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景如婳》 第1章 报名下乡 沈家是江南世家大族,沈听景的父亲沈致远是沈氏一族长子嫡孙沈醇养子,实际是沈醇族弟沈酬遗弃的长子,沈酬因为政治立场不明确,建国后也一直在调查中,原本他已经和江南沈家断绝来往,但也不知道谁泄露了沈致远的真实身份,沈家经历了一场浩劫,沈致远夫妇被下放到最艰难的西北农场,鉴于沈听景八个兄弟并不知道上一代的事情,被分别下放到各个地区。 陆家,我父亲陆沉是浙城组织部长,母亲盛华年是浙城大医院的主任级医师,哥哥陆建国参军已经是副团级,娶妻将军千金陈婉琳,如今身怀有孕,从随军地回来养胎。姐姐陆妤出嫁,嫁入市委吴家,姐夫吴雍是浙城财政部最年轻的副部长。 沈家和陆家原本就是世交,数十年来亲如兄弟,沈家的裁决下来之后,陆家也风雨飘摇,陈将军已经和父亲几次电联,姐夫和吴市委最近也经常和父亲私聊。 最后,母亲红着眼跟我说,我得下乡了。 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不仅父母待我如珠如宝,兄嫂也疼我入骨,就是姐姐姐夫也对我爱护非常。父亲一直在想办法让我免除下乡的忧虑,原本哥哥参军之后,姐姐也是要下乡的,但姐姐是大学生,没毕业就考上了科研院,等到68年开始知青下乡的时候,姐姐就没有了“资格”。 现在是72年,政策放松了些,我是高中生,父亲已经开始给我安排工作了,等我毕业出来就能上岗,也就不用下乡了。即便下乡,也可以选择附近农村,托人照顾好我。 可这一次沈家出事,连累陆家已经开始接受审查,甚至连陆家的姻亲故交都连带被审查,父亲不能插手,我的名字已经被盯上,父亲甚至都不知道我会被分去哪里。 可父母不知道,从沈家出事之后,再到感受到陆家也风雨飘摇的时候,我偷偷去见了沈听景。 我自幼骄纵,沈听景也十分宠溺我,以至于我任性的让他把利弊分析给我听的时候,沈听景用复杂的眼神看了半晌,才用他干涸的嘴唇,有些艰涩的用尽量好懂的方式告诉我。 沈听景告诉我,陆家没有选择,只能断尾求生,放弃大部分的利益,保持政治正确,而关于我,最好的选择,就是作为知青下乡。 我自己去报名,不用告诉父母,随机分配,以保证我本人的政治正确,来证明家族的整体氛围政治正确。 我回到家,躲在被子里哭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用手帕敷着眼睛,背着书包去了自己去了报名点,一笔一划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等母亲红着眼告诉我家里要安排我下乡的时候,我已经收拾好简单的行李,把自己这些年存下的钱收好,等着明天下午的火车。 母亲得知我第二天就要走,愣怔了一会,随后她抱着我大哭了起来。 母亲出生名门世家,从曾外祖父起就支持共军,数代人风雨飘摇一心革命,但在教育上却并不迂腐与敷衍。 母亲是家中长女,自幼好强,从小跟着革命军走,十几岁就开始做医务兵,曾经救过大领导的命,经历过长征,参加过开国大典,一生都坚韧不拔,十分重视仪态和素质,但这一刻,她哭的毫无仪态,甚至破口大骂,说沈家害人害己。 父亲想要阻止她,但是又闭了闭眼。 嫂子原本被母亲赶去休息,听见声音,着急的挺着大肚子出来,急急忙忙的上来扶住母亲,柔和劝说,最后实在没办法,才说道:“妈,小妹明天就要下乡了,给小妹带的东西要赶紧准备好,不能让小妹就这样走。” 我也赶紧跟母亲说道:“妈,我身上有一百多块钱,只有十三斤粮票,还是当地的,你想办法帮我换一些全国的粮票,不然我下乡要饿死的。” 十三斤粮票不多,是我的零花,我一个学生,平时不是在学校就是在家里吃饭,十三斤粮票就是我平时嘴馋买点零嘴剩下的。 至于其他的票,我也不需要,要是看上什么衣服,回来跟母亲或是嫂子说一声,或是找姐姐要点布票就行了,钱我是不缺的。 母亲立刻就压下了心底的情绪,相比眼下的情绪,她更担心我在乡下的日子怎么过。 千娇百宠长大的娇小姐,下了乡,要怎么生活? 我这16年来,拿的最重的东西就是书,下了乡,我能拿得动锄头吗? 最后等姐夫开车送我去车站的时候,母亲和嫂子已经在我贴身内衣和包里一件大棉袄里面缝下了五百块钱和一百三十斤全国粮票以及各种杂七杂八他们能找到的票。 姐夫把车停在火车站附近的巷子边,把我的大包袱提出来,然后从口袋里又摸出一百块钱和零零散散的共30斤的肉票,“小婳儿,这些你先拿着用,等到了地方给你姐写信,我们每个月都给你寄。下了乡也别怕,锻炼一下也好,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身体,受不了就请假,不会让你缺衣少食的。在乡下,千万不要学有的知青去作妖,凡事多想想,不要去凑热闹,如果跟一起的知青合不来,就看看有没有哪家村民比较好相处,咱花点钱住村民家搭伙去,知道不?” 说着说着,姐夫白净的脸上眼圈都红了,轻轻叹了口气,见我收好钱票,提着大包裹,就要送我进车站。 吴家和陆家也是世交,革命成功之后,两家不约而同决定回归祖地任职,是以姐夫和大哥姐姐都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姐夫是吴家长子,后面一串都是男孩,没有一个姑娘,吴婶婶就稀罕姑娘,一开始就特别稀罕姐姐,说要给姐姐姐夫定娃娃亲,56年我出生后,婶婶就天天撺掇姐夫把我偷回家当吴家小妹,为此,一直情同兄弟的大哥和姐夫几乎天天打架,可惜大哥生来就是兵王,而姐夫从小就是白白净净的豆沙包,每次被大哥揍完,就去爬姐姐窗户,爬又爬不上去,就扒在墙上哭,哭的姐姐心软跑出去给他上药。后来他娶了姐姐,大哥差点没把他腿打断,一直以为是想偷小妹去当妹妹,没想到他竟然打的主意是偷大妹回去当媳妇儿。 但从小,我就是姐夫心里的亲妹妹,为了偷媳妇儿才只好把我委屈的留在陆家,他一直可愧疚了。 姐夫婆婆妈妈的叮嘱着我,一路把我送到车站的等候点,带队的主任认识姐夫,有些受宠若惊的和姐夫寒暄:“吴部长您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情安排吗?” 姐夫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颇有一种大哥所说的斯文败类的感觉,看起来精明又有气势,他安排我坐下,才把大包裹放在我身边,然后推了推眼镜,温和的笑着对主任说道:“哪有什么公事,只是我岳父岳母今天要去市局开会,家里只有嫂子一个人,我夫人不放心,让我把嫂子接回家再送姨妹过来。” 主任眼底闪过一道精光,看了一眼老实坐在一边的我,翻翻手里的本子,和蔼的看着我笑道:“这就是小婳儿,一转眼这么大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按辈分我还是你奶奶的族侄,你还要叫我一声叔叔。” 江南世家,同气连枝,数千年来联姻无数,算起来都是有关系的,我见过的人少,只好看下姐夫,姐夫点头低头柔声对我说道:“小婳儿,这是朱六叔。” 经过姐夫认可,我甜甜的冲朱六叔笑笑,小声叫了声:“朱六叔。” 主任诶诶诶的叫了几声,笑的看不见眼了。 姐夫无奈的说:“这孩子胆子小,没见过什么人,还要麻烦朱主任一路看顾点,别给跟丢了。” 主任听了,笑意缓缓变成了遗憾:“是啊,孩子还这么小。吴部长放心,小婳儿可是我侄女儿,她刚满十五就主动报名下乡,这么好的孩子,我肯定好好看着,安全把她送到松江公社。吴部长放心,松江公社是出了名的富裕乡,不过那边可冷了,是全花国最冷的地方,孩子衣服准备的齐全吗?” 我不知道松江公社在哪里,但我下意识考虑到我带的衣服。 因为不知道去哪里,我把四季的衣裳都带上了,怕去太冷的地方,嫂子和母亲把母亲早年参军时穿过的一件旧军用大衣加急修补了一下也给我带来了。我想是应该够了。 转头看向姐夫,却看见姐夫脸色不太好,他想了想,看向附近坐着的几个神色都有些凄惶的青年。 第2章 朱六叔 之前我就注意了,我知道其中有一部分可能要跟我一起在下乡的时候待在一起好几年,虽然姐夫说合不来就单独搬出去,但话是这么说,要是能好好相处就更好了。 听见姐夫和主任寒暄的时候,他们都挺着耳朵仔细听,偶尔落在我身上的眼神都各有意味,但听到主任特意跟姐夫卖出的我们将要去的地方的名字之后,有一部分人神色都变了。 我想,应该是有部分人是知道自己要去哪里的,毕竟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只要去打听了就能知道。但偏偏这风口浪尖上,陆家和陆家的姻亲故交们都不敢去打听,以至于我们都不清楚。 而有部分人不清楚,有可能他们并不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的真实情况。 我曾经有个同学的姐姐,被报名去下乡,分到了云南,同学在学校说,他妈妈打听了,说那地方虽然热点,但是不冷,且在深山附近,阴凉的很,那边猎户很多,可以吃到很多肉。 后来被另一个同学冷言嘲讽,说云南深山里,蛇虫鼠蚁遍地,瘴气毒雾遍天,穷山恶水,各种古怪的风俗习惯,根本不能算是什么好地方。 同学并不相信,认为另一个同学是胡说八道。 不久之后,他的姐姐就跟他们失去了联系,过了一年之后,听说他姐姐跟当地村民结婚生子,难产死了,但有些可怕的传言,说他姐姐根本没有结婚,孩子不知道是谁的,她想举报,但被打了很多次,最后一次她逃跑跑进了深山,也不知道是遇见了他们说的蛇虫鼠蚁还是瘴气毒雾,反正找回来的时候,尸体只剩下残块。 后来也有回来探亲的知青,有人去问他,他霎时间白了脸色,然后抖着嘴唇说:“她不小心冒犯了当地的习俗,差点被拉去祭神,她男人说她外地人不懂事,他回去会好好教她,才被放过。然后听说她男人把她用铁链锁上关在家里。”他说:“我们知青知道之后,也去跟大队长请求过了,但是大队长却警告我们管好自己,再有犯神的行为,他们是绝对不会再容忍的。后来,她大着肚子跑了,跑进了后山,大队长带着我们去找,只找到,几块······” 这件事出了之后,下乡办也想办法,把当地的知青换了地方,都换成了一些比较文明的地方,毕竟那件事的源头,就是冒犯了当地的习俗。 姐夫对朱主任说道:“上山下乡是为了知青们建设国家的理想,但国家也不能放任知青们挨饿受冻。咱们浙城温度适宜,怕是很难收集到黑省的过冬物资。这样,主任你带队过去到了地方,给他们点时间准备过冬物资,我这边也会往上申报,给前往黑省的知青们发放一些必需品,不管怎么说,一套过冬的衣裤鞋和一床厚棉被是一定有的。” 作为浙城的财政部副部长,姐夫说的话,基本能代表财政部了,毕竟财政部现在的孙部长唯一的儿子在战争中牺牲了,他娶了姐夫的姑姑,生下了唯一一个儿子。孙部长原本是姐夫曾爷爷的学生,本身对吴家就抱有感恩之心,儿子又娶了吴家的姑娘,儿子牺牲了吴家姑娘也没有改嫁,独生一人抚养孩子,现在这位姑奶奶就住在吴家,孙子也参军好些年了,孙部长也将姐夫当做亲孙子一般,甚至早就将姐夫当做继承人,财政部长早晚是姐夫的囊中之物,只是姐夫已经是最年轻的副部长了,要做部长的话,怕他年轻压不住人,孙部长才继续坚持。 只是这件事可大可小,姐夫虽然在浙城里说了算,但不知道京城的领导会不会同意,他还是要往上报的。只是不管京城的领导同不同意,姐夫这边也会代表浙城给浙城前往黑省的知青们发放必需品。 不管知青们有没有感恩之心,就算是为了这些必需品,他们也会对我友善一些,至少不要对我看不顺眼。 而且其他人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部长,也会忌惮,不敢随便欺负伤害我。 只要知青里没有什么奇葩,我至少不会难过。 快要到点的时候,朱主任清点好人数,叮嘱了几句,给每个人发好票,跟姐夫打了招呼之后,领着包括我在内的二十三个人上了火车。 第3章 朱六叔的早餐 火车走了好久好久,到第七天的清晨,终于到达了黑省。 朱主任又在出站口清点好人头,领着我们到了火车站食堂的一个角落里,说道:“现在是早上五点半,黑省各城下乡办负责人会在七点钟之后陆续过来接人,咱们这到了黑省,我把你们交给各城的负责人之后,我也就要回去了,你们呢,跟着各城负责人走,估摸着早的今天下午就能到地方,最晚明天也该到了。这一路下去,可能就不是坐火车了,什么交通工具都有,你们自己心里要做好心理准备,最大的问题是,不要跟丢人了。好了,现在你们可以处理下个人卫生,吃点东西,不过不要走远了。” 这个角落避风有坐,食堂已经开始供应早餐,不远处就是厕所,提供冷热水。 知青们三三两两的组队去吃饭或厕所洗漱,我艰难的放下大包裹,然后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包裹上。 我早就换下了之前轻便的衣服,穿上好几件自己的厚衣服,外面再套上军大衣,整个人笨重的像头小熊。其他知青们也换了衣服,但他们不是每个人都有军大衣的,不过这时候也只是十月多,还没到特别冷的时候,只是南北方差异让人不适。 我是早产儿,母亲在生我之前还在医院做手术,羊水流了一地,她还在指导学生缝合,因为她已经痛的颤抖的握不住手术刀了,可依然坚持的站在手术室里,等到结束手术之后,才被送到产房,羊水都快流干了。 我从小就身体不好,怕冷,做事笨手笨脚,甚至反应都有些迟钝。 母亲一直觉得就是因为当时她坚持手术导致羊水快要流干,让我出生不顺利,我才会是这样的,所以她严格了一辈子,对大哥和姐姐都十分严厉,到了我这里,就开始溺爱。 大哥和姐姐都很优秀,爸爸妈妈都很厉害,身边的姻亲故交也能人辈出。我花了好久的时间,努力了好久,才学会优雅的弹钢琴,拿到优等的学习成绩。 现在那些都没有用了,我嫁不了沈听景,我也不能留在城里。乡下,种地,养猪,养牛,这些都是我见都没见过的东西,我好害怕,怕我学不会。 差点要哭出来的时候,朱主任过来,坐在我身边的椅子上,乐呵呵的说道:“呦,这是谁家的小熊摔躺了爬不起来啊?” 我看看朱主任那张胖乎乎乐呵呵的圆脸,委屈的鼓起腮帮子,撑起身子坐起来。 朱主任见我不回答他,眼睛看向洗漱回来的几个人,嘴里说道:“等会六叔带你去吃点黑省的特色食物,你先适应适应,至少吃点热的,就没那么冷了。” 说完他站起身,指着那几个洗漱回来之后从包里拿出干粮和酱菜开始吃的知青说道:“你们在这吃着别动,注意看好行李。” 等那几个知青应声之后,抓着我的手臂,把我拉起来了。嘴里还说道:“你还真的该下乡锻炼一下,这才十月份就怕冷成这样,等下个月开始冷了可怎么办?” 我跟着朱主任去打饭,一人一大碗一大碗大碴子粥,一碟子油炸糕,又要了二十个大肉包子,拿出四个大肉包装盘在这吃,另外十六个让师傅包好,悄摸摸塞给我。 我接过包子,就往大衣里藏,然后端着一碟子油炸糕跟在朱主任身后,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捧着其中一碗大碴子粥仰头就开始喝。 喝起来还行,就是有点剌嗓子。 但是热滚滚的粥下了肚,我倒是感觉人舒服了不少。 朱主任看我吃了,好像很高兴,马上起身又要了十个鸡蛋,放我面前推过来,说道:“多吃点,在黑省,能吃是福,吃了,就有命!” 这顿早饭,我吃了一个包子,一大碗大碴子粥,还有三个鸡蛋,外加一个油炸糕。 油炸糕是直接用油炸出来的饼,没啥味道,就是油腻,七十年代上山下乡缺衣少食的,这可是好东西。 见我吃不了,朱主任一脸你不识货的表情,却鸡贼的摸出纸来把油炸糕包好,塞进自己的怀里,见我看着他,朱主任龇牙一笑:“我家里老婆是农村户口,七八个孩子呢,吃是够吃,肉啊油啊的见的少,我给老婆孩子们带点填填肚子。” 我眨巴了一下眼睛,开始在大衣里面的口袋里掏钱:“六叔,包子和鸡蛋的钱我拿给你。” 朱主任板起脸皱眉说道:“你自己收好,等到了地方,多给自己置办点好吃的,把身子养好点,等政策有了,你爹妈你哥你姐夫,肯定会第一时间想办法把你捞回去的。” 我低头算着钱,然后握在手心递给朱主任,说道:“六叔,这是我自己攒的钱,我没有票,你收不收?” 朱主任一愣,伸手接过,算了算真的只给了钱,没补票的钱,一脸莫名。 我捧着一个大包子磨牙,说道:“要不六叔回去买点肉包子给弟弟妹妹们养一养,要是缺了肉票,找我姐夫要,就说是我要买给弟弟妹妹的。” 朱主任的小眯眯眼瞬间睁大了。 八竿子打不到的六叔,一路安全把我送到黑省了,中间提点了我不少,带我尝尝黑省的食物适应也就算了,二十个肉包子和十个鸡蛋,那就不是什么小恩小惠了。 这个年代,食物,才是最珍贵的。 我当然不是吃不起,但是我不能拿我的情况跟别人比。 我好些同学,家里双职工,一年到头,他们也吃不上几回肉,一个月就那么几斤肉票,还不一定买得到,即便买到了,家里人多的,一人也就能吃上一口。 我知道奶奶是朱氏正房嫡出,朱主任说是族侄,估计不是很近,旁支细末的,下乡办不算肥,朱主任平时出这一回差也能落下点,但他妻子是农村户口,孩子跟母亲户口,没有城镇粮食,朱主任一个人养一大家子,怕也不容易。 总不能我吃了二十个大肉包,让朱主任回去喝白开水,还让家里老婆孩子跟着他吃半个月菜头? 第4章 五个知青 七点二十三,朱主任把我交给宾巴市的下乡办负责人周主任,跟我说周主任是他一个同学的战友,还跟周主任说我是这一批中年纪最小的,让周主任多看着点。 宾巴市离黑省的中央省会不远,所以不能坐火车,周主任领着五个知青来到一辆皮卡面前,皮卡除了驾驶座,还有个副驾驶座,周主任看我年纪小,本想让我坐副驾驶座,但有个叫江芊芊的女知青,苍白着一张小脸,颤巍巍的举起手说道:“周主任,我现在很不舒服,可不可以让我坐前面?”说完,她双眼含泪的看向我,轻声说道:“陆知青,对不起,但是我肚子好疼,不能再吹冷风了,可以把副驾驶座让给我吗?” 我虽然年纪小,但该知道的我还是知道的。嫂子每个月例假都会疼的下不来床,哥哥特别心疼嫂子,随军的时候都是自己照顾嫂子,大哥不能离开部队,嫂子每年都会替他回家照看父母,大哥还会特意给我打电话,告诉我怎么照顾嫂子。 我看着她甜甜一笑:“没事,我坐后面,江知青的热水够不够?要多喝点热水哦。”然后转头跟周主任说道:“谢谢周主任照顾,江知青不舒服,让她坐前面,我跟其他知青一起坐后面。” 周主任见状,好像松了口气,大概是怕我们会为了一个座位吵起来,见我们友善的达成一致意见,没说什么,让我们都上车。 我抱着大包裹站在一边,想等其他几个知青先上车,毕竟我自己爬不上去,也没办法把包裹抱上车,想等最后找人帮下我。 然后我看见其中一个男知青帮江知青提上她的包扶着她上了副驾驶,又给她把包放在她腿下,关好门才提着自己的包过来。见我站在一旁,他微微笑了笑,把自己的包放在车上,然后跟我说:“我帮你,先把包给我,我给你放车上,然后再拉你上车。” 我把包递过去,然后他把我拉上车,另外两个男知青一边一个还虚扶了一下,然后三个男知青都很客气的把我和我的包安排在最靠近车厢的位置。 我一一谢过三位知青,坐好之后周主任说了声走了,就开起了车。 我靠着车厢,吹不到什么风,靠后的三个男知青,把腿缩在一起,然后都把被子拿出来一起盖上去,倒也不算难过。 坐在车上颠簸无聊,三个男知青聊天,也没把我忘了,扶江芊芊上车的是江芊芊的堂哥江海涛,另外两个男知青个子高的叫郑国庆,圆脸的叫王凯旋。 江家就是普通人家,江芊芊家要出一个人下乡,只有江芊芊合适,江芊芊本来不愿意的,但没办法,江芊芊父母还是疼爱江芊芊的,就跟江海涛的父母商量,让兄妹俩去一个地方,相互也好有个照料。 王凯旋是个孤儿,爹妈死的早,平时招猫逗狗的,也没个人管他。他有个好兄弟,叫胡建军,上半年下乡给分到这边了,王凯旋连唯一的兄弟都没了,了无生趣的,于是主动报名,想跟兄弟去一起。 郑国庆就是之前听说这边很冷之后脸色变了的人之一,他亲妈死的早,后妈不仅把郑国庆亲妈留下来的工作给了亲生儿子,还偷偷替郑国庆报了名下乡。 这也就算了,可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亲爸知道这事之后,竟然默不作声。后妈还跟郑国庆说,她请了人帮他挑了一个好地方,准备行李的时候,只给郑国庆准备了几件破毛衣,连个袄子都没有,给郑国庆准备钱票的时候,只给了他二十块钱和十斤粮票,连路上的干粮都没有,还是上火车前赶着过来的外公给送了一包粗面馒头和两罐酱菜。 郑国庆提起这事就沉默,王凯旋跟郑国庆是邻居,看了看他脸色,捎带着提了这些。这一路上王凯旋跟郑国庆两个困难户互相照顾,也是难兄难弟了。 王凯旋性子豪迈还带着一股侠气,见郑国庆神情低落,拍着郑国庆的肩膀搂着他说道:“嗨,怕什么,英雄固有落难事,莫要嫌弃少年时,我跟你讲,我兄弟,胡建军,那可是个牛人,等咱们到了地儿,找着我兄弟,这一时半刻肯定不愁吃喝,咱男子汉大丈夫,每天十个公分不在话下!以后绝对是吃香的喝辣的。至于你家那几个,让他们热闹去!你后妈那儿子啥人呀,你后妈也就算了,你爹,以后肯定有他苦日子受的!” 也是,虽说是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但后妈担心不是亲儿子不给他养老所以把继子送走,反过来想,继子又能给后爹养老吗? 车子摇摇晃晃,渐渐的我裹着厚棉被和军大衣昏昏沉沉,但每过一会儿,三个男知青都会大叫一会儿,把其他人吵醒。 毕竟天有些冷,风有些大,即使盖的厚实,但要是着了凉,也不是好事,人生地不熟的,农村还缺医少药的,是会出人命的。 黑省天见黑的早,等我们到宾巴市的时候,天都黑透了。 皮卡晃晃悠悠的停在唯一一个亮着灯光的矮楼前,周主任下车把昏昏沉沉的我们四个叫起来,这会儿我跟王凯旋郑国庆江海涛三人也熟了,王凯旋郑国庆十分主动,一个等我收拾好包袱先帮我拿下车,另一个扶着我下了皮卡,让江海涛自己抽出身收拾了自己再去接前面的江芊芊。 第5章 市宾馆洗大澡 晚上的黑省真的好冷,和浙城的冬天完全不一样,江芊芊面色惨白,身子摇摇晃晃的,根本下不了车,江海涛只好背着她,但他们俩的行李就拿不上了。 黑省今年的冬天其实来的有些早,现在才十月中,宾巴市的地上是有些残雪的堆积的。我站稳身子,见江海涛背着江芊芊,忙把我的行李从王凯旋手里拿过来,王凯旋不放心的问我能不能拿好,我说没事,虽然有些艰难,但不是大问题。 家里给我带了各种票据,我的包里除了衣服和被褥,其他的东西都只有一点点,所以倒不是很重,就是特别大一只,我个子小,穿着军大衣,抱着大包,怎么看怎么像偷了好多苞米开心的摇摇晃晃的小熊。 王凯旋和郑国庆就分别帮江海涛和江芊芊拿了包,周主任看在眼里,面色十分温和,他带头掀开厚厚的门帘进了屋子。 屋子里布置的像个堂屋,有电灯,但不算亮,只是在一片漆黑的夜色里唯一的光亮。中间放着几张大方桌,有一老一少两个妇女坐在一起,一个缝补一个绣鞋垫,屋子里还有个壁炉,一个年轻的男人正蹲在壁炉前干活,还有一个老爷子在一边编着箩筐。 我们的进门打断了几人的工作,头发灰白的老太太立刻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周主任,人带回来了,快快快,外面冷,赶紧进屋暖暖。”说了,又让少妇赶紧去做点热汤水饭食。 周主任示意我们放下包袱随便坐下,然后说道:“这是咱宾巴市唯一的宾馆,老爷子姓刘,是老红军了,这是老爷子的媳妇儿,叫刘婶子就行,干活的是老爷子的大儿子,比你们大几岁,叫铁牛,去做饭的就是铁牛的媳妇儿,你们叫牛嫂就行。” 刘家几口怪不得能开宾馆,都是热情的人,刘铁牛呲着牙笑笑,别说,他人黑,牙还挺白,老爷子脸色倒是不咸不淡,客气的点点头,继续低头编筐。刘婶子估计才是顶梁柱,她先是给我们几人一人倒了一碗热水,让我们先暖暖身子,然后看向江芊芊:“哎呦,这闺女这是咋的啦?这小脸咋煞白的?” 江芊芊接过水捧着,艰难的笑笑,我看了看,小声说道:“婶子,江知青肚子疼,您有没有什么办法帮帮她呀?” 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生活方式,刘婶子肯定知道本地女子例假痛怎么办。 刘婶子眼睛转了转,了然的说:“肚子疼呀,没事啊,闺女,你赶紧喝水,这水啊,是红枣泡的,多喝点暖暖身,等会婶子多给你准备个汤婆子,你往肚子上放着,暖呼呼的睡一觉,明儿一早就好了。” 我听了低头一闻,果然不是白开水,里头有浓郁的红枣味。江芊芊也赶紧闻了闻,小口小口的喝着。大概是屋里面暖和,红枣水也暖和,眼看着她眉眼都舒缓下来,小脸虽然还白生生的,但也没了刚才的惨白。 牛嫂做了酸菜猪肉粉条,酸菜和猪肉切的碎碎的,看不见猪肉,却也有些肉香,这就不错了,这年头,猪肉都是定额的。牛嫂还端来一盆羊汤,刘婶子说是羊杂碎煮的,是他们店里常年供应的,只不知道我们南方人吃不吃的惯,让我们先尝尝。 我没喝,我是吃过羊肉的,嘴命苦,身子过敏不敢吃。他们几个包括江芊芊都喝了,江芊芊和江海涛表示很好喝,一人喝了一碗,郑国庆尝了之后没表态,王凯旋一个人把剩下的盆都喝了,满足的一抹嘴。 周主任也吃了一碗酸菜猪肉炖粉条,没喝羊汤,见我们吃的差不多了,才说道:“今晚你们就住这,刘婶子会给你们安排。哦,对了,你们朱主任留了话,给你们点时间准备点物资,明天白天你们自己去买,或是请刘婶子牛嫂帮忙买都行,今晚住宿以及这顿和明天早上中午的饭食,都是按下乡办定的规定,由下乡办安排,不收取钱票。你们这一批被分到的是咱松江公社下属的江北村,明天下午三点,我会跟江北村的人一起来,我会给你们发放粮食关系证明,然后你们就可以跟着江北村的人回去。江北村有知青院,会预先给你们发一部分粮食,现在地里头还有些地没收完,你们还有有的忙,下个月农忙结束,村里也会给你们安排事情做,都会算公分,等明年一二月村里会分粮,当然,你们肯定也不多,这几个月,不过那几个月,村里开始耕种,你们好好干,村里是会补贴你们的,等明年也就好了。” 周主任嘱咐完,就跟刘婶子刘老爷子说了声,出门走了。 刘婶子看我们吃完,就说安排我们住宿,人也不多,女的一间,男的一间。江芊芊已经可以慢慢走了,牛嫂扶着她,刘婶子帮她拿着包,我抱着我的包跟在后面,我们两个女知青住矮楼后面的院子里,三个男知青住矮楼楼上。 刘婶子安排的房子都打扫好了,都铺好了被褥,烧了炕,被褥里暖烘烘的,房子里也暖烘烘的,刘婶子又拿来两个汤婆子,一个给江芊芊暖肚子,一个给我。 我守着江芊芊换洗完,让她先睡下,才自己去洗漱。 江芊芊运气不好,坐了这么多天的火车,身上真的是臭烘烘的,平时洗漱也没啥用,好容易到宾馆了,真该好好洗洗,偏偏她身子不适洗不了。 她洗不了,我就好好洗洗,替她享受下。 牛嫂见我要洗澡,还要帮我搓搓背,说是这是黑省的风俗。 原来黑省有个澡堂文化,跟我们浙城那边不一样,他们的澡堂,分男澡堂和女澡堂,女人也是去公共澡堂洗澡的,一般人家里是不会有专门的澡间的。刘家小院是宾巴市唯一的宾馆,也是有附属的澡堂子的,白天对外开放,晚上就只有宾馆的住客可以使用了。 我听完更心疼江芊芊了,下次再有机会好好洗个澡,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公共澡堂也不知道得有多少人,现在只有我和要给我擦背的牛嫂两个人。 牛嫂陪我一起泡澡,我还有些害羞,我自己能动手之后,母亲都不会跟我一起洗了,不过牛嫂很自如,她说平时澡堂里人都挺多的,大家都是这么洗的,她就算是嫁进刘家一般也不会一个人用的。 然后牛嫂还真给我擦了擦背,好疼的,感觉掉了几层皮,牛嫂笑的合不拢嘴,说南方姑娘家就是皮肤薄,她都没敢用力。 我想她说的应该是实话,毕竟隔壁男澡堂里,郑国庆和江海涛的惨叫和王凯旋铁牛的笑声都很大。 我跟牛嫂听了听,牛嫂笑着说:“王知青应该也是咱北方人?” 可能,王凯旋说话有时候带儿化音,也说咱,而且他现在在隔壁说的话表示,他不仅习惯搓背,他还跟专业搓背工似的。 洗完澡,我一身红彤彤的裹得厚厚的出来,刚才还顺手把换洗的衣裳洗了,牛嫂帮我挂在灶膛后面,晚上要烧炕,白天要烧水烧饭还要烧澡堂的洗澡水,刘家的燥每天都烧着,见不到太阳的时候,刘家人的衣裳就挂在灶膛后面烘干。 回到屋子里,江芊芊还没睡,缩在棉被里,只露出一张白生生的小脸,眼神有些空洞。 我以为是因为没关灯,所以赶紧收拾好东西把灯关了,然后才缩进棉被里脱衣服。 衣服还没脱完呢,就听见江芊芊轻轻的问:“小陆知青,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随口回道:“没事,我去洗澡去了,还洗了衣裳,花了些时间。” 江芊芊听了有些着急:“啊,你洗了衣裳啊······真好,干干净净的,我现在这样,澡也没法洗,衣裳也没法洗,感觉全身都臭烘烘的。” 换做我是她,肯定也很难过,所以我安慰她:“没事,你身体不好嘛,也就几天的事,先忍忍,等回了村,也是可以洗澡的。” 一般人家都没有专门的澡间的,村里却没有澡堂子,有的人家里就会用茅房或是灶房洗澡,不过都是在灶上烧好水打过去的。 不过刚才牛嫂也说了,像有的村里面有知青点的,一般会留一两个单独的小间来当澡间,不过也是打水过去,条件好的男女分开,条件不好的,可能就要公用一间了。 牛嫂说,江北村条件不错,她听说当初修知青院的时候,除了上面发下来的补助之外,村里和当时的知青都另外花了钱的,所以知青院起的十分富裕,让我不用担心。 牛嫂是江北隔壁五四村葛家的人,葛家是松江公社里一个挺大的姓氏,族里嫁娶多,牛嫂村中不少女孩子嫁到江北村,也有不少江北村的女孩子嫁进五四村,所以略略知道一些。 江芊芊不知道这些,她有些蔫蔫的:“嗯······你说的也是。” 第6章 粮食大户江北村 第二天。 我醒来的时候,江芊芊还睡的沉,炕上还暖烘烘的,我赶紧穿上衣服,伸头看看江芊芊,她两只手伸出来了,抱着棉被,脸上有些红红的,想来已经没有不适,睡的不错。 我小心的从包里拿出洗漱的毛巾和牙杯,轻轻的开关门,先去灶房。 牛嫂围着围裙在做疙瘩汤,看见我来,指着灶旁温着的桶说道:“这里面是热水,冷水院里大缸里的就能用。堂屋里有玉米碴子粥,饿了先去吃,想吃疙瘩汤就要等会。” 我甜笑着点头,借了牛嫂的脸盆,打了一盆热水,去了院里洗漱,然后把毛巾和牙杯一收,从我房门的窗台上小心的放进窗边的桌子上,然后又跑去灶房。 牛嫂见我又回来了,从橱柜里拿个了碗,然后从旁边的过来舀了一碗水,让我先喝点热水。 我接过来,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小口小口的喝。 牛嫂也没啥忙的,就等疙瘩汤煮熟,看着我喝水,笑眯眯的说:“你这小丫头喝起水来还真好看,南方的小丫头就是个顶个的漂亮,不过你牛嫂我看了这么多南方丫头,就数你最好看。” 我听牛嫂说我好看,抬头看着她,甜甜的笑一笑,又低头把剩下的一点水喝完,然后捧着碗,乖乖等疙瘩汤熟。 牛嫂一边笑眯眯的看着我,一边说着,忽然就叹了口气:“这么好看的小丫头,还这么小呢,怎么就舍得把你往这地方送?” 牛嫂好像是在心疼我,我赶紧说道:“家里舍不得,我爹妈哥姐都可疼我了,可我哥参军了,我姐是大学生,现在还结婚有孩子了,家里只有我可以来,我就来了,我自己报的名呢。” 牛嫂听我说完,才把神色里的心疼和忧愁抛走,继续笑着说:“哎呦,那可不得了,哥哥参军,姐姐是大学生,难怪你这么有觉悟!嫂子看你年纪小小的,但看起来就是很有文化,初中毕业了?” 我谦虚的说:“也没有,我高中毕业啦,成绩一般。” 牛嫂正准备最后捞一遍疙瘩汤,差点把勺子掉了:“高中都毕业了?那你家里···要不是······得有两个大学生了?” 我乖巧的笑笑,并没有说,我爸妈都是大学生,我哥也是军部大学毕业,如果不是现在没有大学了,我即将成为我家第五个大学生了。 可惜,我做不了大学生,还要下放当知青去乡下种田。倒不是嫌弃种田,但,如果不是政治问题,我这样不仅家庭优越还清白的人,人生走向绝对没有这样一条路。 忽然,我就想起了,好久没有想起的,沈听景。 我只是个家世好的普通人,但沈听景是我们这一代最闪耀的天之骄子,他只比我大一岁,我还只是个高中学生,他却早早的就开始主导沈家甚至是姻亲故交的政治方向。 我来之前,似乎听说,沈听景也被下放到了北方农场,但具体什么地方,我就不清楚了。 牛嫂拿走了我的碗,帮我盛了一碗疙瘩汤。我笑着道谢接过,然后想了想,让牛嫂再跟我说说松江公社的情况。 松江公社在宾巴市西南方向,东边是富江乡,南边是满井镇,西边还有个杨林乡,北边就是宾巴镇。 建国之前,松江公社就是富裕区,是整个宾巴市最富裕的地区,下辖六个村,分别是:五一、振兴、永常、民胜、江北、五四。在黑省,松江公社的环境也算不错的,风季风大干旱,夏季炎热多雨,秋季凉爽温润,冬季寒冷少雪,常年平均气温3°,一月份一般在零下二十度左右,最冷的时候有过零下四十度,七月平均气温二十三度,最热的时候有三十八度。松江公社境内有松江大流域,有松鸭山,也算有山有水,环境也不算太差,经济也还行,甚至有一个内陆港口。 另外,虽然松江公社下辖六个村庄,但振兴有个养猪场,永常有一个农场,民盛还有一个村办制衣厂,这都是要单独计算经济的单位,放别的公社,能出一个都是响当当的。江北村虽然没有另外的经济收入,但江北村是宾巴市数一数二的粮食大户,一个村的粮食抵得上宾巴市整个市的一半,由此可见,江北村的土地多好多特别,而且江北村有一条松江的支流贯穿全村,村后还有背靠松鸭山,地理位置简直得天独厚。 其他五个村,好多姑娘家都削尖脑袋想嫁入江北村,因为在江北村,不会挨饿! 即使天灾人祸,别的村遍地饿死的时候,江北村的村民都没有饿死过。 不过这种天灾黑省已经很少见了,黑省虽然生长期长,在南方收两季三季粮,黑省只能收一季,但黑省也是北方少有的产粮大省,尤其黑省地广人稀,这二十几年来全国缺衣少食,但在国家的带领和各地的共同努力下,饿死人的事情已经很少见了,当然很多地方吃不饱吃不好是有的。 江北村有粮有菜还有山,山上有各种山货野兽,有危险但也有食物,食物够,还能养猪养鸡养牛,虽然不像养猪场和农场一样大量养殖,但每家大都有能力养上几只,吃肉的几率就比别人多了。 果然,主动报名,给我安排的地方确实还不错,我来之前还听说,有个世家家里怎么说都舍不得家里的独苗苗下乡,硬拖着不报名,结果不仅家里裁掉一个工作名额,其他人也降职了,而独苗苗直接被下放到缺衣少食活多的地方,据说人已经吓病了,但还得下放,如果到时间还没好,带着病也得下去。 第7章 牛嫂 吃了早饭,牛嫂要带我去供销社走一趟,我回房把毛巾牙杯和干了的衣服收进包里,见江芊芊已经起来了,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跟她说去洗漱吃饭,也问了她要不要一起去买生活物资。 江芊芊说她昨天已经拜托她堂哥江海涛帮她也带一份,不过有的女孩子的东西想麻烦我帮忙买一下,然后急急忙忙的拿了钱和布票出来,说如果不够可以找她堂哥先让江海涛垫上。 我答应了。 她给的钱票是够的,但怕每个地方都些差别,有的地方买糕点只要粮票,但有的地方除了粮票还要点糖票,都是地域差别。 王凯旋郑国庆和江海涛打算跟着铁牛去市场上,黑省的市场一直文明全国,但近些年不让私有买卖,所以市场大多数都是以物易物,挺麻烦的,铁牛家是市宾馆,买卖物资比较宽松,乡下的亲戚有时候会把家里多的东西送过来麻烦他们代为处理,置换需要的东西或钱票。 王凯旋他们打算先帮铁牛一起把东西送过去,然后看看好不好换点东西,不行等铁牛换完货再一起去供销社,反正铁牛也是要去接媳妇儿的。 王凯旋是孤儿,郑国庆家也舍不得给他钱票,江家兄妹看上去也不算富裕,市场上的东西怎么也比供销社便宜,能省一点是一点。 我倒是不缺钱票,也不打算多买多少,衣服足够了,买些必备品也就是了。 我现在用的牙杯是个搪瓷的,但我不喜欢刷牙和喝水用同一个,需要再买一个。饭盒我有一个,不过再买一个更好了,脸盆什么的可以多买几个,洗脸洗脚洗衣服,我都不能忍受用同一个,热水瓶我打算买两个,生活必需品也就是这些了。 吃的我打算买点糖,红糖白糖都买一点,以前家里没缺过,家里泡茶都用茶叶的,一时没想起来,家里竟然只给我带了一包水果糖一包大白兔。现在很多人家里来客什么的都是泡糖水喝,而这边天冷,昨天江芊芊痛的样子让我害怕,她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脸色白的发青,吓死人了,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来例假,但平时偶尔喝点红糖水养着,不要以后上工了还疼成那个样子。 布匹棉花我不需要,帮江芊芊带一点做好的月事带,这个到时候牛嫂会挑好。 粮食不知道村里怎么发的,我也不打算买,零嘴什么的看着喜欢的就买一点。 供销社早上人不是很多,今天市场有大集市,肯定都先赶那边去了。 牛嫂买了几圈毛线,买了棉花布匹,也买了不少能存放的糕点,宾馆人虽然不多,但很多领导过来都是住宾馆的,所以平时接待的人虽然不多,但很多都是要提供服务的,尤其是领导要开会的话,就要准备好能甜嘴垫肚子的糕点。 牛嫂还找到一个大姐,跟人家去了仓库,拿了一包药出来。 牛嫂解释道:“我们老爷子打仗的时候伤了腿,黑省太冷了,他的腿一出门就疼,这药是常年从南方大医院里买的,这药可不好买,每次就这一点儿,还不定什么时候有,我们也是托了关系才麻烦供销社的人带过来。” 我看见了纸包上的标记,“这是浙城大医院的药呀。” 牛嫂愣了愣,才笑着说:“我不识字,这上面还写了浙城大医院呀?那不是你家吗?这不巧了吗!” 我甜甜的对着牛嫂笑了笑,然后说道:“我妈妈就是浙城大医院的医生哦,牛嫂要开什么药?下次我让我妈妈帮你多买一点儿。” 牛嫂喜笑颜开,拉着我往仓库门边站了站,小声说道:“这感情好,不会影响你妈工作?” 我歪着头想了想说:“我妈又不收你钱,只是帮你在医院买个药,不是什么大事。不过药我不懂,你说这药不好买,我也不敢打包票,不过我妈去买,肯定每次有药都能拿到点,比你们请医院外面的人知道了消息再去买,肯定方便些。” 牛嫂止不住的点头,说道:“是是是,就是这个理!妹子,你放心,这事儿不管能不能办成,以后你就是我亲妹子了,我跟你说,江北村的大队长媳妇,那是我亲姑姑,下午来的人,不是我姑父就是我堂弟,你年纪还小,可干不了那些重活儿,别伤了身子,你也有文化,我肯定让我姑父给你安排个好活儿!” 我抿抿嘴笑着说:“哪能这么说,家里就是让我来锻炼的,我可不是为了轻省的活计才跟翠花姐你这么说的。” 牛嫂拉着我慢慢往外走,才说道:“是这个理,咱亲姐俩一般儿,你见我心疼老爷子受罪,才说问一问家里能不能帮上忙。我见你小小人一个,担忧你受不住重活儿,才跟自家姑丈提一嘴。 牛嫂拉着我,出了供销社,我才说道:“我下午先跟去村里安顿下,过些日子再请假来市里买东西,顺带给家里送封信,到时候把这事跟家里说说,最快下个月我妈就能寄过来了。” 牛嫂拉着我进了肉铺,点点头说应该的。 牛嫂又买了好些羊杂碎,另外羊肉猪肉骨头也买了不少,都往背篓里装。 我见牛嫂装了好多,有些羡慕这背篓,看着也不大,能装那么多呢。 牛嫂说道:“这都是老爷子编的,我个子也不大,老爷子怕我累着,特意编了个小的,专门给我用,说放不下的,都让铁牛来扛。” 我笑着说:“老爷子和婶子对嫂子真好,铁牛哥也会心疼嫂子。” 牛嫂也只是个小媳妇,和铁牛结婚还没一年,这会倒有些不好意思,却也大方的说道:“我亲娘去的早,只生了我一个,后娘生了七八个,对我倒不差,但也顾及不到我,我还要帮着照顾弟妹。妈跟我亲娘是一个村的小姐妹,老爷子打仗那会儿,我娘隔十天半月走四十里路去给妈和铁牛送粮,最危险那会儿还把妈和铁牛带回家里一起躲藏。后来我娘走了,妈也常常走四十多离地来看我过的好不好,当时老爷子倒是回来了,但是伤了腿,别说下地了,出了门就走不了了,还挤出口粮偷偷塞给我吃。要不是妈,我怕是早就饿死了,现在个子小,也是当时落下的。后来后娘要把我嫁给村里的老鳏夫,铁牛上山待了五天,打了一头大野猪,换了五十块钱,把我带回家来。老爷子以前是猎户,家里地不多,都是自己开的薄田,我和妈下地,铁牛三不五时上山打猎,但是山上的东西也是公家的,打了猎要在村里分,家里四张嘴,我下地的时候一个不留神还流了产,老爷子舍了脸面,让铁牛借了村里的独轮车推来市里,求了老领导的面子,才有了市宾馆的差事,一家子这才好过了。” 我摸摸下巴,这面子情真不小,我来的时候听说,黑省有位领导,是位大领导,复姓欧阳,我小时候见过他,是湖南人,听说他原本姓杨。 牛嫂又带我去了粮站,这回她就没直接买粮了,她是直接定的,粮站工作人员称好好几大袋粮食,就放在大门边,牛嫂熟练的跟工作人员打好招呼,搬了两个板凳,拉着我坐在粮袋旁边,等铁牛拉着牛车过来接我们。 第8章 吃独食 回到市宾馆,铁牛把牛车从侧门赶到院子里,一起回来的王凯旋等人都主动的帮忙下货,牛嫂让我回去把东西收好,自己也去把自己篓子里的东西收拾出来了。 回到房里,江芊芊不在,房间里有些凉,我把她的月事带放在她的床上,然后收拾好刚买的东西,能放进包里的放包里,放不进的,比如几个盆,就用绳子绑在包上。 收拾好之后,我拿着新买的搪瓷缸也跑到堂屋去了。 堂屋非常暖和,有不少人坐在那,江芊芊就坐在壁炉边上烤火,手里还捧着一碗羊汤。 好家伙,仔细一看,几乎人手一碗羊汤,有的喝完了,有的还在喝。 我跑到壁炉边搓搓手,搓搓耳朵,然后跟江芊芊说了帮她买的东西放在她床上,等下记得去看了收起来。 江芊芊这时候大概很舒服,眯着眼懒懒的,笑眯眯的看着我,说道:“外面冷呀?跑了一上午累不累?快去喝碗羊汤暖和暖和。” 我不喝羊汤,不过又渴又饿的,没那么冷之后就随口说了句:“不累,回来坐的牛车,吹了点风,手有点冷。” 我原本是有一双羊绒手套的,但是今天买东西待会还要搬东西去村里,我就舍不得戴。 别说我下乡了,我在家的时候也不怎么舍得戴,这手套一百多块钱,父亲加母亲一个月工资呢。 说完我跑到刘婶子身边,小声说道:“婶子,我想喝红枣水。” 刘婶子转头就看见我眼巴巴的看着她,笑眯眯的赶紧接过我手里的搪瓷缸,从身后的小炉子上拿起水壶给我倒了大半杯,嘴里说着:“小陆知青喜欢喝红枣茶呀,来,再给你泡几个。”说着,又从柜子里掏了几个放进搪瓷缸里,然后又摸了几个,直接递我手上,等我接过来,刘婶子看我迫不及待的小口小口的喝着红枣茶,摸摸我的头,“哎呦,小陆知青看着就乖巧招人喜欢,你多跟你牛嫂待一会,让你牛嫂啊,给我生个你这么漂亮乖巧的小孙女。” 我立刻瞪大了双眼:“婶子,牛嫂有小娃娃了吗?” 刘婶子点头:“是呀,四个月了,她个子小,肚子也小,现在都没显怀呢。” “是呀是呀,我跟牛嫂一起洗澡,今天还一起出门,都没看出来呢。我家里,我嫂子跟我姐姐,都有小娃娃,我嫂子都快生了,肚子好大的。” 刘婶子听了更开心了:“呦,是嘛,那小陆知青这一时半会,又要当姑姑又要当姨姨了。” 我忙不迭的点头:“是呢是呢是呢,又有侄子又有外甥,我来之前都还在想,得给他们准备什么见面礼物呢,现在到这边了都还没想好,真的好烦恼哦。牛嫂也有娃娃了,那我又得想一个了。” 刘婶子笑道:“你牛嫂不要你送礼物,你多跟你牛嫂玩一玩,要是生个像你一两分的小娃娃,婶子做梦都要笑醒了。” 我赶紧点头:“嗯嗯,好呀好呀,我可喜欢牛嫂了,我这就去找牛嫂。” 然后捧着搪瓷缸就往后院跑。 王凯旋他们一身水的过来了,看样子是帮忙搬完东西还给自己洗了洗,每个人都抱着好多东西进堂屋,准备把东西放回房间。 牛嫂和铁牛挤挤挨挨的从他们屋子里出来,看见我,铁牛憨憨的笑容里满是感激,似乎想说什么,牛嫂推了推他:“你忙你的去,别再这傻笑,别吓坏了我妹子。” 铁牛挠了挠头,憨憨的说:“小陆知青,以后你也是我铁牛的妹子,以后有什么事,捎个信儿,哥给你跑腿。” 说完,就去仓库里收拾刚搬进去的货物了。 牛嫂上来拉着我:“走,这儿冷,去灶房,姐给你煮个糖水蛋吃。” 牛嫂起锅做饭,我就蹲在一旁喝红枣茶,牛嫂说刚才急急忙忙跟铁牛提起可以帮忙买药的事,赶紧找补道:“妹子你放心,姐跟你铁牛哥说了,这事就算成不了,也不能怪你,成不成,你都是我亲妹子。” 我笑着摇摇头:“没事,不是什么大事,都是顺手而已。” 只要不是什么违法乱纪的药品,就算珍稀一些,外面能在医院买到,母亲就能在医院里买到,这不是什么问题,无论在哪内部人员本来就有这个待遇。 我转移话题:“刚才婶子跟我说,姐你怀娃娃了,怎么都没跟我说呀?” 牛嫂一边忙,一边笑:“嘿,这是什么排面上的事,值得特意说道的,这回你赶的急,咱姐俩没赶上说多少私房话,下回你有空过来,咱好好说。”然后牛嫂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妹子,十二月和一月,村里都没啥事儿,冬天还不好过,知青院一般都过的清贫,少吃少柴的,到时候让你铁牛哥去接你过来,在家里过个年,别的不说,可冷不着你,等开了春再把你送回去。” 我忙说:“那多不好,一两天没事,一两个月,别人还不说道?” 牛嫂挥舞着大铲子,小小的身子气场十足,说道:“嗨,那有啥,知青在村里要是有关系好的老乡,也可以住老乡家里面的。冬日难熬,容易生事,知青的素质有高有低的,谁不怕出事,我让我姑父开个条儿,他准乐意。” 既然牛嫂这么说了,我也不怕,今年明摆着缺衣少食,我补贴点钱票,不会亏着谁。 至于知青点少了我一个,就少了一个人的粮食和柴火,跟我关系也不大,总不能多我一个,他们就能吃饱穿暖,少我一个,他们就饿死冻死。 不至于。 牛嫂果然给我做了一个糖水蛋,让我在灶房里吃了再出去。 中午吃的是面条,做了个鸡蛋酱,又做了个大炖菜,就叫铁牛过来把菜缸子端出去。 三大缸子,铁牛一只手一个,牛嫂就拿了个勺子,给我吃完糖水鸡蛋的碗里一样打了一勺,拉着我就去了堂屋,然后让我坐到壁炉边去吃。 本来牛嫂要去打饭,被刘婶子赶走了,捧着一个碗,就坐到了江芊芊之前的位置上。 至于江芊芊,已经拿着饭盒,跟王凯旋他们一起排队打饭了。 刘家的小饭堂也是对外的,没有固定餐食,反正刘家吃啥,市宾馆里这个小食堂就卖啥,索性牛嫂手艺是真好,一到饭点就有不少人端着饭缸饭盒蹲在宾馆堂屋里等饭吃,价位跟各单位食堂都一样,所以去哪吃不是吃呢? 江芊芊排着队,但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我,我愣了愣,转过身,背对着她。 牛嫂也吃着面条,瞄了一眼就小声跟我说:“这江知青,你平时离她远点。” 我点头,确实是个喜欢计较的,她那眼神里明明白白的不忿,好像在说,你凭什么一个人吃独食? 吃独食这事儿是不好,但人家给我吃的,我还能带上你不成?凭什么? 第9章 你张口骂我资本家,我一巴掌讹你八万八 吃完饭,刘婶子和牛嫂去收拾碗盆,刘家父子和几个知青一起坐在壁炉旁烤火小憩。 江芊芊突然就坐到我旁边,小声说道:“小陆知青,以后可不要跑人家灶房里等吃了,你年纪小,主人家不好说你,但这样很不体面的。” 我捧着肚子眯眼看了看江芊芊,又继续眯着眼翻肚皮睡觉觉。 说是小声,在场这么几个人谁听不见似的。 我等吃怎么着?我先吃怎么着?我还开小灶了呢,也就你没看见。 江芊芊见我没搭理她,突然就开始替我给铁牛道歉,“铁牛哥,对不起,小陆知青年纪小,不懂事,她出身好,没受过苦,跑去跟牛嫂讨食儿,请你们不要跟她计较,我替她跟你们道歉了。” 说着,她站起身来,四十五度鞠了个躬。 她来这一下,把所有人都惊呆了。 铁牛十分疑惑,挠了挠后脑勺,粗声粗气的说道:“你跟她什么关系?要替她道歉?道歉有什么用?要不,你把粮票出一下?她食量小,吃的不多,也就五斤粮票。” 铁牛说完,在场的人震惊的目光从江芊芊身上转移到了铁牛的身上。 江芊芊本人也不敢置信,铁牛会真的跟她要钱。 铁牛被这么多人看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继续挠头说道:“我媳妇儿说,小陆知青没吃过苦,下乡也不知道吃不吃的惯乡下的粗食,待会称点白面剁点肉包几个大肉包子给小陆知青带回去。不算你多了,一起只算你五斤粮。” 铁牛看着江芊芊,似乎等着她掏票。 江芊芊眼里含着泪,咬着嘴唇,身子都开始摇晃了,然后,她转身看着我,继续说道:“小陆知青,你怎么可以这样,这还没到乡下,你就开始从老乡身上榨取利益,你这种资本家小姐的做派······啊!” 前面的话,我一点也不在乎,但她嘴里吐出什么资本家小姐这几个字,我突然就跳起来直接给了她一巴掌。 她多管闲事还是嫉妒成狂我都不在乎,但是她乱按帽子,这件事就很严重。 这个时代,什么错都可以犯,唯独政治方向不能错! 我颤抖着手指着江芊芊厉声说道:“江知青,说话要过脑子!我陆家,我爷爷捐家产!我爹妈又跟着大领导走过长征十万里,啃过树皮喝过雪,去石窑的路上大领导重伤,是我妈不眠不休做了三天手术救回来的!是我爹一路背了大领导十三天跑了五百多公里才和大部队汇合上!我爹妈是跟着大领导参加的建国大典。建国后我爹妈重回故乡,大领导批准我家双职工就业!我哥是军政大学毕业出来的副团级军人!我姐姐是科研人员!我刚满十六岁,就顺应大领导号召主动报名下乡,这事大领导都有所过问!你一个地主阶层,怎么敢···怎么敢···怎么敢质疑我全家的政治方向?!” 我本来不想揭穿她的,但这事儿没有对比可不行。 不过据我所知,江芊芊的父亲和江海涛的父亲虽然是兄弟,但他俩成份似乎不一样,江海涛他家是富农。 王凯旋郑国庆来的时候就知道我家不简单,但没想到我家里这么厉害,目瞪口呆。 江海涛想阻止我说,但听我说的家世,他又不敢得罪我,只好拉了拉被我吓的不敢说话的江芊芊。 江芊芊被江海涛拉了一把才清醒过来,她无言以对,但是大概是因为我揭开了她家的背景,她狠毒的盯着我。 看着她的眼神,我想都不想的又打了一巴掌上去。 来啊,发疯啊! 谁怕谁啊? “江芊芊,你胡乱攀咬给我全家戴帽子这事,我不会这么算了的!”算了?呵呵,笑死了,政治取向啊,这事闹出来,我家的政治立场还不明确吗? 什么你派我排,大领导站哪边我家就站哪边! 论发疯,没人比得上我陆家疯,倾全族之财,举全族之力,我们不需要知道什么派系,坚定共产主义,就选共产主义,选择对的领导,就坚守领导战略。 派系?我陆家才是派系! 江芊芊还不明白我的意思,但江海涛脸色大变,忍着怒气卑微的说道:“小陆知青,芊芊她不知道轻重,胡说八道的,你别跟她计较。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事算了?” 我转头看了他一眼,冷漠的说:“她不知道轻重,你知道轻重吗?说穿她是地主她就跟想杀了我一样,污蔑我是资本家小姐的时候张口就来。江海涛,你的面子算什么?能抵什么用?” 江海涛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咬牙说道:“我会教训她的,小陆知青,芊芊还小,你放过她。” 我还没说什么,铁牛忽然疑惑的说:“她还小?小陆知青刚刚16岁,江知青比小陆知青还小吗?” 我顿了顿,看了一眼铁牛傻憨憨的表情,他···不会是个白切黑? 江海涛被堵的说不下去了。 毕竟,江芊芊都21了,足足比我大了五岁。 江海涛今年23,王凯旋20,郑国庆还不到19,她江芊芊还小?她只比江海涛一个人小。 第10章 财务编制和浙城女高 正当所有人都陷入沉默中,刘婶子和牛嫂进来了,刘婶子没管现场气氛尴尬,拉着牛嫂亲亲热热的挤开江芊芊等人坐到我的两侧,拉着我的手念叨着牛嫂:“翠花儿,你多跟你妹妹亲香亲香,这姑娘啊,我看了就欢喜,要是能生个跟她一样白白嫩嫩乖乖巧巧的小孙女,我做梦都要笑醒了。” 牛嫂也笑着说:“可不是,我可喜欢我这妹子了,长的跟个小仙女儿似的,笑起来还甜滋滋儿的。我还想着,过些日子等她安顿下来,让铁牛去把她接来咱家多住些时日,反正这大冬天的也没啥公分可捞的。” 刘婶子很是认同:“可不是,你记得等你姑父家来人跟人好好说说,看啥时候合适,就让铁牛去接。”刘婶子还跟我说:“闺女,咱家是市宾馆,有配车,到时候去江北,都让铁牛开着小轿车去接送你,冻不着颠不着,叫你舒舒服服的来,顺顺当当的回去。” 刘婶子太亲热了,我有些接受不了,羞答答的说:“婶子,您记着我,我感谢着呢。可我下乡是来支援祖国建设的,可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上工。市宾馆的配车是接送领导的,也不好单为了我破费。” 刘婶子摆摆手,说道:“配车就是用于接送领导和员工自用,支援祖国建设是没错,下乡种地也是祖国建设,市宾馆也是祖国建设。”刘婶子转头看向低着头闷不吭声编着竹筐的刘老爷子说道:“老头子,咱不是还缺个财务编制,你看这小闺女合适不?” 江芊芊听见这话,跟炸了毛的母鸡似的尖叫起来:“她做市宾馆的财务?还有编制?那怎么行?!刘婶子,国家财产可不是你私有的,你可不能犯错啊!” 江海涛大概是被震惊住了,没有第一时间捂住她的嘴。 刘老爷子抬头,冷冰冰的看了她一眼,吓得她闭紧嘴巴低下头企图缩进江海涛背后,江海涛也被刘老爷子这眼神吓得毛骨悚然。 战场老兵,果然不是说说而已。 见没人插嘴了,刘老爷子才回头,先看了看自家老婆子,又看了看几乎被老婆子搂在怀里的小姑娘,再无奈的看向自家老婆子,眼神跟看别人不同,温柔的仿佛能滴出水来,缓着嗓子说:“这小丫头还没成年呢。” “没成年怎么了?”刘婶子不满的对刘老爷子说道:“她能下乡,能赚工分,成不成年有什么重要的?”然后她得意洋洋的看了眼自家老头子:“别看小闺女才十六,人家都高中毕业了,一个财务还不简单?” 刘老爷子有些意外的看着我,随后神色也缓和下来:“高中毕业了,哪个学校的?过些日子打个申请,等批下来就行。” 三言两语,我就从下乡种田,成了进城入编? 我甜笑着小声说了句:“浙城女高。” 现在没有大学,高中就是最高学历。浙城自古以来就是才名远播的地方。浙城高校建校虽然才数十年,但已经是全国知名的高校了。她入学严格,学分严谨,是非常优秀的高中。 浙城高校分两个校区,女高和男高,男女分区不分校,毕竟这个时代,女性还非常弱势,女高的出现,不仅仅是要保护女子,还要教会女子保护自己的方式。 不过,因为这样的教学方式,使得浙城女高在世人眼中两极分化,有人认为浙城女高培养的女性独立自主,是新时代能顶半边天的独立女性。也有人认为,浙城女高是培养完美新娘的摇篮,是一所新娘学校。 但不管在谁眼中,浙城女高是哪个样子,在所有人的意识里,浙城女高和浙城高校一样,都是全国最好的学校之一。 刘老爷子点点头,又低下头去编竹筐。 聊到此,王凯旋才忽然举手小心的说道:“各位,快三点了,我们先收拾下东西带过来,免得待会让人还要等我们。” 王凯旋想的周到,我们各自回去拿东西。 我的东西都收拾好了,直接抱着就出来了。 临出门看见江芊芊盯着我帮她买的月事带,我唯恐她滋事,直接说道:“你要不放心,我把钱票还给你,这个还给我!”说着就打算接过来。 江芊芊赶紧抱在怀里,大声说:“不,不用了,这个没有问题,我跟你钱货两讫,两不相欠。” 我怀疑的看了她一眼。 江芊芊低头,咬牙说道:“我没用过这么好的月事带。” 我不解:“北方棉花比较好,也便宜,供销社就这么卖的,你自己去买······” 江芊芊恼怒:“你懂什么,你跟着本地人去的,你要是一个外地人去买,怎么可能这个价?” 我满目疑惑,不可思议的说道:“所以你明知道那些钱票不够买这么好的?” 江芊芊一顿,立刻大怒道:“你是不是傻?有多少钱买多少货,如果不是商家给你这个价钱,你怎么可能买这个?那你要是贴了钱帮我买,你跟我要我还能不给你?” 我想了想,好像是这个道理,我虽然有钱,但不是傻子,我是不可能给人白花钱的。 于是我点头:“既然钱货两讫,以后不要因为这个事情找我。” 然后我转身出门,铁牛就等在门口,憨憨的笑了笑,接过我的包说道:“妹子,周主任和我媳妇儿的堂弟来了。” 我说了声谢谢铁牛哥,就跟在铁牛后面往堂屋走,江芊芊慢了一步,出门看见铁牛帮我提包,完全不管她,气的跺了跺脚。 进了堂屋,刘婶子和周主任在聊天,牛嫂和一个黝黑年轻人在一旁说话,看我过来,就招招手让我过去,拉着跟年轻人说道:“柱子,这就是姐新认的妹子小陆知青,刚才姐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回去记得跟你爹说啊。” 柱子看着我,眼神都呆滞了,被牛嫂一个巴掌拍醒了:“看啥看!不看你那呆样儿!妹子才16岁,还小着呢,没你事儿啊,不许瞎想!” 柱子傻笑的挠头,神态有些眼熟,黝黑的脸上满是憨厚:“姐,那我不是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妹子不是。小陆知青,你叫我柱子哥就行,以后有啥事儿,跟柱子哥说一声。” 我小声叫了一句柱子哥。牛嫂又提了一个小背篓过来,这小背篓精致的很,个头比牛嫂那个还小一半,牛嫂把我绑在包上的几个盆塞进去,然后又拿了个纸包放进去,跟我说:“这是给你做的干粮,你一个人的时候吃。” 我以为是大肉包,也没看,就点点头。 周主任见人都到齐了,就给我们发了粮食关系证明,我看着那一本小小的本子,以后就靠这个吃饭了呢。 我还没成年,粮食关系都是跟着母亲,国家给发,现在我拿到了这个证明本,以后就是独立的大人了,吃喝都要靠自己挣了。 虽然,父亲母亲,哥哥嫂嫂,姐姐姐夫大概也会按时给我寄来东西补贴。 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第11章 知青院和老知青 从宾巴市到江北村坐的是牛车,牛是村里的重要物资,柱子哥说行李可以放车上,我和江芊芊两个女孩子也可以坐车上,但三个男知青,就轮流坐,另外两个跟着牛车跑。 柱子哥还说,往年知青多的时候是全都不让坐的,全都跟着跑,今年是看人少,又有两个女孩。 从宾巴市到江北村,从下午三点走到了快七点,柱子哥急的不行,一直催促江海涛和王凯旋。 王凯旋一边拉着牛车后面牵的绳子,一边大喘气:“柱子···柱子大哥,真···真走不动了。” 王凯旋还能说话,江海涛只能眼神麻木的牵着绳子跑,郑国庆虽然休息了好半天,但趴在板车上,眼神木然的望着天,仿佛对生活失去了所有的向往。 柱子哥没坐车上赶车,只是牵着牛自己在前面跑,还抽空回头说道:“这就到村里了,我可跟你们说,咱回来的太晚了,我娘肯定得给我留饭,知青院可就不一定了,今晚你们可不一定有的吃的。” 这话说完,我昏昏欲睡的感觉到身边的江芊芊似乎支楞起来了,我抬眼看了一下,王凯旋苦着脸,另外两个已经麻木不仁了,依然没啥反应。 果然,柱子哥说完,没几分钟,就进了村,又往里跑了十几分钟,再左转又跑了几分钟,牛车停在了一栋大院门口。 冬日里村民都关门早,村里虽然通了电,但不是每一户都接了电的,即便接了电,也只接电灯,没有其他的电器,每天晚上也只有几个小时的电,不可能一直开着灯。 柱子哥拍响大院的门,没多久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大院的门被打开,一个面貌普通但眼神坚定的男子走出来,跟柱子哥打招呼道:“柱子兄弟,辛苦了。” 我们下了车,抬眼看了看这院子,还挺大,也不知道有多少知青住。 柱子哥点头:“严知青,人都送到了,五个人,两男三女,你看着安排,我回去吃饭了。”说着回头带着牛车转头,嘴里跟我们说道:“这位是知青院的老知青,也是知青院的管理人,你们都听他安排。”说着,就拉着牛车回家吃饭了。 严知青打量了我们,然后让开门,让我们进去,这时我们才看见,门后还站着一个瘦高俊朗的男子。 王凯旋看见男子,扔下行李就冲上去一把抱住,嘴里大叫:“胡建军,我艹你祖宗。” 胡建军一脸嫌弃,说道:“我祖宗可看不上你,滚远点,别挡着门,别人还要进门呢。” 胡建军拉着王凯旋退后几步,让我们依次进入,郑国庆也跟胡建军点头致意:“胡大哥,好久不见。” 胡建军看着郑国庆,伸手拍拍郑国庆的肩膀:“长大了!” 严知青见胡建军跟两个新来的男知青都认识,就直接让胡建军把三个男知青都带走,他则带着我和江芊芊往里面走,一边跟我们介绍:“我叫严光荣,是知青院最早的一批知青了,来这里已经五年了。知青院是四年半前落成的,分前后两个院,男知青住前院,女知青住后院。”走到中间,他指着最大的一个房间说道:“知青院现在男知青27人,女知青13人,加上你俩就是15人了。我们人多,这间大屋用来吃饭,平时我们也在这开会,现在天冷,里头也有炉子,所有冬天我们也会一起在这一起烤烤火。旁边那间是灶房,你们刚来,可以先一起吃,我们现在是十七个人一起吃,粮食放灶房后面的小仓里,轮流做饭,粮食每人每天都平均拿。如果以后你们有相熟的村民,想跟人家搭伙,就把粮食拿去他家。” 又走了两步,接着说:“旁边那是水房,男知青每天会负责把里面两个缸打满,做饭的时候水就会烧,要用水自己来打,用的多了自己补满,都是共用的,心里有点数。”水房旁边有一个柴房,严知青继续说:“在黑省,木柴和炭火有多重要,不用我多说?每人每天除了上工之外,都要交上固定数量的柴碳,可以自己去打,也可以花钱去买,当然,可以累计,你可以先交十天半个月的量,之后十天半个月就休息,如果哪天没交,也可以之后补齐。” 又往前走了几步,到了一个门前,严知青敲了敲门,里头一个女声问道:“谁呀?” 严知青回答:“苏知青,我是严光荣,新来了两个女知青,我把人带过来了。”然后严知青又回头跟我们说道:“苏知青也是第一批下乡知青,负责管理女知青,她这几天病了,所以我带你们来她房里找她。” 果然,就看见裹着大袄子,脸色有些蜡黄,头发绑着麻花辫,有些凌乱的女人打开了门,被冷风一吹,又咳了两声,打量了我和江芊芊一眼,才笑着跟严光荣点头:“交给我,安排好床位就让她们去吃点东西。都留了饭?” 苏知青长的很好看,但也很憔悴,声音和感觉都很温柔,很像是人们眼中的贤妻良母,但她应该还没结婚,如果结了婚,肯定是要搬出去的。 严光荣声音轻柔:“留了的,还有三个男知青,我让胡建军带走了。你安排一下床位,稍微说一下,赶紧休息,炕上会不会冷?我晚上多起来几趟加柴。” 苏知青柔柔的笑着:“不用了,你再加几趟柴,那几个小子半夜都得跳起来。” 严光荣不知可否,眼神看着苏知青都带着光,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那我先回去了。你快去休息。” 等苏知青点了头,严光荣才转身回去前院。 苏知青才看向我和江芊芊,想了想说道:“女知青现在是十三人,有三个房间,对面那两间,一间住了五人,一间住了四人,我这间也住了四人。”她指着江芊芊说道:“你是江知青?你就住对面那间。”然后她指着院子里的房屋说道:“那边靠近灶房的小间,是澡间,要自己提水过去。最后面那间,是厕所。过去。”又指了指我:“你是小陆知青,我听说你才16岁,我不太放心,你跟我住着,只是我这几天病着,你注意别被传染了。” 说完,示意我进门,就回去躺着了。 第12章 特别牛的胡建军和严肃CP 苏知青回房躺着,江芊芊看了我一眼,意味不明的说:“你可真讨人喜欢。”说完,气呼呼的抱着自己的包裹进了分给她的房间。 我有些莫名其妙,苏知青又不认识我,她只觉得我年纪最小所以多看顾我一点,有什么问题吗? 就像我和江芊芊是女孩子,所以柱子哥能让我们坐车坐一路,而男孩子就要轮流跟着走一样,同样都因为是女孩子受了关照,她理所当然的接受了,但因为我年纪小所受的关照,她就不开心了? 我抱着我的包裹背着背篓进去了。 里面是个大通铺,每个人的床铺占据一个部分,床头做了个一溜平台,炕尾也有一排平台,可以放一些东西,另外还有一排破旧的衣柜。 苏知青的声音从床褥里传来:“炕尾给你留出来,对着炕尾的那个衣柜也是给你留的,你先收拾收拾,饿了就先去大屋里吃饭。今天吃的是老知青的粮食,算是欢迎你们,明天早上跟着严知青去找大队长领这两个月粮。” 我把包裹放下,又放下背篓,轻声说了句:“谢谢苏知青,你先休息。我铺下床就去吃饭。” 苏知青带着鼻音的哼了一声,然后就没什么声息了。 我把厚棉被拿出来,撕下外面一层浅浅缝住的被套,然后才铺在炕上,没有垫被,好在棉被很大很厚,所以对折一下,还是够睡。 看来要找人弹一床垫被,要厚,不然炕床太硬了。 枕头也拿出来,垫上枕巾,再把洗漱用的牙杯毛巾拿出来,想了想,又拿了镜子数字还有一盒雪花膏也在桌上。 背包里的盆我暂时没拿,怕吵到苏知青。 然后轻手轻脚的出了门,去了大屋。 大屋确实挺大的,里面三十个人也不显拥挤。 男人多,起哄的人也多,严知青怕我脸皮薄,给大家介绍我说道:“这位是小陆知青,刚满十六岁,是我们的小妹妹,你们平时多看着点,别让人欺负了去。” 男知青们快乐的起哄,王凯旋招呼我过去吃饭。 等我们吃的差不多了,江芊芊才姗姗来迟。 她推开门看见这么多人,像是被吓到一样,站在门口不敢进来。坐门边的一个女知青说道:“快进来呀,冻死个人呢。”见江芊芊还不进来,上去一把就把她薅进来关上了门。 江芊芊含了一眼泡泪,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她一步一挪的走了几步,才看见谁似的往我们这边走,走近了看我们已经吃完饭放下碗了,委屈的看了我一眼。 我不知道她又要搞什么幺蛾子,点了点江海涛让他自己管,转身就跟王凯旋郑国庆一起听胡建军说他下乡这些日子以来的事。 胡建军不是个会玩的,他是个顶顶会玩的,在城里能玩的开,在村里也一样玩的开。 胡建军是上半年三月份来的,他身体不错,三月份开始农忙,他从刚开始跟不上节奏到正常跟村里人一样挣十个工分,算是非常适应的村里生活的知青了,毕竟也是有一些知青,下来四五年了,至今拿不到十个工分的。 自从他可以正常和村里人一样挣十个工分,他的日子那可是精彩纷呈。 上山逮兔子,下河捞鱼摸螺蛳,草地里捉蛐蛐,田里逮耗子。胡建军还会开车,村里是有拖拉机的,也是村里的贵重资产之一,原本只有大队长的大儿子张红军会开,张红军是退伍兵,在部队学了很多,后来在一次行动中受了重伤,差点没救过来,退伍回来养伤,刚好村里抽到拖拉机,如果没人会开会被别的村抢走,刚好张红军退伍回来,虽然受伤身体有些虚弱,但开开车也不影响什么。不过多了胡建军也会开车,农忙的时候还有个人能帮忙,对张红军也是好事,所以大队长对胡建军十分看中,经常让胡建军跟着他或是张红军一起进城办事。 柱子是张红军的二弟,大队长家五个儿子,三个闺女,张红军今年二十三,最小的闺女才十岁。他家大闺女叫张红棉,和知青院一个叫王志的男知青在谈对象,下个月就要结婚了,王志花钱让大队长给他在村里批了一块地,由大队长做主找人建房。 江北村是个好地方,江北村的村民也很和善,也不缺粮,只要勤劳肯干,大灾害的时候都没饿死过人,所以知青下乡的时候,别的村不想要太多人,他们不介意,只要不搞事,你愿意干就给你安排活儿,你要不愿意干,自己猫窝里爱干啥干啥。 所幸大部分知青还是理智清醒的,不管是像胡建军那样能干的,还是至今只拿几个工分混日子的,反正都算是老实,所以知青跟村民之间的关系也很友善。 要是有会作妖的,首先就会被严知青和苏知青一杆子打下去,不敢动什么鬼心思。 有个叫毛薇的京都来的知青,就拉着我悄悄说,江芊芊那样的,亏的苏知青这几天病了,她刚才那做派,今晚能被苏知青骂哭。 我有些不能相信,苏知青看着可温柔了。 毛薇神秘的笑笑:“是呀,苏知青真的是骨子里就很温柔的人,尤其是在严知青面前。不过,苏知青也是个骨子里就嫉恶如仇的人,像这种会影响集体的人,在苏知青的意识里,就该先一棍子打死打残,再看看有没有教的必要,如果没有,那就是该在泥里爬着,起来了只会害人害己。” 我听完大感震撼,从前父母教我,咱不占人便宜,但也不能吃亏,可以善良,但不要多管闲事。学校教的,是得饶人处且饶人,是吃亏是福,对于影响集体的人,党和领导会教育他。我第一次听说,先把人一棍子打死打残,再看有没有教的必要。 内心震荡,不明觉厉。 我觉得好有道理。 为什么要留着某些人恶心自己呢?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不一棍子打死他,难道我得一直忍受他吗? 玩闹了一会儿,我们把自己用过的碗筷洗好,大屋里再收拾收拾干净,把大屋里的炉子一封,就都回去睡觉了。 第13章 村民与知青 第二天一早,我听见同屋的女知青陆续起床之后,也跟着起床了,这时天都还没亮。 毛薇正在对着镜子梳头,见我起来,小声说:“早上有碴子粥,只是不顶饱,你要是有包子馒头啥的,自己拿去灶房热。早上还要上工,吃饱点。” 我点点头,也梳梳头,穿好衣服,从背篓里拿出脸盆,把毛巾和牙杯也放进去,然后跟着毛薇一起去院里洗漱。 毛薇还说:“我早上才看见那小背篓,小小的,太稀罕了。你从哪弄来的?” 我小声说道:“市宾馆的刘老爷子做的,刘婶子和牛嫂看我年纪小,怕压坏了我身子骨,送了一个给我。” 听我说完,毛薇倒没什么意外:“刘婶子和牛嫂还是那么热心,我也见老爷子每天就折腾编竹器,倒是不知道他手艺这么巧,下次去市里,我也找刘婶子买一个。” 洗漱完,我摸出两个大肉包放在盒饭里,跟着毛薇去灶房,灶房里已经有两个女知青,正在起锅,见我和毛薇进来,还打了招呼。 热好包子,我用饭盒装了一碗碴子粥,用盒盖放着包子,跟毛薇又去了大屋吃饭,已经有几个男知青在吃饭了,大屋的炉子没有解开,但灶房的温度传过来大屋里也是暖暖的。 毛薇啃着荞麦窝头,一边喝着碴子粥,一边小声吐槽剌嗓子。 别说大肉包子,其他知青连二合面的都很少有人吃,大多数都是粗面窝头馒头,不过他们也只是眼馋的看了眼,倒是没什么特殊反应。 毛薇小声说:“我来的时候也带了不少白面大肉包子,后来才发现,饿是饿不死,但要是天天吃白面肉包那妥妥得饿死。” 我看了看手里的大肉包子,突然就觉得它不香了。 江北村对知青太友善了,其实知青里能拿满工分的真不多,只有男知青里有那么七八个,女知青倒是有那么一两个因为工种不同有满工分,大多数人能拿到一半就不错了。 毛薇家境其实还不错,出生在京城,也不怎么受得了苦,来这三年了,现在还拿的六工分,而且她家现在条件也一般,嫂子又怀上了,家里住的地方都不够,父母已经是隔四五个月才给寄一回东西,也不够什么。 吃好早饭收拾好碗筷放回房里,毛薇拉着我跟着知青大部队跑。 以前严知青带男知青,苏知青带女知青,但苏知青病了之后,女知青也要跟着严知青跑了。 我有些奇怪:“苏知青生了什么病?很久了吗?” 毛薇脸色变了变,最后咬牙小声跟我说:“前些日子苏知青被村东边的张三顺家小闺女撞进松江支流里,还是严知青救上来的。” 不过上来之后苏知青就病的很严重了。 但也因为这事儿,严知青跟大队长打了申请,要和苏知青结婚。 据说,严知青和苏知青以前是同学,两家还定了亲,后来失散了,没想到下乡的时候遇上了,也是缘分,两人一直在处对象,村里都知道。但知青们大都担不起事,严知青和苏知青怕出事,就一直拖着。 上半年胡建军来了之后,很快融入了村子里,机敏能干又圆滑有格局,严知青一眼相中了让他来做新的负责人,但怕他新来的镇不住这么多知青,所以还是拖了会,没想到张三顺家小闺女能干出这么大的事。 苏知青貌美温柔,严知青虽然面貌普通,但沉稳有担当,做事严谨有条理,很受大队长器重,即使在村里年轻一辈里也是十分有威望的,张三顺家小闺女很早之前就看上了严知青,但严知青和苏知青处对象的事村里很早就知道,谁能想到这小闺女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所以···严知青和苏知青也快要结婚了。 毛薇点头:“嗯,不过···王志的对象是村里人,严知青和苏知青结婚这事,没有先例,也不知道村长批不批地,他们结婚之后要住哪里呀。” 别说什么建设农村了,大部分农村都很怕知青去的,干不了多少活,事儿还多。 好多知青,即便下乡的是满是热情与无知的冲动,但在农村里干上几个月农活,再想到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城,都会有一种心如死灰的美感。 在这样没有尽头的时日里,有的人会坚守本心,他们早晚要回去,成家只会拖累他们的脚步还伤害别人的感情与家庭,但有的人,会因为受不住苦难,而选择结婚。 结了婚,就是本地人了,妻子家或是婆家,总会帮衬着。 尤其是女知青,知青都念过书,城里人,长的大多比起乡下人白净斯文,很多大小伙子都渴望娶到知青,所以大部分女知青嫁过去,日子都不错,当然,日子过的怎么样,还看自己怎么过的。 第14章 村委 到了集合地,就看到好多人聚在一起,有个中年男人,穿着普通的短打,看上去十分精干的样子,站在人群中,拿着喇叭,分发事务。 毛薇让我等在一边,说等全部分完了,大队长会给我们新来的知青安排岗位。 我站在一边,渐渐开始发呆。 不多久,人群散开,村民和知青都上工去了,我左右看看,刚好还是我们五个。 大队长从后腰摸出旱烟,砸砸嘴,特意看了我和江芊芊一眼,似乎在分辨我们谁是谁。然后咳了两声,才说道:“江知青,你去地头找刘麻婶,让她带你去打苞米。”看向我说道:“小陆知青,我看你档案是高中生,等会跟我去村委。”又点着三个男知青说道:“你们仨,去找严知青,让严知青带你们去抢收。” 江北村是粮食大户,即使抢收的早,抢收能力强,但要抢收的地和粮太多了,现在还没抢收完,但估计也不多了。而苞米也到了要开始收的时候,所以就全村分开干,男性大多去抢收,女性去打苞米,也算个轻省工分又高的抢手活计,如果不是新来的女知青,可能还不定能分到呢。 江芊芊大概也问过这事儿了,虽然对我的分配有些耿耿于怀但也只是意味不明的看了我一眼,就跟着别人走了。 大队长领着我,溜溜达达的往村委走,路上很是和善的问:“小陆知青啊,你是高中毕业的,写过稿子吗?” 我羞涩的笑笑,小声回答说:“在学校的时候,给校报发过几篇文稿。” 大队长听说会写,也没细问,接着说道:“你别紧张,是这样的,村委呢,最近下来一个书记,需要配一个秘书,文化程度要高,最好能写文章。老知青里倒是有几个高中生,就是都没毕业呢,本来要从中选一个,这不刚好你来了,也甭选了,先带你去看看,如果书记选上你,以后你就给书记做秘书。”大队长吸了口烟才接着说:“书记在这也是暂时办公,先给你算十个工分一天,过些日子可能要去别的村出差,有车接送,除了算工分,另外会给你算差旅费当工资。” 这倒是个好工作,要是要选,知青那边估计会乱起来,难怪大队长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 村委是一栋二层小破楼,前后各圈了个小院子,二楼还晾着些衣服,可能还有人住宿。 大队长直接带着我进了南边一间办公室,里面有一套办公桌椅,有一个干瘦干瘦的老人正在伏案工作。 见有人进来,他把挂在眼前的眼镜摘下,才看向大队长,眼神在我身上停了一秒。 大队长热情的跟老人寒暄:“孙书记,这么早就开始工作了,辛苦辛苦。” 孙书记面无表情,点头示意:“大队长,早上好。” 大队长并不在意孙书记的冷脸:“早上好早上好,这不前几天就说给您安排秘书吗?我这就就等这闺女呢,刚从浙城来的知青,别看她年纪小,是浙城女高的学生,已经毕业了,昨天刚到,这不,今天就送过来你看看,你看着行不?不行我下午再把另外几个没毕业的高中生也带来?” 孙书记这才把目光转到我身上,我上前两步,低头鞠躬:“您好孙书记,我是浙城下放江北村的新知青,我叫陆婳,十六岁,今年毕业于浙城女高。” 孙书记目光毫无波澜,只是对大队长说道:“行,就她了,先让她跟着我熟悉几天,熟悉好了再跟我去别的村走。” 大队长笑着应是,然后说带我熟悉下村委,顺便给我安排座位。 出了办公室的门,大队长才说道:“跟我去后面搬一套桌椅,按孙书记的要求学习。除此之外呢,你还要负责照顾孙书记,每天准时去我家拿孙书记的餐食,我媳妇儿会准备好,记住,一天三顿,孙书记工作起来经常忘记吃饭睡觉,你要记得提醒并监督他。还有他换洗下来的衣服,你···也送我家去给我媳妇儿洗。” 我猜,原本他是打算让我洗的,但想想我一个小姑娘给一个男人洗衣服,即便孙书记年过半百,也不太合适,才改口的。 除此之外,大队长还带我认识了村委其他人,村支书张建设,妇女主任张淑英,负责开拖拉机的张红军和胡建军,负责仓库进出的周红花,计分员叶青青。 其中,张淑英是本村人,原本嫁到外村,但后来丈夫去世,婆家待她不好,没想到娘家人却没嫌弃她,作为她族兄的大队长带人去了那个村,直接把她带了回来,回来之后她也不想着嫁人了,就想多为本村做贡献,且因为她自己遇人不淑婚姻不顺,于是她专管家长里短的,帮助妇女和孩子,她也念过书,后来被市里的妇联主任看中,也进了妇联,成为江北村的常驻妇女主任。 周红花是别村嫁进来的媳妇,已经是四十几岁的婶子了,为人和善,但擅长斤斤计较,所以村长就让她专门在仓库里斤斤计较,虽然也让人头疼就是了,但仓库那也是管的有模有样,规规矩矩没有一丝差错。 叶青青是老知青了,下乡第二年就嫁了村支书张建设的二儿子,计分员这个工作就是张建设给儿媳妇弄来的,毕竟叶青青也是高中生,给张建设大大长了脸。不过不好的地方就是,叶青青她男人张二全是市钢铁厂的工人,常年在市里工作。 听说我也是知青,叶青青立刻就跟大队长说她会关照我的,也跟我说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来问她。 叶青青的工作很简单,每天登记村民和知青的工作量,完成打分。她每天上午下午都去村里转转,看看每个人干活的地方和情况,没有什么固定要求,然后每天下午下工前,村民和知青都会找她说一下自己的情况,所以只要是工作时间,她不是在村委,就是在田间地头,要么就是在路上。 叶青青陪我去搬了桌椅,就放在孙书记的办公室里,拿桌椅的时候我才发现,村委竟然有个小厨房,里面还有完整的灶台和一口大的一口小的锅。 叶青青说村委楼上是宿舍,楼下是可以做饭的,但现在住楼上的只有孙书记,张淑英本来也是住楼上的,她在本村是有好几个兄弟的,但她不想总麻烦兄弟让兄弟媳妇不满,所以后来都住在宿舍,但她几个侄儿侄女儿每天都轮流叫她回家吃饭,她基本每天吃一家,一个星期也不重样,除了很多亲兄弟以外,她还有更多堂兄弟,远一点的族兄弟就更多了,可想而知,张淑英主任的人缘有多好。不过孙书记来了之后,张淑英担心瓜田李下的,还是去了她大哥家住,反正也没几个月,她有工资,村里还会单独给她补贴,她虽然没孩子,但她侄儿那么多,就算她什么都没有村里也会给她养老。 叶青青念叨着,我感觉她有点魔怔,轻轻拍了拍她,叶青青惊醒,才仓皇的笑了笑。 我把桌椅搬到办公室一个可以照到阳光的角落里,找了块抹布擦洗干净之后,孙书记给了我一叠资料让我看。 我坐在位置上看资料,资料上写了黑省的很多山川地理的外貌,文化历史的传承,甚至还有一些地方的奇异传说精怪故事。 第15章 孙书记 我看的入迷,也疑惑孙书记究竟是做什么的。 资料也不多,但有些比较驳杂晦涩的文字和内容,不过一上午我也看完了,看看到了中午,该去拿饭了。 我把资料收好,见孙书记很认真的撰写着什么,便没有打扰,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叶青青也准备下班了,见我出来,对我招招手道:“小陆知青,我带你去大队长家,我回家要路过大队长家。” 我还不认识大队长家,有人带路我当然答应了。 路上叶青青又说道:“早上大队长让人把你的粮食送回知青院了,你可得说跟大队长还有知青院说好,你是在知青院吃饭还是跟孙书记一起在大队长家吃,不然你这来回一趟送好饭回去,还不知道有没有饭吃呢。” 我当然很吃惊:“不会?” 叶青青无语道:“你傻呀,知青院每天吃饭的人那么多,谁一个一个去点到?做饭的人也是按人头做,省的很,吃的人都不够,还能想着留,不吃那是你自己的事。” 我皱眉想了想,突然想起村委的厨房,于是问起叶青青:“青青姐,我可以用村委的厨房做饭吗?” 叶青青一愣,随即皱着眉说道:“村委那厨房,很多年没用了,灶和锅是没问题,但油盐酱醋柴和其他碗盆都没有,你也没什么时间做呀。” 我沉默了一会才说:“我也想搬到村委宿舍去。” 现在是吃饭难,以后要是去外村,回知青院还要叫人帮开门也难。知青院条件比村委好,但人多眼杂,我刚来就安排村委工作,别说以后能不能去牛嫂那边做财务,现在就已经很扎眼了,再有点别的事,那不是妥妥的幺蛾子,让人揪小辫子吗? 我也不想标新立异,但人家好意看我年纪小或学历高照顾我,我不好拒绝别人的好意,既然已经与众不同,那就从一开始就跟他们不一样。 我看的出来孙书记不是普通人,我给他做过秘书之后,只要不犯大错,没什么问题,大队长不会让我回田地里或是窝棚里,我肯定是要有工作的。当然了,也可能大队长没把我当回事,孙书记走了之后就随手把我扔了,再不济,我最后还有去市宾馆做财务的机会。 总而言之,我不会在村里待太久的。 建设祖国,其实在哪做贡献都是一样的,但环境造就我的行路方向。 到了大队长家,我就探了探大队长的意思。大队长想了想说道:“你搬去村委住也没啥,还有利于顺利开展工作,但村委只住了孙书记,你搬过去,这孤男寡女的,怕有人说闲话的。”大队长嘬着旱烟,想了想说道:“这样,你先回去,我再衡量下,明天通知你。至于你的伙食问题,我早上已经跟严知青说中午你不回去吃,等下拿两个饭盒给你,下午下工前你先送过来,再拿孙书记的晚饭过去,就可以回去知青院吃饭了。” 我点头答应,拿着两个饭盒就回村委了。 跟孙书记在办公室一起吃了饭之后,我把饭盒洗干净,孙书记问道:“资料看完了?” 我点头。 孙书记又问:“有什么想法?” 我有些迟疑着,说道:“孙书记,您···是来做什么的?” 孙书记抬眼看了我一眼,摘下眼镜,揉揉鼻梁眉心,有些疲劳的声音说道:“开发黑省经济,辅助黑省走进新时代。” 我眨眨眼,有些懂了,又有些没懂。 孙书记放下眼镜,有些放松的靠在椅子上,接着说:“我搜集黑省各个县市村庄的人文地理志怪,只是为了综合了解黑省。” 好,我接受了这个解释,毕竟众所周知,经济有一大类,就是旅游业。 旅游业的开发,必须配合当地优越的地理条件和丰富的人文以及一些神秘而诱惑的的志怪传奇。 这事儿,我懂,浙城能成为内地沿海区域的经济魁首,很大程度就是因为本地优越的水资源,和数千年来文明古都传承的名头,而且很多知名地点还有各种神秘莫测的小趣闻。 于是我问:“那我具体要负责一些什么东西呢?” 孙书记闻言,抬眼看着我,眼中有些复杂,然后他说:“负责打扫卫生,打饭打水,安排出行时间地点过程,负责代替我直接与各地的领导层交流,以及最后我记录的资料的整理。直到这项任务结束。” 我点头,这都是很正常的业务范围,我以前还给我爸做过小秘书,除了处理工作上文件,打扫打饭打水,安排工作时间内容,不过这也是在市委内部,其他人都是叔叔阿姨,也就是笑话笑话我爸舍不得女儿,上班还带着女儿。 一天时间很快就过了,我拿着干净的饭盒又去了大队长家,这时候大队长不在,可能正在地头上,大队长媳妇儿正在做饭,见我过来就递给我一个饭盒,又接过我手里两个,随手打开,见里面干干净净,笑着说道:“小陆知青,在村委工作忙不忙?你把碗洗了,会不会影响工作,让孙书记不高兴?” 我甜甜的笑道:“怎么会呢?婶子。我们在您家吃了饭,把碗洗干净也是应该的,孙书记不会不高兴的。” 大队长媳妇儿又拉着我小声问:“听大队长说,你想住到村委去?还打算开锅做饭?” 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何况大队长跟他媳妇儿说几句也不算什么,我也就点头说道:“是呢,知青院人多,村委人少,自己吃也方便。婶子,我要是开锅做饭了,只要孙书记不觉得难吃,以后我顺便就一起给做了,也方便孙书记。” 大队长媳妇儿做饭当然不会难吃,孙书记自己也有粮有补贴,但孙书记是上边下来的领导,属于“钦差”,大队长没拿粮要倒贴,拿了粮还要倒贴,就怕孙书记委屈了,这要没招呼好可是一桩麻烦。 孙书记,这就是一尊大佛,不能怠慢了。偏巧孙书记又是个面冷话少的,他看着也不挑食,给送啥都吃的干净,除了工作上,对什么都没有意见,大队长就是因为搞不清楚,所以在孙书记要求有个秘书的时候,才很上心,甚至不想在村里随便找一个。 没有什么牵扯,能安心帮孙书记干活,孙书记也才会安心用。 大队长媳妇儿早受够了大队长念叨给孙书记做啥吃的这事儿,不能差了,不能好了,不能重样,盒饭尽量满满当当,却也不知道人家是吃撑了还是没吃饱。 我这秘书去做饭,不说孙书记会不会说会不会合意,反正······大队长媳妇儿是把这事儿扔出去了。 听我这么说,大队长媳妇儿眉眼都亮了起来:“小陆知青,我一见你就喜欢,我姓葛,你叫我兰芳婶子就行。听我家柱子说,你跟我市里那翠花侄女儿关系也好?她还邀你过几天去市里住几天?” 我听兰芳婶子提起牛嫂,笑眯眯的回道:“翠花姐人好,见我年岁小,心疼我。” 兰芳婶子深以为然的点头,又继续说:“不止呢,肯定是因为你长得好看,我可是知道,她跟她婆婆都念叨着想生个漂亮的闺女呢。” 我害羞的低下头,小声的说:“刘婶子让我多和翠花姐玩儿。” 兰芳婶子马上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西边老赵头每天早上七点前会在村头银杏树下接人去市里,每个人五分钱,下午三点再回来。你去之前可得记得跟我家老张开介绍信,别忘了!”兰芳婶子提醒道。 我点点头,把晚餐送到孙书记办公室,提醒道:“孙书记,天黑了,村里晚上限电,您早点休息。” 回到知青院,知青院正准备吃饭,毛薇摆摆手,指着身边帮我占的空位,上面有我的饭盒,已经打好饭菜了。 我跟毛薇道谢,一起吃完饭,又一起去洗碗。今晚的大屋人依然很多,其他在村里搭伙的人也都陆续回来,见大家人聚在一起各聊各的,严知青突然叫到我的名字:“小陆知青,你跟我出来一下。” 我一愣,和毛薇对视一眼,有些懵,起身跟在严知青后面,出了大屋,就看见苏知青也裹着厚厚的棉大衣站在院子里,严知青直接就往苏知青身边走去。 两人没有对话,就是站在一起,然后苏知青温温柔柔的说道:“小陆知青,今天大队长来跟我们说,你打算搬到村委去住?” 我恍然,大队长咋到处说这事儿呢?点头说道:“大队长把我安排去村委给上头下来的书记做秘书,现在需要来回跑的送饭,再等些天,还要去其他公社大队交流,来回时间不定。我这样情况住知青院难免麻烦别人,就想去村委住一段时间,也好顺利开展工作。” 严知青皱眉道:“可村委现在住的只有那位书记,你住进去,名声不要了?” 就是因为名声不好,张淑英一个都四十多岁的妇女主任都避出去了,我却自己申请住进去。 我没有辩解,点头说:“是的,大队长也在顾虑这个问题。我也不是一定要住村委,只是有的问题存在,我提出一个可以解决的方式,我年纪小见识浅,可能考虑的不周全,不过大队长能重视这些问题,我非常感激,希望可以在去其他公社大队交流之前找到合理的应对方法。” 我这么一说,严知青和苏知青倒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两人面面相觑半天,最后苏知青温温柔柔的笑道:“那你自己注意安全,如果有什么情况,或是受了委屈,记得跟我们说。小陆知青,你要记得,知青院是一体的,只有知青院好,所有的知青才能好,如果知青院不好,知青们在村里可就很难待下去了。” 我点头。 我懂。 这就跟一国两制似的,村民跟知青院是一国的,但同时也是两个派系的,派系和派系之间,可以是友善的,也可以是敌对的。村民是主体,知青院是弱势群体,知青院在村民方在友善以上的时候,知青院会得到各种好处:友善尊重的态度,适度的自由,合理的帮助等等,但如果知青院名声恶化,在村民方的好感低下的时候,知青们会被冷待甚至欺辱,会被村民监视,一举一动都会被恶意放大,别说帮助了,不坑害就算村民善良了。 严知青和苏知青真是有格局,有手段,有能力。既能看透本质,又有能力让村民信任知青院,还有手段让知青院的知青听话。 第16章 村委宿舍住单间,泼天的富贵到我了 出乎意料的,第二天,大队长通知我,可以搬到村委宿舍去了,让我去挑选房间。 我眨眨眼,一头雾水的跑到村委二楼,才看见张淑英主任正在打扫卫生。 张淑英主任看见我来,笑着招招手:“村长怕你跟孙书记一起住影响名声,就安排我回来也一起住,这样就没人敢说什么了。” 这么淳朴吗? 我甜甜一笑,表示自己很开心。 张淑英主任跟我说:“这二楼宿舍有八间房,我住八号,孙书记住一号,你去看看你住哪间?” 单间呀? 这泼天的富贵终于轮到我了。 要不说江北村的知青日子好过呢,青砖大瓦房,五六人一间的大通铺,有灶房有澡间,要知道其他地方,甭管多少知青,都是男女各一间,十几个人一条大通铺都是常见的,所以很多知青才会受不了。 白天超负荷劳作,吃的是稀粥腌菜,晚上十几个人睡一个大通铺,坚持个几年,曾经的青春热血都凉透了,青春的面貌都苍老的认不出来了。 叶青青真的喜欢村支书的儿子吗?一年都不能回家几趟,这样的算什么丈夫?但叶青青嫁过去,就能做轻松的计分员,每天轻轻松松十个工分,在家有人给她做饭洗衣,村支书都稀罕她。 我,陆婳,在下乡的第三天,住上了单间! 我挑了张淑英主任隔壁的那间,7号房。 跟孙书记打了个招呼,我回知青院收拾我的东西搬了过去,这时候村民和知青都在地头或窝棚上工,我很快就搬完家,简单收拾好房间,我又去楼下收拾灶房。 本来以为我以后要烧大锅了,没想到意外之喜,我还找到了一个炉子,做饭烧水足够了。 我的粮已经拿过来了,还是柱子哥帮忙搬的,二十斤的口粮的吃到二月份分粮,显然是不够的,兰芳婶子让柱子哥把孙书记的粮食也搬了过来,孙书记的粮食是按月领的,这个月已经快月末了,还剩十五斤,柱子哥说下个月他去市里给孙书记领完粮直接送过来,一个月有四十斤。 另外张淑英主任听说我要自己做饭,把自己的口粮也带过来了,她的粮食才是大头,足足一百五十斤。 一眨眼,我从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小可怜,变成了粮食大户。 兰芳婶子还让柱子哥带了一些油盐酱醋的,还有一小刀肉和七八个鸡蛋,外加各种菜。 我看了看粮食品种不一样,孙书记是白米,我的是荞麦面,张淑英主任的啥都杂了点,我直接煮了个二米饭,我不想喝粥了,我想吃饭! 切咸菜头过油炒肉丝,煎了三个鸡蛋,再炒了个大白菜。 孙书记也是南方人,大概不会介意,我特意跟张淑英主任说做点南方的饭食给她尝尝,看看她喜不喜欢。 中午吃饭的时候,张淑英主任把她自己的小饭桌贡献出来,就摆在村委的院子里,我硬生生把孙书记从办公室里拽出来,并嚣张的表示,以后孙书记的衣食住行都是我负责的,所以他都要听我的! 孙书记有些冷淡的眉眼,在看到桌上冒着热气的二米饭的时候,彻底消散了,他主动又默默的自己走到桌边坐下,眼睛盯着米饭,眼睛都舍不得眨一眨。 我跟张淑英主任偷笑,然后都坐到桌边,我招呼孙书记:“孙书记,快吃。” 孙书记这才提起筷子,大口往嘴里扒米饭。米饭进嘴的那一刻,我甚至听到他的呜咽声。 离谱,怎么可能? 后来我才知道,孙书记一个南方人,这些年四处开展工作,都是在北方,每天吃着各种杂粮粥碴子粥窝窝头馒头包子,他已经十几年没吃到米饭了。 太可怜了,作为一个领导干部,他不能拿群众一根针一根线,他甚至不敢提出任何要求或是表现的对什么食物比较喜欢,就怕影响党和人民群众的关系,让人觉得他吃卡拿要。 别说米饭了,北方的馒头包子和南方的馒头包子,那都不是一个物种了,可怜见的。 张淑英主任对二米饭没啥感觉,既没有很喜欢,也没有不喜欢。 我觉得孙书记大概吃多了,烧了水,拿出从家里带的山楂,加了几个刘婶子给我包的红枣,泡了茶给孙书记喝。 我整个下午都忙忙叨叨的收拾整理粮食,我打算明天去市里,所以今天要算清楚。 这时候才发现,牛嫂包给我放在背篓里的那个包里,根本不是什么大肉包子,而是几款卤牛肉和风干咸肉。 好在我没在知青院打开,知青院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回肉,吃肉也是吃饺子包子啥的,像这样的纯肉大肉,怕是会引众怒。 晚上我按南方的方式,煮二米饭的时候在上面放了咸肉蒸熟,又热了五个大肉包子,没肉了就只是切了一些咸菜过点油,又煮了一锅面条。 二米饭给孙书记吃,我和张淑英主任吃的面条,孙书记吃了两个包子,我和张淑英主任各吃了一个包子。 张淑英主任看着孙书记的脸色,小心的说道:“闺女,哪有天天吃肉的?又是包子又是咸肉,日子过的太奢侈了。” 我甜甜一笑:“这大肉包子是我来的时候在火车站买的,早点吃掉别坏了。” 这也就是黑省天气凉,我在市宾馆的时候想着多留几天,找牛嫂帮我冻了冻,不然四五天,也要变味了。 张淑英主任这才脸色好点。 吃过晚饭,张淑英主任去灶房用大灶烧水,也顺便烧热炕。 孙书记还要工作一会,我又去给孙书记换了山楂红枣茶,本来正想出去,就被孙书记叫住。 “小陆,你明天要去市里,是去买东西的?”孙书记问我。 这事儿我今天下午已经跟孙书记说了,也找大队长开了介绍信。 孙书记掏出一叠钱票:“你是我的秘书,照顾我的衣食住行,钱票就应该我来出,这是这个月的,下个月这时候我会再拿给你。” 我倒是没在意,拿起来看了看,说道:“孙书记,用不了这么多。”说完钱票各拿出一些,其他的就要还给他。 孙书记戴上眼镜准备工作,嘴里说道:“这么多年都一心在工作,每个月工资钱票都没处用。不能拿群众一针一线,啧,我让我秘书拿我的钱票给我买点好吃好喝的不过分?” 我呆了呆,立刻抿嘴忍笑。问道:“好,那孙书记有没有什么想要的?要不要买点什么给家里寄?” 孙书记一动不动,半天才淡淡的说:“孤家寡人,无亲无故,寄给鬼啊。吃了用了,万事大吉。” 啊?还能这样? 行的。 孙书记给了五十块钱,十斤肉票,三十斤粮票,十斤煤油票,五斤鸡蛋票,还有各种糖票布票盐票火柴票柴火票线票煤票肥皂票,甚至还有几张工业票。 我把票分门别类的放好,算着明天要买些什么东西,然后去灶房洗漱好,早早睡了。 第17章 老赵叔的故事 第二天天没亮,我赶着起床,蒸好剩下的十个大肉包子,煮了三个水煮蛋,熬了一大锅白米粥,切了一个咸菜头,拿出两个个大肉包一个水煮蛋,盛了一碗粥,其他的都放进一个簸箕里,热在灶上的大锅里。 把粥喝了,大肉包和水煮蛋包好塞进衣服里,天太早都还不饿,然后回房去拿小背篓和钱票。 天已经蒙蒙亮了,张淑英主任开门出来洗漱,看见我很惊讶:“闺女,你咋这么早起?” 我指着身后的背篓:“淑英婶子,我去赶牛车到市里。今天的饭食我都热在锅里了,孙书记那边麻烦您关照一下。” 张淑英主任跟我一起下楼:“你都做好饭了?你这孩子,赶早伤身子,今天我做饭就好了。” 我摇摇头,“顺手的事,婶子,我出门了。” 六点半我就到了村头,果然看见一辆牛车停在一棵巨大的银杏树下,老牛正在悠闲的吃草,放牛的老汉靠在树旁颠颠的打着鼾。 我倒也不着急,轻手轻脚走到牛车旁,把背篓放下来,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等着。 没一会,老汉打了个哆嗦醒了,见我坐在那,含糊的叫唤了一声:“闺女,你坐车呢?” 见老汉醒了,我站起来,说道:“赵叔,我坐车,去市里。” 老汉点头:“闺女,先坐车上去。” 我点点头,提着背篓就上了牛车,老汉也坐在车辕上,看着我说道:“诶,闺女,你是那个村的?我咋没见过你呢?” “赵叔,我是前几天刚来的知青,我叫陆婳。” 老汉点头:“知青啊,我知道,前几天是来了几个,我都见着了,咋没见你呢?你被分哪去了?” “大队长分配我去照顾在村委办公的孙书记。” 老汉点头,笑意浓厚:“奥,我晓得哩,你就是那个高中毕业的小陆知青,看着是小,你十八了吗?” “赵叔,我满十六了。” 老汉一拍大腿:“造孽呦,这么小的娃娃。你今天去镇上干啥子的?” 我扶了扶背篓,笑着说道:“去买点东西,再给家里去封信报平安。” “是的嘞,要报平安,这么小的娃娃,一个人被分到这么远,家里人得多担心呦。”老汉念念叨叨的,尽是叹息。 不知道是叹息我,还是叹息别个。 张淑珍主任跟我介绍了老赵叔。 老赵叔是个孤儿,流浪到了村里,村里接纳了他,在村西边分了一间小房子给他,他也是勤劳能干,自小就是养牛的一把好手,村里人看他一个孩子,都愿意他跟着学手艺,上山打猎田间种地,老赵叔都会,慢慢的攒了些钱,把小房子整修了,他人也大了,请当时的村长媳妇,也就是现在大队长的亲妈,帮他说了一门亲。 老赵叔娶的媳妇儿,是个山里猎户的闺女,老猎户折在了山里,剩下猎户媳妇和一个十几岁的闺女,跟一个还在吃奶的男娃,猎户闺女也是没有办法,只能想办法把自己嫁出去。 猎户闺女想着要么多要些钱银给母亲弟弟生活,要么希望夫婿能接受母亲弟弟一起生活,旁人自是不同意的,但老赵叔不一样,他是个孤儿,只有一个人,娶个媳妇儿,老娘和兄弟都有了,他接受了。 一家四口倒也美满,猎户媳妇和猎户女儿,那都是家里家外一把抓的好手,眼看日子越过越好,三年灾难来了。 那三年,是真的难,江北村作为粮食大户,村长费尽心力的筹谋,家家户户都有稀薄的粮食吃。 那年,老赵叔的媳妇怀上了,可弟弟也还在襁褓里,只能煎熬着。 老赵叔的媳妇,生下了两个孩子,双胞胎,本是件大喜事,放在往年,是会由村长做主全村吃席的热闹事,可灾难还没过去。老赵叔的媳妇每天喝着米汤水,没有奶,原本还算白嫩软乎的弟弟也逐渐干瘪瘦弱,老赵叔咬咬牙,一狠心,提着老丈人留下的武器,上山了。 老赵叔没有打来猎物,天灾不仅仅在人间,连山里都没放过,山中的猛兽也缺食物了,更显得狂暴,老赵叔一天一夜没回来,猎户媳妇哭着去求村长,村长带着人,抬着被啃了一条腿的老赵叔回来了。 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是摇摇欲坠,天降欲倾。 村长组织全村人给老赵叔家捐点东西,最后也只募集到三斤粮,还是一个同样刚生了孩子的妇女实在心疼孩子,答应帮忙喂养一个,另一个也在村长自己掏腰包征集到村里的另一个刚生完孩子不久的妇女答应喂养。 猎户媳妇为了五块钱,去大户人家干活,后来再也没回来,那户人家后来被批斗,据说就有草菅人命这一条。 老赵叔的媳妇生完孩子就经历了丈夫残疾母亲失踪丧命,还没出月子就要下地干活,照顾老赵叔和孩子,没多久产后恶露不止,也病死了。 老赵叔养好伤之后,少了一条腿,干不了多少重活,只能帮村里侍养牛,换取微薄的酬劳养活两个孩子,孩子也争气,健健康康活下来了,一个去参军,一个去了市里一个木匠家学木工。 参军的大儿子每个月寄钱票回来,学木匠的小儿子学成之后给老赵叔做了一条假腿,日子越来越好了。 就在日子越来越好的时候,大儿子的消息断了,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一年,两年,三年,再也没有了消息。有人说他已经牺牲了,也有人说他嫌弃家里拖累,攀上了高枝儿去做领导去了。 可村里好多人都知道,赵老大是个多么孝顺的人,虽然他和弟弟只相差十几分钟,但他先出生,就是长子,从小开始就肩负起了作为长子作为兄长的责任,他不可能舍弃父亲和弟弟的。 赵老二不信哥哥会抛弃他们,唯一的可能是哥哥出事了,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于是赵老二攒了一笔钱,拜别老父亲,千里寻兄。 可离奇的是,赵老二这一走,再也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音信。 前几年,老赵叔还去找过领导,想找回儿子,但也没有任何线索,赵老大的部队,经过多次分解重组,也找不到知情的人。 这几年,老赵叔每天就养养村里的牛,然后每天带着自家这头老牛跑牛车,赚点工分和钱跟村里头买点粮食。 张淑英主任跟我说,老赵叔有时会有些奇怪的举动,让我不要害怕,他是个好人,从来没伤害过任何人,即使疯疯癫癫的时候,他还救了好几次人。 我看老赵叔情绪有些不对,问道:“赵叔,你吃早饭了吗?” 老赵叔被我一问,有些茫然,下意识回道:“没,早上不吃。” 其实农村农忙的时候才吃三顿,平时正常吃饭都是晌午一顿傍晚一顿,还一般都是稀的,老赵叔不参与农忙,相反,农忙的时候去市里的人少,牛倒是要常用,但老赵叔只负责放牛喂牛,把牛带去拉粮回来他是不管的,而且因为牛的工作量大了,他都不用放牛了。 我从怀里拿出一个大肉包递给老赵叔,“赵叔,吃!” 老赵叔下意识的接过大肉包,往嘴里塞,等到满口肉香,他才惊觉:“闺女,你咋给我吃肉包子?这怎么使得,叔···叔没钱给你!” 老赵叔记得脸都涨红了。 我又把另一个大肉包拿出来,咬了一口,甜甜的笑道:“赵叔,我还有!” 老赵叔一愣。 我嗷呜嗷呜一口一口吃掉大肉包,然后对老赵叔说道:“叔,包子是用来吃的,快吃。” 老赵叔低头看看包子,含泪咬下一大口。 我看看天色,快七点了,也没人过来,于是把腿收上板车,盘腿坐好,碎碎念的道:“叔,你看,东西要一起偷偷吃才好吃。” 老赵叔咬下一大口,满嘴的肉香,呜呜呜的点头。 没有什么忧伤是一个大肉包解决不了的,如果有,就两个。 老赵叔吃完大肉包,说了句:“闺女你坐稳了。”就赶着牛车出发了。 我问老赵叔:“咱们去的时候就我一人,回来也就我一人吗?” 老赵叔摇头,“说不准,不过农忙时节人少,大差不差。” 于是我说:“叔,我要买好多东西,你今天专门给我送呗?” 老赵叔点头:“中!” 我嘿嘿笑:“那中午我带您去吃点好的?” 老赵叔:呜呜呜,她给的太多了。 第18章 刘老爷子和老赵叔是发小 老赵叔基本每天都要去趟市里,但他都是停在市南门外的小树林边上,一出南门就看得见,南门里面是市区最繁华热闹的街市店面,再往里头走些半个小时能到市宾馆。 老赵叔是老把式了,九点多就到了南门,牛车进门要交两毛钱,老赵叔从来舍不得,又怕牛车丢了,他好多年没进过城了。 我买的东西多,靠自己搬要了老命,让赵叔牵牛车进去。 进门就直奔肉铺,别的都好买,肉可不好买,普通人哪有市宾馆的面子可以定肉的。 除了孙书记给的十斤肉票,我自己也有不少,也不能全买了,买了十斤瘦肉,十五斤肥肉,两个猪棒骨,五条肋排骨。 这个年代肥肉比瘦肉贵,但肥肉能榨油,还能吃猪油渣,倒也不算奢侈,平时正常吃还是随便吃点瘦肉。 南方人喜欢炖汤,我也喜欢,不知道孙书记喜不喜欢。 买完肉,就去供销社,老赵叔在门外等。 买了三斤大白兔,五斤水果糖,两斤白糖,火柴一打,肥皂五块,针头线脑若干,扯了几块细棉布我打算做几身贴身的衣服,棉花买不到,只好晚点去牛嫂那边拜托她帮我看着,只有一身军大衣,其他衣服都是南方穿的,我有点害怕黑省的零下二十度。 柴火票煤票煤油票也都花出去定了东西,煤油只有一桶可以直接拿走,柴火和煤说好明后天请老赵叔帮我拉回来。 粮食很多,不用买,倒是可以买点点心糕点什么的,不过上次牛嫂买了,我不大喜欢吃,就每样买了一些,拿回去看孙书记和张淑英主任喜欢哪种,而且出门在外,请人帮忙掏出一块糕点,在这里也算是很体面的谢礼,怎么着也要备一些。 买完生活物资,我又去买了两罐麦乳精两罐奶粉,放进小背篓里,就转身出了门。 老赵叔蹲在牛车边,看我出来就过来接我的背篓,我上了牛车,跟老赵叔说去邮局,寄了信,我又给父亲那边去了个电话。 “您好,麻烦找下组织部长陆沉,我是他女儿。” 没多久父亲就接到电话:“小婳儿,你到地方了?被分到哪里了?环境好不好?” “嗯呢,爸爸,我被分到了黑省宾巴市下辖的松江公社江北村,这边是全国产粮示范村,一来就给我分了二十斤粮食。这边知青院环境很好,建的青砖大瓦房,五六个人一间房,轮流做饭一起吃饭。我因为年纪小又是高中毕业生,大队长照顾我给我分配去村委做秘书,照顾一位老领导,老领导人也很好,我拿的也是满工分。” 我尽量说的很开心,但还能感觉到父亲很难受。 父母虽然吃了很多苦,但他们都是世家出生,他们没有受到的教育和宠爱,都给了我们兄妹三人,尤其是我,年纪最小,又是早产,父母最是疼爱我,我什么时候跟五六个人睡过一间房,还要去照顾人。 但父亲很快缓过来,欣慰的说道:“人家照顾你,你别理所应当,要更加努力做事,多做点事,爸爸妈妈以前太疼爱你,你下乡也是一个锻炼,要为祖国建设出到一份力啊!” “我会的,爸爸。”我满怀信心。 跟父亲打完电话,又跟母亲打了一个电话。 母亲作为一位专家级医师,因为医疗的急迫性,不像父亲那边是总机接分机电话,母亲的办公室是有专属电话的,我打过去的时候,是母亲的实习生接的电话。 很快母亲就让实习生们离开,然后安安静静跟我打电话:“小婳儿,你还好吗?” 母亲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快乐的跟母亲打招呼:“妈妈,我很好的,每天都有肉肉吃,今天一大早,我就吃了一个大肉包子和两个水煮蛋呢。” 母亲有些无语,“小婳儿,你得偷偷吃,别让人看见说你。” “嗯嗯嗯,小婳儿是偷偷吃的!”我今天跟老赵叔一起偷偷吃的大肉包,没毛病。 母亲又问我在哪里,环境怎么样,上工累不累,我都一一说了。 最后我跟母亲说,我在这边认识了一位老红军,他的腿受了伤,每天都很疼,只有浙城的药能缓解,但是距离太远,药不好买,他每次都只能托人买一点点,所以我想帮帮他,希望母亲能帮我准备一些药。 母亲问了药名,我跟她说了,母亲直接说:“没事,那药我会配,只是需要很多种药材,我等会就去药房申请药材。花点时间的事情。” 家里知道我地址了,很快就可以寄过来给我了。 挂上电话,交了钱,电话加寄信收了我五块钱,寄信只要几分钱的邮票,打电话还给我凑了个整。 我又让老赵叔往市宾馆走,心算了下今天肉票花了三十五斤,零零碎碎的其他票不算,花了五十多块钱。 我太能花钱了,我把孙书记给的钱都花光了。 不过也没事,我自己也有钱,咱不缺钱。 不多会到了市宾馆,正是饭点,不过刘婶子已经放过饭了,我让老赵叔等等我,跑进堂屋叫刘婶子,刘婶子见我很高兴,拉着我就要去后面让牛嫂给我做新鲜的。我跟刘婶子说老赵叔和牛车都在外头,刘婶子赶紧叫铁牛哥出来,帮老赵叔把车停进后院。 今天牛嫂做的是酸菜血肠,剩不了多少了,刘婶子盛出来给老赵叔垫垫肚子,让牛嫂赶紧做点好吃的。 我巴巴的跟着牛嫂后面,牛嫂笑着点我鼻子:“看你馋的,想吃啥?” “猪肉炖粉条!” 牛嫂表示小意思,你等着,就开始做饭。 没多久我跟老赵叔就一人一碗猪肉炖粉条子,吃的呼啦啦的。 老赵叔边吃边哭,把刘婶子和牛嫂吓坏了,直到刘老爷子过来,蹲在老赵叔旁边,哑着嗓子喊了一声:“牛子,别哭了。” 老赵叔含泪也含着粉条看向刘老爷子,然后嗦的一声把粉条嗦进嘴里,愣愣的喊了声:“虎哥。” 原来刘老爷子和老赵叔那是小时候一起逃难过来的,后来在宾巴市附近走散,老赵叔落户江北村,刘老爷子也在别的村住下了,后来两人各自娶妻生子,却不知道对方离自己有多近。 刘老爷子参军回来,老赵叔儿子丢了,来市里求领导帮忙,也是刘老爷子间接帮的忙。 刘老爷子让老赵叔别哭,一本正经的老爷子手足无措的安慰了半天,结果老赵叔说:“虎哥,我十几年没吃肉了,呜呜呜,虎哥,肉真好吃。” 刘老爷子:······ 刘老爷子叹了口气,转头问我:“闺女,你是怎么找到牛子的?” 我看了看老赵叔,才说到:“老爷子,赵叔是江北村的人,村里人安排他养牛,平时也每天带人赶牛车来市里。牛车进来要花钱,赵叔舍不得,所以没来过市里。” 牛可是村里最宝贵的财产之一,赵叔几十年来给村里养牛,贡献很大,所以这些年来村里一直接济着他。赵叔养牛可厉害了,原来他名字就叫牛子呢。 刘老爷子看着老赵叔,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看了一会,低头慢腾腾的吃粉条。 我倒是可以关照一会老赵叔,但未来会怎么样我不清楚,我连几个月后孙书记走了之后我会在哪里都不确定。老赵叔其实精神很不正常,村里人给他吃他也吃,但像窝头馒头啥的干的,他都偷偷藏起来,说要留给老大老二,别人也没办法。 在村里,村民家里,每个人的吃食是不一样的,下地的人要吃饱,所以平时家里干的好的都是留给下地的人吃的,如果只是在家里养养家里的牲口做做饭啥的,就随便喝点稀的,孩子还小,也会尽量匀一点好的干的,很多老人都是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有点东西都留给孩子们。荒年再年过的多了,他们随时都准备为了孩子们放弃自己的生命。 至于把老赵叔留在市宾馆,可现在老赵叔也是村里很重要的人,因为老赵叔的存在,年轻人都不怎么关注牲口的养成,好像平时也没看见别人说的牛多精贵,只要老赵叔在,江北村的牛从来没有病死的,生病了直接拉去找老赵叔,比神医还灵验。老赵叔还能干活,刘老爷子也不能强留下他,但等老赵叔养老的时候,他比老赵叔还大几岁,也不知道自己还在不在,总不能逼着儿子儿媳再养一个爹。 我想到车到山前总有路,也没说话,吃完了,牛嫂还拉我到一边,问我在村里过的怎么样,听说我给孙书记做秘书,还搬到了村委单过,牛嫂有些吃惊又有些骄傲,说:“高中生就是有本事,妹子可真给姐长脸了。” 我一脸无辜,这工作那不是大队长看牛嫂的关系,再看我学历在这,这才关照我做这轻省点的活计嘛。 我赶紧把给家里寄信,还单独跟母亲打过电话,母亲也一口答应了帮忙的事情说了,牛嫂一脸惊喜,赶紧叫来刘婶子和铁牛哥,把这好消息告诉他们。 刘婶子一高兴,就想叫牛嫂再给我做些好吃的。 我拉着牛嫂说道:“我吃饱了,今儿也买了好多吃的。翠花姐,倒是有个事想请你帮忙。像那腌菜头酸菜缸血肠啥的,我都不会做,要麻烦翠花姐帮我做些。”又掏出三十斤肉票和十块钱塞到牛嫂手里:“这些倒也不急,年前给我就行,你看着咱们这儿有啥好吃的,每样做些就行,我好过个好年。” 牛嫂拿着钱,不开心的说:“你这丫头说啥外道话呢,给我妹子做点东西吃,这不我这当姐的应该的嘛,什么钱不钱的。还有,这过年不是让你来姐这过年嘛,少不了你吃的。快把钱票收回去好好藏起来,这日子还长着呢,你还过不过了?” 我赶紧拉着牛嫂的手解释道:“姐,姐,我的亲姐啊,我不是,那不是我现在给孙书记做秘书,照顾他的生活嘛,这年孙书记还在村里过呢,我怎么能丢他一个人过年呢。你放心,我一个人在黑省,以后麻烦你的地方还有着呢,你可不能嫌弃我。这钱票也是孙书记给我让我自己安排的,咱给他安排的妥妥当当漂漂亮亮的,都是你妹子我的工作能力啊。姐你把钱票收起来,帮我把这事办好,就是帮了我大忙。” 其实,倒也没那么漂亮,我就是好吃,把家里给我的肉票都拿出来了,我手上真没一点儿肉票了,以后要再买,只能花钱买不要票的了。不过想到这是留着过年的,那倒也没那么舍不得了。 我想着,怎么着年前我也能再挣些回来呗? 第19章 家里吃饭的嘴又多了一张 老赵叔带着我和一车东西往回走,走之前老赵叔还特地再南门外小树林边等了等,确定没人了,这才往回走。 回去东西多,老赵叔舍不得牛太累,走的慢点,六点多才到村委。 孙书记坐在小饭桌前,眼睛却盯着门外,张淑英主任没看见,但灶房明明暗暗的,大概是在里面热饭。 老赵叔把牛车牵进村委院子,先扶着我下车,然后开始下货,每拿一件就问我一句放哪里。 孙书记也挽着袖子打算来帮忙,被张淑英主任拦住,让他别动。张淑英主任安排,蔬菜放二楼楼道晾着,肉食也在楼上找个空屋放柜子里,其他零碎也都安排的妥当。 我拿了些菜肉米粮出来,又把新买的油盐酱醋在灶房里一一放好,又看了看剩下的两个肉包,一小锅粥,还有刚才张淑英主任刚切完的腌菜头。 拿了点瘦肉切好过油跟腌菜头炒一炒,又煮了一大锅面条,端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老赵叔 蹲在门口眼巴巴看着,张淑英主任一脸为难的拉着老赵叔,见我出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孙书记,才尴尬的说:“老赵可能饿了,我这就让他回家吃饭。” 老赵叔可怜巴巴的看着我,嘴里学着我在牛嫂面前撒娇的话:“肚肚,饿饿。”两只手还摸着肚子。 我忍俊不禁,赶紧说:“婶子,你老赵叔去哪吃呀,我都做好了,一起吃。”然后跟孙书记说道:“孙书记,今天赵叔跟我跑了一天,搬搬抬抬的,可辛苦他了。” 孙书记坐在小饭桌前,点头道:“没事,小张,让老赵一起过来吃。” 我又搬来一张板凳,拿了个菜碗装了一大碗面条,拨了一些腌菜头炒肉进去,又拿了个一个大肉包放在碗上,让老赵叔坐在一边吃。 老赵叔吃饭呼噜噜的,汤汁还会到处飞,我倒也不是嫌弃,但确实不太好,尤其是怕吓到孙书记和张淑英主任。 我跟张淑英主任分了那小锅粥,拌着腌菜,孙书记吃了半锅面条,我做的是南方的做法,里面还放了几颗水嫩嫩的小白菜,孙书记吃的表情很舒服。 等孙书记和老赵叔吃完之后,老赵叔抹抹嘴就牵着牛车回去了,孙主任也去了办公室,我跟张淑英主任收拾碗筷的时候,跟她说:“婶子,我带的包子吃完了,咱们自己做点包子馒头窝窝头?我不会做,你教教我。” 张淑英主任点头:“成,一会收拾完,我们去看看粮。” 张淑英主任拿了些白面,又拿了一些荞麦高粱,嘴里还跟我解释哪种面怎么做。 面要劲道,就要不停的揉面,我力气不够,张淑英主任笑话我:“闺女啊,以后得找个有把力气的男人呀,不然连个面都不上了哦。” 我红着脸,切着韭菜白菜,又拿了一块瘦多肥少的猪肉,切的细细碎碎的,油津津的,看着就好吃,然后调着味,拌成馅。 张淑英主任又教我包包子,我自己会包饺子,就是跟北方不一样,小小一个跟元宝似的,张淑英主任倒是看的开心,小小一个很可爱。 然后我就包包子,包饺子,肉馅的,白菜馅的韭菜馅的,张淑英主任就做馒头窝头,有白面的,也有二合面的,倒是没做荞麦和高粱的,那玩意儿剌嗓子,我不大乐意吃,张淑英主任也依着我,还说要把多的杂粮拿去换白面,平时就多做些二合面二米饭啥的也凑合。 还好今天买了煤油,电灯限电之后,我就点了煤油灯,又做了一会儿,把拿出来的面都做完,就放进灶房的橱柜里了。 灶房的门晚上还是锁着点好,张淑英主任今天想到我会买很多吃的,特意去换了好几个锁头,一个锁放肉的房间,一个锁灶房,毕竟这年头粮食金贵,再好再富裕的村子里,也有几个招猫逗狗手脚不干净的无赖,这院里只有孙书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家和我们两个女人,平时都要注意点,虽然说他们一般不敢跑村委来欺负女人,但偷鸡摸狗的事情那可不一定了。 晚上洗漱好,我就窝在被子里算剩下的钱票。 钱还有五百八十多,粮票基本没用过多少,还有三百多斤,肉票本来就少,现在也空了,其他零零碎碎的票也不算多,倒是工业票,当时母亲基本上把家里能找到的工业票都给我拿上了,这个年代用工业票的时间少,尤其是农村,但是工业票在城里就不一样了,可以拿来换锅换自行车换手表等,最重要的是,有时候换个工作都能当钱使,可以说是硬通货了。 人生地不熟的,母亲不怕她弄丢这些浪费了,只怕她一个人在这里,遇到事情可以有点东西傍身。 想着想着,我收好东西,趴在枕头上,慢慢睡了过去。 第20章 百因必有果,都被拿捏的死死的 天刚亮起来,我就打着哈欠穿好衣服去灶房蒸上昨天的窝窝头和馒头包子,每样都蒸几个,又在大锅里煮上小米粥,然后去院子里洗漱,就听见门外一阵窸窣声。 打开院门就看见老赵叔牵着牛蹲在门口,一问一个不吱,我乐笑了,看看时间也不晚,不到老赵叔去市里的时间,也没叫他,回去看窝窝头整好了,就拿出来两个,把剩下的一点腌菜头炒肉沫塞进去,又拿了个木头的碗装好,走出来。 老赵叔伸着脑袋看,不时还摸摸老牛,委屈巴巴的。 我把碗递过去,老赵叔抓起来就往嘴里塞,我赶紧又找了个前几天在灶房杂物里翻出来的洗干净的竹筒子倒了一桶子温水,有赶紧递给老赵叔,说道:“赵叔,别急,慢慢吃,别噎着了,喝点水。” 老赵叔听了,才停下来,接过竹筒子,蹲下来喝了一口水,等嘴里的吃完了,才又慢慢吃起来。 张淑英主任做的馒头和窝头一个比一个实在,虽然是二合面的,和白面比不了,但是夹着过了油的腌菜头炒肉,忒有味。 老赵叔吃完窝头,把碗和竹筒子递还给我,我只接了碗,说:“赵叔,竹筒子带上,渴了记得喝,到了市里,记得去柴火铺帮我拖柴火和木炭,中午去市宾馆找刘老爷子······找虎哥,让虎哥管你一顿饭。傍晚早点回来吃饭。” 老赵叔木木的听着我的交代,直到我说最后一句,他眼神亮了亮,一身精气神亮瞎眼的牵着牛车就往村头走。 看老赵叔走了,我就回灶房,用簸箕把蒸好的包子馒头窝窝头拿出来,又拿个大饭盆把小米粥盛出来,然后翻了翻橱柜,找到张淑英主任搬回来的时候她大侄子特意送过来的一缸子酱菜,拿了个碗装出来一点。 就这一会功夫,张淑英主任和孙书记也下楼洗漱了。 张淑英主任看着我,有些抱歉又有些心疼:“你这闺女,起的也太早了点,你这个年纪就该多睡会,我这个半老婆子都没你起得早。” 我端着簸箕还拿着几个碗,甜甜笑着:“我年纪小精力好,早睡早起我不知道身体好了多少。婶子,我手不够了,拿不了粥了,你帮我端下呗。” 张淑英主任就端上粥,和我一起把东西放在小饭桌上了。 孙书记除了第一天因为被南方口味的饭食吸引一心吃饭外,这两天又继续端着书或各种材料看着,除了吃饭的时候认真吃饭之外,就算在桌上等着,也在专心的看书。 我故意板着脸跟孙书记说:“孙书记,我希望当您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就不要看书了,可以吗?” 孙书记愣了一会,不敢相信我会对我的领导提出这样的意见。 张淑英主任也吓着了,赶紧找补道:“你这个小同志怎么回事,怎么还管起大人的事来了?” 把事情引到大人小孩上,希望孙书记觉得我只是一时小孩子脾气上来,不要跟我小人家计较。 我也只好撅着嘴,一副我小人家很不高兴呀的表情。 孙书记拿下眼镜,揉揉鼻梁,嘴角却挂起一抹无奈又宠溺的笑,他也没说话,把书放在一边,眼镜也放在书上,开始认真吃饭。 孙书记所有的工作时间都在办公室里写写画画要么就是翻阅查看资料,晚上还要在限时灯下看一会,要不是之前没有煤油灯,他怕是晚上还要熬夜了。连吃饭都不放过,他身体很明显的不好,不然正常人吃了不动,还能瘦骨如柴吗? 而且他每次拿下眼镜下意识就揉眼角揉鼻梁,显然长期用眼造成了他眼睛过分疲劳,鼻梁架着眼镜时间过久,压着也很难受了。 吃完饭,孙书记还坐在桌边,眼神瞄着我,看样子希望我赶紧去灶房洗碗,然后他好拿着他的书和眼镜去办公室干活, 我得寸进尺,又趁机提出一个要求:“孙书记,吃完饭歇个十几二十分钟,然后在院子里慢走半个小时。” 孙书记一呆,张张嘴,似乎想说他很忙,我赶紧打断他说道:“孙书记,我要照顾您的衣食住行,所以,工作以外的地方,你都要听我的!” 孙书记被噎了回去,只好闭着嘴巴。 这一次张淑英主任什么也没说,拿着吃完的碗筷进了灶房,我也把没吃完的拿了进去。 张淑英主任看着我,笑着说:“你啊,可真有你的,这才几天,都能训孙书记了。” 我笑着把没吃完的簸箕和粥盆放进橱柜,一边说:“那可不,我这么懂事乖巧,还做的一手好菜,谁能舍得拒绝我的要求?我跟你讲,这招我从小对付我爸,可有用了。” 他们说我像仙女这事儿,绝对是滤镜,我这人长的是好看,就是一团孩子气,从小就是年画娃娃,长大了也是梦中情闺女,上了年纪的叔伯婶婶们,谁不想把我抢回家去? 沈听景的妈妈是最喜欢我的,因为我从小喜欢沈听景,她差点就有机会把我抢回家了。可惜沈听景不喜欢我,还拒绝了我,她妈妈当时估计心都碎了。 如果不是没多久沈家出了事,沈妈妈肯定捂着心口在说:也不知道小婳儿还会不会喜欢我,甜甜的叫我沈妈妈,呜呜呜都怪那个臭小子,早知道他那么没眼光,我就不总在小婳儿耳边提他了,老娘我八个儿子,随便让小婳儿挑多好! 可惜没有如果了,也不知道沈伯伯和沈妈妈在西北哪块儿,沈家八个哥哥又分别在哪里,过的苦不苦? 听说他们那种被判了罪下放的,最好的待遇也得住牛棚,我去看过江北村的牛棚,江北村是富裕村,粮食也丰富,但江北村的牛棚全是草,会漏风,老赵叔看牛精贵的,即使身体不方便,至少两天打扫一次牛棚,每天给牛刷毛,江北村的牛棚不臭,但异味肯定还是会有的,就是不知道冬天会不会给牛棚加固。 沈家八个哥哥身体都不错,从小都在军队里跟着练的,倒还不怕什么,但沈伯伯和沈妈妈这些年养尊处优的,真没受过什么罪。尤其是沈妈妈,母亲都说过她很多次,哪里能接连生育的,多损伤女性身体,年轻的时候加上保养还好,少了保养年纪大了,不知道要瘦多少罪。 说造孽,谁不造孽呢? 谁不知道这就是飞来横祸,沈伯伯一出生就因为亲生父母革命志向不同选择分手而被遗弃,还好有好心人将沈伯伯送回沈家,他运气好被沈醇沈老爷子看中过继到嫡出长房,成了名正言顺的沈家当家人,天知道他跟沈酬从来没有任何往来,毕竟沈酬少年离家就是打着跟随姐夫的长官戴荃的旗号,沈醇老爷子阻拦不了,便直接将沈酬一家子除族赶了出去。 沈伯伯一生最敬重的就是沈醇老爷子,老爷子说的除族就是除族,亲爹也不能改。 而且沈酬早在六零年的时候被政府特赦了,出任中国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文史专员,也算是个不小的官员,这时候他又被以之前军统时期的事情批判,还挖出来沈伯伯的身世,真真是祸从天降。 第21章 收棉花 想到之前还请牛嫂帮我尽量收集棉花,也不知道能有多少。 想到这,我又转头跟张淑英主任说道:“婶子,咱们村棉花多不多呀?” 张淑英主任刷着锅,随口说道:“还凑合,分粮的时候每家都会分点,够做一身棉袄的。其他的看村里要不要,不要就卖出去。咋滴?你没棉衣穿?”张淑英主任回头看了看我:“就一身军大衣?那是不行,那身是厚实,但我看你这会穿的薄了点。” 军大衣出门穿合适,我现在穿的是在南方穿的小短袄,在房里穿也还行,村委的房子一间一间的,干点儿活就要进进出出的,那是容易着凉。 也就是这日子,白天不冷,晚上不咋出门,否则我早病了。 张淑英主任想了想:“村里还有点存的,等会儿我问问周大姐,不行再到村里问问,有些人家里舍不得,都存存,等多了就拿去卖了或是谁袄子不能穿了再做新的。” 我赶紧应道:“好勒,谢谢婶子,我这有棉花票也有钱,您放心帮我问。” 收拾好碗筷,我又用锅烧了一锅水,拿热水瓶打了一壶,送到办公室,给孙书记泡红枣山楂茶,自己也用搪瓷杯泡了几颗红枣。 见孙书记还在院子里绕弯,我赶紧又打扫了一遍办公室,开着窗通个风,平时孙书记怕冷,都是关的严严实实的。 打开窗后,我突然看见窗外有一棵梅花树,上面还有几朵零星的梅花。 我眨眨眼,赶紧从院门出去绕了个弯跑到村委侧边,看着那几株星星点点的梅花,满心欢喜。踮着脚尖折了几支,才一边看着一边回到村委大院里。 孙书记还在院子里绕弯,见我拿着梅花枝回来,看了一眼,才慢慢走回办公室。 我又在灶房里那些杂物里翻翻捡捡,翻出一个草编的半臂长的小篓子,把梅花枝小心的放进去,然后捧着小篓子进了办公室。 我把小篓子放在我的办公桌上,再仔细打量,越看越舒服。 孙书记倒没说什么,只是在到了上班时间后,递给我一个本子一支笔和一叠资料,然后抄写进本子里。 我抄写了一上午,中午快下工的时候,张淑英主任来叫我,我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把资料夹进本子里,又放进抽屉里,出了办公室。 张淑英主任拉着我去他们办公室,跟我说,周大姐查了库房,里面还有二十斤棉花,上年十月才收的,只剩这么多,给棉花票算六元,不给棉花票算十四元。她又有些心疼:“也不是新棉了,要么你再等等,下月新棉就收了,虽然可能还贵一点,但也发一些,你再补一点,花不了这么多。” 我知道张淑英主任是好意,但我可不敢说我要寄给别个,只是故意害羞的说:“我想多做几身,衣服裤子啥的,还做几床被子,现在只带了一床,连垫被都没有呢。” 张淑英主任一听,立马不说啥了,继续说:“叶青青那边也说家里有个十斤棉花,不过是这两年存的,新旧都有些,说你要的话,不要棉花票,算三元。” 我先把钱给了周大姐,周大姐马上请村支书帮忙开了条子,她把仓库里的棉花拿了个黑麻袋一装,就带我去过秤,实际二十四斤,周大姐说旧棉在仓库里有些压秤,不用补钱,直接给了我。 叶青青见我拿钱爽快,马上说下午她上工就给我拿来,我也答应了。 刚出门就见毛薇在院子门口张望,我把麻袋往楼道里一放,就走过去。 毛薇看见我,眼神一亮,等我走过去,就拉着我到一边小声说:“你说你这人咋回事?就这么直接搬走了也不说一声。我晚上睡觉旁边少个人可把我吓死了。” 我好声好气的说道:“对不起哦,我这几天挺忙的,就直接搬了过来,本来想着忙完再找你说话的。” 毛薇奇怪:“你忙啥呢?” 我说:“我们在村委里开了灶,要做饭呢,茶米油盐啥都没有,现跟大队长家借来了点,昨天我才去市里买齐了。” 毛薇眼神一亮:“你自己开火啦?”随即又暗下来:“你就那点粮够吃不?”她咬咬牙说道:“我给你匀个十斤,你别饿坏了。”随即,她心疼的摸摸我的脸,然后,又摸了摸。 我:??? 干啥呢?占我便宜? 毛薇盯着我的皮肤:“乖乖,你这小脸又白又嫩的,咋还肉乎乎的呢?” 她嘴角翘起一个诡异的弧度,让我毛骨悚然。 我连忙把她的手拉下来说道:“不用,我够吃的。” 毛薇遗憾的收回手,然后珍稀的搓搓手,瞄了我一眼:“算了,那二十斤粮够个啥,喝水都不够,三十斤勉强水饱,多了我也给不起了。” 我无辜的眨眨眼,然后说:“我是浙城人。” “啊?什么意思?”毛薇莫名其妙。 啊这,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浙城人生来饭量小。 尤其跟东三省的人比起来。 浙城四季温暖如春,女子身段婀娜,吃起东西来,确实跟小猫儿一般,嗯,大多数是。 东三省天气寒冷,为了保证体温,无论男女吃的都很多。 北方人确实比南方人吃的多。 孙书记的饭量算是正常南方男人的饭量,张淑英主任都比他能吃,但张淑英主任每次都跟我吃一样的,一个是想把好的留给孙书记这位老领导吃,一个是农村乡下确实习惯性将更好的食物给男性,虽然有重男轻女的嫌疑,但一般情况下农村男性确实是田地里的主力,享用更多更好的食物以保证更好的把力气卖在土地里。 我每天都做很多干粮,有白面的有二合面的,只有这样张淑英主任才会正常食用,她的粮食多,但肉食和白面是我和孙书记的,如果全是这些或是大部分都是这些,多吃一点她会感觉亏心。 但我不爱吃杂粮的,最少要吃二合面或二米饭,张淑英主任还主动说拿她的粮多换点白面大米,这样她才吃的心安理得。 善良的人,是深怕自己占了别人便宜的。 毛薇听了我的话,呆了呆,确定的问我:“真的够?” 我点头:“你放心,我饿不死的,我吃的少,现在还跟张淑英主任搭伙,还有孙书记也有自己的粮食,人不能看我饿死,匀一匀我就够吃了。” 毛薇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她还赶着回知青院吃饭,又说了几遍要是实在不够去跟她说,她也能匀一些出来才跑了。 我见毛薇跑远了,这才准备去准备午饭,又被人叫住了。 这次叫住我的是胡建军。 胡建军从远处跑过来,走近了才说道:“小陆知青,小陆知青,等一会。”见我回头,才有些尴尬的说道:“小陆知青,我是知青院的胡建军,你······” 我点头示意:“胡知青,我知道,你是王知青和郑知青的好友。” 胡建军见我认识他,这才没那么尴尬,问道:“老王和小郑听说你搬出了知青院,怕你有什么困难,让我来看看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告诉我,能帮的我一定帮。” 我转转眼睛,突然想到一件事:“胡知青,过几天孙书记要带我去其他公社村庄交流,是你负责接送吗?” 胡知青顿了一秒,然后说道:“应该是张红军张大哥去,他身体不好,他去开车,我在村里还能帮着抢收。不过也有可能偶尔轮几天。怎么?是有什么要帮你办的吗?” 我摇头:“也不是什么事,只是要多麻烦你们了。你跟张红军大哥说一声,过几天过来一起吃个饭熟悉下,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孙书记和我都要麻烦两位了。” 胡建军是个直爽的,就算听到吃饭,也没推拒什么,爽快的点头:“好的,我跟张大哥商量下,看什么时候方便。” 胡建军走了之后,我赶紧回去做饭,要是又碰上谁,今天甭吃了。 中午又蒸了几个馒头窝头,还拿出两个大白馒头切片过油煎一煎,也不知道他们爱不爱吃,也就尝个味。 我还有几斤鸡蛋票,但在农村鸡蛋票划不来,我也就没拿出来去市里买现成的,前天就麻烦张淑英主任帮忙换了一罐子鸡蛋,也就二十几个。 切了几个辣椒,煎了三个鸡蛋炒了一碟子,又蒸了个二米饭,照例腌菜头过油炒了点瘦肉沫。 一顿饭很快就出来了。 吃完之后,孙书记继续在院子里遛弯,我跟张淑英主任把昨天买的肥肉拿出来煎油渣,菜籽油虽好,但猪油嘎嘎香。 下午叶青青把棉花给我带来了,我也爽快的把钱给了她,还偷偷跟她说,如果知道还有谁有多的,都可以跟我说,叶青青也答应了。 一个下午又在忙忙碌碌中过去,傍晚我又拿了点油渣加进腌菜头里过油炒了炒,比炒瘦肉可香多了,张淑英主任还教我烙饼子,一连做了二十几个,拿簸箕装好端上小饭桌,老赵叔也牵着牛车回来了。 看他眼巴巴看着小饭桌上的食物,我赶紧跟他说:“赵叔,先把柴放到灶房后边去,然后洗了手过来吃饭。” 老赵叔听了话,赶紧去卸柴,又到灶房外的水缸边舀水洗干净手,想了想,他还把早上给他的竹筒子拿出来。 我接过摇了摇,发现里面还有一半水,想着应该是刘老爷子让给加了水,就递回给他,把早上给他用过的木碗拿出来,用烙饼卷着腌菜头炒油渣放了五六个,就给了老赵叔。 老赵叔老实巴交的坐在昨天给他准备的凳子上,等我把碗给他,拿起就开始炫,我叫他慢点吃,他才一口一口的咬。 孙书记这次就没带书了,甚至眼镜也没拿出来,看了一眼老赵叔,没说什么,自己拿起饼子卷腌菜头吃。 张淑英主任想说什么,但还是没说,也默不作声的开始吃饭。 一顿饭谁都没说话,吃完之后,老赵叔照例一抹嘴要走,我赶紧叫住他:“赵叔,明天还要去拿煤炭,别忘了。” 老赵叔牵着牛,冲我点头说:“记着呢。” 我跟张淑英主任收拾碗筷,孙书记在院子里遛弯,张淑英主任才在灶房里小声问我:“你这几天都带着老赵吃,是因为请他帮忙运柴和煤?你跟老赵说好了的?你老赵叔他······精神有点问题,你不跟他说,以后他会天天来的。” 我顿了顿,也有些烦恼,然后跟张淑英主任说:“婶子,不瞒您说,我想着对赵叔,能关照就关照点,我有的吃,也就给他留一口。” 张淑英主任张张嘴,憋了半天说了句:“可你吃的也没他多呀。”她叹了口气说道:“你心好,还怕他吃不饱,给的都实实在在的,可这毕竟是一张嘴。我知道你不缺钱粮,但别人不知道,都以为是孙书记补贴的你,这事孙书记不能解释,他替你担着了,可这再养个人,村里人得说闲话了。” 我犯愁的也是这事,旁人不知道还好,但都是一个村的,我天天做些什么吃的,人家不看,光闻味道都能闻出来,老赵叔一天天牵着牛车在村里进进出出的,谁也不是瞎子。 我一个刚下乡的知青,本来就已经太过招眼了。 我也叹了口气:“先这么着。” 如果完全没有关系我倒也能装作不知道,毕竟我帮不了所有人。但老赵叔本身这个样子生活没法自理,但平时跟他说话他又老实本分的做,何况他也是刘老爷子想要照顾的人,最后,赵老大是军人,他失去音信,大概也是有着某些不为人知的原因。 我帮刘老爷子问药,母亲一句不多问就答应,就是因为我们一家都对军人非常崇敬,母亲曾是医务兵,眼见着为了保家卫国军人所受的伤,眼见着那些生离死别,父亲是亲卫兵,虽然不是一线,但他也是上过战场的,也许某个被帮助的人就是他们曾经的战友或是战友的亲人呢。 第22章 请吃南北席 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着,转眼就到了跟张红军和胡建军约好过来吃饭的日子了。 这事儿我一早就跟孙书记提到了,孙书记也表示应该的,从前他一直接受别人的安排,虽然攥着工资,但什么事都是靠别人帮助,既然我愿意主动揽活,他一定不会阻止,还拿出不少钱票,让我多请几个人一起吃顿饭,感谢一下村里帮助过我们支持我们工作的人。 刚好,所有抢收结束了,剩下的就是处理收上来的粮食,稻谷脱粒,玉米剥粒之类的事情了。 时间也进入了十一月。 这天一大早,我就和张淑英主任开始烧水准备,毕竟只有一个灶台和一个炉子,平时吃饭简单方便,做席面还是有些忙不过来。 我煎了两块漂亮的五花肉,然后放下佐料在水里煮,熟了之后捞起来,再把之前准备好的洗干净的梅菜切好过油下锅,炒香之后又加入各种调味料,把肉放进去加水再灶上煮。 然后把昨天吊好的鸡汤中的整鸡拿出来剁好,用烧的大好的小锅,热锅冷油,依次加入榛蘑、葱姜、鸡肉翻炒均匀,加入鸡汤、粉条开始煮。 这就是两个黑省非常上台面的大菜:梅菜扣肉和小鸡炖蘑菇了。 有了两个大菜,其他的我也就不紧张了,就算随便上几个炒菜也够了。看了看昨天张淑英主任特意带我去村东王寡妇家买的豆腐,我想做个八宝豆腐了。 正宗的八宝豆腐那是想都不要想,但拿其他的菜凑一凑,也是可以的。 鸡汤还有一些,鸡也剩下一些肉,拿两个鸡蛋把蛋清分出来,再切点冬笋、冬菇、蘑菇、青菜。 东西准备好,就放在一边,中午随便蒸了几个包子三个人填填肚子,下午收拾好就正准备做八宝豆腐的时候,听见胡建军在门外叫我。 我出门就见胡建军手里提着一条好大的鱼,胡建军笑着跟我说:“小陆知青,今天我没啥事就去河边钓鱼,运气挺好,钓上来这么大一条,这不刚好今儿来你这边吃吗?刚好家个菜。” 我也没拒绝,笑着看鱼说道:“那可好,我刚准备做个八宝豆腐,这鱼就做酸菜鱼。也做几个南方菜给他们尝尝。” 胡建军眼睛都亮了:“小陆知青会做八宝豆腐?那真的是等着吃你做的好吃的了。我真的是好久没吃南方菜了。” 胡建军祖籍湖南,出生在福建,后来因为和王凯旋相识,也在浙江待过不少时间,不过总体来说,他肯定还是南方口味。 胡建军见不接鱼,还想往后跑的怂样儿,突然坏笑道:“小陆知青,你不会是怕鱼?”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 “我怎么可能怕鱼呢!”我嘴硬,我只是怕活着的鱼。 鸡鸭鱼肉,我啥都能做,但我一样也不敢杀。 胡建军什么人呀,一眼看穿了我,憋笑道“好好好,你不怕。今儿我也要吃的,我也干点活儿,我来杀鱼,你给我拿把刀。” 我一听胡建军主动说杀鱼,转头就跑回灶房,把刀拿出来,给他指了灶房边靠近水井的一个位置,昨天张淑英主任就在那块石头上杀的鸡。旁边还有一个装水的桶和水瓢。 胡建军忍笑忍到人都快缩起来了,我悲愤的鼓着腮帮,幽怨的盯着他,但我越是盯着他,他越想笑。 气死了! 我又给胡建军扔下一个大碗给他装杀好洗好的鱼,就回了灶房。 把灶锅里的扣肉和小锅里的小鸡炖蘑菇装起来,都放在灶锅里蒸着,顺便还蒸了点米饭。 然后把八宝豆腐的食材一次下锅,然后加上一勺鸡汤勾芡,也放进灶锅里蒸着。 胡建军杀鱼杀的很快,我这刚弄完,他就把鱼送进来了,我看他弄得很干净,就直接拿了酸菜缸里的酸菜出来准备去洗洗,也被胡建军接过来:“你先做别的,我来洗酸菜。” 酸菜是不太好洗的,所以平时我都是做腌菜头,张淑英主任有时候馋了,就自己去缸里拿两个出来自己洗了切了吃。 天天吃腌菜也挺烦的,我拿了蒜薹和土豆出来,蒜薹炒油渣,土豆烧肉,油渣和肉都切得碎碎的,又清炒了个大白菜。 胡建军又把洗好的酸菜拿过来了,我接过来就放在菜板上切,胡建军问道:“还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我一边切酸菜,一边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想了想,摇头道:“四个大菜,三个小炒,等会我再做两个凉菜就行了。你先去上工,到点了跟他们一起来吃饭就行了。” 胡建军也没多话,点头转身就走了。 切好酸菜放进大碗里倒上水泡着,我又把各种辣椒姜蒜放进锅里炒香,然后把鱼头鱼尾鱼骨放进去煎炒至金黄,盛出备用,然后把酸菜沥干净水加进锅里炒到冒香气了,再加水进去盖上锅盖煮。 拿出几根芹菜几根葱洗好,又拿出几个西红柿和几根黄瓜洗好,芹菜和葱切段,然后往小鸡炖蘑菇上加了一把。 西红柿去蒂去芯切成薄片,黄瓜切段拍扁装上一盘子,还留了几根水灵灵的直接装盘。 西红柿加点白糖就是一个菜了,黄瓜就拿醋、香油、拍扁的大蒜再加一点点盐拌一拌。 三个凉菜往灶台旁边一放,又把鱼肉放在菜板上切成薄到透光的程度,等酸菜锅煮好一开锅就把鱼肉加进去,再加点盐,装进大盆里。 又起一个油锅,加入辣椒生姜花椒碎,炒香油锅,浇在酸菜鱼的大盆里,一股鲜香酸爽的味道扑面而来,再把剩下的酸菜和葱段撒上去。 一桌席面,做完了。 下工的时间也到了。 孙书记这次一到点就从办公室出来了,张红军和胡建军带着王凯旋和郑国庆也搬着两张大圆桌和几张凳子过来了。 桌子是大队长家的,凳子是知青院的,哪家也没有知青院人多不是。 大队长和大队长媳妇以及张红军,村支书和叶青青,管仓库的周红花婶子,知青院的胡建军、王凯旋、郑国庆、毛薇,男女分桌。 四个南北大菜,三个热菜小炒,三个凉菜,都是往大了做的,那量是足足的。 二米饭蒸了一大盆,等人上桌之后,我又在灶上蒸了一锅的馒头窝窝头,绝对让每个人吃的饱饱的,满嘴流油的回去。 我也没忘了,每个菜装点出来放在老赵叔那只专属的木碗里。 等大伙儿开吃一会之后,老赵叔一如即让的拉着牛车来了村委,乍一下看见院子里这么多人,他吓得都不敢进门了。 大队长和孙书记坐主位,大队长眼尖,看见了老赵叔,大声说道:“老赵?你怎么来了?”说完他自己先顿了顿。 村里人大都知道老赵叔这段时间都在我这吃,对着村委里的人当然没人说啥,但是经常有人故意问老赵叔平时在这我都给他吃了啥,老赵叔一开始会傻笑的说:“肉,好吃,肉,好吃。” 后来别人问他,他也不做声,还是到点就过来吃,但因为我没有东西让他去市里拿,他也不进城了,没去刘老爷子那里吃,我就每天早上多给他带几个窝头馒头的,让他就在城外吃。 随着天越来越冷,我也担心他在城外会冷,但也不敢给他带汤水,撒了倒是小事,要是不小心撒在别人身上,或是他自己想办法加热的时候没弄好,受伤了才麻烦。 最近我想让他早上去一趟市里再回来吃饭,吃了饭再去一趟,反正现在农忙结束,许多人家已经不是全家上工了,很多人不是去市里收购点用农副产品换点钱票,就是去打零工打散工,而农忙的时候放农忙假的学生也要去念书了。 松江公社离市里很近,所以除了永常村有个村小学之外,其他人家想读书,都要去市里。 去市里的人多了,牛车只跑一趟,容易坐不下,其他村的牛车也有会多跑几趟的,但老赵叔这情况,他几十年都这么跑的,也没人跟他说,也就他自己这么跑一趟。 多跑一趟回来吃饭这事儿,还是要麻烦大队长和村支书把这事儿宣传下,让村里人都知道知道,所以我还没跟老赵叔说。 正好大队长和村支书都在,我赶紧把老赵叔叫进来,把留给他的碗给他,又从灶房里拿了几个馒头窝头给他,让他自己坐在专属的板凳上吃,才跑到大队长和村支书那桌,把我想让老赵叔中午能回来吃口热乎的这事儿说了。 大队长想了想,喝了口他自带的米酒,才问道:“小陆知青,老赵这情况,你这么养着他,图个啥?” 我一愣,莫名说道:“不图啥呀。”说完,我反应过来,接着说:“大队长,我真不图啥,我下乡插队,是为了报效国家,建设农村。我因为年纪小,学历还行,您关照我,让我给孙书记做秘书,我日子过得不差。赵叔是个好人,这些年给村里做了不少贡献,即使现在这样,他也在尽自己的努力给村里人创造价值,我听说赵大哥是军人,赵二哥也是纯孝友爱的人,他们出了意外不知道现在在什么地方。我在我自己有能力的情况下照顾一下这位老人,我是省下自己的口粮给赵叔吃的,并没有什么所图,没有抱着占任何人便宜的想法,更没有把赵叔当成刷名声的事情。” 张淑英主任也赶紧冲出来,抱着我就说:“大队长,我作证,小陆知青说的都是真的,她确实是省自己的口粮给老赵吃的。”她向四周看看,看向在场的人,含着泪说道:“小陆知青一顿饭只吃二两,连个碗底都没有,老赵在这里是吃了些肉,也就是腌菜肉末里的那些,白面也没沾过,每次都是吃的二合面的馒头窝头。” 我有些懵,我一个浙城小姑娘,一顿饭二两,其实不算少了。但看了看在坐的各位,北方的大男人不说,就是几个女的,也是北方人,那一个个的大缸子,满满一碗二米饭配菜吃,待会还要给上包子馒头窝头,然后我还准备了两斤面,等着晚点最后没吃饱的再给他们煮。 倒是胡建军、王凯旋、郑国庆还有孙书记都是南方人,他们虽然吃的也不少,但听到我吃二两的时候,也没太大反应。 都是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胡建军和王凯旋还戏精附体的抹抹眼泪,把郑国庆看的一脸尴尬。 孙书记放下筷子,沉声说道:“大队长,小张说的,确实是真的,我也劝了小陆,也不是不够吃,不行把我发的白面拿去换了二合面,她每次嘴上应了,下次吃还是吃那么少。我也不好多管这事儿,今天说到这了,大队长你也表个态,不能让这孩子吃了亏受了罪,还给人说了。” 孙书记一句话,把大队长给架着了。 我有心说几句,却被张淑英主任用力按了按手臂。 大队长沉默着摸出烟斗,砸几下嘴,才说道:“老赵这些年为村里养牛,兢兢业业,勤勤恳恳,这事就是公社甚至市领导那边都是知道的,咱们村的牛,一直是出了名的优秀,就是说都是老赵的功劳也不为过。这些年,村里也不是不想关照老赵的,只是老赵这样的情况,谁家也负担不起。这今年老赵过得什么日子,咱们都是知道的,他连火都不会生,每日里谁家给了他点啥他就吃点啥,或是赶牛车赚了点钱去买点吃的。工分的那点粮,我也是换成窝头馒头饼子给他,那也是我媳妇儿自己做的。真要说起来,老赵的工分,完全够他自己吃的。既然现在小陆知青愿意照顾老赵,咱们也不能让人个孩子省自己的口粮出来,我做主,以后老赵的粮食,以后都给小陆知青收着。” 大队长转头看向我,说道:“小陆知青,老赵以后就跟你吃,分粮之前这三个月,我做主,从村里存粮里拨八十斤杂粮补贴。这几个月,你受累委屈,让老赵有口吃的。等分粮之后,老赵也是拿八个工分的,够够的了。” 我正要答应,却听见碗掉地上的声音,回头一看,老赵叔嘴里塞的满满的,胡子上都油汪汪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地上掉的是他的木碗。 还好是木头的,没有摔坏。 我赶紧跑过去,问他:“赵叔,你哭什么?你不想跟着我吃吗?” 听我这么问,赵叔停下哭声,一边吞着嘴里的食物,一边摇头,嘴里似乎想说什么,但是一直听不清,半晌他吃完东西,才勉强听见赵叔说:“闺女···吃,叔···不吃,闺女···好。” 本来其实我没什么感觉的,本来就是说些不是谎话的话语,想让老赵叔名正言顺跟我吃,谁知道老赵叔这么说。 一瞬间我的眼泪也冒出来了。 我赶紧哄老赵叔:“赵叔,没事,现在有粮了,村里补贴你的,咱们都不会饿了,够吃的。” 一时间,所有人都有些食不知味。 第23章 众所周知,书香门第和豪门世家势不两立! 我收了好多好多的棉花,在村里请了几个手艺好的大婶大姐帮我做几件大袄子和厚铺盖,又找时间让老赵叔送了些到市宾馆请牛嫂帮我找人做。 铺盖倒好说,我做多几床人家也不会说啥,村里我只能做女装,做男装就算用孙书记和老赵叔的名义,也做不了几件,且我给他们做的,到时候他们穿不出来,怕也有麻烦。 我只在村里做了我和老赵叔的衣服,好几件铺盖,又给张淑英婶子和孙书记各做了一件厚棉袄。其他的都是麻烦牛嫂做的。 我也不知道我做这些有没有用,我也不知道地址,就这么盲目的寄过去,东西十有八九是到不了他们手里。 村里也是有成分不好下放来的人,村里就让他们住牛棚,江北村的牛棚其实还算不错。 我给老赵叔换被褥的时候去老赵叔家里,给老赵叔打扫整理了之后,不放心又去了牛棚看了看他平时的生活环境,才发现还算可以。 老赵叔有一条腿是木头做的,平时走路很不方便,路面不平他容易摔倒,村里和老赵叔家里都还算平整,我去了牛棚之后,才发现牛棚里的人过得也还好,除了村里人平时不怎么搭理他们,他们自己把牛棚也收拾的不错,缺衣少食还是缺衣少食,但环境还不错。 老赵叔的旧铺盖也不知道盖了多久,我看了牛棚的情况,便把这床旧的铺盖给了一家情况不太好的人家,他家里都是老人孩子,被褥不够,大冷天的缩在一起,看上去可怜极了。 老人感激的接过铺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一家人都含泪感激的看着我,我有些受不了,就赶紧往外跑。 有个年轻男子看见了,就叫我:“你好,你就是小陆知青?我听说你很久了,现在才见到了,你果然是村民口中温柔善良的小陆知青。”他微笑的看着我,身上穿着和村里人不太一样,他似乎生活不太好,没有厚实的衣服,里面穿了好多件单衣,但外面套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衬衫上还别着一支钢笔。 他自我介绍道:“我叫汤文辉,刚才我看见你把旧铺盖给了傅家的,你人真的太善良了。” 我往后退了两步,冷淡的说道:“哦,我还有事,先走了。” 汤文辉却伸手挡住了我的路,“小陆知青,你别急啊,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人很好,想跟你交个朋友而已。” 我冷漠的说道:“不过是些破烂而已,随手扔给他们而已。我不想交朋友,你让开。” 汤文辉还是不愿意让开,依然笑着说:“小陆知青,我知道,你这么说只是不想让人感激你而已,我知道你的温柔善良单纯可爱。这村里都是些没念过什么书的人,好多人都很粗鲁,我跟他们不一样,我也是书香世家出身,我懂你。” 我的母亲大人,这是什么品种的绝世油物? 书香世家怎么了,还显摆到我面前了? 可惜了,摆错情了,我们家是豪门世家,跟书香世家最是相看两相厌了。 我伸手捂着鼻子:“书香世家就是这样的味道吗?抱歉,我接受不了,你身上真的很难闻,请你离我远一点。” 汤文辉脸色一黑,“小陆知青你···不怎么能?” 我防备的靠着墙看着他,提防他对我动手。 还好在他抬起手的那刻,老赵叔突然从后面冲出来,一根棍子打下来,汤文辉倒了下去。 老赵叔提着棍子气势汹汹:“让你欺负小闺女!”然后赶紧上来拖开汤文辉,才问我:“闺女,你没事?不怕,叔揍他!” 怎么可能不怕? 这个汤文辉也是牛棚里的人,这些人大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或是很有才华很有能力的人,但可能因为一些历史遗留问题导致政治方向错误,这些人和他们的家人都会被下放到一些偏远穷困的地方,和沈伯伯沈妈妈一样。但他们比沈伯伯沈妈妈幸运,因为江北村是一个富裕区,除了冷了些,其他都还好。 汤文辉很年轻,可能是他们学生或是儿孙,他们有的人在还没有选择能力的时候被连带到了这样的地方,身体和心灵都遭受着伤害,他们有些人真的会心灵扭曲,有的人会为了一些原因导致不择手段。 我不知道汤文辉到底想做什么,或许是看我给了别人铺盖,又听人说我年纪小,比较好骗 ,所以想来骗骗我,来改善一下生活。 但是他搞错了,我年纪小,不代表我好骗。我就因为政治方向的原因才下乡的,我可在意这个了。随手给他们点东西,还是破旧的铺盖卷,只能说我不想浪费东西,村里很多实在用不了的东西也是给他们,我原本就跟老赵叔比较近,也是把他的东西给了,这不是什么问题。 但是我要是跟汤文辉有来往,那事儿可就大了,汤文辉当然不在意,他只是想骗人罢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今天拦着我这事,只要我去说,谁要保不住他,这也算是调戏妇女了,原本牛棚里的人就被称作坏分子,这回可彻底坐实了。 我拉着老赵叔的袖子,委屈的开始抽泣。 老赵叔急了,举起棍子就想接着打他。 这时牛棚里的人听见声音也出来看,看见这一幕,都吓坏了。 我也不管他们,拦着老赵叔,抽泣的说:“赵叔,我要回去。” 老赵叔赶紧带我回村委。 这大中午的,村委里还是满满的人等着下工,周红花婶子正在从仓库里出来,就看见我红着眼跟着从外面进来,老赵叔跟在后面一步都不敢错。 周红花婶子赶紧大声问道:“哎呦,小陆知青,你咋哭成这样?” 周红花婶子的嗓子那是出了名的大,她这话一出,院子里的人都听见了,几扇办公室的门都打开了,张淑英主任飞快的从办公室里出来,上来就抱着我,急切的问道:“闺女,你咋了?谁欺负你了?” 孙书记也取下眼镜走出来,他比较镇定,看见老赵叔跟着,就问老赵叔:“老赵,小陆这是怎么了?” 老赵叔气哼哼的说:“牛棚里的坏分子欺负的!闺女去给我换铺盖,出来就被坏分子拦住了,拉着闺女不让走,给我小闺女吓得。”说着说着,老赵叔自己也哭了起来:“欺负闺女,打死他!坏东西!” “什么!?”两个婶子气愤的出声:“他怎么敢?!这大白天的!怎么敢拦着人不让走?” 村支书脸色铁青,大队长不在,他就是管事的,管的还就是政治教育,他问老赵叔:“老赵,是谁干的?” 老赵叔被问的一顿,挠挠脑袋,“不知道呀,我敲了他一棍子,他就倒下了,我也没看清。” 村支书转头问在张淑英主任怀里哭的我,“小陆知青,你知道那是谁吗?” 张淑英主任也关心的看着我,我抽噎的说道:“他说他叫汤什么的,还穿件白衬衫。” 村支书点头:“好,姓汤的,我知道了。小陆知青,你别怕,咱江北村容不下这种欺负女同志的坏分子,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说完,气势汹汹的就往外走。 几人脸色都不好看,下工时间也到了,叶青青和周红花婶子也就回去了。张淑英主任带我进了灶房,给我倒了杯热水,等我缓过来又问我,我说:“他就突然跑过来,说要跟我朋友,我不同意,他就把我堵在墙角不让我走。后来我看见他抬手了,也不知道是要打我还是动手动脚的,还好老赵叔过来敲了他一下。” 张淑英主任本来就是妇女主任,这事本来也归她管,气的也往外冲,我一个人坐在灶房里,委屈巴巴的。 咋还没人理我了呢? 又缓了会,不再抽抽搭搭了,才用热水敷了敷眼睛,洗洗手,蒸上几个包子馒头,又煮了一大锅面条,切了碎碎的油渣,又加了四个鸡蛋,然后把做好的午饭端到隔壁的房间去,开窗叫孙书记和老赵叔吃饭。 张淑英主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留了包子馒头,面条怕坨就没装出来等了。 天气冷了,总在外边吃,热食也变冷食了,还是找个带炕的房间,在炕上暖暖的吃。 吃到一半,张淑英主任又风风火火的回来了。 表情有愤恨,也有舒爽,没看出来她到底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张淑英主任甩了鞋子上炕,盘着腿就拿起一个馒头吃起来,我赶紧拿碗给她盛了一大碗面条,她先嗦了一口,才说道:“就那姓汤的,已经被村支书退回市委了,他全家都得跟他一起退回去,村支书还要在他的退回说明和介绍信上写,他是因为企图调戏妇女,被村民发现打了一顿退回去的!就他这种,得直接下到最艰难的西北农场去!” 欺负我的人被打倒,我本来应该很开心的,但一想到西北农场,我就想到沈妈妈,也不知道沈伯伯和沈妈妈好不好,我想着已经让老赵叔带回来的厚棉被大棉袄,还是没下决定。 第24章 五一村的哈姥姥和振兴养猪场 孙书记开始带我去其他村子交流了。 从五一村开始,五一村是一个很普通的村庄,没有什么优势,所以发展也一般,人口也是松江公社七个村里人口最少得一个村,而且大多数都是老人和孩子。 不过孙书记最重视的就是这个村子,除了别的村都有发展方向外,就是因为这个村都是老人,老人有很多很多的故事。 五一村有一位老人,活了九十八岁了,据说她知道很多很多的事情,无论是精怪故事,还是当地很多年前的传说,而且她很擅长说这些故事,讲的精彩绝伦的。 不过,据说她年纪大了之后,记忆有些不好了,有的东西反复的说,有的东西说错了,后来她又改回来,改来改去的,很多年轻的孩子都不相信她说的话了,这些年来也很少有人再去找她听她讲故事了。 孙书记无论如何都想见一见这位老人家,要和她好好聊一聊。 但老人家真的太会讲故事了,开口没几句,差点没把我吓哭,孙书记让我和张红军大哥一起出去转转。 张红军大哥负责开车,现在也坐在车上,见我跟着了火似得从人家院子里跑出来,赶紧下车询问。 我不要面子的吗? 所以我只告诉他,想到附近看看,观察一下附近的环境。 张红军大哥是个不爱多话的人,听我要观察环境,只是点头,不再多问,然后就一直跟着我。 有人陪着保护,我就更大胆了些。 五一村附近都是林子,成片成片的林子,这些树木长得非常好看,树干笔直,枝繁叶茂。 我们顺着树林往里走,没走一会,就看到了一个小水渠,联通着一条河道。 滨巴镇只有松江一条河流。 所以我问张红军大哥:“这也是松江的一条支流吗?” 张红军大哥站在河边,顺着河流过来的方向看了看,点头:“是,这里应该就是金运河。” 我一怔,急促的问:“就是那个传说中金运河?” 张红军大哥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激动,他看了我一眼,才说道:“那就不清楚了,当地人都是这么认为的,不过早些年也有些人过来探查,还有准话。” 也是,传说中的那条金运河早就因为河道枯萎,消失在了历史之中,后人只能通过历史残留的一些线索,对比着山川变化,才能得到疑似的答案。 不过。“既然五一村也有水,为什么不能和江北村一样,成为产粮大户呢?”不懂就问,我问张红旗大哥。 张红军大哥指了指河里:“河里有东西。” 我疑惑,看过去:“什么东西呀?” 张红军大哥说:“村里人经常能在这条河道里捡到很多值钱的宝贝,五一村当年也很是发达了一阵子。可是,后来···”张红军大哥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低沉着嗓音说:“后来,这里,死了好多的人,好多好多,有从前的人的尸骨,也有村里和外来探宝的人的尸体,血流成河,尸骸遍野。” 我下意识的打了个抖,吞吞口水问道:“红旗大哥,你小时候,是不是经常来听哈姥姥讲故事?” 张红军大哥哈哈大笑:“是呀,哈姥姥还是我太爷爷的丈母娘,我小时候就在五一村长大的。” “啊?”太爷爷的丈母娘?那不就是···太奶奶的母亲?是叫祖奶奶吗?祖姥姥?“那你怎么都不进门呀?” 张红军大哥笑完,还有些落寞,然后说道:“我太爷爷娶了几房妻室,哈姥姥的女儿,很早就去世了。不过我太爷爷一直把哈姥姥当长辈,我小时候我爹还每年来给哈姥姥拜年。只是···” 原来,哈姥姥一把年纪,家里儿孙死的死跑的跑,就剩一个玄孙,跟张红军大哥一起参军。 两人跟亲兄弟一般长大,后来,两人一起出任务,张红军大哥命大,留下一条命,在医院里抢救了好久才救回来,哈姥姥的玄孙却没留下命。 现在供养哈姥姥的人,就是哈姥姥玄孙的媳妇儿,有个闺女,没改嫁,张红军不敢见哈姥姥,因为哈姥姥年纪大了有些不清醒,一见到张红军就想起玄孙,每次都哭的不能自己。她年纪大了,谁也不敢让她那么哭。 张红军大哥的情绪不高,我也没再找他说话,再到旁边转转,就回了哈姥姥的院子。 院子里有一个小娃娃,蹲在水缸旁吃果果,看见我进来,吓了一跳,然后又看见了张红军大哥,马上笑开了花。 张红军大哥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小娃娃便没有大叫,只是开心的撞进张红军大哥的怀里,然后小声的叫:“叔叔,你什么时候来的?” 张红军大哥也小声说道:“一大早来的,大妞儿一大早怎么就不在?” 大妞儿小声说:“大妞儿一大早就跟娘去市里换粮去了呢。” 说着,从院子里的灶房出来一个穿的很朴素军绿色上下装,头上绑着两个大麻花辫的女人。 张红军大哥看见女人,小声叫了声:“嫂子。” 哈嫂子看见张红军大哥的时候,还很高兴,但下一刻就看见站在旁边的我,脸色忽然一变,然后笑的很僵硬的问:“红军,这是你对象?” 啥?这可不兴说。我赶紧打招呼:“哈嫂子,我是今天来探望哈姥姥的孙书记的秘书,张红军同志是村里派给孙书记的临时司机,刚才孙书记跟哈姥姥聊天,我就出去转了转。哈嫂子,这个点该做饭了?我带了粮,我来做,您忙别的。” 说完,我赶紧去车上拿下带来的粮。 我带了不少二合面的包子馒头,还带了混好的二米饭,肉也带了一小块,还有一个大白菜,除此之外,还有几块糕点和糖果。 拿了包,我走到大妞儿身边,给了她一块糕点和几颗糖果,大妞儿眼巴巴看着,然后转头看向张红军大哥,张红军大哥点头之后,才接过来,幸福的吃着。 我又跟哈嫂子打了招呼,才进了灶房。 村里玩的花,我这个城里人见得少。 张红军大哥对哈嫂子怎么样我没看出来,但是哈嫂子对张红军大哥,那必定是神女有心了。 不过这事儿,当事人都说不清,我就不掺和了。 二米饭煮了一大盆浓粥,蒸了包子馒头,大白菜炒了瘦肉,肉虽然不多,但大白菜多,应该也够吃了。 我单独把白菜和瘦肉留下一部分,切得细细碎碎的,煮的软软烂烂的,这样哈姥姥就可以直接吃了。 吃完午饭,孙书记打算在到旁边找其他老人聊聊,然后他也看了金运河,跟我也聊了聊金运河的故事。 孙书记表示,如果金运河真的存在过,那在这里的可能性很大。 不过,以目前我国的鉴定能力来说,未来十几二十年内,都比较困难,毕竟我们的国力重点并不在这些上面。 五一村孙书记现场就记录了两个本子的东西,走的时候我又给大妞儿留了一把糖,跟哈嫂子道了谢,三个人回了江北村。 第二天,我们又去了振兴。 振兴这个村,其实并不大,还没江北村一半大,但振兴村的村民在好些年前就开始养猪,这里头还有个故事。 振兴村这个村,是在山里头,村里的人属于山民,那时候还没有发展梯田,地不好种,村里人大部分不是选择打猎,就是采集,靠山吃山,采药采果子采菌子都看天意,好多青壮年都把命丢在山里头了。再加上缺衣少食,好多女孩子但凡有可能,都往山外嫁。 男人容易死,女人往外嫁,这个村怕是存续不长了。 建国后没几年,国家也算慢慢稳定了,当时的村长一咬牙,开始偷偷养猪,不是养个一两头,三四头,是带着全村的人,养上几十头。 这种事,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一旦泄露出去,那都是要丢命的。 六零年的时候,黑省发生了一件境外人员参与的一系列违法犯罪活动,那些境外人员霸占了一间古寺庙,在里面假装是出家人,发展了一批无知或根子里就坏掉了的贪婪的人,从事拐卖人口、贩卖毒物、盗取国家财产等非法乱纪的活动。 这件事情引起了某些领导的注意,往上报到国家,国家派遣了一批精英部队,经过艰苦的取证围猎活动,再加上振兴村村民不畏生死的帮助国家部队在山里搜索,最后成功将整个犯罪集团捕获。 详情外人是不清楚了,但当时振兴村的事情曝光,上头的领导发话,要求振兴村将养猪的技术共享出来,就允许他们自己开设养猪场,并且免除他们之前犯错的惩罚。 也不是没惩罚,当时振兴村养的四十几头猪,贡献出去一大半作为其他村试点养猪的资本。 那可是二十几头猪啊。 不过能光明正大开养猪场养猪,付出二十几头猪也不是不划算的。 现在的振兴村可是有一百多头猪了,几乎每个月都有几十头猪出栏,现在黑省的肉不用跟浙城等外地那样有钱有票都买不到,都是多亏了有振兴养猪场。 我没学过母猪的产后护理,在养猪场根本插不上话,而且养猪场有专门的大厨,做的一手一流的红烧肉和杀猪菜,我舌头都快被吞掉了。 饭后,我简直就跟个迷妹一样,在大厨房盯着大厨,就算不能学一手,偷点师也行呀。 偷师是不可能偷师的。 大厨看我的馋样儿,给我单独打了两个大饭盒的红烧肉,就把我打发了。 一顿饱和顿顿饱之间,我想选顿顿饱,但可惜,算了,两盒红烧肉已经非常幸福了。 第25章 沈听景 从振兴村回来之后,下一个地方是永常村。 永常村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它有一家农场。 农场一般指的就是包含农业的种植和畜牧业的养殖。 永常村有非常广阔的农田,其中包含梯田和水田。永常村也是松江公社唯一种植水田的地区,出产的永常稻驰名中外享誉全球。 永常村养殖了猪、牛、羊、鸡、鸭、鹅、兔以及各类水产,其中黑螯虾是本地珍稀物种,濒临灭绝,已经不再用于饮食,永常村甚至聘请专业人员养殖,期待可以繁育出更多的黑螯虾来缓解物种灭绝的危机。 永常村也是滨巴市唯一一家接纳下放人员的农场。 我不是没想过,万一呢,我也许可以在永常村见到熟人,比如某一位沈哥哥,但几率太低了。 我祈求也许我能运气好,遇见一位,但我绝不敢向上苍祈求,我能见到沈听景。 我看着他的背影,不过两个多月,原本就清瘦的少年,似乎就只剩下一把骨头架子。 沈听景个子很高的,而且他脊背很挺拔,从小到大,他都很注重仪态和形象,永远都干干净净的,衣服上总是能闻到皂香。 他现在弯着脊背,在扛着麻袋,麻袋上的脏污和漏出来的谷壳都沾染在他身上,黑色的中山装甚至泛着青白色。 那身中山装好像还是单的。 我吸吸鼻子,想哭。 不能哭。 我偷偷跑到牛棚旁破旧的废弃仓库边上,没一会到了下工时间,七八个和沈听景一样瘦弱疲累的人,各自端着他们唯一的午餐,两个荞麦窝头的饭盒,往废弃仓库里走。 这是他们住的地方。 沈听景走在最后,等其他人进去,我从牛棚后面走出来,沈听景恍惚的停下脚步,怔怔的看着我。 我看他傻了,赶紧挥手叫他过来。 沈听景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神却十分复杂,缓缓拖着腿走过来。 我看见的他走路的姿势,眼泪立刻流了出来。 沈听景拉着我,躲到牛棚后面,低着头看着我哭,伸手想给我擦脸,却发现自己手上又黑又糙,他沉默的放下手,一直看着我,然后轻轻叹了口气,才说道:“婳儿,没事,我只是摔了一跤扭伤了,农场请了村里的赤脚医生看过,没伤筋动骨,过些日子就好了。” 我瞪了他一眼,抹干净眼泪,把怀里的饭盒递给他。 农场也是有大厨的,不过我们吃的,肯定和他们吃的不一样,无论什么情况下,他们这些下放的人,吃的一定是最差的。 这个年代最好的招待就是红烧肉,其他的菜我都没拿,放了两个大肉包子。 沈听景没接,只是说:“你多吃点···” “我不缺吃的,你赶紧吃!“我恶狠狠的盯着沈听景,凶巴巴的说道。 我是个很任性很骄纵的女孩子,但我从来没凶过沈听景。 我那么喜欢他,喜欢到三天两头去他家给他做饭,做了他的,还要做沈伯伯沈妈妈,还要做另外七个沈哥哥的饭。我一个千娇百宠的小姑娘,每天去他家给他做厨娘,十五六岁就能做十个人的饭,我舍不得凶他一句,只是做梦都想做他的妻子。 他是长子,是长兄,要做他的妻子,就要为他照顾父母,照顾弟弟,我一直那么努力。 可是他不喜欢我。 本来我还不想放弃,可沈家出事,连累陆家和亲朋旧故,我不怪沈家,也不怪他,只是,不得不放弃他了。 放弃成为他的妻子,但我不能放弃沈家的人,任何人。 沈听景被凶了,也默不作声的,沉默的接过饭盒,打开之后,什么的大口吃着。 他好像只是在完成我让他做的事,我让他吃他就吃,吃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很快就吃完了,吃完之后盖上盖子,又沉默的看着我。 好想打他。 可是我也怕被看到被发现,只好赶紧说道:“你知道沈伯伯沈妈···我是说沈伯母,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 沈听景点头。 我安下心来说道:“我做了棉被和棉袄,你把地址给我,我以你的名义寄过去。” 沈听景却说道:“不用了,上面发了棉被和棉袄,你如果方便的话,帮我寄过去给他们。黑省太冷,你的自己留着用。” 姐夫之前说的会下发物资的事兑现了,前几天就下发了,做的是挺厚,不过当然没有我特意找牛嫂帮我做的好。 我又瞪着他:“你不想活了?你把棉袄寄过去,你穿什么?你还穿着单衣,你想冻死吗?我不管,听我的,我都做好了。”凶着凶着,我又哭了起来,说道:“我做了好多,你们全部都有,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 我看见沈听景眼圈红了,喉头一阵滚动,半晌,他狠狠地闭上眼,咬着牙说:“陆婳,谢谢你,我沈听景,欠你一辈子!” 我的狠狠地被扎了,我喘不上气了。 我木然的拿出本子和笔递给他,看着他颤抖着手写下西北农场和各地农场的地址,我听见他说,沈三哥、沈六哥、沈七哥都在南方,不用给他们寄棉衣和棉被。 在南方,至少自己的衣服是够的,这样我也松了一口气。 写完之后,他把本子和笔还给我,我接过之后,又塞给他两个鸡蛋。 最后我看着他慢慢往回走,我说:“沈听景,你要活下去,你一定要活下去。” 沈听景听见了,他身体顿了一会,又接着往回走。 直到他走回废弃仓库,我抱着本子,蹲下身,忍着哭声,痛彻心扉。 我也不知道,我是痛我得不到他,还是痛他那样清贵的人弯下了脊梁。 哭了之后,眼睛红肿,我不敢见人,拿着帕子躲着人回到我们村的拖拉机上。 农场的人开始上工了,也没人注意我,等到了时间,孙书记和胡建军回来,见我在车上,也没说什么,就回了村。 回村之后我跟孙书记请假,说明天要去给家人寄东西,孙书记倒没说什么,原本也就不是每天都出门,之前去了几天,也差不多修整两天,孙书记也需要整理补充记录一下之前现场写下的东西。 倒是张淑英主任,看我眼睛红红的在灶房里烧火,担心的问我怎么了,是不是又有人欺负我了? 我反应似乎有些迟钝,看了张淑英主任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在跟我说什么,张张嘴,也不知道怎么说,只好低着头说:“我想我爸妈了。” 听了我的话,张淑英主任才放下心来,坐在我身边,抱着我轻轻拍着我的背,轻声说道:“想了就想了,哭了就哭了,往后日子还长,总有见面的时候。” 我低着头,怔怔的看着火光,应了声。 这天最后还是张淑英主任做的饭,我连晚饭都没吃就回房了。 第二天一早,我也算是满血复活,麻麻利利的把一天的吃食准备好,然后跟老赵叔一起吃完早饭,拿着小背篓,坐上了牛车。 今天去市里的人还不少,都挤挤挨挨的,坐我旁边的是村东头的王寡妇。 王寡妇今年五十多,据说她嫁进江北村生了一儿一女,但丈夫上山的时候丢了命,王寡妇没了顶梁柱,又舍不得两个孩子,最后想起小时候在外婆家学的做豆腐的手艺,靠着卖豆腐养活了两个孩子,供着他们成了家。 王寡妇这卖豆腐的手艺是真的好,而且松江公社现在是没有做豆腐的手艺人的,如果不是市里有专门做豆腐的磨坊,王寡妇估计都能进公社了。 即便是做豆腐的磨坊做的出来的豆腐,也没有王寡妇做的豆腐好吃,江北村的人吃豆腐都是在王寡妇家换,平时外村亲戚之间往来的礼中,送块王寡妇做的豆腐,那也是很有面子的。 可惜了王寡妇这手艺,儿子女儿都没学,倒是听说新进门的儿媳妇儿想学,前前后后的给王寡妇搭把手,可这么长时间也没学会,有人说是因为王寡妇这儿媳妇儿,是个知青,而且从刚下乡来的时候就又懒又馋的,刚下来没几天就跟村里不少的男青年扯上关系,三个月不到就挑中了王寡妇的儿子。 要说这位方知青也是真的眼光独到,王寡妇的儿子叫张大牛,长得高高大大憨憨厚厚的,有一把力气,是个种田的好手,人家还打猪草换两三个公分的时候,已经会心疼母亲的张大牛就开始赚十个工分了,只是这是个工分是要养老娘和媳妇的,王寡妇以前倒是也下地,但她赚的工分不多,还要挤出时间来做豆腐,每天也就三四个工分,一年到头不够吃的,只靠豆腐跟人家换点粮。 儿子能下地赚十个工分之后,王寡妇就再也没下过地了,只把家里打理好,家里的菜地收拾两亩,再把豆腐做一做也就是了。 至于王寡妇的女儿张翠芬,这姑娘据说跟她一位婶娘学了些纳鞋垫的活儿,小小年纪就开始纳鞋垫,也赚了些钱,不久之前嫁到了民胜村,她男人还给她送到民胜制衣厂去做了女工,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方知青自从结婚后也是不上工的,除了想学做豆腐乖巧了几个月之后,又开始万事不管只等吃了。 我去王寡妇家换了几次豆腐,也见过方知青几次,王寡妇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张大牛是真喜欢她,她不愿意做,张大牛下工回来就帮她做,王寡妇又心疼儿子,只能自己多做点。 王寡妇看我抱着背篓,便热情的问道:“小陆知青,你这是带了啥呀?” 牛车上人多坐不稳,我晃得头晕脑胀的,随口说了句:“没啥,拿着换点东西。” 王寡妇好奇,但也不能扯开背篓来看,见我没啥说话的欲望,就转头跟其他婶子聊天去了。 第26章 再去市宾馆 我迷迷糊糊有些犯困,听见王寡妇和旁边的婶子聊天。 王寡妇:诶,你听说了吗?村头武老头,他家小儿子,最近和知青院新来的那个江知青走的很近呀。 隔壁的婶子(以下简称婶子):嗨那不是跟你家儿媳妇一个样儿嘛。 王寡妇:······别瞎说,我儿媳妇儿再不好,她也是本本分分只有我儿子一个男人,那个江知青就不一样了,她可招惹了好几个小年轻,大队长家的红军跟柱子啦,村西的吴猎户啦,张老八家的老三啦,就连支书他家张二全难得回来一趟,都被她勾过去了。 婶子:那是厉害呀,小叶知道了不? 王寡妇:那可不,小叶可是记分员,村里有啥事她不知道?当时就跑到地头里给江知青一顿收拾,江知青就在那哭,哭的那是···诶,那词儿怎么说的?哦,我儿媳妇儿说,我看了都心疼她可怜! 婶子:啊?真的呀,你心疼她? 王寡妇:啊呸!老娘这辈子最恨那勾男人狐媚子了!我能可怜她?我能一刀劈了她!我儿媳妇儿说,那词儿是男人用的,男人看着她,就心疼她! 婶子:诶?老王,你干啥呢?老王,这么多年了,你咋还记着这事儿呢? 王寡妇:老娘这辈子都忘不了,那该死的短命鬼,趁老娘生孩子,勾搭了隔壁的寡妇,为了养寡妇家的赔钱货,上山打猎,结果死在山上了。啊呸!老娘心疼他,从来没逼他带啥,那该死的赔钱货让她带狐狸皮回来给她做皮草,打不着就不下来,活该他丢了命! 婶子:唉,老王,这事儿早过去这么些年了,你隔壁的寡妇连带着孩子,当年就被村长赶出村了,谁知道这会儿都死哪儿了。 王寡妇:······ 王寡妇好像还想说什么,被其他的大婶叫去参与其他八卦之中去了。 我昏昏沉沉的,脑子里却自动开始转,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就算帮隔壁家养寡妇孩子,然后丢了性命,村长也不至于直接把孤儿寡母赶出村子? 到底当年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村长非要把一对孤儿寡母赶出村子,不顾世道艰难。 而且,普通的农村小孩,怎么会要求别人给她带狐狸皮毛,而王寡妇的丈夫就跟脑子坏掉了一样,不打到狐狸就死活不下山最后真死在了山上? 不懂,不过也不关我的事,我努力忘掉一些事情,让我的脑子没有那么疼痛。 牛车上的大婶子小媳妇儿又说起村里各种八卦,什么村后头王二麻子家的菜地里见鬼了,总是半夜被偷菜,而且只偷那一块地。 什么张二叔家的大儿子死活闹着要参军,张二叔不同意,大儿子就跑了,据说跑之前还去大队长家找张红军,让张红军和大队长给他开介绍信介绍他去参军。 什么知青院严知青因为马上要结婚的原因到处找住处,可是村里唯一一间没人居住可以批出去的房子是张三顺家的,张三顺咬死不给严知青,当然严知青也完全没想要他家的,只是其他的地方能批的,都是土地,要建房也不够时间。 还有人说,听说新来的江知青,成份是地主阶级,难怪作风那么腐败,不像是好人家的女孩子。 又有人说,浙城的人太友善了,居然给知青下发过冬物品,还给黑省各省市都送了谢礼。 浙城财务部不仅给知青每人下发了一床厚棉被两套厚实的棉袄,还给下放的劳改人员每人一床厚棉被一套棉袄。 至于送礼,浙城给黑省送了一整套关于浙城山水系列的木雕,这是一份非常珍贵且具有地方特色的礼物。浙城的山水木雕以其精湛的工艺和细腻的表现手法而闻名,能够生动地展现山水之美和自然之韵。 这份礼物不仅代表了浙城对黑省的深厚情谊,也展示了浙城独特的传统文化和艺术魅力。通过这份礼物,黑省可以更加深入地了解江浙地区的自然风光和人文气息,进一步促进两地之间的文化交流与合作。 同时,这份山水木雕系列也具有很高的收藏价值和观赏价值,将为黑省的文化艺术领域增添一份独特的瑰宝。 王寡妇非常热爱八卦事业,且非常健谈,一个人和车上所有大婶一起唠嗑,每个人都能搭上几句,以至于没头没尾的我都能听到她的声音。 在王寡妇的八卦欢乐会中,很快我们到了市里。 大婶们一一下车,老赵叔知道我要办事,跟大婶们说道:“今天只走一车,下午两点回去,你们记住了。” 大婶们不开心了:“诶,老赵,你这不厚道啊,我们还得赶回去做午饭呢。” 老赵叔哼唧:“我闺女在市里,我回去也没饭吃,你们谁要回去?带我回去吃饭?” 一听老赵叔这么说,大婶们怏怏不说话了,毕竟以前老赵叔都是下午走的,她们也没真的那么赶不及回家做饭了。 再说了,这大半年都在地里头或是照顾家里头,她们也好些日子没来市里了,总有人有不少事儿要办呢,哪儿能真的个把小时就给办完了。 大婶们嘟嘟囔囔的走了,老赵叔让我坐在牛车上,他牵着牛车,进了南门,又往市宾馆走。 到了市宾馆,跟牛嫂拿了她帮找人做的被褥和棉袄,分开包装好,又放上牛车,刘老爷子拦着老赵叔,让铁牛哥送我去邮局,然后又分批把东西寄走。 正准备走的时候,邮局的一位小哥叫住了我:“你是江北村的陆婳知青吗?上次你寄信的时候我好像看见了。这边有你的包裹和信件,省的我特意跑去江北村送了。” 我拿到了父母寄给我的包裹和信件,信特别厚一封,包裹有好几个,每一个都特别大。 铁牛哥和小哥一起帮我把包裹放上牛车,我感谢了小哥之后,又跟铁牛哥一起回了市宾馆。 跟牛嫂借了一个房间,我就在房间里拆包裹,父亲母亲寄的,嫂嫂代哥哥寄的,姐姐和姐夫寄的。 有厚实保暖的毛线衣和羊绒马甲等贴身的衣物,甚至连毛袜都有,然后还有两双厚实的皮靴,和两双加厚的皮鞋,来自父母的爱,就是这么细致入微。 还有因为担心我吃不惯东北的食物,给我寄了很多浙城的食材和配料,晒干的黄鱼带鱼,处理好的泥螺醉蟹,鲜美的火腿,还有黄酒和茶叶。 嫂嫂甚至给寄了好些漂亮的皮筋儿、头花和发簪,都是见不得的款,可漂亮了。 嫂嫂给我寄的这些,都不是很值钱的东西,只算个漂亮的小玩意儿,不是首饰,就是平时拿来送人都可以。 另外还有一些肉票和工业票,我拿出来放身上收好。 最后有个很大的包裹里,是母亲帮我给刘老爷子准备的药,我打开看过之后拿出去给牛嫂,刘家人看到那么一大包的药,开心的眼泪止不住的掉,这一大包,就是每天都用,也能用大半年了。 刘老爷子的腿上伤很严重,他平时基本上都不走动,每时每刻都在剧痛,只有这种药可以缓解疼痛,需要长期使用才能让腿渐渐好起来。但之前每次拿到的药都很少,而且很久才能拿一次,所以老爷子都是一贴药用上十天半个月的。 现在能每天一贴药,只要能保证以后也有,即便恢复不到正常的状态,以后至少也不会再这么疼。 刘婶子拉着我要感谢我,让牛嫂去做席面,我拦住牛嫂,说道:”姐,你托人帮我做了那么多棉被和棉衣呢,我都还没感谢你。今天咱也时间也不够,以后总有机会吃席面的,我还想着跟你学两手呢。” 牛嫂问我想吃点啥,我张口就说道:“豆角烀饼、大鱼锅贴!” 牛嫂和刘婶子笑的不行,刘婶子说道:“翠花,快去,看把孩子馋的。” 牛嫂边笑边往灶房走,乐不可支的说道:“好嘞,乖乖,等姐给你做。” 又是等好吃的一天。 快乐。 牛嫂除了饼和锅贴之外,还做了猪肉炖粉条、锅包肉、地三鲜、猪皮冻和酸菜白肉,做的不少,牛嫂的原话是:“吃,多吃点,吃不完用饭盒装回去,再不行咱都是可以卖的,不浪费。” 老赵叔吃的很开心,他已经不会因为吃肉哭了,但是还是很开心,蹲在刘老爷子身边,端着刘老爷子专门给他做的木头大海碗,脑袋都埋进了碗里。 刘老爷子一脸欣慰的看着,就是看自家大儿砸铁牛也没那么宠溺。 我也吃的好开心。 做饭很简单,我会做到菜算起来也有几十道,主要是我父母年轻的时候去的地方很多,他们俩又都是会做饭菜的。 可做的这么美味,我是不行的。 要跟牛嫂学一手的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第27章 心情好 吃完饭,牛嫂又拿饭盒给我装了两盒猪肉炖粉条,又包了一大包的猪皮冻。 牛嫂给我装到包裹里的时候还说:“这猪皮冻你别嫌腥,我加了姜的,这玩意儿姑娘家吃了好,你没事儿拿着当零嘴或是沾点酱料、蒜泥啥的都行的。” 这我懂,母亲以前就经常给嫂子煮阿胶,有时候也会加点肉皮。我有时候馋了,还会偷吃。 连吃带拿的,我跟老赵叔出了市宾馆,还得到牛嫂的嘱咐,等十二月来拿之前请她帮忙买来做的肉食。 出了南门就看见大婶们在树林边等着,王寡妇当先爬了上来,又坐在我身边,打量着我身边几个大包裹。 走在路上就不负众望的开始问了:“小陆知青,这都是些啥呀?” 我扶着几个被绑在牛车上的包裹,随口回答:“家里寄来的,还有过年要用的。” 王寡妇眼睛亮的似乎想看透包裹里的东西,嘴里叭叭的说道:“你们整个院也就那几个人,张主任不得回她哥哥家过年呀?”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弱弱的说:“我第一次自己过年,也不知道,反正都是用的上的,先备着也行。” 王寡妇唧唧嘴,嘟囔着:“这小姑娘家家的就是不会过日子。” 我虚弱的笑笑。 旁边也有婶子说着:“也不能这么说,这日子不都是慢慢过出来的嘛,小陆知青还小呢,慢慢来,不懂的就多问问,村里婶子大娘这么多,都会教你的,啊。” 我感激的冲那位婶子笑笑,问道:“婶子怎么称呼呀?” 那位婶子一笑:“嗨,叫我兰花婶子就行,我住村东头,门口有个大石墩子,有空来婶子家玩儿。” 我点头:“谢谢婶子。” 大概是一天都在市里奔走忙碌,婶子们都辛苦了,在牛车上没了上午的八卦热情,都有些昏昏欲睡的。 到了村里,各位婶子们也就打了个招呼,便三两成群的回去了。 老赵叔准备送我往村委去,我叫住了他:“赵叔,你去过永常农场吗?” 老赵叔回头看我:“去过,闺女,你别做傻事啊。” 我笑着说:“赵叔,你把我送到门口就行了,我自己过去。” 老赵叔不高兴的说道:“闺女,你自己去我咋能放心。” 我把放衣服的包裹往牛车中间放,我和老赵叔一起靠在上面,我轻轻的慢慢的跟老赵叔说起我和沈听景的故事:“我们家都是世代故交,我跟他年龄相近,从小一起长大。我从小叫他妈妈沈妈妈的,沈妈妈对我真的很好,她生了八个儿子,一直没有生出女儿,就把我当成女儿,我好担心她啊。” 老赵叔叨叨:“你不是都给寄了东西过去。” 我说:“可是听说西北农场真的好苦的。” 老赵叔:“西北农场挺艰难的,但是永常农场伙食不错。” 我:“······” 老赵叔不止把我送到了永常农场,还找了个小门,把我送进去了。 这个小门守门的社员还是江北村的,老赵叔跟他说我是村委孙书记的秘书,过来办点事,社员就啥也没问放我进去了。 我就带着一床棉被两套棉袄还有一盒子猪肉炖粉条进去往废弃仓库走。 这时候农场里也已经下工了,沈听景端着盆子像是准备去洗衣服,看见我拖着袋子过来,他沉默的走过来。 我也不再努力的抱着走,直接放在地上,等他过来,递上猪肉炖粉条,盯着他吃完,嘴里说道:“东西都寄过去了,这个是给你的。” 沈听景沉默的吃完,把饭盒递回给我,低头看着包裹,沉默着还是不说话。 我气的哭出来:“沈听景,我知道你觉得你欠我的,你觉得这辈子都还不了了,又不能拒绝我,所以摆出这样一副样子。沈听景,你要记住,你是沈家长子,以后的日子还长,一定会过去的。” 沈家的问题在沈酬身上,但沈酬早就脱罪了,甚至是在中央得到了官职,那因为他而被牵连的沈家,早晚是要平反回去的。 可沈听景现在什么都无能为力,甚至要依靠我,他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沈听景低头看着我。 我哭着,抬着头看着他:“沈听景,我们早晚都会回去的。” 沈听景弯下身子,伸手把我抱在怀里,把头埋在我的肩膀,我有些慌,下意识想要推开沈听景,但我却感觉到脖子有灼热的水滴滴在皮肤上。心里酸酸涩涩的,我也伸手抱住沈听景。 他没发出声音,只是把我抱得越来越紧,身体颤抖着。 我闭着眼,流着泪呢喃的说道:“沈听景,我们一定会回去的。” 直到天色渐黑,沈听景才放开我,他白皙的脸上微微泛红,眼睛红肿,却已经安定了情绪,眼神也不再那样死气沉沉毫无生机,他甚至微微扬起嘴角,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婳儿,我没事了,谢谢你。你说的对,我们一定会回去的。” 我也擦干眼泪,咧开嘴笑了。 “沈听景,我该回去了。棉被和棉衣给你,钱票我都不给你留了,怕出事,你需要什么跟我说。如果有事找我,可以去后边小门找江北村的张同志带信。” 沈听景担心的问:“我没关系,不需要钱票,别的也不需要。倒是你,这么晚了你怎么回去?安全吗?” 我点头,“江北村的牛车在外面等我,赶车的赵叔很照顾我。” 我依依不舍的走了,沈听景站在暗处,远远的看我从小门出去,才把被子衣服拿走。 老赵叔赶紧赶着牛车往回赶,嘴里一边念念叨叨:“闺女哦,你一去去那么久,去见那些坏分子,不好哦,万一给人发现了,可怎么好哦。” 少年人的情绪来得急剧去的也快,沈听景好了,我觉得我也好了,嘿嘿嘿的笑着:“没事,赵叔,我跟你说,他振作起来了。” 老赵叔叹气。 回到江北村村委,我欢乐的跟孙书记张淑英主任还有老赵叔一起吃了饭,吃完饭又开始欢快的跟张淑英主任一起整理食材。 张淑英主任看了我一晚上:“哎呦,咱小闺女今儿怎么这么开心呢?” 我正在收拾火腿,这东西可珍贵了,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平时保存的时候对温度环境要求都很高,一不小心就会变味甚至霉坏,好在黑省干燥温度也低,不用担心那么多。 听见张淑英主任问我,有点心虚的低下头。 老赵叔和张淑英主任不一样,老赵叔把我当亲闺女,张淑英主任把我当家里小闺女,我敢跟老赵叔说沈听景,不敢跟张淑英主任说。 就这么说,我是老赵叔的主心骨,但张淑英主任是大家长,老赵叔会念念叨叨的担心我,张淑英主任能先把我揍一顿然后通知全村把我看起来,不许我再和农场里的“坏分子”有任何联系。 我小声的哔哔:“没事,今天出去玩儿了,还吃了好吃的,心情好。” 张淑英主任笑眯眯摸了摸我的头,又有些心疼:“好闺女,咱们在院子里,你没事儿也玩一玩,吃点儿小食儿,我看你家里人还寄了不少好看的头花儿,小姑娘没事儿也要打扮打扮。” 我甜甜的笑,收拾好食材,又跟张淑英主任一起做了包子馒头窝窝头,还包了不少韭菜白菜肉馅的饺子。 直到孙书记也从办公室出来,我们也赶紧收拾收拾,从灶房出来回了房里睡觉。 炕上已经滚烫,我铺好厚实的垫被,盖好香软的厚棉被,又去洗漱完之后,坐在炕上对着炕桌上的镜子梳头,还拿出嫂嫂寄给我的头簪头花,比划着看看怎么梳头好看。 又伏在炕桌上发散思绪。 一会想着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一会又想着沈听景怎么办,一会又想到,今年的年怎么过。 十一月的最后一些日子,孙书记带着我走遍了松江公社和松江公社旁边的巴彦镇,富江公社,满井镇等地方,等到十二月,黑省就常常下雪,导致道路积雪无法通行,就是老赵叔都不再往市里赶牛车了。 但老赵叔也像往年一样在牛棚里惶惶不可终日,大冬天的,老赵叔也住进了村委宿舍,住在孙书记隔壁,睡着厚实暖和的炕床,每天我做饭,他就给我烧火,早上起床就拿长杆子把屋顶的雪一点点扫下来,再把院子里的路扫出来,一路清雪清到牛棚看牛,我给了牛棚里的人三十斤粗粮,让他们在牛棚里帮老赵叔喂牛打扫牛棚里的卫生,老赵叔只要每天过去看看情况就行了。 老赵叔最后一次去市里,也去市宾馆找牛嫂把我之前让牛嫂帮我准备的肉食带回来,什么血肠腊肉腌菜,把我隔壁那个房间堆的满满的。 第28章 腊八粥 日子很快到了1973年一月,腊八节那天,我早早地起床,开始忙碌地准备煮腊八粥的食材。红豆、绿豆、黑豆、黄豆,各种颜色的豆子熠熠生辉;大枣、桂圆、莲子、松子仁、胡桃仁、腰果、,各种干果香气扑鼻;还有精选的米和糯米圆子,洁白如雪,晶莹剔透。 灶房里,炉火旺盛,大铁锅里的水渐渐升温,我小心翼翼地将各种食材放入锅中,用勺子慢慢搅动,防止粘锅。随着水温的升高,锅里开始散发出浓郁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经过几个小时的精心熬制,腊八粥终于煮好了。我将粥盛入大罐子中,又用小篮子装了水果糖大白兔和北方的果子南方的点心,让老赵叔提着大罐子,往大队长家走去。 大队长和兰芳婶子都在家,五个儿子和三个闺女包括王志知青都在家,大队长倒是想帮王志批个地在村里有个落脚地,但王志拿不出钱,大队长家五个儿子,可补贴不了女儿这么大,只好让几个儿子又挤了挤,给闺女又挤出一间房让大闺女和女婿住进去。 兰芳婶子看见我,笑眯眯的拉我的手说道:“小陆闺女啊,瞧瞧这孩子在屋里养养,真是越来越好看了。过来有啥事啊?跟婶子说。” 我稍微让让身子,让兰芳婶子看见我身后的老赵叔,甜甜笑道:“婶子,今儿是腊八节,我家浙城那边今天的习惯是给亲朋好友送腊八粥,我来给您和大队长送点,你们尝尝看喜欢不?” 兰芳婶子笑意更盛,冲着屋里喊道:“红梅,拿个碗出来。” 红梅是大队长和兰芳婶子最小的闺女,今年才十三,虽然没下过地,但平时家里上上下下灶上菜地都收拾的妥妥当当,小姑娘托着大碗,害羞的看了我一眼低下头,叫道:“小陆姐姐。” 小姑娘梳着粗粗的麻花辫,头发乌黑,大大的眼睛,皮肤白白的,骨架倒是不小,个子也高挑,眼睛又大又亮,笑起来还有两个深深甜甜的酒窝,一看就招人喜欢。 我从口袋里摸摸,摸出一个缎带的绸花递给小姑娘:“红梅妹妹,这是我嫂子从浙城寄给我的,送给你玩儿。” 我拿过大碗,从老赵叔手里的罐子里盛粥,然后递还给兰芳婶子。 红梅一脸喜欢的把玩手里的绸花,兰芳婶子接过碗,却有些不赞同的说道:“小陆闺女,这布料看来都不便宜,都是你嫂子省出来给你的,你咋能给红梅,她一个小丫头片拿用得了这好东西。” 红梅听到兰芳婶子的话,紧张的看向我,手里绸花似乎有点扎手,捧在手心里都不敢碰了。 我笑着说:“哪有的事,就是一些碎布做的,不值当什么,就是给小姑娘玩儿的,红梅长得好,我喜欢,就想送个头花给她玩儿。” 兰芳婶子这才不说什么,看向红梅说道:“那还不谢谢你小陆姐姐,你小陆姐姐平时忙,你没事就去你小陆姐姐那帮帮忙。” 红梅开心的弯了眼,珍惜的摸摸绸花的布料,点头道:“嗯,小陆姐姐,你有什么事就叫我,我会做的可多了,做饭洗衣做猪饭针线活,下地种种菜也是可以的。” 我笑着点头,没有说什么,跟兰芳婶子说道:“婶子,我还要去给其他长辈们送粥,先走了。” 我倒也没有挨家挨户送粥,只是一路见到人就招呼一声,愿意吃的就回去拿碗装一碗回去,也就是每人尝个一口,如果有喜欢的,可以去村委多盛点回去吃。 最后带着大半罐腊八粥去了知青院。 知青都是外地人,和黑省不咋过腊八节不一样,也有不少人是过腊八节的。 知青院不少人都在大屋里,边聊天边干些手工活,刨点玉米粒,补衣服绣花搓麻绳,折纸雕刻串珠子,但凡有点技艺的,都在努力给自己赚点小钱,补贴伙食。 大冬天的,粮食大多数人都不多,好在冬日里不需要下地干活,吃的东西不多,柴煤都备的足足的,冷不到也就够了。 院子里还有不少人,急急忙忙的也不知道在忙这些啥。 我跟老赵叔进了大屋,认识的不认识的知青都还是很友善的跟我打了招呼,我让老赵叔把大罐子放在桌上,笑着说:“各位,今天腊八节,也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做腊八粥,我这做了些,带过来给各位尝尝。” 甭管心里怎么想,伸手不打笑脸人,尤其人家笑着奉上食物,爱不爱吃另说,都张嘴感谢。有的知青还主动去拿了自己的碗过来盛 毛薇掀开门帘跑进来,笑着过来看我:“小陆,你回来啦?这是啥好吃的?” 我解释说:“这是我们浙城的腊八粥,加了松红豆、绿豆、黑豆、黄豆、大枣、桂圆、莲子、松子仁、胡桃仁、糯米圆子、花生米、腰果等,浙城的胃口偏甜,你也尝尝看下喜不喜欢?” 毛薇眼神晶亮的也去拿了碗,盛了一碗尝过,眼神更亮了,看样子很是喜欢。 吃完腊八粥,毛薇拉着我去房里说私房话。 进了房间,意外看见苏知青正坐在炕上缝鞋垫。 我有些吃惊,微笑跟苏知青打招呼。 苏知青也微笑着,温柔的回复:“小陆知青回来了呀,外面冷,快坐炕上暖暖脚。” 我跟毛薇脱了鞋上炕,坐在炕桌旁,毛薇给我倒了杯水,然后问我这些日子好不好,村委里的柴碳够不够。 我笑着点头,说不用担心我,有张淑英主任在,什么都准备好了。 我有些迟疑的看向苏知青,不知道从何开口,倒是毛薇婉转的说道:“小陆,你一直在村委,怕是不知道,严知青何苏知青本来要批地结婚的,但是大冬天也请不到人建房,忙了个把月也没想到办法,张三顺家又在中间···搞得婚期都推后了。小陆,你在村委,和大队长村支书还有妇女主任都熟悉,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呀?” 苏知青打断毛薇:“毛知青,别说了。小陆知青也只是在村委工作,怎么好让她去讨人情。她年纪小不懂,你还不懂吗?” 毛薇神色有些着急,动动嘴,正想说些什么,苏知青继续温柔的安抚道:“也就是往后推几个月婚期,没啥的。” 毛薇只好低头,又有些不服气,委屈的看着我。 我笑着把手放在她手上轻轻拍了拍,然后笑着说:“这有什么麻烦的,也不用讨人情,我出几个主意,你听听看跟严知青商量下,看看哪个合适。” 苏知青愣了愣,随即温柔如水的神色都有些激动,她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微微倾身说道:“小陆,你真有办法吗?你说,要是真有用,我和光荣一定好好感谢你。” 我笑着轻轻摇头:“随口说说罢了,不是什么大事。”我压低嗓音说道:“其实你们有没有考虑过,租赁没有人住的房屋?” 村里的房屋正常是不会卖的,都是祖宗留下来的,何况留有房屋,就是有个落脚处,这年头有屋子住,谁能嫌少呢? 但也不是没有例外,比如张三顺家那屋子,就不是他家的,张三顺亲爹在世的时候,家里七八个大小子很难养活,刚好有个他爹有个叔伯兄弟没有后人,就把张三顺过继了,谁知道后来各种天灾战争,最后张三顺亲爹一大家子竟然只剩下一个男孩前些年还参军去了,听说那孩子在部队发展不错,还在部队找了媳妇儿,大概不会回来了,拖唯一的叔叔也就是张三顺帮他卖了房子。 这房子虽不是张三顺的,但卖给谁,张三顺还是能插上嘴的。 除了张三顺那套房,村里还是有不少房子,因为各种原因空在那里,有的是属于村里的,有的是有房主在的,这些人有的还在村里,有的可能因为各种原因在外面,大队长没办法直接处理房子。 而严知青和苏知青又是下乡的知青,他们不是村里人,还是第一对在村里结婚的知青,大队长也不能把村里的财产给他们。 不过,如果租赁的话,房子不属于严知青和苏知青,还可以给村里或房主补贴一些,想来没有人会拒绝的。 而严知青和苏知青虽然要隔一段时间付出一些东西,但买房子也是要花费的,租赁的价位和购买的价位肯定是有差别的,所以也并不是划不来。 当时如果买下来会稳定些,住自己的房子和住别人的房子肯定是不一样的,可我们这些下乡的知青,本来就是无根的浮萍,哪里有家啊。 所以,只要想开了,都没什么问题。 我补充道:“请大队长帮忙说和,最好挑那些不在村里的房主,这样出问题的几率少一点。” 苏知青也是个冰雪聪明的人,她在脑子里转了好几圈,也是想开了,却还是有些忧虑:“这···合适吗?大队长能同意,房主能同意吗?” 我沉吟了片刻,说道:“你先让严知青找大队长问下,如果实在不行,老赵叔现在跟我住村委,他的屋子也算是很大,可以租给你们。如果以后我住不了村委,老赵叔回去住的话,也能互相照顾下。” 其实如果住在老赵叔家里,老赵叔虽然精神不太稳定导致村里有事都不会参与,但老赵叔一直在村里养牛几十年,地位不低,所以他跟我吃饭大队长能做主补贴,村里才没人会有异议。 这样严知青和苏知青在村里也不会完全被排挤出去。 而如果我不住村委又不方便带老赵叔住一起,老赵叔和严知青苏知青住一起还能照顾点老赵叔。 所以即便是最后的方式,情况也还是不错的。 苏知青安心了,点头急切的交代了几句,下炕穿上了鞋子就出去找严知青说话了。 第29章 严苏知青租房子 我又跟毛薇聊了聊,请她过年的时候来村委一起吃饭,毛薇说除夕知青都会一起吃顿饭,那她过了除夕再过去吃,我笑着点头,说只要她方便过去,随时都可以去。 大过年的,热闹点好,我还拖毛薇邀请王凯旋郑国庆胡建军三人一起过去吃饭,孙书记一个大男人,跟我和张淑英主任两个女人不好太亲近,和老赵叔也没啥好说的,上次吃席,他挺喜欢胡建军三人,我跟他说的时候,他也挺满意三人过来的。 毛薇好奇的问:“你跟王凯旋郑国庆都是浙城过来的,胡建军和王凯旋关系好,又跟你和孙书记去了不少地方,你们关系好正常,可是江海涛和江芊芊呢?我看王凯旋和郑国庆也不太愿意跟他俩在一起,你也不爱跟他俩来往呢。” 我正跟毛薇一起挑着头花皮筋儿,听闻也没啥心理波动,随口说道:“他们我不清楚,江芊芊在市宾馆说我是资本家小姐,我当时就一巴掌打上去,我出身清白,根正苗红,不屑和地主阶级还脑子不好张口就诬陷我的人来往。” 毛薇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才小声说道:“什么?我知道她不着调,没想到她真敢说啊,资本家···这是能说的?” 我扯着嘴小声说道:“我早就托人打了报告上去,也写信跟家里人说了,我爸这个月给我写信说,已经有人去浙城查江家了,要没查出来什么还好,万一查出什么···” 毛薇吓得声音都有点抖:“不是,小陆,没必要这么狠?” 我看了毛薇一眼,淡淡的说:“毛薇,想想你家里人,如果江芊芊当众说你是资本家小姐,你会怎么样?” 毛薇一怔,想一想便细思极恐。 不是每个人碰见这种事情,都能像我当时那样,当机立断一巴掌坚定的反驳江芊芊。 可如果我当时没有那么做,如果我软弱一点,如果我嘴没跟上,如果我不是极度担心家中,超常发挥,直接打断江芊芊的话,那这件事这些话但凡被人听到,但凡被人宣扬,但凡有心人借此暗中操作一番,现在这个时候,我父母怕是都去西北和沈伯伯沈妈妈相见了。 毛薇家世可能不像我家那么显赫,也不像我家那样在风口浪尖上,但这种事一旦沾上,家里的工作说不定就没了,原本不错的房子也能丢了,整个家庭说不定都能被毁了。 毛薇自己想着想着,脸色都白了,赶紧喝了口水压压惊,哆哆嗦嗦的说道:“你做的对,想的深,这要是换在别人身上,她张张嘴得害死多少人,到时候她还干干净净清清爽爽,说不定还要说点风凉话。” 毛薇看人是准的。 正说着,苏知青回来了,上了炕就说跟严知青说了,苏知青温柔的笑道:“其他人我们都不太相信,我跟光荣商量,还是想租住赵叔的房子,每年给赵叔十块钱,三十斤粮食,我们也知道这些不多,你也帮我跟老赵叔说下。以后赵叔要是回来住,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我们都一起做了。” 我微微点头,笑着说道:“好,我等会跟赵叔说,看他有没有什么要求。” 苏知青笑着点头,又说起另一回事:“小陆啊,还有一个事情要麻烦你,刚才我去找光荣啊,他正头疼过年的肉食没买够,我听说你和市宾馆很熟,能不能帮忙买些肉?你看带个信什么的,光荣在外面让胡建军去找张红军大哥借拖拉机去市里拉。” 我听了有些担心,问道:“这时候肉不好买的,市宾馆早就买齐了过年的肉,可不定能定的上了。” 苏知青苦笑:“我也知道,但咱们知青院本来就难,平时去买物资,都排人家后面,都是外地人,人家真的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这事儿我没啥感触,我第一次跟牛嫂去肉铺,牛嫂一手拉着我一边跟人家肉铺师傅说我是她妹子,后来我每次去买肉,师傅见我,好肉也会先给我,基本上没出现买不到肉的情况。 不过我也知道,卖东西的时候人家也会先紧着熟人,像这些外地来的知青,只能跟在最后捡剩下的,运气不好,没买到也没办法。 我为难的说:“你要多少肉,我写信给你们带过去,这时候要是杀猪,估计还是能有肉,就是不知道有多少。” 苏知青小心翼翼的说道:“咱们就除夕那晚包点饺子,知青院一年到头也就吃这么一次,想要二十斤肉,要是实在没有,有多少都行。” 我一时没想到。 二十斤肉肯定不少,但四十个人吃,就算是包饺子,二十斤确实不算多。 我认真的确认:“真的二十斤就够了吗?” 苏知青苦笑:“能有二十斤,每人吃几口肉就够了,何况知青们的生活条件确实有些参差不齐,有吃的肯定少不了,没吃的,一年到头就指着这顿肉了。” 我心里有底,点头说道:“你要这么说,也不用去找牛嫂了,我那边匀三十斤肉先给你们。” 我本来请牛嫂给我准备肉食的,牛嫂除了血肠之类的干货,还给我准备了半头猪,至少一百多斤,我肉票真不够了,只好给牛嫂补了一百块钱,前几天我就跟张淑英主任忙着分肉,猪头排骨猪肉猪脚蹄花都分好,那肉五六十斤是有的,把肉匀给知青院,到时候多吃些其他荤食也就是了。 苏知青愣了愣,毛薇也有些震惊,我干笑着说:“我第一次过年,也不知轻重的,准备的东西多了些,前些日子还被王寡妇嘲讽了,说我不会过日子。把肉先给你们用了,我们多吃些其他东西一样的。” 苏知青点点头,似乎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苏知青和毛薇就送我出门,严知青和胡建军都在门口等着,见我出来,都希冀的看着我,苏知青上前拉着严知青说了些什么,严知青高兴问道:“真的吗?小陆知青,你真的能从村委匀些肉给我们?” 我点点头:“跟我回去拿,顺便跟赵叔商量下怎么定。” 于是严知青和胡建军帮我拿着我的大罐子,我继续提着分的差不多的篮子回去,村里人多,孩子也多,腊八粥喝的人不多,但哪个孩子不爱吃糖,都成群结队来找我要糖,路上就分了大半,刚才在房里和毛薇聊天,也抓了一大把给她当零嘴。 等到了村委,老赵叔在劈柴,他往年过冬,都是自己捡木柴的,住村委来了,他就把柴也带过来了,这会儿没事儿就在院子里劈柴。 我去灶房拿猪肉,严知青和胡建军去库房旁边拿称,村委自然是有称的,过了称,称了三十斤猪肉,然后严知青算了15块钱和三十斤肉票给我,我没说什么,接了过来收进口袋里。然后叫老赵叔过来,跟他说了下严知青的事情。 老赵叔说道:“我家上次翻修还是我家老二在的时候,你们要是不嫌弃破旧,我就把西边的房子租给你们,除了灶房之外还有三个房间,我很久没做饭了,里头你们自己看着收拾,能用的都拿去用。就跟你们说的,每年给我十块钱三十斤粮食就行,说好了,过了年我回去,给我洗衣打扫卫生。” 严知青很高兴的答应了,说着就要掏钱,老赵叔又说:“这事儿不是这么办的,得跟大队长说。” 严知青便让胡建军回知青院,自己又往大队长家跑。 他们在灶房门口说,我就在灶房里烧火,准备做午饭。 老赵叔进来帮我烧火,我洗洗手就在早上蒸上馒头,再把剩下的腊八粥也放进去热,又拿出一颗腌菜头准备切碎。 老赵叔忽然就说道:“闺女,孙书记最多在村里再待半年,到时候村委怕是不能住了,你跟我回家住,家里房子多,东边也有四个房间,留两间给老大老二,另外两间你住着。你别嫌弃,东边的屋子我平时很注意,本来是打算留给老大老二结婚的,房里没有损坏的。” 老赵叔这么一说,我愣了愣,手下就停了下来。 孙书记待不了多久这事,我心里有底,我知道我在村里待不久,但也不知道啥时候能离开,去市宾馆做财务这事儿,如果不是没得选,我是不想去的,平时一些吃用的来往能还得清说的明白,但如果是一份工作,以后就在那养着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就那些药,就算让母亲准备给几年,即便治好了刘老爷子,在我看来也是不抵的。 母亲说了药不值钱,只是按要求配额,她只是完成工作要求每个月配多少。 不想麻烦刘家,那走的时间就不确定了,这些日子还是要待在村里,回去住知青院不现实,就这么几个月,我的东西,各种衣物食材多的堆满两个房间和灶房,张淑英主任的大部分都是粮,在粮仓里,孙书记的钱票每个月基本都买完了肉食和各种生活用品,我都了记着账,孙书记肯定不会要这些食材,粮每个月发的都吃的差不多,钱票减完他用的,剩下的也不多。 那我这些东西,能搬去哪里?去知青院不说怎么交代,我也不可能在那里用,差距太大,根本没办法在一起生活的。 老赵叔这么说着,我点头笑道:“赵叔,你跟我吃饭,我给你养老。” 老赵叔低着头烧火,抽泣着说道:“好,好,闺女。” 我回头看着老赵叔,其实我不清楚老赵叔到底能不能分清我是谁。 老赵叔的妻子,生下一对双胞胎,是一男一女。 赵老大,是老赵叔妻子的弟弟,老赵叔的丈母娘去做工,后来再也没回来,妻子死后,请了村里的妇女喂养,但大概是姑娘家身体弱,老赵叔也确实生活的很艰难,没多久,小姑娘还是没了。 老赵叔精神渐渐不正常了,有时候他记得自己有一双孩子,但不记得是一男一女,后来他就把赵老大当成自己的儿子养了。 赵老大的生父是猎户,虽然一度因为穷困变得瘦弱,但养好身子之后,也是高大挺拔的模样。小儿子像老赵叔,个子不高,也不强壮,但是个勤快的小伙儿,去学了木工。 村里人时间久了,大多忘了那些事情,再也没提起,村里很多年轻人都不知道,张淑英主任因为那时候嫁出去了,也不清楚具体情况,还是大队长跟我说起,我才知道的。 大队长说,老赵叔太苦了,很久没人对他那么好了,食物太金贵了,江北村再饿不死人,也不会有谁自己饿着留食物给他吃,最多也就是有多的时候给一碗稀粥一个馍、他跟着我吃了肉吃了饭,又听到那天张淑英主任哭着说我一顿二两饭,省自己的口粮给他吃,大概一瞬间共情了,一代入就把我当成亲闺女了,才会一口一个闺女的叫我。 是或者不是都不重要,人的相处大概真的有缘分一说,和老赵叔待在一起这些日子,也真处出了感情,老赵叔把我当闺女,我也把他当亲人,他把我当闺女,我就给他养老,我有一口吃的,就分一半给他。 他觉得我一顿二两饭是因为省给他的,那我就真的养他后半辈子,总不能让他觉得我在欺骗他。 我骗他一辈子,给他养老送终,就不叫骗了。 第30章 杀猪菜席面 小年前,村里开始分粮,分粮好过年。 南方小年比北方小年要晚一天,入乡随俗,我选择过北方小年。 张淑英主任一大早就跟我说,今天要分粮,还会分肉。 我疑惑,如果村里会分肉,为什么知青院吃肉还要跟我换? 张淑英主任跟我一起,有多少食材她也是知道的,我匀肉给知青院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自然也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就小声跟我解释:“知青的工分都是不一样的,有点赚的多点,有的赚的少点,他们大多数平时吃饭都是大锅饭,但总不能赚的多的去补贴赚的少的。知青本来也不怎么能干,一年到头好多人赚的将将够吃,哪有多少多余的去吃肉呀,所以就过年的时候凑一凑,大家一起吃一顿。实际上赚的多的,人家肯定也会另外想办法吃点好的。” 所以才有的知青在村民那边吃,他们有时候不是搭伙,是知青请村民帮着做好饭的。 当然其中也有的知青,赚的够,但和大家一起吃,都是各有各的原因。 比如严知青和苏知青,严知青是个很务实的人,虽然刚下乡的时候他赚不了满工分,但这么多年的锻炼,他作为管理,肯定要以身作则,所以他是拿满工分的,而且他也会一些别的方式赚取补贴,比如他也是知识分子,他会写稿,经常给一些报刊寄稿,稿费虽然不算多,也是个进项,而且严知青家里是做木工的,他也会做些木工补贴。 苏知青虽然拿不到满工分,七八个工分也是可以的,再加上她会做刺绣,也会做衣服,手艺还不错,闲暇的时候会帮其他手工不好的知青或是去村里接点活,因为隔壁民胜有制衣厂,手艺好点的村民要么被招进厂了,要么也会接制衣厂的活儿,一般不会花时间给其他人做,手艺不好的人家需要做的时候,自然就会找知青院的人做,既便宜又方便,而且知青院的姑娘们都是城里来的,眼光比较好,做出来的东西比别人好看。 毕竟制衣厂只会找本地人或熟悉的人,一般不接收外地来的知青。 再比如胡建军,胡建军其实也想去外边吃,大队长挺看重他,他又和张红军大哥一起开车,两人关系自然比其他人亲近,他跟大队长家搭伙也不是不行。但严知青和苏知青为了更好的管理知青院都是在知青院吃,严知青看重胡建军做管理人,胡建军当然也没办法出去吃了。 后来王凯旋和郑国庆来了,他俩都穷,胡建军只好把自己的粮食拿出来补贴他们,就更不好出去吃了。 不能特意去外面吃,偶尔在村委改善伙食就成了他们的指望的了,所以每次来吃都会多少带点吃食。 说起来,最近这批知青,我不用说,王凯旋和郑国庆有胡建军补贴,只有江家兄妹过得苦哈哈。 尤其是江芊芊一来就接二连三的做一些膈应人的事儿,苏知青是个眼里不容沙子的人,给江芊芊整的是老老实实的,连带被江芊芊拖累的江海涛也不好过。 现在不好过还不算什么,毕竟除了带过来的,上个月江家还给他们寄了不少东西,但江家有人去检查过之后,给他们的帮助只会越来越少,以后的日子,才是更难过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现在重要的是分粮分肉。 虽然我也就这三个月的工分,发的不会很多,但这就是我第一次领工资呀。 分粮就是在村委前的小广场上,村长就把粮放在院子里,上来也没让我去排队,直接就开始算我的,理由也很简单,过年了,村民和知青都都不用上工了,但是我要。 我每天都在抄录孙书记记录下来的各种资料,当然这个时间还是比较充裕的,只是一份每天跟做饭洗衣服一样必须要做的工作而已。 说起洗衣服,其实孙书记的衣服,本来村长看我刚下来怕我吃不了苦,说让我把孙书记换下来的衣服送到大队长家去,后来我们自己开火之后,顺带就把洗衣服的活儿也接下来了,不过我也就洗了几天,张淑英主任就把活儿接走了,我平时也就洗洗自己贴身的衣物,后来老赵叔来了,张淑英主任连老赵叔的衣服都接去洗了。 大队长和村支书算了算核对好,给我分了一百五十斤粮,我全都换成了永常稻,永常稻是农场那边换来的,据说十分香甜可口,上次去农场我已经尝过了,习惯吃大米的我一下子就爱上了那个味道,所以看村里每年也会换一些来,有的村民也会换成永常稻尝尝鲜啥的。 一百五十斤粮换成大米只有五十斤,缩水三倍,可见永常稻有多贵,村里人换这些,也就是想给老人孩子补补身子,哪有像我这么换的,大队长跟我确定了三遍,才给我分好,在旁边帮大队长分粮的张红军大哥帮我把粮提进了灶房。 我把灶房锁好,就去了办公室抄录资料,直到快下工的点,我跑出来,上午的粮食也差不多分完了。 村里人多,就算是按户分,也没那么快,所以村里都是提前算好,分来领粮的。 至于肉,下午会安排人去祠堂那边帮忙,从养猪场请了杀猪匠过来,村里今年总共六头猪,三头交了任务,三头杀了分。 下午我也没上工,就去祠堂那边帮忙,按村里的规矩,杀猪当天晚上做杀猪菜全村吃,杀完猪把预留的留下给帮忙的人做,剩下的大队长给村里人分。 村里人按人头分,不是村里的人,按工分算。 我分到了一小刀肉,张淑英主任的大概有个两斤,老赵叔也有一斤多点,我又跟大队长提前说好,剩下的我最后再买一些回去,因为孙书记在村里不分粮不分肉,粮食关系在京都,一般村里也是会留下名额让孙书记可以在村里买肉买粮的,不过孙书记自己的粮都够吃了,肉平时村里也没有,只能去市里买。 市里的肉当然没有村里的肉便宜,所以有的买当然要买了。 胡建军和王凯旋郑国庆一起分了三斤多,最后直接拿个盆跟我和张淑英主任的放在一起,等晚点我买好了,他们再一起送到村委,等过年的时候一起吃。 我分到肉之后就忙着去厨房帮忙做菜,顺带也学着做杀猪菜,这道菜很特殊,只有杀了猪的人家才会做,所以一般也是学不到的。 我看见村里做席面的张二叔把生猪血放入盆内,白肉汤烧热,加入食盐、花椒、味素、胡椒面,搅拌均匀晾凉;过箩后倒在猪血盆内,并加香菜末搅拌均匀;灌入洗净的猪肠管内,用线绳把口捆好;猪肠管放到白肉汤锅内用慢火煮熟嫩,捞出凉冷,切斜刀片,长约一寸,然后盛入盘内,撒上香菜末。 然后又把刚杀好的猪斩成大块煮熟后切成大片放进锅里,然后边煮边往里面放以经处理好的干白菜.加水和调料,等到肉烂菜熟后,再把灌好的血肠倒进锅内煮熟。 然后把肉、酸菜、血肠,倒在一起拌好,酸菜切丝;粉丝泡好;冻豆腐切块(或切丝);蘑菇若干;葱、姜切碎末状待用,又加入猪肝、白豆腐、粉丝等配料,和猪油、姜、盐、葱、香菜、花椒面、酱油、糊辣椒面等调料一起用猪油炖。 稍煮片刻,捞出葱姜末,再加入白肉和血肠,旺火片刻,撒上香菜末,捞出出锅。 配上韭菜花酱和腐乳酱,吃起来味道就更加鲜美了。 张二叔不愧是做了几十年席面的大师傅,做这杀猪菜真的是轻车熟路,我帮着洗切的速度完全跟不上,好在本来也没指望我帮多少忙。 我进厨房主要是大队长嘱咐我,让我做几个南方的菜,村里人尝尝味,南方的知青们也尝尝南方的吃食。 张二叔的杀猪菜下锅之后,我也取出猪肉和配料,准备做两道南方的菜。 一道蒜泥白肉,一道东坡肉。 先把猪肉切成一块一块的下锅焯水,之后重新起锅加入少许黄酒和红糖炒出糖色,把肉下下去炒成金黄色,在拿出放进罐子里,再放入各种调味料进行熬煮。 蒜泥白肉就很简单了,就是五花肉焯水后,加入调味料搅拌,在把拍碎的黄瓜和蒜泥准备好,蒜泥和白肉搅拌,最后倒在黄瓜上。 因为要给全村的人吃,量很多,也就没有摆盘,做好装盘之后就直接上桌了。 村里也分好了肉,大部分人都已经入席做好准备吃席了,我用饭盒装好我和孙书记的份,又去找大队长,看肉已经分完,最后一户人家也拿着肉走了之后,挑拣着剩下的肉和排骨,随便买了几斤。 胡建军让王凯旋郑国庆先去吃席,自己帮我把肉送回村委。 老赵叔和张淑英主任也在祠堂吃席,孙书记不是村里人,不好去村里一起吃席,我也不能放他一个人吃饭,就带着菜回去跟他一起吃了。 小年前的这场让村里人和知青等了一整年的大喜事结束了,家家户户忙着过年,有的欢欢喜喜,自然也有不好过的。 只是无论怎么样,这一年,也要就这么过去了。 第31章 除夕闹事 小年我还在准备过年的东西,倒是没什么,直到除夕夜吃完饭,四个人无所事事的,又因为本身也确实不是一家人,男女有别的,最好还是决定自己分开守岁。 北方的年味是很重的,老赵叔和张淑英主任是很认真的守岁,还拉着我叮嘱半天。 但实际上孙书记和我这两个地地道道的南方人,对过年守岁这件事,还真不是特别在意。 我照例洗干净在房里先把自己打理一下,听着窗外的寒风的呼啸声,心里却非常惦记沈听景。 我几次去农场,都没有去看沈听景住的地方,只在外面转悠,我不知道他住的怎么样。 但村里的牛棚里,他们的被褥是不够的,一家人可以挤在一起,其他人就不方便了。 我给沈听景送了被褥去,他应该有被褥睡,但他们有炕吗?应该有的,天这么冷,不能看他们冻死的,只是不知道他分到的位置好不好?一般来说,肯定会尽量照顾老弱妇孺的,可我就是担心他会不会冷,会不会饿,上个月我还会偷偷让老赵叔跑去给他送吃的,也送了些用的,肉眼可见的他的精神好多了。但这个月天气不好,雪特别大,温度也降到零下二十多度,老赵叔也不再去市里,外面大雪封路,我自然不能让老赵叔去送东西,也不知道这一个月来,他怎么样了? 虽然没打算特意守岁,但也没什么事,我把床头放着的簸箕拿出来,里头是我只打了个头的绣品。 我学的是苏绣,绣品色彩鲜艳、图案精美,寓意着吉祥如意、长寿健康,都是匠心独运的精品,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和收藏价值。 除了手帕和荷包,我是不爱在衣服上绣花儿的,我这绣的是个桌屏,虽然不知道现在绣出来能干嘛,也没个架子。 说起架子,突然想到,严知青会木工,不知道技术怎么样,如果能做些精致木架子,配上精美的绣品,也不知道市里能不能有点市场。 或者···卖可能不好卖,但作为礼品,那绝对讲究又高档。 这个事情在心里记一记,开始一点点的绣花,绣的是红梅,就像办公室后头那棵红梅。 一株红梅,在寒风中悄然盛放。无数艳丽的红梅,如同点点星火,在冬日的萧瑟中燃烧,将寂静的雪地映照得生机勃勃。 走近细看,每一朵红梅都像是精心雕刻的艺术品,花瓣紧密而饱满,色泽鲜艳如火,仿佛能点燃整个冬季。花蕊中散发出淡淡的香气,与清晨的霜露交织,形成了一种独特而清新的味道,让人心旷神怡。 随着微风的吹拂,红梅轻轻摇曳,仿佛在跳动的火焰中翩翩起舞。花瓣上的露珠,在闪烁的烛光中熠熠生辉,如同镶嵌在红花上的宝石,增添了几分华丽与神秘。 看着这株红梅,时间仿佛凝固了。沉浸在这片如诗如画的红梅世界里,忘却了世间的纷扰与喧嚣,只剩下红梅的芬芳和自然的宁静。这一刻,红梅不再仅仅是一种花卉,它更像是一种精神的象征,代表着坚韧与希望,在寒冷的冬季中傲然绽放,为人间带来一抹生动的色彩。 左上角在绣上几句诗: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苏绣不需要特别复杂,只要布局足够精巧,就已经十分惊艳。当然,如果加上一些神话一般的技艺,那就是巧夺天工的绝美苏绣。 不过那些技艺都需要刻苦的练习,学了没有用,学完之后那是学废了。 我就是学废了的人,除了基础的针法,其他的,眼睛学会了,手上学废了。 不过也没啥,那样精巧的技艺,也不是一般情况下能用的,说不准我这一辈子也用不上呢,基础针法也就够用了。 这副绣品也就巴掌大,绣完也没花多久,我又不想在弄一副,就撑着头靠在炕桌上,睁着眼脑袋空空的发呆。 恍恍惚惚的,突然听见外面一阵声儿,仔细一听,好像有人在敲院门。 我起身套上军大衣,打开门看见张淑英主任也披着衣服出门,我俩就手挽手出门,走到中间的楼梯口,就见老赵叔和孙书记也一前一后的披着大衣揣着手过来。 四个人在楼梯口面面相觑,噗嗤一笑。 楼道口是挂了个布灯笼的,村委的茅厕不在楼里,单独建在院子的另一边,平时晚上在屋里放痰盂,我受不了这味儿,大部分时间都是忍冻怂着跑出去上厕所,为了不在走楼道的时候摔了,特意做了个布灯笼挂着。 开着灯不明显,但一片黑的时候,那可显眼着呢。 于是黑暗里,就听见毛薇委屈巴巴的在院外喊道:“小陆,别笑了,我快冻死了。” 听见毛薇的声音,我吓了一跳,跟孙书记和老赵叔说了一声,让他们回去休息,我和张淑英主任一起下去。 打开门,就看见毛薇哆嗦的缩在门边,来出门的大衣都没穿,真的是会冻死的样子。 我赶紧拉开军大衣,把她抱进怀里,急切的说道:“你这是咋了呀?赶紧跟我进去。” 张淑英主任把两边的门都拉开,让我们这连体人好一起进门。 还没进门就听见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但毛薇冻的都有点精神恍惚了,张淑英主任让我继续带着毛薇上楼,她在门口等着看到底是啥事儿。 严知青和胡建军哆哆嗦嗦的跑过来,见张淑英主任站在门口等着,严知青喘着大气问道:“张···张主任,您见着我们知青院的毛知青了吗?” 张淑英主任的声音很有威严,“小陆知青带她上楼了,这寒天冻地的这么跑过来,人都要冻没了,你俩说说,到底是咋了?” 胡建军烦躁的说道:“还不是那个江知青,上工的时候不努力,跟别的知青关系也不好,那嘴还挺挑,晚上吃饺子就在那搞事,非说人家严知青苏知青贪污买少了肉,还扯上了小陆知青,毛知青一气愤跟江知青怼了几句,江海涛那脑子有坑的不想着缓和关系,还火上浇油,结果俩女知青打起来他居然也上手了,这不毛知青被男知青动了手,气的就跑了出来,我俩一时没反应过来,追出来的时候都看不见人了,想着除了小陆知青这她也不敢去其他地方,就直接找过来了。” 胡建军烦躁的很,语速还很快,我和毛薇还没进屋,他就嘚嘚的把话说完了,严知青完全拦不住。 嗯,严知青好是好,就是为人太正派太古板,胡建军这人,就邪气的很。 在妇女主任面前说男知青对女知青动了手,和在公安面前说有犯罪分子有啥区别? 果然,张淑英主任当场就炸了:“啥?江海涛知青对毛知青动手了?他怎么敢的?可给他显摆着了?!你俩现在就回去,给我把他看起来,明儿一早我就找大队长村支书一起去知青院,咱江北村容不下敢跟女同志动手的坏分子!” 一句话,就给江海涛定性是个坏分子了。 我扶着毛薇进了屋子上了炕,被子直接拉起来往她身上盖,又倒了一杯热水给她,才坐到了炕桌对面,细问她具体的事情。 张淑英主任过来敲敲门,也没等我说啥,就直接开门进来,也不说啥,上了炕就盯着毛薇:“咋不说呢,说呀,说完明儿一早我好去弄他。” 毛薇瞪大眼眨巴眨巴,悄悄看了我一眼,见我抿着唇忍笑的点头,立即很上道的捂着脸哭了起来:“张主任,你不知道,那个江知青兄妹俩真的是太过分了,所有人都知道严知青和苏知青为了知青院付出了多少,还张口就诬陷严知青和苏知青贪污,就那么点钱票,要不是小陆帮忙,哪里搞得到肉,他们还在那阴阳怪气攀扯小陆,您也了解小陆,她哪是那种人呀?我就反驳了几句,他们兄妹俩就对我动手了,其他人那都还没反应过来呢,他们肯定是故意的!就想闹事。呜呜呜,张主任,这事儿可不能沾上小陆,我就在这待一会儿,明儿一早我就回去,您就当没见过我。” 我低着头,轻轻咳嗽了一下,小声说道:“咳咳,收着点。” 毛薇立刻收回了呜呜呜的配音,只是委屈巴巴的捧着手里的杯子。 张淑英主任又详细问了江海涛和江芊芊说的话,当时三人动手的细节,毛薇都仔仔细细的说了。 最后张淑英点点头,一边下炕穿鞋子一边跟她说:“你就安心在这好好休息,这些天就跟小陆一块儿住,明儿我就给你去讨回公道。”说完就出去了,还跟我关好了门。 毛薇慌慌的放下杯子抓住我的手,小声的问:“小陆,我这不会闯祸了?我真是一时没忍住才跟江知青打起来的。” 毛薇一说,我就打断她:“毛薇,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毛薇一愣,有些不开心的说道:“你不信我?” 我摇头,小声而坚定的说:“关键不是我信不信,而是其他人信不信。” 毛薇不明所以。 我盯着毛薇的眼睛,缓慢而坚定的说道:“你今天说的很好,以后永远都这么说,不要怂,不要心虚,你没有错。” 毛薇抿抿唇,重重的点头。 第32章 大年初一闲话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完全亮起来,我迷迷糊糊的听见外面有关门的声音,我迷迷糊糊爬起来,爬了一半实在是太困了,又趴了下去。 昨天毛薇过来之后,我们又一起挤在炕上,聊了大半宿,刚睡过去没多久就听到外面的声音,我觉得我不太行。 又是眼前一黑的睡了过去。 等我再一次醒来,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了,但外面倒是没啥声音,我揉揉脸颊爬起来,被窝里窜出一丝丝凉气,旁边的位置动了动,毛薇也醒了,看我坐起来了,于是也坐起来。 我迷迷糊糊的穿衣服,一回头,毛薇已经整好了被褥,炕桌也放在了炕上,连镜子梳子和床头她摆着的瓶瓶罐罐都摆好了,她迟疑的看着一桌子的东西,疑惑的问我:“小陆,这都是啥?我就认识一个雪花膏,这也是擦脸上的吗?” 我爬到毛薇那一边,对着一桌子瓶瓶罐罐一个一个点过去:“这个是头油,这个擦身上皮肤的,这个是擦手的,这个是擦脚的,这个是擦脸的,晚上我就擦这个,雪花膏晚上擦油了点。” 毛薇目瞪口呆:“分的这么清楚吗?还有,脚上也擦?” 我面无表情的点头:“我妈说女孩子每一寸肌肤都要爱护好。”我低头叹了口气:“我们浙城四季如春环境舒适,我妈就担心我在黑省过不好,给我整出这么多东西。”我又抬头看向毛薇:“你要用吗?要用的话要洗洗,我一般都是晚上用。” 毛薇想了想说:“那我也晚上用。” 我拿起梳子给自己挽了个发髻,从抽屉里摸出几个小钗子插上,又拿一条淡紫色的绸花绑上,大过年的,我不想穿军大衣和粗布大棉袄了,从柜子里翻出家里给我寄的麂皮长款棉袄,转头就看见毛薇痴迷的看着我。 有时候单独一个人面对毛薇还是挺无助的。 毛薇那真的是一个能被一张脸骗走的人,从第一次见面就确定了。 一开始她特意换位置跟我坐一块儿只是觉得我长得不错,但后来就是发现我皮肤细腻好摸, 浙城真的是一个十分养人的地方,浙城和苏城都是自古以来出美人的地方。 母亲就是个大美人,一辈子要强的她气势宏大。姐姐作为一个研究员,性格比较佛系,那就是飘飘欲仙的仙女儿。 至于我,啊,我大概是观音菩萨座下的那个奶娃娃。 我也不是不好看,五官拆开每一个都是特别好看的,但组合在一起,就只是眉目清秀,看着舒服,跟真正的大美人比起来,相差还是很大的。 最重要的是,我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幼态,无论是眼神还是包子脸,大部分人看着我,只会把我当成小孩子。 所以,沈听景不喜欢我很正常,他要是喜欢我,才是不正常的。 可是,虽然我才十六岁,但也不是没有这个年纪就谈恋爱结婚生孩子的,我只是跟沈听景表白,他都不愿意,还那么严肃的拒绝了我。 我怏怏的跟着毛薇出门,老赵叔已经在院子里扫雪了,孙书记才奇怪,他坐在廊下的椅子上看书,旁边还放着一张小桌子,里面泡着茶···嗯?龙井茶? 我本来跟孙书记打了招呼之后就跟毛薇往灶房过去准备洗漱,但路过之后闻到茶香之后就停了下来。 “孙书记,这是龙井?”我不确定的问。 孙书记悠闲的动作僵硬起来,轻轻咳了一声,才说道:“啊,是,我前几天看你藏了几包茶叶,我看你也不爱喝,就拿来泡茶了。” 我把茶叶放在灶房旁边的那间用来吃饭的屋子里。 倒不是舍不得几包茶叶,我确实不爱喝,但我喜欢拿来做菜。 最近忙,把茶叶给忘了,我赶紧问道:“您把茶叶都泡了?” 孙书记赶紧摇头:“没,没有,没有,我就今儿泡了一点儿,都还在那儿呢。” 我点头,接着笑着问:“您喜欢什么茶,下次跟家里联系我请家里多寄点,怪我没想到这事儿,这点茶叶是我准备用来做菜的,就那么点儿。您是喜欢龙井吗?” 孙书记震惊:“茶叶还能做菜?!”随后才赶紧说道:“不用,我也就看见了尝一点儿,这点茶叶不好得,平时我可舍不得。” 我眨眨眼,疑惑的说:“啊,可是,这些茶叶都是我自己家种的呀。” 这也不是谎话,家里早前有钱的时候,是有几个茶园的,后来把全家的资产捐出去之前,像这些茶园田庄之类的地方,爷爷分给了族里比较亲近的人,无论如何,也给他们留下了一些赖以生存的保障。 后来父母回到老家,也有去认亲,族里还在,当初留下的茶园和田庄有的充了公,有的在以前亲族的后人手上,有的就归了族里。 充了公的没法,其他的族里也意思意思问了要不要还回来,父亲因为工作问题,也就没要回来,村里自然也乐意做点面子,每年都会留一部分最好的茶或各种农作物送到家里。 也就是我不怎么爱喝茶,家里才只给寄一点,要我说要,随时能寄出不少。 孙书记这才没有拒绝。 不过也没说想要。 那都不是事,我已经准备等化了雪就跟家里联系,让寄些茶叶,说起来,做领导的,除非真的不喜欢,都会喝点茶,好的茶拿来做人情也是好事。 我跟毛薇洗漱好,我打开灶一看,里面有蒸好包子饺子,白粥和一碗白水煮蛋。 我盛了两碗白粥,又拿个簸箕装了四个包子四个鸡蛋,就跟毛薇两个在灶房的里吃了早饭。 我在知青院第一天的时候吃大肉包子,毛薇没说啥,但今天吃大肉包子,毛薇就心情复杂了,她小声的问我:“你们平时也这么吃吗?” 我想了想,才说道:“也没有,平时大肉包子都是留给孙书记吃的,我和张主任都是吃的馒头窝窝头夹腌菜。不过孙书记和张主任疼我,隔三差五我也有吃上一个。今天早上我没起来,张主任可能是想着大年初一吃好一点。” 毛薇点点头,然后十分赞同的看着我:“孙书记和张主任真的好疼你呀,也难怪,我也想省口粮给你吃,可惜我省不出肉来。” 我一边吃一边问毛薇:“你以前也没这么省,最近这几个月怎么这么省?不是才发了粮吗?” 我刚来的时候,毛薇还隔三差五的吃点糖吃点带荤腥的。 毛薇叹了口气,有些夸张的表情说道:“我嫂子快生了,但是京都近些日子粮食不到位,总是不太够,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我也不能眼睁睁看小侄子还没出生就饿没了,就换了粮票寄回去,只留下点够吃的。” 毛薇的饭量不小,她也是能挣八个工分的,也就是她吃的不比男人,力气大。平时除了吃的,还真没剩下多少,这要补贴家里,一时半会的她真的是缓不过来。 我没发表什么意见,只是小声说:“那你要是饿得慌,就来找我,给你补贴个窝窝头还是可以的。” 毛薇笑着跟我逗了几句嘴。 吃完早饭,毛薇主动的洗完收拾,我也坐在灶房门口发呆,然后,张淑英主任就回来了。 张淑英主任是个很有趣的人,她每次出公干回来,都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好像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一样。 其实,真的是很不得了的事情。 江北村这些年,别说那些违法乱纪的事情,家家户户就没有家暴这回事,就像我在路上被堵了这回事,江北村就一句话,这个村容不下欺负女同志的事情! 这些,可以说都是张淑英主任的功绩。 江海涛敢对女同志动手这事,对江北村的村民来说,就是骇人听闻的事情。 不管什么原因,女同志和女同志吵架甚至打架,男同志可以上去护着,但无论如何都不能动手。 想动手?可以呀,村里那么多男同志,来呀,一起动手啊。 但是我万万没想到,张淑英主任还是那句话:“我江北村绝对容不下这种人!” 张淑英主任把江海涛退货了。 知青被退回到知青办,先是在当地的省知青办,省知青办会再跟下面的公社协商,看有没有愿意要这个知青,不过一般情况下,别的公社肯定是不会要这个知青的。所以接下来这个知青就会被退回原本户籍的知青办,也就是浙城知青办。 关键是,不是人退回去,是档案退回去,直到有其他地方愿意接收这个知青,才会有人把这个知青送到别的地方去。 这个大概也要看情况,毕竟无论是所谓的坏分子,还是知青,其实都并不受农村或农场本地人的欢迎,活儿干不了多少,事儿还挺多,关键还要担责任。 所以这种被退回的知青,退回原因就很重要了。 而江海涛的原因,不外乎就是故意找茬,诬陷知青管事贪污,攀扯他人,还对反驳的女同志动手。 这种闹事的人,谁敢要呀?闲得慌呀。 但有件事挺让人好奇的。 我问张淑英主任:“他档案被退回去之后,他是留在我们村,还是去省知青办呀?” 张淑英主任:“一般是要留在村里,但如果犯事严重,村里强烈排斥这种人留在村里,只能被省知青办接收。不过,省知青办都没有收容能力,一般也不愿意自己找事,他必须自己安排自己,还必须一举一动上报知青办安排的负责人。” 那真的是好惨的。 第33章 年后闲话 张淑英主任在村里的地位不容小觑,江海涛当天就被从知青院拖走了,据说是因为他昨晚跟毛薇动了手之后,还跟在大屋跟江芊芊两人大言不惭的说了些让整个知青院都感觉不适的话,以至于本来只是跟我或跟严苏知青关系好的人不满,最后第二天早上张淑英主任带着大队长和村支书找过去的时候,整个知青院的知青都站出来作证了。 江家兄妹当时就傻眼了,江海涛直接被拖走,还气愤不已,一会说知青院的人都欺软怕硬欺负他一会哭求再给他一次机会。 江芊芊又想道德绑架,张淑英主任直接说,再作妖把她一起退回知青办,江芊芊什么不敢说了,躲在房间里,只有吃饭的时候才出来一会儿。 这些都是胡建军王凯旋郑国庆三人过来吃饭的时候说的。 这几天都在休息,孙书记跟胡建军等人也是真投机,胡建军还搞来几瓶酒,我也贡献出浙城的上好黄酒,本来都是拿来做菜的。 我也当真做了一次全茶宴,让孙书记和大队长村支书以及比较亲近的村民们也感受了一下浙城专属的特色菜肴。 用茶做菜是一种非常特别的烹饪方式,将茶的独特香气和味道融入菜肴中,为菜品增添新的风味。还可以用普洱茶做卤水汁、用碧螺春做茶水蒸饭等。需要注意的是,葱、姜、蒜等重味佐料在茶菜中应少用,以突出茶的本味和健康要求。同时,茶叶也不宜与豆腐一起做成菜肴,因为豆腐中含有丰富的钙,而茶叶中的鞣酸会影响钙的吸收。 总的来说,用茶做菜不仅可以为菜品增添独特的风味,还能发挥茶叶的保健功效。不过,由于茶叶的味道较为独特,因此在烹饪过程中需要掌握好茶叶的用量和烹饪时间,以避免影响菜品的整体口感。 最好吃的茶菜优选龙井炒虾仁,这是一道非常经典的茶菜,将新鲜的河虾剥皮,用盐和生粉搓擦,然后沸水烫熟。接着,将泡好的龙井茶与虾仁一起放入油锅内烹炒,加少许盐后即可出锅。这道菜口感鲜美,虾里透着茶的清香,茶叶嚼起来也别有味道。不过可惜大冬天的河里都冻上了,即使打冰洞也只能打到鱼。 不过还是可以做个茉莉花茶竹筒饭,上等的茉莉花茶泡好后,将大米、腊肠、腊肉、芋头、干葱等食材一起装入特制的竹筒中,然后倒入茶水,一起放入蒸锅中蒸制半小时左右。这道饭茶香四溢,油而不腻,回味无穷。 除此之外,还做了普洱炖排骨、乌龙茶鸭肉、红茶熏鸡三个主菜。 另外,在浙城还有好些用茶叶做的茶点,也做了好几种。 最后再煮了一个茶叶粥,使用绿茶煮成浓茶汁去渣,加大米、白糖和水熬煮。这道粥有解腻消食的功效,像冬天吃了这么好些肉食,吃一下这个粥还是很不错的。 除此之外还是另外做了几个普通的荤菜和清炒了几个蔬菜,一桌席面也是体体面面的,不管喜不喜欢吃茶菜的,都吃的心满意足。 王凯旋喝了几杯酒,哭着喊着要抱我大腿,死活不想回知青院了。 胡建军气的要打人。 毕竟,严苏知青两人也一起过来吃饭了。 严知青倒是没做声,苏知青一如既往的很温柔。 据说最近严知青找了几个相熟的村民,请村民帮忙去收拾整理老赵叔家里的西边房,他们是要办婚礼的,还是要差不多一点。 我知道之后,单独拿了一份钱给苏知青,想搭个顺风车一道翻修一下屋子。 老赵叔家里还是很大的,他刚到江北村的时候,只分到一间小房子,但为了娶妻建房的时候,直到妻子家有岳母和刚出生的弟弟,他就把屋子建的很大,左右两边各有四个大房间,倒座的位置是棚屋用来养牲口的,正房还有四间屋子,房间都不小,就是中间隔出来一间分两间都不嫌小。 严苏知青租下三个房间,还可以共用灶房和院子,在村里不算差的,张三顺家的房子,也不过就是两间正房,左右各一间小房间,一间厨房一间茅厕。 最重要的是,老赵叔家有一口井。 村里有井的人真不多,村里有河道,但江北村很大,河道主要流经田地,有的村民担水还要走上半个小时,比如村委离地头就挺远的,要走上十几分钟,甚至我都在村里这几个月都没去过田地里。 当然村委虽然没有井,但村委是有自来水的,不过是定时定点放水。 村委的条件确实比村里其他房屋条件好,比如村里不仅限电,而且村里其实大半人家都没有通电。 村里也通自来水,除了村委,通水的人家还是很少的,不过村里还有好几个放水点,每天准时放水,附近的村民就定时过排队挑水,比去河里担水方便多了。 而且冬天河里结冰了,但自来水管经过特殊保护,还是有水的,再就是在冬天的时候,有井水的人家比较方便了。 翻新之后,我还打算给老赵叔的屋子接上电,即便是限电,但至少有的用。 冬日闲下来,我也开始慢慢绣各种绣品,姐姐上个月生了个小姑娘,我提前寄过去的黑省特色虎头鞋拨浪鼓之类的小玩意儿刚刚好赶上,听说姐夫特别开心,没事就拿这些小玩意儿逗孩子玩儿。 嫂子早就说想要我帮宝宝绣些小衣服小鞋子,我能绣,但我不会做小衣服小鞋子呀,早先就请人帮我做了好多,现在没事儿就一样一样绣,争取过年这些日子绣完,等不封路了,就去市里寄回去,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了。 还有牛嫂,给她的小宝宝准备礼物也不是说说而已,我也没啥别的拿得出手的,大概还是要做绣活儿,牛嫂的宝宝出生的时候大概也五六月了,天气转热,我想着要么绣个小肚兜儿,当个新鲜玩意儿,无论男孩女孩应该也都没啥。 跟严苏知青的关系近了不少,我也找严知青帮我做了几个桌屏的架子,严知青虽然没做过,但在沟通之后说清楚了,严知青确实做出了桌屏架子。 我挑了一幅青竹的刺绣,把桌屏放在了孙书记的书桌上,孙书记表示非常喜欢。 晃晃悠悠的,二月就在大风大雪中过去了,天气也渐渐开始回温,三月初,老赵叔开始注意天气,不过还是到了三月中才开始隔三差五的往市里走。 开春之后,大队长和村支书甚至是张淑英主任都频繁的去往市里,开不完的会议,抢不完资源。 大队长和村支书心情都还不错,松江公社毕竟是数一数二的富裕区,深受市里领导的重视,有什么好的政策和帮扶,领导们基本都不会忘记松江公社。 张淑英主任的心情就没有那么好了。 江北村民风淳朴思想开阔,十分尊重女性,但其他地方不一定这样,张淑英主任去市里参加妇联的各种会议,听到不少其他地区女性和儿童受到不公对待的事例,心情十分沉重,这个时候开始,张淑英主任开始有了去往其他的地方工作的想法。 我和张淑英主任每天几乎吃住都在一起,可以说是第一个发现她想法的人,对此我十分支持。 江北村尊重女性的风气真的非常令人神往,我自然有希望越来越多这样的地方。 同时我也希望张淑英主任多考虑一下自身安全问题,江北村是张淑英主任的家,她出生在这里,生长在这里,大队长是她堂哥,村支书也是她堂哥,整个江北村七成村民都姓张,都是一个祖宗出来的,张淑英主任又是市里的妇联干事,整个江北村,甚至是整个松江公社,怕都没有人不敬她三分。 张淑英主任平时也十分的风风火火,行事直接,无论怎么样,大队长和村支行也会给她兜底。但如果在外面其他的地方,她孤身一人,就需要注意了。 张淑英主任是有理想又有冲劲的人,得到我的支持之后,她找了个时间,和大队长村支书交谈了,又去见了她的大哥。 大队长和村支书都还好,都是经过政治学习的人,但张淑英主任的大哥,就很不开心了,他不管妹妹想去做什么,他只觉得妹妹一把年纪了,不愿意嫁人就不嫁,他活着可以养妹妹,他死了他儿子孙子也孝敬妹妹,妹妹可以有政治理想,可以有抱负,但去其他的地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吃苦受罪被欺负也看不见,他就受不了。 张淑英主任的大哥张定英今年六十多了,是一位标准的如父长兄,也是一位标准的封建大家长,想把所有家人都护在羽翼臂膀之下,尤其是张淑英主任在婆家被欺辱离婚回来,他接纳了张淑英主任,那张淑英主任就是他一定要保护的人。 好在最后张老爷子也遵循了家长熬不过熊孩子的定论,被张淑英主任说服了。 在得到几位兄长的支持之后,张淑英主任在之后去市里开会的时候,提出了申请。 第34章 女中豪杰王寡妇 等到三月末,老赵叔才松口带我去市里。 几个月没去市里,都躲在村委大院里,我都快长毛了,收拾收拾,把要寄给嫂嫂的小衣服小鞋子和给牛嫂的娃娃肚兜,还带着几个做好的桌屏,放在小背篓里,跟着老赵叔去了市里。 一起坐牛车的人也很多,非常喜欢热闹爱好八卦的王寡妇几乎是牛车常客。 王寡妇和村东头的兰花婶子都在,王寡妇一马当先又坐到我旁边,兰花婶子不跟王寡妇一般见识,坐到了我对面。 不等王寡妇开口,兰花婶子就笑眯眯的跟我说:“小陆知青呀,上次你做的那个啥腊八粥,我家几个小子丫头一天天都念叨着,我想着那粥里啥都有些,我这四处换都换不来,也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匀婶子一些,婶子不占你便宜,婶子拿永常稻跟你换。” 我笑着说道:“婶子说啥外道话,直接来就是了。不过有几种食材都是我从家里带来的,现下是真没了,婶子晚些时候来找我,把其他的找出来,少几样做出来也差不离,婶子煮给孩子们试试。” 孩子们喜欢吃很正常,浙城风味的腊八粥本身就偏甜,哪个孩子不爱甜呢。 王寡妇没插上嘴,转头跟别的婶子交头接耳的聊八卦。 兰芳婶子倾身小声在我耳边说道:“就那江知青,她哥被退回去之后,她也不上工,过年的时候没事就到处找人骗吃骗喝,那天骗到王寡妇儿子张大牛身上了,大冬天的可怜巴巴的,大牛是老实,人也确实好,但人可不傻,看她是可怜给了个荞麦馒头,可江知青想赖上他,那可是没门,给了江知青好大的没脸。这王寡妇的性子能放过江知青?转头找人堵上了知青院,逼的江知青嫁给了武老头的小儿子。这王寡妇也是厉害,直接一手包办了江知青的婚事,据说搜了江知青的家当,这会儿跟几个相熟的婶子去给江知青置办嫁妆呢。” 我听得目瞪口呆的,王寡妇,真·女中豪杰。 管杀算什么?人家直接管埋! 勾搭她儿子,她还帮你说亲,她不仅帮你说亲,她还帮你置办嫁妆,亲自送你出嫁。 我偷偷摸摸往后撤了撤,我还小,我不想嫁人。 沈听景?那是谁?不认识。 到了市里,老赵叔先送我去邮局,果然三个月的包裹都到了,不过还好,就是日常送些东西,没啥大件,最多的是信。 我想了想,在邮局角落里大致看了看信,除了些琐事,就是嫂子早产生下了大哥的长子,因为什么事早产,就没说了。 还好母子平安,我大侄砸甚至重达7斤,养的真的是好好。 不过嫂子给我的信,偷偷说她爸爸给她认了个干哥哥,我大哥跟那位干哥哥相处非常好,嫂子说我大哥打算把那位干哥哥留给我。 啊这···不了,我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回去,就不耽误人家了。 我也向邮局的小哥借了纸笔,又补了几页信纸,礼貌的回绝了大哥和嫂子的好意,又问候了嫂子的身体。 把信和准备好的小衣服小鞋子打包好寄出去。 办完事儿,又去供销社买了火柴肥皂等生活用品,再看了看布,有几块藏青色的布看起来不错,我也想再给孙书记做件外套。 另外还有一匹墨绿色的的确良,看上去即时尚又不过于新潮,可以给张淑英主任做条时兴的布拉吉。我也看上一匹清浅的蓝绿色,到时候一起做布拉吉,一起穿。 至于老赵叔,他要照顾牛,时常在外面赶车,外套要防脏,最好也能防水,我找到一匹偏暗色的牛仔布,这玩意儿本就少见,柜台的大姐说也就这匹布了,因为有些暗,不符合年轻人审美,关键还挺贵,和其他的牛仔布价钱也一样,以至于成了压箱底的库存。 见我要买,柜台的大姐立刻带我去库房里,说仓库里还有些压箱底的,我要愿意要,都便宜点算给我。 我···其实也不用那么多。 不过看看也没事,留着以后用也不是不行。 我又要了几匹暗色的瑕疵布,反正也看不出来,还有不少各色的布头,各种绣线。 想了想,我又另外买了几匹清爽的浅色布,夏秋天温度上来,多做几套清爽的被单和被罩,看着就舒服。 老赵叔过来帮我搬布匹的时候,又跟我叨叨:“咋买这么多布,得用到啥时候呀?” 我笑着小声跟老赵叔说:“仓库里剩下的,便宜着呢。” 老赵叔听了,也不说啥了。 买完东西,老赵叔拉着我往集市转了转,集市里人已经不算多了,大部分人还要赶回去做午饭,集市里的东西比供销社还多,还有啥鸡鸭编筐各种各样的农产品农副产品手工制品等,不过麻烦的是,现在不让私人买卖,虽然有集市,大部分都是以物换物,挺麻烦的。 转了转,也没啥想买的,想买也不好换,老赵叔就往市宾馆走,还没出集市,刚好碰见小心翼翼扶着肚子挎着篮子背着小背篓的牛嫂。 牛嫂这几个月肚子大了不少,她人又娇小,肚子显得有些吓人。 我吓得赶紧从牛车上下来,扶着她坐上牛车。 牛嫂笑着把背上的背篓取下来,嗔道:“我哪有那么脆弱?而且我也小心着呢,哪那么担心。” 我扶着牛嫂,真的好紧张,轻声说道:“翠花姐,你这肚子,是不是太大了点?” 牛嫂的笑容微微浅了点,摸摸肚子才说道:“这几个月是长得挺快的,偏只这肚子长得快,我自己个还瘦了。丫头,我是有些慌,想着多走些路,生的时候也好些。” 回了市宾馆,牛嫂还要去做饭,我真是有些怕,就蹲在灶房盯着牛嫂,牛嫂哭笑不得,煎了不少猪油渣,煎的糟糟的,分出一小碗撒了些细盐粒,给我当零嘴儿。 牛嫂今儿做了打卤面,用猪油渣和辣椒酱做卤子。 我有些担心,牛嫂很少会做的这么简单,肯定是因为身体不适,容易疲劳。 吃完饭,刘老爷子跟老赵叔在一边说话,铁牛哥在一边做木雕,刘婶子和牛嫂一左一右跟我说话。 说着说着,我拉着刘婶子的手,认真的跟刘婶子说:“婶子,我姐这肚子看上去真的惊心,我想着什么也没我姐的身体重要,能不能让我姐早点去医院待产呀?” 肚子这么大,十有八九容易早产,现在的人不仅没几个会去产检,甚至没几个会去医院生孩子,提前去医院待产的更是没几个人。 刘婶子也担心的说:“是呀是呀,小陆闺女说的是,咱们也是想不到,是该去医院待产。”说着就跟铁牛哥说道:“铁牛,你去打包下被褥和给孩子准备的包被,今晚上你就赶牛车送翠花去医院待产,顺便做个检查,咱俩轮流去医院陪着,宾馆这儿,就先停了对外的业务。” 铁牛听了刘婶子的话,点点头放下木雕收好放进柜台里,就往后院去了。 我见刘家人忙活起来了,赶紧把带来的肚兜拿出来,孩子如果早产是用不上肚兜了,但过两个月也还是可以用的。 牛嫂拿着肚兜,看着肚兜上精巧的花样,爱不释手。 我又接着拿出桌屏,说了可以放在桌上。 刘婶子拍着手说,最近会议多,有时候也会来市宾馆开会,有这桌屏可显的舒服了。 老赵叔跟我一起出了市里,在南门外接了村里的大婶们,值得一提的是,除了上午一起来的大婶们,还有一个外嫁的姑娘准备回一趟娘家。 这位小嫂子好奇的看着我,捂着嘴笑道:“这位也是知青?长得真不错呀,我娘家弟弟还没结婚呢,不如今天我带你回去看看,要是嫁进我家,你这白白嫩嫩的可就不用下地了。” 王寡妇阴阳怪气的说道:“呵,人小陆知青现在也不用下地。” 兰花婶子也笑嘻嘻的说道:“月牙儿,你许久不回村里,怕是不知道,你弟弟就快要跟知青院另一位女知青结婚了,你就别肖想人小陆知青了。” 王寡妇一脸骄傲,旁边另一个婶子十分侠义的说道:“月牙儿你可要感谢你王婶子,你弟弟追在人家江知青屁股后面跟狗一样流着哈喇子,人家江知青真是看不上他,要不是你王婶子做媒,江知青说不定还在村里挑着呢。” 王寡妇矜持的笑笑,摆摆手一副我就是这样热情善良的婶子的模样,笑着说道:“都是乡里乡亲的,应该的。” 哦,原来这位小嫂子,就是村头武家的闺女呀。 那看来江知青嫁的不错,嫁进去就不用下地了。 我看向王寡妇,一脸崇拜:“王婶子,您人真好呀。” 王寡妇看我一脸崇拜,神色更加骄傲,脖子都快翻过去了。 兰花婶子也恭维王寡妇:“听听,江知青这是嫁得好,进了武家就不用下地了。”说着跟旁边的婶子们说道:“咱可要好好宣扬了。” 婶子们纷纷点头:“必须滴,必须滴。” 武家外嫁女这时似乎意识到情况不对,一时不敢出声,直到回了村。 婶子们要走的时候,我叫住王寡妇:“王婶子,晚些时候我去您家换些豆腐,您等着我啊。” 王寡妇听见,笑的热情了几分说道:“今儿我出门的时候还做了些豆腐脑和豆浆,都给你留些。我儿媳妇儿怀上了,我也想跟小陆知青换些核桃仁,那玩意儿稀罕,我儿媳妇儿说怀孕的时候吃了,孩子聪明。” 我点头:“好呀,我多拿些核桃仁跟您换。” 第35章 跟兰花婶子和王寡妇换粮 中午没麻烦牛嫂做吃的,老赵叔问我要不要去看看,我想了想,还是明天自己做点好吃的给送过去补一补。 回到村委大院,把买的东西收拾收拾,又从粮仓里把剩下的腊八粥食材找出来,放在灶房里,然后开始算着请谁做衣服。 苏知青是会做布拉吉,给孙书记做的中山装也可以麻烦她做一下,会显得很时尚。 老赵叔的外套用的是牛仔布,那普通的针可穿不懂,得用粗的不得了的大头针,又长又粗,手里没点力气实属做不动,要么等会问问王寡妇或兰花婶子。 还在算着布料,兰花婶子就提着篮子急匆匆的过来了。 兰花婶子也不来虚的,张口就说到:“小陆知青,我晓得这腊八粥里的豆子果子都是精贵玩意儿,听到王寡妇要跟你换,我就赶紧找你了,先跟你换,你看,我带了一篮子永常稻。” 我看了一眼,心底动了动,兰花婶子真的是疼孩子,别家一年到头也就换一篮子永常稻给老人孩子吃,兰花婶子直接拿一篮子换腊八粥,我再大方也不可能一篮子换一篮子。 我笑着说:“先跟您说好的,自然先紧着您,再说王婶子那边只要核桃,腊八粥少了这玩意味道也没差啥,不怕的。”我挽着兰花婶子进了灶房,把牛仔布拿出来给她看看说道:“正要跟婶子打听个事儿,婶子也知道张主任最近忙,刚巧婶子来。我今儿买了些布,这布厚实的很,也不知道村里有谁能做,婶子有没有知道的人?” 兰花婶子听了,伸手一摸,笑道:“说了不怕你笑话,咱们村用过这布的,也就你婶子我了。当年我也是给制衣厂做活的,不怕你知道,婶子我不识字,制衣厂当年说啥也不给我职工的岗位,气的我呀,再也不给他们做活了!” 我捂嘴笑,也就兰花婶子这么刚,听说兰花婶子五六个儿子,各个都是干活的一把好手,兰花婶子家也确实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富户,不过都是勤劳致富,兰花婶子持家也是一把好手,再加上这些年兰花婶子家的儿子一一娶妻,也是兰花婶子家大概风水好,娶进门的儿媳妇儿一个崽子一个崽子的往外蹦,现在兰花婶子家一水十几个的小崽子,也难怪一顿腊八粥能换一篮子永常稻。 我赶紧接口:“那不知道婶子方不方便帮忙做几件?就一件工作外套和两件围裙。” 工作外套一般是连体的,收手收脚的,做什么粗活脏活都弄不脏里面的衣服了。这个有点难度,但也难不到哪去,做起来也快,像是兰花婶子这样的熟手,一整套做下来也不要小半天。 围裙就更简单了,画个模剪下来再稍微修一修就好。 但这材质就需要本事了,一般的姑娘家大多动不了这么粗的针。 兰花婶子也没拒绝,只说:“你这怕不是没有能用的家伙什,报下尺寸给我,这就剪了足够的布料我拿回去做,明后日就能给你送来。” 我一边报了老赵叔的尺寸,围裙一件按我的尺寸报大了一码,另一件按常见的尺寸做,一边拿了剪刀,就见兰花婶子比划了一会,利落的一刀剪了下去。 说完这个事儿,我把兰花婶子带来的永常稻装进灶房里的粮袋里,然后给兰花婶子配腊八粥的食材,装了满满一篮子,递给兰花婶子,再兰花婶子惊讶的眼神里说道:“婶子,常例是您帮着做衣裳,剩下的碎布头子都是您的,我再备上一份工钱。这不买了这么多布料,手里的钱不趁手,婶子护着我点,别跟人说了,别让人又说我不会过日子。” 兰花婶子愣了愣,有点不信,但又想到什么,笑容更真挚了些,柔和的说道:“闺女,难怪人家说你这闺女好,你也太实诚了些。你呀,是得好好学着过日子了,老赵是有十个工分,但他年纪大了,也不知道还能做几年,村里也没人跟他学养牛的手艺。你现在虽然也有十个工分,但孙书记也待不了多久,他走了之后,也不知道你会被安排去哪,能有多少工分。” 我正想着这回事,便又小声说道:“不瞒婶子说,我最近也在想着给老赵叔收个徒弟,一个是给老赵叔找个能帮着干活的助力,另一个是老赵叔确实年纪大了,有个人能学会老赵叔的手艺,也让老赵叔过些年安心养老。” 兰花婶子神色一动,抓着我的手就小声问道:“闺女,你真这么想?你不怕老赵的手艺教给别人,以后他就不吃香了?” 我笑笑,“婶子你说啥呢,别说这门手艺也不是一时半会学会了就行的,就算接了赵叔的衣钵,难道村里和那徒弟就真的完全不讲情理了?便是赵叔养老了,村里也会按规矩给赵叔口粮的。” 这徒弟也至少在老赵叔还在的时候,跟孝敬爹娘一样供应孝敬,孝敬的多少村里也有规定的。 兰花婶子便说道:“闺女,婶子不跟你说虚的,婶子六个儿子,十几个孙子,头三个孙子已经十岁上下了,老赵那养牛的粮草,都有我那三个大孙子的功劳。你放心,无论我哪个儿子哪个孙子跟着老赵学徒,都会把老赵当长辈孝敬,我孙子都得叫你一声姑姑!” 啊这,辈分升的有点高。 虽然我叫老赵叔是叔叔,老赵叔也把我当闺女,但我跟兰花婶子家那几个小崽子相差不了几岁,兰花婶子说的那三个大孙子,都快比我高了,就连叫我姐姐,都害羞的脸通红,这一回头得叫姑姑了,那不得羞得钻哪个缝里了? 还挺···让人兴奋的。 那十好几个大侄砸,再看看他们爹,那就是十好几个以后每个都会长得虎背熊腰的大侄砸,得劲儿。 兰花婶子把布料往篮子上一盖,挎着篮子就风风火火的往家跑,大概是准备跟家里商量让谁学养牛。 我羡慕的看着兰花婶子的劲头,黑省的女性跟浙城的女性真的差很多,在浙城我也见过很多满怀自信的高知女性,但那是知识改变命运。 黑省不一样,黑省还保留着很多旧习,即便是富裕区,和浙城的富裕也差了不止一星半点。但黑省的女性自身所带的那种大气,是生活上一把抓带来的。 黑省,滨巴市,松江公社,很多女性都跟男性一样赚取工分,家里家外一把抓,性格泼辣直爽,江北村作为产粮大户,有的女性虽然没有下地赚工分,但因为村里多年女性地位提升,即便不赚工分,也是家里家外一把抓,在家庭里也是说的上话的。 所以江北村,像是张淑英主任,兰花婶子,不论她们识不识字,他们都是一样的风风火火,一样的泼辣直爽,让人钦羡。 看着兰花婶子出了院子,我回头在早上蒸上包子馒头,提了一小袋核桃仁,也拿了个小篮子,放一个罐子和两个大碗,跟在院子里忙乎的老赵叔说了一句,就去了王寡妇家。 王寡妇在家看着儿媳妇儿做饭。 原本王寡妇的儿媳妇儿没这么老实,但那不是最近发现王寡妇竟然是“女中豪杰”不是,立刻老老实实服服帖帖的,还乖乖巧巧的在家做饭洗衣,洗衣还好,也就是可能洗不干净,做饭要是没做好,那是能吃死人的,所以王寡妇就要在旁边盯着。 见到我过来,王寡妇的儿媳妇儿有些防备:“你是谁?来干嘛的?” 我愣了愣,王寡妇回头就笑着叫道:“小陆知青来了呀。”然后瞪着儿媳妇儿说道:“这是小陆知青,过来换豆腐的。”从我手里接过篮子,递给她儿媳妇儿,“去打几块豆腐,再打一碗豆腐脑和豆浆,多打点,你说的那核桃,我可是去市里也没找到,我打听来打听去,就只有人小陆知青有,都是人家家里人从浙城寄过来的,人家从嘴里省下来给你吃的,你可要知道好歹。” 方知青听了,马上笑容满面的说道:“是小陆知青呀,我这不是没见过小陆知青嘛,长得真的是好看。”接过篮子,转身就往后面走:“你等会儿,我去给你拿豆腐和豆腐脑,我跟你说,我婆婆做的豆腐可是比市里豆腐坊做的都好吃嘞。” 我保持微笑:“谢谢嫂子。” 方知青进屋子里打豆腐,我把另一只手里提的核桃仁递给王寡妇,王寡妇拿到手里颠了颠,嘴里说道:“哎呦,这么多,我那点豆腐可不值当。” 我笑着说:“婶子,你不知道,我可爱吃豆腐脑了,从小饭都不吃,就爱吃豆腐脑,整天整天的吃。我也不知道您会做,这不好几个月没吃了。” 王寡妇吃惊:“哟,不吃饭,单吃豆腐可不行呀,你这小闺女,难怪瘦瘦小小的,小孩子还是要多吃饭的。” 我害羞的点点头,一副受教的样子。 王寡妇又说:“我平时也不咋做豆腐脑和豆浆子,你要是喜欢,以后我多做些,做好了让你嫂子给你送过去。你这一袋子核桃,婶子给你送一个月,你看行不?” 我没什么可不可以的,我是真喜欢吃豆腐脑,这种纯豆浆也是好东西,就是每天早上喝也是好的,都养身子。 方知青提着篮子回来了,直接递给我,我跟王寡妇和方知青道了别,提着篮子往回走,出了门才听见王寡妇跟方知青交代,顺带抱怨:“你看看你,非要吃这核桃,这玩意贵的,我得连做一个月的豆腐脑和豆浆给人家换,明儿起,你自己个自觉点,给人小陆知青送到村委大院去。” “啥?!一个月?咋这么黑呢?”方知青的嗓子都尖锐起来了,但我还没走两步,她就惊喜的说道:“呀,这咋是核桃仁?” 王寡妇急切的问道:“咋?不是核桃?搞错啦?” 方知青欣喜的说道:“不是,就是核桃,这是剥了壳的核桃···就是全是肉呢,我家那边,剥了壳的核桃比带壳的核桃可贵了一两倍呢。” 第36章 下一任工作 当晚我就给孙书记老赵叔张淑英主任每人都尝了豆浆和豆腐脑,甜的咸的辣的都准备了。 我就不用尝了,我真自己盛了一碗豆腐脑,吃的甜的,吃的很开心。 孙书记很适应甜口,不过也没表现爱吃,大约是不爱吃甜的。 老赵叔就不爱吃了,张淑英主任就很稀奇了,她喜欢喝豆浆,还是原味的豆浆,甜的咸的都不要,就这么当水喝。 这我就心里有底了。 豆腐脑就是我的主食了,豆浆他们不爱吃,也可以当水喝,孙书记的加一点糖有点味儿,就放他办公室了。再有的不加甜的纯豆浆就拿缸子装着放灶房温着,张淑英主任想喝就拿自己杯子装着。 不过张淑英主任这些日子每天都往市里早出晚归的,我也就给她带着。 老赵叔不爱吃的,但每天早上吃饭的时候我也要求他喝一杯,老赵叔每次表情都很痛苦,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装的是很好笑。 我拿了个竹筒子装了豆浆,包进了特意做的棉包里保温,再做了红烧肉用饭盒装了,炖了个蘑菇鸡汤用罐子装了,也都用特意做的棉包包住,等老赵叔上午回来后,就把我带到永常农场,从小门进去,偷偷见到了沈听景。 沈听景又瘦了不少,但精神不差,鸡汤当场喝了,红烧肉和豆浆他带回去了。 沈听景也跟我说了些农场的事,农场其实对他们还不错,没搜刮他们的财物,只是说实话,大部分人这么下来也没啥财物了。 同时也限制他们自己攒些钱票吃些好的,会针线的女性的生活好了不少,其他的技艺倒不是很明显,沈听景那时候就没留下什么钱财,出事出的急,手头但凡有点什么,都想方设法递到沈伯伯沈妈妈手上了,无论他们能不能留下来,但多留一点东西,两老就能过得稍微好点。 沈听景会的东西当然不少,但跟农场重合适应的就没多少了,像是木工石工什么的他不会,欣赏工艺他倒是在行,可也没人让下放人员去欣赏工艺。 不过沈听景倒也没放弃,他跟我说最近农场有好几个名额的司机,他想去试试,如果农场愿意给他机会,他得到名额的几率很大。 沈听景不仅会开车,还会修车,虽然他自己很少上手,但沈听景看过很多各种车辆的设计图,那可有不少是很重要的保密资料。 我很开心,沈听景只要不放弃,他总是能越来越好的。 沈听景看我笑,轻轻摸了摸我的头,微微勾起唇,是他一贯宠溺我的样子。 我心底泛酸,沈听景又从口袋里摸出五块钱和十斤粮票,温声道:“这是我过年发的,你拿着,等我再攒点给我爸妈寄过去或是给我开小灶都行。” 我让他自己留着,农场食堂伙食是不差的,自己买点也行,沈听景却说,他未必留的下来,就这点,他藏身上,觉都睡不着。 就这么点,以前还不够他带我逛个街买衣服买零食的,现在却让他觉都睡不着,我只好接过来。 不敢让老赵叔和看小门的村民为难,再一次一步一回头的走了。 也许下次见,他就不一样了呢? 我对沈听景很有信心,他可是浙城新一代的翘楚。 回到江北村村委,吃了午饭孙书记通知我明天开始又要去附近的村镇,让我看着安排车和粮。 我有些忧伤,这回大概再走个十几天的村镇,回来休整一段时间,孙书记就得离开滨巴市了,下次见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 但是来不及忧伤,我赶紧去找大队长传达明天开始走访工作的事情,大队长表示他会安排张红旗大哥和胡建军跟车。 我犹豫了一会,大队长疑惑的看着我,问道:“小陆知青,你这是咋了?有什么事没说完的?” 我张张嘴,也不知道从何处说起,大队长砸砸了烟斗,叹了口气说道:“唉,我晓得了,小陆知青,你想问,孙书记走了之后,你怎么安排?你放心,你的工作我都看在眼里,村里没几个人不喜欢你,淑英更是把你当亲闺女,她就要调走了,也是舍不得你,再三跟我说要给你安排好,就是孙书记也不放心你,也跟我提过你的安排问题了。我想过了,咱们村有个会计工作,工作忙碌点繁琐点,但你是高中毕业,难不倒你,平时跟记分员小叶还有你周红花婶子一起工作,你还可以继续住村委宿舍。另外呢,村里响应号召,还需要一个广播员,你也知道,平时村里有啥事儿都是我自己开广播说,以后村里要求每天在广播里读语录和报刊,有可能还要读什么种田或是养殖的文献,我想着村里你要是不会也就没人能做这事儿了,我可能要去市里申请个人。你看你要是行,这工分也不变,就是每天早午晚干活,上工时间你休息,咋样?” 我本来真不是想说这事儿,但···大队长给的有点多了。 我开心的说:“大队长,我能做好广播员,我在女高的时候,也是女高的广播员,语录和报刊我都读惯了,要读文献,我还会英语、俄语呢,我都能看懂。” 大队长一听也乐了,“那可好了,市里为了这项事务,还特别准备的翻译组,你要是真会这两种外国语言,我还能帮你报个名,这待遇就跟着市里走了。” 我真诚的感谢了大队长,翻译这件事本来就很官方,跟着市里走,这待遇往什么层次靠都有可能,反正对于我一个下乡知青都是基本到不了的层次,都是好消息。 只是不知道这件事对沈听景来说有没有用。 英语是我的强项,但俄语我也是沈听景教的,说不定这个消息有用,我盘算着把消息递给他,当然必须小心,不能连累了大队长。 想了想,我还是问了大队长:“大队长,我在别的村认识一个人,他会开车,也会修车,被选上司机的几率高不高呀?” 大队长眼神转了转,砸嘴也不说话,看我有些急了才模棱两可的说道:“小陆丫头呀,我听我家那口子说,你跟她侄女儿翠花关系特别好,翠花认了你当干妹妹,算起来咱们也是八杆子的亲戚。叔这么跟你说,你说的这人,他会开车会修车,别说村里,就是运输队也能进。但是,叔也不问你是怎么跟这人认识的,叔知道,没点来历,村里人可没本事学这手艺。这人的身份,就算是胡知青这样的知青,想都不用想,肯定能上去,但要是身份背景有那么点问题,那就什么都说不定了。” 我听着大队长带着敲打的话语,心里一片冰凉。 身份背景,有问题。 沈听景的身份背景,怎么会有问题呢? 这都是历史遗留问题,这是有心人的栽赃陷害! 毕竟沈酬作为沈家这次下放的关键原因,人家在京都好好的做着科级专员,根本一点问题都没有。 甚至,沈酬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长子,沈伯伯还活在世上,现在被他连累,遣送到最为艰苦的西北农场,八个孙子,零落的散在各个地方卑微被划分为坏分子。 我知道沈家八个哥哥是怎么样风采的人,他们都非常优秀,注定不会成为平庸的人。 可是因为这样莫须有的原因,连体面的生活的资格都被剥夺了。 我恍恍惚惚的回到村委,直到被孙书记晃醒,才回过神来。 孙书记见我精神恍惚的,干脆给我放了半天假,让我看着自己收拾收拾每天要带的东西,省的我给他抄坏了资料。 我坐在灶房里看着灶膛里的火,意识到这样不行,我都知道的事情,沈听景不可能不知道,可他还是想要试试。 无论能不能行,都要试过,何况大队长也没一口咬定这事儿不成,万一呢? 他可是沈听景。 他一定可以成功。 即便这次不行···下次,下次一定能行! 我打起精神,把给孙书记准备的布料和给张淑英主任准备的布料,连带我自己那匹都拿好,往老赵叔家里走去。 老赵叔现在正在市里赶车呢,严苏知青前些日子已经去市里打了结婚证,搬进去了,而且准备在春种之前先举办婚礼,我现在去找苏知青,一找一个准。 苏知青也挺忙,她要忙着做结婚的衣服,要收拾屋子,要做饭,这些日子也就请了假,没有去上工。 