，恐怕我都冻死了”真的一点不夸张。 解开大氅挂好，见桌上有早餐，就问橘子还有没有。 橘子帮雨雯洗漱好，正想着如果要顾着男女大防，是不是该请将军去正厅见面，雨雯见出橘子的纠结与局促，说道“没事的，这儿又没外人来” 橘子想了想也对，收拾东西准备出去了，不出门，雨雯也不喜欢梳妆，吩咐橘子去帮肖子墨端早餐，雨雯还特意说了一嘴，“多拿点” 其实她是怕肖子墨不够吃，抢她碗里的。 结果肖子墨以为是雨雯了解他，怕他吃不饱，这心里暖滋滋的。 “这么不要命，有急事吗？”雨雯说着又一阵咳嗽。 肖子墨上前扶她坐下，老习惯，一边顺背一边说“本来有事，看到你就没事了” 雨雯看向他，样子像是在说“你觉得我信吗” 肖子墨笑而不语“先吃饭，”将清粥和小菜推到她面前。 雨雯一脸的委屈“我想吃肉，没肉吃怎么好的了” 喝了几日清粥了，真搞不懂，为什么一生病就得喝清粥，皮蛋瘦肉粥不香吗？八宝粥也成啊？为什么是清粥！ “想吃什么？”肖子墨端起碗，试了一下温度，还好， 舀了一勺喂雨雯。 雨雯耍着耐，张口就吃了，觉得这清粥清的都不用咀嚼，简直是七老八十三的老人必备。 “肉，大肉包子，红烧肉，红烧鱼，酱肉肘子”越说越馋。 那期盼的小眼神。 “等病好完了，请你天天吃肘子。”肖子墨说。 雨雯一边吃着肖子墨送到嘴边的清粥，一边想这家伙咋回事，这是犯了啥大不得的大事？ 肖子墨像是看懂了，随口说道“我没出事，就是听说你病了，又下着雪，来看看你” 一碗清粥几口就没了，按照雨雯的食量来说的话，真的不够塞牙缝。 结果她把人家肖子墨的早膳吃了一半跑。 橘子只好给肖将军单独煮了一碗面。 雨雯闻着那辣油，牛肉面，直流口水。 雨雯只是咳嗽，生活是能自理的，加上外面冷，她要和床半永久，所以几乎窝着做她的计划表，画图纸。 因为她平时没事也会画点简单的武器图纸，所以肖子墨在一旁也可以指点指点。 早上的汤药喝的雨雯骂娘，真的太苦了，她都不允许橘子在小厨房熬制，那味闻着就想吐。 橘子只能在农场大厨房那边去熬，虽然中间有长廊，冷不着，但隔得远，这边就只剩下孤男寡女在屋子里，起初橘子还是不放心的，后来她发现，这两人真的各司其职，在同个屋檐下各干各的，互不打扰，好像很有默契很和谐，再次印证了她的想法。 这两人绝配。 午休后，雨雯裹成粽子，去了饲养区，新出生的小牛小猪长势很好，窝棚盖的厚，里面既通风又保暖。 之前有个小窝棚被雪压塌了，砸死了十多头猪，雨雯将它们全做成了腊肉，一点没浪费。 天寒地冻，其实雨雯很想回城去，因为雪灾，她很忧心。 巡视完回屋，捂了好一会儿才感觉暖和。 “你怎么还不走，”雨雯问肖子墨。 肖子墨刚才去看了看汤药，晚一步进院子。 “很想让我走？”肖子墨语气很是无可奈何。 “你不用去军营？”雨雯又问。 “请假休沐了”肖子墨脱下大氅，避着点人抖了抖，挂好。 雨雯觉得奇怪，她认识的肖子墨即使受伤了都要坚持打卡的人。 “等你好了，陪你一起回城”他又说。 说着给雨雯和自己斟了茶。 雨雯捧着茶，小口抿着“你是不是真有什么事？说来听听！” 雨雯觉得自己还算了解这人，这般反常必有妖。 肖子墨也抿着茶，思索着。 “听说你之前退过婚？是因为心里不舒服，才提出现在的议亲条件的吗？”肖子墨问道。 肖子墨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想要看清她的每一个表情。 雨雯沉默了半晌。 又偷瞟了一眼肖子墨，当时自己还想过当他的妾来着，这可不能让他知道了。 有点心虚！肖子墨看懂了雨雯的神色。 “嗯，那个，也不是。”雨雯心虚的一边造句一边构思。 “生气了？”肖子墨见她这般扭扭捏捏，干脆问出自己想问的。 雨雯忽的抬头，她想到一种可能，尼玛都姓肖，是不是一家子的，这会儿打算秋后算账来了，当初怎么就没查查，这个萧默是肖家旁支的呢。 “没有没有没有，不是他的原因，是我不好，是我不想这么早议亲。”雨雯手摇头摆的，这个错很好认，反正都拜拜了。 肖子墨整不会了，什么叫他？不应该是你吗？ 这种用词错误不太可能犯在雨雯身上啊？ 伸手摸了摸她额头，嗯，确认没有发热。 橘子进门说可以吃饭了。 雨雯看看自己刚脱下的外袍，又厚又重，又要费老半天才能穿好，待会儿吃完饭又要老半天才能脱下来。 苦着脸往床上一窝，“我要和我的床半永久，帮我用大碗做成盖浇” 说着还象征性的扯了扯被子。 一副可怜巴巴的小眼神。 反正都只有一两个菜，干嘛费力气跑来跑去。 橘子也不想小姐出去吹风，索性就依着她。 肖子墨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摞到了床边。 正要开口，雨雯又开口了。 可怜巴巴的说“是告状告到你这儿来了吗？”那委屈的小眼神。 肖子墨喉结滚动了一下，发出一个闷声“嗯” 第141章 老娘的初吻 雨雯瘪瘪嘴“那么大块头，心眼子堪比针眼。”声音很小，细如丝。 肖子墨就更懵了。 他们俩是在聊同一件事吗？ 雨雯见肖子墨都要爬床上来了，阻止道。 “肖子墨，你对我是不是太随便了些，好歹也当我是个女人可以。”这般距离，你觉得合适吗？当然，后面一句没说出来。 肖子墨见雨雯嘴皮又干了，使劲舔，就起身给她倒了茶。 “喝，小女人”随口说着。 雨雯不仅喝茶，还连带踹了肖子墨一脚。“这是女人的床” 两人打打闹闹的时候，橘子端着三大碗的盖浇饭回来了。 她在外面都和小姐吃的一样，最近小姐生病，可以说她比小姐都吃得好。 肖子墨看到橘子，问“你家小姐的前未婚夫怎么样？” 橘子手一抖，看了眼小姐，这个能说吗？ 雨雯示意，说说说， “嗯，奴婢不懂，只是小姐说壮的跟头牛似的，又说像黑熊。”橘子一边将碗递给雨雯，一边给肖子墨递碗。 肖子墨接过碗，寻思了一下，怕是和他一样的有什么误会。 “你也觉得他们不配？”肖子墨又问。 橘子又扫了眼小姐，小姐闷头刨饭，没给她指示，但是这婚都退了，她也不该说配。 正在苦恼怎么说。 “奴婢觉得小姐适合更好的！”橘子不确定，说的很小声。 “哦～说来听听”肖子墨来了兴趣。 橘子不敢答，她能当着主子的面把她卖了吗？ 摇摇头，不敢说。 大家埋头吃饭。 吃完饭，雨雯跟肖子墨一块下了会儿棋，其实内心是很感动的，这鬼地方没有电视，没有手机，就那么几种娱乐方式，肖子墨那武将好动的性子，也能耐着性子陪着她，着实难的。 相安无事直到喝晚上最后一次汤药。 雨雯乖乖喝了两次，大家都觉得白日里雨雯咳得少了很多。 可是想着满口苦涩的入睡，再满口苦涩的起床，雨雯就觉得这日子真不用过了。 左躲右闪，就是不想喝，各种理由各种借口。 肖子墨见状，摸了摸药碗，看着眼前躲猫猫似的主仆两。 “橘子，你出去。我保证你家主子喝完，有些话想单独跟她聊”肖子墨的指尖在药碗上磨蹭着，心里寻思着后果。 橘子看了眼小姐，雨雯点点头，示意出去，没事的。 雨雯一直觉得肖子墨有心事，只是没问出来，既然他想聊，那就聊聊呗。 橘子出了屋子，还贴心的关好门 雨雯盘腿坐在软榻上，一脸严肃地盯着肖子墨，等着他的下文。 肖子墨则端着汤药，走近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雨雯皱眉“你说了我就喝”一副你不想说我就可以不喝的态度。 却见肖子墨用极快的速度，自己包了一口汤药，一边快速俯身，一手将药碗放在桌子上，一边伸手扶住雨雯的后脖颈，然后迅速的环上她的腰。 动作流利，一气呵成。 唇齿间轻轻相贴，汤药缓缓地喂给雨雯，这一切几乎就是眨眼之间就完成了。 雨雯紧张的两只爪子抓着肖子墨胸前的外袍，眼珠子瞪的溜圆，一脸不可置信。 汤药随着口腔的转移，雨雯很自然的就咽了下去。 肖子墨全程不敢看雨雯，所以仅凭着身体本能的操作，紧闭着双眼。 这口药都渡完了，肖子墨也没有放开雨雯，他知道，大概不会有下次喂药的机会了。 等雨雯反应过来是啥意思，放在他胸前的爪子一用力，肖子墨就被推开了。 “你疯啦”随口就是一句。 两人现在都是面红耳赤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刚才吵架或打架了。 唇间的柔软突然不见，肖子墨心里闷气。 “你不喝药，我就帮你”肖子墨开始学着雨雯摆烂。 这借口，真不好意思说是临时想的，之前想的那霸道十足的“我爱你”终是没能说出来。 雨雯用袖口抹抹嘴唇“王八蛋，老娘初吻”一个蹬脚扑了上去， 肖子墨本能将人接住，连连后退， 这下好了，雨雯成功的骑在肖子墨身前，还将他压在桌面上。 这场景怎么看，都是雨雯要强了肖子墨。 橘子听到“嗙”的一声，赶紧推门进来查看。 就看到眼前的一幕，惊得不知所措。 自家主子还一脸气愤的吼她“出去” 橘子赶紧退出去，又关上门。 这回走远一些，外面着实冷，知道自己小姐要欺负肖将军。 干脆回自己房间去了。 雨雯恶狠狠的盯着身下的肖子墨，那副样子就是在说，你最好想个好借口。 “那不是，不是你的初吻”肖子墨仰面承受着雨雯的爆锤。 小爪子一拳一拳的捶打在他胸口上，肖子墨知道雨雯只是生气了，没有到愤怒的成分，不然雨雯用了内力的捶打，恐怕两下他就得嘎。 抓着两只乱舞的爪子，很诚恳地告诉她。 雨雯像是听到什么大笑话“放屁，老娘自己还不知道自己的初吻吗？你个王八蛋” “真的真的，你还真不知道”肖子墨解释道。 将两次昏迷喂药的经历说了，反正一次也是打，两次，三次就说明，你就是我肖子墨的人了。 雨雯听了，身子软了些，但还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啥？我怎么都不知道” 又想了想，知道的话就会自己喝药了啊～ “所以，为了救你，我牺牲了自己”肖子墨厚着脸皮地说，心里直打鼓。 “哈哈哈，好大的牺牲！”雨雯尬笑。 “确实挺大，我也是第一次”肖子墨成功把自己的脸说红了。 雨雯撇嘴，“那你多找几个人喂喂，就习惯了”说着就要从肖子墨身上起开。 肖子墨抓着小手的大掌一收，将人搂进怀里。 雨雯砸在肖子墨胸膛上，侧着脸，其实她也脸红了，这样看不着也挺好。 肖子墨见雨雯没反抗，心里高兴极了，拂着她的背“除了你，我不会碰别人，更别说别的女人，除了你，我谁也不稀罕，”说的那么言真意切。 雨雯撇撇嘴“所以，你还想我对你负责不成，那就想太多了，”雨雯说着就要起身。 第142章 嫁给我吧，好不好 肖子墨一个鲤鱼打挺，直愣愣的将雨雯压回床上去。 伸手拂开散乱的长发。 粗糙的指腹在雨雯脸颊上游走，轻轻痒痒的。 肖子墨就这样看着她道： “是我错了，我也是才知道退婚的事，当初就没诚心，所以压根儿没在意是哪家姑娘，如果知道是你，就是躺在病床上也要爬起来将你娶回家。” 雨雯没听懂，疑惑的消化着说辞。 聪明如她，一点就醒了， 眼睛瞪得更大，嘴巴不自觉的抿了抿“不会的，这么离谱的吗？”一副你骗我的样子。 肖子墨眼神落在雨雯羞红的脸颊和湿润的双唇上。 身子本能的贴近，再贴进。 一步一停，一停一近。 终于，双唇贴上，蜻蜓点水般缓缓落下，逐步的深入，直到敲开雨雯的双唇，长军直入，动作很青涩，带着探究，摸索，又急不可耐。 雨雯被吻的呼吸急促，她也是第一次接吻，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她知道这是大脑的多巴胺在发挥作用，因为一点都不反感，而是即好奇又舒服，舌尖的碰触，使得身子都在微颤，不知不觉间迟钝的回应着他的邀请。 肖子墨能明显感觉到雨雯身体的变化，就像给他的一剂强心针，让他更加大胆的深入。 两人直到都呼吸不畅，才分离开来，大口大口的呼着气。 相视一笑，两个小白，谁也别笑话谁。 肖子墨伸手帮雨雯擦去嘴角的唾液。 心里怦怦直跳。 温柔的看着她“嫁给我，好不好” 本来尚好的气氛，被这一句话打散了。 雨雯本来眼神迷离的望着他。 听到这句话，慢慢地回魂。 推开他坐起身来，尴尬的扯了扯衣角。 她还在考虑要怎么回绝他，刚才两人才做了那么亲密的事，这会儿就直接拒绝，是不是不太好。 肖子墨太了解雨雯，见她不知所措又无言以对，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一把将人捞入怀里“你的所有议亲条件我都接受，除了你，我肖子墨也没想过要别人，以前是雨雯，现在是慕容雨雯，总之都是你，只有你”心里很害怕，不要拒绝我。 雨雯扭了扭腰，想找个舒服点的位置，她不是第一次被肖子墨抱在怀里，所以她知道怎么窝着才最舒服。 果然，肖子墨默契的将人摞好，这下舒服了。 “可是我不想这么早成婚，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很多事没做，不想婚婚姻束缚着”雨雯声音很轻，像是在对自己说的。 又昂着头望着肖子墨“这般离经叛道的条件，你那侯爵府的父母也不会同意。” 肖子墨见状，又轻轻的在她唇上酌了一下。 “是不太容易接受，但是我接受了，他们只能适应，要不就把我逐出家门呗” 雨雯舔了舔唇，虽然有汤药的味道，但不苦，心是甜的。 “那怎么行，你一个大将军被一个野丫头骗了去，你父母会伤心的。外人也会骂你是个不孝子” 肖子墨搂了搂怀中的小女人，“我会尽力去做好，不让你受委屈。” 雨雯觉得肖子墨多少有点恋爱脑，她在替他父母担心，他却在担心自己。 这是种什么体验呢，嗯，就挺爽。 半晌后 “那我们先处处，万一相处下来，咱们觉得不适合呢，还可以换人，不至于闹的两家人不爽利。”毕竟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 肖子墨不回话，也没有反应。 雨雯伸手戳了戳他。 “我觉得咱俩很合适，”肖子墨固执地说。 雨雯耐心的解释，“婚姻是长期经营的事业，不是说分手，就拜拜的。所以需要更长的考察期，来观察双方对这长期意愿的渴望度不是，比如，哪天你看我不顺眼了，告诉我，咱绝不拖泥带水，死缠烂打，哪天我不喜欢你了，你也好不在我这浪费时间了，赶紧找个贤惠貌美的。没有婚姻的束缚，咱俩商量好就可以各自安好了，而不是要两人家一起商量得失”。 雨雯也不太了解这古代自由恋爱这一出，应该是不会太容易，毕竟是封建社会嘛，再开放也有个度。 肖子墨还是沉默不语，就紧紧的搂住他的宝贝，越听越心焦，这是随时打算甩手的考虑啊～这死女人！咬牙切齿。 “你说话呀，就我一个人叨叨叨”雨雯不耐烦了。 “再说了，没有得到家人认可的婚姻，是不会长久的，你不能分分钟守着我，向着我，而违背父母，这样在中间做夹心饼干，久而久之，你就会厌烦，不管是厌烦我还是父母，对你都不公平，你会难受的” “你是我的！”肖子墨只觉委屈，又霸道地说。 “嗯嗯嗯，我们恋爱这段时间是你的，都是你的，不过说好，如果不合适分手了，那就不是你的了，我跟别人好，你就管不着了，听懂了吗？”雨雯严肃的说道，就像老师在教孩子。 “那你不能再喜欢别的男人了”肖子墨觉得肖子云是个大麻烦，很大的麻烦。 雨雯皱眉“那～这～就看你的表现了，你对我不好，让别人趁虚而入了，我不能抱着一个不好的，舍弃好的，同理，你觉得有更好的，也可以尝试，但是我俩都一样，要先斩断这一段感情，才能开展下一段，不然被我知道了，要闹的你个家宅不宁是很轻松的。记住啦吗”雨雯恶狠狠的说道，好似肖子墨现在已经出轨了。 “我不会的”肖子墨在雨雯的额头上吻了一下，算是答应了，不答应也没办法，又不同意嫁给他，那他可怎么办。 雨雯说完，深呼吸了一口，结果胸腔不舒服，闷咳了几声。 肖子墨赶紧给她顺背“药都凉了，放在火炉上热热再喝” 其实肖子墨对雨雯一直很好，雨雯知道，毕竟她自己也老大不小了，不可能不知道这种感情，只是她也很矛盾，一方面接受肖子墨的好，一方面又觉得自由更重要，想想自己其实挺渣的。 “哎”叹了口气。 第143章 喜欢就是要大胆说出来 没想到，一不小心当了回渣女。 转念又想想，自己又没有脚踏几条船，也没有开渔场，修理厂，嗯，就只是对肖子墨渣了些些。 火炉本就烧着火，药很快就热好了。 肖子墨小心翼翼端给雨雯，毕竟药碗有些烫手。 “你喂我！”雨雯舔舔唇，眼巴巴的望着肖子墨 肖子墨手一抖，差点没拿住，还有点懵。 “喜欢？”他问。 “嗯嗯，喜欢”雨雯答得很自然可爱，喜欢就要大胆说出来。 肖子墨觉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这幸福来得太快，那一脸幸福的小窃喜。 一碗汤药，热了又凉，凉了又热。 几次三番下来。 别说肖子墨了，雨雯自己都觉得自己有那方面的反应了。 推开肖子墨，唇间还牵着丝。 “那啥不行，我不想当未婚妈妈”在肖子墨的大手游走在雨雯内衣里的时候，雨雯终是喊了停。 虽然生理需要好像在现代已经成为常态，但是在古代，未婚有孕，会被耻笑一辈子，连孩子都抬不起头来。 肖子墨涨红的脸埋在雨雯胸前，他也是情不自禁，一时不察，就手脚不听使唤了。 “嗯，我尽量”肖子墨承诺道，他也知道女子多为不易，即使最后嫁给她，如果先有孕，也会被说三道四，他不想他的女人被别人指指点点。 可是已经烘托的气氛，和那已经蓄势待发的下身，让两个人都很尴尬。 肖子墨在雨雯唇上又厮磨一阵，依依不舍的离开雨雯的房间。 关门之前还提醒“关好门窗” 谁知没过多久，雨雯都还窝在床上看小话本，肖子墨又回来了。 雨雯眨巴着眼睛“还有事？” 肖子墨锁好门，利索地脱掉衣服，爬进被窝里。“陪你” 雨雯憋笑，“你确定是陪我？” “嗯，等你回府了，就陪不成了”说着搂住雨雯的腰，就往下拽。 伸手就打灭烛台的火苗， 屋内除了旖旎的空气和不时发出的喉音，安静极了。 当然，情到浓时，雨雯也不情不愿的用手帮他完成了人生中又一个第一次。 当肖子墨弥足的熟睡时，雨雯伸手摸了一下，雨雯尴尬的扶额，怎么办，自己好像也动情了，这日子，哎，这日子真的不能这样过啊。 昨日睡觉之前锁了门，所以当橘子来叫雨雯起床吃早饭时，没能敲开门。 熟睡中的人被吵醒，雨雯皱着眉吼“再睡一柱香” 橘子已经习惯了，转身就去忙别的了。 翻身继续睡，她都没注意到，自己的内衣脱了个干净，光溜溜的躺在肖子墨怀里， 肖子墨生物钟比较准时，比橘子都早很多，所以这么长时间，他一直盯着眼前一丝不挂的女人，肌肤相贴的触感实在是太美好，以至于他都不舍得动弹，怕雨雯醒了，这美好就没了。 兴许是有火炉又有男人特有的热能，雨雯这衣服着实是她自己一会儿扯一件，一会儿踢一件脱了的。 不过昨晚除了没能攻城掠地，其他该摸的，该看的，该亲不该亲的，都尝试了。 肖子墨觉得都这样了，如果不能成婚，那简直天理不容了。 嗯，这女人必须是他的。 雨雯没想这么多，昨晚是真的感觉到位了，大脑没怎么思索，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如果注定是我的，那不如早些享用。 她的最后底线没动就成。 肖子墨如愿的看到了娇羞的雨雯，扯着被子捂住头“你先去洗漱，” 见肖子墨没动，她还踹了两下。 本来心情就甚好，看到难得的美景，更是愉悦，这下小脚丫子踹那两下不是踹，是蹭，像勾人的小勾子。 肖子墨斜靠着身子，身前那紧实的胸大肌不比雨雯的杯罩小。 伸手抓住作乱的小脚，触感滑嫩，嗯，很小巧。 “别踹了，”一边说着，拇指在脚踝处摩挲着，心里很想顺着攀升。 可是理智告诉他，兔子憋急了会咬人。 说着起身，去了耳房。 窸窸窣窣的自己用凉水擦了擦身子，将衣裳穿好，给雨雯烧热水泡个澡。 昨夜那啥，虽然用绢帕擦拭过了，不过还是洗洗清爽些。 烧好水，肖子墨就出了房间，他想着雨雯想吃肉粥，那就肉粥，天天清粥人也遭不住啊。 好在今日大夫诊脉之后说，已经可以吃些清淡的餐食了。 这种没羞没臊的日子，在农场共度了四日，第五日时，不仅封烈，连李琰都找过来了。 皇上把整治难民的事交由李琰处理，这本就是块没肉的硬骨头，每年都有，每年负责安置的人最后都是出力不讨好。 所以根本没人争， 科举舞弊案牵扯出的吏部尚书空位，苏丞相本来人都选好了，可惜呈上去时却被皇上否决了，不是不好，是皇上有更适合的人选。 顾炎武，顾国公的次子，之前一直在军营历练，后来受伤返回上京，一直担任吏部侍郎的位置，轻车熟路，不用磨合期就能安心上任。 最主要还是这次苏丞相做的太过明显，那雄心勃勃的想要推倒秦家的心路人皆知。 皇帝可以容忍兄弟相争，但是这么强大的家族，你说推倒就推倒，这是不是意味着皇帝的迂腐无能？ 圣心难测，谁能想到皇帝想要的平衡突然被打破，心里那个不爽利。 幸好不是栽赃陷害，不然皇帝会不会恼怒的向五皇子开刀，还真说不准。 封烈来寻肖子墨是因为五日没出现，他担心，借着圣旨助力七王子抗灾的由头，赶紧来寻人。 李琰是因为接到圣旨不奇怪，奇怪的是他还没想到具体的措施，工部的郭泰已经在城外开始搭建避难所了，一问之下才得知郭泰是受了雨雯的提示，只要抗灾的事情落到七王子手上，先搭建避难所，以往的避难所都很简陋，四面漏风，以至于每年都会冻死很多人，这次的避难所图纸雨雯都提前交给郭泰了，所以第一时间开始准备。 李琰听了郭泰的描述，知道他们是自己人，显然雯儿对雪灾有了提前的规划，所以才来找她， 第144章 情郎 雨雯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 肖子墨在一旁烤红薯馒头。 听说了这几天的事情之后，雨雯显得很淡定。 “走”好日子到头了。 连烤好的红薯都打包了，一群人又风风火火的往城里赶。 雨雯毕竟大病初愈，在马车上也裹的跟粽子似的。 肖子墨一勺一勺的一会儿喂药，一会儿喂烤红薯。 看的李琰皱眉， 雨雯像是看懂了李琰的表情，带着点小骄傲的说“给琰哥哥介绍介绍，这是我男朋友，肖子墨。” 李琰眉头皱的更深了， “就是情郎，咱们还没到议亲那一步，所以未婚夫怕是远了点，先试着磨合磨合，不合适就换，合适再议亲。”雨雯笑的那个没心没肺的。 看李琰板着个脸不说话，她只能又道： “你不是说等我有了意中人就替我审的嘛，审审，看看他有没有花花肠子，有没有朝三暮四。”雨雯又说。 其实李琰一直觉得这两人关系不一般，但又好像没什么，再说他问雯儿的时候，雯儿也说喜欢说的坦坦荡荡，一点没有小女子的扭捏害羞，他当时以为是开玩笑，雯儿对所有人都喜欢。 但是真的到了面对这日，心里还是不是滋味，像是本该属于自己的糖果被别人拿走了，自家的大白菜被猪给拱了的错觉感。 他甚至开始想，如果她俩当着他的面卿卿我我，他会不会受不了发脾气。 还真是想多了，这种卿卿我我的当众喂狗粮，以后看多了，也就麻木了。 他只能用充满敌意的眼神，看着肖子墨就像个嬷嬷似的，一会儿担心受凉，一会儿担心捂出汗。 心里鄙视他“兵蛮子” 难民不得入城，好像都成了老规矩，进城的时候雨雯撩起车帘，寒风呼呼的刮着，擦的脸生疼。 道路两旁已经有很多难民，他们或是几人一堆，烧火取暖，或是正在搭建临时住处。 老人小孩，妇女儿童，看着让人心酸。 “先去王府，我已经让相关人在王子府候着了”李琰说道 既然是七王子的主事，那众人齐聚王子府也没人会有异议。 雨雯是唯一的一名议会女子， 不过大多都是熟人，议事起来也顺畅。 其他人在商议的时候，雨雯坐在一旁看往年的记录，和今年各项做对比，心里冷笑，这苏丞相还真是不简单，不愧是当了十几年的老油条，一边拉马六王子，一边给李琰使绊子。 预计到今年李琰会主持大局，提前按下了休整国仓的计划，一直推拖着，到现在旧国仓里的储备粮有三分之一都是坏的，这样就加大了对难民粮食供应的难度。 也不知道大塔寺的围塔倒塌有没有苏丞相的功劳，工部加派人手在大塔寺抢修，这搭建救助站的事儿缺少人手，自然也不太顺利。 越看越觉得苏丞相深不可测，如果硬刚，不一定有好果子吃，看向正滔滔不绝商议计划的众人，这条路，不好走啊。 放下手中的资料，揉了揉眉心，这是一个人吃人的时代，不是你亡就是他死，如果七王子李琰不能登基，那在座的，和没在座的一帮人，都活不了。 既然趟了这摊浑水，就要尽全力做好，她相信老天爷让她穿越过来，不是来玩的。 肖子墨注意到雨雯的神色，让小厮换了暖和的手炉。 雨雯昂望着这个男人，心想着如果没有自己，也许他还在豫州，也许他早就死了。如果没有这个男人，兴许她早就死了，死在了铭江上，死在豫州战场上，死在了豫州山崖下，现在大家都要活着，好好的活着。 除了李琰和肖子墨一边商议，一边关注着这边的情况的，还有雨雯的爹，慕容尚书，他作为户部尚书，这次补给的粮食就该由户部出，现在问题就在这儿，户部拿不出太多的救济粮，虽然有储备粮，但是不能全用在雪灾救济中这是惯例，再加之旧国仓本来就有损耗，能用的更少。 慕容易这几日把头发都要急白了，今日又见肖子墨对自己女儿的嘘寒问暖，那心里乱的像锅粥。 “雯儿，听说这几日你又病了，哎，你母亲也病了好几日了，要不，你先回去，等为父商议完就回府，”慕容易以为李琰是去接了自家女儿回京，没来得及送回尚书府，才到王子府来歇脚。 “母亲可有看药，好些了吗？”都是弱不禁风的身子骨，雨雯大概知道母亲是什么病。 “好多了，大夫不让出门，不然听到你生病了，她说什么都是要去寻你的”慕容易又道。 雨雯偷瞄了一眼肖子墨， 嗯，幸好没来，不然得气吐血，病上加病。 “女儿等大家商议完就同父亲一同回府”说着起身往人群那边去，看来要速战速决。 又听了一会儿大家商议的结果。 工部只派了郭泰和几个小吏在这儿，尚书和侍郎是压根看不起，借故还有其他重要事项，没来，而侍中肖子龙，也就是肖子墨的二哥，则是忙着大塔寺的修缮，无暇顾及这边。 反正以往这种小事都是像郭泰这种小官来操持的，他们那些本来就党政不和的，也懒得来。 二王子为了凑粮凑钱出京了。 现在最大的困难的就是钱和粮。 雨雯给众人斟茶，不急不缓地对李琰说 “先别急，心急吃不着热豆腐，”她本来想说外面想看你急的团团转的人可多了，不能如了他们的愿。 也不知道这屋子里有没有对手的细作，所以说话得小心。 看着郭泰，“棚子什么时候能搭好？”雨雯问 郭泰捞捞头“人手不够啊，工部现在真没人” 雨雯点点头，又看向封烈， “你那能拨出多少人？” 封烈严正以待“不多，管够” 嗯，“管够”就很给力了。 又询问了一些其余相关部门的管事，虽然那些管事不知道为什么要回答一个女子的问题，不过连七王子都没说什么，他们只能如实回答。 最后是她爹“爹爹别急，你算算能维持几日，先按往年的量算，今年肯定会超出，不管是人为还是天灾。” 雨雯说话时，语速和神态都是淡淡的，看不出她有什么目的，说的话也是中规中矩的，如果真有对方派来的细作，就这点儿信息，还不足以会受重视。 人为还是天灾，是啊，这只要有人煽风点火，那不想成为难民的都有可能聚集上京，难民聚众，众口难调，一个不小心，就容易出问题，一个不注意，小问题就可以变成大问题。 这就是星星之火也可以燎原的。 见大家都沉默。 雨雯继续开口。 “刚才大家商议好的，就先按那些办着，我觉得挺好，七王子觉得呢。” 第145章 嘴瓢 李琰和雨雯还是有所默契的，听到雯儿在赶人了，也跟着附和道：“那就先按刚才说的办，一步一步来，也急不得，尚书大人和肖将军再留一下，本王还有些事要交代”。 将不认识的官员送走。 雨雯环视一周，将剩下的几个人的眼神看在眼里，除了她老爹那一脸的茫然，其余几人，都严阵以待的等着吩咐似的。 雨雯落座，清了清嗓子，毕竟她才康复，嗓子还不太正常，开始说了她的想法。 我个人补充几点，大家看看需不需要做填充。 第一：户部粮食不足的事要先报上去，怎么批，批不批那是皇上的事儿，但是要让他知道户部和七王子的难处，这样，以后做的不好怪不到你们头上，做好了，那是能力的体现。 第二：户部以年底排查为由，向上京所有有官阶的家族收集人数户，对外就说统计人口，这个得快而准，这个具体的操作流程，我在回府的路上再跟父亲一一详说。 第三，不管有多少储备粮，先开始准备派粮施粥，城外四个方向，每日两次，按照以往的份量熬制就成，先解决温饱。 第四：京郊大营派人维持秩序，统计难民人数和身份核查，不能有像豫州之战一样的细作混入，特别注意有煽风点火了，证据确凿，立即收押，有暴行者，当众斩首示众，绝对不能有任何闹事的苗子， 是一，亲和助民 是二，不仅让老百姓怕士兵，也是让他们爱戴士兵，这种拿捏，你要时刻跟进，”雨雯看着封烈说的很详细。 封烈想到了豫州之战的罪魁祸首，坚定地点点头。 慕容易一脸疑惑的看着女儿，她怎么知道豫州之战，当时，她在哪儿？不过这些事可以回去再问，经过前几条的输出，慕容易觉得女儿正在绞尽脑汁出主意，而这几条，看样子也挺像样的，还是不要打断的好，万一一打岔给忘了呢，那七王子不劈死他。 第五，工部缺人，在难民中寻，身强体壮的，拥有劳动力的，不能只吃饭不干活，想要吃白面馒头，就要干活。 不管是劳动力还是有筑建经验的，都可排查用上，保准比那些官大爷好用。 盖完避难所，也可以继续让难民清扫雪地，帮助周边村子修固，应用尽用嘛。 避难所你得用心，一定要盖牢实了，屋顶的积雪保证每日清理，不得积压，塌了砸死人要出乱子的。 雨雯盯着郭泰，这眼神让他梦回豫州战场，有一刻的晃神，紧接着就是重重的点头，就像要上战场似的。 第六：防寒保暖，每日热汤热水供应，水和柴火又不收费，就是多点人工的问题，（尼玛差点嘴瓢说成燃气）。雨雯缓缓神继续道，设点多一些，寻常伤寒的药物准备足一些，有伤寒传染迹象的及时隔离，不要挨在一起。 第七，这没钱没粮，先不急，我那有储备粮，不过我不打算白白用，所以大家心里有谱就行，先按前期走。 “琰哥哥，所有的前期困难你都要一一如实以报，但是不要说困难，要说正在想办法克服困难，咱们不能吃哑巴亏不是。”做了活雷锋还不留名，这可不像雨雯的作风。 “钱呢？雯儿，抗灾的银子也，不足啊，”慕容易觉得以前在礼部从未想过国库没钱，到了户部才知道，真的是每日都在算银子。 雨雯给父亲一个安心的眼神“虽然我不能打保票，但是肯定比去年银子多一些，您先统计官户数，然后承报给琰哥哥，琰哥哥再想想办法让皇上开口，让每户按人头出银子，比如按咱们尚书府，里里外外二十二户主子，三百家丁，主子每人十两，家丁二两，就是820两银子，820两对一个府来说不算多，还不及官小姐们一幅头面，但是全上京有多少个官员，有多少像咱家一样只有一房的，每家出一点，那不就多了嘛，记得登记照册，由每个直属部门统一收取，这样父亲就只用管理户部的进账，压力会小很多，最后呈交国库。 “时限越快越好，但是要准确，可以多报不能漏报，这个父亲应该知道怎么拿捏” “这是针对官员的，还有针对商户的，贴出红榜，鼓励商户捐款捐物，按照数额不等，划分为不同样式的宫灯，比如捐了一百两或是等值一百两的物品，那就发一个宫灯，让礼部敲锣打鼓上门送灯，在城内上榜处张贴所捐商户名单和金额，商人都爱面子，你捐了他不捐会鄙视他，有特大金额的，还可以让礼部搞个什么受捐仪式，或是登记照册，以后在科考上看能不能加点分之类的，具体的七王子和各部门合计合计，大概这个意思。” “如果没人来捐呢”郭泰问，他就在做一些生意，他可不愿意捐钱。 “会有的，而且会很多，这是个连锁效应，只要有人起头，后面就不难，难就难在一定要做明细做透明，不要有人中饱私囊就好。”雨雯对自己的计划还是很有信心的， 毕竟她就是那个第一个高调捐款的商家。 大家听了雨雯的计划，方方面面，都很周全，觉得可行， 时间紧迫，大家分头行动。 因为户部的粮食明显不够，雨雯让人在城内也搭建食粥的场所，第二日就开始，以七王子府，二王子府，顾国公府，慕容尚书府，景阳侯爵府的名义，在城中各个角落，开始施粥， 城内需要救助的百姓并不算多，所以每隔一日施粥一次，打响了名誉保卫战的第一枪。 天气越来越冷，城外的安置井然有序，因为有了豫州细作的经验，这次肖子墨挨家挨户的查，士兵严阵以待的巡逻，没有人敢造次。 皇上也知国库空虚，所以在力所能及的事情上，也愿意用众凑众助的方式解决困难，所以不论是官员的钱还是商家的物，在收集上都在迅速地完成。 虽然官员大多都多有颇词，但是皇帝亲自下的命令，哪个敢造次，既然早交晚交都得交，那就早早交完，还挣个好名声。 苏丞相几乎打碎了好几次他珍爱的砚台和茶具，没想到他蓄谋已久的事，落在李琰身上，却逐渐变成了闪光点。 雨雯带头用满汉楼的名义，一捐就是一万两，偌大的满汉楼壁上，挂满了红彤彤的宫灯，百姓看了满汉楼救助灾民的义举，本来可吃可不吃的饭，就变成必须吃这顿补给饭了。 紧接着雨雯手上尽数的商业，都不同程度的捐物捐款，生意火爆程度更甚，其他商家看到了，也想登红榜，也想光宗耀祖，也想让礼部官员敲锣打鼓的上门来贴红榜挂宫灯，纷纷效仿。 很多商户还都发现，捐出去的银子没要多久就挣回来了，这又挣了名声又挣了钱，捐款的就更多了，以至于上京的灾民根本用不完， 二王子带着他辛苦拉的赞助回京后，那一脸的羡慕，真想把雨雯的脑子安自己头上。 很快这个政策下放到全国各州府，让各州府的灾情也能得到缓解。 第146章 封王 户部拿着钱，转手就在雨雯安排的粮仓以平价购买粮食，就防着苏丞相以这个做文章，所以在绝大部分粮店都大幅度涨价的时候，户部以平价买到好粮，为了能吃的久一些，饱一些，雨雯将红薯，包菜，大米，豆干，花生，玉米等做的八宝粥交给户部施粥， 粥的浓度很好，营养更好也不容易生病了。 减轻了药材的负担。 今年的救助棚里除了有温暖的火炉，干净的水源，足够的食物，还有很多临时挖凿的茅房，和严守的士兵。 除了老弱病残，几乎每户难民都有人干活，男人可以干体力活，女人可以烧水，打杂，大大地提升了难民的自尊心，他们只是为了生存背井理乡，并不希望被当作无用的人看待。 京城内，以七王子为首的挣尽了口碑，京城外，因为主事人是七王子，更加深入人心。 其他几个家族反应过来想要效仿或找茬的时候，已经晚了。 想要效仿施粥挣名声，但每年大家族屯的粮就那么多，分出来自己吃的就要减量，在外面购买，全部涨价，为了面子，很多大户都选择加价购买米粮， 还有的商家起初没在意这个捐款，可是百姓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这家挂了宫灯那家没挂，心里那杆秤就会称一称，同等的情况下，百姓更愿意去捐了善款的商家， 上京的产业也相对透明，这家店是哪个府上的产业，他捐了多少，挂的什么灯一目了然，百姓心中那杆秤，口口相传，这口碑就顺着人流走了。 郭泰紧拍着胸口，幸好自己一直坚持抱紧雨雯的大腿，这次捐款他就紧跟着雨雯的产业走，赚的盆满钵满。 工作干得漂亮，钱财两得，每日都乐呵的不要不要的。 雨雯之前囤积的粮食即帮助了灾民，也没让她白屯，她也乐的高兴，只是一再提醒李琰“低调，在皇上面前要将功劳推出去，不要让皇上觉得你居功自傲，一家包揽，只要让皇上记得你的好，比什么都好。” 这种推功的举动，确实是难得，以前几位王子大臣，哪一个不是把别人的功劳捞给自己，皇帝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一次却相反，李琰提出的有功之人，全是亲力亲为干实事的人，自己不敢邀功，皇帝更为欣赏。 也让苏丞相大跌眼镜，他预想的一长串打压的方法，在这简单的一个推功动作下，都化成了泡泡，飘的无影无踪。 本来悦贵妃为首的太傅一族，也想借着雪灾的由头打压李琰，毕竟李琰的悄悄崛起，对他们也是危害，结果无从下手，连自己王子的名声都没能及时挽救，失了不少民心。 六王子这边就等着看好戏，痛失几名重臣之后，秦台阳一边准备养精蓄锐，一边看着苏丞相的一点一点失算，心里那个爽啊，所以，最后那一把火，让整个抗灾救灾烧的更敞亮，本想把李琰推上去给李度挡枪，谁知道李琰反手将众臣推上去，没接招。 秦台阳觉得李琰就是个胆小的，从小就胆小，遇事只知道躲，所以这一步他也没在意，只要不是五皇子得势就好。 整个冬季平稳过渡，甚至国库比起之前还充裕些，皇帝那个高兴啊，年末功宴上，全年的各项功臣一一嘉奖，升职的升职，嘉奖的嘉奖，皇帝知道老二新开的生意都与慕容雨雯有关，又得知这次抗灾慕容雨雯为父分忧，出了一些好主意，又是一番毫不吝啬的大为夸赞，被封为雯萱县主，慕容易已经是户部尚书了，就加封慕容易的夫人顾清清为一品诰命夫人。 封七王子李琰为翼王，李度为晨王，李谭为锦王，李奇为宣王，李康为建王。 大家都知道，封王就是准备立太子的前奏，所以大家都严阵以待。 郭泰的工部小官当着，也因为这次抗灾连升两级，他就差没抱着孩子去给雨雯磕头叫声姑奶奶了。 肖子墨掌管的西郊大营，本来是从车骑大将军降职去的，现在官复原职，车骑大将军，升为兵部侍郎。 这可是妥妥的有权又有兵，肖子墨一跃成为上京最炙手可热的钻石黄老五，家里议亲的帖子，收了一摞高，愁坏了侯府夫妇。 因为肖子墨就一句话“除了慕容雨雯，我谁都不要” 这让肖侯爷气不打一处来，觉得慕容雨雯就是传言中的狐狸精，勾了他儿子的魂。 没有不透风的墙，顾家的满汉楼一座难求，平日里与顾国公交好的世家都知道这赚钱的金钵钵是慕容雨雯的主意。 又隐隐传出小吃街也是慕容雨雯在一手经营。 雯萱县主是个行走的财神爷的说法，就不知道怎么的传开了。 愿意接受雨雯开的议亲条件的人也越来越多，毕竟脑子好使，有钱有颜又有地位的媳妇还是挺抢手的。 这个茶会，那个诗会，认识的不认识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上门来求结识，毕竟和雨雯谈得来的亲戚朋友开的铺子，现在都是生意火爆。 只是有些帖子能拒，能推，能蒙混过关，可也有帖子是推不掉的，比如这烫金的帖子。 雨雯看着母亲手中拿着两张帖子，一张是下给尚书府的，一张则是专程下给她的，这是有多怕她又不去啊～ 阳春三月，万物复苏的大好时节。 雨雯也不好借生病的由头推脱了，也正好看看是什么事，非得她也参加。 这次是悦贵妃为给自己在朝为官的几位未婚配的侄子挑选女眷，也是在为自己那9公主相看驸马。 借着邬太师大寿的由头，广发邀帖。 之所以单独给慕容雨雯下帖子，一来是因为她那些侄子都是文臣，对雯萱县主在与苍南国的较量中，对雯萱县主颇有好感。 再则还是因为雯萱县主背后的顾国公府手上的兵权，人人都知道雯萱县主是顾国公一手带大的心肝宝贝，娶到慕容雨雯，就相当于同时拥有户部尚书府和国公府一文一武两位重臣。 第147章 慕容雨燕 最后则是慕容雨雯那行走的钱袋子的称号，以前不觉得，到了有所耳闻时，悦贵妃还真找人查看了一番，虽然只查到一些表面的，那数额用日进斗金来形容都不为过了。 只是让悦贵妃看不懂的是慕容雨雯和肖子墨明明早就认识，还一起做生意，但是又没有议亲或定亲。 难道就真的只是普通朋友？难道几年前有小道消息称肖将军是断袖的消息为真？ 虽然顾及到雯萱县主和翼王李琰的关系匪浅，但是悦贵妃坚信，女人一旦陷入情网，就不会顾及朋友之情。 再想想自己那几位风姿潇洒的侄子，无一不是人中龙凤，个中翘楚，最主要的是都还未议亲，这又符合了雯萱县主对外提的议亲条件，这一夫一妻嘛，先到手，以后的事儿，不是还可以慢慢调和嘛，她就没见过能真的跟自己夫君上纲上线的妻子。 赴宴这日，母亲带着雨雯和雨燕，慕容易带着两个儿子，只是他们都是分开两架马车，一同去往目的地，因为人言可畏，顾氏不想外人觉得她苛待了继女慕容雨燕，所以每次有宴请，她都会带着雨燕，慕容雨燕自己也清楚，顾氏除了对她不太亲近之外，其余也没有厚此薄彼过，顾氏本就不是个爱计较的人，所以在物质上，绝对一碗水端平了，雨雯有的，雨燕都有，而且为免得落人口舌，同样的东西都是长姐雨燕先选，剩下的，才是妹妹雨雯的。 而雨燕也清楚，雨雯的不计较，一来是怕母亲难做，二来是她自己有能力买更好的，自己挣的钱，想怎么买怎么买。 方氏的嫁妆也是由慕容雨燕和她亲哥哥一起管理的，顾氏一点插手的意思都没有。 自从雨雯在经商上崭露头角，府里各处也由她的补贴不少，旧房换新房，雨燕也有意和雨雯亲近，或是帮忙看看方氏留下的那些铺子，可是顾氏是顾氏，雨雯是雨雯，雨雯虽然没有明说，但也委婉的拒绝了，说自己真的太忙，一来二去，雨燕自己也想通了，人家当初说要做生意的时候，你并没有帮衬一二，反而当时的慕容雨燕因为常年和祖母在一起，是有一些踩低捧高的意思，没少在自己闺蜜面前数落雨雯， 现在人家生意做的好了，也得到皇上认可了，你再来伪装亲近，是有些可笑。 好在雨雯并没有与她为敌的意思，所以只要相安无事，大家也就和睦共处而已。 这时的顾氏还不知道，自己女儿都把自个儿许出去了，还认为这是一个绝好的，相看好儿郎的机会，所以在马车上，叨叨了一路，当然大部分是对着自己女儿交代，唠叨的，也顺带让雨燕也上上心，能觅得一处良缘，也是安了她父亲的心，雨燕其实听到顾氏这么说时，心里也有些暖暖的，方氏只教授她如何勾心斗角，却没有教她如何过得幸福，而顾氏总是考虑孩儿们日后的生活会不会幸福，会不会开心。 这也是雨燕现在在府里对顾氏没有那么大敌意的一方面，以前总听母亲说顾氏的不好，说顾氏的坏话，听多了，就真的在潜意识里对顾氏抱有敌意。 而现在，她就像一张慢慢被软化的绢帕，也许是年龄到了，也许是经历了生离死别后，她现在才开始用一个正常人的眼光看待周遭的一切，当然，也有她亲大哥的功劳，慕容瑞崇虽然在官职上没什么建树，但是为人处事上多学习父亲慕容易，所以方氏那些洗脑似的言语并未影响到他，在教育妹妹上，也多正面引导，免得走进他母亲的固化思想里，可惜他在家的时间毕竟有限，慕容雨燕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入流的思想，好在慕容瑞崇是个明白人，他知道顾氏人不坏，慕容雨雯虽然在外有脾气，在家还是没给谁甩过脸子，所以在慕容瑞崇的劝说下，雨燕现在对顾氏也好，对雨雯也好都有所改观。 更主要的是，慕容瑞崇因为慕容雨雯的推荐，现在连升两级了，他私下想报答雨雯，可雨雯只说了一句话“如果你没有那个能力，我是不会举荐你的。”这句话就像一剂强心剂，让他觉得自己还是有能力的，只是没遇到伯乐而已，对雨雯也就更好了。 雨燕也明白，嫁娶看的多也是门第，虽然她不是县主，但是有一个当县主的妹妹，她能嫁得更好一些，何必拿自己的未来做赌。 马车缓缓驶入太师府的门街，因为人多，马车堵在了街巷口， 雨雯拉开帘子瞧了一眼，邬太师住的街巷已经是权贵集中地了，旁边就是苏丞相府，这巷子的宽度可是她们尚书府那边街巷的一倍有余，真是豪气，就这样，还堵了，就知道今日有多少贵宾了。 又等了一刻钟，马车才缓缓前进不少，外面人声嘈杂，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菜市场呢。 车夫停好马车，顾氏的丫鬟芍药就在外面唤道“夫人，太师府到了”意思是说，可以下车了。 顾氏和雨燕先后下车，最后是雨雯。 雨雯落地后，整理了一番衣裳，才发现大家都在等她， 嫣然一笑。 她不知道，这时门口迎客的众人，为了这一笑，又有多少软了心智。 平日里迎客的多为小厮，主人家大多只在门口接一接，就由小厮或丫鬟送进府里去。 今日却是两位公子，一左一右，态度亲和的为顾氏带路，雨雯走在最后，没有像其他贵女一般矜持的目不斜视，而是边走边看，欣赏着太师府的景致， “慕容姑娘”前面的一位公子落后一步，在雨雯身旁走着。 “嘉玉公子”雨雯略施一礼，刚才进门大家已经打过招呼，知道这是邬太师的外孙，祁阳郡主的小儿子。 侯嘉玉这是第三次见雨雯，第一次是对苍南的宫宴上，当时他坐在上首，隔得远，起初并没有关注到一个坐在第三排的女子，而是雨雯当日的表现实在令他感到震惊，想再进一步了解的时候，女子已经离宫，后来并未参加任何宴会，他以为只是过客，也不甚在意。 第148章 高大的锦衣男子 第二次就是在年前的嘉奖宫宴上，皇帝表彰了一众抗雪灾有功的人，中间就有慕容雨雯，皇上当时对慕容雨雯的喜欢，一点不加掩饰，夸其有辅相之才，可惜身的女儿身，特封为县主，当时的慕容雨雯因为畏寒，把自己裹的像只小兔子一般，只能瞧见一双水汪汪含笑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坐在大殿前位的侯嘉玉觉得可爱乖巧的紧，结果跟几位堂兄聊天的时候，才发现都对这位姑娘或多或少有些兴趣。 又听了一些雨雯的传闻，当然，传言褒贬不一，人就是这样，不能让他想，想来想去，兴趣大了，也就会留意她的事，打听她的事。 不知不觉间，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情况了。 只知道，今日他就早早的开始打整自己，为了能早点看到她，也屈尊降贵的门口迎客，一趟一趟的马车，停下又走开，直到小厮来报，慕容府的马车堵在巷子口了，他就越发激动起来。 天知道雨雯下车时，他看到日夜思念的女孩儿，有多激动。 去给太师夫人和悦贵妃请安的一路上，他搜着话题和雨雯攀聊着，发现她的见识和理念远在同龄人之上，怪说能答出那些刁钻古怪的试题呢，确有辅相之能。 而在顾氏一侧的另一位公子，看着他俩聊的甚欢，虽有些在意，不过更是彬彬有礼的对待顾氏，让顾氏都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因为这位可是翰林院大学士的幺子，这一届的殿试三甲，明明可以走殷封，却靠自己走仕途的青年才俊，邬思远。 太师夫人是老太师的续弦，现在才不到40岁的年纪，保养的很好，雍容华贵，和悦贵妃不相上下的贵女气质。 雨雯乖顺的跟着母亲一一见礼，在场无一不是诰命夫人，都是一等一的尊贵，她也搞不清楚自己那个新的的县主是啥品级，但是老辈子是一眼能瞧见的，所以礼数不可少。 众人见她也是和和气气的，就像是现代很现实的一句话，当你有钱有权了，你会发现周遭全是好人。 安安静静的坐着，规规矩矩的听着，为了迎合大众，在必要的时候也得有些表情，或是赞许的附和，或是焦虑的皱眉。 雨雯心底就一个目标，低调点。 话题说着说着就绕到她身上了，大家都很好奇她是何时学的算学，那等厉害。 雨雯只能谦虚的回应“大概是运气好，刚好遇上她会的。”不然怎么答？因为你们都是笨蛋吗？ 事情都过了那般许久了，聊起来也自然没啥意思，大家又夸她聪慧好学，又夸她头脑灵活，做生意也是一把好手。 大家以为被这般夸赞大抵会谦虚的须臾几句。 可是雨雯却统统笑纳，来者不拒的享受着大家的夸赞。 悦贵妃好笑的在太师夫人一侧说道“小孩儿毕竟是小孩儿” 在她们看来，这种毫无城府的小孩儿最好拿捏，也最是她们想要的。 天知道雨雯只是懒的假惺惺而已。 悦贵妃见差不多了，就让小辈儿出去自己玩，也是给他们制造机会。 谁知雨雯刚出院子，迎面，就对上景阳侯府的一众人。 男宾去了太师处见礼，只有女眷才到太师夫人这边来。 虽然她知道肖夫人不喜她，不然肖子墨早就上门提亲了，不过，毕竟是肖子墨的母亲，曾经也是对她很好过的夫人，雨雯瞧见之后，便停住脚步，侧身候在一旁，打算见礼。 肖夫人当然也看到雨雯了，她那般高挑，往人群堆里一站，比寻常女子高出很多，再加上雨雯周身那与众不同的气质，真的，如果不是这丫头那些苛刻的议亲条件和迷惑了他儿子心智的举动，肖夫人是真心喜欢这丫头的，心绪有些复杂，所以明知道丫头在给自己行礼，她也只是擦肩而过，并没有什么好脸色给雨雯。 就连旁人看了，都不觉唏嘘。 雨雯也知这是针对她的，不过她并未在意，交身而过后，又朝前走去，半点没有被人下面子的不适。 引路丫鬟直接将雨雯带到了今日年轻人聚集的桃源， 因为是专程让男女相见的聚会，所以今日并没有男女大防的分席之说。 桃源里满是点点红缨，还没到桃花大面积开放的时候，不过也有不少了，桃源里年轻的男男女女各自游玩着，看上去倒是养眼的很。 慕容雨燕毕竟是在上京长大的孩子，一到桃源就被相识的姑娘唤走了，雨雯和其他的姑娘寒碜几句，大家见她兴致缺缺，知道她不是个合群的人，也就没强留她一起，落得自在，雨雯在桃源里走走瞧瞧。 “慕容姑娘”一声轻唤，雨雯转身看去，轻轻拂了一礼“邬公子” 邬思远意外的神色转瞬即逝，笑着说道“原来姑娘记得” 雨雯汗颜，微微一笑，“当日在朱雀街，不知公子姓名，刚才才听说，正想着找机会一并谢过，” 邬思远也随之一笑，“当日情形也是在下初遇，还没缓过神，姑娘就走了。”确切的说，是溜了，脚底抹油的那种。 原来有一日，雨雯和笨橘子在街上闲逛，美其名曰考察市场，下雨了，虽然她们带了一把伞，但是就一把，两个人，还是会淋湿，索性她两就随便进了一家酒楼吃饭等雨停，酒足饭饱后，雨却一直未停，雨雯趴在窗边百无聊赖的看着小雨淅沥沥，又瞧见对面的书店，想着一边看书一边等雨也不错，于是结账走人。 谁知道笨橘子半路发现伞忘在雅间里了，也没跟雨雯说一声，转身就急匆匆上楼找伞去了，雨雯倒以为笨橘子一直跟着的，来到饭店门口，刚好有人在身后打开雨伞，她条件反射性的转入伞底，头也没回一下，兴致勃勃的指着远处的书店说道，咱们去那儿看书好不好，说完就提着裙摆，一阶一阶的下了饭店的楼梯。 头顶的伞迟疑了半刻就跟上了她的步子，所以她一直也未察觉不妥，就这般左跳右跳的躲避水坑，嘴里还一直念叨着“等以后有机会，一定好好修修这路，”简直是过五关斩六将啊，一直小声嘀咕着，注意力全在自己脚下和未积水的路面上，头顶的雨伞一直跟着她左右移动，雨雯正想夸奖笨橘子今日这般伶俐了呢，一个转身，笑容就僵住了，身后一个高大的锦衣男子，正双手握着扇柄，高高举起，四目相对，大眼睛忽闪忽闪，雨雯瞬间明白是自己大意了，脸色是肉眼可见的红到了耳根，羞的想转地洞，这时笨橘子撑着伞跑过来，愣愣地喊“小姐”。 第149章 我们也算旧识 雨雯只能尴尬的对这位公子拂了一礼，垂着头结结巴巴的道“对，对不起，我以为，以为是我的笨丫头在后面撑伞，抱歉抱歉，失礼失礼” 也幸好这会儿雨势不大，公子身上只有少许湿痕，不然就更惨了。 公子顿了一顿后，笑着回道“无妨，” 雨雯见此，立即作礼移入笨橘子的伞下，又是一礼“谢谢谢谢”就带着笨橘子仓皇而逃了。 甚至溜远了，还能听到雨雯和笨橘子嬉笑的声音，说明雨雯这个主子并没有因为丫鬟的失职而恼怒她，证明她的教养很好。 其实，当日的邬思远就已经知道这小丫头是谁了，毕竟慕容雨雯也算上京风云人物了，只是以前是远观，这次是近看，才发现，七王子在意的女子，当真与众不同。 站在桃林的深处，两人相视一笑。 雨雯紧跟着就对邬思远道贺，毕竟是三甲，搁现代也是高考状元了。 两人说说笑笑，又逛了一会儿，期间又加入了一些女眷，男宾。 雨雯觉得整个桃源上空都在冒着粉红色的泡泡。 直到她被一丝寒意冷的打了个颤，才看到不远的花廊里，有一束不同寻常的目光，定眼一看，妈耶，肖子墨。 冷若寒霜的目光与周遭完全不同，雨雯瘪瘪嘴，翻了个白眼上天。 不过还是随着大流往花廊而去。 这处花廊地势很高，可以俯瞰廊下的桃源和府中其他景致。 肖子墨和一众景阳侯府的未婚公子哥儿们一起见完礼，就分开游玩了，他知道慕容府的女眷也在这次受邀之列，但是不知道雯儿此刻在哪儿，索性找了最高处的花廊待守，谁知没一会儿就瞧见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翩然的穿梭在树丛里，正想上前去迎她，又见她与男子相谈甚欢的样子，天知道，他那带着刀子的眼神为什么就没能扎穿那公子的身傍，现在还得眼睁睁的瞧着她周旋在几个贵公子身旁，有说有笑，发出去的眼刀子就像回旋镖，镖镖插回来，生疼。 雨雯自从瞧见了肖子墨那杀人般的眼神，就下意识的减少了交谈，大多都是自顾自的低头看路，旁人以为只是因为要上坡，小姑娘怕摔倒，注意脚步也是对的，也就没有很在意。 好不容易上完阶梯，刚抬步，就瞧见肖子墨冷着一张死人脸盯着她，雨雯姗姗的笑了笑，假装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正举着一只手想打招呼，因为大家都知道雨雯在围场为了肖将军比试过，所以打个招呼也不足为奇。 结果刚露出的笑容，在看到从肖子墨身后走来的肖子云的一瞬间，那笑容真诚的像盛开的牡丹一样明艳，嘴里也从“子墨哥哥，换成了子云哥哥”不能怪雨雯，只能怪这是潜意识行为。 当她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快喊错人了，那尴尬的表情简直想遁地。 肖子墨气的后牙槽咬的嘎嘎响。 更绝的还在后头，肖子云是从花廊的另一头走上来的，身旁还跟着侯嘉玉。 一声“雯儿妹妹”从肖子墨身后传来，肖子墨差点没一口老血吐出来，这般恶心的称呼连肖子墨都未曾喊过，他急急回头，看到的就是满脸风光的侯嘉玉和一脸笑意的肖子云，显然，肖子云不会这般称呼雨雯，那就只剩侯嘉玉了，肖子墨不清楚，这侯公子什么时候和雯儿这般好了。 两端人一同走近肖子墨处才侃然停住脚步，不为别的，只因为花廊里就肖子墨周围位置最多，最空旷，可能是没几个人受的了他周身冷凝的气势。 既然看见了，不能当作没看见，雨雯先给侯公子见了礼，才看向肖子墨，那一脸的气愤，还有些委屈的小表情，雨雯真觉得好笑。 “子墨哥哥”尾音拉长，雨雯歪着脑袋，昂着头瞧向他，眼里笑意甚浓，这般俏皮的模样，倒让其他几位不是很舒服了。 雨雯只会在讨好的时候这般称呼他，百试百灵。 肖子墨气焰稍稍收了些，拉开一旁的座位，很自然的问“好玩吗？” 雨雯很自觉的坐上去，又自然的扯了扯肖子墨的衣角“子墨哥哥也坐，你站着我压力好大哟”，略带撒娇的说。 其他几人只能自顾自的坐下，小厮赶紧上茶水点心。 肖子墨先给雨雯斟了茶，就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就放下了茶壶，没有再给其他人斟茶的意思。 而雨雯也双手捧起茶杯，想都没想，就灌了一口，一上午，就喝了这半杯茶，说了一堆话，渴死了。 “两位关系挺好”邬思远问，这谁都能看出来。 雨雯捧着茶杯，没说话，只是笑不语。 “我看你们也相谈甚欢呀”肖子墨抿了一口茶，略带着醋意的说。 邬思远感觉到了敌意，微微一震，“我们也算旧识” 雨雯盯着邬思远，眼睛无辜的眨巴着，腹诽到“怎么就算旧识了” “表哥以前认识慕容姑娘？”侯嘉玉毕竟年轻，没听出来那味，问道。 “嗯，机缘巧合下，为姑娘挡了一次雨”邬思远想到当日情形，不自觉的就又温和了几分。 大实话，雨雯也不能否认啊。 “还未恭喜邬兄金榜提名”肖子云见气氛不对，机智的岔开话题。 雨雯感激的小眼神，biu biu biu的射出去，肖子云用余光都感受到了，自觉的好笑。 大家又纷纷向邬思远道贺，又说了一阵别的有的没的。 小厮来报说可以入席了，大伙又乌泱泱的往席面上而去，因为是混坐，所以刚才花廊的一群人，就又围成了一圈，不过多了几位女士，雨雯也就没那般的尴尬了。 饭桌上，没有了吃饭不能说话这一规矩，大家就像放风的野马似的，你一言我一语，互相敬着酒，肖子墨不好当众表现的太过，就没给雨雯布菜，只是偶尔习惯了，会夹了雨雯喜欢吃的菜，半响后放入自己嘴里。 雨雯喝了不少，因为好些人向她敬酒，不得不喝，她不知道的是，她脸颊微红，微醺那懵懵懂懂的状态，引来多少公子哥怜爱。 酒足饭饱，有去厢房小憩的，有回府的，雨雯不想留下继续演戏，只好答应和侯嘉玉他们一起去游湖，想着没有了长辈的看管，她可以原形毕露的让这群苍蝇避而远之。 第150章 狼人杀 母亲带着不胜酒力的慕容雨燕回府了，雨雯也想回去，可是悦贵妃又一再邀请，她也只能去游船玩玩。 在去画舫的马车上，雨雯小憩了片刻，肖子墨和肖子云就一左一右的骑马随行，不知道的，只当是马车上还有其他姑娘，肖将军不放心，才自当护卫。 画舫很大，很气派，太师府豪气的包下了三艘巨无霸。 三艘船中间有专门的木桥为廊，变三为一，让公子小姐可以到处穿梭。 船上歌舞升平，各家小姐，公子为表心意，纷纷上台表演诗词歌赋， 没有了长辈的约束，只有自愿的勇气，所以玩的也更尽兴。 雨雯被侯嘉玉他们一帮公子哥留在一处玩游戏，肖子墨就像个护卫似的，一直守着雨雯，使的悦贵妃的好几个计策都没能实施就结束了，比如让雨雯脏了衣裳去换衣服，又安排了醉酒的侄子去偶遇，最后大家诟病，侄子就说喝醉了就能解释，谁知，雨雯换个衣裳，屋里有笨橘子寸步不离，外面有肖子墨和肖子云假意聊天，远远地盯梢。 想着去游湖的路上也可以同乘马车，马车颠簸很正常，到时候再抱个满怀，想两生情谊还远啊，可惜雨雯自顾自地转进了自家的马车，车外还有两尊大佛一左一右，说好的慕容雨雯一点不介意男女大防呢。 其实明眼人看到这，就该明白肖将军对慕容姑娘的维护不是表面上的，而是已经情根深种，只是在场的各位，都觉得自己也是爱慕慕容雨雯的人，就看各凭本事而已，都觉得肖将军不苟言笑，时时都是一张死人脸，哪个女子会喜欢。 只是他们主动屏蔽了那些对肖子墨投去爱心的粉泡泡而已。 他们想着要不是慕容姑娘帮过肖子墨，估计慕容姑娘见他都得吓哭。 雨雯教他们玩狼人杀， 第一次接触到这种别具一格的游戏，不论是贵女还是公子，都乐此不疲。 雨雯喝了酒，有些困了，就起身出去走走，肖子墨还在游戏当中，不能离开，就示意橘子跟紧些。 三月的风还有些凉意，雨雯在甲板上站了一会儿，就感觉到冷，又不想进去，里面太闷。 “你去给我找件披风”雨雯跟橘子说道。 贵女出个门，就差没把家搬上，什么都得带着，橘子转身就去取披风。 “慕容小姐”雨雯闻声看去，是邬思远，他刚才一直没在这艘船上。 “邬公子”雨雯微微扶礼。 “你”两人同时发音，又同时哑声。 雨雯笑了笑“公子先说”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邬公子也没谦让，他知道慕容雨雯不是个扭捏的性格。 “太闷了，吹吹风”雨雯说道。 半天没见邬公子搭话，雨雯侧脸看向他，见他一直看着自己。 往常这种情形，一般女子都会脸红耳热。 而雨雯没有，她也愣愣的昂着头，瞧着邬思远，半晌后，两人都笑了。 “慕容小姐与外界传闻不太一样”邬思远说。 “哦，外面传我有三头六臂了？”雨雯好笑的说道。 邬思远愣了愣，笑着答道“差不多” “外面～如何？”邬思远遥望着河对岸，问雨雯。 雨雯不知怎么，她潜意识里觉得邬思远说的并不是这里。 略加思索“各处有各处的好” 顿了顿，又道“去了不一样的地方，看了不一样的风景，认识了不一样的人，知道了不一样的事，外面很大，天地很广，要论如何，亲临其境才能体会一二。” “所谓风景，是沿途的所观，所闻，所获，并不是几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 邬思远带着笑意的看着雨雯，这小丫头真的与众不同，她有摄人心魄的能力。 如果说昨日在父亲书房里，父亲给他交代要他想办法娶慕容雨雯时，他还有些许的抗拒，抵触。 现在的他，却已经被眼前的姑娘俘虏了。 邬思远虽然出生就叼着金汤匙，衣食无忧又天资聪颖，读的书多了，也就越是向往外面的世界，说句不好意思的话，他走的最远的地方，恐怕就是京郊的大塔寺了。 他想，慕容雨雯之所以与众不同，也许就是那句古话“读万卷书 行万里路。”因为她从小生活在蜀州，又时常跟着国公到处打仗，到处走动。 “姑娘可有再去外面走走的想法”邬思远慎慎的问道，一般女子都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是他觉得慕容雨雯是不同的。 雨雯笑意更甚“当然，和心爱的人一起出游，更甚” 邬思远初听这句话时，还微微羞红了脸，因为这是第一次有女子当着他的面说心爱之人。 不等邬思远想明白，随着一阵脚步声，肖子墨出现在视野里。 雨雯甜甜的笑，看着他的走近，一点不加掩饰。 邬思远转身就瞧见肖将军，手臂上挂着一件女士披风。 心有所想的转头看向慕容雨雯。 肖子墨继续大步向前，打开披风给她披上，小心翼翼的系好绑带。 雨雯并未阻止，一直静静接受着。 “你们，你们在干什么？”另一方向，一个尖锐的女声传来。 几人齐齐向后看去，只见几位姑娘，正朝着他们急急走来。 肖子墨上前一步，挡在了来人一方。 这个举动，更加坐实了邬思远的猜想。 他自嘲的低头笑了笑，抬头的瞬间，眼里就已经清明。 “慕容雨雯，你还真是个狐狸精，”一个女子口不择言道。 “秦姑娘，你不能这般”邬思远首先开口制止。 虽然不能当情侣，他觉得能当朋友也不错。 “邬公子，你可不能被她迷惑了”又一女子说道。 “肖将军”后面的紫纱姑娘声音弱弱的，喊了一声就匆匆垂下了头，一脸的娇羞。 “狐狸精，你给这一个个的公子灌了什么迷幻药，”那个姓秦的姑娘趾高气昂的想扑过来拉扯雨雯，却被肖子墨挡住了，又碍于男女大防，秦姑娘只能愤愤的退后半步，指着雨雯骂怪话。 雨雯听出来了，这姑娘喜欢邬思远，后面的喜欢肖子墨，这一天天的，都是些什么事儿。 雨雯头大，瘪了瘪嘴，扯了扯肖子墨衣角，让他让开些。 肖子墨侧身让开，雨雯姗姗向前，满脸的不屑。 侧身看向两侧的两位俊才，叹了口气。 “见笑了” 第151章 求生欲 刚刚转身，秦姑娘就扑了过来，雨雯早就有所料，女人嘛，不是骂就是打。 雨雯一只手擒住扑来的秦姑娘的脖颈，轻而易举的抵在木墙上，秦姑娘吓得开始抓扯雨雯卡在她脖子上的手臂。 雨雯吃疼，收紧虎口，“你再抓，我可就当众掐死你了” “你敢！”秦姑娘一边抓扯一边挣扎，可惜在雨雯看来都是小打小闹。 “我侮辱我在先，扑过来想要撕打我在后，这儿这么多人看着，我出于自保，下手重了些，也在情理之中，” 手臂稍稍用力，秦姑娘脚尖离地，恐惧瞬间占据了秦姑娘所有思绪。 一旁众人，节节后退，没有一个女眷敢上前帮忙，或是连说情都没有。 雨雯讥笑出声“朋友” 邬思远怕闹出事，轻声说道“是秦姑娘无理，你让她给你道歉” 雨雯挑眉，没有预兆的收手，秦姑娘跌坐在地，大口喘着气。 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雨雯。 雨雯居高临下看着她，没有半点怜惜。 邬思远就觉得，这种无声的挑衅，比尖刀更可怕，这才是外界中那个张狂的慕容雨雯。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邬思远以前最不喜欢和武将交流，一点也不喜欢，他讨厌武将那一身的戾气，直觉他们都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蛮汉，可是，这一次没有，不仅没有，还很畅快。 他看到一群胆小懦弱的世家女眷，看到一个身穿锦衣绸缎，但是举止粗鲁，又易冲动的世家贵女，一日之间，他对有些事物有了新的定义和看法，惶惶然看向慕容姑娘，她竟然伸出一只手，伸向地上的秦姑娘。 表情没有了刚才的凌厉。 秦姑娘看着伸在自己面前的一只手，又看了看旁边远远的一群“朋友”，低头苦笑了一声，几乎不假思索的伸手握住。 雨雯一个使力，轻易将人拽了起来。 秦姑娘赶紧拂了拂衣裙。 裙摆处有些许湿污，其实这点脏渍在雨雯看来没什么，但是在贵女圈里，哪怕衣裳褶皱了都要换一身，才显得体面。 “带衣裳了吗？”雨雯像老朋友似的问。 “带了”秦姑娘面色平静，像老朋友似的答。 似乎刚才还剑拔弩张的两人不是她俩。 “需要我帮你吗？”雨雯见没有丫鬟上前来帮忙，问道。 秦姑娘抬头看了雨雯一眼“你不讨厌我？” 雨雯姗姗的笑了笑“还没来得及” 秦姑娘笑了，自嘲的那种。 “对不起”猝不及防的，秦姑娘给雨雯道了歉。 雨雯正要迈开的腿，收了回来。 抿了抿嘴，“我也对我刚才下手有点重，也向你道歉” 秦姑娘猛的抬头，四目相对，她看得出来，雨雯没有别的意思。 “那，那就算扯平了”秦姑娘说着就要走，又停了下来。 看了眼一旁的邬思远。 自惭惭愧。 “我，我就是，”就是看到你们站在一起相谈甚欢的样子，被气昏了头。 可惜不敢说出口。 垂着头走开了。 雨雯看向邬思远，安慰式的笑了笑。 又看向肖子墨，紧抿了唇，皱着五官，和对着邬思远截然不同的态度，像是在说，都是你惹的祸！ 肖子墨那本来冷若冰霜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我的错，我错了！”满满的求生欲，一边护着雨雯往里走去。 邬思远有点没能招架住肖将军这种转变，石化的僵硬在当场。 然半晌后，摇着头，跟在他们后面。 吃过晚膳后，三个船的人缩减到只剩二十几个人，雨雯也想走了，可惜没能走掉。 “过去过来都是诗词歌赋，无不无聊啊！”雨雯有些困了，可惜刚才把最后一批人放下船之后，不知道谁通知船夫开船，画舫真真在河中间飘着了，问了小厮，最近的码头还有半个时辰，而且那边没有马车等候，要返程得一个时辰去了。 雨雯无语，困意来袭，又不能睡，就开始不耐，借酒发疯起来。 场上正在对对子的一个公子听了，两手一摊，“是有点无趣”也没再对下去，都对了一整日了，是挺无聊的。 大家沉默了半晌，没人说话。 雨雯半眯着眼睛，一看就是醉了或困了。 “要不，县主去找个房间小憩”一个姑娘提议。 “房间都被霸占了，不然我早去了”又一姑娘说道。 肖子墨早就想把雨雯揽进怀里让她好好睡觉了，不过又想着这么多人，就作罢了，只是时时关注着，这家伙睡觉本来就不老实，待会儿摔着。 雨雯艰难的睁开眼睛，醒了醒神，拍了拍脸，在这样养神下去，就真睡着了。 “我那有一个游戏，挺提神醒脑的，不过有点有违纲理，不知道大家要不要一起玩”雨雯说道。 下午的狼人杀就是雨雯教的，大家都觉得她的游戏最好玩。 都纷纷看着她。 雨雯抿了抿唇，喝了口茶道“先说好，我把游戏规则说出来，能玩就玩，不能玩的绝不强求，玩的人完全自愿，觉得不好就不要参加，参加了就不要说三道四的乱嚼舌根。” 这一说，提起了大家的兴趣度。 “说嘛说嘛”侯嘉玉玩了一下午狼人杀了，刚走出来，正想玩点其他的。 雨雯示意小厮拿了一把筷子上来，按人数编上号，然后道“这些筷子上都有号码，只有一根筷子没写号码，每个人各抽一支，回答问题那个人是下一个白号，拥有发问权，比如，4号说出自己最糗的一件事，比如，20号说出自己心悦的人。如果被点中的人不愿说出秘密，就得自行罚酒一杯，然后下一轮。怎么样？” 游戏规则一说出来，有的人跃跃欲试，有的人胆怯的摇头，有的人明显在看另一个人的反应。 不愿意参加的不能听别人的秘密，就只能去另外的楼层玩。 最后还是有一大堆人留了下来。 “18号说出自己的初吻”雨雯为了演示，当了第一轮的白号发问。 “还，还没有”一个贵女，手拿着18号的筷子，怯怯生生的说。 又是下一轮“2号说出自己喜欢的人” “哈哈哈哈，你得问几岁，我每一岁喜欢的人不一样”手拿2号筷子的公子笑的人仰马翻。 大家听闻都乐了。 “好好，最近一个”白号更正到。 2号想了想，有点不好意思，“思琪小姐”一脸爱慕的看着他对面的一位贵女。 全场哗然。 第152章 侧妃 好半响“快快快，下一个，我要听其他人说” 又是新一轮 “7号，请说出你～你的特殊喜好”白号是个贵女，声音柔柔的。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特别喜欢闻皂角的味道算吗”答话的是肖子云。 雨雯挑眉，随即捂着嘴笑到“该明个儿把全府的衣裳都洗了，一次闻个够” “哈哈哈哈哈”一阵哄笑。 肖子云也是姗姗的笑笑。 “12号，请说出自己心悦之人，现在的”肖子云问。 邬思远放下手中的12号筷子，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邬思远接着发问“请7号说出自己现在心悦之人” “邬思远”清晰的三个字落入大家耳里，闻声望去，是一个没怎么说过话的贵女，大家看她，她也不怯，还是笑嘻嘻的看向大家。 “好样的” “真行” “不愧将门之后”大家议论纷纷。 邬思远自顾自的喝茶，没有太大反应。 又是一轮抽签“请12号说出自己心仪之人” “怎么大家都想知道心仪之人啊”有人小声嘀咕。 雨雯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号码，高高举起“肖子墨！” 旁边的肖子墨以为雨雯喊他“诶”了一声抓住雨雯的小手。 大家齐齐看过来。 雨雯皱眉，抽回自己的手“没喊你，你傻呀” “哈哈哈哈哈”又是一阵哄笑。 邬思远早已知道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侯嘉玉却是一脸气愤的盯着肖子墨，一副想冲上去揍他的样子，可又打不过，又生生忍住了。 还有不少人也很意外，但感觉又在情理之中，雯萱县主不是在与纳善公主比试的时候就说过“谁不喜欢肖将军”这样的话。 雨雯当众说她喜欢自己了，半点没带犹豫的，让肖子墨心底乐开了花。 这般亲密的举动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啥情况，肖子墨那是在变相的宣誓主权， 随后又一轮，雨雯闭着眼发问“请8号亲吻在座的一位心仪异性” 场上充满了倒吸气的声音。 “还可以这般玩？” “是不是大了点”？ “不愿意就喝酒呗” 8号是个公子，看了眼对面的贵女，默默喝了一杯。 摇了摇头“不敢” 被朋友推嚷着，笑话他“机不可失 时不再来啊” 就这样，大家越玩越嗨，难得雨雯也有答不出来的时候，也被灌了两杯。 船到岸时，个个都是意犹未尽的样子下了船，回了府。 肖子墨骑着马，护送雨雯回尚书府，他立即调转马头回府，放了马，跟父母报了道，就使着轻功潜入尚书府邸。 此时雨雯刚沐浴过，让笨橘子去休息了，自己眼皮也在打架中，熄了灯，闭着眼睛摸上床，突然摸到一个滚烫的异物，瞬间吓的睁大眼睛，随即就是一掌劈过去。 “是我”一个醇厚的声音响起的同时，一只大掌抵于雨雯后脑勺，另一只手擒住那带着掌风的手，侵略性的唇就贴上了雨雯的唇。 缠缠绵绵，只有唾液吞咽的声音。 这日过后，外面就有流传慕容雨雯和肖子墨两情相悦的绯闻。 不多久， 状元郎自荐入巡察司的消息就传了出来，放弃大好前程的翰林院，选择了品阶小，又要日晒雨淋的在外奔波的巡察司，让众人大跌眼镜，只有雨雯暗自觉得，邬思远总算为自己活了一次了。 送行当日，雨雯身穿一身红色男装，和肖子墨一起，等到了送行人都离去后，才上前见礼。 “我挺为你高兴的”雨雯说道。 要知道，邬思远这事没和家里通气，自作主张，被邬太师差点逐出家门，闹得很僵。 邬思远看着英姿飒爽的雨雯，半响才道“你们什么时候成亲，也不知道到时候我在哪儿，兴许就来不了了” 雨雯侧脸看了肖子墨一眼道“不急，” 肖子墨却是咬牙切齿的说“很急” 邬思远看着两个新认识的朋友，感觉很好。 