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花总裁，说好离婚的你别耍赖》 第1章 裁员大刀砍向我 “您被裁了。” 一脸浓妆的hr假笑了一下，递过来一张清单： “上头希望沈先生您今天把手头工作交接完，然后就可以离开公司了。” “你们可真行。”沈白粥一脸无语。 明天就要发项目奖金了，今天主管火速把自己裁掉，瞧瞧这卸磨杀驴的麻利劲！ 接过那清单，沈白粥扫了一眼： “不好意思。 我手上活多，今天交接不完——明天再说。” 说着把那清单一扔，站起，推门就出了会议室。 你说裁，我就全力配合立马走人？ 开什么玩笑！ “看来这家伙是个刺头啊……” hr眉头皱了起来，拿起手机语音道： “盛主管，他不肯配合，说等明天再和他谈……” “给脸不要脸！ ”电话那头嗤笑了一声。 “本来按法律应该给他3个月工资赔偿，既然他非要蹭一天工资嘛…… 行，我让他一毛离职赔偿都拿不到！ 待会他回到工位，我正好拿他做个示范—— 让大家都看看，跟老子作对是个什么下场！” “那好。” 挂了语音，hr忍不住眼皮直跳。 记得上次裁人发生口角，盛主管一巴掌打的对方下巴都脱臼，闹得警察都来了…… 今天不会又出事？ …… …… 沈白粥没回工位，他决定先下楼透口气，冷静一下。 他穿越到了这个平行世界已经几天了。 刚来时身无分文，经过几天的不懈努力，终于…… 终于最后的工作也要丢了。 我可是穿越者啊，他想，这种已经混到要露宿街头的窘迫时刻，是不是应该“叮”的一声…… 弹出个系统啥的？ “叮！”的一声。 电梯到一楼了。 沈白粥翻了个白眼。 不行。 今天决不能离职，怎么也要耗到明天。 多混一天工资也好——手头就剩不到300块钱，可距离发工资可还有20多天呢！ 拿出手机，他继续写那个剧本—— 《疯狂的石头》。 “某濒临倒闭的工艺品厂发现了一块价值连城的翡翠，搞了一个展览，不料国际大盗麦克，和本地的小偷道哥都盯上了这块翡翠……” 沈白粥前世是个副导演，穿越到蓝星后，发现这里文艺作品和地球完全不同，地球上那些电影音乐电视剧，这边统统都没有出现过…… 想翻身，天降系统怕是指望不上了，只能指望手头这个剧本了…… 此时，锦绣大厦楼下。 一辆香槟色的保时捷911跑车里，一名被墨镜遮住半张脸的优雅女子，盯着正走出大厦的沈白粥，对着手机问道： “他穿着衬衫，身高183左右？” “对，那家伙很显眼的。” 电话那边传来一声嗤笑： “不过你知道，那种人和正常男人不太一样，再帅也都是娘里娘气的……” “嗯，”墨镜美女点点头，目光从沈白粥那偶像练习生般清秀的脸上扫过。 “看的出来。” “反正价钱是谈好了，但就怕他坐地起价，所以千万不要和他说太多话……” “好。” 墨镜美女点点头，眼看沈白粥走近，她挂了电话，轻按了一下车笛： “上车！” 她不容置疑的说。 沈白粥愣住了。 他惊讶的看着跑车里的墨镜美女，对方长发如瀑，朱唇如霞，正用甜美如太妃糖的嗓音…… 命令自己上车？ “我？”他指指自己。 “当然是你！” 对方很肯定的说，心说咱俩不是约好了吗？ 沈白粥的眉头皱了起来。 看来我还是低估公司的无耻程度了，他想。 996了加班这么多天，只不过是想晚一天交接，混一天工资而已…… 结果hr竟然派出这么一个大美妞，开着跑车来规劝，打算用这种气势逼迫自己马上离职吗？ 搞出这么大一个手笔，可真有你们的！ 沈白粥火气立刻就上来了。 他早听说公司有那种专门处理棘手员工的“劝退专员”，没想到今天自己遇上了！ 行，既然你们跟打工人玩这套，咱还就杠上了！ 打开车门，沈白粥一声不吭的坐进副驾。 一边拉上安全带，他一边打量身旁这位“劝退专员”。 墨镜太大，遮挡脸部太多，但露出的地方能看得出，这人皮肤是真白…… 那是一种只能在上好瓷器上看到的，泛着釉色的亮白。 一眼望去，就好像上天直接给这女孩打了永久高光似的。 至于身材嘛，坐在车里看不到腿，但上身可是真够销魂的，前凸后翘的实在惹人遐思…… 沈白粥看的都有些疑惑了，这种级别的美女不去做偶像，竟然来做辞退专员…… 现在美女市场已经这么卷了吗？ “你是沈先生？” 墨镜美女有点怀疑的问。 “是我。” 沈白粥傲然答，心说没错，我就是那个你要劝退的人，怎么滴？ 确实是他没错，墨镜美女点点头，不再问了。 她拧动钥匙发动了引擎，保时捷911呼啸着启动，转瞬就上了主路驰骋开来。 而此时，锦绣大厦楼下，一个穿着花衬衫的高瘦男子捏着兰花指，婷婷袅袅的走到路边。 他一脸疑惑的把手机拿到嘴边，娇声娇气的语音道： “我是小沈，我到楼下了啊，没见到你说的那个姐妹啊？ 也没有你说的跑车啊？ 死鬼，你是不是逗人家呢？” 与此同时，四环主路上的保时捷911里一片沉默。 沈白粥冷笑着看向墨镜美女。 一句话不说是？ 想给我制造压力对？ 我一个穿越者，你跟我来这套？ 少来——你不说，我也不问！ 沈白粥打定主意，甭管你搞什么幺蛾子，我绝不先开口…… 这会还没到晚高峰，路上车不多，保时捷呼啸着超了一辆又一辆，而车里的空气仿佛凝住了。 在穿过第五个红绿灯后，墨镜美女终于忍不住先开口了： “你想清楚，待会就不能反悔了。” “我想的很清楚！” 沈白粥冷哼一声，说要混一天就必须混一天，管你打什么牌，今天工资老子拿定了！ 这就是我，一个打工人最后的倔强，他有些悲哀的想。 “行。” 墨镜美女点点头，两人再次回到静默模式。 15分钟后，保时捷下了辅路，进了停车场。墨镜美女熟练的侧方入车位，熄火，一拔钥匙： “下车！” 下就下，唬谁呢？ 沈白粥忍住心里忐忑，跟在墨镜美女身后，直奔前面一座占地不小的老式建筑。 这时走在路上，他才发现这女孩是真高，腿又长又直，整个一黄金比例，腰臀比更是惊心动魄。 这种让人鼻血泛滥赛过维密大模的身材，竟然甘心干“辞退专员”？ 然而一想到她那夸张的蛤蟆镜，沈白粥秒懂。 “这姑娘虽然皮肤白到耀眼，身材极品到爆，但她眼睛肯定不咋好看！”沈白粥心想。 “要不她怎么一直戴着墨镜呢？ 要是眼睛也好看，这种人早去走t台或者当影星去了……” 真相了，朋友们。 收回目光，沈白粥看向眼前这座大楼，只见正门上面一行斗大的金字—— 帝都市民政局。 “民政局？” 沈白粥懵了，不是离职谈判吗？ 来这干嘛？ 然而墨镜美女脚步不停，沈白粥惊疑不定的跟着，转眼间两人穿过大厅，来到一间办事处前。 挂着的牌子上写着5个字—— 婚姻登记处？ 啥？ 沈白粥终于忍不住了： “你带我来这干嘛？” 停住脚步，墨镜美女诧异的转过身。 “还能干嘛？” 摘下墨镜，她露出一双美到让人窒息的眼睛： “当然是和你结婚了！” 第2章 抽空结了个婚 盯着对面这张脸，沈白粥目瞪口呆…… 如果世间真有造物主，眼前这张脸，应该是他为数不多的得意作品？ 人家这脸上的每一根线条，都有种不容置疑的优雅，五官精致到让人根本无法挑剔…… “结婚？” 他惊愕看着这个从头到脚毫无瑕疵的史诗级美女： “咱俩？” “对啊。”那美女神色不变，“结一个月，给你20万—— 怎么，你要加价？” “我……” “我知道，你这种取向的人不好找，”没待沈白粥开口，那美女点点头。 “好，25万。” 沈白粥嘴角抽动，这时他终于反应过来，敢情这不是什么“辞退专员”。 对方是来假结婚的！ 她说的啥，我这种取向？ 刚想开口，对方又一皱眉：“30万！” 沈白粥忍不住吞咽了一口： “不是钱的问题，我没有帝都户口啊。” 眼前这种事他在新闻上见过，基本都是一方要用另一方的帝都户口办事，所以出钱来次假结婚…… 这美女张口就加到30万，沈白粥当然心动。问题是这钱只有帝都土着能赚，哪里轮得到他一个外地人？ “帝都户口？”那美女竟一脸茫然，“我要那东西干嘛？” “你假结婚还不要帝都户口？” 沈白粥也茫然了，“那你图啥？ “我要挡一下相亲，后续最多要你陪着见一趟家长……” “就这样？”沈白粥惊了。“只结婚，不恋爱？” 这个必须问清楚，想想前身的经历，穷死都不能恋爱！ “当然不恋爱。”那美女点点头，“35万，可以吗？” “可以。”沈白粥赶紧点头，生怕对方智商突然恢复正常。 “好。” 打开驼色的铂金包，那美女掏出一份合同，在上面的空白处填好数字。 “这是婚前财产协议，你看一下，没什么问题的话在这签名。 按照合同，那35万会在5天后转给你。” 扫了一下基本条款，沈白粥没废话，直接就签上了自己名字，他生怕对方反悔。 “ok，加一下微信，然后我们登记去。”那美女说着拿起手机，“我扫你。” 掏出屏幕碎裂的手机，沈白粥点开姓名二维码，有点窘迫的递给那美女。 前身留下来的手机，非常能说明沈白粥当下的经济状况。 那美女皱眉扫了半天，愣是没识别出来。 沈白粥有些尴尬，刚准备收回换个添加方式，那美女白皙的手忽然轻轻抓住他的手，调整了一下角度。 她的手指纤细修长，细腻柔软的不像话。 过分了啊，他心想，这女孩连手都这么嫩么？ 一时有些失神。 “好了，加上了。这是我微信，我叫苏红豆。”那美女指指自己。“大四学生，还没毕业。” “沈白粥。”沈白粥也道，“一个穷人。” “以后有什么事直接发消息。”苏红豆很仗义的说，“既然结了婚，大家就算朋友了。” “好。”沈白粥点点头，心说你还是年轻，居然敢给我这种穷鬼承诺？ 起身来到窗口前，两人掏出证件，苏红豆对负责办理工作人员说： “你好，我俩想结婚。” 办手续大概花了20分钟，比沈白粥想象中的快得多。蓝星的户口证件都已经全部线上化了，并不需要随身携带。两人大多数时间都花了在照相上。 两人走出民政局时已经到了中午，苏红豆摆摆手，礼貌的和沈白粥打了个招呼，进了自己的跑车。 看着保时捷绝尘而去，沈白粥感慨万千。 我可能要转运了，他想。 自从穿越以来，霉运就像只舔狗似的对他穷追不舍。 前身的钱全给绿茶前女友做爱的供养了，结果人家傍上金主后，一脚就把他蹬了。 而被榨干存款的前身，甚至连买安眠药的钱都没有，最后悲愤的从大桥上一跃而下…… 自己则是穿越过来一睁眼，就继承了对方8万网贷欠款，那真叫开局一个碗，里面负8万。 然而开局如华国股市，永远可以更低一点——于是今天，他工作也没了。 直到刚才。 一个满分女神从天而降，还自带35万初始投资。 打开刚刚到手的结婚证，沈白粥仔细端详起合照中那张美到让人眩晕的脸…… “生活啊生活，你终于知道按剧本来了。” 就在这时，“叮”的一声！ 来了一条语音。 “沈白粥，你特么哪去了？ 叫你办离职你不办，拖时间是？ 赶紧回来，不是想继续干活吗？ 好，这有的是活，干不完你今晚别想走！” 是自己的主管盛炯，沈白粥皱起了眉。 这狗东西出尔反尔，不但不发项目奖金，还把自己裁了。 原本沈白粥只想多混一天工资，并不想闹大的…… 毕竟一闹，对方直接扣了他离职赔偿。 上诉法院时间间隔又太长，中间这段自己靠什么过活呢？ 卡里可就不到300块了，沈白粥本想咽下这口气的…… 可现在不同了—— 35万5天后就到账，沈白粥心里一下子有底了。 突然他就觉得，这口气老子咽不下去了！ 回想起前身那些被职场霸凌的日子，他觉得，也是时候收拾一下盛炯这家伙了！ “回去！”他一拢头发，“打工人不发威，还真把咱们当hello kitty了！” 到公司已是午休时间，沈白粥在b1食堂随便买了两个包子吃了，回到自己工位坐下。 边上王小胖赶紧放下手机，紧张的问： “粥哥，你刚才干啥去了？” “没干啥，抽空结了个婚。” “你快别逗了，”王小胖抬头望了一眼，确定盛炯不在，压低声音问： “刚才hr找你，是不是……” “是。”沈白粥说，“我被裁了。” 说着他打开码字软件，把手机上的内容导入电脑，继续写《疯狂的石头》。 “这是啥？”王小胖好奇的问。 “这应该是我的第一桶金。”沈白粥一脸凝重。 之所以第一个搬运《疯狂的石头》，那也有讲究的。 这片子当年就是个票房超级大黑马，投资巨小回报超高，简直就是为苦逼开局的自己量身打造的…… 以前他上班不敢写，现在都被裁了，这种带薪摸鱼的快感谁能拒绝？ “咱们盛主管也真行—— 明天发奖金，今天把你开了，这种缺德的事他也干的出来！” 王小胖愤愤不平。 当然，他也只敢小声抱怨——现在明明是午休时间，但他都不敢玩手机游戏，为啥？ 还不是因为当年实习时午休打游戏，吵到盛炯午睡，被人一巴掌直接扇到耳鸣吗？ 编剧一组人过的日子，那真不是别部门的人能想象的…… “盛炯确实缺德，”沈白粥边打字边道，“待会我让你们看场好戏。” “看场好戏？盛炯的？” 王小胖愕然，难道沈白粥要搞事情？ 不能，这家伙一向是全组最怂的老好人，他敢惹盛炯？ 沈白粥正要开口，一个胖子突然横到他工位对面，嚷嚷起来： “你特么跑哪去了？我正找你呢！ 你小子既然今天不交接，那就赶紧把这个ppt做了！ 公司不养闲人！” 这五大三粗一脸横肉的胖子，正是盛炯。 沈白粥前身每周起码要被他当众骂两次，有时甚至还动手…… 记忆最深的一次，因为交稿慢了些，盛炯直接把前身桌上的最宝贝的手办给摔了，可沈白粥前身个性软弱，竟然吭都不敢吭一声…… 此时盛炯狠狠斜了一眼沈白粥，心说你小子，裁你你不走，在这和我作妖？ 行，老子把你工作量都加满，你现在但凡敢说一个不字，老子大嘴巴直接抽你！ 大咧咧的一招手，盛炯布置上了： “《家有闲妻》开头的第3部分，校对一下做成ppt，5点前给我，能不能做到？” 一边说他一边打量了一眼沈白粥。 说实话，他根本不怕沈白粥不答应。 这小子脾气可是出了名的软，这一年来，盛炯把组里没人愿意干的烂活全甩给他，沈白粥可是从没敢反抗过！ 就他这个怂样，敢对自己说个“不”字？ 再说自己收拾他可不是一两回了…… 盛炯记得的很清楚，有一回这小子ppt写错了两个字，自己可是当着所有人面，把鼠标砸他脸上的…… 早就把他打服了！ 果然，沈白粥只是眉头一皱，随即点点头道：“好。” 态度和往常并没什么不同。 切，瞧那窝囊样！ 盛炯哼了一声，他就知道这软蛋最多敢和hr叫板，见到自己一定是秒怂的。 “盛主管，我今天状态特别好，”沈白粥忽然又道： “把《家有闲妻》第1第2部分也都给我？三部分的ppt我一起做，5点前一定做完给你！” 咦？ 盛炯有点意外，他竟然主动给自己加量？ 嗯，看来这小子出去走了一圈，冷静下来后悔了…… 可惜晚了！ 不过该说不说，这沈白粥ppt确实做的又快又好…… “行，那就都交给你了，上点心，作细点，懂不？ 5点必须给我啊，我六点要交——明天比稿会要用的！ 别午睡了，现在就做，赶紧的！ 晚了看我怎么扇你！” “呸”了一口，盛主管直接走了。 沈白粥继续敲起他的键盘，面色如常。 一旁的王小胖看着他，一脸尴尬—— 粥哥，这就是你说的“待会让你看好戏”？ 刚才看你那一脸狠厉的样，我还以为你打算狠狠怼他一下呢…… 结果人家盛主管一来，劈头盖脸的骂了半天，你呢？ 你跟平常一样，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啊！ 甚至吓得主动给自己加活保平安，啧啧啧…… 咱就是说，这也太丢人了…… 第3章 整顿职场哪家强 粥哥这不和以前一样吗？王小胖尴尬的想，一见盛主管都不敢吭声啊…… 然而又瞥了一眼，王小胖愕然发现，沈白粥写的竟还是那《疯狂的石头》。 至于盛主管布置的ppt，这家伙看都没看…… “粥哥，你准备……” “我准备再等等……”沈白粥看了一下表。 到了3点左右，盛炯又来了。 “沈白粥，进度顺利？”他在工位对面扯着嗓子喊，“5点时你ppt能交？” 这是盛炯的特色，能用钉钉说的事，他非要站你对面扯着脖子喊，恨不能全世界都听到，好给你制造心理压力。 “能准时交，你放心！” 沈白粥露出一个好脾气的微笑。 “算你识相！”盛炯满意的点点头，腆着肚子走了。 然后沈白粥继续写《疯狂的石头》。 看着沈白粥屏幕上一个字没动的ppt，想象着待会的画面，王小胖已经开始坐立不安了。 “粥哥，你……” “别急，”沈白粥摆摆手，看了一下表，“再等等。” 5点时，盛炯又准时到了，扯着脖子喊： “小沈，5点了！还有一个小时就下班了！ 你还没磨叽完吗？” “再给我半小时，我再润色一下效果。”沈白粥一脸认真： “盛主管你想，读稿会不是咱们1组一家，几个组的剧本都要过的——竞争激烈的很！ 所以这ppt，我得给您弄的精致点，到时候咱就显得比别的组用心，黄总监肯定高看你一眼啊！” “说的也是。” 盛炯一琢磨，反正读稿会的ppt不用讲解，就是直接翻篇，沈白粥交给他就能用了，弄细点确实没坏处。 嗯，还知道精益求精了，沈白粥这态度可以，估计是想起那次被鼠标砸脸的事怕了…… 早这么服软不就得了？ “行，那我再给你半小时——你给我搞好点！”盛炯威严的说。 “您放心！”沈白粥拍着胸脯保证。 晃着一身肥肉，盛炯又走了。 沈白粥看了一下表，5：10。 这时其他几个编剧也反应过来了，都窸窸窣窣的围了过来。 今天沈白粥的遭遇大家看在眼里，看到空空如也的ppt，短发的张小美又紧张又兴奋的问： “粥哥，你这是要……” 她本想说“你这是要收拾盛炯？”可说到一半就不敢说了，一副生怕被盛炯听到的样子。 这真不能怪她胆小——张小美一个女孩，被盛炯当众骂过不止一回，早就心理阴影了…… 有一回，盛炯那变态还直接把抱枕砸到她椅子上，吓的她请了一天的假…… 其实不光张小美，1组所有人都对盛炯恨的要死，私下里更是说过离职时一定要他好看。 但说归说，谁也不敢真的去惹这屠夫。 不过看今天这架势，难道沈白粥真的准备在太岁头上动土？ “问你们个事，”沈白粥环视众人一眼： “见过‘00后整顿职场’吗？” “没有。”大家一齐摇头。 “很好，”沈白粥点点头： “你们就要见到了。” 5：35，盛炯准时出现。 1组编剧们不约而同的停下手中的活，竖起耳朵。 “好了沈白粥？”盛炯急的像个苍蝇，直搓手。“你别告诉我还没写完？我六点可就要交了！” “写完了写完了。”沈白粥道，“现在就发给你。” “行，快点发！”盛炯松了口气，“我先抽根烟去。” 十分钟后，盛炯又跑回来，一脸疑惑。 “沈白粥，你没发啊？” “没发吗？”沈白粥一脸震惊，“我重新点一下。 好了，你再回去看一下！” 够狠啊，1组工位上，众人低头对了个眼神…… 5分钟后，盛炯再次跑回来，脸色终于有点发白了。 “我没收到啊沈白粥，是不是文章存储格式不对，不能识别？” “有可能！”沈白粥装作一脸凝重的看了看电脑…… 5:50，时间差不多了。 盯着屏幕，他肃容道： “盛主管，问题可能比存储格式还严重！” “怎么了？”盛炯紧张的都喘了，“你没保存？” “不，更可怕！”沈白粥一脸震惊的转过头，“你能想象吗？ 我竟然没写！ 这ppt上一个字都没有！” “哈哈哈哈哈哈哈……” 几个编剧再也忍不住了，一个个捂嘴笑的前仰后合…… 盛炯呆了。 深喘了一口气，他望向沈白粥的眸子满是不可置信…… “你耍我？” 他像被蛰了一样跳了起来，指着沈白粥鼻子大叫道： “沈白粥，你竟敢耍我？” 他简直不敢相信，那个一直唯唯诺诺的沈白粥，竟敢这么玩自己？ “我忘了呀！”沈白粥一摊手，“你不也经常忘吗？ 项目发奖金你就总忘了我们这些手下，吃大餐去温泉团建，你也总忘了我们，去泰国消费看人妖表演，你也总忘了我们—— 组里有好事，你老是忘了大家。 你能忘，我们就不能忘？” “你……”盛炯顿时被呛住了。 “不过老盛，团建奖金你虽然经常忘了给大家，但是多出来的钱，你却从来不忘记往自己兜里装呢。 比如这次裁了我，多出来的奖金，你肯定是又发给自己了？” 沈白粥用手指敲了敲桌子。 “发钱时就失忆，捞钱时就正常，老盛，你的记忆力很有针对性啊……” “你别血口喷人啊！” 盛炯气得眼皮狂跳，他做梦都没想到沈白粥敢当众揭他老底！ 这小子平常嘴挺笨的呀，1组出名的软柿子，自己一向随便拿捏，今天这是怎么了？ “沈白粥！你别觉得你离职了，我就收拾不了你！”盛炯脸颊肌肉直跳，他恼羞成怒的说： “告诉你，我有的是办法！” “你当然有办法，你的办法就是去找黄总监告状嘛！ 盛炯，这么多年，你不是一向靠舔黄总监，屹立不倒的嘛？” 转过视线，沈白粥淡淡的一笑： “要不然就凭你那小学三年级的文笔，你哪能当上编辑1组的主管啊？ 那都是你辛辛苦苦，陪黄总监逛洗脚城逛出来的啊！” 此话一出，鸦雀无声。 所有人表情一下子都凝固了…… 王小胖嘴巴一点一点的张大开来，而边上张小美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太猛了，大家看向盛炯铁青的脸色，沈白粥他连实话都敢说出来吗？ 先是捅出盛炯吞奖金这事，接着干脆把盛黄两人那点人尽皆知的爱好都讲出来了…… 然而沈白粥明显还不打算结束： “盛炯，别人都说你老甩锅，还给你起了个外号叫“盛锅王”，说你身为一个编剧主管，从来没写过任何像样的东西…… 但我其实特别理解你——真的！ 毕竟你是真不懂怎么写剧本啊，不甩给别人你还能怎么办？ 想一段合理的剧情多难啊，哪像叫一个穿着黑丝的8号技师那么简单？” “噗嗤！”张小美实在憋不住了，赶紧捂住嘴。 这是个……什么情况！ 她想，我脑中怎么全是画面？ “我……” 盛炯面红耳赤，气得嘴角都在抽搐——沈白粥胆敢这么和自己说话？ 还有，洗脚城的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目光一扫1组其他几个编剧，盛炯才发现，每个人都在苦苦忍住快喷射出来的狂笑…… 憋的都脸的红了。 难道这事其实人尽皆知？ 盛炯一下子就挂不住了，邪火噌噌噌的往脑门上窜，妈的，你敢让老子难堪？ “呼”地的一声，他绕过桌子，咆哮道： “沈白粥，你特么找死！” 猛地一抬手，他照着沈白粥的脸，就要扇过去…… 第4章 压力给到8号技师 盛炯绕过桌子，猛地一抬手，照着沈白粥的脸就要扇过去…… 然而就在这时，他猛地看到沈白粥冷笑着，一把攥住了桌上的水杯！ 他准备还手？ 眼睛瞟到那即将砸过来的水杯，盛炯冷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 沈白粥183的身高，20出头的年纪，真要动起手来，他一个40多岁从不运动的胖子，怎么可能打得过？ 以前他肆意出手打人，那都是算准了对方绝不敢反击才出手的，哪遇到沈白粥这种硬刚的？ 盛炯举到空中的手，一下子就僵在那了…… “你……”他嘴角抽搐，脸上阴晴不定。 “你什么你？”沈白粥冷笑，“你盛炯要不现在打过来，然后我正当防卫，把你送进医院； 要不你就做你最擅长的——快去报告黄总监！ 反正除了这个，老盛你又不会别的，最终压力不还是要给到8号黑丝技师？” “你，你等着！”盛炯色厉内荏的转过身。 一边吼他一边拧着身板往外走，浑身肉都颤抖起来，活像一个愤怒旋转的陀螺。 “快去快去，”沈白粥对他连连摆手，“舔起来！” 眼看盛炯消失在电梯里那一瞬间，巨大的音浪在1组工位轰然炸开！ “哇~粥哥，咱今天尺度这么大的吗？” “哈哈哈8号黑丝技师和黄总监，太带感了！” “粥哥，你刚才是真准备动手吗？我都窒息了！” “我也是，上班这么多年，我只服粥哥你一个——不过你平常不是这样的啊？” 大家是既痛快又讶异——被盛炯坑了这么多年，人人都是敢怒不敢言，谁想到今天，一向脾气最好的沈白粥竟然出手“替天行道”了…… 而且今天粥哥这杀伤力，简直就是核弹级别的，直接就把盛炯轰碎成渣了。 “太牛掰了，粥哥，我刚才为什么不录下来！”王小胖惋惜的直拍大腿…… “没录没关系，明天还有机会。”沈白粥笑笑，看了一下表——6点了，到下班时间了。 这也是他为什么选在5：50发飙的另一个原因,10分钟喷完，打卡下班，对方有什么后续手段都不好使—— 甭管你盛炯是找黄总监还是绿总监，反正哥已经走了！ 不过入职这么久，记忆中这还是沈白粥第一天不用加班——这足可见以前前身被虐的到底有多惨，而如今自己又有多解气了…… 他刚站起身，突然叮的一声，一条舅舅发的信息来了—— “白粥，你下班回家小心点。 你舅妈今天可能要赶你走……” 心里顿时咯噔一声，沈白粥刚收拾盛炯那点乐呵劲全消了…… 完了，他想，怕什么来什么，这可比对付盛炯麻烦多了…… 573路公交上，沈白粥一只手扯着扶手，另一只手拿着手机，表情凝重在和舅舅通电话。 打从大学毕业以来，前身一直就借宿在帝都的舅舅家，舅妈不满他不交房费，已经不是一两天了。 沈白粥能白住到现在，完全是靠舅舅撑着，但是昨天，舅舅出差了…… 舅舅这一出差，舅妈果然打算把自己赶出家门了。 “这样，你舅妈爱吃巧克力，你赶紧去买一盒，哄哄她！”舅舅在电话那边支招，“好歹撑过这半个月，我就回来……” “嗯，我懂。”沈白粥心里有数，半个月倒不一定，但起码得5天，毕竟苏红豆那35万5天才到位，现在自己想出去租房都没钱。 真要被舅妈赶出来，那不就流落街头了吗？ “舅你放心，我知道分寸。”沈白粥诚恳的说，“现在我手头没钱，等过些天，我一定把欠的房费给舅妈补上。” “放屁，你说的那是人话吗？我是你舅舅！”那边怒了，“你住我家还交房费？” 两人又唠了些家常，沈白粥嘱咐舅舅在外面照顾好自己。 挂了电话，他一声叹息。 以舅妈的刻薄，想送盒巧克力摆平，怕是很难。 话虽如此，在千顷堂站下车时，他还是去了趟超市，结完账，手机里只剩下231块，他拿着巧克力进了小区的5号楼。 等电梯在7楼停住，沈白粥才愕然发现，舅舅家门口立着两个熟悉的拉杆箱…… “舅妈，你在家吗？”他敲了敲门。 “不在！”门里传来舅妈的吼声，“你那点东西都收拾好了，都在门口，一件都不少，拿着赶紧走！” 沈白粥愣了。 他打开两个满满登登的拉杆箱，从用了半瓶的滴眼液，到没洗的内裤，舅妈竟然连充电插头都没有遗忘。 这是根本不打算给他进门的机会啊？ 绝了，他想，真是一个奇女子。 “舅妈，我平常不懂事，惹您生了不少气，”沈白粥低声下气的对着门缝说，“您消消气，开个门让我进去，我好好跟您道个歉！ 对了，我这还有个小礼物……” “闭嘴！沈白粥你别再骚扰我！” 里面传来更高分贝的尖利吼声，“再不走我报警了！” 无奈之下，沈白粥只好扯着两个拉杆箱进了电梯。 毕竟流落街头固然可怕，但是骚扰一个芳龄快50岁的女人，这种罪名太重口了，他真的承受不来。 下了楼，他盘算起来。 其实原本他可以住公司加班帐篷，等35万到了再去租房—— 问题是他现在被裁了啊，这剧情真是没有一点点缓冲啊…… 果然开局如股市，永远可以再低一点。 继“负债8万”，“被裁失业”之后，沈白粥现在又集齐了“无家可归”。 思索了一会，他拨通了老曹的电话。 老曹是前身的大学同学，和女朋友小萍就在经开区合租，除前女友外，这是沈白粥前身留存记忆里最清晰的一个人了…… “粥哥？”对面传来一个不太清楚的声音。 “老曹，我被舅妈撵出来，今晚没地方住，你能不能帮个忙？” “啥？粥哥，我不在帝都啊？我去延隆进货去了！” “那我能住你家一晚吗？” “你不能！我家就我媳妇就一个人在！” “老曹，你不放心我的为人？” “粥哥，我不放心你那张帅脸，更不放心小萍的定力！” “不是，老曹，我就住一晚上……” “你说啥？粥哥，我这信号不好，先挂了啊……” 嘟的一声，通话已结束。 行。 沈白粥想，这塑料的友谊不能触碰，一碰就哗哗直碎啊。 不甘心的打开手机通讯录，沈白粥从上到下开始翻。 印象一片模糊，除了没有交情的同事，就是根本不联系的同学。 无奈之下，他又发了条朋友圈，设置了父母亲戚不可见—— “人在帝都，今晚没地方落脚，谁能救急一晚上？” 10分钟过去了，没人回应，连点赞的都没有。 无奈的再翻，沈白粥目光落在了今天添加的新朋友，刚刚登记的“妻子”名字上—— 苏红豆…… 登记时她不是说，既然结了婚，以后大家就是朋友了吗？ 现在你朋友我落难了啊。 深吸了一口气，沈白粥拨通了语音通话。 三秒之后，听筒里传来一声悦耳的“你好？” “你好苏小姐，”沈白粥斟酌了一下，“我是你的，呃，那个……” “老公？”对方问。 “对对对，”沈白粥连忙道，“我就是你那个老公。” “你好，”对方问，“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我今晚没地方住了，”沈白粥尴尬的直搓下巴。 “那啥，我，我能去你家住一晚吗？” 第5章 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瀚海大厦16层，风起音乐公司。 一身灰色西装的唐糖从会议室走出来，感觉心力交瘁。 同为豪门千金，自己的闺蜜苏红豆大四还没毕业，却把锦绣传媒那么一个大公司管的风生水起，可自己呢？ 手上这破音乐公司，还真应了那句“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啊…… 刚才会上那几个部门负责人吵了整整两个小时，愣是一个靠谱方案都没拿出来，唐糖觉得自己脑瓜仁都要爆开了。 这会儿她出了会议室，突然想起： “对了，苏红豆这家伙假结婚弄的怎么样了？” 上午唐糖就在帮两人张罗这事，可中间被开会打断了，一断就是两个小时。 这会已经下午了，唐糖自言自语： “苏大校花和自己介绍的基佬男闺蜜小沈，应该领完证了？ 基佬小沈这家伙对女人却毫无兴趣，一见猛男却浑身过电一样，弯的不能再弯。论假结婚，他是再适合苏红豆没有了！” 赶回办公室，唐糖拿起私人手机。 “嗯？” “有10多个未接电话，30多条新消息？” 唐糖赶紧划开手机，第一条信息是小沈发来的： “咱们绝交！” “我当你是姐妹，你却这么耍我？” “我站在那等了一个半小时，一个半小时啊！你们有钱人了不起啊？” “亏人家还把你当好姐妹！” …… 唐糖看的眼皮直跳—— “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出意外了！” 往下猛翻了10多条，她终于看到了苏红豆发的信息： “领完证了，一切顺利，沈先生挺合作的！” “啥？小沈没见到苏红豆，苏红豆却已经领完证了？” 唐糖赶紧气急败坏的给苏红豆发语音通话： “你领证了？” “是啊！”对方语气很轻松。 “你和谁领的？” “沈先生啊？” “哪个沈先生？你描述一下！” “183左右，穿着衬衫，长的很帅，”电话那边疑惑了。 “他不是你的朋友吗？” 这么一描述好像也对，唐糖一下子懵了，她猛擦了把冷汗： “苏红豆，你看看结婚证上，他叫什么名字！” “他的名字挺有趣，我记得很清楚，”那边说。“他叫沈白粥。” 一阵静默。 5秒后，唐糖的尖叫回荡了整个公司…… “啊啊啊啊啊~~~”唐糖揪着头发：“姑奶奶，你结错人了！ 我朋友叫沈大力！ 你被人骗了！” 对方也静默了。 6秒后，苏红豆如实答道： “倒也不能算他骗我，是我主动抓他去民政局的……” “……” “中间他还拒绝了一次，但我加价15万，把他拿下了！” “你还加价？” “我急着办完回学校啊……” “赶紧给我看看结婚证上的照片，”唐糖急的喊起来，“赶紧的！” 挂了通话，唐糖打开对方传来照片一看，立刻绝望了。 “苏红豆，这种剑眉星目的家伙，你从哪里看出他是弯的？” “呃，但他确实很清秀啊。” “赶紧离婚，明天就去办！” “没必要？和谁结不是结？” “你不懂！他一个正常男人，早晚会爱上你……” 唐糖急了： “现实世界可不是二次元，到时你再想和他离就晚了！” “会吗？我看他挺讲理的呀！” 唐糖直翻白眼。 苏红豆这人很绝，你不了解她时，会觉得这家伙是个冰山女王，脸上仿佛写着“生人勿近”。 可你真的熟了就知道，这家伙其实只是天然呆而已，而且还是那种很中二的呆！ 归根到底这事得赖苏红豆她老爸…… 打小时候起，苏大小姐无论上学放学，他爸都派一大群黑衣保镖簇拥着她，乌央乌央的…… 连在图书馆看漫画，那些墨镜大汉都能站成一条隔离带，生生把她围起来…… 从幼儿园到高中，苏红豆个子不停长，保镖数量不停加，朋友却始终只有唐糖一个。 这确实不能赖她——试问一个孩子，成天被这么如临大敌的保护着，怎么可能交到朋友呢？ 等到她爸终于意识到这样有问题时，苏红豆已经长成一个沉鱼落雁的天然呆了。 她完全不懂得怎么和别人交际，对恋爱的理解更是小朋友级别。 而且，这个天然呆，还被大家称为“帝都电影学院史上最难攻略的校花”，主打一个让男生无从下手—— 你和她聊，她仿佛冰山，冷若冰霜，你拿钱砸她，她比你有钱的多啊…… 眼看苏红豆大学就要毕业，恋爱经验依旧为0，这下他爸真的着急了。 老头子幡然悔悟，从一个极端滑到另一个极端—— 他直接把所有保镖全撤了，开始给苏红豆安排相亲。 一场接着一场，密集的如同娱乐圈爆出来的瓜…… 这种连环相亲直接把苏校花搞崩溃了。她心一横，直接玩起了假结婚，想借已婚身份过两天平静日子…… 可谁想到，竟然还阴差阳错的领错证了…… “正常男人面对你是什么心态你知道吗？苏大小姐，你对自己长的多好看这事没概念！ 你现在对男人的理解，只相当于12岁时的我，还得是12岁上半年的我！” 唐糖觉得自己实在有必要给她科普一下。 “苏呆呆，我告诉你，这个沈白粥无论显得多么平静，其实面对你时他心里就一个念头—— 那就是找机会接近你啊。 他是一定会想办法约你见面的！” “这倒是，”苏红豆说，“他刚刚才打过电话。” “啥？他这么快约你了？” “没有。” “吓死我了……” “他说要来我家住。” “我勒个……” “但我最近在学校呀……” “那还好那还好，吓死我了……” “于是我就连夜赶回了家。” “啥？”唐糖急了，“你还赶回家？难道你答应他让来住了？” “我答应了啊，地址都告诉他了。” “为什么？！” “我爸说做人要讲义气——他不是无家可归了吗？” “你被骗了啊。你怎么能让他过来呢？而且你看他这些手段，这明显就是一个色狼啊……” 唐糖瞬间抓狂了：“你想想，你那别墅就你自己住，他要是对你不轨怎么办？ 你爸可是把你的保镖全撤了！” 电话那头突然静了下来，苏红豆明显没想过这个问题，此刻似乎惊呆了。 良久，她终于开了口。 语调竟然是前所未有的兴奋…… “唐糖，你是说，我从小到大辛辛苦苦，练了这么多年的跆拳道…… 终于有展示的机会了？” “不是……”唐糖呆住了：“苏红豆，你快摇摇脑袋，听听里面水声大不大？ 别闹了！收收你的中二病行不行？ 还跆拳道呢，快醒醒，就你那两下子花拳绣腿？” “花拳绣腿？” 那边苏红豆明显不高兴了：“那你等着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他—— 如果这沈白粥真是个色狼，哼，今晚医院急诊怕是有的忙了！” …… …… “跟有钱人相处要注意什么？” 一进这别墅林立的小区，沈白粥就在知乎发了个提问。 他不得不重视这个问题，苏红豆现在可是他的大金主，自己可就指望着人家的35万呢…… 说什么也得伺候好了！ 不过活了两辈子了，沈白粥没怎么接触过真正的有钱人，更是从来没到过这么奢华的小区。 这会他扯着两个拉杆箱，夹着一盒78块钱的巧克力。 呆呆站在苏红豆别墅外，看着那玻璃外壁的悬挂式游泳池…… 讲真，他有点怵。 “叮”的一声，知乎有回复了…… 沈白粥赶紧打开。 沿着夏威夷火山石铺就的小路往前走，他边走边看，只见一个id叫“乳此胸险”的人说： “谢邀，个人觉得最重要的，就是要听懂富豪话里的真正意思。 比如，他说，小张啊，我倒是欣赏你开车这份稳健——他真实的意思是，你t能不能开快点啊，老子赶时间啊！ 总之，富豪说话往往都是话里有话，基本从不有话直说，你要仔细品……” 有道理，沈白粥想，不能只听表面，要琢磨有钱人真正的意图…… 心里稍稍有了底，他来到那道芬兰白松木奶油风烤漆门前，忐忑地按下了金质门铃。 “沈先生？”门上对讲机传来苏红豆的声音。 “是我。”沈白粥心虚的答。 “稍等。” 通话关闭，脚步声传来，十秒后，门被打开了。 亭廊里柔和的灯光下，苏红豆一身雪白的跆拳道服，冷笑着将双臂环抱胸前，无比自信的对他点了点头： “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嗯？ 沈白粥觉得这气氛好像哪里不太对。 哪里不对呢？ 是对方这身练家子打扮？ 还是她握紧的拳头？ 还是她那跃跃欲试的眼神呢？ 门外一阵小凉风吹过。 不知怎的，沈白粥突然觉得有点瘆得慌…… “苏小姐，您刚才在家里练功夫？” 看见苏红豆额头沁出的细小汗珠，沈白粥试探着问。 “我不用练，”苏红豆傲然一笑，挑了挑如远山般的秀眉。 “功夫已经溶在我的血液里……” 第6章 功夫少女对菜鸟保镖 “功夫已经溶在我的血液里？” 这么中二的话我该怎么接？ 沈白粥麻了。 “这两个箱子重吗？”苏红豆问他。 “巨重。”沈白粥如实答。 话音未落，他就看到苏红豆微微一笑…… 示威般把两个两个箱子全拎起来了！ 二话不说，她转身迈步就往房里走。 啊？ 看着她的背影，沈白粥呆了。 苏红豆长发如瀑，道服如雪，手上两个箱子好像两个大大的问号…… 不是，明明是拉杆箱，她为啥非要用手拎呢？ 有钱人的心思果然非常难猜啊…… 沈白粥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一路提着两个死沉的箱子，苏红豆穿过连廊进了客厅，“嘭”的一声放下。 “这箱子也叫重？ 也就一般！” 她喘着粗气说，手有意无意的，叉在腰间的“黑带”上…… 可你明明汗都下来了，沈白粥心说，还嘴硬呢？ “你住楼下。”苏红豆开始讲解。 “那边是厨房，那边有2个卧室，一个书房，健身房，洗手间，衣帽间，舞蹈室……” 沈白粥忙不停点头。 苏红豆边说，他边打量这个大到离谱的客厅。 好家伙，这面积，一个放衣服的房间比打工人卧室还大。 “我住楼上。” 指了指2楼，苏红豆特意强调了一下。 “只有我一个人住。” “嗯？” “就是说，楼上没有保镖，只有我自己哦。” 眨眨眼，苏红豆俏丽的如同一片顺着溪流探出深山的桃花。 然后，她摇曳着就上了楼。 还有意无意的回了下头，递给沈白粥一个鼓励的眼神…… “楼上只有她自己？” 沈白粥赶紧打开知乎，了“乳此胸险”： “借宿在富豪家，对方让我住一楼，自己住二楼。 并告诉我二楼没有保镖——这是什么意思？ 在线等，急！” 输入完，他一屁股坐到莫兰迪配色的布艺沙发里…… 环顾四周。 举起岩板茶几上那个晶莹剔透的古典杯，他对着那璀璨的水晶吊灯,轻佻地晃了晃…… 刺眼，他想。 这就是财富的光芒吗？ “叮”的一声，知乎有消息了。 把目光从镶着金边的罗马柱装饰上收回来，沈白粥看向“乳此胸险”写的回答。 “这不明摆着吗兄弟？”对方说。 “二楼没有保镖，而你在一楼——你就是那个保镖啊！ 人家的意思是借宿可以，不能白住，你要担起保镖的职责啊！” 原来如此，合理啊。 沈白粥赶紧继续请教： “那保镖都应该做些什么？” “其实兄弟我，就是给富豪做保镖的啦……”对方说。 “这个工作根本不像电视演的那样危险刺激，很无聊的。 最主要的事呢，其实就是帮他开车啦。 另外一项干的最多的活，你绝对想不到…… 那就是做饭！” “做饭？” 沈白粥承认他是真没想到…… “尤其是现在这个点，你是要给富豪做夜宵的—— 兄弟我干了十年保镖，老板去哪都带着我，根本离不开—— 知道是为什么吗？ 就是因为我做的一手地道的扬州炒饭！ 没想到？” 与此同时，二楼的卧室外的走廊里。 “喝！” 苏红豆迅疾无比的一个劈叉，接着双手猛地一支，蹬墙转身…… 然后凌空就是一个回旋踢！ 简直完美！ 苏红豆一脸兴奋，二楼这走廊这个宽度，正正好好够她使“流星回旋踢”的！ 这可是《疾风少女程茉莉》中的经典招式。 12岁第一次看过这个动画后，苏红豆就梦想着有一天，自己能用这炫酷的一招，惩恶扬善！ 为此她专门练了跆拳道。 然而身后常年一众保镖，她本以为不可能有机会出手，没想到今天终于轮到自己主持正义了！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啊！” 苏红豆一记侧踢，利落的收腿——现在就等着沈白粥上来，露出丑恶的脸孔了！ 从小生活环境太过单纯，苏红豆对“色狼”的理解基本都来自于动漫——总之就是个偷内裤的贼形象。 动漫里，这种流着口水的变态，最后都只有被主角暴打的下场。 所以，当唐糖断定沈白粥是个色狼时，苏红豆没一丝恐惧，反而无比兴奋。 当然，为了避免盲目乐观，她也特意在群里请教了自己的保镖们： “你们觉得我的功夫如何啊？” 回答都非常一致： “大小姐，您简直就是一个学武的天才！” “您的跆拳道已经炉火纯青了！这种进步的速度我生平仅见！” “别的人我不知道，反正我服役的那个特种部队，没人是您的对手！” 苏红豆彻底放心了，自己可是能打败特种兵的人，收拾一个色狼还在话下？ “唐糖一个外行，她懂什么？竟然小看自己的功夫。 哼，现在自己准备好了，可就等沈白粥摸上来了……” 然而好一阵过去了，对方毫无动静。 苏红豆越等越急，我道服可都换好了啊，他不会不上来？ 她有点担心的拿起手机，对着唐糖就发送了一个语音。 “遇到一点问题—— 他来了，我把他安排在一楼，然后我准备在二楼伏击他…… 可他现在还没上来，我有点担心，万一他不摸上来做坏事，我可怎么大展英姿？” “怎么着？你还盼着他上去不成？”唐糖呆住了。 “苏红豆，我警告你别犯傻啊，生活不是二次元！ 你一定要穿厚些保守些的衣服，千万不要让他产生邪念啊……” “你是说，如果衣服厚他就不会上来了？”苏红豆脸色一变，看向自己的练功服。 “果然，问题出在这——我今天穿的练功服，我还展示了我的黑带！” “那还行，估计他一看也怂了。”唐糖松了口气。“反正保镖也在你不远住着，总之，随时和我保持联络！” 放下手机，苏红豆陷入了深思。 “刚才我是不是还展示了自己的力气？” 她心头一阵阵后悔，“这不是劝退人家吗？ 还好我早早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事情还没到不不可挽回的地步。 嗯，一定要激起他的邪念——对了，我那件酒红色的低胸丝绸睡衣呢？” 脱下练功服，她三下五除二的换上真丝睡衣，用手捻了捻，嗯不错，够薄，也够紧！ 而且这低胸是真的低，胸前一大块都露出来了…… 叮的一声，手机弹出了一条沈白粥发的信息： “苏小姐，夜宵做个扬州炒饭，您觉得可以吗？” 他要做夜宵？ 苏红豆很惊讶，这沈白粥竟然会做饭？ 在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苏大小姐看来，做饭简直是这世上最难的几件事了—— 毕竟她十六岁学习烹饪，第一次就切伤了食指，第二次烫伤了中指，第三次就被她妈彻底阻止了…… 打那以后，她就对做饭这件事充满敬畏——自己怎么学都学不会的东西，那必定是极难的啊！ “可以，你做。” 她假装平静的回复道，然后就蹑手蹑脚的走到楼梯口，侧耳听了起来…… “啪！”冰箱开门声。 “嘟嘟嘟……”这是电饭煲焖饭的声音。 “咣咣咣！”切菜声，非常连贯的切菜声，手法真熟练。 “滋滋啦啦……”菜下油锅的声音，他开始炒了！ 闻着一阵阵飘来的菜香，听着楼下传来的熟练炒菜声，苏红豆动容了。 “那套自己完全搞不懂的厨房设备，沈白粥第一次来，就运用的如此纯熟？” “这色狼真是一个烹饪界的天才啊……” “而且他炒的这么香！” 苏红豆咽了一口口水，她刚才一通拳打脚踢还拎箱子，这会早就饿了。 此时一阵阵菜香顺着楼梯爬上来，一直转到她的鼻子里，她简直已经方寸大乱了！ “苏红豆！你要冷静！”她赶紧拉住自己，“你八点之后不能进食，刚刚立的fg你忘了吗？” 与此同时，楼下。 “这个厨房也太赞了！” 沈白粥吹了个口哨。 “让我一直使用下去，我爱上做饭的……” 扬州炒饭做起来很简单，青豆黄瓜胡萝卜玉米都是现成的。饭可以现焖，虾仁解冻一下就好。 一通准备之后，沈白粥就开始炒，这时已经快要出锅了，他才想起没有开抽油烟机…… “完了，这油烟味不得飘到楼上去？” 他忙去按那排风按钮，突然就感觉到身后一道有如实质的目光…… 有人在看我？ 猛地一转头，他鼻血差点没喷出来…… 苏红豆一袭红色丝绸睡裙，正销魂夺魄站在在他身后—— 低胸的睡衣根本遮不住她胸前的两团澎湃的白腻，吊带下，莹白的锁骨纤毫毕现…… 衣服很紧，把她傲人的曲线展露无遗。 而那薄的透光的丝绸红裙下，那两条白花花的大长腿，更是若隐若现…… 手一抖，沈白粥差点把炒饭炒进燃气灶里！ “苏苏苏苏小姐……” 沈白粥脑瓜子嗡嗡的，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此刻，除了鼻血准备往下流之外，他全身的血都在往上涌！ 不好，要“起立致敬”了…… 他一下子就慌了，这还不被当成色狼？ 第7章 一丝又一丝 苏红豆看着楼下…… 沈白粥正手忙脚乱的关燃气灶的火…… 咦？他的姿势怎么那么奇怪？ 干嘛弯着个腰呢？ 好像在挡什么的样子…… 不过看着他涨的通红的脸色，苏红豆还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果然，女人味是要靠衣服的——这下沈白粥这色狼应该要行动了？ 炒锅里的饭香一阵阵传过来，苏红豆狠狠的抽了两下鼻子…… 真香啊，她想，不能再看下去了，再看我真承受不住了。 赶紧走，“过8点不食”的fg不能碎！ 于是她转身上楼，却在楼梯口突然站住。 “楼上真的只有我一个人。”她说。 刚才她又目测了一下，一楼走廊太窄，她的腿又太长，实在没法使出“流星回旋踢”…… 总之还是得把沈白粥诓二楼去。 于是她又再次提醒了一下。 接着，模仿着动画里的妖艳女人，她抚了一下自己白的耀眼的香肩…… “人家可上去了哦~~” 她欲语先嗔的横了沈白粥一眼。 行了，这下到位了，她兴奋的想，动画里都是这么演的，不会错！ 这衣服，这眼神，他都接收到了！ 她的眼神，我完全接收到了…… 楼下的沈白粥心想。 刚才自己手一抖，不少饭都飞到锅外，整个场面一片狼藉…… 当时厨房的尴尬只是其次，更尴尬是裤裆里的小兄弟…… 万幸自己机智，给她来了个弯腰收拾，嗯，苏红豆那角度应该也看不到什么不雅迹象。 看来身体太年轻，有事也是个麻烦事啊。他想，好在收拾完也就平复了…… 不过等沈白粥收拾完，一抬头，就见楼梯口的苏红豆横了他一眼。 这一眼横的沈白粥心怦怦跳——她不是看穿我了？ 她应该是表示她对厨房的混乱很不满，没心情吃，所以上楼了…… “肯定是这样，绝对不是她发现了什么猥琐迹象…… 别慌！ 她那个角度绝看不见——这是物理学决定的！ 三体人又没来蓝星，物理学还是存在的好？” “至于她为啥深更半夜，穿那么一身性感火辣的衣服下来……” 沈白粥想了想…… “这可能就是有钱人的怪癖！” 摇摇头，沈白粥拼命想把刚把脑海中一幕幕赶出去。 但事与愿违。 那欺霜赛雪的美背，那让人脑子短路的腰臀比，那两条笔直的大长腿…… “啧啧啧。” “咱就是说，怎么越想忘，回忆还越清楚了呢？” “不能想不能想！” 身体啊身体，我知道你年轻，但你要老是“起立致敬”，咱早晚会被金主当色狼扫地出门的…… 求求了，他想，咱反应可以迟钝一点嘛？ 草草打扫了一下厨房，沈白粥端起扬州炒饭开始炫。 苏红豆不吃，他只能自己吃了。总不能浪费？ 不过说实话。 也不知是火候正好，还是苏红豆家的食材确实顶配，这炒饭做的巨香，远超他平常水准。 发挥干饭人本色，沈白粥造了两碗才打住。 将剩下的用盘子盛好，盖好保鲜膜后放进了冰箱，准备当明早的早餐。 都收拾完毕后，他来到客厅，选了一个正对着大门的角落，打开了笔记本。 “看来今晚是不能睡了。”他叹了口气。 本来他想选一间卧室睡觉的，但金主苏红豆刚才已经反复暗示了—— “二楼只有她一个人”。 有钱人从来不有话直说，对方这意思，应该就是要自己加强戒备？ “啥也别说了，我得给她站好这个岗……” 拿出自己笔记本电脑，连好网络，沈白粥开始继续码《疯狂的石头》。 一边码字，他一边不时盯着门口，注意着门外的动静。 到了夜里两点左右，剧本已经弄出来一个雏形了，沈白粥也困的有些睁不开眼了。 “不能睡，”他想，“我可是保镖——这屋里唯一的保镖。” 他喝了口水，打开新闻板块，突然就看到一条刺眼的新闻…… “我市最近频发潜入别墅盗窃案件，已是本月第6起！” “有专门针对豪华别墅的窃贼，警方提醒大家做好防盗，提高警惕！” 真有这事？ 沈白粥一下子就惊了，难怪苏红豆反复提醒——“楼上只有她一个”…… 原来是最近这里不太平啊…… 相关报道林林总总，网友幸灾乐祸的评论更是一条接着一条。 “这不就是罗宾汉吗？专门劫富济贫！” “宋江哥哥，带我一起上梁山！” “仗义啊，不财富自由的他不偷！” 怎么能这么说呢，沈白粥不忿了。 你们不住别墅我还住呢？起码今天还在住！要是平常…… 要是平常我早跟着你们一赞了。 但今天哥是一个保镖，且是这豪宅的唯一保镖。 一人一城了属于是。 又看了一会，他终于困得眼皮直打架，正半梦半醒间，就听“哐当”一声响！ 沈白粥顿时就一哆嗦，赶紧睁大眼。 “不是？” 他紧张的站起身，看向门外——一片漆黑，似乎没什么人…… 然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隐约从他身后传来！ 这歹徒已经进来了？ 沈白粥冷汗当时就下来了…… “nd，我就住一晚，结果就赶上了这种事！” 他硬着头皮站起身，远远就听见一阵唧声，似乎有人在咀嚼什么…… 声音的来源似乎是厨房方向。 厨房里可全是刀啊！ 沈白粥头皮发麻，随手抓起沙发上一个大抱枕，就蹑手蹑脚的迎了过去…… 冰箱前，一道模糊的身影，低着头，似乎在摸索什么。 只有一个人…… 沈白粥稍稍放下心，这人不但没自己高，体型也十分瘦削，只要突然下手，制服他应该没啥问题？ “我是保镖，我不害怕，我是保镖……” 不停在心里催眠自己，沈白粥只觉得血往脑子不停涌！ 他躬身，屈膝，蹬地…… “喝！” 他大吼一声，扔出大抱枕，狠狠砸到对方脸上！ 接着一个飞扑，猛地就将那人按在了地上！ 那人被抱枕砸的猝不及防，愣了一下，顿时就开始拼命挣扎…… 开玩笑！ 沈白粥想，我前世看了那么多场自由搏击，都是白看的？ 心里一声冷笑，他死死箍住对方双臂。 对方似乎很不服气，两条腿支着就往上顶。 同时“啊~”，“啊~”，含糊的叫着…… 这局面很关键！ 沈白粥知道，一旦被顶翻再想压制回来就难了，决不能让对方得逞！ 一边死死压住，一边用双腿绞住对方不停乱动的双腿！ 这一招果然奏效，对方立刻就失去了踢打的能力。只能在沈白粥身下用力扭动…… 你这个姿势扭来扭去，最多只能蹭蹭我，想翻身是不可能的！ 沈白粥得意的想，我这可是看ufc学的死亡绞杀！ “苏小姐！苏小姐！” 他一边控制住身下这人，一边冲楼上高声喊道： “快醒醒，有贼！起来报警！” 身下那人顿时就是一僵，想必他是怕了。 果然提警察好使，沈白粥更有底了，对着楼上大呼：“苏小姐，快醒醒，起来报警！” 身下那人传来那人剧烈的挣扎，他叫唤着什么，可是被抱枕压得变了声，沈白粥完全听不清。 “呜~，呜~” 那歹徒不停扭动，剧烈的摩擦从沈白粥身下传来…… 沈白粥更用力用下身把他压紧，叫你乱蹭！ 厨房里，回荡着两个人剧烈的喘息…… 沈白粥双腿绞住对方的两条腿，身体狠狠向下压，死死将那人按住，同时对着楼上大喊： “苏小姐，快醒醒，醒醒！” 但是楼上还没动静。 苏小姐睡的这么沉？ 突然之间，沈白粥觉得好像哪里不是很对…… 我可都快喊破喉咙了她还听不见？ 还有身下这个歹徒，是不是太瘦了点？ 而且有一说一，他手臂是真滑——现在歹徒营养都这么好嘛？ 咦？ 他头发怎么这么长？ 细听之下，这“啊~啊~”的叫声，怎么听着不太像男人的声音？ 一丝怀疑突然涌上心头。 然后，又是一丝。 一丝接着一丝…… 咱就是说，沈白粥满脸冷汗的想。 有没有一种可能，发生了一点…… 呃，小小的误会呢？ 第8章 过百不是因为你个高 身下这人虽然瘦，但沈白粥能感觉到，他的胸肌很发达！ 这种人往往都很有力量，沈白粥不敢松手，他慢慢的低下头观察…… 黑暗里，他赫然发现，身下这歹徒穿着一件白色衣服。 这衣服很厚，从触感上他就能感觉到…… 还好还好，他记得很清楚，苏红豆穿的是件红色的丝绸睡衣。 不是她…… 等等。 他再低头，仔细那白衣服…… 好像是一件跆拳道服啊？？ “这……”沈白粥当时就麻了。 松开手…… 他缓缓掀开砸在对方脸上的大抱枕。 “苏，苏小姐？” 他听到自己颤声问。 喘息声，剧烈的喘息声。 “啊，啊……” 一个熟悉的甜美声音娇喘着从身下传来。 完了，沈白粥大脑一片空白，真的是苏红豆…… 对方在他身下不停起伏摩擦，呼吸重重的打在他的脸上。 他的双臂，正狠狠按着她的双臂…… 双腿正用力绞着她的双腿…… 身体正紧紧的压着她酥软的身子…… 两人贴的是如此之紧，沈白粥甚至都能清晰感觉到苏红豆的马甲线了…… 所以刚才那不是胸肌是么，难怪自己支起上身都能碰到—— 我去！早该想到的！ 沈白粥满头冷汗…… 哪有人有这么高耸的胸肌？ 还是软的！ “事、事先声明，我可不是打不过你！” 身下苏红豆气喘吁吁，很不服气的说。 “你只是占了偷袭的便宜……” “是是是！” 沈白粥触电般弹起来，手忙脚乱惶恐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苏小姐我不知道是你，以为是歹徒……” 一边说他打开灯，可灯一亮，他的话戛然而止，像被噎在了喉咙里…… 灯光下，苏红豆长发凌乱的飘散，不停娇喘着。 她的一只拖鞋已经不知道飞到哪了，另一只茫然的挂在脚上。 光着的另一只脚丫无处安放，呆呆的翘着，那嫩白圆润的的大拇指，竟然还下意识动了两下…… 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那象征至尊级别的黑带，已经被扯开了…… 没有黑带系着，上衣整个散开了…… 雪白平坦的小腹露了出来。 而凌乱的浅粉色内衣，已经快挡不住那两大团白腻了。 随着苏红豆剧烈的喘息，那两大团白腻正不停的上下起伏…… 一波又一波…… 场面很静，落针可闻。 沈白粥猛地坐下，弯腰，挡住了些什么…… 不能怪自己身体，他想，毕竟它还是太年轻了。 “苏苏小姐您您您为什么会在厨房里？”他急中生智，随口乱问道。 随即他就看到苏红豆嘴巴上的油渍，以及餐桌上那碗被啃了几口的扬州炒饭…… “骨碌”一声。 是苏红豆的肚子在叫。 她脸色铁青把衣服整理好，然后死命捂住肚子。 “你饿了？” “嗯，”苏红豆一脸郁闷的点头，“饿的睡不着……” “那，那我当时做炒饭，你怎么不吃……” “好女不过百，”苏红豆俏脸简直饿的都抽巴了。 “我已经超过一百斤了，我不是好女了，不能再吃了……” 沈白粥狠狠抹了一把额头的汗。 搞半天，自己全误解了？ 苏红豆满脸委屈。 她刚才可是上楼就换好了道服，心心念念的等沈白粥这个色狼上来，然后一举帅气制服…… 然而越等越饿，沈白粥连个鬼影子也没，苏红豆却饿的根本睡不着…… 平常晚上她也饿，但总能挺的过去。 可今天折腾了好一阵跆拳道，又帮沈白粥拎了箱子，此刻她简直饿的抓心挠肝…… 天人交战一番，她决定下去吃个苹果。 就一个苹果！ 然而打开冰箱，她就看到了沈白粥那碗炒饭。 天可怜见，她已经被这香味折磨了一个晚上，这时哪还忍得住？ 掀开保鲜膜就扒了起来！ 好吃！但是真的好羞耻，这是人家的饭，我还口口声声减肥。 “嗯，口感真好，但是有点凉……” 好吃，羞耻，凉，种种复杂的情绪正在苏红豆的脑袋里交织，一时间她都忘记开了灯。 她正吃的欢，突然背后一道劲风，一个软乎乎的东西狠狠砸到她脸上，然后她就被按倒了！ 这一刻苏红豆醍醐灌顶，这就是她等了十几年的实战吗？ “太好了，”苏红豆内心一阵激动。 “是时候展示真正展示真正的技术了！” 然而，现实好像比影视作品残酷了那么一丢丢…… 她的内旋起身失败了。 她的开立勾脚失败了。 流星回旋踢也使不出来。 她整个人被沈白粥压住一顿蹂躏，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你练过格斗？” 她一边整理衣服，一边不服气的问沈白粥，心说这人怎么比特种兵还厉害？ “格斗？没学过啊……”沈白粥说。 随即看到苏红豆脸色，他马上又改口。 “啊不，我有，我有练过格斗……” 毕竟大学军训时学过军体拳呢…… 现在他已经发现了，这位女神可能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种冰山大女王设定，反而好像有点，有点呆？ 就比如说现在，她没计较自己和她一顿肌肤相亲，把她看光这事，反倒一直纠结于战败…… 她肯定是看了太多网文了，沈白粥想。 好多小说作者都会搞个“女主从小习武可以轻松制服男人”的设定，每次沈白粥看到这种小说，都忍不住想吐槽…… 敢情你们的女主都是张伟丽？ 看来苏红豆苏大小姐也是这种网文的受害者啊…… “我主要是胜在偷袭上，”他赶紧顺着口风试探着安慰，“另外就是赢在体重上，你太瘦了。” “嗯我也觉得，”苏红豆认同的点点头，脸色明显好多了。 可随即她又沮丧道：“但我已经体重过百了啊……” “你没算身高啊！”沈白粥顺嘴胡诌，指望赶紧能把这段尴尬揭过去。 “好女不过百，是针对160的女孩来说的，你多高？” “我173。” “这不就对了吗？所以你的水位线体重应该是，173乘以100再除以160……” 口算了一下，沈白粥道：“108斤！” “是么！”苏红豆眼睛一下子亮了，“这么说我不胖！” “你当然不胖！” 沈白粥心想，你在我身下扭动时，我都觉得硌得慌…… 你过百也不是因为你个高，而是你太过前凸后翘！ 那么大，怎么可能不过百？ 第9章 他凭什么只住一晚？ 刚才对抗时只觉得遍体生寒，现在沈白粥重新回忆一下，怎么觉得自己浑身一阵阵燥热呢？ 不能想不能想！ 我这年轻的身体刚刚平静下来…… 苏红豆完全猜不到他在想什么，她美目中光芒闪烁，兴奋道： “那我可以放心吃了？” 随即一脸钦佩的看着沈白粥： “你数学真好！” 沈白粥嘴角抽搐，他活了两辈子了，真的头一次被人夸数学好。 不过苏红豆好像没追究刚才事的意思，沈白粥松了口气，赶紧拿起桌上那盘炒饭： “这饭太凉了，我给你重新炒一下。” “好，那我也去换个衣服。”苏红豆也起了身。 十分钟后，两人重新聚首在餐桌前，脸上都有点尴尬。 苏红豆换了一身白色的连帽卫衣，柔顺的长发扎成利索的马尾，吃了几口，她舔舔粉润的唇，惊讶道： “好吃！沈先生，你好擅长炒冷饭啊……” “呃，您过奖了。您叫我白粥。” “那你叫我红豆。白粥你是一个厨师吗？” “啊不不，我就偶尔做饭。” “偶尔可以都这么厉害啊——看来烹饪果然是要讲天赋的…… 嗯，《华夏小厨神》果然没骗我。” “呃，红豆你很喜欢动漫？” “是的。嗯，我没什么朋友……从小到大，陪我最多就是这些动漫人物了。 海盗王子齐格飞，绿豆忍者鲁多，疾风少女程茉莉！ 不过这些，你肯定觉得挺幼稚……” 苏红豆忍不住撅起樱红的嘴，目光闪烁。 “爸爸也常说，这些东西都没什么价值的……” “怎么会？我不能认同他——能温暖人心的东西，怎么会没有价值？ 而且说实话，好多动画其实比脑残电影深刻多了……” “真的？你真这么想？” “当然！” “白粥，我觉得你人挺好，不像个色狼啊？” “啊？” …… …… 这一晚，两个人说了很多。 从漫画聊到音乐，聊到电影，再聊到好吃的。 从小到大，苏红豆第一次和一个男生聊这么多，她都快被自己的健谈惊到了——以前她哪说过这么多话呀？ 她一直是那个听别人讲话的人，在爸妈面前，在唐糖面前，还有那些相亲的家伙面前，她都是。可在沈白粥这，那个滔滔不绝的人竟然是自己。 沈白粥，他和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人，完全不一样耶…… 自己说什么，他都那么弯腰静静听着，笑着点头，从不急着表现自己有多懂…… 嗯，苏红豆发现自己好喜欢和沈白粥聊天，而且和他聊天可真下饭啊！ 一直聊到夜里三点，苏红豆觉得胃里暖暖的，心里也充盈着一种久违的幸福感。 和沈白粥互道晚安，她上了楼，安安心心睡了一个美美的觉。 睁眼时已经是第二天十点。 下楼一看，沈白粥似乎已经走了…… “你好——” 苏红豆在房间里大喊，没人回应。 “白粥？” 还是没人应声，看来，他确实是走了。 苏红豆又去一楼那间卧室确认了一下——东西收拾的整整齐齐。 连那两个她亲自拎进来的箱子都不见了。 想起昨天他进门说的那一句“我只住一晚”，不知怎么，苏红豆心情一下子就变得不好了。 就这么走了？ 就这么走了。 苏红豆忽然一下子不知道该干嘛了。 去公司，她想，毕竟现在她属于大四实习阶段。这个阶段不怎么需要回校，重点要放在实习上—— 而她的实习，其实就是管理自家众多公司中的一个…… 撅起嘴胡乱画了个妆，苏校花随便搭了件衣服，垂头丧气的到车库，选了辆玛莎拉蒂开出来。 一路开到了自己的公司——锦绣传媒。 这是他爸给她的公司，说是让她练练手，然而苏红豆对当一个女强人兴趣缺缺。 所以这公司她不常来，来也不常待。 跟别的富二代不同，苏红豆管公司从不折腾——主要是因为她懒。 但再懒也架不住运气好，锦绣传媒在她接手后蒸蒸日上，业绩不断攀高。 不能不说，是一个令人深思的管理学奇迹了…… 这时她戴上墨镜，进了电梯。 迎着或惊或羡的众多炙热目光，一路摇曳着长腿进了19层的总裁办公室。 “老板！” 助理刘素素被她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 自己家的这个绝美女总裁很少出现，每次来都是这么毫无征兆…… 喜出望外地抱着一堆等待签字的文件冲到她面前，刘素素开始一张张的介绍…… “老板，这是互联网事业部的短视频项目组整改计划……” “老板，这是传统媒体部的升迁审批。” “老板，这是这期的裁员名单……” 苏红豆满脸无精打采。 刘素素每拿来一张，她草草看完就签字。 完全不过脑子，心思完全还停在昨晚的那碗炒饭上…… 他就住一晚？ 她郁闷的想，他凭什么只住一晚？ 心神不定，苏红豆无意间转头，漫不经心的往落地玻璃窗外一瞟…… 突然眼珠就蓦然瞪大了！ 窗外的走廊里，一个一身休闲打扮，头发蓬松的帅气男子，正满脸不在乎的穿过走廊。 紧跟着一个打扮妖艳的hr小姐姐，他闪身进了对面的会议室…… 腾地一下，苏红豆就站起来了！ 那张帅气的脸她认识——他不但擅长炒冷饭，数学还很好！ 这这这，这不是沈白粥吗？ 第10章 老公竟在我公司？ 这不是沈白粥吗？苏红豆一下子就把拳头握紧了。 他在我公司？ “老板？”刘素素惊呆了，“您对体育部的新栏目意见这么大吗？” “不是，”苏红豆急了，“刚才那个男生，为什么和那个女孩单独进了会议室？ 而且两人还走的很近？” 刘素素顿时也紧张起来了。 虽然她完全不明白情况，但这一点也不耽误她紧张，她当机立断道： “我这就给您去问！” 几步小跑进会议室，她直接把hr小妹叫了出来，厉声质问道： “里面这个人是谁？你为什么单独和他进了会议室？ 还走的很近有没有？” hr小妹冯依曼完全被吓懵了。 对面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跺一跺脚整个锦绣传媒抖三抖的总裁助理刘素素！ 冯依曼颤声说： “他，他叫沈白粥，互联网事业部的编剧，被盛主管裁了，我正和他交接离职事项……” “你等一下，”刘素素严肃的说，“我现在就去报告。” 一溜小跑回到苏红豆身边。 “……所以，这个人应该是互联网事业部编剧1组盛炯的下属，这次被裁了，正在办离职。” 还好，苏红豆松了口气，我以为他和hr小妹关系不同寻常…… “苏总，您的意思，这个人该怎么处理？” 