到了老赵叔家,苏知青在打扫卫生,修缮一新的院子里,只被大致的清扫了一下,苏知青的工作量还很大。 苏知青见到我,赶紧把我迎进西屋里,我看着是间卧房,嗔笑道:“你怎么把我带进你俩的睡房了?” 苏知青笑着点我鼻子:“别闹,我都没不好意思,你还不好意思了?” 我也没说啥,把布料往炕桌上放下。 苏知青看了看布料,又算了算我给的尺寸,大致估算了下。 等她心里有数,我才说道:“我的裙子不着急,孙书记和张主任快要走了,你尽快帮我做出来,我知道你现在忙,晚些时候我请几位婶子来帮你收拾办婚礼,还有这布,孙书记的这匹,你可以留着给严知青也做一套,我和张主任这匹,你看着喜欢,给自己也做一套,也做布拉格,咱仨穿一样的。” 苏知青笑着,还翻了个好看的白眼:“张主任是妇女主任,穿好看的没事,你也在村委做事,穿着也不影响,我这要下地的妇女,穿布拉格像样儿嘛?” 我笑说:“咋了?还不能攒件好衣裳,咱不下地的时候穿?咱也不能一天天的下地不是?村里不少嫂子婶子的,还三不五时的去市里头玩儿呢。” 苏知青气笑了:“你这妮子可真能唬人,难怪张主任给你哄得把你当亲闺女。人家一大家子人,家里嫂子婶子不下地够吃,我家就我跟光荣两个,不得攒点家底儿?” 我故意冷下脸,说道:“那我可不管,反正这四套衣服,孙书记和张主任紧着做,其他的早早晚晚的,咱夏天也得上身,不然还得等明年了。” 苏知青一副拿你没办法的样儿看了我一眼,就低头去算布料。 我往门外看了看,微微俯下身:“刚我从大队长那过来,听说村里有个会计的岗位,你不试试?” 严苏知青也是高中生,只是因为各种原因没念完。 苏知青听了,也小声说道:“这事儿我知道,村里之前有一位会计,去年年中因为夜里去别村喝酒,半夜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摔泥沟子里了,等捞上来的时候人早就没了。大队长一开始想把工作给那位会计的闺女留着,就和村支书辛苦多干点活,谁知道那家人不是个清醒的,竟然怕闺女抢工作,人都快初中毕业了硬生生把人卖到隔壁省山区里给人当媳妇去了,大队长那是追都没追回来。他家儿子小学都没毕业,自己名字都写不全,怎么可能把会计的岗位给他家,这事儿后来就不了了之了。你来了之后呀,我就猜想,这岗位等孙书记走了,就是给你留着的,毕竟是跟过领导的人,领导说什么都得给你安排好。这村里,啥岗位能比会计这岗位好?” 黑省不是很重视教育,扫盲班都是全国垫底,小学毕业的都少,更别说初中生了,可以说老会计的如果不是打算让闺女接他的班,也不会让闺女念到初中,甚至可能还会往上念,可惜家里人看不清。 我想了想,还是没多说什么,只提了句:“那你也去大队长面前转转,万一有个别的好事儿,能想起你多好?” 苏知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第37章 离别与未来 忙过数日,这日胡建军送孙书记和我回到村委,孙书记十分疲累,跟我说了声想要洗个澡,就先回办公室了。 我应了声,正想把包拿下来,胡建军已经替我拿下来了,然后推着我往灶房走。 我一脸莫名,也没做声,一起进了灶房。 胡建军帮我把包放好,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我。 我眨眨眼,“咋了?饿了?中午还剩下几个大肉包子,我给你热热?” 胡建军尴尬的笑笑,“不是,小陆知青,不是那么回事。” 磨磨蹭蹭的,胡建军也不说,我斜睨了他一眼,去看了看灶火,见没什么问题,就把大锅盖打开,里面还有小半锅,我拿着旁边的小桶准备去打水,胡建军赶紧接过去打水。 听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也不知道胡建军今天是要干些啥。 把锅里装满了水,我准备去老赵叔家里找苏知青拿前几天的衣服。 胡建军又把我拦下来,还是搓着手的猥琐样儿,嬉皮笑脸的说道:“小陆知青,是这么一回事啊。我听说严苏知青那里,是你帮着租下,我跟想租个房子,我跟王凯旋郑国庆住出来,我们仨大男人,要求不高,有个一间房都行了,你帮帮我哥几个呗,哥哥实在是受不了了。”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胡建军:“你答应严知青要管理知青院。” 胡建军苦着脸:“管不了,真管不了一点!” 我低头摆弄着几根细柴,皱着说道:“咋了呀,知青院的人一惯老实巴交的,还有人给你不痛快?要是有人让你不开心,你找严知青去呀,他肯定把那人磋磨的平平整整。” 胡建军:“不,他们是挺老实,但管那么多人,真的好难。” 我有些烦躁,“胡大哥,你要是不想在知青院天天喝荞麦粥,随时过来,肯定有你吃的,但你搬出来这事儿我说了可不算,你找说了算的人去。” 胡建军知道我的意思,委屈巴巴的应了,我也没管他,见他自己回去了,我也出了灶房,刚好看见孙书记从办公室出来,我叫了孙书记一声,说灶房水烧好了,孙书记答应了,去楼上了。 我就出门去了老赵叔家里。 苏知青还是在拾掇房间,一排三间房一间灶房都收拾出来了,顺带把正房和东屋的炕道也收拾好了。 苏知青见我过来,很是开心,拉着我去了灶房隔壁那间收拾好的屋子,拉着我上了炕,然后把炕柜里做好的一套中山装一套巴拉格放在我面前。 我拿起来看了看,很是满意,又继续折好。 苏知青说道:“前些天你帮我请的兰花婶子家的几个嫂子都很干练,连几位大哥都来帮忙了,这不,屋子都收拾出来了。我和光荣打算十天后办婚礼,你看我找谁帮忙筹备好些?” 我奇异的看了苏知青一眼,莫名的说:“苏知青,我才几岁?你问我?” 苏知青神色一僵,随机自嘲的笑笑:“也是,你帮了我那么多忙,我一时竟然着了相,啥事儿都想着问问你。” 我好笑的抿抿唇,还是开口说道:“你要是没有相熟的长辈,去找大队长家的兰芳婶子,她愿意帮忙最好,要是不愿意帮忙,也会给你指个老练的婶子帮你。” 苏知青点头。 我又把刚才胡建军说的事儿跟苏知青说了,苏知青好笑道:“这臭小子真的,你别搭理他,他就是真搬出来了,光荣也能给他提溜回去。” 我忍笑。 苏知青拉着我又说到:“咱们也算是相熟了,你倒还叫我苏知青。我叫苏娴,你叫我一声姐姐便是。” 我这一身反骨的,我偏不,我坏笑的说道:“我就不,我要叫你嫂子。” 苏知青气笑了,伸手点着我的额头,说道:“你跟我论哪门子的嫂子?你跟光荣单独说过几个字?有点事儿你还特意来跟我说的。” 又跟苏知青调笑了几句,我就抱着两件衣服回去了。 刚好孙书记洗完澡,我把衣服递给孙书记,孙书记愣了愣,才说道:“年前不是才做了衣服吗?” 我笑着说:“冬衣这时候哪还能穿呀,您快试试,要是有不合适也好修改。” 孙书记笑眯眯的接过。 张淑英主任还没回来,我把布拉格收在灶房旁边的屋子里。 等我做了晚饭,老赵叔和张淑英主任一起回来了。 老赵叔看见孙书记穿了新衣服,我又给张淑英主任递了一件漂亮的裙子,所以眼巴巴的看着我。 老赵叔的工作外套当然也做好了,只是没那么好看,也不知道老赵叔会不会不开心。 看他眼巴巴的,我就把工作外套拿出来给老赵叔了,看他肉眼可见的委屈,我赶紧哄道:“苏知青忙不过来,先给孙书记和婶子做了,等她不忙了,再给我们做,好不好?” 老赵叔这才满意。 孙书记在旁边看着,没说什么,等吃了饭,他把我叫到办公室。 孙书记看着他桌上的桌屏,看着我桌上放着的插了红梅的瓶子,又看了看桌边的热水瓶,桌上保温杯里的茶叶。 孙书记的神色十分感伤,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这些年,四处寻访,辗转飘零,只有这半年来,才有家的感觉。但要说是家,这家却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给我的。”孙书记叹息:“小陆啊,过几天我就要走了,今天就是你作为我秘书的最后一天了。我给你的档案写了评价,也跟大队长嘱托了,给你安排个好的工作,你好好干,我们总有相见时。” 我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弯腰鞠躬,眼眶发酸:“多谢孙书记,多谢孙伯伯,谨记您的教诲,希望还有相见的一日。” 第二天,大队长带着我打开广播室,给了我一套钥匙,给我安排好工作。 每天七点半开始放广播,先放国歌,念一套语录,等所有人集合在村头,早上的工作便结束了。 中午下工时继续播放广播,差不多到吃完饭的时候,可以停下。 下午下工之后,再播上一两个小时,念念语录,念念文献,或者念念书籍,比如,母猪的产后护理。 十天之后,张红军大哥送孙书记去市里,再由市里安排孙书记下一个要去的地方。 半个月后,张淑英主任离开江北村,调往江庆市。 张淑英主任离开第五天,老赵叔带着我,在五月份来到之前,搬回了老赵叔的家。 就像之前说好的,老赵叔住正房,我在东屋挑了一间房。 灶房两家共用,老赵叔一样跟我吃,但正常吃饭的时候,严苏知青照顾老赵叔。 我做广播员吃饭时间不一样,有人照顾老赵叔我也放心。 老赵叔帮我给沈听景送东西,见我没有在去见沈听景,老赵叔也自己多跑几趟也情愿了。 不过,老赵叔还是给我带来消息,沈听景真的做了司机,不过他只能在农场里开拖拉机,不允许离开农场。 想来是沈听景努力过了达成的结果。 老赵叔收了兰花婶子的大孙子当徒弟,现下跟着老赵叔养牛喂牛赶牛。 那孩子今年十一岁,小名狗蛋,跟老赵叔学养牛的第一天,就屁颠颠的跟到家里来,说想请我帮他取个大名,还拿了一个水煮蛋来做交换。 我看这孩子有趣,故意逗他,给他取了思利两个字,没想到孩子实诚,当时就高兴的要满大街说自己的新名字,还好被拦下来了。 最后我给这孩子取名张韶光,“韶”意为美好,“光”则代表着光明、希望他有美好光明的未来,也希望他对传统文化尊重,并传承。 我写下这个三个字,交给这孩子,孩子看我很郑重,也十分严肃,跟我说要拿着这张字条去请他爷爷带他去找大队长给他改名。 张韶光带着字条去找他爷爷,没想到先被亲爷爷打了一顿,然后才带他去找大队长改名。 后来兰花婶子带着张韶光的父母,带了一条肉,十个鸡蛋来谢我,还说能不能给她其他孙子也取个名儿。 我想了想,以韶为名,后面的字用了明、耀、晖、华、朗、泽、启、翰、韵、翔、阳、熙。 兰花婶子开心不已,我便问道:“婶子看一个名字都那么开心,怎么不让孩子们去读书?” 兰花婶子一愣,有些泄气的说道:“也不是不想孩子们念书,只是,松江公社也就民胜有个巴掌大的小学,学生总共才一百多个,要往上念书,得去市里念书,虽然不远,但是毕竟是市里,谁家也没这个条件不是。” 我有些伤感,村里离市里近倒也不都是好事。 兰花婶子又说:“民胜小学也不错了,现在村里不少孩子都去了,松江公社也就江北村和民胜自己的孩子会送过去了。” 我好奇的问:“婶子家这几个都去了吗?” 兰花婶子摇头:“民胜离村里也要走一个来钟,孩子小了,也走不动,我家也就三个大的带个老四去,其他孩子也等快十岁再他们去,能认识几个字也就行了。像老大···就是韶光,他不想念了,就给他找个活计儿,再不行回家种地呗。” “那可不行,能念书还是要念的。”我认真的说道。 兰花婶子笑着说:“他们要是愿意念,念的进去,咱家砸锅卖铁也送他去,念不下不想念,也不是啥大事儿。” 兰花婶子和儿子媳妇儿回家了,张韶光再来,我问他真的不想读书吗? 张韶光眼里的光微微闪烁,他纯然的笑道:“姑姑,我成绩不好,就不浪费家里的钱了,早点出来干活,我弟弟可聪明了,以后我供他上学。” 张韶光的亲弟弟是张家老五张韶华,听说确实是几兄弟里最聪明的孩子,别看年纪不大,专门在背后出主意,鬼精鬼精的。 我盯着张韶光眼底的曦光,严肃的说道:“韶光,明天跟你赵爷爷去市里到新华书店买本大字典。”我拿出十块钱给他,继续说道:“剩下的买些纸笔。” 张韶光没接钱,只是点头说好:“姑姑钱给赵爷爷,明天我跟赵爷爷去买。” 我摇摇头,把钱递给他,“你收好。” 张韶光这才接过钱,小心翼翼的收好,认真的说:“我会小心的,姑姑。” 半个月后,苏知青成为了村里的会计。 第38章 又一年与新知青 日子一天一天过,转眼就是一整年。 年前大队长给我放了半个月假,等过年需要在村里长时间播放,我应邀来市宾馆住了十天。 牛嫂去年四月难产生下一对龙凤胎,据说如果不是因为在市医院,差点一尸三命。 因此,对于开口劝刘家人送牛嫂去提前去医院待产的我,再一次被刘家人全心的感谢。 刘婶子说市领导已经批了市宾馆财务的条子,只要我想去,随时可以去。 但大队长同时给我在市里翻译组报了名,我的档案也转到了市里,除了在村里领一份粮食,在市里也有钱票可以领。 刘婶子一合计,还是在村里划算呀,这年头做财务没有广播员体面,何况我除了广播员,还有个翻译员的名头。就说财务先给我留着,过些日子拖不下去再说。 在市宾馆住着,平时帮忙看看两个幼崽,做饭的时候跟牛嫂学几招,妈妈再也不担心我吃不上饱饭了。 刚巧周主任送来一批知青,一进门就看见我坐在堂屋里绣花,我有时候去翻译组交稿,和隔壁知青办的人也混了眼熟,何况周主任本来就是熟人,周主任一见我就笑道:“呦呵,小陆知青也在呀,这不巧了嘛?今儿个送来的就是江北村的知青,我这就直接交给你了啊。”说着,转头对进来的几个男女说道:“这位是江北村去年的知青,年纪小,你们叫她小陆知青就好。小陆知青是村里的广播员,年前放假,这不,来她干姐姐这儿玩儿几天,刚好让她顺带你们回去。” 我放下绣活儿,笑着给几人倒红枣茶,嘴里招呼道:“周主任来了,快暖暖身子。各位知青,都喝点这红枣茶,暖身活血,黑省太冷了,别冻伤了。” 我看了看新来的知青,三男三女,倒是平均。 牛嫂在灶房做饭,刘老爷子和铁牛哥还在备柴,市宾馆还有大浴室,每日用的柴数目可观,每年都要花很多时间备柴。刘婶子在楼上收拾房间。 我笑着跟周主任和六位知青说道:“我赵叔今儿已经回去了,明儿再来接我,新知青们明儿就跟我一起回去,省的这风雪天再让红军大哥跑一趟,听说前些日子他旧伤复发,躺了好几日呢。” 周主任跟张红军大哥也熟悉,叹了口气:“唉,小张这身子,可怎么是好啊,让他好好歇着他也不干,整的好像江北村离了他转不了了似得。” 我摇头说道:“村里到现在都只有胡建军会开车,胡建军只是知青,好多地方不认他呢。” 其实倒也不是不认胡建军,主要是张红军大哥是江北村大队长的长子,大队长父亲还是江北村以前的老村长,世世代代那在本地也算是有身份的人,在加上张红军大哥当年是立了一等功重伤退役,整个松江公社甚至滨巴市里谁不给他点面子。胡建军怎么着也跟人家比不上,知青在很多人眼里,都还是外地人。 周主任摇摇头把杯子里的茶喝完,站起身:“小陆知青啊,我今儿就不在这吃饭了,这批知青交给你了,你看着给安排。”回头看了眼知青,说道:“都老实点,别欺负人小陆知青年纪小,谁要是作妖了,档案都给你们打回去。平安到江北村之后,就给你们批粮,不然这个年都没法过。” 恩(连)威(哄)并(带)施(骗)了一番之后,周主任拍拍屁股回家吃饭,我拿起绣活儿继续绣花,嘴里说道:“男的住楼上,刘婶子在收拾房间,上去就行。女的住后院,进去左手边开着门的那间就是。先去收拾收拾,待会早点过来吃饭,市宾馆餐食对外出售,来晚了不定吃得饱。” 知青们互相对视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拿上自己行李照我说的地方过去了。 没一会儿,一位女知青拿着一包东西过来,坐在我身边,讨好的笑道:“小陆知青是?你绣的这真好看呀,你哪里人呀?” 我捏着针在头上轻轻擦了擦,抬眼看了女知青一眼,接着绣花,回道:“浙城人。” “浙城呀?好地方啊!小陆知青的吴侬软语真好听。”女知青来了精神,热切的说道:“我是叫付瑶,沪上人,比你大两岁,你可以叫我一声付姐姐。” 我眼神飘忽了一下,轻轻咬了一下嘴里的软肉,小声的说道:“吴侬软语的是苏城。” 付瑶被噎住了,脸上的笑容也没了。 我耳边突然就听见一声跟付瑶有点像的声音,但似乎又有些不像:“真是不识好歹,给脸不要脸!难怪最后被个山里的糙汉强了,被迫嫁到山里去,没几年就被折磨死了!都是活该!” 我捏着针的手一顿,抬眼看向付瑶,她低着头在一个布袋子里拣些什么,不像是说了话的样子。 付瑶见我看她,又扬起笑脸,从布袋子里拿出两颗大白兔递给我:“来,小陆知青,这糖给你吃。” 同时我又听见那个奇怪的声音:“瞧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儿,也就那张脸白嫩一点,论美貌哪点比得上我?论身材,呵,毛都没长齐的娃娃,怎么就能让沈部长对他念念不忘?看来只不过是因为她死的太早,死在了最好的时候。” 不是付瑶说的,但那个声音,就是付瑶的。尖锐,刺耳,满是怨念,还苍老颓废,像个干枯的恶鬼一般。 沈部长?谁呀?我认识的姓沈的还真不少,也不知道她说的是我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她的意思好像是说,我被什么山里的糙汉欺负了,被迫嫁到山里去了?而且没几年就被折磨死了? 欺负我?还想娶我?还把我折磨死了? 笑死了,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真有这种事,其他的不论,我哥能带着部队铲平那座山。 我可不是那种被欺负了就悲悲戚戚的无奈嫁了的人,大不了假装跳个水然后办个病退回家呗,还能绑架了我不成? 就是真绑架,真以为我没学过几手? 我看了一眼付瑶手里的糖,继续低头绣花:“不用了,待会就吃饭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听到这样的话语,反正我是不想跟有牵扯。 没一会儿,其他几位知青也都陆续过来了、 都坐一桌交谈了一会,他们也都是沪上来的。 另外两位女知青,一位名叫白秀秀,一位名叫周凤眉。她俩看上去关系不错,但似乎都避着付瑶,也不知道是都听到奇怪的声音,还是担心付瑶得罪了几人。 哦,三个男知青也避着付瑶,只有付瑶自己没看出来。 三个男知青分别是邹胜利、邓志强和邓光荣,两位邓知青虽然都是沪上来的,也都姓邓,但两人实际在下乡之前都互相不认识,也没发现有啥亲戚关系,估计也只能说是五百年前是一家。 正聊着天,我的衣角被拉了拉,低头一看,胖乎乎的白嫩娃娃蹲在我脚边,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姨,吃,宝,饿。” 我赶紧又收好绣活儿,一把抱起奶娃娃,心肝肉的亲了一口说道:“哎呦,这白嫩嫩的奶娃娃是谁呀?原来是姨姨心上的小虎宝呀。你咋自己一个人跑出来了呢?妹妹呢?” 虎宝长了几颗小乳牙,张着嘴继续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心,上,宝,饿,妹,睡,宝,饿。” 我努力理解婴语,说道:“妹妹还在睡呀?姨姨心上的小虎宝饿了呀?小虎宝想吃什么呀?” 虎宝嗷呜嗷呜的张嘴说道:“肉,宝,吃,肉。嗷呜嗷呜。” 我乐不可支:“虎宝宝要吃肉肉呀?让姨姨看看,姨姨的心上宝长了几颗牙牙了?咬不咬得动肉肉哦。” 虎宝哇哇的念叨要吃肉肉,我就一句一句哄着。 付瑶那边不干不净的声音,我懒得理会,周凤眉不阴不阳的说道:“小陆知青可真有母爱,这孩子真像你呀。” 我抬眼白了周凤眉一眼,不带搭理她的。 刘婶子从楼上下来,见虎娃在我怀里耍赖,赶紧上来哄道:“哎呦,奶奶的小虎宝,咋一直闹姨姨呢?饿了是,奶奶去叫你妈快点,赶紧把咱们小虎宝的饭饭拿过来啊。”说着,刘婶子一边往后面走,一边嘱咐我:“闺女,你看着会儿虎宝啊,婶子去看看你姐做好饭没。” 我应道,继续哄着虎娃。 邹胜利的声音轻飘飘的:“原来是刘婶子的孙子呀。” 周凤眉憋的脸色铁青,不敢说话。 倒是付瑶站起身来打圆场:“凤眉姐不是那个意思,小陆知青你也上纲上线的。” 笑死了,我一句话没说,成我的错了。 不过更好笑的是,现场坐着七个大人一个孩子,没一个对她说的话有反应的。 我一边哄着小虎宝,一边盘算着,这六个知青,看来都不是啥善茬,辛苦胡建军同志了。 第39章 心上宝 晚上吃了顿好的,男知青都挺知趣,吃完烤着火看刘老爷子和铁牛哥编筐劈柴雕刻啥的都看着能上手的东西帮忙,女知青里,就一个缠着刘婶子一个缠着牛嫂一个缠着我。 付瑶跟在牛嫂身边,嘴里的话跟开花似的,如果不听她身上另一个声音念叨:“这就是传说中黑省大厨娘葛翠花?她做的菜真的好好吃!呜呜呜真的哭死,这铁柱还是黑牛的果然又笨又丑,要不是十年后有大厨娘撑着,市宾馆连打杂都没有他的份儿!” 十年后?这么具体?还有,人家叫铁牛。 周凤眉是三个女知青里年纪最大的,也就二十三,她不乐意跟我聊天,付瑶有在牛嫂那里让她插不了一句嘴,她就找刘婶子说话,刘婶子也不好说啥,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最后白秀秀也不知道是无聊了还是怎么,见我在刺绣,也坐旁边看着,还时不时跟我聊该在哪里下针。 三个女知青里,付瑶带着些风尘,周凤眉很是老成,白秀秀长得精致小巧,整个人也给人一种十分秀美的感觉,很有一种旧时代的小姐的那种娇养的感觉。 不过这话可不能乱说,这话就跟当年江芊芊说我是资本家小姐差不多的意味。 白秀秀不仅长得好,气质也好,更难得的是,谈吐也好,就像她坐在我身边,似乎在教我怎么刺绣,但我虽然有些不愿意搭理她,却没有一点点不舒服的情绪。 我绣的还是桌屏,主打一个文雅秀美,再配上打磨的精美的木架子,很受来市宾馆开会的领导人的喜爱,几乎成了领导们来市宾馆必定要带走的纪念品了,年后又是会议高峰期,所以我在市宾馆住的这些日子,没事就是绣桌屏,好在这玩意儿走的路线就是简单雅致,一天绣个十几个都是小事儿。 我绣完最后一幅五谷丰登,检查了一下,收针收线,站起来松快松快,把桌屏和簸箩一起还给刘婶子,起身活动身子。 牛嫂见我起身,忙上前拉着我的手,帮我按摩手指,心疼的说道:“好容易休个假,还让你白天黑夜的在这儿绣花儿,真是难为你了。姐知道,你平时最不耐烦绣花了,看看这小手,捏针都捏红了。” 我笑说:“也没那么不喜欢,反正坐着也是坐着,干啥活不是干活呢?” 今儿也没啥事儿,我活儿也做完了,刘家人也收拾收拾准备休息。 自从两个孩子出生之后,牛嫂就是跟刘婶子睡一块照顾孩子,我来了之后,也省了一间房,跟俩孩子一起睡了,反正这大通铺的,也不怕不够位置。 牛嫂和刘婶子抱着俩孩子去大澡堂洗澡,我洗我自己,三个女知青也跟了过来。隔壁铁牛哥也带着男知青洗澡。 少女总是比较娇羞的,牛嫂和刘婶子一点害羞都没有,我即使经历不少次大澡堂的洗礼,但还是有些别扭,倒是三个女知青,也不知道谁出的主意,都拿着一条大毛巾裹着,怎么也看不见。 说是大毛巾,周凤眉的像是床单,付瑶的估计是布料,白秀秀的就很离谱了,她用的是白色的大丝巾,镂空花纹的那种。 我不理解,但我不说。 泡澡的时候,我昏昏欲睡的,付瑶就在我身后,我听见她怨念的声音尖锐的咆哮:“白秀秀这个女人!不愧是女主!心眼子真多,像我们这种女配炮灰根本玩不过她!不要脸的贱人,这年头谁好人家的女人带镂空丝巾的?带就带了,还当浴巾用!肯定是故意带来勾引张红军的!你做梦啊!贱女人!要不是你把陆婳骗到外面去碰见那个糙汉,陆婳也不会被迫嫁到山里去还被虐待死,张红军也看不上你!陆婳这女人也该死!麻蛋,一个全民白月光,一个女主,我要怎么黑了白月光,搞死女主?好烦呀,到底是哪里不对?我怎么会遇见白月光和女主双重buff?这还怎么搞?” 白月光?女主?这是什么东西?所以付瑶的意思是,我是白月光?白秀秀就是女主?她是来“勾引”张红军大哥的?但是她把我骗出去碰见要害我的那个男人?所以···她对我有恶意吗? 付瑶这些话,逻辑是哪里来的?她又是哪里来的?为什么怨念这么重? 她说要黑我,要搞死白秀秀。 嗯?我是不是该谢谢她不搞死我? 付瑶那诡异的声音又说道:“这周凤眉也奇怪了,书里明明说她下乡之后发现陆婳条件好,就去抱陆婳的大腿,可惜陆婳虽然圣母,但跟她非亲非故的,她还没沾上什么好处,陆婳就出事了,她还气的破口大骂陆婳浪费她表情。怎么现在不爱搭理陆婳去攀扯刘婶子了?啊,对了,书里刘婶子后来很喜欢白秀秀,把市宾馆的财务岗位给了白秀秀,然后白秀秀才能有钱有闲天天去骚扰张红军,该死!张红军虽然比不上沈部长,但他后期也是黑三省军方将军,可不能让她占便宜了。对了,她这会还不知道张红军是假退役偷偷执行保密任务,会先接触胡八一那个贼···啊不,这个时候他还叫胡建军呢,就让她跟胡建军成一对,女主就该过着那种一波三折曲折不断地日子才对!” 啊哦,为胡建军同志默哀三秒钟,被这种精神病盯上了,虽然他这个人邪乎了点,但三观还是正直的,居然被她臆想成是贼。 不过,她怎么知道张红军大哥是退役军人的?她以前认识张红军大哥?不好,她要是胡说八道点啥,那无论张红军大哥是不是真的有秘密任务,都麻烦大了。 回去要找时间跟张红军大哥说这件事。 洗完澡刘婶子和牛嫂也没心情玩搓背了,三个女知青没享受到这项福利,刘婶子最后收拾大澡堂的卫生,清理水池打扫卫生什么的,我和牛嫂一人抱一个孩子去睡房。 我抱的是妹妹福妞妞,福妞妞没有哥哥虎宝那样鬼精鬼精的,她还是一个乖巧的憨娃娃,只会吃了睡睡了吃,中间偶尔醒来玩一会,洗完澡是她最精神的时候了,她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到处看着,看的最多的,就是我这个姨姨。 虽然听说小孩子长大之后会变好多,但虎宝和福妞妞还是如了刘婶子和牛嫂的心愿,至少虽然出生的时候一个赛一个丑,但现在快一岁了,都是白嫩嫩的漂亮宝宝。 虎宝发育快,已经会颤巍巍的走路,会一个字一个字的蹦,最重要的是脑子聪明,鬼精鬼精的。 福妞妞出生的时候就好小一只,还没有虎宝一半大,发育的也慢,站都还不会站,也还不会说话,只会发出一个又一个的音节,听起来像是哥哥虎宝教出来的。不过福妞妞从五官上就预见未来是个十分漂亮的小姑娘,大大的眼睛双眼皮,眼睛又圆又亮,小鼻子小嘴巴,性格也好,从来不生气,就是安安静静的坐着,扑闪着大眼睛到处看着,饿了拉了也只是嗯嗯的哼几声。 我一边给福妞妞穿衣服,一边跟福妞妞玩儿,她的笑脸就没停下来,嘴里还一节一节的发出哈,哈,哈的声音。 再看虎宝那边,简直是一场灾难,虎宝整个人都虎头虎脑的,而且他小小的一个,力气就特别大了,牛嫂几乎都要治不住他,看起来似乎是可以站起来翻跟斗了。 福妞妞穿好衣服,我抱着她坐起来,然后指着虎宝那边故意大声的说道:“福妞妞,看,虎宝,还没穿完衣服,羞羞,福妞妞都穿完了。” 福妞妞听话的转头去看哥哥,看哥哥乱七八糟的样子,张着无齿的小嘴,发出哈,哈,哈的笑声。 虎宝多精一孩子,马上发现有人笑话他了,回头看见我抱着福妞妞一起笑话他,气的不得了,话都说不清了,一直啊,啊,啊的指挥牛嫂,好像在指示牛嫂怎么帮他穿衣服,就差推开牛嫂自己站起来穿衣服了。 牛嫂无语,牛嫂嫌弃儿子。 牛嫂感叹:“生啥儿子呀,我就说生闺女好,我就说我只想生个闺女,非要给我这么个讨债的!” 虎宝听到牛嫂骂他讨债的,更生气的哇哇叫,手脚越发用力,最后逼急了,嘴里就一字一字的蹦:“心,上,宝,虎,宝,心,上,宝!” 牛嫂压不住虎宝,气的拍了虎宝的屁股,凶道:“你才不是心上宝,你一点都不听话,衣服都不穿,从小就是臭流氓!你看你妹妹,那才是心上宝呢!” 也不知道虎宝是被气哭了还是被打了才哭的,泪汪汪的大眼睛,回头看了看白白嫩嫩干干净净乖乖巧巧的福妞妞,再看看乱七八糟一塌糊涂的自己,汪的一声哭了起来,一边还抽搭搭的说:“坏,妈,不给,宝,穿,好,姨,给,妹,穿。” “嘿!你这臭小子,还在这恶人先告状?”牛嫂被虎宝的话气到不行,哭笑不得的。 不过也还好,虎宝这回知道要穿衣服了,老老实实让牛嫂帮着穿好衣服,就又是干干净净乖乖巧巧的小虎宝了。 第40章 外联部和回村 第二天一早,虎宝缠着我给他喂饭,不然就扯着嗓子哭。 福妞妞也眼巴巴的看着我,但小姑娘乖的让人心疼,牛嫂给她喂饭还是刘婶子喂都乖乖的吃。 我一口口给虎宝喂着鸡蛋羹,他已经从吃饭之前的哭哭虎变成了虎虎生威了,吃的神气活现的。 六个知青都在吃饭,倒是没有再出幺蛾子。 这时一个年轻的男人掀开门帘进来,刘婶子一见到就赶紧上前招呼道:“小吴同志,一大早就来,是有什么急事要通知吗?” 小吴同志搓着手,只站在门口,往堂屋看了一眼,才跟刘婶子说道:“婶子,听说翻译组有位叫陆婳同志的广播员在您这里小住是吗?” 刘婶子一顿,回头看我:“啊?找小陆闺女?” 我端着碗也是一愣,赶紧放下碗,上前笑着说道:“你好,小吴同志,我就是江北村的知青陆婳,目前是村里的广播员,请问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小吴同志看着我笑了笑,随后急切的说道:“小陆知青,你好,我是外联部的吴克。外联部近期接待了一批外国友人,之前随团的翻译今天突然生病了,我们紧急联系了翻译部,翻译部的陈部长让我来这里找你去帮帮忙。” 既然是工作需要,我点点头,低头看了看自己,跟小吴同志说道:“好的,不过麻烦你稍微等一下,我换件衣服就来。” 匆匆回房里,还把昨天打包好的行李拆开,拿出一件体面的驼色大衣,外面再罩了一件军大衣。 稍微抿了抿头发,翻出一本本子和一支笔,放进军大衣的口袋里。 出去之后发现铁牛哥开着车在大门外,小吴同志一脸尴尬的在一边骑着自行车。 铁牛哥在车里叫我:“小陆,哥开车送你,咋能让你坐人家自行车呢。” 我客气的跟小吴同志笑了笑,礼貌的说:“要不一起坐车去,晚些时候在过来拿自行车。” 小吴同志点点头,把自行车放在门边,也上了车。 铁牛哥把车停在了市政府,小吴同志带我进去。 外联部和翻译组都在市政府里,小吴同志把我带到会议室,几位领导脸色看起来都不是很好,外宾们也十分不耐烦,我进去之后先跟领导自我介绍了一下,然后跟外宾们如法炮制的用英语自我介绍了一遍,并且告知我会在今天的会议里参与翻译工作。 这次的外宾不是什么特殊性质的宾客,只是过来过来旅游的。 什么仇什么怨,谁大冬天的时候把他们忽悠到全种花家最冷的省份来旅游? 领导们和外宾们沟通好了,外宾们表示不想白白过来一趟,想带点特产回去,领导们没有意见,我心里又吐槽了一番。 我在浙城的时候也参与接待过外宾,当然那时候基本没我什么事,但外宾们大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都非常看不起种花家,以及种花家的人。 无论什么好东西给他们,礼貌一点的还遮掩一点,但大多数人都不怎么遮掩,会大声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贬低种花家拿出来的东西,他们并不在乎种花家拿出来的东西到底是不是真的落后,他们只是在陈述他们眼中的我们的落后。 华美璀璨的东西都能被贬低,何况黑省众多的土特产。 我想了想,跟领导表达了一下,给外宾们安排的行程,首先,安排吃住的地方,很显然,没有比市宾馆更合适的地方了。其次,安排人给外宾们准备纪念品,最后安排人把外宾们送回老家。 领导们对此表达了信任与认可,并决定由外联部和我一起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 于是外联部紧急调车把我和外宾们送回市宾馆。 刚巧铁牛哥担心我没人送回去在门口等我,省了外联部再调一辆车。 接待外宾或是领导,市宾馆是专业的。 刘婶子和铁牛哥接待,牛嫂负责做饭。 我坐在堂屋端着搪瓷杯喝红枣茶,舒服的很。 放好行李之后,单独给他们开了一个餐厅,给他们准备了菜品,同时外联部采购的特产也送到了,外宾们一边吃饭,一边给他们展示说明。 什么永常稻,哈哈啤酒,北方白酒,蓝莓、猴头菇、红肠等。 至于人参、鹿茸、貂皮,人外宾没提呢,没必要特意搞过来。 吃完午饭没多久,老赵叔和张韶光就赶着马车过来了,结果因为我一时走不了,老赵叔也不肯走了。 知青们不太高兴,知青办只安排了昨天的宿舍和昨晚今早中午三顿饭,再不走,晚上的饭和住宿都是自己付钱的。 老赵叔不高兴的说道:“我又没接到通知来接你们,我是来接我闺女的,回家我可以顺带你们走,我不回去你们想怎么走就是你们自己的事!” 老赵叔气呼呼的去找刘老爷子了。 张韶光笑着说:“不好意思啊,我们赶车只是赚点小钱,这也没接到通知说你们要我们负责送,姑姑也是在忙正事,你们稍微等下,我姑姑是个很稳妥的人,等下肯定就会吩咐我们。” 话刚落音,小吴同志骑着自行车把一个脸色有些发白的男人送了过来。 我也跟人正式的翻译员打了照面,简洁的表达了跟上面领导讨论过的安排,翻译员大喜,要不是怕影响国际关系,谁愿意费心巴力还不讨好的。 老赵叔和张韶光帮我搬运行李和在市里这些日子里准备的不少食材和物资,小吴同志还做主把给外宾准备的特产分了一部分给我表示对我紧急帮助的感谢。 周凤眉和付瑶阴阳怪气半天,也没人在意她们。 白秀秀心思深,才不会这么容易表达情绪,三个男知青大概也看出挑我刺落不到好,无论是为了面子还是有什么别的想法,也没有什么表现。 老赵叔没说什么,只是一脸心满意足,也不知道是因为中午吃了肉还是啥的。张韶光就十分活泼,一会跟我交代这些日子老赵叔吃了什么做了什么,一会又跟我说这几天学了几个字,有不认识的就去问苏知青。 苏知青本就是温柔性质,交往久了,对张韶光也多有照顾,对张韶光也很好。 严苏知青去年四月结婚,到年底发现怀孕,现在月份还浅,好在之前换了财务工作,平时在家也就做做饭洗洗衣服,其他的事情杂事有严知青老赵叔和张韶光做,倒是让我一时也不怕来市宾馆小住。 没想到今天刚到村头,就有了惊喜。 几辆拖拉机就停在村头,远远我就看见其中一辆拖拉机旁站着一道身影。 瘦削挺立,傲骨如松。 近了,那一身的矜贵,世所罕见。 我已经好久没见沈听景了,好像从某一日从繁花似锦中清醒,眼前的一叶障目渐渐清晰,我好像懂了很多以前看不懂的事情。 沈听景是真的宠爱我,因为他从来没有把我当成有可能会喜欢或者相伴一辈子的人,他只是跟其他人一样,宠我疼我。 他对我,和其他人对我,没有差别。 差别在于,我跟他青梅竹马,感情绝对不是没有。 就是因为有感情,他才会拒绝的那么干脆。 我对他又真的是爱慕吗?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再加上两家父母和亲友的调笑和认可,错把兄妹之情当爱慕。 何况,不止兄妹之情。 清风朗月的矜贵少年,谁能不爱?谁能不小鹿乱撞含羞带怯? 何况这样的少年,对旁的人都客气疏离,只对一个人温柔宠溺,谁的心不乱?谁能不恋爱脑? 至少感情不是假的,至今我看着他,都满心酸涩,满眼酸胀,不是心上人,也是心里非常重要的亲人。 他在我心里该在月之上,而不是泥之下。 牛车停在了村口,被拖拉机堵住的村口现在进出不了,老赵叔跟知青们说要步行进去,否则就得等着。 尽管不愿意,知青们还是提着东西下了车。 我也从车上下来,跑向沈听景。 站在沈听景面前,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的沈听景才微微抬起头,看见我,才微微露出一丝笑容:“这是从哪回来?怎么慌慌张张的?”他一边宠溺的说着,一边伸手帮我理了理头发。 我小声说道:“我有半个月的假,去市里住了十天,今天刚回来。你···怎么来了?” 沈听景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拖拉机:“给江北村送粮,每年都要送的。” 我点头,虽然我不知道,但村里每年都和农场换一些永常稻,每家每户多少都会换一些,给老人孩子补身体。 江北村人多,换的粮自然少不了,所以就需要拖拉机送货,村里只有一辆拖拉机,农场的拖拉机多,自然农场会安排运送。 只不过本来沈听景就算开拖拉机是不能出农场的,现在都能到江北村来了。 我看了看完全没有动静的村口,问道:“这得弄到什么时候?你们今晚不回农场吗?” 沈听景也看了看村口,浅淡的说道:“似乎是农场出来的时候就晚了,这个点还没开始卸货,想是今天没打算回去,组长该是要跟江北村大队长协商今晚安排住宿的事项。” 说着,村口就出来一个穿着一身皮夹克的人,看上去还挺潮,晃晃悠悠的就往这边走。 沈听景也看见了,转身面向村口,对那人点头致意:“金队。” 金队也点点头,嘴上叼着根烟,面上邪气四溢,但身板却挺直板正,眼神瞄了瞄我,嘴里绕着舌说道:“你去跟江北村大队长协商下今天全队的住宿和车辆的停放问题。” 沈听景点头:“好。” 我适时出声:“我跟你一起去。” 沈听景回头看我,微微一笑,没有反驳,甚至等我往前走了几步才跟上。 金队眉毛一挑,眼神毫不遮掩的在我身上打量。 沈听景不动声色的挡住,和金队对视了片刻,才无声无息的擦肩而过。 我看在眼里,说实话,看不懂,进了村才小声问沈听景:“你们打什么哑谜?” 沈听景低头看我一眼,又转回去,若无其事的说道:“没什么,金队这人,有点恶趣味,你避着点。” 啥?恶趣味? 咦,好好地大小伙子,怎么会有这种怪癖? 我平等的厌恶跟我有同样爱好却跟我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 第41章 运输队 大队长这时候当然是在村委,我跟着沈听景过去的时候,大队长都忙疯了,倒也没管身边那个芝兰玉树的贵公子,直接对我招呼道:“小陆知青回来了?快快快,快来帮叔计数算账。” 我笑着睨了一眼沈听景,沈听景也笑着低头,手指摩挲了一下鼻头。 我上前接过大队长的本本,有几个村民负责搬运,周红花婶子负责安排进仓。 沈听景拦住大队长,客气的说道:“张大队长,您好,我是永常农场运输队的队员沈听景,我们金队让我来跟您协商今天我们车队人员住宿和车辆停放的问题,您看您这有什么章程吗?” 大队长忙里偷闲,听见有人叫他,他就从腰带上把旱烟拿出来放嘴里砸砸,想了想说:“车嘛,往这广场上停着也就是了,我这边安排几个村民,你们运输队也安排几个人守着就是了。住宿我找几家借宿一下,也差不离。” 我忙中抽空跟大队长说道:“叔,我那边屋子里都是大通炕,可以借宿。” 大队长一顿,转头仔细打量了我,见我说完又认认真真的干活儿,又转头打量沈听景,砸了一下旱烟,随口问道:“你···小沈是?你也是知青?哪里人啊?” 沈听景弯唇一笑:“不,不是知青,大队长,我是浙城人。” 大队长彻底顿住,深吸了一口烟,吐出来,沉重的说道:“那,你,是···?” 沈听景:“下放分子,让大队长见笑了。” 我斜睨了沈听景一眼,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老赵叔把知青打发了,让张韶光带他们去知青院,自己调个头,转半个村儿,从侧边的小路进了村,听说我在村委,就绕了过来,听说要带沈听景等几个运输队的司机回家安排食宿,老赵叔脸色就不太好。 老赵叔只是脸色不太好,大队长那是拿着烟斗的手,都在打抖。 我估摸着我没那么早能回去,跟老赵叔说那些粮食肉食出来,请苏娴帮忙做了晚饭,房间都看着安排。 也就六七个司机,除了安排守夜的,一个屋子都足了。 司机们跟着老赵叔回去了,大队长自我安慰了半天,才重新投入工作,加急把永常稻入库,但等天黑透了,也才收了一车半,算着明儿也怕弄不完,我把本子还给大队长,又说道:“这大冬天也没啥事儿,不如在知青院选几个能干省心懂事的来帮忙。” 搬运的不愁,愁的是村里识字的不多,赶巧前两日村支书摔伤了腿,就连叶青青都回家照顾自家老公公,张红军大哥也旧伤复发,可不就只有大队长一个人干活儿。 只是这活儿一般都是村委处理,也就张红军大哥一个家属参与,是没有工分的,而且粮食多重要的东西,外来的知青,跟村委也没啥关系,怎么能安心把活交给他们。 不过我也跟大队长说明了:“知青院不少知青在村里也不少时间了,什么性格人品,咱也大差不差的知道一些,选人您上点心。再说这活儿,也就是称重记录,根本不用上手,碰都碰不到这精贵的永常稻,您还有啥还担心的?至于工分,你便是不给工分,安排这些知青干活,包一顿饭,或者每人送几斤永常稻,他们还能不用心干活?” 大队长听了,深觉合理,又感叹自己往日里太拘泥于规矩。 我又提到沈听景,说道:“您看农场的运输队那边,不就是不拘泥于规矩身份,这规模真让人感叹永常真是越来越先进了。” 永常村确实是后来居上,虽然永常有农场,但前些年gdp在松江公社都排在后面,毕竟每个村都有农作物和农副产品,但这些年永常村不仅承包了黑省大部分城镇的农畜产品,永常稻也闻名全国,打出国际,永常稻已经是黑省最出名的特产之一了。 现在的永常村,除了民胜村,完全不弱于其他任何一个村了。 其实最大的差别,就是民胜制衣厂要求进厂的工人至少是小学毕业,所以民胜开办小学,全村都会学习文化知识。而永常用人的时候,比别的村更宽松,别说知青,就是下放人员都允许参与村里或农场的工作选拔,虽然比村民和知青更加严格,但也给了下放人员机会,有机会,就会努力,就会珍惜,永常自然越来越好。 不提到沈听景还好,一提到沈听景,大队长几乎要心梗。他哆嗦着声线,小声的说道:“那个什么···小沈?跟你什么关系?闺女啊,你···别走错路啊!” 大队长完全是出于担心我才这么哆嗦的,年过半百的人,为了我这么个人心惊胆战的,我也于心不安,只好轻声解释:“叔,沈听景是我家世交家的哥哥,因为一些···莫须有的历史遗留问题,才下放下来的。这也是意外碰上,我总不能装作不认识?” 大队长嘬着烟斗,默默地说:“你是装作不认识?你真以为我不知道老赵三不五时的往永常送肉?那肉香的哩。” 我抿着嘴低头,一副心虚的模样,小声说道:“下次我让赵叔也给您送一份。” 大队长唧唧着嘴,一副馋的不行的模样,但嘴里却遗憾的说道:“别,千万别,你也是个手松的,你和老赵虽然现在都是十个工分,但你想让严苏知青照看老赵平时也暗暗补贴他们,韶光那小子也经常吃你们的口粮,你又要补贴你那世交哥哥,手里怕是没多少。你都给老赵安排了徒弟,过几年就打算让老赵养老了,到时候可怎么过?” 我默默不做声,学着怎么做一只鹌鹑。 大队长念念叨叨,突然又想起今天六七个大男人的食宿了,心疼的搓搓手说道:“等明儿卸完粮,让老赵过来领二十斤永常稻。”然后又小声逼叨叨:“真是,你太舍得吃了,搞得我给少了都不行。” 我抿着嘴偷笑,又不敢让大队长发现,忍了半天才笑嘻嘻的安慰大队长:“叔,运输队的司机吃的好,您也有面子不是?” 大队长不说话,烟斗在地上敲了敲,大队长念叨:“咳,赶紧回家吃饭,过两天记得来分粮去祠堂分肉,今年你就别做饭了,没事去广播站播音热闹一会,等小年开始正常上工。” 我应了一声,然后往家走。 苏娴已经做好饭了,摆在了老赵叔的正房里,等我进门,张韶光蹲在院门口,一见我就高兴地大叫:“姑姑回来了!”然后往灶房跑,端出一盆温水让我洗手。 我笑着点了点张韶光的额头,然后洗了手,洗完张韶光也没把水倒了,只是往角落里一放,晚些可以拿来做些别的。 我跟张韶光一起进了正房,一屋子人坐在里面,还没举筷子,似乎都在等我。 我看了一眼不动筷子一脸不开心的老赵叔,赶紧上去坐在老赵叔身边空着的位置上,端碗拿筷,给老赵叔夹了一块红烧肉,甜甜的对老赵叔笑道:“叔,吃饭了。” 老赵叔满意的笑了,得意的看向沈听景,拿起筷子吃饭。 我这才转头看向严知青和运输队的司机们,笑着招呼道:“吃饭,吃饭,多吃点,管饱!” 一桌人这才开始吃饭。 沈听景微笑的看着我,一只眼睛调皮的眨了一下,我也抿唇低头偷笑。 苏娴和张韶光没上桌,但也没去灶房吃,只是坐在旁边的凳子上。 苏娴做的饭挺好吃的,之前她在知青院做饭的机会不多,且大多数时间做的都是荞麦粥。所以刚开始做饭的时候会做的菜不多,味道也很一般。 这年头,能读书的女孩子,大部分在家里条件都还不错,也都不需要做太多的事,谁还不是个宝宝呢? 不过当家做主之后,认真生活的人都会越过越好。 苏娴再过几个月,也要做妈妈了,她原本就很温柔的一个人,现在满身都散发着母性的光环。 运输队平时在外面运输,大部分司机的伙食都不错,且除了正常的工分,还有不少外快,普通的伙食是不会让他们满意的,所以大队长才愿意全权把招待的活儿交给我。 虽然不是我安排的,也不是我做的,但老赵叔吃惯了我做的,平时拿粮拿肉也习惯了,我让他拿给苏娴,他也就正常拿了十一二个人的粮食出来。 一大桌子菜,除了一大盆红烧肉外,还有猪肉炖粉条、白肉血肠、小鸡炖蘑菇、酸菜氽白肉、红烧猪蹄、鸡蛋酱、地三鲜、香煎豆腐、红烧冬瓜、香椿拌豆腐、素炒三鲜、清炒白萝卜、炝炒白菜、蒜泥黄瓜。 想来我让老赵叔拿出了肉食和粮食,严苏知青那边就拿出了更多的蔬菜。 吃完饭,金队安排了三个司机去守夜。我正想去收拾一下东屋其中一个房间,老赵叔却拦着我,指着正房最边上的房间让收拾那间。 还在一旁的严知青马上说道:“不用不用,我那边有空屋子,让几位兄弟住那边。” 没有客来住主屋的,也不好让一群大男人住一个小姑娘旁边,所以严知青特意提出来。他那边三间房,住一间吃一间,还空着一间,稍微收拾收拾就能用。 我想了想,见严知青说的认真,苏娴也没有不满,知道他们是真心的,便点头答应,然后找了几床被褥出来,金队倒也亲民,自己带头抱了一床被褥,沈听景也抱了一床,剩下另一个司机也抱了一床,然后跟着严知青去了西屋。 第42章 灶房里的日常 第二天,大队长组织知青和村民一起通力合作,中午就把所有永常稻入库了。 沈听景中午前就要赶回去,我赶着给他做了一饭盒饼和一饭盒的东坡肉。 我猜他是馋甜的了,他不说,我也没问,给他打包的时候,水果糖和大白兔都装了一包,又装了一包白糖。 听说他已经从废弃仓库出来了,现在住在农场宿舍的二人间,和金队一间房,他现在已经是金队的左膀右臂了,自由了很多,经常在滨巴市来回跑。 他送了我一串毛熊过来的琥珀,和一袋毛熊的巧克力,巧克力味道好重,我不是很喜欢,不过琥珀很漂亮。 金队看见了,等沈听景走了之后,他也过来,要送我套娃,我拒绝了。 金队撇撇嘴:“就是谢你昨天招待的,收着!” 我摇头:“招待你的是村里,饭是苏知青做的,你们住的是严知青的房子,跟我没关系。” 金队沉默,然后说道:“你该不会只收老沈的东西,不收我的?要不你也给我装一饭盒吃的,这就能收了?” 我摇头:“他是我哥哥,给我带东西是习惯。但是我不习惯收别人的东西。金队,您该带队出发了,待会我哥来找你了。” 金队看我转头又忙其他的事情了,烦躁的挠挠头发,才走出大门。 我这一整天烙了饼做了馍,包了包子饺子,差不多到点了又做了二米饭,做了冬瓜烧肉沫、豆腐煎鱼、香葱鸡蛋,又用开水烫了几颗小白菜,正在装盘,张韶光跑进来:“姑姑,我去领了酸菜和咸菜。” 我说了句:“留几颗这些天吃,其他的放缸里。” “好勒!”张韶光欢快的应道,然后去拉菜。 我又大声叫张韶光:“放完菜去叫爷爷和严叔叔苏阿姨回来吃饭。” 张韶光钻到缸里去了,缸里闷闷的传来声音:“好!” 我把菜温在锅里,又去割板油,放另一个锅里煎油,煎出一个大缸子的猪油之后,门外传来声音,应该是回来吃饭了,我就收拾了油锅,把菜一一端出来送到隔壁房。 苏娴洗了手赶紧上来想帮忙:“小陆,你休假呢别那么忙,等我回来帮你呀。” 我笑着说:“没事儿,我现在闲着,等忙起来啥也做不了。” 苏娴也笑着:“过年光荣也在,我也就是做做饭。你这准备了那么多肉食,地窖里全是菜,这个年过的真好呀。” 苏娴笑的很温暖,也很幸福。 其实严苏知青一个六个工分一个十个工分,而且两个人都会做些手工补贴,生活条件不比村里人差,之前在知青院为了跟其他知青持平生活水平,不敢吃好,现在蔬菜多多,三不五时也能吃顿肉,生活立马奔了小康,和其他村民家的日子也不差什么。 过年我得每天在广播站待不少时间,干脆跟苏娴商量一起过年,我出肉食,粮食对半出,他们出菜,苏娴做饭,还可以照顾老赵叔。 张韶光现在也还在家里吃,粮食我出,严苏知青都挺喜欢他,也没有什么不满。 吃过饭,苏娴跟我说道:“小陆,今儿已经开始分粮了,下午就到咱了,我让光荣一起领回来,你想要什么粮?还是都换成永常稻?” 我想了想了:“换三十斤玉米,二十斤红薯,五十斤绿豆,二十斤红豆,其他的都换永常稻,另外再买些永常稻回来,我拿钱给你。” 苏娴没说什么,接过钱点头就出去上工了。 村里的永常稻比去永常村买的都便宜,而且只要钱不要票,特别划算。 下午我剁了肉和着面粉和莲藕碎炸肉丸子,又拿出几条前几天胡建军打洞捞的鱼,之前严知青已经杀好剁好了,我直接拿出来炸成干鱼,拿个簸箕盘子,垫上棉纱,用筷子夹取放在上面,就放在灶火边晾着。 正忙着,我听见有人叫我,出灶房一看,是王寡妇的儿媳妇儿方知青,见我出来马上堆着笑,推了推抱在怀里的奶娃娃说道:“元宝,叫姨姨。” 元宝被包裹圆滚滚的,只看得到一张小脸,奶声声的叫道:“姨姨。” 方知青笑道:“听说你回来了,我婆婆让我来问问你,要不要给你送豆腐脑和豆浆?” 我笑着点头:“要的呀,做了就给我送,我都要的。” 方知青笑着答应,却站着不走,像是想说点什么,又不好意思。 我开口问道:“嫂子有啥事儿啊?” 方知青才说道:“孩子小,馋糖吃,小陆知青,我知道你有渠道买到大白兔,可以给我一些吗?抵豆腐脑和豆浆。” 我看着方知青,她笑得讨好,眼底都是心虚。 我微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大白兔,剥开塞进元宝嘴里,说道:“没事儿,我晚些时候跟王婶子说说,大白兔就当我给元宝吃的。” 方知青抿抿嘴,有些艰难的笑笑,抱着元宝转身就跑了。 我准备回去继续做事,就听见毛薇气喘吁吁叫着我的名字跑过来,拉着我就往屋里跑,还不忘回头打量有没有人。 进了灶房,我继续做手上的事,毛薇直接用水瓢舀了一瓢水,喘匀气说道:“陆婳,新来的那几个知青,在知青院说你。” 我拿出白糖、红糖和煮好的红豆出来,用杵臼捣成沙,再把红糖放在锅里融化,和豆沙搅拌,然后把发好的面拿出来,和融化好的白糖揉在一起,再包着豆沙捏出形状。 一边笑眯眯的跟毛薇说:“你急什么?我又不是钱,人家不喜欢我很正常呀。” 毛薇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每次都这样,一点也不着急,情绪那么稳定,一点也不像个小姑娘。” 我拿出一个铁勺子在手上的面团上压出形状,慢悠悠的说道:“紧张是过,悠闲也是过,我现在还在休息,为啥不让我悠闲的过?” 毛薇翻了个白眼,然后就小声说道:“他们还说,老赵叔接他们回来,每个人收了五分钱!” 这事儿我倒是不知道,想了想:“他们不会都没去大队长那报到?” 毛薇一顿,想了想,噗嗤一笑:“还真是,昨儿张韶光把他们送过去,胡建军忙着去冬钓,没空搭理他们,让他们自己看有空位就去睡,今儿一早胡建军一大早组织人帮大队长入库粮食,走的时候那几位都还没起。今儿口粮都是一起吃的,做饭的知青想着今儿发粮,他们也是能领到的,也没提醒他们。”说着看向我:“等今儿粮发完了,就剩点底儿,看他们吃啥。” 我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说道:“知青办的周主任就那么把人交给我,也没交代啥,把人安全送到就是,他们档案也没入村里,老赵叔没人收五分都是规定,他们自己没报到,村里也补贴不上。你们的粮都一块儿煮,一块儿吃,他们领到的都是底下的粮渣,也是你们一块儿吃的,你高兴个啥嘛?” 毛薇脸色一僵,垮下个脸来,委屈巴巴的去翻橱柜,从里头拿出一个白馒头沾着中午剩下的一点子菜,开始啃馒头,顺便哀叹自己的悲伤。 我把做好的豆沙面团一个个摆进蒸笼里放在锅上蒸,嘴里回道:“让你过来搭伙你还不愿意。” 毛薇边吃边说:“你吃那么好,我吃那么多,你补贴不起我的。我逢年过节来蹭你几顿你不嫌我就行了。” 我回头看毛薇:“你家现在是怎么说的?” 毛薇吃完馒头,看我又在烧水,就蹲在灶膛边上帮我烧火,有些难过的说道:“我知道家里挺难的,我妈当年为了给我哥娶媳妇把工作卖了,我爸后来也把工作给了我哥,我嫂子没工作,全家就靠我哥一人上工赚钱,我爸妈做点零工,我嫂子还要带孩子,一家五张嘴,我回过头补贴他们也一年了,去年几个知青都在村里结婚了,总得包个一毛两毛的?我本来就能吃,就空了一个月没把钱粮寄回去,就写信过来说我没良心,想饿死他们。我也跟他们说了情况,结果跟我说让我过年多寄点粮还给他们。我是他们的女儿妹妹,不上长工,每年就这么点,多寄了我吃啥?” 我把四块大肉放进滚滚热水里,眼神飘忽。 这年头都挺难的,都是穷闹的。我过得不穷,也是家里省吃俭用给我的,怎么说别寄那么多也不听,就怕我受一点委屈。我每隔一段时间也寄黑省的皮毛食材之类我搞得到的东西回去,又跟家里人说了我的工作情况,家里人知道我过得不错,这才不怎么寄钱票过来,只是隔一段时间,寄些家里的食材和姐姐嫂子给我买的小玩意儿。 我现在饭量其实还是比以前大了不少,为了保持身体的热量,自然要多吃些才行,但因为我长期有肉吃,增长的不是很大。 长期不吃肉,甚至舍不得吃油的人家,饭量一定会更大的,只靠粮食和素菜来提供能量,需要摄入的量自然更大。 第43章 年到来 下午的时候,胡建军跑来叫我去祠堂帮忙分肉,看见毛薇在吃苹果,就逗毛薇:“你这吃饱了呀?今晚杀猪菜甭吃了呗?” 毛薇气哼哼的说道:“不吃是不可能的,少了谁也少不了我。” 我把锅里的东西捞出来,重新洗了锅,装满水烧着,就把身上的牛仔布围裙换成大的那件,和毛薇手拉手出门,胡建军跟在一边。 路上,毛薇把知青点里的事情讲给胡建军听,胡建军冷哼两声,不爽的说:“你俩说,哥挣点外快容易嘛?一会儿没盯着就搞事儿,等哥回去调教他们。” 我想到诡异的付瑶,莫名其妙的周凤眉,心思深沉的白秀秀,以及那三个没什么交集但总感觉有些违和的三个男知青,皱着眉开口:“你还是先看看清楚再出手,那几个人···不太对劲。” 胡建军疑惑的看了我一眼,迟疑的点头:“好,听你的。” 到了祠堂,村里的大板叔和板凳叔在切割肉块和排骨,见我过来,指了指一边放着的本子和笔,我拿起来看,是大队长写的每户可以分的肉。 一家一家的对,村里大部分人都还挺好说话,不过也有一两个计较的,都有大板叔和板凳叔凶几句也就好了。 一直分到天完全黑下去了,案上只剩下一些残余的肉块,分完肉的村民不是回家放肉就是已经进了祠堂等吃杀猪菜。 大板叔从案底下又提出一大块带排骨的肉,问我:“小陆知青,你有多少肉呀?” 我翻了翻本子,里面写着两斤,我又看了眼老赵叔的,一斤七两,我跟大板叔说了数,大板叔点着头一刀下去,提上称四斤二两,大板叔直接用草绳一串递给我,问道:“你买肉不?” 我提着肉说道:“多了半斤,我再买十斤,要方块大的,我做扣肉吃。” 大板叔说道:“帮忙分肉都有半斤肉,分粮也有的。” 半斤肉,真不少了,难怪每年分肉分粮村里人都可积极帮忙了。 大板叔帮我分好肉,又给我串好,剩下的和板凳叔分了,算了钱递给我。我又重新算了算钱和账,确定没有错之后把钱夹在本子里,跟一起把案上收拾干净的两位叔一起去祠堂,两位叔把吃饭的家伙事往腰上一插,一人提着一大块肉,板凳叔还顺带帮我提着我那两块肉。 板凳叔啧啧的说道:“你个小丫头片子,不是听说你一惯吃的好么?咋才买这么点肉?” 我那两块加起来,只有人家一块的一个角大。 我笑说:“哪有那么舍得,我做肉喜欢切成碎末,什么菜都有肉味,看不见肉的。” 进了祠堂,毛薇一直盯着门口,看我进门就叫我,我看了毛薇一眼,正准备跟板凳叔说话,板凳叔就先说道:“没事儿,你去,我们去找老赵一起吃,待会肉直接让老赵提回去。小姑娘家家的,就是要去玩儿。” 我有些不好意思,对着两位叔甜甜一笑,才跑到毛薇那边。 毛薇跟几个知青坐一桌,这边几桌都是知青,这一桌更都是熟人,胡建军、王凯旋、郑国庆、严苏知青、毛薇还有我,还有三个不熟悉知青,客气的互相打了招呼之后,毛薇就赶紧给我递碗筷,夹菜,生怕我吃不到一样。 我小声说让她自己吃,别照顾我了,她才放心去吃她的。 毛薇的饭量很大,比一般的男性都大,但她一直在知青院吃,所以一直在挨饿,除了偶尔在我这边吃几个馍馍,一年到头,也就这顿杀猪菜能放开肚子吃。 所以她这天会很努力,一分心就容易吃不饱。 我吃完就回去了,出门就看见老赵叔提着肉在门口角落里站着,我笑着叫了声:“赵叔,回家了。” 老赵叔诶了一声,跟了上来。 今晚很冷,但星星也很清晰。 回去把锅里的水舀进桶里,拿去洗漱。 进了屋子里,又拿出绣箩开始绣花,之前绣给牛嫂的娃娃肚兜,后来补绣了一个,夏天的时候,牛嫂把俩娃娃放在堂屋里,就穿着两件肚兜,见过的人都说好,都跟牛嫂预定了,现在我的绣活可多了。 孩子用的布料本来就软和,丝线也要好的,做出来的肚兜五块钱一件,算是挺赚钱的,一个月做个四五件,我一个月工资都够了。 做到困了,就熄灯睡觉。 第二天小年,我该去上班了。 过年就要热热闹闹的,播放各种欢乐的音乐,播放上面下发的关于欢度新年的新闻,还有热闹赶集的时候录下的音频资料,没事儿再念念语录,念念诗歌,帮村民们陶冶陶冶情操。 今年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过完了。 值得一提的是,我在一堆年前刚从市里拿回来的旧报纸里,发现了一则被遗漏的消息:新神农研发了世上第一株东方魔稻。 这株魔稻实现了三系配型,等到繁殖数量增大,就可以试点推广甚至全国推广。 永常稻虽好,但确实很贵,占田多产量少,日后如果有机会跟魔稻嫁接一下,增产增效,黑省这片黑土地算是打开了新篇章。 直到过了元宵,我超强度加班的日子算是到了头,接着下去就是正常的上工。 去年的江北村算是个丰年,各项年产都比前年增产,今年大队长也是财大气粗,就连胡建军胡搅蛮缠要在知青院养两头猪的要求的答应了,听说因着这个事,胡建军在知青院耍了好大的威风,给所有住在知青院的知青都上了几层紧箍咒,不停的念叨,这不仅是明年知青院能不能实现吃肉自由的阶梯,也是知青院以后能不能真正在村里占据一席之地的敲门砖。 这年头,养猪养牛的人家,确实在村里是说的上话的。别人家也就养一头牛两头猪的,可村里的牛都是老赵叔养的,就是家养的那些人家家里的牛有个什么都会牵到老赵叔这儿给老赵叔看看。 老赵叔就是病的最重的时候,都能把牛养的身强体壮牙口倍儿棒。 所以即便老赵叔病了,他在村里的待遇都是头一份。 但不管怎么样,老赵叔还是被生活摧残了,他身子虽还硬朗,但也不算特别好,尤其那条木腿,多年保养不好,年久失修,不仅影响行走,甚至已经导致衔接处的血肉时长发炎溃烂。 也不知道老赵叔是怕我担心,还是只是不在意,等我发现的时候,他的腿上已经开始不停的渗血了,他还只是呐呐的说:“闺女,没事儿,这两天腿疼,养养就好了,我还能干活,没事儿的。” 老赵叔可能很慌,他不知道如果他不能干活了,我还会不会管他,会不会不再对他好。 我不知道我能说什么劝服一个倔强的小老头,所以就看着他一直哭,一直哭到老赵叔也哭起来:“闺女,你别哭,你让我干啥都行,你别哭了。” 我深吸一口气,一抹眼泪,张口就说:“我们去医院。” “啥?去医院?”老赵叔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我不去,闺女,去医院要花好多钱的,我这腿养养就好了,咱不花那么多钱啊,实在不行我把这条腿砍了烧柴去,少了一条腿,我也能养牛。” 我又哭了起来:“还说什么都听我的,骗人!” 老赵叔熬不过我,哭也没哭过我,只好答应了。 我敲开严苏知青的房门,红着眼跟两人说了老赵叔的情况,请他们先烧点水做点干粮帮老赵叔收拾收拾东西,总之是麻烦他们看着点老赵叔,别让他起身活动,别让他的腿再有伤害。 然后连夜去了大队长家。 大半夜的,大队长听见敲门声,一家子慌慌张张的跑出来,柱子哥打开门,抬头看见是我,担心的问道:“小陆知青,你这是咋了,咋大半夜的过来了?” 我哑着嗓子问柱子哥:“柱子哥,大队长起身了没?我找大队长。” 柱子哥把我让进去,扯着嗓子叫:“爹,爹呀,小陆知青找你。” 大队长披着衣服出了正房,兰芳婶子也跟在身边,张红军大哥穿的倒是整齐,其他小辈们也都站在自己的门口看着。 我扯出一抹强笑,歉意的先跟大队长一家道歉:“大队长,婶子,张大哥,柱子哥···不好意思,大半夜把你们吵醒,我找大队长有点急事,一会就好,你们先休息。” 兰芳婶子上前看了看我,然后拉着我手,跟家里小辈们交代:“你们都去休息,明儿还要上工呢。”然后拉着我进正房堂屋:“来来来,去堂屋,有啥事,跟叔婶说。” 柱子哥想旁听,也被兰芳婶子赶走了,就剩张红军大哥,扶着大队长进了堂屋坐下,还拿着壶去灶房装了一壶热水,给我倒上。 屋里点了灯,兰芳婶子摸摸我的脸,才心疼的说:“你这有啥急事不能等明儿,大半夜的就跑来,这小脸冻的···呀?你这眼睛···咋哭的都肿了?” 大队长叼着旱烟,听说我哭肿了眼才说道:“丫头,你这是咋了?” 我喝了口热水顺顺气,跟张红军大哥道了谢,才跟大队长和兰芳婶子说道:“叔,婶子,我赵叔腿坏了,我想请叔帮我开介绍信去医院看腿,顺便跟叔请个假。” 大队长皱眉:“老赵腿咋了?” 我忍不住抽泣:“木腿前些年没保养好,腿上的肉都磨掉一截,现在都是黑的。昨儿我看赵叔走路不对,像是疼的,不让他出门,今晚上我看见血才发现。” 老赵叔是很能忍疼的,不是真的疼的钻心,他都不会表现出来。 木腿又接在大腿上,平时我也不可能会去多心,如果不是今儿晚上看见血疑心了,也不会四处检查最后查到老赵叔身上。 但理是这个理,可一日日住在一起,老赵叔每日都跟着我吃,这一年多了,我才发现这事儿,若是早些发现···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也至少不会让他那样疼着去上工,家里的重活我不大能做,也都是老赵叔做的,我就想着他忙忙碌碌一辈子,我要是不让他做,只让他养着,他会难受,却没想到他的腿都那样了。 大队长一听,也心里焦急,连声让婶子快去拿纸笔和大队长印签,嘴里还安慰道:“闺女,这事儿也不能怪你,老赵这腿都几十年了,你对老赵怎么样,咱村里都是看在眼里的。” 刚来的时候,老赵叔养牛赶车,又不会照顾自己,一身脏兮兮破烂烂,住着个大屋,房子破了灶房塌了,他连口干的都吃不上,一身瘦骨嶙峋的。 现在老赵叔每天都有肉吃,有好屋子住,每日都是松软的被褥暖和的炕,季季都有新衣裳穿,带个帽子我还给他绣朵花儿,还给找了个徒弟,前前后后跟着他,家里虽然赁出去一边儿,但人家也是找回来帮忙照顾他的,虽然一家子只他和我两个,但严苏知青把孩子一生,那也算是堂前有婴啼了,这日子不比村里别家的老爷子过得好? 大队长开好信,还特意叫张红军大哥:“你叫上严知青,一起跟着小陆去好好帮衬着,好好照顾你赵叔。” 我立刻拒绝道:“张大哥还在养身子,我回去顺路叫上胡知青,再找韶光奶奶请几位哥哥过去帮衬,大队长也放心,我会照顾好赵叔的。” 张红军大哥本来还不放心,听见我会叫胡建军,才点头:“也好,他跟我在市里走了不少时间,在外面也算能撑事儿,他跟去我也放心。有什么麻烦,你也带个信儿回来,我父子两个还是有不少门路的。” 我再次谢过大队长和张红军大哥,拿着两张介绍信离开。 第44章 市医院和转院 到兰花婶子家叫了张韶光,这事儿没吵着兰花婶子,张韶光进去叫了自己亲爹,张大哥又叫上了家里头老五,两个就要跟我回去。 我又交代跟在后面的张韶光去知青院叫胡建军,才跟着两个大哥跑回家。 苏娴烧了水,拿出几个竹筒子灌好,又蒸了几十个大肉包子,一起打好包,又去正房,严知青给老赵叔装衣物,苏娴在旁检查,也怕少了点啥在医院不方便。 两位大哥也去正房看老赵叔,我赶忙跑到自己房间,随便收拾了几身衣服,最重要的是翻出钱票,再用针线分开缝在贴身的小衣里。再出来的时候,胡建军已经开着拖拉机带着张韶光一起来了,胡建军把拖拉机开进院子里,张韶光已经赶紧跑进老赵叔屋子里了。 我把情况跟胡建军说了下,也表示已经跟大队长和张红军大哥说过了,让他安心帮我把老赵叔送进去。 胡建军摆摆手:“没事儿,咱们什么关系,赵叔有事儿,我肯定是要来帮忙的。我把车倒一下,你让张家兄弟帮忙把赵叔挪出来。” 我应了声,就进了正房,跟两位张大哥说了,两位张大哥用被子把赵叔抬起来,完全不会伤到赵叔的腿了。 我再请严知青和苏娴一起帮我多翻出几床被褥,又从灶房挪了些干草出来铺在拖拉机的拖着里,被褥一层层垫上,两位张大哥再把老赵叔搬出来。 走的时候,几人都抢着要去。 最后我发话:“苏娴姐还有孩子,我可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严哥你得留下。” 严知青这才不做声。 然后我又看向张韶光:“韶光,你是你赵爷爷的徒弟,赵爷爷要去住院,你就得当起责任,这段时间,你要负责照顾村里的牛,还要一个人赶车。你虽然年纪还小,但这个责任很大,你能接得住吗?” 张韶光忍着泪,坚定的点头:“姑姑,你放心,我一定会把活儿干好的,我平时都很认真的跟爷爷学的。” 张韶光去跟老赵叔道别并保证会把工作做好。 我又跟两位张家大哥说道:“我赵叔这上下都需要人帮忙,还要麻烦两位大哥了,我跟大队长已经说过了,二位也不用担心地里的活儿。” 两位张大哥点头,上了车就坐在老赵叔左右两边护着,并跟我保证:“小陆妹子,你放心,有我们兄弟在,赵叔在车上也安全着呢。” 胡建军带上我,就开着车往市里去了。 严苏知青和张韶光站在门外,一直看着。 晚上不好开车,即使拖拉机有灯,但为了平稳,胡建军还是开的很慢。 胡建军这人,平时虽然没个正形的,但却是众所周知的靠谱,也不知这两种矛盾的情状怎么会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老赵叔已经睡着了,两位张大哥一开始还跟老赵叔说这话转移老赵叔的注意力,老赵叔嘟囔说自己没事,两位张大哥还一人一句的哄着他,现在老赵叔睡了,他们也就安安静静不出声了。 我坐在胡建军旁边,靠在身后的椅背上,一只手抓紧旁边的扶手,心情低落。 胡建军一边开车,一边看我这样,似乎也不好受,又不知道怎么宽慰我。 半晌才小声说道:“陆婳,你这样赵叔更难过了,你装也要装的轻松点。” 我看了他一眼,扯了个笑,小声说道:“我没事,就是···” 就是心疼,我看到血的时候,真的慌了。 母亲是医生,小时候我跟着她看了很多生离死别和痛苦绝望,但我依然不觉得这应该是常态,我害怕这些,所有自从读书之后,有了理由不去医院,我就很少再往医院跑了。 我知道世上很多难,但这些难,真的就是应该存在的吗? 人生来,就是来世间受难的吗? 老赵叔已经这么苦了,为什么还要这么痛? 命运就是这样的吗?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偏找苦命人。 胡建军叹了口气:“你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压,自己还是个小姑娘呢,你能怎么办?听哥的,去了医院,咱尽量治,治不好咱就给叔好好养着,这都是你尽的力了,别胡思乱想了。” 我强撑着笑了笑。 到了市医院,有护士一看老赵叔的情况,赶紧叫了转运床过来,两位张大哥赶紧把赵叔抬上转运床,胡建军招呼了我一声,就去找地方停车,我和两位张大哥一起跟着,医生安排老赵叔去做检查,护士拿着剪刀准备剪开老赵叔的裤腿,老赵叔一直在阻止,甚至快要爬起来了。 我赶紧叫住老赵叔:“叔,你听话,你一定要听医生和护士话,裤子剪了就剪了,咱带了好多条,我回去再给你做几条,啊。” 老赵叔被几个护士压在转运床上,含着一泡泪可怜巴巴的看着我:“闺女,新裤子,你才给我做的新裤子。” 我劝了半天,老赵叔还是念叨新裤子,眼泪不停地流着,护士都怕了,只好哄着他:“不剪裤子就要脱下来···” 一听可能要光屁股,老赵叔只好含泪接受了剪掉一截裤腿的结局。老赵叔这边剪了裤腿就要去做检查,我也不好进去看,就麻烦两位张大哥过去,自己去挂了号,存了一些钱进去。 等我回去,胡建军也到了,在门外跟一位医生说着什么,两人神情都不是很好,我赶紧跑过去,问医生什么情况。 医生说老赵叔那根木腿可能保不住了,因为长期潮湿阴冷的环境和高强度的使用,导致木块受损严重,如果不是那根木头的品质很好,制作的时候就经过非常精心的保养,是撑不到现在的。 不止木腿保不住,就是衔接处的腿,因为长时间的损伤,一截肉都磨没了,剩下的骨头和肉跟长时间和受损的木块连接,导致部分骨肉都受到影响,可能需要再截断一截,不过截断之后的情况不能保证,还要截开之后看到里面情况。 总的来说,就是情况好的话就是截一段下来就行,情况如果不好,剩下的那半条腿都截下来,也不一定能保住命。 我立刻问道:“那咱医院做截肢手术安全性高吗?” 医生脸色沉沉的想了一会儿,说道:“患者的腿上是成年旧伤,当年就是在村里简单处理的,后续效果一直不好。姑娘,我跟你说实话,也算是个缘分,当年老赵家赵老二给老赵接木腿之前,就是找我给老赵修整的腿,赵老二为了他爹真的是拼了小命呀···现在再截腿,说起来技术是比从前好些,但老赵那腿的情况···咱就是技术再过硬,也得考虑到手术的效果和患者的康复情况,这些都是说不准的。唉,若是有那个条件,转到京都,去洛菲做这个手术,效果和安全性都会大大提高的。” 医生也只是这么一声感叹,然后叮嘱道:“姑娘,你去办公室签个字,我去准备给老赵做手术。” 我还是拉着医生问:“医生,这个手术做好之后,能不能再装上假肢呀?” 医生一愣,随即说道:“如果手术做好,后期恢复效果达到一定预期,是可以安装假肢的。但是,姑娘,现在这手术还不一定做的好,而且咱黑省还没那个条件,没有假肢提供。老赵那个是他儿子费心巴力的做好的,整个黑省也就老赵他家赵老二能做!” 医生说着已经开始口气不好了,他喘了口气说道:“赵老二失踪之后,黑省甚至全国也找不到几个能私人纯手工做假肢的了,小姑娘家家的,想法还挺多。” 大概假肢这种安装在肢体上的物件要求还是比较高的,私人制造很难达到要求,这就不难想象,当年赵二哥为了给老赵叔制作这么一条假腿,付出了多少心血。 这么想着,我更是下定决心,我想,如果赵大哥和赵二哥在,也一定会做出跟我一样的决定的。 我当着胡建军的面,跟医生说道:“医生,麻烦您,我想给赵叔转到京都洛菲医院去。” 第45章 暂时离别 请医生帮忙转院之后,胡建军一直在劝我,在黑省医院就能治,为什么要去北京,北京太远了,实在是不方便。 我把赵大哥和赵二哥的故事告诉胡建军,告诉他,赵大哥和赵二哥有多在乎老赵叔,赵大哥为了养家,十几岁就出去当兵,每个月所有的津贴都寄回来,自己舍不得用,赵二哥拿着钱也没去享受什么,他起早贪黑去学木匠,短短几年时间,把木匠活学的出神入化,至今在黑省都是一个传说,废了无数心血,给老赵叔做了一条腿。 这样的人,是不可能丢下老赵叔一个人受苦的。 他们要么是回不来,要么就是···再也回不来了,不会有第三种可能。 所以,如果他们还在,只要有一丝一毫的机会,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去京都洛菲医院的。 胡建军深吸了一口气,才深沉的说道:“可是陆婳,你要知道,你不是赵家人,你跟赵叔,没有任何关系。” 我摇头,看着胡建军:“不是的,赵叔把我当亲女儿一样疼爱。我也把赵叔当成亲人。胡建军,我跟赵叔,在这里,是相依为命的亲人。我愿意尽自己所能。” 胡建军劝不动我,往墙上依靠,烦躁的摸出烟盒拿出一根点上,才吸了没两口,就有护士上来说道:“诶诶诶,当这什么地方?抽烟出去抽啊!” 胡建军被噎的抽也不是,不抽也不是,嘴里的话也吐不出来。 转院的话,医院会安排车送,但京都太远了,医院有补贴,但患者也要付钱的,医生跟我沟通好,刚交的住院费退回,只收取了一部分处理外伤的钱,再交上五块钱,路上有两个司机轮流开车,再配备一个医生,三个人这几天的生活花费,如用餐住宿都由我负责,加油的钱我也要出,医院会给司机提供加油票。 去京都的话光是路上就要好几天,我就不好麻烦两位张大哥了,把情况跟两位张大哥一说,张家大哥也忧心忡忡的看着我。 我跟胡建军和两位大哥交代了一下,大概是回去怎么跟大队长说,然后安排张韶光干上了老赵叔的活儿,至于我的工作,自然是托付大队长处理,我问过医生了,老赵叔这情况,我要照顾他,就算一切正常,也少说的走上个月。 这样更麻烦的就是介绍信了,好在特事特办,医院往上给我打报告,我还特意去了市宾馆,请刘老爷子出面,刘老爷子自然不会有半句推脱,只是沉默的抽了一会烟,然后让刘婶子拿出两百块钱和不少全国粮票肉票。 刘老爷子直言:“这钱票不是看在你面子上给的,陆丫头,你名义上是我儿媳妇儿的,说实话能算的上是我老刘的救命恩人。腿伤有多痛,我是经历过的,牛子苦呀,但咱们都运气好,遇上了陆丫头你。我帮不上什么,这些钱票你就拿着应应急,这一走月的,只花不进的可不行。你在京都但凡不凑手,老刘我把这把骨头拆了,也得给你补上。” 刘婶子把钱票塞我手上,也说道:“闺女,你别听那死老头说,听婶子说,那牛子是老头子的兄弟,你也是我闺女,咱拖家带口的,把人交给你,我们心里头也不好过。只是这人就这么一个,救好了,钱票啥的也不重要,咱以后再慢慢攒出来。没有什么,比人更重要!” 刘婶子说着说着,眼睛也红了起来,像是想到了当年刘老爷子受伤差点回不来的事情。 刘老爷子当年在部队里受了伤,断了腿,部队里伤了的,最可怜的就是断了手脚的,干不了活儿。 刘老爷子一个队友,就是少了一条腿一只手,队友很恐慌,虽然退伍发了一份安家费,但他不知道未来的日子要怎么过。 很多战友,回去之后,不是家宅不宁,就是全家被拖累,有的家庭受不了,最后还有被赶出家的。 除了个别的纯粹人品不好的,大多数,不都是被穷逼的吗?一大家子嗷嗷待哺的,还要养着一个生活都不方便的残疾人,不就是多一张嘴嘛,但有的家庭,本来就不够吃的呢? 最后队友写了一封信回去,说自己有个队友断了手脚,想带回去照顾,想问家里人怎么想。结果家里人回话,说家里不富裕,让队友早点回去,但受了伤的战友就算了,家里养不起。 队友看过信后,绝望自杀了,刘老爷子看着队友的家人来领尸体的时候,看见队友的尸体,崩溃大哭的模样,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刘老爷子也是想死的,不想拖累妻儿,但妻儿得知战争胜利后,他还没回家,便乞讨着去了部队驻扎的地方,才让刘老爷子打消了自杀的想法。 难,但不是活不起。 人活着,才有希望。 刘婶子一个人能养活儿子,现在儿子大了,一起养活老爷子又有什么不行的? 何况老爷子只是行走不便,别的事情还是做的好好的,编的筐也是全市数一数二的好,甚至被选为了物质文化遗产的传人,光是编筐每个月的收入都是一大笔。 所以刘婶子格外明白这种感受。 虽然她和老赵叔没什么感情,她也能明白刘老爷子对老赵叔的感情。 这一年多来,我跟他们走的近,老赵叔也是刘家的常客,老赵叔每回来都要吃一顿饱饭,但老赵叔眼里也有活,每回来都默不作声干活,老老实实干饭。 除了刘家,我也找了市政府的翻译组和知青办以及电台部,翻译组和电台部算是我的单位,我请长假也是要往上报的,知青办也是需要通知的部门,我就算有了当地的工作,实际也还是知青,我要离开本地去北京,还是要往上报的。 因为关键部门都照顾到了,很快市里就通过了,并且还代发了介绍信,去京都是够用了,当然如果要再稳妥一些的话,还是可以麻烦大队长帮我再开一次介绍信寄过来,那我和老赵叔在京都的几个月就是稳稳当当的了。 办完事,几位领导还专门跟我谈话了。 翻译组组长跟我说,我属于兼职,就算去了北京也没事,他还可以给我开个介绍信,让我在京都去找京都翻译总部,国家缺少专业翻译人员,我平时翻译工作虽然做的不多,但质量还是比较好的,在总部也有我翻译的文献和资料,拿着介绍信我还可以继续在京都接着做翻译工作,这样也算有一笔收入,也不影响照顾病人。 我十分感谢翻译组组长。 后来我才知道,翻译组组长曾经是孙书记的学生,他实际上是把我当师妹看的。 电台那边表示,我一走几个月,工作大概是保不住了,看在我工作一直不错,村里和大队长都是优评,加上我对于翻译文章确实有一定的贡献上,电台会一次性补贴我一部分工资,然后还特意问了我,村里有没有什么人适合接替我的工作。 广播员的工作其实挺简单,只要认字会读就行,但因为某些特殊原因,近些年广播员需要认识外语,虽然现在翻译组已经正常开展工作了,不过黑省的电台还是要求广播员需要会一定的外语。 毕竟黑省地理位置特殊,接壤了毛熊和泡菜两个国家,不会点外语,万一有什么特殊情况撑不起场面,也是丢了国家的脸面。 我想了想说道:“我从下乡以来就是安排在村委工作,在知青那边只住了两三天,跟大部分知青不算很熟悉,不清楚他们有没有会外语的,这件事可以交给大队长,也可以让知青院的胡知青帮忙挑选。”说完,我还补充了一句:“胡建军知青,是江北村知青院的负责人。” 负责跟我交涉的电台领导点头,当场给我补贴了一定的钱票并结算了之前的工资之后才让我离开。 至于知青办,还是周主任接待了我,他也不知道怎么说我才好。 最后自暴自弃:“我是听刘家人和你们村大队长妇女主任说你人好,我以为你是跟村里人都和平相处,我是实在没想到,你这给自己处出个长辈了,供养着还不够,还要花大价钱给人治病。行了行了,我也没啥好说的,档案也给你准备好了,你记得回来之后消档就行。” 同样感谢了周主任之后,我回到医院,看见了风尘仆仆赶来的沈听景···和金队。 金队扯着我说了半天,交代我在外面注意什么小心什么,这样的好意真没法拒绝,我听了半天,才听到金队说:“算了,我说的你也不爱听,还是让老沈跟你说。” 说着,叼着烟就出去了。 沈听景站在旁边,金队一直说一直说他也不拦着点,金队走了,他还是沉沉的看着我。 我对所有人都可以笑着拒绝别人的好意,但在沈听景面前,还是低着头。 沈听景也没骂我,只是伸手摸摸我的头,带着忧伤的说道:“小婳儿马上就十八了,是大人了,我相信你做的决定是认真的。”然后他轻飘飘的说道:“只是这么大的事,你都没跟我说一句就自己做完了,景哥哥好难过啊。” 我低着头,从不知所措到鼻子一酸,娇憨的笑着,抬头看向沈听景,认真的说道:“沈大哥,我长大了,但无论什么时候,陆家人,做的决定都是认真的。” 无论这个决定在别人看来多荒谬,但既然陆家人做了这样的决定,就会坚定的走下去。 当年我决定长大要嫁给沈听景的时候,那天我决定主动报名下乡的时候,还有跟大队长和村里人明说要供养老赵叔的时候,都是认真的。 沈听景看着我,眼中突然就寂寥了起来,他低沉的声音说道:“婳儿,你···是不是···不想···” 沈听景还没说完,医生护士就推着转运车出来,看见我就说道:“小陆同志,车和人都配齐了,上面也传话说介绍信也到了,可以出发了。” 我应了一声,看向沈听景,说道:“沈大哥,你要说什么?” 沈听景动动嘴,却最终摸了摸我的头,递给我一个小包,说道:“没什么,你先办正事,这里有些票据,我知道你不缺钱,全国票肯定是不多的,先拿着用。里面还有一些人脉的地址和用途,我家的事他们不好插手,你如果有事找上去寻求帮助还是可以的。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 我甜笑着应下,转身跑了出去。 我不知道,沈听景站在我身后,深深的看着我,像要把我刻进脑海里,灵魂里。 第46章 番外——事业脑与恋爱脑 金队从医院外面进来的时候,沈听景还站在原地看着。 金队走过去,撞了撞沈听景的肩膀,叼着烟的嘴没有正形的说着:“诶,行了,人都走出几十里的,还看?要不你也跟过去算了。” 沈听景没有回头也没有把眼睛收回,只是清冷的说道:“我的人,我爱怎么看,跟你有什么关系?” 金队哼笑:“你的人?她不是你妹妹吗?” 沈听景这才回头看了一眼金队,认真的说道:“是未婚妻。”随即又看向陆婳离开的方向说道:“情妹妹,怎么不算妹妹呢?” 金队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沈听景,脑补是病,你该治治你这狗毛病!是谁在人家生日当天当众拒绝人家的?少女心都碎一地了,人都从浙城到黑省了,你现在想补回去,你觉得可能吗?你别跟我说你后悔了?” 沈听景一步步往外走,上了他们自己的车,才低着头,握着的手似乎在摩梭着什么,轻飘飘的说道:“不后悔。她还小,我会等她真的长大。” 金队开着车,冷笑:“那你等呗,哥们可不等,先下手为强。” 沈听景仿佛没听见,又或者他根本不在乎,一身矜贵的贵公子经过这一年多的打压,皮肤粗糙了,个头却又长高了,衣服破旧了不止几个档次,却丝毫不损那清贵的骨头。 美人在骨不在皮,即使皮子受了损伤,骨子里还是那个人。 金队最厌恶的就是沈听景那一身的清高矜贵,都被打入尘泥了,爬起来真的就能像从前一般吗? 但金队无可否认,他最恐惧的也是这一点,一个被打入尘泥的人,一旦爬起来之后,骨头都还是直的,那骨头上附着的灵魂会变成什么颜色可就说不定了。 金队扪心自问,到底后不后悔给了这家伙爬起来阶梯,怎么算计,他都会发现,这大概是一个不会亏本的买卖。 毕竟这个人清高,救了他的人,他大概会记一辈子。 比如说陆婳,本来就是他心里的人,还在被他连累的情况下,为着多年的情谊对他和他的家人多有照护,还毫不嫌弃的把他从尘泥的拉出来,难怪就这么认定了她。 不过想着想着,金队就又笑起来了。 要不是接纳了这小子,他也遇不见陆婳那个小姑娘。 嘿,沈听景还觉得人小姑娘只能是他的?人小姑娘都说只把他当哥哥了,什么等人家长大,小姑娘多好哄,等人家长大了,你就不怕哄不好? 嘿嘿,等哥把人家小姑娘哄到手,你这个大舅子,哥是认了的。 金队还在兴奋的畅想着,不妨沈听景踹了他一脚。 金队不满的一边开车,一边瞪着沈听景:“你几个意思?居然伸脚踹我?” 沈听景一脸不忍直视的看着金队:“你笑那么猥琐干什么?你记不记得你在开车?” 金队不满,开车就开车了,老子虽然才二十多,但是开了十几年的车了,还能走会儿神就把车开沟里去嘛? 不满归不满,但金队自知理亏,尤其是他知道他想的那些可不能给沈听景知道喽,所以尽管心里骂骂咧咧,但面上金队还是没做声。 金队恋爱脑上线,他是完全不知道,他那个恋爱脑,跟沈听景这个事业脑,回路是不一样的。 恋爱脑想的都是谈恋爱,事业脑想的是,把事业干起来,以绝对的实力去保护想要保护的人,才能有资格去谈感情。 不过,谁说事业脑的时候不能并发恋爱脑。 沈听景如果没有恋爱脑,又怎么会因为陆婳刺激事业脑发育呢。 因为陆婳被牵连下放,沈听景可以说是大受打击,他娇养的小姑娘在乡下该如何生存? 却没想到再见到陆婳的时候,竟然发现陆婳自己一个人也过得很滋润,白白嫩嫩竟然还因为食量少被人劝食以及下乡了不像浙城的小姑娘会念叨弱柳扶风的好看而少食减肥了。 沈听景渐渐意识到,他的小玫瑰,也是非常坚韧的,无论是生存在什么地方,都会努力生存。 陆婳招人喜欢也不是一天两天,难得的是她渐渐地学会了用别人的喜欢换取更好的生存环境,而且她也没有改变纯洁善良的内心。 她就是她,是独一无二的陆婳,是沈听景心里的小玫瑰。 既然小玫瑰到了寒冷粗糙的黑省也能怒放出生命,那沈听景还有什么好怕的?就像他跟陆婳保证过得那样:“我们总有一天会回去的。” 总有一天,他会把他的小玫瑰重新种在她的玫瑰园里。 为此,沈听景用了一年的时间,从尘泥里爬起来,重新站在了高处。 从来没有下放牛棚的份子能加入在这个时代属于特别好的工作的运输队,即便会开车,也最多在农场里帮忙运输,即便是知青也没资格出来农场,成为正式的运输队员,甚至是队长的副手的。 有能力是可以受重视,但受重视只是给于较好的待遇,而不是允许随意进出,无论是知青还是下放的,都不可能这么自由。 只有沈听景一个人做到了,他做到的原因,是他靠自己的本事,让金队对他心悦诚服,甚至只能把他放在身边,就怕把他放出去了,他去了别人身边,被带着腾飞的就是别人了。 明面上,这一年,运输队业绩提升,私底下,整个运输队建立起了一条独一无二的线路,组织起了黑省的私有贸易和交通运输。 这里头有多少钱就不说了,主要的是这背后代表的势力和联网这些无法衡量的东西,才是最让金队垂涎不已割舍不掉的。 可这些,全都存在沈听景的脑海里,其他人包括金队都只有一小部分。 金队不满吗? 金队没有不满,因为这一切都是沈听景在他眼皮子底下做的,沈听景记在脑子里,他记不住,他恨自己的猪脑子。 不过这些不重要,金队甚至决定跟沈听景抢人。 金队不怕沈听景报复,因为沈听景可不是会因为这种事报复的人,更因为,他金煜琛对陆婳是认真的。 从他第一次在江北村见到那个白白嫩嫩娇娇软软的小姑娘起,就喜欢上他了。不过,他也算是滨巴市甚至黑省的一个人物?哪家小姑娘看他不是脸红心跳的,她是吃的太好吗?每次看到他,都没什么表情,就连送她毛熊套娃她也不要,转身收沈听景的东西的时候,谢字都不说一个。 不过还好陆婳说,沈听景是她哥哥,所以才收他东西,所以,金煜琛现在就是把沈听景当成是陆婳异父异母没有血缘的哥哥,既然沈听景是陆婳异父异母没有血缘的哥哥,那就也是他金煜琛异父异母没有血缘的哥哥了! 金煜琛还在散发恋爱脑,却不知道隔壁的事业脑已经在脑子里模拟把地盘往外铺了。 沈听景看着金煜琛满脸猥琐的笑,恨不能不长这双眼,烦闷的又踹了一脚过去:“我跟你说的话你是一句没听见是?” 金煜琛被踹了,还只能忍痛卑微的说道:“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心底疯狂吐槽:我才是老板!我才是老板!我才是老板!!! 沈听景说道:“让你出去盘下地盘,我准备把盘子扩一点。” 至于扩在哪里,沈听景没说,金煜琛也没问。 金煜琛现在满脑子都是:“出差啊?出差好呀!干完活儿,我就能抽空去京都看看小婳儿了!嘿嘿嘿,沈听景你没想到,在你扩地盘的时候,陆婳已经是哥们儿的女朋友了哈哈哈哈。” 沈听景不在乎,他不在乎的是金煜琛,毕竟金煜琛除了外表有些唬人之外,整个人其实整体智商情商都不高,总的来说,是个傻子,尤其是熟悉他的人,从他的表情就能看穿他每个想法的路径。 不就是想偷偷抽空去看婳儿吗?呵,看看可以,你想上手?那陆婳自己就会打的他五光十色的,真当陆家家教是温柔贤淑吗? 陆母那可是大领导的医务兵,拿着手术刀上战场的巾帼女英雄,陆婳只是年纪小,不代表她不咬人。 何况,等他有空去看婳儿了,婳儿也没空让他看了。 第47章 去京都 经历了四天的路程,中间在某个城镇住了一天,路上方便的时候也停下车让司机去吃饭,我和女医生也轮流去吃饭,给老赵叔带了饭,没让他动一下。其他时间两位司机大哥轮流开车,一路不停。 第四天下午到了终于到了京都,在京都里兜兜转转好久,终于找到了京都洛菲医院,在医生的帮助下跟洛菲医院的管理人员接洽,洛菲医院派出医生护士和两位司机一起把老赵叔移下车,经过几位特意招来的医生的检查和黑省医生的对接,洛菲医院最后接收了老赵叔,安排了病房。 请司机和黑省医生帮忙看顾一下老赵叔,我跟着洛菲医院的护士去办理住院。 忙完之后天已经很晚了,我问过医院的护士之后,拿了钱给司机和黑省医生,让他们去住医院旁边的宾馆。 女医生这几天跟我一起住一起在车斗里照顾老赵叔,这几天食宿也安排的好,女医生对我还挺照顾,拉着我到一边问我有什么打算,明天他们就要回去了,我一个人在这里,她怎么也没法放心。 我只安抚她说我有个老亲在京都,我会找时间去找老亲帮助。 女医生还是念叨:“亲戚又怎么样,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而且···你家里知道这事儿还不知道怎么想呢?” 我知道医生的意思,只是笑着说:“我妈妈也是医生,我是我家里人教出来的,您放心,我家里人知道了,只会支持我。” 医生听见我的回答,神态中多了一丝郑重,点头道:“既然这样,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自己一个人在京都里,要小心呀。” 我点头,然后送走了医生和司机。 我给的钱还是足够的,洛菲医院不缺病房,于是给开了一间单间,跟护士去领了热水瓶和脸盆茶缸,又买了几块毛巾,我把东西放回病房,又去打了热水,然后又从行李里拿了几个大肉包,到护士站借了护士的炉火热了包子,回去跟老赵叔一起吃了些,又倒水给老赵叔擦了擦身子,就睡到旁边的床上,准备睡觉。 黑暗里,老赵叔颤抖的叫我:“闺女。” 我叹了口气,说道:“叔,早点睡,你明天开始要准备治疗了。” 自从我说要送老赵叔来京都,老赵叔就说他不来,一脸的我要开始闹了。 但我完全没给他机会闹,直接安排好所有的事情,后来他大概发现我很认真,身边又一直有人,我又一直没跟他说话,才到现在才安顿下来。 老赵叔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没出声,静静的等他哭到哭不下去,才轻声说道:“叔,黑省的意思是,你在黑省,不截肢也再也走不了了,然后腿部发炎病变,最后坏死,甚至导致死亡。就算截肢,也不一定能从手术台上下来,即便下来,也不一定活的了多久,就算活下来,也不可能再行走,不能再安装假肢,从此就只能躺在床上。而在京都,在这个医院里,截断坏死的残肢之后,还能重新安装上假肢,最少,在京都,活下来的几率很高。” 我轻轻的说道:“叔,你不想看着我长大,看我结婚生子吗?苏娴姐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你不想看看吗?还有我以后的宝宝,你不想抱一抱吗?要是你现在就没了,我一个人在村里,怎么过呀?你看村里其他的知青,再看看我,为什么村里单单能接受我一个?你要是不在了,我怎么办呀?” 老赵叔又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静静的不出声,我知道,老赵叔很难过,哭出来就好了,我这么一说,老赵叔绝对舍不得放弃治疗,相反,他还会主动配合,努力养好身子,争取多活几年,给我这个老闺女撑腰。 农村本来就有一些排外思想,这是种花家几千年来都存在的。 知青下乡,在知青看来是建设祖国,在大多数农村看来,就是没啥大用只希望不要找事的一群不能有什么闪失的人,可能有部分人会觉得有一部分知青还是能帮上忙甚至可以为村里做贡献,但毕竟还是少数。 有的知青找到了捷径,就是和村民结婚,无论男女,结婚之后跟村里才算渐渐有些交融,也算是半个村里人,像是叶青青就是这样的。 但真的要融入,也只是融进了小家,融不进大家。 但我就被村民们区分出知青了,我一下乡就分到村委,跟着孙书记做秘书,在村民们心里,我是跟着领导干活儿的。没两天我就搬出了知青大院,住在村委,由张淑英主任带着,从某种意义上,我在村民眼里跟知青关系不大,但实际上,本质我还是知青。 真正我参与村里事务,大队长开始想也不想把一些事交给我,就是老赵叔叫我闺女。 老一辈的人,都知道老赵叔是真的有个闺女,没养住,早夭了。多年之后他看上一个丫头认做干闺女给他养老,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村里人都开始默认,我是老赵叔的干闺女。 至于只叫叔,也是很正常的,我自己是有父母的,父母也非常宠爱我,时常寄来大包小裹的,里面的东西大多数人没看过,但从我拿出来的东西,比如腊八粥的食材,味道香醇的茶叶,甚至有金贵的不得了的火腿,足以可见我家庭富裕,家人宠爱,另外认个爹那亲爹亲妈多尴尬,但认个叔就没那么多问题了。 既然我是老赵叔的闺女,那我就是村里人,老赵叔在村里地位特殊,多有照护,村里人对我就更照顾了。 交往日常,大队长等人习惯将我当成自家子侄教导照护,所以村里分肉这件事,我都能参与,不是像其他知青一样协助,大队长在旁边盯着,还有很多村民在旁边,当时分肉,是真的只有我和板凳叔大板叔三人,两位叔也是把我当侄女儿看待,分肉的时候也是干活的村人的正常分割。 知青那边分粮是不一样的。 知青下乡现在也没有什么章程说知青什么时候可以回城,大部分知青都等的绝望了,准备留在了村里。 我大概也是要留在村里,即便是条件好的进了市里,也总要有个落脚地。老赵叔在,我在黑省就有根,他要是不在,我能不能进市里工作都是两回事,很有可能在村里现在的优待也没有了,最后也跟村里其他知青一样下地干活儿。 这事儿光是想象就让老赵叔难受的心里一抽一抽的,我力气小,家里的体力活儿,基本都是严知青苏娴姐甚至老赵叔来做的,就是搬搬抬抬的事儿我也做不了多少,平时做的最多的就是做饭刺绣,连洗衣都很少,在村委的时候张淑英主任帮我做,去了老赵叔家里,苏娴姐都接过去了,也就是后来苏娴姐怀孕了,我才自己洗衣服,老赵叔的衣服严知青会拿走由他洗,苏娴姐的衣服也是他洗,我一个小姑娘他不好帮我洗衣服,我也不好帮他洗衣服,就只洗自己的。 我从下乡起,真没吃过什么苦。 老赵叔自然是舍不得。 听到老赵叔的声音变得很努力之后,我劝说老赵叔:“叔,早点睡,明儿你在这治疗,我出去找个屋子住,平日也好自己做饭,省的天天吃食堂。” 老赵叔这腿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治好,花钱的想也知道不少,还要补充营养,吃食堂也不知道要花多少钱,老赵叔应了声,还是小声说道:“闺女,别太辛苦了,咱们都要好好的。” 我应声:“嗯。” 渐渐睡过去,一觉就到了大天亮。 第48章 租房小事 第二天一早醒来,护士就开始给老赵叔检查身体,我去找医生。 医生跟我大致讲了治疗方案,我也跟医生说了希望以稳为主,腿部治疗好之后,还要安装假肢。 达成一致之后,我跟医生了解今天有什么需要我在场的,跟医生解释我需要出去找住处,医生表示理解,跟我推荐了帮护,我挑了一个看起来老实本分的健壮男人,说好一天3毛钱的帮护费用,然后又请护士帮我多看顾下老赵叔。 老赵叔的行李比较多,放在外面,我的行李就是一个小包,塞进柜子深处。 老赵叔看了,不出声。 值钱的东西都在我身上,现在也没地方存放,只好先这么放着。 我拿着钱票和介绍信,还有沈听景给我的写了人脉的本子,出了医院。 虽然带了本子出来,但我也没打算这么早去找人,只是跟护士打听了附近的环境。 洛菲医院坐落的位置非常优越,附近很多四合院,环境都还不错。 我走到附近,一个四合院门口几个大娘婶子在门口聊天,我走过去默默听着。 黑省的话都听的懂了,京都的话可是最好懂的,听了一耳朵八卦的我,终于还是被婶子们发现了。 “这闺女是谁家的?怎么没见过呀?”一个婶子问道。 “不知道呀,没见过呢。” 我甜甜的对着几位婶子笑道:“婶子们好,叫我小陆就好,我是从黑省过来的,我家老爷子在洛菲医院住院,我出来转转,想找个地方租赁。人生地不熟的,就看见几位婶子在这,想着跟婶子求个情,帮帮忙。” 说着,我从兜里掏出一把水果糖:“我小孩子家家,一把糖给婶子们家里的弟弟妹妹们甜甜嘴。” 大概因为我笑的甜,婶子们对我没什么防备心,也是觉得我一个小孩子不能有什么坏心思,也就每人拿了几个糖,随即一个婶子就说道:“嗨,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你家怎么让你一个小孩子来租赁房屋呀?” 我笑容淡了下来,解释道:“我跟老爷子两个相依为命,家里没有其他人了。我家原本也有两个哥哥,大哥参军当了兵,后来在部队里出了事,二哥找去部队,也出了意外。” 当兵的人在人民心中是不一样的,知道赵大哥当兵之后出了事,十有八九是牺牲了,二哥大概是去接遗体和遗物,结果人也没回来,也是让人感叹,一家子只剩下老爷子和小闺女,让几位婶子十分怜爱心疼。 一位婶子说道:“咱们院后院好像有几间房没主了,你去管委会问下。”说完就指了指一个院子,并说明:“进那个院子,倒座的那个门就是。” 我甜笑的谢过婶子们,往那边过去了。 进了院子,往倒座过去,确实有个开着的门,我过去敲敲门,一位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放下手里的报纸,起身问道:“你好,有什么事吗?”看见我的模样,疑惑的问道:“小孩,你哪里来的?我没见过你。” 我甜笑着打招呼:“您好,我是黑省过来的,我家老爷子在洛菲医院住院,我想要在这边租赁房子暂住,门外的婶子们说需要找管委会。不知道附近有没有房屋可以租赁的呀?麻烦叔帮忙看看。” 说着拿出各个介绍信。 男人接过看了,才有些同情的看向我:“你一个小孩子,还要照顾你家老爷子,得多艰难呀。” 我微微低下头,声音低哑的说道:“老爷子长命百岁,我才有依靠呢,我只想好好照顾老爷子,等老爷子身体好了,回去还能好好生活。” 男人点头,说道:“好孩子,我叫周明,你叫我周叔就行。这附近是有几个院子有房子可以租赁,我看看。”说着拿出一个本子翻了翻,说道:“你一个小姑娘和一个老爷子,我给你找几个没主的屋子,来,你跟我来。” 说着周明拿出一串钥匙带着我出了院子,指着附近的一个院子说道:“这个院子是79号,中院有一间正房两间偏房,其中一间偏房是厨房,有灶。”又指了不远处的一个院子:“那边那个是77号,后院有三户人家,左边儿有两个正房,两个东屋还有一个灶房一个茅房,总共六个屋子,那三户人家人都不多,平日里也算老实,而且后院有个单独进出的小门,和洛菲医院的一个侧门刚好相对,若是住了那边,你平日里照顾老爷子,或是老爷子出院之后回去复查也方便。只是这有六个屋子,租赁的金额不便宜,也怕你守不住,不过你放心,我肯定帮你压着别人。” 没什么好考虑的,我肯定是选77号院,也跟周叔说了。 周叔点点头,带着我往77号院走去。 进门就看见门口躺椅上躺着一个老大爷,老大爷眯着眼说道:“老周啊,你干啥呢?” 周叔说道:“带个小姑娘看看房。”转头跟我说道:“这是前院的三大爷,平日里负责看门,平时如果往这个门走的时候发现门锁了,就叫三大爷开门。” 三大爷努力看看我,说道:“咋是个小孩子?” 周叔随口说道:“她老爷子在洛菲医院住院,家里就她一个人了。” 三大爷听了,啧了一声,没再说话。 周叔带着我往后头走去,这时候也是上班的时候,除了些老大爷大婶子之外,别的人大多都在上班,偶尔遇到几个大爷婶子,周叔也这么介绍我,然后跟我也介绍了下其他人。 到了后院,比较起前面两个院子,是清净不少。 只有一个老太太在廊下纳鞋底,看见周叔,笑着问:“小周啊,你咋这时候过来了呢?” 周叔面无表情的说道:“带个小姑娘来看房。”说完,就带我到东边的屋子,指着正房两间,东屋两间,厨房一间,茅房一间。 老太太听周叔说完,脸色一变,质问道:“小周,你这就不厚道了,不是说好那几间屋子留给我家吗?我儿子就快要结婚了,我家房子不够呀。” 周叔冷淡的说道:“那你是换房子还是单独租两间?” 老太太赶紧说:“换,换房子,我要换房子。” 周叔马上说:“可以,补2000块,今天就可以换。” 老太太脸色一僵,生硬的说道:“哪有这么着急的?我儿子还没找对象呢···” 周叔点头:“没事,先租赁给小姑娘,等你儿子有对象了,再交钱换房。”说完回头跟我说道:“姑娘,你只跟你家老爷子两个人,到时候跟秦老太她家换个房也可以的,秦老太她家也有一个正房一个偏房和一个隔成厨房和茅房的偏房,还是够用的。” 我甜甜笑着,点头答应:“嗯,周叔说的是,大娘什么时候要换都行。” 秦老太一看,把手里的鞋垫一收,一摇一晃的走过来,引起了我的注意,低头就看到秦老太的一双三寸金莲。 秦老太一摇一晃的走上来,盯着我眼里都快冒出绿光了:“哎呦喂,这姑娘白白嫩嫩,小脸圆圆的,一笑起来,可真是甜死个人了。姑娘多大了?有对象没有?我跟你说,我儿子长得一表人才,还是钢铁厂的员工呢。” 周叔面无表情的说道:“秦仨儿啥都好,就是今年三十二了还没对象。秦老太,人小姑娘还不到十八,你别造孽了。” 秦老太气愤的瞪着周叔:“小周,你胡说什么?不就是差个十几岁吗?我比我家老爷子还小了二十多···” 周叔深吸一口气:“秦老太,您别逼我,您说您一个小妾出生,别说小二十多岁了,您就是小他五六十岁,也没人管。” 秦老太气愤的跺脚,那双小脚又没啥力气,整个人晃晃悠悠的,看着就让人心惊胆战的。 周叔一锤定音:“我说了,秦老太别骚扰人家小姑娘,人老爷子还在住院,小姑娘也难,从黑省过来给老爷子治病,村里也没派个人陪着。” 我甜笑着说道:“这就快要播种了,村里可离不开人,我自己来就行了。” 秦老太一听我不仅是乡下人,还是黑省的乡下人,也就没那么热情了,哼了一声,转身就回去纳鞋垫,嘴里还嘟囔:“原来也是个乡下丫头,我儿子可不能娶了,不然以后我孙子都没粮吃了。不行,我得跟我儿交代了,别被小狐狸精勾走了。” 我眨眨眼,长这么大,我都是小闺女,第一次被人说是小狐狸精。 还···挺新奇的。 周叔嫌弃的摇摇头,见秦老太竟真的把鞋垫收一收,拧着小脚就往外走,周叔才小声说道:“你也别担心,家家谁没点问题,秦家啊,那老爷子以前家里富裕,有妻有妾的,新中国城里之后,不让娶两个媳妇儿,也不知道秦老爷子是故意的还是咋地,就把原配妻子和嫡出的儿女赶了出去,现在家里就是秦老爷子秦老太秦仨儿和一个老闺女。”说完,也无奈的说道:“秦家老闺女叫秦小娘,从前也嫁过一次,因为生不了离了婚,其实就是被赶出来了,刚好秦家老的老,秦仨儿又一直娶不上媳妇儿,就接了回来当丫头使儿,住在厨房里,平日里吃饭都不让上桌,这个点儿估计去外边接帮工了。秦老爷子比秦老太还大二十几岁,不过身体挺好,这时候估计出去闲逛了。她家里有事儿,但是秦老爷子自诩出生好,有素质,平时也算是和蔼人儿,秦老太有些上不得台面,但老爷子平时在管的挺严,秦仨儿人品还行,就是,唉,这家里出来,三观总有些问题,你见了之后就知道了。” 我点点头,若有所思。 周叔打开屋子给我看,嘴里又说到:“除了秦家,还有两户。后院户少,也就没有一二三大爷,周家老爷子担个总,平日里后门也看一看,后院人少,他看的严,你平时进出跟他打个招呼。白天他应该也出去闲逛了。周家除了老爷子,还有个老太太,你叫周爷爷周奶奶就好,老俩口三个闺女都出嫁了,剩一个儿子···就是我。” 啊?我正一边听着,一边打量屋子,闻言问道:“周叔也住这呀?” 周叔点头:“我媳妇儿是妇联的员工,姓陈,你要是碰上了叫声婶子就是,我有两个女儿,都比你大几岁,大女儿在公交公司做售票员,小女儿在四川做知青,所以平时只有大女儿在家。” 我点头。 周叔又说到:“还有一户人家,姓毛,当家的年纪跟我差不多,俩口子都是职工,一个在钢铁厂上班,一个在制衣厂上班,有一儿一女,儿子娶了媳妇儿,前几年生了儿子,平时白天儿子送他媳妇儿娘家带,晚上接回来,小俩口一个也在钢铁厂,一个在回收站工作。那个闺女也做知青去了,你也不用管。” 我若有所思的点头,这家庭情况还挺像毛薇家,但毛薇她嫂子是农村的,没有工作,孩子也没粮吃,所以家里情况不太好,这家家里四个职工,只养一个孩子,条件差不了,估计只是巧合。 周叔说完之后,说道:“有啥事跟我家里人说都行,租不租?” 我点头:“租!” 周叔翻开本子,说道:“租金一个月10块,租多久?” 我说:“先租半年。” 周叔盖上本子,说道:“租半年免你半个月房租,算55元。” 说着到我回管委处签合同备份介绍信,签完算好钱,把钥匙给了我,顺便跟我说了附近可以买东西的地方。 我又问了京都翻译总部,周叔疑惑我为什么问这个地方,但也没说什么,给我指了路。 我算算时间,上午去办事,下午回来再去买生活用品也来得及,就赶去车站坐班车了。 第49章 安定下来 转了两趟车,才到了京都翻译总部,我有些惊奇的看着这栋新楼,以及楼旁的标志:联盟翻译部。 找错了?我有些疑惑,但还是进了大门,在前台处找到工作人员。 青春靓丽穿着鲜艳的女性疑惑的看着我:“小妹妹,这里不是玩儿的地方,快回家去。” 我拿出黑省翻译组长的介绍信,甜笑着说道:“姐姐,我是黑省翻译组的工作人员,因个人原因来到京都,黑省翻译组长给开了介绍信。” 工作人员看了一下信的印章和落款,才抱歉的笑道:“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了。不过你长得也太小了。” 我笑着回答:“姐姐,不怪你,你没看错,我还没到十八呢。” 工作人员夸我聪明能干,然后给办公室打了电话,把介绍信还给我,告诉我去哪一层哪一间找哪一位领导。 我敲了门进去,人事部易主任看过我的介绍信,笑的格外慈祥:“哦哦,你就是陆婳是?你翻译的文献还是不错的,我们总部都收录了不少。听说你到京都来是因为家里人病了?” 我点头解释道:“家里老爷子伤了腿,现在在洛菲医院住院治疗。” 易主任理解的点头,又问道:“住宿有问题吗?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吗?” 我感谢的笑笑,回复道:“已经租好了房子,就在医院旁边,下午打算去买些生活用品。” 易主任点头,才说道:“好,我这就给你办理手续,先挂在部门下面。”然后一边操作,一边说道:“说起来,你上来的时候应该看到了我们改名了,我们现在的需要做联盟文件的翻译工作,保密程度比较高,所以需要在京都转正之后才可以接取,待遇从优。” 我看着易主任,笑着问道转正有什么要求吗? 易主任说道:“当然一般都要有京都户口,家世清白,学历至少高中,工作能力出色。不过如果工作能力格外出色,家世也清白的话,可以酌情优待,特招录取,也会帮忙解决京都户口。” 我点点头,若有所思,甜笑着感谢易主任:“好的,易主任,我会努力的。” 易主任点点头,办理完入职之后把工作证递给我,告诉我可以去领取任务了。 我去了业务部,跟管理人员打了招呼,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业务部的管理人员就跟我说了一下工作流程,首先可以挑选想要接取的任务,然后跟他们这些管理人员说,管理人员登记好,翻译员就可以去资料库领取任务所需的材料,包括需要翻译的资料书籍等,和翻译所需的配件,办的倒是非常体贴了。 领完材料再回到业务部,确认领取的材料的齐全,确认任务完成时间,然后就可以回去了。等到任务时间之前,只要完成了任务随时都可以回来交付任务,管理人员同样会记录好,之后还是可以接取其他任务,但这份任务会上交上去,有专业人员进行检查,看有没有出错的地方,翻译的效果怎么样,以此评分。 评分是可以影响接取的任务的质量和评级的,评分累计之后,可以接取的任务等级,质量等级,以及保密等级都会提升,每提升一个等级都翻译单价都会提升。评级提升的是工作职级,工作职级影响工作待遇,基础工资钱票之类的,甚至职级高了,还可以分房或者提干。 我听得仿佛进入了新世界,真的是非常新鲜又非常细致的工作模式啊。 我一个刚入职过来,还只是兼职的翻译员,只能接取最基础的报刊或大众文献,我随便挑选了一本书籍,把名字报给管理人员,管理人员给我开了条子,我去领了资料,检查核对过后,又去找管理人员,管理人员给我安排了工作时间,我才离开。 到中午了,听说单位食堂的伙食不错,我又去了食堂,因为翻译员很多都是在家工作的,食堂提供单独购买饭盒,买了两个大饭盒,拿着饭盒又去打了几个菜,满满的饭盒打包好,就回医院去了。 把菜带回去,再到食堂买了些饭菜,回了病房,先给老赵叔盛出来,给自己也分出来一部分,帮护要给老赵叔喂饭,我阻止了,让帮护把剩下的饭菜吃了。 帮护也很识趣儿,把饭菜倒进自己的饭盒里,然后到走廊里吃饭。我陪着老赵叔吃饭,老赵叔吃着红烧肉,说道:“闺女,出门在外,不要花这么多钱买这些不实惠的菜,也没有你做的好吃。” 我笑着说:“好,我今儿已经租下房子了,等收拾好了我就自己做饭。这也不是买的,黑省翻译组那边给了我介绍信,让我来京都总部继续接活儿,我今儿已经入职了,这是总部食堂里的菜,不要钱的。” 老赵叔这才满意,又念叨:“医院里的食堂虽然收费,也挺便宜的,我多吃几天没事儿,你一个人收拾屋子,不着急啊。” 听着小老头矛盾的话,我都笑着点头,吃完饭,帮护还很自觉的把所有的饭盒都拿去洗了,我把自己的饭盒收拾好,又开始收拾包裹,我的直接拿走就行,老赵叔的留一部分衣服和用品,被褥都打包好,帮护还很主动帮我一趟趟搬回租住的屋子。 看帮护这么实诚,我就多问了几句,说想要准备些被褥和生活用品,像是柴火煤炭之类的。 帮护便说,他家媳妇儿就会做被褥,就是棉花他媳妇儿娘家也会弹。至于柴火,他老家在京都附近乡下,家里人就可以打柴,他待会回家跟媳妇儿说说,让媳妇儿回乡下跟他哥说说,让他大侄子明儿来给我把柴送过来,不过油和煤就是自己去煤炭街或是供销社购买。 我跟帮护商量好,他就回去照顾老赵叔了,我又锁上门去供销社买东西。 煤炭街一般都在城门边上,我还是先去附近的供销社一起把需要的东西买好。 需要的东西很多,柴米油盐,热水瓶和各种盆桶碗筷的,京都的供销社资源非常丰富,我甚至买到了小煤炉和一个大锅一个小锅,大锅可以放灶上,小锅可以在小煤炉上,还有烧水壶。 最后还在供销社外面请了板车送回去。 回到住的地方,周家老俩口和秦老头秦老太都回来了,秦老太见到我带了个男人回来,阴阳怪气的哼道:“乡下来的小妖精就是不一样,大白天的就敢把男人往家里带。” 我打开一间房打算先拿来做杂物间,让人帮我搬进来,然后笑嘻嘻对秦老太说道:“老太太,这不是您在家,我才敢请人进屋里帮我搬东西嘛。您要是不在,我可不敢的。” 秦老太莫名其妙。 我又甜笑乖巧的跟周家老俩口和秦老头打招呼:“秦爷爷,周爷爷,周奶奶,下午好呀,您们叫我小陆就好。我家老爷子就在旁边洛菲医院住院,家里就我一人,麻烦爷爷奶奶照顾了呀。” 说着,我拿出两包软糯香甜的点心,一包递给秦老头,一包递给周奶奶。 周奶奶打开点心,笑眯眯的说道:“这点心可不便宜,小闺女,你老爷子还在住院,你咋能给我们送这么金贵的,快拿回去,自己甜甜嘴或是给你家老爷子养身子也是好的。” 我笑着跟周奶奶说道:“我给老爷子留了的,以后还要麻烦爷爷奶奶的,您就收下。” 周奶奶这才收下。 秦老爷子表情也很满意,秦老太上来就伸手去拿,秦老头一巴掌拍上去:“干什么干什么!眼皮浅的老婆子,见着好吃的就走不动道了。” 秦老太当众被打了,也只是讨好的笑着捂着手说道:“老爷子,这金贵玩意儿,我给收好了,等咱家仨儿回来吃。” 秦老头气的跺跺拐杖,没好气的说道:“该死的老婆子,这软糯的点心,是人小陆闺女特意送给我这老头子吃的,凭啥留给那废物点心?我老头子在这家里,就不配吃个点心嘛!” 秦老太还想解释什么,被秦老头赶回房间,秦老头还特意跟我说道:“小陆闺女,我跟你说,我这老婆子眼皮子浅人还蠢,养出来的两个玩意儿都见不得人,要是什么地方让你不舒服了,直接跟我老爷子说,老爷子我好好教训他们。” 啊这··· 我第一次见这么说自家媳妇和儿女的,秦老头真让人长见识。 我只好尴尬的笑笑。 周爷爷出口救了我,他心平气和的说道:“老婆子,人小闺女一个人打理这么多屋子多不方便,你快去搭把手。” 周奶奶也心绪平稳的说道:“好勒,等会金梅回来你让金梅做饭,我去帮小陆闺女收拾收拾。”说着就进屋把点心收好,穿上围裙就过来了。 我阻止不及,只好打开所有的门,周奶奶便从一间睡房开始收拾,还让我等东西都搬完再过来。 等东西都搬完之后,我给板车结了钱,把人送出去,又见秦老太站在门边伸着脑袋,之前尖刻嫌弃的表情完全看不出来,笑眯眯的仿佛自己是一个慈和温柔的老太太,见我进门就拉着我的手,黏糊糊的说道:“哎呦,小陆闺女,你买了不少东西呀,婶子帮你收拾呀。” 我听了,扯着嘴角微笑:“不用了,秦奶奶,周奶奶在帮我呢。” 说完,抽出手,我就去收拾睡房,收拾完之后,周奶奶又帮我收拾了灶房,还跟我嘱咐:“这屋子之前那户人家是咱院以前的房主,被人举报了下放去了,走了没几个月,家伙什都还合用,收拾收拾就是了。不过灶还是要稍微烧烧,明儿再用,今儿你跟我去家吃些。” 我先谢过周奶奶,又说老爷子在医院,我还是去食堂买些吃的和老爷子一起吃。 周奶奶又问起老赵叔的身体情况,我简单说了,周奶奶又问老爷子一个人在医院吗?我说请了帮护照看。 周奶奶念叨多不划算呀,但大概想起家里就我一个,又停了下来。但想想又说:“你年纪小,以前大概没掌过家,看你今天买那么多东西,得花多少钱呀,得亏大部分都是得用的。只是日子还长,你老爷子又再多积蓄也不够这般花用呀。” 我知道周奶奶是好意,也没想特意跟说自己有工作,只是笑着道谢,表明自己清楚了。 第50章 京都奔走 傍晚收拾好灶房,周奶奶还帮我把灶火和炉火生好,我谢过周奶奶,送周奶奶回家之后,匆匆忙忙拿了钱票锁了门去医院食堂买了饭菜。 今儿医院做了肉饼汤,我也要了一份,给老赵叔加餐。 吃了饭收好饭盒,我跟帮护交代用我昨日用过的医院的被褥,带来的那些被褥我准备明儿天气好洗了晒了。 走的时候护士叫我,说后天早上做第一次手术,让我一早就过来等着。 我答应了之后,又掏出一把水果糖说道:“姐姐上晚班好辛苦,吃点糖甜甜嘴不瞌睡。” 护士本来是不想要,但大概我笑的太甜了,护士最后还是收下了,然后小声跟我说道:“我看你还给帮护带了饭,他们帮护给的工资是包饭的,你年纪小,别被他们忽悠了。” 我甜笑着感谢护士:“姐姐,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帮工叔叔很照顾我,今天还帮我搬东西回去了,所以才给带了饭呢。” 护士也没那么关心,只是好心提醒我一句,所以只是说道:“你心里有数就好。” 我带着饭盆回去,把饭盆放进灶房,打开之后看到被洗干净了,在心里记了记,看来这位帮护大叔是个实在人。 今天去供销社买的都是生活用品和一些能拿得出手做人情的点心糖果,我心里算着明天早上去买粮和菜。 烧了水直接在灶房里洗了澡,锁好灶房门,回了房间休息。 第二天一早,我起来洗漱,就看见周家和毛家的人都起来了,在院子里忙活,秦家只有一个不认识的中年女性在灶房门口摘菜。 我提着桶去院子中间的井上打水,并甜笑着跟周爷爷周奶奶周叔周婶子还有周家姐姐打招呼,然后跟毛家和秦家灶房门口的中年女性介绍自己。 毛家夫妇和周家叔婶差不多大,儿子儿媳也和周家姐姐差不多大,都很好辨认,但是秦家那位我有点拿捏不住,理智上知道她大概就是秦家那位离异了的女儿,但她也太···显老了。 已知,秦老头今年八十多,比秦老头小二十多的秦老太今年六十多,秦老太的儿子秦仨儿三十多,女儿最多四十多?可这看起来,比秦老太还显老呀。难不成,这位其实是秦老头的原配? 接下来我就知道我想多了。 秦小娘看了看我,畏畏缩缩的低下头继续干活,周奶奶说道:“这是秦老太的女儿,秦小娘,你叫她秦姑姑就好。” 这秦小娘虽然嫁过人,但出嫁没两年就被休回来了,可怜见的家里竟然没人心疼她,只把她留在家里当丫头婆子使唤,本来就软弱的性子更是畏缩了。 毛家人跟我都打了招呼,还挺热乎,我又对着秦小娘叫了声秦姑姑,才提水回去。 秦小娘顿了顿,半晌,等我再出来提第二桶水,她才低低的诶了一声,但却起身接过我手里的桶,小声说道:“你力气小,我帮你提水。” 说着,秦小娘真帮我提了满满一桶水进了灶房。 周奶奶拉住我想要阻止的手:“你别拦她,她死心眼,闹起来给秦老太发现她帮别人干活会打她。她要做你就让她做,感激她就给她一口吃的。也是可怜见的,全家的活儿都是她一个人做,连喝口水都会被秦老太骂。” 我这才不拦着,等秦小娘出来,笑着小声道了谢。 周奶奶又接着说:“闺女,我今儿刚好去集市,昨儿看你也没买啥粮食,要不要一块儿去?” 我点头:“好呀,我收拾收拾,麻烦周奶奶了。” 等我收拾好拿好钱票和小背篓出门,看见院子里出了等着我的周奶奶,秦老太也出来了,她趾高气昂的站在秦小娘面前,手里点着钱票,然后递给畏畏缩缩低着头的秦小娘,一边凶巴巴的说道:“记住了,买半篮子鸡蛋,一刀肉,五斤二合面,别买错了!” 秦小娘接过钱,低着头小声说道:“娘,我记得了。” 周奶奶牵着我,看向秦家,说道:“小娘也去集市啊,那一起去。” 秦老太假笑:“也是,周家奶奶带着去,小娘肯定能多买几个鸡蛋子。周家奶奶你也别客气,买了点啥都让小娘给你背回来,反正小娘力气大。” 周奶奶也不纵着秦老太,笑眯眯的说道:“那可不,小娘可是一个人背着一家子,有的废物点心这会儿还在屋里睡觉,连上班都不积极。” 上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看样子那个秦仨儿觉悟真的不咋地。 周奶奶领着我和秦小娘一起去了集市。京都其实很少有集市,而且这个集市是正规合法的,允许正常用钱票购买东西,大部分售卖的都是农产品和农副产品,价位听说比黑市要贵不少,不过我也没去过黑市,倒是不清楚。 进这个集市售卖东西虽然不用像黑市一样一次交多少钱,但是需要在有关部门办理证件的,所以倒是不影响黑市的销量。 我进集市要买的东西那就可多了,一篮子鸡蛋,十斤白米,十斤二米饭,小半车蔬菜,两斤猪肉,两斤猪骨。 京都里其他的好买,肉还是少的,又没有像市宾馆一样给我兜底的,就这些还是周奶奶想办法给我弄来的,也是说住院的老爷子需要营养。 我看着那一小点猪肉,想着也不知道黑市有没有卖猪肉的,但是我没进过黑市,只是听说过,也不清楚情况,怎么进都不知道。 集市里还看到不少水果,不仅苹果和梨子,甚至还有葡萄石榴和香蕉。 我可是很久没吃过这些水果了,黑省见到最多的就是各种梨,好些苹果都是挺金贵的东西,只有家里比较受宠的小辈才能吃到,不过我倒不是特别馋苹果,要是偶尔得了,就会在饭后切开一起分食。 但是像葡萄石榴甚至香蕉以前我都很少吃到,且我也挺喜欢吃的,也花了钱都各买了一些,周奶奶和秦小娘一人拿了几个,边走边吃。 秦小娘也开始不敢要,周奶奶也说道:“给你吃你就吃,要是觉得占了人小陆的便宜,平时多照顾着点小陆,帮她干点活,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也难。” 秦小娘听了,小心翼翼的看向我,见我还是伸着手要把葡萄递给她,才接过来,学着我和周奶奶的样子,扒了葡萄皮放进嘴里,再吐出籽。 秦小娘捏着籽看了好一会儿,小声问道:“这可以种出葡萄来吗?” 这话我听见了,但我也不清楚,我也没种过地呀。 不过周奶奶生活知识特别丰富,她传播知识一般讲解道:“葡萄籽呀,种倒是种的出,就是比较困难,要处理好种子再去种植,种了之后呢,又要好几年才能长出葡萄,这长出来的葡萄啊,还不一定是好的。咱们呢,要是种葡萄,要拿葡萄藤直接扦插或嫁接,这样才更容易种出好的葡萄。” 我听得人都傻了,连连点头,觉得这是十分高深的智慧,毕竟种田的懂种田,养牛的会养牛,周奶奶家也没种葡萄,可是她却知道种葡萄的方法,听起来就很厉害。 倒是秦小娘,听说葡萄籽种不出葡萄,满眼的可惜,然后扔掉了葡萄籽。 准备回去的时候,我还看见卖牛奶的养牛人,赶紧上去买了一罐子牛奶,想了想我又问能不能长期订牛奶。 养牛人问了地址,我报了洛菲医院,养牛人说道:“我每天都要去洛菲医院送牛奶,你留下病床号和名字,每天我都会送到食堂,食堂会统一配送到病患手上的。” 还是个大买卖,周奶奶认同了这事儿,她在洛菲医院旁边住了这么些年,和养牛人也是认识的,她儿媳妇生孩子那几年也定了好几年的奶,后来孩子长大了才停的。 我留下了老赵叔的病床号和名字,又交了一个月的奶钱。 周奶奶等我定完奶,往回走的时候才念叨:“这一个月奶费快有半个月工资了,你也真舍得。” 我小声说道:“我家老爷子明天就做手术了,医生说情况好做一次就行,情况不好可能要做好几次。” 周奶奶也不再说什么了,只是心疼的看着我。 秦小娘也是。 我买的半车菜也需要送,我便跟买菜的老农商量,帮我把买的东西一起送回去,我另外多给2毛钱,老农立刻答应了。 周奶奶和秦小娘的东西也不多,一起就放上去了,四人一车往四合院赶,这一车粮食和菜就把我的灶房填满了。 我又跟周奶奶换了一小坛子咸菜头,煎了油渣炒了咸菜头,又切了一小块瘦肉切成肉饼加了个鸡蛋炖汤,又烫了一颗小白菜,煮了一锅二米饭,都装进饭盒里包好,又拿出几个昨天买的碗筷洗好,都装在篮子里,锁好门就赶紧往医院跑。 吃过饭后我跟老赵叔说了说外面房子收拾好了,等他做手术的时候,我就能陪着他了。 老赵叔笑了起来,马上又压着嘴角说道:“闺女,可别累坏了自己。” 我点头保证:“我也得好好地,才能照顾好你。” 医生护士也过来,交代了手术前的准备,晚上禁食,夜半之后不允许喝水,明天我一早过来就去办公室找医生签术前手术同意书。 我点头答应,等医生走了我又跟帮护再说了一遍,帮护说他做帮护很多年了,这些都习惯了,保证不会出错。 我又跟老赵叔说了一遍,老赵叔也点头说知道了。 我又说下午准备拆洗家里带来的被褥,晚上不送饭了,明天一早过来。 第51章 二哥和手术中 把饭盒送回去之后,我又去米面店买了些白面,回去先在灶房发了面,力气不够就用擀面杖锤,出来的面肯定不够劲道,但我倒没那么讲究。 发好面放在一边,又把几个大盆子拖到井边,把被褥拆好,被芯拿去晒,被套拿去洗,就算用了棒槌,也洗了好长时间,可是累坏了我。 等到把被套都晾好,又有人在门外叫唤:“小陆同志,小陆同志。” 我打开虚掩的门,看见帮护带着一个瘦小的中年汉子,推着一个板车,车上码的整整齐齐木柴。 让帮护和中年汉子一起把板车推出来,指了灶房旁边的柴棚子,中年汉子就老实巴交的开始搬柴禾。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中年汉子有些眼熟,转头问帮护,帮护介绍道:“这是我媳妇儿家的弟弟,叫吴二狗,为人也是勤奋能干,下地种田上山打柴样样都行,甚至还会做木工。你要是要买粮买菜买柴,都能让他送上门,家具也是可以的。” 一瞬间,我感觉我心底一震,脑子空白了一瞬。 会木工这三个字让我下意识看向那个吴二狗。 他长得,是挺像老赵叔的。 我转头跟帮护说道:“是吗,我刚好要做几样东西,你先回去,我跟他说下怎么做。” 帮护也没多想什么,应了一声,交代了一下吴二狗,就回医院了。 吴二狗放好柴,就过来问我需要什么家具。 我仔细打量他,是真的很像老赵叔啊,个子瘦小,也符合村里人对赵二哥的形容。 吴二狗脸色有些奇怪,他大概打死也想不通,一个十几岁的少女一直盯着他这个中年汉子是为哪般。 我问道:“吴二哥,听说您是朱大哥的妻弟呀?” 朱大哥就是帮护。 吴二狗脸色有点奇怪,大概是因为我一个小姑娘叫两个中年男人大哥二哥的,又不是大娘婶子叫小些人家高兴,不过人愿意叫,他也不好说啥,就只好点头说道:“是,小同志,你想要什么样的家具呀?” 我想了想:“我想要一套书桌带椅子,要舒适一点,精细一点,不要太重了。” 吴二狗拿出本子开始记,一边跟我说道:“是小同志你自己用的吗?做普通尺寸还是你专属的尺寸呀?如果做你专属的尺寸,我建议做这样的长度宽度高度···椅子呢做这样的款式比较舒适。” 我点头同意,又不经意的问道:“吴二哥是京都本地人吗?我怎么觉得口音不太像?” 吴二狗在本子上算着什么,随口说道:“啊,本地的,口音啊?差不多?” 怎么可能,京都和黑省的口音差很大的。 吴二狗明显只是敷衍,不过并不相熟的人,他倒也没必要跟我解释什么。 我开门见山说道:“赵二哥,你发生什么事了?” 吴二狗写完要求和记录的数据,停下笔,疑惑的看着我:“小同志,你叫错了,我姓吴,不姓赵。” 吴二狗的表情很真实,没有假装的痕迹,或者他很会演? 我垂下眼,又说:“我还想做个轮椅,我爹的腿以前装的木质假肢腐坏,断腿处腐烂造成二次截肢,明天手术,如果没有问题,他可以出院养伤,再过几个月养好伤才能重装假肢。” 吴二狗有些恍惚,嘴里念叨:“假肢···哦,假肢。啊不,轮椅!”他把本子翻了一页,问道:“令尊身高体重多少?” 我把老赵叔的情况说了说,吴二狗想了想,又给我提出了轮椅的尺寸,我又提了点要求,无非就是舒适一点让人坐着不会难受。 吴二狗明显有些精神不集中,也不知道想些什么,我问了句,他想了想,才说道:“小同志,你还需要些什么不?” 我想了想,又说道:“有肉和骨头不?我家老爷子得补营养,我买不到肉和骨头。” 吴二狗想了想,说:“有,五天后,我把书桌椅和轮椅送过来,再给你送半扇肋排。” 我立刻笑了,吴二哥本事! 书桌椅和轮椅一起十块钱,猪肋排不要票五块钱,我拿了二十给吴二狗,吴二狗连声说多了,柴禾一车也就5毛钱。 我说以后可以长期给我送柴送菜送粮,有肉也可以送过来,钱我真的不咋缺,但票真的少,还大部分都是工业票,吴二狗不要票,跟他买就算价钱贵一点,也还算划算。 说好了吴二狗就推着板车回去了。 我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想了想,这事儿还没搞清楚,还是先不说。 去灶房把醒好的面拿出来,拿剩下的肉鸡蛋羹蒸鸡蛋吃了。 吃完饭把昨天领的翻译活儿拿出来,就在炕桌上做起了工作。 京都生活条件好,都是通了电的,不限电,不过每个月都要准时交电费,有的人家为了省一点,还是会用煤油灯。 不过我晚上干活,不是翻译文献就是刺绣,为了眼睛好,我还是用电,翻译我做的还算顺手,很快就做了十分之一,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收拾收拾睡了。 第二天一早,我洗漱了就去蒸了五个包子,又蒸了一个鸡蛋羹,去井水边打水,又把昨天洗的被单和被芯拿出来继续晾着。 做完了坐在院子里吃早饭,秦小娘先起身,打开灶房的门看见我坐在院子里,还吓了一跳。 经过昨天,秦小娘和我还算熟悉了,小心翼翼的对我笑了笑,然后就,开始忙活。 又过了一会了,周家和毛家人也起来了。 周奶奶还笑着问:“小陆,今儿这么早?昨晚我看你屋里灯亮到很晚嘛。” 我吃完了早餐,直接在井水边洗了碗,笑着说道:“周奶奶,我家老爷子今天做手术,我一早就要过去呢,今儿一天都不在家里。” 周奶奶马上担心的说道:“哎呦,你个小姑娘家家的,要是有啥慌的,就来找奶奶,不行奶奶就让儿子媳妇帮着你。中午你回不来?我给你送饭啊。” 我笑着婉拒了周奶奶:“我包包子了,等会打包过去,中午就借医院的火热热。我家老爷子都不能吃,我随便吃吃就行啦。” 周奶奶这才放心,笑眯眯的说道:“你这孩子,是个有规矩的。” 我嘿嘿笑笑,又不好意思的跟周奶奶说:“周奶奶,还是有个事想要麻烦你,我被单被褥和衣服都挂在外面,要是天气不好,或者我回来晚了,麻烦帮我收一收。” 周奶奶满不在乎的摆摆手:“嗨,这多大事儿,你不说这院子里咱也会帮着收一收,左邻右里的,搭把手的事儿。” 我用饭盒装好包子,锁好门就去了医院。去了医生办公室,医生拿出术前同意书,仔细解释了同意书的内容、手术流程、手术之后可能出现的问题,最后我签下名字,就去了病房。 病房里除了老赵叔和帮护,还有一位护士,正在给老赵叔清理腿部截肢处的皮肤。 我把饭盒放进柜子里,就站在一边等着,护士清理好之后,就重新盖上被子,然后开始询问术前多久没吃东西,多久没喝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都确定好之后,说稍微等一等,他们会送转运车过来。 老赵叔看着我,扯扯嘴角笑不出来,最后委屈巴巴要哭不哭的说道:“闺女,我怕。” 我甜甜的笑着,安慰老赵叔:“叔,别怕,到时候护士送你去手术室,我就在门外守着,一步都不离开。” 老赵叔才放了心,然后又说道:“也不用一步都不离开,站久了坐久了都得活动活动,还的上厕所···” 哈哈哈,老赵叔真好玩儿,我噗嗤笑了出来,点头附和:“是是是,叔你说得对,我肯定不会累着自己的,没事活动活动,到了时间我就去上厕所。” 老赵叔这才开始笑。 护士推了转运车过来,帮护帮忙给老赵叔换了床,我也跟着过去了,看着手术室的门关上,门上的灯亮了起来,我也泄了气一般的靠在墙边。 我也很怕。 在京都做手术,恢复几率比在黑省高,可无论如何都有危险性。我只是尽量不让自己往不好的地方去想。 帮护在旁边转悠,我转头说道:“朱大哥,今天没事,你先回去休息休息,下午吃了饭再过来,晚上还要辛苦你了。” 帮护倒没有推辞,点点头就走了。 我就这样一个人木木的靠在前边,眼里盯着门上的灯,脑子里又混乱,又空白,也不知道有些什么,也没有时间的意识。 直到,手术室门上的灯,黑了。 我下意识的抖了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了,没多久医生走了出来,我急切上前两步,却连怎么说话都忘记了,只是期望的看向医生。 医生大概见识过很多满怀期望的家属,只是略带疲劳的微笑道:“小陆同志,赵牛子同志的截肢手术很成功,初步判断截肢部位情况良好,不过具体还是要看恢复程度。等会护士会送他回病房,你先去交下费用,今天开始每天都要打吊针消炎,费用会上升一些。” 我眼眶一热,鼻子一酸,忍了忍压下心绪,开心的笑着感谢医生,然后再看了一眼手术室的门,就急匆匆的往收费处跑。 手术的费用已经出来了,欠了二十多块钱,再加上后期打针吃药和皮肤护理的钱,我交了五十块,这都是小钱,到时候假肢的钱才是大头。 第52章 术后 交完钱,我又匆匆忙忙的回了病房,老赵叔已经被送回来了,打了麻醉,老赵叔还没醒,护士跟我交代了输氧、输液、导尿和心电监护,以及术后12小时的照护方式,我都一一记下。 忙忙乱乱的一阵,好几个护士推着转运车走了,病房里清静了起来,我才吐了口气,坐在了病床边的凳子上。 突然感觉肚子一阵急促的饿感,看看时间,都下午两点多了,我从饭盒里拿出一个包子,也不想去热一热,就这么干巴巴的吃了,热水瓶里的水滚烫,大概是帮护早上才打的,我给自己倒了一些喝了。没有饥饿感,也这么看着几样需要监控的地方,护士每隔半个小时也会查房一次,很是负责。 等过了一个小时之后,老赵叔迷迷糊糊的醒了,护士也一直叫他,把人迷迷糊糊的叫醒了,交代我一直跟老赵叔说话,让老赵叔保持清醒。 又过了一个小时,帮护匆匆忙忙的回来了,还换了衣服,刚好我准备给老赵叔排空尿袋,帮护赶紧拦着,说让他做,我也没多说什么,就坐回去了。 排完尿袋,又找护士换了药,帮护就劝我先回去,我跟他交代了12小时内的护理,之后护士应该也会再来交代后面的护理。 我跟帮护说:“这几天就麻烦您了,晚上您来守夜,算5毛钱一天,白天我来换您,” 帮工非常高兴,我又把没吃完的几个包子留给帮工,让他晚上饿了可以吃,就出去了。路过护士站,护士赶紧叫住我,告诉我晚上老赵叔可以吃东西了,让我准备好,别半夜来不及了。 我问清楚能吃些什么,就赶紧回去,煮上一锅切碎肉末的瘦肉粥,然后几颗葡萄一个苹果,石榴有些麻烦,我就没给拿。 粥煮好之后,我就装好和水果一起送到医院了,再一次嘱咐了帮护,就急急忙忙赶回去了。 回去就看见院子几家人都在院子里打发时间,看上去悠悠闲闲的。 周奶奶笑着问:“回来啦丫头,咋还急急忙忙的?” 我笑着回答:“是呀,手术成功了,护士姐姐跟我说晚上老爷子晚上会饿,这不刚弄了点吃的送过去了。” 周奶奶也表示很欣喜,又问道:“你还没吃饭?”转头想找周婶子给我煮面,我拦住周奶奶说道:“我煮了粥了,给自己留了些,这就去吃了。” 其他人也意思意思恭喜了我。 我就在灶房里吃了剩下的粥,收拾收拾完,又烧水洗漱了,锁了门,就回去睡房,歇了一会,就又开始做翻译工作。 又做了十分之一之后,就收拾收拾睡了。 接下来几天,我都一大早做好一天的饭食带去医院,陪着赵叔,到第五天的时候,赵叔的手术口稳定了,自然也不需要帮护整夜不睡觉守着了,又是正常一天3毛,我去医院陪护的时间就不需要这么频繁。 刚好第五天吴二狗会来送家具和排骨,这几天一直买不到肉,只能去医院定肉饼汤了。 第二天给赵叔送了饭,再把家里收拾好了,就坐在院子里做翻译工作,这几天每天做一些,今天如果没啥事儿,估计就能做完了。 院子里平时都是没人的,上班的人上班,出去溜达的人出去溜达,赖在家里的人赖在家里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只有我一个丫头片子,又是外地来的,待在家里才正常,总往外跑才有人会说闲话。 下午的时候,就听见吴二狗在叫门,我打开虚掩的门,吴二狗先把书桌椅和轮椅搬进院子给我,随即问我院里方不方便,然后把一个大麻袋拖进来,,我把吴二狗让进灶房,里面除了半扇猪肋排还有不少别的肉食。 吴二狗说道:“村里平时有啥需要卖的都会委托我,我知道你爹住院需要肉食才带来的,你要买都可以给你,不买我就带到下家去。” 我点点头,仔细看了,要了一只鸡,还要了唯一的一块牛肉,这可是好东西,牛是重要财产,除非是牛老的动不了了或是意外死了,才会杀了取肉的。 其他的我没要,我跟吴二狗解释说:“下次鸡鸭都帮我处理好了带来,皮毛我不好处理,你带过来我全都要。” 吴二狗答应,我又补了牛肉和鸡的钱给他,吴二狗又问羊肉行不行,我点头,羊肉也是好东西,只是去膻味的法子好多人不知道,即便知道好多人也舍不得废那么多作料去做配。 我倒是知道不少去膻味的法子,且有的法子还不花什么钱,比如白萝卜、绿豆、橘皮、青蒜、鲜笋都可以,还有葱姜酒、茶叶、山楂、白酒,都是去膻味的好法子。 羊肉温热滋补,对术后恢复和温补身体很有益处,肉食嘛,多一点也没啥,只要别给人发现了。 吴二狗最后说他每五日就会来一趟,说完就准备离开,却又犹豫的停了下来,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忍耐下来,推着板车离开。 我把人送走,先把水烧上,然后把手里剩下的翻译工作最后一点结尾处理好,仔细检查了一遍,又小心的誊抄了一份,收拾好放回房间,才去处理今天的食材。 刚才已经麻烦吴二狗帮忙把书桌椅搬进房间里,又把轮椅放进了给老赵叔留的正房。 我住哪其实都没关系,但我一个小姑娘,家里有个当家做主的老爷子,在别人眼里至少不是可以欺凌的存在。 排骨分割好,拿出一条剁碎,放进小锅里煮出血沫,又冲洗一遍,放进陶罐里煮。又把烧开的水打出来泡那只早就被杀死的鸡,再把鸡毛拔下来又清洗了几遍,才开始剖鸡腹,内脏大多都扔掉,我不是很会处理,鸡头剁掉,鸡翅鸡脚剁下来,鸡胗清理干净,也剁碎放进去,鸡身也剁碎了,把肉少的部位也放进去,肉多的收好下次在做。 然后把这些鸡零碎也煮出血沫,捞出冲洗,加葱姜蒜辣子和白糖炒了一盘,那真是满室飘香,好在院里没有小孩,不然灶房外得有不少小孩滴着口水看着。 然后是牛肉,我把牛肉先切好,一半腌制好挂在灶房上风干烟熏,一半也留着准备晚些时候再做。 早上的白粥还有些,我切碎了几片白菜叶子,煮成菜粥端出去,就着鲜香辛辣的鸡杂碎,就在院子里吃了。 我以为院子里没有小孩子,即便别人看见也只是看看,没想到周家姐姐端着饭碗,眼巴巴看着我···面前的鸡杂碎。 我一愣,噗嗤笑了出来,轻声说道:“这菜可辣了,姐姐少尝一点,要是喜欢就一起吃。” 周姐姐颠颠的点头,直接往我身边一坐,就夹了一块鸡胗,迅速塞进嘴里,下一刻,眼睛迸发出十分璀璨的光,但同时,她的嘴巴也在霎那间红的鲜艳,带着黏腻的音调,甚至带着一丝哭音的说道:“好吃,好好吃,好辣,真的好辣!” 也不知道是好吃的哭了,还是辣哭了。 周家婶子端着碗在自家门口骂道:“你这死丫头,怎么好占你陆家妹妹的便宜!” 再是鸡杂碎,那也是肉! 我笑着跟周婶子说道:“婶子,哪有什么便宜可占的,周家姐姐陪我吃饭,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周家婶子这才露出笑脸,正准备说些什么,秦老太和一个颓废邋遢的中年男人也端着碗出了门,秦老太笑眯眯的说道:“小丫头呀,你要是一个人吃饭寂寞了,你就跟婶子说呀,婶子陪你吃呀,对了,你还不认识婶子的儿子,这是你仨哥。” 周婶子脸色当场拉了下来,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我端着假笑说道:“秦奶奶好,秦叔好。” 软软的两句,让周婶子和周姐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也让秦老太和秦仨儿脸色立刻变了。 周姐姐本就被辣的说不出话,一笑差点给呛着,我赶紧把鸡杂碎和碗端回灶房,顺便倒了一碗水,往里头加了一勺糖,又随手掏了一把从黑省带过来的红枣,洗干净扔进排骨汤里,端着水出去,递给辣哭了的周姐姐。 秦老太气愤不已,拉着脸色铁青的秦仨儿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哼哼:“小贱人,果然不会说话,一点教养都没有。走走走,赶紧走,仨儿,你可别离那小贱人太近,学坏了可怎么办?” 一把年纪还能学坏呀?那看来这秦仨儿是没学过啥好东西。 又跟周婶子和周姐姐说了几句,周婶子和周姐姐要出去上班了,我也把炖好的汤放在一边,另外再拿出一个罐子把汤倒进去,再拿网兜套上,又装上几个水果,都放进篮子里,去医院送了饭。 今天回来没什么事,翻译工作也做完了,明日可以再去一趟翻译总部交任务。盘算好明天的事,我也就安稳的睡过去了。 第53章 秦小娘 一大早送了早饭去医院,我把翻译的文献资料装进包里,又装了几个饭盒,就匆匆忙忙的锁了门去翻译总部。 一出院门,就看见秦小娘站在门边等着,见我出来就叫住我:“小陆。” 我回头,疑惑的问:“咋了?秦姑姑?” 秦小娘扭着一双粗糙的手,神情十分窘迫,小声说道:“小陆,我娘她···她说你爹马上出院了,请帮护也是外人,有那钱,不如请我。” 我愣了愣。 老赵叔进医院起,我都是请帮护的,一是老赵叔上下不方便,我也搬不动,二是伤口在腿根,虽然我其实之前看过,但那时候是老赵叔隐瞒情况,我心急之下才看的,要真是每天清理皮肤和上药,怕是有些不好。 老赵叔出院之后我倒是还没想好,我也是觉得请个帮护,一个大男人在家里待着不好,且我准备了轮椅,并没有很多需要帮护帮忙的地方。 秦小娘的力气我看过,她简直有怪力,也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干活儿太过了造成的,我长这么大,真的没见过力气这么大的女性,就是以前部队里的女兵也没有。 且秦小娘就在院子里,有些事儿找她也是方便。 但不方便的地方也挺多,毕竟她也是个女性,让她给老赵叔换药合不合适,再有就是秦家其他人,实在让人不太放心。秦小娘人是不错,但她太听家里人的话,万一我不在家,秦家人趁机在家里做些什么?顺点东西都是小事,但露了富才叫麻烦,更别说万一对老赵叔做点什么,那可怎么是好。 秦小娘期期艾艾的看着我,看样子还是很想做的,我想了想还是说:“秦姑姑,这事儿我得想想,这会儿我赶着出门,等我回来再跟我家老爷子商量商量。” 秦小娘有些失望,但还是点头说道:“没事,我娘说了好多次,我怕你一时没准备,无论行不行,你想好了,别被我娘拿捏了。” 我有些吃惊,秦小娘竟然是特意来报信的,难道她其实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听她娘的话? 我微笑说道:“好,谢谢秦姑姑。我先走了。” 说完,我赶紧往车站赶,又换了两趟车,赶到了翻译总部,前台小姐姐看见我,笑着跟我打招呼:“小陆妹妹来啦?” 我也蹦蹦跳跳的跑过去往前台放了一把大白兔:“姐姐甜甜嘴哦。” 小姐姐笑说:“还是小孩儿呢?兜里放的都是糖呢?” 我往楼梯走,一边笑嘻嘻:“不止呢,瓜子花生大白兔,啥都有呢。” 去了业务部,把任务上交了,业务部的工作人员找到任务单,说道:“翻译的还挺快呀。” 我甜笑说道:“是呀,没事儿的时候就做些。” 又在任务列表里随便挑了一个,这次倒不是什么文献,而是儿童故事书,我毕竟没有学过科技知识,很多专业术语的翻译真的是很让人头疼。 翻译个轻松美好的儿童故事书,有助于我保持心情愉悦。 去资料库领取了资料然后拿去业务部登记之后,又去总部的图书馆找了一些书籍看,等差不多食堂要开的时候,就赶紧找了一些书用工作证申请借出,然后赶紧去食堂。 食堂今天的大菜是冰糖肘子,红亮酥烂的大肘子看着就让人口齿生津,即便我这样不怎么爱吃肘子的,也馋的不行。 老赵叔应该会很喜欢。 我甚至连别的菜都没打,几个饭盒里全是大肘子。 赶在中午之前回到院子里,赶着把一个大肘子剁碎了,装进饭盒,又赶紧蒸了米饭,把早上煨着的鸡汤装出一盒,去医院送了饭。 刚好去医院的时候,医生正在给老赵叔做检查,看到我过去,跟我说道:“赵同志的截肢部位恢复情况很好,可以安排出院了。出院后每天都需要换药,头半个月还是需要挂水,大概两三个月之后,截肢部位确定没有问题,就可以开始准备定制假肢了。” 我笑着感谢了医生,等送走医生护士,就把饭菜拿出来让老赵叔和帮护吃。 等吃完饭,我跟帮护说我先回去收拾一下,等下午医院上班就去办理出院手续。 帮护也为老赵叔高兴,并且说可以先帮助我们收拾好东西搬回院子里。 我觉得也挺好,就同意了。 把东西都搬回去之后,我去办理了出院,帮护把轮椅搬过来,让老赵叔坐上了轮椅,老赵叔开心的不得了,一直不停地摸着轮椅。 终于把老赵叔接回院子,就看见秦老太笑成一朵大菊花一摇一晃的走过来,我直接大声说道:“秦奶奶,我老爷子刚回来还的休息,就不招呼您了,您早点回去做饭。” 秦老太做什么饭呀,家里从上到下都是秦小娘做的,不仅要做家里的,还要经常出去接短工。 只是我这么一说,秦老太脸色青青白白的,但大概是看高高大大的帮护还在,只是哼哼唧唧的回头回家了。 帮护把老赵叔送到房间,我就给他结了工钱,帮护还跟我说了有事就去医院找他,一般他都会在医院接帮护工作,如果医院没找到他,着急的话,可以去他家找他,他家离这边也不远,说了在哪个胡同哪一号之后才离开。 老赵叔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不说话,一直摸着轮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给老赵叔铺了被褥之后,问了老赵叔要不要睡一会,老赵叔说不困。我又跟老赵叔说了隔壁也就是刚才那位大娘打的主意,秦小娘确实能干,但家里人又很麻烦。 老赵叔说没什么意见,有人照顾他,我的压力就小,没人照顾他,他就尽量自己照顾自己,不麻烦我。 老赵叔这么说了,我也有些想法了,但还是拿了两个石榴去了周奶奶家,周叔周婶子周姐姐都还没下班,家里只有周爷爷周奶奶,我递了两个石榴过去,周奶奶嗔道:“你这孩子,怎么手缝那么大,去哪都能漏点儿。” 我笑着拉着周奶奶,小声把秦家的事情说了,周奶奶没好气的点着我的额头说道:“看看看看,我说你手缝太大了,秦家怕不是馋了。”翻了个白眼,周奶奶念叨着:“这事儿也不是不行,你看的没错,秦小娘没那么听她娘的话,孝顺是一回事,听话又是另一回事。丫头啊,你别看她日子过成这样儿,其实她爹秦老头对她还不错,小时候还让她念了几年书,只可恨她自己立不起来,她娘卖了她就只知道哭,也不知道去找她爹,秦老头回来的时候人都被带回家了,后来秦老头也是看过,说那家人条件不错,也不是没天良的人家,才没把她带回来,哪知道她生不了,最后被休回来。秦老太是还想卖她的,也是秦老头压着。这些年秦小娘也是懂事了,不离家真是为了她爹。” 我有些吃惊,没想到秦老头还是个好爹呀? 我吃惊的样子让周奶奶好笑,周奶奶笑着感慨:“这你真别说,秦老头其实真不是坏人,说他抛妻弃子,其实当年是他原配和儿子们活活把小闺女折磨死了,秦老头才发了狠,把原配和儿子们赶出去的,唉,那个年代女孩儿不值钱,前头原配和秦老太都是重男轻女的,时间一长这事儿没人在意,直说秦老头抛妻弃子。但你真别说,秦老头生的几个闺女,都是念过书的。可惜了这世道,姑娘们在母亲教养下个个都立不住。” 我真是为这事儿吃惊,继而问道:“生活了一辈子,秦爷爷的原配和秦老太,都不知道秦爷爷看重女孩儿吗?” 周奶奶摇头:“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他们就是养成了重男轻女的性格,秦老头一个男人,那个时候忙着工作,谁知道同床共枕的媳妇儿能把亲闺女活活折磨死呢。” 真让人震惊,这天底下,当真什么事儿都能有。 周奶奶又说道:“秦老头一把年纪了,怕也是没几年了,这些年秦家那母子俩,怕还是怕他,但是多少有些面子里子的。早几年秦老太也不敢这么折腾秦小娘,秦老头骂过了,转过头她就能去掐秦小娘,我冷眼看着,秦老头是想把秦小娘赶出去自立门户,秦小娘又想给留下给亲爹送走,免得秦老头一死没人压着,秦老太和秦仨儿能直接一卷破席子把秦老头扔乱葬岗去。” 周奶奶说的忧心忡忡,我也不能怀疑周奶奶的想法。 要说周奶奶为什么给秦老头说好话,大概就是因为周奶奶当年就是教书的女师傅,那个年岁,读书的姑娘少,读书出来能当女师傅的姑娘更少,怕都有些心心相惜物伤其类。 我原想让周奶奶帮我拿个主意儿,但周奶奶也只是说了秦家的旧事,让我自己衡量着拿主意。 我想了想,觉得也不是不可以,我决定试一试。 第54章 认亲 我问过秦小娘的想法,她保证她给我干活儿,绝对不会让她娘和她哥占我便宜。 我也再三跟她申明,如果她娘她哥敢做什么,我就敢报公安。 在她答应了之后,我跟她一起在秦老太面前演了一出戏。 我一个月给她十块钱,她给我干活,如果秦家闹事什么的,我就辞了她。 不知道秦老头有没有跟秦小娘通气,反正他也站出来表态,还特意请了周爷爷周叔和周婶子做见证。 秦小娘力气是真大,她甚至可以一只手单手把老赵叔扛起来,相对的,她吃的也很多,但是她常年都吃不饱。 她也很勤快,每天一大早,我还没起床,她就把两家的水好了,早饭做好了。等我和老赵叔吃完早饭,她也打扫好了卫生,然后她再推老赵叔去医院换药打针,回来就给我和老赵叔洗衣服。 两家人的活儿,她真的是做的妥妥帖帖的。 秦老太是想骂她都找不到茬。 三天之后,下午我在院子里石桌上翻译故事书,老赵叔在轮椅上晒着太阳,秦小娘?她在劈柴。 然后我听见门外吴二狗叫我,我没注意到老赵叔的异样,说实话我总觉得我忘了点什么事儿,直到吴二狗进门,手里拖着的麻袋掉落在地上,吴二狗颤抖的跪下来,爬到已经哭到说不出话的老赵叔腿边,哽咽的叫着:“爹。” 听见声音从灶房后面的柴棚里跑出来的秦小娘和我,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直到我让吴二狗,不,是赵二哥把老赵叔推进房里,让他们互相说说这些年的事儿,老赵叔非要拉着我,说没什么需要瞒着我的。 赵二哥虽然不知道我究竟是什么人,但也知道老赵叔把我当闺女,我还带着老赵叔来京都截肢换假肢,便也把我当成一家人,并没有反对我留下,只是小心翼翼的看着外面,查看有没有隔墙有耳。 院子里这时候没有人,就连秦小娘都为了避嫌回了自家灶房。 赵二哥这才跪在老赵叔旁边,小声的说着这些年的事。 原来当年他去赵大哥的部队询问赵大哥的去向,没想到部队一口咬定,没有赵大哥这个人,赵二哥自然不愿意相信,一直往上告,却一直得不到重视,时间一长,赵二哥不放心老赵叔,无奈才决定回家,可当他往回的路上,快到京都的时候,竟然有人想要追杀他! 赵二哥当时拼命逃跑,逃到山里,碰见了老虎,还好赵大哥当年很会打猎,带着赵二哥上山好多回,教会赵二哥很多山里生存遇见猛兽的逃脱技巧,最后赵二哥受了很重的伤,把外套扔掉,才逃了出来。 但是大概是因为受伤很重,不仅在搏斗的过程中被老虎拍飞了好几次,甚至直接被拍在脑袋上,虽然躲得及时没被拍碎,但还是给拍出了问题,赵二哥被一户姓吴的人家救了,醒来之后就失忆了。 吴家原本生了一儿一女,大女儿就是朱大哥的媳妇儿,小儿子当时因病去世没几年,吴家没了儿子,老俩口活着都没劲儿了。刚好赵二哥失忆了,在吴家养伤的期间,也算是产生了感情,赵二哥就留在了吴家,成了吴家的儿子吴二狗。 虽然失忆了,但赵二哥一直觉得自己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个很重要的人,可惜无论怎么都想不起来。 认识我之后,我提到的截肢、木腿、假肢挑起了他的记忆,但还是差了一点儿,直到见到了老赵叔,他才想起来,他还有个亲爹,在老家等他回去。 赵二哥趴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不停的说自己对不起亲爹。 我看父子俩同样痛苦不已,安慰道:“都过去了。” 不好的事情都过去了,家人还在,就会越来越好。 但我没说出来,因为赵大哥究竟怎么了,至今也不清楚。 我跟赵二哥复盘,他说他逃走的时候,似乎听到追杀他的人,就是因为赵大哥,不过后来他的外套染血的出现在老虎旁边,那些人以为他已经被老虎吃掉了,所以才放弃追捕他。 而且这些年也没人找到老赵叔那边去,似乎他们并不想追究家人或是···他们追究不了,他们不清楚赵大哥的家庭情况。就像他们不知道赵大哥从军之前做过猎户一样。 说完以前的事情,赵二哥又说了现在的事情。在吴家这么多年,赵二哥送走了吴家老俩口,跟朱大哥一家也处的很好。而且,赵二哥也在这边娶妻生子了,赵二哥说,明天就带着媳妇儿孩子来见老赵叔。 我问孩子上学没有,赵二哥说都在上学,不过上学哪有见亲爷爷重要,明天让他们请假。 我还没说话,老赵叔就说道:“那不行,读书重要,都要读书,老二,你做的对,所有的孩子都要读书,不请假!” 赵二哥:······亲爹说了算。 赵二哥不懂:“爹,您以前也没说读书很重要啊。” 老赵叔翻了个白眼:“闺女说的,孩子们都要念书,闺女都教韶光念书了。” 闺女是我,韶光是谁赵二哥就不知道了,所以他疑惑的问道:“韶光是谁?” 我解释道:“是兰花婶子家的大孙子,现在是叔的徒弟。” “兰花婶子?”赵二哥想了想,问道:“是村东大石墩子那户吗?” 没想到赵二哥恢复记忆了之后,连村里人都记得清清楚楚的,我说是,赵二哥就点头,“那就好,爹,您把徒弟教好,就退休,来京都,儿子养您。” 没想到老赵叔拼命摇头,忙不停的说道:“不不不,我跟闺女一起,闺女在哪我在哪。” 赵二哥笑着安抚老赵叔:“爹,您闺女不就是我妹子吗?妹子一起来,妹子是读过书的,在京都比在黑省日子过得好。” 老赵叔有些茫然,却还是坚定的说:“不行。” 赵二哥求救的看着我,不知道怎么说服亲爹。 我眨眨眼,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尴尬的解释道:“赵二哥,我是···下乡知青,来不了京都,只能在黑省。” 赵二哥表示很震惊,我只好解释,请了很多人帮忙开证明,才可以带老赵叔来京都的。 其实我的证明手续不算很光彩,知青是不能离开插队地点的,但我这情况,又确实当时请了好几位领导帮忙,大队长甚至做了担保,但最后也只是以江北村村民的身份开的证明,所以京都这边医院和住房其实并不知道我是知青,不过翻译总部那边的调令还是详细说明了情况,我的户籍是跟随工作单位的,就是被查起来也不算违规。 老赵叔现在也不需要养老,就没必要这么着急定下去处,我跟赵二哥说道:“叔在村里养牛日子过得也不差,就是每天巡视一下牛棚,安排别人打理牛的吃食,赶牛车这事儿,韶光也能帮着做了,平时还有我在,等叔真想退休了,想去哪不行呢?” 赵二哥也不知道怎么说,也就暂时不纠结这事儿了。 既然是自家人,也就不多计较了,我留赵二哥吃晚饭,赵二哥把这次带的肉食都留给我,我还是给了钱,毕竟这些也不都是赵二哥自己的,他得把钱给村里人。 至于鸡鸭鹅啥的,我是不会杀,但秦小娘会呀,都清理好了之后,炖了羊肉汤,炒了红烧鸭,还切了点上次卤的牛肉,煮了白米饭。 赵二哥也没闲着,给老赵叔调整了轮椅,还把老赵叔的房间的门槛截了下来,再把房门底部加长,这样老赵叔进出就不需要人帮忙了。 提早吃了晚饭,赵二哥就回家了,说好第二天带媳妇儿过来,孩子们就等周末休假了再带过来。 想到到时候会来很多小孩子,我准备明天再去买点小孩子喜欢吃的东西。 老赵叔今天情绪过于激动,很早就回去休息了。 没什么事,我也早点回房休息,没心情继续做翻译工作,只是趴在炕上,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我其实不是很喜欢被打乱计划,我本来已经想好以后去哪都带着老赵叔,但现在老赵叔的亲儿子还在,我怎么好一直带着老赵叔在身边?老赵叔和他亲儿子,都不会愿意? 老赵叔可能会放心不下我,但我不能因为他放心不下我就不让他们父子团圆。 不过老赵叔在黑省待久了,搬来京都跟儿子媳妇儿过,能习惯吗? 也不知道赵二哥的媳妇儿好不好相处,孩子们乖不乖巧听不听话,总觉得很担心,万一接受不了老赵叔,万一不喜欢我,老赵叔和赵二哥得多为难啊。 辗转半天,我又起来倒了杯水喝,然后倒在炕上,一闭眼,管他呢,合不来还是老赵叔想跟儿子,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一个人过也不是不行,我也可以跟老赵叔租两间房,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呗。 只要大家过得都好,其实也不一定要待在一起。 我钻进被子里,抱着一个枕头,打着哈欠睡了过去。 无论什么事儿,睡一觉就过去了。 第55章 二嫂 隔天一大早,我就起床,跟秦小娘交代了一下,就赶紧赶早去了供销社,买了不少糕点糖果和果子,又买了几块好棉布,可以拿来送人。 然后又匆匆忙忙赶回去。 进了院子,才发现赵二哥已经到了,正在院子里跟老赵叔聊天,我提着大包小包进来,秦小娘和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一起从灶房出来,还各端着几个碗盘。 陌生的中年女人挑剔的打量了一下我,随即笑道:“这是小妹,果然是个漂亮的小姑娘。你也真是的,都是一家人,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又不是待客。” 我愣了愣,随即扯着嘴角僵硬的笑道:“应该的。” 我把吃的放进灶房,几块布放进房里,出来就看见那女人给老赵叔添了粥夹了菜,回头看向我,说道:“小妹,还没吃早饭,快来吃饭,急着藏什么呢?哥哥嫂嫂又不跟你抢。” 我胸口被堵了堵,一时间也不饿了,一点也不想吃东西了。 但老赵叔父慈子孝的,我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假笑着说道:“我还有事要忙,你们慢慢吃。” 说完就退回了房间,刚关上门就听见那高亢的嗓音说道::“哎呦,你看这小姑娘,还不好意思见人,也不知道屋里藏了些啥,要往屋里躲。” 我闭上眼,咬咬牙,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了下来。 不生气,不生气,忍一忍,也不是每天都见面。 我正准备把翻译资料拿出来,就听见外面又高昂尖锐的叫嚣起来:“什么?!十块钱?!她是千金小姐吗?还要专门找个人伺候她?!” 我顿时跟通了电似得,就想冲出去打人。 却听见秦老太吵吵:“十块钱怎么了?我闺女那可是做饭洗衣打扫卫生,扶你家老爷子上上下下的,要不是看小陆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可怜,我才不让我闺女干呢!” 那高昂的嗓音立刻接上:“那正好,不用干了,谁说我家小妹是一个人,她有哥哥有嫂嫂,有侄儿侄女,伺候公公我们家能干。今儿你们就不用干了。” 秦老太战力不行,顿时被气的只能你你你你你的叫唤,却说不出第二句。 我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出去,就听见秦小娘刻意提高了声音坚定的说道:“是小陆答应让我来干活儿,你说了不算,小陆不让我干了,我就不干了。” 那高昂的嗓子又说道:“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做什么主?我家我说了算,我让你别来就别来了!” 我真是又气又无力。 是啊,我年纪小,若我真是老赵叔的干女儿,自然是依附着老赵叔甚至赵二哥,赵大哥不在,赵二哥的媳妇儿自然是当家媳妇儿,她说了当然算数。 可凭什么?我过日子,我爸妈可从来没说过我什么,我的哥哥姐姐只会担心我花用不够,她凭什么管我花了多少用了多少请了人帮忙? 一股气冲上了头,我打开门冲了出去,赵二嫂回头看见我,就说道:“小妹,你跟她说,让她别来了!” 我冷冷的说道:“吴家的事你说了算,我姓陆,我陆家的事我说了算。”我转头对赵二哥说道:“赵二哥,赵叔是我带到京都的,我跟大队长保证过会照顾好老赵叔,您要是不放心,可以过来看看,想尽孝心,要么等我把赵叔带回去,您是要回村还是带赵叔回京都敬孝,您自己决定就好,我不管。” 赵二哥一愣,直说道:“小妹,你嫂子说的也没错,这钱没必要花,我和你嫂子都可以伺候爹。爹一辈子挣点钱不容易,你年纪小不会过日子,以后你嫂子持家,听你嫂子的就好。” 我憋着一股气,真的是要憋出内伤了,气的手都发抖了,忍了又忍,我才说道:“赵二哥,赵二嫂持家能干,是你家的事情。我实话跟你说,我跟赵叔没啥关系,只是在村里的时候我给赵叔吃了几顿饭,赵叔把我当成闺女了。我本来以为赵叔没有亲人,才照顾着赵叔,你既然恢复记忆了,回去自己找大队长去。” 我没直接说要跟老赵叔分开,只让赵二哥自己去找大队长,养亲爹这事儿是他们自己该干的。 赵二哥一愣,张嘴不知道怎么说,旁边赵二嫂马上说道:“你这话说的,我公公可是村里养牛的,怎么可能让你给他饭吃···” 赵二嫂还没说完,却没想到老赵叔顿时哭了起来:“滚,你们欺负我闺女,都给我滚。呜呜呜,不孝子,我闺女熬夜绣花写字,每天吃二两米省饭给我吃,我做手术几十块钱,呜呜呜,不孝子,你老爷子我没钱,我没钱,我没钱,你爹是个废物,一辈子都挣不到钱,我要是有钱,当年说什么也不让你哥去当兵,怎么也不会让他一去不回!啊啊啊啊啊!闺女,闺女!赵老二,你回黑省,回江北村,我每年多少粮,你自己心里有数!你老子我没钱,没钱!那钱都是我闺女熬夜挣给我救命的!” 老赵叔哭的稀里哗啦的,我硬起来的心又给哭的软了,上前拉着老赵叔轻声劝道:“叔,叔,别哭了,别哭了。” 老赵叔这才停下哭声,只是一抽一抽的,继续说道:“我没有儿子,闺女,我没有儿子,我儿子早死了,闺女,屋子塌了,牛跑了,衣服都烂了,闺女,闺女,腿烂了,好疼呀,好疼呀,好疼呀。” 我忍不住也哭了出来,伸手擦了擦眼泪,回头对着一脸懵逼的秦老太和脸上带着一丝害怕和担心的秦小娘说道:“好看吗?看得开心了,就请回。” 秦老太赶紧拉着秦小娘回去,嘴里还故意大声说道:“嗨,这有啥可开心的。”然后又小声念叨叨的:“这丫头果然是个傻的,掏心掏肺,花钱跟流水一样,买那么些好吃的,自己就天天喝白粥吃咸菜,好容易吃个肉,还都是骨头架子,什么都留给这老头子吃去,结果这老头子竟然脑子不好,这下好了,遇上这一家子什么玩意儿,真晦气的。” 这话说的,赵二哥一脸仿佛被打了几巴掌的似的,一会青一会紫的。 赵二嫂又赶紧找补道:“唉呀,小妹,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嫂子是不知道实情,但真没别的意思,就是担心你年纪轻不会当家,咱们这做哥哥嫂子的,不得帮衬着你吗?” 我不想再说什么,拿手帕给老赵叔擦着眼泪。 赵二嫂立刻转头对老赵叔说道:“爹,儿媳真的没别的意思,我跟二狗一定好好孝顺您,照顾小妹的···” 没想到老赵叔突然恶狠狠的盯着赵二嫂:“你不是我儿媳,你是别人家的,我儿子不叫二狗,我儿子早就死了,早就死了呜呜呜我没有儿子了···” 这话一出,别说老赵叔是不是正常的,是个当儿子的都受不了,赵二哥立刻跪在地上,哭着跟老赵叔求情道:“爹,爹,是儿子不孝,儿子不孝啊!儿子的媳妇儿,是在吴家娶的,但她是儿子的媳妇儿啊,她这人泼辣厉害,但她真的没有坏心,没有啊。” 老赵叔抽抽噎噎的念叨:“我没钱,我没钱,我没钱,我一分钱都没有,别人好,我坏,别找我。别人都坏,没儿子,我闺女好。” 赵二哥听完老赵叔的念叨,痛的把头埋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已。 旁边的赵二嫂也脸上一白,心疼的看着赵二哥,转头祈求的看向我:“小妹,嫂子知道今天说的话不好听,让你不舒服。嫂子真不知道实情,嫂子是真的看你花钱大手大脚的,心疼老爷子的辛苦,我做嫂子的,想着教教妹妹,这都是应该的。是嫂子的错,嫂子不知道爹他这样···也不知道你辛苦熬着给老爷子治病,是嫂子想当然了。这跟你二哥没关系,你跟爹说说,让爹不要说这样的话,这简直是在剜你二哥的心啊!”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跪趴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的赵二哥,深吸了一口气,再深深的吐出来,轻声说道:“赵二嫂先把赵二哥带回去,赵叔受了刺激,说的话不作数的。还有一件事,我要说清楚,既然赵二哥是赵叔的儿子,我自然是不会多事,赵叔的粮食,除了他自己吃的,其他的我都会算好留着,其他的,是我孝顺赵叔的,我愿意花愿意给谁,也请两位别管。” 赵二嫂忙说:“不,不,不,小妹,爹吃的多好,这些日子你二哥来送了啥我也知道,爹的粮怕是都不够,咱们都得孝顺爹,平日里的吃食,医院的花费,咱一家一半···啊不,小妹你个姑娘家,有点钱银存好了,将来当嫁妆,咱们当哥哥嫂嫂的才应该出大头。” 我懒得废口舌,只说:“行,以前不算了,以后你们自己看着送过来,赵叔这次手术前后花费五十块钱,后期还有安装假肢的费用,不会低于两百,你们自己看着办。” 赵二嫂一愣,咽了咽口水,随即拉着赵二哥起身,跟我道了个别,还说周末带几个孩子来见爷爷,我也点头了,两人才互相搀扶着走了。 我劝好了老赵叔,又把他推进房里,劝着他歇一会,自己才出了回到院子里,把一桌的狼藉收拾好,这才颓废的坐在院子的石桌边。 这一天,真是乱七八糟的啊。 第56章 陆妤 到了周六那天,我跟老赵叔说好,出去办事,等晚上回来,让他好好享受享受儿孙绕膝子孙满堂的感觉。 当然我也跟秦小娘交代,让她多注意一下情况。 出去办事自然是真的出去办事的,我去翻译总局交任务,人事部易主任叫我去面谈。 易主任首先表示很认可我的工作,然后询问我这段时间生活和工作有没有什么难处,最后给我结算了上个月的工资,上个月我翻译了两次文献,这次的算是这个月的,总共发了三十块钱。 易主任问我,考不考虑留在京都工作,我疑惑的问道:“易主任,我的情况,您也知道,我一个知青,能调到京都吗?” 人家当知青是上山下乡,我当知青,总不能往首都里调? 易主任叹息,说道:“局里看了你的翻译,非常优秀,虽然还是有一些瑕疵,但你年纪还小,有的东西没那么有经验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要是培养一段时间,甚至···就是给你个图书馆学习学习,你的进步也是很大的。小陆同志,你年纪小,虽然是你的劣势,但同样也是你的优势,希望你能继续学习,继续努力,有一天能名正言顺光明正大的来京都,成为‘在京国际翻译出版部’正式的一名优秀成员。” 易主任非常诚挚的站起身跟我握手,我下意识伸出手,脑子却闪了闪,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等我晕晕乎乎的拿着易主任特意给我安排的新的翻译任务坐在图书馆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易主任是不是···在跟我按时···好好读书,好好学习,不久之后,就有机会··· 啊,不!易主任明明是在跟我说,知识改变命运! 想到这里,我转头看了看图书馆。 京都翻译总部的图书馆其实不怎么出名,再怎么说,也是单位内部的图书馆,但是我曾经听家里人说过,她的收藏之丰富、之广泛甚至比国家图书馆还要令人惊叹。 毕竟这个年代,很多外籍出版的资料文献,都还在一步步翻译中,等到得到大多数语言专家的认可之后,才会面向国内发售,也才有可能被收入到国家图书馆里。 这个时代,有文化的人不算多,但精通外文可以达到翻译程度甚至得到大多数专家认可的程度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如果是有错误或是误区的文字被人误解,可不是小事。 再想想刚才易主任话里的“在京国际翻译出版部”透露出来的意思,是翻译总部即将重组,脱胎换骨。 如果有机会回城,我是选择留在京都,还是回到浙城,回到父母哥哥嫂嫂姐姐姐夫的羽翼之下呢? 想的有些入了迷,半晌我拍拍自己的脸,都想魔怔了。 就算以后真的有机会回城,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谁知道有没有选择的权利呀?现在想那么多。 我现在能做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像易主任说的那样,好好学习,好好努力,为那一次机会做准备。 我还小,这是我的优势,我有很多的时间,可以等待。 我列好读书清单,把要找的书找出来,开始认真学习,一直到中午要去吃饭了,也沉浸在书里没有出来,还是图书馆管理员在旁边叫我。 年轻的男孩子一身干净的气质,穿着白衬衫军装裤,身姿笔挺,笑容纯净,小声说道:“同志你好,到吃饭时间了,你快先去吃饭,你的书我给你留好,等你吃完再过来看。” 我如梦初醒,感谢了男孩之后,就赶紧拿上饭盒去了食堂。 正吃着饭,突然又被人拍了拍肩膀,我抬头一看,吓了一跳。 “陆小婳同学,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赶紧给我解释清楚!”年轻的女人眉目如画,此时正一脸认真的看着我。 我满目惊喜,正准备叫人,却被赶过来的易主任打断:“陆妤同志,我正准备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陆婳同志。别看她年纪小,很有潜力,这不,你需要的那些文献资料,我就是请她做翻译的。” 陆妤听了,十分惊喜,甚至满是与有荣焉,嘴里客气的说道:“易主任客气了,可千万别太夸奖她,小孩儿家家的,不禁夸的。” 易主任笑笑,随口说道:“哪里哪里···啊?”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赶紧忍住,对易主任解释道:“易主任,这位是我姐姐。” 易主任愣了愣,才喃喃的说道:“啊···说起来,是有些像啊,而且你们都姓陆···” 陆妤笑着跟易主任说道:“刚好我妹妹也是你们的员工,又是安排帮我翻译的工作人员,不如我先跟她单独聊聊?易主任,不要招呼我了,如果有什么问题,我就让我妹妹带我去找你。” 易主任忙点头:“好好好,你们聊,你们聊,有什么事情再来找我。” 易主任走了之后,陆妤就坐在我身边,看着我碗里的菜,就开始往我碗里夹肉。 我也习惯了,只是夹了几块才拦着她,然后跟她小声解释我到京都的原因。 陆妤一边吃饭一边仔细听我说话,不得不说,美人吃饭都赏心悦目的,还好我习惯了十几年,不然谁受得了这美颜暴击的。 一直到我心虚的说完,陆妤也吃好了,细细的擦了擦嘴,陆妤把手放在腹部,非常温柔的看着我,嘴里却毫不留情的说道:“你一个下乡知青,跑去养一个村民,最后养出感情来了,给人家做了干闺女?人家生病了,你还花大价钱花大力气大人情把人带到京都来治病?陆小婳同学,谁给你的勇气?谁给你的自信?” 我低头假装扒饭,一句话都不敢说。 陆妤好看?嘴毒换来的。我还是她亲妹妹,是她的心头宝,她都能毫不客气的这么说我。 美人如画?可她郎心似铁,我跟父亲母亲哥哥撒娇卖萌哭闹他们都会心软心疼,唯独陆妤不会,该罚罚该打打,陆妤的一贯风格就是,孩子该疼就疼,该让她疼,就必须让她知道疼。 这个她,大概单指我一个,毕竟,家里最小的就是我。 陆妤又继续问道:“这么大的事,你是跟爸爸说了,还是跟妈妈说了?你不会真的是光棍的一个人带着个病人就这么天不怕地不怕的跑到京都来的?” 我小声说道:“不是,沈听景给了我好多亲故的联系方式。” “······”陆妤甚至有一瞬间的静止,然后她十分稳定的轻声问道:“沈听景?” “嗯。”我小声确定,表示她没有听错。 陆妤问道:“你们分到一起了?” 我摇头:“他在我隔壁的农场里,意外碰见了,他···当时情况不是很好,我就想办法照顾了一段时间。”我小心翼翼的抬眼看向陆妤,接着小声的说道:“后来他情况好了,我就没管他了,真的。他现在是运输队的人了。” 陆妤脸色如常,只是有些许冷漠,淡淡的瞟了我一眼,轻哼道:“你一惯舍不得他。”然后垂下眸子,沉默了片刻,又说道:“他也一惯厉害。” 陆妤又接着问我:“你还打算在京都待多久?住在哪儿?钱够不够?治疗的时候有没有什么问题?需不需要另外帮忙请个专家?” 我赶紧摇头,说道:“赵叔的腿已经做好手术了,现在情况还不错,正常的话再过两个月腿伤恢复之后,就可以准备定制假肢了。我们现在租住在洛菲医院旁边的一间院子里,钱还够,治疗也没什么问题,现在的医生就很好。” 陆妤听完,马上说道:“我在京都也要待几个月,刚好等你的翻译,我跟你住一起。” 陆妤不是在询问我,而是在通知我。我不是很愿意,有很多种原因,但我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口,没有说出口只有一个原因,因为,她是我姐。 血脉压制。 下午,我继续去图书馆学习,陆妤去跟易主任协商她接下来的行程和安排。 我倒也没问陆妤来京都做什么。 陆妤工作特殊,很多事情都是保密的,我已经习惯不问她工作上的事情。 等图书馆快要下班,我收拾好东西刚出图书馆大门,就看见陆妤和易主任一起走过来。 易主任看见我,笑着说道:“小陆同志啊,组织交给你一项很重要的任务,就是···陆妤同志,刚好是你的姐姐,我又刚好把她的翻译任务交给了你,这不是巧了吗?所以···接下来关于陆妤同志的接待任务,我这边也一起安排给你了,你可不要让组织对你失望呀。” 说着,易主任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这里呢,是关于陆妤同志在京期间的所有接待费用和接待人员的补贴,小陆同志,我很看好你的,你不要让我失望呀。” 易主任直接把信封塞进我手里,笑眯眯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又跟陆妤点点头,一本正经的从我面前走了过去。 呵,别当我没看见,他虽然装的一本正经四平八翁,其实两条腿简直像是装了风火轮。 谁能告诉我,我一个兼职翻译人员,怎么就接到一个接待任务了? 就因为陆妤是我姐吗? 你以为我会怕吗? 是的,我怕死了。 我凭什么跟我姐住一起? 我姐姐,陆妤,陆家大小姐,吴家长房媳妇儿,往前放个一百年两百年,她就是妥妥的宗妇。 可现在是新社会,没有宗妇这样的身份,她有了另外一个身份,她是个科研人员,理科生,世界上最可怕的理科生。 世界上最可怕的理科生里最可怕的——我的姐姐。 我不想哭,因为会被打,我只能往心里哭,脸上笑嘻嘻的,扛着姐姐的行李,带着姐姐去坐公交。 第57章 团圆不圆 到了后院小门边,陆妤突然就说要去买点东西,我疑惑,说把行李放进去,我再跟她一起去。 陆妤不答应,翻了了个特别美的白眼,就转身走了,我进了院子,院子里几家人都在准备做饭,秦小娘也坐在院子里摘菜,见到我回来,小心翼翼的指了指老赵叔的屋子,屋子关着门,走进了之后,里面都是孩子的欢笑声。 我没有选择进去,只是转身去了自己房间,放好东西,才去了灶房,赵二嫂正在里面做饭,看见我有些尴尬的笑笑:“小妹回来啦。我们今儿带了孩子过来,做的饭菜都是你橱柜里的,今天带的肉菜都收拾好了给你收好了。” 我点点头,打开橱柜,果然看到不少新的肉菜,我之前准备的点心果子也还在橱柜里,我拿了一个大碗一个簸箕,每样都装了些装满了就端去了老赵叔的屋子。 赵二哥在屋子里,还有三个男孩两个女孩,大的有十岁多的样子,小的五六岁的样子,都围在老赵叔身边,老赵叔笑的合不拢嘴。 赵二哥见到我,紧张的站起来打招呼道:“小妹 ,你回来啦。这几个都是我家孩子,大壮、二壮、三壮、大丫、二丫,叫姑姑。” 几个孩子倒是都很乖很有礼貌的,都睁着喊着叫姑姑,对着几个小孩子我也冷不下脸,笑着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说道:“乖,都是好孩子,快吃点。” 看的出几个孩子都被教的很好,眼巴巴的看着馋,还乖乖不敢动,直到赵二哥点头允许,才小心翼翼的拿过来吃。 我没说什么,快吃饭了,少吃点没啥,等会吃了饭打个包让他们带回去也行。 说着就去了灶房,赵二嫂做木须肉、白菜熬豆腐、地三鲜、京酱肉丝、肉末粉条、土豆丝、凉拌黄瓜,舍不得放肉,看上去都素素静静地,但闻起来就很香,想来手艺不错。 赵二嫂收拾好,笑着看着我,说道:“小妹,爹的手术费,我跟你二哥回去也商量了。你也知道你二哥平时就靠给村里人代卖点东西,家里还开着个小卖部,几个孩子也都在上学,手里头还得留着点备用的。”她在围裙上擦擦手,从兜里掏出钱递给我:“这些你先拿着,等爹装假肢的时候怎么着咱也凑齐了。” 我接过钱,粗略看了看,大略有个一百块,赵二哥算是很有能力的男人了,能做木工,会做买卖,还赶上个潮流在村里开了个小卖部。这时候的小卖部其实是不被官方允许的,但一个村那么些个人,总是有些需要的,总不能买点什么都算着日子来赶集不是,何况有赵二哥在,村里大部分人还是会把东西托给他帮忙换其他生活用品或者钱票,他开小卖部,确实很方便。再加上赵二嫂会持家,攒点家底倒是不怎么奇怪。 我也没拒绝,只是微笑着说道:“钱我收下了,假肢的钱,我也准备了,如果不够的,你们再凑一些。” 我也就这么说说,其实我自己的钱怎么都够了,不过我还是把刘老爷子的事情跟她说了一下,表示两百块钱是刘老爷子好心借出的,当时为了让老人家放心才收的,无论会不会用到这笔钱,都是要还给人家的。 赵二嫂听说这事,倒是没有什么不好的情绪,只是感慨道:“世上还是好人多的,这钱咱一定的还给人家。小妹,要是不够你一定给哥嫂说,咱给你凑。” 我也没放在心上,只是点点头。 想到陆妤,我准备做几道陆妤平时喜欢吃的菜。 陆妤喜欢的菜,当然大多都是浙城菜,陆妤喜欢清淡口味,不爱吃肉,喜欢吃鱼虾之类的东西,京都鱼虾不好弄,但也不是没有,我看到橱柜里有鱼,应该是今天赵二哥他们带来的。 陆妤最喜欢的两道菜,一是宋嫂鱼羹,二是虾仁豆腐,可惜这两个菜都做不了,宋嫂鱼羹要加不少金贵食材,比如火腿和鸡汤,缺少了便没有了灵魂,现下我是真没有,所以我准备做一道西湖醋鱼。 西湖醋鱼又名“叔嫂传珍”“宋嫂鱼”,据说前身为“宋嫂鱼羹”,但两道菜除了主料都是鱼,其他差别很大,但比起宋嫂鱼羹的讲究来说,西湖醋鱼更适合普通家庭,没有什么繁杂金贵的配料和制作方式,只要一些姜末、酱油、米醋和少许酒就行,这酒讲究也不大,普通的白酒黄酒啤酒或是专门用来调味的料酒都可以,只是味道会有些差别。 西湖醋鱼味道酸甜清香,口感鲜嫩,其独特的醋汁调味使得鱼肉更加鲜美,且能帮助消化,增加食欲。 除了西湖醋鱼之外,我还做了一道蒜泥西兰花,又做了一些绿豆糕和鸡蛋糕,放在锅里蒸着,然后和赵二嫂一起把菜搬进了老赵叔屋里。 赵二嫂心疼的说道:“这么多菜够了,那鱼炖点汤多好。” 刚好陆妤推门进来,看见我手上端的西湖醋鱼吸吸鼻子,笑着说:“陆小婳,你给我做了西湖醋鱼?” 我笑着说:“姐,快洗洗手,吃饭了。” 赵二嫂奇怪的问:“小妹,这位是?” 我转头收了笑脸,介绍道:“这是我姐姐,来京都出差。” 赵二嫂还是一脸疑惑,看向陆妤,仔细一看,眼睛都直了,嘴里惊呼:“哎呀妈呀,这姑娘长得跟个天仙儿似的。小妹,我一直以为你长得就够好看的了,没想到你姐姐更好看呀。” 姐姐好看怎么了?她凶啊。 姐姐把手里提着的袋子放下,在灶房外的水缸边洗了洗手,然后指着袋子说:“装盘,加个菜。” 我应道:“好勒,等会儿啊。” 我跟赵二嫂一起把菜送进老赵叔房里,又拿着陆妤带回来的袋子进灶房,打开一看,好家伙,北京烤鸭啊,可香了 装了一大盘,再把配的酱汁也装进碗里,还有面皮和配菜,也都分盘装好,同样也端进老赵叔屋里。 跟老赵叔和赵二哥介绍了一下姐姐,老赵叔只是高兴的笑笑,赵二哥和赵二嫂同款疑惑,不过我也没在意,倒是几个孩子适应良好,也乖巧的叫了姑姑。 陆妤大概看着高兴,掏出五块钱,给了最大那个孩子,说道:“好,这是姑姑给的见面礼,专门给你们几个孩子买糖吃的,不许给你们爹妈啊。” 几个孩子看了看爹妈一眼,老赵叔嘿嘿笑道:“闺女的姐姐给的,你们就收下。” 赵二哥坐在老赵叔身边,小声说道:“爹,那可是五块钱啊。” 老赵叔听了才停下笑容,小心翼翼的看向我。 我立刻表态:“没事,收下。” 姐姐大人给的,接着呗。 老赵叔这才又嘿嘿的笑了起来,嘴里说道:“收下,收下。” 赵二嫂做的饭菜确实很有一番风味,我做的西湖醋鱼本就是酸甜口,除了我和姐姐,也就几个孩子多吃了几口。 饭后,赵二嫂去收拾碗筷,我本来也要去的,但赵二哥叫住了我,说有事要说,陆妤看了看,在我耳边小声说道:“带回给我烧点水,我要洗澡。” 然后微笑的保持完美的表情,说道:“既然你们有事要说,我就先去休息了。” 我跟陆妤说了我的屋子,陆妤也就直接过去了。 赵二哥拉着自家的老二出来,跪在老赵叔面前说道:“爹,我前些年失忆了,是吴老爹夫妇救了我的命,不仅收留了我,还帮我娶了个好媳妇儿,现在我恢复记忆,自然要恢复本姓,孩子们也要跟着恢复本姓,但吴家夫妇毕竟救过我,我不能忘恩负义,所以,我想让咱家老二保留吴姓,以后给吴家顶门立柱传宗接代,今天我当这小妹的面,提出这件事,希望爹您能答应我。” 我不想跟他们牵扯太深,老赵叔是老赵叔,赵二哥是赵二哥,虽然我知道他们是分不开的,但还是想在某种程度上在我这个位置上将他们区分开。 可没想到这种事情也留我参与,一时间我坐立难安。 把亲孙子送出去这事儿,老赵叔是不太愿意的,一看父子俩马上又要对着哭了,我只好硬着头皮劝道:“叔,就算是姓了吴,那不也是您亲孙子?” 也不知道是我劝对了,还是我说话老赵叔就听,反正听完之后,老赵叔即使再不情愿,也还是点头应下了。 今儿这事儿也就这么着了,赵二嫂收拾好了碗筷和灶房,俩口子带着五个孩子就准备回去了,临走前,我把之前端到老赵叔房间的糕点果子都装好,还有鸡蛋糕和绿豆糕也多少装了几个。 本来临吃饭之前做的,时间不多,也就没做几个,我还想留着给陆妤吃,也是小气了一把。 赵二嫂叮嘱道:“小妹,咱们隔三差五的也来看看爹,送些吃食。若是家中有个什么事儿,你就去找朱老大,哦,就是之前给爹帮护的那位,他媳妇儿是吴家爹妈生的女儿,跟你二哥也算是做亲戚走动,要有事去他家说下,他家有自行车,半个小时就能到村里。” 我之前一直不知道赵二哥住的村有多远,听说自行车都要骑半个点,那不是不行得走一两个点? 赵二嫂倒是没当回事,笑说道:“嗨,也就是走一个点,咱们下地的人,走的快,就是孩子们,累了上板车坐着让他爹推一段也就是了。” 我倒也没问为啥不也买辆自行车,就算买了,还有五个孩子,那也坐不下。 送走了赵二哥夫妇,我劝着老赵叔睡下,就去给陆妤烧水,然后叫她到灶房来洗澡。 陆妤一开始不愿意,嫌弃这没有澡间,但跟茅房相比,灶房还是不错的,于是我坐在门口,守着陆妤洗完澡,自己再随便洗了洗,就一起睡下了。 第58章 探望 有陆妤在,我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几乎都是在帮她翻译资料,她就守在我身边监工,不仅监我,还顺带监起了秦小娘,盯着秦小娘做饭洗衣,一股子江南小脚老太太尖酸刻薄的样儿,让京都的小脚老太太气的差点直接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是的,陆妤以二十二岁高龄,就怼的六十多的秦老太难以气顺,连我都开始同情秦老太了,人家也没干什么,也只是嘴上喜欢说说,看见我家吃的好,自己馋了,就来说说嘴,看能不能落到一口吃的,有时候还拿秦小娘说事儿,秦小娘虽然不敢反嘴,但却当真一口都没拿出来,甚至外人在的时候,自己也绝对不吃一口,证明自己虽然在帮工,但主家不负责她的食物。 陆妤眼里可看不得这种事儿,可不得轻飘飘的张口怼回去,可她的轻飘飘,可吓人,可气人了。 可偏偏吃好的这点子事儿,陆妤可是不松口的,她喜食鱼虾和清淡的食物,但我喜食荤食和辛辣,她就每日盯着秦小娘做肉食,不仅老赵叔要吃,我也必须吃。 人家是甜蜜的烦恼,我姐姐,这是给了我厚实的烦恼。 肉,这东西,是好,但大口大口的吃,还是容易噎得慌的。 我就是说,就算我再喜欢吃肉,我也不至于每天大红烧肉一口一口的吃,偶尔有那么一顿吃个几口不就好了嘛! 烦死了! 最近的饭菜,真的是吃的我皮肤干燥,我是非要找点水果来吃吃的。 所以我就跟陆妤闹起了脾气,陆妤满不在乎:“你想吃什么,叫秦姑姑去买不就好了?” 我嘟着嘴:“我不,我要自己买,我要自己挑。” 陆妤点着翻译资料,不耐烦的说:“你想挑,让秦姑姑多买点,买它一筐回来,你想怎么挑怎么挑。还不快赶紧给我写,从前叫你写作业你就不听话,现在让你做翻译你也三心二意的,我告诉你啊,不赶紧写,我就拿棍子抽你了啊!” 我又委屈又怂,只好委屈巴巴的重新坐回去继续翻译。 这时,秦小娘突然敲门,说道:“陆同志,小陆,外面有人找。” 我兴奋的快蹦起来,又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只好笑着跟陆妤说道:“姐,你看,来客人了,我去看看。” 陆妤斜睨了我一眼,冷哼了一声,吓得我抖了三抖,才宽宏大量的说:“去。” 我窃喜的爬下床,穿上鞋子,忍着雀跃的步伐往外跑,走到门外就开始跑,跑到院外一看,吓了一跳。 竟然是沈听景! 我是真的吓坏了,知青要离开居住地,介绍信多难开,沈听景就算进了运输队,他也开不到介绍信? 我赶紧往四周看看,把他拉进院子,才小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沈听景看我紧张兮兮的,笑着摸摸的头,才安抚的说道:“你别着急,小婳儿,我是走正规程序过来。” 听到沈听景这么说,我才安心的舒了口气。 我没问沈听景具体情况,他总有自己的办法。 我只是问道:“你能在这几天呀?” 沈听景微微一笑:“只有三天。小婳儿,别说其他的了,给我弄点吃的,我今天赶了一路都还没吃饭。” 我听了,赶紧拉他去灶房,中午剩下不少饭菜,我煮了个面条,再把菜端出来让他吃。 边看沈听景吃饭,我边问他,在问到他这几天住在哪里的时候,他沉默了几秒钟,才艰难的说:“小婳儿,我不能借住你这吗?我们现在已经生疏到这个程度了?我给你的人脉你也没去找,我···” “我姐来了。”我冷静的说道。 沈听景绿茶的表情立刻一收,甚至有些严阵以待的模样,他重复道:“你姐···来了?陆妤姐?” 我点头。 沈听景摸出一个包,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摸出来的,递给我,然后说道:“小婳儿,当我没来。”他站起身准备走,又镇定的说:“小婳儿,不是我怂,我只是怕陆妤姐不想看到我。” 我眨了眨眼,不管信不信,我还是点点头。 见我点头,沈听景才笑笑,往门外走。 可惜,他站在灶房门外,就僵硬的一动不动,我从他身后看去,看见陆妤靠在东屋门口,要是换件旗袍,绝对风情万种。 她抱着手臂,抬头看向沈听景,微微一笑:“好久不见啊,听景。” 我在沈听景背后点点他的背,他才尴尬的笑笑,小声打着招呼道:“陆妤姐,好久不见。我出公差,怕小婳儿生活艰难,给她送点东西。我马上就走。” 陆妤表情夸张:“你要走啊?为什么要走?留下来,没事,家里别的没有,住的房间还是有的。” 沈听景客气的拒绝,借口还有事。 陆妤不听,看向我直接下命令道:“去,收拾个房间出来给他住。” 啊? 我看了看房间,正房两间,一间睡房,一间正厅,不过没用过。两间东屋,一间睡房一间杂物间,那我···把正厅收拾收拾? 正厅也是有炕的,稍微通一通,然后打扫一下,换下炕上的小桌,铺上被褥,也就是了。 沈听景被陆妤强行留了下来。 并且不知道为什么,从三天变成了半个月。 关于这件事,老赵叔也很不开心。 不过陆妤也有理由,我做翻译做的不尽心,所以让沈听景帮我做。 沈听景任劳任怨,而且他做了翻译,陆妤甚至给我放假,让我出去买水果吃。 他俩总是欺负我脑子没他们聪明,甚至连他们说的话都听不懂,肆无忌惮的在我面前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好气! 我趁某天陆妤难得出门,问坐在我身边跟我一起做翻译的沈听景,“你俩是不是背着我有什么小秘密?” 沈听景坐在炕上盘着腿写字也是背脊挺直的,就连握笔的姿势都特别好看,坐在屋子里,他眉目看上去有些浅淡,听到我的问话,表情也没有一丝变化,甚至连眼神都没动一动,继续在对照着翻译资料写着,嘴里轻飘飘的说道:“小秘密?什么小秘密?你是不是经常背着我有小秘密?” “哼!”我冷哼,气呼呼的说道:“少来这套,你以为我还会上当吗?再蠢笨的人,被骗了十几年,也不会再上当了!” 沈听景低着头,嘴角勾起了笑意,却依然是敷衍的诱哄:“小婳儿,小猪才会哼哼,都这么大了,你怎么还哼哼。” 我最讨厌他的地方,就是他总是这么哄我,轻飘飘的,敷衍又虚无。 他根本就是笃定我蠢,无论他怎么忽悠怎么敷衍,我反正就是不知道答案,任由他搓圆捏扁! 可他不知道,我以前一心想知道答案,是因为我想更接近他,永远听不懂他跟别人打哑谜,他和别人都知道,我却不知道,这种感觉多痛苦多难受! 我这么蠢,是不是这就是他永远不会喜欢我的原因? 不过没关系,我现在已经想清楚了,喜欢不喜欢一点也不重要,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事是理所应当的,我会学会只把他当哥哥。 这么想着,好像即便听不懂,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不会在一起过一生的人,即使很重要,也只不过是一路同行过的路人。 但是我还是很讨厌他这副轻飘飘的样子! 我决定了,今天不给他吃晚饭! 他欺负我脑子不聪明,我就欺负他不会做饭! 听不懂是因为脑子不聪明,所以活该。 没饭吃是因为不会做饭,所以也活该! 完美! 我咬牙切齿半天,终于被自己说服了。 于是开开心心哼着小曲儿去灶房做大餐! 最近我跟赵二哥说多送些鱼来,虽然京都的鱼大都是河鱼,土腥味更重,但多养几天吐了泥沙,再用姜蒜遮遮味也差不离,只要不做清蒸的,还是能接受的。 结果赵二哥超出预料,竟然弄来不少河虾、蟹子甚至还有一只甲鱼,陆妤点名要吃冰糖甲鱼和蟹炒年糕,至于河虾,剔好之后做个虾仁豆腐就好,我手边没有龙井了,陆妤平时也更喜欢喝花茶,手头上没有龙井等茶叶。 虾仁备好,先做了冰糖甲鱼和蟹炒年糕,年糕是赵二哥家自己手打的,为了能让老赵叔吃的好,这些特意做的软糯可口不沾牙不费牙,我倒也挺喜欢吃的,也就没让他们送正常的很有嚼劲的年糕,这些其实也是他们用来售卖的。 除了这三道菜,我还特意做了东坡肉,鱼香肉丝、宫保鸡丁、葱爆羊肉、糖醋排骨、家常豆腐、地三鲜、酸辣土豆丝、干煸四季豆,总共十二道热菜,凉拌黄瓜、皮蛋豆腐、凉拌三丝、蒜泥拌白肉、麻辣猪皮、灯影牛肉,六道凉菜,又做了豆酥糖、水晶元宝、八珍糕三样糕点,今儿晚些时候赵二哥会带着孩子们过来,也会请毛家、周家、秦家一起吃个饭,无论如何,赵二哥作为家里重新归来的男丁,要感谢一下人家照顾我们老弱病残的。 至于晚上怎么回去,那不是沈听景作为一个运输队员出公差,肯定得带着运输车来的,吃完再把他们送回去不就好了。 来一趟,总要有点用。 哼! 小猪怎么了?有本事你别吃猪肉啊! 第59章 谢席 前一天都打过招呼,几家都非常开心,毕竟是以赵二哥的名义说感谢几家的照顾,这是好事儿,何况我们吃的好这事院子里没有不知道的。 不过几家只以为是赵二哥给送了很多好东西来给老赵叔补身子,一开始还想着我手松,后来才知道原来以为送上门售卖肉食的是老爷子亲儿子,马上就想着是不是赵二哥家中条件好,想着多孝敬亲爹。 倒也是个好事儿,赵二嫂第一次听说的时候,正要解释,又怕暴露我一个小姑娘身家丰厚,见我并不在意,只好尴尬的笑着担了下来,只说孝敬爹是应该的,又说小妹能干孝顺,一直都是小妹照顾爹的。 我情愿她把我忘了。 她这么一说,不少人人还特意来打听了我,甚至有人托周家奶奶、周家婶子和毛家婶子过来说和,还是陆妤出来说,我陆家孩子都要多养几年,没有这么早说亲的。 好笑的是,没有一个人托秦老太来说和的,周家姐姐来跟我聊天的时候说,秦老太那嘴,那是能良缘说散,把夫妻说离。 周家姐姐甚至跟我说了一件多年前的事,那是周家婶子还没进妇联的时候,秦老太也听说妇联想要招一批女性员工,兴致勃勃的要去积极响应国家号召为人民服务,那段时间非常主动的在附近社区里转悠,东家长西家短的都要管一管,成功引起众怒,最辉煌的战绩,就是数十位婶子大娘都拿着擀面杖扫帚之类的攻击性武器追打她,她们家的男人们在后面拦着,一是怕出事,二是给秦老头面子。 最后,还是秦老头请了假回来,当众打了秦老太几巴掌以消众怒。 我不忍直视,要进妇联,保护妇女儿童的合法权益,结果自己搞的自己必须被自家男人家暴才能消除众怒,不然差点能一人一棍子敲死她,这是何等的一位能人啊。 秦老太确实是位能人,简直离谱至极,她幼年时父母双亡,流浪乞讨为生,长大之后发现自己也长得花容月貌的,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影响,自卖自身,去了风月场所。据说那个时候的风月场所虽然也不是什么干净地方,但至少明面上是喝酒唱歌跳舞的地方。秦老太就是在那里遇见了年轻有为但家中早有妻室子女的秦老头,不过当时秦老头可没看上秦老太。 秦老头家世优良,甚至出国留过学,但后来家道中落,秦老头确实是个人物,没有自持身份,而是用着一颗平常心进厂做工,凭借他的知识和出过国认识外国文字的能力,他在很多外国工厂偷学了很多外国人的专业知识,给建国后咱们自己组建工厂的时候的工作中提供了非常多的帮助,秦老头甚至是因此成为机车厂改革后的第一位厂长,在他的带领下,机车厂生产了第一台内燃液力传动机车,在种花追逐列强的道路上,留下了非常重要的一个脚步。 秦老头娶秦老太是在建国前,那时候秦老头也不富裕,但秦老太那时候也不是风月场所的知名交际花了,战乱已经损毁了曾经娇媚的容颜和不甘贫苦的傲气,不过曾经见过的那个不可触及的男人却出现在了眼前,他没有曾经的轻狂年少,也没有曾经俊美的外貌,连那身文人的风骨也在多年的工人生涯中被磨平了。 不过最重要的是,这已经是秦老太能够到的最近的人了。 秦老头其实不止一个妾,毕竟年轻时家境和社会环境在那里,而且在经过战乱和岁月的风霜之后,身边除了原配,还有两个老妾,说实话,当时秦老头会娶秦老太,真的是被迫的,原配年纪大了,老妾之所以没走,也是因为年纪大了又一直生不了孩子,也没有什么生活能力,还体弱多病,离开秦老头怕是活不下去,而秦老头再难也没有把两个老妾赶走,就这么养着。几个孩子都读了书,多少也有能赚些钱,只是家里活儿和照顾病妾老妻的事都落在了唯一还没有出嫁待在身边的女儿身上,为了给女儿分担一些,见到贴上来的秦老太,秦老头就娶了。 对,别看秦老太那么介意别人说她是妾,当初她可是自己找上门,无视人家老妻病妾一大家子人,宁愿为奴为婢伺候人一大家子也要给人家当妾的。然而她这么在意人家说她是妾,她还给自己女儿取了秦小娘这个名字,这不是告诉自己的女儿,你就是小娘养的吗? 离了大谱的。 不过,秦小娘很认真的跟我解释,秦小娘是秦老太取得名字,只是她到处去叫这个名字,才搞的别人以为这是她的名字。 其实她的小名叫小娘是因为她是家里最小的女儿,秦老头生她的时候快六十了,想着这估计也就是这辈子最后一个孩子,万万没想到,隔了两年之后,还能生下秦仨儿。 秦老头是给秦小娘取了大名的,名叫秦思瑶。 思代表深思熟虑,瑶有珍贵美丽之意。 秦老头给秦小娘取这个名字,是期望她能成为一位有着自我思想的值得被人珍惜爱护的美好女孩。 想来这也是秦老头其实对秦小娘很失望的原因。 到点了,院里上班的几位都回来了,出去晃悠的也晃悠回来了, 我让赵二哥和周爷爷周叔毛叔毛哥秦爷爷几个人在院子里吃,还把赵二哥带来的米酒也端上去了。 周奶奶、周婶子、周姐姐、毛婶子、毛嫂子带着孩子、秦老太、秦小娘、赵二嫂带着孩子们和我跟陆妤还有老赵叔一起在屋子里吃,开了两桌,至于秦仨儿,他来了之后看见陆妤眼睛都直了,然后死活说他还没结婚,也算孩子,也要跟孩子们坐一桌。 行,将近四百个月的孩子。 然后,就被赵二哥提出去放到秦老头面前,说他家孩子带回去照顾,这么大孩子,怕他尿床吓到人。 然后就秦老头一拐杖打回家去了。 这顿饭吃的热火朝天,所有人都面红耳赤的,笑容都更加真切了,毕竟谁家过年也没有这么多肉和点心吃。 不过浙城吃点心是正常的,我们可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开始吃下午茶和全点心宴的地方,是的,我很自信,所以我总是在下午的时候把各种点心拿出来放在手边。 吃完之后,我送走几家老人,赵二嫂秦小娘毛嫂子周姐姐一起收拾桌椅碗筷,陆妤是不可能做事的,赵二哥喝了点酒,送几位老人回去之后,就去跟老赵叔一起看着几个孩子。 我进了睡房,陆妤和沈听景在检查翻译的资料,见我进来,沈听景可怜巴巴的,等着投喂,陆妤幸灾乐祸的说道:“真没给他东西吃啊?” “哼!”我冷哼,“他活该!” 陆妤笑得更欢快了。 沈听景瞟了她一眼,一边用手指点着翻译资料,一边轻飘飘的道:“想要马儿跑,还不让马儿吃草,这怎么能有效率呢?” 陆妤轻笑:“效率?你跟我说效率啊?没事儿,你少做一些,小婳儿就要熬夜给我做一晚上,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沈听景无奈:“那可是你亲妹妹。” “妹妹就是用来干活儿的。”陆妤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沈听景听了,转头看向我,似乎是想看我反抗陆妤。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沈听景作为家里的长子,他怎么可能懂做小的在血脉压制下有多卑微? 叫沈听景准备好送赵二哥一家回去,孩子们之前就知道今天晚上可坐车,但是真的可以上车之后还是很兴奋,到处这里看看那里摸摸,被赵二嫂训了:“别乱摸,摸坏了卖了你都赔不起!” 孩子们乖巧的收回手,只是好奇的四处看看。 赵二哥跟沈听景聊着天,一起坐到前面。 目视沈听景送赵二哥一家离开,我才回到灶房里,烧了水安排老赵叔和陆妤洗漱好,我自己也洗漱了下,给沈听景留了水,关上门,就回了睡房。 陆妤继续在炕上窝着,看着翻译出来的资料。 见我进来爬上炕,毛巾擦着头发,她接过来温柔的帮我擦着,笑着说道:“陆小婳,你真是变了好多,小姑娘真的长大了。” 我趴在炕桌上任由陆妤帮我擦头发,轻声说道:“姐姐,再过两个月,我就十八了。” “嗯,是大姑娘了。”陆妤的手指轻柔的在我发间穿梭,舒服的让我昏昏欲睡,耳边是陆妤轻柔的声音:“傻丫头,你这么傻,怎么偏偏就看上沈听景那个黑心肝儿的,不过好在你现在已经不会心疼他了。婳儿,可不要心疼男人啊,心疼男人,会倒霉的。你姐姐我呀,就是当年心疼了你姐夫,结果二十岁不到就结婚生子,受了大罪了。” 我迷迷糊糊听着陆妤的话,想还嘴说我才不喜欢沈听景了,他的心肝真的是黑的,但是太困了,我嘟囔了两句,也不知道有没有说清楚。 陆妤扶着我靠着她坐着,没让我湿着头发躺下,只是轻轻拍着我的背,断断续续的说道:“我们小婳儿,是我们陆家的小宝贝,想要娶到我们家宝贝,哪那么容易?轻易得到的,才不会珍惜。小婳儿,你不到二十五,可绝对不能结婚啊。过几年恢复高考了,我家小婳儿,也是要做大学生的······” 月儿悄悄,星汉漫漫,月儿低语,诉说离盼。 只愿长久,共赏月色。 第60章 金队被抓 半个月之后,沈听景帮我完成了一半的翻译任务之后离开了京都,走之前我好像听到他说什么心软要不得,得加点任务量了,不然··· 我仔细去听,却还是没听清。 一个月之后,老赵叔的腿经过医生的确定,可以开始定制假肢了。 定制的流程其实并不复杂,也就是先简单确定长度和粗细,再慢慢细微调整,直到最后非常适合使用,这个过程一般半个月到两三个月之间。 确定好假肢之后,就要预付一半定金,虽然没有挑选最好的材质,但也不会很差,至少常年使用起来尽量不要磨损截肢处,所以价格也并不便宜,一半定金都花费了两百元。 可以说真的能要了很多普通人家的命。 一个星期之后,老赵叔安装上了假肢,医生安排每天练习行走的时间,一开始是要去医院专门建造的复健室,需要家属陪同在外面等候。 头几天陆妤想我老实待在家里做翻译,但她实在太招人了,每次出现在外面,都有很多人来找她,甚至还有很多大娘婶子嫂子一见到她就想给她说人家,她怎么自己都当妈了,还是没人信。 尤其是院子里秦仨儿和秦老太,我简直是涨了见识,四百个月的孩子真的可怕,满院子打滚跟秦老太说一定要娶陆妤,娶不到他就去跳护城河。 秦老太气的不行,又拿秦仨儿没办法,竟然真的拿着钱过来提亲,被拒绝了母子俩联合起来闹得中院前院甚至隔壁院子的人都过来看热闹。 这会可惹毛了陆妤,站在院子里,当着左邻右舍的面,从上到下把秦老太母子俩损的一文不值,恨不得当场去世。 这一番操作之后,基本上见过陆妤的男人,都不敢再有任何觊觎之心,就算他们还有,他们家里的大娘婶子嫂子姐妹都会让他们再也不敢有这种情绪。 毕竟,生活嘛,谁没个磕磕绊绊,要是每天都冒着被骂的怀疑人生,这种日子,生不如死。 一时之间,我甚至感觉我进出遇见人的时候,都被怜悯的眼神注视着。 最后依然是我跟秦小娘轮流去守着老赵叔。 这天我坐在复健室门外发呆,突然一个护士姐姐跑过来叫我:“小妹妹,是赵牛子同志的家属吗?” 我以为有什么事,赶紧站起来点头说是的。 护士姐姐又问:“请问你认识陆婳同志吗?” 我疑惑:“是的,有什么事吗?” 护士姐姐笑着说:“护士站来了个人找你,我记得好像你今天过来了,就过来问问。” 找我?谁跑医院来找我? 我跟复健室的医师说了一句,就去了病房那边。 走进去就看见一身皮衣风骚无比的金队正和七八个小护士在一起聊天,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把人家护士姐姐逗的开心不已,一个个都笑的花枝乱颤的。 我真是不想承认认识他,脚一顿就准备调转方向回去,没想到却还是被他看见了,大声叫了一句:“陆婳!” 被叫住了,我只好停下脚步,客气的点头:“你好,金队,出公干吗?” 金队摆脱几个护士姐姐,冲我跑过来:“小陆同志,好久不见,我来出差,特意来看看你···们,赵叔情况怎么样?” 我保持微笑:“还不错,现在正在做复健。” 金队提出要去看老赵叔,我没有拒绝,带着他过去了。 老赵叔做完了一个阶段的复健,正坐着休息,金队非常热情的上去打招呼,两人你来我往的聊了很久,就连复健室的医生都在旁边认为两人很是熟悉。 老赵叔问金队是来做什么的,要待多久,金队说出公差,要待几天,还小心翼翼看向说,提出想借住几天。 老赵叔立刻拉下了脸,转头问我:“闺女,这人谁啊?怎么这么厚的脸皮呀?” 金队尴尬至极,扯出一抹笑容解释:“赵叔,我是松江公社运输队的队长,我叫金煜琛,年前我还给江北村送过粮,那天也是借住在你家的,您来京都之前,我还去医院看了您。您还记得不?” 老赵叔恍然大悟,奇怪的说道:“年前借住我家是大队长安排的,村里出了粮的。”然后转头问我:“闺女,送我转院的,不是小沈吗?” 我回答老赵叔:“是的,金队当时陪着沈大哥一起去的医院。” 老赵叔点头,说道:“不重要,反正也不认识。”然后转头问医生:“医生,我今天可以回家了?” 医生笑着点头:“可以了,回去之后还是保证休息,下午可以稍微扶着走一走。” 谢过医生之后,老赵叔自己坐上轮椅,我准备上去推,金队却非要上来帮忙,老赵叔倒是没说什么,到了院门旁,我打开院门,在院子里干活的秦小娘就上前来要帮我搬轮椅,金队又帮忙扶老赵叔,又帮忙搬轮椅。 刚把轮椅放在院子里,老赵叔就开门送客:“小伙子,谢谢哈,这也快饭点了,我就不留你吃饭了,省的你妈妈担心你。” 金队忙活了一通,连进门喝口水的待遇都没落到,失望的走了。 第二天,秦小娘陪赵叔去医院,我和陆妤在院子里,她边嗑瓜子边看着翻译好的资料,我就苦巴巴的趴在石桌上写字,还要隔三差五被陆妤一巴掌拍过来。 “陆小婳同学,把背挺起来!” “陆小婳同学,脖子立起来!” “陆小婳同学,眼睛往后退!” “陆小婳,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念书的时候就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写个作业还弯腰驼背,现在都快十八了,还改不了坏习惯!”陆妤瞪着我:“你是不是想挨揍了?” 我姐已经三天没打我了。 我好方。 哈哈哈。 院门被推开,我和陆妤同时把头转了过去,就看见金队狗狗祟祟的推开一点门缝,然后偷偷摸摸钻进来,但是等他完全钻进来的时候,才看到我和陆妤,顿时尴尬的快要抠出三室一厅了。 陆妤不认识金队,也不知道他是干嘛的,只是挑眉盯着他继续嗑瓜子。 我皱着眉迷惑的看着金队,不明白他到底在干什么,张嘴问道:“金队,你在干嘛?” 金队嘿嘿笑笑,试图缓解尴尬,见我和陆妤都没打算附和他,才收回笑容,解释道:“小陆,我来找你玩儿,我带你去看电影?” 我冷漠的说道:“不,我没空。” 金队着急的说:“我问过了,今天你不照顾赵叔,你休息,怎么会没时间呢?” 我解释道:“秦姑姑是我请来帮我照顾赵叔的,要花钱的,我的忙着赚钱。” 金队听了理由,竟然笑了,然后说道:“没事,小陆,钱我出了。”他往石桌边走近,才说道:“我知道要照顾赵叔,你很辛苦的,你其实不用这么辛苦,小婳,以后我照顾你好吗?” 我疑惑的看着他,难道,这是在表白? 正在这时,陆妤站了起来,她活动了一下身子,然后把一碟子瓜子壳泼向金队,从旁边提起一个大箩筐和一把大扫帚,把大箩筐往金队头上罩下去,然后大扫帚不停的在箩筐上敲打,一边恨恨的说:“登徒子!你当姑奶奶我是死的!当着姑奶奶的面,就敢诱拐未成年!!!看姑奶奶打不打死你得了!”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陆妤这么粗鲁的行为,吓得一动都不敢动。 金队大概也被打懵了,一开始毫无反应,被打了几下之后才暴跳如雷的企图拿开大箩筐,嘴里厉声喝道:“你谁啊?你凭什么打人啊?!” 这时,中院里一伙在玩的小孩子大概是听到声音,跑到后院看热闹来了,大概都是附近的小孩,上次陆妤大战秦家母子一战成名,小孩子们也知道后院住了一个特别好看却特别厉害漂亮姐姐,但有可能是秦家母子名声不太好,所以小孩子们还是很喜欢陆妤的,每次见到陆妤都会乖乖上前叫漂亮姐姐。 陆妤一开心,就会抓把糖或是我做的糕点给孩子们,反而托了陆妤的福,我在这里住了几个月,最近才成为孩子们都认识的存在。可能因为喜欢吃我做的东西,知道我家好吃的多,孩子们经常到后院里玩,乖乖叫人或是帮忙干点小活儿,都可以得到好吃的。 这会儿看见陆妤打人,倒也没吓跑,只是担心的叫着:“漂亮姐姐,这个人是干嘛的?你为什么要打他呀?” 陆妤放下扫帚,跟孩子们说道:“快去叫人,这是拍花子!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来拐卖小孩的!” 院子的孩子可精明了,听说是拍花子,赶紧往中院前院甚至大门外去叫大人。 陆妤也没一直打金队,只等金队准备拿下大箩筐就一扫帚打下去,让他拿不起来,金队还一直处于混乱之中。 直到外面真的有不少人跑来的声音,我才恢复理智,拉着陆妤紧张的说道:“姐,他不是什么登徒子拍花子,他是沈听景在运输队的队长,不能让他被抓走呀。” 陆妤一愣,“沈听景的队长?” 我确定的点头。 陆妤说道:“呵呵,沈听景刚走他就来了,还是要忽悠你跟着他?就这么个玩意儿,说他诱拐未成年都轻了!” 我迟疑道:“没有?他可能就是随口一说,他这人平时就奇奇怪怪的。” 陆妤看了我一眼,那是一种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我看懂了。她说:“乖,一边玩儿去,这事儿我来处理。” 我看了看已经被打成傻子的金队,不确定的的问道:“真的吗?” 陆妤点头,一副十分确定的表情。 我继续回去写字,提起笔却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等外面的大人们提着扫把擀面杖什么的冲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离奇的场景,全都不知所措的站在门边。 半晌,前院一大爷才上前问道:“陆家丫头呀,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陆妤见人来了,便没有再继续打大箩筐,但金队已经被打晕了,两只手抱着筐整个人晃晃悠悠的,嘴里已经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了。 陆妤见有人主事,马上说道:“叔,这人刚才偷偷摸摸闯进进院子里来,想把我妹妹拐走。” 一大爷看看陆妤,又看看坐在石桌边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我,想了想,大概觉得我确实好像没成年,何况做姐姐的紧张妹妹,张口说是拐卖小孩也可以理解,反正无论是拐卖孩子还是拐卖妇女,都是不可饶恕的大罪! 一大爷一确定情况,就让人找麻绳把金队绑起来,叫几个青壮年把人送进了派出所。 我已经神色恍惚了。 虽然我觉得他奇奇怪怪,不是很想跟他有交集,但是···也不至于把人家送进派出所啊。 这年头,无论是拍花子还是流氓罪,都不是小事,严重了,甚至是要人命的。 陆妤却说道:“放心,他一个运输队长,肯定有自己的门路,介绍信会证明他的人品的。” 第61章 金队道歉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觉得陆妤我有些过了,接下来的时间里,一直闷闷不乐的。 不过还好,过了两天,金队又来了,这次过来,他老老实实的敲了门,然后站在门口等。 今天陆妤去逛街了,我一个人在院子里,没人管我,我一上午也就只写了几个字。 听见有人敲门,我屁颠颠的过去开门,就看见门口站着的金队。 我有些怕,该不是来找回场子的? 我愣愣的看着金队,倒是金队,先是弯腰道了个歉说道:“小陆同志,对不起,前几天是我过于孟浪了,请你原谅我。” 我眨眨眼,没看明白,但又想到这件事害人家受了无妄之灾,也赶紧弯下腰道歉的:“不不不,金队,这件事也是我们处事有点过激,让您受了无妄之灾。您出来了就好,有什么可以补偿您的,您可以直接跟我说…” 金队沉默了片刻,摇摇头说道:“是我当时言语不当,才造成了这样的后果,小陆同志,这件事是因为而起,我认。但如果你对我没有负面情绪的话,我还是要说,我喜欢你,我想娶你,别人说的不作数,只要你点头就够了。” 我大惊失色,没想到都发生了那么严重的事情,他还这么说,哪里来的执念? 大概我的表情太过惊恐,金队接着又补充道:“小陆,你别误会,如果你成年之前不打算谈恋爱我可以等你成年,如果你不想这么早结婚,我也可以等你愿意,但我希望可以以结婚为目的的追求你。”接着,他整理了衣襟,正色道:“小陆同志,我叫金煜琛,今年26岁,家住黑省宾巴县松江公社永常村,家中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目前的工作是松江公社运输大队长,属于属于运输队干部,每个月基本工资三十五元,除此之外村里分粮分肉的待遇都是一等,出勤出差都有相应补贴。目前存款…” 我傻了,真的傻了,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这么认真的跟我说这些话,我确实感觉到了尊重。 但这不代表我想跟他有什么,从小到大,我所学习的所见到的,造成我不会以貌取人,但我喜欢认真生活的人,不喜欢像金队这样肆意随性的人。 金队整个人,左边写着野性,右边写着难训,对于我来,我会钦羡这样的随心所欲与自我,但同样会下意识避开,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所以在听到金队说起存款的时候,我是一丁点好奇心也没有,大声打断金队:“金队,抱歉,如果是因为之前的事情你找我麻烦,我认。但如果你说的这种事,请不要再说了。” 金队停住口,看着我好一会才声音艰涩的问道:“我能问一问为什么吗?是因为沈听景吗?” 我摇头,认真的说道:“不是的,沈听景,我现在只把他当成一起长大的哥哥。金队,我确实对你没有任何想法和心思,只能跟你说一声抱歉了。” 金队深吸了一口气,“既然不是因为沈听景,你现在年纪小不想考虑这件事,我也接受,但我可不可以请求如果你有了恋爱结婚的打算之后,可以第一个考虑一下我?” 我依然摇头:“抱歉。” 我不喜欢他,陆妤看来也不是很喜欢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有可能我的家庭是不喜欢这样流里流气的混小子的,所以我还是不要给人家错觉,让他觉得自己有机会。 我严肃认真的拒绝态度大概太伤人了,金队的脸色白了白,难过的低下了头。正当我准备出言送客的时候,金队又问道:“对了,小陆同志,之前那位女同志在不在,我想当面跟她解释一下,我确实不是拍花子,我言语不当我跟她道歉,但她一言不合就打了我一顿,她也要给我道歉。” 我闻言立刻又鞠躬道歉:“她不在,我代替她跟你道歉,是她误会了,你被带走之后,我就跟她解释了。” 金队后退一步摇头:“不,我不能接受你代替她道歉。” “可是,她是我亲姐姐,她也只是保护我心切才动手的,请您理解一下,如果需要什么补偿,我都可以答应的。” 金队一愣,随即惨笑:“她是你亲姐姐?难怪了,也就是说,这件事,完全就是我的错了。” 我赶紧摇头:“不不不,不是的,虽然您言语不当,但是我也有错,我当时吓傻了,没来得及出声阻止,以至于我姐姐为了保护我才对您动了手。” 金队摇摇头,失魂落魄的退后几步。 却没想到,陆妤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哎呦,这么快就出来啦?看来人脉很广啊。” 我吓得抖了抖,我不经她允许,擅自替她道歉,是件很严重的事情,她可能会揍死我的。 果然,下一刻,陆妤就说到我身上了:“陆小婳,你刚才在干什么?我要是没听错,你在替我道歉?” 我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说道:“姐姐,这件事,人家言语不当冒犯了我们,也道歉了,我们动手打了他,还害他进了公安局,也要道一个歉嘛。” 陆妤轻笑:“他言语不当,所以我打他,把他扭送公安局,有什么问题吗?道歉?都进公安局了,还道什么歉?”她转头看向金队:“你今天来,是故意看我不在家,又来诱骗我妹妹?” 金队动动嘴,最后才说道:“陆同志,我是喜欢小陆同志,但小陆同志已经拒绝我了,我不会再私下找她,也不会再纠缠她了。” 陆妤闻言,笑容才真切了一点:“这样啊,如果这个承诺保真,那就好说了。不打我妹妹的主意,就还是好同志。你呀,既然想明白了,就赶紧回家去,别让你妈妈担心了哈。” 金队如丧考妣,是的,他说:“我无父无母。” 陆妤看着金队脸色发白嘴唇颤抖的模样,神色难得的有一丝歉疚。 金队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我和陆妤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 忽然,陆妤叹了口气,低落的声音说道:“啊,我真该死!” 我下意识回头看着陆妤,不敢相信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陆妤瞟了瞟我,没好气的说道:“看什么?我现在不说,难道要半夜不睡觉,特意起来说吗?” 我看着陆妤风情万种的转身进院子,眨眨眼,说的好有道理呀。 我也转身进了院子。 刚掩好门,转头就看见陆妤在检查我的作业···啊,不,是翻译工作。 那熟练的,跟检查我作业差不多了。 我头皮一紧,就看见陆妤抬眼,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过来。”陆妤放话。 我缩着身子,快步跑过去。 陆妤说道:“你刚才说,你现在只把沈听景当哥哥?” 我有些吃惊,没想到陆妤问的第一句是这个,缓缓心神才小声说道:“嗯,从前是我痴心妄想了,我现在想清楚了,不会再对他有超过兄妹之间的想法了。” 陆妤默了默,又问道:“这事儿,沈听景知道吗?” 我更疑惑了,微微皱眉道:“啊?这个事情也要跟他说吗?其实他这些年也一直把我当妹妹,我那样儿追着他不放,他也是很困扰的,我想开了,他应该也会很开心?” 陆妤盯着我,眼神逐渐低沉,半晌,她心疼的摸摸我的头:“可怜的小丫头,也不知道是怎么放得下,这可是无疾而终的绝美初恋啊。” 这话当真让我感觉到一丝羞耻,赶紧抱着陆妤撒娇,让她别再说这种话了。 提起这件事,我突然就想到了一件遗忘了很久的事情。 江北村年前来的那位叫付瑶的知青,跟她待在一起,总能听见她含妈量极高的污言碎语,以至于我分析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也搞不清她到底什么情况。 我把记忆里那点子跟陆妤说了,陆妤听着眯起了眼,似乎很感兴趣的追问,可我也就跟付瑶待了那么一会儿,根本不知道什么,后来也彻底把这件事给忘了个干净,实在是说不出什么了。 陆妤就说道:“有意思,她知道十年后的事情,说另一个知青白秀秀是女主,而她的男主叫张红军,是江北村大队长的大儿子,而你说全民白月光,白秀秀把你骗到外面害你被迫出嫁还被虐死,你死了之后,张红军才接受了白秀秀。” 我想了想,迟疑的说道:“好像是这个意思。”我问陆妤:“姐姐,白月光···是什么意思啊?” 陆妤说道:“唐代诗人李白曾有诗《静夜思》中有诗云:‘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这句诗描绘的明亮月光给人一种纯净、温馨的感觉,后来‘白月光’一词在文学作品中常被用来形容纯洁、美好的爱情。张爱玲的小说《红玫瑰与白玫瑰》中写道:“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在这里,“白月光”指的是那些可望而不可及的人或事物。” 说完,陆妤上下打量了一下我,摸着下巴点点头,小声说道:“确实有那么点白月光的样子。” 我眨眨眼,突然指着陆妤说道:“你偷看爱情小说!这个什么玫瑰的小说,你在哪里看的?我怎么没看过。” 陆妤把手放在桌上,一点一点的想着什么事,嘴里敷衍的说道:“1944年连载,别想了,你还没出生呢。” “哦。”我委屈的应了,突然感觉不对,“1944年你也还没出生呢!你到底怎么看到的?” 陆妤摆摆手:“快做饭去,别吵吵了。” 我下意识应道:“哦,好。” 回答完,就要把自己气死了。 我是做饭阿姨吗?为什么我就要给她做饭?我是她妹妹,又不是她妈! 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 跺跺脚,非常不开心的就去了厨房。 第62章 回村 等老赵叔和秦小娘回来,一起吃了午饭,没想到吃完饭我就看见陆妤在屋里收拾东西。 我疑惑的看着陆妤:“姐,你干什么呀?” 陆妤一边收拾一边说道:“我提前回浙城了,你继续乖乖给我翻译,这些我都会往上报,翻译费用比你接的别的翻译的活儿高多了。不许偷懒啊!这都是国家重要的研究资料,急着要的,没有按要求翻译完交上去,得耽误大事儿!” 我点头:“哦。姐姐,你有什么事儿啊?为什么走的这么急啊?你买车票了吗?” 陆妤摇头:“还没有,不过我自己会处理,你自己注意安全。我回去之后就要进实验室了,你有什么事,给你姐夫说。”说着,陆妤回头,严肃的盯着我说道:“以后,有什么事情,就算你提前决定好了,也一定要告诉家里人,万一你有个什么事,家里人也好帮你兜底!你什么都不说,你要有个什么好歹,你让爸妈怎么办?” 我心头暖暖涩涩的,点头认真说道:“好的,姐姐,我知道了。” 叮嘱完,姐姐就提着包往外走。 我追在旁边说道:“我送送你?你一个人怎么去呀?我给你叫辆车呀。” 我想的最好是叫出租车,京都的出租车虽然不普及,但洛菲医院还是有一些的,不过也不是随时都有。不过没有出租车的话,还是可以叫人力车的。 陆妤摇头:“没事,你别管,我自己去坐车,坐公交车也行。” 我追在后面说了半天,陆妤还是走了,走之前跟我说道:“你帮我跟赵叔说一下,我就不去道别了。” 我看着陆妤离开的背影,突然之间,天地之间又有了压力。 姐姐在,我是她的妹妹,我什么都不用想。但姐姐一走,我又是一个半大不大的大人了,我要想的事情很多,很沉重。 我缓了缓情绪,回去先看了看老赵叔,老赵叔刚吃完饭,正扶着炕站在炕边,见我过来,咧着嘴笑道:“闺女,我觉着我这腿感觉可好了,不需要调整啥了,咱们回去多练练就好了。” 老赵叔是舍不得钱,在京都待着,花钱跟流水一样。 在江北村虽然我也花钱,但去一趟市里,也就买肉的钱多些,其他的啥啥基本都不会钱,也可以变着法的做好吃的。 但在京都,买点蔬菜都要钱,而且还不便宜,这还是他儿子在村里,虽说亲儿子不至于赚老爷子和我的钱,但这钱花出去,还是心疼的。 我笑着给老赵叔倒了杯水,才说道:“叔,你舍得你那么几个大胖孙子孙女儿?这要是回去了,孩子们还得念书,可是不能跟着回去的。” 老赵叔苦着脸:“舍不得,但咱人离乡贱,这也不是咱得家啊。” 这次出来,预计是小半年,现在四个多月了,差不多也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 于是我笑着说:“成,叔你想回家了,咱就回家。不过呀,咱还是得听医生的话,等医生说你可以经过长途跋涉回家,咱就回去,好不好?” 老赵叔才笑了,说道:“是,也得我能走了,咱也置办了么些家当,回去咱们坐火车,我要不能走,那咱闺女可不得累坏了。” 说了一会儿话,老赵叔这才又缓下心,我又接着说陆妤因为工作原因刚才走了,托我跟他道个别,老赵叔也感慨:“你姐姐也是辛苦,一个女同志,跑这么远来公干,一会又要赶回去工作。也好在咱们也在京都,还能互相照应这一阵子。” 陆妤走了之后,我们伙食又恢复正常了,我还是喜欢荤素搭配的做,就是吃肉,我也喜欢炒肉末,老赵叔也喜欢,他是喜欢吃肉,可又舍不得天天吃,每天都有点儿肉味儿,也花不了多少钱,他也很满意。 除了隔三差五给赵叔做点补品营养餐,我们肉食的需求量大大减小,赵二嫂还偷偷问我,是不是手上钱不够了,让我别硬撑,这些钱他们还是有的,照常给我送,他们会把钱算好。 老赵叔的假肢后期还支付了两百块,赵二哥交了一百,想着三个月凑出一百不少了,我也没说啥,就像赵二嫂说的,开店、收货、养孩子哪个不要手里留点儿钱。 我摇头,没说什么,只说最近夏天了,有些苦夏,我和老赵叔胃口都一般,不想吃肥腻的肉,吃点清爽爽的菜更舒服些,赵二嫂听了,还特意收了一批新鲜的菜。 我也提前跟赵二哥赵二嫂说了我和老赵叔准备回黑省的事情,两人很是不舍,想要在老赵叔身边多多尽孝。 赵二哥提出要跟着送老赵叔和我回乡,我给拒绝了。 夏天赵二哥的生意可好了,京都二三十度天气根本没啥,也就我娇贵点,老赵叔一辈子都在黑省,二十多度的天都少,三十度的天他确实有些不适应。所以在京都人那,夏天也就意味着,要开始经常少量的买入食材了,不能让食材坏了。 我劝赵二哥道:“赵二哥要是真想回去,不如就过年前后,可以带着嫂子和孩子们回去。” 赵二嫂也劝赵二哥:“是这个理。” 只是赵二哥还是不放心,担心我和老赵叔老弱病残的被人欺负了去,这事儿也就僵在了这儿。 医院那边倒是很顺利,经过医生的全面检查,表示老赵叔术后照顾的很好,营养也跟得上,复健也做的很顺利,很快就可以彻底离院了。 接到通知的时候,我就开始慢慢收捡东西,计划着所有吃食,争取大夏天别剩下太多东西了,留给赵二哥一家也知道好不好处理。 最麻烦的是书桌和轮椅,当初虽然做了书桌,但用的少,天冷就在炕上,天热了在院子里也挺舒服,也就这几个月,晚上做翻译工作的时候用了书桌,我是很喜欢这套书桌椅的,只是怕是拿不走了。 轮椅我倒是想着拿走,但是也不方便,跟赵二哥商量,书桌椅还给他,家里几个孩子,也能用得上,轮椅要么等过年他回去的时候再看好不好带过去。 几率不大,我很是担心。 其他被褥什么的,除了家里带过来的,当时找朱大哥的媳妇儿帮忙做了两套薄一些的,现下我跟老赵叔一人一套,想着黑省也用不上这么薄的被褥,就留给赵二哥了,家里孩子多,也没啥可嫌弃的,都能用得上。 然后就是些京都的酱菜,和我准备的一些书籍,一小部分是买的,一大部分是我从图书馆借出来之后一个字一个字的抄写的。 算一算,大包小包的也好七八个了,被褥轻但体积大,酱菜和书倒是体积小些,却很重。 我很头疼。 但很快,我头就不疼了。 因为沈听景又开着车来京都出差了。 沈听景来的那天,赵二嫂还在帮我打包行李,怕我打包的不严实路上麻烦,见沈听景过来,吓了一跳。 我问沈听景咋这时候过来,沈听景说道:“算到你差不多要回去了,刚好有公差,就过来了。” 沈听景的车自然是运输车,他过来送货,回程一般是空车,除非带了货。带上我和老赵叔还有所有行李都没事,这可真是好事儿。 沈听景这回介绍信开的时间不多,算起来最晚后天早上就要走,我赶紧加急处理事情,先去医院给老赵叔开好护理截肢处的膏药和保护假肢的物品,然后找周叔退房,说好人走前把钥匙交给在家的周奶奶就行。 书桌椅和轮椅也可以带走了,第二天让赵二哥推着板车把留给他家的东西带走,东西都打包好,第三天一早,赵二哥还是和赵二嫂一起赶来了,赵二嫂还连夜煎了好多大饼,让我们在路上吃。 我自己是蒸了包子的,但是京都天气还是挺热的,怕包子坏了,只做了今天一天的份,倒是大饼可以留几天。 父子俩依依不舍的告别了,我们就往黑省赶。 来的时候,医院的车走了四天,主要是怕老赵叔在病床上不适,且当时天气冷,睡在车上受不住。 回去的时候,沈听景开的货车肯定比医院的车快不少,不过晚上沈听景基本也不开车,他一个人还是得好好睡的,疲劳驾驶还开夜车可是很危险的。 而且沈听景是运输队的,有一条线路,吃饭住宿都很方便,回去倒是只用了三天。 沈听景直接把我和老赵叔送回了江北村,运输队的大货车一到村口,就有人去通知大队长了,七月份在江北村也是农忙时分,大队长还以为有什么事,着急忙慌的赶过来,结果看车停在了老赵叔的院子外,见我和沈听景扶着老赵叔下车,大队长和赶过来看热闹的几个人都呆住了。 但大队长毕竟经过事,把人赶回去上工,叫跟他一起过来的张红军大哥和沈听景一起帮着搬东西,我则打开院子,给他们指点东西放在哪儿。 大队长和老赵叔去正房堂屋说说话,我又赶紧去灶房看了看,院子里苏娴照顾的很好,到处都干干净净的,我在灶上倒了水出来,给送到堂屋让大队长和老赵叔先喝,等沈听景和张红军大哥搬完东西,也去喝了杯水,没多久沈听景告辞离开,说要赶回去报到。 刚回来我也没煮菜,没法给他带点吃的,就给装了些酱菜让他带回去吃。送他出门的时候,我想了想,还是小声跟他说了金队的事。 沈听景听说金队去京都找我的时候,倒是没什么反应,可等我说金队被我姐送进公安局的时候,就算是沈听景也还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随即没控制笑了出来。 啊这···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他怎么还笑的出来? 沈听景意识到这样很不道德,于是忍了下来,安慰我道:“没事,我会补偿他的。” 我也只好点点头,说道:“我是觉得不太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姐姐和金队都觉得没什么问题了。”我挠挠头:“你觉得有没有问题?” 沈听景说道:“不管有没有问题,当事人说没有问题,那就没有问题。” 是吗? 好。 我点头认可了沈听景的说法。 第63张 简单计划 送走沈听景之后,我回了正屋,大队长和张红军大哥都在慰问老赵叔,老赵叔脸色有些焦急,他想说赵二哥,但是大队长一直在安慰他,他完全没办法说完话。 我上前叫了大队长一声:“张叔,是这样的,我和赵叔去了京都之后,遇见了赵二哥。” 我这话说完,大队长非常吃惊,但大队长没有张红军大哥反应大,张红军大哥,直接把喝水的杯子捏的崩了。 大队长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把张红军大哥手里的杯子拿下来,生怕不小心割伤了手。 我也吓坏了,这是一套粗瓷的杯子,这么好捏的吗? 还是张红军大哥天赋异禀? 力气这么大吗? 张红军大哥忙起身把手里的碎杯子放在桌上,有些尴尬的道歉,说晚点还一套杯子过来。 那倒也没什么必要,这种粗瓷没有一套一套的,主要都是一个样儿,不够了再去淘换几个也就是了。 但是张红军大哥明显心思都不在这些上面,他紧紧的盯着我,问道:“小陆,你说,赵二哥在京都?” 我懵懂的看着他,点头道:“是的,赵二哥当时路过京都的时候受伤失忆了,就留在了京都,还结婚生子了。也就是这回意外相识,他见到了老赵叔,才恢复记忆。” 大队长很开心,这都是村里的优秀村民啊,他赶紧问我:“那赵老二什么时候回来?” 啊这··· 很明显,大队长的意思是回归村里,但人家在京都结婚生子,那就是生了根了,就算回来也只是探亲,不可能留在村里了。 不仅如此,他将来肯定还是想要将村里最重要的宝贵资产之一——老赵叔带到京都去养老。 我真怕大队长会哭出来。 但我还是打破了大队长的美好幻想:“张叔,我刚才说了,赵二哥在京都已经结婚生子了,不过过年的时候他会带老婆孩子回来看看。” 这话一出,大队长确实是露出一副快要哭出来一样,但是他抹抹脸,坚强的忍了下来,遗憾的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又详细问了在京都的那些事,赵二哥会赚钱的能力,大队长不禁感叹,国度就是不一样。 最后大队长又跟我说:“小陆啊,你之前村里广播员的工作,市里要求我这边换个人,我把工作给了知青院的白知青,就是你去年带了回来的那位,你记得?她是上海来的,也念完了高中的,对广播工作比较了解。我看了下,苏知青那个财务的工作,她也快生了,先给你干,让她休息几个月。” 我倒是不意外广播员工作被顶替,之前在黑省开介绍信的时候就有预料,但是接替的人是白秀秀,我就有些意外了。 嗯,但是多想想,那也不意外,毕竟白秀秀在整个知青院来说,都是非常优秀的存在,再想到付瑶说的女主,不知道为什么,我下意识的感觉一股刺骨的冷风袭来。 抖抖身子,这事儿我听听也就算了,没有发表意见的资格。 只是另一件事,我想了想:“张叔,我帮苏知青上班,那等她生完之后呢?她肯定得回去?她还得带孩子呢。那时候我做去什么?” 大队长摸出旱烟,砸砸嘴,说道:“咱也没想好,小陆啊,村里就这么些岗位,叔肯定给你安排个好点的工作。” 其实我也不是很在乎工作,只是想要一个准话。 我小声的问大队长:“叔,我想去市里,您看能行不?” 大队长一愣,随即皱着眉砸烟嘴,半晌才说道:“闺女啊,你现在身上只有翻译组的兼职工作,那个调不了户口的。你如果能找到合适的工作,也不是不可以。” 我听见大队长的话,心下有了底,若有所思的想了想。 大队长冷眼看着,冷不丁问道:“闺女啊,我听说你跟市宾馆关系挺好,你不会想去市宾馆?” 我摇摇头,但却诚实的说道:“市宾馆那边,刘老爷子是给我申请了个工作给我留着,但是我不是很想用,我想先试试别的。” 大队长点点头,见我没瞒着他,心下是满意的,也提点道:“市宾馆本来就特殊,算是国家照顾刘老爷子,你可不能沾。这沾上了,认情可大了。” 我甜笑点头。 又说了些村里的事儿,大队长嘱咐我可以歇个两天再上工,就和张红军大哥才回去,我也打了些水给老赵叔洗漱完,让他先回房睡一会儿。 送老赵叔回房的时候,我也看了,房间很干净,被褥也清爽蓬松。 回来之前我给村里挂了电话的,村委是有电话的,毕竟我一个人带老赵叔去京都那么远,村里不放心也是正常的,我平时去翻译总部的时候,没什么事就会特意去借个电话,给村里报个平安。 回来之前我去翻译总部重新办理迁回黑省的手续,也给村里报了回来的时间。 想来苏娴知道之后就特意给赵叔收拾了房间。 我又回我房间看了看,苏娴也给我换了被褥,能看见的地方也帮我打扫了。 我躺在床上也歇了一会儿,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去灶房拿了块肉切成沫加腌菜头过油炒了炒,又做了个地三鲜,一个木须肉,一个凉拌黄瓜,四个菜,四个人吃,应该也够了。 刚收拾好,苏娴就风风火火的跑进灶房,我回头一看,吓了一跳:“苏娴姐,你慢着点,肚子都那么大了,你急啥啊?” 苏娴笑着说:“我想着你刚回来,我早点做了饭你吃了好去洗漱了休息。” 说着摸着肚子走过来看我,摸摸我的脸,叹息的说道:“看看,真是瘦了,脸上那点子肉都没了。” 我嘟嘟嘴,不满的说道:“你太过分了,谁家女孩子脸上长那么肉的?” 苏娴笑眯眯的,帮我一起端了饭菜去隔壁,出了灶房就喊严知青去叫老赵叔出来吃饭。 边吃饭,苏娴边问我去京都的事情,直到严知青咳嗽了两声说道:“让小陆好好吃饭,别这么急,明儿再聊天。” 苏娴听了,才给我使了个眼色,笑着应了。 吃完饭,我又烧了一锅水,舒舒服服洗了个大澡,就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第二早上甚至是日上三竿才起来。 老赵叔在院子里晒太阳,倒是不嫌热,我洗漱了问了老赵叔,看他没有事就自己去了灶房,苏娴给我留了早饭,我随便吃了点,就开始在院子里晃悠。 也是很久没有这么闲了,没工作,没手工,还不到做饭的点,晃悠悠的看到倒座前面那点儿地儿。 之前严苏搬进来之后,倒是提起过要开点地。 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谁家没有在院子里开个自留地,老赵叔也说原本家里也是有的,但是后来荒废了。 我去看了看,种地倒不错,只是我发现我分不清啥是啥,只好默不作声的转身离开。 种在地里啥是啥都分不清,我这种估计得被批斗,不躲着点,还能怎么办? 不行,我明天就要去市里看看,找个工作,再留在村里,万一被发现了,就麻烦了。 晃悠了半个多小时,就听见门被打开了,张韶光牵着牛车进了院子了,一进来就大声喊着:“爷爷,姑姑,我回来啦。” 不过张韶光倒是以工作为重,他先把牛车卸下来,让牛进了牛棚,又从灶房后的柴棚里抱了草料过来喂了牛,又把牛车推到角落里,才去洗了手,高高兴兴的先在我面前停一停叫着姑姑,等我摸了摸他的头,才又跑向老赵叔,叽叽喳喳的问爷爷身体好不好腿疼不疼。 等他兴奋期过了之后,我才问他:“韶光,最近有没有认真看书呀?” 张韶光点头,认真的说道:“有的,我最近都有看字典,也学着写字,写完还给严大哥和严嫂子检查了。” 老赵叔高兴的说道:“好,好孩子。”老赵叔拉着张韶光,说了赵二哥家里几个儿子的事:“你赵二叔家里也有几个儿子,也在读书,读书好,读书好啊!” 张韶光眨眨眼,点点头,说道:“嗯嗯,爷爷,我没有机会念书,是姑姑和严大哥严嫂子一点点教我的,我肯定好好学。” 我也很满意张韶光好学的态度,他真的是很珍惜学习,舍不得用纸,在我跟他说了沙盘的样子之后,他就想办法做了个简易的沙盘,放了泥沙之后,每天学过的字大批早沙盘上练习,他不是特别聪明的小孩,也不是记忆力特别好的小孩,但是他绝对是最勤奋的小孩,一遍学不会,就学十遍,一百遍,一直到学会为止。 当初教他认字,买了一本字典,他就看字典学习,现在也能自己看看字典了。 我摸着张韶光的小脑袋说道:“韶光,你也是大孩子了,好好学习,你赵爷爷以后就退休了,这些日子我听大队长说你都干的不错,以后你就接赵爷爷的班了。” 张韶光惊讶的说道:“啊?赵爷爷要退休,不要啊!”张韶光惊慌的看向老赵叔:“爷爷,我一个人不行的,您别退休,您多看看我。” 老赵叔笑眯眯的说道:“没怕,爷爷不还在吗?你好好干,有什么事就来问我。” 张韶光满怀担忧的答应先自己做着,不行老赵叔一定要来帮他。 第64章 尴尬社死现场 赶车的牛是老赵叔自己养的老牛,但前些日子我和老赵叔不在家,张韶光是把牛车赶回自己家的,直到我们回来,才把牛车赶回来。 牛车回来之后,张韶光早上就要来这边赶车,我跟他说好早上要等我一起走,让他带我去市里。 第二天一早,天没亮我就起来做了早饭,自己蹲在门外吃的时候,张韶光也来了,我问他吃没吃饭,他说吃了,但我还是给他盛了一碗。 兰花婶子会持家,家里人又多,孩子还有那么多,平时上工吃的都简单,一碗粥全是水,不下地的基本没有干的吃,张韶光年纪不算小,正是吃穷老子的时候,他现在要赶车,也算在上工加赚点小钱,兰花婶子最多给他半个窝头。 张韶光好歹也跟我吃了些日子,那时好歹白胖些,现在又瘦了不少。 张韶光也不客气,嘿嘿笑笑,一手端碗,一手拿个大白馒头,呼噜呼噜就着腌菜吃完了。张韶光也乖觉,连我的碗筷也拿去洗了。 严知青也从屋子里出来,看见我和张韶光,笑说打招呼,又小声问我:“小陆,大队长跟你说了?你啥时候去顶苏娴的岗呀?” 我笑说:“咋了?舍不得苏娴姐上班呀?” 严知青笑了笑,才说道:“算起来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了,她一个人进进出出上上下下的我也不放心。” 我点头说道:“我今天去市里一趟,明儿就去上岗。” 严知青才满意点头。 我跟严知青说灶房有早饭,就回房拿好钱票,稍微收拾收拾就坐上牛车跟张韶光一起去村口等人了。 众所周知,坐牛车就免不了遇上王寡妇,王寡妇看见我,高兴的眼里都冒绿光了,拉着我就一顿村里各种八卦, 什么知青院谁谁谁又和村里谁谁谁结婚啦或者被人发现关系亲近了。 什么村里哪个老光棍又爬谁家院墙被人打了一顿啦。 什么谁家老娘们儿偷人被揍啦。 哦,对不起,最后一个不是江北村的,是王寡妇娘家五四村的八卦。 要说松江公社最拖后腿的村,无论哪个角度都是五四村,五四村人少,大部分都是山里人,据说穷乡僻壤出刁民,五四村在张淑英主任这些年的教导下,那是感化程度不足一半,最多只是不闹到外边给妇联听见。 不过倒也没有无缘无故打媳妇儿出气的人,总的找点理由,倒也不知道真假,要放了以前,张淑英主任早就风风火火带着几个大侄子一起去五四村检查了。 倒是有个事,我比较在意,王寡妇说,新上任的广播员白秀秀,别看一副清高模样,其实背地里一直想办法勾搭大队长的大儿子张红军。 看来付瑶说的话,这回是对上了,也不知道为什么,白秀秀就是看上了张红军大哥。 原本付瑶的话,我也只是当神奇事件,对于她话里的内容,我也只是在从中找寻她自己的一些行为心理和目的。但现在她说的话居然可能是真的。 所以···我真有可能变成她口中那个被骗到外面欺负了甚至最后早死的那个歌“白月光”? 我下意识的抖了抖,王寡妇拉着我手:“咋了,小陆闺女,你冷啦?” 我赶紧摇头说道:“没有没有,我没事。” 王寡妇继续说:“不过说起来呀,白知青是真的长得漂亮,小陆闺女,我不是说你比不上她哈,但你还小嘛,这白知青呀,是真的好看,来了这么多知青,就数她好看,又有文化,大队长估计也很满意,不然也不会让她顶你的岗。只是我看啊,红军他不是很喜欢,我都见着了,她对着人红军动手动脚的,红军都是躲着的,脸上一点笑都没有,肯定不喜欢这样的。本来嘛,哪有好女人对男人动手动脚的?” 我尴尬的笑笑,这我可不能说啥。 过了一会儿,兰花婶子也来了,见着我也笑着坐我旁边了,又一阵八卦灌进来,王寡妇还在一边补充。 不过还好时间不长,没一会,大队长媳妇儿兰芳婶子带着红梅也来坐车。 看来的是大队长媳妇儿和闺女,兰花婶子和王寡妇就移了移位置给兰芳婶子和红梅让了点儿位。 兰芳婶子看见我也笑着说:“小陆闺女,可算是回来啦,你可不知道,这几个月,你队长叔和我啊,担心的吃不下睡不着的。” 我甜笑着感谢道:“多谢叔婶,让叔婶担心了,好在一切顺利。” 兰芳婶子点头,又叫红梅:“红梅,还不叫你小陆姐姐,之前还一直惦记你小陆姐姐呢。” 红梅腼腆的叫道:“小陆姐姐。” 我也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两颗糖递给红梅:“车上无聊,吃两颗糖。” 红梅接过去,小声说道:“谢谢,小陆姐姐。” 我可喜欢看红梅了,这两年过去,红梅又长大了不少,本就高挑的身高又高了不少,才十五岁,比我还高了一个头,估摸着都快一米七了,皮肤不算白皙,但十分健康,大眼睛活泼灵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大了,性子却渐渐有些腼腆了。 欢喜的看了看红梅,我转头跟兰芳婶子说道:“婶子,红梅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兰芳婶子倒是不以为然:“我家红梅长得也就一般,也就小陆闺女你喜欢这丫头的长相。要说长得好呀,还是白知青,是真好看呀,要给谁做儿媳妇,晚上都要笑醒了。” 这话一出,王寡妇可找着话头了,赶忙笑嘻嘻的说道:“哎呦,兰芳啊,这明眼人都知道,人白知青就想当你儿媳妇,你是不是也喜欢人家啊?” 兰芳婶子笑的合不拢嘴:“就咱几个,我也不白瞎话,我是挺喜欢那姑娘的,长得好,有文化,性子又好,说起话来都温温柔柔的,又会做饭照顾家里,要是能给我做媳妇儿,我是满意的。”但是下一刻,兰芳婶子又叹息:“就不知道为什么,我家老大就是不喜欢,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儿的!” 兰芳婶子的口吻里,几乎肉眼可见的可惜和不满。 红梅却突然说道:“大哥喜欢小陆姐姐这样的。” 哈? 我大惊失色。 我慌不择路。 我惊恐万分。 兰芳婶子一愣,马上训斥道:“红梅,你胡说什么!” 红梅不服输的说道:“妈,我没说错啊,村里那么多女孩子,我大哥只跟小陆姐姐说话,说话口吻比跟我说话都温柔,小陆姐姐有什么事,他跑的比谁都快。昨天小陆姐姐和赵叔回来,他不就赶紧去帮忙了吗?你什么时候看他这么积极?”红梅越说越觉得有理,理直气壮的说道:“而且,妈你不也喜欢小陆姐姐吗?你刚才说长得好,有文化,性子又好,说起话来都温温柔柔的,又会做饭照顾家里,说的不就是小陆姐姐吗?白知青哪里会做饭,妈,我跟你说,上次我看见了,她就是在外面买回来的,她连菜都不会切,油盐酱醋都认不全,还做饭呢。” 红梅说的太理直气壮,搞得兰芳婶子和兰花婶子、王寡妇都转头看向我,看得我毛骨悚然的。 我赶紧说道:“不不不,没那回事,张大哥照顾我,只是因为孙书记在的时候就熟悉了。” 其实这事儿,说起来简单,但很难说清楚。 张红军大哥是个严肃认真的人,说起来都是一个村长大的,甚至红梅还是亲妹妹,但他一般也不会跟女孩子说话,甚至是亲妹妹都保持着长兄的威严。 但是孙书记在的时候,因为工作原因,我们也算同事,需要沟通交流,刚好张红军大哥在村里关系最好的就是一起开车的胡建军,胡建军跟我关系好,这么互联一下,张红军大哥跟我熟悉点也正常。 反正我没看出张红军大哥对我有什么心思。 嗯,这么说,会不会就因为这样,所以付瑶和白秀秀才觉得我是···“白月光”? 真可怕,这是不是无妄之灾? 走,赶紧走,我不掺和他们的事儿。 兰芳婶子不知道想了些什么,一把把我被王寡妇握在手里的手抢出来,拍着我的手笑着说:“红梅这丫头,满嘴胡说八道,小陆闺女呀,你别听她瞎说,她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啊?我震惊的看着兰芳婶子,却看到兰芳婶子奇怪的打量眼神。 张韶光大喊:“坐好咯,要走了!” 路上,兰芳婶子和兰花婶子王寡妇三个人聊天,我跟红梅窝在一起。 兰芳婶子时不时转头看我,看的我毛骨悚然的,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种眼神。 红梅小声跟我说:“我妈以前没想过,今儿我一说,她不得用看儿媳妇儿的眼神看看你呀?” 我头大,小声问红梅:“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红梅却更不解:“我大哥喜欢你,我也喜欢你,我爹妈都喜欢你,既然这样,你嫁给我哥做我嫂子,不就好了?你不知道,昨天我爹回来,一脸不高兴,我问我爹了,我爹说,你想去市里,小陆姐姐,你是知青,去了市里,关系户口都调过去了,你就不会再回来了?我们都不想你走,你嫁给我大哥,到时候你跟我大哥一起去市里工作,休息了就回家来。” 我尴尬死了,为什么红梅会有这样的想法?是我平时没注意分寸吗? 我小声的问:“红梅,你这想法,你大哥知道吗?” 红梅说:“我那天问我哥,他想不想跟白知青结婚,我哥说他不想,他不喜欢白知青。后来我问他喜欢谁,他也不说,我就拿村里的姑娘一个个问他,他都直接说不喜欢,最后问到你了,他就不说话了,我问了好几句,他才说让我不要随便乱说话。你看,他肯定喜欢你。小陆姐姐,你就考虑考虑我大哥,我跟你讲,整个松江公社,都没有比我哥更优秀的大小伙子了,我哥在部队的时候也念了书的,这几年身子也养的渐渐好了,他要找工作也简单,不做体力活,市里的办公室随便他选,不想到市里了,回来就能接我爹的班,做村里大队长,嫁给我大哥,不会让你吃苦的!” 我焦虑死了,我当然知道张红军大哥优秀,但我对张红军大哥真的没想法,何况···我还记的,五一村那边,可有一位嫂子,也惦记张红军大哥呢。 前有白知青,后有嫂夫人,张红军大哥在我眼里,就是一个花团锦簇的大坑,可深可深了,我不跳,谁爱跳谁跳。 第65章 法语童话和试课 到了市里,我赶紧下车跑几个婶子叫我我都没听,张韶光也在后面叫我:“姑姑,你什么时候回家?要我去接你吗?” 我背对着他摆摆手,赶紧跑进城门里。 又跑了一段路,没往市场和供销社跑,而是先去往市办公楼,把兼职翻译工作迁回黑省。 翻译组组长笑的很和蔼,表示总部已经联系过他了,说我工作做的很好,上面的领导都很满意。 我趁机提出,因为主职工作广播员的工作已经被顶了,村里也没有合适的工作,我可能要被安排下地做工,那样我就不能专心做翻译工作了。 翻译组长想了想,问道:“你是想到市里工作是?这也容易,这样,刚好下午,市中学那边需要我们这边安排人去上一节英语课,放心,以前市中学没有英语课,现在也是实验给中学安排英语课。如果这节课上的好,我也可以跟学校那边推荐你去做英语老师。就算不行,我这边也有办法给你安排别的工作,你准备两百多块钱,我给你买一个。” 我感谢了翻译组长,翻译组长摆摆手,拿出一套法语书籍,问道:“我听说你还会法语是?” 我表示说,会的不多。 浙城女高有多门语言课程,我是会法语,但是上课学了,和可以做翻译是两回事。 翻译组长说道:“这本书,翻译时间不超过两个月,最好是一个月能完成。翻译完成最少二十块,如果翻译的好,后期还会有补贴的。” 毕竟会法语的人还是挺少的,黑省翻译组也邀请不到,所以当知道我会法语的时候,就打算让我帮他做翻译。 我拿过书来看一看,奇怪的是这本书也不是文献,而是一本童话故事书。 我疑惑,翻译组长说道:“这书准备发给市中学做开学礼的,所以最好八月多翻译好,然后去安排印刷装订送到中学去。这事儿干好了,安排你进学校不更合适嘛。” 童话书还是比较简单的,文字选择的要求也没有那么高,我决定试一试,不过还是跟翻译组长申请一套法语词典,翻译组长也表示理解,说资料库里刚好有一套法语词典,就带我过去拿。 在路上还跟我聊天,解释说这个任务安排下来已经很久了,但一直找不到人可以接取这个任务。 我拿到法语词典之后,翻译组长就给了我一封介绍信,让我下午去市中学上实验课。 我跟翻译组长告别之后,就去了供销社,想买点东西去市宾馆,好巧不巧遇见了牛嫂,牛嫂开心的拉着我说道:“妹子,啥时候回来的,咋都不跟姐说?” 我笑着解释:“前天下午才回来,昨天在村里歇了一天,今儿就过来找你了,想着买点什么再去。” 刚好牛嫂就拉着我逛街,顺带问我家里缺了点啥需要买的,我说倒是不缺,苏娴姐把家里打理的挺好,杂物间里的东西也没坏没少,粮食上应该是先把我之前的肉用完了,然后攒下钱等我们回来前想办法补上了,倒是也不少肉吃。 大夏天的,肉也不好一直吃,多吃点素的舒服。 牛嫂买好东西,一起回了市宾馆,我跟两个心上宝玩了会,吃了午饭,我又跟刘老爷子说了老赵叔的康复情况,又把赵二哥的事跟刘老爷子说了,刘老爷子也感慨了一番,我又把之前刘家给我的钱票还给刘老爷子,刘老爷子一开始不肯收,我说有赵二哥帮忙,没花多少银钱,这钱票不还我和老赵叔赵二哥都得记挂着。 这才劝好了刘家人。 事情解决了,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说有点事出去办,还交代了一下,如果张韶光来找我,我要是还没回来,也不用特意等我,我赶得及会直接去南门外,赶不及我就回来刘家借住一晚。 我赶到市中学,跟保安大哥说要找校长,并拿出介绍信。保安大哥看介绍信上写的是翻译组,就放我进去,并告诉我校长在哪里。 我找到校长,礼貌地自我介绍:“校长好,我是江北村的知青,名叫陆婳,来自浙城,目前兼职是翻译组的翻译工作,章组长让我来上一节英语课。”并把介绍信双手递给校长。 校长看完介绍信,客气的问道:“陆知青你好,你看起来年纪不大呀,在哪个学校读的书?做翻译工作多久了?” 看来因为我看着年纪小,校长不太相信我。 我笑着补充自我介绍:“我今年18了,毕业于浙城女高,是72年下乡的,开始做翻译工作是73年,年后去了京都翻译总部学习了小半年,这不才刚回来。” 校长这才满意的点头,然后带我去班里,一边跟我说:“今天上课的这个班,是高一年级的,很简单的一节课,你只要跟学生们讲一些英语的字母和基础知识就可以。不用紧张的,没有很复杂。” 我点头,然后无语的看着教室里三十几个高中生,和四五十个挤在教室后面老师,校长也缩在后面,咳嗽了一声说道:“咳咳,好,陆老师,你可以开始上课了。” 我微微一笑,用亲切的口吻,先用流利的英语自我介绍了一遍,又用中文翻译了一遍,立刻吸引了学生们的注意力。 然后我从最基础的字母开始教起,没有教案也没课本,我就把字母一个一个的大小写写在黑板上,然后引导学生们大声朗读,纠正他们的发音。 其实1958年种花家就研发了汉语拼音,拼音的字母和英文字母其实是一样的,只是有些细微的地方的写法和读法不一样。但汉语拼音并没有完全普及,并不是所有小学基础教育都会学习,市中学的学生不一定都是在市里小学读的,所以学习程度都不一样,所以发音也纠正了好一会。 随后,我又用英文讲了几个生动简单的童话故事并逐字逐句的翻译成中文,并简单的讲解了翻译方式和语句问题,让学生们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中学习英语。 故事出自之前在京都翻译的童话书,也是方便。 课堂上,学生们和老师们(以及校长)都聚精会神地听着,被生动的小故事所感染,对英语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直到下课,都舍不得停止。但我只是试课的,也就没有拖堂。但还是被学生们围着,好奇地问这问那。我只好耐心解答他们的问题。 没课上了,还要被学生叽叽喳喳的堵着,老师和校长都有些崩溃了,校长又咳嗽了几声,严肃的说道:“好了好了,陆老师只是来给你们试一节课的,还得赶着回家呢。” 学生们这才乖巧的让开,校长带着我去了校长室,非常高兴的说道:“陆同志,不知道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呀?” 我客气的笑着说道:“去京都之前本来是村里的广播员,不过去京都小半年,岗位已经被人顶下来,村里财务这个月要生孩子,我这几天就去顶上一两个月,算是在待业呢。” 校长点头,说道:“陆同志很优秀嘛,什么岗位都能顶得上,我很欣赏陆同志啊,要是教育部能把陆老师分到学校来就好了。” 我心下一动,有点不确定,只是谦虚的说道:“哪里,都是村里长辈们照顾我。” 稍微招呼了一下,见校长没有什么交代的,我就主动告辞了。 天色还算早,我还在学校旁边的买了一根冰棒蹲在路边吃着,吃着吃着,身边就多了个人。 我转头看过去,眨巴眨巴眼,疑惑的问:“沈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沈听景笑着看向一个方向,然后伸手摸摸我的头:“送货呢,你怎么在这里?” 我往沈听景看去的方向看过去,发现真有几辆货车,好几个身强体壮的大汉正在搬运货物。 我小声说:“去翻译组报到迁回,组长让我来学校试个课。” 沈听景愣了愣,随即欢喜说道:“英语课?定下你了吗?” 我摇摇头:“不知道,组长跟我说学校准备下半年开英语课,但校长没提这茬。不过,”我压低嗓子说:“校长说很欣赏我,还说希望教育部把我分过去。不觉得几率大吗?” 沈听景在我身边半蹲下身子,摸出一条帕子给我擦擦嘴角,又用指尖在我脸上蹭了蹭,蹭的我呆住了。 沈听景小声说道:“翻译组长打算给你介绍工作,学校也表示很欣赏你希望你去,要是没什么意外,那两人一合计,十有八九就成了。不过别到处说,学校聘请老师肯定会下聘书的,你等聘书就行了,没等到估计就没有了。” 沈听景又摸摸我的头,问道:“怎么突然想到市里工作?” 我把冰棒放在嘴上,凉凉的找回了一丝理智,转头低头说道:“广播员的工作被人顶了,村里没岗位,先给财务顶两个月班,马上要去种地了。” 我实在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之人,如果是刚下乡的时候还不算什么,下乡两年多了,我肯定会被骂死的。 第66章 暗黑童话 沈听景用货车送我回家,我没拒绝,却也没让他进村,只让他停在大路边,我自己走过去。 沈听景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好几辆大货车呢,见我懂事,也就不说什么,从口袋里摸出个包包递给我,我第一次没有毫不在意的接过,盯着包包看了好一会儿,才僵硬的笑了笑:“我就不收着了,你也该自己攒些钱票。” 沈听景神色不变,但眼神却变了,我看不懂,但我很害怕,跳下车把门关上就快步往村口跑了。 一直跑到家里,跑进房间里躲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啊? 从前我那么喜欢你,甚至想要嫁给你,你却一再拒绝我,甚至在我十六岁生日宴上,在沈妈妈拉着我说把我当儿媳妇的时候,当众否认。 我捧着献上的真心,陆家的颜面,沈听景一点都没顾。 甚至,在生日宴后,还特意跟我说,你只把我当妹妹。 我当时也没放弃,但那之后没多久沈家就出事了,就连我也被迫下乡,我也渐渐懂事,我再对沈听景有多余的心思。 更重要的是,我一直认为沈听景只把我当妹妹,一点都不喜欢我。 但是他今天在做什么? 那条手帕,是我绣的第一件绣品,青色的布料上绣上清雅矜贵的墨竹,当年绣的是干干巴巴的一点灵气都没有,但那时候的一针一线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现在还留着那条手帕,他笑着看我,他摸我的头,他摸我的脸,他看我的眼神。 我闭着眼摇摇头。 真讨厌。 沈听景,真讨厌。 陆妤说,对男人不要心软。 诡计多端的男人。 以前我配不上他,他就看不上我,现在他落难了,我在努力奋起,他肯定是眼红了,所以想把我拉下来,所以故意骗我的! 骗我就算了,还想骗我感情,我总被陆妤骂恋爱脑,好不容易摆脱了,万一又被骗成恋爱脑,满脑子都是他,不赚钱不学习,那不是废了吗? 不行,我不能上当! 想着想着,我把沈听景这两年给我的钱票都拿出来,都在小包里没有用过,我都拿出来收在一起,却吓了一跳。 算一算,钱一千多,粮票三百斤,肉票五十斤,他进运输队一年都不到,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我赚的最多的时候,也就是广播员岗位每个月工资才20元,兼职翻译一般每个月也是二十多,在京都的时候高一些,有三十多,那也是我每天除了做饭吃饭做少量家务活,其他时候都在做翻译工作,说实话,赵二哥赵二嫂后来态度变的那么快,大约也是看我每天都伏案书写,他们未必知道我具体做的什么,但笔杆子加脑子在这个时代还是很吃香的。 还有之前绣奶娃肚兜,其实也是讨个巧,一群富太太们图个新鲜,每人定了一条,一条五块,除去材料,一个月赚个五十也是熬夜努力了的。 从下乡以来,我算着满打满算,到现在我也就赚了六百多,但是正常村里发的粮啊,肉啊那是不够吃的,都要另外买的,再加上生活物资,被褥衣服之类的,我只存下三百多不到四百,好在家里早前给了我不少,后来我也让家里别给我钱票了。 老赵叔住院手术假肢一起花了四百五到五百,赵二哥拿了两百多出来,在京都生活上也花了好几十,还是赵二哥补贴了不少,现在手头上总共也才六七百,票据基本是每个月到手就花光了,我手上除了二十多张工业票,其他的票都没多少了,好在在村里买菜买粮不要票,买肉就没办法,基本上都要加钱去买。 沈听景下来的时候绝对没剩下啥,否则他当时就直接拿出来让我给沈伯伯沈妈妈准备衣物被褥了。 所以他赚了一千多?我买粮是因为我大多吃白面白米,最多吃点二米饭二合面,大部分还是买肉,他就算啥也不吃,一整年赚一千多,还有票,他每个月能赚一百? 运输队是可以赚外快,但也不至于赚这么多?我还听说,因为身份的原因,他的基础工资都比普通村民低,他怎么赚来的? 不会,做了什么,非法乱纪的事儿? 比如,倒买倒卖,去黑市卸货? 头皮发麻,不行,下次见他,我不仅要骂他,还要揍他,让他清醒清醒! 万一被发现了,估计是要被拉走重新下放到西北农场,刚好让他去孝顺沈伯伯沈妈妈了。 把钱票一收,我又收拾了一下,才出了门。 老赵叔站在门外满眼焦急,见我好好地出来,才舒了口气:“闺女,咋地啦?是谁欺负你了?” 我笑着说:“没事,我把背包放回房里。叔,你吃饭了吗?我给你做饭去啊。” 老赵叔看我跑的快,在后面叫:“中午小苏回来做了饭,现在还没到点呢,你歇会再做啊。” 我已经跑进灶房了,也就没回话。 今天天气挺热的,我看严苏知青都有点没胃口,中午好像做的面条,我想了想,就做了凉拌黄瓜、酸辣土豆丝、苦瓜炒鸡蛋、木耳炒山药,煮了一锅面,又用井水过一道晾凉了,又煮了一锅绿豆水,绿豆没来得及多泡泡,将就着吃。煮好之后装进罐子吊进井里。 年前特意换了好些绿豆,就是为了夏天喝绿豆水的,苏娴姐也太节俭了,除了正常吃饭,别的都舍不得。 没多久严苏知青都下工了,正准备吃饭,就听见牛车进门的声音,正奇怪今天牛车慢慢腾腾的,一点没有张韶光平时活泼好动的动静,就看见张韶光有气无力的进门,恹恹的说道:“爷爷,严大哥大嫂,姑姑办事去了,我没接到姑姑,刘婶婶说姑姑没赶上车会去她那边住了···姑姑!”张韶光一瞬间仿佛通了电一般,顿时活了过来,窜到炕边跟只摇着尾巴的狗狗一样,傻笑道:“姑姑,你回来啦?你咋不等我呢?” 我看他可爱,就摸了摸他的炸毛脑袋,笑着说:“我办完事,刚好碰见沈大哥在市里送货,就刚好把我带回来了。” 这话一出,老赵叔和张韶光两人都肉眼可见不开心,不仅嘴角耷拉下来,连眼睛里都没有光了。 奇怪了,张韶光跟沈听景都没啥交集,这么不喜欢他吗? 至于老赵叔,虽然每次好像不喜欢沈听景,但遇上金队,护的还不是沈听景,就是嘴硬。 我也没多说什么,叫张韶光一起吃饭,吃完饭,严知青主动去洗碗筷,我又叫张韶光去井里捞出镇着的绿豆,大家分着吃了,都十分舒服。 苏娴还念叨:“早知道这么舒服,我早就开始煮了。” 我微笑看着她,然后说道:“你只能喝那一小碗哦。” 苏娴委屈,苏娴不说。 孕期本来就多尿,绿豆利尿,绿豆水又水多,再加上喝多了导致肠胃不适,恶心呕吐,孕妇还是少喝的好,就意思意思喝一点好了。 吃了晚饭又喝了绿豆水,肚子里可撑了,不过严苏和老赵叔看起来都没啥事,只有我吃撑了。 我在院子里晃悠,张韶光也跟在我后面晃悠,我回头看张韶光,问他是咋了。 张韶光小心翼翼的说道:“姑姑,你喜欢沈大哥吗?” 我眨眨眼,笑道:“沈大哥是我哥哥呀,我当然喜欢他啦。” 张韶光又问:“那姑姑,你喜欢张红军大哥吗?” 我皱皱眉,说道:“韶光,今天那情况你也看到了,就是个误会。” 张韶光低头小声说道:“但是张红军大哥昨天是真的丢下手上所有事,特意跑来帮你,我爹说的。” 我深吸一口气,靠在墙边,说道:“张红军大哥是帮着大队长,帮着你赵爷爷,可不是专门来帮我的。韶光,姑姑家里有家教严,要25岁才能结婚。” “那姑姑今年几岁了?”张韶光急忙问道。 我笑笑:“姑姑啊,今年18了。” 张韶光算了算,说道:“那要等七年,够了?我会很努力的。” 我疑惑:“韶光,你说什么?” 张韶光认真的看着我,说道:“姑姑,韶光长大了,一定会对你好的!” 我笑道:“嗯,姑姑等着你孝顺我。” 我抬手摸摸张韶光的头。 张韶光今年13了,年前老赵叔收徒的时候,还只到我肩膀,这才半年,就超过我了,不过还好,现在还摸得到他的头,只是再过半年,估计就不行了。 张韶光回去了,我打着哈欠又在院子里晃悠了小半天,等消了食才回房,但也还不困,点着油灯看了看法文童话书。 这本童话书可真的好奇怪啊,这真的是童话故事吗? 父亲在母亲死后重新娶了后母,后母带着两个继姐把女主当成女仆,连宴会也不允许她参加。后来教母趁后母带着继姐去参加舞会给她礼服水晶鞋马车去参加舞会,和王子一见钟情,但因为怕被后母发现提早回家落下一只水晶鞋,王子捡回来要求全国的适龄女孩子试穿,穿得上就是王子妃,于是···两位继姐削掉自己的脚尖和脚跟,强行穿上水晶鞋,导致鲜血淋漓。后来女主和王子的婚礼上,两位继姐被鸽子围攻,眼珠子被啄出,场面血腥恐怖。 