肖子墨递上一个锦盒。 邬思远打开一看，是把折扇。 看样子很普通，拿上手却比一般折扇重一些。 正反面也没有题字，空白一片。 邬思远纳闷的看向雨雯。 雨雯接过折扇说道“空白是因为我文采不好，就不在状元郎面前班门弄斧了，你自己喜欢啥画啥，扇柄处能抽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另一侧的扇柄有个很不起眼的按钮，能射出暗器，不过机会只有一次，要好好把握，锦盒里有后备的暗器和几颗解毒丸，不是解百毒那种，是能解寻常迷药，和一些毒，具体的使用说明，我写在小纸条里了，有空自己琢磨琢磨”然后折好递给邬思远。 邬思远意有所思的看着雨雯。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精彩到随时可能丢命，哪怕你是朝廷命官”肖子墨解释道。 邬思远感激的点点头，“谢谢” 他没想到，这些说辞会从两个刚认识不久的朋友嘴里说出来，而他的其余朋友，大多都是口头说几句珍重。 雨雯不知道，她的一个善举，为将来李琰的登基立了一根承重柱。 翼王府 雨雯趴在软榻上，看月儿绣小荷包。 因为太困，眼尾都有些血丝， “去厢房小憩一下如何，看你那困猫的样子”月儿打趣道。 “我这叫春困，春暖花开，正好眠。”雨雯耷拉着脑袋，说得有气无力。 “县主去年还说过秋乏和冬眠来着，”王妃的贴身小丫头云雀笑嘻嘻的说道。 “嗯，睡觉乃人生大事”雨雯又假模假样的点点头。 大家又嬉笑了一会儿，雨雯虽然困，但也没真睡。 就是无精打采。 “娘娘，云侧妃和康侧妃来给您请安了”外面的小丫头说道。 月儿停了手中的活计，看了看雨雯，肩膀一松，“让她们进来，” 将前面的东西一推，规规矩矩地坐着，端着王妃的气势。 跟着进来两个小姑娘，一个看上去沉稳有力，一个眼神四处转悠，是个不安分的主。 两人问了安，也看了座。 两人都好奇的看着雨雯，一个眼神带些打量，一个则有些轻佻。 “雯萱县主也在”云侧妃首先打破沉寂。 雨雯侧身“云侧妃安，康侧妃安” 第153章 为什么不定亲呢 这两女的她知道，一起过的门，七王子封为翼王之后，朝中老臣自荐的，李琰想的很开，他既然娶不到自己最爱的女人，那为了地位，娶谁都一样，只要能有助于他，来者不拒。 不过他不常在侧妃处休息，一月中大部分时间还是呆在月儿房中，所以连雯儿都奇怪，怎么月儿的肚子还没反应，为此李琰没少折腾月儿。 不过都是房中乐事，月儿受累也是欢喜的。 “雯儿妹妹快起来”云侧妃急忙说道。 康侧妃反应要慢些，被云侧妃抢了先了。 “雯萱县主可是王府的贵人，日后见面不用那么拘束”康侧妃想了想，换了一个说法。 大家以前就一直认为雨雯是侧妃的人选，后来她自己撇清关系，大家又以为她和李琰没戏，但是雪灾一事，县主又出力又出主意，最后搏了好名声也给自己挣了个县主的名头， 她们作为翼王的侧妃，如果能像王妃一样和县主相处融洽，翼王是不是会多看她们几眼。 再加上肖子墨那个显眼包，本来高冷的人设，现在走到哪儿都像老妈子似的宠着雨雯，恨不得告诉全世界，这是我媳妇，不长眼的离远点。 在女眷圈里就流传着雨雯是狐狸精，有御男之术。 再看看和她要好的翼王妃和锦王妃，那翼王和锦王不都是娇惯着嘛。 所以能不能获得男人的心，就看雯萱县主肯不肯教授于你了。 雨雯当然不知道外面的传言，她的心思都用在挣钱和党争上了。 雨雯站直身子，乖巧地说道“该有的规矩还是不能坏”这就是说你们别坏了翼王府的规矩。 两位侧妃讪讪一笑，也没有再说什么， 鸡同鸭讲的聊了一堆有的没的，连月儿都觉得再聊下去雯儿得打道回府了。 就听到李琰的声音响起， “月儿，雯儿，出门了”这人还没进院子，声音就传了进来。 丫鬟在前面急急的撩起门帘，翼王刚才进院子时，跟下人吩咐了，不用通传，步子又迈得快，小厮都没来急的说侧妃也在这。 李琰直到踏进屋子，才看到有四个女人，定了定神“两位侧妃也在” “王爷”两位侧妃在听到声音时就立正站好，等着以最柔美的一幕见面了。 柔柔弱弱的行礼，像风一吹就倒了似的。 雨雯见此情形，看了月儿一眼，她没什么表情，有些麻木了。 李琰示意两位侧妃起身，大步朝王妃这边走来。 眼里都带着光“走，带你们吃好吃的” 雨雯瘪嘴，借花献佛。 李琰在雨雯额头上轻弹了一下。 “等久了，事情太多耽搁了”说话的亲和是对着其他人没有的。 雨雯假意捂了捂额头“打红了肖子墨又该问怎么回事了” 李琰牵上月儿的手，扯了扯雨雯的袖子，“好，下次轻点，你再不出去，肖将军该拆我大门了” 雨雯听闻肖子墨来了，有些小窃喜“他不是在军营吗？” 三人边走边聊，一点没顾及到一旁的两位侧妃。 李琰又道“刚从宫里出来，我让他进来，他说你罚他，又没说罚什么，就是不肯进府” 雨雯高兴的点着头“嗯，真乖” 后面的两位侧妃，怎么想都不觉得肖将军能跟乖扯上什么关系。 “雯儿，你又戏弄肖将军了”月儿开口， 雨雯凑近月儿，低声说了几句。 月儿那憋笑的神情，让李琰不太想知道为什么罚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他好歹也是将军，你在人前还是给他留点面子”李琰现在都替肖子墨打不平了，其实看到肖子墨，他是又嫉妒，又可怜，堂堂一个大将军，经常被小丫头吼得团团转。 “那是肯定的呀，琰哥哥，你是没见着他追着我打的时候，可凶了”雨雯那神情，怎么看都不像可凶了，而是可好玩了。 李琰有时候真的很庆幸雨雯没选自己，不然他俩还真不一定能像现在一样自如，毕竟他肯定做不到肖子墨那般宠溺。 “嗯嗯嗯，可凶了，那我收拾他，敢跟我雯儿较劲”李琰假装恶狠狠地说。 “别啊”雨雯脱口而出，又紧抿着唇“琰哥哥被收买了！说，肖子墨是不是给你好处了！” 雨雯反应是真的快，李琰佩服。 “嗯，今晚他买单，当然被收买了，月儿今晚可要多吃些，听说有新菜”李琰说道。 “有没有新菜你是不是该问我？”雨雯激动的上前两步，再背转身走。 李琰正要提醒她要转弯了， 雨雯因为是背着前面，就已经撞上了。 雨雯只觉得撞上什么坚硬的东西，转身一看，笑了。 “你不是不进府吗？违规了，得罚！”笑嘻嘻的搂住肖子墨的腰。 肖子墨随手将人搂进怀里，“想你了，谁叫你半天不出来” “嗯，我也想你了，咱们走后面，不管他们”雨雯扯着肖子墨的袖子摞到侧妃后面去。 两位侧妃见到高大英俊的肖子墨和颜悦色时，都羞红了脸低着头，见了礼就赶紧跟上翼王。 云侧妃不时的小心回头看，这雨雯还真是大胆，这没成婚，也没定亲，就这般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粘在一起， 又想着为什么不定亲呢，都好成这样了，让人多羡慕嫉妒啊，为什么不定亲呢。 就这样来到王府门口，侧妃极不情愿地看着王爷和王妃出门没想着带她们，不过一个都没带，反而很容易释怀，自己果断的转身回府了。 虽然肖子墨很想和雨雯腻歪在一块儿，可是在外面总是要避开些的，就和翼王坐了一辆马车。 今日是翼会所上新菜的日子，这个会所是雨雯为李琰私人订制的，当初两个大项目让李琰和李谭选，一个文雅，一个狂野 李谭是哥哥，他先选，只听名字他就选了狂野的酒。 虽然雨雯提醒他，这个项目最后估计得被御史抓小辫子。 但是骨子里就不正常的李谭，还是选择让年轻人狂野的游戏。 只是这个项目需要不扰民，所以需要购买合适的地，再重修场所，比较耗时。 第154章 齐玉沙 而留给李琰的，也是最合适他的，优雅的茶道会所。 走的高端路线，所有菜品都是私人订制，跟满汉楼的大众菜不同，请的全国有名的大厨，再加上雨雯的调料和主意，做出外面绝对吃不到的繁复口感。 就是那种，一块豆腐都能给你做出十八道菜，还样样都好吃的宴席。 当然还有供人谈事的优雅茶室，和棋室，以前李琰说要开设棋室的时候，雨雯还觉得这个的生意客人肯定少，后来才知道，痴迷棋道的人大有人在，一盘棋可以下一天，还乐此不疲，这是雨雯不能理解的。 李谭和王妃早已经到了，两人正在博弈围棋。 大家到了，也没有打搅他俩。 雨雯的棋艺只能算会，不能算精，所以兵蛮子肖子墨每次都追着她打。 但是好胜的心，和没有太多娱乐项目的事实，导致雨雯又经常想玩，玩又玩不起，撒泼耍赖，无所不用其极。 肖子墨就爱雨雯耍赖，觉得她才活得自在，真实。 “我听说齐阁老想把孙女许给你，往你家跑了好几次了”李琰说道。 肖子墨撇开雨雯好动的小手，反手逮住，“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雨雯假意吃醋，“哼，你还挺抢手” 肖子墨将小手放到唇边“所以你要看牢了” 雨雯用另一只手作乱，“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雨雯随意说着，一心想抢肖子墨面前的东西。 肖子墨虽然没听懂什么是拜拜，但是下一个更乖，那咬词清晰，话意简单，他还是听懂了。 伸手将雨雯像逮小猫小狗一般，拧着后脖颈，就把人拧到屏风后面。 只听一阵打闹后，雨雯开启求饶模式“墨哥哥，好哥哥！” 肖子墨冷冽的声音响起“什么叫下一个，你的下一个在哪儿”？ “没有没有，我说梦话”雨雯祈求到。 “哼！梦里都是美男”肖子墨冷笑。 “没有没有，都是腹肌男”说实话，雨雯经常梦到自己在现代军营里的军旅生活，那时候最喜欢看的，就是兵哥哥们体锻，那一身匀称的毽子肉，想想都流口水。 完全忘了屏风外还有四个无辜的人，四双眼睛，八只耳朵。 “啥，腹肌男”肖子墨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腹肌，他觉得还挺棒，不过这玩意得比比才知道是不是真的棒，但是和谁比呢。 雨雯趁着肖子墨走神儿，想溜，又被拧了回去， “嗯嗯嗯，摸到了，坚实紧致无敌八块腹肌”雨雯认真的说道。 李琰实在听不下去了。 “肖子墨！”李琰大吼了一声，他舍不得吼雨雯不要脸，带坏王妃。 但肖子墨他随便吼。 “琰哥哥叫我了，我该过去了”雨雯又想溜。 肖子墨一把扯回来，按在怀里亲了老半天，雨雯都被亲的丢了魂，迷迷糊糊的了，肖子墨才放开她， 唇上触感没有了，雨雯还不自觉的舔了舔，脸色微红。 瞧这小嘴，真想好好亲亲，好好让小嘴求饶。 可惜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场合不太对，外面好歹杵着两位王子。 肖子墨咬咬唇，放开雨雯。 “明日在家中等我”肖子墨带着点赌气的语气。 雨雯人还是懵的。“嗯？” 那涣散迷离的小眼神，肖子墨最爱了， 又啄了一下“上门求亲” “啊～～～～？”雨雯反应过来，长长的一声诧异之声。 肖子墨终是没忍住，又抱着啃了几口， 磨磨蹭蹭的从屏风后出来的时候，雨雯脸都烧红了，发髻都被搓乱了。 嘴唇也被亲肿了， 两位王妃见状，只能尴尬的低头玩自己的， 难得看到雨雯有如此娇羞的神色，两位王子都觉得肖子墨是能人啊。 虽然两位王子都是媒妁之词成的婚，婚后也比较幸福，但是这种小情人般打打闹闹的羞羞场面，却是一万个绝缘的。 李琰甚至想过，即使是如愿娶了雯儿，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亲密的事，对他来说，在外面牵牵小手是最高上限了。 不得不说，雨雯性子野，肖子墨也旗鼓相当啊。 肖子墨就像没发生过一般，大刀阔斧的坐在一旁，看着雨雯玩一些智力玩具，这些九连环，鲁班锁，有的是二王子从列国中收摞的，有的是雨雯自己设计的，很受大人小孩喜欢。 “齐之源可不简单，能屹立三朝不倒，绝对是个狠角色”二王子李谭说道。 一边在提醒李琰这人要提防，现在是中立，如果站队，不好估量。 一边提醒肖子墨，这齐阁老有个绰号，叫齐胜天，就是说他想要的东西，连上天都抢不过。 看着温文尔雅，其实是匹披着羊皮的狼。 肖子墨揉眉，其实他也注意到这人了。 不仅仅是齐老头子，他那乖巧伶俐的孙女，齐玉沙最近总是能巧遇。 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家中大嫂跟齐玉沙成了闺蜜，三天两头到家中做客，搞得肖子墨最近都很少回府。 “你要当心齐玉沙，那可是个骄纵跋扈的主”锦王妃听闻他们在聊齐玉沙，也走过来，还挽起袖口，露出一个不怎么清楚的牙印。 锦王温柔的将王妃搂在怀里，“那姑娘搞的？”这个牙印他问了好些次，每次王妃都不肯说，只说年纪小，记不得了。 锦王妃点点头“嗯，小时候就住隔壁，我的纸鸢掉进她府里了，我让丫头去取，结果被她的丫鬟打得偏体鳞伤的回来，我自己去取，她不还，最后我俩打起来，我个头比她大，她打不过，就咬我，最后她那强势的爷爷，借机还将我父亲弹劾了一番，幸好我们家也没什么大错， 低调了好些年才慢慢起来。 当时也是他们家没那么出色，所以平平无庸的二王子，娶个平平无奇的小丫头当王妃也被说成天作之合。 不知道是不是和雨雯肖子墨混久了，这种当众搂搂抱抱，对李谭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他将王妃困在怀里，心疼的吻了吻，好像又觉得不够，就加深了这个吻，直至李琰又受不了了，一直假咳，才分开彼此。 第155章 求生欲拉满 李琰正正声，这一个两个的，一点不顾及旁人的感受。 “那齐阁老我也了解过，家族里只手遮天，全是他说了算，其实其他人的脑子和谋略感觉都一般，不知道是不是全长他一人身上了。”李琰说道。 “至于那个齐玉沙，那可是比你都有过之而不及的人啊，”李琰看向雨雯。 “当然还是咱家雯儿又乖又懂事，虽然霸道了些，懒了些，但是该懂事的时候比谁都懂事。”李琰马上把话圆回来，好险，求生欲拉满。 “就是特别会作嘛？”雨雯总结道，看来她对自己的认识还是挺清楚的嘛。 “差不多，你俩作的不一样，你就把所有的作，尽数使在肖子墨身上了，她不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很会笼络人心。 上面把几个公主，郡主收的妥妥的，下面好几个不清不楚的情郎，”李琰又看了眼肖子墨，提醒道。 “说句不好听的，雯儿只是嘴巴子厉害，天天闹着看小官，那玉沙小县主可是身经百战，看上你之前才和永孝侯的儿子分开，你得当心”这些话李琰是看着肖子墨说的，当然也是提醒雨雯，你情郎被人看上了，你得抓紧咯。 雨雯又看着肖子墨，淡淡的来了一句“当心买一送一” 在场五人都僵在原地， “雯儿，你，那个，你多久出门”月儿觉得再聊下去怕是少女不宜了，又岔开话题， “准备差不多了，最多十日，祖父非得教会丑黑古诗才走，我说他路上也可以教，他不听，”雨雯无奈的耸耸肩。 “打算玩多久？”李谭问，他的梦门就快完工了，雯儿玩久了怕是要错过开业。 “一两个月，三四个月，五六个月，不知道，就看我想不想回来咯，”雨雯说着用肩头撞了撞肖子墨。 肖子墨沉声说“两个月，玩高兴就回来，不要让我去蜀州请你” “山高路远，说不准走错路就被拐了呢，”雨雯本是想调侃的，又想起万峰山之劫，甩甩头，“谁敢！” 吓了大家一跳，只有肖子墨知道为何如此神情。 有些闷笑，这一辈子的梗啊。 “该不会看上当地的帅哥就不回来了，”月儿和雯儿呆久了，这现代词汇张口就来。 “那可说不准，反正外公跟着，这么大个长辈，要是哪家好儿郎被他看起了，就做主许了呢！”雨雯捂嘴偷笑，感觉哪家大白菜要被自己拱了。 肖子墨黑着脸，还记得自己那被突然相好的亲事和被取消的亲事，都是顾国公做的主，心里又是一阵翻腾，如果不取消，现在孩子都该打酱油了，还能担心她到处沾花惹草。 越想越来气，不过当然是气自己，他了解雨雯，她还不至于是个朝三暮四的女人，单看她对肖子云那契而不舍的精神就知道，一想到肖子云，肖子墨觉得头疼，很疼。 他很想和雯儿独处，哪怕不能攻城略地，也是幸福的。 扯了扯雨雯的袖子“想吃鱼了，我们出去钓鱼” 雨雯皱眉，“这么大太阳” 肖子墨直接将人抱起，带着怀里的人跟四位主子见了礼，往外走去“找个没太阳的地儿钓” 月儿小声的呢喃了一句“肖将军该不想生米煮成熟饭，雯儿就跑不掉了” 肖子墨正要迈出去的腿差点被门槛绊倒。 “你小心点，别把我摔了”雨雯叫嚷着要下地自己走。 肖子墨越走越急，消失在走廊上。 翌日， 雨雯并没有将肖子墨让她在家等着的话当真，该干啥干啥。 她今日巡视了产业，春风暖阳，便四处走走，想想还有什么产业是能做的。 “雯萱县主！”有个女声唤住了雨雯。 雨雯闻声望去，楼台上站着几个妙龄少女，其中一个是沈佳佳，沈亲王府的。 好歹是认识的，又是人家主动打招呼，她点头示意，就打算走。 又听上面指指点点的说她，她蔑视的又望了一眼，那群小姐就像鹌鹑一样躲躲闪闪。 雨雯好笑的摇摇头，看上去很失望，有本事背后说人，没本事当面承认。 又过了几日。 她想着要离开几个月，所以提前将产业的事务交代好，又去农场挨个巡视了一番，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出发了。 回府后收到一张的宫贴，是在她原定出发的前一日的，这出门了还好说，没出门你就必须得去了。 穿上锦绣良缘的最新春装，舒适惬意的去参加赏花会， 进了宫，跟着宫女走着走着，就越觉得不像是去后花园的路，雨雯虽然进宫少，但是现代特工的特性让她对方向感很敏感，她开始谨慎起来。 宫女见识的人多了，她能感到雨雯的气场改变，也知道雨雯的身手，要收拾她易如反掌，索性先开了口“县主不必紧张，今日赏花会就在明月殿，请随奴婢就行，” 雨雯皱眉，没太注意赏花会的具体内容，只是大致瞟了一眼，是哪个妃子来着。 想着想着就跟着进了一处宫殿，“明月殿。”雨雯喃喃的说出口，心里想着是哪个主子。 进屋之前，宫女提示雨雯“明月公主殿下” 雨雯正要纳闷，这八杆子打不着的人，怎么邀请她，不过好歹是公主，她还是很有礼貌的进了殿，请了安。 “臣女慕容雨雯参见公主殿下，”雨雯礼数还是学的挺好的，毕竟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古代，这是脸面。 “好了，人来了，你们聊”明月公主也没叫雨雯起身，便自顾自的离开了。 雨雯看了看现场的人，这是专门请她来聊什么？ “雯萱县主”在场唯一能认出的就是沈佳佳了。 雨雯看向她，自顾自的起身找了个座位坐下，毕竟皇宫太大，这相当于宴会服的新衣裳，穿起好看，但不够透气，走多了有点热。 “找我什么事？”雨雯问，没有特指是谁找她。 “是本县主找你”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雨雯看过去。 个头一般，丰润是最大的特征，胸头那两个硕大的水蜜桃，怕是有些沉。 第156章 平妻 齐玉沙面相属于大众脸，走路上没有回头率那种，粉很重，老远都能嗅到她的胭脂味， 年纪大概20有吗？这么丰满的身材，像是二度发育啊。 雨雯就这样盯着她，也没回话。 “你看什么看！”那女子不耐地吼道。 雨雯想想可能是自己打量的眼光冒犯到了对方，但对方嚣张的话语，雨雯又是不喜的，干脆收回了眼。 对方见她又默不作声了，又开口叫嚣“跟你说话呢” 雨雯揉了揉脚踝，平淡的“嗯”了一声。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玉沙县主跟你说话呢，你什么态度！”又一个女子的声音。 雨雯眼神不耐地盯过去，那气势就是“关你屁事” “雯萱县主，这位是玉沙县主，肖子墨将军的未婚妻”沈佳佳说道。 沈佳佳还指望沈世子娶了慕容雨雯，这样就不会跟她抢肖子墨了。 所以态度上要稍稍好些。 雨雯挑眉“未婚妻？” 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皇上昨日赐的婚，”沈佳佳又解释道。 昨日？昨日她在干嘛？哦，昨日在农场。 雨雯想着时间点。 但是为什么没人来跟她说呢，是怕她伤心吗？听到了这个消息，她伤心吗？好像有点，又好像震惊多一些。 “肖子墨接旨啦？”雨雯好奇这个。 “这个你不用管，今天叫你来，就是要通知你，肖子墨以后是我的人了，你就有多远滚多远，不要再出现在我们眼前了。”齐玉沙语气极其嚣张。 雨雯神色淡然的拿着一旁的糕点吃着，不愧是御厨，糕点做的很好吃， “上一个跟我说肖子墨是她的男人的那个女人，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儿呢”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纳善公主被皇帝指给了一个御史，品阶虽说不错，不过一文一武，每天鸡对鸭讲，没多久纳善公主就自己把自己气病了，给西蒙写家书，西蒙好似也不管。 现在纳善消停多了，几乎听不到她的消息。 “就是说他抗旨了，所以你急了，对”雨雯一语点破，在场众人都为雨雯的机智感慨。 “你离开他，不然我会让我爷爷整垮你们慕容家，你就等着当丧家之犬！”齐玉沙又道。 “你倒是真敢说”雨雯乐了，但是一点没急，反而很轻松。 “你以为我做不到？”齐玉沙气狠狠地说。 “嗯嗯嗯，你厉害，你最厉害，”雨雯两手一摊，一副你天下无敌的表情。 “你这什么态度！”那名不知名的女子又拿态度说事。 雨雯看向她“你是哪家的？”她本就不是个喜欢应酬的，几乎不参加各类聚会，所以世家贵女不认识几个。 “这是李敏大人的女儿”沈佳佳介绍道。 “李敏？礼部那个？女儿？嫡女？”雨雯的一顿输出，那女子气急败坏。 看那生气的样子就知道不是嫡女，只是次女，或庶女。 雨雯虽觉得这古代尊卑之别很烦，但是这种时候，就感觉很爽。 “你几次三番在本县主面前叫猖，我还以为多大的背景，你觉得你对本县主大呼小叫的，合适吗？按律法，不敬该怎么办来着？掌嘴吗？”雨雯语气虽然不算强硬，但说的在理，那女子本也是跟齐玉沙混久了，养了些目中无人的习性，可惜又没齐玉沙的命。 那女子虽不情愿，揪着手绢，不说话了。 “雯萱县主，你不放手，受伤的是肖将军，那是抗旨，要掉脑袋的”沈佳佳真挚地说。 “什么叫做我不放手，”雨雯挥了挥自己的小手。 “明眼人都知道雯萱县主和肖将军～”话没说完，留白等人来遐想。 雨雯瞟过去，只一眼，那女子便没有再开口。 看似懒散的性子，却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是，我与肖子墨心意相通，互生情愫。”雨雯点点头，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无耻”齐玉沙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们两情相悦无耻还是你强拆鸳鸯无耻，你自己没点数吗？脑子不好就多吃点猪脑补补”雨雯有些生气了，觉得挺无聊的。 “沈佳佳，你以为把我俩分开，他就会纳了你？这玉沙县主好歹是个县 主，还有个厉害的爷爷，你呢，”雨雯知道中间肯定有沈佳佳的撺掇。 齐玉沙听到雨雯这般说自己的实力，也自傲的闭了嘴。 算你识相的眼神看向雨雯，雨雯甩都没甩她。 沈佳佳却被说红了眼，眼见着就要哭了，确实，肖将军是不可能娶她的，虽说她背后是沈亲王府，但她终究只是个表小姐，和齐玉沙抢主母的位置绝不可能，但是齐玉沙承诺她，等自己过门，就想办法让将军纳了她，她是真心喜欢肖子墨的，所以即使是妾，她也心满意足了，大不了等进门后再想法子。 “打住！别在我跟前掉珍珠豆，我可不是老爷们，不吃这套”雨雯说着活动活动腿脚，想着还得走回去，就很烦。 这粗俗又解气的话，说的沈佳佳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你就没想过肖子墨的难处？”一个女人看上去很温和，梳着妇人发髻，应该是已婚了。 “肖子墨是个人，不是谁的所属物，他有选择婚姻，选择幸福的权利，而不是像物品一般任人挑选，这般话我在围猎场面对纳善公主的时候就说过了，这是他的婚姻，他要抵抗，是他的事，婚姻是一辈子的事，媳妇娶得好不好，意味着他后半辈子的气顺不顺，一天到晚对着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过的度日如年的生活，想想都恐怖，我会一直支持他的一切选择。”雨雯对着妇女说完，又看向齐玉沙。 “想嫁给一个男人其实很容易，特别是肖子墨这种恋爱脑，但是你要是逼他，只会得不偿失，能用权势进的了侯府的门，你也爬不上他的床，即使你用手段爬上他的床，但这种东西，不能天天用，强扭的瓜不甜！何必呢”雨雯撇撇嘴，都懒得跟这群笨女人说。 “现在问题是肖将军为了你抗旨啊！”沈佳佳也是真慌了， “所以啊，肖子墨抗旨你们不去找肖子墨，找我干甚？是觉得自己找了也白找吗？柿子按着软的掐吗？”雨雯抖了抖胸前掉落的糕点碎屑。 “只要你放手，我同意你做平妻”齐玉沙开口。 雨雯看向她，这不太符合逻辑啊？ 长时间的思索让气氛很是尴尬。 第157章 用爱融化一切烦恼 “我很好奇，你认识肖子墨吗？为什么非要嫁给他，你也挺～漂亮的，身材好，身世又好，为什么非的是一个抗旨都不愿娶你的男人呢？”雨雯问道。 视线落在齐玉沙的小腹上，不是有了，急着找接盘侠，就是和六王子的党争有关，要不，就是都有，思及此，雨雯嘴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邪笑。 在场好几个女眷其实都有此疑问，只是一直不好开口，这会儿都望向齐玉沙。 齐玉沙那被人快要拆穿的小表情，让雨雯看向她风韵的身材。 有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要你管！”齐玉沙见大家都盯着她，为了掩饰内心，索性发飙。 说着就要甩手打雨雯耳光， “慕容小姐！”那位已婚的妇女焦急的大声提醒。 雨雯眼光看向妇女，手却侃侃抓住齐玉沙的手腕，用力一甩，齐玉沙下意识的护住小腹，更确定了雨雯的猜测。 雨雯不屑的看着踉跄了几步的齐玉沙。 “就凭你！我舞刀弄剑的时候，你还在玩尿泥巴” 一堆女人再怎么不喜欢雨雯，但是听了这般打趣的说辞，也心里一乐，难得看到齐玉沙吃瘪。 雨雯随即给刚才提醒她的妇女一个道谢的手势。 转身又对着还一脸惊魂未定的齐玉沙道： “你这身子最好不要乱来，当心鸡飞蛋打。” 雨雯说的随意，听者有心，齐玉沙瞬间惊慌失措的白了脸。 已婚妇女怕是听明白了弦外之音，也有意看向齐玉沙。 “做人不要太特立独行比较好，这是个需要大家和睦相处的共同社会，慕容姑娘此般不合群，真不知道府上会不会受牵连”又一女子说道。 雨雯连带讥笑的看过去，今天在场十几个女人，个个都是打扮的精致得体，看来都是有头有脸的人。 本来想迈开的脚又收了回来，带着上位者的眼光俯视了一圈，眼神之凌厉，让人望而生畏，不战而栗。 脑中搜索出那句有名的网络名言，开始她的义正严辞“合群，什么是合群，合谁的群，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在乌鸦的世界，连天鹅都是有罪的，我不需要合群，我做我自己就好了，我就是那个独一无二的，纵你阅人何其多，再无一人恰似我！” 顿了顿“至于一点儿女情长就会连累府上，好歹我也是尚书府嫡女，皇上亲封的县主，皇上的眼睛可雪亮着，你可不能妄言。”一句话，把妄议的高帽子又摔回去，扎的那个贵女一声不吭。 雨雯见效果达到，起身跺跺脚“下次这种聚会就不要叫我了，累得慌” 抬脚准备要走，刚迈出一步，又顿下。 “需要争抢才能得到的男人，我慕容雨雯不稀罕，还有，我这人，特别记仇，谁要是敢动我在乎的人，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痛不欲生！人在做天在看，我希望有些事别做得太过分，免得后悔晚矣。”说完也不管什么明月公主了，自顾自的走了， 齐玉沙气的跺脚，这么多年她是第一次吃瘪。 “我要告诉我爷爷，我要杀了她！”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各自想着心事。 雨雯一路顺利的出宫，深呼一口气，这皇宫真真有种无形的压迫感。 瞧见马车旁的橘子，雨雯知道车上有人，不然橘子不会在车下等她。 想着就迈步上前。 车帘还没开完，一只大手就将雨雯扯了进去， “回府”车内传出雨雯吩咐的声音。 马车缓缓走去。 雨雯窝在肖子墨坚实的胸膛前，听着他的心跳，感受他的呼吸。 让人很踏实。 两人都没有说话。 就这么静静抱着。 “齐老头用先皇赏给他的免罪金牌换了皇上的赐婚”肖子墨低低地说，语气很沮丧。 “嗯”雨雯想到了，能让皇帝不顾肖子墨感受赐婚的原因，应该很严重。 “我会想办法处理”肖子墨突然觉得雨雯明日就走，好像是上天安排的。 不让她掺和进来，会安全很多。 “抗旨？”既是疑问又是陈述。 肖子墨不说话了。 “这是个皇权时代，你抗旨全家遭殃，何必呢，一个女人而已，跟你的命没法比”雨雯宽慰道。 这个女人既是指自己又指齐玉沙。 “不要离开我！”肖子墨也明白，他不能抗旨，抗不了，不该让全家人 陪他受罪。 但是他离不开雨雯，想到雨雯要出游他就心间疼，不舍，不敢想雨雯不要他了，那他就不用活了。 雨雯没吱声，刚才还平淡如水的心镜，这会儿也拧着疼。 她不愿自己在不理智时做出任何承诺。 肖子墨抬起雨雯的下巴，温柔又深情的吻如数落下。 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就用爱融化一切烦恼 马车围着尚书府转悠了好几圈，才在侧门停下，雨雯整理整理外衫，下了马车。 第二日，尚书府外的马车都要阻塞交通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送雨雯和顾国公出城。 本来慕容易和夫人都接受肖子墨了，结果皇帝一个赐婚，打破了一切美好。 “照顾好自己！”雨雯和小姐妹们互相道着别，都是一样的说辞。 “早点回来，不要被那些小子勾走了”李琰打趣道，雨雯突然又要离开，不知为什么，他心一直是慌的，不踏实。 他也得知了赐婚的事，也去打探过皇上的想法，皇上表示很无奈，这金牌又不是他发的，但是要他来承担后果，想想都亏的慌。 在皇帝得知肖子墨和雨雯好了之后，还很看好这对佳偶来着，所以现在尽可能的宽厚对待肖子墨抗婚的事。 李琰还试着跟皇上商量，要不就给肖子墨停职，或撤职。 以惩罚他抗旨，这都惩罚了，齐家人也不能硬要人家命。 等有机会再复职就是了，反正肖子墨感恩皇帝的恩情，比什么都重要。 皇帝觉得有理，又听闻雨雯要随国公去蜀州，又想到了这丫头的命运真是多折，也是万分感慨。 肖子墨直到人都走光了，才敢紧紧拥住他的小丫头，毕竟他现在也算别人的未婚夫，被人瞧见对雨雯名声有损。 “告诉我你会回来的”肖子墨哑着嗓子，很难受。 第158章 妥协 肖子墨比李琰更慌，心底有个声音不停在说“她走了就不会回来了，她还没同意嫁给你” 反复折磨着他。 雨雯拂了拂他的背，没说话，她确实不敢做任何保证。 “你不会丢下我的”久久不见人说话，肖子墨眼眶都红了，双手握紧雨雯的肩头，死死的盯着她。 像是在说，你敢丢下我试试！ 可是理智告诉他，雨雯真的有可能一去不复返，丢下他。 毕竟她已经丢过一次了。 “说话”摇了摇肩膀，想要得到答案。 雨雯眼中有泪花，她尽力不让它掉下来。 “我觉得你懂我，也觉得自己懂你！我俩心中都有大义，如果有一天要在家人和爱人做选择，我会义无反顾的选择家人。”雨雯说完，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掉下来。 “你就不能妥协一点点吗？为了我！”肖子墨问。 雨雯低头，深深的吸了口气。 “可能我还不够爱你”雨雯说的是实话也是谎话，此刻她的心第一次这么的揪痛，像一只手狠狠的拧着心间，但是她知道如果不绝情一些，肖子墨不会娶齐玉沙的，肖子墨抗旨就是死罪，家人也不能幸免。 她情愿自己当个坏人， 肖子墨听到了自己最不想听到的话，眼色甚红，“我知道你在骗我，你惯会骗我！”一把拥住她，不想放手，这次绝不放手。 “不要不要我，不要再丢下我，这辈子我肖子墨的妻子只能是你，不会是别人！”肖子墨咬牙切齿，几乎是从牙缝里说出来。 “别这样，命最重要，除了生死都是小事！我希望我爱的人都幸福的活着，能答应我吗？活着最重要！”雨雯贴在肖子墨的胸口，哭成了泪人，活了两世，第一次如此心绞痛的哭着。 “你都不要我了，我活着干嘛”肖子墨一个大男人，鼻涕眼泪一起流。 雨雯拂着肖子墨腰间的手紧了松，松了紧， 最后像是下决心般的说“我会尽快回来的” 又补充一句“前提是你还活着”。 听到这句话，肖子墨已经得到了他要的答案，他知道，他的小丫头妥协了，在爱人和自由之间，选择了他。 肖子墨不愿放手，雨雯挣脱不开，只能又说“如果你死了，我就如愿缠着子云哥哥，或者嫁给沈世子，思远哥哥也不错” 肖子墨终于被气笑了，“你做梦，不行，做梦都不能梦到别的男人。” 沉重的心情被这一冲，就好了很多，肖子墨想吻她，又生生忍住了，拥抱都要顾及，接吻更不可能。 “我会再想想办法，也不是非娶她不可，你在蜀州玩够了早些回来，你可是军师，没你转不动”帮雨雯把眼泪抹掉，指腹不舍的在脸颊上蹭了蹭，“注意安全，关好门窗”肖子墨对关好门窗的执念不比远离肖子云差，毕竟他是惯犯。 雨雯也被逗笑了“嗯，好，一定关好门窗，最好养两条大黄狗！” 两人相视一笑。 有苦涩也有甜蜜。 “要不，我不走了”雨雯提议一起面对。 肖子墨知道她的意思，心里很暖，但却摇头，“好好去玩，有你在我反而容易被掣肘，放心，皇上有颗仁慈的心，而你相公我也不是一个软柿子。” 雨雯掐掐他的腰“相公？” “诶！”肖子墨知道是问句，不过他给的是肯定句。 两人又笑了，这回，是由衷的开心。 想通自己要什么后，雨雯也轻松很多，她要的是肖子墨这个人，不管他娶谁，人和心都在她雨雯手心里，跑不掉。 就看那齐玉沙命够不够折腾了。 “那齐玉沙的肚子恐怕有了，你可以从这上面入手”雨雯想起齐玉沙，随带就想起那丰满的身材。 现在想想那妥妥的二度发育啊。 肖子墨一震，随即放松“我就知道你是军师，什么难事到你手上都不是事儿”又想上口，被雨雯捂住了。 “乖乖等我回来，”雨雯踮着脚尖，在自己的手背上光速亲了一口，就当隔空接吻了。 “嗯，注意安全，到了给我飞鸽”肖子墨说道。 自从豫州之战，雨雯就寻思着这通讯的问题。 后来想着训练鸽子把，这小家伙自古都是当飞行员的命。 她还将通信密码本编辑成册，一般人取得了信件没有密码本解码，也是白搭。 两人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道别，雨雯和顾国公的车队才算顺利启程，他们一行先走水路，进蜀州地界再走陆路翻山越岭。 城门顶的平台上，有两位妇女，一直看着下面的送行队伍，直到一个向前，一个返程。 才姗姗而回。 “母亲，我们接下来怎么做？”其中一位妇女问。 肖子墨的母亲抬起头来，刚才还有些泪花的眼中尽显温柔。 “让墨儿自己解决，相信他不会拿全家做陪的。” 其实那日在公主殿内的已婚妇女，就是肖子墨的大嫂。 她母家姐姐和齐玉沙认识，机缘巧合，两人也结识了，那齐玉沙本就带着目的性的接近，所以大嫂一时也没察觉，差点当了枪使。 那日回府后，也想明白了齐玉沙的为人，加之外界传闻种种，大嫂觉得自己被骗了，才找母亲哭诉，并告诉了肖母雨雯与齐玉沙的对话。 当时肖母对雨雯的感觉不是很好，以前喜欢是喜欢，但是让自己儿子爱到家都不顾了，母亲只会怨怼雨雯这个狐狸精。 听到大嫂的话后，又好似一把尖刀扎的心疼，她哪里不知道肖子墨现在被当物品任人宰割的状态。 简直是奇耻大辱。 面对皇权的无力感，让她憎恨权势，憎恨阶级。 雨雯的话就像绵绵细雨，灌进了干涸的农田。 直到今日雨雯会随着外公出门，墨儿肯定会出现送别，肖母不自觉的，就站在城门上观望，看着自己那平日里除了皱眉就只会沉默的儿子， 在一个丫头面前哭哭啼啼，又是吼又是闹，又是撒娇又是傻笑的神情，肖母突然就觉得，这才是一个活人该有的表情。 第159章 地龙的怒气 肖母也相信皇帝不会为了一个旨婚就将景安侯府于不顾，她也相信儿子当了十几年军人，有军人的执念和手段。 大不了鱼死网破，丫头说的对，齐玉沙那么嚣张跋扈的女人如果进了肖家，那日子只会鸡犬不宁，儿子不会开心，那她这个母亲也开心不起来。 退一万步，当真娶进门，伺候婆母这一关，肖母就要让齐玉沙好好尝尝恶果。 当日下午，齐玉沙在最后权衡之下后，还是决定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可惜孩子已经三个多月了，处理不当，导致大出血。 齐府虽然瞒得严严实实，还是被百姓知道了。 大家一边猜测孩子的爹是谁，一边替肖将军不平，差点喜当爹。 而不论是明月殿里的一举一动，各类说词，还是齐家发生的血案，都没能逃过皇帝的眼。 皇帝一边感慨慕容易真的生了个好闺女，一边感慨齐家看来真的是不管不行了，差点让他当个被百姓嘲笑的昏君。 第二日早朝，大臣议事完毕后，肖子墨为抗旨负荆请罪，当殿拒绝旨婚。 皇帝大怒之下，撤去肖子墨兵部侍郎的官职，军棍100大板，呆在西郊大营，无昭不得回京。 齐阁老本就理亏，皇帝的处罚也相当于给他出气了。 这事儿就算过了。 肖子墨在自己军营挨了生平第一次军棍，20军棍让雨雯躺了半个月。 他屁股挨着板子，心里却想着雯儿，一点都不觉得苦。 而这100板子打下去，直接可以休息两个月，等雯儿回京，就可以顺利提亲了。 这一个月发生了很多事，雨雯和外公顺利到达汉城，在剑宗柳府住下。 以为能见着柳世杰，结果他接管了剑宗后，一天到晚各国跑，根本见不着人。 京城里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十王子的母妃重病不治，临死前将十王子托付给七王子，告诉他去向七王子李琰发毒誓，绝不妄想皇位，一生忠诚李琰，让李琰保李康一命。 自己的命自己知道，到底是谁要自己死，十王子的母亲虽然不说，但很清楚。 发丧过后，十王子就像跟屁虫似的跟着李琰。 李琰又将人送到西郊大营肖子墨那处去，就当历练了。 肖子墨整天趴在软榻上处理军务，也不介意多来一个使唤的人。 而至于十王子，心里那一万个欣喜若狂，他就想在军营待着，觉得安全又踏实，跟着肖子墨可比跟着李琰自在多了。 至于一辈子强势的齐阁老，这辈子都未曾想过，自己英明一世，最后这颜面会丢在女人手上。 因为年老不及，在行房事的时候吃了些药，哪知迟迟不行，又多吃了一次，结果因为房事多次不成功而恼羞成怒，最后中风在床。 成为平头百姓茶余饭后的笑话。 一直被压迫的齐家大族，其余晚辈见老头子不行了，吵着闹着要分家。 齐玉沙因为滑胎落下病根，终身不育，也算是老天开眼了。 而这场赐婚背后的主谋，六王子一族，看着齐阁老失事，也无动于衷，别说帮忙了，没有反手推波助澜就算有恩了。 西郊军营 肖子墨现在基本能撑着站立起来走动了，不过一瘸一拐的还不如在榻上待着。 他怕喜欢腹肌的小丫头，回来后嫌弃自己养伤期间没有运动，腹肌不那么明显了，还坚持着活动活动。 入夏的风已经有些暑意，肖子墨最近因为太思念雯儿，以至于很难入睡。 他给雨雯写了好几封情诗，可惜雨雯除了到达汉城时给他回了信，一直乐不思蜀，像是把他忘了一般。 心里有些闷慌，但又无可奈何，他又不能离开军营，难不成为了寻媳妇，再抗旨不成。 怀中抱着雨雯最爱的兔兔抱枕，虽然对肖子墨来说有些热，但也觉得有雨雯的味道，毕竟雨雯日日抱着入眠。 只是今夜的小动物们有点烦，军营里驯养的猎狗像是和军营外的野狗吵架一般，一个劲的对叫，还试图咬开狗笼子的门，激动的像是要打架般，燥怒。 马厩里的马也似被猎狗感染般，焦躁的不停撩蹄子，撑着绷圆的鼻孔，使劲出着燥气，像是即刻就要上战场版的亢奋。 士兵们不明所以，只当是天气炎热，连士兵都烦躁的很，更别说没有自由的动物。 肖子墨主帐内，睡梦中，他和雨雯正在翻云覆雨的做羞羞之事，床上的帷幔随着节奏前后摆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肖子墨正享受着当下的快乐。 突然周围嘈杂声甚起，迷迷糊糊，像是梦里又像是现实。 很快，封烈冲入将军大帐，二话不说将肖子墨架起就跑。 这时，肖子墨能感受到封烈的紧张和他不稳的步伐。 封烈三步并作两步将肖子墨送出大帐，带到平时训练的操场上，偌大的操场，现在人满为患，四周的火把全部点亮，严阵以待的像是有敌军偷袭。 十王子李康一边穿戴衣裳，一边跟着封烈跑，也是紧张得说不出话。 封烈站定之后，肖子墨才感觉到地动山摇，好在军营所在之处是相对平缓的阔地，军用帐篷都是木头搭建的，偶有听到倒塌的叫喊声，也不严重，及时的就救援出来了。 肖子墨有伤在身，站不久，只能趴在封烈背上感受着地龙的怒气。 不远处的大塔寺的大钟也开始敲着，有山体滑落的声音，因为太黑，根本不知道具体情况。 地龙大概摇了一阵，前后左右，最剧烈的时候，连封烈都站不稳。 李康伸手扶住肖子墨，也算是安了自己怕怕的心。 见摇动渐弱，大家准备回帐篷。 肖子墨命令道，先不急，就地休息，整顿人数，查看受灾情况，因为太黑太晚，也不清楚京城情况。 又等了一个时辰，中途只有小股的震动，天边已经破晓，肖子墨杵着拐杖，听着汇报，出营之前，又交代了些事，主要还是让梅大爷准备伤药，让尚宇代管军营，带了人手往上京而去。 第160章 未雨绸缪 封烈开始时还担心那个无昭不能出营的圣命，肖子墨想起雨雯的话“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要懂得事急从权”。 自己坐着马车去皇宫，先见皇上。 平日里短短两个时辰的车路，很多地方有坍塌，堵阻，最后只能弃掉马车，改为骑马，也用时一日，天黑之前才赶到城门。 一路走来，本就老旧的房屋倒的倒，塌的塌，百姓有的哭喊着自家人姓名，有的还在废墟里找寻，为数不多的路面上也有整齐摆放的尸体。 受伤的百姓愁容满面，见到进城的士兵，有大着胆子上前请求帮忙搜寻的，有请求治疗的，更多的是吓呆了默不作声躲在一旁哭的。 到了马匹都不能走的时候，肖子墨只能由李康和封烈扶着，一步一步往皇宫走去。 皇宫的建筑大多是全木质斗拱技术，榫卯结构，虽然瓦片有掉落，房屋也会随着地震波前后左右摆动，但整体不会受太大的影响，肖子墨到达议事殿的时候，后背已经开始渗血，夏日里本就穿的薄，那斑斑血迹，看着吓人。 经过一天的讨论，基本已经有了结论，六王子这次主动请缨，负责全局的把控，以苏丞相为首的五王子党，竟然没有一个反对的。 李琰在一旁静观其变，他既没有钱也没有人，所以按兵不动是最好的。 李谭出京还没回来，所以户部是慕容易在议事，肖子墨见到慕容易虽然额头上包扎的纱布，但感觉人没什么事，也替雨雯安了心。 因为肖子墨是西郊大营主帅，所以和城防营一起担负上京治安和救援。 这下肖子墨将军和萧默将军就正式见面了。 肖子墨将军挨板子的事萧默知道，他也觉得是无妄之灾，所以觉得自己应该多担待点，就让肖子墨多休息，负责前期的安排统筹和人员的调度，本来肖子墨官阶也比萧默大很多，所以城防营的士兵也没有不听话的。 出宫的时候，肖子墨打听了锦王府和翼王府的情况，王府建筑都还好，锦王府倒了小半，锦王又不在，月王妃就将锦王妃及锦王家眷接到翼王府安置了， 顾国公府因为年前才整修了，是老府邸中损伤最小的。 慕容尚书府，也因为雨雯挣了钱后，陆陆续续修缮，情况和国公府差不多，人员受伤就更少了。 李琰让肖子墨赶紧回景安侯府，说是进宫的时候看了一眼，塌的比较厉害。 看肖子墨急切的眼神，又告诉他进宫前给雨雯送了信，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消息。 鸽子来回也要七八天左右，所以只能等。 那边汉城也有震感，不过不强烈，雨雯也第一时间给上京送了信。 肖子墨兴冲冲的回到侯府，确实损坏严重，连门口的大狮子都被牌匾砸了半个头。 这就完美的体现了女儿和儿子的差别，在赚足银子的时候，雨雯就将肖子墨第一次投资的10万两银子还给了他，说是他手中有钱心中不用慌。 可他拿着钱也就是存放好了，一点没想过修缮修缮侯爵府，而雨雯则是三天两头的修修这儿，改改那儿。 当时还有好嘴的家人说她显摆，现在才知道这叫未雨绸缪。 门房看着少爷回来了，欣喜若狂，赶紧通报，一家人倒是整整齐齐的聚在一起，只是唉声叹气的，见到肖子墨一瘸一拐的进府，肖母激动的大步走上前，又想抱抱儿子，但儿子比她高，比她壮，只能姗姗的流眼泪。 封烈还是架着他，肖子墨坐着比站着难受，所以一直站着听完长辈们的哭诉。 整体来说就是人都没事，侯府塌了大半，仅剩的几间也住不了这么多人，外面乱成一团，所有店铺都关门了，没有客栈敢营业，他们家也没有客栈的生意，所以现在愁的是吃饭和睡觉。 肖子墨让大家先不急，各自清理一些能带走的细软和用具。 然后就那么看着大家忙碌，等着消息。 听到李琰说侯府倒塌严重的时候，他就想到了快开业的度假山庄， 派人去打探受损情况了。 和回京的路一样，去郊区的路也不好走，打探消息的人第三日中午才赶回来。 度假山庄是新修的，而且是仿照皇宫的全木质斗拱技术，榫卯结构，所以没什么损失。 侯府人又经过一夜的惊心动魄，主要是半夜要睡不睡的时候摇两下，听到四处叫喊，人处于紧绷的状态。 第二日，听说有地方歇脚，赶紧跟着走了。 每家人能带得不多，毕竟不是出游，就将一些金银首饰，银票带上，其他的侯府还留有人，所以也不用愁。 度假山庄这块地，当时买的比较便宜是因为它比较偏，雨雯看中了山上的温泉，和山下的湖水，妥妥的度假胜地，所以给李琰会所的时候，这边就开始动工了，按照老路走要走一日车程，雨雯便设计了一条便道，正常出城两三个时辰就能到达，贵人们的耐心有限，走远了怕不会去。 想着夏日炎炎，这边满山的竹林挡住了高空的阳光，每个独立的院子顶空都被竹林遮盖，通风透气，正是贵人喜欢的避暑圣地 湖边的浅滩雨雯专门找人捞了河沙，又细筛过后铺上，感觉像现代沙滩。 为了方便通行，她还花钱将路修的跟官道一样宽，岔口上还立着标示牌。 侯府人员这一路走的不算太顺畅，时不时的要出手搬动挡路的掉落物，倒下的大树。 晚上天黑了也没到达，只能又在马车上窝了一晚。 第二日继续赶路。 天黑前，终于看到了山庄的大门，肖子墨安排的人已经早于他们到了好久了， 肖母没来得及看看周围环境，就已经天黑了。 不过看到崭新的床铺和可口的饭食，肖家人第一次有了劫后重生的感觉。 肖子墨前几日进宫之时，安排的四处打探情况的人也陆续到了山庄。 墨雯商业的所有店铺，和农场受损极小，这大大保障了食品的供应。 之前雪灾屯粮的习惯雨雯一直保留着，即使雪灾卖空了粮仓，最后也补齐了，登记照册，先到的先用。 第161章 抗震救灾 肖子墨心中对抗震救灾的急救粮也有了底。 至少慕容易那边不会太难过。 他不能呆太久，只能在第二日天不亮就往上京赶，临走时宽慰母亲，这个庄子是雨雯和自己的产业，所有的一切现在由母亲支配，本来就准备营业，所以存粮管够，只是外面情况不明，不主张回京，先暂时安顿于此。 肖侯爷自是知道这种灾害的外部困难，一手撑起了庄园安保工作，肖子墨将原本侯府府卫全留下，又加派了人手。 好在雨雯一早就想到了贵人安保问题，围着山庄一圈除了高围墙，还有很多供护卫居住的地方。 毕竟贵人出门都是前呼后拥的。 肖子墨将家里几个需要回京工作的男丁带走了，留下的老幼妇孺，让管家每日往就侯爵府放一只信鸽，报平安。 等肖子墨走了，一家老小才被这山庄的规模吓到了，山庄和每个农场一样，有自己的农场，牲畜家禽应有尽有，瓜果蔬菜比上京最好的市场品种都多，最主要还新鲜。 地方大，别说一个肖家，再来十个肖家都能装下。 白日里不会太热，孩子可以在沙滩上玩耍，老人可以钓鱼，年轻女子喜爱玩的棋牌，还有雨雯传进来的麻将，应有尽有。 别说一个月，大家觉得呆个半年都不会腻。 结果这一呆，还真就呆到侯爵府都修缮好了大家都还不想走。 一边感叹雨雯这丫头心思太活了，一边感叹墨儿眼光太好了。 肖子墨和兄弟几个还是挤在侯爵府，毕竟每日外出方便一些。 挨了板子之后，肖子墨想着装都要装两月，所以没有及时上药，等着自然康复，现在不行，他每日需要连轴转，身体不能拖后腿，所以更加积极的配合上药吃药。 没几日，雨雯的第一封信就到了。 她报了自己的平安和蜀州的情况，询问上京的情况， 而雨雯收到李琰发出的第一封信时，知道上京受损严重，家里没人受伤等等。 她就决定先行返程。 所以肖子墨的信到汉城时，雨雯已经走了好些天了。 但是水路没人敢开船，只能走陆路，雨雯这一路走了接近一个月。 她只带了三只鸽子，所以每十日才能传一次消息回京。 她在地震的第一时间，就把上京的事安排的妥妥的。 先告诉李琰她能动的大概财务数据，然后是农场储备粮情况，就是让李琰做到心中有数，肖子墨是墨雯的合伙人，所有钱财和粮食他都可以调动，无需担心，又提醒李琰他们几人，处理事务要当心，手下人也不能被人逮辫子。 皇帝肯定是会秋后算账的。 李琰照着她说的，低调，这种时候，是兵家必争，比如现在五王子和六王子，三王子为了灾后问题，意见不统一，各执一词，各干各的，李琰觉得他们没帮上忙反而是倒忙，他就在一旁做点小事，出出主意。 等那几家争来抢去。 皇帝看着如此情形本就烦躁的心，更是烦闷。 又看着七王子带着弟弟十王子，心态沉稳的干着活，没叫苦叫累，也没邀功自赏，觉得这李琰简直是自己的翻版，遇事不慌，沉着冷静。 日子一长，这相争的弊端就显现出来了，毕竟赈灾需要大量财力人力，三人都想抢头功，但能补给的有限，你分点，他分点，实事没干多少，国库快被掏空了。 慕容易受皇上命令，每日向他汇报用度和余额。 大家看到账面上的数字急剧的减少，都很慌。 肖子墨身子日渐好转，已经不用人扶了，上京城内对食品的需求日益突出，好几次农场送上来的菜都被百姓抢了，都是难民，肖子墨不好怎么样，但是越来越烈的局势，让肖子墨和几家人合计了一番后，慕容尚书府和顾国公家搬去了度假山庄，接着几天后翼王府和锦王府除了留京人事，全部搬去了山庄，只留了做事的人在城中。 度假山庄被塞满了，但是食品和安全得到了保障，留在京中做事的人心里也踏实。 毕竟农场要往山庄送东西，可比往城内送轻松多了。 侯爵府虽然破败不堪，但是肖子墨，肖子云等还是留在了府里。 经过一个月的整治，上京城内基本趋于平缓。 已经平稳的向前推进。 户部开仓放粮，百姓自力更生，也算井然有序。 一场自然灾害，让豆腐渣工程得以显现。 工部尚书和一连串连带责任人，为豆腐渣工程买单。 百姓怨声载道，又费钱又不管用， 工部尚书潘玉证据确凿，被下了大狱，工部侍郎也被牵连，一同受贿当然要一起坐牢，于是，懵懵懂懂的工部郎中肖子龙，便暂代理尚书之职 流年不利的六王子又被牵连，偃旗息鼓的自闭家门。 三王子李奇收到其他州县的汇报，和皇帝商议后，带着银钱和粮食前往通州等重灾区救灾，没想一出上京，没半月，就了无音信，不知所踪。 有人说是被土匪劫了，有人说遇到地龙死了， 皇帝觉得有护国大将军同往，应该不至于被土匪劫走，但是一直了无音信，也着实让大家担心，又分批次派出人手找寻，结果在一处山谷发现大量士兵尸骨被山石掩埋，估计是遇到余震，全军覆没了。 皇帝近段时间都在连轴转，听到三王子可能被滑坡掩埋的消息，急晕过去，五王子听闻最大的阵敌死了，喜出望外，一手揽下三王子的权力，对被掩埋的三王子一行人也以现在缺人手，又不明地龙会不会再次发生为由，拒绝了让士兵去挖出三王子尸体的提议，三王子一党伤心欲绝，现在没了三王子这个靠山，想到他们以后的日子还得过，也就没再提及。 谁会知道对此事最硬气的会是七王子李琰，一声“即是皇族血脉，怎能弃于荒野山林，”坚持让士兵就地挖掘，此番作为虽然得罪了五王子，但是收获了原来三王子的一众党羽，他们以前身在阵营，难免看不清晰，现在三王子没了，如果想要安身立命，只能再找靠山，五王子，六王子都是以前得罪过的，即使他们投靠过去，日子也不会好过。 只有七王子，现在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第162章 相拥而眠 不得不说，一群文臣，向来喜欢琢磨局势，这一次各取所需的依靠，成全了他们，也成就了七王子。 雨雯回到上京的前几日，才传回找到三王子尸骨，和部分财物的消息。 皇帝头疼欲裂，至于三王子和护国大将军的后事也只能草草了事。 各地的灾情汇总后，像上京这般惨烈的大城起码五六个，以现在的国库储备量，连上京自己修缮整治，百姓医药食品的费用都不太够，哪里还有钱救助其他州县。 五王子接下三王子重担，拥有绝对的权力，就要做出绝对的实事来，目前最重要的就是重建资金。 哪知苏丞相和众多幕僚们筹集的资金，根本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每个州发放一点，水花都没冒，就沉下去了，整个救灾的局就像一个无底洞，让一向沉稳的苏丞相，也慌了神。 他原本还想像雪灾一样通过全民众筹，但是整个上京萧条的不行，连开门营业的都少得可怜。 农户怕遇到粮荒，连菜都不卖了，囤在家中。 家家户户，不管是老百姓还是官户之家，都在修缮自家宅院，根本没有多余的钱来捐款。 导致雄心勃勃的接下任务，却银钱见肘，户部已经全盘配合了，但是没粮没钱是事实。 在户部的核算下，储备粮不救济官户，只针对百姓的话，只能撑得住上京城内百姓两月无忧，但是源源不断还有其他地区的灾民涌入，户部也是头疼。 就在这时，皇帝想到了行走的钱袋子慕容雨雯。 一问之下才得知两月前去了蜀州，按报回的信息，蜀州没怎么受灾，皇帝想着，大概率一个小丫头不会放着安全的蜀州不待，跑回上京。 结果李琰却说，雨雯在一月前已经返程，最后一封信是十几日前，当时已过通州，不出意外，就这几日，应该到了，毕竟道路崎岖又坎坷，不好走。 皇上想到自己被山体滑坡淹没的儿子，又想到独自冒险回京的小丫头，心里五味杂陈的。 雨雯紧赶慢赶，到上京城门口的时候已经三更天了，她也没报太大的信心，上前叫了门，通常情况下守城门的士兵没有紧急事务是不会开的。 但是今个她运气比较好，遇到个认识她的，知道这是雪灾时帮助难民渡过难关的雯萱县主，于是就放她进城了。 她还不知道家里的情况，先回了尚书府。 门童告诉她只有尚书大人和几个公子在府中，其余家眷全都移居度假山庄了，雨雯想了想，交代了两句，将包子交给门童，就转身往侯爵府去。 站在破败不堪的侯爵府大门口，雨雯觉得有种游览古迹遗址的错觉，这是被炮轰了吗？揉了揉眉心，日夜兼程，她也确实累了，现在她就只想窝在肖子墨怀里好好睡一觉。 没有叫门，毕竟没有成婚，黄花闺女大半夜跑男人家里，被人说出去她就完了。 施展轻功飞身入府，她也来过一次侯爵府，大致方向还是知道的，她记得肖子墨曾跟她说过，他将院名改成了墨雯阁，所以她在度假山庄里也单独立了一处墨雯阁，不允许其他外人居住。 当小贼的天赋让她很快便找到了目标，从窗户翻入。 肖子墨因为连轴转，也睡得很沉，随时要准备起床或是对抗余震，肖子墨都没有脱外袍，就这么和衣躺下就睡，毕竟地震那晚，他穿着一条亵裤就被封烈扛出来了，虽然过了很久了，现在晚上也不会怎么摇了，还是心有余悸，大家都习惯合衣而眠了。 雨雯把穿了一个月的衣裳脱掉，她怕这味影响睡眠，赶路的这个月，她都在野外露宿，幸好正值夏季，野外也不冷。 只是这衣服一直没换，出了汗，淋了雨，又晒太阳，遇到山体滑坡，沾了一身泥，她只带了一套换洗的，所以干脆就不洗不换了。 见耳房里还有盆清水，干脆脱了，自己擦拭了一番， 虽然尽量小声，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是惊醒了肖子墨，他一向警觉，虽然很累，但这持续的声响，还是将他从美梦中唤醒。 肖子墨揉着眉头，还在初醒的混沌时刻，耳房里确实有水声传来，不明显，但是有，天色还没亮，封烈不会这么早来叫他起床。 带着疑问，他轻手轻脚的往耳房走去，雨雯是蹭着月光清洗的，所以当肖子墨看到月光下一副玲珑有致的背影，惊异的顿住了脚，连呼吸都变得小声， 此刻的雨雯已经擦拭过身子，穿着没有异味的干爽衣裳，正在歪斜着身子将清洗过的头发用棉布拭干。 这诱人的镜头，肖子墨一瞬不瞬的全部收录到眼里，当他意识到这是他心心念念的雯儿时，反而迈不开脚步，他不想打破这般美好。 头发用内力快速烘干，雨雯每次用这招就觉得这内力简直堪比万金油，哪儿都能用。 突见门口有个黑影，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做出防御的手势，就被肖子墨大掌揽入怀中，娇娇软软的身子像水一般窝在怀里，肖子墨还是觉得不够真实，将人抱起，往卧房走去， “还是吵醒你了，对不起！”雨雯小声说着，昂头望着这个不修边幅的男人，看上去比自己都邋遢。 轻轻勾住肖子墨的脖颈， 摸了摸那扎手的胡茬，才感觉到真的是他。 将人轻轻放在被窝里，狂风骤雨般的吻便落了下来，带着无尽的思念和翻涌的情绪，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都隔了多少个秋了。 肖子墨不放过任何一寸肌肤，像是要把自己在小话本上学会的训妻十八招全使出来，从正式开始这段恋情，雨雯就不许他荷枪实弹，所以他们想了很多方法，既能让双方感受到敦伦之乐，又能完美的避开真正成为一体的后果， 雨雯实在太困了，虽然肖子墨这会儿就像刚睡醒的雄狮，但也心疼的将人搂入怀里，看着她熟睡的样子，心疼又充实了胸膛。 在小嘴上琢了一口，“睡” 然后带着没有睡意的睡意，相拥而眠。 第163章 打成猪头 时间转瞬即逝，肖子墨在封烈还没来之前先行起床，洗漱好后又将雨雯的内衣，中衣穿好，才侃侃出了门，今日就在府中办公，他寻思着雨雯醒来肯定要找人，还有一堆会自动上门来寻她的人，他得在家拦着。 暮夜时分，雨雯昏昏沉沉的醒来，发现天都还没亮，感觉自己头都睡疼了呢，伸手摸了摸，肖子墨没在床上，是起夜了吗？ 正想躺下再睡会儿，等天亮，肚子咕咕咕的叫了两声。 迟疑了一下，起身穿好衣裳， 房门被打开，肖子墨轻身进屋，一眼就瞧见在穿衣裳的雯儿。 大步向前，将雨雯困于怀中。 “睡饱啦！” 雨雯疑惑的斜望着肖子墨，眨巴眨巴眼睛，“我睡了多久”？ “不久，一天一夜而已”肖子墨帮雨雯理了理头发。 “哦”雨雯回首，自己这一个月的睡眠不足，才补了一天一夜，也特么的划不来了。 “饿了”雨雯摸摸肚子。 “嗯，备着的，都在等你，去书房吃可好”肖子墨将腰带给她系好。 “都？”雨雯还在想有哪些人，就被带到了书房。 书房里李琰和慕容易脸色黑的能当包公，他们白日里来了两次，都被肖子墨以“太累了，还在睡为由拒了” 他又不说清楚是赶路太累了，让人遐想连篇。 身为父亲，女儿回家不在家中住，半夜三更自己上门找男人，还因为太累了睡了一整日不见醒，这得多累啊！ 身为兄长，雯儿回京不先来找他，却先想着情郎，这男人女人大半夜相见能做出什么事让雯儿一睡不醒，李琰也是过来人，怎会不知，越想越气愤，就没给肖子墨留好眼色。 肖子墨对着两尊大佛，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想着你们误会也好，慕容父亲你不把女儿嫁给我还能嫁给谁？ 所以痛痛快快的接受我的聘礼就好了。 二王子就好多了，吊着个膀子，一直在品茶， “你可算是醒了，”见雨雯来了，李谭赶紧给她斟茶，他觉得雨雯再不醒，李琰要喷火了。 雨雯姗姗的笑了一下，一直紧绷的精神放松下来后，觉得浑身酸疼。 活动活动膀子。 “大家一直在这儿？”雨雯问道。 又活动活动脖子，感觉周身不爽利。 肖子墨如云流水般坐在身后给她捏捏这，揉揉那。 活像个小媳妇。 见大家都看着她，雨雯不好意思的开口“不好意思，太久没运动，身子骨都要散架了，浑身酸痛” 她的意思是说太久没有连续一个月，长途跋涉的跑马，马背颠的骨头都散了。 可是听到众人耳里，就变了味。 李谭很想给雨雯发朵大红花，你还真是猛啊，什么都敢说！ “今晚回家住，在这儿成何体统！”慕容易发话了。 “好嘞”雨雯点点头，她本也没想住多久。 见雨雯这般好说话，慕容易才缓和些。 雨雯一边吃饭一边听着大家对抗灾的陈述。 现在虽然五王子党占据抗震救灾的主导，但是明显后劲不足，已经开始出一些不靠谱的招式来弥补资金的不足。 皇帝看在眼里也没有其他的法子，也就没怎么管。 吃完饭，雨雯又跟大家商量了半宿，又回尚书府看了半宿的资料。 第二日一早跟着爹进宫面圣。 因为皇帝也知道小丫头回京了，便立刻传旨召见。 早朝雨雯参加不了，她在给皇后，太后请安之后，候在御书房外。 站的她脚趴腿软了，才看到皇帝领着几位大臣往御书房这边来。 雨雯吐出一口浊气，该来的终究会来。 雨雯跟着进了御书房，天天看小话本说御书房，第一次进来，感觉进了首长办公室。 还是有些紧张和压迫感的。 站在最末端，前面就是肖子墨，帮她挡了大半个身子。 “挡着干什么？你都罚过了，不会再罚她了”皇帝站定之后，发现雨雯小小的一只，还被肖子墨遮了大半，心想是不是因为肖子墨抗旨挨板子的事，吓着了。 “臣女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这些电视剧上的情节，也能亲身体会，也是绝了。 “起来”皇帝开口了。 雨雯听旨赶紧起身， 小心翼翼的又摞回原位去。 苏丞相是第一次正眼看这名奇女子，以前多有耳闻，但他都不甚在意，男人都斗不过他，还会在意一个小女孩，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今日皇帝单独昭了她进宫，又叫来了一众官员，想必是和抗灾有关，他也很想听听这小丫头又有什么鬼主意，能解开现在这般窘况。 “昨日回京的？”皇上让大家落座，自己也坐上了高位。 明显是在和这丫头说话，一众人齐齐看向雨雯。 雨雯倍感压力，轻抹了一把没汗的额头。 大步上前回话。 “回皇上，前日夜里回的京，因为路途凶险，到家后心安的熟睡了一日，”雨雯心中思忖着用词。 “路上都看到了什么？”皇帝又问。 雨雯想了想“回皇上，尸横遍野，四处狼藉”又顿了顿，始终要讲的，就干脆些“民～不聊生” 皇帝也大概知道外面的情形，默默的点了点头。 众臣沉默。 “你可有解决的法子？”皇帝再次开口。 雨雯看似不懂的抬起头来，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满眼写着震惊，又很快平复。 李琰对雯儿这演技简直甘败涂地，不服不行。 “法子，臣女也不知道是不是可行的法子，毕竟臣女，臣女只是一介女流。不过如果能为国所用，臣女愿意一试，当尽力为之”雨雯又再次跪下，匍匐做了一个大礼，态度之诚恳。 众臣都为慕容易有一个这般不怯场，思维敏捷的女儿而羡慕不已。 “起来，说来听听”皇帝发话。 雨雯起身，又像是再次在心里组词造句般思索了半晌，才缓缓开口。 “来的路上，家父也大致给臣女说道了一番地震后的一些举措，不得不说，苏丞相及各位大臣不愧是深受皇上器重的老臣，做事成熟稳重，探析深层，能够很全面的照顾大局，这些良措，雯儿恐怕学习一辈子都不见的能理会到深意，”给各位大臣行了一礼，先肯定之前的功劳，全盘否定你们这群自以为是的猪头，她会第一个被打成猪头的。 第164章 特么的太乖了 先礼后兵，肖子墨微微点头，嗯，他的小姑娘连兵法都用上了。 “臣女也略有些想法，不知可行不可行，如果不能用，也请皇上不要怪罪家父，他也是心急，”很是为难地看了看慕容易，像是在担心自己帮不了忙牵扯父亲一般。 皇帝看在眼里，只觉得这孩子也特么的太乖了。 “臣女也知道现在的难处，肃臣女直言，大恒各地都有受灾，皇上鞭长莫及” 好嘛，明明是没钱，从她嘴里就是顾及不过来，把皇上的无能推的一干二尽。 李琰心中给雯儿大大的一个大拇指。 “不知道现在国库到底能支撑多久，”雨雯看向苏丞相，没有看皇上是因为皇上大概不会很清楚，毕竟苏丞相统管全局。 苏丞相略有思忖“只能维持上京的日常两月无忧” 又补充一句“百姓”就很明显，更少了。 雨雯抿了抿唇。 “上京，百姓，那确实～”顿了一顿“臣女也经营着买卖，倒是可以缓解一二，”声音很轻，像是跟自己说的，但就是让皇帝听的。 国库告急之时，李琰就跟皇上说了雨雯产业有些储备粮，并且开始在京城城外如同雪灾般，开始施粮，这也大大缓和了上京的压力。 所以皇帝是感恩的。 “不过对于全国的灾情，确实太渺小，”雨雯说完看向苏丞相。 “想必丞相自掏腰包补给了不少”雨雯又慎重的行了一礼。 苏丞相吃惊，虽然他是一直在私自填补窟窿，但他想着成功之后再邀功比现在邀功有用，而且现在他才发现，那个无底洞根本填不满。 他已经撑的很吃力了。 被雨雯一瞬看透，有为知己的感觉也有一阵发寒，这女子不简单。 皇上看向苏丞相“丞相辛苦了”他自是知道苏丞相和众党羽的募捐一事，不过他也知道，这事苏丞相不仅漏了底，还办不好。 当面被皇上由衷地夸奖，苏丞相想着反正这锅也要甩出去了，先前做的事也要收回福利不是，也坦然接受了。 “是臣该做的，一切为了大恒子民” 雨雯挑挑眉，真会顺杆爬。 “钱钱钱，”雨雯看似边想边转圈圈，实则是在想可行性。 又顿了一下。 “皇上能不能让臣女看看域图和各州府的上税信息”？雨雯问，其实她昨晚就让李琰给他讲了一番了， 她也将当时大概的想法说给大家听了，大家觉得可行，但很冒险。 所以经过一夜的思忖，她又将方案改了改。 皇帝知道事关重大，没有哪个人会不了解全局就信口开河的，又再次为雨雯的沉着冷静感叹。 公公找出大恒域图，李琰上前如昨日一般又说了一遍各州府的情况，雨雯一直问，他一直答，方方面面，七王子对答如流，连皇帝都惊异这小子什么时候对国家各地如此了解了。 演完想演的后，雨雯又假意思索了半晌。 “皇上能不能将这几个州府，诶，琰哥哥，是哪几个州特有钱又没受灾来着”雨雯又看向李琰，李琰将刚才雨雯说要写下的几个州府名称递给雨雯。 雨雯递给公公。 “咱们现在国库是空的，地方上有钱，但分布不均，受灾严重的这五个州，除去咱们上京，还有四五个，”雨雯顿了又顿，像是很难抉择。 先通知这六个州县的洲府本人以最快的速度上京，”雨雯说完。 大家都懵了。 雨雯解释道，“让他们六个州各自帮扶一个州，抓阄，谁帮扶谁不是皇上说了算，而是自己的手说了算。 至于怎么个帮法，他们自己定夺，不过六个州全安顿好之后，皇上派人亲临，评出个一二三，做得好的有赏做的不好的有罚，大概率为了不挨板子，这些州府也会卯足了劲儿的想办法做好。” “他们如是不肯呢”有大臣问。 雨雯笑了“臣女猜想他们大概率也是不肯的，他们会觉得这应是皇上的事儿，可他们没想过，他们如今的地位，权势，金钱还是皇上给的呢，他办不到，就不要占那个位置，给有能力做到的人腾地儿。 当然这只是想法，具体怎么和这些州府说，得看皇上的了。 不过这样，就能暂时缓解资金压力。” 皇上虽觉得如此甩锅还真是小孩习性，但不为是个办法。 “其实，臣女觉得这些问题之后的事也是不可忽略”雨雯忧心忡忡的看向皇上，一言难尽的样子。 “你说”连苏丞相都听进去了。 “大灾之后一般都跟着大疫，皇上可有安排了”雨雯问道，昨个她也问了李琰，李琰的回答是暂时只有救治，没做预防。 皇帝一听，立马宣来太医。 询问太医院，对这次地龙之灾的救治情况和对疫情的预防措施。 如李琰所说，太医院每日忙着各个小主，灾后大大小小的心理及身体上的不适，已经难能分身。 上京城内百姓的医治因为多为外伤，西郊大营的梅大爷带领着众军医也是忙的不可开交。 连民间的大夫都被征用去周边乡镇帮助救治了。 太医院院首毕竟是学医懂医之人，也知道这大灾之后有大疫的说法，但一是还没有相关情况上报，二是分身乏力，只能等着发生了再想办法。 众臣一听，心中一紧。 哪一次大疫不是劳民伤财，需要缓很久，有的前朝因为小小疫情，也有覆灭的。 大家只顾着眼前的财物救助，忘了还潜藏的危机。 皇上忧心忡忡的看向雨雯，面色凝重。 “你觉得会有疫情？” 雨雯深深吐出一口气，“不瞒皇上，臣女这一路回京，看到四处腐烂的尸体无人问津，看到地里的粮食也有病虫的危害，真的，十分担心” 又看向太医“请问太医，有对应预防各类疫情的方法吗，咱们可以先以预防为主。” 太医想了想“一般都是发生了才想办法医治，要预防，不容易，因为不知道会是什么病” 雨雯点点头，科技有限，也不能太强求。 第165章 秉承不养闲人 “皇上，那先派人整治死尸，这天气太大了，一两日的气温，足以让尸体腐烂产生病菌，动物误食了有病菌的食物，百姓再将之猎杀食用，很大的几率，人就会生病，从而引发传染。或是尸体腐烂后产生的病菌混入河水，那污染源就更广了。”雨雯一想到在现代，生化武器也是能摧毁一个国家的致命打击。 一番说辞之后，皇帝见太医政也因为觉的说得有理，连连点头，皇上的心里就更不安了。 皇帝看向李琰“现在起，你来负责全局，和丫头好好商量一下如何救治，”又看向苏丞相“我知你已经尽了全力，现在就交给晚辈，丞相和众卿在旁全力协助翼王，丫头的想法甚好，需要什么配合的大可以直接和朕说” 苏丞相前两日便有暗示皇上，自己已经技穷，无能为力了。 现在给他个台阶下，让他辅助翼王，就是一面告诉他，虽然你支持的是老五，现在这危难当头，你得帮助老七。 另一方面也在提醒他，这是国家大事，我不希望你从中作梗。 苏丞相这个老油条岂有不知道的，给了台阶还不赶紧下来。 “臣定当全力以赴。”众臣作礼，这救灾之事前前后后换了几个主子，这一个看样子是最有章法的一个。 即以交权，众大臣也一一退下，只等翼王吩咐了。 皇上看雨雯为难的搓着小手，尽显小女儿常态，也没退下，便知她还有事没说完，于是主动开口“还有何事？” 雨雯就知道聪明如皇帝，肯定看得懂她的潜台词。 一点没犹豫，“咚”的一声跪在地上，比之前响多了。 