刘素素紧张的问，她入职至今，第一次见自己的总裁这么如临大敌，平常多大的事她都是云淡风轻的。 是啊，怎么处理呢？ 苏红豆也呆住了。 “我要好好想一想，明天给你答案。”她一脸凝重。 “是！”刘素素立即表示明白，“那就先不裁他了？” “裁他？”苏红豆眉头一下子抽紧了，她寒声道： “我看谁敢裁他！” …… …… 沈白粥从会议室出来，回到工位时，所有人都一脸敬畏。 经历了昨天那一幕，现在整个编剧1组都在流传一句话： “整顿职场哪家强，编剧1组美粥郎！” 张小美小跑着过来，把一杯酸奶放在沈白粥桌上：“粥哥喝奶！” 王小胖更是一脸讨好：“粥哥，这空调温度行吗？高还是低？我这就给您调！” 这就是为民除害的待遇。 “别别别，留住松弛感。”沈白粥淡淡的挥挥手。 公司最后一天了，哥打算走云淡风轻的路线。 低头又看了一下手机，苏红豆还没联系她。 昨晚俩人聊了那么多，沈白粥隐晦的向苏红豆提了几次，表示自己今天无处落脚。 自己点的挺透的，苏红豆又有种中二的仗义，应该能主动邀请他再住几晚？ 但一上午都快过去了，沈白粥一个消息也没收到。 “粥哥，定下来啥时候离职了吗？”王小胖问。 “没有，”沈白粥回忆了一下，“说起来挺怪，刚才hr找我，刚说了几句就被人叫出去，回来脸色都变了，客客气气的让我先回来……” “哦？”王小胖讶异的说，“所以你现在还在职？” “你特么还在职？” 工位对面传来一声惊愕的咆哮。 盛炯不可思议的瞪着沈白粥，脸色铁青的骂道：“人力资源那些人是听不懂话吗？ 行，沈白粥，你等着！” 转身他就气急败坏的往外走，骂骂咧咧的。 过了一会，“叮”的一声，沈白粥收到了一条钉钉信息。 这回不是hr冯依曼了，是hr总监姜一尘。 “沈白粥？请你来我一下我办公室。” “切，能不能一次办完？”哼了一声，沈白粥起身坐电梯就去了18楼。 “粥哥又被叫走了……” 张小美有点担心，“不是黄亮找他？那种黑白通吃的家伙他可别硬刚啊……” “可别是黄亮……”王小胖也脸色发白。 转头看了一眼沈白粥的钉钉，他松了一口气。 “是hr总监，不是黄亮。” “那就好那就好，不是黄亮就好……” 两人正聊呢，工位对面，一个一脸痘痘的小个子神秘兮兮的凑过来： “小胖，你们那个沈白粥，怎么还不向盛主管道歉？再不低头可就没机会了……” 这人是编剧2组的麦子期，消息一向灵通。 “粥哥凭啥道歉？”张小美先不乐意了，“他又没做错啥！ 再说盛炯能把怎么样？不也就是开了吗？人家现在已经办离职了！” “你们想的太简单了……”麦子期嗤笑一声，“办离职就拿得到赔偿？” “他们打算不给粥哥赔偿？”王小胖脸色变了。 “赔偿？要不说你们天真呢，”麦子期左右看了一眼，低声道： “他连这个月工资都拿不到！ 另外，他别想在这个圈子找到工作了——我听说盛炯已经报告黄总监了，要封杀他！ 以后影视这行，沈白粥怕是做不了喽…… 得改行了！” “啊？” 王小胖和张小美对视一眼，脸色都变得很难看。盛炯竟然这么不留余地？ “还有啊，昨天他说的话过界了，据说闹的黄总监心情非常不好，”麦子期咧咧嘴，看看左右，小声道：“恐怕今天，老黄要亲自出手了……” “不会？”王小胖一哆嗦，“黄总监不是向来不管普通员工的事吗？ 你是说今天粥哥可能被……” “所以说，我劝你们啊，不要和他走的那么近—— 你们老围着他转，被人报告上去，下一个走的，可就是你们了……” 看着脸色苍白的王小胖张小美，麦子期满意的直起身子： “咱们关系好我才说这些的—— 你们等着瞧，待会沈白粥回来，赔偿，工资，奖金，他一个子儿都拿不到，怕还要带着一身伤！ 到时你们再看他是个什么脸色—— 这叫什么？ 整顿职场一时爽，整顿完毕火葬场啊……” …… …… 沈白粥打开hr总监的门，不出所料，盛炯正站在这里，抖着个脚，一脸阴沉。 “就是他，一尘姐，这小子昨天当众辱骂我和黄总监！” 一指沈白粥，盛炯对hr总监姜一尘说：“我就从没见过这种没素质的人！” 姜一尘三十出头，一身奶白色西服套装，短发配金丝眼镜，标准的职场精英打扮。 看了沈白粥一眼，她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沈先生，请坐。 今天叫您来，是想和您谈一下离职的问题。” “我入职超过一年半，按照法律赔偿n+1，应该是3个月工资，”坐下拧开桌上一瓶矿泉水，沈白粥喝了一口： “赔偿应该是和这个月工资一起发？” “你还想要赔偿？”盛炯一声嗤笑，看笑话似的看向沈白粥。“你想的倒美！” “赔偿是不会有的，”姜一尘露出一个非常职场的假笑，“鉴于您昨天的恶劣表现，这个月个工资您也无法拿到了。” 好家伙，沈白粥皱起眉，这不但不给奖金，连工资和赔偿都打算给免了。 “这是违法的，你们就不怕我是劳动仲裁？”沈白粥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然而姜一尘和盛炯对视一眼，都轻蔑的一笑。 “实话和你说，咱们公司的法务部门来头可大着呢，你尽管告！ 就算你告赢了，那群讼棍也可以慢慢拖延嘛。” 盛炯嘿嘿冷笑。 “等你的钱到手，可能都是大半年后的事了，反正我们是不急的，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这么做事，有点太恶心了？”一丝冷笑从沈白粥嘴角飘散开来。 “这你就受不了了？”盛炯叉着腰嘿嘿冷笑，“明摆着告诉你，待会你出了这个屋，我就会打电话报警—— 你昨天出口辱骂我，还动手打了我，有很多证人都可以证明！” “我打你？”沈白粥都气乐了，“这种调监控一查就清楚的事，你也敢编？” “你别管编不编，你也别管真的假的，总之，这个动手的事一传到圈里，你觉得影视传媒界还有你沈白粥立足之地吗？” “你们这是颠倒黑白！” “对啊！怎么滴？” 看着沈白粥紧皱的眉头，盛炯那叫一个痛快，他把胳膊叉在胸前，摇头晃脑的说： “沈白粥，昨天你不是挺嚣张吗？ 骂的那叫一个爽！ 来啊，怎么不继续了？” 沈白粥不做声了。 看着两人，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里有一份《过失离职协议》，里面清楚列举了我们对你的处理安排，沈白粥，签一下。”姜一尘冷笑着递过来一份文件，扔到沈白粥面前。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签，那么接下来，就请你去走法律程序，和你对接的，将是我们的法务部门——他们的工位在19层西侧。 行了，你可以走了，记得把门带上。” 第11章 开始计时？开始计时！ “行了，你可以走了，记得把门带上。” 姜一尘不屑的白了沈白粥一眼。这种刚毕业的小孩收拾起来简直毫无压力…… “小子，这就是得罪我的下场！看到了吗？” 此刻盛炯表情那叫一个爽，正得意的直颤。 “敢惹我？我让你一分钱都拿不到，彻底在这个圈消失掉！” 说到豪迈处，盛炯一拍桌子： “现在跪下来求我已经晚了——老子生气了！” 老子也生气了。沈白粥偷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录音——从进门到现在已经录了15分钟了。 本来只打算损你一通出出气，没打算把你往死整，可如今你这副嘴脸，这可就怪不得我了。 一按播放键，一段清晰的录音从沈白粥手机上传了出来—— “你还想要赔偿？想的倒美……” “实话和你说，咱们公司的法务部门来头可大着呢，你尽管告……” “你别管编不编，你也别管真的假的，总之，这个动手的事一传到圈里，你觉得影视传媒界还有你沈白粥立足之地吗？” “敢惹我？我让你彻底在这个圈消失掉……” “现在跪下来求我已经晚了……” 不停播放的录音，像是一盆冷水，直接淋在姜盛二人的头上…… 盛炯渐渐张大了嘴，脸上的血色都没了！ 这时他才明白，敢情沈白粥刚才那副样子，是在给自己挖陷阱呢。 而姜一尘不安的握住了自己的手，心里那叫一个后悔…… 刚才她看了下沈白粥的履历——一个刚毕业一年的菜鸟。 这种小孩她见过太多了，被卖了还能帮着数钱，姜一尘根本也没往心上去…… 哪想到沈白粥他竟然偷偷录音，这不是老油条才会做的事吗？ 大意了啊…… 这时再看向沈白粥，两人眼神都有点慌了。 他们慌，沈白粥不慌。 抓起矿泉水，他抿了一小口。 “怎么都不说话了？”他问，“刚才不是挺来劲的吗？” “沈白粥，你这录音……” 姜一尘眼珠乱转，却被沈白粥直接打断。 “这可不只是一段录音，”沈白粥晃晃手机，“这还可能是明天的‘热搜’哦……” “咱们是传媒公司，两位应该最清楚最近的风向，这种职场pua新闻，应该会瞬间引爆舆论的？” “你们看这，我已经编辑好了某博的内容，只要我一点这个发送键，嗖…… 两位可就火了！” “别别别……” 盛炯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小沈啊，有事好商量。” “对对，”姜一尘捻着自己的衣服下摆，挤出笑容，“别冲动啊……” 他们知道沈白粥说的是实情，根据以往的经验，这种负面新闻一发出去，整个公司都可能被这个彻底搞臭…… 但不管公司臭不臭，他们俩肯定完蛋了。 毕竟近年来，某博上这种职场瓜爆的太多了。涉事公司道歉，然后第一时间开除相关人员，这已经是标准操作了。 “我这一发出去，公司肯定第一时间开除你们。 说不定，还会给你们一个‘临时工’的光荣称呼？” 晃了晃手指，沈白粥一副戏谑的表情。 “而你们这种污点员工，别的公司肯定也不会要，总之，两位的职业生涯绝对完蛋了…… 盛炯，刚才你怎么说的？ 惹你，就让我在这彻底在这个圈消失掉？ 哎呀，我消不消失不知道，你怕是要彻底消失了呢……” “白粥，别别别，我……” “你麻烦的事还在后面……” 看着两人脸上惊惧颤动的肌肉，沈白粥一脸轻松的笑了笑。 “接下来，你们该怎么应对网友的精准人肉搜索呢？ 盛主管，一尘姐，刚才你们说话那么自信，想必应对网暴也很有一套？” “白粥啊，你误会了。”盛炯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对，误会了，”姜一尘也赶紧点头，一脸讨好：“其实怎么离职，咱们还是可以好好谈的……” “可以谈？” “可以谈！” “工资，赔偿，奖金，年终奖。”沈白粥比出4个指头，“对了老盛，奖金我要和你一样多，这很公平？ 毕竟剧本你啥都没写，就去洗脚城玩了，我还写了点呢。 年终奖嘛，我不贪心，6个月工资好了。” “这……” “不能啊？ 那算了，我发送了……” “等一等！白粥你等一等！ 这事也不是不能商量，但，但得黄总监批啊……” “那你叫他过来批，我给你们3分钟，3分钟内人不到，我可就发了！” 说着，沈白粥晃了晃手机。 “开、始、计、时！” …… …… 黄亮今年刚过35岁，头顶却秃了一大片，配上那一对酒色过度的三角眼，更显得獐头鼠目。 进了hr的办公室，他扫视众人一眼，目光落在沈白粥身上： “你小子行啊！ 我上了这么多年班，头一次有员工敢命令我三分钟内赶到的！” “三分钟是有点赶了。”沈白粥点点头，“考虑道您常年出入洗脚城，身体已经被掏空，是应该适当放宽一下时间限制。” “伶牙俐齿的还挺能说。”黄亮不怒反笑，“我还就喜欢收拾你这种有挑战的。” “盛主管，你给你老大说一下我的条件，我懒得重复。”沈白粥拿起水瓶，又抿了一口。 “老大，他说他……”盛炯刚要复述，黄亮却一摆手，直接打断了他。 “沈白粥，你是去年毕业的。”黄亮说。 沈白粥微微一愣。 “毕业后，你就住在你舅舅家，你舅舅在海定医院工作，主任医师。你舅妈是个家庭主妇，脾气不好。” 黄亮接着说。 沈白粥的表情变了。 “你舅舅有个女儿，也就是你的妹妹，现在在帝都电影学院上学，大三了。 你舅家的地址是，海定区四合路金域东郡2号楼1单元1301。” 黄亮目光阴鸷的撇撇嘴，皮笑肉不笑的问：“我说的对吗？” 沈白粥怔住了，一丝慌乱闪过眼底。 黄亮在威胁他！ 刚才他用“个人前途”警告盛炯和姜一尘，而现在黄亮用“家人安全”来警告他了…… 这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你是要钱，还是要你家亲戚的平安呢？ 黄亮这人一向非常有来路，黑白通吃，沈白粥知道他不是空口威胁…… 上次另一个总监和他杠，结果家里天天被泼油漆，每次开车出门都被人故意追尾，一连几天上不了班…… 后来这总监主动给黄亮送了酒道了歉认了怂，这才没出更大的事。 对待同级别的总监尚且如此，黄亮怎么对待普通员工可想而知。 和盛炯这种小流氓不同，他的手段那可真的是狠辣——公司里关于黄亮的传闻太多了，每个都让人不寒而栗…… “我刚才说的，你听明白了吗？”黄亮居高临下的看着沈白粥，那表情就像在看一只浑身长癞的野狗。 沈白粥沉默了。 舅舅刚出差，自己又搬出来了，舅妈现在一个人在家，万一黄亮真的派人去泼油漆，还不把她吓坏了？ 平常舅妈是对自己不好，可毕竟是自己长辈，难道真为了这点意气之争，把无辜的她扯进来担惊受怕吗？ “沈白粥，你要是听懂了，现在就把你的手机给我。” 黄亮一脸的嗤笑：“我也给你三分钟的时间。” 说着，黄亮晃了晃手机。 “开、始、计、时！” 第12章 他的才华我肉眼可见 “亮哥，这小子就是特么找死，我昨天就警告他了……” 眼看黄亮一来就控住了场，盛炯一下子算缓过来了。 刚才差点没把他吓死…… 姜一尘也狠狠松了口气，看来玩人还得是黄亮，自己还是嫩了。 沈白粥这小子人倒长的挺帅，可惜是个这么阴险狡诈的玩意！ 恨恨的剜了沈白粥一眼，她眼神一转，却突然看见门外冯依曼急火火的跑了过来…… 这人都没敲门，直接推门就进来了！ 她跑到姜一尘耳边就是一阵耳语…… 黄亮不悦的转过头，却发现姜一尘脸色再次变了，还没待她开口，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了…… 一个头发梳成马尾的女孩，俏生生的走了进来。 这姑娘一身清纯的休闲打扮，运动鞋，可爱的小圆脸上梨涡浅浅的，正是总裁助理刘素素。 “刘总！” 姜一尘和盛炯他们忙站起身打招呼。 连黄亮都硬挤出一个笑容。 刘素素其实不是啥总，她职级不高，只是助理，可没人敢真的只把她当助理—— 这可是间“总裁基本不出现”的公司，所有的决策，大家都是从刘素素嘴里听到的…… 在锦绣传媒，如果把那个总不出现的富二代总裁，比成是明朝的天启皇帝，那刘素素可就相当于九千岁魏忠贤啊！ 她一张口，那就是圣旨好？ 因此黄亮即便身为互联网事业部的副总监，也很忌惮刘素素，他笑着问： “刘总怎么有空过来？” 然而刘素素只对他点了点头，并没搭话。 她直接走到坐着的沈白粥身前，躬身，伸手，笑着问： “是白粥老师吗？” 啊？ 办公室里所有人表情都是一窒…… “白粥老师”？ 黄亮“咦”了一声——刘素素这个小辣椒，哪怕是在合伙人面前说话都是不假辞色，谁见过她这种卑微的语气？ 这一声“白粥老师”后，办公室气氛立刻古怪起来…… 沈白粥自己也一头雾水。 他这人主打一个反弹属性，你对他横，他就加倍对你横，刘素素对他客气，他也赶紧站起来： “您是……” “您叫我小刘，或者素素都行！” 刘素素紧紧握住沈白粥的手：“我是咱们公司的总裁助理！” “原来是领导，失敬失敬……”沈白粥说。 “您千万别叫我领导！” 刘素素身子躬的更低，经过早上苏红豆的盘问，她现在有点闹不清这沈白粥和自家总裁什么关系，但关系匪浅是一定的。 自己小小一个助理，怎么敢和总裁的朋友摆大牌？ “我这个职位，就是为公司为总裁为大家服务的，尤其是为白粥老师您这种精英服务的！” “呃刘总……” “您叫我素素！” “合适吗？” “太合适了！我不就是为您服务的嘛！” “呃那您可能为我服务不了了，”沈白粥手一摊，“我这都已经被裁了…… 而且您进来的不巧，黄总监可正在威胁我，给我倒计时呢……” “威胁您？” “对啊，他警告我放弃工资赔偿奖金，不要声张，否则我的家人就会有大麻烦——” 说着，沈白粥一提嗓门。 “是这个意思？黄总监？” “黄总监，有这事？” 皱着眉转过头，刘素素看向黄亮几人的目光，一下子就变冷了。 “我记得上次总裁开会说过，不要再在公司玩那些旧传媒的陋习，看来您没往心里去啊？” 传媒圈里，刘素素最讨厌黄亮这种人的下三滥做派，搞得好好一个公司像黑道似的，乌烟瘴气…… “没有的事！沈白粥可能是误会了。”黄总监哈哈一笑，打算遮掩过去，却忍不住也皱起了眉。 这刘素素是哪杀出来的？ 瞎捣什么乱？ “威胁员工这种事是犯法的，刘总你没证据可别乱说啊。”黄亮不咸不淡的哼了一声。 他有点不耐烦了。 你刘素素背后是那学生总裁，我黄亮背后可也是二号合伙人司马部长。 你摆个谱，我客气客气，咱们差不多就得了，别老蹬鼻子上脸的！ “哦？那我想问问，黄总监为什么要裁沈白粥？” 刘素素针锋相对，“据我所知，白粥老师是一名很优秀的编剧。” “他？优秀？”黄亮嗤笑一声。 “他这一年，参与了《风起时》，《月色撩人的仲夏夜》，《乔依与雅尼》三个网剧。 成绩一部比一部烂，没一个能盈利的，能连回本的都没有…… 这种成绩，你说他优秀？” 冷笑一声，黄亮手叉起来： “刘总，这也能叫优秀的话，那华国男足都可以自称优秀了……” “是么？”刘素素眼眉一挑，寸步不让，“项目是大家一起做的，没成绩不应该只怪编剧？ 有没有可能是某些领导决策有问题呢？” “哦？”黄亮脸色难看起来，这刘素素分明是要挑事，和自己battle一下啊…… 还某些领导，你干脆指着我鼻子骂得了！ 一旁的姜一尘和盛炯也愣住了。 什么情况？ 看这意思，刘素素是要死保沈白粥？两人什么关系？ 连一旁的沈白粥都意外了，总裁助理要保我？可我都不认识她啊…… “刘总这是质疑，我裁掉沈白粥的这个决定不合理？” 黄亮声音阴恻恻的。 “不敢，但我认为，裁人还是要谨慎，您还是应该给白粥老师一个公平的机会，让他证明自己……” “机会？ 巧了，还真有这么个机会。”黄亮把手插到兜里，“明天不就是网络微电影的最终比稿会吗？ 这就是个好机会！ 刘总不是说沈白粥有才华吗？ 那原本5个参赛名额，我再给他加一个！” 嘿嘿一笑，黄亮得意的说： “刘总，你知道这个比赛，只要能获得前两名，公司可就会专门投资，把获胜的剧本拍成微电影！” 看了一眼沈白粥，黄亮道 ： “你要是能进入前两名，别说不裁你，让你当微电影的导演都行！ 怎么样？敢比吗？” 第13章 今夜定生死 “黄总监，你这就太强人所难了？”刘素素冷笑一声： “这个微电影征集可都进行两个月了，入围的5个剧本，都是公司里几个最资深的编剧写的，而且反复打磨了那么久了。 这个比稿会明天就比赛了，结果你现在说让沈白粥加入比赛，难道他连夜给你写一个剧本吗？ 而且他还得战胜起码四个剧本，进入前两名？这太离谱了？” “刘总，不是你说的他有才华吗？”黄亮一耸肩。 “既然咱们白粥老师这么才华横溢，那他就应该能一晚上写出惊世骇俗的好剧本，来啪啪打我的脸！ 喏，机会我可是给了啊，他抓不住不能赖我……” “等一下！”沈白粥突然打断他。 “黄总监，你刚才说，只要我能进入这个微电影剧本评比的前两名，就让我当自己剧本的导演？” “对啊！” “那好，我接受这个比试。”沈白粥说。 “你接受？”一边的刘素素茫然瞪大眼睛，“你打算用一晚上写一个剧本？” 其实刚才说沈白粥优秀，她只是据理力争而已，那三个网剧她看过，剧本写的是一塌糊涂…… 而那5个选手是谁，她非常清楚——别说给沈白粥一晚上，就是给他一年，他也写不过人家啊…… “我接受。”沈白粥说，“如果我比输了，工资赔偿奖金我都不要，直接离开公司，也不会发布任何对公司不利的录音…… 但如果我进入前两名，那么公司必须让我做自己微电影的导演！” 沈白粥很决然，因为对方的条件太诱人了—— 赢了就让他当导演。 这是一个他根本拒绝不了的诱惑…… 穿越前沈白粥就是副导演，他最知道想当导演有多难了。 别看副导演和导演一字之差，那鸿沟可大了去了。 副导演其实就是跑腿的。 说的再好听，还是跑腿的。 可导演是另外一个物种，他要负责剧组全部的人和投资—— 哪怕手头有《疯狂的石头》这种好剧本，谁会平白无故的把一个剧组，交给沈白粥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呢？ 沈白粥知道，真想在蓝星当上导演，是需要大机遇的…… 但现在这机遇被黄亮自己主动提出来，沈白粥哪能放过？ 至于，一晚上写出一个艳惊四座的微电影剧本么…… 这确实很难，超难。 但自己一个穿越人还是有办法可想的，毕竟脑中的地球上好剧本很多。 “现在有两个办法，”沈白粥暗暗的想： “一是截取《疯狂的石头》中的一段，改成一个微电影，这个最快，速度上是来得及发…… 但是《疯狂的石头》那种多线叙事，改成微电影这种小篇幅好不好看，是个很大的疑问…… 第二，就是找一个地球上的出名的微电影剧本，争分夺秒的写出来。 这个成功率最高，但是时间过于紧迫，一晚上可能真写不完……” 但是无论哪一种，沈白粥都觉得值得他赌一下—— 很明显，这是自己穿越以来，一个最最关键的机会，绝不能错过！ 沈白粥在不停的思索，可边上的人看着他，眼神仿佛都像在看一个傻子—— 如果比输了他就干干净净的滚出公司，一分钱都不要，如果赢了—— 不是，这个“如果”好像没啥必要讨论，沈白粥你咋赢啊？ “这家伙虽然长得帅，可脑子实在是蠢……”姜一尘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种毫无希望的条件都答应，他简直就是个傻子啊……” “沈白粥一晚上弄出个好剧本？还要比过4个改了2个月的老编剧？” 盛炯忍不住嘿嘿一笑，“华国男足夺得世界杯都比这现实点？” 他肯定被我误导了，刘素素忍不住捂住额头，心说沈白粥啊沈白粥，刚我说你有才华，那只是客气客气！ 你咋还真信了？ 一晚上给出一个炸裂剧本，你对自己的定位是不是太离谱了？ “苏总裁，我尽力了。”刘素素在心里哀嚎，“可您家这个阿斗，实在太难扶了啊……” “你们都听到了？”黄亮一指沈白粥，“刘总，这可是他自己说的，不是我逼他的？” 无视刘素素铁青的脸色，他把盛炯拉到一旁，低声吩咐道： “下班后让所有人马上走，尤其是沈白粥，绝不能让他留在公司。” “为啥？”盛炯一愣，以往都是逼人加班，今天咱咋还主动逼人下班？ “公司内网上能借鉴的剧本太多了，如果让他在公司熬一晚上，说不定真能抄出点东西来。 但是让他回家就不一样了……” 黄亮阴恻恻道：“他家里可没有公司这么多现成剧本抄，而且光是回家这个事，本事就能消耗他大量时间—— 来回通勤就能用光两个小时，这么一来沈白粥肯定写不完……” “哦~”盛炯眼睛一亮，“高啊！ 亮哥，你放心，这事我有妙招……” …… …… 沈白粥回到座位上时，王小胖张小美等人都一脸紧张。 “粥哥，”王小胖小声问，“他们肯正常赔偿你吗？” “别提了。”沈白粥摇摇头，陷入了沉思。 他现在已经没空说这些了，现在满脑子都是微电影剧本的事——到底用哪个方案？ “啊……”王小胖张小美对视一眼。 粥哥果然被人弄了，盛炯真不是普通员工惹得起的啊…… 想起麦子期的话，张小美赶紧转过头，现在她彻底服了。 可不能和沈白粥再扯上关系，被领导误会就死定了！ 沈白粥却没注意两人的表情。 打开电脑，他苦苦思索了一下，终于下了决心。 微电影这种东西时长很短，需要在很少时间内讲一个很吸引人的故事。 而《疯狂的石头》连贯性那么强，真的要裁成小段，效果大概率会打折扣，沈白粥冒不起这个险…… 他决定使用地球上另一部经典的微电影——《调音师》！ 《调音师》是个冷门微电影，知道的人很少。再加上是小语种，流传并不太广，但它的优秀是无可质疑的。 《调音师》时长很短，一共还不到十五分钟，故事简单，却直戳人性最深处。 十五分钟没有一个情节是多余的，而最后透露出来的内涵则让人无比震撼。 在地球，它获过法国恺撒奖最佳短片奖，豆瓣高达92的评分，就是这电影品质的证据。 毫不夸张的说，在微电影这个小房间里，《调音师》已经是天花板级别的存在了。 “嗯，不管那5个剧本写的怎么样，拿出这部片子，只要评委够公正，自己大概率会赢的。” 说干就干，沈白粥打开空文档就写了起来。 他写的入神，并没有注意到大家都不怎么和他说话了…… 一直写到快下班，他才发现很不妙——这部电影的工作量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 主要结构确实没问题，但原作台词特别翻译腔，真的真接拿过来，一定是水土不服，必须得改—— 这一项就把工作量直接翻倍了…… 还有就是，原作他只记住了梗概，很多细小而精妙的情节全忘了…… 沈白粥毕竟没有系统这种传说中的玩意儿，不能直接搬运。 他得纯凭记忆来写，记不住就只能自己编。 现在这部《调音师》改动之多，已经快相当于二次创作了…… “这个速度，明天天亮之前绝对弄不完，因为还要做ppt！”沈白粥满头冷汗，越想越觉得时间不够： “现在这进度太赶了，而且偏偏又赶上今晚没地方住！” 去网是肯定不行的，沈白粥的创作神经非常脆弱，在那种所有人都噼里啪啦打游戏的地方，他真的一个字都码不出来…… “别慌别慌，既然没地方住，我就在公司加班，加他一晚上班不就得了？”他突然灵机一动，“反正我现在还没被裁！ 而且待会下去随便买个吃的糊弄下，吃饭时间不也省下了？” 对对对，沈白粥心想，就这么办！ 这么一想，他又冷静了下来，开始重新调整剧情的结构。 这时到了下班点，盛炯突然走到1组工位上，大手一挥： “都下班，所有人都下班！ 今天一个人也不许加班，马上走，谁也不许留！” 大家都惊喜的张大了嘴，还有这好事？ 生怕盛炯反悔，所有人都飞快收拾东西，恨不得马上飞出工位去打卡…… “凭什么？” 沈白粥只觉得脑子嗡的一下，脸色霎时变得苍白——这绝对是针对自己的！ “凭什么？”盛炯冷笑着一指身后，几个端着消毒水的保洁人员正往这里赶来…… “因为这里要消毒啊！” 他得意抱着膀子嗤笑起来，“你不走人家没法工作啊——不想被毒死就马上滚蛋。 沈白粥，你也别指望能去公司别的地方写了，我实话告诉你—— 锦绣大厦全楼层今天都要消毒，哈哈哈哈哈……” 其实这个全楼消毒本来是周末才搞，盛炯刚刚和黄亮一商量，生生给改到了今天下班…… 沈白粥脸色铁青，心说这还就是自己的死穴—— 他现在本就没时间，这会连码字的地方都没了，这可怎么办？ “小伙子，你赶紧收拾一下啊，”那带着口罩的保洁大叔提醒说，“我们要洒药了……” 沈白粥只好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在盛炯嘲弄的眼光下扯起两个拉杆箱。 然而去哪呢？ 他第一个想到的还是苏红豆。 虽然到现在她都没给自己一个信息，但这女孩性格其实相当不错。 一开始自己本以为，她是那种冷冰冰让人下不来台的性格。 结果昨天一晚上聊下来，沈白粥发现这姑娘非常单纯，根本没有想象中富二代那种嚣张的气焰，还挺光明磊落的…… 虽然昨晚发生的一幕很尴尬，但当时她也没太在意的样子。 现在自己和她打电话说一下这情况，以苏红豆仗义的性格，应该会答应自己住她家？ 掏出屏幕碎裂的手机，沈白粥赶紧给苏红豆发了信息，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 然而信息刚发送，一个带叹号的提示就弹了出来…… “对方还不是您的好友……” “什么？”沈白粥目瞪口呆的看着这提示，“她把我拉黑了？” 为什么？ 我们昨晚明明聊的很好啊…… 沈白粥莫名其妙——难道说，人家当时不在意，可是事后一想，觉得太尴尬，不想搭理自己了？ 那也不用拉黑啊？ 沈白粥百思不得其解，好在他还记了苏红豆的电话号码。 今晚是决定他命运的一夜，他也不顾不上面子不面子的了，直接就拨通了对方电话…… “嘟……”电话就响了一声，然后对方直接给挂了！ 沈白粥直接傻那了——他不确定发生了什么，但苏红豆似乎根本不想搭理他…… 怎么办？ 如果找不到地方写这《调音师》，可就全完了…… “小伙子，你到底是走不走？”保洁大叔不耐烦了，“我这还干活呢，你别在这妨碍大伙行不？ 你快点出去，走走走！” …… …… 风起音乐公司，总裁唐糖的办公室。 “绝不能给他发信息，咱丢不起这个人！”唐糖一把抓住苏红豆的手。 “把手机给我，我看看他都给你发过什么信息？” “可是……”苏红豆迟疑了，然而手机却被唐糖一把抢了过去。 “没什么可是的！主动联系男人，这太廉价了……” 唐糖死死拦住苏红豆：“苏呆呆你给我记住，名媛可以在风中哭泣，但名媛决不能廉价！ 无论有什么事，你都应该等对方发过来，然后顺便一提，还得是特别无意的一提！” 说着，趁苏红豆没注意，唐糖快速操作了几下，直接苏红豆微信上的沈白粥给偷偷拉黑了—— “女人不能先联系”只是个幌子，刚才一看自己闺蜜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唐糖就气不打一处来。 沈白粥这种穷鬼，也敢和苏红豆这种帝都名媛玩“欲擒故纵？” 叫你欲擒故纵，我先拉黑你，你故纵去！ 一口喝干桌上的海盐柠檬水，唐糖一拍桌子： “总之，他不发信息求你，你绝对不要发过去，懂吗？” 心说放心，他也发不过来了——这就是跟咱们玩心眼的代价！ “但是已经过了一天，这都晚上了。”苏红豆撅起嘴，“再不联系他，他可住哪呀？” “他就等你上赶着呢——这是个老手，专门就偷你这种涉世未深的女总裁的心。” 她正说着，苏红豆手机响起一个电话，显示正是“沈白粥”来电…… 唐糖眼疾手快，才响一声就按下了“拒绝接听”。 同时她麻利把这号码直接加入“推销黑名单”，直接给屏蔽了！ 对面的苏红豆一无所觉。 唐糖心里一声冷笑，抓住苏红豆的手腕，眯起眼睛说： “红豆你放心，我最会对付这种爱耍花招的男人—— 你听我的，他不主动联系咱们，咱们就绝不联系他——这可是咱们女生最基本的尊严哦。 绝对绝对不能过这条红线……” 第14章 世间名媛皆爱猫 锦绣大厦外，沈白粥攥着手机，拉着两个拉杆箱，一脸茫然。 舅妈和苏红豆都拉黑了他，现在他没地方去，更没钱去住酒店。 平常这问题可能不大——随便找个地方对付一下，天桥下，公园里，都行。 但是今天他必须得找个能查资料和码字的环境，死活也得把《调音师》码完啊—— 这可是直接关系到他的命运啊…… “老曹？”沈白粥突然想到，“对，再找一遍老曹！” “叮”的一声，他给老曹发了一条微信…… “老曹，你回帝都了吗？” “粥哥，我回帝都了！有地方了没，没地方今晚来我家睡？” 老曹那口气没什么诚意，明显是在和自己客气，但沈白粥怎么可能给他反悔的机会？ “好。”他秒回道，“我现在就去。” “现在？”对方果然慌了，“现在你不是还在加班吗？” “那不重要。”沈白粥再次秒回，“比起和老朋友相见，工作什么的，都可以先放一旁……” “不是，粥哥，你先别冲动……” “对不起，我已经出发了。” 放下手机，沈白粥毅然拉起两个拉杆箱，火急火燎的直奔公交站。 现在他迫切需要一个地方，能把《调音师》写完…… 沈白粥走的着急，两个拉杆箱一红一橙，在他两翼被拉的虎虎生风，简直好似哪吒的两个风火轮…… 短短一个小时，他一人两箱，已经杀到老曹家门口。 开门的是老曹的女朋友小翠。 “粥粥！”小翠姐一巴掌拍在沈白粥身上，“你不是不把我们当朋友？” “怎么会？”沈白粥一呲牙，小翠姐大学时和他同系不同班，每次都叫他粥粥这种肉麻的昵称。 且每次开口说话必先拍他一巴掌…… “当朋友处你没处去不来我家？”小翠姐手上加劲，一把抓住沈白粥的胳膊。 好像有信息差啊？ 沈白粥和老曹对视一眼，不是，我该怎么说呢？ “粥哥他就是见外，”虎背熊腰的老曹赶紧上前解释： “他不是看你一个人在家嘛？不好意思过来！” “这有什么啊？”小翠一脸诧异的对沈白粥说：“老曹还能信不过你？” 媳妇我是信不过你啊，老曹默默把媳妇的手从沈白粥胳膊上掰开，接过两个拉杆箱： “别说了，进屋进屋！” 老曹和小翠租的是个老小区的一居室，两人开了一家宠物店。 沈白粥一进客厅，就发现里面堆满了猫粮狗粮。 窗台上的玻璃箱子里有3只巴西龟，厨房边的两只装着荷兰鼠的笼子。 最要命的是茶几上，那竟然摆着一个玻璃罩，里面有两只蛇！ 一青一白，直勾勾的盯着他，嘶嘶嘶的吐着信子…… “觉得眼熟不？”老曹说了个自以为好笑的段子，“小青和白娘子！” 沈白粥一点都不觉得好笑，他最怕蛇。 这不是那种矫情的怕，他小时候爬山时被蛇咬过，还是有毒的，要不是送医院及时，一条命都没了。 一想到自己晚上在这客厅打字写着《调音师》，旁边两条蛇阴森森的盯着，他就觉得头皮发麻。 这哪还是《调音师》？这是调蛇师？ “喵~” 一声猫叫传了过来，沈白粥这才发现沙发上趴着一只猫。 这是只黄白相间的的布偶猫，大约3个月大，可爱到要滴出水来，叫声也软糯，让人一听简直骨头都酥掉…… “漂亮？”老曹得意的炫耀，“昨天刚从延隆进的货！ 我跟你说，我卖宠物这么久了，这么漂亮的布偶猫也是第一次见。 你看这眼睛，瓦蓝瓦蓝的！” 不怪老曹吹，这猫确实好看。 布偶猫本来就是猫里最妩媚的一种，这只简直更是布偶里的杨贵妃。小东西顾盼之间，竟然有种说不出慵懒华贵…… 但现在沈白粥对这猫不在意，他满脑子都是那两条蛇——它俩在自己没法写《调音师》啊…… 直到老曹把装那两条蛇的玻璃箱从茶几上拿走，他才总算松了口气，一屁股在小猫边上坐下，心里是又急又没辙。 谁知道他刚一坐，老曹大喊： “小心！ 这猫怕生，谁都不近，一碰它就跑……” 是吗？ 沈白粥忙扭头看那猫，出乎意料，那布偶美猫不但没躲他，反倒伸出小爪子，轻轻的和他碰了碰…… 颇有点和他撒娇的意味…… “咦？” 老曹惊了，探头过去，结果那猫一见他顿时跳开，跟触电似的。 “我试试？” 小翠姐也去伸手，那猫吓的转身一纵，直接跳沈白粥怀里了…… 沈白粥有点愣，那小猫却把自己下颚怼到沈白粥手上开始蹭，它闭上眼，一阵享受的摇头…… “我的天！粥粥啊……” 小翠姐一巴掌拍在沈白粥胳膊上：“连猫都垂涎你的颜值啊……” 沈白粥只好傻笑，眼角却还在偷偷瞄那两条蛇。 说实话非要他深夜在这与白娘子小青共舞，他宁愿在外面马路上写《调音师》…… “看电视看电视！” 老曹赶紧冲过来，默默把媳妇手从沈白粥胳膊上再次掰下来，“啪”的一下打开电视机。 蹦出的是帝都音乐台的访谈画面—— 一个短发丽人正在镜头前侃侃而谈，她语气款款，温柔得体，神情里却带着种一飞冲天的自得。 “柳芊芊？” 三个人一下子全愣住了。 那一瞬间，屋里静的吓人。 “换台换台！”小翠姐瞪了老曹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 老曹赶紧换台，跟做了错事似的。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凝住了，老曹两口子一脸尴尬，都不敢看沈白粥脸上的表情。 沈白粥苦笑一声，刚才那女星正是自己的前女友柳芊芊。 没想到她得到金主加持后，咖位竟然涨的这么快，竟然已经可以在帝都音乐台撑起一个专访了…… 而从她举手投足间的大牌珠宝看，她的身家也是肉眼可见的暴涨了，而自己呢？ 沈白粥扫了一眼那两个拉杆箱。 全部身家都在里面了，现在连一个落脚之处也没有，每天到处求人收留。 就像今晚，他要的只是一个静静码字的地方，偏偏就没有！ 全世界看得起自己的，好像只剩下怀里这只猫了。 他忍不住长叹一声。 “粥哥，别往心里去。”老曹赶紧安慰他。 “这种女人不值得难过，媳妇你赶紧给粥哥做点好菜，今天我陪粥哥好好喝一杯。” “对对对，粥粥，我给你炒个最爱吃的花蛤……” 小翠姐赶紧答应，系上围裙就进了厨房。 话说小翠姐是厨艺向来很好，花蛤更是炒的一绝，然沈白粥已经没了胃口，开始长吁短叹。 一会想想前身和柳芊芊的纠葛，一会想想《调音师》的剧情，越想越觉得烦躁…… “粥哥，不要这样嘛！”老曹赶紧劝，“大丈夫何患无妻？何况你又这么帅！” 说着他一指沈白粥怀里的小猫：“你看连她都被你帅到！” “老曹你别安慰我了，没钱啥都白扯！”沈白粥心中烦闷：“帅有个毛线用，能换钱吗？” “能啊！” 老曹一拍大腿，“一般帅当然不能，帅到你这个程度就可以了！” 说着，他偷偷看了厨房一眼，压低声音道：“说真的，你有没有想过，傍个富婆？” 沈白粥下意识问：“傍个富婆？” 老曹手一“斩”，狠狠的说： “傍个富婆！” 说着，他双手臂一圈，面露向往之色：“住大大的房子，有游泳池那种！” 沈白粥也跟着点头：“一层就好几百平，连衣帽间都比这客厅大？” 老曹闭上眼睛：“家具都贵的吓人，金碧辉煌！” 沈白粥深吸了一口气：“车库5台车，想开哪辆开哪辆？” 老曹紧紧握住他的手，“这种生活，想不想拥有？” “想！”沈白粥沉浸在昨晚的回忆里：“哪怕就一天也好！” “知道从哪里入手吗？” 嘴角浮现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老曹眼中寒光一闪，指着沈白粥怀中的小猫，厉声道： “就从这里！” “猫？” “猫！” “师父，为何是猫？” “傻徒儿，你有所不知，世间名媛皆爱猫！” “师父，此话当真？” “绝无戏言！” “好！” 沈白粥恶狠狠抽出手机，他现在也觉得，猫的确是个好思路…… 什么“傍富婆”当然是扯淡，他继承了前身的身体，也继承了对方对爱情的绝望。 这一世，不，近十年，他绝不打算谈恋爱了。 但是用这猫做跳板，换在苏红豆那住几晚，不，哪怕是今天一晚也行，这事是不是有戏呢？ 苏红豆为什么不搭理他？一路上沈白粥想了又想，大概率还是因为昨晚的乌龙太尴尬了。 所以和她道歉是不行的，越道歉对方越尴尬，要不就换个新话题，和她聊聊这只猫，也许能打开局面？ 毕竟沈白粥是真不想住老曹这。 说实话自从看到这两条蛇开始，沈白粥写《调音师》的思路已经彻底卡死了，他现在大脑一片空白…… 苏红豆那里起码可以安心码字，总好过在这深夜舞蛇？ 沈白粥非常确定，今晚要是真在这，他绝对写不完《调音师》，只能吓出心梗来…… 于是他拿起老曹手机，对着怀里的美喵就是一顿狂拍——毕竟他自己手机像素太低了。 从一堆照片里选出最萌的一张，直接用老曹手机就给苏红豆发了过去。 “喜欢这只猫吗？沈白粥。”他快速打出几个个字，用短信息发送了出去。 是的，短信是可以发照片的。只是有了微信后，大家都把短信这东西彻底遗忘了。 但其实短信这东西有个好处，就是不管对方是不是你的好友，你给他发东西对方都能收到。 “老曹，”他转头问，“你这猫卖我的话，多少钱？” “咱们兄弟谈什么钱？”老曹仿佛受了侮辱一般伸出两根指头。 “最低两万，不能再低了——这可是纯种的！” 第15章 名媛猎手遇到对手 唐糖像个杀毒软件，把苏红豆拦截了整整一天。 “你要联系的是许大少也就罢了，你联系沈白粥？这不是自掉身价吗？” 唐糖哼了一声。 “他就是联系咱，咱还要代理不睬的呢！” “但是他……” “他不可能不联系你！放心，你不说了他无处可去嘛？” 万一他去hr小姐姐家呢？苏红豆想，我今天还看见他们走的那么近！ 不知怎么，她莫名就有些酸溜溜的，越想越不对，拿起手机道： “不行，我得给他发个信息。” 唐糖赶紧一把按住： “主公，你糊涂啊！” 心说我都拉黑他了，可不能让你发现了…… 恰在这时，叮的一声，一条短信息来了。 短信息这玩意一般全是广告，平常苏红豆根本不看。 但此时她心烦意乱，拿起一看，一下就愣那了。 唐糖也一愣： “怎么了？” “沈白粥他给我发了一只猫的照片，还问我喜欢这只猫吗？” 苏红豆一脸惊讶的说。“可他为什么要用短信息发？我俩又不是没微信？” “是吗？我看看，是不是你微信出问题了？” 唐糖假意说道，抢过手机一顿飞速操作，又把沈白粥通过了好友验证，然后从电话黑名单里拉了出来。 接着她故意装做一脸惊讶的说： “微信没问题啊，我还拉黑了一下他试了一下呢，操作上没错啊。 嗯，我看他发的这猫……” 说着，唐糖不屑的撇撇嘴： “我跟你说啊红豆，男生用宠物找话题，这都是小伎俩，很低端的！ 咦？ 这猫还真漂亮呀！” “确实好美——我一眼就喜欢上了……” 苏红豆接过手机说道。 突然她想到，难道沈白粥一天没联系自己，其实是给自己选猫去了，想给自己一个惊喜？ 顿时她就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有这种可能性啊！ “哇塞！”唐糖盯着那猫的照片也震惊了，“这小脸，萌哭我了~~~ 等等，苏红豆你干什么？ 你把回复里，那个‘我好喜欢，白粥谢谢你’给我删了！” 一把抢过手机，唐糖赶紧改成“还行。” 发送短信息。 “矜持啊矜持，苏呆呆，名媛一定要矜持！” 唐糖痛心疾首的说。 苏红豆没说话，她死死盯着手机屏幕的短信，眼都不眨。 一分钟后，新的短信息到了。 “哦，那就不带过去给你撸了……” “不要！” 苏红豆急了，抄起手机疯狂打字： “别别别！我好想撸，求你让我撸一下啊…………” “怎么能这么发？作孽啊……” 唐糖再次抢过来，把打好的字全部删掉。 直接改成“带过来也行。” 发送短信息。 突然她又觉得这语气有点软弱，赶紧又跟上一条解释。 “反正晚上也是闲着。” 三秒后，“那好。” 苏红豆轻松的吐出一口气，表情美滋滋的。 苏呆呆这个状态不对啊，唐糖担心的皱起眉。 全球果然是变暖了，咱这冰山都要融化了吗？ 昨天唐糖看过沈白粥的照片，这小子颜值能打她承认，但她当时觉得，这家伙分明长了一张“名媛猎手”的脸，肯定不是啥好人啊…… “名媛猎手”，是专门靠钓她们这种豪门大小姐为生的一个渣男群体。 针对的就是苏红豆这种从没谈过恋爱的傻名媛…… 再想想这个沈白粥，昨天突然出现和苏红豆结婚，然后当晚就要求住过来…… 当晚据说还给苏红豆做了饭，然后陪着聊了好一会天？ 第二天又搞出一个什么美猫噱头，这不再明显没有了吗？ 昭然若揭啊！ 不行，唐糖看了一边满脸喜色的苏红豆一眼，我今晚绝对不能让他在红豆家住。 渣男，打主意打到我朋友头上来了，唐糖呸了一声，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 …… “美猫大作战”成功了。 沈白粥狠狠松了一大口气，看来今晚不用和白娘子小青断桥相会了，自己可以安静写《调音师》了…… 但是猫还在老曹手上，他开价两万。 沈白粥没有两万块钱，有也不会用来买只猫的…… 所以他提出借，当然不是向鸡贼的老曹提。 而是在吃完饭后，疯狂夸赞小翠姐的厨艺和身材，再水到渠成的提出。 “姐，人家想借你这猫玩五天……” 小翠姐当时就答应了，没有一丝丝犹豫。 谁让懂欣赏她的男人不多，粥粥恰好又是最帅的一个呢？ 不光是答应，她直接就送了沈白粥一堆撸猫必备品—— 猫粮猫砂猫玩具背猫包，一应俱全。 末了，还塞了块真空袋包装的猪肉进来： “这老曹在吕县买的黑猪肉，香的不得了，你尝尝！” 这些东西太多不好拿，小翠又让脸色郁闷的老曹找了个拉杆箱，给沈白粥一股脑装上…… 于是从老曹家出来的时候，沈白粥有了3个拉杆箱…… 舅妈给他的两个是红色，橙色，老曹给他的是黄色—— 还差绿，青，蓝，紫，他就能凑齐一套了…… 想到凑齐一套，他脑中突然就浮现出地球那个国产老动画《葫芦娃》。 一想到7个拉杆箱围着他叫爷爷的画面，他不禁就打了个寒战…… 不敢再想，他背着猫包，抓着3个拉杆箱直奔公交站，时间太有限了，分秒必争啊。 但是时间再紧，他也只能坐公交，因为地铁现在对他来说算高消费。 “你就刷一个人的票？” 上车时，公交司机皱眉问，“三个箱子，一只猫，不打算补一张票？” “不打算。” “行，牛哔！” 司机无语的点点头，“是个干大事的人！” 于是穿越者沈白粥硬着头皮，推着三只拉杆箱，竟然还抢到了座，那种不屈不挠简直让人落泪。 周围乘客们都举起手机，记录下了这个值得分享的时刻。 沈白粥表面波澜不惊，但其实内心翻江倒海。 他一想到自己在这些人朋友圈被疯狂点赞评论，嘴角就忍不住一阵抽搐…… 好不容易挨到苏红豆的小区“瀚海庄园”。 他如释重负的下了车，等那公交走远了消失在人海里，他才如梦方醒—— 自己刚才光顾着提那三胞胎拉杆箱了，下车竟然没刷卡！ 没刷卡可是要算全程票价的！ 他伫立在风中，突然就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接着，他又被庄园门口保安盘问。 如果不是苏红豆一再通过电话和对方说，这人是自己朋友不是摆摊的，人家根本不打算放他进去。 等到终于走到苏红豆别墅前时，沈白粥已经汗流浃背了。 那些不靠谱的自动驾驶汽车研发是不是该停一下？ 他心说，这个世界其实最迫切需要的，其实是自动驾驶拉杆箱好？ 疲惫的按下了门铃。 不管怎样，今晚他要钉在这，必须写完《调音师》。 猫啊猫，全靠你了。他忍不住祈祷…… 苏红豆喜欢猫，要撸——但猫却只喜欢我，不跟别人——于是我只能勉为其难的在她家住下，写《调音师》。 逻辑闭环。 他又盘了一遍自己这个说辞，嗯，没问题。 然而没想到的是，开门的竟然不是苏红豆…… “你就是沈白粥？” 一个鹅蛋脸的曼妙女孩，上上下下的把他打量一遍，满脸不屑的问。 第16章 往事如劣酒，不堪回味 “是我。”沈白粥有点懵。 这个鹅蛋脸的女孩挺漂亮的，胸围更是傲人。 又大又白又弹。 只是她此刻用一种鄙视的眼神，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根本不掩饰。 沈白粥被她看的非常不爽。 “您是？” “我是苏红豆的好朋友，唐糖。” “白粥！”苏红豆从她背后冒出来，“你来了？” 她今天没穿道服也没穿性感睡衣，而是换了一件宽松的淡粉色t恤，搭了一件水洗色的牛仔裤，柔顺的长发扎成利索的马尾。 俏生生的往那一站。 饶是沈白粥已经跟见了几面了，也忍不住在心里一挑大拇指。 这人也真是绝了，怎么穿都这么仪态万方，当真是主打一个无懈可击了…… 兴高采烈的帮沈白粥拉起那三个拉杆箱，苏红豆瞪大一双美目，眼神亮亮的问： “猫呢？” “在我背后背着呢，”沈白粥笑着就要往里走，心里也有点奇怪，她对我态度和昨晚一样，完全没有拉黑过我的样子啊…… 唐糖却突然一把按住他的肩，眯起细长的眼睛： “猫到了就可以了，人就不要进去了。” “为什么？”沈白粥皱起眉。 “因为这屋子太小，”唐糖冷冷道，“容不下你的雄心壮志！” “白粥，你怎么还不进来？”苏红豆在屋里面喊。 唐糖嘴角一抽搐。 “这屋子再小，主人也只有一个，”沈白粥眨眨眼，“似乎不是你呢！” 唐糖顿时就被噎了一下，她没想到对方还挺伶牙俐齿的。 哼，能说的男人肯定不好使，这是祖训。 她瞪眼看着沈白粥大大咧咧的走进屋，把包里的布偶猫取出来，然后苏红豆就像触了电似的尖叫一声： “啊~~~太萌了啊！” 唐糖“切”了一声。 其实她也有点忍不住——那猫可真好看啊…… 雪白配嫩黄的蓬松软毛，一脸呆萌的小表情，偏偏又配上了一双静谧如高山湖泊般的蓝色大眼睛…… 唐糖忍住想上去撸的冲动，她来可不是干这个的。 天然呆闺蜜需要她守护，沈白粥这个渣男必须被驱逐，今晚自己要把隐患彻底消除！ “沈白粥，过来一下。”她抱着肩，用下巴指了指客厅西面，“有事儿和你聊。” 两人在落地窗前站定，目光对峙。 而苏红豆还在那边大呼小叫的逗那美猫。 “我希望你能明白，这是一场交易，而且这交易还有28天就结束了。 你不要生出任何幻想，指望着能和红豆发生些什么。”唐糖冷冷的说。 “大家都是成年人，如果你觉得可以凭一只猫来取得一个豪门大小姐的芳心，那我只能说你是脑残偶像剧看多了。” “我没这种想法。”沈白粥眉头皱了起来。 “没有最好，有也没事，因为不可能实现。 明说，我知道你是干什么的……” “哦？”沈白粥想，她知道我是个编剧？ “你是个名媛猎手！但你的装备可不太行……” 唐糖嗤笑一声，瞥了他一眼脚上的山寨球鞋，压低声音道： “你自己什么身份你清楚，她是什么层次你也大概猜得到，鸿沟有多大，只要眼睛不瞎都看得到。 这28天结束后马上就从她的世界消失，不要妄图和她恋爱，听懂了吗？ 还有，别想找借口赖在这了，麻烦您，现在就圆润的滚出去！” 说完，她看了那边苏红豆一眼，自己闺蜜还在逗猫，好像一无所察的样子。 “我想你搞错了。” 沈白粥刚才琢磨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名媛猎手”是个什么意思。 感情对方说他是个想吃苏红豆软饭的小白脸啊…… 他笑了，盯着唐糖道： “第一，我能不能住这里，不是你来决定的，你的身份是她朋友，不是她后妈。 第二，不用你说，我也不会和苏红豆谈恋爱，不光是她，还有你，以及这世界上的其他人，我一个都不谈—— 恋爱这个东西，我戒了。” 客厅那边，苏红豆逗猫的手僵住了。 “哦？”唐糖似笑非笑。 果然是这个套路，她心里冷哼，很多情场渣男都特别善于把自己包装成“被爱所伤”的样子。 这些年这种人她见多了。 “看来您有一个‘不再相信爱情’的伤感小故事啊。 不妨和我说说，我来评价一下有几成新，含水量多不多？ 放心，只要剧情不是过于俗套，我都能接受的。” “那您可能要失望了。”沈白粥双臂一抱，“咱这故事，还真主打一个俗套。想听请按1。” “1。”唐糖冷笑，她倒要看看沈白粥怎么编。 “故事的开头，我有一个女朋友，我们两家是邻居，从小到大，青梅竹马。” “嗯，开头略显老套。” “然后高考到了，故事线出现了第一个起伏，你可能没有看出来，我曾经是一个学霸。” “失敬失敬。” “当时我的成绩稳进清北，而她梦想着做一个歌手。 为了能和她在一起，我突击练了一年吉他，最后我们如愿一起上了华夏音乐学院。 注意，故事进入主线了。” “节奏还行，不拖。”唐糖点点头。 “去了之后，我们才知道，音乐这种东西讲才华，但更讲的是资源—— 如果一个歌手没有原创作品，是很难出头的…… 于是我开始试着写歌，研究制作专辑，这很烧钱，而我又不是你这样一个富二代。 于是，我想了一些办法。” “新意不大，你简单点说。”唐糖抱起胳膊。 “比如，每周一我都会买一大袋馒头，因为买的多会比较便宜嘛。 我把这一大袋馒头存在宿舍的公用冰箱里，早餐时拿出两个，用食堂的公用微波炉热一下，再盛一碗的汤—— 这样一顿饭的成本就可以降到一元以下。 晚餐也是如此，那么一天的饮食我只需要10元就可以解决。 一大袋馒头可以吃一周，这样省两个月，我就可以给她买一个二手的效果器。” 唐糖点点头，这个细节有点不像编的。 “但是光有设备根本不够，我写的歌还是太烂了，根本不入耳。 但这个其实也能解决，我们圈子里有个大神，只要你私下里能给够钱，他就能把一首歌化腐朽为神奇—— 也就是所谓的收钱改歌。 问题是我没钱……” 唐糖表情凝重了些，她也知道确实有人专干这种改歌的活。 很多富二代玩票发音乐专辑，其实都是找这种人改出来的。 “这个大神其实是我们学校的一个老师。 于是我去他的办公室和教师宿舍，帮他擦桌子扫地整理文件倒烟灰，把拖鞋一一摆正，一干就是3年。 这三年没有白干，最后，他帮我改了8首歌，而我帮女朋友凑成了一张专辑。 我们兴高采烈的录好，拿着这张专辑，走遍了整个帝都所有音乐公司推销。 终于有一天，有一家公司答应给她一个机会……” 唐糖手发现自己有点紧张这个故事了。 “她终于成了一个职业歌手，一个真正的艺人。 我们在马路上抱在一起，叫啊，笑啊，完全不顾路人的眼光—— 那真是我有生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当时我哪能想得到，自己一年后就会自杀呢？” 第17章 纯爱战士不再爱 闭上眼，沈白粥陷入了回忆。 “那时我感觉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她在公司发展越来越好，越来越多的专业音乐人和她合作，也不再需要我去写些蹩脚的歌了。 我很开心，尽管能见她的时间越来越少。 转眼大学就结束了，她告诉我，现在艺人讲究的是全能，要影视音乐两条腿走路。 她希望我能试着去当一个编剧，为她积累一下影视方面的人脉和资源。 我觉得这话很有道理，于是放弃音乐，去了一家传媒公司开始熬剧本，不停的996加班。 馒头继续吃，钱是能省则省，攒够数目就去和她吃一顿大餐，剩下的就给她买些礼物。 可她越来越忙，我越来越难见到她了。 终于有一天，我提出要请她吃‘大餐’的时候，她笑了。 她在电话里说，沈白粥，你知道吗，你那些根本不叫大餐，那个最多叫馆子罢了。 我现在是一个艺人了，我不能和你这么一个素人，再去吃那种廉价的东西…… 还有，不要再给我送那些便宜的小东西了，你知道别的女孩收到的是什么吗？ 你在送给我便宜口红的时候，别的艺人，她们的男朋友，开着铺满玫瑰的跑车来接她们，然后把一枚闪闪发光的钻戒递到她们手里。 你呢？” 客厅里一下安静下来。 唐糖眉头皱起，客厅那边，苏红豆早已坐直了身体，背绷的笔直。 “当时我就慌了，忽然觉得天旋地转，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同事把我送到医院抢救，醒来后医生告诉我，这是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机能性贫血，要我赶紧补充营养。 可比起营养来，我觉得我更需要一枚钻戒。 但是去哪弄钱呢？ 这些年，我负债累累，身边能借的我都已经借了遍，所有朋友一看我就退避三舍，好在还有互联网，我可以去接网贷…… 我借了8万网贷，租好豪车和玫瑰，激动的开到她公司，要给她送那枚钻戒，可我看到什么了呢？ 我兴冲冲进到她的工作室，看到她正坐在老板的怀里，这就是她所谓的“我在忙”……” 唐糖“啧”了一声，苏红豆转过身来，脸色很难看。 “她见到我，却也并没有多慌张。就是很平静把我叫到一旁，很坦然的说，咱们分手。 我现在需要的资源，你给不了。 我知道你爱我，这些年你不容易。 所以你开个价，要多少封口费？ 我没说话，就愣在那。僵了一会，她不耐烦的走了。 等我回到家里时，手机里响起她的信息，她问我，300万够不够？” 唐糖沉默，客厅那边，苏红豆突然就握紧了拳头。 “300万。唉，其实封我的口，哪里需要300万？ 往江里一跳就够了。” 沈白粥苦笑起来。 “于是在故事的最后，作为一个相信爱情的人，我帮她省了最后300万。” “你自杀了？”唐糖瞪大眼。 “对啊，从桥上一跃而下。 不过我很幸运，第一时间被路过的游轮救生员给抢救过来了……” 沈白粥苦涩一笑，自嘲道：“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一个人又可以拉3个拉杆箱了。” “可某种意义上，我确实是死了——起码那个相信爱情的沈白粥是死了。” “所以你再也不打算谈恋爱了？”唐糖问。 “一个人，一辈子当一次纯爱战士就够了—— 有时间散散步不好吗？撸个猫不好吗？打打游戏不香吗？为什么非要谈恋爱伤害自己呢？” 沈白粥摇摇头，“我谈了10年恋爱，都差点把自己谈到太平间了，难道还没谈够？ 唐小姐，我知道你对我有误解。 可能在你眼中，我这种穷人接近你们，唯一动机就是高攀，就是舔，就是搞资源，但其实我们不是的。 至少我不是的。 钱是很重要的，但我心里有比钱更重要的东西，否则我为什么不直接勒索她要更多分手费呢？ 我确实很穷。 如你所见，我的山寨鞋和这豪华的别墅画风确实不匹配，但是我沈白粥身上有比这双山寨鞋更贵的东西，那就是尊严。 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确实遇到了一点难处—— 我没地方落脚，身上也已经只有200块钱了。 但这不是大问题，人生一世，谁还不会遇到点难处呢？ 会过去的，太阳会重新升起来的，4天后我拿到红豆那35万酬劳后，太阳就要升起，好运就要来临了。 而你，将不会再看到我，和我的拉杆箱出现这里了。” 客厅里安静下来，没有一点声音。 片刻后，唐糖皱起眉，摇摇头： “故事还是挺感人的，但我不相信它会发生你身上——沈白粥，你根本不像是这种飞蛾扑火的人。” “哦？” “很简单，因为你长得很帅，而且能说会道，这个故事适合发生一个笨嘴拙舌的舔狗身上，不适合发生在眉清目秀口吐莲花的你身上—— 所以它是虚构的，尽管听起来有点真。 你很聪明，想借此获得同情，但是不好意思，作为一个偶像派，这种苦情戏好像不太适合你这张脸呢。” 这就是刻板印象啊，沈白粥也叹了口气，心说，没辙。 说实话，有时候他也怀疑，前身这么帅，竟然在感情上落到这个下场？ 但这还就是真的…… 大家都认为富二代必定飞扬跋扈，也都笃定大帅哥定然花心。 但世界上确实有苏红豆这种善良纯真的富二代，也有他前身这种深情专一的美男子—— 这上哪说理去？ 没处说，只好走了。 今晚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不能再浪费在和唐糖扯皮上。 “猫给我，”他扯起三个拉杆箱。“我要走了。” “不行。”一直没开口的苏红豆突然说。 唐糖惊讶的看向她。 苏红豆却拦在那猫身前，很决然的说： “我喜欢这猫，白粥，今晚你就住这行吗？” “红豆！”唐糖赶紧抓住她，“你还真信他那故事？他就是骗你的！” “他不是。”苏红豆摇摇头。“我能感觉到他的伤心。” “你……” 唐糖惊讶的张大了嘴，眼前的苏红豆让她有点陌生。 从小到大，这个天然呆一向听自己的，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坚定的站到自己对立面…… “唐糖，天晚了，你该回去了。”苏红豆看着她，很平静的说，“我就不送了。” 第18章 大佬欲来风满楼 屋里很安静，沈白粥不说话，苏红豆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现在她有点不敢看沈白粥，只好假装看猫，和那猫大眼瞪小眼…… 关键这猫也真是一绝。 它高冷的要死，完全不让她摸—— 她一靠前对方就后退，她招手对方就摇头。 从进门到现在，她根本没碰到这家伙一根毛，简直一筹莫展。 “你想摸它？”苏红豆听到沈白粥在身后问。 “嗯。”她点头，可怜巴巴的。 “这猫有点小脾气，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只让我碰……” 沈白粥一伸手，小猫嗖地就跳到他怀里，舒服的团成一团。沈白粥抱着小猫走到苏红豆身前： “喏，我抱着，你就可以摸了。” 啊，好滑，苏红豆惊讶的伸出手，尽情地撸，哇哦，我终于摸到了………… “它叫什么呀？” “我没想好，”沈白粥皱皱眉，“这家伙太粘人了，简直像条狗，要不就叫它二狗子。” “二狗子？”苏红豆迟疑了，“这么美的猫叫二狗子是不是，不太合适？” “没啥不合适的。”沈白粥说，毕竟5天后就送回老曹家了，他心想，大柱子二狗子小栓子，叫啥不是叫啊。 “二狗子好软啊。”摸着那蓬松的毛，苏红豆舒服的眼睛都闭上了，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 “红豆，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沈白粥问。“我能在这再住4天吗？我是说包括今晚在内。” “行啊。”苏红豆心说，你多住几天才好呢。 “那多谢了。”沈白粥松了口气，不说话了。讲完前身那个故事，他现在很低落。 “你那个前女友真是混蛋。”苏红豆说，眼睛却不敢看沈白粥，仿佛专心的在撸猫。 “咳，别提她了，做人得向前看，”沈白粥摇摇头，“你说是？” “嗯，别理这种坏女人，将来她会后悔的，”苏红豆轻声说，“因为你的明天会好的不得了。” “明天最好能很好，”沈白粥苦笑了一下，“因为明天是决定我命运的一天……” 他脑中全是明天的比稿会——能不能走导演这条路，就全看自己能把《调音师》这个剧本还原到什么程度了…… …… …… 这一晚，沈白粥彻夜未眠。支着眼皮熬完了《调音师》的剧本时，已经是凌晨4点。 然后他又强撑着，用了3个半小时排版校对，做完了展示用的ppt。 ppt这部分他做的很细很精致，这种比稿会上，一个好的ppt很占便宜，他是非常明白这点——人毕竟是视觉动物啊…… 9点赶到公司时，沈白粥已经有点睁不开眼了——算上前天乌龙大战苏红豆，他已经连续两个通宵没睡了。 把移动硬盘连上电脑，刚打开存放ppt的文件夹，他头一歪，趴桌上就睡了起来。 “《调音师》？” 他工位后，偷窥显示器的盛炯“咦”了一声。 “听这名就知道是个烂片，根本不吸引人嘛……” 他鄙视的看了一眼熟睡的沈白粥，这小子熬了一夜，就弄出了个这玩意？ 今早盛炯早早就来了。 他刚才窥到沈白粥睡着，打算过来偷偷看下这货写了什么，结果一看这名字，他都懒得点开了…… 直接坐电梯上到19楼，进了黄亮的办公室。 “亮哥，我瞄了一眼他写的那东西，实在不值一提，叫什么《调音师》！ 你听这名就知道成绩了，谁会对这种名字感兴趣啊……” “沈白粥他一个刚毕业的学生，写东西水平肯定不行。但我今天要整的可不仅仅是他……” 黄亮阴鸷的一笑：“灭沈白粥是小，更要紧的是借着他搞臭刘素素！ 这个娘们狐假虎威，三番两次和我过不去，我正愁没机会收拾她呢，沈白粥就送上门了！” “亮哥，你是说……” “你赶紧去散布一下消息—— 沈白粥是刘素素的关系户，一没本事二没资历，却被不要脸的刘素素给加了个比赛名额，生生塞进了比稿会…… 不仅如此，刘素素还准备操作一下，内定他拿第二名，这比稿会就是走个形式……” “哦，我懂了，我就去各种聊天群里好好的传播一下。” “光线上传不够，大家抽烟时，接咖啡时，吃饭时都是机会。 今天上午你别的就先别弄了，就弄这个事。 一定要确保下午的比稿会前，参会的人都知道这‘内幕’！” “好的亮哥，我这就去。” “等一下，你看到沈白粥写的ppt了吗？” “看到了啊，那小子昨晚肯定是熬夜写的，现在正趴在工位补觉呢……” “那正好。 现在沈白粥睡着了，别的人又还没来。 你马上去把他那ppt文件，用这个‘瓦尔塔病毒感染机’破译一遍……” 黄亮一声冷笑，递过来一个u盘。 “这个是的专门损害文件的黑市软件，破译完之后会生出遥控炸弹机制，只要我这边一点击，他的ppt就自动失效，无法播放……” “这么神奇？”盛炯知道黄亮手上向来有很多用途各异的黑市软件，不过他有点疑惑的问： “亮哥，沈白粥的剧本肯定拉胯，咱们这么费劲搞他的ppt，是不是有点太看的起他了？” “你懂什么？ 本来他剧本就不行，大家又都知道他是关系户，如果他上台时ppt又突然坏掉，你觉得，他会表现的怎么样？” “哦，我懂了！ 到时他肯定会像个弱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就是要这个效果，让大家看看，这就是刘素素走狗的水平，这就是跟她混的下场！ 要么不整人，整人就必须往死里整！” “高！”盛炯一比大拇指，“那一幕肯定能把大家笑掉大牙！ 以后不但沈白粥这货得麻溜的滚出公司，连刘素素也灰头土脸颜面扫地了！” “哼。”黄亮嗤笑一声，“刚毕业几年的小丫头，走了狗屎运当上总裁助理，敢和老子斗？ 不知天高地厚！” …… …… 下午2点，19层名为“光明顶”的大会议室。 比稿会还没开始，来观看的员工已经快把整个会议室挤满。 