有个带着红色帽子的小姑娘,去给住在森林里的外婆送点心,母亲再三叮嘱,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但小姑娘太过善良,不仅中途和陌生男性说话了,到了外婆家,发现外婆不对劲,却被外婆说自己不舒服给说服了,然后乖巧的照顾外婆,结果被装扮成外婆的大灰狼吃掉了。 一对兄妹被父母抛弃在森林中,被一位富有的老太太收养。但他们却恩将仇报,杀死了老太太和其他孩子,带着珠宝逃回家。 故事中的蓝胡子有着扭曲的性格,这是由于其母亲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他的未婚妻玛丽安因恐惧而叫出了前恋人的名字,导致蓝胡子怒而试图杀她。最终,玛丽安在逃亡过程中被蓝胡子杀害。 这都是什么呀? 我吓得一晚上都睡不着,这辈子没看过这么可怕的故事。 你管这叫童话故事? 第67章 白秀秀和柱子 头一天晚上看了一晚上恐怖童话,导致我第二天起来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苏娴做好早饭就看见我恍恍惚惚的不知道自己要干嘛,赶紧拉着我问道:“小陆,你这是咋了?” 我眨眨眼,试图让自己清醒点,带着些微的鼻音说道:“昨晚没睡好。” 苏娴很担心的问道:“咋了呀?要不你再去睡会,今儿的班还是我自己上。” 我摇摇头,村里的财务工作其实没有特别复杂,毕竟村里要花钱的地方都是有数的,每年换的粮,每年要下的种,每年工分能兑换的粮菜肉,但凡有其他的支出,那都得全村开大会投票决定。 这时候是农忙,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最多就是村里如果需要从仓库领取什么,管理仓库的周红花婶子会需要帮忙记录一下。 以前没有财务的时候,周红花婶子都是请村支书、张淑英主任或者记分员叶青青的。 但有了财务,一般情况下,还是找财务比较合理。 村委也是我老熟悉的地方了,吃了早餐我就直接去了村委大楼,一进门就看见周红花婶子在院子里,看见我就笑咪咪大声说道:“呦,小陆闺女回来啦?” 我笑着上前,挽住周红花婶子,亲热的说道:“婶子,想我了不?” 周红花婶子笑的跟朵花儿似的,拍拍我的手,欢喜的说道:“那可不,这满村的小闺女啊,都没咱小陆闺女笑的甜。” 我立刻洋洋得意的抬抬头,逗得周红花婶子乐不可支的,正在我们准备进办公室的时候,广播室的门被打开了,白秀秀那张十分美艳的脸在广播室屋子的阴影里面无表情的盯着我和周红花婶子。 我和周红花婶子都看见了,周红花婶子还受到惊吓似的叫了一声。 白秀秀这才换了一张温柔的笑脸,从阴影里走出来,笑着打招呼:“周婶子,难得看你这么开心呢。”又跟我说道:“小陆知青,好久不见呀,你今天怎么来了?”说完脸色有些担忧和愧疚:“啊,小陆知青,广播员的工作,我已经顶下了好几个月了,对不起我也不是故意的,如果你介意的话,我还是还给你。” 我挑挑眉,真有些不忍直视,白秀秀他真不是白莲花绿茶那挂的,这副样子,真让人牙酸。 我还没说话,就有一个声音大声说道:“小陆知青!你不要乱来!”来的人竟然是大队长家的二儿子柱子,他气势汹汹的上前,拦在白秀秀面前,说道:“小陆知青,你自己走了那么久把工作都丢了,秀秀她是正规程序接的岗,你怎么好意思让人家还给你?” 我简直目瞪口呆,回头和周红花婶子对视一眼,周红花婶子也是一脸的茫然和满眼的无措。 我转头,看向气的喘大气的柱子,莫名其妙的说道:“你要不要过过脑子想想你说的话,她是正规手续接的岗,说明我也是正规手续把岗位交接出去的,我走之前,是去市政说明了情况经过同意才离岗的,不是我把工作丢了,请你搞清楚。”我认真的说道:“这是第一点,第二点是,我对广播员工作已经被顶岗的事情,在我走之前就知道了,所以我不会跟白知青索要岗位的,这一点,请张二哥和白知青知悉。第三点,我今天来这里,是给苏娴姐顶岗的,苏娴姐快要生孩子了,你们也知道的?” 我说的太严肃,让柱子和白秀秀脸色都不太好,尤其是第三点说出来,白秀秀突然捂嘴惊呼道:“啊,财务岗位之前不是说给周凤眉知青吗?” 柱子听完,立刻像是抓到什么把柄一样说道:“对,没错,财务的岗位之前说好了给周凤眉知青,小陆知青,你这样抢夺别人的工作岗位,太过分了。”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简直了,我猜我看见了什么?我看见了降智光环,这智商简直降到了谷底。 我深吸了一口气,认真说道:“张二哥,您是大队长的儿子,希望您清楚自己在说什么。苏娴苏知青从去年开始财务工作,到现在没有犯过什么错误?她要去生孩子休产假是符合国家规定的,她只是休产假,为什么工作岗位就成了别人的?您要不给我解释一下,苏娴知青的工作是怎么丢掉的?” 柱子顿时傻了,因为他还真是被降智的,所以他现在的智商不支持他反驳我的话。 白秀秀在后面拉了拉柱子,见柱子还是一脸茫然,白秀秀才细声细气的说道:“柱子哥,你上次不是跟我说,已经跟大队长说过这件事了吗?” 柱子现在的脑子简直了,他立刻就说道:“对!没错!我上次跟我爹说过了!” 柱子完全看不见,在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要在村委工作的所有人,包括村支书、叶青青、张红军、胡建军都出现在了院子里,就连因为我第一天上岗准备来看看的大队长也进来了。 每个人都神色各异,要知道,大队长虽然是村里的一把手,在大部分村里的事务上是有绝对的自主权的,但却也不能枉顾村民意愿,也就是即便是大队长说出来的话,其实也必须是村里面大多数人都不会反对的话。 比如,当初老赵叔跟我吃饭,大队长做主拿了几个月粮补贴,以老赵叔对村里的贡献,以及多年感情,老赵叔能过得好,村里大多数人都不会有意见。果然,这件事大队长当众做了主,回头也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 但因为苏娴休产假而把她的工作直接交给别人这件事,村里就没有人会同意的,谁家没有生育,谁家不是有血有肉的人会生病会受伤?我的工作是因为当时我为了得到电台的支持所以主动放弃了,电台也给了一部分钱票来做补偿,而苏娴生育休产假,还找了人顶班,最重要的是,村委的工作本来敏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安排进来的,何况是直接接触村里的核心和资金,苏娴是村里第一批知青,在大队长和多少村民眼皮子底下这么多年,把知青院管理的妥妥当当的,村里相信她才能做财务。 至于我,也就是就被村民当做了自己人,再加上之前一直都在村委工作,甚至顶岗财务工作都不需要人帮忙,早在财务工作由村支书代为处理的时候,我就帮着村支书做了不少工作,现在要来顶岗,村里人更加不会有意见。 周凤眉现在在村里是什么地位我是不清楚,但是开口就想要人家的工作,这件事怎么可能? 想也知道,大队长绝对不会答应这件事,就算把岗位空着,让其他人兼管,也不能把人家的工作直接给出去。 这可是一个工作啊! 大队长失望的看着二儿子,说道:“柱子,你跟我说过一次,我没有搭理你?” 柱子吓坏了,结结巴巴的说道:“爹,我···我我···” 大队长接着说道:“柱子,你从小就笨,再村里这么多年,我都没给你弄个工作,可是你自己想想,你会点啥?说你会赶车,村里会赶车的人其实也不少,你咋不去找你赵叔学学养牛,现在人家韶光一个孩子都干的比你好。这么大个人,让你去上了扫盲班没有?结果回来都不会写自己名字。除了种地,只能打杂,算数都算不清,你就敢跟我开口要别人的工作?你苏娴姐对你也不差?你严大哥这些年也挺照顾你?你跟那周凤眉才认识多久?有多熟?你就想把你苏娴姐的工作给周凤眉?”大队长眼神都带点狠,看了一眼白秀秀说道:“你们这点子事,我是看都没眼看!你不知道这个女人天天追着你大哥跑吗?好在你大哥没看上她,不然你现在跟只狗一样围着人家转,你不恶心!你老子我都嫌恶心!” 大队长怕是给气伤了,才说出这样的话。 白秀秀当时整个人都抖了起来,也不知道是怕的还是气的,但是现在也没人想理她,就是柱子都没空理她。 柱子被骂的也发着抖,估计骂狠了,降智光环都被清退了。 张红军大哥上前拉拉大队长,生怕给大队长气出了个好歹。 柱子低着头,哽咽着跟大队长道歉,大队长也直接:“跟我道什么歉?你看看这院子里,你刚才那话说出去,你这些叔婶怎么想?你这几个兄弟怎么想?小陆知青怎么想?人小陆知青,是孙书记点名表扬的人,什么工作能力?要不是跟苏知青关系好,怎么可能来顶班?我告诉你们,人小陆知青,去京都那半年可没停止学习!人家在京都也在工作,这不昨儿人家去市里把关系迁回来,人市里领导一看,京都的领导给的工作评价可高了!市里领导说了,小陆知青是被预定了,早晚会被要到市里参加工作的!你们就想着有的没的了,这仨瓜俩枣的,人家可看不上!” 我本来缩在一边不说话,等听到大队长的话,我看了大队长一眼,心下叹息,看来我要离开村里去市里工作的事情,即使还没有定论呢,也让大队长心里对我产生了一丝不满,或者是不悦。 不管怎么样,实际就是我有机会得到更好的工作,不想继续待在村里做辛苦的工作,作为村里的负责人,他自然会有负面的心情。 第68章 市中学聘书 柱子跟村支书。周红花婶子等人都道了歉也做了自我检讨,最后也跟我道歉了,我不在意的笑笑:“柱子哥,你刚才也看见了,你心里清楚?我什么都没说,为什么你会一口咬定我是来抢工作的?” 柱子憋的涨红了脸,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白秀秀赶紧站出来说:“小陆知青,都是我的错,你别怪柱子哥···” 我打断白秀秀:“白知青,我们之前就只见过一次?我从回来起也没跟你有什么交集?我们不熟,你并不了解我,还请你不要随意猜测我的想法,谢谢。” 我挽着周红花婶子的手,一起进了办公室,叶青青也跟着进来了。 所有人都正常的去开展自己的工作了,白秀秀也回知青院去了,叶青青看村支书没进来,而是和大队长一起去视察生产去了,也凑过来,跟我和周红花婶子说说小话。 叶青青像是吐了一口恶气一般说道:“小陆,你是不知道,这些日子,我真是被气死了,说什么都是我的错,好像我故意欺负她一样,真好笑,本来就每天迟到早退,还说是因为要等着先吃饭,等下了工之后吃就没有了,那么贤惠一人,怎么不自己做呀?村委也有灶房啊,她上工没吃饭,知青院又不是不知道,都会给留饭的,还不是怕少吃几口吃了亏。” 周红花婶子:“是哦,不是说很贤惠一人吗?人红军他娘说的,手艺很好的。” 叶青青耻笑:“什么呀,我在知青院熟悉的一位知青,也是倒霉,分到跟她一起做饭,油盐酱醋都分不清,油瓶倒了都不会扶一下,让她洗个米,都能掐着兰花指拿一根手指头在水里搅搅,跟个搅屎棍一样。” 周红花婶子啧啧称奇:“哦呦,怎么是个这样的,这哪家敢要他呀,村里这些知青,再怎么做不好,煮个粥洗个菜还是可以的。” 叶青青眼神一撇,说道:“人家可看不上咱们这普通人家,人家看上的,那可是张红军,咱村板上钉钉的下任大队长呢!” 周红花婶子笑道:“那她可真是做梦,她这跟柱子都不清不楚的,红军他爹娘怎么可能让他进门,这不是祸害人红军吗?万一因为她影响了红军的名声,红军他娘能跟她拼命!” 叶青青也笑起来,然后转过头看我:“小陆,我可是听红梅说了,现在兰芳婶子看上的儿媳妇可是你呢!” 周红花婶子很吃惊,还捂着嘴尽量小声的问道:“真的假的?” 我赶紧摇头:“这别人家的事,我可不知道,我妈妈说了,我得二十五岁才能谈对象的。” 叶青青和周红花婶子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我只好硬着头皮瞎编:“国家其实有规定的,男性22岁,女性20岁,才能结婚。你们也知道,我从小身体不好,我妈妈是大医院的医生呢,她跟我说了,要晚点结婚晚点生育,多养养身子。” 首先,我18都不到,还不到结婚年龄,然后一心听家里人说25岁才允许谈对象,结婚生孩子还要往后挪,这么一算,还得六七年呢,现在适龄的男青年谁能等的起?张红军今年23了,七年之后不得30了,兰芳婶子不会答应的。 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啊。 叶青青倒是知道一些,犹疑的说道:“理儿是这么个理儿,但25···会不会太久了?” 周红花婶子听了叶青青的话,才知道原来真有这样的说道,见叶青青说的很隐晦,立刻接口道:“那不是得等成老姑娘了?” 但说完之后,又觉得不对,毕竟叶青青也是25了,苏娴都28了,也是嫁了人的妇人了,虽然不能说多美的像是村里一枝花,但也不算老姑娘。 今儿这八卦也就这么过了。 但满村的八卦也在村里熊熊燃烧了。 毕竟,周红花婶子的大嘴巴,那是和王寡妇不遑多让,两人一东一西,称霸了整个江北村的八卦市场。 十天之后,苏娴在睡觉的时候羊水破了,提前生产,生下了一个女孩子。 同时,兰芳婶子大张旗鼓的去知青院提亲,提的是白秀秀,在白秀秀欣喜若狂的时候,冷淡的说:“我家老二满心满眼都是你,在家里要死要活的,非说你俩是正经谈对象。既然是在谈对象了,我也不能让这混小子坏了你的名节不是。” 一听给她提亲的是柱子,白秀秀当场表演了一出发疯,但她只要一提张红军,兰芳婶子就直接给她两个巴掌,然后恶狠狠的说道:“你这不要脸的货色,什么男人都敢攀扯,我是给脸了是?” 吓得白秀秀什么都不敢说了。 柱子知道这事儿之后,也是赶紧去护着白秀秀,结果他一栏在白秀秀面前正想正面硬刚的时候,他的亲妈,兰芳婶子立刻笑眯眯的跟亲儿子说道:“老二啊,妈知道你喜欢白知青,可这孩子脸皮薄,你快劝劝姑娘,这大好的亲事别错过了。” 降智这事儿,又是神奇,柱子这时候又智商上线了,他竟然真的开始劝白秀秀答应他,如果白秀秀找借口推脱,他就开始当众细数两人之间的过往,白秀秀为了忽悠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这样一说,白秀秀脸色煞白的,环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助她,只能暂时答应拖延时间。 也不知道兰芳婶子是不是其实也不想把她娶回去,只是为了不让她影响张红军大哥的名声,故意闹得一场,反正兰芳婶子没有像王寡妇一样直接包办了婚事。 这些,都是在旁边现场近距离围观了之后的毛薇和胡建军、王凯旋、郑国庆几个人,特意来家里跟我和严苏知青说的,把这当故事说的精彩绝伦活灵活现。 我也才知道,原来村里的女中豪杰真不止王寡妇一人,只要被惹到了,人人都是女中豪杰。 我去苏娴那帮忙看孩子,严知青一个人照顾苏娴和孩子,又要上工,实在忙不过来,就算请假也是手忙脚乱,我也帮着做些活儿。 也是看了孩子之后,我也决定把那本法语童话翻译成正常版本的孩子该看的童话书,那些黑暗童话,大概一开始就不是给孩子看的,虽然不知道书是哪里来的,但大概率是买的时候分不清买错了。 虽然没经过上级同意,但这书毕竟是发给学生的,还是要注意学生的心理状态。 童话书还没翻译完,我就收到了一份聘书,市中学决定聘用我作为学校目前唯一的英语老师。 这事儿一定下来,我才舒了一口气。 然后更努力翻译童话书,再经过润色检查之后,我请了一天假,去市里翻译小组交了任务。 当然,我还是跟翻译组长提出法语童话的故事情节诡异,我在故事的原本梗概上,改变了一些情节。 翻译组长听说这件事之后,对这件事十分关注,在我拿着字典一字一句翻译给他看了原书内容之后,翻译组长又看了我翻译出来的故事,告诉我他会处理这件事,也会把故事拿去审核,然后加急印刷制作。 翻译组长也恭喜我得到了老师的工作,我也感谢他的帮忙。 这时候已经八月中了,只差几天苏娴就可以出月子了,到时候也能把孩子带到村委大院去带。 刚好请了假,我就去市中学附近转悠,想租个房子。 学校也是有宿舍的,但宿舍几个人住,不说不方便,老赵叔也不能跟着,说了他跟着我,我怎么会把他一个人留在村里。 市里出租的房屋还是不多,我在市中学旁边转悠半天,最后还是看到一群婶子大娘在一起纳鞋底闲聊,凑过去卖萌,才有个大娘跟我说,有个矮楼空着,只有个小脚老太太住着,可以去问下房管和居委能不能租。 谢过大娘之后,我就去了房管,房管和居委在一块儿,听说我想在学校旁边租住一间屋子,两位办事的年轻男人就劝我换个地方,稍微远点也有几个地儿。 问了原因,居委的李干事说道:“那一片只有那一个院子空着,是一个小老太太住的,那小老太太年轻的时候,还是种草那边儿的军官的姨太太,现在也六七十了,是黑省少有的五保户。小老太太脾气还有些古怪,要租她的房子,还得照顾她吃喝。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还要上班呢,就换个地方,住远点走着也还方便。” 我还以为有什么呢,原来只是照顾吃喝,我问道:“老太太挑食还是怎么?” 多刁难一人,才说人家脾气古怪? 房管的陈干事皱着眉说道:“那倒也没有,只是老人家,牙不好,做点东西吃不了就会骂人。” 我也没觉得是什么大事,就跟两位干事说:“实不相瞒,我家里老爷子也几十岁了,我肯定给做的老人家能吃的,麻烦两位干事带我去跟老太太见一见,看我俩合不合眼缘。” 我都这么说了,两位干事也没为难我,带着我去了那小院子。 院子真不大,有一幢矮楼,倒是少有的有些浙城风味的小巧精致。 小老太太不纳鞋垫,只摇着一把精美的团扇,坐在院子里的树影下小憩。 见人来了,一开口,真是一口的吴侬软语,让人亲切备至。 老太太一开始并不乐意把院子租给我,然后我就用一口乡音甜笑着问老太太是哪里人,老太太听到熟悉的音调有些恍惚,然后就感兴趣的交谈,聊了好一会儿,老太太已经笑着拉着我的手问我什么时候搬过来了,我说下个月上班,这半个月就会搬。老太太就跟两个办事员说了,两位办事员就帮忙给我和老太太办理了租赁手续,一个月一块钱,但是要包老太太的三餐饭,除了老太太自己的房子,其他的都可以共用,灶房、澡间、茅房啥的都行。 尤其是老太太知道还有个刚装好假肢小老弟,平时我上班,俩人还能唠唠嗑,挺好。 第69章 有一种惊惧,叫未知的未来 租好了房子,也就没什么事了,八月盛夏,我又不想特意跑去市宾馆,想想自从下乡以来,我再也没有下过馆子,要么这回奢侈一把,去国营饭店吃口好的。 这么想着,我就口舌生津。 据说黑省国营饭店的主厨,是一位国宴级别的大师,他的红烧肉、小鸡炖蘑菇、铁锅炖大鹅都是黑省一绝。 但据沈听景所言,这位大师更擅长精致的国宴,其中有一荤一素乃是世间绝味,一荤名为花瓷清炖狮子头,一素名为鲜蘑菜心。 只可惜大部分人肉吃的少,都把红烧肉当美味。 沈听景说好吃的菜,不吃到我会哭。 有的事情不能想,一想就控制不住,我赶紧就往国营饭店跑,完全不想万一今儿人主厨就没做那两道菜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呀! 主厨今儿就算只做一个凉拌黄瓜,我也得吃呀。 主厨今天没做凉拌黄瓜,也没做花瓷清炖狮子头,不过做了鲜蘑菜心,我赶紧点了一道,别的我都没心情吃了,就吃这一个菜。 收钱票的中年女人等了半天,见我不点荤菜,只点了一道素的就递钱票过去,白了我一眼,给了我一个小牌牌,就去给其他人点菜了。 我也没在意,只安心等菜吃。 大概是我就坐在出餐口旁边的角落了,等国营饭店大部分人都在等饭吃,没有人排队的时候,我听见收钱中年女人和等着端菜的一个中年女人咬着耳朵说:“也不知道图啥,有五毛钱都够吃完牛肉面了,跑来国营饭店是蘑菇白菜。” 她是不是说的我,我是不知道,但是她把鲜蘑菜心说成蘑菇白菜,我是不乐意的。 简直是在侮辱我的倾国名菜! 等了没一会儿,端菜的中年女人给我端来一盘鲜蘑菜心,我举着筷子,刚放下就夹了一块尝尝。 蘑菇鲜香滑爽,菜心脆嫩多汁,色泽清雅,味道清淡鲜美。 唇齿留香,我差点把舌头都吃进去。 太好吃了。 我连饭都没点,一盘子鲜蘑菜心吃的我心满意足。 刚吃完饭,就发现面前站了两个人,白秀秀和周凤眉。 白秀秀温温柔柔的笑着叫道:“小陆知青,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了。” 周凤眉看着我,满眼都是恶意,笑着说道:“小陆知青,没想到你抢了我财务的工作,却只能吃白菜,早知道你这么穷,我就不跟你抢了。”转头,周凤眉又看向了白秀秀:“秀秀,你也不该抢了小陆知青的工作,不然她至少不会穷的吃白菜,” 我打了个嗝儿,完全没有搭理眼前的两人,放下筷子就走了。 吃完饭,应该来一根,于是我跑到供销社,去买了一根···绿豆冰棒。 舒服。 正当我蹲在一条小路旁吃冰棒的时候,一个背着背篓的女人走到我身边,小声问道:“姑娘,你吃过西瓜没?” 我转头看向女人,三四十岁的年纪,黝黑的脸庞,健硕的身材,看起来特别老实芭蕉。 我问:“咋地?你卖西瓜呀?” 女人低下身子,微微转过身,示意我打开盖着的背篓,我轻轻掀开一个角,好几个滚圆的大西瓜露了出来。清爽的绿意上斑驳着墨色,看的刚吃饱饭的我,又开始狂咽口。 我问女人:“怎么卖的?” 女人说,三毛钱一斤,这一篓子有45斤,便宜点卖我22。 不开心,便宜点才少收5毛钱,太过分了。 不过馋西瓜的我没有什么多余的话,我说道:“不还价,225元,篓子也给我,你再帮我背到南门去。” 女人开心的答应了,我们一起往南门走,出了南门她把篓子拿下来放在小树林旁,我避着人给她递了钱,她也遮遮掩掩的看了看,高兴的问道:“妹子,你这咋背回去啊?” 我笑说:“村里牛车快来了,我等一会、” 女人便高兴的摆手跟我告别了。 没一会儿,张韶光果然赶着牛车过来了,看见我,远远的就喊着:“姑姑,姑姑,姑姑我来啦!” 啊这,还是挺尴尬的。 主要这孩子,都比我高了,也算是个大小伙子,咋还这么粘人呢? 张韶光帮我把篓子扛上牛车,还龇牙问道:“姑姑今天买了啥呀,这么重你咋不等我来?” 我坐上牛车,说道:“让人给我背过来的,没事儿。” 张韶光又拿出一把伞给我顶上,大夏天的,没事没人会来市里,张韶光等了一会儿,也就带着我回去了。 事情办好了,回去我也就跟老赵叔说了,老赵叔嘿嘿笑:“俺老牛子也能住市里啦?” 老赵叔心情可好了,连在院子里走路都哼起了小曲儿,午觉也不睡了。见我买了西瓜,就提了一个洗了镇在井里。 我热得很,去烧了点水,洗了个澡,去看了看苏娴,见没什么事儿,就又去小睡了一会儿,等到快下工的时候,才起来又煮了个凉面,做了几道卤子,又蒸了蛋羹,把蛋羹和凉面带上几个卤子端进苏娴屋里,跟苏娴聊了聊天,跟她说我的工作落实了,下月初开学就要去市中学报到,苏娴很为我高兴,又惆怅我这一走,我们也就怕也是很少能像之前一样每天在一起了。 我托她照顾老赵叔的这房子,过年赵二哥一家还要回来呢。还跟苏娴商定,以后钱都改成粮菜,毕竟城里什么都好,就是粮和菜不方便,我转到城里去之后,是有每月的三十斤的粮食份额,但都是杂粮,我带着老赵叔和小脚老太太吃,怕是不够的。 苏娴也没什么意见,把钱拿去买粮也就是了,村里怎么着比市里好过,就当帮忙代买了就是。 等严知青回来,老赵叔还开心非要跟跟严知青喝两杯,严知青知道我要去市里工作的消息,既为我感到开心,又有十分惆怅,醉了之后吐露了心声,不知道自己的前路在哪里,难道真要跟苏娴带着孩子一辈子在乡下种地吗? 送严知青回来苏娴屋里,又把老赵叔送回他房里,我才有闲暇的时间,拿出今天领的翻译任务,就开始工作,忙了好一会了,才收拾收拾去睡觉。 第二天一早,又要去村委上班。 又过了十天,已经到了月末最后几天,苏娴出了月子,重新接过了工作,我也提前跟大队长说明了情况,大队长见我真的拿到了市里的工作,还是市中学的英语老师,既骄傲又很不开心,还是给我开了证明。 我去知青院找了几个相熟的知青叙旧,胡建军和王凯旋拍着胸脯保证等我去市里那天,请假帮我搬家。 我也笑着答应,并且保证到时候给他们做大餐吃。 我们这边和乐融融,周凤眉和付瑶大概是还不知道我的工作落实了,两人难得的和谐的坐在一起大声嘲笑我。 周凤眉:“有的人啊,一直清高的不行,怎么着,还不是回来种地了。这就叫做先甜后苦,这人呐,就是命不好。” 付瑶的重点却是:“还以为关系多好,结果还不是一天都不等,出了月子就上工,估计也是怕工作被某些人抢了。” 毛薇那小暴脾气哪里忍得住,气的当场就要爆起,我拉着她,瞄了一眼两人,摇摇头,小声说道:“别管她们。” 因为我听见了,付瑶的另一个声音在尖叫,快把我耳朵的震聋了,她说:“很快白秀秀就会把陆婳骗出去了?到时候这个该死的陆婳就会离开江北村了!她算什么?有什么好的?村里人都瞎了吗?天天夸夸夸,除了夸她不会说别的了吗?好像全世界都比不上她陆婳!这个该死的小贱人!等她被那个猎户强的时候,我要整个村都去好好看看这个小贱人的狼狈样儿!” 付瑶的那个声音,比从前更加怨厉,甚至看着付瑶,都觉得她已经渐渐变成了那个声音会有的样子,越来越可怖了。 我感觉她是不是已经被现实的生活给逼疯了。 等毛薇送我出门的时候,我没忍住,跟毛薇小声说道:“你小心点付瑶,我感觉她都不正常了。” 毛薇很吃惊,随即小声说道:“你也看出来了?胡建军说他会想办法把付瑶控制起来,以免她发疯伤人。” 既然他们都有了防备之心,我才微微放下心来,一心盘算着搬家的事。 这回搬家可不像去京都那次,急急忙忙什么都没带,这回村里要留东西,也要分一部分带到市里。 被褥,衣服,生活用品,粮食,菜肉,当然还有我的书桌椅和老赵叔的轮椅,大包小包的,除了牛车,还有拖拉机都放满了。 也是走的这天,大队长也特意来送我和老赵叔,加上牛车和拖拉机,帮忙的人还有张红军大哥、胡建军、王凯旋、毛薇、张韶光,阵仗有些大了,不少人特意过来看热闹。 在几个耳风特别好的婶子的宣传下,白秀秀差点没崩住,周凤眉和付瑶则震惊的差点把眼珠子都瞪出来。 付瑶本身就有些不太正常了,当场就闹了起来,还把白秀秀即将把我骗去给山里猎户欺辱的事情爆出来,我原本以为这件事不太可能是真的,毕竟白秀秀也没机会认识什么山里的猎户,没想到张红军大哥在我身后小声说道:“听说,她从黑市搞了很多肉回来,当时卖给她肉的人帮她把肉送回来,是隔壁五四村的一个猎户。” 我顿时全身冰凉颤抖,毛薇也吓坏了,赶紧把我抱在怀里,老赵叔当场气疯了,赶牛车的小鞭子一扔,抄起一边的扁担,冲上去就想打付瑶,被大队长拦下了。 在旁边看热闹的婶子们口中,我才知道,村里好多人都知道白秀秀认识了外面一个猎户,因为她帮知青院搞到了肉,大肆在村里宣传。 而且马上就有人说道:“天哪,我昨天晚上起来撒尿,偷懒没去茅房,就在院墙边儿上。迷迷糊糊听见白知青和一个男人说要他今天干什么来着,不会就是要骗小陆知青出去?” 另外一个大叔立刻拍手叫道:“糟了!昨儿个白知青真带了那个猎户来我家,说是昨天去市里卖肉回来晚了,大半夜不好回山里,就想在咱村里暂住一晚。也是我贪心,那猎户给了我一刀肉当谢礼,我一贪心就答应了,结果上工的时候人还在屋里睡,我也不好赶人。怕不是故意留在村里的?” 旁边人立马惊叫:“什么?老邓头你糊涂啊!” 村支书脸色铁青,立刻就叫了几个人去抓人。 这时,张韶光的三弟张韶耀突然怯生生的举手说道:“今天早上白知青姐姐给了我一把大白兔,让我叫姑姑去祠堂,说是要为了上次柱子叔欺负姑姑的事情给姑姑道歉,我去找姑姑的时候,家里人太多了,姑姑忙的脚都没停过,我没来得及说。” 张韶耀今年才十一岁,虽然名字是耀眼的耀,但他却是张家几兄弟里,最内向小心的人,突然发现自己差点闯了祸,吓得都快哭了。 兰花婶子听完,本来满是怒气的神色一呆,随即立刻哭喊着捶打张韶耀,哭嚎道:“你个挨千刀没良心的狗崽子!你小陆姑姑是少你吃了还是少你喝了?隔三差五的总叫你大哥带糖果点心的,你为了几个糖就要害你姑姑?” 我的脑子嗡嗡的,实在不想继续留在这里,下意识的叫住老赵叔:“叔,我们走。” 我的声音里带着哭音,老赵叔慌得赶紧扔下扁担,护在我身边,连声催促:“走走走,赶紧走!” 大队长一看,准备了一肚子的话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好赶紧说道:“这事儿村里肯定处理好,老赵你和小陆在市里安心,有什么事就回来跟村里说,过年要记得回村啊!” 第70章 有一种安心,叫父亲的怀抱和哥哥的手掌 到了市里,我强撑着给张红军几人做了一桌好席面,小脚老太太第一次吃我做的东西,高兴的泪花花的,当然不是因为我做的饭好吃,而是因为我特意做了几道浙城的风味,老太太几十年没吃到了,可不感动的泪眼汪汪的。 结果转头就看见我惨白的脸色,担心的问我是不是生病了,我强笑着拒绝了,胡建军张红军几人见了,不好说什么,只毛薇站在我身边,一会抱抱我,一会拍拍我的肩,力求让我知道,她一直在我身边。 直到我送走几人,老赵叔忍不住跟老太太说了,回去就听见老太太咒骂:“什么脏了心肝烂了肺腑的玩意儿,这种人退回去都是害人,就该把他们下放到最苦最累的地方去做劳力,省的每天闲得慌尽想着害人了!” 我看了一眼一副你会说你多说一点的老赵叔,再看看和蔼老太太秒变尖酸刻薄的老太太,我有些头疼,赶紧揉揉自己的额头,最后有气无力的说道:“叔,阿婆,我先去歇一歇,碗筷就放着或是灶房里,等我起来洗。要是我傍晚还没起,就叫叫我,你俩别自己做饭啊。” 叮嘱完了之后,我就回去休息,往床上一躺,几乎就失去了意识。 等我再恢复意识,睁开眼发现房间里黑漆漆的,身体感觉十分虚弱,还有些冷意,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就冷了。 强撑着起来,院子里静悄悄的,院门大门都上了锁,往灶房一看,也是干干净净的。 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是该高兴两位老人家心疼我身体不舒服,还是担心他们自己洗碗搞卫生可能还自己做饭了。 看了看矮楼里没什么事,我就上楼睡了。 小老太太姓叶,自幼父母双亡,她没有名字,长大之后,她因为模样好,流落风尘只为讨一口饭吃,那时候她有了一个名字,叫琴韵。但她不喜欢那样的生活,很快找了一位军官嫁了过去,一开始日子过得倒还顺意,军官丈夫对她很好,还给她取了一个新的名字,叫霜萍。可这种好日子没多久因为战争原因,军官丈夫被迫退回老家黑省,小老太太跟着丈夫回到黑省,才知道丈夫原来早有妻室子女,她竟然成了一个妾室。 也是,谁会对一个风尘女子有真爱呢,她不过是个玩物。 小老太太开始过着绝望的日子,后来又因为被正室的子女撞的流了产,就更加没有了生的希望。 可是没想到,她还活着,她的军官丈夫就战死了。 那位军官,虽然站位不对,却是为了保护黑省的子民不被侵略者伤害而坚决战斗,最后为了守城力战而死,所以当年在黑省,他还是很有威望很受百姓爱戴的。 他死后,他的遗孀和子女都得到了很多照顾,原配也没为难她,给了她一间带着小院子的矮楼,就回到娘家去了。 这时候小老太太才知道,原来原配的孩子真的不是故意伤害她的,那个孩子只是过于顽皮,结果不仅害的姨娘流产,还害死了同父异母的弟弟,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敢顽皮,一辈子都陷入那种悔恨之中。 建国之后,大领导得知军官家属的情况,亲自接见慰问,原配家世不错,丧夫之后虽然艰难了点,但好在也熬了过去,儿女也长大了,各有各的能力。那个曾经伤害到小老太太的孩子这时候也长大了,就提起了小老太太,虽说是妾室,但人家也是在外地明媒正娶,是个为人正派,清清白白过日子的人,可怜幼年失孤、中年丧夫、一生无子,大领导看了也落泪,亲自给了小老太太五保户的待遇,再三叮嘱下面的人,小老太太是烈士遗孀,要好好照顾为其养老。 也算是让小老太太终身有靠了。 小老太太依然没有属于自己的名字,但我感觉,她还是很喜欢霜萍那个名字,她跟她的军官丈夫,还是有或者至少是有过爱情的,只是终究后来走到了分离。 等我再次醒来,就是第二天早上了,我出门的时候,听见小老头和小老太太在小声说话,说的好笑死人了。 小老太太说道:“什么?你还有零花钱?你有多少零花钱?” 小老头特别骄傲的说道:“我闺女每个月都给我两毛钱呢!” 小老太太不阴不阳的说道,“哦,那还挺多。” 小老头又说道:“可我闺女,衣食住行都给我安排的明明白白的,连嘴边的小零食小糕点都少不了,我真是没地方用了。”声音里竟然还带着遗憾。 小老太太立刻说道:“没事,你现在就有地方用了,闺女不让咱自己做饭,那你拿你的零花钱去买吃的,咱们一把年纪了,可不能饿坏了自己,让小闺女担心还得受累照顾咱们。记得多买点,买好点,小闺女醒来怕也饿了。” 小老头疑惑的挠挠头,大概是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又没想起来,既然想不起来,那就只好乖乖听话,于是捏着我给他做的小钱包,准备出去买东西。 我既然醒了,当然不能让他出去买东西了,赶紧叫住他,“叔,别去了,我醒了,我好饿呢,你帮我拿点柴过来,我赶紧做饭。” 老赵叔听了,赶紧去院子里的柴棚拿柴生火,我正准备去拿食材,却听见小老太太说道:“我听说你每个月都给小赵两毛钱?” 我点头。 小老太太昂起头,一脸傲娇的说道:“你也得每个月给我两毛钱!还有,你也得给我做个小钱包!这样才公平。” 我原本有些吃惊小老太太的话,但又听到小老太太傲娇的说要公平,突然之间,没办法拒绝了。只能被迫扬起甜笑,点头说道:“这几天就绣给你,钱到时候就放在小钱包里给你。” 小老太太这才满意的点头,放我去灶房做饭。 我还是有些虚弱,只随便煮了点疙瘩汤,三个人随便吃了,但小老太太怎么也不让我去洗碗,赶着老赵叔去洗碗,虎着脸说道:“你这丫头,才发了热起来,还得多休息休息,这么大个人,怎么就不知道心疼自己呢?” 我?我惊讶的看向小老太太:“我发热了?” 小老太太才说道:“是呀,昨儿你说不舒服去睡觉,后来呀,来了个小伙子,非要去看你,小赵可生气了,但是让他去了,结果他进去没一会儿,就出来打水,说你发热了。”说着,她看着我一脸暧昧的笑道:“你不记得了?你还抱着人家在人家怀里哭呢,你说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哭起来咋那么惹人稀罕?一点声儿都不敢出,只一个劲儿的默默流泪,别说人大小伙子了,就是咱俩这老头儿老太太都心疼的不行。” 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老赵叔是不可能随便让个男人进我房里,也不可能让我在男人怀里,这个男人,只有可能是沈听景。 沈听景怎么知道我住这?我搬家的事情,还没来的及跟他说···好,是我还没准备好跟他说。 骤然听说他过来了,我有些茫然,然后下意识的问小老太太:“他什么时候走的?” 小老太太说道:“照顾你到半夜,才赶回去的。” 半夜呀,所以,我半夜突然醒了,是因为他走了? 小老太太强制我回去休息,不过我还没休息,就听见有人敲门,刚洗完碗筷的老赵叔跑去开了门,门外是沈听景。 老赵叔脸色臭的很,给一种他正在后悔刚才怎么就洗了碗的错觉。不过不管老赵叔脸色怎么臭,他还是让沈听景进来了。 沈听景关上院门,走近了才发现站在堂屋里的我,下意识露出了温柔的笑。 小老太太立刻拽着老赵叔出门,说什么也要老赵叔花光零用钱。 沈听景见小老头小老太太走了,才走近我,伸手摸摸我的额头,轻声问道:“好了?还有没有不舒服?” 我瘪瘪嘴:“没力气。” 沈听景听我下意识的撒娇,神色更加柔软。 我回到床上躺着,沈听景坐在床边给我盖上被子,才轻声问道:“我问过村里人了,只说有个知青打算害你,用心险恶,但你也不至于直接吓病了。说说,到底怎么了?” 我闭上眼,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把这件事说出来的付知青,她很奇怪,我没见过她几次,但每次见她,我都能听见一个奇怪的疯狂尖锐的声音,那个声音一直疯狂的诅咒叱骂,但我也从中听出了一些事情。她说,那个想要害我的白知青是什么女主,张红军大哥是男主,而我是什么国民白月光,活在别人话语中的人物。她还说,白知青会骗我出门,然后我会被那个猎户欺辱,被迫嫁给他,然后被他虐打而死。”说着说着,我眼角流下泪来,委屈的带着哽咽的小奶音接着说道:“我一开始是不信的,真的,我第一次听到她说的时候是年前,当时我就想着,就算我被欺辱了,我也不可能会被迫嫁给他,大不了我就病退回家,我要是出了那种事,大队长不可能不给我开病退的。可是···付知青说完了,村里人都说,白知青真的认识了那么一个猎户,后来,他们还真的有人说,听见白知青和猎户商量在江北村做些什么事情,当时那个猎户,就在江北村里,白知青还让韶光的弟弟来叫我···” 我说不下去了,我也不知道如果我昨天不走,如果我没一心想去市里工作,没有努力一把去争取市中学的工作,那么昨天,我会怎么办? 我太自负了,我只想到我和别人不一样,我的爸爸妈妈,哥哥姐姐,甚至嫂子和姐夫,都是非常宠爱我的,我是在所有的爱里长大的,陆妤跟我说,我天生有一种魔力,她当年其实很排斥家里出现一个妹妹,而且我小时候又蠢又吵,跟个只会哭的小白痴一样,可她一边嫌弃我,却会在爸爸妈妈忙着工作的时候,就开始学着照顾我哄我,而只要我露出甜甜的笑,再甜甜的叫几声姐姐,她就一点气都没有了,只想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捧到我眼前。 我觉得即使我真的出事,也有家人给我做后盾,即便我回去可能会对他们造成影响,但我知道如果我真的有事,第一件事不是回去找他们,他们才会怪我。 可是我却忽略了,万一我真的出事了,也只有他们会痛彻心扉。 我为什么要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去验证这些没有影的事儿? 沈听景一直没有说话,只是他的呼吸声却渐渐粗重低沉,他轻轻的,用微微颤抖的手,抚在我的头上,用着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温暖的话:“别怕,小婳儿,没事了,没人可以伤害你,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你。” 沈听景也有一种魔力,他的手,仿佛可以托住整个世界,当他的手抚摸在我的头上,总是让我非常的安心,就像小时候,在爸爸的怀里,就好像身处在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一样。 第71章 入职市中学 九月二日一大早,我就收拾整齐穿着干练的白衬衫加工装裤,带着聘书去往市中学的校长办公室报到。 校长看到我,笑着点头,就带我去了给我安排的办公室。 办公室很大,办公桌几张几张围在一起,校长介绍道:“咱们市中学,从初一到高三,六个年级,总共九个班级,我们有三位语文老师,三位数学老师,两位政治老师,还有一位物理老师一位化学老师。咱们学校啊,是全黑省唯一一家初高中综合学校,课程涵盖国家规定的所有课程,但是因为咱黑省确实师资力量在这儿,很多副科还是需要其他老师兼任,比如语文老师就和政治老师就要兼任生物课程,还有体育课一般就是物理老师来上,还有音乐和美术课,咱们有一位数学老师会一些画画,就先兼任了,音乐有点难办,有一位语文老师,上音乐课就带着学生们唱点国歌红歌或者山歌。小陆老师啊,由于英语课是现在是实验课程,暂时呢,只有高一年级一个班级上,所以安排你也兼任一下副课,你有没有什么才艺呀?哦,没有也没有关系,就当分担一下别的老师的工作,不要有心理负担。” 听校长这么说,我大概知道了学校现在的情况,副课本来就是兼任的,甚至有可能只是挂个名字,实际上老师就是在上主课,毕竟语数政治才是毕业考的关键,其他的就算学校要求考也都是意思意思,至于体育音乐美术,黑省就有一所专业的体育学校,至于音乐美术,在这个时代也不是普通人能学的,虽然黑省没有专业院校,但黑省作为一个少数民族聚集的省会城市,也是有学习的渠道的,真想往那些方向发展的,自然会有那样的渠道。 我作为浙城女高的毕业生,在浙城,对于美术和音乐这样的副课也非常重视,而浙城女高,还有新娘学校的名头呢,自然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我在学校学习的那点知识都够了。不过我还是求稳,且看起来音乐课确实比较弱项,于是便开口道:“校长,我学过几年钢琴,如果没有钢琴的话,口琴我也会一些。” 浙城女高有很多的音乐器材练习室,就连考试都要求学生至少精通三样乐器,其他乐器只要会使用,都是加分项,一般上课的时候,每一节课程学习的乐器都各不相同。 正是这种不同其他的教学理念,让浙城女高脱颖而出,无论在别人的口中是不是新娘学校,至少我们都知道,新娘只是我们的一种选择,而我们可以选择的道路,已经在脚下蔓延。 浙城女高的杨校长,是我最崇拜的人之一,她也是一名女性,但她的观念和大爱,世所罕见。她曾经说过:“我从没有否认过外界说的新娘学校,是与不是,不是争辩而来,而争辩只会让你们在未来被异样对待,这不是我想看到的。我认为我教会你们的,不止是作为新娘的技能,而是你们将来在外界,无论什么情况下,都可以活得更好的能力,除此之外,我想我还应该教会你们,女性的自我觉醒。你们都是独立的个体,你们有自己的爱好和习惯,不要别给人填麻烦,也不要为别人委屈自己。即便是成为新娘,你们也绝对不是他人所以为的那种新娘。总有一天,当你们全部走上社会,你们会用自己创造出来的一切,向世界证明,我们的学校究竟是不是新娘学校。” 回到现在,在我说完之后,校长看我的目光更满意了,这些不是必要学习的东西,但当你即便是无用的技能都能完美契合工作的时候,领导当然会满意。 于是校长给我分配了办公位,并且当众跟所有老师介绍了我的身份,以及我将负责的班级和科目,老师们倒没有什么不好的情绪,甚至看上去都挺开心的,尤其是其中语文老师的办公位上的那位,高兴的都要哭出来了。 等校长离开之后,那位语文老师马上上前握着我的手说道:“小陆老师,我叫李文静,是学校的语文老师,兼任音乐老师。真是感谢你选择了音乐课,你是不知道,语文数学作为学校的主课,我和另外两位语文老师,一起要给九个班上课,每天至少要给三个班总共上6-9节课,本身就忙不过来了,还要去上音乐课,自己都不会唱歌,还要教孩子们唱,我心里好难受哇!” 李老师大概是真的难受,所以她此刻的开心也十分的生动,感谢的也特别用力,捏的我的手生疼,好在她自己及时发现了,赶紧收手了。 其他的老师虽然没有那么感动,但也都是保持了正面的心态,看样子是真的高兴我来帮他们分担工作了。 甚至自我介绍说兼任美术老师的数学老师还满含期望的提出,即使现在不行,过些时间等我适应了工作,也能把美术课接过去。 为此他甚至表示,虽然大家都是老师,但是由于英语课还在实验中,我只需要上一个年级实际上就是一个班的英语课,所以学校特意为我增加了一个副课的工作,这算是完整的工作内容,而我的工资是每个月45元,除去工龄工资,我还是比他们少上一截,除非我另外增加副课的工作,会按照每个科目多少钱给我加工资,体育、美术、音乐就是二十元一个月,当然,体育、美术、音乐每个星期1-2节,一个月需要上9个班总共45节课左右的样子。像是生物、化学、物理这三门是每天一节课,9个班180节课左右就是50元。语数两门因为各有三位老师,所以也是50元。另外兼任班主任也有20-40元的工资,但是班主任也工作量也非常大,需要管理班级所有学生学习、住宿学生的食宿问题、早晚自习等。 总的来说,在黑省已经开始慢慢注意文化的重要性的大环境下,市中学作为黑省的重点扶持单位,待遇还是不错的,一般除了每个月的定量粮菜之外,还有一定的补贴,一般按工龄来算,工资在45最低标准到120元一个月左右(一般其中包含科目和班主任管理费用以及工龄工资等,以及因为市中学师资力量不够导致老师工作量太大而增加的补贴,才会高于我设定的平均工资)。 相比市中学,黑省的蓬勃行业——重工业和制造业工厂的工资,一般工人二级工是40元左右,八级工光是工资都有一百块,作为最高等级的工人,无论是国家还是工厂为了鼓励工人进步和对表示对高级工人的保护和帮助,一般都是各种福利待遇的叠加上去。 这位陈老师一边帮我科普补充一些黑省的经济情况,一边暗搓搓的怂恿我接下美术这科,我耐心听完,然后礼貌的表示,还是听从学校的安排。 化学老师孟老师兼任所有年级的年级主任,工作内容包含所有学生的校风校纪以及所有老师的课时安排,他刚才在校长安排好我的工作的时候,别的老师都上前和我打招呼的时候就一直伏案工作,等其他老师上课的上课,备课的备课,都回去工作之后才上来交给我一张刚写好的课表,并跟我介绍了学校的大致情况,平时的工作时间,食堂宿舍情况,学校的规章制度,并交代课表大致一样,但可能会有细微差别,一般有调整他每周一早上上班就会在办公室宣布,如有请假等情况要提前至少在每周一前通知他,有老师临时请假,其他老师里没有课的必须无条件顶上。当然,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我们的工资,众所周知,老师的工作时间,一年只有8-9个月,在东北,暑假有一到两个月,寒假比暑假更长,两个月甚至更多,也是有的,;另外还有麦忙假和秋收假,正常来说一般是一周到20天的样子,不过考虑到实际情况,农村大部分学生这时候还是很少可以到市中学上学的,倒是有些老师,虽然已经把户口转到市里,但也有可能需要回到老家农村帮助农事,所以正常放假是麦忙假3天,秋收假一周,无论学生和老师都可以酌情提前请假,未请假的师生回来上课,大部分是安排学生自习或其他未请假的老师会带学生做些课外活动。 麦忙假和秋收假是带薪的,但寒暑假只有基本工资,也就是45元加工龄工资,这件事刚入职的老师,都会被主任耳提面命的说。 我还是很满意的,就算是45也是以前在农村想象不到的工资。 拿着新出炉的课表,算一算,一个月英语课20节,音乐课45节(不固定),一个月六十几节课,一天平均下来三节课,工作量也不算很大。算起来备课也是个难题,毕竟九个班是六个年级的,也就是一门学科要备六个年级课,可想而知主课老师压力得有多大。 音乐课倒也好解决,主任跟我说,学校建校之初还真配备了一架电钢琴,只是长久以来学校并没有会弹琴的老师,导致只能束之高阁。 因为电钢琴毕竟也算是珍贵财物,历任兼任音乐课的老师也怕损坏了公用财产,所以也都是直接在本班级上课的。 我今天上午有一节英语课,下午一节音乐课,所以打算去音乐教室看一看,检查钢琴的使用情况和教室的能用情况。 市中学不算大,也不算小,且现在的使用率还是比较低的,三层楼的教学楼只使用了两层不到,同样的教学楼还有两三栋,都是空置的状态,还有一栋教务楼,只使用了校长办公室、老师办公室、会议室、实验室、图书室五间,音乐教室也在教务楼的二楼,临近会议室和图书室之间,几乎都处于半空置区。 校长办公室在二楼另一边单独存在,旁边还附带了一间接待室。 老师办公室和实验室则都在一楼。 再往后,还有食堂和宿舍,都是师生共用的,食堂里学生分住宿和非走读两种标准,学生每个月需要交纳一定量的粮票或粮食。住校生还需要在学费里多交6块钱一学期,老师则是食宿全包。 食堂伙食都是一样的标准,吃多少打多少,不许浪费。伙食倒也不错,有菜有肉,除了国家补贴之外,还有一项收入是食堂也接小炒甚至席面。 市中学作为黑省最高学历,除了成绩确实非常好的普通甚至贫穷学生之外,还有一部分是需要学历来提升工作的富裕家庭的孩子,说起来也是有些尴尬,这些学生里,有部分学生甚至不参加学习,不过市中学还是有自己的要求的,这些学生必须在重点考试的时候参与,并且达到标准分数,否则即便入学,也可能毕不了业甚至被退学。 第72章 音乐教室和第一课 音乐教室还是很大的,学校建校之初的设想还是很宏大的,只是后来遇上一些特殊情况,导致发展迟缓,但这些年黑省意识到了这些问题,想来未来市中学将会越来越好。 音乐教室里倒是没有什么破旧的情况,只是也没有几张桌椅,大概平时学生有桌椅破旧的时候都直接从这里搬走了。 电钢琴上覆盖一层防尘罩,上面也铺了一层灰,我将防尘布拿下来,先检查了一下钢琴的外表和电源线及插头,还是保护的很好的。电钢琴自带的抽屉里,还用一个盒子装着一块干净的软布,甚至还有几本钢琴谱。 我先用软布擦拭了琴键和关键部位的灰尘,然后连接上教室自带的插座,开始尝试检查电钢琴的功能。 好在没有什么问题,我满意的用其他的布清洁了钢琴的外壳和边角位置,然后简单把钢琴附近的位置打扫了一遍,才把防尘罩和两块布一起拿到旁边的卫生间的水龙头旁边,先把两块布洗干净,专用布先收好,准备晾在办公室,普通布拧到微湿把防尘罩擦干净,再把普通布洗干净,然后才回到办公室防尘罩和两块布晾上。 看了看时间,我拿出英语课本,稍微看了一下,第一节课倒是不用特意备课,一般就是和同学们互相认识一下,然后简单说下英语的基础知识和字母及简单的单词的学习。 等第一道铃响起,旁边语文张老师叫上我一起去了教学楼,张老师是一位二十出头的时尚女士,穿着一件淡黄色的布拉吉,和一双小羊皮鞋,跟我说她这节课是我隔壁高一的,所以顺便带我过去。路上还问我,刚才真的是我在弹钢琴吗? 我点头说是,她说一直知道学校有钢琴,但从来没人弹过,她也没听过钢琴声音,刚才一听,简直太好听了,想到以后经常能听到学校里有钢琴声,张老师表示幸福感大大提升。 我也趁机问了一下,我在七月份试课的时候,为什么会看到四五十个老师,张老师偷笑,小声说道:“那次呀,我们学校总共才我们几个人,就算加上食堂保安保洁也没有四五十个,当时其实是全省的各个中小学都派了老师过来旁听。咱们市中学只是实验,将来英语课是要普及到所有中学生的。” 原来是这样,我点头,感谢了张老师的解释。 到了高二班级,我倒是有印象,试课就是在这个教室进行的,学生也似乎就是这些学生,我一进教室,学生们都开心的叫道:“小陆老师,真的是小陆老师。” 看到同学们都很开心这次的重逢,我也很开心,跟同学们打招呼:“同学们,上次一别几个月,这次我是以正式的英语老师的身份和大家见面的。让我们重新的、更加详细的认识一下对方?” 说着,我把我的名字写在了黑板上,并用英文和中文都介绍了一下自己:“各位同学们好呀,我叫陆婳,今年也只有十八岁,和在座的同学相比差不了多少,我也只是念书比较早,各位同学可以叫我小陆老师。我呢,并不是黑省本地人,是来自浙城的一名知青,能成为黑省的市中学的一名老师,也是付出了很多的努力,才能突破下乡插队的身份限制的。我曾经是浙城女高的一名光荣的毕业生,我不清楚在座的同学有没有听说过浙城女高的名字,在我看来,浙城女高是一所非常优秀的新时代学校,以全面发展德智体美劳的教育理念,注重培养学生的各方面才能以及专业知识,如果以后有同学有机会前往浙城,也可以去浙城女高参观学习,希望你们会喜欢我美丽的家乡。黑省也是一个非常美丽切充满朝气的城市,从我来到这里,就深深的被黑省独有的大气和热情所吸引,这几年来我也努力的以自身的才能为建设黑省贡献了一点点的力量。成为黑省的一名光荣的中学老师,为黑省培育下一代是黑省给予我最大的信任,我将努力将我所知教授给你们,希望未来这两年,我们可以相处的愉快。让我们一起徜徉在知识的海洋里。” 大概因为年纪确实相仿,同学们对我也比对其他老师多了几分亲近,当然也少了几分尊敬和畏惧。 我自我介绍之后,就让同学们也一个个按座位顺序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比如名字年龄是否住校家住市里还是哪个村,有的同学比较热情健谈,甚至还说了家里几口人,是在村里种地还是做什么工作的,家里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的一些情况。 我也没有阻止,都笑着认真的听了。 三十六个学生,一一介绍完,也用了半节课。 然后我拿出英语书,翻到第一页,但却没有照着书本上的内容讲下去,而是开始简述英语的历史及发展以及基本常识。 这些我都是用中文说道:“在学习英文之前,我必须要跟各位同学说明一件事情。汉语,是我们的母语,学习其他语言,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为了交流。作为种花家人,我们必须谨记一件事情,那就是汉语,是世界上最伟大的语言。首先,汉语拥有全世界最悠久的历史,语言虽然有变迁,且很多地方都有当地语言,但在中国境内总是存在共同的官方语言,近现代的官方语言,就是现在的普通话,主体是北京方言,但基本整个北方都是可以通用的。至于南方,有的地方甚至一个县下十几个村都有各自的语言,但普通话一定是大部分人交流的主要语言。所以实际说来,世界上使用率最高的语言是英语,但世界上使用的人最多的,一定是汉语。 在欧洲,整个欧洲的陆地面积,和我们种花家的国土面积相差不足60万平方公里,对比整个种花家来说,并不算很大,但在欧洲这么大的面积上,存在了四十几个国家,和六十多种民族语言,实际使用的语言可能达到150种,于是近代欧洲甚至全球开始意识到统一语言的重要性。而这种统一的意识,在种花家传说中的上下五千年的悠久历史中,至今最少有两千多年了。也就是说,在种花家,两千多年前,我们的祖先就意识到了统一的重要性,并且,他们成功的做到了这件难以成功的事情,甚至将这种意识,留存在了我们每个种花家人的骨子里、血液里甚至基因里。 当然,过于古代先祖们的做出的努力,以后如果有时间,我也可以给大家讲述的。 现在我们还是把注意力转移到英语上。刚才我们说道,欧洲甚至外国人在长久困扰于交际困难的情况下,终于意识到了统一语言的重要性,但如果真的能统一,他们也不会几千年来也做不到,所以实际上,英语并不是国外统一语言,而是使用率最多的语言。 种花家经历了绝对的低谷,为了接轨国际,学习一些我们落后与于人的知识,就必须先学习他们的语言文字,所以其实学习英语,只是最基础的一步。这么说,黑省作为一个地理位置特殊的省份,在黑省学习英语只是刚刚起步萌芽的状态,但黑省很多人,甚至有可能没有念过书的农夫,都有可能精通毛熊、泡菜等语言,在场的同学中可能也有很多同学会这两种语言。这些语言,也是接轨国际的一种渠道,除此之外,在国际上,法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阿拉伯语这些语言也是比较常见的,不过在现今大部分语言不通的情况下,先学习使用率较高的英语,对以后学习其他语言也是很有帮助的。” 接下来,我又简短说了一下英语课的特殊的教授方式和课堂的纪律规则。 比如在别的课堂上,以及刚才上课的时候,都是老师说上课,班长叫起立,全班同学一起说老师好,下课的时候老师说下课,班长又叫起立,全班同学跟老师道别。 但英语课当然有英语独特的规定,那就是老师的开场白也是英语的,然后班长说的起立也得是英文,全班同学的问好和道别都应该是英语的,这些我都一字一句写在了黑板上,让同学们抄写下来并尝试跟着朗读。 下课之前我还预告了一下,高二一班明天的音乐课也是我教授的,所有同学上课之前带着自己的凳子去往教务楼二楼的音乐教室上课。然后还询问有没有同学愿意在今天中午吃完饭之后来音乐教室帮助老师打扫并布置一下音乐教室。 很多同学都踊跃报名,并表示会把班级的卫生用品带过去,由高二一班的班长和劳动委员一起组织安排。 第73章 命运 下课了,跟同学们告别之后,我把课本收好,同学们都急急忙忙去食堂吃饭,我要先去办公室把课本放好,还要拿饭盒打饭回去。 学校允许老师打饭回家,因为老师的工作比较繁杂,为了解决老师的后顾之忧,学校甚至允许老师多打几份带回去给家里人吃。 我带了三个饭盒,都打的满满的,路上碰见张老师和陈老师一起打了饭回办公室,奇怪的问道:“小陆?你打这么多回去,吃的完吗?” 我笑着解释:“我家里还有一位八十岁的阿婆和一位六十岁的叔叔,所以赶不回去做饭的时候,也是要打饭回去的。” 张老师和陈老师有些惊讶,却也没说什么,理解的点点头。旁边孟老师路过听说,倒是说起:“小陆老师呀,你想照顾老人,都可以理解的,但老人家在农村都是有村里固定粮食领取的,来到城里如果户口没跟过来,是没有的。” 我点头表示感谢,却也没说什么,提着饭盒快步赶回去了。 陈老师小声说道:“孟老师,小陆老师是知青,她家的老人大概也是在浙城,这两位老人和小陆老师肯定有什么别的渊源,我们不清楚情况,还是不要多说比较好。” 我没管身后的事情,赶紧把饭送回去之后,也随便吃了几口,叮嘱小老太太和老赵叔吃完饭把碗放厨房,就赶紧跑回学校了。 已经有几个同学到了音乐教室,其中班长和劳动委员,正在组织人擦洗剩下的桌椅和黑板,正在烦恼钢琴怎么办的时候,我赶过来了。 班长立刻过来问我,我说钢琴他们不用管,除了扫地,做其他事情的时候尽量不要靠近钢琴。 毕竟是学校的贵重物品,想来之前校长和老师也提起过这件事,他们感到很为难。我的话解决了他们的顾虑,他们继续打扫,我则招呼几个个子比较高大的学生把两张桌子拼在一起,到时候几个同学分组坐一起,半圆的围坐在钢琴旁边。 人多力量大,同学们很快的收拾好了,学校还有午休课,一般走读生在午休课上午休或是写作业,而住校生可以选择去宿舍午休。 当然老师也是一样,可以选择去宿舍休息,也可以在办公室或是去教室守着学生。 我既然成为了音乐老师,我就还有一个选择,就是在音乐教室休息,毕竟音乐教室平时只有我一个人会过来。 如果我愿意,甚至可以摆张行军床过来。当然,也没有这个必要,我趴在桌上眯了会,等到下午一点四十在铃声下醒来,缓了一会才拍拍脸颊,第一节课就是我的,而且还是连上两节课。 我已经想好了怎么安排,就按年级来选择音乐,初中简单的,高中可以稍微难一点的,一首歌甚至可以学上两到三节课,先把钢琴里的谱子学完,过些时候我再去找其他的谱子或准备其他的歌,完全够了。 每个年级的第一节音乐课,还是要跟同学们简单介绍一下自己的,并要求每个学期期末考试的时候音乐课必须选择学习过的一首歌完整唱完,然后由我打分,最后和平时上课的时候的表现分数相加,得到的分数就是音乐课的分数。 第一节课当然不会很难,首先我让班长帮忙把同学们按座次写好名单,写上班级,并且要求以后就按照这个顺序坐,绝对不可以乱坐位置。 在同学们写名字的时候,我就坐在钢琴边,弹着今天要学习的歌曲,同学们都没有听过钢琴的声音,在现今这个时代,除非家里有特殊条件,否则甚至连接触钢琴的机会都没有。 我家里也没有,妈妈也就是跟着大领导做专属医疗兵的时候和别国等领导会面的时候有可能有一些特殊场合可能欣赏到钢琴、古筝等专业级别的乐器表演,但也没有过多的心思。直到浙城女高开启乐器课程,钢琴成为了我主修的三样专业乐器之一。 同学们十分的好奇,没轮到写名字的同学,都认认真真的看着我,眼睛里都是璀璨的小星星,我想着那和我从前在学校看老师的眼神,大概是一样的。 等班长把名单交上来之后,我也在重新弹的一遍钢琴声中,开始唱歌,唱过两遍之后,同学们都情不自禁开始跟唱,又跟了两遍,我停下来,跟同学们介绍了这首歌的名字、作词作曲人和故事背景,然后又弹着琴,一句一句拆分了教给同学们,顺带也普及一些音乐常识和基础知识以及唱歌的时候的一些小技巧。 等一节课快要结束的时候,歌曲拆分教了一半了,连在一起带着同学们唱了一遍,我说了结束语,希望下节课之前,同学们要多多练习这一段,就在下课了响了之后宣布了下课。 这一节课是初一的孩子,还比较小,下节课就是高三的学生了。 高三的学生很特殊,我也是从高三过来的。高三的学生,有一部分已经安排好了接下来的工作,这个时候上课,就是在享受最后的时光,上课重不重要不说,只要能顺利毕业就好,但重心都在各种友情,将来的爱情婚姻,基本上也开始参与成年人的交际了。 但还有一部分,还没有安排好未来,人生还有些迷茫,甚至无法保证成绩好不好,会不会毕不了业。 总的来说,这个时候的高三学生,基本上没几个人能用平常心好好上课认真学习的。 当然,我还是希望他们能认真唱唱歌,也算是放松一下心情,缓解一下压力。 音乐嘛,可以是伟大的,美妙的,优雅的,动人的,悦耳的,纯净的,疗愈的。 课间也就十几分钟,我也没离开音乐教室,继续在音乐教室里弹着钢琴,半是炫技半是为了震慑下高三学生,我选择了《命运交响曲》。 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双手轻轻触碰着琴键。随后,手指开始在黑白键上跳跃,流畅而有力,仿佛在讲述着一个激昂而动人的故事。 这首曲子充满力量,旋律跌宕起伏,情感丰富多变。在我的指尖下,每一个音符都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它们在空气中跳跃,汇聚成一股强大的力量,直击人心。 我弹奏的充满了激情与投入,身体随着音乐的节奏而微微摇晃,专注而享受,仿佛已经与这首曲子融为一体,用音乐诉说着命运的坎坷与不屈。 在我专注的弹奏着命运交响曲的时候,高三班级的同学陆陆续续的来到音乐教室,甚至下了课的老师在听到这振奋人心的音乐的时候,也好奇的上楼观摩。 周围的同学们都被我的演奏深深吸引,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耳边响起的是那激昂的旋律,心中感受到的却是无尽的震撼与感动。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教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我如梦初醒的抬起头,有些迷茫的看向进入音乐教室的学生,和站在门外窗外的老师和校长,甚至还有一些意外听到琴声被吸引过来的其他班级的学生。 我眼神微动,随即微微一笑。我只知道,我已经用音乐成功地传达了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所蕴含的情感与力量,也让学校大部分师生对我产生了某些初次的印象。 这是一次成功的演奏,也是一次心灵的交流。 我微笑着说道:“高三班都到齐了吗?班长是谁?” 没有人回答,但我看见一个人用手肘捅了身边一个男生一下,男生才反应过来,站起来说道:“老师,我是高三班的班长。” 我点头,拿出纸和笔,让他拿按位置记录好座位名单。 这时,校长在门外轻咳一声,门外的老师和其他班的同学都吓了一跳,校长笑着问:“都干什么呢?人小陆老师在上课呢,你们也赶紧回去上课。” 一个学生问道:“校长,那是新来的音乐老师吗?我们都可以上她的音乐课吗?她每节课都会弹钢琴吗?” 校长慈爱的看向学生,也看了看其他的学生说道:“小陆老师是高二年级新来的英语老师,是翻译组调过来的专业人员,以后等情况成熟之后,也会开启其他年级的英语课的。至于音乐课,那是小陆老师兼任的,全校的音乐课都由她来上,不过在教室上还是在音乐教室上,小陆老师弹不弹钢琴,都由小陆老师自己决定。好了,等你们上音乐课的时候在认真学习,现在回去上自己的课了。” 学生们稀稀拉拉的走了,老师也依依不舍的,最后有个同学在离开的时候,突然在门外大声问道:“小陆老师,刚才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啊?” 我往门外看了看,校长也没有阻止,班里的学生和门外剩下没有走的师生都眼巴巴的看着,于是我回答了那个学生的话:“是命运交响曲。” 无论是名字还是音乐,这首歌曲生来就并不平凡。 就像这世界上的所有人,无论是什么人,都是生来就不平凡的人。 第74章 跟小老太太斗气 第一天的课结束了,我一个副课老师,也不用一直待在学校,没课的时候不在不是什么问题,我也就回去了。 晚上自己做了饭,三人一起吃了,晚上没什么事,我把给小老太太绣的小钱包最后几针绣好了,在里面塞了两毛钱的小硬币,在老赵叔不在的时候送给了小老太太。 小老太太惊喜不已,摸出一副老花镜带上,仔细的打量小钱包, 神情非常愉悦。 看小老太太满意了,我才开始收拾起针线簸箩,却听见小老太太笃定的说道:“你这一手苏绣,按理说得有十几年了,这么说起来,你几岁大的黄毛丫头就开始捏针了,但这技法又怎么也不像十几年的大师傅,看起来倒有些···不伦不类啊。” 小老太太,嘴还挺毒。 我说道:“阿婆眼睛厉害,我是学的苏绣,也做了十几年,但是手笨人又懒,没学着新的技艺,旧的也都忘光了,平时也就缝缝补补再随便绣个花花草草的,倒也够用。” 小老太太啧啧不已,摇着头说道:“人懒是真的,手笨倒未必。” 我耸耸肩,认怂道:“那就是人太笨了。” 小老太太拿着眼镜斜睨着我一眼,哼笑道:“笨?笨的人可学不会苏绣。” 苏绣的精髓就是设计,每一针每一线都经过精心的设计,图案也非常讲究设计,精美的设计才使得了每一幅苏绣都成为了独一无二的艺术品。 按照这种说法,好像我真的不是个笨蛋。 但实际上,我就是个笨蛋呀。 无论是哥哥姐姐,还是姐夫,沈家八位哥哥,每一个都特别聪明,作什么都很简单很擅长,只有我,只能默默地偷偷的努力很久很久,才能得到别人一星半点的赞赏。 我很喜欢黑省,因为黑省的叔叔婶子,爷爷奶奶,都特别喜欢夸晚辈,我在村里的时候,每次出门都会被婶子大娘们拉着好好亲香,挺不好意思的,所以我很少自己出门,不是上工,就是直接坐车去市里了。 晚上又做了些翻译工作,没什么事就早早睡了。 上了一个星期的班之后,到了周末,学校不上课,我提着包包带着老赵叔出门。 先把老赵叔送到市宾馆,然后我急急忙忙去了翻译小组,翻译组长正在等我,本来周六人家也休息的,但是学校每天都有课,我只能周六过来。 组长表情特别兴奋,跟我说我翻译的法语童话受到了上面的表扬,再加上在京都的时候帮陆妤翻译的专业书籍也受到大领导的点名,翻译总局特意点名让我挂名总局,黑省领导也十分重视这件事,特意过问了我的情况,得知我是下放知青,特事特办被安排到市中学当老师,十分感慨的表示:“建设国家的道路千万条,能对国家奉献自己的,都是十分优秀的新时代青年。” 组长说要提升我的待遇问题,主要表现在,我每个月能接到的任务,可以翻倍了,而且领导们也可以翻我的小牌牌点我专项服务,就是让我翻译啥我就得翻译啥。组长还表示,要专门帮我把控要翻译的文献目录。 我谢谢你啊。 你真以为我没有上限和下限的吗? 在原有的故事上编点故事没啥,毕竟我爱看各种故事书和偷偷吃瓜看八卦,但是专业文献我真没那么专业,那不是陆妤是我亲姐,她盯着我翻译,我拿不准的专业术语可以直接问题,水平上直接拔高了。 更重要的是,当时有一半以上的翻译工作是沈听景翻译的,怎么想也知道,他肯定比我翻译的好。 翻译不是会英语就可以的,英语没什么难度,但要用精准的汉字去描绘那些英语,且能理解某些作者引用的某些东西,也需要十分丰富的生活经验至少是理论知识。 我不信我能比很多专业的人还厉害,我只是资源比别人丰富。 即使是现在,书籍也是非常精贵的东西,我很爱读书,在浙城,我自己甚至有一间书房,但来到黑省之后,我没有买过一本书,因为我没有买书的渠道了,还想看书,要么去废品站捡,要么去新华书店买,新华书店的书也不好买,而且非常贵,一本书几十块钱都是很正常的,但人们的工资也才几十块钱,在乡下,甚至十块钱的工资都算是高薪了。 也是我运气好,进了翻译小组,翻译小组深受国家重视,翻译小组的工作证,可以进入一般的图书机构借阅书籍,甚至就是翻译,我也是尽量选择自己想要阅读的书籍去翻译。 我老实巴交的跟翻译组长说道:“当时在京都,下任务的陆同志同意原浙城秘书长沈致远长子沈听景协同一起翻译。我年纪小,没人家优秀,大部分工作内容都是他完成的。这件事我当时往上报了,翻译总局易主任也都记录了,不过当时易主任说,沈听景身份情况特殊,可能这些贡献落不到他头上。不过组长,虽然好处落不到他头上,但事儿是他干的。” 翻译组长看起来也不是不知道这个情况,只是假装不知道,我提出来之后,反而让他头疼了。 他怨念的看着我说道:“你说出来干啥?这不为难我嘛?” 我继续假装老实芭蕉,睁着大眼睛说道:“没有呀,但事情就是他做的,你让我做,做不出来,我俩一起挨批。” 翻译组长想想也是,没办法说道:“你现在找得到这个沈听景嘛?找他来聊聊看,能不能做个编外人员。” 我眨着眼睛说道:“组长真聪明。那做编外人员有什么好处呀?发工资吗?工资从哪里出呀?”然后我义正言辞的说道:“我是不会同意他帮我做翻译然后工资从我这里划的,我才不要枪手。” 组长吹胡子瞪眼的看了我一眼,最后妥协道:“好,那我就不给你升职了。” 呵呵,我谢谢您嘞! 领着这回的翻译任务回了市宾馆,刘婶子和牛嫂立马拉了我到后头数落我,刘婶子说道:“你这丫头可真行啊,闷不吭声的就到市里工作了,还租房子?咱这是住不下你了咋的?” 牛嫂也点了我的额头,一下一下的点着,嘴里气狠了,叨叨着:“你这妮子,倒跟我外道了?你找工作我不拦着你上进,你花那个钱干什么你!” 我讨好的笑着:“那不是离市宾馆近些,下了班两步就到家了。” 这话倒是让刘婶子和牛嫂没话说,毕竟市中学和市宾馆中间隔了小半个市区呢。我要住市宾馆,就是天不亮起床开车送我估计都赶不上。 既然知道我有正当理由,刘婶子和牛嫂也就放过了我,做了不少好吃的给我,我和老赵叔一起吃的肚子圆溜溜,还打包了合适小脚老太太的饭食回去。 只是这回没见着我两个心上宝,有位领导家里孩子结婚,看俩孩子漂亮可爱,要过去做压床童子了,市宾馆离不开人,只好让铁牛哥一个人带着,好在俩孩子乖巧懂事,倒也没有事。 我和老赵叔一起回家,小老太太看着我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阴阳怪气的说:“哟,这是亲父女走亲戚回来啦?咋还能记得住我这糟老太婆呀?” 我把几大盒饭打开,夸张的闻了闻:“唉,阿婆说的倒是不错,只是可惜了黑省市宾馆大厨娘的好手艺,跟某个嘴毒的老太太没有关系啦。” 小老太太动动鼻子,立马转头去灶房拿了筷子,上桌就往嘴里塞,马上露出一脸享受的模样,嘴倒是依旧毒的很:“真好吃呀!我小老太太呀,这回终于吃了人吃的东西了。” 我顿时给气乐了:“哈,合着我平时给你吃的都不是人吃的是?” 人小老太太斜睨了我一眼,一副你自己心里没点数的模样,嘴里还在吃着,半晌才空出嘴说道:“你个丫头片子吃的,给牛吃的,我这小老太太可受了苦了。” 我气的瘪起嘴,越想越气,直接从小老太太手里抽出筷子,把饭盒一收,气哼哼地说道:“这也是我了,牛吃了···啊呸呸呸,是我叔吃了,给你剩下的,你受了那么多苦,我可不能再给你吃了!我以后啊,就只给你白粥!加白糖,加红糖,加大白兔奶糖,那是一点儿苦的绝对不让你沾!” 小老太太吃上瘾了,结果手里筷子没了,面前的饭盒也给收了,一脸呆愣的看着我,半晌,我都进了灶房,老太太在堂屋里假哭:“哎呦喂这人太坏了,吃了两口就不让我小老太太吃了,小老太太可怜呀!” 我一听,刚关上的柜门,转头就翻出一把锁锁上了。 然后回屋子里小憩。 老赵叔都躲屋子里不敢出来了,小老太太一看屋里也没人了,轻哼了一声,转头就去了灶房,结果一看上了锁的柜门,跺跺小脚,就出来了,也回了自己房间。 我在二楼看了干净,笑的乐不可支。 笑死了,几大盒饭呢,虽说是带给小老太太吃的,但也不能一口气让小老太太吃了,那还受得了啊。 第75章 风雨欲来 这日子慢悠悠的过,1975年慢慢到来了。 今年的腊八节来的有些晚了,我照例煮了一大锅腊八粥,只是不好再大张旗鼓的提着大锅去散粥,学校放假了,但我和老赵叔还没回村里。 我一大早闲的没事,就在街上晃悠,顺便买了一份早报。 报纸上说,全国人大会议于昨日结束,但一位大领导病重了。 下意识的,我有了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回到家,日子照常过,只是不知道,家里人怎么样了。 晚上,老赵叔照例去锁院门,却把深夜前来的沈听景和金队带了进来。 老赵叔脸色很差,嘟嘟囔囔的说沈听景不要脸,大半夜还跑人家家来。 金队咧着牙干笑:“我跟他出门送货,没想到大半夜他非要过来一趟,我只好跟着来了。” 没想到金队和小老太太竟然还认识,还特意拿出一包松软的小点心,一口一个姥姥,叫的小老太太心花怒放。 沈听景没看老赵叔的脸色,要拉着我回房,老赵叔气的要找扫把打死这个登徒子,我却看出沈听景面无表情之下的严肃,于是拦下老赵叔,跟沈听景一起回了房。 天气很冷,我让沈听景坐到炕上,给他倒了一杯热水,然后有些紧张的等他宣告他即将要说的话。 沈听景甚至没有看我,沉着脸垂着眸喝完热水,才用沉重的眼神看向我,眼里全是心疼。 我手心都开始冒汗,我这里没事,难道是家里? 一瞬间我本来不怎么灵活的脑子里闪过无数的画面。 眼里都开始冒出了泪花花, 沈听景才深吸一口气,说道:“京都局势目前非常不好,大领导身体不好,伍老总病重,卓凡老总目前看上去是掌控全局,实际他已经是孤立无援了。” 我不懂,我听不懂,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沈听景缓了缓,才接着说道:“会议前夕,盛华年临危受命,或者说···被强行带往了京都,至于现在在哪里?”沈听景看着我,心疼几乎要将我覆盖:“至今没有找到盛华年的下落。” 那几个字,仿佛是什么束缚我的刑拘,一瞬间让我喘不过气来,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沈听景赶紧伸手扶住我,我迷蒙着双眼,死死的盯着他,大口大口的努力喘气,才终于找到声线:“什么····什么叫做,没有找到下落?她那么大一个人,是被人带走的,为什么会找不到?” 沈听景看着我,终究没有忍住,将我紧紧抱进怀里,在我耳边小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婳儿,我尽力了,我和陆叔叔,找了很多人脉,依然找不到。婳儿,婳儿,你别急,他们带走阿姨,一定是为了给领导和老总们治病,之所以保密,只是因为他们政斗,不会伤害阿姨的。当年那条路那么长,你不知道阿姨救过多少人,现在在上面的那些人里,有几个没欠你妈妈几条命的,没有人会伤害她的,你别怕,别怕。” 我伏在沈听景怀里流着泪,除了流泪,我什么也做不了。 什么也做不了,甚至,家里出了事,沈听景都不敢告诉我。 我是个废物,我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了。 沈听景一直在我耳边道歉,为什么道歉?你做错了什么?你不欠我什么,你为什么要道歉? 他还跟我说别怕,别怕,别怕。 可是这个世界上,可怕的东西是很多的。 等我哭的没了眼泪,脑子里终于找出了我唯一能为家里人做的。 我老老实实的,不给家里人添乱,就是我唯一能为他们做的了。 我绝望而悲哀的想着,呢喃道:“我要怎么做?” 沈听景的怀抱都颤抖了一下,随即把我抱的越发紧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婳儿,从现在开始,即使你什么风声都没有听到,你也要知道,山雨欲来。从明天开始,你正常上班,下班,翻译那边尽量选择和政治没有关系的文献。学校里,你只要按课本授课,不要提出任何激进的言论,不要参与任何活动。” 我眼神呆滞,呢喃着回答道:“好。” 沈听景轻轻抚着我的头顶和背脊,最后坚定的说道:“婳儿,别怕,很快就会过去的,至暗的时刻,很快就过去了。” 许久许久,久到金队在外面鬼哭狼嚎的被老赵叔揍了,在门边低声哭喊着:“老沈!我的祖宗诶!你到底干啥呢?这大半夜的,孤男寡女的,你咋能一进去就不出来了?” 这时我已经没有再哭了,眼泪也流不下来了,只是睁着眼睛呆呆的望着天花板,沈听景也没说话,依然紧紧的把我抱在怀里,好像抱着他的整个世界。 金队的声音叫醒了我,我推开沈听景,坐正了身体,然后看向沈听景,沙哑着声音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沈听景还是心疼的看着我,伸手给我整理有些散乱的头发,嘴里却交代道:“我以后就不能来看你了,你也不要去看我,托别人也不要。你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跟家里联系,也不要···给我家里人寄东西了。婳儿,你要好好地,好好地,很快都会过去的。” 沈听景的眼神,仿佛在慢慢的散开着,就像是一朵被包裹的紧紧的郁金香,终于绽开了属于他自己的真实,那种浓烈到烈火灼身的爱与执念磅礴而出,可中间却掺杂着绝望。 沈听景温柔的给我擦干眼泪,低下头,呼吸缠绕在我鼻翼唇瓣上,他独有的冷冽矜贵的郁金香气息熟悉又陌生,我意识到了什么,却又不知道是什么。 沈听景却轻声说道:“婳儿,我的婳儿,长大了。” 我又开始看不懂他的眼神了。 说着,沈听景却向后退去,也放开了我,下了炕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出了门,跟金队一起离开了。 等我回过神来,追出去,只看到正准备关上院门的老赵叔,和只剩下车尾的运输车。 我终于意识到,我似乎得到过什么,但这一次,也许我也会失去什么。 我满脑子都是沈听景低下头来和我呼吸纠缠的那一刻,这时候我才脑子清醒的觉得,那个时候,他是真的想要亲吻我,他想吻我,可最终他也没有触碰到我。 我不懂,我不明白,我什么也看不清楚,为什么?为什么不吻我?为什么? 眼泪再一次落了下来,我却依然分不清,是因为沈听景,还是因为我,可能什么都没有了。 老赵叔看见我,立马跟炸了毛似的,气急败坏却强忍着低声骂道:“那个不要脸的臭小子!他是不是欺负你?我就知道!谁好人家大半夜的跑人姑娘房里大半天都不出来?等着,下次再来,我老牛子一棍子敲死他,我就不姓牛!” 我擦擦眼泪,提醒道:“赵叔,你姓赵,不姓牛。” 老赵叔却不管,已经开始准备下次行凶的凶器了。 我只好解释道:“叔,叔,叔你别急,沈大哥没欺负我,是···是我家里出了事,沈大哥才特意大半夜冒雪来看我的。” 老赵叔这才停下来,担心的看着我问道:“闺女,家里出了啥事儿呀?” 我没说详细,只说家里人病了。 又过了两天,我还是去了一趟市宾馆,偷偷跟牛嫂说,刘老爷子的药要省着点儿用了,我家里出了事,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拿得到药。 好在上个月家里给我寄了东西,其中就有一大包裹的药,够刘老爷子用上不少时间了。 这两年刘老爷子的腿那是好的差不多了,那药也是十天半个月才用上一包,倒也不影响什么。 又过了几天,赵二哥带着老婆孩子来到了黑省,我请了铁牛哥把人接回来的,这个年我还是被牛嫂说服带着一家老小在牛嫂家过年。 起因是就这么几天,眼看着我暴瘦十几斤,夜不能眠食不下咽,牛嫂实在是担心一家子老老小小的。 我过意不去,拿了二十块钱给牛嫂,要就我和老赵叔甚至就是带着小老太太我也就厚一把脸皮了,但赵二哥一家七口人,几个孩子也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年纪。 赵二哥也很尴尬,他舍不得家里的生意,硬是拖到一月底才回黑省,哪知道黑省今年竟然比往年还冷,现下都已经零下三十多度了,确实也不好回去。 不过铁牛哥却安慰道,他听说二月初会有几天好天气,等风雪停了,他开车送我们回江北村,路上慢一些,不影响什么。 铁牛哥说的没错,刚到二月,每天下着大雪的天气就消失了,不过温度还是没什么变化,太阳即便晒着,也晒不化冰雪。 铁牛哥依言开着车送我们回乡,孩子虽然多,但挤一挤也挤下了。 坐车的时候,几个孩子不免想到去年坐沈听景的车的事情,赵二哥的大女儿大丫就小声问我:“姑姑,你跟沈姑父什么时候结婚啊?” 我有些吃惊,不明白大丫为什么这么叫沈听景。 大丫有些羞涩的笑道:“我爸说,沈···叔叔是姑姑的男朋友,爷爷住院,人家还特意过来帮忙了大半个月,肯定是认真的,他能住在家里,姑姑和爷爷肯定都是认可的。姑姑,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早一点结婚,我们也能看到。” 我有些晃神,沈听景说他不会再来看我了,也告诉我,不要再去看他,也不要叫人去看他。 我低头微微一笑,摸摸大丫的头,问道:“大丫,你爸爸还没给你们改名字吗?” 大丫噘着嘴道:“改了,好难听,我和二丫叫梅花杏花,大壮他们叫国庆、国军、国家。” 我轻笑,问大丫::“那你觉得什么样的名字好听?” 大丫眼神一亮:“姑姑姑姑,你给我取个名字?” 我想想,赵二哥应该也不会说什么,就说回去好好想想。 第76章 回村啦 把车开进了村,直接停在了老赵叔家门口。 一大早的,门虽然没开,但院外大门边的路扫的清爽,远看过去,就是院墙和屋顶上,都没什么雪,想来严知青每日都早起扫雪了。 院门上还贴着红色的对联,看那字,像是胡建军写的。 胡建军这人真是意外,难得的是他真的写的一手特别有风韵的毛笔字,以往他是很少写的,村里人也没想到这出。 这还是因为我,我在江北村这些年,第一年过年,是孙书记写的,第二年过年,是我自己随便写写的,我写的时候,没想到毛薇也来了,结果她给我一宣传,全村没事儿都跑来看。 胡建军也没事,上来还给点评两句,我本来就冷的不想写字,想着随便写写,他还给我点评上了,我就把笔扔给他让他来个他行他上。 没想到,他是真的行,写的字儿可比我写的好多了。 后来村里的对联都是他写的,想来今年也不会例外,只是我没赶上,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儿的盛景。 赵二哥一下车,看着大门,看着院墙,一时之间没控制住又哭了起来。 声音惊动了严知青,一开门看见一车人也有些呆愣,随即看见我和老赵叔,才明白过来,赶紧招呼人进屋。 铁牛哥我也没让他马上走,即便不吃个午饭,也得让人炕上坐坐暖暖身子再喝杯热茶。 严知青直接把人引到平日里吃饭的炕屋里,笑着说道:“平日里也就我们夫妻带上个娃娃,为了节省柴火,主屋和东屋那边就没烧起来,都先这边坐坐,我待会再给烧过去暖暖炕。” 赵二嫂原本还对我讲老屋租给知青有些说头,谁愿意自己住着的屋子里有外人呢?但这会儿冷的已经不知所云,被赵二哥塞进炕上,还把几个同样给冻傻了的孩子也塞她旁边,才渐渐缓过来,一看屋子里干净整洁,又温暖舒适,还有热水点心的,也觉得这事儿好,至少一回到老屋,就能坐着热炕喝着热水,不用她这个当媳妇儿的冻成了傻狗还苦哈哈的去干活儿。 苏娴也抱着孩子过来,一见屋里这么些人,二话没说,把孩子往老赵叔怀里一塞,就开始招呼人用热水拿果子。 老赵叔也欢喜,严家的小姑娘也是他看着出生的,虽然刚出生没几天他就再也没见过了,但这会儿看着,还是开心的不得了。 小姑娘皮肤白眼睛大,活脱脱就是一个迷你版的小苏娴,性子也是温柔沉静,不哭不闹,还好奇的看着老赵叔,小嫩手在老赵叔脸上摸来摸去,一点儿也不认生。 苏娴笑眯眯的招呼了一屋子的人,然后坐在我身边,亲热的和我还有老赵叔说了些家里的事,又和铁牛哥赵二哥等人见了礼。 铁牛哥也缓过劲了,就说要赶回去,怕刘婶子和牛嫂在家里担心,我也没挽留,只再三叮嘱要注意安全,尽量开慢点车,才目送铁牛哥离开。 回去的时候,苏娴准备去做饭,我正想起身,赵二嫂就拦住了我,笑着说道:“小妹,你歇着,有嫂子在哪有让你小姑娘干活儿的理儿,你这病儿才好呢,这都瘦成啥样儿了,嫂子今儿开始就给补补,过完年就给你补的白白胖胖的。” 赵二嫂雄赳赳气昂昂的拿出他们从家里带来的装了食材的包裹和我带回来过年的食材的包裹,跟着苏娴一起去了灶房,没一会儿苏娴就被赶了回来。 苏娴有些尴尬的笑笑:“嫂子太麻利了,我在灶房里拿刀洗菜都被嫂子嫌弃了,就把我赶出来了。” 几人笑成一团。 我还是有些虚弱,便问苏娴屋子里的炕通好了没,我想去休息了。 苏娴笑道:“都通好了,估摸着也差不离了,你和赵叔的屋子我每隔一段时间都收拾收拾换上新的被褥,这不前几天才换过了,你过去摊摊被褥让炕多烧烧就能睡了。”说着又跟赵二哥和小老太太说道:“我倒是知道赵二哥回来,但也不清楚情况,东屋另外两间我都收拾过了,几个孩子也能住下,只是不知道老太太是一块儿住还是?” 苏娴怕是以为小老太太是赵二哥在京都的长辈了,是打算让人住一块儿的,只是礼貌的问了句。 我赶紧说道:“阿婆先在这歇歇,晚些时候我去把正房西屋收拾出来,阿婆您住那边。” 小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如同浮萍一般漂泊,到了这把年纪,却难得的一身要强,老赵叔有的她也要有,老赵叔住正房,她也得住正房,我要不亲自去收拾,她肯定还有不满。 苏娴这时也想到自己是不是闹笑话了,她是知道我租的房子是一位老太太的,虽然知道我的负责照顾老太太却着实没想到我能把人家带回来,赶紧笑着打圆场道:“哎呦,我真是,胡乱说话,让人生笑了。老太太,您稍等会,我这就去给打扫打扫,换上新缝上的被褥,把炕烧的暖呼呼的再请您去歇着。” 我忙拉着苏娴准备自己过去,小老太太就瞪了我一眼,笑着朝苏娴说道:“哪里的话,是老婆子我不请自来,让你为难了。只是小陆和小赵怕我老婆子一个人过年可怜才带着我回来的,你莫要计较。” 苏娴赶忙说不会,小老太太又催我赶紧去歇着,脸色都白成啥样儿了。 苏娴赶紧拉着我送我去了东屋我的房间,才骇然的说道:“你这丫头咋病的这么重,这都瘦的没个人样儿了,脸色还惨白惨白的,这小腿肚儿咋都还抖着呢?” 苏娴把我扶上炕,我已经头晕目眩,眼前一片漆黑,只强忍着说道:“苏娴姐,我真是有些累了,劳烦你帮着照顾这一家老小了。” 苏娴忙说道:“好好好,你别担心,有我在呢,你好好休息。” 我意识到苏娴给我盖上被子才出去了,我也一头晕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屋子里昏昏沉沉的,头也昏昏沉沉的,但我又怕跟上次生病一样一睡一整天吓坏了人,强撑着起来,稍微拾掇了自己,才开门出去。 天微微有些灰暗,吃饭的炕屋里有声音,我走过去,就看见一屋子人坐着,大队长、村支书、张红军、胡建军都在,不过小老太太和孩子们都不在,严苏知青也不在,想来是在说些赵家和村里的事情。 我倒是也想出去,没想到反应不及时,被张红军和胡建军一边一个给架了进去。 也是托我病了的惨样儿,让我在大队长和村支书面前竟然还得了个炕位儿,张红军也十分体贴的在我身后加了好几个大靠枕撑着。 大队长看我这样,眼睛都要瞪出来了,村支书担忧的问道:“小陆啊,你这咋病的这么严重,去医院了吗?” 我笑着感谢村支书的关心,说是去过了,没什么大事,只是需要休养休养。 村支书这才安心的点头,不再说话。 村支书是个十分公正的人,一直默默地为村里干着活儿,平时就是一副封建大家长的模样,但有一条,他跟大队长在一起出现的时候,都不怎么爱说话,尤其是发布什么重要的事项,都是大队长的活儿。 大队长轻咳几声,才说道:“小陆啊,当初你走的时候那事儿,虽然过去这么久了,但你才回来,我还是的跟你交代交代。当时付知青胡乱叫嚣这事,说实话,也没拿到证据,当时付瑶就被我们押到牛棚那边了。至于白知青,我们也查过了,猎户确实被她安排在村民家里借住,也确实没有及时离开,但白知青和猎户都没有承认那件事,所以···叔也没办法,人家没承认不是。猎户那边呢,我跟他们村里交涉过了,已经被重点看顾起来,以后是不会允许他来我们村的。白知青,咱们没办法处置她,但可以盯紧她,我找了知青院和村委的不少人,让她们死死盯着白知青,坚决不给她犯错的机会。” 其实这个结果,我早就想到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保持礼貌的微笑。 不过下一刻,我就有些惊呆了。 大队长说道:“这些日子,新的知青过来了,我准备找个合适的人来替代白知青的广播员位置,只是还不确定行不行,刚好你回来了,看你什么时候有空,帮叔掌掌眼,看看谁比较合适。也不拘泥新来的知青,老知青里也可以嘛,现在翻译工作开展很顺利,对广播员的要求大大降低了,即便不会外语也没有关系了。” 这也算是大队长卖了个人情给我,我也收了,点头答应了。 第77章 年新年 大队长安抚了我和赵家人的情绪,意思意思就回去了。 倒是村支书还跟老赵叔聊了很久,我这才知道,原来村支书和老赵叔还是从年轻时候在一起的好兄弟,老赵叔那些年很能干,说起来,赵二哥那些经济头脑,估计也是遗传了老赵叔,老赵叔当年可是带着村里不少人赚了钱,连带富裕了村子,也是那些年村里一帮子兄弟们的努力,才让江北村在没有别的发展之下,成为了和有农场的永常村、有养猪场的振兴以及有制衣厂的民胜不相上下的富裕村,虽然这不相上下还是有些水分的,但江北村毕竟不像那几个村子是开设了工厂的,没有其他的门路,完全靠一个村子自有的生产力,确实是值得骄傲的。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神奇的过往导致了江北村的管理出现了一个严重的漏洞。 那就是大队长的权利太大,江北村没有村长,大队长甚至比村支书的权利更大。 不过按理来说,大队长作为江北村上任村长的儿子,当然他上位确实也是因为能力和对村里的贡献,他应该直接做村长或是升任村支书的,但为了一手抓紧村子,他直接选择做了大队长,在江北村这样一个全靠生产力为主的村子,大队长统管了整个村子,而原本只是普通人家出生的村支书,虽然也是因为对村子贡献很大上位了,但毕竟大队长过于根深蒂固了,才使得他更加低调了。 村支书和老赵叔关系很好,赵二哥也是更为敬重村支书,村支书还提起,马上就小年了,他做主让赵二哥也去村里帮忙,刚好我也病了不能去,有赵二哥去也算是赵家的面子。 我没意见,只是垂下眼表示自己确实很虚弱。 转眼就到了小年,一大早赵二哥就出去帮忙了,我坐在炕屋里,开着窗户往外看,就看着老赵叔在锻炼,慢悠悠的走来走去,赵二嫂和苏娴在院子里忙来忙去,苏娴是了解我的,我爱吃肉,最爱吃的是梅菜扣肉,这玩意儿确实是难得的,北方男人蒲扇般大手一样大的五花肉,又要各种腌制油炸蒸煮,没几个小时还真做不出来,平时就算我再舍得吃肉也舍不得做,一年也就过年做几块。 苏娴也跟着学了,尤其是看我病着还需要补身体,就把之前攒的肉和我们带回来的几块挑挑拣拣凑了四块做扣肉,看的赵二嫂咋舌,想要念叨些啥,又回头看看我,还是忍了下去。 大丫和二丫蹦蹦跳跳的去找赵二嫂,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把赵二嫂烦的不行,最后还是放下手里的活儿,跟着大丫二丫一起进了炕屋,我靠在大靠枕上,看了过去。 赵二嫂一副被孩子烦的没办法了,才照过来的态度,带着抱怨的笑道:“小妹,这不孩子说,你前些天天答应了给她们取名字,非要我带着她们来问问。你说这孩子们,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啊,这名字也非要改来改去的。” 我浅笑:“小孩子嘛,都是要好看的。” 大丫眼神亮晶晶的:“姑姑,你帮我取好了名字吗?” 我笑着捏了捏大丫的脸,笑着说:“取了,叫赵筠溪,唐代诗人杜牧的《适高秋企望题诗寄赠十韵》有云’兰畹晴香嫩,筠溪翠影疎’,希望你像竹子一样坚韧高洁,小溪一样清澈幽静。” 是的,大丫什么都好,但有时候真的太吵了,一个姑娘家,每次被揍,真的不是因为赵二哥赵二嫂偏心或是重男轻女,而是每次几个孩子咋咋呼呼的时候,闹得最凶的就是她。也就是每次看见我才稍微小心一点,主要是怕我不喜欢她,毕竟我看得出来赵二哥夫妇特意在孩子面前说了很多类似我很重要的话。 大丫听了,露出神往的表情,念叨着:“赵筠溪,坚韧高洁,清澈幽静。”大丫开心的转头看向赵二嫂:“妈!”虽然什么都没说,但眼里的期望满满的。 赵二嫂瞪了大丫一眼,又笑着对我说道:“这名字好,好听,寓意也好。小妹,这大丫的名字都取了,你再废废神儿,给几个孩子都取个名儿?” 我轻轻笑了笑,想了想,让大丫去柜子里拿纸笔过来。 在纸上写下赵筠溪的名字,又在旁边写上赵筠澜,然后用笔点着字对二丫说道:“赵筠澜,澜字的意思是指水中激起的大波浪,象征着力量和气魄,同时也有宁静安详的柔性寓意。希望你既有竹子的坚韧高洁,也有如澜般博大的胸怀和气魄。 随后,又在旁边写下两个名字:赵筠瑜、赵筠珂。又单独在一边写下吴筠琛的名字,也没单独解释什么,毕竟赵二哥夫妇认字不多,但却让五个孩子都去上学了。既然都在念书,也都认字,自己认,自己把名字解释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赵二嫂高兴的拿着写着五个名字的纸看了又看,然后小心翼翼的折好塞进口袋里,对大丫二丫的不满,难得耐心的解释道:“这名字得好好留着,咱家没有族谱,要是不留好了,以后就啥也留不下了。” 我垂下眸,没出声。 老赵叔是流浪到江北村的,自然是没族谱,如果他顺顺利利娶妻生子,赵大哥和赵二哥如今也开枝散叶,在江北村这么些年,少不得张家人也会帮着立个族谱,老赵叔也能是赵家实实在在的老爷子了。 可惜老赵叔命运多舛,如果不是去年去了一趟京都,他都还是独自一人,张家想帮他也帮不上。 就是现在,赵二哥定居京都那边,江北村自然不能给他开个族谱,而在京都那边,赵二哥可能在吴家族谱上,倒是不清楚他有没有跟吴家的族老们说清楚,也不知道他的名字有没有被划下来,毕竟留了个儿子在吴家传承香火,吴家族老也不会过多的计较。 不过,无论赵二哥的名字还在不在吴家族谱上,赵家的名字也不会上吴家的族谱上,所以这几个名字注定至少在现在还没法上族谱。 但有家有族的人,谁不想上族谱?赵二嫂好好收着这张纸,未来说不定哪一天就能记上族谱了。 到了饭店,张韶光跑来敲门,叫我们一起去祠堂吃杀猪菜。 张韶光知道我身体不好,还特意装好牛车,让老赵叔和我一起坐着牛车过去祠堂,苏娴和赵二嫂连带赵筠溪赵筠澜一起坐车。 至于赵筠瑜三人,也早早的跑去跟他爹帮忙了。 我跟苏娴进门,让赵二嫂带孩子跟着老赵叔去正堂里,老赵叔即便不坐主桌也是旁边那几桌,赵二哥大概会跟着他,,赵二嫂和孩子估计也能分在那边,就等村里负责安排座位的人安排了。 我和苏娴就算住进了村民家,本质上还是知青,当然只能跟着知青在边边角角的桌上吃了。 毛薇好久没见我了,上次见面我就脸色惨白,这次一见,我都瘦脱了相,风一吹都要跟着飞走了,吓得不得了,急的快要哭出来,我还安慰了她还一会儿,才好了。 不过我这病的,似乎让很多人有了奇奇怪怪的想法,我感觉到很多人用各种复杂的眼神看我,只是我不太清楚这些人的想法,也不是很在乎。 过了年,我还是老老实实回去的。 可没想到,毛薇却悄悄跟我说了一件事,她说,付瑶被押到牛棚之后,没多久就被人带走了。 这件事大队长和村支书都没说过,大概是这事儿本来就要保密,而我应该也不会特意去牛棚看人,所以干脆瞒着我。 毛薇说,她亲眼看到,那些人有调令,正规手续把人家调走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让毛薇给我介绍一下新来的知青。 毛薇有些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这次来的知青很多,总共十二个人,九男三女,大概因为觉得我在市里,估摸没什么来往,所以对我都不是很热情。 我倒不介意人家对我不热情,我又不是人民币,人家没必要搭理我。我头疼的是,这样我怎么了解他们的情况,就算我不帮着介绍了,但完全不在意人家的情况,又是两回事了。 我笑着问十二位新知青,如来自哪里,多大年纪,家里有什么人,读书读到几年级,问的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嗯,那什么,实际上,我还没满十九岁,一般下放的知青都在18岁以上,今年刚好没有十八的新知青,我虽然已经不是最小的知青了,但比我小的估计也就四五个。谁家这么个小姑娘问起话来跟佘家婶子大娘一样儿的? 于是十二个知青也就意思意思,随便敷衍了我一会。 唉,行,给你们机会,你们不珍惜。 回头,我就把毛薇的名字报给了大队长,并直白的表示,我还病着,特意去接触了新来的知青,但人家对我没兴趣,我至今不太了解,就不瞎报了。 没想到,大队长真把广播员的岗位给了毛薇,有新来的知青还没被胡建军调教,就跑去闹事,不知道从哪听说是我推荐的毛薇,甚至找上门来讨个说法。 我还被苏娴和赵二嫂强制窝在炕屋里,只能眼巴巴开着窗看着窗外,就遇上这些知青过来闹事。 知青们大概也是看着我病恹恹的模样,想到自己气势汹汹的,倒是生出一丝心虚,但随即又被广播员的工作岗位给迷了眼,开始质问我。 我听他们吵吵闹闹的说完,然后冷淡的问:“说完了?” 知青们支支吾吾的。 我一个个看过去,随后说道:“第一,我是推荐了毛薇,那又怎么样,我只是负责推荐。第二,我为什么推荐毛薇,你们心里没数吗?我有没有问过你们情况?你们是怎么跟我说的?说白了,我连你们名字都认不全,那么推荐谁,跟你们就已经没有关系了?” 知青们这才无话可说,我又问了一句:“是白秀秀让你们来找我的?” 知青们没说话,但脸色很明显了。 我也没难为他们,让他们走了。 我没时间跟他们扯淡,没几天过了年我就回市里了。 第78章 流水的日子 过了年没多久我们就回了市里,又过了几天,赵二哥赵二嫂带着几个孩子回了京都。又过了些时间,学校开学了。 校长跟我提起,让我做高二班的班主任,我服从安排答应了。 到了75年9月,下半年开学,我带的班已经是高三了,校长提出新一届的高一高二同时开设英语课,我要教3个班的英语课了,我的工作强度上到了一定的程度,但是工资也涨到了90块钱。 我已经很久没接翻译工作了,翻译组组长一开始也问过我,但后来似乎是接到了什么消息,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我了。 11月初,发生了一件定性风向的事情,一时之间,风声鹤唳。 我还是恐惧的,断断续续接到一些我看不透的消息,有些我慢慢琢磨,似乎也琢磨出了什么东西。但有些无论我怎么琢磨,也看不透背后的事情,越看不透,就越恐惧,总觉得这些背后,是一张张能把我吞噬的巨口。 11月末,翻译组长紧急联系我,要求我去京都参与一项十分重要的翻译任务。 我想拒绝,但组长直接说道:“小陆,不是我让你去,是上面的意思。你要么现在跟着翻译团过去,要么等上面调令下来,强行让你过去。” 我没得选,只得答应。 12月1日,白头鹰总统访问种花家。 我并不是很重要的角色,甚至并没有参与台面上的工作,至多也只是参与翻译两国交涉的国书和条款。 但正因为这样,我才更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点名让我过来。 直到白头鹰访问团回国,其他借调的翻译都离开了,只剩下我,没有得到任何调令,一个人待在钓鱼台国宾馆,一等就等到了一月份。 一月份的一天,几个人来到国宾馆,说有人要见我。 我的心顿时就落了下来,有人来管我,就是已经决定好要怎么处理我了? 我见到了一位大领导,他病的很重,是癌症,随时都承受着痛苦,在这个时代,所有人都崇敬着这位领导,虽然我家站位的不是这位,但就像沈听景说的,当年走了那条路的人,没几个人没有被我妈救过几次的,倒不是说欠不欠的,我妈妈是医生,她的本职工作就是救死扶伤,但凡能救的她不可能放弃别人的生命。 我也是自幼就尊崇着各位大领导的孩子,见到大领导本身就很激动,但看到大领导病重的模样和痛苦,我忍不住就含了一泡泪,但也忍着什么都不敢说,只是老老实实坐在被安排的沙发上。 大领导十分慈祥,看着我的眼神满是追忆,柔声说道:“陆婳,小陆啊,你长得和华年倒是没几分相像啊。” 我眨眨眼,不明白大领导的第一句竟然是说我长得跟我妈妈不像。 大领导看我紧张的不知道说什么,微微一笑,依然温柔的说道:“好孩子,别紧张,我就是想要看看你,要是这回不看,我怕是这辈子都没机会看见你了。” 我不敢说话,但大领导说想看我,我也没敢低下头。 大领导见我怯生生的话都不敢说,只好无奈的摇摇头,轻声说道:“好孩子,你妈妈那边,你别着急,半年之后,最多不超过十个月,你妈妈一定会回去。” 我有些吃惊大领导的说法,随即小声的问道:“大领导,我妈妈到底在哪里?你能告诉我吗?” 大领导一阵沉默,半晌才摇着头说道:“你妈妈在哪这就是,没那么难,只不过没人敢说,没人敢当回事。但是啊,好孩子啊,这个世界上没有起死回生的仙术,你妈妈没有办法拯救所有人。” 我心头一轰,但立刻意识到了什么,赶紧低下头死死的咬着唇,什么都不敢说。 大领导见我怯懦又胆小,没什么心情,就挥挥手随时准备让我回去,但还是温声说道:“回去之后收拾收拾,早点回去。未来的日子,你怕是不好过了。但是,好孩子,那同时也是你的机遇,未来,属于你自己。” 之前把我请来的人又进来请我,我站起身,对着大领导弯下腰深深的鞠躬,大领导轻轻叹气,手下的人也没有催我,等我站直身子,才退了出去,跟着人回了国宾馆。 回去当真收拾收拾,准备等回家的调令,却没想到,还没等到调令,就等到了···大领导逝世的消息。 我脑子嗡嗡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更不知道应该想什么。 不过第二天我还是收到了允许我回家的调令,我颤抖的接过,什么都没说,提着行李,直接去国宾馆办理了退房手续,接着就坐上给我安排的车,把我送到了火车站,甚至连火车票都给我买好了,送我过来的司机一直等到把我送上火车才离开。 直到坐在火车上,我才抱着行李包,缩在座位上,默默地流眼泪。 两天后,我回到了黑省,先去翻译组报到,翻译组长看见我魂不守舍的,也叹叹气,说道:“小陆啊,你回去好好歇着,这次参与翻译工作的报酬晚些时候到了我给你送过去。” 我点点头,努力扯出一个笑,表示了感谢,才回到家。 老赵叔和小老太太见我回来,还挺开心,我没跟他们说过什么,他们只以为我因为太优秀被挑选参与翻译活动,只是去的时间太长了,他们还有点担心,好容易我回来了,才放心下来。 我走之前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多久,特意请牛嫂帮我请了一个婶子住家帮我照看两位老人家,回来之后看院里屋里都干净暖和,两位老人家身上也干干净净,又问了句家里有没有什么事,两位老人家都说没啥。 请来的周婶子从灶房出来,端着一碗面汤,放在我面前,笑着说:“小陆老师,辛苦了,赶紧先吃面汤,我烧好水了,待会给你提到澡间,你洗洗早点歇着。你屋里被褥,老爷子和老太太每隔几天都让我换了,每天都烧的暖和,都能直接睡。” 我点头,笑着感谢周婶子的帮忙。 吃了面汤,回屋把行李放回去,拿好换洗衣物去洗了澡,然后回去睡觉,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我才收拾收拾行李,归置好,出门看见老赵叔走来走去,小老太太坐在炕桌边,周婶子蹲在旁边刨玉米粒儿。 周婶子见我出来,笑着招呼:“小陆老师起来啦?早上想吃点啥?” 我也不挑,说随便简单的吃点,周婶子点头,把手上的玉米棒子刨完,把工具收一收,就起身往灶房过去了。 没一会儿,就端了一碗肉末粥和一个大白馒头,还装了一碟子酱菜,放在我面前。 我一边小口吃饭,一边老赵叔过来问我:“闺女,咱今年回不回村里呀?上月底村里有人找了过来,大队长说今年过年早,让咱们早点回去。” 我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道:“叔想回去吗?等赵二哥回来,他跟你一起回去,今年我不想回去了。” 老赵叔一愣,没想到我会不想回去。 小老太太一喜,赶紧说道:“去去去,你跟你儿子回村里过年,小陆跟我娘俩就在市里,回去干啥?天寒地冻的,闺女本来身子就不好,你咋一点不知道心疼闺女。” 老赵叔听了,才若有所思的点头。 上午没啥事,我叫上周婶子,一人一个背篓一个篮子,去了供销社,买了很多食材和用品以及年货,两人都满满当当的回来。 周婶子帮忙手脚利落的收拾了。 下午,我拿了三块钱,又切了一刀肉,给了周婶子,感谢她照顾了俩老人家一个多月,也感谢这两天的照顾。 周婶子忙摆手急急的说道:“别别别,小陆老师,这不之前给过钱了,已经给了2块钱和五十斤白面了,够了的。” 我摇摇头,说道:“当时只说是照顾一个月的报酬,这不还多了半个月嘛,何况我看的出来,婶子你很用心,我感谢你,你收着。” 周婶子这才不拒绝,又搓搓手,小心翼翼的说道:“小陆老师,这过完年,你也要上班了,还是需要人照顾两位老人,有人帮你分担一下家里的事儿。你也知道我一个寡妇,带着个孩子,没房没地的,你要是同意我带着孩子过来,我不要钱,就跟着吃。” 周婶子越说,声音越小,低着头,很是尴尬。 我想了想,说道:“婶子,外面现在情况不太好,我这身份有些敏感,可不能雇人。要么这样,对外就说你也是来租房的,每个月也交了1元钱,当然这钱我们是不收的,孩子跟着我也方便上课,你只要照顾好老人和家里人就好,每个月我还是给你1元钱,你和孩子都包吃住。” 周婶子听了,立马不停的点头。 周婶子的孩子叫周靖康,刚好是今年初三的学生,我教过他音乐课,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周婶子也是为了孩子,才宁愿在市里艰难生活也舍不得回到乡下。 算起来,今年高三毕业之后,初三学生升到高一,也要开始上英语课,校长应该也会安排我接手高一班级的班主任,难怪周婶子想要留下来。 第79章 至暗的噩梦 未来的日子,越来越黑暗了,我只是认认真真的过日子,不敢和外界有过多的交流。 听说,运输队有一个下放的的犯罪分子,整个运输队都遭到了打击,那个犯罪分子被强行摘除了运输队员的身份,重新打入农场最艰苦的环境和岗位。 我越来越怕见人,除了正常工作,我再也不愿意走出房门。 我反常的行为让老赵叔和小老太太都发现了,俩老急在心里却不敢问,直到老赵叔也听说了运输队的事情,他从前去永常村帮我找过很多次沈听景,沈听景的身份情况他翻来覆去的了解过,听说了之后,老赵叔也深受打击,但也不知道他误会了什么,拉着小老太太老劝我,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只是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让我不要再想那么多了。 小老太太甚至说,要给我介绍对象,头一个提出来的人就是金队。 老赵叔立马反对,他表示那个什么金队很不要脸,把在京都那事儿说了。 小老太太气的不行,“你是不是傻,那是小金在追求小陆闺女,男孩子追媳妇儿要什么脸?人小金哪里不好了,年纪轻轻就是运输队队长了,手底下几十号人,为人又好,尊老爱幼,最重要的是,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跟别的女人有什么纠缠的。” 老赵叔倒是不清楚这些,听小老太太说了,立刻改变了主意,帮着小老太太说服我。 我哭笑不得,只说我暂时不考虑这件事,我还有别的考虑。 好在我一向是家里当家的,很有自己的想法,老赵叔和小老太太倒是没有再反驳,不过从这天起,却时常叫金队来家里。 三月,隔壁林省下了一场世所罕见的陨石雨,但在底层农村渐渐有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说法。 浙城建立了农业大学,并且开始招生了,郑国庆报名成功,成为了第一届农业大学生。 四月,清明那天,无数人自发聚集为一月份离世的大领导游行聚集,并反对了现在当政的一个集团。他们胆子好大,我好羡慕,我躲在屋子里哭了好久,我感觉我已经被吓破了胆,现在无论做什么都没有勇气。 我再也不是当年的陆婳了。 我找不回曾经的自己了。 七月,又有两位非常重要的大领导离世了,一位是我曾在浙城很相熟的慈和的长辈,一位是我未曾见过,但父母也提起过,据说我大哥出生的时候还抱过大哥,姐姐和我出生的时候也托人送了礼物过来。 同月末,种花家发生了一场惨不忍睹的大灾难,造成二十四万人死亡,十六万人重伤。 全国招纳志愿者,学校也有名额,没有人再帮我出主意,我自己思虑再三,还是主动报了名。 校长很是满意,不是学校老师不愿意参与志愿者,但谁不是有家有室的人,一个月一百多块钱的工作,谁不是家里的顶梁柱? 我给老赵叔和小老太太一人留了三十块,也给市宾馆和村里托了信,周婶那儿,我也给了四十块,算做一年的工资的家里的花费,粮菜村里有,张韶光会按时送来,肉的话我给市宾馆牛嫂那边交代了,每个月送两斤过去就行,不是我舍不得给他们吃,只是现在情况不明,我也不在家,吃太好我怕出事。 招募志愿者的时间非常紧急,我连夜安排好一切,第二天拿着简单的行李就跟随志愿者队伍前往豫州。 环境很差,医疗也不达标,工具也不是很先进,很多时候我都是跟着其他志愿者在破损的城市里到处找幸存者,半个月之后,幸存者找到不少,当然还有很多依然下落不明,救援行动依然在继续。我被安排作为组织人员和安排伤患的记录工作。 工作很繁忙,但已经没有时间去想别的事情了。 还没过一个月,川省也发生了和豫州差不多的大灾难,不过好在没有豫州的大灾难受到的伤亡那么大。 没过几天,听说就连香江都发生连日暴雨,发生山泥倾泻事件。 今年,真的是多灾多难的一年。 我还在感叹,却猝不及防的迎来了又一个至暗的时刻。 9月9日,大领导逝世。 我就是再傻再对政治不敏感,也清楚的知道,我陆家最大的靠山没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陆家站位从来都是倾其所有,所以如果后期权利交接不顺利,陆家将会是被清算的第一批。 我在豫州待了两个月,十月初,有几位领导开启了一件改变国家进程的事件。 可我的噩梦也发生在那之后,十月中,数位当权者被捕,其中就有浙城组织部部长陆沉,也是我的父亲。 我不相信我父亲会是那些人的拥趸和爪牙,一时之间因为连日的劳累和打击病倒了,志愿者小队的负责人给我开了病退,安排同样是黑省人送我回黑省,我以人手不足为由拒绝了,自己强撑着离开。 我没有回黑省,违反了纪律和规定的跑到了京都。 在四处打听过之后,想尽办法,甚至动用了沈听景曾经给我的人脉,求人让我去见见父亲。 在努力很久之后,终于得到了去见父亲的机会。 父亲看见我,表现的很沉静,只是开口就说道:“小婳儿,你不该来的,你应该老老实实做你应该做的事情。” 我哭着摇头,说道:“爸爸,我不相信,你跟我说,我要怎么救你?找谁可以救你?你跟那个团体肯定没有关系的呀!” 陆沉见我哭了,才叹了口气,说道:“小婳儿,你听爸爸的,赶紧回去,继续努力工作,做你自己该做的事情,为国家继续贡献自己的力量。” 见我依然倔强的看着他,陆沉才寂寥的说道:“小婳儿,爸爸跟你保证,爸爸和那个团体没有关系。但是小婳儿,你要知道,当时大领导是信任那个团体的,而且很长一段时间能和大领导接触的,就是那个团体的人,大领导下的命令,我是不可能拒绝的。而且···你妈妈还在那边。小婳儿,你不要怪爸爸,爸爸没有选择,爸爸确实做了错事。你乖乖回去,再等些时候,会好的,你跟你妈妈,以后,好好的。” 陆沉说着,就开始道歉,眼睛泛红,眼泪也流了下来。 父亲的话让我控制不住扑进他的怀里,拒绝他说的那些话。 陆沉抱着我,手轻轻在我头上抚摸着,轻轻的说:“小婳儿,爸爸没有机会了,你不要怪爸爸,爸爸只是想要保护你和你哥哥姐姐,保护你妈妈。爸爸的小宝贝,你要坚强,爸爸不好,不能再留给你完美无瑕的身份背景了。爸爸知道,你从小就喜欢沈听景,听景是个好孩子,他也很努力了,他已经自顾不暇,你不要怪他,他也只是个比你不到一岁的孩子,一个人在农场里,还支撑了这么多年。你啊,忘了他,无论是他现在,还是将来他注定会平反,你们也已经不是一路人了。” 我哭的撕心裂肺,什么都不愿意相信。 陆沉又小声在我耳边说道:“小宝贝,还记得爸爸跟你的小暗号吗?” 我哭的哽咽,抬起头看着父亲,半晌才点头。 探视时间到了,我被看守人员请了出去。 一路哭着跟着看守人离开,走到门外,看守人把大铁门一关。 天地白茫茫的,我感觉好冷,好冷。 我蹲在铁门外哭了好久,直到天色渐渐黑下来,才渐渐缓过来,这时却又来了几个人,要请我过去。 我摇头后退,说道:“你们是谁?” 其中一个人说道:“陆婳同志,我们想请你去了解一下关于陆部长的事情。” 我摇头,靠在铁门上,说道:“我不知道,我爸爸的事情,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我哭着蹲下来抱着自己缩在铁门边,小声的说道:“我错了,我不该违反规定,私自跑到京都来,我只是害怕,我好久没有见到爸爸妈妈了,突然知道爸爸出事了,才会做错事的。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我哭的几人都有些于心不忍,其中一个女性站出来,抱着我用手帕给我擦眼泪,才温和的说道:“陆婳同志,你别怕,虽然你是违反了规定,但是领导们知道你的情况,知道你情有可原,并不打算追究这个责任,只是想请你去了解一下情况。你放心,无论你知不知道,领导们都不会怪罪你的,你是个好孩子,我们都知道,你主动报名下乡,主动报名前往危险的一线地段,不畏艰苦和艰险救助了很多人,直到因为劳累和父亲出事受不了打击甚至病倒了。这些我们都知道,领导们也知道了,你跟我们去见见领导,完了之后我们会安排人送你回黑省,你偷偷到京都的事,我们都会给你安排好,不会成为你犯的错的。” 我听完之后,怯生生的看着充满母性的女人,小声的问道:“真的吗?” 女人确定的点头,说道:“你是个好孩子,你妈妈也是个很伟大的医生,她救了很多很多的人,甚至超乎你能想象的。你和你母亲都是很好的人,国家不会伤害你们,还会保护好你们的。” 说着,她一边把我扶到车上,一边安抚着我。 我点点头,然后又怯生生的问道:“我爸爸也是好人,真的,那条路上,我爸爸也救了好多人,好多次他都受了很严重的伤,他为国家出过力,为国尽过忠。还有还有,60年的时候,浙城下辖海域发生地震,我爸爸身先士卒去抢险救灾救了很多人,他当时都差点死掉了,浙城好多人都知道这件事,他们都是我爸爸是很好很好的人,他不会做坏事的!” 说道这件事,女人就有些敷衍了,只是随口说道:“是,陆部长是好人,但是这件事还需要调查。陆婳同志,你要相信,国家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会冤枉伤害一个好人的。” 我惊慌不已的点头。 第80章 他有错,他无罪 他们带着我进了一间,我没有见到任何人,但是我意识到旁边有人,他们可以看到我。 有个声音问:“你就是陆婳同志吗?是浙城组织部长陆沉和盛华年医生的小女儿?” 我感觉非常惊恐,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门打不开,但我靠在门上,强装镇定的说道:“是的,我是。” 又有一个声音问道:“陆婳同志,你知道你爸爸做了什么吗?” 我摇头,紧张的说道:“我不清楚,爸爸工作上的事情,我不懂。” 第一个声音又问道:“你爸爸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一定要你记住的事情?” 我抬起头,认真说道:“爸爸总是说,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即使只是星星之火,也要为国家,为人民奉献一生。” 房间里安静了片刻,直到我又开始觉得恐惧,开始慌乱的时候,有一个声音说道:“陆婳同志,你爸爸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东西?” 我一瞬间心头火起,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说道:“我爸爸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还是你们觉得他藏了什么东西?你们明知道我爸爸是无辜的吗?!” 我还想接着说,我不想再装下去了,这场戏我不想演,我想为我的父亲抱屈! 但是我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打开了隔壁的门,急促而惊惧的说道:“不好了,领导···浙城组织部长陆沉同志,留书认罪,在狱中自杀了!” 我脑子一白,仿佛在一瞬间如坠冰窟,世界也一片安静。 半晌,我跌坐在地上,无声的哭了起来。 又过了很久很久,隔壁有一阵嘈杂的声音,像是很多人起身了。 其中有一个较为苍老的声音说道:“经查验,组织部长陆沉幼女陆婳,对其父的事情并不知晓,派人送她回黑省,不需要在其档案留下记录。” 我听清楚了领导们对我的判决,也清楚的意识到了一个真相。 为了保护家人,为了保护我,父亲选择了死去,认下所有罪责的死去。 父亲不会骗我,他一生都没有做过任何于过于人民有害的事情,和那些团体也没有关系,我陆家战队,只站一人,倾其所有。 他选择认罪自杀,他的一生都将无法平反,但他终究为陆家留下一线生机。 所有人都会知道,我陆家的人,忠贞不二,宁死不屈。 我被人带出来送往火车站的时候,被另一队人拦下了,我看见我失踪已久的母亲从一辆车里出来,来到我的面前,恨恨的看着我,然后给了我一巴掌。 我早就丧失了所有的力气,之前都是别人架着我走到这里的,母亲的这一巴掌,直接把我打倒在地。 我甚至没有站起来的意愿,就这么跌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母亲过来,轻轻的扶着我,把我搂紧怀里,如果还是从前,我一定抱着她哭的天昏地暗,可这时候我哭不出来,我不想说,不想看,不想听,也不想做任何动作。 母亲抱着我,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颤抖的说道:“婳儿,婳儿,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什么都不教你,只想着护你一生。可却没有想到,我和你爸爸还有自身难保的时候。我的女儿啊,你要怎么办?你要怎么办?” 我推开母亲,寂然的看着母亲的哭泣和泪水,淡淡的说:“我有我的命,我会坚定的走下去的。” 我站起身,回头看看这繁华威严的京都,我告诉自己,这不会是结局。 我告诉自己,总有一天,我会回来。 很快的,我会回到京都,那也不会是我的结局,而是我全新的开始。 父亲用他的死,保住了我的档案清白,我一定会紧紧的把握父亲留给我的一切。 这是属于我的,新的道路。 第81章 番外 报告!我抓到一个三无野生系统! 付瑶现在很痛苦,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她什么也没有做,只不过是揭穿了女主即将会对白月光做的一切,女主没有事,白月光幸运的逃走了,为什么倒霉的却是她? 好恨呐,好恨呐! 每天都有人来伤害她,用电电她,遮住她的眼睛吓唬她,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直到有一天,她看见了她隔壁的人,是白秀秀。 她愤怒的冲上去想要打死白秀秀,可被铁栏杆拦住了,于是她用尽各种言语咒骂白秀秀。 白秀秀的神情十分空洞,但在听见付瑶咒骂的时候,清醒了,看见付瑶,白秀秀也非常生气,她质问付瑶:“你是不是有病?你不是也讨厌陆婳吗?为什么还要把我的计划说出来?她死了臭了烂了不更好吗?” 付瑶冷哼,“好什么好?她只是白月光,她死了才是白月光,活着也只是活在别人心里。你不一样,你是女主,忽悠了男主不算,还让所有的男人都对你念念不忘,为你付出所有,你才是万恶之源!” 白秀秀皱眉:“女主?白月光?你说我是女主?” 付瑶恶狠狠的瞪着白秀秀,但是已经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不再开口。 白秀秀问付瑶不到,就开始质问身体里的系统:“系统,系统,怎么回事?什么女主白月光的?付瑶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白秀秀体内的系统开始运转,电子音滴滴的响,然后说道:“正在开始检测,检测中···检测中···检测中···检测完毕。宿主,付瑶和宿主一样是穿越而来的,但是···她应该是在本系统带着宿主穿越的时候意外跟上来的,受了系统的电波刺激,导致产生了意识偏差。她现在说的话是因为她的意识以为自己是穿书,但她精神分裂,另一个意识以为自己是重生,所以恨毒了这个世界的成功者。另外,她所以为的故事情节和记忆,都是她在被系统影响下得到了系统为宿主准备的剧本,然后精神失常幻想出来的。” 白秀秀听了,愣了半晌,才气急败坏的大叫:“晦气!晦气!晦气死了!搞了半天,我失败是因为遇见了一个神经病啊!” 系统的cpu也被干烧了,甚至带着迟疑的回复道:“是···的?” 白秀秀更气了,但她也知道气也没用,这时候应该想办法离开这里。但这里似乎不是什么普通的地方,白秀秀问系统:“统子,快想办法带我走呀,我不能待在这里。” 系统很认可白秀秀的话:“是的,宿主,你说的对。但这里是国家官方科研院,甚至有这个国家最强兵种守护,我系统不能在一个国家的兴盛之地使用任何能力。所以,宿主,你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否则72小时后,本系统会收回给予你的一切,并和你解除绑定。” 白秀秀急切的表情一顿,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统子,我们一起走过快有十个世界了,你现在竟然不帮我离开被困的环境,还要收回一切解除绑定?凭什么?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努力赚来的积分换取的,你凭什么收回?我要投诉你!” 系统十分淡定:“投诉?好的,这边为宿主接通投诉渠道——投诉信息已接收,本系统会尽快给出处理结果。这边温馨提醒宿主,现在宿主处于非常地段,如不尽快逃离,系统会不计一切结果放弃宿主。” 白秀秀不是傻子,听到系统一连串的话,她立马就反应过来了,只是她实在无法接受,自己相依为命将近十个世界的系统,竟然是个三无野生系统,根本没有主系统,它不仅是单干的,还是那种一出事玩脱了就抛弃宿主逃跑的系统。 就在白秀秀和野生三无系统对峙的时候,没有人发现,这个房间的后面,看似是一面厚实的白墙,其实却是一个伪装成白墙的实验室,整墙的检测仪器在不断地做着测试。 而坐在实验室里,检测仪器前,不停的做着各种实验并记录数据的人,正是陆妤。 早在古文中就有记载,有的人一夜之间性情大变,有的人明明在南方却知道北方的事情,有的人明明出生乡野目不识丁却能出口成章,而有的人明明出生豪门世家甚至是出了名的才子才女,可突然写出来的字惨不忍睹甚至根本不会写字。 到了近代,更是有很多旧时代的女性挣脱囚笼与束缚,这本是非常好的事情,但同样的,这些人里面有一些人,做出了让人难以理解的事情。 曾有诗书传家的旧时千金嫁给青梅竹马的少年郎,然而新时代的进步,让少年郎出国学习,旧时千金在家中替少年郎敬孝父母,天长日久的等候没有换来幸福,彼时少年郎带着新潮的女性回家,讲述自己对妻子没有爱情,一切都是被旧时束缚。 薄情寡义的郎君和知三当三还劝原配不要做三尽快让位的新潮女子罢了。 旧时千金一朝觉醒,踹开两个渣滓,却转身陷入了军阀和少将之间的爱恨情仇,纠纠缠缠撕心裂肺的,她痛并快乐着,但百姓确是颠沛流离死于战乱。 若这一切只是巧合也就罢了,旧时千金的兄长不忍百姓凋零前往劝阻,却惊疑的发现旧时千金不记得旧时的诗书规矩,不记得幼时家中情谊,一切行事作风完完全全不是那位兄长记忆里的妹妹。 那位兄长忍痛查了三年,才发现那具身体之下,根本不是妹妹,而是一个不知世上廉耻于何物,公然和两个男子当众厮混,将百姓视为和男子嘻戏的道具,的不知何处所来的孤魂野鬼,或是妖魔鬼怪。 至此,种花家有了一个专门研究这类事务的组织,长久以来,我们知道了这世界存在穿越、重生等神奇事件,最神奇的是,有的人身上可能携带名为系统的尖端科技,它们可以与被寄生的人类交流,发布任务,有可能会发放一些超越时代的东西作为奖励。 这个组织在建国前名为宿世轮,建国后被国家收编,改名时空局。 陆妤不是时空局的成员,只是因为工作的原因接触过时空局,在听到陆婳提起某个知青的时候,陆妤就猜测有没有可能给她遇见了绝佳的实验材料。 于是陆妤加紧回到研究所,并上报了这个情况。 时空局的权限很大,尤其是调查到江北村发生的事情,时空局当时就派人接收了付瑶。 但是在研究付瑶的情况的时候,陆妤和其他的研究试验人员发现了异样,当时虽然不清楚究竟是什么问题,但时空局依然以超强的权限把被迫下岗的白秀秀从知青院带了回来。 白秀秀到来之后,一切真相就清晰了。 白秀秀的身上有系统,她一进入时空局,时空局的各项仪器都发生了反应,这时系统身上的波动带来的。 只要密切监测这道波动,甚至适应调整到合适的频率协调之后,甚至可以破译出系统和白秀秀的对话,更有甚者,可以直接破译系统,可以把系统打开的彻彻底底,让人看的清清楚楚。 时空局的工作人员包括被临时借调的陆妤都在夜以继日的测试着,毕竟穿越的好抓,可以摆着做实验的系统却很少,从宿世轮创建至今,也不过只遇到三四个系统,还要考虑到我们的科技没有发展到研究出能监控系统的仪器。 说起来能造出仪器,也是因为从之前的系统那里挖出了不少好东西。 穿越女和系统都太自私了,这些好东西拿来给某个人用,实在是太浪费了,只有上交国家,才有最好的发展! 三日后,系统抛弃白秀秀逃走,因为就近寄生原则,就在白秀秀一墙之隔的陆妤成为了下一个倒霉的存在。 倒霉? 谁知道谁倒霉呢! 陆妤一觉醒来,兴奋的招呼所有工作人员,跑到时空局局长办公室:“报告!我抓住了一个野生三无系统!” 系统:~!¥……&()——+~! 陆妤:“它素质很低,现在骂的很脏。” 局长转过椅背,微笑着,眼镜上闪过一道光:“没事,咱们理解它,毕竟是个三无产品嘛,没爹没妈没人要,告诉它,咱们要它了!” 第82章 我会飞,是因为有人给予我会飞的翅膀 回到黑省之后,我照旧认真工作,认真学习,虽然不去翻译小组接翻译任务,但还是经常去翻译小组的图书室看书学习。 有几个同样兼职的翻译不知怎么的认出了我,对我指指点点的,我没当一回事,继续看书,但下一刻那几个翻译就被翻译组长批评了一顿。 有个翻译特别不爽,大声质问:“组长,据我所知,咱们这些兼职的翻译,每三个月都有任务要求,陆婳同志都快一年没接任务了,她凭什么还在享受翻译组的福利?” 这么明目张胆的找茬,我放下手里的书,准备起身,却听见翻译组长当众大声说道:“好,你问小陆同志为什么一年没接任务还在这,我就告诉你为什么。你说翻译任务,那你告诉我,我们的翻译任务是多少?” 那个翻译说道:“每三个月至少要完成一件任务,每年必须达到四件任务!” 听到那个翻译这么说,我顿时放下心来,又拿起了桌上的书,认真的看下去。 果然,组长说道:“每年必须完成至少四件任务,你呢?你一年完成了几件?” 那个翻译说:“组长,我完成任务了!” 组长呵呵笑了起来,“是啊,你完成了任务,一年完成了四件任务。可你知道小陆同志,从1973年4月份加入翻译小组,到1976年9月,3年多的时间,平均每个月至少完成2件任务,平均每个月3件,尤其是在她请假京都给家里老人治病的那四个多月里,她接下了科研所的任务,完稿翻译达7册着作书籍,字数达到百万余。这也就算了,她当时的翻译完成的还非常优秀,得到数位大领导的夸奖。这只是她工作的完成度,你说她一年没有接翻译任务了,你是不是忘记了,1975年底,白头鹰总统访问小陆同志参与的翻译活动?1976豫州大灾难小陆同志参与志愿者活动前往受灾一线?这些功劳,可不是算在她自己头上,而是我大黑省的荣誉,我翻译小组的荣誉!现在都还有奖章和旗帜挂在我办公室里。你说她凭什么在这里?” 我看完最后一页,才重新抬起头来,见场面一度十分尴尬,于是说道:“没事?没事就多读读书,有好处的。” 我当众借走了好几套高中试题,我现在不敢当面回怼他们,不过没关系,等再过十几天,他们就会悔恨,可能还会求我。 因为,8月13日,国家已经开始全国高等学校招生工作会议,都开会了,总会开完会? 我终于知道,之前被暗示的,可以自己把握住的机会在哪里了。 高考即将恢复,很快,就可以继续考大学了。 我很幸运,我是高中老师,虽然教的英语,但找几套教材还是很容易的,无论是毕业了的学生还是现在学校里剩下的教材。 并且我也确实提前找机会弄了好几套出来,江北村那么多知青,熟悉的不熟悉的,多多少少我还是要顾一下的。 10月12日,曾经废止的高校招生制度正式恢复,全国霎时间,疯了。 在得知确切消息之后,我找到校长,申请辞职。 校长也知道我的意思,但他并不同意我辞职:“小陆,我知道你很优秀,但这次考试,全国至少五百多万人会报考,但实际录取的的人数,不会超过三十万,我不建议你现在辞职。你放心,如果你真的考上了,我直接帮你办理离职,但如果你一时没考上,学校还是欢迎你回来,咱们还能等第二年。” 知道校长是为了我着想,我感激的答应了,不用特意表态我是不是真的能考上,那些都没有意义。 其实我还有一些愧疚,我把我带的班级都放弃了,他们中也有高三学生,他们中也有想要报名高考的学生,大部分高考生不需要考英语,但如果想要报考外语的学生,就需要另外考英语了。 我打开了他们学习英语的大门,让很多人爱上了语言,却在他们需要帮助的时候放弃了他们。 我去给他们上最后一节课,这节课我让三个班一起前往音乐教室。 音乐教室很大,以前只使用了一部分,但这几年我校的音乐不错,音乐教室也被开发的很不错,三个班的学生一起过来上课也没有什么问题。 同学们第一次三个年级的班级一起上课,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有些沉重的站在最前面,看过他们每一个人,然后轻笑着说道:“各位同学,我相信你们大部分都知道了,高考正式启动,我们可以选择去更一步的学习了。你们也知道,老师我今年21了,我是72年下放的知青,当时来的时候,只有16岁,可以说是年级最小的知青了。我虽然当时只有16岁,但是我已经高中毕业了,不瞒你们说,我很想考大学。 我的父亲是大学生,我的母亲是医科大学生,我的大哥是军部大学的,我姐姐是搞科研的,我全家都是大学生,除了我。我做梦都想考大学,所以,我绝对去追寻我自己的梦想了。 希望同学们也能有追寻自己梦想的力量。” 同学们有些很懵懂,有的闪烁着泪光,也有的,开始给我鼓掌。 鼓完掌之后,有学生开始问道:“老师,你要离开学校吗?” 我点头说道:“是的,我已经跟校长说过了,打算在考试之前离开学校,认真复习。” 有个学生问道:“老师,虽然我们还没有资格报考,但上一届学生如果要报考,肯定要回来找老师您的,那他们怎么办呀?我哥哥昨天还是想找你补下英语课呢。” 这位同学一说,立刻就有好些同学应和。 我示意同学们安静听我说:“首先呢,我很开心,因为有学生希望找我补课,是因为他们报考了英语专业,很多学生都报考了英语专业,证明我这些年的教学是成功的,很多学生都很喜欢英语,想要学习它,想要利用它去获得更多的东西。关于补课这件事情呢,我会跟校长商议,如果确实有很多同学需要补课,我们可以安排时间统一补课,希望同学们能够理解。如果家里有亲友有这样的需求,可以让他们去找校长报名。” 与此同时,我开始讲述一个我第一节课就提起的故事。 一个关于统一的故事。 种花家的历史源远流长,在这片广袤的大抵上,孕育了很多丰富多彩的古代文明,这些文明各具特色,展现了中华民族多元一体的文化格局。 比如距今七千至五千年前的分布在黄河中游地区的仰韶文明,又比如兴起于周代至春秋战国时期以当今湖北地区为主要辐射地的荆楚文明,再比如历史悠久的以川省盆地为中心的巴蜀文明,以及同样兴起于春秋战国时期以太湖流域为中心包含如今的浙城在内地段,以水利、农业、手工业为基础,发展了剑术、音乐、舞蹈等文化艺术的吴越文明。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各式各样的文明,或者已经掩埋在了历史的洪流之中。这些古代文明共同构建了种花家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展现了种花家民族多元一体的文化格局和悠久的历史底蕴。 尽管这些文明都非常的璀璨,但终究都是异域的文明。 把这一切都变成我们的,是从一位有着极端强迫症的帝王说起。 在数千年前,种花家的大地从部落,发展成国家,国家经历分封,变成了诸国,和欧洲诸国一样,每个国家都有掌管一切的人。 原本种花家的国王是可以控制下属的藩国的,但藩国力量强大,国王却日渐衰弱,最终国王沦为傀儡,藩国逐渐依次成为世界霸主。 在一个非常偏远环境恶劣的地方,存在着这样一个国家,如巨龙蛰伏于华夏大地,蓄势待发。它凭借坚韧不拔的意志和雄心壮志,历经磨难,终铸成一统天下之伟业。其法制严明,兵强马壮,成为六国皆惧的虎狼之国。秦始皇承先祖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执敲扑而鞭笞天下,威震四海,开创了中国历史上首个封建王朝,铸就了千秋伟业。 然而,这位几乎是独一无二的千古一帝在历史上的评价却十分糟糕,要怎么形容呢?所有昏庸暴戾残忍弑杀的形容词放在他的身上,似乎都不怎么出格。 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数千年前,这位千古一帝扫灭六国,统一海内;始创帝制,加强中央统治;废除分封制,改行郡县制;书同文,车同轨,行同轮,统一文字、货币等。 这些政策,别看只有几句话,确是种花家绵延了几千年至今都还适用的核心。 首先,他的统一,给所有种花家的兔子们从骨血到灵魂都留下了统一的种子;其次,封建帝制绵延数千年,虽然如今已经被摈弃,但在当年,或者这数千年之中,早已先进于国外的奴隶制(中华文明没有奴隶制,我们有奴隶的时代里,奴隶的意义和国外的那些奴隶是不一样的,所以即使有奴隶制,也是存在于很短的时间里,周以前很多不确定,但从始皇至清朝灭亡,华夏都是封建帝制,不存在奴隶制度。)。而郡县制,在历史中也有被数次更改过,但没多久又被改了回来,最终到了现在,我们实行的还是郡县制。 再说书同文、车同轨,行同轮,统一文字、货币。 这句话很明确了,就是统一,统一,统一,全部统一。 华夏每个时代使用的文字语言都是一样的(古代的官话,现代的普通话),就连车轮、道路都要统一,使用的钱币也必须统一。 时至今日,华夏依然如此,种花家依然如此。 始皇有过,但功盖千秋,是绝对的千古一帝。 我缓缓的给同学们讲述了一个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故事,历史没有普及的时代,即使有的同学知道的很多,听说过秦始皇这个人物,但关于这个人物的故事,他的一生,他的荣辱,没有多少人知道。 下课了,我给同学们鞠了个躬,感谢他们对我的喜爱,感谢他们认真的对待我的每一堂课。 我真的很喜欢秦始皇,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有错吗?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将会被人咒骂千年吗?不,在他的时代,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做的究竟是对是错,但他依然坚持了一切。 他寻找长生药,是单纯因为他想要长生吗?我认为不是,他追求长生,只是因为他的时间不够完成他完整的帝国梦想。 他坚持的一切,是现在的人可以飞翔的翅膀。 即使被压抑了数千年,到了现代,我们依然可以借着他留下来的风,飞翔。 飞翔。 第83章 回村说高考 跟校长打过招呼之后,我在家里待了几日,然后收拾收拾打算回村子住上些日子,老赵叔也想回去,小老太太现在也有人照顾,不是很想换地方。 我和老赵叔刚坐上张韶光的牛车,张韶光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大娘就拨开黏在我身边的王寡妇,把自己笑成一朵大菊花,嘴上说道:“小陆闺女啊,这是要回村呢?啊呀,小陆闺女这模样是长开了呀,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王寡妇被拨开很不开心,把那大娘推回去就阴阳怪气的说道:“我说黑丫她娘,你不会是想给你家女婿在小陆闺女这要一套高中?你可想清楚啊,就你女婿那样儿的,真考回去了,八成是不会要你闺女了。” 黑丫她娘立马脸色不好,嘴里跟王寡妇怼过去:“老王,你瞎胡咧咧个啥?我女婿跟我和我男人保证了,要是考上了就把我女儿带回城一起过城里的日子,等稳定了,还会把我和男人一起带回去,到时候我全家就都是城里人了。” 黑丫她娘一脸憧憬与骄傲,好似成为城里人就在眼前。 我心底沉默,可能是经历了父亲的离世,那么黑暗的现实让我总会不自觉的想着不好的事情。 抛妻弃子也许太过没有人性了,但仔细想想,乡下人去城里住,户口还是乡下的,领不到城里的粮食,又没在农村挣工分,也就是说,吃白食。 想工作?工作是那么好找的? 就是临时工都是有名额的,就算去做帮工,也是要知根知底的本地人,外地来的乡下人谁知道什么性子?会不会搞事儿啊?何况根本不缺能做工的人。 等家里全是张嘴等吃的时候,就一个人领的粮赚的钱真的是饿死人的。 但这些事,我是不能说的,毕竟我也是知青,我的家里也养着老赵叔,这话说出去,村民们只会觉得我见不得他们好。 可他们不知道,我本身有钱,也能赚钱,就是老赵叔,每年也是有粮菜的,再说赵二哥现在也会拿些钱票孝敬老赵叔,再有市宾馆那边面子在,只要钱票够,或者没票多加点钱,肉还是有的。 有王寡妇打岔,就是想从我这边弄书的也没敢提,到了村里就直接回了老赵叔的老屋,歇了一晚上第二天中午才提着包去了大队长家。 跟兰芳婶子和红梅打了招呼,说要找大队长。 大队长就在堂屋里,听见声音出来,脸上扬起勉强的笑意说道:“小陆回来啦,咋的不上班?” 看起来大队长心情不是很好。 大队长带着我去了堂屋,兰芳婶子去做饭,红梅给我倒了一杯加了白糖的水,就去灶房帮忙了。 我喝了一口水,才说道:“叔,你这是心情不好?因为高考那事儿?” 大队长一手拿着旱烟,烦躁的不行,听我问道,便没好气的说道:“可不是,什么人都想去去考,知青去考就算了,村民也去,去就去呗,那不是为村争光了。偏偏跟村民结了婚的知青也要去,这走还能回来?” 我轻轻一笑:“叔,我也是知青,这么说,能不能回,会不会抛妻弃子或是抛夫弃子,单纯看人品。毕竟,真把人带走,也不一定养得活。” 大队长叹息一声,这事儿,他也是想得到的,只是,若是女知青走了也就算了,带着孩子再找一个也不是不行,但若是个男知青,农村妇女还带几个孩子,日子得多难过?这种事,真不防着他往人心本恶去想。 见大队长心情不好,我也有些沉默了,但大队长很快就回过神,问道:“小陆啊,你这时候回来时做什么?难道你也要考试过来开证明?这证明市中学应该也是可以开的?” 我摇头:“嗯,市中学不仅可以开证明,还能直接报名。我今天来,是有别的事。”我把包拿出来打开,里头都是书,我对大队长说道:“叔也知道我在市中学当老师,几套旧的教材还是能拿到的,但是这事儿放出来之后,确实也不好拿,就这几套,我直接交村里了,叔您看着安排,不够只能让要去考的人自己抄了。” 大队长看了眼书,他识字,但他看不懂教材,但我拿来的他也放心,脸上的烦躁都退去大半了,点头道:“好,叔也不说别的外道话,小陆你虽然不是咱村人,但这些年村里人也都拿你当自己人的,你也是个难得的好孩子。” 我浅浅的把笑挂在唇角,又喝了一口水才道:“村里人待我也好,我赵叔还有大队长叔您也待我好,我都记着呢。” 事交代完了,我就回去了,在院子里看见刚回来的张红军大哥,也不知道今天干了些啥活,一身都是灰,直接对着水冲洗,单衣和工装裤都湿透了,水滴从头上落下一滴滴落进衣服,单薄的衣服勾勒出了精壮的身子,除了一块块的肌肉块还有很多狰狞的疤痕斑驳的错落着。 我当时就懵了,张红军大哥一回头看见我,赶紧拉过外套套上,才有些窘迫的笑道:“吓着了?我不知道你在家,红梅那丫头也没跟我说一声。” 我垂下头,轻声说道:“没有,张大哥是英雄,我没什么好怕的。” 张红军扯着嘴角,自嘲的道:“我算什么英雄,不过是在战场失败的人。” 我抬头看向张红军大哥,认真的说道:“战场上没有失败,只有逃兵,你是吗?” 张红军摇头:“我不是,我绝对不会做逃兵。” 我轻轻一笑,说道:“所以,你是英雄。” 张红军大哥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我正想告辞,就听见红梅跑过来,跑到张红军身边,笑眯眯的看了看张红军大哥,又看了看我,然后用手点点张红军大哥的手臂,说道:“哥,小陆姐姐要回去了,你去送送人家呗。” 张红军大哥有些犹豫,我开口说道:“没事儿,没几步路,不用送了。” 天可是很冷的,张红军大哥一身都是冷水,还不赶紧进屋换衣服,身体好都能病了,何况张红军大哥身体一向不好,旧伤时常复发。 不过,旧伤复发是真的吗?估计不见得。 但这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了。 还没到家,就被毛薇叫住了。 我回头一笑,嘴里说道:“你不回去吃饭?” 毛薇挽住我的胳膊,嘟着嘴说道:“咋了?你还舍不得给我一顿饭了?” 我摇头,“那倒不是,只是你不回去吃,不是浪费了?” 毛薇唉声叹气的:“唉,浪费点就浪费点。我跟你说,我跟我家里人闹掰了,我实在是供不起了,他们还想着生二胎,你说哪有这种事,都快饿死了,还生二胎呢。” 我没说话,这种事,她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 毛薇又说道:“我想参加高考,小陆,你要帮我呀!” 我笑着说:“我刚把教材给了村长,村长会分配的,不够的就要自己抄。你等拿到教材,不会的都可以来问我。不过我还是建议,知青院互相帮助,互相学习。” 毛薇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说道:“小陆,还是你厉害。” 我笑笑:“哪有什么厉害的,就是教书教多了。” 毛薇看着我,低头想了想,轻轻说道:“小陆,我总感觉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我疑惑:“哪里不一样了?” 毛薇想了想,说道:“你以前笑,都笑的好灿烂的,就跟个小太阳似得。现在你也笑,但是都清清淡淡的,我感觉你不开心。” 开心?我也不是不想开心,但我确实没觉得有什么可开心的。 于是我也没解释什么,只是淡淡笑了笑,随口说道:“长大了嘛。” 我十六岁下乡,今年都满二十一了,可不是长大了吗? 毛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没再多说别的了。 回了家,苏娴已经做好饭了,六个人一起在炕桌上吃饭,苏娴抱着闺女喂饭,眼睛红彤彤的。 毛薇一惯是大咧咧的,看见苏娴的模样,立刻问道:“苏娴姐,你咋把眼睛都哭肿了?出啥事儿啦?” 苏娴听了,恨恨的剜了严知青一眼。 严知青脸色也不太好,只是看着苏娴的模样默默低头吃饭。 倒是老赵叔叹了口气说道:“小严说要去参加高考。” 毛薇立刻就来了精神,说道:“真的吗?严哥你也要考呀?这是好事呀?苏娴姐你为啥不高兴啊?” 苏娴抱着闺女呜呜的哭了起来:“还不是那个没心肝的,还没上试呢,就看不上我了。” 毛薇尖叫:“啥?严哥!你咋能这样?” 我拦着毛薇:“小声点,别吓着孩子。” 严晗晅在妈妈怀里,委屈巴巴的看着爸爸,满脸的控诉。 严知青可受不了女儿的眼神,立刻解释道:“什么就看不上,我可没说过,我只是让你跟我一起参加高考。” 毛薇立刻点头:“对对对,一起高考!” 苏娴依旧呜呜呜的哭着,小声说道:“我本来学历就不如你,成绩也不如你,这么多年不碰书了,还要上班带孩子做家务,我可考不上。” 严知青马上说道:“咱们也申请每天上半天班,孩子家务我也跟你分担,你至少也试试,今年不行咱明年再考。”严知青看了我一眼,又小声跟苏娴说道:“你难道想让晗晅跟着我们一辈子在村里种地吗?” 苏娴的哭声停下了,伸手摸摸女儿纯真的笑脸,终究也是舍不得的。 这时候我才开口说道:“咱们都要参加高考,可以互相帮助的,苏娴姐,不用担心,就像严哥说的,就算今年考不上,明年考也是一样的。”然后我又推了推老赵叔说道:“赵叔也能帮着看孩子。” 老赵叔立刻眼睛发亮元气满满的说道:“对,老牛子可会看孩子了!老牛子一个人养大了两个兔崽子!”说着笑眯眯的哄着严晗晅:“晅晅,喜欢爷爷吗?” 严晗晅看着老赵叔,甜甜的说道:“喜欢,晅晅最喜欢爷爷了。” 第84章 考前安排 江北村所有人都很繁忙,不是忙着干活,就是忙着学习。 知青院所有知青都报了名,我给了大队长十套语文和数学的教材,大队长这回也没有偏心,给了知青院7套,让他们自己找人抄,要是有人找茬,那就让他们自己去取找书。 除了知青院,村里还有一些搬出去成了家的知青,大概有六七个要报名的,大队长把人全家都叫来,该说不该说的都说了,让他们自己考虑清楚。 对此,我最后还是说了不该说的话:“知青一去不回头,那就把该留下的东西留下来,去打了结婚证,如果敢做抛妻弃子或是抛夫弃子的事情,打了结婚证,他\/她在外面也没法结婚,村里人要是想,带着孩子去闹事,到时候学校、工作都落不到好,还得让他们赔钱,损失太大了,自然会多衡量一下。” 人嘛,就是沉没成本的,村里人其实对知青都不错,娶回来的媳妇儿,要么就是不下地,即便下地也就拿几个工分意思意思,就算是男知青,岳父家也会帮忙,有房给房,有钱给钱,有人的就帮忙。如果要去考试,十有八九就会表示要忙着看书不干活白吃白喝了,这也就算了,考上了之后去城里念书要不要钱?钱哪儿来?要么从家里男人或媳妇儿辛苦攒的钱抠出来,要么岳父\/娘家抠一些,甚至黑心一点的,怂恿人家去借钱。孩子一丢,带着钱回城,能念书,有补贴,也没有牵扯,到时候在城里找个更好的,有良心的写封信回来说一声咱离婚哈我再也不回来了,没良心的直接就一辈子没了音信,人家也不知道这人是死外头了还是干啥了。 但是打了结婚证,这就是证据,国家可是不允许重婚的,出去了也不能找新的。就算你一辈子不找新的,就当真努力学习报效国家,但乡下的糟糠找上门来,你说你报效国家?你连在乡下照顾帮助你的丈夫\/妻子等一大家子都能白眼狼一样说丢就丢,你说你报效国家?我还怕你报效着报效到了别的国家呢。 当然,这事儿原我是真的不该说的,各家有各家的事儿,我也不能一杆子打死说这种事单就是知青忘恩负义?江北村也算是民风淳朴的,其实也还有因为各种原因被迫嫁给不喜欢的村民,也有的村民确实人品不咋样,就算不打人,但也是有些懒汉不上工,逼着妻子干活回来还得给他做饭生孩子做家务的照顾他的,也有一些因为发生了一些意外不得已娶了一个性格或是人品不怎么好的村民,而有很大可能,一个人人品不好的时候,他全家的人品也不怎么样,这就是极品一窝出了。 我跟大队长说这个方法的时候,还是暗暗提醒了一下:“叔,村里有些人家情况不一样,就跟坑害了人家一辈子似的,现在人家有机会逃离,你也不能断了人家后路,咱可不能作孽啊。” 大队长本来听了我的办法还挺高兴,但又听我说了些暗地里的事儿,还说到造孽了,顿时脸就垮了下去。 说到底,这世上,哪儿能没有个极品呢? 遇上那种人,别说知青了,村民也倒霉呀。但是说到底,人都是帮亲不帮理的,同村甚至同个祖宗的,人家要结婚,你也不能断人家香火不是。 我也没多说什么,大队长其实什么心里没数,只是有时候故意装傻罢了。 正在我准备走的时候,大队长问我:“那老赵,你有什么打算?” 我挑挑眉,说道:“还不知道考什么学校,环境好的我会带着赵叔去,如果环境不好,我会送赵叔去京都找赵二哥,叔您放心。” 大队长咂着旱烟,点点头没说话。 除了知青,村里还是有几个村民也报考了,据说当年学习成绩也还不错,但是黑省的教育现在都还挺一般,再往前几年,就不怎么样了。 大队长跟我商量,让我给补补课。 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而且补课什么的完全没必要,我就提出都去知青院一起学习,互相进步,当然我也会过去,能帮助的我也会帮助的。 我从几年前就意识到学习可以改变命运,虽然一时没想到是参加高考,但是学习一直没落下,还在高中待了好几年,不说别的,高中的教材我基本都是会的。 别人都以为我会继续深造英文或其他外语,但其实我并不喜欢做翻译,陆妤说我不爱学习,其实我是真的没那么爱学习。 爱看书是真的,不爱学习也是真的,只是全家的学霸加上沈听景也是个学霸,让我一直在努力追赶着所有人。 但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父亲出事之后,尤其是那么多领导亲眼看见我听闻了父亲自杀的消息之后,会不会担心我产生不好的心思。 我给自己选了一条非常平庸,平庸到任何想要关注我的领导听了之后,都不会有继续关注我的念头了。 我还是照常看书,按时去知青院,一个多月的学习,知青院有一半的知青几乎已经放弃了,毕竟很多人真的很久没有拿起书了。 不过我还是安慰,其实这次高考没考上,选择专科或是明年重新考也是可以的,因为在我的预估里,这次高考的难度会非常大。 不少知青还是听进去了,开始静下心来学习,毕竟今年考不上,明年还可以再考,可如果今年不好好学,明年我这个可以教他们的人就不一定了。 不过他们的想法是他们的,我在江北村待了太久了,还要回市里,市中学那边有一批学生等着我帮他们补一个速成班。 我跟知青说了我要走了的事情,知青们叫苦连天。 不过,真的苦的是胡建军和王凯旋。 我走的时候,这俩苦着脸看着我,我给看笑了,问咋回事,这俩货表示,他们估计是考不上了,别说今年考不上,以后再考也考不上,因为他俩看书就看不进去。 我先是笑了好一会,才看着他们,最后说道:“那就想想别的办法,胡哥,王哥,你们年龄也不小了,再不想办法回去,可真只能在这结婚生子了。” 王凯旋苦笑:“小陆妹妹,这不是就想问问你,咱们还有什么办法能回去吗?” 我淡淡的说道:“父母有工作,可以把工作转给你们以此调动回去;招工,符合招工条件,拿到工作岗位,也能回去。” 第一个是说给胡建军听的,他的父母是双职工,父亲似乎还是军区大院里出来的。 王凯旋原本家里条件也不错,但父母早逝,就算有工作也早处理了,不然他怎么下乡的呢? 这也是一出笑话,当年大部分一个个都是主动积极的报名下乡的,可这几年过去了,就想尽办法的回城,好像这么多年,真真都是一出出喜剧。 可不是喜剧吗?要么是年少轻狂不知事,不然,如果不是政策原因,谁愿意下乡呀。 不是不想为祖国做贡献,我种花家的青年,参军打仗都义不容辞,但是如果早知道下乡就是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累到四脚朝天还只能喝点稀的,还要被村里人嫌弃能吃不能干,谁愿意下来呢? 本来嘛,都是在城里没干过什么体力活的,一读书就读了十几年,说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也不为过。 江北村还是条件好的,知青受不了也是正常的。 第二天我就回市里了,老赵叔没回来,他说要是我考上了,明年就要离开江北村了,他想在村里多住一些日子,我也没说什么,交代了张韶光多去照看着,毕竟严苏知青还要学习,老赵叔又要带孩子,我也怕他忙不过来。 回了市里,就去跟校长合计,最后决定这个月每天在音乐教室上半天速成英语课,能考过就算了,考不过也没办法了,我教过的也就算了,我没教过的,那都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上课也就上了十五天,还有的家长和学生有不满,校长的笑脸都拉了下来,就算以前是学校的学生,但都毕业了,还找了老师给上课,知足,谁能有这好待遇?这年头多缺英语老师呀,这都算是高级人才了,人家会英语的,都在翻译组呢,做翻译官多有档次,赚的还比老师多,跑来上英语课这么辛苦,人家可不一定愿意的。 这也就是当时怎么这活儿就落到了我身上,也是我也缺工作,组长也知道我跟非常缺钱一样到处接活儿,有钱就干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养着老人家穷死了呢。 考前几天,听说京都还恢复了几个国立艺术大学,也是给了百万考生多了几个选择。 考前,毛薇和严苏知青都来市里了,直接借住在了我这里,还有严晗晅,老赵叔也跟着回来了,和小老太太一起跟周婶都帮着带孩子。 我还跟小老太太和周婶子都谈过了,我照顾小老太太是说好的,请周婶子来,也确实是忙不开,有人帮着照顾老人也好,何况周婶子的儿子也要读书,她也要照顾孩子,就一起给办了。 我对考试是势在必得的,是肯定得走的,小老太太也不能跟着我走,一是她确实年纪太大了,到处跑也怕她身子吃不消,二是她估摸着也舍不得离开这。 不过小老太太是五保户,我走了,社区还得管她的,只是可能不能让她顺心了。 周婶子那边,我也是给满了一年的工资和花费的,至少我在这里,都可以照旧,等我走了,她还是需要找其他的工作。当然如果她愿意继续照顾小老太太,也是可以住下来的,她是没办法包小老太太的吃喝的,但小老太太也习惯了她照顾,大可以她住下来照顾小老太太抵了房租,只是她自己和孩子的吃喝需要她自己去赚了。 我倒也不担心她以后心大了欺负小老太太,小老太太可不是任由人欺负的性子,她自己说的:“小老太太我一把年纪了,年轻时给人欺负惨了,现在?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谁敢欺负小老太太,小老太太送他去坐牢!” 何况社区的人又不是吃干饭,那可是时常上门检查并且和小老太太了解情况的。 第85章 录取 安顿好小老太太,我就和严苏知青以及毛薇一起去参加考试了。 考试的人很多,教室不够,除了市里的各个学校之外,还征用了很多地方布置成考场的样子,破被艰难是有些,谁让黑省的教学条件是差了点呢。 考试也就考了两天,当然也有第三天也考的,第三天考的附加试,一般是外语啥的,我报的专业不用。 当然我没去考第三天这事儿,很多人都很惊奇。 我是很平常心的,但很多人考完试的样子都很凄惨,压力过大,考试之后大病一场的比比皆是。 毛薇还是要回去上班,严苏知青带着孩子还是住下了,并没有赶紧回去上工,苏娴也病了。 苏娴病中哭的十分凄惨,她怕严晗晅被她的病传染了,没让孩子过来,只是抱着严知青哭的死去活来的,迷迷糊糊的不是说严知青打算抛弃她跟孩子,就是哭自己没用,这次考试估计没有希望了。 严知青嘴笨,何况苏娴还在病中意识不清,他也没解释,就是抱着苏娴一直细心照料。 十二月底,苏娴的病好了,严知青打算带苏娴回去。 我提醒严知青,录取通知书这之后大概就会陆续寄过来了,毕竟正常情况下,年很早后就要开学,年前所有的录取通知书都得下到每个考生手上,否则有的学生怕是都赶不到上学了。 我都准备好年前就赶过去过年的。 哦,我报考的是京都国立师范的汉语言文学专业,也跟老赵叔说好了,我是去学习的,他就住赵二哥家,我就住学校宿舍,等放假什么的,我就回赵二哥家去看他。 严知青表示他回去就开始收拾东西。 我准备等拿到录取通知书之后再回去收拾。 毛薇和严苏知青的收信地址都写的我这儿,村里知青太多,人多手杂的,怕出问题。 十天之后,严知青的录取通知书到了,考的是京都国立工业学院的机械工程。 又过了几天其他人的录取通知书都还没到。 我的也没到。 这种情况要么是考的非常好,要么就是没考上了。 又等了几天,校长兴高采烈的带着好几个人来了我的院子,在院子外就开始招呼:“小陆,小陆老师!有喜事啊!” 一大伙人,瞬间就把一个堂屋坐满了,小老太太和老赵叔都不爱见人,就连放假在家的周靖康都躲在了房里,周婶子帮着招呼人上了茶点,也躲回去了,毕竟她给家里做工这事儿不好说,她只能算个外人。 教育部长和翻译组长我都是认识的,翻译组长笑着说他和教育部长是代表黑省来表扬我的。 嗯,我考了391分,虽然不是全国状元,但分数不低了,考的人多,重分的也多,估计只是个前二十名,但也算是很不错了。 在黑省,算是全省状元,所以黑省还是派了教育部长和我熟悉的翻译组长过来,奖励还是要奖励的,表彰也还是要表彰的,但是中间有一个难题,那就是我是知青,考试前我在这儿,去念完书我可不定会回来了,就算不留在京都,那也肯定是回老家的。 那就意味着,这件事在黑省可以起到的积极作用是有限的,但黑省的领导也不愿意放弃我这个大概只是一次性的活招牌,还是那句话,黑省已经开始重视教育了,且是大力支持十分重视的。 最后,黑省和滨巴市一起奖励了我五十块钱,当然还有一些其他的荣耀意义上的奖励,并且提出想要让电台过来给我做一个采访。 一切都是为了给教育,我当然没有不答应的,约好明天就做,做完我好回江北村。 另外,一起跟过来的几位,都是现今最好的几个学校的招生老师,有京都的国立大学、清北大学、北关大学、师范大学,沪上的附旦大学、科技学院,还有浙城的浙城大学。 国立和清北争执不下,其他几个大学估计也就是意思意思过来看一看,大概也是觉得有这俩我不能选他们。倒是浙城大学的招生老师,还是熟人。 浙城孙家的,好像当初跟陆妤还是同学,以前还经常来我家玩儿。 她见着我就眼前一亮,人家吵架,她赶紧上前问道:“陆婳同学···你是小婳儿吗?陆妤的妹妹?” 我笑着点头:“孙家姐姐,好久不见了。” 孙老师高兴极了:“小婳儿,真的是你,我看那名单上就写着你,还想是不是你,要是你姐姐知道了,一定很开心死了。” 我的笑容微微收了收,看来这位孙老师只是想打感情牌。 果然她接着说道:“小婳儿,你跟我回浙城?你姐姐肯定想你了。” 她怕是不知道多少年没联系上我姐姐了。 我也没多说,只是摇头:“我姐在实验室没空理我,我母亲和嫂嫂现在都在京都,我是一定要去京都的。” 我说完之后,孙老师一脸的可惜,但还好也没说什么,只是理解的点头。 国立大学和清北大学吵完,清北吃了个大亏,毕竟他们理科比较出众,而我选择的是文科,国立大学的招生老师志高意满,头颅都高高扬起,像是斗胜了的公鸡。 一直没说话的师范大学的招生老师这时却突然说道:“小陆同学,你报考的时候选择了我们师范大学,我们非常高兴并欢迎你前往我校就读。按照国家的人民助学金条例:教育部、财政部印发的《普通高等学校、中等学校和技工学校学生实行人民助学金制度的办法》,研究生、高等师范、体育和民族学院的学生,享受100的人民助学金。其他高等院校的学生,其助学金的享受比例为75。另外,鉴于小陆同学你的优秀和实际情况,我校决定免除小陆同学的学费和食宿费用。小陆同学,你看可以吗?” 我有些吃惊,这不仅上学,还能赚些回来? 国立大学的招生老师脸色一黑,十分不满意被师范大学的招生老师抢了风头,立刻说道:“小陆同学,虽然按规定, 我们国立大学的补助只有75,但我们学校对于优秀的同学,另外给予10元的补助,学费和食宿费用也都可以。”说完,国立大学的招生老师转头对着师范大学的招生老师说道:“老姜,你可别跟我过不去,老跟我抢人干啥呢?” 被称为老姜的师范大学的招生老师苦笑:“老李,我哪是想跟你抢人,全国状元和各省状元,除了几个有专业偏向的,都给你和老刘抢走了,这位小陆同学的首选志愿可是我师范大学,要是也被你们抢走了,我怕是能被我们家校长骂死。咱们认识这么多年,我可没求过你什么,这回算我求求你,别跟我抢了。” 国立大学的招生老师老李脸色一僵,干笑几声,才说道:“嗨呀,这哪能这么说呢?还是看小陆同学怎么选择。” 主动权还是交到了我的手上。 我看的明白,国立大学的老师也不是非要我不可,毕竟他们手上可是有全国状元,还有不少的全省状元,这么说起来估计其他的优秀学生可也不少,就像浙城大学也是看我是浙城人才来问一下,像是浙城这样的文化气息浓厚的地方,是不缺优秀学生的。 而师范大学的招生老师其实也没报多少希望,但是估计这一趟没有抢到多少优秀学生,状元估计是一个没有,所以希望拿我交差。 总的来说,我还是比较偏向师范大学,虽然没有给予更多的实惠,但人家确实心更诚,而国立大学那边,人家并不是很在意我,主要是为了抢风头,所以提出来的实惠,我是不太敢要的。 师范大学那边合乎规定的,才是我需要的,虽然隐约感觉这些招生老师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把我划分到了比较困难的学生里了,但实际上我是不缺钱的,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 我最后还是选择了师范大学,国立大学因为之前师范大学的老师示弱的话,也没有什么不高兴的,甚至还笑说我是不是心软,看老姜可怜同情他,国立大学的老师这么一说,其他学校的老师都笑了起来,然后都起身赶着走了。 清北大学的招生老师故意落在后面,笑话老姜道:“老姜,招到了状元,就带着别动哈,其他的优秀学生都留给我们啦。” 看样子,这些招生老师虽然是竞争关系,但平时私底下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等其他老师走了,师范大学的招生老师才笑着拿出录取通知书给我,和蔼的问道:“小陆同学,家里有没有什么困难?什么时候可以走?要是赶得及,就跟老师一起去学校?” 我接过录取通知书,看着上面的字,第一次产生了满心的喜悦。嘴里还是回复老师道:“姜老师,我在村里是和一位老人住在一起,认了干亲,他一个人留在村里我是不放心的,所以准备带他一起去京都,不过他的亲儿子也在京都,我会把他送到哥哥家里,然后再去学校的。” 老师点头,“有善心,有孝心,有责任心,把事情都安排妥当,好,这些日子我都住在市宾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去市宾馆找我。” 我笑着说道:“市宾馆的厨娘牛嫂,是我干姐姐,老师回去跟我姐姐说,我请老师吃黑省最好吃的美食,我姐姐做的饭食在黑省可是数一数二的。” 姜老师一乐,“是吗?那我倒要尝一尝。” 我又问了问黑省这次考试的情况,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中的是,黑省这回的录取率在全国都算是不错的,虽然拔尖的少,但胜在过了录取率的多,不枉黑省这些年重视教育,可以说黑省为了教育,真的付出了好多。 我又问了江北村的录取情况,姜老师也心中一动,大概是想到我能跟好些当地人关系和睦到认了干亲,想来我的人缘不错,便拿出名单来给我看,若有相熟的,他也就不管其他人,直接定向招生了。 我笑着接过名单,粗略一看,名单上一百多个人,其中有三十多个是我认识的市中学的学生,江北村有七八个人的名字在上面,这么一看,竟有一半是认识的。 不过江北村的我大略是有把握的,但市中学的学生可不一定,我把情况跟姜老师一说,姜老师也不贪心,说都去问问,总有愿意去的,多一个人都是捡来的,不怕。 我又问了问,如果还有没收到录取通知书,也没在名单上的人,要怎么办,姜老师也认真解释道,他这份名单,只是适合师范大学的优秀学生才能拿到,比如理科生、艺术生、农业生之类的专业技术的学生,是不在名单上的。所以并不能保证有没有考到,不过,只要考到了,近几日就算招生老师不去,也是会接到志愿学校的录取通知书的,而且只要成绩达标了,即使某个专业人招够了也是会得到调剂类录取通知书的,如果成绩还算优秀,甚至其他未招满学生的学校也会试着发出录取通知书招揽学生的。 第86章 找人 我又等了两天,也经过了采访,还是没有等到毛薇和苏娴的录取通知书,于是跟周婶子交代好,如果还有录取通知书,就去市宾馆找牛嫂,让她给村里打电话找我。 回村里之后,就看见严苏知青把家里收拾的差不多了,老赵叔行李也都理好了,只是不知道要带些啥,还没打包。 我把严知青的录取通知书给了严知青,看着严苏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我摊摊手,表示没有了。 严知青立马转头看向要哭出来的苏娴,拉着苏娴的手跟立誓一样说道:“小娴,媳妇儿,我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们一起去京都,我绝对不会让你和晅晅受委屈的。” 说着,还怕苏娴不信,指着我说道:“小陆也在这里,小陆可以给我见证,我要是哪天对不起你,让小陆给你出主意,弄死我!” 我:我谢谢你信任我啊,但是没必要,我是守法公民,杀人放火的事儿我可不干啊! 但这时候人家俩口子之间的事,我只好保持微笑。 苏娴也不知道是被严知青睡服了,还是她特别信任我,严知青说完之后,苏娴满意的笑了。 毛薇知道我回来,也赶着跑过来,最后哭唧唧的回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大队长和村支书都过来了,身边还跟着似乎是松江公社的几位领导,我还看到了张淑英主任。 张淑英主任进门之后,就拉着我不停的看,心疼又感慨的说道:“好,好,好,闺女长大了,更漂亮了,就是太瘦了,这小脸上都点儿肉了。” 我也依恋的拉着张淑英主任的手,难得露出甜甜的笑。 张淑英主任笑着摸摸我的头,然后对身后几个领导说道:“各位,我也充当一回长辈,给大家伙介绍下,这就是我们江北村的知青小闺女陆婳,小陆知青。”说着慈爱的看着我说道:“这几位是松江公社的几位领导,公社书记庄书记,张秘书,邹会计,刘宣传员。这不是听说你高考考了个状元,过来看看你,还有要请刘宣传员给你做个采访,好宣传一下多养养咱公社的文化氛围。” 其实这几位领导也算是熟人,当初刚到江北村作为孙书记的秘书的时候,去各个村里交流的时候,也和领导们见面打过招呼。 我也跟几位领导问好,庄书记乐呵呵的笑道:“小陆知青,上次咱们见面,还是好几年前,你还是孙书记的秘书,对?我没有记错?” 我笑说没有,请几位坐下,苏娴赶紧给几位领导上了茶点。 邹会计捏起一块茶点,吃了一口之后笑着说道:“这是啥果子呀,我还从来没吃过,在哪儿买的?我也买些给家里老人孩子吃。” 我看了一眼,笑着说:“这是桔红糕,是用糯米粉、红枣、红豆等食材做的,是我家乡浙城的一种糕点,是我自己做的,也就是这些日子来人多,讨个好彩头。旁边那个是荷花酥,也是糯米粉和红豆沙做的,邹会计您要是喜欢,走的时候我给您包一包。” 邹会计笑道:“那感情好。”随即转头看向庄书记几人,笑说:“各位也尝尝,是真没吃过的口味,要是喜欢也让人小陆包几个,也是人家小姑娘的心意。” 张秘书年纪也不大,听了就拿了一个吃,眼睛也亮了,表示很好吃。 刘宣传员笑道:“老邹,你也是,咋能占人家小姑娘的便宜呢。”嘴上虽这么说着,但也拿了吃。 庄书记看了,也拿着吃了,大概是觉得有些甜了,就喝了杯茶,然后眼神亮了。 茶点茶点,可不就是一口点心一口茶吗? 庄书记无意之间使用了正确的姿势吃到了标准的茶点。 寒暄过一会儿,庄书记开始掉书袋,听说黑省庄家是黑省难得的书香世家,庄家多年来以此为荣,虽然战乱的时候遗失了大部分,几乎没剩下多少,但庄家总是记挂着从前的荣誉,特别喜欢显摆自己能读书,但毕竟手里已经没有多少书了,常常说来说去的都是那几句话。 总而言之,庄书记就是表扬我给松江公社带来了荣誉。 说完之后,就让张秘书和邹会计拿出奖状和奖金,发了是三十元,不能越过省里和市里不是。 再简单让刘宣传员问了我几个问题,我按标准答案说了,完成了采访之后,我跟苏娴一起包了几包茶点,还特意在庄书记的包里放了一包刚才泡的碧螺春,几人这才离开。 大队长和村支书跟张淑英主任送到门外,然后再让张红军大哥把人送上车。 回来大队长和村支书问了下具体情况,然后感叹我好,村里没啥福气。 我猜测是因为拿到录取通知书的人不算多,赶紧解释道:“好些学校的招生老师都在市里招生,我看过录取我的学校的招生名单,咱村里好几个呢,还有别的学校我没见着,咱村跟市里比按比例算也不差什么,你别担心,就是让人想好去哪些学校。” 大队长和村支书听说了,也很高兴,又赶忙问我去了哪个学校。 大队长说道:“听说那什么清北大学,是全国最好的大学,小陆闺女你是去了那里吗?” 村支书倒是理智一点,说道:“清北好是好,但是小陆好像说考的是文科,应该是国立大学?” 我摇头笑道:“不是的,我选的是师范大学。” 大队长不太了解,回头问问村支书:“师范大学···是啥意思?” 村支书也不是很确定:“师范···是不是出来当老师的?” “哦哦哦,那也是。”大队长点头理解了“当老师好,当老师好呀。” 我点头,又认真的说道:“两位叔,像国立大学和清北大学这样的学校,好是好,但咱也没那么优秀。我虽然是个状元,但在全国状元和其他省状元里也不算很出众,人家看咱也没那么重视。你们不知道,咱们上大学,学校是有补贴的,像是研究生、高等师范、体育和民族学院的学生,享受100的人民助学金。其他高等院校的学生,其助学金的享受比例为75。这国立师范大学,就在这范围内,比如别的学校补贴75元,师范大学就是补贴10元。而且现在恢复高考了,各地都缺教育行业的,你看市中学才几个老师,待遇又怎么样?这以后,学校还会更多的,像咱村里,一个小学是跑不了的。村里人从师范大学出来,还能回村当老师,这多好呀。” 大队长和村支书听得两眼放光,立刻就想召集所有村民,把这些内部消息告诉他们。 我也是随口提几句,大队长和村支书就赶紧跑了。 隔两天,我和苏娴几人收拾好东西,准备要离开了,村支书又来了一趟,塞给我十块钱,说这都是村里的心意,别嫌少。 我没矫情,收下了。 张韶光哭了好几遍,我也哄不动了,被兰花婶子揪回家了。 家里的菜地啥的早也清空了,大冬天的也没啥好种的。家里的被褥衣服和精贵贴身的东西都带走,粮食什么的都送到村里,大队长想办法换了不少全国粮票,也省的考上的人背着大量的粮食出去不方便。新鲜菜和腌菜以及工分也都兑换成了全国粮票和菜票,又或是一些钱。 当然,我和老赵叔已经没有工分了,但老赵叔还有些养老的粮食,也换了。 走之前我还是有一件事,说什么也放不下。 沈听景,他怎么样?还好吗? 老赵叔装好牛车,趁着村里没什么人出门,偷偷拉着我去了永常农场,他先去叫了守门的江北村村民大厅,可村民却说他没有回来。 我想了半天,最后让老赵叔送我去运输队。 运输队有一个三层楼带大院子,院里院外都很空旷,停满了车,办事住宿也都在院子里,老赵叔叫了门之后,憨笑道:“小哥儿,你们金队在不在?老牛子找他有些事儿。” 开门的年轻男人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大冬天的运输队也不出门,他们也没啥事。听老赵叔的说的话,点点头说道:“天冷,你们先把牛车牵进来来,可不能让牛在院子里拉了。我去问问金队。” 老赵叔感激的笑道,我也下了车,跟老赵叔一起让牛进了院子,没一会儿,金队套着大皮草噔噔噔的跑过来,身上那是真的响,也不知道为什么啥喜欢在身上放各种的会制造响声的装饰品。 金队咧开嘴露出八颗大白牙,兴奋的像只野猴子,大声叫道:“小陆知青,小陆知青,你是来找我的吗?” 老赵叔拦住金队,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不是呀,金队,是老牛子我找您呢。” 金队有些尴尬,讨好的冲老赵叔谄媚的笑道:“哎呀,这不是赵叔吗?叔,叔,你咋来了?有啥事吱一声,小金我就给您办了。” 我忍不住,说道:“金队,我要走了,临走前想见见沈听景,我找不到他,您知道他在哪儿吗?” 金队的脸顿时暗淡下来,看着我扯着嘴角苦笑:“小陆,不是我故意拦着不让你们见面···沈听景不敢见你,他说···他没脸见你。” 不敢见?没脸见?什么意思?我不懂,但我不想在别人面前说太多,于是继续说道:“不管是他不敢还是没脸,那是他的事。现在是我想见他,金队,麻烦您帮帮忙,告诉我他在哪里?” 金队有些迟疑,但大概被我说服了,点点头,让我和老赵叔跟他进院子里的屋里。 让老赵叔在堂屋里休息喝茶,金队带我去了三楼,来到一间房门口,小声说道:“小陆,沈听景就在里面,你去看看,我先下去了。” 第87章 赔命 我轻轻推开门,门没锁,这间房看上去像是个套间,进门是个会客厅,进门左手边有个门,我在会客厅没见着沈听景,就走到里面的门边推开门,沈听景坐在床边的沙发上,瓷白修长的指尖捏着一只酒瓶,房间里酒味很重,地上也零零散散的堆着酒瓶。 好家伙,这不仅学会喝酒了,还学会酗酒了? 我气的火冒三丈,冲上去就把他手里的酒瓶拿下来。 沈听景不满的转头,眼中凌厉的凶光一点也不像是喝醉了。 只是那凶光来的快去的也快,一看见我,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不可置信。 他似乎不太相信会看见我,眼神迷茫了一会儿,闭上眼,原本捏着酒瓶的手按在额头上,嘴里呢喃道:“怎么会?···我真是···晕了头了。” 我气急败坏:“你当然是晕了头了!沈听景!你居然酗酒!你不知道酒精会麻痹神经吗?万一你傻了怎么办?” 沈听景手指一顿,抬眼看我,满目都是···不忍直视。 沈听景恢复正常,沙哑的声音说道:“你怎么来了?” 气死了!真的被他气死了! 我气哼哼的说道:“我要走了,去京都,走之前来看看你,看你日子过得不错,就算了。” 沈听景点点头,一脸冷漠的说道:“嗯,看过就走。” 沈听景一辈子也没这么冷漠的对我,我冷冷的问道:“听说你不想见我?” 沈听景不说话。 我接着说道:“说话啊!不想见我?沈听景,你到底什么意思?!” 沈听景沉默着,听见我问话,转头冷漠的看着我,嘴里也冷冰冰的说道:“烦了,腻了,陆婳,矜持点,别掉了价。” 我气的脑子发白,心口钝痛,依然不依不饶的问道:“沈听景,你说什么?你想清楚再说。” 沈听景的眼神越来越冰冷,突然微微勾唇笑了笑:“陆婳,我试过了,我没办法强迫自己接受你。就是玩玩儿也不行,你太痴缠了,我受不了。” 我不敢相信一向疼爱我的沈听景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爱我,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眼神看我? 我也可以不爱你,但怎么说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用那样的眼神看过我之后,现在却说,不能强迫自己接受我,甚至玩玩···他把我陆婳当什么?我是他可以随便玩玩的人吗? 我一巴掌扇了过去,但还是忍耐的说道:“沈听景,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这是要跟我陆家对立起来,不死不休吗?!” 沈听景任由我打了一巴掌,转过头背对着我,听了我的话,肩膀颤动了一会,最后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话:“是呀,不死不休。陆婳,陆沉,是我杀的。” 我僵了僵,眨眨眼,第一反应竟然是笑了出来,刻意提高了声音说道:“沈听景,别开玩笑!” 沈听景不说话,依然保持那个姿势。 我感觉脸上有些痒,上手一摸,竟然满手的水。 看来沈听景过得也不咋样,不然屋子里怎么会漏水呢。 我又莫名其妙的笑了两声,只是声音越来越低,我吸吸鼻子,努力克制自己,轻声问道:“为什么?” 沈听景回道:“陆沉不死,整个浙城都会被清洗。你知道?陆沉没有犯罪,但大领导不会犯错,所以错的只能是他,只能是他身边所有人。” 我又笑了起来,头晕目眩,天地之间一瞬间变得很恐怖。我抬起头,也不知道想找什么东西,嘴里说道:“关你什么事?沈听景,浙城的事关你什么事?你管那么宽做什么?沈家全家都给下放了,有你什么事!”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越来越凄厉,像极了付瑶的另一个声音,怨气横生。 然后我落下泪来,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忍不住眼泪,我便放任自己大哭起来,一边笑一边哭,像个神经病一样,“沈听景,沈听景,你沈家出事,浙城什么敢沾你,是我陆婳接济你全家,让他们活下来,我没想你感激我,可你跟我说一辈子欠我的,转身就···害死了我爸爸···没脸,沈听景,你确实没有脸了。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沈听景就这么静静的,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我从口袋里掏出沈听景的包,他给了我很多包,每次见我都留一个,我把钱票都放一起,一分没用过,就是只用了一个包。我没想到我这次来会知道这样的真相,其他的包没带来,不过不重要了,等回去之后一把火烧了就是了。 我把他的包还给他,本来也从来没想过用他的,只是想着他下放的身份没我知青的身份方便,就暂时帮他存着。这会我要走了,肯定得还给他。 沈听景下意识就要说:“你留着用···” “我用不起。”我直截了当的说道。 沈听景又静下来不说话了。 我继续说道:“你说的对,沈听景,从今往后,我陆家和你沈家势不两立。呵呵,你也别跟我说什么不死不休,你要赶尽杀绝的就直接来呗,我陆家在你手下也走不了几个来回。”我死死的盯着沈听景的背影,一字一字,却又轻轻的说道:“只是,沈听景,下次,如果要对陆家动手,直接冲我来。” 我慢慢走过去,迅速拿起桌上的刀子,塞进沈听景手里,就抓着他的手往我自己肚子里捅。 捅是捅不到我的,沈听景用另一只手拦着刀子,一瞬间血流如注,他满目的惊痛,我却畅快的笑了起来。 我赢了。 不过,沈听景,你给了我一个恐怖的噩梦,那我也会成为你这一生最恐怖的噩梦,我们,来日方长。 沈听景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 那双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多好看的手呀,那是一双可以托举世界的手,也是我曾经最依恋的手,可现在,就算废不了,也再也不是完美的了。 他深深的闭上眼,他意识到了,意识到了我想告诉他的。 不是不死不休吗?你威胁我不会放过陆家? 我没本事跟你斗,但我知道了,你有多爱我。 沈听景,你不是喜欢藏起来吗?好呀,藏,我再也不想找到你的爱了,无论是爱情还是亲情,你都不配。 你只会是我的奴隶,我的刀。 这可不怪我,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我不懂政治,不懂你们肮脏的人心和大局,我也不想知道。 你明明知道,你明明有那么多办法,为什么要那样做?害死我爸爸,没脸见我,就想让我对你彻底死心? 你想的真美呀,我怎么可能放过你? 你不爱我没关系,我也可以不爱你。可是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狠心? 我养条狗,给它肉吃,给它窝,它也会冲我摇尾巴,别人凶我它也会冲上去保护我。 我给你吃肉,给你做衣服,捧着一颗心到你面前,你却把我的心扔地上踩,转头毁我家族害我父亲。 我陆婳是你可以玩弄的吗? 我才不犯贱呢。 我对你好,不是因为我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只是我觉得世交亲故同气连枝,只是因为父亲跟我说你是下一代的希望,我再喜欢你,也没想过因为你放弃家族放弃家人。 可你要是伤害我的家人,我要怎么办呢?我没有那么多能力,我没有你的本事,但我可以利用我能利用的所有的一切。 你爱我,你疯魔的爱我,就是你的弱点。 以前是我傻,看不出来你隐藏的情感,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清醒了。 你也很害怕?清冷矜贵的贵公子,疯魔一般的爱着一个人,满心满眼都是几乎变态的占有欲,这可不能暴露出来,否则···呵呵。 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你一个人知道的时候,你还可以为所欲为,可我们两个都知道了,你就没有办法了。 我拿起一瓶酒,上前几步,握住他血淋淋的手,翻开正面,嘴里心疼的说道:“景哥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呀?”然后笑着把大半瓶酒倒在了那只血淋淋的手掌上。 沈听景抬眼看着我,眼神复杂而木讷,被酒冲洗了手掌,一瞬间全身肌肉紧绷,咬紧牙关闷哼一声,瞬间汗流如水,手掌也抽痛扭曲,但却没有强行收回去。 我心情越发好了,酒水冲干净了血肉模糊的手掌,那如冷玉一般的掌面,刀口外翻,倒也没见骨,想来还是我力气小,我觉得我很迅速,实际上在沈听景看了,他只是伸手挡了挡。 我俯下身,和沈听景呼吸交融,轻声说道:“景哥哥,下次不要这么不小心了,我会心疼的。你疼不疼呀?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沈听景脸上惨白,唇色也惨白的,他似乎很不想和我靠这么近,努力向后倒下去,靠在沙发背上。 我还是跟过去,非要和他面对面贴在一起,让他避无可避。嘴里轻声的带着鼻音的说道:“景哥哥,你嘴唇怎么这么白?”我伸出另一只手,在沈听景唇上轻轻的,来回的抚摩,听见沈听景渐渐变粗的喘息,突然又是一笑:“沈听景,你完了,伤的这么重,还对我有这种心思?” 沈听景难堪的想转过脸,却又做不到,只能闭上眼。 我轻轻的把唇贴上去,在沈听景泛凉的唇上摩擦,沈听景没有受伤的手紧紧抓住沙发座,似乎十分的痛苦,闭上的眼角也落下了眼泪。 我轻轻的呢喃的唤道:“景哥哥。” 沈听景猛然用那只完好的手把我拉进怀里,想要彻底做实这个吻,我用力捏了捏沈听景受伤的手阻止了他吻过来的动作。 我坐在他的怀里,看了看又开始流血的手,然后看下眼睛一直盯着我目不转睛的沈听景,凉凉的说道:“沈听景,你不是不想见我吗?” 沈听景流血过多,没有力气说话了,只是轻轻摇头。 我双手攀上沈听景的颈项贴了上去,但却没有吻他,只是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景哥哥,我在京都等你,你要是来晚了,我就找别人帮我了。” 沈听景费力的用完好的手摸摸我的头,在我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好,这辈子,我把命赔给你。” 第88章 再去京都 我和老赵叔是跟严苏一起走的,张红军、胡建军、毛薇都来送我们。 我问胡建军,王凯旋为啥不来,胡建军说:“他说怕亲眼看着你走,难受。”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王凯旋这个活宝,这时候都要戏精一把。 笑完,我们也都没有再说什么。 别看王凯旋这人长得胖乎乎的,性子直爽又干练,却难得有一颗十分感性的心,为人重情重义,想当初他和郑国庆一起下乡,郑国庆被家里人坑了一把,来到乡下几乎一无所有,王凯旋就拿出自己的钱补贴郑国庆,刚下乡,郑国庆不能适应,王凯旋也一直在帮助照顾郑国庆,后来被笑称有慈母心肠的胖妈妈。 这会儿,怕也是不想直面离别,所以才不愿意来送别。 我想了想,对胡建军说道:“胡哥,有句话,送你和王哥。世界很大,相遇是幸运;世界也很小,有缘终究会重逢。” 胡建军也笑了,“小陆妹妹,有缘再见。” 毛薇画风就不一样了,她哭丧着脸,说道:“小陆,我明年一定考回京都,我舍不得你···哇~~~” 我轻轻拍拍她的背,说道:“别哭啦,我们在京都等你呀,明年你一定要来呀。” 几人把我们送到村外,金队带着两辆车和一个司机在外面等着,他会直接送我们去京都,这样就不怕有东西带不动了。 司机见我们过来,也帮忙搬东西,金队站在一边,手里夹着一根烟。 等东西搬完了,我催着张红军几人赶紧回村,天寒地冻的,别着凉了。 看着他们回去,老赵叔和严苏知青也上了车,另一位司机也准备走了,金队还是不动。 我看了他一眼,金队扔下烟,一脚踩灭,说道:“小陆知青,借一步说话。” 我冲车里有些担心的老赵叔安抚的笑笑,就走了过去,笑眯眯的问道:“金队,您要跟我说什么?” 金队深深的看着我,半晌才咧开嘴笑了笑,自嘲的说道:“沈听景的右手废了,伤了韧带,复原的几率很小。” 我脸色不变的抿抿头发,才看向金队:“是吗?有什么问题吗?” 金队的脸上闪过一丝恼怒,他压低嗓子说道:“陆婳,沈听景又不是有病,要拿刀子自残!你为什么要毁了他的手?你到底有没有心?!” 我疑惑道:“金队,您和我不熟?您为什么会觉得···我还有心?” 金队一噎,一时竟无言以对。 我轻轻笑了笑,也不逗他了,说道:“让沈听景早点去京都哦,他的手,只有我妈妈才能治好呢,不过要是去晚了,就不知道我妈妈还有没有办法了。” 金队再次深深的看着我,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我一般:“我以前一定是脑子坏了,竟然想追求你。我哪里配呀,你这个女人,是真的要人命的。” 我认真的点点头:“那金队,咱们可以走了吗?” 金队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说道:“你先上车,我现在可不敢跟你待在一起,你连沈听景的手都说废就废,万一我让你不高兴,一刀捅死我,我找谁说理去。” 我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转身上了另外一辆车。 过了一会儿,金队大概做好了心理建设,爬上了他的那辆车,两辆车一起往京都开去。 大冬天开车不敢快,好在金队和队员都很专业,每天都能找到合适的地方吃饭住宿,甚至不用吃冰冷坚硬的干粮。 我也没小气,一路上安排的都是最好的食宿,确保每个人在路途上都吃的好睡得好。 只是金队总是躲得我远远的,好像我真的是什么吃人的妖怪。 我可不吃人。 这么多好吃的不吃,为什么要吃人呢? 真是想不开。 一月二十一出门,花了七天时间,到一月二十八才到达京都,车子直接停在一个筒子楼前,金队下车,在筒子楼旁看了看,最后走到筒子楼背后的打开了一扇门。 “这里有两间房,还带了个小院子,你们可以住着。房东在二楼,他家旁边还有一间房,你们要是想要也可以跟房东商量着租下来。”金队回过头来看着我:“这是沈听景一早知道你要参加高考,找了很多人脉才提前定下来的。” 我愣了愣,没说话,只是打量了一下院子。 这院子是真的很小,就这五六个人站在这,都快转不过身了。不过浅湖区本就和其他区不一样,浅湖区的人口和复杂度都远远超过其他区域,是教育、科研和创新的重要基地,同时也是高素质人才的聚集地。在这样的地方,可以说是寸土寸金,也就是这样,浅湖区很少有条件舒适的四合院,即便是筒子楼的条件估摸着也好不到哪里去,能寻摸到这样的一个自带小院子的屋子,也算是沈听景用了心思。 老赵叔笑眯眯的,就连严苏两人都满脸笑意,严光荣(都是不知青了,就不要用知青来称呼了)问金队:“不知道这个院子租金怎么算?或者楼上的房间又怎么算,我们自己出自己的房租。” 金队耸耸肩,表示自己不知道,然后示意帮着搬东西的司机去楼上叫房东下来。 房东是对五十多岁的夫妇,看起来都文质彬彬的,互相搀扶着过来,看到院子里这么多人,都吓了一跳。 金队笑着招呼道:“宣老师,文老师,好久不见呀。这回我给你把房客带来了,这位就是沈听景的未婚妻,名叫陆婳,过来读大学的,这位老人家是她家长辈,会暂住些日子,过些时候会去他儿子家里住,这两位是陆婳的好友,严光荣和苏娴,严光荣也考上了大学,带着妻儿一起来的。宣老师文老师,平时可多照顾着些呀。” 宣老师是个严肃的老学究模样,点点头,态度到是很和蔼:“好,都是国家的好苗子,我姓宣,是工业学院的教授。这是我的妻子,在农科学工作,你们都是哪个学校的?” 严光荣听了,十分谦卑的弯腰说道:“宣老师,我是工业学院的新生,报考的机械专业。这是我的妻子,她之前没考上,今年会继续报考的。” 宣老师很满意的点点头,苏娴还是有些别扭,也不知道是怕见生人还是并不想在接着考。 我见苏娴有些尴尬,上前两步笑着说道:“宣老师,文老师好,我是陆婳,考的是师范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以后麻烦两位老师了。” 宣老师看向我,点点头,文老师上前两步,拉着我的手,笑着说道:“这就是小陆?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还记得文姨吗?我是小景的姨母啊。” 我微微有些晃神,似乎记忆里,小时候去沈家,沈妈妈给我介绍过一位文姨,是沈妈妈的远房表妹,不过时间久远,似乎那时候文姨还没有结婚。 我仔细看了看文姨,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文姨···您当时是不是还带着我和沈大哥在沈家院子里种了很多花?” 文姨抿嘴笑道:“是呀,种的郁金香,花种是我从法国带回来的呢。” 我确定了身份,笑的真诚许多。 文姨拉着我,情不自禁的回忆从前:“那时候你长得就乖,我姐可喜欢你了,那时候就时常跟我说你是她给小景定下的未婚妻。小景当时还特别别扭,一直说不是,可是呀,去哪里都带着你,有什么好吃好玩儿的,自己不吃都要给你留着。当时小川还特别皮,经常偷吃,还被小景揍过好多次呢。” 这真是不恰当的玩笑,除了金队,所有人都笑了,只有我,只是挂着礼貌的笑容。 笑完,宣老师提醒文老师:“咳咳,琳琅,小陆他们刚来,先给人安顿下来。” 严光荣赶紧问道:“老师,我们想租楼上的那间屋子,不知道是怎么算的?” 宣老师笑着说:“一个月八块钱就行,那屋子以前是我闺女住的,这不下乡了,把房租出去给她做补贴的,高考给她腾出来,结果她也没考上,还是再租出去。”又转头看我:“这院子,以前是我母亲住的,住了好些年了,后来非说年纪大了,不想住城里,想找地方种地,你说我去哪儿给她找块儿地呀。” 文姨白了宣老师一眼,笑着说:“地是找不到,茶园倒是有,这不,小景前两个月才托人把她送过去,这老人家也舒服了。” 茶园?该说不说的,浙城的茶园,十有八九都跟我家有些关系,宣老师文老师特意提起,怕不是送浙城去了。 心里有数,我也没说话,只跟苏娴说道:“苏娴姐,咱们一起住这儿呗,叔也就住几天,也快过年了,赵二哥肯定在家里准备好等着接叔过个好年呢。” 老赵叔也点头:“你俩跟闺女一起住,我才放心,这单独的小院闺女一个人住我可不放心。” 严苏一想,好像是那么一回事儿,也就点头答应了。 文老师就交代了几句,比如可以先去二楼厨房做饭,煤球先借他们的用着。 东西都收进房间之后,我跟严苏说先去买些生活用品。 之前我来京都的时候买过一个小火炉和两个锅,大锅当时就直接留给赵二哥家里了,炉子和小锅却一直带着,京都不像黑省那边,租房的人少,但房屋啥的都有的,条件基本都是每家每户差不多。在京都就不一定那么方便了,炉子和锅也不一定都能买到。 我拿出来之后,跟严光荣说道:“严哥,如果有炉子还是要买回来,一个怕是不够用的。” 总去楼上用别人的,只怕人家不乐意,毕竟楼上一层楼都是共用一间厨房的。 第89章 简单落户 严光荣先去买煤,老赵叔和苏娴收拾东西,我安排金队带着司机去住宾馆,金队闷不吭声,司机去开房,我假笑着对金队说道:“这次真是太感谢金队了,这时节跟着过来,回去都要耽误小年了。”我摸出二十块钱递给金队,金队没接,我顺手就给塞他口袋里了。 金队没来得及后退,皱着眉说道:“运输队现在一半是沈听景的,替他跑一趟没什么,就算要补贴也轮不到你。” 我钱也给了,住宿也安排上了,也就不甚在意的说道:“他补贴是他补贴你们的,我给的是我给的,不管怎么说,大冬天的跟过来,还要错过小年了,回去估计也不会很顺利,您就收下。” 金队沉默了半晌,才默认了。见我准备走了,最后说道:“小陆,沈听景他真的不容易,他也只比你大一岁,不管你跟他之间有什么误会,对他好点,别等以后后悔。” 我回头嗤笑一声:“金队,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跟沈大哥能有什么误会?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谁还能不知道谁呀?不可能存在什么误会的,你就别开动你的小脑筋来脑补这些了。” 金队没好气的说道:“没有误会?所以你神经病犯了要弄伤老沈的手?” 我更是没好气的说道:“你才神经病呢!这是我跟沈听景的事,他都没说什么,又关你什么事?” 金队还想说什么,我已经离开了宾馆。 我还忙着呢,可没空跟他瞎掰扯。 我找去供销社,买了两份年货,又买了些生活用品,没看见炉子,但有辆型号比较小的女士自行车,这么久以来我都在攒票,也确实攒到了一张自行车的票,但我个子小,普通的自行车我骑起来不方便,之前也确实没有必要的用到自行车,但现在我要上学,租的小院子靠近工业学院,离师范学院还有好几公里,我总不能每天花几个小时步行。 这辆车确实是特殊款式,比一般的自行车贵了好多,花了我二百块钱,又去买了一块女士手表,花了一百五十元。 又看见不少小孩玩具,也挑拣着买了不少小玩意儿,糖果点心也买了不少,还有卖冻柿子,也没了几个,大冬天的没有水果吃也挺难受的。 还遇上个卖菜的,这时节卖菜的可少,我全都要了,还请人家直接用板车一起给送到了小院。 肉我都没买,想也知道,还有几天就是小年,肉肯定是买不到了,本地人都不定买得到,我这才来的,想也不想了。 不过晚些日子也就不会这样了,到时候可以按时让赵二哥那边送过来。 小院虽然小,但也是有地下室用来藏蔬菜的。 小院除了两间屋子,还有一间小澡间,一间厕所。 浅湖区的筒子楼,别的都很简陋,唯有厕所,修建方式很是科学,用水一冲就干干净净,味道也不算大。 严光荣已经把煤都叠放在院侧,见我带了一板车的菜,又赶紧过来接,老赵叔在外,严光荣在底下忙活。 我和苏娴先把用的上的东西收拾出来放好,从家里带过来的肉食也捡出来,这些日子就得靠这些过日子了。 收捡完了之后,又点起了炉子做饭。 做完饭,又把炉子放进屋子里,几人一起吃了饭,苏娴抱着吃完饭就睡着了的严晗晅,满含忧愁的说道:“这筒子楼别的都还好,就是没炕,这大冬天的,白日里也就难熬些,晚上可怎么是好呀。” 我想了想说:“先多铺上几床被子,找几个汤婆子先用上。” 我和严光荣这次出去都没买到煤炉子,这天晚上我和苏娴带着严晗晅睡一个屋,严光荣和老赵叔睡一个屋,唯一的煤炉子就先给我们用了。 第二天一早,我们也收好东西,就是带些年货和特产,再收拾些随身的衣物和用品,去往了赵二哥家的村子。 我们是没去过赵二哥的村子的,但赵二哥说过很多次位置和名字,问了人找过去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儿。 五人找了大半天,才在中午边找到了赵二哥家里。 赵二哥家还是很大气的,想也知道当年吴家也是大家族,家中前前后后十几个屋子,还有前院中院和后院,不过前院也就是大门外的空地。倒座还开了个二门子,里面就是赵家的小卖部了。 到了赵家的时候,赵家几个孩子正在门外疯玩,见着老赵叔和我,一开始都不敢置信,然后欢天喜地的叫着爷爷姑姑,大丫赵筠溪还赶紧冲屋子里叫她妈。 赵二嫂忙着做饭,一手拿刀一手拿葱,脚步匆忙的跑出来,嘴里还叫道:“干啥呢干啥呢,叫魂呀!”结果一出来看见老赵叔和我,脸上立刻笑了起来:“爹,小妹,你们可来啦,可是让咱等着了。呀,严苏知青也来啦?这是晅晅?小姑娘真好看呀。啊对对,快进屋,外面冷,快进来暖暖身子。” 赵二嫂赶紧把我们迎进屋子,小卖部旁有个带炕桌的屋子,赵二嫂让我们上了炕暖身子,又急急忙忙让赵筠溪等孩子招呼我们,嘴里说道:“哎呦,爹,小妹,严苏知青啊,先让孩子招呼你们,我得先去灶房了,锅里还有菜呢,别给烧了。”说完急急忙忙赶紧去了灶房。 几个孩子端了热水和一些吃食招呼我们,马上就呼啦啦拥在老赵叔和我是身边,就连严晗晅的身边还有一个,好奇的看着白白嫩嫩乖乖巧巧的小娃娃。 没多久赵二哥也回来了,拍下一身的风雪,打了招呼,赵二嫂在灶房外叫饭好了,让几个孩子去端菜。 孩子们套上鞋子,一个个的跑出去,没一会儿又一人端着一个大碗盘进来,最后赵二嫂拿着十几套碗筷和一大簸箕满满的炕饼。 几人都坐上炕桌,孩子们装了饭食蹲在小卖部里看店,赵二嫂不好意思的说道:“也没提前说,你们来的时候都该吃饭了,没准备好,先讲究吃吃,晚上咱再吃顿好的。” 赵二嫂也是客气了,这桌上,蒸腊味、砂锅白肉、地三鲜、鱼香肉丝、炒合菜,虽然都是简单的菜,但肉可不少,很是体面了。 严苏也很不好意思,苏娴解释说:“筒子楼啥都还好,就是没有炕,这天寒地冻的,只有小陆有一个小炉子,也不够用,没办法只好来打扰二哥二嫂,还要麻烦二哥二嫂帮着收个煤炉子啥的取暖的物件。” 赵二哥点点头,拍着胸口说道:“行,村里有人专门做炉子的,我去跟人说,你们就安心住着,等过了年我用板车给你们送回去。” 赵二哥说了,赵二嫂自然也没意见,在黑省的时候大家也是住过一个院子的,也没那么些多计较的。 我骑了自行车回来就停在院子里孩子们吃完饭没事儿就想玩儿,我同意了,没一会儿五个孩子就都学会了骑自行车。 赵二嫂安排了屋子,老赵叔是布置了好久的屋子,只不是正屋,赵二哥解释,毕竟这是吴家,让老赵叔住正屋,不好跟村里人解释。 老赵叔也没意见,无论怎么样,都得感激吴家老夫妇,若没有他们,赵二哥命都没了,更别说别的了。 我也有一间屋子,里头窗明几净,炕暖被软,也是布置许久的,不仅有一套跟早先请赵二哥做的一样的书桌椅,还有一套风格古朴的梳妆台,知道我喜欢看书,甚至还有一个书柜,和一个衣柜放在一起,风格都很典雅,只是都很新,想来都是赵二哥这些年慢慢做的。这屋子还挺大的,还分隔成了里外两个区域。 严苏也安排了一间,不过没有那么大,布置也很简单,就是简单的客房。 赵二哥赵二嫂知道我和老赵叔年前会过来,但没想到严苏也会来,倒是也不尴尬,准备也齐全,只是还要重新铺床褥再把炕通一通,等把炕烧热了也就好了。 我在自己屋里把带的衣服拿出来放好,严晗晅先在我屋子里睡午觉,苏娴和赵二嫂一起收拾肉食,孩子们看店,赵二哥跟严光荣一起去定炉子,顺便帮着赵二哥去收东西干活。 我收拾完之后就也出去一起帮忙了,别的我帮不上,但厨房里的还是可以的。 灶房里还有大半扇羊,赵二嫂和苏娴帮我提出来放在特大菜板上,我就拿着刀沿着纹理把肋排剔出来,然后再分割好羊肉,除了直接拿出来一大块肉放一边准备晚上做,其他的都放一边大盆里,等赵二嫂有空了再收起来。 除了羊肉,猪肉肯定也少不了,赵二嫂拿了一大块五花肉,让我自己切好做成几块扣肉。 赵二嫂还拿出新鲜的菜,我拿白萝卜炖了羊肉,又拿大蒜叶子炒了腊肉,青红椒炒了点新鲜肉,又做了一个木须肉,再用土豆做了红烧土豆、干煸四季豆、清炒山药、清蒸芋头、清炒莴苣、清炒大白菜。 我做的量比不上赵二嫂中午的量,虽然这些年在黑省,做饭的时候也努力加量了,但还是比不上北方人的大锅菜。 家里大人都有六个,还有六个孩子,小的也就算了,赵家那几个小子,都正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时候,真的是越来越能吃了。 晚上大家果然吃了一顿好的,赵二哥还拿出珍藏的酒,不仅几个男人喝了,就连赵二嫂和苏娴都喝了一两杯,他们叫我也喝点,我还是拒绝了。 第90章 年的春节 1978年1月31日,小年到了,也预示着我们在京都正式开始了新的生活。 很多村子都是在小年左右的时候开始依次分发村里粮菜,赵二哥带着自家老二去帮忙,老赵叔也乐呵呵的跟着去,他也是闲不住,我看赵二哥和赵二嫂也没啥意见,反而都笑呵呵的,想来也没什么大问题,而且老赵叔也是和赵二哥一起去的,赵二哥自然会照看好他。 我也在小卖部里晃晃悠悠,即使几天村里在发放粮菜肉食,还是不时有人过来买点米醋酱油什么的,见着我也惊奇的询问,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一边帮赵二嫂做生意,一边笑眯眯的解释:“我是赵二哥亲爹的干女儿,来京都上大学,跟着我叔过来到二哥家住几天。” 村里人早知道赵二哥的事情,倒是也没什么惊奇的,反倒是对我考上大学的事很是感兴趣。 京都参加高考的只会更多,考中的人也更多,村里考上大学的估计也少不了的,就是国立大学清北大学也不少,村人只是热情的问考上哪个学校了。 我说了之后,村人也高高兴兴的说了几句,然后就赶紧回去干活了。 赵筠溪等人跑来闹着要吃我做的糕点,连严晗晅也开始哭闹起来了,她长这么大,基本上吃的都是我做的糕点,供销社买的她不爱吃。但最近太忙,我都没做,只买了不少糕点,大人吃了还好,严晗晅却受不了,几个孩子也馋了,就一起过来闹。 我也就答应了,让几个孩子看着小卖部,去灶房看了看,做了香糕、南瓜蒸糕、油糕、芋头糕、米糕和还有鸡蛋糕,糕点出锅的没多久,我就听到外面好多孩子的吵闹声。 我把一部分糕点收起来,装了一大簸箕出来,看见不少孩子都在大门外, 赵家的孩子拦着不让他们进来。 赵筠瑜大声说道:“我姑姑还在做糕点,不许去打扰我姑姑。” 几个孩子也没闹,只是吸着口水问道:“赵筠瑜,等你姑姑做好糕点,能不能分我们一点儿?” 赵筠瑜昂着头傲娇的说道:“也不是不可以,但只能分一点点哦,我姑姑做的糕点好吃,里面放了好多糖啊有啊面粉糯米什么的,很贵的呢。” 几个孩子点点头。 都是乖孩子,我也就端着簸箕直接每个人都给了一块点心,每块点心也不小,他们都可以分着吃。 把剩下的点心放好,也告诉了孩子们放在哪,谁知道赵家血脉里的某些特殊基因可真是厉害,几个孩子竟然顺带做起了买卖,把我做的点心一点点卖给了别的小朋友。 足足赚了7块钱。 我知道这事的时候,赵二嫂正气的在打人,几个小孩互相撑着对方,坚挺的不肯认错。 这可真是笑死我了,笑着拉着赵二嫂:“这不是好事儿吗?嫂子气啥呢?” 赵二嫂没好气的说道:“你还说呢!咱干这事儿可不是啥正经的,孩子不懂事,万一惹人家眼红可咋办?” 我笑说:“啥不是正经的?嫂子,村里还有人去告状?村里让你开店,让你做买卖,那你还不卖了?咱这实实在在是糖、油、面揉出来的,可没多赚他们的钱。” 赵二嫂说不过我,气哼哼的点了点我的脑袋,又骂了孩子们几句,这事儿才算了了。 京都的年味和黑省的年味还是有些许的很难说的清的不同意味。小年过去之后,村里人都开始准备大扫除了,家家户户都忙着打扫屋子,清理庭院,以崭新的面貌迎接新年的到来。男人们爬上梯子,用心地擦拭窗户玻璃,女人们则忙着清洗衣物和床单,连孩子们也参与其中,帮忙打扫地面和整理家具。 随着年关的临近,年货的采购也提上了日程,村民们开始去集市或供销社去采购年货。大人们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挑选着各种年货:红纸包的糖果、五颜六色的水果糖、传统的糕点、花生瓜子等。这些都是过年时招待客人和自家享用的美食。 除了食品,人们还会购买一些装饰品来增添节日气氛。最受欢迎的装饰品是年画和对联。年画通常描绘着吉祥的图案和祝福的文字,寓意着新年的美好愿望。对联则是用毛笔书写的诗句,挂在门框两侧,表达着对新年的期望和祝福。 在除夕夜的前一天,家家户户都会开始准备年夜饭的食材。男人们到集市上挑选新鲜的肉类和蔬菜,女人们则在家里忙碌着清洗和切配食材、凭借着灵巧的双手和丰富的经验,烹饪出一桌丰盛的年夜饭。 到了除夕夜当天,人们早早地起床,开始进行最后的准备工作。男人们负责贴春联和年画,女人们则忙着准备年夜饭的最后几道菜。孩子们也迫不及待地穿上新衣服,期待着晚上的到来。 随着夜幕的降临,整个城市都亮起了灯火。家家户户的窗户都透出温暖的光亮,仿佛在寂静寒冷的冬夜里燃烧的星星之火。围坐在餐桌旁,享受着这顿丰盛的年夜饭,同时也享受着这份家庭的温暖和幸福。 在那个特殊的时代背景下,1978年的大年夜不仅是一个传统的节日,更是一个时代的见证。它见证了中国人民从封闭走向开放、从贫穷走向富裕的历程,也见证了人们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和向往。 转眼到了大年初一,街头巷尾弥漫着浓厚的节日气氛。经过除夕夜的热闹庆祝,大年初一的早晨,城市与村庄仿佛沐浴在一片祥和喜庆之中。 天刚蒙蒙亮,家家户户的门前便响起了清脆的鞭炮声,这是北京人迎接新年的传统习俗。男人们手持鞭炮,点燃后迅速跑开,随后便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寓意着驱邪避害,迎接新年的到来。孩子们则兴奋地捡起未爆炸的小鞭炮,互相嬉戏玩耍。 随着太阳的升起,街道上的人流逐渐增多。大人们穿着崭新的衣服,脸上洋溢着节日的喜悦,互相拜年祝福。孩子们则穿着新衣服,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玩具,兴高采烈地在街上奔跑。 在那个年代,没有太多的娱乐活动,但人们依然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乐趣。有的人聚在一起打牌、下棋,有的人则到到处散步、游玩。街上张灯结彩,处处都是节日的景象,湖面上结着厚厚的冰,一些胆大的孩子在冰面上滑冰,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大年初一的还可以看到一些传统的民俗表演,如舞龙舞狮、踩高跷等。这些表演吸引了大量的观众围观,人们纷纷鼓掌喝彩,为节日增添了更多的喜庆气氛。 除了街头的热闹景象,家家户户的餐桌上也摆满了美食。大年初一的早餐通常比较丰盛,有饺子、汤圆、年糕等传统美食,寓意着团圆和幸福。家人们围坐在一起享用早餐,谈论着新年的计划和期望。 在那个特殊的时代背景下,大年初一不仅是一个传统的节日,更是人们期盼美好生活的集中体现。无论是街头的热闹景象还是家家户户的餐桌美食,都展现了人们对新年的喜悦和对未来的憧憬。 天刚放亮,家家户户就开始忙碌起来。大人们早早地起床,准备迎接新年的第一缕阳光。他们会在家中进行简单的祭拜仪式,祈求新的一年平安、顺利。随后,家人们会围坐在一起,享用丰盛的早餐,这通常是由女主人亲手准备的,包括热气腾腾的饺子、软糯可口的年糕等传统美食,每一口都蕴含着对新年的美好祝愿。 吃完早餐后,孩子们会迫不及待地穿上新衣服,戴上新帽子,跑到街上去感受节日的欢乐。街道上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氛。一些商铺门前挂起了大红灯笼和彩旗,显得格外醒目。孩子们在街上追逐嬉戏,或者放鞭炮、玩烟花,他们的欢笑声和尖叫声此起彼伏,为节日增添了无尽的活力。 大人们则会选择在这一天走亲访友,互相拜年。他们带着一把瓜子一把花生和祝福,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每到一个朋友家,都会受到热情的款待和祝福。大家围坐在一起,喝茶聊天,分享过去一年的经历和感受,同时展望新年的计划和期望。这种亲情的交流和友情的传递,让大年初一的庆祝活动更加温馨和有意义。 此外,一些公共场所也会举办各种庆祝活动。公园里会搭建起舞台,进行各种文艺表演,如京剧、相声、杂技等,吸引了大量的观众前来观看。这些表演不仅展示了华夏的传统文化艺术,也让人们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中感受到了节日的喜庆。 总的来说,1978年的大年初一,人们通过丰富多彩的庆祝活动,表达了对新年的喜悦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无论是家庭聚餐、走亲访友,还是公共娱乐,都充满了欢乐和温馨的气氛,展现了那个时代人们纯朴而真挚的情感。 第91章 母亲与姐姐 3月3日,师范学院开学。 3月4日,教育部决定1978年选派留学人员450名左右出国学习。 3月7日,国务院批准教育部的请示报告,决定恢复评定和提升高等院校教师职称的工作。 3月9日,国立科技大学破格录取20名少年,专设少年班。 总的来说,我们的教育领域越来越蓬勃发展了。 4月5日,我接到一个消息,我不知道这件事有没有沈听景的功劳,但他也是受益者。 所有被下放的分子,全部被平反,虽然还没有确切的说明具体情况,但帽子都被摘了,想来很快就会传来好消息。 我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但是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一时之间,心情复杂。 我还在学校申请了一间宿舍,四人间,也是筒子楼式的,宿舍里其他三个人,都是教育系的,毕竟这年头,是个人都看得出国家有多看重教育行业。 倒是我一个汉语言文学专业,其实还挺受歧视。 这年头,华夏学习汉语言的人还是很少的,这个科目大部分是外国留学生选择的。 但是我还挺喜欢这个科目,也没什么压力,甚至我还辅修了历史专业。 同宿舍的文鸢不理解,偷偷劝我:“陆婳,咱们能读书不容易,为了以后能早点出来工作,还是选一些比较实用的专业?” 我疑惑的看了文鸢一眼,随后笑道:“谢谢你的建议,我想问一下,你的名字是谁帮你取的?” 文鸢一愣,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卑微,她低着头说道:“是我外公,他是下放的一位老人,我的母亲跟着他被下放,因为长得好看,被村里的恶霸···被我爸爸强行娶回去了,但是妈妈只生了我一个,所以后来我爸爸不要妈妈了,又娶了别人。我妈妈死的很早,外公放心不下我,所以平反之后,他把我也带回来了。” 我点点头,然后问道:“那你觉得,你外公会着急你赶紧读完书,然后出来工作养他吗?” “当然不!”文鸢摇头,急切的跟我解释:“外公得到了很多补助,也有专人照顾了。可是,我不能一直依靠外公,我早点出来工作,就能独立不麻烦他了。” 我低头看书:“什么叫麻烦?文鸢,如果你知道麻烦是什么样的,你就应该知道,你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麻烦,就是剪不断理还乱,驱之不去,烦不胜烦。 这时候出去干嘛?工作了好让人来吸血?吸完她的血甚至吸她外公的血。 她不应该先处理完恶霸亲爹吗?等着他以后气死她外公吗? 我的灵魂发问,让文鸢震耳欲聋,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她正想说什么,就听见外面有人叫我。 “陆婳,外面有人找。”宿管阿姨叫道。 别说其他人,我也挺纳闷的,会是谁来找我? 我下去一看,四五辆军车停在楼下,十几个手拿重型武器的军人守在一边,盛华年还穿着白衣大褂,站在车边焦急的等着我,见我下楼,急匆匆的赶过来,却一时不知道怎么亲近我。 看着母亲红了双眼,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我,我一时之间也心情酸涩,之前走的时候,最后一次见面,母亲只来得及打我一巴掌,其他什么都没有留下。 我也该被打,我总是在想,如果我当时没有违反纪律和规定,没有跑到京都,没有四处找人求着我去看父亲,会不会父亲就不会选择自杀? 沈听景说是他害死了父亲,我是不信的,就算他说的是真的,他因为想要保住其他人所以害了父亲,那父亲就真的能被害死吗? 沈听景再手眼通天,他也只是个二代,他甚至没有正式开始政治生涯,沈伯伯要真有那个能力,他怎么可能连带沈妈妈一起被下放到最艰难的西北农场? 沈听景那么努力够到父亲那里,只有可能是这些年他和父亲一起处于一个战线,沈听景在我母亲失踪的时候来告知我这件事,他曾经说过,他和我父亲找了很久,但是还是找不到。 沈听景没有伤害盟友的理由,什么为了其他世交亲故,什么世交能比陆家还要铁?让他冒着跟陆家势不两立的风险去保别人? 所以,沈听景如果真的害了父亲,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被带走之后,沈听景的人一时慌乱,联系沈听景远水解不了近渴,找上了我父亲,否则,没有任何一个父亲会在女儿还没有离开的时候选择自杀,这和让我亲眼看着他去死有什么差别? 虽然他当时认为他可能再也回不来了,让我和母亲好好生活,但他却并没有想过要去死。 他有错,但他无罪,他没有死的必要,他有妻有女,儿孙满堂,他可以认错,但他没有可以赎的罪。 是什么能让一个父亲在一时间放弃生命?是因为他的死,可以挽救他心爱的女儿。 也许我自己可以挣出一条命来,但父亲宁死也不想我被卷入这些深不见底的政治旋涡之中。 我不了解政治,我不喜欢政治,我喜欢看书,喜欢做饭,喜欢花,喜欢生活,不喜欢复杂的人心。 父亲了解我,沈听景也了解我。 我也了解他们。 我不懂政治,但我了解父亲,他是一位慈父,也是一位善良正直的务实者,作为组织部长,他是凭借自身一步一步走上去的。 他的背后是大领导,但是他也只不过是大领导曾经的亲卫队,大领导给了他机会从政,已经是给了很大的特权了,我的父亲他真的是一步一步实干上位的。 我曾经说浙城的灾年间,我父亲身先士卒救百姓危难的事情是真的,他几次差点死在救灾抢险的第一线,但他从来无怨无悔。 有些事,总是要有人去做的,你不做,就少了一个人做。 母亲当时一气之下给我一巴掌都是轻的,她大概也很悔恨,她把我养的不知道天高地厚,才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她打了我,但她只会更加痛苦。 我从来没怪过母亲,我只是害怕,害怕她会恨我,如果她恨我,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主动拉起母亲的手,含泪说道:“妈妈,这里人多,我们换个安静的地方?” 母亲手足无措的点头,试探性的用手摸在我的脸上。 警卫去跟校方申请了一个安静的会议室,母亲摸着我的脸慢慢的流出泪水,哽咽的说道:“瘦了,婳儿,你怎么瘦了这么多?”随后想到什么,焦急的解释道:“婳儿,你听我说,爸爸的事跟你无关,不是你的错,妈妈不是故意要打你的···” “不,妈妈,是我的错。”我微笑着,握住母亲的手,轻轻放在自己脸上,含泪笑道:“妈妈,沈听景跟我说,是他害死了爸爸。他说,他要把命赔给我。” 母亲神色一变,严肃的问道:“小景真这么说?” 我点头。 母亲捧着我的脸,认真的说道:“婳儿,你爸爸的事情,不怪沈听景,你不要怪他,不要恨他,婳儿,你跟他之间没有未来的,跟他断了。” 我歪头,佯装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呀?妈妈,是因为他家被平反了,我配不上他了吗?” 母亲眼神一暗,眼里满是心疼,摸摸我的头,说道:“婳儿,别想了,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沈听景的错,是这个世道,不适合你们。” 我垂下头,低声说道:“可如果他愿意呢?妈妈,你知道的,我们家需要他,他的身份,他的能力,他的帮助。” 母亲捧着我脸的手忽然抖了抖,捏疼了我一瞬间,母亲赶紧放开我的脸,把我抱在怀里,小声说道:“婳儿,你从小就喜欢他···” 我轻轻的打断了母亲的话:“不喜欢了,妈妈,我不喜欢沈听景了。”我抬头看向母亲:“妈妈,我会嫁给他,让他用尽所有力气,帮爸爸平反。” 母亲一急,严厉又刻意压低声音说道:“陆婳!你别犯傻!你爸爸不可能平反的!哪怕所有人都知道他没有罪,他也绝对不可能平反!” 我点头,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一年两年,十年八年的,肯定不行,但是二十年呢?三十年呢?五十年呢?一百年呢?妈妈,有些事情,就算是错误的,也已经发生了,大领导那么伟大的人,他不可能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只是现在的人为了信仰,为了他们的神明不受玷污。可是,难道我们不才是神最忠实的信徒吗?” 这是别人的选择,又不是大领导的选择,大领导就算病重顾不上父亲,可是却给了身边的母亲最高级别的保护,现在的母亲也没有去给其他人治病,而是成为了种花家最高级别医学实验室的高级医学专家,有着最专业的科研团队,成为了种花家最高级别的保护人员。 这其实是妈妈很多年前就有的志愿,但是妈妈认识了爸爸,与爸爸相爱,还有了三个孩子,她只能作为一个普通的工薪阶层来照顾家庭。 也正是因为妈妈的心愿,姐姐才会在这样的感染下,成为了一名志愿为祖国奉献一生的科研人员。 陆妤是姐夫吴庸的,但这份爱在陆妤心里,是低于国家低于科研的,但她依然是爱着的,所以曾经立志独生一辈子的陆妤最后还是心软的嫁给了姐夫,还给姐夫生下了一个儿子。 可惜他们还是因为志向不同,而产生了难以忽视的鸿沟。 陆妤就算结婚生子了,也还是一心扑在科研上,科研要专心致志,所以她几乎是要住在实验室里了。 姐夫虽然也很爱工作,可以算是个时代卷王,但是他还是明确的区分了工作与生活,事业与家庭,他可以支持陆妤的工作,甚至陆妤每天加班,他甚至可以自己把家中和孩子打理好,让陆妤下班只负责休息,可他不能接受,陆妤常住实验室,不回家。 陆妤级别很高,她所在的研究所,即便是姐夫这样的级别,也是不可以随意出入的,如果要进去,也要经过相当严格的程序审核,被同意之后才行。 陆妤和我在京都的时候,她和姐夫之间就有了裂痕,父亲出事之后,浙城一时风声鹤唳,陆妤回家寻求姐夫的帮助,可那时候,整个浙城都不敢动,姐夫吴庸作为浙城财政部的负责人,他更是完全不敢动弹,组织部长都说抓就抓,财政部的副手负责人,怕不是可以就地枪决了。 陆妤失望不已,重新回到了研究所,研究所可以保护她。 吴庸很矛盾,他既希望陆妤能回归家庭,又希望陆妤能在研究所得到最好的保护,最后他选择了后者,也几乎将两人濒临破碎的夫妻关系彻底打破。 现在,两人就差撕毁那张结婚证了,就连孩子也毫无争议,陆妤不要孩子,不是她狠心放弃亲生骨肉,而是她工作起来可以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但孩子一顿不吃可不行。 孩子从一出生起就是吴庸亲自带的,甚至老人说母乳喂养的时候,陆妤为了省事,自己做了一套吸奶设备,直接给孩子实现了喝奶自由。 正因为爱孩子,陆妤常觉亏欠,觉得自己不配,所以完全没有想过要争一争抚养权的事。 第92章 沈听川 母亲看过我之后,还想要补贴我,我说我现在不缺什么,母亲就给我留了电话,然后就离开了。 回宿舍之后,她们都问我,我也就说那是我母亲,有的人眼神已经变了。 文鸢一脸哀怨的看着我,我又拿出书,疑惑的看了看她。 文鸢愤懑的说道:“陆婳,你刚才跟我说那么多,我感觉我受益良多。然而,下一刻,却发现你有个特别厉害带着几十个军人保镖的母亲。所以你可以随心所欲,是因为你有那么强力的后盾,你让别人怎么跟你比?” 我沉默了一会,说道:“家人本来就是自己的后盾,跟她是什么人没有关系。你外公也是你最强的后盾,也没有别人可以跟你相比。” 可我的后盾,已经不是母亲了。 她也许可以给我带来很多的特权,但不行,她现在的位置是已逝的大领导给她的,如果她有什么问题,会连累大领导的身后名誉。 五月初,有的下放人员已经陆陆续续的回城了,我在一个下课了的傍晚,遇见了沈听川,沈家老二,他是早产生下来的,只比我大了半天。 沈听川看见我,愣了愣,随即上前来,小声问道:“你是陆婳吗?” 我点点头,笑着叫道:“二哥哥,好久不见。” 沈听川有些激动,他神情带着显而易见的怯懦,看起来不是很好。 我心里不由自主的难过。 沈听川是沈家老二,也是浙城有名的二公子,他是个才子,一向是出口成章,很有古人遗风的。可是现在他穿着粗布短打,神情局促不安,鞋子还破了。 我带他去学校的食堂,给他买了一大碗面,里面还加了好几块肉,沈听川没有拒绝,吃的很是满足。 他下放的地方是陕北某个贫困穷苦的地方,很是受了一番磋磨。但在他刚被下放的时候,天寒地冻,未知的恐惧都让他丧失了活下去勇气。 可是这时候,他收到了厚厚的棉被和棉衣。 落款写的是沈听景,但沈听川哪里不知道,沈听景哪来这么多棉被和棉衣?再仔细看看那字迹,对于沈听川来说,也是十分的熟悉,是陆婳的字呀。 他跟陆婳只相差半天,从小就在一起上学,直到后来陆婳考上了浙城女高,他也考上了浙城高中。 他以前很讨厌陆婳的,因为沈听景喜欢她,沈听景特别喜欢她,什么都给她留,没有他的份。 而且陆婳那时候天天给他家里做饭,他觉得陆婳真的是活不起了一样。 可后来在农场里,才发现那是一份多么珍贵的回忆。 大哥喜欢陆婳,陆婳也喜欢大哥,受沈家连累下乡,依然心念着沈家人。 沈听川吃完面,才问道:“陆婳,你知道我大哥在哪里吗?我虽然可以回乡,但我爸妈还在被送回来的路上,我担心他们,想在京都等等他们,再商量看是不是回乡。大哥应该也在附近,我们可以一起等等。” 我告诉他:“沈大哥在黑省永常农场,不过应该也快要回来了。你是没有地方住吗?我现在住的地方是沈大哥托人帮我找的,房东是文姨,你跟我回去。” 沈听川神色微动,却还是有些犹豫,我继续说道:“你要是不想麻烦文姨,我出钱租间房子,别担心,我有钱。” 沈听川这才点头答应,随即又犹豫的问道:“你和我大哥…” 我神色一僵,垂下眸子,半晌沈听川有些坐立不安的时候才说道:“我爸爸妈妈都交代过我了,我配不上沈大哥,以后,我只会把他当哥哥的,你放心。”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沈听川着急的否认道:“陆婳,你在沈家最卑微的时候都没有放弃过我们,我们沈家绝对不会忘记的!如果大哥胆敢辜负你,我爸妈绝对会打断他的腿的!” 阿这…… 可怜的沈听景,废了手还要被预定废了腿。 我虚弱的笑笑:“我没有关系的,沈大哥也帮了我很多,他没有亏欠我。如果以后他选择更好的对象,也是应该的,我不怪他。” 沈听川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认真的说道:“陆婳,你和我大哥这么多年感情,你应该相信他,我大哥不是那种人!” 我仿佛被说服了,又仿佛只是敷衍一般的点点头,说:“走,我们回去。” 沈听川骑着我的自行车把我带回了小院,路上我也跟他说了严苏跟我住在一起的事情。 等进了院门,见严苏夫妇正在准备晚饭,沈听川主动上前弯腰感谢严苏对我的照顾,严苏夫妇还有些莫名,疑惑的看着我。 我说道:“严大哥,苏娴姐,这位是沈大哥的二弟,刚从外省回来,也是运气今儿遇上了,我就把他带回来了,等沈大哥回来,他们兄弟就能团聚了。” 严苏夫妇这才明白,跟沈听川好好寒暄了一番,因为沈听景的关系,严苏夫妇对沈听川也很有好感。 我收拾了一番,就带着沈听川上楼去找宣老师文老师租房,好在他家那间屋子因为从前是自己女儿的闺房,条件很是不错,两位老师舍不得胡乱租出去,这租金不仅高了别家不少,他们还想挑些体面点的人住,想着能多爱护着女儿的闺房,以后闺女回来,还是要住的。 听说我要再租下那间屋子,再见到变了很多的沈听川,文老师拉着沈听川,直接就哭了出来。 只是文老师说不能要沈听川租房钱的时候,宣老师没有同意,租房是为了补贴自家闺女,宣老师表示可以看在亲戚的份上便宜一些,但却免不了,他们也是很艰难的。 文老师很是尴尬,想怪责宣老师,我赶忙拉住,横竖几块钱的事,别做的那么难看,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合适。 也没让宣老师说便宜多少,我点了八块钱递给宣老师,说道:“过些日子沈大哥和沈伯伯沈伯母就回来了,到时候他们一家再商量怎么安排,这房子咱们就先租一个月,可行?” 宣老师接了钱,无有不应的,还连声说让沈听川跟着他们吃就行了,我摇摇头拒绝了,又把沈听川带回了小院。 沈听川有些沉默,有的事情确实很难接受,亲戚亲戚,终究也只是亲戚。 我没有做声,只是收拾出几套厚实的被褥,递给他,又指着小煤炉和一个汤婆子说道:“这些你先用着,不够明儿再说,煤球在那边儿,你自己拿着用,炉火上烧着水,等会自己装好,先去睡。” 沈听川沉默的点头,然后又说道:“我明天去找我一起回来的知青,有个人是京都的,我把行李暂放他家了。” 我点头:“明儿我去上学,你骑我自行车去,晚上也不用去接我,我这几天学校忙,住校。等周六你再去接我。平日里,严大哥也要上学,院子里只有苏娴姐和暄暄,我待会跟她说记得做你的饭,平日里你有空也帮着干点活儿。” 沈听川点头,先抱着被褥上去了,没一会又来装了水,拿了煤球上去。 我去严苏屋里,严光荣问了句,见没啥事了就穿着拖鞋出去锁院门了。 回来之后我跟严苏说起了沈听川的安排,希望苏娴姐做饭的时候多做他一份。 严苏都表示这没啥大不了的。 别说在黑省的时候沈听景帮了多少忙,这次大冬天的请运输队金队亲自带人送到京都,这是多大的人情啊。还有租房,也在京都住了不少日子,严苏甚至有些后怕,京都的日子也不好过,严光荣要上学,没法工作,每个月学校的补贴也就十几块钱,住校的学生自然是够够的,但拖家带口的学生,租了房之后自己都不够吃,何况是家里户口还在乡下的老婆孩子。 这年头抛妻(夫)弃子的人多,大部分都是在乡下就打算好了回来就六亲不认的,但也真有的是被现实压迫的。 另外我也隐晦的提起,宣老师和文老师刚才差点因为房租的事情闹起来,希望严苏心里有数,毕竟他们才是和宣老师文老师长期有接触的人,尤其是宣老师是严光荣学校的老师,可不要因为不知道情况造成误会。 严苏都是聪明人,自然听懂了我的话,至于怎么想,就见仁见智了,我也没多说什么,说了下后面几天学校事情多,我就不回来了,就回屋睡觉了。 是最近是真的挺忙的,课业虽然不繁重,但最近我跟了一位历史系的导师,导师有要求,学生必须要保证读完硕士研究生的学位,也就是说,要跟他六到七年,他才会答应收下。不过,这也只是基础要求,对于优秀学生,他的要求是大学提前学完研究生的课程,然后去参加工作,在工作中继续学习深造。 我选择这位导师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这位导师身兼国家图书馆馆长的工作,有权利把喜欢的优秀学生推荐到国家图书馆实习,有机率留下工作。 所以我现在已经在加快学习进程了,尽量把六七年的课程压缩,越快学完越好,就能尽快拿到实习机会了。 第93章 沈听景入京 周末,沈听川果然来接我了,文鸢看见一个与我们年岁相仿的男青年骑车来接我,很是忧心的拉着我问到:“陆婳,你该不会交男朋友了?咱们不是说好要一起好好读书,等毕业给国家奉献一生的吗?” 阿这… 并没有谢谢,我会自己为祖国建设出份力的,但我并没有跟你说好呀。 我解释道:“那是我家里故交的儿子,我们只是兄妹关系。” 文鸢明显不信,不仅她不信,身边其他同学也不信。 一位叫赵奇的男同学就说道:“陆婳同学,那又没有血缘关系,怎么就能说是兄妹了?” 没有血缘的兄弟姐妹,有这么不好理解吗? 有几个同学已经开始说一些很不好听的话了。 我没有理会,那些人并不重要。 但沈听川忍不了,他大声说道:“嫂子,我哥进京了,今儿刚到家,开了好几宿的车连夜过来的,我担心他疲劳过度,先来接你了。” 我乍一听见沈听景已经到了的事情,还有些怔愣,我之前叫他快点来京都,但我属实不知道他能这么快就进京,这才两个多月三个月不到的时间,他就已经摘下了“帽子”堂堂正正的进京了。 该说不说的,命还挺好。 我坐上自行车后座,跟着沈听川回去了。 沈听景在我屋子里休息,已经洗过澡了,头发还有些微的湿润,他在屋子里只穿着一件工装背心,精瘦的手臂上有一层薄薄的肌肉,看得见微微隆起的胸肌,和被背心束缚勾勒出的一块块浅浅的腹肌痕迹。 我吓得手一抖,赶紧关上门,小声的骂了一句:“臭不要脸的!你怎么在我房里不穿衣服?” 沈听景无奈,“你在说什么?我怎么没穿衣服了?我在房间里睡觉,只穿个背心不是很正常吗?” 我脸上有些烧,意识到是自己过激了,但又不愿意承认,只是转头冲着他翻了个白眼,走到桌子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喝,才说道:“你为什么在我房里睡觉?我给沈听川在楼上也租了一间房。” 沈听景盖着被子,靠在床榻上,眼睛一直看着我,嘴里却说:“哦,那是你租的,这里是我租的,我要住这里。” 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沈听景,实在是不敢相信,这样无赖的话会从他自己说出来的。 我不可置信的说道:“那…我走?” 沈听景伸手来拉我,我一下没站稳,被他拉进了怀里。 我一时方寸大乱,推着他嘴里小声斥骂:“沈听景,你疯了?你快放开我!” 沈听景把我锁进怀里,轻飘飘的说道:“这又没有人,婳儿,我疯没疯,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沈听景伸出他的右手,满是伤痕的手掌,还微微有些颤抖,他在耳边吐着气,轻声说道:“婳儿,喜欢吗?他们要给我上药,我都没答应。好几个月了,才彻底长好。” 我心底颤了颤,沈听景真的好变态,我真的能控制这个变态吗? 没听到我的回音,沈听景似乎很不开心,他抱着我的力气更大了,嘴巴离我的耳朵也更近了,他呢喃的说道:“你不喜欢吗?因为它长好了?” 说着,他立刻起身,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把刀子,有些眼熟,像是上次划伤他手的刀。 我咽咽口水,感觉有些招架不住,只好认怂道:“别,景哥哥,你不要这样,我没想伤你,我不喜欢你身上的伤口,你冷静点,我害怕。” 变态我做不到,但认怂我一定可以。 果然听了我的话之后,沈听景停下动作,回头疑惑的看着我,确认的问道:“真的吗?婳儿。” 我赶紧点头。 沈听景才扔掉刀子,重新覆上来抱着我,但又很低落的说道:“婳儿不喜欢我身上有伤口,可我手上都是伤口,婳儿不喜欢我了?” 救命,我到底打开了沈听景身上什么不可思议开关了。 沈听景死死搂着我,一直在我耳边念叨,非要我回答他的话。 我只好怂哒哒的回答:“不会,我不喜欢你身上的伤口,但我喜欢你。” 沈听景顿了顿,把我翻过来,压在身下,想要亲下来。 我吓死了,手脚并用的推拒着他,嘴里说道:“沈听景,你不能欺负我!” 沈听景停下动作,深深的看着我,随后说道:“你喜欢我。” 我结结巴巴的解释:“那也不行,你这是耍流氓!” 沈听景若有所思,点点头说道:“我们是该领证了。” 啥?领证?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爸说过,我25岁才能结婚。” 沈听景身子一僵,看向我,确认的问道:“真的?一定要25?” 我确信的点头。 我爸没说过,但我姐说了,陆妤说了,在我家就算数。 沈听景遗憾的放开我,却还不死心的追问道:“一定要25吗?你已经过了结婚年纪,会不会是你记错了?或者我们可以等你25在去扯结婚证,先有事实婚姻也是可以的,很多人都这样……” 我坚定的拒绝,找了无数理由:“我爸爸才走了多久?你说的是人话吗!我爸爸一辈子最希望看到的就是我成为优秀的大学生,我一定要好好学习,不能辜负他的希望!我们陆家的家教有多严你不是不知道,我要是违背祖宗,我爸爸会气的把我逐出家门的!” 沈听景死死的盯着我,眼睛渐渐泛起了红光,突然他扑过来掐着我的脖子,冰冷的说:“陆婳,我本来已经放弃你了,是你自己要来撩拨我的。你说的,我都可以接受,我等了这么多年,再等三年也不是不行。但是,如果你敢骗我……”沈听景放开我的脖子,把我紧紧抱在怀里,在我耳边轻声的说道:“婳儿,你要是骗了我,我就一口一口的把你吃进肚子里,让你永远也离不开我。” 一瞬间,我汗毛乍起,一股从骨头缝里散发出来的寒意席卷全身。 我总感觉,他说的是真的。 我慌得一批,惨了,玩脱了,谁能想到沈听景竟然真的是个变态。 我以为的变态,是从小喜欢我,却一直严格控制自己的情感,压抑自己,我把他释放出来,他只会让爱意汹涌为我赴汤蹈火。 可现实的变态是,他清楚我在骗他,但他明确告诉我,不要让他知道我在骗他,不然,他就一口一口吃掉我这个人,让我永远也离不开他。 我深吸了一口气,安慰自己,不慌,不慌,我可以,不就是个变态吗?人家诉求已经很明确了,要求这么低的,根本不是变态,是送上门的金大腿。 我伸手攀上沈听景,娇气的说道:“哼,吓唬我,你都跟人家说我是你未婚妻了,我怎么骗你?还要咬我呢,人家那么怕痛,你怎么可以咬我?” 我闭着眼,狠狠心,在沈听景肩上用力咬了一口,咬出了深深的印记。 沈听景一开始被我突然咬下去的疼痛感闷哼了一声,随即却狠狠把我抱紧,像是要嵌进他怀里一般,贴着我的耳朵,他微微有些喘息。 咬完之后,我轻轻用手指在齿痕上抚摸,然后笑嘻嘻的问他:“痛不痛?痛就对了,以后不许咬我!” 沈听景似乎恢复了正常,温柔的看着我,轻声说道:“好,不咬你。”正当我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他接着说道:“你咬我就好了,我把你煮熟炖汤喝,放心,不会让你感觉到痛的。” 我微微一僵,随即泄气的瘫在沈听景怀里。 他的声音既缠绵又莫测的,我有些分不清,他是在威胁我,还是在跟我调情。 我房间的门突然被沈听川打开,他叫着:“大哥,我听到了!我听到了!送爸妈回来的车,就是今天凌晨两点到,我们去接爸妈……?” 沈听川激动的神情一僵,随即脸色涨的通红,眼神慌忙避开,手足无措的往后退出去关门,嘴里还说着:“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大哥大嫂,你们…你们继续!” 我这会真的是僵硬的不会动了,梆硬。 我真的会谢! 说的什么鬼话! 当场被气哭,小拳拳捶死他沈听景,:“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我还怎么见人呀!” 沈听景任由我捶打,我小胳膊小腿的对他真的是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只是还是紧紧抱着我,不让我在剧烈的动作里摔着碰着自己。 直到我停下东西,强硬的推开他,他才柔声安慰道:“小川欠揍了,我待会就去揍他,你别气了。没什么不好见人的,就算我们暂时不扯证,你也是我未婚妻,不算耍流氓。我待会去接爸妈,之后我们也算是过了明路。没事的,不怕。” 沈听景跟我说别怕,但是我现在真的很害怕。 下放这么些年,我也不知道沈伯伯和沈妈妈会变得怎么样?还会不会像以前一样喜欢我,希望我成为他们的儿媳妇。 沈听景一直是我们这一代人里最出众的存在,他是不一样的。 以前我家背靠大领导,父亲是一省组织部长,母亲对多少领导都有救命之恩,我是陆家最受宠的孩子,是所有沈家可以选择的人里最好的选择,他们喜欢我,更愿意让我成为他们的长媳,沈听景的妻子。 但现在不一样了,我的父亲不在了,母亲进了医学研究所,家里已经没有了实权,还有可能被上头的领导们记住了。 我的履历虽然没有问题,但终归是有了瑕疵的,又没了实权。 即便他们在喜欢我,我对沈听景不仅没有了助力,反而会成为他的拖累。 我曲意迎合几乎算得上的勾引了,沈听景也确实是被引诱到了,我俩全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但沈伯伯沈妈妈能忍受最优秀的儿子,沈家最引以为傲的长子跟我纠缠不清甚至结婚吗? 我知道自己有多卑劣,嘴上说的多好听,也改变不了我现在确实跟沈听景躺在一张床上。 我和那些爬床的女人没什么两样。 唯一的差别是,沈听景爱我,他舍不得我。 否则,我在知道他父母回来的时候,也只能选择接受,甚至自己献身了。 我权衡着,无法平静自己的内心。 我害怕。 沈听景仿佛听到了我的内心,他把我推倒在床铺上,压了下来,却虔诚的不带任何意味的吻了下来。 这个吻是我们实质意义上的初吻,在床榻上,我们都有些衣冠不整。但这个吻却让我觉得干净,好像曾经我们干净无瑕的时光,纯粹清澈到让我落泪。 沈听景吻完我,温柔的看着我,手指在我脸上摩挲着为我擦去泪水。 我静静的看着他,他轻声说道:“婳儿,不怕,我在。”他牵起我的手,放在唇边亲吻:“我不会放开你,谁也不能让我放开你。” 第94章 沈氏夫妇 沈听景跟沈听川一起去火车站接沈伯伯和沈妈妈,临走前给了我一把钥匙和地址,让我找人去收拾一下屋子。 我问过严苏了,大晚上的,他们哄睡了暄暄,就跟我一起出门了。 苏娴在这住了几个月,也认识不少人,又去楼上请了两个麻利的婶子,一起提着我收拾出来的一些必备用品,去了新的房子。 这房子也在浅湖区,但确是个位置好环境好的带小院子的小洋楼,大概是沈家被没收以后返还的财产之一。 沈家百年世家,当年在浙城和我陆家齐名,堪称南北半城。那时候沈家和陆家倒是并不算和睦,但也不至于有什么仇怨嫌隙,盖因为两家生意走向不同。陆家经营茶叶、绸缎绣品、瓷器等产业,且一贯自产自销,做到了没有中间商能赚差价的目标,且在外贸生意上十分惹眼。沈家则不同,他们擅长做生意,人行买卖货通全国,什么行业都略有涉足,在全国各地也都略有产业,当然不少在战争中遗失了。 真正拉开差距的,是革命开启的时候。 陆家倾全族之财,举全家之力,最终我的父亲荣归故里,虽然也收回来不少产业,但终究只是沧海一粟。 沈家也不同,沈家老太爷沈醇老爷子压制手下的族人,以保全族苟活,沈家几乎是浙城所有世家中保存最完好的家族了。 且因为沈老爷子无子嗣收养了族弟的儿子,使的家族完整传承,即使后来族人因不满沈老爷子是过继的旁支企图动摇家族传承,但损失也有限。 沈家豪富,无人能及。 但沈伯伯也因为没有政治资本,且家财惹人眼,导致仕途一般,只是个没有实权的秘书。 沈家返还的财物有限,但都是好东西,毕竟沈家有家传,是想尽办法保存家族实力的。 这套小洋楼也格外显眼,虽然之前住的人没有爱护好,但略微收拾收拾,以后再慢慢打理就好。 我安排几人先大致把房间里面清理干净,再着重打扫几个卧室和堂屋厨房卫生间,又把带过来的煤球放进灶膛里,烧起火,刷了锅,烧上水也通了炕。 铺上被褥,再把家里带来的食材做成饭食,热在灶上。 几人继续在收拾屋子,只等到快半夜了,每个人给了一块钱的感谢,严苏跟她们一起走了。 独留我一个人在小洋楼里等着。 我一个人,抱着一个汤婆子,给沈听景收拾他的行李。 心里盘算着不知道沈伯伯和沈妈妈的衣物够不够,要找人给两位老人多做几件衣服了。 迷迷糊糊睡着了,等我一阵喧闹声吵醒,看了眼堂屋里的西洋钟,都快天亮了。我赶紧稍微整理了自己的仪表,然后扬着笑容走出来迎接沈伯伯和沈妈妈。 沈听景和沈听川一人一个,搀扶着枯瘦如柴神形憔悴不堪的两位老人,曾经保养的很好的两位,此时苍老的仿佛老了实际年龄的二十岁。 我的眼泪也控制不住的落下来,上前叫了沈伯伯之后,就搀扶着看着我的沈妈妈,轻声唤道:“沈妈妈,回家了。” 沈妈妈盯着我看了很长时间,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半晌才认清楚,拉着我的手把我抱在怀里,哭着叫道:“小婳儿,你是我的小婳儿!” 我连连应声,和沈听景一起把沈妈妈扶进堂屋,我把汤婆婆塞进沈妈妈怀里,又抱在一起哭了一顿。 沈听景在旁边不语,沈听川又把沈伯伯扶进来坐在一边。 半晌,沈伯伯缓下了激动的情绪,出声劝慰沈妈妈:“容锦,行了,别哭了,都回来了。你现在身子不好,小婳儿也是,怕不是在这儿给我们收拾屋子等到现在,你们娘俩就别哭了。” 沈妈妈这才缓过来,嘴里说道:“婳儿,好孩子,你是好孩子,沈妈妈知道,每年收到的被褥棉袄,都是你给我们寄的,我们都知道。” 沈伯伯又说道:“行了,别说了,别待会又哭起来了。咱们受罪,孩子们不也受罪吗?不说了,都好好洗洗,待会好好睡一觉,等睡醒再说。” 我连忙也安抚着沈妈妈,并说道:“我都烧好了水,一会您们去澡间洗洗,我还做了饭,洗完好好吃一顿,再去睡。” 沈听景沈听川忙着去打水让两位老人梳洗,小洋楼里澡间不少,足够用了,我守在沈妈妈门外等着,怕她需要帮忙。 等几人都洗漱过后,我又端出一直热着的饭食,等吃过之后,我又忙着收拾,却听见沈伯伯说道:“小婳啊,别收了,等会让这俩臭小子收就好。”我正想笑着说不用,沈伯伯又继续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一家还要休息,你也忙,还是赶紧回去。” 这话让我维持不住脸上的笑,我看了桌前的几人,沈伯伯一脸笑意,却笑不达眼底,沈妈妈神色不好,想对着沈伯伯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心虚的低下了头,沈听川神色不安,不知所措,沈听景沉下脸,但下一刻又扬起笑容,站起身,走到我身边,牵着我的手说道:“爸,陆婳不是外人。爸妈,我和婳儿这些年在黑省一起生活,互相扶持,已经结成了革命友谊,婳儿考上了大学,我们打算等婳儿毕业之后,再登记结婚。”回头看向我,温柔的笑着,嘴里却接着对沈伯伯说道:“爸,婳儿今天休息,待会陪我休息会就好。” 一瞬间,我似乎看到沈伯伯脸上的狰狞,和沈妈妈不可置信的表情。 沈妈妈站起身质问沈听景:“小景,你说的是真的?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一瞬间,我的心落了下来了沉进了谷底。 沈听景回头看向自己的父母,神色冷漠眼神犀利,口中清冷的说道:“是的,母亲,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不知道父亲母亲,又知不知道自己是在做些什么?” 沈听川在一边也终于忍不住大声问道:“爸妈,大哥说得对,你们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们沈家遭此大难,还连累了那么多亲朋故旧,大嫂因此被迫下乡跟着受罪,可她从来没有因此记恨过我们,甚至在刚下乡自己都还困难的时候帮助在其他村农场的大哥,还攒钱攒布料攒棉花的给我们做被褥棉袄,不单单我跟大哥有,也不单单爸妈你们有,还有老五老八都有,也就老三老四老六老七在南方没有。这么多年来,每年都按时给我们寄补贴,我们能活下来,都是因为大嫂!你们现在身上穿的,你们行李里那些簇新的被褥棉袄,你们都舍不得扔带回来,那都是大嫂一点点攒出来的!你们怎么说的出这种话?从小你们就教导我们,要知恩图报,要珍惜情感,无论是情是恩,我们都不能说出这种话!”沈听川慷慨激昂,转头看向沈听景:“大哥,我支持你,你跟大嫂这么多年感情,绝对不会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被影响的!” 沈听景:……我谢谢你啊! 沈家夫妇:……不孝子!谁是乱七八糟的东西?你骂谁呢! 沈伯伯气急败坏,指着沈听川大骂不孝子,直接上去给了他一巴掌,随即转头恶狠狠的看向我,却被沈听景上前一步挡住了视线,他暴怒的吼道:“沈听景,你可别忘了!你是沈家的长子嫡孙,沈家未来的荣耀还在你身上!一旦行差踏错,你怎么对的起沈家的列祖列宗!” 沈听景语气凉凉,似乎是不气死沈致远不罢休的模样,“老爷子,你气什么?沈家哪来的长子嫡孙?我奶奶可没生过孩子。” 沈听景的奶奶,就是沈醇沈老爷子的正房妻室,出生广粤大族的潘家的嫡长女潘美暇,沈老夫人出身尊贵人品端方,一向看不上沈致远的生父为人,我听我母亲说过,当初沈醇沈老爷子决定收养沈致远的时候,潘氏老夫人说什么也不认这个孩子,沈老爷子无奈,只能把沈致远放在一房早就去世的老妾名下。 哦,沈老爷子一直未曾生育,年纪大了之后,死了这份心,后院也就成了摆设,沈致远来到沈家之后,沈老爷子院子里,已经没了妾室,又不能为了这个孩子,还特意去外面抬一房妾室回来,只好安在早逝的老妾名下,由下人教导。 后来沈致远长大成人,沈老爷子去世,临死前还记挂着沈致远,想让老妻帮着给沈致远说上一房大户人家出生的妻室。 按照当时人的说法,嫡配嫡,庶配庶,坚决是不肯变的。但沈致远虽然出身有瑕疵,但沈家毕竟都是他的,若再有一位德高望重的人肯保媒,娶上大户嫡出的孩子也不是不行。 沈老夫人也是看着沈致远长大的,虽然有些偏见,但也确实没有什么污点,沈老爷子教养的很好,再加上沈家确实得靠他了,沈老夫人在沈家几十年,虽然自己没有孩子,但感情还是有的,于是答应了。 听说当初沈老夫人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请了南北各大家族的人,就是远在延安的母亲都听说了,就为了给沈致远找一房妻室,谁知那么多大户人家的嫡出小姐他是一个也不要,就选了沈老夫人的娘家出来的旁支丫头,也就是现在的沈伯母。 沈老夫人当时发了好大一顿火,还是沈致远自言,他知道自己出身不好,强娶别家大门千金怕神形不合,沈老夫人娘家出的这个旁支的闺女,就刚好。 沈伯母也是嫡出,只是旁支出身,也能唤沈老夫人一声姑母,既然这是沈致远自己的选择,他也是深思熟虑过的,沈老夫人便没有在纠结,同意了沈伯母入门。 后来两人果然过的不错,还生下了沈听景这个好金孙,沈听景自幼就是沈老夫人亲自教养长大的,沈老夫人是真心疼爱沈听景,沈致远不是她的儿子,但沈听景却成了沈老夫人的宝贝大孙子,甚至沈老夫人死前,都将自己的所有嫁妆私房以及整个沈家交给了沈听景,而我当时也被叫着去沈老夫人床前磕了头,还被赏了一对金镶玉耳坠子。 这一晃眼,都过去快二十年了,曾经亲热的叫着我心肝命儿的夫妇,一个像看仇人一般的看着我,一个心虚的完全不敢看过来。 我忍着泪意,闭了闭眼,转头看向沈听景。 他跟我说了,有他在,不用怕。 沈听景见我脆弱了一瞬,就转头看向他,微微勾起唇,十分满意的在我手心了轻轻划动几下,然后柔声说道:“婳儿,没事,都什么年代了,就算没有父母之命,我们还可以自由恋爱。”说着,沈听景拿出一个包包,眼熟,是我之前还给他的那个,但是它现在胖的不像话。“你就是我的妻子,以后我的家你来当。” 沈致远目眦欲裂,恨声道:“沈听景,我是你爹!你还想不管你老子我?” 沈听景回头,疑惑道:“爸,你说什么呢?哪有娶了媳妇忘了爹的?做儿子的,只有娶个媳妇回来孝顺你们的道理。”回头含笑看着我:“是?婳儿?” 我忍笑,这个促狭鬼,连亲爹都挤兑,但我也含笑瞥了一眼沈致远夫妇,淡漠的说道:“当然,景哥哥,你放心,我会跟你一起孝顺爸妈的。” 随即看了一眼沈致远夫妇,在他们讽刺的表情下,我又转头跟沈听景说道:“不过,沈老先生说得对,我也该回去休息了。”抬手给沈听景整理了一下衣襟,才说道:“沈先生夫妇不是很喜欢我,我以后就不来碍眼了,你放心,吃穿用度我都会准备好让人送过来的。”又转头跟沈听川说道:“听川,你照顾好你爸妈,有什么需要的也可以去找我。”回头跟跟沈听景说道:“我先走了。” 沈听景拉着我不放,“一起走,我得跟你住。” 明知道都是演给沈氏夫妇看的,就是想气气他们,谁知道沈听景假戏真做,非要跟我回去住,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沈听景没当一回事,拉着我的手,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牵着我的手真打算跟我回家。 自行车还停在小洋楼门前,沈听景骑上车,非要让我坐前面,拥着我走。 走出一段路,我问他:“你刚才…认真的?” 沈听景轻笑:“当然,谁家儿子大了不结婚?这么多年都一个人过来了,有人给养老反而不行了?没事,老二在呢,他们要还不满意,我老三老四老五老六老七老八都送过来陪他们。哦,对了,老三怕是不行,老三结婚了,好像媳妇儿都快生了。” 我震惊,沈家老三沈听风,别看这个名字潇洒恣意的,但沈听风性子沉稳内向还容易害羞,以前我去沈家做饭,沈听风总是很不好意思,还曾经偷偷跟我说,不要为他家里做这样的事情,毕竟喜欢沈听景,给沈听景做饭就好了,最多给沈家夫妇做点孝顺他们,几个弟弟没必要一起照顾了。 只是我没听,虽然这事儿听起来掉价,但如果作为沈家长媳或长嫂,照顾一大家子人的生活起居,本来就是应该做的,只有执掌中馈的主妇才能掌勺做饭的。 不过那也是古旧思想了,我的心态早就变了,我可以照顾一家老小弟弟妹妹,但也没必要自己亲自伺候,尤其是当我做了那么多之后,他们只是嫌弃我的身份配不上他们了。 一家人,住在一起,亲自动手都是可以的,但我现在不愿意了。 沈听景也没有二话,他虽然在老人家身边长大,但也从小接受的是西式教育,独立自主。 且,在沈老夫人那种真真正正的世家贵女教养长大的女子,也没有亲自动手伺候长辈照顾家小的习惯,最刁难的也就是婆婆吃饭在旁边夹菜伺候,自己的丈夫亲自动手服侍,自己亲生的孩子亲手照料一下,其他人?张嘴多关心几句就好了,长了嘴的都可以。 沈听景可没有他的妻子必须成为照顾家里的老婆子的想法。 第95章 番外 周凤眉 去:前世,我下乡插队做知青,认识了一个傻白甜,她叫陆婳,她是真的甜,全村都把她当成小闺女,她比我年纪还好几岁,却是我上一届的知青。 我跟她做朋友,就是想从她手中占点小便宜而已。 可是,我还没从她手里落着点什么好处,她就被白秀秀骗去外面,被一个山里的猎户强了。 所有人都觉得她会被迫嫁给猎户的时候,她选择了病退回家。 好气啊,白捧着她那么久了。 后来我因为受不了下地的苦,嫁给了村里一个村民,村民很有钱,结婚那天,从振兴养猪场买了一整头猪,猪是由运输队配送的,运输队的那个队员,长的真好看,我这辈子也没见过那么好看的人。 可惜了,这么好看的人,竟然是牛棚里的罪犯。 后来白秀秀追求大队长的大儿子张红军,一开始张红军根本不喜欢白秀秀,但陆婳走了之后,某一天不知道什么情况啊,我发现白秀秀在和张红军搞对象。 可是村里很多人都知道,从白秀秀来的时候起,大队长家的二儿子柱子就很喜欢她,她也没拒绝人家。 这事儿,大队长肯定不同意呀。 可是没想到,也不知道白秀秀给张红军下了什么蛊,张红军说什么都要跟她在一起。 他们结婚那天,发生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五一村的哈姥姥家的小媳妇,穿着一身嫁妆跑到江北村,哭着说要嫁给张红军。 张红军当时脸色漆黑,但是一直在劝那个小媳妇回家。 可那个小媳妇竟然说,她昨晚毒死了哈姥姥和她的闺女大妞儿,她一定要嫁给他。 大队长气疯了,当场要打死那个小媳妇。 我听村里的老人说,那位哈姥姥,是大队长家的长辈。 后来? 后来呀,就没有后来了。 那小媳妇来之前就在大队长家附近的几口井里都下了毒,大队长家娶长房媳妇儿,几乎是全村都来了,不吃东西那也总得喝点水。 于是,全村都死了。 我也死了。 死后重来,我又回到了下乡那天。 好奇怪,我下乡那天,是跟陆婳一起的吗?为什么她跟是宾馆的人好像关系很好的样子。 她没有住在知青院,她和村里养牛的大佬住在一起,是大佬的干女儿。 可没两个月,她就带着养牛的大佬去了京都治腿伤。 奇怪了,那位养牛的大佬不是该死了吗? 前世,自从那位大佬旧伤复发死了,村里人对牛再也没了办法,因为牛养不好,连带着地也种不好。 即便村民没被哈家的那个疯女人毒死,也没几天好日子了。 陆婳走了,她和白秀秀的关系自然好不到哪里去,甚至因为陆婳走了,白秀秀接替了陆婳的工作岗位,导致白秀秀有了直接针对陆婳的原因,陆婳回来之后,和白秀秀关系越发僵硬。 后来我才知道,广播员的工作不仅轻松,每天也就播放些音乐,念念书籍文献之类的,而且除了在村里能得到十个工分以外,还有十块钱的工资!最重要的是,成了广播员,即使只是村里的,工作关系也属于市里电台,以后是有机会调进市里甚至去其他省市的! 难怪白秀秀舍不得,你放了谁她都舍不得呀。 不过白秀秀还是在前世差不多的时间里,叫来了猎户,还找了养牛大佬的徒弟的弟弟去骗陆婳。 哦,养牛大佬这回被陆婳救回来了,而且因为陆婳心疼他给他找了个徒弟,把一身本领都传给了徒弟,然后自己退休了。 白秀秀可真厉害,叫徒弟的弟弟去骗,肯定一骗一个准! 可惜,他们动手的那天,陆婳太忙了,那个孩子没找到机会,就没说,而且那天,陆婳去了市里。 陆婳搬到市里去了,她找了一份市里的工作,还是市中学的英语老师。 这究竟是什么运气! 可怜我的工作又没了。 后来,白秀秀被换,我看见有人把她提走了,还有付瑶,付瑶在陆婳离开的时候叫破了白秀秀的谋算,两个人一起被处理了。 当我以为我的工作又到手了的时候,跟陆婳一直关系很好的毛薇成了新的广播员。 凭什么!就凭她跟陆婳关系好嘛? 我又一次失去了改变命运的机会。 唯一的好消息是,因为张红军没和白秀秀在一起,哈家的那个疯女人也没有发疯,我活过了前世死亡的日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结婚,我不能见到前世那个运输队员,好难过。 又过了一年,陆婳已经考上了去京都的大学,去年我没考上,今年我又考了一次,考的学校一般,但已经是我努力很久的结果了,我可能也不会有别的更好的结果,于是我还是拿着录取通知书,去了京都一个普通的专科学院。 又过了好些年,我毕业了,分到了一个普通的工作,嫁了一个普通的科员,有一天,我男人说带我去喝喜酒,去了我才知道,那是陆婳的婚礼。 陆婳嫁的男人,是京都数一数二的新一代实权派,我见过那个男人,就是前世那个俊美至极的运输队员,听说,他的名字,叫做沈听景。 第96章 新房 话是这么说着,但沈听景还是骑着车把我带到供销社,笑着求我给小洋楼那边置办家用。 我翻着白眼,轻哼一声,才被沈听景牵着进了供销社。 给沈家夫妇分别买了两套当季的衣物鞋袜,又去买了好几匹布料,又买了肥皂盆桶热水瓶各种针头线脑的一大堆,把能用得着的物资都买了不少,又去粮油铺买了茶米油盐面菜酱等,看时间还早,去肉铺还勉强抢到一刀肉。 厨房里的工具倒是都有,只是不甚顺手, 但又关我什么事呢?反正我又不会再去那边做饭了。 等不能用,再来跟我,那套东西可是不好买的。 又找人用板车全都送到小洋楼去了,我和沈听景也回了小院。 进小院的那刻,我感觉到了沈听景有些不悦,偷偷看了他一眼,看到他皱着眉打量着院子里。 严苏都起床了,苏娴在灶房里做饭,严光荣在院子里哄女儿穿鞋梳头,叫我和沈听景回来,笑着打了招呼,让我们等等准备吃饭。 我笑着说刚才在小洋楼那边吃过了,不用等我们,让他们自己吃了。 严光荣笑着说:“小娴肯定给你们做了,甭管怎么样,都会温在锅里,你们饿了再去吃呗。我和小娴今儿个答应晅晅去动物园玩儿,要到晚上回来。” 我笑着捏捏严晗晅还没睡醒的小脸,严晗晅微微睁开眼,甜甜笑道:“姑姑!” “小懒猪,都要去动物园玩儿了,还不起床呀?”我笑着问严晗晅。 严晗晅笑着从严光荣怀里爬起来,元气满满的说道:“姑姑,我起床啦!我去刷牙洗脸啦!”然后看见了我身边的沈听景,表情夸张的叫道:“姑父,早上好!” 说完,转身就跑进灶房找苏娴洗脸去了。 这个小丫头,也不知道跟赵家那个丫头小子学的,以前乖巧的小娃娃,现在也古灵精怪的,而且小时候都叫我小姨的,也跟着赵家几个孩子一起喊我姑姑了。 等严晗晅走了以后,我收起了笑容,看向严光荣,说道:“严大哥,我知道你是疼晅晅,别人家孩子有的,你也想让她有。但去动物园一个人三块,两个大人带一个孩子可要五块钱,你一个月补贴才十几块,就算有以前的积蓄,也很难支撑的。” 严光荣之前看着晅晅的时候眼里的光散去,难过的低头沉重的说道:“我知道,小陆,来了京都才发现,有的东西真的太想当然了,城里不比乡下,怎么都饿不死,在这里,真的有可能饿死的。晅晅快五岁了,也快要上学了,我真的…” 我沉默了半晌,回头看向沈听景,沈听景微微点头。 我看向严光荣,“严大哥,你们先去玩儿,什么事儿别影响孩子,让她高高兴兴的玩。万事儿有我呢。” 严光荣点头,这时苏娴抱着严晗晅出来,叫我们回来了,叫我们去吃饭,我把刚才跟严光荣说的跟苏娴也说了,然后我和沈听景一起回去休息。 过了一会,听见声音,严苏带着严晗晅出门了。 我把沈听景给我的包拿出来,算算里面的钱票,钱有三千多,票都是一些不常见的比如电视票,里面竟然还有好些地址和钥匙,难怪胖了那么多! 我看看写着地址的纸,再看看沈听景,沈听景靠在床边笑盈盈的看着我,见了我的反应,问道:“怎么?傻了?” 我凑过去,小声问道:“这都是国家发还给你的?” 沈听景点头。 我大受震撼。知道沈家有钱,没想到这么有钱。 沈听景伸手过来,我下意识的把纸藏在身后,回过神来就看见沈听景伸着手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恼羞成怒把钥匙和纸扔给他,他却拉着我,恼怒的说道:“我都没生气,你气什么?过来!” 沈听景把我拉过去,让我跟他一起靠在床边,然后他拿出那张纸,在上面点呀点,最后点到了一个地址,王府井旁边。 