李琰和慕容易只知道雨雯说今日有罪要跟皇上坦白，让他们先别走，留着替她求情，但不知道什么事。 见雨雯如此郑重，很是紧张。 “咚”又是一声，肖子墨也跪下了。 就把大家整不会了，啥情况？谈个恋爱用得着跪皇帝吗？ 雨雯深吸一口气，重重的的磕在地上。 肖子墨如法炮制。 皇帝皱眉“说” 一看就是大事。 “臣女有事禀报，臣女犯了欺君之罪，请皇上责罚”雨雯匍匐在地上说道，声音有些胆怯，却又掷地有声。 慕容易一个踉跄，赶紧跪下。 皇帝更纳闷了“说清楚” 语气有些不悦，欺君之罪！ “臣女，臣女曾经女扮男装，在军营混了几年，请皇上责罚”雨雯额头贴地，说话战战兢兢。 “啥？”李琰不解的开口。 皇帝看向他“你不知道？” 李琰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知道”但还是跪在了雨雯身侧。 一起面向皇上。 “女扮男装？”皇上略有兴致地问，其实他听到是这么个事，完全当成笑话，一点没有了欺君的怒气。 只是皇帝的威严摆在那，还是需要装一装的。 雨雯又磕了头“臣女年幼无知，被肖将军在铭江救起后，就想着报恩，于是混进了军营，呆了，呆了几年”声音越来越小，底气不足的孩儿都这样。 李琰只知道肖子墨救起雨雯，并不知道她那几年呆在军营里，所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雨雯。 所以她早就喜欢这家伙了！ “肖将军不知道臣女是女的，所以不知者不罪，还请皇上责罚雨雯一人”雨雯急急地为肖子墨辩解。 “你不知？”皇帝问。 肖子墨叩首“当时确实不知” “那什么时候知的？”皇上今日解决了抗灾的大麻烦，心情甚好。 “纳善公主要强嫁之后”肖子墨老实回答。 “睁眼瞎”皇帝打趣道。 雨雯是多精的人啊，一听到皇帝这么说，就知道没事了。 “是臣女诈死离开了军营，还请皇上责罚”雨雯又道，将肖子墨撇的干干净净。 皇帝撇嘴“诈死？你倒是鬼主意多，既然喜欢人家又离开干嘛？”皇帝八卦的心思都起了。 雨雯慢慢坐直身子“当时军中传言肖将军要娶贵门嫡女，臣女不想耽搁将军前程”说得委委屈屈，心里想着，看我跟您演。 慕容易一听急了“你个傻丫头，当时你跟肖将军都有婚约了”当父亲的一时情急，就没顾得上皇帝还在场了。 皇帝一听更乐了，于是当八卦一样将前前后后搞了个通透，哈哈大笑，皇帝觉得自己好久没这么开心了，这个大乌龙闹的。 “想必你来承认错误，也是怕有人借机生事对”皇帝不愧是皇帝，最精的那个主。 雨雯点点头。“怕影响琰哥哥和墨哥哥，当然还有我那衷心为国的爹爹” “好了，知道了，这次抗灾就给你机会将功补过，不然少说20板子逃不掉”皇帝说道挥挥手，“赶紧去干正事” 一群人又急吼吼的退出御书房。 雨雯一出御书房，感到腿软的靠在肖子墨身上，要不是还在皇宫，肖子墨肯定抱着她走。 不过两人都松了一口气，这事是最大的秘密，现在要和众党羽正面交锋，必须没有污点。 翼王府的书房，大家聚在一起，开始了新一轮的换血计划。 京城内的房屋整修和暂时安置点由肖子龙和郭泰负责。 上京城内治安交由萧默，因为肖子墨要处理城外的整治和平定灾民闹事。 户部尽快将全国其余没有受灾州府，未交上来的赋税收上来， 大理寺和各衙府将关押的人贩再做整理，该放的放，秋后问斩的那帮人就不要浪费粮食了，赶紧斩了。 刑部负责的案子，加紧严办，从各个贪官污吏着手，该抄家的抄家，该流放的流放，秉承不养闲人的宗旨。 太医院留守几位太医，其余人等都前往灾区，一是帮助救治，二是预防疫情。 结果还真被雨雯说准了，夏日气温高，在下了几场雨后，各地都有不同程度的疫情报回上京，皇帝庆幸太医院已经及时提前派人前往，应该就在路上了。 说起尸体的处理，雨雯主张焚毁，被老臣们一致反对，说是只有犯了大罪的人才会被挫骨扬灰，百姓会受不了。 雨雯好说歹说，才勉强同意，有家人收尸的土葬，但是什么乱葬岗啊，什么随意堆砌的尸体，必须焚烧。 第166章 冲动是魔鬼 发出告示，让每一个百姓知道吃饭之前要将碗用开水冲洗，入口的食物必须煮熟，环境恶劣的水源不要使用，发霉变质的食品不得使用。 更不要随地大小便，这些对大门大户来说闻所未闻，所以觉得雨雯是小题大做。 但是对了解疫情的医务工作者而言，就是雪中送炭，不然你一个劲地在前方医治，结果后方的各个角落发生状况，医务人员得累死。 难民的饮用水必须烧开，各地救助站的热水不能断。 虽然当命令传到各个地方的负责人手上时，大多是觉得增加劳动量，费时费神，但又不敢违抗。 所有防御措施是全国各地收到指令立即实施，只是通信时间长短而已，而不是等上京有成效了才下达，足以见得雨雯对自己的想法有多大的信心，也大大降低了，因为实验成果而耽搁疫情的抢先治理。 至于雨雯提出的洲府帮助洲府的计划，起初如她所料，高高兴兴以为皇帝召见有好事的几位洲府官员，一听要自己想办法扶持另一个洲府，显然是不可思议，怎么也没想到这主意打到自己头上了。 杀鸡儆猴，将闹得最凶的一个，以不尊圣命为由逮了，然后就是三司会审，史上最快的一个官员腐败渎职案，不用几天就查得妥妥当当。 抄家！反正国库没钱。 连带牵扯案件的一众小官，全部彻查。 雨雯当着几位大臣的面就这么说的“放心查就是，”结果还真查出问题。 李琰好笑地问雨雯，她怎么知道有问题。 李谭帮雨雯解释了“很难有真正干净的官，即使他干净，保不准他的家人有牵扯，既然是抓头子，肯定得整出点东西来，其他人才害怕” 当然除了几个主管大臣，根本没人知道这些主意是出自一个刚出阁的小女子之手。 李琰做事亲力亲为，在疫情最严重的时候亲自去重灾区治理，当然，雨雯，肖子墨，一文一武必须带上。 锦王作为后勤保障，时时监控着所有物资的供应。 十王子李康随身学习，别看是最小的一个王子，但是经历了生离死别后，强制性的快速成长。 其他各司其职，在自己的岗位上发光发热， 整个皇城各部门从未有过的团结互助，齐心协力抗灾的劲头让老百姓大为赞赏。 日子一天天过着，震后的情况一日日好转，疫情及时得到控制，百姓及时得到安置，国库在一系列操作下也有了些银子，不多，但总比没有强。 雨雯预计着，等秋收之后应该会再好些。 因为大胆地跟皇上说了豫州军营的事，皇上很容易就想到要士兵种地养军的方法是雨雯这个机灵鬼提出来的，这效果不错，皇帝大手一挥，各地军营纷纷效仿，这样在一定程度上又缓解了户部的压力。 肖子墨一直关注着外敌的问题，提防着趁你病要你命。 李琰在知道他的雯儿就是豫州之战的主将，那个心疼啊，他在西北军营也是冲锋陷阵的主将，这杀敌有多凶险，他最能体会，一想到如此，又是一番批判肖子墨没眼力见，能把这么大个美女看成男人。 肖子墨一想到朝夕相处的雨雯副将，则又是一段温馨的回忆。 只觉得李琰对雨雯的战斗力怕是有什么误解。 二王子李谭是最轻松的一个，就每日里想着给即将出生的宝宝取名字，享受天伦之乐。 翼王府 “琰哥哥，反正御医也在，要不让老大夫给你看看，这都快两年了，月儿的肚子怎么还没反应？”雨雯一边吃饭一边说道。 为了节省时间，他们几个需要每日聚集交换信息的人，都住到了翼王府。 肖子墨一口汤差点从鼻孔里喷出来，急急侧过身去。 他的女人真的什么都敢说。 李琰也气急，“这不是见少离多嘛”吼道 从最开始的余震，到后来的大量房屋修整，再到后面的疫情防控， 两人这几个月，怕就见了几次面。 雨雯也是听说锦王妃要生了，就想到了翼王妃。 自顾自的点点头“嗯，革命尚未成功，将士还需努力” 这回连肖子云都快喷了，呛的一个劲咳嗽。 雨雯赶紧放下碗筷，想给肖子云顺背。 被肖子墨捷足先登，还顺带没好气的瞪了雯儿一眼。 雨雯没能碰到肖子云，撇撇嘴，坐回自己位置上去了 肖子云是去年的二甲进士，本来在翰林院当差的，这不是急着用人嘛，就给借调到七王子这边，做一些调度的安排和调整，相当于行政 李琰见雨雯那一副没吃到豆腐的小表情，可爱极了。 “我让府医一直照看着，月儿身子弱，又体寒，太医说过不易有孕。”李琰解释着，不是我的问题，是她的问题。 雨雯嘴角提了提，样子是在说，你觉得我信不？ “别说我们，你们什么时候成婚？可别整个未婚先孕”李琰开始转移到肖子墨身上。 雨雯啃着糖醋小排，粘了一嘴的酱汁，“琰哥哥该不会不知道，这孩子是精子和卵子的结合体，而不是唾液和唾液的结合体”雨雯舔了舔嘴唇，将多余的酱汁揽进嘴里。 在场的一众男子都惊异地看着她。 不明白什么是精子卵子，但不妨碍能理解说的是什么？就很神奇。 她以为没舔干净，又用手绢擦了一下。 “没擦干净？”她无辜的盯着肖子墨问。 肖子墨看着这性感的小嘴，怎么就说出那般虎狼之词，可真是～。 附身用自己的舌尖亲自演示了一番怎么擦嘴。 “哎呀！” “肖子墨你也太不要脸了” “成何体统” “堂哥！” 几人又是一阵喧闹。 雨雯笑嘻嘻地接受了众人目光的洗礼，给了一个没见人亲嘴啊的表情。 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只要自己不尴尬，就不会尴尬。 “两位需要厢房一用不？”李谭打趣道。 肖子墨脸红脖子粗的退开去。 尴尬的抬手揉着眉心“见笑了” 冲动是魔鬼啊。 第167章 盛世美男 “快点成亲，你看你把人将军憋的”李谭最敢说，这些话也只有他敢说。 雨雯皱眉“怎么憋了”还想解释，肖子墨一把捂住她的嘴。 “宝贝，咱不说话，吃饭成不”急的肖子墨将两人亲热时的昵称都说出来了。 肖子云吃惊的看着堂哥，在他看来不苟言笑，老死一张死鱼脸的堂哥，嘴里冒出“宝贝”两字，要不是亲耳听到，打死他都不承认自己堂哥说过。 雨雯笑眼弯弯，“嗯嗯”的点头示意，乖得不得了。 肖子墨又忍不住想上口的时候，雨雯掐了他的腰。 一声闷哼，肖子墨松了手。 “想着再等些日子，上京城内秩序刚有好转，毕竟死伤无数，总觉得这时候办喜事不太妥。”肖子墨解释。 众人点点头，都表示赞同，毕竟大街小巷还有很多挂白绸的人户，你敲锣打鼓的送聘礼是个怎么回事。 “所以只有让雯儿妹妹耐心的等等哥哥”肖子墨边说边将雨雯耳旁的碎发理了理。 大跌眼镜的言辞从肖子墨嘴里又冒了出来， 几位男士还在吃惊中吃瓜。 “叫姐姐”雨雯正言道。 肖子墨很是好奇，为什么雯儿对姐姐的称呼特别在意，一心一意要当自己的姐姐。 “雯儿”肖子墨又旁若无人的唤她。 “姐姐”雨雯又重申。 见肖子墨不喊，雨雯跨上他的腰，捧着脸“喊姐姐”样子认真的可爱。 肖子墨喉结滚动“姐姐”巴巴地望着。 “诶！乖！”说着唧亲了一口，又回到自己位置，继续啃她的糖醋小排。 周围鸦雀无声，好，你俩私下就是这般玩的。 又过了好一阵，李谭开口。 “那梦门还是再缓缓，年后” 雨雯点点头“老是这么死气沉沉的也不是个事儿，大概再等两个月，宫宴之后，应该就能开业了。” 说着又提议，“咱们给宫宴助把火” 众人一听就知道她又有啥注意了，拭目以待的看着她， 雨雯莞尔一笑，神神秘秘。 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只要有主意，就会写好计划表，再来想可行性，最后实施计划。 其实这也不怪她，只是在现代，执行任务回来都要写报告，什么事都要先写申请，申请写的不详细还过不了，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习惯，做事先安排的妥妥的，要有章法，也免得出差错。 大家心里其实都隐隐觉得，这次大灾之后，六王子彻底失势了，三王子没了。 只有五王子和七王子能相争太子之位，只是大家没人说，因为圣心难测！ 送走了炎热烦闷的夏季，舒爽的秋季如约而至。 上京城内已基本恢复如初，侯爵府在整修了几个月后，也迎回了自己的主人，虽然这些主人中还有些对度假山庄的不舍，但回家事大，度假山庄又跑不掉，以后没事再去也是可以的。 街面上大大小小的铺子整修后，陆陆续续的重新开业，毕竟小老板要靠生意养家糊口，大老板那满心满眼的银子少赚一天都觉得亏大了。 市井有了烟火气，人们沉重的心情也好多了。 李谭再次为雨雯有经商的天赋而感叹，因为雨雯预测大灾之后百姓可能有报复性消费的趋势，所以在食材上，做了充分准备。 李谭还在担心小吃街准备那么多食材，卖不出去坏了可惜了，可雨雯却让厨子按正常新店开业准备充分。 结果开业的消息一经传出，生意火爆的更甚。 其实也能理解，明天和意外，说不准哪个就先来了，所以存活下来的人，想要将自己没吃过的吃了，没享受过的享受了，金银又带不走，何不自己享用了。 秋风瑟瑟， 雨雯和顾家几位哥哥，在城门口等从蜀州回京的外祖父祖母。 车队缓缓前行，前有府兵打头，后有府兵压阵。 确实是属于武将的出行标配。 可是与整体暗色的车队不同，还有一抹鲜红的亮色伴在车队一旁，时常在各辆马车之间穿梭。 雨雯定定神，问哥哥们，“那是谁啊？”因为太远，看不真切。 雨雯的印象里她家可没有喜欢穿大红袍子的男人。 灵光一闪，原主的记忆里那一抹鲜红格外耀眼， 雨雯挑眉，看来今日有缘一见这盛世美男了。 高头大马款款而来，马背上的男人逆着光，俯视着前面一步之遥的小女子， 雨雯今日为了迎外祖，为表喜庆，穿了一身枣红色束胸长裙， 没有繁琐的头饰，没有精致的妆容， 阳光的投影下身姿婀娜，挺拔， 这时也淡定的昂首与男子对视。 “好一张欧巴脸，”雨雯心中感叹，还真和原主的记忆不差厘， 看身形，大概跟肖子墨齐平，但是没有他壮实，感觉属于不会有大块肌肉型。 两人对视中，都不说话，旁人也不认识这男子。 突然，男子笑了，那张俊俏的脸上露出更为吸睛的容颜。 在场的男人女人皆为之所动， 男人御马在雨雯身侧，大手一挥，想要将人拉扯上马。 雨雯侧身转开，漂亮的裙子像天女散花般展开，收拢。 “躲？”男人打趣道。 “我都快16了”雨雯昂着头小傲娇的说道，意思很明显，还当我是孩子啊。 “哟哟哟，16了，及笄礼我没来，生气啦”男人说着跳下马来。 “你谁啊？不认识！”雨雯故意打趣道，歪着脑袋看男子身后的车队。 男人长臂一圈，单臂挽住雨雯脖颈，另一只手在她头上揉搓。 “头发头发，”雨雯一边反抗一边叫嚷。 属于两人童年的回忆瞬间充满着脑花。 “多大了，还能打起来”马车靠近，外祖父的声音响起。 “外公救我！”雨雯佯装伸手求救。 她不是没有办法挣脱，但是记忆里那些童趣，让她一时忘了自己是谁。 “哎哟，大闺女这头发”柳夫人从另一辆马车上掀开帘子叹道。 雨雯摸到柳世杰腰带处，用指尖勾着“放开，不放开姑奶奶让你当众跳脱衣舞！” 第168章 两小无猜 雨雯的这种很不着调的威胁，虽然看着就像小孩子的语气，好歹柳世杰还是松开膀子。 “姑奶奶？几年不见，你去天山修妖术啦？”柳世杰整理整理外袍。 本来下意识的想替小姑娘整理整理。 又收回了手，嗯，16了，确实不太好下手。 “是啊是啊，小心姑奶奶一不开心吃了你”雨雯快速的整理衣裙和头发。 “16岁的姑奶奶，你辈分可真高，小爷我饿了，听说姑奶奶产业遍布上京，跟着你混来了”柳世杰将马匹递给小厮，跟着雨雯上了马车。 “世杰哥哥，我都16了，你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嘛，”雨雯还在担心刚才一幕传出去，虽然她并不是很在乎，但终究不好嘛，而且虽说她本人对刘世杰是陌生的，但是一看到他，话从自己嘴里出来，就好像是原主雨雯还活着般，她想，也许这是身体的记忆本能。 “就是，这是上京，你把你那些小动作给我压住，别坏了大闺女名声”柳母也紧跟着上了雨雯的马车，毕竟是上京城，虽然民风还算开放，不过孤男寡女坐马车，还是顾及些比较好。 柳世杰瘪瘪嘴“怎么，怕嫁不出去？” 他来之前就听说雨雯有喜欢的男子了，不过国公说不太容易。 雨雯踹了他一脚“这里流言蜚语要吃人的”，收回脚之后，雨雯才疑惑自己的脚怎么的就踹过去了呢，哎，只能怪脚有自己的思想。 柳世杰挨了一脚丫子，又不疼，也不恼，就这么看着她。 确实长大了，幼时就长得乖乖巧巧，肉嘟嘟的像个年画宝宝，现在更加精致了，要是走在大街上，还真以为哪家贵女，就是看这脾性，嗯，是雨雯没跑了。 “那就别在这待着，回蜀州多好，”柳世杰说道，干嘛活得这么累。 伯母还在帮雨雯整理头发，打断道“人人都跟你一般没出息，就对了” “母亲，我都是宗主了，还没出息，要当皇帝吗？”柳世杰一时口快，脱口而出大逆之词。 雨雯赶紧捂住他的嘴。 “好哥哥，这话打死不能说啊，想都不要想，删掉删掉，” 柳世杰笑眯眯的眼睛放着光“嗯嗯嗯” 雨雯才放开他。 “什么叫删掉删掉？”他问。 雨雯想了想，“就是你本来写了一封信，可是有一排写错了，要擦掉不好看，就整封信烧掉，从此再无此信。” “你好歹周游列国，都没大闺女知道的多”柳母又说。 “好哥哥，给我讲讲外面的世界呗！”雨雯竖着脑袋让柳母梳头发，只能眼睛眨巴眨巴的盯着柳世杰。 柳世杰突然觉得，小丫头还是那个小丫头。 “回去慢慢跟你说，还带了好些礼物，”总算说了回人话了。 城门口的事，来往的大多百姓，也没怎么停留，所以看见的不知道是谁，只知道是大户，所以谨言慎行，不敢乱说话。 可是人群里有肖子墨的人啊，他最近都在军营待着，知道今日顾国公回京，他没有名分，没有立场接人，索性也没参加，但是不妨碍他在城守司安插了人手啊。 所以俊男靓女城门口的打闹便很快传到了肖子墨耳里。 特别是来报信的说，两位都是穿的红色衣裳，感觉跟小媳妇等郎君一般，绘声绘色的描述着当时的情形。 肖子墨听闻差点将长枪杵断。 雨雯一行直接回了顾国公府，肖子墨没有由头去国公府接人，只能自己生闷气，心里埋怨着“我要名分！我要名分！” 慕容夫人陪着女儿在顾国公府小住，百姓只会觉得国公惜疼女儿和孙女，也不会多想。 肖子墨虽然功夫了得，也没那个胆子夜探国公府。 他兵部侍郎之职又回到他身上，这起起落落两次了，跟儿戏似的， 连家人都很淡定了。 一连几日，黑着脸操练士兵，黑着脸在兵部办公，大家都敬而远之，很怕一个不小心被他逮住。 最害怕的，莫过于雨雯的二哥慕容瑞轩。 肖子墨就是他顶头上司，躲都躲不过。 他只能往国公府跑勤点，多打探打探有用的消息。 可惜没能打探出母亲和妹妹何时回慕容府的消息，却是每日陪着几位老人，和柳家哥哥游山玩水的消息。 肖子墨气的脑瓜子疼，又无可奈何。 他派的隐卫还没近身，就被柳世杰发现了，来一个打一个，隐卫根本不是对手。 他两次上门递帖子，不是没在府中，就是刚上街玩去了。 等他满世界的找人，人家又回府了。 毕竟是俊男靓女，成双成对的出现次数多了，就引起了不少传言。 有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 有说是肖子墨将军负了雯萱县主，雯萱县主另择佳偶的。 各个版本层出不穷。 柳世杰本就长得帅气，这年龄到那儿了，就更是英姿卓越。 再加之他爱笑爱闹的性子，走哪儿都能吸引一帮子花蝴蝶围着他转。 外人只知他来自蜀州，来上京做生意投奔亲戚，而他的亲戚很自然的就成了顾国公。 上京城本来灾后一片死寂的气氛，一点一点的活起来。 李琰难得看到肖子墨吃醋，也是饶有兴致的跟他讲讲以前从雨雯处听说的柳世杰这人，看到肖子墨吃瘪的样子，嗯，李琰表示很舒坦。 满汉楼 这几日，满汉楼里的说书先生每日更新题材， 吸引了大批粉丝催更。 雨雯和柳世杰有机会就来听两嘴。 再自己补充补充，“嗯，我觉得他这样这样才合理嘛” “以我之见，这故事逻辑不太清晰，应该这般” 两人像演相声似的自娱自乐，说说笑笑。 为了不给人太明显的感官，自从有了流言蜚语，雨雯就又开始着男装。 她不喜欢太艳丽的颜色，但是柳世杰穿上却很好看。 时不时有一种很想让柳世杰换上女装的强烈愿望，可惜不敢说，怕挨打。 说起挨打，回府后切磋过几次了，每一次都被玩虐，想想都不是人，雨雯只能低调低调，不要惹毛这个哥哥。 “咚咚”雅间的门被敲响，雨雯以为是送小吃的。 “进来”小厮开始腾桌面，桌面上全是瓜子花生碎壳。 橘子赶紧找装渣子的器具。 房门打开，肖子墨一身锦白玄外袍，出现在门口。 雨雯一见，嘴角直抽抽，这件衣裳还是在豫州军营时她买的，现在这款早都过时了，肖子墨这会儿穿出来，不是提醒她，这才是正主吗。 “墨哥哥”雨雯甜的像蜜糖一般的声音响起，她确实也好久不见肖子墨了，说不想，那是假的。 第169章 未来夫婿 雨雯像个小猫扑食，直奔主角而去。 抱了个满怀，肖子墨心里瞬间就填满了，多日来的阴雨天气下一刻阳光普照。 雨雯昂起小脑袋求摸摸的样子，把肖子墨都逗乐了，本来准备了长篇大论的诉状也偃旗息鼓。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你今个不忙吗？”雨雯赶紧甩锅不知道，我啥都不知道。 肖子墨用食指弹了弹她的额头，雨雯撒娇的抱头痛呼。 肖子墨又看向屋内，两个男人第一次眼神交流，互不相让，一种随时都会摔桌子砸板凳的气氛。 肖子墨竟然从柳世杰眼里看到了挑衅，而不是嫉妒。 雨雯拉肖子墨到位置上坐着。 封烈关好门在外面守着。 肖子墨顺手将人搂进怀里，一种霸道的宣权行为，这是我的。 柳世杰挑眉，身子向后仰靠在椅凳上，一副慵懒又帅气的姿态。 肖子墨突然觉得眼熟，雨雯着男装时，就时常露出一样的姿态和神色，那种自信和傲慢是一般人模仿不来的。 应该是两人在一起久了，相互模仿相互影响的结果。 而这种姿态并没有在李琰身上出现过，一次都没有。 肖子墨不自觉的紧了紧后牙槽。 雨雯调皮的从怀里钻出来，坐在自己位置上。 “介绍一下，这位是柳世杰，你还记得，那个冒牌货”雨雯提醒肖子墨。 雨雯并没有说剑宗的名号，肯定有她的考量，肖子墨也心有灵犀般点头示意。 “这位，”雨雯顿了顿“我男人，肖子墨”没有不好意思，坦坦荡荡。 “我男人”三个字深得肖子墨的心坎，没有名分怎么了，他的小丫头认就行了。 介绍完，雨雯又问“休沐吗？” 给他斟茶。 肖子墨抿了口茶，以往都是他给丫头斟茶，今日难得，喝一回丫头斟的茶，甚香“还有两日，来这边办事” “哦，”雨雯依着他说，想想都知道办什么事。 “小雯儿，你眼光怎么变了”柳世杰眼神打趣的说道。 雨雯吃瘪，“没，没啊”说话有点结巴。 “看来这几年，没在身边陪着你，是我不好”柳世杰茶里茶气的说道。 雨雯哪里听不出来，赶紧打断。 “他很好，真真很好”桌子底下脚踩脚，都快掀翻桌面了。 可惜手上打不过，脚底下功夫也不行。 楼下听到热闹处，满堂喝彩，将这一丢丢的尴尬冲淡了点。 三人又尬聊了半晌。 肖子墨说要请客吃饭， 柳世杰大手一挥，“母亲叫我们早点回家吃饭，可忘了？” 肖子墨咬牙切齿。 肖子墨要送雨雯回府，柳世杰长臂一揽，“不必劳烦，自家马车一直侯着的” 肖子墨说后日休沐，要带雨雯出去玩玩。 柳世杰苦恼的说“小雯儿，明日咱俩是不是要陪老人家去吃斋来着，恐怕要呆上七日” 肖子墨脸黑的跟锅底似的，雨雯根本就插不上话。 雨雯左右为难的被柳世杰连拉带拽的带走了，那为难的神色都要溢出屏幕了。 肖子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雨雯上了马车，柳世杰一个帅气的翻身，潇洒肆意的骑上马，跟在马车旁。 雨雯撩起车帘，想说两句话，柳世杰身子一挡，“眼神示意她，还不给我进去” 雨雯又像老鼠见着猫一般缩了进去，没办法，不管是原主的肌肉记忆，还是现主对柳世杰的感官胆怯，雨雯都是怕怕的，不是我怂，是真打不过啊。 肖子墨捏紧拳头，一副被抢了媳妇的表情。 当天下午，他就带着礼物登了顾国公府的门。 平日里没什么交集，知道他和雨雯的情愫，但也没想过他会追到国公府来。 老国公和柳老头正在后院喝酒聊天。 听到小厮来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肖子墨？他来干啥？”很是稀奇。 “说是得到一本枪谱，送给国公爷的”小厮回道。 这本枪谱确实是肖子墨专程寻的，本想求亲的时候贡上。 却没想提前拿出来了。 顾国公将礼物翻了翻，立马眼前一亮，坐直了身子“快请” 肖子墨跟着小厮，一路边走边踩点，心里还盘算着夜探香闺。 “肖大将军”顾国公站在原地，主动打招呼。 “末将见过国公”毕竟是老一辈将军，又是雨雯的外祖，他的求亲之路必须得过顾国公这关。 “不必多礼”都是沙场拼杀出来的武将，又是乖孙女的情郎，多少给点面子。 肖子墨还没说话，顾国公先开了口。 “来找雯儿的” 肖子墨脸微微红润“正是” 顾国公知道了议亲乌龙的事，和皇上差不多，笑的他差点没接上气。 毕竟是自己亲手选的孙女婿，虽然两人各种磨难，又各种缘分，现在终究是好的。 “去，他们几个孩子在后院玩呢”说着让小厮带路。 自己则和柳公继续闲聊。 “这就是小雯儿的未来夫婿？”柳公问。 “诶！自己选的！怎么样？”国公问。 “这哪儿看的出来”柳公品茶，这个老糊涂。 “要不咱们试试他”国公有了主意。 “喝酒还是上花楼？”柳公又问。 国公有些为难，喝酒咱家就能喝，这花楼怎么试？还要扒光他衣裳丢女人堆里，万一雯儿生气了咋整？ 万一真搞出事来，咋整？ “不是有杰儿在的嘛，怕啥”柳公自信的道。 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老头子，捋着羊胡子，想着鬼主意。 “你们雯萱县主住哪个院子？”肖子墨问小厮。 “雯萱县主住在灵雪阁，”小厮一边带路一边说道。 “慕容夫人今个没在？”肖子墨诈小厮。 “今个儿一早陪老夫人去大塔寺了，还有好几位夫人都去了”小厮见自家主子热情接待，想必是重要的客人，所以有问有答。 肖子墨点点头，看来是有去寺里一说。 隐隐有嬉笑声和打闹声传来，看来很多人在。 “前面就是后院的果林，县主从小就喜欢在这边玩”小厮又道。 肖子墨点点头，爬山上树确实雨雯最爱，她就像只野猴子，喜欢呆在森林里。 第170章 娃娃亲 “过来点，对对对，” “哎呀，过了过了” “别动哈，动了踹死你”全是雨雯的大嗓门。 “那边还有，那那那” “再过去点，对”还有稚童的声音，还很多。 起哄的，欢呼的， 很是热闹。 走出长廊，视野开阔起来。 小厮站在原地，恭敬鞠躬，转身就回去了。 肖子墨站在廊门下，看着不远处摘果子的一群人。 雨雯前胸吊着一个布兜，直直地站在柳世杰的肩上，对，不是坐在肩上，而是站立着。 柳世杰努力的保持平衡，双手紧握着雨雯的脚踝， 还要被使唤着四处移动。 看得出来，柳世杰的下盘很稳。才能承担两个人的重量，最主要雨雯还是站着，这就增加了难度系数。 肖子墨轻摇了摇头，李琰常说他太宠小丫头，小丫头都要爬上他的头了，可是李琰不知道，雨雯从未这般大胆又放心地将自己交给他过。 也许是他们也没想过要这般玩闹。 肖子墨自我安慰道。 雨雯每摘一个果子，就会迎来下面的小孩童拍手称好， 布兜里装的满满当当，有点不好掌控平衡了。 柳世杰手臂用力，直接将人稳稳放了下来，一个果子都没掉。 肖子墨挑眉，这臂力怕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的。 将布兜交给小孩童，一群孩子欢呼雀跃的四处奔跑。 雨雯顺手抱起一个最小的。 她嘴里还在啃刚摘下来的柿子，汁水粘了满嘴，唧唧的。 雨雯用手绢给她擦擦，“哎哟，这一嘴的米田共” 小孩儿不知道米田共，柳世杰知道啊，笑得前仰后翻。 柳世杰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像灿烂的烟花，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雨雯明白原主对柳世杰那又爱又恨的心态了，这家伙比自己还能作，大老爷们，茶起来真茶，渣起来真渣，心思细腻，又特别会照顾人。 小孩嘟起肉嘟嘟的小嘴巴，搂着雨雯的脖子，就在她脸上唧一口。 那剩下的柿子汁水都唧到雨雯脸上了。 柳世杰笑的直不起腰，雨雯一脸的宠溺和无奈。 突然柳世杰不笑了，迅速的爬起身来。 雨雯转过身，看向身后， 白衣少年缓缓而来，玉树临风，翩翩公子。 月牙儿弯弯，雨雯开心的笑了。 都没说话，肖子墨直至走近，才用绢帕擦去雨雯脸上的汁水。 也是满心满眼的看着这个阳光少女。 雨雯怀里的小孩儿，看到有陌生人，有点蹴，扭着身子要下去。 雨雯弯腰将小孩儿放在地上，摸了摸小脑袋“去玩” 肖子墨觉得这个场景如果是自己和雨雯的孩子，就更美好了。 突然就有一种想和雨雯生孩子的冲动。 上前一步，将人搂在怀里“喜欢？” 雨雯开始时有些茫然，很快知晓说的什么。“嗯，喜欢” 将雨雯肩膀握住，拉开，两人对视“那咱们生一个” 雨雯下一秒就笑了“生孩子哪有那么简单，你当生疮呢” 柳世杰站在她身旁，错不及时的来了一句：“我的就是你的，”说得如此暧昧。 雨雯接着笑，她知道这家伙说话说一半，就是又在作妖“嗯，只要不让我亲自生，偶尔带带还是挺美好的一件事” 肖子墨不乐意了，“孩子怎能不亲自生？” 雨雯想了想“墨哥哥，你看，我都长痘痘了？”雨雯指着自己下巴上一颗小小的痘痘说。 肖子墨不解，不是在说孩子吗？ “嗯，看到了”还是很认真的回答。 “那你觉得痘痘长在哪儿我最不用愁吗？”雨雯又问。 肖子墨认真思考，没有及时回答，因为第一时间的答案是背上或者屁股上。 但是总觉柳世杰也在这儿，说这些不雅。 柳世杰双手环胸，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等着肖子墨的答案。 雨雯歪着脑袋，等答案。 “屁股！”声音很小，但是这是肖子墨觉得最不用愁的地方了。 这下真的是生疮了，还是火疮。 柳世杰失声哑笑，不住的点头。 肖子墨又不解了，“难道不对？”看着正在憋笑的柳世杰。 雨雯刚要开口，柳世杰说话了“当然是别人脸上！你傻呀，长屁股上，那叫火疮，要清火！” 雨雯也笑了，还憋的很难受，眼缝都快弯没了。 肖子墨在一愣后也笑了，好像是哈，随即又想到刚才的话题，又严肃起来，“这孩子不一样，自己生才好” “嗯嗯嗯，你生，你来生，我双手双脚赞成”雨雯做投降状。 肖子墨将人拥入怀里，心里越发不踏实了，这丫头不会不想生孩子？ 那比一夫一妻可严重多了。 雨雯像是看透了肖子墨的内心一般，略带严肃的问他“要是我不愿意生孩子，你还要我不？” 这下把肖子墨整不会了，作为传统男人，能理解她想要彼此的唯一，所以希望一夫一妻，他是能理解的，但是没有传宗接代的子嗣，他不能理解。 他定定地看着雨雯，希望她是在说笑。 雨雯见他神色紧张，半天没想明白，于是为他解围“我说笑的，你怎么来了？” 肖子墨虽还是不踏实，但是却像过关了般，稍稍放松下来。 “锦王说他那边准备好了，随时可以练习，最好每日练习”后面这句是他自己加的，不每日练习，怎么能每日见面。 “嗯”雨雯点点头，其实昨日锦王就派人跟她说了，不过她也不想拆穿肖子墨，给他留点面子。 “明晚开始，上午我要去接母亲和义母”雨雯说道。 “义母？”肖子墨看向柳世杰。 柳世杰用大指姆指向自己“我母亲” 肖子墨心里略安定，那柳世杰就是义兄咯，既是兄就不能为夫咯。 “这我小媳妇”柳世杰好笑的逗肖子墨，这男人面部颜色太精彩了，真好玩。 像是在说，你将我小媳妇抱这么紧，合适不？ 肖子墨瞬间黑脸，收紧臂弯，向全世界宣告，这是我媳妇。 雨雯揉揉肖子墨紧绷的脸“别皱眉，显老” 肖子墨又看向她，没好气地说“不解释解释吗？”语气略有生冷。 “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和他是定过娃娃亲，娃娃亲你懂不，两个小屁孩，穿着叉裆裤，就定了亲”雨雯一边解释，一边帮他抚平川子眉。 第171章 养孩子 肖子墨惊异地盯着雨雯，像是听到了什么晴天霹雳的消息。 又看她神色自若，昂着小脑袋只顾着在他脸上这点点那揉揉，一点也没当回事，他就知道，事情肯定是真的，不过现在这个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雨雯现在满心满眼全是他肖子墨。 心情略有放松，紧绷的肌肉也松弛下来。 “打一架，打赢了就把小雯儿让给你”柳世杰举起双臂附在后脑勺上，悠哉悠哉的说道。 肖子墨突然就知道为什么雯儿听到纳善说“打赢了，就不嫁给他”时，雨雯的心境了，原来是如此厌愤。 雨雯顿时就不高兴了，伸手使劲拧了一把柳世杰的手臂，痛的他直叫唤。 “我是物品吗？用得着你让，来来来，姑奶奶我不揍死你”雨雯说着开始挽袖口，准备打架的样子。 “说得好像你打的过我一样”柳世杰不以为意。 “叫你留在蜀州继续学习，你要溜回上京来，不然也不会这么弱啦，还是跟我回蜀州去，要不了两年，你的排位就在我之下，万人之上”柳世杰大言不惭的说道。 “都给你说了，这些大言不惭的虎狼之词在上京不能说，你就不听，不听！”雨雯继续两只手左右开弓，分别下手拧。 这下把刘世杰拧跳起来了。 “所以还是蜀州好，这鬼地方连说话都要考虑三分，假！”柳世杰不堪忍受，跳开了。 “那你回你蜀州去，回去回去，”雨雯继续追击。 肖子墨就看两人打作一团。 知道他俩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叉裆裤朋友，有些吃醋但也无可奈何，这是他改变不了的事实，谁叫他没早点认识她呢。 雨雯玩够了，过来扭着肖子墨，“别理他，我不走，你在哪儿我就跟到哪儿”一脸的求表扬。 肖子墨觉得雯儿这点最好，做事不拖沓，想好了就义无反顾的，摸摸她发汗的额头，心里某个角落在说“如果她要走，也会永不回头，绝不拖泥带水。” 柳世杰又跑过来，扯开他俩。 “你一边去，我今个要会会他”将雨雯扯到一边。 雨雯知道柳世杰是想试试肖子墨身手，这是习武之人的恶习，走哪儿都想争个高低。 雨雯看看肖子墨，他并没有反对的意思，知道他也想打一架。 “那，点到为止，不能伤人，”雨雯说着往后退去，将场地留给他俩。 一群小孩童也跑过来凑热闹，雨雯让他们站长廊口上去，免得影响两人发挥，今天打不尽兴，天天找茬儿，也不是个事儿。 自己一个旋身，坐在长廊屋顶，大手一挥“预备备，开始！” 虽然大家都不明白什么是预备备，“开始”还是能听懂的。 柳世杰是剑宗，修的是行云剑，到了最高阶，不用剑体也能用剑气伤到对方，肖子墨不常用剑，战场上多为用银枪或大刀，此刻两人都没有武器，全靠近身拳法，所以都并不是两人的长项， 两人比气力，比招式，比速度，比敏捷度，说实话不分伯仲。 雨雯都惊呆了，她切磋了好几次，都被柳世杰完虐，证明柳世杰比她高很多，而且因为是她，说不定柳世杰还放水了。 但是和肖子墨打，柳世杰并没有压倒性的胜利，而且肯定使尽全力，这么一看，她在军营里时常不知死活的追着肖子墨打，简直就是一个大笑话。 雨雯汗颜的擦着虚汗，也幸好是遇上肖子墨，要是别人，说不定她早投胎十几次了。 过了几百招，都没能分出胜负，雨雯强行将两人扯开。 “好了好了，两个并列天下第一，行了，要吃饭了，饿了饿了” 两人也都很识相，说收手就收手。 雨雯扯着两人的膀子往前厅走，“哎呀，左右两位护法，笑一个呗，整这么严肃干嘛” 到了前厅，几位哥哥，嫂嫂和两位老爷子都在等他们了。 一见两人身上的脚印，就知道打架了，面面相觑，这都多大了，还打架。 一左一右安排好位置。 笑嘻嘻地说“开饭咯” 热腾腾的饭菜开始陆续摆上桌，刚才雨雯抱在怀里的小孩童，扯着小短腿往雨雯怀里转。 肖子墨都看傻眼了，心想着这是顾家的哪个小祖宗，见一桌子人都习以为常的看着，也没人制止。 雨雯将孩童放到自己大腿上。 “洗手手了没”雨雯问。 小孩童伸出肉嘟嘟的小手上下翻了翻“检查”奶声奶气地说道。 雨雯也像模像样的检查了一番，满意地点点头“真乖”又表扬道。 肖子墨看到两人互动，心尖都软了，幻想着自己和雨雯的女儿也是如此可爱乖巧。 小孩童伸手要去抓菜，雨雯正色道“等等，要长辈先动筷子”稍稍敲了一下小孩童想要伸出拿鸭腿的小手。 小手缩回来，眼巴巴的看向柳世杰，小嘴撅起， “听你小姑的，这是规矩”柳世杰说道，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小孩童撅撅小嘴，乖乖坐好，等着开餐。 肖子墨听到小姑两个字，面带疑惑的扯了扯雨雯的袖口。 雨雯转过头来，就见肖子墨盯着小孩童打量。 “你别这么严肃，温和点，吓着孩子”雨雯护了护崽子。 肖子墨又看向她，那求知欲满满的样子。 “我的！”柳世杰的话音落下，说得无比自豪。 肖子墨眼睛瞪得像二筒，又看向柳世杰，心想着他刚才还说什么娃娃亲来着？ “看你那没见识的样，没见过人当爹啊”柳世杰一边说，一边帮孩子把袖口挽一挽。 肖子墨乐了，他都当爹了，还跟自己抢个屁啊！ “没想到柳兄孩子都这么大了”肖子墨终于平心静气的说出一句话了。 “要是雯儿没回上京，我俩的孩子都该打酱油了”柳世杰又说。 肖子墨现在不急了，“嗯，幸好她回上京了”怼了回去。 一桌子大佬就见两个大男人，你一嘴我一嘴的互怼。 雨雯安安静静地给孩子布菜，总算知道肖子墨每次给她布菜是什么心情了，就是在养孩子。 第172章 我女人，我带走了 老爷子高兴，上了很多好酒，柳世杰在他爹一个眼神里，就明白要干什么，于是拉开雨雯，自己坐在肖子墨旁边，有一杯没一杯的干着。 肖子墨在知道柳世杰不是威胁后，也放开了心，扯起肚子一阵哥俩好啊，这一桌子都是他的大舅哥，老辈子，一人敬他一杯，他都得喝七八杯，雨雯察觉不对劲，赶紧制止。 肖子墨喝的精神亢奋，一个劲说该喝，要喝好，要陪着老祖父喝的开心。 柳世杰扯着她，低声说“你别管，酒后吐真言” 雨雯挑眉，搞了半天，这是有预谋啊。 又偷偷的溜到外祖父身边“他差不多了，别喝出事！” 老国公让她放心就好。 雨雯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肖子墨被灌的迷迷糊糊，有问必答。 当然，老辈子问的都比较正统“什么心里还有没有别的女子啊，什么 以后婆媳关系他预备怎么处理啊” 柳世杰就比较损，他尽问什么几岁有通房啊，觉得哪种女人最性感啊，床上喜欢什么姿势啊？” 听的雨雯面红耳赤，又不准离开。 柳世杰说，“你走了没亲耳听到答案，怪我们乱传怎么办。” 只能将孩子先撤走，自己捂着耳朵坐在一旁。 肖子墨这个大直男，他的回答既在雨雯的认知内，又超出了认知。 老老实实的有问必答。 直说“没有通房，母苍蝇都没有，只有雯儿一个” 大家面面相觑，只有雯儿一个啥意思？他俩睡啦？ 雨雯咬紧牙关，使劲挥手，“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又回答姿势问题，他就直勾勾地望着雨雯“能让雯儿舒服的姿势都成” “轰”雨雯觉得自己脑袋都要冲破了。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哥哥，你要不说清楚点！ 雨雯扑过去捂住他的嘴，使劲摇头，肖子墨伸出舌头舔舔她的手心， 妈耶，雨雯觉得身子骨都软了。 忙解释“我们还没到那一步，我还是黄花大闺女，大家别乱想” 柳世杰扯了扯她“哪一步？” 雨雯咽了咽口水，低低地回“你想的那一步！” 柳世杰那妖艳的眼眸斜瞅着她“真的？” 雨雯点头如捣蒜“真真真！比真金还真，我胳膊上的朱砂痣还在呢，你帮我挽起来，” 柳世杰没有去挽她的袖口，当作是真的。 又问了一些在雨雯看来不那么露骨的问题。 长辈们见就那样了，纷纷走人了， 总算不问了，雨雯松了一口气。 正要将人送到厢房休息，柳世杰又道“你就别管了，男人会安排，你们还没成亲呢，还想帮他宽衣解带不成” 雨雯那红的跟西红柿一般般的脸，只好放手自己先回房了。 于是肖子墨就这样醉的不醒人事的，出现在上京烟柳之地，当他感觉到有人在扒自己衣裳的时候，还很配合，以为是雯儿在帮自己脱衣服，但是后来发现这手法熟练，又大胆，女人的手到处摸，到处点火，就发觉不对，突地睁开眼睛，定神一看，身上坐着个衣衫不整又娇姿妩媚的女人。 那酒瞬间就吓醒了。 一把抓住她在自己下身作乱的手。 “公子”女子被捏疼了，又娇又柔的唤着。 肖子墨大手一扯，将人推了下床，也不顾地上女人娇嗔，摇摇晃晃的起身穿好衣裳，一边心虚地想：还没脱亵裤应该不算那啥。 以前他总有自己是不是该去青楼取取经，怎样才能让雯儿舒服的想法。 但是真的有女人触碰他，他只觉得恶心。 酒意瞬间醒了不少，也想起了在酒桌上被问的话，大概了解到是招了什么道。 深吐一口气，从窗户上一跃而下。 大着胆子，略带报复性的偷偷潜入国公府，寻到雨雯的闺房。 雨雯和众人一样，都喝了不少酒。 倒床就睡了。 平时有柳世杰在，几乎没人能近身的顾国公府，今日大家都醉了，那些巡夜的护卫根本发现不了肖子墨。 借着月光，肖子墨再次确认是雨雯的房间，伸手点了她的睡穴，将人掳走了。 直到第二日，小厮来报，肖子墨昨夜没有在青楼过夜，还没开始就跑了，大家还为这小子有点定力点赞，就有丫鬟拿着肖子墨的留言条来报“我女人我带走了，” 大家都懵了，又好笑又好气，这是妥妥的报复。 虽然大家对肖子墨的为人多有放心了，也怕他霸王硬上弓怎么办？ 雨雯在睡醒后知道前后过程，笑的前仰后翻，真是一报还一报，都是高手， 扯着人就到国公府受罚， 国公爷能怎么罚，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不过经过这一遭，国公府这关就算过了，那尚书府问题就不大了。 连柳世杰他都不在意了，雨雯是绝对不会给人当后妈的，更何况她和柳世杰压根儿就没什么。 两个大男人也算不打不相识，柳世杰只是趾高气昂的告诉他“你这么多大舅子里，我是唯一一个能下手掐死你的，所以你要是对雯儿不好，我不会让你死，而是会让你后悔活着！” 被如此威胁，肖子墨也不气恼，因为他也没想过要对雨雯不好。 傍晚时分，一群人聚集在了梦门。 柳世杰本就是上京来求合作的，他知道了雨雯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想着站在刀尖上的生活，觉得还是做点生意，这样也轻松点，帮里的兄弟也不用打打杀杀，能过点稳定的生活也不错。 雨雯也没藏着掖着，只要是你看上的，尽管拿去做，要自己经营也好，要合作也行，都随你。 想着梦门的生意才对柳世杰的胃口，就劝他等梦门开业再走，好歹见识一下什么叫纸醉金迷。 今日是为了宫宴的舞台表演，往年这种容易讨好人的项目都是几个得宠的王子负责。 今年因为翼王突军崛起，所以很自然的，就落在他手上。 雨雯在得知消息的时候，就想好了一副别具一格的舞台，还可以顺带打响梦门的知名度，何乐而不为。 在十几个节目中，雨雯将中间两个安排给众王子，因为古代又跟现代宴会不太一样，现代还讲究个开场大戏，什么压轴大戏的。 第173章 皇家求而不得 古代皇族就没有坐满全场等着散席的，一般酒足饭饱后，皇帝皇后就先溜了，留着其他大臣交流感情。 没交流的也可自行离去了，所以把大戏安排到最后，相当于白干。 梦门一切准备就绪，要不是遇上地震，早半年就该营业了。 不过现在也没闲着，请的各国优秀的舞曲师增大曲谱容量，几支曲子循环听也有腻的一天。 “在这边排练呢，虽然远了点，但好在不会提前泄漏出去，而且咱们需要的声量也大，这里比较合适”雨雯解释道。 自己拿了一把古琴，众人围坐。 说实话，就像现代的小朋友，多多少少都有学乐器的，雨雯会乐器不奇怪，只是除了肖子墨偶尔听过一次，其他人还真不知道雨雯除了能打，也能安安静静地坐下弹琴，当然，除了一起长大的柳世杰，他连雨雯身上有没有胎记都清楚的很，怎会不知道她学了些什么，想当年，看着一边哭着流鼻涕，一边手指翻飞的练习弹琴，就好像是昨日一般清晰。 聚齐时雨雯就向大家介绍了柳世杰，当然和外界一样，当作义兄介绍的，并不知他真实身份。 “我准备了几首曲子，有节奏感强点的，有缓点的，大家看看哪个最合适”说着手指轻拨，第一首就是名曲《战台风》刚劲有力，充满着武将特有的风骨。 然后同样节奏快而稳的《十面埋伏》 接下了几曲就是常规的柔情似水，一般宴会常用曲目 大家惊叹于雨雯的琴技，又臣服于她的乐声。 “这些曲子单奏是不够凸显这次宴会的主题，所以我加入了鼓点和琵琶，” 雨雯示意她之前安排学习的几个技师，将她准备的成品展现了一番。 雷鼓声声，琵琶与古筝的交错有序。 听的几人慷慨激昂，心潮澎湃。 又演示了几首后，大家一致选择了两首，作为宴会的献礼。 几位技师分处各处，负责教授几位贵人。 柳世杰眼神奇异的一直盯着眼前的雨雯，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个女人既熟悉又陌生。 接下来的日子。 柳世杰在雨雯名下各处打卡，挑选着自己感兴趣的产业。 越是深入了解，越觉得陌生，在他记忆里的雨雯，不是会这些东西的人，即使几年没见，他也觉得这些不会是雨雯该懂的的东西。 心生疑惑，却又无人能解。 这次宫宴，是为了对地震救灾有功之人的一次嘉奖宴。 苦难总是有的，克服之后，该做的还是得做，风雨之后才见彩虹嘛。 在大太监宣布宫宴开始后，第一个节目就吸引了众臣的目光。 大殿靠墙一周整齐的一排编钟敲响， 几十个身着书生衣袍的稚子，鱼贯而入，纷纷在自己的位置上摇头摆尾的背诵诗词，声音稚嫩，划词清晰，配合着编钟的击打，整齐划一。 众大臣好似都回到了孩童时期，自己高声背诵的时候。 随后一阵快而轻的击鼓响起， 这几十个孩童纷纷撤出，又是一群身着大红练功服的小稚子，来到大殿中间，随着鼓点开始整齐的打拳击掌，虽然面相雅稚，但是眼神坚毅，一招一式像模像样。 大殿里整齐划一的“哈，哈，嚯，哈”声。 很多大臣为了看表演，都忘记今日特色菜肴的美味了。 然后是传统的众女炫舞，新颖的编舞，像仙女一般的身姿，捕获了无数青年的心。 随即就是今日的重头戏， 雨雯，肖子墨，翼王，锦王是古筝，翼王妃和锦王妃是琵琶，外围是肖子云，郭泰，左右两只大鼓。 内圈中心是建王李康。 随着雨雯起头，一首铿锵有力的《战台风》拉起了序幕。 曲子本就有节奏又带感，加入琵琶和鼓点，层层叠叠，你追我赶，时而轻快，时而急促。 李康在柳世杰的调教下，习了剑宗最华而不实的剑谱，就为了这次演出。 李康在内圈舞剑，众人给他伴奏。 这种搭配是其他臣子想都不敢想的，毕竟还有风光无限的翼王，和一向沉稳的锦王， 皇帝却是看明白了，内心翻涌，这种只为兄弟情，不在乎名与利，正是皇家求而不得的。 苏丞相将酒杯捏得紧紧的，如果他有武功，这会儿那杯子早成八块儿了。 他看向一脸兴致的晨王，越看越觉得自己累得慌，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猪队友了呢。 一曲作罢，“好好好”皇帝先行鼓掌示意，紧跟着大殿掌声雷动。 众臣真的觉得活久见，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几位王子在自己面前演奏。 也是卖力地鼓掌，这辈子值了。 随后是翼王，锦王，建王，轮流在古筝与琵琶的配合下开口。 一篇荡气回肠，气吞山河，斗志昂扬的长篇诗词呈现在大殿之上。 让众臣对未来充满期待，让壮阔美景显现于众人心中。 皇帝激动不已，一向不理世事的皇后热泪盈眶，自己有多少年没这么被触动过了。 太后也是一脸慈容，越看这些娃娃越是满意，她老人家也知道，地龙过后，物资贫乏，宫里虽然一再缩减用度，人太多，难免力不足，之所以宫内各处小主的日食还能无忧，那都是托了李琰的福，慕容雨雯几个农场的蔬菜瓜果，第一时间先行满足了贵妃以上的日常用餐，虽然也是物资有限，但好歹一片心意，也确实帮助不少，才没让宫里因为缺粮而动乱，不和。也是省去了皇帝的烦心事，所以自古民以食为天，并不是一句空话。 随着伴奏声落，这一曲又在众人不舍的目光中落幕。 “好好好！”皇帝连说又是三个好字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接着的又是比较常规，且不失优雅的表演。 众人推杯换盏，说笑之趣。 肖侯爷和夫人是生平第一次听自己儿子奏曲子，那欣喜的心情，不亚于高坐之上的皇帝。 顾国公连连点头，看来自己强行让雯儿学习乐器是对的，没白学，那些打没白挨。 第174章 赐婚 皇帝在宴会上宣布了嘉奖令，众望所归的太子之位，理所当然的落在了李琰的头上。 毕竟在李琰接手抗灾之后，各处棘手的问题相继迎刃而解，皇帝就开始让礼部着手太子册封一事，所以灵通的不灵通的都已有所耳闻。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帝对李琰的看重，而李琰自己也用事实说明，他能担此重任。 虽然还是有反骨的臣子在之前使绊子，但都像打水花般，一沉到底，有的还惹了一身骚，得不偿失。 慢慢的，也就顺从君意了。 苏丞相如愿的捏碎了酒杯，扎了一手的血。 众大臣还有什么看不懂的呢，李琰身边已经围绕着众多能臣，光一个慕容雨雯，身上有户部尚书，吏部尚书，还有顾国公的兵权，肖子墨身上有刑部，工部，他自己也在兵部和那实打实的兵权。 三王子去世后，原本三王子党也开始拥护七王子，不知不觉间，这个最不起眼的王子，已经超越了其他王子，稳稳的站在这个位置。 丞相夫人赶紧低调的帮苏丞相包扎好伤口。 大殿之上本来中立的权贵开始倾斜，本来对立的权贵也有打退堂鼓的打算，毕竟新皇登基，以前的站位者，基本没有善终的，趁着还没到决裂的地步，能收手的及时止损才是正理。 不甘心的当然也有。 五王子党有苏丞相在，他们就不算绝望，这也是苏丞相这么多年打拼的最大果实了。 六王子党没有那么强的反抗之心，但是要让他们归顺，也不是易事。 雯萱县主提升为雯萱郡主，这两位大赢家既高调又低调。 肖子墨不要嘉赏只求赐婚。 其实在场大臣都明白，这是迟早的事。 经过齐玉沙一事，景安侯夫妇对雨雯的那些苛刻条件也不甚在意了。 觉得儿子喜欢就好，有些事情成亲之后也是可以运作的嘛，何必上纲上线。 不出所料，宴会进行大半后，皇帝就带着众嫔妃离场了。 秀场时间开启，鼓点一变，舞曲也跟着变了。 从未有过的感官体验让在场每一位男士着迷，年纪大点的知趣的离场，年轻人的世界就此打开。 肖子墨觉得眼花缭乱，不喜这般喧闹，牵着雨雯也自行离开。 这下有了赐婚，两人光明正大的手牵着手也没谁敢说什么。 “高兴吗？我的小郡主”肖子墨心情甚好。 “嗯，高兴，就是有点累”雨雯说着将身子搭在肖子墨身上，省力。 长时间的斗智斗勇，总算取得了一定成就，这会儿心里还有点不踏实的感觉。 肖子墨将牵着的小手放在唇边吻了吻，“辛苦了” 雨雯嘟着小嘴，“还要！” 肖子墨笑了，他的小丫头就是这般直白，可是这还在皇宫里，有了赐婚牵牵小手还无碍，不过毕竟没成婚，可不能再逾越了，他只能无奈又宠溺的刮刮雨雯的小鼻子。 路过的各位贵女，有鄙夷的，有羡慕的，更多的是嫉妒。 嫉妒慕容雨雯现在要男人有男人，要身份有身份，要钱有钱。 肖子墨以最快的速度，亲自随着母亲抬着聘礼，高高兴兴的去尚书府交换了庚帖，就像怕老婆跑了似的。 现在慕容尚书府身份不同了，大家知道郡主没份了，她家里不是还有个大姐嘛，于是慕容雨燕的议亲也是水涨船高，最后落在了殷国公的嫡次子身上，作为妻子，明媒正娶。 慕容雨燕以前一直偏向祖母和方氏，其实被带着有点走歪的调调，后来经过一些事，她也算看明白了，方氏一族只顾自己，从没将她和大哥的未来放在心上，而且在地震发生初期，方氏一直没露面，后来听说他们一家搬去了度假山庄，就想来蹭一脚，以躲灾的名义住进山庄后，简直当自家产业似的，还妄想主人家的墨雯阁。 连慕容雨燕都觉得没脸见，更别说山庄里还有那么多的王亲贵族。 后来肖子墨以主人的名义将他们赶出了山庄，她们倒好，得了便宜还卖乖，在外面四处散播谣言，说肖子墨坏话，说雯萱县主的坏话， 翼王实在忍不住了，将证据一收，直接按扰乱秩序，攀咬亲贵，等一系列罪责，将方氏祖母和一众传播谣言者拉牢入狱，雨雯回京后，又主张牢狱不养闲人，又将他们流放到各地劳作改造。 慕容雨燕和她大哥彻底的清净了，现在想到自己定的婚事，虽然不像雨雯一般自行做主，会嫁给自己爱，且爱自己的人，她也知足了。 家里仅有的两位姑娘都有了主，慕容夫人就开始张罗着成亲的事。 在雨雯特意的饥饿营销下 梦门开业了。 其实李谭一见宫宴当日的盛况，就急急地想开业，却被雨雯拦住了。 雨雯眨巴着有神的大眼睛。 “想吃又吃不着，是不是对男人最大的诱惑”就这么一句。 让李谭又耐心的等了五日， 日日都有人上门问他，何时开业啊？怎么还不开业？ 他也就知晓雨雯这个行走的钱袋子是什么意思了。 梦门书房。 看着一屋子的男人，雨雯抿了抿嘴，深深吸了一口气。 “事先说明啊，这只是一份事业，一个项目，它～它只关金银，不关风花雪月，那啥情啥情的”定定地扫了一圈。 在场的，除了她和李谭，其他人一无所知，梦门到底卖什么？ 李琰见宫宴的场景，想着大概是卖歌舞的， 肖子墨却听到了那啥情，能让平日里什么胡话都张口就来的人，用这般遮遮掩掩的形容，他有好奇，也好像知道了点什么，以待考证。 “所以，锦王四处寻找的舞姬就是为了梦门”肖子墨问。 雨雯牵起肖子墨的手，将它高高举起，很为难地说“你先发个誓，看到什么都不会罚我” 肖子墨乐了，更好奇有什么。 雨雯看向李谭“我不管，他训我，你得救我”妥妥的威胁，你不帮我，我就看着你梦门没下文。 李谭笑笑点头，将准备好的手绢一人分发了一张。 大家都觉得奇怪，发手绢干嘛，“先拿着，万一用得上呢”李谭笑而不答。 临出门时，又给每人一个精致的面具， 雨雯先行带上， 面具只遮住了上半张脸，露出圆溜溜的眼睛和小巧的嘴巴。 “这不得上手拉扯舞姬是什么意思？”肖子云问。 雨雯咬咬唇，“就是会挨打的意思” 第175章 梦门 进场之前，雨雯又站定顿了一顿，看着李谭“这两人今日之后，再敢来，麻烦哥哥帮我丢出去，”那矛盾又纠结的小表情，太过灵动。 进场的每位男士，在进场前都要熟知梦门规矩，不能拉扯舞姬，不能打闹惹事，更不能要求舞姬做不愿的事，梦门买的是梦，所有舞姬只卖艺不卖身，而且签订了合同，只能在梦门表演，离开后也不能在任何场所表演梦门舞蹈，不然后果自负，这后果吗，就自己掂量着点。至于来消遣的男人，不管你是谁，只要违反规则，都会被丢出梦门，并且以后都无缘梦门。 在李谭的带领下，大家来到了舞厅位置，很高很大的一座主殿，冬有暖炉，夏有霄冰。 楼壁上有很多隔间，一排一排。各色的琉璃窗户，和宫灯，很多能够穿堂风的大窗户，现在是关着的，毕竟是冬日嘛，夏日就可以打开，没有空调的古代，人多还是会很热的，旁边的人工湖上做了好几座水车，就是为大殿内的风扇提供动能的，毕竟雨雯来自现代，这些简易的动能设备还是拿得出手的，再加上她做实不喜欢让仆人满身是汗的为主子些扇风，在她看来简直是虐待，这样，夏日的梦门应该不会太热。 场内已经有很多人，男男女女，都带着面罩，一圈一圈的舞台，将人群分开，最外圈贴墙，是整齐划一的皮鼓手，架子鼓师傅，琴师，各种小乐器人，围了一圈， 休息区域有软面的沙发和小桌，台区域有准备好的调酒师，在现代，就是妥妥的舞厅，酒。 随着一阵急促的鼓点开始，每一拍都打在心坎上，“咚咚咚” 四面高墙上慢慢亮起宫灯，透过纱质的装饰，映照出随声而摆动的曼妙身姿，每一个都像没着衣物般，只能描出玲珑的曲线， 舞池里瞬间炸锅。 有节奏又带着韵律的旋律更甚，舞台上鱼贯而出的美人，个个身姿轻盈，带着面纱，随着旋律摇摆身姿，做出各种妩媚诱惑的姿态动作。 肖云帆第一个使用手绢，因为他发现自己流鼻血了。 谁知更火爆的还在后面，场内的女人也开始摇摆，带动着本就跃跃欲试的男人们，随着一点点的节拍，开始有节奏地舞动身姿。 雨雯见达到了效果，来都来了，牵着肖子墨的手也开始了左右摇晃，这些未经现代催化的老古董，在雨雯的意料之外，很快进入状态。 每个人都带着面罩，跳的不好没关系，也不知道你是谁，只用享受这一刻的悸动，这一刻的心跳， 年轻人学什么都快，很快舞池子里就慢慢活络起来， 肖子墨看着自己眼前激情四射的小女人，他当然心动，第一次这么强烈的感受到律动，这把老骨头都能不自觉得踩着拍子，扭扭手，扭扭身子。 他不自觉的就想起在豫州军营时，隐卫上报的雨雯副将时常跳大神，恐怕，这种身体的扭动，手脚一起跟着节拍的乱舞，就像是在跳大神。 这一刻就像没有任何烦恼般，只需要动起来。 他也理解为什么雨雯不让他再来，因为这种场所，比青楼之过极，这种光是看到舞台上少女的各种身姿，便会想入非非，各种有色画面充实着他本就空旷的神经。 这里最妙的就是雨雯那句“看得见摸不着，心头如刀绞” 柳世杰大开了眼界，虽然他还没有，没出息到流鼻血的程度，但游走于各国之间，他敢确定，这是唯一一处能让他刮目相看的地方，他也明白了雨雯所说，这梦门，只能李谭来开，毕竟有伤风化，又标新立异，李谭黑白两道通吃，谁敢说他的产业不好。 柳世杰权衡了一番，如果他要在蜀州开，不是不可以，但是需要打点洲府的费用，而李谭择不需要，不过如果李谭要开分店，他就可以入股，想通这些，他又看向不远处正玩的嗨的两个人。 肖子墨尽量参与其中，而雨雯则是享受其中，她很久很久没有这么放松的嗨过了，跳着跳着，雨雯有点喜极而泣，泪水不自觉的就滑落至脸颊，她又想原来的世界了，她给肖子墨指了指台，现在大家还不知道台是干嘛的，她可以演示给大家看。 于是她牵着肖子墨到台旁坐下，吩咐了两杯果酒，一杯给肖子墨，一杯给自己，漂亮的琉璃盏，多色的果酒，每一处都透出精致与诱惑。 轻轻碰了一杯，一口就干了，掩去了落泪的尴尬，只有潮红的双颊。 沙发的软座是肖子墨第一次坐，很舒服，很放松，他知道这的一切都是雨雯的创意，雨雯自己倒不觉得，她觉得自己只是一个时空搬运工，有时候她会想老天爷为什么派她来这，就因为帮李琰登基吗？还是来挣钱的？ 叫了一个果酒套餐，一些小吃，教肖子墨玩骰子，玩喝酒游戏并不需要大呼小叫的“哥俩好啊，三星照啊～” 于是乎大家又发现原来这边是可以休息的，休息够了继续跳， “让我看看你脑袋里装着啥？”柳世杰坐过来，开玩笑的转了转雨雯的脑袋。 “装着脑花”雨雯傻傻憨憨地笑着回答。 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柳世杰又开启了新世界，这凳子舒适啊，这生意不比这担风险的舞厅强。 “这个也是你想的？”柳世杰问。 “嗯”雨雯点头，“只能合作，不能独吞” “好好好，合作，明天给我你的那个～计划书”柳世杰一锤定音。 “你先找他，现在他在管这块儿”雨雯指着还在舞池中群魔乱舞蹦哒的郭泰。 “不愧是几个孩子的爹，真是精力充沛啊”雨雯姗姗的来了一句。 在场几位已婚人士齐刷刷的黑了脸，这是在说自己不行？ 柔弱书生肖子云的人生感悟又上了一个台阶，他也不知道是幸与不幸。 心里不免有些感慨，世上怕是只有这一位有趣的姑娘了。 “我记得你还寻了很多小官”李琰问李谭。 雨雯一口酒喷了出来，呛得脸红脖子粗。 李谭憋笑的看着雨雯，递上一张新手绢。 “嗯，还在训练中”说完，又意味深长的看向肖子墨，差点没绷住。 “敬请期待！” 第176章 谁敢掳走我闺女 这下雨雯彻底呛住了，侧过身子，使劲咳嗽。 雨雯突然觉得小官这个项目可以pass掉了，不然真会挨打，可惜是和梦门一起给李谭的，他都快就绪了，毕竟青楼一直比楚倌多，雨雯怎么喊停。 苍天啊～大地啊～被肖子墨知道了什么叫“姐姐”，雨雯觉得自己那20军棍不够打呀， 事实也确实如此，后来梦楼开业，小官们带着京中各位贵女摇摆身姿，大喊“姐姐”的时候，肖子墨让雨雯三天三夜没下的了床。 梦门开业，轰动了上京上层社会，本来就是个世家子弟众多的社会，一传十，十传百。 梦门只能每日限票入场，这样都可以预约一月有余， 当然也有心痒难耐的，被抓了典型，说丢就丢，不管你是谁家的崽子。 大家规规矩矩的照章办事，也可以安安心心地玩个痛快。 自然也有言官进言，但青楼楚倌一直存在，你不去就行了嘛。 而且一句“国库空虚，要让有钱人心甘情愿掏钱，只能另辟蹊径。” 二皇子的所有产业都会打包以分红的形式上缴国库，所以二王子在替大家解忧，显得其他党羽目光短浅，格局甚小。 苏丞相本想借机打击李琰势力，最后发现收效甚微，想着想着，他才发现，这个局中，最重要的不是李琰，而是雨雯。 没有雨雯的李琰，只是一个遇事逃避，低调做人的透明人，没有雨雯，他周围的势力不可能这般巩固。 小吃街的书房 雨雯照常处理产业上的事项，柳世杰一直跟着学习。 他虽然越来越看不懂雨雯，但不妨碍他重新认识雨雯。 “最近找茬儿的又出现了，留意着是些什么人，谁指使的，逮到证据就交到京兆尹去” “入冬了，各项储备得跟上，今年遇到地灾，又遇雪灾的话，这年就不好过了”雨雯虽然这么说，但是她知道，因为地灾，那些不抗雪的旧房子这次也一并整修了，除了缺粮，至少京城周边的旧屋保暖问题减轻，至于大恒其他州县，只能叮嘱李琰层层指派人手的时候，派点干实事的，减轻百姓苦难。 而且去年之后，大力发展农户种番薯，土豆，山药，大白菜，这些耐吃又能放的主食，饥荒也会缓解。 今年是李琰当太子的第一年，尤为重要，不能马虎。 “农场你去看过了吗？给点意见”雨雯看向柳世杰。 柳世杰对农业不感兴趣，也没接触过，只知道雨雯的农场可以在大冬天长出新鲜大萝卜，大白菜，这让母亲兴奋不已，让他好好学学，回蜀州也搞一个。 摇摇头“不懂，你把设计图给我就成” 雨雯笑笑“开春了我派人手把手教你” “小姑”一声雅稚的童声传来。 一个穿成球似的小闺女，摇摇晃晃的走进屋子，笨橘子在一旁打帘子。 “哟，小雯雯，哎呀，你这小嘴”本想说啃木炭啦？又觉得不好，只能先擦干净，看着红扑扑的小脸，“嗯，擦干净了还能用” “小姑！我想吃炸鸡！”小雯雯又说。 “好嘞，炸鸡，”雨雯刚想喊人，小雯雯的嬷嬷就开口了。 “小姐别给小主吃炸鸡了，昨个吃了大半只，晚膳都没吃呢” 雨雯撇撇嘴“这可不行，零食怎么能比正餐”又摸了摸她的小肚子。 “哎哟，你这肚子，鼓的跟球似的” 小雯雯也摸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拉了屎就没了” 雨雯挑眉，转头不善的看着她爹“好歹咱也是闺女，你就这般教哒？” 柳世杰揉眉“还不是你小时候常说的” 雨雯无语“所以呢，你对着我都觉得烦，还把闺女养成我一般，那不烦死你！” “小雯雯，咱以后不把屎啊尿啊的挂嘴边，咱们换个词儿”雨雯摸着孩子的脸，这小花猫。 小雯雯扭扭身子，去牵嬷嬷的手，“嬷嬷，咱们不吃炸鸡了，我想吃蛋挞” 又伸出两根手指“就两个小蛋挞” 那乖巧的样子，惹人疼爱。 小雯雯跟嬷嬷走了，房间里一下就安静了。 “我小时候有这般可爱吗？”雨雯随口问道。 “美！”柳世杰一个字就回的明明白白。 雨雯咬唇，你用得着这么直接吗？ “你也老大不小了，再找一个呗”雨雯又说。 柳世杰还是回两字“不用” “你这个是什么模式？”柳世杰拿着雨雯的经营计划书，一个一个看，一个一个学，不懂得马上就问。 “挣钱模式呗”雨雯随口一说。 柳世杰条件反射的就去刨她的后脑勺，就像小时候两人一起上学堂一般。 雨雯听风躲过了，拍着胸脯“好险好险，打傻了你赔啊！” 柳世杰咬牙切齿“你能打得傻！” 书房里又传出一阵打闹。 不知道的以为里面在打架，一阵吼吼吼。 晚膳时间，雨雯和柳世杰在书房等着小雯雯回来后一起回府。 嬷嬷跌跌撞撞的跑回来，一进屋就倒头哭喊， “小主子被掳走了，小雯雯被抢走了” 雨雯和柳世杰在看到嬷嬷的一瞬就站立起身，等嬷嬷说完，雨雯才将嬷嬷扶起来“仔细说” “刚～”嬷嬷还想从头说就被雨雯打断。 “说重点，谁掳走了，有没有说赎金，”雨雯打断道。 “不知道，一群大男人，抢走小主子，林儿死命护着，连她一起抢走了，留着字条，对，字条”嬷嬷说着，将手里捏成一卷的纸条递上。 雨雯皱眉，心里嘀咕着“这宣纸可不牢实” 笨橘子焦急又好奇的撑长脖子，可惜字太小，没看着。 雨雯小心翼翼展开纸条，字体刚劲有力，不像一般百姓的鬼画符“今日子时，沁源山王庙，一个人来，不从者，死” 雨雯一脸茫然的看向刘嬷嬷问道：，“这是给我的还是给他的？” 嬷嬷压根不知道写的什么？也是一脸茫然。 雨雯又看向柳世杰“找你的找我的？” 两人也是一片茫然，要比仇家，还真是大哥莫说二哥，两个麻子一样多。 不过有消息，比没消息来的好。 “你好歹也是剑宗，闺女身边不派个会武的吗？”雨雯没好气。 “我是剑宗宗主，谁敢掳我闺女！”柳世杰吼道。 说的好像也有理。 第177章 血喷如柱 “那个林儿？”雨雯看着柳世杰，用眼神询问他武力值。 “如七八岁的你”这般形容就很清楚明了了，有脾气，武力值有，却不高。 雨雯咬唇，想了想“大概率是找我的，毕竟知道你的少” 又顿了顿“对不起，连累你了” 柳世杰也是活久见，第一次见雯儿主动认错，而且这错还不是她犯的。 “先找人，不是你的问题，别往自个儿身上揽”柳世杰说。 嬷嬷看着两个主子都不是很急的样子，她这个太监急的快跳脚了。 “有人跟着，比没有强”雨雯又道。 看了看时辰，“咱们提前去，会不会不讲江湖规矩？”雨雯问柳世杰。 柳世杰瞪眼“我就是规矩”都掳走他闺女了，还讲规矩。 雨雯又看向嬷嬷，“你去聚闲客栈开几间上房等着，” 又给笨橘子说：“派人传信回国公府，说我们今晚在外留宿了，” 又看向柳世杰，“走” 两个人，两匹马，轻轻松松的就大步走了。 入冬，天黑得早，山王庙是个废弃的小庙宇，四面漏风， 一路上漆黑一片，两人默契的没有说话，确定周围没有埋伏，雨雯开口“待会儿我进去，你在外守着，逃跑的都逮住，要活的” 柳世杰知道对方找的是她，也知道她的武力值，点头同意。 又走了一截山路，一路上都没有感觉到有埋伏的气息。 雨雯有点纳闷是真的没有？还是自己太弱，没感觉出来？ 大眼瞪小眼之后，确认是真的没有埋伏。 能看到庙宇内的火堆了，两人停下脚步，互看了一眼后，雨雯轻身上前。 “老大，真的要等到子时吗？”一个男人的声音。 “真特么的冷，”又一个男人的声音。 “怎么选在这种鬼地方”第三个男人。 “闭嘴，小丫头都没闹，你几个大老爷们，闹腾啥！”第四个声音。 “小丫头人不大，性格倒强势，是个护主的，可惜命不好哟”第五个男人。 “这丫头又没人要，待会儿办完事就赏给咱呗，当个小媳妇还是可以的”前面说过话的男人说话了。 “想的美，”又一个人说。 雨雯听来听去，虽然说话的人不多，但感觉呼吸的人不少。 大咧咧地走进破庙。 “我去！”一个男人吓了一跳。 “你走路没声音的！”又一个吓到了。 雨雯拍了拍鞋底粘上得土，开口道： “放人” 破庙里不醒目的地方，还蹲着数十个烤火的男人。 全部围过来，还是黑压压的一片。 “你就是小吃街的老板？”一个男人说话。 雨雯身着男装，看着清瘦。 “不是说女的吗，这是男的呀？”有人疑惑。 雨雯环视一周，这群男人看着就是一般的地痞流氓，今日就当积善了。 小林儿紧紧抱着小雯雯，缩在角落里，她看到小姐了，但也聪明的没有吱声，只是谨慎地看着四周。 小姐和公子在家切磋的时候她也瞧见了，知道小姐身手挺好的。 雨雯满意的点点头，向小姑娘走去。 一群大老爷们不知道她要干啥，弓腰做着防御动作。 雨雯一看，嗯，看来都是练家子，那就更不用手软了。 雨雯走近小雯雯，蹲下摸了摸，小林轻声说“刚才哭累了，睡着了” 雨雯温和的点点头，“辛苦了，待会恐怕少儿不宜，你可以闭着眼睛，还是我帮你？” 说着点了小雯雯的睡穴，以免叫喊声量太大，吓醒小宝贝。 林儿机灵的紧闭眼睛“我不怕” 雨雯挑眉，这性子是有点像原主的那股子虎劲。 “好！想看就看”又摸了摸林儿， “你他妈的是谁啊？”一个男人大腹便便的走过来。 雨雯起身，手心一旋，掌心就出现一把精致小短刀。 头都没回，一挥落下。 大腹便便的男子捂着脖子跪在地上，鲜血直喷， 雨雯皱眉，“我去，今个刚穿的衣裳”沾上了血渍。 反正都脏了，手起刀落，扑上来的一人一刀，绝不补刀。 男人们就像见了鬼，在原地踱步，不敢上前。 “老～老大！怎么办”男人吓结巴了，满地的血流成河，每个同伴的脖颈都只是挂在上面而已。 下手重点的，就只剩皮连着了。 有一个转身就跑，看着别人跑了，另一个挨得近的也跑。 雨雯盯着那个老大，“你就是这群猪的头头？” 那男人也吓得腿直哆嗦，平时就恐吓恐吓百姓，收点水钱，哪见到真刀真枪的杀人越货。 他不是不跑，是腿不听使唤，只顾打颤，迈不开腿了。 一个踉跄跌在地上。 “侠士饶命，侠士饶命啊”刚才喊老大的男人跪在地上，使劲作揖。 雨雯听出来他就是想让林儿当他小媳妇的男人。 “谁指使你们干的，你们怎么知道这孩子是谁？”雨雯问。 “我～我不知道啊”跪地男人看向他老大，看样子确实不知道。 雨雯又是一刀，直插脖颈，刀柄一转，抽出。 血喷如柱。 “没用的就不用留着了，”语气淡淡，将血擦拭在死人衣袍上。 柳世杰听里面没声了，一左一右各踢一脚，将两个逃兵送回来。 满地横七竖八的死尸，连他都瞳孔地震了一下。 走到林儿身边，将小雯雯接过来。 林儿有点脚软，站了半天才站起身来。 “我不是吓得，是窝久了”还在强辩。 雨雯瘪瘪嘴“还真有点像” 转头又看向面前活着的三人“我需要有用的信息，没用的留着没意义” 两个逃兵看向他们老大：“老大” 苦苦哀求。 当老大的还是要拿出点范来，他站起身来，又下意识的退后一步。 “是吴卓让我们干的，他说把这孩子绑了，小吃街老板就会来，但是说是个女的，很漂亮，让我们随意欺负，还能拿100两银子” 雨雯瘪嘴，她从二斗米升到100两银子了，也算涨了身价了。 “吴卓是谁，你怎么领银子？”雨雯又问 “吴卓，吴卓是～”想了一下“吴卓是我们老乡，开酒楼，混的挺好。” 第178章 衙门自首 雨雯寻思着是不是同行欺压。 “他让你们怎么对我”雨雯又问。 三个男人都懵了。 “你是老板？你是女的？”其中一人问。 哪有这么狠的女人。 “说”雨雯没好气，难得解释。 “随便欺负，最后杀掉”男人心虚的声音越来越小。 “就是先奸后杀嘛”说的文绉绉的，雨雯不屑。 三个男人互相看看，怎么看都不像女的。 “在哪儿碰头，小孩怎么处理”雨雯指着柳世杰怀里的小雯雯。 “没说小屁～孩”“没说小孩，只说了女人不能留”男人又重申道。 “事成后去他酒楼支银子”那个老大又说。 “这么信任你们，看来没少帮他干事”雨雯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看着三人。 “就干了一些他们正经人不能出面的事”有人附和。 “吴卓家在哪儿”雨雯问。 逃跑的两人又看向老大。 “我知～”还没说完。 逃跑的两人已经被抹了脖子。 雨雯就像杀神一般，面无表情，一点情绪都没有。 柳世杰及时闪开了，血渍没有喷到身上。 “带路”雨雯踹了一脚那个老大。 那人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满手都是别人的血，抖抖嗖嗖的在身上擦了擦。 “城北糖水巷子口，门牌挂着吴宅，门头杵着两只石狮子，左边一只少了一边耳朵，就是吴卓的家。 吴卓这人心狠手辣，无恶不作，生意做不过别家，就使坏搞垮别家，抢占良家妇女，他才是坏事做尽。 小的作恶多端，自知今日必死，还请少侠快刀给个痛快！”深深鞠了一躬，等待着审判。 这种等死的时刻最磨人。 雨雯示意柳世杰带着林儿先出去。 两人刚转过身，就听到背后人扑倒在地的声音，没有回头，径直离开了。 雨雯过了一会儿才出来，手里提着一只渗血的包裹。 一路上三人都没说话。 到了拴马的地方，雨雯让林儿跟着她骑一匹，柳世杰带着昏睡的小雯雯骑一匹。 雨雯外袍上粘了血，她在入城前，将衣袍翻了个面，颜色不好看，但看不太清楚是血渍。 将人送到聚闲客栈。 她又独自出门了。 柳世杰看着孤身一人的雨雯背影，有种说不出的难受，这是经历了多少，才能如此淡定。 将孩子交给林儿，柳世杰追了上去。 轻松越过高墙，直接寻到主屋。 主屋内传出男女嬉闹之声，没一会儿就听床板嘎吱嘎吱的响动。 柳世杰略带尴尬的看向雨雯，她却两腿一蹬坐在房顶上“让他做个饱死鬼” 柳世杰轻轻揉了揉雨雯头发，满眼的宠溺：“斯文点” 谁知刚在屋顶坐定，下面屋内就偃旗息鼓了。 雨雯暗嘲“这特么的刚开始就结束了？” 柳世杰更特么得无语了。 又等了半盏茶。 雨雯翻窗入内，看着床内睡躺得两人，下一刻，点了女人的睡穴。 男人突闻风声惊醒。 还没来得及叫唤，就被点了哑穴，哑着嗓子干嚎了两声，发现没有声音。 掀开被子想跑。 雨雯闭着眼睛一掌劈下，将人劈晕过去。 柳世杰直接将人带被子一起掳走。 一盆冰水从头灌下，吴卓突的就惊醒了，四面都是墙，有一张桌子，还有两个人。 吴卓定眼一看，惊了一身冷汗，毕竟是同行，他是认识雨雯的，只是雨雯不认识他而已。 “说说，谁让你害我的！”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吴卓抹了把脸，冻的瑟瑟发抖。 “没没没，”冷得直哆嗦， “冤有头债有主，”还在意图蒙混过关。 “你请来的那帮人都死了，那头头在供出你后，还请我一定严惩你，你说你这人缘儿，还老乡呢，”雨雯调侃的说道。 吴卓惊恐地看向雨雯，他知道雨雯有功夫，但也是听说，总觉得这么个弱不禁风的女娃娃能有什么真功夫，都是外界传说罢了。 那群流氓帮他做了不少事，吴卓也很清楚对方的人数和武力值。 现在告诉他全死了，说实话，他不信。 雨雯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男人，“有心没胆！真够窝囊的” 将山庙里带回来的包裹扯开，一股脑儿的倾倒在吴卓身上。 二三十只手，像天女散花一般落下。 连柳世杰都觉得恶心。 吴卓彻底吓傻了，柳世杰捂鼻，一股骚味，原来是吴卓吓尿了。 “县主，不，郡主饶命啊”开始祈求。 “说，谁让你来杀我的！”雨雯又问。 吴卓想了想，还是摇头“没有，就是我看不惯你挣大钱，想让你死” 死死咬紧牙关，不说是死，说了死全家。 雨雯看出他那一滴滴的护家之心，不过，别人要害她，她绝不能手软。 “啰，那边桌子上有纸笔，你写几个字我瞧瞧，要是真话，死你一个，要是假话，那就全家陪葬。”雨雯平淡的说道。 柳世杰看向她，心想死全家是不是过了点，不过没说话。 男人根本爬不起来，他知道有张字条，根本不是他写的，怎么可能是真话。 坚持了半晌，肩膀一塌，一步错步步错。 “既然这样，还请郡主饶了我家人，我这人为了钱可以不择手段，但都是为了家人过得更好”吴卓淡淡的说道。 雨雯挑眉，还是个护家的。 “是我表哥展东，他是苏丞相的谋士，前几日一起喝酒时，他问我生意可还如意，我说被郡主挤兑的很惨，他就给我出了这个主意，说是只有你死了，一切都好过了”吴卓说完，磕了一个头。 “展东家住哪儿？”雨雯问。 “就我家前面第三间，门口有棵大梨树，上面还吊着红灯笼，”吴卓说道。 “你自己去衙门自首，把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抖个干净，除了你掳走我家小宝的事，其余一件不许落，我会派人跟进的”雨雯说道，将人踹了出去， 吴卓一屁股坐在大街上，才发现就在衙门旁边。 灰头土脸的自己闯进衙府去。 雨雯又把地上的断手一一捡起来，从旁边的稻草堆里扯了一把稻草。 “走，有好玩的”。一脸兴致。 第179章 弹劾 两人又往展东家走，边走边干活。 不过这次他们分头行动，一个去了书房，一个去了卧室。 第二日清早。 在一阵惊吓声中，展东直接被吓死在床上。 苏丞相府书房 “什么？床幔上全是断手？”苏丞相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小的已去查看了，确实如此，展东的那亲戚连夜去京兆府自首，将这些年的坏事认了个干净。”苏丞相的护卫洪安说道。 “想必没说掳人一事”苏丞相放下手中的笔。 “没说，只说要积德从善，改过自新”洪安又道。 “展家那边？”洪安顿声，想问该怎么处理。 “展家就让他们说是病的，要查又要查出一堆来，不敢说毫无漏洞”苏丞相在砚台上刮了刮笔尖。 “这丫头是个厉害的，找专业人士收拾了”苏丞相吩咐道。 “是”洪安转身离去。 这事就雨雯和柳世杰知道，没有透露出去让人瞎担心。 “小雯雯还好”照常工作，就像没发生过什么似的。 “没啥，我柳世杰的闺女要经历些风雨的，不然怎么成长”柳世杰坐在一旁，喝着花茶，看着小话本。 他们要等来年开春了再回蜀州去，而且还要参加雨雯的婚宴的嘛。 地震重灾区通州，慕容易的大哥慕容福被砸死在了床上，几个小妾看人没了，带着钱跑了，入土没多久，他大哥的媳妇也带着孩子改嫁了，一点没顾忌世俗，那简直是神速，感觉就盼着他死一般。 这些事一直到处理完，才假以路途不通的缘故，通知上京的老夫人，就怕生出变故似的，老夫人听闻后则一病不起。 肖子墨看这情形，要是在雨雯成婚前死了，雨雯不是还要守孝三年，他哪等的了三年，三天都不易，风风火火的借着冲喜的说法，将本该在来年5月办的婚宴，硬生生的提前到年前，眼瞅着这还有一个多月就该过年了，那忙的是不可开交。 “我可听说最近好些江湖人士聚集在上京，也不知道跟党争有没有关系”毕竟是江湖首屈一指的人物，刘世杰这点消息还是很灵通的。 “哦，还有这事，那你查查，查仔细些，都有多少人，住在哪儿，和谁有牵扯。”雨雯来了兴致，直觉告诉她是苏丞相的人。 因为她让柳世杰去书房偷了展东和苏丞相的墨宝。 虽然那掳人字条确是展东所写，但不妨碍是受苏丞相授意，不然也不会一点声音都没有，而只是病死榻上了。 “好，这简单，我今早又调了些人手到上京，我还不信了，我侠杰堂在上京，其他帮派还在这搅局”柳世杰自信满满地说。 侠杰堂是柳世杰自创的一个杀手组织，剑宗的人不干点杀人买卖，好像都对不起这身功夫。 因为出自剑宗，所以五六年的时间，就跃居杀手榜第一的名号。 “是啊，我的宗主大人，麻烦你也可以把精力用在小雯雯身上，想想你当年在我身上用的狠招，也教教你宝贝闺女呗，免得长大了光有脾气，没有实力。”雨雯打趣道，虽然也是为了小雯雯好。 柳世杰无语“那能一样吗？”你能对乖巧的小雯雯下狠招？ 雨雯白了他一眼，“好好好，确实不一样，幸好我这朵小花，没死在你这只大野狼手上” 小时候为了提升各自的敏捷度，柳世杰一个十二岁的哥哥，和一个六岁的妹妹比全能。 输了就罚，原主雨雯次次比，次次输，次次哭。 雨雯想着好笑的摇摇头，那会儿的自己还真在玩尿泥巴。 “谁是大野狼？”肖子墨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雨雯兴奋的像只小兔子，放下东西就扑了过去。 柳世杰觉得简直没眼看啊，大姑娘一点都不知道矜持是何物。 “他，他欺负我！”雨雯假装告状。 柳世杰将手中的小画本砸过去，轻飘飘的飘出去，被肖子墨单手抓住，缕开看了看书名“花木兰” 在他看来能出现在雨雯这儿的书都不正经，所以这本，恐怕也跟金瓶梅差不多。 其实大哥莫说二哥，他最近也看了不少带颜色的小话本，好些都是从吴世子那得来的，毕竟吴世子常去梦门。 虽然梦门只卖艺不卖身。 但不妨碍他另寻途径寻花问柳。 肖子墨寻小话本也是为了更好的发挥，毕竟在这方面他还算青涩的白纸一张。 雨雯扭着肖子墨的腰“你怎么来了？” 要多乖巧有多乖巧，瞬间就变成了粘人又可爱的邻家妹妹。 柳世杰觉得自己都要错乱了，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女人怕是个女鬼。 肖子墨看着眼前的小女人道：“成婚要耽误些事，所以明个起十日内都得在军营待着，想你了，来看看你”肖子墨吻了吻雨雯的额头。“还有39天” 嗯，这是扳着手指数日子呢。 雨雯甜甜的笑着“那就辛苦夫君啦” 笑话，她雨雯能文能武，战场上冲锋陷阵，生活中小鸟依人。 肖子墨太喜欢雨雯这随意又带有名分主权的一声“夫君”，甜到心坎里去了。 柳世杰起身就走“我去看看孩子”尼玛再待下去，下巴都要贴地上了，腮帮子都要酸死了。 翌日，皇宫 早朝，几个御史一同上奏，弹劾户部尚书慕容易教女无方，扰乱军营。 为什么选择这个时间呢，因为太子被派出了皇城，少说要半月有余才能返京，主管户部的锦王也因为生意繁琐，不在上京，顾国公已经弃甲归田在家颐养天年，顾家在朝中的人手还不足以对抗五皇子一党，而肖子墨将军因为军事任务，近日也不得早朝，所以只有区区慕容易，对付起来轻而易举。 慕容易一听是弹劾他的，立马上前，躬礼，却没有为自己女儿辩白一句。 不明所以的大臣见了，以为真有此事，不敢为慕容易叫屈。 本来就打压太子的一众听了，表现的更甚。 几个御史说完罪状，又是几个文臣纷纷下场，礼仪道德，说的那是义愤填膺。 皇帝默默听完殿上吵嚷，那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父王，此事可交由儿臣，儿臣定当给众臣一个交代”五皇子义正严词的说道。 “你来说说，当如何处理”皇帝掩去心中恶气，对五王子问道。 第180章 舆论的力量 五皇子见有戏，将一早准备好的言辞一阵输出：“这等有违军规有违军纪的事，虽说是一个未满及笄的小丫头之为，但也绝不能姑息，其父有教养不当职责，应处撤职，其外公有偏袒孙女扰乱军纪之责，念在顾国公年事已高，就罚国公府世子降为庶民，上缴兵权。再者，最重要的人物肖子墨，那数罪重罚，当抄家。” 五皇子慷慨激昂的一阵说完，六王子也趁机补充几句。 殿内有附和的，有私下窃窃私语的，也有看好戏中立的。 也有几位武将，惊异之后，没觉得这是问题，替慕容易发声。 不为此辱，而为此荣。 慕容易平日交好的同僚，也有真心为他劳神的，不过看他神色，不卑不亢，好似并无波澜，也就随着武将们附和两句，就没有吱声了。 只有慕容易，身姿挺直，一言不发，也没有任何焦虑的神情。 有些大臣甚至觉得慕容易是吓傻了。 当初还想求娶慕容雨雯的大众后怕的拍着胸口，嫉妒慕容易养出个天资聪颖的慕容雨雯的此刻更是大仇得报的心态。 现在只等皇上一句话，三位众臣，可能包括刚即位的太子，都得丢盔弃甲。 “刑部尚书何在”皇上喊话。 “臣在” “我国律法可有对女子上战场有法治约束？”皇帝问。 “尚无”尚书答，简单明了。 殿内议论纷纷，却是没有明文规定。 “皇上，可也没有规定女子可以随意入军营啊”刚才上奏的一位御史强辩道，律法谁都背的滚瓜烂熟，就看怎么用了。 “谁知道历朝历代可有女儿身上战场的？”皇帝问众臣。 “这个～前朝护国将军之女，曾随父戍守边疆数十载，亲自带兵也是常事。 本朝齐国公的原配妻子，也是战死疆场的女中豪杰” 翰林院学士说出的典故，没人敢说不是。 “慕容雨雯是女扮男装，是欺君之罪啊父王”五王子再次提醒皇帝。 “张爱卿，你刚才上奏的慕容雨雯在豫州军营之事，是冒充的何人来着？”皇帝假装失忆。 “雨雯副将”小贵子公公上前小声说道，他跟了皇帝几十年，皇帝这点心思，他哪有不懂的。 “雨雯副将当时是几等功来着？”皇帝又问。 张大人这会儿也听出皇帝的弦外之音，哪里还有刚才的掷地有声了， 无人回话。 “怎么？说人家孩子坏话的时候，就一个个的像打了鸡血，现在让你们一个个回想一下是谁在保卫边疆，让你们能有命在这大放厥词的时候，都哑巴啦！”皇帝一手击在龙椅上。 殿内跪地一片。 “众爱卿可还记得，朕给那孩子封郡主的时候，宣仪怎么写的吗？功过相抵，特封为雯萱郡主！你们一天天的，就知道勾心斗角，就不能替君分忧吗？” “你们这群庸臣，没有那丫头，几年前西元就打进来了！你们都有线报，六皇子被救回上京后，知道西元国君为何突然求和吗？那是那丫头一个人之力，让西元国上下人心惶惶，才有西元求和之事，不然，现在还是战火纷纷，民不聊生。 我大恒突遭天灾，正是周边各国趁弱攻打的锲机，为何能安稳度过？各位没想过吗？没有边界各位守将的镇守之功，哪有尔等悠闲度日。”殿内更是鸦雀无声，众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垂头不语。 “刘爱卿”皇帝点名。 刚才上奏弹劾的史官之一，忐忑的支起上身。 “臣在” “你那小大儿，既不能文又不得武，连童试都没过，现在却在朝廷里，身居要职，也不知道是怎么入职的。” 刘大人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又爬起来，使劲给皇帝磕头。 “文大人”皇帝又点名。 文大人一样惶恐不安。 “你家那爱惹事的小孙女，听说在书院经常打骂同窗，武力值爆表，既然如此，不如送入军中，历练一二” 皇帝环视一周。 “朕也明白，难得出了这么一个能文能武的丫头，各位叔叔伯伯心有不甘，但是，人家丫头的所作所为无一不是为了大恒，各位叔叔伯伯就不能当自家闺女一般，给别人多一点仁爱之心吗？ 哼！抄家？撤职？老六啊～你忘了当初人家肖子墨可是只身一人去敌营换你，这哪是换，这是明知自己在送死啊！ 老五啊～当初地灾，你计穷抠脑的时候，连苏爱卿都无能为力的时候，是那丫头接手上京的烂摊子，倾囊相助，一个女娃独身一人，夜以继日的从蜀州返京，就是为了在抗灾上出一份力。” 顿了一顿，又看向殿内瑟瑟发抖的众臣，这些蠢材。 皇帝突然就联想到雨雯那句“朝廷不养闲人，即使是牢狱中人，也得干活”，再看看拿着朝廷给的俸禄，却干了一堆蠢事的大臣，第一次觉得这皇位，真心没意思得紧。 “朕乏了，下去”皇帝幽幽转身，在小贵子公公的搀扶下离开大殿。 众臣见皇帝远离大殿，才一个个喘着粗气，有的扶手支立起身，有的干脆就地而坐。 慕容易从始至终没说一言，支起身子，大步走出大殿。 这下局势更加明了，两位王子吃鸡不着，丢了一大筐米，孰是孰非，现在皇帝心里门儿清。 这件事很快就传入民间，还有人想用舆论打压慕容雨雯。 雨雯是谁啊，没有比现代人更懂得什么叫舆论的力量，所以在反面舆论还没闹起来的时候，早就铺垫好的《花木兰》替父从军的故事就铺设开来，大街小巷都在歌颂花木兰。 慕容雨雯混入军营的事儿，几乎就是泡都没冒一个，就被替代了。 其实是雨雯不想太醒目，不然再烘托出一个救国救民的女将军也是分分钟的事。 苏丞相一看，这花木兰的女英雄的形象已经深入民心，幸好慕容雨雯没往自己身上揽，不然他就是在给别人做嫁衣了，这局走不通，只能咬牙弃之。 肖子墨在军营和兵部两边跑。 李谭每年年底特别忙，生意多嘛。 李琰受封太子印后，更是忙的脚不沾地。 只有雨雯这个半甩手掌柜，带着小雯雯和柳世杰，一家一家吃，一家一家玩，好不畅快。 第181章 猪队友 今日下雪了，街上人不多，小雯雯一边啃糖葫芦，一边扭着身子，要去这儿，要去那儿。 柳世杰就是人肉代步机，只要有小雯雯在，小丫头就跟没长脚似的，一直挂在他爹身上。 突然，一声箭气破空而来，柳世杰第一时间护住孩子，躲在路边暗处。 箭羽从雨雯耳边擦过，钉在一旁的木柱上。 雨雯眼神凌厉，将笨橘子一推，推到安全地带。 “护好孩子” 一个跃起，站在矮楼之顶。 环看四周，十几个黑衣人，有的手持弓箭，有的手持长剑，个个面目狰狞，蓄势待发。 被发现了，也没躲，反而冲身上前。 雨雯一手扯开碍事的大氅，遮挡射来的弓箭，一边使着轻功离开这边，这边还算闹事区，虽然人不多，也有无辜的百姓，要打要杀咱找个合适的地塔。 柳世杰从上次小雯雯被劫后，就安排了人随身护卫，这会儿打斗中心不在这边，他将孩子交给嬷嬷，嬷嬷和笨橘子由几位护卫护着离开。 他自己也飞身追去。 寻着打斗线索一路追去，这线索就是时不时的会有黑衣人尸体作航引。 当能听到刀剑碰撞的声音时，就知道不远了，确实不远了。 柳世杰稳稳的落地时，雨雯已经一个反手，将最后一个黑衣人斩杀了。 完全没有他堂堂剑宗宗主的用武之地。 毕竟是当街刺杀郡主，巡防营的人很快到了， 黑衣人身上没有半点线索，这是在情理之内。 巡防营也头疼，这该怎么和郡主交代。 雨雯最是好说话，直接交代“将所有死尸悬挂于城门口，让他们来的时候整整齐齐，死的时候也是整整齐齐，一个不落”说得很轻松。 听的人背脊发凉，这雯萱珺主还真是喜欢挂门帘啊。 顾国公府书房 毕竟事情闹大了，家人也都知道了， 肖子墨加派了人手在尚书府，顾国公府因为本就是武将，自己院里的小厮都是上过战场的，所以就没那么高调的加派了。 “我收到消息，有人花1000两黄金买你的命”柳世杰很认真地说。 “哟，又涨了”雨雯略显兴奋。 “你高兴个啥？”柳世杰没好气的吼她。 “这你可就不知道了，我第一次以两斗米被卖给人贩子，肖子墨带着士兵杀上土匪窝，第二次是那个展东，100两，这是第三次，涨到1000两了，还是黄金，”说着黄金，雨雯眼睛都在放光。 “哟，你这小身板还值二斗米啊，”柳世杰打趣道。 不过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遭，看来小雯儿能全须全腿的长大，也是祖上积德了。 “谁敢！”老国公气急。 “外公您别急，我知道该怎么办，急坏了，过节可就吃不了好东西了”雨雯急忙安慰道。 “上次让你查的查到了吗？”雨雯问柳世杰。 “你派的任务，哪有不做的，”柳世杰笑嘻嘻的取出一份册子。 “我还就现在京中局势，好好分析了一番，虽然这些人都有不同的牵线进的京，也安稳了这些时日了，不过最近的动作，都多多少少指向一个人。”柳世杰想卖关子。 “苏丞相是，”雨雯在用小刀给小雯雯雕小狗，一刀一刀很是认真。 全场都盯着她。 “不用看我，我用我的脚趾头想的”雨雯又说 一个用力，小木狗的一只耳朵被她削掉了，撇撇嘴，一副自我嫌弃的样子。 “这事儿你就别管了，把册子给我，我挨个挨个问候他们的祖宗十八代”雨雯突然想到在现代看的那部古装剧，就有江湖人士上门挑战一说，觉得应该很好玩。 她今个儿，也想要当个游侠。 “我陪你”柳世杰说道，并不是不相信雨雯的实力，是怕她没有分寸，得罪江湖可不好。 “你一个宗主陪着我干啥，饭要亲自吃，仇要亲自报，”雨雯摆摆手，拒了他的加入。 说到做到，不出几日，民间就流传出一段江湖红衣铁面游侠，将不入流的江湖垃圾清扫出局的故事。 同时期，有人出99两白银取苏丞相项上人头。 小吃街书房 “你也太损了”柳世杰也在雕小狗，非的比一比谁雕的小狗闺女最喜欢。 听到小册子上的所谓江湖高手，一个一个身残志不坚的离开上京，柳世杰真真笑出眼泪花来。 最好笑的是，人家好歹花1000两黄金杀雨雯，雨雯却花99两白银对杀。 这不是看不起人嘛。 “有什么损的，我没说99个旧铜板已经很给他面子了”雨雯满脸嫌弃。 第一大帮侠杰帮已经在江湖上发出声明，谁敢接杀害雨雯珺主及其亲人的帖子，就会被整个剑宗追杀， 这声明一发出去，就明摆了，雯萱珺主是柳世杰要保护的人，你来杀杀看看，先不说有没有能力近身，就说你想不想被满世界追杀。 再说苏丞相，偷鸡不成蚀把米，亏大了，现在没人敢接刺杀，他手头那点以前引以为傲的杀手，放在以前，要对付个政敌，分分钟的事儿，而现在，连靠近雨雯都难，不得不说，这杀手之间也是有很强的等级。 而又有人悬赏他苏丞相的人头，这下他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走在路上都觉得四处漏风。 他那些护卫只能绷着神经紧紧护主。 苏丞相的嫡女在新婚前夜和情郎私奔，被新郎家逮个正着，被押送入宗人府后不久，苏丞相的嫡女没能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小产了。 而她的情郎，正是暂居丞相府的苏家三公子，也就是说，是表亲兄妹乱伦。 这种戏码比起花木兰那点爱国救世的情怀，简直没的比，大街小巷，只要是个人，有张嘴，就在议论这事，为此，皇帝大怒，让苏丞相在家安顿内宅，一月不得上朝。 能否上朝，意味着这个人是否有地位，有能力，更是皇上器重与否的标志，现在不许苏丞相上朝，这意味着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苏丞相闭门在府，看着沉迷于酒色的猪队友五皇子，看着日益强大的对手，简直天壤之别。 第182章 小祖宗，你在玩火 苏丞相那个悔啊，要是重头来过，他特定选七王子李琰。 至于刺客那边，柳世杰让手下，三天两头的行刺一下，也不要命，就是很纯粹的骚扰，今天发现餐食有毒，明日发现井水变色，也不要你命，就是要扰的你担惊受怕，日不能寐。 小吃街书房。 “好戏在后头，苏丞相最引以为傲的东西，藏的最深的东西，要一一给他拔了”雨雯半开玩笑地说。 毕竟现在查到的一切，包括铭山遇袭，都是苏丞相的手笔， 叹了口气，铭山遇袭，你的好青梅现在都投胎了，雨雯看着专心致志的柳世杰，心里叹息着。 因为穿越一事儿太过稀奇，雨雯也曾经暗示过天极和尚，当然没有明说是自己，这得道老和尚满口跑火车，尽说些听不懂的，不过有一句雨雯觉得很对“既来之则安之。” 肖子墨听闻了当街刺杀慕容雨雯一事，也很气愤，知道这点人手根本不够他家女人塞牙，更何况背后不是还有个地表最强大舅子的嘛，所以，一边赶紧把他手头上的处理完，先完婚，另一边逮着机会，就把苏丞相放在军中的人使劲的磨。 人家大姑娘成亲都要自己亲手做嫁衣，雨雯自觉没这个本事，而且自己的成衣铺子杵在那，不当回模特说不过去，只要想想众贵女追捧购买的阵势，雨雯就觉得这婚结的值。 还有十二日，就是大日子了。 肖子墨已经不在军营待了，天天守着侯爵府。 因为地震后侯爵府几乎是重修的，所以内设都是按照雨雯用惯的那一套。 肖侯爷和夫人自从在度假山庄用了近半年的方便设施，回府时还郁郁寡欢，没想到儿子将那一整套洗浴，茅厕，小厨房都照搬回府，把两老高兴坏了，又忙着筹备婚礼。 雨雯当初的几个条件里，最后一个是分府别住，在肖子墨的认知里，雨雯除了讨厌女人们在一堆咋咋唬唬的，你家长他家短的搬弄是非，最主要的还是这睡懒觉的习惯，她自己也清楚没有哪家主母会受的了儿媳妇睡到天昏地暗，不早起伺候夫君上朝，不一早去给主母请安，伺候公婆的。 所以为了避免这些，最好自己做当家主母，这一劳永逸的法子也只能她才想得出来了。 所以肖子墨也提前跟母亲商量了，这请安，伺候这一说，能免则免了。 肖母也是个通情达理的，自然知道媳妇熬成婆的艰辛，又不是什么原则问题，不让儿子为难，也就一口同意了 只是告诫儿子，该管的还是得管，不能太放纵，要约束。 这其实都能理解，就像一家人俩孩子，一儿一女。 那对儿子的要求就是找个知书达理，贤惠顾家的温柔贤妻，最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顾相夫教子，伺候公婆，不问世事。 对女儿则是希望女儿上的厅堂下得厨房，把夫君管的严严实实，有自己独立思想，不受婆家欺负，受了欺负也要懂得反抗。 这都是一个道理，再亲，还是自己孩子亲。 肖子墨数着日子，每晚都夜探香闺，有时候只是说说话，有时候待到天不亮，就得走。 尚书府 雯萱院 沐浴过后，周身的热气，再加之火炉的温度，雨雯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奈何头发还没干透，无聊的翻翻小话本，眼皮实在是有点撑不住了，刚想去灭掉蜡烛 “谁？！”很轻的脚步声从房顶上传来， “是我！”肖子墨的声音出现在窗外。 不等雨雯有反应，肖子墨自顾自的翻进了屋。 雨雯随手关好窗户“肖子墨，这都亥时了？” 解开披风，抖抖雪，“想你了再晚都得来，”肖子墨说的很坦诚，想埋汰他两句都不行。 肖子墨假装挨冻的抖了抖，模样幼稚的可爱。 雨雯瞧见后，行动不受控的走上前去，环腰抱住了他。 但肖子墨身上寒气实在重，雨雯刚一碰到，就缩了回来。 “好凉！”说着帮他宽衣解带，动作自然又默契， 挂好衣裳，见他还张开手臂，一副等着美女投怀的姿势。 雨雯见状没好气的又再次迎了上去。 “还凉吗？”肖子墨还是担心自己身上寒气， 雨雯摇摇头，三千碎发在身后摇摆。 肖子墨的下巴抵在雨雯的头顶蹭蹭，“我想你了，太过于不真实，我都不敢睡觉”垂眼看着雨雯“怕一睁眼，又是一场梦……” “你这叫婚前焦虑症”雨雯磨蹭了一番，解读道。 “婚前焦虑症？嗯，恐怕是的，怕我的小丫头又跑了”肖子墨胡乱的揉揉她的头顶。 “啊～阿嚏～”雨雯还是没忍住，一个喷嚏打出来， 肖子墨赶紧牵着人转进被窝，他可没忘这丫头既坚韧又脆弱的小身板，今年冬天保护的比较好，都还没得过风寒，这眼看着要成亲了，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掉链子。 肖子墨胸口贴着雨雯的背环抱住她，贪婪的吮吸着沐浴后的淡淡清香，听她滔滔不绝的跟自己说，这两日有些什么事，小雯雯又怎么乖巧了，大舅子又怎么惹自己了。 直到两人都没有了话音，房间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翌日 “小姐！小姐你可得起来了，这都啥时辰了，”门外传来橘子催促的声音，雨雯还没有起床的意思。 “半个时辰”懒懒的说道后翻了个身， 感受到对方的呼吸，睁开眼睛。 肖子墨俊俏的五官，松懒的面容映入了眼帘。 “早啊”肖子墨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 伸出胳膊，将人捞进怀里。 雨雯的脸都快贴在肖子墨的脖子上了，他吞咽口水时上下滚动的喉结，他脖颈上肌肉的线条，凸起的青筋，侧脸分明的下颚线，雨雯觉得怎么每一处都那么有魅力呢。 抽出一只手，好奇的东摸摸西蹭蹭，她温柔的指尖，不经意的在肖子墨肌肤上游走。 肖子墨无奈的伸手逮住了那只四处点火的小手“小祖宗，你在玩火！” 雨雯喜欢听肖子墨给她取的所有昵称，什么小宝贝，小祖宗，姑奶奶都是需要供着宠着的。 第183章 好男色 雨雯唧一口亲在肖子墨喉结上。 男人慵懒的揉了揉她的发顶“再眯一会儿会” “可～你往后挪挪，你～你那个～”雨雯这会儿想到肖子墨那东西抵着自己了，脸骚的绯红，不舒服的挪动身子。 “嘶”肖子墨眼都没睁，“姑奶奶， 你再动咱们可就提前入洞房了。” 虽说两人早就坦诚相待了，但是擦枪走火还是没有的。 红着脸，“嗯，橘子一会儿又会来了，而且，而且这天都亮了，再不走，府里怕是会很多人瞧见了，”雨雯还是决定先让肖子墨离开再说。 这孤男寡女的还没成亲就同床共枕，府里也并非铁桶，传出去，要人命。 “帮我！”肖子墨拉着雨雯的小手 正当她想躲的时候，肖子墨倾身向前，钳住了她的小嘴， 睡了一夜，小嘴和小脸一样，红彤彤，粉嘟嘟的，肖子墨爱不释手。 为了在橘子来之前赶走这个家伙，雨雯只能乖乖的照办。 看着雨雯不情不愿又乖乖听话，肖子墨心底的爱意更甚。 亲手教导她为自己纾解之后。 “别闷坏了，被窝有那么香吗？”走之前，瞧见雨雯捂着自己的头，就觉得可爱。 天冷了，白日里雨雯都不出门了，带着小雯雯在花园里堆雪人，摔了个仰面朝天，揉揉屁股，跟挨板子似的。 小雯雯也是有那么点反骨在身上的，大冬天的要吃刨冰。 雨雯只能一边教柳世杰操作刮冰器，一边喝着热汤。 “谁叫你是她爹呢，天上星星你都得亲自去摘”雨雯只能这般安慰。 坐在暖和的屋内，啃着果酱刨冰，吃着火锅，确实享受。 柳世杰时常问雨雯，“你怎么突然懂得这般多？” 雨雯总是半开玩笑的说，“我是仙女呗，梦里太上老君教的” 不然她要怎么交代她这些奇异又实用的想法呢。 入夜 想着待会肖子墨要来，雨雯早早的就开始沐浴，今天不用洗头，挽了大丸子顶在头上，烟雾缭绕的房间阵阵腊梅的香气，白天的时候她与橘子一起，把一整棵腊梅树的花朵履了个干净，正好用来沐浴。 擦干了水份，穿好里衣，一边绑着带子，一边往卧房去。 走到床前，肖子墨巨大的身子赫然出现在眼前，为了不显占地太宽，他还特意往墙边靠着，侧身斜躺着，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翻看着一个话本子。 眼前春光无限好，谁说只有男人好女色，这女人也是可以好男色的。 跳动的烛光下，棱角分明的脸庞，浓黑的眉毛，乌黑深邃的瑞风眼，温柔的时候春风化水，凌厉的时候万物皆冰，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微张着。 再往下移，就是宽厚的肩膀，里衣也挡不住块块紧实腹肌的好身材，简直不要太养眼。 “好看吗？”肖子墨似笑非笑的吐出三个字。 抬眼看向雨雯，合上话本子，修长的手指轻轻在身边拍拍，示意雨雯过去。 雨雯回过神来，觉得自己太露骨，哪有这么直勾勾的盯着看的，她故作镇定的走过去。 “墨哥哥怎么进来的”她分明是锁好门窗的呀。 肖子墨瞅瞅窗户， “看来我的门闩在将军面前都是摆设”雨雯无奈道。“ “你好歹也敲敲门，万一我正在更衣呢？”雨雯没好气，虽然知道他会来，但是你好歹给个提示。 环抱住雨雯娇小的身子，湿润的嘴唇贴着雨雯的耳朵“我～好看吗？”不依不饶的想知道答案。 雨雯扭过头，两张脸贴得更近了，“墨哥哥像是话本子里走出来的，英俊潇洒，风度翩翩。” 肖子墨从没被人这么夸过，心里甚是欢喜，紧了紧胳膊“以后这种话本子还是少看了”他连话本子的男主都觉得嫉妒呢。 扯了雨雯头顶上的发簪，三千秀发一垂而下。 肖子墨用指尖帮她梳理着，丝丝秀发穿过指缝，舒畅又惬意。 手指挑起雨雯的下巴，非常温柔认真的说：“唤我夫君” 雨雯愣愣的点点头，弯弯的眉眼显的她柔美可人。 温暖湿润的薄唇轻轻的贴在雨雯粉嫩的肉唇上，肖子墨唇瓣微张，舌尖向前探去，雨雯被动的接受，肖子墨的吻温柔而缠绵，一点一点的吸吮着，一点一点激进着，密不透风，到最后两人都沉沦在其中。 一阵痛意传来，雨雯皱了皱眉，嗓子里不自觉的发出“嗯”的倒吸气声音，又伸手揉了揉肚子。 “怎么了？”肖子墨察觉到了雯儿有异常。 “这两天肚子老是怪怪的，又不是老痛，就是一阵一阵的，不舒服。”雨雯挪挪身子，找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子墨身上，这种痛意很熟悉又很陌生，一时间也说不上来。 肖子墨略显紧张“可找大夫看过？” “还没呢，明日再说”雨雯是想用拖延战术。 “可知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肖子墨看穿了她的小算盘， “嗯～”雨雯点点头，嘟着嘴巴，假装困了。 肖子墨合上被子，怀里抱着他的小祖宗，一起进入了梦乡。 等次日雨雯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床上空荡荡的，肖子墨早就离开了，摸着还有余温的被子，嗅嗅被子里还残留的，属于肖子墨的气味，雨雯觉得这种日子也挺好。 下午，雨雯的葵水初至，一阵脚忙手乱，她被严禁玩雪，为了缓解疼痛，还得喝药，心情低落的一直呆坐在闺房里。 肖子墨因为实在不放心，而且军中有些急事待处理，恐怕接下来几日他都只能在营中待着，想来几天不能抱着小祖宗，也心情低落的匆匆来到尚书府。 这回，走的正门。 嬷嬷让肖子墨在前厅稍等，又让丫鬟去通知了雨雯，毕竟没成亲，外男不得到闺房。 “墨哥哥？你怎么来了”大白天的看见肖子墨好像都不正常了似的。 第184章 八抬大轿 十里红妆 肖子墨扶着雨雯的肩，“好点了吗？看大夫没？我是来说一声，这几天营中有点事，晚上，恐怕来不了了，你关好门窗，别着凉。” 见雨雯一脸的愁容，又问“还不舒服吗？”。 雨雯摇摇头，又点点头，见肖子墨疑惑，“没什么，那啥，葵水来了，正常，我也几天不能出院子了，连雪花都不能摸。”说着嘟嘟小嘴巴。 肖子墨一听倒有点脸红，轻轻的拥雨雯入怀，“小祖宗长大了，以后是真正的女人啦，有什么好委屈的。”不能上蹿下跳的不是更好，也省的他担心了。 女人葵水来了，男人确实帮不上什么忙，在现代还有暖男提醒一句“多喝热水”，在古代，这还是挺避讳的一件事。 交代完，肖子墨就径直的往西营去了。 雨雯则琢磨着，这大姨妈巾的生意应该很有市场。 还有七日，肖子墨心里默默数着。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没有波澜没有惊喜，两座府衙都在为了成亲忙碌着。 夜深了， 肖子墨毫无悬念的出现在雨雯的闺房里，唯一不同的，是今日换做他沐浴，雨雯早上沐浴过了，晚上只需稍作擦拭就可以了，而肖子墨在军中一连劳累数日，今日正好将就了一桶热水了。 雨雯先是坐在床上摆弄着今天收的小礼物，而后眼皮越来越重，慢慢的缩卧在了床上。 等肖子墨来到床榻旁的时候，只能看到拽着新衣裳昏昏欲睡的雯儿，他嘴角上扬，“就这么喜欢吗？睡着啦都要抓紧。” 新衣裳是肖子墨送的，鹅黄色的玉锦缎外衣上用金线绣着小花， 这是锦衣坊新出的春装，虽然雨雯自己有成衣铺子，但肖子墨送的，又另当别论。 小心的整理好床上的小东西，他可不想半夜被什么割着屁股。 轻轻地翻身上床，合上被子，雨雯像是感受到了肖子墨温烫的体温，一个翻身便抱住了他，给肖子墨吓得措手不及的。 肖子墨两指一弹，一股真气吹熄了蜡烛，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 明面上他们遵守着婚前不相见的传统习俗，可是私底下，是两个最不守规矩的主。 寒冬腊月，鞭炮声四起。 所有接亲的护卫身着红装，敲锣打鼓，两旁十八组由将士挑着大竹篓，脸都笑烂了在不停的派送小红包。十几位小丫鬟在给路过的孩子们发喜糖，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的，接收到小红包的和喜糖的百姓，也是诚心诚意的说着吉祥话。 道路两旁早已围满人群，大家都知道是几次救民于水火的两位佳偶，这份自主的道贺，都是百姓打从心底的祝贺，再加上还有红包可以拿，这无外乎是冬日里的小惊喜。 整个上京城，所有跟雨雯，肖子墨有关的产业，都高挂红绸，大门贴着“今主有喜，祝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整齐划一的做派，又向世人宣告了一个事实，那就墨雯产业结构多元，遍布每个角落，让人汗颜雨雯的吸金能力。 十王子李康扭捏了半天，想作为雨雯的娘家人迎亲，可他又抢不过太子李琰，只能乖乖的顺从到肖子墨的接亲队伍。 迎亲大队里，太子李琰绝对的主导作用，没少刁难新郎，还好顾忌着雯儿身上那沉重的喜服和头饰，等久了怕是太累，也有手下留情，稍稍抵挡就放了进去。 肖子墨今日那是特别的意气风发，难得穿一身大红色，显得人更加俊朗无边，潇洒肆意，进门后，手持一卷亲手书写的誓言，当着各位亲朋好友，各位皇亲国戚的面，朗读了里面的内容。 其实就一条：我肖子墨发誓，今生只娶慕容雨雯一人为妻，绝不纳妾！ 违誓则，天打雷劈！ 赢得阵阵喝彩，不知道多少贵女为此搅烂了手绢，多少贵公子噱之以鼻。 亲手将卷轴交给老丈人，以示珍重。 顾老国公看着自己为乖孙女选的夫婿，也是一阵感慨，年轻就是好！自己眼光更好！ 本该哥哥背着新娘子出门。 肖子墨早就威迫过两位舅子爷，所以当大将军亲自抱着自家娘子上花轿，还被人笑话肖子墨太小心眼，亲哥哥都不能碰到自家娘子。 一路顺风顺水，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浩浩荡荡的往景安侯爵府而去。 柳世杰本来也安排了十八护卫，以大舅哥的名义送亲，可是柳老宗主还是觉得不妥，毕竟雯儿已经不是普通官宦的小女儿了，而是当朝郡主，跟江湖人士有牵扯已是不易，再和高调的江湖第一门派这般深层的缘分，怕给她招来无妄之灾，思来想去，柳世杰只好自己一人出面迎亲即可，不必过于高调。只是护卫少了，嫁妆可不能少，他给妹子的添妆就够再娶一门好媳妇了。 所以成亲这日，一向以红衣示人的柳宗主，低调的改为绛紫色，和小女儿穿着亲子装，同样耀了上京贵女的眼。 又是一系列的高堂拜礼，终于送入了洞房。 今日的来宾，除了各位同僚，贵胄，还有豫州军营的各位朋友，战友，大家亲眼看到两人成婚，也是万分感慨，这就是缘分，分都分不开。 雨雯顶着沉重的头饰，不敢动弹，一是嬷嬷再三提醒，新郎揭盖头之前不能擅自乱动，不吉利。二是想动得动得了才行啊，稍稍扭扭脖子都感觉那一坨金子要掉下来。 硬着脖子撑久了，就感觉浑身不自在。 新郎先将宾客安顿好，让大家吃好喝好玩好，就匆匆的来到新房。 大红喜床上端坐如钟的新娘子，正在揉捏着自己的肩背， 嬷嬷高呼新郎来了，笨橘子和丫头们在两旁候着。 嬷嬷又是一顿输出，什么盖头揭开，龙凤呈祥，祝福新人，幸福美满！ 什么同干共饮交杯酒，真情真爱心中留！ 都是美好祝福的话语，肖子墨听了乐得合不上嘴，嬷嬷说一个，他就说“赏！” 满院子都乐呵呵的。 因为还要出去应付那些宾客，所以不能久待， “雯儿”肖子墨附身就对着小嘴噘了上去。 动作太大，顶在头上的一大坨头饰还是歪掉的垂下来，敲在肖子墨头顶上。 “看你，我顶了半天，还是歪了”雨雯用手扶着，被瞬间砸醒的肖子墨也伸手帮她扶住。 “取了，看着挺重的，”一边说着一边帮忙着取下来。 用手颠颠，还真沉。 第185章 激烈运动 温柔的大手在雨雯的脖颈上揉揉，“累了，辛苦了”。 雨雯肚子不合时宜的叫起来“咕”的一声。 “等我”肖子墨悄悄的溜了出去，一会儿就返了回来，手上提着个大食盒，“先吃，不管他们，小食堂做的，热火着呢”屋外热火朝天的，屋内安静惬意着， 屋里的桌面上也有吃食，不过都是为了吉祥做的一些好看，能放，但是不怎么好吃的，哪有肖子墨专程让小厨房做得好。 “来”雨雯举着一杯酒，示意肖子墨干杯。 “叫夫君”肖子墨更正着， “夫～君～”雯儿撒娇， 肖子墨骨头都酥了，绕过雯儿的手腕，两人同时一饮而尽。 屋外的朋友终于发现新郎官不见了，吵吵闹闹的要闯进后院来，肖子墨无奈，只能再次出去应酬。 “衣裳不舒服先换了，夫君一会儿就回来”出门前肖子墨还不忘提醒“关好门窗” 雨雯让院里的嬷嬷和丫头些先撤了，她的闺房本就不需要人守夜，现在成婚了，晚上还要那啥，激烈运动，外面有人怎么放得开。 本来好些嬷嬷都是受了肖夫人的意，一方面怕俩孩子不懂新婚夜该干什么，一方面也是帮忙照顾着，以前新婚夫妻夜里还需要叫个热水洗洗身子之类的，嬷嬷都是整宿整宿候着的，现在有了新型热水器，只要小厨房留个人烧满水箱的热水，就不用管了。 因为雨雯又折腾出水龙头来，也将以前的水箱做了改进，鸟枪换大炮，现在冷暖水自己手动调节。 烧满水缸热水再自己兑冷水，可以洗个四五次都没问题，大大减少了仆人的劳动量，所以府里对这新主子，也是感恩戴德。 酒足饭饱，雨雯用手指一点一点的掰着桂花糕，她有点紧张了，虽然喝了点酒想要掩饰，但想着后续是不是该那啥了，就不想放下吃食，拖延战术又上线。 肖子墨摇摇晃晃的回到新房。 红烛摇曳影婆娑，洞房里暧昧的氛围太浓厚。 肖子墨想帮雨雯抹抹嘴角的糕点，指尖轻轻的碰到了她微张的嘴，还没来得及动作，本也紧张的雨雯就惯性的咬了下去，很轻，但是从未有过的触感，像触电一样的窜入了肖子墨的身体。 随之一震，肖子墨知道自己忍不住了，也不需再忍了。 他起身抱起雨雯，在床边坐下， “雯儿”肖子墨几乎沙哑的声音响起，喝了酒，再加上良辰美景，连肖子墨俊朗的脸上都浮现出诱惑的味道。 雨雯为之沉醉。 轻轻抬起雨雯的下巴“娘子～”肖子墨眼里满是情愫。 一路走来的风风雨雨，从江上捞起个俊俏小公子，到千方百计留在他身边，再到日夜都想见到她，哪怕被世人唾弃是断袖，再到不顾自己情愫也要护她周全的赶离出营。最后发现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自己始终爱的是同一个人的痴狂。 眼前的小女人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那么真实又梦幻。 雨雯也同样对视着这个男人，她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自己也不太清楚，但她知道，她第一次在甲板上看着玉树临风的公子背影时，心底就有一种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的情结，以至于她明知肖子墨是在利用她，从而得到更好的军营时，自己有那么几分庆幸，自己还有点用。第一次真正心动大概就是赶她出营的时候，那是她自己都所料未及的，那时候，她清楚的明白，肖子墨为了保护她能做到什么程度，也是那时候，她告诫自己，收起那还没成型的心思，肖子墨是别人的未婚夫。 而现在，兜兜转转，两人终于走到一起，明天会怎么样谁知道，走好今天的路，让明日不为昨日买单。 雨雯圈住肖子墨的脖颈，手指在他后颈窝轻轻磨蹭着，就这么痴痴的对望。 雨雯手腕稍稍带力，将肖子墨拉近身前“夫君”轻轻地一声后，主动贴上肖子墨的唇。 这是第一次主动献吻，吻的那般热情，柔里带着霸道，霸道中又有青涩的挑逗。 肖子墨心里那不平静的狂热，却小心翼翼的随着雨雯的节奏前进，这么久了，两人从初吻开始，一直是他主动，雨雯被动的接受着，虽然没有抗拒他的各种行为，各种尝试，但总感觉少点什么，心里难免空落落的，此情此景，他才真正体会到，原来两情相悦也是需要双方共同努力的。 雨雯将肖子墨推到在榻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学着他以前的样子，从亲吻开始，再到脖颈，喉结，一路向下，手也没闲着，闭着眼睛都能熟练的替他宽衣解带。 心里想着今日自己要占主动权。 衣裳四散，旖旎的空气中，呻吟声不断。 雨雯直到感到疼痛，用力撑在肖子墨胸前的时候，才注意到自己什么时候又被动的躺着了。 肖子墨早已汗流浃背，他一直秉记小话本上的内容，第一次一定要让夫人得到愉悦，不然，会留下阴影，为日后同房埋下祸根。 所以他一直耐着性子，忍着分身的胀痛，把前奏做足， 雨雯软的一滩水样，肖子墨说什么她都没在意，只知道自己既舒服又期待还有些害怕，眼角已经染上绯色，勾人不自知的双眼也已蓄满盈盈春水，直直勾住肖子墨的心底。 床幔摇曳，一室旖旎 肖子墨将这一刻雨雯的表情尽收眼底，虽然看着她难受，但这是成为女人的必经之路，更何况是他肖子墨的女人。 他心里想着，雯儿不难受，一会儿就不难受了。 雨雯推举着肖子墨，想逃开。 肖子墨怎能让她躲。 第186章 洞房花烛 肖子墨俯身叼住已经红肿的小嘴，轻轻磨蹭着，心里寻思着下一步该干啥来着？ 雨雯觉得不舒服，嗓音里不自觉的“嗯～”就像是诱人的开关。 虽然想不起来小话本怎么写的了，但男人的本能告诉他，随着本性走。 这让肖子墨痴迷且疯狂，待雨雯紧咬的唇慢慢松开，不自觉的闷哼声发自嗓音， 雨雯只觉得自己一次次的被抛上天空，又一次次的回归人间。 既陌生又期待，大脑嗡嗡作响，身体不知所措。 她以前就为肖子墨那无与伦比的男性特有部位感叹不已，觉得既期待又恐惧，但没吃过猪肉也不妨碍猪跑啊，奈何实战经验不足的雨雯，在现代也是有耳闻和眼闻的，周围的女同事没事就一起叨叨，电视里那些不用打马赛克的露骨镜头，也是知识的一种传播途径。 新房内除了大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就是两人难以自持的粗喘。 雨雯觉得丢脸极了，怎么四周如此安静，感官想无限放大，声音如此明显。 用手捂住自己那没出息的呻吟声，紧闭着双眼，简直不敢直视在身上驰骋疆场的男人。 肖子墨也喘着粗气，汗滴直直掉落在雨雯的脸颊上。 两人都像从水里捞出来般浑身浸湿，又乐此不疲。 肖子墨抬手拉开雨雯捂住自己的小手，附身轻轻吮着，他就爱听他的女人在身下情难自抑的声音，为什么要捂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雨雯只觉已经累瘫。 “嗯……”肖子墨昂着脖子发出一声亢奋的闷音，随即瘫软在雨雯怀里。 雨雯觉得这比负重五公里还累人，一身酸软的再不想动弹。 肖子墨怕自己压坏雯儿，翻身躺下，满足的将人拉入怀中， 两人都湿乎乎的，头发也杂乱的搅在一起， 雨雯任由肖子墨抱着，她已经精疲力劲，真是想不通，为什么出力的是肖子墨，自己为何那么累，不知不觉间，两人都睡着了。 那什么事后要清洗身子之类的谨言，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因为顾及到雯儿是第一次，身体总有不适，所以肖子墨也没想多折腾她，反正来日方长。 因着是赐婚，肖子墨和雨雯第二日一早还得进宫去谢恩，当雨雯拖着略显沉重的步子，被肖子墨牵着回了侯府，整个人都感觉要虚脱了， 不过还有一关要过，那就是公公婆婆那儿。 肖侯夫妇在得知要请安的那一刻，便准备好了，左等右等，总算盼来来两位新人。 雨雯已经听肖子墨说过了他和母亲商量，以后每日晨起的那一次请安，能免就免了，雨雯本就是个睡不醒的主，让她一大早请安，真的比上战场还痛苦，虽然肖夫人那边还是有些不满，新妇进门，婆婆立规矩是常规操作，不过肖子墨还是动之以情 晓之以理的跟母亲讲了长篇大论，肖夫人知道他两的情谊，深思熟虑后也就罢了，就当是给足慕容府和顾国公府面子了。 乖巧懂事的慕容雨雯戏精上身，反正一切都装作乖顺的小兔子就行了。 礼仪谦卑，说话尊敬有礼，尽显豪门贵女的贤妻良母气质。 肖母本就喜欢这丫头，虽然过程辛苦点，还有一些未知的难题没解决，不过近在眼前的乖顺媳妇，她还是满意的。 大冬天的，雨雯穿着立领的外衫，肖父肖母都能瞧见小丫头脖颈上的吻痕，想必这丫头也是被自己儿子折腾惨了，也罢了立规矩一说。 和和气气的过了新人礼。 侯爵府的后院，冰雪覆盖下有一片红梅林， 肖家的晚辈在其中追逐打闹。 丫鬟小厮站在房檐下瞧着自家主子玩耍。 肖子墨牵着雨雯的手，漫步走在廊下。 本想回院休息，毕竟肖子墨知道雨雯一到冬日，就像要冬眠一般，瞌睡多，又怕冷。 可是雨雯没有睡意，虽然身子不是太舒服，但也在承受范围之内。 于是肖子墨牵着新媳妇，在侯府里转悠转悠。 因为是重新整修，每个兄弟的院子都差不多大，只是在设计方面，肖子墨采取了个人喜好，每个院子又各有不同。 主院这边是他母亲的雅梅园，因为肖母特别喜欢梅花，不管是红梅还是腊梅，所以冬日里主院能闻到强烈的梅香。 “那是我的小侄子和侄女，那个，穿红色短袄的，是大哥嫡出小儿子，肖闲宇，那个小闺女，是大哥的二房所出，肖诗雅。另外那个淡蓝色长袍那个小子，是家里最混的魔王，二哥的嫡子：肖闲卓，二哥的小妾也有喜了，听说是个儿子，还有那个最小的，你看，玩雪的那个，是周姨娘的小孙子：肖闲桦”肖子墨指着一群孩子介绍道。 雨雯慢慢消化中，只觉得这些名字取得忒有意思了。 闲鱼，闲坐，闲话。 取名字之人真真大才啊～不过不敢说出口。 “府里就这些小的？”雨雯问。 “嗯，小的就这些，大哥的嫡子肖闲泰和父亲现在最小的孩子肖子合一起在麓山学院读书。”肖子墨又介绍道。 雨雯转过身来，“两个一般大？” “嗯，肖子合还小一岁”肖子墨点头。 第187章 地主家也没有余粮 雨雯眨巴着眼睛，“那辈分还真不小”心里想着这肖侯爷可以啊，老当力壮啊。 肖子墨将雨雯的手捂在自己怀里，心想着自己以后也会有很多孩子，四处乱跑的情形，又幸福又甜蜜。 雨雯侃侃又说了一句“府里这么多孩子了，想必你父母也不着急抱孙子了哈” 肖子墨手一紧，他知道雨雯什么意思，喜欢和宠爱都没问题，但是她还没打算要孩子也是事实。 将人拥入怀里，抿着唇“不急，为夫等你准备好”既不情不愿又心甘情愿。 雨雯昂头看向对她百般宠爱的大男人，收紧了手臂，“谢谢” 妇人都在一起聊天，透过开启的窗户能看到廊上相拥的一对新人。 谁也没说什么，新婚夫妻，总有一些亲密举动。 肖子墨有三日婚假，但是年底，又遇少量难民入京，所以提前回归了军务。 雨雯只等着明日回门，与亲人一聚。 大雪纷飞的天气，马车里放着火盆，雨雯都冻的一直窝在肖子墨怀里。 父母早就在家中等候了，老国公带着柳府众人也齐聚尚书府。 一家人其乐融融，整整齐齐。 柳世杰看到肖子墨留下的吻痕就气不打一处来，拉扯着在院子里切磋了一番。 两人深知都打不过对方，一个强在力量，一个强在技术。 还是闹哄哄的开战。 又闹吼吼的停战。 家人就当表演了，没一人在意。 打完后肖子墨还像小朋友宣告占有权似的，牵着媳妇卖惨。 柳世杰只有无尽的“你要不要脸” 肖子墨强势的回答“不要”爱咋滴咋滴。 其他的大舅子，小舅子们听到那呼呼的掌风，都得躲的远远的。 雨雯意犹未尽的跟着肖子墨回侯爵府，身子软弱无骨的窝在怀里。 自己媳妇，跟自己回家，这会儿的肖子墨那满满的成就感爆棚。 今年的雪灾如约而至，只是没有往年的惨烈，毕竟因为房屋倒塌而受灾的情况减少。 不过形势也不容乐观，因为地主家也没有余粮。 地震几乎掏空了国库， 老百姓都在积极自救中度过，不敢奢求开仓放粮。 虽然秋收也收上来那么部分的粮食，也仅仅能维持宫内的需求，宫外真的鞭长莫及。 苏丞相为首的老臣，当躺平处理，既不帮忙也不捣乱。 毕竟捣乱的后果也是他们平息得了的。 就等着新太子抓耳挠腮，看好戏。 这点小心思，雨雯早就预判到了，挣了那么多钱，就是拿来花的，在这个不能上天，也入不了地的世界，买不了飞机，买不了坦克，银子多了真的花不出去。 所以从蜀州还没回上京的时候，她就派人和她的粮商接头，从邻国购买粮食，分批次的，多国一起进行，这样就不会被邻国发现后出现涨价或不卖的情形。 自己在上京屯的粮都用在了地震的抗灾中，为李琰赢得了竞选太子的掌声。 现在，就是为李琰巩固地位，为将来顺利登基做准备。 她的这种不为自己，只顾太子的花钱行为，让人又爱又恨。 对于二皇子李谭来说，挣了一辈子的钱，上缴了一辈子的钱，也都觉得那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对于这种替别人花钱眼都不眨一下的行为，简直无法接受，但是发生在雨雯身上，又似乎合情合理。 雨雯爱财，是个小财迷，但是她不贪财，不恋财。 这种风风火火的挣钱，又风风火火的花钱方式，好像就特别的雨雯。 对于七王子李琰来说，雨雯就是老天爷派来救助他，保护他的女神。 他知道雨雯的所有为他着想，为他考虑的行为。 也知道他能顺利当上太子，雨雯在其中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雨雯为他铺设的康庄大道，他既享受其成，又满心懊恼。 一个不爱自己，不愿嫁给自己的女人，却做到比嫁给他，爱他更多的付出与努力。 他有时候觉得雨雯傻，像月儿一般在后院享福不好吗？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日子是多么的惬意悠闲。 可是又觉得，雨雯就是雨雯，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要什么，而不是传统的后院女人等着自家夫君给予什么。 活的通透自在，才是他所爱的雨雯。 记着她的好，将来登基了再一并还给她。 肖子墨对这些事是没有太多意见的，他只需知道，雨雯不是在为李琰这个男人花钱，而是在为太子花钱，这些钱就像是地上铺路的青石，他们几大家族既然已经上了太子的船，只能一心一意的，将太子推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他们几个大家族才能活命，所以，雨雯花的不是钱，只是在为大家活命找出路而已。 而且他也知道，雨雯做事是不会吃亏的，她只是提前预判到了一些会花钱的地方，替太子垫钱进去而已，最终这银子也是会从国库流回来的。 至于所有跟政党有关的支出，雨雯都会先和肖子墨商量，虽然更像是通知，但是做到透明在雨雯看来很重要。 雨雯怀里抱着娇滴滴的小雯雯，和柳世杰操持着施粥的事儿， 不知情的外人还以为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在以前来说，雨雯挺享受这样舒适的赞誉，但是现在成婚了，顾及就多了一丢丢，不多，就一丢丢。 换成柳世杰抱着孩子而已。 柳世杰是第一次亲自施粥，在蜀州如果遇上大灾，一般都是府衙领头筹钱，再统一派发，柳府如果要亲自上阵，也是柳母带着嫂嫂主持，怎么也轮不到他。 谁知道还有亲自上阵的一天。 看着排得整整齐齐，长长的难民队伍，一人一个热气腾腾的大馒头， 一人三大勺热乎乎又粘稠的米粥。 米粥是用各种杂粮熬制的，营养丰富全面， 吃完了还可以再排队领， 一旁有巡逻的士兵，所以往年趁机闹事的细作，在被逮后无情的挂了窗帘，也就安生了不少。 雨雯一边教孩子施粥，一边教她一些做人的道理， 比如什么人可以善良，但是不能愚笨， 善良和蠢是不同的两种人。 又用讲故事的形式解释给孩子听， 小雯雯似懂非懂，常常语出惊人，搞得雨雯都觉得这孩子真的是她爹亲闺女。 不用验dna都能确定身份那种。 结果没几日，就有说嘴的说到肖母耳朵里去了。 第188章 衣衫不整 侯爵府 近几日恐是屋内外温差太大，雨雯有些伤寒，再加上肖子墨那无穷的体力和耐力，让雨雯望而生畏，每日想着法的赶肖子墨去书房休息，而肖子墨最近的应酬也是比较多，常常喝到深夜才回府，他也觉得太晚了，又一身寒气，怕让夫人风寒加重，所以就委屈几日，独守空房。 “三少爷” “三少爷”虽然肖子墨已经是大将军了，不过在侯府，他永远都是三少爷。 一路上都有小厮礼貌又尊敬的跟肖子墨见礼。 因为成了婚，肖子墨更不愿意常驻军营了，所以，第二把手封烈副将，便是肖子墨的一块砖，军营需要，那就往军营搬。 肖子墨摇摇晃晃的由小厮扶着回到书房，一路上，肖子墨还询问了夫人今日的情况，他最担心的就是雨雯不按时按量的吃药，好在听到自己夫人很乖，也是一大安慰，他是多想快点能回主屋抱着媳妇睡大觉啊。 小厮将将军放倒在书房的床榻上，便有丫鬟端上来解酒汤水。 “三少爷，您先喝了这碗解酒汤，不然明个儿起床，头会疼的。”耐嬷嬷说道，示意可儿将汤水递上去。 肖子墨也觉得连续几晚应酬喝酒，是有点头昏欲裂的，于是支起身子，伸手接过了解酒汤，没多久，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护卫准备叫将军起床，准备上朝了，却被一声怒骂，惊呆在了书房外。 “小姐，小姐”笨橘子慌慌张张的冲进主院，把还在熟睡的雨雯唤醒。 灵儿赶紧纠正道“是夫人，夫人” 笨橘子哪顾这么多，还是将雨雯摇醒，“夫人，快起来，出事了” 雨雯好不容易睁开混沌的眼睛，一片暗黑，“天都没亮？”说完又要躺下睡觉。 “夫人快起来，将军那边出事了”笨橘子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灵儿一听也有些晃神，笨橘子虽然人笨，但不会乱说话，思及此，赶紧帮夫人收拾。 雨雯再次睁开眼，深呼吸一口才道“出什么事儿了” 笨橘子忙将事情说出来。 “今早护卫去书房叫将军起床，结果从将军房内轰出来一个衣衫不整的丫鬟，这会儿正在正堂那边闹呢，您快去看看” 灵儿一听就来气“是不是那个叫可儿的姑娘” 笨橘子一脸惊愕，“灵儿姐姐怎么知道”？ 雨雯揉揉眉心“橘子，去给我拿早膳过来” 笨橘子一听，急了“小～夫人，火都烧眉毛了，您还吃早饭啊” 雨雯穿戴好了，准备洗漱，幽幽地说“我饿了” 笨橘子咬咬牙，赶紧吩咐丫鬟去拿早膳。 这边雨雯慢条斯理的吃着早膳，那边主院炸开了锅。 地上已经整理过衣衫的可儿一直在掩面哭泣，主位上的肖子墨一脸冷肃。 府里人都知道三少爷常年带兵打仗，是个活阎王般的存在，以前对他也多有顾虑，甚至不敢近身伺候，只是这两年三少爷负伤回京后，就没那般冷了，说话待物有了点温度，再后来，有了三夫人，三少爷像换了个人似的，温文尔雅，脸上时常都是温暖的笑意，时间一长，大伙也就渐渐忘了，三少爷始终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将军。 “这是怎么了？”肖夫人也是一早被告知，也不知道详情，于是过来看看。 在一旁一直跪地不语的耐嬷嬷见主母来了，才跪趴着来到肖夫人身前。 “夫人，夫人您要为老奴做主啊”说着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始哭泣。 肖夫人皱着眉看向儿子，问他咋回事。 肖子墨也不知道啊，只知道一睁眼，面前出现的女人不是雯儿，他还搂着她，想想都觉得自己这双手可以剁了，恶心至极。 至于有没有碰她，自己是真不知道。 他此刻脑袋也是一团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雯儿。 他眼神看向门外，雯儿为什么还没来，是还没醒？是病还没好？是不愿意来？还是生气了？ 心情复杂，肖子墨的脸色更差了，再加上一直哭泣的两个女人，吵得脑瓜子疼。 “别哭了”肖子墨淡声开口。 可儿听后，抽抽啼啼的，总算止住了哭声，她现在必须让将军觉得她很乖，很听话，刚才哭了那么久，确实不想再哭了，眼睛哭肿了，可不好看。 “雯儿呢？还没起？”肖夫人问身旁的嬷嬷，最近她俩分房睡，肖夫人是知道的，也理解，所以没有过问。 “老奴再去问问”刘嬷嬷说着就往外走。 又过了一会儿，刘嬷嬷略带难色的回来禀报“三夫人说，她身子不舒服，就不过来了，免得传了病气给夫人” 肖子墨一听，“噌”的一声站起来，抬腿就想往外走，他知道，雯儿这是生气了，都不想见他，可是他确实是无辜的啊。 “等等！你去哪儿？”肖夫人喊住儿子。 肖子墨回神，也是略微想了想，又回主位上坐好，既然他的小狐狸生气了，那他就帮她出气。 “你为什么在本将军床上？”肖子墨开始询问。 可儿一脸惊恐地抬起脸，那张哭的梨花带雨，惹人疼惜的脸上，还挂着泪珠，她像是有千般万难似的，咬着下唇，始终没说出口。 “说话！”肖子墨不耐。 “是，是三少爷将奴婢紧紧抱住，不让奴婢走，还～还”说着说着，就羞红了脸。 这怎么看，都是肖子墨霸王硬上弓。 可是肖子墨清楚自己，别说自己昨晚喝的不算醉，就是醉的啥都记不起来，也不会乱来，不然在外面混了这些年，那妻妾孩儿不早就成群了。 更别说自己主动抱着旁的女人，更不可能。 “你为什么在我房里？”肖子墨又问。 “是青芽那丫头昨日身体不适，没法伺候少爷换洗，所以就让奴婢替换一下”可儿又解释道。 “你说我主动抱你，可有人证？”肖子墨继续问。 可儿看向耐嬷嬷，耐嬷嬷挺直背脊“老奴，老奴也在场” “你在场你不制止？还由着墨儿干胡事？”肖夫人极其不悦，这种主子强要丫鬟的事虽然也常见，但是终究不体面。 第189章 情根深种 “老奴，老奴是怕三少爷”耐嬷嬷看似紧张地说。 “可儿一直是三少爷院子里的人，这么多年，一直兢兢业业，对三少爷也是情根深种，三少爷对可儿也是很好的，昨夜，昨夜老奴见此情形，以为，以为是三少爷本就有纳了可儿的心，只是借着酒劲而已，所以，”顿了一顿“所以老奴，便没有制止”。 说得合情合理，有没有其他证人。 “情根深种？”肖子墨那张黑脸能拧出冰碴子来。 “可儿一直倾慕三少爷，可儿～”可儿说着又羞红了脸。 “我对你们和颜悦色，还是本将军的错了”肖子墨一锭子锤在扶手上，吓得下面的人一个激灵。 “墨儿，你看，这可儿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要不，先收她做个侍妾也好”肖夫人想着，雨雯虽然看着乖巧，今日这事，说不管就不管，摆明了给儿子甩脸子，这种脾气，还是要治治才好。 “我没碰过她”肖子墨一脸不悦的开口。 可儿听后，略显局促的又开始小声哭泣。 “三少爷，三少爷你怎么能这般说呢，可儿可是把一张清白的身子给了您啊”耐嬷嬷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肖子墨。 肖子墨扶额“本将军有没有碰过女人，还用得着你教吗？” “可，可是被单上～上面的红梅做不得假的啊～”耐嬷嬷还在强辩。 “墨儿，你实在不喜欢，打发了就是了，这般说辞，不太好”肖夫人觉得自己儿子简直颠倒黑白。 想到床上的红梅，肖子墨挥挥手，“刘嬷嬷” 刘嬷嬷闻声站了出来“老奴在” “刘嬷嬷麻烦你去外面找个会看女子内里的婆子来”肖子墨吩咐道。 可儿一听，跌坐在地上，一脸愁容，毕竟是个只在内宅里为了点鸡皮蒜角的小事，算计来算计去的丫头，面上的表情管理，还确实青涩了些，连肖夫人都看出了端倪来。 耐嬷嬷更是愁容满面，努力思考着对策。 没一会儿，刘嬷嬷就带着一个婆子来了。 刘嬷嬷可是府里的老嬷嬷了，三少爷什么意思，她不用明说都能意会。 婆子请来了，刘嬷嬷示意是不是要带下去检查了。 “三～三少爷，奴婢，奴婢可能还是完璧之身”可儿又继续道。 “你刚才不是说～”肖夫人也看不下去了。 “奴，奴婢”可儿一时半会儿也不知该怎么解释那红梅点点。 “是，是三少爷强迫可儿的时候，可儿咬破了手，”可儿颤颤巍巍地举起一只手，手指上确实破了口子。 “你不是心悦将军，又何来强迫一说”连肖子墨的护卫都看不过去了，这丫头平日里仗着是耐嬷嬷的亲闺女，在院子里横着走，看她不顺眼的人可多了去了。 “我，奴婢，奴婢当时太害怕”可儿还在强辩。 “好，那现在，你到底是不是完璧之身？”肖子墨一个眼神，刘嬷嬷会意。 “奴婢，奴婢确实是完璧之身，那是因为三少爷拔了奴婢的衣裳后，就酒意来袭，睡着了。”可儿觉得只要是有肌肤的接触，就得负责。 肖子墨头疼，他醒来时确实搂着可儿，他是习惯，习惯搂着雯儿入睡。 可是他知道，这种口子开不得，如果不趁此杀鸡儆猴，那以后这种事少不了，总不能让他睡个觉都睡不踏实。 “三少爷，青芽在外面求见，说是有事儿禀报”一个小厮走近肖子墨，在他身旁低语。 “让她进来。”肖子墨回道。 “见过三少爷，见过老夫人”青芽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性子直爽，所以在一众丫鬟里，也是颇受肖子墨厚待的。 “青芽，这书房，不是都是你在伺候吗，昨日到底怎么回事”肖夫人急切的问道。 “回老夫人，这是昨日晚膳后，可儿姐姐给奴婢送来的果子，可儿姐姐说，是咱们自己院子里种的果子熟了，摘了两个，每个丫头都有两个，青芽昨晚吃了一个，没多久就开始腹疼，只好让可儿姐姐代为伺候三少爷。 今早青芽还是腹泻，为了不耽误庶务，就请府医帮忙看了一下，经过府医询排查后才得知，是果子泡过药水，才导致青芽腹疼不止，还请老夫人，请三少爷为青芽做主。”说完，青芽地上一个红彤彤的果子。 府医也跟在其后，为其证明。 “我，我没有，我送的果子没问题”可儿使劲摇头。 “什么果子，我怎么没有”一个小丫头在一旁嘀咕着，还不知道问题何在，申长脖子看是什么好吃的果子，只有青芽和可儿姐姐有。 “云管家，拉下去，给我审，我倒要看看，谁给的胆子，把主意打到本将军头上来了”肖子墨吩咐道。 云管家是专管墨雯院的管事，以前也是跟着肖子墨从军的，受了伤，就被安排回了侯府。 “是，将军”云管家大步向前。 青芽纹丝未动，而可儿却叫声连连，“我没有，不是我，我是爱慕三少爷，我是三少爷的女人，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夫人，老夫人，您快救救可儿，可儿可是您看着长大的呀，”耐嬷嬷见夫人无动于衷，又转身求肖子墨“少爷，三少爷，您行行好，这是您的女人啊” 肖子墨不悦到了极点，站起身来，“云叔，稍等” 耐嬷嬷见有戏，赶紧扑上前来，她不敢抱肖子墨大腿，只敢在身前可怜兮兮的磕头。 “三少爷，我的少爷，是我老婆子的错，是我指使可儿爬了您的床，这丫头从小就爱慕三少爷，一心一意想伺候三少爷，是老奴见昨夜有机会，才逼迫可儿，是老奴的错，不关可儿的事啊。” “娘，娘～”可儿一边被云叔拉扯着，一边想往娘亲身边去。 肖子墨给云叔一个眼神，云叔松开可儿，可儿立即扑倒在母亲身边，两人抱头痛哭。 “别哭了！”肖夫人看不下去了，“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两母女也不敢惹夫人不快，只能默默歇了声音。 第190章 杀鸡儆猴 肖夫人眼见着自己儿子越来越黑沉的脸色，咬咬牙，问道“墨儿，母亲问你一句，这可儿，你可要留着” 肖子墨手一挥，气愤地说。“她窥觑孩儿身子，理当斩去双手，丢出去喂狗。” 在场众人都倒吸一口气，这是不是有点重，不过对于活阎王来说，好似也不算什么。 可儿一听，使劲摇头，那哀怨的眼神像是在诉苦，但是不敢哭出声来，喊出声来。 耐嬷嬷可不管，这二十几年侯府岁月，让她早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她爬到肖子墨脚前，想要抱住大腿。 肖子墨退后一步，没有踢开她已经是给她留足脸面了。 “少爷，我的三少爷，您看在老婆子把您奶大，连自己亲闺女都没能喝上一口奶水的份上，行行好，可儿，可儿她也是因为爱慕您啊，她和您都已经这样了，您就开开恩，收了她。”耐嬷嬷一口一个行行好，一口一个恩情，一口一个爱慕，就把众人的注意力又拉回肖子墨睡了可儿的身上去了，这是提起裤子就不认账的卑鄙行为啊，传出去，那是要遭世人唾弃的啊。 “刘嬷嬷”肖子墨再次冷静地开口。 “给我掌嘴”肖子墨定定的看着耐嬷嬷。 刘嬷嬷愣了一下，走上前去，一巴掌打在耐嬷嬷脸上，因为要当着主子面打，所以刘嬷嬷没留一点余地。 耐嬷嬷被打懵了，捂着脸，一脸不可置信。 “耐嬷嬷，你可知，本将军为什么要掌嘴与你”肖子墨淡声开口。 耐嬷嬷一脸惊慌，显然，她在不知不觉间，触到将军底线了。 “第一：你身为奶娘，当年在喂养之时就和府里签了契约，母乳喂养是你的职责，你提供奶水，侯府提供银钱，这是恩情，更是买卖。你现在用你的职责分内之事来要挟主子，该打。 第二：本将军自认这二十几年，从来都是善待府中仆人，特别是耐嬷嬷，比一般嬷嬷，更加优待一些，本将军十岁从军，这墨雯院，这十几年里，就是你在掌权，你以为你私下做的事儿我会不知道，你以为你接回你女儿在府里享福，我会不知道？只是没有那个必要而已，但是你倚老卖老，还想试图颠倒黑白，该打。 第三：如果因为你们母女俩的设计，每个爱慕本将军的女人，每个设计本将军的女人，本将军都要接纳，那岂不是让世人耻笑，该打！ 第四：你为了达到目的，设计加害府中女仆生病，现在你敢害一个女仆，以后就会有那个胆子害主子，该打。 第五，你怂恿自己亲闺女设计爬上本将军的床，意图得到荣华富贵，你母女两心术不正，该打。 第六，因为今日之事，朝中必起口舌，外界必起说辞，你扰乱侯府，扰乱本将军和夫人夫妻和睦，你！该打！ 前面几条都还好，他不甚在意，最后一条，肖子墨有些沮丧，他要怎么和雯儿解释，他确实摸过可儿的肌肤，雯儿会不会不理他，让他继续睡书房。 越想越是气，真想一掌劈死耐嬷嬷算了。 几条罪状说下来，主院里鸦雀无声。 耐嬷嬷跌坐在地上，可儿在她怀里抖得像筛子。 但是通常，女仆爬床成功，大概率都会被收为姨娘，现在大家都知道可儿试图爬床，虽然身子还干净，但总归被男人看过了，以后谁还敢要，即使现在少爷不喜，说不定哪天，少爷又觉得可儿香了呢，必须让少爷收了可儿。 思及此，耐嬷嬷深吸一口气，“都是老奴不好，是老奴一时鬼迷心窍，还请老夫人，三少爷看在老奴一辈子勤勤恳恳，可儿身子也被少爷摸过，搂过的份上，收了可儿，可儿不求别的，就当个暖床丫鬟也是好的呀，三少爷最近都是孤身在书房休息，那里多冷多孤独啊”。 此话一出，确实又勾起肖夫人心事，觉得新媳妇太不懂事了，竟然让夫君睡冷铺，想到这儿，觉得有个暖床丫头也不错，新媳妇为了争宠也会对儿子好点。 正准备点头应下。 “来人！”肖子墨吼道，声音那是大的吓人。 门外立马跑进来两个府兵，一般人是喊不动府兵的，肖子墨作为将军，府兵是唯命是从的。 “拖出去，军棍50”！一声令下。 可儿在一片哀求声中被强行拖走。 耐嬷嬷瘫在地上，一双怨恨的眼睛死死盯着肖子墨，像是想冲上去咬两口。 “你这是什么眼神，刚才墨儿都把你们母女两的罪行一一说尽了，还指望侯府善待一个居心不良的人吗？”肖夫人也怒了，这婆子眼神狠戾，绝不是个善茬。 墨雯院。 “夫人，”灵儿幽幽走进内院，跟雨雯禀报。 “那可儿挨了36下板子就死了，剩下的板子老夫人做主，挨在耐嬷嬷身上，耐嬷嬷被打了个半死，送庄子里去了，” 肖子墨传下指令，以后侯府里，如果再有爬床的丫头，不管成功与否，哪怕是他肖子墨强迫的，都乱棍打死。 也就意味着，是个母的，都离他肖子墨远点儿，免得性命不保。 肖子墨处理完这边，便马不停蹄的往墨雯院子里赶，边走边吩咐，不一会儿，小厮丫头一大帮子，抬的抬，抱的抱，跟着肖子墨一起进了内院，雨雯眨巴眨巴眼睛，很是不解，这是要干嘛？ 