互联网微电影这一块是个新赛道，每个部门都很关注，再加上那个传了一上午沸沸扬扬的瓜，大好多人都来现场凑热闹了。 “你们知道那个沈白粥的事？”矮个的毛易眨眨眼，“我们摄影部这边可传了一上午了。” “看来大家都是奔这个来的啊……”瘦高的房宽嘿嘿一笑，“我们演员部也聊这个呢，刘素素这次弄的可够明目张胆的！” “是啊，一个狗屁不是的关系户就敢硬往里塞，叫她魏忠贤还真没冤枉她！” 染了一头奶奶灰发色的郭淼正对着手机补妆，她描了一笔眼线，道： “听说那个沈白粥都被她内定第二名了——这都什么乌烟瘴气的事啊……” “那小子第二不了。”毛易神秘一笑，压低声音道：“最新消息，今天要来大人物。” “哦？是谁？”大家都被他一句引起了兴趣，一起把头围过来。 毛易得意起来，故意卖了个关子： “你们知道这个比赛是合伙人投票制？ 二号合伙人司马部长两票，三号合伙人李书晴两票，总裁黄亮副部长两票，总裁助理刘素素两票。 原本一共就这4个人投。 司马部长和黄亮想来和刘素素不对付，但是李书晴向来和刘素素关系好，2对2，原本这个沈白粥说不定还真有机会…… 但是呢，司马部长请来了一个大佬，这人今天也投票！” “那刘素素就不能收买一下这个大佬？”郭淼问，“不都说资本万能吗？” “还真不能，谁都能被收买，这个大佬不行——就连咱总裁，不，就连咱们总裁他爸，都收买不了这大佬—— 他谁的面子都不认！” “这么牛？”房宽不相信，“这大佬谁啊？” “这人，你们都认识……”毛易神秘的笑笑，“这屋里所有人，包括保洁阿姨，都认识这个人。”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咋舌了。 “到底是谁啊？”郭淼一巴掌打他身上。 “喏，那不来了！”毛易一指门口…… 第19章 这才哪到哪 “喏，来了！”毛易一指门口…… 像是印证他的话一般，一群扛着摄像器材的人呼啦啦的就涌进了会场，找位置，架镜头，忙得不亦乐乎。 接着进来几个记者模样的人，随后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只见前排就坐的公司领导们突然齐刷刷地站起来，小跑着往外赶…… “这是什么情况？”郭淼几人都惊呆了。会场里一阵骚动。 这时，前排有人突然惊叫起来： “陈玄左导演！” 惊呼声中，一头银发的司马部长领头，大家簇拥着一位老者进了场。 那老者一身中山装，步履矫健，脸上的表情不怒自威。 所有人全傻眼了…… 华夏的国民导演陈玄左，这大家可都在电视上看到过！ 可以说，现场所有人都是看着他的电影长大的…… “陈玄左！开啥玩笑？ 这不说好了只是个比稿会吗？” “这是啥情况？” “哎呀，我应该好好打扮一下的，说不定能上电视呢！” 瞬间，整个会场都沸腾了，陈玄左可是华夏电影协会的主席，是华夏电影圈最顶尖的几个大咖了…… 这种大人物突然出现在公司的会议室，几个员工激动的冲上去想要索要签名，黄亮连忙挥手道： “请大家都原地坐下，保持安静，关闭手机，不要拍照……” “我知道大家都想向陈导请教，会后我们会专门安排时间的！ 现在请大家先坐下，等 5 个，哦不，6 个参赛人交完 ppt，我们就马上开始比稿会！” “哈哈哈，黄总监好坏哟！”郭淼掩嘴笑道，“故意说选 5 个，又改成 6 个，这不是暗示大家那个多出来的沈白粥，是刘素素强推的关系户嘛？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旁的人也被逗笑了。 “对了，刘素素怎么还没来？”房宽问。“平常咱这总裁助理，不是一向到的最早吗？” “估计她不会来了！”毛易一眨眼，“就这形势，她还主动来丢脸吗？” “说的也是，塞关系户塞到电影协会主席眼皮子底下，太尴尬了……”郭淼说。 “我可真同情这个沈白粥啊，竟然要在陈北玄面前出乖露丑……” “嗯，我看今天这事传出去，这沈白粥在影视圈怕是混不下去了……” “我最喜欢看这种剧情——裙带关系被正义之剑斩断。 讲真，传媒影视圈虽然这种事避免不了，但这种狼狈为奸的事每失败一次，我都能开心半天！” 这话顿时就引起了共鸣…… 一想到这种有人撑腰的关系户被啪啪打脸，大家心里都跟大夏天喝了冰可乐似的，那叫一个爽快。 此时的总裁办公室里，屏幕上正播放着比稿会的实时直播。 “陈叔叔怎么也来了？”苏红豆一脸讶异，她今天穿着藏蓝卫衣配奶白裙子，那种扑面的青春简直让人失神。 “您要去和陈导打个招呼吗？”刘素素赶紧问。 “不去不去！”苏红豆慌忙挥手，“一去他又让我去跟他拍戏——他又不拍动画片，我才不去演呢……” 刘素素嘴角一抽，他拍动画片就更不用您演了啊，动画动画，是画的好不…… 不过自家总裁这逆天颜值，不演戏确实有点过于浪费，也难怪陈北玄每次见她都做思想工作。 总裁不去也好，一想到沈白粥待会要在陈北玄面前，讲自己连夜赶出来的三脚猫剧本，刘素素就尴尬得想用脚抠出三室一厅…… “那老板，咱们就在这看直播——呀，白粥老师他们交完ppt出来了…… ”刘素素对着话筒道，“一号摄影师，请给6个参赛人来个特写……” 当沈白粥的脸出现在屏幕上时，苏红豆立马坐直了身子。 “白粥写的剧本叫什么？”她瞪大了一双美目，好奇的问。 “嗯，叫《调音师》……”看着苏红豆那一脸兴奋的样子，刘素素悄悄叹了口气。 不愧是菜鸟连夜赶出来的剧本，她想，连名字都这么草率。 “他是第一个说吗？”苏红豆突然感觉有点紧张。 “不，他是第4个登场。” 刘素素心里尴尬，心说老板您竟然对他有期待？ 那你待会可就要做好表情管理了…… 沈白粥这种新手熬夜拍脑门写出来凑数的东西，拿来和那5五位老手千锤百炼的东西比，简直就是让肥皂泡去怼狼牙棒…… 都不用狼牙棒挥舞，风一来，肥皂泡自己就被吹破了好么？ 但是看着自家总裁睫毛微颤一脸期待的样子，她也不敢多说。只好对着屏幕讲解道： “第一个是吴迪。他的微电影名字叫《致命邂逅》。瞧，他上台了。” “警匪题材？”会议现场，陈玄左皱起眉。边上司马部长赶紧凑过去，低声问：“陈导觉得这题材不行？” “一个马上要退休的警察，在休假期间遇到了追捕多年的逃犯。剧本倒还勉强……” 陈玄左摇摇头，“但用微电影这么短的时长，来讲这么一个故事，捉襟见肘？” “陈导真是一针见血。”司马部长点点头，对边上黄亮比了个郁闷的眼色。 陈玄左果然严苛啊，司马部长想，老吴这本子都已经够成熟了，结果他都完全看不上眼…… “要是老吴这种质量的剧本，陈玄左都这种评价，”黄亮忍不住心里想，“真不知道他听沈白粥讲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说不定会直接骂街？” “我感觉老吴这剧情铺垫的太多了。”选手席上，沈白粥悄悄对身边的赵一山道： “感觉不像电影，像个连续剧的第一集。” 赵一山是个年轻导演，和编剧1组的人很熟，他今天参赛的电影就是1组写的《家有闲妻》。 他还没开口，沈白粥左边的韩明导演就冷笑了一声。 “沈白粥，你挺懂啊……” “啊，我就是瞎说……” “那我建议你少说，”韩明嗤笑着拍了拍沈白粥，“就怕你现在说多了，待会上台说不出来啊……” 他毫不客气的白了沈白粥一眼——你一个硬被插进来的关系户，装什么专业人士啊？ 会议室里另一侧，编剧1组的张小美指了指前面的选手席位。 “小胖，看来传说是真的！ 粥哥也是选手啊…… 你觉得他的剧咋样啊，能跟老吴的《致命邂逅》比不？” “唉，粥哥是个好人，但是粥哥编剧的水平，”王小胖尴尬一笑，“小美，你又不是不清楚，咋还非得问……” “倒也是……而且听说他还是临时凑的一个剧本！ 唉，简直是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啊……”张小美挠挠头发。 “就希望他千万别排顾晨后面，那场面可就太难看了……” “是啊，一对比就伤害，一伤害就歇菜啊……” 王小胖捂脸摇头。 第二个上场的编剧3组的吕树，他的剧是个穿越题材，讲的是一个失败的loser穿越回过去，迎娶了白富美之后，才发现真爱是自己当年的糟糠之妻。 “这个不错唉。”会议室东侧的座位上，郭淼看的直点头，“你们男的就这个德行，嘚瑟了一圈才发现对自己最好的是当年的老婆。” “我不喜欢这个剧，”房宽直摇头。“感觉说教味太浓了，看着就像沈白粥那种刚毕业的小屁孩写的。” “是，”毛易也搓了搓下巴，“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他在上价值——不过拿沈白粥来比有点抬举他了，人家吕树好歹结构很工整……” “陈导，你看这一部怎么样？”前排座位上，司马部长小心翼翼的看向身边陈玄左。 “这个主题，如果是喜剧也许还能看，这部嘛……” 陈玄左垂下眼睛，没再往下说。 第三个是赵一山的《家有闲妻》，讲的是一个平民女子在嫁入豪门后啼笑皆非的故事。 剧本是1组全体编剧一起攒的，ppt是盛炯让王小胖连夜做的。 故事又臭又长，尿点一个接着一个，但是能记住的情节是一个都没有。 看到陈玄左不耐烦的表情，司马部长这回都没敢开口问。 “哎呀，果然是一组的精英们哪……” 选手席上，韩明瞟了沈白粥一眼，拉长声音道：“写的剧真是催人尿下啊。” 沈白粥叹了口气。他虽然厌烦韩明，心里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对，前身他们弄这剧也太水了…… 会议室另一侧。 “咱们这个剧确实水。”王小胖抹了抹汗，“尤其是拿出来和前两部一比较，差距有点刺眼。” “是啊，尤其那段智斗婆婆的剧情，把我尴尬的想挠脚心……”张小美忍不住皱眉问，“这段小学生文笔谁写的？” “还能是谁？”王小胖一指选首席，“粥哥呗！” “我一直觉得粥哥入错了行。”张小美叹了口气，“他这颜值该去干演员，干编剧这种需要才华和悟性的活嘛…… 确实有点过于勉强了……” 与此同时，总裁办公室里。 “啊~~” 苏红豆趴在桌子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这个《家有闲妻》简直比大学的微积分还要催眠，她有点撑不住了。 刘素素赶紧去咖啡机冲好一杯拿铁： “老板，坚持一下，下个就是白粥老师的了……” 这个心机满满的出场顺序，是刘素素昨天安排的，非常有讲究。 谁都知道，这个比稿会的第一名没什么悬念，非顾晨的《盲剑》莫属。 在公司年轻一代的导演里，顾晨是最出色的一个，他作品的摄影表现力绝对是拔尖的。 而这就意味着，排在顾晨后面出场的人肯定没戏！ 顾晨被刘素素安排到第5个出场。 而前三个作品则是一个比一个弱，而沈白粥则被她安排到了第四个出场…… 这样，沈白粥成功避开了顾晨的《盲剑》，接的还是最弱的《家有闲妻》。 当然了，人家再弱也比他写的那应付剧本强多了。 但起码会让他显得不那么烂，或是烂的没有那么孤单，那么乍眼？ “下个就是《调音师》了吗？”苏红豆明显精神一振，捧起咖啡浅浅喝了一口，一双勾魂摄魄的美目专注的看向屏幕。 直播画面里，黄亮简单总结了几句《家有闲妻》，接着道： “让我们欢迎下一个选手，编剧2组韩明带来的《那年七月的你我》！” “啊？”苏红豆愣了，“不是白粥啊？” “怎么不按顺序来？” 刘素素也愣了，自己排的明明是沈白粥啊…… 难道？ 瞬间，刘素素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难怪黄亮非要亲自主持这个读稿会啊…… 原来他是想临时更改出场顺序，把沈白粥排在最强的顾晨后面，好让他当众出丑…… 完了，刘素素担忧的看向屏幕，沈白粥这下惨了…… 而此刻会议的现场，坐回座位的黄亮，盯着选手席上沈白粥，露出了一个轻蔑的嘲笑。 “是不是突然改了顺序你有点懵啊？ 这才哪到哪啊！ 跟接下来你要被打的脸相比，眼前这点简直也太毛毛雨了！” 第20章 文件已损坏，无法播放 韩明的《那年七月的你我》，讲述的是一个爱情故事—— 男主在大学毕业的最后一天想向女主表白，却因为突发的一件事情，阴差阳错的错过了…… 多年以后，在同事的婚礼上，他发现新娘正是当年的女主。 这些年他一直困在那次错过里，借着酒劲，他决定在婚礼上对新娘再次表白。 虽然知道表白会失败，但是他想要说出来，想跟过去有个了断…… 但他不知道的是，其实女主当年也一直暗恋着他…… …… “大家都知道，微电影这种新形式，大学生可是主要观众哦。 我们的微电影要是现在开拍，大概七月份就能杀青，正好赶上大学生离校的日子上映。” 讲台上，韩明自信的一笑，解释道： “经过四年大学生活，即将毕业的大学生，情感正需要一个出口。 而一个贴切的电影题材，是有可能触动他们的情怀，成为他们青春回忆的一部分的…… 从以往的票房历史来看，纯爱青春片和七月简直是绝配……” “我选这个！我爱死这个结局了！”郭淼直接就叫了起来。 “女主直接抛下父母包办的新郎，和真爱走！这才是爱情！” “确实还行。”毛易也眼睛发亮，“韩明的题材也讨巧……” “他对上映日期那个分析也很有道理。”房宽分析说。 “这种事只有有经验的导演才会重视，像沈白粥这种毛头孩子，甚至意识不到这点，而这点偏偏又是致命的！” 比稿会开始以来，三个人首次达成一致，一致看好韩明。 “老韩这个本子不错啊。”另一侧王小胖惊讶的对张小美说。“比咱们那个攒的《家有闲妻》强太多了……” “看来前两名已经产生了，”张小美郁闷的叹了口气，“现在悬念主要就是咱们的《家有闲妻》和粥哥的那个《调音师》哪个更烂了……” 前排座位上，司马部长问陈玄左：“您觉得这一部怎么样？” “虽然逻辑很牵强，套路感也明显，”陈玄左说，“但这个韩明对档期，题材，观影群体的理解，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以陈玄左眼光之毒辣，能说有一定道理，已经是非常高的评价了。 “他也是个老导演了，拍过几部剧，在传统市场成绩一直一般般。”司马部长说。 “不过微电影是个新领域，说不定他这部能爆一下？” “嗯，这部虽然破绽很多，但毕竟情绪到位，可能值得一拍。”陈玄左难得的点了点头。 司马部长和黄亮对了个眼神，兴奋道： “陈导，下一个是顾晨的《盲剑》。” “好！”陈玄左点点头，“我就是来看他的！” “他的摄影非常有功底，您知道他的外号——小玄左！” “哈哈哈哈哈哈……”陈玄左忍不住大笑起来。 他年轻时就是以精湛的摄影闻名业界的，很多人都觉得顾晨颇有他当年的风采。 今天他答应司马部长过来参加这个比稿会，主要原因也是想来看看这个顾晨…… “顾大帅哥上场啦！”郭淼兴奋起来，对摄影组的毛易比了个眼神，“你们老大绝对是咱公司的招牌！” “那必须的啊！”毛易一脸的自豪之色，“不是我吹啊，待会你们看完视频，再比比前面那几个剧，就知道什么叫降维打击了。 “前面那几个还好，毕竟他们都讲完了。最惨的是下一个出场的沈白粥……”房宽咂咂嘴。 “一想到待会他能有多尴尬，简直大快人心啊！” 顾晨是个身材瘦削的帅哥，一对细长眼睛非常有神，加上表情总是冷冷的，特别有电影里霸总那味，公司里好多人都是他的迷弟迷妹。 这时他走到前方站定，没有像别人一样对着ppt讲，而是直接就播放了两个打斗视频。 “我们尝试做了一些前期拍摄，来寻找找调性。”他解释道，“这是一场雨夜缠斗，盲剑客对杀手小队，色调偏冷……” 慢镜头下，一把唐刀呼啸着穿过雨幕，刺到一个黑衣剑客的胸口，喷射的血珠在寂静的雪夜里飞扬出来，仿佛一枝怒放的腊雪红梅…… “帅啊，不愧是顾晨！” “这精度还只是找调性的尝试拍摄？” “果然大家都是陪太子读书的啊，看看人家顾晨的质量！” 看着屏幕上那气势恢宏的打斗，现场所有人都悄声议论起来，对顾晨的《盲剑》可以说是赞不绝口…… 确实，从画面来看，顾晨和前面四位完全不是一个水平，根本就是碾压。 顾晨是摄像出身，除了导演，他还兼任公司摄像部老大，他的作品向来玩视觉玩的非常地道，这点和陈玄左是如出一辙。 这部《盲剑》故事结构很简单，就是一个隐藏多年的盲剑客，遇到一个少女被残害，愤而出手主持正义的故事。 故事虽然平凡，但架不住视觉实在太养眼，几个视频下来，全场都被被他征服了。 “好苗子。”不待司马问，陈玄左主动说。“这小子对镜头处理的相当老练，当的起一个‘小玄左’的称号……” “我替他谢谢您的肯定！”这下司马部长兴奋地松了一口气。 “顾晨可太给锦绣传媒挣脸面了，竟然能得到陈导本尊的肯定！” 就是故事有点弱，陈玄左心里想，希望他不像我当年一样，走重视觉轻剧情的老路…… “完了，”会议室另一侧，王小胖捂住了脸，“顾晨这个质量摆在这，待会粥哥肯定成笑话了……” “这没办法啊，顾晨这种既刻苦又有天赋的年轻导演，本来就是人中龙凤，哪是粥哥这种芸芸众生能去比的？ 水平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咋还给排了一起讲了？”张小美也很郁闷，“这反差，简直好比我和马首富去斗富一样……” “你看看现在群里的气氛，”王小胖担心的说，“大家都在骂粥哥，说待会要要当着陈玄左面一起疯狂哄他，让他颜面扫地……” “其实今天来读稿会听剧本的就只占一小部分，”张小美苦笑，“我感觉大部分人都是来吃瓜嘘粥哥的……” “顾晨厉害啊。” 选手座位上，一无所知的沈白粥正点着头。 顾晨的拍摄太精湛了，他想。这么年轻的年龄却有这么好的技术，这人以后必定前途无量啊…… 只是，和他的拍摄比，他的剧本确实太普通了…… “厉害啥呀小粥！”一旁的赵一山苦着脸，“他越厉害越显得咱们弱鸡啊…… 我的《家有闲妻》好歹是在他前面讲完了，你说你待会可怎么办？ 我都替你发愁！” “我么？我就正常讲啊。”沈白粥想了想，“我感觉就剧情而言，我比他要强……” “啥？”赵一山惊讶看这沈白粥，你比他强？ “噗嗤”一声，身旁的韩明实在憋不住了。 “沈白粥，你不是剧情比他强，你是关系比他强！”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哈哈哈哈哈……” 几个选手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纷纷对沈白粥投去鄙视的目光。 现在谁不知道他和刘素素的那档子破事啊？ “我的关系？”沈白粥讶异的看了众人一眼，他一上午都在补觉，根本不知道关于他的传闻已经是沸沸扬扬…… “下面我来介绍一位特殊的选手。”黄亮走上台，“可能大家对他都不熟。 和以上这五位资深人士都不同，他去年大学才毕业的，没干过导演，编剧也只干了一年…… 另外，他跟这五位还有一点不同，他不是通过层层选拔晋级的，而是昨天才突然加入我们这个比赛的！ 尤其是他的剧本，是他昨晚连夜写的！” 台下顿时响起一阵响亮的嘘声。 “什么呀！乌烟瘴气的……” “黑幕关系户！这种人最恶心了……” “魏忠贤的狗腿子！” “瞎弄点东西就拿上来，对大家有没有一点起码的尊重？” “这种破事还让陈导撞上，我都替公司不好意思……” 前排座位里，陈玄左眉头皱了起来。 “司马，你们公司这是什么风气？随便一个人都能拉出来做导演？” “您见谅，见谅，”司马部长表面尴尬，心里却对黄亮的布置极为满意，哥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自己一个二号合伙人，每天被苏红豆这学生总裁压着也就罢了，连刘素素这个小助理都敢不听话，早就窝着一口火了…… 今天借着这个机会，他就是要让大家看看，谁才是这个公司真正的领导者！ 是人脉广到请到陈玄左的自己，还是那个只会安插关系户玩过家家的小屁孩苏红豆！ 倒彩声中，沈白粥一脸茫然的走到讲台前，完全不明白自己一个小透明，今天怎么突然拉了这么大的仇恨？ 然而箭在弦上，他也不能想太多，直接就按了ppt的演示键…… “当啷”一声，屏幕上弹出一个警告提示—— “文件已损坏，无法播放！” “哇，连机器都看不下去了……”有人喊。 “看来机器不认你这个关系户啊！” “对啊，你光给人送礼没贿赂机器怎么行呢？” 一阵哄笑。 “奇怪啊，”沈白粥突然就冒汗了，他ppt做的最熟悉了，刚才上来前他还检查过，可以正常播放啊…… 又按了一下，还是“文件已损坏，无法播放！” “什么呀，怎么想的……” “太没谱了？” “走了走了，去尿尿去……” 台下一阵不满，很多人就站起身来了。 前排座位上，黄亮低低的嗤笑起来…… 沈白粥你这个傻子，叫你和老子作对！ “请大家稍等一下，我重新传一个ppt……”沈白粥赶紧说，头上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我们没有时间等！” “就是，我们得打工，又不像你，靠关系就能活那么滋润……” “下去下去！” 哄笑声响成一片。 抬起手腕，陈玄左不耐烦的看了一下表。 “司马啊，我还有事，我那两票就给顾晨和韩明，”说着，他看了一眼台上手忙脚乱的沈白粥。 “至于这个关系户的作品嘛，时间有限，我就不看了。 希望以后贵公司的创作环境能纯净一点……” 第21章 借给我5分钟时间 “麻烦了，陈玄左要起身了，人家不听了！” 总裁室里，刘素素急得满头是汗，谁能想到沈白粥竟然在软件这种事上掉链子？ 这局面算一下子滑到底了，从公司员工到业界大佬，所有人一起给沈白粥判了死刑！ “他们为什么这么讨厌白粥？”苏红豆脸上全是不解，“白粥人很好啊……” 因为有人让他们觉得沈白粥不好啊，刘素素看向屏幕里的黄亮，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不得不承认，虽然手段恶心，但黄亮确实成功了。 现在想不开除沈白粥，都没人肯答应了…… 现场的讲台前。 看了一眼乱纷纷马上要做鸟兽散的现场，沈白粥举起了一只手。 “请大家借给我5分钟时间。”他当机立断的说：“我决定不使用ppt了，改为纯口述！” 现在形势非常清楚，大家的不可能有耐心在这等他弄好ppt的。 “我只说5分钟，”他做出一个保证的手势：“如果大家觉得没意思，我就停止，然后弃权。” 一阵窸窸窣窣的骚动自台下响起，一大波站起的人满脸怀疑盯着台上。 “他是说，他有把握用5分钟打动我？”毛易满脸不相信，“这自信有点盲目？” “要不听听？”郭淼犹豫了，她对长得帅的男生一向心软。 “听什么呀走！”房宽说，“我这泼尿可憋了一个小时，我可忍不了……” “5分钟，我只要大家5分钟……”沈白粥很诚恳的双手合十，“谢谢大家。” “切，垂死挣扎。”黄亮咧嘴一笑，满是鄙视。这种小孩就是学校学傻了，没见过世面，现场这些人可都是上班多年的老油条，你5分钟想赢得他们？ 斜晲一眼，黄亮一拍大腿道： “别说5分钟，就算给他5小时，他那个《调音师》要能打动大家，我黄字倒过来写！” 那边司马也是淡淡的一笑，根本不置可否。 而陈玄左虽然止住了站起的动作，但却又不耐烦的看了一眼手机，似乎在犹豫。 再看5分钟？ “第一幕。” 台上的沈白粥，竟然已经开始讲了。 “一段低沉诡谲的钢琴声徐徐传来，镜头聚焦在一个呆立不动的老男人侧脸。 画外音里，一个年轻的男声说： ‘我只给特殊的人演奏，比如眼前这个—— 我并不知道他谁，也看不见他。 因为，我是一个盲人。’” “咦？” 本来已经起身走到过道的房宽突然停住脚步。 “镜头转向弹奏者，这是一个表情僵硬的年轻男子，”沈白粥继续用低沉的声音说着。 “这时我们才发现，他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内裤。” “有点意思啊。裸男弹钢琴？”琢磨了一下，房宽又坐了下来。要不再憋一分钟听听看？ “我去，很悬疑嘛。” 毛易眼睛一亮，他喜欢这个开头。 和他感受相同的人有很多，一时间，整个会议室渐渐安静了下来。 “停顿了一下，画外音继续说，‘我不是为眼前这个男人演奏的，而是为了我身后的这个人。’ 镜头拉远，我们发现，这个赤身的钢琴师身后，正站着一个轻轻晃动的人影……” 顿了一下，沈白粥环视了一眼台下，突然道：“嘭！” 他这一声突如其来，大家冷不防，都被吓了一跳，郭淼正拍着胸口，沈白粥却缓缓继续道： “伴着一声炸响，屏幕暗了下来，打出片名——《调音师》。” 陈玄左停止了看手机，他抬起头来，有些讶异的看向台上。 “好开头，”他点头道，“很有张力！” 司马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黄亮的嘴角有点抽搐，心里隐隐升起的不好的预感…… 而在他们身后，原本七倒八歪的观众慢慢坐直了身子。 “粥哥竟然使用这么大胆的讲述方法？” 王小胖一脸惊讶，沈白粥完全不像别人那样，先讲创意再流程，然后讲亮点，他竟然直接就把拍摄完的效果说出来了！ 甚至连镜头怎么切，他都设计好了…… 这么直接吗？” “粥哥这开头倒是不错，挺悬疑的，”张小美有点担心，“但后面不会整段垮掉！ 毕竟他可只有一晚上时间，不可能弄出什么结构严谨的东西的……” “以粥哥的水平来说，”王小胖想想，“垮是必然的。” 讲台上，沈白粥还在继续： “来到第二幕。 镜头给到一间金碧辉煌的演奏大厅，一身正装的男主对着台下鞠躬，然后走到钢琴前。 他非常紧张，即将弹琴的手都在颤抖。 这时，画外音说—— ‘去年我还是一个天才，直到那天，我在那场关键的比赛里发挥失常。’ 这时镜头给到主角的脸。” 扫视一眼台下，沈白粥道： “我们这时发现，他的眼睛并不瞎—— 他根本就不是盲人……” 选手席上，一直沉默的顾晨将双手交叉起来，这是他陷入思考时的习惯。 而一旁的赵一山表情变得有点难看了。 沈白粥接着说道： “画外音传来——‘那次失败后，我的整个世界都坍塌了。’ 镜头转到一间卧室。主角呆呆看着鱼缸里的金鱼，他的身后，一个女孩正在收拾东西，搬离这个房间。” “他被甩了！”郭淼捂住嘴，有点心疼的说，“比赛失败，他的天才光环没了，女友抛弃他了……” “镜头接着来到一家餐厅里，主角戴上了一副盲人用的墨镜。画外音说——‘为了生存，我当了调音师。每天去别人的家里，帮他们调试钢琴……’” “原来调音师就是上门帮人调钢琴音准的职业啊……” 很多人恍然大悟，之前大家并不理解啥是调音师，毕竟多数人没学过钢琴。 沈白粥继续说，他的嗓音很有磁性，不急不缓，有种令人惊讶的沉稳。 “第三幕。 一家餐厅里，一个中年人在主角对面坐下，非常生气的说——‘为什么要你调音的订单数量，翻了一倍？” “订单多不好吗？”主角问。 “‘客户指名道姓选你，说要找那个盲人调音师……’中年人指着主角——‘你在装瞎！’” “这人应该是他老板，”毛易分析说，“他害怕主角装瞎被客户知道连累自己……” “原来如此。”房宽点点头。 他这时已经忘了去厕所的事了，听的聚精会神。 沈白粥继续说道。 “中年人问主角为什么要这样做？ 而主角若无其事的说了一个故事。 ‘从前，一个印度的国王的妻子死了，他决定建造一座无与伦比的建筑来纪念她。 他找一个最着名的建筑师，然后，杀掉了建筑师的妻子…… 现在你懂我要建一座什么样的建筑了？ 国王对建筑师说，因为你也死了妻子。 之后，那个建筑师，就建造了不朽的泰姬陵。 ‘这故事很扯淡。’老板说。 ‘但是人们相信。’主角笑了笑。 ‘人们总是相信，只有失去一样东西，才能让一个人真正变的敏感……’ 说着，主角摘下墨镜，露出了戴着装瞎隐形眼镜的眼睛—— ‘比如他们就相信，瞎子的耳朵比常人更准确……’ 嘲讽的笑了笑，主角又道。 ‘不光如此，他们还会在一个盲人面前，展示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 说到这里，沈白粥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接下来是一组连续镜头——主角装成盲人在别人家里调音，而身后主人们正做着千奇百怪的事。 有的在敷面膜，有的穿着内裤走来走去，还有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孩，跟着他的琴声在跳舞—— 不过，因为觉得主角看不见，她只穿了内衣…… 画外音传来。 ‘当盲人好处有很多，人们对你态度更好，小费更多，还有很多想不到的福利……’” “哇~” 台下的男生们一阵起哄，大家脸上的表情都是一副暗爽的样子，一看就是在想象主角装瞎，偷窥妹子身材的画面…… “切，真不要脸！”郭淼不忿的说，“一看就不是啥正经主角！” 但是不得不承认，她自己也特别想看这段戏被拍出来是什么样，画面肯定特有意思…… “到这里结构都很完整，”张小美惊讶道。“这真是粥哥连夜写的？” 编剧看的点和大家不一样，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剧情的起承转合上。 “写的精彩！粥哥是昨晚打通任督二脉了？”王小胖表情都有点紧张了。“接下来就看粥哥是怎么呼应第一个场景的悬念了……” 此刻沈白粥就像一个厨师，前面所有食材都准备的很好，一帆风顺，菜品成不成功，就看他下面怎么掌握煎炒烹炸的火候了…… “场景来到一扇门前，主角不停按门铃，无人应答，这让他陷入了怀疑。 于是他掏出了笔记本偷看了一下——没错，是这家。”沈白粥继续说。 “盲人看笔记本，哈哈哈哈……” 大家想像了一下这个画面，都笑了起来。 “他又继续按门铃，一个老太太的声音从门里传出。 老太太说他丈夫不在，让主角改天再来。 但主角坚持进去——因为丈夫在不在，并不影响他调琴…… 你还是走，老太太表示，钱我可以照付。 我是盲人，主角说，来一趟不容易，麻烦你还是开一下门…… 说着，他继续按门铃。 老太太熬不过，终于开了门。 然而说了几句，她还是坚持想让主角离开。 这时旁边的门开了。 邻居很怀疑的盯着老太太和主角。 ‘那你进来……’老太太突然改口道。” “不对啊？”总裁室里，苏红豆用指尖点着自己的樱红的嘴唇，思索道： “一开始老太太怎么都不让他进，甚至白给钱也要他走。 怎么邻居看一眼，就让进了呢？” 她娇俏的脸上一派思考的神情，明显已经完全陷入到这个故事里了。 “这个老太太有点问题。”刘素素皱起了眉。 她也在想，一边想一边还有种荒唐的感觉，这么抓人的故事，竟然是沈白粥这菜鸟写的？ 而且只用了一晚上？ 昨晚他做法请文曲星上身了？ “主角进了屋，装作用盲杖摸索着往前走…… 突然，他摔了一个跟头！ 挣扎爬起时，他衣服竟然沾满了斑斑的血迹…… ‘不要慌！不要慌！你走错路了……’老太太大叫着，扯着惊慌失措的主角往另一侧走。 这时，主角看了沙发一眼，他愕然发现……” 看着台下，沈白粥压低声音，猛然说： “一具尸体，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啊？” 大家全是一愣，随即齐齐倒抽了一口凉气！ “妈呀，这老太太是杀人犯？” “天啊，这这这，这太出人意料了……” “假瞎子进真杀人现场！” “难怪她刚才不让他进来，”有人催促，“然后呢！” “对啊对啊，”边上的人也急了。“接着说啊……” 然而台上，沈白粥竟然闭上了嘴，低头看了一眼手机。 “5分钟到了，”他问台下，“你们还想继续听吗？” 第22章 最意外的结尾 “想！” “听呀！” “快说快说！” 好多声音一起喊，简直要抓狂。 故事被沈白粥卡在那个最关键的点上，大家这不上不下的，憋的那叫一个难受。 “我才反应过来，”毛易说，“5分钟前我还很嫌弃这个关系户呢……” “他恨不能每段话都带一个悬念……”房宽呲着牙说，“我感觉我还能为他这故事憋30分钟尿……” “我觉得，他可能不是咱们想象中的关系户，”郭淼突然皱起眉，“总裁助理把他加进来，应该单纯是因为他的本子够好……” 她这么一说，大家都有些恍然。 “确实啊，如果是我读了这种本子，我也要把他破格加进来啊。” “对啊，我早就说大家传的离谱——这个沈白粥都在这干一年了，真要有关系，他还能只是个普通员工？” “对嘛，你看他那张帅气的脸，这种人怎么可能是反派人物呢……” 会场另一侧，王小胖两人已经沸腾了。 “粥哥这本子真牛！” 王小胖激动的对张小美说。“他完美呼应上了第一幕——原来第一幕里那个呆坐不动的男人是具尸体！ 所以他才说，自己不是弹给他听的——死人怎么听？” “怪不得那老太太一开始死活不让进，可邻居一出来她就让进了——原来她是怕争吵起来，被邻居发现不对劲啊……” 张小美也来劲了，他们可是编剧，最喜欢拆解剧本主线研究设计了，沈白粥这结构可真精妙！ “你们都想听的话，那我继续讲？”台上的沈白粥问。 “快讲快讲！”下面都迫不及待的喊。“到底怎么了？” “沈白粥没使用任何图像上的展示，仅仅就依靠最简单的讲述，就把人吸引住了。” 选手席上，顾晨一脸掩饰不住的赞赏。 而前排座位上，黄亮心中只觉的被非洲草原的野牛群碾压过一样——自己刚才说啥来着？ 沈白粥要能用5分钟吸引住大家，他黄字倒过来写？ 还是当着陈玄左面说的！ 沈白粥继续道： “老太太将主角扯到钢琴前，语速很快地解释——‘我家正在装修，涂料洒了。所以我才不让你进来的。’ 一边撒谎，她一边将主角按坐在钢琴前。坐下的那一瞬间，主角发现，沙发上那个死去的老头，太阳穴里钉着两根钉子！” “这么狠？用钉子钉死的？” 黄亮忍不住想象了一下这个手法，然后猛地醒悟过来——妈的，我怎么也跟着他的剧情走了？ “‘把你的衣服给我。’老太太说， ‘你衣服上染上涂料了，脱下来。 我这就给你去拿我老公的衣服……’ 然而，她却并没有动，而是站在那里怀疑的看着主角……” “我猜她在怀疑主角是不是真瞎……”总裁室里，苏红豆压低声音对刘素素说。 “可能看向老头尸体那一眼，把主角暴露了……” “有道理。”刘素素点点头，不自觉的就握紧了拳头。 “主角站起身，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开始换衣服。老太太定定的看着他，突然说—— ‘你脸上有个脏点。’ 说完，她装作帮主角擦脸的样子，趁机拿下了主角的墨镜，审视主角的眼睛…… 要冷静，主角在心里对自己说。 她不会识破的。 我只要正常的调琴就行……”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只有沈白粥的声音。 “老太太转身走开了。 沙发上那个人是她丈夫吗？主角脑子飞速转动。 她要拿他丈夫的衣服给我穿？ 厨房里传来洗衣声。 她在给我洗衣服…… 主角想，待会我穿上衣服，调好琴，立刻就走，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等等，我衣服里有笔记本！主角的冷汗忽地就下来了—— 如果我真是个盲人，我干嘛要记笔记？” “对啊！”台下毛易瞪大眼睛，“这不暴露了吗？” “完了完了。”郭淼急了。 “不一定！”房宽说，“也许就混过去了呢？” “脚步声传来，那老太太终于走了回来……”沈白粥继续说： “她缓缓的站到了主角身后！” “原来第一幕里，那个站在主角身后的人就是老太太！”房宽恍然大悟。 台上的沈白粥面色明显紧张起来，他模仿着主角恐惧的心理，语速越来越快的自言自语： “不能转身，我得说点什么，必须说点什么！ 然而他一句也说不出。 灵机一动，主角开始弹身前的钢琴。” “和第一幕完整呼应上了，”一直沉默陈玄左呼出一口气，“一个只穿着内裤的盲人在弹琴，而他身后站着那个决定他命运的人——” 司马身边，一直没开口3号合伙人李书晴也点点头： “琴不是弹给眼前死去的老头听的，而是弹给背后的那个老太太听的！” “画面给到钢琴，低沉诡谲的钢琴声缓缓传来……” 沈白粥悠悠的说，声音压抑，好像从远处飘过来。 “我是盲人，我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我的琴声不能停！ 镜头滑动，我们看到，身后的老太太正拿着一把装修的射钉枪，对准主角的后脑……” “啊！”台下一声尖叫。 “琴声还在继续，镜头慢慢上摇……” 沈白粥眯起眼，声音毛瑟瑟的。 “向后摇， 向后摇， 镜头一直摇到挂墙上的镜子里—— 那里清晰展示着全景…… 勾着腰的老太太正双手紧握着一把射钉枪，死死对准主角的头……” 台下有人紧张的吞咽了一口。 “从我弹琴开始，她就没有动！”台上沈白粥眼珠不停转动，满脸都是接近癫狂的惊恐。 “我的琴声不能停！ 只要不停，她就不会出手…… 只要我不停，她就不会出手！ 弹下去，弹下去！” 大家头皮发麻的看着他自言自语。 有人握紧了双手。 有人下意识往椅背上靠了靠。 所有人都知道，结局就要出来了！ 然而，沈白粥突然不说话了。 满脸的狰狞也在一瞬间消失无踪。 鞠了个躬，他走回选手席，安静的坐下。 “怎么了？” 所有人都一头雾水，讲到高潮了，他怎么下去了？ 喂，接着讲啊？你别走啊！ “然后呢？”司马部长忍不住问。“结尾是什么？” 这也是所有人想问的。 “没有然后了，”沈白粥站起来转身对大家说。“这就是结尾—— 我的《调音师》讲完了，谢谢大家。” 第23章 这就走了？你倒是讲完啊！ 这就完了？ 下面一阵哗然，现场好多人的脸都抽了抽，大哥，那他到底是死是活啊？ 怎么您讲到这拍拍屁股就走了？ 把我这小心脏扔半空就不管了？ “过分了啊！”郭淼嘴一撅嘴不乐意了，“那老太太到底杀没杀他？” “这叫开放式结尾，”边上毛易解释道，“意思是死没死啊，你自个儿猜！” “好家伙，”房宽说，“这个收尾是不是太偷懒了？” “这个收尾太聪明了。” 前排座位上，陈玄左侧头想了一下，露出一个领悟的微笑。 “哦？”司马一脸茫然。 “微电影的长度太短，如果想彻底抓住观众，没有什么比一个充满悬念的结尾更有用的了…… 微电影是在网上放映的，不像在电影院的电影，你只能看一遍。 当一个电影充满悬疑却没有确定的结尾时，你会怎么做？” “点回去重新看？” “没错，你会反复看，寻找创作者留下的暗示——于是，播放率上去了！” 转过头，陈玄左的脸色骤然凝重起来： “这小子高啊！ 刚才我看走眼了，这哪是什么关系户，这是个扮猪吃虎的高手啊…… 悬念从头布到尾，这结构让他玩的溜溜的——刚才你们说，这人大学才毕业？” “他估计也是凑巧想出来的，”司马赶紧道，“不是他的真实水平，不作数的。” “司马，你这就过于谦虚了，”陈玄左笑笑，“这么严谨的结构，怎么可能是灵机一动想出来的？ 要知道，跟他这个剧本一比，前面那五个，包括顾晨的，看起来简直就是小朋友写的嘛……” “您过誉了……”司马表面笑着，心里却简直像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我指望你帮我把他踩到泥里，你怎么倒把他捧天上去了？ “他这电影还是有好多硬伤的，”一旁的黄亮不甘心，绞尽脑汁想了想，强词夺理地说： “比如说，主角明明是个小伙子，为什么面对一个老太太却不敢反抗？ 他又不真的瞎？ 起来打那老太太不就完了？” “对啊！”边上的盛炯突然也反应过来，“他可以直接动手啊？这不合理！” “这就是他设计的最精彩的地方了。”陈玄左白了他俩一眼，“前面已经交代过，主角可不是什么勇士—— 你们记得在比赛失败后他的反应吗？ 不是越挫越勇，想重新参加比赛，而是干起了调音师，还要装成瞎子多赚钱，顺便偷窥别人…… 这种人遇到危险，第一反应会是硬刚吗？ 不可能，他一定会选择逃避——所以他面对老太太的时，满脑子就是继续伪装……他当然可以打老太太，这在逻辑上是说的通的。 但是听完这个故事，所有人都想不到其实他可以直接反击——因为你们前面已经完全接受了作者的设定！ 沈白粥为什么把凶手设计成一个并没什么战斗力的老太太？他为什么不设计成一个拿着枪的壮汉？ 答案就在前面，沈白粥早都已经告诉大家了，主角可不是什么勇者，他就只是一个骗子。 他不敢正面对抗任何东西，哪怕是一个衰老的老太太！” “原来如此！”三号合伙人李书晴不禁感慨道，“好严谨啊，沈白粥连这个都考虑到了！” 看向选手席里的沈白粥，陈玄左忍不住道：“这就是结构，这就是布局——我之所以说沈白粥是个严谨的高手，原因就在这儿！ 今天我没白来啊…… 这种年纪能有这份功力，你们公司这个沈白粥，前途无量啊……” 前排一下子变得静悄悄的，大家都张大嘴，惊讶的说不话来。谁能想到陈玄左这种级别的人物，能给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这么高的评价？ 前途无量！ “我突然想起个事，”身着黑色风衣的李书晴忍不住促狭的看向黄亮。 “黄总监刚才说，要是沈白粥他能五分钟吸引住大家，你的黄字倒过来写？” 这话简直就像鞭子一样抽过来，黄亮一下打了个激灵…… “我，我开个玩笑……”黄亮有一种搬起泰山砸向自己脚的感觉： “哈哈，当时就是活跃气氛，对对对，活跃气氛。” 李书晴夸张的“哦”了一声，她们传统媒体部和互联网部一直是竞争关系，她向来和司马黄亮不对付，始终站刘素素。 今天因为陈玄左是司马请来的，她前面几乎都没怎么说话。这时抓住黄亮小辫子，她怎么能忍住不薅？ “我觉得黄总监也是开玩笑。黄字倒过来写应怎么念？”李书晴装出思考的样子，“难道念‘绿’？绿总监？” “噗嗤！”身后一个主管没忍住。 黄亮的脸都憋成猪肝色了，他赶紧遮掩道：“既然都看完了，那就开始投票！” 总裁室里。 苏红豆眯起眼睛，手指在光洁的额头上绕啊绕，睫毛被窗外的落日染成金色。 那张精致柔美的脸上，此刻流露出的，是一副凝神思考的神情。 “主角还是死了！”她水色荡漾的眼眸中，突然闪过一丝灵动，“你记得沈白粥开场时喊过一声‘呯’嘛？ 那就是射钉枪发射的声音！” 刘素素惊讶的看着她。 讲真苏红豆的颜值是男女通吃型的，刘素素每次看她，就觉得这人真是既清冷又娇柔，又纯又欲，怎么看也看不够。 但刘素素从没想到自家老板对悬疑揭秘这么在行，看她平常批文件云淡风轻无欲无求的样子，她也不像是这个人设啊？ 比如刚才那个“呯”的细节，刘素素还以为沈白粥当时就是吓唬大家呢。 苏红豆一说，她才反应过来，沈白粥早已经子啊开头交代过主角的命运了！ “您真敏锐！” “我大三‘悬疑电影赏析’的专业课可是全系分数第一哦……” 苏红豆有点小得意，一向清冷的脸上现出有点呆萌的小表情，喜滋滋的说： “我爱看动画，不怎么看电影，看就只看纪录片和悬疑片。 嗯，我觉得白粥的这片子虽然短，却实在是一部超级好看的悬疑片，要是能拍好，一点都不比那些经典差的！” “是啊，他这悬念一个接着一个，但是逻辑上又没有天马行空，非常严谨，简直太老道了！” 回想起昨天，沈白粥答应比试时自己当时还嘲笑他不自量力，刘素素就是一阵恍惚…… 这哥们太猛了，一晚上就写出这种级别的作品，这是个天才啊…… 本来自己让他参赛只是为了讨好老板，根本就对他没有一丝丝指望，哪想到人家上去大杀四方，连ppt都不带，一通神砍，直接就把所有对手都干趴下了！ 我以为他是个宋兵甲，结果他是个关羽，酒还没凉呢，他都砍倒5个华雄了！ “素素，白粥参赛这个事，你安排的非常好。”苏红豆难得的一脸严肃，“你为公司发掘了一个优秀的人才啊。 嗯，这样，你给自己年薪再涨30好了！” “谢谢老板！”刘素素激动的一鞠躬，心说啊啊啊啊太爽了…… 这运气真是绝了，其实我也没怎么发掘，就把他当个野草薅了一下，哪想到拽出来一根百年老山参啊…… 此时的会场上，高管们正对6个微电影投票，而下面的员工无一例外，都还在讨论《调音师》…… “老太太为什么要用射钉枪杀人？”郭淼忍不住问。 “别想那个了，现在更重要的不是想着怎么和沈白粥搭上关系，加入剧组吗？”毛易压低声音道，“他可是个光杆司令，他什么职位都缺！” “对啊！”房宽一下反应过来了，“我有档期，我想演这个调音师！” 房宽是演员部的新人，人长得不能说特别帅，但是还蛮有特色，有点坏坏的气质，他这么一说，大家朝他看去，发现还真有点适合调音师这个角色…… 而房宽也真的想演这个角色，刚才沈白粥讲到后来，已经是声情并茂，很多表演的层次已经展现的很到位了，房宽已经在思考怎么在他的基础上进一步演绎了！ “那我也想进沈白粥的剧组！”郭淼也兴奋了，“那个被射钉枪弄死的老头就交给我化妆，我保证给他化的恐怖如斯！” 郭淼是影视化妆师，她刚才一直在想剧情，这会才终于发现，自己可以去给《调音师》当化妆师啊…… 这几个月她都在偶像剧剧组飘，画的全是滤镜妆，她早烦了…… 去《调音师》化个死人妆多来劲啊！ “那我就申请老大让我去给他当摄像！”毛易搓搓手道，“我太想表现最后镜中倒影的镜头了！想想就觉得心痒难耐啊……” 而另一侧的会场里，王小胖小声问张小美： “投奔粥哥吗？” “那就等于彻底站盛炯黄亮对面了？能有好下场吗？” “我不管了！ 我太喜欢这个剧了，这跟咱们以往搞的那些破玩意，档次完全不同啊…… 再说，我也不能一直跟着盛炯这种人混啊。” “那我也去！”张小美也下了决心，又疑虑道：“可是粥哥本身就是编剧，咱俩还能有位置吗？” “他是导演，肯定需要副编剧啊，而且咱们可以不只做编剧啊。 给他跑腿当助理也行呢，说不定哪天就升咱俩一副导演当当呢？” “也对哈！”张小美眼睛亮了，“我可以当助理，给粥哥端茶倒水，揉脚捏腿嘛！” “你说的好像不是助理？”王小胖嘿嘿坏笑，“怎么感觉有点黑丝8号技师的意思呢？” “瞅你那老色批的笑！”张小美一瞪眼，“粥哥可是正人君子，他才不会潜我呢！” 嘴上说着怕被潜，张小美脸上却一脸期待…… “大家静一静！”黄亮走到台前，“现在我们公布下评选的结果……” 喧哗声戛然而止，大家都望向讲台。 结果肯定是没啥悬念的，大家都心知肚明，6选2，赢的肯定是摄影最好的《盲剑》，以及剧情最好的《调音师》。 “第一名，《盲剑》！”黄亮道，“恭喜顾晨！” 一阵掌声中，顾晨站起身向大家致意。 这个冠军大家基本都料到了，顾晨的摄影是真的给力，不选他是不可能的。 “第二名，”黄亮看了一下台下的表情，大声道：“《那年七月的你我》！恭喜韩明！” 第24章 通知：封杀沈白粥 “啥？不是《调音师》？” 现场直接炸了，窸窸窣窣的讨论声四散开来…… 谁都没想到《调音师》会落选，一些见机早的，比如郭淼毛易这种，都已经在琢磨怎么赢得沈白粥的欣赏好进剧组了…… 结果，《调音师》落选了？ 连陈玄左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诧异的看向黄亮。 “大家静静！”黄亮赶紧道，“还有一个并列第二名，沈白粥的《调音师》！” 这话一出，所有人才松了口气，但是表情却变得微妙了。 《调音师》和《七月》并列？ 照你们的意思，钻石和玻璃一个价喽？ 高管评选人是4个，沈白粥韩明肯定是两票对两票，也就是说，这4个人中，竟然有两个认为《那年七月的你我》比《调音师》好？ 这什么逻辑？拿着土坷垃说这东西比金块值钱？ “不是？”郭淼忍不住白了个眼，“这俩平手？这俩有可比性吗？” 就算她这种当初对《七月》有最多好感的人，也不觉得那部烂大街的剧能和《调音师》比…… 这不扯呢吗？ 事实上，听完《调音师》后，她已经完全忘记那个《那年七月的你我》讲的是啥了——谁在乎那个啊！ 而选手席上，沈白粥忍不住回过头，看向司马一行人。 行啊，还是低估你们无耻的程度了啊。 “真有意思！”李书晴一耸肩。 “看来我和陈导对好电影的理解，跟司马部长黄总监你们这些商业鬼才们比，有很大不同啊。” 一旁的司马尴尬的笑笑，咳了一声，掩饰道：“我是觉得《七月》的商业逻辑更成熟一些啦，拍电影嘛，主要还是要赚钱对不对？” “还有，韩明是个成熟的导演，沈白粥纯纯的一个菜鸟，风险太大了嘛！ 而且他连团队都没有一个，怎么拍？” 说着，他装做征询似的看向大家： “既然《调音师》还不成熟，要不我们先拍《七月》？ 沈白粥的戏嘛，以后有机会再说？” 陈玄左不说话了，脸色已经陷入阴霰之中。 他纵横影坛这么久，当然知道这些传媒公司水有多深。 其实黄亮司马说的这些理由都是扯淡。 新人可以培养，团队可以组建，眼下这情况，明显就是这公司内部的派系之争，而沈白粥不是他们的人…… 拍什么不拍什么，陈玄左一个外人，只能给建议，不能帮人下决定。 纵横影坛几十年，有才华的人被孤立被封杀的事，陈玄左见的太多了。 电影这个圈子，从来就不是一块净土。 只是可惜了眼前这年轻人了…… 看向坐在选手席的沈白粥，他眼中顿时露出由衷的失落。 “行，既然没人反对，那就这么定了。”司马拍板了。 “那今天的比赛呢，就到此为止。” 黄亮在台上打了个哈哈，“综合结果和管理层的考量，首先投入拍摄的是《盲剑》和《七月》。 至于《调音师》嘛，还要等待后续的讨论……” “等一下！”hr总监姜一尘突然跑了过来，扬着手机道：“司马部长，投票还没有结束……” “什么？没结束？” 黄亮疑惑的看着她。 而场下原本一脸愤懑的观众，精神都莫名的一，心头忍不住生出一抹期许…… “总裁和刘素素在线上看了比赛的直播，所以场外还有四票，”姜一尘顿了顿，道： “刚才我收到信息，她们都把票投给了《盲剑》和《调音师》！ 所以第一名是《盲剑》6票，第二名是《调音师》，4票！” 姜一尘话音刚落，一阵欢呼就响了起来。 “就是嘛！” “这还像回事！” “看来有不瞎的……” “别说，我本来觉得咱那总裁存在感为零，原来他还挺有眼光和手腕的。” “总裁助理刘素素也不错，我见过这人，挺一身正气的一个姑娘……” 议论声中，大家都不自觉的看向选手席的沈白粥。 随即也不知谁开的头，零散的掌声响了起来，随即更多人加入了鼓掌的行列…… 很快，那掌声就成了排山倒海之势，在会议室里不停回响…… 谁都知道刚才有黑幕——大家都上了这么多年班了…… 看看沈白粥这作品的质量，再想想早上群里对他关系户的污蔑，谁还不知道这是有人故意整他？ 打工人心里是有杆秤的。 我虽然不敢公开骂你们黑幕，鼓个掌总不犯法？ 经久不息的掌声里，顾晨主动走到沈白粥身边，和他紧紧握了个手。 “小沈，我喜欢你这个作品。”他很坦荡的说，完全没顾及黄亮等人的脸色。 “你这个戏，高级！ 需要有什么摄影上的支持，尽管跟我说。” “谢谢顾老师，”沈白粥诚恳的说，“我特别期待以后能跟您合作……” 看到这一幕，陈玄左很欣慰的点了点头。 做电影是要赚钱的，但是只赚钱就没意思了。 影视圈确实黑幕不断的，但也永远有人敢于对抗，这种人也永远会得到大家的掌声。 这就够了。 能看到眼前这两个年轻导演，陈玄左觉得今天真不白来这一趟…… 而此时在他身边的司马，则是一脸阴霾，眼瞳里仿佛装着渐渐发沉的夜色。 这现场的掌声，简直就是在打他司马的脸啊！ 行啊苏红豆，平常你一天天的不在公司，关键时候你来拆台！ 拿起手机，他火速给台上的黄亮发了个信息——“布置一下，决不能让这个《调音师》拍好！” “老大你放心，我已经有办法了。”黄亮秒回。 …… …… 回到工位时，顾晨还在想沈白粥那部《调音师》。 他的剧本真的太优秀了，顾晨甚至忍不住已经在脑中帮沈白粥构建了几个主要场景的拍摄设计。尤其是最后那个镜子的镜头！ 沈白粥一说，他已经在脑中整个设计好氛围了…… 越想他越心痒。 比起其他的导演，他其实更接近一个纯粹的摄像，他对剧情兴趣不大，他最想把握的永远是视觉！ “一个也是拍，两个也是拍，微电影的工作量又不大…… 要不，我给沈白粥兼任个摄像，帮他把《调音师》也一起拍了？ 关键他这故事也太吸引人了！” 嗯，就这么办，顾晨想，我这就和沈白粥说去…… 然而“叮”的一声，一条消息自互联网事业部高管群弹了出来——是黄亮发的。 “所有部门的负责人注意，严禁大家给沈白粥的《调音师》提供任何支持！ 无论是演员摄像服装，还是化妆道具灯光，我不许任何人参与《调音师》的拍摄。 否则，将会遭到和沈白粥一样的封杀，我说到做到！ 请大家都向下面的人传达一下，再说一遍，谁也不许给沈白粥提供任何支持！ 另外，这段聊天要保密，如果让我知道，谁敢发聊天记录或截图，那就别怪我黄亮翻脸不认人了！” 第25章 拿手菜镇宅 苏红豆是傍晚时回到家的。 给二狗子换完食铲完猫屎，她换上了一身奶白色卫衣，搭拉着拖鞋，往莫兰迪配色布艺沙发上“咚”的一坐，打开客厅里的电视…… 手上在换台，然而脑中还是在想着《调音师》，以及写《调音师》的那个人…… “沈白粥。” 一想到这个人时，她眼中就忍不住泛出一丝欣赏，嘴角也不自觉的扬了起来。 炒饭那么好吃，格斗不输特种兵，数学还很好，连写的剧本都这么的好看！ 苏红豆捧着脸想，他怎么那么厉害呀？ 说到《调音师》，苏红豆平常不怎么看电影，但悬疑恰巧是她唯一感兴趣的类型。 大三时为了那门选修课，她几乎看遍了所有高分悬疑片，苏红豆其实非常清楚这个类型电影的通病—— 那就是为了提高悬念，往往会抛弃逻辑，然后导致各种说不通…… 但沈白粥这部《调音师》，竟然没有这个毛病…… 它的悬念如此密集，但逻辑却始终如一，每个结构都严丝合缝的咬合在一起，有一种大师的风范。 整部电影时长很短，完全没有注水，每一个情节都丝丝入扣——沈白粥抛弃了那些枝杈，只保留了主干。 这就让悬念空前的密集，而最后的结尾，他别出心裁的安排成了一个巨大的未知…… 微电影应该怎么拍？ 苏红豆隐隐觉得，沈白粥似乎给出了一个标准答案——虎头豹尾是不够的，要虎头龙尾！ 开头如虎，精彩如咆哮，中间悬念如林，如蛇鳞排布，结尾则是如龙，神龙见首不见尾！ 一个最多20分钟的片子，沈白粥他竟然可以设计的一波三折，看的人坐立难安…… “这一切竟然是他一晚上想出来的……” 苏红豆眼睛放光，精致的小脸上写满钦佩…… 而且他真的超冷静的，”她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想起所有人轰沈白粥下台的那一刻。 当时屏幕这边苏红豆都觉得完蛋了，可沈白粥他是怎么说的？ “请大家借给我五分钟，我只要五分钟！” 没有委屈抱怨，没有解释挽回，只有对自己绝对的自信…… 当时他那目光炯炯的样子真帅！ 她抱住自己的膝盖，晃着头，思绪却不知飘到了哪里…… 自己要假结婚时，沈白粥他恰好就站在那里；他要被裁的时候，恰好被自己看到，而所有电影中自己只喜欢悬疑类，但他恰好写了就一部悬疑片！ 咦，一切怎么都那么巧呢？ 手一按遥控器，她无意换到了一个婚恋节目，电视里的里女主持温柔的说： “缘分这东西，就是这么奇妙，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这，就是爱情……” “哎呀……”苏红豆赶紧换了个台，脸上一阵发烫。 “我这是在想什么呢……”她想，“我最近是怎么了呀？” 说了又换了一个台——这是一个自然频道，里面解说人用充满磁性的嗓音说： “春天，是狸猫发情的季节……” 苏红豆：“……” 还让不让人好好看电视了？ 她如坐针毡，终于决定关掉电视，听一会儿音乐。然而点了个随机播放，竟然随到一首极其慵懒的蓝调。 女歌手浅吟低唱，声音酥软： “宝贝~你什么时候回到我的身边~我已经等你等了一天~” 这歌柔柔腻腻的，听的苏红豆心里好像被猫挠了似的，她时不时地盯着墙上的钟，心痒痒的，坐立不安。 终午7点时，门铃响了。 苏红豆哒哒哒小跑到门禁屏幕前，上面正是沈白粥那张脸。 苏红豆手指轻轻柔柔，点开了“开锁”按钮。 总算回来了，她想，嘴角露出一个甜甜的弧度，眼睛都眯了起来。 …… …… 沈白粥可真有点儿服气。 他见苏红豆这么多次了，每次不管她穿啥衣服，都能把自己惊艳到…… 就比如现在，她身上一件奶白色连帽卫衣，明明到是最最简单基础款式，可配上那双穿着瑜伽裤修长双腿，竟然显得又纯又欲，看的人心跳怦怦怦的。 “红豆，还没吃饭？”他说，“我来做两个拿手菜怎么样？” “好呀好呀，”苏红豆素净的脸上带着些许桃花色的粉，一脸期待的问：“还做扬州炒饭吗？” “哪能老那么对付？这回我正经做两个菜。”沈白粥把赖在自己怀里的二狗子，一把塞给苏红豆， “看住它，别让它过来捣乱……” 说完走进厨房。 然而苏红豆手忙脚乱，根本看不住二狗子—— 这猫很没良心，她喂的粮它肯吃，她想抱它他却不让。 “喵！” 二狗子挣扎着从苏红豆怀里跳出来，嗖的一声转身就钻进了猫包，瞪起眼睛又和苏红豆对峙起来。 僵持半天，最后苏红豆干脆把猫包反背在胸前，来到了厨房。 一人一猫，一起瞪大眼睛，看沈白粥做饭。 苏红豆家这个厨房，其实完全是个摆设。 她从不曾开火，平常吃饭都去那几家固定的餐厅，点的也都是那些低油低脂低热量的减肥餐。 连外卖也是由这几家专门送，这种情况都好几年了。 烟火气对她而言，早已经是个陌生的东西了。 直到沈白粥出现，一切都变了。 只见他手握炒勺，一下又一下地挥动着，把尖椒、蒜苔和豆豉用热油滋啦啦地炒在一起。 锅里炸起油烟，香味逸散到空中，就像一道神奇的咒语，神不知鬼不觉地钻进了她的鼻腔…… 啊~~~ 苏红豆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被撼动了…… “这是什么菜？”她失魂落魄的问，“好香！” “回锅肉。”沈白粥说，“你冰箱里没有猪肉，还好我昨天来的时候朋友送了一块精五花……” 猪肉？还是五花肉！ 苏红豆一阵冷汗，她都好几年没吃这东西了，吃猪肉很容易长胖的…… 可看着沈白粥快乐地哼着歌炒菜的样子，她觉得“我不吃猪肉”这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第二道拿手菜是什么？”苏红豆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 “糖醋里脊。”沈白粥答。 好家伙，这个更过分，高油高脂还高糖！ 咔咔咔…… 苏红豆仿佛听见了自己的节食计划碎成了一片片的声音…… “行，回锅肉出锅！”心情大好的沈白粥，麻利将出锅的回锅肉装了盘，继续开始弄第二道。 几下翻炒之后上糖，沈白粥开始颠勺。 铁锅翻动，金黄色的里脊上下翻飞，空气中弥漫着香甜的味道。 前世父母就是开饭馆的，沈白粥混迹厨房多年，可谓十八班厨艺样样精通，但穿越后，他却只做过一次炒饭。 今天炒了这俩菜，他顿时感到熟悉又舒服。 “不错嘛，哥的厨艺还是宝刀未老……” 他一脸舒坦，完全没注意身后的苏红豆捂住嘴，睁大了漂亮的双眸，表情如遭雷击一般…… “这不是华夏小厨神的‘电光石火流云颠勺’吗？”她目瞪口呆的想，“他连这种必杀技都会吗？” 十分钟后，餐桌前。 苏红豆哆哆嗦嗦地挑起一块闪着金色妖艳光芒的五花肉。 她在心里不停地为自己辩解，“品尝‘电光石火流云颠勺’做出来的猪肉，可是我 14 岁时许下的心愿—— 我可不是放弃了身材管理，我只是吃一小块，我是有原则的……”狠狠的嗅了一下，她哆嗦着把肉放进嘴里…… “好吃吗？”沈白粥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苏红豆没回答。 她在疯狂咀嚼！ 整片肉下肚后，她睁开眼，差点流下两行热泪…… “太好吃了！” 她都有点哭腔了——低油低糖的健康餐吃了3年了，她现在满嘴都是充满罪恶感的快乐。 “多吃点。”沈白粥指了指糖醋里脊。“再尝尝这个！” “好！”苏红豆说，一副彻底失控的表情。 猪肉这种东西，缺点无数，优点只有一个——香！ 什么原则不原则的，苏红豆不管了，一口下去，她完全和自己和解了，开始拼命炫！ “好吃！太好吃了！” 瞬间她就把两道菜干掉了一半，然后她才想起，沈白粥还没吃呢…… “你怎么不吃？” 她樱红的唇上全是油亮亮的油花，不好意思的问。 “看你吃得这么香，我可太有成就感了——我还以为你们有钱人看不上这些家常菜呢，”沈白粥笑着说： “本来我今天心情就不错，现在简直想吹个口哨……” 想到比稿会后，那么多公司同事都主动过来攀谈，希望能加入《调音师》剧组，沈白粥就一阵阵兴奋。 自己的导演梦很快就要实现了！ “哦？”苏红豆露出一副一无所知的可爱模样，睫毛微颤： “白粥你在公司遇到开心事了？” “是啊。”沈白粥微微一笑，“我在一家影视传媒公司工作，其实最近挺不顺的，原本我已经要被公司裁了。 没想到今天柳暗花明，不但保住了工作，还有了当导演的机会。” “哇！厉害！”苏红豆满眼逼真的震惊，“一定是你的能力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也没啥能力，就是运气好，”沈白粥想了想，“是这样的，我们公司有个剧本比赛，我也参加了。 本来我都落选了，结果老板看上了我的剧本，所以我又绝境逢生了。 总之，是老板救了我。” 他没和苏红豆说具体经过。 苏红豆还是个学生，沈白粥觉得职场上那些乌七八糟的事还是少跟她说，别把人家小姑娘带坏了…… 可苏红豆的心里却泛起了涟漪。 “我被老板救了？” 今天这么惊心动魄的大逆转，他就总结成这么一句话——被我救了？ 想起那些和自己相亲的少爷们拼命吹嘘自己的模样，苏红豆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真是好与众不同。 “白粥……”偷偷看沈白粥一眼，苏红豆又低头看桌子，捏着手指，有点紧张的问： “你见过你们公司老板嘛？” “没有！” 沈白粥很干脆的答：“我就一普通基层小员工，上哪见老板去？ 而且我们老板很神秘，很少来公司，除了几个高管，据说没人见过他。” “哦。”苏红豆松了一口气。 “不过关于这货的传闻可多了！”沈白粥哈哈一笑，露出一个调侃的表情。 “啊？”苏红豆一下又紧张了： “都有什么？ 你捡文明的说一说！” 第26章 关于我老板的种种绯闻 “我老板吗？” 想了想，沈白粥压低声音道： “听说这货是个超级富二代，无敌有钱，你知道他多有钱吗？” “多有钱？”苏红豆一脸好奇。 “其实我们公司在传媒这个行当里已经算很有规模的了，八大传媒以外就属我们最强。 但这只是我老板诸多产业中的一个—— 他太有钱了，钱多到自己都不清楚有多少……” 这倒是，苏红豆紧张的想，我确实不怎么看财务报表，因为老爸说倒闭了也不要紧…… “还有啊，据说他光名模就包养了5个，分别对应周一到周五，六日要留给影视圈两个新晋的小花，总之，每一天都非常充实。” 苏红豆：“……” “大家都说，就是因为女人太多，所以他根本没时间来公司。 当然也有人说这都是扯淡——老板不来其实公司另有原因……” “这还像句人话。”苏红豆松了口气。 “那是因为公司里有他三个情人，分别是小五，小六和小七。 他不敢来是因为怕穿帮！” 苏红豆：“……” “总之他就是一个红尘里玩命打滚的花花公子，大家一致认为，除了搞女人外，他就是个啥也不懂的脑残。” 啥？我脑残？ 苏红豆的拳头握紧了。 “但我倒不这么想。”沈白粥说，“尤其是经历今天的事之后。” “哦？”苏红豆意外了，“你是怎么看她的？” 沈白粥思索了一下： “抛下生活作风不谈，我倒觉得，这个人蛮有智慧的。” 沈白粥摸摸下巴，没注意旁边苏红豆惊讶的脸色： “红豆你还在上学，可能不太了解职场，你知道我们这些底层打工人最怕什么吗？ 我们最怕的，就是一个不懂装懂，瞎指挥的老板！ 偏偏这种老板在富二代中又特别多。 唉，他们老是渴望向爹娘，向社会，向别的富二代证明自己。 在这种人手底下干活，你不备些速效救心丸是不行的—— 他们今天看了个文章心血来潮，挥手就建立个什么什么事业部，疯狂招他个几百人。 等到下周失恋心情不好，又会把这个事业部莫名其妙的解散—— 总之就是一个折腾，可劲折腾！” 苏红豆认同的点点头，她想起了唐糖…… “但是我们这个富二代老板不是这种风格，他简直算富二代中一股清流了。 