沈听景说道:“这个四合院虽然不大,只有两进半,但后院有个绣楼,从前是给主家小姐住的。绣楼旁还有个小花园,前院倒座还做了个客人院,自带厨房厕所,自开小门,倒是方便。” 我疑惑:“方便什么?” 沈听景斜眼看我,“方便某个烂好心的人把自家院子分给别人住。” 我:……哼! 沈听景又往下指,指了另一个地方,也是浅湖区,离师范学校还挺近,他说道:“这个我给你留的,你看我们什么时候搬过去?” 我疑惑:“这不是住的挺好吗?” 沈听景:“……什么叫好?我给你租这小院,租了半年,他收了我一百块。” 我咋舌,一个月十五块多?就两间房加一个灶房一个厕所,而且这还是沈听景把他家老人送到浙城去了。 我当机立断:“搬!必须搬!马上搬!立刻搬!” 沈听景翻了个白眼,说道:“想啥呢?什么立刻搬。还得找人收拾一下房子。” 我点头,又接着问道:“这是个什么样的房子呀?” 我倒是挺喜欢带个小院子的小洋楼,大概是院子住太多了,小洋楼比较新鲜。 是一套环境和设施都很高档的房屋。。 沈听景想了想说道:“这是一套别墅,现代建筑的风格。周围环境不错,空气清新,宁静而宜人,外观也简洁大方,以白色为主色调,搭配着大面积的玻璃窗,周围有一个美丽的花园,里面种满了各种鲜花和绿植。”然后他遗憾的说道:“可惜后来听说被人瓜分了,现在虽然收回来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我信心满满,“拿回来了就是我的了,我会让它变回去的!” 沈听景又一次似笑非笑看着我:“你的?” 我瞪眼看他,手里捏着纸和钥匙,:“怎么不是我的?进了我手里就是我的!” 沈听景笑了,笑了个色如春花。 真是奇了怪了,谁下乡不得憔悴几分?我这个没下过地的,都还是黑瘦了些,而且以前在浙城我虽然也做饭,但家里都是有帮工的,大多数时间我安排好菜色需要的食材之后,就只要做饭就行,其他事情不用我操心,且在浙城做的都是精致为主,耗费的心思。 黑省就不一样了,讲究的就是一个量大管饱,大锅大灶,食材多,就连菜铲都好大一个,我每次做饭,都跟扛锄头差不多了。 这种大力出奇迹的活儿,对我还是有改变的。 沈听景就不一样了,他下地干的活都是最苦最累的,时间也不算短,那个时候他黑了瘦了,也跟脆弱,到后来我时常去给他送饭,再加上他精神恢复了,人就渐渐恢复了。 等到后来他加入了运输队,过的越来越好了,整个人又渐渐变回了从前那个矜贵优雅又从容的贵公子,颓废的时候都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我正想的入神,沈听景又抱着我,把我压在床上,我大惊失色:“沈听景!” 沈听景疑惑的看我。 “…你干什么?”我慌乱胆怯的问道。 沈听景勾唇笑:“困了,你陪我睡会。” 我半推半就躺下,见沈听景确实没有别的动作,才安下心,但嘴里还是问道:“就是单纯的睡觉哦,你不可以做别的。” 沈听景把我当个抱枕一样抱在怀里,闭着眼睛真的开始睡觉,听我问话,也还是闭着眼说道:“困了,没心情。你要是想我做点别的,下次我准备一下。” 我赶紧打断他:“不想!我不想做别的!你也不要想!” 沈听景闭着眼笑了起来,摸摸我的头,把我的脑袋往他怀里靠了靠,低头在我额头亲了亲,就继续睡了。 他大概真的累了,很快就睡沉了,倒是没有打鼾,只是呼吸更加缓慢了下来。 我抬头看着他,记忆中的那副眉眼,清俊深邃。 沈听景从小就长得好,眉目如画面若好女,但他并不女气,反而在眉眼中自带一股英气。 如今他成年日久,五官越发深邃,气息也越发厚重,从前雌雄莫辨的五官一旦厚重起来,就像是被深藏于剑鞘里的宝剑。 他开始越来越有攻击性,大概是因为,他全身心都在为接下来的战争做准备。 这一次,属于他的时代彻底打开了。 曾经的沈听景有些生不逢时,沈家出事的时候他才十七,暗中布置了那么久,可是明面上他连参加工作都不能,没有办法一展拳脚,甚至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六年沉寂,我甚至不知道他究竟经历了些什么,为什么运输队就成了他的?为什么金队在之后的时间里对于沈听景似乎越来越放低自己,他做了些什么?他又给自己准备了些什么?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沈夫人心虚愧疚也还是想把我赶离沈听景,我不是不可以理解,他马上就要腾飞,怎么可以被陆地上的一朵花迷惑,沉迷于与花的情爱。 我就是那朵花,没有根深,没有遮蔽,无根无萍,但我贪婪,即使我现在愿意收缩根系进入一个盆栽里,让他带着我一起腾飞,可终究我的人生是长在泥土了,而不是花盆里,也许终有一天,我会带累他坠落,也许我会为了回到广阔的泥土中,成为压垮他的最后的一棵稻草,谁知道呢? 曾经我的世界很小,小到他的分量那么重。但经过这一切以后,我的世界有了很多很多,我把爱他埋入土里,断绝生根与发芽,时间日久他会被这广漠大地所分解,一无所有。 爱不会突然消失,只会慢慢看不见。 我伸手描绘了一下他的眉眼,又怕吵醒他,收回了手,眼角滑落一颗泪,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而落泪。 我把脸埋在他怀中,闻着他身上清冽的冷香,渐渐的也睡了过去。 第97章 住新房,开新车,就是见不到丈母娘 接下来的日子,我还在努力学习,偶尔去看看新房,沈听景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很多木材票,钢铁票,砖瓦票之类的建筑用料,我找了赵二哥帮我修缮房屋,花了三百多块钱,终于在暑假前修缮好了房屋,只等暑假没事了就搬进去。 新房是个三层的大别墅,在浅湖区也算是非常高端的了,四周也都是各种大小的别墅和院子,都是一座座独立的房屋,想来附近的邻居也是非富即贵的。 新房一层除了前厅,前厅两边做了会客室和大餐厅,前厅后面还有一部分居住的房屋,四五个房间面积也都不小,另一边有厨房和仓库,仓库下面还有储藏室。 一层前后有三四个厕所,都是最新式的安装,不仅干净卫生,还没有任何异味传出来。二楼我前后七八个房间,用不上的先放着,做了两间主卧,自带衣帽间,卫生间,还有两间书房。 三楼大部分房间我也都空着,只做了一间藏书室,一间休闲室,安置了休息区,还有一些绘画的工具。 我和沈听景住二楼,我安排房屋的修缮的时候沈听景没说什么,安排房间的时候他也没说什么。 严苏也搬了进来,就住一楼,自己选了个房间,虽然离工业学院远了一些,严光荣也还是很开心,他提出这么大的别墅也是需要人维护的,我和沈听景都有大事要忙,这时候请人也不是很方便,他和苏娴可以负责别墅的维护和日常的照顾,用来抵房钱,我答应了,还包了他们的日常饭食等,反正以后也是他们负责的,这样严光荣也可以省下钱来,让严晗晅读书了。 严光荣学习很努力,已经跟了导师,甚至拿了工资,每个月加上补贴,已经有二十多快三十了,和工厂里的工人也差不了多少了。 赵二哥帮忙修缮房屋的时候,我就和他一起给老赵叔也在一楼选了一个最好的房间,冬暖夏凉不潮湿,很利于他腿部的保养,赵二哥亲手给老赵叔布置,里面大多是他亲手做的家具,都很适合老赵叔,也不会让老赵叔感觉到不舒服。 当然,这屋子也不是常住的,老赵叔在赵二哥家里,帮着看看小卖部带带孩子,赵二哥家甚至养起了牛,老赵叔可开心了,平日里都舍不得来看看我。 也就是新房修缮完赶上了暑假,五个孩子也放假了,我也觉得刚住进的房子需要人多热闹热闹,暖暖屋子,就让老赵叔带着几个孩子过来住,别墅很是新奇,几个孩子都很开心。 只是赵二哥和赵二嫂舍不得村里的小卖部和生意,没有过来住,不过赵二哥隔几日到市里赶集送货什么的,也会给别墅还有小洋楼那边送菜肉米面什么的,也会过来吃个午饭什么的。 我还去供销社订了冰箱和电视,后来供销社的售货员联系我,拖了两台电视一台冰箱回来。 一台电视是送到小洋楼去的,冰箱就没送,怕他们用不惯。 别墅的电视放在一楼前厅,可是孩子们的最爱,就连小小的严晗晅都喜欢去看。 我以为我已经是够能花钱了,没想到转身,沈听景开回来一辆小轿车。 孩子们欢快的跑上去,大声的叫着沈听景姑父,我看着沈听景就要在一声声姑父里迷失了自己,却看见沈听景转头得意的看着我,挑挑眉。 也不知道他在得意什么,我有些烦恼的想到,他该不会很骄傲? 我陆家以前是没车,因为我哥开军车,我爸我姐都是有专门的配车的,就是我妈,也是因为家里离医院不远。是的,全家只有我不配。 沈家有的是车,早在十几年前,我们还小的时候,沈家就有了一个特别大的车库,里面各式各样的车都有,沈听景从小就会开车。 从几十辆到了现在一辆小轿车,有什么可得意的呢? 我忙着和赵二哥严大哥准备车库,车库里还有些杂物,都清理好,只等沈听景显摆完再开进去。 今天我做了很多点心和吃食,我已经很久不自己进厨房了,苏娴做的很好,生怕有一点做的不好对不起我似的。 但今天不一样,今天是我的生日。苏娴知道之后又想赶我出来,我告诉她,我今天打算去看看我的母亲,所以才亲手做的。做都做了,就多做一些,最近没吃到我做的点心,严晗晅都哭了好几次了。 我收好准备的吃食点心,提着食盒篮子准备出门。 沈听景摸进来就抱着我,上来就在我耳边亲来亲去,我吓坏了,赶紧推他。 沈听景不亲了,但还是抱着我:“这么久了,怎么还这么怕?谁不知道你是我未婚妻,孩子们都叫我姑父了,亲亲怎么了?” 我推不开他,小声的说:“哪有你这样说的,大白天的,给人看见怎么办?” 沈听景郁闷:“晚上没人看见,你不也这样?” 我垂着头,手指在食盒上蹭着,小声说道:“这样不好。” 沈听景抱怨:“结婚不行,亲近不行,你到底在怕什么?” 我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没有,只是这样不好。你都睡天天我房间了,我也没说什么。”说着,我拿起食盒,又推了推他,说道:“我今天想去看我妈妈,要早点出门。” 别人都以为二楼两间房是沈听景一间我一间,可是沈听景每天晚上还是睡我房间,抱着我当抱枕。 不过沈听景很守信,除了亲吻和拥抱,他没有做任何过界的事情。 说了等我二十五岁,他就一定会做到。 沈听景放开我,却还是拉着我的手,从我手里接过食盒篮子,说道:“车都开回来了,我们一起去见我未来岳母大人。” 我心底是犹豫的,但我没表现出来,左右,母亲不想看到沈听景,他也进不去研究所。 沈听景牵着我出门,孩子们还围着小轿车,沈听景让他们回去看电视,等他和我办完事回来,晚上开车带他们电影院看电影。 为了证明他说的是真的,他甚至掏出来十张电影票,赵二哥待会就得回家,六个孩子加上四个大人,刚好十张票。 这个时候电影院的票都是单位发的,而看电影又是个非常让人喜欢的活动,所以…票还是弄得到的,但要十张票,而且这些票位置还很集中,就很难了。 我不知道沈听景现在在做什么,都是刚从农场回来的,沈家夫妇还养着身子,沈家其他六个儿子也都回来了,但也都住在小洋楼里,没有找到工作。 哦不,还是有例外的,沈家老三因为娶了妻子,单独住了出来,租了一个筒子楼的单间,环境很差,沈听景带着我去过,但沈听风夫妻俩都很是满足,沈听风虽然也没找到工作,但他们两口子都有想办法打零工。 沈听风也是有学历的,虽然没来得及高中毕业,但他会写会画,长的也一表人才,又不挑工作,不怕辛苦不怕累,还有有一些人愿意找他的。他的妻子袁媛也是有文化的,据说以前也是老师,但是受到家里连累才下放农场的,长的也是文雅。 两人都表示,现在苦一些,他们都准备明年参加高考,考中的几率很大,到时候两个人都去一所学校,都住校,是可以分配二人宿舍的,再有两个人的补贴,日子就好过了。 沈听景见沈听风是有想法的,便没有多管,还让他们定时来别墅这边,赵二哥来送米菜的时候,就可以让他们也来买,比外面便宜又方便,偶尔还能补贴他们一些肉食补充营养。 至于小洋楼那边,就看我心情送菜了,心情好就送好些,心情不好,最近天气热了,就送点蔬菜降降暑。 沈听景送我去了母亲的研究所,在门口报备之后,门卫安排我们去了等候室,又等了一个多小时后,才有人进来带我去见母亲。 母亲果然不肯见沈听景。 沈听景沉默,拉着我的手死死的不放开,我只能跟母亲的助理说稍等一下,然后在助理出门在门外等我的时候,安抚沈听景。 “母亲还没有从失去父亲的悲痛中走出来,景哥哥,你给母亲一点时间。”我故意这么说。 沈听景只是看着我,声音低哑的说道:“婳儿,我不在乎盛华年怎么想,婳儿,你不会离开我的,对?” 我点头,说道:“不会的,景哥哥,没有人可以让我离开你,是吗?” 沈听景这才满意的放开我的手:“你多陪陪阿姨,我在这等你。” 我提着食盒篮子跟着助理去了母亲的房间。 助理把我送到之后就离开了,我自己进去。 第98章 计深远与在眼前 我也是第一次来,打开房门发现里面十分昏暗,像是没有开灯。我在门边摸索着,找到开关按下,房间里顿时亮了起来。 母亲坐在房间中间的沙发上等着我,神色木然。 我走过去,把食盒放在桌上一一打开,把吃食糕点都拿出来,再把食盒收好放在一边。 母亲看了看,说道:“坐。” 我坐在母亲对面,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母亲看着我,眼里闪过痛楚,她问道:“我听说,你跟沈听景住在一起了?” 我点头 没有什么可辩驳的。 母亲忍了忍,最终还是问道:“是你自己主动的,还是他提出的?你跟他…有没有?” 我沉默不语,我并不想跟她聊这个。 母亲站起身,蹲在我面前,姣好的面容甚至有些扭曲,她声音带着尖锐的质问:“陆婳!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她不忍心说,眼泪已经流了下来,颤颤巍巍的继续说道:“是不是你主动缠上去的?” 我沉默的看着母亲,她似乎有些濒临崩溃了。 我只好说道:“妈妈,沈听景要娶我,我跟他说,爸爸希望我25岁再结婚,他同意了。” 母亲听完,却没有释然,反而瘫坐在地上。 半晌,她捂着脸低声哭了起来。 我就静静的坐在一边看着她哭,等她哭完,才又哑着嗓子问我:“婳儿,沈听景真的会娶你吗?” 我肯定的道:“他肯定会的。” 母亲又问:“万一他不会呢?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诺言不等于一切。你爸爸,还答应我,跟我白头偕老,看着你们几个孩子,儿孙满堂呢…” 母亲神色空洞,带着绝望。 那一刻我甚至觉得,她这个模样,很有可能是我以后的模样。 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 沈听景现在对我再好,将来会不会为我父亲翻案,会不会娶我,最重要的是,他将来会不会后悔。 少年人的爱情是那样的直白浓烈,可绚烂过后会不会是一片灰烬,谁都不得而知,即便是现在的我,也不能保证。 便如同吴庸和陆妤,即便还相爱,可是家庭、父母、子女、事业、梦想都立在中间,哪一个不重要?吴庸只想要妻子给一点点时间陪伴,但偏偏陆妤给不了,即便什么都答应了,本心也愿意做,可一进实验室她能三天不出来,她能怎么办?那个时候她的意识里,什么家庭孩子父母爱人,通通没有,只有她的实验。 就算沈听景不放弃我,可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如果因我导致什么没有办法挽回的事情,他真的能不后悔吗? 可是这时候我在意吗?我只想帮父亲翻案,他们说父亲的事情永远不可能翻案,那我就找一个可能会主宰这一切的人。 我真的没有选择,在我的意识里,只有沈听景有可能可以,至于其他人,我都不认识,不知道。 至于其他的,我控制不了,我现在能做的只有两件事,一是让沈听景放不开我,二是在未来某一天沈听景真的可以为父亲翻案的时候,让所有人意识到,父亲有理由被翻案,能被所有人认可的翻案。 我的家族,为了革命,家族举家起事,倾尽一切,种花家的和谐社会,有我陆家的一份功劳。我的父亲,在战场上拼过命,也为了保护大领导拼过命,建国之后就任浙城,身先士卒为治下的人民尽过心尽过力,他们都会铭记他所付出的一切,在任期间,我可以以人格和生命起誓,他没有贪墨过人民一分一厘。 而他身后,他的妻子,前半生是救世普渡的神医,后半生为将为祖国医疗事业奉献终生。 他的儿子,是军中兵王,所向无敌,为国尽忠。 他的长女,是将终生奉献给研究室的科研人员,一生都默默的为祖国效力。 他的小女儿,虽然并不优秀,但也是个善良的人,终此一生都在努力为国奉献,少年主动报名下乡,虽然没下地做过农活,可是也在农村尽自己的能力发光发热,一旦国家有召,必定奔赴四方。 这样的一个人,会不会有一天,被公之于众,然后群众们皆为他而惋惜,即便不是所有人自发请愿翻案,但当有人提出翻案的时候,没有人会反对,他值得很多人记住他。 我的沉默,似乎激怒了母亲,她拉着我的手,尖叫:“你听着!你不许和她在一起!不许!我现在就给你安排婚事,你马上就结婚,然后跟对方走!” 母亲爬起来,就准备冲出去开门叫人。 我垂下眸子,轻声说道:“爸爸走了不到一年。” 母亲这才停了下来,随后她看向我:“你爸爸走了不到一年,你不就爬上了沈听景的床?” 我收紧了手,忍着心底的痛和眼中的泪意,稳定下情绪,倔强的说道:“妈妈,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做了好多吃的特意给您送过来。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下次有空我再来看您。” 我提起食盒篮子,冲着母亲弯腰鞠了个躬,往门外走去。 母亲幽幽地说道:“陆婳,你别恨妈妈,你从小就不聪明,又一根筋,我让你学刺绣,也是想你学会一门活命的技能,你学做饭,我再心疼你也没劝你,我只怕我和你爸百年之后你活不了。可你愣是花费了别人几十倍的努力,考了女高。女高崇尚独立自强,那也是好事,可你渐渐长大,却非要喜欢沈听景。他好,谁都知道,那是沈老夫人用后半生养出来的浙城最后的希望,可他就不是你的良配,你以为我是在你爸爸出事之后才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不是呀,婳儿,我从前就不喜欢他,沈家人从来都精于算计,你还那么小,沈家夫人容锦就哄的你给她家做牛做马,你要是嫁过去,骨头渣子都能被生啃了。可是,沈老夫人去世前选中了你,妈妈没办法,只能认了。你爸爸去了,我知道沈家不会再要你,我才算放了心,只是怕你还是死心眼,一再警告你,可你最后还是要他。婳儿,听妈妈的话,你的一生比什么都重要,我知道,你离了他也能过的好,但你跟他在一起,只会一生不得安宁。” 我背对着母亲,紧紧的握住手中的食盒篮子,听着母亲空洞到绝望的样子,终于控制不住落下了泪水,紧走几步,跑出了房门。 站在门外才让自己哭着出来。 我不会让自己变成母亲担心的样子的,我在心底这么告诉自己。 哭完了,擦干眼泪,助理姐姐也刚好过来,看见我哭红了眼睛,赶紧过来询问安慰,我只说好久没跟妈妈见面了,太想了,助理姐姐也就没多问。 助理姐姐带我去她的房间让我擦擦脸敷敷眼睛,我还跟她说没有事的话暂时不要去找我妈妈,她向来要强,今天失态成那样,肯定也要花时间收拾和安抚情绪。 等眼睛稍微消了肿看起来不失礼了,我才谢过助理姐姐,提着食盒篮子准备离开。助理姐姐又拿出一个小包袱,递给我,说是母亲给我攒下的,叮嘱她等我回去的时候要记得给我。 如果是母亲给的,我还会拒绝,让母亲自己留着做体己,但助理姐姐拿给我的,我不想让别人知道家里的问题,也就接过点点头,助理姐姐送我到等候室也就回去了。 沈听景在等候室等我,看见我进来,正露出微笑,却叫我眼睛红肿,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怎么哭了?阿姨骂你了?”沈听景忧心忡忡的问。 我摇摇头,低声说道:“妈妈担心我,所以说了一些话,我们都哭了。” 沈听景听了,心疼的摸摸我的头,然后笑道:“看你,声音都哭哑了,我们快点回去,给你煮点梨汁润润嗓。” 沈听景牵着我回车上,就开车回去了。 到家之后,也真给我煮了梨汁。 晚上吃了饭,几个孩子闹着要去看电影,出门的时候沈听风夫妇俩也过来了,严苏表示自己不去了,让沈听风夫妇跟着去,沈听风夫妇也有些尴尬,他们并不知道今天准备去看电影。 沈听景让严苏带着孩子去,让沈听风夫妇媳妇袁媛跟着我们去,把票给了我,自己带着沈听风走了。 袁媛一时间有些紧张,小心翼翼的跟在我身边解释道:“大嫂,我们是来看看你们,没别的事…大哥是不是生气了?” 我疑惑的看着袁媛:“生气?为什么?” 袁媛小声说道:“你们要去看电影,我们过来好像跟占名额一样,还让别人又了,这样不好。” 我想了想,点头:“是不太好,你们是亲人,严大哥夫妇俩是朋友,虽然帮我们做事,也是互相帮忙。” 袁媛的头低的更低了。 我又说道:“所以沈大哥不是想办法解决了吗?你放心,他们兄弟俩电影看得多了,可不在乎这一两次。” 袁媛一愣,抬头看我。 “看电影是多难得的事啊,怎么就不在乎呢?”袁媛喃喃的说道。 我想了想,说道:“他们俩不爱看。” 袁媛看起来并不知道沈家多豪富,也是,沈家一大家子人都住小洋楼,说起来还挺挤,哪日那六个大小伙子要结婚生子,真的是一窝出的。 不知道就不知道,从前的尽数去了,以后的尽在眼里。 第99章 看电影 五个大人带着六个孩子,严晗晅还小,再补上两块钱就能进去,只是需要保证进去之后不能吵闹,一旦吵闹需要立刻出来。 看电影之前,在电影院前的广场上,看到好多卖各种小吃的人,当然这时候,基本上也是民不举官不究的。 我前几天还跟沈听景聊天,沈听景似乎说,再过个一两年,估计可以真正开始做小生意了。 来看电影的人可不会舍不得几毛钱吃零食,这里卖的小零食可真是平时很少见的,什么瓜子花生都不是什么稀罕物,爆米花、糖果、蜜饯、话梅、干果、雪糕冰棒、薯片薯条、果冻、巧克力、汽水等等,花样繁杂,什么价位的都有,总有一款适合的。 带的孩子多,什么都能买一些,好几大包东西,再加上一人一只冰糕一人一瓶汽水,别说孩子们,就是大人都开开心心的。 尤其是老赵叔,跟几个孩子多在一起舔冰糕吸汽水,不知道多欢乐,甚至吃完冰糕之后还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我一点点挪过来小声说:“闺女,这冰糕,冰冰凉凉甜滋滋的,挺好吃的,我可以再吃一只吗?” 我想了想,说道:“看完电影咱们再买,吃一根,再另外买一些,回家放冰箱里。” 老赵叔和几个孩子一起欢呼。 苏娴笑话老赵叔哦:“叔,小陆不是每个月都给你开零花钱的吗?你咋买根冰糕还要问小陆呀。” 老赵叔故意昂起头,洋洋得意的说道:“我闺女是给我开零花钱了,我都攒着了!买根冰糕可不差啥。不过这玩意儿太凉,吃多了对胃不好,我得问问我闺女。” 旁边卖冰糕的小哥儿听了,笑着看了我一眼,又跟老赵叔说道:“老爷子,人家都是妻管严,您这是闺女管的严呀?” 老赵叔不开心了,撅着嘴说道:“我闺女可没管我管的严,我闺女最乖了!” 几个孩子突然叫道:“爷爷,姑姑,到时间看电影了,快走。” 几个孩子围着老赵叔,倒是自觉,也不用一个个盯着了,几个大人跟在旁边,严光荣抱着严晗晅,就这么提着糕点排队进场了。 大人小孩都没进过电影院,都好奇的四处打量。老赵叔坐在椅子上,嘴里嘟囔着,他以前看电影,都是搬小板凳在外边看的,严光荣和苏娴都点头,他们以前没下乡的时候,也看过电影的,也是搬着小板凳去的。 我以前在浙城,但也是看过电影的,浙城富饶,比起京都也不遑多让,浙城电影院比京都电影院的繁华有过之而无不及。 京都还是很卷的,但浙城说实话,富饶,但还是有一种优美的江南水乡的悠闲惬意,且自古江南多豪富,有钱人多了,花样儿自然也多,所以除了一些比较新奇的先进的东西,那一套我还算熟悉。 屏幕渐渐亮了起来,孩子们充满好奇地盯着屏幕,期待着故事的展开。 随着电影的进行,江姐的形象逐渐展现在他们眼前。她的坚定和勇敢令孩子们感到敬佩,而她面对困境时的不屈精神更是让他们内心激动不已。 当江姐遭受酷刑的场景出现时,孩子们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他们为她的遭遇感到难过和愤怒。然而,江姐的坚强和对信仰的执着让他们深受鼓舞,情绪也随之振奋起来。 随着故事的发展,江姐最终献出了宝贵的生命,孩子们不禁流下了感动的泪水。他们被江姐的英勇和牺牲所打动,内心充满了对她的敬意。 观看完电影后,孩子们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们讨论着江姐的事迹,感慨着她的伟大。这次观看电影连环画的经历,让他们对革命先烈的牺牲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也在他们心中种下了勇敢和坚持的种子。 电影结束了,但孩子们的热情没有,一直叽叽喳喳的说着,我有些困了,不想听孩子们说什么。 又出去找了卖冰棒的小哥儿,买了好些什么牛奶冰棒橘子冰棒菠萝冰棒,直接把小哥儿的冰棒箱清空了,小哥儿没有能装的袋子或纸包,就主动说他跟着送回去,冰棒也不会化了。 一起回了别墅,苏娴安排把冰棒接进来放进冰箱,冰棒也不贵,二分钱三分钱一支,一箱冰棒也就二十几支,一块钱都不到,苏娴直接就把钱付了。 我实在是困了,就直接回房洗洗睡了。 半夜的时候,就睡醒了,脑子有些迷蒙,去澡间洗漱了下,擦擦脸,又在卧室里坐了会,睡不着又很无聊,想了想,打算去书房转转,找本书看看。 我的书房是我用来学习的地方,里面只有学校用的书,还没买其他书,就去了沈听景的书房。 沈听景的书房倒是没有什么个性,就是最正常的书房的样子,他其实平时也不怎么用书房,不过当时装修的时候,他就安装了一面墙的书架,还把书架摆满了。 我在书架边转转,选了一本原文小说,《百年孤独》。 我踮着脚,想把书拿下来,却发现这本书镶的很紧,一用力,整本书脊翻了过来,旁边的书架突然发出奇怪的声响,书架里面惊现一扇隐藏门。 我有些慌,不知道里面会是什么。 但是那个门黝黑深沉的,仿佛在诱惑我进去。 我探探头,想了想,小心翼翼的伸手从门的右手边我进去,一臂长的地方,果然摸到了一个开关,按下之后,门内的世界亮了起来。 可那仅仅只是一个长长的甬道,很长,长到不知道会伸向何方。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并没有走到尽头,在一半的地方,有一个很不显眼的门,我试着打开门,里面又是漆黑一片,只是透过甬道的灯,能看到是一个向下的楼道,我再次试着在右边摸开关,这次什么也没有摸到。 我不死心,又往右边摸去。 这一次,我依然没有摸到开关,但同时我在墙上,摸到了一手冰凉黏腻的液体。 我惊慌的收回手,手上沾染的是一抹嫣红。 我强作镇定,把门关上,缓了缓,我继续往尽头走去。 这个密室,很有可能不是沈听景建造的,而是沈家祖上留下来保命的那种,不然以沈家豪富,经历那么多年战乱,怎么会能保留那么多财富。 但沈听景一定是知道这个地方,甚至他还改装了这里,比如灯,开关安装的方式,是沈听景的习惯。 以沈听景的习惯,尽头一定有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我很想去尽头看看,那里究竟有什么。 我终于又到了尽头,打开门,看到的是一间很奇怪的房间,房间里有很多杂乱的手稿,还有一面墙上层层叠叠的写满了文字,只是写的太满了,我只能分辨出是文字,却分辨不出写的是什么。 看不出来,我很快就失去了兴趣,转头在房间里继续看着。 手稿非常杂乱,而且没头没尾的,很多奇奇怪怪的名称,甚至还有英文简写,我不得其意,也就没有再多看。 看到一个角落的时候,一张桌上放着一叠和整个房间都很不和谐的手稿,这叠手稿收拾的很整齐,虽然依然看不太懂,但上面的字体让我直接打了一个寒颤。 那是陆妤的字迹! 陆妤的字迹不奇怪,但陆妤的工作手稿都属于国家机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沈听景究竟在做什么? 即使看不懂,我还是每一页都认真的看过了这叠手稿,只是没有的到任何线索。 一时之间我非常气馁,沈听景把这叠手稿这么严谨的放在这里,肯定是因为它有价值,可是我看不出来。 正在我烦恼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我记得我进来的时候,那扇隐藏的门就是这样响的,我进来的时候,那扇门关上了,但是从里面是可以直接移动的,我就没有在意。 有人进来了! 我有些慌,下意识的想要躲起来,正在想怎么躲的时候,就看到角落被遮挡的位置里,还隐藏着一扇小门,我一着急,就推开门躲了进去。 我进门之后才想到,虽然门关了,但灯没关,沈听景进来肯定就知道我在里面了,我还躲什么呀! 正准备出去,却听见进门的,似乎不止一个人。 一个有些熟悉又不是很清晰的声音响起:“老二,是不是你出门的时候忘了关灯?你能不能仔细一点?” 然后我听见沈听川的声音:“别胡说,我一定关灯了!” 又听见沈听风说道:“你说谎,走道里的灯在书房那头,你走过去再关灯怎么走回来?你从书房走的?你也不怕碰上大嫂?” 沈听风说完,那个房间里可疑的沉默了。 半晌,沈听景说道:“我早上走的时候忘记关灯了,跟听川没关系。沈老五,谁准你叫你二哥老二的?你眼里还有没有你几个哥哥?” 原来一开始那个声音是沈家老五沈听澜。 当年沈家出事的时候,沈听澜只有十三岁,当时他的声音处于变声期,回来之后他住在小洋楼,我和他甚至没有单独说过话,所以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沈听景解释完后,几个兄弟其实都不相信,但沈听川和沈听风老实,或者他们从小在沈听景的阴影下长大,沈听景说了什么,他们都无条件听从。但沈老五本身跟沈听景年龄有好几岁的差距,他懂事的时候沈听景已经开始学会带给别人如沐春风的感觉,从沈老五到老八,小时候对沈听景就没有多少惧意,而这几年又分开生活,沈听景对他们的掌控力不足,沈听澜竟然还敢质疑沈听景,想来很快他就会被现实鞭打的。 沈听澜不信,嗤笑道:“老大,你别什么都认下,大嫂是不是真的知道了,你去她房间问问她不就行了?” 沈听景沉下声线,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说,她不知道,她就是不知道。她要是进来了,能不闹吗?” 沈听澜也不知道是被沈听景的威压吓到了,还是被沈听景说服了,讷讷不说话。 沈听川问道:“大哥,不跟大嫂说吗?” 沈听景说道:“如果我知道你们谁敢在你们大嫂面前胡说八道,我就亲自让你们尝尝家法,知道么?” 几个弟弟排排站在沈听景面前,低着头小声回答:“是,大哥。” 沈听景几人似乎开始做些什么,我没有听见说话声音了,这时候我才转头看向我待着的这个房间。 我站起身,小心翼翼的离开门边,往房间里看,这里像是一个实验室,有很多实验平台和各种机器,再往里面,似乎是一些大型的实验器皿。 不过这里的布置很奇怪,像是…像是原本不应该是摆放在这里的。 我慢慢往里面走,走到尽头,看见了两个在我的意识里,这辈子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白秀秀和付瑶。 她们的样子不像是清醒的,但也没有死去,被存放在那些大型的实验器皿里,就像是…实验物品这样。 第100章 真相 我上前查看白秀秀和付瑶两人,两人身上都穿着一样的白色连衣裙,很宽松,样式也很普通。 这么看着倒是没看出有什么伤口,面色也很正常,没有任何异样。 我试着敲打玻璃,她们都没有醒来,我四处查看,最终还是找到了一个出入口,打开之后,我尝试从那个很小的出入口钻了进去。 白秀秀躺在透明的器皿上,美丽的面容有些异样,总觉得,她看起来没有以前那么美丽了。 我伸手在她的脸上摸了摸,没有任何异样,又在她身上摸了摸,翻来覆去的,她都没有醒。 正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白秀秀竟然醒了过来。 她看见我,有些震惊,指着我大声说道:“陆婳?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问她:“你是哪里?你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 白秀秀听到我的问话,突然想起想到了什么,恶狠狠的看着我,说道:“还不都是因为你!他们都说我要害你,抢了我的工作不说,还把我关了起来,后来还有人把我抓到这个地方来。我怎么知道这是哪里?这里的人把我关起来,总是对我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都是你害我的!你这个贱人!你活着我就没有好日子过,你怎么不去死啊!”说着,却像是我欺负了她一样,自己就哭的稀里哗啦的。 我莫名其妙的,只看着她哭,等她哭了好一会,渐渐停了下来,我才问道:“我跟你都不熟,怎么就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了?你为什么要说我活着你就没有好日子过?” 白秀秀还在抽泣,嘴里哽咽的说道:“是系统跟我说的,你是早逝的白月光,所有人都喜欢你,你死了之后,无论别人有多好,他们都要提一提你陆婳,还会说别人都不如你。你死了之后,我才是女主,大女主,所有人都会喜欢我,为了我赴汤蹈火的。” 我想起曾经听到的付瑶的那些话,问道:“你最后嫁给了张红军大哥吗?” 白秀秀疑惑:“你怎么知道?”但她也没有多问,只是骄傲的说道:“张红军?当然不是!他只不过是我到男主身边的踏脚石而已。不过他也很厉害了,后来成为种花家最后一位将军他跟兵王陆爱国关系很好,等我认识了陆爱国,再通过陆爱国认识男主沈听景,原本应有的故事线里,沈听景对我很好,我是离他最近的女人,只可惜我们俩始终没有跨出最后一步,后来我遭遇了恶人的伤害早死,他也一生未娶。这一次,系统找到我,让我改变这一切!” 我看着白秀秀带着满目的憧憬,到满目的癫狂,她再一次仇恨的看着我,甚至已经意图想要动手了,似乎真的只要杀死我,她就能走回她口中的那条路。 我冰冷的说道:“白秀秀,你真的以为这件事这么简单吗?” 白秀秀开始癫狂的看着我笑:“怎么不简单呢?你死了,一切都会好了的!” 我冷冷的看着她:“是怎么样的,你心里很清楚?我提示你一下,我姓陆,你说的那位兵王,也姓陆。” 白秀秀一怔,随即带着讽刺的笑道:“陆婳,那可是兵王,你是什么人?一个下乡的知青,他除了跟你一个姓之外,跟你能有什么关系?” 我说道:“我大哥陆爱国比我大五岁,十六岁入伍,十八岁就有兵王之称,我想,最近几十年里,能有下一个姓陆的兵王,几率恐怕不高。” 白秀秀傻了,愣愣的看着我。 我没看她,继续说道:“沈听景是我的未婚夫,和我亲梅竹马一起长大。我大哥和我未婚夫同时都对你好,你是怎么死的?所以,你为什么要害我呢?” 白秀秀不可置信,摇着头不停的自我否认。 我接着问她:“这里发生了什么?你知道吗?” 白秀秀下意识的说道:“系统发现我被囚禁在这里出不去,认为我完不成任务了,所以主动脱离了我,绑定当时离我最近的一个女人,不过那个女人跟我不一样,她得到系统的第一时间,就去找领导上交了。我听到她们似乎拿系统做实验,系统也和那个女人有不可协调的矛盾,最后系统爆发,把所有人都带走了。” 带走?我赶紧问道:“带去哪里了?” 白秀秀摇头:“我不知道,系统自爆,估计会随机传送,可能会去别的时空别的时代,也有可能就在其他地方,都是不一定的。” 我心里一慌,陆妤,陆妤回不来了吗? 不,不行,我要陆妤回来!我要陆妤回来! 我要去找沈听景! 我回到进出口的地方,从里面钻了出来,白秀秀看见了,也想要钻出来,但她骨架比我大,钻不出来,为免我不管她,她就死死抓住我最后出来的手不放,死活让我想办法把她救出来。 也不知道什么情况,隔壁的付瑶这时候也醒了。 白秀秀本来还正常的人,这是都疯疯癫癫有这不正常了,付瑶这个原本就不正常的人就更不正常了。 她看见我,看见我和白秀秀这么拉扯着,就在她那个实验器皿里尖叫着拍打玻璃墙壁,不过那玻璃墙壁看上去很坚固,她怎么用力拍,都没有受到一点伤害。 跟两个不正常的女人待在一起,我才迟迟的感觉到害怕,又被白秀秀拉着走不掉,惊慌失措的时候,沈听景突然上前,一手拥着我的腰身,一手用力的捏住白秀秀的手。 白秀秀吃痛放开我,沈听景立刻抱着我往身后一放,又立即上去把进出口锁上了。 这时付瑶突然兴奋的大声叫道:“沈部长!你是沈部长!” 我和沈听景都疑惑的看向付瑶,就听见付瑶说道:“沈部长,我跟你说,我是未来来的人,我知道很多事情!你未来会成为国内最炙手可热的政治领袖!你救救我,我可以帮助你。” 白秀秀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她冷笑道:“什么未来的,你知道什么?沈听景,你听我说,我是你的女主,我生来就是为了你而出现的。付瑶根本不是什么未来人,她是系统给我安排的工具人,系统给她编造了一些故事,她就信以为真了。”她炙热的看向沈听景:“我才可以帮你!只有我可以帮你。” 付瑶尖叫道:“你撒谎!根本不是这样!我就是穿越而来的!我就是穿书来的!书里说白秀秀会还是陆婳,然后嫁给张红军,沈听景没有来得及救陆婳,悔恨终生,一生未娶。” 白秀秀也冷哼:“胡说!他是为了我一生未娶的!” 付瑶讽刺她:“你害死了他最爱的女人,还让那个女人被强暴,被强娶,被虐待,最后被活活虐打而死。他还能为了你终生不娶?他脑子有病啊?你也不想想,你是怎么死的?是不是跟陆婳死的一模一一样?连过程都一模一样?你教唆猎户,构成不了证据,沈听景和兵王陆爱国拿不到证据,治不了你的罪,只好做了这件事!” 白秀秀疯颠的摇头不信,付瑶继续说道:“你怕是不知道,在沈听景晚年的时候,有人用这件事攻讦沈听景,他还因此被提上法庭,沈听景不仅供认不讳,还声明这件事他绝不后悔,甚至认为那个女人死的太早,他没报复过瘾,因为性质极其恶劣差点被判公开罪行并处死。后来还是兵王陆爱国的后人公开了兵王写了回忆录,里面说他一生问心无愧,唯独因为没办法用法律的手段为妹妹报仇,所以只好用最低劣的手段报复了一个女人,他诉说了妹妹生前所遭遇的一切,并将所有罪责揽到自己身上,声明沈听景只是因为和他们兄妹自幼感情深厚,所以给予了一定的帮助。因为这件事所产生的舆论风暴,最后甚至影响了国家律法,从此教唆罪也必须经过慎重判定,罪过甚至大于犯罪者!” 白秀秀这回是彻底的疯了,一直在疯狂的尖叫,甚至用头撞墙,我有些害怕的退后两步,沈听景也往后退,回身抱着我,小声问道:“没事?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吓到?” 我摇头,指着白秀秀说道:“她会不会把玻璃撞碎?” 沈听景回头看了一眼,说道:“不会,这是特制的玻璃,就算是大象都撞不开,她们这辈子都出不来的。” 说着就要带抱起我走出去。 付瑶在身后也开始大声呼叫,但是无论她说什么,沈听景都没有回头,也没停下一步。 他一路把我送到房间,我才发现这时候天都亮了,我惊魂未定的倚在他怀里,却感觉他要放开我,我赶紧抱住他,小声的说道:“我不是故意进去的,我半夜睡不着想去找本书看,谁知道拿的那本书打开了隐藏门,我就鬼迷心窍的进去了…” 沈听景沉默不语,轻轻拍拍我的后背,还是推开我起身了。 我盯着他,他面无表情,我看不出来他的想法。 第101章 番外 陆爱国(100章福利) 我接到消息赶到的时候,浙城研究院已经是一片狼藉了。 从现场的痕迹看来,研究院的人离开的十分仓促,仓促到连一秒都等不了,写字的人,连一个字都写不完,直接带着笔离开。 在某些正在书写的桌子上和附近,找不到正在使用的笔。 我很担心陆妤。 陆妤是我的妹妹。 我有两个妹妹,一个聪慧美丽,一个傻白甜,从小我就觉得,傻白甜那个需要我更多的关注和保护,聪慧美丽的那个就不用多管了,反正没人能欺负的了她。 可结果,傻白甜下乡做知青,滋润的连领导看了都馋的流口水,哪有天天大鱼大肉的。 而聪慧美丽的陆妤,却被那个市侩的吴庸骗走,结婚生子不到三年,婚姻就支离破碎。 现在又生死不明。 为了找到真相,我带着一队人留在研究所,另一队人带着清理出来的一部分东西送进京都。 听说,把东西送进到了沈听景手上。 我提出了反对意见,我的理由是:沈听景一个二十出头,刚从农场种地爬出来的人,他看得懂研究所的文件吗? 其实沈听景能不能看懂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和小妹在一起了,我不想他牵扯进来。 小妹先天不足,全家的希望,就是她可以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过完这一生。 而不是和沈听景那种人生活在一起。 可他是小妹从小到大唯一喜欢过的人。 不过我的意见被驳回了。 沈听景似乎和上面达成了某些协议。 沈家的人,都不正常。 陆家跟沈家,从来都是两个极端,陆家的人,实打实干上去,认定一个老板,誓死效忠至死不渝。沈家就不一样了,精于算计不择手段。 当初做军阀的那位,就挺不择手段的,不过还算是坚守本心,为保护百姓签署了反抗协议文书,又带着手下的士兵奋起反抗。 那位沈醇沈老爷子,也算是一时枭雄,为了保住沈家,牺牲了太多付出了太多,可惜的就是一生无子,什么都给了沈致远。 沈老夫人才是真正的霸主,但同样可惜的是,她是个女人,还生活在对女人非常不友好的时代。 即便是这样,同时代的很多人都很害怕沈老夫人,当然也非常给她面子。 她的面子人脉,最后都给了沈听景。 沈致远从来自视甚高,浙城秘书长早就满足不了他了,他还想再往上升一升,却没想到得罪了上面,被一把撸了下来。 这会儿估计是想明白了,沈家未来只能靠沈听景。 只是沈听景未免太着急了,都开始走歪门邪道了。 后来沈听景点名要两个实验体,我很疑惑,难道他真的从那些资料里发现了什么? 把实验体送走之前,我研究了好久,这两个实验体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的。 如果非要说特殊的地方,那就是…她们都认识陆婳,也知道沈听景。 这些都只是记录,因为研究所里的实验体全都离奇昏睡不醒,生命体征都在,只是醒不过来。 而这些生命体都有特殊的来历,比如是特殊人类,有特殊经历的。 这两个,就记录的是,一个携带一种非生命无实体智慧波段,有一些很神奇的能力,似乎没有情感系统,在意识到这个实验体离不开研究所的时候,选择了脱离实验体另外绑定宿主。 而它绑定的新宿主是…陆妤? 记录显示,陆妤在被绑定的第一时间就公开上报领导,要把系统上交国家。但是以研究所的能力,她没有办法剥离这个所谓的系统,所以她自愿让研究所其他人员,包括她自己来研究她。 不过研究的过程似乎没有多少进展,又或者,某些进展非常重要,他们没有记录在这些手稿里,而是另外做了报告,不过至今没有找到那些记录。 查不到其他东西,我只好让人把实验体连带收容器具包括资料一起送往京都交给沈听景。 我既希望他能找到真相,又不愿意是他找到的真相。 不过这个时候,自然还是陆妤的生命比较重要,沈听景如果能找到陆妤,自然也是最好的。 经过三个月的搜索和检查,我已经把整个研究所翻了整整三遍,依然没有找到更多的线索,毕竟研究所人员失踪的原因,我们至今都没有找到,研究院这么多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没人能够知道真相。 甚至,研究所的研究方向我们都找不到,只知道这所研究所研究的东西非常重要,而其中的研究内容,除了研究所里的人,其他人竟然都看不懂。 一无所获,只好将之封存,希望有一天,可以再见天日。 也希望有一天,我的妹妹,可以回来。 第102章 算账 沈听景站起来,倒了杯水递给我,沉默的坐在一边的沙发上,不说话。 害的我紧张的小口小口喝水,不敢说话。 沈听景现在身上的威压越来越重,平时倒还好,但是一不高兴,那一身的威压放出来,真是要了命了。 我喝完水,把杯子放在一边,他不说话,但我有话说要说:“沈听景,我姐姐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这件事,是不是机密事件?我可以当做不知道,你一定要找到我姐姐!” 沈听景看着我,低声说道:“是国家机密,但是也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特种部队在研究所搜索了三个月,依然没有找到任何线索,甚至连研究所的研究资料都看不懂。” “可是…”我迟疑着说道:“你不是看得懂吗?” 当年老赵叔在京都治腿,我为了多赚些钱,在翻译小组接取翻译任务,遇上陆妤有大量资料需要翻译,由于任务的保密性,直接指定我作为专属翻译。但是在那时候,沈听景去探望我,被陆妤抓住帮助我做翻译任务,大部分的数据和某些非常专业的问题,都是沈听景负责翻译的,为了让我们翻译的更加顺畅,陆妤给我和沈听景讲解过很多课程,但我实在学不会,于是才有了沈听景花了大半个月帮我做翻译的事情,我负责的,都是并不专业的,甚至是其他方向研究的内容,甚至只是一些怪谈传说之类的故事。 所以,如果说这个世界上,除了研究所的人之外,能看懂那些资料的,只有沈听景。 我想,这大概就是国家将寻找这件事的真相的任务交给他的原因。 沈听景也没有否认他看得懂,只是低沉着声音说道:“资料不全,大概出事之前,研究所发生了重大事件,全员都在进行那件事的保密任务,没有留下任何记载,当时发生的事情,没人知道。”沈听景垂下眼眸,继续说道:“里面那两个实验体,出事之后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无论是军方还是我,想尽任何办法都不能让她们醒来。你在里面做了什么?她们是怎么醒来的?” 我眨眨眼,仔细回想:“我一开始也试了很多方法,都没有用,后来我找到那个出入口,就钻了进去,我在白秀秀那里翻了很久,什么都没有找到,正准备出去,结果她就醒了。”然后我焦急的说道:“我问了她好多事情,她说她有一个什么系统的东西,她被关在实验室之后,那个系统觉得她没有离开的机会了,就选择离开她,重新绑定了离她最近的人,那个人上报了这件事,然后全院开始研究,但是…他们好像逼急了那个系统,所以系统…爆发了?”我疑惑的问沈听景:“他怎么爆发的?炸了吗?然后白秀秀说,那个系统,有什么传送的能力,把他们都传送走了!沈大哥,你想想办法!” 沈听景听着我的叙述,眼睛都没动一动,等我说完,他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再躺会儿,我去处理这件事。”沈听景站起身,又说道:“你什么不知道,昨晚你一夜都在房里睡觉,知道吗?” 我点头,躺下,闭上眼,准备睡觉。 沈听景离开房间,关上了门。 我还是睡不着,也不知道陆妤怎么样了。 我好担心她。 陆妤从小娇生惯养的,她的手,除了写字和做实验,几乎没干过别的事情,她不会做饭,不会洗衣服,她平时生活甚至都是研究所给她配备的专属保姆负责照顾的,白秀秀说被传送都是随机的,我虽然不太明白,但大概是会去任何地方,如果和别人在一起还好,如果不是,那就麻烦了。 好不容易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会,却做了个恐怖的噩梦,梦见的不是陆妤可怜的被饿死,就是迷茫的站在陌生的地方,然后被陌生人欺负。 直接把我吓醒了。 睡不着,就起床,于是我起来洗漱穿戴好,就下楼了。 苏娴带着几个孩子在客厅里看电视,手上打着毛线,这是她新学的技能,说是先给严光荣打一件练练手,然后再给我们每人打一件。 现在手上这件打了大半了,已经很顺手了。 看我下来,赶紧放下手里的毛线问道:“小陆,沈先生说你病了,你没事?” 我一怔,随即笑道:“没事,我就偷了会儿懒,你知道的,我夏天总是不舒服。” 京都的夏天也有二十多度,比起南方当然不算什么,但是过惯了低温的天气,再加上炕火暖屋,北方那冷到夸张的天气才是我习惯的。 苏娴见我这么说,也放下心,问我想吃点什么,她去给我做。 我说想喝豆浆吃油条,苏娴叫我说笑,白了我一眼:“你要想吃,我这就去准备,只是你这一时半会也吃不到。” 我笑嘻嘻,苏娴又说:“我包了包子,包了你说的那种一口一个的,我给你蒸一下,早上我煮了粥,也热一下。” 我就坐下来和几个孩子一起看电视。 一整天都精神恍惚的,晚上沈听景也一直没回来,不知道是在密室里还是在外面。 今早沈听景叮嘱了,我也不敢再往密室里跑,那是国家机密,还是国家安排给他的,没有国家允许的人,是没有资格进去的,否则就是窥探国家机密。我之前是无心之失,沈听景为了隐瞒下来,估计也得费不少力。 就像沈听澜说的,那灯没关,只有从书房进去的人才能关,不是沈听景就只能是我,他们应该另有出口,比如中间那个往下走的门。 那灯确实是我开的,所以当时沈听景估计就发现了我,只是为了保护我隐瞒了下来。 我不能再胡来了。 接下来一连三天我都没见到沈听景。 老赵叔他们问起,我也只好说他有事在忙。 老赵叔他们也挺担心我。 以前在黑省,他在农场我在村里,确实不好表现出有什么关系。 现在我考上京都的大学,他也平反了,日子也越过越好了,甚至都住在一个房子里,还带着他们这么多人,按理说结了婚才合适,但是偏偏他们都知道我俩没结婚。 这个时代,终究对女性更有束缚且更不宽容,他们和沈听景不算熟悉,不好问他,老赵叔和赵二嫂都旁敲侧击的问我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尤其是在他们见到沈听景的父母之后,更加担心是不是因为沈家父母不喜欢我,才导致我们一直没能去扯证。 沈氏夫妇好像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最近沈听景不在,他们甚至常常跑到别墅来宣誓主权,直白的说我没名没份的,他们才是主人。 今天他们上门的时候,苏娴担忧的看着我,我笑着安抚她,并让她带着老赵叔和孩子们到后面去,把门锁上,无论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 严光荣即使放假了也没待在家里休息,而是几乎每天都去往他导师的工作室帮忙,既能刷导师的好感,又有工资赚,据说他的导师现在十分看好他,想要提拔他做助手。 虽然这样的助手在实验室里有好些个,到也算是得到了导师的看好,工资也涨到四十多,也相当于一个二级工了,这样的情况下他也有底气去考研究生了。 苏娴带着老赵叔和孩子们到后面去之后,我才下楼。 今天除了沈家夫妇,还有一个长的挺漂亮的女孩,穿的十分新潮,大概是他们在京都认识的哪个小家族的千金。 沈家夫妇根本就是来宣示主权,直接就坐在主坐上,我也不太在意,嘴里只是客气的打着招呼:“沈先生沈太太怎么又来了?哎,这一天天的,也是闲的没事干了,养老金补交完了吗?给儿子的婚房准备好了吗?下个月的伙食费准备好了吗?” 沈家夫妇冷哼:“我生了八个儿子,还需要担心这些?倒是你陆婳,没名没分跟着我儿子,住着我们家的别墅,等哪天我儿子嫌弃你的时候,你可就可怜喽。” 我轻轻一笑,毫不在意的说着:“这几天放假没事干,我算了算之前的账。我看两位这一天天的过来闹的理直气壮的,怕是没算过。”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本本,就开始一字一句的念:“1972年11月出,寄出六份保暖用品,各有两套厚棉衣一套棉铺盖,各花费四十五元三角六分,共272元一角六分。1973年3月,寄出五份钱票,分别为20元、20元、30元、20元,合计90元,票共有70斤全国粮票。1973年10月,寄出两套麂皮内衣,五顶麂皮绒毛帽,手工是我自己熬了七个晚上做的,就不算手工费了,材料花费大概七十三元。1974年……” 我念一句,沈家夫妇的脸色就变一分,就连跟着过来的那个女孩脸色都变了。 笑死了,八个儿子说生就生,养的时候不觉得?忽悠我长兄如父长嫂为母的时候不觉得? 零零碎碎,加加减减的,六年时间里,为了补贴沈家,我花了不少于两千块,还不算票据和其他杂七杂八的花费,也没算我三天两头花在沈听景身上的。 说白了,沈听景给我钱,也都是我应得的,在那么艰难的时候,难得已经不是钱票了,而是我想尽办法给他们准备好东西还要费心巴力的把东西寄到他们手上,都是下放的坏分子,有好东西能安全到他们手上容易吗? 念完之后,我盖上本子,轻叹一声道:“沈先生沈太太,从我小时候,你们就跟我说,我是你们沈家未来的长媳长嫂,是沈家宗妇,是七个弟弟的长嫂,你们忽悠我为了沈家付出的时候,忽悠我照顾几个弟弟的时候,脸色可没这么难看呀。也罢了,以前是我看不开,这些东西都是有数的,你们把这些钱还给我,我就跟沈听景一刀两断了。” 我期待的看着沈家夫妇,他们脸色十分难看,和这些年香港拍的一些恐怖电影里的鬼啊僵尸啊差不多了。 看沈家夫妇不说话,我又笑着看向那位跟着一起来的姑娘,特意把声音放到最温柔的说道:“这位就是沈家夫妇新选中的长媳?长嫂为母,这些钱要么就麻烦你付一下,不然……”我为难的看向沈家夫妇,在他们欲言又止的表情下,说道:“不然,你得想想就算你嫁进了沈家,要怎么面对丈夫和七位弟弟?以后他们要是拿你跟我相提并论,你要拿什么去反驳?” 嫂子,以前那位大嫂在那么困难的时候都给我们花了好几千,什么都紧着我们来,一个千金小姐给我们做饭,你呢?你不会这么点事都办不了?不会这点钱都拿不出来?你没有?找你娘家要啊!以前那位大嫂,她哪来那么多钱,还不是从娘家贴的,做我沈家的长媳,长嫂,你还想不付出? 这可都是沈家夫妇一直忽悠我做的,这世上还有几个跟我一样傻的,什么都听了,现在想摆脱我,哪有那么简单? 第103章 母亲节番外 1956 年八月初,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光影摇曳间,仿佛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桂花香。那金黄细小的花瓣挂满了枝头,微风拂过,它们轻轻飘落,如同一场金色的雨。 这是一个美好而宁静的季节,人们沉浸在丰收的喜悦和对未来生活的憧憬之中。大街小巷都飘满了桂花的香气,让人心情愉悦。孩子们在桂花树下嬉戏玩耍,大人们则忙着采摘桂花制作美食或香料。 此时此刻,整个城市都被这股浓郁的花香所笼罩,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般的世界里。在这个金桂飘香的日子里,人们感受到了大自然的恩赐和生活的美好。 然而就在这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日子里,谁也没有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降临到了浙城这座美丽的城市。这场灾难堪称百年一遇,其破坏力之大令人咋舌。 先是一场超强台风席卷而来,狂风呼啸着肆虐整座城市,所过之处一片狼藉。紧接着,汹涌澎湃的海啸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无情地吞噬着沿海地区。狂风暴雨交加,形成了可怕的洪流,引发了骇人听闻的山洪暴发。 而那些原本宁静祥和的山区,此刻也陷入了极度危险之中。泥石流滚滚而下,像脱缰野马般奔腾;山体滑坡频繁发生,仿佛大地在颤抖哀嚎。这些地质灾害给人们带来了无尽的痛苦和损失,许多房屋被摧毁,道路被掩埋,生命在瞬间消逝…… 虽然当时灾难预报警报准确无误且非常及时,但由于当时人们对于由台风引发的海啸了解甚少甚至一无所知,许多人依然固执地选择在海塘上坚守“抗台”阵地,结果却被汹涌澎湃、势不可挡的巨浪无情地卷入其中,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场突如其来又破坏力极强的灾难给人们带来了无法估量的巨大损失。 据灾后统计,全省死亡近五千人,伤五万余人,洪涝面积735万亩,毁房85万间,毁水利设施27万处,桥梁一千五百多座,39公路被破坏,沉毁船只三千五百多条,死牲畜万头,景区三万多株树木倒塌…… 在那场惊心动魄、惨绝人寰的巨大灾难中,无数英勇无畏之人挺身而出,他们以自己的血肉之躯与天灾抗衡,谱写出一曲曲可歌可泣的壮丽篇章。而在众多英雄当中,那位总是身先士卒,数次被狂风肆虐的台风卷入其中,又险些被汹涌澎湃的山洪冲走的小领导其实并不显眼。 若不是命运的安排,让女主光环守护着他,或许他早已在这片狂风骤雨中失去生命。因为只有他活着,女主才能无忧无虑幸福快乐的长大。 而有这么一位美丽善良、令人敬仰的医生,堪称众多英雄中的翘楚,其重要性不容小觑。 想当年,战火连天、硝烟弥漫之际,她是大领导的专属医务兵,凭借精湛医术与无畏勇气,从死亡线上挽救回无数宝贵生命。 种花家成立后,她追随丈夫荣归故里,但并未满足于相夫教子的生活,而是选择在浙城医院继续挥洒光和热。 医生这份职业何其崇高圣洁!他们宛如白衣天使降临人间,拯救众生疾苦,挽回条条濒危生命。若非胸怀广博之爱,以她现在的身份,怎会现身于这救灾前线? 没错,此时此刻的她的身份,是一名即将临盆的产妇! 然而天灾面前,人人平等;在生死面前,更是如此。 盛华年是真的心怀大爱!她将自己毕生精力全部奉献给了医疗事业以及扶危济困之上。 在后世,她甚至有人间的慈悲观世音的美誉。 她观的不是别的,而是在她本可以退休养老的时候,她发动全国人民,全网公投出期望治愈的绝症,然后她边废寝忘食的努力研发救治绝症的方法。 她甚至想让这个世界彻底摆脱疾病的困扰,让那些被绝症折磨得失去希望的人们重新找回生活的勇气和信心。 然而,尽管她有着如此伟大的抱负,但现实往往是残酷的,她的大宏愿并没有如她所愿地成为现实。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她放弃了自己的追求。相反,她始终牢记着对民众许下的承诺——研发出能够治愈各种病症的方法。这个小小的宏愿成为了她前进的动力,激励着她不断努力、永不言败。 哪怕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依然没有停下脚步。凭借着顽强的毅力和坚定的信念,她终于研发出了对抗那场几乎要毁灭整个世界的可怕病毒。 而如今的她,还身处一间简陋的医疗帐篷之中,做着手术。 确切地说,此刻的她并不是在动手术,而是紧盯着学生操作每一个步骤。她的右手牢牢握住身旁一把破旧椅子的扶手,身体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着,额头与鼻尖挂满豆大的汗珠,双唇毫无血色且微微发颤。然而,她的目光却如鹰隼般锐利,始终牢牢锁定在学生手中那逐渐合拢的伤口处。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终于等到学生完成最后一针缝合,并用锋利的手术剪刀利落剪断缝线后,她这才如释重负般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周围其他医护人员和学生见状,纷纷围拢过来,满脸忧虑地询问她是否安好。尽管此时的她已虚弱不堪,但还是咬紧牙关硬撑着回答道:“我没事儿……”紧接着,在众人的搀扶之下,她缓缓登上一辆医用车辆。 这辆车上,还有好些病患,有的已经被处理好了伤口,有的却因为伤的太过严重,只能送到医院去治疗。 盛华年感到很抱歉,她占用了紧急时刻的医用资源,如果她能再坚持住的话,她还能再救治几个病患。 可同时作为母亲,盛华年却十分痛苦,她是一名绝对优秀的医生,她很清楚的知道,因为她的一意孤行,她这个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幸运的是,经过一番紧张而艰难地努力后,孩子终于保住了! 不幸的是,由于羊水已经流干,且胎儿在母体内停留时间过长,这个孩子的生来就注定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 无论是智商还是身体,这个孩子都格外的让人担忧。 尤其是在这个家庭里,哥哥身体强壮,姐姐智商爆表。 可陆爱国似乎生来就有爱护妹妹的习惯,他非常爱他的两个妹妹,尤其是柔弱的不能自理的陆婳从小就是他的心尖尖。 而陆妤虽然从小性格就淡漠,但也十分宠爱陆婳。 陆沉本来就是女儿奴,小女儿更是他的命。 只有盛华年,她很害怕这个女儿。 她害怕有一天,陆婳会用那稚嫩纯净的嗓音问她:“妈妈,为什么我身体不好?为什么我没有姐姐那么聪明?为什么我要出生了,你还在手术室里?为什么要忍那么久?” 是不是因为你知道我不好,所以不喜欢我? 是不是因为你不喜欢我,所以才不想生下我? 因为害怕,盛华年不敢和陆婳单独相处,尤其是陆婳渐渐长大。 可盛华年没想到,在她不注意的时候,不仅沈家老夫人看上了陆婳,沈家那位容锦夫人也把陆婳拢过去了。 陆婳第一次在家里说,要做沈家的宗妇,贤媳,长嫂,需要照顾家里、照顾老人、照顾弟弟,她说她需要学习。 盛华年当时只想拿着刀去杀了容锦。 她第一次严肃的叫住陆婳,在陆婳怯生生的目光下,她也狠下心来对陆婳说:“陆婳,你先是你自己,后才是陆家的女儿!什么沈家的宗妇、贤媳、长嫂,你不是!至少你现在还不是!” 可是当陆妤冲上来把陆婳护在身后的时候,她听陆婳哭着小声说话。 当年盛华年没有听清陆婳的哭声,她当时只气恨沈家夫妇,可是沈老夫人又确实定下了陆婳。 为了教导年幼的陆婳,盛华年求到了多年前的领导身边。 杨夫人虽然被称为杨夫人,但她并不是谁的夫人,如果你愿意,你可以称呼她为杨先生。 盛华年求杨夫人收下陆婳,让陆婳在浙城小学就学习浙城女高的精神。 陆婳后来生活上果然非常自强独立,即使一个人去往了黑省插队,但也生活的很好。 可是在精神上,她却仿佛缺失了什么一般。 在陆婳22岁生日这天,盛华年因为气愤陆婳不听劝,第一次怒骂了陆婳。 她的在滴血,那是她十月怀胎生下女儿,她还记得陆婳出生的时候,比陆妤小了一半,轻了好几斤。 盛华年很想告诉陆婳,她真的很爱陆婳,那是她的女儿,她心上掉下来的肉。 这天晚上,盛华年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听见了那天陆婳哭着小声说的话。 陆婳说:“妈妈,对不起,小婳乖,妈妈不要生小婳的气。小婳不想做沈家的宗妇、贤媳、长嫂,小婳只想做妈妈的女儿。” 六岁的陆婳哭着说不要做沈家的人,她好累,她只想做盛华年的女儿;十岁的陆婳说她从来没有怪过妈妈,在她心里,妈妈是英雄,也是慈悲的神;十四岁的陆婳,一个人生病倒在家里,是沈听景背着她去医院。 那一次陆婳病的很重,医生说她思虑过重,疲劳过度。 一个十四岁的小孩子,有什么思虑过重的? 盛华年只觉得陆婳是太过努力学习,才会病倒的。 她依然坚守她的岗位,难得的因为有空,去看了看女儿,就会对陆婳说道:“你啊,都跟你说不要熬夜看书了,本来就不聪明,再把身子熬坏了,可怎么办?” 盛华年永远不明白,这个不聪明的孩子,为什么那么努力,那么努力,拼了命的想要往前跑。 仿佛再跑快一点,她就能证明,她真的是盛华年的小孩,是陆家的小孩。 她不聪明,不漂亮,但是她也可以很优秀,她也可以做第一名。 可是她拿到了全市第一名,为什么妈妈还是说她不聪明? 她真的很笨吗? 还是说,妈妈只是觉得,她无论怎么样,都不够优秀? 原本只是一时累的晕过去的陆婳,那一次,病了半个月,她几乎死过一次。 好起来的陆婳,再也没有哭过了。 没关系,也许妈妈不是不喜欢她,只是觉得她不够优秀。她可能永远达不到妈妈的要求,她看过妈妈管教大哥和姐姐,她再怎么努力,也追不上大哥和姐姐。不过,只要她乖乖的,只要她永远是最乖的孩子,妈妈就不会讨厌她。 陆婳一直很乖,一直都是乖孩子,可是,有一天,妈妈还是说:“你从小就不聪明,又一根筋。” 是呀,她就是一根筋。 可是没有办法呀,陆婳想做陆家的女儿,她只想做陆家的女儿。 千禧年,沈听景出任国家保密局局长,并申请为国家建国以来的数位英雄正名,其中便有曾任浙城组织部长的陆沉,在国家确认颁布了英雄法案之后,陆沉一生的功绩被载入史书,也被编入了课本里。 陆沉一生最令人津津乐道的,便是他的妻子,那位为医疗事业奉献了一生的慈悲观世音盛华年,还有他被称为传奇的一双儿女——兵王陆爱国和有着科研传说之称的陆妤。 最后,人们在某个时刻,知道陆沉还有一个小女儿,正是申请为陆沉正名的沈听景的妻子,她一生默默无闻,但又在什么地方都有存在她的名字,孩子们听着的童话书上,学校里学着的历史课本上,博物馆里被修复的传世珍宝旁,就连功勋碑上的群众里,都能找到这个名字。 她的名字,叫陆婳。 在 2020 年那个令人心悸的年份里,一场足以灭绝全球人类的恐怖病毒如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然而,即使面对如此险恶的局势,身体一向孱弱多病的陆婳却毫不退缩地坚守在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第一线。 她凭借着顽强的毅力与坚定的信念,一次又一次地挺身而出,但终究敌不过病魔的侵蚀,没过多久就病倒了,并迅速发展到病入膏肓的地步。 就在陆婳生命垂危之际,尚未退休的沈听景毅然决然地放下手头所有重要工作。这位已经年过半百、拥有着实权地位的老人,此刻仿佛变成一个任性撒娇的孩子,执意要亲自照料心爱的妻子。 他日夜守在病床前,悉心呵护着陆婳,想尽办法让她感受到温暖与关爱。然而命运弄人,尽管沈听景倾尽全力,陆婳那过于羸弱的身躯还是无法承受病痛的折磨,最终先走一步离开人世。 在那个关键时刻,盛华年肩负起了一项至关重要的使命——研发治愈病毒的药剂。尽管岁月已经在她身上留下深深浅浅的痕迹,但她依然毫不犹豫地投入到这场与时间赛跑的战斗之中。 夜以继日、焚膏继晷成为了她生活的常态。每一个夜晚,当世界沉睡之时,她仍坚守在实验室里,全神贯注地调配着各种化学物质;而每当黎明破晓之际,她又马不停蹄地开始新一轮的实验和研究。 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就在盛华年全力以赴攻克病毒难关时,一个噩耗传来:她心爱的小女儿竟然先走一步离开了人世!这个消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击中了这位坚强一生的老人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那一刻,原本动作干脆利落的盛华年突然间变得颤抖不止,仿佛失去了所有力量。但令人惊讶的是,她的面容却如死水般平静,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只有那不断滚落而下的泪水,默默诉说着她心中无法言喻的悲痛。 这位历经近百年风雨沧桑的老者,在众人面前缓缓将最后一种元素放入药瓶中。然后,她用那因过度劳累而变得沙哑低沉的声音,向身旁的人询问是否记住了药物配方的比例。当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终于松了一口气,身体如同泄气的皮球一般瘫软在地,从此永远闭上了双眼…… “妈妈,是不是因为我不够好,所以你才不想生下我?” “当然不是啦,我的宝贝,你是这个世界,送给我的珍宝。” 第104章 算账2 我算了笔账,把沈家夫妇新相中的儿媳妇吓走了,也成功暂时吓退了沈家夫妇。 半夜,沈听景摸黑进了我房间,身上还有酒味,难闻死了。 他被我踹下床,还笑出了声,说:“婳儿,你可真行,你这笔账一算出来,至少十年内是没人敢跟沈家攀亲了,哈哈哈,老五最近不老实,正跟傅家的姑娘接触,直接吓得人家几个哥哥把他揍了一顿,满脑子青紫的回了小洋楼那边,吓得老头子赶紧找人把我叫回去哭诉。” 我没好气的问:“怎么商量好了怎么处理我了?说的高兴了,还喝点酒庆祝庆祝?” 沈听景赶紧爬起来挂在床边解释,“没有没有,怎么会?我是跟傅家的喝了顿酒,解释了下情况,傅家现在逐步上升,我可不想跟他们结仇。” 我给气笑了:“沈听景,你可真行啊,人家兄弟几个把你弟弟打了,你还跟人家喝酒怕结仇?” 沈听景嗤笑着翻了个白眼,“一个个的白眼狼儿,偷摸着打着我的名号还想背着我跟傅家结亲,也不看傅家能不能看得上他,出了事儿想起我来了。”说着,又哀怨的看了我一眼接着说道:“你也是个小白眼狼儿,求我的时候就叫景哥哥,没事儿了就是沈大哥沈听景,小没良心的…” “你想怎么样?”我斜睨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问道。 沈听景委屈的身子都缩了缩,小声哔哔:“没…没,没想怎么样,就是…下次你再求我,叫哥哥可没有用了。” 我脸上扬起一抹夸张的笑:“是吗?那你说说,叫什么才有用?” 沈听景还是醉了,立刻神采飞扬笑着,伸出爪子在被子里扒拉我,抓着我的脚腕想把我拖过去,嘴里笑道:“你得叫好听的…” 我在被子里也一脚踹了过去,踹在他的心口上,他痛苦的捂着胸口叫道:“啊,你好狠的心,我的心都被你踹碎了,你不亲我两口…不,五口,不亲我五口我起不来了!” 我冷眼看他耍宝,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从小到大,他在我面前都是温柔认真一本正经的大哥哥,直到下乡之后,他偶尔会有些逗趣的奇怪的话,自从我跟他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之后,正式确定了关系,才发现他有时候也会没有整形,也会故意耍赖。 从前我还以为他烟酒不沾,现在也才知道,他有时候一个人半夜不睡觉也会偷偷抽烟,酒桌上面喝起酒来也跟个老酒鬼似的游刃有余,只是从前没让我撞见罢了。 也是我单纯了,种花家的酒桌文化源远流长,烟酒不沾的人怎么玩的开。 他只不过是没让我看见罢了。 现在住在一起,一开始他还会避开我,后来有一天被我发现了,这才开始放飞自我。 可是我又怎么知道,我眼前的沈听景,就是真实的沈听景呢? 他心里在想什么,我一点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就算他现在这副样子,其实根本不肯认输。 也许我们骨子里都是一样的,我们都向往自由,但自由是有条件的,就像他在黑省放弃我的时候,再痛,他也要放弃,因为他不想成为一个爱的傀儡。 我原本也是一个傀儡,从小被沈家洗脑,成为沈家长子孝媳的不二人选,我连爱都不知道是什么,就要为他赴汤蹈火。 那时候他在想什么? 他甚至不会心疼我的付出,他也觉得那是理所应当的。 后来他落败成了泥里的沙砾,什么人都能把他踩在脚下,我却费心巴力的把他拉起来,心心念念的都是他。 他又在想什么? 后来陆家出事,他会心疼我了,可最后他依然要选择放弃我。他说我爸爸是他害死的,他难道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是多大的伤害吗? 他知道,他只是没想到,我用了那么极端的方式打开他心里封锁的牢笼,他心底的巨兽被我放出来了,那是被他一层层束缚在心底牢笼里的黑暗面——野心,欲望,贪婪,嗜血。 真实的沈听景是个疯子,偏执而疯狂,如果我依然只是一朵小白花一个傻白甜,无论他有多爱我,我都不可能和他并肩而行。 付瑶说,我死了之后,他用了最极端的方式报复白秀秀,但白秀秀没有承受住就死了,之后他就孤独终身了,且对于白秀秀,他唯一的想法是,报复的不够尽兴。 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许我死了,死在了他最爱我的时候,才是成全了他对我的爱意。 少年郎的爱情啊,总是那么浓郁又炙热。 可少年郎总是会长大的,他会面对这世上所有的诱惑。 在他心里,原本我就不是最重要的,也许总有一天,他会跟沈太太说的那样,会嫌弃我。 也许是嫌弃我老了,也许是觉得我确实不够漂亮,也许是发现我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特别,也可能,他会发现,我没有那么契合他,他会找到一个最适合他的人,比如白秀秀,比如付瑶,又或是别人,因他而生为他而存在,他梦想中的灵魂伴侣。 这些都有可能。 就像吴庸那么爱陆妤,陆妤也很爱吴庸,不是不爱,甚至可能这份爱依然存在,以后也不会变。但这世界就是很不讲理的,时间就这么多,我们随时随地都面临着做选择,随时随地都面临着失去。 更重要的是,我并没有别人以为的那么爱他。 我还是不懂爱情,我只是选择了他,因为他可能是唯一我能够得到有可能可以为我父亲翻案的人,也因为我跟他一起长大,从小我就觉得他会是我的丈夫,我没想过别人,我不是很想再花时间去适应别人。 当然,我也可以不适应别人,我可以选择独身。 我也可以选择换一个人,谁都好,以后看见顺眼的,那个人也喜欢我,我也可以尝试。 我不用知道什么是爱,这个世界没有任何规定,婚姻一定要基于爱,也可以基于道德和责任,或者,基于物质。 有人可以选择为了得到更好的条件去找一个很有物质条件的人。 我不需要,我自己就可以过的很好。 我毕业之后,学校就可以安排工作,我也可以申请,最低标准,我还能回到黑省市中学,校长承诺我永远都可以回去的,学校里永远都有我的一席之地。 也许我可以就做一个普通的中学老师,教英文或毛熊语,做个音乐老师也不错。 现在环境也越来越好了,风声也过去了,我还可以继续翻译,只要我这辈子都老老实实的,领导们也不会盯着我不放的。 我是有免死金牌的,我的档案里,最底层的封闭档案里,是有我母亲在生我的时候为了救治灾情,强撑着羊水流干都在手术台上,导致我出生就影响了发育。 我小时候反应是很迟钝的,那时候很多人都嘲笑我,是陆妤把我护在身后,是大哥一拳一拳打到所有人不敢笑话我。 我虽然反应迟钝了些,也比不上身边这些人聪明,但我和普通人相比,智商大概是不差什么的。 就算差了点,我比他们更努力,也就追上来了。 人家学一个小时,我就花三个小时学习。人家去玩,我继续学。 终于我学到了比大部分普通人更厉害的程度,我考上女高,以最优异的成绩毕业,还以绝对不低的分数考上大学,终于成为了不会拖家里后腿的那个人。 我没有一定要选择沈听景,沈听景也知道,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他才患失患得的。 但我也知道,沈听景只要狠下心来,他依然能放弃我。 我们两个人的感情,并没有所以为的那么坚定。 我们也都知道,这份感情里,我一定是更委屈的那个,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我要承受原本不用承受的一切。 越是这样,这个时候的沈听景越心虚,这是他在感情上的亏欠。 他也许不择手段,但这个时候的他,还有人性,还很善良。 以后,可就未必了。 搞政治的人脏不脏,你问问厚黑学啊。 沈听景看我的眼神和表情,调笑的心思也没了,强撑着爬上床,笑道:“早点睡,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没有理会他,抱着被子看着他道:“沈听景,我后悔了。” 沈听景的嘴脸落了下来,静静的看着我。 我继续说道:“我今天不是闹着玩的,我很认真,沈听景。我后悔了,你们沈家,真的是一家的白眼狼!你沈听景,才是最没有良心的那个!” 沈听景眼睛又渐渐的泛着赤红。 我看见了,却再也没有惯着他,继续说道:“你看你那眼睛,说变就变,你以为你可以变异啊?就是变异,你眼睛也要变成白色的?” 沈听景闭上眼,眼睛变什么颜色,也不是他能控制的。 但女人跟你吵架,那还有什么道理可言? 翻旧账,算总账,只要做过,你以为别人都能跟你一样选择性失去记忆吗? 我继续揭开我们之间的所有伤疤。 我的声音很稳定,我甚至没有哭,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沈听景,把沈家欠我的还了,我放开你,你也放开我。” 沈听景扯扯嘴角,声音轻的像是气音:“你不放开我,我能还给你十倍百倍千倍万倍。” 我摇头,抱着被子小声说道:“我要不起,我得到的,都是要还的。” 做沈家的长媳,就要孝敬沈家夫妇,即使他们明着指着我鼻子骂我没脸没皮,我也要让赵二哥给他们送粮送菜,赵二哥又做错了什么? 好在我让赵二哥别提跟这边的关系,但这关系瞒也瞒不住,早晚会知道的。 做沈家的长嫂,就要负责他七个弟弟,现在就得养着他们,以后结婚生子也得看着。 像沈听川沈听风还知道好歹,就算以前有些不和睦的,现在也十分尊重我。 但像沈听澜几个小的,也不知道是心智不成熟,还是也和沈家夫妇一样觉得就是我该他们的,不仅没把我放在眼里,甚至眼里连沈听景这个大哥都没有。 背着沈听景想联姻傅家?这怕是想自立门户,又或是,想把沈听景这个长子嫡孙弄掉,自己上位。 毕竟沈家情况特殊,沈致远名义上是庶出,原本就不算正统,没有别人还好,但沈老夫人却看中了沈听景养在膝下,沈老夫人认定只有沈听景是她的孙子,那别人也自然只认定沈听景才是沈家的当家人,以前是他年纪小,再有本事也使不出来,现在他长成了,可以自己决定沈家的未来了,沈致远也就不尴不尬的杵在那儿了。 只是沈家小一辈的人不清楚这其中的缘由,以为姓沈的都能来分一杯,甚至有能者得之,才背地里小动作不断。 第105章 沈听景卖弟弟 那天晚上,沈听景跑了。 也许是躲到密室去了,也许是回小洋楼了。 谁在乎呢? 现在的我可不是个好人。 我跟沈家夫妇算账,算的是钱,因为我知道他们拿不出钱。 沈听景所有的钱都在我这里,小洋楼那边我只管吃的,没给过一分钱。 我跟沈听景算的账,是我这些年的付出。 沈听景还的了钱,却不能在我让他放过我之后还我那些感情与付出。 想还,就得跟我继续纠缠下去。 我是在逼他,但他竟然跑了,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我要等他回来跟他算算清楚。 很快开学了,孩子们也回去了,老赵叔也跟着回去了。赵二哥来接的老赵叔和孩子们都顺便给我送粮菜,我跟他说不要再往小洋楼送东西了,除了他们自己拿钱买,而且不用给他们算便宜,该是多少就是多少。 赵二哥自然没有二话,也不去小洋楼了,直接带着孩子和老赵叔回家了。 阿这,看样子赵二哥确实受委屈了,一听不用去小洋楼了,生意都不做了。 我准备准备,打算去学校了。 这个学期导师给我的任务依然繁重,她希望我尽早把所有课时学完,下个学期我们有一个机会,可以去参加一些面试,当然是需要导师推荐的。 半个月之后,沈家夫妇找上门来了。 准确的说,是先找上门去,但别墅里只有苏娴带着个孩子,苏娴也不是好惹的,他们要是敢欺负人,她就敢到外面去抱着严晗晅哭到所有人都来看,沈家夫妇要脸,前些日子才传出他们平反回来就不要给他们花了大价钱的儿媳妇,现在却要那个不要的儿媳妇负责他们的吃喝,怕不是会被戳脊梁骨了。 但他们又很不满,毕竟一大家子人总不能饿死,于是直接找到学校里了。 他们也不傻,只说我拿了大儿子所有的财产,要我还回去。 还想反转舆论呢,沈听景给了我多少钱,那不是我跟沈听景说了算的吗? 我心情不是很好,并不是很想理他们,但这种事说不清也影响我上学,沈家夫妇就是来恶心我的, 于是我可怜巴巴的说道:“上次沈先生和沈太太来找我,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没脸没皮,我回去想了想,简直没脸见人。虽然我是沈听景奶奶亲自定下的孙媳妇,但沈奶奶毕竟是走了这么些年,您不满意也是可以理解的,也是,您不是沈奶奶选中,自然是不喜欢我。付出的感情也就算了,可是我花出去的钱付出的心血都是可见的,我一点点熬着夜刺绣做翻译赚来的,这些年的辛苦,当年我插队的时候,村里人都是知道的。沈家欠我多少,你们不认,沈听景是认的,您去问问他,还了我多少钱?还差多少?不瞒你说,他还不起,所以现在躲了起来,不敢见我呢。您行行好,把这钱还给我,您家儿子不愁结婚,我一个女孩子,以后还是要嫁人的。” 我顿顿红烧肉是好吃的?怎么不撑死他个白眼狼儿,还说我白眼狼,一顿只算他两块钱,他都得还我小一千! 这些其实我没想算的,我跟他两个算来算去的没意思,但是他都躲了半个月了,真是让我大开眼界,第一次发现他能耍赖耍成这样。 气死了,躲躲躲,有本事这辈子都躲着我别出来了!一个大男人,遇事只会躲?那他干脆回黑省躲到农场里别出来了! 沈家夫妇听说我的,沈听景因为还不起账躲了起来,脸都青了。别的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叨叨着不可能。 就在这时候,沈家最小的沈听泉哭着跑过来,对着沈家夫妇说道:“爸妈,你们快回家!大哥说他丢不起这个人,今天说什么也要把欠大嫂的钱凑出来还了!” 沈家夫妇却高兴起来,得意洋洋的对我说:“你等着,我儿子说今天一定把钱还给你!” 沈听泉却哭道:“大哥说,谁用的谁还,现在在小洋楼里抄家呢!还有,当初五哥不仅收了那些东西,还跟大嫂要了七百多块钱,说是自己病了要治病,可他根本没病,他…他…他在乡下搞大了人家村支书女儿的肚子,现在人家找上门来!大哥说要把他逐出家族,让他跟人家回去做上门女婿!” 沈家夫妇大惊,旁边的人都吃到了大瓜。 恩,我也是。 没想到沈老五贼眉鼠眼的…还真像个渣男。 这小子年纪不大,小心思还挺多,在乡下就忽悠小姑娘,还是村支书的女儿…怎么看,还挺蠢的。 一般人家估计只能认了,可村支书不一样,好歹是个村官,面子有,钱票要也有一些,说什么也得给自家闺女要一个交代。 何况…这事儿闹出来动静不太对,我总觉得是不是沈听景自己干的。 都不给我通个信,他到底要做什么?下面我要怎么演? 没想到沈听泉还没说完,他继续哭道:“大哥还说,五哥是带着六哥一起下放的,五哥干的那些事,六哥肯定知道,五哥得回去给人家做上门女婿,六哥就得帮五哥还账!大哥要把六哥卖掉!呜哇哇,我不要,我不要六哥被卖掉!” 沈听竹泉哭的撕心裂肺的,听过的没听过的,都沉默了。 这时候师范学院的校长愤怒的说道:“孩子做错事,可以打,可以骂,可以教,他怎么能卖小孩?这是犯罪!” 沈听泉一听有人帮忙,立刻对校长说道:“伯伯,你帮我去跟我大哥说,让他不要卖我六哥,周家姐姐虽然人很好,但是要给人家做童养夫,是不是好可怜?我在乡下的时候,见过好多童养媳,干最累的活,吃最差的饭,还要挨骂挨打。我不要六哥做人家的童养夫!” 阿这… 听过的和没听过的,都继续沉默了。 校长正准备继续怒斥沈听景,突然被身边的一位副校长拉了一把,我听见那副校长有些不确定的说:“他们说的,好像是沈听景,他现在那势头,应该不会这么光明正大的卖小孩,中间肯定有些什么,这孩子说不清。那周家这么有名有姓的说,该不会是那位周家?” 副校长虽然不是很确定,但他一说出来,其他的有些门路的人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他们说的那个周家,我也知道。 周家曾经有位大领导,一生为国,受世人铭记。这位大领导一辈子只和妻子生了一个女儿,还是很大年纪有的,所以身体一直不好,自从大领导和夫人去世之后,这位就一直由国家专门派人照顾着,今年也才刚满二十岁。 如果是去给她当童养夫…谁能不羡慕呢? 周窈脂今年二十岁,长的不算特别漂亮,但也是唇红齿白眉清目秀,毕竟她的父亲,那位大领导,年轻的时候也是出了名的美男子,夫人自然也不差,生下的孩子自然也不会差。只是周窈脂身体不好,影响了颜色。 问我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当然是因为,我小时候还和这位妹妹一起玩儿过。 我的母亲可是当世少有的神医,身体不好,找我母亲调理是正常的。 我听陆妤说,夫人早年因为跟随大领导东奔西走的,环境和生活条件都不是很好,以至于多年没有孩子。后来生活安稳了,也找母亲调理过,但因为当时夫人年纪也不小了,为了夫人的安全着想,大领导主动放弃找母亲调理身体。没想到多年过去,年近半百的夫人却意外怀孕,可把大领导吓坏了,甚至直接请我母亲上京为夫人看诊,最后保下了孩子,孩子身体不好,又让我母亲为孩子调养了好些年,现在也只是身体弱,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也亏的沈听景能把周窈脂翻出来,那可真是…沈家祖坟上积了大德了。 啊不,是沈听景这回真是走了狗屎运。 校长一听,大概也想到了周窈脂,有些迟疑。 沈听泉满怀期望的看向校长,看见有人跟校长说了什么之后,校长也迟疑了,失望的垂下眼角和嘴角,感觉他像是连尾巴都垂下来了。 恩,如果他有尾巴的话。 见校长不帮他,他也没怨言,转头又看向沈家夫妇,委屈巴巴的说道:“爸妈,你们还等什么?快去救六哥呀!” 沈家夫妇对视了一眼,忽然咬牙看向我:“小婳,那钱…我们以后会还你的,你去劝劝听景,老五老六也叫你这么多年姐姐,你总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被听景卖了。” 我听他们让我去劝沈听景,有些疑惑,难道他们不知道周窈脂? 哦,也是,他们上面没人,估计没人给他们介绍周窈脂的身份。 就算知道了,也只会觉得,是个无父无母的小孤儿? 就像我,我父亲去世,他们就嫌弃我。可是,我哥哥是兵王,姐姐是研究所里的等级很高的研究员,母亲还是很厉害的医生,就算现在因为上面挂个名,有些不好的背景,但也不代表家里就完了。 可他们却嫌弃我到这种程度。 我还没说话,沈听泉就睁着湿漉漉大眼睛转过来看我:“大嫂,你也在…呜呜呜大嫂,你去看看大哥,大哥在家里发疯,他把家抄了,还要卖了六哥…呜呜呜,大嫂你救救六哥!” 沈听泉说着,还上前来拉着我的衣袖哭求。 旁边的人一时神态各异。 我赶紧制止他,大声说道:“小泉,沈先生沈太太看不上我,你不要叫我大嫂了,对我的名誉不好,我还要嫁人的。” 沈听泉一愣,随即哭的更大声了:“不要啊,大嫂!你别不要大哥,你不要大哥的话,大哥会发疯的!”他转头看向沈家夫妇:“爸妈,大哥这次会不会疯的把你们也卖掉?” 阿这…听过没听过的,都沈默了。 沈听景:呵呵,说的很好,下次不要说了。 第106章 沈听景发疯1 我最终还是跟着沈听泉去了小洋楼,主要是去看戏的。 光天化日之下卖弟弟,真的是难得一见的好戏,我想看。 而且全校在场的师生都可以作证,我这可是因为沈听泉哭求才跟着去的。 还没进别墅大门,就听见沈听澜在哭求:“大哥!大哥!我知道错了大哥!你救救我,我不想回五七,你不知道,我好苦啊,真的好苦哇!我宁愿死都不想回去哇!” 沈家夫妇急急忙忙跑进去,我和沈听泉也跟着进去,就看见大厅里站着好多人,好多不认识的人。 沈听景站在人群中,冷漠的看着抱着他大腿的沈听澜,三十六度的体温,嘴里却说着零度的话:“那你怎么不去死?你苦?都是去农场,谁不苦?怎么就你那么大胆子,搞大人家肚子?谁教你干这种事的?我沈家百年传承,可没你这种人!” 大概是场面太残忍,也或许是沈听景的话太残酷,一时间无论是沈家夫妇还是我和沈听泉都不知道说什么。 沈听澜脸色一阵扭曲,他不再哭求,站起身愤恨的看着沈听景,嘴里怨毒的说道:“说的好像你是什么圣人似的!我只不过想要过的好一点,有什么错?你还不是一样!不过都是你情我愿了!你要没睡了陆婳,她能为了你花那么多钱?…啊!” 沈听澜提到我,还没等我变了脸色,沈听景就顺手提起桌上的金属摆件往沈听澜嘴上砸过去。 那金属摆件很大一只,看起来就很重,砸过去第一下,沈听澜的嘴就大量出血,牙都碎了几颗,嘴里的话也说不清楚了。 但沈听景却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沈听景动手,此时的他,和往日里那副矜贵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眼神锐利如刀,每一下出手都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让人根本无法想象得到,他这是在揍自己的亲弟弟。 紧接着,他手上的力道再度加重,又狠狠地朝着沈听澜的嘴上猛砸了两下。 这时候沈太太忍不住了,那毕竟是她的亲生骨肉,扑上去就抱着沈听澜哭着质问沈听景:“听景!你在干什么!小澜是你亲弟弟!你怎么能这么打他?” 沈听景冷漠的看了一眼沈太太,又看向沈先生,放下手里染血的摆件,冷漠又无情的说道:“我弟弟很多,这种的打死算了,省得活着还要带累别的兄弟一起吃枪子儿。” 沈听景一针见血,沈听澜这可不是小错误,那可是犯了流氓罪,如果他老老实实跟人家回去,外面也就说他跟其他的知青一样是做了负心汉,可如果仔细深究,他跟人家可没有婚姻关系,这要是做实了,那他就是流氓罪,那可是得吃枪子儿的! 沈太太的哭音儿都噎在嗓子眼里出不来。 沈听景接着说:“他为人不正,品格低劣,寡廉鲜耻,忘恩负义,我做大哥的,别说揍他一顿,就是活活打死他,又有什么问题?他骗了人家陆婳一千多块钱,还不出来还造谣人清誉,谁给他的脸?” 沈太太尖叫:“陆婳陆婳,又是陆婳,你心里除了陆婳,还有没有这个家里其他人了?她做人家大嫂的,给弟弟花一千块钱怎么了!” 沈听景冷笑:“什么做人大嫂的,您刚才不还去人家学校说人家没脸没皮吗?您可别往您儿子脸上贴金了,您儿子我在人家眼里可没那几千块钱值钱,人家现在不要您儿子啦,要您儿子还钱。我可跟您说清楚,我可没钱还,您儿子当年在农场里,没人家一顿肉一顿肉的喂,您现在可不知道能剩下几个儿子。” 沈太太又被沈听景噎的脸都青了。 沈听景可没那么容易放过他亲妈,嘴里继续说道:“不过您说的也有道理,当大嫂的给弟弟花钱没算啥,人家现在也不是他沈听澜的大嫂了,您这位当妈的才是他沈听澜的亲妈。妈,您可不能不管您亲儿子,不过就是一千块嘛,当年您是怎么跟陆婳说的?不过就是一千块钱,当年您在广粤,这就是您的一顿下午茶?虽然我没听说外祖家几间破瓦房能够您吃几顿这般的下午茶,但想来是我沈家委屈了您。”说完,沈听景对沈先生说道:“爸,我要是您,还要这张脸,我就赶紧把人送回去,一把年纪了别没脸没皮的强迫人家跟您吃苦了。” 阿这… 我看见沈家其他几个兄弟都默默的缩在角落里不敢动弹。 几个不认识的陌生人一脸懵,只能保持微笑。 就是我,也瞠目结舌的,原来沈听泉真不是夸张了,沈听景怕不是真的疯了,他劝他爸把他妈送回娘家?原因是不能让他妈跟着他爸吃苦? 笑死了,广粤潘氏,确实是千古世家,沈老夫人作为潘氏一族嫡出的大小姐,现任潘氏族长还是沈老夫人的侄孙。 但潘容锦,那是偏的不能再偏,外的不能再外的偏房庶脉了。 这事儿,小时候姐夫吴庸偷偷跟我说过,当然是因为他那时候很不服沈听景,总想说些坏话让沈听景难堪。不过吴庸有个好处,他一个搞政治搞经济的人,他从来不说谎,他可以全方位无死角的展现语言的魅力。 吴庸说,当年沈太太不知道是搭上了谁的线,参加了沈老夫人给沈致远准备的大型相亲晚宴,导致沈致远选择了她,沈老夫人一百万个不愿意,但沈致远自己说不想让别的大家族女子看轻他看轻沈家,这理由…沈老夫人勉强自己信了。沈致远选了潘容锦,潘容锦自述出自沈老夫人母族潘氏,按辈分要叫沈老夫人一生姑母,沈老夫人这才气顺了一些,但是左看右看,就是对这位族侄女儿没有一点印象,派人去问她父母家人,往上问了三四辈儿了,都没问出到底出自哪支,潘容锦差点就被当做骗子给处理了。 后来也是恰巧,有位族里沈老夫人的一位族叔路过浙城,因着关系比较近,就上门去借住沈家,沈老夫人自然要和族叔问个安,顺嘴就说了这事儿,也是潘容锦命好,这位族叔还是潘氏的族老,知道的比一般人多,据说他当时也想了大半晌,才从记忆力扒出来一支,不仅和如今的嫡支关系远的很,家中还穷困潦倒。 不过这家也是有些神奇在身上的,他家穷,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他家特别能生,能生儿子。 七代往下数,每一个都十几个儿子,还不是说嫡出庶出许多姨娘那种,因为他家儿子多,家里穷,娶不起妾室,何况这么能生,很没必要特意抬妾进房。直到到了潘容锦,才有了唯一一个女儿。 这潘家倒也是看中这个女儿的,几十个兄弟都没有一个读书人,反倒送了这唯一的闺女去女学学习。 这样的家室,沈老夫人是不太满意的,但既潘容锦没有骗人,沈致远又确实喜欢,加上沈醇沈老爷子没有生育能力,沈老爷子和沈老夫人都希望儿孙满堂,既然潘容锦能生,娶了也就娶了。 果然,人家说十月怀胎,三年抱俩,沈太太进门不久就一举得男,此后真的是三年抱俩,甚至沈家老三老四,老六老七都是双生子,足足生了八个儿子!直到后来沈老夫人去世,为了守孝不宜继续生子,沈太太才消停下来。 所以沈听景说不想母亲受苦所以要送她回娘家…简直杀人诛心。 沈太太伸着手指着沈听景,指尖颤抖,脸色煞白,随即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晕倒在已经受了重伤的沈听澜身上。 沈听景也没多话,眼神示意沈听川沈听风把沈太太搬回卧室。 沈太太还没被搬上楼,沈听景的矛头就指向了沈先生:“父亲,沈听澜马上就要跟他岳丈回乡了,您还有什么要叮嘱他的?没事儿,您要是舍不得,跟着他一块儿回去就是了。” 好家伙,亲妈是让亲爸送走的,亲爸直接打包跟老五一起送走,沈听景真的疯了。 沈先生脸色一僵,颤抖的唇似乎想说些什么。 我猜,他想说:“我还什么也没说呢…” 沈先生比沈太太可聪明太多了,沈先生只是难过了一小会儿,随即义愤填膺的说道:“听景,你胡说什么?我沈致远一生光明磊落,怎么可能有沈听澜这种儿子?你不是要把他除族吗?除!马上除!你不除他族,爸跟你没完!” 好家伙,真的好家伙,沈致远这才叫卖儿子,笑死了。 沈听澜捂着嘴,恨恨的盯着沈致远,可是他说不了话,所以也没人管他。 卖完了沈听澜…啊不,处理好了沈听澜的去处,沈听景开始卖下一个。 沈听景问话:“沈听竹,你行李收拾好了没?收拾好了,跟你媳妇儿回家!” 沈听竹就是沈家老六,和老七沈听林是双生子,今年都是十七岁,不过两人虽然长得很像,但还是有差别的。 沈听竹就像纯真的小奶狗,温柔又贴心,沈听林就像凶残的大野狼,嚣张又跋扈,最神奇的是,两个双生子,除了脸长得一样,其他地方相差很多,比如沈听竹只有178,但沈听林确是两米二的巨人,简直是基因突变。 沈家八兄弟里,除了这两个,最高的是沈听景,超过了一米九,最矮的…哦,下面几个年纪还小,最小的沈听泉今年才十三岁,也是可怜见的,年仅五岁就跟着沈家老四沈听云一起下放,沈听云自己身体就不好,连自己都养不起,还要养五岁的弟弟,两个人都给养的营养不良骨瘦如柴,沈听泉看上去都不像十三岁的少年,虽然个子挺高,但瘦骨如柴,完全没有了小时候胖嘟嘟的可爱模样了。 沈听竹委屈巴拉的抱着一个小包袱,还是不死心的小声问了一句:“大哥,我真的要去别人家里当童养夫吗?大哥,我才十七岁,我不想这么早结婚,我会干活儿,我会做饭会洗衣服还会做衣服,我能赚钱的,你让我留下来,我赚钱还给大嫂。” 沈听景对待乖乖巧巧的弟弟还是很温柔的,他轻轻拍了拍沈听竹,柔声说道:“不可以哦,小竹,你五哥骗了你大嫂一千块是真的,你也用了你大嫂两三百块,也是真的,你还不起,我就找人帮你还。你周姐姐可是一口气拿出了五百块,要”帮你还债。 等我缓过神来,周窈脂高兴的牵着她我小丈夫,点头往外走,路过我的时候,疑惑的看向我。 我点头示意。 第107章 沈听景发疯2 周窈脂带着沈听竹走了,沈先生甚至不敢多说什么,只有沈听泉可怜巴巴的拉着我的衣角,小声的说道:“大嫂,你劝劝大哥呀,不要让六哥给周姐姐做童养夫。” 啥?啥童养夫? 我看周窈脂看沈听竹的眼神,那可不像是能留着过夜的。 这年头没到年纪结婚的也不是没有,就暂时先不打结婚证,等年纪到了再打也就是了。 我只是没想到,周窈脂柔柔弱弱一个小姑娘,竟然喜欢沈听竹那种奶呼呼的小狗狗,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安慰沈听泉道:“没事,别担心,你六哥不是做童养夫,只是做上门女婿去了。你还是担心你自己,你六哥都娶上媳妇儿了,你看样子,是这几十年都没法娶媳妇了。” 沈听泉:······我谢谢您嘞呜呜呜。 原本沈家只有沈家夫妇看不上帮扶他家的儿媳妇打算让沈家老大忘恩负义另娶她人又还不起前儿媳妇家贴补的钱,现在沈家老五一边跟傅家千金牵扯不清被人家哥哥揍了,又被爆出下乡的时候跟村里姑娘纠缠不清,甚至搞大了人家的肚子还要死要活的不愿意负责,谁家好人家敢跟沈家结亲? 谁知道别的儿子有没有在乡下为了过好点,也和村里的姑娘不清不楚的。 沈家绝对是家学渊源的。 但凡有些门路的问一问,当年沈听景在浙城的时候,可是不愿意娶我的,甚至在我生日宴上当众拒绝了我。 可怎么着下乡之后就愿意花大几千养着沈家人?不是把沈家人当成自家人可舍不得。 嗯,怎么不是呢?从小和妈妈就生疏,年岁大了点倒还好,但自幼对我最和善最好的就是沈妈妈了,就算下乡的时候,我打算放弃沈听景了,可也舍不得沈妈妈受委屈。 可是没想到,世界变得那么快,却还是没有人心变得快。 只是因为父亲去世,只是因为害怕受到牵连,他们的脸色就变了。 要知道,他们可是今年才被平反的一家,在他们被下放的日子里,我可没有亏待了他们,出钱出力的照顾着打点着,就是他们回京都,虽然有国家的补贴车票,但路上没钱没粮的多难熬? 真这么嫌弃我,别收我钱票呀,平反的风声下来之后,我还火急火燎的凑了一笔钱票给他们打过去了,就怕他们熬不住回来的路程,那他们也收的挺自然。 转身就怕被我家连累了。 人心呀,看不透。 沈听景没管其他人,甚至都没管一边的我,他继续用眼神打量着角落里的其他兄弟,有一种待价而沽的感觉。 我站在旁边都有些不舒服,更别说这几个兄弟了。 尤其是沈听川和沈听风作为沈家老二老三,送他们母亲上楼了,老四沈听云就是沈家几个小的中的老大哥,且当时下乡,就是沈听云带着沈家老七老八两个人一起一起下乡的,老七还算能干,长得是牛高马大的,沈听云身子差点,没把老八养没喽,也是沈听林能干,沈听云作为老大哥,干活不咋行,但两个弟弟照顾的还行。 沈听云哭丧着脸,咬咬牙站出来道:“大哥,老七老八还小,您要还想卖,就卖我。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我会努力的,您就把我卖了,凑钱还给大嫂!” 沈听景打量着沈听云的小身板儿,眼神嫌弃,嘴里吐槽道:“就你?算了,你这小身板,把你卖出去,出了事我害怕人家回来说我故意讹人的。你省省,以后爸妈老俩口就你负责照顾,平时做做饭洗洗衣服,勤快点。” 沈听云被亲哥嫌弃了,但是却也感动的流出了眼泪,虽然大哥嫌弃他,但大哥没把他卖了,呜呜呜大哥爱他。 沈听景:······呵呵。 沈听景继续说:“老七。” 沈听林两米二的身子一抖,弱小的仿佛一只小兔子,红着眼带着哭腔说道:“大哥,您说,要把我卖去哪里?我也会努力的,争取多值一些钱。” 沈听景翻了个白眼,说道:“我准备把你卖···啊呸,我准备让你去参军,你自己觉得你行不行,行的话我就给你大嫂他大哥去电报,让他收你进特种部队,进了兵王的队伍,你要是丢了沈家的脸,我亲自去抽死你!” 沈听林愣了愣,没想到大哥不卖他了,还要送他去兵王的队伍参军。 陆爱国一直不喜欢沈家人,但当年浙城在沈老夫人的牵线下,强行拉起一个盟会,互相扶持,相互守望,保持浙城的政治地位,作为新一代里的佼佼者的陆爱国和未来新一代被提前预定的领头羊沈听景,两人是非常熟悉彼此的,从沈听景少年时期,就开始和陆爱国合作搞事,陆爱国能征善战是一回事,能在十几岁就打下兵王的头衔,其实也是营销做的好。 兵王分两种,一种实实在在干事,名声不显,一辈子都冲锋上阵,直到战死。 还有一种,他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天下无双的勇猛必须让全世界看到,把他打造成一个全民偶像,是军部立在人民心中的新一代信仰。从此以后不用仰望老一辈革命先烈,新一代也能出兵王,现在社会没有那么多仗打,但无论是镇守边疆还是在种花家的大地上保卫一方平安,都是人民的英雄,人民一样会将他铭记在心。 曾经有封狼居胥、青史留名的霍去病,现在依然有能让族谱从你开始写的新一代兵王。 这就是兵王存在的意义。 陆爱国当然比不上霍去病,毕竟这个时代也没有机会为国家开疆拓土,但为人民服务,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无论国家哪里出现危难,只要陆爱国和他的特种部队出现在那里,那就是民心安定,那就是泰和天下。 当然,沈家人并不知道兵王是陆爱国和沈听景一起打造出来的,听说沈听景要把沈听林送到兵王的队伍,都若有若无的看向我,都认为兵王肯定是为了妹妹才会同意这件事。 却没人想过,沈听景现在可不是询问,而是直接定了,他可没特意问问我。 本来嘛,陆家和沈家的联盟就是为了互相扶持互相守望,当年沈老夫人联合浙城各大家族的旧亲故友们,不就是为了这一点吗? 其他家还记不记得这点不重要,沈家的当家人和陆家这一代的新人当家人,是记得清楚的。 那多送几个人去部队帮助陆爱国,也是个好事。 不过这个觉悟,沈致远怕是没有的。 他强烈反对这件事,叫嚣道:“沈听景!你老子不同意!老五做错事,你让他下乡可以!老六到了年纪,就算是上门女婿也没什么,可是祖训犹在!你爷爷绝不允许沈家的人去搞什么革命!你要是敢让老七去,老子就把你除族!” 沈听景斜眼瞥了瞥沈致远,冷静的提醒:“爸,你是我老子没错,但沈家的族长是我,不是您,您没资格除我的族。您没事儿少管点事儿,好生养老。” 沈致远还是愤怒的说:“你违背祖宗!你老子我就有资格除你的族!你爷爷一再说过,沈家人不许去搞革命···” 沈听景掏掏耳朵,烦躁的说道:“爸,您说话过过脑子,爷爷那会儿是乱世,他不许族人搞革命是为了保全家族。您现在什么时代?咱建国了,咱是新时代的人了!搞什么革命?老七参军是报效祖国!得嘞,您也别养老了,我送您去夜校好好学习学习,这么多年了您真是一点儿也没有进步,这种话说出去也不怕把命丢了。您好好想想您这些年受的罪,再想想妈和您这八个崽子,您要是还这么不学无术的,只用一些外门邪说去撑门面,下次还想摘帽子平反?您能直接被钉上耻辱柱!” 沈听景这话,信息量实在很大,也特别吓人。 沈家几个小的,一直不知道自家出事,他们受了这么多年罪是因为什么,还以为真像他们父亲嘴里说的,都怪那个早就被逐出家族的亲爷爷,是因为他身份不好,导致自家被清算的。 但慢慢长大了,估计也都知道了,那位,在他们被下放的时候,在他们受罪的时候,跟他后来娶的妻子生的孩子,人家过得好好的,就在京都,虽然不是什么大官儿,但日子还是很滋润的。 由此可见,人家跟他们被下放根本一点关系也扯不上,甚至,人家至今不知道这回事儿。 沈酬大概是真不知道自己的大儿子去哪里,当初他让人把孩子送回家,但他家里人早在战乱中跑了,后来有消息称,他的孩子去了海的那边,甚至有鼻子有眼的说当了军官什么的,可从来就没联系过,他也不知道真假,也不知道孩子心里是不是恨着他。 沈致远倒是不恨沈酬,他跟着沈老爷子学,好的没学会,坏的学了一大堆,沈醇看不上自家这个远房堂弟,以至于沈致远后来明知道自己的身世,还是看不上沈酬,时常在家中说起沈醇的一些事迹,顺便贬低曾经因为闹革命出走的那些早就被除族的族人。 我也听过好多次,我心里其实一直很不舒服。 不管那些人的革命成功不成功,最后结局好不好,中间选择了什么样的道路,有没有走错路做过错事,至少人家勇于改变。 那个时代,谁知道哪条路是正确的?谁又知道哪条路能走到最后一往无前? 但他们即使知道有一天会马革裹尸,即使一开始抱着的是一飞冲天的心思,但他们都是一个时代的缩影。 大概是天生家教不同,在陆家,爸爸也会跟我说从前的故事,也会跟我说起很多历史上有或者没有的人物的事迹,但父亲从来不会给别人下非常偏激的定语。 没有人有资格去界定别人的人生。 第108章 坚信 沈听景的话,才让这几个小的明白,自己这些年所受的罪,到底从何而来。 霎时间,老四老六老七老八都看向沈致远,而这时候刚从楼上下来的老二老三,听了自家大哥的话,也看向父亲,他们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只是没有沈听景知道的那么多,他们看向沈致远,只是想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清醒过来,知道什么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 但他们注定要失望了,沈致远当时就被气的捂着胸口,指着沈听景骂道:“不孝子!不孝子!我沈致远没有你这种儿子!沈听景?你不要污蔑我!陆家不干不净的!我沈家可干净的很!” 我瞬间就毛了。 你要说我可以,说我陆家?还不干不净?我就是拼了命也要跟你杠到底! 我立刻出声:“我陆家不干净?好好好!我陆家不干净,那就把欠了陆家的还回来!沈先生!您记住您刚才说的话!您如此大义凛然的人,可千万别改口!” 我转身就往外走,沈听泉担心的问:“大嫂,你去哪儿呀?” 我没搭理他。 沈听景在后面慢悠悠的说道:“去公安局,报警。” 沈听川紧张道:“啊?为什么?” 沈听景继续慢悠悠的说道:“嘿,为什么?你们问的真好笑。你们真以为陆婳就得什么都顺着你们?连被指着鼻子骂她全家,她都得应声?她最在乎的,就是她爸爸的声誉,咱这位高风亮节、大义凛然的父亲,可是当着她的面说她陆家不干不净了,她不往上告,还等着过年请你们吃年夜饭啊?” 这回沈家的人急了。 急有什么用? 沈家当真是一屋子的白眼狼! 沈致远当着我的面说那样的话,还想不计较?怎么可能? 报警?哪儿那么便宜?我要上告! 瞧不起我是不是?我出门就往纪检委去了。 转眼的时候还看见沈听泉站在门口张望,听见他说:“咦?大嫂不是去公安局呀?” 是呀,公安局已经不够我闹了。 进了纪检委,我就开始哭,前台的职业女性立马上前来慰问,大概见多了受了委屈的告状者,她一边安慰一边非常专业的询问我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我哭着说:“姐姐,我是今年考上上京都师范大学的知青,我的父亲是前浙城组织部长陆沉,我今天从前浙城秘书长沈致远口中得知,他认为我的父亲陆沉有不正常大额财富存在。姐姐,我爸爸从小就是咱们种花家的传人,跟着dang和人民长大的,他为国家立过功,他为人民撒热血。姐姐,我想请纪检委的领导们帮忙,检查我父亲以及我陆家的财产问题。” 前台愣了愣,从来没有人提出过这种要求,这要么就是愚蠢到极致的单纯,要么就是对自己的父亲和家庭超越常人一般的自信。 我当然自信,我父亲曾经就非常担心他会被追责,尤其是…母亲被秘密带入京都,他毕竟是大领导的亲卫兵,无论怎么样,大领导怎么都会顾着他一些,母亲离开之后他就无数次清检家资。 如果父亲但凡有一点问题,当时出事的时候也就翻出来了。但是,就是因为没办法找到父亲一点犯罪情况,所以才一直无法定罪。 当年大领导最厌恶贪腐之事,但凡超过两百块贪腐,都要被查处。 至于我家其他人,我一个拿工资的人,有啥好贪图的?母亲和陆妤都是由国家专人负责的,至于大哥陆爱国,他过的跟苦行僧一样,津贴都给了嫂子,我都怕他快不是认识钱了。 前台对这件事非常震惊,马上就往上面报道,没多久纪检委所有的领导负责人都过来了,再三了解情况之后,很快他们就明白了真相。 这样的自证方式真是可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们的沉默似乎有什么深意。 很快,领导们便有了主意,负责纪检的领导郑重的接下了这个任务。 等我离开纪检委的时候,躲了半个多月的沈听景终于主动现身了。 我没打算理他,但他也主动跟着我回了家。 回家吃了饭,和严晗晅玩了一会,然后回去洗漱,准备睡觉。 沈听景又跟着进来了,我开口阻止他:“我觉得我们现在的关系,不适合待在一间房间里。” 沈听景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别闹了,婳儿,你这玩儿的有点过了。” 我很不开心了:“过了?你父亲难道就不过?沈听景,您摸摸良心,你父亲有资格评价我父亲吗?” 沈听景摇头:“婳儿,我警告过他了,他依然要找死,不是你的错。但是你去纪检委,就不怕…” “不怕,我相信我的父亲,也相信我的家人。”我认真的说道。 沈听景沉默了,半晌,他闭了闭眼:“陆家人果然无论多少年,都是沈家人的克星,沈家人永远都不懂陆家人的信仰。” 我看向他:“你也不懂吗?沈听景。” 沈听景俯下身来直视我的眼睛,轻声说道:“我不懂,也许我永远都不懂。但是,陆婳,这样的你,让我着迷。” 我也直视他,说道:“这是陆家人的特质,你迷恋了所有的陆家人吗?” 沈听景轻笑:“陆爱国和陆妤可不会二话不说往纪检委去。” 我咬咬嘴唇,倔强的说道:“因为他们都很聪明,他们有无数种方法让沈致远吓破胆。可我想不出来,我只能请国家保护我。” 沈听景挑眉,“那倒是。” 我气愤的看向他:“所以,我只是因为蠢。” 沈听景摸摸我的头发和额头,声音非常温柔:“不,你只是满心赤诚。” 我心里酸酸涨涨的,仍然不肯嘴软:“我就是不聪明。” 沈听景依然轻声说道:“不,你只是聪明的不明显。” 气死了,我又踹了他一脚。 沈听景往后一个踉跄,闷闷的开始笑。 然后他直接往地上一坐,撑着头说道:“你这往上一告,那这事儿可真是大了,我家那位现在还不信邪。”说着,他无奈的看了看我,继续说道:“接下来一段时间,会有一些大动作,你跟翻译组那边可以继续联系了。” 我有些犹豫,说道:“我不想去翻译组。” 沈听景点头,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我说道:“我想去国家图书馆。” 沈听景一笑,点头:“那可是巧了,想好了就去。不过翻译组那边还是可以继续联系的。” 我点头。 然后我又看向沈听景:“你该回去了,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沈听景叹息:“哎,我也是真可怜,没人疼,没人爱,没人在乎…” “没事,你快回小洋楼,回去之后,你的父母会告诉你,他们比任何人都疼你爱你在乎你。”我微笑安慰道。 沈听景直接冷哼出声,“沈致远有多恨我,你怕是不知道。” 我沉默不语,我不知道,我也不懂,怎么会有一个父亲憎恨自己的孩子的。 但实际上,沈致远不止恨沈听景,他妒忌。 从一开始,沈致远自幼不受沈老夫人待见,却一眼相中沈听景,沈家族长的位置,直接跳过了沈致远,落在了年仅十岁的沈听景身上。 沈家所有的一切,从沈致远面前缓缓流过,落进了他的长子沈听景的手中。 可是沈致远不是没有试过,沈家都被他玩到分崩离析,那般的豪富现在却连几千块都付不出来。 绝世的败家子莫过于此。 作为沈家真正的当家人,沈听景但凡还对沈家有一丝眷恋,都得控制着这个父亲。 沈听景拉着我的手,再三确认:“婳儿,我知道你不喜欢现在的沈家,我会打碎它重组的,让它变成一个不那么低劣的家族。你会和我一起掌控它吗?” 我有些犹豫:“沈听景,也许…他们说得对,我不适合。” 沈听景握紧我的手,说道:“你会适合的,你会是沈家最适合的主母。” 我有些不信任沈听景了,“你是不是又在忽悠我?” 沈听景又开始闷声的笑了。“金煜琛说,骗小姑娘要趁早。” 我一愣,又气又好笑:“你终于承认你骗我好久了?” 沈听景亲昵的捏捏我的鼻尖,“是,我一直在骗你。不过,婳儿,我没有你想像的那么有勇气,我没有你那么勇敢,我不敢掀翻这一切。” 我傲娇的哼哼。 沈听景把我抱上床,给我盖上被子,才说道:“我得赶紧去给你赚钱了,我说你怎么那么舍得,给他们那么多,现在还得劳累我赚回来。” 我翻着白眼,说道:“让他们自己赚,会花钱怎么就不会赚钱?” 沈听景叹息:“沈致远教出来的,指望他们赚钱?听川和听风也工作这么久了,你看他们赚了多少钱?” 我沉默,有没有本事,跟会不会赚钱,还真是两回事。 比如沈听风,明明才华横溢,却一直到处打零工。你以为他只是找不到工作吗?不,他只是找不到自己的定位。 第109章 又一个弟弟被卖了 不久之后,种花家开始和国外势力建交,先是和霓虹国,后来又和白头鹰。 沈听景让我和翻译小组恢复合作,这时候的翻译小组已经更名在京国际翻译部,易主任荣升易科长,看见我,笑道:“怎么,你终于舍得来了?” 我轻笑着说道:“这不是怕给您添麻烦嘛?” 易科长呵呵一笑,“你这话说的,你从纪检委出来才几天?就不怕给我添麻烦了?” 我认真点头:“我特别相信我父亲。” 易科长点头:“我很多年以前,也见过陆沉中将,他真的非常与众不同,不怪乎大领导当年那样信任他。” 我眸色神往,轻声急切问道:“您曾经见过我父亲?” 易科长一笑:“你小瞧我不是?我当年也是出国留学的,和大领导的长子还是同班同学,当年我也是参与过援救长公子行动的。”说完,流露出了骄傲的神情。 我有点懵,长公子那也没救回来呀? 易科长笑而不语。 易科长给我安排了翻译任务,并再三叮嘱,这个任务非常重要,必须按时精准完成过来提交任务。 非常重要,估计要保密,我近期也就没住校,每天回家。 沈听泉每天骑自行车来接我上下班,我问他:“小泉,你不继续念初中吗?” 沈听泉挠挠头:“大嫂,我以前学习就不好,可能不会去念初中了。不过大哥说了,这几年还是要上学,让我先想想有什么喜欢的,如果想不出来,他就直接送我去学技工了。大嫂,我也不知道我喜欢什么,你帮我想想?” 我摇头:“我不帮你想,你自己想,想好认定一条路,不要停下,走到头,都是康庄大道。” 沈听泉若有所思。 我又问他:“你每天来接送我上下学,你爸不生气?” 沈听泉瘪瘪嘴,“可气了,快要气死了。不过他气又怎么办?他又不工作,全家都喝西北风,三哥还要养家,二哥一个人累死累活打零工每天一块钱都挣不到。我还是跟大哥争取好久才抢到来接送大嫂的工作的!” 工作?“你哥给你开工资?”我问他。 沈听泉傻眼:“大嫂,大哥没跟你说呀?” 我沉默,沈听景哪有钱?他的钱早就给我了,他现在也算是在给政府办事儿了,要做点什么打个审批上去政府买单,要让他出钱,他就开始哭,说家里什么什么情况,还欠我多少钱,纪检委还在查他家呢。 虽然我请纪检委查的我父亲和我家,但是我说是因为沈致远怀疑我家财政有问题,那他怀疑我父亲,他又干不干净呢? 这我是真的不知道,秘书能不能接触到钱款这可不一定,何况有权利在,谁知道会不会有私下的交易呢? 说真的,纪检委这次很认真的基本上是开始彻查了整个浙城,一时间风声鹤唳。 怨我,浙城老一辈都知道我有问题,虽然平时看着也像回事,但就像我母亲说的,我一根筋。 最后怨气也是向着沈致远去了。 你说你没事招惹她干嘛?不想娶人家,当初沈老夫人定下人家,你怎么不说嫌弃人家?嫡母给你定的媳妇儿你不要就算了,给你儿子定的多年后又不要,不要就不要,你骂人家陆沉干啥?人陆沉招你惹你了?人家还不照顾你? 一时之间,浙城的风向就变成了,所有的问题都往沈致远身上扔。 上面下发的指令不到位,是沈致远干的,下面的诉求上不去,是沈致远做的不到位,就连台风上岸没有提前预警,都是因为沈致远说要把控好尺度,先往省政府报备。 很离谱,偏偏就这个是真的,下面发现警报往上报,报到沈致远手上他再召集开会向领导汇报,这样途径就都掌握在他手里了。 可他当初倒台太快,连交接工作都没有,这时这些年就这么搁浅了,也就是这些年台风等级不高,一般的预防足够了。 可偏偏沈致远就该今年倒霉了,一场仅次于二十二年前的那场恐怖的灾难的台风登陆了,一夜之间,因为没有任何准备,光凭借这些年的防御措施保护,伤亡人数超出了二十二年前的数倍不止。 毕竟这一次没有人不怕困难不惧生死的上前线组织人员防御和撤退,也没有得到消息的医护人员前往一线现场救治伤患。 最可怕的是,这场灾难中,整条防护带,一大半直接倒塌,都不用调查,领导们下基层一看,满地流离失所的百姓们都在哭喊:“沈致远,出来受死!” 原来,当初这段防护带,是我父亲陆沉负责修护的,报上去的价格让沈致远不满,当时我父亲只是一个普通科员,他一再申请,都被沈致远驳回,因沈家豪富,沈致远自恃对买卖来往精通,打算自己前往一线采购。 恩,浙城当年的风向,大概就是,倾家荡产陆半城,一毛不拔铁沈氏。 精打细算这事儿,沈家人当然有话语权,于是这段防护带被沈致远抢走了。另外一段因为损毁过于严重,且大都是山区,不好建设,沈致远死活不接手,于是又落到了我父亲陆沉手里。 我的父亲接到任务,也是他一贯的风格,一次次下一线查看情况,询问当地人,请教了很多这方面专家,找专人绘制地图,最后几乎又一次倾家荡产建好了这段防护带。 其中还有个小笑话,是大哥陆爱国跟我说的,他说,那年天降灾祸,父亲和母亲救援有功,尤其是母亲为了上线前,导致我早产晚出,甚至影响身体与智力,当时这件事很多大领导都非常关注,论功行赏的时候,这些和父亲母亲关系都不错的大领导们,组团也给我送了一份礼物,说我也算是这场天灾的受害者,且影响了终生,就当是留给我以后的嫁妆。然后这份嫁妆,刚落到我那个喜欢倾家荡产的父亲手上,就全部变卖,拿来凑建筑费了。 事后,父亲还背着荆条上京给各位领导们道歉。 当时大领导都给他气笑了,质问他:“我们送给你女儿的礼物,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怎么能自己就拿去卖了?你问过你女儿的意见没有?” 结果父亲虽然心疼的抱抱我,却还是一脸自信的说道:“我的女儿,肯定会支持我的决定的!” 大哥跟我说的时候,我也才五六岁,据说当时我眼睛泛光,就跑去找父亲,问他当时大领导们到底给我送了什么礼物。 父亲脸色犯苦,抱着我跟我说了好一会儿,具体我倒是记不清了,但只记得大多是可以当传家宝的物件儿。 我高兴的跳起来,拍了拍父亲的肩,一脸骄傲的说道:“干得好,陆沉同志!你是一名优秀的革命同志!党和人民都为你而骄傲!”随即我又苦着脸跟父亲小声说:“虽然这礼物我没拿到,而且当时我年纪小,但是我现在长大了,也知道了,我是不是应该还礼呀?爸爸,我的小钱钱不够呀,你再资助我一点儿呗。” 因为当年这件小事,我才对这件事记忆犹新。 这事情一爆出来,沈致远倒大霉了,由于沈致远的失职,造成了巨大的损失。他不仅遭受了民众的指责,还面临着严厉的调查。 与此同时,纪检委的调查也取得了进展,我父亲的财物、政务甚至是思想觉悟都没有问题,而对沈致远的调查却密密麻麻,虽然没做什么坏事,贪污受贿这些事倒也没有,但还有很多小节上沈致远的离奇操作,导致他工作时发生了很多误差,也导致他离开之后浙城存在大量问题,更多的证据指向了沈致远。 但这也属于工作失误,虽然也有惩罚,倒也不算犯罪。 只是现在浙城政界和百姓好像都众志成城一心一意的想要一起搞死沈致远,最后,沈听景出面,和浙城政府方面达成了什么协议,由浙城政府负责安抚浙城民众,并且把沈听云打包送到了浙城,负责浙城的重建事宜。 嗯,沈听云虽然身体柔弱,但工作能力还是不错的,而且很擅长建造和组织,看别人自己都不好,他自己一个小少年带着两个小孩被下放,虽然活的不怎么好,但至少都活了下来,就能力而言,沈听云还是不错的。 就这样,沈听景又卖掉了一个弟弟。 沈家夫妇不敢说话,毕竟这次沈听云是为了沈致远才被送过去的,虽然不知道沈听景和浙城政府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但没有实际的付出,和实际的利益,谁愿意退步,这可是少了一个可以甩锅的对象。 浙城痛失平账天使。 沈听云去了浙城,那就是全权负责浙城在灾后的重建事宜,啥都要管,有事得挨骂,没事也得挨骂,尤其他是沈致远的儿子,挨打怕都是可能的。 身体不好,也是个理由,会有人劝他们,随便打打意思一下就好了,他身体不好,打死了划不来。 啧,这是沈听景对负责来接沈听云的人说的原话。 第110章 花鹰建交 没几天,沈听林被送到大哥部队里。 沈听景安排沈听风夫妇回家,袁媛意外怀孕了,一个人住外边也不方便,小洋楼毕竟环境好,也不用租金,袁媛在家里只负责管管家,沈听川沈听风负责赚钱,两个人怎么每天也能赚上一块钱,一个月三十块,不算少了,都是受了苦的人,受受累也没啥。 沈致远要求沈听景奉养他们,沈听景翻着白眼回来跟我说:“两个四十多岁的人,也不干活,净想着养老了。” 我想了想,也怪我,担心他们过得不好,每年都寄钱寄粮票寄衣服,我是连内衣都给好的,他们在农场里,估计没啥压力,除了必须要做的工作,别的都不需要忙碌。 没真正吃过苦,又怎么会珍惜? 没事,现在开始,让他们慢慢吃着。 我找了不少关系,花了七百多块,给沈家夫妇安排了两个工作,沈致远负责街道环保,也就是保洁,潘容锦在垃圾站工作。 这可是时下非常不错的好工作,这个时候买一个工作也就两三百块,这两个工作,我可是花了七百多。 毕竟保洁可以领取很多劳保用品,垃圾站虽然脏了点,但工作内容也就平时整理垃圾站的东西,有人来买卖垃圾收下钱或付下钱,可以说是简单轻松还是室内工作。 两个工作都可以领到粮食,每个月各有二十斤,这就有四十斤粮了。每个月工资各二十块,也就有四十块了,比沈听川沈听风赚的还多。 当然没那么好,我把他们的工作发放工资和粮票的关系交给了袁媛,每个月袁媛先把他们的工资和粮食领回来,粮食自己留着吃,工资每个月都得交给我一半。 恩,毕竟是我买的工作。 不过我也跟袁媛说,每个月意思一下过来找我,钱倒是不用交给我,留着自己存着,生活上用着也行,以后生孩子的时候用也行,以后还要养孩子呢。 袁媛很感激我,毕竟我的安排是真正为她打算的,而且也提前制止了沈家夫妇作妖作践她的可能。 沈听景最近怨气挺重的,沈听泉最近总是跟我抱怨,说大哥最近一不高兴就回家整他们,除了三嫂袁媛,就连沈家夫妇都被整过。 他想整的明明就是沈家夫妇? 不过后来我才知道我猜错,他只是听说沈听风这么快就能做父亲了,妒忌了。 我正式给沈听泉开了工资,一个月给他十块钱,平时还能跟着我吃这东西,带些东西回去,也是一个补贴的意思。 我和沈听景只是想给沈家重铸脊梁骨血,并不想把他们全部搞死。 沈听景也乖,每个月交九块钱给袁媛,除了平时自己的吃喝,也算一些补贴家里,剩下的请袁媛帮他存起来。 剩下一块钱,自己放在身上,即是平时应急的钱,自己也可以存起来。 袁媛也算是会持家的,小洋楼那边的日子也渐渐红火起来。 别墅这边,赵二哥前些日子在落菲医院附近送货,遇上了秦小娘,秦小娘听说我回了京都,请求赵二哥帮他联系我。 赵二哥来送粮菜的时候跟我说了,我也没当一回事,让赵二哥找时间带她过来。 没两天,秦小娘抱着个小包袱跟着过来了。 我有些诧异,看她神色憔悴,衣服比当年还要破旧,担忧的问道:“秦姑姑,您这是?” 秦小娘看见我,拉着我的手就不肯放开,小声说道:“小陆,小陆你帮帮我。我爸爸前些日子去世了,我妈和我弟弟,这些日子都不把我当人了。前几天我听说,他们又要卖掉我,我答应爸爸不会再被他们卖掉了,你帮帮我,小陆。” 我吃了一惊,随即又想起,秦老爷子都八十多九十了,走了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救她?怎么救呢?这可不是养一个人就行了的。 我看着她,心中有些犹豫。秦小娘见状,连忙说道:“小陆,我可以干活,我什么都可以做,只要有口饭吃,有个地方睡觉就行。”我想了想,觉得她说得也有道理,便点头道:“好,那你就留在这里。苏娴姐还要照顾孩子,还有家里的吃喝,别墅也要打扫卫生,她一个人怕不是忙不过来。” 秦小娘连连点头,表示愿意帮忙。于是,我让她住进了一楼后面的一间房里,并让她先跟着苏娴忙活别墅里的活儿。 秦小娘非常勤快,力气又大,什么事都能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她不仅帮忙打扫卫生、做饭,还主动照顾起了院子里的花草。大家对她的表现都很满意。 不过苏娴还是偷偷来探我的口风。 我赶紧表示:“苏娴姐你不要多想,别墅这么大,您又要做饭洗衣忙里忙外的,还要照顾晅晅。您也别逞强,是不少,我心里清楚。严大哥之前还说让您也去考试,您该开始学习了。” 苏娴这才安静不语。 严光荣一直没放弃让苏娴继续给考试,一天,秦小娘正在花园里浇水,突然听到一阵吵闹声。她走过去一看,原来是苏娴和严光荣在争执。 “我不想去考试了,我现在这样挺好的。”苏娴说道。 “你不能这样想,你应该有更好的未来。”严光荣劝道。 秦小娘看着他们,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经历,她走过去对苏娴说:“苏娴姐,严大哥说得对,我们不能一辈子都这样。我们要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 苏娴听了秦小娘的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从此以后,苏娴开始更加努力地学习,准备着来年的考试。” 我问秦小娘:“秦姑姑,你有了别的打算?” 秦小娘摇摇头,轻声说道:“小陆,我前半生没有选择,也不会选择,但现在,我其实也没什么好改变。”说着,她看向严苏,说道:“但是苏娴有。”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又过了些日子,我的翻译做好了,交给了翻译组长,组长当场看过之后非常满意,并向我发出邀请,邀请我参加之后的会花鹰两国提前破冰建交这种事。 十一月,两年前的事情被平反, 十二月,我向导师请假,导师很失望,询问我缘由,我告诉导师,我要去参与花鹰两国建交前期事项工作。导师大吃一惊,立刻转怒为喜,并表示还是支持了我的决定。 离开学校后,我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 在繁忙的会议室中,我正全神贯注地参与事项工作。这是一场紧张而富有挑战性的谈判,每一个细节都关乎两国未来的友好关系。 我与我的团队成员围坐在会议桌旁,我们的目光都紧盯着桌上的文件。我手中紧握着一支笔,时刻准备记录下每一个重要的讨论点和协议内容。 “我们需要明确双方在经济、文化和科技等领域的合作框架。”我认真地说,同时扫视着在座的各位代表。 各种文件不断地被专人送过来,里面传递着最新的资料和数据。我们团队迅速分析这些信息,以便更好地调整我们的谈判策略。 我深吸一口气,尝试用最专业的语言阐述我方的立场和需求。与此同时,我也密切关注着对方代表的反应,试图找到双方都能接受的共同点。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但会议室内的氛围却越来越紧张。我深知,这场谈判不仅关乎两国的利益,更关乎两国的未来友好关系。因此,我必须竭尽全力,确保每一个细节都得到妥善处理。 终于,在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后,我们达成了一些初步的共识。我松了一口气,感到无比欣慰。虽然这只是建交工作的一个开始,但我相信,只要我们双方保持沟通和合作,花鹰两国的未来一定会更加美好。 1979年1月1日,经过一个月的前期准备,我这样的幕后工作者可以撤退了,剩下的翻译工作由现场翻译官负责,不过我们还是有资格参与这场盛事。 1月9日,国务院批准在全国恢复和增设169所普通高等学校,大大增加了将来中考和高考的参与者和录取者。 接着,种花家开始了一系列整改的过程,鉴于沈家早先就已经提前平反,这也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点。 1月17日,种花家首批前往白头鹰帝国的留学生中的50名访问学者已抵达白头鹰首都。 2月17日,国务院发出通知,停办“五七干校”。 这次,沈听澜运气不错,不用再回去了。 2月份,数十万沪上的上山下乡知识青年相继返沪,回城风潮日益猛烈。 3月初,苏娴又一次发现怀孕,算算时间,她大概又参加不了今年的高考,严光荣大受打击。 4月,袁媛顺利生下了沈家第三代第一个孩子,是个男孩。 不知道为什么,沈致远似乎又抖了起来,起初还好几次被发现想带着孩子出门,因为孩子还小,袁媛十分担心,阻止并拒绝了他。沈致远被拒绝,气上心头,趁着袁媛体弱无力,沈听川沈听风都不在家中,强行抱走孩子,却在刚出门的时候,被沈听景带着我过来探望袁媛给堵了个正着。 第111章 沈家夫妇回浙城 沈听景倒也没特意堵路,只是冷冷的站在一旁,看着抱着孩子的沈致远,潘容锦怯生生的站在一旁,不敢吱声。 沈听景凉凉的声线问道:“说,爸,您想把孩子抱去哪里?” 沈致远不敢说话。 沈听景眸色渐深。 刚生完孩子没多久的袁媛这时候才哭着从屋子里追出来,一出来看见我和沈听景都站在门外,这才脚下一软,跌倒在地。 我走上前,站在沈致远面前,一把接过正在大哭的孩子,赶紧放进袁媛的怀里,母子俩这才一起停下哭声,袁媛轻声哄着孩子,我也扶着她进了屋子。 把袁媛送进她房间,她就催着我赶紧出去看看,她想知道这倒霉公爹到底想把孩子带去哪里。 我见她确实没什么大事,就转身走了出去。 沈听景动也没动,还是接着问:“怎么不说呢?您怕什么?您可是我亲爹,我还能吃了您?” 似乎这句话给了沈致远勇气,沈致远大声说道:“沈听景,我沈致远有孙子了,沈家有了长子嫡孙!不是你生的!你再也不是最重要的那个了!我要把孩子带去给族老们看看,给我爹和母亲看看!以后沈家的一切,都是我孙子的!跟你没关系!” 沈听景浑身都散发出冷意,随即嗤笑一声:“沈家的一切?沈家还有什么?不都被您败光了吗?还族老呢,爸,您清醒一点,族老被您连累下乡的时候,全部惨死在乡下了,一个个年岁那么大,哪经得住折腾。现在浙城里,最恨你的,可不是政府和百姓,而是沈家,他们现在一个个的怕不都是恨你恨的想喝你的血吃你的肉呢。” 沈致远似乎不相信这个结果,摇头否认:“不,不可能,怎么可能?我沈致远是沈家的希望,为我付出什么,都是沈家应该的!沈家的一切都是我的!他们凭什么恨我?” 沈听景闭闭眼,脑子不好没关系,可是整个人的三观扭曲、精神变态,就没救了。 他永远不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沈听景一字一顿的说道:“好,你不信,我送你回浙城。” 听见这句话,潘容锦眼眸一亮,沈听景看见了,深深看了潘容锦一眼,潘容锦小心的又低下头去,沈听景也没有再说。 这事解决之后,我把这件事告诉了袁媛,袁媛直接给气哭了。 就因为这公爹脑子不正常,她要怎么办? 当天沈听风回来之后,听说这件事赶紧回去看媳妇儿和孩子。 沈听川被沈听景指挥着去收拾东西,其实也没啥好收拾的,都是我买的,我现在不想给他们带走,直接不允许沈听川收拾。 沈致远还沉浸在什么思想里出不来,潘容锦似乎有什么不愿意,但她不敢说。 没一会沈听风扶着袁媛抱着孩子走出来,沈听风先是叫了一声爸,把沈致远叫醒,然后当众跪在我和沈听景面前,郑重的说道:“大哥大嫂,我们先生下孩子,本是喜事,没想到父亲竟然会有那样的打算。大哥大嫂,我沈听风这条命和沈家几兄弟,都是大嫂救下来的,我在这里立誓,我的儿子,绝对不会觊觎大哥和嫂的财产,如果有人拿他是长子嫡孙说事,那我沈老三就脱离沈家好了,如果这孩子敢违背誓言,我就是死了,也从地底下爬出来打死他!” 沈听风说着这话,神色狰狞,眼神放在沈致远身上,咬牙切齿的仿佛要咬死沈致远。 他说完之后,袁媛也赶紧照着这句话再说了一遍。 两遍话下来,活活把沈致远气的吐出血来,潘容锦赶紧叫着叫医生送医院,然后大厅里六个姓沈的,一个当事人,一个奶娃娃,剩下的四兄弟,沈老大、沈老二、沈老三、沈老八,一个个竟然是一动不动的装听不见看不到。 直到沈致远已经瘫在地上爬不起来的时候,沈听景甚至还有心思让两个人进来拖着他往外走,潘容锦紧张的跟着跑了,也顾不上行李,沈听景给了沈听川一个眼神,沈听川就把之前随便收拾的几件衣服带出去。 潘容锦还不知道,他们就这样被送回了浙城,也不知道他们在浙城会遭遇什么。 沈听景说的是真的,沈家出事之后,可不是只有他们一家人被下放,其他庶支也没能逃脱,只是不像他们一样被下放到最艰苦的地方,但是族老们年纪都很大了,一辈子也是没受过那些罪,气性也高,出了这事,一时接受不了,再加上贫苦生活的摧残,很快都走了,剩下的小一辈,自然是恨透沈致远。 潘容锦还以为回去能过上从前沈家夫人的日子,那是想多了。 而且虽然沈听云也在浙城,但他回去工作,是没有工资的,跟着工人吃工地的工作餐,沈家夫妇如果想要找沈听云养老,那可是找错人了。 他们要是现身,怕是能被当地工人押着去跟着工地干活。 那倒也不错,至少饿不死。 沈听泉年纪还小,心还有些软,小声问我:“大嫂,爸妈不会有事?” 我摇摇头,看向沈听景,又跟还跪在地上的沈听风夫妇俩说道:“小风,快扶袁媛回去,她刚生完孩子,不能累着了。” 沈听风赶紧扶着袁媛回房。 我又转头跟沈听泉说道:“家里现在出了事,你大哥忙,二哥三哥也要干活养家,你这些天就在家里帮忙干活,我也会叫秦姑姑来帮忙的。” 沈听泉乖乖的点头答应,我就让他去烧水,他就乖乖去了。 我就坐到沈听景身边,他沉默的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眼神深沉。我看了他一会儿,他也不理我。 我牵上他放在一边的手,然后靠在他肩膀上,他还是没有一点反应,我就陪着他坐着。 直到天色擦黑,沈听川急急忙忙跑回来,看见我家,有些犹豫,不敢进门,但又担心家里。 我坐正身体,叫道:“听川,进来。” 沈听川这才走进来,小声说道:“大哥,大嫂,我今天的工上完了,怕家里没有做饭,赶紧赶回来。” 沈听风要照顾媳妇孩子,沈听泉还是个半大孩子,他不放心。 我看看天色,又看看沈听景,才说道,“我叫小泉去烧水,这会儿还没出来,你去看看。晚饭我一会让秦姑姑送过来,袁媛才刚生完,身体还弱,得好好补补。” 叫沈听景还是没有反应,我也没叫他,直接走出门去。 走到门口才听到沈听景说:“听川,我不在,你就是当家人,老三夫妻俩和老八,你多照看着点。人呐,最重要的就是看清自己,知道自己应该在什么位置上,否则害了自己就算了,连累全家那就是罪孽了。” 沈听川其实才是沈家在乡下被折磨的最惨的的人,毕竟当年其他人年纪都不大,沈听川却已经是十六岁的少年了,且他从小性子比较直,不会说软和话,受到欺负别人也不会当他是个孩子。 他也是也是沈家所有人中变化最大的,原本骄傲的小少年,现在却怯懦胆小,像一个饱经风霜的中年人。 听到沈听景的话,沈听川神色仓皇,抬眼看向沈听景,急切的说道:“大哥,我…我知道,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我也知道自己的本事,我…我也会看好弟弟们的。” 沈听景站起身往门口走来,经过沈听川身边,沈听景拍拍沈听川的肩膀,说道:“老二,你是我最信任的弟弟,我了解你。我不是想控制你限制你,只是,我们还是沈家的顶梁柱,爸妈不靠谱,我们兄弟俩更应该同心协力,否则…沈家就真的没了。我不在的时候,我把沈家都交给你,你的帮助我。” 沈听川神色激动,点头道:“大哥,您放心,别的地方我帮不到你,你在外面风霜刀刃,我会守好家,等你回来。” 沈听景点头,最后长叹一声,“老二,也就你能理解我,爸妈…但凡他们把我当亲生的,也说不出那样的话…” 沈听川立刻神色激动的说道:“大哥,是爸妈不好,您和大嫂为他们做的够多了!” 沈听景点头,欣慰的说道:“恩,好在还有你们。你大嫂当时为了帮爸妈找工作,不知道贴了多少人情,还花了七百多块钱,也是为了让爸妈轻松点。现在爸妈去不了了,你和老三商量下看怎么安排,老八还小,明年我还打算送他去念书。” 沈听川一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此刻眼中含泪的说道:“大哥…应该的,老八还小。” 沈听景又问他:“我听你大嫂说,你不想继续读书,倒也没事,你先想想,工作也先做些,想好了跟我或者你大嫂说说也行,我们帮你多想想,多看看。” 半是托付半是洗脑忽悠的交代好了沈听川,沈听景追上我,骑上我的小自行车,缩手缩脚的带我回别墅。 第112章 孙书记与老赵叔 沈听景把沈家收拾了一番,然后才放心的去执行他的秘密任务去了。 我给沈家夫妇买的两个工作,沈听川最后选了垃圾站的工作,至于保洁那个,先让沈听风顶着了,平日里,就沈听风和沈听泉两个人轮流去工作。 沈听风和袁媛报名参加了本年的高考,等到了九月份,两人双双被科技学院录取。 保洁那个工作,在经过我同意之后,以三百块钱转让给了一起工作的人家的亲戚。 那三百块,沈听川带着沈听风过来要还给我,我也没拒绝,收了下来。 据说今年的高考录取了27万多人,其中重点高校和高等院校就有6万人。 而这个学期的我,已经完成了研究生的功课,在导师的背板下,我也争取到了去国家图书馆学习的机会。 今天就是我去国家图书馆面试的日子,我把自己收拾的干净又精神,穿着白色衬衣和高腰喇叭裤,时尚又不轻浮,端庄又不老气。 沈听泉骑车送我到图书馆门外。 我告诉沈听泉,面试顺利的话我应该可以留下来,如果不顺利,我也不会那么早走,难得有机会进国家图书馆,我当然是想去体验体验的,晚上我可以自己坐公交回去。 沈听泉点点头,骑着自行车回去了。 我深吸了口气,进入了馆内。 经过层层审核,我终于被带上了国家图书馆馆长的办公室,这是一间环境清幽的私人办公室,旁边还附带一间会客室,秘书送我到了会客室,给我送上一杯热茶就下去工作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这间会客室诡异的熟悉。 我看过墙上悬挂的字画和匾额,看过桌面和沙发。 桌面上,放着一束新鲜的花束。 墙上挂的,确是一束斑斑烈焰的红梅。 只是这束红梅,十分的眼熟,只是我却想不起来。 没过一会儿功夫,一阵轻微响动从隔壁传来。我循声望去,目光透过玻璃窗落在隔壁办公室的桌面上。那里摆放着一个与整个办公室环境形成鲜明对比、显得极为简陋的桌屏。然而,正是这个看似不起眼的桌屏,却吸引住了我全部注意力——只见其上的那幅略微陈旧的烈焰红梅图。 这幅苏绣作品精美绝伦,仿佛将人带入了一个诗意盎然的世界。每一朵梅花都被巧妙地勾勒出来,它们或含苞待放,或傲雪凌霜,姿态各异且栩栩如生;而那点点繁星般散布于画面中的红色花瓣更是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夺目耀眼,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我凝视着那幅苏绣,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亲切感。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打开了办公室和会议室之间的门。我定睛一看,竟然是孙书记!七年过去了,他的脸上多了几分岁月的痕迹,但那双眼睛依然明亮而锐利。 “小陆,好久不见。”孙书记微笑着说道。 我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孙……孙书记!真的是您!” 孙书记走进房间,坐在沙发上,“好久不见了,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我点点头,眼中闪烁着泪光,“我很好,一直在努力学习和工作。当年多亏了您的教导和照顾,我才能走到今天。” 孙书记笑了笑,“你很优秀,这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这次招聘实习生,我看到你的简历后,特意留下了你。我相信你一定能够胜任这里的工作。” 我感激涕零,“谢谢孙书记的信任!我一定会加倍努力的!” 孙书记站起身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那就让我们一起为国家的文化事业做出更大的贡献。” 我用力地点点头,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激动之情。仿佛有无数只蝴蝶在胸口翩翩起舞,又似澎湃的海浪拍打着心灵的堤岸。 紧接着,孙书记引领着我,步入了国家图书馆那宏伟壮丽的殿堂。我们穿梭于一个个宽敞明亮的房间,每一步都充满了对知识的敬畏与渴望。他详细地向我介绍着各个部门的职能与运作方式,让我对这座知识宝库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随着脚步的移动,我宛如置身于时光隧道之中,见证了国家图书馆的沧桑变迁。从古老的典籍到现代的数字化资源,这里汇聚了人类智慧的结晶。我不禁感叹它的博大精深,钦佩其蕴含的无尽奥秘。 而在孙书记讲述工作中的注意事项时,我更是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懈怠。这些宝贵的经验教训如同一盏明灯,照亮了我前行的道路;又像一把钥匙,开启了通往成功彼岸的大门。 在这段短暂却充实的旅程中,我深刻领悟到国家图书馆不仅是一座建筑,更是一部承载着中华民族文化传承与发展使命的史诗巨着。它见证了时代的更迭,孕育出无数杰出人才。能在此工作,无疑是一种荣耀与责任并存的体验!。 结束参观后,孙书记拍着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年轻人啊!要好好干、多学点东西,争取为咱们图书馆的发展多出一份力呀!”听了这番话之后,我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暖流,并暗暗地下定决心道:一定不能辜负孙书记对我寄予的厚望!从那天开始起,我每天都一心扑在工作上面,不仅专心致志地学习各种各样跟业务相关联的专业知识和技能技巧,还十分主动热情地去参加每一项具体工作任务。 在忙碌的工作中,我逐渐适应了图书馆的节奏。一天,我接到了一个特殊的任务——参与古籍修复项目。拿着那一卷卷残破的古书,我深感责任重大。小心翼翼地展开书页,我仿佛触摸到了历史的脉搏。在专家的指导下,我学会了运用传统技艺和现代技术,尽力还原古籍的原貌。 某天,当我正在专注地修复一本明代方志时,耳边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做得不错啊,小陆。”我抬起头,竟是孙书记站在面前。他仔细端详着修复后的古籍,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孙书记夸赞了我的工作成果,并鼓励我继续努力。他的认可让我备受鼓舞,更加坚定了在这条路上走下去的信念。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参与的项目越来越多,也结识了许多志同道合的同事。我们一同为保护和传承文化遗产而努力着。在这个过程中,我收获了成长,也收获了满满的成就感。 很快小半年过去了,年前的一天,孙书记叫我去馆长办公室找他,我在完成手上的工作之后整理好了台面,才前往馆长办公室。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馆长办公室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温和的回应:“请进!”推开门,只见孙书记正埋首于一堆文件之中,专注地阅读着什么。听到声音,他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亲切的笑容:“哦,小陆啊,你来啦。快坐。” 我拘谨地坐在沙发上,孙书记微笑着看着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赞赏。沉默片刻后,他开口说道:“今天叫你过来呢,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经过我们这段时间对你的观察以及各方面综合评估,鉴于你在实习期的卓越表现,我们馆里一致决定提前给予你转正的机会。”说完,他将一份转正通知书递到我面前。 接过那张薄薄的纸张,我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心中满是难以言喻的激动与喜悦。我感激地望向孙书记,真诚地道谢:“谢谢您,孙书记!也感谢图书馆给予我这个宝贵的机会。我一定会加倍努力,不辜负大家的期望!” 孙书记摆了摆手,语重心长地说:“不用谢我,这都是你自身努力的结果。希望你能保持这样的状态,戒骄戒躁,不断进取。今后要更用心投入工作,为咱们图书馆的发展尽自己最大的力量。”他的话语如同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让我倍感鼓舞。 告别孙书记后,我踏出办公室,脚步轻快而坚定。此刻,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微风拂过脸颊,带来丝丝清新。我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美好的一切。这份工作对于我来说意义非凡,它不仅仅让我发挥出了自己的才能、实现了自我价值,更为重要的是,在这里结识了一群杰出的同事和挚友们。他们就像一盏盏明灯照亮前行道路引领着我成长进步! 展望未来日子里能够继续留在这个充满无尽智慧与温馨氛围环境当中去拼搏奋斗并创造出属于我们更多精彩难忘且珍贵回忆! 就要过年了,我意外得知孙书记这些年来依旧是一个人生活,他平时衣食住行都在图书馆里,除了工作,就是现在的秘书和他也没有太多的交流。 我回到别墅,见老赵叔带着孩子们都在,就拉着老赵叔说起孙书记。 老赵叔听说孙书记跟我在一起工作,可开心了。 等年前最后一天,图书馆准备聚一聚,图书馆的食堂做了席面,领导们通知可以带家属,我就带上了老赵叔。 孙书记看见老赵叔的时候,也很惊讶,同时非常开心。 老赵叔虽然有时候不太正常,但到底也是老熟人了,孙书记也感念老赵叔的朴实善良,把老赵叔也当成自己的老友。 老赵叔和孙书记说的开心,便邀请孙书记一起过年。 老赵叔说道:“老哥哥,你今年可要跟我们一起过年呀,过年让我闺女给你做茶菜呀。” 老赵叔还记得那年孙书记吃茶菜的事情。 孙书记问道:“你闺女?你啥时候有的闺女?你闺女也跟小陆一样会做茶菜?” 老赵叔洋洋得意:“嗨!老哥哥,小陆就是我闺女呀!你忘了?那年小陆要带着我吃饭,你走了之后呀,小陆就不能住在村委了,我就带着小陆回家住了,她就成了我闺女!” 孙书记咬牙:“倒给你占了便宜,我跟你说,要说感情,当年小陆明明对我更好,你才是后来的!” 老赵叔自然洋洋得意:“咋滴?这还有先来后到的?这种事儿,讲的是缘分!我跟小陆,就有这父女的缘分,你跟小陆,就只是长辈和小辈的缘分!” 孙书记气的拍桌子,把所有人都惊了惊,我怕老赵叔说错了话,赶紧跑过去,就听见孙书记气的怒发冲冠,指着我就问:“小陆!你自己说!当年我跟你是不是比你跟老赵要好?你做饭都多给我做加餐,每天给我泡茶,给我办公桌换鲜花,还给我绣桌屏。你说,要是当时我不是因为工作原因离开,你是要做我的闺女,还是要做老赵的闺女?” 老赵叔不满意的说道:“诶诶诶,你瞎说?你是小陆的上司,她肯定得多照顾着你。至于我,我是一家人,所以不需要特别照顾,她是我闺女,合该是我照顾她!” 孙书记气的翻白眼,不搭理老赵叔,依然盯着我问道:“小陆,过年我要去你家里过,咱们什么关系,你也得给我做闺女!今年你还得给我做茶菜!” 所有人都看着我们仨,我有些尴尬,只是孙书记的话,我也赶紧应道:“好勒!叔,您安心来,我肯定多给您做您喜欢的菜。”我转头又笑着跟老赵叔说道:“您也是,在家里听见孙书记在,急着要跟您老哥哥见面,咋见了之后还吵起来了?” 老赵叔委屈:“我没跟他吵,是他嫉妒,他嫉妒我有闺女,他没有,他想抢我闺女。” 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头发都白了,还吵架呢。 第113章 年新年 孙书记想和我一起过年,当然不是什么大问题,当天他就和老赵叔一起勾肩搭背的回去,我跟苏娴赶紧收拾了一间房间出来,秦姑姑赶紧去烧水,喝醉了的人,可不得多给准备了热水。 还好我早就给浙城那边说了,多给我寄些茶叶,普通的好的,甚至是市面上买不到的,只有茶园自己留着的好东西。 倒也不是专门给孙书记留着的,只是现在茶叶越来越受人追捧,逐渐也恢复到了当年鼎盛时期茶叶的受众水平,将来也会渐渐成为人们人情往来的重要物资,多准备着没坏处。 其实,对比茶菜,孙书记更喜欢喝茶,他喜欢南方的饮食,像茶菜这种极偏门的食物,不是每个人都喜欢的。 今年的年,十分热闹,与去年的索然无味形成了鲜明对比。 毕竟,去年过年,既要考虑沈家夫妇,我又不能让他们觉得我们太重视他们,我既不想跟他们一起过年,就只能和赵家严家一起过年。 沈听景也只能回去跟沈家一起过年。 今天沈家夫妇不在,但是沈听景也不在,他的秘密任务还没有做完,也不知道忙的是什么,和陆妤有没有关系,能不能找到陆妤。 我想陆妤了,在我心里,除了爸爸,最重要的就是陆妤,从小她在我心里,既是姐姐,也是母亲的化身。 我的母亲,和我,永远没法像我和陆妤一般亲密。 除夕这天,我再次提着这个大大的食盒篮子去了母亲的研究所,这次去,手续就简单多了,只是例行检查了一番,就把我带到了母亲的助理那边,。 助理姐姐看见我很开心,笑着说:“小陆,你终于来了,学习怎么样?是不是很辛苦呀?” 我脸上也挂起笑容,说道:“没有,还不错,我下半年已经去实习了,年前接到了转正通知。” 助理姐姐有些吃惊,疑惑的问道:“小陆,你今年才大二?你去哪里实习了?” 我点头,解释道:“是的,导师给了我很多机会,包括去单位面试。我选择去了国家图书馆,我很喜欢那里的环境和氛围。” 助理姐姐听了,才笑着说:“盛先生的孩子都很优秀呢。” 我听了却不觉得开心。 我在母亲心里,永远和优秀没有关系。 不过我还是保持微笑。 助理姐姐又说起,上次我送来的点心,母亲分给了好些亲近的助理和学生,他们都觉得非常好吃,助理姐姐表示,太羡慕盛先生能有我这么会做糕点的女儿了。 我眨眨眼,说道:“今年过年,糕点没做多少,做了几个菜,晚上请研究所的大师傅加热下,意思吃一些。” 助理姐姐突然问道:“咦?你今天来,不是接盛先生回家过年的吗?” 我一愣,抿着唇问道:“妈妈可以出去过年吗?” 助理姐姐惊讶道:“啊?为什么不能?盛先生又不是被关在这里的。我们所有人都可以选择留下做研究还是回家过年呀。只是…”助理姐姐的神色中有些伤感:“所里的助理和学生,还有各位工作人员,大部分人都是孑然一身的,在所里,大家还能组成一个大家庭。出去了,好多人可能就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我抿抿唇,不觉得母亲会愿意跟我出去,但还是点头说道:“我会问问母亲。” 终于来到了母亲的房门前,我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将手中提着的食盒递给站在一旁的助理姐姐,拜托她帮忙把食盒送到厨房去。 待助理姐姐离开后,我抬手推开房门,缓缓踏入屋内。与上次来时不同,这次房间内并没有那种让人感到压抑的昏暗氛围。阳光透过明亮的窗户洒落在地板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屋内整洁干净、一尘不染,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气息;而最引人注目的,则是那束娇艳欲滴的山茶花——它被精心地插在一只精美的花瓶中,摆放在桌子正中央,仿佛在向人们展示着它的美丽与高贵。 我迈着轻缓的步伐走到母亲身旁,柔声呼唤道:“妈妈。” 此时此刻,母亲正全神贯注地写信,听闻这声呼喊后,她缓缓抬起头,目光与我交汇的瞬间,流露出些许讶异之色。紧接着,母亲搁下笔,嘴角微扬,朝着我投来一抹温柔的浅笑,轻声问道:“小婳,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我报以同样温暖的笑容,回答说:“新年到了嘛,我特地前来探望您。”话到嘴边,我不禁稍作迟疑,但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开口询问:“妈妈,快要过年了,您跟我回家?” 母亲沉默了一瞬,随后摇了摇头,“不了,我在这里挺好的。你好好陪他们过年。” 我心中有些失落,低着头小声把沈家的事情说了。 母亲欣慰地笑了笑,“嗯,听景有心了。对了,你工作的事情,我听说了,很不错。在图书馆工作,也适合你。” 我笑了笑,“谢谢妈妈。” 母亲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你长大了,自己过得好就好。以后有空来看看我就好。”我点了点头,尽管内心有些失望,但还是尊重母亲的决定。 离开研究所后,我心情有些低落。 我一个人默默地走在回家的道路之上,心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各种念头此起彼伏。尽管这些年的春节母亲无法与我团聚,但我心里很清楚,她在研究所里也绝对不会感到孤寂。一想到这些,我那原本沉重无比的心情,竟稍稍变得轻松愉快起来。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我拖着疲惫的身体缓缓推开家门。一进门,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原来他们都在热火朝天地准备年夜饭呢!看到这一幕,我的精神为之一振,赶忙加入到这场欢乐的盛宴之中。 厨房里弥漫着各种食材的香味,赵二嫂和秦小娘苏娴正忙着收拾食材炒菜,沈家几个男人烧火的烧火,洗菜的洗菜,切菜的切菜。我也赶紧穿上我的围裙,开始在另一边准备晚餐。大家一边忙碌着,一边谈笑风生,共同期待着这顿丰盛的晚餐。 经过一番努力,一桌色香味俱佳的年夜饭终于摆在了桌上。我们围坐在一起,品尝着美味佳肴,分享着彼此的故事和经历。每一道菜都承载着家人的爱与关怀,让人倍感幸福。 晚饭后,我们又移步到门外,看着孩子们玩着烟花,虽然只是一些小玩意儿,价钱也并不便宜,但绚烂的烟花美丽的让辛劳了一整年的人们忘记了疲劳和辛苦,在这个美好的夜晚里,时间仿佛凝固了,所有的烦恼都抛诸脑后,只有无尽的欢乐与温馨萦绕心头。 伴随着零点钟声的敲响,新的一年正式拉开帷幕。我们互道新年祝福,愿来年一切顺利,幸福安康。 夜深了,几位老人带着几个孩子都在客厅守岁,沈听泉也冒充小孩子加入,他本来年纪也不大,还是想要回忆下美好的童年。 沈听风的儿子本来想等沈听景回来取名,谁知道沈听景一走几个月,最后只好来找我取个名字。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我终于做出了决定——就用“沈鸿曦”这个名字!沈家下一代是“鸿”字辈,“曦”字在古代通常用于描绘清晨时分那柔和而温暖的阳光,以及露水渐渐蒸发的美妙景致,这个字本身就蕴含着无尽的美好寓意,它代表着温暖、光明和充满希望的未来。 每当念及此名,仿佛就能感受到一股淡淡的暖意涌上心头,让人对生活充满期待与向往。 这个孩子的诞生对于沈家来说意义非凡,他不仅是沈家第三代中的首位成员,更是沈家在经历了漫长而绝望的六年之后迎来的新生命。在这六年里,沈家或许遭遇了种种困境和挫折,但他们始终没有放弃,一直咬牙坚持着。如今,这个孩子的降临仿佛一道曙光,照亮了沈家未来的道路,让他们看到了新的希望与憧憬。 这个孩子承载着沈家太多的期望和梦想,家人们会竭尽全力地呵护他、培养他,期待他茁壮成长,将来能够延续家族的辉煌。 虽然沈家第二代年纪也都不大。 沈听风小心翼翼地抱着沈鸿曦,眼中满是慈爱之情。这个小家伙天真无邪,性格格外开朗活泼,仿佛永远不知疲倦。无论何时何地,他总是扬起那张可爱至极的笑脸,宛如春日暖阳般温暖人心;有时还会发出清脆悦耳的笑声,如同银铃一般动听。 然而令人奇怪的是,这孩子眼看就要满一岁了,却仍然未能开口说话。尽管如此,他走路倒是走得相当稳健,仿佛已经掌握了其中诀窍。但或许是因为对父亲怀抱的依赖与眷恋,比起自己行走,他似乎更偏爱被沈听风抱在怀中。每当此时,小小的身躯便会蜷缩起来,尽情享受那份来自父爱的温暖庇护。 寒冷的空气弥漫着整个大地,即使正值新春佳节,但那刺骨的寒意依然让人不禁瑟瑟发抖。我从衣柜里取出一件大红色的小棉袄,这是特意为沈鸿曦准备的礼物。 当沈鸿曦穿上这件鲜艳夺目的红袄子时,整个人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红包,喜庆而又惹人喜爱。他圆润的脸蛋被红色映衬得更加娇嫩欲滴,宛如熟透的苹果一般;小小的身子裹在厚厚的棉衣里,显得愈发呆萌可爱。 看着眼前这个“大红包”,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沈听风抱着沈鸿煊,和袁媛手拉手一起回去,沈听川有些难受,他这个做哥哥的还是单身,可是沈家之前的那些破事,他想找个对象,还是很难的。 第114章 年的新年2 1980 年的新年如白驹过隙般转瞬即逝,热闹喧嚣的除夕夜也已经落下帷幕,但我并未像其他人那样与家人一同守岁迎春,而是独自一人默默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或许是因为心中那份难以言喻的寂寞和孤独感,又或者只是单纯想要远离尘世纷扰寻找片刻宁静而已。总之当外面张灯结彩、欢声笑语的时候,我却选择了关上那扇门把自己隔绝起来。 我静静地坐在窗前,凝望着窗外的夜空。寒风呼啸,吹得窗户微微作响,我不禁掖了掖衣角。此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我的心跳莫名加快,像是期待着什么。 门轻轻推开,沈听景走了进来。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疲惫,但脸上却挂着温暖的笑容。他走到我身边,轻轻坐下。 “新年快乐。”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 我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花,对着他微笑道:“你回来啦。” 沈听景紧紧地将我搂进怀中,仿佛要将我揉进他的身体一般。此时此刻,我们俩谁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地依偎在一起,共同沉浸在这份难得的静谧之中。 窗外,刺骨的寒风吹得树枝沙沙作响,但它们丝毫无法穿透这间屋子温暖的屏障。屋内弥漫着一种让人心安的氛围,时间似乎也在这一刻静止了下来。 终于,沈听景率先打破了沉默:\"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充满感慨,轻轻地触动着我的心弦。我感受着他胸口的起伏,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 好久之后,沈听景才说道:“我找到陆妤了。” 我心底一惊,赶紧抬头抓住他的手臂急切的问道:“姐姐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受苦?我去看看她!” 沈听景不放手,嘴里无奈的说道:“你急什么?陆妤没跟我回来。” 我一愣,身体软了下来,不解的问:“你都找到姐姐,为什么不带她回来?是因为牵扯什么机密吗?那姐姐是不是被送到什么科研院研究所去了?” 沈听景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想要怎么跟我解释,最后才说道:“我找到她了,但我没有亲眼见到她,她留下信息,说她现在很安全。” 我皱眉,等着沈听景把陆妤的信息拿出来,但沈听景却很无奈的说道:“婳儿,我拿不出来,但我保证,我真的找到了陆妤姐留下的信息。” 我垂下眼神,放软身体,靠在沈听景怀里。 我还是不怎么相信,但他不能告诉我,那我也没什么能说的。 国家利益高于一切,这是一个毋庸置疑的真理。 沈听景不会说,我问了只会为难他。 我在沈听景怀里睡着了,等再一次醒过来,被裹在厚棉被里,炕上依然温暖,窗帘被拉上,微微透出的光线非常明亮。 我洗漱好穿好今年的新衣服,下楼看见几个孩子们恹恹的趴在沙发上,孙书记和老赵叔正在喝茶,赵二嫂和秦小娘在厨房煮饺子,苏娴正在帮严晗晅穿新衣服,赵二哥、严光荣在别墅外扫雪。 我没有看到沈听景,我坐在老赵叔身边,小声问他,老赵叔一脸疑惑:“小沈?没有啊,我和孙老哥坐在这一晚上了,没看见小沈啊。” 我愣了愣,随即想到,难道沈听景是从密室里出来的? 那他现在去哪里了? 孙书记问道:“小沈?是小陆的对象吗?他回来了?我还没见过呢。” 我眨眨眼,随即强笑道:“我可能做梦了。” 如果他特意从密室回来,肯定是为了隐瞒什么,我一不小心泄露了他的行踪肯定是不行的,只好自己承认自己做梦了。 老赵叔嘿嘿笑了两声。 还好赵二嫂和秦小娘端着几大簸箕的饺子和碗筷过来,还端了一大碗饺子汤。 孩子们赶紧吃了些也都喝了点汤,赵二嫂和赵二哥赶紧让孩子们先去睡觉,熬了一夜了孩子们都受不了了。 还有孙书记和老赵叔,都一把年纪了还熬夜,秦小娘赶紧去铺床,这几天人多,孙书记和老赵叔住一间房。 严苏一家三口一间,赵二哥夫妻带着孩子们睡一间,秦小娘自己选了间最小的屋子,沈听泉昨晚自己跑老赵叔和孙书记屋子里睡了。 房间大,炕也做的大,睡得也宽敞,倒也勉强能行。 老人和孩子们都安排睡下,大人们一起收拾了碗筷,这才准备也洗洗去补补眠。 不知道什么时候,整个大别墅里,也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清醒着。 这个时候,我猜着所有人都是在补眠了,只有我一个异类不守岁,这时候清醒着。 空荡荡的大别墅,看起来非常孤寂,我坐了半天,越坐越难受,索性去了书房。 这是我的书房,我现在没事也不敢去沈听景的书房了,平时还把门锁上,毕竟谁知道那里面能跑出个啥来。 时光匆匆,转眼间今年已经是我大学生涯的最后一年了。然而,这并不是结束,而是一个新的。因为紧接着,我还需要履行对导师的承诺,继续攻读研究生学位。 一边要应对繁重的学业压力,努力提升自己的学术水平;一边又不能放弃图书馆的工作,毕竟那是我经济来源的一部分和人生的未来事业场。这样的生活无疑充满了挑战和困难,但我知道只有坚持下去,才能实现自己的梦想。 未来的日子里,或许会有无数个挑灯夜战的夜晚,或许会面临各种难题和挫折。但我坚信,只要心中有目标、有信念,并付出持之以恒的努力,就一定能够克服一切困难,走向成功的彼岸。 其实学业上的内容我大部分都完成了,但作业和论文还没有完成。 我拿出笔记本,开始书写论文。首先,我整理了一下之前的研究资料,然后埋头撰写论文。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全神贯注地投入到写作中。不知不觉,天也渐渐暗了下来,而我却浑然不觉。当我终于完成了论文的初稿时,长长地舒了口气。我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然后伸了个懒腰。看着自己努力的成果,一股满足感涌上心头。尽管未来的路还很长,但我相信只要一步一个脚印,就能逐渐接近自己的目标。我盖上笔记本,走出书房,准备下楼。 楼下果然很热闹,所有人都起来了,只是几个孩子依然恹恹的。 看见我,严晗晅要哭不哭的说道:“姑姑,我要吃小蛋糕。” 我捏捏严晗晅的小脸,问她:“晅晅怎么了?哭了?” 严晗晅小奶音可怜巴巴:“爸爸妈妈不让晅晅睡觉,晅晅困。” 我笑问:“那晅晅昨天晚上为什么不睡觉呢?” 严晗晅更委屈了:“晅晅想睡,妈妈不让晅晅睡。” 苏娴讪笑:“守岁嘛。” 我笑着看了苏娴一眼,轻声说道:“意思一下就好了,都是孩子,身体受不了,而且还容易睡反了觉。” 赵家五个孩子在一旁有气无力的附和。 赵二哥没好气的拍了拍赵筠瑜的屁股,说道:“人家晅晅才几岁,你几岁?还装?明天跟我一起去扫雪!” 赵筠瑜捂着屁股,左右看了看,委屈极了,但他确实是这里最大的孩子了,沈听泉早上就回家了,所以被揍了,他也只能忍着。 我忍笑,却也没有劝。 转头问苏娴:“苏娴姐,厨房里还有面团吗?” 苏娴点头:“秦姑姑做了不少面,都在醒着,准备晚上包包子饺子馒头呢。这会儿估计也醒好了。” 我点头,起身去了厨房,让秦姑姑找几个醒好了的面,再加了几个鸡蛋白糖做好形状,放进了锅里蒸,跟秦姑姑说了时间。 晚上饭食也是我和赵二嫂做的,秦姑姑做事麻利,煮粥做面食都很好,但做菜是不太行,我们吃惯了好的,根本吃不下。 苏娴做饭也不错,不过她不太娴熟,只会做简单的一些饭食,平时做饭都显得有些辛苦,平时都是和秦姑姑一起做饭。 像是这样人多的席面,一般还是我做,如果赵二嫂在,赵二嫂就会做了,她真是一个标准的主妇,标标准准的一家之主,一个人做一屋子人的饭食都手到擒来,不过平时秦小娘和苏娴都会一起帮忙。至于其他人,算了,会被赵二嫂嫌弃影响了她发挥。 今天沈家人倒是没有过来,大概也是在休息。 晚饭后,大家围坐在一起聊天。赵二哥说起了村里的一些事情,引发了大家的热烈讨论。 我将蒸好的小蛋糕端上桌,孩子们立刻兴奋起来。看着他们开心的样子,我感到无比满足。 这个年,就这么过去了。 第115章 师范大学校长优秀的观念必须科普出去 1980 年的种花家正处于一个快速发展的时期,各行各业都展现出蓬勃的生机与活力。而我,作为一名图书馆的工作人员,也有幸见证并参与到这个时代的变革之中。 由于我在大学期间辅修了历史专业,因此偶尔会被派遣至博物馆协助相关专家开展文物研究工作。这不仅让我有机会接触到许多珍贵的历史遗物,还能深入了解它们背后所承载的文化内涵和时代价值。 除此之外,我们图书馆本身也承担着一项重要的使命——对各类文物进行详细地记录和整理。这项工作看似琐碎,但却意义非凡。每一件文物都是时代的见证者,通过仔细观察、测量以及查阅相关资料,我们可以还原出它们曾经的风貌,并将这些信息传递给更多的人。 近日,备受瞩目的焦点当属博物馆正紧锣密鼓地收录着一批珍贵文物——来自前几年方才启动挖掘工作的曾侯乙墓。这些历经沧桑岁月的瑰宝,如今终于重见天日,并通过一系列严谨的研究与历史考证后被送入博物馆珍藏。 这座神秘古墓的发现无疑是考古界的一大盛事!它不仅承载了古代文化的厚重底蕴,更见证了历史长河中的风云变幻。每一件文物都仿佛诉说着一个个扣人心弦的故事,让人不禁沉醉其中。 而此刻,它们静静地躺在博物馆的展厅里,等待着不久后的首次展览以及未来漫长时光里与世人的相遇。届时,观众们将有机会亲身感受这份来自千年前的震撼与感动。相信这场视觉盛宴定会给人们带来无尽的启发与思考,也必将成为文化传承道路上一座闪耀的里程碑。 我目前的工作任务就是依据那些由考古学家与历史学家所提供的有关文物的详细资料来撰写文物介绍。这不仅需要深入研究每件文物背后的故事、历史背景以及文化内涵,还得运用生动形象的语言将这些信息传递给读者们。 此外,我必须认真细致地记录下每一个文物的具体状况,包括它们的外观特征、制作工艺、发现地点等等。这些详尽的记录将会成为未来可能编辑成册的重要底稿,也有助于后续对文物展开更深入的学术研究。 除了日常工作外,我目前也正在以曾侯乙墓为作品准备我的毕业论文。 这份工作我一直从年后三月份开始,到八月底才完成。 完成了一份工作以后,我先去图书馆报备工作情况,之后又去学校准备最后学期的学业。 到了学校之后,先去找了导师,说起了工作期间的一些情况,导师也对我的工作安排进行了辅导,以及对我的学业进行了新的安排。 拿到计划书之后,我跟导师告别,按照计划去做报备,中午去学校食堂吃了中饭,然后回到了宿舍。 这宿舍我还是第一年的时候准备的,两年多来住的时间不超过三个月,今天过去的时候,我发现我的床位被铺上了被褥,但并不是我的。我的橱柜是锁了门的,倒是没有被打开。 看见我进门,正在宿舍里的文鸢吓了一跳:“陆婳?你怎么来了?” 我冷下脸,冷淡的说道:“这是我的宿舍,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文鸢愣了愣,随即看向我的床铺,赶紧跟我解释道:“陆婳,这位是去年住进来的方丽,本来安排的是隔壁楼,但那边环境没有这边好,她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你不怎么来学校,就搬过来了。我说了这是你的床位,但她和宿舍另外两个人关系很好,我说的话没有用。我还因为这个事情找过宿舍管理和学生会,但是宿舍管理那边说学生之间商量好了,他们也管不了。学生会的会长和副会长,是她哥哥和男朋友,所以学生会那边也不管。最后她就这么住下来。”文鸢又委屈又羞愧:“对不起,我保不住你的床位。不过,你的衣柜我给你保下来的,我说里面都是你的隐私,如果他们敢动敢撬锁,那就属于侵犯他人隐私,抢占他人财产,费佳人和贾妮知道你挺有钱的,真去告了万一你说坏了什么少了什么她们说不清,才没敢动。” 我点点头,感谢了她,并且仔细询问了方丽的专业班级,以及她的哥哥和未婚夫的专业班级,甚至是宿舍管理那边的回复。 笑死了,学生之间商量好了他们就不管?那我你隔壁邻居商量好了我要住他隔壁,我是不是能住进你家把你赶走? 我转身直接去了教务处。 当年招我进来的招生老师姜老师也在教务处工作,我也不认识别的老师,就直接朝着姜老师过去了。 姜老师还在办公,一时没反应过来,正抬头看我,我就礼貌的自我介绍道:“姜老师您好,我是78届录取的黑省状元陆婳,不知道您还记得吗?” 姜老师戴着厚厚的眼镜,抬眼看了看我,也不知道是我给他记忆太深,姜老师笑呵呵的点头,一边放下手里的笔,一边站起身说道:“是小陆同学嘛,我记得的,那可是咱们重开高考的第一届,你呢,还是黑省的英语老师,当时我的招生工作开展的不顺利呀,要不是因为你呀,当时给我们宣传,说我们师范学校的补贴比其他学校高,我们当时也完不成百分之五十的校招任务呢。而且我也听说了,你在校期间非常优秀啊,现在已经是国家图书馆的正式员工,深受馆长孙老师的看中,就连国家博物馆的那位贺老都多次夸奖过你呢。怎么今天有空回校呀?来教务处有什么事吗?” 我听姜老师这么夸我,心里稳了稳,脸上露出小心翼翼的神色问道:“老师,是这样的,我也是不清楚,之前学校给我分配了宿舍,我虽然住得少,但也有需要的时候,就厚着脸皮占了。去年我在国家图书馆参加工作以后,回校时间短了,我也没接到通知,我今天来学校处理这个学期的事物,会宿舍发现,我的床位已经被分配出去了。我知道我不应该占用学校的资源,但是我也不清楚情况,所以来教务处找老师问一问,有没有其他需要注意的地方?我不能给学校添麻烦。” 姜老师听我说着,脸色越来越奇怪,等我说完,他疑惑的问道:“小陆同学,你是说,你的床位,被别人占了?” 我点头,然后紧张的说道:“老师,我今天就会把我的东西清出去的,不会麻烦学校的。我就是想了解下,有没有什么别的问题,我好一次性解决了。” 要不干脆把我开除了。 这学,是非上不可吗? 哎,算了,也就剩这个学期,勉强上完课,我还是跟老师申请,研究生换学校。 姜老师赶紧说道:“小陆同学,这件事教务处这边没有得到消息,你放心,学校当初跟你保证过包食宿,你虽然长期不在学校,但这完全是因为你个人优秀,你在外面为校争光,学校如果有关于你得决定,一定会安排老师专门通知到你得。如果这个情况属实,我们一定严厉处罚相关人员。” 得到保证之后,我也没有表现的放心,反而担心的问道:“老师,我今天是请假出来处理学校事务的…” 姜老师摆手:“小陆同学你放心,我今天一定给你个交代。”说着转头跟围过来的教务处的处长说道:“处长,您听到了?” 我听说处长也在,又犹豫的说道:“可是…我听说占我床位的那位女生,是学生会会长的未婚妻?学生会我没有接触过,宿舍管理那边说他们说好了,就可以的。他们也是按规矩办事的。” 处长一听,皱着眉说道:“又是学生会?这都多少次了?学生会这次的会长什么情况?” 我冷眼看着,教务处没人敢说话。 我也不说,不过我是知道的,这方家,也是现下京都主流的一个家族,风头很盛,盛到快要把自己玩死了的那种。 前几天都病急乱投医,送礼送到小洋楼,沈听川说他什么也不知道,也不知道方家从哪里听说了别墅,又在别墅求见好几次。 苏娴也不知道哪里学的,站在大门外哭着喊着说咱们这就是个普通人家,一屋子孤儿寡母小孩儿的,也不知道领导们要求见谁。 严光荣:啊…我…我我? 处长被学生会会长给刺激了,直接把状告到了校长那边,校长皱着眉看着我,难道是觉得我不识趣? 校长最后想了想,才说道:“陆同学,这样,你也不经常住校,确实房间空在那里,你就和方同学换个寝室。” 校长这操作,我看不懂,就是教务处的老师们都莫名其妙,处长皱着眉问道:“校长,这是不是不太公平?” 校长不耐烦的说道:“有什么不公平的?陆同学不住校,所以安排个普通的宿舍落脚就行了。方同学是长期住校,和宿舍的学生关系也相处的不错了,她住在那个宿舍不是刚好?” 这话说的,要不是因为当事者和受害者是我,我都要信了。 我说道:“这办法倒是不错,不过这个主意,校长怎么现在才说出来呢?听说方同学去年就搬进去了,怎么也没人通知我一下?” 校长听完,狠狠的瞪了一眼处长,才随口说道:“现在通知你了,你可以去搬宿舍了。” 我点头,起身直接往外面走去。 姜老师还想叫住我,最后也被身边的老师叫住了。 回到宿舍,很多同学也都听到了消息,特意来看热闹,有人问起我,我也毫不避讳的把校长的理论给同学们一字不落的说了。 当场就有好些个学生若有所思起来。 校长的理论真的太好了,常住合适就好,其他的不重要,我学到了,我也希望很多人都学到。 不要感谢我,应该的。 第116章 秦姑姑与毛薇1 帮校长全校区宣传之后,我就回到宿舍了。 宿舍里其他三个人也回来了,费佳人和贾妮我是认识的,不认识的那个自然就是方丽了。 方丽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嗤笑了一声:“原来你就是陆婳呀?我还以为是个什么人物呢。” 我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并不把她当回事。 打开上锁的柜子,把私人物品全部装进袋子里。 文鸢担心的过来问道:“小陆,你真的要搬走吗?” 我摇头,跟她说道:“不了,我不住校了,我这些被褥你留着,你也知道,都没怎么用,你等哪天天气好晒一晒就能继续用了。” 我拿着东西,又去了导师那边,导师气的暴跳如雷:“什么东西?欺负我学生?就算占用了学校资源,那也要下通知收回,这么强行占用合理吗?” 我只是认真的问道:“老师,这研究生还考吗?” “不考了!”导师立刻说道:“你回去等着,后面的事情我来解决!解决不了这些搞事的人,我就带着你们全部一起去别的学校!总之!我不屑和这些人为伍!” 我点头,把计划表重新交给了老师,直接回去了。 只是我还没出学校,就被人拦下来了。 倒不是别人拦的,也不是什么坏事,拦我的人是毛薇。 毛薇哭着抱着我,呜呜呜的说道:“小陆,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哭笑不得,安抚了好半天,才把她安抚好。 可怜的毛薇,连续三年都没考中,直到今年终于考上了师范学校,也考了进来,她哭着说,都是为了当初和我的约定,我们约好了一起上大学的。 只是她来了之后,却一直没有找到我,毕竟我在学校,也没有什么知名度。直到今天闹了一出事,毛薇才听到了我的名字。 毛薇听我说了这件事的完整真相,气的不行:“怎么能欺负小陆呢!太坏了!谁好人家舍得欺负小陆?” 我:阿这…也没必要。 毛薇下午还有课,我给毛薇留了地址,跟她说现在老赵叔、严苏、孙书记都在家里住着,她要是想过来随时都可以。 她也大致跟我说了,她自己家的事情。 原来这么多年,家里一直在骗她。 父母从来没有为了给大哥娶媳妇就把工作卖了,甚至大哥的媳妇儿虽然不是职工,倒也是城市里户口,每个月都是能领到粮的,而且人家父母也都是城里人,家里一家三个人干活,嫂子也经常可以去打零工,只养一个孩子,哪里就难过了? 我总觉得听着有些耳熟,问了句:“你家不是住在落菲医院旁边?” 毛薇转头看向我,我也看着她,一时间都想的很清楚。 毛薇扑进我怀里,又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当时住进那个院子的时候,我就想到过,毛家听起来有点耳熟,但情况又和毛薇说的不符合,结果没想到,根本就是欺骗自己的亲女儿。 我又安慰了毛薇好一会,突然想起来,说道:“跟毛家住一个院子的秦家你知道吗?秦家那个女儿,秦姑姑,现在在我家,帮忙干活儿。” 毛薇一愣,喃喃的说:“秦姑姑?” 我见她表情不对,赶紧解释:“秦姑姑和秦家人脱离关系了,秦老爷子前两年走了,秦姑姑跑了出来。我之前跟老赵叔在落菲医院治腿的时候,秦姑姑就帮着照顾了我们,这次她跑出来也无处可去的,我就还是请她帮忙照顾家里。” 毛薇低着头似乎小声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 问了一句,毛薇抬头,闭着眼,咬着牙说道:“小陆,其实…毛家对我不好,是因为,我可能不是毛家亲生的!” 我讶异。 却听毛薇接着说了一个带着可怕的故事。 毛薇说,她小时候不小心听见她父母偷偷在屋里小声说话,好多次,小时候她不懂,或者听说她很惶恐,因为父母的意思是她不是亲生的,是捡来的。但有时候她也听说,她是被偷来的。 其中有一次,她意外听见父母说,她和秦姑姑好像,就连一身的怪力也像,如果被秦家发现,秦老爷子能一棍子把他全家敲死的。 后来没多久,父母就把她送去下乡插队了。 现在想想,毛家和秦家也就住一个院子,她为什么会像秦家姑姑?为什么被秦老爷子发现,他能敲死毛家一家子? 跟秦老爷子熟悉的人都知道,那可是一位体面人,以至于一把年纪了,在附近人眼里心里都很有体面的。能让他亲自动手敲死人家一家人,那得是什么什么深仇大恨? 不过光从这点,我一时想不明白,于是问毛薇:“你是有什么猜测吗?” 毛薇非常难为情,她说道:“小陆,你能帮我问问秦姑姑,她真的没有生育吗?” 我愣了愣,随即想到了什么,也十分震惊,缓了缓,我安抚毛薇:“这事儿要是猜测是真的,那秦家从一开始就一口咬定秦姑姑没有生育,背后肯定还有别的事儿,秦家在那院子住了这么些年,可没有一丁点儿风声。你也别担心,我觉着我和秦姑姑也算是亲近了,我回去私下问问她,她也该是能跟我说真话的。如果其中真有什么故事,无论是你还是秦姑姑,我肯定都不会袖手旁观的。” 毛薇点点头。 在下午上课前,我跟毛薇分开,毛薇去上课,我也就回家了。 回到家,秦姑姑见我提着袋子,赶紧过来帮忙,我也有话要私底下跟她说,就说这都是我从宿舍带回来的,让她帮我拿去楼上收拾下。 其他人也没什么意见,秦姑姑干活麻利,又有一身怪力,干什么活儿不让人放心呢。 秦姑姑帮我把东西都收到了书房,我叫住她,两人一起坐在沙发上,我也没藏着掖着,就问道:“秦姑姑,咱们也认识这么些年了,你从前的事儿,我也是听周奶奶说起过,不过那也算是道听途说。你跟我说说以前的事?” 秦姑姑一愣,有些莫名,只是笑笑,“嗨,小陆,我以前的事儿,没啥好说的了,周姨说的,都是真的。” 我点头,然后问道:“那你觉得毛家人有什么奇怪的吗?” 秦姑姑想了想,摇头:“毛家人不太喜欢和别人接触,平时他们上班,家里都是没人的。就是不上班,也都是关着门,不怎么爱和人交往。哦,对了,除了他们家那个闺女,你没见过,下乡插队去了,她性格比较活跃,从小就喜欢东家跑西家晃的,嘴还甜,我爹当年就可喜欢那丫头了。” 我心底一跳,秦老爷子以前很喜欢毛薇? 我忙追问了几句,秦姑姑见我问了,也认真的回想,但是嘴里却有些犹豫的说道:“我爹说,那丫头长的和我小时候一个模样,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嘴角也弯弯的…嗨,你说老爷子也是净胡说,我什么样子我自己不知道?他怕是想起嫡房的哪位姐姐了。” 我静了静,仔细看着秦姑姑,当年我初见秦姑姑的时候,她干瘦黑黄,头发虽然梳的整齐,也是随便绑一绑,穿的干净也破旧,又因为常年被秦老太打压,性格怯懦胆小,见人都不敢抬眼,说话也细声细气,整个人都是畏畏缩缩的样子。 现在就不一样了,在这边吃的好睡得好,虽然一样干活,干的还比之前多,但也没人骂她,常年在家的苏娴跟她关系也好,我还每个月给她发五块钱工资,虽然不多,但五块钱她拿着心里安稳,给得多了她才会难受。 现在还穿着跟我还有苏娴一样的材质的新衣服,虽然款式不一样,但也都是苏娴自己做的,也都是问了我们的喜好的。 人胖了,也不用出去打零工,穿的好了,性格开朗多了,说话也自然多了,平时也是笑眯眯的,眼睛弯弯的,嘴角也是弯弯的,跟秦老爷子说的一样一样的。 和我今天见到的毛薇,其实只有三分像,但这三分,就是笑起来眼睛弯弯嘴角弯弯的样子。 秦姑姑见我盯着她看,有些不知所措,担心的问道:“小陆,是有什么问题吗?” 我担心秦姑姑会被吓到,拉着秦姑姑的手,轻声说道:“姑姑,你之前说的毛家的闺女,是叫毛薇?她下乡插队,和我在同一个地方,之前我们感情一直都很好。后来我考上大学,她当时没考上,但我们约好,以后要一起上大学。今天我去学校,遇见了她,我们说了很多话,她跟我说,她曾经从毛家夫妇口中听到很多奇怪的话,现在想想,细思极恐。所以她托我问问姑姑,您是否真的没有生育过?” 我最后这句话一问出口,秦姑姑顿时脸色煞白,像是随时要晕了过去一般。 我有些担心,赶紧安抚她,并且想叫楼下人来帮忙,苏娴大着肚子,不过今天孙书记还和老赵叔一起在楼下看电视。 但是我准备起身下去叫人的时候,秦姑姑忽然死死的拉着我说道:“小陆,我…我生过一个孩子,是个女儿…可是,可是…我婆家人,说她死了…” 第117章 秦姑姑与毛薇2 就在我正准备站起来去叫人时,秦姑姑突然用力地拉住了我,她的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攥住我,让我无法挣脱。她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声音颤抖着对我说:“小陆啊,其实……我曾经生下过一个女孩儿……可是…可是…”她的话语戛然而止,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我能感觉到她内心深处的痛苦和挣扎,于是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鼓励她继续说下去。秦姑姑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我的婆家人,他们却告诉我,那个孩子已经死了……”说到这里,她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涌出眼眶,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原来,秦姑姑当年很小就被秦老太卖了,那家人也算是家境不错,风评也还好,秦老爷子亲自去看过,也就同意了。 秦姑姑年纪小,什么也不太懂,没多久就怀孕生下了一个女孩儿,她说她当时感觉到婆家人不喜了,只是她觉得,再不喜欢也是自家亲生的,她养养身子,过两年再生个儿子,姑娘她也会教好,以后多照顾弟弟,那老人和丈夫也就不会嫌弃孩子是女孩儿了。 只能说,秦老爷子还是对她保护的太好了,让她只以为女孩儿在家里,受到欺负是正常的,但最多也只是受点欺负。 但没两天,丈夫的表妹说过来帮她照顾月子,她来的第二天,女儿就没了,婆家人只说孩子早夭了。 她也不懂,当时也只知道难过的哭,表妹还安慰了她很久。 后来好些年,她再也没怀过孕,但从此以后,这位表妹就以跟她关系好为由,经常来到家里。 最后就是丈夫要跟秦姑姑离婚,理由是秦姑姑一直没生孩子。 秦姑姑被秦老爷子带走以后,听说他家后来娶了那位表妹,没几个月就生了孩子。 秦姑姑是真的傻,听完秦老爷子说的,还不理解为什么,秦老爷子气狠了,就直接告诉她,人家肯定早就勾搭成奸了,不然没几个月就生了孩子,那是人生孩子,又不是狗崽子,哪儿那么快。 如果毛薇说的是真的,那当年婆家人背地里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毛家人肯定是知道的。 我问秦姑姑打算怎么办,秦姑姑流着泪说道:“李家人我肯定不想放过他们,那可是亲生的孩子,我一定要问问他们,为什么这么狠心。至于毛家,看那孩子的想法。” 毛薇小时候,毛家人待她还是不错的,长大了之后,就骗着她养家,但如果毛薇亲生父亲一家真的是对毛薇做了什么,那其实在谁家养着还不都一样? 说白了,毛薇也是真把毛家人当亲生的才难受,但突然回想起自己有可能不是亲生的,她倒是也不怪毛家了,只是难过还是有的。 这事儿,我也想好了,找赵二嫂想想办法。 赵二嫂是京都本地人,家里在农村,那可是大村子,京都本地的事儿,找她就对了,她回头发动一下亲戚们,谁家那点小秘密不都知道了? 没多久,赵二哥来送粮菜的时候,我就把这事儿跟赵二哥说了,知道是秦姑姑的事儿,赵二哥二话没说就拍胸口保证:“秦大姐,小妹,你们就放心,这事儿交给我媳妇儿,没几天就知道了,我叫我媳妇儿到时候直接过来给你们说!” 赵二哥夫妇那是非常靠谱的,不靠谱怎么能做成十里八乡亲朋好友的生意?但凡乡下哪个人家有点子农产品想去换些钱票,认准了赵二哥家,送过去,绝对安全保险。 赵二哥当年也是能去市场做买卖的,更别说现在。自从国家开放了私人贸易,赵二哥在问过沈听景和我之后,也去申请了资格,包括小卖部也合法化了。现在做的每一分钱生意,那都是合法的! 因着这些,赵二嫂的腰杆子那可不是格外的硬。 果然没几天,赵二嫂就进城来找我和秦姑姑了。 赵二嫂和秦姑姑也认识不少时间了,虽然在早前还有些矛盾,但后来相处久了,都是善良勤快的人都是,自然越来越好。 为人父母的,她一听说秦姑姑这事儿,立刻火冒三丈,发动家族里的亲戚们去查李家。 不过,最后结果,却出人意料。 赵二嫂拉着秦姑姑心疼的看着她,才跟我们讲述了这件事情的真相。 秦老爷子看过的人家,大面上肯定也是过得去的,这家人确实有些重男轻女,那也不至于对亲生的孩子做些什么事儿。 问题就出在,当年,李家这个儿子,也就是秦姑姑的前夫李进步,他和表妹钱招娣是指腹为婚的,两人感情也一直很好。 然而时过境迁,随着新时代的来临,人们对于科学知识的了解日益深入,近亲结婚这种行为也逐渐被揭开了神秘面纱。众所周知,近亲之间通婚存在着诸多风险和隐患,其中最为显着的便是容易孕育出身体残缺或智力障碍的孩子。这些不幸的后代,往往面临着生活中的重重困境,给家庭带来无尽的痛苦与负担。正因如此,社会各界开始大力宣传和普及相关科学知识,告诫人们切勿轻易尝试近亲联姻,以免给自己和子孙后代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 于是两个小年轻被迫分开,李进步倒是适应良好,很快就看中了秦姑姑,让家里去提亲了。 没错,是李进步看上了秦姑姑,才去提亲的,却没想到秦老太直接把秦姑姑卖给了李家。 婚后秦姑姑年纪小,李进步对秦姑姑也算不错,只是后来生了个女儿,有些重男轻女的家庭弊端就出现了,老人家不停念叨着,李进步自然烦闷。 这时候表妹又出现了。 虽然表妹一口咬定,以后他们就只是兄妹关系了,但又时不时回想从前,甚至一直不愿许人家,暗示李家人她舍不得李进步。 一开始,李家确实没有别的想法,但秦姑姑后来一直没怀孕,而李进步却因为一次意外和表妹有了关系,后来表妹哭诉说怀了孩子,才急着和秦姑姑离婚,娶了表妹。 不过他家现在过的也不好,第一个孩子虽然正常生下来了,也是个女孩,过了好几年才又生下了一个儿子却发现是个傻子,接着又生下个女儿天生残疾。不过前几年,那两个痴傻残疾的孩子都死了,钱招娣也是挣了命又给生了个儿子,据说这回是个正常的。 这么一听,倒都是命运使然。 不过接着赵二嫂又说:“我有个亲戚,刚好是这钱招娣的邻居,她男人家里有个二赖子兄弟,一辈子也没娶上个媳妇儿。我跟她说这事儿的时候,她才想起了,这个钱招娣年轻的时候,和她这个二赖子兄弟好过一阵子,她还记得钱招娣有阵子不在家,过了些日子,她见着这个二赖子偷摸摸去抱了个刚出生没几天的婴儿回来,当时还吓得不行。不过后来又把那孩子抱走了,也就没下文了,她也就心里嘀咕了一阵子。你猜怎么着?最近她那二赖子兄弟和她男人喝酒,一个劲儿的高兴说自己有儿子了。” 我和秦姑姑就跟听天书一样,这活灵活现的,就跟亲眼看见了一样儿一样儿的。 然而,这还不是关键,赵二嫂说,听说这事儿之后,她又找人去打听这二赖子的交际圈,那可真给她打听出来了! 这二赖子年轻的时候,和毛家当家的老爷子,也是好兄弟!往前算个二十几年,有一阵这毛家有了个儿子之后,发现儿子好像是个傻子,担心以后娶不到媳妇儿,就从外面抱养了一个丫头片子。 后来也是奇了,这丫头片子来了他家之后,毛家的儿子慢慢的正常了,虽然不咋聪明,但跟别人家孩子也没啥差别。 不过好像是因为小时候被毛薇的巨力吓着了,连声跟父母说不敢娶毛薇。 这怕就是真相了。 毛家人原本是把毛薇当童养媳养的,但儿子不娶了,还有了工作有了城里的媳妇儿,毛薇不就成了白养的,那自然想从她身上要回这些年养她花费的钱财了。 不过,既然毛家夫妇会说那种话,证明他们是知道毛薇身世的。 可怜秦老爷子至死不知,他生前最喜欢的那个小丫头,真的是他亲外孙女。 能打听到那么些隐秘的事情,虽然有的事情是亲戚亲眼所见,也有的事情只是捕风捉影。剩下的,已经不是能打听到得了。 我跟秦姑姑商量,这事还是她和毛薇自己想清楚。 再有,话谁说的没有用,毛薇到底是不是秦姑姑亲生的,还是要请公安局那边帮忙做个亲子鉴定才能真的确定。 我是相信科学的,别人嘴里说的,未必是心里想的。 第118章 秦姑姑与毛薇3 没几天,毛薇放假,就找了过来。 我牵头让秦姑姑和毛薇一起去了秦姑姑的房间,两人面对面说一说。 秦姑姑和毛薇的心绪都不平静,毛薇可以说是在秦姑姑的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但秦姑姑当时,连自我都没有,更加不会有分辩的意识。 如果不是秦老爷子曾经说过,毛薇像她,秦姑姑甚至不会记得这么深。 而毛薇,她大概也差不多,院子里这个姑姑,每天除了干活就是被打骂,跟她说话眼睛都不看人的,毛薇除了知道她是秦姑姑,怕是长这么大,连秦姑姑长什么样子都不清楚。 现下这么坐在一起,却莫名感觉到一股从来没有的亲近的感觉,很快两个人就抱在一起哭了起来。 等她们哭完了,我就把赵二嫂说的情况跟毛薇说了,果然毛薇其实很不愿意去告发毛家人。 但有些东西,也只能从毛家人嘴里抠出来。 我理解毛薇的想法,便劝说道:“如果你不忍心告发他们,我们可以直接去公安局说明情况要求做亲子鉴定,到时候如果你们真的是母女关系,公安局肯定会立案调查的。” 毛薇抬起头,红肿的眼睛看着我,“那毛家会怎么样?” 我沉思片刻,“如果他们真的是拐卖儿童,那结果肯定不好。但如果有其他原因,情有可原,你再出示谅解,也不会很严重。” 秦姑姑也说道:“薇薇,你不想伤害他们,就由我出面,如果他们不是和别人合谋拐卖你,我都可以谅解他们。 毛薇咬了咬牙,“好,那就试试看。我只是希望这事不要牵连到毛家。” 之后,我让沈听川陪着我,带着秦姑姑和毛薇去公安局,要求做亲子鉴定。 亲子鉴定这种科技活儿也是近几年才研发出来的,也就是这几年才对普通人开放,但也有非常严格的要求,所以一般寻求公安局的帮助,以立案的名义请公安局安排,是最便捷的。 亲子鉴定现在还是一件非常深奥的科技,需要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时间,而且公安局表示,如果由父母双方一起检测,正确率更高些。 鉴于李进步曾经的事情和他对秦姑姑的态度,我们之前是没有考虑过这件事的,毕竟我也只是知道了这个科技的存在,但对其中的一些专业问题也不是很清楚。可公安局的同志和鉴定科的同志建议了,我们也把担心的事情提了出来。 李家有没有参与这件事还不确定,但和钱招娣肯定有关系,李进步和钱招娣夫妻这么多年还有几个孩子,想也知道,他肯定会选择站在哪边。 这时候,突然一个女医生说道:“那就让李家全家都来做检查,毕竟有两个残疾和影响智力的孩子的近亲结婚家庭,我们还是要多给予一些关心的。” 这个注意…简直太好了! 听到女医生的建议,大家都眼前一亮。于是,警方立刻行动,前往李家将他们一家人带到了医院。 原以为会很顺利,却没想到遭到了钱招娣的激烈拒绝,但因为李家人都支持检查,钱招娣又想不出理由,所以最后还是全部都做了。 在等待鉴定结果的这段时间里,所有人的心情都非常复杂。 终于,鉴定结果出来了——秦姑姑和李进步就是毛薇是生理学上的父母! 然而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不,应该是两个让人震惊的消息。 李进步和钱招娣的两个孩子,并不是李进步亲生的! 在我们和警察同志以及鉴定科的同志们还没有把毛薇的事情告诉李进步一家的时候,他们就因为那两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而撕打了起来。 严格来说,是李家父母亲戚开始撕打钱招娣,而李进步和钱招娣两口子却同时傻在当场。 秦姑姑和毛薇是接到了通知说来看结果,她们俩都有点害怕,就把我也叫来了。 我们一起知道的消息,也顾不得其他,只想着看热闹去了。 钱招娣当时就跟疯了一样,一开始念念叨叨:“怎么可能,假的!都是假的!哥,哥,你相信我,都是假的,他们骗你的,孩子都是你的,我生的孩子都是你的。”然后捂着脸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李进步也惊呆了,沉默了半晌,他站起来,走到钱招娣面前,扒拉开围着钱招娣追打的家人,在别人以为他是在保护钱招娣的时候,他一巴掌甩了上去,然后抓着钱招娣的领子凶狠的问她:“你说!你是不是干了不要脸的事情,然后来骗我?是不是?我当年到底碰没碰过你?” 钱招娣仿佛也被那一巴掌扇醒了一般,盯着李进步,忽然就凄厉怪笑了起来:“呸!李进步,你有没有碰我,你自己心里没数吗?这么多年了还装起来了?你演给谁看啊?那个小娘养的吗?你有脸见人家吗?” 说完,钱招娣又开始呜呜呜的哭,她哭诉:“哥,哥,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我舍不得你,我从小就想嫁给你,突然说不可以了,我难过啊,我疯了一样的想你!可你那么快就结婚了,我恨死她了…呵呵,还好,她命不好,生了个女儿…后来又一直没再生养。哥,我爱你啊,我那么爱你,你后来为什么不看看我呀!后来我趁你喝醉了,才让你碰了我,可你还是不肯娶我!我没有办法,才去找人怀上了大丫头!我想着以后我肯定多多给你生孩子补偿你!可我没想到哇,近亲不可以结婚是真的!我跟你生的两个孩子都有问题,你和公婆只会逼我生下健康的男孩,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也这么大年纪了,哥,我命都可以不要,我也要给你生儿子,你别不要我!别不要我啊!” 从吃瓜到食不知味,也就这么一小会儿。 这份爱,怎么说呢,一开始确实是很无奈的。不管这份爱的本质是什么,从小就以为自己一定会嫁的人,突然那么一天,所有人都说,你们不可以在一起,被全世界否定的感觉,确实很痛苦的。 不过这不代表钱招娣可以以此为借口害人。 在李家人为他们家里的事情心力交瘁的时候,公安局的同志也上前跟他们继续说起了秦姑姑和毛薇的事情。 李家人听完之后脸色大变,尤其是李进步,他像是傻了一样,然后又转头问钱招娣:“你…你把我…和瑶瑶的闺女…卖了?” 我愣了愣,随即看向秦姑姑,秦姑姑似乎也愣住了,神情变得有些恍惚。 没想到,李进步对秦姑姑的称呼…这都不是让人吃惊于亲密了,而是,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叫秦姑姑的大名。 秦思瑶,瑶瑶。 钱招娣摇头:“没有,我没有,我只是让人抱走了。” 秦姑姑立刻问道:“是谁?是不是某村那个二赖子某某?” 钱招娣有些震惊的看向秦姑姑:“你怎么知道的?你是什么人?” 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钱招娣已经认不出秦姑姑了。 却没想到,旁边的李进步失声叫道:“瑶瑶,是你吗瑶瑶?” 恩,很难评。 出轨,把人赶回家,几十年之后,又一副念念不忘的样子,当着妻子和孩子还有家人甚至陌生人的面,叫着前妻的小名。 秦姑姑却说道:“你为什么这么叫我?” 李进步难堪的低下头,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我们结婚之后,你父亲来找过我,希望我能对你好,还告诉我你的大名,叫秦思瑶。我没叫过你这个名字,但从那时候起,我心里都是这么叫你的。” 什么鬼? 我没叫过你的名字,但我心里这么叫,几十年后重逢,我也就这么叫着? 我觉得很怪。 而且,秦老爷子亲自去找过女婿,以秦老爷子的体面,卖了女儿转身叫女婿对女儿好? 我开口问道:“秦老爷子去找你,只说了这些?没有别的?” 李进步难堪的闭上眼,说道:“他…他还把我家买你的四十块钱还给了我。”他看了看愣住的秦姑姑,接着说道:“他给了我一百块钱,除了四十块钱还给我家的,还有六十块,算是你得嫁妆。” 秦姑姑颤抖的往后退了两步,我和毛薇赶紧扶住她,秦姑姑低声呜咽了几声,捂着嘴垂下头哭了出来。 秦老爷子真的是,只可惜,李进步辜负了秦老爷子的期望。 他不仅没有对秦姑姑好,还以秦姑姑没有生育为由,休弃了秦姑姑。 李进步愧疚难当,李家人也十分难堪,到底是良心未泯还是别的,强行逼迫钱招娣说出了实情。 接着,二赖子也被抓捕过来,审问了当年的情况。 毛家人一开始真不知道孩子是秦姑姑的,毕竟一个院子住着,他们要知道了怎么敢要这孩子。 二赖子跟他们说,那孩子的妈生孩子的时候没了,父亲马上就打算再娶,要把孩子扔了,也是他心善舍不得,所以才给抱回来,问毛家养不养。 毛家当时想给儿子找个童养媳,倒也没计较那么多,想着从小养也是可以的。后来也是一不小心发现毛薇的怪力,和秦姑姑太像了,又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二赖子和李家新媳妇儿是相识的,一开始因为怕得罪秦老爷子,赶紧去问了,结果知道真相之后,吓得差点没晕过去。 这要是给秦老爷子知道了,真的会来敲死他们,谁会信他们从前不知情呢? 毛家出于好意,这事儿二赖子也承认了,毛家一开始确实是被骗了,后来知道实情隐瞒下来,其实算不上犯罪,只是被严肃教育了一顿,就放回去了。 毛家夫妇连连点头,不断地向众人道歉。 而秦姑姑在一旁默默流着泪,她紧紧拥抱着毛薇,发誓再也不让她离开自己身边。 李进步看着秦姑姑,满脸的悔恨,他走上前,试图安慰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一场风波终于平息下来。 我也跟毛薇提议,她可以和秦姑姑一起住在别墅里。 毛薇考虑了很久,还是答应下来,但平时她都住学校,只有逢年过节来跟秦姑姑团聚。 第119章 新任务中发现了陆妤的字迹 毛薇的事情,孙书记还还特意过问了,当年在黑省,也是一起过年的情谊。 知道事情解决,也十分感慨:“小秦和毛薇,也是可怜,但也很幸运,都遇上了你。不过我还是要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喜欢管别人的事?我看你不应该在图书馆,应该去社区里。” 我有些羞窘,“孙叔,你这不是说我多管闲事吗?” 孙书记哼哼两声:“说你多管闲事都是抬举你,这事儿一个没弄好,人人都能恨你,你能有什么好的?” 我瘪瘪嘴:“别人的事儿,我也不想管,可是毛薇是我的好朋友,秦姑姑又一直照顾我,我意识到了这个事,她们也信任我,我当然得管呀。” 孙书记摇摇头,接着又问道:“你学校那事儿怎么处理的?” 我神色认真起来,严肃的说道:“导师把这件事上升到了教育部,校长被提出了教育部门,教育部也往国家领导那边递了话,方家被严查了,好几个当权的被判了刑。” 至于被押来给我道歉的方丽和学生会正副会长,也没什么好说的。说白了,我也只是和点火的,他们给我道歉也只是走个过场。 孙书记点头:“你运气也好,被宣老看中了,他可是如今硕果仅存的文化集大成者,你跟他学习,可以学到很多很多的东西。” 我撅撅嘴,小声说道:“他也没教我呀,让我加紧学完学业,安排我实习,平时也就给我发个计划,我也没跟着上课呀?” 孙书记笑道:“那不是以后的事吗?你不还得有几年研究生?” 我想了想,“怕是不够。” 孙书记哈哈笑道:“活到老,学到老!” 我点点头。 孙书记又说道:“上次博物馆的工作,你完成的不错,评绩都是优等,昨天我去开会,博物馆云老那边都跟我夸你了。” 我笑着挺直身子,说道:“多夸,多奖励,我受得住!” 孙书记哼笑:“美得你!有新任务,晚些时候开会。小陆,我希望你能主动申请任务。” 我落下了笑容,严肃点头,说道:“那我会好好了解的!” 在会议中,我才知道,为什么孙书记要特意跟我交代希望我主动申请任务。 这项任务的工作地点在西北之地,环境恶劣。而这项科研才刚刚开始,未来的时间还有多久,那都是不确定的。 我也确实申请接取了这项任务。 当最初接触到这个任务时,一种沉重的责任感涌上心头。电火箭技术——这一彼时处于航天领域前沿的科技创新,承载着无尽的期望与憧憬。与传统化学火箭截然不同,可以想象,倘若此项技术得以实现历史性突破,那么对于种花家甚至整个世界范围内的航天事业而言,都将会引发一场惊天动地的变革,其影响之深远简直难以估量! 在这个充满激情与挑战的旅程中,我亦投身于与电火箭研究团队的精诚协作之中。身临其境般地踏入那神秘而庄严的实验室,亲眼目睹着一群群卓越非凡的科研精英们,经历一轮又一轮精心构思、反复尝试、挫折连连却又毫不气馁、再次精心策划的艰难历程。 我一丝不苟地详尽记载着每次实验所产生的数据资料、最终成果以及这些科学界翘楚们深思熟虑后的交流探讨。 在漫长且艰辛的记录过程中,我不仅仅将目光聚焦于电火箭技术的研发进展之上,同时也倾注心力去细腻地描绘那些默默耕耘在一线的科研人员们的精神风貌。我巧妙地运用文字这一工具,力求以最鲜活、最生动的方式来展现出他们那如熊熊烈火般炽热的追求科学真理之热情;他们在面对重重困境与艰难险阻时所表现出的无畏勇气;以及他们那种孜孜不倦、勇往直前的不断探索之精神。 而这些被详实记录下来的点点滴滴,不仅成功地勾勒出了电火箭研发历程中的每一个关键节点与重要突破,更为后人留下了一笔无比珍贵的财富——它宛如一座指引方向的明灯,激励着无数后继者投身于伟大的航天事业之中,并引领着他们沿着前辈们的足迹继续前行,去追寻属于自己的星辰大海!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我手中的记录本变得愈发厚重起来。它宛如一部史诗巨着,默默地诉说着电火箭技术的发展历程——从一片空白到初见雏形,再到日臻完善。 每一页都浸透着科研人员的心血与汗水,他们夜以继日地奋战在实验室里,不断尝试、失败、再尝试……正是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推动着电火箭技术一步步走向成熟。 翻开这本记录,仿佛能够看到那些忙碌的身影,感受到他们内心对于未知世界的渴望以及对航天事业的热爱。这里面记载的不仅仅是数据和实验结果,更是无数个梦想编织成的画卷;字里行间流露出的既有对前辈们智慧结晶的敬仰之情,也包含着对未来太空探索的无限期许。 这本记录见证了一个时代的进步,同时也激励着后来者继续勇攀科技高峰,为人类的航天事业贡献自己的力量! 最终,当电火箭技术取得突破性进展时,我感到无比的激动和自豪。因为我知道,这份记录不仅见证了种花家航天事业的辉煌成就,更成为了连接过去与未来的桥梁。它将激励着更多的人们投身航天事业,为人类的太空探索贡献自己的力量。 这段记录工作经历,不仅让我深刻体会到了科研工作的艰辛与乐趣,更让我明白了自己作为科技记者的使命与责任。我用自己的笔触为种花家的航天事业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也为后来的研究者们提供了一份宝贵的历史资料。 在记录这项工作的第二年,负责人交给我一份手稿,让我进行抄录,在我打开手稿的瞬间,我就泪如雨下。 我绝对不会认错,这是陆妤的字。 在我年幼懵懂的时候,有一双温暖的手轻轻地握住了我的小手,引领着我一笔一划地写下人生中的第一个字。而当我逐渐长大,开始探索这个世界的时候,又是这双手,耐心地教导我、纠正我,帮助我,辅导我的功课。这是我的陆妤! 我询问负责人,一开始负责人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而后我跟他说明,这份手稿的书写人是我失踪的姐姐,负责人才面露难色的,跟我说一点。 负责人表示,这份手稿是重要的科研资料,书写人是谁他们都不清楚,但国家严厉要求所有人保密,给我抄录的内容,也是这份手稿中不算很重要的部分,要是流露出去,不仅可以表示我国科研事业的蓬勃发展,更可以激发国民的探索精神。 至于其他的,负责人并没有说,都是保密内容,他只能对我爱莫能助。 我缓缓地伸出手去,轻柔地触碰着手稿上那一排排整齐而又清晰的文字,仿佛能够感受到它们背后所蕴含的情感和力量。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熟悉,似乎都带着陆妤独特的气息。 这些文字就像是一扇窗户,透过它,我可以看到那个曾经沉浸在手稿世界中的陆妤。她或许正坐在窗前,沐浴着温暖的阳光;或许正靠在沙发上,享受着宁静的夜晚。无论何时何地,她总是全神贯注地将自己内心深处的故事流淌于笔尖之下。 至少,在这一刻,我可以确定,当陆妤写下这些手稿时,她是安全的。 当她运笔书写时,仿佛将内心的情感倾注于笔尖之上。若是心境愉悦,便如春风拂面般轻盈自在,这种愉悦之情也会自然而然地体现在字迹之中。尤其在字尾收笔之际,她偶尔会画上一个小巧可爱的勾勾,犹如灵动的猫儿轻摇着尾巴,透露出一丝俏皮与得意。这个小小的勾,不仅给整个字体增添了几分活泼灵动之感,更像是她心情的写照——快乐得快要溢出来了。每一次看到这样的勾勾,都能让人想象到她当时满心欢喜、嘴角上扬的模样。 如果她心情极度糟糕,仿佛被无尽的烦恼和愤怒所笼罩,那么在书写某段文字时,她会毫不犹豫地在结尾处用劲地点下一个沉重而有力的笔迹。这个动作似乎成为了她情绪宣泄的一种方式,每一次落笔都带着内心深处无法抑制的情感冲动。那浓重的一点,犹如一颗炸弹在纸面上爆开,将所有的不满与怨气都释放出来。 在手稿之上,那一个个娟秀的字体犹如舞动的精灵般跳跃着,而每一个字的末尾,都被细心地打上了一个个欢快的小勾。这些小勾仿佛是她愉悦心情的写照,它们以最简单而直接的方式向外界传递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快乐氛围。可以想象得到,当她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心中一定充满了阳光和喜悦,使得整个手稿都散发出一种温暖人心的力量。 第120章 受伤 陆妤很好。 我安心多了。 时间匆匆过去,转眼便已过数月之久。某天清晨,正当我埋头于案前工作时,负责人却突然来到身边对我说道:“近日将有某位重要领导莅临视察,期望你能够协助我们做好接待事宜。”听闻此言,我不禁心生诧异,但同时也深感责任重大。毕竟这不仅关乎个人形象与能力展现,更直接影响着整个团队甚至公司未来发展走向。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表示定当全力以赴完成此项任务,并立即着手开始筹备相关接待工作。 这座科研所位于偏远地区,周围环境十分恶劣,但这里汇聚了一群杰出人才。研究所内人数不多,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心无旁骛、埋头苦干的专业研究员,他们夜以继日地投入到科学研究之中;还有一些则是承担着繁重任务的生活工作员,负责保障大家的日常生活需求。 与这些忙碌的同事们相比,我相对较为清闲。正因为如此,每当有领导来访时,我便成为了那个最适合去迎接并负责向其汇报情况的人。我不仅能够详细地介绍研究所的整体状况以及各个项目的进展情况,还可以就技术层面的问题与领导直接沟通交流,并及时反馈相关信息。这种工作安排既充分发挥了每个人的特长,又使得整个研究所的运行变得更加高效有序。 当听到门岗传来消息时,我便立刻放下手中正在忙碌着的事情,急匆匆地朝着门口赶去准备迎接即将到来之人。 我脚步匆忙的到了门口,然而,当我的目光落在那个身影上时,整个人都愣住了。竟然是沈听景!我瞪大了双眼,仿佛要将眼前的景象深深印刻在脑海里一般,难以置信地凝视着他。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如松,眼神深邃而专注。阳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辉,使得他看起来宛如从画卷中走出来的人。我的心跳陡然加速,喉咙干涩得几乎发不出声音。 我不明白此刻他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无数个疑问涌上心头,但我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穿着一身西式的西装,像是一位绅士,看着我也有些呆愣,随即笑道:\"婳儿,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我有些恍惚,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直到他再次开口,我才回过神来。 \"婳儿,我们进去,你跟说说现在所里的情况,和研究的进展。\"沈听景的眼神专注的看着我。 我心中一动,连忙将他和他身边的几个助理请进研究所。在参观的过程中,他不时提出一些专业的问题,显示出对科研的深入了解。 我记得住研究员说的话,但我不是非常理解,沈听景也大致给我讲解了,我疑惑他怎么比我一个在研究所待了大半年的还了解情况。 我把沈听景带到给他安排的房间,他非要拉着我进去,几个助理面面相觑。 沈听景回头看了一眼,“先去休整,等下去见研究所负责人。晚点再正式跟你们介绍我未婚妻。”沈听景牵着我的手回头看了我一眼。 进了房间,我赶着沈听景先去洗澡,西北风沙大,就算他一直坐车来的,还是容易沾一身的沙。 等沈听景洗好澡,换上另一套黑色西装,我皱着眉看他,“怎么总穿西装?” 沈听景擦着头发,嘴里有些嘲弄的说道:“坏人就要穿西装,好人都得穿中山装。” 我不高兴的说道:“别胡说!” 沈听景回头看了我一眼,边梳头边笑着说:“嫌弃我了?” 我沉默了。 沈听景的笑容也渐渐收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穿戴好,然后走过来牵起我的手,我想挣脱开,却被他控制在怀里。 沈听景低头看着我,轻声说道:“婳儿,你答应我,等你25岁就结婚,你不会骗我的对?” 我怔怔的看着他。 沈听景俯下身,吻了吻我的额头说道:“婳儿,别嫌弃我,我知道你的底线,我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张张嘴,想说什么,有人敲响了房门。 沈听景放开我,对门外说道:“进来。” 是他其中一个助理,进门之后只站在门口,低头说道:“沈部长,所里给我们准备了晚班,刚才叫我们去。” 沈听景点头,低头看了看我。 我默默地低下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抱着刚刚被他狠狠捏住而疼痛不已的手。此刻,我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委屈、有愤怒,还有一丝无法言说的悲伤。 他的举动让我感到十分意外和震惊,以至于我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沈听景轻声说道:“别拒绝我,给我点面子。” 说着,又小心的牵起了我的手。 我没有拒绝,在外人面前,还是要给他一点面子的。 负责人看我和沈听景牵着手过来,有些惊讶:“陆干事,你这……?” 沈听景笑着和负责人握了手,解释道:“也是巧了,我未婚妻执行保密任务,我也不清楚她去了什么地方。我这回来巡查,倒是意外的找到人了。你说,这都要结婚了,要不是这回遇上,人我都找不着了。” 负责人更加惊讶了:“什么?沈部长您和陆干事…你们快结婚了吗?” 我扯着嘴角笑了笑,手腕很疼,怕是青了。 沈听景握着我的手又加重了力道。 我连脸上的笑容都维持不住了。 轻声说道:“我有点事没忙完,你先放开我。” 沈听景听了,只是低头,温柔的说道:“不行,吃完饭再去忙。” 说着,就为我拉开了座位。 我盯着他,他很少直接跟我说不行,这表明他心情已经很不快了。 我只是说了一句话,他却莫名其妙的开始心情阴郁,然后一言不合就对我动手,甚至弄伤了我,现在又开始威胁我。 沈听景继续看着我说道:“坐,吃完饭才能去工作。” 我沉默的坐下,食不知味的吃了一顿饭,然后又说了一遍:“我还有点事,先去办一下。” 这次沈听景没有拦我。 我一个人去了医务处领了一瓶活络油,回房洗漱之后,坐在房间里给自己揉手腕。 没一会儿有人敲我的门,我打开发现是沈听景,没有理会他,转身回去继续揉手腕。 沈听景沉默的跟进来,坐在我面前的桌上,我抬头瞪了他一眼,随即低下头。 心里委屈,但是宝宝不哭。 沈听景见我半天也揉不开,看不过去伸手帮我揉手腕。 眼泪顿时流了出来,真不是委屈,是疼的。 沈听景顿了顿,看了我一眼,我以为他会轻一点,结果他力气更大了。 “你干嘛呀!”我扯不回自己的手,疼的不行,哭着质问他。 沈听景沉默不语,继续给我揉手腕。 见他不理我,我只能默默流眼泪。 半晌他给我揉散了手上的淤青之后,才握着我的手低声说道:“对不起,我以为…” 我等了半晌,他也没继续说。 我沙哑着嗓子问道:“你干嘛呀?” 沈听景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看我,又默默的低下头,他轻声说道:“我以为…你听说了一些事情,所以,嫌弃我了。刚才你走了之后,我才知道,所里很封闭,你不知道外面的事。” 我心底一惊,慌乱的看着他,嫌弃?为什么说我会嫌弃他? 我质问道:“你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沈听景看着我的眼睛,半晌才说道:“婳儿,我就被授予了监督职权,全面监控国内事宜。三个月前,我和沈酬见面了,他当众跟我说了一些话…传了出去,后来他提起的几个家族都出事了,现在所有人都在传我以权谋私丧尽天良害死了很多人…上面跟我说,这些家族的事情没有查清楚,我不能解释。” 我眨眨眼,“就这?” 沈听景低低一笑,“我是没想到,你会这个反应。” 我气的拿脚踢他,然后又问道:“沈酬他想干嘛?” 沈听景摇头:“他什么也不想干,他有病,不说谎就全身不舒服。” 一时之间,我以为沈听景在说什么气话。 眨眨眼盯着他看了大半天,才意识到,他说的竟然是字面上的意思。 我不能理解。 沈听景摇摇头:“你不会懂的,有的人天生就有这种毛病,就像…天生有表演欲的人,无时无刻的非要做一些莫名其妙的戏剧性表演。” 我似懂非懂。 沈听景认真的警告我:“沈酬现在经常和文化部门接触,如果有一天你遇见他,他肯定想要给你讲故事,你要是实在拒绝不了,也不要相信,无论那个故事听起来多么真实或是离谱,都不要相信。他不可能说出什么真的事情的,该说的他早就在建国的时候全部交代完了,他肚子里没有真货了。” 我捂着嘴笑,笑着笑着,就碰到了手腕上了的淤青,立刻痛苦面具。 我控诉的看着沈听景:“你跟我动手,还弄伤我了!” 沈听景立刻搂着我哄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情绪不稳定,不是故意弄伤你得,我以为你当时嫌弃我,甚至不让我碰你。” “哼,家暴男!”我小声冷哼道。 “对不起,我发誓,绝对不会有下次!”沈听景继续保证。 我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家暴只有0次和无数次。” 沈听景沉默了一会,认真的保证道:“如果我以后再伤害到你,就惩罚我这辈子没办法保住沈家!” 我也沉默了,这个誓言有点重,让我没办法不相信。 第121章 年回京 我这份工作,到今年年底或者明年年初就能结束,沈听景期期艾艾的问我,他现在能不能打申请结婚了。 我沉默不语,心中暗自惊讶不已。沈听景并非军人出身,如今却需要提出结婚申请,这无疑意味着他目前的身份变得极为特殊且敏感。这个发现让我不禁陷入沉思,开始琢磨起其中可能隐藏的深意和背景故事。或许正是因为这种敏感性,使得他的婚姻状况受到了更多的关注和限制;又或者说,结婚申请只是一个表象,背后还牵涉到更为复杂的政治、社3会或个人因素。 沈听景见我不出声,便又小心翼翼地问:“不行吗?那什么时候可以?” 我想了想说道:“要先跟妈妈和大哥说。” 其实我想说等陆妤回来,但我也不知道陆妤在哪里,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马上25了,过了年说26都行,沈听景比我还大一岁,这个年纪,严光荣都二胎了,沈听风二十岁生子,沈听竹也生了个女儿,听说沈家老五都三年抱俩了,沈家其他儿子虽然没找到对象,但也是因为某些原因。 就拿沈听川来说,他之所以如此专注于养家糊口和家族事务,完全是因为受到了沈听景的激励与鼓舞。可以说,沈听景就像给他打了一针兴奋剂一样,让他全身心地投入其中。而最近呢,沈听川更是积极催促着弟弟沈听风赶紧生个二胎。 再看看沈听云,他原本在浙城过得还算不错,工作顺利,还有不少女孩子因为他老实巴交、仪表堂堂而暗自倾心。然而,自从沈家夫妇来到这里后,情况可就大不相同了。谁还敢去招惹他啊?大家见到他都躲得远远的,生怕跟沈家夫妇扯上关系,以免被他们敲诈勒索。 据闻有位娇俏可人的小姑娘因步伐稍显迟缓,不幸落入沈家夫妇之手。这对心狠手辣之人强拽着她做苦工长达半日之久!可怜那柔弱女子,备受折磨,几近昏厥。幸而天不亡她,关键时刻,沈听云与姑娘的亲哥如神兵天降般赶来救援。一番苦战之后,终于成功地将小姑娘从苦难中解救出来。 可以说,沈听景娶亲,是除了沈家夫妇之外,所有沈家人都期盼的,一是可以洗刷沈家的名声,二是沈家确实需要一个能当家的主母。 可我还是很害怕,我当不起主母的职责。 陆妤在吴家的情况我也看到过了,当家主母那么好做的。 无论是陆家还是吴家,都在多年的战争中消耗了,吴家还算个大户人家,陆家嫡支只剩我们家一支,其余的庶支都是特别偏的支脉,平日里也就打理打理田地园子,属于那种往前算一百年,我母亲都没空接见他们的那种。 沈家也不同,沈老爷子把沈家保护的太好了,不仅财产没有损失太多,连嫡支保存下来的也很多,甚至嫡支比庶支留存下来的还多,所以才会有那么多族老和族亲,辈分可能还挺大。 从前年纪小,以为每一位长辈都慈祥和善,现在才知道,只不过是我看不出人家的想法。 我真的可以吗? 面对那些人老成精的长辈,我要怎么办? 只是最后我还是拗不过沈听景,答应让他去打申请了。 他还说,他会亲自去见母亲和大哥,亲口得到他们的允许。 沈听景离开之后,我继续忙于记录工作,得到可靠消息,明年一月会开启第一次实验试飞,在那之后,无论成功与否,我都完成了这一期的工作。 果然最后几个月,研究员们都加班加点的测试各种数据,然后做优化。 这些我只要大致了解就可以,其中的精密数据对我也是保密的,我也不会有别的想法,国家利益高于一切。 这些科研数据,不是我需要知道的,我需要宣传的,也只是研究员无畏无惧克服所有困难的精神。 1982年一月一日,在众人的期待中,电火箭的试飞终于拉开了帷幕。随着指挥员的一声令下,火箭喷射出熊熊火焰,冲向蓝天。现场气氛紧张而激动,人们都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火箭的飞行轨迹。 然而,飞行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火箭在升空一段距离后,突然出现了异常情况,速度逐渐减缓,最终偏离了预定轨道。在场的专家们立刻展开紧急讨论,试图找出问题所在并采取措施。 我的心情沉重起来,担心这次试飞失败会影响整个项目的进展。但研究员们并没有放弃,他们冷静地分析数据,调整方案,再次启动了试飞程序。这一次,火箭顺利升空,并且按照预定轨道飞行,圆满完成了试飞任务。 在试飞成功的喜悦氛围中,我接到了沈听景的电话。 “陆伯母和陆大哥同意了!”他的声音充满了兴奋。“他们答应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了。” 我那颗悬着的心呀,可算落下来了,还稍稍有点小开心呢。 离开研究所那天,天气还算不错,没有风沙袭面。负责人亲自送我离开,他面带微笑,眼神中透露出对我的尊重和感激之情,并说道:“陆同志,非常感谢你这段时间以来的辛勤付出和卓越贡献。希望未来你在工作生活中一切顺利。” 我也向他表示衷心祝福,希望研究所能够取得更多杰出成就。 在互相道别后,我带着满满的回忆和感慨离开了这个曾经奋斗过的地方。 回程依旧充满了艰辛,起初我们乘坐着破旧的军用铁皮车,一路颠簸前行。那铁皮车仿佛随时都会散架一般,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让人不禁担心它是否能够坚持到目的地。 好不容易熬过了这段艰难的旅程,接下来换乘了相对舒适一些的火车。随着火车的飞驰,窗外的风景也在不断变换。 如今的大西北已经经历了长时间的水土整治工程,曾经肆虐的风沙天气逐渐减少。我感慨地望着眼前逐渐被绿色覆盖的大地,心中涌起一股由衷的欣慰和希望。 我转过头,目光凝视着远方,想象着未来的某一天,这片广袤的土地将会变得更加富饶肥沃。那时,这里或许会迎来丰收的喜悦,人们可以在这片土地上安居乐业,享受大自然的恩赐。我衷心祝愿这片土地能够实现这样美好的愿景,成为一个繁荣昌盛、生机勃勃的地方。 带着对未来的憧憬,我继续踏上归途,心中满怀着对这片土地的热爱与期待。无论前方还有多少困难等待着我,我都坚信,只要努力奋斗,梦想终将照进现实。而大西北这片神奇的土地,也一定会绽放出更加绚烂多彩的光芒。 几天的火车路程之后,我终于回到了京都,由于没来得及跟人说回来的时间,没有人来接我,好在我去的时候只带了衣服和随身物品,连杂物都没带什么,物资都是研究所直接发放的,行李倒是没多少,我自己提着就往公交车站走。 还没走多远,我便远远地看见沈听景斜倚在一辆时兴的红旗轿车旁边。他身姿挺拔,穿着一套剪裁精致的西装,阳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英俊的轮廓和深邃的眼神。 我拎着行李快步走向他,脸上难掩欣喜。 “你怎么来了?”我问。 沈听景笑了笑,伸手接过我的行李,“来接你回家。” 他打开车门,护着我的头让我坐进车里。车子缓缓开动,我看着他的侧脸,心中充满了幸福。 “我们的婚礼定在下月八号,本来想在年前娶你回家,但时间对你来说太赶了。你喜欢中式还是西式?”沈听景温柔地问道。 “都可以,你决定。”我笑着回答。 沈听景握住我的手,“那就中式,上次伯母说,她早些年就给你准备了凤冠霞帔,是你奶奶就给你的。” 我点点头,坐在他身边看着他。 这是我从小就心心念念想要嫁给他的男人,如今正满脸兴奋地向我描述着他精心为我筹备的盛大婚礼。看着他那眉飞色舞、神采飞扬的样子,我不禁为之动容。毕竟,这场婚礼的每一个细节,每一处安排,都倾注了他无数的心血和精力。而此刻的他,正迫不及待地要与我分享这一切,让我提前感受那份幸福和喜悦。 我看了看这新车,问他:“怎么又换了一辆车?” 沈听景一边开车一边随口说道:“那款式过时了,到时候咱们结婚搬去四合院那边,别墅那辆就留在别墅给他们用。” 我闻言一惊:“搬去四合院?” 那套四合院前后两进半,后面还有绣楼,别墅打算留给他们?也就是说沈听景打算我们俩自己住四合院,两个人住那么大的院子,多难受。 沈听景满不在乎,笑着说道:“过两年不就住满了?” 我翻了个白眼,不打算接他这个茬,说道:“四合院那边的现在住还不太好,而且我工作也还在浅湖区,搬过去我上下班多不方便?” 沈听景还想说他可以接送,但我又问他如果他工作来不及甚至出差了怎么办,沈听景只道嘟嘟囔囔的妥协。 但最后还是要求:“那婚礼一定得在四合院办,咱们俩住几天再回去。” 沈听景抽空回头看了我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瞬间就冒汗了,赶紧转过头不看他。 第122章 接母亲回家过年 今年过年真是热闹非凡啊!到处都弥漫着喜庆祥和的气氛。而更让人高兴的是,大哥和大嫂也提前赶来了京都。 我也终于第一次见到了我那可爱的大外甥,小家伙长得虎头虎脑的,十分惹人喜爱。父亲给他取名为陆梓承,这个名字蕴含着深刻的意义和期许。“梓”代表着故乡、桑梓之情,而“承”则意味着继承、承担和传承家族的使命与责任。 父亲希望他能够秉承家族的传统美德,继承家族的事业,并将其发扬光大。这个名字不仅寄托了父亲对他的殷切期望,更是一种家族精神的延续。看着眼前这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我仿佛看到了未来的希望。我相信,陆梓承一定会不负众望,成长为一个优秀的人,肩负起家族的荣耀与重任。 我那大外甥啊,眼看着就要满十周岁啦!这小家伙如今可是出落得越发像个小男子汉了呢!瞧瞧他那结实的身板儿,壮实得跟牛犊子似的;再看看他那身高,都快撵上我了!更有趣的是,这孩子的模样简直就是照着他爸爸小时候长的,活脱脱一个迷你版的陆爱国呀!每次看到他,我都会忍不住想起大哥小时候的样子,真是让人感叹时光飞逝啊! 我泪眼朦胧地望着眼前高大挺拔的大哥的身影,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倾泻而下。那张熟悉而亲切的面庞让我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委屈和眷恋,我多么希望能够立刻扑进大哥温暖宽阔的怀抱里,寻求一丝安慰和庇护啊!但是我都成年这么多年了,怎么好再抱着大哥,于是,我只能默默地站在原地,任凭泪水肆意流淌,紧紧抱住身旁年幼的大外甥,仿佛他就是我最后的依靠。 大外甥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不知所措,他用胖乎乎的小手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试图安抚我激动的情绪。而我却哭得越发厉害起来,身体也因为抽泣而不停颤抖着。这一刻,所有的悲伤、痛苦和无奈都涌上心头,让我无法自持。 大外甥可能是在部队长大的,从小就接受着严格的军事训练和教育,也许根本没机会接触到太多同龄人,更别说那些适龄的小姑娘了。没想到这个小家伙居然还会害羞呢!看着他那微红的脸颊,我不禁笑出声来。这孩子真是太可爱了,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疼他一些。 我也只好只抱了一会儿,就放开了他。 我带着大哥大嫂还有梓承一起去了四合院安置,大嫂还能帮着盯着布置,沈听景找来了不少干活的人,沈家几兄弟和袁媛也来帮忙。 没一会,沈听景开车过来,接我和大哥梓承去接母亲。 这次沈听景甚至没在门外等待,车刚开过去,大门就被打开了,甚至还有一小队士兵列队欢迎。 也不知道是迎接沈听景还是迎接大哥这个兵王。 过了一会了,一个年轻女性快步过来,先跟开后车门扶着我下车的沈听景打招呼:“沈部长,您是有什么指示?派个人过来或者打个电话就是,何必劳烦您亲自过来?” 沈听景牵着我才转身说道:“邵所长,那位是盛先生的长子——兵王陆爱国和他的儿子。我身边这位是盛先生的小女儿,我的未婚妻。我们一起过来接盛先生回家的。” 邵所长有些吃惊,她看都没看一边的兵王陆爱国,只是上下打量着我,意义不明的说道:“原来这就是小陆同志呀。” 话语中的不以为然所有人都听见了,沈听景也没了好脸色,直接跟旁边的战士说道:“带我们去见盛先生。” 邵所长估计也发现自己干了傻事儿,想说些什么,大哥从她身边走过,眼神在她身上转了一圈,她立刻不能动弹不敢说话了。 直到我跟沈听景随后跟在大哥身后走过去,她再也没反应了。 带路的士战士,明显很害怕沈听景,但对兵王十分崇敬,走在前面,还时不时回头敬仰的看向大哥。 大哥心情也不错,笑着问小战士:“你是哪个部门的?多大了?” 小战士被兵王问话,十分激动,立刻行了个礼,又在大哥的示意下继续带路,嘴里激动的回话:“回兵王!我是123连的新兵,被分到研究所当防卫兵,今年17岁!” 大哥又问他:“被分来做防卫兵,是不是很不开心呀?” 现在的年轻人,依然是一腔热血,参军即便上不了战场保卫祖国,也想去正规部队,或是像兵王特殊连一样的一线部队保卫一方平安。在一个小小的研究所当防卫兵,和门卫也没啥两样,平时基本也没啥事,就是正常的巡防,和门卫也没啥区别,很多年轻人容易心生不满。 可小战士却摇头说道:“不,我没有不开心。兵王,军人的职业有很多,最重要的就是守护,我现在也在守护一方。”小士兵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我小时候见过盛先生,是兵王您带队救了我全家的命,也是盛先生不眠不休给我妹妹做手术,我妹妹才保住了一条腿。她一个姑娘家,若是没有了一条腿,别说嫁人了,后半辈子即便我能养着她,她又能怎么生活呢?我感激兵王,也感激盛先生。我知道盛先生是在做什么,保护好她,保护好她的研究成果,保护好她的团队,都是非常重大的责任!” 大哥听了小战士的回答,非常欣慰的笑道:“好样的!是我们的好战士!记住,当兵的,为的是保护国家,守护一方平安,无论是什么岗位,从没有优劣之别!” 小战士仿佛被打了鸡血一般。 大哥又说道:“这次我和我妹妹妹夫一起来接我母亲回家过年,顺便也是我妹妹妹夫的婚礼,你待会回去跟你们领队说,安排五个人跟着我母亲回家,你,必须来!” 到了母亲门前,大哥也还要跟小战士叮嘱什么,我就和沈听景带着梓承先进了房间。 老实说,沈听景虽然跟我说母亲答应了我和沈听景的婚事,并且答应会参加婚礼,但此时我还是心很慌。 我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同意我和沈听景的婚事,她之前一直是不同意的。 房间里和上次一样,窗明几净,阳光明媚,卧室的门开着,母亲似乎在里面整理东西。 听见进门的声音,她问道:“是小婳儿吗?” 我赶紧应道:“妈妈,是我,我来接您回家,大哥和梓承也来了。” 我没提沈听景,沈听景很不满意,自己开口说道:“妈,我也来了。” 我一着急,赶紧拦着沈听景,怕母亲生气,狠狠瞪了他一眼。 沈听景朝我挤眉弄眼的。 我没搭理他。 梓承倒是没有什么疏远,叫着奶奶就往房间里跑去。 母亲似乎低声交代了几句,我听见助理姐姐应了声,母亲这才出了卧室,先是抱着梓承亲香个没够,然后才看向我和沈听景。 我又叫了声妈妈,有些局促,怕母亲不高兴。 没想到母亲温和的笑道:“小景也来了?你忙,让爱国自己来接我就好了。” 沈听景赶紧说道:“妈,我和大哥都是您儿子,您可不能偏心。” 母亲好笑的摇摇头,却没接口,只疑惑的问道:“爱国呢?” 我正想说大哥正在关心小战士呢,大哥就推门进来。 大哥进门之后,就看向了母亲,然后大步上前,单膝跪在了母亲面前,含泪哽咽的说道:“妈,儿子不孝,不能在您膝下照顾您,让您安享晚年。” 母亲也含泪半抱着大哥,一时半会说不出话,只是不住的抚摸大哥的头发和脸颊,半晌才说道:“你是兵王,是国家的象征,你早就是国家的了。妈没关系,你妹妹妹夫也时常来看妈,国家也会管妈的养老,你不用担心。” 要做一个国家的象征,他不能是谁谁谁的儿子,他只能是属于国家的。 早在他参军的那天,陆家就把唯一的儿子上交国家了。 又寒暄了好些时候,母亲也忍住了心酸,恢复往常的样子,房间里的助理姐姐也帮母亲收拾好了随身的衣物,提着包出来跟大哥沈听景还有我都打了招呼,又跟梓承说了几句。 大哥接过包,和梓承一边一个搀扶着母亲,我们就往外走。 走着走着,母亲忽然问道:“小邵呢?怎么没看见她?” 大哥简单说了下刚才的事,母亲沉默了一会,才叹息的说道:“这孩子,怕是一时想岔了。” 沈听景赶紧说道:“妈,她想岔了是她的事。” 母亲看了一眼沈听景,点点头,转头跟助理姐姐交代:“萱宁,那你这些日子就暂时代替所长的事务,跟研究总局那边申请再调一个所长替换掉小邵。”说着,又笑着拍拍萱宁的手:“等婳儿结婚那天,你可一定要到场!” 萱宁笑着点头,还看向我:“那是一定的,我跟小婳儿也是好朋友呢!” 我也笑着邀请萱宁:“萱宁姐姐,我在京都没几个玩的好的,想麻烦你给我做伴娘可行?” 萱宁也笑着点头:“我也想着呢,只是没好意思说。” 我赶紧甩开沈听景,拉着萱宁说道:“那说好了,你可得提前过来,我给你留好房间!” 第123章 不招人喜欢的沈酬 母亲也同样安排在四合院,和大哥大嫂住一起。 我在京都真没几个朋友,能做伴娘的没几个,毛薇算一个,萱宁算一个,之前宿舍里的文鸢也可以,但是我还没邀请,因为伴娘双数才合适,我目前还没有第四个人选。 没想到大哥却给了我一个惊喜,他邀请的几个朋友里竟然有黑省松江公社江北村大队长的长子,张红军大哥。 原来张红军大哥当年也是跟大哥这个部队出来的,两人关系特别好,可惜后来张红军大哥重伤退役。 不过大哥说,京都离黑省也近,他也想邀请一下熟人聚一聚。 张红军大哥还把张红梅也一起带来了。 多年不见,当年的小姑娘也长大了,眉目大气端庄又不失灵动,个子高挑也不显瘦弱。 红梅真是越来越长进我的心坎儿里了。 我拉着红梅问着江北村这些年的情况,熟识的叔婶哥哥姐姐们都过的怎么样,红梅也耐心的一一跟我说着。 红梅说:“我爹妈都好着呢,也就我大哥不肯成亲,让爹妈有些不开心,不过我柱子哥结婚啦,还生了好几个孩子呢。张淑英婶子年岁也大了,在外面调任了了将近十年,去年也回了村里,由她大哥家的子侄奉养。兰花婶子一家都好,韶字小一辈如今也长大了,好几个孩子都去念书了…哦,对了,村里建小学了,好多孩子都上学了,我爹要求全村孩子都至少读三年,读完三年,要还愿意读的,村里负责一半,如果能考上初中高中的,村里也负责伙食呢。不过听说张韶光都十七了,还不肯结婚,兰花婶子可气的不行。王寡妇布拉布拉谁谁谁布拉布拉……” 村里人过的越来越好,我心里也开心。 红梅说她大哥就没跟她说是我结婚,只说他要见个战友,带她来长见识,她妈也是想着看能不能让她大哥给她找个好对象,才让她跟过来的,害她什么都没准备,村里人估计也都不知道。 我想着张红军大哥也没提过和大哥认识,我也就没说什么,跟红梅续完旧,我安排她和毛薇单独住一起。 毛薇之前是跟秦姑姑住一间,婚礼期间,我想着单独空一间出来,既可以让伴娘住着,也可以放置一些我要用的东西,伴娘也方便帮我收拾准备。 文鸢那边,文家外公是一位文学大家,平反之后也被文学协会请回去养老了,住的也是一间小洋楼,文鸢放假之后就会回去住。 沈听景带着我过去,文家外公对我还是笑脸,看见沈听景脸色就变了,听说我要嫁的人是沈听景,差点死活不同意文鸢给我当伴娘。 后来文鸢跟我解释,原来当年文家外公和沈酬关系十分不好,好几次被沈酬坑害了。 又是沈酬,我当时脸都僵了。 文鸢跟文家外公撒娇卖痴半天,才让文家外公同意了。 从文家出来之后,我脸色铁青,沈听景怂的不敢说话。 我扯扯嘴角:“景哥哥,走,咱们去给咱们那位亲爷爷送请柬!” 沈听景慌忙拒绝:“不行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我跟他说了几句话,现在名声堪忧,人见人嫌。这要是把他请来,我们这婚礼还办不办了?” “办!当然办!”我皮笑肉不笑,“沈酬也一定要请!把他全家都请过来!”我又看着沈听景,接着说:“不仅要请沈酬全家,我还想请沙岛先生过来。” 沈听景一怔,随即沉默,等上了车,他才沉着嗓音劝道:“别了,你怎么着沈酬都算了,沙岛先生那边,还是不要打扰了。” 沙岛先生就是沈致远的亲生母亲,她是一位老革命家,同时也是一位优秀的女作家。 当年她和沈酬的感情,全都是一场错误,立场不同,两人甚至连真名都没有告诉对方,同居生子之后,才发现两人革命志向不同,沙岛先生直接选择抛弃刚出生的孩子和外出工作的沈酬离开了,从此和沈酬再也没有见过。 现在沙岛先生也有自己的家庭,在直隶那边生活的非常好,事业侧重在文学创作上,只是据说这几年身体不是很好,无论是沈家和沈酬都没有想过打扰她的安宁。 我沉默了。 我也起一气之下,想找沙岛先生来狠狠打击一下沈酬,免得他这些年没人盯着,整个人飘了,也不知道自己什么人品,到处招惹是非。他自己老前辈一个没人给他难堪,也不知道自己给别人带来多少麻烦。 沈听景见我脸色阴沉,赶紧哄我:“我跟金队那边联系了,让他们过来这边过年顺便参加我们的婚礼,还让他去江北村和黑省说一句,帮我们送了喜糖,有愿意过来的也可以跟着车队过来,吃住所有我们全包了。” 我这才心里熨帖,点点头。 接下来又陪着沈听景去见了不少领导送请柬,领导们大多对沈听景很客气,对我的态度就有些耐人寻味了,有的只是看着我,不跟我对话,有的很和蔼,会问我很多生活工作上的问题,有的看我就很挑剔。 因为都是领导,年岁上也都是长辈,我也估摸着和我父母多少认识,对我态度大约取决于对我父母的态度,我也只是保持着微笑,问我我就说,不问我就是沈听景带过去的花瓶。 最后我们去文史馆叶馆长的时候,意外遇见了沈酬。 沈酬看见沈听景,眼睛都亮了。沈酬热情地向我们走来,与沈听景寒暄起来。我站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他们。沈听景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但还是礼貌地回应着沈酬的问候。 这时,沈酬将目光转向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后,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他开口说道:“这位就是陆家的小女儿陆婳小姐吗?果真是世间少有的美人了。二位真是郎才女貌啊!恭喜你们啊,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我冷笑一声,回应道:“谢谢沈先生的关心,具体日期请柬上都有写。” 沈酬讪笑着,又说了一些场面话。沈听景一直想岔开话题,但沈酬一直拉着沈听景说话。 我故意拉着沈听景说道:“景哥哥,你快去给叶馆长送请柬,我好累,送完我们赶紧回去休息。” 沈酬再要拉沈听景,我就拦着他,他虽然已经是个七十多的老人了,但为人还是很有风度的,对女性还很尊重,见我拦着他,手就不敢再伸出去了。 等沈听景走了,我没好气的问:“沈老先生,你这是干嘛呀?总拉着别人,这样很没礼貌的!” 沈酬听了,哂笑道:“小陆呀,你这拦着我,说话语气也不是很礼貌的嘛。” 我好生气,嘴里说道:“沈老先生,我没礼貌我很抱歉,但是您知道您的举动给我的未婚夫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吗?他在外的风评都成什么样儿了您不知道?” 沈酬张张嘴,一身痞儒的气质都黯淡下去了,似乎很是难过。他叹了口气说道:“我老头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活了一辈子,自从那次见了这小朋友,就喜欢的紧,明知道他好像不太喜欢我,我还是想多看看他,跟他说说话。” 我翻了个白眼:“那不废话嘛,您不喜欢他,您还能喜欢谁?不过沈老先生,您要知道,爱是常觉亏欠,而不是任性的影响他的未来。” 沈酬被噎的慌,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怎么回,半晌幽幽地说道:“你这小姑娘口气还真大,我是挺喜欢那小朋友的,但是他的未来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完还哼笑一声。 说实话,他哼笑那声,跟沈听景可真像。 我也幽幽的看着他,半晌才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原来你不知道呀,难怪了…” 沈酬莫名其妙,问我什么意思。 我轻飘飘的说道:“说了怕你也不记得了。也没什么,就是当年,你在沪上的时候,有过一段感情,生下了一个男孩,后来女方出走,你把那个男孩送人了。你大概不知道,多年后,浙城沈家在没有嫡子的情况下,沈老夫人养了个嫡长孙,就是沈听景。” 我说的模模糊糊的,沈酬却立刻就呆住了,随后一瞬间老泪纵横,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随后递给他一张请柬:“全家一起来,好歹也是一家子骨肉。” 沈酬是个奇怪的人,毋庸置疑他不算个正常意义上的好人,他做过间谍,做过军统,上过战场杀过人,哦,不上战场也杀过人,他还生性喜欢说谎骗人,真真假假的,很多人都被他骗了。 但他绝对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他这一生都有过感情的女人寥寥无几。 不是说他的几段婚姻不够显眼,但在他当初所在的位置上,他也算是特立独行了。 除了和沙岛先生的那段令人心碎的往事,他曾经还有一位妻子,两人感情甚笃,生育了六个孩子,不过如今只剩下最小的女儿陪在身边,那位妻子和其他地方孩子因为当时的某些原因,无奈去往了异国他乡,也与其他人再婚,因为某些原因,为了孩子们的未来,沈酬无奈和前妻离婚,两人都深感痛苦。多年后,沈酬又娶了如今这位妻子,这位夫人和沈酬结婚的时候已经年逾四十,结婚至今,两人都没有生育。沈酬最小的女儿沈盼雪如今也三十多岁了,如今在文史部门工作,似乎也想向文学方面发展,至于有没有结婚生子就不太确定了。 第124章 年,永远难忘的年夜 我偷偷说了一个谎,一个不会被揭穿的谎言。 沈致远可嫌弃死了他自己的身世,每天在家里冷嘲热讽一番,说的不清不楚的,沈家很多人都知道和沈酬有关,但实际情况大部分人都不清楚。 就算是沈家几个兄弟,都不知道。 沈听景但是从小知道,因为他是沈老夫人养大的,沈老夫人很看重他,希望他将来能撑起沈家,没有瞒过他什么。 我则是因为,我爸就喜欢跟我讲从前的故事,尤其是一些别人不知道的小秘密。 不过沈家确实一直有个传闻,说沈听景有可能不是沈致远亲生的,而是沈老夫人特意抱来的,因为不喜欢沈致远,所以养个孩子当亲孙子养。 这个孩子身份肯定不一般呀,不然就直接从当时的沈家人家里抱了。 查不到身份=身份不一般。 老狐狸们都喜欢把事情复杂化。 后来沈致远一直悄摸摸对沈听景不满,即使有子优秀至此,他竟也能拖后腿。 除了不是亲生的,还能是什么原因。 正常人当然理解不了沈致远那扭曲的脑回路,有几个做父亲的能妒忌自己的亲生儿子妒忌到面目全非呢? 这秘密啊,就是要似是而非的才有用,要是众口一致,那才有假。 何况这本来就是不好宣之于口的事。 只要沈致远自己不说,沈酬就永远不会知道,他已经儿孙满堂了。 而沈致远这辈子最大的心病就是沈老夫人不肯承认他嫡子的身份,做一个庶出已经呕死他了,他就是死也不会承认自己出生不详被母亲抛弃的在他看来低贱至极的身份的。 沈酬当年和沙岛先生可没有结婚,只是以男女朋友的身份生活在一起的,而沈酬的母亲当时就很不喜欢沙岛先生,认为沙岛先生不够贤良淑德。 未婚先育生下的私生子,在大部分人眼里还是让人看不上的,而沈致远这人又愚蠢又古板,他忍受不了自己这样的身份的。 而最重要的是,沈听景确实是沈酬真正的长孙,长子嫡孙。 再说了,他当年随便就把沈致远送走了,还一直以为人去了秃国,查也没查,就知道他对那个孩子没有什么感情。 要知道他和他前妻当年感情那么好,但凡他提了一句,前妻也会帮他问询,就算没有联系,后来他们见面,还是可以说上一句。 可是,完全没有。 他根本不在乎那个孩子,不过他看上去挺喜欢沈听景的。 还是那句话,有子优秀至此,谁不喜欢? 尤其是,沈听景说起来还是挺像沈酬的。 他现在做的事,他的职业规划,他的行事风格,他的性格,都似乎奇异的和他从未谋面的亲生祖父格外相似。 沈酬怎么可能不喜欢他? 我没让沈听景再和沈酬碰面。 过了小年,大雪纷飞,金队带着车队冒雪从黑省过来,带来了张淑英主任和张韶光、市宾馆刘老爷子和刘婶子,也带来了村里人和市中学校长、小脚老太太给我的贺礼。 他们都很了解我,送的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东家一缸子我最喜欢的咸菜,西家一罐子我夸过一句的豇豆,牛嫂来不了,要照看市宾馆,给我准备了好多我爱吃的菜,还给我准备了不少东西作为嫁妆,还有一套很好的床上用品。 刘婶子拉着我说:“翠花听说你要结婚的事儿,又高兴又伤感的,可总得有人照顾着市宾馆,她来不了,熬着几宿几宿的不睡觉,连续忙了好几天,以姐姐的身份给你备了一份嫁妆,你可别怪她啊。” 我含泪笑着摇头:“怎么会呢,您们能来,我已经很开心了。翠花姐那边我理解,黑省市宾馆是国宾级的,绝对不可能关门,以后有机会,我们姐妹俩一定会再见面的。” 张淑英主任可以算是我半个母亲了,刚到黑省的那年,虽然没多久张淑英主任就调走了,但我们之间的感情却很深,她从一开始就照顾我、保护我、疼爱我,如果不是因为张淑英给了我没有得到过的母爱,我也没有那么快从潘容锦的虚伪面具之下清醒。 我之前虽然不知道张淑英主任会不会来,但我跟母亲提过了,等天气好了,我也要接张淑英主任来住一段时间,我有这个条件,我也可以奉养她。 小脚老太太也给我准备了一只碧玉镯,我见过,她说是她年轻的时候她的丈夫送给她的礼物。 她以前也开玩笑的说过,以后这个镯子留给我结婚的时候做嫁妆。 没想到她真的留给我了。 我也挺想那个任性的小脚老太太,也不知道周婶子能不能管住她,年纪这么大了2,有时候真的不能任性了。 张韶光一下车就被老赵叔提留走了,一时倒是没看见,想来是老赵叔询问他跑来京都,村里的牛托付给谁了。 沈听景和车队的朋友们好一阵寒暄,然后安排沈听川把车队的人送到他特意在附近包下的一间宾馆。 车队里都是天南地北到处跑的糙汉子,住在别墅或是四合院他们都会拘束尴尬的,反而是宾馆能让他们自由自在一些。 至于张淑英主任和张韶光、刘老爷子和刘婶子自然是安排在家里,张韶光和刘老爷子夫妇住别墅,跟老赵叔也多亲近,母亲主动接待张淑英主任,两位时代女性一见如故。 这个年,过的自然是非常热闹,好几十号人,也就大四合院才能容得下,这也是未来几十年里唯一一次聚的这么齐整,人数这么多的新年。 1982年的新年。 沈听景还请了照相馆的人到四合院给我们拍了好几十张像,顺便也把我们的结婚照给拍了。 我穿上母亲给我收好的祖母留给我的凤冠霞帔,端坐在椅子上,沈听景却穿着西装革履,站在椅子侧后方,两只手撑在椅靠的扶手上,半抱着我,拥护着我。 夜幕悄然降临,繁星如同璀璨的宝石般闪烁着微弱但迷人的光芒。四合院被灯火照亮,宛如一座温馨的城堡。屋子里摆放着七八张桌子,组成了一个热闹的宴席场面。我们兴高采烈地围坐在饭桌旁,感受着那份浓浓的新年氛围。 桌上摆满了丰盛的年夜饭,每一道菜都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热气腾腾的菜肴冒着缕缕白烟,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家的温暖和幸福。大家一边品尝着美味佳肴,一边谈笑风生,分享着过去一年中的酸甜苦辣、喜怒哀乐。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回荡在整个四合院里,如同一曲美妙的交响乐。 在这个团圆的时刻,亲情、友情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美好而温馨的画面。我们共同回忆着曾经的点点滴滴,展望着未来的美好前景。岁月流转,但这份真挚的情感却永远不会改变。 夜幕渐渐深沉,城市的灯火如繁星般闪烁起来,晚饭后的我们一起来到院子里,享受这宁静而美好的时光。在这个被温暖和欢乐包围的四合院里,我们怀揣着无比激动的心情,迫不及待地拿出了早已精心准备好的烟花。 这些烟花色彩斑斓、绚烂夺目,犹如夜空中盛开的繁花似锦,散发出令人陶醉的光芒。它们时而如流星般划过天际,时而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时而如繁星般闪烁不定,让人目不暇接、心醉神迷。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无法抑制的喜悦之情,他们的眼睛里闪烁着对即将到来的精彩瞬间的热切期盼。有的人张大嘴巴,惊叹于烟花的美丽;有的人则闭上双眼,用心感受那震撼心灵的视觉盛宴;还有的人手舞足蹈,尽情释放内心的激动与兴奋。 在这一刻,时间似乎凝固了,人们沉浸在烟花带来的欢乐氛围中,忘却了一切烦恼和疲惫。烟花的璀璨与人们的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充满幸福和美好的画面。 伴着第一声低沉而又震撼的爆裂声响起,一朵硕大无比、璀璨夺目的金花霍然腾空而起!它宛如一颗耀眼的明珠,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划出了一道炫丽而又明亮的弧线,仿佛要冲破那片漆黑的夜幕,去往更高更远的地方。 紧接着,无数色彩缤纷、绚丽多彩的烟花如同一群流星一般,接连不断地升上天空,它们以各种各样的姿态和颜色,在夜空中尽情地舞动,编织出一幅如梦似幻、美轮美奂的画卷。这些烟花时而像盛开的花朵,时而像闪烁的星星,时而像翩翩起舞的仙子,让人目不暇接,陶醉其中。 孩子们兴奋地尖叫着,手舞足蹈地欢呼雀跃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和喜悦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生活的无限憧憬和期待。在这一刻,所有的烦恼和忧虑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取而代之的是内心深处的宁静与满足。整个四合院沉浸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氛围之中,仿佛变成了一个梦幻般的世界。 当最后一抹烟花消失在夜空中时,四合院里弥漫着淡淡的火药味和欢声笑语。大家相互拥抱、祝贺,共同庆祝这个难忘的时刻。此时此刻,我们感受到了生活的美好与幸福。 此时此刻,时间似乎凝固了,整个世界都沉浸在这片绚烂的花海之中。人们忘记了一切,只愿将这份美好珍藏在心底。在这短暂而又永恒的瞬间里,大家共同感受着生活带来的无限欢乐和惊喜。 第125章 婚前准备和沈酬来访 过了年,就开始准备婚礼了。 沈听景可是下了血本啊!他竟然直接包下了一整个酒店!这样一来,安排就变得简单多了:到时候,相熟的亲朋好友们可以直接来到四合院欢聚一堂;而那些官场上面的朋友们,则可以前往酒店,享受舒适便捷的服务。如此精心的安排,真是考虑得太周到了!想必这场婚礼一定会让每个人都留下深刻的印象。 这仪式嘛,并没有太多特别之处,毕竟我们还是按照传统的中式风格来操办的。只是有些遗憾的是,沈家夫妇此时远在浙城,未能赶回来参加。而我这边呢,情况也差不多,父亲早逝,家里只有母亲一人。所以,这次婚礼也只能简单地走走形式,意思一下罢了。 朋友们倒是挺会折腾的,想要把这场婚礼办得热热闹闹的,还打算来个中西合璧,弄出点新花样来。他们也不管我们愿不愿意,就自顾自地商量起来,还问我们喜欢中式还是西式的婚礼风格。看着他们那副兴高采烈的样子,我也是哭笑不得。不过,既然是朋友们的好意,那就随他们去。毕竟,结婚可是人生大事,能有一场别开生面的婚礼,也是一种难忘的经历。至于具体怎么操作,我还是交给他们去操心,相信他们一定能够办得风风光光的。到时候,我只需要好好享受这个美好的时刻就行了。 萱宁接下了给我化妆的任务之后,仿佛变身为一个充满激情和创造力的艺术家。她每天都会抽出时间来研究各种妆容风格,并不断尝试新的技巧和色彩搭配。每一次试妆都是一次精心策划的创作过程,她仔细地观察我的面部特征、肤色和发质,然后根据自己的灵感和经验,巧妙地运用化妆品和工具,试图打造出最完美的效果。 这几天里,萱宁对我展开了全方位的“改造”。有时候,她会用淡雅的色调为我描绘出清新自然的妆容,让我看起来宛如花中仙子;有时候,她又大胆尝试浓艳的眼妆和鲜艳的唇色,展现出一种别样的魅力与风情。无论哪种风格,她都能精准把握住其中的精髓,让我看到自己不同寻常的一面。 萱宁不仅仅是在完成一项任务,更像是在追求一个艺术目标——给我画一个最美的新娘妆。她用心地调整每一处细节,从眉毛的形状到腮红的涂抹方式,甚至连发型也经过了反复琢磨。她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能够让我在婚礼当天焕发出最为迷人的光彩,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而我,则在这个过程中感受到了无尽的关爱与温暖。 我也非常乐意地陪着她,毕竟对于我来说,确实没有太多需要忙碌的事情。整个家庭中,似乎只有我最为清闲自在。其他人都忙于婚礼和婚宴的各种繁琐流程以及物资准备工作之中。而我呢,婚服早已预备妥当,妆容也有专人负责打理。至于其他方面,无非就是每隔几天,沈听景会哄骗着我去我们的新房看看,说他又为我精心准备了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每次听到这样的话,我总是充满期待地跟着他前往,想知道他到底又给我带来了什么样的浪漫与惊喜。 这场婚事的准备确实办的很盛大,虽然我还没看见,但花出去的钱是实实在在的,看着渐渐瘪下去的小钱包,我欲哭无泪。 沈听景还自己另外出了大头,别问我他的钱哪里来的,不想知道。 婚礼头两天,沈酬还是没控制住找上了门来,沈听景不想叫他,整个人烦的不行,我拉着他去一边偷偷跟他讲了我骗沈酬的事情,沈听景惊呆了。 半晌,他咬咬牙,视死如归的要去见沈酬。 我好笑的拉着他,问他怎么这么痛苦。 沈听景哀怨的说:“他不管不顾,我娶的可是陆家的女儿,名誉多重要?” 