然后，肖子墨又是一顿吩咐，在雨雯还没缓过神来的时候，一张简易的木板单人床，就搭在主床榻的旁边。 雨雯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可她也没觉得他处理的不当啊，这般杀鸡儆猴，又服软，雨雯内心是拍巴巴掌的。 这是又帮她维护了善妒的名声，毕竟人是肖子墨下令惩治的，雨雯一点没粘手。 又给所有人瞧瞧，他肖子墨就是对媳妇死心塌地，即使睡硬板床，都要和媳妇一个屋，旁的人可别再打他主意了。 板子的事由于被肖夫人压着，侯府内人尽皆知，侯府外却没有耳闻。 虽然是按例处罚，可是终归是肖子墨的乳母，而且还打死了，要是传出去，还不知道外人怎么编排，所以，还是不要生事端的比较好。 第191章 猜测和质疑 虽然肖夫人觉得，儿子是小题大做了，担心外面的世家女都不喜儿子，那儿子纳妾就更没指望了，于是，一边压住事源，一边有点记恨上了儿媳妇，这个借刀杀人的新妇把他儿子拿捏的妥妥的。 雨雯在家休养了几日，又是各种忙碌起来。 “听说雯儿近日又在帮忙派粥了？”晚膳的时间，肖母问雨雯。 雨雯一般中午在外面吃，晚膳和肖子墨一起，在侯府用餐。 今日特意通知他们去主院用晚膳。 “嗯，我的母亲。”雨雯回道。 肖母挺不错的，免了雨雯的早间请安，她也能自由出入侯府，对于这么好的婆婆妈，雨雯在她面前还是挺守规矩的。 “我也是听说，你外家哥哥的孩子乖巧无比，你时常带在身边，这么冷的天，怕小娃冻着。”肖母又说。 一桌子女都低头吃饭，默不作声。 雨雯一听这话，就知道是有人打小报告来了。 “是个女娃，和诗雅一般大，她家乡那边没这么大的雪，她也是好奇，稀罕，”雨雯回道。 肖子墨抬眼看着母亲，大概知道她想说什么了。 不过现在解释还太早，先看看母亲是否是她想的那样。 “那带回家来和府里孩子一起玩”二嫂发声了。 雨雯眨巴眨巴眼睛“那是我哥的孩子，带到侯府来玩，我又不在家，恐怕不太好” “让你嫂子一起不就成了”二嫂又说。 雨雯放下筷子。“我这侄女没见过她妈，应该说她妈死了” 众人望去。 雨雯的神态很认真。 “听说这个哥哥也不是亲哥哥”二嫂看雨雯顶嘴，也打算摊牌。 雨雯好笑“二嫂消息真灵通，是我义兄，我两岁离京后就认识了，他打架我递棍子，他惹事我背锅子。有人欺负我他会追着人家里去打，有人骂我他会撕了对方的嘴，一个被窝挤过，一条鞭子挨过，直到我十岁回京，” 一顿输出，众人惊了，没谁这么打直球的 雨雯一副还要问什么的样子。 肖子墨给雨雯布菜，没吱声。 那谁还不是小屁孩长大的。 “虽说是义兄，毕竟没有血缘关系，你现在已经嫁人了，就不能避嫌点吗？”二嫂没好气地说。 “问题是跟我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和我不亲啊，我可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嗜好。”雨雯说的很直白。 二嫂也放下筷子。 大嫂扯了她一下，她也没顾。 “你这般行径，不觉得我家小叔会没脸吗？你顾及到侯爵府的颜面了吗？”大声质问雨雯。 雨雯刚拿上的筷子又放下，看向肖子墨，“你觉得不妥吗？可有损你的颜面？可有损侯爵府的颜面？” 又看向二嫂“我到底做了什么伤风败俗的事丢了颜面？” “还是说二嫂在外面听了什么闲言碎语？何不说来听听，” 雨雯说这话的时候，已经不耐的身子后仰，依靠在椅背上，一副慵懒又高傲的姿态。 肖子墨知道雨雯这是生气了，不过她在极力地克制自己中。 二嫂早就听说了雨雯这个新妇，在侯爵府里的一些特权，凭什么大家都是媳妇，她却有那些个特权，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二嫂自知自己的身份比不过大嫂，在她看来，即使是高高在上的世子妃大嫂，在这侯府里，都和她一般样，时刻谨记谨言慎行，成日里除了讨公公婆婆欢心，就是相夫教子，唯怕有一点点对她不好的流样。而这个新妇，当姑娘起名声就不好，人人都知道她嚣张跋扈，嫁进侯府也没有个媳妇样，得了便宜还卖乖，现在还这种态度，自己好歹也算她的二嫂，还没怎么质问她呢，就敢如此顶嘴，立马变了脸子。 “小叔，不管管吗？”二嫂气愤的指着肖子墨问。 肖子墨也放下筷子，看着他二哥。 二哥怕也是听到了什么，也不吱声。 “二嫂，我等着呢？”雨雯侧身倚靠，右手搭在椅背上，左手放在桌面上，一只筷子飞快地旋转在指缝之间。 “那小女孩怎么回事？听说她叫小雯雯？外面有传闻说是你和那野男人的孩子”二嫂见肖子墨黑了脸，其实有些些的胆怯，但是她想想她现在做的，也是为了侯府好，肖子墨以后会感激她的，于是，壮着胆子，直接说了。 雨雯手中动作没停，越转越快，让人瞠目。 肖子墨想，如果大家看到以前转短刀的雨雯，会不会想分桌吃饭，会不会被吓尿。 堂屋内静的可怕，除了筷子转出的略微声响。 雨雯听了后，环看了一周，想看清楚大家的表情，已确认有多少人听到了这般说法。 看样子，她最近在家呆的太久，外面的事都没人跟她汇报了，这个确实值得反思。 “二嫂怎么觉得？”雨雯问。 没人说话，连一向对她宽容有加的肖母都看向她，似乎也在等着解释。 “二嫂也是生了孩子的人，你觉得我像生过孩子的女人吗？”雨雯问。 肖子墨伸手握住雨雯敲击桌面的手，这般姿态，确实不敬，而且让人觉得狂妄傲慢。 在其他人看来，确是心虚的表现。 “那我怎么知道，人心隔肚皮”二嫂傲气的说道。 “你也知道人心隔肚皮”雨雯好笑，这人都是猪脑子的吗。 真的很想开骂，但是生生忍住了。 “好好说话”肖子墨他二哥肖子龙一句话，也不知道说的是他媳妇还是雨雯。 雨雯看都没看他，真是人心啊，你现在的职位还是靠我上的位。 虽然生气，毕竟是肖子墨的哥哥，雨雯又一次忍住了。 “我是不是处子之身，是不是生过孩子，我夫君最清楚。我有没有和别人有私情，我夫君也清楚。其实我没有必要跟你解释什么，想来八卦之心人皆有之，今天就满足一下大家的好奇心，也算我这个新妇给个见面礼了，来来来，有问必答，现在开始，过了这村没这店哈，争取机会，以后恐怕就没有这么好说话的时候了，毕竟我自认不是个好脾气，能一再容忍猜测和质疑。”雨雯又一次调整心态，半开玩笑地说道。 确实，看似玩笑的话语一出，饭桌上不少人默默的松了口气。 第192章 坦坦荡荡 肖子墨见状叫下人来收拾了桌面，与其遮遮掩掩，不妨让大家都一次明了，说不定能达到更好的～震慑效果。 “今天咱们就开诚布公的聊聊。”肖子墨开口，他知道女人麻烦，有他在，都能这般质疑雯儿，他不在的时候，他也不想雯儿吃闷亏，虽然还不知道谁会吃亏，但是既然都是家人，他也不希望有对雯儿不好 的事发生。 他明白雯儿是个不喜欢有误会存在的人，她常说，误会使人生疑，生疑使人猜测，一旦猜测，就会往不好的方向偏离。 “那先说说孩子，我也瞧过了，那小女孩长得确实乖巧”二嫂说。 雨雯抿了抿唇，这是在夸她长得乖？ “她爹那般绝色，基因是没得说的”雨雯点点头。 又道“二嫂也生了孩子，你瞧着小雯雯多大了”雨雯又问。 “我瞧着四岁多”大嫂急急地发话，二嫂附和的点头。 “嗯，眼光很好，再两个月就五岁了”雨雯又说。 她看向肖子墨“夫君，家人可知道你回京之前的事吗？”雨雯只知道告诉了皇帝，也不知道肖子墨告知家人没有。 肖子墨摇头“不清楚，父亲是知道的，”说着他看向自己母亲，也不清楚母亲知不知道。 但从面相来看，恐怕父亲没告诉母亲。 雨雯略微思忖了一下，“加上十月怀胎，小雯雯还在她爹肚子里时，我在豫州，当然，你们又会想在豫州不能在一起了？那确实，那时期我还是个小公子，眼瞎的大将军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想黏在我小院里，所以作案时间绝不匹配。”雨雯看似轻松的解释着时间差的问题。 听的几个女人面红耳赤的。 雨雯又看看肖子墨，那小眼神是在问“我说错啦？” 肖子墨牵住雨雯的手，拇指轻轻磨蹭在她手心，痒痒的。 每次一想到豫州生活，肖子墨都觉得是前半生最美好的回忆。 “什么叫小公子？什么叫眼瞎？你们在豫州就认识了？”二嫂问。 显然有点跑题。 当日众臣弹劾慕容易的事难道家里没人知道？ “嗯，这说来有点长”雨雯皱眉，半带疑惑的开口。 “那就慢慢说”大哥发话了，摆明了今天要听第一手消息。 雨雯看向肖子墨，肖子墨点点头。 “那就简单说，我十二岁那年，女扮男装在铭山玩，掉入铭江，在飘了几日后，被肖大将军路过救起，然后他以为我是男的，留我在军营改造军队，我们相处了三年有余，他要成亲的消息传出来，我也因为家里定了亲，而且身子在快速发育，瞒不下去了，所以离开军营回京了，综上所述，小雯雯她妈怀她的时间，我应该还在军营里蹦跶，当我的小副官。 眼瞎的肖大将军直到我走，他都不知道我是女的，你觉得他不瞎吗？”雨雯一口气解释。 大家都呆滞了，定格一般。 看着眼前众人那缤纷的面色，雨雯确定这么大的事竟没一人知道，这些人是只听自己想听的吗？消息这般闭塞，会不会不太好？雨雯只能等他们慢慢消化，自顾自的喝着茶。 好半晌之后。 “但是寿宴你去了呀，那时候你在军营？”肖母问。 雨雯汗颜“嗯，我跟将军请了假，没曾想我前脚回营，外公后脚就把我许给您了” 肖子墨又紧了紧雨雯的手。 温和地看向母亲“这是缘分天注定” 肖母也是恍然大悟，这不是一般的缘分。 “确实眼瞎，这怎么看都是女娃，你们一起三年，都没露馅？”二哥打趣道。 “那你说说，你们军营里和我三弟出绯闻那事，你肯定清楚呀”二哥的八卦心顿起，既然孩子不是雨雯的，其余都好说，心态一松，这人就想八卦。 “你啥时候有绯闻了？”雨雯看向肖子墨。 心里寻思着说的哪一出。 肖子墨撅撅嘴“断袖” 雨雯挑了挑眉，自豪的将大拇指，指向自己，回道：“我” 大家都看向她，不明所以。 “肖大将军，他这人，你看他一本正经的俊朗刚毅的外表下，其实有颗不一样的心，我发誓，我当时只觉得大将军对我不错，挺宽容的，但是没想到他会真的对一个男人有意思。”雨雯说道。 “不是对男人，还是你，仅仅是你，不是别人”肖子墨强调。 “嗯，好，肖大将军绯闻对象，那就是我！”雨雯又重申。 “你是雨雯副将！”大哥惊吼的声音，吓得雨雯身子后仰。 雨雯这会儿才隐隐猜测，当日众臣弹劾慕容尚书的事，因为并未成功，还被倒将一军，所以大家都默认的闭口，没有传出来，而身为侯爵府世子的肖子斌，其实并没有功名在身，是没有上朝之能的。 至于其他人，就更不可能接触到权力中心的消息了。 肖子墨看护住小媳妇“大哥小声点，你吓着雯儿了”一脸严肃。 “我吓着她了，她吓着我了！她是雨雯副将？”大哥又指着雨雯问， 大家都不解，一向沉稳冷静的老大怎么这般激动。 “因为我女扮男装的时候用了点办法，搞了个假的名牌，上面的名字就是雨雯，所以我慕容雨雯，就是雨雯”雨雯重申。 “这是欺君之罪”二哥反应过来。 “嗯，不过我跟皇上坦白了，就怕有人拿这个做文章。”雨雯点点头。 大家一听皇上知道了，没处罚，还升为郡主，看来皇上很满意雨雯。 “你们都不知道雨雯副将的事吗？”大哥还在震惊中。 “就是差点把你三弟掰弯了呗”雨雯这会儿没那么气愤了，说话也轻松了些，只是不好听。 大哥掩唇假意咳了咳掩饰尴尬。 一家人上一次见雨雯副将还是几年之前，城门口送别时匆匆一见，当时只记得雨雯副将立了首功，是肖子墨的福星，而要说对这个副将的印象，那就是弱不禁风，怎么看都不像一名猛将。 而后来当断袖的传闻传回侯府，之所以两老那般急切，也是因为觉得对着那么个长相秀气，能文能武的谋士副将，日久生情也是可能的，所以才急吼吼的给肖子墨说亲。 “我可听说雨雯副将有个特别的嗜好！”在世家公子堆儿里待久了，自然还是有些消息的。 “不明显吗，现在也喜欢啊，你看前些日子刺杀我的，和寻衅滋事的，还是老规矩，全部挂起来，多震撼啊，对”雨雯说得坦坦荡荡，一点没有女孩家该有的遮遮掩掩。 第193章 隐姓埋名 雨雯如此坦荡又豪放的言辞。 搞得大哥语噎，不知怎么回答。 大家联想到城门口那晃晃悠悠垂吊着的尸首，就不寒而栗。 “以一敌百是你？”大哥又问。 “以一抵千，我抵挡了三日，杀了上万敌军，也是夫君及时赶到，救了我一命。”雨雯反握住肖子墨的手，两人甜蜜的一笑。 大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眼神有些空洞，表情很震撼。 “当我深陷敌营，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也是雯儿折返回来，救了我和六王子回京”肖子墨看着眼前的小女人，想着惊心动魄的战场。 “什么！”这回是众人惊呼。 “实不相瞒，当初我只身去换六王子，就没想过会活着回来，因为我也知道军中将士的能力，唯一既能打又能谋算的雨雯副将还被我在早几个月就遣出军营了，我估算，她早该离开豫州了，虽然在自己觉得快不行之前眼前只有雨雯的身影，很想再见一次，但我知道，这是奢望。却没想，被折磨的昏迷之后，再次醒来，是在反京的途中。”肖子墨握紧雨雯的手，放在唇上吻了吻“没有你，真的就没有我了” 起初肖子墨还为雨雯担心，虽然知道她足智多谋，武力值也不弱，就怕她遭暗算啥的，毕竟雨雯并没有和他们一同回京，而他身负重伤，连马车都下不了，一路躺着回的上京，所以只能一边祈祷雨雯无碍，一边期待能再见面，回京后不久，就收到雨雯折回军营取东西的消息，他才踏实一些，虽然不确定未来能否见面，至少人还活着。 众人还在惊愕中。 肖子墨将人拉进怀里，像抚摸着小宠物般好好宠溺了一番。 “几个月前就遣出军营是什么意思？”二哥这个问题宝宝又问。 “因为之前有敌军偷袭，雨雯受了很严重的伤，我察觉到自己的心意，不希望心爱的人死在军营，而她，也本来不属于军营，是我强制留她在我身边，意识到军营的危险，我便借故，狠心将她逐出了军营。”肖子墨说着眼角泛红，想着当时的雨雯，因为受打击而吐血，心绞痛的厉害。 雨雯察觉到肖子墨情绪不对，安抚到“我也理解你的行为，所以才头也不回的走了，知道你是为我好的” 两人在一处，静静地拥抱着对方，抚慰着对方。 “所以，最后是你又折回来救的人”大哥理清思路。 “嗯，缘分，我确实在外面晃了些日子，本是准备走的，听到将军出事了，就赶了回去。”雨雯淡淡地说。 “那有人说，西元国撤兵是因为有人将他们将军头颅插在宫门上？”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肖子祥插了一嘴。 雨雯从怀里探出脑袋“他们将将军折磨的那么惨，我都后悔下手太利落，应该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的。 本想将头颅放皇帝枕头边上的，可是一寻思，吓死了老皇帝，新君为了立国威反而开战就不好了，毕竟将军受了那么重的伤，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到其他将军填坑，万一个不长眼得把李琰派过去，我不还得善后，所以就以震慑为主，老皇帝还是挺识相的，没几日就求和解了。” 雨雯昂头看向肖子墨“我很乖”一脸求表扬。 这哪是一个心狠手辣到令人闻风丧胆的女人，明明就是一个乖巧伶俐的小丫头。 不可否认，大家都恍惚了，像是在听别人家的故事。 肖子墨轻啄了一下肉嘟嘟的红唇，身心荡漾。 “你和李琰，不，太子到底什么关系？”二哥问。 大家看向二哥，再看向肖子墨，最后将眼神快速的移到雨雯身上。 雨雯挣脱出来，看着肖子墨“其实你也很想知道，是”肖子墨一直没问过，但是雨雯知道，有些事，不是不问就不想知道的。 肖子墨看着她“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雨雯高兴的撑起身子，在他嘴上“啵”了一口，还有人在，就如此露骨， 二嫂又要说有伤风化了。 “我跟外祖从蜀州回京后，进入麓山学院学习，认识了大我几岁的李琰，我认识他是在城外避遇，所以不知道他是王子，后来都已经玩的很好了，在学院看见，才知道身份，不过他也是个不受待见的王子，不然就该在国子监上学了，我也是大家口中的野丫头，所以两个正值青春期的反骨，就玩到了一块，在学院有人欺负我，他会出手教训人，会带着我吃喝嫖赌，一起野，一起玩，他遇刺时，帮我挡过刀，我也帮他砍过人，” “铭山”肖子墨看着雨雯，回京后，他还是略有查阅。 “嗯，就是在你捞我上船之前，我和他约在铭山游玩，他送了我很漂亮的宝剑，哪知遇上一群杀手，当然是冲着他去的，我们都是第一次杀人，说实话手都在抖，当时他替我挡了刀，砍得很深，我吓懵了，他扯着我就往山顶跑，为了保住功夫不如我的李琰，我骗他过吊桥等我，之后我砍断了吊桥的麻绳，彻底激怒杀手，不过好在功夫是有的，那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状态，只能拼力厮杀，最后精疲力尽的坠了崖，“砰”地一声我掉入江中，没多久就被我的男神救起来了。”没有劫后余生，没有跌宕起伏，就像故事般娓娓道来，雨雯说着又亲了亲肖子墨那性感的嘴唇。 旁人还沉寂在故事的氛围内，这两人已经开始深吻了，肖子墨扣着雨雯的后脑勺，动情的吻着对方。 “嗯～嗯～”有人假咳的声音。 又是几声，两人才不舍的分开彼此。 相视一望，又甜甜的笑着。 有人想问为什么救李琰，但是李琰现在都是太子了，这些是能问的吗？ “你三年在军营，他以为你死了”大哥猜测到，也是借机分开黏糊糊的两人。 “嗯，我没让他知道我还活着，只告诉了父母外祖，我怕他来找我，我怕我呈不了他的情，我怕连累我家族，我怕死，所以隐姓埋名生活着”雨雯又解释。 第194章 蠢笨的二嫂 “那你为什么不嫁给他，我记得你是主动拒绝嫁入皇室的”大嫂问。 “我可能在年少无知时爱慕过他，毕竟一个王子围着我转，还替我挡刀，多少有点飘，但是我不喜欢争风吃醋，不喜欢为了一个男人斗来斗去，不喜欢困在内宅，不喜欢的太多，也就掩盖住那一点点的喜欢。” 雨雯看向肖子墨，“夫君也一样，我很爱夫君，所以更受不了和别的女人分享你，我会吃醋，会嫉妒，会变得不再可爱，我不要成为自己最讨厌的那种女人。”说着紧紧抱住肖子墨的腰身。 在场女人都沉默了，雨雯只是大胆的追求了她们的奢望，她们谁又是愿意和人分享自己的夫君呢。 一阵沉默过后，有一个声音冒出来，从没听过的声音。 “我听江湖上传言，有人重金杀你，剑宗和侠柳堂全力保你，你和侠柳堂很熟？” 雨雯望去，一个坐在角落的男子。 雨雯不太认识，看向肖子墨，“那是我弟弟，肖子祥，没入仕，在打理家中产业。” 雨雯点头示好。 雨雯看向二嫂，二嫂莫名其妙。 “二嫂可知小雯雯的爹姓什么？”雨雯问。 “我知道那些干什么？”二嫂反问。 “二嫂可知你嘴里的野男人姓柳，名世杰，是剑宗宗主，侠杰堂堂主。那个我砍人他递刀，我骂人他泼水的野男人，是天下第一派的帮主。” 雨雯说完，离开肖子墨的怀抱，又恢复了冷肃的神情。 今日的八卦一个比一个震惊。 “所以以后还是别张口闭口野男人，那般俊俏的公子哥，都被你叫成山野村夫了。 而且被遍布大江南北的剑宗门人听了去，我可保不了你。”雨雯看似语重深长的表情。 二嫂听完，顿时脸色煞白，虽然她一个闺阁女子没听说过什么剑宗，什么堂，但是感觉很危险。 “她，她也是道听途说，被别人当枪使，也是忧心着传言，所以激动了些。”大嫂扶住二嫂那哆嗦的肩膀，急急替她打圆场，毕竟一起生活了数年，无仇无怨的。 雨雯在嫁过来不久，就看到了大嫂，她就是在公主殿跟她评理的那位妇女。 大嫂也寻了机会跟她解释，自己当时也是不得已，母家和齐家有些渊源，所以当个说客。 好歹大嫂多吃了几年干饭，长了点脑子，知道事情不对，齐玉沙也不是表面的那么简单，就跟母亲说了此事。 雨雯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人敬她一分，她还人一丈。 “谁在撺掇？”二哥也护住自家媳妇，虽然媳妇不是自己选的，可做了他的女人，就该他护着。 大嫂很为难地看向二嫂，犹犹豫豫。 “没关系，今日咱们就把一些不清不楚的事说开了，免得生嫌隙，二嫂为难也可不说，我自是会查的。”雨雯说道，准备起身。 “最近几日，秦雪云老来串门，她俩是同窗，所以闲来无事，多聊了聊。”大嫂见状还是说了。 雨雯闻言，转身又坐下“秦雪云？秦～～”脑袋里搜索着这个名字。很熟悉又陌生。 “前吏部尚书秦时民的庶女”肖子墨介绍道。 雨雯又反应了一会儿“你和她是同窗？二嫂是麓山学院的？” 二嫂突的抬头，“你怎么知道她是麓山学院的？” 雨雯眨巴眨巴眼睛，原主的记忆在疯狂重整中。 歪了歪头，“那你还记得李琰在学院里追着苏子航打的事吗？很久很久了” 二嫂眼睛睁的像二筒，懵懵的点点头。“那事儿很大，一个不受待见的王子追着臣子打，苏子航被磕破了头，好像留疤了，当时好像雪云也牵扯其中” 雨雯点点头，确是一件事“那时我才回京，父亲还是侍郎，我也不受待见，借着国公府的势进入麓山学习，外祖父让我低调点，所以我尽量让自己当个小透明，奈何智商不允许我低调，拜在了周文夫子门下，可是那帮纨绔子弟，欺人成性，见软柿子就戳，我被她们丢过冰窖，差点冻死，被秦雪云言语伤害，让大家排挤我，苏子航企图轻薄我，被李琰知道了，气的他一个大透明都忍不住要追着打，可想而知事情有多过分。”雨雯回忆着，虽然那些经历都是原主，想想还是很气愤，要是那时自己在，那还不抽个筋，扒个皮啥的。 肖子墨一听雨雯小时候被如此伤害过，满心涟漪，心疼不已。 牵着小手的大手不自觉的磨蹭着，以示安慰。 雨雯平静地笑了笑“都过去了，昨日他们爱答不理，今日她们高攀不起” 又看向二嫂“不是我说秦雪云坏话，那女人从小心思深沉，一心攀龙附凤，现在她那自豪的爹也落败了，想必在婆家也是个不受待见的，更是满肚子坏水没地泼，我猜测你们以前只是同窗情谊，没有深交，如果我没猜错，最近时日，机缘巧合，重拾旧日情谊，我说的对吗？”雨雯问。 大嫂点点头，帮二嫂回答了， “二嫂可知所有的巧合都可能是人为，而所有人为的背后都有阴谋。她爹现在是什么处境，她家族依附着哪个王子，突然出现的动机是什么？对你突然来的关心问候，不经意说出的每句话，可能都是精心策划，二嫂有想过吗？”雨雯看向固执又蠢笨的二嫂。 “不是我见谁就都是坏人，而是遇人三分思量，即使是救命之恩的肖大将军，我也没有坦诚相待的念头，毕竟我们萍水相逢，我不知他人品。 即使我们是生死之交，我也没将自己欺君之罪告诉他，二嫂也知道人心隔肚皮，那你怎么就那么相信一个外人的说辞呢？ 有句话叫做，事出反常必有妖，没有无缘无故的因，就没有无缘无故的果。 现在咱们侯爵府一门几杰，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立场也很明了的支持太子，算是一手扶持太子上位，其他王子或多或少就是垫脚石，那么你想想，如果她让你激怒我的目的达到，我和夫君翻脸，和侯府翻脸，那得利的会是谁？” 第195章 这品性，谁敢欺负 雨雯顿了顿继续道：“我身后还有太子，尚书府和国公府，你将侯府又摆在什么位置，这么说，一个左右摇摆的支持者，对于上位者来说，在上位前是刀刃，在上位后就是鱼肉，这个不用我深层解释。 咱们现在只有一条路走到黑，尽最大能力扶持太子，不然不管谁上位，不是我危言耸听，侯爵府必将成为过去。” 雨雯说完看向肖子墨，“虽然说的很残忍，但这是事实，一步错步步错，现在大家都艰难的步步为营，我希望大家的目标一致，观点一致，如果有不一致的想法，可以提出来，人各有志，如果不愿意参与党争，是不强求的，我会尽最大努力将人撇出去，这事在以前我就跟夫君说过的，党争危险，并不是个一劳永逸的途径。 但是高风险伴随高收益，这是成正比的。” 这简直不像一个刚及笄的丫头说出来的话，更像是一个权利中心人物的激昂演讲。 厅内鸦雀无声。 “我说这丫头嘴巴子厉害！”外面有人说话。 雨雯一听是外公，高兴的起身去迎。 顾国公乐呵呵的进了正厅。 “昨日你爱搭不理，今日你高攀不起！这句话太应景了，外公喜欢！” 雨雯皱眉“外公这是听了一晚上的墙脚啊，没冻死您，”帮外公把大氅取下，将它挂好。 又拉着外公在炉火旁坐着“您坐着，我去煮茶” 肖侯爷没人伺候，因为一屋子人都还懵着。 肖子墨上前帮爹爹挂大氅。 “国公就怕你们听到外面的传言乱想，所以专程来解释一二，结果不用了，这不很清楚嘛”肖侯爷说道。 并且，看样子很满意雨雯训斥大家了一番。 也为他省了不少事。 他以前就觉得雨雯副将能文能武有府丞之才，如果用在辅佐肖子墨身上简直就是如虎添翼，只是后来，嗯，那些就暂时不说了，再后来，知道雨雯副将就是他儿子娶到手的慕容雨雯，天知道，他比肖子墨还高兴，因为日渐衰落的侯爵府是多么需要这般带脑子的能人，他是最想清楚不过的。 而且以今时今日的雯萱郡主和肖子墨来说，想要让景安侯府再度登上世家前列，真的是可以期盼一下的，也是基于这些种种，所以他也时常让自己媳妇不要苛待了儿媳妇，那些个没必要的规矩，在家族荣誉上，真的连渣渣都不是，只是他也怕其余两个儿媳妇说是非，所以在交代这些事的时候，也多有含蓄，可见他的含蓄，她媳妇确实没怎么接收清楚就是了，不然也不会有今日这一遭了。 好在好在，儿子的眼光是好的，儿媳也是个明事理的 ，看样子并没有介怀大家质疑的事就是了，这样也好，也好。 雨雯把煮好的茶分给大家，样子又变回乖顺的小白兔。 “雯儿，在学院里受了欺负，怎么没见你回来说？”国公假意生气地说。 雨雯给外公斟茶，“您还不了解我吗？我只是明面上受欺负，私底下还还不知谁更惨呢，只有那个笨哥哥会冲动的追着人打，以前在蜀州给您惹了那么多事，刚回京一心一意装鹌鹑的嘛” 这般明明白白的说出来，没带半点掩饰，也是在警告大家，不要惹我，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顾国公满脸褶皱，满心欣慰，自己那软弱可欺的女儿，怎么就生出个有勇有谋的女将军来，难道是隔代遗传？更是欢喜。 “国公放心，我这一大家子，虽说没能出个巾帼英雄，也没谁会欺负了小媳妇去。”肖侯爷肯定地说道，心想着：就这品性，谁敢欺负。 “这孩子也是命苦，从奶娃娃就不被人待见，跟着老夫背井离乡，养野了，还请大家多多包涵”老国公给在座的各位覆手一礼。 谁敢受这个礼，赶紧起身回礼。 “其实当时我们两家私下结亲时，我拿着雯儿的八字去大塔寺找高僧批过命，高僧说小女娃没什么不详，克凶之命，只要从小善心引导，乃是大富大贵的福命，想必当初批命的道士，也是个收人钱财的江湖道士。”肖母温柔的声音响起，如果有问题，她又怎会定亲嘛。 “是啊是啊，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善心引导，这丫头，不是个山大王，就是个女将军，就看怎么引导了。”国公乐呵呵地说道。 气氛终于缓和下来，大嫂二嫂也反思了自己，确实有时候太容易被人当枪使，还不自知。 雨雯是个大度的，更何况是肖子墨的家人，她也不能真的上纲上线。 不过这回也提醒了她，舆论的重要性。 送走外公，雨雯和肖子墨跟着一众家人回自己的小院。 天色已暗，地上结了冰，有些滑， 肖子墨和雨雯走在最后，前面小厮点着灯笼。 雨雯小心翼翼的盯着脚底的路，很怕又摔痛屁股。 “啊～”雨雯小声惊呼。 众人回头。 肖子墨两手插进雨雯腋窝处，将人一提，就像抱小屁孩似的，雨雯坐在他臂弯里，高出肖子墨半个身子。 雨雯甩了两下小腿，撒娇道“放我下来” 肖子墨好笑的看着她“不要”拒绝到。 大步稳稳地向前走。 众人又回身往回走。 心思各异。 大嫂二嫂作为媳妇，已经很久很久没和自己相公亲热了，每日还要操持相公的妾室和其他非亲生的孩子，这种亲密是大家一开始就没有的，所以没见到之前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小叔和媳妇每日里各种秀恩爱，各种甜蜜日常，开始的时候觉得辣眼睛，然后心动的期待自己相公也如此多好，到现在有点麻木地觉得，可能世上就只有这一对是如此行径，自己没有也正常，不正常的是他们。 回到墨雯小院，两人一起泡了热水澡，烟雾袅绕下的雨雯和肖子墨，怎么看对方都像个勾人魂魄的妖孽，唯有自己能收服对方作恶，热吻不足以平息各自的热情，一发不可收拾，两人从浴桶折腾到卧房，翻来覆去的折腾。 外屋的丫鬟婆子骚红着脸一退再退。 最后在大管事丫头笨橘子大人的打发下，早早散去。 橘子捂着耳朵，红着脸跑回自己房间，简直不敢想象，屋内那娇气的呻吟声是自己主子发出的。 二哥本想再去跟三弟解释解释自己那容易被带偏的媳妇，人不坏，就是单纯，或者说是单蠢。 半路遇上折返回墨雯小院的肖子祥，他是想着都是一家人，雨雯那么能挣钱，稍稍给他指点指点，说不定他也是经商的料。 两人各怀心事的往墨雯院走，小院门口候着的小厮不知道主屋的事，只知道是自己主子的亲人，平时也是直接去主厅招待的，就直接请了进去。 谁知他们被嬷嬷告知，这会儿怕是见不着人，两人对视一眼，刚才在路上两人就粘上了，这般迫不及待也是常事，两人都说等着就是。 嬷嬷很为难，只能隐晦地说“主子的平均时长大概一两个时辰，而且现在已经入夜，主子直接睡了也是有可能的。如果不急就明日再说，反正将军明日休沐，也在家中”。 第196章 最坚强的后盾 二哥和肖子祥惊异的看向嬷嬷，一脸的不可置信，怕是嬷嬷骗自己的。 嬷嬷表情尴尬，却很认真。 于是两人心头再放一件事，就是一定要问问怎么能如此持久的。 夜深人静，出院的小径上。 二哥非不信邪，支退了引路的小厮，偷偷躲在主屋前的长廊里。 这么远的距离，一个仆人都没有，就是因为动静太大，那嘎吱嘎吱的摇床声，和男女交织的欢爱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久久也不见停歇，两个偷听墙角的大男人都没忍住。 互看了一眼对方的下身，搔着脸赶紧回自己院里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听多了墙角，自己床上行事时，总觉得没有肖子墨得劲， 这就让人很是受不了了。 雨雯得知小叔想跟着自己学商，先咨询了肖子墨和肖家父母的意见，毕竟小姑子和小叔子经常在一块儿，好像更是不妥。 后来雨雯只得答应，过了年，开了春，帮他系统的找找问题，抓抓产业，后续再由雨雯的得力侍女对接，也算不亲自跑也能帮忙了。 至于外界的传闻，雨雯并没有主动去驱散或是回避，该怎样还是怎样。 只是尽可能的多带些人一同出行。 比如她一直有个“孤儿院”的想法，毕竟本来乞讨的孩童也很多，受灾的孩童也不少，去年只是小试牛刀，今年在灾后重建时，就规划出了一块地方，离城不远，由安排好的大人带着能自给自足，发现的孤儿只要自愿的，都可以住进去。 这日她要送一批物资去孤儿院，先问询了肖母，要不要和她一起去，也可以带上府中的小朋友，让他们知道现在的生活是多么的美好，要珍惜生活。 肖母询问一番后，肖闲宇和肖诗雅跟着一起去了。 肖母和大嫂带着两孩子一个车，雨雯和柳世杰，小雯雯，笨橘子一个车，后面跟着七辆拉货的马车。 本来是件善事，结果刚出城不久，马车就陷住了，雨雯下车查看情况，发现好似人为的阻拦痕迹，心里想着没这么倒霉。 一只羽箭破空射来，雨雯侧身躲过，羽箭插入马车侧窗上。 “大家别出来，有埋伏，”雨雯敲了敲车壁， 柳世杰和橘子倒没什么，很是淡定。 橘子是知道她急也无济于事，还不如好好待着，别给小姐添乱就好。 柳世杰现在也不太担心这小丫头了，她长大了，需要帮忙是知道喊的，他只需要留在此处，就能当雨雯最坚强的后盾，至少不会担心有人跳虎离山。 肖母的马车里惊叫声一片，因为也有一只箭羽钉在了她们的车厢上。 雨雯交代带出来的护卫主要护在肖母马车旁。 然后自己跃上护卫的马，警戒着。 又是“嗖”的一声，雨雯看到了来人藏身之处。 冰天雪地藏身劫持，也算是有恒心了， 拔下羽箭，雨雯接过护卫递来的长剑， 车夫还在努力将车轮拔出来好赶紧离开。 “你们警戒”雨雯放下话，驾马就冲了过去。 马车内只能听到兵刃相撞的声响和厮杀的吼叫。 肖母冷静的辨别着，都是男声，没有女声。 心里担心雨雯，又安慰自己，雯儿武功高强，不会有事的。 不一会儿就没有声音，大嫂战战兢兢的隔着马车问情况， 护卫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战况，这时缓过神来，禀报到“应该，处理完了，请主子稍等” 雨雯马屁股后脸拴着两根麻绳，捆着两个黑衣人的手腕，都被下了下巴，张着血口，一身的血污。 跟着马屁股一瘸一拐地走着。 “这儿离西郊大营近，你将这两人带过去，不要弄死了，”雨雯随手交给一个护卫。 众人齐心，将马车抬起来，继续前进，这就是个小插曲而已的平淡。 走的时候大嫂大着胆子撩开帘子看了一下，远远的只见一片片殷红，急忙放下帘子，妈耶，这经历可以吹嘘一辈子了。 孤儿院的大人多为失去孩子的妇人，和一些本就是乞丐的男人， 现在有了容身之地，能靠自己养活自己，养活一些小家伙，也是开心的。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生来可恶的。 雨雯派了专人在孤儿院值守，开办了适合每个年龄层的学习，主要是以扫盲为主，要知道在古代，能识字算数，至少可以当个掌柜。帮着认认字，学学技能，有个一技之长，长大了离开了，也不愁饿死。 三个小朋友就像是出来旅行的，很快就耍到一块去了，小手冻的红彤彤的，也要亲手将新的衣裳和棉被交给孤儿院的小朋友，还像模像样的当小老师，和小朋友一起玩雪，一起躲猫猫。 肖母和大嫂四处逛逛，询问着还需要什么，吃的怎么样，住着暖和不。 虽然是粗茶淡饭，雨雯他们还是吃了晚膳才离开。 大人小孩都被自己的善举感动了一把。 柳世杰起初觉得就是浪费钱，后来慢慢的，也能理解雨雯的那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就像雨雯说的，挣那么多钱又带不进棺材里，散给有需要的人，帮助他们学会生存，比给钱让他们生存来的有意义。 杀了那么多人，平日里多行善，心里也舒坦点。 黑衣人交给肖子墨去处理，他们只用享受安乐平顺的生活。 眼看就要过年了，家家张灯结彩，虽然遭了灾，这日子还是得过啊， 皇帝取消了今年的宫宴，主张节约，为各府分别赐了菜就算了事。 全家一起休年节，雨雯突然觉得一家人热热闹闹的也不错，因为大家都有要拜访，走动的亲戚，而雨雯不喜欢这些，肖子墨是武将，也没那么多的应酬，所以他两忙里偷闲的在度假山庄小住了几日， 别看是大众串门的日子，像肖子墨他们这般躲应酬的也不少。 要不是事先预留了柳世杰和父母的院子，连他们都别想住进去。 山庄里每日都有小活动，就像庙会一般热闹， 歌舞杂技样样都有，每日定时表演，小吃街的所有美食，包括火锅羊肉汤，烧烤夜酒，应有尽有，以至于提前两个月就订满了。 墨雯小院第一次迎来主人，小院是在半山腰上，能俯瞰全上京的繁华，庄严肃穆的宫殿睡在主卧的大床就能一览无余， 选在这儿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小院里刚好有泉眼，奇怪的是前院是温泉，后院是山泉，这样冬夏都可以居住。 第197章 勾引 雨雯将温泉眼做了引流，再造好汤池，前面就是山腰的悬崖，类似于现代的无天际泳池。 私密的设计，即使一丝不挂，都不用担心偷窥， 肖子墨依靠在池壁上，手肘撑着身子，池壁折叠处用木材和毛皮做了软包，背部手肘撑在上面也只会感到柔软舒适。 四周的树林被白雪覆盖，冬日的暖阳也不能将其溶化，放眼俯视全景，享受着视觉的震撼，和舒适的温泉，又一次感慨雯儿就是会享受。 身旁的小矮几上放着冰镇的水果和果汁，雨雯说喝酒不适合泡温泉，但是肖子墨坚持，也准备了一小壶冰镇的梅花酿。 听到轻微的脚步声，伴随着水搅动的声音，肖子墨知道是他的小媳妇来了，因为不允许丫鬟婆子进主院，所以偌大的主院只有他们二人。 抬眼望去，水面上薄薄的一层云雾，雨雯穿着自制的红色比基尼，缓步走过来。 肖子墨使劲的揉揉眼，眨巴眨巴雾气，雨雯已经快走近了，起初下池子的水比较浅，肖子墨这边比较深，靠着的话他的半截腹肌接受着水浪的一次次冲击按摩，而雨雯则刚好到胸口。 细细的肩带下，只有两片三角形的小布裹着结实高挺的饱满，圆润侃侃被遮住了重点部位，三角片上都能清晰的看到突起的小小黄豆粒，雯儿正值青春期的少女身体，每日都在发生变化，肖子墨直勾勾的盯着两团白皙嫩滑的团子，感觉它们都快蹦出来了，两块小布根本遮不住，那深深的沟壑像一个黑洞，紧紧吸引着他，热血上涌，本就燥热的身子，迅速发生着变化。 雨雯走近，昂着头看着他，头发披散在身后，因为走动，有那么几缕不听话的荡到了胸前，显得格外柔美诱惑。 伸手勾住肖子墨的脖颈，轻轻用力，两具身子稍稍相贴，一个吻，准确的落在肖子墨的唇上。 还没反应过来，又迅速撤离了。 肖子墨深邃的眼睛俯视着眼前魅惑的小女人，单手扶在她的腰上，一只手摸了摸自己被亲的嘴唇，满脑袋都是妖精两个字。 他笑了，是雨雯从没见过的所谓邪魅一笑，那种坏坏的，大男人特有的痞帅痞帅的眼神，痞帅痞帅的动作，让雨雯有了自己掉进了狼窝的错觉，下意识，她的本能反应是想逃。 读懂了雨雯的每一个表情，在雨雯还没来得及退后的时候，肖子墨放在腰间的手一收。 “你挑起的火，自己来灭。”说完，扣紧后脑勺就吻了上去。 雨雯本意确实是想勾引他来着，不过是若近若离的战术，可不是飞蛾扑火的攻击，可惜，当她后悔已经晚了，池水荡漾，一浪一浪冲击到岸上。他俩一会正面交锋，一会儿背面受敌，总之没完没了。 她那小的可怜还没来得及展示的丁字裤，明明有系带，也跟摆设似的，一扯就不知扔哪儿去了。 当一切归于平静，雨雯匍匐在肖子墨胸膛上休息，早已累的手都抬不起来了。 肖子墨悠闲的吃着水果，喝着美酒，时不时的抚摸一下怀中美人。 外面的嬷嬷本是来请示需要上餐了不？ 结果被主屋的声浪冲的不敢上前，生生候着外面，时不时查看一下进度，成婚这么久了，嬷嬷也清楚将军的实力，所以也能猜到大概时间，可是今日，怕是遇上什么好事，主子的战斗力特别强，生猛的像是要将女主子生吞活剥了般。 封烈护卫一直守着大门，嬷嬷除了探探脑袋唉声叹气，什么也做不了。 封烈耳力甚好，虽不情愿，可必须时刻观察里屋动静，以便实时安排。 所以每次只要他在府中，都能见到一个面红耳赤的雕像。 “去”封烈对嬷嬷说。 嬷嬷总算得到回应，急急往内院走去。 得到允许后，餐食是送到内屋的， 肖子墨等下人撤完了，才将人从温泉里捞起，轻轻梳洗了一番，温泉就是这点好，水是活水，不停地流动，刚才还充实着爱的体液的泉水，这会儿又清澈如初了， 雨雯软着身子任由肖子墨帮她换上宽大简洁的家居服。 “什么时辰了，”雨雯问， “吃，烟花表演快开始了”肖子墨答。 伸手喂了一勺鸡汤。 雨雯乖乖的张嘴就喝，“好喝，还要” 肖子墨只好宠溺的又喂了几口“多喝点，把哑掉的嗓子补回来” 雨雯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你害的。 肖子墨抿唇闷笑， 雨雯确实嗓子又干又涩，干脆没吃干饭，喝了两碗汤啃了半只鸡。 “砰”漆黑的夜空被一抹光亮照亮，虽说没有现代的技术完美，不过在信号弹的基础上做了改良，普通老百姓看看也是极好的。 山庄沸腾了，人声鼎沸那种，应了那句：经历过生死，才懂得生命的脆弱与珍贵，劫后余生是一种幸运，也是一种感悟。 雨雯心有所悟的依附在肖子墨怀里，“有你真好！”发自肺腑。 肖子墨的感情一直比雨雯来的浓烈，听到雨雯这一声感慨，发自内心的喜悦。 紧紧搂住怀中的娇妻，一起享受这世间的美好。 因为昨日没见着人，小雯雯一晚上都闹着要小姑父，柳世杰也是无语了，不是小姑，而是小姑父。 于是在带孩子看完烟花后，给雨雯的丫头留了言，明日一起游玩，不要又爽约了。 所以这一夜，雨雯没让肖子墨折腾得太狠，舒舒服服的相拥而眠。 第二日一早，大家都穿着新装，连小院的所有仆人都是崭新的冬装，喜庆又整齐， 跟着夫人最大的好处就是夫人特别阔绰，时不时的发点红包，吃穿用度都是一顶一的好，让别府的丫鬟羡慕不已，但是雨雯的规矩也严，整个墨雯院密的跟铁桶一般，都把嘴巴给我闭严实了，不然就有专人真的下手封嘴巴，一次杀鸡儆猴后，再也没有人敢在外乱说一个字。 雨雯和肖子墨是正红色的大氅，用柔软的兔毛做的领子和镶边，配上同色外衫，显得格外耀眼。 第198章 当媒婆 橘子和封烈的衣服都是自己选的，却出奇一致的选择了同款，这让雨雯有了点笨橘子会不会被狼叼走的想法。 后来经过雨雯的观察得知，封烈这个大憨憨总是看着本橘子傻笑，人家摔倒的时候他笑，人家被气的跺脚的时候他也笑，但是有人欺负本橘子，封烈会第一个冲上去护着她，倒有点像那回事了，就是本橘子之所以老是被雨雯叫笨橘子，就是因为迟钝的不行，还试图给封烈和其他丫鬟当媒婆，把封烈气的不轻。 柳世杰一家人的新衣也是自己选的，锦衣坊提前出式样，只有主子家的每款都是私人订制，绝不会撞衫。 小雯雯一见到小姑一家出来，欢欢喜喜的长伸着手臂就奔去了，可是戏剧的一幕发生在雨雯弯下腰，伸开双臂准备接住飞奔的小红猪的时候，小红猪转向抱紧了肖子墨的大腿。 “诶？”雨雯侧着身子定格中，啥情况？导航定位错误？ 肖子墨一脸慈爱的抱起小红猪，一身喜庆的红色小袄，穿得圆滚滚的，头上两只小髻子，像两个小角，红噗噗的小脸，大大的眼睛，跟她那妖艳的爹一个模子。 妖艳的男人也是一身红衣，长身玉立，惊艳的出场，艳压群芳。 雨雯捏捏小雯雯的肉脸“怎么不让小姑抱？” 小雯雯揉揉脸蛋“父亲说小姑正在努力的给雯雯生小弟弟妹妹，不能抱，姑父好，姑父能抱” 雨雯转向看着身后的男妖精“怎么教孩子呢？” 柳世杰打趣道“难道不是吗？” 肖子墨觉得柳世杰终于会说人话了，看着可爱又萌的小闺女，心都化了，真想立刻拥有自己的孩子。 小雯雯自从在小姑婚礼上看到英俊潇洒的新郎官，就喜欢得不要不要的，非说长大了要嫁给姑父。 逗得一群人人仰马翻的。 这群人走到哪儿，那注定就是最靓的风景。 他们去闹市小街上晃悠，边走边吃，边吃边闹腾，一大群红衣养眼，周遭打扮的再亮色的贵女俊郎都黯然失色。 山庄里住了不少想结交雨雯郡主这个行走的钱袋子的富商，也有很多打听到肖将军也要来度假的不死花蝴蝶。 看到如此美景，都不敢上前打搅，一向不苟言笑的冷漠将军，坚实的臂膀里抱着个可爱乖巧的女娃娃，单手护着他的小娇妻，嘴角一直含着笑意，那宠溺的眼神藏都藏不住。 时不时的开怀大笑，也是让一众女眷拧烂了手绢。 王嘉嘉在不远处的阁楼里，站在窗前，一直观望着这群耀眼的星星。 不甘，妒忌，落寞写满了整张脸。 其实雨雯和柳世杰的绯闻是她传出去，并且推波助澜的。 因为她看到雨雯竟然和一个比肖子墨还好看的男人出双入对。 她记恨，为什么雨雯就能得到这么多的青睐。 而她，年纪大了，左挑右挑，最后要给人当继母才能坐上主母的位置，她不甘心，总觉得肖子墨小时候就对她偏爱，现在也应该对她偏爱才是。 想着雨雯有了不洁的传闻，肖子墨就会嫌弃她，厌倦她，疏离她。 结果开始的时候效果挺好，感觉自己没怎么使力传言就广泛传播出去，她不知她自己也在无形中当了别人的枪靶子。 一群吃饱了没事干的女人，一拍即合，推波助澜。 结果势头正好的绯闻却因为别的事件慢慢掩盖下去，大家都不去讨论孩子的身份了，而是讨论苏子航的外室问题，迁怒了苏子航的正妻一族，苏子航又鬼使神差的摔断一侧的手脚，下半辈子都会落下残疾。 王嘉嘉见这件事要平息了，准备再次造谣时， 前刑部尚书的庶女秦雪云在楚楼和小官厮混时，因过度服用五石散出现幻觉，衣衫不整的跑上了街，被世人围观的消息又一次闹的满城皆知。 这眼瞅着要过年了，她打听到肖子墨要在度假山庄过年的消息，花了重金买了别人预定好的院子。 就想着来场偶遇，她料想小时候肖子墨不忍她被人欺负而出手相助， 现在大了，肖子墨的初心应该也变不了多少。 于是昨个就在墨雯小院前晃悠，守株待兔，可惜冷的跺脚都没人出门。 今日一切安排妥当，就等英雄救美，到时她再顺水推舟的，不就可以嫁给他了吗。 王嘉嘉急急的提着裙摆下楼，这条街就两头，最底端是新搭建的一排铺面，卖着小饰品，雨雯郡主是出了名的工作狂，喜欢亲自探店，所以新开的店肯定会去逛逛的。 谁知雨雯昨夜劳累过度，今日脚酸腿软，没走多远就开始抱怨连天。 “母亲他们在那边的茶馆听戏，要不咱们去坐坐，我看你这，也太～～～”柳世杰后面的话没说完，只是意有所指的瞟着肖子墨。 这个禽兽！心里这般想，不过没说出来。 雨雯尴尬的揉了揉腰，是有些累，这一身棉衣也确实重，她是不是该考虑一下羽绒服， 想着自己的事，挽着肖子墨的膀子就往茶馆走。 茶馆二楼上有专门为主人家留的茶室，可以直观楼下的戏台。 柳伯父伯母已经先行到了， 雨雯到时看到外祖父也在，旁边还坐着肖子云和肖子祥，这是什么组合？ “外公什么时候到的？”雨雯乖巧的在顾国公脚边坐下。 顺手替他捶捶脚，雨雯觉得这些下意识的举动都不是她的，也是身体本能的。 国公喝着茶道“没什么事，来陪陪老柳，开春他们就回蜀州了，也不知道啥时候再见了。” 柳伯伯是比较豁达的人，特别是大儿子被追杀死了之后，看得特别开，每日都保持好心情最重要。 雨雯替几位老人煮茶，动作流畅舒适，妥妥大家闺秀的模样。 “你们怎么也来了”肖子墨怀里抱着小雯雯，小雯雯专心致志的玩小布偶，对这个行走的英俊大肉垫不是点把点的喜欢。 肖子云看了看小姑娘，又看向肖子墨，他是第一次见堂哥抱孩子，而且这孩子看样子也不怕他，真是奇了。 也不能怪他如此稀奇，肖子墨这张俊俏的脸似乎除了能惊吓小朋友，没有别的用处了，家里不听话的小朋友只要听说肖子墨回来了，鸦雀无声，好像恨不得把呼吸都要小声些了。 小时候的闲宇闲泰用不着肖子墨说抱，自己就哭着跑了，就像见了鬼似的。 第199章 你是我的 不过仔细瞧瞧，肖子墨现在面色温和，少了很多戾气，多了很多亲和，这些都是爱情的力量，肖子云默默思索着，又想到自己那刚定的亲事，说实话，对方的口碑和人品习性都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的，他连面都还未见过，只知道长得不错，怎么才算不错呢，他第一眼见到雨雯副将时，也只是感觉长得清秀，没想到女装是如此艳丽，成婚后更是显得娇媚倾城，让人不自觉地就移不开眼。 肖子墨见肖子云看着雨雯傻笑，心底有点不舒服，问话他也不答，就更不舒服了。 “哼～哼～”肖子祥掩唇假意咳了两声，以示提醒。 “太子妃有喜了，怕你们还不知道，反正没事，过来走走，告诉你们一声。”肖子云回过神来，不假思索的说道。 “真哒，太好了”雨雯高兴的直跺脚。 肖子墨伸手按住她乱踢的小脚。 “这么高兴？”问道。 “当然，这都多久了，再怀不上又有御史要上书了”雨雯是替太子之位担心。 “听说是家宴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才爆出来的，都四个多月了”肖子云又说道。 “哎，还有人不死心啊”柳世杰把玩着桌上的琉璃盏，透着光仔细端看着，就像看不够似的。 大家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没人接话，心知肚明而已。 “你们要立刻回京吗？”肖子云问。 雨雯看向肖子墨，寻求他的意见。 “先不回，还是按原定休假来，现在回去也帮不了忙”肖子墨说。 雨雯点点头，她也是如此想的， 太子知道怀孕没说出来，就是防着的，那就让他继续防着。 楼下一阵起哄，原来是戏班子开始唱戏了。 大家就在茶馆里看戏，吃火锅。 夜路不好走，国公爷就留在了柳世杰他们院子。 肖子云和肖子祥没地儿住，自然就留在墨雯小院， 他们恐怕是第一批进到墨雯小院的客人，地震的时候哪怕不够住，小院都没允许人住进去，一直大门紧锁。 回府后肖子祥的夫人天天在他面前叨叨山庄的好，又说墨雯小院的神秘。 真真一探究竟之后发现，无敌的全景视野，四处都设有富贵奢华的琉璃宫灯，透着光的琉璃窗户，格外的雅致又奢靡。 山庄的其他院落都大而独立，很多没有天然的温泉，不过有后天的洗浴设施弥补。 每户小院都有青砖铺的泳池，雨雯觉得古代人都不太习水，每年淹死无数，如果和现代一样大力开展游泳技艺，起码能自保。 所以在山庄挖有很大的几个青砖泳池，到了夏日，泳池蓄满水，还会有男女不等的游泳教练分别在独立的泳池教授泳技，也会颇受那些想学又不得地儿的人的青睐。 山庄的床铺软而宽大，院内设计简单大方，没有那么多的雕龙刻凤，没有那么多的沉重复杂的摆设，让人感觉自然舒适，心情舒爽。 墨雯小院里并没有太多房间，因为雨雯一早就没考虑过有客人入住，仅有的两间也是为日后有了孩子准备的。 不过现在暂时铺的大床以防万一。 两位客人也享受了一回睡到自然醒，不愿意起床的感悟。 突然就明白新妇雨雯不愿起早请安的状态了。 肖子祥是来踩点经商的，所以没有想回去的念头， 肖子云是不想回去面对那一屋子亲戚的各种问候。 索性都赖在了山庄。 要不是想着近几日就要回京了，肖子墨真想一手提一个，扔出去。 因为碍于他们在，他的小媳妇总是放不开，情动时也要咬着唇，要不就是捂着嘴，肖子墨有时都在想，是不是不想让肖子云听到她承欢的声音。 为此，肖子墨便也顾不得那些，使出浑身解数的满足雨雯，直到她昏睡过去，才将人牢牢的困在怀里，满脑子都是“你是我的！” 雨雯哪知肖子墨思想那般涣散，能无中生有，只当他精力太过充沛。 连最后回上京时，肖子云本想蹭雨雯他们舒适的马车，也被打发到肖子祥马车里去了，现在在肖子墨看来，肖子云是比柳世杰威胁还大的男人。 可怜的王嘉嘉，穿了几日的简装，想露出完美身材让肖子墨营救，结果人都没遇上，还得了风寒，大病一场还落了个慢性肺痨的毛病。 久久不能治愈，到最后只能安安静静的嫁给人家当填房，看着色眯眯，直勾勾看着自己，比自己还大的儿子，真的是有苦难言。 只能想着熬死这不中用的老家伙就好了。 却没想这老家伙有个特殊嗜好，知道自己直不起来，喜欢看儿子折腾自己的女人，以达到兴奋的特殊嗜好。 所以他儿子见每一任老妈子都像狼见到了羊般急不可耐，眼神露骨。 年也过完了，该上朝的上朝，该开市的开市。 “明个送你个礼物”雨雯对柳世杰说。 柳世杰“嗯”了一声，在回覆剑宗的事务。 “我的人在通州山区，发现了一只不太明显的军队，你们在通州的驻军在哪儿？”柳世杰一边看书信，一边说道。 “其实年前就发现了好几处，起初没太在意，后来一打听，什么都没打听出来，就觉得有问题，我觉得这事儿你得上点心。”柳世杰又说。 雨雯放下笔杆子“详细地说说” 柳世杰放下书信，开始从第一次接到书信开始说起，到最后这次的人数，规模，地点，无一巨细，全盘托出，并加以分析，道出重点。 雨雯听的心惊胆战，感觉如果真是柳世杰的推测，这等规模，将不会是好事。 最后柳世杰将详细资料整理后交给雨雯。 雨雯知道，他不希望她有任何危险发生。 “嗯，我会让肖子墨尽快核实”雨雯说。 她将书信包好，交给肖子墨派在她身边的护卫，一群护卫让雨雯选，她选了一个姓林的，一个名海的两个护卫，作为贴身护卫和随从，加上景阳侯府派过来的贴身丫鬟，现在她不管在哪儿，都有一堆人候着，这样，虽然看上去排场大了点，不过也是安了一群人的各样心思。 他们每日除了保护她，也向肖子墨提供第一手的点位信息，和工作信息。 以免肖子墨找不到她，到处瞎跑。 以免肖子墨不知道她在干些啥，是不是又在折腾什么酒，舞的。 当然也是有肖母的人，雨雯也不介意，她又没想过要做什么亏心事，大大方方的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至于肖子墨，他安心了就少折腾她了，对雨雯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护卫接过书信，直接去了西郊大营。 第200章 琉璃堂 翌日。 柳府一家人忙着收拾行李，雨雯带着柳世杰去了一个手工作坊。 作坊不算太大，十几个老师傅忙来忙去，加上一堆做工的小师傅，看上去忙碌又井然有序。 柳世杰驻足观看了良久。 “怎么样？”雨雯略带自豪地问道。 柳世杰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库房里五颜六色的琉璃盏，各式各样，大如撞钟，小如酒盏，还有一面一面已经成型的四方窗户。 “傻啦？”雨雯撞了柳世杰一下。 柳世杰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雨雯又赶紧扯住他胳膊。 “真傻啦，站都站不住了”雨雯又打趣道。 这段日子，她发现柳世杰对琉璃盏特别感兴趣，总是爱不释手。 新开的琉璃阁她一个老板还没去探店，柳世杰就自己买了一堆回来送给她，搞得她哭笑不得。 雨雯拿起一个成型的琉璃花瓶，颜色鲜艳，样式经典。 “送给你的”递给柳世杰。 柳世杰接过，翻看了一下，是市面上没有的式样，本来琉璃就工艺复杂，贵且稀有，所以才受人追捧。 “谢谢”还是说了声谢谢。 林护卫拿出一份资料，递给雨雯。 雨雯转手给了柳世杰。 柳世杰又慎慎的接过，不明所以的打开看了看。 顿时瞳孔放大，表情震惊。 手都在抖，“雯儿，这～” 雨雯随意拿起桌上的成品端详着。 “都说是送你的了！” 柳世杰突然转过身，熊抱住雨雯，雨雯倒是没吓着，林护卫吓着手足无措，他尊将军令保护夫人，可这情况，算不算夫人有难？ 雨雯傻笑“就是个瓶子，有那么高兴吗？” “嗯嗯嗯，喜欢，比什么都喜欢”柳世杰有些激动，抱着雨雯转圈圈。 林护卫伸出手，想阻拦，又怕摔着夫人，更显的无措。 “喜欢就行了，还记得小时候我摔坏了刘家一个琉璃盏，你带着我登门道歉，还挨了鞭子，赔了钱。现在才知道，这东西也不见得多贵，真是白挨了”雨雯拍拍柳世杰的背。 “我也知道你打小就喜欢这种小玩意，现在大了，能买得起了，就想把童年的阴影给我补足，可惜啊，过年事太多，我都没能来得及告诉你，卖了你100两的琉璃盏是自家的店，看，遭了道。”雨雯笑的合不拢嘴。 “现在这里的老板是你了，我不管，以后要成本给我货哈，开裂损伤我可是要退货的”雨雯又说道。 柳世杰看着眼前的小女人，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真想上嘴亲一口，可惜已是别人的媳妇。 “这个工厂就暂时留在这儿，上京的货品就从这边走，以免路途上磕碰，你带着资料和一部分老师傅回蜀州，要不了多久，我想就可以向全国发展了，你的人手遍布各国，应该很有市场，这个产业可不比什么舞厅茶馆弱，要养剑宗的师兄弟些，应该不算难，”雨雯认真的说。 看到柳世杰那感动的小表情，赶紧打住“别，大男人的，收个礼物就感动半天可不是宗主的性子哟。” 柳世杰定定神，还是在雨雯额头上亲了一口“谢谢” 琉璃盏被说成是柳世杰儿时的一个梦都不为过，因为它五彩斑斓，光芒四射。 就是技术高深，不易得，所以他也只想过通过购买来取得。 在山庄看到雨雯的小院里到处都是琉璃的饰品，他还以为雨雯和他一样，对琉璃盏恋恋不忘，所以才买来送给她。 结果雨雯这个机灵鬼，两头赚。 “跟我说这些干嘛，我可是小雯雯的小姑，那小雯雯长大好歹也是琉璃少主才好听嘛，难道叫杀帮少主？”雨雯乐了。 土匪窝里的山大王。 柳世杰也乐了，雨雯这是怕自己不收，变着法的说服自己。 “你是不知道，梦门开业的时候，这技术还不够成熟，都是买的成品琉璃，整个梦门的修建成本里七成都在琉璃上了，那木头和人工都不值钱。所以我就加大了研发的资金，各种尝试，这不，赶着过年开的业，”雨雯又拿起一只摆件。“你别看这么小一只，还是挺费神的，一帮子老师傅熬更守夜的，失败了无数次才成功，所以啊，你要对老人家好点，手艺人不好找啊”。 说着边往库房走“这边都是成品了，将就卖，不过研发要继续，我还期待完全透明的窗户给我照亮新生活呢”。 “你也别觉得什么亏欠，我送了茶社给太子，送了梦门梦堂给锦王，这琉璃堂，就是柳宗主的了，这不是咱俩儿时的白月光嘛”雨雯扯扯柳世杰有些僵硬的手臂。 “谢谢你替我挨了鞭子”她认真的为原主雨雯表示谢意。 柳世杰揉了揉雨雯的额头，另一只手紧紧握着，真想拥她入怀。 “好，这是咱俩的白月光”虽然不知道白月光是什么意思，但是能感觉出它的含义来，也算神奇了。 入夜。 雨雯洗漱完出来，肖子墨已经衣襟大敞的躺靠在床头看书了。 虽然新品琉璃灯还不算透明，可也比蜡烛的光照强很多，更分散，更亮堂。 雨雯揉着发丝走出来，慵懒的坐在床上擦拭着积水。 吊带睡衣露出迷人的锁骨，和迷人的大腿。 因为怕倒春寒，所以屋内还在供暖，只是半夜丫鬟会把火炉灭了，将就炉火的余温维持到早上刚刚好。 肖子墨其实体热，并不太喜欢这种燥热的火炉，只是他发现每每后半夜，雨雯会因为冷而往他怀里转，他很喜欢雨雯投怀送抱的时候，所以，过了大年，他就命丫鬟不用半夜，主屋吹熄蜡烛就可以灭火炉了。 这样雨雯更是黏在他身上，他确是乐在其中。 肖子墨默契的接过雨雯的棉巾，帮她擦拭着水珠。 红噗扑的脸颊吹弹可破。 不知不觉的就将一只大手伸进了本就不长的裙摆，轻轻磨蹭着娇嫩的皮肤。 雨雯本来是闭着眼睛养神加享受服务的。 这会儿被肖子墨手指的茧子磨的，身子止不住痉挛。 肖子墨另一只手拂开她背上已经半干的秀发，露出雨雯修长的背部线条。 附身轻轻含住雨雯一侧的耳垂。 雨雯身子一惊，顺次躺倒在大床上。 第201章 请家长 大床垫了厚实又柔软的被褥，人倒下去就像陷进去般舒服。 同时发出一声闷哼。 肖子墨大手继续攀升，落到雨雯的小裤衩上，上次的那一条绳般的小裤裤，让肖子墨扯坏了。 后来他央求过雨雯再穿一次，雨雯只说看心情。 这一回的小裤裤明显材料比上次多，不过手感也不错，顺利地扯下，他还想看看长什么样，这次不能再撕烂了。 唇齿相交，发出滋滋的声音，一只大手将雨雯的两手擒住，他两好几日没见面了，雨雯也很想他，身子更是诚实的想拥有他。 “想为夫了吗？”肖子墨低沉又磁性的声音在雨雯耳畔响起。 雨雯面色绯红，刚才她也意识到自己是什么情况，咬着下唇，抵死不语。 肖子墨绵柔密集的的吻落到雨雯脖颈上。 吸吮，轻咬，无所不用其极。 雨雯实在受不了，连连求饶。 肖子墨就喜欢看雨雯眼角盈盈，又满面桃花的迷离模样跟他求饶，百试不爽。 “想为夫了吗？”肖子墨执着的问。 “嗯～”尾音在上翘，因为此刻正是舒爽的瞬间。 肖子墨满意的嘴角上扬，媳妇吃饱了，该自己上菜了。 床帘摇曳，阵阵旖旎。 雨雯只知道自己已经累的趴下了，肖子墨还像一只没发泄完精力的雄狮。 精力太旺盛了，次次发出感慨，次次为感慨买单。 柳家人离开上京时，柳世杰将自己的腰牌取下，俯身给雨雯系上，剑宗所有人见腰牌如见宗主，意味着剑宗都听雨雯使唤，雨雯明白，他是怕她有闪失，怕又有不想活的来骚扰她，而且很多肖子墨明面上不能处理的事，剑宗私底下可以办的妥妥的，也是在为雨雯保驾护航。 虽然雨雯觉得自己应该用不着，不过她收下这份礼，柳世杰会安心一些，所以她也没有推辞。 又送走一个情敌，肖子墨觉得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这日 雨雯没出门，伤风了在家休息。 最近温差太大，好些抵抗力差的都中招。 府里的小朋友肖诗雅和肖闲宇都在发烧。 大嫂和肖夫人忙的团团转。 雨雯也是病人，就不好去添乱了。 在自己房里看看资料，想想下午要和太子，大臣们的开会商议内容。 橘子来报，说是大嫂那边有点状况，想请雨雯帮忙。 雨雯满心疑惑的去了大嫂的院子。 “不好意思，闲泰好像惹了点事，学院刚才派人来传，需要大人去一趟，可是你看我走不开，诗雅的烧退了不少，闲宇这又发热起来。 最近事情也多，夫君恐怕也挪不空来，弟妹能不能帮嫂子跑一趟，将事情了解一下，如果真是闲泰不对，一定要让他给人赔礼道歉，改日等病情稳定了，我自当带着儿子和礼物上门拜访。”大嫂为难的说。 “闲泰在学院惹啥事啦？打架？骂人？我记得闲泰是个闷葫芦呀，这么内向的孩子能惹什么事？”雨雯问道，得先了解情况呀。 大嫂顿了顿，人去了也是要知道的，所以不必隐瞒。 “听来报信的院童说是打人了，我追问一二才知道是内阁院使丛大人的次子，丛民轩，这个丛民轩我也是时常听泰儿的书童清流说起，是个不安分的主，拉帮结派，时不时要搞点事情。泰儿的脾性像我，平时不爱出风头，总觉得退一步海阔天空，所以我是万万不信泰儿会先动手的，还麻烦弟妹帮嫂子了解一二，”说着激动的拉起雨雯的手。 雨雯了解了大概，相处这么久，肖闲泰确实是个打一巴掌都未必能放屁的主。 在雨雯看来这孩子有点与人交往障碍症之类的。 “好，我去看看，嫂子别急，那我再问问，如果确定不是泰儿的过错，咱们可以反击吗？”不反击不是雨雯的作风啊～ 大嫂顿了一顿，很艰难的认真想了想。 下定决心“不是孩子的错就不能让他认，” 雨雯点点头，表示赞成。 反握住大嫂的手被拍了拍，“怕什么？我混起来天不怕地不怕” 大嫂总算被逗笑了，这确实很雨雯。 认识她这么久，好像就没听她怕过什么。 才稍稍心安的让雨雯去学院，叮嘱她注意保暖，别加重病情了。 雨雯倒是没什么，心里感慨着，这请家长看来是自古流传的啊，她一个还没生娃的都开始体会当妈的艰辛路程了，颇有些好玩好笑。 雨雯前脚离开，坐立不安的大嫂又差人去找相公和小叔，还是担心雨雯受委屈。 雨雯赶到书院的时候，议事厅外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学员，看到雨雯带着护卫进来，主动的让出一条小道来，很快又围拢来看热闹。 雨雯进去议事厅，主位上一个女人正满脸厌色的看着她，另一主位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看衣着品相，应该是当事夫子。 雨雯觉得眼熟，在脑中迅速的搜索着相关人员。 一旁是不认识的小青年，正在玩手中的短刀，短刀很精致，手柄上还有颗颗珠宝镶嵌，更显的贵重。 有一下没一下的挥着，对面的肖闲泰和书童缩在角落里，一脸惊恐的一直注视着丛民轩手上的短刀，很怕短刀一不留神飞过来的样子。 肖闲泰看到来人是雨雯，先是愣了一下，又想到什么，赶紧过来问安。小心翼翼地拽着雨雯的广袖，一脸的委屈，可是一个字都没说。 倔强的样子让雨雯想到了小时候的李琰。 伸手安抚了肖闲泰，拉着他在一旁坐下。 阿林阿海两位带刀护卫一左一右端立着，给人极强的安全感。 门外窗户外的学员们开始窃窃私语，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认识雨雯。 只知道没几个人能带着带刀护卫到处走的。 第202章 他什么都不是 肖闲泰的手背上有明显的血迹，雨雯一阵查看，并无大碍，在她看来，谁还没在青春年少时打过架啊，男孩子挥拳头比只知道哭强。 “痛吗？”雨雯温柔的问肖闲泰，肖闲泰以为要挨训，一直紧绷的心这一刻溃堤，泪水巴巴往下掉，一个劲摇头。 雨雯皱眉，还真是个闷葫芦。 主座上的女人见一个不认识的女人来了，一点都没将她放在眼里，开始冷嘲热讽。 雨雯觉得聒噪，一个眼神盯过去，都不用护卫出手，女人就噎的结结巴巴，气的侧坐在主位上。 “说来听听”橘子打来清水，雨雯一边给肖闲泰清洗伤口，一边问。 闲泰手上传来刺痛，不过比不上他的委屈。 “今日在学堂，夫子觉我功课不够严谨，罚我抄十遍论辩，我自知是自己的缺失，夫子罚我无可厚非，于是乖乖的在自己的位置上抄写。没抄到两遍，丛民轩就带着他的～带着其余几个同窗到我的位置打搅我，奚落，讽刺我，我没理他们，继续抄写，几个同窗说我不给丛民轩面子，就开始打砸我的书具，书本被掉落在地上，砚台也打翻了。我起身与他们众人理论，他们推我，说我不懂礼数，他们平时在学院就很嚣张，经常打骂同窗，我就一个人，无心与他们抗衡。 于是我打算收拾东西回府再做，结果在捡掉落的物品时，丛民轩踩在我手背上，还使劲压拧，他吃痛，就用力推开他，他向后退了几步，然后扑上来就打我耳巴子，我愣住了，他又打我，一共挨了两次，我才反应过来，就与他撕扯在一块儿。 然后被夫子拉开，夫子将我一顿训起，都没有说丛民轩的错误，我不服，三婶，我不服！”闲泰许是太委屈，好不容易一次说了如此多的话，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巴巴地往下掉。 雨雯轻轻帮他抹了泪，没叫停，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在雨雯这儿，有情绪就要发泄出来，该哭哭，该闹闹，憋着自己可不是好习惯。 随眼看了看他身后一脸得意的丛民轩。 和高坐在主位的两位大人。 别说趾高气昂的女人，就是一旁的夫子看上去都一脸冷漠。 “有人能证明你的话非虚吗？”雨雯又问。 “我！” “我！”还没等肖闲泰回话，身后的窗边就有小朋友大声嚷嚷。 雨雯看向身后，看到跃跃欲试的几个小朋友，笑意满满地说“你们都看到了？” “嗯嗯，肖闲泰就坐我前面，我全程围观，可是因为经常受丛民轩的打，所以不敢上前帮忙，不过肖闲泰真的什么都没做就挨打了，我作证！”那个小朋友信誓旦旦的拍着胸口。 雨雯又小声的问闲泰“打架当时可有夫子在场？”一般来说下课老师会离开。 闲泰见婶婶这般小心，也慎慎的点点头，小声道“夫子当时并未离开。我都将他按在地上打了，夫子才出手制止”。 雨雯点点头，了然。又摸摸他的头，表示同情，怎么摊上这么个长歪了的老师。 又看看一群小朋友，不敢上前帮忙雨雯能理解，事后能挺身而出也是难能可贵了。 “婶婶！你真的可以帮闲泰吗？不会一会儿反而让咱们吃罪”另一个孩子小心翼翼的问。 “哦，看样子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雨雯笑问。 孩子们还没开口，正在选择立场。 主位上的女人冷眼看到此般情形，出口说道“简直无理，秦夫子，这都不是父母来请罪，看来秦夫子的面子不顶用啊？” 秦夫子自是知道此人并非景安世子夫人的，又听孩子喊婶，他也正在思量此人是谁？景安侯府早就不如以前风光，这世子之位也侃侃传至闲泰他爹这一辈，所以上京人士早就习惯，这些慢慢落败的家族会慢慢退却之事，只是就在这两年，景安侯府三公子那潮起潮落了几次的官位，和态度力挺太子的态度，他作为秦家人，自然也是有所耳闻的，只是他也圈层有限，并不知道权利中心的事儿，不知道慕容雨雯如今的身份，也是情理之中。 此女如此气场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景阳侯府都是些文臣，难道是肖大将军家的？所以才会带着护卫行走？防身？他觉得眼熟，一时在脑中搜寻自己教过的学生，忽然隐隐觉得不对，只是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他只得缓缓开口道： “面子不面子的不重要，主要是来了怎么久，这位夫人好像还没介绍一番自己”秦夫子眼光灼灼的看向雨雯。 雨雯深吸一口气，屋内空气太浑浊，二氧化碳有点超标。 轻蔑的扫了一眼主位上的两人，突出个不怀好意的轻笑。 又直直走向另一边的丛民轩，居高临下的一直盯着他。 没有说话也无需说话。 本还在玩短刀的小子，手上动作不自觉的就停了，两手抓在椅子扶手上，仰视着雨雯。 所有人鸦雀无声。 雨雯无形的压迫感让这小子背后一阵发凉。 “他们说的可是事实？”半晌后，雨雯说话了。 “你～你要怎样？我爹可是正二品！”丛民轩背部紧紧贴着椅背，感觉自己呼吸都不畅了。 “答非所问，你的学问被狗吃了吗？”雨雯讥笑。 主座之上的女人本就气性大，雨雯一再的忽视她早已惹怒了她，见到儿子被褥成狗，果然怒了，扑上来就想打雨雯。 两位护卫只需向前一步，就轻松隔断了疯女人的进攻。 疯女人实时刹住，侃侃稳住身形，才没扑到护卫身上，气急败坏地开始骂人。 “你是个什么东西，这般态度，我要让夫君参你！我要让我爹罚你，你们景安侯府就等着被众臣围讨！” 雨雯没管她骂街，继续追问“你为什么要主动挑事？为什么要打他？” 这一次丛民轩没有躲，而是硬着脖子极其嚣张跋扈的嘶吼道“我就是看他不顺眼，就是要打他，我打他他就得受着，还敢还手，他爹只是一个承袭世子，肖闲泰连世子的边都摸不着，他啥都不是，怎能和我对抗，说着握着短刀，眼神傲慢一个扑身，刀尖对着雨雯就刺了过去。 众人惊呼。 包括那个不理事的秦夫子都冲起身来。 面对轻飘飘的短刀刺向自己，雨雯躲都没躲，两指一夹，轻轻一挑，短刀被抛入空中。 众人又是一阵倒吸气，大概是怕短刀掉下来砸着人。 疯女人使劲推开护卫，冲过来抱紧自己的孩子。 雨雯本就没用力，一伸手，短刀就落入雨雯掌中。 又是一阵众人出的长气。 雨雯好笑的看向身后一群天真的孩子，这整齐划一的举动也太可爱了些。 发现人群中有一个缺口，两旁的孩子都像怕什么似的，宁愿挤在一块儿，也要露出个空来。 不过有窗檐遮住了，看不到那地方站着是谁。 雨雯在环视的时候，左手接住短刀，短刀随即在她的指尖飞舞。 第203章 是非不分 是祖传 雨雯想事情的时候就喜欢转东西，人家是不能三心二意，而她是转的越快心思越容易理顺。 又听一阵孩子们惊喜的拍掌，“好快！好棒！太厉害了！” 雨雯心底大概能知道躲着的人是谁后，才看向身前的丛民轩。 他还一脸惊恐的看着雨雯指间迅速旋转跳跃的短刀，一脸的不可置信。 连他母亲的脸上都露出惊异的神情。 停下手中动作，雨雯将短刀交给阿林，吩咐道“收好，” 丛民轩伸手想抢，又突然不敢，缩回手去。 怒瞪着雨雯吼道“那是我的！” 雨雯摆摆手，一脸的不噱“不稀罕，” 然后自顾自的坐回位置上。 看向主座之上，一脸神色复杂的秦夫子，再度开口说道“夫子怎么说？” 秦夫子顿了顿，“见到老夫，你也不先打个招呼吗？” 众人愣了。 疯女人拉着丛民轩坐到主位上去，显示她的地位。 “秦夫子看到小女，不也还是老样子”雨雯一脸打不打招呼都没有意义的表情。 “秦夫子，你不能因为和这女人有交情而偏袒她”疯女人怒气发向秦夫子。 搞得秦夫子脸像吃了屎般拧着，谁跟她有交情，你他妈看不出来我一直偏袒的是你儿子吗？真是愚蠢至极！ “你到底是谁！你和他什么关系，怎么他父母没脸见人，找个帮手来撑场子”疯女人刚说完。 “放肆”外面人群分开，走进来几个大男人。 肖子墨首当其冲，身后跟着刚才一直旁听的秦山长。 雨雯见刚才孩子们漏出的空又被围满，就知道是秦山长。 疯女人见又来了个对头，虽不知道是谁，还是很硬气的跟自己的侍女说“叫老爷来快点，有人欺负咱娘俩”她出门之时也是跟仆人交代了的，想着老爷要来，所以才如此有恃无恐。 简直把颠倒黑白演的淋漓尽致。 秦夫子见到山长，赶紧让位置。 秦山长落座后开始命令周围看热闹的人散去，可是大家面面相觑，不愿离开。 肖子墨环住雨雯的腰身，轻轻磨蹭着，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的小女人，用眼神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忙。 雨雯笑了笑，“闲泰被校园霸凌，你去看看闲泰”就是不需要的意思。 肖子墨不知道什么是校园霸凌，不过看向自己的小侄子，也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大步走过来，蹲下身子与孩子平行。 “可有受伤？” 肖子墨在府时间不多，和孩子们也是少有交集。 肖闲泰先是愣了一下，又看向雨雯，才举起双手，上面还有刚上过的药。 “可有反抗？” 肖闲泰诧异的看着自己的三叔，在他印象里，三叔一直不苟言笑，很难亲近，对府里不闻不问，又是将军，自身带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感觉，除了问安，小辈们很难和三叔说上一句话。 慎慎的点点头，眼神还小心翼翼地看向雨雯，他觉得雨雯似乎还可靠些。 “可有后悔”肖子墨又问。 肖闲泰立刻摇头。 “好！那咱们看戏”肖子墨说着拉着孩子坐到自己大腿上。 虽说已经12岁的大男孩了，连自己父亲的大腿都没坐过，更别说看着就害怕的叔叔。 不过肖子墨以前抱小雯雯习惯了。 顺手就拉到自己腿上，全神贯注看好戏。 厅内又一片寂静。 “阿林，去给将军沏点茶来，”雨雯挥挥手吩咐道，声音不大也不小，刚好打在秦山长脸上。 好歹是上京最好的学院，进门如此久，连个场面活都不做，一杯茶都没让人上。 “是我考虑不周”秦夫子立刻反应过来转身想要离开。 “晚了，您还是呆着，别一会儿又满院子找您”雨雯广袖一挥，看似漫不经心的说着。 “山长，您看这女人如此嚣张，简直不把您放在眼里”疯女人又开始挑拨离间。 “你还是闭嘴，秦夫子都不吃你这套，秦山长是什么人，饱读诗书，人文风骨，会看不出你这点小伎俩，赶紧想想待会儿要怎么收场，先说好，我这人小气又记仇，不是诚心诚意道歉，我可不认的”。 雨雯说完慵懒的倚靠在座椅上，轻蔑的看向疯女人。 “什么！我向你道歉，做你的春秋大梦，我要参你，参定你了，你就等着看好了”疯女人气急败坏。 雨雯挑眉看向秦夫子，虽然不屑他，不过和秦山长相比，秦夫子还要熟识一些的。 “看我，这么久了，还没介绍一下，这位是内阁丛大人的夫人，御史台史大人的嫡女，丛夫人。”秦夫子介绍。 雨雯好笑的看着他“说重点” 全场哗然，确实，平日里教育他们的夫子说了一句屁话。 “我可是史府嫡女，我父亲配享太庙！我母族可是奇远侯府”疯女人自豪的说道。 雨雯一听，稍稍皱眉，这每人都要这般祖宗十八代的介绍吗？ “怕了，赶紧给我儿子道歉！下跪道歉！”疯女人见雨雯皱眉，以为是在示弱，叫嚣着。 连秦山长也皱了眉，瞟了一眼毫无贵女风范的女人，这人是傻的吗？ 不一会儿，急急赶来的丛大人踏进议事厅，一见众人，首先就被雯萱郡主和肖子墨将军镇住了。 黑着脸看向自己媳妇。 “老爷，老爷你要给咱娘俩做主啊！”疯女人扑过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始哭诉，说什么这女人的护卫吓到孩子了，这女人简直目无王法，这一家子恃强凌弱，听得秦夫子使劲冒冷汗。 “不可理喻，你们怎能如此欺人太甚！”丛大人刚听完，就一脸正气的指责雨雯他们这边。 肖子墨既已交由雨雯，他只管看好戏，没有发表任何言论。 雨雯喝着茶，抿着嘴，心里嘀咕着，这内阁看来得整顿整顿了。 疯女人见这边默不作声，自己的话好似一点分量都没有，现在老爷也来给她撑腰了，还不是她想说什么就是什么，那怒火也是蹭蹭往上涨，再看看自己宝贝的儿子又气又恼的可怜模样，那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气焰，再度升起。 “肖大将军，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丛大人虽恼，但是还有理智想着只要对方道歉，他就给对方台阶下。 肖子墨身子依靠在椅背上，一脸闲情逸致。 丛大人一拳打在棉花上，想着肖子墨的官位虽在他之上，不过就是一个莽夫，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话也是正常，又看向郡主“郡主如此咄咄逼人，不怕世人唾弃吗？” 雨雯好笑，斜着脑袋很是乖巧地看向他“丛大人如此是非不分，难道是祖传？” 第204章 占着茅坑不拉屎 “你你你！”丛大人听了雨雯那带着讥讽的说辞，气的一时说不出其他的话来，转头看向众人 “这就是慕容家的家教？这就是景安侯府的态度？”丛大人这个老油条，深知人多力量大，想将学员一起拉入自己的阵营。 雨雯这下不乐意了，慢悠悠的站起来，低头漫不经心的理了理广袖，这古代衣裙是好看，就是太复杂。 再悠悠的开口“既然丛大人不分青红皂白，还想拉我慕容府下水，好好好，好得很，丛大人，刚才的每个字大家可都听到了，覆水难收，丛大人身居高位想必～是懂得！”雨雯故意在最后几个字加重了声量，以示提醒。 丛大人本来官职不如肖子墨，更不敢拉慕容尚书府下水，可是他是苏丞相的人，这段时间苏丞相为了这个慕容雨雯伤透了脑袋，如果能为之除之，想必苏丞相是乐见其成的，再加之秦山长可是秦时民的人，六王子现在还抑郁不得志，如果能打压慕容雨雯，打压尚书府想必苏丞相也是愿意的，索性大着胆子硬刚。 “你一介女流，在这搬弄是非，肖大将军不管你，老夫不会惯着你！”丛大人开始指责肖子墨不作为，任由一个女人指手画脚，侧面说他肖将军怕老婆，是个胆小的。 雨雯听完，心中不悦犹生，看向秦山长“山长，你要一直猫下去吗？” 秦山长理了理不太长的胡须，“此事，老夫未尽了解，不语评判” 场外吃瓜群众一片哗然。 雨雯逗笑了，广袖一挥说道“嗯，想必山长确实老了，听了一路墙角还没抓到精髓，是时候该休息了” 这是侧面隐说秦山长既然老了，还占着茅坑不拉屎，是该让位了。 听的秦山长咬牙切齿， 雨雯说完又看向丛大人“丛哲我且问你，你对打架闹事有何看法？”雨雯没再尊称丛大人，而是直呼其名，让众人倒抽一口气。 丛大人虽然生气，但是对此番称呼毫无招架，雯萱郡主现在虽然挂着监察督院的身份参与国事讨论，那从二品的虚阶大家都知道是方便她行使权利，皇上才给的，但好歹也是从二品，级别比自己低点，但勉强也算同级，称其姓名也不违礼法。 “怎么又扯到打架闹事了，雯萱郡主这思想跳的也太快了些”丛大人回道。 自顾自地找个位置坐着。 “这就快了，那你可就跟紧了，”雨雯拂袖转身。 “你什么态度！”疯女人又开始叫嚣，被她夫君一把按住。 “态度，我跟你讲理的时候，是最好的态度，如果我想不讲理～～～”雨雯意有所指，说话留一半，自个想。 秦山长看着眼前这两年突然冒出来的新星，确实有点兴趣。 “我且问你，你家丛民轩可由你之手教育培养！”雨雯指着一旁像只小老虎似的丛民轩。 丛大人看都没看孩子一眼，立刻义正严辞的说道“老夫之爱子，当亲力亲为，言传身教，不像有些人，养在外面，性子泼糟，不成体统” 肖子墨皱眉，这指明了骂雯儿从小没在府中娇养，而是跟着外公在外长大。 雨雯没生气，原主从小到大经常为了在外生活而备受歧视，但是雨雯自己却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羞愧的。 “原来是个野丫头，我当是谁呢！”疯女人得意地说道。 “哦，是谁？说来大家听听，好笑的也一起笑笑嘛”雨雯看向疯女人，一副你不说试试。 “能是谁！还不是你呗，慕容雨雯嘛，全上京都知道，你是养在外面的野丫头，真是丢人”疯女人说完，觉得自己完胜，还自喜的想没再说狠点。 “养在外面是真，是不是野丫头，你得问问我那当尚书的爹和养育我十几年的顾国公，”雨雯说完，拿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 疯女人恨的咬牙切齿，这两位都是一品大员，是她能随意问的。 “扯远了，我还有事，先把这头平了，”雨雯又看向丛大人。 “你家孩子在学院打着丛大人的名号作威作福，欺负同窗，霸凌同窗，随意打骂同窗，看来是深的丛大人手把手的言传身教，以身作则之劳。” “休的胡言乱语，老夫要参你个造谣生事的罪状。”丛大人从凳子上弹起来，指着雨雯就开飚。 “收起你的手指头，不想要的话，”肖子墨淡淡的说，没带任何情绪。 丛大人心虚的赶紧收了指头，肖子墨是谁，宠妻狂魔，杀伐果断的冷面阎王。 “嗯，这个参不参的我确实从一开始就听了无数次了，见怪不怪，看来夫妇两是心意相通，都想参我。”雨雯摆摆手，耸耸肩，无所谓。 “如果有那个能力的话～”雨雯最喜欢说话说一半，气死你不偿命。 丛哲确实听懂了，讥讽他没有实权，办不到也不敢参她，这女人真的胆子太肥，这次如果真能把她除了，苏丞相必定给他升官加爵。 “秦夫子，你来说说，如果你不想说，也可以让外面的大众来说道说道，毕竟这里全是你的学生，”雨雯大手一挥，做了一个掌心朝上，四指弯曲起势的手势，外面的学子个个踊跃发言，一言我一语的将秦夫子本想借机撇干自己的机会给扼杀住了。 丛大人越听越心惊，他儿子干了这么多事？不会是大家一起造谣？ 仅存的理智告诉他，可能并不是他媳妇说的那样。 等孩子们说完了，雨雯笑嘻嘻地向一众学子做了一个礼，才转过身来。 “丛哲，你的好儿子犯了如此多的事，可都是你手把手的教的呀，可真是用心良苦，大费苦心啊”雨雯说完，一脸看好戏似的坐回位置上去， 丛哲看向自己乖儿子，“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好歹问了一句。 “爹爹，这些人没一个儿子看的顺眼的，儿子也了解过他们家里都不如咱家，爹爹是不用怕他们的！”丛民轩激动的说。 丛哲气的一个耳巴子挥过去，侃侃擦脸而过。 “老爷，这可是你亲儿子，是他们不好，打他们几下怎么了，就该打，不打还涨了威风了，这家子都不是自己爹妈来学院，爹妈都不管的小畜生，你还怕她不成”疯女人紧紧抱着自己宝贝，撒泼道。 外面又是一阵哗然。 “闲泰的爹刚上在刑部上任，这几日为民除害已经好几日没休息了，她娘在家里照顾两个发着高热的孩子，确实走不开，才让我来，都是一家人，我～不能来吗？”雨雯问着，又看向主位上的秦山长。 “能能，只要是能解决事情的人，都能”秦山长总算说了回人话。 雨雯又看向疯女人“你的意思是说他爹的品级比他爹高，所以他打他，他就该挨着，受着？”指了指两个孩子。 第205章 郡主在训人 丛大人知道这是个坑，刚想上手阻拦，他疯媳妇已经开了口“不知道什么叫尊卑吗？” 雨雯被逗笑了，不是说深宅妇人都是颇有城府的吗？就这？摇着头，看向丛哲，“什么马配什么鞍？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来，蠢！” 众人一听，哄堂大笑。 这指桑骂槐的情景演绎，太爽了。 雨雯一步步走近疯女人，她被凌厉的气势吓到，使劲往后躲。 “你要干嘛？” “你别过来！” 雨雯站定脚，身前就是疯女人和丛民轩， 丛民轩不服气的再次扑了过去，刚碰到雨雯的裙摆，雨雯一个反手，“咖”的一声脆响，将人丢在地上。 “啊～～～～～”丛民轩痛的捂着膀子痛哭。 “我手断了，我的手断了，你陪我手” 疯女人见状要上前撕扯，见雨雯活动手腕的动作，也顾不上地上嘶吼的儿子，侧着身子躲在椅凳上“你要干什么！你这个疯子！你别过来”！ 地上的丛民轩被他老爹抱住，想要冲上前和雨雯理论，被雨雯回身一个点穴，僵在原地。 只能怒目的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 而丛民轩则跌坐在地上，惊恐的不知所以。 “你别乱来！”丛大人只有嘴巴能说话。 雨雯用食指在自己唇上比了比“小声点，你吓着我了”说着温柔至极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随后还配合似的做了一个被吓着了，拍胸口的小动作。 学子们又一次欢呼，从没见过这般只在小话本里出现的点穴技巧，今日亲眼所见，真的太让人亢奋了。 而这个人还这般嚣张的理所当然，让人感觉很爽快。 “你别慌，待会儿就轮到你了！”雨雯看向丛哲，态度很是随和的说道，却听的人后背发凉。 眼神落在还在哭闹的丛民轩“闭嘴，不然撕烂你的嘴！” 丛民轩也立刻闭嘴，痛得直冒汗，也侃侃紧咬着唇。 “找个大夫看看，”雨雯指挥秦夫子，他脚底似抹了油，逃的飞快。 早就不想待在里面了。 雨雯转身看着疯女人“你不是很嚣张吗？不是觉得品阶可以解决一切问题吗？那～咱俩～试试？”雨雯说的风轻云淡。 听得疯女人惊恐的看着她，“试～试！怎么试！”一脸的见了鬼。 “嗯，虽然夫子和家人都告诫我，要以德服人，跟不可理喻者交流不通，要放开心胸，就当被狗咬了，”雨雯坏笑的说道。 屋外一众吃瓜群众又开始起哄， “可是狗狗这般可爱，怎会乱咬人呢，”雨雯再次倾身靠近她， 使得疯女人恐惧的都快黏在椅背上了。 “学院不愧是学院，时时都有新的知识让人学习”雨雯挑着唇侧昂着下巴看向秦山长，秦山长脸色铁青，已经知道她要干嘛了。 “既然你喜欢以权压人，颠倒黑白，那咱们就来理一理，咱俩都是为人妇，看看谁更上一头，才能顺理成章的下手～对”雨雯又缓缓开口。 “我父亲配享太庙！”疯女人吼道。 “嗯，”雨雯点头，表示承认。“那住进太庙了吗？” “你！”疯女人不可思议的看向雨雯，就像见了鬼。 “我父亲是正一品，请问你那配享太庙的爹爹是几品大员？”雨雯掷地有声地问。 疯女人哑口。 雨雯挑眉，“看样子只是个“配”” “我还以为是平级，就先用老辈子试试水，不过我可不是你家丛哲，饱读诗书，一来就要牵出祖宗十八代来，我怕老辈子爬起来骂我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回去跪祠堂。”雨雯双手环胸，没什么站相的看着眼前缩成一团的女人。 “那就再比比相公？我夫君为一品大将军，手握十万兵权，请问，你夫君是几品？我记得你娘俩敢叫唱我世子大哥，就证明，他是～～～”雨雯总是说一半留一半。 疯女人面色扭曲，眼神狰狞的盯着雨雯。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兵蛮子！我呸！你打我呀！你有本事就打我，没本事就给我散开！” 众人哗然，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如愿扇在她左脸上。 疯女人跌坐在一边，撑着扶手，正要骂人。 “啪”雨雯反手又是一巴掌。 疯女人被打的扑向另一边。 两张脸上顿时五只手指印，嘴角也流出血来。 此刻早就被阿林阿海制服的丛府丫鬟想扑又不敢扑过来，只能焦急的在一旁大喊。 堂子里热闹非凡。 雨雯觉得太吵，一个眼神扫过去，四个丫鬟全都被吓的腿软的跌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嘴。 见雨雯高高抬起的手还要落下。 丛大人赶紧求饶，他算是看明白了，今日是踢在铁板上了，再不服软，这人就受不住了，他要怎么跟史大人交代。 “说你错了！快”丛哲对着自己夫人呐喊，这人是疯子，一点不在意流言蜚语，敢当众掌掴，还是忍一时才是上策。 疯女人捂着两边红肿的脸颊。 “你是疯子，你疯了！” 雨雯居高临下的盯着她，“是你求着我打你的呀，你忘啦？这么清新脱俗的请求，我还是头一遭遇到，本郡主当然得成全你，” “啪！”话落又是一耳巴子…… 雨雯收回手，定定的看着她，“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你，谁知道你这般口吐狂言，兵蛮子？没有奋不顾身以命相凑的士兵，还有你的安生日子？有你儿子在这恃强凌弱？吃屎长大的，嘴巴这般臭！” “我以我自己的品阶对你，除非你是一品诰命，否则按照你的逻辑，你就的乖乖任我打！你是～几品啊？”一个从二品的夫君，怎么可能有高过她的诰命，更何况并不是所有官妇都是有诰命在身的。 字字珠玑，字字戳着心肺管子。 “怎么回事，让开让开”屋外传来不和谐的声音。 秦山长下一秒就弹起身来，走向门口迎接，因为声音很特别，是公公惯用的腔调。 “刘公公，什么风，把您吹来了”秦山长带着笑意的恭维着。 “杂家见过秦山长”刘公公圆滑的说道，也没行什么礼，他是皇帝的人，怎会随便给人行礼，都是别人恭维他的份。 秦山长还想请刘公公去前厅，这里的烂事最好不要让刘公公知晓。 刘公公却大步走进议事厅。 “杂家是来寻郡主的，”刘公公一进屋，看到如此情形皱了皱眉，不过见多识广的公公最懂察言观色，立马会意了是啥事。 “哟，这是哪个不长眼的，在秦山长地盘上造次啊” 说着就看到负手而立的雯萱郡主，和一旁端坐如钟的肖大将军。 再瞧瞧被打成猪头的妇人，摇摇头，看来郡主正在训人。 “刘公公找我？”雨雯想了想，今日约了太子，可没约皇帝啊。 “哎，那可不是嘛，杂家先是寻到侯府，再寻过来的，郡主先忙，不过要快些，圣上和太子在御书房等着郡主和将军议事呢”刘公公那和颜悦色的样子，雨雯每见一次都觉得电视剧里演的都没这么的传神。 第206章 数罪并罚 雨雯轻轻拂去手掌上粘着的胭脂，一脸嫌弃，这么厚的脂粉，这是抹墙灰吗？淡淡的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遇到个喜欢乱咬人的，替她爹教育教育儿孙，公公等我半盏茶可好？” “郡主请便，”刘公公看了眼纹丝未动的丛大人，和地上瘫坐着的小朋友。 “这内阁院今日看来犯黄历，李大人才被圣上骂出御书房，回家自省，这丛大人又惹郡主不开心啦？”刘公公悠悠开口，连连摇头。 丛哲心里一紧，他的顶头上司被骂啦？为什么？今日李大人要办什么大事来着？ “郡主，郡主是我儿子错了，你大人有大量，饶了他个不懂事的孩子”丛哲见状立刻求饶，在刘公公面前留个好印象。 雨雯朝阿林伸手，阿林默契的将刚才的短刀双手递给主子。 丛哲一见，要不是被定格着，早就瘫软在地了。 雨雯交给莫名其妙接过短刀的刘公公说道：“刘公公收好，这可是证物，外面的可全是证人。” 刘公公收好后疑惑的看向郡主。 雨雯觉得这人也打了，气也出了，这会儿也顿觉的没啥意思了，想着皇帝派刘公公来寻她，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那就撤，于是开口又说“您是不知道，刚才短短一个时辰，我就被那小子刺杀了两次，一次用刀子，一次用撞的，你说我和将军本就在备孕中，说不定这孩子就在来的路上了，被那么个熊孩子撞掉了，那还得了” 肖子墨挑眉，这一茬不知道呢，听到还在路上的孩子，他后牙槽咬了咬，谁敢下手对他的孩儿，再次看向那一家子人时，那眼里分明有了杀意。 刘公公一听，肃然起敬，“还有这种事，郡主可有受伤” 雨雯拉过肖闲泰，“无妨，就是小心肝吓得扑通扑通乱跳” 这般形容，在场所有人都满脸黑线，乌鸦满天乱飞，你哪里像被吓到啦？ “您看看这刀柄上的宝石，简直晃瞎了我的眼。”小手一翻，一只小短刀出现在手掌上，平平无奇“您看，将军送我的定情礼物，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还是我们家将军实在，现在的小朋友都这般奢侈了吗？”雨雯意味深长的一句话说完，就把自己的小短刀交给林护卫收着，待会要进宫，可不能带武器。 丛哲这腐败奢靡的生活作风，又实锤了。 哪家情郎会送一把短刀当定情礼物啊，肖将军可真是标新立异啊，众人心里腹诽。 “来，给刘公公请安”雨雯招呼闲泰。 肖闲泰规规矩矩的做了一个书生礼。 “肖闲泰见过刘公公安”。 “乖孩子，你爹爹也还在宫里，要不要和爹爹一同回府”刘公公提议。 毕竟皇宫不是谁都能去的。 这是给足了郡主面子。 肖闲泰转头仰视肖子墨和雨雯。 “你娘亲忙着两个小的，也顾不上你，你愿意的话，去宫里给太后请个安，你上次的诗词，太后很喜欢，”自从苍南国的玉佛送给太后，太后对景安侯府那是一百个满意，在太后看来，雨雯生在慕容府，养在顾国公府，嫁在景安侯府，这三处，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再加上之后发生的一些事，雨雯在太后心中的份量也日渐增长，太后只可惜雨雯嫁人了，不然嫁给太子为后都是可以的。 世人都知道景安侯府日渐没落，这也是人之常情，花无百日红嘛，再加之侯府都三代了，这代好不容易出了个肖子墨给景安侯府添光，世子却光有头衔，却不得志，所以看在祖辈的份上，也时常召世子妃带着小闲泰进宫说说话，也让世人看看，朝堂对老臣还是很上心的。 “请了安就在御花园等着你爹来接你，可好”肖子墨温柔的摸摸孩子的头。 肖子墨也大概知道大哥最近在忙什么，所以也当宽慰小朋友了。 外面围观的小朋友那个羡慕嫉妒啊，不仅能进皇宫，还能见太后，还有这么亲和又体面的家人。 肖闲泰又躬身一礼“那就麻烦刘公公了” “是个好孩子，那就走，圣上还等着呢”刘公公还是觉得赶紧交差比较好。 雨雯让肖子墨带着孩子走在前面，又跟阿海吩咐几句去侯府说一声，免得肖夫人和世子夫人担心。 才看向身后的一众人。 “想一想大家读书的初心是什么？为了什么？将来打算怎么做才不枉费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作了一个礼，转身潇洒的走了。 大家面面相觑，心中感觉的四散去。 丛哲还立着，秦山长找来学院的武教夫子，可惜，夫子空有武状元称号，愣是解不开穴道，只能让丛哲立着等几个时辰。 当然，他还立着等时辰的时候，大理寺卿就亲自上门，将丛哲抬到大理寺去候审了。 不用太多罪名，项项都足以抄家流放，数罪并罚，贯彻现在不养闲人的宗旨，定罪之日就是流放之时。 此事之后，对雨雯还不怎么友好的负面口碑得到一些缓解，更多的是比较客观的来看待雯萱郡主这个嚣张跋扈的性格。 毕竟她从来也没对好人下过手，她的嚣张，她的跋扈只是针对本就无理之人。 特别是学院里孩童们回家绘声绘色的讲述了全过程，更是赢得一致好评，谁愿意自己家孩子吃闷头亏啊，觉得雯萱郡主这种以暴制暴的方式太爽了。 再一复盘她所行之事，给乞丐找工作，让他们负责全上京的街道干净整洁。 整个上京城大修公用厕所，不必焦急的随处解决，即解决人的三急问题，又解决环境卫生问题，更是减少了乞丐的数量，整个城市看上去更好了。 以前觉得劳民伤财，现在觉得是利国利民。 以前又臭又脏，一到雨季就冒黑水的水渠问题，也在一日日的改进，至少今年还没因为反水而恶臭难耐。 雯萱郡主的声望在一步步的回升，以至于最让人诟病的一夫一妻制，女人们都很想效仿，只是极少数才能得以实现。 话说回雨雯一行人从皇宫回府时，肖子斌和肖闲泰与他们共乘一辆马车。 雨雯见兴致勃勃给她讲皇宫所见所闻的肖闲泰，已经没有了初见时的畏首畏尾，委屈的想哭又强忍着装小大人，这会儿的他挺好的。 肖子斌一直黑着脸，也不知道是生气雨雯把事情闹大了呢，还是生气丛哲那个孙子，在看到自己喋喋不休的儿子，心中很不是滋味。 第207章 不惹事 不怕事 雨雯就一直很有耐心地附和着肖闲泰，“这样啊”“原来如此”“我怎么就没注意到呢”“还是你会看”。 肖子墨很少看到如此的雨雯，充满了画面的觉得她对着自己孩子应该会更有耐心，他们会教出更好的孩子，满脑子憧憬着。 “闲泰在学院这件事，还是应该先和夫子好好沟通的”肖子斌此时正色道。 闻言，雨雯和肖闲泰都停止了互动，齐齐看向他。 “大哥是觉得不妥？”雨雯问。 “其实就是一件小事，现在搞得如此阵势，很容易落下闲话”肖子斌解释道。 “我可不觉得是小事哦？”雨雯也很正色的说道。 “就是俩孩子打架，道个歉就过了的事，现在都搞到皇上那去了，当然现在不是小事，是大事了”肖子斌有些气愤。 “你儿子无缘无故被打了，而且对方无理还不饶人，你想怎么收场？让本就没错的孩子给对方道歉？来平息此事，还是你这个世子去给人道歉？”雨雯双手环胸，原来大哥一路上黑着个脸，是在纠结这个。 “道个歉又不会少块肉”肖子斌说。 “嗯，是不会，下次可能就会泼盆屎在你儿子身上，反正一次忍，次次忍嘛，或者将闲泰打个半死，反正没死嘛，半死也还活着。 你永远不知道那些恶人的底线在哪里？你以为的让步只能得到对方的得寸进尺，大哥有考虑过孩子的心态会不会在此期间得到变化，他会胆小，懦弱，怕事，躲事，然后自卑，永远觉得低人一等。”雨雯说完看向肖子墨，他是绝对不会有如此迂腐的想法的。 “你怎么知道？”肖子斌硬着头皮说道。 “因为我经历啦，我就是个活例子，我一再的忍让换来的就是变本加厉的欺辱，当我快被冻死的时候，我发誓，只为自己活着，大家都是头一遭做人，凭什么让着你，如果非得死一个，肯定不能是我，情愿你怕我，避开我，也不情愿我见到你就打哆嗦，”雨雯又说。 肖子斌觉得其实也对，只是他的主观意识里是骨子里带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说白了就是怕事。 “你想想，今天这个丛民轩如果不铲除，明日有恃无恐的人还会有无数个效仿他。 如果不把事情闹大，他得不到惩治，明日就敢提着刀架在闲泰脖子上，毕竟他今日两次想杀了我，他对自己完全没有错误感，你是想让他跟闲泰道歉，还是想闲泰忍气吞声的看他脸色一辈子。” 肖子斌不说话，他内心是明白的，只是官朝腐败，丛哲又是苏丞相的人，如果反击，那不能掉以轻心。 “闲泰养的好，懂礼貌，守规矩，就是太能忍，可知忍无可忍，则无需再忍，下次再有人敢指手画脚，不管对方有多少人，擒贼先擒王，逮住那个最嚣张的，狠狠揍，让他们见你都要绕道走，每次欺负弱小的时候都会想到挨揍的后果，也不枉你替他们爹教育人了。”雨雯摸摸闲泰的头。 “别怕，天塌下来有个儿高的顶着，咱们只要自己不主动做违法犯忌的事，但是别人生事咱也不怕。这就是古话说的不惹事！更不怕事！” “嗯，婶婶，闲泰知道了”闲泰乖巧的回着话，又顿了一顿小声谨慎的问道“那丛民轩他～”闲泰很想知道丛民轩还会不会再欺负人，会不会长教训。 “他所犯的错自有专业的人士来断定，像你父亲所在的刑部，就是专门惩治坏人的，至于要受多大的罪，就要看他爹到底犯了多大错了，毕竟这是一个连坐的时代。”雨雯既讨厌这种法度，有时候又觉得解恨。 没几日，雨雯听说学院的小朋友都很喜欢小吃街的小吃，就以肖闲泰的名义给学院送了很多小吃，这让一向是透明人的肖闲泰大为感动，人人都夸他不仅为民除害，还能仰仗他吃到美食。 小朋友的世界就是这么单纯，只要善意的诱导，没有哪个孩子生下来就想当坏蛋的。 秦山长是个聪明的，雯萱郡主风头正茂，现在六王子还不能与之抗衡，他也明哲保身，不仅一点使绊子的意思都没有，甚至非常配合的将肖闲泰调制最好的夫子班上，并且时常亲自教导，大有为人师表的表率。 因为李琰的上位，所以梦门和梦堂在一定程度上作了调整，不能带颜色，而是慢慢的改成了享受歌舞的地方，训练出来一批又一批的女团男团，按着年轻人和老年群体的不同喜好，分别表演不同的舞曲，时不时的推出最新的话剧，终结人们只会听曲的时代。 买票入场，票价高昂且需预定的饥饿营销方式，使上不得台面的舞厅摇身一变就成了大众眼中高不可攀的香饽饽，是权利和身份的体现，是名望与成就的聚集地。 “我期待的不是雪，而是有你的冬天，我期待的不是月，而是与你的相见，……”雨雯一边回忆着在现代听过的旋律，一边演唱。 这种清新脱俗的演唱方式，只会在梦门出现，所以雨雯的演唱吸引了一群人的围观。 没办法，大家来马球场就是为了打马球，可是肖子墨以孩子可能在路上为由，现在连骑马都给雨雯禁了，所有需要上串下跳的项目统统不能有，吃食也尽量清淡，一狠心，将两人的酒都禁掉，安安静静地待孕中，雨雯真的有苦说不出，因为她还不想要孩子，私底下有偷偷的吃避孕药，因为味太大，被肖子墨发现了，她又偷偷改成药丸。 肖子墨夜以继日的辛苦播种，就是想要孩子，雨雯又于心不忍告诉他实情，只能苦了自己，静养静养再静养。 雨雯只能看着肖子墨和朋友在草坪上御马狂奔，而自己只能鼓着腮帮子一脸生无可恋。 这会儿大家起哄，在场每个人表演个节目，轮到雨雯了，大家都很期待这个不一样的女人能表演什么， 能演什么？又不能舞剑，又不能跳舞，那只能乖乖坐着弹琴唱歌。 狠狠发泄一下，雨雯自弹自唱的一股脑变成了个人演唱会。 第209章 避子药 从最新的网红歌，再到小清新的歌曲，风格各异，想到什么唱什么，反正对这群老古董来说，就是全新的体验。 每唱一首，大脑里就会想着当初唱这首歌时的情景，有时候在ktv群魔乱舞，有时候在病床上了无生趣，有时候一边负重拉练，一边和战友哼歌，有时候～～ 直到口干舌燥，雨雯才从自己的思绪里回魂过来，看到本就不大的隔间里堆满了人，后知后觉的尴尬一笑“不好意思，刚才大脑放风筝去了，耽误大家久了，下一位是谁？” “别啊，好听着呢，这些曲目都是在梦门没听过的，是郡主自己写的吗？”一个世家子弟说道。 他引以为傲的梦门所有歌舞他都听过，可是今时今日，他才知道原来只是冰山一角。 雨雯不认识对方，只能笑笑了事。 腰上传来摸索的感觉，雨雯望去，是她如痴如醉的相公。 “好听吗？”雨雯问，一脸求表扬，虽然不是自己写的歌，好歹是自己唱的。 “嗯，”肖子墨平日里见到的，多是张牙舞爪的雨雯，她心情不好时，喜欢打拳练剑，家里的沙袋，木桩换了好些个，心情好时就会唱一些古古怪怪，节奏歌词奇异的歌曲， 有时也会吹吹口哨，自顾自的跳一些看不懂的舞蹈，大多时候都是自娱自乐，他就静静地看着她疯，她玩高兴了，他也就高兴了。 像这般安安静静地，忘我的自弹自唱，确实少有。 肖子墨给自己媳妇斟了茶，递到嘴边。 雨雯慢慢的饮下去， 嗯，很自然舒服。 郎才女貌，又这般般配，真是羡煞旁人。 又加入了几位见识过女团跳舞，觉得兴奇好玩的女眷，能去梦门玩的，大多都是性格开朗，无拘无束的性子，几个女娃一同表演女团舞，惹得大家投来兴奋，羡慕的目光，叫好声一片。 雨雯也难得的好兴致，在一片怂恿声之后，又连唱带跳的来了一段网络名曲“哥哥你好帅”。 那乖巧的歌词，和生动的舞姿，让一个乖巧，活泼，伶俐可爱的少女形象深入人心。 世家子弟们对肖子墨的嫉妒羡慕恨更加翻倍。 墨雯院书房 “最近苏丞相那边有点动静，要时刻注意！” “将曹富康的丑闻爆出去，自作孽不可活” “太子妃要生了，等两天我去大塔寺为她祈福”雨雯一边安排手下干活，一边喝着为她准备的补汤，说实话，她都被养胖了，可把肖子墨高兴坏了，手感好，还助孕。 “也为咱们的孩子祈福”肖子墨环抱住妻子，一顿猛啃。 周围的人只能自动面壁。 现在封烈接手了西郊大营的所有事务，等再熬两年的资质，就顺理成章册封将军，统领大军。 肖子墨现在很少两头跑，所以闲来只会围着媳妇转。 侍从慢慢撤出书房，还贴心地关好门，潜退外屋的丫鬟婆子。 两人大大方方的过起造孩子的日常生活，就是可怜一桌的书本资料，掉的掉，皱的皱，笔架不堪重负的倒落下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遭贼了。 西郊大营 “大爷，快看看这是什么？”肖子墨手里拿着一颗黑色的拇指大小的药丸，这是他在雨雯的抽屉里取的，这种小药丸雨雯每日都吃，说是补身体的，可肖子墨潜意识里觉得不对，因为平日里本就有一日两次的补汤补药，没有必要单独再吃，而且雨雯是出了名的讨厌吃药，怎么会心甘情愿的每日服用。 梅大爷看了看，闻了闻，又用小碗融化了再嗅了嗅，皱着眉。 “可能知晓？”肖子墨很担心是什么会让人成瘾的药丸。 梅大爷看向将军，想了想，还是开口道“避子药” “啥！”肖子墨差点弹起来，他们成婚也快一年了，日日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孩子，搞了半天不是他不够努力，而是雨雯压根儿就不想要。 “你别激动，雯儿做事总有她的道理，”梅大爷按住肖子墨。 他们俩这一路，谁都看得出来是伉俪情深，不想要孩子，许是有些考量。 “她，她有什么道理，她就是不想生孩子，我想要个孩子怎么就这么难，”肖子墨越说越激动。 “她不想给我生孩子，她还想跑不成？”不能怪肖子墨，整个婚姻里，肖子墨才是最没安全感的那一个，他想要个孩子，也是为了圈住雨雯的身心，他一直怕着雨雯这种活脱潇洒的性格，有一天当真厌弃他了，会与他合离，会离开他。 “将军，你冷静点，雯儿不是这般人，虽然行为举止有时候无束了些，但是内心里确是忠心不二的呀。”梅大爷宽慰道。 这点肖子墨当然知道，可是他还是接受不了雯儿一直欺骗他。 半晌过后。 “大爷，你能制出同样形状的助孕药”肖子墨灵机一动，雯儿又不会医理，作出个外形相同的，狸猫换太子，他要雯儿自觉服用助孕药，他要雯儿生生世世都待在他身边。 却没想，梅大爷这个外科大夫，做出来的助孕药简直药效太好，让雨雯一次完成了任务。 这日回府，肖子墨像疯了一样的索求无度，以前还顾及着孩子是不是真在路上，这晚完全没有了顾虑，加上心里憋屈，狠狠的发泄在雨雯身上，以至于雨雯都以为肖子墨是不是中了药，怎么突就变得如此生猛。 数日之后， 关于通州那只不知道编数的军队的确切信息传了回来，真的是五王子在外养的私兵，而且还不止这一处有，全国上下，细算之下多达五六万私兵，分散的养在各处，以苏丞相的指令马首是瞻。 这等规模，着实让太子一党有点吃惊。 不过消息是侠客堂的宗门弟子挨个挨个打探来了，做不得假，现在就看是向皇上报备，还是自己想办法除去了。 向皇上报备的后果可能是皇上天威发怒，严惩五皇子一党，也有可能是被五皇子反咬一口，毕竟以苏丞相的谋略，想要反扑也不是不可能。更有可能是激怒苏丞相，让他提前在太子党还没做好抵挡，就起兵造反。 第210章 萝卜章 经过各种情况的推测，大家一致同意了一个看上去不怎么靠谱的灭军计划。 因为雨雯在豫州最后一战中，使用了火药，瞬间炸毁了一整座府邸，虽然事后这火药的用法和研制肖子墨都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了，苏丞相这般有谋逆之心的人又怎会放弃这等杀伤性武器，只是他找专人调制了无数次，都达不到雨雯武器的威力，索性买了一堆黑火药，慢慢研制，而这批黑火药，就放在通州的分部里。 肖子墨没有由头擅自离京，这事儿只能由十王子亲去，封烈和几位副将协助，带上了深的雨雯身传的小狗蛋平安，因为平安以前就跟在雨雯屁股后面，雨雯每次实验的时候，都会让他从旁协助，所以他多多少少知道该怎么做，再加上这次，雨雯又一次进入军营，手把手的又教授了方法和计量，才放心的让他们去撒欢。 太子在朝堂上给苏丞相使绊子，让他分身乏术。 没几日，随着一声声巨响，整个通州私兵军营被连根拔起，夷为平地。 于此同时，几份写有同样文书，盖有苏丞相大印的紧急书信便飞奔去了其他四散在各处的私兵军营。 内容都一样，通州军营因火药使用不当，被夷为平地，私兵之事皇上已经知晓，正在派人前往各处探查，现在苏丞相下令即刻解散各处私兵营地，为保不会牵连，所以只需每位私兵各自散开，不得各有联系，以免被皇帝逮到一个而牵连出一堆来，接到指令在一个时辰内准备离营者，可从驻扎将军处领纹银十两，两个时辰离营者是5两，三个时辰就只剩2两了，就看谁跑得快了。 私兵们一听到这个消息，有震惊的，有失望的，有了然的，毕竟五皇子已经失势，不想再养这么庞大的一支吃钱的军队也无可厚非，而且因为通州的事，皇帝已经察觉问题，现在正在来查明的路上，这么庞大的一支军队，往哪儿藏都不好藏，最好的办法就是就地解散，让皇帝无从查找，反正很多人都是各处的山匪河霸，被苏丞相用银钱招安而来充数的，他们回去，最多就是再抢山头，比被皇帝灭了强，想着那领银钱的法子，那肯定是越早跑越好，还有一些士兵本就是被苏丞相以正规军的名义收编骗来的，以为自己是为国家，为皇帝做事，每日勤恳练习，后知后觉被骗后，顾及着苏丞相的威名，也不敢私逃，这次走还能有钱拿，那还不跑的快快的，挣着要去领那个十两的赏钱。 驻军将军开始时还带有疑惑，苏丞相是发给过驻军一些银钱，那是因为苏丞相不好大批量的运粮食供应私兵，很容易被查出端倪，只能以下发银钱，让各个驻军将军自己去以各种理由采买粮食的方式提供粮草，但是这突如其来的解散军队，而且时间紧迫到只给了半日不余，连他们试图和苏丞相书信沟通一下的时间都不给，是不是也太仓促了些，难道是真的怕被皇帝发现，索性才出此下策。 可是士兵已经大批量的准备离营，迫切的伸出手等着领银子，驻军将军一再确认那本就是赝品中的赝品后，还是决定依照苏丞相的意思，解散驻军。 并且严格依照命令，绝不让每位离营的士兵和其余士兵有联系，违令者，追杀，这一条在每位伸手接过银子的士兵都会被提醒，所以就像刻进骨子里似的，大家即使在城镇上遇到，也不会打招呼，就像不认识似的。 这个消息在半月后，才传回苏丞相耳朵里，他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和眼睛。拿着那份驻军将军呈上来的赝品的赝品，仔细端看了许久，才恼羞成怒的将其砸在地上，马上下令追回四散的私兵，可惜，因为当初那道指令，现在已经无从查找了，要不就只能再次重新收集人手，再徐徐图之。 可是当初拿来养私兵的银钱早已发放下去，现在都被私兵离营时领走了，短时间内，哪儿去找钱再重新聚集人手，苏丞相气的脸红脖子粗的，缓了好久，差点儿背过气去，称病在府中静养了半月有余，才再次出现在朝堂之上。 而那份印有萝卜章的赝品的赝品，就像想要时刻提醒此等屈辱一般，竟被苏丞相放在了书房的醒目位置，时时提醒着他，鞭策着他。 日子一天天过着，有欢喜也有吵闹。 “将军呢？”雨雯无精打采地问道 橘子在雨雯头上捣鼓了半天，笑嘻嘻的答道“不是生气了莫，不是吵架了莫，怎么这么快就想老爷啦” 雨雯反手拧了一把橘子那吃的圆滚滚的腰，无奈道“长本事了，敢看本小姐笑话了”说着就装佯再拧橘子一样。 橘子笑着躲开，“夫人饶命！～夫人饶命” 橘子嬉皮笑脸的凑过来，“公子，今日这个发式是线下最时兴的，您瞧瞧，多潇洒，不知要迷倒多少贵眷小姐”说完自己都觉得恶心，捂着嘴傻笑。 虽然咋看还是男子装束，不过在头两侧梳起小辫，显得格外娇俏，雨雯满意地点点头，“嗯，确实不错，等本少爷从宫里回来，给你带些小点心，好好犒赏小娘子。” 她俩打趣惯了，没人的时候说说乐乐，也没得有什么。 橘子满心欢喜，蹦蹦跳跳地去取来外袍，外袍是天青色银线绣的祥云，因为是和肖子墨吵架之前，他送的礼物，今日这种“百花宴”，女眷都穿的裙络绸衫，她却不喜，这一套虽是男装，不过因为专为女子而设计，所以不用束胸，也能穿出男人那股子潇洒味来。正好穿出来秀秀，也息息他的火，虽然死鸭子嘴硬的说不是自己的错，但是偷偷吃避孕药也多少有点那个啥了～今日这般打扮，算是给大家一个台阶下呗。 “夫人，今日可是贵妃娘娘组织的赏花宴，您不穿裙衫会不会被贵妃刁难啊？”笨橘子想着好歹是宫宴。 “这有什么，怎么穿着舒服就怎么来，何必委屈自己，迎合他人”雨雯闭目养神，随意的开口说道。 雨雯坐在马车上，晃悠晃悠的往宫门前去，到最后橘子也没说清楚将军去哪儿了，大概是去军营里了，除了那儿，他还能去哪儿？ 雨雯想着，可能是他还在生气，“生什么气？有本事这孩子他来生他来怀啊……他以为轻松的种颗豆子就行了呀，这日后的洒水，灌溉，除虫，防病的不都是当娘的事嘛，半点忙帮不上，只知道瞎嚷嚷……烦死了……”一路上自顾自的嘀咕着。 第211章 贼心不死 最后纸还是包不住火，雨雯还是知道了肖子墨换药的事，毕竟天天吃，可这药的数量却不见减少，就很神奇嘛。 “太子妃今天感觉怎么样？可还有孕吐？” 虽说是百花宴，其实就是一群人恭维着另一群人，一群想法各异的女人开大会似的，不知道有什么好聊的，虚伪的不得了。雨雯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太子妃也遭不住，索性就借口身体不适，自个儿找了凉亭休息 雨雯觉得这李琰是太勇了，不怀就不怀，一怀这太子妃才刚生产完两月，又怀上了，她还特意问了太医，这般平凡怀孕会不会不妥，太医也没说什么，只道太子妃底子不错，这么快有孕证明身体好，细细养着就是了。 雨雯还是担心着太子妃的身子，都说女人怀孕会感受到幸福，可自从太子妃有孕以来，各种孕吐，各种不适接踵而来，折磨的本来神采奕奕的一个人，变得弱不禁风，成天都是病怏怏的，让她对怀孕这种事更是排斥的紧，幸好吵架这几日，肖子墨都在军营呆着，没回来，不然能不能上雨雯的床都难说。 “无妨，本宫好多了，就是有点嗜睡，吐的也少了，太医说都是正常的，”太子妃坐着不停的转着身子，看上去怎么的都是难受，雨雯看着，心有余悸，心想着，再多处几个月，我怕是更不愿意生孩子了。 “雯儿可有动静呢？”太子妃瞧瞧雨雯的肚子，雨雯也摸摸肚子，瘪瘪嘴“我～有点怕～”。 虽说避孕药是停了，助孕药也吃了两月了，也不知道肚子里有没有崽子，但是她内心是真的有些排斥。 在凉亭里坐着，摆弄小儿的衣裳，吃些小点心，说说笑笑的，时间过的也快，一个小太监过来传令说皇上让她们去大殿，她俩脱队已久，不疑有他，就跟着走了。 来到大殿，看到大家都心事重重的样子，太子见太子妃前来，立马奔了过来，牵着她的手，关切地问道：“你们怎么过来了，可有事？” 还不等太子妃开口，雨雯就脱口而出“不是皇上让我们过来？” 疑惑的看看四周，“皇上呢？大家这是咋啦？” 太子神色大变，大喝道“糟了，雯儿，你快带着月儿走，快些走，恐有大事！” 雨雯一惊，条件反射便牵起了太子妃的手腕，还没来得及迈开步子，就听见殿外厮杀的声音， “护驾！来人啊！护驾！……”刘公公第一个拉开了嗓门喊道。 大家都震惊的往后退，殿前护卫一列一列排开拔出剑，摆好阵势，近卫长许睿站在最前面，指挥着护卫。 “反了，真的反了～～～～”皇帝的声音从殿后发出，大家望去，皇后搀扶着皇上，来到前殿。 太子迎了上去“父皇，您还是回去内殿，这危险，您放心，儿臣誓死都不会退让一步的。”太子急切的说着。 其实他这会儿也是慌乱无章的，不清楚外面什么情况，不清楚对方有多少筹码，不清楚有多少敌人，更不清楚宫外是否有人抵抗，他们是否还有援军。 他能想到的，应该是五王子或六王子和城防营有联系，但是单靠城防营那点兵力肯定是不够夺位的，除非，除非是驻京军队有参与，西军在肖子墨手上，他看了一眼雨雯，不可能，肖子墨不是会叛变的人。 那只能是东营了，王灿的兵，王灿早就对朝中不满他是知道的，这不还没想到办法整治，就落了下招了嘛。 “父皇”太子在脑中分析片刻后道：“父皇觉得，今日是谁人在意图造反”？ “琰儿”皇上颤抖的捂住太子的手，其实连太子都能推测出的贼人头头，皇上又怎么不知道，只是他不希望是事实罢了。 殿外的厮打声更甚，显然是敌军与禁军在厮杀缠斗，许睿已经带了一小支人马加入了战斗，太子想上前去看看战况，被皇上拉了回来，殿里的女眷有些都忍不住嘤嘤作泣， “都给朕闭口”皇上听到那些哭声就厌烦的紧。 皇帝下令，殿内总算没有了杂声，而此时的雨雯，早就坐不住了，她担心肖子墨，这么大的阵势，她知道肖子墨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可是这没有准备的仗不好打，肖子墨会不会有危险是她此刻最头疼的事情，她想冲出去参与战斗，但是又觉得殿内能打的实在太少，环视一周，除了有少许自保能力的太子，就是一群护卫，殿前护卫的武功都不低，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如果对方人太多，护卫恐不能保护所有人，太子妃这胎位都还没稳，而且贼人肯定是冲着太子一家来的，她不能走，有她在，至少可以多周旋些时辰，她相信肖子墨一定会来的。 大家焦急的等着，雨雯寻了个凳子给太子妃坐着，安抚道“不怕，将军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太子妃哪见过这种场面，她都快斗成筛子了。 一位夫人突然扑过来，抓住雨雯的衣襟，“可当真！肖将军会来救咱们的！”那个迫切得到肯定的眼神，让雨雯真的不忍说实话，她也只能稳定民心。 “大家放心，虽然不清楚贼人是谁，但是这宫中士卫众多，也不是当摆设的，西营的将军知道此事一定会破除万难来救驾的！咱们自己不能乱，别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说完，她就移动到太子身侧，用神询问“知道到底是谁不？” 知道了贼人她也好有个底数，太子摸摸手背，伸出五只手，示意“约莫是5皇子”。 雨雯看到数字其实不惊讶，因为与她的猜测一样。 “真是贼心不死！”雨雯咬牙切齿地说道， 雨雯和太子都觉得苏丞相怕是已经技穷了，至少能安生个几年，谁知道呢，老家伙还是有点本事的，既然说动了驻军。 “曹方！你快去看看，外面怎么样了，许睿出去许久了，”皇上焦急地开口， 曹公公弓着身子，小心的移动到大殿门口，在一排士卫身后张望，一会儿又跑上前来， “陛下饶命啊，老奴，看不清楚啊，只看见外面乱作一团，只知那贼人都是穿着绿色的军衣，打杀声很甚啊！”皇上听闻，也很是无奈，只好叹声作罢。 第212章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雨雯时不时的给太子妃扶背顺气，时不时的探着头张望，这大殿，除了笨重的桌椅，连个能做武器的工具都没有，如果真的杀进来，她不能搬着龙椅砸呀，摇摇头，别说龙椅结实她抬不动，就是真抬的动她也不敢砸呀，别贼人没消灭，自己却被皇上消灭了先，想想都不行，她下意识地又摇摇头，太子虽然一直紧张着外面的局势，但是对大殿内的情况也是非常注意的，特别在意的便是太子妃和雨雯了，他知道如果贼人闯进来，护卫首先保护的是皇上，其余人的性命是不在护卫的保护之列的。 他不想太子妃有事，更不愿意雯儿有事。 见雯儿摇头，他担心的问，“怎么了？” 太子妃一听这口气，顿时又握紧了太子的手。 太子轻拍太子妃手臂，“你太紧张了，对身体不好！没事，我就是问问”然后又看向雨雯。 雨雯看了一眼太子，又看了一眼皇上“这贼人闯进来的太快了，这才多少时间，能打到殿前了，还有，我们缺少武器，如要自保，不易啊” 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周围的众人一听，又是一阵叹气和焦急的窃窃私语。 “青云，找些撑手的武器来，”太子吩咐道。 青云听命离去，一会儿便不知道在哪儿捡的一堆刀剑。 “哐淌”一声，把刀剑全部丢在地上。 “启禀太子，后面死伤一片，属下已令人堵死了后面大门”青云陈述道。 “那岂不是把后路都断了啊？” “这可如何是好” “我们现在全是瓮中之鳖了呀” “会有援军吗？” “那肖将军不会是一伙的”众说纷纭， 雨雯气的真想撕裂说肖子墨坏话人的嘴。 “肖将军手握重兵，怕是如要谋反！那岂不是如虎添翼！”众人越说越甚。 “要不，你自己出去问问，”雨雯终于忍不住了，她想到这会儿肖子墨正在外面为了这群长舌妇奋勇奋战，就觉得不值当。 “你，你什么态度，” “大殿之上哪有你个小妇人说话的份”大家就像是找出气口一样，群起而攻之。 雨雯在地上的一堆刀剑里捡起一把长剑，挥了挥，发出“呼呼”剑气声。 剑身普通，不算坚硬，剑柄稍大，毕竟是男人用的，不怎么趁手。 “你要干什么，你这是要刺杀皇上，原来你就是那个内鬼”殿内有人看到雨雯这架势，像是惊弓之鸟一样的炸起。 见大家都退离雨雯身边，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盯着她，太子大步上前，一把把雨雯护在身后，“休得乱言！”太子气势凌厉，好歹也是上过战场的人物，再加之太子身份的加持，现在的李琰，已有妥妥的帝王风范。 正在这时，大殿门口已经溃坝，蜂拥而入的士兵，剑指殿内众人。 本来殿前的护卫只能慢慢往后退，护在了殿内众人前面。随即，又听一串沉重的脚步声，众人一看，来人正是东营的将军王灿，他身披盔甲，一只手还扯着身受重伤的许睿的头发，将他拖行到殿中，一把丢了去，许睿身下留下醒目的血痕。 紧跟着，五皇子和苏丞相在一帮护卫的护送下也踏入了殿内，“父皇！儿臣来晚了，父皇受惊了！”五皇子装作假意道。 “你个乱臣贼子，是你！”太子急声吼道。 “呵呵，王弟不能这么说，王兄我只是见父皇为天下忧心，想要替父皇效劳，分忧而已。” 5皇子见胜券在握，理直气壮的说道：“父皇，7弟根本就不是统领天下的料，他遇事只会当缩头的乌龟，畏首畏尾。儿臣就不一样了，儿臣雄涛武略，哪一样不如他，”5皇子越说越来劲“父皇今天就把皇位让与儿臣，儿臣定当好好治国，爱民如子。若是不给儿臣！那就莫怪儿臣～～～！” 说着来到瘫趴在地上的许睿身旁，一剑刺在许睿的背上，许睿早已精疲力尽，连挣扎的力道都没有，就倒在了血泊之之中。 吓得殿内众人倒抽着气连连后退，“闲儿啊，你～～～你不要乱来啊！这天下大泽，不是用强就能得到的，你快速速退去，父皇不会为难与你！” 此刻的皇上皇后一起在最里面的台阶上，身前排了两排护卫。 一点缝隙都没露出来，确真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啊。 不过都到这时候了皇上还相信他这儿子不会当真弑父？ 5皇子见杀了一个还不见效，欲要前来再抓一个。 “她～～～她是肖将军的夫人，你把她撸了去，那肖将军就不会反抗了。”有人狗急跳墙的推举道。 说话这人的大脑想是反着长的，雨雯闻声望去“你出门忘带脑子了是？我死不死，跟这贼人要不要夺位是两码事好，再说了，你以为我死了，你能逃得掉？就算我死了，我夫君必为我报仇，但是我可不确定，你死了会有人为你报仇！”雨雯剑指刚才乱说话的人。 那人此时也是慌乱无章，只能缩着脖子躲在一旁。 雨雯又转过身，让本来护着他的太子靠后，换她站在前护着。 “习语，把太子爷和太子妃给我看护好咯！”雨雯长剑一挥对习语吩咐道。 瞬间，梦回铭山遇劫，英姿飒爽的慕容雨雯也是这般霸气的吩咐习语，“习语！护好你家主子。” 习语此时眼眶湿红一片，倔强的不让眼泪滴下来，难道，又一次要让雨雯小姐以身犯险，才能保全主子吗？雨雯小姐对主子如此好，为什么？就不能和主子在一起呢，他多想，多想一起伺候两位主子。忍着内心的呐喊，他坚定的护在太子和太子妃的身前。 “肖子墨，肖子墨那个短命的这会儿说不定已经见了阎王了。” 王灿背后一个同样身披盔甲的男人高声说道，看得出来，能在战场上披将领盔甲，这个男人的军衔也不低，可是就在他话音刚落之时，一只长剑以闪电般的速度向他射去，径直插入了他口中，剑速的巨大惯性力量连人带剑插入了大殿的柱子上，力道之大，以至于剑身不仅贯穿头颅，还穿透铁质头盔，将整个人悬在空中，速度之快，以至于那贼人惊恐的眼睛都没来得及闭上，“嘭”的一声，稳稳的钉在大殿的柱子上。 “啊！…………”殿内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和惨烈，有人惊呼，有人惊叫，乱作一团。 然后迅速又寂静下来。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会说话，便不要再说话。”雨雯冷冷的说着，周身杀意四起。 这时大家才发现，刚才射出的剑是雨雯原本握在手中的。 第213章 留你全尸 这让刚才还乱说话，要乱咬人的众人都吓得腿软。 这五皇子要的是皇位，最多将皇帝杀了，但是这雯萱郡主可不是个好惹的，混起来，说不定他们比皇帝死的都快。 5皇子显然也被这招震住了，不过他很快便恢复平常，“不愧是将军夫人，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如若夫人有意，可归顺于我，待本皇子登基之时，肖将军可受一人之下，享万人之上之尊，” 5皇子还在用权力游说，毕竟这两夫妇，确都是有能之才。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放雨雯进宫来的原因，苏丞相说了，如果能降服，雨雯的能力不亚于一个智囊团，如果不能降服，也能牵制住宫外的肖子墨，肖子墨可是出了名的宠妻狂魔，自己女人被挟持在内宫里，他多多少少会投鼠忌器，而且这女人要杀也要在眼前杀掉，免去了她在宫外的不可控力，最主要的是，苏丞相的私心是想亲手斩杀这个乱他步调，毁他部署的女子。 “他也是这么跟你说的？”雨雯漫不经心的拍拍手，理理衣角问向王灿。 王灿却不接招，“早就听闻肖夫人乃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怎能是如此娇小可爱，本将军当真有点心痒了，”说着色眯眯的搓了搓手，直勾勾的看着这张娇俏的脸。 不过，他也没忘了正事，他怎能让肖子墨有投诚的机会，肖子墨登上那个万人之上的位置，那他又何处？思及此，他手一挥，喝声道：“上” 身后两名身着盔甲的将士一拥而上，雨雯没有了武器，只能近身左一脚，右一扯的厮打起来，同时面对两个敌人，也没见落了下风，雨雯两手一搓，又是一挑，一个将士的大刀便掉落在地上，雨雯又着重攻击另一个拿长枪的，那将士的长枪舞的不错，可惜在雨雯面前还差点力道，一个反手，雨雯便轻巧的抢夺了那只长枪。 又有大批士兵冲上前来，声势不小，本事却不大。 青云本想上前来帮忙，被雨雯叫住“板门弄虎。” 谁不知道顾国公就是以一手绝世长枪在战场上横扫千军。 那长枪在雨雯手上就像是一条长蛇般，灵活又充满力量，指哪打哪，敌人被刺得偏体凌伤，身上大洞小洞的直喷鲜血，一枪一个穿胸开腹，左挑右摔将尸体抛得远远的，以免没死透，杀个措手不及。 “呼，好热”长枪杵地，雨雯竟悠闲的用手扇着风，脸上，手上，衣裳上都有些许士兵的鲜血，不过她根本没把这些当一回事。而那张艳丽的脸却因着这些血渍显得更加张扬肆意。 虽然是赴宴，她因平日里入宫进谏或者京都内走动习惯穿男装，也没人在意她这些，说实话，反而她的男装打扮在京都内还带动了一小波女扮男装的潮流。只是今个儿这身衣服着实不适合打架，影响她潇洒身姿的发挥。 “有点本事，”王灿那一口黑牙，兴奋的咯咯直响。 再一次冲上来几个士兵，人未到声先至。 雨雯不太喜欢吵杂，一枪就穿喉而过，挑起甩出去，砸在敌人身上。 又是标准的回马枪，脑后就像长了眼睛，对方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 没一会儿，那堆尸山越堆越高。 “好！” “好！”大臣堆里有人拍手叫好，不管今日死不死，能看到如此精彩对决，也无憾事了。 大殿外的厮杀更甚，像是又有新的援兵加入战斗，王灿见状，提着大刀就砍过来，雨雯推枪抵挡，可是木质的长枪怎能抵挡大刀，咔嚓一声，长枪断了，王灿大喜，举刀一挥，雨雯的右手广袖立马被划了一刀，虽没割到肉，但是衣服被划破了， 雨雯转身一翻，保持安全距离后，才把手臂提起，眼前的残袖在面前晃来晃去。雨雯的眼色一横，那杀人如麻的女人嘴里冒出娇俏的声音来，像是生气般叹息道：“新衣服！”轻飘飘几个字，就跟儿戏似的， “噢，夫人生气了，本将军就好夫人这一口，有脾气，等今日事成，说不定还能让夫人在本将军床上消消气！”王灿以为雨雯是打不过，说点软话，毕竟那个语气说的软软糯糯的，酥酥麻麻的。 雨雯又理理衣袖，没舍得将那残料撕下来，叹了口气道：“自当你赔”！ 说着便把短枪掷了过去，一截被王灿用大刀拦截了，一截插入了这长枪的原主人身上，那人口喷鲜血，埋头倒地。 王灿见雨雯没有武器了，马上又派士兵上场， 雨雯直接徒手迎战，以她的身手，想抢把刀还难啊？ 这一泼又如愿倒下，不费吹灰之力，身下可以用血流成河来形容，她也稍稍有点累了，站定身子，缓一缓，歇口气。 “都别动，再动我杀了他”五皇子的贴身护卫架着一个人进来殿中， 雨雯拧眉，后牙槽咬的咯咯响。 “放了他！” “别管我！杀了他们！保护皇上！”肖子云的脖子上划出一条血痕来。 “你放下刀，我就放了他”五皇子移到肖子云身后，接过护卫手中的刀，威胁雨雯。 雨雯目光灼灼的看着肖子云，鲜血已经染红他雪白的衣领。 雨雯作势要扔掉刚抢来的刀。 “雨雯，不能扔，我死不足惜，”肖子云说着要自刎于刀前。 五皇子哪遇到过这种事，反而一掌推开他，这是现在唯一的小筹码，早就打探到雨雯对肖子云不一般，才想到将他掳来，既可以威胁雨雯也可以威胁肖家，虽说今日肖家就来了雨雯一个，那也够用了。 “你傻呀，他们肯定不止抓了你一人，杀了你，后面还有无数个排着队被押上来，你的生死与他来说不值一提。”雨雯说道， 说完她看向五皇子，五皇子那吃屎的表情告诉雨雯，他这个白痴竟然没有后手，费老大力气，只抓了一个人质，这是太自信还是太弱智。 将手中大刀丢下，随即一脚踢在刀柄上，长刀直直插入刚才押着肖子云进殿的护卫脖颈上，头颅瞬间掉落在地，不论是大臣这边还是五皇子那边皆是一阵惊恐地倒吸气。 雨雯这操纵武器的本事，已经炉火纯青到指哪儿打哪儿了。 雨雯没有转身，是不敢转身，怕偷袭，大声询问李琰“太子殿下可信我？” 李琰铿锵有力得答“放手做便是！” 这是默契，也是信任。 雨雯挥挥手，如果有人留意， 雨雯右手上的一串红玉手串不见了。 五皇子不明所以，又将刀架在肖子云脖子上，推他上前几步。 “你过来！”命令雨雯。 雨雯大步向前，没有丝毫犹豫。 反而吓到五皇子众人。 “停！别过来！”还是怕引狼入室。 “肖子云，你可信我”雨雯此时离他们已不远。 雨雯定定的看着他，站得异常挺拔。 “信”一个字，肖子云也清晰明了且异常坚定。 “好，你且记住，君子站如松”雨雯说了继续往五皇子处走，又被五皇子叫停。 “别过来！你自废，自废双手～！”五皇子叫唱着。 雨雯慢慢举起双臂继续道：“五皇子，放下屠刀，回头是岸！不然后果就是万劫不复”。 敌方这边见雨雯手上并无任何武器，也放下心来。 “想要的东西，就要自己争取，慕容雨雯，这可是你教的！”五皇子好笑地说道。 “五皇子，我数三声，你放了肖子云，我留你全尸！”雨雯停在安全距离再次大言不惭。 数三声这几个字说的特别响，让肖子云惊醒的想到了平日里在一起做游戏时的场景。 雨雯一手抬高，真真和往日游戏一般无二。 第214章 不讲武德 肖子云喉结滚动，紧张的吞咽不止，他知道雨雯玩游戏经常耍懒，所以在喊开始的这一刻，就要保持警惕。 “三”！没有一和二直接就来三，喊出三的同时，右手一挥，充满内力的珠子像子弹一样纷纷射了出去。 肖子云只觉身后声声惨叫，脖前的刀从胸前滑落。 “跑”紧接着就是雨雯的另一声吼。 时刻准备着的肖子云头也不回的撒腿就往雨雯这边跑。 雨雯左手握住的珠子也随后抛射了出去，为肖子云的脱身摆平后路。 身后传来“叮叮”撞击声和惨叫声。 雨雯一把护住肖子云，先昂着头快速查看他的伤势。 “到太子身边去”推了肖子云一把，头也不回的说道。 现在除了皇帝，最安全与最危险的地方，就是太子的位置。 有她在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说句不好听的，在雨雯这里，可以没有皇帝，不能没有太子。 迎面又冲上来几个士兵，雨雯几个近身，还没让人看清楚，士兵就倒地不起了。 雨雯手握着抢来的长刀，真的太大了，不好操控还耗体力。 随手就毫不在意的丢弃了。 现在的她很是想念她的小短刀，只是每次知道要进宫，她都要特意取出来，以免被有心之人利用此事做文章。 丢刀的此举却看的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有点意思”检查完刚才雨雯射出的暗器后的王灿，来到阵前。 五皇子胳膊被废了，弹珠直接打断了他的臂经，旁边两个士兵都是眉心一点红，一颗红色的珠子卡在眉心处，或是直入大脑，当场死亡。 王灿举起一颗珠子“这是什么？” 雨雯一边讥笑一边退后到安全位置。 “这可是上好的血玉，真是可惜了”雨雯嘟嘟嘴，一脸可惜。 王灿是有些本事的，刚才偷袭他的珠子被他用刀挡掉了两颗。 “接剑！”空中抛来一柄长剑，雨雯顺手就抓住了，一看，应该是青云的随身佩剑， 她扭头给了青云一个感激的笑，就在转头之时，大刀的劈风又悄然接近，雨雯身子一侧，躲开了大刀。 “好生不讲武德！” 王灿哪管雨雯的口吐莲花，右手一挥，反手又上，这一次雨雯没有攻击，只是一直在防守，她握着剑，但是只是稍作抵挡，连剑都没出鞘，这狂妄自大的表现，刺激着王灿的每一个细胞。 雨雯一直没有跳出殿外去打，因为她还是觉得在殿内，四面八方还算在眼皮底下，心理踏实些，不怕有暗器， 又是一个翻身，雨雯又拉开了和王灿的距离，几十个回合下来，王灿这会儿累的气喘如牛，他使尽全力的攻，雨雯却像兔子似的，到处乱窜，还不还手，王灿大刀的刀尖杵地，一手叉腰，哈着嘴巴， “你打不打，你跑什么？”。 正在他们歇气之时，几只羽箭射入殿内，那群王灿带来的穿绿色军衣的士兵一一倒地， 身穿战袍，手持长剑的英俊将军冲入大殿，大殿里欢呼雀跃，紧跟着又有一队人马冲了进来，当中还有在西营受训的建王李康， 十皇子带着士兵冲入殿内，先上前去问候父皇母后，又站到太子身侧，作势要保护太子。 将军气宇轩昂，站定身，“皇上，末将肖子墨救驾来迟” 肖子墨对着皇上皇后扶礼后，询问片刻，才发现殿内手拿长剑的男装女子竟是他媳妇，也对，大阵之前，也只有他肖子墨的媳妇才不畏艰险。 走上前去，不由分说的扣住了腰，往胸膛一带，雨雯便紧紧的贴在肖子墨的胸膛上。 肖子墨仔细观察，小媳妇虽然看着一身血污，不过倒并无异常才道：“可有受伤？” 雨雯摇摇头，“你呢？可好！” 雨雯也急切的询问，因为肖子墨的身上也是一言难尽，大哥莫说二哥了。 肖子墨再次确认小家伙是否安好，才道“无妨” 雨雯瘪着嘴把撕烂的袖子提起来，晃了晃，“夫君新买的……”又指了指王灿。 一副向大人告状的模样，可怜巴巴。 这柔弱又娇滴滴的模样简直酥的入骨，要不是一地的尸体，还真以为她才是需要保护的那个柔弱主子。 “该他赔！让为夫替夫人出气”肖子墨打趣的口气也真的不像是认真的战事，而是在哄小朋友，主要还是担心那还在路上的孩子，会不会真在路上，这般打斗，会不会伤到雯儿的母体。 雨雯扭头盯向王灿，露出个邪魅的笑，“我还没玩够” 大殿内不知多少人为了这几个字倒抽凉气。 肖子墨放开雨雯走到殿前，扶手一礼，“末将来晚，请殿下恕罪，” “外面情况怎么样啊”皇后忍不住了，憋了一晚上，总算快舒口气了， “京城内外所有叛军，微臣的副将们都在一一平定，宫内的叛军也只剩这大殿之上了”！肖子墨说着还提高了音量强调着。 殿内的一些小兵闻言，一个个腿软趴在地上使劲求饶，五皇子扶着胳膊也险些一个哆嗦跌坐在地上，只有苏丞相，一副绝不低头的架势。 王灿还是站直着身子，他知道，以他的身份做了这等叛军，就是求了饶也活不了，与其成为阶下囚，不如战死，他好歹也是一门武将，虽变了初心，但是论本行，打架他还很少有输，现在棋逢对手，抛开性命不谈，倒是真打得过瘾， “你倒是打不打，”王灿刀尖指向雨雯，不耐烦的问道。 “你个蠢王八，你当是校场比武呢，这是战场，急着送死，就用你的命来赔我衣裳，这可是我夫君亲自选的”雨雯走上前，又挥挥衣袖，很是认真又稚气的说道， 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夫君送的东西，宝贵着呢。 王灿苦笑，恐怕这时他才顿悟，这人世间，何必太多计较，权势，财力。如能有一个人，爱着自己，惜疼着自己看样子也不错，可惜，这一切晚了，一步错步步错。 突然，他眼神凌厉，冲了过来，雨雯也挥剑向前，刚才还娇滴滴的小女人瞬间就变成英姿飒爽的将士，这一次没有只守不攻，因为她能感觉到王灿的力量和招式比起先前更甚了，看来王灿认真了，那她也不能大意。 这样你来我往，你攻我守的过了几十招，招招致命，大殿内都为这精彩的打斗吸引的连呼吸声都跟着节奏。 第215章 肉搏 王灿确实有些真功夫，虽然身材魁梧笨拙，贵在招式熟练，力气大。 雨雯备胎已久，身子养的倒是好，不过在气力上面就明显不足，好在她是剑宗高阶，技术上不落下风，只是想速战速决。 一掌劈在王灿手上，王灿吃痛，刀没拿住，掉在地上，王灿见状停下了动作，又扭动扭动手腕，扭动扭动脖子的，发出卡卡的骨节声响，雨雯寻思着，这人是不是缺钙啊？ 王灿像是不准备捡刀了，要肉搏。 雨雯见状，带着一丝女人难有的邪魅表情，“太久没有近身搏击了，希望你能值得上那一丢丢的期待”长枪短剑都是原主擅长的，近身格斗才是雨雯最擅长的类别，在热武器时代她都能全身而退，更别说现在只是拼拼技术，几千年，各个国家的顶级格斗术，难道还被这三脚猫功夫唬住啦？ 反手将剑插到旁边地上，剑头稳稳插地，剑身随着力道左右摇摆。 “夫人还真对了本将军胃口，真想一亲芳泽”王灿死到临头了还不忘调戏一下。 “满嘴的污言秽语，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这次雨雯首先攻击，一改往次的攻少守多，她是真的觉得该结束了。 左闪右躲，王灿笨拙的身体还是没少挨掌劈，不比用刀来的轻松。 他应该庆幸雨雯手上没有小短刀，不然他早就挨上无数刀了。 众人惊呼。 雨雯一个反手过肩摔，将比自己大几倍的身子轻易砸向地面。 又是一次惊呼。 刚刚站起身来的王灿被手肘敲碎了胸腔，那清晰的“咔嚓”声，声声入骨。 而王灿却连雨雯的衣襟都没抓到过，在场的众人，惊愕之余更多的是欣喜，有雯萱郡主在，他们是有多安全。 雨雯手肘一抬，重重的击在王灿的下巴上，王灿吃力后退，又反冲上前来，雨雯脚尖点地，一个飞起膝盖又重重的击在了王灿下巴，两次重击，王灿狠狠甩头，这回不仅是胸腔，下巴骨应该也断了。 十王子皱眉的咧嘴道“看着都疼”。 王灿带着怒吼冲上来，其实雨雯一直不太明白，战场上的人喜欢乱叫是何意？ 雨雯微微摇头，旋身来到王灿身后，站定身子，提气一掌，直接打在了王灿的背脊上，只听咔咔两声，王灿惨叫倒地，他并没死，但却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因为整个背脊骨被雨雯的内力震得粉碎。 太子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虽然在雨雯打斗的时候，李琰的手都掐出血来了，生怕一个万一雨雯会吃亏，都知道，这种“比试”是在用命来搏，李琰的心是跟着上下起伏，现在王灿趴地不起，他才恍然大悟，他心中那个长不大的小女孩，总是跟在身后“琰哥哥，琰哥哥”叫着的小女孩，已经长大了，她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她英姿飒爽的模样，能让很多男人都自愧不如。 雨雯最后一招收手，便直直的带着蹦跳的感觉来到肖子墨跟前。 肖子墨温柔的用手轻轻拂了拂雨雯的头，帮她理理碎发。 雨雯昂着头一脸的求表扬， 肖子墨又宠溺的摸摸小脸，帮她擦了擦脸上的血渍“厉害！”然后两人相视一笑， 这一幕落在了在场的每个人眼里，男人们惊叹的是雨雯一个小女人，竟有如此好的功夫，还能表现的如此娇羞。 女人们则惊叹肖子墨那宠溺的眼神和微微笑意，这个笑容简直能融化世上所有。 京城的传言都是肖子墨将军不仅不善言辞，少言寡语的冷漠，还讨厌女人。 看来将军是将他所有的温柔，都用在了郡主身上而已。 李琰更是看的晃神，微微一笑，他的小女孩身旁已经有了一位更好的伴侣，能够真正保护她的伴侣，他们如此相爱，真好！他转过身，带着嘴角的笑意牵着太子妃的手，轻轻磨蹭道“甚好！” 肖子墨见封烈前来，预示着宫内已安全无恙，便转身朝着皇上“启禀皇上，叛军已灭，皇宫内院已无恙，还请陛下发落”。 皇上艰难的站起身子，牵着皇后的手，“朕，累了，太子，你看着办”摇摇头便离开了， 太子看向皇帝，又看向肖子墨说道：“肖将军选名将士，暂且代宫中近卫长之职” 肖子墨看看封烈“封烈副将暂代就可” “属下听命”封烈上前受了令，陪着皇上离开了正殿。 太子转身“今日之事牵扯甚多，还望大家不要急于向外宣扬，大家也都累了，回，” “肖将军再操劳些，把这些都处理了，” 太子又看向雨雯“雯…肖夫人，你最为辛苦，好生休养，先回去。” 雨雯扶了一礼，看向肖子墨， “我在家等你”，淡淡的一句平常语，却夹杂着太多的情绪。 太子说的没错，这一场弑父夺位的大戏，牵扯出了大大小小文臣武将，5皇子的各路眼线，各个帮凶被揪了个干净，以至于当肖子墨再次踏进侯府的时候，都是整整半月后了， “夫人呢？”刚踏进屋，他就急切的想看到雨雯， “夫人好似在小院子里弄花，今天新到了一批茶花，夫人说要亲自种下呢。”老管家和蔼可亲的笑容是他的标志性礼仪。 肖子墨抬脚就往小院走，远远的就看见雨雯蹲在地上，挽着袖口，用小锄头在挖地，真像个想要藏宝贝的小朋友。 笨橘子和灵儿一左一右也蹲着，一人一只小工具，活像三个玩泥巴的野丫头。 肖子墨大步向前，雨雯听见了脚步声，起身查看，看见久违的夫君，眉眼弯弯的就露出了笑颜。 