你知道我们传媒这行老是会给人一种错觉，就是谁都能来比划两下。 但其实这行水很深的，有自己的逻辑和规律，而这些东西只有在这行生存很久的那些老手才懂…… 我们老板的难得之处呢，就在于他知道自己不太懂。 所以业务上的事他基本不过问，全都放手给下面的人做。 于是，在他接手之后，这公司业绩短短几年竟然翻了一番…… 你说，这种一眼洞悉问题本质的人，是不是很有智慧？” “是，是吗？” 苏红豆的脸一下子红了，她心虚的放下筷子。 “也还好，哪有那么厉害……” 我就是懒而已，懒得管这管那，真的不是你说的那么深谋远虑，她尴尬的想。 但心里却止不住的高兴…… 爹妈和唐糖老说她呆，可沈白粥说他有智慧！ 不行，她发现自己太喜欢听沈白粥说话了。 “总之我觉得他这个人不简单的，”沈白粥接着说。 “我再举个例子啊，就是很多老板其实没有耐心的。 他这周让你弄个栏目，恨不能下周就要看到收视率井喷。 这些人不懂子弹是要飞一会的，项目是有生长周期的。 但我司这个富二代，从来不干这些拔苗助长的事。无论你是多大的项目，他都会给你起码一年的时间来证明自己。 好多数据不被看好的项目，都是在这一年宽容期里成长起来，最后山鸡变凤凰的…… 你说，这人对项目周期的理解，是不是非常的独到？” 苏红豆的脸更红了，一直红到脖子。 她哪里理解什么项目的生命周期，她就是懒而已，要不是她爸逼她，她恨不能把项目都改成两年一审查…… 但是她忽然又觉得，沈白粥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啊。 自己虽然不懂，但从不瞎干预，从不逼下面人立刻出成绩。 其实这是不是也是很好的品质呢？ 啊，她恍然大悟的想，原来我不是懒，我是有智慧，我是懂周期啊！ 你们都说我呆，你们不理解我对周期的理解啊！ 此刻她脸色红扑扑的盯着沈白粥，心潮起伏。 这个男人啊，他懂我！ “尤其是今天，我都以为自己没戏了，结果你猜怎么着？我老板竟然在线上看了我们的比赛！他直接就让hr过来告诉大家，他选沈白粥。 这说明什么？” 沈白粥一脸认真的道：“他并不是真的对公司撒手不管，重要的事他都有关注的。 人家这是真正的抓大放小——当下面人的决策偏离预期时，他可是会出手纠正的！” “那当然！”苏红豆很自豪的想，“你的《调音师》那么优秀，我怎么可能让你被埋没？” “不过通过他只敢在线上看比赛这件事呢，我觉得啊，”沈白粥嘿嘿一笑，“小五小六小七都在公司这事，八成可能是真的……” 真你个大头鬼！ 苏红豆忍不住狠狠翻了个白眼，气鼓鼓的瞪着一脸贱笑的沈白粥，她恨不能一脚踹过去…… 可真能瞎编，她心想，还小五小六小七？ 服了你了。 我只有一个老公在公司好不好？ 就是你啊大笨蛋！ …… …… 第二天是周五，沈白粥早上还没到公司，路上就收到了苏红豆的1万块转账，另外还有一条信息： “白粥，这是这几天晚上的买菜钱，你拿着用哈~” 买个啥菜要一万？沈白粥直咋舌，这有钱人出手真的是没轻没重啊…… 不过这倒缓解了他手头的紧张，毕竟他保持3位数的总资产已经好久了，这一过万他都有点眩晕…… 来到公司，他就直奔演员部。 昨天比稿会结束后，演员部的房宽和他聊了好一阵，沈白粥觉得他形象蛮吻合主角的气质，而且他对这戏的理解思路也蛮对的。 回去看了下房宽参与的几个戏，沈白粥觉得这人演技也很在线，于是当场就定下来，让他演这个调音师了。 主角既然定下来了，今天他来演员部这边是想选几个配角的。 他这个戏本身就短，配角的戏份就更少，几个镜头拍完就能结账，沈白粥相信大家是不会拒绝自己的邀请的。 第一个就是那个跳舞的女孩。 这个角色非常简单，不需要什么演技，只要两点，一是颜值能打身材好，二是会跳舞。 这两点都完美契合公司新培养的小花阿依慕。 阿依慕是疆族女孩，长相里既有东方人的温润柔美，也有西方人立体轮廓，非常上镜。 至于跳舞，人家可是舞蹈学院出身，再专业没有了。 找到阿依慕，沈白粥说明来意，对方那张极具异域风情的脸上，却现出了为难的神色。 “对不起啊沈导，不是不想拍你的剧，”阿依慕斟酌着说道，“但我已经入组《那年七月的我们》了，韩导让我演女主，所以……” “《那年七月的我们》？他们不是被淘汰了吗？”沈白粥一脸的诧异。 昨天《调音师》成为唯一的第二后，沦为第三的《七月》已经没资格拍摄了，今天怎么又建组了？ “沈导可能还不知道，”阿依慕忍不住出声提醒，“昨天司马部长特批了一下，把名额变成了三个，所以《七月》也已经进入制作了……” 原来如此啊。 沈白粥忍不住在心里猛翻了个白眼。 并列第二时说只拍两个，分出胜负后倒可以通融成三个了。 黄亮他们还真是一点不掩饰啊…… “阿依慕，其实这倒没什么影响——微电影时长都很短，我们这个戏就更短了，一共也就是15分钟的样子。 我这个“跳舞女孩”，全部戏份一共就几个镜头，你一上午就可以拍完，完全不影响你去《七月》拍女主……” “这两个角色不是互相干扰的，”沈白粥解释说：“你可以兼得呀，我这不影响你拍主角的……” 盯着沈白粥诚恳的表情，阿依慕忍不住蹙了一下好看的眉。 现在哪是什么主不主角的事啊，是你被封杀了啊大哥！ 唉，这人消息也太不灵通了，还真是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啊。 其实阿依慕昨天虽然没去比稿会，但也听别人说了，沈白粥的剧本非常棒。 本来这种好剧，大家可都是抢着去的，可你沈白粥得罪了司马老大和黄亮，就另说了…… 现在敢跟你扯上关系，那不是等于自动放弃自己前途吗？ “对不起啊沈导，”阿依慕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韩导那边对表演要求的特别严，我可能真的没精力参演别的戏呢……” “啊？那好……”沈白粥只好点点头。“那咱们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好的沈导。”阿依慕笑着说。 心里却想恐怕是没啥机会了，你都得罪司马了，怎么可能还在公司待下去？ 大哥，你很快就要走人了好，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和你撇清关系啊…… 第27章 还拍吗？ 被阿依慕拒绝后，沈白粥没多想，直接又去找了封桂兰。 封老师是公司的老戏骨，演技一向过硬。 昨天他和王小胖张小美讨论了下，大家都觉的封桂兰应该能完美驾驭“杀人老太太”这个角色。 “小沈啊，我最近身体不太好，可能得调理一阵子。” 封老太太一脸抱歉，滴水不漏的说：“你的剧我就不参与了，好好拍！” “那好，封老师，您多注意身体。”沈白粥只好告别，这时叮的一声，来了一条叮叮，是房宽发的。 “粥哥，我今天请了个假，就不去公司了。 最近家里有点事，咱们那个《调音师》的档期我赶不上了，就不参加了，以后有机会再合作哈~” “啊，好的，那你先忙家里的事，需要帮忙说话哈……”沈白粥只好回道。 忙活半天，一个演员都没招到。 沈白粥不禁摇头，现在连主演都得重新选了，今天这是什么手气？ 他扫视了一圈演员部，却发现大家都有意无意的避开了自己的目光。 这个时间段有戏的已经应该开拍了，座位上这些演员都是手头没戏的。 沈白粥一眼看到坐在角落的金学礼，这是个新人，自从到公司后还没接到过戏，演技嘛，很难保证，但是形象是可以的。 看来只能先进组自己再慢慢调了。 于是他找到金学礼，万万没想到，连金学礼也拒绝了他。 然而这小子到底是新人，城府还不够，他忍不住说了一句实话。 “哥，不是我不想拍，我怕被封杀啊……” “封杀？” 现在沈白粥就算再傻，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等他回到16层西南角新搬的工位上，王小胖和张小美正一脸郁闷的摇头叹气。 两人昨天申请加入沈白粥的组，沈白粥当然立刻就答应了，给的职位都是副导演。 昨天三个人一边工位把搬到16层，一边兴奋的聊了创作方向，商量着今天去几个部门要人…… “粥哥，摄像部的毛易说他不来了。这家伙明明昨天是主动找咱们的……”王小胖一脸的不爽。 “还有道具组，竟然一个人都不派给我们，说是大家行程都满了，可他们明明都在工位上玩手机……” “化妆组那边，说好的郭淼也变卦了，说手头那个《佳期有约》要补拍，可那剧明明已经杀青了……” 张小美叹了口气：“粥哥，看来咱们应该是被黄亮封杀了。” “昨天让你们入组，恐怕是害了你们了。”沈白粥摇摇头。 “他们也太不要脸了？粥哥这么好的一个本子！”王小胖忍不住骂道。 “这帮人完全不在乎公司的利益，只要不听他的就封杀，这哪还是搞创作？ 这是搞帮派？” “我记得公司有规定，如果内部主演不够，是可以申请外包费用的。”张小美不死心的说： “他们不配合我们，我们找别人不是一样吗？” “确实有那规定，但是前提是你得先成组。” 王小胖呆的年头最长，对这方面也懂的最多，他解释道： “就是你各个方面起码都有一个负责人，摄像的，演员的，化妆的，都需要有一个，然后才能去申请。 咱先不说这个申请黄亮批不批，就算他批，可现在咱们连个起码的摄像都没有，怎么成组？” “摄像确实是最大的问题，”沈白粥皱起眉头，“别的都可以将就，可以想办法，但没个像样的摄像是真的不行……” 三人都面露难色。 这好歹是个电影，摄像太差等于自杀一样。 而且别说摄像师了，现在人家把他们封杀，他们就算想借器材自己拍都不行…… 直接买个摄像机？ 别开玩笑了，那可是专业摄影器材，不是大家拍短视频的手机。 沈白粥现在从头到脚只有一万二百零三块，其中一万是苏红豆给他的买菜钱…… 三人相对无言，沈白粥叹了口气： “我去接杯咖啡。” 连续熬了两晚夜后，昨天是他第一天睡了个囫囵觉，然而还是有点困。 来到公司休闲区域的咖啡机前，他准备给自己调一杯拿铁。 这时边上一暗，一个人走过来，并肩放了一个咖啡杯…… 一扭头，沈白粥发现竟然是顾晨。 “打算怎么办？”顾晨小声问，没有转头看他。一副各接各的咖啡的样子：“还打算拍吗？” “拍。”沈白粥说。 他现在当然可以离开这，把剧本卖给别的传媒公司换点钱，可是那样的话，他当导演的愿望就落空了。 别的公司是不可能让他当导演的，谁会把投资交给他这么一个零经验的新人呢？ 但现在这公司他手上又没有人，简直进退无路。 “我倒是有个朋友，最近刚好失业，摄影水平还是很可以的，应该可以接受先完工再结账。” 环顾了四周一眼，确定没人后。 顾晨头也不抬的问： “沈白粥，你要他的微信吗？” 第28章 家有美妹 回到工位时，顾晨已经加上了顾晨的朋友边枫的微信。他有种绝处逢生的感觉。 顾晨这人够意思，人家帮自己可是冒了丢工作的风险的。 沈白粥心想以后自己如果有机会，一定好好要报答下，这个人情自己记住了。 “沈导，顾晨和我大概说了下情况，”边枫给他发来一段语音，“正好我今天在帝都电影学院这边见一个朋友，你有空过来吗？” 帝都电影学院？ 沈白粥心说正好很久没见表妹了，顺便过去瞧一眼。 舅舅家的表妹程香芋，正好在帝都电影学院念大三，这小辣椒人缘一向好，说不定还能帮自己介绍几个演员？ 于是他回复边枫道：“我现在就过去。” 抬起头，他招呼王小胖和张小美道：“走。” “去哪？”王小胖问。“干什么去？” “去帝都电影学院，”沈白粥道，“拍电影。” …… …… 帝都电影学院，米缇奶茶店。 桌前的程香芋穿了一件咖色的短裙，搭配一件偏制服风的白色七分袖，露出光洁白皙的小腿，她眼眸清澈，脸蛋柔美又清冷，在人群中分外耀眼。 几个邻桌的男生假装喝奶茶，眼睛却被她精致的容颜吸引，不时偷瞟过来。 他们瞟的比较含蓄，毕竟还要瞒着自己的身边女朋友。 但坐程香芋对面的罗羽就没这么收敛了，他嬉皮笑脸盯着程香芋这张俏脸，露出一副舔狗笑…… “芋芋，你今天真好看。” “你今天真腻歪。”程香芋歪头吸了口奶茶。“大哥我在等人诶，你在路上明明走的好好的。 为什么这么想不开，突然冲进来坐我对面呢？” “我这不是看见咱们系花您，独自端坐在人海之中，过于孤单吗？” 罗羽一副义正词严的样子：“女王身边不能没有卫兵，您身边不能没有护花使者啊……” “您行行好，我这真不需要您拱卫，”程香芋无语道，“据说今天苏大校花回校了，全校的所有有上进心的富二代全都闻风而动，都要抓住她毕业前几次为数不多的回校机会…… 这么关键的时刻，罗老师您还是别在我这小小的系花这虚度年华了。 苏师姐这种星辰大海，才是你这种有志青年该追求的啊……” “追她的都得有跑车——我过来时，5楼宿舍前那都已经塞车了，去晚了根本就没车位。” 罗羽直接摇头，“我还是在你这，芋芋，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务实。” “我谢谢您的客观。”程香芋翻了个白眼，“但我这条赛道也是有准入门槛的。 追我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得长的很帅才行！” “我长的不帅？”罗羽露出不可置信的惊愕色情： “你看我这男人味十足的眉毛，你看我这浓密的发量！我不帅？” “我说的帅。得是这个级别的，”程香芋打开手机上一张照片，展示给罗羽看。 那上面的男生眉清目秀，眼眸清澈，说不出的一股书卷气，正是沈白粥。 “这谁啊？”罗羽表情有点挂不住，“你朋友？” “我男朋友！”程香芋一哼。 “他待会就来。人家不光长的帅，还是个导演，你还是走，待会别被比出心理创伤来……” “切，谁信？” 罗羽一撇嘴，心说这照片肯定是p过的，这年头你路边抓个大爷照张相，也能p成个偶像练习生好？ 想要拿这个劝退我是万万不能的，我罗羽纵横情场多年，靠的就是这一手死皮赖脸…… 眼前的程香芋，那可是帝都电影学院数二数三的大美妞，尤其今年7月苏冰山苏大校花一毕业，说不定程美人那可是要登顶的！ 这种级别的小姐姐，没点铁杵磨成针的恒心怎么能追得上？ 于是罗羽扫了一眼那照片，分毫没有气馁，看向程香芋的脸上笑嘻嘻的，仿佛刻了三个字： “我不信！” “行，那你静候佳音。”程香芋没好气白了他一眼，一看手机，突然兴奋道： “呀，他来了！” “谁？” “我男人啊！”程香芋猛地站起来，对着走进奶茶店的一行人直挥手： “这里这里！” 罗羽伸头去看，只见开门处进来四个人。 一个穿着嘻哈的小胖子，一个娇小俏丽的大眼睛女孩，还有一个长发的颓废男子，这人左右打量，满脸都是不屑…… 在他们正中的，是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子。那身白衬衫普普通通，可穿在他的身上，竟然直叫人想起“白衣胜雪”这句话。 这男子头发乌黑浓密，一张脸当真眉清目秀，他朝程香芋看过来，嘴角微抿向上一勾，便是个明朗如朝阳的笑容…… 还特么真帅啊…… 罗羽顿时不是滋味了，回头一看，程香芋那张魅惑众生的脸上满是甜美笑意，她一拂秀丽的如瀑长发，脆生生的叫道： “沈白粥！ 过来，到姐姐碗里来！” 她这撒娇的一叫，顿时吸引了满屋人的注意，一下又收获了无数惊艳目光。 “没大没小！” 沈白粥苦笑了一下，程香芋从小就这样，不但不肯叫自己哥，也不许自己叫她妹，甚至还要当自己姐…… 完全视封建礼法于无物…… 他领着王小胖张小美和边枫在桌前坐下，一一给大家一一介绍了一下，然后笑着和罗羽打了个招呼，问程香芋： “这位帅哥是？” “他不重要，是我的众多追求者中最没希望的一个，”程香芋看都不看罗羽，却拍了拍王小胖：“帅哥，求你个事。” “您说您说。”王小胖点头如小鸡啄米，他哪想到粥哥妹妹竟然比公司的小花演员还漂亮，一时都有点紧张了。 “咱俩换个位置，”程香芋眨眨眼，“小粥子习惯挨着我坐，但是他老是不好意思说，每次都要我当这个坏人。” 说着她老实不客气和王小胖换了个座，一把搂住沈白粥的胳膊，把奶茶吸管怼到沈白粥嘴前，命令道： “喝！” “我正在下单点自己的好嘛……” 沈白粥皱眉。 程香芋却一指点在他眉毛上，仿佛要抚平他眉心的细小纹路： “先喝我的——我珍珠都给你留着呢，你这没良心的敢不喝？” “干嘛这样，又不是小时候了，”沈白粥无语，然而还是就着吸管喝了一口，问： “行了？” 程香芋满意的点点头，把脸贴在沈白粥脸上，嘟起粉红的小嘴，反手拿手机就是一个自拍。 一边的罗羽脸色顿时阴暗下来。 原来程香芋说的是真的，这人还真是她男朋友！ 而且就刚才对话来看，两人还是那种青梅竹马，从小用一个吸管喝奶茶那种，间接接吻了多少年了…… 更让不爽的是，现在程香芋整个人都贴着沈白粥，白色t恤下的饱满胸部就在沈白粥胳膊上挨挨贴贴的样子。 罗羽看的脸都直抽搐。 怪了，芋芋向来对男生都是爱搭不惜理的，多少富二代都在她这碰钉子，可今天这副倒贴样是个怎么回事？ 沈白粥给大家点完奶茶，一旁长发的边枫早就不耐烦了： “沈导，咱们聊聊拍摄的事……” 他从刚才见沈白粥到现在，旁敲侧击的问了几次演员阵容的事，对方三人却一直顾左右而言他，此刻他终于逮到空，直接开门见山道： “咱们剧组演员找的怎么样了？” 第29章 没器材你拍个毛线？ “咱们剧组演员找的怎么样了？”摄影师边枫问。 见面之前，他前辈顾晨特意和他透过底，沈白粥这个剧本是很好的，但是资金非常的捉襟见肘…… 边枫这人心底是颇有几分傲气的，哪怕经费不够，他也有信心凭借自己一个人的能力，把摄影这块扛起来。 但他最担心的，就是演员的阵容不行演技拉胯，那可是死穴，一旦解决不了那真是没辙。 “演员选角这块，嗯，确实是遇到了一点问题。”沈白粥尴尬的抹了把汗。 “哪方面的问题？”边枫又问。 “全方面的问题。”沈白粥露出一个苦笑，“我们现在，嗯，一个演员都没有……” “啥？”边枫愣了，一个演员都没有？ 扫视了沈白粥三人一眼，他愕然道：“沈导，你别告诉，现在剧组的所有人都已经在这里了？” “是的，”沈白粥只好点点头，“就是我们三个加你。” 边枫只觉得眼前一黑，这不扯淡吗？ 然而还没等他张口骂街，边上程香芋又来了一记神补刀： “沈白粥，原来你真在拍电影啊？ 刚才你和我说你现在是导演时，我还以为你吹牛呢——你不一直干编剧的吗？” “沈导，你以前是编剧？”边枫瞪大眼睛咧嘴问，“这是你第一次拍电影？” 沈白粥尬笑，点点头。 “那你们三个中，谁有完整的导演经历？”边枫看向王小胖和张小美，心里还存着最后一丝侥幸。 “都没有。”王小胖老实的点点头，“昨天我们三个还都是编剧。” 放下奶茶，边枫一下仰到椅背上，无语了。 什么嘛，另一边的罗羽翻了个白眼，还导演呢…… 这就是个业余到不能再业余的草台班子啊，就这配置还拍什么电影？ “演员好说啊。”一旁的程香芋却不以为意： “这里是帝都电影学院，你扔一砖头能砸到7个想当演员的学生。 沈白粥你有哪几个角色，跟我说说，我帮你摇人！” “首先就是男主角，这人需要会弹钢琴。”沈白粥思索了下。 “不用弹的特别好，但一定得会。否则有的镜头没法处理……” “一个会弹钢琴的帅哥，这太好找了，”程香芋问：“要帅到什么程度的？” “这位罗兄弟的程度就很刚好，”沈白粥一指罗羽。 他刚才就注意到了，这家伙长得有点狡黠，面无表情时有点呆，笑起来就一副满肚子坏水的样子，还挺合适。 “他？”程香芋打量了一下，“他倒是会弹钢琴，也正好是学表演的……” “我不参加啊！”罗羽毫不犹豫的一摆手。 心说我追不上芋芋也就罢了，还要给他男朋友的山寨电影当男主，我怎么那么舔狗啊？ “切，你要上我还嫌你丑呢，”程香芋不乐意了，“沈白粥我给你问着，你再说第二个！” 一旁的边枫已经想起身走了。 这也太随意了，就算部分演员你可以拿学生顶数，一部戏你总要有几个戏骨撑住？ 你拍的可是悬疑剧，又不是偶像剧，难不成你个个都找学生演？ “第二个角色就是一个跳舞女孩，”沈白粥对着剧本继续说，“一是要会跳舞，最好是芭蕾，二嘛，长得要漂亮，尤其身材要非常火辣……” “那不就是我嘛？”程香芋当仁不让，一把抢过剧本，扫了一眼，怀疑的说： “要穿内衣跳？ 沈白粥你这电影不是那种不正经的片子？ 说，是不是还有床戏？” “没有！没有！” 不待沈白粥说，一旁的张小美赶紧澄清。 “咦？这有一个阴狠的老太太角色，”程香芋看着剧本嘿嘿一笑，“这角色适合很我妈啊…… 对了，这回我爸出差你俩相处的咋样？” “挺好的，舅妈对我很照顾。”沈白粥才不会当众说自己已经被赶出来了，他就只是笑笑。 “切，照顾才怪。”程香芋心知肚明，自己老娘肯定给沈白粥不少闲气受： “小粥子，你看我面子，别和她一般见识……” “啊？”一旁的罗羽张大嘴，“沈导，您是芋芋的……” “我是她表哥，”沈白粥很意外，“她没和你说吗？” “只是名义上的表哥。”程香芋赶紧打断，“其实沈白粥从小就暗恋我，经常对我动手动脚的……” “啥？”沈白粥急了，“你别乱说啊！” “你没有吗？”程香芋质问道：“你9岁时有没有抱我腿？” “那不是在玩骑马打架吗？我是马我不抱你腿我怎么驮你？” “15岁你搂我腰这总是真的？” “那不是玩攀岩你下不来，求我把你抱下来的吗？” “20岁时你对我公主抱，还特别霸总的把我扔床上，这你总否认不了？” “你还好意思说？醉成那样，要不是我把抱回来，你就露宿街头了……” “岂有此理了！”程香芋气恼道：“要不你自己来演这个调音师，这剧本也改一改—— 跳舞女孩不要只是吻一下调音师脸颊，干脆加个床戏！ 这样摄影就可以把你对我所作所为记录下来，省的你以后再赖……” “我打断一下，”一旁的罗羽猛地站起来，颤抖着一把抓住沈白粥的手： “表哥，我叫罗羽，表演系大三的学生，钢琴十级，我不要任何酬劳，我还可以负责剧组的奶茶和盒饭—— 表哥我只有一个要求，您能不能让我出演调音师这个角色？ 求求了，表哥！” 开玩笑，罗羽心想，原来这个调音师是要被程香芋亲脸颊的！ 这消息一旦散布出去，整个帝都电影学院能炸了！ 估计5号宿舍楼前排队等着见苏师姐的跑车，都能当场走一半，一群人肯定直接过来抢这个角色…… “你？”沈白粥想了想，终于被罗翔的零片酬和盒饭供养给打动了，点点头： “那就你！” “谢谢表哥！”罗羽一阵激动，心说我可太机智了，这种泼天的桃花就这么简单的拿下了！ “调音师和跳舞女孩定下来，那就可以拍一场戏了。”沈白粥兴奋起来，“现在只差摄影器材了！” “啥？不是？”一旁的边枫彻底震惊了，“你们连摄影器材都没有？这种事你们公司都不帮着解决吗？” “我们公司在审批上有点麻烦……”张小美尴尬的解释道，心说其实简单说就是我们被拉黑了，人家能通过我们的审批才怪呢。 这几个人真的有公司吗？不是一伙骗子？ 边枫陷入深深的怀疑——没有摄影，没有演员，没有经验，甚至连器材都没有！ 找个摄影发烧友开局，也比他们这边顺？ 关键咱们连器材都没有，叭叭叭在这聊啥呢？还一顿选演员闹的跟真事似的——我就问你们用啥拍？ 手机吗？ 手机那是用来拍电影的吗？ 那不是用来拍小电影的吗？ 这也太扯淡了？ “你们没器材还拍个毛线啊？” 边枫实在忍不住了，站起来一拍屁股： “大家都是成年人，与其在这浪费时间，还是散了！” 第30章 几大合伙人就位 “没器材没关系，可以租啊！” 一边的罗羽赶紧拉住边枫，“我认识这边一个数码店的老板，他那有全套的影视器材，从摄像机到收音筒，各种各样，什么都有！” 他现在比谁都怕这剧组黄了，无比积极道： “哥，咱这就去那瞧瞧？” “太好了！”王小胖也一把死死拉住边枫另一只胳膊： “哥，咱瞧瞧去，这可是帝都电影学院，这的器材差不了！” 王小胖说的话倒不假，帝都电影学院那可是华夏学院派影视人的老窝，多少大导演的第一部作品都是在这租器材拍的。 这边的数码店可都是专业向的，器材还真不一定差。 “边哥，咱们去看看，”沈白粥也诚恳的说，“如果租的设备实在不合您的标准，我绝不勉强您。” “边哥，帮帮忙嘛，您就当给顾导一个面子呗，”张小美双手合十，也做出一个“求求大佬”的手势，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行，那我就看一眼。”边枫很勉强的说，“不是我这人矫情，器材这点真的没法通融。” “走，哥咱这边走。”罗羽已经等不及了…… …… …… “德产sk700摄像机，三角架，稳定器，云台、跟焦器、监视器、麦克风、闪光灯、遮光罩。 外加麦克风、挑杆话筒，小型滑轨，跟踪装置，遮光罩，快门线，反光板……” 雷音摄影器材店里，胖老板飞快按动计算器：“这一全套使用三天，罗羽是我这里的常客了，我给你们打个七折，再把零头抹了，再送你们一个的场记板，一共是…… 5万！” “嗯！够意思啊曲老板。” 那边罗羽得意的点点头，内行都知道，这么全的高档设备使用三天，这个价钱真不算贵了。 沈白粥当然也知道这不贵，看了一眼那边面露满意之色的边枫，他把王小胖和张小美拉到一旁，小声问： “我这有一万，你们身上有点多少能动用的钱？” “我五千，”王小胖尴尬一笑，“粥哥，你知道我的，白天赚钱晚上花，一分也不带回家。” “我有两万五。”张小美说，她是会过日子的女孩，“要不刚随完份子钱，我还能再凑5千。” “加一起就是4万，”沈白粥皱眉，“还差1万。” “聊啥呢？” 程香芋精致的小脸从沈白粥边上伸出来：“是不是缺钱？” “是。”沈白粥有点不好意思，他这确实是三无剧组，5万块钱几个主创掏光家底都凑不齐。 “我这还有2万，拿去。”程香芋直接给沈白粥手机转了账。 “你哪来这么多钱？”沈白粥惊讶，程香芋一个大三学生，随手就是两万。 “这么多钱……”程香芋无语道，“沈白粥，你一个上班一年的人，管两万叫这么多钱？ 还问我怎么来的？” 一摊手，程香芋叹了口气： “因为你老不给我零花钱，我只好选择被怪叔叔包养换来的，行了？” “别瞎说，到底怎么来的？”沈白粥急了。 “兼职当舞蹈老师赚的呀，拜托！”程香芋哀嚎一声： “命苦啊，小时候还指望沈白粥你赚大钱了将来养我呢。 现在一看你这把2万当巨款的强大吸金能力，看来我只能自强不息供养你了！” 沈白粥一阵脸红，也不怪妹妹吐槽，自己确实是够失败的，连5万都凑不齐，这在导演界估计也没谁了…… “我很快就能还你。”沈白粥赶紧保证，自己妹妹打工兼职赚几个钱不容易。 还有两天，苏红豆的钱一到手，他就能把这钱给妹妹补上了。 “不用，”程香芋说，“你尽管拿去造，我愿意拿去给你打水漂玩——谁让我是你姐呢！” “没大没小的。” 沈白粥心里一阵温暖，同时有点沮丧，妹妹看来根本不对他这电影抱啥希望，纯纯就是为亲情发电的意思。 这时王小胖和张小美也把钱转了过来，沈白粥收了款，郑重的对几个人说： “我知道现在听起来有点可笑，但是我打算就把这个算我们电影的初始投资占比，我：小胖：小美：香芋=2:1:5:4。 等电影有收益了，我就按这个给大家分红！” “行行行，”程香芋摸摸沈白粥脸，“宝贝你开心就行，姐姐疼你哦。” 张小美也没太在意，她其实也有打水漂的觉悟了。 倒是出钱最少的王小胖最兴奋，心想如果粥哥分成下来了，自己应该就能买得起那个琢磨了一年的手办了？ 沈白粥领着几人回到曲老板那，问： “曲总，能不能再便宜一点？” “5万还贵吗？全套设备啊！ 小兄弟你看看哥哥这设备规格，你也是拍电影的，你知道德产sk700摄像机有多贵？”曲老板苦笑。 “如果不是罗羽做担保，我都不敢把这么贵的设备租你……” 这话说的沈白粥也是一阵脸红。 确实，也就是在帝都电影学院这个影视窝子边上，才有这么便宜的价格，而且还不要押金…… “那我就不讲价了，只是能不能求您个事，帮我们演个角色啊？ 戏不多，就一场，今天一下午就完事了……” 沈白粥问。“我听说您是帝都电影学院毕业的，算是大家的老师哥了……” 刚才他就觉得这曲老板和他心中调音师的老板挺像的，这会儿罗羽站他旁边，沈白粥这么一比，越看越合适。 “演戏吗？你小子可真鸡贼，打完折还得把活人给你搭进去。行！” 曲老板豪爽的一摆手，“给我说说角色！” 他早年也干演员的，差点没穷死，后来靠倒腾器材发了家。 现在一听沈白粥邀他演个角色，顿时就有点又兴奋又怀念，跃跃欲试了。 张小美赶紧把剧本递过去，认真给他讲那一幕戏。 沈白粥趁机问一旁的罗羽： “这附近有你熟悉的咖啡馆吗？最好能把场地租借费用压到最低那种……” 既然曲老板肯加盟，沈白粥决定先拍咖啡馆里调音师和他老板对话这一场戏…… “没问题！”罗羽一拍胸脯，“表哥你放心，咱就去那家‘恰好遇到你’咖啡馆。 那老板人特好，人均消费只要到100，你随便拍，ng一天他都不带赶你的……” “行，就去那。”沈白粥发现这罗羽还很好用，他又想了想，“你再去找几个同学过来帮忙，我还缺一些道具人员。 钱是没有了，我请大家喝咖啡……” “15分钟，”罗羽一比手势，“表哥，给我15分钟。” “牛。”沈白粥一比大拇指，我这哪是找了个主角，我这是找了一个团队啊。 赶紧又把妹妹拉到一边： “香芋，我记得你会点影视化妆？” “不是会点，”程香芋立刻纠正他，“是精通！” “好，”沈白粥点点头。“是时候展示你真正的技术了！” 第31章 正式开拍 帝都电影学院，“恰好遇到你”咖啡馆。 王小胖带着饰演服务员的几个群演开始走戏。 按照沈白粥的交代，他专门在演员的走位范围贴上胶布，模拟好表演区域，以防这些没经验的新人走出镜头拍摄范围。 而张小美则领着罗羽那几个负责道具的室友，确认打光，收声等几个拍摄道具。 化妆区旁，程香芋正在给罗羽和曲老板做最后的上妆。 五月的天气已经有点热了，咖啡馆里不少妹子打扮的十分清凉，沈白粥走到大厅中央，大声对众人道： “各位同学，打扰大家了。我们的拍摄马上就要开始，谢谢的大家的配合……” “导演，没问题！” “放心，不会出戏的。” “导演多给我几个镜头哈……” 帝都电影学院的学弟学妹们都很热情，大家本来都在喝咖啡，一听要拍电影需要群演，每个人都非常配合。 “好，大家就像平常一样，该喝咖啡喝咖啡，该玩手机玩手机，该搂女朋友搂女朋友哈，”沈白粥笑着说。 “就当我们摄像机是个电灯泡，完全不存在就可以了。” 大家都是一乐，气氛顿时松弛下来。 扫了化妆区一眼，沈白粥发现程香芋已经上完妆，于是问道：“各部门，准备的怎么样？” “摄影组准备完毕！” “灯光组准备完毕！” “道具组完毕！” “演员已就位。” 点点头，沈白粥坐上监视器后面的导演椅上： “全场注意，《调音师》第一场，第一镜，第一条，action！” 王小胖敲响场记打板，退出了镜头—— 表演开始。 这一段戏讲的是调音师的老板，在咖啡馆约谈调音师，质问他为什么要假扮盲人。 虽然只是起交代作用的剧情，但这段戏时长却占了全剧的大约3分之一，可以说是很重要的一段了。 沈白粥原本担心曲老板的表演没有气势，真正一开机，却发现这位大哥居然演的张弛有度，非常稳健。 反倒是他觉得应该有把握的罗羽，频频跳戏…… “咔！罗羽，你调整一下表演风格，不要那么浮夸。” 沈白粥纠正道，“这段陈述你平铺直叙就可以，不要乱加表情。” “咔！罗羽，你眼神展示内心波动就行，记住不要有多余情绪，太跳戏了。” “咔！重来！” “咔！” 一个小时就在沈白粥的“咔”“咔”“咔”里过去了，被罗羽拖累，拍了半天，剧组一条戏都没过。 摄像机后的边枫已经很不耐烦了。 一旁喝咖啡的群演都有些熬不住了，走了好几桌，所幸还有后来的补上。 罗羽自己也开始急躁起来了——他本来是想在程香芋面前展示下自己的精湛演技，拿个印象分的…… 哪想到频频被沈白粥否定，尤其当着程香芋和宿舍哥们的面被这么训，他脸上忍不住就带出些不服。 “你太想展示你自己了，”沈白粥叉起腰，“你的表演完全没有在角色里！ 想象一下，你做为一个员工，面对自己老板的质疑时，会是这种漫不经心的表情吗？” “罗羽，你能不能别老是挤眉弄眼的！”边上程香芋忍不住了，看着罗羽那副对自己哥哥不服气的表情，她训斥道： “这么多人陪着你呢，别浪费大家时间行吗？” 原本她这是好意，想帮自己哥哥出气，然而没想到沈白粥却皱起了眉，转身看着她，肃容道： “程香芋，谁让你说话的？” “啊？”程香芋一看沈白粥一脸严肃的样子，顿时吓了一跳。 随即她就看见沈白粥对他眨了眨眼。 程香芋秒懂。 “我……”她一脸害怕的样子，期期艾艾的说。 “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在我指导演员的时候，我不允许任何人打断，干扰或质疑。” 沈白粥一脸威严的看着她，心说果然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俩演起戏来那真叫一个默契…… 他厉声道： “这是片场的规矩——我是唯一的裁决者。 不拍戏时怎么都行，拍戏时，这个片场只允许有一个声音，那就是我的声音。 我不管你说的是对是错，程香芋，这没有你说话的份！ 这个片场能开口训人的，只有我一个。” 说着，他环视所有人，声色俱厉的说： “我再强调一遍，在这个片场，你们每个人都要认真听我的声音，尽你最大的能力，做到我要求的东西。 你们是我的臂膀，是我的手脚，而我是你们的大脑，都听懂了吗？” “听懂了，沈导。”大家纷纷答应。 原本罗羽那几个同学嘻嘻哈哈的，现在脸上都浮现出敬畏的神色。 他们虽然是学生，却也耳濡目染知道一些片场的规矩。 大家都听说过，很多出名的导演都是片场暴君，要求对剧组的绝对统治权，不容任何人拂逆…… 今天，他们在沈白粥身上见到了这种派头。 你看程系花这种炸裂脾气，不都被他训的不敢吭一声？ 罗羽脸上那不服的表情也消失了，换上了一副沉思的神态。 今天他终于知道，这剧组和他们同学搞得那些业余剧组不一样了。 “我说的话你听懂了吗？”沈白粥又转向问程香芋。 “听懂了，沈导。”程香芋表面扁着嘴，已经快要哭了…… 心里却说你这死鬼，敢把你得意的，过瘾？待会我不把你当马骑的？ “好，全体注意，再来一次。”沈白粥对罗羽挥了挥手。“我再给你最后三次机会——不行的话，走人。” “是，沈导。”罗羽的心揪紧了。 “action！” 这一遍，罗羽终于彻底老实了，他没再疯狂出戏，而是揣摩着人物，老老实实的把台词说完。 其实他的演技本来不差，只不过太想出风头，那些多余的表情一收，他整个表演立刻顺畅了不少。 这次拍摄没有中断，终于一镜拍到完。 大家齐齐都松了口气。 “有进步。” 沈白粥点点头，道：“再来一次！ 罗羽，在这次的基础上再加一点点狡黠——一点点，不要多，千万不要，懂吗？” “是，沈导！” 又是一遍下去，大家惊讶的发现，这回罗羽一下子入戏了。 在沈白粥的提点下，他比之前的表现自然了不是一点点…… “这家伙可以啊……” 摄影机旁，边枫惊讶的看着沈白粥——这家伙真的把他惊到了…… 一开始布置场地的时候，边枫就觉得要完蛋。 王小胖和张小美几人是片场新手，搞得手忙脚乱，可在沈白粥指挥调配下，他们竟然理顺了节奏，很快进入了正轨了…… 而开拍后，那个罗羽完全游离，怎么说也不上路，沈白粥却借着敲打自己妹子，来了一通杀鸡儆猴。 这一下把罗羽心态直接给磨平了，同时又建立了自己的片场权威，可以说是一石二鸟了。 “有手腕！” 边枫不禁感慨，这种老练的做派，他只在那种成名导演身上见过，可沈白粥这家伙应该是第一次当导演？ 怪了，他想，难道真有天才这一说？ …… …… “红豆，你现在千万别回宿舍。咱们还是在外面找个咖啡馆什么的，商量这个戏…… 要不就去上回那个‘恰好遇到你’？” 305宿舍群里，大姐鲁玉发了个消息。 “为什么我不能回宿舍？”苏红豆发了个惊讶的表情…… “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现在那些追你的男生们都知道你要回来，外面挤满了豪车，5号楼已经水泄不通了。”鲁玉说。 “老四，你是不是内鬼？”老三庞静发了个坏笑的表情。“是不是你告诉靳琼靳大少,红豆要回宿舍的？ 我看那小子弄了一跑车玫瑰，还准备拉大红字横幅，看这架势他肯定是要闹到全校都知道了……” “你别恶人先告状啊！”老四徐宝英赶紧反击。 “行了行了，”大姐鲁玉赶紧止住她俩，“总之红豆你现在决不能回5号楼。 这帮人都在蹲点呢，你一现身准爆发世界大战！” “那好……” 苏红豆发了个苦恼的表情。 “我看老大提议不错，那咱就去那个‘恰好遇到你’咖啡馆，那二楼人少没人打扰。”老四徐宝英提议。 “我们4个直接到二楼集合，好商量咱这剧本怎么改……” “好主意！” “可以。” “那好，那我现在就到‘恰好遇到你’咖啡馆去，”苏红豆说，“我在那里等你们。” 悄悄在地库停好车，一身黑色长裙的苏红豆压低棒球帽，带好口罩，步行进了那家‘恰好遇到你’咖啡馆。 一进门就闹哄哄的，似乎有剧组在拍摄。 这在帝都电影学院都是司空见惯的事，苏红豆也没多看，生怕被别人认出来，她匆匆就上了二楼。 二楼没什么人，只有一对情侣。苏红豆松了口气，找了一个安静的好位置坐下。 突然就听楼下传来一个声音： “咔！这条过了啊，大家休息一下。”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苏红豆大感惊讶，怎么好像是沈白粥的？ 他现在应该在公司附近拍戏？怎么会来帝都电影学院这么远的地方？ 满腹狐疑的苏红豆，蹑手蹑脚的走到楼梯口，朝一楼俯视过去…… 一看之下，她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那个穿着利落的白色衬衫，笑容明朗的俊秀男子，不是沈白粥又是谁？ 他怎么在这？ 苏红豆正惊讶，却见一个异常漂亮的女孩走到沈白粥身前，又气恼又撒娇的说： “你刚才凶我！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好啦，是我不对，给你赔礼行不？”沈白粥一下子抓住她的手，嬉皮笑脸的说。 苏红豆脸色一下子白了，拳头也不自主的握紧了。 “赔礼就行了？”楼下那美貌女孩嗔道，伸手捋了捋鬓角的秀发。 片场的灯光下，她容颜美丽得不可方物，眼神里全是对沈白粥的埋怨。 “那你要怎样啊？”沈白粥笑着问她。 “我要灭了你！” 说着，那女孩竟然一屁股坐到了沈白粥的腿上，用皓腕勾住沈白粥的脖子，一副要勒死沈白粥的搞笑样子…… 沈白粥大呼救命，两人嬉闹在一起，大呼小叫起来，一副撒狗粮的幸福模样。 二楼的楼梯上，苏红豆好像被人掏心打了一拳…… 倔强的注视着楼下，她握紧拳头，瞪着那两个嬉闹的人，直到眼眶都渐渐的发红…… 那一瞬间，她心中那些刚涌起的那些懵懂的美好，突然间，就破碎掉了。 第32章 渣人渣菜 苏红豆抿着嘴，眼睛里浮出一层水雾。 她真的不愿意相信，那个笑起来像朝阳一般的沈白粥，竟然是这样的人…… 是的，自己和他是假结婚，他并没有义务为自己单身。 但如果你有女朋友，我拉住你要领证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拒绝？ 只是为了那35万吗？ 好，你生活太艰难了，需要钱，我理解，那你可以和我说啊，说你其实有女朋友呀。 为什么还要编造一个被“被前女友所伤，再也不谈恋爱”的故事骗我呢？ 给我做饭，给我送猫，唐糖说那些都是你的花招伎俩——可我一点都不信。 从你眼里我看到的，都是最最干净的东西…… 我真傻。 今天,你故意来帝影这么远的地方拍戏,为什么？ 是不是因为，想到我曾经在公司附近遇到你，怕被我撞上你和那女孩，于是故意躲到我绝对找不到的地方？ 握着拳，指尖都握到发白…… “沈白粥啊沈白粥，你原来就是这样一个人吗？” 本来今天苏红豆回学校，是要和宿舍几个姐妹商量毕设作品的。 4个女孩原来打算拍一个悬疑短剧当毕业设计，剧本都写好了。可昨天看了沈白粥的《调音师》后，苏红豆觉得自己写的剧本实在差劲，简直是破绽百出。 于是今天她回了学校，想着好好和大家商量一下怎么修改剧情。本来，她已经设计好了新情节，但现在她已经一点心情都没有了。 看着楼下搂着那女孩嬉闹的沈白粥，她现在只想冲下去，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一耳光打在他脸上，大声骂： “你这个渣男！” 然而她还是忍住了——她不得不担心沈白粥的安危。 自己是帝都电影学院的校花，这所学校里有无数爱慕他的男生，其中一些真的非常有势力…… 如果他们知道自己想教训沈白粥，会不会为了讨好她，领着人对他大打出手？ 多半会的…… 皱紧眉头，苏红豆叹了口气。 她承认，自己确实看了太多动漫，好多时候都呆呆的，但是这种事她还是能想象的…… 沈白粥，你对不起我，可我还是想你好好的，起码别受伤…… 拿起手机，她朝群里发了个语音： “对不起对不起！姐妹们我突然胃疼，实在坚持不住了！ 今天不聚了，我先回家，明天我回请大家好不好？ 对不起对不起……” 接着压低鸭舌帽，她黯然下了楼。 路过门口时，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那个明艳的女孩正坐在沈白粥腿上，拿着一个红彤彤的樱桃，嬉闹着往沈白粥嘴里喂…… 他们笑啊，闹啊，真的好开心…… …… …… 快到傍晚时，咖啡馆这幕戏终于彻底拍完了。 沈白粥拉着剧组一起去聚餐，地点就选在帝影的一家很大众的餐厅，菜品主打一个实惠，经费主打一个低廉…… 然而罗羽和他的几个室友都异常兴奋——尤其是罗羽，今天他可是和程香芋共事了一天啊。 程系花给他化妆时脸挨她那么近，呼吸都打到他脸上了！ 关键明天还有一场程系花跳完舞亲他脸颊的戏，这事简直够他吹几年的了…… “沈导，我敬你！” 罗羽一口气干掉一扎啤酒，在喝彩声中含糊不清的叫道： “咱们这个戏一定大成！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亲表哥……” “滚滚滚！”程香芋嫌弃道，“少贴近乎，沈白粥是我一个人的！” 沈白粥和身边几个人都乐了起来，却禁不住又面带忧色。 今天最大的惊喜是边枫，刚才沈白粥看了一下他拍的效果，这人水平异常硬气，虽然当然比不上顾晨，可是如果放到锦绣传媒，估计也能算第二把交椅了…… 这属实是捡到宝了。 问题是边枫再强，也抵消不了演员上的劣势…… 张小美喝了口酸奶，忍不住低声道： “粥哥，明天的戏可能很麻烦。” “确实。”沈白粥点点头，他明白张小美的意思。 那边的边枫也凑过来，他是下午抽空把剧本看完的。 本来他根本不对这戏抱任何希望，来这就是混5000块钱，混完就打算走的。 可等看完剧本，他却一下子对沈白粥惊为天人，于是也跟着患得患失起来…… “那老太太的角色，就是咱们这部电影的戏眼，”他咂摸着嘴说，“可以说，成败系于这一人了—— 这个角色可绝不可能像今天这样，随便找个老板，就能凑合的……” “确实啊，这必须的用一个老戏骨来演……”王小胖也发愁。 “本来咱公司的封桂兰封老师，演这个角色是再合适没有的，但是……” “我觉得老太太可能不是最严重的问题，”张小美压低声音，用只有几人能听到的音量说： “最严重的问题在那里……” 众人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兴高采烈的罗羽，正在和宿舍的众人不停碰杯。 “这确实是更严重的问题。” 大家一看之下，都蔫了。 罗羽这家伙性格不错，热心，开朗，能张罗，问题他演技是真的不在线啊…… 今天在沈白粥这么专业的调教下，他还折了那么多条。 明天对老太太那场戏，要求那么高，以他浮夸的演技，要怎么演出那种勉强压制的恐惧？ 那种岌岌可危，那种强作镇定，这种有层次的表演，就凭他，罗羽？ “但是明天这场戏，还有跳舞那场必须拍完，”沈白粥无力的捂住额头，“因为我们的钱只够租三天器材的……” “好极了，”边枫忍不住自嘲，“那现在我们离成功也很近了——只差一个能撑住场面的老戏骨，和一个合格的男主角了……” 吃完饭，沈白粥坐着公交回到苏红豆的33号别墅时，已经是晚上10点。 他按了好久的门铃，没人理。 正当他怀疑苏红豆不在家时，门滴的一声，开了。 奇怪啊，他想，她怎么都不应我一声？ “红豆？” 他进门一边脱鞋一边喊。 没人回应。 一扭头，他却愕然发现，苏红豆一身黑裙，正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声不吭的坐着，定定的看着他…… 沈白粥吓得差点没一下跳起来！ 要知道苏红豆这人皮肤极白，跟白瓷似的，一点瑕疵都没有。 她这面无表情的往那一坐，沈白粥乍一看到，还以为沙发坐了个蜡像！ “红红红红红豆！”沈白粥结巴着说，“你吓死我了……” “你为什么害怕？” 苏红豆眼里闪出一丝寒芒：“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啥？” 沈白粥愣住了。 他仔细看苏红豆那副阴云密布的表情，她这是，生气了？ 她为啥生气？ “喵~” 一旁的二狗子叫了一声，好像在说惨了你完蛋了…… 难道是因为我回来晚了，没给她做饭？ 沈白粥眼珠乱转。 一定是。 我说好每天做饭的，而且今天早上她还给我1万买菜钱，但我一根菜也没拎回来…… “红豆，我今天有点忙，所以……” 沈白粥赶紧解释。 “沈导当然忙了！”苏红豆直接打断他，寒声道：“每天有那么多的事，等着沈导去遮掩！” “我知道，忙不是借口……” 沈白粥赶紧否定自我，火速奔往厨房，“我这就做饭！” 他满头冷汗——看来金主今天这是真的生气了。 从冰箱里取出鸡肉，土豆，胡萝卜和青椒，沈白粥手忙脚乱的切好，准备炒一个黄焖鸡。 然而一回头，他却发现苏红豆正立在厨房外，死死的盯着他！ 手一抖，沈白粥用刀直接把自己手指划了个口子…… 他赶紧吸了口指头，满头冷汗—— 今天他才知道，被一个颜值爆表的女人直勾勾的注视，竟然是这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别慌别慌，这种二次元少女，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一个菜就能哄好……” 沈白粥赶紧在心里安慰自己，打开排油烟机就炒了起来。 5分钟后菜出锅了，他正往盘子盛，身后一个声音冷冷的问：“这是什么菜？” “这是黄焖鸡。”沈白粥努力挤出一个冷静的笑容。 “我不吃这个菜。”苏红豆说，“这菜里有股渣子的味道。” “啊？” “果然是什么人做什么菜。”苏红豆冷笑一声：“渣男做的菜，可不就是从里到外，都是渣子的味道？”| 第33章 你心里明白 “我是渣男？”沈白粥愣住了。 放下盘子，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苏红豆的眼睛：“你说我是渣男？” 苏红豆不置可否，就那么死死盯着他。 “你指控一个人的时候，最好有证据。”沈白粥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他当然想要苏红豆的35万，可如果代价是要被凭空泼脏水的话，那还是算了。 “你心里明白。” 苏红豆冷冷吐出五个字。 屋里的空气仿佛凝住了，二狗子惊讶的盯着两个剑拔弩张的人，眼睛瞪的大大的，满脸疑惑。 “我怎么渣了，请你说清楚。” 沈白粥只觉得说不出的憋屈。 苏红豆却眸中泛寒，冷笑一声： “你演技还蛮好的，难怪想拍电影……” 转身她就往楼上走去。 如果沈白粥承认自己是渣男，然后讲一套自己的苦衷，就算明知是编的，她都说不定会忍不住原谅他。 但是他这么做姿态的否认，一下子让苏红豆彻底瞧不起她了。 还装的很愤怒，他可真行！ 应该就让他搬出去，她想，自己不应该让这种品行不端的人住在家里的。 现在就走！ 可在楼梯口停住后，她说出口的话却变成了： “明天你下班后，过来把东西搬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了……” 还是让他明天走，她心里有些难受的想，今天都这么晚了他去哪啊？ 而且他的手都划破了，他知道厨柜那有创可贴吗？ …… …… 第二天一早，沈白粥挤公交的时候，心情依旧很糟。 他昨晚还在知乎问了“乳此胸险”：“有钱人无凭无据，无缘无故说你是渣男——这是为什么？” 对方回答的非常一针见血： “谁的情绪都需要出口，对于富豪来说，咱们就是那个出口——兄弟，咱们就是赚这个挨骂的钱的呀…… 从描述看，你老板应该是个女的，好像还挺漂亮——那就更麻烦了…… 她骂的甚至可能不是你，而只是因为你某个动作像极了她遇到的渣男，于是骂骂你泄愤，就这么简单呀。 你知道什么比一个情绪失控的富豪更可怕吗？ 那就是一个情绪失控的女富豪！ 从你的反应看，兄弟，你有点低落，有点在意——这是大忌啊，你和她不是一个阶层，可不能自作多情啊兄弟…… 至于人家骂你，骂就骂了，赚钱嘛，不寒碜。 但是，切忌对她动感情，知道吗？ 切忌啊切忌！” 我才不对她动感情呢，沈白粥哼了一声，我一点都没动过！ 我一向告诫自己一定要远离爱情，远离这些莫名其妙的女人，只要挨近她们，准没好事。 回想了一下过往，沈白粥发现，还真是！ 比如眼下这个苏红豆，就是个教训——沈白粥你巴巴的讨好人家，天天想着给人家做菜，一副犯贱的样。 结果怎么样？ 让人骂了？ 还有，你承不承认，你对她有点微微动心？ 他问自己。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他自己又给自己来了个否认三连。 你在女人身上吃的亏还不够吗？他又痛心疾首的问自己。 柳芊芊的事情才过去多久？你又对这个苏红豆骚动了？ 又被教育了？ 活该！ 你发个誓，现在就发！ “老子发誓，以后绝对不再谈恋爱，绝不对任何人动心——绝不！” 沈白粥拼命对自己保证：“我一个穿越人说话算话，以后只专心搞钱，恋爱？ 去他的……” 他气呼呼的赶到帝都电影学院，发现罗羽已经租好拍摄跳舞女孩用的场地了。 今天有程香芋亲他的镜头，他比谁都积极。 这小子异常利索的租了一家琴行，然后和宿舍几个哥们在里面布置了一些家居，整个屋子看起来还蛮有个家样的…… 沈白粥迈步进去时，就听他们道几人正和程香芋聊天。 “明天有秦老太的表演考试……” “我的妈呀，我一想那老太太我都内分泌失调……” “据说她前几天去中戏交流，看了人家的表演课，回来就炸了—— 说和人家中戏比，帝影表演强度低太多，要给我们加量……” “啥？还加？” 罗羽夸张的叫了起来，声音里带着非常真实的惊惶。 “你反应这么大？” 一边的程香芋很惊讶。 “程系花你不知道，”边上一个男生忍不住揭短： “上次表演课，羽哥抽签抽到演‘一个溺水的人’，演了十遍老妖婆都不满意。 到第十一遍时，秦老太直接一桶水倒羽哥脸上，差点没把他当场呛死……” “这么凶？”程香芋也惊了。 “她说这就是体验派，”一个人补充，“据说更夸张的一次，是有个女孩演‘委屈的哭’哭不出来…… 她憋了半天没一滴泪，秦老太当场就是一耳光，打的那女孩哭的，呃，委屈极了……” “歪门邪道，照她这么说，演个傻子就要自己先傻喽？” 罗羽激动的说：“简直就是老疯批！” “你们说这个人是谁啊？”沈白粥一边走进去，一边打量他们布置的场景。 “沈导！” “沈导好！” 几个人赶紧起来打招呼，程香芋说： “他们聊的是表演系系主任秦冰，那老太太在学校很出名，严格到简直有点变态……” “你们场景布置的不错。”打量了一圈，沈白粥问罗羽： “你说，如果我们邀请秦冰老师，演我们剧里那个老太太，她会答应吗？” “沈导，你别开玩笑！” 罗羽脸都白了：“她不答应还好，她真答应，来这看到我演的戏能把我骂死！” 罗羽对秦老师那是真怕，声音都抖了。 看得出来，上次那个泼水，似乎给他泼出心理阴影了。 “很好。”沈白粥拿出一份剧本，递给罗羽： “现在我们开始走戏，程香芋，你练习一下动作和走位。 罗羽，你呢，趁这段时间去找秦老师，让她看看我们的剧本—— 然后你直接告诉她，这部戏只差她了！ 想演的话让她联系你，明白吗？” “沈导，你不是当真？”罗羽手都抖了，“她不可能答应的……” “如果她真是一个热爱表演的人，看完这个剧本，她会答应的。”沈白粥拍拍他的肩，“快去。” 随即，他转过身，招呼众人： “彩排一下走位，给一下音乐。 抓紧时间，利索一点。 我丑话摆在前面——今天我心情不好，你们都小心点！” 按着胶布标好的表演区域，程香芋练了几遍走位后，边枫几人也就位了。 这时，罗羽也回来了，一张脸面无人色。 “沈导，秦老太她说看完剧本再决定，没说行不行……” “好，那先不管她。我们先拍这一场。各部门准备……” 沈白粥开始布置。 都确认完毕后，他来到程香芋身前，问：“你没问题？” 这场戏的剧情是： 调音师去一个女孩家调琴，女孩觉得他是盲人，看不见，于是很随意的穿着内衣练舞。 而调音师则一边弹琴，一边肆无忌惮的偷窥。 女孩跳得很尽兴，最后还开心的给调音师脸颊一个吻…… 沈白粥知道，这段表演里程香芋的舞技肯定是没问题的。 她小到大都是领舞，奖项不知道拿了多少，这段戏根本不在话下。 问题还是在罗羽那——这小子演技太拉胯了，而这段表演难度又不低……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一开拍后…… “咔！ 罗羽，记住，你是个瞎子，你什么都看不见，不要做任何多余的反应。 同时，你又要把暗爽表达出来，要有那种偷窥的窃喜，这一切都要溶在你的眼神里，懂？” 沈白粥皱起眉，和边枫对了个无奈的眼神。 “重来一遍！” 然而不到10秒后…… “咔！”沈白粥手一拍额头，忍不住猛翻了白眼。 “大哥，你为啥要嘴角抽搐啊？你演的是瞎子，不是癫痫！” 第34章 你认识他？ 拍摄现场，沈白粥又喊了一遍“咔”——这已经是第10回了。 “罗羽，弹琴不要像僵尸一样，你肢体动作呢？” “嘴角动个毛线啊，我说了，眼睛，眼睛！” “咔，重来！” “你是要偷窥，但是要一本正经的偷窥！ 你想象一下，平常你在大庭广众之下，突然看到一个女孩不小心露点，应该是什么表情？ 你会挤眉弄眼？ 真那样你真不怕被人打死？” “咔！ 你眉毛再动，小心我一板凳扔过去啊！” “这遍好多了，窃喜的感觉再有一点。” “对对，再协调一点……” 足足两个小时后，伴随钢琴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程香芋的俏脸适时出现在罗羽脸颊旁。 一个吻，轻轻落下。 “咔！”沈白粥叫道，“好了，这段过了！” “哇！”大家集体爆出一声欢呼。 “太不容易了！” “再不过，我都想把你小子千刀万剐了！” “我倒觉得，再不过再看会也行，系花跳舞课真好看……” “哈哈你小子……” 几个男生围住罗羽一顿嬉皮笑脸。 然而另一边几个人脸色却很难看。 王小胖悲观的和张小美对视一眼——罗羽连这场难度较低的跳舞戏，都完成的这么吃力，待会那场面对老太太那场，他要怎么拿下？ 以他现在的水平，那不是拍多久的问题，那是根本就完不成的问题好？ “只有两个办法——要不然就是沈导降低标准，”一旁的边枫走过来，扔了一粒木糖醇在嘴里，小声道：“但从他的执导风格看，这不太可能。” “要不然罗羽演技在一天之内突飞猛进，突然打通演戏的任督二脉。”王小胖接口道，“这t当然更不可能……” 一边的罗羽丝毫不知道大家都在为他发愁，正在几个哥们的起哄下，一脸陶醉的回味那个吻。 其实那个吻根本就没碰到他的脸——影视剧中好多吻都是这样，借助机位的角度，造成一种“亲上了”的视觉错觉，实际上根本没挨着。 但即便是这样，程香芋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回到更衣区，她气呼呼的坐下，正拿起毛巾擦汗，沈白粥过来问：“香芋，你还好。” “我很不好！”程香芋气哼哼的毛巾甩在桌子上，开始穿外套。 一早上跳了800遍，而且还亲了罗羽那傻子一口—— 关键这一切，还发生在沈白粥面前！ “要不要吃点垃圾食品放松一下？” 沈白粥赶紧建议，程香芋从小就这样，一旦生气了沈白粥就投喂她垃圾食品，吃了立刻就好。 “要！”程香芋气恼道。 “那你快去买，多买点，我请客……” 沈白粥说，“但我现在走不开——这样，你带上罗羽这个货，让他给你拎着…… 哦对了，买点番茄酱，下一幕化妆当“血”用……” “沈白粥，我讨厌你！” 程香芋眼圈突然就红了，她穿好衣服，拿起毛巾就甩到沈白粥身上，气势汹汹的迈步走了出去。 “我说错什么了吗？” 沈白粥一脸莫名其妙，“女人都这么奇怪吗？” 十五分钟后，帝影天通超市。 程香芋推着超市的推车，从货架上取下一件件零食，然后又狠狠丢进推车，“不爽”两个字仿佛写在她脸上。 罗羽在一边拼命陪着笑：“芋芋，要说咱表哥这导演功力，这不是一般的厉害！” “那是我表哥，和你有什么关系！”程香芋大声道，声音直接高了八度。 “是是是……”罗羽赶紧赔礼。 货架的另一侧，身穿淡黄色连衣裙的苏红豆，身体突然就是一震。 昨天爽约宿舍三人让她很内疚，今天谁她都没告诉，悄悄又到了学校。 按照唐糖教的，她先是给三个姐妹叫了一堆外卖，接着又和关系最好的老四徐宝英一起来超市采购零食，准备补偿一下大伙。 这时她正挑着呢，突然就听到那边的对话，声音她很熟悉，好像正是昨天坐沈白粥腿上的那女孩。 而说的话她听的很清楚——“那是我表哥！” 表哥？谁是他表哥？ 苏红豆一下子就僵住了。 难道是？ “红豆，你怎么了？”边上徐宝英吓了一跳，“你怎么脸都白了？” 苏红豆呆呆看着前方，那里一男一女刚好转过来，女的穿着短裤，身姿十分惹人怜爱，正是昨天那女孩。 边上那个男生却突然被踩了尾巴般叫了起来： “秦老太回我了，她让我过去一趟——看来有戏啊……” “你赶紧滚，”那女孩没好气的说。“让我再逛一会儿，烦死了……” “你拎的动吗？” “少废话！” 眼看那男生走开，那女孩一个人一脸怒气的继续逛着，完全没注意货架旁那两双盯着她的眼睛…… “阿宝，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苏红豆又纠结又犹豫，她现在很不确定，既怕自己猜对了，又怕自己猜错了，心情简直像热锅上的蚂蚁…… 抓着自己的手，她心乱如麻的想： 难道我冤枉他了？ 要是真冤枉他了该怎么办？ 也不一定冤枉他了？ “别急别急，你和我说说，到底怎么了？”徐宝英赶紧拉住她。 “你，你能不能帮我问那女孩几个问题？” 几分钟后，超市冷饮区。 “苏师姐？” 程香芋嘴都张圆了，眼眸子里满是不可思议：“您您您找我？” “你认识我？”苏红豆也一脸惊讶。 “帝影谁不认识您啊？”程香芋一脸兴奋的说，“你可是我们的校花啊！ 我是你的脑残粉——你的颜值可是男女通吃的。” “香芋，你们最近在拍戏吗？”一旁的徐宝英赶紧按照刚刚商量的剧本问。 “对啊，我们拍的戏叫《调音师》，是个悬疑微电影。” “太好了，我们毕设也是个悬疑微电影，所以想请教你些问题……”徐宝英笑着说。 “不敢当，师姐你尽管问，我知无不言。” 程香芋很为自己能和苏红豆说话而兴奋，她猜测道：“是剧情方面的问题吗？” “对，是剧情方面的—— 你们导演和你是什么关系？”边上苏红豆忍不住开口了。 程香芋一愣，明显没转过弯来，这和剧情有关吗？ 边上徐宝英狠狠翻了个白眼，苏红豆你刚才怎么和我说的，一定要隐晦？ 不能太明显？ “导演是我表哥沈白粥。”程香芋答道，“苏师姐你需要我介绍他给你认识吗？ 我表哥虽然是个新手导演，但是非常有想法的。” “不不不，不用了，”苏红豆连连摆手，心里却在哀嚎——天啊我没脸活了，我真的冤枉他了…… “导演是谁不重要，我们主要是问一些剧情方面的问题，”徐宝英赶紧圆场：“对，红豆？” “对的对的，问剧情。”苏红豆猛点头，“嗯，那你表哥住哪啊，和你家人相处愉快吗？” 徐宝英：“……” “他以前住我家的，老被我妈收拾，”程香芋尴尬道： “昨天我一问，才知道他现在和我妈闹僵了，现在他搬出去了。 嗯，他说自己住在一个好朋友家……” 好朋友？ 他拿我当好朋友，我却冤枉他，昨天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苏红豆难过的想。 看来他被舅妈赶出来的事是真的，身上没钱也是真的，难道他和前女友的经历也是真的？ “剧情，剧情。”徐宝英尬笑着提醒。 “对对，我们说说剧情——你表哥长的这么帅，感情一定很坎坷？” 苏红豆又问。 徐宝英彻底服了。 拜托您要不要锊一下自己话里的逻辑？ 就很荒谬好嘛？ 她不由想起和苏红豆刚认识时的感受——这绝对是一个可以把天聊到死死的好姑娘。 “苏师姐，您好像一直在问我表哥的事……” 另一边的程香芋终于反应过来了，狐疑的瞪起一双水灵的大眼睛，她警觉的盯着苏红豆： “难道说，您认识他？” 第35章 苏红豆？不说也罢 “没有没有！”苏红豆连忙摆手。她灵机一动： “是这样的，我参加了一个口才训练营。” “哈？” “老师布置我和陌生人搭话，还让我顺着别人话聊——看你们的反应，我刚才聊的方向不对？” “啊……”程香芋和徐宝英同时松了一口气。 破案了，程香芋心说终于明白了，感情自己被苏女神随机抽样调查上了。 边上徐宝英也终于恍然，我说嘛—— 闹半天老二在完成训练营作业，吓得我一身冷汗，以为他看上人家哥哥了…… “苏师姐，一般你问这种问题，可能会稍微有点没分寸哦——但谁让我喜欢您呢！ 既然你问到这了，那我就把我表哥的悲惨感情经历，全部告诉你！” 程香芋热情的说，她发现苏红豆好像并不是传说中的冰山性格。 而眼前这副一脸认真的好奇宝宝模样，真的好呆萌啊！ 对不起了沈白粥，我必须要用你的伤口取悦我女神了！ 谁让你不陪我逛超市的，报应来咯。 30分钟后，超市冷饮区。 三个女孩眼泪汪汪的。徐宝英不可置信道：“他真的想不开了？咋这么傻呢？” 程香芋抽了抽鼻子说：“可不是嘛，好在他现在已经走出来了。 所以我现在看他这么努力拍电影可高兴了…… 我才不管这电影赚不赚钱呢，只要他不再谈恋爱，做啥我都支持！ 那次在医院看他昏迷，我就发誓，以后这辈子我亲自守着他—— 绝不能再让他被那些坏女人欺负了！” “太感人了……”徐宝英拿着纸巾擦着泪，声音哽咽：“红豆可从来不哭的，今天都哭成这样了。” 苏红豆哭得鼻头都红了，这故事她早就听过，可程香芋讲得太有画面感了…… 什么沈白粥在雨夜无助的呐喊，回眸时那生无可恋的小眼神，说得跟真真的，她自己再一脑补沈白粥的样子，简直感同身受。 这时程香芋的手机响了，是沈白粥发来的消息，说秦老太已经答应入组，让她直接去教室家属楼拍下一场戏。 “我得走啦！”程香芋赶忙说，“沈白粥在叫我呢，师姐们，我们加个微信呗？” 三人赶紧互相扫码，瞬间一个名为“表哥往事”的群就建起来了。 “答应我，今天的事，别让第四个人知道哦——这是我们三个的小秘密，好不？”程香芋问。 “我发誓！”徐宝英和苏红豆一起举了个手势。 “不过你得随时跟我们汇报表哥的感情新动态，”徐宝英说，“这种深情男子的苦情戏，我要磕到底。” “没问题。”程香芋伸出手，“我还会定期在群里发他的照片——不是我吹，我表哥长得可帅了！” “磕他！”三个人一击掌。 “那我走喽！”程香芋一转身，却被苏红豆拉住。 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印着小猫图案的创可贴，她有点支吾道： “你拿着，你们拍戏可能用得上，万一，万一谁的手指受伤了呢……” “好嘞。”程香芋急匆匆地走了。 看着她远去的身影，苏红豆俏脸垮了下来，无助转向徐宝英： “阿宝，你知道有什么巧妙的道歉方法吗？ 