我偷笑,我父亲其实不是很讨厌沈酬,虽然当年立场不同,但我父亲始终认为,沈酬是位人物。 我让沈听景去倒座接待沈酬,那间倒座客房后面有个小厅,可以去偷看偷听客房里的情况。 沈听景哀怨的看了我一眼,却没有拒绝。 沈酬看起来有些憔悴,毕竟也是六七十岁的人了,一时受不刺激也都是正常的。 沈听景端着茶进去的时候,沈酬正站在窗边背对着他。听到声音,沈酬转过身,脸上带着些复杂的神色。 面面相觑半晌,沈酬最终还是先开口:“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沈家人…对你好吗?” 沈听景神色自然,面无表情的说道:“当然,我自幼在沈老夫人膝下长大,弟弟们都不知道我的身世,都十分敬重我。沈家族人…你也看见了,我结婚,多少人举家前来庆贺。” 沈家这次可是热闹非凡啊!许多家族亲戚纷纷举家前来,他们或怀揣着对京都生活的向往与期待;或仅仅出于对族长和主母婚礼的热忱与关心。这些亲朋好友们远涉山水而来,只为能亲眼见证这场盛大的婚礼,并送上自己最真挚的祝福。其中一些人希望借此机会留在京都发展,毕竟这里有着更多机遇和资源;而另一部分人则纯粹是为了帮忙操持婚事,尽一份心力。他们各怀心思,但都带着满满的诚意和喜悦汇聚到了沈家。一时间,沈府内外人声鼎沸、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沈酬神色更加复杂了,叹了口气,喝了口茶水才说道:“现在这几个是不错,但你送走的那几个就不一样了?沈致远脑子不正常,你要是有什么为难的,跟我说,我来弄他。” 一时间,我和沈听景的脸色,都有些怪异。 沈致远脑子不好,可他也是沈酬亲生的呀。 而且,沈酬从哪里看出来,沈听景处理不了沈致远的?沈听景当年就一招,让沈家夫妇至今爬不起来。 不过,我心里吐槽归吐槽,沈听景点头,但是没有说话。 沈酬又继续问道:“原不该问的,但…你亲生的…” 沈听景脸色又变的有些奇怪了。 我也知道沈酬问的是沈听景亲生的父母,但我和沈听景还没说好呢,我心里有些着急。 就听见沈听景说道:“25年前,浙城发生了一起特大灾难。”说完,就闭口不言。 沈酬等着下句,却没有等到,脸色霎时就灰败了下去。 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区别很大。 沈酬伤心了很久,才又说道:“我小女儿,沈盼雪,现在也在文史部门工作,跟你媳妇儿,小陆,以后也算半个同事,一家子骨肉的,以后见了可别不认识。” 沈听景也低头喝了一口茶水,冷淡的说道:“您别忙活儿了,您这门亲,我媳妇儿要不起。您想想陆沉,再想想陆有道,再看看您。” 陆有道是我爷爷,他总有他的道道。 沈听景第一次给沈酬展示了他的嘴有多毒。 沈酬气的翻白眼,艰难的说道:“我怎么了?我再怎么,也是你亲…” “是,您是!”沈听景忙不迭打断他,接着嘴毒的说道:“再怎么样,也是,这是我的命,我选不了。但陆家满门忠骨,我媳妇儿这辈子只想护着她父亲的忠骨,您也可怜可怜陆家。” 沈酬噎的不行,又无话可说。 说什么?沈酬也出生沈家,他难道不知道陆家什么样儿? 沈陆两家都在浙城绵延了数百年来,谁不知道谁? 沈家人也没想过,有一天陆家女会成为沈家主母。 但那时候,为了浙城以后的稳定,沈老夫人选择了陆家作为最后的盟友,只有陆家的名誉作保,沈家才能得到其他人的支持。 沈酬沉默了良久,他的眼神变得越来越深邃,仿佛陷入了无尽的沉思之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但他始终没有开口说话,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种沉重而压抑的气氛。 终于,沈酬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呼出。随着这声长长的叹息,他似乎也释放出了内心积压已久的情绪。这声叹息中包含着无奈、疲惫和一丝丝的释然,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罢了罢了,是我强求了……他喃喃自语着,声音低沉而又无力,透露出一股无法言说的哀伤与落寞。 他缓缓地站起身来,动作显得有些迟缓而沉重,仿佛每一个动作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力气一般。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在努力克制着内心的痛苦和不甘。 站起来后的他,看上去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原本挺直的脊梁此刻也变得弯曲了,整个人失去了往日的风采和活力。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绝望,就像是一个迷失在黑暗中的人,找不到前进的方向。 最后,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沈听景,然后默默地转过身去,缓缓地离开了这个地方。\"你们好好过日子\" 这句话说出口时,他的声音已经略带沙哑,其中蕴含的无尽悲伤令人不禁为之动容。随着他的离去,留下的只有一片寂静和那挥之不去的哀愁氛围。 第126章 婚礼 沈酬离开之后,沈听景又独自一人在厅堂里坐了许久,仿佛整个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的眼神变得有些空洞,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又似乎在思考着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过了好一会儿,沈听景终于缓缓站起身来,默默地走出了厅堂。他的步伐显得有些沉重,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疲惫感。然而,他并没有停下来休息,而是径直朝着旁边的客房走去。 当他来到客房门口时,他轻轻推开门,走进房间,接着,他看到了正坐在墙后等待着他的我,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他慢慢走到我身边,伸出手,轻轻地将我牵起来,然后带着我一起回到了厅堂。 沈听景拉着我在厅堂的椅子上坐下,他的神情依然有些凝重。 “我考虑了很久,”他开口说道,声音低沉而坚定,“我们不能再这样逃避下去。我们要做出改变。” 我静静地看着他,心中明白他所指的是什么。我们身处的这个年代,充满了变革和挑战,而我们的家族也需要适应这一切。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眼中满是信任和鼓励。我知道,沈听景有着非凡的智慧和勇气,他一定能够带领家族走向更加辉煌的未来。 “谢谢你。”沈听景轻声说道,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感激。 我笑说:“再过几日,我就是沈家主母了。” 沈听景疲惫的抱住我,埋头在我颈间。 终于,到了婚礼的那一日。 我的凤冠霞帔是祖母传给我的传家之宝,它承载着家族的荣耀与历史,更代表了祖母对我深深的祝福和期许。 这顶凤冠霞帔由最上等的丝绸和珠宝制成,其工艺精湛无比,每一个细节都展现出了制作者的高超技艺。凤冠上镶嵌着数颗璀璨夺目的宝石,它们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星般耀眼夺目;霞帔则以精美的刺绣图案装饰,上面绣有各种吉祥寓意的花鸟虫鱼,栩栩如生,仿佛能随时从布料上飞出来一般。 当我穿上这件凤冠霞帔时,一种无法言喻的自豪感涌上心头。它不仅仅是一件美丽的服饰,更是家族精神的传承。我仿佛能够感受到祖母当年穿着它时的风采和喜悦,也明白了自己肩负着延续家族荣耀的责任。 这顶凤冠霞帔将伴随着我走向人生的新阶段,成为我生命中最珍贵的宝藏之一。无论时间如何流转,它永远都是我心中的无价之宝。 凤冠上镶嵌着无数颗珍贵的宝石和圆润的珍珠,它们紧密排列,闪耀着令人目眩神迷的光芒。每一颗宝石都是那么晶莹剔透,色彩斑斓,犹如天边的繁星坠落凡尘;每一粒珍珠都散发着柔和而优雅的光泽,宛如月光洒在海面上的银辉。这些宝石和珍珠相互辉映,构成了一幅华丽的画卷,让人陶醉其中。 凤冠上的凤凰更是巧夺天工,栩栩如生。它展开翅膀,似乎正要振翅高飞,飞向那遥远的天际。凤凰的羽毛细腻入微,线条流畅自然,每一片都闪耀着独特的光彩。它的眼神灵动而威严,仿佛拥有着无尽的智慧和力量。看着这只凤凰,我仿佛能感受到它所带来的吉祥与祝福。 霞帔则是用上等的丝绸精心织就而成,其质地柔软光滑,宛如天边的云霞般绚丽多彩。它的颜色鲜艳夺目,红如烈火、粉若桃花、紫似罗兰……交织出如梦如幻的景象。轻轻触摸霞帔,那种丝滑的感觉仿佛能顺着指尖 这件华丽无比、精美绝伦的凤冠霞帔并非凡品,而是祖母的传家之宝!它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闪耀着家族的无上荣耀与辉煌历史。母亲曾亲口告诉我,当祖母将这套珍贵的凤冠霞帔交到她手中时,千叮万嘱道:“这件凤冠霞帔伴随着我度过了无数个重要时刻,如今传承给你,愿它也能成为你生命中的一部分,见证你的幸福与成长。” 每一次凝视这件凤冠霞帔,仿佛都能感受到祖母那深沉而温暖的目光,穿越时空注视着我们。它不仅仅是一件华美的服饰,更是家族情感的纽带,将祖孙三代紧紧相连。这件凤冠霞帔承载着太多的故事和回忆,让人不禁沉醉其中,感受那份岁月沉淀下来的厚重与美好。 我轻轻地抚摸着凤冠霞帔上的宝石和珍珠,感受着它们所蕴含的温暖和力量。我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件美丽的服饰,更是一份珍贵的礼物,一份来自祖母的深深祝福。我会好好珍惜这份礼物,让它在我的人生中绽放出最灿烂的光彩。 张淑英婶子主动要求帮我绞面,她手法很好,没有弄疼我。 其实绞面不是什么好事,但结婚这种大事,还是遵从一下古理比较好。 绞完面,萱宁又给我上妆,然后盖上盖头,几个伴娘也穿的美美的,前后扶着我出门。 我心里很乱很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懵了,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只能跟着让人走动。 好在我们没有安排什么仪式,我装扮好跟着沈听景出去坐车,从四合院到别墅再到小洋楼,在小洋楼意思意思停一停,我下车跟着沈听景上了一炷香。 离谱的事,沈听景竟然安排沈家人在小洋楼给我敬茶。 听过的和没听过的都沉默了。 我一个新嫁娘,茶没有敬出去,反而要被其他许多人敬茶,其中甚至还有不少长辈。 我有点慌,这个仪式我之前没听说,沈听景牵着我的手扶着我上了主位,然后他坐在一边,等着其他人来敬茶。 文鸢在我耳边乍舌:“我以前看的是新嫁娘给人家磕头,一天磕上好几百次,人都哭了。你这下可好,虽然不要给你磕头,但要给你敬茶,意思差不多了。” 意思还是差挺多,毕竟喝茶我能接受,要是给我磕头,我可受不住。 喝茶也很难,我一辈子也没喝过这么多茶,又因为一大早怕不方便,就吃了一小口茶点。 这大半上午了,我是真有些饿,这时候灌水,我可难受了。 沈听景小声说道:“就快好了,再忍忍就回四合院了。” 回了四合院,我就能回房休息了。 终于喝完了茶,沈听景又牵着我坐上车,还偷偷给我塞了点心,让我垫一口。 终于回到四合院,先去正房给母亲磕头,然后还给孙书记、老赵叔、张淑英婶子敬了茶,几位伴娘送我进了后院的绣楼。 我还听见身后母亲跟张淑英婶子吐槽:“小景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章程,哪有新婚的住绣楼的?” 张淑英婶子不太懂,笑着说:“那院子确实秀美精致的呀。” 母亲解释道:“自然秀美精致,从前那是家里千金小姐们住的院子。” 沈听景不要脸,我臊的不行,赶紧加快几步。 进了绣楼,我也不管不顾,把凤冠取下来。 萱宁和毛薇以为我忍不住要去方便了,赶紧帮着我,文鸢急着阻止道:“凤冠这时候拿下来不好?” 红梅把她带着的小包放好,过来帮我解开厚披风,没说话。 我说道:“没事,他们在前面喝酒得喝到晚上,我先歇会。” 文鸢也不清楚,毕竟已经好些年没有人能用这么盛大的婚宴了,也好些年没人能穿着凤冠霞帔结婚了。 什么是正经的礼仪,什么是我们现在俭省修改的,什么是我临时决定的,她们也有些懵懂。 不过不重要,仪式本来就只是个意思。 听说,好几位大领导来了。 听说,好些已经退休的大领导们也来了。 听说…啊这个不是听说,袁媛带着周窈脂进来了。 袁媛还有点尴尬,毕竟上次见周窈脂的时候,是周窈脂把沈听竹带回家当童养夫。 也不算是童养夫,因为她把沈听竹带回去没多久果然就结了婚,而后……三年抱俩。 她这身子,竟也没啥损伤,也是养的挺好。 今儿她来,也没带孩子,我顺口就问了一句,谁知她说道:“嗨,这不老六带着嘛!” 我和袁媛对视一眼,都噗嗤笑了出来。 沈听竹还挺行呀,两个孩子都能带。 周窈脂神秘的说道:“老六一直觉得他是被大哥卖给我的,所以在家里,家务他包了,生了孩子之后孩子也是他带着。” 哦~那他被骗的还挺惨。 沈听景不仅没从周窈脂手上拿过一分钱,还给了周窈脂一大笔钱,是聘礼,沈听竹娶周窈脂的聘礼。 周窈脂身体不好,需要大笔钱买药,有药她就能好,生孩子也没影响。但她没那么多钱,她的父母都是清廉的人,没有留给她多少钱。 她自己也赚不到那么多。 她有什么错?她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想无病无灾无痛无伤的活下去。 能有什么错? 只是婚姻罢了。 只不过,是婚姻,而已。 我看她气色不错,神情舒朗,没有什么阴沉,也顺口问了她一句。 周窈脂却非常坦然的说道:“那有什么?谁不是嫁呢?你是不知道,多少人盯着我,我都不知道未来能过什么日子,养又养不起我,还得用我的名头去博前途,未来都还不定有我什么好的。倒是现在,老六不可能入仕途,最多以后当个科员算顶了天,又有大哥在上边顶着,这日子还不错。” 周窈脂低着头浅笑,虽然没有双眼冒着光,但也是温柔恬淡,岁月静好。 我也忍不住浅笑。 第127章 闹事的就该扭送公安局 别人在外面招呼客人陪吃陪喝陪聊,我和沈家两位妯娌带着四个伴娘在绣楼里歇着。 这让胆小紧张的文鸢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隐秘的兴奋。 毛薇安慰她:“你担心什么?这时候会有谁来看新娘子?也就我们几个伴娘,或者男方家的女人。沈家两位小夫人都在呢。” 文鸢小声问道:“那长辈呢?” 毛薇说:“什么长辈?你没见都给主母敬了茶,那都是族人。” 文鸢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皱着眉问道:“万一小陆的公公婆婆来了呢?” 毛薇一愣,随即说道:“他们在浙城,谁敢故意把他们带回来,那不是跟沈家作对嘛?” 话刚说完,就见张淑英婶子急匆匆跑进来,紧张的对我说道:“小陆,你稳住啊。外面,你公婆被人送回来了。” 我只是一惊,却没有袁媛的反应大。 袁媛直接跳了起来,脸色十分不好。 我虽然是长媳,但和沈家夫妇的过招中我一直处上风,沈听景又越来越厉害强势,沈家夫妇对我再不满,也不敢磋磨我。 但袁媛不一样,她目前才是沈家管家夫人,几个兄弟都是她照料的,小洋楼也是她管着的,沈家夫妇回来,无论沈听景怎么折腾,最后人肯定得送回小洋楼。她和沈听风没那个魄力,最后怕也只能老实的侍奉公婆,被磋磨是肯定的。 当年沈听风之所以刚回来就带着她搬出去租房,不就是因为潘容锦磋磨她,沈听风舍不得。 袁媛一想起当年的事,差点哭出来,泪眼汪汪的看着我唤道:“大嫂…”救救我。 我眨眨眼,想到大家族磋磨女子的那些阴损,我没见过,但听说过,也见过很多被磋磨狠了的女子,心下也紧张,嘴里却安慰袁媛道:“没事,我和你们大哥在呢。” 说着,就准备换下身上的衣服,无论是我现在歇着的时候穿的衣服,还是婚礼的时候穿的,都精贵着,一会说不准会怎么样,我得先把衣服换了,以防万一。 换了常服,在一群人的无语中,我急匆匆去了前院。 前院已经乱作一团了,沈听景和大哥都去了宾馆那边陪客,这边是我母亲和大嫂负责照顾的。 沈家夫妇或许已经厌倦了苦难的生活,他们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开始不顾一切地闹腾起来。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完全放下了脸面,变得毫不顾忌。原本,母亲和大嫂还能够对他们稍加管束,但面对如此激烈的反抗,她们竟然也有些难以招架。一时间,整个场面陷入了混乱之中,沈家夫妇的行为越发肆无忌惮,让人感到十分无奈。 我从后院过来,往正房后面小门处进去的,沈家夫妇闹的凶,一时没人发现我。 我一进门就看见沈家夫妇一身狼狈的坐在地上哭喊,丝毫不要见面,旁边的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要拿他们怎么办。 我直接冲着来保护母亲的十位战士说道:“还愣着做什么?把他们抓起来,送公安局去!” 十位战士一开始担心是我家的家务事,不好插手,但听到我的话,不管因为我是今天的主家,还是我是母亲的女儿,他们下场,连招都不用过,就直接把沈家夫妇捂嘴控制起来了。 只是到了扭送公安局的步骤,他们还是犹豫起来了。 一个小战士犹豫的说道:“陆同志,真的扭送公安局?” 我点头,饶有兴趣的看了看沈家夫妇惊恐的眼神,说道:“今天什么日子?家里来了多少人?又有多少是保密级别的?这两个人明着是我公婆,实际上,谁都知道,我公婆被我丈夫沈听景送回浙城养老了,这寒冬腊月的,家里少了两个大活人,我家四弟沈听云还不紧急往京都打电话?沈听景还不赶紧找人?我可没听说这事儿。这两人身份存疑,先去公安局检查,没问题了,咱们再去接人。” 我这话,也打消了在场人对我的想法。 这年头,当然是国家利益高于一切,且国家不少有名无名的英雄们领导们都在四合院或另一边的宾馆里,谁知道这两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疑似沈家夫妇的人,目的在哪里?万一不小心伤了谁,都是国家的重大损失。 而我主动把人送到公安局,虽然有人会觉得我不近人情,但一想到沈家夫妇身份确实存疑,而我出生在那个出了名的浙城陆家,我会为了一句国家利益高于一切而把公婆送到公安局接受检查那就不奇怪了。 如果有可能,陆家人能把自己全家送进去检查,确定没有问题了再出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浙城陆家嘛,干的出来的。 我当年可是因为别人一句质疑我父亲人品清白的话,我就亲自去纪委请求彻查全家,甭管我真实目的是什么,谁敢干出这种事?谁又敢说自己绝对清白呢? 可陆家就是硬生生没有任何问题,两个搞科研的,尽心竭力为民谋福祉,所做出的贡献有目共睹。 当兵王的那个,无论是生活训练还是作战,都跟小战士们一起,明明都已经快要到国家级别了,还总是亲自在一线冒着生命危险。 我父亲是省级干部,我大哥也是省级干部,我母亲我姐姐工资也都不低,我家过的日子好,却也没有腐败,四个人工资,攒起来多了怎么了? 再加上家里产业是国家允许返还的,也都是一线生产区,什么茶园果园农庄窑厂之类的,当年不起眼,到现在越来越成为了一个个白花花明晃晃的小金库,偏偏都是正经做生意。 就这几年改革开放,陆家越发起来了。 就是这场婚礼,眼见陆家操持的多,都有人暗暗想着,钱也是陆家出的,毕竟沈家其他人过的一直不咋地。 恩,我有钱,但沈听景认为,娶媳妇儿还是自己掏钱比较有成就感。 其实前两年我就在经手沈家的家业,这才发现,沈家是真的豪富,壕无人性的那种,被抄的都是明面上的东西,沈家人一贯会藏,藏起来的东西那是比明面上多不知道多少。 就浙城那个沈家老宅,底下都快被沈家人挖到地心了,抄家的人明知道沈家底下肯定有宝贝,硬是挖不出来,据说当年不少去抄沈家老宅的人,在沈家不眠不休熬了几个月之后,一个个哭晕在了沈家。 明知山有宝,偏偏见不着,难受。 而那些东西,当年沈老爷子离世,许多都没来及告诉沈致远,他大概想着沈老夫人也在世。 他想到下辈子也想不出来,沈老夫人在他死后,另辟蹊径,抱养了沈致远的长子作为嫡支孙辈,再一次把沈致远从沈家族长的候选人位置踢了出去。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生前你再厉害没用,你活的不长,别人会用时间打败你生前的所有美好愿望的。 君不见…始皇二世而亡,哦,时间不算啥,奋六世之余烈,三年全给你霍霍了。 刘邦与吕后…要不是儿子不成器,吕后未必不能笑到最后。 恩,再比如武则天,天可汗厉害吗?李治也挺凶的,只可惜李治死的早,谁能想到老太太又过了好几十年都敢称帝了呢? 沈老爷子去的时候那也是五十多了,那些年熬的厉害了,年轻时还要考虑子嗣问题,为了生孩子,沈老爷子当年也是抬了十七八房侍妾的,可惜不能生的是沈老爷子本人,十七八个妾不仅没给他生下继承人,还让原本情瑟和鸣两心相许的沈老夫人对他失望彻底,后半辈子几乎没把他放在眼里。 父亲当年还跟我感慨,沈老爷子的葬礼上,沈老夫人看着气色都年轻了二十岁,跟返老还童了似的。 该我的,就是我的,算计那么多,干啥呢。 沈听景这时候才急急忙忙坐着沈听川开着的车回来,他喝了很多酒,衬衣的领口都被扯开了两个大口子,露出白皙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脸上泛着红晕,眼神也有些迷离,原本矜贵的郁金香少年此时仿佛沾染了凡尘气息,多了几分颓废和放纵。 哦,他已经不是少年了。 已经许久未曾见到他那清冷矜贵的气质展现出来了,现在的沈听景和过去相比已经大不相同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无比强大,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甚至会产生一种被压制得难以喘息的感觉。这种强大的气场仿佛是与生俱来的,又或者是经历了无数的磨难和挑战之后逐渐形成的。无论是谁站在他面前,都会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哪里还有丝毫清冷之态啊!眼前之人分明就是一个腹黑嘴毒、心机深沉的家伙。他那看似冷漠的外表下隐藏着无尽的狡黠和阴险,让人不寒而栗;他的每一句话都如同毒箭一般,深深地刺痛着别人的心灵,却又让人无法反驳;他的心思缜密如丝,任何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让人在他面前无所遁形。这样的一个人,实在是让人望而生畏,不敢轻易招惹。 要不是他回家的时候会下意识松懈下来,我今天怕就要逃婚了。 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第128章 婚礼2 沈听景背着我烟酒都来这事儿,其实我老早就心知肚明,但他一直以来都非常努力地想要瞒着我,不想让我察觉到任何端倪,而我呢,也就揣着明白装糊涂,权当什么都不知道罢了。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癖好和减压方式,只要不过分影响身体健康和正常生活,我觉得还是可以理解的!再说了,谁还没有点秘密呢?虽然有时候心里会有些小小的不满或者担心,但生活嘛,总是需要一些包容和理解才能更加美好。 然而,此时此刻,呈现在我眼前的沈听景醉酒之后的样子,仿佛与我记忆之中那些醉汉的形象大相径庭。 他的出现仿佛是一道绚烂夺目的光芒,散发人无法忽视。他身上散发出一种独特而迷人的艳丽之态,那是一种超越了世俗审美标准的美。这种美丽是如此的与众不同,以至于我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目睹经历。他的艳丽并非仅仅来自外表的华丽装饰,而是源自内心深处的某种特质。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每一次不经意的微笑,都流露出一种独特的魅力,令人心弦共鸣。 一想到他这副样子,不知道多少人看见了,我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就从小门回后院绣楼了。 沈听景正在安抚宾客,刚说了两句,没想到被我瞪了一眼,就见我气呼呼的走了,赶紧又随便说了两句,就追了我后面跑。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喝醉了,我都回了绣楼好一会儿了,他才脚步微微踉跄的追过来。 张淑英婶子等人看见他过来,吓了一跳。 张淑英婶子赶紧拦着他说道:“小沈啊,这大白天的,没到进洞房的时间呀,你赶紧回去。” 沈听景一愣,我也脸上一热,回头又瞪了他一眼,就赶紧上楼了。 沈听景在身后轻咳了几声,才说道:“婶子,你从哪里听来的这话儿?我们浙城不这样儿的。” 张淑英婶子一愣,张口道:“哪有大白天进洞房的,人家知道了要笑话的。浙城什么规矩?” 沈听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婶子,您说啥呢,有的地方清晨迎亲,有的地方半夜迎亲,浙城就是清晨迎回来,终于吃了饭,就没事儿了,新郎也要休息的,总不能天天熬夜。” 前几日沈听景确实熬了好几天,事儿太多,他外面工作其实也放不开,来的人他还要接待,除了大哥也没人能帮的上忙,他也有些吃力。 张淑英婶子也想到了这茬,也有些担心沈听景的身子。 也亏的沈听景还要脸,只说他自己要休息,没说出别的来。 张淑英婶子还是拦着他说道:“那你快找个地儿休息休息,这儿可不行,给人知道了,小陆要被笑话的。” 沈听景不怕别人笑话他,但他怕别人笑话我,只好恋恋不舍的走了。 婶子就带着袁媛等几个人,一起在楼下喝茶聊天,声音也不大,门一关啥也听不见。 我听见沈听景走了,才舒了口气,把外面的大袍子一脱,挂在衣架上,自己就上了绣炕。 这绣楼其实很有江南风味,又兼有京都风情,绣楼精美雅致,也有炕,但这炕经过特殊处理,显得精美异常,还有一种千工床的意味。 我躺在炕上,确实也有些乏了,迷迷糊糊中,我听见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然后,我感觉有人偷偷摸摸摸到了我身边。 !!! 我吓得一个激灵,睁开眼就看见沈听景在爬床。 他的面容在酒精的作用下焕发出一种异样的光彩,原本俊美的容貌此刻更显得妩媚动人;他的眼神迷茫而温柔,透露出一种让人心生怜爱的无辜感;他的动作也变得轻盈而优雅,仿佛每一个举动都是一场精心编排的舞蹈表演。这样的艳丽,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我一时间没有来得及阻止他,第一次知道真正的美色误人什么感受。 沈听景是懂得寸进尺的,见我没有阻止,只是傻傻的看着他,原本心虚的动作立刻理直气壮了。 我这才说道:“婶子不是不让你上来吗?” 沈听景灿若星辰的眸子专注的看着我,我忍不住移开视线。 沈听景微哑的声音说道:“我好久没看见你了。” 久么? 我疑惑:“不是早上才见过?” 沈听景委屈:“凤冠太大,看不见脸了。” 我笑了起来。 沈听景着迷似的看着我,低下头来,轻声呢喃的问道:“婳儿,现在可以了吗?” 我缩了缩身子,小声的说:“你别乱来,等下外面找你来了。” 沈听景不管不顾,拉着我的手说道:“我不乱来,我认真的来。” 胡说八道,满嘴胡沁。 沈听景志得意满的又从窗户外爬出去了,我怕他醉的摔下去,想拦着他,结果他在窗外叫了沈听川,然后踩着沈听川的肩膀下去了。 他可真行! 我郁闷的关上窗,又回去睡觉。 昨晚睡得晚,今早起的又早,困死了。 等我再次睡醒,已经傍晚了,萱宁已经准备帮我再画一个漂亮的新娘妆了。 我疑惑,大晚上画什么妆? 萱宁神秘的笑道:“今天晚上,我一定要让沈部长被你迷死。” 我又羞又窘,怎么什么都敢说呀? 萱宁给我化好妆,她们就全部跑了,我就自己一个人在绣房坐着等,没多久沈听景就提着一个大食盒过来了。 两碗饭和一大碗菜,我们就坐在绣炕上吃了,沈听景像是醒了酒,但厚脸皮还在,非要蹭到我身边,要我喂他吃。 吃完饭,他又把食盒拿过来,除了第一层放着饭菜,下面四层放的都是…钱和账本。 我惊呆了,张着嘴吸气,小声问道:“这是……?” “随礼啊。”沈听景理所当然的说道。 说着,他掏出了一个账本递给我。 我接过账本,一页一页翻过,账本里记录了所有亲友送的随礼,因为有不少沈听景和大哥在外面的朋友,还有不少父亲和母亲当年的友人,改革开放之后,做生意的人也多了,也没有前几年那么财不外露了,实在有一些人送的礼金数额高的吓人。 看完账本,我就开始算钱,这钱不仅多,而且各种数额的都有。 现在正常随机,一般几块钱就差不多,多的几十块就已经很多了,但有的人送的多,算的时间就很长了,我都算的有些困了,才收拾完。 沈听景喝着茶,坐在一边看着我看账算钱,嘴角含笑。 我笑问他有什么好看的。 沈听景嘴角上扬,声线温柔憧憬:“男人赚钱,就是给女人花的,看你算我给你的钱,我就觉得很幸福。”沈听景轻声说道。 我被他的话逗笑了,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感到无比安心。我相信,我们的未来一定会充满幸福和美好。 夜渐渐深了,我们相依在绣炕上,享受着这份宁静和温馨。窗外的月光洒在地上,宛如一层银纱。沈听景轻轻抚摸着我的发丝,我则将头靠在他的肩上,感受着他的温暖。 在这个美好的夜晚,我们共同憧憬着未来,期待着属于我们的幸福生活。 “时间不早了,我们歇息。”沈听景轻声说道。 我点点头,羞涩地缩进他的怀里。沈听景紧紧地拥抱着我,仿佛要把我融入他的身体里。我们相拥而眠,沉浸在幸福的氛围中。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我们的脸上。我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沈听景正微笑着看着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爱意和温柔,让我心中充满了幸福。 我们起床后,一起下楼与家人共进早餐。大家看到我们甜蜜的样子,都纷纷祝福我们。在这个温馨的家庭氛围中,我们度过了美好的一天。 第三天原本应该回门,但母亲就住在旁边正院里,也没什么回门的必要。 只是一起吃饭的时候,大哥说他要回部队了,很快,其他人也纷纷告辞,毕竟元宵都过了,该工作的都要开始工作了,不工作的人,也得回家了。 金队那边同样带着黑省过来的几位回去,不过张淑英婶子没回去,她本来就舍不得我,听说母亲要回去工作,担心我刚结婚没人照顾,我一撒娇她就同意留下来了。 张韶光特意来见了我,眼睛肿的吓人,我疑惑的问他怎么回事,他哽咽的说道:“姑姑,我舍不得你,我一直以为你会回黑省的,我很努力挣钱了,可是…哇…我看到沈先生给你的婚礼,看到这一套套房子,我才知道,我好傻呀。” 我惊呆了,不明白他怎么哭的这么难过,赶紧哄他,好半天,他才抽噎噎的冷静下来。 这孩子,都快十八了,也没有成熟一点。 孙书记自己回去上班了,给我留了长假,毕竟我之前也算是完成了一项重大工作才放年假的。 而且孙书记还跟我说,我之前的任务完成的非常好,等我销假回去,我的职级应该可以升一升了。 不过学校那边我还是要去一趟的,学校还是有一些每个学期都需要完成的工作,还要跟导师重新规划新学期的任务。 第129章 红梅与听川1 沈听景没有年假,他去工作了,张红军大哥主动要求说可以开车送我去学校,因为想让红梅也跟着去感受一下大学的氛围。 红梅是念过小学,后来念家里都是男人,只有兰芳婶子一个人照顾家里,红梅心疼亲妈,加上那时候确实觉得每天去市里念书不是什么划算的事儿,红梅就没有念下去。 我当然没有异议,只是深深看了张红军大哥一眼,也算是相识这么些年了,张红军大哥暗暗点头,我自然也懂了。 张红军大哥跟家中人说的是要给红梅找个好人家嫁了,但其实这只是他用来掩人耳目的借口罢了。事实上,他有着更深层次的打算——他希望红梅能够继续读书深造,追求更高的知识和学问。毕竟,在这个时代,知识才是改变命运的关键。而红梅聪明伶俐、勤奋好学,如果能有机会接受更好的教育,将来必定会有所作为。 只是这件事情最终还是需要红梅自己来做出决定才行!毕竟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独特的人生道路要走,而这条路又只能由自己去选择和前行,旁人根本没有办法代替她做出这样重要的决定呢!因为只有她自己最清楚自己内心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呀!所以说无论最后红梅做出怎样的决定,我们都应该尊重并支持她! 到了师范大学,我一个人去了导师的办公室,张红军大哥说要带着红梅在大学里转转。 导师神色严肃地看着我,然后语气认真地说道:“这个学期你需要完成以下课业任务……”接着他便详细地向我介绍起每一项课业具体的内容以及相应的要求。听完之后,我感觉压力山大,但同时也充满了动力,因为我知道只有通过努力才能完成这些任务并取得好成绩。 拿着导师专门给我做的课表,我离开了导师办公室。 经过千辛万苦,我终于找到了张红梅,但令我感到奇怪的是,在她身边并没有看到张红军大哥的身影,只有沈听川默默地陪在她身边。他们两个人之间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默契和亲密感,仿佛已经认识很久了一样。看到这一幕,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安,不知道张红军大哥去了哪里,也不知道沈听川和红梅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急匆匆地穿过人群,径直走向红梅。她一个人站在那里,显得有些孤独和无助。我走到她身旁,语气中满是急切:“红梅,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红梅的眉头轻轻一皱,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大哥突然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了。”她顿了顿,又说:“不过还算幸运,我在这里没等太久,就碰见了沈二哥。” 说到沈听川,我转过头去,只见他正站在不远处,手里拎着一杆秤,身边堆放着一些废纸和瓶子。他穿着一件略显旧的衣服,但整个人看上去很精神。他走了过来,对我点了点头叫了声“大嫂”。 见红梅没什么事,我才跟沈听川寒暄了几句,我注意到沈听川在看向红梅时,神情里带着一丝拘谨,似乎有些不自在。他的眼神在红梅身上停留的时间比一般人要长一些,那种深沉而专注的目光让我感觉到了他对红梅的特别关注。而红梅,也对他露出了不同于对待其他人的亲近笑容,那种温暖而熟悉的感觉,仿佛他们之间有着某种特殊的默契。 见我已经来了,沈听川有些尴尬,却还是识趣地选择了离开。他转身的动作略显迟缓,似乎在犹豫是否应该就这样走掉,但最终他还是迈着略显沉重的脚步,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中。 我忍不住内心的好奇,望着沈听川离去的背影,转头问红梅:“你们怎么遇上的?”红梅听后,羞涩地低下了头,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她沉默了片刻,然后轻声细语地开始讲述他们相遇的经历。 原来,在我去导师办公室的那段时间里,红梅独自一人在校园里等我。陌生的环境和孤单的感觉让她感到有些害怕和迷茫。就在这时,她恰巧遇到了正在校园里收废品的沈听川。沈听川见她一个人,也担心她会出事,于是便主动上前与她搭话,选择留下来陪伴她。 红梅说,沈听川是个善良且健谈的人,他的陪伴让她在陌生的校园里找到了些许安慰。两人在等待我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地聊了起来。他们发现彼此有着许多共同的兴趣和话题,从文学到艺术,从历史到哲学,两人越聊越投机,仿佛找到了知音一般。就这样,在红梅的讲述中,我了解了他们之间这段温馨的相遇经历。 望着红梅脸上洋溢的幸福笑容,那笑容如同初升的阳光,温暖而灿烂,我心中不禁为她感到高兴。我默默地为她祈祷,希望她能找到那份真正属于她的快乐与心灵的满足。然而,尽管红梅的笑容让我宽慰,但在我的内心深处,一个疑问却始终挥之不去。 张红军大哥,为何没有留在她身边呢?是发生了什么突发事件,让他不得不匆匆离去?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让他在这关键时刻无法顾及红梅? 这些疑问如同一个个谜团,困扰着我的心。我试图从红梅的表情和言语中寻找线索,但她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张红军缺席的影响,依旧是那么快乐和满足。她的眼神中,没有出现我所期待的解答,只有深深的幸福和宁静。 种种猜测在我脑海中翻涌,每一种可能性都让我陷入更深的思考。 然而,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希望红梅能够保持那份纯真的笑容,继续追寻她的幸福。 正当我心里还在琢磨着张红军大哥突然离开的原因时,突然看到他匆匆忙忙地朝我们这边跑了过来。等他跑过来看见我站在红梅身边才松了口气说道:“不好意思啊,临时遇到点急事。红梅,你没出什么事?”他的脸上写满了担忧,额头上密布着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张红军一脸担忧地打量着红梅,上下仔细查看,确认她没有受伤或遇到什么麻烦,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他紧绷的神情也随之放松下来,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我没事,大哥。刚刚碰到了沈二哥,我们还聊了会儿天。”红梅微笑着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轻松和愉悦。 张红军听闻后,顺着沈听川离去的方向望去,脸上若有所思。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说道:“这个沈听川,看起来倒是挺热心的。”他的语气中既有感激也有一丝莫名的复杂情绪。或许,在这个简单的相遇和短暂的交谈中,他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但此刻,他更愿意选择相信和接受这份突如其来的热心与善意。 我点点头说道:“是啊,这次确实多亏了他陪着红梅,不然红梅一个人在这里等,肯定会很无聊的。”我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了,张大哥,你刚才离开是因为有什么急事吗?” 张红军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复杂,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但他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将那复杂的情绪压下去,换成了一副轻松的笑容:“别担心,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一点小事。走,咱们先去吃饭,今天我请客。” 于是,我们一起前往了学校食堂。在餐桌上,张红军看似无意地提起了沈听川,以轻松的口吻询问了一些关于他的情况。红梅显得很开心,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他们之前的聊天内容,从兴趣爱好到人生理想,无一不谈。张红军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脸上始终保持着温和的笑容,时不时插上两句话,引导着话题的深入。餐桌上的气氛十分融洽,仿佛所有人都沉浸在这份欢乐与和谐之中。 我站在一旁,默默地观察着这一切,心中总觉得张红军似乎隐藏着一些深层的想法。他的眼神中不时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仿佛在权衡着什么重要的决定。然而,他并没有明确表达出来,我也不便过多地揣测他的内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和考虑,我尊重他的选择和隐私。 尽管如此,当我看到红梅那高兴的神情,我也由衷地为她感到喜悦。她的笑容如同春日的暖阳,温暖而明媚,让人感受到生活的美好。也许,对于红梅来说,此刻的快乐与满足就是最重要的,无论张红军心中有何想法,至少在这一刻,她感受到了幸福。 吃完饭,张红军提议一起在校园散散步,三人漫步在宽阔的道路上,享受着微风和校园里的宁静。走着走着,他们来到了一片幽静而绿意盎然的小树林,树木的枝叶茂密,为这片空间带来了一丝神秘和宁静。 张红军突然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目光坚定地看向红梅,语气认真地说道:“红梅,我希望你能继续读书,不要放弃追求自己的梦想。”他的话音落下,红梅惊讶地看着他,似乎没想到张红军会突然提及这个话题。她的眼中闪烁着感动的泪花,显然被张红军的话深深触动了。 红梅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才有些犹豫地开口:“可是,家里的情况……”她担心自己的学业会给家庭带来更大的负担。 张红军似乎早已考虑到了这一点,他轻轻握住红梅的手,给予她力量和勇气:“别担心,家里有你二嫂了,将来还有三嫂四嫂,你原本也该出嫁了,是念书还是出嫁,都不影响家里生活。”他的声音充满了温暖和坚定,让红梅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红梅紧紧地咬着嘴唇,似乎在内心深处进行着一场剧烈的挣扎。终于,她下定决心地点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嗯,我会继续努力的,谢谢你,大哥。” 张红军看着红梅,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红梅的期望和祝福,仿佛已经看到了她未来光芒万丈的样子。 就在这时,一阵轻柔的风吹过,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仿佛是大自然也在低声细语,默默地鼓励和支持着红梅的决定。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仿佛预示着他们即将踏上一段新的旅程。 夕阳西下,张红军和红梅的身影在金色的余晖中渐行渐远。他们并肩走着,步伐坚定而有力,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他们正朝着未来,勇敢地迈进。 第130章 红梅与听川2 红梅想要继续念书,这当然是件值得鼓励的好事儿,她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能有这份上进心真的很难得。不过,我心里却总是有些隐隐的担忧,那就是红梅和沈听川之间的关系。 晚上,我在屋里等沈听景回来,想要和他好好谈谈这件事。今天的沈听景回来的有些晚,身上还带着一股浓浓的酒气,显然是又喝醉了。听说是婚礼那天的一些宾客觉得不尽兴,非要拉着沈听景去续一场酒席。沈听景推脱不过,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沈听景喝醉了,怕我不高兴就耍赖,非要我抱着他的头让他躺在我怀里。看着他这副模样,我又好笑又心疼,只好依了他,让他躺在我腿上,轻轻地给他用凉水擦脸,希望能让他舒服一些。 我趁机提起红梅和沈听川的事情,虽然沈听景有些醉意,但他还是认真地听着。我把我心中的担忧都说了出来,希望他能作为大哥,能多关心一下沈听川,也希望他能找个时间和沈听川好好谈谈。 我拿着浸过冷水的毛巾,在沈听景的脸上用力擦了两下。冰凉的毛巾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擦完后,我把毛巾直接扔在他脸上,然后迅速将手缩进温暖的炕床里取暖。 沈听景无奈地捂着脸上的毛巾,嘟囔着说:“老二也二十五岁了,是时候考虑结婚了。那个张红梅,我也见过她,张红军的妹妹,看起来确实还不错。我明天去问问老二的意思,如果他也喜欢,我就去找张红军提亲。他不是说过他带妹妹来这里就是为了给她找个好人家的吗?” 我撑着头,皱着眉,带着几分不满说道:“人家是来找好人家的,你沈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龙潭虎穴,难道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我的话中透露出对沈家的些许质疑。 沈听景一听我这话,立刻就不乐意了。他一把扯下脸上的毛巾,往炕边的水盆里一甩。然后他坐起身来,瞪着我,气呼呼地说道:“陆小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沈家怎么就成龙潭虎穴了?难道我这个族长剥削他们了?还是你这个主母奴役他们了?我沈家好歹也是千年世家,怎么在你口中就配不上了?”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悦和反驳,显然对我的回答感到非常不满。 我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人家家里清清白白的,家中环境单纯,她自小我就看着长大,是个能干又大气的女孩。一想到她要嫁给沈听川,我还真有些舍不得。” 沈听景被我气乐了,他盘着腿坐在炕上,开始给我讲道理:“你怎么就这么嫌弃老二呢?他好歹也是我沈家的二公子,想当年也是才华横溢、名动一方的青年才俊。再说了,他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如果他敢对你喜欢的姑娘不好,不用你说,我第一个不答应,替你狠狠地揍他!”沈听景的话虽然带着些许玩笑成分,但也透露出他对沈听川的维护和对我所关心之事的重视。 “好啦好啦,我又没说不让他娶,你这么认真干嘛。”我笑着握住沈听景的手,试图缓和气氛,“只是红梅这孩子我看着长大,实在有些担心她未来的生活罢了。” 沈听景看着我,眼神软了下来,他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但你也要对老二有信心,他也是个有责任心的人,会好好对待红梅的。”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老二要是知道你这么关心他的婚事,他肯定会很开心的。” “希望他们能够幸福”我心中暗自祈祷,对于红梅和沈听川的未来,我既期待又担忧,这份复杂的情绪让我无法确定自己是更希望他们能成,还是不能成。然而,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希望他们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好了,时间不早了,快睡。”沈听景拉着我躺下,紧紧地把我搂在怀里。 “嗯。”我应了一声,闭上眼睛,心里却还在想着红梅的事情。 第二日清晨,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沈听景便早早地起身去了小洋楼那边。 而当我悠悠转醒之后,便与张淑英婶子还有老赵叔一同用过早餐,然后静候着沈听景归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之中,我迫不及待地迎上前去,急切地询问:“怎么样?听川他究竟说了些什么?” 沈听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笑,回答道:“老二对红梅很有好感,只是不知晓人家红梅怎么想的。不仅如此,他还说昨天你看他的目光,像在看待贼一样,害得他一整夜没睡好,就怕让你不高兴了。” 听沈听景这么说,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轻轻摇了摇头。 知道我并不阻止他追求红梅,沈听川就开始三天两头的去见红梅,听说还得到了张红军大哥的许可。 这些天我倒是没怎么关注这件事,因为婚期也过了,我准备带着淑英婶子和老赵叔一起搬回大别墅,四合院虽好,但太大了,我和沈听景住个绣楼就够了,淑英婶子和老赵叔在正院一人一间屋子,做个饭,还要等我们大老远的穿过院子去吃。 大别墅那边房间也够了,沈听景知道我不想留在四合院之后,又打算给别墅那边重新装修了,一楼四五个房间明显已经不够住了,老赵叔一间,孙书记一间,淑英婶子一间,秦姑姑和毛薇一间,放假的时候赵二哥夫妇和家里的几个孩子来了也住一间,如果再有亲友过来,就没有客房了。 我们搬回去之后,沈听景就开始筹划,一楼的客厅不用那么大,一间会客室足以,剩下的地方又可以做间小客房。 不仅如此,他甚至已经规划好要带我搬到三楼居住。三楼将会有一个宽敞的阳台,可以打造成一个舒适宜人的空间。当阳光明媚、微风拂面时,我们可以在那里惬意地享受微风的吹拂,欣赏美丽的风景,品味香浓的咖啡,沉浸于阅读的乐趣之中。这样的生活简直太美妙了!至于卧室,只需要一间主卧室即可,但要在主卧室两侧分别建造一间书房和一间衣帽间。而对面原本的休闲室则被保留了下来,此外,还特意在旁边增设了两间儿童房。有趣的是,他坚持认为应该为男孩和女孩各自准备一间房间。 臭显摆,有几个钱了不起呀,不知道计划生育都实行了十几年吗? 也是我这张乌鸦嘴,前脚才吐槽完,后脚沈听景把儿童房做完了,计划生育被正式确定为基本国策,并被写入宪法,从而获得了最高的法律效力。 沈听景像一个被惹恼的孩子一样,气鼓鼓地在儿童房里打着滚,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什么,甚至差点就哭出来了。看到这一幕,我不禁感到有些好笑,但更多的还是心疼。于是,我赶紧走过去,试图将他从地上捞起来。 当我终于把他扶起来时,只见他泪眼汪汪、可怜巴巴地望着我,嘟着嘴说道:“婳儿,媳妇儿,我就是想要两个娃娃而已,过分吗?” 听到他这副委屈的模样,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一屁股跌坐在他身上,笑得停不下来。 沈听景见状,愈发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仿佛下一秒就要滚落下来。他紧紧抓住我的衣角,抽抽搭搭地继续说道:“人家真的很喜欢小孩子嘛,多生一个也不会怎么样啊……”那模样简直让人又怜又爱。 等我终于止住了笑声,才费力地坐起身来,轻轻地攀附在他身上,温柔地在他耳边低语:“一个就一个呗,都只有一颗心,多几个孩子,爱都不够分了。” 沈听景紧紧地抱着我,仿佛想把我融入他的身体里。他沉默了片刻,然后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反而像是在安抚我。 我本想解释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有感而发。但就在这时,我听见了沈听景那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好,我们就要一个孩子。无论他\/她生下来是什么样子,我们都可以全心全意地去爱他\/她。” 说到这,沈听景似乎有些哽咽,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又仿佛在努力找寻更合适的措辞。 最后,他十分不舍地说:“这样,我们就可以把剩下的所有爱,全部给他\/她。”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深情和决心。 “剩下的?”我有些疑惑地问道,不明白他话中的“剩下的”是什么意思。 沈听景深吸了一口气,解释道:“我的意思是,除了我们彼此之间的爱,我们可以把所有的爱,都给我们的孩子。我们不会偏心,也不会分散我们的爱。他\/她将会得到我们完整的、毫无保留的爱。” 听完他的话,我深深地感受到了他对未来孩子的期待和爱意,也明白了他的“剩下的”是指除了我们之间的爱情之外,所有的关心和呵护都将倾注给我们的孩子。 我抬头望去,沈听景正垂着头,深情的目光透过他的双眸凝视着我,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他那深邃的眼神中。我忍不住为将来的孩子感到委屈:“这样子,对孩子来说多不公平呀!”我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无奈和担忧。 沈听景听了我的话,下意识地皱了皱眉,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那没办法,如果以后的孩子觉得不公平,就让他自己以后找个愿意把全部爱给他的人。我觉得我对他已经够不错了,我并没有一点都不爱他,还是会分给他爱的。” 这番话听起来简直就是歪理!我心里不禁嘀咕着,沈听景这逻辑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我也被他的歪理气笑了,为了避免沈大族长又陷入玻璃心,我决定终止这个话题。 第131章 红梅和沈听川3婚事 沈听川追求红梅这件事,我虽然没有明确地表示反对,但也并没有给予肯定或支持。然而,没过多久,红梅竟然主动找到了我。 她那张娇俏的脸蛋泛着羞涩的红晕,微微低垂着头,静静地坐在我身旁。然后,她轻声细语地对我说道:“陆姐姐,沈二哥昨晚跟我说,他希望以结婚为目标来追求我,期望我能够答应他。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所以想听听你的看法。” 红梅的声音如同蚊蝇般细微,充满了不安和犹豫。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时偷瞄一下我的反应,似乎在期待着我给出一个答案。面对这样的情况,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一方面,我为红梅感到高兴,毕竟有人真心喜欢她并且愿意与她共度未来;另一方面,我又担心她会受到伤害或者做出错误的决定。 于是,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和温和:“红梅啊,这可是一件大事!不过感情的事情最终还是要看你自己的心意。如果你对沈听川也有同样的感觉,觉得可以和他一起走下去,那么不妨试着接受他的追求。但同时也要记得保护好自己,不要轻易被爱情冲昏头脑。当然,如果你还需要时间去思考、去了解彼此,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毕竟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可不能草率行事。” 我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红梅那张娇艳欲滴的面庞,紧紧拉住她白皙柔嫩的小手,柔声细语道:“红梅啊,陆姐姐我,自从第一眼见到你时,便打心眼里头喜欢得紧!这一点,想必你也是知晓的?沈听川嘛,他可是我丈夫的好兄弟,也勉强能算作是与我自幼相识、两小无猜的玩伴。对于他这个人,我还是比较了解的。实话告诉你,最初听闻此事时,其实我内心并不太情愿让他来追求你。然而,沈大哥却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如果沈听川胆敢对你不好,他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打断沈听川的双腿!正因如此,我这才答应了他对你展开追求。” 红梅闻听此言,不禁感动得热泪盈眶。 但我阻止了她的言语,深吸一口气,然后沉稳地开口:“沈家有一些内情,按理来说,这些事情应该由沈听川来告诉你。然而,既然你今天来找我,我想,作为从江北村走出的姑娘,作为你的陆姐姐,同时也是沈家的长媳主母,沈听川的大嫂,我有责任和义务来亲自向你说明。希望你能够多加权衡,深思熟虑。” 我拉过红梅的手,让她在桌边坐下,然后向她描述了沈家的实际情况。沈家,并不是外界所看到的那般风光无限、家世显赫。尤其是在这个特殊的时刻,沈家还背负着一些不为人知的过去,家世背景并非如人们想象中的那般清白。再加上沈家夫妇常常令人不省心,沈听云都还在浙城为沈家夫妇赎罪。 在叙述中,我有所保留,因为有些事情确实不便多说,说得太透可能会给红梅带来不必要的压力和困扰。而且,红梅只是一个出身清白的普通小姑娘,有些事情她可能难以理解。但她是个聪明的姑娘,我只需稍作点拨,她便能领会其中的深意。在讲述完沈家的情况后,我看着红梅沉思的表情,知道她已经有了新的想法。 何况沈家的具体状况和如今在外的声誉,张红军大哥很可能早就了如指掌。他既然没有出面阻止沈听川积极追求红梅,大概也是在心里默许了这段情缘的发展。 再来说说沈家的家庭背景。沈家是个大家族,家中兄弟众多,情况颇为复杂。除了那对总是让人不省心的沈家夫妇——他们似乎总是有能力在不经意间给子女们带来麻烦,沈家原本有八个兄弟,其中,沈听澜因为某些原因被送走,且已被沈听景从家族中除名,现在已不再是沈家的一员。 至于其他七个兄弟,沈听景作为家中的决策者,已经为他们各自安排了未来的道路。这并不是说沈听景有所偏心,而是出于对家族整体利益的考虑。特别是在七个兄弟中,沈听川的情况最为特殊。他在乡下的经历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心理创伤,这是其他兄弟所没有经历的。因此,沈听景在安排兄弟们的未来时,对沈听川有所区别对待,也是出于对他特殊情况的理解和关照。在沈听景看来,让沈听川有机会追求自己的幸福,或许是对他最好的疗愈方式。 沈听川在沈家的地位颇为特殊。他是沈听景之后,沈家夫妇迎来的第一个儿子。尽管在家族排行中是次子,但由于沈听景一出生就被沈老夫人收养,沈听川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了沈家夫妇心中的“长子”。这种复杂的家庭关系,让人很难揣测潘容锦当时以及这些年,甚至直到现在,内心究竟是怎样的感受。 不过,有一点是众所周知的:从小到大,沈家夫妇对沈听川的偏爱一直十分明显。这种偏爱究竟源于深厚的父母之爱,还是其他复杂的心理因素,我作为旁观者不便过多评价。但不可否认的是,沈听川在沈家一直享受着与沈听景相当,甚至在某些方面更为优渥的待遇。 沈听景作为沈老夫人亲自选中的嫡亲孙儿,自然拥有着老夫人所提供的丰富资源。而沈家夫妇,虽然他们的资源无法与沈老夫人相提并论,但也竭尽所能确保沈听川在物质和精神上都不输于沈听景。简而言之,沈听景有的,沈听川也必须有。这种微妙的平衡与竞争,构成了沈家内部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沈老夫人为沈听景请了位德艺双馨才华出众的老师,沈家夫妇必定也要找一位名声斐然的老师上门。 沈老夫人给沈听景安排了的游学,沈家夫妇也要为沈听川安排一场旅游。 沈老夫人给沈听川定下了出生浙城陆家的我作为未婚妻,沈家夫妇也为沈听川说了湖广地区一位千金做未婚妻。 沈听川的人生仿佛就是沈听景的影子,他始终跟随着沈听景的脚步,亦步亦趋。每当沈听景向前迈进,无论他走了多高、多远,沈听川总是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仿佛是他的忠实追随者。这种追随,既是兄弟间的默契,也透露出沈听川内心深处对于沈听景的敬仰与依赖。 沈听景的每一步都走得稳扎稳打,他的成长之路虽然也充满了挑战与困难,但每一次跌倒后,他都能重新站起来,养好伤后走得更加稳健。这种坚韧与毅力,使得沈听景在人生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成为了家族的骄傲。 然而,与沈听景不同,沈听川的命运却显得坎坷许多。他曾经也是风流倜傥、意气风发的沈二公子,但下乡的那几年,他仿佛被打断了脊梁,四肢也受到了重创。即使后来勉强养好了身体,他也再也不是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了。那段经历对他的打击是致命的,不仅摧毁了他的身体,更摧毁了他的意志和精神。 可以说,沈听川是沈家夫妇最深爱的孩子,但他们给予他的爱却无意中成了最深的伤害。他们对沈听川的过度保护和溺爱,让他在面对下乡的艰苦生活时显得无所适从,最终导致了他的悲剧。沈听川的人生,就这样废在了沈家夫妇的手中,也废在了那段下乡的岁月里。他的经历,让人不禁为之扼腕叹息。 为了更深入地理解沈听川的复杂情况,我曾经广泛查阅过各种资料,甚至向我的母亲寻求过建议。在深入研究和分析之后,我得出了一个结论:对于沈听川而言,最理想的方式或许就是让他继续留在沈听景的庇护之下。 沈听川与沈听景之间的关系,早已超越了普通的兄弟情谊。从小,沈听川就是跟在沈听景身后的那个小弟,从蹒跚学步到逐渐独立行走,他的眼里、心里始终都在追寻着沈听景的步伐。这种深厚的依赖和信任,使得沈听景在沈听川的心中,不仅仅是一个兄长,更是一个精神的指引者和榜样。 当沈听川和沈听景一起经历挫折,跌落尘埃的时候,沈听川虽然一时爬不起来,但他却眼睁睁地看着同样被打倒的沈听景重新站起来,以更加稳健、更加迅速的步伐继续前行,继续攀登。这一幕对沈听川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他的心理在某种程度上发生了转变。沈听景的坚韧和毅力,成为了沈听川精神上的重要支柱。 因此,让沈听川继续留在沈听景的羽翼底下,似乎是最符合他目前情况的选择。在沈听景的引领下,沈听川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方向,重新找回那份失去的自信和力量。而沈听景的每一次成功,也会成为激励沈听川不断前进的动力。这样的安排,或许能让沈听川逐渐走出阴霾,重拾生活的勇气和希望。 因此,沈听景选择将沈听川留在沈家,赋予他管理家族的重任。沈听川不负所望,将沈家打理得井井有条,无论是家族内部事务还是对外交往,他都处理得恰到好处,赢得了沈听景的深厚信任。 然而,沈听景深知,沈听川的才华远不止于此。他不希望沈听川仅仅局限于管家的角色,而是期望他能逐渐重塑自我,找回曾经的自信和风采。这个重塑过程需要耐心和时间,是缓慢而枯燥的。为了让沈听川重新融入社会,建立正常的社交圈子,沈听景决定先为他找一份工作,让他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养活自己,从而逐步找回生活的独立性和自我价值。 于是,我给沈听川在废品站安排了一份工作。这份工作虽然简单,但环境单纯,没有复杂的职场关系,非常适合沈听川在恢复阶段的需求。沈听川在工作中表现出色,不仅认真负责,还能与同事和睦相处。然而,沈听景明白,这并不代表沈听川已经完全恢复。他仍然需要更多的时间和支持,来彻底走出过去的阴影,重新找回那个风流意气的自己。因此,沈听景会继续陪伴在沈听川身边,给予他鼓励和帮助,直到他完全站起来的那一天。 这也是沈听川都二十五岁了,我作为沈家长嫂,不仅没有积极为他物色媳妇,反而还亲自出手,让沈家其他兄弟在找媳妇这件事上也变得不那么容易的原因。我这么做,实在是出于对沈听川的深厚关心和对他未来生活的深思熟虑。 沈听风已经娶妻生子,甚至都生了二胎,生活美满。而沈听云却还在浙城为父母的过错赎罪,他的婚姻大事自然也被搁置了。沈听澜因为已经被家族除名,所以不算在内。沈听竹已经出嫁,沈听林选择了从军,沈听泉还年纪尚小,婚姻之事尚不需急于考虑。这样算来,也就只剩下沈听川了。 我之所以要搞出这些“事情”,是因为我深知沈听川的情况特殊,他的心理和精神状态都还需要时间去恢复和调整。如果在这个时候,随意为他找个媳妇,或者让那些家族里的女孩子轻易接近他,恐怕并不合适。这些女孩子可能无法真正理解沈听川的内心世界,也无法给予他应有的支持和关爱。因此,我宁愿暂时“阻碍”他的婚姻,也要确保他最终能找到一个真正适合他的人。 红梅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不止是因为她长进了我心坎里,而是她各方面都让我感到喜欢。虽然她目前的身份并不显赫,但她所展现出的潜力和能力却让人看好。沈听景曾经暗示过我,张红军的退伍和重伤不愈可能只是表面现象,他很有可能在未来会重返军部,担任重要的职务。 这个想法让我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曾经从付瑶那里听到的一些消息。她曾提及黑三省军部的将军,那是一个在黑省武装部队中几乎等同于一把手的显赫身份。这个职位不仅掌管着黑省的全部武装力量,还包括边军。能够统管边军的人,必然是要上战场指挥作战的,这意味着,战争可能又一次即将来临。 沈听川的某些具体情况,我都逐一详细地告诉了红梅,当然,考虑到沈听川自尊心比较强,我并没有直接跟她说沈听川有心理疾病方面的问题,我只是语气委婉地向她透露,沈听川以前其实是个出类拔萃、意气风发的翩翩少年郎,但由于家道突然中落,再加上他在乡下遭受了许多不公平且不公正的对待,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导致他的身心都受到了极大的创伤。 我还特别明确地告诉她,沈听川目前虽然只是废品站的一名普通员工,但以他真正的实力来说,绝不应该局限于此。接下来,我们肯定会想办法为他提供更适合他发展的工作岗位,确保他能和他的妻子过上安稳舒适的小日子。 红梅听完我说的话,沉默了好久,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她轻轻地说:“陆姐姐,我明白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愿意去迎接这场挑战,也愿意去成长和历练。我知道,这需要勇气和决心,但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红梅的勇气和决心让我感到无比的欣慰和骄傲。我拉住她的手,微笑着说:“红梅,我相信你,你一定能够做得很好。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坚持下去,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支持你的。” 红梅那天从我这儿回去之后,她的心中似乎装满了事情,整个人显得深沉而若有所思。我猜想,她可能与张红军有着深度的交流,或许是关于未来的计划,或许是关于家庭的琐事,具体内容我不得而知。然而,可以肯定的是,这次交流对他们两人,甚至对我们所有人,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果然,没过几天,沈听景和张红军坐在了一起,进行了一次深度的面谈。面谈结束后的几天里,家中氛围明显变得不同寻常,似乎有一种期待和紧张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 然后,有一天,沈听景带着我,还有张家兄妹,一起前往了小别墅。 一家人一起吃了一顿饭,席间沈听景要给红梅两百块钱作为礼金,此外,他还额外给了红梅两百块钱,让她自由支配,购买自己喜欢的东西。红梅接过钱时,眼中闪烁着泪光,这一刻,我能感受到,这不仅仅是一份礼金,更是一份家人之间深厚的情感纽带。 另外,沈听景还特意嘱咐我和袁媛,帮着沈听川准备其他的聘礼。比如家电、缝纫机等,这些都是当下婚礼中常见的聘礼,也代表了男方的诚意和对新婚生活的美好祝愿。 我觉得都是应该的,毕竟这是沈听川的大喜事,我作为长嫂,理应尽力帮忙。所以,我没有任何拒绝,欣然答应了。 张家兄妹在与我们共度了温馨的家宴之后先行离开,别墅里只剩下了我和沈听景,以及他的几个兄弟。沈听景说有事情要叮嘱大家,于是我们都聚集在了宽敞的客厅里,等待着他的发话。 沈听景的眼神缓缓扫过周围的每一个兄弟,最后停留在了沈听川的身上。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仿佛是在积攒力量,然后当着众人的面,用一种无比严肃的口吻对沈听川说道:“听川,红梅是你自己亲自挑选的伴侣,从今天起,她将成为你生命中的一部分。你要好好对待她,给予她关爱和尊重,尽到一个丈夫应有的责任。记住,婚姻并不是一场闹着玩的游戏,而是一份需要用一生去守护的承诺。”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沈听川微微一震,他能感觉到沈听景话语中的分量,也明白这番话不仅仅是兄长对弟弟的嘱咐,更是一个过来人对未来生活的深刻领悟。他郑重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牢记在心。而周围的其他兄弟们也都静静地听着,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沈听景转头同样对着沈听风说道:“这些话,也同样是对你说的。” 沈听川和沈听风听着大哥的训诫,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沈听川十分感动地答应了沈听景,表示会好好对待红梅,珍惜他们的婚姻。接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攒下的两百块钱,面带羞愧地说道:“大哥,大嫂,我知道这点钱远远不够,但这是我目前能拿出的全部了。还要麻烦大嫂帮我置办一些家当,我会努力赚钱,尽快还清的。” 沈听景听后,拍了拍沈听川的肩膀,鼓励他道:“听川,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钱不是问题,重要的是你对红梅的心意。我们会一起帮你把婚礼办得风风光光的。” 沈听川每个月只有区区三十元的收入,生活十分拮据。为了补贴家用,他不得不偶尔去打一些零工。尽管如此努力,但每月仍需交出十五元给袁媛作为家庭开支。在这样艰难的条件下,他工作还未满三年,却已经积攒下了整整两百元,这实在是相当不易啊!再加上一些必要的人情往来以及日常其他各种开销,他的日子过得可谓是紧巴巴的。 沈听景又说道:“其他的钱我和你们大嫂会补上,你不用担心。不过,”沈听景回头对袁媛说道:“袁媛,你嫁进门的时候还是在乡下,我沈家委屈了你,这回给你们二嫂买东西的时候,你看上了也可以跟你大嫂说,也算我补给你的。”转头又对沈听泉说道:“你也别看了,以后等你结婚,只会多不会少。” 沈听泉笑嘻嘻。 袁媛想要拒绝,但我开口让她接受,她也就同意了。 婚礼的时间就定在三个月后,这个决定考虑到了多方面的因素。首先,需要与黑省那边进行沟通,确保双方家庭在婚礼安排上能够达成一致。其次,大队长夫妇作为红梅的父母,约莫也需要时间为女儿准备嫁妆等事宜。而且,还不确定他们是否有空过来参加婚礼,所以需要给他们留出足够的时间来安排行程。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和袁媛开始忙碌起来,帮助沈听川挑选家电、缝纫机等聘礼。我们逛了多家商店,比较了不同品牌和型号的产品,最终选定了性价比高、质量可靠的物品。同时,我们也与黑省那边保持着密切的联系,确保婚礼的筹备工作能够顺利进行。 第132章 当年事 红梅和沈听川的婚事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而我和沈听景也在这个时候接到了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香江已经预定好了回归的时间!这无疑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因为我们一直期盼着香江能够早日回到祖国的怀抱。虽然现在距离正式回归还有一段时间,但整个城市都已经沉浸在一片欢乐与期待的氛围之中。 街头巷尾,人们纷纷议论着这个好消息,脸上洋溢着自豪和喜悦。每个人都对未来充满了希望,期待着香江回归后带来的新机遇和发展。孩子们在公园里奔跑嬉戏,欢声笑语此起彼伏;老人们则围坐在一起,回忆着过去的岁月,感慨着时代的变迁。 然而,就是在这个决定性的时刻,沈听景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向我展示了一种超前且独树一帜的思维方式。他以一种充满激情与远见的态度,详细地向我描绘了一个宏大的蓝图。他提出,我们应该将繁华热闹的香江作为一个重要的战略据点,这个地方不仅地理位置得天独厚,更有着深厚的经济和文化底蕴。 沈听景的设想是,将香江打造成一个连接国内外的重要枢纽,利用其独特的地理位置和资源优势,与国内及海外的各个角落建立起紧密的联系。这样,我们就能以此为平台,加强国内外的交流与合作,推动各种资源和信息的流通。 他更进一步地指出,这样的布局不仅有助于提升我们的国际影响力,更是为了未来的种花家做好充分的准备。尤其是在我们国家完成统一大业之后,这样的战略布局将显得更为重要。因为那时,我们将需要一个能够连接四方、汇聚资源的中心,而香江,正是这样一个理想的选择。沈听景的这番话,无疑为我打开了一扇全新的窗户,让我看到了一个更广阔、更美好的未来。 为此,他心中充满了急切与渴望,迫不及待地想要踏上前往香江的征程。他怀揣着一个雄心壮志,那就是以最快最有效的方式成为扎入香江的一根锋利之刺,深深嵌入这片繁华之地。他期望以此为支点,将自己的影响力渗透进整个香江的每一个角落,从而在这里站稳脚跟,开辟一片新天地。 沈听景热情地邀请我一同前往,然而,我目前的工作尚未安排好,琐事繁多,实在难以脱身。更何况,沈听川的婚事在即,家中诸多事务需要我协助操持,我实在是抽不开身。因此,我诚恳地劝沈听景,此行不宜仓促,最好还是往上报备,等待上级的指示,并制定一个详尽周密的计划后再行动。 沈听景听了我的建议,虽然心中急切,但还是忍耐着同意了。他明白,成功需要耐心和策略,而非一时的冲动。于是,我们决定暂时放下心中的急切,静待时机,为未来的香江之旅做好充分的准备。 关于红梅与沈听川的婚礼,江北村那边,由于大队长有要事缠身,遗憾地表示无法亲临婚礼现场。这一消息让大家都感到有些失望。 在这关键时刻,张淑英婶子站了出来,她提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建议:不如在村里办一场婚礼,让乡亲们共同见证这对新人的幸福时刻;回到京都后,再举办一场更为隆重的婚礼,邀请更多的亲朋好友共襄盛举。 沈听景对这个提议表示赞同,他觉得这样既能尊重乡亲们的情感,又能让婚礼更加丰富多彩。而张红军大哥则陷入沉思,他似乎在考虑这个方案是否还有可以完善的地方,或者是否有什么潜在的问题需要解决。不过,从他的表情来看,他对这个提议也并无异议。 我的工作则是迎来了新的转变和机遇。由于我在“在京国际翻译出版部”挂名,这个出版部在业内享有很高的声誉,专注于国际间的文化交流与出版工作。正因如此,我意外地接到了出版部易部长的电话,他希望能借调我过去帮忙完成一些翻译记录的任务。 易部长在电话中详细解释了借调的原因。原来,出版部近期与多个国际文化机构展开了深度合作,急需一批既懂专业又具备翻译能力的人才。而我,由于之前的翻译经验和对文化的深入理解,被视为此次任务的不二人选。 与此同时,国际形势也在悄然发生变化。尤其是花鹰两国的关系,在近年来又呈现出一些紧张的态势。这种紧张的氛围,无疑加大了出版部在国际文化交流方面的难度。但这也让我更加意识到了自己即将承担的工作的重要性和挑战性。 我深知,这次借调不仅是对我专业能力的认可,更是一次难得的锻炼和学习的机会。因此,我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这项任务,要为出版部,乃至两国的文化交流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由于我无法与他们一同前往黑省,只好另想办法表达我的心意。我特地抽空精心挑选并准备了许多礼物,希望这些能代表我的祝福和关心。这些礼物种类繁多,既有实用的日常用品,也有充满心意的特色小礼品,每一件都寄托了我对亲朋好友的深厚情感。 沈听川和张红军大哥非常贴心地答应帮我把这些礼物带到黑省。为了确保一切顺利,沈听景从他的车库里挑选了两辆性能良好的车,他和张红军大哥一人驾驶一辆,这样既能确保行程的舒适与安全,又能装载下我为他们准备的所有礼物。 两辆车被装得满满当当,后备箱和车厢里都堆满了各种包裹和礼盒。老赵叔和张淑英婶子也决定跟着一起回去,他们将协助处理各种事务,确保这次的黑省之行能够顺利且圆满。 在临行前,我再三叮嘱他们要小心驾驶,注意安全。虽然无法亲自前往,但我的心却与他们同行,期待着他们带回的好消息。 也是这一次回去,揭开了一段尘封近二十年的往事,让一些真相终于浮出水面。 事情还要追溯到六零年代,在那个动荡不安的时期,振兴村成为了国家精英部队与犯罪集团激烈对抗的战场。 当时,那个精英部队肩负着重要使命——抓捕国外犯罪集团。然而,这场战斗异常惨烈,尽管他们奋勇作战,但最终罪首还是侥幸逃脱。更令人痛心的是,精英部队的队长为了追捕罪首,竟然也一同失踪,从此杳无音讯。 这段历史被深埋在岁月的尘埃之中,近二十年来无人问津。然而,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一些关键线索逐渐浮现,将人们带回到那段尘封的过去。随着调查的深入,一个个惊人的秘密被揭示出来,曾经模糊不清的真相渐渐变得清晰可见。 由于此事牵涉甚广,牵扯到诸多方面的利益关系。为确保当地民众安全,并找回失踪的队长,有关当局毅然决然地做出一项决策:全面封锁所有真相以及与之相关的人员信息。 而此位失踪的队长,便是早年从军后杳无音讯的赵大哥。他奉命担任队长一职,大号赵云起,曾在军旅生涯中立下赫赫战功。然而,正是在那场变故之中,他的身份被列为最高机密,级别稍低的人根本无法查阅相关资料,而那些高级别的人则因忌惮其中牵涉的复杂背景而不敢轻易涉足调查。 张红军大哥已是第五批被派遣下来暗中调查当年事件的人员,前四批人均已不幸遇难。 张红军大哥的身份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他是土生土长的黑省人!在松江公社那可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呢!他因重伤才退役回家的,但这丝毫不妨碍他成为下一任村官的候选人!毕竟他是有功勋在身的,参与市政的事情对他来说也是理所应当的! 而张红军大哥的上级联络人,正是我那位大名鼎鼎的兵王大哥——陆爱国!他给张红军大哥下达的唯一一条至高指令就是:一定要隐藏好自己,保护好自己!因为一旦暴露了身份,不仅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甚至还可能导致后面的任务无法继续下去。毕竟连本地人都动用了,如果还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那恐怕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蓬勃发展,社会面貌日新月异。这不仅给国家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机遇,也为广大民众创造了无数的可能性。然而,正如光明与阴影并存,这个时代也成为了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犯罪分子乘机作乱的舞台。 而张红军大哥,却在江北村默默潜伏了十余年。他小心翼翼地探寻着前四批查访人员留下的蛛丝马迹,凭借着家族在黑龙江省深厚的根基和广泛的人脉关系网,许多水下隐藏的秘密都难以逃脱他的法眼。这种先天的优势使得他能够搜集到大量鲜为人知的信息,并逐渐揭开一些被掩盖的真相。 此次来到京都参加婚宴,实际上是有意寻找一个契机与上级陆爱国再次建立联系。要知道,为了隐匿自己的真实身份,张红军大哥在过去的十年间,确实未曾再与相关人士有过任何接触。不仅如此,他还一直以伤势严重、久治不愈为托词,甚至极少与许多与军队有关联的人往来。 在和陆爱国、沈听景取得联系后,他们对事情的来龙去脉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并逐渐揭开了一个个惊人的真相。然而,尽管已经掌握了大量证据,他们明白现在还不是收网的最佳时机。要想将犯罪分子一网打尽,需要周详的计划和充分的准备。于是,他们决定暂时按兵不动,静候最佳战机的到来。在此期间,他们继续暗中搜集线索,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同时精心策划着下一步的行动方案。每一个细节都被反复推敲,确保万无一失。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们的耐心和决心经受着考验,但他们深知,只有等待时机成熟,才能给敌人以致命一击。 然而,谁也未曾料到,此次红梅与沈听川返乡举办婚礼之际,竟会浮现出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蛛丝马迹。张红军大哥目光锐利,他透过沈听川向沈听景发出了一个隐晦的暗号。沈听景心领神会,但表面上却毫无波澜,暗中带着一批人手悄然前往黑省。 在红梅和沈听川的婚礼之上,正当众人欢声笑语、喜气洋洋之时,沈听景突然现身,带领手下将当年逃脱的罪魁祸首当场擒获。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所有人大惊失色,而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通过这场行动,他们竟然成功解救了一直以来与犯罪分子英勇抗争长达二十年之久的赵云起! 原来这些年,赵大哥一直在那遥远而又危险的边境线上,默默地与那些国外的犯罪势力展开着一场场生死较量。他深知自己肩负的使命重大,因此不敢轻易回国,生怕稍有不慎就会打草惊蛇,让敌人察觉到蛛丝马迹。在这场孤独的战斗中,他始终是孤身一人,面对着那群穷凶极恶、丧心病狂的犯罪分子,他所能采取的策略唯有游击战。于是,他四处奔逃,东躲西藏,居无定所,生活异常艰难困苦,但却从未有过一刻的安稳。 然而,就是这样艰苦卓绝的环境下,赵大哥依然坚守了整整二十个年头!在这漫长的岁月里,无论遭遇多少困难挫折,他都不曾放弃过哪怕一次。面对国外犯罪势力的种种威胁与利诱,他始终不为所动,坚定地扞卫着心中的正义与信念。他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向世人证明:有些东西,比生命更重要;有些责任,比个人得失更为崇高。 沈听景将罪魁祸首移交有关部门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边境线,与赵云起会面,将赵大哥接回了京都。 老赵叔自从知道赵大哥找打了的那刻起,就又受到了刺激,一会哭闹一会吼叫,沈听景眼见在黑省控制不住,秘密把老赵叔送了回来。 直到老赵叔回到家理,看到我的时候,才不那么激动,他老泪纵横的拉着我哭诉:“闺女,闺女,老大找到了,找到了,他没干坏事,他是个好军人。” 我安慰老赵叔,告诉他:“是的,叔,赵大哥是英雄,我们的民族英雄,他马上就回来了,沈大哥去接他了,你别担心,没事了。” 沈听景和赵云起一同踏上了归京之路,他们怀揣着对家人的思念和期待,一路快马加鞭地赶回京都。 当老赵叔在门口看到赵云起的身影时,他的双眼顿时湿润了,眼眶中闪烁着欣喜若狂的泪花。这一刻,他看到自己失散多年的孩子重新回到身边,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宽慰与感动。 一家人终于团聚在一起,多年来彼此间的思念和牵挂都在此刻化作了深深的拥抱。他们紧紧相拥,感受着那份来自亲情的温暖力量。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赵云起详细地向家人讲述了他在边境线上所经历的种种艰难险阻。每一个故事都是那么惊心动魄、扣人心弦,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动容不已。他们静静地聆听着,仿佛身临其境般感受到了赵云起所面临的危险与挑战。 在听完赵云起那惊心动魄、跌宕起伏的经历之后,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禁为之震撼,对他坚韧不拔的毅力和勇往直前的勇气深感钦佩。尤其是老赵叔,望着眼前历经磨难却依然坚毅果敢的儿子,心中满是自豪与欣慰之情。 与此同时,红梅和沈听川的盛大婚礼也如预期般顺利举行。这个美好的日子里,鲜花簇拥,欢声笑语弥漫四周。亲朋好友们纷纷前来祝贺,共同见证这对新人喜结连理的幸福时刻。这场婚礼不仅仅是两位相爱之人的甜蜜约定,更是两个家庭团圆美满的隆重庆典。它象征着新人们将携手共度风雨,迎接未来生活中的挑战与美好。在这个充满温馨与喜悦的氛围中,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祝福与感动的笑容。 沈家的小洋楼原本宽敞明亮,但现在却显得有些冷清。这座曾经热闹非凡的建筑如今只剩下沈听川、沈听风和沈听泉三兄弟居住。袁媛也十分忙碌。她既要照顾年幼的孩子,又要照料家中的三个男人,同时还要兼顾自己的学业,生活压力可谓巨大无比。不过幸好有红梅,袁媛把管家权交给了红梅,才稍稍轻松一些。 红梅本身就是一个勤劳能干的人,尤其擅长管理家务事。她迅速地接手了小洋楼内的所有事务,并打理得井井有条。在沈听川和袁媛的鼓励与支持下,红梅甚至重新拾起了书本,开始努力学习,希望能在明年参加高考,追求更高的教育机会。她每天都会抽出时间来阅读各种书籍,不断充实自己的知识储备。而沈听川和袁媛也会在空闲之余给予她指导和建议,帮助她更好地理解所学内容。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红梅在日复一日的努力学习中取得了令人瞩目的进步。她的知识储备日益丰富,技能水平不断提升,这一切都让她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期待与信心。与此同时,袁媛也因为红梅的分担,得以拥有更多宝贵的时间去陪伴家人,享受温馨的家庭生活;并且能够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己的学业中,追求更高的学术成就。 这个不算小家庭,尽管面临着无数的困难与挑战,但他们始终坚守在彼此身旁,互相支持,携手前行。无论是生活中的琐碎事务,还是学业上的压力与困扰,他们都共同面对,勇敢地迎接每一个挑战。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不仅实现了个人的成长与进步,更为这个家庭创造了一个充满爱与温暖的环境。 在沈听景的授意下,我为沈听川调整工作岗位,将他安排到了外联部担任普通科员。沈听川的语言天赋令人瞩目,他掌握了多门外语,并且有着丰富的语言实践经验。不仅如此,他还曾踏出国门,到外国生活和学习过一段时间,这无疑为他的语言能力和跨文化交流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尽管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沈听川的学历似乎稍显不足,与部门内其他同事相比有些跟不上,但这并不妨碍他在外联部的工作表现。他凭借着出色的外语能力和国际化的视野,在处理外联事务上游刃有余,完全可以胜任这份工作。 当然,学历上的短板沈听川本人也是心知肚明的。我相信,在他认识到这一点之后,必定会采取积极的行动去提升自己的学历,以便更好地适应职场需求,为自己的职业生涯铺设更坚实的基石。 在这个纷繁复杂、变化多端的世界里,每个人都手握着自己人生故事的创作之笔,成为了那位独一无二的作者。他们以流转的时间作为精致的笔,以累积的经历作为深邃的墨水,细心地、富有创意地书写着属于自己的生命传奇。 随着时间的流逝,岁月的车轮滚滚向前,人们在广阔无垠的生活舞台上,各自扮演着精心挑选的角色。他们或喜或悲,或怒或乐,深刻地经历并感受着人生的各种情感。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品尝着人生的酸甜苦辣,体验着从波峰到波谷的情感起伏。 他们或许会在人生的旅途中遇到重重困难和深重的挫折,甚至有时会感到力不从心,陷入迷茫。然而,正是这些跌宕起伏、充满挑战的经历,如同砥砺的磨石,不断地塑造和锤炼他们的性格,使他们变得更加坚韧和成熟。同时,这些经历也如同一笔笔生动的描绘,让他们的人生故事更加绚丽多彩,充满了无尽的可能性和吸引力。 无论是那些心中怀揣梦想、勇往直前的年轻人,他们热血沸腾,对未知充满好奇,努力追逐着自己的梦想;还是那些为了家庭的幸福而日夜努力奋斗的中年人,他们肩负着责任与担当,为了给孩子一个更好的未来而不懈拼搏;亦或是那些已经步入晚年,开始享受宁静与惬意的老年人,他们在岁月的洗礼后更懂得珍惜当下,悠然自得地过着每一天。这些人,不论处于哪个年龄阶段,他们都在自己的人生轨道上,按照自己的节奏和既定的步伐,一步一个脚印,稳稳当当地向前走去。 他们的人生故事或许像一杯清水,波澜不惊,平淡中带着真实;又或许如同一部扣人心弦的剧本,情节跌宕起伏,充满了戏剧性。但不管他们的人生是平静还是曲折,每一段经历都是独一无二的,无法被复制或替代。在这些故事中,每一个看似微不足道的细节,每一次艰难或轻易的选择,都深深地烙印在他们的记忆中,成为了他们人生故事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篇章。 就这样,每个人的生活都如同被精心编排的剧本,所有人的故事都在按部就班地向前推进。这些故事丰富多彩,有的平淡如水,有的波澜壮阔,它们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精彩纷呈的人生画卷。在时间的广阔舞台上,这些故事正徐徐展开,每一个角色都在尽情地演绎着自己的悲欢离合。 与此同时,我和沈听景去往香江的计划也已经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我们仔细研究地图,规划行程,准备必要的旅行用品,还有那些能应对不时之需的物资。我们对即将到来的旅程充满期待,香江,那是一片充满活力和机遇的土地,我们将去那里探索新的可能,去实现我们的梦想。 很快,我和沈听景将携手踏上这段全新的旅程。我们相信,在香江的土地上,我们将书写出属于我们自己的新篇章,让生命的故事更加精彩。 第133章 初到香江 1982年的七月初,沈听景带着我,我们第一次踏上了香江这片繁华而充满异国情调的土地。阳光炽热而明亮,街道两旁的店铺琳琅满目,霓虹灯闪烁不停,这座充满活力的都市仿佛是一座梦幻城堡,让我瞬间沉醉其中。 我们刚走出海关,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夹杂着海港特有的咸湿气息和都市的喧嚣,这是香江独有的味道,是繁华与活力的象征。沈听景如今也算是有头有脸有身份的人了,这次出行,他身边明面上的助理保镖就有好几十个人,暗处的保护力量还未可知。几个助理拿着我们的行李,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一同步入这个充满活力的都市。 一进入市区,我们立刻被周围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所震撼。这些钢铁和玻璃的巨构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像是未来世界的象征,展示着这座城市的现代化风貌。我沿着街道漫步,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两旁独具特色的商店橱窗所吸引。不时驻足欣赏,每一个橱窗都像是一个小故事,充满了生活的趣味和艺术的灵感。 这里的时尚元素与传统文化相互交融,给人一种穿越时空的错觉。你可以在一家古老的茶楼里品味传统的点心,转身又能在一家时尚精品店里找到最新潮的设计。这种古今交融、中西合璧的特色,正是香江的魅力所在。 然而,七月的香江,天气异常炎热,阳光无情地炙烤着大地。即使我们特意穿了轻薄的衣服,也难以抵挡这股热浪。汗水顺着额头流下,沈听景看了看我,催促着助理带我们先去酒店落脚。我们急需找到一个避暑的地方,稍作休息,以躲避这烈日当空的酷暑。 在前往酒店的路上,我依然沉浸在对这座城市的初印象中。香江,一个充满活力和魅力的都市,正等待着我们去探索它的每一个角落,感受它的每一份独特韵味。 半岛酒店,不仅是香江,甚至是全球范围内都备受推崇的顶级豪华酒店之一。从1928年开业至今,这家酒店就以其独特的优雅气质、极致的奢华和周到细致的服务,稳稳地占据了精英人士心中的首选地位。它坐落在尖沙咀那寸土寸金的黄金地段,拥有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窗外就是维多利亚港的壮丽景色,仿佛一幅流动的画卷。这里环境优雅,交通便利,是商务与休闲的完美结合。 半岛酒店以其宽敞舒适的客房、精致的餐饮以及一流的设施而声名远扬。每一间客房都设计得既奢华又实用,满足了宾客对于高品质住宿的所有想象。而酒店的餐饮更是堪称一绝,无论是中式还是西式料理,都能让人回味无穷。此外,酒店还配备了一流的设施,无论是商务会议室还是健身娱乐中心,都体现了酒店对宾客需求的深刻理解与满足。 在这个追求卓越与品质的时代,半岛酒店已经成为了香港酒店业的一面旗帜,它所代表的不仅仅是尊贵与奢华,更是一种对于品质生活的执着追求。 就在这样一个炎热的夏日午后,我踏入了香港半岛酒店的大门。刚一进门,一股清凉的空气迎面扑来,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这股凉意瞬间包裹了我的全身,将我从外面的酷热中解救出来。 我疑惑地看向沈听景,眼神中充满了对这个陌生而凉爽的环境的好奇。沈听景似乎看出了我的不解,他微微低头,嘴唇贴近我的耳边,小声解释道:“这是空调,一种从国外引进的高科技产物。我们那边也有,但目前还只是在工业生产和高级商业环境中使用,没有普及到家庭。” 听着他的解释,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期待。我小声嘀咕道:“这东西真好,如果家家户户都能装上,那夏天就舒服多了。” 我是一个在京都都能苦夏的人,在感受到空调的魅力之后,甚至开始幻想,如果回到浙城,我也能有这样一台空调,那夏日的生活将会变得多么惬意。 热意被空调冷风彻底驱散,我感到一身凉爽,心情也随之轻松愉悦。此刻,我终于有闲暇和心情仔细打量大厅的布置了。目光所及,我很快就被那典雅而奢华的氛围深深吸引。 华丽的水晶吊灯在头顶闪烁,璀璨的光芒与精致的吊灯造型相得益彰,仿佛星河般绚烂,将整个大厅映照得如梦如幻。我脚下踩着的是柔软舒适的地毯,那细腻的触感让我仿佛行走在云端之上,每一步都充满了奢华与享受。 半岛酒店的每一处细节都经过精心设计,无论是摆放的艺术品,还是墙壁上的装饰画,都彰显着酒店的独特品味与尊贵气质。这里仿佛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奢华空间,让人沉醉其中,流连忘返。 在办理入住的过程中,我更是深刻体验到了半岛酒店无与伦比的服务。服务人员专业而热情,他们不仅详细介绍了酒店的各项设施与服务,还根据我们的喜好和需求,为我们推荐了富有特色且适合我们的餐点和休闲娱乐场所。 开好房间之后,我们迫不及待地前往顶楼。沈听景早已提前做好了周到的安排,他预定了三个相连的套房,布局精心,我们俩住在中间的套房,而保镖和助理则分别住在两侧的房间,这样既能保证我们的隐私,又方便随时沟通与照应。 当我们推开中间套房的门,我眼前一亮,仿佛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客房宽敞明亮,设计现代而典雅。精致的家具摆放得恰到好处,既实用又不失美观。柔软的床品铺陈整齐,看上去就让人想要立刻躺上去享受一番。而最让我惊叹的,还是窗外那令人心旷神怡的维多利亚港海景。碧波荡漾的海面,繁忙的船只穿梭其间,远处的建筑群在夕阳的映衬下熠熠生辉,一切都显得那么完美,仿佛置身于一幅绝美的画卷之中。 香江,果然是纸醉金迷、穷奢极欲之地。 这里汇聚了世界各地的精英与财富,每一寸土地都散发着金钱与权力的气息。 而在这繁华的背后,也隐藏着无数人的梦想与奋斗。 我深知,能在这里立足并非易事,但正是这种挑战与机遇并存的环境,才更加激发了人们内心的斗志与激情。 那天晚上,我们踏入了半岛酒店的顶级餐厅,一场美食的盛宴正等待着我。餐厅内的装潢典雅而奢华,柔和的灯光下,银色的餐具闪烁着冷冽的光芒,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这里的尊贵与品质。 落座后,精致的菜品开始陆续上桌。每一道菜都如同艺术品般精致,色香味俱佳,让人食指大动。我品尝着这些美味佳肴,感受着食物在舌尖上绽放的滋味,仿佛置身于一个美食的天堂。而餐厅的服务也是无可挑剔,服务员们彬彬有礼,周到细致,让我感受到了无微不至的关怀。 晚餐过后,沈听景牵着我步出酒店,香港的夜晚展现出了别样的风情。华灯初上,整个城市被五彩斑斓的灯光所点亮,维多利亚港两岸的摩天大楼在灯光的映衬下更加巍峨壮观。 我们走到海边,感受着海风轻拂脸庞的舒适与惬意。抬头仰望夜空,星星点点的繁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与地面的灯光交相辉映,仿佛整个宇宙都在此刻与我产生了共鸣。突然,夜空中绽放出绚烂的烟花,五彩缤纷的光芒划破天际,映照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带来了无尽的惊喜与欢乐。 沈听景紧紧地抱着我,他的声音温暖而低沉,在喧闹的人群中却如同清泉般清晰。他轻声在我耳边说道:“婳儿,这个世界美不美?我好想把它献给你。” 我轻轻地笑了,但心中却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这个繁华而艳丽的地方,表面上是光彩夺目的都市风光,背后却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黑暗和污泥。 香江,以其独特的魅力吸引着无数人的目光,它像是一个巨大的花园,用最深邃的黑暗滋养出最绚烂的花朵。这里的人们在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或许都隐藏着一些见不得光的欲望和泥沼。这种环境很容易让人产生某种变态的欲望,因为在这里,美丽与丑陋往往只在一线之间。 然而,我并没有把这些想法告诉沈听景。在我心中,世界并不是只有黑白两面,还有许多灰色地带等待我们去探索和发现。 沈听景,一个内心深处压抑到极致的变态,总让我心怀忧虑。我担心,如果他在这个繁华却充满诱惑的香江待得太久,那些被深深掩埋的扭曲本性会不会逐渐被唤醒,最终完全暴露出来。 说到他的扭曲,我其实至今都未能完全理解其根源。若说是家庭环境造成的,沈老夫人却是个品性端正、为人正经的人,虽然沈家夫妇的思维方式与常人有所偏离,但要说他们达到变态的程度,那还真是相差甚远。 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多年,思来想去,我只能得出一个结论:有些人,或许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们的不同寻常。这种与生俱来的异常,不是外界环境所能轻易影响的。 沈听景就是这样的人。他将自己的扭曲隐藏得极深,这么多年来,竟无人能够察觉。他的外表,他的举止,都如同一个正常的绅士,但谁又能想到,那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怎样一颗躁动不安、扭曲变态的心呢? 我每每想到这些,都不禁为我的未来感到深深的担忧。 在绚丽的烟花绽放的夜空下,我捕捉到了沈听景眼中的欲望。那眼神,热烈而痴迷,犹如熊熊燃烧的火焰,仿佛要将一切吞噬。那璀璨的烟花,不仅仅是天空的装饰,更像是他心底深处渴望的写照,映射出他内心的狂热与追求。 烟花的余晖渐渐消散在夜空中,我们回到了房间。我站在窗前,静静地凝视着夜幕中的香江。这座城市,灯火辉煌,高楼大厦如同明珠般镶嵌在夜色中,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街头巷尾穿梭,忙碌而充实。这一切都让香江充满了生机与活力,仿佛是一个永不熄灭的繁华之梦。 然而,在这繁华的背后,我也清晰地感受到了暗藏的危险与挑战。这座城市,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吸引着无数人的目光和欲望,却也让许多人在其中迷失了方向。我深知,自己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坚守自己的本心,才能在这繁华世界中寻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 我暗自下定决心,无论未来面临怎样的诱惑和挑战,我都要坚守自己的原则和底线,不被这繁华的世界所迷惑。因为我清楚地知道,越是繁华的地方,越容易让人眼花缭乱,迷失自我。只有保持内心的坚定和清明,才能在香江这个繁华都市中,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可我没想到,沈听景第二天一早,就给我布置了一个非常艰巨的任务。 他提着两箱兑换好的香牌,告诉我,今天我必须花完这两箱香牌。 香牌就是香江的通用货币,和我种花家的钱币兑换比例是1:099,基本差不多,一箱钱···我都不敢说有多少,而我面前的是香牌,香牌的面额最大是五百,这里面,全是五百面额的纸币。 整整两箱。 我张着嘴,惊恐的看向沈听景,我现在已经疑心他是不是抢了国库跑来香江的,并且在思考,要怎么安全的举报了他然后把这些钱全部卷走安全带回国内上交国家。 沈听景气笑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收起你的脑洞,这些都是合法的,都是上面特意给我批的钱。” 真的吗?我不信。 沈听景气大了,上来就抱着我要打我屁股,我赶紧阻止他,求饶道:“我错了,我信你 ,真的。你别弄我,好不容易打理好的,弄乱了我又要花时间整理,那就没时间花钱了。” 沈听景这才放过我。 我赶紧问他:“这么多钱,怎么花?往哪个方面花?要用什么姿势花?” 沈听景只给了一句话:“要用全香江都能看见的姿势花。” 我眨眨眼,点点头。 懂了。 沈听景要快速打进香江,最好的办法就是炫富。 炫一般的富,人家会说你暴发户土包子;炫大富,人家会想咬你一块肉下来,甚至可能想要咬死你;但是,炫一个国际化的富,虽然依然会有人想要咬死你,吃你的肉,但他们不知道你具体有多少钱,有多少能量,那他们就会一点点的试探。 这个试探就是沈听景想要的,试探本身就是双向的,人家试探他,他也可以试探别人。 我最后又摸着一箱一箱的钱,问道:“这么多钱,就这么花给别人看了呀?” 沈听景笑,露出了锋利的獠牙,森寒的笑道:“我的钱,那么好拿的?给他们多少,他们得用多少命来填。” 我眼神都没从钱上下来,凉凉的说:“我不要他们的命,我只想要钱。” 沈听景看着我,眼神柔和下来,嘴里的牙也慢慢收了回来,温柔的说道:“那就不要他们的命了,让他们几十倍吐出来。” 我这才兴奋的看向沈听景,忍不住扑上去,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立刻就有一个鲜红的唇印落在了沈听景白皙的下巴上。 我呆了呆,沈听景已经不耐的想低下头吻我,我赶紧拦住他。 我才想起,今天助理特意请了香江非常知名的化妆师和设计师给我准备了妆容和服装,这口红鲜艳至极,轻轻一蹭就是一大片。 我们种花家的就不这样,嘴上也红,但没这么容易掉色。 看着沈听景顶着下巴上的唇印无知无觉的样子,我都替他尴尬,想帮他擦掉,谁知道这时外面助理敲门进来,说我的行程准备好了。 沈听景工作的时候就是工作,赶紧把我打包去完成任务,完全不给我机会说什么。 我忍了又忍,想想跟着他的助理和保镖肯定会跟他说的,也就继续去完成我这边艰巨困难的任务了。 助理给我安排的行程,第一站就是去最繁华的商场去购买各种奢侈品,衣服首饰包包,专业的售货员用推车一车一车的推到我的面前让我挑选,我不是没穿过香江送往内地的衣服,但是那种地摊货和这些奢侈品,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我的挑选也很简单,就是把不喜欢的指出来,其他全部给我包好,等我选完,一起送到酒店去。 但我渐渐发现,这个速度我绝对花不完那些钱。 不行,不能这样,这样花钱,只会让人觉得奢侈又不上档次,像个暴发户。 我是浙半城的千金,另一个浙半城的主母,我就是浙城女主,我怎么能像个暴发户。 我开始开动我的小脑筋,撑着头靠在美人榻上,身边机灵的商场负责人已经给我准备好了香江名贵的茶点,我喝了一口不那么苦的卡布奇诺,摸了摸下巴。 头顶亮出一个小灯泡。 我想到了。 想到就做,我起身伸了个懒腰,助理赶紧问道:“夫人,您累了?” 我点头:“不选了,我们去吃点东西。”然后转头对着一直在我身边殷勤照顾并介绍商品的商场负责人说道:“白小姐,方便的话,下次带些商品去酒店给我介绍,我今天有些有些累了,晚些时候我让助理跟你联系。” 白小姐赶紧笑着点头,她是一位十分摩登的职业女性,十分体贴的向我介绍香江名贵的餐厅,只求最贵,不求最好。 我点头,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如果白小姐方便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吃个午餐,顺便给我介绍一下香江的好去处?” 白小姐立刻点头,并说道:“沈太如果有什么别的想法,我也有不少在各个行业的从业的朋友,可以介绍给沈太。” 我立刻开心的笑道:“那可真好,麻烦你了白小姐。我和我丈夫这次来香江需要住上好些日子,还带着这么多助理和保镖,我想着购置一套房产,等酒店住腻了,也可以去住住香江的豪宅。” 白小姐眼里光芒闪过,唇角的笑意都深了不少。 在这个时候的香江,无论是租住豪宅还是购买豪宅,都是少数人才会做的事情,所以对于中间人来说,利益还是客观的。 白小姐去打了个电话,然后向我介绍了附近一家高端的私人菜馆,据说这家菜馆在香江也算数一数二,只是使用的是会员制,在香江能得到会员的人可不多,白小姐也不是会员卡的所有人,只是她的“朋友”借给她使用的,她平时也是不敢常来,但今天为了招待我,所以才提出的。 我表示感谢,趁机提出可以向借她卡的“朋友”也表示感谢。 白小姐闻弦音而知雅意,只是笑着表示,会跟“朋友”提起。 白小姐这位朋友既然有可能非富即贵,那趁机结交一下也不是不行,只是白小姐不敢做主,也没事,等我跟他其他的朋友多做些生意,让她知道我家沈先生多有钱,她就一定会跟她这位“朋友”提起从种花家京都过来的沈先生夫妇想要跟他结交一下的。 我和白小姐两人仿佛是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路上笑声不断,相谈甚欢。当走进那家私房菜馆时,这种亲密的氛围并未因环境的变化而打断。 这家名为龙景轩的私房菜馆的内部装潢给人一种典雅与现代完美融合的感觉。古典的木质家具与现代艺术装饰品交相辉映,既展现了传统文化的韵味,又不失现代设计的简约与时尚。墙壁上挂着几幅抽象派画作,为整个空间增添了一抹艺术气息。 柔和的灯光下,银质的餐具闪烁着淡淡的光泽,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对品质的极致追求。桌上的布艺、玻璃器皿以及精心挑选的鲜花装饰,都显得那么考究,让人一眼就能感受到这家私房菜馆对顾客体验的重视。 白小姐显然对这家私房菜馆了如指掌,她娴熟地翻动着精美的菜单,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独有的自信和从容。她的手指轻轻滑过每一页,最终在几道招牌菜上停留了片刻,然后优雅地做出了选择。 在点菜的过程中,白小姐不仅考虑到了菜品的口感和搭配,更不忘向身旁的我详细介绍每道菜的精髓所在。她娓娓道来,将每道菜的独特风味与制作工艺一一剖析,仿佛是在讲述一个个令人陶醉的美食故事。 当谈到“金鱼戏水”这道菜时,白小姐的眼中闪过一丝特别的光芒。她描述道:“这道菜的名字就如其呈现的意境一样,充满了诗意和想象力。你看,它的造型就像是一群活泼的金鱼在清澈的池水中自由嬉戏,而口感呢,更是鲜嫩无比,仿佛那些金鱼就在你的舌尖上轻轻跳跃。” 她继续说道:“每次品尝这道菜,我都会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江南的水乡之中,周围是潺潺的流水、古朴的石桥,还有那随风摇曳的垂柳。那种宁静与和谐,真的让人流连忘返。这不仅仅是一道菜,更像是一幅动人的江南画卷,别有一番情趣。” 我已经被白小姐的描述深深吸引,她对即将上桌的美食充满了无限的期待。而白小姐的细致讲解,也让这顿晚餐变得更加丰富多彩,充满了文化与情感的交流。 第134章 香江欧文 白小姐的朋友在白小姐的期盼中,终于在菜品上桌之前匆匆赶到。他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温文尔雅,充满了学者的气质。这位大约三十岁的男子,身材适中,面容沉稳,一副精致的眼镜增添了几分书卷气。他身着一件洁白无瑕的衬衫,外套笔挺的西服裤,整洁而得体,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文质彬彬的气息,与餐厅的雅致装饰相得益彰。 他带着和煦的微笑,先是对我礼貌地点了点头,然后温文地自我介绍道:“沈太你好,我姓欧,你叫我欧文就好了。”他的声音平和而悦耳,透露出一种自然的亲切感。 我听后,脸上浮现出温婉的笑容,轻轻起身,伸出右手,与欧文的手轻轻相握,感受到他手掌的温暖与力度。 欧文微笑着回应道:“能见到如此美丽动人的沈太,真是我的荣幸。”他的语气谦逊有礼,让人感觉十分舒适。 我们相互寒暄了几句之后,便一同围坐在了装饰精美的餐桌旁,开始享受这顿丰盛的晚餐。餐桌上摆满了色香味俱佳的佳肴,而欧文则表现得尤为绅士。他细心地为我和白小姐布菜,不仅将美食一一呈现在我们面前,还时不时地为我们介绍每道菜的独特风味。 在用餐的过程中,欧文不仅是个完美的晚宴伴侣,更是个博学多才的谈者。他不断地抛出各种引人入胜的话题,从文化艺术到科技发展,从历史典故到现代生活,他的知识面之广令人钦佩。整个用餐过程氛围轻松而愉快,我也因此对白小姐的这位朋友产生了极好的印象。 欧文给人的感觉不仅博学多才,更透露出一种成熟稳重的气质。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显得风度翩翩,让人不禁为之侧目。他善于引导话题,让每个人都能够参与到愉快的交谈中来,这样的风度与才智确实难得。 晚宴中,欧文展现出了他极其善于交谈的一面。他仿佛对世间万物都保持着旺盛的好奇心,不断地向我提问,想要更深入地了解我。他首先好奇地询问我是否来自内陆地区,对于不同地域的文化和生活方式似乎有着浓厚的兴趣。紧接着,他又关切地问到了我对于住房的打算,是更倾向于购买还是租赁,以及我对于住房的预算大概是多少。 面对他如此细致入微的询问,我最初确实有些惊讶。但随后我意识到,这正是欧文专业和认真的体现。他对于每一个话题都投入了极大的热情和关注,这种态度不仅让人感受到他的真诚,也让我们的交谈更加深入和有意义。 随后,欧文更是向我展开了对香江房地产市场的详尽介绍。他凭借广博的行业知识和深入浅出的讲解方式,将原本对我而言陌生而复杂的房地产市场剖析得清晰明了。在他的阐述下,我逐渐对这个领域有了更全面、更深刻的认识,仿佛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他不仅详尽地分析了当前市场的趋势,指出了投资的热点区域,还无私地分享了一些购房的实用技巧和必须注意的要点。他的每一句话都充满了真知灼见,让我这个原本对房地产一窍不通的人也能豁然开朗。在他的指导下,我仿佛看到了一条明亮的投资之路,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敬意。 用餐在一片愉快而充满智慧交流的氛围中接近尾声,白小姐看了看我和欧文,然后找了个借口说要回去工作。 而此时,欧文则面带微笑地看着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友善和期待。 此时此刻,餐厅的喧嚣已远去,只剩下我与欧文两个人独处。在这样的情境下,我决定不再拐弯抹角,而是直截了当地表达我的意愿。我看着欧文的眼睛说道:“欧文,我如今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想要香江最名贵的豪宅。不知你可有什么好的推荐或者能为我提供些详细的介绍呢?” 欧文听后,眼眸深处隐约闪烁着一抹狡黠与锐利并存的光芒,仿佛他已经洞察了我的内心所想。然而,他的面部表情却依然保持着镇定和自信,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他微微一笑,那笑容中透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气质,轻声说道:“沈太,既然您如此信任我,那么我愿意为您引荐一位在香江历史上具有举足轻重地位的大佬级人物。” 他顿了一顿,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又继续说道:“不过,我需要说明的是,之所以用‘昔日’来形容这位大人物,是因为香江最近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政治变革。这场变革的影响之深远,可谓是地动山摇,甚至连香江的实际掌控者都不得不亲自前往内陆,与内陆的高层领导进行会晤。而这位曾经权倾一时、风光无限的大人物,因为某些原因冒犯了我们的实际主宰,结果遭到了严厉的打压,势力范围被大幅缩减,几乎可以说是一败涂地。” 欧文说到这里,眼神中闪过一丝惋惜,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接着说道:“现在,这位大人物已经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那就是举家搬迁至狮城,开始新的生活。而他目前所居住的豪宅,正是香江人尽皆知的顶级豪宅——楼王。它坐落在风景优美的半山区域,不仅地理位置优越,而且建筑风格独特、装修奢华至极。目前,这座豪宅正待价而沽,等待着它的新主人。” 说到这里,欧文不禁发出一声轻笑:“恕我直言,沈太,如今整个香江都在静观其变,无人敢于轻易出手接下这块‘烫手山芋’。但如果沈太您有意思的话,我想那位大佬必定会对您感激涕零。只不过,不知道沈太是否有足够的胆识和魄力来承接这个棘手的难题呢?”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微妙的挑衅意味,仿佛在考验我的决心和勇气。 我懒散地靠在舒适的椅子上,整个人透露出一种慵懒而优雅的气质。微微眯起眼睛,仿佛在沉思着什么,指尖若有所思地轻轻摩挲着下巴。然后,我以一种轻松而随意的语气说道:“那座豪宅的事情倒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呢,欧文,说真的,我现在对你这个人更感兴趣。” 听到我这么突如其来的说法,欧文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只是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回应道:“沈太,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我看着他,脸上浮现出一抹轻柔而深邃的笑容。我优雅地举起手中的高脚杯,轻轻晃动杯身,里面的红酒如血液般殷红,在灯光下流转着迷人的光泽。然后才以一种慢条斯理的口吻开口:“我可不是在开玩笑,我是真的对你很感兴趣。我想把你介绍给我先生,让你到他手底下做事,不知道欧文你愿不愿意呢?” 说完这番话,我微笑着看向欧文,眼中闪烁着期待和探究的光芒。我期待着他的回答,同时也想探究他内心深处的想法和未来的打算。在这个微妙的时刻,整个氛围都充满了期待和紧张感,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欧文在听完我的提议后,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他的眉头微蹙,似乎在权衡着这个提议的分量与可能性。片刻后,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认真的光芒,开口说道:“沈先吗?能得到沈太您的青睐,并考虑将我引荐给沈先,这实在是我莫大的荣幸。然而,人与人之间的化学反应是复杂而微妙的,关于我和沈先是否真的有那份投契的缘分,现在恐怕还是个未知数。”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谦逊与谨慎,同时也表达了对未来可能性的开放态度。我微微颔首,对他的回答表示理解和尊重,接着又以一种更为具体的方式提出了我的建议:“那么这样,如果你能够成功地帮我拿下那座楼王,我会将你正式介绍给我的先生。届时,你们可以亲自交谈,再来看看你们之间是否存在那份难得的缘分。” 我的话语刚一落地,欧文的神情就有了明显的变化。他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就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星,闪烁着对新机遇的渴望与期待。我仿佛能看到他的内心,一个崭新的未来正在他面前缓缓展开,充满了无限可能与希望。 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动作迅捷而果断地举起手中的酒杯,以一种无比真诚和热情的态度向我致意:“沈太,我深感荣幸能得到您的信任和给予的机会。请放心,我会竭尽全力,用我的专业知识和经验,为您争取到那座楼王。我绝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我也举起酒杯,与他的轻轻一碰。两个酒杯在空中相遇,发出清脆悦耳的碰撞声,这声音就像是为我们的新合作和未来可能实现的梦想而奏响的乐章。碰撞的瞬间,我仿佛看到了我们共同努力、携手并进的画面。 这一刻,欧文的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光芒,那是对成功的渴望,也是对挑战的勇敢面对。而我,则对他的表现充满了赞赏,对未来的合作更是满怀期待。 回去之后,我迫不及待地找到了沈听景,想要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他。我走进房间,看到他刚刚回来不久,之前还与几位助理针对公司的一些重要事务召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此刻的沈听景,将袖子高高挽起至手肘处,露出坚实的小臂,显得随性而不失干练。 他整个人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头微微后仰,紧闭着双眼。那安详的面容和均匀的呼吸,仿佛在告诉我他此刻正在享受难得的片刻宁静与放松。我不忍心立刻打扰他,但又急于分享今天的所见所闻,特别是关于欧文这个不同寻常的人物。 于是,我轻声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叫醒,我便开始将今天与欧文的相遇和交谈,以及他对楼王的了解和他所表现出的专业素养,详详细细地描述给沈听景听。 在讲述的过程中,我特别强调了欧文这个人物的不凡之处,从他的言谈举止到他的广博知识,再到他对市场的敏锐洞察,每一个细节我都没有放过。沈听景听得很认真,不时地点点头,表示对我的叙述的理解和认同。我知道,他也在评估着这位新出现的欧文先生,思考着如何将其纳入我们的视野和计划中。 此时的我刚刚洗完澡,换下了一身疲惫,身着一套宽松而舒适的旗袍式睡衣。这款睡衣以淡雅的色调为主,上面绣着精致的花纹,既彰显了我的品味,又让我感到无比的轻松与自在。 我轻盈地走到沙发前,优雅地坐下,与沈听景并肩而坐。手中端着一盘鲜美可口的水果,用精美的小叉子,轻轻地插起一块水果,放进口中慢慢品味。那甜美的滋味在舌尖上跳跃,让我感到无比的满足与愉悦。 在与沈听景的交谈中,我继续分享着与欧文的交流细节,同时也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与惬意时光。而沈听景则认真地聆听着我的叙述,不时地点头表示赞同与理解。 听完我的话,沈听景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锐利与探究。他沉稳地开口,说道:“你的意思是,仅仅因为你向他表达了购买香江最为奢华房屋的意愿,他便即刻领悟到我们背后可能有所企图?” 我沉思片刻后回应道:“嗯虽然我隐约觉得他似乎猜透了我们的心思,但还是无法确定。毕竟,欧文处事极为严谨,没准他确实只想尽快将眼下这块棘手的楼王脱手罢了。”说话间,我继续享用着盘中的水果,眼神中透露出思索的神情。 在这样的状况之下,如果能够成功地将楼王售出,那么这不仅仅会成为他辉煌的业绩,更将会是他卓越的功勋。 然而,沈听景却并没有流露出过多的情绪或者反应,只是云淡风轻地说道:“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看看他是否真的有能力拿下这座楼王。”他的语气平静而从容,似乎对这件事情并没有抱有过高的期望,同时也透露出一种对于未知结果的淡定和坦然。 说完,他便随意地瞥了一眼那一车车正被推进来的奢侈品,然后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头疼不已地开口道:“你买了这么多的奢侈品,要把它们放在哪里?” 面对他的询问,我表现得满不在乎,云淡风轻地回应道:“就随意放。这些都是使用国家资金买的,等我们返回之后,需要将上交吗?” 沈听景闻此言论后,语气轻松地表示:“你要是喜欢,大可自行留下;如若不然,选择上交也不是不可。不必担忧,以你男人的赚钱能力,这笔钱赚的回来的。” 我稍作思考,随即萌生了一个念头:“那么届时不妨在浙城开设一家小店,将所有这些奢侈品悉数变卖出去。” 沈听景:······ 沈听景转头看向我,深邃的眼眸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怨念。他微微皱眉,低头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怀抱,那里原本应该是我依偎的位置,此刻却空空如也。他语气中充满了不满地嘟囔道:“你说那个欧文长得很好?” 我此刻正专注于品尝手中的水果,对沈听景的细微情绪变化并未完全察觉。香江的水果种类繁多,口感香甜,每一口都让我陶醉其中。我嘴里嚼着水果,只是随口敷衍着沈听景:“啊,是啊,长得斯斯文文、白白净净的,挺赏心悦目的。” 然而,沈听景对我的回答却并不满意,他突然冒出一句冷冰冰的话来:“长得比我好?”这句话让我愣住了,我抬起头,诧异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这么问。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和挑衅,仿佛在等待我的回答。 看着沈听景孩子气的表现,我心里觉得好笑,但面上还是一本正经的回答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没等他得意洋洋地扑过来抱着我,我便抢先开口,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说道:“你不都查到了吗?人家欧文就是靠皮相吃饭的,那身皮相不好怎么行?” 听到我的回答,沈听景原本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仿佛一抹春风拂过了他深邃的脸庞。他伸出手臂,温柔而有力地重新将我拉入他温暖的怀抱中,我们的身体紧紧相贴,我能感受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他低下头,与我额头相抵,轻声而认真地问道:“那你觉得他跟我比,谁更好?”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有一种让人心醉的魔力。 我笑着抬起头,清澈的双眸迎上他深情的目光。我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眸子里闪烁着对我的爱意与期待。我深吸一口气,然后认真地说道:“在我心里,你当然是最好的。”我的声音虽然轻柔,但却充满了坚定与真诚。 这句话仿佛是一股暖流,瞬间融化了沈听景的心。他的脸上露出了满意而深情的笑容,那笑容如同初升的朝阳,温暖而耀眼。 在短短的时间内,沈听景已经凭借他强大的情报网络查到了欧文的家世背景。欧文,这个名字背后隐藏着一个并不轻松的故事。 他出生在一个穷苦的家庭,父亲原本是个海员,常年在海上漂泊。然而,在欧文还很小的时候,他的父亲就抛下家庭,和别的女人远走高飞了。这个不负责任的行为,让原本就困难的家庭雪上加霜。 欧文的母亲,一位坚韧的女性,独自承担起了养活一家老小的重任。家里有四位年迈的老人需要赡养,还有七八个孩子需要抚养,生活的重担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尽管如此,她依然努力地为家人提供一个温暖的家,尽量让孩子们感受到母爱的关怀。 欧文是家中的老三,由于家庭经济困难,他并没有接受过太多的正规教育。然而,上天却赐予了他一副俊美的容貌。正是因为这副好皮囊,他在刚开始工作时被人骗进了夜总会。那家夜总会的环境并不干净,管理层面存在很多不正当的行为,不仅男女关系混乱,还男女通吃,导致整个夜总会的风气都显得有些偏门。 年少的欧文,为了生计不得不在这种环境中出卖自己的皮相和身体。然而,他并没有沉沦下去,而是一直在寻找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随着时间的流逝,欧文逐渐长大成人,他的见识也越来越广。他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学会了很多技能,并逐渐积累了一定的能力。 终于有一天,欧文决定离开那个污浊的环境,开始新的生活。他凭借自己在夜总会积累的人脉和经验,做起了中介的工作。他努力地为人们提供优质的服务,逐渐赢得了客户的信任和好评。就这样,欧文用自己的双手和智慧,一步步走出了困境,迎来了人生的新篇章。 然而,这个世界总是充满了复杂性与矛盾。有些事情,即便我们费尽心力去改变,但在某些人的眼中,却仿佛一切依旧,没有丝毫变化。这种无奈与挫败,时常让人感到无力。 欧文,他依旧是那个欧文,他的中介做的非常优秀,他在这个行业中如鱼得水,游刃有余。然而,不可否认的是,有些客户确实变成了他的恩客,这其中的关系或许并非只是简单的业务往来。面对这种现状,如果有些事情真的无法改变,那么欧文也只能从中为自己多谋取一些利益,尽量让自己在这种环境中保持主动。 从沈听景所查到的信息中,我们似乎难以判断欧文到底是享受这种生活,还是对此感到痛苦。他的内心世界仿佛被一层迷雾所笼罩,让人难以捉摸。但有一点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欧文在这种关系中往往是被动的。他并不会为了成交而轻易出卖自己,很多客户对他也并无那种特别的心思。 我曾见过旧社会许多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女人,她们为了生存而不得不屈服于现实。然而,深入思考后我发现,男人和女人在本质上其实并无太大差别。我们都是一群只想活着,希望活得更好的人。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里,每个人都在为了生存而奋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和难处。 欧文,他的城府很深,让人难以看透他的真实想法。然而,他的眼神却始终保持清澈,透露出一种坚定与执着。这种眼神让我明白,他并没有被这个世界所改变,他依然保持着自己的初心和原则。因此,我没有必要看不起他,反而应该尊重他的选择和努力。 第135章 神秘的易先生 头一天,我其实并未能如期完成沈听景交给我的艰巨任务,那两箱厚厚的现金并未全部花光。但由于我巧妙地利用这个机会与一些关键人物建立了关系,甚至有可能成功购买到一栋豪宅,更进一步的,我甚至看到了拿下“楼王”的希望。这样的前景显然让沈听景颇为满意,因此他并未对我未能完成任务表示出任何不满。 然而,任务毕竟还是任务,我必须继续完成我的“购物使命”。幸运的是,白小姐似乎对此颇有兴致,她积极主动地带着各式各样的奢侈品找上了门。 沈听景也恰好在场,白小姐一进门就流露出惊喜的神色,她对我说道:“沈太,这位风度翩翩的先生就是沈先吗?你们夫妇二人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上次你来选购了不少女装和饰品,还提到没有合适的男装,我特意记在了心上。这次我专门挑选了几家品质上乘的男装店,带来了不少男性奢侈品,沈先,你也一起来挑选看看。” 沈听景扫了一眼手腕上的名贵腕表,现在的时间还算充裕,他对于接下来的“购物之旅”似乎并无太多抵触,于是无所谓地点了点头,表示默许。 白小姐见状,立刻行动起来。很快,她就让人继续将一车车的商品推了进来。那些推车上,一件件精致的衣服整齐地挂着,宛如一个个等待检阅的士兵。而在推车的台面上,则摆放着一个个精美的礼盒,里面装的都是男性装饰品,每一样都显得高端而精致。 对于男装,我其实并没有太过在意。毕竟,沈听景当年作为沈家大少,可是沈老夫人的心尖尖,什么名贵的衣服没穿过?甚至曾经多次邀请国外知名设计师,为他量身定制了无数套名贵的西装礼服。当然,后来这些名贵的衣物都没能保留下来。 沈听景现在虽然也穿西服,但那些西服都是根据以前的设计,然后让裁缝精心制作的。虽然料子和剪裁可能比不上从前的名贵和精致,但在内陆地区,这样的衣着已经足够让人眼前一亮,甚至哄住了不少人。 如今,看着白小姐推来的这些衣服和装饰品,沈听景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或许,他在怀念那些逝去的时光;或许,他在感慨人生的起伏变化。 虽然沈听景的衣柜里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但说到那些具有工艺性的小物件,如精致的袖口、领带、领夹等,他的选择就显得有些随意了。这些细节,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太过讲究,也许是因为市面上能入他眼的饰品实在太少。 这次难得的机会,让我可以近距离地观察并为他挑选一些合适的饰品。我仔细打量着他今天的穿着,一套蓝黑色的西服显得他格外精神,但领带的颜色却显得有些突兀,单一的黑色与西服的色调并不十分搭配。 于是,我拿起几条领带,逐一在他身前比划,试图找到最能与他西服相得益彰的那一条。经过一番对比和挑选,我终于选定了一条颜色和图案都更为合适的领带。没有犹豫,我直接为他换上了这条新的领带。 换上新领带的沈听景,整个人的气质都提升了不少,蓝黑色的西服与新的领带相得益彰,将他衬托得更加英俊潇洒。我看着眼前的他,不禁感叹:这才是真正的沈家大少,风采依旧。 沈听景对于我的行为并未表示拒绝,反而流露出一丝享受的神情。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我摆弄,仿佛在享受这种被关注和服务的感觉。 我接着看向领夹,精心挑选了两三个款式,每一个都独具特色,让我有些难以抉择。我犹豫着该给他别上哪一个,沈听景的眼神在几个领夹间扫过,最后果断地点了一个。我瞥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放下其他选项,拿起他选中的那个领夹,小心翼翼地帮他别在了西装上。 我退后两步,仔细打量了一番,果然,这个领夹与他的西装和领带相得益彰,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精神焕发。我满意地点点头,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沈听景似乎对我的“逐客令”有些不满,他皱了皱眉头,但看到房间里还有其他人,以及正在忙碌的白小姐,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我腰上轻轻捏了一下,算是小小的“报复”,然后带着几个人离开了房间。 我深吸一口气,强忍住追上去揍沈听景的冲动。白小姐站在一旁,脸上挂着微笑,却并未出声。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戏谑,仿佛已经看透了我的心思。 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在人前失态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尴尬地转向白小姐,试图化解这尴尬的气氛,说道:“让你见笑了。” 白小姐轻轻摇头,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善意和理解:“沈先沈太感情真好,这样的恩爱实在让人羡慕。” 我听着白小姐的话,虽然觉得有些场面话的嫌疑,但也不好拂了她的好意。于是,我只是笑笑,没有再多说什么。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和相处之道,无需过多解释。 我转身继续挑选衣服,试图将注意力从刚才的小插曲中转移出来。白小姐也识趣地没有再提及此事,而是热情地帮我介绍着各种款式和颜色。在挑选衣服的过程中,我逐渐忘记了刚才的尴尬,开始享受起了购物的乐趣。 我又精心为沈听景挑选了二十几套衣服,每一套都细致考虑,确保其既符合他的品味,又能展现他的风采。挑选完毕后,我让白小姐自行决定留下哪些,然后便开始专注于挑选配饰。手表、袖口、领带和领夹,我一样样仔细挑选,每一样都力求完美。然而,当我的耐心渐渐消磨时,我便让白小姐帮我筛选,将那些她认为好的留下来备用。 这些衣物和配饰,都是沈听景出门在外的体面象征。虽然我们都知道,一个人的体面并非仅仅由衣物来决定,但在现实生活中,大多数人还是会先敬罗衣后敬人。因此,我希望通过这些精心的挑选,让沈听景在任何场合都能以最佳的形象出现。 这次购物我又买了不少东西,直到感觉实在买不动了才停下手来。然而,我的脑筋又开始转动起来,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突然,我灵光一闪:既然我们要买豪宅了,那是不是应该考虑添置一些家具、家电以及家藏艺术品呢? 我随口向白小姐提起了这个想法,她立刻闻弦歌而知雅意地说道:“倒是我考虑不周了,确实应该准备这些。不过我们百货公司里没有这些商品,我晚些时候会联系我的其他好友,一定会为沈太准备更多的选择。”听到她的回答,我心中暗喜。 我对白小姐的喜爱之情溢于言表。像她这样人脉广阔、善于交际的人,无论在何种场合都能游刃有余,真的非常讨人喜欢。她不仅具备出色的社交能力,更拥有一种独特的魅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与她亲近。 中午时分,我盛情邀请白小姐一起在半岛酒店共进午餐。我们一边品尝着美味佳肴,一边畅谈着各种话题,气氛十分融洽。午餐结束后,白小姐带着剩下的商品和她的人一起离开了。我则返回住处,享受了一个舒适的午觉。 下午时分,我醒来后便开始为接下来的活动做准备。我找来专业的造型师为我精心打扮,从发型到妆容,再到服装搭配,每一个细节都力求完美。经过一番努力,我终于焕然一新地出门了。 今天我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参加画展和音乐会。 不过,今天助理为我安排的这场画展确实有些平淡,参观的人也不多。我原本只是出于礼貌四处转了转,并未发现有什么特别吸引我的人或作品。然而,正当我打算离开的时候,我的视线被一位气质非凡的男子吸引住了。 他静静地站在一幅画前,全神贯注地欣赏着,似乎完全沉浸在了画作的世界中。他的专注和深情让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于是,我开始仔细地打量起这位先生来。他的穿着简约而不失品味,举止从容而优雅。在他身上,我看到了一种不同于常人的气息。这种气息让我决定留下来,再继续逛逛这个画展。 在画展中,我重新审视了每一幅作品。虽然有些画作并不算出类拔萃,但每一幅画都有其独特的韵味和内涵。我开始以一种更加开放和欣赏的心态去品味这些作品。 这时,一幅色彩明艳的画作映入了我的眼帘。画中,一位笑容阳光甜美的少女捧着一束向日葵,站在灿烂的阳光下。她的笑容如同阳光一般温暖而灿烂,仿佛能照亮人们内心的每一个角落。那种能冲击心灵的温暖和美好,让人不由自主地为之痴迷。 我被这幅画深深地吸引住了,仿佛被带入了一个充满阳光和温暖的世界。我痴痴地看着这幅画,心中涌起了一种莫名的感动和向往。那种感觉,就像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牵引着,让我完全沉浸在了这个美妙的迷梦之中。 直到一个温柔的声音打破了我的迷梦,有人叫醒了我。我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男人站在我身边,他轻拍了我的肩膀,脸上带着关切的表情。当我完全清醒过来后,他立刻退后几步,与我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表现出极好的分寸感。 他声音轻柔地对我说道:“这位小姐,抱歉打扰了你。这个画展里的画据说有触及人类灵魂的能力,很多人陷入其中难以自拔。我见你情况有些不对,才不得已叫醒你的。如果我的行为对你有所冒犯,还请见谅。” 我仍然有些恍惚,感觉脸上似乎有什么异样。我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脸颊,指尖却触到了一片湿润。我惊愕地发现,原来我早已泪流满面,不知何时被那幅画深深触动,情难自禁。 我来不及回答这个男人,就下意识地回头想要再次看向那幅向日葵少女的画作。然而,我只来得及看了一眼,就被男人轻轻地拉着换了个方向。 男人关切地说道:“你最好还是不要再看了,免得过度沉浸其中伤了神。” 我这次努力让自己保持专注,振作精神,然后感激地看向身旁的男人,真诚地说道:“多谢这位先生了。我才来香江没几天,对这里的画展情况并不了解。原本我还以为这些画作水平一般,没想到是我见识短浅。这世间竟然还有这样神奇的画作,能够深深触动人的心灵,这位画家真的太厉害了。” 男人听了我的话,点头表示认同:“原来你才到香江不久,难怪你对这些不太了解。这位画家确实非同凡响,她的绘画技巧与心灵洞察力都非常出色。不过,画画对她来说只是副业,她的主业是心灵治疗师。她以独特的艺术方式和深邃的洞察力,为很多心理出现问题的人们带去了安抚和疗愈,真的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人。” 我听完男人的介绍后,心中涌起一丝疑惑,不禁问道:“咦?听先生你这么说,这位画…治疗师,你难道认识她吗?” 男人点了点头,回答道:“有过几面之缘而已,并不算特别熟悉。但我对她的才华深感敬佩,所以经常来这里欣赏她的画作。” “哦。”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中却在暗自琢磨。 既然都说是心灵治疗师了,那他还经常来看画,这其中必有蹊跷。要么是他自己的心理有问题,需要通过欣赏画作来得到某种疗愈;要么就是他和这位心灵治疗师之间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这两种可能性都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究竟是哪一种情况呢?我不由得对这个男人和那位神秘的心灵治疗师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我又继续向男人寻求解答:“先生既然经常来看画,想必对这些画作有深入的了解。说实话,其他的画作我看了都无动于衷,唯独这一幅让我情绪失控,这是不是我心理有什么隐患呢?” 男人显然没想到我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他愣了一下,目光转向我身后的画作。在短暂的沉思后,他缓缓开口:“这幅画的色彩明亮而富有生气,人物形象生动自然,整体画风充满了童趣与可爱,通常能引发人们的喜爱之情。然而,你却在观看时泪流满面……你能否分享一下,当时你内心的真实感受是什么?” 我陷入回忆,试图捕捉那一刻的情感:“那是一种非常温暖的感觉,伴随着强烈的喜欢,但同时又夹杂着深深的悲伤。还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画中的情景我曾亲身经历过。” 男人注视着我,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深邃。在长时间的沉默后,他慎重地开口:“依我之见,这幅画可能触动了你内心深处的某些记忆。也许,你曾经也拥有过如这幅画中少女般的明媚与灿烂,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日子已不再。这种回不去的失落感让你感到难过。你怀念曾经的那个自己,而对现在的状态感到不满。”他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虽然我不清楚你具体经历了什么,但是,小姐,没有必要一直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 啊? 我原以为他会劝我放下不开心的事情,向前看。但没想到,他却给出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建议——不要回望从前。 这个人,真的好神奇。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开始仔细打量起这个男人来。他给我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仿佛他身上隐藏着许多故事和智慧。 见他似乎想要离开,我立刻上前一步,微笑着说道:“先生,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现在正好是晚餐时间,为了感谢你刚才叫醒我,我想邀请你一起共进晚餐。不知道你是否愿意赏光呢?” 男人停下脚步,被我突然叫住,他带着几分新奇重新审视了我一番,然后出乎意料地问道:“你不怕我?” 这个问题让我感到一阵疑惑,我皱着眉头,不解地反问道:“怕你?啊,不好意思,我刚到香江不久,对这里的人和事都还不太熟悉。我们之前并未有过交集,我恐怕并不认识你,如果我的邀请让你觉得冒犯……” “不,我并没有感到冒犯。”易扬勾唇一笑,那笑容中透着一丝邪气,却又并不让人感到不悦。他的眼神坦荡而正直,与人交流时总能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他自我介绍道:“我姓易,易扬。不知道这位美丽的小姐该如何称呼?” 我老实巴交地回应道:“我姓陆,我的先生姓沈。我们是刚从内陆搬来香江的。” 易扬的脸色微微一变,眉头也轻轻皱起,他有些讶异地问道:“你已经结婚了?” 我点点头,有些不解地回答:“是呀,怎么了?” 易扬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他又重新展露出微笑,说道:“没什么,只是一想到如此美丽的小姐已经名花有主,心中不免有些遗憾和心痛的感觉。” 啊这··· 我也没想到,这个看似气质非凡的男子,竟然还是个喜欢调笑的花花公子。 我笑着摇了摇头,回应道:“易先生,您真会说笑。就我这长相,在繁华的香江只能算是平庸之辈。” 我并非自谦,我本身的长相就属于乖巧可爱那一类型,从来也称不上是什么惊艳的大美人。现在要我在这样的场合扮演贵夫人的角色,确实有些强人所难。而香江,这个繁华的国际大都市,拥有着蓬勃发展的电影电视行业,尽管地域不大,却汇聚了各种风格迥异的美女。每次走在大街小巷,光是那些五彩斑斓的海报就让人心驰神往,更别提那些真人版的大美人们了。在这样的环境下,我深知自己的外貌并不出众,所以对于易扬的调笑,我只是以一笑置之。 易扬却一脸认真地说道:“若单论皮相,陆小姐你确实不算绝色佳人,但你的气质却是我见过的少有人能及的。你不仅优雅恬淡,还自带一股书香气息,这让你显得与众不同。在我们种花家有一句古话,‘腹有诗书气自华’,这用来形容你再贴切不过了。你可谓是一位绝无仅有的气质美人。” 听到他的评价,我内心惊叹不已。易扬真是好眼光,那可不嘛?我毕竟是在国家图书馆工作的,书香浸染已久,我身上有股书香气息再正常不过了。 然而,我并没有把这句真话说出来。我微笑着叹息道:“易先生,你也真是的,嘴这么甜,不知道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想必你凭借这样的口才,一定有不少的女朋友?” 没想到易扬却轻轻摇了摇头,淡然说道:“那倒也没有,虽然偶尔会与人逢场作戏,但那都只是表面的应酬,算不上是真正的女朋友。” 啊这,你这让我怎么接? 易扬见我吃瘪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愈发深邃了几分。他带着几分戏谑地问道:“这样,陆小姐还要跟我一起共进晚餐吗?” 我定了定神,学着他之前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认真地回答道:“当然啦,你帮助了我,这是不争的事实。至于你私底下是什么样的人,跟这件事并没有直接关系。就因为你在我陷入困境时伸出了援手,所以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好人。” 我的一席话让易扬愣住了。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自嘲地笑了起来:“你倒是第一个说我是好人的人。”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似乎我的这番话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某根弦。 我看着他,脸上流露出故作怜惜的神情,缓缓说道:“那你可真可怜,难道别人都觉得你不是好人吗?” 易扬眉头微挑,反问道:“你为什么不觉得,也许我本来就不是好人?” 我露出一个困惑的表情,理所当然的回答道:“因为你刚才帮助了我呀?” 易扬似乎被我的回答噎住了,他愣了一下,然后放声大笑起来。笑过之后,他邀请道:“那么,陆小姐,既然你如此信任我,我们一起共进晚餐如何?我知道一家非常不错的餐厅。” 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好啊,不过晚上我还要去音乐会,所以你定的这家餐厅最好不要太远。” 第136章 儿童节番外 陆婳今天的心情格外明媚,就如同初夏的晴空,湛蓝而透亮。她的双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仿佛有星星在其中跳跃,为她的脸庞增添了几分灵动与光彩。这份快乐,源于她心中那个即将实现的梦想——去亲眼看看那些传说中的国宝熊猫。 对于陆婳来说,熊猫不仅是中国的国宝,更是她心中无比向往的神秘生物。她曾在书本和电视上见过它们的身影,那黑白相间的毛发、圆滚滚的身躯和呆萌的神态,都让她为之着迷。如今,她终于有机会亲眼见到这些可爱的生物了,这怎能不让她欣喜若狂呢? 前几天,她的父亲陆沉因公务需要到川省出差。这次出差与往常不同,他不仅自己去,还做出了一个特别的决定:带上家里的三个孩子一同前往。陆爱国,年满十二岁,作为家中的长子,他稳重而懂事;陆妤,八岁的小女孩,活泼可爱,是家中的开心果;而年纪最小的陆婳,虽然只有五岁,但她的聪明伶俐和天真烂漫却深受全家人的喜爱。 当陆沉宣布这个决定时,三个孩子都欢呼雀跃起来,尤其是陆婳,她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她知道,这次旅行不仅是一次难得的家庭出游机会,更是她实现梦想的时刻。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踏上这段奇妙的旅程,去亲眼看看那些让她魂牵梦萦的国宝熊猫。 陆沉是个慈爱的父亲,他的心中总是装着孩子们的快乐与成长。他深知,孩子们的童年需要色彩,需要惊喜,需要那些能让他们铭记一生的美好瞬间。因此,他总是想方设法为孩子们创造这样的时刻,让他们的生活充满欢声笑语。 这次出差前,陆沉精心策划了一个特别的节日计划。他选择在六一儿童节这个属于孩子们的节日里,给他们带来一个前所未有的惊喜。他告诉孩子们,那一天,他会带他们一起去川省的熊猫中心,近距离观赏那些可爱的国宝熊猫。对于热爱动物的陆婳来说,这个消息犹如一颗璀璨的星辰,瞬间点亮了她心中的宇宙。 前一天晚上,家庭气氛格外温馨。孩子们围坐在陆沉身边,脸上写满了期待。当陆沉把这个特别的节日计划缓缓道出时,陆婳激动得几乎跳了起来,她的双眼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的心中充满了对熊猫的无限憧憬和好奇,想象着那些黑白相间、毛茸茸的身影,在竹林中悠闲地啃食着竹子,那憨态可掬的模样让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天晚上,陆婳躺在床上,脑海中的思绪如潮水般涌动。她翻来覆去,怎么也无法入睡。她的心中全是熊猫的影子,它们或爬树、或玩耍、或安静地吃着竹子。那些可爱的画面在她的脑海中一幕幕上演,让她兴奋不已。她时不时地发出欢快的笑声,仿佛在梦中已经与那些熊猫们亲密互动起来。那一夜,对于陆婳来说,是漫长而甜蜜的。她期待着第二天的到来,期待着与熊猫的近距离接触,期待着这个六一儿童节能够留下最美好的回忆。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斑驳地洒进房间,为室内增添了一抹温暖的金色。这缕阳光就像是大自然的闹钟,唤醒了沉睡中的陆婳。她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窗外明媚的阳光,金色的光辉洒满了整个世界,一切都显得那么生机勃勃。陆婳知道,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非常适合出行。 一想到即将开始的旅程,陆婳就感到无比的兴奋。她从床上轻盈地跳了下来,双脚一落地,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这次奇妙的旅程。她的心中充满了对未知的好奇和对探险的渴望。 为了这次旅行,陆婳早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她快步走到衣柜前,轻轻地打开柜门,里面的衣服琳琅满目,每一件都是她的心头好。但今天,她想要以最完美的形象去见那些可爱的熊猫,所以她精心挑选了那条最喜欢的粉色蓬蓬裙。这条裙子裙摆宽大,轻盈飘逸,转起圈来就像是一朵盛开的花朵,美丽极了。 陆婳小心翼翼地穿上裙子,生怕弄皱了这片粉色的梦幻。接着,她又从床头拿起了那个印着可爱熊猫图案的小背包。这个背包是她特意为这次旅行准备的,上面的熊猫图案栩栩如生,可爱极了。她背上背包,站在镜子前照了照,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陆婳的脸上露出了期待和兴奋的笑容。她知道,今天的旅程一定会充满欢乐和惊喜。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发,去探寻那个充满神秘和乐趣的熊猫世界。 她迅速地从温暖的被窝中爬起,一股脑儿地冲进洗手间。清凉的水声伴随着牙刷与洗脸池的交响,她麻利地完成了洗漱,脸上洋溢着期待与激动的神色。接着,她快步走到哥哥姐姐的房间门口,急切地敲响了房门,每一声都像是乐章中的重音,充满了对未知旅程的渴望。 陆爱国和陆妤在睡梦中被妹妹的敲门声唤醒,他们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站在门外满脸兴奋的陆婳,顿时也被她的热情所感染。陆爱国一跃而起,迅速整理好床铺,而陆妤则忙着梳理自己的长发,三人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驱使,早早地起床,准备踏上这次特别的旅程。 他们深知这次旅行的重要性,于是纷纷检查起各自的背包。陆婳仔细翻看着自己的小背包,确认那个印着可爱熊猫图案的水壶、几包她最爱吃的小零食,还有那本准备用来记录旅行点滴的笔记本都安然无恙地躺在里面。陆爱国和陆妤也同样认真,他们一遍又一遍地核对清单,确保没有遗漏任何东西。 一切准备就绪,三人兴奋地走到客厅,那里已经摆放好了他们出游的鞋子和外套。他们等待着父亲陆沉,心中充满了对即将到来的旅行的期待。陆沉看着他们兴奋的样子,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笑容。他知道,这次旅行不仅是一次简单的出游,更是孩子们童年中的一段美好回忆。于是,他拿起相机,准备记录下这一路上的每一个精彩瞬间。 陆婳站在家门口,双脚仿佛扎根在那片小小的土地上,眼睛紧紧地盯着远处的路口,仿佛在寻找着什么,又或者在期待着什么。清晨的微风轻轻吹过,带起了她的发梢,却吹不动她坚定的目光。 她的心跳似乎与清晨的鸟鸣同步,每一次跳动都充满了对即将到来的旅行的期待。她的思绪已经飘向了远方的熊猫中心,想象着自己在那片绿意盎然的竹林里,与那些可爱的国宝熊猫亲密接触的场景。她仿佛能感受到熊猫柔软的毛发,看到它们憨态可掬的吃相,还有它们玩耍时笨拙又可爱的模样。 对于陆婳来说,这次旅行绝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出游。它更像是一次探险,一次亲近自然、了解动物世界的奇妙旅程。她知道,这次旅行将让她更加深入地了解那些她只在书本和电视上见过的生物,让她有机会亲身感受大自然的魅力和神秘。 而且,这次旅行还将成为她童年中一段难以忘怀的回忆。她想象着在未来的日子里,每当她回想起这个特别的六一儿童节,心中都会涌起一股温暖和幸福的感觉。那份期待和憧憬,就像是一颗种子,深深地扎根在她的心中,等待着在未来的岁月里生根发芽,开出绚烂的花朵。 当他们终于走进熊猫中心,那个瞬间,仿佛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熊猫中心绿意盎然,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竹香,而最吸引人的,无疑是那些憨态可掬的熊猫们。 陆婳的眼睛在看到那些熊猫的瞬间,就仿佛被点亮了,闪烁出璀璨如星光的光芒。她的双眸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惊喜与兴奋,紧紧地锁定在那些黑白相间、毛茸茸的小家伙们身上。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它们,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 熊猫们在她眼前展现出了各种憨态可掬的姿态。有的熊猫悠闲地啃食着竹子,那咀嚼的声音在陆婳耳中仿佛是最美妙的音乐,让她不禁陶醉其中。还有的熊猫则慵懒地躺在阳光下,享受着温暖的照耀,不时地打个小盹,那份安逸与舒适让陆婳也感受到了熊猫生活的惬意。 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在陆婳的眼中都被赋予了特别的魅力,显得那么可爱,那么引人入胜。她全神贯注地看着熊猫们,它们那毛茸茸的身躯仿佛充满了无尽的柔软与温暖。黑白分明的毛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更加迷人,就像是一幅生动的画卷在她眼前展开。熊猫们的每一个小动作,无论是慵懒地挠头,还是萌萌地眨眼,都深深牵动着她的心弦。这一切让她感到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奇幻与美好的童话世界,而她自己就是这个童话中的主角,与这些可爱的熊猫们共同编织着一段段令人难忘的故事。 与此同时,陆爱国和陆妤也同样被这些熊猫们深深吸引。他们紧跟着陆婳的步伐,一同围着熊猫馆,细心地观察着这些国宝级的小家伙们。他们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每一只熊猫身上,仿佛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孩子们的好奇心在此刻被完全点燃,他们想要捕捉到每一个精彩的瞬间,将这些珍贵的记忆深深地刻印在脑海中。每当熊猫们做出憨态可掬的动作时,他们的脸上都会露出惊喜与愉悦的笑容,仿佛在这一刻,他们与这些可爱的熊猫们建立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联系。 每当熊猫们做出一些有趣的动作,陆爱国和陆妤总是情不自禁地发出惊叹。那些灵活的翻滚,仿佛是杂技演员般的表演,让孩子们眼前一亮;而笨拙地爬树的模样,又让他们忍俊不禁,感受到熊猫的呆萌与可爱。甚至,当熊猫只是慵懒地打个哈欠时,那种悠然自得的神态也足以让孩子们为之欢呼。 他们的脸上总是洋溢着纯真而喜悦的笑容,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烦恼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这些可爱的生物,不仅仅是国宝,更是孩子们心中的宝贝,它们的一举一动都能引发孩子们的热烈反响。 同时,陆爱国和陆妤也展现出了他们对熊猫的深厚兴趣。他们不仅用眼睛欣赏,更用心去感受。两人都拿出了本子,认真地记录着熊猫们的各种行为和习性。每一个翻滚,每一次爬树,甚至每一个哈欠,都被他们详细地记录下来。 他们想要更深入地了解这些可爱的动物,探寻它们背后的故事,理解它们的行为模式。这份对自然的敬畏和对生命的热爱,让孩子们在观察与记录的过程中,也收获了成长与快乐。 在熊猫中心,陆婳、陆爱国和陆妤终于等来了他们梦寐以求的时刻——与熊猫近距离接触的机会。自从得知能够来到这里,他们就一直怀揣着激动与期待,如今,这一刻终于到来了。 他们的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之情,眼神中闪烁着对未知的好奇与渴望。他们紧跟在饲养员叔叔的身后,仿佛他是通往那片神秘熊猫王国的向导。饲养员叔叔的每一个步伐,都牵动着他们的心弦,引领他们逐步靠近那片令人向往的熊猫活动区域。 每一步前进,他们的心跳都随之加速,仿佛要跳出胸膛。那种对即将到来的亲密接触充满期待的感觉,让他们既紧张又兴奋。他们想象着与熊猫亲密互动的场景,心中充满了对未知的好奇与憧憬。 当他们一跨过活动区的门槛,眼前的景象立刻让他们惊叹不已。一只憨态可掬的熊猫宝宝正坐在地上,用那双充满好奇的大眼睛打量着他们。仿佛对他们的到来充满了好奇和兴趣,想要了解这些新面孔是谁,又为何来到这里。 熊猫宝宝的身躯圆滚滚的,像极了一个大号的毛绒玩具。它的毛发黑白相间,柔软而浓密,阳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显得格外可爱。他们被熊猫宝宝的萌态所吸引,忍不住想要上前摸摸它,和它玩耍。而熊猫宝宝也似乎并不害怕他们,反而表现出一种亲近和友好的态度,这让他们更加期待接下来的亲密接触。 陆婳的心跳得砰砰作响,她忍不住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试图与熊猫宝宝建立更亲密的联系。她的手微微颤抖,既是出于紧张,也是因为内心的激动。在她的心中,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触摸,更是与大自然和谐共处的象征。 熊猫宝宝似乎感受到了陆婳的善意和期待,它并不害怕,反而以一种好奇而友好的态度,慢慢地向她靠近。每走一步,都仿佛在探寻这位新朋友的世界。 当它们的鼻子轻轻触碰时,那一刻的温柔让陆婳几乎要哭出声来。熊猫宝宝用鼻子轻轻地嗅了嗅陆婳的手,那湿润的鼻尖在她的皮肤上轻轻滑过,仿佛在确认这位新朋友的气息,也在用它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友好与接纳。 这一刻,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时间仿佛静止了。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竹香。陆婳感受着熊猫宝宝柔软的毛发和温热的呼吸,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仿佛她与这片大自然之间建立了一种神秘的纽带。 她的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感动,为这次难忘的亲密接触,也为自然与人类的和谐共处。她知道,这将是她一生中最珍贵的回忆之一。 陆爱国和陆妤站在一旁,看着妹妹陆婳与熊猫宝宝的温馨互动,心中也涌起了强烈的参与感。他们相视一笑,决定加入这场欢乐的玩耍中。陆爱国提议和熊猫宝宝一起玩捉迷藏,这个充满童趣的游戏立刻引起了大家的兴趣。 游戏开始后,熊猫宝宝虽然行动稍显笨拙,却展现出了出人意料的智慧。它每次都能找到巧妙的藏身之处,或是茂密的竹林后,或是假山的缝隙间,让孩子们一阵好找。三个孩子围着熊猫活动区,兴奋地寻找着熊猫宝宝的踪迹。他们的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每当找到熊猫宝宝时,都会爆发出欢快的笑声,现场充满了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和欢呼声。 在与熊猫宝宝尽情玩耍之后,他们又惊喜地得知,还有与成年熊猫互动的机会。这只成年熊猫体型庞大,看起来威严而庄重。然而,当它看到孩子们时,却出奇地温顺和友善。它似乎并不介意孩子们的靠近,甚至主动靠近他们,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这些人类的小朋友。 陆婳怀着激动和敬畏的心情,第一个走上前去。她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熊猫那柔软而浓密的毛发。那一刻,她感受到了熊猫的温暖和生命力,心中涌起了难以言表的喜悦和激动。这种与大自然和谐相处的体验,让她更加深刻地理解了保护动物、珍爱生态的重要性。 接着,陆婳脑海中灵光一闪,她突发奇想,决定与熊猫玩一个别开生面的“你追我赶”游戏。这个提议立刻激起了孩子们的热情,他们跃跃欲试,期待着与熊猫展开一场别开生面的追逐战。 游戏开始后,虽然熊猫的动作看起来有些缓慢和笨拙,不像其他动物那样敏捷,但它那摇摇晃晃、努力追赶的模样却让孩子们觉得异常可爱。每当熊猫摇摆着胖乎乎的身体,奋力向他们奔来时,都让孩子们捧腹大笑,现场充满了欢声笑语。 这样的互动不仅让孩子们更加亲近了这些可爱的国宝,加深了他们对熊猫的感情,更重要的是,通过游戏,他们对大自然和生物多样性有了更深的理解和尊重。他们开始意识到,每一个生命都有其独特的价值和意义,人类应该与自然和谐共处,共同守护这个美丽的星球。 在与熊猫的亲密接触中,三个孩子仿佛推开了一扇通往全新世界的大门。他们置身于一个充满奇妙与美好的自然环境中,亲身感受到了熊猫的可爱与温顺。通过观察熊猫的一举一动,他们开始逐渐了解这些国宝级动物的生活习性,对它们的需求和喜好有了更加深入的认识。 他们发现,熊猫虽然动作缓慢,却拥有极高的智慧。它们在觅食、攀爬和玩耍时展现出的独特技巧,让孩子们惊叹不已。同时,孩子们也了解到了熊猫在生态环境中的重要性和保护它们的紧迫性。他们开始意识到,保护熊猫不仅仅是为了这些可爱的动物本身,更是为了维护整个生态系统的平衡与稳定。这次难忘的经历将在他们心中播下珍爱自然、保护动物的种子,并激励着他们为守护大自然的美好而努力。 这次难忘的经历,让孩子们对大自然和生物多样性产生了更深的敬畏和尊重。他们意识到,每一个生物都是大自然的瑰宝,都值得我们用心去呵护。与熊猫的亲密接触,让他们更加珍惜与动物和谐相处的时光,也让他们更加坚定地决心为保护自然环境和生物多样性贡献自己的力量。 此外,这次经历还让孩子们深刻体会到了保护动物的现实意义。他们明白,保护动物不仅仅是出于对它们的喜爱,更是为了维护生态平衡和生物多样性。每一个生物都在自然界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缺失了任何一个环节,都可能对整个生态系统造成不可逆转的影响。因此,他们决心要将这次难忘的经历转化为实际行动,积极参与到动物保护和环境保护的行列中去。 此刻,三个孩子仿佛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喧嚣,他们全神贯注,完全沉浸在与熊猫们的亲密接触之中。周围的世界仿佛静止了,只剩下他们和这些可爱的熊猫们。孩子们的脸上洋溢着纯真而幸福的笑容,那是从心底涌出的快乐与满足,仿佛在这一刻,时间都被美好的氛围所凝固。 对于他们来说,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参观或游玩,更是一次心灵的洗礼。熊猫们的憨态可掬、无忧无虑,让孩子们感受到了大自然的神奇与和谐。仿佛这一刻,就是他们童年中最璀璨、最难忘的时光,是他们与大自然建立深厚情感的开始。 而对于陆婳来说,这次与熊猫的近距离接触更是意义非凡。她不仅用眼睛看到了熊猫们的可爱与温顺,更用心感受到了自然的奥秘和生物的多样性。她观察到熊猫们独特的生活习性,了解到它们在大自然中的重要地位,以及保护它们的紧迫性。这一切让她对自然生态有了更深的理解和敬畏,也激发了她探索和保护自然的热情。 这次难忘的经历,不仅让孩子们收获了快乐与知识,更在他们心中播下了珍爱自然、保护动物的种子。他们意识到,每一个生命都值得被尊重和呵护,而他们也愿意为守护这个美好的世界贡献自己的力量。 第137章 拿下楼王 我和易扬相约共进晚餐,当我们推开餐厅的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柔和的灯光,它们如同点点繁星,洒落在餐厅的每一个角落,既不刺眼又足够明亮,恰到好处地照亮了整个空间。在这样的灯光下,每一个细节都显得格外精致,让人心生欢喜。 与此同时,餐厅里悠扬的音乐声轻轻响起,那旋律如同丝丝细流,在静谧的空间中流淌,缓缓淌过每个人的心田。这音乐似乎有着魔力,能够穿透心灵的深处,带走了一天的疲惫和烦恼,让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每一个音符都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温柔的故事,引导人们暂时忘却尘世的纷扰,沉浸在这片刻的宁静与和谐之中。 这曼妙的音乐与餐厅内柔和的灯光交织在一起,仿佛为晚餐注入了灵魂。灯光的温暖与音乐的温柔相互辉映,为整个空间营造了一种浪漫而舒适的氛围。置身其中,人们仿佛被带入了一个遥远的、与世隔绝的仙境,那里只有美好与宁静,远离了尘世的喧嚣和繁忙。 餐厅内的装饰同样别具一格,彰显着高雅的艺术品味。墙上的挂画精选了名家之作,每一幅都蕴含着深刻的意境和独特的艺术风格,让人在欣赏的同时也能感受到文化的熏陶。桌上的摆设则讲究精致与和谐,每一个小物件都恰到好处地点缀在桌面上,既增添了空间的层次感,又不失温馨与舒适。 而那些精致的餐具更是餐厅的一大亮点。它们采用优质的材料制作而成,每一个细节都经过精心的打磨和设计。当客人们拿起这些餐具时,仿佛能够感受到那份沉甸甸的质感和匠人们的用心与匠心。这些餐具不仅提升了用餐的品质,更让人们在这里享受到了宾至如归的温馨体验。 整个餐厅,无论大小角落,都流淌着设计师的匠心独运。从墙面的颜色选择到灯光的投射角度,再到家具的摆放位置,每一处都经过了精心的设计和布置。色彩搭配上,既体现了高雅又不失温馨,淡雅的色调与木质的家具相映成趣,为用餐者打造了一个轻松愉悦的用餐环境。空间布局上,更是巧妙利用每一个角落,既保证了私密性,又不会让人感觉压抑。 走进餐厅,会被这里的氛围深深吸引,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温馨与舒适的小家中。柔软的座椅、精致的餐具,还有那些点缀在空间中的绿植和艺术品,都让人感受到家的温暖。在这样的环境中用餐,人们很容易忘却外界的喧嚣,仿佛时间也在这一刻静止了,只剩下美食与美景的交融,让人心旷神怡。 而不经意地望向窗外时,眼前的街景更是让人为之惊艳。华灯初上,街道两旁的霓虹灯开始闪烁,五彩斑斓的光芒如同梦幻般的美景,与夜空中的星星交相辉映,仿佛整个城市都被点亮了。这样的街景与餐厅内的温馨氛围相得益彰,为这美好的夜晚增添了一抹别样的色彩,也让人的心情变得更加愉悦和放松。 在这样的环境中用餐,无疑是一次难忘的体验。美食的诱惑与美景的陶醉交织在一起,让人流连忘返。这不仅是一次味蕾的盛宴,更是一次心灵的洗礼。人们在这里可以暂时忘却生活的烦恼和压力,尽情享受这难得的宁静与美好。 我们坐下后,立刻有服务员微笑着迎上前来,热情地为我们递上了精美的菜单。那菜单上,各式各样的美食图片和详细的文字描述令人垂涎欲滴,我们不禁开始期待即将享用的美味。 经过一番仔细的挑选,我们最终点了几道餐厅的招牌菜。在等待的过程中,我们对即将上桌的佳肴充满了期待。不一会儿,美味佳肴开始逐一上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诱人的香气,它们轻轻飘散在空气中,让人食欲大增。紧接着,我们注意到了每道菜的精致摆盘,每一道菜都如同一件艺术品,让人不忍下筷破坏这完美的造型。而菜肴那鲜艳的色彩更是让人眼前一亮,红的、绿的、黄的……各种颜色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五彩斑斓的美食画卷。 终于,我们开始品尝这些美味佳肴。鲜嫩多汁的牛排,口感细腻,每一口都能感受到肉质的鲜美和浓郁的肉香。而那鱼肉更是细腻滑嫩,入口即化,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在了海洋的怀抱中。此外,那些色香味俱佳的配菜也为我们的用餐体验增添了不少色彩。每一道菜都让我们回味无穷,仿佛置身于美食的海洋中,享受着这难得的味蕾盛宴。 饭后,大概因为美食的感化,我们之间气氛不错,易扬决定和我一起前往了音乐会。 音乐厅内,气氛庄重而热烈,座无虚席。观众们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每个人都怀揣着对音乐的深深热爱和殷切期待。他们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目光聚焦在舞台中央,等待着演出的开始。那一刻,整个音乐厅仿佛都被一种神圣而期待的气氛所笼罩。 当舞台上的灯光逐渐暗下,现场陷入了一片神秘的黑暗。观众们屏住呼吸,期待着接下来的精彩演出。随着舞台灯光的逐渐亮起,乐队的演奏家们陆续走上舞台,各自就位。他们面带微笑,自信满满,仿佛已经迫不及待地要与观众们分享他们的音乐了。一场精彩绝伦的音乐会即将拉开帷幕。 随着指挥家优雅地挥舞起指挥棒,美妙的旋律开始在耳边缓缓回荡。那音乐起初如同涓涓细流,轻柔而悠扬,逐渐地,它汇聚成激昂的乐章,如同江河奔腾,汹涌澎湃。观众们仿佛被这股音乐的洪流所席卷,被引领进入了一个充满奇幻色彩的音乐世界。 在这个音乐世界里,我仿佛看到了青山绿水间的欢歌笑语,听到了大自然的和谐之声。我感受到了人间真情的温暖与美好,体会到了生命中最真挚的情感。音乐如同一座桥梁,连接着演奏家与观众的心灵,让我在动人的旋律中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演奏家们的精湛技艺和全身心投入让这场音乐会成为了一次难忘的艺术盛宴。每一个音符都仿佛具有生命,它们跳跃着、舞动着,与观众们共同呼吸,共同感受那份来自艺术的震撼与魅力。 当最后一曲落下帷幕,观众们仿佛还沉浸在音乐的海洋中无法自拔。随后,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观众们起立鼓掌,向艺术家们表达他们由衷的敬意和感谢。这是对艺术家们精彩表演的崇高敬意,也是对他们辛勤付出和无私奉献的最好回报。 我也被这场音乐会所深深感染,被艺术家们的才华和激情所折服。在那一刻,我深刻体会到了艺术的无穷魅力和音乐的力量。这场音乐会不仅让我享受到了美妙的音乐,更让我感受到了艺术与心灵的交融与碰撞。在这段美好的时光里,我见证了音乐的力量。 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我们缓缓走出了音乐厅。夜幕已经悄然降临,华灯初上,街道两旁的路灯发出柔和的光芒,为城市披上了一层温暖的外衣。在这样的夜晚,人们的心情也显得格外轻松和愉悦。 易扬走在我身边,脸上带着关切的表情,他轻声问道:“你怎么回去?需要我送你吗?” 我微笑着看着他,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谢谢你。我们人数比较多,而且已经提前安排了车辆,所以不麻烦你了。” 正在我想办法推辞的时候,突然一束车灯照亮了我们周围,只见一辆豪华轿车稳稳地停在了我的身边。紧接着车门打开,只见沈听景优雅地从车内走出。他步履沉稳地径直走到我身边,然后毫不犹豫地伸手搂住了我的腰,并面向易扬礼貌地开口说道:“想必您就是易扬易先生?久闻您的大名,今日得以一见,实在是三生有幸!今天非常感谢易先生对我夫人的照顾,沈某自会表示衷心的感谢。现在,人我就先接回去了,如果以后有什么事情,易先生可以直接跟沈某说。这次给易先生添麻烦了,沈某在此深表感激之情。”说完这些话后,沈听景向易扬微微颔首示意,接着便带着我转身离开了现场。 易扬站在原地,神色复杂地看着沈听景搂着我逐渐远去。 我被沈听景紧紧地搂着,几乎是被他半推半就地塞进了车里。刚一坐定,车子便如离弦之箭般飞驰而去。沈听景驾驶着车辆,速度之快仿佛后面有什么可怕的怪物在追赶我们。窗外的景色一闪而过,我几乎无法看清。车内,沈听景紧绷着脸,一言不发。 坐在飞驰的车中,我看着沈听景紧绷的侧脸,不禁有些疑惑地开口:“我们这样突然离开,是不是显得很没有礼貌?” 沈听景闻言,转过头来没好气地看着我说道:“礼貌?我让你去结交香江的名仕,是希望你能借此机会拓展我们的人脉和资源,为未来的事业发展铺平道路。结果你却招惹到了国外的黑势力。香江这一摊子事情都还没处理好,我们哪有精力去应付更复杂的国际纷争?最好还是避免和国外的势力有任何交集,省得给自己找麻烦。”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未来的深深忧虑。 我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国外黑势力?你是说易先生吗?” 沈听景叹了口气,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是的,这位易先生,他在意国、霓虹和白头鹰都有不小的势力。这样背景复杂、深藏不露的人,我们目前最好还是保持距离,敬而远之。不是我们怕事,而是现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的目标是在香江站稳脚跟,而不是卷入不必要的纷争中。所以,你要明白,有些人和事,不是我们现在能够触碰的。”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了沈听景的担忧和考虑,但随即心中又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本以为自己能够通过结交名仕,为沈听景的事业添砖加瓦,助他一臂之力,却没想到自己的行动差点打乱了他的整体布局,甚至可能给他带来无法估量的风险。 我知道,沈听景的布局是经过精心策划和长期准备的,每一步都至关重要,不容有失。而我的不慎行为,如果操作不当,轻则可能导致他的布局功亏一篑,满盘皆输;重则可能引发国际纠纷,给国家带来重大损失。这种后果是我无法承受的,也是我不愿看到的。 想到这里,我不禁感到一阵后怕和自责。 沈听景看出了我的不安,柔声安慰道:“没事,那位易先生人品还是可以的,且我看他与你也算是相谈甚欢,想来他也不会有什么影响我们的举动,你也不用想太多,我只是不希望节外生枝。” 我点点头。 又过了几天,我依然是忙碌于日常的购物与社交活动中到处买买买。在这期间,我确实结识了不少中介和香江地区的名流士绅的女眷。这些交往不仅拓宽了我的社交圈子,也为我带来了更多的信息和机会。 由于沈听景那边的事情进展得相当顺利,他的名声和影响力也日渐扩大,因此,不少女眷在父亲、丈夫或儿子的提醒下,都愿意主动与我接触,希望能从我这里多了解一些沈听景的底细和动向。 在与这些女眷的交流中,我始终保持着谨慎和尊重。关于沈听景的事情,该说的和不该说的,他都已经事先跟我详细交代过了。我深知信息的重要性,以及泄露机密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所以在谈论他时总是格外小心,既满足了她们的好奇心,又没有透露任何敏感信息。 这天,欧文突然找上门来,脸上带着几分兴奋。他告诉我,他已经成功安排了和楼王的现任主人的会面,并询问我什么时候方便进行这次重要的见面。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中既激动又有些紧张。楼王的现任主人是位大佬,即使现在显得有些落魄,但底蕴还在。我虽然表面上装得镇定,但实则心中无底,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重量级人物。为了确保一切顺利,我决定叫上沈听景,与我同行前往楼王。 欧文第一次见到沈听景时,他的眼神中透露出轻微的诧异。沈听景的气质与常人不同,他那种沉稳而内敛的风度让人难以忽视。虽然欧文的脸上只是短暂地闪过一丝吃惊,但他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镇定。 欧文是一个极其专业和谨慎的人。他深知在这个行业中,控制情绪是至关重要的一环。因此,他没有让自己的吃惊过多地流露出来,而是迅速地进入了工作状态,开始认真地与沈听景进行沟通。 欧文在与沈听景的交流中,充分展现出了他的专业素养和深厚实力。他对行业的洞察、对项目的理解,以及对未来趋势的预判,都让沈听景刮目相看。两人的交流十分融洽,沈听景不断地点头,表示对欧文的认同。 经过一番深入的讨论后,沈听景对欧文的安排表示了高度的认可。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难得的微笑。这一幕让我深感欣慰。同时,这也让我对即将到来的与楼王现任主人的会面增添了几分信心。有了沈听景的加持,我相信这次会面一定会取得圆满的成功。 楼王的现任主人姓覃,现下已经将家中的其他成员送往了狮城,只留下他们两人与我们见面时。 刚一见到面,我惊讶地发现,覃太太竟然与我有过一面之缘。回想起来,那应该是在某个拍卖会上,覃太太为了处理一些无法带走的名贵物品而出现在那里。而我,刚好对其中一部分物品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最终将它们买下。 这次意外的重逢让我们都感到十分惊喜,也为这次会面增添了一份特殊的亲切感。在随后的交谈中,我们谈起了那次拍卖会的经历,覃太太也对我当时的选择表示了赞赏。这次会面因此变得更加轻松愉快,我们之间的距离也拉近了不少。 覃太太轻声细语地邀请我随她一同去看看房间,她选择不参与男人们之间的深入谈论,这让我感受到了她的细心与体贴。她身上散发着一种传统女性的温婉与贤淑,言谈举止中透露出守旧的价值观。特别有趣的是,当提及自己的名字时,她习惯性地加上了夫姓,这似乎是她对家庭身份的一种认同。 然而,覃太太并非固执己见的人。她对新事物有着相当高的接受度,对待我也并无任何恶感,反而显得亲切友好。她拉着我的手,逐一参观了厨房、宽敞的主卧和其他精致的房间。所到之处,家具家电一应俱全,且都保持着良好的状态。 在参观过程中,覃太太以她特有的温和语气说道:“我们这次搬得急,很多东西都来不及带走。我知道你们并不缺钱重新购置,但搬进来后再一件件置办这些东西,确实有些麻烦。这些家具家电都还挺新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先留下来用。你愿意留着就继续用,不愿意的话就慢慢替换,反正也不会影响日常生活。” 我听后点头表示理解,这确实是个贴心的提议。覃太太的考虑周到让我感到温暖,同时也省去了我重新添置家具的麻烦。这样的安排,对我而言并非坏事。 等我参观完整栋大别墅之后,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了,我和覃太太回到一楼的会客室,覃先生和沈听景似乎聊的也十分不错,覃先生甚至拿出茶具和沈听景泡着茶聊着天,两个人似乎是天南地北的聊,这会儿聊到了茶叶上。 关于茶叶,沈听景也是能聊出花的,浙城本就是产茶的地方,沈家虽然没有大型茶园,私人种植一点茶叶供给自己家中人使用也是有的。何况沈听景对陆家的茶园也十分熟悉,覃先生听得两眼放光,沈听景见我过来,立刻对我说道:“覃先生对茶叶十分喜爱,你找一些市面上买不到的好茶送给覃先生?” 沈听景很少我主动替我做决定,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想也没想的点头答应。答应完却有些犯了难,覃先生也是香江知名人物,什么好茶没见过?我能拿出什么他没见过的好东西呢? 想了想,我咬牙让助理回去酒店帮我取我带过来的一盒茶叶。 没多久助理就回来了。 我当着几人的面,打开了盒子,里面的茶叶都揉成了茶丸,一打开盖子,浓烈的茶香便扑面而来,清新提神。 这一盒茶丸才只有十粒,但我也十分心疼,毕竟这种茶丸,我家所有茶园一起,每年也就产出十盒,一般都是家里几人分一分,还要送一些老亲故交,我每年也就只能分到一盒,也是家里人宠我,今年我结婚,大哥做主把姐姐那盒给了我,又分了我一盒给我长长脸。 我总共也才三盒,一盒结婚的时候用完了,这盒再送人,我也就只剩下一盒了。 我对覃先生说明了这盒茶丸的珍贵,覃先生也是懂茶的人,立刻就明白这茶丸的精贵程度,立刻像沈听景拍着胸脯保证什么,并且说道:“沈老弟,别看老覃我是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走的,但我覃家可以说是称霸香江上百年,如果不是因为我大哥年前意外离世,导致我覃家政界缺失又被人摆了一道,我也不会为了保住家人离开香江。不过,就算我走了,我也不会让那些人好过的!我给你留下些好东西,用得好了,香江很快就会在你的脚下!” 这么霸气的话,可真是让我和沈听景眼前一亮,虽然不知道这话有没有水分,但覃先生敢说这话,必定是有所依仗的。 沈听景又和覃先生聊了一会,又问了覃先生大哥离世的事情,竟然牵扯出一桩疑案。 覃先生难过的说道:“我跟我大哥从小感情就很好,我家是少有的一夫一妻家庭,从祖辈开始,家里就没有妾室,兄弟都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长大后我大哥要从政,我从商,我们也是相辅相成,从没有什么冲突,感情比很多人家的兄弟好,我大哥离世之后,我真的很难过,我想过不顾一切的找出真相,但···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我大哥还有几个没长大的孩子。沈老弟啊,你理解这种感受吗?明知道我大哥的死有问题,但我不能查,不能查,不能查啊!” 沈听景沉默,覃太太也含泪抱住覃先生,想要给覃先生一些安慰。 半晌,覃先生缓和下情绪,在欧文的帮助下和沈听景交接好房屋手续,沈听景低声像覃先生保证,有机会也会帮助他查出背后的事情,覃先生更加感谢了。 第138章 乔迁宴 因为成功地帮助覃先生和覃太太解决了楼王内部繁琐的家具和家电配置问题,许多原本可能需要替换或处理的物品,现在都可以安然地留在原地了。这样的处理方式,极大地节省了覃氏夫妇处理这些琐碎事务的时间,让他们能够更加顺畅地准备离开的事宜。 在如今这个风起云涌、瞬息万变的时代,香江的社会环境变得异常复杂和危险,令人感到惶恐不安。每个人都渴望能早日逃离这个地方,以求得内心的安宁与平静。而我所给予的帮助,恰好为他们提供了极其珍贵的机会和条件,使得他们可以更迅速地做出各种安排,尽快摆脱这块充满纷争和纠葛的土地。这样一来,他们便能够早日寻得一片宁静之所,过上安稳的生活。 覃太太非常热心地向我介绍了她家一直以来的老佣人们,她信誓旦旦地保证,这些人都是非常值得信赖的,他们在香江生活多年,对于这片土地的风土人情、生活细节都了如指掌。听着覃太太的推荐,我和沈听景私下里商量了片刻,都觉得这些经验丰富的佣人应该能对我们的新生活提供不小的帮助。毕竟,我们虽然不需要他们时时刻刻贴身照料,但是这么大的房子,确实需要一批佣人来维持日常的运行。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也计划安排一些保镖在暗中观察,确保一切井然有序,这样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入住楼王的日子比预想中来得还要快,短短不到三天的时间,我们一行人就搬进了这所宏伟的住宅。新居的喜悦还未散去,白小姐就带着她做家具家电生意的朋友登门拜访,在他们的帮助下,我们更换了一批家具家电。在一楼宽敞的大厅里,我们重新布置了一番,让整个空间焕然一新,更显气派。同时,我们也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起即将举行的乔迁宴,希望能在那个喜庆的日子里,与亲朋好友们共同分享这份新生活的喜悦。 明面上,这场盛大的宴会只是一场庆祝新居落成的乔迁宴,然而实际上,它的重要性远超表面。这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庆祝活动,更是沈听景正式向香江的上流社会宣告他的到来和入驻。通过这个宴会,沈听景意在向外界展示他的实力和影响力,标志着他将在香江的社会和商界中扮演重要角色。 为了这场宴会,沈沈听景可谓是煞费苦心,不惜砸下重金,只为打造出一场令人瞠目结舌的盛宴。他要让这场宴会成为一个传奇,一个无人能够超越的巅峰之作。 在这个圈子里,炫耀财富并非仅仅是为了满足那虚无缥缈的虚荣心,更多的是一种战略手段,一种向外界展示实力、施加威慑的方式。因此,每一个细节都至关重要,无论是场地的选址与布置、餐饮的精致与独特,还是所邀请到的贵宾名单,都必须是最顶尖的存在,无一不是对沈家雄厚财力与崇高地位的完美诠释。 场地的布置犹如梦幻般绚丽多彩,美轮美奂的装饰让人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璀璨夺目的水晶吊灯散发着耀眼光芒,华丽的地毯柔软如丝,名贵的花卉香气四溢。每一处角落都弥漫着奢华的气息,仿佛在告诉人们这里是财富与权力的象征。 餐饮的选择更是讲究至极,世界各地的顶级食材汇聚一堂,经过名厨们精心烹制,化作一道道令人垂涎欲滴的佳肴。从珍贵的鱼子酱到罕见的珍稀菌类,再到年份久远的陈酿美酒,无不展现出沈家对于品质的极致追求。 而受邀的嘉宾们,则都是各界的精英人士、名流权贵。他们身着华服,谈笑风生,彼此交流着最新的商业动态与社交话题。这样的场合,不仅是一场美食的盛宴,更是一个拓展人脉、巩固地位的绝佳机会。 沈沈听景站在宴会厅中央,气宇轩昂,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他深知,这场宴会将成为他人生中的一个重要里程碑,也将为他与他的事业带来更多的机遇与荣耀。他用自己的方式,向世人宣告着沈家的辉煌与不可撼动的地位。 与此同时,沈听景成功地与欧文达成了共识,并成功地将这位极具天赋、才华横溢的人才招致麾下。欧文的加盟,毫无疑问地给沈听景的实力带来了全新的生命力以及无穷无尽的智慧源泉。他所具备的丰富经验以及广泛的人际关系网,将会成为沈听景未来发展道路上最坚实有力的后盾支撑。可以预见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之间的合作定会爆发出更为耀眼夺目的火花! 在欧文的精心策划和他一众朋友的鼎力相助下,这场乔迁宴终于拉开了序幕。宴会上的每一处细节都经过了精心的设计和考量,从灯光音响到餐具摆设,无不透露出我和沈听景对这场宴会的重视和用心。而这场宴会,也无疑成为了香江上流社会的一次重要聚会,吸引了无数目光和关注。 我们邀请了很多与我们有关系的香港着名人士和权贵。虽然目前还不确定到底会有多少人出席,但那些不愿意前来参加的人,自然而然地就不会再被沈听景视为重要人物或朋友了。毕竟,这也是一个展示自己社交圈和人脉资源的机会,如果有人对此不屑一顾或者不感兴趣,那么他们很可能就无法进入到沈听景所关注的核心圈子之中。不过,这样也好,可以让沈听景更加清楚地认识到哪些人才是真正值得交往和合作的伙伴。同时,对于那些受到邀请并决定参加活动的人来说,这也将是一次难得的交流和拓展人脉的好机会。大家可以相互了解、建立联系,并共同探讨一些有趣的话题和合作项目。相信通过这次聚会,沈听景将会结识更多志同道合之人,并为未来的发展打下坚实基础。 在这个无比盛大的宴会上,琳琅满目的珍馐美馔犹如小山一般铺满了长长的餐桌,它们散发出的诱人香气,仿佛是一个个勾人魂魄的小妖精,不断地挑逗着人们的味觉神经,令人不禁垂涎欲滴。每一道菜肴都像是一件精心雕琢而成的艺术品,无论是那五彩斑斓的色彩搭配,还是独具匠心的摆盘设计,无一不展现出厨师们超凡入圣的烹饪技艺以及天马行空般的无限创意。这些美味佳肴不仅仅是味觉上的享受,更是一场视觉上的盛宴,让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在场的人们皆身着华丽的服饰,闪耀着璀璨的光芒,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般的世界。男士们西装革履,风度翩翩,他们的步伐稳健而自信,每一步都散发出成熟和稳重的气息。他们的领带、领结和袖口装饰精美,细节之处尽显品味和格调。 女士们则穿着精致的晚礼服,身姿婀娜,妆容动人。她们的裙摆如同翩翩起舞的仙子,轻盈地拂过地面,闪烁着迷人的光泽。晚礼服的设计各具特色,有的简约大方,展现出女性的优雅气质;有的则以繁复的花纹和细腻的刺绣点缀,彰显出高贵与华丽。她们的妆容精心雕琢,或淡雅清新,或浓艳妩媚,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散发着独特的魅力。 这些人们的装扮与现场的氛围相得益彰,共同构成了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整个场景如同一座流动的艺术殿堂,美不胜收。他们彼此交流着,笑容灿烂,眼神中透露出对这个美好时刻的享受和期待。这里仿佛没有尘世的喧嚣,只有美妙的音乐和欢乐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就在这时,一阵欢快的笑声传入耳中,仿佛银铃一般清脆悦耳。宾客们或交头接耳地轻声低语,或激情澎湃地高声畅谈,现场气氛异常热烈。他们兴致勃勃地分享着各自的奇闻轶事和人生经历,畅所欲言地探讨着生活的真谛、艺术的魅力以及未来的种种可能性。这些声音相互交织,宛如一曲和谐美妙的交响乐,洋溢着蓬勃的生机与无限的活力。 在这个洋溢着笑声与温馨气氛的宴会上,每一处都充满了欢乐与美好。色彩斑斓的装饰、精致可口的美食,以及朋友们之间的欢声笑语,构成了一幅动人的画面。人们围坐在餐桌旁,品尝着各式佳肴,谈笑风生,尽情享受着这难得的美好时光。这里,不仅满足了味蕾的挑剔,更让视觉得到了极致的享受;然而,宴会所带来的,远不止于此。 在觥筹交错之间,人们分享着彼此的故事,交流着情感与心得。这场宴会,早已超越了单纯的美食与视觉享受,它成为了一次心灵的交融与对话,一次情感的升华与释放。每个人都在这里找到了归属与共鸣,宴会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真挚的情感与温暖。 沈听景一直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我能感受到他手掌的宽厚与力量。那份温暖透过手心传递到我的心里,让我感到无比的安心与踏实。他掌心的温度,似乎也在诉说着他的关怀与守护。 我们并肩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沈听景的步伐轻盈而稳健,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引导着我穿梭在宴会的各个角落,介绍着不同的朋友,分享着他们的故事。在他的引领下,我仿佛也融入了这个欢乐的海洋,忘却了所有的烦恼与忧虑。 这一刻,我深深地感受到了沈听景的存在给予我的安全与温暖。他的手,就像是一座坚固的桥梁,连接着我们的心,也支撑着我走向更美好的未来。 他身姿挺拔,犹如一棵笔直的青松,散发出一种沉稳而坚定的气息。他的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笑容如春风般温暖,让人感到无比舒适。他的眼神清澈明亮,宛如星辰般璀璨耀眼,透露出一种深邃而迷人的光芒。 每到一个地方,沈听景都会停下脚步,与周围的宾客们亲切地交谈。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说话时语气和缓,言辞得体,让人不禁为之倾倒。而我则静静地站在他身旁,默默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看着他与众人谈笑风生,我心中不由生出一股钦佩之情。 在这个充满高雅氛围的场合里,我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与美好。这里没有喧嚣与嘈杂,只有轻声细语和优雅举止。人们穿着华丽的服饰,彼此之间以礼相待,展现出一种高贵典雅的气质。我沉浸在这种氛围中,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般的世界,一切都变得如此美好而神秘。 突然间,一阵悠扬动听、婉转悦耳的音乐声如潺潺流水般缓缓响起,那声音如同天籁之音一般,吸引住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人们纷纷转头看向舞台方向,只见一群身姿曼妙、气质高雅的舞者身穿华丽绚烂、光彩照人的服饰,正伴随着美妙的旋律翩翩起舞。她们的舞姿轻盈优美、婀娜多姿,仿佛一只只美丽的蝴蝶在花丛中自由自在地飞舞,让人不禁沉醉其中。 舞蹈结束后,现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紧接着,沈听景面带微笑牵着我的手走上了舞台中央。他的出现引起了台下观众的阵阵骚动,大家都兴奋不已地期待着他接下来的发言。沈听景站定后,用他那充满磁性的嗓音发表了一段简短但却激昂人心的致辞。他首先对各位嘉宾的光临表示衷心的感谢,然后满怀激情地宣布了自己未来的几个重要发展计划。他的话语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充满了自信和决心,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他的雄心壮志和豪情万丈。 在场的宾客们纷纷举杯,不论心里怎么想,脸上都洋溢着真诚的笑容,向我们表示祝贺。他们或低语称赞,或高声欢呼,现场气氛异常热烈。每个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尽情地享受着这美好的时刻。 整个宴会充满了欢声笑语,人们品尝着精致的美食,相互交流着近况和心得。音乐悠扬回荡,为这个特殊的场合增添了更多温馨与浪漫。在这样欢快的氛围里,时间仿佛凝固,大家都忘却了一切烦恼,全身心地投入到这场盛宴当中。 对于沈听景来说,这场乔迁宴不仅仅是一个庆祝活动,更是一次完美的自我展示。他用自己的实力和魅力征服了所有人,赢得了他们的尊重和认可。通过这次聚会,他成功地扩大了自己的人脉圈子,为今后在香江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未来的日子里,相信他会凭借着自身的才华与努力,创造出更加辉煌的成就。 宾客们一对对在舞池里翩翩起舞,犹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优雅而迷人。沈听景微笑着向我走来,他的眼神充满了期待和温柔,轻声说道:“可否与我共舞一曲?” 面对他的邀请,我不禁有些怯场。我低下头,声音略微颤抖地小声回答道:“我已经好多年没有跳过舞了,还是算了。”回想起曾经在浙城女高学习交谊舞的时光,虽然只是短暂的几节课程,但那时候的我还充满了青春的朝气和勇气。然而,如今岁月流转,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已生疏了舞蹈技巧,心中难免生出一丝不安。 在这样一个举足轻重、至关重要的社交场合里,我深知自己的每一个举动都可能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如果因为自己的舞步生涩而闹出笑话,或者在众人面前出洋相,那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场无法挽回的噩梦。我可以想象那种被众人嘲笑、指指点点的尴尬场景,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深深的担忧。 然而,正当我忐忑不安之际,沈听景微笑着走到了我的身旁。他轻轻地握住我的手,用那深邃而坚定的眼神看着我,仿佛在说:“有我在,你不用担心。”接着,他温和而有力地说道:“那怎么行,我们可是这场宴会的男主人和女主人,如果不跳舞,那才是真的失礼呢。别担心,我们不需要跳得非常专业,只要跟着我的节奏来就好。” 他的话语温柔而坚定,如同一股暖流,在我心田深处激起层层涟漪。原本因紧张和担忧而紧绷的神经,在他的安慰声中逐渐放松下来,犹如紧绷的弦被轻柔地松开,让我感受到了久违的轻松与自在。 沈听景身上散发出的自信和从容气质,犹如一道无形的屏障,坚实而有力,将我与外界的喧嚣和压力彻底隔离开来。在他的庇护下,我仿佛置身于一个安静的港湾,暂时远离了外界的纷扰和评判。 在他的悉心鼓励和温柔引导下,我内心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勇气。我深吸一口气,决定勇敢地踏入那璀璨夺目的舞池,与沈听景并肩共舞。那一刻,我仿佛化身为一只轻盈的蝴蝶,在音乐的海洋中翩翩起舞,尽情地享受着跳舞的快乐和自由。 音乐声缓缓响起,沈听景轻轻地把我搂在怀里,开始随着音乐的节奏慢慢摇摆。他的动作轻盈而优雅,每一步都恰到好处,仿佛他就是为这个舞台而生。 在舞池中旋转的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与力量。沈听景的存在就像是一盏明灯,照亮了我前行的道路,也给予了我无尽的勇气和信心。我深知,只要有他在身边,无论未来会面对怎样的挑战和困难,我都能够昂首挺胸,勇敢地迎接并一一克服。他的陪伴和支持,将成为我人生旅途中最坚实的后盾。 霓虹灯光斑斓交织,为整个舞池披上了一层梦幻般的色彩。在这样的光影交错中,沈听景的眼神里闪烁着温柔的光芒,那深情的目光仿佛具有魔力,要将我完全包围在他那温暖的怀抱之中。他的双眸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透射出令人心醉的柔情。 他缓缓地伸出手臂,那动作轻盈而优雅,就像是在编织一个温柔的梦境。当他轻轻地搂住我的腰时,我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到我的肌肤上,带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感。他用力地将我紧紧地抱在怀里,那一刻,我仿佛听到了他的心跳声,与我的节奏渐渐同步。 随着悠扬的音乐声缓缓响起,那旋律如梦似幻,我们开始在舞池中摇摆。沈听景并没有带着我跳起那些繁复华丽的舞步,我们只是随着音乐的节奏,悠然地在舞池中移动。他的步伐轻盈而有力,每一次转身、每一次摇摆都透露出无与伦比的优雅与从容。 他的动作轻柔至极,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节奏感,让我深深感受到了他对我的呵护与温柔。在他的引领下,我仿佛变成了一只轻盈的蝴蝶,在音乐的海洋中翩翩起舞。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还有那美妙的音乐在耳边回荡。 在他的细心引导下,我逐渐找到了跳舞的感觉,开始尝试着跟随音乐的节奏舞动身体。起初,我笨拙地模仿着他的动作,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来越自如地在舞池中穿梭。虽然我的舞步并不熟练,甚至有些许的生涩,但在沈听景的耐心带领下,我竟然也能在舞池中翩翩起舞,尽情享受这难得的浪漫时光。 那一刻,周围的人群和璀璨的灯光仿佛都消失了,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我们两个人。舞池中,我们相互依偎,随着音乐舞动,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沈听景的呼吸轻轻拂过我的耳畔,那种温暖的感觉让我心中涌起一阵酥麻,伴随着心跳的加速,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悸动。 虽然没有华丽的舞步和繁复的转身,但沈听景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让我感受到了他的真诚和深情。他紧握我的手,引导我在舞池中旋转,每一次眼神交汇都充满了浓浓的情感。在这个舞池中,我们仿佛与世隔绝,忘却了外界的喧嚣和纷扰,只剩下彼此和这美妙的音乐相伴。 这一刻,我深深地沉醉在沈听景的怀抱中,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和有力的心跳。我们彼此凝视着对方,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所有的烦恼和忧虑都烟消云散。这份难得的温馨与浪漫让我心醉神迷,仿佛置身于一个美好的梦境之中。 第139章 雨夜遇险 乔迁宴结束后,我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这段时间以来,为了筹备这个宴会,我可真是忙得不可开交。不过现在好了,我的任务算是暂时告一段落,可以稍微休息一下啦! 相比之下,沈听景就没有这么轻松了。他最近简直比以前更忙碌了,整天都在忙着谈生意、结交人脉。看他那副忙碌的样子,我都有点心疼呢!而我自己则过得相当悠闲。每天除了偶尔参加一些名仕贵妇们的聚会外,几乎没什么事情可做。虽然这些有钱人玩的花样确实不少,但说到底,那些所谓的正经活动其实也就那么几样,时间一长真的会让人觉得有些无聊。 这种生活实在是太无趣了!还不如找本好书来看看呢。沉浸在书中的世界里,感受着各种奇妙的故事和思想,可比在那些无聊的聚会上虚度光阴要有意义多了。或许我应该多读点书,充实一下自己的头脑,这样才能更好地应对未来的挑战呢! 说起看书啊,那可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呢!今天阳光明媚,微风拂面,真是一个舒适宜人的好天气呀!我心情愉悦地带着两位保镖前往一家书店。这家书店看起来并不起眼,但我之前路过时,偶然间发现里面藏着许多我从未涉猎过的书籍。于是,好奇心作祟的我决定亲自踏入其中一探究竟。 进入书店后,我独自一人沉浸在书海之中,尽情享受阅读的乐趣。而我的那两位保镖,则被我安排在附近自由活动。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已临近傍晚时分。尽管此时书店尚未关门,但我的肚子却开始咕咕叫了起来,饥饿感如潮水般袭来。无奈之下,我只好不舍地放下手中的书本,又精心挑选了几本心仪的书籍,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书店。 我站在门口左顾右盼,心里不禁犯嘀咕,说好了在这里碰头的,怎么连个保镖的人影都看不到呢?正当我满心疑惑之际,突然有几个女孩子朝我这边走来。她们看到我东张西望的样子,似乎猜到了我正在寻找什么人,于是便停下脚步问道:“同学,你是不是也要去参加谢师宴啊?我们正要一起过去呢,要不跟我们一块儿!”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这几个热情洋溢的女孩子已经簇拥着我,径直朝着附近的一家饭店走去。一路上,她们叽叽喳喳地聊个不停,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而我则完全插不上嘴,只能默默地听着。不过,从她们的交谈中,我得知她们都是附近一所学校的学生,这次是专程赶来参加谢师宴的。或许是看到我在门口徘徊不定,便误以为我也是在等待同伴一同前往,所以才如此热心地邀请我一同前行。 我并没有说话,只是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嗯,触感柔软滑嫩,仿佛能掐出水来一般。真没想到,如今已经二十六岁“高龄”的我,竟然还会被十七八岁的学生们误认成同学。这种感觉……还真是有点新奇呢! 也许是因为这份新奇感,我默默地没有作声,而是选择跟随着那几个女孩,一同在谢师宴上享用这顿丰盛的饭菜。 饭后,一个男孩子站起身来,表示想要送我回家。我转过头,朝着身旁的一个名叫慧心的小女孩看去,并开口说道:“慧心,要不就让他先送你回家,听起来你们家应该顺路。” 那个男孩与慧心同样都是同学关系,而且看起来彼此之间相当熟悉。听到我的安排后,男孩显得有些不情愿,他嘟囔着嘴说道:“慧心家里已经给了她打车的钱,她直接打车回去就行啦,我还是送你回去。”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坚持道:“真的不用啦,我家里人等会儿会过来接我的,就不劳烦你了。倒是慧心,这么晚了一个人打车多少有点危险,还是请你送她一下比较好哦。” 慧心非常感激我,但同时她回想起之前询问我时,我曾表示家人并不知晓我在此处。于是她轻声问我,我也小声地回答道:“你住在那么偏远僻静的地方,为何不让熟人护送呢?我住得较近,如果无人接送,步行回家也无妨啊。” 慧心想了一想,从小巧的钱包里取出仅存的三十元钞票递给我,并说道:“你似乎身上并未携带现金,这点钱你先拿着,等会儿打车也能方便些。毕竟你住得近,而且这边繁华热闹,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我看到她如此诚恳,便微笑着点点头,回答道:“那好,若有机会,我定会将钱归还给你。” 然而,慧心却摇了摇头,表示:“妈妈给我钱本来就是让我打车用的。你帮我找到人送我回家,就相当于替我省下了这笔费用。而你身上没钱,肯定诸多不便。” 我微微一笑,没有再多言,只是默默地看着她坐上那个男孩的自行车,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线之中。 我静静地站在路边,又耐心地等待了好一会儿,但始终不见有人前来迎接我。此时,天空渐渐飘起了细雨,雨滴轻轻地打在我身上,带来一丝凉意。我暗自思忖着,如果返回楼王那里,可能会有些不便。经过一番思考后,我决定选择打车前往半岛酒店,并请酒店帮忙联系楼王。毕竟,我们已经在这家酒店入住了相当长的时间,酒店的工作人员对我也较为熟悉,或许他们会同意派遣车辆送我回家呢。 想到这里,我抬手拦下了一辆路过的出租车,拉开车门,动作利落地坐进了车里。 司机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好像喉咙里卡着什么东西似的,而且还带着一丝微微的颤抖。这种奇特的嗓音立刻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我打量起这位司机来,他看上去年纪并不算太大,但整个人却透露出一股阴郁的气息。他低着头,似乎不敢正视我的目光。 不知为何,我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不安和不适感。尽管如此,我还是礼貌地对他说道:“麻烦您送我去半岛酒店,谢谢。”说罢,我轻轻合上双眼,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然而,那股异样的感觉始终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司机听了地点之后,并没有立即回应我,而是转头看向我这边,眼神中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那一瞬间,我仿佛感受到一股阴冷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仿佛自己正被某种阴险狡诈的动物所凝视着。然而,他并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地按下计时器,随后便启动车辆向前驶去。 没过多久,车子行驶到了一条略显昏暗的道路上,司机突然毫无征兆地停下了车。他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对我说:“车子出了点小毛病,你先坐好,我去拿工具修理一下,然后就能送你到半岛酒店了。”说完,他打开后排车门,突然一个箭步窜上车来,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副冷冰冰的手铐,迅速将我的双手铐在了司机位头枕后的铁杆上。 我不禁轻声惊叫起来,但并没有抗拒之意。毕竟,眼前这副坚硬无比的铁手铐,我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打开的。与其盲目地挣扎反抗,导致自己遭受殴打、误伤甚至误杀,倒不如省下些力气,静待事情的发展。 此刻,司机缓缓坐在了我身旁,他的声音平静而沉稳:“别怕,我并无恶意,只是想和你谈一谈。” 听到这话,我稍稍放下心来,但仍低垂着头,用细若蚊蝇的声音问道:“你究竟想要谈些什么呢?希望你能手下留情,不要伤害我……” 司机开始问我:“你还是学生?多大了?” 我张口就说道:“十八岁。” 司机听了之后接着又追问道:“你才十八岁,那你去半岛酒店做什么?是去做援交的吗?” 听到司机突然抛出这样一个问题,我不禁愣住了。 援交……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脑海里迅速闪过各种可能性,难道是“援助交往”的简称吗? 可是,这种解释听起来有点奇怪啊…… 不确定,再看看。 我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轻声说道:“不好意思啊,我刚刚才从内陆过来这边,有很多事情都不是很了解,所以可能不太明白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呢。我之所以会选择去半岛酒店,其实是因为我住的地方离这里比较远。而且,我在这边认识的人也不是很多。我在半岛酒店有认识的人,所以想去寻求一下帮助。” 毕竟就算是那些认识我的人,我也不一定能够顺利找到他们。而我跟半岛酒店的人已经有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了,至少前台的那几位服务人员都是认识我的,他们也知道我住进了楼王套房。就算我需要开个房间住一晚的话,让他们帮忙联系一下楼王那边也会更方便一些。 司机顿了顿,看我的眼神忽然之间就多了点什么,他不再那么客气,至少举动上是这样的,他说道:“你是内陆过来的?过来做什么?念书?还是嫁人?” 我微微垂着头,一副唯唯诺诺、低眉顺眼的模样,然后随口胡诌道:“念书呢。” 司机听到我的回答后,竟然直接伸出手来想要拉住我的手,并对我说道:“你难道没有考虑过嫁人吗?你们内陆有很多女人来到我们香江,只要嫁给我们香江的男人,就能够留在这里,并且拥有香江的户口。” 听到这句话,我不禁抬起眼睛看了看司机,心里暗自想到:原来他不要命啊,不要命,就有的谈了。 我轻声地开口询问:“我现在年纪还小呢,家里人希望我等晚点再嫁人,等读完书之后也能找个条件更好的人家。大哥,您为什么会这么问呀?您已经结婚了吗?” 司机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但他的脾气倒是出乎意料地还算不错,只是嘴里说出的话却带着几分阴阳怪气:“香江的女人都特别势利眼,一心只想嫁给有钱人。像我这样只能靠开出租车谋生的人,可真是高攀不上!” 听到这话,我不禁感到一阵尴尬和窘迫:“真对不起啊,大哥……” 然而,令我没想到的是,司机紧接着又迅速转过头来,说道:“不过你们内地的女人就好多了,我听说有很多人都娶了内地的女人做老婆,她们特别擅长操持家务呢。” 我轻松地靠在座位上,望着车窗外的风景,不咸不淡地说道:“可是,香江的女孩子都好漂亮。” 这句话似乎勾起了司机的某种情绪,他侧过头,带着一丝不屑的语气回答道:“都是化妆的功劳,你知道化妆?就是得花好多钱,买上一大堆瓶瓶罐罐的东西,一层层往脸上涂抹,结果出来就是白白红红的。” 他的话语里透出一种轻蔑,我听后不由得轻笑,感觉他还真是个有点小气的人,对女孩子们的打扮花费似乎颇有微词。我随口回应道:“但是,不管怎么说,化完妆她们确实变得更好看呀。” 司机听完我的话后,并没有反驳,而是话题一转,问道:“你有信仰吗?我听说内陆好像没有天主教?”这个问题似乎打开了他的话匣子,也让我感到些许意外。 我随口敷衍道:“有呀,内陆有很多教堂的,只不过,我不太能分清天主教和基督教。” 司机听后点了点头,仿佛对我的回答表示理解,“原来是这样啊。我每周都会去做礼拜,感受神的恩典。不知道我能不能有幸约你一起去呢?我相信,你一定会感受到那份宁静和力量的。” 看着他认真的眼神,我眨了眨眼,微笑着回答:“可以呀,听起来挺有意思的。” 接着,司机开始满怀热情地给我讲述经文,深入浅出地解释教义,想要引导我更全面地了解他的信仰世界。他的声音里透露出对宗教深深的虔诚与热爱,每一个吐字都仿佛承载着沉甸甸的哲理,引人深思。他讲述着关于生命、善恶、救赎与希望的故事,用那些古老而神圣的篇章,构建出一个宏伟的精神世界。 我听着他的讲述,尽管不能完全领悟他话语中的所有含义,但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对信仰的那份坚定与执着。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光芒,那是对信仰的热爱在他内心点燃的火焰。在他的叙述中,我仿佛看到了一扇通往更高境界的大门缓缓打开,那里充满了光明与希望。 我脸上露出一副见了鬼的惊愕表情,这大概被司机误解为是被他的话语深深震慑到了。他显然受到了鼓舞,谈论的兴致愈发高涨,甚至越说越起劲。 滔滔不绝地讲完教义之后,他又兴致勃勃地说起别国的风光,那种口吻仿佛他亲自游历了许多国家一般。然而,我听着他的描述,却隐隐感觉他似乎并没有真正离开过香江,那些所谓的异国风情,更像是他从书本或者电视上得来的二手经验。 说完国外的见闻,他又开始谈论起天气来,进而延伸到天文地理,话题之广泛,仿佛没有他不懂的领域。他的知识面似乎很广,但每个话题都只是浅尝辄止,总给人一种什么都知道一点,但什么都不精深的感觉。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感到有些困倦,眼皮开始沉重起来。但他的谈兴却依然不减,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突然,他提出了一个令人意外的邀请:“我带你回家?回我家。”这话让我瞬间清醒了不少,我诧异地看着他,不确定他是否是在开玩笑。他的表情却异常认真,仿佛在等待我的答复。 我已经清晰地看到沈听景站在车门外,身影在黄昏的余晖中显得格外高大。此刻,我也不再需要装作乖巧懂事,而是直接打了个哈欠,随口说道:“外面好像有人呢,你看看是不是你的车堵住人家的路了。” 司机疑惑地向外张望,似乎并未察觉到任何异样。他毫无戒备地下了车,打算与人交涉挪车事宜。然而,就在他下车的瞬间,几名保镖迅速上前,将他牢牢压住。司机惊恐地大叫起来,但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听景坐进他的车里,然后轻轻地将我拥入怀中。 沈听景皱了皱眉,不满地扯了扯连接我和他的手铐。我顿感手腕一阵剧痛,忍不住呼痛:“别动,好痛啊。” 沈听景闻言立刻停下了动作,他回头烦躁地对保镖吩咐道:“搜他身,找钥匙。” 很快,保镖就从司机身上搜出了手铐的钥匙。沈听景接过钥匙,迅速为我解开了手铐。重获自由的我,手腕上留下了一圈红红的印记,沈听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轻柔地把我抱下车,动作小心翼翼,仿佛怕弄疼了我。而此时的司机,瞪了我们一眼,脸上露出愤怒与不屑交织的复杂表情,他怒斥道:“贱人!这难道是你的姘头?” 沈听景听到这话,双眼顿时一瞪,目光如寒芒般锐利,仿佛能射出尖刺。他一字一顿地回答道:“她是我妻子!明媒正娶!合法合理!”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透露出他对我的维护与尊重。 说完这些话,沈听景不再理会司机,转身紧紧地抱着我,上了他自己的车。车内的气氛温馨而安静,他轻轻地握住我的手,仿佛想要以此传递给我力量和安慰。我感受着他的温暖和坚定,心中的不安和恐惧渐渐消散。 坐在车里,我靠在沈听景怀里,心情逐渐平复下来。然而,就在这时,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心中一紧,连忙拉着沈听景的衣袖,急切地说道:“快报警抓他,让警察去他家里搜一搜。我感觉…他手上可能有人命。” 沈听景听到我的话,眉头紧锁,原本柔和的眼神立刻变得锐利起来。他紧紧地盯着我,语气严肃地问道:“你确定?这可不是小事。” 我深吸了一口气,坚定地点了点头,表示我确信无疑。沈听景看到我的肯定,没有再多说什么,立刻叫来保镖叮嘱了些什么,我们的保镖其实大多数都是出自种花家的各种部队军人,他们听见这种事,也感觉异常愤怒。 在等待的过程中,我和沈听景都陷入了沉默。我们都知道,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那么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将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 我的父亲,在战火纷飞的年代,立下过无数的战功,他,是真正杀过人、见过血的战士。 说到我大哥,他同样也是一名军人,但他所处的时代与我父亲截然不同。大哥当兵的时候,国家已经和平稳定,他的军旅生涯更多地是投入到抢险救灾的行动中去。他虽身穿军装,却从未经历过战争的洗礼,没有亲手结束过敌人的生命。 这些年,我有幸接触过许多老兵和年轻的军人。在与他们的交往中,我深刻地感受到,那些经历过战争、手上沾过血的老兵,与那些从未经历过生死搏杀的年轻军人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别。这种差别,不仅仅体现在他们的眼神、气质上。 然而,战争年代的老兵和现代社会的军人,他们的使命和境遇是如此的不同。那些老兵,他们在战场上杀人,是为了保家卫国,是为了民族大义。而在现代社会,像我大哥这样的军人,他们的精神象征已经不再是杀敌立功,而是守护和平、救助灾难。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普通人中怎么可能出现手上沾血的情况呢? 除非,他犯罪了。 司机先是企图绑架我,他动手的时候干净利落没有一点犹豫。而后,他的言辞中又流露出诱拐的意味,仿佛想要将我引向未知的深渊。最后,当他说要带我回家的时候,我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某些意动。 基于这些观察和感受,我判断这个司机很大概率背负着人命。 看着保镖离去的背影,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心感。我相信,在沈听景和保镖们的努力下,这个杀人犯一定会被揭露出来,他伤害过的人,都等着他付出代价。 第140章 杀人凶手 回到楼王,我卸下一身的疲惫,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冲去了一天的尘埃与紧张。温热的水流抚慰着我每一寸肌肤,让我彻底放松下来。洗完后,我换上柔软的睡衣,那细腻的触感仿佛能拂去心底的烦躁。我回到卧室,正当我站在镜前,用毛巾轻轻擦拭着脸颊上的水滴时,房门突然被猛地推开,沈听景急匆匆地闯了进来,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我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一向沉稳的他如此慌张。他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走到我面前,紧紧地抱住了我。他的拥抱异常用力,仿佛想将我融入他的身体,从他那颤抖的双手,我感受到了他内心的恐惧与不安。 在他的拥抱中,我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我坐在床边,任由他拥抱着,然后轻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不忙吗?” 沈听景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把头深深地埋在我的肩膀上,他的声音显得有些闷沉而颤抖:“刚才接到消息,警察去了那个司机的家里进行搜查,结果发现了一些录像带。”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更加低沉:“那些录像带,记录了他杀人分尸的全过程。” 听到这里,我感到一阵寒意袭来。要命就算了,这位还是个变态呀? 我回头看了看沈听景,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担忧和后怕。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仿佛一瞬不瞬,生怕我会突然消失一般。我明白,他此刻的紧张与恐惧都是因为我,因为那个曾经身处险境的我。 为了安抚他的情绪,我靠近他的怀里,感受着他坚实的胸膛和有力的心跳。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胸口,这个动作似乎能传递给他一种平静和力量。然后,我才小声说道:“我没事了,你把我救回来了。” 我的话似乎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沈听景紧绷的身体稍微放松了一些。但他仍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我,仿佛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确认我的存在和安全。 在他的怀抱中,我感到无比的安心和温暖。渐渐地,困意袭来,我的眼皮开始沉重。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于是在沈听景的怀里沉沉地睡去。 在我睡着之前,我依稀感觉到沈听景在我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仿佛是在确认我的安然无恙。 等我从沉睡中缓缓醒来时,我发现自己正舒适地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柔软的被子。然而,身边的位置已经凉了,显然沈听景早已起身离开。我望向窗外,只见太阳高照,阳光洒满了整个世界,为新的一天带来温暖与活力。 我抱着被子静静地坐了一会儿,让自己的思维逐渐清晰起来。等到完全醒了神,我才慢慢起身前往卫生间进行洗漱。清爽的水流拂去了我脸上的睡意,也让我彻底清醒了过来。 走出卫生间,我坐在梳妆台前,正准备梳头。突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我应了一声,门被推开,两个助理和一位妆造师走了进来。 妆造师热情地帮我挑选并搭配好了衣服,然后准备为我化妆。而两位助理则打算帮我整理床铺。我向来没有让别人帮我收拾床铺的习惯,正想让她们别管,其中一个助理却解释道:“您昨天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所以沈先生特意让我们来照顾您,让您能好好休息。您就不用操心了,其他的交给我们来处理就好。” 听了助理的话,既然他已经安排了这一切,我也就没什么好多说的了。 化好妆、换好衣服后,我对着镜子轻轻转了转身,确保一切都恰到好处。然后,我顺口问一旁的助理:“今天安排了什么行程?” 说实话,我其实并不习惯往脸上涂抹这么多化妆品。平日里,我更喜欢素颜的自在与真实。然而,在这个圈子里,形象与外表往往代表着一切。所以,只有在出门见那些贵妇名媛,或者完成沈听景交代的重要任务时,我才会精心装扮一番,冒充成那些光鲜亮丽的贵妇。 昨天,我穿着一件朴素的衣服,脸上未施粉黛,独自去了书店。那种轻松自在的感觉真是久违了,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没想到,还真有人把我误认成了学生,这让我在感到好笑的同时,也怀念起那段单纯而美好的校园时光。 助理说道:“昨天的事,也不知道是谁说出去了,被人拍了照还上了报纸,现在整个香江都知道,昨天夫人和保镖走散,打车遇见了雨夜杀人魔,还好被先生带着几十号保镖救回来了。事情影响很大,夫人需要去警务处做下记录,应该也会有很多香江的记者准备采访。” 我有些惊讶地发现,仅仅一个晚上的时间,这个事情竟然能闹得如此沸沸扬扬,整个香江都已经知道了? 但仔细一想,这也并不奇怪。沈听景在香江的也算是风头正盛,他的一举一动本就备受瞩目。如今家中出了这样的大事,自然会引起更广泛的关注和讨论。 我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开始在心里盘算着待会儿该如何应对警察和记者的提问。对于警察,我需要保持冷静,如实陈述事实;而对于记者,我必须更加小心谨慎,毕竟他们的报道可能会影响到公众对整个事件的看法。 这时,我又突然想到,香江的记者素以言辞犀利、敢于挖掘真相而着称,这与内陆那些文风正统、报道相对保守的记者大相径庭。这让我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们的提问。 我回头对助理说:“让欧文帮我参考一下,我应该怎么跟记者说。” 助理稍微愣了一下,然后郑重地提醒我:“夫人,这是涉及到刑事案件,最好还是由官方来发言,我们不宜过多表态。” 我点点头,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随即又皱起眉头:“可是,如果记者直接来问我,我该怎么回答呢?” “您直接说‘无可奉告’。”助理简洁明了地给出建议。 我恍然大悟,原来还能这么玩儿,长见识了。 于是我谨记“无可奉告”这一句金句,前往警署的路上,无论多少记者围追堵截,试图从我这里挖到第一手的新闻,我都紧闭双唇,坚决不透露任何信息。身边的助理也一直忠诚地执行着我的指令,不断重复着“无可奉告”这四个字,为我在人群中开出一条道路。 直到我们抵达警署门口,还有不死心的记者试图拦路询问。面对他们的追问,我也只是敷衍地说了一句:“无可奉告。”这句话如同一个坚固的盾牌,让我在这场媒体围攻中保持了从容与冷静。 记者们虽然渴望新闻,但也不敢在警署门口闹事。我带着助理顺利地进入了警署,心中暗自庆幸自己能够在这场风波中保持镇定。 在警署内,我坐在宽敞明亮的询问室中,几位警员以极其专业和热情的态度接待了我。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昨天发生的事情。从发现下雨决定的打车,到上了凶手的出租车,再到后来的脱险。 在我讲述的过程中,其中一个警员突然打断了我,他好奇地问道:“沈太,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选择在那家饭店用餐呢?而且,在遭遇危险后,你为什么没有选择开自己的车离开,而是选择乘坐的士?” 我听了他的话,缓缓转头看向他,眼神深邃。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仿佛要看透他的内心,然后才学着沈听景释放威压的模样,慢慢地回答道:“我在那附近的书店看书,晚上顺便在那家饭店吃了饭。为什么会打车?因为我的保镖不知何故不见了,我只能自己想办法回家。”我的语气坚定而有力,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态度。 我紧紧地盯着他,眼神锐利如刀。他显然有些慌乱,眼神开始闪烁。我趁机继续说道:“我怎么分辨一个人有没有杀过人?我的父亲是内陆战争时期的老兵,我很多叔伯也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人。你说,我怎么分辨的?” 警员似乎对内陆地区有些看不上眼,或者单纯的不相信我,他冷笑道:“怎么?你的意思是,你光凭肉眼就能看得出一个人杀没杀过人?”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挑衅和怀疑。 在警署的询问室内,我继续紧盯着那位警员,我的眼神坚定而锐利,没有丝毫的退缩。他面对我的直视,似乎被激起了叛逆的情绪,那种年轻人的倔强和不甘示弱在他的眼神中显露无遗。他身边的人意识到了气氛的紧张,纷纷上前拉他,试图平息这场突如其来的争执,但他却毫不退让。 相反,他以一种更加挑衅的目光回视我,仿佛在向我发起挑战。我能感受到他眼神中的火花,那是一种年轻气盛、不服输的精神。此刻,警署内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一场无形的较量正在我们之间悄然展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张力。 我心中暗忖,这位警员的反应似乎有些过激,他的疑问显然并不友善。我不禁开始思考,香江方面现在是有什么特别的想法或顾虑吗?为何他会对我,或者更准确地说,可能是对沈听景这个外来人员产生如此强烈的质疑? 这场对峙,已经不仅仅是我和他之间的个人较量,更可能涉及到了更深层次的利益纠葛和地域间的微妙关系。我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冷静,准备迎接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任何情况。 面对眼前这位警员的质疑和挑战,我深知自己不能有丝毫的退缩。此刻,我不仅代表自己,更代表着沈听景的形象和立场。若在这个关键时刻,作为沈听景的夫人,我选择了逃避或妥协,那无疑是对他的背叛,也会让外界质疑我们的决心和能力。 一旦我退缩了,即便沈听景不会因为这件事直接退回内陆,但这件事也会成为他事业上的一个无法抹去的污点,甚至可能影响到他在香江的商业布局和未来发展。这样的后果,是我无法承受的。 更重要的是,如果这个凶手被当作某一方面的人来处置,而不是基于事实和正义,那么真正的受害者及其家属将无法得到应有的安息和慰藉。他们的死亡和痛苦将被掩盖在权力和利益的斗争之下,这样的结果是我无法接受的。 因此,我必须坚定地站在这里,勇敢地面对所有的质疑和挑战。我不仅要为沈听景正名,让他在这个陌生的地界上得到应有的尊重和地位,更要为那些无辜的受害者发声,揭露真相,伸张正义。 我要通过我的言行,让所有人看到我们并不是可以任意欺压的外来人。我们有着自己的原则、坚持和对正义的执着追求。同时,我也希望通过我的不懈努力,能够为受害者争取到应有的安息和尊重,让他们的在天之灵得以告慰。 我扶着桌子,缓缓地站了起来。身体的每一寸肌肉在这一刻仿佛都得到了神秘力量的加持,变得坚定而强大。我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然后一步一步地向那个小警员走去。我的步伐虽然不快,但每一步都显得沉稳而有力,仿佛每一步都踏在实地上,给人一种不可动摇的坚定感。 小警员原本可能以为我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但此刻,他看到我逐渐逼近,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慌乱。他显然不明白我这个举动的意图和目的,只是本能地感到了一种压迫感。 他慌乱地向后退去,却忘了这里是他的主场——香江警署。在惊慌失措中,他甚至拔出了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声音颤抖地威胁道:“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开枪了!”然而,面对他的威胁,我并未停下脚步。 他显然没有料到我会如此,手中的枪也开始微微颤抖。我的做法似乎给了他巨大的压力,他不得不继续向后退去。最后,他退到了墙角,无处可退,一屁股坐在了一张凳子上。仿佛直到这一刻,他才从慌乱中被惊醒,重新找回了自己的理智。他瞪大眼睛看着我,似乎在重新审视我这个看似柔弱却充满力量的女子。 我轻轻一笑,没有再看他,转身优雅地坐回了之前的位置上,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场小游戏。 小警员站在那里,一脸羞愤,他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他赶紧把枪塞回了枪套,手都有些颤抖,显然还未从刚才的惊慌中完全恢复过来。他心中后怕不已,毕竟警局有严格规定,虽然配枪,但平时枪里基本没有子弹,即便有子弹,也不允许上膛,否则一旦他紧张过度导致走火,后果将不堪设想。 我故意吓唬他,也是因为我知道这条规定,确信他不敢轻易开枪。 小警员或许想不到那么多复杂的背后关联,但警署里的一些经验丰富的老警员却已经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他们深知,我父亲和叔伯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而我作为沈家的夫人,家世背景肯定不简单。甚至有人猜测,我们家族在内陆可能有着深厚的红色背景,这样的背景若真被揭露,对香江警方乃至整个香江社会都没有好处。 当然,这些关于我们身份背景的猜测并非空穴来风。实际上,这些都是沈听景精心策划和安排的。他为我们构建了一个既神秘又令人忌惮的身份,目的就是要让香江无论是官方还是民间都对我们保持敬畏。有了这份敬畏,就很少有人敢随便插手我们的事务,这也为沈听景在香江的发展提供了广阔的空间。 我通过冷静的分析和判断,成功证明了自己并非一个普通的女人。在面对险境时,我不仅没有被恐惧所左右,反而展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勇气和智慧。我有能力分辨出凶手是否背负着人命,这是对我洞察力和判断力的有力证明。 因此,当凶手试图对我实施伤害时,我成功地拖延了时间,直到沈听景带着保镖及时赶到,将我从险境中解救出来。 所以,我的证词严谨而真实,没有任何问题。我清晰地描述了事件发生的全过程,提供了详尽的细节和准确的描述,使得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一目了然。我的证词不仅符合逻辑,还得到了相关证据的支持,因此具有极高的可信度。无论是从事实的真实性,还是从表达的清晰性来看,我的证词都无可挑剔。 沈听景当然没有外面传言中那样,带着几十号保镖浩浩荡荡地来救我。他原本以为我只是遇到了一个贪婪的出租车司机,对方可能想趁火打劫,或者在打劫过程中起了色心。因此,他当时立刻派人四处寻找我,确实派出了很多人手。 然而,当他得知我的具体位置后,并没有等待所有人集结完毕,而是迫不及待地带着几个保镖迅速赶了过来。 也是我当时看见沈听景后,灵机一动说了一句可能是堵了别人的车,要凶手出去挪车。而当时我们的车恰好停在一个相对黑暗的地方,这为我们的行动提供了一定的掩护。保镖们在四周紧密防守,确保没有任何突发情况能够威胁到我们。 沈听景他长得实在太矜贵,气质出众,乍一看过去外表就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模样,这在一定程度上唬住了凶手,让他没有一丝防备心理的就下车了。 凶手原本以为我只是个从内陆来到繁华香江求学镀金的普通穷学生,对我并没有产生太多的防备心理。在他眼中,我可能只是一个容易对付的目标,没有任何值得警惕的背景或实力。然而,他大错特错了。 他完全没有料想到,我也是名门之后,家世背景摆在那里,和普通小孩的教育是不一样的,而且我也已经是一个成年人,并不是他所以为的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来自内陆的十八岁学生。正是因为他的这种误判,我们才能够巧妙地利用他的轻敌心理,无惊无险地解决了这件棘手的事情。 如果当时沈听景选择把保镖们都叫过来一起行动,那么情况可能会截然不同。凶手一旦看到那么多人,特别是那些面相不善、训练有素的保镖们,他一定会立刻提高警惕,产生强烈的防备心理。在那种紧张和高压的环境下,凶手很有可能会选择拿我当人质,以此作为逃脱的筹码。他可能会利用我对抗那些保镖,趁机逃之夭夭,远离现场。 而更糟糕的是,事后凶手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极有可能会选择杀了我,然后毁尸灭迹,以此来消除一切可能的证据和线索。 说到底,这次能够成功脱险,还是要归功于我天生自带的“团宠”属性。似乎大部分人天生就对我自带一定的好感,这让我在危机时刻更容易获得他人的信任和帮助。而且,我长得又是一副乖巧的模样,这样的外表往往会让人放松警惕,降低对我的防备。 那个凶残的凶手怎么也想不到,看似单纯无害的小白兔,虽然确实并不狡猾,但骗起人来却比大灰狼还要狠。因为我就连骗人的时候,都能保持着最真诚的态度,让人在不知不觉中陷入我的圈套。这正是我能够在这次危机中成功自救的关键所在。 但是回过头来想一想,正常情况下,普通人,尤其是女孩子,大部分都是没有这么强烈的防备意识的,这也就是之前出现了受害者的原因。 我在等待,想看一看,那个凶手,究竟做了什么样灭绝人性的事情。 从警署出来,避开记者,回到楼王的时候,远远就看见,大门外站着两个瘦弱的身影,我认出其中一个,正是昨天晚上一起吃饭的慧心。 叫停了车,我打开车门,站在了慧心面前。 慧心正扶着一个病弱的年长的女人,看起来有些无助的坐在路边的花坛边。 慧心感觉到有人站在旁边,抬起头看见我,脸色一喜,随即看清我的妆容和衣服,有些迟疑的胆怯。 我笑着问她:“慧心,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慧心听我叫她,小心的挂上一个笑容,努力让自己大方一些说道:“陆姐···啊,沈太,对不起,我看到新闻了,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陷入危险之中,我···我看到消息好担心。” 我安抚的说道:“没事,这都是意外,跟你没有关系的。” 慧心赶忙又说道:“这是我妈妈,我今天看新闻的时候吓到了,把我们昨天的事情说给我妈妈听,我妈妈也说想来感谢你。” 我看向慧心的妈妈,笑着说道:“大姐客气了,这事情真的和慧心没有关系,不过很感谢你们还特意来看望我。” 慧心的妈妈看了眼我身后的豪车和保镖们,温柔的说道:“话不能这么说,沈太,虽然我不知道你昨天为什么会和我女儿在一起参加谢师宴,但如果不是你请人帮忙送慧心回家,慧心也有可能坐上那辆出租车。”慧心的妈妈拉着慧心的手,有些颤抖的说道:“沈太有本事有见识,不仅可以从凶残的歹徒手下逃脱,还可以将凶手关押到警署。如果是我们慧心,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听到慧心妈妈诚挚的话,我难得的沉默了。 这也是我十分担心的事情。 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人心,人心如果是坏的,善良的人们永远会受到伤害。 安抚了几句慧心妈妈和慧心,我又让人拿来三十块钱,还给慧心。慧心妈妈和慧心说什么也不肯接受,我只好说道:“这钱确实是借的,你们总不能让人家看着我住着楼王,却连借一个学生三十块钱都不还,这传出去人家会当我是什么人呀?” 慧心妈妈和慧心这才接受下来。 原本就是萍水相逢,未来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面,我对慧心说道:“我听说你的考试成绩不错,好好学习,希望你不仅可以上中六,还能上到大学,未来找到很好的工作。”又跟慧心妈妈说道:“慧心很孝顺,你要好好照顾身体,将来她才能更顺利的走下去。” 我目送着慧心和慧心妈妈离开,才回到了车上,车进入楼王的前院,缓缓关上了大门。 我并不知道,我身后走远的母女俩,突然停了下来,对视一眼,然后抱头痛哭。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她们母女俩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好像发生了什么痛不欲生的事情,而现在,都过去了。 第141章 看望和了解 第二天,我闲来无事,由于前日的小插曲,我选择了留在家里,安享静谧。我找到一个风景如画的阳台,沉浸于书海中。贴心的佣人体贴地为我送上了精致的茶点,这份善解人意让我感到温暖。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没过多久,助理匆匆走来,告诉我有一群贵太太们特地上门来看望我。我心中一动,知道这是社交场合中的礼貌拜访,也是对我前一天经历的关心。 我急忙让助理先去大厅招待她们,而我则迅速地做了些简单的整理。考虑到时间紧迫,上楼化妆换衣服已经来不及了,而且我也不想让客人们等太久。好在身上这套简单舒适的居家服并不显随意,反而透出一种随性而自然的美感。 于是,我带着微笑,热情地迎了上去,准备与这些贵太太们愉快交流。 助理把太太们热情地安置在一楼的沙龙房里。这个沙龙房原本就是从前覃太太专门用来接待贵太太们的地方,布置得既典雅又舒适。由于我并不是很了解她们的喜好,所以并没有对房间的装饰和布局做出太大的改动,只是让人定期精心维护,保持其原有的风貌和整洁。 当我走进沙龙房的时候,我迅速地扫视了一眼在场的几位太太。她们都是住在半山别墅区的邻居们,平时对我也算是比较友善。看着她们关切的眼神,我猜想她们应该是来慰问我的。于是,我赶紧换上一副笑脸,热情地打招呼道:“几位太太们早上好呀!我今天精神状态还不是很好,而且也没有梳妆打扮,你们可不要嫌弃我呀。” 周太太是其中年纪最大的,但她保养得非常好,看起来依然容光焕发。她性格也比较和气,总是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她先开口说道:“怎么会呢,我们都知道你昨天肯定被吓坏了。我们今天都是特地来看看你的,你在自己家里,随意一点就好,没有关系的。”说着,她仔细看了看我的面色,然后笑着说道:“还说你被吓着了会憔悴成什么样儿,现在看来,你虽然没化妆,但气色反而还好了不少。穿的简单大方,还显得年轻起来了呢。”听了她的话,我也感到些许安慰,心中的紧张感也稍微缓解了一些。 我跟其他的太太们也逐一打过招呼,她们都流露出对我的关心与慰问,这让我倍感温暖。我深知周太太刚才所说的,实际上也代表了其他几位太太的心声,于是我便选择坐在了周太太的身边。 我微笑着回答道:“哪里有周姐你说得那么好,你别笑话我了。我啊,从小就是娃娃脸,长得比较乖巧。嫁了人之后,跟我先生出门交际时,我总担心自己撑不起场面,所以平时都尽量把自己化得成熟贵气一些,就怕你们嫌我幼稚不和我玩呢。今天被你们发现了我的‘真面目’,哎呦,下次茶话会,你们不会真的让我坐小孩那桌?” 