肖子墨走近身，紧紧的环抱住雨雯，用下巴蹭着雨雯的头顶，又弓着身子蹭脸颊，雨雯紧张，抽出手来摸摸肖子墨的脸，“怎么啦？”肖子墨收紧手臂，又用下巴蹭她头顶。 雨雯气急“别别，头发乱了，咋啦？你说呀？” 雨雯安抚似得抱住肖子墨的腰，昂着头等着答话。 肖子墨深情的眼神都要掐出水来，忽的低头， “我想你了！”便吻住了雨雯， 肖子墨的吻是那么的具有攻击性，他肆意的敲撬开雨雯的唇，用力的吸吮着每一寸的甜美，舌尖袭入雨雯的口中，与之相交，相绕，雨雯被他亲的腿脚发软，肖子墨一个横手，把雨雯抱起，往内院走去。 第216章 我想要个孩子 “放我下来，大家看到像什么话，……”雨雯低着嗓子说道。 肖子墨却不管不顾。 见他没放下的意思，雨雯也就乖乖的任他抱着，摔个仰翻可不是好玩的，来到卧房，推开门，肖子墨将雨雯放下，转身扣好了门闩。 再一次深深的吻住了她，她被突来的吻吓得后退，一下抵在门上，肖子墨并没有停下动作，甚至一边吻着一边上下齐手的扯开雨雯的衣裳，雨雯被这粗鲁的行为震到了，想开口，嘴却被侵占着，想用手打，手却被肖子墨单手就逮住了，他狠狠的吻肆虐的撒在雨雯的脸上，脖颈上，锁骨上，胸口上，另只手还在雨雯身上四处点火，雨雯觉得自己已经意识模糊，腿脚发软的任由肖子墨动作。身子慢慢软的下坠，肖子墨又抱起她，放到床上，这次动作稍稍温柔些，他轻轻的衔住雨雯的耳垂，舌尖在耳垂上挑拨着，雨雯顿时浑身酥麻。 一股凉意袭来，雨雯下意识的去扯被子“风～寒～”这音不成音，调不成调的声音窜进了肖子墨的脑海，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为她而亢奋不已。 “多运动！”肖子墨淡淡吐出三个字后迅速地扯掉了自己的衣裳。 雨雯正寻思着，肖子墨所说的多运动和自己理解的，怕不是同一个意思。 肖子墨竭尽全力的“运动”着，肌肤之间激烈的撞击声和婉转的阵阵颤音围绕着整个卧房，两个喘着粗气的声音相互交织着，香汗淋漓，爱意弥漫。 不知折腾了多久，雨雯浑身无力的躺在肖子墨的怀抱里。 肖子墨用手拨弄雨雯贴在脸上那凌乱的头发，看着怀中的可人儿，满足又迷恋，收了收手臂，也沉沉的睡去。 清晨的微风拂过，小鸟叽叽喳喳的乱叫预示着新的一天又到来了，雨雯微微睁开眼睛，肖子墨那张俊俏无比的脸就映入了眼帘。 她扭扭身，感觉还是没什么力气，又寻得一个舒服的姿势，肖子墨的指尖轻轻的插入雨雯的头发，缓缓地为她梳理着，雨雯觉得舒服极了，闭着眼睛享受着，嘴角也不自觉的露出笑意。 “舒服？”肖子墨把雨雯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尽收眼底。 雨雯睁开眼，疑惑的看着肖子墨，心想着“你说的是现在的手指梳子舒服？还是昨夜的狂风骤雨舒服？我能理解是哪个舒服吗”不等雨雯回答。 他停住了手中动作，改成轻轻的抚摸发际线，抚摸脸颊，磨蹭着耳朵，揉搓着耳垂，这一系列的操作，让雨雯心痒难耐，不知怎的就红了脸。 她突的将头埋进了肖子墨的胸口，以掩饰她的胡思乱想。 肖子墨好像明白了雨雯的变化，开心的笑出了声，伸手在她后背轻轻的拍着。 “雯雯，咱们～要个孩子。我想要孩子，想要一个像你我的孩子。”虽然上次闹的不欢而散，但是这个问题终究要解决，今天气氛不错，他感觉她会同意的，毕竟她说的对，能不能生取决于他，会不会生取决于她。 其实这几天，雨雯也有反思过，她确实没过多的考虑肖子墨的感受，这女人婚后生孩子，相夫教子也是祖宗传统。 “怕～～～～”雨雯埋着头，更往里转了转。 这回该肖子墨疑惑了“怕啥？”心想着肯开口就是好的开始不是吗。 雨雯沉默了一会“怕死！～～～～要是我死了，孩子也没保住，你该怎么办？” 雨雯眼眶带着泪花翻滚，可怜巴巴的抬头望着肖子墨。 肖子墨心紧，对于隔壁镇远侯府小姨娘一尸两命的事他是略有耳闻，因为不常发生，且与他无关便没放在心上，看来小丫头却吓得不轻。他收紧了手臂，下巴在雨雯头上磨蹭着。 他确实不敢想象，如果当事人换做雯儿，他会不会悔恨当初，会不会也随了去了。 他为自己的自私懊悔，也为这可能发生的几率揪心，他是很想要孩子，但是更是舍不得雯儿有半点损伤。 一阵沉默后“我们顺其自然，不强求，该来的孩子才有福气留住，我们多问问，多学学，给我点时间，好吗？”雨雯喃喃的开口，语气中充满了哀求。 肖子墨一听，愣住了，他以为雨雯会知难而退，不想却是迎难而上，他欣慰的抱住雨雯激动地说“都听你的。” 穿戴整齐，又一起用过早膳，尚宇来报“夫人，苏丞相想在死之前，见您一面” 尚宇虽然对叫夫人这个称呼还不太习惯，总觉得应该叫雨雯副将顺口一些，不过还好，封烈说的“你慢慢就习惯了” “见我？为什么？”雨雯一脸茫然。 “今日是苏丞相自刎的日子，他一早就提出想见您一面，这是他的书信，说您看了就会去见他。”双手递上一张字条。 雨雯不明所以的打开，然后合上。 “走，见见，清场，我要跟他单独聊聊”雨雯说着，拂了拂衣袖。 “我陪你”肖子墨不担心，可是却很想知道他俩能聊什么。 雨雯定定的看着他，思索了片刻。 “好”有些事，肖子墨知道也无妨。 一行人来到大理寺的地牢，门口站岗的，全是以前豫州军营的老熟人。 “阿林，阿海，你俩守在外面，一只母苍蝇都不要放进去”雨雯吩咐道。 自己提着裙摆，跟在肖子墨身后，进了地牢。 地牢实在昏暗，光线不足，又潮又腥。 空洞的牢房内，苏丞相一身长衫，端坐于木板床沿，没有窗户，只有外面投射的火把照亮。 半月不见，苏丞相又清瘦了些，不过一如往常的目光灼灼。 “这门能开吗？”雨雯问肖子墨。 肖子墨看了看，压根没锁，苏丞相就是纯文臣，恐怕连杀鸡都不曾有过。 雨雯和肖子墨进入牢房内， 没有坐的地方，只能站着，看向端坐如钟的阶下囚。 “说，找我什么事？”雨雯先开口。 其实这就很不像雨雯的风格，这般沉不住气，连苏丞相都抬眼看去。 第217章 苏昭华 “肖夫人可识得此物？”苏丞相见雨雯没有其他多余话语，直奔主题，也好，反正都是来求证的。 床上一叠皱巴巴的宣纸，上面统一画着一物， 雨雯没有去接，但看了一眼就收眼，随即不急不缓的说道：“识不识得，就要看苏丞相的解释了，你是如何知道此物的？” 肖子墨好奇的一张张翻看，黑乎乎的物体，不知道正反，也不知道画了些啥。 “前几日，老夫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男人，穿着和我们不同的衣服，没有束发，是～是短发，对，就比和尚的光头长一点的短发，有着～”看了一眼肖子墨，顿了顿后继续开口：“有着一张与肖子云一模一样的脸”。 雨雯听到这儿，已经激动的负在身后的手，使劲捏搓，来缓解内心的波涛汹涌。 见雨雯面上没有什么反应，苏丞相越说越慢，正在思索该不该继续。 “不过此人身手极佳，动作敏捷，机智过人，和肖子云那书生，倒并非同一个人。” “你是不是断袖啊，都要死了，还梦到男人？”雨雯为了缓解一二，随意调侃他。 苏丞相正色，继续道“这男人用了这个物件，抵在我脑门上，血红着双眼，让我忏悔什么，我当时只以为是做梦，并没有理会他，”苏丞相说及此低着头，像是陷入了回忆“我～也确实没太明白他的意思，和那黑色物体的危害”。 随后看见我身边与我一般跪地被擒的同伴，都在一声声“嘭”后，倒地不起，死不瞑目，而他们的脑门上，除了流出鲜血，都留有当日夺嫡大殿上，肖夫人用血玉珠子造成的那种形状的圆洞。”苏丞相抬眼看向雨雯，眼神复杂，就等着雨雯解惑的样子。 “最后“嘭”的一声，我也倒在血泼之中，死之前我听他说是为雨雯报仇？” 苏丞相和肖子墨同时看向雨雯，同样不明所以。 哪个雨雯，报什么仇，有这等武器防身，还需要报仇？雨雯需要什么报仇？要报也是他苏丞相报仇好。 “还请肖夫人为老夫解惑” 苏丞相停顿了半响后，继续说道：“老夫今日死期以至，恐无来生，不过自从慕容雨雯的出现，打乱了全局，老夫也是最近才豁然发现，这一切都有肖夫人的影子，加之那个梦，老夫在想，慕容雨雯当真就是慕容雨雯吗？” 肖子墨被绕的抓不住重点，什么叫她是她？ 再看向雨雯时，黑暗的牢房里点点火光映照在她白皙的脸颊上，能看到有弱弱的泪痕。 一息之间，雨雯由无声的哭泣变得歇斯底里的咆哮，像是在发泄一般跺脚，转身一拳打在牢房的木栏上，灰尘震落下来，幽暗的牢房里空气更差了。看的肖子墨胆战心惊，认识这么多年，见过各种各样的雨雯，这般癫狂的，还是第一次见。 “这么说林海没死，他没死。他还为自己报了仇，真好！真好！”雨雯想着，泪流满面。 肖子墨一把将人揽入怀里，有点紧张的帮雨雯顺着背“没事的，他这是要死了也要让你不安生，就是个梦而已，他都说了，梦里的那人不是肖子云，不是他。咱们回去，好不好”。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肖子墨很是心慌，好似有什么东西会离他而去似的，而他也没抓住重点，而以为是和肖子云有关，肖子云本身就是肖子墨那永远拔不出来的一根刺，所以他理所当然的觉得问题出现在肖子云身上。 雨雯抽泣了半响，才勉强止住落泪，稍稍平复了心情。 “还有呢？”雨雯又问。 苏丞相淡定又疑惑的看向慕容雨雯，在他的梦里，当然还有些其他让他匪夷所思的东西，只是醒来之后，确实记不太清晰了。 “那是～另一个真实的我～”苏丞相略带肯定的语气，因为死之前的疼痛感明显，如果是梦，是没有感觉的。 好半响， 雨雯的情绪和面容逐渐恢复如常后，深吸一口气道：“苏丞相大可不必如此，说的好似得了失心疯，今日叫我来亦是为了保命，其实各侍其主，都是为了活命而已，苏丞相在位十余载，也确实为民造福不少，所以我不会杀了你，安心的待着寿终正寝”雨雯的答案出乎所有人预料。 扯着肖子墨，笑得那样甜“心情甚好，我要吃火锅！” 肖子墨只能点头示好，看着雨雯又哭又笑。 苏丞相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恩赦打的措手不及，一时没了反应。 刚要迈出牢房，雨雯突然顿住了脚，面色凝重的道“一直不知道苏丞相姓名，今日大胆猜测一番～可好，” 自从苏丞相位高丞相一职十来年，不论是人前还是人后，只要说苏丞相就都知道是谁了，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敢喊他名讳或是提及他的名讳了。 转过身，目光幽深的盯着苏丞相，那目光，不像杀人时的嗜血，不像戏耍时的挑衅，而是像能看透人的内心一般，让人不安，烦躁。 “苏昭华，不负昭华的昭华，”雨雯说完，嘴角扯了一丝讥笑与笃定，头也不回地离开。 留下一脸惊恐的苏丞相，他本名是苏昭华，年少时父亲觉得昭华不够阳刚，又换名为苏言澈。 除了他自己，这个事早已无人知晓。 踏出地牢大门，灿烂的阳光洒下来，印在雨雯哭花了的脸上。 雨雯昂着头，享受着阳光与愉悦。 肖子墨一直在身侧默默陪伴着。 去大红袍的路上，雨雯吩咐道“找个牢房单独关押苏丞相，不能死，要让他比咱们活得久，不能见人，最好不能说话。皇帝那边我去跟他说就可。” 雨雯看向肖子墨“我知道你充满疑惑，又不想主动问询，这样会憋坏的哟，今日我心情好，有问必答，过时不候哦”顿了顿“不过最好在无人的时候问我哟，很私密的嘞”。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高兴。 肖子墨耐着性子，私密的问题当然要在最私密的时候问。 比如 夜里，主院方圆50米都不可能有活的歇脚。 雨雯依靠在肖子墨怀里，玩着他的长发。 心情还是很好的样子。 第217章 苏昭华 “肖夫人可识得此物？”苏丞相见雨雯没有其他多余话语，直奔主题，也好，反正都是来求证的。 床上一叠皱巴巴的宣纸，上面统一画着一物， 雨雯没有去接，但看了一眼就收眼，随即不急不缓的说道：“识不识得，就要看苏丞相的解释了，你是如何知道此物的？” 肖子墨好奇的一张张翻看，黑乎乎的物体，不知道正反，也不知道画了些啥。 “前几日，老夫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男人，穿着和我们不同的衣服，没有束发，是～是短发，对，就比和尚的光头长一点的短发，有着～”看了一眼肖子墨，顿了顿后继续开口：“有着一张与肖子云一模一样的脸”。 雨雯听到这儿，已经激动的负在身后的手，使劲捏搓，来缓解内心的波涛汹涌。 见雨雯面上没有什么反应，苏丞相越说越慢，正在思索该不该继续。 “不过此人身手极佳，动作敏捷，机智过人，和肖子云那书生，倒并非同一个人。” “你是不是断袖啊，都要死了，还梦到男人？”雨雯为了缓解一二，随意调侃他。 苏丞相正色，继续道“这男人用了这个物件，抵在我脑门上，血红着双眼，让我忏悔什么，我当时只以为是做梦，并没有理会他，”苏丞相说及此低着头，像是陷入了回忆“我～也确实没太明白他的意思，和那黑色物体的危害”。 随后看见我身边与我一般跪地被擒的同伴，都在一声声“嘭”后，倒地不起，死不瞑目，而他们的脑门上，除了流出鲜血，都留有当日夺嫡大殿上，肖夫人用血玉珠子造成的那种形状的圆洞。”苏丞相抬眼看向雨雯，眼神复杂，就等着雨雯解惑的样子。 “最后“嘭”的一声，我也倒在血泼之中，死之前我听他说是为雨雯报仇？” 苏丞相和肖子墨同时看向雨雯，同样不明所以。 哪个雨雯，报什么仇，有这等武器防身，还需要报仇？雨雯需要什么报仇？要报也是他苏丞相报仇好。 “还请肖夫人为老夫解惑” 苏丞相停顿了半响后，继续说道：“老夫今日死期以至，恐无来生，不过自从慕容雨雯的出现，打乱了全局，老夫也是最近才豁然发现，这一切都有肖夫人的影子，加之那个梦，老夫在想，慕容雨雯当真就是慕容雨雯吗？” 肖子墨被绕的抓不住重点，什么叫她是她？ 再看向雨雯时，黑暗的牢房里点点火光映照在她白皙的脸颊上，能看到有弱弱的泪痕。 一息之间，雨雯由无声的哭泣变得歇斯底里的咆哮，像是在发泄一般跺脚，转身一拳打在牢房的木栏上，灰尘震落下来，幽暗的牢房里空气更差了。看的肖子墨胆战心惊，认识这么多年，见过各种各样的雨雯，这般癫狂的，还是第一次见。 “这么说林海没死，他没死。他还为自己报了仇，真好！真好！”雨雯想着，泪流满面。 肖子墨一把将人揽入怀里，有点紧张的帮雨雯顺着背“没事的，他这是要死了也要让你不安生，就是个梦而已，他都说了，梦里的那人不是肖子云，不是他。咱们回去，好不好”。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肖子墨很是心慌，好似有什么东西会离他而去似的，而他也没抓住重点，而以为是和肖子云有关，肖子云本身就是肖子墨那永远拔不出来的一根刺，所以他理所当然的觉得问题出现在肖子云身上。 雨雯抽泣了半响，才勉强止住落泪，稍稍平复了心情。 “还有呢？”雨雯又问。 苏丞相淡定又疑惑的看向慕容雨雯，在他的梦里，当然还有些其他让他匪夷所思的东西，只是醒来之后，确实记不太清晰了。 “那是～另一个真实的我～”苏丞相略带肯定的语气，因为死之前的疼痛感明显，如果是梦，是没有感觉的。 好半响， 雨雯的情绪和面容逐渐恢复如常后，深吸一口气道：“苏丞相大可不必如此，说的好似得了失心疯，今日叫我来亦是为了保命，其实各侍其主，都是为了活命而已，苏丞相在位十余载，也确实为民造福不少，所以我不会杀了你，安心的待着寿终正寝”雨雯的答案出乎所有人预料。 扯着肖子墨，笑得那样甜“心情甚好，我要吃火锅！” 肖子墨只能点头示好，看着雨雯又哭又笑。 苏丞相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恩赦打的措手不及，一时没了反应。 刚要迈出牢房，雨雯突然顿住了脚，面色凝重的道“一直不知道苏丞相姓名，今日大胆猜测一番～可好，” 自从苏丞相位高丞相一职十来年，不论是人前还是人后，只要说苏丞相就都知道是谁了，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敢喊他名讳或是提及他的名讳了。 转过身，目光幽深的盯着苏丞相，那目光，不像杀人时的嗜血，不像戏耍时的挑衅，而是像能看透人的内心一般，让人不安，烦躁。 “苏昭华，不负昭华的昭华，”雨雯说完，嘴角扯了一丝讥笑与笃定，头也不回地离开。 留下一脸惊恐的苏丞相，他本名是苏昭华，年少时父亲觉得昭华不够阳刚，又换名为苏言澈。 除了他自己，这个事早已无人知晓。 踏出地牢大门，灿烂的阳光洒下来，印在雨雯哭花了的脸上。 雨雯昂着头，享受着阳光与愉悦。 肖子墨一直在身侧默默陪伴着。 去大红袍的路上，雨雯吩咐道“找个牢房单独关押苏丞相，不能死，要让他比咱们活得久，不能见人，最好不能说话。皇帝那边我去跟他说就可。” 雨雯看向肖子墨“我知道你充满疑惑，又不想主动问询，这样会憋坏的哟，今日我心情好，有问必答，过时不候哦”顿了顿“不过最好在无人的时候问我哟，很私密的嘞”。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高兴。 肖子墨耐着性子，私密的问题当然要在最私密的时候问。 比如 夜里，主院方圆50米都不可能有活的歇脚。 雨雯依靠在肖子墨怀里，玩着他的长发。 心情还是很好的样子。 第218章 有因才有果 “肖子墨，你信世上有轮回，有鬼吗？”雨雯没有昂头看他，自顾自的玩着绕指柔。 “你信我就信”肖子墨拂着雨雯的背说道。 雨雯顿了顿，直起身子，对着肖子墨举起两只爪子，作出老虎扑食的动作，嘴里还振振有词“我是鬼，我要吃了你”。 肖子墨单手握住雨雯的小爪子，放在唇上亲了亲。 “看来没把夫人喂饱，为夫继续努力”。说着手一扯，雨雯向前扑去。 肖子墨逮着就是一顿乱亲。 雨雯痒的直求饶。 缩在肖子墨怀里，又用指尖在他结实的胸肌上画圈圈。 组织了半响语言才又道“你不怕我吗？我真的是鬼”。 肖子墨肌肉明显收缩了一瞬，又舒张开来。 “不怕，我知道你不是”肖子墨说。 “不过，苏丞相那个梦到底怎么回事，能说给我听听吗？是你说的憋住不问，会生病的”肖子墨总算问出口。 “想知道我突然变卦？不杀他？还要给他养老送终吗？”雨雯昂着小脑袋，脸色绯红未退。 肖子墨俯身在小嘴上啄了一下“愿意说吗？” 雨雯继续画着圈圈，不知道从何下口。 “我给你讲个故事。” “有一个女孩，她在去杀人～嗯～工作的路上被反杀了，等这个女孩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飘在江上，她的灵魂穿越到了一个不属于她的时代，寄居在另一个刚死不久的女孩身上，奇特的是，她俩不仅是同一个名字，长相差不多，还有着差不多的身手，”雨雯望着肖子墨，想知道他的表情。 “借尸还魂”肖子墨答。 “嗯，差不多。”雨雯答。 “至于那个梦，苏丞相就是杀了两世女孩的凶手，在遥远的现代，苏丞相化名苏昭华，是个毒枭，他炸死了那个出门工作的女孩。 所以那个女孩的战友找到他，并杀了他，算是替那个女孩报仇了。 而在这个时代，苏丞相同样在刺杀太子的时候，杀掉了那个女孩，所以说他重复杀了两次，并且都成功了。 也不知道被炸死的女孩是不是心有不甘，灵魂寻来报仇，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了苏丞相的目的，最终将他伏法，之所以不让他死，是怕他万一也穿越去了被炸死女孩的时代，为非作歹。 所以这个人绝对不能死，得活着，至少要死在我之后，才能生生世世镇住他。”雨雯说着说着就说漏嘴了，当她反应过来，尴尬的想遁地。 肖子墨搂住她“别想逃”声音有些颤，小心翼翼的厮磨着。 他听懂了，完全懂了，这下本就没有安全感的心，更慌乱了，那是不是意味着这人随时都会消失？她已经完成心愿，是不是要走了？ “别走！别离开我！”肖子墨眼眶泛红，激动又小心的一口一口亲着雨雯，他的结发妻子。 雨雯当然明白肖子墨的意思，可是她能怎么答，她也不知道答案。 她也不知道老天爷莫名其妙的送她来，会不会哪天莫名其妙的送她走？ 此刻，只能用吻享受每一刻美好的光阴。 两人动情的翻云覆雨，相互珍惜着美好与幸福。 雨雯直接累的睡着了，也没法再问什么。 肖子墨像盖章似的吻遍她全身，这是他肖子墨的私有物，神仙也不能肖想了去。 沉下心来，肖子墨回想着与雨雯经历的一切，确实不像他们这里的人会有的行为和思想。 又想到肖子云的出现，让一向冷静自持的雨雯，差点失了分寸。 为什么是肖子云不是肖子墨？ 无人能答，缓缓闭上眼睛，搂着爱人，进入梦乡。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 雨雯舒服的翻了个身， 头贴在肖子墨的颈窝处， 又睡了一会儿，雨雯察觉不对，肖子墨今日不用早朝吗？ 艰难的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 迎面而来就是肖子墨那张英俊且严肃的脸。 微微皱眉。 雨雯收了收放在他腰间的手。 “你不用早朝吗？” 肖子墨没有回答，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哪儿不舒服吗？”雨雯又问。 肖子墨这般严肃，雨雯在心底想了一万遍自己又干啥好事惹他生气了。 伸出一只手，拂在肖子墨脸颊上，蹭了蹭他的胡渣，几日忙碌，性感的胡渣又冒尖了。 “没睡好？”满眼的血丝告诉雨雯，这家伙怕是没睡踏实。 肖子墨倾身向前，额头抵住额头，叹了口气。 昨夜本来睡得很好，可是半夜做梦，梦到怀中娇妻平白消失了，他惊了一身冷汗，幸好睁眼后，某个娇妻四仰八叉的睡的很香，不然他觉得自己一定会疯掉，就这般盯鼓着眼睛，撑到天亮。 雨雯在他唇上噘了一口“傻瓜，你在这，我哪儿都不会去，咱们还要生儿育女，还要环游世界，我还要将我脑中的知识传授给需要的人，我不会走的，哪儿也不去。” 肖子墨紧紧的拥着怀中的雨雯，不踏实，怎么都不踏实。 雨雯见没能说服肖子墨，只能再次骗他，“天极师傅还记得，我问过他，他说既来之则安之，那方的我死都死了，在我们那是火葬，不留尸骨的，所以我连身子都没有了，能去哪儿，这边雨雯的灵魂已经散了，我的灵魂加上她的身体，刚好就是一对完美的组合，只要我不死，不会无缘无故消失的，夫君好好养着我，好不好？”雨雯开始撒娇。 “天极师傅知道？”肖子墨不解，这种借尸还魂不是最怕得道高僧吗？ “知道啊，你看他还待我很好呢，有时间咱们一起去祈福，给咱们送个健健康康的乖宝宝，再问问我的事，让你安心，好不好”雨雯见天极有效，只要有效别说天极了，无极都成。 肖子墨确实镇定不少，天极都没收了这个灵魂，证明已经真的合二为一了。 “好，起床，反正晚了，今日就去”肖子墨第一次主动拍着雨雯肉肉的屁股叫起床。 雨雯一脸委屈，这么急的吗。 忙活了十多天，今日本就是他休沐，所以带着媳妇去祈福没有谁敢说什么。 也如雨雯说的，天极确实为肖子墨指点了迷津。 在老和尚看来一切有因才有果，既然发生了，肯定是有原因的，何不顺其自然，何苦自添烦恼。 第218章 有因才有果 “肖子墨，你信世上有轮回，有鬼吗？”雨雯没有昂头看他，自顾自的玩着绕指柔。 “你信我就信”肖子墨拂着雨雯的背说道。 雨雯顿了顿，直起身子，对着肖子墨举起两只爪子，作出老虎扑食的动作，嘴里还振振有词“我是鬼，我要吃了你”。 肖子墨单手握住雨雯的小爪子，放在唇上亲了亲。 “看来没把夫人喂饱，为夫继续努力”。说着手一扯，雨雯向前扑去。 肖子墨逮着就是一顿乱亲。 雨雯痒的直求饶。 缩在肖子墨怀里，又用指尖在他结实的胸肌上画圈圈。 组织了半响语言才又道“你不怕我吗？我真的是鬼”。 肖子墨肌肉明显收缩了一瞬，又舒张开来。 “不怕，我知道你不是”肖子墨说。 “不过，苏丞相那个梦到底怎么回事，能说给我听听吗？是你说的憋住不问，会生病的”肖子墨总算问出口。 “想知道我突然变卦？不杀他？还要给他养老送终吗？”雨雯昂着小脑袋，脸色绯红未退。 肖子墨俯身在小嘴上啄了一下“愿意说吗？” 雨雯继续画着圈圈，不知道从何下口。 “我给你讲个故事。” “有一个女孩，她在去杀人～嗯～工作的路上被反杀了，等这个女孩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飘在江上，她的灵魂穿越到了一个不属于她的时代，寄居在另一个刚死不久的女孩身上，奇特的是，她俩不仅是同一个名字，长相差不多，还有着差不多的身手，”雨雯望着肖子墨，想知道他的表情。 “借尸还魂”肖子墨答。 “嗯，差不多。”雨雯答。 “至于那个梦，苏丞相就是杀了两世女孩的凶手，在遥远的现代，苏丞相化名苏昭华，是个毒枭，他炸死了那个出门工作的女孩。 所以那个女孩的战友找到他，并杀了他，算是替那个女孩报仇了。 而在这个时代，苏丞相同样在刺杀太子的时候，杀掉了那个女孩，所以说他重复杀了两次，并且都成功了。 也不知道被炸死的女孩是不是心有不甘，灵魂寻来报仇，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了苏丞相的目的，最终将他伏法，之所以不让他死，是怕他万一也穿越去了被炸死女孩的时代，为非作歹。 所以这个人绝对不能死，得活着，至少要死在我之后，才能生生世世镇住他。”雨雯说着说着就说漏嘴了，当她反应过来，尴尬的想遁地。 肖子墨搂住她“别想逃”声音有些颤，小心翼翼的厮磨着。 他听懂了，完全懂了，这下本就没有安全感的心，更慌乱了，那是不是意味着这人随时都会消失？她已经完成心愿，是不是要走了？ “别走！别离开我！”肖子墨眼眶泛红，激动又小心的一口一口亲着雨雯，他的结发妻子。 雨雯当然明白肖子墨的意思，可是她能怎么答，她也不知道答案。 她也不知道老天爷莫名其妙的送她来，会不会哪天莫名其妙的送她走？ 此刻，只能用吻享受每一刻美好的光阴。 两人动情的翻云覆雨，相互珍惜着美好与幸福。 雨雯直接累的睡着了，也没法再问什么。 肖子墨像盖章似的吻遍她全身，这是他肖子墨的私有物，神仙也不能肖想了去。 沉下心来，肖子墨回想着与雨雯经历的一切，确实不像他们这里的人会有的行为和思想。 又想到肖子云的出现，让一向冷静自持的雨雯，差点失了分寸。 为什么是肖子云不是肖子墨？ 无人能答，缓缓闭上眼睛，搂着爱人，进入梦乡。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 雨雯舒服的翻了个身， 头贴在肖子墨的颈窝处， 又睡了一会儿，雨雯察觉不对，肖子墨今日不用早朝吗？ 艰难的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 迎面而来就是肖子墨那张英俊且严肃的脸。 微微皱眉。 雨雯收了收放在他腰间的手。 “你不用早朝吗？” 肖子墨没有回答，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哪儿不舒服吗？”雨雯又问。 肖子墨这般严肃，雨雯在心底想了一万遍自己又干啥好事惹他生气了。 伸出一只手，拂在肖子墨脸颊上，蹭了蹭他的胡渣，几日忙碌，性感的胡渣又冒尖了。 “没睡好？”满眼的血丝告诉雨雯，这家伙怕是没睡踏实。 肖子墨倾身向前，额头抵住额头，叹了口气。 昨夜本来睡得很好，可是半夜做梦，梦到怀中娇妻平白消失了，他惊了一身冷汗，幸好睁眼后，某个娇妻四仰八叉的睡的很香，不然他觉得自己一定会疯掉，就这般盯鼓着眼睛，撑到天亮。 雨雯在他唇上噘了一口“傻瓜，你在这，我哪儿都不会去，咱们还要生儿育女，还要环游世界，我还要将我脑中的知识传授给需要的人，我不会走的，哪儿也不去。” 肖子墨紧紧的拥着怀中的雨雯，不踏实，怎么都不踏实。 雨雯见没能说服肖子墨，只能再次骗他，“天极师傅还记得，我问过他，他说既来之则安之，那方的我死都死了，在我们那是火葬，不留尸骨的，所以我连身子都没有了，能去哪儿，这边雨雯的灵魂已经散了，我的灵魂加上她的身体，刚好就是一对完美的组合，只要我不死，不会无缘无故消失的，夫君好好养着我，好不好？”雨雯开始撒娇。 “天极师傅知道？”肖子墨不解，这种借尸还魂不是最怕得道高僧吗？ “知道啊，你看他还待我很好呢，有时间咱们一起去祈福，给咱们送个健健康康的乖宝宝，再问问我的事，让你安心，好不好”雨雯见天极有效，只要有效别说天极了，无极都成。 肖子墨确实镇定不少，天极都没收了这个灵魂，证明已经真的合二为一了。 “好，起床，反正晚了，今日就去”肖子墨第一次主动拍着雨雯肉肉的屁股叫起床。 雨雯一脸委屈，这么急的吗。 忙活了十多天，今日本就是他休沐，所以带着媳妇去祈福没有谁敢说什么。 也如雨雯说的，天极确实为肖子墨指点了迷津。 在老和尚看来一切有因才有果，既然发生了，肯定是有原因的，何不顺其自然，何苦自添烦恼。 第219章 三千多年 肖子墨在送子观音殿前狠狠的磕了三个头，虔诚的额头都磕红了。 雨雯好笑的替他揉揉。 大难之后，来上香祈福的人更多，人们看到无比温馨的画面，都打从心底觉得这佳人才子甚是相配。 回去的路上，肖子墨就开启了十万个为什么，比如你以前的时代没有我吗？为什么有肖子云？你和肖子云什么关系他要替你报仇？ 雨雯都一一解答。 “不能说没有你，是我的周围还没有你，或是，你还没出现我就死了。” 肖子墨宁愿相信是他还没得及出现，雨雯就死了这种说法，也不接受没有他。 “至于肖子云，那个不是肖子云，是我队长，叫林海，他俩一文一武，性格不同，爱好不同，就只是～长得像，”嗯，心虚的不敢看肖子墨，因为不是一点点的像。 “他替我报仇是因为我们也算认识十几年的朋友，就像封烈如果出任务死掉了，你也是拼了命也会为他报仇的” 远在皇宫暂当侍卫长的封烈狠狠地打了两个喷嚏。 “十几年，你们青梅竹马？”怎么又来个青梅竹马！肖子墨抿着唇，极其不悦。 “在这里，有童养媳，能在未满及笄就成婚，刚满及笄就定亲是常规操作，可是在我们那儿，这是不允许的，男女都在18岁才算成人，不过还不能成婚，男的22，女的20的样子才是早婚的最低线，好像哈，因为我在那个时代连男朋友都没有，所以也不太清楚具体年龄，不过不能太早是肯定的，国家统一管理的，绝对不能出错，所以你看，这漫长的20年，差不多光是读书，就得十多年。会有多少同窗，我和林海认识的早，但是是后来一起在一个队出任务，才算真正说上话的。”雨雯解释道。 “男朋友？”肖子墨的重点通常只为他而设。 雨雯有些脸红，“就像，就像咱们还没成亲就随意的亲亲，那种，介于普通朋友和夫妻之间的关系，称为男女朋友。” 肖子墨点点头，雨雯当时的行为确实是其他姑娘很少有的。 “你不回去，家人怎么办？”肖子墨问。 “我是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里长大，没有亲人，所以看到小平安，才想要拉他一把，就像当初首长叔叔拉我一把一般”雨雯又解释。 “所以你看啊，现在的我有亲人，有朋友，有爱人，还有钱，我干嘛要离开，你不知道，在我们那个年代，挣钱可辛苦了，”雨雯又重申自己不会走，她可不想肖子墨一天24小时守着她。 “很辛苦？”肖子墨又问。 “嗯，很辛苦，在那个时代，人人都很聪明，我算笨的那种”雨雯耷拉着头，不得不承认事实。 肖子墨大概知道这种反应应该是真的很笨，但又想想，雨雯这般聪明就算笨了，自己去了只能乞讨生活。 “没事，反正又不回去了，夫君养你”肖子墨一把扯过媳妇，狠狠的亲了一口，踏实了。 “你们那个时代大概是多久后呢？”肖子墨又问，万一隔得近了，遇上怎么办？ “三～千多年？”雨雯也说不上具体的，只能从一些细节推敲。 “啥？”肖子墨将雨雯身子摆正，不可置信的对视她。 “我常说自己是千年老妖，可真不是玩笑呢”雨雯嘿嘿笑笑，弯弯的眼睛弯成月牙。 “嗷呜！你不怕我吃了你？”雨雯又假装老妖要吃人的动作。 肖子墨这回乐了，这么可爱的老妖，他的好好藏着，不能被人惦记着。 “其实这个朝代并不在我的历史书里，不知道是我学的不好，还是历史没有记载，反正在几千年后的学史书上，是没有这个朝代的。”雨雯又说，其实心底早就有疑问了，只是解释不了，有一种解释就是朝代不长，没有记录的必要，这就令她很扎心了。 “三千年后是什么样的？人还是人的模样吗？”肖子墨这回是笑着问的。 雨雯想了想，歪着嘴巴“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见肖子墨还不太了解的憨憨模样。 “夫君，你觉得嫦娥真的住在月亮上吗？”雨雯问。 肖子墨真的憨头憨脑的点头。 “嗯，在我们那个时代，人类已经可以在月亮上溜达了，外面荒凉一片，除了石头，就是陨石坑，没有氧气，没有水，没有能耕种的土地，更没有美人。” 肖子墨明显眼神一亮，也不知道是因为震撼还是因为没有美人。 “嗯，还可以到很深很深的海里探险，大概你连海边都没去过，等有机会咱一起去，可以一起裸泳。”雨雯一边说一边比划。 “那个时代很先进，充满高科技，就是人可以坐着飞机在天上飞，从上京到豫州，在天上飞不足一个时辰就到了。 也可以坐全包围潜水艇，在深海里航行，不会淹死，除非机械故障坏掉了，另当别论。 打开水龙头就有冷暖水，不用人工抬水补给。 打开电源开关就像燃了满屋子蜡烛般透亮。 人生病了，能将坏掉的器官切除，换新的依旧能活命。 站在全军面前说话不再用吼的，也能让每个人听清楚内容。 分隔两地，比如你在上京的侯府想我了，远在蜀州的我接起电话，你不仅能看到我还能和我聊天，挂掉电话，你在上京，我在蜀州。不需要鸽子飞来飞去，只需一只手机就能短时间内找到我。”雨雯一股脑说完，定定的看着越发紧眉的肖子墨，不知道让他知道这些是好是坏？他能不能消化。 “人类已经探索了很多星球了，现在最适合人类居住的就只有地球了，其他星球也没人，经过科学家勘查，如果有必要，人类也是可以移居其他星球的，这只是时间问题。” 雨雯最后补了一句“都是真的”。 肖子墨短时间内消化不了也正常，不过其他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想雨雯的时候，能第一时间找到她，看到她，这个确实是他最想要的。 马车晃晃悠悠慢慢走着，肖子墨一直在品雯儿说的匪夷所思的内容，什么胳膊断了，可以按一个假的也能灵活使用啊。什么路上的马车自己跑啊，最神奇的还是在天上飞和上月球，小话本都不敢这般写。 第219章 三千多年 肖子墨在送子观音殿前狠狠的磕了三个头，虔诚的额头都磕红了。 雨雯好笑的替他揉揉。 大难之后，来上香祈福的人更多，人们看到无比温馨的画面，都打从心底觉得这佳人才子甚是相配。 回去的路上，肖子墨就开启了十万个为什么，比如你以前的时代没有我吗？为什么有肖子云？你和肖子云什么关系他要替你报仇？ 雨雯都一一解答。 “不能说没有你，是我的周围还没有你，或是，你还没出现我就死了。” 肖子墨宁愿相信是他还没得及出现，雨雯就死了这种说法，也不接受没有他。 “至于肖子云，那个不是肖子云，是我队长，叫林海，他俩一文一武，性格不同，爱好不同，就只是～长得像，”嗯，心虚的不敢看肖子墨，因为不是一点点的像。 “他替我报仇是因为我们也算认识十几年的朋友，就像封烈如果出任务死掉了，你也是拼了命也会为他报仇的” 远在皇宫暂当侍卫长的封烈狠狠地打了两个喷嚏。 “十几年，你们青梅竹马？”怎么又来个青梅竹马！肖子墨抿着唇，极其不悦。 “在这里，有童养媳，能在未满及笄就成婚，刚满及笄就定亲是常规操作，可是在我们那儿，这是不允许的，男女都在18岁才算成人，不过还不能成婚，男的22，女的20的样子才是早婚的最低线，好像哈，因为我在那个时代连男朋友都没有，所以也不太清楚具体年龄，不过不能太早是肯定的，国家统一管理的，绝对不能出错，所以你看，这漫长的20年，差不多光是读书，就得十多年。会有多少同窗，我和林海认识的早，但是是后来一起在一个队出任务，才算真正说上话的。”雨雯解释道。 “男朋友？”肖子墨的重点通常只为他而设。 雨雯有些脸红，“就像，就像咱们还没成亲就随意的亲亲，那种，介于普通朋友和夫妻之间的关系，称为男女朋友。” 肖子墨点点头，雨雯当时的行为确实是其他姑娘很少有的。 “你不回去，家人怎么办？”肖子墨问。 “我是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里长大，没有亲人，所以看到小平安，才想要拉他一把，就像当初首长叔叔拉我一把一般”雨雯又解释。 “所以你看啊，现在的我有亲人，有朋友，有爱人，还有钱，我干嘛要离开，你不知道，在我们那个年代，挣钱可辛苦了，”雨雯又重申自己不会走，她可不想肖子墨一天24小时守着她。 “很辛苦？”肖子墨又问。 “嗯，很辛苦，在那个时代，人人都很聪明，我算笨的那种”雨雯耷拉着头，不得不承认事实。 肖子墨大概知道这种反应应该是真的很笨，但又想想，雨雯这般聪明就算笨了，自己去了只能乞讨生活。 “没事，反正又不回去了，夫君养你”肖子墨一把扯过媳妇，狠狠的亲了一口，踏实了。 “你们那个时代大概是多久后呢？”肖子墨又问，万一隔得近了，遇上怎么办？ “三～千多年？”雨雯也说不上具体的，只能从一些细节推敲。 “啥？”肖子墨将雨雯身子摆正，不可置信的对视她。 “我常说自己是千年老妖，可真不是玩笑呢”雨雯嘿嘿笑笑，弯弯的眼睛弯成月牙。 “嗷呜！你不怕我吃了你？”雨雯又假装老妖要吃人的动作。 肖子墨这回乐了，这么可爱的老妖，他的好好藏着，不能被人惦记着。 “其实这个朝代并不在我的历史书里，不知道是我学的不好，还是历史没有记载，反正在几千年后的学史书上，是没有这个朝代的。”雨雯又说，其实心底早就有疑问了，只是解释不了，有一种解释就是朝代不长，没有记录的必要，这就令她很扎心了。 “三千年后是什么样的？人还是人的模样吗？”肖子墨这回是笑着问的。 雨雯想了想，歪着嘴巴“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见肖子墨还不太了解的憨憨模样。 “夫君，你觉得嫦娥真的住在月亮上吗？”雨雯问。 肖子墨真的憨头憨脑的点头。 “嗯，在我们那个时代，人类已经可以在月亮上溜达了，外面荒凉一片，除了石头，就是陨石坑，没有氧气，没有水，没有能耕种的土地，更没有美人。” 肖子墨明显眼神一亮，也不知道是因为震撼还是因为没有美人。 “嗯，还可以到很深很深的海里探险，大概你连海边都没去过，等有机会咱一起去，可以一起裸泳。”雨雯一边说一边比划。 “那个时代很先进，充满高科技，就是人可以坐着飞机在天上飞，从上京到豫州，在天上飞不足一个时辰就到了。 也可以坐全包围潜水艇，在深海里航行，不会淹死，除非机械故障坏掉了，另当别论。 打开水龙头就有冷暖水，不用人工抬水补给。 打开电源开关就像燃了满屋子蜡烛般透亮。 人生病了，能将坏掉的器官切除，换新的依旧能活命。 站在全军面前说话不再用吼的，也能让每个人听清楚内容。 分隔两地，比如你在上京的侯府想我了，远在蜀州的我接起电话，你不仅能看到我还能和我聊天，挂掉电话，你在上京，我在蜀州。不需要鸽子飞来飞去，只需一只手机就能短时间内找到我。”雨雯一股脑说完，定定的看着越发紧眉的肖子墨，不知道让他知道这些是好是坏？他能不能消化。 “人类已经探索了很多星球了，现在最适合人类居住的就只有地球了，其他星球也没人，经过科学家勘查，如果有必要，人类也是可以移居其他星球的，这只是时间问题。” 雨雯最后补了一句“都是真的”。 肖子墨短时间内消化不了也正常，不过其他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想雨雯的时候，能第一时间找到她，看到她，这个确实是他最想要的。 马车晃晃悠悠慢慢走着，肖子墨一直在品雯儿说的匪夷所思的内容，什么胳膊断了，可以按一个假的也能灵活使用啊。什么路上的马车自己跑啊，最神奇的还是在天上飞和上月球，小话本都不敢这般写。 第220章 改革 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他爱的雨雯在他身边，去不了，也不会去那个玄幻的世界，最重要。 之后的日子里，肖子墨时常就像诈尸似的冒那么一句。 比如正吃着饭，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你们那也吃饭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雨雯差点呛着，幸好因为肖子墨会时不时的问一些敏感的问题，雨雯已经习惯周围没有丫鬟服侍了。 “吃，和现在差不多，嗯，当然比现在好吃，天上飞的水里游的，长腿不长腿的，都吃，不能吃的就入药，民以食为天是咱们国人的宗旨。” 又比如，他在泡澡的时候，会突然湿漉漉的出现在雨雯面前。 突然见到还在滴水的性感男，雨雯总是不自觉的害羞，肖子墨也最喜欢她这般害羞，证明在她的那个时代不会有光着身子的男人满街跑，因为他总是忘不了雨雯穿着比基尼勾引他的模样。 但是后来知道在泳池或是海边，大家都穿很少很少时，肖子墨不没有羡慕嫉妒，而是像文人似的鄙夷“有伤风化！有辱斯文！” 因为雨雯把现代描写得太美好，肖子墨的危机感满满。 所以一有机会，他就会逮着表现出这个时代的好来。 比如雨雯常说，在现代，因为工业污染，地球的空气质量很不好，雾霾很严重，人们容易生病。 肖子墨就会拉着雨雯去赏风景，开始雨雯还不觉得什么，后来太平繁，雨雯看到外面焦烤大地，肖子墨还兴致勃勃地要出门，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比如雨雯说现代的菜都是化学肥料浇灌的，有机的很少很贵。 然后有一天，她就在菜盘子里发现了肉嘟嘟，还在拼命蠕动的菜青色的优质蛋白，这可真是原生态，差点没吃吐了。 要不就是被虫子啃的七七八八的叶子，雨雯表示自己都没它啃得干净。 这种日子过了大概几个月，随着太子继位，各自忙碌起来，也就慢慢消停了。 这时候两人忙的都脚不沾地，肖子墨就万分想要一个能随时能见到她，听到她声音的手机，雨雯无奈表示自己不是哆啦a梦，没有神奇口袋，自己真的不会那玩意，见肖子墨情绪低落，也像小时候上课似的，作了物理小实验，什么纸杯传声筒，什么会飞的纸飞机，不仅带着肖子墨玩，还带着府里的孩子一起玩，每次听说要上课，连肖子云都会来蹭课，玩得那叫不亦乐乎。 肖子墨对肖子云始终保持警惕，防的跟贼似的，他才不相信一个男人会冒着生命危险去帮一个不相干的女人报仇，他要随时留意肖子云的一举一动，万一那个世界的林海死了，又穿到肖子云身上了呢，他可不敢拿娇妻开玩笑，本想利用职权把肖子云支离上京，又怕聪明的娇妻察觉一二，嗯，只能自己辛苦点，盯牢了。 李琰顺利登基，国号为宁。 五王子起兵谋反，以谋反罪斩首示众，牵连母族抄家流放。 六王子离开上京去了封地，也算是命保住了，悠闲自在。 二王子本可以不必离开的，可是他早已厌倦这种生活，一心想着李琰上位他没有危险之后就去环游世界，所以主动的交了权，带着妻儿离开了上京。 十王子主动去豫州坚守边疆，他对豫州有说不完的好感，再加上神秘的大山还等着他去探索。 肖子墨再次救驾有功，封为宁朝唯一一个异姓王，“宁安王”享受皇族同等待遇。 赐封地，府邸就在侯爵府旁边，所以也不算搬家，只是雨雯成为当家祖母，一切就可以自己做主，也算全了成婚前她的愿望“分府别住” 封烈因救驾有功，也从普通副将升为将军，还是归肖子墨统管，没多久，就向雨雯提亲，娶了笨橘子为妻，雨雯看着心意相通的两人，也觉得那句傻人有傻福是对的， 肖子墨每日忙着整顿军队，雨雯忙着政务改革，两人见少离多，再加上成婚已久，还没有子嗣的事，时不时的会冒出些不和谐的声音。 雨雯几乎接管了苏丞相的职务，不得不说，苏丞相虽有谋反之心，也确实为民做了一些实事。 李琰的子嗣，在皇后成功怀上第二胎后，才慢慢的有其余妃子怀孕，也算是巩固了月儿皇后的位置。 雨雯因为时常在宫中行走办事，所以有空也会去月儿那里坐坐，取取经。 这日，皇后身体不适，雨雯去了也只聊了一会儿就让月儿休息去了，肖子墨还在与新皇谈事，雨雯只能自己转悠。 中途遇上康妃，就是以前太子府的康侧妃，康家也算提前预判站队成功。 如今已不能同日而语，两人结伴而行，两人没有旧怨，加之雨雯是力保太子的功臣，所以康妃对她，也是感恩戴德。 只是两人没什么话，就一起逛逛，不用说什么也还算自在。 “还能为什么？生不出来呗！”一个女生嗲里嗲气的说道。 雨雯闻声顿住脚，前方是比人还高的芦苇丛，挡住了凉亭里的人， 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康妃和她的人都表示一起听八卦。 “是不是练武伤了身子”又是一个女生。 “谁知道呢，满手人命，想必是招天谴了”第三个女人说话。 “哎，也是可怜宁安王了，”这一回，声音有点熟。 雨雯歪着头，这声音在哪儿听过，却并没在意她们谈话内容。 “还宁安王呢，难不成～你～～～”一阵嬉笑。 “没有没有，姐姐们别笑话我了，都被笑话这么多年了”那个女人又道。 雨雯挑眉“沈亲王家那个？”叫啥来着她都忘了。 沈亲王也算上朝元老了，新君继位，他怕地位不保，是送了些人进宫，没想到倾慕肖子墨的沈姑娘，竟然也能答应。 雨雯正想抬腿离开，对于女人的八卦听听就好了。 她现在正在大刀阔斧的实施改革，不知道有多少人背后骂她呢，要计较得气死自己。 第220章 改革 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他爱的雨雯在他身边，去不了，也不会去那个玄幻的世界，最重要。 之后的日子里，肖子墨时常就像诈尸似的冒那么一句。 比如正吃着饭，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你们那也吃饭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雨雯差点呛着，幸好因为肖子墨会时不时的问一些敏感的问题，雨雯已经习惯周围没有丫鬟服侍了。 “吃，和现在差不多，嗯，当然比现在好吃，天上飞的水里游的，长腿不长腿的，都吃，不能吃的就入药，民以食为天是咱们国人的宗旨。” 又比如，他在泡澡的时候，会突然湿漉漉的出现在雨雯面前。 突然见到还在滴水的性感男，雨雯总是不自觉的害羞，肖子墨也最喜欢她这般害羞，证明在她的那个时代不会有光着身子的男人满街跑，因为他总是忘不了雨雯穿着比基尼勾引他的模样。 但是后来知道在泳池或是海边，大家都穿很少很少时，肖子墨不没有羡慕嫉妒，而是像文人似的鄙夷“有伤风化！有辱斯文！” 因为雨雯把现代描写得太美好，肖子墨的危机感满满。 所以一有机会，他就会逮着表现出这个时代的好来。 比如雨雯常说，在现代，因为工业污染，地球的空气质量很不好，雾霾很严重，人们容易生病。 肖子墨就会拉着雨雯去赏风景，开始雨雯还不觉得什么，后来太平繁，雨雯看到外面焦烤大地，肖子墨还兴致勃勃地要出门，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比如雨雯说现代的菜都是化学肥料浇灌的，有机的很少很贵。 然后有一天，她就在菜盘子里发现了肉嘟嘟，还在拼命蠕动的菜青色的优质蛋白，这可真是原生态，差点没吃吐了。 要不就是被虫子啃的七七八八的叶子，雨雯表示自己都没它啃得干净。 这种日子过了大概几个月，随着太子继位，各自忙碌起来，也就慢慢消停了。 这时候两人忙的都脚不沾地，肖子墨就万分想要一个能随时能见到她，听到她声音的手机，雨雯无奈表示自己不是哆啦a梦，没有神奇口袋，自己真的不会那玩意，见肖子墨情绪低落，也像小时候上课似的，作了物理小实验，什么纸杯传声筒，什么会飞的纸飞机，不仅带着肖子墨玩，还带着府里的孩子一起玩，每次听说要上课，连肖子云都会来蹭课，玩得那叫不亦乐乎。 肖子墨对肖子云始终保持警惕，防的跟贼似的，他才不相信一个男人会冒着生命危险去帮一个不相干的女人报仇，他要随时留意肖子云的一举一动，万一那个世界的林海死了，又穿到肖子云身上了呢，他可不敢拿娇妻开玩笑，本想利用职权把肖子云支离上京，又怕聪明的娇妻察觉一二，嗯，只能自己辛苦点，盯牢了。 李琰顺利登基，国号为宁。 五王子起兵谋反，以谋反罪斩首示众，牵连母族抄家流放。 六王子离开上京去了封地，也算是命保住了，悠闲自在。 二王子本可以不必离开的，可是他早已厌倦这种生活，一心想着李琰上位他没有危险之后就去环游世界，所以主动的交了权，带着妻儿离开了上京。 十王子主动去豫州坚守边疆，他对豫州有说不完的好感，再加上神秘的大山还等着他去探索。 肖子墨再次救驾有功，封为宁朝唯一一个异姓王，“宁安王”享受皇族同等待遇。 赐封地，府邸就在侯爵府旁边，所以也不算搬家，只是雨雯成为当家祖母，一切就可以自己做主，也算全了成婚前她的愿望“分府别住” 封烈因救驾有功，也从普通副将升为将军，还是归肖子墨统管，没多久，就向雨雯提亲，娶了笨橘子为妻，雨雯看着心意相通的两人，也觉得那句傻人有傻福是对的， 肖子墨每日忙着整顿军队，雨雯忙着政务改革，两人见少离多，再加上成婚已久，还没有子嗣的事，时不时的会冒出些不和谐的声音。 雨雯几乎接管了苏丞相的职务，不得不说，苏丞相虽有谋反之心，也确实为民做了一些实事。 李琰的子嗣，在皇后成功怀上第二胎后，才慢慢的有其余妃子怀孕，也算是巩固了月儿皇后的位置。 雨雯因为时常在宫中行走办事，所以有空也会去月儿那里坐坐，取取经。 这日，皇后身体不适，雨雯去了也只聊了一会儿就让月儿休息去了，肖子墨还在与新皇谈事，雨雯只能自己转悠。 中途遇上康妃，就是以前太子府的康侧妃，康家也算提前预判站队成功。 如今已不能同日而语，两人结伴而行，两人没有旧怨，加之雨雯是力保太子的功臣，所以康妃对她，也是感恩戴德。 只是两人没什么话，就一起逛逛，不用说什么也还算自在。 “还能为什么？生不出来呗！”一个女生嗲里嗲气的说道。 雨雯闻声顿住脚，前方是比人还高的芦苇丛，挡住了凉亭里的人， 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康妃和她的人都表示一起听八卦。 “是不是练武伤了身子”又是一个女生。 “谁知道呢，满手人命，想必是招天谴了”第三个女人说话。 “哎，也是可怜宁安王了，”这一回，声音有点熟。 雨雯歪着头，这声音在哪儿听过，却并没在意她们谈话内容。 “还宁安王呢，难不成～你～～～”一阵嬉笑。 “没有没有，姐姐们别笑话我了，都被笑话这么多年了”那个女人又道。 雨雯挑眉“沈亲王家那个？”叫啥来着她都忘了。 沈亲王也算上朝元老了，新君继位，他怕地位不保，是送了些人进宫，没想到倾慕肖子墨的沈姑娘，竟然也能答应。 雨雯正想抬腿离开，对于女人的八卦听听就好了。 她现在正在大刀阔斧的实施改革，不知道有多少人背后骂她呢，要计较得气死自己。 第221章 猫妖 女人们在一起，除了各种编排，就只剩流言制造机了。 “听说她吃药吃多了，吃坏了肚子，生不出来，也算报应不爽了”三个女人一台戏，可真够热闹的。 康妃的眉头都要皱一块去了，这几个傻缺，怎么乱说话。 “是吗？”亭外传来一个女声。 亭内的三个女人同时望去。 人未到声先至。 雨雯的身影随即出现在廊亭口。 三人大惊失色，吓得站起身来。 看样子比看到皇后还胆怯。 “你～你怎么在那儿？”一个女人惊颤的声音都在抖。 “宁～宁王妃”另一个女人结巴的随即开口。 “我～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雨雯学着这些女人说话。 “本～本妃也在这儿～”康妃携着一众仕女，也在一侧。 雨雯看了康妃一眼，没想到康妃也是个爱玩的。 又转过头，“来来来，当事人在呢，继续，让我听听后续”雨雯自顾自坐下，拿着桌上的糕点开始吃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养秋膘还是戒酒的缘故，雨雯食欲倒是好了许多。 “坐坐坐，站着干啥，”雨雯见几个女人那龟缩的模样就好笑，这一天天的，前朝的男人们不消停，因为她一个女人暂任丞相一职，他们便不服管教，天天给她找事儿，这后宫的女人也能随意编排到她身上，是她这些日子转性了？给大家留下个和颜悦色的错觉？不能够啊。 康妃慢条斯理的坐下，挑着自己爱吃的浆果。 可是那三人都不敢坐，惊恐万分的三个凑成一团，活像见了鬼。 “谁告诉你们我生不出来的，说来听听先”雨雯发话了。 没人接话，是没人敢接话。 “谁说的我药吃多了？你他妈才药吃多了。”雨雯有些生气，最讨厌吃药，还咒老子药吃多了。 “怎么，我生不出来，你还想帮我生啊？”雨雯看向唯一的熟脸，沈嫔。 沈嫔一个踉跄，脚都在发颤。 “郡主，不，肖夫人，不，宁王妃，咱们不是在说您”沈嫔复盘了一番，她们自始自终没提过郡主的名讳。 “哦～那是我乱猜的？那你们说的是谁？今日不说出个人来，这事儿可不好交代”雨雯本身气场就够足，现在身居高位，日日对着一群老古董，现在的气场更是不同。 三个人面面相觑，这哪能凭空捏造一个符合人设的人啊。 “你对我夫君还没死心啊……他有什么好的，让你一直恋恋不忘，”雨雯一脸鄙夷的看着沈嫔。 “王妃还请慎言，我如今是皇上的人了。”沈嫔惶恐。 “哦，皇上的人了，那身为皇帝的人，康妃怎么看”雨雯看向康妃。 “能怎么看，让皇上定夺就好，反正这这么多耳朵，又不是只有咱们两个”康妃咬了一口杏子，飞快的吐出来。 “天神啊，怎么这么酸”赶紧将嘴里的也吐干净。 雨雯看着红彤饱满的杏子，也拿了一个，随即眨巴着嘴，“还不错，看来你运气不好。” 两人虽然不算太熟，但是比起站着的三位，还是能聊一会儿的，毕竟现在各个世家大族，谁不想和雯萱郡主多攀谈几句，多点交情，康妃的性情一直比较稳定，属于那种不会让人觉得她是在刻意奉承你，又确实在抬举你得表现，雨雯不算讨厌这种，而且现下的情形，也只有康妃能搭上话。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聊的全是无关的话题，就能让其余人如坐针毡，度日如年。 一呆就是一个时辰，那三个娇娇女也站了一个时辰，差不多了。 “算了，今日我心情还不错，加之皇后身体不适，不想给她添事儿，你们各自安分守己，不要无中生有，搬弄是非，多想想你们的家人，再有下次，我惩治人的习惯是什么，在宫内也应该有所耳闻的。” 站起身来，拂了拂衣裙“说实话，我生与不生都不关你们的事，管好自己，小心祸从口出。” 说着比划了一个请。 毕竟是皇帝的妃子，康妃是要尊贵些。 走出廊亭不远。 “为什么”康妃问道。 “没必要”雨雯答。 “她们诋毁你，我都觉得好笑，以为你要开撕呢”康妃说完，善意的笑了笑。 “亲手撕有什么好玩的，有时候隔空打牛才精彩”雨雯说的很是轻松。 第二日，就有好几个臣子上赶着去宁王府请罪。 可是没一人在家，连续好几日，日日上门，结果连面都看不着。 家奴也不收任何礼。 也不能说人家不理你，只能说时间不对，两个都是大忙人，只有“闲臣”才有那个时间定点上下班。 一日得不到原谅，一府人的日子都不好过，像是头顶上悬着把刀， 惶恐不安。 这给康妃又上了一课。 时至今日，宁安王妃给大众的印象还是两极分化，有的人认为她处事刚硬，不通人情。 有的又觉得她其实通情达理，认事儿不认人，外界传闻肖子墨恐内，可是又有很多人都知道王妃对王爷那个言听计从，乖顺的跟兔子似的。 其实在某种程度来说，肖子墨是很多男人羡慕嫉妒的目标，有个貌美如花只对自己娇柔，又出得了厅堂，进的了厨房的娇妻。 对内，将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对外，不仅给足肖子墨面子，而且在政务上也有很大助力。 只是她一个女人，确实在这种朝代上，很多方面被掣肘，而且，她自己也不是个有权力欲的女人，对于现在的权利与职位，看得比什么都但，这些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要不是新帝登基，根基不稳，雨雯才不会去趟这滩浑水呢，费力不讨好。 所以有意让各个大臣各自举荐能臣，雨雯有心去除丞相一职，因为这一职太过权重，很容易出现第二个苏丞相。改为三臣共治，相互制衡，相互发展。 但是各有私心也是事实，所以这人员安排上，一直没有个定数。 说到上课，雨雯难得闲时，在府中教导小朋友学科学小实验的事，传到了秦山长耳朵里。 秦山长现在没有六王子这个靠山，正愁找不到机会寻宁安王妃。 正巧他也感兴趣，于是找到肖子云和肖闲泰，亲自上门，请王妃闲时到麓山学院教授科学课。 雨雯看着肖闲泰那兴奋的小模样，是有多么想让同窗们也看看那些新奇的实验，就答应了，一月两次，一次科学课，一次算数课。 因为雨雯发现闲泰的数学，真的，还不如现代幼儿园的小朋友。都十几岁了，简单的算术，还在扳着手指头数，真是没眼见。 “灵儿，让锦衣坊的师傅来一趟，我觉得衣裳有点小了呢”雨雯说道。 有点勒腰卡臀， 最重要的是，雨雯挤了挤自己的胸，疑惑的开口：“夫君，我最近是不是长得太多了”。 一旁悠闲看书的肖子墨并没抬头，只是直直的盯着自己的手掌，做了个捏握的姿势。 回想昨夜疯狂缠绵时，那饱实的手感，身子不自觉有些异样。 耳根微微泛红“是有点，无碍，身子养好才是正理。” 雨雯谦退丫鬟，弓着腰板，像猫咪似的爬向肖子墨。 胸口因为扣不严，春光大显，深深的沟壑赫然出现在肖子墨的书前。 “喵～～”雨雯学猫爪子抓了抓，像模像样。 肖子墨才猛然发现一屋子丫头都不见了，身前只有一只妖娆又妩媚的猫妖。 那唯一还扣着的扣子，被肖子墨一指解开，双峰立刻弹了出来得到释放。 血气上涌，肖子墨承认，他被征服了，彻彻底底。 几番会战，酣畅凌漓，屏风倒了，书桌歪了，本来嫌小的衣裳彻底不能穿了。 到了正式上课的时间，雨雯穿着崭新的长衫，出现在麓山学院。 第221章 猫妖 女人们在一起，除了各种编排，就只剩流言制造机了。 “听说她吃药吃多了，吃坏了肚子，生不出来，也算报应不爽了”三个女人一台戏，可真够热闹的。 康妃的眉头都要皱一块去了，这几个傻缺，怎么乱说话。 “是吗？”亭外传来一个女声。 亭内的三个女人同时望去。 人未到声先至。 雨雯的身影随即出现在廊亭口。 三人大惊失色，吓得站起身来。 看样子比看到皇后还胆怯。 “你～你怎么在那儿？”一个女人惊颤的声音都在抖。 “宁～宁王妃”另一个女人结巴的随即开口。 “我～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雨雯学着这些女人说话。 “本～本妃也在这儿～”康妃携着一众仕女，也在一侧。 雨雯看了康妃一眼，没想到康妃也是个爱玩的。 又转过头，“来来来，当事人在呢，继续，让我听听后续”雨雯自顾自坐下，拿着桌上的糕点开始吃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养秋膘还是戒酒的缘故，雨雯食欲倒是好了许多。 “坐坐坐，站着干啥，”雨雯见几个女人那龟缩的模样就好笑，这一天天的，前朝的男人们不消停，因为她一个女人暂任丞相一职，他们便不服管教，天天给她找事儿，这后宫的女人也能随意编排到她身上，是她这些日子转性了？给大家留下个和颜悦色的错觉？不能够啊。 康妃慢条斯理的坐下，挑着自己爱吃的浆果。 可是那三人都不敢坐，惊恐万分的三个凑成一团，活像见了鬼。 “谁告诉你们我生不出来的，说来听听先”雨雯发话了。 没人接话，是没人敢接话。 “谁说的我药吃多了？你他妈才药吃多了。”雨雯有些生气，最讨厌吃药，还咒老子药吃多了。 “怎么，我生不出来，你还想帮我生啊？”雨雯看向唯一的熟脸，沈嫔。 沈嫔一个踉跄，脚都在发颤。 “郡主，不，肖夫人，不，宁王妃，咱们不是在说您”沈嫔复盘了一番，她们自始自终没提过郡主的名讳。 “哦～那是我乱猜的？那你们说的是谁？今日不说出个人来，这事儿可不好交代”雨雯本身气场就够足，现在身居高位，日日对着一群老古董，现在的气场更是不同。 三个人面面相觑，这哪能凭空捏造一个符合人设的人啊。 “你对我夫君还没死心啊……他有什么好的，让你一直恋恋不忘，”雨雯一脸鄙夷的看着沈嫔。 “王妃还请慎言，我如今是皇上的人了。”沈嫔惶恐。 “哦，皇上的人了，那身为皇帝的人，康妃怎么看”雨雯看向康妃。 “能怎么看，让皇上定夺就好，反正这这么多耳朵，又不是只有咱们两个”康妃咬了一口杏子，飞快的吐出来。 “天神啊，怎么这么酸”赶紧将嘴里的也吐干净。 雨雯看着红彤饱满的杏子，也拿了一个，随即眨巴着嘴，“还不错，看来你运气不好。” 两人虽然不算太熟，但是比起站着的三位，还是能聊一会儿的，毕竟现在各个世家大族，谁不想和雯萱郡主多攀谈几句，多点交情，康妃的性情一直比较稳定，属于那种不会让人觉得她是在刻意奉承你，又确实在抬举你得表现，雨雯不算讨厌这种，而且现下的情形，也只有康妃能搭上话。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聊的全是无关的话题，就能让其余人如坐针毡，度日如年。 一呆就是一个时辰，那三个娇娇女也站了一个时辰，差不多了。 “算了，今日我心情还不错，加之皇后身体不适，不想给她添事儿，你们各自安分守己，不要无中生有，搬弄是非，多想想你们的家人，再有下次，我惩治人的习惯是什么，在宫内也应该有所耳闻的。” 站起身来，拂了拂衣裙“说实话，我生与不生都不关你们的事，管好自己，小心祸从口出。” 说着比划了一个请。 毕竟是皇帝的妃子，康妃是要尊贵些。 走出廊亭不远。 “为什么”康妃问道。 “没必要”雨雯答。 “她们诋毁你，我都觉得好笑，以为你要开撕呢”康妃说完，善意的笑了笑。 “亲手撕有什么好玩的，有时候隔空打牛才精彩”雨雯说的很是轻松。 第二日，就有好几个臣子上赶着去宁王府请罪。 可是没一人在家，连续好几日，日日上门，结果连面都看不着。 家奴也不收任何礼。 也不能说人家不理你，只能说时间不对，两个都是大忙人，只有“闲臣”才有那个时间定点上下班。 一日得不到原谅，一府人的日子都不好过，像是头顶上悬着把刀， 惶恐不安。 这给康妃又上了一课。 时至今日，宁安王妃给大众的印象还是两极分化，有的人认为她处事刚硬，不通人情。 有的又觉得她其实通情达理，认事儿不认人，外界传闻肖子墨恐内，可是又有很多人都知道王妃对王爷那个言听计从，乖顺的跟兔子似的。 其实在某种程度来说，肖子墨是很多男人羡慕嫉妒的目标，有个貌美如花只对自己娇柔，又出得了厅堂，进的了厨房的娇妻。 对内，将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对外，不仅给足肖子墨面子，而且在政务上也有很大助力。 只是她一个女人，确实在这种朝代上，很多方面被掣肘，而且，她自己也不是个有权力欲的女人，对于现在的权利与职位，看得比什么都但，这些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要不是新帝登基，根基不稳，雨雯才不会去趟这滩浑水呢，费力不讨好。 所以有意让各个大臣各自举荐能臣，雨雯有心去除丞相一职，因为这一职太过权重，很容易出现第二个苏丞相。改为三臣共治，相互制衡，相互发展。 但是各有私心也是事实，所以这人员安排上，一直没有个定数。 说到上课，雨雯难得闲时，在府中教导小朋友学科学小实验的事，传到了秦山长耳朵里。 秦山长现在没有六王子这个靠山，正愁找不到机会寻宁安王妃。 正巧他也感兴趣，于是找到肖子云和肖闲泰，亲自上门，请王妃闲时到麓山学院教授科学课。 雨雯看着肖闲泰那兴奋的小模样，是有多么想让同窗们也看看那些新奇的实验，就答应了，一月两次，一次科学课，一次算数课。 因为雨雯发现闲泰的数学，真的，还不如现代幼儿园的小朋友。都十几岁了，简单的算术，还在扳着手指头数，真是没眼见。 “灵儿，让锦衣坊的师傅来一趟，我觉得衣裳有点小了呢”雨雯说道。 有点勒腰卡臀， 最重要的是，雨雯挤了挤自己的胸，疑惑的开口：“夫君，我最近是不是长得太多了”。 一旁悠闲看书的肖子墨并没抬头，只是直直的盯着自己的手掌，做了个捏握的姿势。 回想昨夜疯狂缠绵时，那饱实的手感，身子不自觉有些异样。 耳根微微泛红“是有点，无碍，身子养好才是正理。” 雨雯谦退丫鬟，弓着腰板，像猫咪似的爬向肖子墨。 胸口因为扣不严，春光大显，深深的沟壑赫然出现在肖子墨的书前。 “喵～～”雨雯学猫爪子抓了抓，像模像样。 肖子墨才猛然发现一屋子丫头都不见了，身前只有一只妖娆又妩媚的猫妖。 那唯一还扣着的扣子，被肖子墨一指解开，双峰立刻弹了出来得到释放。 血气上涌，肖子墨承认，他被征服了，彻彻底底。 几番会战，酣畅凌漓，屏风倒了，书桌歪了，本来嫌小的衣裳彻底不能穿了。 到了正式上课的时间，雨雯穿着崭新的长衫，出现在麓山学院。 第222章 有喜 因政入宫多了，她多以男装示人，潇洒俊逸，风流倜傥的模样，不知勾了多少小宫女的魂。 人人都说雯萱郡主有两副面孔，在亲人面前乖巧可爱，在大臣面前威严有魄力，举手投足间散发的自信与从容，很多大臣都自愧不如。 唯有肖子墨知道，他媳妇还有第三张不为人知的，他绝不愿透露的摄人心魄的魅惑面孔。 本来安排的堂室，因为慕名而来的人给填满了，只好换了大点的地方。 雨雯看着比孩子还多的大人，只能勉强的笑了笑。 这节课，就上了些简单的，容易立竿见影的科学课程，学员们配合度极高，想来闲泰平时没少给孩子们说这儿讲那儿的，孩子们的期待值比较高，再加上需要自己动手操作，就更有兴趣了。 一传十，十传百， 这慕容家的郡主上的战场，上的朝堂，还上的了讲堂，简直成了闺中教育的典范摹本。 这日，刚下过雨。 雨雯不用早早的上早朝，不过需要隔两日早朝后进宫去和大臣们聊聊最近要事， 路面湿滑，雨雯已经小心翼翼的提着裙摆了，却还是踩到后摆，身子不稳的要侧倒，小宫女用身子为她顶住，雨雯还是擦破了手肘的皮。 有些渗血，宫女太监见了吓的六神无主。 雨雯挥挥手示意没事，自个儿爬起来，拍了拍。 又感谢了小宫女一番，随手取下一只金叉赏给小宫女。 小宫女虽然惶恐，但也知道宁王妃的脾性，高高兴兴的收下。 “哎，这人长胖了是行动不便，看来得减肥了。”雨雯一边感慨，一边自嘲。 宫人见王妃这般大气，也是长出一口气。 谁知道早已干涸的伤口还是被李琰看到了，立马宣了太医。 雨雯有时候真心替太医们抱不平，屁丁点儿大的小事，都要踩着风火轮前往各个小主处，紧张救治，不知道看到这么点的伤，会不会让太医憋出内伤来。 肖子墨从兵部赶来的时候，只知道雨雯摔了，他心里也纳闷，倒立走都没问题的丫头，怎么会摔？但是见公公急吼吼 的样子，他更是不敢轻视，万一真有什么大事呢。 结果御书房一屋子人，见他进门了都一脸喜气的看向他，让他莫名其妙。 雨雯坐在凳子上，也是笑眼盈盈的模样。 “微臣见过皇上”肖子墨先跟皇上见了礼，就急切地奔向雨雯身边。 “摔哪儿啦？”肖子墨蹲下，上下打量着，见雨雯坐着，其余大臣都站着，这丫头走路没个正形，跑跑跳跳是不是扭着脚啦？ 伸手就摸向雨雯的脚踝处。 雨雯急忙抓住他焦急的爪子，连声开口： “小事小事，” “小事两位太医都在？”肖子墨一进门，看到两位太医时心头就一紧。 “恭喜王爷，王妃有了”一位大臣说道。 肖子墨还没反应过来，“有啥啦？” “有喜啦，你要当爹啦！”李琰实在看不过去，怎么能比自己还傻。 肖子墨这才回过神来，眼睛都要发射激光了“真哒！有啦！太好了！”说着一把将雨雯抱起来转圈圈。 “我要当爹爹咯，当爹爹啦”傻里傻气的在御书房怪叫。 太医皱着眉，吓的不顾尊卑的上手就拉“王爷当心，王爷要当心啊” 肖子墨嘴角都咧到耳根去了，“好好好”听话的小心放下。 “王妃都已经三个多月了，娃儿都有胎脉了，你们都不知道，也真是心大啊”太医赶紧扶住雨雯坐稳。 “三～三个月！”肖子墨惊了，尼玛前几日他们还那般放肆的干过，背脊发凉，这孩子真心命大呀。 “我是因为太忙了，生活作息没规律，所以没太注意月事，”雨雯难得的有些娇羞。 “宁王妃先回府好好养着，问题不大，不要太操劳就是”这般折腾都没掉，太医也觉得这孩子应该扒得很稳，只是心里隐隐有不安，王妃的脉象，好似多胎，但是现在他还不敢说，得再稳一稳再说，别是空欢喜。 “好好好，是是是。”肖子墨已经魔怔了。 “坐软轿出宫，以后雯儿有专门的软轿代步，就不必走路劳累了。”看到肖子墨欣喜若狂的样子，李琰也不好留人了。 又吩咐刘公公带着上等的补品，一起去了宁安王府。 同时，宁安王妃怀有子嗣的消息传遍了全城。 肖子墨看着那一颠一颠的软轿百感交集，干脆喊停，自己抱在怀里最踏实，所以出宫那长长的宫路，肖子墨都脚踏实地的抱着妻儿。 心里那个踏实，那个满足，总算要当爹了。 雨雯怀孕的消息传开，各种道贺的络绎不绝，平时找不到名头拉关系的，也借着这个机会上门送礼。 雨雯一个都没见，全由肖侯爷夫妇挡了， 理由很现实，好不容易怀上，静养中，不见客。 不过人家好歹是带着祝贺的礼物的，不收不吉利，于是，礼物留下即可，至于见面，以后再说。 肖子墨每日都跟孩子似的，一天要问一百遍孩子动没，想吃什么，有没有不舒服，连肖母都嫌他烦。 慕容夫妇和老国公第一时间来看望雨雯，也是高兴的不得了。 一再提醒她，你太忙了，要把事儿分出去。 雨雯想想也对，当甩手掌柜何乐而不为。 所以生意上的事都找了得力的帮手管着，政务上的事，没必要的她就不去了，必须参与讨论的，她还是必须到场的，好在之前她就和邬思远有联系，问他可愿回京述职，毕竟邬思远也算是邬太师最拿得出手的作品了，又有翰林院的加持，身份地位学识都在那儿摆着，而且为人刚正不阿，如果将三角之一角交给他，雨雯相信，对李琰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这是大家始料未及的，毕竟没几个人知道原来雯萱郡主和邬思远还有能推崇高位的稳固私交，而又因为前悦贵妃的母族关系，让人怎么想，都不会想到邬思远身上去。 