就是，嗯，既道了歉又不伤自己面子那种……” …… …… 沈白粥万万想不到，秦老师的支持力度竟然这么大。 照罗羽的说法，这老太太可难搞了。 可现在呢，她不但马上答应拍摄，还允许在她家拍，因为她家就有现成的钢琴。 不仅如此，她连配角都给找好了，开门的邻居就用她隔壁的王婶，死在沙发上的丈夫就用她老公许老师—— 这些可都是帝影的老师啊，演技压根儿不用担心…… “这哪还是什么老妖婆，”沈白粥心说，“分明就是老仙女。” 一行人提着设备来到秦老师家连连道谢，老太太把手一挥：“我可不是帮忙的——你们这剧本谁写的？ “秦老师，是我。”沈白粥说。 “那我跟你约堂课——这电影播出后，你得来我课上，给学生们讲讲你这剧本创作思路和人物塑造技巧。 不要求你讲的多深，但必须有条理，我这可是课堂——没问题？” “没问题！我一定好好准备……”沈白粥躬身点头，笑容满面的说： “就怕我水平不够，给您丢了脸。而且，我也没什么出名的作品，就去讲课，是不是有点……” “我干这行一辈子了，谁水平怎么样我看一遍剧本就门儿清——这个圈子，名气和水平向来是两回事。” 瞥了沈白粥一眼，秦老太毫不客气地说：“我说你行，你说你不行——你是在质疑我的眼光？” “不不不不……”沈白粥连连摆手，冷汗都冒出来了。 这下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罗羽他们那么怕秦老师。 自己就跟她面对面说了几句话，就已经感觉到她的气势惊人，这压迫感也太强了…… 可这画面落在一边的王小胖等人眼里，感觉就有点震撼了。 要知道，在这个圈子里混，谁不知道秦冰的大名啊。 胡宗亮，堂堂影帝，那可是她的徒弟呢！她那些在影坛开枝散叶的徒子徒孙，更是多得数都数不过来…… 沈白粥名不见经传的，就凭一个本子，竟然能被她邀请过来帝影课堂讲课？ 罗羽等人就更是震撼到张大嘴——秦老太上次请的人是谁？ 方德信！ 那可是去年华语圈票房最牛批的大导演…… 多少中青年导演想跟秦老太套套近乎，她连眼皮都不抬一下，怎么就看了一遍沈白粥的剧本，就这么果断地抛出了橄榄枝呢？ “表哥太厉害了啊。”罗羽不禁感叹。“秦老师都看中他的剧本了……” “你还有空感慨他？”程香芋冷哼了一声，“还是想想你自己！ 等会儿要是和秦老师对戏对不明白，你能不能毕业都难说哦？” 咽了口唾沫，罗羽脸都白了。 “那好，咱们现在就开始拍摄。”沈白粥拍了拍手。 大家立刻投入到工作中。经过昨天的磨合，现在大家都已经轻车熟路了。 这段剧情是这样的：调音师按照预约来到老太太门前，可对方却不开门让他回去。他软磨硬泡，对方终于开了门，却还是不肯让他进去。 这时邻居开门好奇地看了一眼，老太太一愣，突然就同意让调音师进去了。 主要戏份都在罗羽身上，可一想到他那浮夸的演技…… 还没开拍呢，边枫几人就已经皱起了眉头。 沈白粥本来要求就很严格，现在又来了个更恐怖的秦老师，这戏估计得一直咔咔咔，咔到每个人脑子里都有回音…… 张小美给自己手机连上了充电宝。和王小胖对视一眼，都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现在是下午两点，沈白粥皱着眉看了看表，心想这幕晚上八点前能拍完吗？ 他左算右算，三天时间怎么都不够，看来还得去搞钱。 按这进度，起码的再加一天的费用…… 可问题是现在大家都没钱了啊。 本来想解决这个其实也挺简单，找苏红豆借就完了…… 现在嘛…… 不说也罢。 第36章 他眼神都涣散了 “咔！” 秦老师家里，沈白粥不可置信的和边枫交换了一下，满脸惊愕的说：“这段过了！” 现场所有人目瞪口呆。 大家愣愣的看着罗羽，仿佛在观察一场突然降临的神迹…… 这段门口的戏只拍了两遍，但其实第一遍就可以过了。 首先，秦老师那是真的专业，那种毫不拖泥带水的表演，对人物心理细致入微的刻画太绝了。 你站她边上，都能感受到老太太眼睛里不时流出的那种凛冽的杀意…… 那种能精准却又自然的眼神，真的是让现场所有人大开眼界—— 但这基本都在大家的预料之中——老戏骨就应该这么镇得住场。 问题是罗羽——他这次的表现出来的水平，简直让你怀疑，这小子以前是不是在故意扮猪吃虎啊…… 要知道一直到今天上午，这小子都是标准的表演困难户——夸张的表演，令人尴尬的台词功力，还有触电式的脑回路…… 但是刚才，这家伙完全像换了个人似的，忽然间演的那叫一个稳，那叫一个扎实！ 其实他第一遍沈白粥就想喊过了，因为必要的东西全都表现出来了，同时没有一点多余的东西。 这对罗宇的水平来说，简直就像抽中了彩票一样不可思议。 然而沈白粥突发奇想，既然手气这么好，那就再来一遍挑战下？ 结果第二遍一出，大家都震了。 罗羽在沈白粥没给任何指导的前提下，自己天才般的增加了情绪上的不耐烦，而且尺度拿捏的那叫一个精准！ 可以说，再多一点就浮夸了，但他就是把表演卡在那个极限上了…… “小胖，你见过有人演技像这样突然爆发的吗？”张小美目光复杂的问，“上午和下午完全是两个水平？” “别说见过了，”王小胖直咧嘴，“我听都没听过！” “难道真有突然打通任督二脉这一说？”边枫都有点怀疑人生了，他在摄像机后他看的最清楚，这罗羽简直太判若两人了。 “这小子是不是上午故意演不好，好看我跳舞啊？”程香芋突然就不爽起来，“其实他很会演？” 所有人都满腹狐疑的看着罗羽，按说以他性格，演的这么出色，早该嘚瑟了。 可他现在却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正悄悄用眼睛的余光盯着一边的秦老太…… “原来是这样……”猛然间，沈白粥好像有点明白了。 其实罗羽的演技，并不像大家想象的那么差，但他性格太爱显摆了，老喜欢往戏里加东西，彰显自己的存在感，生怕别人不注意他…… 而这就导致他的表演总是非常浮夸，让人频频出戏。 虽然沈白粥一再说他，但是他已经这样演了3年了。惯性太强，可以说是一时半会根本改不过来。 但是秦老师一来，一下子把他给吓到了——这小子脑子一片空白，只记住了最基本的台词动作…… 其余那些臭毛病烂习惯，被对面的秦老师吓得飞到了九霄之外，魂飞魄散…… 这样一来，他的表演突然变得利落干净了——多余的东西一点没有，反而有种拳拳到肉的感觉…… 直接因祸得福了！ “好！没想到第一条这么顺利。”沈白粥一下子兴奋起来。 “罗羽，你保持住这个状态，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们今晚应该能把下面这场最重头的戏拍完一半。” “这样的话，明天甚至可能杀青，全拍完！”边枫也兴奋的搓起了手。 “羽哥加油！”那几个场记同学都喊了起来，“争取5遍内就过……” 上午的那场拍了20几遍，但是看罗羽刚才的状态，他们一兴奋，喊出了“5遍”这个过于乐观的数字。 “5遍？”秦老师回过头，不耐烦的看着罗羽。 她没看过罗羽上午的表演，觉得5遍才过也太失败了。 喝了一口水，她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你要是5遍才过，这学期的表演课，我也让你补考5遍——你就还演那个溺水的人好了！” 大家一下都不知吱声了，同情的看向脸色惨白的罗羽。 罗羽吞咽了一口，惊恐的盯着秦老太手中的水瓶。 “下面这场是重中之重，我给大家讲下戏……”沈白粥赶紧打个圆场。 这一场就是从调音师进屋，看到沙发上的尸体，被鲜血滑倒后挣扎爬起 ，然后被老太太扶到钢琴上。 老太太让他把衣服脱下来，说是去给他换衣服。而调音师穿着内裤，内心慌到崩溃，开始弹奏钢琴。 然后老太太回来，拿着射钉枪走到他背后，准备钉死他。 这段表演难度极大，集中在调音师情绪的表达上。 首先，调音师看见尸体几乎要吓尿了，但是同时，他在假装盲人，又要极力掩饰这种慌乱。 可以说既慌又不慌，既恐惧又不恐惧，完全是一个薛定谔的猫…… 尤其是他的眼神——他既看到了沙发上的尸体，身后拿着射钉枪的老太太，又得装作没看到他们…… 既看到了又没看到，可谓是薛定谔的第二只猫…… 俩个“既……又……”一叠加，这种表演难度给过来，别说一般演员，来个影帝也得掂量掂量。 “这种明明已经爆裂开，却愣是假装不存在的恐惧，太难演了。”王小胖呲着牙直摇头。“尤其是这么多人围着呢。” “是啊，这太要求功底了，没拍个十年戏真的出不来啊……”张小美感同身受。 要知道演员拍戏的现场，氛围可不像是观众在电影里看的那样—— 比如电影里只有两个人，环境也挺压抑的，好像看着就很恐惧，但是在现场，演员其实是被一大堆人围着的…… 摄像怼他脸上，举灯光的在他头顶，边上还有个挑杆子收声的，一群工作人员加导演围成一圈指指点点…… 这种氛围下，一般人是很难把恐惧演绎的细致的，往往都是演的很浮夸。 不因为别的，就因为环境其实非常的不恐惧，演员心里真实的感觉其实是“尴尬”，被人围观的那种极其烦躁的尴尬…… “总之，你要恐惧的恰如其分。”沈白粥最终总结道。 罗宇茫然的点点头，从表情上，大家就能看出来，他其实什么都没听进去…… 那一边，程香芋已经给用调好的番茄酱给秦老师老公许老师上好妆，老头眼一瞪嘴一张，俨然就是一具鲜血淋漓的尸体，入戏飞快。 “好，各部门注意，这一条是从调音调音师滑倒到老太太把他扶到钢琴上，让他脱衣服。”沈白粥向罗宇投去一个鼓励的眼神。 “我知道这一条很难，不要急，我们慢慢来，准备好了吗？” 他这话其实是在问罗羽，问题是大家都回答“准备好了”，这小子却没听见似的，完全不知道在想什么…… “完蛋了，”沈白粥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眼神都涣散了啊……” 第37章 影帝罗羽，从此登基 “咔！” 沈白粥猛的一拍大腿，“一遍过！” “神了！” 大家呆怔怔头皮发麻的看着罗羽，这小子简直神了！ 一大片轰然的赞美之声当场就爆了开来…… “我勒个去，”王小胖脸上写满震撼，“我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罗羽你这恐惧演的丝丝入扣啊，牛哔！” “你这是被影帝胡宗亮上身了？”边枫一脸的匪夷所思，“这还是你吗？为什么演的这么有层次？” “我去羽哥，这么下去你要封神啊……”张小美抓住头发尖叫，“太逼真了！” “确实不错，”这回连秦老太都难得的点点头，眼里掩饰不住的欣赏，“没给我丢脸。” 这哪是不错啊？ 沈白粥内心感慨，心说这么复杂的戏一遍过，别说我这个小导演了，就这种精湛的表演，陈玄左来了也得拍大腿啊！ 片场中央，罗羽此时的状态有点诡异。 他好像对大家的话没怎么听到——脸上虽然挂着敷衍的笑，眼神却不时偷瞄秦老太手中那瓶水…… 一看那眼神，沈白粥算彻底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啊。 他刚才那恐惧不是演出来的，他根本没这演技——这小子是真害怕！ 他怕秦老太一言不合就泼他一脸水，把他给呛死…… 就像有的人呛过一次水，一生都不敢再下河一样。 罗羽肯定是因为上次表演课被秦老太泼水泼窒息，留下心理阴影了…… 我天，沈白粥想，这阴差阳错的…… 但不管怎样，罗羽现在这个恐惧状态，真的是超级吻合剧本中的调音师，这种时机简直千载难逢！ “所有人抓紧时间，趁着状态好，赶紧进下一场戏，”沈白粥赶紧拍手催促大家：“快快快！” 一小时后。 “咔！”沈白粥喊，“这段戏彻底过了！”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满脸敬畏的看向罗羽。 不是谁开的头，有人开始鼓掌，随即掌声就响成一片…… 这小子绝了！ “影帝级别的表演！”王小胖手都拍红了，“炸裂啊，炸裂！” “羽哥！太帅了！” 张小美把手拢在嘴前直喊，心说粥哥这选人选的绝了，他是怎么一眼看出这罗羽是个隐藏大神的？ “这小子潜力也太大了？年纪轻轻的，这么难这么有层次的戏，一遍过！” 看着现场沸腾的剧组，边枫突然冒出一个不可思议念头： “他以后不会真成影帝？” “你这学生可以啊……” 化妆成死尸的许老师满脸惊讶的对秦老师说，“他演的是真细腻啊……” “你不看是谁调教出来的！”秦老师得意的一哼，心里却疑惑—— 这小子平常没这么会演啊？三班那几个男生数他演技差啊…… “他好像还在戏里……”老许提醒。 场地中间，罗羽虽然强笑着和大家打招呼，但是每个人都能看出，他还在不停的喘着粗气…… “太有天赋了，”老许不由得赞叹，“入戏能入这么深……” “太棒了罗羽！” 沈白粥走过去拥抱了他，大声道：“太棒了！” 然后他小声在罗羽耳边说： “行了，演完了，别怕！她不会用水泼你了……” “表哥，我倒不担心她泼我，”罗羽带着哭腔小声说： “你不知道。她刚才拿着射钉枪看我那眼神，我真觉得她想钉死我……” …… …… 6点左右，剧组收工了。 这个时间讲真事先谁也没想到。 原本沈白粥以为，凶案现场这场戏，今天能拍完一半已经谢天谢地了。 谁想到罗羽一个神仙附体，竟然在6点前把这场全拍完了！ 不仅如此，罗羽还和秦老太贡献了神仙打架级别的演出。 程香芋等几个学生一致认为，这段表演太过扎实了，应该被收录到帝影经典案例里去…… “这么一算，我这个电影的品质，几乎是板上钉钉的高了，明天把剩下零散的镜头一拍，就可以开始剪辑了！” 沈白粥此刻心情那叫一个舒畅，上公交都是哼着歌的。 直到他到了苏红豆的别墅前…… 一想到苏红豆昨晚的样子，他一下子就怵了。 刚才他管组里的富婆张小美借了500块钱—— 因为实在怕老曹家的蛇，他准备去找个便宜的青旅招待所对付一晚…… 一晚就够了，明天就是结婚后的第5天了。 苏红豆的35万就要到账了，以后再也不用见她，受这份莫名气了！ 硬着头皮按了门铃，沈白粥低头进了门，准备去一楼小卧室取自己的三个拉杆箱…… 然而一进门他就看见，一身白裙的苏红豆，正乖乖巧巧的坐在沙发上，盯着他。 眼神竟然还有点怯怯的…… “嗯？” 沈白粥定睛看去，苏红豆手上拿着个抱枕，身边一左一右，也各放了一个抱枕，三个抱枕上还都有字…… 苏红豆现在慌的不行。 她今天研究了一下午，问遍了整个宿舍，终于征集到了三个自觉还算可行的道歉方案。 第一个就是这抱枕道歉法——这个最直接了，还不伤面子。 这三个抱枕上面是有字的，左边的是“我”，中间自己拿着的是“错”，右边的是“了”…… 刚才沈白粥一进来，苏红豆赶紧就拿起那个“错”，眼巴巴的看着沈白粥，心咚咚咚的跳…… 但她没注意到，因为着急这抱枕拿反了…… 她买的这种抱枕，两面都有字，正面三个排起来是“我错了，”反面三个排起来是“太爽了。” 这时她一着急，把第二个拿反了…… “我、爽、了？”沈白粥皱起眉头，她在讽刺我？ 我终于走了，这下她算彻底爽了？ 这就有点刻薄了？ “行，”他点点头，“以后我再也不来了，你自己一个人爽！” 他气呼呼的就回了小卧室，推上三个收拾好的拉杆箱就往出走。 “啊？一套方案不行？” 苏红豆一下就急了，不明白沈白粥怎么反而发怒了，她赶紧举起边上那盆黄色的水仙…… 这是她的第二个方案——宿舍老大鲁玉告诉她，黄水仙的代表的花语是： “我们和好？” 紧张的把这盆黄水仙举起来，苏红豆对着沈白粥一顿猛摇…… 这边沈白粥一下子懵了，黄色的花？ 什么意思？ 黄色，黄色？ 难道…… 她在讽刺我很色？ 那天厨房的乌龙，她终究是看到了我遮掩的一幕？ 联系刚才她才举个抱枕，她的意思是： “你这种黄了唧的色狼一走，屋里干净了，我就爽了？” “行，”沈白粥一翻白眼，“随你便……” 有钱人脾气太怪，他觉得自己实在是陪不起啊…… 脚一抬，他就要出门。 第38章 一切都会有尽头 “沈白粥！”苏红豆急了，忍不住大叫，从身边拽出一把木吉他来…… 沈白粥吓的身子一歪——我勒个去她要砸我？ 然而苏红豆却抱住吉他，螓首低垂，只听她一阵悦耳的扫弦…… 三号方案——唱歌道歉法。 轻柔的音乐从吉他音孔中流淌而出，旋律达到高潮时，苏红豆的歌声也响了起来…… ”那天的我翻阅起当年，街边的路灯一如昨天……” 这首歌叫《亲爱的我们能不能回到从前》，是篮星上一首挺有名的歌——这歌是着名歌手齐禾写给他的女友影星王思懿的。 两人分手后，齐禾无比痛苦，就创作了这首《亲爱的我们能不能回到从前》，发给了王思懿。 而王思懿被这歌感动，最终答应了和他复合—— 这成了乐坛一段佳话。 从此以后，这首歌就有了一个外号——“复合专用神曲”，出场率高的惊人。 尤其大学校园里的女生宿舍楼下，经常能看到一个傻小子抱着吉他。苦苦唱着《亲爱的我们能不能回到从前》，一遍又一遍。 最后往往有一个女孩哭着下楼与他相拥，一般这时整栋楼都会响起掌声和尖叫，可谓是华夏校园的经典画面。 “多想在回到那个有你的雨天，多想牵手走在你的身前……” 苏红豆其实不怎么会弹吉他，全靠扫弦遮掩，但她胜在嗓音甜美，一曲歌从头到尾唱下来，倒也没什么破绽。 只是她就是闷头唱，完全不怎么敢抬头看沈白粥，毕竟方案三真的有点丢脸…… 如果让帝影的人知道，冰山一样的苏校花正低眉顺目唱《亲爱的我们能不能回到从前》，祈求对面的男人原谅…… 他们估计会集体惊掉下巴，然后排队到积水潭医院看骨科…… “就请你看看我的脸，亲爱的我们能不能回到从前？” 这时一首歌唱罢，苏红豆俏脸飞红，她羞涩的将吉他递给沈白粥，低头喃喃的说了一句： “给你。” 这是《亲爱的我们能不能回到从前》的经典时刻，如果对方答应复合，就扫一下弦。 那从此我们又在一起了，那些不开心的事再也不许提了…… 然而，沈白粥并不知道这个规矩——这些大学校园里流行的东西，他一个加班狗怎么会知道？ 这时他狐疑的接过苏红豆递过来的吉他，想了又想，终于懂了： “她这是要battle我！” 沈白粥可华夏音乐学院毕业的，那边就有这个规矩——人家唱完吉他递你，意思就是“来，别装孙子了，较量一下？” 沈白粥不禁皱起眉，心说苏红豆你这就有点狂了？ 你一个帝都电影学院的学生，敢挑战我华夏音乐学院演唱系的沈白粥？ 你要比别的我可能怕你，唱歌？ 就自己前身这嗓音这唱功，也就是鬼迷心窍去捧前女友了，否则他都成专业歌手了好么？ 你敢在我最自信的事情上挑战我？ 苏红豆，我不但能给你唱一个，沈白粥心说，还能以你为命题唱一个！ 摆正吉他，沈白粥手在琴弦上抚摸了一下。 虽然很久很久没碰吉他了，但那种熟悉感一秒都不曾离开…… 他右手随意在琴弦上一拨，几个简简单单的和弦就那么飘荡出来。 “还没好好的感受， 雪花绽放的气候。 我们一起颤抖会更明白， 什么是温柔。” 干净清澈的嗓音，在偌大的屋中响起。 沈白粥唱的，正是地球上王天后的一首动人心弦的《红豆》。 “还没跟你牵着手， 走过荒芜的沙丘， 可能从此以后学会珍惜， 天长和地久……”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黯淡了下去，他气定神闲地歌唱着，歌声在空中悠扬着，仿佛穿越了时光的隧道，在屋中不停回旋。 在他对面，苏红豆惊讶的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捂住了嘴。 沈白粥！ 这个男人唱歌这么好听的嘛？ 她只期待对方扫那么一下弦，可完全没有想到，沈白粥会以一首歌来回应她—— 而且这歌词真的好美啊…… 沈白粥开口的那一瞬，苏红豆只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就被击穿了。 客厅屋顶的水晶吊灯的光芒倾泻而下，打在沈白粥的身上。 苏红豆痴痴的看着沈白粥，他弹起吉他的时候，整个人身上仿佛都亮着光，漂浮着让人宁静的羽毛。 捂着胸口，苏红豆听到沈白粥接着唱： “有时候，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一切都会有尽头？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苏红豆神色一黯，这副歌的开头竟这么伤感。 双手不知何时握在了一起，被她攥得很紧。 “可是我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 陪我看细水长流。” “啊……” 抬手捂住了嘴，苏红豆眼里突然就起了一层水雾—— 这是怎样温柔的一首歌啊。 她想，这词写的太让人动容了——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那种坚定，那种等候，从这个伤痕累累的男人口中，以那样的干净清澈的嗓音的唱出。 不知怎么，苏红豆突然觉得胸口一痛……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 陪我看细水长流。” 一曲歌罢，沈白粥手指轻轻一扫，万籁俱寂。 放下吉他，他笑吟吟的看向苏红豆。 见识了？他想，这就是专业人士！ 还battle吗？ 然而他没想到，对面苏红豆看着自己得意的笑容，脸上竟然一下子飞起了一抹明显的酡红…… 嗯？ 什么情况这是？ “这是谁的歌呀？” 苏红豆垂下头，声音低低的问，口气仿佛在撒娇…… 这是谁的歌？ 谁的呢？ 沈白粥想，应该也只能是我的了。 “我写的。” 他厚着脸皮说，心说要不然还能怎么办？ “你写的？” 苏红豆不可置信的捂住了嘴，明显是被彻底的震撼到了…… 这歌，是他写的！ 这样温柔的歌，这样隽永的词，竟然是眼前的沈白粥写的？ “全部是原创？”她愕然的再次确认，眼睛都瞪圆了。 沈白粥只好点点头。 心说难道还有部分原创一说？ 再说什么叫部分原创，我写一半ai写一半？ 听起来好像某些无良网文作者啊…… “作词作曲都是？” “对啊。” “天啊……”苏红豆惊呼着，如同看大熊猫一样看向沈白粥，眼中的崇拜都要溢出来了—— 他怎么这么有才华？ 写的出那么精彩的剧本，谱的出这么好听的歌！ “这歌叫什么？” 她勉强压抑住自己的心跳问。 “《红豆》。” 沈白粥说。 苏红豆一呆，突然就觉得脸颊滚烫，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可爱的红晕从她脸颊飞速蔓延到了脖颈。 “这首歌叫《红豆》呀……” 她心砰砰的跳，垂下头，用蚊鸣般的声音，满是惊喜的问： “这歌，是送给我的吗？” 沈白粥也呆住了，不是，咱俩刚才不是在battle吗？ 画风咋突然变了？ “是，是。”他说。 要不然还能怎么办？ 他想，气氛都被你烘到这了…… “谢谢。”苏红豆仰起头，满脸都洋溢着温柔，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沈白粥： “我长这么大，从没收到过这么美好的礼物，我真的好喜欢！” 那声音柔的都能滴出水来…… “喜欢就好。”沈白粥觉得骨头都有点酥，同时还有点懵，心想，总之这个pk是我赢了对？ 是我赢了？ 快说是！ “对不起，白粥。”苏红豆低头抓住自己裙摆，耳根都红了： “我昨天像个傻瓜，原谅我好吗？” “啊？”沈白粥有点懵，怎么她还突然认错了？ “那你是原谅我了对？” “啊，对，对啊。”沈白粥也挺震撼的，心说没想到苏红豆这人真干脆啊。 pk败了她还真就愿赌服输，现场给你认错…… “谢谢你！”苏红豆一下开心起来，“那你不许走了，我把你箱子送回去，你怎么同时拉三个拉杆箱啊……” “啊这……” “嗯我想吃黄焖鸡——就是你昨晚做的那个，可以吗？” “行啊……” “喵……” 边上的二狗子叫了一声，仿佛在说太好了太好了，终于雨过天晴了，吵架的剧情看着真不舒服…… 30分钟后，厨房边的餐桌。 “好吃！” 苏红豆埋头吃菜，眼睛却笑的都要眯起来了，她不时偷看一下沈白粥…… 老天，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男人呢？ 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 怎么看都那么顺眼是怎么回事？ “她心情好像不错。”沈白粥想，“是时候提一下钱了，但是得隐晦。” “明天咱们吃顿好的？”沈白粥说，“我那个微电影拍的出奇顺利，明天就能杀青，咱们庆祝一下—— 我请客！” “真的？这么快？”苏红豆真惊了，她这两天都在学校，并不知道公司的事，还以为沈白粥最多试着拍点镜头找找感觉，哪想到他竟然已经拍完了？ “是挺快的，”沈白粥点点头，“一晃就到5天了，明天吃完饭，我也该走了。” 苏红豆的夹菜的手，一下子僵在空中。 “已经五天了？你就要走了？”她愣愣的问。“这么快？” 餐桌下，她笔直的双腿都在微微的颤抖。 “对啊，”沈白粥斟酌着开口，“就像刚才那首歌唱的一样，一切都会有尽头的嘛。” 苏红豆一下子呆住了。 慢慢的放下筷子，她失魂落魄的盯着桌面，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好像一下子失去了神采。 沈白粥突然觉得气氛有点窒息，他没话找话的说： “来，多吃点。” 然而苏红豆已经吃不下去了，她脑子乱糟糟的，最后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楼。 关了灯，躺在床上，她打开手机。 “表哥往事”群里，程香芋发了一张沈白粥今天在片场的照片。 照片上，沈白粥正在指点大家拍戏，他嘴角微扬，很轩昂的模样，正流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 “哇~~”徐宝英发了一个星星眼的表情。 “他怎么那么有型啊！好想近距离看他啊~ 唉，可惜只能手机上舔屏！ 嗯，他的眉型可真好看呀。 好羡慕那些能在她身边的女生诶……” 呆呆的看着那张照片，苏红豆忍不住用手指抚了抚照片上沈白粥那清俊的眉…… 是不是从明天开始，我也只能在手机上看到他了？ 难道，一切真的都会有尽头吗？ 第39章 要么成为沈部长，要么成为沈总 清晨，十字路口旁。 满头白发的老李茫然的看着身边那个盲杖带着墨镜的年轻盲人。 这小子刚才和我说什么？ 老李本来是去买菜的，今晚他打算给孙子做他最喜欢的溜肉段。 然而刚才在路口等红灯时，身边这个年轻的盲人，竟然对他问了一句： “大爷，需要我扶你过马路吗？” 你扶我？ 老李心说小伙子，你乐于助人是不是也应该有个前提，就是自己看的见啊？ 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咔！这条抓拍过了！” 对面一个帅气的小伙子跑过来，笑着跟老李握了握手： “大爷，谢谢您参演我们的电影——谢谢您的支持！” 啥？不是，我什么时候参演你们的电影了？ 老李一头雾水。 身边的那个年轻人盲人却摘下眼镜，露出两只狡黠的眼睛——他一点都不瞎！ “表哥，”那假盲人说，“论省钱我只服你！” 这是《调音师》最后一个要拍的镜头。 本来得要找个群众演员和罗羽搭戏的，但沈白粥账户清空，已经没钱再买剧组盒饭了，于是决定随机抓个路人直接拍了…… 于是老李就成了那个出演的雷锋。 这时一群小伙伴都收好器材聚了过来。沈白粥对大家拍了拍手： “咱们杀青了！” 众人都是一阵欢呼，有人喊：“沈导，杀青得有杀青宴啊！” 大伙都是哄笑，其实他们谁都知道沈白粥有多么困难—— 沈导现在兜比脸还干净，哪有钱请吃饭？ 演员都靠抓壮丁了。 但是大家并不在意—— 这些人都是学生，拍这个剧是个难得的经历，尤其和沈白粥拍，所有人都觉的这趟真是不虚此行…… “以后！以后我请大家吃饭，”沈白粥赶紧道：“明天我资金就到位了……” “算了，沈导，逗你的！”罗羽赶紧澄清。 “吃什么饭，不怕撑死你们！”程香芋说：“这样，我请你们喝奶茶！” “哇~系花请喝的奶茶！” “那我得认真喝——一粒一粒喝！” “我不要奶茶，”罗羽唧唧歪的说，“芋芋，你跟我拍张合照好不嘛？” “滚！” 和大家嬉闹着把器材都还回去之后，沈白粥王小胖张小美一行三人马不停蹄，直接回了公司。 今天是周六，公司加班的人不多，沈白粥快马加鞭的投入到剪辑之中。 剪辑这事，王小胖和张小美帮不上什么忙，好在沈白粥对成品效果非常清楚。 而且剪辑这个活他前世当副导演时也没少干，因此速度那是飞快。 王小胖和张小美则忙着帮他挑电影里用的背景音乐，两人找了一堆曲子，最后沈白粥敲定了其中两首，直接配了进去。 中午定了外卖，到了下午三点，沈白粥一拍桌子，喊道： “搞定了！” 他自己刚才看了一遍，非常满意。 得益于边枫的摄影技术的精良，还有罗羽的异常出色的表演，这部《调音师》的质量远比地球那部还要精良…… 毕竟地球那部拍摄时间早，摄影器材的水平和现在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啊！” 听到他的喊声，王小胖张小美怪叫一声，恶狗扑食般抢上来：“让我看看！” 这是两人第一次参与电影拍摄，沈白粥赶紧让开，去楼下买了点饮料—— 现在饮料这东西对他来说，算奢侈品，他已经好久没喝过了…… 带饮料上来时，他只见两人死死盯着屏幕，一副窒息的模样，正在看那最后一场戏…… “我去……”王小胖喃喃自语。 直到那最后的镜中镜头演完，两人才往后一仰，大呼小叫起来…… “我去，这片子也太悬疑了，我都看的汗毛倒竖……” “虽然现场看了一遍最后一幕，但我还是想说——罗羽这演技是不是太牛逼了？” “这真是我们拍的片子？这种品质，只用了三天？” “我也不敢相信啊啊啊啊啊~” “粥哥你太牛了，就是明天被黄亮开了我也认了——痛快！” 两人明显是没想到，三人草草拍成的这个电影品质这么高，完全被刺激到了。 一想到这电影是几个人顶着被封杀没经费没演员等重重困难熬出来的，一时间他们都激动的有点语无伦次了…… 沈白粥赶紧把饮料递给他俩——他知道张小美怕胖，特意给她买了瓶无糖的。 猛灌了几口可乐，王小胖定定神，严肃的问：“粥哥，你打算怎么办？把这电影交给黄亮吗？” “那不是送羊入虎口，有去无回吗？”沈白粥摇摇头。 “毕竟这品质在这，拍成这样，他难道还会封杀这部电影？那不是直接坑咱们公司吗？” “根据他最近做的这几件事看——他一定会。”沈白粥很确定的说： “只要我们把这电影交上去，他一定会压住不放，然后呢，再让别人按照我们拍好的重新拍一遍—— 这不就成了一部由他的人拍成的电影了？” “然后我们最多就只是这部电影的编剧？”王小胖脸色铁青。 “你还是乐观了。”沈白粥冷笑，“我猜我们连编剧都混不上。 咱们的名字，根本不会出现在演职人员名单里……” “真能这么不要脸？”张小美气的脸都白了。 “黄亮这个人，就像华国男足——你以为他还是有下限的，”沈白粥说，“结果他没有。” “但是我们的编制毕竟在他这——想出品发行就得从他这走啊……” 王小胖挠挠头，“咱们毕竟隶属于互联网事业部，怎么办？” “那咱们就想法不隶属于他。”沈白粥思索了一下。 现在他们锦绣传媒有两个大的事业部，一个是互联网事业部，司马是部长，黄亮是副部长，现在公司的主要盈利都来自这个部…… 另一个是传统媒体事业部，李书晴管，走的是电视电影院线这条路，但不怎么盈利，在公司内部也没什么话语权。 如果拍的不是微电影，转投李书晴也行，但问题是《调音师》这种微电影，明显更适合网络平台发行…… “公司有两个大的部门，但都不合适我们，”沈白粥想了想，“我觉得，我们应该成为第三个部—— 既然黄亮司马不容我们，我们就出来单干，立自己的山头！” 王小胖张小美对视一眼，都被沈白粥这个天马行空的想法震住了。 “这有可能吗？” “有没有可能，就得看这位小姐姐给不给力了。” 沈白粥从手机上翻出了刘素素的微信。 “我打算和她申请一下，如果她有本事甩开黄亮，给我们开一个单独的部门，一切都好说。 到时我立刻联系那三家视频网站，直接把这个片子变现，但如果不能嘛……” 沈白粥看着两人，决然道：“不能的话，我们在这个公司就待不住了—— 黄亮绝对不会容下我们这种想造反的人。 所以小胖，小美，那时你们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裸辞，咱们拿着这部片子一起去外面搏一下？” 工位上一下子安静下来。 王小胖喘了一口，狠狠舔了舔嘴唇： “粥哥，现在影视什么行情，你是知道的，投资有多难拉，你也应该可以想象？ 我们裸辞之后，一旦这片子折了，黄亮又在行业封杀我们，咱们可就彻底凉了—— 你这个想法挺冲动的你知道吗？” “我知道。”沈白粥点点头。 “但是我t支持你！”王小胖狠狠一拍桌子，狠狠道：“就听你的，干！” “王小胖，你这句话还像个男人说的！”张小美狠狠的拍了他一下，“刚才你要敢背叛粥哥，我这辈子都看不起你！” “哈哈哈哈哈哈我哪舍得，我就舍得粥哥也舍不得小美你啊……”王小胖贱贱的大笑。 “滚滚滚。” 张小美没搭理王小胖，她直接表态： “粥哥，我一定要跟你拍下一部电影，还有下下部—— 咱们一部接一部的拍，每部都像《调音师》这么精彩。 去他的黄亮，老娘才不惧他！” “行，”沈白粥点点头，“既然大家都决定了，咱们就不瞻前顾后了。 现在咱们的路非常清晰—— 要么让我成为沈部长，要么我成为沈总，咱们离职单干，就这么简单。” 打开手机，他直接拨通了刘素素的语音通话。 第40章 足足6万的巨大投资 “什么？沈白粥单独成立一个部？” 总监办公室里，黄亮气的的脸都涨红了，他不可理解的看着司马： “老大，刘素素这种没道理的要求，你怎么能答应呢？” “我答应个屁——那是那个校花总裁批的，我能怎么办？” 办公桌对面，司马脸上雷云密布，手指不停的敲着桌子…… “这要是他单独成了一个部，咱们可就管不到他了！” 黄亮哪能咽下这口气，皱眉说： “他一个刚毕业一年的菜鸟，凭什么自己成立一个事业部？ 你说长腿妞她脑子是不是有病？她当经营公司是过家家吗？” “你懂什么？她才精明着呢！”司马面沉的像要滴出水来： “她就是要分我们的权，免得我们一支独大，把她架空了！ 你想想，现在公司80的利润都来自我们互联网事业部，也就是说公司的命脉全在我手里，你以为她不急？ 这个公然敢和我们叫板的沈白粥，正好是她的突破口——她这是敲山震虎，在试探我们的反应呢！” “老大，你是说，她要力捧沈白粥？”黄亮若有所思的问。 “放心，她捧不起来！”司马冷哼一声。 “如果你是下面的人，我要你在‘互联网事业部’和这个‘沈白粥部’之间二选一，你站哪边？” “当然是站咱们！沈白粥部算什么东西？只有三个人和一个剧本，没有任何盈利项目，这种扯淡的部门谁会加入？” 黄亮一摊手。 “对啊，所以根本就不会有人挺他们—— 咱们还是封杀的他死死的，他们手上一个人都没有，能做出什么来？ 荒谬！” 司马嘲讽的一笑。 “可如果那个长腿总裁给他们资金，让他们找外包拍，怎么办？”黄亮忍不住皱眉。 “电影是谁都能拍好的？这些年我们见了多少才华横溢的科班导演折戟沉沙——他沈白粥算什么东西？他就能一下子拍好了？” “这倒是。”黄亮也松了口气，“他那本子是不错，可导演这种职业是要资历积累出来的—— 我查过沈白粥的履历，这小子毕业前是学音乐的，毕业后就光码字了，屁都不懂。 他连片场都没怎么去过，根本不可能会拍戏！” “所以他就是一个一窍不通的编剧！”司马嗤笑一声： “一个一天实习导演助理都没干过，片场都没待过的菜鸟，他能懂的怎么拍电影？ 懂的就邪门了！ 哪怕给他一个好剧本，哪怕那长腿校花给他找来一个影帝——这家伙也只能拍出一坨屎！” 说着司马阴阴一笑： “哪个视频网站会花钱买一坨屎？是酷优，还是迅腾，还是奇爱艺？ 人家不会要他的，最后他也只能投到一些小网站，混点汤喝罢了！” “没错，那三家他沈白粥绝对够不到的！ 老大，我听说自从上个月政策放宽以来，酷优他们三家手里的微电影投稿已经堆成山了，根本都看不过来……” 终于定下心来，黄亮语带兴奋的说： “而且大多数微电影画面都过于拉胯，听说他们三家负责人都是先看一眼画面，不行就直接pass，根本不会浪费时间看内容……” “这就是为什么我要选韩明的《七月》和顾晨的《盲剑》——这两人的摄影画面绝对是过硬的！”司马得意的说。 “这种选拔就像相亲一样，第一眼看对方长得寒碜，谁还会聊下去？ 而沈白粥的作品你可以想象，哪怕它的剧情不错，对方也不会有耐心看完的—— 因为第一眼他就被判死刑了！” “老大你这么一说，看来我刚才那么担心也是有点过于抬举他了。”黄亮终于反应过来了。 “第一公司内绝对没人帮他拍出来，第二就算找外面的人，他也不可能拍出像样的质量，绝对达不到那些视频网站的要求！ 而咱们手头这两个《七月》和《盲剑》，就凭卖相，那也是必然成功的！” “所以到时咱就等着看着沈白粥和他主子的笑话，”司马忍不住狞笑起来，“一边是互联网事业部的两部微电影大卖，另一边沈白粥部折腾了半天颗粒无收。 那时大家就更知道谁有眼光，应该站在谁的一边了！” “而且韩明和顾晨的电影，其实在比稿会前已经开拍了——他们可都是咱们内定的！”黄亮嘿嘿一笑： “下周他们基本就可以杀青了——而下周沈白粥的电影，演员还没找齐呢哈哈哈……” 16层西南角，沈白粥的工位前。 刘素素目瞪口呆的看着屏幕，《调音师》已经播放完，到了出字幕的阶段，黑底屏幕上依次写着： 制作人：沈白粥 导演：沈白粥 编剧：沈白粥 剪辑及后期制作：沈白粥 副导演：王肖旁 副导演：张小美 …… 下意识回头，刘素素怔怔看着身后的三人——刚才我看的这一切，都是由他们三人弄出来的？ 而且是在三天内？ 然而三人似乎并没注意到刘素素脸上的震撼，张小美一脸疑惑的说： “王肖旁？谁是王肖旁？” “我呀！”王小胖一翻白眼。“我就是王肖旁。” “你改名了？” “你才改名了！你不会以为我的真名就叫王小胖？”王小胖气哼哼道，“那是你们给我起的外号！” “先别说这个，”刘素素止住两人的扯皮，“白粥老师，你说除了你们三个外，这部电影其余都是外包的？” “对啊。” “那你们这个大牛摄像是哪里请来的？” “朋友介绍的——这个摄像老师刚被裁，没工作，于是用5千块钱的价钱接下了我们这个戏的摄影。” 沈白粥解释道，“摄影器材是我们在数码店租的……” “5000块钱……”刘素素只觉得自己嘴角一阵抽搐，这么专业的大师级摄影，你们就花了一顿饭钱就搞定了？ “那这个贡献影帝级别演技的男主呢？”刘素素又问，“你们花了多少钱请的他？” “他是我妹妹的同学，还没毕业，那个老太太是他们系主任，”沈白粥说，“这两人不要钱……” “对，那个男主还答应负责买剧组的盒饭，白粥才让他演的……”张小美又补充道。“但他只买了一天，第二天就耍赖了……” 刘素素眼皮直跳，这还有没有没天理了？ “那个颜值爆表的跳舞女孩呢？这总是一个专业演员？”刘素素问。 话说那女孩比公司的力捧的阿依慕都漂亮，跳的那叫一个优雅，刘素素心想，你们别告诉我，这也是大街上随手抓来的？ “这个是我妹妹。”沈白粥说。 “后面两天盒饭和奶茶都是她买的。”王小胖说，“另外我们没钱买器材，她还帮着凑钱来着……” 抓起瓶装水抿了一口，刘素素脑子一片混乱，她觉得自己可能需要冷静一下…… “所以这部电影你们一共花了多少钱？” “器材费用，场地租赁费用，聚餐费用，嗯……”沈白粥算了一下，“足足6万。” 6万？ 还“足足”？ 刘素素差点没一口水呛到…… 你们就花了不到一顿团建饭钱的费用，拍出了公司有史以来最高品质的电影，还只用了三天？ 第41章 叫我素素 刚才刘素素接到语音，听沈白粥说他要自己成立一个部时，就知道大事不妙。 说实话，这两天互联网部对沈白粥排挤封杀，她是略有耳闻的。 沈白粥的心情她理解，但是单独建部这个做法，等于是把公司内部的矛盾公开化了，她觉得非常不可取…… 自家女神老板很少来公司，但是刘素素可天天在，公司现在表面是风平浪静，其实暗流涌动的厉害—— 司马和黄亮嚣张的也不是一两天了，试图架空自己这边的心思，那都是明明白白写在脸上的，刘素素一向是一忍再忍…… 毕竟公司利润都是人家互联网部创造的，可以说现在全公司都是人家养活的，人家司马说话就是硬气啊…… 所以接到沈白粥这炸弹一般的提案，刘素素想都不想，直接就丢给苏红豆做决断，连怎么拒绝的说辞她都想好了…… 哪想到苏红豆的回复是： “好，那就给白粥成立一个部，还有这次《调音师》的所有收益，都归他们部分自己支配，不用上交公司……” “老板这是打算和司马全面开战？” 刘素素一听这命令简直满头冷汗，这么明显的偏袒，真的不考虑一下激怒司马那伙人的后果吗？ 但不管怎么样，号角已经吹响，她人在前线，也只能按老板号令冲锋了…… 本来今天周六，刘素素不在公司的，但把消息通知给司马后，她左思右想放心不下，直接就来公司找沈白粥了。 她心想着介绍一些自己的人脉给沈白粥，怎么着也让他凑合着，把这电影拍完不是？ 质量肯定是不太行，但也别给总裁丢太多人啊…… 然而一到公司，沈白粥居然说，他的电影已经拍完了…… “啥？拍完了？”刘素素当时心里就咯噔一声： “一个从没拍过电影的编剧，花了三天时间，找了一群业余演员拍的电影，能是个什么样子？ 肯定不忍卒睹啊！” 怀着绝望的心情，刘素素看了一遍《调音师》，然后…… 然后她就怀疑人生了！ “这是个……什么情况！” 刘素素完全傻眼了，感觉整个人都被雷霆劈中般一片恍惚…… 这是菜鸟沈白粥拍的？ 毫不夸张的说，这也就是部短片，如果这是一部长片，这绝对会是公司有史以来最最精良的一部制作了！ 那种精炼简洁的镜头语言，那种毫不拖泥带水的紧凑节奏，以及那两位主演炸裂的飙戏…… 刘素素感觉自己看的血压都飙起来了！ 尤其是最后那个戛然而止的结尾，虽然早知道沈白粥就是这么安排的，但是看到这里，刘素素还是忍不住心悬在半空，七上八下的…… 然后她就忍不住问了一下沈白粥这部戏的拍摄过程—— 问完她都沉默了。 这事都已经不是怪了，得用邪门来形容…… 她就感觉沈白粥好比一个教练，用街头抓壮丁的方法选球员，然后组成一个超级杂牌的球队…… 结果一实战，好家伙，完全是欧冠冠军俱乐部的实力，痛扁所有对手！ 离了大谱了！ “白粥老师，你打算投哪种视频网站？”刘素素冷静下来，按着额头问： “是选择流量小，竞争强度低的二线视频网站，还是选择流量大，但扑街率高的酷优迅腾奇爱艺？” “我肯定选择头部那三家。”沈白粥没什么好犹豫的。 “嗯。”刘素素也点点头，质量在这摆着了，她也觉得不能明珠暗投，必须选个头部视频网站投放。 “那你是选签广告分成合同，还是版权买断？” 她说的这两种方式，各有各的优势。 广告分成合同是根据作品的点击量来决定你这部剧能分多少钱的，总的来说会更赚的更多。 但这个方式来钱的速度很慢，因为点击率这种东西不是一蹴而就的，它是一个长期的过程，短时间想大赚特赚基本不可能。 版权买断，则是直接把作品版权出售给视频网站，视频网站出钱买断作品，你可以直接拿钱走人，以后这部剧的收益基本就与你无关了。 因此版权买断的标准会更高一点，毕竟你的版权得有足够价值，人家才会购买，但是这种方式来钱快。 “我想卖版权。”沈白粥说，“这部剧的成本非常低，我们直接出售版权，可以快速拿到一笔钱，拍下一部作品。” 这是沈白粥的真实想法。 他不缺少优秀的剧本——《疯狂的石头》还在笔记本静静躺着呢。前世那么多作品都在他脑海里，他最缺的东西是资金…… 只要有了足够多的钱，他就可以拍出许多让世人惊艳的作品，这些作品未来能收获的利益，那哪是《调音师》这种微电影可以比的？ “好。”刘素素点点头。“卖版权落袋为安，确实稳妥一点。 嗯，我在酷优迅腾奇爱艺都有些人脉，最近他们那三家微电影投稿简直成灾，如果走正常流程，估计审到你们得一个月后…… 现在我直接把这作品给他们发过去，让他们马上就看，咱们走个快速通道……” “谢谢你刘总，”沈白粥感激的说，“您真是我的福星。” “白粥老师，你快别这么说。”刘素素赶紧摆摆手，跟以前不同，她这一声“白粥老师”是发自真心的。 刚才这部《调音师》已经彻底把刘素素折服了。她原来以为沈白粥只是个天才编剧，哪想到人家的导演天才程度还更在编剧之上？ 刘素素有种强烈的预感，《调音师》也许只是沈白粥的一个开始。 “这点自己老板可能早就意识到了，”刘素素心想，“所以她才能给出这么大的支持力度，不惜激怒司马，完全没有一丝丝犹豫……” “我现在就给他们推荐一下，还有白粥老师，您以后别叫我刘总了，”刘素素莞尔一笑，“不都能和您说过嘛，叫我素素。” …… …… 酷优大厦13层，微电影部。 卢进龙郁闷的活动了一下脖子，他的颈椎病又犯了。 世界上有什么比加班更恶心的事吗？ 有的，就是周末加班！ 别人都休息了，你还t还在这，跟这些等待审批的一堆破烂微电影死磕…… 其实数量多也不是啥问题。真要签到好作品，它们未来的成绩是和自己的业绩提成挂钩的。 如果真遇到大火的微电影，那卢进龙收入也能跟着水涨船高，这个班加的也不冤枉…… 问题是最近这批微电影太水了，一个像样的都没有！ 不但多，而且烂，简直都是些作坊攒出来的垃圾货…… 更要命的是，其他组的几个负责人可都签下靠谱作品了—— 2组的马振程拿下了《玉面雕龙》，1组的樊远签了《长风三万里》，都是品质相当过硬的微电影…… 只有他们这个3组还两手空空，总监已经催了他几回了，叫他这周末好歹矬子里拔大个选一个，毕竟月底了要算业绩了…… 卢进龙压力巨大，上一次他们3组就是业绩垫底，这次成绩再不给力，他真担心自己这个组长要被优化掉…… “叮”的一声，手机响了。卢进龙看了一眼，是来自锦绣传媒的刘素素的一条信息。 这刘素素，卢进龙是在一次行业会议上认识的，后来他才知道，这个气质温婉的柔美女孩在一家势头很劲的传媒公司工作。 两人平常也没什么联系，卢进龙打开手机，只见刘素素的信息写着： “龙哥，我们公司最近拍了一部品质极好的悬疑微电影《调音师》，我发你邮箱了，你看下呗，真的很不错……” “啊好的好的，”卢进龙敷衍道，心说这又是一个冲业绩的。 品质极好？快拉倒。 最近积压的微电影太多，这些传媒公司都在找各自渠道运作，像刘素素这种八百年不联系的人突然说话，这已经今天卢进龙碰到的第5个了。 前面的那4个求他看，他都破例看了，结果眼睛到现在都没缓过来——真特么水啊…… 这5个无论如何他是提不起劲来了。 《调音师》…… 一看这名字就是个草率烂片啊，毫无吸引力好吗…… 而且还是个悬疑类，这么难的类型你还拍微电影？ 开玩笑，自己都加了快一天班了，哪还有时间浪费给这胡乱塞进来的啥《调音师》？ 卢进龙决定，待会直接回复刘素素这部品质不行就完事了…… 才不浪费时间呢。 第42章 叫我小龙 40分钟后，卢进龙的手机又响了。 刘素素那边传来信息：“龙哥，我那部《调音师》你看了没？” “看了看了，”卢进龙赶紧打字道，“素素啊，很遗憾，这部不符合我们公司的标准，帮不到你了啊……” “龙哥，你没看。”刘素素回道。 “啊？”卢进龙懵了，她怎么知道的？ “如果你看了，你现在的反应会和迅腾的刘少博，奇爱艺的秦晓林一样，急火火找我要沈白粥的微信……” 刘素素又发了一条。 卢进龙一下愣住了，迅腾和奇爱艺看完这《调音师》都联系刘素素了？ 她不是忽悠我？ 卢进龙突然升起一股奇怪的预感，他赶紧打开邮件，开始下载那部《调音师》…… “龙哥，我再等25分钟——到时你再不来信息，那这部微电影就没你们酷优什么事了。”刘素素又发了一条。 “真的假的？” 卢进龙忍不住咂咂嘴，刘素素一个乙方，口气这么横？ 难道这电影真有料？ 这时那《调音师》已经下载完，卢进龙赶紧点开视频播了起来。 看完开头那几分钟，他原本那铺天盖地的睡意一下一扫而空…… “我去，这开头够悬疑啊！” 卢进龙赶紧喝了口水，瞪大眼睛。 十分钟左右时，跳舞女孩那段一出场，卢进龙会心一笑，心说这剧情可以，这演员颜值更可以了—— 这是锦绣传媒新签的小花？ 眼光毒辣，难怪这家公司最近越来越好，势头直逼八大传媒了…… 15分钟后…… “完了？” 卢进龙抓狂的站起来，“这就完了吗？这哥们到底是死是活你说清楚啊？” 他只觉得心里头七上八下，这导演太贱了，竟然搞了个开放式结尾…… 但是摄影是真不错，微电影里，不对，电影里都是第一梯队的…… 至于那个主演嘛？ 卢进龙忍不住皱眉拼命回忆，他到底是何方神圣？以前演过啥？演的也太牛掰了？ 嗯，还有那个老太太，锦绣传媒最近这是网罗了多少实力派演员啊？ “我在这干啥呢？” 突然间他反应过来，“我还有时间感慨？” 飞快抓起手机，卢进龙火速给刘素素发了个语音： “素素吗？对对对，这戏我们要啊！ 千万别给奇爱艺和迅腾，他们不懂行的，悬疑就应该投我们酷优啊……” “龙哥，你是说你要加入竞价喽？” “什么龙哥，您叫我小龙！ 素素姐，你把这个沈白粥沈导演的微信给我呗？我现在就和他说！” 卢进龙火急火燎的，这部微电影的品质，自己一旦拿下，马振程的《玉面雕龙》，樊远的《长风三万里》算个毛线啊？ 自己绝对就一仗翻身了！ “好的，小龙，”那边的“素素姐”回道，“我把他微信发给你—— 不过我和你说句实话，你最好快点，那边迅腾和奇爱艺已经和他约好吃饭的地方了……” “啥？”卢进龙急了，这都卷到线下了啊，都开始约饭了吗？ 卢进龙一下子急了，刚才自己太托大了…… 好不容易碰到这么一部精品，万一让那两家签去，自己上哪哭去？ 他心急火燎的看着手机，足足5分钟过去了，对方才添加他为好友…… “你们可以聊天了”那提示一出现，卢进龙光速发了一条消息： “沈导吗？我小龙啊。 久仰你的大名，早就想请您吃个饭了……” 而与此同时，锦绣大厦16层的西南角，沈白粥坐在工位前，先是给迅腾的刘少博回信息道： “那好，明天中午11点，咱们就在河北路的那家耶拿泰餐见？” “好的好的，”刘少博赶紧回复：“11点我准时恭候您的大驾！” “好的。”沈白粥把有地址那句复制了一下，再次发给奇爱艺的秦晓林—— “那好，明天中午11点，咱们就在河北路的那家耶拿泰餐见？” “好的沈导，到时在那等您呦，”秦晓林回复一个害羞眨眼的表情。“不见不散哦~” 沈白粥又复制了一下，发给刚刚加完聊了没几句的酷优卢进龙—— “那好，明天中午11点，咱们就在河北路的那家耶拿泰餐见？” “好的好的，沈导，早就想见您了，”卢进龙回复，“您大名我是如雷贯耳啊，仰慕已久，明天咱哥俩一定好好喝两杯……” 能对我如雷贯耳，那你是真牛，沈白粥心想。 往前倒3天，这公司都没人认识我，你竟然就仰慕已久了。 但是他当然不会说穿，而是客气道：“好好，到时候喝两杯……” “白粥老师，你竟然把他们都约到了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吃饭？” 边上刘素素表情有点凌乱。 “对啊，就让他们看着对方，”沈白粥说，“这就跟在拍卖场看见对方举牌一样，把他们那个较劲的心思吊起来~” 刘素素点点头，心说我本来担心你这么年轻，跟人出去谈价钱会不会被坑了—— 看来是我多虑了…… “白粥老师，我觉得你这部微电影最终成交价不应该低于60万，”刘素素分析道，“虽然咱们时长少，只有15分钟，但是品质高啊……” “60万我肯定不卖的，”沈白粥想了想，“我的底线是120万。” 呃，刘素素一怔，120万是不是也太狮子大开口了？ 这可是部微电影啊…… 而且你的成本只有6万，你一张口就120万买断？ 有才华的人有心气我理解，但你这是不是有点不脚踏实地啊…… 边上王小胖表情也有点尴尬： “粥哥，120万是不是也太离谱了，咱们可就3天拍的……” “还是业余演员……”张小美也跟着搓手。 “确实是三天拍的，剧本还是连夜写的。演员一分钱没花……”沈白粥环视了他们一眼。“但他们谁知道？” 三个人一愣。 大家一想，也是哈，这个品质你告诉别人实情，对方肯定不信，还以为你吹牛呢…… “我觉得他们与其60万买一部没啥点击率的，还不如120买一部反复点击的。 互联网和院线逻辑不一样，必须从点击率上计算收益。” 沈白粥思索了一下：“这三个人中，我觉得至少有一个人能懂这逻辑……” “万一恰好他们都开不到这个价呢？”刘素素看着他，心说不是万一，是肯定。“再怎么说微电影也是个新鲜事物啊……” “那我就不卖了。”沈白粥说。 这可不是赌气，他是真这么想。 沈白粥心里非常明白，以这部《调音师》能带来的流量，绝对值这个价…… 如果没人能出到120万，说明微电影这股风还没刮起来，需要子弹再飞一会儿…… 那就等。 苏红豆的35万今天就要到账了，沈白粥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有底气了——这点时间他还等的起…… 第43章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和刘素素说完，沈白粥和王小胖张小美交代了一下，就下了楼。 他和苏红豆约好7点在楼下见面，今天他要请苏红豆吃大餐…… “一千块钱应该够两个人吃了？”他想。 人均500的消费应该不低了？ 低不低他不知道，反正他身上一共就这么多。 本来只有500，他觉得怕不太够，又厚着脸皮从张小美那拿了500，心里这才稍稍安定点…… 住苏红豆的房，花张小美的钱，靠刘素素搞定工作，沈白粥觉得生活洋溢着浓浓的赘婿感，感觉自己的小白脸上仿佛写着三个字： 软饭男。 好在今天是最后一天，他振奋的想，这顿饭完了之后35万就到手了！ 他来到楼下，却没看到苏红豆的保时捷911。刚才他还用开玩笑的口气和她说，让她开俩好车来呢。 “她没开那辆保时捷？” “白粥！” 沈白粥转头，循着叫声，却见另一侧，一辆散发着贵族光芒的纯白劳斯莱斯幻影正停在路边…… 车门打开，苏红豆闪身出来，对他挥手： “白粥，这里！” 她今日穿着一件黑色的礼服裙，一头乌黑的青丝柔顺地披散在白玉般的香肩上，优雅中透着一丝性感。 黑色的裙面上镶着碎钻，在街灯的映照上闪闪发光，那斜开的裙摆下露出的一双修长美腿，匀称紧致，让人根本移不开眼睛。 这香车美人过于梦幻，路上行人都呆了，大家的目光顺着苏红豆招手的方向，艳羡的落在走过来的沈白粥身上。 沈白粥盯着那辆劳斯莱斯，眼睛都瞪圆了。 心说我和她开玩笑说开俩贵的，我还以为会是那辆保时捷—— 闹半天那是人家平常装低调用的…… 打开车门，他目光落在车内泛着柔和光晕的奶白色真皮内饰上，忍不住吞咽了一口。 “1000块钱，怕是不太够？” 他心里忍不住就打鼓了。 “咱们吃什么？”苏红豆睫毛微颤，满脸兴奋的问他。 “就，就吃你平常喜欢吃的餐厅……” 沈白粥心虚的答。 心说你平常吃便饭的规格就好，千万千万别起高调，我这可只有一千块和两个肾了…… 30分钟后，一家隐秘的越南菜餐厅，一身雪白西装的使者，仪态无可挑剔的将二人引入座位。 如果不知道两人是来吃饭，沈白粥还以为两人俩来的是一个热带植物园—— 他坐在座位上，看见挑高的穹顶下，一只巨大的金刚鹦鹉从椰子树下飞到了芭蕉树上…… “好在是越南菜……”他对自己说，“不是啥法餐，越南菜听着应该不贵……” 看见对面的苏红豆兴致勃勃的翻看着菜单，他也赶紧拿起一本。 第一行第一个菜—— 海鲜魔芋丝沙拉。￥ 489 沈白粥触电般站起来…… 他不可置信的把那白衣侍者拉到一边，满脸冷汗的问： “哥们，你们这个￥符号，代表的是人民币还是越南盾？” “先生您真会开玩笑……”那使者满脸都是无可挑剔的和煦笑容，“当然是人民币了……” “￥&&……”沈白粥心想，“一个沙拉500块钱？ 好家伙你们明明可以直接抢的，却还开了个餐厅，真体贴呀……” 这时座位上苏红豆已经伸出手，微笑着要点第一个菜了…… 一个箭步冲过去，沈白粥死死按住她的菜单：“不能点！” “啊？”睁大一双水灵灵的杏眼，苏红豆吃惊的看着他。 “你觉不觉得，呃，”沈白粥斟酌了一会，道：“你觉不觉得这菜有一点，呃……” “有点什么？”苏红豆表情一下紧张起来了。 “有一点，嗯，寡淡？”沈白粥终于找到了一个不失身份的词。 “就是你看这菜单，”沈白粥打开那菜单，强忍住心惊肉跳，指向每个菜价钱后那个热量标识，开始胡编道： “1000大卡，720大卡，这种疯狂计算热量的菜，像不像一个斤斤计较的人？” “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有点……” 苏红豆想了想，呆萌的点点头。 她平常吃这家餐厅甚至要先计算一下热量才肯下单，为的就是塑身，现在沈白粥这么一说，她突然就有点脸红。 “我们今天是要庆祝我的电影拍摄完成，不能这么斤斤计较……”环顾这个“热带雨林”一眼，沈白粥断然道： “这个地方气场不对！ 走，我带你找一个氛围好的馆子！” 半小时后，街边一家烧烤店。 一身晚礼服端庄如同刚刚走完红毯的苏红豆，站在排队等位的人群里，抚了抚被卷着纸屑的风吹乱的长发，有些凌乱。 店里已经坐满了人，这家生意太好，都在外面支起了饭桌，大家坐在路边，就着往来车辆掀起灰尘，吃的那叫一个满头大汗。 苏红豆目光落在满是油渍的桌子上，惊恐的看着一个带金链子的大哥生嚼了一嘴大蒜，然后把撸过的竹签子随地一扔。 “这个地方氛围才对！”沈白粥满意的点点头。“气场和咱们特别的合拍！” “这里，这里是不是有点不太卫生？”苏红豆忍不住问，声音怯怯的。 她可以理解在外面吃，但是这个外面好像应该是草坪或海边，而不是尘土飞扬的行车道…… “这里当然不太卫生。”沈白粥心想，“但这便宜啊，一千块钱两个人随便吃，只要你不点茅台估计都够……” “不卫生确实是有点，”沈白粥嘴上说：“但是嘛……” “但是什么？”苏红豆好奇的问。 但是我得给这地方上个价值，让它显得不那么掉价，沈白粥想，从哪个角度上价值呢？ 对了，苏红豆除了动画，好像很爱看纪录片…… “但是他有温度，”沈白粥突然换了一个低沉如播音员的磁性嗓音，“生活的温度。” “生活的温度？” 苏红豆张大了樱红的小嘴，眼睛里一下子闪出了绚烂的小星星—— 她凝视着着沈白粥，明显被他这个荒谬的说法吸引住了…… “她吃这套！” 沈白粥在心里一拍大腿，我就按这个套路走，把她脑子洗的再乱些…… “你看，”沈白粥的声音缓慢而低沉，仿佛从远方传来。 “从这些在夜色中等位的人身上，你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 苏红豆顺着他指点手势看过来，却没发现什么特殊的，一个比一个普通。 她有些茫然，又有些焦急，心说果然是我悟性太差了吗？ “他们中，有普通的白领。 也许她刚刚上了一个并不愉快的班，刚刚被不尊重人的主管劈头盖脸的训过，正委屈的想哭……” 沈白粥指着一个愣愣盯着自己美甲的女孩说。 “有刚刚赚到一笔的小老板，下个月借亲戚的钱终于可以还清了。 结婚五年，他终于可以挺起腰杆，硬气和那个难缠的丈母娘说话了……” 沈白粥指着一个腆着肚子夹着腰包的大哥说。 “有还没有毕业的学生，他被高考压的喘不过气。 上一次的测试又没考好，他在担心，如果没能上到一个像样的大学，自己的人生还会像梦中那样熠熠生辉吗？” 沈白粥指着一个打手机游戏的男生说。 “还有节食了很久的人，她每一餐都在计较着卡路里，坚持了5个月，体重掉了20斤，以为终于可以得到男神的眷顾了…… 直到今天，她看到他拉着另一个女孩的手走在街头。” 沈白粥指着一个无精打采一脸死相的胖妹说。 初中语文老师讲过，作文要出彩，你要赋予人物故事。 “这就是我们，不同的人，不同的生活，不同的悲喜，形形色色。”沈白粥用播音腔继续说。 “但今天，此刻，这条狭窄逼仄的巷子里，夜色赋予了他们，你我，这里排队的所有人一个全新的身份……” 初中语文老师又讲过，如果你想增加气势，多一点排比总是没错的。 果然，对面苏红豆把视线了收回来，肃穆的看向沈白粥…… 好用，她眼神已经懵了，沈白粥看着她专注的样子。 心说果然，她蒙圈了……” “我们全新的身份是什么？” 苏红豆小心翼翼的问，好像在等一个振聋发聩的回答。 吃货呗，还能是什么？ 沈白粥心里想，可开口说的却是： “我们都是渴望被美食拯救的人。 是的，我们不再是那个被困在琐碎里的家伙，不再是那个被生活逼的透不过气的人。 在这个队伍里，我们的身份都一样—— 我们都是味蕾的奴隶。 我们都是向美食臣服的败军之将。 我们在等，等那顿赋予我们力量的食材。 它们让我们有勇气去面对那恼人的，琐碎的，困囧的生活。” “这里不卫生吗？是的。 我们在乎吗？不。 我们在乎的东西，远比卫生条件更宏大更深刻…… 那就是——这顿饭好吃吗？ 能抚慰已经疲惫了一周的我们，那不堪重负的灵魂吗？ 能给我们对抗这个喧嚣世界的勇气吗？” 手缓缓的放下，沈白粥抬起头，寂寥看向长街深处的夜空。 “是的，这是今夜我们唯一在乎的事情……” 他叹了一口气，表情深沉，如同俯瞰着整个宇宙。 牛哔，他想，哥都上升到抚慰灵魂和对抗世界的勇气了。 已经高到珠穆拉峰顶了，快要飞出大气层了…… 他的对面，苏红豆眼波流转，眸中异采闪烁，满脸钦佩。 他好深刻，她想，他说得对，这不只是一群排队的人，这也不是一顿简单的饭。 这是这个世界的悲喜，这是生活这个坚硬的蚌壳里结出的珍珠…… 我们都是渴望被美食拯救的人！ 我们根本不在乎什么卫生条件！ 我还是太浅薄了，只知道看表面浮华的东西，苏红豆眼波流动。 而沈白粥他，却看穿了这个世界的本质…… 我可真特么能瞎吹啊，沈白粥心想，能把穷说的这么理直气壮，清新脱俗——我都有点服我自己了…… 果然，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第44章 癞蛤蟆，照照你自己 苏红豆今天经历了好多人生的第一次。 她第一次就着马路的上飞扬的尘土，吃了路边摊。 然后在路边摊里，她第一次吃到了骚气的烤大腰子。 然后又因为这大腰子的味道，她第一次喝了啤酒。 喝了酒就不能开车了，本来苏红豆还想着叫代驾，结果沈白粥带着她，坐上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公交。 然后还给她下载了刷卡用的app。 “上车刷一次，下车刷一次。”沈白粥一脸凝重的说： “否则会多扣钱。” “嗯，我记住了。” “从此你和我一样，也有坐公交的资格了……” 苏红豆兴奋的点点头，开心的看着手机里这个尊贵的软件，很为自己level提升到沈白粥同级别而开心。 此时刚过了晚高峰，公交车上人还是很多，两人没有座位，站在一个拥挤的角落里。 苏红豆人头有些晕，脸也红红的。 “我离他好近啊……”她看着近在咫尺的沈白粥，心剧烈的跳着，都不敢抬头。 偏偏今天这俩公交开的很摇晃，司机可能是和老婆刚吵完架，转弯那叫一个猛，简直带着怒火似的…… “哎呀这咋开的，小伙子你看着点……” “会不会开车啊大哥……” “呀……” 抱怨声此起彼伏。 满车人东倒西歪，惯性直接就把苏红豆甩到了沈白粥怀里…… “小心！”沈白粥赶忙揽住她的腰，两个人的脸瞬间贴在了一起…… “啊……谢谢！”苏红豆脸上像火烧一样，她赶紧别过头，可是公交又一晃，她站立不稳，赶忙下意识抓住了沈白粥的袖子。 于是拥挤的车厢内，乘客们只见一个俊朗的男孩，紧紧揽着一个娇美女孩的腰，一脸紧张的盯着她看…… 而那女孩则低着头，红着脸不说话，手却牢牢抓住男生的手臂…… 公交车摇摇晃晃的，似乎随时都要把他们晃到彼此的怀里…… “年轻真好啊……”边上一个大叔忍不住摇头赞叹。 “快抱她，哥们你快抱她啊……”边上还有一个男生暗暗挥拳，恨不能把力量借给沈白粥。 “甜死我了……”一个小姐姐捂着胸口偷拍，“这一对欲拒还迎的，糖度简直爆表！” 