我的话音刚落,刘太太就被气笑了:“好啊你沈太,你这是什么意思?长得显小,就内涵我们年纪大的是不是?你快说,你跟我们一起玩,是不是就是为了衬托你小、你年轻?” 刘太太的话音一落,其他几位太太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沙龙房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原本的慰问气氛也被这份轻松与幽默所替代。我知道,这是她们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诉我,无论我如何,她们都会在我身边,支持我、陪伴我。 周太太见我还能说笑,才温柔的笑道:“看你这样,知道你没真的被吓坏了,就好了。不过,我听说陈太她们过些天要请你去她们的茶话会,大概会故意说些什么,她们一贯喜欢恶作剧,你要是怕,那天随时跟着我们几个,我们都会帮衬着你。” 知道几位太太确实是好意,我也就没拒绝。 陈太太那边,确实是一群出了名的恶女,甚至有几位有些黑色背景,平日里就胆子大,什么都敢粘一粘,玩起来也特别疯,不过伤天害理的事倒是没听说,至少像是周太太她们这边比较温和的一派,也还是会和她们一起玩。 不说其他地方,就是半山别墅这片,都是好几个团体,都有各自的风格,温和的、佛系的、恶女的、狠辣的、墙头草一般的,有会互相玩的,自然也有老死不相往来的,还有那种见面往死里掐的。 不过不管怎么样,沈听景前面做的一切非常完美,真金白银的花出去了,偏偏我们的背景很都很模糊不清,大部分还是摸不透我们的底细,不敢十分过分。 和几位太太一起说了一会儿话,就到了中午,本想留太太们一起吃午餐,但无奈大家似乎都很忙,这一上午已经是专门为我留出来的了,都急匆匆的离开了。 我们一整个别墅里,助理和保镖大部分是我们从内陆带过来的,不是军人就是在特殊部门训练过的,除此之外,为了在本地更好的融合,沈听景还另外雇佣了一部分香江地区的助理和保镖,除此之外,佣人和化妆师也是本地人。 我想了想,叫上一直跟着我的几个助理和保镖,再加上在香江新雇佣过来的本地助理和保镖,部分佣人和化妆师也叫上,就找了个安静点的地方,开起了一个小会。 我对香江的几位说道:“今天叫你们过来,也是想着说,我们到香江也很久了,但是一直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可能很多当地的情况知道的不是很详细,所以也就是找你们聊聊天,听你们说说自己身边的事情。” 保镖和佣人们没见过特意找他们在这么多人面前闲聊的,有些面面相觑,但是助理和化妆师都还好,尤其是化妆师跟我也比较熟悉,她主动站出来开始给其他人打样。 化妆师是个十分靓丽的职业女性,年纪三十多岁,性格干净利落也不失一些温柔,平时都让人叫她安娜,她的声音非常具有香江本地女性的特点,十分有特色,“太太你这么问,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就从身边的事情说起。我早前家里穷,没读过什么书,在书院认了几个字之后就出来讨生活了,年纪小,不学好,跟人谈恋爱还搞大了肚子,也没什么不好说的,我其实是被人骗了,那个男人早就结了婚生了孩子,我只能自己生下来,我女儿现在就跟我爸妈在乡下,跟我哥哥家的小孩一起养。我每个月给一笔钱。后来我也学乖了,给人打工学会了化妆,存了一笔钱还考了证,就成了专业的妆造师,专门给有钱人家的富太太小姐们做造型。我就想着以后多赚点钱,把我女儿接回来,让她在市里读书。” 我点点头,其实安娜没有说出我想要的点,但也同时透露出了一些无论在什么地方,穷人都很多,他们一直都在努力的生活,有着自己小小的梦想。这些梦想无论是在我从前浙城的圈子里还是现在半山别墅的圈子里,都显得非常渺小,但我还是可以共情到那种情绪。 我问道:“香江念书很贵吗?你现在的工资还供不起吗?” 安娜摇头,说道:“有钱人的贵族学校我也不敢想,不仅是学费问题,还需要各种考试和面试,有的还要有技能,就是我自己去看过都考不出来,也不敢要求孩子。就读普通的公立学校,学费还是很便宜的,但是有要求需要我和孩子都拥有合法居住权,而且也不是所有学校都愿意收的,在孩子确定学校读书之后,我还必须在附近购置或租住房屋。就算是这样,也还是要考试和面试,我女儿···在乡下过的不怎么样,要适应生活,还要找老师另外给她上课,她来了之后,我就要花大量时间和心力在她身上,现在我还没有这个能力。” 安娜说完,有的佣人和助理都有些共情,倒是保镖们脸上没什么反应,最多也就是流露出一些同情。 我先问了问保镖,我不确定他们是因为职业能力隐藏了想法还是什么。 保镖们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开口说道:“太太,我们保镖和他们不一样,他们都是正常生活工作,我们不一样,我们做保镖的,之前不是在国外做雇佣兵的,就是香江退伍士兵或警察,待遇就算不多,但也不算少。最重要的是,我们从前几乎都是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现在做保镖都是从前不敢想的安稳日子,可依然经常面对危险,所以我们大部分都没有家庭或者没有结婚。我们这些人里,也就小五一个人有孩子。” 我顺着他指向小五看去,小五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他挠挠头,说道:“我全家都是香江军人,但我体检不合格,近视,学习成绩也不好,上了那么多年军校,结果出来不能参军,只好做了保镖。我儿子今年三岁了,还没去读书呢,我不太清楚有什么要求,但应该可以正常入学。” 我点点头,表示对她们观点的赞同,然后又好奇地询问其他人对于这个问题的看法。这些佣人们年级都比较大,不仅有自己的儿女,有的甚至连孙辈都有了。她们虽然因为工作原因常年住在楼王里,对于家里的一些家长里短可能并不直接参与,但每次回家与家人团聚时,家里人都会将这些事情说给她们听。 当然,她们也坦言,并非每一家人都是和善友好的,但因为她们在楼王工作,即便只是作为佣人,也享受到了相对优渥的待遇。无论是之前的覃太太还是我,对待她们都十分大方,给予的工资颇为丰厚。她们一个人的工资,甚至与外面很多一家子的收入相差无几。这样的经济条件使得她们在家庭中的地位自然也提升了不少。 所以,这些佣人们的经历也再次印证了一个道理:无论在什么地方,自力更生才是生存的必要条件。只有当自身条件变得更好时,别人才会更加重视你、尊重你。这不仅仅是在工作中体现出来的,更是一种普遍适用于人生各个领域的真理。 香江找来的助理,与保镖保姆的角色定位又不太一样。他们的年龄层相对年轻,四十岁几乎已经是这个群体的上限,而年轻的二十几岁、容貌靓丽的女孩,或是三十几岁、展现出干练女强人形象的女性也屡见不鲜。这些助理无论男女,都享受着相对较高的工资待遇。他们各自有着明确的分工,有的擅长处理对外事务,能够与外界各方进行有效沟通;有的则专注于对内事务,确保公司内部运营顺畅;还有的服务于具体的工作项目,而有的则可能是专门为女性提供各类服务。 我身边就配备了两位来自香江的女助理,她们的工作能力非常全面。她们既可以与造型师紧密合作,一起商讨并决定我每日的衣着搭配,确保我的外在形象始终符合场合与身份;同时,她们又能熟练地安排各种贵夫人的日常行程,如预约美容服务、学习插花艺术、参观画展、聆听音乐会等丰富多彩的私人生活。此外,在操办宴会、茶话会等大型活动时,她们也能提供得力的辅助,从策划到执行,每一个环节都井井有条,确保活动的顺利进行。这两位女助理的存在,无疑为我的生活和工作带来了极大的便利与高效。 当然,团队中年轻的几位助理确实都还未步入婚姻的殿堂,而年纪最大的唐文萍女士,今年已经四十二岁,她展现出的是非常标准的女性职场精英形象。在谈及自己的家庭时,她以十分稳重的态度表示自己已经结婚并育有子女,但由于她和丈夫的工作都异常繁忙,所以孩子的照料主要由父母来承担。 在随后的交流中,唐文萍女士详细地向我介绍了在香江地区孩子想要入学的各种条件,以及各个学校的具体情况。她的讲解条理清晰,内容丰富,显然是对这一领域有着深入的了解和研究。 最后,在谈到自己的丈夫时,她轻轻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微微垂下头,原本一丝不苟的面部表情上,流露出了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她补充说道:“夫人,我丈夫现在是先生身边的首席助理,他叫方仕齐。” 我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惊讶,沈听景曾向我提及过这位方仕齐,他确实是个出类拔萃的人才。如今,他和欧文一样,都是沈听景身边不可或缺的得力助手,如同左膀右臂一般。 想到唐文萍女士能与如此优秀的人结为连理,我推测她也一定有着非凡的才华和能力。对于像她这样的精英女性而言,大龄未婚并不罕见。这主要是因为女性在生育期间会不可避免地影响到工作,而她们往往对工作抱有极高的热情和追求。为了事业的成功,很多女性不得不选择推迟婚育计划,甚至有些人已经有了不婚不育的打算。 感情什么的,哪有事业香? 唐文萍经历了生育期,即使很快回到工作场所,但影响也会很大,生育对她的事业发展还是产生了一定的影响。然而,她并没有被这些困难打倒,反而以更加饱满的热情投入到工作中。如今,她几乎在管理着整个楼王的所有事宜,从日常运营到紧急处理,她都能游刃有余地应对,可以说已经成为了一位全能型的管家。 我自己之所以叫人来了解香江地界这些本地工作人员的生活情况,是因为我想更深入地了解他们的真实需求和期望,以便更好地优化工作环境和待遇。在与唐文萍的交谈中,我只是随口提了几句关于孩子教育的话题,她却敏锐地捕捉到了我对这个问题的关注,并重点给我讲解了香江地区的各种学校情况。她显然是意识到了,我突然对这个问题变得十分在意。她的细致观察和周到解答,让我对她更加信任和依赖,同时也让我对香江本地的工作人员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我深深地希望所有的孩子都能拥有读书的机会。 读书,是开启智慧之门的钥匙,是让人明理、懂事的重要途径。在这个日新月异的社会里,不认字将会面临极大的生存难题,因此,读书无论是对于心灵的滋养,还是对于物质生活的追求,都是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通过阅读,孩子们可以接触到更广阔的知识领域,培养逻辑思维能力,提升语言表达和写作能力。这些技能将伴随他们一生,成为他们追求梦想和实现自我价值的强大武器。 在香江,绝大多数的孩子其实都有受教育的机会。公立学校的学费十分低廉,这使得即使是最穷苦的家庭也能承担得起送孩子去学校的费用。当然,面试环节的存在确实体现了一种优胜劣汰的选拔机制,这大概是因为殖民者优胜劣汰的抉择。但值得欣慰的是,即便如此,所有的孩子依然可以获得最基础的教育,这为他们的未来奠定了坚实的基石。 安娜的孩子虽然生活在乡下,但那里也有简陋的小学校供他们就读。虽然学校的条件可能不尽如人意,孩子们能学到的知识也相对有限,但至少他们可以在那里学习基本的识字技能。这是非常重要的,因为识字是孩子们未来能够更好地融入社会、提升自身能力的基础。即便是在最简陋的环境里,孩子们也依然怀揣着对知识的渴望和对未来的憧憬。 如果想要给孩子更好的教育,安娜需要把孩子接到城市里,重新学习一段时间,这种情况属于学前教育,香江其实已经开始了学前教育的普及,但还在初级阶段,有幼儿中心和幼稚园,但即便不是有钱人专属的,但也是价格比较昂贵的,大多数普通人还是有些难以承受。 安娜现在工资不少,但她常年做私人造型师,都是包吃住的,她自己是没有房子的,所以需要花钱去购买或租赁,总不能让孩子也跟着住到主人家,造型师毕竟还是外人,和佣人都不一样,所以她才必须有这个计划。 我想找时间去香江的各种学校看一看,唐女士马上说道:“夫人,过些时候香江要开始择校季了,这可是香江的一大特色风景。学校会开始发放各种邀请,邀请家长们去学校参观 ,等家长们了解学校的情况,就可以开始报名,一般都会报好几家学校,甚至十几家,然后家长们就开始带着孩子去各个学校参加考试和面试,学校发放成绩之后,有的孩子可能一家学校都没面试上,但有的孩子可能被好几家学校录取,家长们就可以为孩子们挑选学校了。” 听起来···并不好玩,反而好累。 一个学龄前的孩子,在家长们的紧张陪同下,辗转于各个学校进行考试和面试。他们小小的年纪就已经承受了巨大的压力,而这样的奔波也让他们感到疲惫不堪。与此同时,家长们也不得不放下手头的工作,全身心地投入到孩子的择校大战中。他们担心孩子能否考上心仪的学校,忧心孩子的未来,这种焦虑和疲惫几乎让他们崩溃。一旦其中的任何一方无法承受这种压力,都可能导致无法挽回的悲剧。 我对于这样的景象并无多少兴趣,甚至可以说是心生反感。我始终认为,读书是每一个孩子应有的权利,多读书无疑是一件好事。总会有些孩子在学习上遇到困难,无法继续深造。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硕士研究生、博士、博士后,这些不同的学习阶段不就已经自然地划分了学习的层次吗? 那么,择校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我不太理解,但我尊重这种文化。 第142章 探片场 沈听景在外面腥风血雨,而我,却与他截然不同,我安逸地生活在我们的楼王里,每天享受着平淡且宁静的生活,仿佛这个喧嚣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我无关。这里,可以说是我的岁月静好。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在楼王中的生活像是被隔绝了时空,恬静而又单调。而沈听景,他不断地拓展他的商业版图,历经风雨,但却始终坚定地站在时代的潮头。 终于有一天,沈听景似乎是看不过眼了。他看着我,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仿佛是在思考着什么重大的决定。他缓缓开口,问我:“你想不想去看看拍电影电视剧的现场?”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诱惑,仿佛是在向我展示一个全新的、充满魅力的世界。我微微一愣,然后笑了。我知道,他只是想让我看看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只是想让我体验一下不一样的生活。 “只是看看,没有别的。”他补充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我知道,这是他对我的一种关怀,也是他希望我能更多地了解外面的世界,不再只是安于这一隅之地。他的提议,让我开始期待那未知而又充满可能的探险。 我倒是的确有些好奇,拍摄与演戏这两门深奥的学问。尽管不少书籍对这两门艺术有所探讨,甚至阐述得颇为详尽,我深知仅仅通过文字来理解与真正身临其境的感受是截然不同的。书本能够给予我们理论的指导,但在实地观察和亲身体验面前,那些文字描述往往显得单薄。拍摄的角度、光线的运用、演员的情感投入,这些都是书籍难以完全传达的细腻之处。 因为即将踏入那充满魅力的片场,我也是费了一番心思来打扮自己。毕竟,香江是个盛产美人的地方,而香江的演艺圈更是美女如云。我希望能以最佳的状态出现在那个光彩夺目的场合,不仅仅是为了展现自己的风采,更是出于对那些在银幕上闪耀的明星们的尊重。在精心挑选了服饰,细致打扮之后,我带着期待和好奇,准备踏入那个我从未涉足过的、光与影交织的世界。 环绕四周,一片繁花似锦的景象映入眼帘,满目皆是风采各异的美人,她们像是从各个时代、各种风格的画中走出,将美丽与优雅演绎得淋漓尽致。其中,有的美人体态丰腴,身姿圆润,就像唐代壁画中的仕女,宛如唐风再现的“环肥”。她们的一举一动都韵味十足,那曼妙的身姿,那优雅的气质,都让人为之倾倒,风姿绰约,尽显女性之韵味与魅力。 另一些美人则身姿曼妙,体态轻盈,仿佛古代传说中的飞燕,她们步态轻盈,行动间如行云流水,楚楚动人,惹人无限怜爱。她们每一个转身,每一个微笑,都像是精心编排的舞蹈,美得让人心动。 这些美人们貌美如花,她们的容颜,每一位都像是经过精心绘制的细腻画卷,皮肤如凝脂,眼眸如秋水,红唇含笑,生动而光彩照人。她们的出现,仿佛让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这些美人们,各有千秋。有的清新淡雅,如同刚刚出水的芙蓉,洁白无瑕,给人一种清丽脱俗的感觉;有的则艳丽四射,如同盛夏盛开的蔷薇,热烈奔放,引人注目。她们的魅力与风采各异,但都同样吸引人。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这些美人们争奇斗艳,各展所长。有的低眉含笑,温婉可人,宛如古典诗词中的婉约女子;有的明眸善睐,顾盼生辉,一颦一笑都透露出冷艳高贵的气质。她们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如同一道美丽的风景,让人目不暇接,流连忘返。人们纷纷驻足欣赏,仿佛置身于一个美丽的梦境之中。 站在那众多千娇百媚的美人儿面前,我深知自己在容貌上是万万比不上的。她们或妩媚、或清纯、或高冷,每一个人都像是从画中走出的仙子,让人移不开眼。然而,我深知美丽并非只在于外貌,内心的丰盈与外在的得体同样重要。因此,我选择让自己保持体面,以优雅的姿态和自信的微笑面对这一切。 我还在沉浸在对这些美人们的欣赏与自我期待中,沈听景便轻轻牵起我的手,引领我走向停车的地方。我坐上他为我打开的车门,心中的好奇不禁涌上心头。我看着他,问道:“你都已经开始介入香江的演艺圈了吗?” 沈听景一紧紧牵着我的手,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我的手背,仿佛在把玩着一件珍贵的艺术品。他听到我的问题,嘴角勾起一抹深意的笑容,回答道:“只是投资了几部电影和电视剧而已。香江的演艺圈份额已经被占得很满,想要直接抢夺并不容易,所以我只好选择另辟蹊径了。”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商人的敏锐与策略,同时也让我感受到他对这个行业的深刻理解。 我顿时眼前一亮,心中涌起一股浓厚的兴趣,于是主动趴进沈听景的怀里,将头埋在他的胸膛,小声问他:“你有什么具体的打算吗?” 沈听景温柔地拥着我,他的大手轻轻拍着我的背,配合着我小声地回答道:“我打算拍几部恐怖片。”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在我耳边回荡。 然而,听到“恐怖片”三个字,我顿时感觉脸上的笑容一僵,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发颤。我并不是个胆小的人,但对于恐怖片,我总有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 我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心中的慌乱。然后,我轻轻地推开了他,独自往座位的一边挪了挪,与他保持了一些距离。 沈听景看着我气哼哼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得前俯后仰,几乎要打跌。我故意别过头去,不看他一眼,以表达我的不满。他笑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止住笑声,靠过来接着说道:“我是真的打算拍恐怖片,不是开玩笑。我已经收了好些剧本,也看过不少演员,这次带你过去,就是希望你能帮我把把关,挑选合适的演员和剧本。如果你对这个项目有兴趣,我甚至可以把这边的事情全部交给你负责,到时候你只管挑人拍戏,其他的事情都不用操心。” 我转过头来看了看他,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虽然我对演艺圈的事情一直很好奇,也想过要尝试一些新的事物,但我也是真心不想再和恐怖片接触。然而,看到沈听景那么认真的样子,我又不忍心拒绝他。我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先去看看情况再说, 前些日子,几位太太热情地邀请我一起去看电影,我欣然接受了邀请。然而,我没想到的是,她们选择了一部恐怖片。那部电影中的恐怖镜头和惊悚音效让我心惊胆战,看完之后的好些天里,我晚上睡觉都难以安稳,总是被噩梦惊醒。 因此,当沈听景提到要带我去看拍电影电视剧,尤其是拍恐怖片时,我吓得脸色发白,立刻表示了拒绝。我不敢再去看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更别提盯着别人拍摄这种场景了。 沈听景看出了我的担忧和恐惧,他温柔地安慰我:“别担心,你不需要亲自去看那些恐怖的场景,也不需要盯着拍摄过程。你就负责挑选剧本和演员,最后给项目拿拿主意就行了。其他所有的事务,包括拍摄、后期制作等,都有专业的经理人去代理和操持。” 听了他的话,我这才稍微放下心来。虽然还是有些犹豫,但在沈听景的鼓励和安慰下,我最终勉强点了点头,决定尝试一下这个全新的挑战。 我自己其实也是可以给自己找点事情做的,无论是学习新的技能,还是发展一些兴趣爱好,都能让我的生活充实而有意义。但沈听景好不容易找到一件他觉得我能胜任的事情,我也想尽力去帮帮他,分担他的一些负担。他每天都忙于工作,几乎没有时间休息,我看着都心疼。 沈听景的忙碌程度超出我的想象。很多时候,当我进入梦乡时,他还未曾归来;而当我从睡梦中醒来,他却已经踏上了新的征程。他的每天行程都安排得满满当当,似乎永远都有处理不完的事务在等待着他。他身边总是围绕着二十多个助理,他们像一群勤劳的小蜜蜂,围绕着沈听景这个核心连轴转,尽力协助他处理各项事务。 尽管助理有二十多个,可以轮流休息、交替工作,但沈听景却只有一个。他是整个团队的核心和灵魂,所有的重要决策都需要他来把控和做主。这种压力和责任之大,可想而知。我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帮助,为他分担一些工作,让他能够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处理更为重要的事务。 由于沈听景的时间非常有限,我们无法在香江久留,几个月的时间在这里已经算是相当漫长了。然而,沈听景的计划却异常庞大,他的目标宏伟到令人难以置信。每当他向人阐述他的构想时,几乎所有人都会摇头表示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沈听景却与众不同,自从他初次在脑海中闪现出这个大胆的念头,他就像被点燃的火焰一样,充满了激情和动力。他从不受外界质疑的影响,而是坚定地按照自己的愿景去努力。他的这种状态,用“癫狂”来形容也不为过,但这种癫狂正是他追求卓越、实现目标的原动力。 沈听景几乎将他内心深处所有的疯魔、癫狂以及那种近乎变态的执着都深深压抑在身体的某一个角落。然而,这些被压抑的情感与力量并没有消失,而是如同蓄势待发的洪水,全部倾注到了他的这个宏大计划之中。 这个计划的惊艳程度超乎想象,它如同一颗璀璨的明珠,让领导们爱不释手,沉醉其中。然而,尽管他们对计划的创意和前瞻性赞不绝口,却并不同意由沈听景亲自来执行。在他们看来,这样一个全面而复杂的计划,绝非一朝一夕能够完成。它需要长时间的耕耘与积累,甚至可能需要花费十几年乃至几十年的时间去逐步推进和实现。 因此,领导们已经开始在新一代中精心挑选几个有潜力的年轻人,打算将他们作为实验的棋子,长期派驻在香江,逐步开展并推进这个宏伟的计划。他们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既能够确保计划的稳步实施,又能够避免沈听景因过度投入而可能引发的风险。 但沈听景又怎会容忍他用心血精心打造的计划最终成为别人的嫁衣呢?他深知这个计划的每一个细节,每一次的修改和完善都融入了他的智慧和汗水。因此,他坚定地向组织立下了军令状,承诺在一定的时间内会亲自完成这项计划。他要用实力证明,这个计划只有在他手中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而且,沈听景还进一步承诺,在计划完成之后,他会毫不犹豫地放手,将他亲手打造出的商业版图交给别人去管理和运营。 说到底,沈听景享受的是整个计划的打造和实施过程。他喜欢挑战自我,喜欢在每一次的困难和挑战中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而对于计划最终带来的成果,也就是那颗甜美的果实,他虽然期待,却并不是他最为看重的。他更注重的是在整个过程中所获得的成长和收获,是那种从无到有、从有到优的创造过程。 当我们抵达片场时,立刻就有人热情地迎了上来,引领我们前往某个特定的小现场。环顾四周,我不禁松了一口气,因为现在正在拍摄的并非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片,而是一部纯粹的武侠片。环顾四周,我看到不少熟悉的演员面孔,他们在荧幕上的形象与现实中有所差异,却依然散发着明星的光芒。同时,也有许多我之前从未见过的演员和幕后工作人员,他们或调试设备,或准备道具,或投入到紧张的拍摄中,每一个人都在这里辛勤地工作,共同打造出一部精彩的武侠大片。 在现场的一角,演员们身着古装,手持真刀实枪,你来我往地打斗着。他们的动作矫健而凌厉,招式之间透露出浓浓的武侠气息。沈听景紧紧地拥着我,我们站在一旁静静地观看着这场精彩的打斗戏。每一次刀光剑影的交错,都让人心跳加速,仿佛我们也被卷入了这个充满江湖气息的武侠世界。 当这场戏终于拍摄完毕后,有人引领我们走向了一位导演。 导演一身短衣短裤的休闲装扮,坐在凳子上,双腿敞开,插手插脚,显得干练利落。他大声地与身边的人安排着各种拍摄事宜,语气果断,条理清晰。就在此时,有人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他随即回头看了我们一眼。那一瞥,几乎不带任何表情,眼神深邃却难以捉摸。他迅速转头,继续向团队成员交代了几项重要事项,然后才回过头来,开始正式地打量我们。 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评估着什么。这时,一名助理走上前来,恭敬地向他介绍:“导演,这两位就是沈先沈太。”听到这话,导演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再次看向我,眼神中多了一丝不同的神采。但很快,他收敛了这种神情,变得严肃而专注。 沈听景细心地扶着我坐下,确保我舒适之后才自己坐了下来。他带着轻松的笑容向导演打招呼道:“张导,好久不见,又见面了。” 张导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丝笑容作为回应,但这笑容很快便消失了。他提高嗓门大声说道:“原来你就是那位传说中的沈先啊,你的名声我早有耳闻,真是大名鼎鼎,如雷贯耳。我本来还以为你带个女人来我这里,是想为你的小情儿争取个角色呢,没想到这位竟然是你的正牌夫人?” 沈听景的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他明显不快地说道:“张导,你这话说的,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对我的夫人一心一意,我眼里除了她,根本装不下其他女人!” 张导听后,却摆出一副不信的态度,戏谑地说:“哦,真的吗?我不信。”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似乎想试探沈听景的反应。而沈听景则紧紧握住我的手,以此表明他的坚定立场和对我的深情厚意。 呵呵。 我斜眼瞥了沈听景一眼,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不过,转念一想,他身边总是围绕着二十多个助理和四五十个保镖,其中大多数人都是正统军人出身,对于腐败和不道德行为有着天生的厌恶。如果他们发现沈听景有这样的行为,他在他们心中的威望必然会大打折扣,这无疑会对他的宏大计划产生不利影响。 沈听景是个极其现实的人,他深知自己的目标和利益所在,因此我相信他不会做出这种损害自己形象和计划的事情。 然而,花花世界迷人眼,万一他在某些场合下逢场作戏呢? 这种念头让我心中不安,因为假戏总有一天可能会变成真做,到时候我又该如何面对? 沈听景察觉到我的眼神,整个人立刻不好了。他沉着脸转向张导,语气严肃地问:“张导,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谣言?” 张导笑了笑,回答道:“谣言倒是没有具体听到,但外面都在传你小子不识好歹。说带你去夜总会,你也让保镖紧紧守着,虽然能喝酒说笑,但从来没让哪个女人近过身。这点我倒是挺佩服的。”他顿了顿,接着调侃道:“不过,你说眼里只有你夫人,这我就不信了。怎么,你妈难道不算女人吗?你家里没有别的女性亲戚了?” 沈听景发出一声呵呵的冷笑,淡然地解释道:“家母颅内有疾,不便见生人。因此,她只能在老家静养,由熟悉的人照料,就连我也不能轻易看见,以避免因陌生人的出现而受到不必要的惊吓,。” 这番话翻译过来,大意就是:“我妈脑子有病,不方便见陌生人,只能在老家,熟人没那么容易被她吓着,我自己也是陌生人,所以我也不能去看。 言下之意,在某种程度上,这反映出沈听景在处理家庭关系时的无奈和牺牲。然而,这番话也可能被解读为沈听景在某种程度上忽视了他与母亲的关系,仿佛在他的世界里,除了我之外,其他女性都变得相对不重要了。 张导听完沈听景的解释,一时间目瞪口呆,显然没想到这背后还有如此复杂的故事。他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沈听景见状,微笑着转移了话题,说道:“张导,我这次来,其实是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我最近得到了一个很不错的剧本,想邀请你来拍摄。你看看有没有兴趣?” 说着,他向身旁的助理示意,助理立刻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本厚厚的剧本,恭敬地递给了张导。张导接过剧本,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剧本的封面。他扫了一眼,皱了皱眉,抬头看向沈听景,带着几分疑惑和不解地说道:“沈先,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虽然拍过不少电影,但从未涉足过恐怖片这个领域。而且,据我所知,目前恐怖片在市场上的表现并不是特别理想。” 沈听景淡淡一笑,眼神中透露出对市场的深刻洞察与独到见解。他缓缓开口:“市场?如今的市场早已饱和,竞争异常激烈。如果我还盲目跟风去拍那些大热的武侠片,恐怕最终也只能惨淡收场,难以脱颖而出。” 说到这里,他神情依然淡定自若,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继续说道:“因此,我打算开辟一个新的市场领域,探索那些尚未被充分挖掘的题材和受众。不知道张导是否愿意与我一同携手,共同开创这个新市场呢?” 张导听完沈听景的提议,表情变得扭曲而复杂。他显然在内心进行了长时间的挣扎与权衡。终于,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他猛地一巴掌将剧本拍在大腿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他瞪大眼睛,恨声说道:“老子干了!” 第143章 选角 这年头,电影市场竞争愈发激烈,想要拍摄一部上乘之作,无疑需要多方面的实力汇聚。在这其中,导演的角色显得尤为关键,他们不仅是电影的灵魂,更是决定作品质量的核心。沈听景深知这一点,因此他费尽心思,四处寻觅合适的导演。经过长时间的考察与筛选,最终锁定了才华横溢的张导。 张导在业内以独到的视角和细腻的情感刻画闻名,这正是沈听景所追求的电影风格。经过几番深入的交谈,张导终于被沈听景的诚意和项目的潜力所打动,决定加入这个电影项目。 在张导同意加入之后,沈听景非常高兴,他立刻向张导重新介绍了我,并强调了我在项目中的重要角色。沈听景对张导说:“以后关于电影制作的任何事宜,你可以直接与这位负责人沟通,无需再通过我。她将全权代表我与您对接,确保项目的顺利进行。”这番话不仅体现了沈听景对我的信任,也预示着电影制作将进入一个全新的阶段。 张导初次与我接触,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他显然对我这个还心存疑虑。我迎着他的目光,坦然面对,没有过多地为自己辩解。我明白,信任需要时间和共同经历的累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建立的。他的不信任在我预料之中,也是正常的反应。 在这个过程中,我深知自己的角色和责任。我不需要张导现在就对我深信不疑,只要我能够在关键时刻做出正确的决策,给予团队必要的信任和支持,牢牢把控项目的大方向,那么最终的成功将会是对我工作最好的证明。 沈听景见张导已经大致翻阅了剧本,便开始与他商讨起选角的事宜。他们两人一边讨论,一边仔细研究剧本中的角色设定,探讨哪些演员能够最好地诠释这些角色。沈听景认真听取张导的意见,同时也分享了自己的看法。这种深入的交流,不仅有助于增进彼此的了解和信任,也为电影的成功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故事讲述的是一名出身贫寒的城市女孩,她名叫小芳,原本生活在都市的喧嚣中,却因命运的捉弄被卖到了一个偏远的村庄,成为了某家的媳妇。小芳容貌出众,美丽动人,但这也为她带来了不少麻烦。由于她的丈夫长期在外工作,村里的流言蜚语便如野草般疯长,关于她和村里其他男人的谣言四起。 尽管小芳一直保持着清白,但恶意的揣测和指责仍然如影随形。终于,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在缺乏了解和公正判断的情况下,村里的权威人物做出了极端的决定,他们选择了一个古老而残忍的方式——沉塘,来“解决”小芳。 然而,死亡并没有让小芳的怨气消散。相反,在头七之日,她的怨气凝聚成了强大的力量,化身为厉鬼重返人间。她展开了残酷的复仇,将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一一杀死。而那些曾经对她恶语相向、传播流言的人,则生活在了持续的恐惧之中,每当夜幕降临,小芳的怨念就像一把无形的剑,悬在他们的头顶。 与此同时,那些从未伤害过小芳、甚至对她抱有善意的人们,则得以在村里过着平静的生活,结婚生子,繁衍后代。随着时间的流逝,关于小芳的记忆逐渐模糊,仿佛她从未在这个村庄存在过。 直到有一天,一群充满朝气的学生来到村里进行文化采风。他们中的一位漂亮女孩,小玲,意外地吸引了村长儿子的注意。村长的儿子自知小玲不可能留在村里,更不可能看上他,但心中的邪念却如野草般疯长。在一次酒后失控的情况下,他强行侵犯了小玲,并试图将她强留在村里为他生孩子。 其他学生察觉到不对劲,试图营救小玲,但遭到了村长儿子的疯狂阻挠。在这场冲突中,多名学生不幸丧命,他们的死亡充满了惨烈和不甘。这股新的怨气再次唤醒了沉睡在池塘深处的厉鬼小芳。 从此,村里开始频繁发生诡异的事件。夜晚的寂静被莫名的哭声打破,村民们时常看到飘忽不定的身影在村中游荡。恐惧再次笼罩了整个村庄,而关于小芳的传说也再次被人们提起。这一次,她的名字成为了村里人永远的噩梦。 我看完了整个剧本,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故事中的情节和角色让我深刻体会到,这世上的恐怖,未必都是源于邪恶。有时候,人心的复杂、社会的偏见和人性的弱点,都可能成为恐怖的根源。 正当我沉浸在剧本的余韵中时,助理带着五个年轻的女孩走了进来。她们都是来竞争剧中两位女主角的扮演者。我仔细打量了她们一番,每个女孩都有自己独特的气质和美丽。 沈听景和张导在经过一番讨论后,都倾向于选择其中最漂亮的那个女孩来饰演学生女孩小玲的角色。对此,我也没有什么异议。毕竟,在剧情中,小玲的设定就是美丽动人,她的出现能够让村里的老少爷们为之倾倒。 想象着那个女孩在镜头前展现出学生女孩的清纯与美丽,我仿佛已经看到了电影中的场景:她一走进村庄,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村里的老少爷们一个个都看呆了,仿佛被她的美貌所震撼,连话都说不出来。这样的画面,无疑将为电影增添不少亮点。 在选定学生女孩小玲的角色后,我们接着面临了另一个重要的选择——厉鬼小芳的扮演者,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小芳在变成厉鬼之前的人选。沈听景和张导都倾向于找一个美艳的女演员来诠释这个角色。 他们的想法不难理解,美艳的女鬼形象自然更能吸引观众的眼球,毕竟,美丽和恐怖的结合总能产生令人难以忘怀的视觉效果。在这个看脸的时代,谁不喜欢好看的呢?一个美丽的女鬼,不仅能增加电影的观赏性,还能让观众在害怕的同时,也享受到一种另类的美感。 然而,当沈听景和张导询问我的意见时,我提出了一个不同的想法。我认为,小芳这个角色不仅仅需要美艳,更需要能够表现出她内心的怨气和复仇的决心。因此,我建议在选角时,除了考虑外貌因素,还要注重演员的表演能力和对角色的理解能力。只有这样,才能更准确地呈现出小芳这个角色的复杂性和深度,让观众在感受到恐怖的同时,也能对这个角色产生更深的共鸣和理解。 小芳和小玲的命运截然不同。小芳没有小玲那种自由,她内心深处向往的是一种简单而朴素的生活。尽管她是因为家境贫困而被父母亲手卖出,但嫁给她的丈夫,她是心甘情愿的。她曾梦想着与丈夫共度平淡而温馨的日子,那种远离纷扰、安守本分的生活是她所追求的。 她的丈夫并非什么凶恶之徒,相反,他是一个温柔而老实的好人。他在外地工作,但每次归来,总会为小芳带来一些小礼物,或许是一根精致的皮筋儿,一朵娇艳的头花,又或是几块香甜的糕点、糖果。这些小小的馈赠,都蕴含着丈夫对小芳深深的情意与关怀。 然而,命运的残酷却无情地打破了小芳的美好憧憬。当丈夫得知小芳的遭遇后,他悲痛欲绝,决心要为妻子讨回公道。但不幸的是,他的抗争却遭到了恶势力的残酷镇压。他们残忍地打断了他的一条腿,甚至在他试图爬到城里去告状时,将他扔进池底淹死。 这一切的悲惨遭遇,使得小芳的怨气冲天而起,最终化为了厉鬼。在塘底,她紧紧拥抱着丈夫的尸身,陷入了无尽的沉睡。她的心中充满了对丈夫的思念与对那些罪恶之人的痛恨,而这份怨念与仇恨,也成为了她化为厉鬼后难以消解的执念。 这样的一个女人,她并不需要拥有惊艳四座的美貌,但她一定散发着温柔的韵味。她的美丽并非锋芒毕露、具有攻击性,而是一种内敛而深沉的美。实际上,她的美丽甚至不需要过分与众不同,或是刻意追求标新立异。 她应该就像是一个寻常的、温柔的女性,身上流淌着和大部分女性相似的柔情与温暖。她的美丽不是因为她需要美丽,不是因为外界的审美标准或期待,而是源于她作为女性本身所固有的魅力。她应该拥有女性所有的美好特质——那种母性的慈爱、妻子的柔情,以及女性的坚韧与细腻。 换句话说,她的美丽不仅仅是视觉上的享受,更是一种心灵上的抚慰。她不需要靠外貌来吸引目光,而是用她女性的温暖与柔情,自然而然地打动人心。她的存在,就是一种对女性美的最好诠释,无需张扬,却让人难以忘怀。 她应该是一个能给人带来情绪舒缓的人,性格温婉如水,内心充满了善良。面对生活的种种不如意,她从不怨天尤人,而是以平和的心态去接受和面对。即使被父母因为家境困难而卖出去,她也没有心怀怨恨,而是选择了理解和原谅。 在丈夫家中,她得到了丈夫的善待和尊重。作为回报,她也努力地操持家务,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她以友善的态度对待村里的每一个人,无论他们如何看待她。有些人可能会因为她是被买来的而对她投以异样的眼光,有些人则是因为她的美丽而产生嫉妒或羡慕,还有人是因为她对每个人都露出温暖的笑容而感到不解。 然而,无论外界如何看待她,她都始终保持着内心的平和与善良。她的笑容如同春天的阳光,温暖而明媚,能够照亮人们内心的阴霾。她的存在,就像是村中的一股清流,让人感受到生活的美好和希望。 是的,笑,有时候也许并非最佳选择,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并非每个人都愿意接受或回应他人的善意。有些人可能因为种种原因而对外界的友善表示怀疑,甚至产生抵触情绪。这种复杂的人性让我深感理解,尽管我所经历的有限,无法完全体会每个人的心境。 我自己也是一个爱笑的人,有人会说:笑笑笑,一天天有事没事都笑,就你笑的好看怎么着? 很多时候我并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我笑,并非因为我每时每刻都感到开心,而是因为我怀揣着一个美好的愿望——希望这个世界上充满快乐的事情,希望每个人都能开心快乐地生活。每当我与他人相遇时,我希望我的笑容能够传递出善意,让他们也能感受到这份温暖和快乐。 然而,我也逐渐明白,每个人的感受和接受方式都是不同的。有些人可能能够从我的笑容中感受到善意和温暖,而有些人则可能会对此表示反感或不解。因此,我也学会了更加审慎地表达自己的情感,尽量做到在适当的时候给予他人适当的关怀和支持。同时,我也更加珍惜那些能够理解和接受我的笑容的人,因为他们让我感受到了人与人之间的温暖和连接。 而她,在被伤害的时候,心中大概充满了困惑与不解。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何会遭受如此的伤害。她的笑容,本是她对世界的善意与友好的表达,却没想到会成为别人伤害她的理由。 第一个伤害她的人,理直气壮地说出了那样的话:“她对我笑啊!笑得那么开心!她就是在勾引我啊!我满足她有什么不对?”这样的话,让她感到震惊与无助,她的笑,竟然被误解成了勾引。 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她的笑,只是因为她觉得你是个人,她愿意对所有人笑。当然,她也有可能会对猫笑,对狗笑,对鸡笑,对猪笑,因为她的内心充满了对生命的尊重与爱护。 猫猫狗狗们肯定是不懂她笑容背后的含义的,它们只是单纯地感受到她的善意。 而那些披着人皮的禽兽们,他们也不会明白她的笑容其实是对生命的热爱与尊重,他们只会用自己龌龊的想法去解读她的行为,从而满足自己的私欲。这样的伤害,对她来说是何其的不公与残酷。 所以,在我的心目中,她必然是一个时常带着笑容的姑娘。这种笑容,绝非矫揉造作或刻意展现,而是深深根植于她对生活的深沉热爱与对世界的柔情善待。每当她笑起来,那双眼眸弯成月牙儿,嘴角轻轻上扬,仿佛整个世界都因她的笑容而灿烂起来。 她的笑容,就如同初升的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大地上,带来无尽的温暖与活力。那明媚的笑容,如同光芒四射的太阳,总能驱散人们内心的阴霾,照亮前行的道路。每当人们看到她笑,就仿佛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力量,激励着他们勇往直前,面对生活中的种种挑战。 这样的她,用笑容传递着对生活的热爱,对世界的温柔。她的笑,是她最真挚的情感表达,也是她给予人们最宝贵的礼物。在我心中,她就是那个永远带着笑容,给人带来希望和力量的姑娘。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偶然发现了一个特别的姑娘。她并不出众,却以其独特的笑容吸引着周围人的目光。她总是时时刻刻保持着微笑,仿佛笑容已经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这种微笑并非简单的肌肉运动,而是她内心深处对世界的善意和友好的自然流露。 即使作为群演,在工作中受了伤,她也只是默默地忍受着疼痛,擦干眼泪后,依然会露出那带着生命力的笑容。她的笑不是假笑,不是为了迎合他人或掩饰真实情感,而是她对生活的积极态度和对自我情绪的掌控。她的笑容仿佛具有魔力,能够驱散阴霾,带来光明。 这个爱笑的姑娘,用她的笑容感染着周围的人,传递着正能量和希望。她的存在,就像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让人感受到生活的美好和温暖。 我轻轻地用手肘蹭了蹭身旁的沈听景,眼神示意他往某个方向看去。沈听景顺着我的指示转过头,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当他看到那个时刻保持微笑的姑娘时,他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似乎在确认我的意图。 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出他已经明白了我是在关注那个女孩,但他可能并不清楚我为何对她如此感兴趣。然而,沈听景是个善解人意的人,他并没有多问,既然我想看,他也就顺水推舟地同意了。 他微微点头,向助理示意,让他去把那个女孩带过来。助理接收到指令后,立刻穿过人群,走向那个女孩。而我和沈听景则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到来,期待着与这个爱笑的女孩有更深入的接触和交流。 张导也注意到了那个女孩,不过他并没有出声发表什么意见。对他来说,这也只是看看而已,并不需要过多地表达态度。他了解我,知道我并不认识那个女孩,所以也就排除了我故意塞人的可能性。 既然没有不良动机,张导觉得让投资方介绍个人过来也无妨。不管怎样,先看看这个女孩的表现也没有什么损失,说不定还能有意外的收获。 万一呢?万一她真的是个好苗子,具有潜在的演艺天赋呢?这样的想法在张导的脑海中闪过。 毕竟,煤老板的审美从来都在线,他们看人的眼光还是相当独到的。这次,也许真的能够发掘出一个新的演艺明星。所以,张导也默许了让那个女孩过来的决定,期待着她的表现能给大家带来惊喜。 女孩被助理带过来之后,显得有些惊慌不安。她环顾四周,看着周围陌生而忙碌的人群,心中不免有些紧张。然而,她很快意识到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这算是现场选角,对于她这样的新人来说,是一次展示自己的大好时机。 尽管内心忐忑,但女孩还是努力地保持镇定,不想让自己因为紧张而错失这次宝贵的机会。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激动的心情,同时也在心中默默地为自己加油打气。 她非常清楚,这样的机会并不是随时都有的,所以她格外珍惜。她决定要尽全力去表现自己,争取能够在众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为自己的演艺事业赢得一个崭新的。 我把我的想法详细地跟张导沟通了一下,他听完之后并没有直接给出对或错的评价,而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看到他这个反应,知道他是愿意考虑我的建议的。 接着,张导转向那个女孩,决定让她现场试演一段戏来进一步考察她的演技。他简单地给女孩讲解了一下戏份和角色,然后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女孩稍微酝酿了一下情绪,便投入到表演中。她的演技确实不错,能够准确地把握角色的情感和心境,表演得自然而真实。我们看着她认真地演绎着,都被她的表现所吸引。 试戏结束后,张导再次点了点头,显然对女孩的演技表示认可。他示意助理上前,让助理与女孩交换联系方式,以便在确定选角后能够及时通知她。 整个过程中,张导始终保持着专业和严谨的态度,而女孩也展现出了她的实力和潜力。我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为她的未来感到期待。 我也没有什么不满的,毕竟每个人的想法都是独特的,我个人的想法并不能代表其他人的观点。在这次选角的过程中,我只是提供了一个我的思路而已,希望能够为团队带来新的视角和思考。 从张导的反应和表现来看,我的这个看法虽然不一定是最优的,但显然是产生了某些积极作用。张导在考虑问题时显然参考了我的建议,并给予了那个女孩一个展示自己才华的机会。 我深知在艺术创作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和审美,所以我并不强求别人完全认同我的看法。重要的是,我们能够通过交流和探讨,共同为项目的成功贡献自己的力量。这次经历也让我更加明白,团队合作的重要性以及尊重他人观点的必要性。 第144章 试探 在紧张繁忙、快节奏的拍摄日程里,张导正全神贯注于他的全新作品之中。因为前一部戏的部分情节尚未彻底完成拍摄,所以整个摄影棚都弥漫着一股既忙碌又井然有序的独特气氛。我们瞅准了张导拍戏间歇稍纵即逝的宝贵休憩时光,赶紧和他展开了一场深入透彻且极具意义的探讨交流。 在经过一番深入而有意义的商讨之后,沈听景显然对我的学习和了解充满了支持。他热情地提出带我全面参观片场,让我能够亲身感受电影拍摄的现场氛围。我欣然同意,满怀期待地跟随他走进了繁忙而有序的摄影棚。 在片场的四处参观中,我深刻感受到了电影拍摄的艰辛与魅力。每一个环节都需要专业人员的精心设计和付出,才能呈现出观众所看到的精彩画面。同时,我也对沈听景的细心与专业深感敬佩。他不仅对电影的拍摄流程了如指掌,还能够将每一个细节都讲解得清晰明了,让我这个电影拍摄的新手也能够快速上手。这次参观让我受益匪浅,更加坚定了我对电影行业的热爱和追求。 我站在片场的一角,目光落在沈听景的身上。他平时总是忙碌不停,似乎永远有处理不完的事务,因此看到他此刻似乎暂无急事,我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惑。我终于问出了心中的困惑:“你今天不忙吗?” 我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惊讶和好奇,毕竟毕竟这些日子以来沈听景总是永远在奔波忙碌连轴转着。他难得有闲暇的时刻,这对我来说确实有些出乎意料。我期待着他的回答,想要了解他今天的日程是否真的如此轻松,还是只是暂时的平静。 沈听景听了我的话,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柔情,脸上随即露出了温暖的笑容,如同初春的暖阳,温暖而亲切。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仿佛在回应我内心的疑惑,然后温和地回答说:“到香江这么些日子,确实一直忙着处理各种繁杂的事务,也因此没时间好好陪陪你。”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歉意,让人感受到他真诚的态度。他似乎在为了之前没能抽出更多时间陪伴我而感到抱歉,这份体贴和细心让我心中一暖。我看着他,眼中满是理解和感激,知道他的忙碌和付出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在这一刻,我深深地感受到了他对我的爱和关怀。 他接着轻声说道:“今天特地抽出时间,目的就是想陪你在片场四处走走看看,让你有机会亲身感受并了解一下电影拍摄的具体过程和细节。我深知,你之后或许需要独自面对这些复杂而繁琐的事务,因此我希望你能对电影拍摄有更为深入的理解。掌握一些基础知识,这样在未来的工作中,无论是与团队沟通还是做出决策,你都会更加得心应手。” 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每一个字都透露出对我未来任务的深切关心与全力支持。我感受到了他的良苦用心,也体会到了他对我个人成长的期望。这份关怀让我心中忍不住软了软,涌起一股暖流。我深知,有他在背后默默支持,我将更有信心和勇气面对未来的挑战。 听到沈听景这番话,我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如同被和煦的阳光温柔地照耀。他总是如此体贴入微,即便身处忙碌的工作之中,也始终将我的感受放在首位,这份细致入微的关心和关怀,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我凝视着他,眼中满是感激之情,深深地点了点头,以此表达我对他无私付出的深深理解和全然接受。 随后,我们手牵手一同在片场悠闲地逛了起来。他轻车熟路地带我穿梭在各个拍摄区域之间,每到一个新的地方,他都会详尽地为我解说该环节的工作内容和重要性。无论是摄影技术上的专业问题,还是电影行业内的惯例和规则,他都耐心细致地一一为我解答,悉心指导。在他的悉心引领下,我不仅对电影拍摄的全流程有了更加深入透彻的了解,同时也对这个行业产生了更加浓厚的兴趣和深深的敬意。我的热情被彻底点燃,我渴望着能够更深入地了解这个行业,更期待着未来能在这个领域中大展拳脚。 我深知沈听景想要抽出时间陪我的愿望并非轻易能够达成的,他这样做完全是出于对我的深切关心和无尽的爱意。但我并不是一个矫情的人,我理解并尊重他有自己的梦想和目标,这些都是他人生中的大事,非同小可,需要他付出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我选择跟随他一起来到繁华的香江,就是为了证明,我愿意成为他追梦路上的坚强后盾,全力支持他追逐梦想,陪伴他共同面对挑战,直至实现他的目标。我的存在,不仅是为了与他共度人生的甜蜜与苦涩,更是为了在他需要的时候,给予他最坚定的支持和鼓励。 但既然沈听景主动提出要陪我,我猜想他必定已经提前精心安排好了所有的工作事宜,确保了公务的顺利推进,以便能够无后顾之忧地与我共度这段宝贵的时光。这样的安排不仅体现了他的细心与周到,更彰显了他对我们共度时光的重视。而这也为我提供了一个难得的机会,因为我心中有一件事情一直想要与他商量,却苦于没有合适的时机。此事对我而言颇为重要,我希望能得到他的理解和支持。 现在,既然他就在我身边,气氛又如此融洽,我决定趁此良机与他进行坦诚的交流。我相信,在这样一个轻松而温馨的环境中,我们能够更加深入地沟通,共同找到最佳的解决方案。于是,我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启这次关键的对话,期待能够得到他的倾听与回应。 我坦诚地向沈听景诉说了我内心深处的想法和未来的计划,每一个字都透露着我的真挚与决心。同时,我也毫不吝啬地表达了对他的梦想与目标的坚定支持,让他明白我会始终站在他的身后,为他鼓劲,为他加油。 在这个特殊的时刻,我们的心灵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相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亲密无间。我们彼此的目光交汇,传递着深深的默契与信任。我们共同为着彼此的未来而努力,携手前行,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和挑战,都坚信只要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们前进的脚步。 “插手影视行业这件事,你不说,其实我也是有这个想法的。”我坦诚地对沈听景表达了自己的观点。毕竟,在我看来,电影电视行业不仅承载着深厚的文化底蕴,更是一个充满无限可能的巨大市场。在这个视觉文化风头正劲的时代,影视作品以其独特的视听语言和强大的感染力,对观众产生着深远的影响。而这种影响力,无疑也带来了巨大的商业价值。 虽然短期内,投资影视行业可能无法立刻看到明显的经济回报,但从长远的战略眼光来看,这是一块极具潜力的必争之地。随着科技的进步和观众审美的提升,影视作品的形式和内容都将不断创新,其市场前景不可估量。因此,对于我们来说,这不仅仅是一次商业投资的机会,更是一个文化布局的重要步骤,是绝对不能轻易放过的。 然而,正如沈听景之前所深入分析的那样,当前的影视市场已经形成了相对稳定的竞争格局,市场份额被各路大咖和资深玩家紧紧把控。这些行业巨头凭借丰富的经验、雄厚的资源和深厚的行业影响力,构建了坚实的市场壁垒。因此,想要轻易撬动这块看似诱人的蛋糕,难度确实极大。 我虽然对这个行业抱有浓厚的兴趣,也一直在努力了解和学习,但在商业运营、市场竞争等实际操作层面,我深知自己的经验和能力还远远不足。影视行业不仅仅需要创作激情和艺术天赋,更需要精准的市场洞察、高效的运营管理和灵活的商业策略。 要想在这个已经相当成熟且竞争异常激烈的市场中分得一杯羹,单凭我对影视的一腔热情显然是远远不够的。我需要更加深入地了解市场动态,掌握行业规则,同时也要不断提升自己在商业运营和市场竞争方面的专业素养。只有这样,我才有可能在这个充满挑战与机遇的行业中站稳脚跟,逐步实现自己的梦想和目标。 因此,在经过反复思量之后,我决定从我擅长的角度出发,来深入探索切入影视行业的各种可能性。我深知,与其他行业大咖和资深玩家相比,我可能在资金、资源或市场运营方面并无明显优势,但我在创作和故事构思方面却有着不俗的天赋,多年来也积累了相当丰富的经验。这恰恰是我能在这个行业中找到属于自己独特位置的关键所在。 为了更有效地利用这一优势,我计划将精力集中在剧本创作上,通过精心打磨每一个细节,创作出能够触动人心的故事。我相信,好的故事是影视作品成功的基石,也是吸引观众的核心要素。在这个内容为王的时代,只有提供高质量、有深度的内容,才能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脱颖而出。 通过不断锤炼自己的创作技艺,我期望能够创作出更多引人入胜、发人深省的作品。这样,即使面对行业的激烈竞争,我也能够凭借自己的实力和才华,在这个市场中赢得一席之地,实现自己在影视行业的梦想和追求。 “我写了一个剧本。”我轻描淡写地对沈听景说道,语气平淡得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然而,这简单的几个字背后,却隐藏着我数月来的辛勤努力和无数个夜晚的熬夜奋战。 实际上,这个剧本是我倾注了大量心血和时间创作出来的作品。从最初的灵感闪现,到后来的大纲拟定,再到每一个字、每一个情节的精心打磨和构思,我都投入了极大的热情和努力。我时常在夜深人静时,坐在书桌前,一字一句地推敲,一遍又一遍地修改,只为了让故事更加引人入胜,情节更加扣人心弦。 这个剧本不仅是我对影视行业的一次尝试,更是我对自己创作能力的一次挑战。我希望通过这个故事,能够触动人们的心灵,引发观众的共鸣。而现在,我终于完成了这个作品,虽然表面上我对此事表现得云淡风轻,但内心却充满了期待和自豪。我期待着沈听景的反应,更期待着这个剧本能够在未来的影视市场中绽放光彩。 沈听景听了我的话,沉稳的面容上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惊讶。他深知我内心的热爱与执着,对文字怀有的那份深厚情感。在过去的日子里,他曾多次见证我沉浸于书本的世界。因此,对于我写出剧本这件事,他似乎早已有所预料。 他微笑着点了点头,那笑容中透露出对我的认可与鼓励。这份默契与支持,让我倍感温暖,也给了我继续前行的动力。我知道,有了沈听景的陪伴与鼓励,我的创作之路将不再孤单。 虽然我用轻描淡写的语气提及了剧本,仿佛这只是一项平常的工作成果,但沈听景却深刻地理解,这个剧本对我来说其实意义重大。他深知我在创作过程中所付出的努力与心血,明白这个作品不仅是我对影视行业的探索,更是我个人才华与情感的结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与鼓励,仿佛在对我说:“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这份理解与共鸣,让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创作之路。 听到沈听景那充满鼓励与肯定的话语,我的内心深处涌起了一阵难以言表的激动。那份激动,如同被点燃的火焰,在我的胸膛里熊熊燃烧,让我全身充满了力量。 我深知,我的创作之路还很长,前方充满了未知与挑战。但此刻,有了沈听景的全力支持和鼓励,我仿佛得到了一面坚固的盾牌,变得更加勇敢,更有力量面对未来的种种困难与挫折。 他的信任与期待,让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和决心。我坚信,只要我继续努力,不断磨砺自己的技艺,一定能够在创作的道路上走得更远,实现自己的梦想。这份信念与决心,如同明灯一般,照亮了我前行的道路,让我无惧黑暗,勇往直前。 香江,这个充满活力的都市,一直都是文化潮流的汇聚之地。近年来,尽管流行的文化元素层出不穷,各种风格迥异的影视作品也如雨后春笋般涌现,但武侠题材始终在这里占据着不可替代的重要地位。它承载着人们对于英雄情怀的向往,也体现了中华文化的深厚底蕴。 然而,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观众们的审美和口味也在悄然发生变化。除了传统的武侠剧之外,其他类型的影视作品,如都市情感、科幻奇幻、悬疑推理等,也开始受到越来越多观众的追捧。这种多元化的趋势,无疑给影视市场带来了更多的可能性和挑战。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我深知自己若想在竞争激烈的市场中脱颖而出,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就必须紧跟时代步伐,准确把握市场脉搏。我需要寻找一个既符合当前市场需求,又能够充分展现我个人创作特色和才华的方向。这不仅仅是对市场趋势的敏锐洞察,更是对我自身创作能力和艺术追求的一次全面考量。 因此,我将不断探索、尝试和创新,以期在这个多元化、竞争激烈的影视市场中,找到那个属于我自己的、独一无二的创作领域。我相信,只有这样,我才能在这个充满活力的香江文化中,留下自己深刻的印记。 经过长时间的深思熟虑,我最终决定从那些香江影视界目前尚未深入挖掘,但恰好是我所熟悉和擅长的领域入手进行创作。这样的选择,不仅能让我的作品在众多武侠题材中独树一帜,脱颖而出,更重要的是,它能够满足现在观众们对于影视作品新鲜感和多样性的迫切需求。 我深知,在这个娱乐方式多样化的时代,观众们对于影视作品的品味和期待也在不断提升。他们渴望看到更加多元、创新的故事内容和表现形式。因此,我选择从我所擅长的领域切入,将这些独特的元素和视角融入到我的作品中,为观众们带来全新的艺术体验。 这一策略不仅能够凸显我的创作特色和才华,更有望在这个竞争激烈的影视市场中开辟出一片新的天地。我坚信,只有不断创新和突破,才能在影视行业中立足并不断发展。而我,也将以此为契机,努力创作出更多具有深度和广度的优秀作品,回馈广大观众的厚爱与支持。 说起这个决定,我心中充满了期待和激动。我甚至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楼王,将我刚刚完成的剧本拿给沈听景看。我相信,他作为一个资深且有着敏锐洞察力的影视人,一定能够给出我宝贵的意见和建议。同时,我也希望通过与他的交流,进一步完善我的剧本,使其更加符合市场和观众的口味。 正当我兴致勃勃地准备返回楼王给沈听景展示我的剧本时,沈听景却把我拦了下来。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轻声对我说道:“你别急啊,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们不如先聊聊选角的事情。你的剧本我放心,我知道你的能力,何况对于剧本的完善,我们到时候可以找个好编剧来帮忙改一改。” 我听了沈听景的话,心中虽然有些急切想要展示我的剧本,但也明白他所说的不无道理。选角是电影制作中至关重要的一环,它直接关系到影片的质量和观众的接受度。而且,正如沈听景所说,找个好编剧对剧本进行进一步的打磨,也是确保作品成功的关键。 于是,我按下心中的急切,耐心地与沈听景讨论起选角的事宜。我们仔细分析了剧本中的角色特点,探讨了每个角色的性格、形象和背景,以期找到最合适的演员来诠释他们。虽然选角这件事情急不得,需要仔细斟酌,但在与沈听景的深入交流中,我逐渐明确了自己对每个角色的期望和定位。 同时,我也深刻地意识到,沈听景不仅对我的剧本充满了信心,更对我的创作能力给予了高度的信任和肯定。他的这种信任,仿佛一股强大的力量,注入了我心中,让我备受鼓舞。我深知,这种信任并非轻易得来,它是我过去努力与才华的积累,也是沈听景对我未来潜力的看好。 这份信任,让我更加明白了自己的价值和方向。在影视行业的道路上,我曾有过迷茫和动摇,但现在,有了沈听景的支持和鼓励,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和追求。我将以更加饱满的热情和更加扎实的技艺,投入到创作中去,不断挑战自我,力求创作出更多优秀的作品。 沈听景的信任和肯定,不仅是对我过去的认可,更是对我未来的期许。我将不负这份信任和期许,勇往直前,追求我在影视行业的梦想。无论前方有多少困难和挑战,我都将坚定信念,不断努力,直至梦想成真。 不过,我曾听闻,真正优秀的演员,无论剧本中的人物设定如何复杂多变,他们都能够通过精湛的演技将其生动地呈现出来,这种演技的转换能力之强,简直如同整容般神奇。他们的表演不仅仅是模仿,更是深入骨髓的刻画,能够让角色在观众心中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 当演员的演技达到这种境界时,外貌和体型等外在因素已然成为辅助,甚至变得不再那么重要。即便是一个身材肥胖的演员,也能通过其精湛的演技展现出风度翩翩的气质,让观众感受到角色的内在魅力。而那些容貌普通的演员,同样可以凭借出色的表演让人痴迷不已,两眼放光,完全沉浸在他们的表演之中。 虽然我曾经听说过这种传说般的演技,但还从未有幸亲眼目睹。今天来到片场,我不禁期待自己是否能够有幸见识到这样的表演,亲身感受那种令人震撼的演技魅力。这种期待让我对接下来的选角过程充满了激动和好奇。 第145章 审判结果 当今天下四分五裂,以四大国为首,而四大国中,军力以东黎国最强,西陵国以文霸天下,南夏国聚天下财力大半,北荒乃蛮荒之地。 故事就发生在东黎国。 但此时的东黎国已经建国近五百年了,再不复当年盛景。 传说东黎建国之初,有神仙相助,神仙之子一字并肩王一心为国尽忠,死而后已。一字并肩王之子摄政王也为国殚精竭虑,力挽狂澜,最后身死于北疆,与摄政王妃一生无子,神仙血脉断绝。 但神佑东黎,降下天启,东黎国运五百载,降有一线生机,得之天下可保。 东黎四百六十三年,国君闻人执元后产下嫡长公主病弱而亡,嫡长公主甫一出生万花齐放、万鸟朝凤,被视为一线生机,敕封镇国琼华长公主。 琼华长公主生有异象,自幼便不似普通孩童,聪颖异常,深受天下爱戴尊崇。 恰逢那年天下战乱,西陵国破,东黎与南夏重分疆域,将摄政王身死之地划入北疆,大将军祁晟以一己之力镇压诸国,琼华长公主还在孩提,便指向镇北王位,闻人执遂以镇国公主之名封祁晟为镇北王。 东黎四百七十八年,东黎皇室欲以皇室公主与镇北王联姻,镇北王婉拒。 同年,琼华长公主初见镇北王嫡长子——镇北王世子祁慕年,两人于朝堂于江湖斗智斗勇,竟一时改变天下大势。 东黎四百八十二年,琼华长公主因病回上京城,下旨命镇北王世子代镇国长公主完成每年的巡狩天下。 东黎四百八十五年,镇北王祁晟入上京城为世子祁慕年上书继位,遭东黎皇室与世家众臣打压,后镇国长公主越东黎国君下旨恩准祁慕年继位镇北王,时祁晟病重垂危,镇国长公主亲送镇北王回北疆。这也是镇国长公主一生最后一次出上京城。 同年,镇国琼华长公主在独子三岁那日大赦天下,三个月后,新任镇北王迎娶世家女立为正妃。 次年,祁晟病亡,天下大乱,镇北王祁慕年以一人之力拒三国于北疆之外。 自此之后,祁慕年独自抵挡诸国十余年。 东黎四百九十五年,东黎皇室内乱,镇国长公主失踪,镇北王祁慕年一怒之下单骑入上京城逼杀当朝太子,镇国长公主独子慕华年镇压东黎皇室,祁慕年掳走慕华年。 因祁慕年离开北疆,北疆失守,天下大乱,祁慕年谢罪天下,再次镇压战乱。 天启示下: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东黎五百年,东黎国灭国,天下一统,慕华年称帝建国,是为史书圣朝第一帝。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史书之上,千秋万代。 史书之下,没有人知道,有多少人为这一切,付出了多少代价。 沈听景接过我递过去的剧本,开始认真地翻阅。他的眼神专注而深邃,仿佛要将每一个字句都印入脑海。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终于,他看完了最后一个字,合上剧本,陷入了一阵沉默。 半晌,沈听景才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感慨:“这个故事,背景很庞大?” 我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回答道:“是的,这个故事涉及了一个广阔的虚构世界,有复杂的社会结构,多元的文化背景,还有错综复杂的角色关系。”我顿了一顿,接着说道:“当然,这只是初步的想法,如果需要进一步完善,我可以继续深入挖掘。但如果出来的效果不佳,或者与市场需求不符,那就止步于此,及时调整方向。” 沈听景听了我的话,微微颔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说道:“你的想法很成熟,考虑得很周全。这个故事背景确实很有潜力,但也需要我们谨慎对待。” 我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我知道,沈听景的建议很中肯,也为我们接下来的工作指明了方向。 沈听景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的脸上浮现出认真而严肃的表情。他开始详细地跟我交代他对这个故事的进一步安排,包括角色的深度塑造、情节的紧凑推进,以及整体故事的情感走向。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这个项目的热情和期望,每一个细节都经过深思熟虑。 我全神贯注地听着,时不时地点头表示理解,同时用笔记下他的每一点要求和建议。沈听景的见解独到且富有创意,让我对这个故事有了更深入的认识和更多的灵感。 交代完毕后,我整理好笔记,心中充满了动力和期待。我深知,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要根据沈听景的指导和自己的理解,继续完善这个剧本。这不仅是对我创作能力的挑战,更是一次与优秀团队共同打造精品的机会。 于是,我投入到剧本的完善工作中,字斟句酌,力求每一个细节都符合沈听景的要求,同时也能够展现出我自己的创作特色。我相信,在我和沈听景的共同努力下,这个剧本一定会焕发出独特的光彩。 沈听景为了确保项目的成功,特意邀请了几位在行业内享有盛誉、才华横溢的编剧加入我们的团队,共同负责这个故事的影视化工作。他深知,虽然故事的基本架构已经搭建完成,但是将文字转化为视觉呈现的影视作品,和书本上的叙述方式存在着显着的差别。 影视化不仅要求故事情节紧凑吸引人,还需要通过镜头语言、音乐、表演等多种元素来共同营造氛围,传递情感。这需要我们团队的每一位成员都充分发挥自己的专长,共同打磨剧本,使之更加适合荧屏呈现。 因此,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整个团队将紧密合作,不断讨论和调整剧本细节,力求在确保故事原汁原味的基础上,为观众带来一场视觉与情感的盛宴。我们相信,通过大家的共同努力,一定能够成功地将这个故事以全新的方式呈现在观众面前。 在团队讨论的过程中,其中一个资深编剧私下找到我,他皱着眉,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担忧:“这背景设定实在太繁杂了,我担心观众可能无法完全理解和接受。在影视作品中,人们往往更关注角色之间的感情纠葛和发展。我们不如简化背景,将重点放在感情戏上,这样更能吸引观众的注意力。或者,我们干脆把复杂的背景设定删掉如何?” 我认真听着他的建议,心中明白他的担忧不无道理。确实,过于复杂的背景可能会让观众感到困惑,从而影响他们对故事的整体感受。然而,我认为这个背景设定是故事的核心部分,它不仅为故事提供了丰富的土壤,还使得角色和情节更加立体和有趣。 于是,我深吸一口气,微笑着回应道:“感谢您的建议,确实,感情戏是影视作品中的重要部分,能够引起观众的共鸣和情感投入。但同时,这个独特的背景设定也是我们的故事与众不同的地方。它不仅仅是为了增加故事的复杂性,更是为了给观众带来一个全新的、充满想象力的世界。我相信,只要我们能够巧妙地将背景和感情戏融合在一起,就一定能够打造出一部既深刻又引人入胜的作品。” “删是不能删的,”我坚定地表达了我的观点,“这个背景设定对故事的整体连贯性和深度都至关重要。但我们可以考虑对其进行简化,去粗取精,保留最核心、最吸引人的部分,这样既能保持故事的丰富性,又不会让观众感到过于复杂。” 至于感情戏的部分,我仔细审阅了几位编剧修改后的版本。他们各自以独特的视角对感情戏进行了深入的挖掘和细腻的刻画,我对此表示高度赞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见需要提出。每一位编剧都成功捕捉到了角色之间情感的细微变化,使得故事更加真实动人。 总的来说,我对团队的工作表示满意,并相信在我们共同的努力下,这部作品一定会成为一部深受观众喜爱的佳作。 祁慕年与琼华公主之间的关系,总是让人捉摸不透,难以言明。他无疑是最懂琼华公主的人,深知她心中的每一分喜怒哀乐,仿佛能透过他们之间的万水千山,窥见她灵魂的深处。然而,尽管他们之间有着如此深厚的默契与了解,却从未有过任何海誓山盟的承诺。 祁慕年的生活似乎总是充满了风流韵事。他娶妻纳妾,身边从不缺乏红颜知己,然而,在这浮华的背后,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危险与纷争。 慕华年,这个名字在祁慕年是祁慕年生命中最特殊的存在。他们之间的关系既有深厚的情谊,又夹杂着难以言说的恩怨。曾经,祁慕年一度差点被慕华年亲手暗杀,这场风波虽然最终平息,但也在他们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烙印。 在祁慕年的世界里,琼华公主始终是被封存的存在。尽管他们从未明确表达过彼此的情意,但那份深深的了解与默契,却让他们之间的情感超越了一般的友情与爱情。他们的关系,就像是一首未完的诗,留给世人无尽的遐想与解读。 可他有什么错?他对于琼华公主的情深意切,那份深情从未有过正式的誓约或承诺。他们的感情,从相遇的那一刻起,就如同山涧清泉,纯净无瑕,自由流淌,不受世俗束缚。然而,身为一个人、一个将军、一个王侯,他肩负着沉甸甸的责任,这些责任是他身份的象征,也是他不能回避的义务。这些责任对他来说,犹如泰山压顶,沉甸甸地压在心头,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丢弃的。 他曾为了琼华公主,一怒之下逼杀上京城,那份决绝和勇气,犹如烈火中的凤凰,为了心中的所爱不惜一切。他的这一行动,已经足以彰显他对琼华公主的深情厚意,那份爱,如同烈火般炽热,无法被忽视。他甚至愿意为了她,放弃几乎已经触手可及的天下,这样的牺牲和付出,已经远远超出了常人的想象。他的这份执着和坚守,无疑是对他们感情最好的证明和祭奠,那份爱,已经深深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 他的选择,虽然充满了艰难和困苦,但他却从未后悔过。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真挚与坚定,那份对琼华公主的爱,虽然从未明确言明,但却如同璀璨的星辰,永远闪耀在他的心底。他愿意为了这份爱,去承受所有的苦难和磨砺,去坚守那份纯净而自由的感情。 最可贵的是,他不是不懂琼华公主的目标,但他所接受的教育、他人生的一切都不能支持他接受琼华公主的目标,他自己也并非真的是一个无私于天下的人,可他却最终还是选择默许了琼华公主的作为,这不单单是因为爱情,而是天下大义,他亲眼看见战乱,生灵涂炭、流离失所,他谢罪天下,献祭北疆,镇压天下,为慕华年打下统一的基业。 剧本的修改工作仍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每个细节都被精心打磨,力求完美。与此同时,沈听景精心选定、由张导执掌的电影项目也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备当中,各项工作有条不紊地推进。就在这时,我收到了一份关于之前那个雨夜连环杀人分尸案的出租车司机的审判文件和案件的具体资料。 这份资料揭示的案件细节令人触目惊心。经过深入的调查,已经确认凶手杀害了至少三名有明确身份记录的女性。这三名受害者都是在风尘场所工作的女子,她们在夜总会或俱乐部的繁华喧嚣中度过夜晚,然后却在乘坐了凶手驾驶的出租车后神秘失踪。原本以为她们只是消失在了城市的某个角落,却没想到是踏入了死亡的深渊。 更加令人震惊的是,凶手不仅残忍地杀害了这些女子,还在分尸的过程中拍下了照片和影片。这些影像资料记录了凶手冷酷无情的一面,也让我们得以一窥他扭曲的心灵。他的行为不仅是对生命的蔑视,更是对人性的挑战。如今,这名出租车司机终于受到了法律的制裁,但他的罪行却永远地改变了那些受害者及其家庭的生活。 在审讯过程中,他进一步交代了杀害前三名女子的深层次原因。他坦言,是在观看了一些残忍恐怖的电影后,心中涌起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快感。那种血腥与暴力的画面,不仅没有让他感到恐惧或不适,反而激发了他内心深处的欲望。在长时间的隐忍之后,他终于决定将这些扭曲的幻想付诸行动。 在制造这些惨案的过程中,他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每一次的杀戮,每一次的分尸,都让他感到一种扭曲的满足和快乐。他的心灵已经扭曲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这种病态的快感成为了他犯罪的驱动力。 审讯附录中还提到了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细节。在面对警方的审问时,他曾自述自己在性方面存在障碍,并没有正常的男性能力。然而,在与我的交谈中,他竟然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感觉,这让他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冲动。他企图把我带回家,以满足他扭曲的欲望。幸运的是,这个可怕的企图被沈听景及时打断。沈听景当面把我从他身边抱走,无疑是救了我一命。这个事件也让我更加深刻地认识到了这个连环杀手的冷酷与残忍,以及他内心深处那无法抑制的扭曲欲望。 由于要保护沈听景和我的身份,警方对我们的身份进行了严密的保护,避免让凶手得知任何关于我们的信息。因此,凶手对我的离开一无所知,只是独自沉浸在我对他的所谓“背叛”中,心怀怨恨。他甚至单方面地将我与之前的三位受害者相提并论,用侮辱性的词汇“婊子”来形容我,这无疑显露了他内心的扭曲与偏见。 在警方的深入调查中,他们发现凶手可能存在着严重的自卑心理。种种迹象表明,他可能曾在与女性的交往中遭受过重大的打击,这种经历深深影响了他对女性的看法。他认为,香江女性在国际化的大环境下,大多数都培养出了非常独立的自我意识,然而,这种独立与自主在某些男性眼中,却被解读为不懂得牺牲自己去“精准扶贫”。 相比之下,凶手认为内陆的女性多数性格较为保守,且能吃苦耐劳。而在与凶手的接触中,我故意表现得非常乖巧单纯,这种表现可能让他在心理上产生了一种优越感,将自己摆在了一个相对高位。然而,这种表面的高位只不过是他自卑心理的一种补偿,无法掩盖他内心的扭曲和罪恶。 对此,我只能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这种男性的观念和想法,实在是令人不齿。他们自视甚高,却对女性抱有深深的偏见和误解。他们将自己的自卑和不满转化为对女性的攻击和贬低,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掩盖自身的无能。然而,这种做法只会更加暴露他们内心的懦弱和可悲。 对于这种男性,我甚至连评价都觉得恶心。他们的言论和行为,不仅缺乏对女性的尊重和理解,更暴露出他们自身的狭隘和无知。在我看来,他们根本不值得被认真对待,更不值得浪费我的时间和精力去评价, 我迫不及待地直接翻到了审判结果的部分,上面赫然写着:原定死刑。但紧接着的一句话却让我如坠冰窟——由于香江已经多年未执行过死刑,因此最终改判为终身监禁。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我整个脑子瞬间轰鸣起来,思维变得一片混沌。 我直挺挺地愣在原地,仿佛被这个消息击打得失去了反应能力。半晌之后,我甚至连手里紧握的几页纸张都无力握住,它们悄无声息地滑落在地板上,而我却依然沉浸在震惊之中,无法自拔。 一旁的助理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他走到我身边,轻声呼唤我的名字,语气中透露出浓浓的担忧。在他的呼唤声中,我逐渐回过神来,却依然难以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我强忍下内心的不适,微笑着让助理先离开,我需要静一静。 等房间里安静下来,我愤怒的把面前的下午茶套件给砸了,甚至连我正在看的几本书也砸了。 终身监禁? 死了三个人,肢解分尸,拍摄录像与照片,才判了个终身监禁? 还让他吃上国家饭了? 事情闹的那么大,沈听景还特意加了把火,就是为了让这样情节恶劣的凶手接受到严重的处罚,结果就只是终身监禁? 人命不值钱吗?三位死者又算什么? 有的人活着,就是对生命的不尊重。 我不止一次地陷入深思,如果那天他遇见的不是我,我的命运又会如何?甚至,如果沈听景不是因为公差来到此地,如果我不是这半个特殊人员的身份,那么,即便我应对得再得当,恐怕也无人会知晓我的困境,更别提及时营救。在这种情况下,我究竟会面临怎样的遭遇?每每想到此处,我都不寒而栗。 同时,我也无法避免地思考另一个问题:如果那天不是我,而是其他无辜的人遇上了他,那么她们又会怎样?陷入生死未卜的境地?或者,她们的命运会更为悲惨?这些问题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让我无法释怀。我深知,自己能够逃脱魔掌,实在是侥幸至极。 为什么慧心母女会特意来感谢我? 那是因为,能感同身受的人,就会明白,那意味着什么残酷的事情。 前面三位死者,就是前车之鉴。 如果不是因为是我,还会有更多的受害者。 就算是我,也依然不确定受到伤害的死者,真的只有三位吗? 凶手绝非愚蠢之辈,相反,他的智商远超常人,是个典型的高智商犯罪者。然而,他并未将自己的智慧用于正道。他未曾珍惜学习的黄金时期,没有好好念书以汲取正当知识。这样的高智商,本可以在更广阔的领域里大放异彩,但他却无所事事只能选择成为一名普通的出租车司机,每天空着脑子,不去思考如何提升自己,而是沉湎于如何满足自己扭曲阴暗的欲望。 我痛苦地双手紧紧抱着头,仿佛这样能稍微减轻内心的煎熬,涕泗横流。 我心中充满了恨意,咬牙切齿,却只能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我不敢喊出声来,生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只能默默承受着这份痛苦和愤怒,让它们在心底翻涌、挣扎。 第一次,我真想审视一番人道主义这四个字。 第146章 压抑与束缚 当沈听景的身影缓缓出现在视线中时,我的眼角已经没有了泪水的痕迹。之前那份深深的悲伤与无奈,仿佛已被时间悄然抚平,留下的只是淡淡的惆怅。我静静地裹着一件柔软的披肩,独自站在窗边,目光穿越透明的玻璃,投向了窗外的那片花园。 此刻的花园,被天边最后一抹余晖温柔地拥抱着。金色的阳光洒在花朵上,为它们披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花朵们姹紫嫣红,竞相绽放,它们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属于它们的美丽故事。 我凝视着这片花园,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这里的每一朵花,每一片叶,都仿佛在诉说着生命的坚韧与美好。即使经历了风雨的洗礼,它们依然能够绽放出最绚烂的笑容,向世界展示着它们的魅力。 当我看到沈听景出现在门口时,我疑惑地看着他,心中充满了不解。他平时总是忙于工作,很少能在这个时间点回家。他的出现打破了我习以为常的平静,让我忍不住猜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沈听景的目光凝视着我,那深邃的眼神中似乎藏有千言万语。他静静地走过来,站在我身后,用双臂轻轻地环抱住我。我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温暖和坚实,仿佛一股暖流涌入了我的心田。 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才缓缓开口:“我看到审判结果了。”他的声音低沉而稳重,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敲打在我的心上。 我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他所说的话的含义。审判结果,那是我们最近一直关注的事情,它关乎着许多人的命运和未来。我转过身,面对着他,试图从他的表情中读出更多的信息。 沈听景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和沉重,但更多的是坚定和决心。他紧紧地握住我的手,仿佛是在传递给我一种力量。 沈听景的怀抱让我感到无比安心和温暖,我知道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有他在身边,我就能够勇敢地面对一切。我们紧紧相拥,仿佛要将所有的情感都融入这个拥抱之中。 闻言,我沉默了片刻,心中的情绪如同翻涌的波涛,难以平静。我低下头,不想让沈听景看到我眼中的泪水,但心中的酸涩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我缓缓闭上双眼,轻轻靠在沈听景的怀里。他身上的温暖气息包裹着我,给我带来了些许安慰。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但心中的酸涩却像是一颗种子,生根发芽,不断蔓延。 沈听景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情绪,他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我心中的酸涩虽然未减,但沈听景的安慰让我感到一丝温暖。我知道,他是我坚强的后盾,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陪在我身边,一起度过难关。 我们就这样静静地相拥着,没有言语,只有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在这一刻,我感到无比的安心和踏实,仿佛所有的困扰和担忧都被沈听景的怀抱所化解。 沈听景是特意赶回来的,他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但眼中却充满了对我的担忧。他深知我对于最近的事情有多么敏感和焦虑,所以他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只为了给我一丝安慰和支持。 平时他回到家,第一件事总是直奔浴室,因为香江的天气炎热得让人难以忍受,出门一趟就会出一身臭汗。而我,虽然理解他的辛苦,但那种汗味确实让我有些难以忍受。然而今天,他却打破了这个惯例,没有立即去洗澡,而是选择了站在我身边,紧紧地抱住我。 这个拥抱让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和安心。他的怀抱仿佛是一个避风港,让我暂时忘却了心中的烦恼和焦虑。我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着他身上特有的气息,那种淡淡的汗味在这一刻也变得不再刺鼻,反而让我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 在他的怀抱里,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和舒适。他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用他那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安慰着我:“别担心,有我在呢。”听到这句话,我的泪水再次涌上了眼眶。 沈听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既有对生命的尊重,也有对罪恶的无奈。他低声呢喃,声音虽然低沉,但每一个字都清晰而坚定:“人道主义,这是我们坚守的底线。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生命是可以被轻易放弃的。” 他顿了顿,似乎在思考如何更好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即便是那些蔑视生命、残忍至极的杀人犯,他们也许已经失去了人性,但他们依然是人,就不能因为他们的罪行而剥夺他们生存的权利?” 沈听景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对于那些被残忍杀害的人来说,这样的做法并不公平。但法律就是这样,它要保护每一个人的生命,无论他们是善是恶。即使是那些凶残到分尸拍摄、令人发指的罪行,也必须留下他的命。” 我的右手紧握成拳,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仿佛要将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在这一点。我的左手被右手紧紧地掐住,那种疼痛仿佛能抵消我心中的愤怒和杀意。然而,那股杀意依然如狂风般在我的胸腔中翻涌,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地动了杀心。以前的我,虽然也经历过种种不公和痛苦,但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冲动,想要亲手结束一个人的生命。然而此刻,那个人的所作所为已经超越了我能容忍的极限,他的残忍和邪恶让我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我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知道,这种情绪不能成为我行动的动力,否则我将会失去理智,陷入更深的黑暗。但是,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那个人邪恶的笑容和残忍的行为依然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将那股杀意压下去。 接着,我就听见沈听景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仿佛有一种穿透人心的魔力。他继续呢喃着,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打磨过的宝石,闪烁着深沉的光芒。 “没关系,让他活。”沈听景说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坚定的信念和深沉的慈悲。他并不是在纵容罪恶,而是在用一种更深刻的方式来理解生命的价值和意义。 “活着,有时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他继续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般敲击在我的心上。我猛然间意识到,他所指的不仅仅是那个罪人,更是每一个在罪恶中迷失的人。 活着,意味着要面对自己的过去,要承担自己的行为所带来的后果。对于那些曾经犯下罪行的人来说,他们必须面对自己内心的痛苦和挣扎,必须承受社会的谴责和惩罚。这种精神上的折磨和痛苦,有时候比身体上的伤害更加难以承受。 我骤然睁开眼,被沈听景的异常举止所吸引,不禁担心地看向他。他的下巴轻轻地靠在我的肩膀上,整个人似乎因为疲惫而显得有些佝偻。他的双手虽然环绕在我身旁,却仿佛生怕用力过猛会伤到我,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然而,他的表情却让我感到十分困惑。那是一种木然的神态,仿佛他的灵魂已经飘离了这个身体,只剩下肉体在这里僵硬地支撑着。但在这木然之中,又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入神,仿佛他正在思考着什么极其重要的问题,或者是在感受着某种强烈的情感波动。 我试图从他的眼神中寻找到一丝线索,但那双眼睛却像是一潭死水,平静得让人无法窥探其中的奥秘。然而,在这平静之下,我似乎又感受到了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动,仿佛他随时都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 我心中充满了担忧,不知道沈听景到底经历了什么。我轻轻地握住他的手,试图用自己的力量给他一些安慰。他的手冰凉而僵硬,仿佛没有生命一般。但在我握住它的那一刻,他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仿佛是在回应我的关怀。 沈听景的眼神直勾勾地凝视着前方,然而他的视线却似乎穿透了空间,没有明确的焦距。他的眼中泛着异样的红色,像是被火焰灼烧过一般,充满了复杂的情绪。那眼神中既有冷漠的疏离,又有狂热的执着,仿佛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在他内心激烈地碰撞着。 我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试图从中找到一些线索。他的眉头紧锁,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他的嘴角微微下撇,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涩。整个人的气质在这一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仿佛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所笼罩。 我轻轻地伸出手,想要触碰他的脸颊,给予他一些安慰。然而,当我的手触碰到他的皮肤时,却感受到一种异常的冰冷和僵硬。他的肌肉仿佛被冻结了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我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帮助他走出这种困境。但我知道,我不能就这样放弃。我紧紧握住他的手,试图将自己的温暖传递给他。虽然他的手指依然冰冷而僵硬,但我没有放弃,继续坚定地握着他的手。 我相信,只要我们彼此信任、相互支持,就一定能够克服任何困难。无论沈听景经历了什么,我都会陪在他身边,直到他重新找回自己。 我缓缓地转过身,动作轻盈而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那个正在沉睡中的人。我伸出双臂,温柔地搂住他的头,手指轻轻穿过他柔软的发丝,感受着那份独特的温暖。我的脸紧贴着他的脸,肌肤相亲间,我似乎能听到他平缓的呼吸声,感受到他面颊上微微的温热。 在这个静谧的时刻,我试图用柔和的嗓音叫醒他,轻声呼唤他的名字,声音中充满了温情与耐心。我希望他在醒来的一刹那,看到的是我关切的眼神,听到的是我温暖的话语,感受到的是我对他的深深关怀。 沈听景并未深深沉醉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我一轻声呼唤,他便从思绪中惊醒。他缓缓地睁开眼睛,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清醒与锐利。他静静地看着我,伸出手,修长的指尖轻轻在我脸上游走,仿佛在细细描绘着我的轮廓。他的动作轻柔而细腻,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我感受着他指尖的触碰,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 他轻轻地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婳儿,你怕不怕我?”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和期待,仿佛这个问题对他来说意义重大。我凝视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中寻找答案的线索。他的眼神深邃而真诚,让人不由自主地陷入其中。 在这个静谧而深情的时刻,我深深地感受到他内心的脆弱和期待。我知道,他的问题不仅仅是在询问我是否害怕他,更是在探寻我们之间的关系能否更进一步。 我缓缓地摇摇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心跳在胸膛里快速跳动,带着一丝紧张与期待,我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努力将自己的唇贴近他的脸。在他的唇角与下巴处,轻轻地,如同蝴蝶翩翩落下,印下了几个清浅的亲吻。 随后,我伸出双臂,紧紧地环绕住他,仿佛想要将自己的力量和温暖都传递给他。我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然后低声说道:“景哥哥,你别吓我,我不怕你。”声音中充满了坚定与信任,仿佛这句话不仅是对他说,也是对我自己说,给我自己打气,让我更加勇敢地面对眼前的一切。 沈听景紧紧地抱住我,仿佛想要通过这个拥抱将我们之间的距离缩短到最小。我感受到他身体的微微颤抖,还有他强烈而深沉的情感。他深吸了几口气,每一次吸气都仿佛是在汲取力量,每一次呼气都像是在排出内心的混乱与挣扎。 他闭上了眼睛,面容显得异常凝重。我知道,他正在与自己内心的阴暗面进行一场激烈的较量。那是从他骨子里泄露出的阴暗,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或许是过去的伤痕,或许是隐藏的恐惧,此刻正试图占据他的心灵。 但沈听景是个坚韧不拔的人,他绝不会轻易让这些阴暗的情绪占据上风。他努力地将这些阴暗再一次打压回身体的最深处,就像是将一头凶猛的野兽重新关回笼中。这个过程中,他的面容逐渐恢复了平静,但紧锁的眉头依然透露出他内心的斗争并未完全结束。 我静静地被他拥抱着,感受着他的每一次心跳和呼吸,也感受着他内心的波动与变化。我知道,这个拥抱不仅是他对我的依赖和信任,更是他在努力战胜自己的证明。 沈听景再一次狠狠地压抑了自己。他咬紧牙关,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与挣扎都封锁在内心深处。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显露出他正在与自己的情感做激烈的抗争。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想要通过这简单的呼吸动作,平复内心的波涛汹涌。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与决绝,那是对自己的严格控制,也是对外部世界的无声宣告:无论内心如何翻江倒海,他都不会让情绪轻易流露出来。在这个过程中,他脸上的每一根肌肉都紧绷着,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这种自我压抑并不是一次轻松的过程,从他紧皱的眉头和额头上的细汗可以看出,他正在经历一场内心的风暴。但他始终保持着冷静和克制,努力将那些翻涌的情感和阴暗念头再一次狠狠地压抑在心底深处,不让它们浮现在脸上或行为中。 沈听景深陷痛苦之中,他的脸色苍白,眼中闪烁着不安与挣扎。他紧紧地抓住我的手,仿佛想从我这里汲取一些力量和安慰。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苦涩:“婳儿,别怕我,别怕我。”他反复呢喃着,像是在努力平复自己内心的恐惧和混乱。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激动的心情,继续说道:“我会控制住,我不会把那些东西放出来的。婳儿,你要相信我。”他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充满了坚定和决心。他似乎在向我保证,也在向自己保证,他能够掌控自己,不会让那些阴暗的情绪和念头占据上风。 “婳儿,婳儿。”他又轻声呼唤了我的名字,仿佛这样能让他感到安心。我看着他痛苦而坚定的眼神,心中充满了担忧和同情。我知道他正在经历一场内心的挣扎,而我能做的,就是紧紧地握住他的手,给他传递一些力量和温暖,陪伴他度过这个难关。 压抑自己,无疑是一种极其残忍且充满痛苦的生活方式。当一个人不得不将自己的真实感受、想法和需求深深地埋藏在心底,为了适应外界的期望,或是为了避免冲突和伤害,他们选择了自我压抑。这种生活方式意味着不断地与自己的内心进行斗争,强迫自己去符合某种标准或是他人的期待。 长期压抑自己会导致内心的分裂和痛苦。一方面,他们渴望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和情感,追求自己的梦想和目标;另一方面,他们又因为种种原因而选择沉默和妥协。这种矛盾和挣扎会让他们感到疲惫不堪,甚至产生自我厌恶和挫败感。 更为严重的是,长期的自我压抑还可能引发各种心理问题,如焦虑、抑郁等。这些负面情绪会进一步加剧他们的痛苦,使他们陷入无尽的循环之中。因此,学会释放自己,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和情感,对于一个人的心理健康和生活质量至关重要。我们应该鼓励自己和他人勇敢地面对内心的真实,追求真正的自我,而不是活在别人的期待和阴影之中。 但人类,这一复杂而独特的物种,之所以能被赋予“人类”的称谓,不仅仅是因为我们拥有高度发达的智力和创造性,更是因为我们具备了一种难能可贵的自我束缚能力。这种能力,让我们在追求个人自由和欲望满足的同时,也能够考虑到社会的和谐与他人的利益。 自我束缚,并非简单的限制或压抑,而是一种深层次的自我管理和自我控制。它要求我们在面对诱惑和挑战时,能够坚守道德底线,遵循社会规范,甚至为了长远的利益和共同的目标,暂时牺牲个人的短期欲望。这种能力是人类社会得以有序运转的基石,也是我们区别于其他生物的重要标志。 进一步地,人类的自我束缚能力还体现在我们对自身行为的深刻反省和不断改进上。我们不仅仅满足于遵循现有的规则和道德标准,更在不断地思考和探索如何更好地完善自己,如何更有效地促进社会的和谐与进步。这种持续的自我提升和追求完美的精神,正是人类文明的精髓所在。 此外,自我束缚还赋予了我们一种独特的责任感和使命感。我们明白,作为人类,我们不仅仅是为了满足自身的欲望和需求而存在,更肩负着推动社会进步、维护世界和平的重任。这种责任感和使命感,让我们在追求个人利益的同时,也能够关注到他人的福祉和社会的整体利益。 综上所述,人类的自我束缚能力不仅是我们区别于其他生物的重要标志,更是我们文明进步和社会和谐的基石。它要求我们在追求自由和欲望满足的同时,也要考虑到他人的利益和社会的整体福祉。正是这种独特的自我约束和责任感,让我们能够创造出灿烂的文明,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人类。 第147章 新导演 因为这次的审判事件,我对原本繁华璀璨的香江产生了些许的意兴阑珊。那起事件的阴影在我心中迟迟不能散去,它让我看到了这座城市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令我对这里的印象大打折扣。尽管如此,生活总得继续,而我更加珍视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也因为沈听景在那段时间里所表现出的压抑到极致的痛苦,我无比心疼他。为了尽可能减轻他的负担,我将大部分时间放在了照顾他的生活上。每天,我都会亲自给他挑选衣物,保证他整洁得体地出门;同时,我还会精心准备各种营养均衡的饭菜,虽然因为种种原因我不能亲自送去,但都会吩咐司机准时给他送过去,确保他的饮食起居都得到最好的照顾。 沈听景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他对于我的细心照料感激不已。即便在忙碌的工作间隙,我们有时候都见不到面,但他的精神状态却像打了鸡血一般,总是干劲十足。他深知,只有不断努力,加快工作进程,才能早些完成任务,从而有更多的时间陪我,也可以早日带我回到内陆,开始我们新的生活篇章。这种对未来的美好憧憬,成为了他不断前行的动力。 除了处理生活琐事之外,我的日程也渐渐被影视项目所占据。随着张导上一部戏的拍摄圆满结束,新电影的拍摄进程也逐渐步入正轨。在这期间,张导偶尔会邀请我前往影视城,一同观看演员们的表演,并就剧本内容进行深入的探讨与商讨。每次的讨论都充满了激情与创意,我对电影的拍摄也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另一方面,电视剧的剧本筹备工作也已接近尾声。编剧团队建议我可以开始物色适合的导演,以确保剧本能够得到完美的呈现。然而,我对香江的导演圈子并不熟悉,深知这种事还是需要找专业人士来协助。 某次与张导会面时,我向他咨询了这个问题。张导非常友善且热忱,他详细地为我介绍了几位专职拍摄电视剧的导演,甚至还私下跟我分享了这些导演的个人情况和执导风格。这些信息对我来说极为宝贵,我对张导的无私帮助感激不已。 张导的专业素养和丰富经验让我深感敬佩。在电影筹备的各个环节中,他都能全权负责,展现出极高的专业素养。他多次客气地邀请我参与检查工作,而我也会偶尔提出一些自己的见解。但更多的时候,我是在向他学习,汲取他的经验和知识。张导对此并不介意,反而十分乐意与我分享他的经验,让我在这个过程中默默“偷师”了不少宝贵的技能。 在张导给我介绍的人选中,有一位陈导特别引起了我的注意。张导提及这位陈导时,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惋惜与赞赏。他解释说,这位陈导其实是他的老同学的儿子,一个才华横溢的青年导演。然而,命运似乎并不眷顾他,尽管拥有卓越的才华,他却一直未能得到应有的机会来展示自己的实力。即便偶尔有机会降临,也总是因为种种无法预料的因素而最终失去。 陈导的身世更是令人唏嘘。如今,他的家人已经全部离世,留下他孤身一人,郁郁寡欢。生活的穷困潦倒迫使他不得不四处打零工来维持生计,这样的境遇无疑是对他才华的巨大浪费。 张导在讲述这些时,不禁叹息道:“沈太,我真的非常心疼他的才华。如果你能亲自见见他,给他一个展示自己才华的机会,那将是对他最大的帮助。” 对于张导的请求,我深感义不容辞。张导在过去给了我很多帮助,即便只是出于完成他的嘱托,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更何况,这只是一个初步的见面,如果陈导真的有才华,那么给他一个机会,也许就能改变他的人生轨迹。我当即表示同意,并期待着与这位才华横溢却命运多舛的陈导见面。 当天回去之后,我立刻安排人带我去陈导的住址。一路上,我内心充满了期待与好奇,想要亲眼见证这位被张导如此推崇的才华横溢的青年导演。 到达陈导的住处时,我惊讶地发现,情况似乎并不乐观。一群人正围在他的家门口,气氛紧张而危急。有人竟然举着刀,扬言要砍掉陈导的手。这一幕让我震惊不已,我无法想象,如果我没有及时赶到,这位日后可能名满天下的大导演,会不会就此中途夭折。 保镖们迅速围了上去,形成一道保护圈,为首的混混见状,停下了正欲挥刀的手,他瞪了我们一眼,语气不善地问道:“你们是哪条道上的?奉劝你们不要多管闲事。” 我缓缓从人群中走出,保持着礼貌的微笑,说道:“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我今天是来看望朋友的,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情况。我想知道,这位陈先生是做了什么事情,以至于让先生你如此愤怒,甚至打上门来要砍掉他的手?”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希望能够缓和紧张的气氛,“其实,什么事情都可以坐下来商量的,没必要动刀动枪,见了血大家都不好过,不是吗?” 为首的混混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见我是个女人,而且说话客气,加之保镖人数众多,他似乎也并不想将事情闹大。他皱了皱眉头,解释道:“这位是女士你的朋友?那我得说,你交朋友的眼光可不太好。这家伙,欠我们一百多万,已经好些年了也还不上。我们今天来,就是打算砍了他一只手回去抵利息。”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惊,但面上仍保持着镇定。我知道,此刻我必须尽快想出解决的办法,否则陈导的处境将十分危险。 陈导的神色中透露出深深的惊慌,他大声否认着债务的事情:“没有!那笔钱不是我欠的,是我父亲和他后娶的妻子生的孩子欠下的。我父亲去世后,甚至没人为他料理后事。警署找到我,要求我去收敛遗体,我只是看在血缘关系的份上,帮忙处理了他的后事。他的债务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为首的混混却笑着用刀背轻轻拍了拍陈导的脸颊,嘲讽地说道:“哦?你不知道吗?既然你帮忙收敛了他的遗体,那你有没有顺便接收他的遗产呢?如果你接收了遗产,那他的债务自然也就转移到了你的身上,你得替他还债!” 陈导紧闭双眼,泪水从眼角滑落。他痛苦地摇头说道:“根本就没有什么遗产。他住的是租来的房子,我还帮他支付了三个多月的租金。收殓遗体的费用也是我出的,他的行李只有几件破旧的衣服,我已经把那些东西都烧了。”他的声音充满了无奈和悲痛,显然这段经历对他来说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为首的混混也愣了愣,随即都有些可怜他了,“那你也真倒霉呀。债确实是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欠的,当时他们全家还住豪宅开豪车,出事了之后,你那个后妈迅速找了下家,带着你那个弟弟卷了钱就跑了,你父亲真是无耻,故意留下你的联系方式,骗你收敛遗体,他跟我们的人说,他还有个儿子,是个导演,他会让他的导演儿子帮他还钱。” 这哪里只是单纯的倒霉,这分明就是有人存心欺诈!我心中不禁为陈导的遭遇感到愤慨。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这位大哥,既然你对这件事了解得这么清楚,那是不是也知道他那个欠债的弟弟现在在什么地方呢?” 为首的混混听了我的话,瞥了我一眼,似乎在权衡着是否应该告诉我。他沉思了片刻,然后开口说道:“我知道,他跑了,好像是偷偷跑到内陆去了。既然他跑了,我们也不可能追到内陆去,所以只能找他的亲人。他不就这一个哥哥还在香江嘛,所以我们只能来找他了。” 听到这里,我更加明白了陈导的困境。看来,这场债务纠纷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我决心要帮助陈导摆脱这个困境,不能让他因为这场无妄之灾而毁掉自己的人生。 “内陆?”我听到这个词后心中一动。别人可能因为地域限制过不去,也不方便在内陆找人,但对我们来说,这岂不是巧合中的巧合? 我急切地说道:“这位大哥,我正好是从内陆过来的。你如果把那个欠债人的地址告诉我们,我可以帮你把人抓回来。这次你能不能先放过陈先生呢?” 为首的混混显然没想到我会提出这样的建议,他愣了一下,回头仔细地打量了我一番,语气中带着些许迟疑:“你真的能帮忙把人抓回来?”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开始自我介绍:“我和我先生都是从内陆过来的,我们现在住在香江的楼王。我先生姓沈,我们做个约定,到时候如果抓到了人,你可以直接到楼王来找我们领人。”我的语气中充满了决心和诚意,希望能够打动他。 为首的混混似乎对“楼王”的故事有所了解,他脸上的笑容立刻变得恭敬起来,笑眯眯地说道:“原来是沈太啊,真是失敬失敬。既然沈太都这么说了,我们当然会给面子。”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有个小弟拿着电话急匆匆地走到他身边,附耳低语了几句。他抱歉地向我拱拱手,然后接起了电话。在接电话的过程中,他的神情变得异常卑微,点头哈腰地应和着。挂断电话后,他对我的态度竟然变得越发谄媚。 “沈太,你真的是,和我们老大也是朋友,怎么也不早点说呢?差点就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这件事,我们就不再找陈先生的麻烦了。只是还得麻烦沈太帮忙找下那位小陈先生,我们老大说了,这个人情他肯定会记在心里的。” 我有些懵,疑惑地问道:“你们老大是…?” 混混一听,赶紧打了自己一耳光,惶恐地说道:“是小的没说清楚,都怪小的。我老大姓易,他一直想请沈太你吃个晚饭,还请沈太务必赏脸。” “易?老大?”我心中一动,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人名——易扬。 在我所认识的人中,姓易的只有他。但沈听景曾明确告诉我,易扬涉嫌黑社会性质的活动,难道说,这个所谓的“老大”就是他? 我对易扬的印象其实并不差,他身上自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魅力。然而,沈听景的警告却始终萦绕在我耳边,他让我离易扬远一点,以免卷入不必要的麻烦。 现在,我似乎已经被卷入了这个旋涡之中。我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激动的心情。看来,我需要更加小心谨慎地应对接下来的情况,以免真的“节外生枝”。 我沉思了片刻,权衡着各种利弊,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应允道:“晚餐我可以参加,不过现在,我还有些事情想和陈先生私下谈一谈。” 混混头目闻言,立刻识趣地回答:“当然,当然。沈太您先忙,我们就不打扰了。晚些时候,会有人专门来请沈太您共进晚餐。”说完,他挥手示意手下离开。一群混混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出了这间简陋破旧的小房子,转眼间便消失在了狭窄的巷道里。 看着混混们纷纷离开,保镖们也随之撤退了大部分,但仍留下了几人紧随我身旁,确保我的安全。门口和楼道里也分别站了几个保镖,严密把守着各个关键位置,以防万一。其余的保镖则在楼下待命,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我的助理也选择留了下来,以便协助我处理接下来的事务。 陈导显得有些狼狈地站起身来,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显然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尴尬地站在一旁。 我微笑着向陈导走去,轻声安抚他:“陈导,你好。我是经张导介绍来找你的。关于你的事情,我已经了解了一些大概。请放心,那些不是你的错,我不会因此对你产生任何偏见。你现在可以先去收拾一下自己,稍后我们坐下来谈一谈工作。” 听到我提起张导,陈导的神情才微微有些放松。他显然对张导抱有深厚的信任感,而这份信任此刻也传递给了我。他感激地向我鞠躬道谢,然后转身走进房间去收拾自己。看着他的背影,我深感这次会面虽然有些波折,但终究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我倒也没客气,身着精致的套装,优雅地坐在那简陋客厅的沙发上。我的助理也坐在一旁,细心地整理着文件,为接下来的会谈做着准备。 过了好一会儿,陈导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从房间里走出来。他看着我,眼中充满了感激之情,说道:“沈太,真的非常感谢你。如果不是你及时出现,我今天恐怕就…”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似乎不愿再提起那惊险的一幕。 我微笑着安慰他:“人生总有失意的时候,但请相信,每一次的困境都是成长的契机。今天这件事情,也算是你的运气。我刚好今天跟张导打听事情,而张导也恰巧把你的情况告诉了我。我又刚好今天有空,就顺便过来看看。这一切仿佛都是冥冥之中自有的天意,注定你命中会有我这么一位贵人相助。” 说完这番话,我笑着将手中的剧本推到了陈导面前,示意他看一看。这是一个全新的开始,我相信陈导会抓住这个机会,再次展现出他的才华和实力。 陈导接过我推过去的剧本,他先是看了看封面,然后又抬头看了看我,眼神中透露出对接下来内容的期待。他没有多说什么,立刻翻开剧本开始认真地阅读。 剧本虽然只是一小部分,但连同附带的整个故事梗概一起,内容相当丰富。陈导看得非常专注,不时地点头,似乎在心中与剧本中的角色和情感产生共鸣。没过多久,他就看完了全部内容。 看完剧本后,陈导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原本因为之前的困境而显得局促不安的神情,此刻已完全被意气风发所取代。他看起来对这个剧本非常满意,眼中闪烁着对创作的热情和期待。 陈导激动地直接对我说道:“沈太,你今天不仅救了我的命,还如此信任我,给我这样一个精彩的剧本。我真的不知道如何表达我的感激之情。你对我的恩情,我铭记在心。这个剧本非常好,我深感荣幸能够有机会执导它。你既然如此看好我,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用尽我毕生的才华,将这个剧本的精华完美地呈现出来,不辜负你的期望和信任。” 听到陈导这番话,我感到非常欣慰和满意。我们之间的合作已经顺利达成,我深信在陈导的执导下,这个剧本将会焕发出耀眼的光芒。我对未来的合作充满了期待和信心。 我再次环顾了陈导那破旧的小房子,斑驳的墙壁、陈旧的家具以及昏暗的灯光,无一不透露出这里的简陋与岁月的痕迹。又想到外面鱼龙混杂的环境,我不禁为陈导的安全与生活质量感到担忧。 于是,我诚恳地向陈导提出:“陈导,你看这里的环境确实有些简陋,而且外面的治安也不是很好。我想,为了你能有一个更好的工作环境和生活条件,不如你跟我走,我会为你安排一个舒适的工作宿舍。这样一来,你不仅可以更加专心地投入到剧本的准备和拍摄中,还能确保你的人身安全。你觉得如何?” 电视剧与电影在制作上存在显着的差异。电影往往是通过长时间的筹备、拍摄和后期制作,精心打磨出来的艺术品。每一帧画面,每一个情节都经过深思熟虑,以呈现出最完美的效果。然而,电影的时长有限,一部电影最长也不过几个小时,这使得制作者们能够在有限的时间内,将故事和情感浓缩到极致。 相比之下,电视剧的制作则更具挑战性。电视剧动辄几十集,甚至几百集,每一集都需要有吸引人的剧情和人物发展。要在如此庞大的篇幅中保持故事连贯性、角色一致性和情节吸引力,无疑需要花费大量的精力与时间。制作者们必须精心规划每一个细节,确保每一集都能让观众保持高度的兴趣和期待。因此,虽然电视剧的篇幅较长,但要做好,同样需要精湛的技艺和不懈的努力。 既然我们的工作需要长期进行,那么为员工提供一个舒适的工作环境就显得至关重要。一个舒适的环境不仅能够让员工感到身心愉悦,更能提升他们的工作效率和专注力。当员工在舒适的环境中工作时,他们能够更加投入地完成任务,减少分心和压力,从而更专心地做事。因此,为了团队的长期发展和项目的顺利进行,我们必须重视并努力创造一个宜人的工作环境。 陈导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决定接受我的邀请。他随便收拾了一些必要的行李,至于房子里的其他物品,他选择舍弃,毕竟这所房子也只是他租住的,没有太多值得留恋的东西。于是,他无牵无挂地跟着我离开了那个破旧的小房子。 由于宿舍尚未准备就绪,我决定先让助理带着一个保镖兼做司机,陪同陈导前往楼王。在那里,我为他安排了一间客房作为临时的住处,确保他有一个舒适的环境可以休息和准备接下来的工作。 同时,我指派了另一位助理去负责安排一栋专门的宿舍楼。这栋宿舍将能够容纳所有的演职人员,确保他们在拍摄期间有一个集中且舒适的住所。这样一来,大家就可以更加专心地投入到工作中,而不必为住宿问题分心。 第148章 又见易扬 当我带着陈导走下楼梯,踏上外面破旧的街道时,我的目光立即被停在路边的那辆显眼的豪车所吸引。除了我那辆平凡无奇的车之外,这辆豪车在昏黄的街灯下闪烁着冷冽的金属光泽,显然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我心中不由得涌起一丝疑惑。自从上次发生那件事情之后,沈听景对我出门的安全措施做得近乎苛刻。他似乎患上了应激综合症,每次我外出,他总要坚持给我配上好几十个保镖,人数之多,甚至几辆车都装不下。 这样的阵仗,在平时是很难找到停车位的。所以,通常只有我的车会停在相对较近的地方,而其他车辆和保镖则会在稍远一些的地方等待。但眼前这辆意外的豪车,让我心生警惕,不知道它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而这条街道破旧,周围的环境也并不繁华,实在是不像是住着有钱人的样子。街道两旁的老旧建筑和偶尔走过的行人,都透露出一种平凡甚至些许贫寒的气息。所以,那辆豪车停在这里,显得格外突兀。 尽管如此,我初时并未深思,只是以为或许是某位访客临时停靠。所以,我也没太在意,正准备和陈导告别,然后上车离开。 然而,就在我即将打开车门的瞬间,那辆豪车的车窗缓缓落了下来。我定睛一看,车里坐着的,竟然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易扬。 我愣了愣,实在是没想到易扬会亲自过来找我。我停下脚步,站在车边,对着车内的易扬微笑点头,说道:“易先生,好久不见了。” 易扬的目光首先落在我身旁严肃的保镖身上,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与玩味。随后,他才将视线转向我,脸上勾起一抹深意的笑容,缓缓开口:“陆小姐,看来有人防我防得很紧啊。” 他的话语中似乎带着些许调侃,又仿佛隐藏着某种深意。我微微一愣,但很快恢复了镇定,笑着回应道:“你误会了,易先生。这些保镖并非针对你,而是我最近的一些特殊情况所需。” 我顿了顿,接着说道:“不是要一起吃饭吗?你在前面带路,待会我再跟你详细解释这其中的缘由。”我的语气轻松而诚恳,希望能够化解这小小的误会,同时也不忘邀请他一同前往餐厅,以进一步沟通与交流。 易扬微微点头,显然接受了我的解释。他转身对着司机低声吩咐了几句,司机点头应允,随后启动了豪车。在车辆缓缓驶离之际,易扬的目光仍停留在我身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或者在期待着我们接下来的会面。 我随即也上了自己的车,司机发动车辆,紧跟着易扬的车前行。我们的车队穿过城市的街道,其他保镖的车辆也分批次有序地跟上,形成了一条长长的车队,宛如一条尾巴随我们前行。 最终,我们抵达了一家外观华丽、气势磅礴的大酒店。酒店的外观装饰精美,灯光璀璨,彰显着奢华与尊贵。我们一行人停好车,我整理了一下衣物,准备迎接接下来的饭局,同时心中也有些疑惑,不知易扬此次找我究竟有何要事。 当我从车中走出,易扬已经站在一旁等候。他身穿一套笔挺的西装,透出一股成熟稳重的气质。见到我,他微笑着伸出一只手,想要扶我下车,举止间尽显绅士风度。 我微笑着回应他的好意,礼貌地将手轻轻搭在他的臂膀上,借助他的力量稳稳地下了车。然而,一旦双脚站稳,我便立刻放开了他的手,并没有继续挽住他的手臂。我深知在社交场合中保持适当的距离和礼貌的重要性,因此我并不想给人留下过于亲密的印象。 易扬微微一笑,对于我刚刚没有继续挽住他手臂的举动并未在意。他表现得十分大度,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轻轻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引着我向酒店内走去。 我们身后,那一大串“小尾巴”——我的保镖们,依旧保持着严谨的队形,紧随其后。他们的存在虽然引人注目,但在这个场合下,却也成为了一种必要的保障。 进入酒店大堂,华丽的吊灯、柔软的地毯以及周围精致的装饰都彰显着这里的奢华与品味。易扬熟练地引导着我穿过大堂,向着预定的包间走去。我们的到来,无疑为这家酒店增添了一抹别样的风采。 这家酒店的奢华程度绝不亚于半岛酒店,无论是精致的装潢、高端的设施,还是无微不至的服务,都彰显着它的非凡品质。然而,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整个酒店里除了工作人员之外,居然没有其他客人。大堂空荡荡的,走廊里也只有我们几人的脚步声在回响。 我疑惑地四处打量,试图找出原因。易扬似乎看懂了我的困惑,他微笑着解释道:“这家酒店是我自己开的,目前还没到正式开业时间。今天刚好有机会请你过来,希望你能提前感受一下这里的环境和服务。” 听了易扬的解释,我恍然大悟,心中的疑惑也随之消散。我点点头,对易扬的盛情邀请表示感激,礼貌地向他道谢。能够有机会在这样一家高品质的酒店中提前体验,确实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在工作人员的热情引领下,我们来到了一个布置得十分温馨的餐桌旁。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餐具摆放得整整齐齐,还点缀着几朵娇艳欲滴的鲜花,为整个用餐环境增添了一抹浪漫与温馨。 易扬以绅士的姿态递给我一份精美的菜单,我接过菜单仔细看了看,发现上面罗列的都是各式各样的西餐。由于我对西餐并没有什么偏好,所以也就不做选择。 我微笑着对服务人员说道:“请帮我随便搭配一下。不过我肠胃不太好,吃不了生食。蔬菜请全部烫熟,肉类也至少要七分熟以上。非常感谢。”我的语气中充满了诚恳与感激,同时也希望这顿饭能够吃得愉快而舒适。 易扬听了我的要求后,立刻体贴地说道:“那就都做全熟。” 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微笑着回应:“其实你可以按自己的口味来点,不用迁就我。” 易扬轻轻摇头,示意服务人员先离开,然后认真地对我说道:“没关系,我也觉得回国之后应该渐渐适应国内的生活,包括饮食习惯。而且,陪你一起吃全熟的食物,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新的尝试。” 我低头整理着衣裙,随口提到:“但这里是香江,并不算真正的国内。” 易扬凝视着我,语气坚定地说道:“对我来说,香江和国内其实没什么差别。毕竟,香江总是要回去的,我们都是种花家的人,无论在哪里,都应该保持自己的饮食习惯和文化传统。” 他的话让我心生感触,我抬头看着他,眼中流露出深深的认同和感激。在异国他乡,能听到这样温暖而坚定的话语,让我感到无比的亲切和安慰。 我突然笑出了声,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问易扬:“那你觉得,国内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呢?” 易扬自信地笑了笑,回答道:“在我看来,国内的生活是充满活力和魅力的。国人不吃生食,不喝生水,这是一种健康的生活习惯。而且,中华大地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无论是自然风光还是人文景观,都让人流连忘返。” 我点了点头,对易扬的赞美表示赞同,同时也欣赏他对国内的深刻了解和热爱。然而,我嘴里却说道:“其实,生腌食物也是我们种花家的一种独特美食,有机会你也可以尝试一下。种花家地广人丰,文化多元,我们的包容性很强。你不用太过拘束,尽情去体验和享受就好了。” 易扬听了我的话,显得十分赞叹:“真的吗?那我一定要试试看。种花家的文化果然博大精深,心胸也如此博大,能够包容和接纳各种文化和风俗。” 转个口风,我又开始谈论起关于饮食习惯的话题:“不过我们中国人总是愿意喝热水,吃热食,按照中医的理论,这样对身体是有好处的。” 易扬认真地听着,点头表示受教。他好奇地问道:“你懂中医吗?” 我摇了摇头,谦虚地回答:“我并不懂真正的中医,那学问十分深奥晦涩,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掌握的。不过,作为中国人,我们大部分人总会知道一些与中医相关的生活常识和浅显的道理,比如喝热水、吃热食对身体有益等。” 易扬听后赞叹不已:“原来如此,中医的博大精深确实令人钦佩。你们的生活习惯也蕴含着深厚的文化底蕴,真是让人受益匪浅。” 我笑着调侃道:“怎么?国外的生活不好吗?易先生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国内?” 易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认真地说道:“国外的生活,从物质和享受上来说,确实很好。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和追求。我从小是个孤儿,过着乞讨流浪的生活,直到意外遇见了我的义父。他带我出国,让我进入了帮派的世界,经历了许多生死考验。那些年,我跟着他混迹在意大利黑手党中,看尽了黑暗与血腥。虽然长大后,我也算是那边的一位重要人物,被尊称为‘爷’,但那种刀口舔血的日子让我感到厌倦和疲惫。” 他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怀念:“有时候,我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当年在内陆流浪的日子。虽然那个时候我从未吃饱过,但每当看到别人家的人间烟火,心中总是充满了羡慕。那种平凡而温馨的生活,对我来说,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向往。从那时候起,我心里就埋下了一个念头:我想回到内陆,去过那种普通而真实的生活。” 扬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异常坚定的决心,仿佛他已经为自己的未来绘制了一幅清晰的蓝图。他深沉而有力地说道:“现在,我也算是积累了一定的财富。但我更想回到内陆,去追寻那种平凡而真实的生活。我想做一个普通的小商人,与街头巷尾的邻居打交道,去感受那久违的人间烟火。那种简单、朴实且真实的生活方式,才是我内心深处真正向往和追求的。” 我低下头,轻轻地品了一口手中的茶,茶香四溢,沁人心脾。听着易扬这番真挚的话语,我的内心也涌起了深深的感慨。人间烟火,确实简单而美好,但其中也蕴含着无数的复杂与艰辛。 我放下茶杯,看着易扬,语气中充满了诚恳:“易先生,人间烟火固然令人向往,但真心要用真心去换,有时候,即使我们付出了真心,也不一定能够换到同样的真心回报。生活中的种种挑战和困难,也许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 易扬认真地听着我的话,然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和认同。他学着我的样子,也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茶,似乎在品味着茶香的同时,也在思考着我的话。片刻之后,他放下茶杯,目光坚定地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也感谢你的提醒。但我相信,只要我真心待人、做事,总会收获到应有的回报。即使遇到困难和挫折,我也会坚持下去,因为那是我内心真正追求的生活。” 之后,我缓缓向易扬叙述了之前发生的那起惊心动魄的事件:“易先生可能没注意到,前些日子,我独自出门时只带了两个保镖。不幸的是,我们意外走散了,我无奈之下只好选择打车。然而,上车后我才发现,那位出租车司机竟然是一个高智商犯罪的杀人犯。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危险,差点就……命丧黄泉了。” 说到这里,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激动的心情。易扬也听得入神,脸上露出了关切的神色。 我继续说道:“这件事不仅让我自己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也深深地吓到了我先生。从那以后,我们更加重视生命安全,所以我每次出门都会带上足够的保镖,确保自己的安全。易先生,我这样做并不是对你有任何防备之心,而是生命为重,希望你能理解。” 易扬听完我的叙述,原本淡定的表情明显有些崩坏。他眉头紧锁,脸色变得沉重,仿佛难以消化这个意外的消息。他沉声问道:“那件闹的满城风雨的雨夜屠夫案,最后一位逃脱的受害者,竟然就是你?” 我深吸一口气,也沉着脸,缓缓点了点头,确认了他的疑问。那起案件对我来说是个不愿回首的噩梦,但此刻我却必须面对。 易扬的神色变得极为复杂,他显然没想到会与我以这样的方式产生交集。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徘徊,似乎在重新审视我,也似乎在思考这一信息对他意味着什么。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我们两人都陷入了各自的沉思之中。 半晌,餐厅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轻微银质餐具相互碰撞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服务人员轻盈地走过来,手上托着精致的瓷盘,上面摆放着香气四溢的佳肴。他们将菜肴一一摆放在我们面前,然后恭敬地退下。 这期间,易扬一直陷入沉思,直到服务人员离开,他才仿佛回过神来。他眼中流露出一丝歉意,声音里带着些许懊恼:“抱歉,我刚才有些出神了。” 我微微一笑,表示理解:“没关系,人都有走神的时候。”然后,我好奇地探询,“不过,我很好奇,易先生刚才想到的是什么?”我的语气中充满了对易扬内心世界的探索欲望,同时也带着一丝友善的调侃。 易扬一愣,似乎没想到我会问得这么直接。他放下手中的餐具,随即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明的复杂情绪。然后,他轻轻地笑了笑,这笑容中带着几分无奈和深沉。 他低下头,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仿佛在借这个动作整理自己的思绪。片刻之后,他才缓缓开口说道:“在意大利,国情混乱,黑党林立,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但正因为如此,民众的自我防护心理变得非常强,他们不得不提高自己的自我保护能力,以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危险。”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在国内,我听说国家管理严谨,社会秩序井然,民众淳朴善良,律法也极为森严。这样的环境确实让人感到安心,但同时也可能导致民众在自我保护方面相对较弱。” 最后,他谈到了香江:“在香江,虽然也有严明的律法,但黑党依然林立。然而,与意大利不同的是,这里的国民似乎并没有被建立起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这或许是因为他们长期生活在相对安定的环境中,对潜在的危险缺乏足够的警觉。” 易扬的话语中透露出对各地社会现象的深刻洞察,也反映出他对民众自我保护意识的关切。我听后不禁陷入了沉思,开始重新审视我们所处的环境以及我们自身应有的警觉性。 易扬目光深沉地看着我,继续说道:“我之前看了那些受害者的资料,一位女性喝醉了酒,她的朋友竟然直接将她送上出租车,十分放心地让她被带走。这种缺乏防范意识的行为,实在让人担忧。”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另一个案例虽然最终没什么事,但也是一位女性在深夜没有任何防备地坐上了出租车。女性,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属于弱势群体,这并不是我看不起女性,而是在大多数情况下,女性的体力确实不及男性,因此更容易受到心生恶念的人的伤害。” 易扬的语气中透露出对女性安全的关切与担忧。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人心究竟有多可怕,种花家有句话说得很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原本以为在种花家,情况会有所不同,但现在看来,无论在哪里,我们都不能放松警惕。” 说完这番话,易扬的情绪明显有些低落。他的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沉重的哀愁,显然对那些无辜受害的女性深感同情。同时,他对整个社会的安全状况也流露出深深的担忧。这种担忧不仅仅是对个体的关注,更是对整个社会秩序与安全的反思。 我看着他,感受到他内心的波动,心中也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感慨。这个看似强大而冷静的男人,此刻却显露出如此脆弱和感性的一面,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我们相视无言,却都深知彼此心中的想法。保护女性安全,提高全民的防范意识,这不仅仅是一个口号或理念,而是需要我们共同努力、持续推动的实际行动。然而,这条路还很长,充满了挑战和困难。我们需要从各个层面出发,加强法律法规的建设,提升公众的安全意识,为女性创造一个更加安全、平等的社会环境。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不仅需要政府的引导和支持,更需要全社会的共同参与和努力。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逐步改变现状,让每一个人都能在安全、和谐的环境中生活和发展。 我沉思了片刻,缓缓说道:“但是,她们又有什么错呢?她们既没有主动去伤害别人,也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仅仅因为她们柔弱,容易成为被控制的目标,因为她们美丽而单纯,就被那些心存恶念的人盯上,想要对她们造成伤害。”说到这里,我不禁感到一阵心痛。 我放下手中的茶杯,继续说道:“就像我,我又有什么错呢?那天我只是想去书店看看书,放松心情。我甚至考虑到半山别墅交通不便,打车的时候选择去更为便捷的半岛酒店。然而,即便如此,我还是遭遇了那样的横祸。”回想起那天的经历,我仍然心有余悸。 易扬听了我的话,张了张嘴,却一时语塞,似乎是被我的话语所触动,有了新的感悟。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既有对受害者的同情,也有对社会现实的无奈和反思。我们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但心中的波澜却久久不能平静。 第149章 无趣 跟易扬共享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后,我对他所表达的想法和意图有了更深入的理解。在餐桌上,我们不仅品尝了美食,更深入地交流了彼此的思想和观点。通过这次交流,我感受到了易扬的真诚与热情,也对他所关注的社会问题有了更多的认识。 晚餐的氛围十分愉快,我们谈笑风生,不时爆发出阵阵笑声。易扬不仅是一个富有洞察力的商人,更是一个有趣且健谈的伙伴。他的见识和幽默感让我深受感染,我也尽我所能分享了我的经验和看法。 随着晚餐的结束,我们都感到非常满意和愉快。这次会面不仅加深了我们的友谊,更了解了他的目的,于是一时宾主尽欢。 回到楼王别墅之后,我心头最关切的事情便是了解陈导的状况。我走向前厅,向迎上来的佣人询问:“陈导现在在哪里?他情况怎么样?”佣人恭敬地回答:“陈导现在正在会议室和编剧们讨论剧本。” 得知陈导正忙于工作,我为他的敬业和专注感到欣慰。转而我向佣人和助理们郑重地叮嘱道:“你们一定要尽心尽力地照顾好陈导和编剧们,确保他们的工作不受任何打扰。他们需要什么,就尽量满足他们,让他们能够全心投入到剧本的修改中去。” 交代完这些后,我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回房洗漱过后,我走到梳妆台前,开始梳理我的长发。轻柔地梳着,思绪随着发丝一同流淌。没多久,外面传来了车子驶入的声音,沈听景回来了。 我打开房门,看到他正从车库走来,脸色似乎有些阴沉。他目光锐利地看向我,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快:“你和那个易扬又出去吃饭了?” 我梳头的手一顿,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知道了。我深吸一口气,随即继续梳理头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意外遇上他的手下,也算是给了我点面子,不好推拒。” 沈听景听了我的话,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对我的回答并不完全满意。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缓缓开口:“都说了他的背景不干净,我希望你能明白,你的身份和立场,和易扬那样的人走得太近,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我一把抓起梳子,狠狠地摔在梳妆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心中的不满如潮水般涌出,我没好气地说道:“那些不干净的事情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人家真正想找的是你!他想要找条门路回内陆发展,但又担心国外的势力会找他麻烦,所以希望国家能护着他。为了表示诚意,他愿意把他手上的所有门路,甚至现在在香江的所有地产项目都交给你,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上交给国家。” 说完这些,我感到一阵疲惫。我坐回到床上,慢慢脱下睡衣的外披,轻轻盖上被子,准备进入梦乡。在躺下之前,我继续说道:“我可没答应他什么,如果你觉得合适,就直接去跟他谈。”我的声音逐渐低沉,最后淹没在柔软的枕头里。这一刻,我只想远离所有的纷争,享受片刻的宁静。 沈听景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看到我准备睡觉的样子,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保持沉默。他静静地坐在那里,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寂和沉重。过了一会儿,他缓缓起身,轻手轻脚地关上了房间的灯,然后悄悄地出门了。 我猜想,他大概是去和助理们协商应对易扬的方案了。毕竟,易扬提出的条件虽然诱人,但其中涉及的问题也颇为复杂。沈听景需要仔细权衡利弊,才能做出最明智的决策。 一个月之后,酷暑的炎热虽然渐渐褪去,但空气中的燥热并未减少,反而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沉闷。这一天,电影正式开拍,张导特意邀请我前往现场参与开机仪式,共同见证这一重要时刻。 香江的开机仪式颇具特色,蕴含着深厚的文化底蕴和行业规矩。尤其是这次拍摄的是恐怖电影,讲究更是繁杂,每一个细节都不能马虎。我带着敬畏之心来到现场,不敢有丝毫大意。 张导非常体贴,特意安排了一位熟悉仪式的人员在我身边,帮助我完成需要完成的步骤。他耐心地指导我,让我逐渐明白了开机仪式的种种规矩和讲究。同时,他也告诫我们哪些事情是不能做的,哪些细节需要特别注意,以免触犯行业禁忌。 在仪式现场,我感受到了电影人对艺术的敬畏和对传统的尊重。每一个步骤都进行得庄严而神圣,仿佛在向电影之神祈福,祈求拍摄顺利,作品能够成功。我也被这种氛围所感染,心中充满了对电影的热爱和对未来的期待。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又过了三个月。在这段期间,电视剧的前期准备工作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每一个环节都经过精心的策划和准备。如今,前置布置终于妥当,我受邀再次参加电视剧的开机仪式。 相比于之前的电影开机仪式,这次的电视剧开机仪式显得简洁而不失庄重。没有了繁杂的讲究和仪式,更多的是对即将开始拍摄的期待和憧憬。在现场,我看到了一众熟悉的面孔,大家都怀揣着对艺术的热情,准备投入到新一轮的创作中去。 随着导演一声令下,摄影机开始运转,标志着这部电视剧正式进入了拍摄阶段。我站在一旁,感受着现场忙碌而有序的氛围,心中充满了激动和期待。我相信,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这部电视剧一定会成为一部佳作,呈现给观众最精彩的故事。 无论是电影还是电视剧,我都紧密跟踪了前期的筹备过程,每一步都仔细把控,确保一切准备就绪。然而,当拍摄正式开始后,我并未过多参与其中。除了偶尔去探班,买些小礼物或者美食来犒劳一下辛勤工作的演员和工作人员,我几乎不再出现在拍摄现场。 或许是因为我并未深入参与到拍摄过程中,每天的生活变得单调而缺乏变化。探班成了我唯一的乐趣,每次看到演员和工作人员们热情洋溢的面孔,听到他们对工作的热爱和投入,我都会感到无比的欣慰。然而,除此之外,我的生活似乎就剩下了无尽的等待和期盼。 在香江的日子,实在是有些无趣。 每天,我除了为了任务精心打造一个贵妇的形象,出席各种社交场合,扮演好我的角色之外,生活似乎变得单调而无味。特别是在雨夜杀人案之后,我变得更加小心翼翼,不敢轻易外出,生怕被卷入不必要的麻烦之中。 每当夜幕降临,我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内陆的生活。无论是浙城的秀丽山水,还是黑省的广袤原野,亦或是京都的繁华街景,每一处都留下了我深刻的记忆。在那些地方,日子总是过得充实而满足,每一天都充满了新鲜感和期待。 而现在,被困在香江的我,只能通过回忆来重温那些美好的时光。我渴望着能够再次踏上那些熟悉的土地,感受那里的风土人情,品味那里的美食佳肴。但现实却让我只能暂时将这份渴望埋藏在心底,等待未来的某一天,能够再次实现我的梦想。 我不知道沈听景还需要多久才能完成任务,他是否能够完美地实现他的目标,这些对我来说都是未知数。我甚至不清楚他和易扬之间是否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他们之间的商讨和决策过程对我而言是个谜。 对于沈听景在外面的事务,我向来保持一种超然的态度。我从不过问他的具体行动和计划,也并不想深入探究其中的细节。 自从上次沈听景严肃地指出我不该轻易接受易扬的邀约之后,他的身影就变得愈发难以捉摸。我们本来就因为各自忙碌的生活而难以见面,而那次的对话似乎在我们之间划下了一道无形的隔阂。他仿佛彻底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不见了踪影。 当我前往影视城探班时,却意外地撞见张导和陈导正在发脾气。现场的气氛异常紧张,工作人员都小心翼翼,生怕触碰到两位导演的怒火。我好奇地打听了一下原因,原来是有个女演员打着沈听景的旗号来索要角色,她声称自己是沈听景的人。 这个消息无疑像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剧组引起了轩然大波。张导和陈导对此事显得非常愤怒,他们坚决地表示,沈听景并没有跟他们提起过这个女演员,因此这个女演员的说法很可能是虚假的。为了保护剧组的和谐与稳定,两位导演决定不让我见这个女演员,以免节外生枝。 我原本没把那个女演员的事情太当回事,以为她只是个小插曲,很快就会过去。然而,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如此大胆,直接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那一天,我刚走出影视城,突然看到她从人群中冲了出来,直奔向我。我的保镖反应迅速,以为她是袭击分子,立刻上前阻拦。在保镖的强势介入下,她很快就被制住,差点被压倒在地。幸好,保镖们在最后关头发现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及时收手,才避免了一场不必要的冲突。 尽管如此,这一幕还是让我心有余悸。我意识到,这个女演员并非善类,她的行为已经超出了正常的范畴。这也让我更加警惕,明白了在这个圈子里,有些事情并非想象中那么简单。 虽然发生了刚才的小插曲,但我并没有为难那些保镖,毕竟他们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同时,我也没有责怪那个女演员,反而邀请她一起坐下来喝杯咖啡。 在咖啡馆里,我仔细打量了这位女演员。她确实非常漂亮,青春洋溢的脸庞上满是胶原蛋白,一双大眼睛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她才刚刚二十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然而,从她的言谈举止中,我也看出了一些娇纵和任性。她似乎对自己的美貌和年轻资本非常自信,甚至有些傲慢。 看着她,我仿佛看到了几分自己从前的影子。那时候的我,也是美丽、愚蠢而又任性。 女演员看见我时,双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这本就为数不多的惊讶就被她掩饰过去了。她上下打量着我,随后用一种娇滴滴的语气说道:“你就是沈太呀,嗯,长的倒是不丑啊。”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轻佻,似乎并不把我这个沈太放在眼里。 我听了她的话,不禁感到有些疑惑。我反问她:“怎么?难道现在外面的人都说我很丑吗?”我的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满和好奇,想要弄清楚她这么说的原因。这个女演员的态度让我感到有些不悦,但我还是尽量保持冷静,想要了解更多的信息。 女演员继续说道:“外面的人都说你其貌不扬,甚至有人夸张地说你的容貌比不上我的百分之一,搞得我以为你是丑到不能直视。但没想到今天一见你,发现你并没有他们说的那么不堪,至少还能入眼。” 我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地喝了一口咖啡,然后好奇地问她:“还有吗?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女演员这时才神色有些惊异地看着我,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听到这些负面评价却不生她的气。她愣了片刻,然后回过神来,想了想又接着说道:“他们还说你的年纪大,性格孤僻不合群。有人说你奢侈无度,花钱如流水。甚至还有人说你…不能生育。” 我听着她的叙述,心中不禁感到一丝悲凉。这些无端的谣言和攻击,竟然如此荒谬而恶毒。但我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愤怒或激动,只是平静地看着她,仿佛在听一个与我无关的故事。我知道,这些谣言并不会对我造成真正的伤害,因为我了解自己,也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 对于前面的种种评价,我或许还能保持一定的冷静,但是当听到“不能生”这个评价时,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其他的也就算了,‘不能生’是什么鬼?” 这个谣言实在是太荒谬了。我跟沈听景结婚才不到一年,两个人都忙于各自的事业,相聚的时间少之又少。在香江的这小半年里,我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别说有时间去考虑生孩子的事情了。 这都能说,可真行。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于这些无端的谣言,我既感到愤怒,又觉得可笑。这些造谣者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这种荒谬的谣言都能编造出来。不过,我也明白,这些谣言并不会对我们真正的生活造成太大的影响,只要我们心中坦荡,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心中的不满逐渐浮现,我还是有点不开心了。这些无端的谣言与误解,如同沉重的石头压在胸口,让人透不过气来。我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波动的情绪。 然后,我带着些许不悦恹恹地问道:“那你来干嘛的?”我的声音中透露出明显的冷淡。 女演员似乎并未察觉到我的情绪变化,她理直气壮地说道:“是不是你让张导陈导不给我角色的?沈总都答应我了。”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埋怨与不甘。 我抬起头,不冷不热地看着她,缓缓说道:“是吗?他真的答应你了?” 女演员一脸不服气地别过头去,“当然是真的!”她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试图掩盖内心的不安。 我见她如此不死心,便冷着脸,一字一顿地再次问道:“他真的答应你了?” 女演员的脸色一僵,原本理直气壮的气势瞬间消散无踪。她喏喏地低下头,不敢再与我直视,更不敢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突然有了一点倾诉欲,这种欲望并非源于对眼前这位女演员,而只是我内心深处的情感需要得到释放。那些积压在心底的情感和经历,此刻似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我缓缓开口,仿佛是在自言自语:“我跟我先生,出自世交之家,自幼便是青梅竹马。我甚至是他祖母亲自为他定下的未婚妻。小时候,我总是追着他跑。然而,后来他家道中落,遭遇了巨大的变故,甚至连累了我家。但即便如此,我也没有放弃过他,始终与他并肩作战,共度难关。我承担起养他一家老小的责任,也把他照顾得白白胖胖。” 说到这里,我顿了顿,似乎在回忆那些艰难却充满温情的岁月。然后,我继续说道:“后来,他家终于复起,他的前途也变得辉煌起来。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开始说我配不上他。而他,也为了我,宁愿把家族打碎重组,只是为了向我证明他的爱和决心。其实,他在我心中并没那么重要,我也不是离开他就不行。只是,我舍不得他,舍不得我们共同经历过的那些风风雨雨。但是,如果他敢背叛我,我绝对不会有一丝挽留。” 女演员瞪大眼睛,满脸惊愕地看着我:“你是说,如果他背叛你,你就离开他?”她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似乎对我可能做出的反应感到十分意外。 我嗤笑一声,轻声说道:“怎么可能?我是说,如果他背叛我,我就废了他!”我的话语中透露出冷冽与决绝,让人不寒而栗。废了他,这不仅仅是一种惩罚,更是我对背叛的零容忍态度的体现。 女演员见了鬼一样,惊恐的眼神从看着我,渐渐转变成看向我身后。这种剧烈的反应让我好奇地回过头去,只见沈听景正揣着手,一副狗狗祟祟的模样,显然是想要偷偷溜走。 他的出现让我心中一暖,同时也觉得有些好笑。我没立刻叫住他,而是选择冲他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温情与调侃,仿佛是在告诉他,我已经发现了他的小动作,但并不打算揭穿。 沈听景看到我的笑容,先是一愣,随后也露出了尴尬而又无奈的笑容,仿佛是在回应我的调侃。我们之间的默契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即使没有言语交流,也能感受到彼此的心意。 沈听景整个人抖了抖,显然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被我撞见。他勉强地对我笑了笑,试图缓和气氛。接着,他慢慢地把手从袖子中拿出来,稍微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仿佛在为自己打气,然后赶紧几步走上前来。 他小声而讨好地对我说道:“婳儿,婳儿,你别误会,根本没有那回事!我,你还不了解吗?我每天身边都有几十个人轮流转,忙得不可开交,怎么可能会背着你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呢。这个女人,只是之前一个合作人的女儿,她提了一句想进组而已。”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他随即立刻举手发誓表忠心道:“我真的没答应她!一个字也没答应!我可以对天发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诚恳和坚定,仿佛在告诉我,他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然后,他又小声补充道:“婳儿,我已经把影视行业的所有事务都交给你了,我绝对不会插手。你相信我,好吗?”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对我的依赖和信任,让我心中的不满稍微减轻了一些。我看着他,心中的怒气也慢慢平息下来,选择了相信他。 我满意地点点头,对沈听景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你就赶紧联系那个合作人,让他把女儿带回去。毕竟,我们也不能因为这件事影响了她的名声。” 其实,我更担心的是沈听景的名声。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可不能因为这种小事而受到任何影响。否则,他怎么服众?怎么让国内的领导们相信,他是在认真努力地完成任务?我可不想让人误会他是来香江玩女艺人的。 所以,这个女演员的事情必须尽快解决,而且要处理得妥妥帖帖,不能留下任何后患。我相信沈听景能够明白我的担忧,也会积极配合我处理好这件事。 第150章 闲适 沈听景无意中招惹了那位姑娘,这个意外的情况显然打破了他的平静。此刻,他的内心显然有些慌乱,眼神中透露出些许的无措和迷茫。他原本自信的步伐变得迟疑不定,跟在我身后时,每一个脚步都似乎沉甸甸的,承载着满满的不确定与深深的担忧。 我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回头看去,只见他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眼中闪烁着求助的光芒,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我心中虽有些不忍,毕竟他平时是个稳重且有责任心的人,这次的小插曲可能真的让他措手不及。 于是,我硬起心肠,用严肃的语气催促他:“沈听景,你现在需要冷静下来。工作还在等着你,你先回去完成你的任务。” 他闻言,停下了脚步,双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舍。他缓缓地转过身,准备离开,但每走出一步,都忍不住回头看我,仿佛在确认我是否还在原地。就这样,他一步三回头,直至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我探完班后,感觉有些疲倦但又觉得心满意足。既然手头已经没有什么紧急的事务需要处理,我便决定就此回家休息。 正当我在回家的路上,享受着阳光和微风的抚慰,偶然间,我碰见了几位相识的富太太。她们身着华丽的服饰,丝绸、蕾丝、珠宝点缀其间,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她们聚在一起,谈笑风生,优雅而从容,显然是在享受悠闲的午后时光。 一看到我,她们的脸上立即绽放出热情的笑容,仿佛见到了久违的朋友。其中一位太太向我挥手,声音里充满了喜悦:“哎呀,这不是沈太吗?好久不见,快来加入我们!”其他几位太太也纷纷附和,表达出对我的欢迎。 看着她们热情洋溢的脸庞,我感受到了那份真诚的邀请。反正此刻我也无事一身轻,没有什么紧迫的事情等着我去处理,于是我便欣然接受了她们的邀请。 “好啊,那就打扰了。”我笑着回应,心中也充满了期待。能够和这些优雅的太太们一起享受下午茶,无疑是一种难得的体验。我们一起准备度过一个愉快的下午。 下午茶的地点选在了一家装潢考究的咖啡馆,这里充满了浓郁的咖啡香气与文艺气息。我们一行人走进了咖啡馆,立刻被其内部雅致的装饰所吸引。木质的桌椅,复古的挂画,以及墙角的绿植,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店主对品质生活的追求。 我们选择了靠窗的位置围坐下来,这个位置不仅采光极好,还能欣赏到窗外的街景。阳光透过轻盈的窗帘,斑驳地洒在桌上精致的茶具和各式点心上,为这温馨的场景增添了几分暖意。点心的种类繁多,有香甜的蛋糕、酥脆的饼干,还有色泽诱人的水果,每一样都让人垂涎欲滴。 太太们开始了她们的家常闲聊,话题从儿女趣事到最近的购物心得,轻松而愉快。我则静静地坐在一旁,品着手中那杯香气四溢的红茶,偶尔插上一两句话,更多的时候是在享受这份难得的悠闲与宁静。 茶香在口中四溢,阳光在脸上跳跃,我沉浸在这个美好的下午茶时光中,感受着生活的平静与恬淡。这是一个逃离日常喧嚣的宝贵时刻,让人心情愉悦,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温柔起来。 喝完精致而悠闲的下午茶后,太太们似乎还意犹未尽,其中一位太太提议道:“我们去做个美容护理,好好犒劳一下自己。”这个建议立刻得到了大家的响应,尽管我平时并不常做这类护理,但想到偶尔尝试一下也未尝不可,于是便也欣然同意了。 我们一行人兴致勃勃地来到了附近的一家知名美容院。这家美容院环境优雅,服务周到,一进门就让人感受到了温馨与舒适。在美容师的热情接待下,我们开始了各自的美容护理。 我躺在柔软的护理床上,任由美容师在我的脸上涂抹各种护肤品。她的手法轻柔而专业,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与舒适。在护理过程中,我甚至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浅浅的睡眠,醒来时已是神清气爽,容光焕发。 这次美容经历让我对这类护理有了全新的认识,原来在忙碌的生活中,偶尔停下来享受一下专业的美容护理,真的是一种难得的放松与治愈方式。感谢太太们的邀请,让我体验到了这份别样的惬意与舒适。 美容结束后,太太们看起来都焕然一新,光彩照人。她们再次热情地邀请我共进晚餐,说是要继续享受这难得的相聚时光。面对她们的盛情邀请,我实在难以推辞,于是便再次答应了。 我们一同来到了一家颇具格调的餐厅,这里的环境优雅而舒适,灯光柔和,音乐悠扬,让人心情愉悦。我们围坐在一张大圆桌旁,点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太太们兴奋地交流着美容心得,我也时不时地插上几句,分享我的感受。餐桌上的气氛轻松愉快,大家都沉浸在这美好的夜晚中。 随着一道道精美的菜肴陆续上桌,我们品尝着各种口味的美食,聊着轻松愉快的话题。从旅行趣事到家庭琐事,从时尚潮流到文化艺术,我们无所不谈,笑声不断。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一天的时间悄然流逝。 晚餐结束后,我与太太们道别,带着满满的幸福感和愉悦的心情踏上了回家的路,夜幕已经降临,星星点点的灯光在黑夜中闪烁,为这个美好的一天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回来的时候,夜色已经深沉,街头的路灯透过车窗,在车内投下斑驳的光影,仿佛是一幅流动的画卷。瞿太太跟着我同乘一车,在这初时的归途中,车内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沉默。只有车轮在路面上滚动的声音,像是夜的交响曲,在静谧的街道上回荡。 瞿太太静静地坐在旁边,双眼凝视着车窗外的黑暗,眼神深邃而遥远,仿佛在沉思着什么重要的心事。她的脸庞在路灯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柔和而神秘。 车行驶了一段路程后,瞿太太突然打破了这份沉默。她话锋一转,兴致勃勃地谈论起了社交圈里的一些八卦新闻和传闻轶事。她娓娓道来,哪些名媛最近又传出了新的恋情,哪些豪门世家又因为各种原因发生了纷争。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仿佛这些故事就是她生活中的一部分。 我坐在驾驶座上,静静地聆听着她的讲述,偶尔插上两句话,礼貌地表达一下自己的看法。虽然我对这些八卦新闻并不太感兴趣,但瞿太太的热情和投入却让我感受到了她对生活的热爱和对人际关系的关注。在这漆黑的夜色中,她的声音像是一盏温暖的灯塔,照亮了我们的归途。 然而,在与瞿太太交谈的过程中,我隐约察觉到她的目光不时地从车窗外收回,快速地扫过我的脸庞。那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微妙的探究,她似乎在仔细地观察我的每一个细微反应,仿佛在寻找着什么重要的线索。 尽管我表面上努力保持着镇定,微笑着点头以表示赞同,或是简洁地发表一些无关紧要的评论,但内心却不由自主地涌起了一丝不安。这种不安并非来自于瞿太太口中谈论的那些社交圈的八卦和传闻,而是源自于她那种似乎想要透过我的外表,深入窥探我内心世界的锐利目光。 在她的注视下,我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最近有什么不经意的行为引起了她的特别注意,或者是社交圈中流传着某些我尚不知晓的传言。随着车窗外的街景不断流转,我的内心的疑惑与不安也在悄无声息地累积,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胸口,让我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 终于,在快要到家的时候,车内的氛围似乎变得更加凝重。瞿太太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再次开口了。\"其实,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希望你能考虑一下。\"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恳切,眼神也透露出期待。 我转过头,疑惑地看向她,不知道她接下来会说什么。我们虽然之前有过一些交往,但还从未涉及到这种私人的请求。 \"是这样的,\"瞿太太继续说道,\"我有一个侄女,她从小就对表演充满了热情,可以说是个天生的演员。她在家里经常模仿电视上的角色,表演得惟妙惟肖,让我们都感到惊讶。\" 说到这里,瞿太太脸上露出了自豪的微笑。\"我知道你现在涉及影视圈,所以想问问你是否愿意给她一些指导或者建议。\" \"当然,如果有合适的机会,能帮她推荐一下就更好了。\"瞿太太补充道,语气依然恳切而真诚。 我看着她,感受到了她对侄女的关心和期望。虽然这个请求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但我也理解一个长辈对晚辈的期望和关爱。 我明白了她的意图,原来是想通过我为她的侄女打开演艺之路的大门。我思考了片刻,决定婉言拒绝。\"瞿太太,我很感谢你的信任。但实际上,我在影视圈并没有太多的影响力。而且,演员的发展更多还是要靠自身的努力和实力。我建议你的侄女可以多参加一些培训课程,提升自己的演技水平。至于试镜的机会,影视基地就在那里,每天试戏的机会也少不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瞿太太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她并没有放弃,“不过,我还是想强调一点,我相信以你的经验和眼光,一定能够给予我那个对表演充满热情的侄女一些宝贵的指导。你在影视圈的丰富经验和独到见解,对她来说将是无价之宝。毕竟,在这个竞争激烈的圈子里,一个合适的引荐和指点往往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我听着瞿太太的恳求,心中五味杂陈。我理解她对侄女的关心和期望,也明白这个机会对她侄女来说可能意味着什么。然而,我也清楚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我犹豫了一下,心中权衡着各种可能的利弊。瞿太太的期望显然很高,而我作为一个行业新人,确实缺乏足够的资源和经验来满足她的要求。如果我轻易答应,不仅可能无法完成任务,还可能因此欠下难以偿还的人情。更重要的是,我一直秉持着公正、客观的原则,不希望因为私人关系而影响我的专业判断和决策。 经过深思熟虑,我最终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对瞿太太说:“瞿太太,我真的很抱歉。我完全理解你的期望,但在这个行业里,我还只是个新手,没有什么资源和经验可以倚仗。我不能因为这种事情而轻易欠下人情,毕竟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负担。同时,我也有自己的原则和做事的底线。我不希望因为私人关系而干扰到我的专业判断和决策。希望你能理解我的立场和难处。” 瞿太太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表情。车内再次被沉默笼罩,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只剩下车轮在夜色中滚动的声音,单调而重复,像是在强调这份突如其来的尴尬和凝重。我心中不禁涌起了一丝歉意,毕竟拒绝了她的请求,但我更清楚,坚守自己的原则比什么都重要。这份坚定带给我一种释然,让我更加确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和选择,而我,将始终按照自己的原则前行。 过了好一会儿,车内的氛围才从刚才的沉默中逐渐回暖。瞿太太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胸中的郁闷一扫而空。她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中闪烁着新的期待与决心,仿佛在告诉我,她并未完全放弃。 她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透露出诚恳与期待:“好,我尊重你的决定。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和底线,我不会强求你做出任何你不愿意的事情。”听到这里,我心中稍感宽慰,至少我的立场得到了她的理解。 瞿太太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接下来该如何开口。然后,她继续说道:“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这个忙对你来说,应该并不困难。”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恳求和期待,让我无法直接拒绝。但我知道,无论如何,我都将坚守自己的底线和原则,同时,也愿意在能力范围内给予她最大的帮助。 听到这里,我不禁产生了几分好奇。我看着她的眼睛,问道:“什么忙?” 瞿太太轻轻一笑,解释道:“如果你以后在影视圈遇到了适合我侄女的角色,或者听说有什么试镜、选拔之类的好机会,麻烦你告诉我一声。我并不是要你直接推荐她,只是希望你能在得知这些消息时,给我一个提示。这样,如果有合适的机会,我可以让她自己去尝试和争取。”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对侄女的关心和期待,仿佛看到了侄女在舞台上绽放的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她的真挚情感,也理解了她作为长辈对晚辈的期望。 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这没问题。我会留意的,如果有合适的机会,我会及时通知你。” 听到我的承诺,瞿太太的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笑容:“谢谢你,真的很感谢。” 就这样,在快到家的路上,我和瞿太太达成了这个小小的约定。虽然我不能直接帮助她的侄女,但至少可以在信息上给予一些支持。这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但对瞿太太和她的侄女来说,或许是一个宝贵的机会。 “那就先谢谢你了。”瞿太太的脸上洋溢着感激的微笑,她的道谢真诚而温暖。在夜色中,她的身影逐渐远去,留下我独自站在车门旁,目送着她离开。 随着瞿太太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我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这个小小的请求虽然并不困难,但也让我感到了一定的压力。如今,事情得到了妥善的解决,我也感到了一丝轻松。 回到楼王,我卸下了一天的疲惫,洗漱完毕后躺在床上。在这个安静的夜晚,我的思绪开始飘荡。想到瞿太太为了侄女的前途四处奔走,竭尽全力为她寻找机会,我不禁感到有些无奈。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充满了激烈的竞争和无限的机遇。每个人都渴望在这个舞台上崭露头角,实现自己的梦想。然而,机会却并不总是那么容易得到。像瞿太太的侄女这样有才华的年轻人,也需要经过无数的努力和等待,才能抓住那个属于自己的机遇。 我躺在床上,思绪万千。这个圈子虽然充满了挑战,但也正是这些挑战激励着每一个人不断前进。无论未来会面临怎样的困难,我相信,只要有梦想和努力,就一定能够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每个人都在寻找属于自己的舞台,那是他们展示自我、实现梦想的地方。他们带着满心的热忱和无尽的期待,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中穿梭,都渴望有一天能站在聚光灯下,得到别人的认可和支持。 然而,这个圈子并非想象中那么简单。它犹如一片繁星点点的夜空,虽然璀璨,却也深邃莫测。每个人都想成为其中最亮的那颗星,但并非人人都能如愿。因为在这个圈子里,光有梦想和热情是远远不够的。 真正的实力,才是站稳脚跟、稳固地位的关键所在。在纷繁复杂、竞争激烈的现代社会中,只有那些真正拥有扎实技艺、深厚内涵,并且不懈努力、勇往直前的人,才能够脱颖而出,站在高高的舞台上接受众人的瞩目与赞赏。 实力,绝不仅仅是表面的华丽与浮夸,它更多地体现在那些不为人知的背后:是日复一日的刻苦训练,是深夜里的孤独坚持,是面对挫折时的无畏与勇敢。每一次精准的演绎,无论是舞台上的翩翩起舞,还是银幕上的深情演绎,都是实力的最好证明;每一次深情的投入,无论是在科学研究中的严谨推理,还是在艺术创作中的灵感迸发,都是实力的无声彰显。 正因为深知这一点,每个人都在不断地提升自己,通过各种方式来磨练自己,增强自己的实力。他们渴望能够用实力说话,用实实在在的成果来展现自己的价值,从而赢得他人的尊重与认可。在这个高手如云的圈子里,每个人都明白一个道理:只有真正的实力,才能让你站稳脚跟,稳固自己的地位;只有真正的实力,才能让你在众星之中熠熠生辉,成为那颗最亮的星。 时光匆匆流逝,仿佛只是转眼间,几个月的光阴已经从指间滑过,新年的钟声也即将在这个寒冷的冬夜敲响。香江这座城市,虽然目前仍然处于别国的领土之内,但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却执着地保留着种花家独特的新年传统习俗。这些古老而丰富的习俗,使得这座位于异国他乡的城市,在这个特殊的时节,被浓浓的节日氛围所笼罩。 在庆祝新年的众多活动中,最具民俗特色、最让人期待的,莫过于那激动人心的舞龙舞狮表演。随着锣鼓声震耳欲聋地响起,一群身着鲜艳节日服装的舞者们,手持精心制作的龙狮道具,踏上了表演的舞台。他们精神抖擞,全神贯注,开始了精彩纷呈、引人入胜的表演。 舞者们动作矫健、步伐一致,他们或腾跃,或翻滚,或盘旋,将龙狮的威武与灵动展现得淋漓尽致。在紧密的锣鼓点中,龙狮仿佛被赋予了生命,栩栩如生地在观众眼前舞动。观众们围观着这场视觉盛宴,他们的目光紧紧跟随着舞动的龙狮,不时爆发出阵阵欢呼声和热烈的掌声。整个场面热烈而激动人心,新年的喜庆气氛在这一刻达到了高潮。 为了迎接新年的到来,我计划腌制一些传统的年货,希望通过这些亲手制作的美食,为节日增添一份温馨与欢乐的气氛。然而,身处香江这座气候湿热的城市,我面临着一个难题:这里的气候条件与我常年生活的北方大相径庭。如果按照北方的传统腌制方法来处理,我很担心食物会因为不适应这里的气候而变质。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决定向本地的长者请教,希望从他们那里学习到一些适合香江湿热气候的腌制技巧。我深知,这些长者们在长期的生活中,一定积累了许多宝贵的经验和智慧。 在长者们热情而耐心的指导下,我开始了年货腌制的准备工作。首先,在他们的建议下,我选购了新鲜、优质的食材,这是腌制成功的第一步。接下来,便是繁琐而精细的腌制过程。虽然我对这个流程并不熟悉,但在长者的悉心指导下,我逐渐领悟并掌握了腌制的关键技巧。 腌制的过程中,我时刻注意着食材的变化,不断调整着盐和调料的比例,以确保食物能够在香江的气候中保持最佳的口感和品质。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盆盆色香味俱佳的年货逐渐展现在我的眼前,这让我的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我期待着在这个特殊的时刻,与家人朋友们一起分享这些亲手腌制的美味佳肴。相信这些充满爱意和心意的美食,定能为我们带来一个更加欢乐、祥和的佳节。 第151章 香江的新年 除了悉心筹备楼王的过年庆典,确保每一个细节都尽善尽美之外,我还特别关注到了那些在电视剧和电影背后默默付出的所有工作人员。他们辛勤工作,为观众带来了无数精彩瞬间,他们的努力和汗水同样值得被珍视和庆祝。 为此,我精心做了一系列的安排,以表达对他们的感激与敬意。我组织了一场专属于他们的新春联欢会,邀请了知名艺人进行表演,为他们带来欢乐与放松。同时,还特意准备了丰厚的年货礼包,里面包含了各种精选美食和实用小礼品,希望这些能让他们的新年更加温馨和喜庆。 此外,我还安排了一场特别的表彰大会,以表彰那些在过去一年中表现突出的工作人员,他们的贡献是行业进步的不可或缺的力量。通过这些安排,我衷心希望每一位工作人员都能感受到行业对他们的认可与关怀,共同迎接一个充满欢乐与希望的新年。 首先,我确保每个人都有一份厚厚的大红包,这不仅是对他们这几个月来辛勤工作的回馈,更是对他们价值的肯定。对于那些渴望回家与家人团聚的工作人员,我毫不犹豫地给他们放了假,让他们能够安心地回家过年,享受家庭的温暖。 然而,我也深知,并不是每个人都有一个可以回去的家,或者出于各种原因选择不回家。对于这些无法或选择不回家的工作人员,我也做了充分的安排。宿舍会正常开放,确保他们有一个舒适、安全的住处。而且,宿舍里的食堂也会配备工作人员,为留守的员工提供热腾腾的饭菜,让他们在异乡也能感受到家的温暖。 在过年这个特殊的时期,对于那些还坚守岗位、无私奉献的工作人员,我深感敬意。为了表达对他们辛勤付出的额外感谢,我决定给予他们双倍工资的待遇。这不仅仅是对他们工作的认可,更是对他们职业精神的嘉奖。 这些安排旨在确保每一位员工,无论他们选择回家与家人团聚,还是选择留下来继续工作,都能深刻感受到公司的关怀与尊重。我们理解每个人的选择和付出,也珍视他们为公司做出的每一份贡献。双倍工资不仅是对他们过年期间坚守岗位的补偿,更是公司对他们努力工作的肯定和鼓励。 我们希望通过这样的举措,让每一位员工都感受到公司大家庭的温暖,明白他们的努力和奉献是被看见的,也是被深深感激的。无论员工们身在何处,无论他们做出何种选择,公司都将与他们站在一起,共度这个喜庆而特殊的时刻。 另外,为了增添楼王过年的喜庆氛围,我特别邀请了陈导和欧文等几位得力助手来共度佳节。他们都是业界的佼佼者,不仅在工作中给予我巨大的支持,同时也是我们生活中的好友。他们的到来,无疑为这次过年准备注入了更多的活力和创意。 欧文是个极富创意的人,他提出了许多新颖的点子,让我们的过年庆祝活动更加丰富多彩。而陈导则以其细腻的洞察力和组织能力,帮助我们更好地规划和执行各项活动。他们的加入,让这次过年准备更加完善,也让我们所有人更加期待这个盛大的节日。 此外,为了让那些无法回家的工作人员也能感受到浓厚的节日氛围,我特意在宿舍楼举办了一场小型联欢会。这场联欢会不仅为大家提供了一个放松和娱乐的平台,更是让他们能够在异乡找到家的温暖。 在联欢会的筹备过程中,大家齐心协力,共同动手布置现场。一些人负责挂起红灯笼,他们小心翼翼地将灯笼挂在精心选择的位置,为现场增添了一抹喜庆的红色。另一些人则忙着贴春联,他们仔细选取着每一副对联,确保它们既能体现节日气氛,又能寓意吉祥如意。 同时,还有专业人员在调试音响设备,他们反复测试音量和音质,以确保联欢会期间的音乐和声音效果达到最佳状态。随着各项工作的有序进行,现场的氛围逐渐浓厚起来,年味十足。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和期待,仿佛已经沉浸在即将到来的节日欢乐之中。 这场联欢会不仅是一个简单的聚会,更是一个增进友谊、感受过年温馨氛围的绝佳机会。通过这次活动,大家更加熟悉和了解彼此,共同分享着过年的喜悦和幸福。 为了这次小型联欢会,我特意准备了琳琅满目的美食和各式各样的饮料。从传统的年味小吃如饺子、汤圆,到现代的精致点心如蛋糕、饼干等,每一道菜肴都经过了我的精心挑选和准备。这些美食不仅满足了大家的味蕾需求,更是为大家带来了一场舌尖上的盛宴。在品尝美食的同时,大家也感受到了过年的热闹与喜庆,共同度过了一个难忘的联欢时光。 而我们的演员们,这些在荧幕上光彩照人、给观众带来无数欢乐与感动的才子才女们,在生活中同样展现出他们多才多艺的一面。他们大都身怀一技之长,不仅擅长表演,更在各个领域都有涉猎。这次联欢会,他们更是自告奋勇,纷纷献上自己的拿手绝活,为现场观众带来了精彩的表演。 有人以嘹亮的歌喉唱响了新年的赞歌,那激昂的旋律和深情的演绎,仿佛将新年的喜悦和祝福都融入了歌声之中。观众们被这悠扬的歌声所感染,不禁陶醉在这片音乐的海洋中。 有人则通过轻盈的舞步,将舞蹈的韵律之美展现得淋漓尽致。他们的舞姿优雅而动人,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艺术与美感,令人目不暇接。观众们仿佛被带入了一个梦幻的舞蹈世界,感受着舞蹈所带来的愉悦与享受。 还有人以幽默诙谐的笑话,为现场观众带来了轻松愉快的氛围。他们妙语连珠,引得大家捧腹大笑,现场气氛热闹非凡,充满了欢声笑语。这些笑话不仅让观众们感受到了快乐,更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让联欢会充满了温馨与和谐。 在这个特殊的时刻,伴随着联欢会的欢声笑语,大家仿佛暂时忘却了工作的疲惫和压力。那些平日的忙碌、焦虑与责任,都在这一刻被抛诸脑后。每个人都沉浸在联欢会的欢乐氛围中,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大家围坐在一起,共同享受着这份难得的欢乐与温暖。这份欢乐并不仅仅来源于琳琅满目的美食和精彩纷呈的表演,它更深层地源于每个人心中的那份归属感。在这里,大家像是一个大家庭的成员,彼此关心、彼此扶持。 而新年的到来,更是为大家带来了一份美好的期许。每个人都在憧憬着新的一年能够有更好的发展,无论是事业上的进步还是家庭生活的美满。这份期许,让联欢会的氛围更加热烈,也让每个人的心中充满了希望和动力。 在这个夜晚,大家不仅庆祝着新年的到来,更在庆祝着彼此之间的情谊和共同度过的每一个美好瞬间。这份欢乐与温暖,将成为每个人心中最宝贵的记忆,陪伴着大家走向新的一年。 在联欢会即将落下帷幕之际,现场的氛围依旧热烈而欢快。我缓缓走上舞台,每一步都显得格外庄重,因为我知道,接下来我要发表的简短讲话,不仅是对这场联欢会的总结,更是对大家深情厚意的回应。 我站在聚光灯下,那强烈的光线让我成为全场的焦点。我环顾四周,目光从每一张熟悉的面孔上掠过。我看到他们洋溢着欢笑和满足,那是发自内心的喜悦,是对这场联欢会的最高赞誉。 我的心中充满了感激,感激每一个参与筹备联欢会的人,感激每一个为联欢会付出努力的人,更感激每一个到场的朋友,是你们的支持与参与,让这场联欢会如此成功,如此难忘。 我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口讲话。我知道,我要说的每一句话,都代表着我的真心与感激。在这个特殊的时刻,我想用最真挚的话语,来表达我对大家的感谢,对这场联欢会的珍视,以及对未来的美好期许。 我开口说道:“感谢每一位在这里付出的朋友们,是你们的努力和奉献,让我们有机会举办如此精彩的联欢会。这场活动的成功,不仅彰显了我们的团队精神,更加深了我们的友谊,使我们的团队更加团结和融洽。” 稍微停顿后,我继续说道:“回想起这几个月来,我们共同经历了许多挑战和困难。面对重重阻碍,大家都没有选择放弃,而是坚守岗位,默默付出。每一份辛劳,每一滴汗水,都铸就了我们今天的成就。我深知,没有你们的坚持和努力,就没有我们团队的今天。” 讲话即将结束之际,我提高了音量,充满激情地说道:“展望未来,我希望我们能够携手共进,继续发扬团队精神,做出更好的作品,为观众带来更多的欢乐和感动!让我们一起努力,以更加饱满的热情,迎接更加美好的未来!” 我的讲话在热烈的掌声中落下帷幕。这份掌声,不仅仅是对我个人讲话的认可,更是对我们整个团队辛勤付出的赞誉和肯定。在这一刻,我们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自豪和期待,期待着在新的一年里,我们能够再创佳绩,共同书写更加辉煌的篇章。 随着我讲话的结束,台下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这掌声热烈而持久,仿佛要将整个宿舍楼的屋顶掀翻。大家纷纷举杯,相互碰撞,清脆的玻璃撞击声与欢笑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美妙的交响乐。杯中酒液轻轻摇晃,映照出每个人脸上的喜悦与满足。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响亮的鞭炮声,这声音如同战鼓般激昂,为新年的到来增添了无尽的喜庆与热闹。紧接着,新年的钟声也庄严而悠远地敲响,每一声都似乎在诉说着时间的流转与岁月的更迭。 “新年快乐!”祝福声此起彼伏,每个人都在向彼此表达着最美好的祝愿。这些祝福声汇聚成一股暖流,流淌在每个人的心间,让整个宿舍楼都沉浸在喜庆的氛围中。此刻,无论是回家的还是留守的工作人员,都感受到了浓浓的年味和家的温暖。 这个除夕夜,虽然没有亲人在身边陪伴,但在这个充满爱与温暖的集体中,每个人都深深感受到了别样的团圆和家的温馨。我们共同分享着美食,谈笑着,玩闹着,仿佛此刻的相聚就是最美的家庭画卷。虽然家乡在远方,但心中的那份归属感却在此刻被放大,浓浓的年味弥漫在空气中,让每个人的心灵都得到了慰藉。 随着零点钟声的敲响,新的一年正式开始。大家纷纷互道晚安,带着满足和幸福的笑容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迎接新的一天。而在这个特殊的时刻,沈听景也如约而至,来接我回楼王。他的出现,像是为这个温馨的除夕夜晚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我们一起回楼王的路上,虽然寒风凛冽,但心中的温暖却让我们感觉不到丝毫的寒意。在这个美好的夜晚,家的感觉从未如此强烈。 我躺在床上,舒适地陷在柔软的被褥中。沈听景把我抱在怀里,我们细细地说着一些事情,谈论着过去一年的点点滴滴,也展望着新的一年的计划和期望。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时间在我们的欢声笑语和深情谈话中悄悄流逝,夜深了,周遭的喧嚣已逐渐平息。在这宁静的夜晚,困意如潮水般慢慢袭来,我的眼皮开始感到沉重,思维也逐渐变得模糊。尽管我努力地想要驱散这股困意,尝试保持清醒,但最终还是无法抵挡那强烈的睡意。 沈听景似乎总能敏锐地捕捉到他人的情绪和需求。在那个时刻,他注意到了我眼神中流露出的疲惫,以及身体语言中所透露出的倦意。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以一种几乎不易察觉的方式,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这个简单的动作,却传递出了他深沉的关怀。 “快睡。”他以一贯的沉稳语气说道,声音平稳而有力,仿佛有一种安抚人心的魔力。这四个字虽然简单,却像是冬日里的一杯热茶,温暖而贴心。 他的声音中不仅充满了关怀,更透露出一种让人安心的温暖。这种温暖不同于物理上的温度,它更像是一种精神上的抚慰,让我在寒冷的冬夜里感到了一丝丝慰藉。那是一种被理解和被关心的感觉,让我心中的疲惫和孤独感瞬间得到了缓解。 在沈听景的关怀声中,我感到自己仿佛被一层柔软的羽毛轻轻包裹,那种安全和舒适感让我逐渐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准备进入甜美的梦乡。 我点点头,尽管疲惫不堪,还是尽力挤出一丝微笑作为回应。沈听景的关怀让我感到温暖,也让我更加确信,此刻的困倦是身体最真实的需求。随着点头的动作,我感到自己的眼皮仿佛承载了千斤重量,沉重得难以抬起。 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这个动作似乎用尽了我仅剩的力气。随着眼帘的落下,整个世界仿佛被一道厚重的幕布遮蔽,陷入了一片深邃的黑暗之中。在这片黑暗里,我感觉自己像是被柔软的夜色紧紧包裹,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我的意识开始逐渐迷离,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缓缓向梦境的深渊沉沦。在这个过程中,我仿佛穿越了时间和空间的束缚,进入了一个充满奇幻色彩的世界。最终,我的意识完全消散在无尽的梦境之中,与现实的界限变得越来越模糊,直至完全融为一体。 迷迷糊糊间,我似乎听到沈听景轻声说了一句:“新年快乐,我的小姑娘。”他的声音如春风般温柔,又如夏日清泉般深情。这一声祝福,让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仿佛所有的疲惫都在这一刻得到了抚慰。 我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幸福的微笑,那是内心深处的自然流露,仿佛在潜意识中回应着沈听景的祝福。那份祝福如同甘甜的蜜糖,融化在我的心里,让我感到无比的满足和幸福。这一刻,所有的疲惫和困倦都仿佛烟消云散,只剩下美好的情感在心间荡漾。 随着这份幸福感的蔓延,我逐渐陷入了深深的梦乡。在梦中,我仿佛看到了新的一年的到来,看到了与沈听景共同迎接更多美好时光的场景。那些画面如同一幅幅绚丽多彩的画卷,在我眼前徐徐展开,让我充满了期待和憧憬。 在梦中,我和沈听景一起漫步在春日的阳光下,享受着温暖的春风和花香;我们一起在夏日的海滩上嬉戏,感受着海浪的拍打和海风的吹拂;我们一起在秋日的公园里漫步,欣赏着金黄的落叶和美丽的夕阳;我们一起在冬日的雪地里打雪仗,体验着雪花的冰凉和纯洁。 这些美好的梦境让我更加期待着新的一年的到来,期待着与沈听景共同创造更多美好的回忆。在梦中,我感受到了幸福和快乐,也感受到了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和希望。 第二天清晨,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户,轻柔地洒在我的脸上,带来一丝丝温暖。我迷迷糊糊地伸了个懒腰,感觉身体被温暖的阳光包裹,舒适而安逸。我揉了揉朦胧的双眼,逐渐适应了明亮的光线,这时,我惊讶地发现沈听景正撑着头躺在我身边,眼神中满含笑意地看着我。 “你怎么在这?”我疑惑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些许惊讶。 沈听景微笑着伸手摸摸我的脸,他的手指轻柔而温暖,给我带来一种莫名的安心感。他轻声说道:“大过年的,我也休息两天。”他的声音中透露出难得的轻松与惬意,仿佛此刻的他也暂时放下了所有的负担和压力。 我释然地笑了,原来沈听景也选择了在这个特殊的时刻放下工作,与我一起享受片刻的宁静与温馨。这个新年,对我们来说,注定是不同寻常的。 我们一起完成了洗漱之后,手牵手走下了楼梯。 当我们走进餐厅时,一股香气扑鼻而来。餐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早餐,各种美食琳琅满目,令人垂涎欲滴。佣人站在一旁,微笑着示意我们入座,显然,这一切都已经为我们精心准备好了。 此时,陈导已经坐在桌边,正津津有味地享受着他的早餐。他抬头看到我们,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就在这时,欧文穿着运动服,满头大汗地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一条毛巾,正擦着额头的汗水。显然,他刚刚结束了一场晨练。看到我们,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说道:“新年好啊,你们起得真早!” 沈听景一边牵着我走向餐桌,一边转头向欧文询问:“出去跑步了?”他的语气中透露出对朋友的关心与好奇。 欧文笑着点头回应:“是的,刚结束晨跑。一身臭汗,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他抬起手臂,闻了闻自己身上的汗味,有些自嘲地继续说道:“我得先上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来吃饭,不然这味道可能会影响大家的食欲。” 说完,欧文向我们挥了挥手,转身向楼上走去。沈听景则拉着我坐在了餐桌旁,开始享用佣人已经准备好的丰盛早餐。餐桌上弥漫着各种美食的香气,令人食欲大增。 看着欧文矫健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我由衷地赞叹道:“欧文真的是一个非常自律的人。”他的坚持和毅力,让我深感佩服。 沈听景听了我的话,转头看了我一眼,他勾唇笑了笑,却没有出声。 此时,陈导放下手中的餐具,有些委屈巴巴地说:“我是有些懒,一直没能像欧文那样坚持锻炼。不过,我决定了,明天…明天我也跟着欧文去跑步,我也要变得自律起来。”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决心和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改变后的模样。 我看了陈导一眼,目光不自觉地移向他盘子里的丰盛食物——三个鸡蛋、五根香肠和三个餐包,堆得满满当当。再瞥一眼陈导那努力收缩却依旧显眼的大肚腩,我心中暗笑,却并没有直接点破。 我只是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或许带着几分揶揄,但更多的是理解和包容。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何必强求一致呢? 陈导显然察觉到了我的目光和微笑,他有些心虚地低下头,避开了我的视线。然后,他迅速地一叉子插起一根香肠,两口就吃完了,仿佛是在用这种方式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我看着他,笑意更深了。 笑死,吃货才是嘴强的。 没过多久,欧文也洗漱完毕走了下来。他坐在沈听景的身边,开始享用早餐。两人一边吃着,一边聊着些我听不懂的专业话题,似乎是关于某个项目的细节或者市场趋势的分析。 我对这些商业话题并不太感兴趣,于是默默地吃完自己的早餐,然后起身前往花园。我在花园中漫步,寻找一个舒适的地方,准备开始看书。 今天的天气格外宜人,没有风也没有月,太阳温暖地照耀着大地。我找了一个阳光明媚的角落,坐下来开始享受阅读的乐趣。晒着太阳,感受着它带来的温暖,我感到无比舒适和惬意。这样的环境让我更加专注于书中的内容,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第152章 大获成功 时光匆匆,如同白驹过隙,两个月的时间仿佛只是眨眼间就溜走了。在这段时间里,电影的拍摄工作一直在紧锣密鼓、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全剧组上下一心,无论是导演、演员还是幕后工作人员,每个人都投入了十二分的热情和努力。每一个镜头的拍摄都显得异常严谨而细致,每一次的场景布置、每一次的灯光调试、每一次的演员表演,都凝聚了全剧组无尽的心血与辛勤的努力。 在经历了无数次的反复打磨和精心调整后,电影终于迎来了杀青的时刻。这一刻,仿佛是对过去两个月辛勤付出的最好回应,也是对未来电影上映的无限期待。全剧组人员欢聚一堂,共同庆祝这一重要时刻,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和自豪的笑容。因为他们知道,这部电影不仅仅是一部作品,更是他们共同奋斗、共同成长的见证。 这一天,阳光明媚,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秋意。我接到了张导的邀请,他热情地邀请我参加电影的杀青仪式,共同见证这一历史性的时刻。想到能够亲身感受电影制作的最后阶段,我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激动。 杀青仪式现场热闹非凡,剧组的成员们个个神采奕奕,他们的脸上洋溢着成功的喜悦和如释重负的轻松。张导站在众人中间,手中高举着摄影机,象征着拍摄工作的圆满结束。我环顾四周,感受着这份独特的氛围,心中充满了对电影人辛勤付出的敬意。 随着仪式的进行,大家纷纷合影留念,记录下这一难忘的时刻。我也加入了他们,与张导和其他剧组人员一起,留下了珍贵的回忆。这一刻,我们共同庆祝着电影的顺利完成,也期待着它在未来的表现。 在杀青仪式的欢声笑语中,我注意到了一个安静的角落。那里坐着一位年迈的演员,他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眼中闪烁着感慨和欣慰。我好奇地走近他,与他攀谈起来。他告诉我,他曾经参与过许多经典电影的拍摄,见证了电影行业的兴衰起伏。他感慨道,如今的电影市场竞争激烈,但真正优秀的作品总会脱颖而出。他对这部电影充满了信心,相信它会给观众带来深刻的触动。听完他的话,我深受鼓舞。这部电影不仅仅是一部作品,更是无数电影人的梦想和坚持的结晶。我期待着它能够在银幕上大放异彩,成为一代人心目中的经典之作。随着杀青仪式的结束,我带着满满的感动和期待离开了现场。我知道,这部电影将踏上新的征程。 几天后,我收到了张导寄来的一份特别礼物——电影的样片。我怀着激动的心情,坐在沙发上,静静地欣赏着这部承载着众多人努力的作品。影片中的每一个画面、每一句台词,都让我感受到了导演的用心和演员们的精湛演技。 看完样片,我更加坚信,这部电影一定会取得巨大的成功。我决定写一篇影评,将我内心的感受分享给更多的人。我希望通过我的文字,能够让更多的人了解这部电影的魅力所在,同时也为电影的宣传贡献一份微薄的力量。 我迫不及待地拿出纸和笔,心中涌动着一股强烈的创作欲望。坐在书桌前,我深吸一口气,平复激动的心情,开始书写文字。笔尖在纸上飞快地跳跃,我用生动的语言尽情描绘着电影中的精彩场景,每一个细节都仿佛在我笔下重新焕发生机。我抒发着自己对电影的无比热爱和由衷的赞美,将心中的感受化为字字句句,跃然纸上。 随着最后一个句号的缓缓落下,我凝视着眼前这篇刚刚完成的文章,心中涌上一股深深的满足感。这篇文章不仅是我对电影的热爱与理解的结晶,更是我与读者们心灵沟通的桥梁。我仿佛已经看到了读者们被它深深吸引的情景,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对电影的好奇与向往,而我的心血正是点燃这份好奇的火星。 我小心翼翼地将文章折叠好,确保每一个边角都整齐无损。然后,我叫来了一位助理,将这份珍贵的稿件郑重地交到他手中。我嘱咐他,务必将这篇文章安全送往香江报社,不容有失。 没过多久,我的文章终于在香江报社刊登了出来。那一刻,我的心情既激动又期待。文章一经发表,便如一石激起千层浪,迅速在香江引起了轰动。街头巷尾,人们开始流传着我对电影的简单介绍,热议着我稍微透漏出的电影情节。我的文字,就像一股清新的风,吹遍了整个香江,唤起了人们对电影的无限遐想和期待。 更让我欣喜的是,我的独到见解也得到了广大读者的认可和共鸣。他们纷纷表示,通过我的文字,他们不仅更加深入地了解了电影的魅力,还感受到了我对电影的热爱和敬业。这种广泛的共鸣,让我更加坚定了继续为电影事业贡献自己力量的决心。 一些民众在街头巷尾热议着即将上映的电影,他们表示对这部电影充满了期待,渴望能够尽快观赏到其中的精彩内容。这些赞誉之声传入我耳中,让我感到无比兴奋和满足,因为这代表着我付出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广泛的认可。 随着时间的推移,电影上映的日期逐渐临近。在这段期间,我每天都会用心撰写一些关于电影的小文章,内容或是对剧情的深度剖析,或是对角色设定的猜想。我将这些文章随机送往香江的各个报社和媒体,希望能够通过这些文字激起更多观众对电影的兴趣,为电影的票房贡献一份绵薄之力。 终于,在万众瞩目中,电影在全国各大影院正式上映了。观众们怀着激动的心情纷纷走进电影院,想要一睹这部电影的风采。影院内座无虚席,观众们全神贯注地观看着电影,随着剧情的展开不时发出惊叹和欢笑声。在这一刻,我深感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因为我为观众们带来了一部值得一看的佳作。 出乎我的预料,电影一经上映,就在社会各界引发了前所未有的强烈反响。观众们纷纷涌入电影院,沉浸在这部作品的情感世界中。他们表示,被电影中真挚的情感所触动,被引人入胜的剧情牢牢吸引,更被演员们精湛的演技所折服。随着观众们的口口相传,电影的口碑持续发酵,好评如潮。 票房方面也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一路飙升,不断刷新记录。这部电影不仅赢得了观众们的喜爱,更实现了口碑和票房的双丰收,成为了当之无愧的佳作。 与此同时,我的影评也受到了广泛的关注和认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我的文字,认真阅读我对电影的评述。他们在赞叹电影的同时,也对我的评述给予了高度评价,认为我的分析深入、见解独到,为他们提供了更多理解和欣赏电影的视角。 甚至有些知名媒体也主动与我取得联系,希望能够对我进行专访。他们对我对电影的敏锐洞察和独到见解表示赞赏,并期待通过专访了解我对电影的更多看法和心路历程。这种认可和关注让我倍感荣幸,也更加坚定了我继续为电影事业贡献力量的决心。 这部电影的成功不仅让我为整个剧组感到由衷的高兴,更让我深刻体会到,只要有坚定的梦想,并为之不懈努力奋斗,就一定能够实现自己的价值和追求。我也从中学到了许多宝贵的经验,更加坚信了自己对电影的热爱和执着。 展望未来,我满怀期待地希望还能遇到更多优秀的影视作品。我渴望继续为这些作品发声,通过我的笔触,让更多的人领略到电影的独特魅力和深刻内涵。同时,我也期待自己能够在这条道路上不断成长,为电影事业贡献更多的力量。 电影的热度如日中天,持续上升,而我也因此得以拓宽社交圈子,结识了更多电影圈内的杰出人士。某个偶然的机会下,我荣幸地收到了一份邀请,参加了一场高规格的电影研讨会。在这个聚会上,我与众多享誉影坛的知名导演、才华横溢的编剧以及星光熠熠的演员们有了面对面的深入交流。 在研讨会的热烈氛围中,我鼓起勇气分享了自己对这部热映电影的由衷喜爱,以及对电影艺术的一些独到见解。我的发言得到了与会各位行业翘楚的高度认可和热烈反馈。这次经历不仅让我信心倍增,更为我打开了新的机遇之门。我得以接触到更多富有创意和激情的电影项目,亲身参与到它们的创作过程中,为它们的推广助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经验的不断积累,我的名声逐渐在电影评论界传开,我成为了一名备受瞩目的影评人。我的观点和评价开始在观众中产生影响力,引导他们作出观影选择。同时,这个身份也让我得以更深入地洞察电影行业的内部运作,见证并感受着这个行业的发展与变迁。 然而,即便在名声与机遇接踵而至的时刻,我并没有忘记自己的初心。我深知,无论身处何种境地,对电影的热爱与敬畏始终是我前行的动力。每当有新的优秀电影问世,我依然会怀揣着当初那份纯真的激情,全身心地沉浸其中,用心去感受每一个细节,去品味每一帧画面,试图探寻导演的用意和影片背后的深层含义。而后,我会通过我的文字,将这些感悟与体会传递给更多的人,希望能够引领他们一同走进电影的世界,感受那份独特的魅力。 在那场电影研讨会上,我有幸认识了一位才华横溢的年轻导演。他正准备筹拍一部探讨家族传承的深刻电影,旨在通过影像艺术展现家族情感的纠葛与传承的厚重。在交谈中,他被我对电影的深厚热爱以及专业素养所吸引,诚恳地邀请我担任他新电影的顾问,共同为这部作品注入更多的灵魂与深度。 面对这份邀请,我欣然接受,并满怀热情地投入到新的工作中。在与导演的深入交流中,我发现他对于家族传承这一主题有着独到的见解和别致的创意。他的视角新颖,叙事手法也颇具匠心,这让我对这部新电影的前景充满了无限的期待。我相信,在我们共同的努力下,这部作品将会成为一部触动人心的佳作。 随着工作的逐渐深入,我在新电影项目中承担了更多的责任。除了为剧情发展提供有价值的建议外,我还积极参与了选角工作,与导演一同面试演员,确保每个角色都能找到最合适的扮演者。同时,我也涉足了剧本的修改环节,与编剧紧密合作,对台词和情节进行精细打磨,力求使故事更加引人入胜。 这个过程对我而言充满了挑战,每个决策都需要经过深思熟虑,确保电影的整体质量和观感。但正是这些挑战,让我有机会深入学习电影制作的各个环节,从剧本构思到角色塑造,再到拍摄和后期制作,我对电影的认识变得更加全面和深入。 在团队所有成员的共同努力下,新电影的筹备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每当我们解决一个难题或完成一个重要任务时,我都能从中感受到无比的成就感。我仿佛已经看到了一部部优秀电影在大家的手中逐渐诞生,这些作品将带给观众无尽的欢乐和感动。 同时,我也在这个过程中看到了自己的成长和进步。我从一个单纯的电影爱好者,逐渐成长为了解电影制作全流程的专业人士。我找到了自己的定位,也找到了一条新的道路——那就是深入电影行业,用我所学的知识和热情,为观众带来更多优质的作品。这条道路充满挑战,但也充满了无限的可能和希望。 没过多久,备受期待的电视剧也终于上映了。和之前一样,我在宣传期间每天都会撰写一些小影评,以此来为电视剧增加关注度。这些影评既包含了我对剧情的独到见解,也表达了我对演员表演的赞赏,同时还不忘提醒观众们准时收看。 随着电视剧《四国战纪》的知名度在市场上持续攀升,香电对这部作品的商业价值和社会影响力给予了高度认可。在收购这部电视剧时,香电不仅显着提高了购片金额,以体现其对作品质量和市场潜力的坚定信心,更做出了一个重磅决策——将《四国战纪》直接安排在黄金八点档播出。这一时段是观众收视率最高的时间段,香电此举无疑将电视剧的曝光度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峰。 黄金八点档的播出安排,使得《四国战纪》能够触及更广泛的观众群体,无论是家庭主妇、学生还是上班族,都能在这个时间段轻松观看到这部作品。这不仅为电视剧赢得了更多忠实粉丝,也为香电带来了可观的广告收入和市场份额。 《四国战纪》这部备受瞩目的电视剧终于与观众见面,而其播出后的表现,确实没有辜负广大粉丝的热烈期待。从首播的那一刻起,它就以扣人心弦的剧情、演员们精湛的演技,以及整体高质量的制作水准,迅速抓住了观众的心弦。 这部电视剧所展现的故事世界丰富多彩,人物性格鲜明,情节紧凑引人入胜,使得观众仿佛置身于一个既真实又充满想象力的历史长河之中。不仅如此,它还巧妙地融合了多种元素,如武侠、权谋、战争、亲情、爱情和背叛,构建了一个错综复杂但又逻辑严密的叙事结构。 正因如此,《四国战纪》不仅打破了香电有史以来的收视率记录,更难能可贵的是,随着剧情的逐渐深入和展开,每一天的播放都在持续地提升收视率。这一现象无疑证明了该剧具有极强的观众粘性和广泛的市场号召力。 观众们对于《四国战纪》的热情也是前所未有的。他们纷纷通过各种渠道表达了对这部作品的喜爱和赞赏。许多观众表示,他们被剧中精彩的剧情设计和演员们出色的表演所深深吸引,仿佛与剧中人物同呼吸、共命运。无论是剧中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的故事线,还是角色之间错综复杂、引人入胜的情感纠葛,都让观众们感到欲罢不能,迫切想要知道接下来的剧情发展。 因此,每到《四国战纪》的播出时间,无数热情的观众都会提前做好准备,准时守在电视机前。他们希望通过屏幕,能够亲身感受并见证这部史诗级作品所展现的每一个震撼人心的精彩瞬间。这种全民追剧的热潮,无疑进一步印证了《四国战纪》在观众心中的重要地位和影响力。 直到电视剧集播放结束的时候,全香江的收视率已经飙升至99,平均每集的收视率达到70点,占据了香江全部人口的五分之四。这样的成绩可谓前所未有,真正达到了万人空巷的程度,成为了当时社会的一大热议话题。 趁着这股大火的趋势,我决定将已经初步完稿的《四国战纪》系列的第二本拿出来,郑重地将这本书交给了陈导,希望他能够将它们推向更广泛的读者群体。陈导接过书籍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表示一定会尽力推广这套作品,让更多的人领略到《四国战纪》的魅力。 当陈导决定召集编剧团队对剧本进行修改和完善的时候,我意识到这是一个重要的时刻。为了更好地支持和配合陈导的工作,我立刻组织我的助理团队,开始着手组建我们的影视工作室。这个工作室的成立,不仅是为了满足当前项目的需求,更是为了未来能够持续地产出高质量的影视作品。 陈导作为我们工作室的第一位签约导演,他的加入无疑为我们注入了强大的动力和信心。他不仅在电影拍摄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和独到的见解,还带来了一批十分有能力的编剧、演员以及更多的影视工作人员。这些优秀人才的加入,使我们的团队更加完善,也为我们后续的工作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在陈导的带领下,编剧团队迅速投入到剧本的修改工作中。他们结合市场趋势和观众喜好,对原有剧本进行了细致的打磨和优化,使其更加符合观众的审美和期待。同时,我们的演员团队也在陈导的指导下,开始了紧张的排练和角色塑造工作。 整个工作室弥漫着一种积极向上、充满活力的氛围。每个人都充满了干劲,期待着我们的作品能够早日与观众见面,赢得市场的认可和好评。 在工作室的运营过程中,我始终秉持着一种理念:尊重并珍视每一位员工的贡献。我并不挑拣工作身份,无论是助理还是场工,我都给予他们高于市面上的薪资进行签约。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希望所有工作人员都能对工作更加尽心尽力,全心全意地投入到每一个项目中。 我深知,员工是工作室最宝贵的财富,他们的努力和付出是工作室取得成功的关键。因此,我愿意通过提供更具吸引力的薪资待遇,来激励他们发挥出更大的潜能,为工作室创造更多的价值。 自此以后,工作室的规模逐渐扩大,我们招收了不少各种工作人员,包括编剧、摄影师、剪辑师等,使得我们的团队更加专业化、全面化。同时,我们几线操作多款影视剧集,根据项目的不同需求和特点,合理安排任务,确保每个项目都能得到充分的关注和投入。 这样的运营模式确实为我们争取到了不少市场份额,使我们在竞争激烈的市场中脱颖而出。我们的作品受到了观众的喜爱和认可,也赢得了业界的尊重和赞誉。 然而,随着工作室的声名鹊起,我也逐渐成为了众人关注的焦点,我的成功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满和嫉妒。有些人开始暗中对我进行打压和排挤,试图阻碍我的发展。 但我并不惧怕这些挑战和困难。我坚信自己的能力和团队的实力,只要我们保持初心、坚持努力,就一定能够战胜一切艰难险阻。同时,我也明白树大招风的道理,因此我始终保持着低调和谦逊的态度,尽量避免引起不必要的纷争和冲突。 何况,如今的沈听景在香江已然成为了一方不可小觑的势力。他不仅在商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更在政界和社交圈中建立了深厚的人脉。所以即使有些人可能心怀不满或嫉妒,但在面对我们时,他们也会选择保持谨慎和尊重。这种态势,不仅保障了我们的工作能够顺利进行,也为我们未来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第153章 香江黑暗故事 时光匆匆,一转眼,我和沈听景踏上香江这片繁华的土地已经快要一年了。回想起当初我们满怀憧憬地来到这里,现在不禁感慨万分。 这一年里,沈听景以他独到的商业眼光和不懈的努力,成功打造了他的商业帝国。从市场调研到项目落地,从人员招募到运营管理,他都亲力亲为,力求完美。如今,他的商业版图已经稳固,各项业务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与此同时,我的影视工作室也逐步步入正轨。在沈听景的全力支持下,我们招募了一支优秀的团队,不断挖掘和培养新人,推出了一部又一部精品力作。如今,工作室的名声在业内已经小有名气,未来的发展前景一片光明。 按照之前跟领导们的约定,近些日子就会有人过来接手沈听景辛苦打造的商业成果。 我有些舍不得影视工作室,毕竟这是我注入了无数心血的地方。每当回想起那些日夜赶工、与团队成员共同奋斗的日子,我的心中就充满了深深的眷恋。这个工作室不仅见证了我的努力与汗水,更承载了我对影视行业的热爱与梦想。 沈听景敏锐地感受到了我的心情变化,他看着我,眼中带着不解:“你到底在纠结什么?这个任务本来就是我的,你只是以我妻子的身份陪我来完成这个任务而已。你的主要任务只是帮助我,你的工作成果为什么要交上去呢?” 我听后大惊失色,连忙解释道:“那怎么行?我们的人脉、资源和金钱都是跟你那边联合的,如果不交上去,那岂不是成了…以权谋私?” 沈听景赶紧在我眼前双手拍了一下,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我暂时停下了话语。他认真地说道:“别胡说,资金确实是我出的,但那些我都已经全部补回来了。人脉资源,那是我们俩一起努力挣来的,合理利用这些资源又怎么了?更重要的是,”他顿了一顿,目光变得严肃,“你不会以为这些东西能实打实地上交?” 我满脸疑惑,心中不解。难道不是所有成果都要上交吗?难道还能留在自己手上?更何况,我们也不确定是否会回到这里。 看着我迷茫的表情,沈听景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揉了揉我的头,耐心解释道:“即使我交上去,那也仅仅是一份名单和一些文件而已。当下一任负责人来的时候,如果有事去找他们,难道你认为他们会仅仅因为一份名单就给我们面子?真正的资源和关系,是需要我们自己去建立和维护的,不是靠上交一些纸面上的东西就能搞定的。” 他的话语如同一盏灯,照亮了我心中的迷雾。我渐渐明白,真正的成果不仅仅是那些可以写在纸上的东西,更多的是我们在这个过程中所积累的经验和建立的关系。这些,才是我们最宝贵的财富。 沈听景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私交是私交,公事是公事,这两者不能混为一谈。在商界,我们讲的是利益和合作;在政治圈,我们谈的是政策和影响力。如果真有事情发生,那些所谓的朋友都会忙着分一杯羹,谁会真的去理会什么交情?” 这番话如同一记重锤,敲醒了我之前的一些天真想法。我若有所思地低下头,细细品味着他的话。确实,在现实生活中,人们往往更看重实际的利益,而所谓的交情,在利益面前往往显得苍白无力。 我抬起头,看着沈听景那双深邃的眼睛,感觉他好像说得很有道理。在这个复杂的社会中,我们确实需要更加理性地看待人际关系,不能过于依赖交情,而应该更加注重实际的合作与利益。这样,我们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也才能更好地实现自己的目标。 沈听景准备带人去外岛谈一笔重要的生意,我则忙着打点回内陆的行李,同时也不忘安排影视工作室的事务,然后把工作室转给欧文负责。 欧文是我在香江时介绍给沈听景认识的,他才华横溢,总能给出令人耳目一新的观点和建议。正是因为他的这种深厚底蕴和敏锐洞察力,让我对他充满了信任和敬意。 在我们即将离开香江的这段时间里,我决定将工作室的管理和运营重任托付给欧文。我相信,凭借他的才华和能力,一定能够带领工作室走向新的高峰。 与此同时,工作室的助理们也将面临不同的选择。一部分助理会跟随我们回到内陆,他们的离开无疑会让工作室失去一些熟悉的面孔,但这也是必要的调整。而另一部分助理则会留下来,为下一任负责人服务。他们能否得到新任负责人的信任,是一个未知数。毕竟,这些助理的背景各不相同,有一部分是国家安排的,具有深厚的专业知识和丰富的实践经验;另一部分则是香江本地人,他们熟悉当地的市场和文化,与我们之间建立了一定的情感纽带。然而,无论如何,他们与我们之间主要还是工作上的合作关系。 尽管如此,我仍然对他们充满信心。这些助理都是经过严格选拔和培训的专业人才,在专业技能和工作态度上都是值得信赖的。即使我们离开了香江,我也相信他们能够迅速适应新的环境,并发挥出自己的专业能力。 而欧文的情况则有些特殊。他并不是通过正式招聘流程进入工作室的,而是我单独介绍的。这让他在沈听景手下的身份略显尴尬。然而,这正是我选择请他接管工作室的原因之一。他独特的背景和才华使他能够从不同的角度思考问题并带领工作室走向新的发展方向。我相信他有能力胜任这一重任并带领工作室迈向新的辉煌。 然后,我无意间抬头,就看见欧文和陈导拉拉扯扯地进门了。他们的举动看起来颇为亲密,这让我感到有些意外。 我眨了眨眼,试图看清他们之间的互动,但仍旧有些没看明白。他们这是在争吵,还是在调情?我心中充满了疑惑。 这时,我突然回想起之前听说的一些关于欧文的传闻。据我所知,欧文确实有过不少同性情人,他的性取向在业内并不是什么秘密。看着他俩现在的举动,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脑海:他们现在是在…谈恋爱? 这个想法让我感到既惊讶又好奇。但我知道,这种情况下最好还是保持沉默,不要过多干涉他人的私事。于是,我假装没看到他们的亲密举动,把自己缩进角落的沙发里。 尽管我尽量把自己缩进角落,避免引起注意,但我还是被眼尖的陈导看见了。他瞬间甩开了欧文的手,急匆匆地冲我跑了过来。他一边跑,一边嘴里大声叫道:“沈太!沈太!救命啊!”这声音充满了急切和渴求,让我一愣。 我疑惑地看着陈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如此慌张。这时,我转头看向欧文,发现他的脸色也大变。他紧跟着陈导冲过来,似乎想要阻拦他,同时嘴里急忙说道:“陈韬!你冷静点!别吓到沈太!” 欧文的语气充满了紧张和担忧,这让我更加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看着他们两人,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期待,等待他们给我一个解释。 陈导听到我的话,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但仍然急切地对我说道:“沈太,我求求你,救救白离!”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和期待。 我看着陈导焦急的神情,又转头看了看欧文。欧文见陈导已经说出了请求,他一脸忍耐地闭了闭眼,默默地站在了陈导的身后。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让陈导冷静下来:“陈导,你别急,慢慢说。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会尽力帮忙的。”我的语气坚定而温和,希望能够给他带来一些安慰和信心。 陈导听了我的话,似乎找到了一丝希望,他开始慢慢地讲述起事情的经过,而我也全神贯注地听着,准备随时提供援助。 白离,这个名字如今在陈导的剧组里熠熠生辉,作为女一号,她以23岁的年纪,已经展现出了与众不同的光彩。她的美貌引人注目,不仅漂亮,而且具有极高的辨识度。每一个见过她的人都会由衷地赞叹,即使她只是作为一个花瓶存在,也必然会红很久很久。 然而,白离所吸引我的,不仅仅是她的美貌。她身上自带的坚韧品质,更让我深感敬佩。这种坚韧不是凭空而来,而是源于她曲折的生活经历。 白离是一个孤儿,从小就为了生活而努力奋斗。她做过各种各样的工作,以维持生计。当她还只有十一二岁的时候,因为出众的外貌,被人带到了影视城,从此开始了她的演艺生涯。起初,她只能做各种群演,但她从未放弃过对表演的热爱和追求。 随着岁月的流逝,白离的美貌愈发引人注目。也因为这份美丽,她近几年开始逐渐接触到一些更好的角色。然而,或许是过去的经历让她心生警惕,她的胆子很小,不敢随便加入什么公司。她更愿意依靠自己的努力和才华,在影视圈中稳扎稳打,逐步前行。这份谨慎和坚韧,无疑是她身上最宝贵的品质之一。 直到那一次白离来到陈导的剧组试戏,我才有机会与她深入交流。因为之前有过一些接触,她对陈导有着相当的信任。在陈导的引荐下,我与她面对面地坐了下来,详细讨论了未来的合作可能。经过一番深入的交谈,她最终答应加入我们的工作室,成为我旗下的艺人。 此刻,陈导深吸了口气,他的脸上写满了担忧:“白离前些日子一直被一个富二代纠缠不清,她向我求助,我随即安排人员出面,成功地将那个富二代劝离,并为了确保她的安全,特地安排了两个保镖随身保护。然而今天,她迟迟未到拍摄现场,我派人去宿舍寻找,却发现她和保镖都不见了踪影。我已经发动人员四处寻找,但至今仍无线索。” 说到这里,陈导的声音有些颤抖:“就在刚才,一个保镖负伤回来,他告诉我们白离被那个富二代劫走了。沈太,白离还年轻,她的未来不应该被这样毁掉。我恳请你,一定要想尽办法救她,不能让她落入虎口。”陈导的眼中闪烁着恳求的光芒,我能感受到他内心的焦虑和期盼。 听到陈导的叙述,我也慌了一刻。作为女人,我能深刻意识到白离被劫走后可能会遭遇的困境和危险。那种无助和恐惧,仿佛能够穿透时空,让我感同身受。 然而,我深知此刻的自己不能陷入慌乱。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思考如何有效地应对这一突发状况。 今天沈听景不在,外岛也联系不上,陈导和欧文大概也是因为失去了主心骨而有些慌乱。但我明白,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慌乱。我得担负起责任,我得救人。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动。开始逐一分析情况,制定救援计划。我知道,这个时候的我,必须保持冷静和理智,才能为白离争取到最大的生机。 我转向欧文,急切地问道:“对方是什么情况?” 欧文也恢复了冷静,他沉稳地回答道:“那位富二代家里背景复杂,也涉及黑社会。我已经请了我以前的一些朋友帮忙联系,试图解决这件事。”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变得有些低落,“抱歉,我已经尽力了。对方家里的势力实在太大,他明确表态他什么都不缺,什么也不怕。他并不打算伤害人命,只是…” 欧文的话还没说完,陈导就气急败坏地接口道:“他说他就想和白离在一起!沈太,白离根本不喜欢他,你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她!”陈导的声音充满了焦急和无奈,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白离的深深担忧。 欧文冷淡地打断了陈导的急切:“陈导,你别道德绑架沈太。这种时候,你让沈太怎么救?难道要她单枪匹马去闯对方的老巢吗?”他的语气中透露出对现实情况的清醒认识。 陈导急切地辩解道:“可是当时签约的时候,明明说…” “我们说的是,”欧文接过话茬,语气坚定,“绝对不会让艺人参与那些不正当的事情。可现在白离是被劫走的,这并非我们的过错。我们并不是不救她,而是在等待合适的时机。”他垂下眼眸,声音中透露出无奈。 欧文继续说道:“沈先生最多傍晚就会回来。我已经安排人去码头等着了,一旦沈先生到达,他会立刻出发去接白离回来。我们相信沈先生的能力,他一定会妥善处理这件事。”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对沈先生的信任和期待,同时也为当前的困境提供了解决方案。 陈导此刻心急如焚,眼眶都红了,他带着哭腔说道:“现在才十点,等沈先回来,什么都晚了!白离现在正处于危险之中,我们怎么能坐视不理呢?” 欧文和陈导争执着,两人各执己见,互不相让。然而,他们都没有再要求我去救人。他们明白,对付那些人,不是光有面子就有用的。就算我亲自去,对方也不会看在我是沈听景夫人的份上就把人轻易还回来。 在这种情况下,必须得有能够镇得住他们的人出面才行。沈听景不仅是我的丈夫,更是这个圈子里的重量级人物,他的名字和威望足以让对方产生忌惮。只有他亲自出面,才有可能迅速而有效地解决这场危机,确保白离的安全。 因此,尽管陈导和欧文心急如焚,但他们也明白,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沈听景的归来。希望他能尽快赶回,成为那个能够镇得住场面的人,将白离从危险中解救出来。 欧文和陈导的争执声在耳边不断响起,我却垂下眼眸,心中急速地过滤着各种信息和可能的解决方案。我知道,这个时候必须冷静,不能有任何慌乱。 片刻之后,我抬起头,目光坚定。我转头向佣人示意,让她迅速叫来我的助理。助理很快赶到,我简短地交代了她几句,让她立刻打电话去易公馆。 易公馆,那是易扬在香江的住处。我与易扬虽然交往不多,但之前的几面之交中,我们都给对方留下了不错的印象。此刻,我只能寄希望于他能看在过去的交情上,帮我这个忙,把白离从那个富二代手中要回来。 当然,我也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帮助。如果易扬不愿意直接出手,我也准备了一些交换条件,以确保他能够得到相应的回报。毕竟,人情世故,总是需要一些实际的利益来维系的。 我深吸一口气,等待助理的电话反馈。希望这次,我能够顺利救出白离,也希望易扬能够成为我解决这个问题的关键人物。 我深知自己拥有的并不多,能够拿出来作为交换条件,且能让易扬这种级别的人物看上的,真的是屈指可数。但此刻,我顾不了那么多,白离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我在心中权衡着,咬咬牙,狠狠心,决定先把人救出来再说!如果易扬提出什么要求,我也只能认了。毕竟,与白离的安全相比,其他的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幸运的是,易扬很给面子。助理电话打过去后,一说明是楼王沈太找,他很快就接了电话。这让我稍微松了一口气,至少事情有了一个好的开始。接下来,就要看我们能否顺利谈妥条件,尽快救出白离了。 我接过电话,深吸一口气以平复内心的紧张,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把话筒放在耳边。电话那头,易扬的声音带着轻松的笑意传来:“陆小姐,好久不见,今天怎么有空找我?” 此刻,欧文和陈导听说我正在打电话找人帮忙,他们立刻停止了争吵,都眼巴巴地看着我,希望我能带来好消息。 我斟酌着措辞,因着这是一个不确定能不能被接受的请求,我的声音不禁有些小,轻声说道:“易先生,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我有个影视工作室,其中有个女演员,今天拍戏的时候被人劫走了。所以,能不能请你帮忙把人要回来?” 易扬听到我声音中的不确定和紧张,他把声音里的笑意收了收,认真听完我的请求。然后,他又笑着说:“陆小姐,你不用这么心虚。这个忙我能不能帮,也要看对方是谁。不过,既然是你开口了,我自然会尽力而为。” 听到易扬的话,我心中涌起一股感激之情。他的态度让我感到一丝希望,或许白离能够因此得救。我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道:“谢谢你,易先生。如果你能帮我这个忙,我会非常感激。” 我赶紧叫欧文和陈导过来,让他们跟易扬详细说明对方的身份和具体情况。在听完我们的描述后,易扬很爽快地表示,他现在就出发去要人,一旦成功,他会亲自把人送回楼王。 得到了易扬的承诺,我们三人——我、欧文和陈导,便在大厅里焦急地等待。每一分钟都仿佛变得格外漫长,我们的心情在希望和焦虑之间摇摆。 终于,在漫长的两个小时之后,易扬的车缓缓驶入了楼王。车门打开,易扬从车上走下来,他的身后是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白离。看到这一幕,我们三人立刻迎了上去,心中既庆幸又心疼。 我感激地看向易扬,他淡淡地笑了笑,说道:“人已经安全带回,你们好好照顾她。” 白离一被带回来,就情不自禁地扑进我怀里,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我赶紧温柔地安慰她,轻抚她的背,用柔和的话语平复她的情绪。在她的情绪逐渐稳定后,她害羞地看了看现场的三个男人,小声道歉:“对不起,我有些失态了。陆姐姐,易先生,欧文先生,陈导,谢谢你们今天救了我。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们的!” 易扬首先笑了笑,他温和地说道:“不用了,我只是听不得陆小姐的请求,才去带你回来的。你不用感激我,感激陆小姐就好。” 我安慰地拍拍白离的手,对她说:“你先回宿舍休息,我做主给你放三天假,好好调整一下自己。”然后,我转向欧文和陈导,“你们也去工作,这里有我处理就好。” 三人离开后,我邀请易扬在花园里喝茶,以表达我对他的感激之情。在花园的凉亭下,我们相对而坐,我亲手为他沏上一壶好茶,茶香四溢。我诚挚地对他说:“易先生,今天真的非常感谢你。如果不是你出手相助,后果不堪设想。” 易扬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然后说道:“陆小姐太客气了。其实,我也是看不惯那些欺负弱小的行为。能帮上忙,我也很高兴。” 我们在花园中品茶聊天,气氛轻松而愉悦。我深知这份人情来之不易,也铭记在心,打算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报答他。 第154章 正面交锋 我和易扬两人坐在花园的角落,轻松地聊着天,享受着午后的悠闲时光。我们时而开怀大笑,时而认真交流,气氛十分融洽。我忽然想起,和易扬相识不久,对他的日常生活了解并不多,于是多问了他几句。 易扬听后,轻松地笑了起来,说:“其实我的生活也挺简单的,没什么特别的。现在我也算是在养老了,工作方面除了偶尔需要处理一些公务外,大部分时间都比较自由。”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味那次非凡的经历,然后接着说道:“上周,我有幸参加了一个户外探险活动,那真是一次让人难以忘怀的体验。我们一行人,每个人都背着沉甸甸的背包,踏上了徒步穿越茂密森林的旅程。” 他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继续描述:“那片森林真是茂密非凡,树木高耸入云,仿佛要触及天空。阳光努力穿透层层叠叠的树叶,斑驳的光影洒落在地上,如同自然的抽象画作。我们穿梭其中,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与探险的乐趣。” “大家携手并进,面对陡峭的山坡、错综复杂的林木,我们互相鼓励、互相搀扶,一同克服了一个又一个的挑战。”易扬的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情谊与团结的力量。 说到此处,易扬的脸上不自觉地绽放出了兴奋和满足的笑容,他继续说道:“但最让我难以忘怀的,是当我们历经艰辛,终于穿越了那片密林,眼前豁然开朗,一道超级美的瀑布映入眼帘。那水流从高高的山崖上倾泻而下,如同银河落九天,溅起层层水花,雾气缭绕,美得令人窒息。” 他的眼中闪烁着震撼与敬畏,仿佛再次置身于那壮观的景象之中:“我就站在那里,任由清凉的水雾扑面而来,感受着大自然的恩赐。瀑布的轰鸣声在耳边回荡,那一刻,我仿佛觉得整个世界都静止了,只剩下我和那道美丽的瀑布,进行着一场无言的对话。” 听着易扬的详细讲述,我仿佛也被他的故事牵引,进入了那片充满神秘色彩的森林。在他的叙述中,我身临其境地感受到了他徒步穿越森林时的那种兴奋与期待,以及当他第一次看到那道壮观瀑布时心灵的震撼。他的描述细腻而生动,以至于我仿佛能够闻到森林中清新的空气,夹杂着泥土与绿叶的芬芳,耳边似乎响起了瀑布那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皮肤上也仿佛感受到了瀑布溅起的水雾带来的丝丝清凉。 我们的对话在一种轻松而愉快的氛围中持续深入。我不仅对易扬的日常生活有了更多的了解,还深刻体会到了他对户外探险活动的深厚热爱。他分享了自己在探险过程中如何面对挑战,如何实现自我突破的经历,这些故事让我看到了他勇敢、坚韧的一面。 受到易扬热情的感染,我对户外活动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忍不住向他询问更多关于户外探险的细节。易扬非常耐心地为我解答,他详细描述了探险前的路线规划、必备的装备准备,以及他们在旅途中遇到的各种有趣且富有挑战性的经历。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户外探险的无限热爱,以及对大自然的深深敬畏。 当易扬再次提及那片美丽的森林和那道壮观的瀑布时,他的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让他心旷神怡的自然环境中。他热情洋溢地向我发出邀请,希望我能与他一同参加下一次的户外探险活动,亲身体验大自然的恢宏与美丽,感受挑战自我、超越极限的快感。 我虽然对这种户外探险活动抱有一定的兴趣,心中也曾无数次描绘出自己置身于广袤无垠的大自然中,感受着风餐露宿、披星戴月的冒险与刺激。每当夜深人静,我都会沉浸在这样的幻想中,想象自己正跨越崇山峻岭,征服未知的领域,那种快感和成就感让我心潮澎湃。 然而,当易扬真正向我发出这样的邀请时,我猛然间被拉回到了现实。我深知自己的身体状况——疲惫、虚弱,且缺乏长期锻炼的基础,这使我根本无法准备好去迎接如此高强度的挑战。尽管我渴望那种探险的激情与自由,但理智告诉我,我不能贸然行事。 在易扬满怀期待地发出邀请后,我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我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探险的向往,也有对自身身体的无奈。最终,我只能以微笑来掩饰内心的复杂情绪,并轻声地拒绝了他的好意。 “易先生,真的很感谢您的邀请。”我诚恳地说道,“我对户外探险活动一直抱有浓厚的兴趣,每每想到能亲身体验大自然的壮丽与神秘,我就感到无比激动。但考虑到我目前的情况,恐怕难以胜任这样的活动。所以,我只能选择暂时观望,等待一个更合适的时机。”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希望您能在探险中玩得开心,尽情享受大自然的馈赠。如果有机会的话,希望您能和我分享您的精彩经历,让我从您的故事中感受到那份冒险的激情与乐趣。” 正聊着,气氛和谐而轻松,我和易扬正沉浸在对话中,突然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沈听景风风火火地带着一群助理和保镖冲了进来,他们动作迅速,将我和易扬围在了中间。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和易扬都愣住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尴尬的气氛。 我看着沈听景,只见他神情严肃,眉头紧锁,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然而,他的这种行为却让我感到十分不满。我瞪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你干什么?易先生是来帮忙的,你们这样太失礼了!” 我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赶紧退下。然而,沈听景却似乎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紧紧地盯着我,仿佛要从我的眼神中读出什么来。这种僵持的气氛让我感到十分尴尬,同时也对沈听景的这种行为感到愤怒。 “沈听景,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再次质问道,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易先生是我请来的客人,你们这样对待他,是不是太不尊重人了?” 沈听景似乎并不想解释太多,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易扬,最后转身对他的助理和保镖使了个眼色。他们立刻会意地退了下去,紧张的气氛也随之缓解了不少。 等那些身材魁梧、面容冷峻的保镖们一个接一个地离开花园,原本因他们到来而变得紧张的氛围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宁静与和煦。阳光透过树梢斑驳地洒在草坪上,花香与清新的空气交织在一起,使人心旷神怡。 沈听景在这时才从容地走到我身边,他的步伐不紧不慢,透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气质。他轻轻地拉开椅子,优雅地坐下,仿佛这个动作都被他演绎成了一种艺术。他的目光随即转向易扬,缓缓开口,声音温和而坚定:“易先生,我听说了您在这次事件中给予的大力协助,您的帮助无疑是我们能够顺利解决问题的关键。对此,我深感感激。”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似乎在寻找更合适的措辞来表达他的感谢。 “今日,我以茶代酒,向您表达我最诚挚的谢意。”说着,沈听景伸出手,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轻轻地拿起我面前的那杯还散发着淡淡茶香的茶杯。他对着易扬郑重地举杯,这个动作虽然简单,但却充满了敬意与感激。 这一举动不仅是对易扬在这次事件中无私帮助的认可,更彰显出沈听景的绅士风度和诚恳态度。他懂得如何用最恰当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情感。 易扬静静地注视着沈听景的一举一动,他的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含有深意的笑容。这个笑容中似乎隐藏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睿智,又或是对眼前这场小闹剧的轻微嘲讽。然而,很明显,他并未真正将沈听景的行为看在眼里,那种淡定的态度仿佛在说,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和掌握之中。 他保持着那份特有的从容与淡定,眼神中透露出的是沉稳与自信。然后,他缓缓地转过身来,目光落在我身上,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闪烁着友善与亲切。他继续以他特有的轻松语调对我说道:“陆小姐,看来沈先生盯人盯得果然非常紧迫啊。”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仿佛在讲述一个有趣的小故事,而他的语气和表情却始终保持着优雅与风度。这种态度仿佛在告诉我们,他只是在评论一件平常的小事,既展现了他的幽默感,也透露出他对沈听景这种小动作的不屑一顾。 我有些尴尬,脸上的肌肉仿佛突然变得僵硬,表情也变得不自然起来。