可是雯萱郡主本就是个不喜欢走寻常路的女子，所以，当雨雯推举邬思远时，阻碍并不大就被众大臣接受了。 第222章 有喜 因政入宫多了，她多以男装示人，潇洒俊逸，风流倜傥的模样，不知勾了多少小宫女的魂。 人人都说雯萱郡主有两副面孔，在亲人面前乖巧可爱，在大臣面前威严有魄力，举手投足间散发的自信与从容，很多大臣都自愧不如。 唯有肖子墨知道，他媳妇还有第三张不为人知的，他绝不愿透露的摄人心魄的魅惑面孔。 本来安排的堂室，因为慕名而来的人给填满了，只好换了大点的地方。 雨雯看着比孩子还多的大人，只能勉强的笑了笑。 这节课，就上了些简单的，容易立竿见影的科学课程，学员们配合度极高，想来闲泰平时没少给孩子们说这儿讲那儿的，孩子们的期待值比较高，再加上需要自己动手操作，就更有兴趣了。 一传十，十传百， 这慕容家的郡主上的战场，上的朝堂，还上的了讲堂，简直成了闺中教育的典范摹本。 这日，刚下过雨。 雨雯不用早早的上早朝，不过需要隔两日早朝后进宫去和大臣们聊聊最近要事， 路面湿滑，雨雯已经小心翼翼的提着裙摆了，却还是踩到后摆，身子不稳的要侧倒，小宫女用身子为她顶住，雨雯还是擦破了手肘的皮。 有些渗血，宫女太监见了吓的六神无主。 雨雯挥挥手示意没事，自个儿爬起来，拍了拍。 又感谢了小宫女一番，随手取下一只金叉赏给小宫女。 小宫女虽然惶恐，但也知道宁王妃的脾性，高高兴兴的收下。 “哎，这人长胖了是行动不便，看来得减肥了。”雨雯一边感慨，一边自嘲。 宫人见王妃这般大气，也是长出一口气。 谁知道早已干涸的伤口还是被李琰看到了，立马宣了太医。 雨雯有时候真心替太医们抱不平，屁丁点儿大的小事，都要踩着风火轮前往各个小主处，紧张救治，不知道看到这么点的伤，会不会让太医憋出内伤来。 肖子墨从兵部赶来的时候，只知道雨雯摔了，他心里也纳闷，倒立走都没问题的丫头，怎么会摔？但是见公公急吼吼 的样子，他更是不敢轻视，万一真有什么大事呢。 结果御书房一屋子人，见他进门了都一脸喜气的看向他，让他莫名其妙。 雨雯坐在凳子上，也是笑眼盈盈的模样。 “微臣见过皇上”肖子墨先跟皇上见了礼，就急切地奔向雨雯身边。 “摔哪儿啦？”肖子墨蹲下，上下打量着，见雨雯坐着，其余大臣都站着，这丫头走路没个正形，跑跑跳跳是不是扭着脚啦？ 伸手就摸向雨雯的脚踝处。 雨雯急忙抓住他焦急的爪子，连声开口： “小事小事，” “小事两位太医都在？”肖子墨一进门，看到两位太医时心头就一紧。 “恭喜王爷，王妃有了”一位大臣说道。 肖子墨还没反应过来，“有啥啦？” “有喜啦，你要当爹啦！”李琰实在看不过去，怎么能比自己还傻。 肖子墨这才回过神来，眼睛都要发射激光了“真哒！有啦！太好了！”说着一把将雨雯抱起来转圈圈。 “我要当爹爹咯，当爹爹啦”傻里傻气的在御书房怪叫。 太医皱着眉，吓的不顾尊卑的上手就拉“王爷当心，王爷要当心啊” 肖子墨嘴角都咧到耳根去了，“好好好”听话的小心放下。 “王妃都已经三个多月了，娃儿都有胎脉了，你们都不知道，也真是心大啊”太医赶紧扶住雨雯坐稳。 “三～三个月！”肖子墨惊了，尼玛前几日他们还那般放肆的干过，背脊发凉，这孩子真心命大呀。 “我是因为太忙了，生活作息没规律，所以没太注意月事，”雨雯难得的有些娇羞。 “宁王妃先回府好好养着，问题不大，不要太操劳就是”这般折腾都没掉，太医也觉得这孩子应该扒得很稳，只是心里隐隐有不安，王妃的脉象，好似多胎，但是现在他还不敢说，得再稳一稳再说，别是空欢喜。 “好好好，是是是。”肖子墨已经魔怔了。 “坐软轿出宫，以后雯儿有专门的软轿代步，就不必走路劳累了。”看到肖子墨欣喜若狂的样子，李琰也不好留人了。 又吩咐刘公公带着上等的补品，一起去了宁安王府。 同时，宁安王妃怀有子嗣的消息传遍了全城。 肖子墨看着那一颠一颠的软轿百感交集，干脆喊停，自己抱在怀里最踏实，所以出宫那长长的宫路，肖子墨都脚踏实地的抱着妻儿。 心里那个踏实，那个满足，总算要当爹了。 雨雯怀孕的消息传开，各种道贺的络绎不绝，平时找不到名头拉关系的，也借着这个机会上门送礼。 雨雯一个都没见，全由肖侯爷夫妇挡了， 理由很现实，好不容易怀上，静养中，不见客。 不过人家好歹是带着祝贺的礼物的，不收不吉利，于是，礼物留下即可，至于见面，以后再说。 肖子墨每日都跟孩子似的，一天要问一百遍孩子动没，想吃什么，有没有不舒服，连肖母都嫌他烦。 慕容夫妇和老国公第一时间来看望雨雯，也是高兴的不得了。 一再提醒她，你太忙了，要把事儿分出去。 雨雯想想也对，当甩手掌柜何乐而不为。 所以生意上的事都找了得力的帮手管着，政务上的事，没必要的她就不去了，必须参与讨论的，她还是必须到场的，好在之前她就和邬思远有联系，问他可愿回京述职，毕竟邬思远也算是邬太师最拿得出手的作品了，又有翰林院的加持，身份地位学识都在那儿摆着，而且为人刚正不阿，如果将三角之一角交给他，雨雯相信，对李琰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这是大家始料未及的，毕竟没几个人知道原来雯萱郡主和邬思远还有能推崇高位的稳固私交，而又因为前悦贵妃的母族关系，让人怎么想，都不会想到邬思远身上去。 可是雯萱郡主本就是个不喜欢走寻常路的女子，所以，当雨雯推举邬思远时，阻碍并不大就被众大臣接受了。 第223章 一窝小猪 以前顾及着雯萱郡主的那些世家，在听说郡主有孕之后，也是各怀鬼胎。 肖子墨现在不仅是景安侯府的人，更是当朝唯一一个异姓王，既然是亲王，那三妻四妾再不可避免。 以前顾及着郡主还未有身孕，现在是趁着郡主有孕，赶紧想办法塞人进府，即使是个侧妃也是好的呀，只要讨得王爷高兴，那还愁家族没有未来。 所以各种暗示，各种手段，甚至亲手送上肖子墨的床榻都有，可惜，肖子墨那个冷面阎王，不近一点女色，实在忍无可忍了，竟当着文武百官上朝的面，反奏那位送女的官员。 理由很简单，他肖子墨当日迎娶慕容雨雯时，当众朗读过亲手写的宣誓书，而且是当着当今皇帝的面宣读，呈递的，如果非要他纳妾，就是逼迫他犯欺君之罪，他肖子墨如果因此犯罪，那罪魁祸首，还请皇上将其一并诛九族，以儆效尤。 此番操作，不仅打消了想送女的世家的念头，连肖子墨醉酒后，都没有女子敢上前服侍，很怕被误以为勾引亲王而牵连全族，这下真真是周围连只母苍蝇都没有了。 李琰这边，新帝王，新风向，新政权，所有年轻的血液充满着磅礴的力量。 雨雯怀胎五个月时，几个府的几个老人都察觉得不太对，府医只说是多胞胎，但是这肚子大的跟八九个月一样了，着实吓人。 李琰直接下令太医院正李太医常住宁安王府，明说这一胎不得有误，不然提头来见。 李太医一个头两个大呀，宫里的皇后他要看顾着，宫外的宁王妃也要小心伺候着，两个主子都身怀六甲，哪一个都不能怠慢。 肖子墨其实对府医和太医都不信任，所以直接将梅大爷一个战地大夫接到王府来为雯儿养胎。 初步断定雨雯肚子里不止两个孩子的时候，大家都懵了，又惊又喜，更加的小心谨慎，那朝堂是彻底不用去了，新皇有事亲自上府，顺便还可以看看雨雯。 学院那边上了几个月，次次听客爆满，让雨雯享受了一番当老师的快乐，但是肚子越来越大，别说肖子墨不允许，连秦山长都为难地说，要不等生了孩子再上课也无妨，主要是这肚子看着就吓人，万一在学院磕着撞着，那还得了，肖子墨不杀了他，新皇都要拔了他家祖坟。 皇后第二胎比第一胎顺利的多，也快的多，又是一个小王子，这地位就更稳固了，可惜她和雨雯谁也见不着谁，一个养胎，一个坐月子。 不过月儿派了得力的嬷嬷出宫住在王府上，平日里给雨雯讲讲生产的要事，或是参谋参谋饮食。 雨雯整个孕期身体还好，没有孕吐，就是能吃能睡，有时候说着说着话都能睡着，太医觉得这还是缺气血的缘故，所以平日里的安胎药也是美轮美奂的整。 几个府上的好东西，还有新帝新后赏赐的好东西，都如流水一般往王府里送，王府的库房都装不下了，幸好只有一个女主子，可以放在其他院子里，也没有不妥。 已近九个月，雨雯的身子越发的沉重，肚皮撑的像随时会崩裂一般，妊辰纹惨不忍睹，每日里还要忍受来自肚里的孩子们，左一脚右一脚的武力问安。 虽然很难受，但是雨雯总觉得比起安安静静的不动弹，随时报个平安也是好的，毕竟这里没有b超仪，没有胎心仪。 梅大爷虽不是妇产科圣手，但是雨雯总觉得老爷子在身边，她踏实些，所以每日的请安脉由太医正和梅老头一起进行，再商议着开药。 太医正李太医知道斯事体大，这可不是一般的主子。 所以最近两个月干脆就住在了宁王府，随时候命。 吃完早膳，雨雯扶着肚子，慢悠悠的围着花园转圈圈，别看还不到饷午，太阳已经很毒辣，没走几步，雨雯就感到背都渗湿了，本就心情烦闷，所以令人每日里驱赶捕捉会叫的虫子，不然晚上也睡不好，白日里更吵。 平日里肖子墨有空就会寸步不离的守在一旁，虽然现在不敢同床共枕，因为怕自己手脚太粗苯，碰着雨雯那布满血丝的薄肚皮，但是他就是在大床旁边再放个小床他睡，以备不时之需，以前不需要丫鬟守夜的规矩也稍稍改了改，就怕半夜有个什么动静，他是真的对高高隆起的肚皮很是不安，怀孕起初他还为能摸到胎动欣喜若狂，到后来看到满肚皮鼓起的小包，真的替媳妇难受。 今日是皇上召见，相谈边关的战事，所以他一早便上朝去了。 太医也说，说不定就在近日，因为多胞胎很难有足月出生的，所以几家大府请的生产婆子也随时候着，肖父肖母和雨雯的母亲，外祖父母早早的住进了王府，雨雯父亲好歹有职位在身，不便总不在朝，所以并没有住过来，只是休沐的时候在王府呆着。 大大小小一府人，大家也默契的不去寻雨雯，知道她平日里就不喜欢应酬长辈，现在虽然住在一个府里，也让她安安静静地待产。 他们几个老的，也是各玩各的，互不打搅。 不然哪有那么多说不完的话。 “小姑！小姑！”院外传来小雯雯高亢的喊声。 没见着人，雨雯斜靠在桂花树旁歇气也纳凉。 还是没见着人，雨雯好奇的一直看着长廊。 一身艳丽的锦衣出现在眼前，雨雯知道人来了，心情也顿时舒爽了起来。 她不想动弹，还是靠着没动。 小雯雯在柳世杰的臂膀里手舞足蹈的想下地，柳世杰没允许，一直抱着走近前来。 眉头紧皱，死死盯着雨雯的肚皮，他是收到消息说是多胞胎，但这肚皮，也太大了些，看着死沉死沉。 小雯雯见到小姑膨胀了数倍，也不敢认的愣愣呆在他爹怀里，扯着小袖子掩着嘴问“小姑是不是吃了一头猪在肚肚里？” 雨雯乐了，伸手扶住橘子的膀子直起身来。 艰难的动作，柳世杰都下意识想扶一把。 “嗯，一窝小猪”雨雯自己打趣自己。 第223章 一窝小猪 以前顾及着雯萱郡主的那些世家，在听说郡主有孕之后，也是各怀鬼胎。 肖子墨现在不仅是景安侯府的人，更是当朝唯一一个异姓王，既然是亲王，那三妻四妾再不可避免。 以前顾及着郡主还未有身孕，现在是趁着郡主有孕，赶紧想办法塞人进府，即使是个侧妃也是好的呀，只要讨得王爷高兴，那还愁家族没有未来。 所以各种暗示，各种手段，甚至亲手送上肖子墨的床榻都有，可惜，肖子墨那个冷面阎王，不近一点女色，实在忍无可忍了，竟当着文武百官上朝的面，反奏那位送女的官员。 理由很简单，他肖子墨当日迎娶慕容雨雯时，当众朗读过亲手写的宣誓书，而且是当着当今皇帝的面宣读，呈递的，如果非要他纳妾，就是逼迫他犯欺君之罪，他肖子墨如果因此犯罪，那罪魁祸首，还请皇上将其一并诛九族，以儆效尤。 此番操作，不仅打消了想送女的世家的念头，连肖子墨醉酒后，都没有女子敢上前服侍，很怕被误以为勾引亲王而牵连全族，这下真真是周围连只母苍蝇都没有了。 李琰这边，新帝王，新风向，新政权，所有年轻的血液充满着磅礴的力量。 雨雯怀胎五个月时，几个府的几个老人都察觉得不太对，府医只说是多胞胎，但是这肚子大的跟八九个月一样了，着实吓人。 李琰直接下令太医院正李太医常住宁安王府，明说这一胎不得有误，不然提头来见。 李太医一个头两个大呀，宫里的皇后他要看顾着，宫外的宁王妃也要小心伺候着，两个主子都身怀六甲，哪一个都不能怠慢。 肖子墨其实对府医和太医都不信任，所以直接将梅大爷一个战地大夫接到王府来为雯儿养胎。 初步断定雨雯肚子里不止两个孩子的时候，大家都懵了，又惊又喜，更加的小心谨慎，那朝堂是彻底不用去了，新皇有事亲自上府，顺便还可以看看雨雯。 学院那边上了几个月，次次听客爆满，让雨雯享受了一番当老师的快乐，但是肚子越来越大，别说肖子墨不允许，连秦山长都为难地说，要不等生了孩子再上课也无妨，主要是这肚子看着就吓人，万一在学院磕着撞着，那还得了，肖子墨不杀了他，新皇都要拔了他家祖坟。 皇后第二胎比第一胎顺利的多，也快的多，又是一个小王子，这地位就更稳固了，可惜她和雨雯谁也见不着谁，一个养胎，一个坐月子。 不过月儿派了得力的嬷嬷出宫住在王府上，平日里给雨雯讲讲生产的要事，或是参谋参谋饮食。 雨雯整个孕期身体还好，没有孕吐，就是能吃能睡，有时候说着说着话都能睡着，太医觉得这还是缺气血的缘故，所以平日里的安胎药也是美轮美奂的整。 几个府上的好东西，还有新帝新后赏赐的好东西，都如流水一般往王府里送，王府的库房都装不下了，幸好只有一个女主子，可以放在其他院子里，也没有不妥。 已近九个月，雨雯的身子越发的沉重，肚皮撑的像随时会崩裂一般，妊辰纹惨不忍睹，每日里还要忍受来自肚里的孩子们，左一脚右一脚的武力问安。 虽然很难受，但是雨雯总觉得比起安安静静的不动弹，随时报个平安也是好的，毕竟这里没有b超仪，没有胎心仪。 梅大爷虽不是妇产科圣手，但是雨雯总觉得老爷子在身边，她踏实些，所以每日的请安脉由太医正和梅老头一起进行，再商议着开药。 太医正李太医知道斯事体大，这可不是一般的主子。 所以最近两个月干脆就住在了宁王府，随时候命。 吃完早膳，雨雯扶着肚子，慢悠悠的围着花园转圈圈，别看还不到饷午，太阳已经很毒辣，没走几步，雨雯就感到背都渗湿了，本就心情烦闷，所以令人每日里驱赶捕捉会叫的虫子，不然晚上也睡不好，白日里更吵。 平日里肖子墨有空就会寸步不离的守在一旁，虽然现在不敢同床共枕，因为怕自己手脚太粗苯，碰着雨雯那布满血丝的薄肚皮，但是他就是在大床旁边再放个小床他睡，以备不时之需，以前不需要丫鬟守夜的规矩也稍稍改了改，就怕半夜有个什么动静，他是真的对高高隆起的肚皮很是不安，怀孕起初他还为能摸到胎动欣喜若狂，到后来看到满肚皮鼓起的小包，真的替媳妇难受。 今日是皇上召见，相谈边关的战事，所以他一早便上朝去了。 太医也说，说不定就在近日，因为多胞胎很难有足月出生的，所以几家大府请的生产婆子也随时候着，肖父肖母和雨雯的母亲，外祖父母早早的住进了王府，雨雯父亲好歹有职位在身，不便总不在朝，所以并没有住过来，只是休沐的时候在王府呆着。 大大小小一府人，大家也默契的不去寻雨雯，知道她平日里就不喜欢应酬长辈，现在虽然住在一个府里，也让她安安静静地待产。 他们几个老的，也是各玩各的，互不打搅。 不然哪有那么多说不完的话。 “小姑！小姑！”院外传来小雯雯高亢的喊声。 没见着人，雨雯斜靠在桂花树旁歇气也纳凉。 还是没见着人，雨雯好奇的一直看着长廊。 一身艳丽的锦衣出现在眼前，雨雯知道人来了，心情也顿时舒爽了起来。 她不想动弹，还是靠着没动。 小雯雯在柳世杰的臂膀里手舞足蹈的想下地，柳世杰没允许，一直抱着走近前来。 眉头紧皱，死死盯着雨雯的肚皮，他是收到消息说是多胞胎，但这肚皮，也太大了些，看着死沉死沉。 小雯雯见到小姑膨胀了数倍，也不敢认的愣愣呆在他爹怀里，扯着小袖子掩着嘴问“小姑是不是吃了一头猪在肚肚里？” 雨雯乐了，伸手扶住橘子的膀子直起身来。 艰难的动作，柳世杰都下意识想扶一把。 “嗯，一窝小猪”雨雯自己打趣自己。 第224章 要生了 雨雯站定，觉得热，就跟橘子说往水榭去，那通风，凉快。 于是一群人又往水榭走，雨雯边走边给小雯雯介绍府里的布置，外祖在哪个院子，他们要住哪个院子。 还特地给她介绍，府里有个院子，准备了她从来没玩过的滑梯，蹦蹦床，积木室和攀岩这些大玩具，只是玩的时候要当心，要听丫鬟婆子的，不然容易摔着。 这也是雨雯的另一个无电游乐园的想法，只是先做了一个小的，先满足几个府的少爷小姐们自己玩。 小雯雯一听当真喜欢，手舞足蹈的，柳世杰将小雯雯抱紧，不能让小雯雯冲撞了大肚婆。 看雨雯行走的如此艰难，也是暗暗为她捏一把汗。 随时都在想要扶一把的姿势，看得雨雯好笑。 看他紧张的神色简直不亚于肖子墨，雨雯觉得他俩应该更有共同语言。 一路聊着走，门口进进出出搬运行李的小厮忙碌着。 “小雯雯想不想吃刨冰？，”雨雯眼巴巴的问小雯雯。 那期待的小眼神都写着“我很想吃” “可以吃刨冰吗”柳世杰看懂了，立刻问橘子。 雨雯也转头看向橘子，一脸的可怜巴巴。 因为太医不允许雨雯吃凉食，所以吃不着就想得紧。 橘子义正严辞摇摇头“不行” 雨雯的小肩膀滑下来，很失落。 “哎呀，都快生了，等你生了要吃龙肉，哥哥都给你宰去！” 柳世杰安慰道。 小雯雯双手扶过老爸的脸对着自己“雯雯想吃龙肉肉，” 样子很是认真，她还没见过龙呢。 柳世杰喉结动了又动，就是没想好怎么说，这只是逗雨雯的，雨雯懂，不会较真儿。 哪知道这小家伙较真儿了。 “给孩子来一碗，我就看看，成不？”雨雯问。 橘子想了想，“好嘞，小雯雯是想吃草莓的？还是蜜桃的？” 小雯雯伸出一只手“两个都要”。 那肉嘟嘟的小爪子，晃悠着，引来一阵笑声。 肖子墨回府的时候，大家刚准备用膳。 “嗯，看来王爷过大年是洗了脚的，正踩在点上”雨雯笑着伸手，他俩都老夫老妻了，还跟新婚似的，走哪儿都黏糊在一块儿，众人都习惯了。 肖子墨将手拂在圆肚皮上，轻轻抚摸着“今日有没有淘气？有没有折腾你娘？为父打你屁股！” 又是一阵欢声笑语，一大家子人开始吃饭。 入夜，屋外静悄悄的，连只蝈蝈都不敢在王府造次。 肖子墨缓缓的弹着舒心的乐曲，缓解大家紧绷的神经。 雨雯管这叫胎教，可以多听听乐曲，听听父亲的声音，对孩儿好。 雨雯斜靠在一旁的软垫上，看着小话本，偶尔几声轻笑。 偶尔动动身子骨，一个姿势久了感觉就很累。 这两日闷着雨，气压极低，人总觉压抑，不舒服。 雨雯放下小话本，一手扶着肚子，一手伸伸懒腰。 突然觉得不适，皱紧眉头，抿着唇。 因为之前有过几次假的预警，搞得满府人仰马翻的。 所以雨雯还在分辨真假阵痛。 平时读了无数次的产前预警分析，临到头来，真的痛起来，啥都记不住了。 雨雯张嘴微微调整着呼吸，感觉到脑门上的冷汗，在自制手动风扇前，凉飕飕的。 又调整了一下坐姿，一只手撑着软塌。 肖子墨也发现雨雯神色不对，赶紧过来查看。 雨雯给了他一个勉强的笑，因为阵痛的时限拉长，她只能张着嘴大口呼吸。 肖子墨紧张的一直盯着她，没有任何办法，他既不能替她疼，也不能替她叫唤。 直到这一波缓缓过去，雨雯才好受些，抹了抹额头的汗， 神色也放松了不少。 肖子墨一手扶在雨雯肚皮上，感受着里面一片闹腾。 见雨雯好点了，肖子墨赶紧叫太医来看看。 太医还没到，下一波阵痛又开始了。 雨雯寻找着舒服的姿势，可是没有舒服的姿势，怎么摆都很不舒服，急躁的想骂人。 太医和产婆是一起来的，挨个诊断了一番。 太医抹了抹汗，郑重地道“怕是要生了，” 产婆也是如此说法。 这次来真的了，府里又开始忙碌。 雨雯已经痛的走不动路。 肖子墨将人抱起往产房走，心被提到嗓子眼。 第一次觉得他娇小的媳妇如此沉重。 肖子墨不愿离开产房，非要守着雨雯生产。 雨雯本也不是矫情的人，但肖子墨在产房守着又帮不了忙，产婆太医也紧张放不开手，所以本就烦躁的时候，一顿国粹输出，让肖子墨出去照顾好府中老人，别在这儿添乱。 产房里守着全是经验满满的产婆，和太医，府医，军医，没有一人敢怠慢。 不管用不用得着，一些汤药开始熬制备着。 外面又守着一群焦急如焚的家人。 外祖母是见过最多生产的妇女了，见天色已晚，劝说大家回屋等着，该休息的休息，第一胎都比较折磨人，有的熬，别大家一起熬着伤了身子。 肖子墨听了也是，老人家又帮不上什么忙，就安慰大家后送老辈子回屋。 自己留下就成。 柳世杰将孩子交给母亲，自己陪着肖子墨，他能理解肖子墨的心境，而且此时此刻，除了肖子墨，他柳世杰是最担心的一个人，一个不好的念头一直围绕着他，除非把他打晕抬走，他也绝不离开。 屋内一直传出雨雯的叫喊声，声声割着肖子墨的肉。 柳世杰只能一再安慰他，鼓励他。 几个时辰过去了，雨雯都已经痛麻木了，诅咒发誓再也不生了。 肖子墨根本坐不住，来来回回走动着。 肖子云听到消息也不知道为何，根本待不住，直接到了王府。 他到的时候新皇已经安坐于屋外了。 “不是说入夜就发作了吗？怎么这么久”肖子云问柳世杰。 其他两尊黑着脸的大佛他是一个都不敢上前去问。 柳世杰只能如实的说“太医说占据产位的孩子身位不太对，在调整中，产婆说口子还不够大，还要等等”。 肖子云听不懂，只知道很麻烦。 自己寻了凳子坐着，又站着，又坐着，不知道的以为是他家媳妇生孩子，这般紧张。 每出来一个人，大家都紧张的想要冲上去询问，可都是小侍女。 众人的心一次次抛起来，又落下去。 产房里除了产婆的声音，雨雯的叫喊声已经很低了，听说是省着力气。 四个大男人，端坐在产房门口，像四只雄狮守门。 天色渐渐破晓，这一整夜的黑暗总算要过去。 第224章 要生了 雨雯站定，觉得热，就跟橘子说往水榭去，那通风，凉快。 于是一群人又往水榭走，雨雯边走边给小雯雯介绍府里的布置，外祖在哪个院子，他们要住哪个院子。 还特地给她介绍，府里有个院子，准备了她从来没玩过的滑梯，蹦蹦床，积木室和攀岩这些大玩具，只是玩的时候要当心，要听丫鬟婆子的，不然容易摔着。 这也是雨雯的另一个无电游乐园的想法，只是先做了一个小的，先满足几个府的少爷小姐们自己玩。 小雯雯一听当真喜欢，手舞足蹈的，柳世杰将小雯雯抱紧，不能让小雯雯冲撞了大肚婆。 看雨雯行走的如此艰难，也是暗暗为她捏一把汗。 随时都在想要扶一把的姿势，看得雨雯好笑。 看他紧张的神色简直不亚于肖子墨，雨雯觉得他俩应该更有共同语言。 一路聊着走，门口进进出出搬运行李的小厮忙碌着。 “小雯雯想不想吃刨冰？，”雨雯眼巴巴的问小雯雯。 那期待的小眼神都写着“我很想吃” “可以吃刨冰吗”柳世杰看懂了，立刻问橘子。 雨雯也转头看向橘子，一脸的可怜巴巴。 因为太医不允许雨雯吃凉食，所以吃不着就想得紧。 橘子义正严辞摇摇头“不行” 雨雯的小肩膀滑下来，很失落。 “哎呀，都快生了，等你生了要吃龙肉，哥哥都给你宰去！” 柳世杰安慰道。 小雯雯双手扶过老爸的脸对着自己“雯雯想吃龙肉肉，” 样子很是认真，她还没见过龙呢。 柳世杰喉结动了又动，就是没想好怎么说，这只是逗雨雯的，雨雯懂，不会较真儿。 哪知道这小家伙较真儿了。 “给孩子来一碗，我就看看，成不？”雨雯问。 橘子想了想，“好嘞，小雯雯是想吃草莓的？还是蜜桃的？” 小雯雯伸出一只手“两个都要”。 那肉嘟嘟的小爪子，晃悠着，引来一阵笑声。 肖子墨回府的时候，大家刚准备用膳。 “嗯，看来王爷过大年是洗了脚的，正踩在点上”雨雯笑着伸手，他俩都老夫老妻了，还跟新婚似的，走哪儿都黏糊在一块儿，众人都习惯了。 肖子墨将手拂在圆肚皮上，轻轻抚摸着“今日有没有淘气？有没有折腾你娘？为父打你屁股！” 又是一阵欢声笑语，一大家子人开始吃饭。 入夜，屋外静悄悄的，连只蝈蝈都不敢在王府造次。 肖子墨缓缓的弹着舒心的乐曲，缓解大家紧绷的神经。 雨雯管这叫胎教，可以多听听乐曲，听听父亲的声音，对孩儿好。 雨雯斜靠在一旁的软垫上，看着小话本，偶尔几声轻笑。 偶尔动动身子骨，一个姿势久了感觉就很累。 这两日闷着雨，气压极低，人总觉压抑，不舒服。 雨雯放下小话本，一手扶着肚子，一手伸伸懒腰。 突然觉得不适，皱紧眉头，抿着唇。 因为之前有过几次假的预警，搞得满府人仰马翻的。 所以雨雯还在分辨真假阵痛。 平时读了无数次的产前预警分析，临到头来，真的痛起来，啥都记不住了。 雨雯张嘴微微调整着呼吸，感觉到脑门上的冷汗，在自制手动风扇前，凉飕飕的。 又调整了一下坐姿，一只手撑着软塌。 肖子墨也发现雨雯神色不对，赶紧过来查看。 雨雯给了他一个勉强的笑，因为阵痛的时限拉长，她只能张着嘴大口呼吸。 肖子墨紧张的一直盯着她，没有任何办法，他既不能替她疼，也不能替她叫唤。 直到这一波缓缓过去，雨雯才好受些，抹了抹额头的汗， 神色也放松了不少。 肖子墨一手扶在雨雯肚皮上，感受着里面一片闹腾。 见雨雯好点了，肖子墨赶紧叫太医来看看。 太医还没到，下一波阵痛又开始了。 雨雯寻找着舒服的姿势，可是没有舒服的姿势，怎么摆都很不舒服，急躁的想骂人。 太医和产婆是一起来的，挨个诊断了一番。 太医抹了抹汗，郑重地道“怕是要生了，” 产婆也是如此说法。 这次来真的了，府里又开始忙碌。 雨雯已经痛的走不动路。 肖子墨将人抱起往产房走，心被提到嗓子眼。 第一次觉得他娇小的媳妇如此沉重。 肖子墨不愿离开产房，非要守着雨雯生产。 雨雯本也不是矫情的人，但肖子墨在产房守着又帮不了忙，产婆太医也紧张放不开手，所以本就烦躁的时候，一顿国粹输出，让肖子墨出去照顾好府中老人，别在这儿添乱。 产房里守着全是经验满满的产婆，和太医，府医，军医，没有一人敢怠慢。 不管用不用得着，一些汤药开始熬制备着。 外面又守着一群焦急如焚的家人。 外祖母是见过最多生产的妇女了，见天色已晚，劝说大家回屋等着，该休息的休息，第一胎都比较折磨人，有的熬，别大家一起熬着伤了身子。 肖子墨听了也是，老人家又帮不上什么忙，就安慰大家后送老辈子回屋。 自己留下就成。 柳世杰将孩子交给母亲，自己陪着肖子墨，他能理解肖子墨的心境，而且此时此刻，除了肖子墨，他柳世杰是最担心的一个人，一个不好的念头一直围绕着他，除非把他打晕抬走，他也绝不离开。 屋内一直传出雨雯的叫喊声，声声割着肖子墨的肉。 柳世杰只能一再安慰他，鼓励他。 几个时辰过去了，雨雯都已经痛麻木了，诅咒发誓再也不生了。 肖子墨根本坐不住，来来回回走动着。 肖子云听到消息也不知道为何，根本待不住，直接到了王府。 他到的时候新皇已经安坐于屋外了。 “不是说入夜就发作了吗？怎么这么久”肖子云问柳世杰。 其他两尊黑着脸的大佛他是一个都不敢上前去问。 柳世杰只能如实的说“太医说占据产位的孩子身位不太对，在调整中，产婆说口子还不够大，还要等等”。 肖子云听不懂，只知道很麻烦。 自己寻了凳子坐着，又站着，又坐着，不知道的以为是他家媳妇生孩子，这般紧张。 每出来一个人，大家都紧张的想要冲上去询问，可都是小侍女。 众人的心一次次抛起来，又落下去。 产房里除了产婆的声音，雨雯的叫喊声已经很低了，听说是省着力气。 四个大男人，端坐在产房门口，像四只雄狮守门。 天色渐渐破晓，这一整夜的黑暗总算要过去。 第225章 不要丢下我 唯一一个未婚的肖子云，觉得自己不想再经历这种等候了，有了退婚的想法。 肖子墨一直在默念，就这一胎，不生了，不怀了，不要了。 李琰这个新皇，平日里温文尔雅，今日这脸都快黑成炭了，他还记得月儿生产时，足足生了一天一夜的情景，这回情景再现，一样的不好受。 柳世杰心里一直悬着把刀，没人知道他比任何人都怕。 没人知道小雯雯的母亲是怎么死的，他最清楚。 产后血崩而亡，甚至都没能见女儿一面，就天人永隔了。 他一直瞒在心底，对外只说是产后没调理好，玉殒的。 所以看到雨雯那么大的肚子起，他的心就没安定过。 “快了快了，看到头了”产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响起。 四个男人同时跳起来，目光一致的看向产房。 雨雯撕心裂肺的吼声又起，带着粗喘。 有节奏的一下一下。 轰隆隆～闷雷声四起。 “哇～～～”第一个孩子的哭声打破寂静。 众男脸上露出欣喜。 刚巧急急赶来的两位老辈子也到了。 产房里继续忙碌着。 产婆抱着襁褓的小奶娃出来就道贺“恭喜恭喜，是个小少爷” 本来是抱给肖子墨的，他只瞥了一眼，就看向产房了，没有要抱的意思。 产婆只好给新皇看了看，发现新皇也是全神贯注的盯着产房。 这倒是头一回遇上不关心孩子的爹。 “给我给我！”外祖母说着伸出手臂。 产婆又将襁褓递给老妇人。 外祖母抱着曾孙，笑的合不拢嘴。 急忙安排乳母候着。 第二个孩子又折腾了许久才出来。 不过这一次雨雯疼痛的声音明显小了很多。 肖子墨拽紧产婆的胳膊询问为什么夫人的声音小了。 这回是看都没看孩子一眼。 二公子就被肖母抱着哄着，一脸欣喜又焦虑的复杂神色，但是她们终究是帮不上忙，于是和二公子的奶娘一起，回肖母的院子去了。 肖子墨想着太医说的多胞胎，这都两个了，最多还有一个，雯儿就不会痛了，使劲给自己打气，再忍忍，再忍忍。 第三个孩子是个闺女。 抱出产房的那一刻，肖子墨就冲了进去。 其他男人不便入内，也就安了心在外守着。 肖子墨抓着雨雯的手吻了又吻，“雯儿，你太棒了！雯儿，咱们不生了，不想让你再痛了”。 雨雯浑身无力的躺着，头发全部湿乱，就像逃难的一般狼狈，身下全是污渍。 只有产婆还严阵以待的候着，经验告诉她，还没完。 不多时，雨雯再次痛疼的拱起腰板，肖子墨紧握的手被抓的楞青。 不知所措， “怎么了？”肖子墨慌乱的看向产婆。 产婆一身颤抖，嘴都在哆嗦，“不好，出血了，快叫太医来，快！” 肖子墨不知道出血是什么意思，就看一屋子产婆神色慌张，跌跌撞撞的去喊候在外面的太医，慌乱无序的帮忙擦拭血水。 大股的血腥扑鼻而来。 肖子墨紧绷的神经告诉他，真正的困难来了。 雨雯本来大口大口呼吸的动静逐渐减弱，四肢越发无力， 紧握的手慢慢也松弛下来。 肖子墨拽着小手，一遍遍地喊着“雯儿，雯儿，雨雯，你醒醒。” 可是雨雯就像听不到一般，没有了任何反应。 屋外的男人们冲向产房，被产婆挡住了。 “产妇需要足够的空气，血腥之地，贵人还是在外等候就好，”说完急冲冲的帮忙去了。 大家面面相觑，就两个字“难受！” 但是他们的理智告诉他们，要冷静，不能慌乱，不要捣乱。 “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必须取出来，才能止血”太医发尖都湿透了，候了一夜虽然身心疲惫，但这会儿也清醒了。 肖子墨瞪大眼睛看着肚子“还有一个？”这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般。 “想办法，快”命令道。 “孩子可以不要了，不要孩子，我要夫人无碍”肖子墨扯过太医的衣襟。 太医一个踉跄，梅大爷赶紧上前制止“雯儿要紧，你别冲动”。 肖子墨也知事态严重，可他无能为力，很无助无能的只能当个摆设，让他抓狂。 “王爷要不出去！要不就帮忙唤醒她，”梅大爷大声提醒肖子墨回魂。 肖子墨被梅大爷一吼，也强行回神，扑倒在床边，握紧雨雯无力的手，又是搓又是亲的。 嘴里直念叨“雯儿，快醒醒，雯儿，快醒醒，你看看我，你看看孩子好不好，雯儿，别丢下我。”泪水不自觉的流下来，他也顾不上擦拭。 产房里血腥味越浓，连在外等候的人都能清晰闻到。 柳世杰捏紧的拳头砸打在柱头上，立刻砸了一个窝，指节上磨出了血，还想再砸，被肖子云制止了，“柱头砸断了，屋子得塌！”柳世杰才回神似的收了手。 新皇李琰根本坐不住，他来回走动着，汗水渗湿了背脊，指甲掐住掌心，已经出血也浑然不觉。 吩咐人去将从宫里带来的人参，灵芝，一切可以保命的药材统统拿来让太医用上。 天气闷的心慌，轰隆隆的闷雷时不时躲在闪电之后。 经过太医手忙脚乱的一阵施针，一个血肉模糊的胎盘滑落出来。 产婆顾不上其他，恨不得手脚并用的上场。 一阵专业的按挤下，第四个孩子也快出来了，不过伴随着的，还有大量鲜血。 产房本就密不透风，古代生产都讲究一个避风，湿寒入体。 众人只得大口的用嘴呼吸，以满足氧份。 外面的人全都挤压在产房门口，没有乱喊乱叫，个个咬紧牙关，像是在帮雨雯使劲一般。 雨雯却全然没有反应，全靠经验老道的产婆一手一手的催产。 天空划过一道闪电，紧跟着就是一道惊雷炸响。 狂风大作。 大家都不愿离去，可是又怕孩子受风。 权衡之下几位老人抱着个奶娃暂时离开。 第四个孩子被产婆挤压着推出产道时，已经没有了呼吸。 太医产婆都一阵摇头，面露难色。 转身迅速又专业处理问题最大的产妇。 第225章 不要丢下我 唯一一个未婚的肖子云，觉得自己不想再经历这种等候了，有了退婚的想法。 肖子墨一直在默念，就这一胎，不生了，不怀了，不要了。 李琰这个新皇，平日里温文尔雅，今日这脸都快黑成炭了，他还记得月儿生产时，足足生了一天一夜的情景，这回情景再现，一样的不好受。 柳世杰心里一直悬着把刀，没人知道他比任何人都怕。 没人知道小雯雯的母亲是怎么死的，他最清楚。 产后血崩而亡，甚至都没能见女儿一面，就天人永隔了。 他一直瞒在心底，对外只说是产后没调理好，玉殒的。 所以看到雨雯那么大的肚子起，他的心就没安定过。 “快了快了，看到头了”产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响起。 四个男人同时跳起来，目光一致的看向产房。 雨雯撕心裂肺的吼声又起，带着粗喘。 有节奏的一下一下。 轰隆隆～闷雷声四起。 “哇～～～”第一个孩子的哭声打破寂静。 众男脸上露出欣喜。 刚巧急急赶来的两位老辈子也到了。 产房里继续忙碌着。 产婆抱着襁褓的小奶娃出来就道贺“恭喜恭喜，是个小少爷” 本来是抱给肖子墨的，他只瞥了一眼，就看向产房了，没有要抱的意思。 产婆只好给新皇看了看，发现新皇也是全神贯注的盯着产房。 这倒是头一回遇上不关心孩子的爹。 “给我给我！”外祖母说着伸出手臂。 产婆又将襁褓递给老妇人。 外祖母抱着曾孙，笑的合不拢嘴。 急忙安排乳母候着。 第二个孩子又折腾了许久才出来。 不过这一次雨雯疼痛的声音明显小了很多。 肖子墨拽紧产婆的胳膊询问为什么夫人的声音小了。 这回是看都没看孩子一眼。 二公子就被肖母抱着哄着，一脸欣喜又焦虑的复杂神色，但是她们终究是帮不上忙，于是和二公子的奶娘一起，回肖母的院子去了。 肖子墨想着太医说的多胞胎，这都两个了，最多还有一个，雯儿就不会痛了，使劲给自己打气，再忍忍，再忍忍。 第三个孩子是个闺女。 抱出产房的那一刻，肖子墨就冲了进去。 其他男人不便入内，也就安了心在外守着。 肖子墨抓着雨雯的手吻了又吻，“雯儿，你太棒了！雯儿，咱们不生了，不想让你再痛了”。 雨雯浑身无力的躺着，头发全部湿乱，就像逃难的一般狼狈，身下全是污渍。 只有产婆还严阵以待的候着，经验告诉她，还没完。 不多时，雨雯再次痛疼的拱起腰板，肖子墨紧握的手被抓的楞青。 不知所措， “怎么了？”肖子墨慌乱的看向产婆。 产婆一身颤抖，嘴都在哆嗦，“不好，出血了，快叫太医来，快！” 肖子墨不知道出血是什么意思，就看一屋子产婆神色慌张，跌跌撞撞的去喊候在外面的太医，慌乱无序的帮忙擦拭血水。 大股的血腥扑鼻而来。 肖子墨紧绷的神经告诉他，真正的困难来了。 雨雯本来大口大口呼吸的动静逐渐减弱，四肢越发无力， 紧握的手慢慢也松弛下来。 肖子墨拽着小手，一遍遍地喊着“雯儿，雯儿，雨雯，你醒醒。” 可是雨雯就像听不到一般，没有了任何反应。 屋外的男人们冲向产房，被产婆挡住了。 “产妇需要足够的空气，血腥之地，贵人还是在外等候就好，”说完急冲冲的帮忙去了。 大家面面相觑，就两个字“难受！” 但是他们的理智告诉他们，要冷静，不能慌乱，不要捣乱。 “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必须取出来，才能止血”太医发尖都湿透了，候了一夜虽然身心疲惫，但这会儿也清醒了。 肖子墨瞪大眼睛看着肚子“还有一个？”这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般。 “想办法，快”命令道。 “孩子可以不要了，不要孩子，我要夫人无碍”肖子墨扯过太医的衣襟。 太医一个踉跄，梅大爷赶紧上前制止“雯儿要紧，你别冲动”。 肖子墨也知事态严重，可他无能为力，很无助无能的只能当个摆设，让他抓狂。 “王爷要不出去！要不就帮忙唤醒她，”梅大爷大声提醒肖子墨回魂。 肖子墨被梅大爷一吼，也强行回神，扑倒在床边，握紧雨雯无力的手，又是搓又是亲的。 嘴里直念叨“雯儿，快醒醒，雯儿，快醒醒，你看看我，你看看孩子好不好，雯儿，别丢下我。”泪水不自觉的流下来，他也顾不上擦拭。 产房里血腥味越浓，连在外等候的人都能清晰闻到。 柳世杰捏紧的拳头砸打在柱头上，立刻砸了一个窝，指节上磨出了血，还想再砸，被肖子云制止了，“柱头砸断了，屋子得塌！”柳世杰才回神似的收了手。 新皇李琰根本坐不住，他来回走动着，汗水渗湿了背脊，指甲掐住掌心，已经出血也浑然不觉。 吩咐人去将从宫里带来的人参，灵芝，一切可以保命的药材统统拿来让太医用上。 天气闷的心慌，轰隆隆的闷雷时不时躲在闪电之后。 经过太医手忙脚乱的一阵施针，一个血肉模糊的胎盘滑落出来。 产婆顾不上其他，恨不得手脚并用的上场。 一阵专业的按挤下，第四个孩子也快出来了，不过伴随着的，还有大量鲜血。 产房本就密不透风，古代生产都讲究一个避风，湿寒入体。 众人只得大口的用嘴呼吸，以满足氧份。 外面的人全都挤压在产房门口，没有乱喊乱叫，个个咬紧牙关，像是在帮雨雯使劲一般。 雨雯却全然没有反应，全靠经验老道的产婆一手一手的催产。 天空划过一道闪电，紧跟着就是一道惊雷炸响。 狂风大作。 大家都不愿离去，可是又怕孩子受风。 权衡之下几位老人抱着个奶娃暂时离开。 第四个孩子被产婆挤压着推出产道时，已经没有了呼吸。 太医产婆都一阵摇头，面露难色。 转身迅速又专业处理问题最大的产妇。 第226章 殉情 梅大爷抱着老四，皱巴巴的奶娃浑身青紫，这边雯儿处他帮不上忙，就专心致志的救治奶娃。 他记得雨雯曾说过，心脏停止跳动后短暂的按压也是能让心跳恢复的，不过奶娃太嫩太弱，梅大爷有点不敢下手，先将孩子嘴里的羊水淘尽，再将孩子平躺着，用指腹按压小小的胸腔，又提着双腿倒立着一阵抖动，不留手的“啪啪”拍打，周而复始。 众人的注意力全在雨雯这边，也没顾得上一个已经断气的奶娃。 雨雯的情况不乐观，太医产婆都面色凝重，不敢说一句话。 熬好的汤药，根本灌不进去，全部随着嘴角就溢流出来。 肖子墨流着泪像以往一样，亲口喂药，但是放在雨雯喉间的手指却没感觉到半点蠕动，她根本没在吞咽。 急红了眼，又一次次的喂药。 一次次的失败。 “雯儿喝进去，喝了这回再也不喝了，雯儿，你吞下去，乖”肖子墨歇斯底里的说着，手上动作却轻柔的怕将雨雯弄疼般。 大雨倾盆而下，哗啦啦的砸的很响。 新皇和众人都在雨中候着，一个都不愿离开。 肖侯爷见状只能让小厮多拿点伞过来撑着。 下人急急来报，肖夫人因顾着孩子，没顾着脚下，硬生生的摔着了个结实，都没伤到孩子分毫。 肖侯爷也就顾不得这边了，急匆匆的带着府医走了。 太医抖着手扎完最后一针，等了一会儿，看向产婆。 产婆结结巴巴的说“血已经止住了”，跌坐在地上。 太医伸手摸了摸雨雯的脉搏。 抓了半晌，也只察觉漂浮的微不可见的脉搏。 有些慌神，眼神中充满忐忑。 抖着手，拿着羽毛笔放在鼻息处，纹丝未动，惊恐遍布全身，一个踉跄也跌坐在地上。 肖子墨一把扯开羽毛笔，丢掉。 “滚，滚开！” 在他看来这般探试是在宣告雨雯的死亡，他不要承认，他绝不承认。 紧紧抱着雨雯毫无声息的柔软身体，撕心裂肺的继续嘶喊着雨雯的名字，几近癫狂。 雨雯只感觉自己喧嚣的身边慢慢的安静下来。 她努力的想睁开眼睛，她知道肖子墨很急很焦虑，她知道自己如果死了，肖子墨会难过，会很难过，既然还有意识，她就必须醒过来。 但是周围安静的可怕，雨雯有些慌了。 突然很害怕，难道自己真死了？上天堂啦？ 寻找着一切生音的迹象。 “滴～滴～滴”雨雯高兴自己能听到声音了，可是四肢还是动不了。 滴滴声更明显了，雨雯皱眉，怎么这般熟悉又陌生。 突然全身冒冷汗，因为这是心跳检测仪的滴滴声，她以前受伤住院，这种声音太熟悉了。 不对，怎么会有电？ 难道自己又穿越了，肖子墨怎么办？孩子怎么办？ 雨雯强逼自己睁开眼睛，一探究竟。 半晌后 颤抖着，艰难的撑开眼皮，映入眼帘的是纯白色的天花板和发着光的照明灯，能感觉到自己带着氧气罩的面部，和夹着手指的检测仪。 天啊，自己回到了现代！ 窗外阳光普照，暖阳照射在门帘上。 雨雯稍稍转动头，很艰难，但是能动， 突然，她听到了久违的声音，这样的熟悉，是林海和护士在交流雨雯的情况。 泪水不自觉地从眼角滑落，林海真的没死，他不仅帮自己报了仇，还一如以往般守着受伤的自己，等着自己醒来，内心的感动不言而喻，泪水哗啦啦的淌着。 所以古代的肖子云真的不是林海。 想到古代，雨雯那刚刚欢喜的心情又沉重起来，她能想象此刻的产房是如何的混乱，肖子墨那个混牛肯定会发狂。 那个混牛。 那个混牛！ 心痛如绞，呼吸困难。 雨雯艰难的挪动自己能动的手，慢慢的扯掉了氧气面罩，拔掉身上的各种救治措施。 紧跟着呼吸急促起来，她想，应该是不能自主呼吸，所以才要依靠呼吸机养着。 她虽然不知道自己这样做能不能回到古代，回到肖子墨身边去，但是她知道，即使是死，她都要尝试一下，比留在现代什么都不做来得强。 氧气罩彻底脱离，雨雯无法呼吸，窒息的感觉充实着每一个细胞。 恐惧，难受，憋闷，慌乱无措。 渐渐的，她无力的躺着，除了听到自己急剧的心跳声，只能听到检测仪报警的声音。 缓缓闭上眼睛。 又是一阵医护人员闯进来急救的声音。 还有林海略带沙哑的喊着“雨雯！” 眼角带泪，这一回是自己主动跟林海说拜拜了，“林海，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呀！” 雨雯感受身体被电击的痛楚，却想着“别救我，让我回去！” 下一瞬就失去了意识。 肖子墨这边已经疯魔，他挥舞着雨雯的短刀，紧紧抱住雨雯的尸身，不许别人靠近。 身上被自己插了无数个血洞， 一个劲的嘶喊着“雯儿等我，别走太快，等我！” 屋外的大雨已经停歇，大地像被清扫一般透气又清香。 在太医宣告雯萱郡主已经无力回天时， 肖子墨彻底疯了。 疯狂的想要和雨雯殉情。 他在疯狂地自责中丧失理智。 一遍遍的嘶吼“是我的错、雯儿，你快醒来打我！罚我！都是我的错！”他觉得他的雯儿是因为生孩子去世的，而当初，雯儿是不想生孩子的，是他，是他缺乏安全感，是他害了雯儿。 李琰心痛欲裂，呼吸不畅，血红着眼睛极力克制住自己想要抢夺尸身的冲动。 作为一个手握天下所有百姓生杀大权的皇帝，他的理智还是一再告诫自己冷静。 “哇哇哇”一阵急促的奶娃啼哭声响起。 第四个孩子活了过来。 柳世杰第二次经历生离死别，他的状态不比肖子墨好。 眼见着肖子墨的癫狂，本想随他去，雯儿常说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肖子墨这般想要殉情，就让他陪葬好了。 但是当第四个孩子起死回生时，他脑中的那根神经，就冒出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孩子都可以活，大人为何不行！ 第226章 殉情 梅大爷抱着老四，皱巴巴的奶娃浑身青紫，这边雯儿处他帮不上忙，就专心致志的救治奶娃。 他记得雨雯曾说过，心脏停止跳动后短暂的按压也是能让心跳恢复的，不过奶娃太嫩太弱，梅大爷有点不敢下手，先将孩子嘴里的羊水淘尽，再将孩子平躺着，用指腹按压小小的胸腔，又提着双腿倒立着一阵抖动，不留手的“啪啪”拍打，周而复始。 众人的注意力全在雨雯这边，也没顾得上一个已经断气的奶娃。 雨雯的情况不乐观，太医产婆都面色凝重，不敢说一句话。 熬好的汤药，根本灌不进去，全部随着嘴角就溢流出来。 肖子墨流着泪像以往一样，亲口喂药，但是放在雨雯喉间的手指却没感觉到半点蠕动，她根本没在吞咽。 急红了眼，又一次次的喂药。 一次次的失败。 “雯儿喝进去，喝了这回再也不喝了，雯儿，你吞下去，乖”肖子墨歇斯底里的说着，手上动作却轻柔的怕将雨雯弄疼般。 大雨倾盆而下，哗啦啦的砸的很响。 新皇和众人都在雨中候着，一个都不愿离开。 肖侯爷见状只能让小厮多拿点伞过来撑着。 下人急急来报，肖夫人因顾着孩子，没顾着脚下，硬生生的摔着了个结实，都没伤到孩子分毫。 肖侯爷也就顾不得这边了，急匆匆的带着府医走了。 太医抖着手扎完最后一针，等了一会儿，看向产婆。 产婆结结巴巴的说“血已经止住了”，跌坐在地上。 太医伸手摸了摸雨雯的脉搏。 抓了半晌，也只察觉漂浮的微不可见的脉搏。 有些慌神，眼神中充满忐忑。 抖着手，拿着羽毛笔放在鼻息处，纹丝未动，惊恐遍布全身，一个踉跄也跌坐在地上。 肖子墨一把扯开羽毛笔，丢掉。 “滚，滚开！” 在他看来这般探试是在宣告雨雯的死亡，他不要承认，他绝不承认。 紧紧抱着雨雯毫无声息的柔软身体，撕心裂肺的继续嘶喊着雨雯的名字，几近癫狂。 雨雯只感觉自己喧嚣的身边慢慢的安静下来。 她努力的想睁开眼睛，她知道肖子墨很急很焦虑，她知道自己如果死了，肖子墨会难过，会很难过，既然还有意识，她就必须醒过来。 但是周围安静的可怕，雨雯有些慌了。 突然很害怕，难道自己真死了？上天堂啦？ 寻找着一切生音的迹象。 “滴～滴～滴”雨雯高兴自己能听到声音了，可是四肢还是动不了。 滴滴声更明显了，雨雯皱眉，怎么这般熟悉又陌生。 突然全身冒冷汗，因为这是心跳检测仪的滴滴声，她以前受伤住院，这种声音太熟悉了。 不对，怎么会有电？ 难道自己又穿越了，肖子墨怎么办？孩子怎么办？ 雨雯强逼自己睁开眼睛，一探究竟。 半晌后 颤抖着，艰难的撑开眼皮，映入眼帘的是纯白色的天花板和发着光的照明灯，能感觉到自己带着氧气罩的面部，和夹着手指的检测仪。 天啊，自己回到了现代！ 窗外阳光普照，暖阳照射在门帘上。 雨雯稍稍转动头，很艰难，但是能动， 突然，她听到了久违的声音，这样的熟悉，是林海和护士在交流雨雯的情况。 泪水不自觉地从眼角滑落，林海真的没死，他不仅帮自己报了仇，还一如以往般守着受伤的自己，等着自己醒来，内心的感动不言而喻，泪水哗啦啦的淌着。 所以古代的肖子云真的不是林海。 想到古代，雨雯那刚刚欢喜的心情又沉重起来，她能想象此刻的产房是如何的混乱，肖子墨那个混牛肯定会发狂。 那个混牛。 那个混牛！ 心痛如绞，呼吸困难。 雨雯艰难的挪动自己能动的手，慢慢的扯掉了氧气面罩，拔掉身上的各种救治措施。 紧跟着呼吸急促起来，她想，应该是不能自主呼吸，所以才要依靠呼吸机养着。 她虽然不知道自己这样做能不能回到古代，回到肖子墨身边去，但是她知道，即使是死，她都要尝试一下，比留在现代什么都不做来得强。 氧气罩彻底脱离，雨雯无法呼吸，窒息的感觉充实着每一个细胞。 恐惧，难受，憋闷，慌乱无措。 渐渐的，她无力的躺着，除了听到自己急剧的心跳声，只能听到检测仪报警的声音。 缓缓闭上眼睛。 又是一阵医护人员闯进来急救的声音。 还有林海略带沙哑的喊着“雨雯！” 眼角带泪，这一回是自己主动跟林海说拜拜了，“林海，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呀！” 雨雯感受身体被电击的痛楚，却想着“别救我，让我回去！” 下一瞬就失去了意识。 肖子墨这边已经疯魔，他挥舞着雨雯的短刀，紧紧抱住雨雯的尸身，不许别人靠近。 身上被自己插了无数个血洞， 一个劲的嘶喊着“雯儿等我，别走太快，等我！” 屋外的大雨已经停歇，大地像被清扫一般透气又清香。 在太医宣告雯萱郡主已经无力回天时， 肖子墨彻底疯了。 疯狂的想要和雨雯殉情。 他在疯狂地自责中丧失理智。 一遍遍的嘶吼“是我的错、雯儿，你快醒来打我！罚我！都是我的错！”他觉得他的雯儿是因为生孩子去世的，而当初，雯儿是不想生孩子的，是他，是他缺乏安全感，是他害了雯儿。 李琰心痛欲裂，呼吸不畅，血红着眼睛极力克制住自己想要抢夺尸身的冲动。 作为一个手握天下所有百姓生杀大权的皇帝，他的理智还是一再告诫自己冷静。 “哇哇哇”一阵急促的奶娃啼哭声响起。 第四个孩子活了过来。 柳世杰第二次经历生离死别，他的状态不比肖子墨好。 眼见着肖子墨的癫狂，本想随他去，雯儿常说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肖子墨这般想要殉情，就让他陪葬好了。 但是当第四个孩子起死回生时，他脑中的那根神经，就冒出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孩子都可以活，大人为何不行！ 第227章 禧乐安康 他大步逼近肖子墨。 “雯儿如果醒来发现你自杀了，你猜她会怎么想？怎么做？雯儿那般惜命的人，是不会自杀的，她会不会带着四个孩子再找一个新爹？”柳世杰打着心理战的说道。 肖子墨紧紧搂着雨雯，激动的脖子上的青筋都快爆裂了。 “她是我的，她在等我！你们谁也不能肖想她，她是我的！生不能同生，死我们要死在一起！”肖子墨嗓子吼的沙哑。 猛的一阵咳嗽。 柳世杰还在慢慢逼近中。 毕竟靠武力值，他是全场唯一了。 “我知道你很伤心，我也伤心，我也难过，可是你要为孩子着想，雯儿不会希望你去找她，而是希望你带好孩子，你们还有四个孩子。”柳世杰一步步的小心接近着，因为也怕肖子墨不小心伤到雨雯的尸身。 “不要，我不要孩子，他们是罪魁祸首，我是罪魁祸首！”肖子墨双眼通红，撕心裂肺的吼着。 鼻涕眼泪流了一地。 “雯儿，你等我，你那般怕冷，黄泉路上有我陪你，夫君陪着你！”肖子墨挥刀就往自己脖颈上舞去，没有丝毫留手，众人惊呼。 几个男人想都没想，一致的冲向前来。 长长的一条刀痕出现在柳世杰的手臂上，趁肖子墨短暂的愣神，反手夺取了短刀。 快速的扔向地面，随脚一踢，短刀插入床底的墙上，他才捂着鲜血直流的手臂。 李琰也因太过难过，伸手就是一巴掌挥在肖子墨脸上。 心里痛骂着：你跟朕承诺的要照顾好雯儿一辈子呢，人呢！你把雯儿还给朕！ 理智告诉他，虽说女人生产之时本就是一只脚在鬼门关晃悠，肖子墨确是无辜，但在感性上，雨雯的存在对于李琰来说比他后宫的任何一个女人都重要，他接受不了。 肖子墨没有反抗，没有了武器，他只能失声痛哭。 “雯儿，雯儿，你回来，你回来好不好，别丢下我，别不要我！” 众人都很难过，各自掩着泪面，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风雨之后，终见阳光。 天空放晴，上京城的上空同时出现两道彩虹，这百年难遇的奇观，引的百姓昂头观看，称赞祥瑞。 肖子云跪跌在肖子墨身前，无助的摇晃着雨雯的肩膀“大家都有礼物，你说过你要送我礼物的，礼物呢？快给我！你不能言而无信，礼物呢！”语气是从未有过的霸道。 哭得一塌糊涂，俊面书生的衣袍上全是血污。 “咳，咳～”雨雯此时抽动着咳出食管里的汤药。 肖子墨第一时间感受到怀里的异常，惊颤着手下一秒就摸向雨雯的脖颈动脉处。 行武之人，你让他把手腕上的脉搏，也许他抓不到。但是脖颈上的动脉处，闭着眼睛都能准确找到。 产房内落针可闻。 早已失去的脉搏又回来了，他不可置信的再摸一次，发觉虽然微弱，但却是在跳动。 其余人一拥而上，将床铺围的满满当当，紧张的等着从地上爬起来的太医诊脉。 几乎连气息都不敢出来了。 太医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又慎重的把了很久，才看向众人，长长舒了口气。 回过头来向身后的新皇道“回禀皇上，宁王妃以无碍”。 所有人都沸腾了，屋顶都要掀翻了，几个大老爷们，鼻涕眼泪横飞也顾不得了，个个脸上充满欣喜，蹦跶的宁安王府的地面都在震动。 声音太过响亮，把最小的宝贝吓得一哆嗦，又哭喊起来。 梅大爷赶紧抱着孩子离开，默默抹去眼角的泪水，咬牙切齿的埋冤“死丫头，吓死老夫了！” 雨雯依旧虚弱的没能睁开眼睛，可她能听到周围欢呼的声音，知道自己又回来了，真好！太好了！ 而另一端的主治医师在同一时间宣告雨雯离世，出了急救室对外面吊着膀子，拖着伤脚的林海说道“患者已离世，请节哀。” 宁安王府 雨雯经过生产时的大出血，元气大伤，根本不用老辈子担心她会上窜下跳的想出门走动，因为光是躺着静养，就足足一个半月，气力不足，碗都端不起，更别提下床了。 事后每每说起这一回，肖子墨都还吃味的觉得雨雯的白月光就是肖子云，她一直对肖子云余情未了，喜欢到肖子云一说话，雨雯踏入鬼门关的脚都能缩回来。 雨雯只能一再解释，纯属巧合，她是听到了夫君的召唤，夫君的真情，夫君的诚心感动上苍，等等等等的高帽子给肖子墨带上，才侃侃安慰住肖子墨那颗易碎的小心肝。 她林海都不要了，要个赝品干啥。 当然关于林海，是她终身的秘密。 而饱读圣贤书的肖子云，每每想起此事，也多少有点沾沾自喜，自己就是最特别的那个仔，咋的。 全家人无微不至的照顾下，雨雯总算能像正常人般行动了。 失血太多，子宫受损严重，怕是很难有孕了。 这正合了他俩的意，一个不想用些稀奇古怪的避孕措施，一个不想吃汤药避孕，反正已经超额完成任务，这个病来的像送礼。 到了孩子百日宴时，才欢欢喜喜的出门放了第一次风。 感受着外界清新的空气和充满活力的世界。 四个孩子，两子两女，一次凑齐两个好字，最后一个小女儿身子最弱，不过也健健康康的跟着哥哥姐姐们一起成长着。 雯萱郡主一胎四宝成为了佳话，死而复生成为传奇，那些还在说小话的长舌妇再也不能说道什么了，只能羡慕嫉妒恨。 新皇亲自赐名：禧乐安康。 本来能得皇帝赐名就是天大的皇恩，殊不知李琰觉得这还不够，思来想去，破天荒的将两个小子都封了世子，只是按照惯例，所有世家都是一个世子继承爵位和爵位所带来的家族之长的地位，而作为老大的禧禧自然是宁安王世子，而老二乐乐就继承她母亲的头衔，成为雯萱王世子，将来继承的东西和禧禧同等，安安和康康则是两位刚出生就被封郡主的殊荣。 众人皆知皇帝对宁安王一家特别，这回，虽然引起不小的议论声，不过，这是宁安王夫妇俩几次救驾，用命拼来的皇恩，慢慢的，大家也就接受了。 几家人围着四个孩子转悠。 肖子墨虽然没有将怨念撒弃在孩子身上，但是每每看到四个活蹦乱跳的孩子，还是有些心理阴影，别人围着孩子转，他就围着媳妇转。 成为宁国唯一一个，众所周知怕媳妇的王爷，他还引以为傲的认为这是爱媳妇的表现。 外人都道雯萱郡主性格刚烈，是个说一不二的悍妇，只有肖子墨知道真正的雨雯是个心思细腻，温柔贤惠，什么事都会跟他商量，如果他有异议，雨雯是会听取意见的小女人。 第227章 禧乐安康 他大步逼近肖子墨。 “雯儿如果醒来发现你自杀了，你猜她会怎么想？怎么做？雯儿那般惜命的人，是不会自杀的，她会不会带着四个孩子再找一个新爹？”柳世杰打着心理战的说道。 肖子墨紧紧搂着雨雯，激动的脖子上的青筋都快爆裂了。 “她是我的，她在等我！你们谁也不能肖想她，她是我的！生不能同生，死我们要死在一起！”肖子墨嗓子吼的沙哑。 猛的一阵咳嗽。 柳世杰还在慢慢逼近中。 毕竟靠武力值，他是全场唯一了。 “我知道你很伤心，我也伤心，我也难过，可是你要为孩子着想，雯儿不会希望你去找她，而是希望你带好孩子，你们还有四个孩子。”柳世杰一步步的小心接近着，因为也怕肖子墨不小心伤到雨雯的尸身。 “不要，我不要孩子，他们是罪魁祸首，我是罪魁祸首！”肖子墨双眼通红，撕心裂肺的吼着。 鼻涕眼泪流了一地。 “雯儿，你等我，你那般怕冷，黄泉路上有我陪你，夫君陪着你！”肖子墨挥刀就往自己脖颈上舞去，没有丝毫留手，众人惊呼。 几个男人想都没想，一致的冲向前来。 长长的一条刀痕出现在柳世杰的手臂上，趁肖子墨短暂的愣神，反手夺取了短刀。 快速的扔向地面，随脚一踢，短刀插入床底的墙上，他才捂着鲜血直流的手臂。 李琰也因太过难过，伸手就是一巴掌挥在肖子墨脸上。 心里痛骂着：你跟朕承诺的要照顾好雯儿一辈子呢，人呢！你把雯儿还给朕！ 理智告诉他，虽说女人生产之时本就是一只脚在鬼门关晃悠，肖子墨确是无辜，但在感性上，雨雯的存在对于李琰来说比他后宫的任何一个女人都重要，他接受不了。 肖子墨没有反抗，没有了武器，他只能失声痛哭。 “雯儿，雯儿，你回来，你回来好不好，别丢下我，别不要我！” 众人都很难过，各自掩着泪面，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风雨之后，终见阳光。 天空放晴，上京城的上空同时出现两道彩虹，这百年难遇的奇观，引的百姓昂头观看，称赞祥瑞。 肖子云跪跌在肖子墨身前，无助的摇晃着雨雯的肩膀“大家都有礼物，你说过你要送我礼物的，礼物呢？快给我！你不能言而无信，礼物呢！”语气是从未有过的霸道。 哭得一塌糊涂，俊面书生的衣袍上全是血污。 “咳，咳～”雨雯此时抽动着咳出食管里的汤药。 肖子墨第一时间感受到怀里的异常，惊颤着手下一秒就摸向雨雯的脖颈动脉处。 行武之人，你让他把手腕上的脉搏，也许他抓不到。但是脖颈上的动脉处，闭着眼睛都能准确找到。 产房内落针可闻。 早已失去的脉搏又回来了，他不可置信的再摸一次，发觉虽然微弱，但却是在跳动。 其余人一拥而上，将床铺围的满满当当，紧张的等着从地上爬起来的太医诊脉。 几乎连气息都不敢出来了。 太医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又慎重的把了很久，才看向众人，长长舒了口气。 回过头来向身后的新皇道“回禀皇上，宁王妃以无碍”。 所有人都沸腾了，屋顶都要掀翻了，几个大老爷们，鼻涕眼泪横飞也顾不得了，个个脸上充满欣喜，蹦跶的宁安王府的地面都在震动。 声音太过响亮，把最小的宝贝吓得一哆嗦，又哭喊起来。 梅大爷赶紧抱着孩子离开，默默抹去眼角的泪水，咬牙切齿的埋冤“死丫头，吓死老夫了！” 雨雯依旧虚弱的没能睁开眼睛，可她能听到周围欢呼的声音，知道自己又回来了，真好！太好了！ 而另一端的主治医师在同一时间宣告雨雯离世，出了急救室对外面吊着膀子，拖着伤脚的林海说道“患者已离世，请节哀。” 宁安王府 雨雯经过生产时的大出血，元气大伤，根本不用老辈子担心她会上窜下跳的想出门走动，因为光是躺着静养，就足足一个半月，气力不足，碗都端不起，更别提下床了。 事后每每说起这一回，肖子墨都还吃味的觉得雨雯的白月光就是肖子云，她一直对肖子云余情未了，喜欢到肖子云一说话，雨雯踏入鬼门关的脚都能缩回来。 雨雯只能一再解释，纯属巧合，她是听到了夫君的召唤，夫君的真情，夫君的诚心感动上苍，等等等等的高帽子给肖子墨带上，才侃侃安慰住肖子墨那颗易碎的小心肝。 她林海都不要了，要个赝品干啥。 当然关于林海，是她终身的秘密。 而饱读圣贤书的肖子云，每每想起此事，也多少有点沾沾自喜，自己就是最特别的那个仔，咋的。 全家人无微不至的照顾下，雨雯总算能像正常人般行动了。 失血太多，子宫受损严重，怕是很难有孕了。 这正合了他俩的意，一个不想用些稀奇古怪的避孕措施，一个不想吃汤药避孕，反正已经超额完成任务，这个病来的像送礼。 到了孩子百日宴时，才欢欢喜喜的出门放了第一次风。 感受着外界清新的空气和充满活力的世界。 四个孩子，两子两女，一次凑齐两个好字，最后一个小女儿身子最弱，不过也健健康康的跟着哥哥姐姐们一起成长着。 雯萱郡主一胎四宝成为了佳话，死而复生成为传奇，那些还在说小话的长舌妇再也不能说道什么了，只能羡慕嫉妒恨。 新皇亲自赐名：禧乐安康。 本来能得皇帝赐名就是天大的皇恩，殊不知李琰觉得这还不够，思来想去，破天荒的将两个小子都封了世子，只是按照惯例，所有世家都是一个世子继承爵位和爵位所带来的家族之长的地位，而作为老大的禧禧自然是宁安王世子，而老二乐乐就继承她母亲的头衔，成为雯萱王世子，将来继承的东西和禧禧同等，安安和康康则是两位刚出生就被封郡主的殊荣。 众人皆知皇帝对宁安王一家特别，这回，虽然引起不小的议论声，不过，这是宁安王夫妇俩几次救驾，用命拼来的皇恩，慢慢的，大家也就接受了。 几家人围着四个孩子转悠。 肖子墨虽然没有将怨念撒弃在孩子身上，但是每每看到四个活蹦乱跳的孩子，还是有些心理阴影，别人围着孩子转，他就围着媳妇转。 成为宁国唯一一个，众所周知怕媳妇的王爷，他还引以为傲的认为这是爱媳妇的表现。 外人都道雯萱郡主性格刚烈，是个说一不二的悍妇，只有肖子墨知道真正的雨雯是个心思细腻，温柔贤惠，什么事都会跟他商量，如果他有异议，雨雯是会听取意见的小女人。 第228章 我也爱你，很爱很爱（终） 孩子们八个月的时候，雨雯便停了四个孩子的奶娘职务，因为雨雯知道这母乳并不是越久越好的，好好安顿和厚赏了奶娘，就将奶娘迁出府了，在雨雯看来，奶娘伴随长大有利有弊，他们只需要心无杂念的忠仆带孩子也是一样的。 到了孩子们的周岁宴，那堪比宫宴热闹的场景，也只可能出现在宁安王府了，四个孩子一起抓阄，老大抓着毛笔不撒手，还想去搬砚台，搬不动，最后索性一屁股坐在砚台上，还拉了泡尿，以宣誓主权。 老二也学着哥哥的样，到处找小木剑，左手一只箭，右手一只剑，这么小，就知道左右手对打了。 老三最后找了一堆玩具，像小狗一般嘴里叼着毛笔细绳，两手不空的护着一堆玩具，像是觉得自己比哥哥们多，高兴的哈喇子顺着毛笔绳流个不停。 老四虽然出生时身子骨不太好，不过养了一年了，也跟其他几个哥哥姐姐一样，身强体壮，她先是环顾一周，好似没什么感兴趣的，又晃晃悠悠的爬来爬去，最后爬到皇后身前，站起身来就抱住小太子的大腿，在场众人都看懵了，雨雯尴尬的忙解释，平常太子和王子经常和他们四个一起玩，所以老四大概是想和太子哥哥玩，最后老四啥也没选，就选了跟粗壮的大腿。 大家虽然欣然一笑，不过李琰和月儿都觉得，老四这是命定的太子妃啊～ 又过了一年，宁国朝局基本稳定了。 李琰送上大礼，宁安王受命巡查全国各州县，有二品以下先斩后奏之能。 受命雨雯郡主为监督令，在与宁安王同行期间，有监管各部职权之能，如有发现违纪枉法者，行使斩立决之权。 李琰一直知道雨雯的梦想是游猎各国，他身为一国皇帝，哪都去不了，那就让雨雯去，代他游历美好的山河，雨雯高兴了李琰也就欢喜了。 就这样，雨雯和肖子墨带着护卫，梅老头，乔装成老百姓，微服私访的游遍九州大陆。 该杀鸡儆猴的，绝不手软，该明察暗访的，细致查验。 重整了宁国国风，使着更好的方向良性的发展。 两年后。 他们晃悠到西北军顾齐山的地盘时，刚好遇到敌军来犯，不为别的，敌人总觉得这新君登位，全力巩固内朝去了，对外敌总是会有所忽略，再加上顾齐山常年带兵，一身旧疾已经到了不能时常练兵的状态，而顾家后辈并不突出，还没有能比肩顾齐山的将军，战事一旦打起，他们可以趁着宁国派将领前来的时间差，攻破不止是个城池，这样，即使打不到上京，也可占领一些边塞重镇。 真是天不怨人算，他们就算漏了监察使一家子，两位猛将，雨雯心疼顾家为了镇守边关，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一待就是几辈子，顾家人还得拖着一身伤痛上战场，就气不打一处来，借着贱敌来犯，就用上了她自制的手榴弹，炸药包，地雷，小型大炮等，这些本来是她为豫州军营预备的杀伤性武器，当初只用了一点，炸毁了一座府邸，对西元国起到了一定的震慑目的。 这一次，一股脑儿的用在了西北战场，与其日日受敌军威胁，骚扰，窥探，不如端掉老巢，一口气灭了敌国，也给其他周边国家一个惊醒，不要试图挑战宁国，不然吃的你骨头渣都不剩。 这下原本还是一国之称，不到半年就归属于宁国一个州县，新皇派了驻军和州府去打理，顾齐山留有顾家军后也可回上京述职，上交了兵权，免了皇帝猜疑，毕竟国公府现在在朝堂任职的还有尚书这种文臣，一门又文又武，即使皇帝本身不在意，也难免旁人说三道四，涂涂生些事端，顾家打了几辈子仗，追随将士无数，当然不是一个小小的兵符就能抹去的，顾家在武将的心中那不可磨灭的地位，是怎么也撼动不了的，所以，即使手上没了实质兵权，在兵部任职后，地位也是不能儿语的，又能与家人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何乐而不为。 其他周边小国被震慑的着实不轻，上赶着送上贡品，签订免战合约，以保太平。 雨雯将炸药和武器的配方只交由李琰管理，他如果想效仿秦始皇一统六国，雨雯也随他，毕竟一国之主，他有他的思量。 结果李琰并不希望兵伐，劳民伤财，百姓也晃晃度日。 只要各国和平共处，礼尚往来即可。 后面几年，雨雯一直提倡快乐学习，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思想根深蒂固，禧乐安康虽还是孩童，也跟着他们四处奔波，游尽大好河山。 李琰虽说不是全才，在治理国家的手段上没有帝王的狠辣，但好在善于用人，敢于用人，手上一帮子文臣武将，加上一些后世之良策，国家欣欣向荣，充满朝气。 十年后， 度假山庄的墨雯小院 无天际温泉池里，雨雯依附在肖子墨身侧，一同欣赏着全途美景。 “我爱你”雨雯突然有感而发，自己好像一直没跟肖子墨表白过她很爱他。 肖子墨轻轻的捋着雨雯胸前的秀发。 什么叫岁月静好！什么叫现世安稳！ “我也爱你！很爱很爱！”肖子墨俯身含住雨雯的唇，轻轻吸吮着，厮磨着。 大手不自觉地伸向爱妻的身下。 “爹！” “娘！” “……”突如而来的叫喊打破一切宁静。 第228章 我也爱你，很爱很爱（终） 孩子们八个月的时候，雨雯便停了四个孩子的奶娘职务，因为雨雯知道这母乳并不是越久越好的，好好安顿和厚赏了奶娘，就将奶娘迁出府了，在雨雯看来，奶娘伴随长大有利有弊，他们只需要心无杂念的忠仆带孩子也是一样的。 到了孩子们的周岁宴，那堪比宫宴热闹的场景，也只可能出现在宁安王府了，四个孩子一起抓阄，老大抓着毛笔不撒手，还想去搬砚台，搬不动，最后索性一屁股坐在砚台上，还拉了泡尿，以宣誓主权。 老二也学着哥哥的样，到处找小木剑，左手一只箭，右手一只剑，这么小，就知道左右手对打了。 老三最后找了一堆玩具，像小狗一般嘴里叼着毛笔细绳，两手不空的护着一堆玩具，像是觉得自己比哥哥们多，高兴的哈喇子顺着毛笔绳流个不停。 老四虽然出生时身子骨不太好，不过养了一年了，也跟其他几个哥哥姐姐一样，身强体壮，她先是环顾一周，好似没什么感兴趣的，又晃晃悠悠的爬来爬去，最后爬到皇后身前，站起身来就抱住小太子的大腿，在场众人都看懵了，雨雯尴尬的忙解释，平常太子和王子经常和他们四个一起玩，所以老四大概是想和太子哥哥玩，最后老四啥也没选，就选了跟粗壮的大腿。 大家虽然欣然一笑，不过李琰和月儿都觉得，老四这是命定的太子妃啊～ 又过了一年，宁国朝局基本稳定了。 李琰送上大礼，宁安王受命巡查全国各州县，有二品以下先斩后奏之能。 受命雨雯郡主为监督令，在与宁安王同行期间，有监管各部职权之能，如有发现违纪枉法者，行使斩立决之权。 李琰一直知道雨雯的梦想是游猎各国，他身为一国皇帝，哪都去不了，那就让雨雯去，代他游历美好的山河，雨雯高兴了李琰也就欢喜了。 就这样，雨雯和肖子墨带着护卫，梅老头，乔装成老百姓，微服私访的游遍九州大陆。 该杀鸡儆猴的，绝不手软，该明察暗访的，细致查验。 重整了宁国国风，使着更好的方向良性的发展。 两年后。 他们晃悠到西北军顾齐山的地盘时，刚好遇到敌军来犯，不为别的，敌人总觉得这新君登位，全力巩固内朝去了，对外敌总是会有所忽略，再加上顾齐山常年带兵，一身旧疾已经到了不能时常练兵的状态，而顾家后辈并不突出，还没有能比肩顾齐山的将军，战事一旦打起，他们可以趁着宁国派将领前来的时间差，攻破不止是个城池，这样，即使打不到上京，也可占领一些边塞重镇。 真是天不怨人算，他们就算漏了监察使一家子，两位猛将，雨雯心疼顾家为了镇守边关，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一待就是几辈子，顾家人还得拖着一身伤痛上战场，就气不打一处来，借着贱敌来犯，就用上了她自制的手榴弹，炸药包，地雷，小型大炮等，这些本来是她为豫州军营预备的杀伤性武器，当初只用了一点，炸毁了一座府邸，对西元国起到了一定的震慑目的。 这一次，一股脑儿的用在了西北战场，与其日日受敌军威胁，骚扰，窥探，不如端掉老巢，一口气灭了敌国，也给其他周边国家一个惊醒，不要试图挑战宁国，不然吃的你骨头渣都不剩。 这下原本还是一国之称，不到半年就归属于宁国一个州县，新皇派了驻军和州府去打理，顾齐山留有顾家军后也可回上京述职，上交了兵权，免了皇帝猜疑，毕竟国公府现在在朝堂任职的还有尚书这种文臣，一门又文又武，即使皇帝本身不在意，也难免旁人说三道四，涂涂生些事端，顾家打了几辈子仗，追随将士无数，当然不是一个小小的兵符就能抹去的，顾家在武将的心中那不可磨灭的地位，是怎么也撼动不了的，所以，即使手上没了实质兵权，在兵部任职后，地位也是不能儿语的，又能与家人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何乐而不为。 其他周边小国被震慑的着实不轻，上赶着送上贡品，签订免战合约，以保太平。 雨雯将炸药和武器的配方只交由李琰管理，他如果想效仿秦始皇一统六国，雨雯也随他，毕竟一国之主，他有他的思量。 结果李琰并不希望兵伐，劳民伤财，百姓也晃晃度日。 只要各国和平共处，礼尚往来即可。 后面几年，雨雯一直提倡快乐学习，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思想根深蒂固，禧乐安康虽还是孩童，也跟着他们四处奔波，游尽大好河山。 李琰虽说不是全才，在治理国家的手段上没有帝王的狠辣，但好在善于用人，敢于用人，手上一帮子文臣武将，加上一些后世之良策，国家欣欣向荣，充满朝气。 十年后， 度假山庄的墨雯小院 无天际温泉池里，雨雯依附在肖子墨身侧，一同欣赏着全途美景。 “我爱你”雨雯突然有感而发，自己好像一直没跟肖子墨表白过她很爱他。 肖子墨轻轻的捋着雨雯胸前的秀发。 什么叫岁月静好！什么叫现世安稳！ “我也爱你！很爱很爱！”肖子墨俯身含住雨雯的唇，轻轻吸吮着，厮磨着。 大手不自觉地伸向爱妻的身下。 “爹！” “娘！” “……”突如而来的叫喊打破一切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