这些话钻进苏红豆的耳朵，臊得她呼吸都有些不顺畅，可爱的红晕从脸颊一直飞速蔓延到脖颈…… 而沈白粥也感觉有些不自在——苏红豆那双清澈的美眸近在他咫尺，她扭着头，那香喷喷的呼吸就打在自己的手臂上…… 他开始后悔为了省钱不叫代驾了，谁想到一个公交能坐的这么暧昧？ 等那个弯转完，公交恢复平稳，仿佛触电一般，沈白粥赶紧把手从她腰间拿开…… “要死啊！”他在心里痛骂自己，“不是说好绝不谈恋爱吗？你悸动个毛线啊……” “想想前身，想想他被柳芊芊害的有多惨？你还想恋爱？” “再想想穿越前的你自己——处了5年的女友，因为你拿不出70万彩礼分手。 所以你才借酒浇愁，所以你才醉倒在建筑工地，所以你才被掉下的石材砸死，所以你才穿越的是不是？” “你都忘了吗？怎么这还不吸取教训呢？还眼巴巴的偷看人家？” “不说好了要一心搞钱，拍好电影，流芳百世吗？怎么动不动道心就破碎了？” “不行，我得离她远些……” 他赶紧往后一撤步。 可是再坚定的道心，也敌不过一个烦躁司机的驾驶技术。 说时迟，那时快。 公交又是一个大拐弯。 苏红豆一个没站住，娇呼着往前一扑，直接就扑进了沈白粥怀里…… 沈白粥也不含糊，他下意识直接把人家牢牢抱住了…… 而且这回还不是单手搂腰了。 是更让人想入非非的双手合围…… “你这车怎么开的？”一个买菜大妈怒了，她的手机都掉地上了，正大骂司机。 “投诉他！这种人还开什么公交？”另一个大姐也怒了，刚才那一下差点把她头撞到车窗玻璃上…… “晚高峰嘛，都体谅下，抓好扶手哈……”司机明显不服，但是那句“不愿意坐你下去”并不敢直接说出来，嘴里嘟嘟囔囔的…… “他开车技术不好。” 沈白粥对苏红豆说，仿佛在狡辩自己抱她的手为什么没松开。 “是啊，他开车技术不好。” 苏红豆也用力点头，仿佛在狡辩为什么自己也没挣扎，就这么让他抱着。 两人贴的太近，彼此都听到对方心跳扑通扑通的…… 然而下一秒，一个电子音响起： “瀚海庄园站到站了，下车的乘客请从后门下车。下车请刷卡……” 然后是液压门打开的声音…… “我们竟然到站了？”沈白粥说，声音有点不甘。 “这么快？”苏红豆也惊讶，不应该呀？ 两人茫然的刷了卡，下车，看着那辆456路公交载着人潮和回忆渐行渐远，消失在夜色里。 夜风吹过来，把苏红豆的长发吹拂到沈白粥的脸上。 沈白粥慌乱的抬起头，云层的后面，月亮好像在偷偷笑他的口是心非…… “今天吃的好吗？”两人并肩走着，沈白粥心虚的问。 今天一顿烧烤，两人吃到撑死，可最终只花了不到200…… 这个价格乘以3，就可以点一道苏红豆平常吃的沙拉了…… “超级好吃……”苏红豆满足的伸开双臂，眼睛亮亮的。 她心说难怪沈白粥看不上那家越南菜，和这家烧烤一比，那家确实也太寡淡了…… 尤其是那烤鸡翅，苏红豆觉得简直妙不可言——微微焦糊的蛋白质醇香，再配上甘甜的蜜汁，添加一点点调皮的小麻椒，哇塞…… 简直不能回想，太美味了…… “下回我们再去这家好不？”苏红豆提议，“嗯，去早一点，就不用排那么久的队了……” “嗯，好。”沈白粥惊奇的点头。 “下回还坐公交回来。”苏红豆又说，俏脸微红。“开车不方便……” 确实不方便，那辆头顶着金色翅膀的劳斯莱斯还无辜的停在路边摊不远处，费解自己为何会沦落风尘…… “你大概喝了一整瓶啤酒……”沈白粥问，“没事？” “没事，就是头有点晕晕的。”苏红豆按住自己光洁白净的额头。 “要我扶着你吗？”沈白粥小心的问。 “谢谢。”那边声如蚊呐的说。 于是沈白粥伸出手，一把搀住苏红豆的胳膊，眼睛却不敢看她…… 我到底是在干什么？ 他绝望的问自己，作孽啊！ 依偎着走到33号别墅灯火辉煌的游泳池前，两人突然看到那暖色调的长廊下，站着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 “唐糖？”苏红豆惊讶的睁大眼。 然后她这才想起，那天在帝影误会以后，是她约唐糖今天来，一起帮她赶走5天到期的沈白粥的…… 但是昨天误会解除了，自己已经和她说了啊…… 唐糖气势汹汹的走到两人身前。 “沈白粥，把你的手拿开，放开苏红豆。”她一脸愠色。 沈白粥赶紧松开手，苏红豆忙澄清道： “是我喝的有点晕，让白粥扶我的……” “你还喝酒？你爸爸不让你喝酒你不知道吗？” 唐糖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自己这个单纯的像一张白纸的姐妹，竟然被沈白粥这家伙拐去喝酒了？ 还喝多了？ 她抓住苏红豆的胳膊，将她从沈白粥身边扯开，气急败坏的进了别墅。 理亏的苏红豆不敢多说，只好委屈的跟唐糖上了二楼，她心说等待会再和沈白粥发信息解释好了。 然而一趴到床上，一股酒醉后的困意袭来，她直接就睡了过去…… 唐糖气哼哼的下了楼，走到在沙发上撸二狗子的沈白粥面前。 “你们的协议是35万？”唐糖说，“咱俩加个微信。” 沈白粥点开二维码，唐糖扫完好友，直接就来了一笔35万的转账给他。 “现在你们两清了。”唐糖厉声说。 “今晚我不赶你，毕竟你有借口，你喝了酒，走不动了，我想都想得到。 但是明早八点之前，我希望你离开这个屋子，别再骚扰苏红豆的生活—— 收起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小心思！” “我本来也是明早走，从来也没打算赖过。”沈白粥被她的话激怒了。 “你把她灌醉，以为我不知道是什么心思？”唐糖冷笑，“沈白粥，你的伎俩真下流……” “我没有灌她！”沈白粥急了，“她喝酒是因为……” 突然间他又说不下去了，总不能说实话。 说我只给自己点了一瓶，但谁让她吃到烤腰子觉得味怪呢，可不就顺理成章的干掉一瓶吗…… 虽然这是事实，但说出来也太挺尴尬了—— 你能想象帝都名媛苏大小姐，为了遮嘴里的腰子味，咕嘟咕嘟的灌冰啤酒的画面吗？ “是因为什么？编不下去了？” 唐糖不屑的冷笑，“我告诉你，幸亏我今天在这里，你得不了手，否则麻烦的只会是你自己！ 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 敢打苏红豆的主意？” 鄙视的嗤笑一声，她转身上了楼，丢下一句： “癞蛤蟆！ 还想吃天鹅肉？ 也不照照镜子！” 第45章 您省省腿吧…… 天一亮沈白粥就离开了苏红豆的家，带着三个拉杆箱，走的飞快。 他实在是被唐糖昨晚的话恶心到了。 在唐糖这种人眼里，全世界都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骗她和她的朋友…… 反正就是总有刁民想害朕，要么图财，要么图色，反正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真的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种自信，沈白粥也懒得和她争辩，早早就走，免得和起床的唐糖遇上，又惹晦气…… “不管怎样，钱总算到手了，自己也该脱离苦海了。” 沈白粥想，决定奢侈一把——于是他打了个网约车，没再挤公交。 也就这么点骨气了…… 在车上，他开始盘点自己前身的历史遗留烂账。 先是前身欠的网贷——沈白粥打开手机一看，就这么几天，已经由8万涨到了10万，他看得的一哆嗦，赶紧还了…… 网贷真的太坑了。 “以后再碰这东西和爱情，我就是癞蛤蟆。”他举起手发了毒誓。 前排的网约车司机忍不住一回头，有点惊恐的看了他一眼。 刚才看到这人两手运着三个拉杆箱，他就觉的这小子不太正常。 果不其然，已经开始自言自语了。 沈白粥完全不知道对方的想法，他又给自己舅妈转了10万—— 前身在她家住了一年，连住带吃，却一分钱不掏，也难怪舅妈对他恶感如潮水…… 而接到这笔钱的舅妈明显直接懵了，屏幕上显示了好久“对方正在输入……” 最后那边才打过来几个字： “你发财了？” “小赚了一点。以前多亏舅妈照顾我，这点钱您别嫌少……”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要不，你回来住？房费按一个月4000算，供饭？” “不了不了。” “白粥啊，嫌贵你可以商量啊，这样，你说个价！” “舅妈我已经找好房了……” 沈白粥只好胡编，他突然觉得舅妈热情洋溢起来，比冷着脸的更让人毛骨悚然…… “那好。你这人真是的，有钱你怎么能给外人赚？ 再说你从小吃惯了我做的菜啊……” 那边怏怏不乐，仿佛为亲情的破碎而黯然神伤。 接着沈白粥又还了张小美一千，又怕程香芋手头没钱花，给她转过去两万。 “沈白粥你哪来的钱？”自己表妹那边也惊了。“而且你这个穷鬼，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大方—— 你抢银行了？” “你放心消费，”沈白粥没好气的语音说，“这些都是我自力更生嫁入豪门的合法收入。” 网约车司机忍不住又一回头…… 确实是疯了，他想，年纪轻轻挺可怜的。 “师傅停车，”沈白粥突然恶狠狠的说，“我要去消费——我要去买个新手机，我要把手头这个烂玩意砸了！” 这破手机屏幕碎了这么久，他每天盯着，都快看出密集恐惧症了…… “好的好的。”网约车司机赶紧停下车，都没敢管沈白粥要好评。 沈白粥刚扯出三个拉杆箱，关上后备箱，他就呼啸着开远了…… 于是沈白粥又去了一家手机专卖店，买了个拍摄功能还行的手机，以及一些耳机拍摄支架什么的，加一起又花了9千。 接着他又给老曹转了2万，把二狗子买了下来。——苏红豆喜欢这猫，相识一场，这就算自己送她的一个礼物。 毕竟那么大的别墅她一个人住，真的挺孤单，有二狗子陪陪她也挺好。 “再想见面，可能要等离婚那天了……”沈白粥没来由的叹了口气。 一看手机余额，就只剩10万了。 “啥？我还没租房呢！”沈白粥只觉得胸口一闷，自己在变穷这件事上，是不是天赋太足了点？ 这也就叫了个网约车的时间！ 钱这东西可太神奇了——赚起来这么难，花起来咋这么快呢？ “看来必须着落在今天中午的饭局里，”他忍不住想。“120万，绝对要把这个数字拿下来！” 11点，他准时来到河北路那家耶拿泰餐。 约好的那三位都已经早早就位，在偌大的一个餐厅里坐成了一个“品”字形，遥相呼应。 太好了，沈白粥心说，正好你们能看到彼此。 11点这个时间也定的精妙——这还没到饭点，餐厅里的人就这三位，一点遮挡都没有…… 将三个拉杆箱一停，他先是和刘少博打了个招呼，坐了下来——这也是联系他的第一个人。 “沈导这么年轻？” 刘少博一脸惊讶，他这人四十左右，已经微秃。 他本以为能拍出调音师这种水准的导演，起码也是和他年纪相仿，刚才他连找共鸣的育儿话题都已经想好了…… “不年轻不年轻，”沈白粥赶紧谦虚，心说我懂，年轻的好忽悠，我才不年轻呢。 “《调音师》刘先生你看完了，”沈白粥开门见山。“咱们奇爱艺准备报个什么价位？” “哎呀，沈导年轻有为，《调音师》也真是一部不错的作品。 当然，瑕疵也是不少，不过瑕不掩瑜，沈导年纪轻轻，未来可期啊……” 刘少博这一看沈白粥这刚毕业的样子，心里一下稳了。 他摆出一副高姿态，先是不痛不痒的表示这作品也一般，接着手一挥： “这样，虽然这部电影微问题挺多，但是潜力很足，我就和沈导交个朋友——40万！” “好的好的，”沈白粥不动声色，点点头，“那您稍等……” 说着也不多说，在刘少博愕然的目光中站起身，走到秦晓林那桌，笑着打了个招呼，坐下了。 “晓林姐？我沈白粥啊……” 秦晓林也是一怔，随即才反应过来这人竟然是约自己的沈白粥。 这家伙是导演？长这么帅？ 两人开心的聊了一阵，那边的刘少博就听到沈白粥扯着嗓子喊： “你们迅腾财大气粗，晓林姐又这么仪态万方，一定能给我报个好价钱……” “这女的是讯腾视频的！” 刘少博一下子明白过来了，我说这个沈白粥怎么价都不报，直接走了，敢情他觉得跟我说浪费时间，直接找迅腾的谈了…… “70万？”那边沈白粥比了个“七”的手势，刘少博汗一下子就下来了，迅腾这决心够大的，起手价就给70万吗？ “好的好的，晓林姐你稍等。”沈白粥又笑着来到第三桌前： “酷优的龙哥，你好你好！久等了……” 酷优也来了，刘少博嘴角一抽搐，屋里就三桌，全都是他的客户！ 他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这小子真是够贼的，整个把这饭馆就搞成竞标会了…… “80万？好的好的！龙哥你稍等……”沈白粥又站起身，打了个圈，回到刘少博身前…… “100万！”刘少博一把抓住他，也不兜圈子了。 刚才他以为甲方只有自己，又欺负沈白粥年轻，心想着晃点一下，说不定就能捡个大漏…… 哪知道酷优和迅腾都在这，这俩报价一个比一个实在，自己要再晃点，可就晃点到别人那了，他直接就报出了最高价位…… “刚才的报价只是开个玩笑，100万是我的权限能给出的最大报价，”刘少博一副掏心掏肺的表情： “真的不能再高了！” “好的好的！” 沈白粥既不多说，也不还价，直接又站起身，直奔秦晓林，要走上这第二轮…… “别别别……”刘少博赶紧一把扯住他，同时对那边两位扯着脖子瞅的两位猛挥手： “我说咱大伙别这么来回拉扯了行不行？ 多累啊！ 都坐过来，沈导您也省省腿，大家坐一起，当面把这事聊了好不？ 求求了！” 第46章 三英战吕布 河北路，耶拿泰餐。 服务员小徐看着那坐在一座的四个人，疑惑的对领班kev说： “领班，我怀疑这四个人可能是搞传肖的，再不就是交易那种东西的……” “啊？为什么？” “你看他们三个是先来的，却都不坐一起，各自都说等人，也不点餐，然后就等了能有半个小时…… 接着这个领头的帅哥就来了，挨桌和他们说——然后他们就坐一起了！ 之前明明都不认识的4个人突然有说有笑的，这不可疑吗？” “你们这么一说确实是……” “他们明显是不认识，但是被后来的这个帅哥给攒起来了啊…… 还有啊，那个攒局的帅哥可是拉着三个拉杆箱—— 正常人哪有拉三个拉杆箱的？肯定是给那三个下家的货啊！ 关键他们还是不点餐，就在那聊……” “确实啊，”领班kev点点头，“这么一说简直太可疑了啊……” “听说向派出所举报犯罪是有奖励的，而且还不少。”小徐压低声音，“领班，咱们报警！” “嗯再等等，再观察一下。”领班kev心动的说，“再等十分钟，如果他们再不点餐，咱们就报警！” “沈导，100万真的是极限了……” 编号为c9的餐桌上，刘少博苦着脸说：“当着迅腾和奇爱艺两位同行的面，咱名人不说暗话——一百万真的可以了！ 一个评价为c的电影也就这个价，您这可是一个微电影，才15分钟都不到，你还想要啥价？ 沈导，我觉得100万这个价，你选我们三家谁都行，看你的偏好，毕竟每个网站给的扶持方案不一样。 但是超过这个价，我们三家真的都不能接受……” 边上秦晓林和卢进龙一齐点头，表示这个价位是够高了。 确实三人都没签过高于100万的微电影。其中最豪的迅腾秦晓林，报过最高的一个微电影也就80万—— 而且这个价钱确实给高了，事后并没能收回投资…… “这个刘少博是最鸡贼的。” 沈白粥想，刚才就是他把三个人拉一起，否则自己利用囚徒困境这个原理，还能再要升点报价。 这会他又联合其余两个给自己画了一个红线，要卡死价位…… “刘哥你刚才说，一部c级评分电影才100万，所以一部微电影无论如何不应该超过这个价？” 沈白粥笑着问。 “没错。” “我突然想明白一个事，原来咱们奇爱艺，是按时长决定价格的啊—— 时长越长就越贵，对？” 沈白粥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这我就懂了。看来像你们网站的钱也好赚，就做个长剧，拍他个八十集，这不就赚大发了吗？” 说着他一拍手，兴奋道： “刘哥，那我这个微电影不卖了！ 你等我一阵，我回去把他改成80集的电视剧，咱们再聊，你看行不行？” 刘少鹏一下被噎住了，沈白粥这话逻辑非常简单—— 你要是按长度聊，那微电影这种形式本身就毫无意义，咱还是别聊了。 他顿时就有点尴尬，本来他想把秦晓林卢进龙都拉一起定个“团购价”。 反正你不管选谁，我们就出这么多，没想到被沈白粥一句话就给破了…… “我倒不是这个意思。”刘少鹏打了个哈哈，心说这小子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滑头， 活见鬼了…… “我讲一下自己的看法，很不成熟，三位老师多指正。”沈白粥笑着看向三人。 “问一下，我这部15分钟的微电影，你们都看了几遍？” “三遍。”卢进龙说。 “我也看了三遍。”刘少博赶紧说，其实他看了6遍。 “我看了5遍，如果不是有事我还能再看。”秦晓林倒很实在。 “那么也就是说，这电影贡献了11次点击。”沈白粥说，“那么如果我换成一部同等品质的90分钟电影，几位估计也就看一遍—— 因为太长了，我说的对？ 也就是说，这部15分钟电影，贡献了正常电影的4倍点击率。 而你们却认为，它不应该得到一个哪怕是c级的电影报价，对吗？” 三人顿时面面相觑，对呀，我们网站是算点击率，跟时长有个毛线关系，时长越少还点击越多呢！ “你说的有道理啊。”秦晓林一下子就松动了。 “而且，这部电影只有15分钟，这种电影你看完，是不是会愿意随手转发给你同事朋友？” 沈白粥又问。 “毕竟它只有15分钟，不会浪费你朋友太多时间，他吃个饭就看完了对吗？ 但如果是个大电影，你就得想清楚了——你朋友有这时间看吗？ 没看的话你硬推荐是不是就尴尬了？ 所以你不会轻易点那个转发？” “确实。”卢进龙也点点头，这个道理是显而易见的…… “所以。微电影远比长电影利于扩散，因为观影成本非常低。”沈白粥一摊手。 “同时，我的这部微电影又因为结局的悬而未决，点击率会很高，因为大家会重复播放，对吗？” 卢进龙和秦晓林对视一眼，都觉得对方的论断实在难以反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但是我也理解几位的难处，大家都是打工人嘛，刚才刘哥也说了，他能报的极限就是100万。”沈白粥点点头。 “那好，我也就不为难刘哥了——剩下的竞标就是迅腾和酷优之间的事了。” 说着，沈白粥笑着看向刘少博——你不是喜欢搞事情吗？ 那现在我就把你踢出去，你一边凉快去…… 自己这是出局了啊！ 这边刘少博脸色一下就挂不住了…… 而秦晓林和卢进龙则是心里一震。 这个沈导年纪轻轻的，还真有手腕，这是杀鸡给猴看呢。 意思是谁在挑头搞什么价格保护，下场就是和这奇爱艺的刘少博一样，直接被pass掉啊…… “120万！”卢进龙当即说，他真的需要这部片子救自己业绩的命。 “140万！”秦晓林飞快跟上，她诚恳的说： “沈导，我不骗你，我这个月一共就150万的收购限额，前天花10万买了一部，就剩这么多了，再多我真给不起了。 我是个实在人，也是真想要你这部片子，我们迅腾缺您这个类型的精品。 要是你签我们，推广我会尽自己的全力，能给多少资源给多少，绝不会让你这片子被埋没的……” 秦晓林说的很诚恳，沈白粥也感受到了，他点点头： “晓林姐，我信您。这样，如果待会龙哥没有更多意向，这部就归您了！” 这边卢进龙急了，道：“沈导……” “龙哥，你别忙着下决策。” 沈白粥竟然主动止住他： “其实我的心理价位是120，晓林姐这个报价我也知足了，再多我也担心你们收不回来。 这样，咱们先吃饭，一边吃你一边想……” 说着他对三人压低声音： “那边两个服务员一直盯着我们，眼色不善啊—— 估计是怪咱们一直聊，没点餐……” “对，我也发现了，”秦晓林也疑惑道：“而且他们一直在看表，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我们马上下单。”沈白粥赶紧和两人招呼了一下，“不好意思啊……” “领班，他说他马上下单。”服务员小徐说。“要不报警再等等？” “看他真下单还是假下单，”领班kev的手指暂时从手机上打出的“110”挪开了…… 这边沈白粥正要扫码，秦晓林一把拦住：“我来！” “那不行，事情还没定，我来请。”沈白粥赶紧拦住她。 “无论最后花落谁家，这顿饭我请……”秦晓林虽然是女生，但是却有股豪爽劲。 “他们在抢着点单，”服务员小徐说，“但是有点假，不会是拖时间？” “要不还是报警？”领班kev又把手指挪回来了…… “我已经扫上了！”秦晓林宣布归属权，“咱们就点这个4人套餐，再另加些自己想要的怎么样？” 终于一通点后，过了10分钟，上菜了，四个人举杯都碰了一下。 “今天很高兴认识大家！”秦晓林大声说，随即小声道： “那两人终于不在那看表了，刚才那眼神看的我毛毛的……” “我敬秦小姐一杯，”一边的刘少博拿起杯子和她碰了一下，阴阳怪气的说： “恭喜秦小姐拿下沈导的大作啊…… 140万啊，能买起码5部微电影了，迅腾真是财大气粗啊，比不了比不了…… 我说龙哥，你快别争了，这140万已经是业界奇谈了，再争搞不好要成业界笑柄啊……” 这番话夹枪带棒，就是讽刺秦卢二人不懂行，被沈白粥忽悠了。 沈白粥也不生气，心里默默将这个刘少博拉黑了。 吃了一会菜，他举杯道： “来，大家再喝一杯，今天把大家约一起是我的小心机，这一杯我谢谢大家不计较……” 刘少博冷哼一声，象征性的舔了舔，秦晓林却很实诚的喝了大半杯。 一边的卢进龙却沉默了，他皱着眉头，看了沈白粥一眼，突然举杯把啤酒一饮而尽。 猛的把杯子放下，他一拍桌子： “我出160万！” 第47章 吕布租到方天画戟 “160万？” 刘少博急了，这卢进龙别是喝多了？ 你要加，加个5万就行了，秦晓林都明说这是她最高价了，你凭空添个20万干嘛呢？ “啊？”秦晓林也傻眼了，“那我完蛋了啊……” 卢进龙也是有苦难言，最近他持续没业绩，已经在要被裁撤这个当口了，他可比边上这两位更需要沈白粥的《调音师》…… 之所以加20万不加5万，也是为了安全—— 他就怕秦晓林待会再申请个额外额度，毕竟迅腾财大气粗是谁都知道的，所以还是一步加到位更保险些。 “但是我这160万也得报审，”卢进龙擦了一把汗，“我也没有这么大权限，这样沈导，明天下班前，如果我这审批通过了，我直接160万转给您。 如果我没通过审批，那您还是找晓林，你们定的还是140万，我不会耽误你们的交易，你看行吗？” 卢进龙看的很明白，这沈白粥是个人精，和这种人相处最好的办法是别玩心眼，真诚点反而少吃亏…… “好，龙哥，那咱们就这么定。”沈白粥倒是很满意这个结局，他扮出一副搞笑的样子，道： “晓林姐，到时龙哥他审批不下来，你可不能对人家变心啊……” “放心，”秦晓林很豪爽的一拍沈白粥，“姐姐对你负责到底！” 四人都大笑，三个是真笑，一个是阴笑。 “不过沈导，刚才我就想问你，你这三个拉杆箱是怎么回事？”秦晓林疑惑道，“里面是给我们三个的礼物？” “还真不是。”沈白粥尴尬道：“这是我全部家当，我正在找房子租呢……” “你要租房子？”秦晓林眼睛一亮，“我手头正好有空房子要租啊——就在你们锦绣大厦的周边呢。” “真的？” “真的！120平精装修，所有家电都齐全，”秦晓林笑了，“你要是想租，什么押一付三我都给你免了，一个月你给一万就行。” 沈白粥顿时就有点心动，120平一个月一万，还在公司附近，这价格简直太低了…… 然而他还是摆摆手：“晓琳姐，我就一个人，住不了这么大……” “你是现在一个呢，将来呢？有女朋友怎么办？”秦晓林说。 将来也不会有，沈白粥想，我绝不会谈恋爱的——都发过誓了。 “还有啊，你是个导演，”秦晓林说，“剧组要是拍戏东西没地方放呢？演员没地方住要到你家凑合一晚呢？ 还有就是你们对戏排练，得需要一个宽敞地方？ 再不济，你找个人合租分摊一下呢？” 这倒是句句在理啊，沈白粥心想，导演房子大是很方便，各种方便…… “对啊，这样你将来想潜女演员，也不用去酒店了，省钱啊……” 一边刘少博嘿嘿冷笑。 秦晓林白了他一眼，心说这家伙真的是一点风度都没有，她笑着对沈白粥说： “你要是有兴趣，待会我就领你看看房去？” …… …… 4人吃完饭后，沈白粥跟着秦晓林，上了停在外面的奔驰suv。 这时手机“叮”一声，收到一条信息，沈白粥打开一看，是苏红豆的。 “白粥，唐糖走了，你快回来，别生气了好不好？” 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秦晓林，沈白粥放下手机，没回这条信息。 30分钟后，两人到了名为“年华里”的高档小区，进了位于2号楼19层的秦晓林的屋子。 “晓林姐，这装修可以啊。”沈白粥满意的看着这间房，3室一厅2卫，户型是南北通透的，装修也是沈白粥喜欢的简洁明快的风格。 “一个月一万？”他问，分明是心动了。 “嗯。”秦晓林说，“这个楼是一梯两户的，挺肃静，对面那家又常年没人，我住了那么久都没怎么见过……” “这么好的房子您怎么不住了？”沈白粥好奇道。 “生孩子后住不下了，就搬那栋了，”秦晓林一指窗外那栋矮楼。“那边的大平层是220平的，现在和我婆婆他们一起住。” “您真土豪，”沈白粥一鞠躬，“我失敬了。” “讨厌！”秦晓林一拍他，两人聊了一路，现在已经很熟了。 “这间卧室怎么锁了？”沈白粥问。 “别提了，上个租户是个乐队，”秦晓林用钥匙打开那卧室的锁。 “欠了我两个月的房租，然后说乐队解散了，留下这一堆乐器抵债就走了，我在二手网上挂了很久，根本卖不出去…… 你要是嫌这些东西占地方，我就把它们拉走都扔了……” “别别别！千万别！”沈白粥眼睛发亮的看着这一屋子乐器—— 吉他，贝斯，键盘，架子鼓，萨克斯，小提琴…… 而且还有声卡，调音台和效果器！ 关键还是隔音墙…… 一个相当不错的录音室！ “这屋子我租了。” 沈白粥没有一丝犹豫的说。 他可是识货的人，光是这套乐器，这房子都已经值大发了好么…… 租一个房子+设备齐全的录音室，一个月才花一万！ 这么低的价钱，沈白粥有点都不好意思了…… 要知道有了这录音室，从此他生财的路可就不止电影一条了——写歌搞音乐也可以赚啊！ 地球还有那么多乐坛金曲等着自己搬运呢，这好事上哪找去？ 于是沈白粥赶紧直接道：“晓林姐，我先转你三个月房租……” “不用，一个月一交就行了，”秦晓林摆摆手：“我就是想交你这个朋友—— 看在姐姐这么照顾你的份上，以后有好作品是不是得现在可着姐姐？” “那是一定的。你放心。”沈白粥保证道，随即一笑，问： “不过晓林姐，万一以后我没啥像样作品呢？” 这倒是一句灵魂拷问。 其实一辈子就一部像样作品的导演大有人在，很多人都是第一部出名后马上江郎才尽的。 讲真，秦晓林花这价钱交好沈白粥，还是有点风险的。 “可我有一个预感——你以后一定会有更好的作品。”秦晓林说。 “我的预感一向很准，而且你身上有两条特别容易成功的品质……” “哦？”沈白粥好奇了，“哪两条啊？” “一是有才华，”秦晓林说，“二是不要脸。” 沈白粥：“……” 拿了钥匙送走秦晓林后，沈白粥连三个拉杆箱的东西都来不及拿，就到乐器房捅咕起来了。 这些乐器质量都还行，不是啥顶级货，但个个效果都说的过去，沈白粥正兴奋着，手机又是“叮”的一声。 打开一看，还是苏红豆来的信息： “白粥，二狗子刚才说她想你了……” 看着这条信息，沈白粥嘴角忍不住就弯出一个向上的弧度。 “红豆，我刚才在找房，不是不回你。”他回道：“二狗子我就送给你了。 我租了一个挺大的房子，条件挺好的，哪天你来找我玩。” 现在我也有落脚之地了，他有点赌气的想，才不是非你收留不可呢。 那边就显示“对方正在输入”，然而输入了好久，只打过来一个“哦”字。 分明是不开心了。 想了想，沈白粥又发了一条： “我的电影卖出去了，价钱很不错，我终于摆脱那种缺钱的窘境了。 你知道我穷了太久了，现在真的好开心啊……” 不知怎么，这件事他和剧组的人还一个没说，却忍不住要先告诉苏红豆。 这次那边回的很快。 “白粥，答应我——如果你缺钱，一定要和我说，千万不要不好意思，好吗？” 三秒后，又是一条。 “我们现在可是夫妻啊。” 沈白粥心中一暖，心情突然就像雨过天晴一样，一下子就明朗起来了。 笑着抓起手机，他回了一条玩笑似的话。 “好的小富婆，哪天你把疯狗唐糖控制住了，我还回去傍你~” 发完他就后悔了，不是说不谈恋爱吗？你在这瞎撩啥呢？ 要疯啊？ “那白粥，我想听你唱《红豆》。”那边说。 这我倒是可以给她录一下，沈白粥一看自己那间录音室，现在哥有设备了。 正琢磨着怎么下手录这歌呢，这时手机又的叮的一声，沈白粥赶紧抓起来看。 却是秦晓林发来的。 “沈白粥，姐姐祝你和酷优签约失败，这样明天《调音师》就还是我的啦哈哈哈哈哈……” 沈白粥翻了个眼，发了个尬笑的表情。 “你真的不要期望太高，都是同行，酷优的尺度我知道。”秦晓林又说。 “让他们给一个微电影开出160万基本是不可能的—— 而且他们那个管事的老总办事可恶心了，我实话告诉你，卢进龙肯定申请不下来的！” 第48章 赶紧看一下！ 今天是周一，王小胖人没被早高峰堵住，心情却堵得一个结实…… 因为他爸又催他回老家了。 来帝都6年了，老爸年年催王小胖回去继承那份家业——也就是他们自家村子里的那个咸菜厂…… 尤其是最近几个月，次数更是与日俱增，跟打卡似的…… “你在帝都又赚不了几个钱——养活自己都费劲！你别看咱家这咸菜厂小，一年40万还是稳赚的。” 爸爸语音道，“哪像你，月月光，每年我不给你打钱，你都没钱买票回家……” “爸，帝都机会多，万一以后我混好 了的呢……” 王小胖一边往自己工位走一边回复，他是真的不想回去管那个咸菜厂啊…… 倒不是和钱有仇，而是视觉上实在受不了—— 他们家那厂子是生产酸菜的，就是加在方便面里的那种老坛酸菜…… 别人不知道，他王小胖可是一清二楚——那些酸菜都是自己村里大妈大爷，用脚丫子一脚一脚踩出来的！ 别人吃不吃老坛酸菜，王小胖不知道，他自己是从没吃过那玩意，一想想都恶心…… “帝都机会多？哪多了？你待6年了，有那个月赚钱超过一万了吗？这叫机会多？” 那边老爸又不乐意了，“我告诉你，赶紧辞职，就这个月，别磨蹭了！咱家厂里缺人呢……” “爸我还上班呢，我先不说了啊……” 王小胖赶紧结束对话，深呼出一口气，仿佛要把周遭的老坛味吹散一般。 “大清早的，太倒胃口了。” 王小胖摇摇头，来到自己工位，却发现张小美到的比自己还早，正在那边记账呢。 这是张小美的习惯，每天早上她都会记录自己昨天一天的花费——王小胖特别服她这一点。 张小美是特别节俭的女孩子，这个年代她这种女生，已经快像恐龙一样绝迹了…… 其实张小美长的很可爱，眼睛大大的特别水灵，皮肤也好，可她几乎从不化妆，一天到头也就那几件衣服，吃的用的全是挑最便宜的来。 但是你要是管她借钱，这人几乎都没含糊过。 尤其是上次拍电影凑钱时，自己手上就5千，张小美却一下就拿出2万5，都没带眨眼的…… 关键她月薪还比自己低呢，王小胖总是纳闷，到底人家是咋攒的呢？ “早啊小胖。”张小美笑着打招呼。“今天你来的挺早啊……” “你这不也挺早的……” “你俩今天好早啊……” 那边一个声音响起，两人转头一看，编剧2组的麦子期转悠过来了。 “咦，老麦你咋来了？” 王小胖心里诧异，自从搬工位后，他们就和麦子期这个“八卦王”座位不挨着了，双方少有见面，今天他咋来了？ “我来看看你们，对了，《那年七月的我们》立项了，”麦子期一副喜上眉梢的样子，声音中明显有意思得意： “我们2组参与过都发奖金了——我今早刚刚入账8千块哦。” 王小胖和张小美对视一眼，顿时明白了——敢情人家是专门来炫耀的。 “你们这咋样了？”麦子期笑嘻嘻的，故作关心的说。 “听说沈白粥闹得特大，直接让刘素素给他单独成立了一个事业部—— 啧啧，真够可以的，大手笔啊！” 说着麦子期一扫这片工位——都是空的，只有三个位置上有东西，好像秃子头上的唯一一撮毛一样显眼…… “话说，不会整个部就你们仨？”麦子期大惊小怪的瞪大眼睛。 “就我们三个，”张小美实话实说，又有点不服气的加了一句： “不过粥哥把我俩都升成副导演了……” “咳，这你也信！”麦子期嗤笑一声，“都是光杆司令，你们管谁去啊？ 整点实际的！ 沈白粥给你们加薪涨工资了吗？ 没有？” 王小胖没应声，表情有点郁闷。 “咱们就不说涨工资了，参与《七月》和《盲剑》的编剧都拿到奖金了——你们拿到了吗？” 王小胖忍不住苦笑了——自己二人不但没奖金，连家底都让粥哥掏空拿去拍戏了。 但他嘴上当然不肯认输，硬撑道： “我们早晚会发的，粥哥跟我们保证了的！” “行，”麦子期撇撇嘴。 “小胖，不是我说你，你要这么和这个沈白粥一条道走到黑，真的很容易被裁了，回家里继承咸菜厂啊…… 唉，不说了。我先走了，我们下午还要团建去呢，280一位的海鲜自助哦……” 说着麦子期摆摆手，摇晃着走了，步履那叫一个轻盈。 锦绣大厦17层，化妆部的工位上。 “看钉钉上的通知——这，看到了吗？” 郭淼一脸八卦的指给身边的赵娟，“这个沈白粥单独成了一个事业部！” 赵娟是个白净的长腿姑娘，她和郭淼是高中同学，毕业后一起来帝都闯荡，都是锦绣传媒的影视化妆师。 这时她看着那通知，讶然道： “那个《调音师》的编剧？被黄亮封杀的那个？” “人家现在也是事业部的部长了，”郭淼忍不住捂嘴一笑，“只不过他这事业部实在没啥事业，只有一部谁都不帮他拍的电影……” “可他不是独立了吗？” 赵娟想了想：“不是同一个部门黄亮也管不到他啊……” “你这个木头脑袋！” 郭淼无语道：“黄亮会逼大家二选一啊——是你你会选大财神互联网部，还是一毛钱没赚过的沈白粥部？” “那他也可以找外包拍呀，公司给经费不就完了？” 赵娟有点不服气的说：“你上回不是说他那剧本特别好吗？” “他那剧本是特好，可他没干过导演啊……” 郭淼一摊手，“一个经验为零的导演，加上一群外包的杂牌兵，能搞出啥效果来？ 所以上次我就果断拒绝他了——我就知道他肯定搞砸的！” “这么说来好像确实悬，怕是他拍完了也是个残次品？”赵娟皱起眉，“你觉得他能把那电影卖出去吗？” “肯定不能——想都不用想！” 郭淼无比确定 的竖起一根手指： “娟，我跟你说，现在微电影有多卷你根本想不到—— 那几个视频网站贼着呢，他们手头的微电影都堆积如山了，绝对不会买这种草台班子做的便宜货的。 这个沈白粥啊，到头来怕是一个子儿都赚不到，他将来肯定是咱公司的一个笑话啊……” 摇摇头，郭淼打开网页想看看新闻，却见聊天群里弹出一条消息——是自己的死党，摄影部的毛易发的…… “郭淼，你打开酷优视频看一下！” “啊？酷优视频？为啥？” “别问为啥了！赶紧打开酷优视频看一下！” 第49章 黄白之赌 锦绣大厦20层，名为“钟南山”的会议室，一周一次的高管会议正在进行中。 这次周一例会照例由刘素素主持，公司里所有有头有脸的高管几乎都出席了： 最大的互联网部部长司马平，总监黄亮，传统媒体部的部长李书晴，还有就是制作部的各位老大们…… 比如编剧部的老大盛炯，摄影部的老大顾晨等。 当然，最大牌的肯定导演部的老大鞠双全—— 他可是公司的台柱子导演，最近公司盈利的那几部网剧可都他拍的，这人简直就是锦绣传媒的摇钱树…… 唯一没来的就是公司的当家花旦梅若雪——她现在正在杭城拍戏…… 当然了，那位校花总裁也没来，不过她也从来没来过——所以也没人觉得她缺席了。 但今天与往日不同，现场还多了一个陌生的新面孔——新媒体事业部部长，沈白粥！ 这个新媒体事业部是周末突然成立的，突然到大家根本措手不及…… 除了司马和黄亮，所有人都是今早才知晓这件事的，此时大家看着沈白粥格格不入的坐在那，都是一脸懵逼…… 这家伙算哪根葱啊？ “那么，让我们欢迎一下新媒体事业部的沈白粥老师！”简短的的介绍后，刘素素率先鼓掌。 现场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大家脸上的表情都很古怪。 沈白粥注意到了，却面不改色，他笑着点头说：“请大家多多指教……” “哎呀，是得多指教指教……”黄亮冷哼一声，斜眼给盛炯一个眼神。 盛炯会意，突然举手道：“刘总，我有一个请求。” “哦？”刘素素升起不妙的预感，“你说。” “我想成立一个事业部——就叫盛炯部，希望您批准！”盛炯大咧咧的说。 周围顿时响起几声嗤笑。 刘素素脸色顿时变了，她表情严厉的说：“盛炯，不要随便开玩笑。 事业部是公司最高级别的行政规划，可不是你想成立就能成立的，这可是要有成形项目的……” “那他有什么成形项目吗？”盛炯一指沈白粥鼻子： “他就一个一晚上赶成的剧本，不也成立事业部了？他能我为啥不能？ 他上周还是我下属来着，也不知道那根关系搭对了——这就起飞了？ 刘总，我想问问，咱公司有没有基本的晋升逻辑啊？ 还是说就看亲疏远近，谁舔的好升谁啊？” “哈哈哈……” 司马边上几个人顿时就忍不住了，当场笑出声来。 黄亮满意的看着盛炯——他最欣赏这家伙混不吝的劲头，谁都敢惹。这就是为啥这么些年，自己始终把他带身边的原因了。 有事盛炯他可是真的敢闹，从来不带含糊的！ 中间的刘素素皱起眉，她算看出来了，司马这伙人看来今天是要闹事啊…… “盛炯，沈白粥可不是没有项目，”刘素素提高了音量：“他的《调音师》可是非常优秀的项目，而且……” “而且没有人帮他拍！”黄亮毫不客气的打断刘素素，“刘总，一个没人拍的，停留在纸面上的项目，也叫项目？” “黄总监，要是有人帮我拍呢？”沈白粥侧过头问他。 “谁？”黄亮问，“外包？” “怎么，公司不允许用外包？”沈白粥反问。 “可以，但是公司从来没哪个项目全用外包，一点公司资源都不用！” 黄亮嘲弄的看着他，“而且公司从来没有一个编剧，都没当过一天导演助理，就直接执导片子的！ 你沈白粥一无资历，二无水平，就这么拿着公司白花花的钱，找一群业余演员出去折腾胡乱拍，这公平吗？ 如果你都能拍，那么保洁阿姨也能拍，人家起码在公司的时间比你长，看的片场都比你多！” “就是啊，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当导演？” “这也有点太儿戏了……” “说的对，沈白粥都能成立一个，老盛更能了……” 司马身边的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好像一群嗡嗡叫的苍蝇。 这帮人可真行啊，沈白粥心想，黑的都给你说成白的—— 自己当导演这事，明明是黄亮打赌输了答应的，现在倒整的好像是自己走路后门求来的一样。 刘素素也是脸色铁青，她刚想开口，那边司马突然朝她压下手，慢悠悠道： “我说两句公道话。 黄亮这话说的有点情绪了，保洁阿姨也能当导演那是夸张了。 但是，沈白粥这么轻易的执导一部片子，一没导演经验，二不用专业演员，确实是有点过于托大了…… 导演这个职业，是需要积累，磨练，厚积薄发的，这是影视行业皇冠上的明珠—— 那是人人都能当的吗？ 沈白粥你年纪轻轻，经验全无，就这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当上导演，这对那些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磨砺自己，数十年如一日积累的其他导演，就比如—— ” 手一伸，司马指向鞠双全，“就比如鞠双全导演这种努力的人，公平吗？” “对嘛！” “谁说不是？你有鞠导演那种水平吗？” “公司是有钱，可也不能这么瞎造？” 议论纷纷中，黄亮一伸大拇指： “我举双手赞同司马部长的话——你沈白粥要是有鞠导演这个水平，我黄亮二话不说，你t没有！ 那你就名不正言不顺！ 况且你也拍不完！” “我要是拍的完呢？”沈白粥问。 “你拍的完也卖不出去——谁要你那破烂？”黄亮一脸好笑的表情。 “如果我卖的出去呢？”沈白粥又逼问。 “怎么算卖出去？一分钱卖了也叫卖出去！”一直没开口的鞠双全突然开口了，会场顿时就是一静。 鞠双全今年45岁，在导演这个圈子摸爬滚打多年，受挫无数，最近几年才凭借接连几部作品声名鹊起。 他生平最看不起的就是走后门搞特权的关系户，此时他盯着沈白粥，冷冷道： “公司投钱给你是要盈利的，拍个闭起门来孤芳自赏的东西谁不会？关键是能不能得到市场的认可，能不能赚到钱！” 大家都暗暗点头。包括顾晨和李书晴这种心里其实支持沈白粥的人，都沉默了。 说到盈利，鞠双全是公司最有资格的，那几部主要盈利的网剧都是人家拍的，公司可就指着这位大佬呢…… 果然，鞠双全一开口，连刘素素都不敢反驳了——这是公司专业最强的人，她可不敢乱得罪。 而黄亮和司马对望一眼，眼里都是满满的得意——鞠导都姿态鲜明的战自己这一边，这次绝对稳了…… 瞥了刘素素一眼，鞠双全质问的看向沈白粥：“你说你能卖出去，你能卖50万吗？ 我就不算你的成本了。 你一个微电影，卖不到50万，到底有什么制作的意义？就为了你成立一个部，过过官瘾吗？” “他能卖个屁！”黄亮直接开骂了，“他那《调音师》要能卖50万，我黄字倒过来写！” “黄总监，这话你上回可是说过一次了……”传统媒体部的部长李书晴忍不住提醒道，“然后你又反悔了……” “我上次是开玩笑——这回我认真的！”黄亮一拍桌子： “如果沈白粥的《调音师》卖了超过50万，我黄字倒过来写——你叫我绿总监都行！ 但话说回来，沈白粥，你要卖不了50万呢？” “如果卖不了50万，”环顾众人，沈白粥淡淡一笑：“我这个新媒体事业部自动解散，我个人从公司离职。” 第50章 白粥老师和素素小朋友 散会的时候，大家都是表情各异。 鞠双全满脸不屑的看了沈白粥一眼，他知道这个人在公司不会呆太久了——这种乌烟瘴气的家伙就该早早滚出去。 看着鞠双全傲然远去，黄亮则拍了拍身边盛炯的肩膀：“干的漂亮。” 对盛炯今天讥讽刘素素的表现，他非常的满意。 “亮哥，那小子还是嫩，”盛炯低低的一笑，“给他画圈他就往里跳啊……” “还是老大你设计的招高啊！”黄亮对司马满脸钦佩的一比大拇指。 “略施小计，就让他挖坑把自己埋了！” “一个毛头小子罢了，”司马自得的一笑，心说我纵横这么多年，要收拾不了他可真成笑话了。 几人身后，远远看着他们背影的李书晴叹了口气。 她也知道沈白粥这个事业部肯定是搞不下去的，本来她还打算拉这个年轻人一把，把他调自己部门里保护起来…… 结果这一切，全在沈白粥那个赌约后烟消云散了。 那边的顾晨也低着头，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黯然。 沈白粥这个人，有才华，有锐气，只是还是太嫩了啊…… 会议室里，只剩下了刘素素和沈白粥。 看了沈白粥脸上那倔强的表情，刘素素默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人还是太年轻了…… 尽管他有着无比的才华，能写出精彩的剧本，用低到离谱的成本拍出那么高品质的电影，也有着能把三家甲方约到一起报价的机智…… 但，他毕竟还只毕业了一年啊…… 轻易就着了司马他们的道了。 昨天那个报价结果。沈白粥没和她说，刘素素也没问。 但她心里却很清楚，沈白粥一定是谈不成的，根本没人会答应他的120万的…… “没关系的，白粥老师。”刘素素走到沈白粥身前安慰道。 其实她很想埋怨沈白粥这脑子抽风似的冲动，但是想到自己总裁对此人的器重，还是忍住了，什么都没说。 况且她也理解，一个才华横溢的年轻人，被质疑成关系户的那种愤懑。 “素素，你是不是在怪我？”沈白粥突然笑了笑，表情突然就变了，竟然有着几分狡猾的感觉： “是不是觉得我太冲动了，跟他定了一个对方即使输了也没有损失，我即使赢了也没有实际好处的赌约？” “嗯？” 刘素素突然一怔，看着沈白粥那脸坏笑，她发现事情好像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敢和他定这个赌约，是因为我必胜——”沈白粥压低声音，“其实昨天，我已经把《调音师》卖出去了。 现在唯一不确定的就是，酷优是否出得起160万的报价——哪怕他们出不起，迅腾也会以140万接手。 我的这部《调音师》，至少会卖140万！” “啊？”刘素素震愕的看向沈白粥，嘴巴都张大了。 “140万？ 你说什么？ 一个微电影卖了140万？” 刘素素惊的把呼吸都屏住了，业界从来没有这个价格——这是天价啊！ 《调音师》这个剧可就15分钟，三天做的，一共就花了6万，沈白粥他竟然卖出了140万？ 这是什么样的投资回报率啊？ 随即她就是一怔。既然这样，刚才他为什么不当场说出来呢？ 哪怕是当场给大家播放一下这电影，证明一下自己呢？ 不就能瞬间堵住那些人的嘴了吗？ “我要的就是整件事传播开来，”仿佛是看出她的疑惑，沈白粥解释道： “还有什么比一个赌约更具有传播性的？ 当场说出来，就只有一次传播。 打个赌，一次传播，结果出来，两次传播。还是更有戏剧性的传播。” 他展颜一笑： “本来根本没人把我这部门当回事——直到黄亮今天自作聪明的打了这个赌。 刚才即便说出来，会议室里那些叫嚣的人还会继续攻击我，没有用的。 无论我把电影拍成什么样，他们都不会站我一边的，因为有利益上的冲突……” 手一指门外，沈白粥用手臂轻轻画了一个圈： “我们要争取的，是门外那些更多的人，那些公司里的普通员工，那就从让他们关注这个赌约开始……” “好了，素素我先走了，”沈白粥道，“140万的事情不要对任何说哦—— 直到大家通过八卦途径自己知道，咱们再公布！” 说着，沈白粥对刘素素眨了个眼，留下一个“这是咱俩的秘密哦”的表情，笑着出去了。 而身后，刘素素震惊的看着他越走越远，手慢慢放到了胸口上——这个人只上了一年班？ 那为什么我在他面前，显得这么单纯呢？ 锦绣大厦18层。 黄亮志得意满回到自己地盘，突然眉头一皱…—— 他看到一大群人在围在韩明的工位前，指着电脑，叽叽喳喳的大声说着什么…… 黄亮最烦这些员工没事不干活了，一个个就会扎堆聊天传闲话。 他皱着眉走过去正要开骂，突然就看到那电脑屏幕写着的几个字…… 《调音师》——史上最烧脑微电影！ “啥？调音师？”黄亮一愣，脑子像被电打了一样，他一拍脑门，大叫道： “让开让开！” 把人群扒拉开，他冲到韩明电脑前，愕然看着屏幕——那竟然是三大视频网站之一的酷优的页面！ “难道《调音师》已经拍完，并且卖出去了？ 而且卖的是酷优？” 黄亮不可置信看向那行广告，发现下面还有一行小字——三日后首播！ “不可能！” 他触电般迅速关点页面，然后又重新打开——那条熟悉的推荐标语又蹦了出来…… 竟然是首页推荐！ “什么？” 黄亮冷汗一下子就流下来了，谁都知道，酷优只有a类评分以上的产品才能登上首页推荐…… “难道是重名？”脸上血色尽去，黄亮飞快点了一下那广告。 进去之后就是电影的几个截图加简介，最上面还有一行鲜明的黑体字： “新锐导演沈白粥力作！” 真的是沈白粥！ 黄亮僵在了那里，表情突然就变得恍惚了…… 两边的人都不说话，大家都面目各异的看着他。 办公区静静的，可黄亮脸上的表情简直就像见了鬼。 “不可能！” 他瞪大眼睛，伸出指头数了一下，“不算周末，这就只过了三天——算周末也就5天！ 这怎么可能拍完？ 还达到了酷优a类评分标准？” “好像时长特别短，”一边的韩明指着小字部分，有点怯怯的说。 黄亮忙低头去看那小字——“仅仅15分钟，却直指人心最深处……” “就15分钟？”黄亮突然扬起身子，狠狠的呼吸了一口。 绷在一起的五官一下子松弛了，脸上满是如释重负的舒服。 “我说呢——才拍了15分钟！” 他摇摇头，像是要摆脱刚才过度震惊导致的缺氧。 才15分钟，我紧张个屁啊——黄亮心说，这种时长最多卖个35万就到头了！ 就算是a类评分又如何？时长摆在这，我慌什么啊？ “哎呀，还真挺能攒的，三天就攒出个破烂便宜货，卖的还真叫一个快啊……”轻松的环视周围一眼，黄亮忍不住嗤笑道： “这沈白粥以前别是个摆地摊的？” “哈哈哈哈哈哈……” 大家都哄笑了起来。 第51章 人家没拿你们当自己人 锦绣大厦17层，化妆部的工位上，郭淼吞咽了一口，呆愣愣的看向酷优首页的《调音师》推荐…… “他们竟然已经拍完了？”她嘴角扯动起来，瞪着眼睛道：“还被酷优首页推荐了？” “距离那比稿会，满打满算才5天呀。” 一边的房宽脸上阴晴不定，他清楚记得，4天前他编了一通瞎话信息，拒绝了沈白粥的主角邀约。 “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首页推荐！”一边的毛易焦急的点了点屏幕。 “得到这个推荐位必须是酷优内部评价达到a级以上的产品—— 咱们公司所有产品，只有鞠双全导演的那部《汹涌》拿到过……” 那部《汹涌》是锦绣传媒最热播的现象级网剧，至今为止已经为公司赚了将近一个亿了。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攀升。 “网剧是网剧，微电影是微电影，别混为一谈！” 房宽急了：“沈白粥这微电影时长连网剧一集的4分之1都不到，怎么能相提并论？” 脸上那气急败坏已经是毫不掩饰了…… 也不能怪他这么烦躁，郭淼想。 毕竟如果一部片子火了，化妆师摄影师能从其中拿到的好处，其实是有限的。 但房宽是演员，演员错过一部热播剧，那简直就是天堂和地狱的区别，甚至足以决定他一生的命运…… 圈里这种例子太多了： 一个演员在底层混了好久，突然因为一个角色火了，然后整个事业彻底腾飞，无数的荣誉流量扑面而来…… 这一切是因为他演技突然提升了吗？ 并没有，他和从前那个默默无闻的他完全一样。但他接对了一部戏，演红了一个角色，从此天壤之别！ 而一部火的作品，最明显的特征是什么？ 就是你打开那三大视频网站时，能在首页看到的推荐啊…… “微电影不是网剧，不会那么一飞冲天的，”郭淼赶紧安慰他，转头又问毛易： “得到这种推荐的电影，一般独家播放权能卖多少？” “再少也有80万……”毛易说，随即一看房宽的脸色，马上意识到自己失言，赶紧补充道： “我是说正常电影，微电影就不好说了——30万？” “哦，那也没什么啊……”郭淼立即松了口气。“30万，我看沈白粥最多领团队吃个饭，也就完事了……” “我看也是，”房宽脸色一下子转缓了，“蚊子腿那么大的一点肉，分也分不到多少！” “没错，毕竟是个微电影，先天劣势嘛。”几句话下来，毛易的情绪也好转了。 “我看出来了，”边上的赵娟盯着三个人，捉弄弄的一笑： “你们是盼着人家沈白粥不好啊……” 郭淼几人都有点尴尬，心说这不废话嘛？ 本来我们都想去这剧组的，结果后来都退出来了，现在这微电影如果真火了，让我们情何以堪啊？ 想哭都不好意思，哽咽都怕人听到有没有？ 嗯，好在一定不会火。 “你们也聊沈白粥呢？” 几人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刚才会上的事你们这么快就听说了？” 大家回头一看，发现是导演赵一山。 这人在公司里出名的人缘好，跟谁都熟，而且自从认识赵娟后非说大家都姓赵，要认人家做干妹妹，三天两头的往这边跑。 这时听老赵这么一说大家，忙问：“会上什么事？” “你们不知道啊……” 赵一山赶紧绘声绘色的把传说中“黄白之赌”讲了一遍，众人听了之后个个嘴张的老大，全都炸了…… “沈白粥这么冲动？感觉这人想事情有点不过脑子啊？” “会不会是他已经把这卖给酷优，卖到50万了？” “难道签的分成不是买断？” “签分成能上首页推荐吗？” “啥首页推荐？”这回轮到刚开完会赵一山惊讶了。 “这呢，”郭淼一指酷优的首页推荐，“都已经上了……” “已经卖了？” 赵一山惊了，心说我这会议室刚吃完一个瓜，刚出门就又一个？ 今天瓜量这么足嘛？ “毛易，你说他能卖到50万吗？”郭淼问，“卖不到沈白粥可就要走人了……” “他肯定卖不到50万。”毛易很笃定的摇摇头，“一共才15分钟——你是酷优你肯花50万买15分钟？” “这小子还是太冲动了，一碰就炸。”房宽说，口气里又感慨又庆幸。 “不行，我得去16层问问白粥去，看他到底卖了多少钱……” 赵一山急了，他这人就是和谁都熟，包括沈白粥。《家有闲妻》就是他和编剧一组一起合作的。 说着他就往电梯走，大家赶紧喊： “赵哥，一有消息赶紧告诉我们啊——瓜一起吃才香！” “没问题没问题，”赵一山一挥手，“娟你等着哥的消息哈~” 赵一山行动很快，但有比他更快的。 16层的新媒体部工位上，麦子期一脸好奇的指着屏幕： “你们这《调音师》卖给优酷多少钱？” “不知道啊……”王小胖茫然道，“我们甚至不知道卖给了酷优，还是你告诉我的—— 粥哥早上一来就开会去了，也没来得及和我们说啊……” “这就是没拿你们当自己人啊，有事都瞒着你们！” 麦子期拉长音儿感慨了一声，“不过都有首页推荐了，怎么25万也应该到手了，再乐观点，我估计能有35万。” “35万也行啊……”王小胖和张小美对视一眼，心说毕竟6万拍的，35万也回本了，怎么都赚啊…… 至于沈白粥周六说要卖120万，他俩都没当真。 毕竟只有15分钟时长，那个价钱太离谱了，估计当时粥哥是说给刘素素听，壮壮声势的。 “行啥啊，这个价位谁会发奖金啊，就算赚了也都揣沈白粥自己腰包了，”麦子期切了一声： “我就说你们别和他混？没前途的！ 唉？粥哥好！” 远远看见沈白粥从电梯那边走过来，麦子期瞬间口风一改，满脸堆笑道： “粥哥，牛啊，这么快就把《调音师》卖给酷优了！” “啥？”沈白粥明显一愣，“我还没卖呢啊？” “粥哥你净逗我！”麦子期一指屏幕，“这不都登出来了吗？” 一看那屏幕，沈白粥顿时怔住了。 “什么？这帮人什么意思？”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怎么还没签合同没定价，那边都已经推广上了？ “不是，粥哥，你没卖？”王小胖呆住了。 “我没卖呢！” 沈白粥一摊手，赶紧去掏手机，电话却自己响了。 他一看是秦晓林的，接起来就听那边问道： “沈白粥，你把《调音师》卖酷优了？” “我没卖啊！”沈白粥说，“我也懵了，我正要问他们呢……” “完了，”秦晓林那边一下子声音都蔫了。“看来你让那边坑了。” “晓林姐，你都知道什么内幕？”沈白粥一下子就紧张了。 “你记得我和你说过，酷优那边办事的作风很恶心？”秦晓林说，“现在你怕是要感受到了……” “晓林姐你稍等，我找个没人地方和你说……”沈白粥边说边往外走…… 看着沈白粥打着电话匆匆走远的身影，王小胖和张小美面面相觑。 “完了，”一边麦子期摇摇头，“看来35万也没卖出去——你们粥哥让人骗了！” “不是？”张小美慌了，“酷优不是三巨头吗？大公司怎么会做这种事？” “什么大公司小公司，这就是传媒圈！水深着呢！”麦子期撇撇嘴：“粥哥也太天真了……” 打开手机，他火速在“锦绣瓜地”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沈白粥的戏没卖出去——刚才我亲口听他说的，他被酷优的人骗了！” “你们都在啊？沈白粥呢？” 赵一山走过来，一脸八卦的问：“《调音师》到底卖了多少钱？过50万了？你们的工作能保住？” “我们的工作能保住不？”王小胖脑子里嗡嗡作响：“赵哥你啥意思？” “什么我啥意思？” 赵一山愕然问，“不是《调音师》卖不到50万，你们部门就保不住了吗？ 不是，你们别告诉我，你们还不知道？” “什么？” 王小胖二人愣愣的看向他，脸上都没了血色。 第52章 陪你玩到底 “龙哥，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沈白粥语音问，“为什么我们根本还没签约，你们就推广上了？” “沈导你先别着急，你听我慢慢解释……”电话那边声音明显有些慌： “我们领导说，咱这个戏拍的很好，酷优肯定是要了！ 但是这个价钱嘛，确定是太高了—— 但是我们可以用更好的推荐机制补偿你，提高这个电影的知名度，给更大的流量，帮你做推广……” “你少扯！”沈白粥简直听不下去，直接就想开骂，对面当自己是傻子？ “我跟你们签的是买断，你们推不推荐跟我有毛线关系？ 你就是推广到全地球都看过，我也多拿不到一分钱？ 你这就是耍无赖。 反正不管我答不答应，先造成一个已经被你们买下的事实，逼我就范，是这意思？ 你们酷优好歹是大公司，做事情这么不要脸吗？” “沈导你先别着急，我这也在帮你争取，起码不会低于迅腾的140万，哎呀你先别急哈……” 那边卢进龙语调也很无奈，听的出来他也已经焦头烂额了。 “我们领导吴总，那是个挺‘那个’的角色，你懂？就是挺黑白通吃的一个人……” “别来这套，”沈白粥直接打断他，“你吓唬不了我。” 刚才和秦晓林通过话，沈白粥就已经确定，这个酷优的吴总，和自己公司的黄亮是同一种人。 这种人其实原来根本不是干影视行业的，都是混帮派的。 后来机缘巧合在这个行业做大，但是帮派习惯始终不改，总是想强取豪夺，到处阴人，办起事情可以说是不择手段。 在传媒圈子里，这种人其实是一股挺大的势力。大多数普通人对这个行业的负面印象，其实都是来自于这种乌烟瘴气的家伙办的恶心事…… “沈导，这真不是我本意——我真的是上下为难啊…… 要不咱这样沈导，你接受他140万的报价，我自己给你把这20万补上？” 卢进龙也急了，他问： “这样实际上沈导你到手还是160万，你看行嘛？” “你搞错了一件事情——现在已经不是160万了。”沈白粥语气森然下来。 “160万是我给一个讲道理公司的正常报价，但你们不是！ 现在你们要拿下《调音师》，必须给我200万！” “啥？”那边卢进龙呆了。“200万？” “你没听错，就是200万。 现在是5点半，6点前这200万要转过来。”沈白粥顿了顿，又道： “如果没有，我就卖给迅腾。 并且我们锦绣传媒会和迅腾联合开一个发布会，把这件事的始末，原原本本的向大家说明。 然后我们会警告创作者们，千万不要把作品卖给你们酷优！” “不是，沈导，你别冲动啊……” “我没有冲动，龙哥，你和你们吴总说一下，他不是想耍这个小聪明吗？ 不是爱玩黑道泼油漆那一套吗？ 尽管来，我和迅腾那边已经商量好了——我们陪你玩到底！ 看看最后，是你们省下这20万，还是我们能用这个新闻，把你们股价拉低2个亿——咱们拭目以待！ 行了，还有20分钟，龙哥你好好想——不要再给我发消息，否则我现在立刻拉黑你。” 挂了语音，沈白粥呼出一口恶气。 吴总黄亮这种人，你不收拾他他就绝不会老实。这种人办事的逻辑也很清晰—— 只要你没证明自己是一块铁板，他就会一直朝你身上踢…… 什么时候脚趾断了，他才会停。 酷优差这20万吗？ 怎么可能！ 他们就是欺负人欺负惯了，不从你那占到便宜，他就觉得自己亏了。 从那个草莽时代过来的好多老传媒，都是这德行，哪怕现在法治已经健全了，他们办事还是以前的臭毛病，根本是积习难改。 “这种人就得治！”沈白粥想，“就得由自己和秦晓林这种年轻人，给他们好好上一课。 这群老家伙你不赶他们，他们是不会自己走下历史舞台的。” 沈白粥正想给自己打杯水，手机又一响，显示一个新联系人要加他，上面写着： “沈导，我是酷优老吴，事情有些误会……” 毛线误会啊，沈白粥心里冷笑。 根本都不搭理他，直接无视。 他去饮料区接了杯橙汁——这两天他有点失眠，不敢喝可乐也不敢喝咖啡，生怕又睡不着。 一杯还没喝完，手机又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打的。 沈白粥接起来，就那边说道： “误会啊误会！沈导啊，我是老吴啊……” “我不管你是谁。” 沈白粥直接打断他，“我也不会浪费时间和你交谈——酷优我只和卢进龙说话，我要说的,刚才也都告诉他了。 我提醒一下你们，还有10分钟。 10分钟后，你去做你的危机公关，我来搞我的新闻发布会——咱们看谁笑到最后。” 说完，他就直接挂了电话。转身走到电梯，按了去19楼的按钮。 这个事，自己得和刘素素详细汇报一下，后面的麻烦，恐怕少不了…… 18层，司马的办公室里。 “老大，群里说沈白粥他根本没卖掉他那《调音师》，是人家酷优玩他……” 黄亮兴奋的搓着手：“这小子让人耍了！” “年纪轻轻，锋芒毕露的，难免这种下场。”司马冷笑一声： “酷优的吴迪那可是老扒皮了，为人最滑，一个蚯蚓从他身边爬过，都能被他刮下一层油来…… 正好，让他给沈白粥好好上上课！” “哈哈哈哈这下这小子可丢大脸了！”黄亮喜不自胜。“老大你说，酷优不能给过他50万？” “50万？”司马一撇嘴，“别做梦了！谁能从吴迪手里占到那么大便宜？ 行了，你也别老盯着这个沈白粥——打铁还要自身硬。 韩明那个微电影都暗中拍了一个月了？ 顾晨那边，我听说周末都没休，熬夜在拍？ 这俩进度应该差不多了，叫他们赶紧完事，今天晚上都休息了，明早我就要！ 哼，明天把他们两个的作品一卖，再狠狠打沈白粥的脸——这才是王道！” “嗯，老大您放心。”黄亮说，“说是微电影，其实他俩那电影长度已经到45分钟了，可以说是半部正规电影了。 就这长度，他们也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彻底碾压沈白粥！” “嗯，那就好。”司马点点头，“这个沈白粥最近简直像只耗子，哪都有他。 这回把他彻底收拾掉，我看这个公司，还有谁敢和我较劲！” 第53章 义父您受我一拜 沈白粥刚才和秦晓林通话时，对方对联合发布会这事极为踊跃。 毕竟是竞争对手，能搞酷优，迅腾那边肯定会尽全力，撕起来一定不会留情。 而所有人都知道迅腾在撕对手这件事上有多专业，人家“南山必胜客”的外号可不是白叫的…… 然而沈白粥还是得和刘素素商量商量，具体怎么弄，搞到什么尺度，这都不是他一个人能定的。 坐电梯到了19楼，这时他手机突然叮的一声…… 打开一看，是一条转账短信—— “帝都市酷优视频有限公司向你尾号3970的储蓄卡转账200万元。” 沈白粥一下子就停下了脚步…… 果然，对方认怂了。 马上卢进龙的通话就来了，沈白粥接起来，那边火急火燎的说： “沈导，你收到了钱了？” “收到了。”沈白粥故意语气淡淡的，波澜不惊。 “那咱们这事翻篇了？”卢进龙说。 “吴总说了，依旧给《调音师》最好的推荐位，主要就是想交您这个朋友，以后您有片子，可还要选我们啊。 吴总还说……” “吴总说啥我不在乎，”沈白粥说。 他心里明镜似的，这个吴总就是欠收拾，这种人你不收拾他一直恶心你，你收拾他一回，他立刻老实，各种跟你客气。 “龙哥，冲你刚才能说出自己补20万这话，以后我联系酷优这边，我只找你—— 至于你们公司别的人，我一概不聊，谁知道你们那还有多少流氓？ 还有推荐不推荐的，你们自己看着办…… 反正影响的是你们的收益，跟我没关系，行了，挂了。” 沈白粥挂了电话，心头就是好一阵暗爽！ 禁酒不吃吃罚酒，罚酒到了他打钱——某些人真是犯贱啊…… 转身正要下楼通知王小胖他们，却意外看到一身西服套装的刘素素正从那边过来，她好奇道： “白粥老师，你找我吗？” 沈白粥心说本来是的，现在倒不必了。 “素素，我就特意过来告诉你一声，《调音师》卖出去了。”沈白粥说。 “140万还是160万？”刘素素立刻紧张了。 不管是哪个，这都是业界微电影的收入天花板了。 算上制作成本，这甚至是华夏电影界投资收益率的历史记录…… “都不是。”沈白粥道，“最后卖了200万。” “200万？” 刘素素目瞪口呆，不敢置信：“6万做的，你卖了200万？” “确实我也有点意外，没想到能卖这么高……”沈白粥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笑，心说架不住对方主动送人头啊。 “所以我这不就特地上来，和素素你说一声。” “白粥老师，以后你有什么事，不用亲自上来，”刘素素敛了敛震撼的情绪，一脸郑重的说： “你发信息叫我下去就行。” …… …… 16层，“沈白粥部”的工位上。 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但王小胖和张小美都还没走——他们还在等沈白粥。 事情到底怎么样，怎么也得等粥哥亲口说啊…… 气氛有些凝重，王小胖叹了口气： “不管怎样，就算咱们全被裁了，起码我们做了一部电影—— 那后面字幕写的清清楚楚，咱俩可是副导演！ 我觉得这就值了。 起码以后回去，到我家那个咸菜厂上班的时候，我王小胖可以拿着这电影和乡亲说，我这几年在帝都没有白混。 我也是做过电影的！” “而且这是一部好电影，不比任何片子差。”张小美也点点头。 “我也不后悔，这么好的电影。我们三天做出来的，我现在想想，都像做梦一样！ 裁就裁，哪里不是打工赚钱呢，跟着粥哥干了5天，我觉得比这干的3年都高兴。” 两人正说着，那边沈白粥走过来，一脸严肃。 “我说一件事，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沮丧。 王小胖两人对视一眼，都预感到了他要说什么了…… “粥哥你说，我们都有准备了。”张小美点点头。 “咱们的电影卖出去了，但是价钱不是事先预想的价钱……” 沈白粥低下头。 “120万确定太过乐观了，”王小胖反而安慰他，“我们毕竟是6万拍的，卖7万也是赚，没事的。” “确实我们没卖出120万，”沈白粥憋得已经要吐血，终于忍不住道： “我们卖了200万！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大笑了半天，对面两人却愣愣的，根本没有回应。 “不是，你们都不惊讶一下吗？” 沈白粥惊了：“我们可是卖了200万！” “粥哥你别逗了……”王小胖不肯置信，“怎么可能？” “看一下这条信息。”沈白粥把手机举到两人面前。 两人赶紧伸脖子过来，像盯外星人ufo一样盯着那屏幕…… 半晌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王小胖猛的跳起来，不停挥拳。 “200万！牛哔！ 200万啊……” “对嘛……我要的就是这种反应！”沈白粥欣慰的舒了口气，“你们刚才那平静的样子太窒息，让我好没有面子啊……” “有钱了，我有钱买手办了！” 王小胖怒吼，一边的张小美还是呆呆的，似乎还有些不知所措。 “我来说下这钱怎么分哈。”沈白粥笑呵呵的坐下。 “因为咱们这个项目是总裁特批，利润不用上交，所以这200万全归我们……” “太爽了！” “边枫原来跟他说好的酬劳是5千块，但是现在现在真给这个价钱，我觉得大家以后也不用见面了—— 所以呢，我给他涨到了10万。 讲真，人家贡献的摄影质量那么高，是咱们赚钱一大保证，这点钱真的不算多……”沈白粥说。 “应该的应该的，”王小胖直点头。“边哥太值得这个价了。” “罗羽——本来一分酬劳没有的，但是跑前跑后不说，还贡献了影帝级别的演技，我们这个电影能卖这么高，他的演出非常关键！ 所以，我决定和边枫一样，也给他10万！” “嗯嗯嗯，10万不多，”王小胖狂点头，“罗羽以后有可能成大明星的！” “剩下的钱，可就全是咱们几个投资人的了，”沈白粥哈哈一笑，“当时出钱时，咱们可就定下来比例了——我：小胖：小美：香芋=2:1:5:4。 咱们就按这个分！” 王小胖张小美都愣住了，不敢相信的看向沈白粥—— 真按这个比例？沈白粥自己只占六分之一？ “小胖你最少——15万。谁让你平常不攒钱的？ 我呢，30万。 香芋这丫头赚大了——60万。 小美，你现在是本组名副其实的小富婆——75万！” 沈白粥乐呵呵的说：“我现在就给大家转账。” “粥哥！”小胖兴奋的一把抱住沈白粥大腿，“你是我亲哥，不，你是我义父！ 5千过了5天，就变成了15万——我来帝都这么久，从没赚到到这么多钱啊啊啊啊……” 随即他又哀嚎： “我为什么不攒钱，我为什么只投了5千，我真傻啊我真傻，早知道我管家里借啊……” 一旁的张小美脸色却变了又变，她突然一把按住沈白粥： “粥哥，不能这样分！” “为什么？”沈白粥惊讶的看着她。 “那个比例是咱们估计这电影卖不了啥钱时，胡乱闹着玩的，现在卖了200万，这么分可就儿戏了……” 张小美缓了缓，决然的说：“我就是打个下手，怎么能分这么多？” “这个电影开拍时，确实没预计能赚很多钱……”沈白粥道，“因为预计根本是赔钱的！ 而明知道这样，你还是把自己攒的钱，拿出来陪我打水漂——小美，你攒钱有多辛苦，我们都是知道的。 现在电影赚钱了，你就应该拿这么多。 因为没有你攒的钱，就根本没这电影，这点钱你受之无愧。 还有，你不是什么打下手的，你和小胖都是我的左膀右臂，不要妄自菲薄，懂吗？” 张小美眼圈一下红了，但她摇摇头，还是坚持说：“粥哥，就算我应该拿多，可你拿的也太少了！ 这个电影完完全全是你的电影——剧本是你，导演是你，剧组完全都是你张罗起来的，连剪辑都是你，你怎么能只拿那么点呢？” “哈哈哈哈……”沈白粥乐了，“小美你不是认为，我只能拍好这一部微电影？ 这才200万，算什么啊，这对咱们就是个开头而已！ 实话和你们，下一步咱们要拍个真正的电影，剧本我都写好了。 这75万，你大大方方的揣着——这才哪到哪呀？” “就是！”王小胖兴奋的说：“赶紧收账——义父怎么会只拍微电影？ 小美，你格局小了！以后咱可是要跟着义父赚大钱的——回头你再看这75万，毛毛雨！” 他这正口沫子横飞，电话突然响了——又是他老爹。 “小胖，不是我说你，你赶紧回来，你在帝都又赚不到钱……” “谁说我赚不到钱了？” 王小胖语气突然就硬起来了：“我上周就用了3天赚了1 5万！ 老爸你那破咸菜厂，一年到头昧着良心累死累活的，不也就40万吗？ 我三天就15万！我为啥回去你那干啊？和钱有仇啊？” “三天就15万？”那边不信道，“你小子别吹啊！” “吹什么啊，张小美你知道？她说话你总放心？她现在就在我边上，你不信我你问她！” 王小胖直接把电话递给张小美——他爸见过张小美，印象特好，老夸这女孩踏实靠谱。 “叔叔，小胖没撒谎，我们投资了一个电影，今天导演给我们分红了，大家都赚了一笔。” 张小美如实说：“什么？对，我也赚了，比小胖多一点……” 王小胖赶紧把电话抢回来： “行了行了别问了，她就多一点，也没多多少…… 我老是和你说，帝都机会多，你偏不信。 行了行了，亲爹我不和你聊了，和你聊又不赚钱，我要找我义父去了……” 挂了电话，王小胖又赶紧对张小美说： “把你的收款截图发我——我已经绷不住了，我要跟麦子期好好显摆一下！ 都别拦我，这个逼我要全心全意的装……” 说完他就开始打字： “老麦，下班没？啥，已经下了？哎呀你怎么下了呀…… 我告诉你啊，粥哥给我们发奖金了…… 多少？ 我给你看下小美的截图，你就知道多少了！” 过了十秒，那边飞速发过来一个语音，王小胖马上打开公放…… “王小胖，你这不是p的？”那边又酸又不甘又不肯信的大叫，“怎么可能这么多？” “这么多怎么了？”王小胖淡淡一笑， “我俩可是粥哥亲生的狗腿子啊—— 那待遇能一样吗？” 第54章 大风确实刮来钱了 王小胖和沈白粥正在那边嬉闹，张小美却悄悄走到16层的休闲区。 直到站到饮料机前，她胸口还在不停起伏，根本平静不来。 打开手机，她又看了一遍——确实是75万。 她从没赚过这么多钱，在想象中也没有过。 张小美是个踏实的女孩，从不做什么白日梦。对她这种农村长大的孩子来说，钱就一分一分攒出来的。 她每天都记账，如果这一天多花了，明天一定要省回来。 基本上她什么化妆品都不用——别人问她，她永远就说这样才是对皮肤最好。 但其实都是20多的年纪，有哪个女孩子不爱美呢？ 张小美也不吃什么零食。 最多她喝个酸奶，一周一次。 因为每周楼下超市都会有一次酸奶特价，那种马上要过期的酸奶，只卖原价的一半…… 来帝都三年了，她每一周都是这么过的。省下的钱全都打到家里，供弟弟上学用。 弟弟是乡里成绩数一数二的成绩，全家人就一个心思，就是要把他供上大学。 然而今年6月的高考，弟弟赶上了一次高烧，数学没发挥好，落榜了。 张小美是打算让他重读再考一年的，但是弟弟懂事，想想家里的情况，他说自己已经19了，该帮家里分担一下了，就不重考了。 那天张小美怕他想不开，特意请假赶回家。结果弟弟云淡风轻的说： “我这一年四季从来都不生病的，偏偏高考那天高烧，这不就是命吗？ 就不该我读这个书啊…… ” 姐，你也别劝了，我听说现在上了大学也一样不好找工作，咱家有你一个大学生就够了。 在家种地一样可以养家糊口，或者就去工厂打工，都是一样的，我也该帮家里赚钱了。 花那么多钱重读干什么？ 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当时他特别看得开的样子。 只是那天夜里，他偷偷哭了一夜，张小美听的清清楚楚。 他不甘心啊…… 说白了，还是没钱。家里有钱他怎么会不重读？ 但是现在自己有钱了！ 张小美想，大风确实刮来钱了——沈白粥就是这阵神奇的大风！ 饮水机旁，她给自己爹妈直接转了40万，这些钱，不但够弟弟重读，甚至还可以买个收割机，秋收不用再花大价钱租别人家的了！ 而且收割机这东西还可以租给别人用，这以后就可以帮家里赚钱了…… 然后她千叮咛万嘱咐弟弟，认真重读好好考，将来要来大城市发展。 别信什么大学生不好找工作的话，大城市机会多着呢，不信你看姐，不就碰到机会了吗？ 老天不会亏待努力的人的！ 放下电话，张小美哽咽的哭了起来。 因为这笔钱，因为沈白粥，她一家人的命运彻底的改变了…… “小美，你怎么了？”一个声音从身后传过来…… 张小美慌忙抹掉眼泪，转过头，发现是化妆部的赵娟。 张小美和赵娟是同一期入职的员工，两人脾气相投，公司新人会认识后就成了朋友。 赵娟今天有个培训，走的晚，想喝杯咖啡提提神。 结果17层的咖啡机还坏了，她来16层接咖啡，却发现张小美一个人在那偷偷的哭。 “小美你怎么了？”赵娟赶紧一把抓住她，“有人欺负你了吗？跟我说！” “没有没有，”张小美一下子不好意思了，“我是高兴的。” “高兴的？”赵娟愕然了，“什么事这么高兴，都把你高兴哭了？” “娟儿，你知道粥哥领我们做的那个《调音师》？”张小美抹了抹眼泪，“那戏卖给酷优了——卖了200万！” “啥？”赵娟嘴都撑圆了，“200万？真的？你别逗我啊！” “真的！”张小美深吸了口气，缓住心头的激动： “当时粥哥拍这电影时身上就1万了，都没钱请外包，我和小胖给他凑了一下，然后他说电影卖了赚钱了，就按出资比例分成…… 当时我们都以为他就那么一说，可是你看……” 张小美举起手机，展示给赵娟： “他真的按那比例分的——他给了我75万！这下我弟弟有钱重读了……” 她正说着，那边王小胖大呼小叫道： “小美小美，快过来！ 你快听听麦子期这口气——哎呀笑了我了，腌了一年的酸菜都没他酸……” “娟儿，那我先过去哈……”张小美笑着和赵娟打了招呼，“他们那边都乐的有点忘乎所以了……” 说着张小美转身走了。 剩下赵娟在饮料机前，脑子一片混乱。 “沈白粥5天拍了个微电影，转手就卖了200万？” “而且他说话算话，竟然把大头给自己下属就这么分了！” 赵娟完全傻眼了，就好像被雷霆劈中了一般，一对眼睛瞪的老大…… “小美她命可真好，碰上这么一个有情有义有本事的老大。 等等！ 他们组现在可就三个人……” 一个想法，不可抑制的从赵娟脑中蹦了出来…… 她也想要这种老大啊！ “小美，小美你等等！”赵娟几步追过去，“你们剧组需要化妆师吗？ 你知道我的技术的，我干这行5年了……” …… …… 隆恒广场，摄影师边枫正在追着一个扭腰甩胯的锥子脸网红，满头大汗的拍着。 “姐妹们，你们看我这个眼影，真的好用诶，”那网红语气夸张的说： “我跟大家说哦，这么热的天我走了一天了，一点都没有掉色哦~ 行！拍到这，我看看效果。” 瞬间变了另外一副脸孔，她阴着脸凑到边枫的机器前，不客气的说：“闪开，我瞧瞧。” 3分钟后，她的眉头皱起来了…… “你怎么拍的？”她尖叫道，“把我拍这么胖！这是我吗？ 你会不会拍啊？怎么这么业余啊！” 边枫一声不吭，心里却直骂，你就这么胖，关我屁事啊？ 但是他并不敢真说出来，工作难找，这已经是他托关系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份摄像工作了，拍一天给300，价位不低了…… 问题是这位真的很难伺候。 别看这个网红在视频里温温柔柔的，其实私底下出口成脏，就拍了一天，边枫已经被她骂了上百次了—— 以前所有职业生涯加起来，都没今天一天多！ 在影视圈，边枫好歹也是个实力派，作品一向以有质感着称。 哪想到来给这网红拍个滤镜小视频，竟然被骂了一天业余…… 真特么的是，钱难赚屎难吃啊…… “待会再拍一遍啊，”那网红说，“不行你走人，水平太垃圾了……” “好。”边枫忍气吞声的往马路牙子上一坐，想骂街，但终究忍住了。 这时来了一条信息。 边枫打开一看，是沈白粥发的： “边哥，咱们的电影卖给酷优了——卖了200万！ 那边说了，咱们这电影摄影真的太过硬了，这都是边哥的功劳啊…… 我这给边哥转10万，边哥你别嫌少，我自己也才赚了30万\/笑哭\/ 别担心边哥，咱们赚钱的日子在后面呢，我很快就会再找你的！” 说着，一条短信过来，边枫惊讶的打开—— “真的是转账10万！” 边枫只觉得口干舌燥，发不出一个音节。 他太需要钱了，租的房子到期了，女朋友想换个离公司近的，可押一付三一共要交1万6，他哪里交得起？ 哪想到沈白粥直接给了他10万！ 按说就算电影大卖，自己也是和他说好只赚5000的，再说那电影确实也就拍了3天啊…… 行里的规矩就是这样，说多少就是多少，能不赖你钱就不错了——哪还有主动给你涨的？ 但是沈白粥直接给他涨了20倍…… 边枫的眼眶突然有点湿润——沈白粥这人他交下了！ “沈导，有什么需要我的，您一句话，我马上过去。”边枫语音道，“以后咱就是兄弟了！” 这时那网红叉着腰走过来，一副使唤人的口吻：“那个啥来着？对，边疯？过来过来！ 再给你一次机会啊，给我拍瘦点，听到没？ 拍不好滚蛋啊……” 边枫呼地站起来，直接指着她鼻子道： “你特么滚一边去！” “你说什么？”那网红惊了。“你骂我？” “我骂的就是你——傻哔！ 你个靠滤镜的死胖子！粉你的都是特么脑残……” 说着，边枫一边收拾起自己的器材一边骂：“ 敢对老子吆五喝六的，你也不看看自己德行！ 你算老几啊？ 沈白粥那么有才华的人，都对老子客客气气的，你算哪一号？” 那网红一下子被他骂懵了，茫然道：“沈白粥是谁？” “沈白粥是谁？你好好记着沈白粥这名字……” 边枫指着那网红，大声道： “早晚有一天，他会家喻户晓——到时候你就知道他谁了！” 第55章 锦绣瓜地有大瓜 转身的时候，边枫觉得自己走路都是带风的。 这些傻哔瞧不起咱没关系，沈白粥这种有才华的牛人看的起咱，这就够了！ 做人不就是这么回事吗？边枫无比痛快的上了公交，先跟女朋友汇报了一下，就听那边惊喜的一阵叫声： “啊啊啊啊，边枫你太帅了……” 这句语音把边枫乐的在公交上直晃腿，吃水不忘挖井人，他赶紧又给自己的学长，摄影方面最最佩服的顾晨发了个语音： “晨哥，太谢谢你把我介绍给沈导了！ 沈导这人仗义啊，明明说好5千的，电影赚了，他主动给我涨到了10万—— 这人我交定了，跟他干活痛快啊……” “沈白粥的电影卖出去了？”那边顾晨震惊了。“他卖了多少钱？” “200万——沈导他太有本事了……”边枫说。 “多少？”那边顾晨直接叫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200万啊……”边枫有点愣，原来顾晨还不知道？ “这电影你们拍了几天？”那边顾晨说，声音都有点颤。 “3天啊，”边枫想了想，又道：“不对不对，不是3天……” “哦。”那边顾晨明显呼出一口气。 “最多也就2天半，”边枫说，“剩下的半天是沈导拿回去公司剪辑了……” 顾晨：“……” …… …… 每天的下班后，都是“锦绣瓜地”群最热闹的时候。 这是锦绣传媒员工建的一个八卦群，群里基本没什么主管，都是公司底层员工，每天下班就在里面热议公司最近的瓜。 今天的焦点当然就是“黄白之赌”了，这事在公司已经传爆了，锦绣热搜中绝对的断层第一，现在还在不停发酵…… “沈白粥这人呢，才华是有的，听过《调音师》剧本的人都承认，”一个id名为“骑着蜗牛追导弹”的人说，“可惜他不长脑子啊……” 这id其实是演员部的房宽。 “你说他这个赌打的，对他什么实际好处？赢了，让黄总监把姓倒过来写，改成绿总监——这不是开玩笑嘛？ 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啊，除了把人家黄亮彻底得罪，他沈白粥能从中赚到一分钱吗？” “对啊，这根本就是激怒人家嘛。黄亮一怒的代价，他沈白粥受的了？” 一个叫“皮不卡秋秋”的id发了一个疯狂点头的表情。 “我要是他，我甚至会祈祷自己输，免得被黄亮处理成亲妈都认不出来的样子……” 这个id其实是化妆部的郭淼，她和房宽一样，巴不得沈白粥赶紧从公司滚蛋…… “沈白粥肯定输，不用祈祷。” 摄影部的毛易说，他的id是“我会放电啪啪”，发了一个“赌上我的贞洁牌坊”的表情，他发言道： “今天不是已经有人说了吗，他那个电影根本没卖，是被酷优的人给算计了，恐怕一分钱都捞不到呢…… 他沈白粥把这事想的太简单了，影视圈这水深着呢，他一个刚毕业一年的小孩，就想玩的转？” “对啊，这不就被人给涮了……” “所以我就说，年轻人不要老和前辈较劲，人家吃过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 “是啊，一看到沈白粥那冲动样，就知道这人没经历过啥事。” 大家议论纷纷，都说这沈白粥还太年轻了，像个猴子似的，人家画个圈他就往里跳，自己把自己给坑死了。 实在是有点没给智商充值的意思…… 然而一条消息让这些议论戛然而止。 “沈白粥的微电影卖出去了—— 卖了200万。” 一个id为“元气小赵”的人突然说。 这话一出，群里静默了一下，然后，突然就炸了。 “啥？200万？” “exce ？” “别造谣啊！” “造谣也请造靠谱点——你听听这数，200万，一个微电影卖200万？” “这话我隔壁卖油条的王大爷都不信好么……” 这“元气小赵”的消息太过扯淡，大家都不相信，然而郭淼毛易房宽却知道，这“元气小赵”，其实是赵娟的id…… 赵娟这人说话最靠谱，从不说瞎话，认识她的人可都知道…… “娟儿，你听谁说的？” 房宽急了，一下子都把赵娟真名叫出来了…… “沈白粥的副导演，那个大眼睛的张小美，”赵娟说，“他们组正在16层庆祝呢，一个个激动的嗷嗷叫……” “他们组一共就三个人，那是演戏呢！” 郭淼也坐不住了，“他们就是在那制造烟雾迷惑你呢！” “对啊，娟你老实，人家一说你就信了。”毛易发了个“你是猪”的表情，“想想这也不可能啊！ 200万？你是酷优你花200万，买个15分钟的微电影？” 这话顿时就引起大家的赞同。 群里都是圈内人，谁都知道两百万的报价太离谱了，尤其是对酷优这种出名的铁公鸡来说。 “沈白粥这群人戏还真多啊……” “有点想看他们怎么演的……” “+1” 群里蹦出一堆搞笑表情，很明显，没人把这事当真。 “是真的！” 赵娟急了，“他们真的卖出去了，每个人的分成都到账了，我都看到了……” “好像确实是真的，本来我也不信的，但我这也有王小胖发的截图。” 一个id叫“恐龙浪梨”的人说。 这人是麦子期，他转手就把王小胖的发的图片转发到群里…… 大家定睛一看，立刻呆了，那图片上分明写着： “转账75万”！ 时间是今天下班后。 不能？ 顿时群里就是一大群惊讶表情，众人纷纷问：“这是谁的收入？” “这是张小美的，”赵娟解释道，“当时沈白粥身上只有1万了，连摄影器材都租不起。 张小美和王小胖，据说还有沈白粥他妹妹，一起给他投了钱。 然后200万一到账，沈白粥直接就按当时的投资比例，给大家分了钱—— 他只给自己分了30万，张小美都感动的偷偷哭了，我亲眼看到的！” 这下子，群里仿佛被开水烫到，一下子就沸腾了！ “真的卖了200万？一个15分钟的微电影？” “听说他们5天就拍完了！” “不可能！” “比起这个，难道更惊讶不应该是—— 沈白粥居然给员工分大头吗？ 世界上真有这种领导？” “沈白粥就这种人啊，尽管他比谁都缺钱，却舍得分给下面的人。”赵娟说，“刚才我已经申请加入他们部门了，我想跟着他干——他同意了！” “你傻呀！”郭淼急了，“你这不等于公然站黄亮对面了吗？会被裁的！” “公司随时可以再找，这种老大一旦错过可不容易再遇到。”赵娟很执拗的说。 “我给沈白粥看了一下我参与过的几个作品，他挺器重我的，说他妹妹大三实习，想认真学学影视化妆，以后就交给我带了！” “你被他忽悠了，这绝对不可能！”房宽一下子怒了，“那截图是p的，娟儿你肯定被骗了！” 眼看群里已经默认这200万是真的，甚至开始讨论要不要投奔沈白粥，房宽彻底恼羞成怒了。 如果酷优真的花200万买下来沈白粥的微电影，那给的推荐力度肯定会巨大，这部微电影的曝光会空前的多。 那岂不是说，自己错过这种一片成名的好机会了？ 所以这绝不可能！ “这都是他们编造的！”房宽一连发了几句话，句句都以叹号结尾。 “这不是他们编造的，这是真的。”一个id为“康师傅在逃牛肉”的人说。 这人一开口，群里全安静了。 因为大家要聊瓜，“锦绣瓜地”群里向来不允许把高管领导加进来—— 除了极少数人品特别好的，比如“康师傅在逃牛肉”。 这个id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摄影部老大——顾晨，这人向来正义感很足，总是跟普通员工站同一立场，深受大家喜欢。 “他们确实卖了200万。我的一个朋友也收到 了沈白粥给他发的工资。”顾晨说。 “我这朋友没像张小美那样投资这个电影，当初沈白粥跟他商量的薪水是5千。 但是赚钱之后，沈白粥主动给他加到了10万。” “我去，还真有这种好人啊……” “这沈白粥好地道啊……” “年纪轻轻就这么有大哥风范？” “还有他们那电影不是5天拍的。”顾晨又强调说： “其实，他们就拍了2天半……” 群里沉默了。 第一人打出了省略号， 然后是第二个。 接着，省略号开始刷屏了…… 满屏都是省略号，再无其他。 …… …… 帝都着名的美食街，轨街，一家人声鼎沸的火锅店。 “来！我提议，咱们大家敬亮哥一杯！” 盛炯举杯吆喝道，“咱们祝亮哥财运旺，桃花更旺，家里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 轰然大笑声，一群打扮扎眼的混混举起杯，纷纷仰头一饮而尽。 “干了，都干了！”盛炯叫道，“我看谁没干！ 唉，庞锥子你怎么回事，留个底养鱼是吗？” 盛炯毫不客气一巴掌打在那名叫庞锥子的小混混的脑壳上： “你特么不给亮哥面子是？” “没有没有！”庞锥子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我刚才噎到了——亮哥，我自罚一杯！” 说着他赶紧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几乎捏着鼻子喝下去的。 对面的黄亮点点头，对盛炯投去一个满意的眼神。 酒场就是职场，谁不服特么就得修理！ 这是黄亮一贯的生存哲学，你服不服老子，我一杯酒就能看出来！ 虽然自己是传媒公司的总监，但黄亮日常交往最多的还是这帮地痞，电影他是不怎么懂的，他黄亮最擅长的还是摆平不服的人—— 手下这群地痞，才是他黄亮真正的基本盘！ “来，吃菜！”黄亮招呼大家道，“吃点再喝！” 要是平常，刚才这个庞锥子没喝干净，黄亮可不会让他补一杯就算了，非得好好收拾一下。 但是今天，他有点没这份心情。 因为他在等一个电话…… 今天下午他已经和酷优的老朱说了，让他帮着打听一下沈白粥那电影到底卖没卖，卖了多少。 但这老朱一直到现在也没来电话，黄亮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亮哥，你尝尝这鱼豆腐。”盛炯恭敬的递过来，“这鱼豆腐可新鲜了。” “嗯。”黄亮心不在焉的夹起一块，下到火锅里煮起来。 正咕咕嘟嘟冒泡间，电话响了，黄亮拿起手机一看，正是老朱。 他连忙把那电话接起来： “喂，老朱，沈白粥那电影到底卖了你们多少钱啊？ 有没有20万？” 第56章 你说谁绿？ “20万？”那边老朱说，“亮哥，你别逗了！” “多了还是少？”黄亮突然有点紧张了，“总不会超过50万？” “50万？ 是50万的4倍——200万！”那边老朱说，“见了鬼了，我从来没听说一个小短片微电影卖这么高的！” “不可能！你确定？” 黄亮一下子急了，声音直接拔高了几个度，尖利的好像是用指甲在刮玻璃…… “我确定，这在我们公司都成一大新闻了！” 老朱滔滔不绝的说：“说来也是该着了，吴总那德行你知道，雁过拔毛，本来这个《调音师》确实品质过硬，但是160万也就拿下了。 但是吴总觉得贵，非要和人家玩个‘先怀孩子再结婚’，没跟人商量就把推广打出来，想来个先造成既成事实，然后再杀价…… 哪想到夜道走多了，难免遇到鬼——这沈白粥是个硬茬子！ 人家直接说——现在我给你涨到200万，你爱买不买！ 下班前如果你钱不到账，我直接跟迅腾一起开发布会，把你这破事全说一遍，玩死你！” 叹了口气，老朱接着道： “这下吴总可傻眼了——他不能不买啊！ 多花40万是小，真要被迅腾搞事情，把这事疯狂一扩散，那我们酷优股价不得掉沟里啊…… 这不是抠眼屎抠瞎了眼珠子——因小失大吗？ 而且我们都给他推广一天了，然后再被讯腾签去，这不是凭空帮人家炒热度嘛？ 没办法，老吴只能是捏着鼻子，给人家打钱了——听说当时他气的，把办公室里烟灰缸都砸了！ 我说你们这个沈白粥还真是后生可畏，有两把刷子啊。 不管怎么说老黄，虽然我们酷优很不爽，但是还是得恭喜你们锦绣啊——你们这个沈白粥确实是个人才！ 要才华有才华，要手腕手腕！ 你老黄手底下有这么牛的人，兄弟我只能恭喜你啦！” “同喜同喜……” 黄亮几乎是咬着牙，挂的电话的。他坐下来的时候面沉似水，眼睛里简直要冒出火来…… 妈的，这个沈白粥，简直欺人太甚了！ 黄亮眼皮乱跳，只觉得一口气梗在喉头，几乎要把他噎翻！ 餐桌上的众人虽然没听清电话内容，但看着黄亮那雷云密布的脸色，大家都识相的不敢说话了。 一时间万籁俱寂，整个场面简直落针可闻。 “亮哥，你尝尝这海带。”盛炯壮着胆子拿起一盘子海带，恭敬递到黄亮桌前。 “您看这海带多新鲜，多绿！” “绿？”黄亮嘴角突然居然剧烈抖动起来，“绿？” 他突然想起自己在会上说的那句豪言壮语—— “如果沈白粥的《调音师》卖了超过50万，我黄字倒过来写——你叫我绿总监都行！ “绿？ 你特么说谁绿呢？” 恼羞成怒的抓起那盘海带，黄亮一把就砸在盛炯脸上！ 脸上肌肉乱颤，他歇斯底里的怒吼道： “盛炯，你特么说谁绿？ 再说一遍！” …… …… 入夜，帝都电影学院7号教学楼外，程香芋和一众女生嬉笑着一起走出歌舞团的排练室。 她微卷的长发染成亚麻色的，扎成马尾随意的披在右肩。 眼神略有些慵懒的样子，淡淡的眼影配合水水的红唇显得性感而妖媚。 原本脸上挂着盈盈的笑意，然而一出门，程香芋直接就皱起了眉—— 罗羽拎着一杯奶茶，正贱兮兮站在门口等她。 这家伙一身格子西裤配马甲，头上的发蜡在路灯下熠熠生辉，滑的苍蝇蹲上去都站不住…… “芋芋！” 罗羽三步并成两步，火烧屁股一样走到程香芋身前，讨好的将那杯奶茶一递： “等你半天了，你最喜欢的燕麦牛奶口味……” 身后一众女生都嬉笑起来，程香芋那是帝影出了名的美女，每天都有一堆人过来搭讪，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大晚上的喝什么奶茶？”程乐芙对罗羽挑挑眉，“你有病啊？” “人家这不是赚钱了嘛，这就想给你消费下……”罗羽一脸舔狗笑，炫耀的不停搓手…… “你赚钱了？赚啥钱了？” 程香芋一脸疑惑，这种货也能赚钱？ “我也不是有意赚的，表哥硬给我10万，我有什么办法？” 罗羽一摊手，故意云淡风轻的说，满脸无奈。 “10万！”程乐芙眼睛都瞪圆了。 她心说沈白粥啊沈白粥，你这败家老爷们，家里一有点钱，你就装大方是不是？ 看到程香芋那震惊的表情，罗羽勉强忍住脸上的嘚瑟，也难怪，大家都是学生，有谁能在三天内赚到10万呢？ “赚钱这东西，主要是凭借眼光和才华，”罗羽淡淡的摆摆手，“10万其实也没什么啦。” “10万确实也没什么，反正也不多。” 程香芋满脸郁闷，还好就给了这么一点，沈白粥要敢给的更多，看自己不把他按倒当马骑的…… 10万还不多？ 罗羽脸上顿时就有点挂不住，忍不住问： “香芋，那表哥给你钱了吗？” 给了才怪，罗羽心里明镜似的，程乐芙戏份那么少，而且表哥那抠门性格，自家亲戚肯定用个够啊…… “给了。”程乐芙说。“给了60万。” “啥？” 罗羽惊得嘴张老大：“他怎么给你这么多？” “我当初投资了这个戏，这是我的分成。” 程香芋烦躁的解释了一下，心里还再为沈白粥乱花钱而耿耿于怀。 其实沈白粥给不给她这钱，她真的无所谓，反正自己也都是给他攒着。 但是他这手头刚刚缓过来，就乱花钱的劲头，程香芋是真看不惯。 “你别在这烦我了，赶紧走赶紧走……”程香芋不耐烦对罗羽挥挥手。 刚一转身，电话突然响了，她一看号码，是自己老娘应桂芬打来的。 “香芋你最近怎么样呀？”应桂芬问，不待程香芋回答，她又自顾自的说： “告诉你啊，妈最近赚了一大笔钱呢！足足十万！” “啥？你上哪赚的十万？”程香芋一下子警惕起来，妈妈是个家庭主妇，怎么突然来了笔收入？ 别是被骗子骗了！ “沈白粥把欠咱家的房费交了！”应桂芬得意洋洋的说，“白住了这么多年，算这小子还有点良心，知道孝敬长辈，虽然钱少了点，哼……” “房费？他给你，你还真要？”程香芋惊呆了，“他是你外甥，住咱家你还好意思要房费？” “怎么不好意思？” 应桂芬不乐意了，“他睡觉不占房间，还是吃饭不花钱啊！你知不知道养家有多难啊？这都是实打实的钱…… 我还没要他伙食费呢！” “那照你这么说——咱也应该给爷爷奶奶房费和伙食费……” 程香芋火气上来了，她跟小姐妹们和罗羽打了个“我要独处”的手势，走到没人的树后，压低声音说： “我爸可不是爷爷奶奶亲生的——他是爷爷奶奶领养的孤儿，养这么大，是不是也该交钱？” “那可不同，不是亲生的养了这么多年，也是亲生的了，这钱不能算那么细！” 应桂芬强词夺理的说。 “这跟沈白粥和咱家关系不一样——你俩号称是表兄妹，其实又没半点血缘关系！ 我跟你说啊，香芋，你可得小心点他！ 万一他表面上把你当妹妹，暗地里偷偷喜欢你怎么办？ 这种人不得不防啊！” 第57章 你谁啊，有病吧？ “妈你说够了没？”程香芋发火了，“什么还这种人不得不防啊——你把沈白粥说成什么了，色狼吗？” “我看他就是色狼，从小就对你心怀鬼胎——不信你仔细回忆一下，”那边应桂芬说，“小时候你俩一起走，他是不是老拉着你的手？” “每次都是我先拉他的手好？” “他还老故意和你穿那种情侣装，有一次你穿白裙子，他就去买个黑西服记得不？” “是他先买的黑西服，我才让你给我买的白裙子！” “最讨厌的就是隔壁你王婶——每次她老说你俩特有夫妻相，然后沈白粥就高兴的不行。” “沈白粥哪高兴了？他每次都和王婶更正，说他是我哥好？ 还有王婶是媒婆，她看谁俩都有夫妻相，这根本就是她口头禅……” “可沈白粥后来找的那个女朋友柳芊芊，长的和你足足有七分相象，你说他是不是就是照着你找的？” “好好的你提柳芊芊那个贱人干嘛？” 程香芋一下子怒了，她最讨厌别人说她和柳芊芊长的像，两人眉眼之间是有点相似，可最多也就是三分像而已！ “行了行了，不说了，挂了。”她气呼呼的挂了电话，只觉得胸口发闷。 不光生自己妈妈的气，还生沈白粥的。 你说你才刚刚赚了一点钱，本来说好给边枫5千的，你偏给10万；罗羽说好不要钱的，你也给了10万。 自己老妈这么刁的人，还没张嘴，你又主动给她什么房费，又是10万！ 钱是风刮来的？ 你对别人是不是也太好了？经历柳芊芊那件事，你怎么还是这么不知道防范别人？ 每天跟个散财童子似的，你倒觉得自己挺仗义的，可等哪天没钱了，到时你再看看谁心疼你？ 还不是只有我？ 她怏怏不乐的想，心里全是委屈。 算了算了，她想，这种话跟他说也没用，他乱花，我就悄悄攒好了，反正绝不能让他再受苦就是了。 “这个世界亏欠你沈白粥的，全由我程香芋给补回来。”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小段，听说群里有招舞蹈老师兼职的？”从树后走出来，她跑向自己的舍友。 “是有，可你不都有一份兼职了吗？”小段很惊讶，“再说你不都跟你表哥拍戏刚赚了60万吗，搞这么多兼职干嘛？” “闲着也是闲着，”程香芋说，又看了远处的罗羽一眼，“闲着也只能被这种货追，不如去赚钱。” 可她心里想的却是： “60万哪够啊——家里有个败家老爷们乱花钱，我能怎么办啊？” …… …… 瀚海庄园，33号别墅。 苏红豆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撅着嘴，委屈巴巴的看着手机黑黑的屏幕。 都一天了，他都没给我来信息！ 骗子，昨天不是说好的要傍我这个小富婆的嘛，你倒是傍啊！ 郁闷的拿起手机，苏红豆又换了一首歌。 这一晚上她光换歌了，可换了又换，没有一首比得上沈白粥唱的《红豆》好听…… 当时她听沈白粥唱这歌时没反应过来，事后才想起，应该录下来的！ 她也问过沈白粥，这歌有没有提前录过的小样，结果那边的回答很干脆： “没有，你是这世界上唯一听过这首《红豆》的人。” 一想到他这句动人的话，苏红豆心里的气一点都生不起来了。 自己可是这是这首《红豆》世上唯一的听众呢——世界上还有比这更浪漫的礼物吗？ 我可是他唯一的红豆呢——苏红豆不禁把头埋得更低了，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儿…… 叮的一声，“表哥往事群”里，程香芋说话了。 苏红豆赶紧拿起手机： “表哥带我们拍的那个电影《调音师》卖给酷优了——卖了200万，按照当时商量的分成协议，我分到60万哦！” 程香芋发了个开心的表情。 “真的啊？哇塞！太牛了？”徐宝英惊了，“酷优那么大的视频网站，愿意花200万买他拍的微电影，表哥好有才华啊！” 哼，我说怎么不联系我呢，苏红豆一下子恍然了，她愤愤的想，原来是赚到钱了，不需要傍我啦！ 两百万有什了不起的？ 她撅起嘴，心想要是沈白粥你认真傍我的话，别说两百万的微电影，你要拍2千万，2个亿投资的电影，我都会全力支持你的。 你倒是快来傍嘛…… 还有哦，你要什么礼物我都会送你的，车啊，表啊，名牌西装啦，无论你想要法拉利还是兰博基尼，我都给你买…… 不过，这些礼物好像都比不上他送我的《红豆》诶，苏红豆又忍不住想，那才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呢…… “表哥又帅又有才华，还这么会赚钱，我严肃的问一句，”徐宝英在群里说： “他现在收女朋友吗？我单身诶……” 说着发了个色色的表情。 “啥？”屏幕这边的苏红豆瞪大一双美目：“阿宝你在胡说什么呢？ 他有老婆了，合法登记那种—— 就是我啊！” 说着苏红豆忍不住竖起两道秀气的眉毛，狠狠道： “阿宝，他都送我《红豆》了，超好听的一首表白歌—— 你不要再痴心妄想了，清醒点！” 唉，可沈白粥为啥还不给我发信息呢？ 这都快一天了。 真是的！ 沈白粥，如果你在午夜前发给我，我就给你投巨资拍一部电影！ 嗯，什么题材都随你挑，科幻、灾难、爱情、动作，想拍啥就拍啥，成本都不是事儿！ 可你要是12点前还不给我发信息，那你可就…… 那你可就一天没理我了！ 那我会很生气的，电影没了，还有更严重的后果呦！ 哼哼，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还是赶紧给我发信息…… 晃了晃脑袋瓜，苏红豆小脸紧绷，一副“激怒我你就惨了”的可爱模样。 “喵~” 二狗子在那边也赞同的叫了一声，仿佛在说： “抓紧啊沈白粥，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呀……” …… …… 沈白粥走进年华里小区，这是他在这住的第二天。 这个小区是典型的高端社区，户型一个比一个大，住的人却很少，很多土豪都是只买不住，电梯经常都是空荡荡的…… 此时走进2号楼，沈白粥却发现电梯前站了一道俏丽窈窕的身影。 这人一身纯白的套装，气质超然，只是亭亭而立的站在那，就让人生出一股自惭形秽的感觉。 她垂着波浪般的长发，一副硕大的墨镜，挡住了大半张脸。 沈白粥忍不住就想起了初识苏红豆那一幕——当时她似乎也戴了这么一面大墨镜。 自己还觉得她眼睛肯定不好看来着…… 想到这，他忍不住就多看了这女子一眼。 就这一眼。 像是觉察到他的目光，那女子如海浪般的长发一甩，转过头盯住了他。 隔着墨镜，沈白粥都能看出她在皱眉。 “叮”的一声。 电梯来了。 墨镜女子长腿摇曳着进了电梯，沈白粥紧随其后。见那女子按了19楼，沈白粥便缩回了按电梯的手。 门关上，电梯开动。 沈白粥正盯着楼层呢，结果那女子转过头来，猛然问： “你为什么不按楼层？” 她声音异常性感，语调却冷的惊人。 顿时沈白粥眉毛就挑起来了—— 不是，你谁啊？ 我按不按楼层你都要管吗？ 他没说话，就那么看着那女子。 心想这人真逗啊。 “年纪轻轻的，干什么不好？” 那女子突然又撂下这么一句。 她如刀般的目光透过墨镜，凌厉地落在了沈白粥脸上。 “就知道追星！ 看你这样子， 在这埋伏我了很久了？” 我？ 追星？ 沈白粥眼皮直跳，还埋伏你很久了？ “你谁啊？”他忍不住问。 “少装蒜了！” 那女子摘下墨镜，一甩长发，露出了一张绝色的脸…… 那一刻，沈白粥必须承认，他一下子就失神了。 穿越来这世界这么久了，沈白粥觉得遇到的美女分为两个级别——苏红豆和其他。 只能这么分，因为没人能和苏红豆一个级别，程香芋够美了，但身材和苏红豆比还是差了一个前凸后翘，只能说是最接近的挑战者…… 但今天，他首次遇到了一个和苏红豆同级别的s级顶配美女！ 那双淡淡的柳眉下，一双桃花眼如春水初涨，风情无边。 一时间，沈白粥看的都痴了…… “现在知道我是谁了？”桃花眼美女眼眸微缩，眼角挑起，冰冷的问。 沉默。 一秒后。 沈白粥忍不住皱起眉，一头雾水的问： “你谁啊？ 有病！” 第58章 绝美恶魔邻居 “你不认识我？” 那绝美女子一脸不可置信： “我是楚青梅！” “楚、青、梅。”沈白粥念了一遍，随即更加困惑的问：“所以，你是一个明星？” “你不听歌？” 那叫楚青梅的女子仿佛见到外星人降临在金字塔一般，愕然道： “你竟然不知道我名字？你是装的？ 就算你不听歌，看最近的八卦新闻也会看到我的？ 我绯闻可多了！” 这人神经病？ 沈白粥心想，姐们儿你自恋可以，自恋到这个份上是不是有点不太礼貌啊？ “叮”的一声，19层到了。 沈白粥如避瘟疫，迈步就往自己家走。楚青梅却在后面紧跟着他，两人一前一后，楚青梅连珠炮似的说： “还说你没跟着我！你这不是跟着来到我家，我就知道你不是私生粉就是狗仔…… 啊等等，你…… 呃…… 你是我邻居？” 她惊讶看见沈白粥拿钥匙一阵猛转，打开了1902门，然后扭过头，一副看脑残儿童的表情看向她。 “你，啊，我，这……” 楚青梅期期艾艾的，尴尬了片刻，灵机一动的遮掩道： “没想到你是我邻居呵呵呵——以前不是你啊？ 哎呀其实这事也不能怪我——你的气质特别像一个偷拍的狗仔，所以我，呵呵呵呵呵呵……” “我的气质，特别像一个偷拍的狗仔？”沈白粥猛翻了一个白眼。 看着对面这张眉目如画闭月羞花的脸，他心中疯狂感慨——这是人说的话吗？ 还真有人把全部精力都用来增长外形，结果忘了发育脑子啊？ “不不不，不是狗仔，我的意思是……” 楚青梅又措辞试图挽救：“我的意思是，你长得特别像那种过气的偶像练习生。 嗯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我误会了，不好意思哈……” “我谢谢您。” 沈白粥已经推开门准备要进自己家了，被楚青梅一句话又噎了回来。 他一口气咽不下去，指着自己严肃的介绍道： “我不是狗仔也不是练习生，我是一个导演！” “你？” 对面楚青梅一对勾魂摄魄的桃花眼上下打量他：“导演？” 她忍不住噗嗤一声： “你导什么片子？ 爱情片？ 动作片？ 爱情动作片？ 哈哈哈哈哈哈哈……” 眨了眨眼，沈白粥嘴角一阵抽搐。 是我不对，他心说。 我就不该硬和这货交流，真是自取其辱…… “砰”的一声，他狠狠关上门，把楚青梅关到了门外！ 整个世界安静了。 一直到刚才进电梯前，他都对这个刚租的房子极度满意，够大够新够安静，关键还够便宜，简直完美…… 直到刚才，他遇到了这位“心直口快”的超级大美女邻居。 “我的气质像一个偷拍狗仔\/糊掉的练习生\/爱情动作片导演？” 沈白粥愤愤不平，简直想冲出去找对面的大傻妞理论一下。 你凭什么就这么看我？ 就算你这么看我，你也不应该说出来？ 我还觉得你是刚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呢，我说了吗？ 给自己做了一顿便饭后，他算勉强平静下来，心说去她的，我还有正事呢。 于是迈步就进了那间录音室——今天他要给苏红豆录那首《红豆》。 见过隔壁那个什么青梅，现在沈白粥突然觉得苏红豆好珍贵。 “不但漂亮，脑子还正常，真的好难得啊有没有？” 摇摇头，还是回到《红豆》。 这首歌原曲伴奏就并不复杂，是一首以情感见长的歌。而沈白粥只有一个人，没有乐队，他只能把这伴奏做的更简单。 先以钢琴做主要伴奏唱一遍，然后录下来用耳机听着，再在高潮部分配一遍木吉他。 这当然是个粗糙的版本，只能算个小样，但沈白粥又不打算做专辑，只是给苏红豆听，他觉得先做出来是最重要的。 于是关上隔音门，他开始调各种设备。他这间录音室空间够大，房混不严重，声音相当清晰。 沈白粥想让声音更活泼些，于是增加了一些泡沫垫的摆放间隔，适当增加了一下反射声。 这录音室的电容话筒和声卡配置不算特别专业，但对他来说，现阶段肯定是够用了。 沈白粥从8点开始鼓弄，中间遇到了监听不准的问题，到了11点，第一个版本终于问世，只是噪声还是有点大…… 调整到11点半，他终于搞出一个还说的过去的版本。 兴冲冲的出了录音室，沈白粥准备发给苏红豆听下。结果一开隔音门，他差点被巨大的声浪吓得一踉跄…… “带雨的花，让我想了他——” “为什么他总是把头垂下，不说一句话——” “只有她的笑，让我常牵挂——” “我勒个去！”沈白粥惊了，那一波波澎湃声浪好像高压电一样从隔壁传来，天花板都被震的嗡嗡作响…… “这种撕心裂肺的高音，”沈白粥目瞪口呆，“你妹啊，她是被踩到尾巴了吗？” 刚才在录音室里隔音太好他听不到，这会一出来，听着隔壁那如海啸一般高亢的声浪，沈白粥脑仁差点当场爆掉！ “要疯么这是？” 他气的睡衣都没换，直接开门冲到隔壁，咣咣咣就开始敲门！ “那个什么青梅，开门！”他叫道，“再不开门我报警了啊……” 声浪停止，1901的门打开。 楚青梅那张千娇百媚的脸露了出来。 “干嘛？”她一脸疑惑。 “你是怎么问心无愧的问出这句话的？”沈白粥无比惊讶的反问： “干嘛？房顶都要被你震塌了！” “你听得到我唱歌？”楚青梅一脸震撼，“不可能啊，中介和我说这房子隔音最好啊！” “中介的话你也信？”沈白粥抓狂道：“你唱的每一句我都听的清清楚楚！” “每一句都听的清楚？” 楚青梅眨了眨妩媚的桃花眼，竟然感兴趣的问道：“那你感觉我唱的怎么样？” “难听死了！”沈白粥愤然道。 可这话一出口，楚青梅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 她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你不要乱说啊——我唱的究竟怎么样？” “就是很难听。”沈白粥抱起膀子。 楚青梅脸一下子就涨的通红。 抿着嘴，她眼睛里浮出一层水雾，愤然道： “你胡说！从来都没有人说我唱歌难听！” 沈白粥一愣，却见楚青梅已经握紧拳头，满脸激动 的说： “有人栽赃过我靠色相上位，有人说造谣说我靠后台得到资源，有人骂我只长了一张漂亮脸孔，脑子里装的是豆腐，还有人说我傲慢愚蠢不接地气…… 什么样的抹黑我都听过。 但，从来没有人说过我唱歌不好听！ 我告诉你，爱情动作片导演，我从小到大，唱歌得奖无数，每个声乐老师都对我交口称赞…… 从来，从来就没有一个人，说我唱歌难听！” 沈白粥一下子呆住了，他看着眼前这个女孩胸口不停起伏，泪水在眼眶的不停打转。 自己的随口一说可能真的有些过分，他心想，这人对自己的唱歌实力非常在意，我可能伤到人家了。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只是想好好唱歌！”对面楚青梅越说越激动，“为什么人人都和我做对？ 公司那些不要脸的歌手，凭空编那些我被包养的黑幕整我…… 抢了我新专辑的主打歌不说，还传狗血绯闻害我的演唱会取消…… 就这样，她们还是要不停针对我！ 而公司呢？ 一个支持我的都没有！ 就因为我不肯做那些擦边球商务？ 就因为我不肯去陪酒去搞那些潜规则？ 就因为我不鸟那些土豪只想好好唱歌？ 这有错吗？ 怎么，音乐这行业已经到了正经人就该死的地步吗？” 说着，她转向沈白粥，声色俱厉道： “而最可恨的就是你！ 我已经这样了，我都已经躲到这里了，我现在只剩下一个愿望，就是做我最擅长的事情，安安静静唱会歌—— 可你，你竟然说我唱的难听死了！ 我就这点骄傲了！ 你都不肯放过吗？” 说着，她再也忍耐不住，眼泪如断线珠子般滑落…… 嘴一扁，她嚎啕大哭起来…… “为什么？ 为什么全世界都欺负我？ 为什么？” 为什么？ 沈白粥心里也问，为什么我好像变成了没理的一方？ 他慌了，急忙解释道： “我我我其实刚才没听清，毕竟隔着墙呢，我真的不知道你唱的如何，我只是随口说难听而已！” “真的？”楚青梅哭声戛然而止，“所以你根本没听清楚我唱的，只是胡乱说对？” “对！”沈白粥猛点头。 “等一下。”楚青梅突然清了清嗓子。 “你要干嘛？”沈白粥问。 “我现在就给你重新唱一下！” “就在这？” “就在这！ 我必须证明我自己的实力——我可以忍受别人造谣说我是小三，但我不能接受别人说我唱的难听！ 况且还是出自一个爱情动作片导演的嘴！” “我不是拍爱情动作片的，”沈白粥无语道，“况且你也不能在这唱——这太扰邻了！” 说着他一指手机： “现在已经11点45了！这是深夜好不？” “不行，我非得唱！” “非得唱？” “非得唱！” “那就去我那屋唱——我有个录音室是隔音的！”沈白粥只好道。 “去就去！” 楚青梅柳眉倒竖，厉声道：“咱们走！” 第59章 你一个外行快闪开吧 11:59分，沈白粥家里的录音室。 “只有她的笑，让我常牵挂——” 楚青梅一曲唱罢，沈白粥完全傻眼，整个人像被雷霆劈中般，一片恍惚。 他是真没想到，这个傻妞竟然唱这么好！ 楚青梅声音爆发力极其强大，就算在高音部分也能输出“直冲天灵盖”的爽辣感，完全不会因为音域的爬升而气短露怯—— 可以说，她天生就是吃歌手这碗饭的料！ 再结合她这种沉鱼落雁的外形，沈白粥一下子就明白，她那种“你不认识我？”的底气从何而来了…… 沈白粥没有全盘接收的前身记忆，前身很多不重要的记忆，比如歌坛有哪些歌手之类的事，他都忘记了。 但是即便这样，他也可以想象，在蓝星个华语歌坛，像楚青梅这么漂亮的，有。 像楚青梅唱歌天赋这么好的，也有。 但像楚青梅唱歌天赋这么好的还长这么漂亮的，应该是没有第二个了…… 可以想象，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个楚青梅非常的恃才傲物，根本不鸟任何自己看不惯的人和事。 加上性格真的又楞，一来二去，肯定是得罪人无数…… 终于混到了要被公司彻底封杀的程度。 从这个意义上，她倒是和自己是一样的人，都是和黄亮那种社会人尿不到一个壶，然后就开始被人抹黑打压诬陷的…… 只不过自己凭借《调音师》杀出来了，而这个楚青梅，似乎是彻底糊了…… “我唱的怎么样？”楚青梅紧张的问他。 “出乎意料的好。”沈白粥实话实说，“我很少听到高音部分这么游刃有余的人。 其实我很少关注华夏乐坛，之前确实不知道你，嗯，但你真的很有实力……” 楚青梅的脸色一下子就舒缓开了，一种自己最在意的东西被人认可的骄傲浮现出来，她眼睛发亮的说： “其实我以前很红的！ 刚出道的时候，大家公认我是四小天后里最有实力的一个，唱跳俱佳，前途无量的！ 只是后来……” 神色一黯，她随即倔强道：“只是后来遇到一群混蛋抹黑，现在星途暂时有点暗淡而已。 等这段难关一过，我的新专辑一发，我一定会重新红起来的！” 沈白粥却皱起眉：“你唱的确实好，但是你这首歌好像不太行……” “这首歌是我新专辑的主打歌，”楚青梅又紧张起来，“你觉得不好听？” “倒不是不好听，而是没有特色，毫无辨识度。”沈白粥斟酌着说： “这歌作为专辑里的一首是合格，作为主打歌就太勉强了，而且这歌音域也不太适合你，中低音部分有点多。” 沈白粥刚才听的明白，这个楚青梅的高音部分像一把尖刀似的，但是低音部分却隐隐有那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这也是大多数高音歌手的通病，不系统训练很难改善的。 偏偏这歌的主要部分还就总在中音以下，对于楚青梅来说，实在有点明珠暗投的可惜。 “果然这歌不行是吗？”楚青梅沮丧的叹了口气，开始抓头发。 “啊啊啊啊，原本主打歌是另一首的，结果被公司里一个贱人给抢去了…… 我想着拿这首顶一下，结果连你一个外行都听出来了……” “我一个外行？” 沈白粥有点无语，心说我要不要给她听听,我这外行刚刚写的《红豆》? “你这录音室还弄的像模像样的，”楚青梅环顾四周，审视的点点头，“作为一个发烧友来说，已经算专业了。 当然，在我们专业的看来，确实有点简陋了。” 转过头，她好奇看向沈白粥： “说实话我挺意外的，我还以为你这种爱情动作片导演，家里挂的都是些螺女呢！ 没想到你还搞了个录音室，怎么，是要给那种小电影做后期配音吗？” 沈白粥听的嘴角抽搐，突然就有点和那些抹黑楚青梅的人共情了—— 这货是有点欠整哈！ 还有我怎么就被坐实了，成了拍爱情动作片的呢？ 我拍的明明的是悬疑啊，很高大上的！ “所以你的新专辑还缺一首真正意义上的主打歌对不对？” 压下怒火，沈白粥尽量心平气和的问。 “对，”楚青梅皱起眉，“本来我以为这首能凑合的，看来不能。” “我给你一首歌。”沈白粥说。 看得出楚青梅是个真正热爱音乐的人，而且个性很耿直，既然大家有缘遇到，沈白粥决定帮她一把。 刚才听完她那高亢又不失甜美的音色，一首无比贴合的歌，已经在沈白粥脑子里浮现出来了。 “你？” 楚青梅惊讶的看着沈白粥，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沈白粥脸色都发青了。 “不用不用，姐姐心领你的好意了……”楚青梅捂嘴笑的花枝乱颤， “我知道，你们这种业余音乐爱好者都会自己写一些歌，说实话，我也看过很多你们写的歌…… 怎么说呢……” 想了想，楚青梅的手指在弧度完美的下巴上点了点，憋住笑道： “就是专业和业余的差距，其实比你们自己想象的大的多…… 你们那些歌啊，自己在家听一听自high一下，还是可以的。 但要想拿出来走商业发行的路线，确实是太勉强了…… 我不是打击你啊，我公司都是最顶级的词曲人，我接触也都是华语乐坛的精英——姐姐我有的是资源！ 就你那种水平的歌，我是真的看不上，所以你就省省，别浪费时间了……” 这个人好神奇啊—— 沈白粥忍不住眼皮直跳，她是怎么做到每一句话都让我生气的呢？ “这样，我这里有一个我自己刚录的歌曲小样，”沈白粥手已经放在播放键上，“你先听一下再做判断……” “不用啦不用啦！” 楚青梅大咧咧拍拍沈白粥的肩： “我知道，你一看姐姐唱的这怎么好，人又貌如天仙，起了英雄救美的念头…… 嗯，但是小弟弟你没想过自己配不配啊！ 公主是需要王子拯救的——你一个宋兵甲往事凑合什么呀？ 你也不用觉得面子上下不来，不是说你多差——而是姐姐我接触的圈子太豪华太有排面啦…… 总之真不是你不好——但你真的配不上！ 你懂我的意思？” 沈白粥：“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行啦，不用讲了，我来就是要你承认我的水平，”楚青梅浑不在意的挥挥手，趿拉着拖鞋就往出走。 “既然你承认了，那我就回去了，白白！ 你呢，也别妄想用各种办法接近我了，那是白费心思—— 追我的人都排到长安街了，一个成功的都没有，为什么？ 因为姐的恋人是音乐！” “不是，你真的不听？”沈白粥突然紧张起来了，怎么自己这歌是要推销不出去吗？ 剧本应该是这样啊，原本他的预期是： 第一步，楚青梅被自己这歌震撼，纳头便拜。 第二步，她花大价钱买下来自己的歌，然后一炮而红。 第三部，从此，自己实现了电影写歌两条腿走路的财富积累之路…… 然而他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卡在了第0步——人家楚青梅根本就不稀罕听他的歌…… 心一慌，他赶紧劝道： “听一遍也花不了几分钟不是？” 语气已经控制不住的卑微了…… “不听不听！”楚青梅已经把门打开了，“我没有歧视你们拍爱情动作片的意思啊，都是为了生存嘛。 我只是说哈，我们音乐这行呢，确实是需要真实才华的，和你们那行不太一样的…… 懂？ 才华这东西，我有，但你没有啊！ 没有你就别强出头了，搞得大家多尴尬…… 行了，白白！” 挥挥手，她抛下一个妩媚的眨眼，“咣当”一声，把门关上了。 盯着还在震动的门，沈白粥嘴角都抽搐了。 第60章 这病开始人传人 盯着门，沈白粥气的眼眉一阵乱动。 “行啊楚青梅，我这巴巴的推销了半天啊，你听都不听，就摔门走了？ 我都说了，一首歌就3分钟，结果你三分钟都懒得给我是？ 我给你面子，结果你把我面子当鞋垫子啊……” 猛翻白眼，沈白粥恨恨道： “以后你求我写歌我还不写了呢。 我话放这里，我要是再给你歌，我就不叫沈白粥——叫沈黑粥！” 他气的自己思路都乱了，一拍脑袋： “刚才我要干什么来着？ 哦，对，我要给苏红豆发《红豆》的小样来着。” 赶紧回到卧室，一看表，已经12点15了…… “这么晚她应该睡了？”他想。“肯定是睡了。还是别打扰她了……” 于是他洗脸刷牙，往床上一躺，正要关灯，突然鬼使神差的拿起手机，仿佛不受控制的给苏红豆发了一句： “睡了吗？” 一秒后。 “哼。”那边回道，“已经过12点了。” 确实是过了12点了，沈白粥心想，并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错失了2个亿。 “记得上回你说你想听《红豆》，”沈白粥打字说，“我今天特意给你录了一版。” “真的？”那边秒回。“所以你其实从下班就在录这个？” “嗯，”沈白粥想，如果不算被那个傻妞邻居气冒烟那段的话。 “红豆，这歌我发给你听听，你看你喜不喜欢……” 4分钟后。 “白粥，我想求你一件事。”那边苏红豆说，声音里又是忐忑又是惊喜。 “你说。” “这首《红豆》你有给其他人听过吗？” “没。” 沈白粥想起刚才的楚青梅，本来我想给她听听的，那货拒绝了。 “那，我能不能求你，不要给任何人听？” “啊？” “我希望这首《红豆》成为蓝星上最不红的一首歌，不红到只有我一个人听过……” 苏红豆那边用语音说，声音不大，语气柔软中带着一丝娇羞。 最不红的歌？ 这个说法倒挺有意思的，沈白粥想了想，笑笑道： “好，答应你。” 不红就不红，埋没就埋没，反正自己资源有的是，可以狠狠挥霍。沈白粥也没有太多在意。 “你答应了？ 既然你一直在弄歌，那我就不计较你一天都没理我的事了……” 那边又说，语气里竟然一丝窃喜。 “嗯？” 沈白粥有点茫然，他完全不知道2个亿又失而复得了。 “白粥，你可以向我提一个愿望。”苏红豆那边没再语音，打来一行字： “什么愿望我都可以满足你。 嗯，你这么好的歌因为我被埋没了，我要给你一点补偿~” “什么愿望都可以满足？” 沈白粥突然就觉得心跳漏了一拍，胸口这砰砰的感觉是咋回事？ 不对，不对，沈白粥你给我停！ 咱之前说的明明白白，他想，毒誓都发了，绝不谈恋爱的！ “那我就提一个愿望。”沈白粥赶紧打字，“就是希望你今晚做个好梦~” 行了，他狠狠呼出一口气，多么绅士的愿望，我可啥都没说？ 好险啊，差点酿下大错…… 不过我这人一向说到做到，他忍不住给自己点 了个赞，是条好汉！ 沈白粥对自己很满意，言出必践嘛，真男人！ 然后，他就看到，自己的手仿佛不受控制的抬起来，在手机上又打了几个字： “要在梦里遇见我哦~” 发送。 “我勒个去！ 犯贱啊你！” 沈白粥一把抓住自己的手，“再这样我把你剁了信不信？” 这一夜他都没睡好，一闭眼就是苏红豆那张美艳不可方物的脸，甜甜的对他说： “我可以满足你任何愿望哦。 沈白粥，说说你真正想要的东西~” “我真正想要的只有世界和平，”沈白粥在床上义正辞严的对自己说，然后因为撒谎而辗转难眠…… 结果第二天一早到公司时，他眼圈都黑的。 打了杯咖啡，他坐在工位上，开始翻翻手机，想看看群里有没有什么新鲜事。 沈白粥并没在“锦绣瓜地”群里，所以他并不知道，此刻关于他的“黄白之赌”，已经在群里发酵成了什么样子…… “今天绿总监来上班了吗？” “锦绣瓜地”群里，有人发了个窃笑的表情，“不是他自己说的人家卖超过50万他就改姓绿吗……” “我没看到，但我刚在电梯里看到沈白粥了，他好像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这还用说吗？他肯定紧张啊——明天是《调音师》首映的日子，谁都好奇这电影的数据，他自己肯定是更在意了啊……” “对了，昨天群里谁说沈白粥一定卖不过50万来着，今个儿怎么都不说话了？” 原本郭淼三人都是灌水的主力，今天却意外的沉默了。 这时见有人主动讥讽，脾气最为爆炸的演员房宽忍不住回道： “卖出去怎么了？他沈白粥就是把酷优忽悠了而已——待会那片子上映了，你们就等着差评如潮！ 分数不会骗人，我倒要看看这片子最后能的几分。” 房宽名字里虽然有个“宽”字，心眼却极窄，昨天一想到沈白粥的电影卖那么好，他心里就是一肚子火，早就忍不住了…… “对！” 毛易也被房宽点燃了，他赞同道： “而且沈白粥他卖了这么多钱，只能证明现在微电影是个风口，价格会水涨船高而已，这个根本不是他自己厉害，没什么了不起的！” “就是！”被激活的还有郭淼。 “如果沈白粥的《调音师》能卖200万，那《七月》和《盲剑》肯定能卖更多。 这并不是因为沈白粥有本事，只是因为他赶上了微电影起飞的好时机而已。” “我也这么觉得！”麦子期在群里赞同道，“你们知道最新的消息吗？ ‘绿总监’今天准备放杀手锏了——昨天《七月》和《盲剑》都杀青了，而且几乎是连夜剪辑完的……” “哦？”大家都被这“八卦王”的消息吸引了。“这么急迫？那‘绿总监’打算是？” “他当算今天先在公司公映这两部微电影，用这两部扎实的品质狠狠教育一下沈白粥。” “哦，我懂了……” 顿时有人恍然大悟，“先让大家看看《七月》和《盲剑》的品质，然后明天沈白粥的《调音师》一公映，对比之下，那不是咔咔打沈白粥脸吗？” “总之，待会咱们就能带薪看《七月》和《盲剑》了，而沈白粥呢，马上就会原形毕露了。” 麦子期又说：“如果这两部播完了，沈白粥对《调音师》又自信，那他也会播的…… 不过我打赌他没有这份自信！” “对了，那个赵娟怎么不说话了？”有人问，“昨天她不是加入沈白粥部了吗？ 他们那个三个人，哦不，四个人的事业部怎么样了？” “哈哈哈哈哈，4个人的事业部！” “人丁兴旺啊~” “我一想人家四个人，立志做大电影的画面我都发抖！哈哈哈哈哈哈……” 与此同时，16楼层西南角。 赵娟指着一个个子不高，看起来挺憨厚的小伙子给沈白粥介绍道： “粥哥，这个是张猛，他也想加入咱们部，嗯，他干道具场记很多年了，人很细心的~” “粥哥好！”张猛赶紧点头。 “猛哥你好！”沈白粥赶紧和他握手，非常客气的和张猛寒暄。 “欢迎猛哥加入我们，以后大家一起赚钱。” “沈导，您别叫我哥……” 张猛有点惊讶沈白粥对自己这么客气，道具不是什么要紧职位，他工作这么多年，很少被导演正眼看过。 这沈白粥竟然称呼了他一声哥，他有点受宠若惊。 但沈白粥却不这么想。 他这人就是这样，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张猛现在能主动来，也是冒了风险的，沈白粥心里十分感激，加上对方年龄大，沈白粥觉得喊了一句“猛哥”是很正常的，他笑着道： “猛哥，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以后咱们部门道具的事，我就指望您帮我带着了。” “您尽管放心！”张猛非常高兴，他发现沈白粥比赵娟说的还平易近人，顿时就有种自己赌对了的感觉，这时他主动又道： “粥哥，我有个饭搭子叫金学礼，他是咱们公司的新演员，一直没戏拍，您还找过他，但他害怕被封杀没敢答应，你有印象吗？” “学礼啊，我记得。”沈白粥说，“很帅的一个小伙子……” 这个人沈白粥还真有印象。 当初大家都拒绝自己时，这个金学礼是最实在的。 他没像房宽那样编套话拒绝，直接就说了大实话，这才让沈白粥知道了自己被封杀的原委…… “其实学礼也想过来投奔你，”张猛说，“但是又怕你记怪他当初没帮你……” “怎么会？” 沈白粥连连摆手：“那事还是学礼告诉我实情的，我心里一直都感谢着他呢！猛哥你让学礼赶紧来，我这现在最缺演员了……” 10分钟后。 “粥哥，谢谢你不计前嫌收留我。”金学礼一脸激动，随即又有点难过的说： “我来公司这么久，一部戏都没拍过……” “学礼你别这么客气，我听说你是粤州人？”沈白粥问。 “嗯，是的。” “那太好了，我下部剧的主角之一，就由你来演。” 沈白粥刚才评估了一下，金学礼造型挺适合疯狂的石头里大盗麦克这个角色的，而且更完美的是，他会说粤语—— 沈白粥这个剧是打算拍方言版的，那句“顶你个肺”粤州人说才有味道…… “谢谢粥哥！谢谢！” 金学礼受宠若惊，他一直没接到任何戏，没想到自己竟然可以在沈白粥这这么容易就当上主演…… “粥哥，你这需要老戏骨吗？”他又自告奋勇的推荐道：“我和卞老师熟悉，他最近也没戏，我让你上来见您？” “这话说的，怎么能让卞老师上来？”