为了掩饰内心的不安,我扯着嘴角,竭尽全力想要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容。然而,那个笑容显然非常勉强,几乎可以说是扭曲的,与其说是笑,不如说更像是一种苦笑。 我深知,这样的反应很可能会让原本已经有些微妙的气氛变得更加尴尬。于是,我开始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态,深呼吸,试图让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希望能够以更自然、更从容的态度来应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场面。 然而,即便如此,我仍然感到有些手足无措。心中虽然明白应该保持冷静,但实际行动上却显得有些笨拙。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易扬的话,是该继续这个话题,还是转移到一个新的话题上去?我的脑海中闪过各种可能的回应,却又都觉得不太合适。这种纠结和不安,让我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沈听景听到易扬的话,原本温和的脸色立刻变得阴沉了下来。他的眉头紧紧锁起,显然对易扬的言辞感到非常不悦。他以一种严肃的口吻说道:“易先生,请不要再开玩笑了。这位是我夫人,你应该尊重她的身份和地位。在你与她交谈时,我希望你能用恰当的称呼,比如沈太或者沈夫人。”他的语气坚定,每一个字都透露出对易扬轻率态度的反感。 易扬淡淡地瞥了一眼沈听景那张阴沉的脸,他并没有立刻反驳,而是才以一种平静却充满力量的语气缓缓开口:“陆小姐不仅才华横溢,而且文采风流,她的个人魅力远超过任何身份所能赋予的。她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拥有自己独立的思想和追求。如果我们仅仅以她是谁的妻子来定义和约束她,那么这无疑是对她个体性的一种抹杀,也是一种隐形的性别歧视。陆小姐首先是陆小姐自己,一个充满独特魅力和价值的独立个体,然后才是其他任何附加的身份。” 易扬的话语中不仅透露出对我个人才华和价值的深深尊重和认可,更彰显出他对性别平等和个人自由的坚定立场。他的话语仿佛具有一种魔力,能让任何一个人都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沉思之中,开始重新审视和思考自己对女性身份和角色的固有认知和态度。易扬的话语,无疑在这个特定的时刻,为我打开了一扇通往更深层次思考的大门。 但沈听景此刻的脸色,已经远远超出了“黑”这个形容词所能描述的范畴。他的面容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阴云所笼罩,那双平日里深邃而明亮的眼睛,此刻却透露出一种难以名状的冰冷与锐利。这种眼神,让人不敢与之对视,生怕被其深邃的黑暗所吞噬。 我甚至已经清晰地感觉到,沈听景的身上开始散发出一种异常黑暗的气息。这种气息,如同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的天空,充满了压抑与沉重。它仿佛是一种无形的力量,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让人感到呼吸困难。 这种黑暗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它仿佛是一种不祥的预兆,暗示着即将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我心中不禁一紧,开始担忧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会如何收场。我深知沈听景的性格,他一旦动怒,后果将不堪设想。然而,此刻的我却无能为力,只能静静地等待这场风暴的平息。 我赶紧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脸上绽放出最真诚的笑容,转身面向易扬。我的语气中充满了深深的感激,真诚地说道:“易先生,这次的事情,您真的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您的援手对我们来说,意义非比寻常,我们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您才好。我了解到您一直渴望回到内陆,为了表达我们由衷的谢意,我愿意为您出具一份介绍信。有了这份信,您就能更顺利地回到内陆,前路将不再有任何阻碍。” 我稍作停顿,仔细地观察着易扬的反应,想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些许信息。他神色平静如水,双眸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见状,我继续说道:“当然,如果您还有其他打算,或者需要更多实质性的帮助,那可能就得仰仗我先生的力量了。他在这方面拥有丰富的经验和广泛的资源,我坚信他能够为您提供坚实的支持。” 易扬听完我的一番话,目光深深地注视着我,仿佛在评估我的话语中的真挚程度。他的眼神中似乎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复杂情绪,但很快就消失在深邃的眼底。他微微一笑,端起面前的茶杯,轻抿一口香茗,然后转向沈听景,缓缓开口:“沈先生,我听陆小姐提及,您在这方面有着不俗的成就和影响力。不知您是否愿意对易某伸出援手?我坚信,在您的指导和助力下,我能够更顺利地实现自己的目标。” 沈听景双目紧紧地锁定着易扬,那眼神锐利得如同刀刃,仿佛要刺透易扬的内心,探寻他真实的想法。两人之间的这种紧张对峙已经持续了好一会儿,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沉重。我觉察到了这种僵持的氛围,于是在桌下偷偷地、轻轻地拉了拉沈听景的手,希望能以这种方式缓和当前的紧张局势。 当沈听景感受到我的触碰时,紧绷的神情逐渐放松了下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以一种平静而沉稳的口吻淡淡地说道:“可以商量。”在说这话的同时,他缓缓地转过头来看着我,眼中流露出一抹难得的柔情。 他轻声细语地对我说道:“你忙了一整天了,应该很累了?先去休息一下。”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我的关怀与体贴,让我感受到了他深深的爱意。 话音刚落,他温柔地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庞。他的眼神中满是对我的宠溺与怜爱,仿佛我是他最珍贵的宝物。接着,他微微俯身向前,在我的唇边轻轻地印下了一个吻。这个吻轻柔而深情,如同和煦的春风轻轻拂过面颊,让我感到无比的温暖与幸福。在这一刻,我仿佛可以暂时忘却世间所有的烦恼与疲惫,全身心地沉浸在他给予我的这份深情与温暖之中。 我一瞬间慌得不知所措,仿佛被突然推入了一个全新的、未知的情境。我的心跳猛然加速,像是失控的鼓点,在胸膛里疯狂地敲击。我的脸颊也微微发热,仿佛有两团火在燃烧,那是羞涩与尴尬交织的火焰。 我从未当众和沈听景有过如此亲密的举动,尤其是在外人面前。我一直以来都保持着矜持和距离,但这次,沈听景的突然亲吻让我打破了所有的防线。这种亲昵的行为,在外人看来,无疑是一种宣告,一种对我们关系的确认。 当着易扬的面,沈听景的亲吻更是让我感到无比羞耻。我尴尬地低下了头,仿佛这样就能躲避那种尴尬和不安。我不敢去看易扬的反应,我害怕在他的眼神中读出惊讶、不解或者是嘲笑。那一刻,我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场景。 同时,我也在心底暗暗告诉自己要镇定。我深呼吸,试图平复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尽管我努力地想要保持冷静,但内心依然慌乱无比。那种突如其来的亲密,那种被暴露在众人目光下的感觉,让我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都有些心神不宁。 我勉强自己轻轻笑了笑,试图以这种柔和的方式缓解当前紧张而微妙的气氛。我的笑容里透露出一丝尴尬和不安,但同时也带着坚定的态度。我向着沈听景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对他的支持与信任,仿佛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他的身边。 随后,我缓缓地转向易扬,再次点头致意。这个简单的动作不仅表达了我对他的尊重和感谢,也暗示着我对他之前帮助的认可。尽管他此刻的脸色并不太好,甚至有些阴沉,但我并没有因此而畏惧或退缩。 对于易扬可能对我抱有某种特殊的情感,我其实早已察觉,但并未过多考虑。毕竟,这是他的私人感情,我无法左右也无法改变。我只能以坦然和真诚的态度去面对,不去刻意回避也不去主动迎合。 作为沈听景的妻子,我深知自己的立场和态度必须明确而坚定。我始终站在沈听景这边,全心全意地支持他的决定和行动。我们的婚姻关系不仅仅是一种情感的纽带,更是一种责任和承诺。 沈听景会报答易扬的帮助,这是他们男人之间的事情,我会尊重并支持他的决定。我相信沈听景会以合适的方式去表达他的感激和回报。而我,作为他的妻子,并不认为自己需要特意向易扬解释什么。因为无论他对我抱有什么样的情感,这都不会改变我和沈听景的关系,也不会影响我的立场和选择。 我坚信,时间会证明一切。随着时间的推移,所有的事情都会变得更加清晰明了。无论是易扬的情感还是我们夫妻间的关系,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显现出其真实的面貌。而现在,我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坚守自己的立场,去支持沈听景,去共同面对未来的挑战和机遇。 第155章 接任者 夕阳逐渐西沉,天边的余晖洒下金黄与橙红交织的色彩,如同大师手中的油画般绚烂而梦幻。在这美丽的傍晚,我和沈听景原本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心情也调整到了离别的频道。 然而,就在易扬与沈听景一番交谈之后,情况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沈听景像是被某种突如其来的紧迫事情所驱使,整个人突然变得忙碌起来。 甚至当内陆过来接手的人抵达时,沈听景竟然还未现身,这让我感到非常意外。我一直以为,作为一个负责任的领导和合作伙伴,他会亲自处理这次关键的交接工作,毕竟这不仅仅是一项任务的转交,更代表着信任和责任的传递。 正当我心中疑虑重重时,助理急匆匆地找到我,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和无奈。她有些气喘吁吁地说道:“夫人,沈先生他…他现在不在,内陆的接手人已经在大门等候了,您看这该如何是好……” 我愣了一下,这个消息实在太出乎意料了。沈听景的缺席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但我知道此时不是慌乱的时候。我迅速调整了自己的状态,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好,那我就去接待他们。”我对助理点了点头,决定亲自出面处理这个突发状况。 我快步走向门外,一路上心中默念着之前和沈听景一起精心准备的交接流程和注意事项。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可能遇到的问题,我都在脑海中迅速回顾了一遍,以确保自己能够从容应对接下来的会面。 虽然心中有些许紧张,但我知道自己必须担起这个重任,确保交接工作的顺利进行。这不仅是对沈听景的信任,也是对自己能力的考验。 但当我真正看清眼前的人时,我简直被惊呆了。原本以为会迎接一群陌生的内陆接手人员,脑中预设的是一张张新的面孔和一场正式而客套的商务交流。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人,却是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孔。 那男子矗立在院子中央,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一道硬朗的剪影。他的面容肃静,双眸深邃如海,仿佛能吞噬一切探究的目光。那张经过岁月细细雕琢的脸庞,沉稳中透露出威严,令人敬畏。他的沉稳并非简单的平静,而是在经历过无数风浪、面对过重重挑战后所练就的从容与淡定,这种气质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身上。 他的眸色如磐石般坚韧,其中闪烁着不屈不挠、勇往直前的光芒。那双深邃的眼睛,宛如两潭秋水,清澈而明亮,像是能透视人心,洞悉世间万物。人们不由自主地被他眼中的坚定与力量所吸引,那种力量并非仅仅来自于他健硕的肌肉或强悍的外在,更是源于他内心深处那坚不可摧的信念与执着。 他整个人英姿勃发,恍若从战场归来的勇士,尽管此刻他身处和平的会议室,但那种军人的独特气质和风采依旧不减当年。他站得笔挺,身姿如松树般挺拔而坚韧,尽显军人特有的硬朗与干练。他的干练并非简单的利落与果断,而是在长期军事生涯中锤炼出的高效、有序、不容置疑的行事风格,这种风格已经深深地融入他的骨髓之中。 当我看清他的面容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竟然是许久未见的赵大哥! 赵大哥身边确实带了不少人,一群精英团队紧紧跟随,其中包括多名助理和训练有素的保镖,整个团队散发出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场。他们整齐划一地站立在一旁,每个人的眼神都透露出对赵大哥的敬仰与忠诚。 我刚走近,其中一个助理便迎面走来,她见我姗姗来迟,脸上立刻流露出不满的神情。这位助理是一位十分年轻的女士,她身材高挑,面容清秀,但神情却显得有些倨傲。她一身完美的服饰和精致的妆容,无不透露出她并非出自普通家庭。 她盯着我,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指责:“你什么职务?为什么现在才来?这样的场合,时间观念如此淡薄,实在让人难以置信。”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对我迟到行为的不满和批评。 我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正准备解释,她却又继续说道:“沈部长呢?他竟然不亲自过来迎接赵总政?这未免也太失礼了。”她的言语之间,不仅对沈部长的缺席表示了质疑,更流露出对赵大哥的尊重和敬畏。 我脑子里只是转了转念头,迅速地思考着如何应对眼前的复杂局面。在这个关键时刻,我身边一直跟随的助理,那位自从我准备踏上香江之旅前就被沈听景精心安排在我身边的人,以她敏锐的洞察力察觉到了我的困惑与需求。 她不动声色地上前两步,紧贴在我身旁,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在我耳边说了几句话。她的声音轻柔而细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和专业性。那简短而精炼的话语如同一阵凉爽的清风,瞬间吹散了我心中的迷茫和焦虑,仿佛一盏明灯,为我照亮了前行的道路,指明了应对当前局面的方向。 在听取了她的建议后,我顿时感到心中有了底气,思路也变得更加清晰。然而,面对那位年轻助理的指责,我并没有选择直接回应,也没有显露出任何不悦或紧张的神情。我深知,在这种场合下,保持冷静和专业至关重要。 于是,我以平和的目光看向赵大哥,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那微笑中,既包含了对赵大哥的尊重和欢迎,也展示了我的从容和自信。我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向在场的每一个人传递出一个明确的信息:无论面对何种挑战和质疑,我都将保持冷静、坚定和专业,以最好的状态应对每一个挑战。 赵大哥果然很不高兴地皱眉看着那位出言不逊的助理,他的声音中透露出明显的不满:“孟助理,我必须要提醒你注意你的态度。我之前就已经跟你说过了,如果你继续以这样的态度对待工作和同事,我这里真的不需要你。” 孟助理听到赵大哥如此直接且严肃的批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至极。她原本倨傲的神情在瞬间瓦解,取而代之的是尴尬和惶恐。她可能没料到赵大哥会如此不留情面地公开批评她,尤其是在这么多同事和合作伙伴面前。 孟助理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辩解或道歉,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她低下头,默默地承受着这次严厉的训斥,也看不出来她心里所想。而周围的其他人,则是对这一幕保持了沉默,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尴尬和紧张的气氛。 我猜想孟助理原本打算通过给我下马威的方式,来展示自己的权威和地位。她可能想借此机会让其他的助理和保镖也感受到她的威严,从而巩固她在团队中的特殊地位。这种特殊地位,对她而言,或许并不仅仅是工作上的优越感,更可能包含着一种对未来地位的憧憬和追求。 说到她的特殊地位,我猜测她可能怀着更为深远的想法。也许,她梦想着能成为赵大哥未来的赵太太,就像我和沈听景一样,享受那种尊贵而荣耀的地位。 孟助理出身于沪上孟家,这个家族一直自视甚高,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然而,事实上孟家早已失去了往日的辉煌,家境落魄已是不争的事实。尽管如此,孟家依然沉浸在过去的荣耀中,无法自拔。他们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利用家中的女孩子去联姻,企图通过这种方式来恢复家族的昔日荣光。这种做法无疑是对女性的一种利用和牺牲,让人感到无比的惋惜和悲哀。 不过我曾经听我爸爸提及过孟家的情况。他说,孟家的成员,在能力上其实都相当不错,尤其是他们的女孩子,普遍都挺优秀的,才华横溢,容貌出众。然而,当谈及孟家的家教时,爸爸却摇了摇头,表示这方面孟家就有些欠缺了。 他解释道,虽然孟家的女孩子个人条件很好,但由于家教的不严,她们在性格和行事作风上往往显得有些张扬和不合群。这种情况显然是个不小的劣势。因此,但凡有些能耐、对家风看得很重的人家,通常都不会愿意娶孟家的女孩子为妻。 民间有句老话,“妻贤夫祸少”。这话说的是,一个贤惠的妻子能够减少丈夫的灾祸和烦恼。而孟家的家教问题,恰恰让人担心她们的女儿可能无法成为这样的贤妻。甚至还有种说法,如果要报复一户人家,就把一个被教坏了的女儿嫁到他家去。这样一来,那个被嫁过去的女儿至少能祸害他家三代。虽然这话说得有些夸张,但也从侧面反映出了人们对孟家家教的担忧和不满。 赵大哥在严厉地训斥了孟助理之后,缓缓地转过身来,深邃的目光锁定了我。他原本紧绷的面容,在与我视线交汇的瞬间,如同春雪初融,逐渐软化,显露出深藏在严肃外表下的温情。他的眼眸中,满是对我这个“小妹”的关切与温暖。 一抹温柔的笑意浮现在他的嘴角,这与他先前对孟助理的严厉态度形成了鲜明对比。他的声音也变得柔和而亲切,轻轻唤道:“小妹,你在香江这段时间,生活得怎么样?有没有人让你受委屈?” 我听后,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快步走上前去,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我自然地挽起赵大哥的手臂,引领着他走进气派的楼王里,我轻声回应道:“大哥,我在这里一切都很好,没有受到任何委屈,你尽管放心。倒是你,来之前怎么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呢?如果早知道你要来,我一定会去接你的。” 我们边走边聊,气氛温馨而融洽,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赵大哥这样严肃的老干部,在面对我的亲昵举动时,竟然显得颇为享受。他看到我并没有因为他严肃的外表而与他生分,反而十分主动地亲近他,这让他的神情在温和的基础上,又渐渐多了几分宠溺。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长辈对晚辈特有的疼爱,仿佛我是他心爱的孩子一般。 说到赵大哥,他的年纪比我大了十几岁,如果按照常规的人生轨迹,他结婚早的话,现在甚至都能做我的父亲了。然而,他一生都在为国家尽忠职守,将个人的婚姻和家庭放在了次要位置。至今,他仍然没有走进婚姻的殿堂,也没有自己的孩子。这种无私奉献的精神,让人在感到敬佩的同时,也难免为他个人的生活感到些许惋惜。不过,赵大哥似乎对此并不在意,他总是以国家大事为重,将个人的幸福与国家的利益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赵大哥实际上是老赵叔的妻弟,这种特殊的家庭关系使得他们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尽管他一直和赵二哥像双胞胎一样一起长大,但两人终究还是有所不同。赵大哥从小就肩负着巨大的责任,不仅要照顾年迈体弱的老赵叔,还要关心年幼的赵二哥,同时他还要想方设法养活自己和两个大男人。 在那段艰难的日子里,赵大哥选择了从军,他的初衷很简单,就是为了能够多挣些钱,为老赵叔装上一条假肢,让他能够重新行走。这个决定不仅改变了他自己的人生轨迹,也让他为家人付出了更多的努力和牺牲。 然而,二十年的军旅生涯和境外漂泊,充满了血腥与残酷,让赵大哥的性格变得更加内敛和严肃。当他刚回来的时候,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很难再适应普通的生活环境。他的心中充满了迷茫和不安,仿佛自己已经不再属于这里。 但是,当他和家人在一起的时候,他的神情才会微微柔和下来。在家人的陪伴下,他逐渐找回了那份久违的温暖和归属感。他开始尝试重新融入这个社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找回了自己的定位,也重新找回了与家人和社会的紧密联系。 老赵叔和赵二哥深知赵大哥的性情严肃且内敛,他们担心赵大哥没有把我当作真正的家人。为了打消他的顾虑,他们一直不厌其烦地向他讲述这些年我和他们共同经历的点点滴滴,试图通过这些温馨的回忆来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 此外,他们还向赵大哥详细介绍了我父母的故事,让他更加了解我的家庭背景。当赵大哥得知我大哥和姐姐的身份,以及我在身份背景上没有任何问题后,他心中的疑虑逐渐消散。他开始真正地把我当作了他的亲妹妹,给予我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 在赵大哥的眼中,我这个娇软的妹妹与皮糙肉厚的赵二哥自然是截然不同的。他对我更加细心周到,时刻关注我的需求和感受,让我感受到了家人般的温暖和亲情。这种被重视和关爱的感觉,让我与赵大哥之间的关系更加亲密无间,仿佛我们真的是血浓于水的兄妹一般。 对我来说,赵大哥和赵二哥在我心中也有着截然不同的位置。赵大哥军人出身所特有的坚毅性格和强大气场,让我感受到了更多的亲近感 赵大哥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稳重、果断和责任感,让我觉得他是一个可以信赖和依靠的人。渐渐地,我对赵大哥产生了一种对大哥的依恋和敬仰之情。 听见赵总政叫我“小妹”,而我也亲昵地叫着新来的赵总政“大哥”,这一时间,周围的人都露出了莫名的神情,仿佛在思索着什么。他们可能原本以为,我和沈听景在这个辛苦打造的版图中已经成为了弃子,即将被迫拱手送人。 沈听景和我在众人眼里,可能已经有了些许弃子的模样。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上面派来接替的人竟然是我的大哥。这种关系,上面的领导们不可能不清楚。他们开始重新审视这个局面,意识到这其中可能有着更深层次的意图。 既然领导们选择不避嫌,将我的大哥派来接替,那就只能说明一点:上面有意给沈听景卖好。他们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向沈听景示好,表达对他的重视和支持。这个转变让所有人都开始重新评估沈听景和我的地位,以及我们在这个版图中所扮演的角色。 赵大哥虽然与我并无直接的血缘关系,但在我心中,他早已如同亲哥哥一般的存在。这些年来,我和赵二哥一同承担起奉养老赵叔的责任,共同守护着这个家。在这漫长的岁月里,我们与赵家建立起了深厚的情感纽带,这种关系远超过了血缘的界定,共同经历使得我们之间的关系更加紧密。 尽管没有血缘的羁绊,我们却已经成为了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亲人。 我倒也没有把赵大哥往楼上带,毕竟他才刚来,需要些时间适应和休息。于是,我们便在宽敞明亮的客厅中坐了下来,这里的装饰简约而不失格调,透出一股温馨的气息。 随后,我毫不犹豫地安排家中的佣人前往去准备房间,为赵大哥精心整理出一间既舒适又宽敞的屋子。我特意嘱咐他们要注意每一个细节,从床铺的柔软度到屋内的温度和湿度,都要调整到最适宜的状态,确保赵大哥能够拥有一个极佳的休息环境,让他在长途奔波之后能得到充分的放松和恢复。 同时,我也没有忘记吩咐厨房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丰盛的餐点。我大略知道赵大哥的口味和喜好,因此特意叮嘱厨师要选用最新鲜的食材,烹饪出符合赵大哥口味的佳肴。 然后,我自然地坐在了赵大哥的身边,开始关切地询问起老赵叔和赵二哥一家的情况。我详细地问了他们的健康状况、生活起居以及最近有什么新鲜事,尽可能地了解他们生活的点点滴滴。 接着,我开始跟赵大哥介绍起楼王里的情况。我详细描述了这里的环境、设施以及居住的人们,让他对这个新环境有一个初步的了解。 赵大哥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地发出会心的微笑。他显然对这个新环境充满了好奇和期待,也对我所描述的生活细节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通过我的介绍,他对楼王里的生活有了更直观的认识,也更加期待即将开始的新生活。 原本,沈听景对于楼王的未来有着自己的打算。他从未有过将楼王交给下一任的想法,毕竟这栋楼王代表着极高的档次与品质,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尊贵与奢华。对于沈听景而言,楼王不仅仅是一处住所,更是他身份与地位的象征,他心中自然万分不舍。 然而,当得知下一任接替者竟是赵大哥时,我的心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我对赵大哥的信任与尊重,让我不再有别的想法,将楼王交给赵大哥。 只是我有些担心,赵大哥那种严肃、内敛的个性,是否能够适应商场上的纷繁复杂,能否在经商的道路上游刃有余。毕竟,商场如战场,需要灵活变通和锐利的商业嗅觉。 然而,我这样的担忧似乎有些多余。回想起老赵叔年轻的时候,他可是带领着全村人一起做生意,闯出一片天地的能手。而赵二哥,即便在失忆后,依然能在国家严厉管控的环境下,把生意扩展到市区和各个村庄,建立起广泛的人脉。他不仅养活了五个孩子,还让他们都接受了良好的教育。甚至在老赵叔需要更换假肢的时候,他能毫不犹豫地拿出好几百块钱,这份能力实在令人钦佩。 赵大哥虽然性格严肃,但他出身于这样一个商业世家,从小就耳濡目染,对生意经自然有着不俗的见解。我相信,他绝对不会在商场上玩不转。否则,领导们也不会如此明智地选择他来接替沈听景的位置。他的商业才华和领导能力,定能在新的岗位上大放异彩。 第156章 控制 和赵大哥在客厅沙发上聊了好一会儿,谈笑间,不知不觉已到了午饭时间。我和赵大哥一同用餐,饭后,我注意到赵大哥的倦容,想到他长途跋涉,必定疲惫不堪。于是,我赶紧安排他先去客房好好休息一会,叮嘱他养足精神,等晚上沈听景回来,我们再一起畅谈。 赵大哥上楼休息之后,我转身向身旁的助理询问:“关于赵大哥带来的人,你们具体是怎么安排的?”我看着助理,等待着他的详细回答,希望能确保这些安排既符合赵大哥的期望,也能让这些人感到满意和舒适。毕竟,他们是我们重要的客人,我们必须要给予足够的尊重和妥善的安置。 助理回答:“夫人,因为孟助理他们对夫人不敬,所以我们只让他们在门房处暂时待着,并没有让他们进入主楼。而且,为了确保安全,我们还特地让保镖在那里守着他们。” 我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助理,她似乎早已预料到我的反应,因此并不显慌张。她不紧不慢地说道:“夫人请放心,香江那边的人手都很忙,但守着赵大哥带来的人的保镖,都是我们精心挑选的,结束后会跟我们一起回去。” 这番话从助理口中说出,显得那么自然而又充满力量,让我对这位助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不禁开始仔细观察她,打量了好一会儿。她面容清秀,给人一种温婉而又坚韧的感觉。眼神中透露出的坚定,更是昭示出她内心的强大与执着。在她身上,我看到了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那是沈家人的骄傲与责任。 然后,我放慢语速,以一种闲聊的口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跟沈听景多久了?”我的语气虽然轻松,但目光却紧紧锁定在她的脸上,想要从她的回答中捕捉到更多信息。 面对我的询问,助理沈见箐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她平静地回答道:“夫人可能不认识我,但我却是沈家的一份子。我是沈家旁支的一员,如果按辈分来算的话,我算是族长的族妹。我叫沈见箐,从小时候起,我就在沈家族学里学习,接受沈家的教育和培养。也是从那时起,我就一直跟着少爷,他是我学习和工作上的榜样。”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对沈家的忠诚和对沈听景的敬仰,这让我更加确信,她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听完沈见箐的回答,我对这位助理有了更为深入的了解。她不仅是沈家的旁支族妹,这个身份本身就蕴含着一种血脉相连的紧密关系,而且她更是沈听景的忠实追随者,从小便与他共同度过成长的岁月。这份从儿时起就建立起来的深厚情谊,以及她对沈家和沈听景的忠诚,无疑在我心中为她赢得了更多的信任和敬意。 沈家,作为一个历史悠久的庞大家族,人口众多,家族成员遍布各行各业。在这个繁复的家族结构中,贫富差距自然而然地显现出来,有钱人的奢华生活与普通人的平淡日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不论家族成员的经济状况如何,沈家始终坚守着一个信念:家族的传承与兴旺至关重要。 为了实现这一目标,沈家很早就设立了族学,以此为平台来教育和培养家族的后代。即便在现代教育日益普及的今天,学校成为了孩子们接受知识的主要场所,沈家的族学也依然保持着其独特的地位和价值。沈家人深知,学校的教育虽然重要,但它主要侧重于课业知识的传授。而族学,则承载着更为深远的意义,它不仅注重家族文化的传承,更强调家族价值观的培养和对家族的忠诚度。在族学的熏陶下,沈家的孩子们不仅能够学习到家族的历史和传统,更能在其中领悟到作为沈家人的责任和使命。 在沈家的族学中,孩子们的学习内容远超出一般学校的范畴。他们不仅要深入了解家族的历史和传统,从而深刻理解家族的根源和演变,更要从小培养对家族的绝对忠心。这种忠心远非表面的敬仰和简单的顺从,它要求族人对家族有着坚定不移的信仰,深知自己身为沈家人的荣誉与责任,并愿意为家族的繁荣与昌盛付出一切。 此外,族学还承担着传承家族独特文化的重任。在这里,孩子们可以学习到在外面学校难以接触到的宝贵知识,比如家族世代相传的独特技艺、秘而不宣的家族智慧,以及处理复杂家族事务的策略和手段。这些知识不仅丰富了族人的文化素养,更为他们日后在家族中发挥重要作用奠定了坚实基础。 当然,忠心并非空洞无物,它需要具体的对象来承载。在沈家这样的大家族中,沈听景作为长子嫡孙,其正统地位无可争议。他不仅是家族血脉的延续,更是家族精神的代表。因此,众多族人自然而然地将他视为追随和效忠的对象。在族学中,跟随沈听景的学子们众多,他们不仅在学业上刻苦钻研,力求与他看齐,更在日常生活和家族事务中表现出对他的全力支持。他们深知,只有团结一心,共同为沈家的兴旺发达贡献力量,才能确保家族的长久繁荣与昌盛。 我只是深深地感到意外,沈听景竟然在挑选助理和保镖时,也特意安插了沈家的族人。我一直以为,会更倾向于选择那些经过专业培训、经验丰富的外部人员。但显然,我对于他的了解还不够深入。他对于家族成员的信任和依赖程度,远远超出了我原先的想象。 然而,当我静下心来仔细思考,这一切似乎又在情理之中。毕竟,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不是自家的人,无论其专业能力多么出色,用起来总会有那么一丝不放心。相比之下,家族成员之间有着更为深厚的血脉联系,他们共享着共同的利益和目标,这无疑会极大地增加彼此之间的信任度和合作的默契。 现在回想起来,难怪沈听景会特意从沈家族人中挑选出几位得力干将,专门负责跟随并保护我。他们不仅对于沈家的规矩和传统了如指掌,更能够深刻地理解并执行沈听景的每一个意图和决策。这样的安排,不仅让我深切地感受到了沈听景的细心和周到,更让我对沈家的团结、凝聚力和家族观念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和体会。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沈听景会特意挑选好几个沈家人专门跟着我。他们不仅熟悉家族的事务和规矩,更能在我需要的时候提供及时的帮助和支持。 我微笑着向沈见箐示意,请她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随后,我拿起精致的茶具,亲手为她倒了杯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茶。自己也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细细品味着茶香在口中弥漫开来的感觉。在这片刻的宁静中,我缓缓开口,对沈见箐说道:“你给他们安排一个合适的住所,但记得要选择一个离楼王远一点的地方。” 沈见箐赶忙站起身,双手接过我递来的茶杯,感激地向我点了点头,然后也喝了一口茶。然而,在听完我的吩咐后,她的脸上露出了些许迟疑的神色。她略一沉思,有些担忧地说道:“他们都是赵总政亲自带来的人,如果我们把他们安排得离主楼太远,会不会显得有些不尊重,甚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呢?” 我奇怪地看着沈见箐,开口说道:“我知道他们都是我大哥带来的人,但现在我大哥住在楼王,暂时也不需要他们的贴身保护。他们如果都留在这里,也只是占据空间而已,并不能发挥实际作用。”我顿了顿,接着说道:“哦,对了,你找个时间亲自去问问我大哥,看看他手下有没有特别看重的人,或者表现特别出色的人才。如果有,你可以把他们带过来,安排在离我们更近的地方,这样也能更好地发挥他们的作用。” 沈见箐听了我的详细解释,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她点头应道:“好的,夫人。我明白了您的用意,我会尽快去办这件事的。”显然,她已经完全理解了我的想法,并准备按照我的吩咐去执行。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满意地点了点头,相信她能够很好地完成这个任务。 沈见箐离开后,我便独自前往门房处,打算亲眼看看赵大哥带来的人目前的情况。还未走近,我就远远地看到几名保镖笔直地站在门房外,他们身姿挺拔,目光坚定,严密看守着那些赵大哥带来的人。这些保镖的神情严肃而专注,浑身上下透露出一种不容懈怠的职业精神,显然他们非常清楚自己肩负的责任重大。 我缓缓走到他们跟前,保镖们立刻向我行礼,我微微点头以示回应。接着,我开始详细询问他们目前的情况,想要了解这些被带来的人是否有任何异常举动。保镖们一一回答了我的问题,他们表示,这些人自从来到这里之后,一直都保持着安静和等待的状态,并未发现任何不寻常的行为。 听了保镖们的汇报,我心中稍感安慰。看来,赵大哥带来的人目前都还比较安分,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情况。然而,我也清楚,这并不代表就可以掉以轻心。毕竟,这些人的背景和目的都还不明确,我们必须时刻保持警惕,确保万无一失。 听到保镖们传来的消息,我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这个消息让我确认,沈听景的周到安排确实起到了效果,他没有给赵大哥带来的人留下任何可乘之机,真是细致入微,滴水不漏。同时,我心中也涌起一丝欣慰,有这样一支训练有素、尽职尽责的保镖团队守护在庄园,确实让人感到安心不少。他们的专业素养和高度警觉,是我们安全的重要保障。 然而,即便目前楼王里一切平稳有序,没有出现任何异常状况,我也深知不能因此而掉以轻心。安全无小事,任何时候都不能放松警惕。于是,我再次严肃地吩咐保镖们,务必要加强巡逻力度,时刻保持高度的警惕性。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及时应对任何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确保整个楼王的安全与稳定。 我转身准备离开门房处,正当我即将迈出脚步的时候,眼角余光忽然捕捉到角落里的一道身影。那个人正独自低着头,仿佛将自己封闭在了一个独立的世界里,默默不语。他的孤独姿态与周围的人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种突兀的感觉让我心生好奇。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慢慢地走近了那个人。随着距离的缩短,我逐渐看清了他的面容。那是一个年轻男子,他的脸庞还带着些许青涩,像是未曾经历过太多世事的少年。然而,他的眉宇间却凝聚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沉重,仿佛有些无法承受的重担正压在他的心头。 男子的神情显得有些落寞,他的眼神深邃而迷离,仿佛在追寻着某个遥远的回忆或是思考着某个深刻的哲学问题。那种无法言说的心事,透过他的双眸无声地流露出来,让人不禁想要探寻他内心的世界。 我站在不远处,静静地观察着他,心中充满了疑问和好奇。这个年轻男子究竟经历了什么?他的心事又是什么呢?为何他会在这样一个热闹的场合,选择独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尽量调整自己的语气,使声音听起来温和而无害,以免惊扰到这位看似心事重重的年轻男子。我轻声问道:“你是赵大哥的手下吗?”这个问题既是我对他的身份的好奇,也试图以此打破这令人有些压抑的沉默氛围。 男子听到我的询问,缓缓地抬起头,与我四目相对。他的眼神中首先透露出一丝惊讶,似乎并没有预料到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会有人主动与他搭话。他微微张了张嘴,却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陷入了短暂的沉思。随即,他的眼神又变得有些迷茫,仿佛在内心深处进行着一场剧烈的挣扎,思考着该如何回答我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这种迷茫与之前的孤独落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我更加想要了解他的故事。 在短暂的沉默过后,年轻男子终于点了点头,给予了我肯定的回答。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如同远方低沉的琴声,回荡在空旷的庄园里:“是的,我是赵总政的手下。”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明显透露出对赵大哥的尊敬和深深的忠诚。这种忠诚并非简单的服从,而是一种深厚的情感纽带,连接着他与赵大哥。 然而,除了尊敬和忠诚之外,他的语气中还夹杂着些许的无奈和失落。这种复杂的情绪让我意识到,这个年轻男子可能经历过或正在经历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困境和挑战。也许,他对赵大哥的忠诚正是他面对这些困境时的精神支柱。 这个简单的回答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我对这个年轻男子背后故事的好奇心。我意识到,这个看似平凡的手下,其实内心深处可能隐藏着更多的秘密和故事,等待着被细心的人去挖掘和理解。 我打量了眼前的年轻男子一番,他的身影在人群中显得独特而引人注目。他的眼神深邃而坚定,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和决心,这种深邃与坚定让人感受到他内心的力量和坚韧。他身上散发出一股不屈不挠的气质,即使在困境中也能保持坚定的信念,勇往直前。然而,这与他之前落寞的神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我更加好奇他的内心世界。 我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不和其他人一起在这里休息?”这个问题既是我对他独自一人的不解,也是对他内心世界的探寻。我好奇他选择孤独的原因,也想要了解他背后的故事和经历。或许,他的孤独和落寞只是表象,内心深处可能有着更为复杂的情感和思考。 男子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缓缓开口道:“我觉得自己愧对赵总政的信任,作为他的手下,我理应全力保护他的安全。但在这次任务中,我却没能尽到职责,让他受到了威胁。”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自责和无奈,显然对这次的失误感到非常懊悔。 我微微皱眉,试图解释当前的状况:“我大哥现在住在我家,这个地方很安全,其实并不需要额外的保护。而且,保护一个人的安全并不是单靠一个人的力量就能完成的,这需要整个团队的努力和协作。”我希望他能理解,个人英雄主义在保护工作中并不可取,团队合作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男子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动摇的坚定与执着。他仿佛没有听到我的劝解,再次重申:“我是赵总政的贴身保镖,我的职责就是紧跟在他身边,寸步不离,确保他的绝对安全。”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责任感和决心,让我意识到他对于自己的职责有着极高的认同感和敬业精神。尽管我理解并尊重他的立场,但我也明白,有时候,坚持并不一定就是正确的。保护一个人,确实需要团队的力量,而非一人的孤勇。 我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不禁对他的坚持感到有些惊讶。然后,我淡淡地说道:“不是我看不起你,但如果你了解我大哥的故事,你就会知道,他经历过无数生死关头,自身的能力也非常人可比。说实话,我大哥还不需要你保护。” 男子听到我的话,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他的声音依然坚定:“我理解你的意思,但我的任务是保护赵总政,这是我的职责所在。无论赵总政的能力有多强,作为他的保镖,我都必须坚守岗位。就算你是赵总政的妹妹,也不能改变我执行任务的决心!”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显然对自己的职责有着非常清晰的认识。 我微笑着点点头,对那名贴身保镖说道:“既然你如此坚持,那你就继续努力,坚守你的岗位,竭尽全力保护我大哥的安全。”我的话语中充满了鼓励和支持,希望他能够继续保持这份忠诚和执着,为赵大哥提供坚实的保护。 然后,我转身离开了门房处,回到楼王里。在离开的过程中,我心中不禁对那名保镖的忠诚和执着感到些许赞赏。他用自己的行动诠释了什么叫做职责和担当,他的精神让我深受触动。我相信,在赵大哥的身边,有这样一位忠诚的保镖守护,一定会更加安全。 回到屋里,我坐在沙发上,开始思考刚才与那名保镖的对话。他的话语和神情都透露出对赵大哥的深厚忠诚,这种精神让我深感敬佩。尽管他的实力可能还不足以与赵大哥相匹敌,但他所展现出的坚定心意和尽职尽责的态度,无疑是难能可贵的。 在这个瞬息万变的世界里,忠诚和执着成为了越来越稀缺的品质。然而,在这名保镖身上,我看到了这些美好品质的闪耀。他的存在,让我对人性中的善良与坚韧有了更多的信心。我相信,只要有这份心意,他就一定会不断努力,提升自己,以更好地完成任务。 我决定再观察一下那名保镖,如果他真的展现出足够的能力和潜力,或许可以给他一个更进一步的机会。毕竟,在这个时代,忠诚和实力都是不可或缺的重要素质。 夜幕降临,沈听景终于回到了家。我迎上前去,迫不及待地将白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包括与那名保镖的深入交谈以及我对他的观察和想法。 沈听景听完我的叙述,沉思了片刻。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既然是赵大哥,那么交给他我也是放心的。你就别想那么多了,这些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他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眼中流露出对我的关心,“前些日子你一个人忙着收拾家里,现在应该好好休息一下。等过些日子这边的事情交接完毕,我们就能回内陆了,到时候你也能轻松一些。” 第157章 回内陆,浙城行 在剩下的日子里,我安心地在楼王中休憩,享受着难得的静谧时光。偶尔,赵大哥会带着他精心挑选的几位助理来与我沟通,我们一起交接一些必要的情况,确保所有事务都能顺利进行。这些助理都表现出极高的专业素养和能力,让我倍感欣慰。 此外,我还特别指派了唐文萍女士作为女管家,负责管理和协调楼王内部的日常事务。她细致入微的管理风格和出色的组织协调能力,让我对她充满了信心。同时,我也安排了其他地方的负责人,确保每个环节都有专人负责,从而形成一个高效且有序的运营体系。 在与赵大哥以及他所属的专业团队密切而高效的合作中,我得以有条不紊地规划和安排赵大哥未来的生活与工作事项。团队的每位成员都展现出了极高的专业素养和协作精神,这使得整个计划过程变得轻松而顺畅。我深刻认识到,拥有这样一个值得信赖的坚强后盾,无论赵大哥将来会遇到什么样的困难和挑战,他们都能够团结一心,共同面对,携手克服,并最终迈向更加辉煌的未来。这种团队的凝聚力和战斗力,让我对赵大哥和他的团队充满了信心和期待。 我跟沈听景一起行动,毕竟这里还是有女主人在场,能够增添一份细致与周到。然而,当赵大哥独自前来时,我总是不免有些担忧。在这种环境中,人心难测,我不能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有机会对赵大哥动什么歪心思。 好在没过几天,各项事务的交接都还算顺利。我也开始着手准备回程的事宜,陆续将所有的行李提前发运回去,以确保一切井然有序。终于,在一切准备就绪后,我们带着简单的行李,以及随行的助理和保镖,轻装简行地踏上了返回内陆的旅程。 这一路上,我们虽然行囊轻便,但心中的责任与期待却丝毫不减。我深知,这次回程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迁移,更是我们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憧憬与坚定信念的体现。在助理和保镖的陪同下,我们安心地踏上了这段新的旅程,期待着未来的精彩与挑战。 我们离开后的旅程并没有直接前往繁华的京都,而是选择了四处游历,感受这片大地的风土人情。每到一个新的地方,我们都会驻足欣赏,深入了解当地的文化和历史。这样的旅行让我们更加了解了这个国家的多样性和丰富性,也让我们更加珍视彼此陪伴的时光。 时光匆匆,没过多久,我们重返那座曾经铭刻了我们无数回忆的城市——浙城。再次踏入这片熟悉的土地,我们的心中充满了期待与感慨。眼前的浙城,已经不再是记忆中的模样。重建工作已接近尾声,整座城市仿佛脱胎换骨,焕然一新。高楼大厦拔地而起,街道宽敞整洁,绿树成荫,花香四溢。处处都洋溢着生机与活力,仿佛是一座正在蓬勃发展的新城。 就在我们沉醉于浙城的新貌时,沈听云也带来了一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他经过不懈的努力,终于成功转正成为了政府的一名小科员。虽然这份工作的薪水并不丰厚,但它却象征着沈听云开始独立,能够凭借自己的劳动换取报酬,实现自我价值。这是他人生中的一个重要里程碑,标志着他正式踏入了社会的大门,开启了自己的职业生涯。我们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相信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一定会凭借自己的才华和努力,书写出更加精彩的人生篇章。 然而,尽管沈听云在工作上取得了进展,但他似乎并不像我预期的那样开心。经过深入了解,我才发现,原来沈致远夫妇二人的过度干涉和期望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压力。他们总是对沈听云提出过高的要求,让他感到难以承受。这种情况让我深感担忧,我希望沈听云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而不是被父母的期望所束缚。 一开始打着沈听云的名字去招摇撞骗,人家虽然也不大想搭理他,但还算给沈听云面子。后来沈听云有工作有工资了,他们就更加过分,一开始还是奢侈的花钱,逼着沈听云跟在后面帮他们结账。后来就过分了,直接去外面骗小姑娘,说谁家给的多,沈听云就会娶谁。 这回我们刚好碰见那场景,可真是热闹得非同寻常。原来,三家新娘竟然同时到达了沈家门口,这场面简直比戏剧还戏剧化。沈听云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给震惊了,他站在那里,瞪大了眼睛,仿佛无法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随着新娘们的婀娜身影逐渐出现在视线中,周围的人群开始涌动起低声的议论。那些窃窃私语如同细密的针脚,编织出一张无形的网,将沈听云紧紧束缚。他的脸色随着议论声的增多而变得越来越阴沉,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压抑而沉重。 沈听云显然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他的内心正经历着巨大的挣扎。那些新娘的身影,每一个都像是刺痛他心灵的利刃,让他无法呼吸。终于,在无法承受的压力下,他如同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的骆驼,当场崩溃地坐在了大门外的石阶上。 他的哭声如同旷野中的孤狼,撕心裂肺,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绝望。那哭声让人听了心疼不已,仿佛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无助和迷茫。我们赶紧上前,试图用温柔的话语和轻抚的动作来安慰他,但他却如同被世界抛弃的孤儿,只是不停地哭泣,仿佛想把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随着泪水发泄出来。 这种情况持续了好一会儿,沈听云的哭声才逐渐减弱,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喘息声。他慢慢地擦干了脸上的泪水,默默地站了起来。虽然他的身躯依然挺拔,但眼神中却透露出深深的伤痛和无奈,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失去了色彩。 虽然双胞胎兄弟之一沈听风已经走在了前面,迎来了他的第二个孩子,家庭生活也因此步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然而沈听云的人生旅程却还处在起步阶段。他不过才二十出头,正是生命中最灿烂的青春年华。这个年纪的他,满怀激情,浑身散发着朝气和活力。对未来,他充满了无限的憧憬和期待,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够成就一番事业,闯出自己的一片天。每当谈及未来,沈听云的眼中总是闪烁着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理想中的生活。 沈听云在工作上展现出了出色的能力和优秀的表现,他勤奋努力,深受同事和上级的赞赏。然而,工作能力优秀并不代表他能够承受如此复杂和沉重的家庭生活。沈致远夫妇对他的期望过高,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压力。他们不断地对他提出各种要求,希望他能够像他的双胞胎兄弟一样,早日成家立业,甚至也生儿育女。 然而,沈听云还年轻,他有自己的梦想和追求,也希望能够按照自己的步伐去规划人生。这样的父母期望与他内心的想法产生了严重的冲突,让他感到无法承受。他渴望得到父母的理解和支持,希望他们能够尊重他的选择,给他更多的自由和空间去成长。 目睹了眼前发生的一切,他的内心充满了感慨。他看见沈致远夫妇站在那里,趾高气昂,口中滔滔不绝,仿佛全世界都得听从他们的指令,他们的态度显得尤为嚣张和傲慢。而与此同时,他的目光又转向了沈听云,那个本应充满活力与朝气的年轻有为的青年,此刻却颓废地坐在大门外,脸上带着一种生无可恋的表情,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他已经被现实打击得麻木不仁。这种鲜明的对比,让他不禁对沈听云的遭遇感到同情,同时也对沈致远夫妇的跋扈感到愤慨。 无论他的身边聚集了多少看热闹的人群,无论四周喧嚣的声音如何嘈杂刺耳,沈听云都只是面无表情,冷冰冰地说出了那句决定性的话:“我拿你们没办法,但是我的婚事,大哥大嫂说了算,你们管不着!”他的话语虽轻,声音也并不大,但却如同一把锋利的剑,透出一股坚定而有力的态度。这话仿佛一记重锤,狠狠地击打在沈致远夫妇的心头,让他们瞬间愣住。 沈致远一生都在惦记着家里的那点事儿,他习惯于掌控家中的一切,尤其是对子女的婚事,他看重得近乎偏执。此刻,他听完沈听云那番毫不留情的话,怒火瞬间被点燃,暴怒的情绪让他无法自控。他的脸色在瞬间变得铁青,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威和尊严,沈致远猛地冲上前去,手臂高高扬起,就要狠狠地打在沈听云的脸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平息他心头的怒火。 然而,沈听云却毫不畏惧,他冷冷地看着沈致远,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他知道,自己的婚事应该由自己来决定,而不是被父母操控。他也知道,只有通过自己的努力和坚持,才能赢得真正的幸福和尊重。 这一刻,林相深深地为沈听云感到骄傲和自豪。他看到了一个年轻人的勇气和坚定,也看到了一个新时代的到来。他知道,这个时代已经不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了,而是一个自由、平等、尊重个人选择的时代。 沈听景紧紧牵着我的手,我们的手指交织在一起,仿佛传递着彼此的力量与决心。周围的人群涌动,但在这混乱的环境中,他手心的温度让我感到莫名的安心。在保镖和助理的护卫与疏导下,我们努力地穿过密集的人群,每前进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 终于,我们挤到了前排,眼前的场景让我心头一震。沈致远夫妇正气势汹汹地站在沈听云面前,他们的巴掌高高举起,即将狠狠地落在沈听云的脸上。沈听云则是一脸决然,没有丝毫的退缩与畏惧,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自由的渴望与对家族束缚的反抗。 就在这紧张而关键的时刻,沈听景挺身而出,他大声斥道:“沈致远!”这声音如同春雷般炸响,在嘈杂的人群中脱颖而出,清晰而震撼。它穿透了人群的喧嚣,直接传入沈致远的耳中,使得他即将落下的巴掌在空中戛然而止。 沈听景的这一声怒喝,如同晴空霹雳,瞬间打破了紧张而僵持的气氛。这不仅仅是对沈致远过激行为的及时制止,更深层次的,它代表了对家族长久以来固守的传统观念的挑战与反抗。沈听景以其坚定的态度和果敢的行动向世界宣告,他不愿再被束缚于陈旧的规则和偏见之中。 他的举动,无疑是在为家族中的每一个成员,尤其是那些在传统压力下挣扎的个体发声。沈听景以实际行动证明,他不仅是家族中的一员,更是一个坚持公平与正义的战士。无论何时何地,他都会毫不畏惧地站出来,扞卫每一个人的尊严与权利,不让任何人受到不公与压迫。他的这一声怒喝,不仅是对沈致远的警醒,更是对整个家族,乃至社会的深刻反思和启示。 沈致远被这一声怒喝惊得一愣,下意识地收回了即将落下的巴掌。他这才转头看到沈听景,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愣了片刻后,他似乎回过神来,又恼羞成怒地说道:“沈听景!你要倒反天罡欺天灭祖啊!我才是你父亲!你居然敢直呼我的名字?” 沈听景,这位平日里沉稳内敛的家族成员,此刻以其前所未有的坚定态度和果敢行动,向所有人宣告了他内心的决心。他不愿再被那些过时的家族规矩和陈腐的社会偏见所束缚,他渴望自由,追求真正的公平与正义。 他的这一行为,不仅为家族中那些受传统桎梏所困的成员发声,更为所有渴望解放思想、追求自我价值的人们树立了榜样。沈听景用他的实际行动向世界证明,他并非只是一个普通的家族成员,而是一位敢于直面不公、坚守正义的勇士。 在未来的日子里,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存在不公与压迫,沈听景都会义无反顾地站出来,用他的勇气和智慧扞卫每一个人的尊严与权利。他的这一声怒喝,不仅仅是对沈致远的个人警告,它更像是一记警钟,在整个家族乃至更广泛的社会中回荡,引发人们对传统观念、家族规则以及社会偏见的深刻反思,启示人们去追求更加公平、正义的未来。 沈听景自香江归来后,他的性情似乎经历了某种蜕变,变得更加深沉和内敛。他的眼神中,除了以往的温和,更增添了几分坚毅与果敢。此刻,他脸色沉沉地凝视着沈致远夫妇,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能够洞察人心,令人不敢与之对视。 潘容锦被沈听景的气势所震慑,已经吓得退缩到一旁,原本嚣张的气焰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紧紧地闭着嘴,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生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相比之下,沈致远依然沉浸在愤怒之中,他还在大声地叫嚷着,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维护自己的权威。然而,他的声音在沈听景的平静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面对沈致远的无理取闹,沈听景的声音显得格外平静而坚定。他不辨喜怒地说道:“父亲,您是想让我亲自去报警,再送您去公安局走一趟吗?”这句话虽然语气平和,但其中的分量却重如千钧。它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击在沈致远的心头,让他嚣张的气焰瞬间被扑灭。沈致远愣住了,他显然没有料到沈听景会采取如此果断和决绝的态度。 沈听景的话语中透露出的决心和力量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震。他们意识到,这个曾经温文尔雅的青年已经成长为一个有担当、有魄力的男子汉,他的威严和力量不容小觑。 沈致远被沈听景的话一噎,原本愤怒叫嚷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瞪大眼睛看着沈听景,脸上露出惊愕和畏惧交织的复杂表情。他嘴唇动了动,却没能发出声音,显然是被沈听景的威胁震慑住了,一时之间竟不敢说话。 沈致远心中清楚,上一次被送去公安局的经历已经让他颜面尽失,那次是我亲自送他去的,他至今都记得那种屈辱和无奈。如果这次再被自己的亲儿子送去公安局,那他真是想去死一死了。这种来自至亲的背叛和打击,对他来说无疑是致命的。因此,他只能沉默地低下头,不敢再与沈听景对视。 沈听云一直保持着那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然而,当他抬眼看到沈听景的那一刻,他的表情突然愣住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似乎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见到自己的大哥。 紧接着,沈听云内心积压已久的惊喜与委屈如洪水般同时迸发而出。他情绪瞬间失控,身体比大脑更快地作出了反应。只见沈听云猛地跳起来,以惊人的速度冲向沈听景。他的动作之迅速,让人瞠目结舌,几乎无法相信这是平时那个沉稳内敛的青年。 跑到沈听景面前后,沈听云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紧紧地抱着沈听景的大腿,就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不愿松手。这一刻,沈听云不再是那个坚强独立的青年,而是一个急需依靠和安慰的孩子。他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有掉下来,只是默默地抱着沈听景,仿佛在向世界宣告,他终于找到了那个可以让他放下所有伪装和坚强的人。 “大哥呜呜呜我的大哥啊!”沈听云放声大哭,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委屈和诉求,“你可怜可怜我,我真的受不了了!他们让我去外面坑蒙拐骗,贴钱也就算了,现在竟然骗了三个人啊!三个呀!人都一起到门口了,我工作也不用要了,直接得去坐牢啊!!!” 沈听云的哭诉声撕心裂肺,让人听了心生同情。他显然已经承受了太多的压力和委屈,而沈听景的出现,让他终于找到了倾诉的对象。他的泪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与地上的尘土混为一体,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痛苦和无奈。 沈听景看着痛哭流涕的沈听云,心中不禁有些烦躁。他本不是一个善于应对这种情绪化场面的人,但看着弟弟如此委屈和无助,他努力压抑住自己的不耐,深吸一口气,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安抚道:“没事,有大哥在。” 这句话仿佛有着无穷的魔力,沈听云听后,哭泣声渐渐小了下去。他抬头看着沈听景,那双含泪的眼睛里充满了对大哥的信赖和依赖。在沈听景的安抚下,他终于慢慢松开了紧抓着沈听景衣服的手,委屈巴巴地放开了。虽然眼中还噙着泪水,但神情已经明显平复了许多。 沈听景环顾四周,看着那些围观的人群以及那三家人的代表,深吸一口气,然后朗声说道:“各位,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离谱至极,让各位见笑了。这本应是一场喜庆的婚礼,却因为一些不必要的纷争而变成了这样。我很抱歉给大家带来了困扰。”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只是,这婚礼,恐怕各位是参加不下来了。我希望大家能够理解,这并不是我们有意扫兴,而是现实情况所迫。我们沈家会处理好这次的事情,给大家一个交代。” 沈听景的话语中透露出坚定与果决,同时也流露出对这次事件带来不便的歉意。他的话语让围观的人群逐渐安静下来,大家纷纷表示理解,并陆续散去。而那三家人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开始与沈家进行协商,寻求妥善的解决方案。 第158章 沈致远夫妇二进宫 沈听景并未轻易让沈致远夫妇离开,而是派人紧密地盯着他们,以防他们再次惹出乱子。他亲自出面与那三家进行协商,解决因沈听云而引起的纷争。在谈判中,他态度坚定而明确,向他们阐述了沈听云的立场:目前沈听云并无娶亲的打算,因此无法履行之前的婚约。不过,作为补偿,沈家愿意给予一定的赔偿,以平息此事。 沈听景深知,对于那三家的姑娘来说,名声是极其重要的。他不允许这种莫须有的婚约问题对她们的名声造成任何损害。为了保护她们的声誉,他决定采取措施来澄清事实。他郑重地表示,之后会公开向外界宣布,沈致远夫妇为了贪图钱财,故意制造了这起诈骗事件。这样一来,既能还那些姑娘们一个清白,也能让沈致远夫妇的丑恶行径曝光于众,算是给他们一个应有的惩罚。 沈致远夫妇听到沈听景的决定后,立刻表现出强烈的不满和反抗。他们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愤怒与不甘,口中喋喋不休地叫嚣着,试图挣脱保镖的束缚,冲破这看似不公的禁锢。然而,他们的挣扎与怒吼在沈听景冷漠的眼神和保镖的铁腕下显得如此无力。 见局势有些失控,保镖们迅速采取行动,他们训练有素地堵住了沈致远夫妇的嘴,阻止了他们继续发出刺耳的抗议。沈致远夫妇被突如其来的行动震惊了,他们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惊恐与不解。然而,无论他们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保镖的控制,只能发出呜呜的呻吟声,像是被困住的野兽,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场面一度变得极为紧张,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氛围。然而,沈听景却仿佛置身于事外,他的面色依旧冷静如初,丝毫不为眼前的混乱所动。他冷冷地注视着发生的一切,深邃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超脱世俗的淡漠,仿佛正在观看一场与他毫无关系的表演。 保镖们训练有素,行动迅速而果断。他们如同精密的机器一般,默契地配合着,面对沈致远夫妇的抗议和挣扎,他们毫不手软,迅速而有效地将两人的抗议声压制住。在这过程中,没有人说出一句多余的话,只有行动在无声地进行着。 随着保镖们的行动,这场突如其来的闹剧也终于落下了帷幕。沈致远夫妇被带走,客厅中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剩下沈听景依然坐在那里,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整个事件中,他没有说过一句话,但他的存在却无疑成为了这场闹剧中最具分量的存在。 我带着两个助理和两个保镖,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入了沈致远夫妇的屋子。我们进行了仔细的搜查,结果让我大吃一惊。在屋子的各个角落,我们竟然抄出了七千元钱。这个数字让我震惊不已,我难以置信沈致远夫妇竟然有如此强的敛财能力。同时,这也让我更加担忧,他们究竟背着我们做了多少违法乱纪的事情。 除了这些钱财,我们还发现了一些其他值钱的东西,包括精美的金银玉器,每一件都闪耀着诱人的光芒。更让我惊讶的是,屋里还有一些以沈听云的能力根本无法为沈致远夫妇备下的高档被褥、精致的杯壶、碗碟,以及品质上乘的衣物。这些东西显然不是他们这个家庭能够负担得起的,这让我对他们的行为更加产生了质疑。 我让助理和保镖们仔细挑选,将那些明显超出他们经济能力的物品全部拿出来,一起带到客厅。我打算进一步审问沈致远夫妇,弄清楚这些东西的来源,以及他们背后可能隐藏的更多秘密。这场突如其来的搜查,让我对沈致远夫妇的了解又深入了一层,也让我意识到他们可能涉及的问题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我走到沈听景身边,贴近他的耳朵,小声地将刚才搜查沈致远夫妇屋子的情况详细交代了一遍。沈听景听后,眼神中闪过一丝寒意,他缓缓地抬起头,用那双冰冷的眼眸扫过沈致远夫妇。他的目光如同利剑一般,仿佛能够洞穿一切谎言与伪装。 沈致远夫妇原本还因为自己的东西被翻出来而变得激动万分,想要上前争辩。然而,当他们迎上沈听景那冰冷的眼神时,心中的火焰瞬间被扑灭。他们仿佛被那眼神中的寒意所震慑,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然后低下头去,不敢再与沈听景对视。 沈听景的威严与气势在这一刻被展现得淋漓尽致。他端坐在那里,身姿笔直如松,周身散发出一股不容忽视的强大气场。他无需多言,甚至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仅仅凭借一个深邃而锐利的眼神,就足以让沈致远夫妇感到深深的畏惧和不由自主的臣服。 那眼神,如同冬日里刺骨的寒风,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仿佛能够洞穿一切谎言与伪装,直击人心。在沈听景的目光下,沈致远夫妇原本还想要挣扎和辩解的念头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深深的敬畏和顺从。 整个场面在这一刻变得异常安静,所有的喧嚣和混乱都在沈听景那冰冷而坚定的目光下消散无踪。空气中仿佛凝结着一种肃杀的气氛,让人不敢轻易出声。只剩下沈听景那审视的目光,在他们俩身上缓缓扫过,仿佛是在对他们进行最后的审判。 在这种沉重的无声威压下,沈致远夫妇感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他们无法迎视沈听景那双似乎能洞悉一切的眼睛,只能无奈地低下头,选择了沉默。夫妇俩并肩而立,却像是被隔离在孤岛之上,默默地承受着沈听景严厉而深邃的审视。 他们心中清楚,此刻任何的辩解和挣扎都将是徒劳无功的。沈听景的目光如同审判者的利刃,早已将他们内心的慌乱和不安剖析得一览无余。在这样的情境下,言语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甚至可能适得其反,加深自己在沈听景心中的负面印象。 因此,他们选择了静待,默默地等待沈听景的最终决定。这个决定,将直接决定他们未来的命运,是宽恕还是严惩,全在他一念之间。这种等待的过程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种煎熬,每一秒都仿佛被拉长,但他们知道,这是他们目前唯一能做的选择。 沈听景深吸一口气,胸腔中怒火熊熊,但他强忍住,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而不带情绪。他慢慢地转过身,面对着那三家当家人,脸上的表情虽然严肃,却也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他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清晰而有力:“你们之前表示,每家都拿出了两千块钱作为这次婚约的定金。那么,请你们现在将这些钱收回。” 沈听景顿了一顿,然后继续说道:“关于赔偿问题,我已经深思熟虑。考虑到沈听云目前的处境以及你们因此次事件所遭受的损失,我决定每家给予一千块钱的赔偿。” 为了表示诚意,他指了指客厅中随意堆放的那些从沈致远夫妇屋子里搜出来的东西,补充道:“如果你们愿意,这些东西也可以作为赔偿的一部分。你们可以自行挑选,用来抵用部分赔偿款。我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能够尽可能地弥补你们这次的损失。” 三家当家人互相对视,一时间都没有说话。沈听景的决定显然出乎他们的意料,但他们也明白,这是目前能得到的最好结果。在沈听景的威严和气势面前,他们最终都默默地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一提议。 三家人对视一眼,彼此间似乎达成了一种默契。他们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从助理手里接过了赔偿的钱款。其中也有人挑选了一些金银玉器。 看来他们并不缺钱,之所以看重这次联姻,更多的是看好沈听云本人的潜力和品质,或是想通过婚姻与沈家建立起更紧密的关系。然而,如今事情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他们也都明白,总不能因为结亲不成反而结下仇怨。 沈听景的赔偿做得非常到位,不仅给予了他们物质上的补偿,还承诺会全力维护他们的名誉。这样的处理方式,无疑让三家人都感到满意。他们知道沈家事务繁多,也不想再因为这件事过多纠缠,于是都选择了息事宁人,各自离去。 等那三家人离开后,整个客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我趁机向沈听景提起了我的猜测,详细分析了沈致远夫妇可能涉及的违法行为以及他们家中出现的那些不合常理的财物。沈听景听得非常认真,他的目光始终死死盯着沈致远夫妇,仿佛要从他们的表情中读出更多的信息。 听完我的讲述,沈听景没有过多的犹豫,他直接而果断地说道:“送他们去公安局,把所有的事情都跟公安局说明白。必须查清他们究竟做了多少违法乱纪的事情,该抓的就抓,该赔的就赔,绝不能姑息。” 说到这里,他指了指客厅中堆放的那些从沈致远夫妇家中搜出的财物,继续说道:“这些东西,全都处理出去,变现后的钱全部用于赔偿给受害者。” 沈听景垂下眼眸,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清冷,但语气却十分坚定:“不够的,我补。”这句话虽然简短,但却透露出沈听景的担当与决心。他不仅要为沈致远夫妇的违法行为负责,更要为那些因此受到伤害的受害者讨回公道。 沈听云的双眼已经泛起了红色,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站在一旁,不停地用衣袖擦拭着眼睛,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他的声音带着深深的自责和愧疚,小声地向沈听景道歉:“对不起,大哥,我真的没有看好爸妈。他们背着我做出这样的事情,我竟然一无所知……他们就在我身边,我竟然毫无察觉……” 沈听云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连他自己都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他的头渐渐低下,仿佛沉重的愧疚感让他无法抬头面对沈听景。在这一刻,他感到无比的羞愧和无助,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而他无力挽回这一切。他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任由泪水滑落。 沈听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仿佛整个世界的声音都在此刻消失了。他的沉默,让空气都凝重起来。 我看着沈听云那无助而迷茫的眼神,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同情。我轻轻摇了摇头,试图打破这沉重的氛围,小声说道:“听云,你还小,很多事情你不知道是正常的。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复杂的事情,是我们这个年纪难以理解和承受的。” 沈听云抬头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甘和委屈。他小声辩解道:“大嫂,我只比你小一岁。” 我再次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对沈听云的理解与关怀。我并没有直接回应他的话,因为在我心中,年龄并不是衡量一个人成熟与否的唯一标准。虽然我们只有一岁之差,但在某些方面,这一岁的差距却像是一道鸿沟,将我们引向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生活的复杂性和人性的险恶,使得每一个人都需要时间去适应、去成长。对于沈听云来说,他可能还没有完全领略到这个世界的多面性,还没有完全准备好应对各种突如其来的挑战。而这一次的事件,无疑是对他的一次严峻考验。 我深知,此刻的沈听云需要的不仅仅是言语上的安慰,更重要的是心灵上的理解和行动上的支持。他需要的,是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是一个愿意陪他共度难关的伙伴。因此,我选择了沉默,静静地陪伴在他身边,让他在我的支持和理解中慢慢平复起伏的情绪。 我希望,通过这次事件,沈听云能够真正汲取教训,学会如何在复杂的社会中立足,如何在险恶的人性中保持自我。我相信,经过这次历练,他一定会变得更加成熟、更加坚强,成为一个真正能够独当一面的男子汉。 我跟他们当然有着本质的不同,这不仅仅是因为我个人的性格和经历,更是因为我所处的家族环境和教育背景与沈家截然不同。沈家,作为一个历史悠久的大家族,自然对家族传承极为重视。然而,在这种重视之中,却也存在着明显的阶级分明。在沈家,长子嫡孙无疑拥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他们可以获得家族中最好的资源,以便更好地继承和发扬家族的事业。 沈听川作为沈致远夫妇最看重的儿子,他在家族中的地位自然是举足轻重的。他所获得的资源和关注,恐怕是其他儿子加起来都无法比拟的。这种偏爱和重视,虽然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他的成长和发展,但也可能引发家族内部的不和谐与矛盾。 相比之下,陆家的情况则截然不同。陆家没有沈家那样庞大的家族体系和复杂的阶级关系。在我们陆家,只有我们一家和没什么紧密关系的旁支。我的父亲只有我们三个儿女,他对我们一视同仁,从未有过任何偏袒。大哥选择从军,为国家贡献力量,算是上交国家了;姐姐则进入了研究所,专心致力于科研工作。 而我,从小就爱听父亲给我讲故事,他也非常乐意与我分享他的知识和经验。在父亲的熏陶下,我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和探索的欲望。我们普通人家,哪里有什么隐秘可言呢?反而是那些大户人家,像沈家这样的家族,才隐藏着无数的秘密。据说,沈家的隐秘几乎可以占据整个浙城的一半多,这其中的纷繁复杂,恐怕是很多普通人难以想象的。 几个身材魁梧的保镖和一个精明能干的助理簇拥着沈致远夫妇,一行人匆匆前往公安局。 沈听云现在住的地方确实狭窄,人多反而显得拥挤不堪,于是我决定带着大部分保镖和助理先行离开。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返回了陆家,留下沈听景在那里与沈听云进行一场严肃的对话。 我猜想,他们要谈的内容必定涉及这段时间以来家族内外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沈听景需要沈听云对这些事情给出一个明确的交代。毕竟,家族中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不是小事,尤其是在这个多事之秋。 回到陆家老宅,我特意指派了一部分助理和保镖留在老宅,以便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 而剩下的大批保镖和助理,我则安排在了附近的一个宽敞庄园里。那里环境优美,设施完备,既能让他们有一个舒适的休息环境,又能在需要时迅速响应,确保陆家的安全无虞。 同时,我也特意叫来了陆家的老人,想要从他那里了解更多关于这些年浙城所发生的事情。 这位老人,我们尊称为七爷爷,是陆家旁支的一位长辈。我客气地请他坐下,然后恭敬地说道:“七爷爷,今天沈家的事情您也听说了?我想知道,这些年浙城里都发生了哪些重要的事情?还有,沈致远夫妇除了表面上的事情,有没有做什么其他不为人知的事情?” 七爷爷缓缓地坐下,他姓陆,虽然已是八十多岁的高龄,但精神依然矍铄。他年轻时就开始为陆家看守园子,一直忠诚地守护着这片土地。即使在我父母回来后,他也依旧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默默地为陆家贡献着自己的力量。陆家遭遇变故后,七爷爷更是没有选择离开,而是继续坚定地守护着这个家。 他沉思了片刻,然后缓缓地开始讲述起这些年浙城所发生的事情,以及他所了解的沈致远夫妇的一些隐秘行为。他的讲述详细而生动,让我对这段时间的事情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同时,我也对七爷爷的忠诚和坚守感到由衷的敬佩。 七爷爷颤巍巍地坐下,他的身体虽然已经衰老,但双眼中依然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的嘴里牙齿已经掉光,但这并不妨碍他慈祥地笑着看着我。他大声地说道:“小婳儿,你长大了。真是可惜咯,嫁给了沈家。”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惋惜,仿佛对于我与沈家的联姻有些遗憾。 他摸摸自己的胡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接着缓缓说道:“这些年啊,沈致远那两夫妻,他们的胆子可大了。尤其是沈家那小子,现在越来越有出息了,但也越来越无所顾忌。平时的坑蒙拐骗对他们来说都算小事一桩,更令人震惊的是,他们连那些深藏不露、见不得光的事情都敢做。”说到这里,七爷爷的眉头紧锁,显然对于沈家的行事风格颇感忧虑。 我听后心中一震,深知七爷爷的话不是空穴来风。看来,我需要更加深入地了解沈家,以及他们背后可能隐藏的秘密。同时,我也对七爷爷的坦诚和忠诚感到由衷的感激,他的话语无疑为我揭开了一个重要的真相。 我缓缓地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震惊与愤怒。七爷爷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响,让我对沈家的认知彻底颠覆。 沈家,沈家,我曾经以为那是一个光鲜亮丽的大家族,却没想到背后竟然藏着如此多的污垢和黑暗。真的是个名副其实的贼窝,他们为了钱财,不惜一切手段,甚至连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都敢做。 钱,钱,钱,这个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它能让人们迷失方向,抛弃道德和良知,为了它而争得头破血流。我曾经也以为钱是万能的,但现在我才明白,它其实是最肮脏、最可怕的东西。它能让一个家族变得面目全非,能让人们失去最基本的道德底线。 第159章 玫瑰花与郁金香 沈听景半夜回来的时候,我依旧静静地坐在房间里等他。时间已经很晚,但我却没有丝毫睡意,只是默默地守候着他的归来。屋内的灯光散发出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空间,也为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一抹温暖的色彩。然而,与此同时,窗外的月光却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清冷,它无声地洒落在窗棂之上,透过窗户的缝隙,与屋内的灯光交错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别样的氛围。 这种氛围既静谧又带着些许神秘,仿佛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月光与灯光在默默诉说着属于它们自己的故事。我坐在房间中,目光在灯光与月光之间流转,心中充满了期待与安宁。 就在这时,门轻轻地开了,一阵微风随之而入,带着夜晚的凉意和淡淡的花香。沈听景出现在门口,他的身影在灯光与月光的交织中显得格外深邃。他看到我坐在房间里的那一瞬间,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惊讶,随后他愣了愣,仿佛对我的等待感到意外。 他站在门口,深邃的眼眸在灯光下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仿佛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和消化这个出乎他意料的场景。我能感受到他此刻的疑惑与感动,也能猜到他心中可能涌现的种种问题。但在这静谧的夜晚,所有的言语都显得多余。 他缓缓地走了进来,语气中带着些许的不适应:“今儿怎么有心情等我?”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我轻轻笑了笑,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享受这难得的静谧时光。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温馨,仿佛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看了他一眼,目光平静而深邃。我的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明显的表情,仿佛是一座无波的湖面,难以窥见湖底的思绪。声音中没有太多的情感起伏,我淡漠地问道:“有发现什么吗?”这句话虽然简单,但却透露出我对他此行探寻结果的关注。我的语气保持着一种疏离感,仿佛在询问一件与自己无太大关系的事情。 沈听景原本正在脱衣服,听到我的话,他的手明显顿了顿,动作变得迟缓。他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带着些许的犹豫和担忧。然后,他脱下外衣,动作轻柔且缓慢,仿佛害怕打破这屋内的沉默和紧张气氛。 他慢慢挪到我身边,脸上带着一丝凝重。半晌,他才小声而小心翼翼地说道:“婳儿,他们俩确实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更合适的措辞,“这回进去,沈致远十有八九就回不来了。” 他的话让我心中一震,虽然我早已有所预料,但从他口中亲耳听到这个消息,还是让我感到一阵寒意。我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复杂和深沉,仿佛在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沈听景也看着我,眼神中带着关切和询问,似乎在等待我的回应。这一刻,我们俩都陷入了沉思,屋内的气氛也变得更加凝重。 那也就是说,潘容锦会被放回来,心中已经有所预料。也是,潘容锦,她只是一位家道中落的贵夫人,一直依赖并习惯于听从沈致远的指示。在所有的事情中,她都只是个从犯,没有主导权,也没有足够的判断力去辨别是非。她在这场风波中,更像是一个被利用的棋子,而非主犯。 我缓缓拿起身边的一叠纸,纸张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各种信息和线索,这是我今天整理和搜集的资料。我递给沈听景,示意他看看这些内容。 沈听景瞥了一眼我手中的纸张,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他显然对这些信息并不太感兴趣,但最终还是在我的注视下,不情不愿地接过了纸稿。他拿着纸稿,站在一旁,似乎需要做些心理准备才能开始阅读。 我看着他,目光平静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他内心的纷乱。他面对着眼前的文字,却仿佛面对着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我能从他的神情中感受到他对这些文字的抵触情绪。他的内心深处,对某些话题的敏感和回避如同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与这些文字隔开。 他的脸庞上,隐隐透露出一丝不安和犹豫。眉宇间仿佛笼罩着一层难以言说的忧虑,那是面对一个难以跨越的心理障碍时的无助和迷茫。他静静地站在那里,沉默了好一会,似乎在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进行着一场艰难的心理建设。 他的眼神闪烁不定,时而明亮,时而黯淡。我能清晰地看到他内心的挣扎和斗争,那是两个声音的交锋:一个声音坚定地劝说他去面对这些文字,去直面自己的恐惧和抵触;而另一个声音却怯懦地拉他后退,让他逃避这令人不快的现实。这种内心的拉锯战,无声而激烈,就像是一场辩论,他正在努力说服自己去勇敢面对。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得异常缓慢,他的每一次呼吸都显得沉重而有力。终于,在经历了一番自我劝解和鼓励之后,他似乎找到了些许勇气。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挑战稳定情绪,然后缓缓低下头,开始认真地看起了手中的纸稿。 他的目光在纸上缓缓移动,逐字逐句地阅读着。每一个字、每一个句子都仿佛承载着重要的信息,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这种专注和投入的状态,彰显了他对这些文字的重视,同时也表明他正在竭尽全力去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尝试去理解和接受纸稿中的内容。在这个过程中,他的内心经历了一场翻江倒海的变化。 而我则垂着眸子,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如同一尊静默的雕像。我的眼神深邃而平静,仿佛能吞噬一切喧嚣与繁杂。我没有做任何动作,甚至连呼吸都放得轻柔,只是默默地等待着他看完纸稿。这个过程中,屋内的空气仿佛都被我的静默感染,变得凝重而静止,仿佛凝固了一般。 沈听景翻阅纸张的声音成为这静谧中唯一的声响,清脆而具有节奏感,像是时钟的滴答声,在耳边不断回响。我注视着前方的镜子,却并未真正在看自己的倒影,思绪早已飘向了沈听景和他手中的纸稿。 时间在这一刻被拉得漫长,每一秒都充满了期待与紧张。终于,沈听景看完了手中的纸稿,他深吸一口气,胸膛起伏明显,仿佛要将内心的震惊与愤怒都随着这口气压下去。他的脸色变得复杂难明。 他闭眼,眉头紧锁,显然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脸部肌肉微微抽动,双手紧握成拳,却又缓缓松开,如此反复,仿佛在内心深处进行着一场剧烈的挣扎。我知道,他正在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试图以更冷静的态度来面对这份意外的“惊喜”。而我,则继续保持沉默,等待着他开口的那一刻。 半晌,他才呼出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转向我,声音低沉而坚定地说道:“婳儿,这事儿……你气了他们,就不能气我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恳求,仿佛希望我能理解他的立场和难处。 我听了他的话,不禁翻了个白眼,语气中带着些许嘲讽地说道:“我气什么?我有什么好气的?沈听景,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沈家这罪行都快罄竹难书了。你告诉我,他们到底是怎么一次次被平反的?”我的话语中透露出对沈家罪行的不满与对沈听景的质问,显然对他家族的过去有所了解,并对此感到愤怒和失望。 沈听景听了我的话,神色顿时变得更加复杂,仿佛被触动了内心深处的某根弦。他原本平静的脸庞上涌现出多种情绪,羞耻、无奈,还有一丝难以名状的痛苦。他双眼微眯,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思索,似乎正在努力理解我话中的含义,同时也在探寻着如何回应。 他沉默了一会,双唇紧闭,眉头紧锁,仿佛在竭尽全力组织语言,想要给我一个既诚恳又合理的解释。然而,我从他游离不定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丝无力和挣扎。他明白,无论他如何解释,沈家过去的罪行已经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横亘在我们之间。 我冷冷地看着他,心中充满了坚定和决绝。沈家的罪行,已经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中,不是轻易可以用言语化解的。我等待着他的解释,却也清楚地知道,这个解释可能并不能让我满意,更无法抹去我心中的伤痕。 沈听景有些狼狈地走到床边,他的步伐沉重,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巨大的压力。他扯开衬衣的领带,这个平日里总是冷静自持的男人,此刻却显得异常疲惫和脆弱。他瘫倒在床脚下,像是一座坚固的防线突然被攻破,所有的坚强都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我沉默良久,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终于,我站起身,缓缓走到他身边。我跪坐在他身旁,静静地看着他。他的眼眸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脆弱,里面泛着血丝,他白皙精致的面容下,已经隐隐出现了一道道泪痕,那些泪痕仿佛是在泣血哀鸣,诉说着他内心的痛苦和挣扎。 在这一刻,我凝视着沈听景的脸庞,深深地感受到了他的无助和绝望。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疲惫和迷茫,仿佛他已经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找不到前进的方向。这种沉重的情绪感染了我,让我心疼不已。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知道,此刻任何言语都是多余的。我只是默默地陪伴在他身边,让他知道,他并不孤单。我希望能用我的存在给他带来一丝安慰,让他感受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愿意与他共同面对困境。 我们就这样静静地坐着,没有交谈,没有动作,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在空气中交织。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相互依偎。 渐渐地,沈听景的呼吸变得平稳起来,他紧锁的眉头也逐渐舒展。我看到他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心中的担忧也稍微减轻了些。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我知道,我的陪伴已经给了他一些力量,让他能够重新面对自己的困境。 沈听景深深地看着我,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突然,他一把抱住我,紧紧地拥入怀中,仿佛想要从我这里汲取力量和安慰。他把头埋在我怀里,声音颤抖而小声地说道:“婳儿,别离开我。沈家不好,我知道,但我已经在开始打碎重组了,想要改变这一切。你别生我气,别离开我。” 我感受到胸前传来的湿润,那是他的泪水,透过衣衫,温暖而沉重。这份情感的流露让我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同情与怜悯。我沉默良久,任由他在我怀中痛哭,直到他的情绪稍稍平复。 才轻声问道:“你一直都知道沈家的罪行和那些不堪的过去?”我的声音尽量保持平稳,不想刺激到他刚刚平复的情绪。这个问题在我心中萦绕已久,此刻终于问出口,我等待着他的回答,希望他能给我一个真实的解释。 沈听景的手在我背上紧了紧,仿佛想要从我这里找到一丝支持和力量。他轻喘了几声,声音中带着无尽的疲惫和无奈,才缓缓说道:“知道。”他在我怀里蹭了蹭,像是在寻找一丝温暖和安慰,然后才继续说道:“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祖母就开始努力掩埋沈家的那些腌臜事。可是,她还没埋完,我就得继续埋。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不堪的事情仿佛永远也埋不完。” 说到这里,沈听景的声音开始颤抖:“婳儿,我好怕。祖母给我们定下婚约,陆家是那么刚直不阿的家族,你是那么纯澈美好的人,我有什么资格娶你?”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自卑和痛苦,仿佛在质问自己,也在向我寻求答案。 沈听景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我,双眼已经血红一片,他继续说道:“所有人都知道我有多优秀,能力有多强,被誉为新一代的第一人。可是在陆家人看来,这一切都不值一提。因为他们看到的,是沈家那些不堪的过去,是我无法洗刷的污点。陆家人只会觉得,娶你,我不配,沈家不配。”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和挫败感,仿佛在告诉我,无论他多么努力,多么优秀,都无法改变沈家的过去。 每个人都说我配不上沈听景,那些声音如同刺耳的嘲讽,不断在我耳边回响。最初,我自己也这样认为,觉得自己与沈听景之间存在着难以逾越的鸿沟。每当夜深人静时,我会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回忆起那些曾经自我怀疑的日子。那时的我,总是陷入深深的自卑和迷茫之中,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配得上那样优秀的他。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经历了许多事情,遇到了许多人。这些经历让我逐渐明白了许多事情,也让我更加清晰地认识了自己。我开始意识到,配与不配并不是别人说了算,而是要看我们自己的内心和努力。 大哥、姐姐,还有父母,他们都不愿意我嫁给沈听景。每当提起沈家,他们总是讳莫如深,仿佛那是一个不能触碰的禁忌。我以前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对我的选择如此反对,只是用各种理由来搪塞我,不愿意多说。 直到现在,我才真正理解了家人们的担忧。沈家的过去,那些被岁月掩埋的秘密,是他们心头的重担,是他们无法释怀的顾虑。他们担心我踏入沈家后,会被那些不为人知的黑暗所吞噬,会陷入无法自拔的境地。我从小就喜欢他,那种少女时期的纯真情感,我说想要嫁给他。 然而,我这个人从小就倔强,对于自己的决定总是异常认真。所以,当我说出“我不想再嫁他了”这句话时,没有人相信我,尤其是陆家人。他们知道我对沈听景的感情有多深,也知道我性格中的执拗。他们觉得这只是我一时的气话,或者是我为了某种目的而说的谎。但实际上,那一刻的我,真的是心灰意冷。尽管后来我与沈听景重新走到了一起,但那一刻的心情,我永远不会忘记。 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一连串事情,我或许不会选择与沈听景在一起。那时,我身处困境,急需寻找一根救命稻草来摆脱眼前的窘迫。周围的人中,只有沈听景了解我的处境,只有他能给予我所需的帮助和支持。除了他,我别无选择,因为没有人能够像他那样深知我的内心世界。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开始逐渐了解到许多之前从未知晓的事情。沈家的内部,远比我想象中更为复杂和黑暗。那些被精心掩藏的秘密,那些不为人知的丑闻和罪行,逐渐浮出水面。我震惊地发现,沈家已经烂透了,从内到外都充满了腐朽和堕落。 尽管如此,我对沈听景的感情却愈发深厚。我明白,他也在努力改变,努力挣脱家族的束缚,寻求一条新的道路。我们彼此扶持,共同面对困境,逐渐走出了那段黑暗的日子。如今回想起来,或许正是那些磨难,让我们的感情更加坚定和深厚。 沈听景深知沈家的过去充满了不堪与污点,这些腌臜往事如同沉重的包袱,压得整个家族喘不过气来。他急切地想要改变这一切,为家族洗刷污名,更为了能够留住我。但他也明白,改变不能一蹴而就,更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可能会引发更多的问题。 因此,沈听景选择了稳扎稳打的方式,一点点地去埋葬那些腌臜往事。他努力梳理家族的历史,找出问题的根源,然后逐步采取措施去解决。他试图改变腐烂的家族根基,让沈家重新焕发生机。 他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将沈家变成一个纯粹、正直的家族,让我能够看到他的决心和改变。沈听景知道,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留住我,让我愿意与他共度余生。他的这份执着和决心,也让我看到了他对我和对沈家的深厚感情。 我把头轻轻转过去,与沈听景的目光相遇。我缓缓地将额头靠在他的额头上,这个微妙的动作似乎在一瞬间化解了他内心的怨愤和怒火。他原本紧绷的神情逐渐放松,温柔地看着我,眼底的红色也随着情绪的平复而渐渐消去。 在这个静谧的时刻,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清冷地开口说道:“沈听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我已经没有退路,也没有后悔的余地了。既然已经嫁给你,成为沈家的主母,只能跟你一起,烂在这沈家。” 沈听景的情绪如潮水般涌动,他突然一把将我紧紧搂入怀中,仿佛要将我融入他的身体里。他的双臂环绕着我,让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他的声音带着哽咽,透露出深深的情感:“婳儿,我绝不会让你在沈家受到任何委屈和沉沦。你是我亲手栽种在玫瑰园中的玫瑰花,独一无二,珍贵而又娇艳欲滴。” 他顿了顿,声音更加坚定:“我发誓,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竭尽全力,让你绽放最耀眼的光芒,你的美丽、你的智慧、你的善良,都值得被全世界看见。” 我静静地依偎在他宽阔的胸怀中,闭着眼,倾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感受着他怀抱的温暖。这份温暖如同春日阳光,让我心中的冰冷逐渐融化。我轻声呢喃道:“花才不会绽放光芒呢,郁金香。” 我的话似乎让沈听景更加紧紧地抱住了我,他的心跳声在我耳边回响,仿佛在诉说着他对我的深情和承诺。这一刻,我们彼此的心灵紧紧相连,共同感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温馨。 玫瑰花和郁金香啊,倒也不错。 第159章 玫瑰花与郁金香 沈听景半夜回来的时候,我依旧静静地坐在房间里等他。时间已经很晚,但我却没有丝毫睡意,只是默默地守候着他的归来。屋内的灯光散发出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空间,也为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一抹温暖的色彩。然而,与此同时,窗外的月光却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清冷,它无声地洒落在窗棂之上,透过窗户的缝隙,与屋内的灯光交错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别样的氛围。 这种氛围既静谧又带着些许神秘,仿佛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月光与灯光在默默诉说着属于它们自己的故事。我坐在房间中,目光在灯光与月光之间流转,心中充满了期待与安宁。 就在这时,门轻轻地开了,一阵微风随之而入,带着夜晚的凉意和淡淡的花香。沈听景出现在门口,他的身影在灯光与月光的交织中显得格外深邃。他看到我坐在房间里的那一瞬间,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惊讶,随后他愣了愣,仿佛对我的等待感到意外。 他站在门口,深邃的眼眸在灯光下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仿佛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和消化这个出乎他意料的场景。我能感受到他此刻的疑惑与感动,也能猜到他心中可能涌现的种种问题。但在这静谧的夜晚,所有的言语都显得多余。 他缓缓地走了进来,语气中带着些许的不适应:“今儿怎么有心情等我?”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我轻轻笑了笑,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享受这难得的静谧时光。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温馨,仿佛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看了他一眼,目光平静而深邃。我的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明显的表情,仿佛是一座无波的湖面,难以窥见湖底的思绪。声音中没有太多的情感起伏,我淡漠地问道:“有发现什么吗?”这句话虽然简单,但却透露出我对他此行探寻结果的关注。我的语气保持着一种疏离感,仿佛在询问一件与自己无太大关系的事情。 沈听景原本正在脱衣服,听到我的话,他的手明显顿了顿,动作变得迟缓。他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带着些许的犹豫和担忧。然后,他脱下外衣,动作轻柔且缓慢,仿佛害怕打破这屋内的沉默和紧张气氛。 他慢慢挪到我身边,脸上带着一丝凝重。半晌,他才小声而小心翼翼地说道:“婳儿,他们俩确实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更合适的措辞,“这回进去,沈致远十有八九就回不来了。” 他的话让我心中一震,虽然我早已有所预料,但从他口中亲耳听到这个消息,还是让我感到一阵寒意。我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复杂和深沉,仿佛在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沈听景也看着我,眼神中带着关切和询问,似乎在等待我的回应。这一刻,我们俩都陷入了沉思,屋内的气氛也变得更加凝重。 那也就是说,潘容锦会被放回来,心中已经有所预料。也是,潘容锦,她只是一位家道中落的贵夫人,一直依赖并习惯于听从沈致远的指示。在所有的事情中,她都只是个从犯,没有主导权,也没有足够的判断力去辨别是非。她在这场风波中,更像是一个被利用的棋子,而非主犯。 我缓缓拿起身边的一叠纸,纸张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各种信息和线索,这是我今天整理和搜集的资料。我递给沈听景,示意他看看这些内容。 沈听景瞥了一眼我手中的纸张,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他显然对这些信息并不太感兴趣,但最终还是在我的注视下,不情不愿地接过了纸稿。他拿着纸稿,站在一旁,似乎需要做些心理准备才能开始阅读。 我看着他,目光平静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他内心的纷乱。他面对着眼前的文字,却仿佛面对着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我能从他的神情中感受到他对这些文字的抵触情绪。他的内心深处,对某些话题的敏感和回避如同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与这些文字隔开。 他的脸庞上,隐隐透露出一丝不安和犹豫。眉宇间仿佛笼罩着一层难以言说的忧虑,那是面对一个难以跨越的心理障碍时的无助和迷茫。他静静地站在那里,沉默了好一会,似乎在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进行着一场艰难的心理建设。 他的眼神闪烁不定,时而明亮,时而黯淡。我能清晰地看到他内心的挣扎和斗争,那是两个声音的交锋:一个声音坚定地劝说他去面对这些文字,去直面自己的恐惧和抵触;而另一个声音却怯懦地拉他后退,让他逃避这令人不快的现实。这种内心的拉锯战,无声而激烈,就像是一场辩论,他正在努力说服自己去勇敢面对。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得异常缓慢,他的每一次呼吸都显得沉重而有力。终于,在经历了一番自我劝解和鼓励之后,他似乎找到了些许勇气。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挑战稳定情绪,然后缓缓低下头,开始认真地看起了手中的纸稿。 他的目光在纸上缓缓移动,逐字逐句地阅读着。每一个字、每一个句子都仿佛承载着重要的信息,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这种专注和投入的状态,彰显了他对这些文字的重视,同时也表明他正在竭尽全力去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尝试去理解和接受纸稿中的内容。在这个过程中,他的内心经历了一场翻江倒海的变化。 而我则垂着眸子,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如同一尊静默的雕像。我的眼神深邃而平静,仿佛能吞噬一切喧嚣与繁杂。我没有做任何动作,甚至连呼吸都放得轻柔,只是默默地等待着他看完纸稿。这个过程中,屋内的空气仿佛都被我的静默感染,变得凝重而静止,仿佛凝固了一般。 沈听景翻阅纸张的声音成为这静谧中唯一的声响,清脆而具有节奏感,像是时钟的滴答声,在耳边不断回响。我注视着前方的镜子,却并未真正在看自己的倒影,思绪早已飘向了沈听景和他手中的纸稿。 时间在这一刻被拉得漫长,每一秒都充满了期待与紧张。终于,沈听景看完了手中的纸稿,他深吸一口气,胸膛起伏明显,仿佛要将内心的震惊与愤怒都随着这口气压下去。他的脸色变得复杂难明。 他闭眼,眉头紧锁,显然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脸部肌肉微微抽动,双手紧握成拳,却又缓缓松开,如此反复,仿佛在内心深处进行着一场剧烈的挣扎。我知道,他正在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试图以更冷静的态度来面对这份意外的“惊喜”。而我,则继续保持沉默,等待着他开口的那一刻。 半晌,他才呼出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转向我,声音低沉而坚定地说道:“婳儿,这事儿……你气了他们,就不能气我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恳求,仿佛希望我能理解他的立场和难处。 我听了他的话,不禁翻了个白眼,语气中带着些许嘲讽地说道:“我气什么?我有什么好气的?沈听景,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沈家这罪行都快罄竹难书了。你告诉我,他们到底是怎么一次次被平反的?”我的话语中透露出对沈家罪行的不满与对沈听景的质问,显然对他家族的过去有所了解,并对此感到愤怒和失望。 沈听景听了我的话,神色顿时变得更加复杂,仿佛被触动了内心深处的某根弦。他原本平静的脸庞上涌现出多种情绪,羞耻、无奈,还有一丝难以名状的痛苦。他双眼微眯,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思索,似乎正在努力理解我话中的含义,同时也在探寻着如何回应。 他沉默了一会,双唇紧闭,眉头紧锁,仿佛在竭尽全力组织语言,想要给我一个既诚恳又合理的解释。然而,我从他游离不定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丝无力和挣扎。他明白,无论他如何解释,沈家过去的罪行已经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横亘在我们之间。 我冷冷地看着他,心中充满了坚定和决绝。沈家的罪行,已经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中,不是轻易可以用言语化解的。我等待着他的解释,却也清楚地知道,这个解释可能并不能让我满意,更无法抹去我心中的伤痕。 沈听景有些狼狈地走到床边,他的步伐沉重,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巨大的压力。他扯开衬衣的领带,这个平日里总是冷静自持的男人,此刻却显得异常疲惫和脆弱。他瘫倒在床脚下,像是一座坚固的防线突然被攻破,所有的坚强都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我沉默良久,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终于,我站起身,缓缓走到他身边。我跪坐在他身旁,静静地看着他。他的眼眸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脆弱,里面泛着血丝,他白皙精致的面容下,已经隐隐出现了一道道泪痕,那些泪痕仿佛是在泣血哀鸣,诉说着他内心的痛苦和挣扎。 在这一刻,我凝视着沈听景的脸庞,深深地感受到了他的无助和绝望。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疲惫和迷茫,仿佛他已经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找不到前进的方向。这种沉重的情绪感染了我,让我心疼不已。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知道,此刻任何言语都是多余的。我只是默默地陪伴在他身边,让他知道,他并不孤单。我希望能用我的存在给他带来一丝安慰,让他感受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愿意与他共同面对困境。 我们就这样静静地坐着,没有交谈,没有动作,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在空气中交织。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相互依偎。 渐渐地,沈听景的呼吸变得平稳起来,他紧锁的眉头也逐渐舒展。我看到他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心中的担忧也稍微减轻了些。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我知道,我的陪伴已经给了他一些力量,让他能够重新面对自己的困境。 沈听景深深地看着我,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突然,他一把抱住我,紧紧地拥入怀中,仿佛想要从我这里汲取力量和安慰。他把头埋在我怀里,声音颤抖而小声地说道:“婳儿,别离开我。沈家不好,我知道,但我已经在开始打碎重组了,想要改变这一切。你别生我气,别离开我。” 我感受到胸前传来的湿润,那是他的泪水,透过衣衫,温暖而沉重。这份情感的流露让我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同情与怜悯。我沉默良久,任由他在我怀中痛哭,直到他的情绪稍稍平复。 才轻声问道:“你一直都知道沈家的罪行和那些不堪的过去?”我的声音尽量保持平稳,不想刺激到他刚刚平复的情绪。这个问题在我心中萦绕已久,此刻终于问出口,我等待着他的回答,希望他能给我一个真实的解释。 沈听景的手在我背上紧了紧,仿佛想要从我这里找到一丝支持和力量。他轻喘了几声,声音中带着无尽的疲惫和无奈,才缓缓说道:“知道。”他在我怀里蹭了蹭,像是在寻找一丝温暖和安慰,然后才继续说道:“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祖母就开始努力掩埋沈家的那些腌臜事。可是,她还没埋完,我就得继续埋。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不堪的事情仿佛永远也埋不完。” 说到这里,沈听景的声音开始颤抖:“婳儿,我好怕。祖母给我们定下婚约,陆家是那么刚直不阿的家族,你是那么纯澈美好的人,我有什么资格娶你?”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自卑和痛苦,仿佛在质问自己,也在向我寻求答案。 沈听景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我,双眼已经血红一片,他继续说道:“所有人都知道我有多优秀,能力有多强,被誉为新一代的第一人。可是在陆家人看来,这一切都不值一提。因为他们看到的,是沈家那些不堪的过去,是我无法洗刷的污点。陆家人只会觉得,娶你,我不配,沈家不配。”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和挫败感,仿佛在告诉我,无论他多么努力,多么优秀,都无法改变沈家的过去。 每个人都说我配不上沈听景,那些声音如同刺耳的嘲讽,不断在我耳边回响。最初,我自己也这样认为,觉得自己与沈听景之间存在着难以逾越的鸿沟。每当夜深人静时,我会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回忆起那些曾经自我怀疑的日子。那时的我,总是陷入深深的自卑和迷茫之中,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配得上那样优秀的他。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经历了许多事情,遇到了许多人。这些经历让我逐渐明白了许多事情,也让我更加清晰地认识了自己。我开始意识到,配与不配并不是别人说了算,而是要看我们自己的内心和努力。 大哥、姐姐,还有父母,他们都不愿意我嫁给沈听景。每当提起沈家,他们总是讳莫如深,仿佛那是一个不能触碰的禁忌。我以前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对我的选择如此反对,只是用各种理由来搪塞我,不愿意多说。 直到现在,我才真正理解了家人们的担忧。沈家的过去,那些被岁月掩埋的秘密,是他们心头的重担,是他们无法释怀的顾虑。他们担心我踏入沈家后,会被那些不为人知的黑暗所吞噬,会陷入无法自拔的境地。我从小就喜欢他,那种少女时期的纯真情感,我说想要嫁给他。 然而,我这个人从小就倔强,对于自己的决定总是异常认真。所以,当我说出“我不想再嫁他了”这句话时,没有人相信我,尤其是陆家人。他们知道我对沈听景的感情有多深,也知道我性格中的执拗。他们觉得这只是我一时的气话,或者是我为了某种目的而说的谎。但实际上,那一刻的我,真的是心灰意冷。尽管后来我与沈听景重新走到了一起,但那一刻的心情,我永远不会忘记。 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一连串事情,我或许不会选择与沈听景在一起。那时,我身处困境,急需寻找一根救命稻草来摆脱眼前的窘迫。周围的人中,只有沈听景了解我的处境,只有他能给予我所需的帮助和支持。除了他,我别无选择,因为没有人能够像他那样深知我的内心世界。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开始逐渐了解到许多之前从未知晓的事情。沈家的内部,远比我想象中更为复杂和黑暗。那些被精心掩藏的秘密,那些不为人知的丑闻和罪行,逐渐浮出水面。我震惊地发现,沈家已经烂透了,从内到外都充满了腐朽和堕落。 尽管如此,我对沈听景的感情却愈发深厚。我明白,他也在努力改变,努力挣脱家族的束缚,寻求一条新的道路。我们彼此扶持,共同面对困境,逐渐走出了那段黑暗的日子。如今回想起来,或许正是那些磨难,让我们的感情更加坚定和深厚。 沈听景深知沈家的过去充满了不堪与污点,这些腌臜往事如同沉重的包袱,压得整个家族喘不过气来。他急切地想要改变这一切,为家族洗刷污名,更为了能够留住我。但他也明白,改变不能一蹴而就,更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可能会引发更多的问题。 因此,沈听景选择了稳扎稳打的方式,一点点地去埋葬那些腌臜往事。他努力梳理家族的历史,找出问题的根源,然后逐步采取措施去解决。他试图改变腐烂的家族根基,让沈家重新焕发生机。 他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将沈家变成一个纯粹、正直的家族,让我能够看到他的决心和改变。沈听景知道,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留住我,让我愿意与他共度余生。他的这份执着和决心,也让我看到了他对我和对沈家的深厚感情。 我把头轻轻转过去,与沈听景的目光相遇。我缓缓地将额头靠在他的额头上,这个微妙的动作似乎在一瞬间化解了他内心的怨愤和怒火。他原本紧绷的神情逐渐放松,温柔地看着我,眼底的红色也随着情绪的平复而渐渐消去。 在这个静谧的时刻,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清冷地开口说道:“沈听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我已经没有退路,也没有后悔的余地了。既然已经嫁给你,成为沈家的主母,只能跟你一起,烂在这沈家。” 沈听景的情绪如潮水般涌动,他突然一把将我紧紧搂入怀中,仿佛要将我融入他的身体里。他的双臂环绕着我,让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他的声音带着哽咽,透露出深深的情感:“婳儿,我绝不会让你在沈家受到任何委屈和沉沦。你是我亲手栽种在玫瑰园中的玫瑰花,独一无二,珍贵而又娇艳欲滴。” 他顿了顿,声音更加坚定:“我发誓,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竭尽全力,让你绽放最耀眼的光芒,你的美丽、你的智慧、你的善良,都值得被全世界看见。” 我静静地依偎在他宽阔的胸怀中,闭着眼,倾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感受着他怀抱的温暖。这份温暖如同春日阳光,让我心中的冰冷逐渐融化。我轻声呢喃道:“花才不会绽放光芒呢,郁金香。” 我的话似乎让沈听景更加紧紧地抱住了我,他的心跳声在我耳边回响,仿佛在诉说着他对我的深情和承诺。这一刻,我们彼此的心灵紧紧相连,共同感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温馨。 玫瑰花和郁金香啊,倒也不错。 第160章 赔偿 因为家中突发的沈致远夫妇那令人不齿的事情,沈听景心中充满了愤怒与失望。他觉得这样的家丑必须迅速且果断地处理,不能任由事态扩大,损害家族的名誉。于是,他毫不犹豫地直接拨打了上级领导的电话。电话接通后,他沉稳而坚定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只说家中出了这么些腌臜不堪的事情,他必须亲自出手,将这一切处理得清清楚楚,以维护家族的尊严和清誉。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仿佛一切困难和阻碍都将在他的坚定面前烟消云散。 领导接到沈听景的电话后,表现出了充分的理解。他们深知沈听景所娶的是陆家千金,陆沉什么人。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女儿什么样,领导们也是有数的。因此,当沈听景提及家中出现的纷争时,领导们能够体会到他的处境,知道这不是一般的家庭琐事,而是涉及到两个家族名誉和关系的大事。他们没有对沈听景的决定提出任何质疑,反而给予了充分的支持和理解,因为他们清楚沈听景需要亲自处理这件事情,以确保家族的和谐与稳定。 沈听景挂断电话后,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气,他缓缓地坐在那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剩下他深邃而复杂的眼神在空气中漂浮。过了好半天,他才抬起头,带着一丝苦笑对我说道:“就沈家现在的风评,要是我当初没有娶到陆家女,沈家怕是早就已经没有了。” 他的话语中不经意间流露出深深的无奈与庆幸,这种复杂的情感交织,仿佛在诉说着他对命运的无奈接受,同时又庆幸自己能够在困境中寻找到一丝希望。他似乎在感叹命运的不可预测和安排,让人无法掌控,只能顺其自然。而另一方面,他的语气中又带着一种自嘲,似乎在对沈家如今的落魄现状进行调侃,却又无法掩饰其中的苦涩。 我凝视着他,目光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凉意。我没有直接回应他的话,只是静静地、深深地看着他,试图透过他那深邃的眼眸,看穿他内心的起伏和波澜。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神态,都似乎在向我展示着他所背负的沉重压力和责任。这份责任不仅来自于家族的重担,更源于他对自己、对家人的承诺和坚守。在我静静的注视下,他仿佛感受到了我的理解和支持,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感激和坚定。这一刻,我们无需言语,彼此的心灵已然相通。 沈老夫人,这位传奇般的女性,确实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她的手段和魄力,无论是在商界还是社交场合,都让人由衷地敬佩。想当年,她以超凡的智慧和果断的决策,倚仗着自己的辈分和在浙城的威望,巧妙地利用了整个浙城以及两家之间深厚的亲故旧交关系,精心策划了一场至关重要的会面。 那时,沈老夫人虽已身患重病,生命垂危,但她却以惊人的毅力坚持要求见我。她躺在病榻上,虽然身体虚弱,但那双眼睛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这份对家族和未来的坚决与执着,着实让人动容,让人感受到她那不屈的精神力量。 在她临终的床前,氛围凝重而庄严。她紧紧握着我的手,用那微弱却充满力量的声音,郑重地为我和沈听景定下了婚约。她的话语中满是对未来的期望和对我们的嘱托,仿佛要将两家人的命运和未来紧紧相连。 面对这样一位即将离世的老人的最后遗愿,陆家人做不出反悔之事。那份婚约,不仅代表着对沈老夫人的深切怀念和最高尊重,更是对两家世代深厚情谊的有力坚守。这份坚守,将激励着我们这一代年轻人,继续传承和发扬两家的优良传统,共同开创更加美好的未来。 沈听景当年对于这门婚约其实心怀抵触,他并不愿意将自己的命运与家族的利益捆绑在一起,更不想因此利用我。他坚信,凭借自己的能力和努力,一己之力足以改变沈家的现状,无需借助外力。即使面临无法扭转的局面,他也宁愿选择独自承担,而不是将我牵扯进来。这种独立和担当,彰显了沈听景的个性和气节,他始终坚守着自己的原则和底线,不愿利用婚姻作为筹码来谋求家族的利益。 在沈家还未遭遇那场毁灭性的困境之前,我们很难断言沈听景对即将降临的风暴一无所知。作为家中的核心成员,沈听景一直以来都对家族的内部运营情况和外部环境保持着敏锐的洞察力和深刻的了解。他深知家族的每一个决策都可能引发连锁反应,影响到沈家的未来走向。 然而,当沈家陷入困境时,有些人却将责任归咎于沈酬。这种指责显然是不公平的,因为沈酬与沈家遭遇的困境并无直接关系。将困境的责任全部推给沈酬,不仅忽略了问题的真正根源,也对沈酬本人造成了不必要的伤害。 回想起当时我在生日当天当众向沈听景表白的情景,我那时其实并不真正理解爱情的含义。我对沈听景的喜欢,与对大哥和吴庸姐夫的喜欢并无太大差异,更多的是一种对身边优秀人物的欣赏和亲近感。那时的我,还未曾体验过爱情的深沉与独特,只是单纯地表达着自己对身边人的好感。如今回想起来,那份纯真的感情虽然略显稚嫩,却也是我成长过程中的宝贵回忆。 是潘容锦,她告诉我,我满十六了,可以和沈听景先订婚了。她的话语如同一阵春风,轻轻拂过我的心田,让我意识到自己已经成长到了可以谈论婚嫁的年纪。潘容锦的建议让我开始认真思考自己的未来,以及和沈听景之间的关系。她的提醒,仿佛打开了一扇新的门,让我看到了更多可能性和未来的希望。 回想起那时的我,真的是猪油蒙了心。我竟然会在自己的生日宴会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向沈听景求爱,这种行为实在是太过冲动和失态了。作为家中被父母兄姐宠爱着的小公主,我本应该享受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为何要如此委屈自己,去做出这样令人尴尬的事情呢?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是羞愧难当,感觉自己当时仿佛被什么冲昏了头脑,完全失去了理智。 沈听景当时看着我,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那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心理呢?我对此充满了好奇。他的眼神中似乎既有惊讶,也有困惑,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那种复杂,仿佛是由多种情感交织而成的一幅画卷,既有对我的欣赏,也有对家族责任的顾虑,更有对未来不确定性的担忧。我试图从他的眼神中解读出更多的信息,想要了解他内心的真实想法。那一刻,我深深地感受到了他内心的挣扎和无奈,也更加确定了他对我的感情并非简单的喜欢或不喜欢,而是一种更为深沉的情感纠葛。 人们常说,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这句话背后蕴含着深厚的哲理,意味着亲密相处的人往往会在思维和情感上产生共鸣,形成相似的观念和感受。我也不拐弯抹角,而是直截了当地向沈听景提出我心中的疑惑。 沈听景显然没有预料到我会以如此直接的方式提出问题,他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意外的神情。然而,他的反应极为迅速,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温柔的弧度,流露出淡淡的笑意。他轻声笑了出来,带着些许调侃的语气说道:“这么多年了,我还以为你不在乎呢。”仿佛是在说,你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听着他的话,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但表面上却并未显露出来。我用手撑着下巴,面无表情地凝视着他,试图从他的眼神中捕捉到更多的信息。这一刻,我们之间的氛围变得异常微妙,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这种氛围让我们彼此更加贴近,同时也让我们更加谨慎地探索着对方的内心世界。在无声的交流中,我们试图寻找着彼此的共鸣,也期待着能够更深入地了解对方。 沈听景也模仿着我手撑下巴的动作,眼神逐渐迷离,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他的神色变得十分神往,仿佛穿越了时空,又回到了那个难忘的时刻。他缓缓地开口,声音充满了温柔与怀念:“我当时就想着……我的小姑娘怎么那么傻,别人说什么都信,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善意,却毫无防备之心。”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每次看到你那样天真无邪的笑容,心里就既温暖又担忧。我总是想,我要是走了,离开了你,你可怎么办呦!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善良的,我怕你会受到伤害。” 沈听景的话语中透露出对我的深深关爱与担忧。我听着他的话语,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感受到了他对我的真挚情感。同时,也为自己曾经的单纯和缺乏防备而感到些许羞愧。但更多的是感激,感激他一直以来对我的守护和关爱。 说到这里,沈听景的脸上微微露出了温暖而宠溺的笑容,那眼神中闪烁着的光芒,似乎是在想象我当年那傻乎乎又无比可爱的样子。他的话语中满溢着对我的深深怀念和柔情,每一句都如同一阵春风,温暖而亲切。 然而,在他温柔叙述的包裹下,我听着他那些深情的话语,心中却突然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感动。那种被深深理解和牵挂的感觉,让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鼻子一酸,眼眶中的泪水开始打转,差点就落了下来。他的话语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我心中尘封已久的情感之门,让我重新感受到了他无微不至的关怀和深深的牵挂。 沈听景敏锐地捕捉到了我情绪的变化,看到我眼中闪烁的泪光,他的神色不禁微微一变。他的眼中迅速闪过一丝心疼与慌乱,仿佛不愿看到我受到任何一丝的委屈或伤感。 他迅速伸出手,以一种近乎本能的反应,温柔地把我拉到他的身边。他的手指轻轻触碰我的脸庞,用那细腻而温柔的触感,轻轻拭去我眼角的泪珠。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轻柔而认真,仿佛在对待一件无比珍贵的瓷器,生怕稍有不慎就会让我受到丝毫的伤害。 在他的细心呵护下,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与温暖。那一刻,我们之间的情感纽带仿佛被紧紧地连接在了一起,变得更加坚不可摧。 一边细心地为我擦去眼泪,沈听景一边带着深情的微笑说道:“可这人生啊,真是好像给我开了个不小的玩笑。那段日子,我曾深深地以为,我这一生都将要失去我的小玫瑰了。那种刻骨铭心的绝望和无助,几乎让我陷入了崩溃的边缘。”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那些艰难的时光,然后继续道:“但是,生活总是充满了意想不到的转折。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的小玫瑰,即便是在最贫瘠、最寒冷的土地上落下,也依然能够开得如此热烈、如此娇艳。她不仅顽强地存活了下来,还保持着那勃勃的生机和活力。” 沈听景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透露出对我无法言喻的赞赏和深深的爱意。他的话语仿佛有一种魔力,让我感受到了那段艰难时光中的温暖与力量。 在他的动人描述中,我仿佛看到了那朵在逆境中依然倔强绽放的玫瑰,她的花瓣虽然被风雨侵袭,但色彩却更加鲜艳,她的香气虽然被风吹散,但却更加沁人心脾。这份坚韧和美丽,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力量所塑造的,更是我们两个人共同经历的种种磨难、共同坚守的信念的象征。我们的爱情,就如同那朵在风雨中绽放的玫瑰,经历了种种考验,却更加绚烂夺目。 我们正沉浸在亲昵的谈话中,彼此的心灵仿佛紧紧相连,分享着内心深处的情感和想法。那时,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安静而祥和,仿佛整个世界都只有我们两个人。 然而,突然之间,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瞬间打破了这份宁静与温馨。沈听景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有些不满这突如其来的打扰。他起身去开门,动作中带着些许无奈。 门一开,他的助理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一丝严肃和紧迫。看到我们,他迅速地说道:“公安局打来电话,希望我们能尽快过去处理一下赔偿事宜。”他的话简洁明了,却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这个消息对我们来说无疑是一个意外的打击。沈听景看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歉意和无奈。我知道他此刻很为难,一方面是我们难得的亲密时光被打断,另一方面是紧迫的公务需要处理。但我也明白,生活总是充满了各种意外和挑战,我们需要共同面对。 “好的,我们马上过去。”沈听景对助理说道,语气坚定而果断。然后他转身回到我身边,轻轻握住我的手,眼神中充满了歉意和温柔。“抱歉,有些事需要我去处理一下。你能陪我一起去吗?”他轻声问道。 我看着他,心中虽然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理解和支持。我点了点头,微笑着说:“当然,我会陪你去的。”我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和鼓励。 于是,在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和必要的文件后,我们便跟随助理的脚步,一同踏上了前往公安局的路程,去处理那件一直悬而未决的赔偿事宜。虽然心情不可避免地带有些许沉重,但内心深处,我坚信只要我们携手并进,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我们都能够肩并肩,一起勇敢地克服。 我们并肩走进了公安局那座庄重而威严的建筑。那座高耸的大楼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肃穆壮观,它屹立在那里,仿佛是一座坚毅的守护者,默默地保护着城市的安宁与秩序。一步入那座气势恢宏的大楼,我立刻感受到了一种与众不同的氛围。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严肃而正式的气息,这种气息让人不自觉地收敛了平日的随意,变得谨慎而庄重起来。 尽管周围的气氛略显紧张,但接待我们的警察却展现出了专业而友善的态度,这让我们原本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他们不仅耐心细致地为我们解释了赔偿的具体细节,还详尽地阐述了我们必须严格遵守的那套复杂而繁琐的流程。从初步提交申请、准备那些至关重要的资料和文件,到赔偿金额的精确核算,再到支付方式的慎重选择与确认,最后到法律文件的正式签署与盖章,警察们逐一剖析了每一个环节,确保我们能够完全理解并准确执行。 这些警察们展现出了极高的专业素养和责任心,他们以极其专业和细致的态度,耐心地引导我们逐步了解并掌握整个赔偿流程。每一个步骤,每一个环节,他们都进行了深入浅出的讲解,不仅详细阐述了其重要性,还预先告知了我们可能遇到的种种问题和挑战,这让我们得以提前做好更充足的准备。 在解读涉及的每一份文件时,警察们更是展现出了极大的耐心和细心。他们逐一解释了文件中的条款和内容,确保我们能够充分理解其含义,不留任何疑问和模糊之处。这种无微不至的关怀和专业指导,无疑为我们顺利完成赔偿流程提供了有力的保障。 在这个复杂而繁琐的赔偿过程中,沈听景始终如一地站在我的身旁,默默地给予我强大的精神支持。他全神贯注地聆听着警察的每一句讲解,那双深邃的眼眸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仿佛想要将所有关键信息都深刻印在心中。每当警察提及到重要的信息点,他的眼神就会变得更加专注,透露出他对这件事情的极度重视和关注。 沈听景的坚定支持和陪伴,让我在面对困难时变得更加勇敢和坚定。在他的激励和鼓舞下,我也以同样严谨认真的态度对待这次赔偿事宜,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我们共同面对这个挑战,携手走过了这个复杂的赔偿流程,共同克服了重重困难。这段经历不仅让我们更加了解彼此,也让我们更加珍惜这段共患难的时光。 每当在赔偿流程中遇到我们不太明白或者觉得十分关键的地方,沈听景总会冷静地提出疑问。他的思维缜密,逻辑清晰,所提出的问题既精准又到位,总是能够直击问题的核心,不留任何模糊不清的空间。这种对细节的严格把控和敏锐的观察力,不仅为整个流程排除了潜在的隐患,也无疑展现出了他的专业素养和极强的责任心。在他的细心指导和带领下,我们得以有条不紊、顺利地完成了所有赔偿事宜的处理。 经过一连串复杂而繁琐的程序,当最后一份文件签署完毕,一切终于尘埃落定。沈听景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手指温暖而有力,仿佛是一股稳定的力量,透过手心的温度,传递给我一种莫名的安心感。他深情地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温柔与关怀,轻声说道:“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回家。”那语气中透露出的轻松与释然,让我深深地感受到了他的如释重负。同时,我也体会到了我们共同经历这段艰难时光后所培养出的深厚情感,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默契与信任。 走出公安局的大门,明媚的阳光顿时洒落在我们身上,温暖而耀眼。那金色的光芒仿佛具有神奇的魔力,驱散了之前的所有阴霾,也驱散了心头的重压,让人心情豁然开朗。沈听景转头看着我,眼中闪烁着柔情和坚定的光芒,仿佛在告诉我,无论未来遇到什么困难,他都会与我并肩作战。他微笑着说:“以后,我们再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那话语中充满了决心与承诺,如同阳光一般温暖而坚定,不仅照亮了我们前行的道路,也让我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信心和期待。 第160章 赔偿 因为家中突发的沈致远夫妇那令人不齿的事情,沈听景心中充满了愤怒与失望。他觉得这样的家丑必须迅速且果断地处理,不能任由事态扩大,损害家族的名誉。于是,他毫不犹豫地直接拨打了上级领导的电话。电话接通后,他沉稳而坚定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只说家中出了这么些腌臜不堪的事情,他必须亲自出手,将这一切处理得清清楚楚,以维护家族的尊严和清誉。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仿佛一切困难和阻碍都将在他的坚定面前烟消云散。 领导接到沈听景的电话后,表现出了充分的理解。他们深知沈听景所娶的是陆家千金,陆沉什么人。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女儿什么样,领导们也是有数的。因此,当沈听景提及家中出现的纷争时,领导们能够体会到他的处境,知道这不是一般的家庭琐事,而是涉及到两个家族名誉和关系的大事。他们没有对沈听景的决定提出任何质疑,反而给予了充分的支持和理解,因为他们清楚沈听景需要亲自处理这件事情,以确保家族的和谐与稳定。 沈听景挂断电话后,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气,他缓缓地坐在那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剩下他深邃而复杂的眼神在空气中漂浮。过了好半天,他才抬起头,带着一丝苦笑对我说道:“就沈家现在的风评,要是我当初没有娶到陆家女,沈家怕是早就已经没有了。” 他的话语中不经意间流露出深深的无奈与庆幸,这种复杂的情感交织,仿佛在诉说着他对命运的无奈接受,同时又庆幸自己能够在困境中寻找到一丝希望。他似乎在感叹命运的不可预测和安排,让人无法掌控,只能顺其自然。而另一方面,他的语气中又带着一种自嘲,似乎在对沈家如今的落魄现状进行调侃,却又无法掩饰其中的苦涩。 我凝视着他,目光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凉意。我没有直接回应他的话,只是静静地、深深地看着他,试图透过他那深邃的眼眸,看穿他内心的起伏和波澜。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神态,都似乎在向我展示着他所背负的沉重压力和责任。这份责任不仅来自于家族的重担,更源于他对自己、对家人的承诺和坚守。在我静静的注视下,他仿佛感受到了我的理解和支持,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感激和坚定。这一刻,我们无需言语,彼此的心灵已然相通。 沈老夫人,这位传奇般的女性,确实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她的手段和魄力,无论是在商界还是社交场合,都让人由衷地敬佩。想当年,她以超凡的智慧和果断的决策,倚仗着自己的辈分和在浙城的威望,巧妙地利用了整个浙城以及两家之间深厚的亲故旧交关系,精心策划了一场至关重要的会面。 那时,沈老夫人虽已身患重病,生命垂危,但她却以惊人的毅力坚持要求见我。她躺在病榻上,虽然身体虚弱,但那双眼睛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这份对家族和未来的坚决与执着,着实让人动容,让人感受到她那不屈的精神力量。 在她临终的床前,氛围凝重而庄严。她紧紧握着我的手,用那微弱却充满力量的声音,郑重地为我和沈听景定下了婚约。她的话语中满是对未来的期望和对我们的嘱托,仿佛要将两家人的命运和未来紧紧相连。 面对这样一位即将离世的老人的最后遗愿,陆家人做不出反悔之事。那份婚约,不仅代表着对沈老夫人的深切怀念和最高尊重,更是对两家世代深厚情谊的有力坚守。这份坚守,将激励着我们这一代年轻人,继续传承和发扬两家的优良传统,共同开创更加美好的未来。 沈听景当年对于这门婚约其实心怀抵触,他并不愿意将自己的命运与家族的利益捆绑在一起,更不想因此利用我。他坚信,凭借自己的能力和努力,一己之力足以改变沈家的现状,无需借助外力。即使面临无法扭转的局面,他也宁愿选择独自承担,而不是将我牵扯进来。这种独立和担当,彰显了沈听景的个性和气节,他始终坚守着自己的原则和底线,不愿利用婚姻作为筹码来谋求家族的利益。 在沈家还未遭遇那场毁灭性的困境之前,我们很难断言沈听景对即将降临的风暴一无所知。作为家中的核心成员,沈听景一直以来都对家族的内部运营情况和外部环境保持着敏锐的洞察力和深刻的了解。他深知家族的每一个决策都可能引发连锁反应,影响到沈家的未来走向。 然而,当沈家陷入困境时,有些人却将责任归咎于沈酬。这种指责显然是不公平的,因为沈酬与沈家遭遇的困境并无直接关系。将困境的责任全部推给沈酬,不仅忽略了问题的真正根源,也对沈酬本人造成了不必要的伤害。 回想起当时我在生日当天当众向沈听景表白的情景,我那时其实并不真正理解爱情的含义。我对沈听景的喜欢,与对大哥和吴庸姐夫的喜欢并无太大差异,更多的是一种对身边优秀人物的欣赏和亲近感。那时的我,还未曾体验过爱情的深沉与独特,只是单纯地表达着自己对身边人的好感。如今回想起来,那份纯真的感情虽然略显稚嫩,却也是我成长过程中的宝贵回忆。 是潘容锦,她告诉我,我满十六了,可以和沈听景先订婚了。她的话语如同一阵春风,轻轻拂过我的心田,让我意识到自己已经成长到了可以谈论婚嫁的年纪。潘容锦的建议让我开始认真思考自己的未来,以及和沈听景之间的关系。她的提醒,仿佛打开了一扇新的门,让我看到了更多可能性和未来的希望。 回想起那时的我,真的是猪油蒙了心。我竟然会在自己的生日宴会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向沈听景求爱,这种行为实在是太过冲动和失态了。作为家中被父母兄姐宠爱着的小公主,我本应该享受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为何要如此委屈自己,去做出这样令人尴尬的事情呢?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是羞愧难当,感觉自己当时仿佛被什么冲昏了头脑,完全失去了理智。 沈听景当时看着我,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那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心理呢?我对此充满了好奇。他的眼神中似乎既有惊讶,也有困惑,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那种复杂,仿佛是由多种情感交织而成的一幅画卷,既有对我的欣赏,也有对家族责任的顾虑,更有对未来不确定性的担忧。我试图从他的眼神中解读出更多的信息,想要了解他内心的真实想法。那一刻,我深深地感受到了他内心的挣扎和无奈,也更加确定了他对我的感情并非简单的喜欢或不喜欢,而是一种更为深沉的情感纠葛。 人们常说,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这句话背后蕴含着深厚的哲理,意味着亲密相处的人往往会在思维和情感上产生共鸣,形成相似的观念和感受。我也不拐弯抹角,而是直截了当地向沈听景提出我心中的疑惑。 沈听景显然没有预料到我会以如此直接的方式提出问题,他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意外的神情。然而,他的反应极为迅速,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温柔的弧度,流露出淡淡的笑意。他轻声笑了出来,带着些许调侃的语气说道:“这么多年了,我还以为你不在乎呢。”仿佛是在说,你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听着他的话,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但表面上却并未显露出来。我用手撑着下巴,面无表情地凝视着他,试图从他的眼神中捕捉到更多的信息。这一刻,我们之间的氛围变得异常微妙,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这种氛围让我们彼此更加贴近,同时也让我们更加谨慎地探索着对方的内心世界。在无声的交流中,我们试图寻找着彼此的共鸣,也期待着能够更深入地了解对方。 沈听景也模仿着我手撑下巴的动作,眼神逐渐迷离,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他的神色变得十分神往,仿佛穿越了时空,又回到了那个难忘的时刻。他缓缓地开口,声音充满了温柔与怀念:“我当时就想着……我的小姑娘怎么那么傻,别人说什么都信,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善意,却毫无防备之心。”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每次看到你那样天真无邪的笑容,心里就既温暖又担忧。我总是想,我要是走了,离开了你,你可怎么办呦!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善良的,我怕你会受到伤害。” 沈听景的话语中透露出对我的深深关爱与担忧。我听着他的话语,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感受到了他对我的真挚情感。同时,也为自己曾经的单纯和缺乏防备而感到些许羞愧。但更多的是感激,感激他一直以来对我的守护和关爱。 说到这里,沈听景的脸上微微露出了温暖而宠溺的笑容,那眼神中闪烁着的光芒,似乎是在想象我当年那傻乎乎又无比可爱的样子。他的话语中满溢着对我的深深怀念和柔情,每一句都如同一阵春风,温暖而亲切。 然而,在他温柔叙述的包裹下,我听着他那些深情的话语,心中却突然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感动。那种被深深理解和牵挂的感觉,让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鼻子一酸,眼眶中的泪水开始打转,差点就落了下来。他的话语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我心中尘封已久的情感之门,让我重新感受到了他无微不至的关怀和深深的牵挂。 沈听景敏锐地捕捉到了我情绪的变化,看到我眼中闪烁的泪光,他的神色不禁微微一变。他的眼中迅速闪过一丝心疼与慌乱,仿佛不愿看到我受到任何一丝的委屈或伤感。 他迅速伸出手,以一种近乎本能的反应,温柔地把我拉到他的身边。他的手指轻轻触碰我的脸庞,用那细腻而温柔的触感,轻轻拭去我眼角的泪珠。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轻柔而认真,仿佛在对待一件无比珍贵的瓷器,生怕稍有不慎就会让我受到丝毫的伤害。 在他的细心呵护下,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与温暖。那一刻,我们之间的情感纽带仿佛被紧紧地连接在了一起,变得更加坚不可摧。 一边细心地为我擦去眼泪,沈听景一边带着深情的微笑说道:“可这人生啊,真是好像给我开了个不小的玩笑。那段日子,我曾深深地以为,我这一生都将要失去我的小玫瑰了。那种刻骨铭心的绝望和无助,几乎让我陷入了崩溃的边缘。”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那些艰难的时光,然后继续道:“但是,生活总是充满了意想不到的转折。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的小玫瑰,即便是在最贫瘠、最寒冷的土地上落下,也依然能够开得如此热烈、如此娇艳。她不仅顽强地存活了下来,还保持着那勃勃的生机和活力。” 沈听景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透露出对我无法言喻的赞赏和深深的爱意。他的话语仿佛有一种魔力,让我感受到了那段艰难时光中的温暖与力量。 在他的动人描述中,我仿佛看到了那朵在逆境中依然倔强绽放的玫瑰,她的花瓣虽然被风雨侵袭,但色彩却更加鲜艳,她的香气虽然被风吹散,但却更加沁人心脾。这份坚韧和美丽,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力量所塑造的,更是我们两个人共同经历的种种磨难、共同坚守的信念的象征。我们的爱情,就如同那朵在风雨中绽放的玫瑰,经历了种种考验,却更加绚烂夺目。 我们正沉浸在亲昵的谈话中,彼此的心灵仿佛紧紧相连,分享着内心深处的情感和想法。那时,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安静而祥和,仿佛整个世界都只有我们两个人。 然而,突然之间,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瞬间打破了这份宁静与温馨。沈听景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有些不满这突如其来的打扰。他起身去开门,动作中带着些许无奈。 门一开,他的助理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一丝严肃和紧迫。看到我们,他迅速地说道:“公安局打来电话,希望我们能尽快过去处理一下赔偿事宜。”他的话简洁明了,却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这个消息对我们来说无疑是一个意外的打击。沈听景看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歉意和无奈。我知道他此刻很为难,一方面是我们难得的亲密时光被打断,另一方面是紧迫的公务需要处理。但我也明白,生活总是充满了各种意外和挑战,我们需要共同面对。 “好的,我们马上过去。”沈听景对助理说道,语气坚定而果断。然后他转身回到我身边,轻轻握住我的手,眼神中充满了歉意和温柔。“抱歉,有些事需要我去处理一下。你能陪我一起去吗?”他轻声问道。 我看着他,心中虽然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理解和支持。我点了点头,微笑着说:“当然,我会陪你去的。”我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和鼓励。 于是,在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和必要的文件后,我们便跟随助理的脚步,一同踏上了前往公安局的路程,去处理那件一直悬而未决的赔偿事宜。虽然心情不可避免地带有些许沉重,但内心深处,我坚信只要我们携手并进,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我们都能够肩并肩,一起勇敢地克服。 我们并肩走进了公安局那座庄重而威严的建筑。那座高耸的大楼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肃穆壮观,它屹立在那里,仿佛是一座坚毅的守护者,默默地保护着城市的安宁与秩序。一步入那座气势恢宏的大楼,我立刻感受到了一种与众不同的氛围。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严肃而正式的气息,这种气息让人不自觉地收敛了平日的随意,变得谨慎而庄重起来。 尽管周围的气氛略显紧张,但接待我们的警察却展现出了专业而友善的态度,这让我们原本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他们不仅耐心细致地为我们解释了赔偿的具体细节,还详尽地阐述了我们必须严格遵守的那套复杂而繁琐的流程。从初步提交申请、准备那些至关重要的资料和文件,到赔偿金额的精确核算,再到支付方式的慎重选择与确认,最后到法律文件的正式签署与盖章,警察们逐一剖析了每一个环节,确保我们能够完全理解并准确执行。 这些警察们展现出了极高的专业素养和责任心,他们以极其专业和细致的态度,耐心地引导我们逐步了解并掌握整个赔偿流程。每一个步骤,每一个环节,他们都进行了深入浅出的讲解,不仅详细阐述了其重要性,还预先告知了我们可能遇到的种种问题和挑战,这让我们得以提前做好更充足的准备。 在解读涉及的每一份文件时,警察们更是展现出了极大的耐心和细心。他们逐一解释了文件中的条款和内容,确保我们能够充分理解其含义,不留任何疑问和模糊之处。这种无微不至的关怀和专业指导,无疑为我们顺利完成赔偿流程提供了有力的保障。 在这个复杂而繁琐的赔偿过程中,沈听景始终如一地站在我的身旁,默默地给予我强大的精神支持。他全神贯注地聆听着警察的每一句讲解,那双深邃的眼眸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仿佛想要将所有关键信息都深刻印在心中。每当警察提及到重要的信息点,他的眼神就会变得更加专注,透露出他对这件事情的极度重视和关注。 沈听景的坚定支持和陪伴,让我在面对困难时变得更加勇敢和坚定。在他的激励和鼓舞下,我也以同样严谨认真的态度对待这次赔偿事宜,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我们共同面对这个挑战,携手走过了这个复杂的赔偿流程,共同克服了重重困难。这段经历不仅让我们更加了解彼此,也让我们更加珍惜这段共患难的时光。 每当在赔偿流程中遇到我们不太明白或者觉得十分关键的地方,沈听景总会冷静地提出疑问。他的思维缜密,逻辑清晰,所提出的问题既精准又到位,总是能够直击问题的核心,不留任何模糊不清的空间。这种对细节的严格把控和敏锐的观察力,不仅为整个流程排除了潜在的隐患,也无疑展现出了他的专业素养和极强的责任心。在他的细心指导和带领下,我们得以有条不紊、顺利地完成了所有赔偿事宜的处理。 经过一连串复杂而繁琐的程序,当最后一份文件签署完毕,一切终于尘埃落定。沈听景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手指温暖而有力,仿佛是一股稳定的力量,透过手心的温度,传递给我一种莫名的安心感。他深情地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温柔与关怀,轻声说道:“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回家。”那语气中透露出的轻松与释然,让我深深地感受到了他的如释重负。同时,我也体会到了我们共同经历这段艰难时光后所培养出的深厚情感,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默契与信任。 走出公安局的大门,明媚的阳光顿时洒落在我们身上,温暖而耀眼。那金色的光芒仿佛具有神奇的魔力,驱散了之前的所有阴霾,也驱散了心头的重压,让人心情豁然开朗。沈听景转头看着我,眼中闪烁着柔情和坚定的光芒,仿佛在告诉我,无论未来遇到什么困难,他都会与我并肩作战。他微笑着说:“以后,我们再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那话语中充满了决心与承诺,如同阳光一般温暖而坚定,不仅照亮了我们前行的道路,也让我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信心和期待。 第161章 沈家老九 解决完赔偿的事宜之后,接下来的重点便落在了深入追查沈致远夫妇的违法乱纪行为上。这不仅仅是为了整顿纪律,更是为了维护法律的尊严和公正。最关键的环节在于,必须彻底查清他们是否涉及犯罪行为,一旦查实,就必须依法严惩。 此刻的沈听景心神不宁,情绪异常紧张。他深知此事关系重大,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连锁反应,因此他选择了深居简出,甚至连大门都不出。整天整夜,他只身一人待在书房中,时刻关注着事态的发展。为了确保第一时间掌握任何新的进展,他特意指派了几名得力的助理守在公安局里蹲点,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无论是关于沈致远夫妇的调查进展,还是其他相关的重要信息,都要立刻汇报给沈听景。这种高度的警觉和严密的布控,显示出沈听景对此事的极度重视和紧张情绪。 我去找他,然而,他的心思显然并不在这里,没有什么心思交谈。我能感受到他的焦虑和压力。 在这个关键时刻,一切都取决于沈老夫人和沈听景过去这些年所做的努力。如果他们成功地隐藏了沈家的过去,让外界无法深挖出沈家的历史,那么沈家或许只需要舍弃沈致远,便能够躲过这场危机。 然而,如果沈家的过去被彻底揭露出来,那么整个沈家将会面临毁灭性的打击。我无法想象那样的后果,那将是我们家族的巨大灾难。 而作为沈家主母的我,如果家族的历史被揭露,我的地位也将变得名存实亡。 沈听景面色凝重地跟我说,如果他因为这次的事情被抓,他会提前为我准备好离婚协议书,以保障我不会被牵连。我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但嘴上却硬气地回应道,我陆家一直行事光明磊落,我所做的事情都摆在明面上,你沈听景就是被抓了,也与我陆家无干,更影响不到我分毫。 那些违法的事情又不是我做的,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陆家在商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始终坚守法律和道德的底线。如果有人敢无端指责我,甚至把脏水泼到我头上,那我也不会善罢甘休。我会亲自再去纪委走一遭,让他们好好查一查,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谁还能经得住更深入的调查。 如果哪家能像我一样,陆家一样经得住任何形式的审查和考验,他们指着我鼻子骂,我也无话可说,因为那意味着他们确实正直无私。但如果不是,如果他们只是借机抹黑我,试图通过攻击我来转移视线或掩盖自身的罪行,那我会坚决反击,让他们知道,我陆家不是好惹的。我甚至敢放言,如果他们真的有问题,我会咬住他们全家,直到真相大白于天下。 离不离婚,对我来说其实没什么差别。 沈听景听我说完,神色有些恍惚,仿佛陷入了某种沉思。他低下头,垂下深邃的眼眸,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半晌,他才轻哼一声,缓缓道:“婳儿,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莫名的情绪,似乎是失落,又似乎是释然。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阴阳怪气,似乎既带着玩笑的口吻,又隐藏着某种深层的含义。这种模糊不清的表达让我难以判断他到底想要传达什么,那些话语似乎有多个层面的解读,每一个都可能是他的真实意图,又或者都不是。 然而,尽管他的言辞令人费解,我却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容易被影响。我已经经过深思熟虑,做出了自己的决定,并且坚信这是正确的。因此,无论他的话语中暗藏着何种玄机,无论他是想要试探、质疑还是简单的调侃,我都不会再因此而动摇我的决心。 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目标和期望,也明白实现它们需要怎样的努力和坚持。所以,即便他的话语再复杂、再巧妙,也无法撼动我已经坚定的信念。我会按照自己的计划前行,不受任何外界因素的干扰。 我白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这种含糊其辞的态度。我转身开始收拾自己,精心装扮一番后,准备去朱家赴宴。今天的场合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不能因为沈听景的几句话就影响了自己的心情和计划。无论如何,我都要以最完美的状态出现在众人面前,展现出我沈家主母的风采和气场。 浙城的朱家,在历史的长河中犹如一颗璀璨的星辰,其名声与地位一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们曾是显赫一时的大户人家,府邸巍峨,门庭若市,显赫的家世背景令人望而生畏。然而,随着时光的流转,虽然朱家的权势和财富已不如往昔那般耀眼,但他们却以另一种方式继续保持着家族的荣耀。 即便家世背景已逐渐淡出公众视野,朱家依然稳健地立足于浙城世家之列,他们的子孙后代遍布于各个单位与领域。这些子孙们不仅继承了祖辈的实干精神,更以扎实的工作能力和专业素养,赢得了社会各界的广泛认可与赞誉。正是这份坚持与努力,确保了朱家始终稳固地位列浙城世家之中,没有被时代的浪潮所淘汰。 近期,沈家因一系列的风波而陷入困境,这使得浙城的许多人士都对沈家避而远之,对我这位沈家主母的态度也变得敬而远之。然而,在这股避风的潮流中,朱家却如一股清流般显得与众不同。他们没有被外界的舆论所左右,更没有随波逐流,而是坚定地向我这位沈家主母伸出了友谊之手。 朱家成为第一个向我发出邀请帖子的家族,这不仅仅是一份邀请,更是一份支持与信任。他们邀请我前往做客,这不仅是对我个人的尊重与认可,更是对沈家与朱家之间深厚情谊的维系与延续。这份情谊如同一条纽带,将我们两个家族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共同抵御着外界的风雨与挑战。 当然,朱家此举并非出于某种联合或策略性的权谋考虑。朱家当家最近喜得小孙儿,这无疑是一件值得大肆庆祝的喜事。为了分享这份喜悦,朱家决定大摆宴席,广邀亲朋好友,共同见证并分享这一家族的新生命和幸福时刻。因此,递给我的帖子,更像是一份盛情的家宴邀请,充满了温馨与亲近,而非外界所猜测的刻意拉拢或联合之举。 说起来,我与朱家之间确实存在着深厚的渊源。我的亲祖母便是出身于陆家的嫡女,身份尊贵,品行高洁。而朱家现任当家,则是祖母的亲侄子,这一层关系使得我们两家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从这个特殊的家族关系角度来看,我与朱家当家在辈分上还算是叔伯一辈的亲戚,这份情谊自然非同一般。 这份家宴帖子,不仅是一份邀请,更是对我们深厚家族情谊的肯定与体现。在沈家遭遇困境的时刻,这份来自朱家的温暖邀请,无疑给我带来了一丝心灵的慰藉。它让我感受到了家族之间的支持与关怀,也让我更加坚定了面对困难的决心。这份邀请,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聚会,更是两家之间深厚情感的交流与延续。 朱伯伯热情地迎接了我,他亲自走到门口,脸上洋溢着亲切的笑容。在他的引领下,我踏进了朱家的大门,仿佛也踏进了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朱伯伯亲手把我交给了他的妻子,这是一种家族间深厚的情感传递,也是一种对我深切的关怀与接纳。 我亲热地挽住朱伯母的手臂,仿佛找回了那份久违的亲情温暖。朱伯母用心疼的眼神看着我,那双眸子里盛满了深深的慈爱和关怀,像是冬日里的暖阳,温暖而明亮。她轻轻地拉着我的手,引我穿过曲折的回廊,走向了那片属于家族的内院。我知道,那里有许多我熟悉的伯母婶婶们,她们正怀着满腔的期待等待着我。 一踏入内院,我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爱与关怀的温暖怀抱。那些热情的亲人一拥而上,将我紧紧包围。她们的脸上洋溢着关切与好奇,急切地询问我这些年过得如何,是否安好。她们关心地问起沈听景是否还像当初那样待我如珍宝,是否让我受了委屈。在她们关切的话语中,我深深地感受到了家人对我的牵挂,那份爱如潮水般汹涌,无尽而深沉。 有人哭着拉着我的手,责备我是个“小没良心的”,这么多年都不曾回来看看她们。虽然她们的话语中带着些许责备,但我更多地感受到了她们对我的深深思念和期盼。那种久别重逢的喜悦与激动,让她们忍不住泪流满面。 有人愤怒地斥责沈致远夫妇脏心烂肺,为我这些年所受的委屈感到不平。她们的愤怒如火焰般炽热,源于对我所遭遇不公的心疼与愤慨。她们用言语为我讨回公道,用情绪为我鸣不平,那份关爱让我倍感温暖。 还有人抱怨沈听景拖累我多年,让我承受了太多的压力和负担。她们的抱怨中透露出对我幸福生活的期望,她们希望我能过上轻松快乐的生活,不再被任何人和事所牵绊。那份关切如春风拂面,让我感受到了家人对我未来生活的美好祝愿。 在这个大家庭的温馨氛围中,我深深地感受到了久违的亲情和关爱。每一个亲人都用他们的话语和行动传递着对我深深的关怀,这些情感汇集成一股暖流,温暖了我心灵的每一个角落。我被这份深厚的家族情谊所包围,每一句真挚的话语都深深触动了我,让我更加珍惜这次难得的家族聚会。 面对诸位伯母婶婶的念叨,我只是静静地笑着,用心倾听。我没有插话,也没有反驳,因为我知道,这些念叨背后蕴含着她们对我无尽的关心和牵挂。她们的话语如同潺潺的溪水,虽然琐碎却充满了温暖,流进我的心田,滋润着我的灵魂。 她们其实也只是想要找个机会念叨念叨,倾诉一下心中的挂念。我明白,此刻我无需多言,只需静静地聆听,感受这份来自家人的深厚温暖。语言在这个时刻反而显得不那么重要了,更重要的是我们能够这样相聚在一起,彼此倾听、理解和支持。这份难得的相聚和相互间的倾听,让我感受到家的温暖和力量,也让我更加珍视这份宝贵的家族情谊。 至于她们提到的拖累问题,我并未过多解释。婚姻中的相互扶持和理解,本就是夫妻间最珍贵的情感。拖不拖累,或者说谁拖累谁的,这种细微的计较,实在是不足以为外人道的。在婚姻的长河中,我们彼此依赖,共同成长,这才是最重要的。 从朱家那场盛大的宴会归来之后,我深感自己正式踏上了与浙城各大世家深入交往的新旅程。这不仅仅是一系列社交礼仪的往来活动,更是我对家族庞大关系网进行精心编织与维护的重要工作。每一次的交往、每一次的谈笑风生,都关乎着家族的未来与地位。 在接连不断的宴会与社交活动中,我尽力展现着沈家的风采与态度,同时也细心聆听着各大世家的故事与心声。没过几天,当我再次从一场宴会中归来时,虽然身着华服,内心却感到了深深的疲惫。这种疲惫并非来自于身体的劳累,而是源于对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的处理与应对。 浙城的世家大族,多半都是与我们沈家有着深厚渊源的老亲旧故。与他们交往,不能像我在香江与那些富户豪绅打交道时那样精简随意。在这里,每个人际关系背后都隐藏着深厚的历史与故事,每一个家族都有着自己独特的历史和传统。我需要用心去了解他们,去尊重他们,去维系这份难得的世家情谊。 在这个过程中,我不仅学会了如何更好地代表沈家与各大家族沟通,还深刻体会到了世家之间交往的复杂与微妙。每一次的点头、每一次的握手,都可能是对未来合作与关系的奠定。我深知,这条深入交往的旅程虽然充满了挑战,但也是我们沈家稳固地位、拓展影响力的必经之路。 尤其是各家都有德高望重的长辈,他们在我小时候就看着我长大,对我宠爱有加。如今我回到浙城,他们自然都想多看看我,多和我聊聊。这种深厚的感情让我感到温暖,但同时也带来了不小的压力。这些日子以来,我辗转于各个宴会和聚会之间,与长辈们叙旧,与同龄人交流,虽然收获颇丰,但也确实让我感到非常疲惫。 然而,我深知这些交往对于巩固家族地位、拓展人脉资源的重要性。因此,即便再累,我也会坚持下去,用我的真诚和热情去维系这些珍贵的家族情谊。 偏在这个时候,沈见箐急匆匆地跑进来,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她环顾四周,迅速找到我,然后小心翼翼地靠近,仿佛生怕别人听见似的,小声在我耳边说道:“夫人,沈家那位夫人回来了。” 她的话语让我一愣,脸上露出懵懂的表情。我转向沈见箐,心中满是疑惑。按理说,潘容锦在这次的违法事件中只不过是从犯,她的罪行并不应该太重。无论沈致远的罪行有多重,她作为从犯,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坐几年牢。更有可能的是,公安局会要求沈听景用金钱将她从牢狱中赎回来。 然而,现在公安局的调查都还没有结束,怎么可能就这么把她送回来了呢?这实在让人费解。 沈见箐看着我疑惑的神情,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他再次小声说道:“她…她怀孕了!”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让我瞬间愣住。怀孕?潘容锦在这个时候怀孕?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的心中充满了疑问,但同时也意识到,这个消息可能会给整个事件带来意想不到的转折。 我听到沈见箐的话,手中正在梳头的梳子不由自主地滑脱,直接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我心神不宁,一时间竟忘了去捡起那把梳子。 我抬起头,与沈见箐对视。在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同样的震惊与不解。我们都没有想到,潘容锦会在这个时候怀孕,这无疑给已经复杂的局势又添加了一层难以预测的变数。 潘容锦…如果我记得没错,她今年应该已经48岁了。当然,这个年纪的女性并非不能生育,只是相对而言,怀孕的风险会增大许多。沈家已经有八个儿子,最小的儿子沈听泉今年都已经十几岁了。潘容锦在这个年纪还能怀孕,不得不说,她的身体素质确实非常好。 然而,这个消息对我们来说,却并非什么好消息。沈家的局势已经足够复杂,潘容锦的怀孕无疑会进一步加剧这种复杂性。我和沈见箐都陷入了沉思,试图揣摩出这个消息背后可能带来的种种影响。 我深吸了一口气,心中虽然波澜起伏,但理智告诉我必须冷静应对。毕竟,无论情况如何变化,潘容锦腹中的孩子都是沈家的血脉,这一点不容忽视。潘容锦,作为沈听景的亲生母亲,即便在过去有些许过错,但只要她能够安分守己,沈听景无论如何都会保障她晚年的生活。而现在,她怀着沈听景的弟弟,这更是让我这个沈家主母感到责任重大。 我迅速做出安排,指示沈见箐去准备必要的人员和屋子,以确保潘容锦在孕期和产后能得到妥善的照顾。我决定实行24小时全天候的守护,这不仅是为了保障潘容锦的安全,更是为了确保沈家血脉的延续。 只要潘容锦能够安心养胎,顺利生下孩子,并且以后能够安安分分地过日子,不再惹是生非,我愿意以沈家主母的身份,给予她应有的尊重和地位。她可以正正经经地成为沈家的老夫人,享受她应得的荣耀和待遇。这是我对她的承诺,也是我对沈家血脉和家族荣誉的坚守。 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坐了好一会儿,心中慢慢平复了纷乱的思绪。我轻轻放下梳理整齐的头发,换上舒适的家居服,然后缓缓走向沈听景的书房。 书房的门紧闭着,透出一股沉静与神秘的气息。我推开门,发现书房里一片漆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我没有多想,下意识地伸手去按亮了灯。 灯光骤然亮起,书房内的一切瞬间映入眼帘。沈听景盘膝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双眼发呆,显然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突如其来的灯光让他微微眯起了眼睛,适应了一下这突然的光亮。 他瞄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用沙哑的嗓音说道:“婳儿,你这是干什么?”他的声音里透露出些许疲惫,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沉重的问题。 我靠在门边,带着几分戏谑和闲适,对沈听景说道:“沈听景,告诉你个好消息。你又要当哥哥了,真是值得恭喜呀。”我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调侃,想要看看他听到这个消息的反应。 沈听景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说,他愣了愣,眨了眨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晃晃头,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一些,然后扶着椅子的扶手慢慢地站了起来。他晃晃悠悠地走到我面前,一脸困惑地看了看我,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刚才说的是…我要当爸爸了?” 我听到他这么问,顿时感到一阵无语。我顿住了,带着几分无奈和恼怒看了他一眼,心中暗自责怪他听力有问题还是理解能力有问题。我气急败坏地白了他一眼,表达我的不满和恼怒。然后,我一脚重重踩在他没穿鞋的脚上,用行动来表达我的愤怒。 “是你妈怀孕了!”我冷声说道,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公安局已经把人送回来了!你自己看着办!”我转身离开,留下沈听景一脸错愕地站在原地,显然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太过突然,他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和接受。 第161章 沈家老九 解决完赔偿的事宜之后,接下来的重点便落在了深入追查沈致远夫妇的违法乱纪行为上。这不仅仅是为了整顿纪律,更是为了维护法律的尊严和公正。最关键的环节在于,必须彻底查清他们是否涉及犯罪行为,一旦查实,就必须依法严惩。 此刻的沈听景心神不宁,情绪异常紧张。他深知此事关系重大,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连锁反应,因此他选择了深居简出,甚至连大门都不出。整天整夜,他只身一人待在书房中,时刻关注着事态的发展。为了确保第一时间掌握任何新的进展,他特意指派了几名得力的助理守在公安局里蹲点,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无论是关于沈致远夫妇的调查进展,还是其他相关的重要信息,都要立刻汇报给沈听景。这种高度的警觉和严密的布控,显示出沈听景对此事的极度重视和紧张情绪。 我去找他,然而,他的心思显然并不在这里,没有什么心思交谈。我能感受到他的焦虑和压力。 在这个关键时刻,一切都取决于沈老夫人和沈听景过去这些年所做的努力。如果他们成功地隐藏了沈家的过去,让外界无法深挖出沈家的历史,那么沈家或许只需要舍弃沈致远,便能够躲过这场危机。 然而,如果沈家的过去被彻底揭露出来,那么整个沈家将会面临毁灭性的打击。我无法想象那样的后果,那将是我们家族的巨大灾难。 而作为沈家主母的我,如果家族的历史被揭露,我的地位也将变得名存实亡。 沈听景面色凝重地跟我说,如果他因为这次的事情被抓,他会提前为我准备好离婚协议书,以保障我不会被牵连。我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但嘴上却硬气地回应道,我陆家一直行事光明磊落,我所做的事情都摆在明面上,你沈听景就是被抓了,也与我陆家无干,更影响不到我分毫。 那些违法的事情又不是我做的,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陆家在商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始终坚守法律和道德的底线。如果有人敢无端指责我,甚至把脏水泼到我头上,那我也不会善罢甘休。我会亲自再去纪委走一遭,让他们好好查一查,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谁还能经得住更深入的调查。 如果哪家能像我一样,陆家一样经得住任何形式的审查和考验,他们指着我鼻子骂,我也无话可说,因为那意味着他们确实正直无私。但如果不是,如果他们只是借机抹黑我,试图通过攻击我来转移视线或掩盖自身的罪行,那我会坚决反击,让他们知道,我陆家不是好惹的。我甚至敢放言,如果他们真的有问题,我会咬住他们全家,直到真相大白于天下。 离不离婚,对我来说其实没什么差别。 沈听景听我说完,神色有些恍惚,仿佛陷入了某种沉思。他低下头,垂下深邃的眼眸,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半晌,他才轻哼一声,缓缓道:“婳儿,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莫名的情绪,似乎是失落,又似乎是释然。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阴阳怪气,似乎既带着玩笑的口吻,又隐藏着某种深层的含义。这种模糊不清的表达让我难以判断他到底想要传达什么,那些话语似乎有多个层面的解读,每一个都可能是他的真实意图,又或者都不是。 然而,尽管他的言辞令人费解,我却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容易被影响。我已经经过深思熟虑,做出了自己的决定,并且坚信这是正确的。因此,无论他的话语中暗藏着何种玄机,无论他是想要试探、质疑还是简单的调侃,我都不会再因此而动摇我的决心。 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目标和期望,也明白实现它们需要怎样的努力和坚持。所以,即便他的话语再复杂、再巧妙,也无法撼动我已经坚定的信念。我会按照自己的计划前行,不受任何外界因素的干扰。 我白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这种含糊其辞的态度。我转身开始收拾自己,精心装扮一番后,准备去朱家赴宴。今天的场合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不能因为沈听景的几句话就影响了自己的心情和计划。无论如何,我都要以最完美的状态出现在众人面前,展现出我沈家主母的风采和气场。 浙城的朱家,在历史的长河中犹如一颗璀璨的星辰,其名声与地位一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们曾是显赫一时的大户人家,府邸巍峨,门庭若市,显赫的家世背景令人望而生畏。然而,随着时光的流转,虽然朱家的权势和财富已不如往昔那般耀眼,但他们却以另一种方式继续保持着家族的荣耀。 即便家世背景已逐渐淡出公众视野,朱家依然稳健地立足于浙城世家之列,他们的子孙后代遍布于各个单位与领域。这些子孙们不仅继承了祖辈的实干精神,更以扎实的工作能力和专业素养,赢得了社会各界的广泛认可与赞誉。正是这份坚持与努力,确保了朱家始终稳固地位列浙城世家之中,没有被时代的浪潮所淘汰。 近期,沈家因一系列的风波而陷入困境,这使得浙城的许多人士都对沈家避而远之,对我这位沈家主母的态度也变得敬而远之。然而,在这股避风的潮流中,朱家却如一股清流般显得与众不同。他们没有被外界的舆论所左右,更没有随波逐流,而是坚定地向我这位沈家主母伸出了友谊之手。 朱家成为第一个向我发出邀请帖子的家族,这不仅仅是一份邀请,更是一份支持与信任。他们邀请我前往做客,这不仅是对我个人的尊重与认可,更是对沈家与朱家之间深厚情谊的维系与延续。这份情谊如同一条纽带,将我们两个家族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共同抵御着外界的风雨与挑战。 当然,朱家此举并非出于某种联合或策略性的权谋考虑。朱家当家最近喜得小孙儿,这无疑是一件值得大肆庆祝的喜事。为了分享这份喜悦,朱家决定大摆宴席,广邀亲朋好友,共同见证并分享这一家族的新生命和幸福时刻。因此,递给我的帖子,更像是一份盛情的家宴邀请,充满了温馨与亲近,而非外界所猜测的刻意拉拢或联合之举。 说起来,我与朱家之间确实存在着深厚的渊源。我的亲祖母便是出身于陆家的嫡女,身份尊贵,品行高洁。而朱家现任当家,则是祖母的亲侄子,这一层关系使得我们两家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从这个特殊的家族关系角度来看,我与朱家当家在辈分上还算是叔伯一辈的亲戚,这份情谊自然非同一般。 这份家宴帖子,不仅是一份邀请,更是对我们深厚家族情谊的肯定与体现。在沈家遭遇困境的时刻,这份来自朱家的温暖邀请,无疑给我带来了一丝心灵的慰藉。它让我感受到了家族之间的支持与关怀,也让我更加坚定了面对困难的决心。这份邀请,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聚会,更是两家之间深厚情感的交流与延续。 朱伯伯热情地迎接了我,他亲自走到门口,脸上洋溢着亲切的笑容。在他的引领下,我踏进了朱家的大门,仿佛也踏进了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朱伯伯亲手把我交给了他的妻子,这是一种家族间深厚的情感传递,也是一种对我深切的关怀与接纳。 我亲热地挽住朱伯母的手臂,仿佛找回了那份久违的亲情温暖。朱伯母用心疼的眼神看着我,那双眸子里盛满了深深的慈爱和关怀,像是冬日里的暖阳,温暖而明亮。她轻轻地拉着我的手,引我穿过曲折的回廊,走向了那片属于家族的内院。我知道,那里有许多我熟悉的伯母婶婶们,她们正怀着满腔的期待等待着我。 一踏入内院,我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爱与关怀的温暖怀抱。那些热情的亲人一拥而上,将我紧紧包围。她们的脸上洋溢着关切与好奇,急切地询问我这些年过得如何,是否安好。她们关心地问起沈听景是否还像当初那样待我如珍宝,是否让我受了委屈。在她们关切的话语中,我深深地感受到了家人对我的牵挂,那份爱如潮水般汹涌,无尽而深沉。 有人哭着拉着我的手,责备我是个“小没良心的”,这么多年都不曾回来看看她们。虽然她们的话语中带着些许责备,但我更多地感受到了她们对我的深深思念和期盼。那种久别重逢的喜悦与激动,让她们忍不住泪流满面。 有人愤怒地斥责沈致远夫妇脏心烂肺,为我这些年所受的委屈感到不平。她们的愤怒如火焰般炽热,源于对我所遭遇不公的心疼与愤慨。她们用言语为我讨回公道,用情绪为我鸣不平,那份关爱让我倍感温暖。 还有人抱怨沈听景拖累我多年,让我承受了太多的压力和负担。她们的抱怨中透露出对我幸福生活的期望,她们希望我能过上轻松快乐的生活,不再被任何人和事所牵绊。那份关切如春风拂面,让我感受到了家人对我未来生活的美好祝愿。 在这个大家庭的温馨氛围中,我深深地感受到了久违的亲情和关爱。每一个亲人都用他们的话语和行动传递着对我深深的关怀,这些情感汇集成一股暖流,温暖了我心灵的每一个角落。我被这份深厚的家族情谊所包围,每一句真挚的话语都深深触动了我,让我更加珍惜这次难得的家族聚会。 面对诸位伯母婶婶的念叨,我只是静静地笑着,用心倾听。我没有插话,也没有反驳,因为我知道,这些念叨背后蕴含着她们对我无尽的关心和牵挂。她们的话语如同潺潺的溪水,虽然琐碎却充满了温暖,流进我的心田,滋润着我的灵魂。 她们其实也只是想要找个机会念叨念叨,倾诉一下心中的挂念。我明白,此刻我无需多言,只需静静地聆听,感受这份来自家人的深厚温暖。语言在这个时刻反而显得不那么重要了,更重要的是我们能够这样相聚在一起,彼此倾听、理解和支持。这份难得的相聚和相互间的倾听,让我感受到家的温暖和力量,也让我更加珍视这份宝贵的家族情谊。 至于她们提到的拖累问题,我并未过多解释。婚姻中的相互扶持和理解,本就是夫妻间最珍贵的情感。拖不拖累,或者说谁拖累谁的,这种细微的计较,实在是不足以为外人道的。在婚姻的长河中,我们彼此依赖,共同成长,这才是最重要的。 从朱家那场盛大的宴会归来之后,我深感自己正式踏上了与浙城各大世家深入交往的新旅程。这不仅仅是一系列社交礼仪的往来活动,更是我对家族庞大关系网进行精心编织与维护的重要工作。每一次的交往、每一次的谈笑风生,都关乎着家族的未来与地位。 在接连不断的宴会与社交活动中,我尽力展现着沈家的风采与态度,同时也细心聆听着各大世家的故事与心声。没过几天,当我再次从一场宴会中归来时,虽然身着华服,内心却感到了深深的疲惫。这种疲惫并非来自于身体的劳累,而是源于对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的处理与应对。 浙城的世家大族,多半都是与我们沈家有着深厚渊源的老亲旧故。与他们交往,不能像我在香江与那些富户豪绅打交道时那样精简随意。在这里,每个人际关系背后都隐藏着深厚的历史与故事,每一个家族都有着自己独特的历史和传统。我需要用心去了解他们,去尊重他们,去维系这份难得的世家情谊。 在这个过程中,我不仅学会了如何更好地代表沈家与各大家族沟通,还深刻体会到了世家之间交往的复杂与微妙。每一次的点头、每一次的握手,都可能是对未来合作与关系的奠定。我深知,这条深入交往的旅程虽然充满了挑战,但也是我们沈家稳固地位、拓展影响力的必经之路。 尤其是各家都有德高望重的长辈,他们在我小时候就看着我长大,对我宠爱有加。如今我回到浙城,他们自然都想多看看我,多和我聊聊。这种深厚的感情让我感到温暖,但同时也带来了不小的压力。这些日子以来,我辗转于各个宴会和聚会之间,与长辈们叙旧,与同龄人交流,虽然收获颇丰,但也确实让我感到非常疲惫。 然而,我深知这些交往对于巩固家族地位、拓展人脉资源的重要性。因此,即便再累,我也会坚持下去,用我的真诚和热情去维系这些珍贵的家族情谊。 偏在这个时候,沈见箐急匆匆地跑进来,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她环顾四周,迅速找到我,然后小心翼翼地靠近,仿佛生怕别人听见似的,小声在我耳边说道:“夫人,沈家那位夫人回来了。” 她的话语让我一愣,脸上露出懵懂的表情。我转向沈见箐,心中满是疑惑。按理说,潘容锦在这次的违法事件中只不过是从犯,她的罪行并不应该太重。无论沈致远的罪行有多重,她作为从犯,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坐几年牢。更有可能的是,公安局会要求沈听景用金钱将她从牢狱中赎回来。 然而,现在公安局的调查都还没有结束,怎么可能就这么把她送回来了呢?这实在让人费解。 沈见箐看着我疑惑的神情,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他再次小声说道:“她…她怀孕了!”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让我瞬间愣住。怀孕?潘容锦在这个时候怀孕?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的心中充满了疑问,但同时也意识到,这个消息可能会给整个事件带来意想不到的转折。 我听到沈见箐的话,手中正在梳头的梳子不由自主地滑脱,直接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我心神不宁,一时间竟忘了去捡起那把梳子。 我抬起头,与沈见箐对视。在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同样的震惊与不解。我们都没有想到,潘容锦会在这个时候怀孕,这无疑给已经复杂的局势又添加了一层难以预测的变数。 潘容锦…如果我记得没错,她今年应该已经48岁了。当然,这个年纪的女性并非不能生育,只是相对而言,怀孕的风险会增大许多。沈家已经有八个儿子,最小的儿子沈听泉今年都已经十几岁了。潘容锦在这个年纪还能怀孕,不得不说,她的身体素质确实非常好。 然而,这个消息对我们来说,却并非什么好消息。沈家的局势已经足够复杂,潘容锦的怀孕无疑会进一步加剧这种复杂性。我和沈见箐都陷入了沉思,试图揣摩出这个消息背后可能带来的种种影响。 我深吸了一口气,心中虽然波澜起伏,但理智告诉我必须冷静应对。毕竟,无论情况如何变化,潘容锦腹中的孩子都是沈家的血脉,这一点不容忽视。潘容锦,作为沈听景的亲生母亲,即便在过去有些许过错,但只要她能够安分守己,沈听景无论如何都会保障她晚年的生活。而现在,她怀着沈听景的弟弟,这更是让我这个沈家主母感到责任重大。 我迅速做出安排,指示沈见箐去准备必要的人员和屋子,以确保潘容锦在孕期和产后能得到妥善的照顾。我决定实行24小时全天候的守护,这不仅是为了保障潘容锦的安全,更是为了确保沈家血脉的延续。 只要潘容锦能够安心养胎,顺利生下孩子,并且以后能够安安分分地过日子,不再惹是生非,我愿意以沈家主母的身份,给予她应有的尊重和地位。她可以正正经经地成为沈家的老夫人,享受她应得的荣耀和待遇。这是我对她的承诺,也是我对沈家血脉和家族荣誉的坚守。 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坐了好一会儿,心中慢慢平复了纷乱的思绪。我轻轻放下梳理整齐的头发,换上舒适的家居服,然后缓缓走向沈听景的书房。 书房的门紧闭着,透出一股沉静与神秘的气息。我推开门,发现书房里一片漆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我没有多想,下意识地伸手去按亮了灯。 灯光骤然亮起,书房内的一切瞬间映入眼帘。沈听景盘膝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双眼发呆,显然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突如其来的灯光让他微微眯起了眼睛,适应了一下这突然的光亮。 他瞄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用沙哑的嗓音说道:“婳儿,你这是干什么?”他的声音里透露出些许疲惫,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沉重的问题。 我靠在门边,带着几分戏谑和闲适,对沈听景说道:“沈听景,告诉你个好消息。你又要当哥哥了,真是值得恭喜呀。”我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调侃,想要看看他听到这个消息的反应。 沈听景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说,他愣了愣,眨了眨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晃晃头,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一些,然后扶着椅子的扶手慢慢地站了起来。他晃晃悠悠地走到我面前,一脸困惑地看了看我,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刚才说的是…我要当爸爸了?” 我听到他这么问,顿时感到一阵无语。我顿住了,带着几分无奈和恼怒看了他一眼,心中暗自责怪他听力有问题还是理解能力有问题。我气急败坏地白了他一眼,表达我的不满和恼怒。然后,我一脚重重踩在他没穿鞋的脚上,用行动来表达我的愤怒。 “是你妈怀孕了!”我冷声说道,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公安局已经把人送回来了!你自己看着办!”我转身离开,留下沈听景一脸错愕地站在原地,显然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太过突然,他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和接受。 第162章 潘容锦的哭泣 潘容锦回来的时候,是我亲自带着人去迎接的,我们提前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潘容锦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惊慌失措的状态。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恐惧和不安,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难以言喻的惊悚事件。当我出现在她的视线中时,她先是一愣,然后身体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似乎对我的出现也感到了一丝害怕。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的惊恐之后,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异常坚定,仿佛有一股力量在支撑着她。她迅速地从我身边掠过,往我身后急切地看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重要的东西,或者是在确认某个她在意人或事是否跟来了。 那一刻,我能深刻地感受到她内心的挣扎和焦虑。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既害怕又担忧,仿佛正面临着某种重大的抉择或是困境。然而,与此同时,她的眼神中又闪烁着一种坚定的光芒,充满了决心和勇气,仿佛无论前方的路有多么艰难,她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决心要一往无前。 我轻轻地走到她身边,试图用温柔的话语和安抚的动作让她冷静一些。然而,她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暇顾及我的存在。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双手紧握在一起,仿佛在努力地压抑着内心的波澜。 我知道,这个时候的她需要的不仅仅是安慰和陪伴,更需要的是时间和空间来整理自己的思绪。于是,我默默地站在她身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用我的存在给她传递着一种无声的支持和鼓励。我相信,她一定能够勇敢地面对内心的挣扎和焦虑,找到属于自己的答案。 沈听景并未跟来,此刻的他,正沉浸在等待沈致远那边结果的焦虑之中,心情沉重,仿佛被一块无形的巨石压着,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深知这次事情的重要性,每一个细节都可能影响到最终的结果,因此他无法分心去关注其他任何事情。 这些日子他每天坐在书桌前,双眼无神的等待,思绪早已飘远。他不断地在心中祈祷,希望沈致远能够带来好消息,让这一切的等待和焦虑都化为乌有。然而,现实却像是一潭死水,没有丝毫的波澜,这让他更加感到焦虑和不安。 他内心深处渴望着解脱,渴望能从这份漫长的等待煎熬中彻底走出来。然而,冰冷的现实却像一座无形的高墙,将他紧紧围困,让他感到束手无策,无法找到任何突破口。他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份等待带来的痛苦和煎熬,每一天都像是度日如年,每一刻都充满了无尽的折磨。他的心情沉重,仿佛背负着一座无形的大山,无法呼吸,无法释怀。他渴望改变,渴望挣脱这份束缚,但现实却如此残酷,让他只能无奈地接受,默默地等待,期待着有一天能够迎来解脱的曙光。 什么母亲,什么弟弟,如果沈致远真的做出不可挽回的错事,甚至带着他一起步入地狱的深渊,那后果将是不堪设想的。这样的行为,无疑是将整个沈家都拖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让家族的声誉和前途都毁于一旦。而作为沈致远的妻子,潘容锦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呢?她将会面临无尽的痛苦和悔恨,看着自己的丈夫和亲人一步步走向毁灭,她的心也会如同刀割一般。 更何况,她的孩子,一旦在这个充满阴霾和痛苦的家庭中出生,也将不可避免地饱受折磨。他们将会生活在一个没有温暖、没有希望的环境中,从小就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和痛苦。这样的生活,对于他们来说,基本上可以说是被毁了。因此,潘容锦必须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不能让沈致远的错误行为毁掉整个家庭和孩子的未来。 沈家,这样一个曾经显赫一时的家族,一旦被打入地狱,其名声和荣耀都将化为乌有。而在这个家族中诞生的孩子,即便是在人间,也会因为家族的污点而承受无尽的偏见和冷眼。他们的人生,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充满了坎坷和艰辛。这样的命运,对于任何一个孩子来说,都是极为不公和不幸的。 沈听景私下里跟我透露,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无法挽回的地步,他希望我能直接给他母亲一包堕胎药,结束这个未出生生命的苦难。他说,之后只要给他母亲一口饭吃,让她勉强维持生计就行,他不忍心让这个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跟着他们一起受罪。 我听完他的话,心里五味杂陈,如同翻涌的海浪,久久不能平息。我没有立即应声,因为我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我知道,对于沈听景来说,他可能认为这样的选择是最好的,是为了避免更多的痛苦和困境。他或许觉得,这样做能够保护他所在乎的人,能够让沈家免受更大的伤害。 然而,我内心深处却无法接受这样的做法。我认为,无论面临怎样的困境和挑战,我们都应该勇敢地面对,而不是选择逃避。这样的选择,虽然可能暂时避免了痛苦,但却可能带来更长远的后果和影响。我担忧着沈家的未来,担忧着这样的选择会给所有人带来怎样的改变和命运。 我沉默着,心里在挣扎。一方面,我理解沈听景的苦衷和无奈,他背负着家族的期望和压力,不想让这个未出生的孩子也承受同样的命运。另一方面,我却觉得这样的行为太过残忍和无情,剥夺了一个生命来到这个世界的权利,也违背了我做人的原则。 这事我做不出来。无论情况多么艰难,我都不能亲手去结束一个无辜的生命。我们应该寻找更好的解决办法,而不是选择这样极端的方式。 潘容锦静静地站在门外,目光缓缓环顾四周,却迟迟未见沈听景和沈听云的身影。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与无助,就像是一个人在茫茫大海中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归途。那股无形的力量仿佛抽走了她全身的力气,让她一瞬间感到无比的疲惫和沉重。 她的背也弯了下去,仿佛背负着沉重的负担,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我静静地站在她身旁,看着她的模样,心里五味杂陈,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我轻轻地叹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温和:“妈,我们回家。” 潘容锦听到我的话,缓缓地抬起头,眼睛一红,仿佛所有的委屈和辛酸都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眼泪哗啦啦地流了下来,她紧紧地咬住嘴唇,试图抑制住哭泣的声音,但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无法止住。泪眼婆娑地看着我,仿佛在寻找一丝丝的希望和安慰。她微微地点了点头,任由我搀扶着,一步步地向家的方向走去。 我看她眼神闪烁,似乎有什么话欲言又止,但此刻我并不想让外人看到这些脆弱和不安。于是,我轻声对她说:“先回家再说。” 潘容锦听了我的话,捂着嘴点了点头,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助和依赖,仿佛在这个混乱的时刻,只有家才能给她带来一丝丝的安全感。她的手指微微颤抖,但我能感受到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想在外人面前失态。 我轻轻地扶住她的肩膀,给予她一种无声的支持和安慰。我们默默地转身,朝着家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但又充满了希望。 把潘容锦安顿在专门为她准备的房间里,我细心地检查了一遍又一遍,确保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帖帖。房间温馨而舒适,有专人照顾她的饮食起居,确保她能得到最好的照料。我轻轻地坐在她床边,简单地给她介绍了一下目前的情况,告诉她不用担心,有人会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照顾她的一切。让她先安心休息,把身体养好。 说完这些,我正准备起身离开,去处理其他的事务。然而,就在我转身的那一刻,潘容锦却突然拉着我的衣袖,不让我走。她的眼中充满了泪水,声音带着哭腔,恳求地说道:“婳儿,小婳儿,你能不能把你爸也接出来啊?爸妈知道错了,我们真的再也不敢了。我们被关在那里,心里无比后悔和自责。求求你了,婳儿,你跟听景说说,我知道他听你的。只要你能帮我们把爸爸也接出来,我们一家人就能团聚了。”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对待一个孕妇,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我也不想说得太伤人。我轻轻地握住她的手,试图给予她一些安慰,然后告诉她:“妈,您冷静点。我和沈听景现在都没办法把人带出来,这次的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我看着她,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沉重,缓缓地说道:“我告诉您,这次的事情,严重到能把老爷子的坟都给刨了。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事实如此残酷。所以,您现在还是好好养胎,保持身体健康,然后祈祷沈家还能存在下去。” 潘容锦听完我的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整个人仿佛被定格在了那里,一动也不动。她瞪大眼睛看着我,眼中充满了惊恐和不解。她急切地问道:“怎么回事啊?哪有那么严重啊?怎么就能到那个地步呢?我们沈家到底做错了什么?要遭受这样的惩罚?这简直是无法想象的事情,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她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抖,显然是被我的话给吓到了。我能够理解她的心情,毕竟这样的事情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但是,现实往往比想象更加残酷,我们必须面对它,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我看着她那双充满恐惧和不解的眼睛,心里也是五味杂陈。我知道,现在的情况对于她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但我也只能无奈地告诉她:“妈,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们能左右的。现在,我们只能尽力去应对,去祈祷一切能有好转。您一定要保持冷静,为了您自己,也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我冷眼看着她,内心情感复杂,一时觉得她可悲,一时又觉得她可恨。可悲的是,她身为沈家的一份子,却对家族面临的危机一无所知,甚至还在这里恳求我解决她根本无法理解的问题。可恨的是,她作为母亲,却似乎从未真正关心过自己的孩子,沈听景和沈听云的成长与困境,她似乎总是后知后觉。 我轻轻地摆脱她的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您先休息休息,等会去洗个澡,放松一下心情。等晚上,我带您去见沈听景,让您的大儿子亲口给您解释现在的情况。也许,他能给您一个更清晰的答案。” 说完这些,我不再过多停留,转身离开了房间。我知道,现在的潘容锦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些信息,而我也需要时间去准备接下来的事情。无论如何,我都希望沈家能够度过这次危机,让每个人都能够重新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潘容锦这才慢慢地放开手,悲悲切切地捂着心口坐下,整个人仿佛在这一瞬间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她的眼神空洞,望着前方,却似乎又什么都没有看进去,只是呆呆地坐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我见状,知道她需要一些时间来平复心情,便趁机轻声离开房间,回到客厅。刚坐下不久,就见七爷爷一步一晃地走进门来。他的步伐显得有些蹒跚,每一步都似乎在用尽全身的力气,但眼神却依然坚定,透露出一种不屈不挠的精神。 七爷爷的脸上写满了岁月的痕迹,但那双眼睛却依然炯炯有神,仿佛能够洞察世间的一切。 “七爷爷,您来了。”我连忙迎上去,小心翼翼地扶着他一起坐在客厅里。七爷爷点点头,目光深邃地看着我,那双历经沧桑的眼睛仿佛要从我眼中读出些什么,看透我内心的每一个角落。 “婳儿,现在的情况很艰难,你知道吗?”七爷爷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让我心中不禁一凛。我能够感受到他话语中的沉重和忧虑。 我点点头,把之前发生的事情简要地向七爷爷说了一遍,包括沈听景的焦躁、潘容锦的无知以及我自己的无奈和挣扎。七爷爷听完后,沉默良久,他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大的问题。 然后,他缓缓地叹了口气,那声叹息中包含了太多的情感和无奈。我知道,七爷爷也在为沈家的未来担忧,他也在思考着如何带领我们度过这个难关。他的沉默和叹息让我更加深刻地感受到了沈家所面临的危机和挑战。 “沈家啊,沈家,这是要走到哪一步才算完呢?”七爷爷喃喃自语,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那是一种混合了无奈、忧虑和深沉的情感,仿佛他内心正在经历一场无声的挣扎。我知道,他或许并不在乎沈家怎么样,但他深深担心沈家会连累陆家,连累到我。这种担忧,让他的心情变得异常沉重。 我紧紧地握住七爷爷的手,试图给予他一些安慰和力量。我能感受到他手上的粗糙和岁月的痕迹,这让我更加心疼他。“七爷爷,别担心,我们会一起度过这个难关的。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守好陆家,不让它受到任何牵连。”我坚定地说道,希望我的话语能够给他带来一些安慰。 七爷爷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和感动。他知道,我并不是在空口说白话,而是真的会为了陆家付出一切。他轻轻地拍了拍我的手背,仿佛是在告诉我,有我在,他就放心了。 七爷爷缓缓地把拐杖放在身边,轻轻地揉揉自己的腿,似乎在缓解着走路带来的疲惫。他抬头看向我,眼神中带着几分关切和询问:“小婳儿,你把你婆婆接过来了?” 我点头,轻声回答道:“是啊,七爷爷,先让她住着。毕竟都那个年纪了,得好好养养身体。而且,现在家里的情况,也需要有个人在身边照顾着。” 七爷爷听了我的话,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也是,这么大年纪了,怎么偏这时候出这样的事情呢?真是为难你了,小婳儿。你要照顾家里,还要处理外面的事情,真是辛苦你了。” 我微微一笑,试图让气氛轻松一些:“没关系的,七爷爷。我会尽力做好一切的。只要沈家能够度过这个难关,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七爷爷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和赞赏。他轻轻地拍了拍我的手背,说道:“好孩子,你长大了,沈家运气好,娶到了我们陆家的明珠了。” 我轻轻地摇摇头,心中暗自思量。潘容锦这一辈子,命运似乎总是格外眷顾,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她出身虽然不好,但毕竟是名门世家,自幼便有着很多人没有的学习机会,甚至还找到机会嫁入沈家,嫁入沈家后,沈致远更是爱她至深。沈致远那样的一个人,人品什么的都能随口挑上几句的,一辈子都只有她这一个妻子,对她呵护备至,宠爱有加。沈家除了沈听景,其他几个孩子,也绝对说不上一句不优秀。如今,人已过半百,她竟然还能怀上孩子,这不得不说是命运的恩赐。 除了命好,还能说什么呢?她似乎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地得到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无论是爱情、家庭还是事业,她都拥有得如此圆满。 然而,转念一想,命运或许只是人们用来形容生活无常的一个词汇而已。真正决定一个人命运的,还是他自己的选择和努力。 所以,当我们羡慕别人的好运时,也不应该忘记自己的努力和选择。每个人的命运都是由自己书写的,只要我们用心去面对生活,去珍惜每一个机会,去努力追求自己的梦想,那么,我们也有可能创造出属于自己的美好人生。 七爷爷忽然就问道:“小婳儿,你和沈家小子也结婚一年多了,怎么还没消息啊?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适?还是沈家小子对你不好?” 我顿了顿,看着一脸八卦的七爷爷,心中有些无奈。我知道,七爷爷一直都很关心我,总是希望我能过上幸福的生活。于是,我耍赖的说道:“七爷爷,您就别操心了。我和沈听景好着呢,只是孩子的事情,缘分还没到而已。您啊,还是多关心关心朱家六叔那边的事情。他那边您替我去一趟,礼稍微重点,当年我下乡的时候,人家可是一路照应着我呢。” 七爷爷听了我的话,慌忙点头,一脸认真的说道:“对对对,我都忘了。都是小事,朱老六那边我去就好。你放心,我一定会把礼送到,把话带到。你就别担心了。” 说完,七爷爷拿起拐杖,起身准备离开。我看着他蹒跚的步伐,心中涌起一阵暖流。我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七爷爷都会一直在我身边支持我、关心我。这种亲情的力量,让我感到无比温暖和坚强。 朱六叔以前是知青办的主任,是个非常有责任心和热心肠的人。我去黑省做知青的时候,就是他亲自送我去的,一路上对我照顾得无微不至,让我在那个陌生的地方感受到了温暖和关怀。前些日子,他家老太太去世了,我听说后心里很难过。我家之前也就和朱家主家关系比较好,旁支我都不太认识,所以也就没怎么联系。但是,我们和朱家一直都是互相帮助的,有事儿各家都会互相支应。 陆家人少,要真有什么事我们都亲自跑,那可真能累死我们一家子。所以,平时走关系也都是七爷爷帮着安排人去。这次朱六叔的事儿,我刚好听说了,就跟七爷爷说了。七爷爷听后,便说他亲自跑一趟,意思也到了。毕竟现在沈家的情况有些特殊,喜事沾一沾也就算了,白事还是两边互不沾了比较好。这样既能表达我们的心意,又不会给朱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七爷爷总是这么周到,让人感到很安心。 第162章 潘容锦的哭泣 潘容锦回来的时候,是我亲自带着人去迎接的,我们提前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潘容锦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惊慌失措的状态。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恐惧和不安,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难以言喻的惊悚事件。当我出现在她的视线中时,她先是一愣,然后身体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似乎对我的出现也感到了一丝害怕。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的惊恐之后,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异常坚定,仿佛有一股力量在支撑着她。她迅速地从我身边掠过,往我身后急切地看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重要的东西,或者是在确认某个她在意人或事是否跟来了。 那一刻,我能深刻地感受到她内心的挣扎和焦虑。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既害怕又担忧,仿佛正面临着某种重大的抉择或是困境。然而,与此同时,她的眼神中又闪烁着一种坚定的光芒,充满了决心和勇气,仿佛无论前方的路有多么艰难,她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决心要一往无前。 我轻轻地走到她身边,试图用温柔的话语和安抚的动作让她冷静一些。然而,她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暇顾及我的存在。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双手紧握在一起,仿佛在努力地压抑着内心的波澜。 我知道,这个时候的她需要的不仅仅是安慰和陪伴,更需要的是时间和空间来整理自己的思绪。于是,我默默地站在她身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用我的存在给她传递着一种无声的支持和鼓励。我相信,她一定能够勇敢地面对内心的挣扎和焦虑,找到属于自己的答案。 沈听景并未跟来,此刻的他,正沉浸在等待沈致远那边结果的焦虑之中,心情沉重,仿佛被一块无形的巨石压着,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深知这次事情的重要性,每一个细节都可能影响到最终的结果,因此他无法分心去关注其他任何事情。 这些日子他每天坐在书桌前,双眼无神的等待,思绪早已飘远。他不断地在心中祈祷,希望沈致远能够带来好消息,让这一切的等待和焦虑都化为乌有。然而,现实却像是一潭死水,没有丝毫的波澜,这让他更加感到焦虑和不安。 他内心深处渴望着解脱,渴望能从这份漫长的等待煎熬中彻底走出来。然而,冰冷的现实却像一座无形的高墙,将他紧紧围困,让他感到束手无策,无法找到任何突破口。他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份等待带来的痛苦和煎熬,每一天都像是度日如年,每一刻都充满了无尽的折磨。他的心情沉重,仿佛背负着一座无形的大山,无法呼吸,无法释怀。他渴望改变,渴望挣脱这份束缚,但现实却如此残酷,让他只能无奈地接受,默默地等待,期待着有一天能够迎来解脱的曙光。 什么母亲,什么弟弟,如果沈致远真的做出不可挽回的错事,甚至带着他一起步入地狱的深渊,那后果将是不堪设想的。这样的行为,无疑是将整个沈家都拖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让家族的声誉和前途都毁于一旦。而作为沈致远的妻子,潘容锦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呢?她将会面临无尽的痛苦和悔恨,看着自己的丈夫和亲人一步步走向毁灭,她的心也会如同刀割一般。 更何况,她的孩子,一旦在这个充满阴霾和痛苦的家庭中出生,也将不可避免地饱受折磨。他们将会生活在一个没有温暖、没有希望的环境中,从小就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和痛苦。这样的生活,对于他们来说,基本上可以说是被毁了。因此,潘容锦必须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不能让沈致远的错误行为毁掉整个家庭和孩子的未来。 沈家,这样一个曾经显赫一时的家族,一旦被打入地狱,其名声和荣耀都将化为乌有。而在这个家族中诞生的孩子,即便是在人间,也会因为家族的污点而承受无尽的偏见和冷眼。他们的人生,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充满了坎坷和艰辛。这样的命运,对于任何一个孩子来说,都是极为不公和不幸的。 沈听景私下里跟我透露,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无法挽回的地步,他希望我能直接给他母亲一包堕胎药,结束这个未出生生命的苦难。他说,之后只要给他母亲一口饭吃,让她勉强维持生计就行,他不忍心让这个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跟着他们一起受罪。 我听完他的话,心里五味杂陈,如同翻涌的海浪,久久不能平息。我没有立即应声,因为我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我知道,对于沈听景来说,他可能认为这样的选择是最好的,是为了避免更多的痛苦和困境。他或许觉得,这样做能够保护他所在乎的人,能够让沈家免受更大的伤害。 然而,我内心深处却无法接受这样的做法。我认为,无论面临怎样的困境和挑战,我们都应该勇敢地面对,而不是选择逃避。这样的选择,虽然可能暂时避免了痛苦,但却可能带来更长远的后果和影响。我担忧着沈家的未来,担忧着这样的选择会给所有人带来怎样的改变和命运。 我沉默着,心里在挣扎。一方面,我理解沈听景的苦衷和无奈,他背负着家族的期望和压力,不想让这个未出生的孩子也承受同样的命运。另一方面,我却觉得这样的行为太过残忍和无情,剥夺了一个生命来到这个世界的权利,也违背了我做人的原则。 这事我做不出来。无论情况多么艰难,我都不能亲手去结束一个无辜的生命。我们应该寻找更好的解决办法,而不是选择这样极端的方式。 潘容锦静静地站在门外,目光缓缓环顾四周,却迟迟未见沈听景和沈听云的身影。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与无助,就像是一个人在茫茫大海中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归途。那股无形的力量仿佛抽走了她全身的力气,让她一瞬间感到无比的疲惫和沉重。 她的背也弯了下去,仿佛背负着沉重的负担,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我静静地站在她身旁,看着她的模样,心里五味杂陈,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我轻轻地叹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温和:“妈,我们回家。” 潘容锦听到我的话,缓缓地抬起头,眼睛一红,仿佛所有的委屈和辛酸都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眼泪哗啦啦地流了下来,她紧紧地咬住嘴唇,试图抑制住哭泣的声音,但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无法止住。泪眼婆娑地看着我,仿佛在寻找一丝丝的希望和安慰。她微微地点了点头,任由我搀扶着,一步步地向家的方向走去。 我看她眼神闪烁,似乎有什么话欲言又止,但此刻我并不想让外人看到这些脆弱和不安。于是,我轻声对她说:“先回家再说。” 潘容锦听了我的话,捂着嘴点了点头,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助和依赖,仿佛在这个混乱的时刻,只有家才能给她带来一丝丝的安全感。她的手指微微颤抖,但我能感受到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想在外人面前失态。 我轻轻地扶住她的肩膀,给予她一种无声的支持和安慰。我们默默地转身,朝着家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但又充满了希望。 把潘容锦安顿在专门为她准备的房间里,我细心地检查了一遍又一遍,确保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帖帖。房间温馨而舒适,有专人照顾她的饮食起居,确保她能得到最好的照料。我轻轻地坐在她床边,简单地给她介绍了一下目前的情况,告诉她不用担心,有人会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照顾她的一切。让她先安心休息,把身体养好。 说完这些,我正准备起身离开,去处理其他的事务。然而,就在我转身的那一刻,潘容锦却突然拉着我的衣袖,不让我走。她的眼中充满了泪水,声音带着哭腔,恳求地说道:“婳儿,小婳儿,你能不能把你爸也接出来啊?爸妈知道错了,我们真的再也不敢了。我们被关在那里,心里无比后悔和自责。求求你了,婳儿,你跟听景说说,我知道他听你的。只要你能帮我们把爸爸也接出来,我们一家人就能团聚了。”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对待一个孕妇,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我也不想说得太伤人。我轻轻地握住她的手,试图给予她一些安慰,然后告诉她:“妈,您冷静点。我和沈听景现在都没办法把人带出来,这次的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我看着她,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沉重,缓缓地说道:“我告诉您,这次的事情,严重到能把老爷子的坟都给刨了。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事实如此残酷。所以,您现在还是好好养胎,保持身体健康,然后祈祷沈家还能存在下去。” 潘容锦听完我的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整个人仿佛被定格在了那里,一动也不动。她瞪大眼睛看着我,眼中充满了惊恐和不解。她急切地问道:“怎么回事啊?哪有那么严重啊?怎么就能到那个地步呢?我们沈家到底做错了什么?要遭受这样的惩罚?这简直是无法想象的事情,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她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抖,显然是被我的话给吓到了。我能够理解她的心情,毕竟这样的事情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但是,现实往往比想象更加残酷,我们必须面对它,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我看着她那双充满恐惧和不解的眼睛,心里也是五味杂陈。我知道,现在的情况对于她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但我也只能无奈地告诉她:“妈,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们能左右的。现在,我们只能尽力去应对,去祈祷一切能有好转。您一定要保持冷静,为了您自己,也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我冷眼看着她,内心情感复杂,一时觉得她可悲,一时又觉得她可恨。可悲的是,她身为沈家的一份子,却对家族面临的危机一无所知,甚至还在这里恳求我解决她根本无法理解的问题。可恨的是,她作为母亲,却似乎从未真正关心过自己的孩子,沈听景和沈听云的成长与困境,她似乎总是后知后觉。 我轻轻地摆脱她的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您先休息休息,等会去洗个澡,放松一下心情。等晚上,我带您去见沈听景,让您的大儿子亲口给您解释现在的情况。也许,他能给您一个更清晰的答案。” 说完这些,我不再过多停留,转身离开了房间。我知道,现在的潘容锦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些信息,而我也需要时间去准备接下来的事情。无论如何,我都希望沈家能够度过这次危机,让每个人都能够重新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潘容锦这才慢慢地放开手,悲悲切切地捂着心口坐下,整个人仿佛在这一瞬间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她的眼神空洞,望着前方,却似乎又什么都没有看进去,只是呆呆地坐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我见状,知道她需要一些时间来平复心情,便趁机轻声离开房间,回到客厅。刚坐下不久,就见七爷爷一步一晃地走进门来。他的步伐显得有些蹒跚,每一步都似乎在用尽全身的力气,但眼神却依然坚定,透露出一种不屈不挠的精神。 七爷爷的脸上写满了岁月的痕迹,但那双眼睛却依然炯炯有神,仿佛能够洞察世间的一切。 “七爷爷,您来了。”我连忙迎上去,小心翼翼地扶着他一起坐在客厅里。七爷爷点点头,目光深邃地看着我,那双历经沧桑的眼睛仿佛要从我眼中读出些什么,看透我内心的每一个角落。 “婳儿,现在的情况很艰难,你知道吗?”七爷爷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让我心中不禁一凛。我能够感受到他话语中的沉重和忧虑。 我点点头,把之前发生的事情简要地向七爷爷说了一遍,包括沈听景的焦躁、潘容锦的无知以及我自己的无奈和挣扎。七爷爷听完后,沉默良久,他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大的问题。 然后,他缓缓地叹了口气,那声叹息中包含了太多的情感和无奈。我知道,七爷爷也在为沈家的未来担忧,他也在思考着如何带领我们度过这个难关。他的沉默和叹息让我更加深刻地感受到了沈家所面临的危机和挑战。 “沈家啊,沈家,这是要走到哪一步才算完呢?”七爷爷喃喃自语,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那是一种混合了无奈、忧虑和深沉的情感,仿佛他内心正在经历一场无声的挣扎。我知道,他或许并不在乎沈家怎么样,但他深深担心沈家会连累陆家,连累到我。这种担忧,让他的心情变得异常沉重。 我紧紧地握住七爷爷的手,试图给予他一些安慰和力量。我能感受到他手上的粗糙和岁月的痕迹,这让我更加心疼他。“七爷爷,别担心,我们会一起度过这个难关的。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守好陆家,不让它受到任何牵连。”我坚定地说道,希望我的话语能够给他带来一些安慰。 七爷爷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和感动。他知道,我并不是在空口说白话,而是真的会为了陆家付出一切。他轻轻地拍了拍我的手背,仿佛是在告诉我,有我在,他就放心了。 七爷爷缓缓地把拐杖放在身边,轻轻地揉揉自己的腿,似乎在缓解着走路带来的疲惫。他抬头看向我,眼神中带着几分关切和询问:“小婳儿,你把你婆婆接过来了?” 我点头,轻声回答道:“是啊,七爷爷,先让她住着。毕竟都那个年纪了,得好好养养身体。而且,现在家里的情况,也需要有个人在身边照顾着。” 七爷爷听了我的话,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也是,这么大年纪了,怎么偏这时候出这样的事情呢?真是为难你了,小婳儿。你要照顾家里,还要处理外面的事情,真是辛苦你了。” 我微微一笑,试图让气氛轻松一些:“没关系的,七爷爷。我会尽力做好一切的。只要沈家能够度过这个难关,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七爷爷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和赞赏。他轻轻地拍了拍我的手背,说道:“好孩子,你长大了,沈家运气好,娶到了我们陆家的明珠了。” 我轻轻地摇摇头,心中暗自思量。潘容锦这一辈子,命运似乎总是格外眷顾,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她出身虽然不好,但毕竟是名门世家,自幼便有着很多人没有的学习机会,甚至还找到机会嫁入沈家,嫁入沈家后,沈致远更是爱她至深。沈致远那样的一个人,人品什么的都能随口挑上几句的,一辈子都只有她这一个妻子,对她呵护备至,宠爱有加。沈家除了沈听景,其他几个孩子,也绝对说不上一句不优秀。如今,人已过半百,她竟然还能怀上孩子,这不得不说是命运的恩赐。 除了命好,还能说什么呢?她似乎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地得到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无论是爱情、家庭还是事业,她都拥有得如此圆满。 然而,转念一想,命运或许只是人们用来形容生活无常的一个词汇而已。真正决定一个人命运的,还是他自己的选择和努力。 所以,当我们羡慕别人的好运时,也不应该忘记自己的努力和选择。每个人的命运都是由自己书写的,只要我们用心去面对生活,去珍惜每一个机会,去努力追求自己的梦想,那么,我们也有可能创造出属于自己的美好人生。 七爷爷忽然就问道:“小婳儿,你和沈家小子也结婚一年多了,怎么还没消息啊?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适?还是沈家小子对你不好?” 我顿了顿,看着一脸八卦的七爷爷,心中有些无奈。我知道,七爷爷一直都很关心我,总是希望我能过上幸福的生活。于是,我耍赖的说道:“七爷爷,您就别操心了。我和沈听景好着呢,只是孩子的事情,缘分还没到而已。您啊,还是多关心关心朱家六叔那边的事情。他那边您替我去一趟,礼稍微重点,当年我下乡的时候,人家可是一路照应着我呢。” 七爷爷听了我的话,慌忙点头,一脸认真的说道:“对对对,我都忘了。都是小事,朱老六那边我去就好。你放心,我一定会把礼送到,把话带到。你就别担心了。” 说完,七爷爷拿起拐杖,起身准备离开。我看着他蹒跚的步伐,心中涌起一阵暖流。我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七爷爷都会一直在我身边支持我、关心我。这种亲情的力量,让我感到无比温暖和坚强。 朱六叔以前是知青办的主任,是个非常有责任心和热心肠的人。我去黑省做知青的时候,就是他亲自送我去的,一路上对我照顾得无微不至,让我在那个陌生的地方感受到了温暖和关怀。前些日子,他家老太太去世了,我听说后心里很难过。我家之前也就和朱家主家关系比较好,旁支我都不太认识,所以也就没怎么联系。但是,我们和朱家一直都是互相帮助的,有事儿各家都会互相支应。 陆家人少,要真有什么事我们都亲自跑,那可真能累死我们一家子。所以,平时走关系也都是七爷爷帮着安排人去。这次朱六叔的事儿,我刚好听说了,就跟七爷爷说了。七爷爷听后,便说他亲自跑一趟,意思也到了。毕竟现在沈家的情况有些特殊,喜事沾一沾也就算了,白事还是两边互不沾了比较好。这样既能表达我们的心意,又不会给朱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七爷爷总是这么周到,让人感到很安心。 第163章 母子 晚上吃过饭后,我带着潘容锦去沈听景的书房。夜色已深,昏黄的灯光将我们的脚步拉长,投映在地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氛围,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抵达沈听景的书房时,只见屋内一片漆黑,与外界的微弱光亮形成鲜明对比。窗户紧闭,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我轻轻推开门,引领着潘容锦一同进入这个昏暗的空间。 沈听景对沈致远夫妇的失望与决绝,早已在他的举止间显露无遗。他仿佛一尊静止的雕塑,盘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对我们的到来没有丝毫反应。他的眼神空洞而深邃,仿佛所有的情感和思绪都已被抽离,只剩下无尽的冷漠和疏离。 我走到他的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给他一些安慰和支持。然而,他却像一尊石像般纹丝不动,仿佛已经与世隔绝。我知道,他内心的痛苦和挣扎远比我想象的要深重得多,他需要的不仅仅是安慰和支持,更需要时间和空间来整理自己的情绪和思绪。 他的眼神空洞无物,没有看向潘容锦,甚至没有给予最基本的礼貌性一瞥。那眼神,就像是他的心门已经紧紧关闭,不愿再为任何人或事开启,透露出一种深深的绝望和冷漠。屋内未开一盏灯,昏暗中透出一股不容侵犯的沉寂,仿佛连时间都在这里放慢了脚步,凝固了空气。 书桌上的饭菜原封未动,显然,沈听景连晚餐也未曾用过。那些精心准备的菜肴,在昏暗中显得尤为冷清,仿佛也被这沉闷的氛围所感染,映衬着沈听景此刻孤寂、落寞的心境。 我看了眼那放在书桌上的晚餐,心中涌起一股酸楚。我打开灯走了过去,敲了敲桌子,试图打破这沉闷得令人窒息的氛围,轻声说道:“先把饭吃了。” 沈听景这才缓缓地把眼神落到我身上,那双眼睛里布满了疲惫和无力,仿佛连抬起眼皮都需要极大的勇气。他张张嘴,声音有些虚弱,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没胃口,什么都不想吃。” 说完,他又低下了头,重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外界的一切都无法再触动他的心弦。他的眼神再次变得空洞,仿佛所有的情感和思绪都已被抽离,只剩下无尽的冷漠和疏离。我叹了口气,理解他的心情,但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的身体需要食物来支撑,而他的心灵也需要找到出路,释放内心的痛苦和挣扎。 然而,沈听景只是默默地坐着,没有任何动作,仿佛连吃饭的力气都已经失去了。他的双手无力地放在膝盖上,头低垂着,仿佛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肩上。那一刻,我深刻地感受到了他内心的痛苦和挣扎,也明白,要让他走出这片阴影,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和耐心。 我知道,他现在需要的是时间和空间来整理自己的情绪和思绪。我不能强迫他去做任何事情,只能默默地陪在他身边,给他提供支持和安慰。我希望他能感受到我的陪伴和关心,也希望他能逐渐走出这片阴影,重新找回自己的方向和力量。 晚饭前,公安局的人突然到访,他们的到来让原本平静的氛围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他们跟沈听景在书房里密谈了一番,具体内容无人知晓,但从沈听景紧锁的眉头和沉重的神色中,不难猜出事情的不寻常。公安局的人离开后,不久便拿着调令行动起来,抓捕了不少沈家人,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整个沈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动荡之中。 说白了,这些事情不过是历史遗留问题,哪个大家族在漫长的岁月中没有积累下一些是非恩怨呢?人多了,家族大了,难免鱼龙混杂,各种性格和行为的人都会有。再直白一点说,人死债消,很多大家族因为历史的变迁,成员凋零,剩下的多是小一辈,他们又能有什么罪过呢?过去的恩怨自然随风而去。 偏偏在浙城有这样一个沈家,偏偏沈家又出了一个沈醇沈老爷子。他为了保护家族,殚精竭虑,费尽心思,用尽各种手段保下了绝大部分的沈家族人。即便后来因为沈致远的错误连累老一辈的人受了罪,甚至离世,但沈家依然有人活着,且在家族平反之后,家资返还大半,如今沈家依然舒舒服服,财大气粗,是浙城不可忽视的一股力量。 这也就算了,毕竟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的历史和过去,但沈家的人似乎并没有从过去的教训中吸取经验,也许是看着沈致远都敢继续做着那些违法乱纪的事情,他们的胆子也就更大了。他们似乎忘记了,历史的车轮总是在不断前进,过去的荣耀和权势并不能成为他们逃避法律制裁的护身符。这一次,公安局的行动无疑是对沈家的一次严厉警告,也是对他们过去所作所为的一次清算。 前脚沈老夫人和沈听景拼了命地想要埋葬那些见不得光的往事,他们费尽心思,用尽手段,只希望那些丑陋的过去能够永远沉睡在历史的长河中,不再被任何人提及。然而,后脚沈家这些人却似乎全然不顾家族的颜面与未来,他们在背后不断地挖掘那些被深埋的秘密,甚至沾沾自喜地觉得自己命好,生在了沈半城这样一个权势滔天的家族里。 他们不知道,沈听景有多少次在心中憎恨自己为什么活在这样的家族里。他觉得这个家族太脏了,充满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那些肮脏的秘密和丑恶的嘴脸让他感到窒息。而他生来,似乎就背负着一个沉重的使命,那就是要湮灭这些肮脏,让沈家能够重新焕发出清白和光明。 他努力地想要改变家族的现状,想要让沈家摆脱那些见不得光的往事,走向一个更加光明的未来。然而,沈家这些人的所作所为却让他感到无比的失望和痛心。他看着他们一步步地走向深渊,却无力阻止,只能默默地承受着内心的煎熬和痛苦。 洗不干净,也不能洗,这是沈听景心中的痛。他知道,一旦尝试去清洗这些家族的污点,整个沈家就会像一座摇摇欲坠的沙堡,瞬间崩塌。家族的声誉、地位、一切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因此,他只能选择去掩埋它,用尽一切手段,让这些见不得光的往事永远沉睡在黑暗之中。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沈听景为了这个家族付出了所有的力气和心血。他承受着内心的煎熬和痛苦,默默地守护着这个家族,像一座坚固的堡垒,抵挡着外界的风雨和侵袭。他只希望有一天,沈家能够摆脱过去的阴影,重新焕发出清白和光明,让家族的荣誉和尊严得以恢复。 然而,当他回首一看,却发现了令他心碎的一幕。他身后那些他要保护的族人,竟然在他亲生父亲的带领下,挖掘着他用血泪掩埋的那些肮脏的污秽。他们像一群贪婪的狼,为了换取自己贪婪的东西,不惜将家族的尊严和荣誉踩在脚下,肆意践踏。 沈听景的心中充满了失望和痛苦。他本以为自己的付出和努力能够得到族人的认可和尊重,却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背叛和辜负他的期望。他看着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现在却变得如此陌生和可憎,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说的悲愤。 他感到自己的努力似乎都白费了,所有的牺牲和付出都化为了泡影。这个家族已经彻底沦为了贪婪和自私的奴隶。他看着那些族人丑恶的嘴脸和贪婪的眼神,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束缚,无法挣脱。 潘容锦不在乎沈听景已经多久吃不下东西,多久没有走出这间屋子,多久不敢面对外界的光亮。她的心里充满了焦虑和担忧,但她的眼神却似乎被一层迷雾所笼罩,连这个曾经身姿挺拔、坚毅如钢的儿子如今虚弱得连说话都带着气音,她也看不见。 她站在沈听景的面前,双手紧紧地抓着衣袖,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想要通过这种方式传递自己内心的焦虑和无助。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脸颊上布满了泪痕,声音带着哭腔,哭喊道:“听景,你救救你爸爸!那是你亲爹啊!你不能看着他就这样被抓住,被定罪啊!他是你血脉相连的父亲,你怎么能忍心让他遭受这样的苦难呢?” 沈听景的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疲惫和无奈。他试图张口说话,但声音却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仿佛连说话的力气都已经耗尽了。然而,潘容锦却像是没有看见他的虚弱一样,继续哭喊道:“听景,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我们知错了,你救救他!你也为你弟弟们想想,他们还小,不能失去父亲啊!还有我肚子里这个,总不能出生了都见不到爹?你忍心吗?” 她的声音充满了哀求和绝望,仿佛将所有的希望和寄托都放在了沈听景身上。她看着沈听景那疲惫而无奈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痛楚和自责。她却无法承受这样的结果。她想要抓住最后一丝希望,想要让沈听景救救他们的父亲,救救这个家。 她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哀求,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痛苦和沉重。她仿佛将所有的希望和重担都压在了沈听景的身上,希望他能够成为他们的救星,拯救这个即将崩溃的家庭。 然而,沈听景却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无力地闭上了眼睛。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他内心的煎熬和痛苦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他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 潘容锦的话还没说完,我顿时感到一股怒火涌上心头。我张嘴就想怼她。然而,就在这时,沈听景拉住了我的手,他的力气虽然不大,但却让我感受到了他的坚持和决心。 他紧紧地握住我的手,仿佛在告诉我,他明白我的愤怒和不满,但他希望我能够冷静下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决绝,仿佛在告诉我,他已经做好了决定。 我看着他,心中的怒火逐渐平息下来。我明白,他比我更加痛苦和煎熬,但他却选择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我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仿佛在告诉他,我会一直陪在他身边,共同面对这个家庭的未来。 沈听景虚弱地说道:“那就别出生了,生下来都是造孽。婳儿,等会儿让人去拿药,给她灌下去,再把她送回去。跟公安局说,就让她陪着她男人。”他的声音虽然微弱,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决绝和冷漠。 潘容锦顿时哑了火,她呆愣地看着沈听景,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她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着沈听景说道:“沈听景,你还是不是人啊?我是你亲妈,我十月怀胎拼了半条命把你生下来,你现在要给我灌堕胎药?然后把我送回公安局?”她的声音充满了悲愤和绝望,仿佛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沈听景缓缓地转过头,那瘆人的眼神如同寒冰般死死地盯着潘容锦,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惨笑,声音低沉而充满绝望:“你生我下来,不是为了换沈家夫人的身份吗?怎么?你没做沈家夫人吗?祖母没让你进门吗?你求仁得仁,还有什么可怨可恨的?我从你肚子里爬出来,才是罪孽深重。我生来就是给沈家抵罪的,沈家的千古罪孽都压在我身上。你们多做些丑事脏事啊!反正全都是落在我身上的,我生来就是……给你们抵罪的!” 他的笑声越来越阴森,越来越惨烈,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哀嚎。潘容锦被吓得脸色煞白,她颤抖着想要后退,但双脚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而沈听景的反应更大,他笑着笑着,嘴里竟然流出了鲜红的血,那血顺着他的嘴角缓缓滑落,滴落在衣襟上,形成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潘容锦直接吓得跌坐在地,她惊恐地抱着自己,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她看着沈听景那如同厉鬼般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她知道自己错了,她知道自己对沈听景的伤害有多深,但她却无法弥补,无法挽回。 沈听景的笑声渐渐停止,他闭上眼睛,任由鲜血从嘴角滑落。他的心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承受这一切了。他生来就是为了给沈家抵罪的,他生来就背负着沈家的千古罪孽。而现在,他终于明白,他无法再继续下去了,他无法再承受这无尽的痛苦和折磨了。 我也吓坏了,心里像被一块巨石压着,喘不过气来。我赶紧半蹲下身子,拿出手帕轻轻地给他擦去嘴角的血迹。他的手冰凉,如同寒冬里的冰块,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的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纸,没有一丝血色,让我心疼不已。 沈听景垂下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中渐渐回暖,仿佛有一丝温情在涌动。他的目光柔和而温暖。然而,这温情只是短暂的,很快他的眼神中又渐渐浮上一层水雾,显得朦胧而遥远。 我知道,他又在想起那些令他痛苦的事情。他的内心充满了煎熬和挣扎,他无法释怀过去的阴影,也无法面对现实的残酷。我看着他,心里充满了无奈和悲伤。我希望能为他分担一些痛苦,希望能给他一些安慰和支持。然而,我却无能为力,只能默默地陪在他身边,看着他独自承受这一切。 他低下头,低声地说道:“我救不了他,要么他去死,要么他连带着我和沈家一起去死。母亲,你还是求神拜佛,求沈家还能留存。否则,你连沈家夫人这个身份也没了。”他的声音充满了无奈和绝望,仿佛已经看到了沈家未来的命运。 我听着他的话,心如刀绞。我知道他内心的痛苦和挣扎,也知道他背负着沈家的千古罪孽。我想安慰他,想告诉他一切都会好起来,但我也知道,有些事情是无法改变的,有些命运是无法逃避的。我只能默默地陪在他身边,希望他能够坚强地面对这一切。 潘容锦这时也才反应过来,面前的人不是什么可怖的厉鬼冤魂,而是她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她看着沈听景嘴角的血迹,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愧疚和自责。她意识到,沈听景这是被气得吐了血,是被她的贪婪和自私气得吐血。 也许在这一刻,她还意识到了另一个更为残酷的事实:真正能让她挺直腰杆做沈家夫人的,不是沈致远,而是沈听景。沈致远只能给她沈夫人的名分,但真正能让她在沈家站稳脚跟,享受老封君好处的,却是沈听景。 沈致远带着她做尽了丑恶事,为了权力和地位,他们不惜牺牲一切。但沈听景却不同,他从未要求她做任何事,只是默默地守护着这个家族,守护着他们。即使她现在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因为沈听景的存在,她就能享受到沈家带给她的一切荣耀和好处。 再舍不得丈夫,她也知道,这时候已经没得选了。她看着沈听景那虚弱而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痛楚。她知道,他已经做出了决定,这个决定或许会让他们的家庭陷入更深的困境,但她也明白,这是他为了保护家族,为了保护她和他们未出生的孩子所做出的牺牲。 她无法改变什么,也无法挽回什么,这个残酷的现实像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墙,将她与丈夫分隔开来。她试图去想象未来的日子,那将是一段没有丈夫陪伴的漫长旅程。她不禁感到一阵心慌意乱,不知道如何独自面对生活的艰辛和困苦。 她回想起过去与丈夫共度的时光,那些温馨的画面如同梦幻般在脑海中浮现。然而,现在一切都变了,丈夫即将面临未知的命运,而她也要承担起照顾家庭的重任。她感到自己的肩膀仿佛被压上了一座沉重的大山,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不知道,未来的日子将充满挑战和困境。没有了丈夫的陪伴,她要如何独自面对生活的风风雨雨? 也或许,潘容锦在这时候才深刻地意识到,她不仅是沈致远的妻子,还是沈家八个兄弟以及她现在肚子里那个未出生孩子的母亲。这种身份和责任,让她感到无比沉重。她看着沈听景那虚弱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痛楚和自责。 我挡在沈听景身前,紧紧地把他抱在怀里,仿佛想要用自己的力量为他撑起一片天。我能够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和内心的煎熬,这让我心如刀割。我转头叫门外的助理把潘容锦送回她自己的房里,我不想让沈听景再受到任何刺激,他需要安静,需要休息,需要时间来平复内心的创伤。 等人都走了,沈听景也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把头埋在我小腹处,默默地流着泪。我能感受到他内心的痛苦和挣扎,他背负着太多的东西,承担了太多的责任。他一直以来都是那么坚强,那么勇敢,但现在,他需要一个肩膀来依靠,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来安慰他。 我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发,试图给他一些安慰和温暖。我想告诉他,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陪在他身边,一起面对未来的风雨。 他紧紧地握住我的手,仿佛找到了一丝依靠和支撑。我知道,这一刻,他需要我的陪伴和支持,而我也会一直陪在他身边,不离不弃。 最后的最后,我什么也没说,他也什么都没说。 第163章 母子 晚上吃过饭后,我带着潘容锦去沈听景的书房。夜色已深,昏黄的灯光将我们的脚步拉长,投映在地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氛围,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抵达沈听景的书房时,只见屋内一片漆黑,与外界的微弱光亮形成鲜明对比。窗户紧闭,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我轻轻推开门,引领着潘容锦一同进入这个昏暗的空间。 沈听景对沈致远夫妇的失望与决绝,早已在他的举止间显露无遗。他仿佛一尊静止的雕塑,盘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对我们的到来没有丝毫反应。他的眼神空洞而深邃,仿佛所有的情感和思绪都已被抽离,只剩下无尽的冷漠和疏离。 我走到他的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给他一些安慰和支持。然而,他却像一尊石像般纹丝不动,仿佛已经与世隔绝。我知道,他内心的痛苦和挣扎远比我想象的要深重得多,他需要的不仅仅是安慰和支持,更需要时间和空间来整理自己的情绪和思绪。 他的眼神空洞无物,没有看向潘容锦,甚至没有给予最基本的礼貌性一瞥。那眼神,就像是他的心门已经紧紧关闭,不愿再为任何人或事开启,透露出一种深深的绝望和冷漠。屋内未开一盏灯,昏暗中透出一股不容侵犯的沉寂,仿佛连时间都在这里放慢了脚步,凝固了空气。 书桌上的饭菜原封未动,显然,沈听景连晚餐也未曾用过。那些精心准备的菜肴,在昏暗中显得尤为冷清,仿佛也被这沉闷的氛围所感染,映衬着沈听景此刻孤寂、落寞的心境。 我看了眼那放在书桌上的晚餐,心中涌起一股酸楚。我打开灯走了过去,敲了敲桌子,试图打破这沉闷得令人窒息的氛围,轻声说道:“先把饭吃了。” 沈听景这才缓缓地把眼神落到我身上,那双眼睛里布满了疲惫和无力,仿佛连抬起眼皮都需要极大的勇气。他张张嘴,声音有些虚弱,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没胃口,什么都不想吃。” 说完,他又低下了头,重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外界的一切都无法再触动他的心弦。他的眼神再次变得空洞,仿佛所有的情感和思绪都已被抽离,只剩下无尽的冷漠和疏离。我叹了口气,理解他的心情,但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的身体需要食物来支撑,而他的心灵也需要找到出路,释放内心的痛苦和挣扎。 然而,沈听景只是默默地坐着,没有任何动作,仿佛连吃饭的力气都已经失去了。他的双手无力地放在膝盖上,头低垂着,仿佛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肩上。那一刻,我深刻地感受到了他内心的痛苦和挣扎,也明白,要让他走出这片阴影,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和耐心。 我知道,他现在需要的是时间和空间来整理自己的情绪和思绪。我不能强迫他去做任何事情,只能默默地陪在他身边,给他提供支持和安慰。我希望他能感受到我的陪伴和关心,也希望他能逐渐走出这片阴影,重新找回自己的方向和力量。 晚饭前,公安局的人突然到访,他们的到来让原本平静的氛围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他们跟沈听景在书房里密谈了一番,具体内容无人知晓,但从沈听景紧锁的眉头和沉重的神色中,不难猜出事情的不寻常。公安局的人离开后,不久便拿着调令行动起来,抓捕了不少沈家人,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整个沈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动荡之中。 说白了,这些事情不过是历史遗留问题,哪个大家族在漫长的岁月中没有积累下一些是非恩怨呢?人多了,家族大了,难免鱼龙混杂,各种性格和行为的人都会有。再直白一点说,人死债消,很多大家族因为历史的变迁,成员凋零,剩下的多是小一辈,他们又能有什么罪过呢?过去的恩怨自然随风而去。 偏偏在浙城有这样一个沈家,偏偏沈家又出了一个沈醇沈老爷子。他为了保护家族,殚精竭虑,费尽心思,用尽各种手段保下了绝大部分的沈家族人。即便后来因为沈致远的错误连累老一辈的人受了罪,甚至离世,但沈家依然有人活着,且在家族平反之后,家资返还大半,如今沈家依然舒舒服服,财大气粗,是浙城不可忽视的一股力量。 这也就算了,毕竟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的历史和过去,但沈家的人似乎并没有从过去的教训中吸取经验,也许是看着沈致远都敢继续做着那些违法乱纪的事情,他们的胆子也就更大了。他们似乎忘记了,历史的车轮总是在不断前进,过去的荣耀和权势并不能成为他们逃避法律制裁的护身符。这一次,公安局的行动无疑是对沈家的一次严厉警告,也是对他们过去所作所为的一次清算。 前脚沈老夫人和沈听景拼了命地想要埋葬那些见不得光的往事,他们费尽心思,用尽手段,只希望那些丑陋的过去能够永远沉睡在历史的长河中,不再被任何人提及。然而,后脚沈家这些人却似乎全然不顾家族的颜面与未来,他们在背后不断地挖掘那些被深埋的秘密,甚至沾沾自喜地觉得自己命好,生在了沈半城这样一个权势滔天的家族里。 他们不知道,沈听景有多少次在心中憎恨自己为什么活在这样的家族里。他觉得这个家族太脏了,充满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那些肮脏的秘密和丑恶的嘴脸让他感到窒息。而他生来,似乎就背负着一个沉重的使命,那就是要湮灭这些肮脏,让沈家能够重新焕发出清白和光明。 他努力地想要改变家族的现状,想要让沈家摆脱那些见不得光的往事,走向一个更加光明的未来。然而,沈家这些人的所作所为却让他感到无比的失望和痛心。他看着他们一步步地走向深渊,却无力阻止,只能默默地承受着内心的煎熬和痛苦。 洗不干净,也不能洗,这是沈听景心中的痛。他知道,一旦尝试去清洗这些家族的污点,整个沈家就会像一座摇摇欲坠的沙堡,瞬间崩塌。家族的声誉、地位、一切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因此,他只能选择去掩埋它,用尽一切手段,让这些见不得光的往事永远沉睡在黑暗之中。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沈听景为了这个家族付出了所有的力气和心血。他承受着内心的煎熬和痛苦,默默地守护着这个家族,像一座坚固的堡垒,抵挡着外界的风雨和侵袭。他只希望有一天,沈家能够摆脱过去的阴影,重新焕发出清白和光明,让家族的荣誉和尊严得以恢复。 然而,当他回首一看,却发现了令他心碎的一幕。他身后那些他要保护的族人,竟然在他亲生父亲的带领下,挖掘着他用血泪掩埋的那些肮脏的污秽。他们像一群贪婪的狼,为了换取自己贪婪的东西,不惜将家族的尊严和荣誉踩在脚下,肆意践踏。 沈听景的心中充满了失望和痛苦。他本以为自己的付出和努力能够得到族人的认可和尊重,却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背叛和辜负他的期望。他看着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现在却变得如此陌生和可憎,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说的悲愤。 他感到自己的努力似乎都白费了,所有的牺牲和付出都化为了泡影。这个家族已经彻底沦为了贪婪和自私的奴隶。他看着那些族人丑恶的嘴脸和贪婪的眼神,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束缚,无法挣脱。 潘容锦不在乎沈听景已经多久吃不下东西,多久没有走出这间屋子,多久不敢面对外界的光亮。她的心里充满了焦虑和担忧,但她的眼神却似乎被一层迷雾所笼罩,连这个曾经身姿挺拔、坚毅如钢的儿子如今虚弱得连说话都带着气音,她也看不见。 她站在沈听景的面前,双手紧紧地抓着衣袖,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想要通过这种方式传递自己内心的焦虑和无助。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脸颊上布满了泪痕,声音带着哭腔,哭喊道:“听景,你救救你爸爸!那是你亲爹啊!你不能看着他就这样被抓住,被定罪啊!他是你血脉相连的父亲,你怎么能忍心让他遭受这样的苦难呢?” 沈听景的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疲惫和无奈。他试图张口说话,但声音却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仿佛连说话的力气都已经耗尽了。然而,潘容锦却像是没有看见他的虚弱一样,继续哭喊道:“听景,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我们知错了,你救救他!你也为你弟弟们想想,他们还小,不能失去父亲啊!还有我肚子里这个,总不能出生了都见不到爹?你忍心吗?” 她的声音充满了哀求和绝望,仿佛将所有的希望和寄托都放在了沈听景身上。她看着沈听景那疲惫而无奈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痛楚和自责。她却无法承受这样的结果。她想要抓住最后一丝希望,想要让沈听景救救他们的父亲,救救这个家。 她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哀求,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痛苦和沉重。她仿佛将所有的希望和重担都压在了沈听景的身上,希望他能够成为他们的救星,拯救这个即将崩溃的家庭。 然而,沈听景却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无力地闭上了眼睛。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他内心的煎熬和痛苦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他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 潘容锦的话还没说完,我顿时感到一股怒火涌上心头。我张嘴就想怼她。然而,就在这时,沈听景拉住了我的手,他的力气虽然不大,但却让我感受到了他的坚持和决心。 他紧紧地握住我的手,仿佛在告诉我,他明白我的愤怒和不满,但他希望我能够冷静下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决绝,仿佛在告诉我,他已经做好了决定。 我看着他,心中的怒火逐渐平息下来。我明白,他比我更加痛苦和煎熬,但他却选择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我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仿佛在告诉他,我会一直陪在他身边,共同面对这个家庭的未来。 沈听景虚弱地说道:“那就别出生了,生下来都是造孽。婳儿,等会儿让人去拿药,给她灌下去,再把她送回去。跟公安局说,就让她陪着她男人。”他的声音虽然微弱,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决绝和冷漠。 潘容锦顿时哑了火,她呆愣地看着沈听景,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她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着沈听景说道:“沈听景,你还是不是人啊?我是你亲妈,我十月怀胎拼了半条命把你生下来,你现在要给我灌堕胎药?然后把我送回公安局?”她的声音充满了悲愤和绝望,仿佛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沈听景缓缓地转过头,那瘆人的眼神如同寒冰般死死地盯着潘容锦,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惨笑,声音低沉而充满绝望:“你生我下来,不是为了换沈家夫人的身份吗?怎么?你没做沈家夫人吗?祖母没让你进门吗?你求仁得仁,还有什么可怨可恨的?我从你肚子里爬出来,才是罪孽深重。我生来就是给沈家抵罪的,沈家的千古罪孽都压在我身上。你们多做些丑事脏事啊!反正全都是落在我身上的,我生来就是……给你们抵罪的!” 他的笑声越来越阴森,越来越惨烈,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哀嚎。潘容锦被吓得脸色煞白,她颤抖着想要后退,但双脚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而沈听景的反应更大,他笑着笑着,嘴里竟然流出了鲜红的血,那血顺着他的嘴角缓缓滑落,滴落在衣襟上,形成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潘容锦直接吓得跌坐在地,她惊恐地抱着自己,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她看着沈听景那如同厉鬼般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她知道自己错了,她知道自己对沈听景的伤害有多深,但她却无法弥补,无法挽回。 沈听景的笑声渐渐停止,他闭上眼睛,任由鲜血从嘴角滑落。他的心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承受这一切了。他生来就是为了给沈家抵罪的,他生来就背负着沈家的千古罪孽。而现在,他终于明白,他无法再继续下去了,他无法再承受这无尽的痛苦和折磨了。 我也吓坏了,心里像被一块巨石压着,喘不过气来。我赶紧半蹲下身子,拿出手帕轻轻地给他擦去嘴角的血迹。他的手冰凉,如同寒冬里的冰块,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的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纸,没有一丝血色,让我心疼不已。 沈听景垂下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中渐渐回暖,仿佛有一丝温情在涌动。他的目光柔和而温暖。然而,这温情只是短暂的,很快他的眼神中又渐渐浮上一层水雾,显得朦胧而遥远。 我知道,他又在想起那些令他痛苦的事情。他的内心充满了煎熬和挣扎,他无法释怀过去的阴影,也无法面对现实的残酷。我看着他,心里充满了无奈和悲伤。我希望能为他分担一些痛苦,希望能给他一些安慰和支持。然而,我却无能为力,只能默默地陪在他身边,看着他独自承受这一切。 他低下头,低声地说道:“我救不了他,要么他去死,要么他连带着我和沈家一起去死。母亲,你还是求神拜佛,求沈家还能留存。否则,你连沈家夫人这个身份也没了。”他的声音充满了无奈和绝望,仿佛已经看到了沈家未来的命运。 我听着他的话,心如刀绞。我知道他内心的痛苦和挣扎,也知道他背负着沈家的千古罪孽。我想安慰他,想告诉他一切都会好起来,但我也知道,有些事情是无法改变的,有些命运是无法逃避的。我只能默默地陪在他身边,希望他能够坚强地面对这一切。 潘容锦这时也才反应过来,面前的人不是什么可怖的厉鬼冤魂,而是她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她看着沈听景嘴角的血迹,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愧疚和自责。她意识到,沈听景这是被气得吐了血,是被她的贪婪和自私气得吐血。 也许在这一刻,她还意识到了另一个更为残酷的事实:真正能让她挺直腰杆做沈家夫人的,不是沈致远,而是沈听景。沈致远只能给她沈夫人的名分,但真正能让她在沈家站稳脚跟,享受老封君好处的,却是沈听景。 沈致远带着她做尽了丑恶事,为了权力和地位,他们不惜牺牲一切。但沈听景却不同,他从未要求她做任何事,只是默默地守护着这个家族,守护着他们。即使她现在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因为沈听景的存在,她就能享受到沈家带给她的一切荣耀和好处。 再舍不得丈夫,她也知道,这时候已经没得选了。她看着沈听景那虚弱而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痛楚。她知道,他已经做出了决定,这个决定或许会让他们的家庭陷入更深的困境,但她也明白,这是他为了保护家族,为了保护她和他们未出生的孩子所做出的牺牲。 她无法改变什么,也无法挽回什么,这个残酷的现实像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墙,将她与丈夫分隔开来。她试图去想象未来的日子,那将是一段没有丈夫陪伴的漫长旅程。她不禁感到一阵心慌意乱,不知道如何独自面对生活的艰辛和困苦。 她回想起过去与丈夫共度的时光,那些温馨的画面如同梦幻般在脑海中浮现。然而,现在一切都变了,丈夫即将面临未知的命运,而她也要承担起照顾家庭的重任。她感到自己的肩膀仿佛被压上了一座沉重的大山,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不知道,未来的日子将充满挑战和困境。没有了丈夫的陪伴,她要如何独自面对生活的风风雨雨? 也或许,潘容锦在这时候才深刻地意识到,她不仅是沈致远的妻子,还是沈家八个兄弟以及她现在肚子里那个未出生孩子的母亲。这种身份和责任,让她感到无比沉重。她看着沈听景那虚弱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痛楚和自责。 我挡在沈听景身前,紧紧地把他抱在怀里,仿佛想要用自己的力量为他撑起一片天。我能够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和内心的煎熬,这让我心如刀割。我转头叫门外的助理把潘容锦送回她自己的房里,我不想让沈听景再受到任何刺激,他需要安静,需要休息,需要时间来平复内心的创伤。 等人都走了,沈听景也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把头埋在我小腹处,默默地流着泪。我能感受到他内心的痛苦和挣扎,他背负着太多的东西,承担了太多的责任。他一直以来都是那么坚强,那么勇敢,但现在,他需要一个肩膀来依靠,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来安慰他。 我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发,试图给他一些安慰和温暖。我想告诉他,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陪在他身边,一起面对未来的风雨。 他紧紧地握住我的手,仿佛找到了一丝依靠和支撑。我知道,这一刻,他需要我的陪伴和支持,而我也会一直陪在他身边,不离不弃。 最后的最后,我什么也没说,他也什么都没说。 第164章 沈家往事事了 半个月之后,经过一系列复杂而严谨的法律程序,沈致远最终被法庭判处了死刑,但由于其案件中存在一些特殊的减刑情节,判决中附加了缓刑二十年的决定,这意味着在接下来的二十五年里,他必须在狱中严格遵守法律,不得再有任何违法行为,否则将立即执行死刑。 与此同时,沈家因涉及此案的部分成员也未能幸免,他们或因直接参与,或因知情不报等原因,纷纷被执法机关逮捕,并根据各自的罪行轻重,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刑罚,从有期徒刑到无期徒刑不等,整个沈家因此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动荡与困境之中。 在这样一个沉重而压抑的日子里,沈听景,第一次主动走出了他的书房。他的步伐显得异常沉重,眼神中交织着复杂的情绪——有对家族突遭变故的痛心,也有对未来未知的忧虑。他伸出手,轻轻地牵起了我,一同前往法庭,参与了这场关乎家族命运的法案宣判。那一刻,我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那是一种传递着坚定与不屈的力量,仿佛在告诉我,无论未来道路多么艰难,他都将勇敢地面对,带领沈家走出阴霾。 当这个结果公布之后,法庭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息以待。沈听景坐在人群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仿佛这一瞬间,他肩上承载的重担稍微减轻了一些。他终于是在这样风口浪尖、危机四伏的时刻,保住了沈家的根基,虽然家族元气大伤,但至少没有完全崩塌,留有了重振旗鼓的希望。 一旁,潘容锦泪眼婆娑,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哭着拉着沈致远的衣摆,坚决不让执法人员带沈致远离开。沈致远转头看向她,眼中满是温柔与不舍,一夜之间,他似乎苍老了许多,满头青丝转白,岁月的痕迹在这一刻显得格外残酷。他轻声在潘容锦耳边说了些什么,话语虽轻,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和安慰,让潘容锦的心逐渐平静下来。最终,她颤抖着手,终究还是放开了沈致远,任由执法人员将他带走。 法庭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哀愁与沉重。每一个细微的呼吸都似乎能感受到那种生离死别的痛楚,仿佛在这一刻,时间都被拉长,变得缓慢而沉重。这一别,很有可能,这对相濡以沫、共同经历了风风雨雨多年的老俩口,就再也没有了重聚之日了。他们彼此的眼神中交织着深深的不舍与无奈,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复杂情感,让人不禁为之动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楚。 沈致远本身身体就不算硬朗,早些年在西北农场的那段艰苦岁月,更是对他的身子骨造成了不可逆转的损伤。那段时光,他在恶劣的环境中挣扎求生,身体和心理都承受了巨大的压力。虽然平时看起来还算过得去,但岁月的无情和身体的衰弱可能会让他在未来的日子里面临更多的挑战和考验。谁也无法预测二十多年后的状况,生命的脆弱和不确定性在这一刻显得尤为突出。 看着沈致远被执法人员缓缓带走,我的心中充满了忧虑和不安。我知道,这一别可能意味着永别,而他却无法再与心爱的家人共度时光。此时的潘容锦更是悲痛欲绝,她还有身孕,我担心她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和刺激。她的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我连忙吩咐身边的助理,先送潘容锦回去休息,让她保重身体。我知道,在这个时候,她需要的是一个安静的环境和足够的休息,来平复内心的创伤和痛苦。我希望她能够坚强地面对这一切,为了自己和未出生的孩子,也要努力撑下去。而我,也会尽我所能,为他们提供一切必要的帮助和支持。 沈听景紧紧拉着我的手,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与执着,仿佛在这一刻,我是他唯一的依靠。他示意助理和保镖不必跟随,带着我独自回到了被返还的沈家老宅。 这座宅邸,巍然屹立于浙城之中,高耸的屋檐与精致的雕花仿佛在向世人宣告着它的不凡与尊贵。它不仅仅是一座建筑,更是沈家的象征,承载着沈家数百年的辉煌与荣耀,见证了家族从一个小小的,逐步崛起为浙城乃至全国都赫赫有名的大家族。这座宅邸,以其宏伟的规模和精巧的设计,成为了浙城最显赫、最气派的建筑之一,无论是从整体布局到细节装饰,都堪称无与伦比,没有任何其他建筑能够与之媲美。 这座宅邸的每一砖每一瓦都仿佛承载着沈家的历史与荣耀,它们见证了沈家从兴起到繁盛的辉煌历程,也经历了家族近年来的风雨飘摇。然而,无论外界如何变迁,这座宅邸都依然屹立不倒,就像一位坚守的守护者,静静地诉说着沈家的故事,彰显着沈家坚韧不拔的毅力和不屈不挠的精神。 走进这座宅邸,仿佛穿越时空,回到了那个沈家如日中天、被誉为“沈半城”的年代。那时的沈家,权势滔天,财富无尽,是浙城乃至全国都举足轻重的大家族。而这座宅邸,正是他们辉煌岁月的最好见证。无论是建筑风格还是陈设布局,都透露出一种非凡的气派与尊贵,让人不禁为之惊叹。宅邸内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历史的沉淀和文化的韵味,仿佛每一件物品都在诉说着沈家的传奇故事。漫步在这座宅邸之中,不禁让人感受到一种深深的敬仰和感慨,对于沈家的辉煌历史和坚韧精神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和认识。 至今,这座宅邸依然保持着当年的风貌,虽然历经风雨侵蚀和岁月流转,但那份沈家的风采却从未褪色。它就像一本活生生的历史书,详细记录着沈家的兴衰起伏,也诉说着浙城这片土地上的沧桑变迁。每当人们走进这座宅邸,都能从中感受到那份厚重的历史底蕴和沈家的荣耀传承,仿佛能听到沈家先祖们的低语和家族历史的回响。 走进沈家老宅,那种历史的厚重感瞬间扑面而来,仿佛穿越时空,回到了过去的辉煌岁月。老宅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块砖石都似乎承载着沈家的历史与荣耀,让人不禁肃然起敬。与其他家族的老宅相比,沈家老宅的规模和气势都显得尤为出众,它不仅仅是一座建筑,更是沈家数百年来辉煌与荣耀的象征。 沈家老宅的规模宏大,布局严谨,无论是从整体结构还是细节装饰,都透露出一种非凡的气派与尊贵。高耸的屋檐、精致的雕花、古朴的门窗,每一处都彰显着沈家的地位和财富。与其他家族的老宅相比,沈家老宅更像是一座宫殿,让人感受到一种无法言喻的震撼和敬畏。 别说其他家族的老宅,即便是陆家的老宅,也无法与沈家老宅相提并论。陆家的老宅虽然也有其独特之处,但在规模和气势上,却远远不及沈家老宅。沈家老宅的那种恢弘和霸气,让人一眼就能感受到沈家曾经的辉煌和荣耀,走进沈家老宅,仿佛走进了一段辉煌的历史,让人不禁为之惊叹和感慨。 当年,陆家的老宅在历经风雨变迁后,终于被返还到了他们父亲的手中。然而,这位深谋远虑的父亲却认为,这座先祖留下的宅邸虽然承载着家族的历史与记忆,可以作为珍贵的纪念,但却并不适宜作为常住之地。或许是因为岁月的痕迹让它显得过于陈旧,或许是因为现代化的生活方式已与之格格不入,总之,陆家的老宅自那日起便被封存起来,大门紧锁,未曾有人居住,静静地守候着过往的时光。 相比之下,沈家老宅则呈现出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它不仅是一座宏伟的建筑,更是沈家数百年历史的见证者。对于沈听景而言,这座宅邸更是他心中那份对家族荣耀的坚守和传承的象征。他带着我,踏着青石铺就的小径,一步步走进这座充满历史韵味的宅邸。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自豪,仿佛是在告诉我,无论沈家遭遇何种变故,这份荣耀和传承都将像这座宅邸一样,永远屹立不倒,延续下去。在这座宅邸的每一个角落,都能感受到沈家世代相传的坚韧与毅力,以及那份对家族荣耀的执着追求。 沈家的老宅自从被返还之后,就一直静静地躺在沈听景的手中。他并没有像人们预期的那样,开启这座他自幼长大的宅邸,重新拾起沈家曾经的辉煌。即便他的父母和弟弟沈听云都在浙城过着清苦的生活,他也没有拿出哪怕一点点沈家的东西来改善他们的生活条件。就连他们之前居住的地方,也只是沈听云租住的一间简陋的屋子。 沈听云一直都很听话,他知道哥哥沈听景有自己的打算和考虑,所以即使生活再艰难,他也从未主动开口要求过什么。他默默地承受着生活的重压,从不抱怨,也从不向哥哥提出任何过分的要求。 其实,沈听云来到浙城,更多的是为了为父亲沈致远赎罪。他知道,父亲和母亲原本也是应该下来接受惩罚的,他们的日子就不能过好,否则即使受了惩罚也得不到真正的救赎。他愿意代替父亲承受这份苦难,用自己的行动来弥补父亲所犯下的错误,他坚守着自己的原则和信念,认为只有通过自己的努力才能真正地获得救赎和重生。 沈致远夫妇原本也是应该下来接受惩罚的,按照家族的规定和社会的期望,他们在犯错之后需要承受一段时间的苦难和磨砺,以此来反思自己的过错并寻求内心的救赎。这段时间里,他们不能过上舒适安逸的日子,否则即使受了惩罚也得不到真正的教训和成长。 只是他们始终没有犯错的自觉,甚至以自己作为沈听景的父母的身份,开始了“自力更生”的生活。 然而,他们没有料到的是,因为沈听景对家族的责任感和荣誉感驱使着不惜大义灭亲,或许是因为他认为只有通过自己的努力才能真正地获得救赎和重生,总之,他没有轻易地让父母摆脱惩罚和苦难。 我和沈听景之前就知道他们那些人干不了什么好事,平日里就只会欺压百姓,为非作歹。但万万没想到,他们的胆子竟然这么大,竟然敢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来。这简直超出了我们的预料,也让我们对人性的恶有了更深的认识。 不过,还好沈听景这些年所做的努力没有白费。他断尾求生,牺牲了少部分人的利益,但最终还是保住了沈家的根基。 此时,沈听景静静地站在沈家正院的前堂里,目光深邃地凝视着这个他从小长大的地方。这里,每一寸土地,每一块砖石,都承载着他童年的欢笑和成长的记忆。然而,如今的沈家,却已不再是那个充满温暖和欢乐的乐园,而是变得满心萧索,一片荒凉,仿佛被岁月的尘埃所覆盖,失去了往日的生机与活力。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感,既有对过去美好时光的深深怀念,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家族繁荣、亲人和睦的场景一一在眼前浮现,让他不禁心生暖意。然而,这份怀念很快就被另一股力量所冲淡,那是对未来未知挑战的坚定与执着。他的心中仿佛有两股力量在交织、在挣扎,一股是对过去岁月的留恋与不舍,让他想要紧紧抓住那些美好的回忆,不愿放手;另一股则是对未来新生的渴望与追求,驱使他勇敢地面对即将来临的一切,无论是风雨还是晴天。 这两股力量在他心中激荡,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矛盾和挣扎。然而,最终,他还是坚定地选择了后者,选择了面对挑战,选择了追求新生。 最后,他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他内心深处的激动和决心在作祟:“我没错,我没错,我是对的!不破不立,不破不立。只有彻底打碎了沈家所有的丑恶和腐败,沈家和我才能真真正正、干干净净地站在阳光下,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这是我对自己的承诺,也是对沈家的救赎。”他的声音虽然低沉,但却充满了坚定和决心,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他心底深处呐喊出来的,充满了力量和信念。 只有那些曾经真正站在过阳光下的人,才会深刻理解那是一种怎样的美好。那温暖而明媚的光芒,不仅仅是一种物理现象,它更像是大自然的温柔拥抱,轻柔地包裹着每一寸肌肤,给予人无尽的舒适与安宁。在这样的阳光下,每一寸土地都仿佛被赋予了生命,每一片叶子都似乎在欢快地舞蹈,焕发着勃勃生机。就连空气也变得格外清新,充满了希望与活力的味道,让人忍不住深呼吸,想要将这份美好永远地留在心底。 正是因为曾经体验过这样的美好,那些身处黑暗中的人们才会对此如此痴迷眷恋。他们闭上眼睛,脑海中依然能够浮现出那些阳光灿烂的日子,心中充满了对那份温暖的渴望。他们渴望再次感受到阳光洒在身上的温暖,再次沐浴在那片光明之中,让心灵得到真正的释放与自由。黑暗中的寒冷与压抑,让他们更加深切地怀念阳光下的自由与畅快,那种无拘无束、尽情享受生命的感觉。 因此,那种对光明的向往,对美好的追求,成为他们心中不灭的火焰。这份火焰在黑暗中燃烧得更加炽烈,照亮着他们前行的道路,给予他们勇气和力量。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们都会坚定地走向光明,追寻那份曾经体验过的美好。因为对他们来说,那份美好不仅仅是回忆,更是他们生活的动力和希望。 事情终于结束了,所有的纷扰与纠葛都如同风中的尘埃,缓缓落定在历史的长河中,不再掀起波澜。我和沈听景也该是时候回京都了,我的假期虽然短暂,但却如同经历了一场漫长而曲折的旅程,充满了变故与挑战。此刻,我的心中既有对这段经历的深深感慨,感叹世事的无常与人生的不易,也有对未来的无限期待,期待着新的开始和未知的机遇。 沈听景没有选择带潘容锦回京都,而是让她留在了她熟悉的地方,住在陆家。这样的安排,既是对她的惩罚,也是对她的保护。陆家人会守着她,确保她的生活无忧,不会让她受到外界的干扰和伤害。她没事的时候可以去见沈致远,但除此之外,她的人生再也没有更多的可能了。沈听景已经不再相信沈致远夫妻,他们的背叛和欺骗让他深感痛心。他会让潘容锦一辈子都做沈家的夫人,享受荣华富贵,但她一生也不会再拥有自由了。这是他对她的惩罚,也是他对自己的保护。 或许,对于潘容锦来说,这并不重要。她少年时就梦想着做沈家的夫人,享受那份尊荣与地位。后来,她更是为了这个目标,不惜一切代价地跟着沈致远一起打压沈听景,背着沈听景做下了那么多事情。她所追求的,不就是能够稳稳当当地做沈家夫人吗?大户人家的夫人本来就是前呼后拥,享受着无数的尊荣与宠爱,又哪里有什么真正的自由可言呢?这就是她梦寐以求的生活了,即使失去了自由,她也愿意为了这份尊荣与地位而付出一切。因为在她看来,这份尊荣与地位就是她生命的全部意义和价值所在。 别墅里弥漫着一种沉寂的气息,仿佛时间的流转在这里变得缓慢。我和沈听景离家一年多,这里少了我们的身影,自然也少了些往日的热闹。老赵叔和赵家的孩子们自然不会在这边待着,他们有自己的生活和圈子。只有秦姑姑和严苏夫妇还坚守在这里,守护着这份属于我们的记忆。毛薇已经毕业了,她去实习的地方听说比较远,平时都住在宿舍里,只有放假的时候才会回来,给这个家带来一丝青春的活力。严晗瑄也已经开始念书了,每天放学的时候,苏娴都会回去接她,母女俩的身影总是那么温馨。 回来之后,秦姑姑赶紧给我做了饭,那熟悉的味道让我瞬间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她催促我吃完上去洗洗,好好休息一会,仿佛我还是那个需要她照顾的孩子。而沈听景就没有这么好的命了,他还得去汇报工作,为家族的事业继续奔波。 等我一觉睡醒,已经是傍晚时分了。老赵叔和孙书记都回来了,他们的谈话声夹杂着笑声,让这个家再次充满了生机。严晗瑄在堂屋里跑跑跳跳,那活泼的身影让我仿佛看到了童年的自己。苏娴则在一旁催促她快去写作业,那温柔的语气里充满了母爱。 这一幕幕人间烟火的气息,如同温暖的春风,轻轻拂过我的心田,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与惬意。它让我深深地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和生活的美好,仿佛所有的忧愁和烦恼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在这个充满爱与关怀的小天地里,每一份细节都散发着温馨的光芒,都让我感受到了家的深厚底蕴和无尽温情。 无论外面的世界如何喧嚣和浮躁,如何充满诱惑与挑战,这里永远是我心灵的港湾。它是我可以放下所有疲惫和戒备,真正放松和做自己的地方。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我找到了内心的平静和安宁,仿佛置身于一个与世隔绝的仙境。在这里,我可以自由地呼吸,自由地思考,自由地感受生活的每一个瞬间。 更重要的是,在这个家里,我重新认识了生活的真谛和价值。我开始明白,生活不仅仅是为了追求名利和地位,更是为了珍惜眼前的幸福和美好。这个家,就是我最珍贵的宝藏,它让我懂得了什么是爱,什么是责任,什么是真正的幸福。在这里,我学会了感恩,学会了珍惜,也学会了如何更好地去爱和被爱。 一室人间烟火,莫过于此。 第164章 沈家往事事了 半个月之后,经过一系列复杂而严谨的法律程序,沈致远最终被法庭判处了死刑,但由于其案件中存在一些特殊的减刑情节,判决中附加了缓刑二十年的决定,这意味着在接下来的二十五年里,他必须在狱中严格遵守法律,不得再有任何违法行为,否则将立即执行死刑。 与此同时,沈家因涉及此案的部分成员也未能幸免,他们或因直接参与,或因知情不报等原因,纷纷被执法机关逮捕,并根据各自的罪行轻重,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刑罚,从有期徒刑到无期徒刑不等,整个沈家因此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动荡与困境之中。 在这样一个沉重而压抑的日子里,沈听景,第一次主动走出了他的书房。他的步伐显得异常沉重,眼神中交织着复杂的情绪——有对家族突遭变故的痛心,也有对未来未知的忧虑。他伸出手,轻轻地牵起了我,一同前往法庭,参与了这场关乎家族命运的法案宣判。那一刻,我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那是一种传递着坚定与不屈的力量,仿佛在告诉我,无论未来道路多么艰难,他都将勇敢地面对,带领沈家走出阴霾。 当这个结果公布之后,法庭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息以待。沈听景坐在人群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仿佛这一瞬间,他肩上承载的重担稍微减轻了一些。他终于是在这样风口浪尖、危机四伏的时刻,保住了沈家的根基,虽然家族元气大伤,但至少没有完全崩塌,留有了重振旗鼓的希望。 一旁,潘容锦泪眼婆娑,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哭着拉着沈致远的衣摆,坚决不让执法人员带沈致远离开。沈致远转头看向她,眼中满是温柔与不舍,一夜之间,他似乎苍老了许多,满头青丝转白,岁月的痕迹在这一刻显得格外残酷。他轻声在潘容锦耳边说了些什么,话语虽轻,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和安慰,让潘容锦的心逐渐平静下来。最终,她颤抖着手,终究还是放开了沈致远,任由执法人员将他带走。 法庭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哀愁与沉重。每一个细微的呼吸都似乎能感受到那种生离死别的痛楚,仿佛在这一刻,时间都被拉长,变得缓慢而沉重。这一别,很有可能,这对相濡以沫、共同经历了风风雨雨多年的老俩口,就再也没有了重聚之日了。他们彼此的眼神中交织着深深的不舍与无奈,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复杂情感,让人不禁为之动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楚。 沈致远本身身体就不算硬朗,早些年在西北农场的那段艰苦岁月,更是对他的身子骨造成了不可逆转的损伤。那段时光,他在恶劣的环境中挣扎求生,身体和心理都承受了巨大的压力。虽然平时看起来还算过得去,但岁月的无情和身体的衰弱可能会让他在未来的日子里面临更多的挑战和考验。谁也无法预测二十多年后的状况,生命的脆弱和不确定性在这一刻显得尤为突出。 看着沈致远被执法人员缓缓带走,我的心中充满了忧虑和不安。我知道,这一别可能意味着永别,而他却无法再与心爱的家人共度时光。此时的潘容锦更是悲痛欲绝,她还有身孕,我担心她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和刺激。她的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我连忙吩咐身边的助理,先送潘容锦回去休息,让她保重身体。我知道,在这个时候,她需要的是一个安静的环境和足够的休息,来平复内心的创伤和痛苦。我希望她能够坚强地面对这一切,为了自己和未出生的孩子,也要努力撑下去。而我,也会尽我所能,为他们提供一切必要的帮助和支持。 沈听景紧紧拉着我的手,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与执着,仿佛在这一刻,我是他唯一的依靠。他示意助理和保镖不必跟随,带着我独自回到了被返还的沈家老宅。 这座宅邸,巍然屹立于浙城之中,高耸的屋檐与精致的雕花仿佛在向世人宣告着它的不凡与尊贵。它不仅仅是一座建筑,更是沈家的象征,承载着沈家数百年的辉煌与荣耀,见证了家族从一个小小的,逐步崛起为浙城乃至全国都赫赫有名的大家族。这座宅邸,以其宏伟的规模和精巧的设计,成为了浙城最显赫、最气派的建筑之一,无论是从整体布局到细节装饰,都堪称无与伦比,没有任何其他建筑能够与之媲美。 这座宅邸的每一砖每一瓦都仿佛承载着沈家的历史与荣耀,它们见证了沈家从兴起到繁盛的辉煌历程,也经历了家族近年来的风雨飘摇。然而,无论外界如何变迁,这座宅邸都依然屹立不倒,就像一位坚守的守护者,静静地诉说着沈家的故事,彰显着沈家坚韧不拔的毅力和不屈不挠的精神。 走进这座宅邸,仿佛穿越时空,回到了那个沈家如日中天、被誉为“沈半城”的年代。那时的沈家,权势滔天,财富无尽,是浙城乃至全国都举足轻重的大家族。而这座宅邸,正是他们辉煌岁月的最好见证。无论是建筑风格还是陈设布局,都透露出一种非凡的气派与尊贵,让人不禁为之惊叹。宅邸内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历史的沉淀和文化的韵味,仿佛每一件物品都在诉说着沈家的传奇故事。漫步在这座宅邸之中,不禁让人感受到一种深深的敬仰和感慨,对于沈家的辉煌历史和坚韧精神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和认识。 至今,这座宅邸依然保持着当年的风貌,虽然历经风雨侵蚀和岁月流转,但那份沈家的风采却从未褪色。它就像一本活生生的历史书,详细记录着沈家的兴衰起伏,也诉说着浙城这片土地上的沧桑变迁。每当人们走进这座宅邸,都能从中感受到那份厚重的历史底蕴和沈家的荣耀传承,仿佛能听到沈家先祖们的低语和家族历史的回响。 走进沈家老宅,那种历史的厚重感瞬间扑面而来,仿佛穿越时空,回到了过去的辉煌岁月。老宅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块砖石都似乎承载着沈家的历史与荣耀,让人不禁肃然起敬。与其他家族的老宅相比,沈家老宅的规模和气势都显得尤为出众,它不仅仅是一座建筑,更是沈家数百年来辉煌与荣耀的象征。 沈家老宅的规模宏大,布局严谨,无论是从整体结构还是细节装饰,都透露出一种非凡的气派与尊贵。高耸的屋檐、精致的雕花、古朴的门窗,每一处都彰显着沈家的地位和财富。与其他家族的老宅相比,沈家老宅更像是一座宫殿,让人感受到一种无法言喻的震撼和敬畏。 别说其他家族的老宅,即便是陆家的老宅,也无法与沈家老宅相提并论。陆家的老宅虽然也有其独特之处,但在规模和气势上,却远远不及沈家老宅。沈家老宅的那种恢弘和霸气,让人一眼就能感受到沈家曾经的辉煌和荣耀,走进沈家老宅,仿佛走进了一段辉煌的历史,让人不禁为之惊叹和感慨。 当年,陆家的老宅在历经风雨变迁后,终于被返还到了他们父亲的手中。然而,这位深谋远虑的父亲却认为,这座先祖留下的宅邸虽然承载着家族的历史与记忆,可以作为珍贵的纪念,但却并不适宜作为常住之地。或许是因为岁月的痕迹让它显得过于陈旧,或许是因为现代化的生活方式已与之格格不入,总之,陆家的老宅自那日起便被封存起来,大门紧锁,未曾有人居住,静静地守候着过往的时光。 相比之下,沈家老宅则呈现出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它不仅是一座宏伟的建筑,更是沈家数百年历史的见证者。对于沈听景而言,这座宅邸更是他心中那份对家族荣耀的坚守和传承的象征。他带着我,踏着青石铺就的小径,一步步走进这座充满历史韵味的宅邸。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自豪,仿佛是在告诉我,无论沈家遭遇何种变故,这份荣耀和传承都将像这座宅邸一样,永远屹立不倒,延续下去。在这座宅邸的每一个角落,都能感受到沈家世代相传的坚韧与毅力,以及那份对家族荣耀的执着追求。 沈家的老宅自从被返还之后,就一直静静地躺在沈听景的手中。他并没有像人们预期的那样,开启这座他自幼长大的宅邸,重新拾起沈家曾经的辉煌。即便他的父母和弟弟沈听云都在浙城过着清苦的生活,他也没有拿出哪怕一点点沈家的东西来改善他们的生活条件。就连他们之前居住的地方,也只是沈听云租住的一间简陋的屋子。 沈听云一直都很听话,他知道哥哥沈听景有自己的打算和考虑,所以即使生活再艰难,他也从未主动开口要求过什么。他默默地承受着生活的重压,从不抱怨,也从不向哥哥提出任何过分的要求。 其实,沈听云来到浙城,更多的是为了为父亲沈致远赎罪。他知道,父亲和母亲原本也是应该下来接受惩罚的,他们的日子就不能过好,否则即使受了惩罚也得不到真正的救赎。他愿意代替父亲承受这份苦难,用自己的行动来弥补父亲所犯下的错误,他坚守着自己的原则和信念,认为只有通过自己的努力才能真正地获得救赎和重生。 沈致远夫妇原本也是应该下来接受惩罚的,按照家族的规定和社会的期望,他们在犯错之后需要承受一段时间的苦难和磨砺,以此来反思自己的过错并寻求内心的救赎。这段时间里,他们不能过上舒适安逸的日子,否则即使受了惩罚也得不到真正的教训和成长。 只是他们始终没有犯错的自觉,甚至以自己作为沈听景的父母的身份,开始了“自力更生”的生活。 然而,他们没有料到的是,因为沈听景对家族的责任感和荣誉感驱使着不惜大义灭亲,或许是因为他认为只有通过自己的努力才能真正地获得救赎和重生,总之,他没有轻易地让父母摆脱惩罚和苦难。 我和沈听景之前就知道他们那些人干不了什么好事,平日里就只会欺压百姓,为非作歹。但万万没想到,他们的胆子竟然这么大,竟然敢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来。这简直超出了我们的预料,也让我们对人性的恶有了更深的认识。 不过,还好沈听景这些年所做的努力没有白费。他断尾求生,牺牲了少部分人的利益,但最终还是保住了沈家的根基。 此时,沈听景静静地站在沈家正院的前堂里,目光深邃地凝视着这个他从小长大的地方。这里,每一寸土地,每一块砖石,都承载着他童年的欢笑和成长的记忆。然而,如今的沈家,却已不再是那个充满温暖和欢乐的乐园,而是变得满心萧索,一片荒凉,仿佛被岁月的尘埃所覆盖,失去了往日的生机与活力。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感,既有对过去美好时光的深深怀念,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家族繁荣、亲人和睦的场景一一在眼前浮现,让他不禁心生暖意。然而,这份怀念很快就被另一股力量所冲淡,那是对未来未知挑战的坚定与执着。他的心中仿佛有两股力量在交织、在挣扎,一股是对过去岁月的留恋与不舍,让他想要紧紧抓住那些美好的回忆,不愿放手;另一股则是对未来新生的渴望与追求,驱使他勇敢地面对即将来临的一切,无论是风雨还是晴天。 这两股力量在他心中激荡,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矛盾和挣扎。然而,最终,他还是坚定地选择了后者,选择了面对挑战,选择了追求新生。 最后,他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他内心深处的激动和决心在作祟:“我没错,我没错,我是对的!不破不立,不破不立。只有彻底打碎了沈家所有的丑恶和腐败,沈家和我才能真真正正、干干净净地站在阳光下,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这是我对自己的承诺,也是对沈家的救赎。”他的声音虽然低沉,但却充满了坚定和决心,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他心底深处呐喊出来的,充满了力量和信念。 只有那些曾经真正站在过阳光下的人,才会深刻理解那是一种怎样的美好。那温暖而明媚的光芒,不仅仅是一种物理现象,它更像是大自然的温柔拥抱,轻柔地包裹着每一寸肌肤,给予人无尽的舒适与安宁。在这样的阳光下,每一寸土地都仿佛被赋予了生命,每一片叶子都似乎在欢快地舞蹈,焕发着勃勃生机。就连空气也变得格外清新,充满了希望与活力的味道,让人忍不住深呼吸,想要将这份美好永远地留在心底。 正是因为曾经体验过这样的美好,那些身处黑暗中的人们才会对此如此痴迷眷恋。他们闭上眼睛,脑海中依然能够浮现出那些阳光灿烂的日子,心中充满了对那份温暖的渴望。他们渴望再次感受到阳光洒在身上的温暖,再次沐浴在那片光明之中,让心灵得到真正的释放与自由。黑暗中的寒冷与压抑,让他们更加深切地怀念阳光下的自由与畅快,那种无拘无束、尽情享受生命的感觉。 因此,那种对光明的向往,对美好的追求,成为他们心中不灭的火焰。这份火焰在黑暗中燃烧得更加炽烈,照亮着他们前行的道路,给予他们勇气和力量。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们都会坚定地走向光明,追寻那份曾经体验过的美好。因为对他们来说,那份美好不仅仅是回忆,更是他们生活的动力和希望。 事情终于结束了,所有的纷扰与纠葛都如同风中的尘埃,缓缓落定在历史的长河中,不再掀起波澜。我和沈听景也该是时候回京都了,我的假期虽然短暂,但却如同经历了一场漫长而曲折的旅程,充满了变故与挑战。此刻,我的心中既有对这段经历的深深感慨,感叹世事的无常与人生的不易,也有对未来的无限期待,期待着新的开始和未知的机遇。 沈听景没有选择带潘容锦回京都,而是让她留在了她熟悉的地方,住在陆家。这样的安排,既是对她的惩罚,也是对她的保护。陆家人会守着她,确保她的生活无忧,不会让她受到外界的干扰和伤害。她没事的时候可以去见沈致远,但除此之外,她的人生再也没有更多的可能了。沈听景已经不再相信沈致远夫妻,他们的背叛和欺骗让他深感痛心。他会让潘容锦一辈子都做沈家的夫人,享受荣华富贵,但她一生也不会再拥有自由了。这是他对她的惩罚,也是他对自己的保护。 或许,对于潘容锦来说,这并不重要。她少年时就梦想着做沈家的夫人,享受那份尊荣与地位。后来,她更是为了这个目标,不惜一切代价地跟着沈致远一起打压沈听景,背着沈听景做下了那么多事情。她所追求的,不就是能够稳稳当当地做沈家夫人吗?大户人家的夫人本来就是前呼后拥,享受着无数的尊荣与宠爱,又哪里有什么真正的自由可言呢?这就是她梦寐以求的生活了,即使失去了自由,她也愿意为了这份尊荣与地位而付出一切。因为在她看来,这份尊荣与地位就是她生命的全部意义和价值所在。 别墅里弥漫着一种沉寂的气息,仿佛时间的流转在这里变得缓慢。我和沈听景离家一年多,这里少了我们的身影,自然也少了些往日的热闹。老赵叔和赵家的孩子们自然不会在这边待着,他们有自己的生活和圈子。只有秦姑姑和严苏夫妇还坚守在这里,守护着这份属于我们的记忆。毛薇已经毕业了,她去实习的地方听说比较远,平时都住在宿舍里,只有放假的时候才会回来,给这个家带来一丝青春的活力。严晗瑄也已经开始念书了,每天放学的时候,苏娴都会回去接她,母女俩的身影总是那么温馨。 回来之后,秦姑姑赶紧给我做了饭,那熟悉的味道让我瞬间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她催促我吃完上去洗洗,好好休息一会,仿佛我还是那个需要她照顾的孩子。而沈听景就没有这么好的命了,他还得去汇报工作,为家族的事业继续奔波。 等我一觉睡醒,已经是傍晚时分了。老赵叔和孙书记都回来了,他们的谈话声夹杂着笑声,让这个家再次充满了生机。严晗瑄在堂屋里跑跑跳跳,那活泼的身影让我仿佛看到了童年的自己。苏娴则在一旁催促她快去写作业,那温柔的语气里充满了母爱。 这一幕幕人间烟火的气息,如同温暖的春风,轻轻拂过我的心田,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与惬意。它让我深深地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和生活的美好,仿佛所有的忧愁和烦恼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在这个充满爱与关怀的小天地里,每一份细节都散发着温馨的光芒,都让我感受到了家的深厚底蕴和无尽温情。 无论外面的世界如何喧嚣和浮躁,如何充满诱惑与挑战,这里永远是我心灵的港湾。它是我可以放下所有疲惫和戒备,真正放松和做自己的地方。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我找到了内心的平静和安宁,仿佛置身于一个与世隔绝的仙境。在这里,我可以自由地呼吸,自由地思考,自由地感受生活的每一个瞬间。 更重要的是,在这个家里,我重新认识了生活的真谛和价值。我开始明白,生活不仅仅是为了追求名利和地位,更是为了珍惜眼前的幸福和美好。这个家,就是我最珍贵的宝藏,它让我懂得了什么是爱,什么是责任,什么是真正的幸福。在这里,我学会了感恩,学会了珍惜,也学会了如何更好地去爱和被爱。 一室人间烟火,莫过于此。 第165章 易扬参观 隔日清晨,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了静谧的街道上,给这平凡的一天增添了几分温暖。我跟随着孙书记的脚步,一同踏上了前往图书馆的路途。 原本,孙书记是配有专车接送的。然而,他总是以一种谦逊和质朴的态度对待生活,认为自己已经年岁渐高,应该更多地享受步行带来的乐趣,同时也想借此机会锻炼身体,保持活力。更何况,住的地方距离图书馆并不遥远,步行即可轻松到达,这样既环保又健康,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无论是春日的微风拂面,还是秋日的落叶飘零,甚至是夏日的炎炎烈日或是冬日的寒风凛冽,孙书记都坚持自己步行前往图书馆。他的这一行为,不仅体现了他对生活的热爱和对健康的追求,更展现了一种难能可贵的简朴与自律,成为了我们所有人学习的榜样。 今日一大早,我们并肩走在路上,孙书记就跟我说道:“小陆啊,这回小沈可是办成了一件大事。之前呢,听说他的职位也是部长,但其实并没有管实事,如今啊,高低能得一个正部级了。你呢,一会也是部级干部的家属了,你的工作生涯也是发生了改变的,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有些吃惊孙书记会跟我说这个,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我小心翼翼地组织着语言,试图表达出自己的想法:“孙伯伯,您提到的沈听景是部级干部,他的地位确实高远,但在我看来,无论职位高低,我们都是在为人民服务,哪有高低贵贱之分呢?还有大领导的妻子选择做医护人员的,同样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贡献社会,没有什么值得辨别的地方。” 在国家图书馆工作,虽然没有实权,也没有人们常说的“油水”,但这是一份非常体面的工作。能进入图书馆,我觉得自己是各种加成在身,运气使然。要知道,没有个博士学位或者教授头衔,有时候都不好意思迈进这扇门。但我始终认为,无论职位如何,只要我们用心去做,都能在自己的岗位上发光发热,为社会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说完这些话,我抬头看向孙书记,发现他正用一种赞许的目光看着我,这让我心中涌起一阵温暖。我知道,无论在哪个岗位上,只要我们坚守初心,努力为人民服务,就能赢得他人的尊重和认可。 孙书记笑道:“话是这么说,但如果要重新规划职业生涯也是可以的。毕竟,人生总是充满了变数,有时候一个决定就能开启全新的篇章。” 我理解了孙书记的意思,心中涌起一阵感激。我笑着说道:“没有的事,孙伯伯,我很喜欢图书馆的工作,这里的环境、氛围以及我所从事的工作都让我感到充实和满足。我没有改变职业规划的想法,只希望能在这里继续工作,为图书馆的发展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孙书记点头,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赞许和信任。然后才缓缓说道:“我这边呢,也有一份拟文。既然你没有想变更职业规划,那我就准备盖章了。以后,你就是国家图书馆外联部的负责人了。这个职位很重要,以后的对外事宜,包括和博物馆、文化馆、作协等机构的交流工作,以及处理对外国单位、友人的参观事宜,都将由你负责。我相信你的能力和责任心,一定能够胜任这份工作。” 我吃了一惊,愣了愣才不敢置信地问道:“孙伯伯,这不合适?我才工作多久?而且前段时间才刚请了大长假,现在突然让我负责外联部,这……这让我感到有些措手不及啊。” 孙书记摇头,笑容可掬地说道:“小陆,你之前的努力和付出,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这个拟文也是我们开会集体决定的,并不是我个人对你的偏袒。你的工作能力和责任心都得到了大家的认可,所以才有这个提拔的机会。” 说完,孙书记突然想起了什么,笑着补充道:“毕竟我们这些老东西,英语都不过关,可没法跟外国人顺畅沟通。年轻人嘛,做点外交工作,也是长见识了。这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对你未来的职业发展也有很大的帮助。” 我听了孙书记的话,好悬没忍住笑出声来。图书馆好多老学究,一心只想着研究,不爱管外面的闲事,如今我这个在外交部门参与过外交事宜的人到了国家图书馆,那可不就是要被推出来的吗?难怪这好事能落我头上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感到既惊喜又紧张。我知道这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但我也充满了信心和期待。我感激地看着孙书记,坚定地说道:“谢谢您对我的信任和支持,孙伯伯。我一定会全力以赴,不辜负您的期望,为国家图书馆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既如此,我也就不用再拒绝了,这份重任合该就是我的活儿。我深知自己肩上的责任重大,但也充满了信心和期待,准备迎接新的挑战。 到了图书馆,我完成了正式的任命手续,也就正式走马上任了。心中既有激动也有紧张,毕竟这是我职业生涯中的一个重要转折点。 今儿是我第一天上任,没想到就来了个大活儿。 一大早,之前兼职负责外交事宜的楼教授就找到我,一边跟我详细交代着图书馆这一年多来的种种变化,包括新增的藏书、改进的服务项目以及与国际机构的交流合作情况等,一边还要跟我介绍今天来的这位特殊的参观者。 我认真聆听着楼教授的交代,心中默默盘算着如何更好地完成这项任务。我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接待工作,更是一次展示我们图书馆形象和实力的重要机会。我必须以最好的状态、最专业的态度来迎接这位特殊的参观者。 据说这位参观者是刚从国外引渡回来的华人,他自幼在异国他乡长大,成人之后一直对祖国怀有深深的倾慕之情。在被引渡回国之际,他提出了一个特别的请求,那就是希望能够多参观一些祖国的文化遗产,比如博物馆、艺术馆,以及我们这个享有盛誉的国家图书馆等地方。他希望通过这些参观,能够更加深入地了解祖国的文化和历史,感受那份属于中华民族的独特魅力。 在楼教授的详细交代下,我对这位参观者有了更加全面的了解。正当我沉浸在思考中,准备如何更好地迎接这位特殊的客人时,门卫的通知打断了我的思绪。他们说参观者已经到了,我赶忙整理了一下衣衫,匆匆前往大门处迎接。 当我走到大门外时,一辆轿车缓缓驶入,车门打开之后,一位身穿黑色西装,手里还拿着一支精致手杖的绅士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定睛一看,竟然是易扬。 我有些吃惊,但随即释然。易扬的出现,虽然出乎我的意料,但细细一想,也在情理之中。能特意被引渡回国,必定是有大事发生,要么是因为他在国际上做出了重大贡献,要么就是因为他在某些方面犯了罪,需要回国接受处理。 回想起之前沈听景曾提到过易扬,说他是在国外是一位赫赫有名的黑手党,也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现在看来,易扬通过我和沈听景联系上,目的非常很明确,就是想要回国。为此,他不惜上交香江的黑暗势力,作为自己回国的筹码。这也算是沈听景这次香江行动的一个意外收获,一个锦上添花的大彩头。 沈听景原本也并不是不想染指香江的黑暗势力,毕竟在那个复杂多变的环境里,要想真正站稳脚跟,就必须要有足够的实力和影响力。然而,他出身世家高干,自小接受的教育和熏陶都让他更加倾向于正规和合法的途径来取得成功。去做生意,他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和敏锐的洞察力;跟某些黑势力谈判,他也能够凭借自己的智慧和胆识不落下风。但是,要真正去沾染黑势力,对他来说却是一个难以逾越的难题。 黑势力中亡命之徒众多,他们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甚至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而香江,作为一个特殊的地区,其法治环境并不像内陆那样严明。在这样的环境下,黑势力的存在和发展几乎成为了一种必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香江的黑势力猖獗,何尝不是一种文化,一种深深植根于当地社会和文化土壤中的独特现象。 然而,这种文化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染指的。它需要足够的实力、智慧和胆识,更需要一种对当地社会和文化深入的理解和把握。沈听景虽然有着强大的背景和资源,但他也深知自己并不是这种文化的一部分。他更加倾向于用自己的方式和力量来影响和改变这个世界,而不是被这个世界所改变。因此,尽管他有机会染指香江的黑势力,但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保持自己的原则和立场,用自己的方式来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 易扬与沈听景截然不同,他原本就是意国黑手党中的佼佼者,曾经也是一个疯狂的亡命之徒。在那个充满暴力和犯罪的黑暗世界里,他如鱼得水,游刃有余。他凭借着自己的智慧、胆识和狠辣的手段,在黑手党中迅速崛起,成为了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人物。 回到香江之后,易扬并没有选择隐退或者过上平凡的生活。相反,他利用自己在黑手党中学到的能力和本钱,在极短的时间里建立起了一个属于自己的黑暗帝国。 然而,如今他却选择了把这个黑暗帝国全数交了出来,换取他进入内陆的门票。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转变。但对他来说,这也是一个必要的选择。因为他向往光明,向往种花家这样一个充满秩序的世界。 易扬的这一举动,自然引起了各个部门的关注。他们都知道,易扬是一个有着丰富经验和实力的人物,他的加入无疑会给内陆带来一些新的变化和机遇。因此,各个部门都给他开绿灯,希望他能够在内陆发挥出自己的才华和实力。对于易扬来说,这也是一个新的开始,一个充满挑战和机遇的开始。 易扬原本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毫不在意。然而,当他看见门内穿着职业装、端庄大方的我时,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顿时就笑了起来。他不再摆谱,挥挥手让自己的几个下属留在外面,自己则独自一人走上前来,笑着说道:“陆小姐,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真是太有缘了,你说是?” 我礼貌地微笑着回应他:“易先生,好久不见。欢迎回到种花大家庭,希望你能有一个愉快的参观日。我是你这次国家图书馆一日游的引导人员,请这边请。”说着,我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引领着他向图书馆内部走去。 易扬跟在我的身后,步伐轻快,眼神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他边走边四处张望,仿佛对图书馆的一切都充满了浓厚的兴趣。我则在一旁充当着他的向导,为他详细介绍着图书馆的各个区域和功能,尽量让他能够深刻感受到这里浓厚的文化氛围和学术气息。 “这里是我们的古籍珍藏区,收藏了许多珍贵的古代文献和历史典籍。”我指着前方的一排排书架,向易扬解释道。他闻言,立刻走上前去,仔细端详着那些泛黄的书页,眼中流露出对历史的敬畏和向往。 “哇,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易扬赞叹道,“陆小姐,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我原本就觉得你诗情画意、书香气质,没想到你竟然是国家图书馆的专业人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我微笑着回应他的赞叹:“易先生,你过奖了。其实,在这里工作,不仅仅是一份职业,更是一份责任和使命。我们肩负着传承和弘扬中华文化的重任,每一本书、每一份文献都承载着历史的记忆和智慧的结晶。” “据我所知,种花家的工作岗位都是要求很严格的,尤其是这种类型的。”易扬认真地说道,“它不仅仅是一份工作,更是一份对国家和民族的承诺。陆小姐,我能够感受到你对这份工作的热爱和执着,这也让我更加敬佩你。” 听到易扬的这番话,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我深知,能够在这里工作,是我一生的荣幸和骄傲。我将继续努力,为传承和弘扬中华文化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我点头说道:“是的,易先生,你说得没错。国家图书馆的工作要求确实非常高,需要我们有足够的文化知识底蕴。在这里,我们更多的工作不仅仅是管理书籍,更重要的是研究、开发、修复、记录各种文化知识。每一项工作都承载着厚重的历史和文化内涵,我们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为种花家的文化传承留下薪火之光,让更多的人了解和感受到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 接下来,我便引领着易扬在图书馆这座知识殿堂内穿梭,为他详细介绍每一个区域和其中丰富的文化输出。我们的旅程从古籍珍藏区开始,那里收藏着历史悠久、价值连城的珍贵文献。每一页泛黄的书页都承载着厚重的历史与文化,仿佛能够穿越时空,带领我们回到那些辉煌的时代。易扬仔细聆听着我的讲解,不时发出由衷的赞叹,对那些古老的书籍充满了敬畏之情。他轻轻抚摸着书页,仿佛能够感受到历史的脉搏在跳动。 随后,我们离开了古籍珍藏区,来到了现代文献区。这里与古籍珍藏区截然不同,汇聚了最新的学术研究成果和各类现代出版物。易扬对这些新颖的书籍和研究成果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他认真翻阅着每一本书籍,不时与我探讨其中的观点和内容。我们围绕着一些前沿的学术话题展开了深入的讨论,易扬的思维敏捷,观点独到,让我对他的学识和见解刮目相看。在这里,我们仿佛穿越到了现代知识的海洋,共同探索着学术的无限可能。 艺术展览厅是另一个让易扬流连忘返的地方。这里陈列着各种艺术作品,宛如一个艺术的宝库。从古代的书画到现代的艺术装置,每一件作品都散发着独特的艺术魅力,让人目不暇接。易扬驻足在每一幅作品前,仔细欣赏,对每一件作品都赞不绝口。他的艺术素养和对美的追求在这一刻得到了充分的展现,他不仅能够领略到作品表面的美感,更能深入理解作品背后的文化内涵和艺术家的创作意图。 而多媒体阅览室则是易扬最为惊喜的地方。这里提供了先进的多媒体设备和丰富的数字资源,让访客可以在现代化的环境中畅游知识的海洋。易扬对这里的设施和技术赞不绝口,他表示这样的环境为学习和研究提供了极大的便利。他可以尝试使用各种多媒体工具进行学习和研究,感受科技与文化融合的魅力。他兴奋地说:“这样的环境真是太棒了!我可以想象在这里度过一整天,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 几个小时的参观时间转瞬即逝,但这座图书馆的博大精深却让易扬流连忘返。他感叹自己只是粗略地了解了这座知识殿堂的一角,还有更多的宝藏等待着他去发掘。他表示,这次参观让他对图书馆有了全新的认识,也让他更加热爱和珍惜这里的每一份资源和文化。他期待着未来能够有更多的机会来到这里,继续探索这座知识殿堂的无穷魅力。 在参观的过程中,我们还不时来到图书馆的休息处小憩。这里的环境十分优雅,备有各种茶水和点心,让访客在品味书香的同时也能享受到一份难得的闲适与宁静。我们坐在舒适的沙发上,品着香茗,聊着天,感受着这份远离喧嚣的宁静与和谐。易扬赞叹道:“这里真是个好地方,让人心情愉悦,仿佛所有的烦恼都烟消云散了。” 午餐时间,我带着易扬来到了图书馆的食堂。虽然只是一顿简单的便饭,但食堂的厨师们却用精湛的厨艺将每一道菜都做得美味可口,令人垂涎欲滴。我们坐在宽敞明亮的餐厅里,品尝着各种美食,继续交流着对文化和知识的热爱与追求。 易扬边吃边赞不绝口,表示他很久没有这样放松地享受一顿美食了。他说:“这顿饭不仅味道好,更让我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和舒适。在这里,我仿佛找到了内心的宁静和归属感。”我笑着回应他:“那就常来,这里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参观结束的时候,易扬满眼都是欣赏与不舍。他十分动情地说道:“陆小姐,陆小姐,我真是太喜欢、太欣赏你了。你这个人,不仅美丽大方,还如此有文化和素养,真是让我心动不已。真可惜,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已经结婚了。这将会是我人生最大的一场遗憾。不过,即便如此,我也依然会珍惜我们之间的这份友谊,希望我们能继续保持联系,共同探讨和分享更多的文化和知识。” 我微微一笑,回应道:“易先生,你这话说的,好没有道理。你是一位十分优秀的绅士,我相信你的身边一定不乏优秀的女性。只不过,你对种花家有着一种十分超然的滤镜,这种爱国情怀确实让人深感叹服。但是你说你喜欢有文化有素养的女性,我想这只是因为你刚回到内陆,还没有机会见到更多像我一样的女性罢了。 其实,我并不是什么优秀的人物,只是一位平平无奇的图书馆工作人员。在种花家这片广袤的土地上,比我更有才华又美丽的女性比比皆是。她们或许在学术上有着深厚的造诣,或许在艺术上有着独特的见解,或许在生活中散发着温暖的光芒。易先生,种花家是一个很大的世界,需要你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去欣赏和珍视这里的每一位女性。” 易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缓缓说道:“也许你说的对,陆小姐。我对种花家的文化确实有着深厚的滤镜,像你这样书香气质的女性对我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但正如你所说,你本身就是种花家的女性,了解自己国家的文化是一种美德。你的气质和才华,正是种花家文化的体现。借你吉言,我想我非常期待未来能遇到一位更加适合我的女士,和我共度余生,带我享受我梦境中的烟火人间。” 听到易扬的回答,我不由自主地露出真心的笑容。我十分欣赏易扬,他的情商和风度确实会让人心生好感。我送上真诚的祝福:“希望你能得偿所愿,易先生。愿你在未来的日子里,能够找到那位与你心灵相通的女士,共同品味生活的美好,享受属于你们的烟火人间。” 第165章 易扬参观 隔日清晨,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了静谧的街道上,给这平凡的一天增添了几分温暖。我跟随着孙书记的脚步,一同踏上了前往图书馆的路途。 原本,孙书记是配有专车接送的。然而,他总是以一种谦逊和质朴的态度对待生活,认为自己已经年岁渐高,应该更多地享受步行带来的乐趣,同时也想借此机会锻炼身体,保持活力。更何况,住的地方距离图书馆并不遥远,步行即可轻松到达,这样既环保又健康,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无论是春日的微风拂面,还是秋日的落叶飘零,甚至是夏日的炎炎烈日或是冬日的寒风凛冽,孙书记都坚持自己步行前往图书馆。他的这一行为,不仅体现了他对生活的热爱和对健康的追求,更展现了一种难能可贵的简朴与自律,成为了我们所有人学习的榜样。 今日一大早,我们并肩走在路上,孙书记就跟我说道:“小陆啊,这回小沈可是办成了一件大事。之前呢,听说他的职位也是部长,但其实并没有管实事,如今啊,高低能得一个正部级了。你呢,一会也是部级干部的家属了,你的工作生涯也是发生了改变的,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有些吃惊孙书记会跟我说这个,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我小心翼翼地组织着语言,试图表达出自己的想法:“孙伯伯,您提到的沈听景是部级干部,他的地位确实高远,但在我看来,无论职位高低,我们都是在为人民服务,哪有高低贵贱之分呢?还有大领导的妻子选择做医护人员的,同样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贡献社会,没有什么值得辨别的地方。” 在国家图书馆工作,虽然没有实权,也没有人们常说的“油水”,但这是一份非常体面的工作。能进入图书馆,我觉得自己是各种加成在身,运气使然。要知道,没有个博士学位或者教授头衔,有时候都不好意思迈进这扇门。但我始终认为,无论职位如何,只要我们用心去做,都能在自己的岗位上发光发热,为社会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说完这些话,我抬头看向孙书记,发现他正用一种赞许的目光看着我,这让我心中涌起一阵温暖。我知道,无论在哪个岗位上,只要我们坚守初心,努力为人民服务,就能赢得他人的尊重和认可。 孙书记笑道:“话是这么说,但如果要重新规划职业生涯也是可以的。毕竟,人生总是充满了变数,有时候一个决定就能开启全新的篇章。” 我理解了孙书记的意思,心中涌起一阵感激。我笑着说道:“没有的事,孙伯伯,我很喜欢图书馆的工作,这里的环境、氛围以及我所从事的工作都让我感到充实和满足。我没有改变职业规划的想法,只希望能在这里继续工作,为图书馆的发展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孙书记点头,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赞许和信任。然后才缓缓说道:“我这边呢,也有一份拟文。既然你没有想变更职业规划,那我就准备盖章了。以后,你就是国家图书馆外联部的负责人了。这个职位很重要,以后的对外事宜,包括和博物馆、文化馆、作协等机构的交流工作,以及处理对外国单位、友人的参观事宜,都将由你负责。我相信你的能力和责任心,一定能够胜任这份工作。” 我吃了一惊,愣了愣才不敢置信地问道:“孙伯伯,这不合适?我才工作多久?而且前段时间才刚请了大长假,现在突然让我负责外联部,这……这让我感到有些措手不及啊。” 孙书记摇头,笑容可掬地说道:“小陆,你之前的努力和付出,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这个拟文也是我们开会集体决定的,并不是我个人对你的偏袒。你的工作能力和责任心都得到了大家的认可,所以才有这个提拔的机会。” 说完,孙书记突然想起了什么,笑着补充道:“毕竟我们这些老东西,英语都不过关,可没法跟外国人顺畅沟通。年轻人嘛,做点外交工作,也是长见识了。这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对你未来的职业发展也有很大的帮助。” 我听了孙书记的话,好悬没忍住笑出声来。图书馆好多老学究,一心只想着研究,不爱管外面的闲事,如今我这个在外交部门参与过外交事宜的人到了国家图书馆,那可不就是要被推出来的吗?难怪这好事能落我头上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感到既惊喜又紧张。我知道这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但我也充满了信心和期待。我感激地看着孙书记,坚定地说道:“谢谢您对我的信任和支持,孙伯伯。我一定会全力以赴,不辜负您的期望,为国家图书馆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既如此,我也就不用再拒绝了,这份重任合该就是我的活儿。我深知自己肩上的责任重大,但也充满了信心和期待,准备迎接新的挑战。 到了图书馆,我完成了正式的任命手续,也就正式走马上任了。心中既有激动也有紧张,毕竟这是我职业生涯中的一个重要转折点。 今儿是我第一天上任,没想到就来了个大活儿。 一大早,之前兼职负责外交事宜的楼教授就找到我,一边跟我详细交代着图书馆这一年多来的种种变化,包括新增的藏书、改进的服务项目以及与国际机构的交流合作情况等,一边还要跟我介绍今天来的这位特殊的参观者。 我认真聆听着楼教授的交代,心中默默盘算着如何更好地完成这项任务。我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接待工作,更是一次展示我们图书馆形象和实力的重要机会。我必须以最好的状态、最专业的态度来迎接这位特殊的参观者。 据说这位参观者是刚从国外引渡回来的华人,他自幼在异国他乡长大,成人之后一直对祖国怀有深深的倾慕之情。在被引渡回国之际,他提出了一个特别的请求,那就是希望能够多参观一些祖国的文化遗产,比如博物馆、艺术馆,以及我们这个享有盛誉的国家图书馆等地方。他希望通过这些参观,能够更加深入地了解祖国的文化和历史,感受那份属于中华民族的独特魅力。 在楼教授的详细交代下,我对这位参观者有了更加全面的了解。正当我沉浸在思考中,准备如何更好地迎接这位特殊的客人时,门卫的通知打断了我的思绪。他们说参观者已经到了,我赶忙整理了一下衣衫,匆匆前往大门处迎接。 当我走到大门外时,一辆轿车缓缓驶入,车门打开之后,一位身穿黑色西装,手里还拿着一支精致手杖的绅士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定睛一看,竟然是易扬。 我有些吃惊,但随即释然。易扬的出现,虽然出乎我的意料,但细细一想,也在情理之中。能特意被引渡回国,必定是有大事发生,要么是因为他在国际上做出了重大贡献,要么就是因为他在某些方面犯了罪,需要回国接受处理。 回想起之前沈听景曾提到过易扬,说他是在国外是一位赫赫有名的黑手党,也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现在看来,易扬通过我和沈听景联系上,目的非常很明确,就是想要回国。为此,他不惜上交香江的黑暗势力,作为自己回国的筹码。这也算是沈听景这次香江行动的一个意外收获,一个锦上添花的大彩头。 沈听景原本也并不是不想染指香江的黑暗势力,毕竟在那个复杂多变的环境里,要想真正站稳脚跟,就必须要有足够的实力和影响力。然而,他出身世家高干,自小接受的教育和熏陶都让他更加倾向于正规和合法的途径来取得成功。去做生意,他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和敏锐的洞察力;跟某些黑势力谈判,他也能够凭借自己的智慧和胆识不落下风。但是,要真正去沾染黑势力,对他来说却是一个难以逾越的难题。 黑势力中亡命之徒众多,他们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甚至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而香江,作为一个特殊的地区,其法治环境并不像内陆那样严明。在这样的环境下,黑势力的存在和发展几乎成为了一种必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香江的黑势力猖獗,何尝不是一种文化,一种深深植根于当地社会和文化土壤中的独特现象。 然而,这种文化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染指的。它需要足够的实力、智慧和胆识,更需要一种对当地社会和文化深入的理解和把握。沈听景虽然有着强大的背景和资源,但他也深知自己并不是这种文化的一部分。他更加倾向于用自己的方式和力量来影响和改变这个世界,而不是被这个世界所改变。因此,尽管他有机会染指香江的黑势力,但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保持自己的原则和立场,用自己的方式来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 易扬与沈听景截然不同,他原本就是意国黑手党中的佼佼者,曾经也是一个疯狂的亡命之徒。在那个充满暴力和犯罪的黑暗世界里,他如鱼得水,游刃有余。他凭借着自己的智慧、胆识和狠辣的手段,在黑手党中迅速崛起,成为了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人物。 回到香江之后,易扬并没有选择隐退或者过上平凡的生活。相反,他利用自己在黑手党中学到的能力和本钱,在极短的时间里建立起了一个属于自己的黑暗帝国。 然而,如今他却选择了把这个黑暗帝国全数交了出来,换取他进入内陆的门票。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转变。但对他来说,这也是一个必要的选择。因为他向往光明,向往种花家这样一个充满秩序的世界。 易扬的这一举动,自然引起了各个部门的关注。他们都知道,易扬是一个有着丰富经验和实力的人物,他的加入无疑会给内陆带来一些新的变化和机遇。因此,各个部门都给他开绿灯,希望他能够在内陆发挥出自己的才华和实力。对于易扬来说,这也是一个新的开始,一个充满挑战和机遇的开始。 易扬原本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毫不在意。然而,当他看见门内穿着职业装、端庄大方的我时,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顿时就笑了起来。他不再摆谱,挥挥手让自己的几个下属留在外面,自己则独自一人走上前来,笑着说道:“陆小姐,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真是太有缘了,你说是?” 我礼貌地微笑着回应他:“易先生,好久不见。欢迎回到种花大家庭,希望你能有一个愉快的参观日。我是你这次国家图书馆一日游的引导人员,请这边请。”说着,我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引领着他向图书馆内部走去。 易扬跟在我的身后,步伐轻快,眼神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他边走边四处张望,仿佛对图书馆的一切都充满了浓厚的兴趣。我则在一旁充当着他的向导,为他详细介绍着图书馆的各个区域和功能,尽量让他能够深刻感受到这里浓厚的文化氛围和学术气息。 “这里是我们的古籍珍藏区,收藏了许多珍贵的古代文献和历史典籍。”我指着前方的一排排书架,向易扬解释道。他闻言,立刻走上前去,仔细端详着那些泛黄的书页,眼中流露出对历史的敬畏和向往。 “哇,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易扬赞叹道,“陆小姐,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我原本就觉得你诗情画意、书香气质,没想到你竟然是国家图书馆的专业人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我微笑着回应他的赞叹:“易先生,你过奖了。其实,在这里工作,不仅仅是一份职业,更是一份责任和使命。我们肩负着传承和弘扬中华文化的重任,每一本书、每一份文献都承载着历史的记忆和智慧的结晶。” “据我所知,种花家的工作岗位都是要求很严格的,尤其是这种类型的。”易扬认真地说道,“它不仅仅是一份工作,更是一份对国家和民族的承诺。陆小姐,我能够感受到你对这份工作的热爱和执着,这也让我更加敬佩你。” 听到易扬的这番话,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我深知,能够在这里工作,是我一生的荣幸和骄傲。我将继续努力,为传承和弘扬中华文化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我点头说道:“是的,易先生,你说得没错。国家图书馆的工作要求确实非常高,需要我们有足够的文化知识底蕴。在这里,我们更多的工作不仅仅是管理书籍,更重要的是研究、开发、修复、记录各种文化知识。每一项工作都承载着厚重的历史和文化内涵,我们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为种花家的文化传承留下薪火之光,让更多的人了解和感受到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 接下来,我便引领着易扬在图书馆这座知识殿堂内穿梭,为他详细介绍每一个区域和其中丰富的文化输出。我们的旅程从古籍珍藏区开始,那里收藏着历史悠久、价值连城的珍贵文献。每一页泛黄的书页都承载着厚重的历史与文化,仿佛能够穿越时空,带领我们回到那些辉煌的时代。易扬仔细聆听着我的讲解,不时发出由衷的赞叹,对那些古老的书籍充满了敬畏之情。他轻轻抚摸着书页,仿佛能够感受到历史的脉搏在跳动。 随后,我们离开了古籍珍藏区,来到了现代文献区。这里与古籍珍藏区截然不同,汇聚了最新的学术研究成果和各类现代出版物。易扬对这些新颖的书籍和研究成果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他认真翻阅着每一本书籍,不时与我探讨其中的观点和内容。我们围绕着一些前沿的学术话题展开了深入的讨论,易扬的思维敏捷,观点独到,让我对他的学识和见解刮目相看。在这里,我们仿佛穿越到了现代知识的海洋,共同探索着学术的无限可能。 艺术展览厅是另一个让易扬流连忘返的地方。这里陈列着各种艺术作品,宛如一个艺术的宝库。从古代的书画到现代的艺术装置,每一件作品都散发着独特的艺术魅力,让人目不暇接。易扬驻足在每一幅作品前,仔细欣赏,对每一件作品都赞不绝口。他的艺术素养和对美的追求在这一刻得到了充分的展现,他不仅能够领略到作品表面的美感,更能深入理解作品背后的文化内涵和艺术家的创作意图。 而多媒体阅览室则是易扬最为惊喜的地方。这里提供了先进的多媒体设备和丰富的数字资源,让访客可以在现代化的环境中畅游知识的海洋。易扬对这里的设施和技术赞不绝口,他表示这样的环境为学习和研究提供了极大的便利。他可以尝试使用各种多媒体工具进行学习和研究,感受科技与文化融合的魅力。他兴奋地说:“这样的环境真是太棒了!我可以想象在这里度过一整天,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 几个小时的参观时间转瞬即逝,但这座图书馆的博大精深却让易扬流连忘返。他感叹自己只是粗略地了解了这座知识殿堂的一角,还有更多的宝藏等待着他去发掘。他表示,这次参观让他对图书馆有了全新的认识,也让他更加热爱和珍惜这里的每一份资源和文化。他期待着未来能够有更多的机会来到这里,继续探索这座知识殿堂的无穷魅力。 在参观的过程中,我们还不时来到图书馆的休息处小憩。这里的环境十分优雅,备有各种茶水和点心,让访客在品味书香的同时也能享受到一份难得的闲适与宁静。我们坐在舒适的沙发上,品着香茗,聊着天,感受着这份远离喧嚣的宁静与和谐。易扬赞叹道:“这里真是个好地方,让人心情愉悦,仿佛所有的烦恼都烟消云散了。” 午餐时间,我带着易扬来到了图书馆的食堂。虽然只是一顿简单的便饭,但食堂的厨师们却用精湛的厨艺将每一道菜都做得美味可口,令人垂涎欲滴。我们坐在宽敞明亮的餐厅里,品尝着各种美食,继续交流着对文化和知识的热爱与追求。 易扬边吃边赞不绝口,表示他很久没有这样放松地享受一顿美食了。他说:“这顿饭不仅味道好,更让我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和舒适。在这里,我仿佛找到了内心的宁静和归属感。”我笑着回应他:“那就常来,这里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参观结束的时候,易扬满眼都是欣赏与不舍。他十分动情地说道:“陆小姐,陆小姐,我真是太喜欢、太欣赏你了。你这个人,不仅美丽大方,还如此有文化和素养,真是让我心动不已。真可惜,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已经结婚了。这将会是我人生最大的一场遗憾。不过,即便如此,我也依然会珍惜我们之间的这份友谊,希望我们能继续保持联系,共同探讨和分享更多的文化和知识。” 我微微一笑,回应道:“易先生,你这话说的,好没有道理。你是一位十分优秀的绅士,我相信你的身边一定不乏优秀的女性。只不过,你对种花家有着一种十分超然的滤镜,这种爱国情怀确实让人深感叹服。但是你说你喜欢有文化有素养的女性,我想这只是因为你刚回到内陆,还没有机会见到更多像我一样的女性罢了。 其实,我并不是什么优秀的人物,只是一位平平无奇的图书馆工作人员。在种花家这片广袤的土地上,比我更有才华又美丽的女性比比皆是。她们或许在学术上有着深厚的造诣,或许在艺术上有着独特的见解,或许在生活中散发着温暖的光芒。易先生,种花家是一个很大的世界,需要你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去欣赏和珍视这里的每一位女性。” 易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缓缓说道:“也许你说的对,陆小姐。我对种花家的文化确实有着深厚的滤镜,像你这样书香气质的女性对我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但正如你所说,你本身就是种花家的女性,了解自己国家的文化是一种美德。你的气质和才华,正是种花家文化的体现。借你吉言,我想我非常期待未来能遇到一位更加适合我的女士,和我共度余生,带我享受我梦境中的烟火人间。” 听到易扬的回答,我不由自主地露出真心的笑容。我十分欣赏易扬,他的情商和风度确实会让人心生好感。我送上真诚的祝福:“希望你能得偿所愿,易先生。愿你在未来的日子里,能够找到那位与你心灵相通的女士,共同品味生活的美好,享受属于你们的烟火人间。” 第166章 改变沈听心的命运 时间如同潺潺流水,悄无声息地从指缝间划过,转眼间,六月已悄然逝去。 在这不断更迭的岁月里,上层领导层面经历了一次重大的变动,宛如一阵疾风骤雨,带来了新的人事布局。 沈听景的正部级职位也下来了,这一变动在内部或许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但由于他所在的机构属于高度保密的范畴,其职位的变动并未在公众视野中引起太大的关注。对外而言,他的正部级头衔更像是一个虚名,没有实质性的权力和影响力。 九月,香江迎来了第一场金融风暴的席卷,市场风云突变,局势动荡不安。然而,在这场金融混战中,赵大哥却凭借着他敏锐的洞察力和果断的决策,打了一场漂亮的金融战。在香江金融市场一片混乱、人心惶惶的情况下,他却能够独辟蹊径,精准把握市场脉搏,赚了个盆满钵满,成为了这场金融风暴中的最大赢家。 更令人称道的是,赵大哥不仅有着过人的金融才华,还有着易扬上交的黑势力作为护身符,这使得他在金融市场中更加游刃有余,没有出现太多的风险。他巧妙地利用这些黑势力资源,为自己在金融市场中开疆拓土,稳固了自己的地位。 值得一提的是,沈听景没做到的事情,赵大哥做到了,大概是因为他做了十几年的军人,又在边境独自生活了十几年,身上也有着一些亡命之徒的狠劲,很快将易扬交出的势力掌控的稳稳当当。 这个事情还是易扬来图书馆找我喝下午茶的时候,跟我闲聊时提到的。他坐在我对面,手里端着一杯热腾腾的茶,眼神中闪烁着敬佩的光芒,说他非常欣赏赵大哥。他说赵大哥在金融市场上的那份果敢和决断,让他深感敬佩。他还提到,赵大哥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做出最正确的决策,这种能力让他望尘莫及。 但是,当话题转到沈听景时,易扬的神色明显有些不悦。 易扬回国之后,第一次见到我其实是工作安排,他自己事先都不知情。那次见面,沈听景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简单地交代了一些工作事项。但后来,易扬却隔三差五地来找我喝下午茶,聊聊工作上的事情,也聊聊生活中的琐事。 沈听景似乎注意到了易扬频繁来找我,于是他开始亲自出面“逮人”。据说,后来易扬被沈听景上交国家强行拉去整合内陆的黑势力去了。 毕竟在国外都能管理黑手党,内陆不怎么成气候的一些黑势力还不是手到擒来?何况他现在代表官方整合,不服也得服。 之后的日子,种花家真可谓是日新月异,仿佛每一寸土地都充满了生机与活力。每隔一段时间,就有各行各业传来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如同春风拂面,让人倍感欣喜。 在科技领域,种花家的科学家们不断突破,取得了一项又一项的重大成果。他们研发的新技术、新产品不仅在国内市场上大放异彩,更是在国际舞台上赢得了广泛的赞誉和认可。这些科技成果的涌现,不仅提升了种花家的国际竞争力,也为人们的生活带来了更多的便利和福祉。 在经济领域,种花家的发展势头同样强劲。各行各业都呈现出蓬勃发展的态势,企业创新能力不断提升,市场竞争力日益增强。同时,种花家还积极加强与国际经济体系的合作与交流,为自身的经济发展注入了更多的活力和动力。 在文化领域,种花家也是捷报频传。文艺作品层出不穷,优秀的影视作品、音乐作品、文学作品等不断涌现,丰富了人们的精神文化生活。同时,种花家还积极举办各种文化交流活动,促进了不同文化之间的交流与融合,展现了其开放包容的文化态度。 总的来说,之后的日子对于种花家而言是一个充满机遇与挑战的时期。各行各业都呈现出蓬勃发展的态势,好消息不断传来,让人倍感振奋。 1984年的正月初一,天刚蒙蒙亮,我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从梦中惊醒。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了浙城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与喜悦。原来,潘容锦在昨晚突然破了羊水,经过一夜漫长而艰辛的生产,在今天一大早,天刚泛起鱼肚白的时候,终于生下了一个女孩。 听到这个消息,我一时之间有些恍惚,仿佛置身于梦境之中。我反复确认了几遍,才敢相信这竟然是真的,潘容锦竟然真的生下了一个女儿。 沈家,这个历史悠久的家族,旁支血脉广博,枝繁叶茂。然而,沈家嫡支却几代单传,到了沈酬沈老爷子那一辈,更是断了香火。沈致远和潘容锦夫妇虽然生育能力旺盛,一连生了八个儿子,但谁也没想到,到了沈家老九这一代,竟然会出个姑娘。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像是一股清新的春风,吹散了沈家多年来的沉闷与压抑。毕竟,一个几代都没有女孩的家族里,女孩的诞生,无疑是一件令人震惊又欣喜的事情。 我把这事告诉沈听景之后,他听后大喜,竟然不假思索地直接让浙城那边安排人手,准备把孩子送到京都来。 我赶紧阻止沈听景,有些焦急地说道:“你这是做什么?孩子才刚出生,怎么经得住路上的颠簸?再说了,那是母亲的孩子,你之前不是说母亲会待在浙城吗?如果把孩子接来,那母亲怎么办?总不能让母女俩分隔两地?这样做对她们都不公平。” 沈听景听我说完,才似乎从喜悦中清醒过来,但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大吃一惊。 他沉声说道:“我原本就没打算让她自己带孩子,如果生下的是个儿子,我也会接到京都,让听川听风一起养着,钱我出。现在既然是个女儿,我沈家几代都没有女孩子,她的意义不一般,我确实想着养在我们名下。这样,她也能得到更好的教育和成长环境。婳儿,你不愿意吗?” 我愣住了,没想到沈听景会有这样的打算。我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觉得这样做对孩子和母亲都不公平,另一方面又明白沈听景的苦心和对家族的期望。我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我脑子有些乱,毕竟是潘容锦以这个年纪几乎算是搏命生下的孩子,沈听景却不愿意让她养着,是不是有些过了? 沈听景却依然坚定:“你也说她这么大年纪了,生下孩子已经耗费了精神 ,就别让她自己带了。再说了,她养出来的,我可不敢信。她真要养,那以后我就当没这个妹妹。” 沈听景这么说,我知道他心意已决,只好给浙城那边去电,先给孩子检查身体,别在路上出了意外。 浙城那边很快安排好,从水路走,再转陆路,主要求稳,七天之后孩子被送到了我怀里。 刚出生几天的孩子实在是看不出眉眼高低,我也没养过这么小的孩子,有些无助的看向秦姑姑和苏娴。 苏娴笑着把孩子抱过去,熟练的照顾着。 晚上沈听景回来,拉着我在房间里的小阳台喝酒,他喝,喝了给我说故事,我听着。 他跟我说的,是他后来追查陆妤去向的后续。 也是我都快忘记的周凤眉、付瑶、白秀秀几人所说的那个世界的后续。 周凤眉三人不知道,因为那时候她们早就都是死了。 陆妤写了好些笔记,都是保密等级最高的文件,沈听景不能说,而且都是研究进程,也没什么好说的。 但其中总有些只言片语。 陆妤提到过一个名字,沈听心,说是一个亲近人家的小辈,沈听景研究了好久,也没发现谁家有这么个小辈。 他死活没想起,这听字辈是沈家独有的。 毕竟沈家没有女孩。 陆妤说,沈听心出生在浙城,出生之后,浙城发生了一些变故,沈听心的大哥怕影响到孩子,只能把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送到奥城,然而,这一送,却成了长久的别离。 沈听心在奥城的生活并不如意,她身边只有个奶妈照顾,而奶妈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无法给她更多的关爱和呵护。原本托付照顾孩子的人家也背信弃义,没有履行他们的承诺。 但沈听心很懂事,她从小就展现出了坚韧和独立的性格。十几岁的时候,她就开始出去赚钱,以减轻奶妈的负担。她长得很漂亮,有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和清秀的面容,于是她选择了去拍戏,跑龙套。 在香江那个繁华而又复杂的地方,有些不好的行规和潜规则,但沈听心总是能远远地避开它们。她年纪确实还小,加上她的聪明和机敏,所以没有受到伤害。她用自己的努力和汗水,一步步地在那个竞争激烈的行业中站稳了脚跟。 真正伤害沈听心的,其实是她大哥托付照顾她的那家人——林家。 林家家主当时为了和内陆做生意,才主动找上沈家,并且当时他保证得非常坚定,要和沈家做儿女亲家,以巩固两家的关系。事急从权,沈家家主当时也没有过多计较林家那个儿子的其他条件。 然而,后来局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内陆和香江等地,包括奥城在内,几乎断绝了联系。林家的美梦随之破碎,他们便将之前从沈家得到的好处都推翻,甚至还将一切责任都怪在了年幼的沈听心身上。 在这样的背景下,沈听心和林家独子林立就一直没有真正的接触。林立或许并不知道这一切的变故和背后的故事,但沈听心却深深地感受到了林家对她的冷漠和排斥。这种伤害,比任何直接的打骂都要来得更为深刻和持久。它让沈听心在成长的过程中,始终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痛楚和不安。 后来,林立突然对娱乐圈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甚至不惜与家里人决裂,只身一人隐瞒身份去拍戏。在片场,他意外地与跑龙套的沈听心相遇。林立虽然独立出来了,但他身上仍然带着富家公子惯有的毛病,是个风流成性的少爷。他对沈听心一见钟情,但沈听心既没有心思去谈情说爱,也对他没有兴趣。 这样一来,反而引起了林立的逆反心理。他觉得自己身为林家独子,想要得到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沈听心也不例外。他开始更加频繁地接近沈听心,试图用各种方式吸引她的注意。 然而,沈听心的生活并不如林立想象中那么顺利。奶妈去世后,她失去了唯一的亲人,为了躲避林立的纠缠,她偷偷去了香江。在那里,她开始了新的生活,几年后,在一次拍戏的过程中,她喜欢上了一个十分正派的男演员何华。 何华性格很正派,他对待感情也非常认真。他比沈听心大了十几岁,而沈听心甚至还没满十八岁,而且自己是一个内陆过去的演员,当时香江对内陆的态度并不是很友善,所以他一直没敢接受沈听心的感情。但是,沈听心却对何华产生了深深的依恋和敬慕之情,她觉得自己在何华身上找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这时候,林立已经在娱乐圈崭露头角,成为了一颗耀眼的明星。他也从奥城来到了香江,继续他的演艺事业。而且,这时候他已经知道了沈听心是他的未婚妻,按照两家当年的约定,只要没有退婚,沈听心就是他的未婚妻。 林立以此为借口,更加频繁地纠缠沈听心。他觉得自己有权利要求沈听心回到他身边,履行当年的婚约。然而,沈听心对林立并没有任何感情,她只觉得林立是一个风流成性的富家公子,根本不是她想要依靠的人。 奶妈去世之前患有老年痴呆,很多事情都已经记不清了。沈听心虽然知道有婚约的事情,但并不知道沈家在哪里。而林家这些年其实一直以沈听心为由向沈家要求各种资源,故意影响沈家,导致沈家找不到沈听心。沈家只能被林家摆布,无法摆脱这个麻烦的婚约。 沈听心知道,只要婚约不退,她就不能向何华表明自己的心意。后来何华后来因为工作的原因回到了内陆,两人就此错过。 沈听心在林立和林家的欺骗下,勉强做了林立的女朋友。然而,这段关系却始终没有公开,仿佛是一段见不得光的秘密。中途,两人也因为性格不合和价值观的差异而分了手。沈听心以为这段不愉快的经历就这样结束了,却没想到命运又给她开了一个玩笑。 再后来,沈听心意外接到了一个内陆的工作,这让她有机会重遇了何华。两人在工作中再次相遇,彼此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惊喜和思念。这一次,他们没有了之前的顾忌和束缚,毫不犹豫地谈起了恋爱。沈听心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一个真正懂得珍惜她的人。 何华来自一个单亲家庭,他的母亲是一个非常温柔、善良的女人。她对沈听心就像对自己的亲女儿一样好,让沈听心感受到了久违的母爱和温暖。在他们快要谈婚论嫁的时候,沈听心觉得自己终于迎来了人生的春天。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林立又杀回来了。他带着一脸的不屑和傲慢,仿佛沈听心只是他手中的一个玩物。在他嘴里,分手不算数,婚事也没有退。他告诉沈听心,她是沈家女儿的事情,并且威胁说,如果沈听心不回到他身边,他就会用这件事情来影响沈家。沈家八位哥哥因为一些陈年旧事本就不是很稳定,如果他以此来挑拨离间,沈家大概会彻底完了。 林立的话让沈听心感到一阵寒意。她没想到林立竟然如此卑鄙无耻,为了得到她竟然不惜利用沈家的安危来威胁她。 沈听心内心充满了焦虑与挣扎,她既担心家族的安危受到林立的威胁,又害怕何家因此受到惊吓。在种种重压之下,她做出了一个傻乎乎的决定,选择独自承担所有的痛苦,与深爱的何华分手,并被迫跟林立回到了香江。 或许是觉得已经完全拿捏住了沈听心,林立变得更加放肆无忌。然而,就在这时候,沈家也渐渐重新站了起来,家族的力量逐渐得以恢复。沈听心终于有机会回到家族的怀抱,却是怀着孕、大着肚子回来给母亲潘容锦过八十大寿的。 潘容锦已经八十高龄,而沈听心也已经是三十二岁的年纪了。从十六岁起,她就被林立纠缠不休,这半辈子的大好时光,仿佛都被他毁在了手里。 如果事情就这样发展下去,沈听心的后半辈子无疑将与林立成为一对怨侣,生活在无尽的痛苦和挣扎之中。而沈家一旦崛起,以我对沈听景的了解,他绝不会放过林家,定会为他们给妹妹带来的伤害讨回公道。 然而,林家人的丑恶行径却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沈听心怀着孕大着肚子回到家中,林立却以工作繁忙为由,声称要在工作结束之后再上门拜访。当时林立已经是香江最红的艺人,工作确实繁忙,沈家人在还不知道真实情况的时候,对他的这种行为表示了理解。 然而,在潘容锦八十大寿的前夜,林立却被香江的媒体狗仔们用放大镜找出了他脚踩三条船的香艳绯闻,而且每一条都被实锤了。更为讽刺的是,这三条船与沈听心竟然没有一点关系。 作为林家所谓的联姻未婚妻,沈听心在林立的故事里甚至排不上名次。这样的真相让沈听心和沈家人都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尤其是潘容锦,她已经八十岁了,完全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在自己八十岁的寿宴上,她被这个从来没见过一面的女婿活活气死。 寿宴变成了灵堂,而沈听心在潘容锦的灵堂里跪到流产,子宫破裂,再也不能生育了。这一幕的悲剧,成为了沈家无法抹去的伤痕。 沈听景做主和林家断了联姻,他当然不会放过林家。 沈听心在气死母亲之后,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之后便离开浙城,独自前往京都,后来沈听心成为了内陆新一代的三栖天后,据说这是在后来那段娱乐圈沉底的年代里,少有的真材实料了。 林家当然也不好过,林立本来玩够了打算回家继承家产,然后家产被沈听景远程打掉了。继续做演员,但长期被爆出各种丑闻,演员路也没了,后来娶了三条船中其中一位,大概也能说上一句真爱。 沈听心成为天后之后,常年居住京都,随着年岁上来,也渐渐半隐退了。 好在命运对她还算不错,过了几年,一次偶遇,她重遇了何华。 何华因为是单亲家庭长大,母亲又十分柔弱,他很早就开始帮母亲分担艰难的生活了,家里条件不好,他也没心思谈感情与家庭,一直到后来遇见沈听心,那其实也是他第一段感情。 好像一辈子他都在等沈听心,但又好像不是。 他从来不知道他和沈听心有没有未来,他只是无心情爱,他只是觉得,如果不是沈听心的话,他大概不想和任何人谈感情或者结婚生子,那好像都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终于,他用了他将近半辈子的时间,等到了沈听心。 真是一个让人压抑的故事,沈听景有些醉了,他说,他听说潘容锦生了个女儿之后,才意识到这个孩子就是沈听心。 大概是,当年我在黑省被白秀秀算计死了,沈听景没有想要跟着我进京都的意愿了,等到沈家平反之后,回了浙城,后来浙城连续出了各种事,他没有像现在一样在领导们面前露了脸,大概也没有现在对局势看的真切,也没有那个魄力去香江开拓一番。 于是一步错步步错,沈家在之后的事件里一步步被打入深渊,分崩离析,而沈听景因为沈家的拖累,有没有陆家的名誉做担保,也没有人敢帮助他。 好在,他是沈听景,挫败永远都是暂时的,他终有一天会再爬起来。 只是如果这样说起来,他对沈听心自然就有一份天然的愧疚。 那个孩子没做错什么事,三观正直,对感情专一,对待婚约的态度也是认真的,结束也可以放得开,只是遇人不淑。 大概也是没有经过正经的教育,眼界不够,否则怎么会被奥城一个普通富商家庭拿捏的这么彻底呢。 沈家是爬不起来,但我不信这么多世家老亲,会看着沈家的孩子被外人磋磨。 别的不说,故事里面,我大哥一辈子都是兵王,是国家保护神的象征,以他的身份,护一下沈听心绝对没问题的。 至于林立说的他要影响沈家,笑话,沈家再落败,也就是没有权柄在手了,到时候都是商家,奥城想影响到浙城可不容易,他真做了,十有八九在浙城和国家看来就是奥城想插手内陆政商两界了,弹压奥城这事儿,为了舆论估计做不到,但是弹压一个林家,算什么? 我们在香江的时候也和奥城有些许联系,这个林家听都没有听说过,沈听景查了,连个三流富商都算不上。 奥城比香江老派,更看重出生,即使沈家后来给林家喂撑了,他们自己也撑不起来的。不够后来他们去了香江,估计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沈听景跟我一个想法,要好好教导沈听心,沈家唯一的千金小姐,那可是沈半城的明珠,怎么能被人作践到那种地步? 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第166章 改变沈听心的命运 时间如同潺潺流水,悄无声息地从指缝间划过,转眼间,六月已悄然逝去。 在这不断更迭的岁月里,上层领导层面经历了一次重大的变动,宛如一阵疾风骤雨,带来了新的人事布局。 沈听景的正部级职位也下来了,这一变动在内部或许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但由于他所在的机构属于高度保密的范畴,其职位的变动并未在公众视野中引起太大的关注。对外而言,他的正部级头衔更像是一个虚名,没有实质性的权力和影响力。 九月,香江迎来了第一场金融风暴的席卷,市场风云突变,局势动荡不安。然而,在这场金融混战中,赵大哥却凭借着他敏锐的洞察力和果断的决策,打了一场漂亮的金融战。在香江金融市场一片混乱、人心惶惶的情况下,他却能够独辟蹊径,精准把握市场脉搏,赚了个盆满钵满,成为了这场金融风暴中的最大赢家。 更令人称道的是,赵大哥不仅有着过人的金融才华,还有着易扬上交的黑势力作为护身符,这使得他在金融市场中更加游刃有余,没有出现太多的风险。他巧妙地利用这些黑势力资源,为自己在金融市场中开疆拓土,稳固了自己的地位。 值得一提的是,沈听景没做到的事情,赵大哥做到了,大概是因为他做了十几年的军人,又在边境独自生活了十几年,身上也有着一些亡命之徒的狠劲,很快将易扬交出的势力掌控的稳稳当当。 这个事情还是易扬来图书馆找我喝下午茶的时候,跟我闲聊时提到的。他坐在我对面,手里端着一杯热腾腾的茶,眼神中闪烁着敬佩的光芒,说他非常欣赏赵大哥。他说赵大哥在金融市场上的那份果敢和决断,让他深感敬佩。他还提到,赵大哥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做出最正确的决策,这种能力让他望尘莫及。 但是,当话题转到沈听景时,易扬的神色明显有些不悦。 易扬回国之后,第一次见到我其实是工作安排,他自己事先都不知情。那次见面,沈听景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简单地交代了一些工作事项。但后来,易扬却隔三差五地来找我喝下午茶,聊聊工作上的事情,也聊聊生活中的琐事。 沈听景似乎注意到了易扬频繁来找我,于是他开始亲自出面“逮人”。据说,后来易扬被沈听景上交国家强行拉去整合内陆的黑势力去了。 毕竟在国外都能管理黑手党,内陆不怎么成气候的一些黑势力还不是手到擒来?何况他现在代表官方整合,不服也得服。 之后的日子,种花家真可谓是日新月异,仿佛每一寸土地都充满了生机与活力。每隔一段时间,就有各行各业传来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如同春风拂面,让人倍感欣喜。 在科技领域,种花家的科学家们不断突破,取得了一项又一项的重大成果。他们研发的新技术、新产品不仅在国内市场上大放异彩,更是在国际舞台上赢得了广泛的赞誉和认可。这些科技成果的涌现,不仅提升了种花家的国际竞争力,也为人们的生活带来了更多的便利和福祉。 在经济领域,种花家的发展势头同样强劲。各行各业都呈现出蓬勃发展的态势,企业创新能力不断提升,市场竞争力日益增强。同时,种花家还积极加强与国际经济体系的合作与交流,为自身的经济发展注入了更多的活力和动力。 在文化领域,种花家也是捷报频传。文艺作品层出不穷,优秀的影视作品、音乐作品、文学作品等不断涌现,丰富了人们的精神文化生活。同时,种花家还积极举办各种文化交流活动,促进了不同文化之间的交流与融合,展现了其开放包容的文化态度。 总的来说,之后的日子对于种花家而言是一个充满机遇与挑战的时期。各行各业都呈现出蓬勃发展的态势,好消息不断传来,让人倍感振奋。 1984年的正月初一,天刚蒙蒙亮,我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从梦中惊醒。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了浙城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与喜悦。原来,潘容锦在昨晚突然破了羊水,经过一夜漫长而艰辛的生产,在今天一大早,天刚泛起鱼肚白的时候,终于生下了一个女孩。 听到这个消息,我一时之间有些恍惚,仿佛置身于梦境之中。我反复确认了几遍,才敢相信这竟然是真的,潘容锦竟然真的生下了一个女儿。 沈家,这个历史悠久的家族,旁支血脉广博,枝繁叶茂。然而,沈家嫡支却几代单传,到了沈酬沈老爷子那一辈,更是断了香火。沈致远和潘容锦夫妇虽然生育能力旺盛,一连生了八个儿子,但谁也没想到,到了沈家老九这一代,竟然会出个姑娘。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像是一股清新的春风,吹散了沈家多年来的沉闷与压抑。毕竟,一个几代都没有女孩的家族里,女孩的诞生,无疑是一件令人震惊又欣喜的事情。 我把这事告诉沈听景之后,他听后大喜,竟然不假思索地直接让浙城那边安排人手,准备把孩子送到京都来。 我赶紧阻止沈听景,有些焦急地说道:“你这是做什么?孩子才刚出生,怎么经得住路上的颠簸?再说了,那是母亲的孩子,你之前不是说母亲会待在浙城吗?如果把孩子接来,那母亲怎么办?总不能让母女俩分隔两地?这样做对她们都不公平。” 沈听景听我说完,才似乎从喜悦中清醒过来,但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大吃一惊。 他沉声说道:“我原本就没打算让她自己带孩子,如果生下的是个儿子,我也会接到京都,让听川听风一起养着,钱我出。现在既然是个女儿,我沈家几代都没有女孩子,她的意义不一般,我确实想着养在我们名下。这样,她也能得到更好的教育和成长环境。婳儿,你不愿意吗?” 我愣住了,没想到沈听景会有这样的打算。我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觉得这样做对孩子和母亲都不公平,另一方面又明白沈听景的苦心和对家族的期望。我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我脑子有些乱,毕竟是潘容锦以这个年纪几乎算是搏命生下的孩子,沈听景却不愿意让她养着,是不是有些过了? 沈听景却依然坚定:“你也说她这么大年纪了,生下孩子已经耗费了精神 ,就别让她自己带了。再说了,她养出来的,我可不敢信。她真要养,那以后我就当没这个妹妹。” 沈听景这么说,我知道他心意已决,只好给浙城那边去电,先给孩子检查身体,别在路上出了意外。 浙城那边很快安排好,从水路走,再转陆路,主要求稳,七天之后孩子被送到了我怀里。 刚出生几天的孩子实在是看不出眉眼高低,我也没养过这么小的孩子,有些无助的看向秦姑姑和苏娴。 苏娴笑着把孩子抱过去,熟练的照顾着。 晚上沈听景回来,拉着我在房间里的小阳台喝酒,他喝,喝了给我说故事,我听着。 他跟我说的,是他后来追查陆妤去向的后续。 也是我都快忘记的周凤眉、付瑶、白秀秀几人所说的那个世界的后续。 周凤眉三人不知道,因为那时候她们早就都是死了。 陆妤写了好些笔记,都是保密等级最高的文件,沈听景不能说,而且都是研究进程,也没什么好说的。 但其中总有些只言片语。 陆妤提到过一个名字,沈听心,说是一个亲近人家的小辈,沈听景研究了好久,也没发现谁家有这么个小辈。 他死活没想起,这听字辈是沈家独有的。 毕竟沈家没有女孩。 陆妤说,沈听心出生在浙城,出生之后,浙城发生了一些变故,沈听心的大哥怕影响到孩子,只能把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送到奥城,然而,这一送,却成了长久的别离。 沈听心在奥城的生活并不如意,她身边只有个奶妈照顾,而奶妈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无法给她更多的关爱和呵护。原本托付照顾孩子的人家也背信弃义,没有履行他们的承诺。 但沈听心很懂事,她从小就展现出了坚韧和独立的性格。十几岁的时候,她就开始出去赚钱,以减轻奶妈的负担。她长得很漂亮,有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和清秀的面容,于是她选择了去拍戏,跑龙套。 在香江那个繁华而又复杂的地方,有些不好的行规和潜规则,但沈听心总是能远远地避开它们。她年纪确实还小,加上她的聪明和机敏,所以没有受到伤害。她用自己的努力和汗水,一步步地在那个竞争激烈的行业中站稳了脚跟。 真正伤害沈听心的,其实是她大哥托付照顾她的那家人——林家。 林家家主当时为了和内陆做生意,才主动找上沈家,并且当时他保证得非常坚定,要和沈家做儿女亲家,以巩固两家的关系。事急从权,沈家家主当时也没有过多计较林家那个儿子的其他条件。 然而,后来局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内陆和香江等地,包括奥城在内,几乎断绝了联系。林家的美梦随之破碎,他们便将之前从沈家得到的好处都推翻,甚至还将一切责任都怪在了年幼的沈听心身上。 在这样的背景下,沈听心和林家独子林立就一直没有真正的接触。林立或许并不知道这一切的变故和背后的故事,但沈听心却深深地感受到了林家对她的冷漠和排斥。这种伤害,比任何直接的打骂都要来得更为深刻和持久。它让沈听心在成长的过程中,始终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痛楚和不安。 后来,林立突然对娱乐圈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甚至不惜与家里人决裂,只身一人隐瞒身份去拍戏。在片场,他意外地与跑龙套的沈听心相遇。林立虽然独立出来了,但他身上仍然带着富家公子惯有的毛病,是个风流成性的少爷。他对沈听心一见钟情,但沈听心既没有心思去谈情说爱,也对他没有兴趣。 这样一来,反而引起了林立的逆反心理。他觉得自己身为林家独子,想要得到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沈听心也不例外。他开始更加频繁地接近沈听心,试图用各种方式吸引她的注意。 然而,沈听心的生活并不如林立想象中那么顺利。奶妈去世后,她失去了唯一的亲人,为了躲避林立的纠缠,她偷偷去了香江。在那里,她开始了新的生活,几年后,在一次拍戏的过程中,她喜欢上了一个十分正派的男演员何华。 何华性格很正派,他对待感情也非常认真。他比沈听心大了十几岁,而沈听心甚至还没满十八岁,而且自己是一个内陆过去的演员,当时香江对内陆的态度并不是很友善,所以他一直没敢接受沈听心的感情。但是,沈听心却对何华产生了深深的依恋和敬慕之情,她觉得自己在何华身上找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这时候,林立已经在娱乐圈崭露头角,成为了一颗耀眼的明星。他也从奥城来到了香江,继续他的演艺事业。而且,这时候他已经知道了沈听心是他的未婚妻,按照两家当年的约定,只要没有退婚,沈听心就是他的未婚妻。 林立以此为借口,更加频繁地纠缠沈听心。他觉得自己有权利要求沈听心回到他身边,履行当年的婚约。然而,沈听心对林立并没有任何感情,她只觉得林立是一个风流成性的富家公子,根本不是她想要依靠的人。 奶妈去世之前患有老年痴呆,很多事情都已经记不清了。沈听心虽然知道有婚约的事情,但并不知道沈家在哪里。而林家这些年其实一直以沈听心为由向沈家要求各种资源,故意影响沈家,导致沈家找不到沈听心。沈家只能被林家摆布,无法摆脱这个麻烦的婚约。 沈听心知道,只要婚约不退,她就不能向何华表明自己的心意。后来何华后来因为工作的原因回到了内陆,两人就此错过。 沈听心在林立和林家的欺骗下,勉强做了林立的女朋友。然而,这段关系却始终没有公开,仿佛是一段见不得光的秘密。中途,两人也因为性格不合和价值观的差异而分了手。沈听心以为这段不愉快的经历就这样结束了,却没想到命运又给她开了一个玩笑。 再后来,沈听心意外接到了一个内陆的工作,这让她有机会重遇了何华。两人在工作中再次相遇,彼此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惊喜和思念。这一次,他们没有了之前的顾忌和束缚,毫不犹豫地谈起了恋爱。沈听心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一个真正懂得珍惜她的人。 何华来自一个单亲家庭,他的母亲是一个非常温柔、善良的女人。她对沈听心就像对自己的亲女儿一样好,让沈听心感受到了久违的母爱和温暖。在他们快要谈婚论嫁的时候,沈听心觉得自己终于迎来了人生的春天。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林立又杀回来了。他带着一脸的不屑和傲慢,仿佛沈听心只是他手中的一个玩物。在他嘴里,分手不算数,婚事也没有退。他告诉沈听心,她是沈家女儿的事情,并且威胁说,如果沈听心不回到他身边,他就会用这件事情来影响沈家。沈家八位哥哥因为一些陈年旧事本就不是很稳定,如果他以此来挑拨离间,沈家大概会彻底完了。 林立的话让沈听心感到一阵寒意。她没想到林立竟然如此卑鄙无耻,为了得到她竟然不惜利用沈家的安危来威胁她。 沈听心内心充满了焦虑与挣扎,她既担心家族的安危受到林立的威胁,又害怕何家因此受到惊吓。在种种重压之下,她做出了一个傻乎乎的决定,选择独自承担所有的痛苦,与深爱的何华分手,并被迫跟林立回到了香江。 或许是觉得已经完全拿捏住了沈听心,林立变得更加放肆无忌。然而,就在这时候,沈家也渐渐重新站了起来,家族的力量逐渐得以恢复。沈听心终于有机会回到家族的怀抱,却是怀着孕、大着肚子回来给母亲潘容锦过八十大寿的。 潘容锦已经八十高龄,而沈听心也已经是三十二岁的年纪了。从十六岁起,她就被林立纠缠不休,这半辈子的大好时光,仿佛都被他毁在了手里。 如果事情就这样发展下去,沈听心的后半辈子无疑将与林立成为一对怨侣,生活在无尽的痛苦和挣扎之中。而沈家一旦崛起,以我对沈听景的了解,他绝不会放过林家,定会为他们给妹妹带来的伤害讨回公道。 然而,林家人的丑恶行径却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沈听心怀着孕大着肚子回到家中,林立却以工作繁忙为由,声称要在工作结束之后再上门拜访。当时林立已经是香江最红的艺人,工作确实繁忙,沈家人在还不知道真实情况的时候,对他的这种行为表示了理解。 然而,在潘容锦八十大寿的前夜,林立却被香江的媒体狗仔们用放大镜找出了他脚踩三条船的香艳绯闻,而且每一条都被实锤了。更为讽刺的是,这三条船与沈听心竟然没有一点关系。 作为林家所谓的联姻未婚妻,沈听心在林立的故事里甚至排不上名次。这样的真相让沈听心和沈家人都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尤其是潘容锦,她已经八十岁了,完全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在自己八十岁的寿宴上,她被这个从来没见过一面的女婿活活气死。 寿宴变成了灵堂,而沈听心在潘容锦的灵堂里跪到流产,子宫破裂,再也不能生育了。这一幕的悲剧,成为了沈家无法抹去的伤痕。 沈听景做主和林家断了联姻,他当然不会放过林家。 沈听心在气死母亲之后,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之后便离开浙城,独自前往京都,后来沈听心成为了内陆新一代的三栖天后,据说这是在后来那段娱乐圈沉底的年代里,少有的真材实料了。 林家当然也不好过,林立本来玩够了打算回家继承家产,然后家产被沈听景远程打掉了。继续做演员,但长期被爆出各种丑闻,演员路也没了,后来娶了三条船中其中一位,大概也能说上一句真爱。 沈听心成为天后之后,常年居住京都,随着年岁上来,也渐渐半隐退了。 好在命运对她还算不错,过了几年,一次偶遇,她重遇了何华。 何华因为是单亲家庭长大,母亲又十分柔弱,他很早就开始帮母亲分担艰难的生活了,家里条件不好,他也没心思谈感情与家庭,一直到后来遇见沈听心,那其实也是他第一段感情。 好像一辈子他都在等沈听心,但又好像不是。 他从来不知道他和沈听心有没有未来,他只是无心情爱,他只是觉得,如果不是沈听心的话,他大概不想和任何人谈感情或者结婚生子,那好像都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终于,他用了他将近半辈子的时间,等到了沈听心。 真是一个让人压抑的故事,沈听景有些醉了,他说,他听说潘容锦生了个女儿之后,才意识到这个孩子就是沈听心。 大概是,当年我在黑省被白秀秀算计死了,沈听景没有想要跟着我进京都的意愿了,等到沈家平反之后,回了浙城,后来浙城连续出了各种事,他没有像现在一样在领导们面前露了脸,大概也没有现在对局势看的真切,也没有那个魄力去香江开拓一番。 于是一步错步步错,沈家在之后的事件里一步步被打入深渊,分崩离析,而沈听景因为沈家的拖累,有没有陆家的名誉做担保,也没有人敢帮助他。 好在,他是沈听景,挫败永远都是暂时的,他终有一天会再爬起来。 只是如果这样说起来,他对沈听心自然就有一份天然的愧疚。 那个孩子没做错什么事,三观正直,对感情专一,对待婚约的态度也是认真的,结束也可以放得开,只是遇人不淑。 大概也是没有经过正经的教育,眼界不够,否则怎么会被奥城一个普通富商家庭拿捏的这么彻底呢。 沈家是爬不起来,但我不信这么多世家老亲,会看着沈家的孩子被外人磋磨。 别的不说,故事里面,我大哥一辈子都是兵王,是国家保护神的象征,以他的身份,护一下沈听心绝对没问题的。 至于林立说的他要影响沈家,笑话,沈家再落败,也就是没有权柄在手了,到时候都是商家,奥城想影响到浙城可不容易,他真做了,十有八九在浙城和国家看来就是奥城想插手内陆政商两界了,弹压奥城这事儿,为了舆论估计做不到,但是弹压一个林家,算什么? 我们在香江的时候也和奥城有些许联系,这个林家听都没有听说过,沈听景查了,连个三流富商都算不上。 奥城比香江老派,更看重出生,即使沈家后来给林家喂撑了,他们自己也撑不起来的。不够后来他们去了香江,估计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沈听景跟我一个想法,要好好教导沈听心,沈家唯一的千金小姐,那可是沈半城的明珠,怎么能被人作践到那种地步? 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第167章 爱是——绝不分离 沈听心的名字定下来了,大家都觉得这个名字既雅致又富有深意,沈听景也认同这个选择,没有做任何改动,直接就把这个名字报给了相关部门。没过多久,他们就顺利拿到了沈听心的出生证明,并且顺利地将她的名字记入了户口本,正式成为了家中的一员。 红梅和袁媛作为亲朋好友,对沈听心也是疼爱有加,她们经常抽空过来看望这个新来的小生命,每次来都围着沈听心转,逗她玩,给她带小礼物。两人还私下里跟我吐槽,说沈听川和沈听风这两个哥哥每天都围着沈听心转,不停地谈论她,要是她们不多来看看,回去后跟两口子聊天都没有话题了。 就连沈听竹也时常带着自己的两个孩子回来,他想让自己的孩子多和这个小妹妹接触,培养感情。而周窈脂自然也常常跟着沈听竹一起过来,家里因为沈听心的到来,变得更加热闹和温馨了。 我好奇地问周窈脂对沈听心的事情怎么看,周窈脂翻着白眼,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调侃地说道:“呵,以前都不敢提回来的事情,现在倒是每天都旁敲侧击的,好像我是个多狠心的人似的。倒是他自己,一个妹妹比两个亲儿子还重要,整天围着转,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说着,周窈脂瞪了一眼正忙着抱着妹妹一口一口喂奶的沈听竹,身边两个已经能走路的儿子,一大一小,一边一个抱着他的大腿,眼巴巴地看着他,似乎也想得到一些关注。而沈听竹呢,笑得见眉不见眼,完全没空搭理两个儿子,满心满眼都是怀里的妹妹。 我不由得感叹,沈家人还真是如出一辙啊。沈听川、沈听风、沈听泉过来的时候,也都这样,一个个都跟被妹妹迷住了似的,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形象了。就连平时那么沉稳的沈听景,看见沈听心,也像是脑子不好使了似的,整天围着妹妹转,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和从容。 我想,这大概就是沈听心的魅力。果然不愧是以后能做天后的人啊,这魅力着实是大的让人咋舌。连家里人都被她迷得团团转,更别说外面的人了。真是让人不得不感叹,有些人生来就是注定要成为焦点的啊。 周窈脂一脸不信邪的表情,凑近我问道:“你说,他们沈家人是不是真的天生就生不出闺女来啊?这也太奇怪了?” 我想了想,摇摇头说道:“那谁知道呢?沈家族谱里但凡有记录的都是说从来没生过女孩子,这事儿确实挺让人纳闷的。不过,他们家连生了八个儿子,你生了两个也是儿子,袁媛生了两个了还是儿子,说不定再多生几个,也能生出个闺女来呢?这事儿谁说得准呢?” 周窈脂一听这话,吓得连连摆手:“我还是算了,我可不想再生了。你和红梅赶紧生,尤其是你啊,主母大人,你要是能生个闺女,我看大哥真的能把她宠成公主一样。” 我白了她一眼。 周窈脂立刻凑上来,小声地问道:“这也一年多了,你怎么还没有怀上啊?你身体一向也不好,要不要让你妈帮你检查下?说不定能找出什么问题来呢。” 我点点她的嘴,示意她赶紧闭嘴,别再胡说八道了。 周窈脂这才老老实实地坐着,耐心等待沈听竹喂完孩子。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知道该是回家的时候了,沈听竹才依依不舍地带着自己的老婆和孩子离开了沈家。 沈听景早就回来了,但他并没有跟沈听竹抢妹妹,而是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沈听竹细心地喂着沈听心。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温柔和宠溺,仿佛也在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和幸福。 等沈听竹终于喂完了孩子回去了,沈听景才轻轻地抱起沈听心,把她搂在怀里。我看着他抱着沈听心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心里也不由得感到一阵温暖。这样和睦的家庭氛围,真是让人感到幸福和满足。我想着,这样倒是也不错,沈听心给这个家带来了这么多的欢乐和温馨,真是让人感到欣慰。 沈听景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赞许和肯定,然后才缓缓问道:“最近工作做得不错啊,沈夫人。我听说你在文化部门的表现十分出色,大家都对你的工作赞不绝口。” 我微微张口,回道:“谢谢沈部长的夸奖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不知道沈部长有什么指示?” 沈听景笑了笑轻声说道:“指示算不上,不过上面确实有个任务,想借调沈夫人帮帮忙。这个任务有些特殊,需要跨部门合作,我觉得你可能会是个合适的人选。所以,我想帮着问问,看你是否愿意参与。” 我疑惑地看着他,眉头微微皱起,不解地问道:“你们保密部门的任务,跟我一个文化部门的人有什么关系?我似乎并不具备处理保密任务的专业知识和经验啊。” 沈听景把孩子交给秦姑姑带去洗澡,然后才跟我说道:“就是保密部门和文化部门的合作啊,上面呢,想成立一些帮助穷困、残疾儿童可以正常生活、学习的福利部门,你之前在香江不是参加过不少援助活动也去一些外教单位探视过嘛,想看看你有什么想法。” 我吃惊的看着沈听景:“沈部长,你也太看得起你夫人我了,随便看看我就能看的懂嘛?那也不是公开透明的法治活动啊?那里头水有多深,你不说我也知道,我哪敢多看啊?” 沈听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公开透明,嗯,你说的没错,应该全部公开透明。国家做这些,不是为了名更不是为了利,而是为了孩子们的未来,种花家的未来,必须要重视实际操作。” 我吓得连忙闭嘴,什么也不敢说。心里暗自思量,我一个小小的科员,哪能跟他这个大部长相提并论呢?他三十岁不到就已经是正部级了,背后肯定付出了不少努力和手段,鬼才知道他到底偷摸做了多少事。而且,领导都换了这么多,却没有一个说要压一压他的,可见他的实力和影响力都不容小觑。 沈听景看着我,抬了抬头,示意我继续说下去。我苦笑了一下,说道:“沈听景,你别把我当下属或是你审问的对象好不好?我真的不敢说,我真的不敢说。” 沈听景拉着我坐在他身边,轻声说道:“看你说的,我怎么会把你当下属或是审问的对象呢?我们夫妻有什么敢不敢说的,你尽管说就是了。” 我白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自己转身回了房间。我心里有些烦躁,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也不愿意再跟他多说什么。 沈听景一个人又坐了好半晌,等我洗完澡准备睡觉了才上来。我躺在床上,闻到他身上有一股烟味,皱眉问道:“怎么抽烟了?” 沈听景去浴室的动作顿了顿,才说道:“闻到了?我这就去洗澡。”说完,他便走进了浴室。 我坐在床上,总觉得他不对劲。平时他从来不会在家里抽烟,今天这是怎么了? 等沈听景洗完澡回来睡觉,见我还坐在床上,他挑了挑眉,问道:“等我?” 我看着他,心里有些犹豫。我不知道该不该问他到底怎么了,但是我又觉得他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问道:“你今天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在家里抽烟?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我趴在枕头上,侧头看着他,轻声问道:“你有心事?” 沈听景一愣,随即脸色确实有些异样。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缓缓说道:“嗯,有些工作上的事,想不通。” 我看着他,眼睛一斜,断定地说道:“你骗人。” 呵呵,还工作上的事想不通,你一说工作上的事,我就知道不是。 沈听景沉默了好一会,似乎有些犹豫和挣扎。最终,他还是叹了口气,坦诚地说道:“好,瞒不过你。不是工作上的事。” 我等他继续说下去,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如此烦恼。然而,没想到他根本没打算说更多,只是关上灯,盖上被子,就准备睡觉了。 我不依不饶地去扯沈听景的耳朵,想要他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沈听景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婳儿,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你说,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好吗?” 我放开手,看着他把自己整个人都盖在了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后脑勺。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妈妈以前是浙城最厉害的医生,现在是国家最高级别医学研究院里最高等级的专家。沈听景,从你出生起,所有的体检报告都经过了我妈的手。” 我以为他会对此感到惊讶,但沈听景只是冷淡地回应了一个“哦”字,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我感到有些失落,但还是俯下身子紧紧地抱着他,轻声说道:“你不想说,可以不说。但是沈听景,你听好了,我已经嫁给你了,不会有别的可能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在你身边。” 沈听景还是一动不动地躺着,继续冷淡地说道:“哦,我现在不想说话。”他的声音里透露出一丝疲惫和无奈,只是不想告诉我而已。 我的手抖了抖,我知道他最近发生的事情,但是我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逼问他,他难过,不逼问他,我难过。 我以为我跟他说我不会有别的可能,只会和他在一起,他会好一些,但是看起来没有。 沈家其实还有一个秘密,沈致远嫉恨自己的亲生儿子嫉恨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他伙同潘容锦做了一些事情,这件事,沈家其他人都不知道,只有沈老夫人和沈听景还有我父母知道。 因为我的母亲是浙城最好的医生,沈听景出了事,沈老夫人第一反应当然是请我母亲上门。 后来,沈老夫人没多久就去世了。 本来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但是最近沈听景的检查报告到了母亲那里,按照规定,母亲是不可以透露国家高级干部的身体情况尤其是特殊的身体情况的,但谁让我是沈听景的妻子,就算审查我也是绝对过关的,母亲自然会第一时间告诉我。 我其实并没有那么在意,但我现在却觉得,我的不在意,好像不太好。 我抱着他,下巴放在他肩膀上,小声的说:“沈听景,我好笨的,你不要考验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听景还是没说话,但是他伸出手,反手摸摸我的脸。 我立刻抓住他的手,放在我脸上,然后趁机撒娇道:“景哥哥。” 沈听景叹了口气,拉下头上的被子,转头,在黑暗中看着我,他的眼睛还是那么亮,十分显眼。沈听景轻声说道:“就你会拿捏我。我没什么,真的只是想安静一会。” “你嫌我吵啊?”我问道。 沈听景无奈:“没有,怎么会呢。”他看着我,然后轻声说道:“婳儿,亲亲我。” 我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要求,眨眨眼,老夫老妻的,突然还有些害羞怎么回事? 我慢腾腾的凑上去,在他脸颊鼻尖唇角下巴上都亲了亲,然后笑着问:“够不够呀?景哥哥。” 沈听景轻声说道:“不够。” 我笑的花枝乱颤,然后翻身坐在他身上,俯身在他脸上胡乱亲了一通,然后把他成功逗笑了。 沈听景摸摸我的头,半晌,才终于说道:“陆婳,你跟我在一起,和我结婚,到底有没有一分,是因为你爱我?” 我正趴在他肩颈上,突然就被他的话说的愣住了。 沈听景甚至没有等到十秒,立刻扶着我的头亲上来,不让我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听景压在我身上说道:“婳儿,我们生个孩子,给我生个孩子。” 我的手在他的背上轻轻抚摸着,一遍一遍的答应他。 沈听景睡着了,嘴里还在呢喃:“婳儿,婳儿,别离开我。” 我的眼泪才掉下来。 我知道沈听景哭不出来,他没法哭,我也不能当着他的面哭出来,我只能等他睡着了之后,帮他哭一哭。 这世上啊,真的什么样的人都有。 有可以为儿女献出生命的父母,也有生完之后就一直意图毁掉儿女的一切的父母。 我靠在沈听景身上,想起大哥特意从外地赶过来,在母亲房里拿给我看的那两张陆妤的手稿。 潘容锦在沈听景出生之后第三天,喝了整整三碗药,然后步行去了沈老夫人的院子给沈听景喂奶,半个小时之后沈听景差点吐血而死。 沈听景三岁那年潘容锦教着一岁多刚学会走路的沈听川把沈听景从二楼的楼梯上推下去。 沈听景五岁的时候把沈听景过敏的芹菜涂在沈听景正在学的书上。 沈听景小的时候,只是怕他活着,等沈听景长大之后,表现出了能力让沈致远害怕之后,他更加无所不用其极的去用各种方法伤害沈听景。 沈听景从来没想过,那些不是意外,是自己的亲生父母费尽心思的伤害。 谁会怀疑自己的亲生父母想要自己的命呢? 如果不是陆妤以其他的方式知道这一切,沈听景这一生也不会想到。 毕竟,在另一个时间线里,没有我,沈听景一生没有娶妻生子,沈家的下一任继承人是沈听风的长子,算起来就是沈鸿曦,但这个名字是我取的,我不在的世界里,他自然也不叫这个名字。 陆妤还在笔记中提起,沈听景身体有暗伤,不明显,但等他上了年纪,会痛不欲生。 沈听景作为一个三十岁不到的正部级,完全是因为他为国家在不见天日的地方做下了许多贡献得到的,在国家上层是非常受重视的,于是赶紧安排给他做了最严密的检查。 最后,也是母亲看出问题来的。 母亲想救他,肯定是能救的,但医药研究这回事,说不准的,也许几个月就能研制好,也许几年也不一定能研制出。 可有一件事,沈听景等不了。 沈听景一直以来处在各种的伤害上,虽然外表看没什么问题,但他···几乎没有生育能力了。 几乎,不等于没有,但也差不多了。 到沈听景三十岁的时候,就会彻底消失。 他怎么接受的了这种事? 他是沈听景啊,从小就是天之骄子,沈半城的大少爷,沈家嫡孙,十几岁就是浙城新一代的希望。即使被人打落尘泥又怎么样?五年不到,从一个刚从农场回来的平反份子,成为唯一一个三十岁不到的正部级。 任哪个男人都接受不了的事情,让一个从小便优于所有人的人怎么接受? 这件事情已经是级别非常高的机密了,但在刚发生的时候我就知道了,除了恨沈致远夫妇入骨之外,就是很担心沈听景。 但他一直以来似乎都没有在家里表现出什么异样。 直到今天···他大概是听见了周窈脂的话。 既然这件事情是机密,肯定不能外传,这个锅我背定了。 但沈听景不可能不知道,母亲一定会把这件事跟我说的。 我说母亲告诉我的时候,他很平静,但最后他还是在睡梦中说让我不要离开他。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他是觉得我会因为受不了未来可能有的舆论离开吗? 这不可能,虽然我们的婚姻是自主的,但实际背后还是为浙城统一的联姻,沈半城和陆半城的联姻。 在这中间,实际要联合的,是他和陆家,沈家只会拖累沈听景,但整个浙城甚至整个种花家也没有第二个沈听景。既然本家没有办法帮他,那就找个岳家撑着,陆家的风评在那里,那是沈家绝对没有的短板。 我是最不重要的一环,我曾经以为我可以选择,但后来我才知道,其实我根本没有选择。 沈听景曾经想放我走,天知道他当时承受了多少,被打压到尘泥里,被折断脊骨,失去了最强大的外援,最后因为爱我,舍不得我再被牵扯进来,所以要放我走。 那时候我要真的走了,恐怕浙城三十多年的布局就要崩盘了。 可这个局,多么的不公平,沈家无论是崩盘还是陷落,浙城其他的家族只会明哲保身,但如果沈听景起来了,就得保浙城。 所以后来沈听景破而后立,直接亲手崩掉了沈家,把沈致远送回浙城,也是为了警告浙城其他世家。 再到发现沈致远做的那些事情,其实也是各个世家联合起来和沈听景的一次对抗,沈听景大概跟我在一起久了,被我影响了,直接釜底抽薪,把沈致远直接交给了公安局,还亲自把这件事报了上去。 后来的一切,一是看沈听景自己的能力,也就是他这些年真的把沈家曾经做过的事情全部埋好了,即使亲生父亲在后面挖,最后挖到的只有他们自己的命脉,伤不到沈听景和沈家分毫。二是看国家对沈听景的态度,很显然,所有人都看到了,沈家除了判了几个人的罪,沈听景毫发无伤,回京之后甚至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正部级。 沈听景证明给所有人看到了,即使他的贡献都在不见天日的地方,但总有人会知道,总有人会记得,而总有一些人,舍不得那些沈听景带来的甜头。 我早该知道的,陆妤正在做的那些,也算是现在见不得光的一切,国家的日新月异,一定有那些东西的贡献,而这些东西,是陆妤写的,是沈听景找到的。 他似乎掌握了某种其他人无法理解的东西。 总之,这大概也只是他的好处的一部分。 但这些现在我心里都没有那么重要,都没有他重要。 沈听景,你为什么要问我,我和你在一起,甚至结婚,有没有一分是因为爱你? 沈听景,所有人都知道,我和你在一起,甚至结婚,每一分都是因为我爱你。 什么算计,什么平反,沈听景,我不是恋爱脑,家族,亲人,所有的一切在我看到都很重要,但我选择你,所有的原因都只不过是我在黑暗里欺骗自己的理由,只有一个原因,从来都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因为,我爱你。 原来,我不敢正视自己,你也不敢吗? 爱是常觉亏欠,爱是不敢触及,爱是蒙蔽双眼,爱是——绝不分离。 第167章 爱是——绝不分离 沈听心的名字定下来了,大家都觉得这个名字既雅致又富有深意,沈听景也认同这个选择,没有做任何改动,直接就把这个名字报给了相关部门。没过多久,他们就顺利拿到了沈听心的出生证明,并且顺利地将她的名字记入了户口本,正式成为了家中的一员。 红梅和袁媛作为亲朋好友,对沈听心也是疼爱有加,她们经常抽空过来看望这个新来的小生命,每次来都围着沈听心转,逗她玩,给她带小礼物。两人还私下里跟我吐槽,说沈听川和沈听风这两个哥哥每天都围着沈听心转,不停地谈论她,要是她们不多来看看,回去后跟两口子聊天都没有话题了。 就连沈听竹也时常带着自己的两个孩子回来,他想让自己的孩子多和这个小妹妹接触,培养感情。而周窈脂自然也常常跟着沈听竹一起过来,家里因为沈听心的到来,变得更加热闹和温馨了。 我好奇地问周窈脂对沈听心的事情怎么看,周窈脂翻着白眼,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调侃地说道:“呵,以前都不敢提回来的事情,现在倒是每天都旁敲侧击的,好像我是个多狠心的人似的。倒是他自己,一个妹妹比两个亲儿子还重要,整天围着转,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说着,周窈脂瞪了一眼正忙着抱着妹妹一口一口喂奶的沈听竹,身边两个已经能走路的儿子,一大一小,一边一个抱着他的大腿,眼巴巴地看着他,似乎也想得到一些关注。而沈听竹呢,笑得见眉不见眼,完全没空搭理两个儿子,满心满眼都是怀里的妹妹。 我不由得感叹,沈家人还真是如出一辙啊。沈听川、沈听风、沈听泉过来的时候,也都这样,一个个都跟被妹妹迷住了似的,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形象了。就连平时那么沉稳的沈听景,看见沈听心,也像是脑子不好使了似的,整天围着妹妹转,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和从容。 我想,这大概就是沈听心的魅力。果然不愧是以后能做天后的人啊,这魅力着实是大的让人咋舌。连家里人都被她迷得团团转,更别说外面的人了。真是让人不得不感叹,有些人生来就是注定要成为焦点的啊。 周窈脂一脸不信邪的表情,凑近我问道:“你说,他们沈家人是不是真的天生就生不出闺女来啊?这也太奇怪了?” 我想了想,摇摇头说道:“那谁知道呢?沈家族谱里但凡有记录的都是说从来没生过女孩子,这事儿确实挺让人纳闷的。不过,他们家连生了八个儿子,你生了两个也是儿子,袁媛生了两个了还是儿子,说不定再多生几个,也能生出个闺女来呢?这事儿谁说得准呢?” 周窈脂一听这话,吓得连连摆手:“我还是算了,我可不想再生了。你和红梅赶紧生,尤其是你啊,主母大人,你要是能生个闺女,我看大哥真的能把她宠成公主一样。” 我白了她一眼。 周窈脂立刻凑上来,小声地问道:“这也一年多了,你怎么还没有怀上啊?你身体一向也不好,要不要让你妈帮你检查下?说不定能找出什么问题来呢。” 我点点她的嘴,示意她赶紧闭嘴,别再胡说八道了。 周窈脂这才老老实实地坐着,耐心等待沈听竹喂完孩子。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知道该是回家的时候了,沈听竹才依依不舍地带着自己的老婆和孩子离开了沈家。 沈听景早就回来了,但他并没有跟沈听竹抢妹妹,而是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沈听竹细心地喂着沈听心。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温柔和宠溺,仿佛也在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和幸福。 等沈听竹终于喂完了孩子回去了,沈听景才轻轻地抱起沈听心,把她搂在怀里。我看着他抱着沈听心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心里也不由得感到一阵温暖。这样和睦的家庭氛围,真是让人感到幸福和满足。我想着,这样倒是也不错,沈听心给这个家带来了这么多的欢乐和温馨,真是让人感到欣慰。 沈听景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赞许和肯定,然后才缓缓问道:“最近工作做得不错啊,沈夫人。我听说你在文化部门的表现十分出色,大家都对你的工作赞不绝口。” 我微微张口,回道:“谢谢沈部长的夸奖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不知道沈部长有什么指示?” 沈听景笑了笑轻声说道:“指示算不上,不过上面确实有个任务,想借调沈夫人帮帮忙。这个任务有些特殊,需要跨部门合作,我觉得你可能会是个合适的人选。所以,我想帮着问问,看你是否愿意参与。” 我疑惑地看着他,眉头微微皱起,不解地问道:“你们保密部门的任务,跟我一个文化部门的人有什么关系?我似乎并不具备处理保密任务的专业知识和经验啊。” 沈听景把孩子交给秦姑姑带去洗澡,然后才跟我说道:“就是保密部门和文化部门的合作啊,上面呢,想成立一些帮助穷困、残疾儿童可以正常生活、学习的福利部门,你之前在香江不是参加过不少援助活动也去一些外教单位探视过嘛,想看看你有什么想法。” 我吃惊的看着沈听景:“沈部长,你也太看得起你夫人我了,随便看看我就能看的懂嘛?那也不是公开透明的法治活动啊?那里头水有多深,你不说我也知道,我哪敢多看啊?” 沈听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公开透明,嗯,你说的没错,应该全部公开透明。国家做这些,不是为了名更不是为了利,而是为了孩子们的未来,种花家的未来,必须要重视实际操作。” 我吓得连忙闭嘴,什么也不敢说。心里暗自思量,我一个小小的科员,哪能跟他这个大部长相提并论呢?他三十岁不到就已经是正部级了,背后肯定付出了不少努力和手段,鬼才知道他到底偷摸做了多少事。而且,领导都换了这么多,却没有一个说要压一压他的,可见他的实力和影响力都不容小觑。 沈听景看着我,抬了抬头,示意我继续说下去。我苦笑了一下,说道:“沈听景,你别把我当下属或是你审问的对象好不好?我真的不敢说,我真的不敢说。” 沈听景拉着我坐在他身边,轻声说道:“看你说的,我怎么会把你当下属或是审问的对象呢?我们夫妻有什么敢不敢说的,你尽管说就是了。” 我白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自己转身回了房间。我心里有些烦躁,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也不愿意再跟他多说什么。 沈听景一个人又坐了好半晌,等我洗完澡准备睡觉了才上来。我躺在床上,闻到他身上有一股烟味,皱眉问道:“怎么抽烟了?” 沈听景去浴室的动作顿了顿,才说道:“闻到了?我这就去洗澡。”说完,他便走进了浴室。 我坐在床上,总觉得他不对劲。平时他从来不会在家里抽烟,今天这是怎么了? 等沈听景洗完澡回来睡觉,见我还坐在床上,他挑了挑眉,问道:“等我?” 我看着他,心里有些犹豫。我不知道该不该问他到底怎么了,但是我又觉得他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问道:“你今天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在家里抽烟?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我趴在枕头上,侧头看着他,轻声问道:“你有心事?” 沈听景一愣,随即脸色确实有些异样。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缓缓说道:“嗯,有些工作上的事,想不通。” 我看着他,眼睛一斜,断定地说道:“你骗人。” 呵呵,还工作上的事想不通,你一说工作上的事,我就知道不是。 沈听景沉默了好一会,似乎有些犹豫和挣扎。最终,他还是叹了口气,坦诚地说道:“好,瞒不过你。不是工作上的事。” 我等他继续说下去,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如此烦恼。然而,没想到他根本没打算说更多,只是关上灯,盖上被子,就准备睡觉了。 我不依不饶地去扯沈听景的耳朵,想要他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沈听景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婳儿,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你说,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好吗?” 我放开手,看着他把自己整个人都盖在了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后脑勺。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妈妈以前是浙城最厉害的医生,现在是国家最高级别医学研究院里最高等级的专家。沈听景,从你出生起,所有的体检报告都经过了我妈的手。” 我以为他会对此感到惊讶,但沈听景只是冷淡地回应了一个“哦”字,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我感到有些失落,但还是俯下身子紧紧地抱着他,轻声说道:“你不想说,可以不说。但是沈听景,你听好了,我已经嫁给你了,不会有别的可能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在你身边。” 沈听景还是一动不动地躺着,继续冷淡地说道:“哦,我现在不想说话。”他的声音里透露出一丝疲惫和无奈,只是不想告诉我而已。 我的手抖了抖,我知道他最近发生的事情,但是我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逼问他,他难过,不逼问他,我难过。 我以为我跟他说我不会有别的可能,只会和他在一起,他会好一些,但是看起来没有。 沈家其实还有一个秘密,沈致远嫉恨自己的亲生儿子嫉恨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他伙同潘容锦做了一些事情,这件事,沈家其他人都不知道,只有沈老夫人和沈听景还有我父母知道。 因为我的母亲是浙城最好的医生,沈听景出了事,沈老夫人第一反应当然是请我母亲上门。 后来,沈老夫人没多久就去世了。 本来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但是最近沈听景的检查报告到了母亲那里,按照规定,母亲是不可以透露国家高级干部的身体情况尤其是特殊的身体情况的,但谁让我是沈听景的妻子,就算审查我也是绝对过关的,母亲自然会第一时间告诉我。 我其实并没有那么在意,但我现在却觉得,我的不在意,好像不太好。 我抱着他,下巴放在他肩膀上,小声的说:“沈听景,我好笨的,你不要考验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听景还是没说话,但是他伸出手,反手摸摸我的脸。 我立刻抓住他的手,放在我脸上,然后趁机撒娇道:“景哥哥。” 沈听景叹了口气,拉下头上的被子,转头,在黑暗中看着我,他的眼睛还是那么亮,十分显眼。沈听景轻声说道:“就你会拿捏我。我没什么,真的只是想安静一会。” “你嫌我吵啊?”我问道。 沈听景无奈:“没有,怎么会呢。”他看着我,然后轻声说道:“婳儿,亲亲我。” 我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要求,眨眨眼,老夫老妻的,突然还有些害羞怎么回事? 我慢腾腾的凑上去,在他脸颊鼻尖唇角下巴上都亲了亲,然后笑着问:“够不够呀?景哥哥。” 沈听景轻声说道:“不够。” 我笑的花枝乱颤,然后翻身坐在他身上,俯身在他脸上胡乱亲了一通,然后把他成功逗笑了。 沈听景摸摸我的头,半晌,才终于说道:“陆婳,你跟我在一起,和我结婚,到底有没有一分,是因为你爱我?” 我正趴在他肩颈上,突然就被他的话说的愣住了。 沈听景甚至没有等到十秒,立刻扶着我的头亲上来,不让我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听景压在我身上说道:“婳儿,我们生个孩子,给我生个孩子。” 我的手在他的背上轻轻抚摸着,一遍一遍的答应他。 沈听景睡着了,嘴里还在呢喃:“婳儿,婳儿,别离开我。” 我的眼泪才掉下来。 我知道沈听景哭不出来,他没法哭,我也不能当着他的面哭出来,我只能等他睡着了之后,帮他哭一哭。 这世上啊,真的什么样的人都有。 有可以为儿女献出生命的父母,也有生完之后就一直意图毁掉儿女的一切的父母。 我靠在沈听景身上,想起大哥特意从外地赶过来,在母亲房里拿给我看的那两张陆妤的手稿。 潘容锦在沈听景出生之后第三天,喝了整整三碗药,然后步行去了沈老夫人的院子给沈听景喂奶,半个小时之后沈听景差点吐血而死。 沈听景三岁那年潘容锦教着一岁多刚学会走路的沈听川把沈听景从二楼的楼梯上推下去。 沈听景五岁的时候把沈听景过敏的芹菜涂在沈听景正在学的书上。 沈听景小的时候,只是怕他活着,等沈听景长大之后,表现出了能力让沈致远害怕之后,他更加无所不用其极的去用各种方法伤害沈听景。 沈听景从来没想过,那些不是意外,是自己的亲生父母费尽心思的伤害。 谁会怀疑自己的亲生父母想要自己的命呢? 如果不是陆妤以其他的方式知道这一切,沈听景这一生也不会想到。 毕竟,在另一个时间线里,没有我,沈听景一生没有娶妻生子,沈家的下一任继承人是沈听风的长子,算起来就是沈鸿曦,但这个名字是我取的,我不在的世界里,他自然也不叫这个名字。 陆妤还在笔记中提起,沈听景身体有暗伤,不明显,但等他上了年纪,会痛不欲生。 沈听景作为一个三十岁不到的正部级,完全是因为他为国家在不见天日的地方做下了许多贡献得到的,在国家上层是非常受重视的,于是赶紧安排给他做了最严密的检查。 最后,也是母亲看出问题来的。 母亲想救他,肯定是能救的,但医药研究这回事,说不准的,也许几个月就能研制好,也许几年也不一定能研制出。 可有一件事,沈听景等不了。 沈听景一直以来处在各种的伤害上,虽然外表看没什么问题,但他···几乎没有生育能力了。 几乎,不等于没有,但也差不多了。 到沈听景三十岁的时候,就会彻底消失。 他怎么接受的了这种事? 他是沈听景啊,从小就是天之骄子,沈半城的大少爷,沈家嫡孙,十几岁就是浙城新一代的希望。即使被人打落尘泥又怎么样?五年不到,从一个刚从农场回来的平反份子,成为唯一一个三十岁不到的正部级。 任哪个男人都接受不了的事情,让一个从小便优于所有人的人怎么接受? 这件事情已经是级别非常高的机密了,但在刚发生的时候我就知道了,除了恨沈致远夫妇入骨之外,就是很担心沈听景。 但他一直以来似乎都没有在家里表现出什么异样。 直到今天···他大概是听见了周窈脂的话。 既然这件事情是机密,肯定不能外传,这个锅我背定了。 但沈听景不可能不知道,母亲一定会把这件事跟我说的。 我说母亲告诉我的时候,他很平静,但最后他还是在睡梦中说让我不要离开他。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他是觉得我会因为受不了未来可能有的舆论离开吗? 这不可能,虽然我们的婚姻是自主的,但实际背后还是为浙城统一的联姻,沈半城和陆半城的联姻。 在这中间,实际要联合的,是他和陆家,沈家只会拖累沈听景,但整个浙城甚至整个种花家也没有第二个沈听景。既然本家没有办法帮他,那就找个岳家撑着,陆家的风评在那里,那是沈家绝对没有的短板。 我是最不重要的一环,我曾经以为我可以选择,但后来我才知道,其实我根本没有选择。 沈听景曾经想放我走,天知道他当时承受了多少,被打压到尘泥里,被折断脊骨,失去了最强大的外援,最后因为爱我,舍不得我再被牵扯进来,所以要放我走。 那时候我要真的走了,恐怕浙城三十多年的布局就要崩盘了。 可这个局,多么的不公平,沈家无论是崩盘还是陷落,浙城其他的家族只会明哲保身,但如果沈听景起来了,就得保浙城。 所以后来沈听景破而后立,直接亲手崩掉了沈家,把沈致远送回浙城,也是为了警告浙城其他世家。 再到发现沈致远做的那些事情,其实也是各个世家联合起来和沈听景的一次对抗,沈听景大概跟我在一起久了,被我影响了,直接釜底抽薪,把沈致远直接交给了公安局,还亲自把这件事报了上去。 后来的一切,一是看沈听景自己的能力,也就是他这些年真的把沈家曾经做过的事情全部埋好了,即使亲生父亲在后面挖,最后挖到的只有他们自己的命脉,伤不到沈听景和沈家分毫。二是看国家对沈听景的态度,很显然,所有人都看到了,沈家除了判了几个人的罪,沈听景毫发无伤,回京之后甚至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正部级。 沈听景证明给所有人看到了,即使他的贡献都在不见天日的地方,但总有人会知道,总有人会记得,而总有一些人,舍不得那些沈听景带来的甜头。 我早该知道的,陆妤正在做的那些,也算是现在见不得光的一切,国家的日新月异,一定有那些东西的贡献,而这些东西,是陆妤写的,是沈听景找到的。 他似乎掌握了某种其他人无法理解的东西。 总之,这大概也只是他的好处的一部分。 但这些现在我心里都没有那么重要,都没有他重要。 沈听景,你为什么要问我,我和你在一起,甚至结婚,有没有一分是因为爱你? 沈听景,所有人都知道,我和你在一起,甚至结婚,每一分都是因为我爱你。 什么算计,什么平反,沈听景,我不是恋爱脑,家族,亲人,所有的一切在我看到都很重要,但我选择你,所有的原因都只不过是我在黑暗里欺骗自己的理由,只有一个原因,从来都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因为,我爱你。 原来,我不敢正视自己,你也不敢吗? 爱是常觉亏欠,爱是不敢触及,爱是蒙蔽双眼,爱是——绝不分离。 第168章 番外——沈听景 某年某月某日,七十多岁的兵王陆爱国再一次穿上了心爱的战袍,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先去部队,而是去往浅海区的一栋老旧的别墅。 这栋别墅在这个年代看来,真的是很不显眼了。 没有人知道,这里住着的,是种花家最后的、也是唯一活着的国宝级。 沈听景都快七十岁了,但身姿挺拔的和五十年前没有什么差别,他站在那里,穿着白色的衬衣,手里拿着一只小小的洒水壶,给一朵向日葵浇水。 他浇的很慢,一点一点的。 那个背影,若是不看他雪白的头发,那一身的矜贵,当真如同一支矜贵优雅的郁金香一般。 陆爱国等了很久,沈听景还是没浇完,陆爱国开始催促了:“老沈,快点,你再这么浇下去,就要迟到了。” 沈听景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是在慢慢的浇水,口中悠悠然的说道:“着什么急,现在该着急的又不是你。” 陆爱国翻了个白眼。 谁能想得到,一辈子做了国家的保护神的兵王,一把年纪了,还会翻白眼。 可眼前的人是沈听景。 是陆婳爱了一辈子的人。 陆爱国揍过吴庸,揍过浙城很多臭小子,甚至揍过易扬,唯独沈听景,陆婳不准他碰他一个指头。 陆爱国回头看了看,看见楼梯正面上,挂着一张巨大的照片,刚才竟然一时没发现。 照片里是一个非常有气质的小老太太,她长得不是很惊艳的漂亮,但看过的人都会心生愉悦。 腹有诗书气自华,容貌再美也是红颜枯骨,但陆婳的美丽,即使在六十岁的时候,也璀璨夺目。 那不是一种皮肉上的美丽,而是一种发自骨子里的美丽。 陆爱国有文化,但不是什么有才华的人,他只记得易扬曾经说过,陆婳是他一生见之难忘的绝色,不是美色,而是颜色,那种书香,那种纯然,世无其二。 易扬说,陆婳骗他,骗了他半辈子,陆婳跟他说,她很普通,种花家有许许多多比她要优秀的女性,他绝对可以找到一个合适的另一半共享人间烟火。但易扬终其一生也没有找到一个让他再一次升起要与之一生一世的念头的女子。 但是易扬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沈听景嘲笑他只不过是因为求不得才念念不忘,易扬是个极为好色之徒,这里的色,确实是美色,易扬喜欢美丽的东西,也喜欢美丽的女人。 易扬很有钱,易扬也非常的有魅力,一辈子都有无数美女趋之若鹜,如今八十几岁的老头,也有女人不要钱财的想要陪伴他。不过这些年,易扬也不知道是玩够了,还是确实年纪大玩不动了,确实收心了。 大概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哦,四年前,2020年。 陆婳死去的那一年。 陆婳已经死了四年了,好像很久没有想起她了,但好像又无时无刻不在想起她。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她总是默默无闻的生活,但回头一看,你会发现,她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只有沈听景,他不仅要让陆婳在他的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还要放大了看。 易扬也嘲笑沈听景,看了一辈子了,就这么看不够吗? 沈听景总是悠悠然的说:“看不够,永远的看不够。” 沈听景早就不是什么毛头小子了,迄今为止,他都是最闪耀的那颗巨星。 大部分时间别人都觉得他没有实权,但实际上,从很早以前开始,他就可以说是掌控了国家运行。 毕竟,光是陆妤那些足以改变世界的笔记,也只有他能找到。 当然,陆妤也早就回来了,只是什么都变了。 陆妤是在千禧年之前回来的,她的回归,宣告了种花家真正屹立在世界之巅。 同年,沈听景正式成为明面上的实权局长,接着又光明正大的为父亲正名。 陆婳说的没错,这个世界上,只有沈听景可以为父亲正名。 只有他,敢做,也做得到。 只是,陆妤回来的时候,依然还是二十几岁,刚离开的那年。 陆妤去见了吴庸,但吴庸那时候,早已经重新娶妻生子了。 吴庸不喜欢新的妻子,甚至不想再生孩子,但家族的联姻他无法拒绝,陆妤失踪了那么多年,也是国家最高机密,吴庸也没资格知道真相,他硬撑了几年之后,终于被迫重新联姻。 娶了新妻子,不生孩子也对不起人家,吴庸还是扛了几年,没扛住,又生了个儿子。 但吴庸坚持吴家的一切都是长子的,都是陆妤生的孩子的,谁敢反对,他说:“要不去问问陆爱国和沈听景怎么说?” 那个时候,别说浙城了,就是全国也没几个人可以直呼陆爱国和沈听景的名字,偏偏吴庸就这么直接叫了,光这两个名字,就让想要争家产的人再也不敢动弹了。 然后,他在头发花白,身体干枯,风影残烛之年,重新见到了风华正茂一如当年的陆妤。 吴庸当时哭的惨绝人寰,陆妤陪了他很久,直到他哭完。 陆妤离开没多久,吴庸就病入膏肓了,吴庸说他不怪任何人,只怪他自己,是他自己没坚持住,但他一生都没变心,他再婚之前就告诉过再婚妻子,没有感情,只有利益,即使生下孩子,他也是非常理性的给那个孩子分配他可以得到的东西。 陆爱国年岁大了,总是有很多的思绪,他还没想完,沈听景浇好了花,穿上他的黑色西装,什么也没带的,跟着陆爱国上了车。 摧毁一个人的心智需要多久。 一句话就够了。 有人举着枪叫嚣,陆爱国还没动,沈听景几步就上前直接抓住那个老小子的枪指着自己的头顶,冷笑着说:“来来来,往这里开一枪。开了这一枪,你才算是你自己,全世界都会崇拜你,你就是你自己的英雄,来,开枪!” 老小子喘着粗气,身形渐渐佝偻,一个四十几岁的人,竟比眼前快七十岁的老者更加颓靡。 陆爱国都快疯了,这么多战士,却偏偏让沈听景这个书生上去了,万一这老小子真的狠了一把,一枪开上去了,沈听景这一把就没了。 谁受的了这样的打击?谁能负责的了这样的事情? 那可是唯一一个活着的国宝级啊! 虽然,他看上去似乎不太想活就是了。 老小子不负众望的瘫倒在地,逞凶的人一地屎尿屁,头上顶着枪的人不动如风。 什么世道啊这是? 2024年,上过战场的大多都没有了,竟然有人不怕枪? 沈听景冷笑一声,一点面子都不给,只吐出了两个字:“废物。”就直接上了他的专机。 陆爱国再一次气疯了。 他沈听景亲自来一趟,就是为了让人给他一枪的? 他陆爱国是兵王,负责打仗。他沈听景才是主事的! 可是沈听景一通操作下来,不费一兵一卒,就像带兵演习一样,一眨眼什么都结束了。 反抗呢?敌对呢?战斗呢? 什么都没有。 然后沈听景竟然跑了。 跑了。 跑了。 这时候,一个年轻的士兵上前小声在陆爱国耳边说道:“爷爷,今天沈家姑奶奶牵头,要拍姑奶奶写的那本关于沈家姑爷爷的故事。” 陆爱国一愣,随即认命。 其他事情可以往后排,但是陆婳的事情不可以。 沈听景当年为了陆婳,这个身份这个地位,不要命的去陪护,多少人都拦不住,现在也拦不住。 沈听景是疯的。 真的是疯的。 一辈子只有陆婳制得住他。 其实今天这一幕,很多年前发生过。 赵老大在香江待了很长时间,和香江很多大人物都很熟悉。 有一次赵老大和陆爱国在一起喝酒,赵老大说,他在香江的时候有个属下非常厉害,但又非常忠心,赵老大问他忠心谁,他说他忠心国家。 他说,82年的时候,那时候沈部长在香江,跟他第一次见面,他很看不上这个文弱的书生,除了长得漂亮,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 在香江,长得漂亮,大多数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在很多人床上辗转。 那个下属倒不是对男人感兴趣,只是喜欢刺激,比如对一些身份地位很高的人做一些事会满足他的某些心理。 他挑衅沈听景很久了,终于惹怒了沈听景,他做过很多那样的事情,每个人都有恐惧的在意的东西,拿捏就够了。 可是沈听景不一样,他直接拿了一把枪递给那个下属,亲自上了膛,让他直接开枪,开了枪,他想做什么都可以了。 但是如果真的开了枪,那就是毁灭的前奏了。 沈听景的身份摆在那里,他要是真的死在香江,内陆绝不罢休,正好也是个理由。 下属后来怂了,恭恭敬敬把沈听景请回去了。 没错,每个人都有恐惧的,在乎的东西,是每个人。 下属当时怕的不是内陆真的决不罢休,而是,他发现沈听景被枪指着的时候,眼里都是兴味,他真的不怕,甚至亲手上了膛,但凡手抖一下,可能这枪就走火了。 这事不仅镇住了下属,还镇住了赵老大,也镇住了陆爱国。 不是因为沈听景不怕死,而是因为赵老大和陆爱国都算了解沈听景,他怎么可能舍得死? 那年他风光正盛,春光得意,那年他娶了心爱的姑娘,成了种花家最有前途的人。 他怎么可能舍得死? 于是陆爱国去问沈听景,距离那时候已经过了快二十年了,沈听景当时想了很久,才想起来,他说:“哦,那把枪啊,假的。” 什么?陆爱国惊呆了,却又觉得这才对嘛。 沈听景说:“我当时本来想准备一把没有子弹的枪,后来,那天早上婳儿心情很好,一大早的,就亲了我一口,所以我出门的时候,把枪换成了那个款式的打火机。当时他要是开枪,估计会把我头发眉毛都烧了。” 笑死了,那个下属一辈子都在回味的关于领导牛逼轰轰带我飞的故事,最后真相是一个舍不得死的男人早上被老婆亲了一口一点危险都不敢冒了。 现在这个人是真的不怕死了? 小战士上前捡起老小子扔下的枪,陆爱国拿在手里掂了掂,一瞬间气笑了。 这枪不仅没上膛,里面还没子弹。 老小子也开始怂,都是虚张声势。 凌嬗到达约定的地点的时候,那位传说中的领导已经到了,比她还早。 凌嬗非常惶恐。 虽然她并不是第一次见到那位传说中的人。 沈听心在门外接凌嬗,她们多年闺蜜,家世却相差悬殊。 凌嬗是个孤儿,在孤儿院长大,但却是个天才,在艺术上的天赋得天独厚。她十几岁的时候,有人来孤儿院投资顺便参观,觉得她长得很像自己和前女友,年岁也和当年前女友生下的孩子差不多,便将她接了回去。 她那时候真以为自己找到亲生父亲了,用尽一切力量想要回报生父。生父对她也不错,当时生父的女友也非常照顾她,甚至将她接到自己父母身边,让她更好的学习艺术。生父的女友是浙城艺术世家出身,都是世家,和同样世家出身的沈听心自然也有机会见面。 同样都是天才,大概会互相吸引。 沈听心唯独喜欢凌嬗。 沈听心能成为三料天后,外貌自不必说,沈家当年可是沈半城,血脉就没有长得不好的,沈听心简直算是得天独厚了,最难能可贵的是,她可是国宝级当女儿养大的亲妹妹。 但她特别喜欢凌嬗,倒贴也要跟凌嬗玩儿,最初就是因为,凌嬗长得特别美,美人如玉,凌嬗就是一块特别美的玉。 陆婳写过很多书,影视化的也很多,但现在这本,可以说是陆婳人生中最后一本书,说是封笔之作也不为过。最难得的是,这本书自始至终都没公开过。 据说这本书,写的是陆婳的丈夫,也就是国宝级沈听景的一生, 作为国宝级的妻子,陆婳写的书,无论是回忆录还是什么,都可以算作标标准准的个人传记了。毕竟,沈听景大概不会亲自写自己,也没有什么人敢写他,他的一生,有太多的秘密是不能公开的。 凌嬗有幸见过陆婳,不仅如此,她是陆婳认可的忘年之交。 因此,沈听景愿意亲自见她,让她帮助沈听景选择适合的人选影视化这个作品。 他不在乎这个故事是不是别人眼中的真实,他只想看到陆婳眼中的真实。 凌嬗抱着书,站在沈听景面前,沈听景面无表情,但并不严肃,他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轻声说道:“坐。” 凌嬗才敢坐下来。 沈听景看了看凌嬗,和记忆中的小姑娘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他心中还是很满意的。 岁月从不败美人,只有真正内心强大纯净的人,才不会被岁月打败,外表的美只是暂时的,内在的美才是永存的。 难怪陆婳曾经那么喜欢她。 她很像陆婳,不是说容貌,陆婳的面貌五官其实都很普通,而凌嬗的容貌说一句倾国倾城也不为过,但骨子里都有一种,很相似的感觉。 凌嬗是个很闲适的人,她没有很大的野心,她曾经拥有很多,她努力是因为要回馈生父。可后来她才知道,亲子鉴定上,她根本不是亲生骨肉,她和所谓的生父没有一点关系。她把所有的一切留给了那个好人,因为他只是不希望珍宝蒙尘,所以即便发现她不是他的孩子,依然想要给她最好的一切。 离开父亲的凌嬗也是十六岁,她在京都继续画画,她会弹古筝,会弹琵琶,甚至已经是认证的琵琶大师了。但她还是安静的画画,有一年采风,她去了黑省,认识了一个父亲早逝母亲改嫁跟着爷爷奶奶和姑姑的男孩,男孩什么也没有,借给她一间小房间让她暂住,然后她就爱上了那个男孩。 他们互相成为了对方的光,一路扶持一路牵绊。 哦,男孩姓刘,奶奶曾经是黑省知名的大厨。 沈听景见到男孩的时候,什么也没说,只是到了家,跟陆婳的照片说了半个小时,他说,她的心上宝没有了,死的很早,连赔偿款都没拿到;他还说,刘家后来很苦,市宾馆被征收,只有牛嫂一个人做了大厨,刘老爷子和刘婶子没几年走了,后来虎娃也走了,留下了一个男孩,牛嫂和铁牛还有福妞妞照顾男孩,养的很好,像刘家的种,三观正,善良,有毅力。 可是过得那么苦,牛嫂和铁牛一辈子也没跟陆婳和沈听景说过。 时间会冲淡很多东西,多年以后陆婳和牛嫂早已没有什么来往,陆婳很忙,牛嫂也很忙,但那年市宾馆里的温暖,一直在陆婳心里。 可牛嫂早就走了,多年苦痛,她的身体非常不好,晚年生了一种重病,没有救,但需要很贵很贵的药来镇痛。 凌嬗是个好孩子,她再一次卖掉了她所有的一切,之前说过,她是个天才,艺术天才,除了绘画以外,文字,音乐什么都会,全部卖掉了,找了很多人认识的人,辗转买到了药。 哦,找的沈听心,沈听心当时回来提了一句,说凌嬗钱不够,她算了自己的零花钱,还是差好多,陆婳听说了之后,补齐了剩下的,陆婳告诉了沈听景,沈听景亲自让人找了门路拿药。 后来陆婳还找了盛华年重制那种药,再后来那种药非常便宜,需要就能买到。 但当时,陆婳和沈听景都没有想查一查对方是谁,相信凌嬗,以至于不需要知道她付出一切帮助的人是谁。 是当年在寒风刺骨的黑省,第一个给了陆婳温暖与温柔的人。 陆婳的另一个姐姐,翠花姐。 世界是一个轮回,一环套着一环。 沈听景让凌嬗说说对书的认知,对陆婳的认知,唯独没有说,对他的认知。 凌嬗想了想,组织好语言说道:“这是一本充满了爱的故事。” 只这一句话,沈听景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不对,不对,都不对。 沈听景没什么心思继续听下去了,眼前的人并没有那么有趣,也不知道陆婳到底喜欢她什么。 凌嬗战战兢兢说到一半,发现了沈听景并没有听她的话语,她停了下来,所有一切的语言全部删除,最后她轻声呼唤了一句:“先生,这本书,句句没有爱,字字都是爱。” 沈听景愣了愣,再次看向凌嬗,他颤抖着嗓音,问道:“你说什么?” 凌嬗说道:“先生,不要用眼睛看,用心去看,这本书,没有国家大义,没有家族利益,没有忍辱负重,通篇都是小情小爱,满纸都写着——” 沈听心在旁边尖叫:“凌嬗!你住口!” 沈听心紧张的看着沈听景,大哥这一生最在乎大嫂,这是大嫂的绝笔之作,凌嬗竟然说这本书没有国家大义,没有家族利益,没有忍···嗯?什么?忍辱负重?那是什么?怎么会出现这玩意? 沈听景缓缓转头,看向沈听心:“听心,你先出去。” 沈听心一愣,沈听景看着她,她只好出去,出去前还在给凌嬗使眼色,她大哥年岁大了,自从大嫂离世之后,身子一直不太好,凌嬗可别刺激一下,她大哥受不住的。 凌嬗也受不住啊。 那可是唯一活着的国宝级。 沈听心出去之后,房间里只剩下沈听景和凌嬗两个人,沈听景看着凌嬗,轻声说道:“你叫凌嬗是吗?你再跟我说说,你是怎么看这本书的?” 凌嬗抬眼,认真的说道:“先生,我是用心看的。夫人这个人,一生都很感性,感性过了头,什么都要讲个情字。为了保护家人下乡是情,为了帮干亲治腿是情。但唯独有一件事情,她做的非常理性,甚至超出了她一生的理智,您知道的。 她说是为了父亲,她说是因为家族联姻,她说了很多很多种理由。 可是先生,她唯独没有说的理由,才是真正的理由。” 沈听景轻笑一声,说道:“说的不错。” 凌嬗却没有笑,她看着沈听景说道:“先生,你不相信?” 沈听景沉下脸,“凌嬗,你问的太多了,我没有允许你问我。” 第168章 番外——沈听景 某年某月某日,七十多岁的兵王陆爱国再一次穿上了心爱的战袍,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先去部队,而是去往浅海区的一栋老旧的别墅。 这栋别墅在这个年代看来,真的是很不显眼了。 没有人知道,这里住着的,是种花家最后的、也是唯一活着的国宝级。 沈听景都快七十岁了,但身姿挺拔的和五十年前没有什么差别,他站在那里,穿着白色的衬衣,手里拿着一只小小的洒水壶,给一朵向日葵浇水。 他浇的很慢,一点一点的。 那个背影,若是不看他雪白的头发,那一身的矜贵,当真如同一支矜贵优雅的郁金香一般。 陆爱国等了很久,沈听景还是没浇完,陆爱国开始催促了:“老沈,快点,你再这么浇下去,就要迟到了。” 沈听景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是在慢慢的浇水,口中悠悠然的说道:“着什么急,现在该着急的又不是你。” 陆爱国翻了个白眼。 谁能想得到,一辈子做了国家的保护神的兵王,一把年纪了,还会翻白眼。 可眼前的人是沈听景。 是陆婳爱了一辈子的人。 陆爱国揍过吴庸,揍过浙城很多臭小子,甚至揍过易扬,唯独沈听景,陆婳不准他碰他一个指头。 陆爱国回头看了看,看见楼梯正面上,挂着一张巨大的照片,刚才竟然一时没发现。 照片里是一个非常有气质的小老太太,她长得不是很惊艳的漂亮,但看过的人都会心生愉悦。 腹有诗书气自华,容貌再美也是红颜枯骨,但陆婳的美丽,即使在六十岁的时候,也璀璨夺目。 那不是一种皮肉上的美丽,而是一种发自骨子里的美丽。 陆爱国有文化,但不是什么有才华的人,他只记得易扬曾经说过,陆婳是他一生见之难忘的绝色,不是美色,而是颜色,那种书香,那种纯然,世无其二。 易扬说,陆婳骗他,骗了他半辈子,陆婳跟他说,她很普通,种花家有许许多多比她要优秀的女性,他绝对可以找到一个合适的另一半共享人间烟火。但易扬终其一生也没有找到一个让他再一次升起要与之一生一世的念头的女子。 但是易扬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沈听景嘲笑他只不过是因为求不得才念念不忘,易扬是个极为好色之徒,这里的色,确实是美色,易扬喜欢美丽的东西,也喜欢美丽的女人。 易扬很有钱,易扬也非常的有魅力,一辈子都有无数美女趋之若鹜,如今八十几岁的老头,也有女人不要钱财的想要陪伴他。不过这些年,易扬也不知道是玩够了,还是确实年纪大玩不动了,确实收心了。 大概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哦,四年前,2020年。 陆婳死去的那一年。 陆婳已经死了四年了,好像很久没有想起她了,但好像又无时无刻不在想起她。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她总是默默无闻的生活,但回头一看,你会发现,她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只有沈听景,他不仅要让陆婳在他的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还要放大了看。 易扬也嘲笑沈听景,看了一辈子了,就这么看不够吗? 沈听景总是悠悠然的说:“看不够,永远的看不够。” 沈听景早就不是什么毛头小子了,迄今为止,他都是最闪耀的那颗巨星。 大部分时间别人都觉得他没有实权,但实际上,从很早以前开始,他就可以说是掌控了国家运行。 毕竟,光是陆妤那些足以改变世界的笔记,也只有他能找到。 当然,陆妤也早就回来了,只是什么都变了。 陆妤是在千禧年之前回来的,她的回归,宣告了种花家真正屹立在世界之巅。 同年,沈听景正式成为明面上的实权局长,接着又光明正大的为父亲正名。 陆婳说的没错,这个世界上,只有沈听景可以为父亲正名。 只有他,敢做,也做得到。 只是,陆妤回来的时候,依然还是二十几岁,刚离开的那年。 陆妤去见了吴庸,但吴庸那时候,早已经重新娶妻生子了。 吴庸不喜欢新的妻子,甚至不想再生孩子,但家族的联姻他无法拒绝,陆妤失踪了那么多年,也是国家最高机密,吴庸也没资格知道真相,他硬撑了几年之后,终于被迫重新联姻。 娶了新妻子,不生孩子也对不起人家,吴庸还是扛了几年,没扛住,又生了个儿子。 但吴庸坚持吴家的一切都是长子的,都是陆妤生的孩子的,谁敢反对,他说:“要不去问问陆爱国和沈听景怎么说?” 那个时候,别说浙城了,就是全国也没几个人可以直呼陆爱国和沈听景的名字,偏偏吴庸就这么直接叫了,光这两个名字,就让想要争家产的人再也不敢动弹了。 然后,他在头发花白,身体干枯,风影残烛之年,重新见到了风华正茂一如当年的陆妤。 吴庸当时哭的惨绝人寰,陆妤陪了他很久,直到他哭完。 陆妤离开没多久,吴庸就病入膏肓了,吴庸说他不怪任何人,只怪他自己,是他自己没坚持住,但他一生都没变心,他再婚之前就告诉过再婚妻子,没有感情,只有利益,即使生下孩子,他也是非常理性的给那个孩子分配他可以得到的东西。 陆爱国年岁大了,总是有很多的思绪,他还没想完,沈听景浇好了花,穿上他的黑色西装,什么也没带的,跟着陆爱国上了车。 摧毁一个人的心智需要多久。 一句话就够了。 有人举着枪叫嚣,陆爱国还没动,沈听景几步就上前直接抓住那个老小子的枪指着自己的头顶,冷笑着说:“来来来,往这里开一枪。开了这一枪,你才算是你自己,全世界都会崇拜你,你就是你自己的英雄,来,开枪!” 老小子喘着粗气,身形渐渐佝偻,一个四十几岁的人,竟比眼前快七十岁的老者更加颓靡。 陆爱国都快疯了,这么多战士,却偏偏让沈听景这个书生上去了,万一这老小子真的狠了一把,一枪开上去了,沈听景这一把就没了。 谁受的了这样的打击?谁能负责的了这样的事情? 那可是唯一一个活着的国宝级啊! 虽然,他看上去似乎不太想活就是了。 老小子不负众望的瘫倒在地,逞凶的人一地屎尿屁,头上顶着枪的人不动如风。 什么世道啊这是? 2024年,上过战场的大多都没有了,竟然有人不怕枪? 沈听景冷笑一声,一点面子都不给,只吐出了两个字:“废物。”就直接上了他的专机。 陆爱国再一次气疯了。 他沈听景亲自来一趟,就是为了让人给他一枪的? 他陆爱国是兵王,负责打仗。他沈听景才是主事的! 可是沈听景一通操作下来,不费一兵一卒,就像带兵演习一样,一眨眼什么都结束了。 反抗呢?敌对呢?战斗呢? 什么都没有。 然后沈听景竟然跑了。 跑了。 跑了。 这时候,一个年轻的士兵上前小声在陆爱国耳边说道:“爷爷,今天沈家姑奶奶牵头,要拍姑奶奶写的那本关于沈家姑爷爷的故事。” 陆爱国一愣,随即认命。 其他事情可以往后排,但是陆婳的事情不可以。 沈听景当年为了陆婳,这个身份这个地位,不要命的去陪护,多少人都拦不住,现在也拦不住。 沈听景是疯的。 真的是疯的。 一辈子只有陆婳制得住他。 其实今天这一幕,很多年前发生过。 赵老大在香江待了很长时间,和香江很多大人物都很熟悉。 有一次赵老大和陆爱国在一起喝酒,赵老大说,他在香江的时候有个属下非常厉害,但又非常忠心,赵老大问他忠心谁,他说他忠心国家。 他说,82年的时候,那时候沈部长在香江,跟他第一次见面,他很看不上这个文弱的书生,除了长得漂亮,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 在香江,长得漂亮,大多数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在很多人床上辗转。 那个下属倒不是对男人感兴趣,只是喜欢刺激,比如对一些身份地位很高的人做一些事会满足他的某些心理。 他挑衅沈听景很久了,终于惹怒了沈听景,他做过很多那样的事情,每个人都有恐惧的在意的东西,拿捏就够了。 可是沈听景不一样,他直接拿了一把枪递给那个下属,亲自上了膛,让他直接开枪,开了枪,他想做什么都可以了。 但是如果真的开了枪,那就是毁灭的前奏了。 沈听景的身份摆在那里,他要是真的死在香江,内陆绝不罢休,正好也是个理由。 下属后来怂了,恭恭敬敬把沈听景请回去了。 没错,每个人都有恐惧的,在乎的东西,是每个人。 下属当时怕的不是内陆真的决不罢休,而是,他发现沈听景被枪指着的时候,眼里都是兴味,他真的不怕,甚至亲手上了膛,但凡手抖一下,可能这枪就走火了。 这事不仅镇住了下属,还镇住了赵老大,也镇住了陆爱国。 不是因为沈听景不怕死,而是因为赵老大和陆爱国都算了解沈听景,他怎么可能舍得死? 那年他风光正盛,春光得意,那年他娶了心爱的姑娘,成了种花家最有前途的人。 他怎么可能舍得死? 于是陆爱国去问沈听景,距离那时候已经过了快二十年了,沈听景当时想了很久,才想起来,他说:“哦,那把枪啊,假的。” 什么?陆爱国惊呆了,却又觉得这才对嘛。 沈听景说:“我当时本来想准备一把没有子弹的枪,后来,那天早上婳儿心情很好,一大早的,就亲了我一口,所以我出门的时候,把枪换成了那个款式的打火机。当时他要是开枪,估计会把我头发眉毛都烧了。” 笑死了,那个下属一辈子都在回味的关于领导牛逼轰轰带我飞的故事,最后真相是一个舍不得死的男人早上被老婆亲了一口一点危险都不敢冒了。 现在这个人是真的不怕死了? 小战士上前捡起老小子扔下的枪,陆爱国拿在手里掂了掂,一瞬间气笑了。 这枪不仅没上膛,里面还没子弹。 老小子也开始怂,都是虚张声势。 凌嬗到达约定的地点的时候,那位传说中的领导已经到了,比她还早。 凌嬗非常惶恐。 虽然她并不是第一次见到那位传说中的人。 沈听心在门外接凌嬗,她们多年闺蜜,家世却相差悬殊。 凌嬗是个孤儿,在孤儿院长大,但却是个天才,在艺术上的天赋得天独厚。她十几岁的时候,有人来孤儿院投资顺便参观,觉得她长得很像自己和前女友,年岁也和当年前女友生下的孩子差不多,便将她接了回去。 她那时候真以为自己找到亲生父亲了,用尽一切力量想要回报生父。生父对她也不错,当时生父的女友也非常照顾她,甚至将她接到自己父母身边,让她更好的学习艺术。生父的女友是浙城艺术世家出身,都是世家,和同样世家出身的沈听心自然也有机会见面。 同样都是天才,大概会互相吸引。 沈听心唯独喜欢凌嬗。 沈听心能成为三料天后,外貌自不必说,沈家当年可是沈半城,血脉就没有长得不好的,沈听心简直算是得天独厚了,最难能可贵的是,她可是国宝级当女儿养大的亲妹妹。 但她特别喜欢凌嬗,倒贴也要跟凌嬗玩儿,最初就是因为,凌嬗长得特别美,美人如玉,凌嬗就是一块特别美的玉。 陆婳写过很多书,影视化的也很多,但现在这本,可以说是陆婳人生中最后一本书,说是封笔之作也不为过。最难得的是,这本书自始至终都没公开过。 据说这本书,写的是陆婳的丈夫,也就是国宝级沈听景的一生, 作为国宝级的妻子,陆婳写的书,无论是回忆录还是什么,都可以算作标标准准的个人传记了。毕竟,沈听景大概不会亲自写自己,也没有什么人敢写他,他的一生,有太多的秘密是不能公开的。 凌嬗有幸见过陆婳,不仅如此,她是陆婳认可的忘年之交。 因此,沈听景愿意亲自见她,让她帮助沈听景选择适合的人选影视化这个作品。 他不在乎这个故事是不是别人眼中的真实,他只想看到陆婳眼中的真实。 凌嬗抱着书,站在沈听景面前,沈听景面无表情,但并不严肃,他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轻声说道:“坐。” 凌嬗才敢坐下来。 沈听景看了看凌嬗,和记忆中的小姑娘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他心中还是很满意的。 岁月从不败美人,只有真正内心强大纯净的人,才不会被岁月打败,外表的美只是暂时的,内在的美才是永存的。 难怪陆婳曾经那么喜欢她。 她很像陆婳,不是说容貌,陆婳的面貌五官其实都很普通,而凌嬗的容貌说一句倾国倾城也不为过,但骨子里都有一种,很相似的感觉。 凌嬗是个很闲适的人,她没有很大的野心,她曾经拥有很多,她努力是因为要回馈生父。可后来她才知道,亲子鉴定上,她根本不是亲生骨肉,她和所谓的生父没有一点关系。她把所有的一切留给了那个好人,因为他只是不希望珍宝蒙尘,所以即便发现她不是他的孩子,依然想要给她最好的一切。 离开父亲的凌嬗也是十六岁,她在京都继续画画,她会弹古筝,会弹琵琶,甚至已经是认证的琵琶大师了。但她还是安静的画画,有一年采风,她去了黑省,认识了一个父亲早逝母亲改嫁跟着爷爷奶奶和姑姑的男孩,男孩什么也没有,借给她一间小房间让她暂住,然后她就爱上了那个男孩。 他们互相成为了对方的光,一路扶持一路牵绊。 哦,男孩姓刘,奶奶曾经是黑省知名的大厨。 沈听景见到男孩的时候,什么也没说,只是到了家,跟陆婳的照片说了半个小时,他说,她的心上宝没有了,死的很早,连赔偿款都没拿到;他还说,刘家后来很苦,市宾馆被征收,只有牛嫂一个人做了大厨,刘老爷子和刘婶子没几年走了,后来虎娃也走了,留下了一个男孩,牛嫂和铁牛还有福妞妞照顾男孩,养的很好,像刘家的种,三观正,善良,有毅力。 可是过得那么苦,牛嫂和铁牛一辈子也没跟陆婳和沈听景说过。 时间会冲淡很多东西,多年以后陆婳和牛嫂早已没有什么来往,陆婳很忙,牛嫂也很忙,但那年市宾馆里的温暖,一直在陆婳心里。 可牛嫂早就走了,多年苦痛,她的身体非常不好,晚年生了一种重病,没有救,但需要很贵很贵的药来镇痛。 凌嬗是个好孩子,她再一次卖掉了她所有的一切,之前说过,她是个天才,艺术天才,除了绘画以外,文字,音乐什么都会,全部卖掉了,找了很多人认识的人,辗转买到了药。 哦,找的沈听心,沈听心当时回来提了一句,说凌嬗钱不够,她算了自己的零花钱,还是差好多,陆婳听说了之后,补齐了剩下的,陆婳告诉了沈听景,沈听景亲自让人找了门路拿药。 后来陆婳还找了盛华年重制那种药,再后来那种药非常便宜,需要就能买到。 但当时,陆婳和沈听景都没有想查一查对方是谁,相信凌嬗,以至于不需要知道她付出一切帮助的人是谁。 是当年在寒风刺骨的黑省,第一个给了陆婳温暖与温柔的人。 陆婳的另一个姐姐,翠花姐。 世界是一个轮回,一环套着一环。 沈听景让凌嬗说说对书的认知,对陆婳的认知,唯独没有说,对他的认知。 凌嬗想了想,组织好语言说道:“这是一本充满了爱的故事。” 只这一句话,沈听景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不对,不对,都不对。 沈听景没什么心思继续听下去了,眼前的人并没有那么有趣,也不知道陆婳到底喜欢她什么。 凌嬗战战兢兢说到一半,发现了沈听景并没有听她的话语,她停了下来,所有一切的语言全部删除,最后她轻声呼唤了一句:“先生,这本书,句句没有爱,字字都是爱。” 沈听景愣了愣,再次看向凌嬗,他颤抖着嗓音,问道:“你说什么?” 凌嬗说道:“先生,不要用眼睛看,用心去看,这本书,没有国家大义,没有家族利益,没有忍辱负重,通篇都是小情小爱,满纸都写着——” 沈听心在旁边尖叫:“凌嬗!你住口!” 沈听心紧张的看着沈听景,大哥这一生最在乎大嫂,这是大嫂的绝笔之作,凌嬗竟然说这本书没有国家大义,没有家族利益,没有忍···嗯?什么?忍辱负重?那是什么?怎么会出现这玩意? 沈听景缓缓转头,看向沈听心:“听心,你先出去。” 沈听心一愣,沈听景看着她,她只好出去,出去前还在给凌嬗使眼色,她大哥年岁大了,自从大嫂离世之后,身子一直不太好,凌嬗可别刺激一下,她大哥受不住的。 凌嬗也受不住啊。 那可是唯一活着的国宝级。 沈听心出去之后,房间里只剩下沈听景和凌嬗两个人,沈听景看着凌嬗,轻声说道:“你叫凌嬗是吗?你再跟我说说,你是怎么看这本书的?” 凌嬗抬眼,认真的说道:“先生,我是用心看的。夫人这个人,一生都很感性,感性过了头,什么都要讲个情字。为了保护家人下乡是情,为了帮干亲治腿是情。但唯独有一件事情,她做的非常理性,甚至超出了她一生的理智,您知道的。 她说是为了父亲,她说是因为家族联姻,她说了很多很多种理由。 可是先生,她唯独没有说的理由,才是真正的理由。” 沈听景轻笑一声,说道:“说的不错。” 凌嬗却没有笑,她看着沈听景说道:“先生,你不相信?” 沈听景沉下脸,“凌嬗,你问的太多了,我没有允许你问我。” 第169章 番外——沈听景2 凌嬗垂下眸,似乎是妥协了,正当沈听景准备让她离开的时候,凌嬗轻声说道:“其实,陆婳一辈子都是个理性的人,她有很多道理,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很多理由,但她从来没有说出来。她下乡是为了家人没有错,但同时也是为了她自己,主动总比被动有优势;她养老赵叔的时候只是因为她觉得这样有道义,且有利,她没有任何吃亏的地方,不过是一些吃食罢了;治腿的时候也是,这件事做成之后,她虽然看着用了很多钱很多精力,但她换来了整个江北村的心,成为了第一个去省城工作的知青。她没有别人看到的那么单纯,相反,她很会利用她的单纯去——掠夺一些对她有利的东西。” 沈听景眼中闪过恼火,他不允许有人污蔑他的妻子。 哪怕,她说的是真的。 凌嬗继续说道:“当然,她做的一切都没有坏心,也没有伤害到别人。而她的人生之所以顺利,不单单是靠着那些伟光正的努力认真,更多的是她的选择。” 凌嬗仔细看了沈听景一眼,他看起来很稳,没有任何问题,于是凌嬗张口说出了沈听景最不想听到的话:“陆婳绝对不是意外认识的易扬易先生,也许遇见是意外,但相识就是处心积虑的了。只是她做的很特别,易先生知道她是故意的,但···她说她结婚了。就这一句话,几乎成了易先生一生的梦魇,求而不得,辗转反侧。但是陆婳为什么要故意认识易先生呢?先生,您觉得呢?” 沈听景冷漠的说道:“哦?你觉得呢?” 凌嬗听出来沈听景的怒火,但是有些话,即使出去之后沈听景枪毙她,她也要说出来。 因为,陆婳说,她懂她。她懂她,所以她要说。 凌嬗继续说道:“我有两个想法,第一个,先生,有没有人跟您说过,易先生很像您?” 沈听景隐忍着怒意,口中却冰冷的说道:“不,从来没有。” 他撒谎了,确实很多人都这么说过。 很多年没有人能让他这么生气了。 凌嬗笑了一下,说道:“先生,易先生很像您,我说的。易先生几乎是另一个您,您出生名门,身世复杂,童年有噩梦,成长中有阴影,您是天上月,凌霄花。易先生却生于潦倒,身世低贱,孤儿,流浪,收养只不过是一种说法,他是别人手中刀,只是一个工具。但他生出了不属于工具的自我意识,他自保,他逃走,他以所有身家换取国家的保护,他心慕沈夫人,一错就是一生。他是脚下泥,蒲公英,他得不到人间烟火,便选择及时行乐。但他的人间烟火消散之后,仍然只有空虚。” 沈听景没有出声,默许她继续说。 凌嬗也没有让沈听景等太久,她继续说道:“第二个原因,才是真实的原因,先生,您相信吗?夫人只是为了成就您。” 沈听景眉毛都没动一下,很显然,他没信。 或者说,他不敢信。 “在香江,您不便沾手黑暗势力,于是上天送来了易先生,全部家当都给了您,助您完成了香江完整的帝国。也许您不承认,但,夫人确实这么做了。” “先生,夫人她做每一件事情都有她的理由,她甚至在很多事情上,都用了很多很···笨拙的方式,却达到了最好的效果,您知道的,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很笨拙的人。” 沈听景冷冷的吐出两个字:“闭嘴!” 凌嬗顿了顿,笑了笑,不怕死的开口道:“先生,您真的不想知道,夫人对您,究竟有几分爱?” 沈听景沉默了,随后,他渐渐勾起嘴角,说道:“不想。” 凌嬗笑开了花,然后说道:“先生,您不会是觉得,只要有,几分不重要?” 沈听景又说了一句:“闭嘴!”但这一次,显然没有上一次力度大。 凌嬗说道:“先生,我说的话,您不相信,没有关系。夫人的话,您信不信呢?” 沈听景看着凌嬗,没有说话。 凌嬗继续道:“夫人,给您留了一封信,您要看吗?” 沈听景皱起眉:“凌嬗,够了,不要胡说八道。” 凌嬗摇摇头:“先生,我没有胡说,是夫人告诉我的,她给您留了一封信。她说,之所以写信,是因为——书信很慢,所以一生都在爱一个人。” 沈听景等了一辈子,却总是在恐惧听到的话。凌嬗的话,让他下意识的就要离开。 凌嬗没有阻拦,她怎么可能阻止的了国宝级。 但是凌嬗还是说了最后一句:“先生,夫人的信在哪里,您知道?那是留给您的,您记得看。”发现沈听景步伐有些迟钝是时候,凌嬗又补充道:“先生,如果您不看的话,万一···我是说万一,您再见到夫人,夫人问您,您要怎么回答呢?您要是说,您这一辈子也没有打开看过,我想,夫人一定很难过。” 沈听景深吸一口气,出了门。 许久之后,回到家的沈听景坐在摇椅上,看着信,边笑边流泪,直到睡去,直到第二天一早,别墅里响起了声音。 一位精致的仿佛一朵小玫瑰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跑进来,一边跑就一边喊道:“爷爷,爷爷,爷爷,你的小心肝儿回来了呀!” 沈听景一睁开眼,就被一朵小玫瑰袭击了。 抱着小姑娘,平日里威严和压迫感一丝一毫都看不见,沈听景抱起小姑娘,和平常娇惯孙儿的爷爷一般无二的叫着心肝儿肉。 大门跟着进来一对夫妇,男子提满了两只手的东西,女子挽着男子的手臂进来。 进了门之后,女子接过男子手里一部分东西去归置整齐,男子把剩下的东西放在门边,嘴里抱怨道:“诶,你这老爷子怎么回事,我听说你昨天在战场上发疯?差点没把我亲娘舅吓得心脏病发了。” 沈听景斜睨了一眼,说道:“有你这混小子在,我哪天不发疯?” 沈鸿煊气死了,这亲爹一天都不能要了,立刻转头对着陆婳的画像哭诉道:“妈!你看我爸!明明答应你会好好照顾自己,结果背地里去战场上发疯,巴不得人家给他一枪呢!还差点把舅舅心脏病都给吓出来。妈,你可得好好教训下我爸了!” 沈听景气的拿起身边的靠枕砸了过去,但是怀里的小孙女还在娇娇的安慰他:“爷爷不气,爷爷乖,爷爷要长命百岁,要看着兮兮长大哦。” 沈听景这才笑着看向怀里的小孙女道:“好好好,爷爷长命百岁,看着兮兮长大。” 沈鸿煊怨念奇重,他好歹也是他沈听景的独苗苗?从来都不哄着他点,一把年纪了,还要跟他这个当儿子的吵架,他这个当儿子的还只能退让。 果然是因为自己不是女孩子,像小姑姑和他的小女儿,因为是女孩子,受尽了所有人的宠爱,而男孩子,只要死不了就成了。 真是一把心酸泪。 直到亲爹不会听自己的话,只好让自己的小女儿去说,反正来之前他教女儿很多遍了。 把剩下的东西一起拿去厨房,妻子在厨房里准备做饭,小声问道:“爸怎么样了?” 沈鸿煊依然怨气深重的说道:“还能怎么样?你放心,没事,他也就是发发疯,不敢真的死。别看他一天天人五人六的,我妈一句话他一辈子都不敢动弹,我妈让他活一百岁,他要少一天自己都拿根绳给自己吊着续命,就怕我下去见我妈,我妈生气不理他。” 沈鸿煊的妻子洛葵和沈鸿煊结婚五年了,婆婆走了四年,且婆婆陆婳在世的时候十分繁忙,沈听景又有那么个身份在,洛葵很怕沈听景,所以基本上不是很了解自己公公婆婆。 但记忆中的婆婆温柔得体、诗情画意的一个人,哪里有丈夫说的那么凶,能让赫赫有名的公公怕成那样的?洛葵只以为丈夫是在哄她,并没有当做一回事。 洛葵是个普通家庭出生的女孩,和沈鸿煊的相遇也十分意外,沈家现在的情况也不需要沈听景唯一的儿子去跟谁联姻了,而且沈鸿煊性格确实比较叛逆,他当年小小年纪就爱上了做导演的感觉,非要跟着张导陈导拍电影,如今也是国内外知名的大导了。洛葵和这样的沈家嫡公子的婚姻,即使沈家人其实对她很好很贴心,她本能的也会将自己放在下位上。 洛葵给自己的要求就是,在外不能丢了沈家的脸,在内要照顾好公婆。回来婆婆走了,就是要照顾好公公。 奈何公公非要一个人住在这栋别墅里,也不让他们住进来,他们只能隔一段时间才过来看一看。 沈鸿煊看着洛葵,妻子很单纯,单纯的以为这世上厉害的一方一定是天然的上位。 她怎么会明白,温柔乡里,钢铁也能化作柔肠。 毕竟,他的母亲,可是要老爷子把命都赔给她了。 第169章 番外——沈听景2 凌嬗垂下眸,似乎是妥协了,正当沈听景准备让她离开的时候,凌嬗轻声说道:“其实,陆婳一辈子都是个理性的人,她有很多道理,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很多理由,但她从来没有说出来。她下乡是为了家人没有错,但同时也是为了她自己,主动总比被动有优势;她养老赵叔的时候只是因为她觉得这样有道义,且有利,她没有任何吃亏的地方,不过是一些吃食罢了;治腿的时候也是,这件事做成之后,她虽然看着用了很多钱很多精力,但她换来了整个江北村的心,成为了第一个去省城工作的知青。她没有别人看到的那么单纯,相反,她很会利用她的单纯去——掠夺一些对她有利的东西。” 沈听景眼中闪过恼火,他不允许有人污蔑他的妻子。 哪怕,她说的是真的。 凌嬗继续说道:“当然,她做的一切都没有坏心,也没有伤害到别人。而她的人生之所以顺利,不单单是靠着那些伟光正的努力认真,更多的是她的选择。” 凌嬗仔细看了沈听景一眼,他看起来很稳,没有任何问题,于是凌嬗张口说出了沈听景最不想听到的话:“陆婳绝对不是意外认识的易扬易先生,也许遇见是意外,但相识就是处心积虑的了。只是她做的很特别,易先生知道她是故意的,但···她说她结婚了。就这一句话,几乎成了易先生一生的梦魇,求而不得,辗转反侧。但是陆婳为什么要故意认识易先生呢?先生,您觉得呢?” 沈听景冷漠的说道:“哦?你觉得呢?” 凌嬗听出来沈听景的怒火,但是有些话,即使出去之后沈听景枪毙她,她也要说出来。 因为,陆婳说,她懂她。她懂她,所以她要说。 凌嬗继续说道:“我有两个想法,第一个,先生,有没有人跟您说过,易先生很像您?” 沈听景隐忍着怒意,口中却冰冷的说道:“不,从来没有。” 他撒谎了,确实很多人都这么说过。 很多年没有人能让他这么生气了。 凌嬗笑了一下,说道:“先生,易先生很像您,我说的。易先生几乎是另一个您,您出生名门,身世复杂,童年有噩梦,成长中有阴影,您是天上月,凌霄花。易先生却生于潦倒,身世低贱,孤儿,流浪,收养只不过是一种说法,他是别人手中刀,只是一个工具。但他生出了不属于工具的自我意识,他自保,他逃走,他以所有身家换取国家的保护,他心慕沈夫人,一错就是一生。他是脚下泥,蒲公英,他得不到人间烟火,便选择及时行乐。但他的人间烟火消散之后,仍然只有空虚。” 沈听景没有出声,默许她继续说。 凌嬗也没有让沈听景等太久,她继续说道:“第二个原因,才是真实的原因,先生,您相信吗?夫人只是为了成就您。” 沈听景眉毛都没动一下,很显然,他没信。 或者说,他不敢信。 “在香江,您不便沾手黑暗势力,于是上天送来了易先生,全部家当都给了您,助您完成了香江完整的帝国。也许您不承认,但,夫人确实这么做了。” “先生,夫人她做每一件事情都有她的理由,她甚至在很多事情上,都用了很多很···笨拙的方式,却达到了最好的效果,您知道的,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很笨拙的人。” 沈听景冷冷的吐出两个字:“闭嘴!” 凌嬗顿了顿,笑了笑,不怕死的开口道:“先生,您真的不想知道,夫人对您,究竟有几分爱?” 沈听景沉默了,随后,他渐渐勾起嘴角,说道:“不想。” 凌嬗笑开了花,然后说道:“先生,您不会是觉得,只要有,几分不重要?” 沈听景又说了一句:“闭嘴!”但这一次,显然没有上一次力度大。 凌嬗说道:“先生,我说的话,您不相信,没有关系。夫人的话,您信不信呢?” 沈听景看着凌嬗,没有说话。 凌嬗继续道:“夫人,给您留了一封信,您要看吗?” 沈听景皱起眉:“凌嬗,够了,不要胡说八道。” 凌嬗摇摇头:“先生,我没有胡说,是夫人告诉我的,她给您留了一封信。她说,之所以写信,是因为——书信很慢,所以一生都在爱一个人。” 沈听景等了一辈子,却总是在恐惧听到的话。凌嬗的话,让他下意识的就要离开。 凌嬗没有阻拦,她怎么可能阻止的了国宝级。 但是凌嬗还是说了最后一句:“先生,夫人的信在哪里,您知道?那是留给您的,您记得看。”发现沈听景步伐有些迟钝是时候,凌嬗又补充道:“先生,如果您不看的话,万一···我是说万一,您再见到夫人,夫人问您,您要怎么回答呢?您要是说,您这一辈子也没有打开看过,我想,夫人一定很难过。” 沈听景深吸一口气,出了门。 许久之后,回到家的沈听景坐在摇椅上,看着信,边笑边流泪,直到睡去,直到第二天一早,别墅里响起了声音。 一位精致的仿佛一朵小玫瑰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跑进来,一边跑就一边喊道:“爷爷,爷爷,爷爷,你的小心肝儿回来了呀!” 沈听景一睁开眼,就被一朵小玫瑰袭击了。 抱着小姑娘,平日里威严和压迫感一丝一毫都看不见,沈听景抱起小姑娘,和平常娇惯孙儿的爷爷一般无二的叫着心肝儿肉。 大门跟着进来一对夫妇,男子提满了两只手的东西,女子挽着男子的手臂进来。 进了门之后,女子接过男子手里一部分东西去归置整齐,男子把剩下的东西放在门边,嘴里抱怨道:“诶,你这老爷子怎么回事,我听说你昨天在战场上发疯?差点没把我亲娘舅吓得心脏病发了。” 沈听景斜睨了一眼,说道:“有你这混小子在,我哪天不发疯?” 沈鸿煊气死了,这亲爹一天都不能要了,立刻转头对着陆婳的画像哭诉道:“妈!你看我爸!明明答应你会好好照顾自己,结果背地里去战场上发疯,巴不得人家给他一枪呢!还差点把舅舅心脏病都给吓出来。妈,你可得好好教训下我爸了!” 沈听景气的拿起身边的靠枕砸了过去,但是怀里的小孙女还在娇娇的安慰他:“爷爷不气,爷爷乖,爷爷要长命百岁,要看着兮兮长大哦。” 沈听景这才笑着看向怀里的小孙女道:“好好好,爷爷长命百岁,看着兮兮长大。” 沈鸿煊怨念奇重,他好歹也是他沈听景的独苗苗?从来都不哄着他点,一把年纪了,还要跟他这个当儿子的吵架,他这个当儿子的还只能退让。 果然是因为自己不是女孩子,像小姑姑和他的小女儿,因为是女孩子,受尽了所有人的宠爱,而男孩子,只要死不了就成了。 真是一把心酸泪。 直到亲爹不会听自己的话,只好让自己的小女儿去说,反正来之前他教女儿很多遍了。 把剩下的东西一起拿去厨房,妻子在厨房里准备做饭,小声问道:“爸怎么样了?” 沈鸿煊依然怨气深重的说道:“还能怎么样?你放心,没事,他也就是发发疯,不敢真的死。别看他一天天人五人六的,我妈一句话他一辈子都不敢动弹,我妈让他活一百岁,他要少一天自己都拿根绳给自己吊着续命,就怕我下去见我妈,我妈生气不理他。” 沈鸿煊的妻子洛葵和沈鸿煊结婚五年了,婆婆走了四年,且婆婆陆婳在世的时候十分繁忙,沈听景又有那么个身份在,洛葵很怕沈听景,所以基本上不是很了解自己公公婆婆。 但记忆中的婆婆温柔得体、诗情画意的一个人,哪里有丈夫说的那么凶,能让赫赫有名的公公怕成那样的?洛葵只以为丈夫是在哄她,并没有当做一回事。 洛葵是个普通家庭出生的女孩,和沈鸿煊的相遇也十分意外,沈家现在的情况也不需要沈听景唯一的儿子去跟谁联姻了,而且沈鸿煊性格确实比较叛逆,他当年小小年纪就爱上了做导演的感觉,非要跟着张导陈导拍电影,如今也是国内外知名的大导了。洛葵和这样的沈家嫡公子的婚姻,即使沈家人其实对她很好很贴心,她本能的也会将自己放在下位上。 洛葵给自己的要求就是,在外不能丢了沈家的脸,在内要照顾好公婆。回来婆婆走了,就是要照顾好公公。 奈何公公非要一个人住在这栋别墅里,也不让他们住进来,他们只能隔一段时间才过来看一看。 沈鸿煊看着洛葵,妻子很单纯,单纯的以为这世上厉害的一方一定是天然的上位。 她怎么会明白,温柔乡里,钢铁也能化作柔肠。 毕竟,他的母亲,可是要老爷子把命都赔给她了。 第170章 完结 世景如婳的故事讲完啦,再后面只会顺风顺水的开启开挂人生了,也就没有什么好写的了。 至于未来的事情,基本上都在故事里面插入的番外中了,可以在里面找到很多细节。 这边就讲解一下比较复杂的故事情节和隐藏细节,算是彩蛋。 首先男主的身世,其复杂程度要从沈听景的爷爷辈说起。 沈家老族长沈醇,是沈家嫡出,也是唯一的一个嫡脉了,沈家十几代大多都是单传,即便偶尔有兄弟,下一代也大多还是单传。支脉就非常繁盛了,就跟加了buff似的,一个比一个能生。 这种事情,是有点玄学在身上的。 到了沈醇这一代,遇见了全国性质的百年战争,整个民国时期,战火纷纷,骸骨遍地。 和陆家这一代的族长选择以全族之力出去闹革命,然后选择了一位看好的主公投奔,然后一心一意为主不同,沈醇非常看重家族,他殚精竭虑要把所有的族人都保护起来。 沈家有很多地道密室机关什么的,而且挖的非常隐蔽,除了沈家本家少有的几个人之外,其他人找不到,掘地三尺都找不到。 但沈家却偏偏出了一个叛逆,那就是沈酬。虽说是旁支,但他和沈醇的关系还是很近的属于五辈的堂兄弟。 别人家五辈已经算远房亲戚了,但沈家嫡脉不一样,他们家单传,所有沈酬也是沈醇非常近的堂兄弟了。 沈酬的姐姐嫁给了一个军官,军官又跟了民国时候一个知名大人物,沈酬就很崇拜人家,某一天就跟着姐姐姐夫跑了,要去为大人物框框撞大墙。 沈醇知道这事的时候气得吐血,但人都跑了,哪追的回来,一气之下就把沈酬逐出了沈家族谱,但也算是互相保护对方了。 刚去的时候,他也不算很厉害,主要还在学习,也没帮老板干什么活儿,结果就谈起了恋爱,对方就是沙岛先生,但沈酬的家里人都不喜欢沙岛先生,也就是觉得沙岛先生不够贤惠之类的,所以两人没有结婚,但却生下了一个孩子。后来沙岛先生想要去延安干大事,沈酬的事业可刚刚起步,沙岛先生也把自己的志向和沈酬说了,原来两人不仅的志向相隔千里,就连革命信仰都不是一回事。于是沙岛先生放弃了刚出生的儿子,义无反顾的去了延安。 大概是觉得无论怎么样,沈家也算有头脸且还算体面,家资也不少,不会亏待了儿子,所以沙岛先生很放心,且一生都没有去寻找过从前的恋人和孩子。 可是沈酬却是个恋爱脑,恋爱的时候喜欢的要死要活的,虽然不足以影响事业和信仰,但真的是爱的要死要活的。可是被恋人抛弃很痛苦啊,撕心裂肺啊蓝瘦香菇啊,一大通下来,孩子又没养好,刚好这时局势又有些变化,沈酬也怕儿子这么小出个什么事,就找人帮忙把孩子送走了。 送孩子走的人自然也是很熟悉很信任的人,他走到一半,战争也跟过来了,想着估计到不了目的地了,心一横,带着孩子去了沈家,求沈酬的堂哥沈家族长沈醇帮忙照看孩子。 沈醇虽然把沈酬逐出家门了,但沈酬的孩子不也还是沈家的血脉吗?沈醇当然不会拒绝,他还很开心。 沈醇比沈酬大了三十多岁,沈酬儿子被送来的时候,沈醇都五十多了,五十多年,沈醇也曾大肆纳妾希望生下一儿半女的,但都没有,他命中无子。 或许他从最亲近的的血脉里选出沈酬,一直对沈酬那么好,目的本就是希望抱养沈酬未来的孩子。这个孩子送过来,不就是上天看他可怜,送给他的麒麟儿吗? 上天送来的可能不是麒麟儿,而是个快递。 沈致远父被逐,母不详,地地道道算个私生子,沈醇正妻潘氏是一点都看不上他,死活不愿意认沈致远这个儿子到正房来,可怜沈醇知道自己不能生之后,从此心如止水,一个妾都没纳过,老妾也都熬死了,连个能挂名的出处都没有,沈醇没办法,只能给他挂在一个早就死了的老妾身上。 别说什么嫡嫡道道封建思想,是,出身不代表一切,但出身好的人天然就会被高看一眼,而出身不体面的话,就会成为别人攻击的一个点,嘲笑、鄙夷来提高自己的心理地位。 在普通人里面都这样,何况是沈家这样的世家豪门。 一个私生子,就因为命好,成为了沈半城的独子,轮不上的人心酸,那如果沈致远没有出现,沈醇的选择会落在谁头上呢?那些有可能被选中的人更加会妒忌? 再说回沈酬,后来就成了一个大间谍,做暗杀啊情报啊什么,也算有些名气,更是在老板死后,自己私自拉帮结派,还成了一个盘踞一方的小势力小军阀。 沈家人一向名声不好,沈酬做事也不太讲究,名声跟沈家一样差,是沈家出来的种没错了。不过沈家倒是有一点,名声差,做过各种离谱的事情,但大义确实没亏过,不然也不至于可以在浙城世代做沈半城了。 沈酬也是,无论身份是什么,革命理想政治抱负偏向什么地方,内斗是内斗,对外是对外。 外来侵略者进攻的时候,上面发下来的命令是顺从接受并且撤退,沈酬直接当场就撕掉了。 当地地下革命者冒死送来的请求书,请他无论如何坚守阵营,不要让无辜百姓惨死敌人屠刀,沈酬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并且下发了坚守的命令。 后来沈酬倒是笑说,堂哥只把他一个人逐出了族谱,但他还有父母,还有兄弟,兄弟还有子女。他自己以后不进沈家祠堂,就是在外面一块破席子一卷,虽然扔个乱葬岗也就算了,但绝对不能不能让家里人进不了祠堂,不能埋在家族墓地里。 这就是沈酬的故事。 到了沈致远那代,沈致远不是个有格局有抱负的人,而且不算聪明,只是被捧得太高,一生都很自负,年轻时还有些锐气与心气,后来就都没有了。 沈致远一辈子只有一个妻子,其实他最像沈酬的大概就是恋爱脑,如果不是那些不可抗力,沈酬也是恋爱脑,感情不会影响他的决定,但会让他要生要死的。 沈致远喜欢潘容锦,真的就是一辈子,潘容锦是他的妻子,一辈子也跟着他,听从他,顺从他,两个人生了总共九个孩子,感情很好,一辈子没有吵过嘴。 可是他们有一个长子,就是沈听景,说是亲生儿子,但沈听景被抱走了,抱到他的嫡母的膝下,成为了沈家的嫡孙,比他这个始终没摆上桌的庶出私生高贵多了。 而且他清清楚楚的明白嫡母的意思,他就是个摆在外边的木头像,等沈听景长大之后,这偌大的沈家,富可敌国的沈家,浙城一手遮天的沈半城,只能是沈听景,没有他沈致远的事了。 所以,沈致远想要搞死沈听景,因为从沈老夫人把沈致远抱走的那一刻起,沈听景就不是他的儿子,而是要跟他争沈家的对头。 所以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陆婳撒了个谎,沈听景无奈的给她圆上了,那就是跟沈酬说,他儿子给他生了个孙子,就是沈听景,但他儿子在哪,陆婳一个字没提,沈听景隐约说道天灾人祸,沈酬下意识的以为,他儿子只剩了沈听景一个,然后死了。 于是沈酬后半辈子都以为,沈家只有沈听景是他的血脉,其他的都是不熟的。 毕竟在沈酬的视角里,沈醇不能生,想抱养他的孩子,没抱到儿子,就抱孙子很正常。但他跑了那些年,沈家也没有儿子,堂哥再去其他人家里抱一个,也很正常。但其他人家里的崽子跟他还能有啥关系? 沈酬再也不会故意给沈听景找事,余生还会费劲心思给沈听景铺路,沈听景最后的高度,也有亲爷爷的一份,很合理。 还有老赵叔,老赵叔是被生活所刺激了,有些不正常,时而清醒时而发疯,而且失去了对生活的渴望,日子才会过得那样凄惨。后来天上掉下了个小闺女,老赵叔才精神好起来,得给小闺女撑腰,才努力的重新开始生活。其实老赵叔年轻的时候可厉害了,上山下海养牛做生意,全村都给他带发家了,赵老二只不过是得了点点遗传,赵老大也只是学到了点皮毛。 还有易扬,这个名字和人物背景是别人家借来的,以前把我迷得要死要活的,真要说起来,不是书里易扬像沈听景,而是沈听景像升级ps版的易扬。 一时想不起要写什么了,算了不想了。 本来这本书是打算写百万字的,但我现在心思都在下一本书里,四天时间写了十五万字,每天满脑子都是下一本书。这边连打卡都打不上了。 既然这样就先完结,不是烂尾哈,绝对不是烂尾,我觉得结尾虽然猝不及防,但该说的都说了。 哦,对,补充一个,沈听景和陆婳生了个儿子,就是番外里的沈鸿煊,亲生的,后来给沈听景这个女儿奴生了个亲孙女,也算是把沈家彻底打碎重组之后,沈半城终于有了新的未来。 一个家里不再全是臭崽子的未来,哈哈哈。 幼年版·沈听景:臭弟弟什么的,最讨厌了,还是妹妹香。 成年版·沈听景:要是能生个闺女做梦都要笑醒了。 老年版·沈听景:爷一把年纪了,终于也是有香香软软甜甜的小孙女的人了!!! 在这里,就结束啦,我的第一本书。 以后还会有第二本第三本第四本,没有人看我也写,写的好是写,写的不好也可以写,我从小就喜欢看小说,喜欢想故事情节,也喜欢写,但是以前写的真的就是自己看,稿子都找不到了。 现在的写出来,都发上来,也算是留个纪念,都是我曾经的脑洞啊。 第170章 完结 世景如婳的故事讲完啦,再后面只会顺风顺水的开启开挂人生了,也就没有什么好写的了。 至于未来的事情,基本上都在故事里面插入的番外中了,可以在里面找到很多细节。 这边就讲解一下比较复杂的故事情节和隐藏细节,算是彩蛋。 首先男主的身世,其复杂程度要从沈听景的爷爷辈说起。 沈家老族长沈醇,是沈家嫡出,也是唯一的一个嫡脉了,沈家十几代大多都是单传,即便偶尔有兄弟,下一代也大多还是单传。支脉就非常繁盛了,就跟加了buff似的,一个比一个能生。 这种事情,是有点玄学在身上的。 到了沈醇这一代,遇见了全国性质的百年战争,整个民国时期,战火纷纷,骸骨遍地。 和陆家这一代的族长选择以全族之力出去闹革命,然后选择了一位看好的主公投奔,然后一心一意为主不同,沈醇非常看重家族,他殚精竭虑要把所有的族人都保护起来。 沈家有很多地道密室机关什么的,而且挖的非常隐蔽,除了沈家本家少有的几个人之外,其他人找不到,掘地三尺都找不到。 但沈家却偏偏出了一个叛逆,那就是沈酬。虽说是旁支,但他和沈醇的关系还是很近的属于五辈的堂兄弟。 别人家五辈已经算远房亲戚了,但沈家嫡脉不一样,他们家单传,所有沈酬也是沈醇非常近的堂兄弟了。 沈酬的姐姐嫁给了一个军官,军官又跟了民国时候一个知名大人物,沈酬就很崇拜人家,某一天就跟着姐姐姐夫跑了,要去为大人物框框撞大墙。 沈醇知道这事的时候气得吐血,但人都跑了,哪追的回来,一气之下就把沈酬逐出了沈家族谱,但也算是互相保护对方了。 刚去的时候,他也不算很厉害,主要还在学习,也没帮老板干什么活儿,结果就谈起了恋爱,对方就是沙岛先生,但沈酬的家里人都不喜欢沙岛先生,也就是觉得沙岛先生不够贤惠之类的,所以两人没有结婚,但却生下了一个孩子。后来沙岛先生想要去延安干大事,沈酬的事业可刚刚起步,沙岛先生也把自己的志向和沈酬说了,原来两人不仅的志向相隔千里,就连革命信仰都不是一回事。于是沙岛先生放弃了刚出生的儿子,义无反顾的去了延安。 大概是觉得无论怎么样,沈家也算有头脸且还算体面,家资也不少,不会亏待了儿子,所以沙岛先生很放心,且一生都没有去寻找过从前的恋人和孩子。 可是沈酬却是个恋爱脑,恋爱的时候喜欢的要死要活的,虽然不足以影响事业和信仰,但真的是爱的要死要活的。可是被恋人抛弃很痛苦啊,撕心裂肺啊蓝瘦香菇啊,一大通下来,孩子又没养好,刚好这时局势又有些变化,沈酬也怕儿子这么小出个什么事,就找人帮忙把孩子送走了。 送孩子走的人自然也是很熟悉很信任的人,他走到一半,战争也跟过来了,想着估计到不了目的地了,心一横,带着孩子去了沈家,求沈酬的堂哥沈家族长沈醇帮忙照看孩子。 沈醇虽然把沈酬逐出家门了,但沈酬的孩子不也还是沈家的血脉吗?沈醇当然不会拒绝,他还很开心。 沈醇比沈酬大了三十多岁,沈酬儿子被送来的时候,沈醇都五十多了,五十多年,沈醇也曾大肆纳妾希望生下一儿半女的,但都没有,他命中无子。 或许他从最亲近的的血脉里选出沈酬,一直对沈酬那么好,目的本就是希望抱养沈酬未来的孩子。这个孩子送过来,不就是上天看他可怜,送给他的麒麟儿吗? 上天送来的可能不是麒麟儿,而是个快递。 沈致远父被逐,母不详,地地道道算个私生子,沈醇正妻潘氏是一点都看不上他,死活不愿意认沈致远这个儿子到正房来,可怜沈醇知道自己不能生之后,从此心如止水,一个妾都没纳过,老妾也都熬死了,连个能挂名的出处都没有,沈醇没办法,只能给他挂在一个早就死了的老妾身上。 别说什么嫡嫡道道封建思想,是,出身不代表一切,但出身好的人天然就会被高看一眼,而出身不体面的话,就会成为别人攻击的一个点,嘲笑、鄙夷来提高自己的心理地位。 在普通人里面都这样,何况是沈家这样的世家豪门。 一个私生子,就因为命好,成为了沈半城的独子,轮不上的人心酸,那如果沈致远没有出现,沈醇的选择会落在谁头上呢?那些有可能被选中的人更加会妒忌? 再说回沈酬,后来就成了一个大间谍,做暗杀啊情报啊什么,也算有些名气,更是在老板死后,自己私自拉帮结派,还成了一个盘踞一方的小势力小军阀。 沈家人一向名声不好,沈酬做事也不太讲究,名声跟沈家一样差,是沈家出来的种没错了。不过沈家倒是有一点,名声差,做过各种离谱的事情,但大义确实没亏过,不然也不至于可以在浙城世代做沈半城了。 沈酬也是,无论身份是什么,革命理想政治抱负偏向什么地方,内斗是内斗,对外是对外。 外来侵略者进攻的时候,上面发下来的命令是顺从接受并且撤退,沈酬直接当场就撕掉了。 当地地下革命者冒死送来的请求书,请他无论如何坚守阵营,不要让无辜百姓惨死敌人屠刀,沈酬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并且下发了坚守的命令。 后来沈酬倒是笑说,堂哥只把他一个人逐出了族谱,但他还有父母,还有兄弟,兄弟还有子女。他自己以后不进沈家祠堂,就是在外面一块破席子一卷,虽然扔个乱葬岗也就算了,但绝对不能不能让家里人进不了祠堂,不能埋在家族墓地里。 这就是沈酬的故事。 到了沈致远那代,沈致远不是个有格局有抱负的人,而且不算聪明,只是被捧得太高,一生都很自负,年轻时还有些锐气与心气,后来就都没有了。 沈致远一辈子只有一个妻子,其实他最像沈酬的大概就是恋爱脑,如果不是那些不可抗力,沈酬也是恋爱脑,感情不会影响他的决定,但会让他要生要死的。 沈致远喜欢潘容锦,真的就是一辈子,潘容锦是他的妻子,一辈子也跟着他,听从他,顺从他,两个人生了总共九个孩子,感情很好,一辈子没有吵过嘴。 可是他们有一个长子,就是沈听景,说是亲生儿子,但沈听景被抱走了,抱到他的嫡母的膝下,成为了沈家的嫡孙,比他这个始终没摆上桌的庶出私生高贵多了。 而且他清清楚楚的明白嫡母的意思,他就是个摆在外边的木头像,等沈听景长大之后,这偌大的沈家,富可敌国的沈家,浙城一手遮天的沈半城,只能是沈听景,没有他沈致远的事了。 所以,沈致远想要搞死沈听景,因为从沈老夫人把沈致远抱走的那一刻起,沈听景就不是他的儿子,而是要跟他争沈家的对头。 所以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陆婳撒了个谎,沈听景无奈的给她圆上了,那就是跟沈酬说,他儿子给他生了个孙子,就是沈听景,但他儿子在哪,陆婳一个字没提,沈听景隐约说道天灾人祸,沈酬下意识的以为,他儿子只剩了沈听景一个,然后死了。 于是沈酬后半辈子都以为,沈家只有沈听景是他的血脉,其他的都是不熟的。 毕竟在沈酬的视角里,沈醇不能生,想抱养他的孩子,没抱到儿子,就抱孙子很正常。但他跑了那些年,沈家也没有儿子,堂哥再去其他人家里抱一个,也很正常。但其他人家里的崽子跟他还能有啥关系? 沈酬再也不会故意给沈听景找事,余生还会费劲心思给沈听景铺路,沈听景最后的高度,也有亲爷爷的一份,很合理。 还有老赵叔,老赵叔是被生活所刺激了,有些不正常,时而清醒时而发疯,而且失去了对生活的渴望,日子才会过得那样凄惨。后来天上掉下了个小闺女,老赵叔才精神好起来,得给小闺女撑腰,才努力的重新开始生活。其实老赵叔年轻的时候可厉害了,上山下海养牛做生意,全村都给他带发家了,赵老二只不过是得了点点遗传,赵老大也只是学到了点皮毛。 还有易扬,这个名字和人物背景是别人家借来的,以前把我迷得要死要活的,真要说起来,不是书里易扬像沈听景,而是沈听景像升级ps版的易扬。 一时想不起要写什么了,算了不想了。 本来这本书是打算写百万字的,但我现在心思都在下一本书里,四天时间写了十五万字,每天满脑子都是下一本书。这边连打卡都打不上了。 既然这样就先完结,不是烂尾哈,绝对不是烂尾,我觉得结尾虽然猝不及防,但该说的都说了。 哦,对,补充一个,沈听景和陆婳生了个儿子,就是番外里的沈鸿煊,亲生的,后来给沈听景这个女儿奴生了个亲孙女,也算是把沈家彻底打碎重组之后,沈半城终于有了新的未来。 一个家里不再全是臭崽子的未来,哈哈哈。 幼年版·沈听景:臭弟弟什么的,最讨厌了,还是妹妹香。 成年版·沈听景:要是能生个闺女做梦都要笑醒了。 老年版·沈听景:爷一把年纪了,终于也是有香香软软甜甜的小孙女的人了!!! 在这里,就结束啦,我的第一本书。 以后还会有第二本第三本第四本,没有人看我也写,写的好是写,写的不好也可以写,我从小就喜欢看小说,喜欢想故事情节,也喜欢写,但是以前写的真的就是自己看,稿子都找不到了。 现在的写出来,都发上来,也算是留个纪念,都是我曾经的脑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