沈白粥赶紧说：“我现在就和你下去请他……” 就这样，在锦绣传媒内部，“加入沈白粥部”这种流行病，出现了“人传人”的症状…… 第61章 搏一搏，单车换摩托 锦绣传媒的新媒体事业部从成立以来，一直只有3个人，到了第三天晚上变成了4个。 可到了第4天，事情开始起变化了…… 这一天，从早上9点到10点，一直被大家称为“沈白粥部”的新媒体事业部，突然开始爆炸式的增长。 短短一个小时内，这个部竟然扩张到了80多人，而且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这个速度叫增长已经不准确了，应该叫“吞噬”。 “沈白粥部”在疯狂吞噬司马和黄亮的互联网事业部…… 其实这里的转部的大多数人，在见到沈白粥之前，并不打算加入这个部门。 大家就只是好奇，想看看沈白粥这个传说中才华横溢，又肯把大部分利益分给下属的仗义年轻人，到底长啥样…… 然而在简单聊了几句之后，好多人竟然就都斩钉截铁加入了，异常冲动的站到黄亮的对立面。 事后别人问他们，你为啥这么果断？ 他们自己也很惊讶，对啊，我为啥这么果断呢？ 我甚至还没看过他拍的《调音师》呢！ 这已经成了锦绣传媒的一个秘，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莫非是他给你们画了什么大饼？”“锦绣瓜地”群里，郭淼不解的问。 “还真不是，他啥承诺都没给……”张猛说。 “那你们到底图啥？”毛易简直一头雾水。这帮人的动机他实在想不通…… “可能是因为我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尊重……”张猛想了想，“这种尊重，我在这个公司里已经太久没见过了……” “是，是尊重！” 另一个叫鲁蒙的特技演员也回复道： “沈白粥这人挺特别的，他不会因为你没啥成绩就俯视你，也不会因为你是大佬就仰视你。 我感觉他看所有人都是平视的，这种感觉真挺舒服的……” “哦。” 房宽发了个漫不经心的表情，却私信给郭淼道： “你别听他们胡吹一气，狗屁尊重！ 加入沈白粥部全是那种不得志的人，一个管事的都没有，全是底层的员工。 想想也知道他们加入的原因啊，再简单没有了——毕竟他们留在互联网部也没活干，还不如去沈白粥那搏一搏，说不定单车换摩托呢？” 什么新媒体部，无非就是一个收留吃不上饭的难民的‘粥棚’罢了！” “嗯，我也觉得是这么回事。” 郭淼也回复道： “就比如赵娟，本来在这边只是我的下属，结果到那边反倒成了化妆部部长了，直接比我还高两级！ 这不扯呢嘛…… 所以啊，你说的对，那粥棚就是个水货云集地罢了，翻不出什么水花的！” “那沈白粥也是不挑，是个人他就要——因为他也没得挑啊，干的好的谁去他那啊！ 他就只能捡这些没人要的喽，切，难怪黄总监笑话他是摆地摊的。 这种低手云集的部门，一群low货，能出成绩才活见鬼了……” 说着房宽发了个鄙视垃圾的表情： “听说金学礼这种完全没戏拍的演员，在那边都已经混成演员部负责人了，据说甚至帮着沈白粥在选角…… 这都什么货色啊，简直丢人！” 此时，锦绣大厦16层的“沈白粥部”，王小胖张小美已经帮新来的同事搬工位去了。 偌大的工作区只剩下沈白粥和金学礼两人。 因为觉得金学礼这小伙子性格好人脉强，沈白粥把剧组选角这个任务交给了他。 “在我构思的下部戏里，需要一个黄金配角…… 这个角色要那种长得非常平凡，不客气的说，甚至是有点丑的演员。 气质上怎么说呢，又鲁莽又奸诈，要有一种看了一眼，你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的效果。” 沈白粥正一脸凝重的对金学礼说： “我知道这种描述很抽象，但你一定要帮我努力找，这个角色可是事关成败的重要因素！” 说这话时，沈白粥脑中浮现的是地球黄影帝那张脸。 黄影帝演的“黑皮”，对《疯狂的石头》的加成，当年那可是影坛皆知的，可以说是这部剧最经典的一个角色了。 其他角色差一点没关系，但是黑皮是真不能将就…… 如果不能找到和黄影帝势均力敌的黑皮，沈白粥真的没信心，自己这部《疯狂的石头》一定能成。 “粥哥，这事交给我。” 金学礼很有决心的说：“我现在去演员群里收一下类似演员的照片，明天我发给你，你看有没有合适的，没合适的我再找！” “好！”沈白粥点点头，“记住，一定要丑的很清澈很自然那种。 我需要这张脸哪怕不挤眉弄眼，就认认真真的说话，别人也要能笑出声来—— 当然，如果说话有地方口音就更完美了！” “丑的很清澈很自然？”金学礼挠挠头，他还真是头一次听到这么清奇的选角需求…… 他思考着打开微信，正琢磨着要怎么描述一下这选角需求，突然叮的一声，钉钉群里弹出一条全体消息…… 发消息的人是互联网事业部副部长黄亮。 “全体员工，今天上午11点，我们将在公司内网播放互联网部最新制作的微电影《盲剑》。 下午3点，我们将播放《那年七月的我们》，请各部门组织全体人员观看学习。 电影是一门艺术，容不得粗制滥造，希望大家能通过观看这两部微电影重拾初心，端正制作态度，切莫让投机取巧的风气在公司进一步蔓延。” “这不就是指桑骂槐嘛？”金学礼忿忿不平，“粥哥，你看这条公告，谁粗制滥造了？谁又投机取巧了？ 这不就是明摆着讽刺你运气好，靠投机赚到钱了吗？” “学礼，你通知大家先别搬公位了，”沈白粥也皱起眉：“先都聚过来，我们一起看《盲剑》……” “啊？”金学礼懵了，“粥哥你还真听黄亮的？” “黄亮算哪根葱？”沈白粥不屑，“我要看的是顾晨《盲剑》的摄影。 看这种天才摄影师的作品，可以学到好多东西——快叫大家回来！” 很快，众人都赶回了16楼名为“峨眉”会议室。 这会议室不大，沈白粥也没有那么多规矩，80人就完全也不分什么座次，就随便的挤在一起…… 王小胖打开投屏，张小美拉好窗帘，大家等着盲剑的上映，眼中都有一丝忐忑。 顾晨的实力大家都知道，而刚才看“绿总监”的发言，他是非常有信心当众打沈白粥这个脸的…… “大家有参与过这部戏拍摄的吗？”王小胖忍不住问大伙。 “我参与过……”一个服装师举手，他是今天新加入的白少堂。 “你觉得顾晨把这剧拍的怎么样？”王小胖急着问，“我是说和他以往的作品比。” 白少堂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开口，似乎是在斟酌用词。 “白哥，你就说实话。”沈白粥宽慰他，“是不是拍的特别好？” “嗯，”白少堂点点头，“比顾晨以往任何一部都要好！ 我看过这部戏的画面，这根本不是一个微电影级别的画面，哪怕在院线里，也绝对是首屈一指的！” “啊？” 张小美有点急，现在顾晨越好就显得他们越差，她忙问道：“表演方面呢？” “全体演技在线，”白少堂声音低低的，“顾晨用的全是公司最好的演员…… 还有，其实他们这个电影是45分钟的——这个长度根本就不能算微电影了。 他其实就是把一部90分钟电影，分了上下集在拍。 而且比稿会之前，他们已经暗中拍了能有1个月了，剩下的这几天，顾晨都是领着人熬夜拍的……” “所以他这就是用大电影的制作时长、经费和精度来欺负我们喽，”金学礼皱眉，“这不太公平？” “就是啊，我们可就拍了三天，这能这么直接比吗？” “何况他们成本多少，咱们成本多少啊？” “但是顾晨确实猛，他也是公认年轻导演里最有水平的一位……” 大家都议论纷纷，脸色都不太好看。 就在这种担忧中，11点，顾晨的《盲剑》内部首映正式开始了…… 11点55分，《盲剑》播完，16层的“峨眉山”会议室，沈白粥部陷入了一片沉默，大家的表情都有些凝固。 原因很简单，这部《盲剑》的质量确实太精良了…… 而与此同时，17楼的互联网部，房宽和毛易等人忍不住一起欢呼起来…… “这才叫电影呢！” 房宽狠狠一挥拳：“沈白粥部那群垃圾，睁开你们的狗眼好好看看！” 房宽在《盲剑》里演了一个小反派，镜头不多，但效果相当不错…… “房宽，你不去演那个《调音师》，来演这个《盲剑》的选择，绝对是对的！” 郭淼也兴奋的拍拍他：“虽然不是主角，但这才是一部拿出去能让简历闪耀的作品—— 相比之下，三天就做出来的《调音师》能是个什么玩意？” 那边毛易也点头，虽然大家都没看过《调音师》，但三天就做出来的玩意，想也想的出能做成什么样啊…… “你们这个戏既然是这种精度，那真的应该再拍长一点，干脆拍它个65分钟！” 毛易一脸惋惜道：“再长点肯定能卖到更高，随便也定义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微电影……” “如果沈白粥的《调音师》能卖200万，”房宽下断言道：“我们这个《盲剑》，最少也能卖400万！ 这可是我们剧组夜以继夜呕心沥血拍出来的精品，跟沈白粥那种赶工的地摊货绝不一样。 黄总监说今天内部公映完了，他就给那三家头部视频网站报价，到时人家给出什么价位，咱们就拭目以待…… 《盲剑》最后的成交价一定能碾压《调音师》那种水货的！” 第62章 太长了 “亮哥，如果《调音师》那种垃圾品质都能卖200万，那《盲剑》起码能卖400万！” 18层黄亮的办公室里，盛炯讨好的一挑大拇指： “今晚咱把这两部微电影给那三巨头视频网站一递，明天大家就知道什么叫一分钱一分货了！” “嗯。” 黄亮自得的一笑，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今天他一天都没出这个办公室的门，生怕遇到沈白粥被对方喊绿总监——这特么也太羞耻了。 这会看到大家被《盲剑》品质震撼到的样子，他总算出了口胸中的恶气！ 妈的沈白粥，你这卑鄙小人，不就是捡了个漏吗？ 真要真刀真枪的拼品质，你那三天攒的《调音师》算老几？ 给《盲剑》提鞋都不配！ “哎呀，这戏要能再长点就更好了！” 一边的《七月》导演韩明脸上现出了可惜的表情，“就这品质，如果再加点时长，基本就是微电影届的珠穆拉玛峰了！ 如果能拉到65分钟，以后大家再提《盲剑》，那可就是微电影届的天花板了！” “嗯，我也觉得！” 盛炯也露出赞同的表情，连黄亮心里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其实他的想法和韩明一样，当初看到这电影的时候，他除了惊艳品质外，就是想让顾晨再拍20分钟！ 霸道品质加霸道时长，稳稳碾压其他微电影没的跑了！ 可惜，迫于沈白粥那捡漏卖了200万的压力，他也只能让顾晨赶紧剪辑完—— 毕竟现在最要紧的，是必须压住沈白粥的气势！ 要知道《调音师》还没播，今早向hr提出转“粥棚”的脑残员工，已经有80多人了…… 这群刁民！ 黄亮忍不住想，现在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电影——你们以为沈白粥那三脚猫能和我手下的精兵强将比？ “现在情况怎么样？”黄亮拿起手机给hr总监姜一尘发了个问询语音。 “《盲剑》播出后，要求转沈白粥部的申请就彻底消失了……” 姜一尘那边回道：“《盲剑》真的好精良，我们部门这些小孩看完都被震惊到了…… 我估计啊，那80多人中很快就会有人申请调回来了……” “去他们的，”黄亮冷笑一声，“这群叛徒现在后悔想回来 ，晚了！ 老子要让大家看背叛我黄亮的代价……” “高！”盛炯又一竖大拇指： “亮哥高啊，你这大手一翻，以后再也没人敢蠢蠢欲动了……” “顾晨这部《盲剑》，可是一下子定住了军心啊！” 黄亮声音里有一丝难得的满意。 “顾导他人呢？”韩明忍不住问，“我听说他昨晚熬夜完成剪辑的，是在补觉吗？” “这人是个工作狂，”黄亮摇摇头，“刚才我让他过来办公室和咱们一起看《盲剑》，结果他说他那剪辑还要再精修一下……” “既有天赋又努力，这才是顶级大师应该有的样子，”盛炯感慨了一番，又忍不住嗤笑一声： “现在我可真想看看“粥棚”里那群蝼蚁的表情啊……” 16层，被蔑称为“粥棚”的新媒体部，正聚在“峨眉”会议室里。 众人一声不吭，个个脸色都很严峻…… “大家都说说自己的看法。”沈白粥道。他是屋子里神情最轻松的人，看向大家的表情里都是带着笑意的…… 只是在刚看完《盲剑》大家的眼中，这笑容未免显得有点过于牵强了…… “摄像比我们好一点——边枫是优秀，但是顾晨是出类拔萃，这个没办法啊。” 王小胖说，他的表情也没多凝重，不过大家心里明镜似的，这就是给大家减压的。 这种质量，怎么可能只好一点？ 别逗了！ “演员方面，比我们差。”张小美说，表情竟然也很平静，“白羽一个就可以干掉他们一片……” 啥？ 《盲剑》演员比《调音师》差？ 金学礼白少堂等人脸上都是一副尴尬的神情，我知道张导你想稳定军心，可这么硬吹，是不是也太明显了？ 《盲剑》那可用的都是公司最牛的演员，而你说的那个外包罗羽，根本就没人听过好！ 现在你安慰大家，说罗羽比公司这些精英都强？ 大家可都上了这么多年班了，这种谎话谁信啊？ 众人脸上都有点绷不住，沈白粥却煞有介事的点点头，竟然道：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至于剧情方面，那就更是我们完胜了……” 所有人脸都有点忍不住的抽搐。 这是不是有点太假了…… 行，反正只有你们仨看过那个三天做出来的《调音师》，你们就可劲吹…… “所以啊，看过之后我就放心了，论品质，我觉得我们还是完胜的，啊稍等……” 沈白粥手机一震，打开一看，是顾晨发的： “16层接咖啡？” 这是有话和自己说啊，沈白粥秒懂，挥手对大家说： “大家先讨论着，小胖你组织一下，我手头有点事，先去一下哈~” 说着，他匆匆出了会议室。 粥哥他编不下去了，众人想，这种瞎话确实尴尬，所以他找个借口走了，摊子甩给王导了…… “我觉得最大的一个问题是时长，”王小胖倒是很坦然，脸上完全没有被甩锅的尴尬： “他们有点不讲武德，足足拍了45分钟，这哪还叫微电影啊……” “这个是挺致命的，”张小美点点头，继续道：“不过幸好他们没加到60分钟，我们还是不怕的……” 行行。 你们三个这种演技，当导演有点浪费，大家心里忍不住想，还是当演员…… 十六层休闲区咖啡机前。 顾晨一边接着咖啡，一边问身边的沈白粥： “《盲剑》你看了，说说。” “太长了。” 沈白粥思索了一下，竟然说出这么一句。 “你应该把他剪到25分钟——现在这剧情注水太多，已经失去张力了……” 顾晨一脸讶然，所有人，包括他自己在内，都觉得这电影如果加到60分钟就彻底稳了，结果沈白粥竟然说太长？ 如果不是他了解沈白粥的人品，他甚至会觉得沈白粥在故意误导他…… “你真这么觉得？可别人都说应该更长些啊……”顾晨一脸审视的看着他，脸上已经有点怀疑了。 “我理解大家的想法，”沈白粥又解释道，“但是大家可能搞错了微电影的逻辑—— 看这种电影的人，要的就是一个简洁的故事，太长会让他们失去耐心的。 这跟传统电影的观众不同，大家并不期待一个完整的故事……” “可我正准备再剪辑一部分剧情进去……”顾晨满脸狐疑。 “千万别！”沈白粥赶紧阻止他，“那会让本来就空洞的剧情彻底臃肿，一旦加进去，肯定会拉低《盲剑》的价格的……” “你觉得《盲剑》能卖多少？”顾晨问，脸上的神色有一丝紧张。 “从目前看，短板长板都很明显，”沈白粥琢磨了一下，“60万可能是一大关……” “才60万？ 这戏我拍了1一个月，光成本就花了65万了！” 顾晨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他挑了挑眉： “沈白粥，你15分钟的《调音师》卖了200万，我45分钟的《盲剑》才60万？ 连成本都收不回？” 顾晨眉头狠狠的锁紧，心想沈白粥是不是因为卖了个200万，人有点飘啊？ 这种话都说的出来？ 第63章 公司女生都爱看 整个中午，就在锦绣传媒众人对《盲剑》的膜拜中过去了…… 从上到下，全公司除了沈白粥部的三位导演，所有人都深信，《调音师》已经被高品质《盲剑》按在地上摩擦了。 这事没有一丝丝悬念…… 原本好些人都在期待明天《调音师》在酷优的首播，这时看完《盲剑》，心思一下子就淡了。 有啥好期待的？ 能比《盲剑》更强？ 别扯淡了。 而到了下午，另一个出人意料的暴击来了—— 韩明的《那年七月的我们》。 这部戏从投拍开始就充满争议——明明是第三名应该被淘汰的，偏偏司马力排众议硬是给投拍了，这种出身就相当的让人看不起。 韩明也因此得了一个别称，被叫做司马的亲儿子，成了一个笑柄。 有这印象在前，大家其实对《七月》根本没什么期待…… 但是片子一放完，大家竟然惊讶的发现，这个七月竟然极其出彩！ 故事煽情又完整，演员时尚又动人，还夹杂着各种时下的热梗，可可以说拍了个满堂彩。 当然，你可以说《七月》满是套路，但是韩明真的把这些套路都用的很老练！ 最后出来的效果，很多女生竟然都觉得，比起《盲剑》，她们更喜欢《七月》这种甜剧…… 而在锦绣大厦17层，《七月》女主角疆族姑娘阿依慕的工位前，更是已经挤满了来道贺的同事…… “慕慕，你们《七月》拍的太唯美了——我好爱啊……” “里面服装都好时尚啊，我尤其喜欢那i的白裙子——哇塞，穿你身上真的好仙啊……” “跟服装没关系，慕慕你这么美，披麻袋片子都好看，真不愧是公司颜值天花板了！” “真的呢，你是《七月》最大的亮点，这戏一播，你一定会爆红的！” “哪里哪里，你们快别这么说……” 阿依慕赶紧摆手，谦虚的向大家表示自己只是个刚入门的学生，要走的路还很长云云。 但其实心里的那种兴奋，真的像是喷发的火山口一样，拦都拦不住…… 毕竟从大家的反应，尤其是女生的反应看，《七月》稳了！ 韩导对市场的把握果然老道，阿依慕想。 当初他招自己进组时就讲过，这剧要把握的只是一部分受众群体而已——只要能拿捏住女生，就够他们这个戏吃的盆满钵满了！ 如今看来，《七月》做到了，而自己的颜值更是为这戏锦上添花。 只要明天这剧一卖出去，自己的爆红可就指日可待了…… “慕慕，你长得太美了，看你演戏真舒服，给你化妆更舒服，怎么上妆都好看！” 化妆组的郭淼拉住阿依慕的手说。 “谢谢，淼姐你太客气啦！”阿依慕笑着谦让，心里却想： “这还用你说？我是刚入行没错，可谁不知道我是这公司最漂亮的小花？ 放眼整个演艺圈，又有几个人可以和我阿依慕拼颜值的？” 对于美丽这件事，阿依慕一向无比自信。 从小收情书收到手软的她非常明白，就凭这张脸，自己就是那种天生应该干演员的料！ 只要能参与一个爆火的戏，自己出名那是迟早的事…… 现在她觉得，离那天只有一个晚上了！ “幸亏当初没参加沈白粥的剧……”她暗自庆幸，“粥棚那些人分了个几十万就上蹿下跳的样子，简直太low了！ 这就满足了？ 你们人生就这点目标，我阿依慕可不是——我要是的出名，是爆红，是流量！ 几十万算个啥，等《七月》播出我火了，我让你们见识下什么叫真正的赚钱！ 哼，可笑！ 到时沈白粥那两百万，也就是我一个商务的收入罢了……” 兴奋的不止是阿依慕。 18层黄亮的办公室里，黄亮盛炯韩明已经开了一瓶香槟，一起喝上了…… “韩导，我一直就觉得你肯定行！”盛炯敬了韩明一杯，“你跟成功可就差这一个《七月》了！” “盛哥，借您吉言。”韩明一饮而尽，脸色红扑扑的，满是志得意满。 从公司女生的反应看，韩明知道自己这把稳了…… 他是个商业嗅觉非常灵敏的导演，和一门心思研究技术的顾晨不同，韩明始终觉得，电影要想赚钱，必须把套路弄懂，群体找对，炒作玩明白！ 顾晨这种人可能不服，但韩明觉得，这些年爆火的电影，无一都符合这些条件，所以他在这些事下的功夫可是最大的—— 这就叫眼光！ “七月的效果确实不错！” 黄亮也不住点头，这就是他一直看好韩明的原因。 这小子脑子活，相比顾晨永远是一条道走到黑的样子，脾气冷冷的还不好掌控，韩明更符合黄亮对一个下属的要求…… 而且从这回的公司的反应看，说不定《七月》是《盲剑》更赚钱的一个？ 毕竟《七月》的定位更稳，商业性更强，套路玩的更明白。 有《七月》和《盲剑》这双剑在手，这一波对上沈白粥，自己算高枕无忧了！ 无论是卖出的价格，还是播放后的口碑，黄亮都有把握碾压沈白粥的《调音师》！ “想来也是好笑，”黄亮忍不住心说，“我竟然把沈白粥当成了旗鼓相当的对手——这也太看得起这货了？” 这时叮的一声，钉钉上传来刘素素发来的一条消息： “黄总监，《七月》和《盲剑》我都看了，效果都非常不错，我今天人不在帝都，先向你表示祝贺！” “哼，”黄亮心想，“刘素素这娘们终于服软了！ 这条消息就是主动跟我缓和的——看到这两部片子的品质，她也不敢和我闹僵，开始怂了！” 刘素素和司马今天都去外地开会了，这黄亮当然知道。 那个会议内容很多，但刘素素还是抽空看完了这两部电影，就足可见她对自己这边多忌惮了…… “我预估这两部作品至少都能卖个300万以上，”黄亮给她发了个信息，口气很是霸气，“毕竟都是精品，和沈白粥那种三天赶出来的东西不一样……” 这个300万估价，黄亮说的很硬气，他有这个自信。 其实300万他这是算保守了，沈白粥那《调音师》都有200万，这两部卖个300万不跟玩似的？ 该说不说，微电影的春天可能真的到了。 哼着小调，黄亮拨通了迅腾老朱的电话，在韩明和盛炯一脸期待的目光下，他大咧咧的说道： “老朱啊，我给你发两个我们公司做的精品微电影，你现在就看看！ 看完呢，你和你们吴总商量下，下班前给我报个价，行，我等你消息啊……” “亮哥，你准备卖酷优？”韩明搓着手问，口气中满是期待。 “那倒不是，虽然我在酷优确实有内部关系，”黄亮得意的嘿嘿一笑，狡诈的说： “不过我现在只是试试他们的报价，然后再和迅腾和奇爱艺谈的时候有个底！ 韩明你放心，我觉得你这部《七月》，至少能卖个350万，现在就看这三家，哪家更有诚意了！” 而此时的16楼，沈白粥部。 “粥哥，你觉得这《七月》咋样？”王小胖问道。 “不咋样，”沈白粥摇摇头，“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拼凑感十足，而且更可怕的是，这种同质化的爱情题材微电影太多了—— 秦晓林和我说过，她那这种爱情片简直堆积如山，根本懒得看……” “我也觉得看不下去，”王小胖一脸迷惑道：“可为什么公司那些女生都觉得好看？” 这话说完，他一脸疑惑的看向张小美： “小美，你觉得这戏好看吗？” “这戏的衣服很好看，别的真的很一般……”张小美实话实说。 “可能我不太典型，但我其实没有很喜欢这部剧……” “不，其实你很典型，”沈白粥笑了笑，“公司女生也没有真的很喜欢这部戏。 但是她们之所以会表现的很感兴趣，其实真正的原因很简单—— 因为她们都是带薪看的……” “啊？”张小美和王小胖对视一眼，“带薪看？” “对，重点就是现在大家人在公司，可以一个小时不工作，看这种甜甜的爱情片，有人会觉得不好？” 沈白粥接着分析道： “可是真的回了家，网上一堆类似的片子，还有那么多等待被刷的短视频小红书王者农药，你觉得大家还会花一个小时看这剧吗？ 《盲剑》也罢，《七月》也罢，都是占了这个地利的便宜，才呈现出那么高的评价的……” “确实哈~” 张小美恍然，“在家的话，哪怕我是要看剧，也有那么多更甜的长剧等着我刷，我才不看这半长不短的《七月》呢！ 要是短点，比如像我们那种15分钟，我还考虑下，50分钟诶！” “这就是我为什么老是强调，微电影时长一定要短……” 沈白粥叹了口气，想起了离去时脸色铁青的顾晨。 “只是大家真的都不信这一点。” “粥哥，那你觉得这个《七月》能卖多少？”王小胖问。 “最多35万。” 沈白粥很肯定的说。 第64章 春天是我自己的，和你们无关 “最多35万？” “对，”沈白粥道，“这还是冲这剧的男女主颜值报的，否则根本卖不出去……” “这么低吗？” 王小胖和张小美对望一眼，都有些不敢相信。 他们都不喜欢《七月》，可也觉得35万也太低了，据说这剧投了70多万，可是黄亮的心头肉呢。 “我敢肯定《七月》收不回成本。”沈白粥断然说，“这戏卖点太少了。” “可大家不都是说，现在是微电影的春天吗？”一旁的金学礼终于忍不住了。 说实话，他刚来不太敢反驳沈白粥，但刚才听三人对话，觉得35万未免也太夸张了些…… “哪有什么微电影的春天啊，他们也太乐观了……” 沈白粥摇摇头：“所谓春天，是《调音师》自己的，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 …… 帝影学院7号教学楼的一间自习室里。 一众男生心不在焉的做着手中的题，眼睛却不时偷瞟向教室的一角。 每看一次，他们的心都忍不住一阵狂跳…… 一个身着淡粉色长裙的女孩正坐在那。 她长发束起，现出古典清冷的瓜子脸，眉如远山，眸若秋水，嘴角还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那可是苏红豆啊…… 男生们忍不住互相递了一个“完了我恋爱了”的表情—— 帝都电影学院第一美女，万年冰山，不可攻略的绝色女王，苏红豆！ 多少人在这张祸国殃民的脸前，前仆后继的折戟沉沙…… 帝影这么大，富二代和美男子多如麻，可竟然就没有一个能稍微入的了苏美人法眼的—— 一个都没有！ 也只能看看了，大家忍不住忧伤的想。 可看看也很美好啊，我现在毕竟是和苏红豆同处一个教室，我还奢求什么呢？ 大家不免心想，我们一起上过自习，这已经够我吹一个月的了！ 而众人目光中心的苏红豆却不知道，自己正被教室中无数热切的目光偷偷锁定着…… 她正塞着耳机，皱着眉，盯着pad上刘素素传来的《七月》…… 《盲剑》她刚才看了一半就弃了，顾晨的摄影真的没的说，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有点看不下去…… 《七月》更是只看了10分钟，已经不耐烦了。 “是因为我不是这个类型的观众？毕竟除了动画，我只爱看悬疑和纪录片……” 苏红豆暗暗想，于是她又问了一下徐宝英，对方在帮她看《七月》。 对方的回答是：“看到第20分钟时我弃了，感觉比我正追的那个甜剧《月下的告白》差远了……” 而看了《盲剑》的鲁玉回答也类似： “打斗的确是很赞啦，但这剧情白开水似的，早知我玩会游戏了。” 苏红豆脸色就有点凝重，找到刘素素的微信，她发了个信息： “素素，你语音和我说，你觉得这两个剧怎么样？说实话。” 语音往往比文字更能听出一个人的真实情绪。 “老板，那我说实话了。”那边语音道，声音有点打不起精神。 “如果是没看《调音师》前，我可能会觉得《盲剑》和《七月》都很精良，没有什么严重失误，时长又很够，而且画面都很精美……” 顿了顿，刘素素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坦白道： “但是在看过《调音师》后，我觉得这两个剧都是垃圾—— 就这么简单。 不过，我的审美偏好不能代表大多数人，应该又很多人是喜欢《盲剑》和《七月》的—— 听说这两剧在公司反响特别好，黄总监刚才打包票说，每个至少都可以卖300万……” “真的？”苏红豆很怀疑，自己k看到的反馈可不是这样，难道说还是目标群体的问题？ “对了老板，你看《调音师》了吗？”那边刘素素问，语调一下子就有点兴奋了。 “素素我还没看，我准备明天在酷优看首播……” 苏红豆有点不好意思，刘素素已经催了她几天了，就想和她交流一下《调音师》，可是她还没看。 不是她不想，她都快想疯了…… 可是她更想的是，和那个人一起看。 看他亲手拍的剧的首映，听他讲对这剧的理解，嗯，还要在我自己的家里，抱着二狗子，听他侃侃而谈！ 可随即，她就撅起了嘴——可这个可恶的家伙，都离开我家三天了，一点也不知道回来…… 这是跑野了吗？ 而且明天《调音师》就首映了，他提都不提这事，这是要怎样嘛…… 苏红豆忍不住一顿划，在手机上找到了沈白粥的名字…… 这可不是我主动联系他的——他昨天给我录了《红豆》嘛。 所以我破个特例，关心一下他的工作，嗯，就是这样的！ “白粥，上次你说你电影卖出去了，现在怎么样了，能看了吗？” 她发了个信息，发完就不自觉的捂住了自己的脸…… “我正想和你说这事呢。” 那坏家伙回的倒很快，“明早酷优10点首播，名字叫《调音师》，你可以看一下哈~” 我一个人看？ 苏红豆不满的瞪大一双美目，很幽怨的发了一条： “可我喜欢和朋友一起看电影，要是能啃着鸡翅喝着冰啤酒就更好了！” 发完她赶紧把手机扔在自习书上，好像这玩意烫手一样…… “真丢人，我都说了什么啊，”她耳垂都红了，“意图太明显了？” 不行，不行。 拿起手机，她刚想撤回刚发的这条…… 沈白粥的信息就到了。 “那好，明天下班我去你那，咱们一起看这个《调音师》怎么样？ 这就算我们的首映式！” “好！” 苏红豆兴奋的一拍桌子，笑靥如花的又发了一条： “两个人的首映式——我来负责点鸡翅啤酒外卖，你一下班就过来哈，二狗子可想你了！” 愉悦简直就要从她眯起的眼角飞出来了…… 然而下一秒，她忽然觉得不对—— 这里好像是自习室诶…… 慢慢抬起头，她尴尬的看向周围，发现所有人都愣愣盯着她拍在桌上的手…… 刚才，她那桌子拍的也太响了。 现在报应来了，所有人都盯着她，仿佛在看一只网红大熊猫…… 苏红豆猛地埋下头，眼睛死死盯着桌子，啊啊啊啊啊啊好社死啊…… 苏校花她刚才怎么了？ 教室里，男生们惊讶的嘴巴都张成了一个圆，唰唰唰的一起看过来—— 刚才，就是刚才，在她拍那一下桌子前，我看见她笑了！ 苏校花笑了诶！ 大家心花怒放的想，难道是因为——我？ 我一直偷看，结果被她察觉了，她先是开心，然后窃喜，然后害羞得猛的一拍桌子？ 逻辑通了，一定是这样的！ 夏天来了，男生们双手合十，满眼骄傲，冰山终于要被我融化了诶！ 而与此同时，18层的黄亮办公室里，酷优老朱的电话终于响了…… 黄亮志得意满的接了起来： “喂，老朱啊，《盲剑》和《七月》看完了？ 说说你们的报价！” “亮哥，这两个剧我们都看完了，质量还不错。”那老朱道。 “嗯。” 黄亮拿腔拿调的嗯了一声，心里对“还不错”这个评价不太满意。 什么叫还不错，分明是很优秀好？ “那你们准备报多少啊？” 黄亮故作云淡风轻的问。 第65章 老黄已经是老黄历了 “那你们准备报多少啊？” 黄亮问老朱。 “《盲剑》的画面确实好，加上咱们两边又是长期合作的关系，我们准备出45万。” 老朱顿了顿，又道： “至于《七月》嘛，我们其实不太想要，但是你要想打包一起卖的话，和《盲剑》加一起，我们可以一共给60万！” “什么？” 黄亮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没听错？” 脸颊肌肉直跳，他不可置信的再次确认道： “《盲剑》和《七月》两个剧，你们一共就出60万？” “最多出65万，这还是看咱们的交情，还有《调音师》的面子……” 那边老朱咬着牙说：“65万我们收这两个剧，但是你得答应，以后有《调音师》这种品质的东西，得优先给我们！” “65万你还是看《调音师》的面子？” 黄亮盯着眼前的烟灰缸，表情在急促变化，他压低声音忍着怒火，问： “《调音师》一个你们就开到200万，结果这两个你们才报65万？ 你小子没搞错？” “怎么会搞错？” 那边老朱说：“《盲剑》虽然剧情无聊，好歹摄影过硬，这个类型在微电影里也冷门，所以我们才忍痛出45万的…… 至于《七月》嘛，亮哥我说实话，这种类型的片子，我们酷优这真是要多少有多少，都懒得看了…… 这样，价钱我是给到顶了，怎么都不可能再高了，你要是觉得少，就联系一下迅腾奇爱艺那两家，也许他们手头正好缺这种类型的…… 行，那我挂了哈，白白！” “嘟”的一声，电话被挂断了。 黄亮脸上阴晴不定，气得手都有点抖了，眼前这局面他完全无法接受—— 两个这么精良的剧，绑一起就只给65万？ 忽然他就想起自己刚刚给刘素素发的微信——“每个至少300万！” 刚才放出去的豪言壮语，此时简直就像鞭子一样抽过来，黄亮猛地打了个激灵…… 不对，一定是什么搞错了！ 我得出去转转，黄亮想，抽根烟冷静一下，想个办法——一天没出去脑子都缺氧了！ 今天黄亮已经在自己办公室窝了一天了，连午饭都是叫的外卖，生怕遇到沈白粥，张口就是一个“绿总监”…… 这时已经过了6点，办公区的员工都已经下班了，黄亮推开门，确定了一下没什么人，急匆匆的冲向电梯，突然就听背后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喊道： “呦，这不是‘绿’总监吗？” “特么的……”黄亮气的七窍生烟，当场就想骂娘，转过身，却生生把那句国骂憋了回去…… 来的是传统媒体部部长李书晴，这女人一脸笑眯眯，一副“我和你开玩笑呦”的表情。 对方一个女士，又是满脸笑意，黄亮脸气的直抽搐，却硬是不能开骂，简直憋出内伤。 “老黄，我今天看了你们那两个剧了，《七月》和《盲剑》是？” 李书晴点点头：“ 我反正是有点事，再加上也没耐心，没把任何一个看完，对了，这两个剧卖得怎么了呀？” “没怎么样，正在卖呢。”黄亮含糊其辞，心想李书晴这娘们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还有，这特么电梯怎么还不来？ “叮”的一声，电梯来了。 可算来了，黄亮松了口气。 门打开。 里面那人剑眉星目，赫然是刚刚下班的沈白粥。 “这么巧啊沈部长，”李书晴笑着走进去：“听说你们部今天扩张的可凶了呢！ 咦，老黄，你怎么不进电梯呀？” 回过头，她诧异的对黄亮招招手：“你不是等了很久了吗？” “老黄？书晴姐你搞错了？”沈白粥故作惊讶。 “哦？”李书晴心领神会，一唱一和的配合道：“为什么？” “老黄已经是老黄历了，”沈白粥一脸严肃道，“人家现在叫老绿——绿总监！” “特么的……”黄亮嘴角抽搐，转身就走，步子飞快。 “诶，绿总监，你不坐电梯了啊？”沈白粥在后面大声叫道。“一起聊聊《盲剑》《七月》，重拾初心，保持敬畏嘛……” 黄亮步子更快了，简直就像一道烟一样，差点甩出个残影！ 一眨眼，他直接冲到了安全通道…… “妈的！”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忍不住骂道：“躲了一天，还是特么碰上了！” 沈白粥这个小屁孩，李书晴竟然还叫他沈部长！ 老子我也只是个副部长而已，都只能被叫总监，他特么凭什么？ 越想越气，黄亮手都抖了…… 不行，我现在就把《七月》和《盲剑》发给迅腾和奇爱艺，他恨恨的想，酷优那边的报价一定是个偶然！ 对啊，怎么可能两个加一起才65万？ 一定是他们因为被沈白粥宰了200万，故意报个低价恶心我的，再不就是他们这个月没额度了——一定是这样！ 说干就干，黄亮冲回办公室，直接就把两部剧给这俩公司的熟人发了过去！ 迅腾这边，小严这家伙以前是自己小弟，黄亮想，这小子向来听话，一定能给报个好价钱。 至于奇爱艺的刘少鹏嘛，自己也很熟，这小子也会给自己面子的…… 等到明天一早自己就能拿到报价了，黄亮恨恨的咬紧牙。 等着瞧沈白粥，你也就嘚瑟到明天了！ …… …… 沈白粥和李书晴一起下了电梯，想到黄亮刚才那副表情，两人忍不住捧腹大笑，一起击了个掌…… “沈部长，你觉得他那两部超过200万吗？”李书晴问。 “从我刚才一提这两个他就走看，应该是买的不太好——否则他早就趾高气昂满脸炫耀了…… 还书晴姐，你千万别叫我沈部长，你就叫我小粥就行了。” 沈白粥说：“但是有绿总监在场时，你一定要叫，越响亮越好！” “哈哈哈哈哈你可真坏！”李书晴笑着拍了沈白粥一巴掌，问： “你住哪，怎么回家？用不用我开车顺路带你？” “我住的巨近，走回去就行，”沈白粥笑笑说，“什么时候我要能像书晴姐一样，开的起奥迪就牛了……” “什么呀，早晚的事——你那么有才华！” 李书晴一下子心情被捧的巨好，她最近新买了一橙色的奥迪suv，逢人都恨不得秀一下，沈白粥这是正好搔到他的痒处了…… 这时她越看眼前这个小帅哥越顺眼，开心道：“行，那姐姐就回去了，记住哈，咱俩可是攻守同盟，什么时候要我打配合恶心黄亮，你随时说一声！” “哪是黄亮啊姐，你忘了，人家叫绿亮！”沈白粥一脸严肃道：“又绿又亮，简直刺眼啊刺眼……” “哈哈哈哈哈哈……”李书晴笑的不行，摆摆手花枝乱颤的走了。 沈白粥和她告了别，出门却来到了公交车站。 年华里离这真的很近，要是以前，他肯定选择走回去，不但省钱，沿途还可以看美女—— 要知道这附近有好多影视音乐模特公司，绝对是帝都美女最密集的地段之一。 但现在沈白粥没这需求了，因为一般美女已经入不了他的法眼了…… “这也不能怪我啊，”他想，“要是别人也像我一样，老婆是苏红豆，邻居是楚青梅，妹妹是程香芋…… 身边哪哪都是绝色，从身材到颜值全是顶配，恐怕也没啥心情，看路上的普通美女了？” 而且自从上次和苏红豆一起坐过公交后，不知怎么的，沈白粥开始喜欢上坐公交了。 那种摇摇晃晃的感觉可真好啊…… “当然，明天我去她那就是看个电影，看完我就走了——一点多余的东西也没有。”他强行对自己解释道： “这跟恋爱没有一毛钱关系，我是非常强硬的——这事没得商量！” 公交到了站，沈白粥走进年华里2号楼，带着对自己的欣赏进了楼道，来到电梯前。 一看这电梯，突然，一种恐怖的预感在他脑中升了起来—— 他想起了一个令人的胆寒的邻居。 点头打开，里面没人。 沈白粥松了口气，走了进去。 电梯缓缓上升。 “我就是说不可能连续两天遇上，”沈白粥舒缓的一笑： “那得是多孽的缘分？ 你看这都马上到19层了。” 说着，电梯在19层停住，打开。 沈白粥出了电梯，猛地一扭头，看了眼1901——还好还好，那煞星应该不在，她门前空荡荡的…… 他放松下来，接着就看向自己的1901，然后，表情就是一僵…… 一个身穿酒红色雪纺长裙的女人，正低着头，静静站在他门口。 这女人身姿饱满而挺拔，腰肢纤细，猩红的长裙开衩下雪白的长腿若隐若现…… 沈白粥目光又转到她脸上—— 樱唇粉润，鼻子小巧，精致的脸蛋上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 不是楚青梅又是谁？ 不会？ 又是她！ 沈白粥心里哀嚎，表面却强作镇定，他颤声道： “楚青梅，你站我家门口干嘛？” 像是刚发现他般，楚青梅愣了一下，抬起了头。 这时离得近，沈白粥才发现，此刻她脸上分明是一副沉郁的沮丧表情，简直可以说是失魂落魄了…… “你可算回来了。”她说。 “所以？” 沈白粥问，心中的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 “所以，你有酒吗？” 楚青梅问，一双桃花眼狠狠的瞟向沈白粥。 那眼神分明是在说—— 少废话，赶紧把你的酒拿出来。 今天姐们儿我必须喝好，喝透，喝高！ 我要不醉不归！ 第66章 就当消遣，你要不要听一下？ 沈白粥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瓶梅子酒，有点担心担心的递给坐在沙发上的楚青梅。 这酒是房东秦晓林祝贺他乔迁送的，味道甜甜的，但是度数却有12度，远比啤酒高，和红酒差不多…… “你要是郁闷的话，喝点意思一下就行……” 他话还没说完，对面楚青梅连杯子都不倒，举瓶就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一口气就喝掉了3分之1！ 喝完了她直接打了饱嗝，一脸惊奇道： “原来这就是酒的味道？ 还挺好喝！ 难怪那么人喜欢……” “不是，你以前从没喝过酒？”沈白粥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我是歌手，喝酒伤害嗓子，我怎么可能会喝酒？ 我家里根本都没酒，要不然怎么会来你家喝？” 说完楚青梅又一仰脖，开始咕嘟…… 眼看一口气又要下去三分之一，沈白粥赶紧抢下来道：“别喝了别喝了……” 结果楚青梅桃花眼一瞪，又把酒瓶子抢了回来： “你不用担心，姐们儿我肺活量很好——我一口气能把高音轻轻松松飙到highc，怎么会醉？” 沈白粥一阵头疼，心想你肺活量好，高音高，和喝不喝的醉有一毛钱关系吗？ 他赶紧一把按住楚青梅： “行了，酒先停一下。 讲讲你的故事，一口故事一口酒，咱们按节奏来行不行？ 说，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失恋了？” “我？ 失恋？ 切！” 楚青梅不屑的一哼： “我可是楚青梅—— 九头身大长腿，38e天然大胸，魔鬼腰臀比，肤白貌美气质佳，失恋这么low的事，会发生我身上？” 说着她一只手抓住沈白粥的衣领，另一只手按在沈白粥胸肌上，两人脸顿时近在咫尺。 一双桃花眼死死盯着沈白粥，楚青梅嘴里香甜的酒气直接就打在他脸上： “就凭我这种绝色，哪怕我说自己失恋，你信吗？” “有事好商量。”沈白粥扒拉开她，“你先放开手。” “切，假正经。” 白了他一眼，楚青梅一把撒开衣领，往后一仰：“其实我知道，你肯定看上我了……” “啥？”沈白粥傻了。 “不用解释，”楚青梅摆摆手，“你们男的都是这个德性。” “她果然是失恋了。”沈白粥心里终于确定了。 “我以前很红的，17岁时我就有了热卖的成名曲——17岁！” 楚青梅又仰脖子咕咚了一口： “20岁时，我走在街上，满街都是我的海报，我的代言，打开电视就是我，一换台，还是我！” “她说话已经有点大舌头了。”沈白粥想，咱们要不跳过这段成名的经历，直接进失恋剧情？ “直到去年——去年公司来了一个贱人，我的霉运就开始了！” 楚青梅声音中忽然就充满了愤怒。 “为了抢资源，她竟然造我的黄谣——说我是个小三，插足别人的婚姻…… 还说我出道就是陪出来的，连报价都编的明明白白。最后甚至用ai来p我的裸照爆到网上，彻底把我搞臭了…… 几乎是一夜之间，我就成了人人喊打的娱乐圈毒瘤，所有人见我就好像见一坨屎，生怕被我沾上一点—— 连广告商都给我撤代言了！” “你没报警吗？没提起诉讼吗？” 沈白粥眉头慢慢皱起来了，他意识到今天这可能不是一个失恋的故事。 “我报了呀！也诉讼了啊！”楚青梅一摊手：“但是警察查出来，干这一切不是那个贱人，只是她一个助理。 这助理公开道歉赔偿，拘了几天然后就没事了，继续在我们公司活蹦乱跳的——你能想象吗？ 那贱人一点没受影响，但我却彻底凉了！ 老板批评我不识大体，没有全局意识，给公司抹黑，然后，我居然就被公司雪藏了…… 我，一个被伤害的人，反而被封杀了！” “那个贱人歌手是不是和你老板……”沈白粥想到了一种可能。 “没错，就是那种关系！”楚青梅冷笑： “本来我新专辑都要做好了，却被她抢了主打歌，接着我的歌友会演唱会商演全被取消了，连助理都给我撤了—— 她就是想一口气弄死我啊……” “这人够歹毒的。” 沈白粥全明白了，楚青梅这种大咧咧的性格，对上这么一个不择手段上位的心机婊，下场可想而知，肯定是输到没法翻身啊。 再说那位可是老板的枕边人，老板帮里不帮外，你再有实力也没用啊…… “我真咽不下这口气！”楚青梅愤然道：“凭什么好人要向坏人低头？ 歌手凭的是实力，只要我楚青梅能做好这张专辑，我怕她？ 想这么就搞死我，她做梦！ 我昨天想通了，只要能弄到一首好的主打歌，唱好，我就可以反败为胜。 所以今天早上，我使出一个绝招！” 估计是个昏招，沈白粥预感强烈。 “我们公司有个合伙人，他是个作曲大神。就是那种传说中的实力‘曲爹’，一个人养活公司一群歌手那种！ 这人也是我出道的恩师加贵人，向来很关照我，当初就是他引荐我签这家唱片公司的……” 神秘兮兮的竖起一根手指，楚青梅眼神明显已经迷离了： “大神给别人写歌都200万一首，给我只要半价！ 对了，我那首被抢走的主打歌，就是他给我写的！” “所以你今早去找他了？” “对，我偷偷去了，求他给我一首歌，我知道我现在被封杀，但是他可以用别人的名义给我啊？ 是不是很天才？” 楚青梅得意的直晃手指。 就是挂羊头卖狗肉呗，沈白粥想，哪里天才了？ “我以为他会很为难，可没想到的是，他竟然答应了！ 他果然是惜才，我毕竟是他这个名师带出来的高徒啊——他冒着风险也要拉我一把！” 看着沈白粥，楚青梅眼带笑意，嘴角却带着一丝嘲讽： “于是我赶紧给他转100万，他却谢绝了——你绝对想不到他接下来做了什么…… 他给了我一张房卡！ 他说，青梅啊，歌可以给你，风险我也为你冒了，这么多年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是不是应该回报一下老师呢？ 钱我就不要了，如果你想翻盘，今晚8点我在这家酒店这个房间等你……” 狠狠喘了几口，楚青梅举起酒瓶，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你能想象吗？我的恩师，我最尊敬的人，我音乐道路上的指路灯—— 他特么想趁火打劫潜了我！ 妈的，这圈里还有一个好人吗？ 有吗？” 楚青梅攥着酒瓶声音嘶哑的质问，两行热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我现在突然就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傻子——全世界最单纯的傻子！ 我满脑子都是‘音乐就是我的生命，’‘我要唱那种永远流传的金曲’这种过时的蠢念头，可大家讲的都是利益，是交换！ 其实，这个乐坛就我一个傻子想着什么狗屁梦想？ 太蠢了。 那些所谓的梦想，其实就是些可笑肥皂泡，被这个世界轻轻一戳，呯！ 全碎了！” 说着，她把空酒瓶扔到地毯上，嚷嚷道： “再来一瓶！ 爱情动作片导演，你给我再来一瓶！” “你喝的太多了。”沈白粥赶紧拦住她，“喝太多会影响嗓子的……” “你是不是傻？” 楚青梅挣扎起来，瞪眼看着他： “我已经没有歌唱了，我已经彻底糊了！ 我还保护什么嗓子？ 有意义吗？” 沈白粥赶紧把她按回沙发： “这只是暂时的！ 再说哪怕不唱歌也有别的方式赚钱——你拍综艺不也一样？ 现在哪还有几个歌手纯靠唱歌赚钱的？” “你还挺懂，”楚青梅诧异的看着他，随即一声惨笑： “对啊，我可以跟当红的爱豆炒姐弟恋cp嘛，还可以在那种脑残综艺里，演个娇柔的无脑大胸妹，给男嘉宾调戏嘛。 我还可以去偶像剧里，奉献尴尬演技搞黑红炒作嘛，怎么不是赚钱啊—— 赚钱的路千万条！ 可别人不唱歌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是楚青梅啊！ 我7岁就登台演出，初中就代表学校拿下全帝都市第一名。 15岁代表华国出国演出，17岁有了销量登顶的成名曲，22岁时出了销量第一的专辑，23岁全国18场巡演！ 在唱歌上谁不夸我一句天才？ 可除了唱歌，我什么都不会。我一张嘴就得罪人，出了名的情商黑洞，谁不知道楚青梅是标标准准的胸大无脑啊…… 我这样的人，不唱歌还有什么价值？ 有什么价值？” 毫无预兆的，楚青梅猛地抱住膝盖，失声痛哭起来…… “攒钱的路有千万条，可我不想赚钱啊。”她哽咽着说： “我只想唱歌，这个要求很过分嘛？ 为什么全世界都不答应呢？ 呜呜呜……” 沈白粥没说话，他静静看着眼前的楚青梅，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这是一个真正热爱音乐的女孩，她有实力，没心机，就是傻乎乎抱着一个简单的梦想不妥协，结果被残酷的现实收拾的遍体鳞伤。 这要怎么安慰？任何安慰现在都显得不痛不痒啊…… 良久，楚青梅止住了哭泣，醉醺醺的抬起头来。 看向沈白粥，她胡言乱语道： “爱情动作片导演，要不我去你那拍戏——我敢打赌，你绝对找不到一个比我身材更好的女人……” 沈白粥叹了口气。 “虽然我只是一个你看不起的导演，但我确实写了一些还说得过去的歌—— 反正你的梦也碎了，就当消遣，你要不要听一下？” “听！” 楚青梅挣扎着站起来，口齿不清的说：“现在就听！放心，姐姐我绝不笑话你——我也没这个资格了。 现在我也不是歌手了……” “那好，你跟我来。” 沈白粥扶着脚步踉跄的楚青梅，进了录音室，让她在椅子上坐好。 自己则拿起吉他扫了一下弦，轻轻道： “这首歌，叫做《隐形的翅膀》。” 第67章 带我飞，飞过绝望 在地球华国，《隐形的翅膀》是一首家喻户晓的歌。 一般的流行歌曲能达到最高成就，无非就是获奖无数，人人传唱，成为时代金曲，一代人的群体记忆。 但这首《隐形的翅膀》则要更夸张一点—— 它甚至成了一道高考作文题目。 而它的演唱者则成了当时湾岛地区唯一的奥运火炬手。 无数的班级学校，把它定为“班歌”，“校歌”…… 甚至有人给它起了一个极其夸张的外号，叫“第二国歌”…… 拥有如此特殊的地位，这一切都得益于《隐形的翅膀》歌词中那抚慰人心的强大力量。 对于很多承受压力默默前行的人来说，《隐形的翅膀》真的是照亮他们的一盏明灯，是黑夜里可以依靠的肩膀，更是陪伴他们走过困难时光的忠实伙伴。 沈白粥清楚的记得，前世公司一次团建中，大家起哄，要一位不苟言笑的老总唱首歌。 最后这位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老总推辞不过，站起来说： “那我就给大家唱首我唯一会的歌……” 然后，他就唱了这首《隐形的翅膀》。 最后，在全场的齐声合唱中，这位一向冷着脸的老总潸然泪下，他动情的说： “07年的时候，我决定考研。但是家里穷，一辞职就会失去经济来源，我只好白天上班晚上看书。 那个冬天，每晚都是这首《隐形的翅膀》激励我坚持下去，再看几页书，再做几道题。 现在我人到中年，每次听到这首歌，都会不由自主的流泪，因为它陪伴我走过年轻时最困难的时光，告诉我不要绝望，敢于飞翔。” 这番话让当时现场很多人都流泪了，包括沈白粥。 同很多人一样，这首《隐形的翅膀》在他心里，也有着神圣的地位。 如果不是刚才楚青梅酒后那番掏心的话，让他知道对方是一个真正热爱歌唱的人，一个对音乐有着赤子之心的乐痴，他是绝不会把这首歌给她的…… 要知道人挑歌，歌也挑人，不是什么人都配的上这首《隐形的翅膀》的。 沈白粥手指在琴弦上舞动，犹如两只翩跹灵巧的蝴蝶，轻轻弹出那个熟悉的前奏。 “每一次， 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 每一次， 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 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 带我飞， 飞过绝望。” 歌声在录音室中响起，沈白粥用清朗的嗓音缓缓的唱着。 “我终于看到， 所有梦想都开花， 追逐的年轻歌声多嘹亮！ 我终于翱翔， 用心凝望不害怕， 哪里会有梦就飞多远！” 沈白粥动情的唱着，思绪慢慢飘回到了从前。 当年高考失利后的那场痛哭，深夜台灯前的那只想放下的笔，每个早晨扬起双臂喊出的那句“决不放弃！” 现实和梦想，希望和失望，热血与少年。 都在这一首歌里。 他唱的很用心，神情专注到甚至没分心看楚青梅。 这首歌的旋律很简单，但却极为吃声线，如果演唱者音色不好，会大大的影响这歌的表现力。 好在沈白粥本身就那种比较清亮的嗓音，唱法也是走的干净的路线，今晚的状态更是如有神助。 一曲唱罢，他满意的点点头，觉得能给自己打个85分，算是初步还原了这歌的风骨。 “关键是情绪真的到位，换个时间，我应该很难唱的这么丝丝入扣。 可能是因为刚才听了楚青梅的故事，”他心想，“我把那可遇不可求的心流状态，彻底把握住了！” 嗯，这一唱，绝对是我目前为止的生涯最佳！ 这时沈白粥满怀期待的抬起头，故作矜持看向椅子上的楚青梅。 他想要迎着对方震撼莫名的眼神，听着她发自肺腑的由衷掌声，淡淡的一笑，再云淡风轻的问—— “可还入耳？” 然而，可是，居然…… 居然这一切都没发生！ 沈白粥的脸光速地垮了下来—— 椅子上，楚青梅正发出香甜的鼾声，人家早已睡熟了…… “￥！（）&&￥……！” 沈白粥简直想破口大骂，作孽啊！ 我情绪都拉到位了啊！ 结果你特么睡了啊！ 一般这种情况，不都是我唱完你震撼，然后二话不说纳头便拜，求我授你金曲吗？ 你特么怎么睡了啊？ 他简直想飞起一脚把那凳子踹飞——叫你睡！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是和她八字不合还是怎么滴？ 楚青梅，我真的好想抽你啊…… “呼呼呼~” 转了一下头，楚青梅咂咂嘴，继续睡。 她睡着时整张脸显得更加美艳，如果不是嘴角滴着口水，就更好了…… “咚！” 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沈白粥一屁股坐到地上，欲哭无泪。 “简直了，我算看明白了，”他生无可恋的摇头，“这货就是我的克星啊……” 挣扎着起来，他用手指按了按楚青梅的脸： “醒醒！ 快醒醒！ 回你自己家睡去！” 对方毫无反应，继续呼呼呼，死猪一样。 无奈，沈白粥只好一个公主抱，抄起这个前凸后翘的傻妞，把她放到一间次卧里，盖上了毯子…… 等再回到录音室里时，他简直是抓心挠肝，烦躁的要死。 唱歌的感觉上来了，但是唯一的观众睡着了！ 他这浑身不上不下的，有一种半路踩空的难受。 感觉全身的音乐细胞都在疯狂游走玩命试探，但却没处释放，仿佛得了皮肤瘙痒，简直痒到想仰天长啸…… “不行，我必须录下来，以后再唱，我绝对唱不出今晚的感觉……” 无奈之下，他决定按录《红豆》的方法直接录小样…… “我的音乐之路真坎坷啊，”他一遍录一遍想，眼泪都快下来了： “《红豆》只有一个听众，《隐形的翅膀》只有一个睡着的听众。 难道我是一个金曲黑洞体质？ 像碎纸机一样专门碎金曲？ 不管再牛的歌，到我这里就是咔嚓咔嚓，全废？” 一边唱一边怀疑自我，这《隐形的翅膀》越唱越幽怨，最后都带哭腔了，简直快成了脱毛的翅膀了…… 最后终于挣扎着录完，发信息跟苏红豆聊了几句明天去她家看《调音师》首映的事，他趴床上就着了。 昨天拜楚青梅所赐，他就没睡好，今天是格外困。 睡着睡着，沈白粥突然觉得身上一凉，杯子好像被抽走了…… “怎么回事？” 他咕哝着伸手去摸，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突然就是一个机灵…… 床前昏黄的灯光下，楚青梅披着长发，瞪着一对桃花眼，正一动不动，死死的盯着他！ “啊————” 沈白粥抓住被子挡在胸前一声惨叫，随即抓狂道： “干什么你，诈尸啊！” 第68章 吹牛吧？有比我漂亮的人？ “干什么你，诈尸啊！” 沈白粥抓狂了。 深夜一个人一动不动站你床前，是谁谁能不抓狂？ 这是一本文娱恋爱文啊大哥，为什么会出来鬼吹灯的情节？ “说，你刚刚是不是占我便宜了？” 楚青梅拧着眉恶狠狠的问他：“为什么我躺在你的床上？” “因为你睡着了啊大姐！”沈白粥死命把被子挡在胸前，“而且是椅子上睡着的。 我为了不让你本就进水的脑子摔成彻底脑残，只好把你抱到床上啊！” “就只是抱过去？”楚青梅一脸的不相信，“没有上下其手？” 没待沈白粥作答，她自己接道： “绝不可能，你肯定趁机揩我油了！” “还有没有王法了？ 你自己要来我家喝酒，然后自己喝多了，然后自己睡着了，醒了以后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说我占你便宜？” “这还要证据？”楚青梅一脸惊诧： “这不明摆着呢吗？我这么漂亮！你能忍得住？” 说着她用手一比自己的身材： “38e天然大胸和蜂腰马甲线，同时出现在一个身体上，这种逆天体质，你从小到大见过第二个人吗？ 不趁机摸一下怎么可能？” 一脸的笃定。 “我当然见过！”沈白粥急了：“而且她腿还比你长！你只有一米七？” 他心想红豆173，肯定比青梅腿长？反正她俩都是黄金比例，那就拼身高呗？ 不管了，就是苏红豆长！ “比我腿长？你开什么玩笑！” 楚青梅怒了： “只有长颈鹿比我腿长！ 再说你说的那是人话吗？ 什么叫只有一米七？ 一米七还矮？ 我是女的，女的170相当于男的185你懂不懂？ 你有185吗？没有？” “我，我是没有……”沈白粥有点心虚了：“但我真的没摸啊！” “那你干什么了？睡的那么疲惫！” “我录小样了啊——我给你唱了半天你没听睡着了，我只好录了一晚上小样啊！” 沈白粥又抓狂了，我竟然给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录了一晚上，这简直是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啊…… “你录小样了？” 楚青梅表情一变，思索了一下，她道： “走，我先听听你那小样，再决定报不报警。” 她这个人确实是个情商黑洞体质，但是每次一聊到音乐，就会难得的思路正常一点…… 沈白粥身心俱疲的跟她来到录音室，非常怀疑租秦晓林的房子，是自己穿越以来最蠢的决定…… 看到楚青梅黑着脸重新坐到那把椅子上，他气哼哼的按动了音响播放键，一阵舒缓的节奏自屋中响起…… 嗯？ 楚青梅眉头一展，这个前奏还挺舒服的？ “每一次， 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 每一次， 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 楚青梅身形顿住了，眼中闪过一丝犹疑。 “我知道， 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 带我飞， 飞过绝望。” 似乎挺好听的？ 她那双顾盼生姿的桃花眼一下子睁大了，异彩闪动。 人也站了起来，双手有点紧张的握在一起。 “我终于看到， 所有梦想都开花， 追逐的年轻歌声多嘹亮！” “我终于翱翔， 用心凝望不害怕， 哪里会有梦就飞多远！” 副歌结束，楚青梅竟忍不住在屋中踱了起来，口中喃喃道： “副歌部分竟然更出色！这歌词是你写的？” “嘘……”沈白粥不耐烦的比了个手势：“听b段。” 又是一段间奏，清亮的歌声再次在录音室中响起…… “不去想， 他们拥有美丽的太阳， 我看见， 每天的夕阳， 也会有变化。” “我知道， 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 带我飞， 给我希望。” 楚青梅的呼吸渐渐重了起来。 “相当上乘！”她手指点着嘴唇说：“词曲都很上乘！” “小点声！” 沈白粥一脸无语，你就不能安静听完再叨叨？ “隐形的翅膀， 让梦恒久比天长， 留一个愿望， 让自己想象——” 良久，吉他声毕，尾音阵阵，如烟绕梁。 呆怔怔得全程听完这让心尖颤抖的歌，楚青梅下意识地揽住了自己的手臂，似乎想寻求一些真实感。 茫然的看向声卡电脑前的沈白粥，她声音发颤的问： “这真的是你写的？” 沈白粥都懒得搭理她，他又按了一遍播放键，随手把印着歌谱歌词的打印纸递给楚青梅： “再听两遍，然后我伴奏，你唱。 唱不下来说明你功底不行，也就没必要把这歌给你了……” 楚青梅表情一下子就肃穆起来了。 她突然从沈白粥身上感觉到一种音乐学院老教授的派头…… 紧张的接过歌谱，她跟着录音唱了起来…… “每一次， 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 每一次， 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 越跟唱她越惊讶——这歌明明旋律极为简单，但偏偏声声入耳，怎么听怎么有味道！ 跟唱到第二遍时，她脸都涨红了，满是那种武痴剑客拿到绝世好剑的兴奋表情，拳头都握紧了。 两遍跟唱结束，她猛挥着小拳头，一双艳丽的美目满是振奋…… “好听！”她叫道，“真的好听！而且词写的真好，让人心潮澎湃!” 沈白粥无奈的摇摇头——要是刚才你不睡着时，来个这种反应，我还能配合你兴奋下，都录一晚上了，现在你来这套？ 我都懒得搭理你了…… “行了行了，消停点。”他不耐烦的走到钢琴前： “到麦克风那，准备进节奏！” 楚青梅乖乖的跑过去，深吸了一口气，表情竟然紧张起来了。 伴奏响起。 “每一次， 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 每一次， 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 弹琴的沈白粥忍不住点点头。 果然，这歌非她莫属！ 楚青梅嗓音有种清澈见底的高亢，仿佛高山上一泓甜美的清泉，一直可以淌到你的心里…… 这首《隐形的翅膀》在她这把漂亮音色的演绎下，不知道比沈白粥的版本好了多少！ 那种和原唱一般无二的通透感，那种柔弱和坚强混杂的层次感，简直都呼之欲出了…… 一曲唱罢，楚青梅不可置信的捂住了自己嘴…… “这首歌，简直就像为我量身定做的！” 她一脸恍恍惚惚的转过头来，艳如桃李的脸上密布着震惊，如同触电般，她看向沈白粥： “我有一种和这歌合二为一的感受——我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这就是音色唱法和作词作曲完全匹配的感觉。” 沈白粥叹了口气，确实，她刚才唱的，无论是声线还是唱腔，几乎和原唱一模一样！ 看来，这歌注定就是她的…… “多少钱？” 她发癫般一把抓住沈白粥的衣领：“这歌卖我，多少钱？” “算了，不要钱。”沈白粥摆摆手，“送你了。” 楚青梅现在已经穷途末路了，公司不给她做专辑，她只能自己花钱做，她那点钱够不够制作费用还另说，还给自己？ 算了，等以后她真度过难关再说…… “不要钱？” 楚青梅脸色一下子变了：“你也想潜我？” 随即她紧张道：“等一下，你让我考虑一下！” “我潜你个大头鬼啊！” 沈白粥怒了：“你能不能不要把每个人都想象成老色批？ 还有你成天哪里来的这么多自信？ 我有比你腿长的！” “你不潜我？”楚青梅俏脸一紧：“你竟然不垂涎我？ 怎么可能？ 那，那你打算要多少钱？” “你钱多是？非要买是？”沈白粥一阵心烦：“那你给我转50万！” “好！”楚青梅说，“付款码！” 说着竟然自己把沈白粥手机拿起来，点开付款码开始扫…… 叮的一声，钱到账了。 “你真转？”沈白粥惊呆了，50万啊，就这么到账了…… 比自己拍《调音师》赚的还多！ “我要用这首歌做我新专辑的主打。” 楚青梅斩钉截铁的说。 “看在你这么有才华的份上，刚才你乱摸我的事就算了！ 还有，你说实话，不要吹牛……” 敛起神情，她一脸郑重，肃容看向沈白粥： “这世界上真有和我一样漂亮，腿还比我长的人？ 吹牛？” 第69章 新晋音乐人黑粥 “总之，有了这首《隐形的翅膀》，我一定可以乘风而起，一扫天下，把当年丢掉的江山全夺回来！ 然后，朕就…… 朕就千秋万载，一统江湖，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楚青梅兴奋的在录音室直转圈，一拍巴掌，对沈白粥道： “到时朕封你个贵妃，让你统领后宫，也未可知啊……” 沈白粥被她转的直晕，赶紧道： “你是不是想太简单了？” “这有什么难的？”楚青梅很诧异：“你现在帮我录个小样，就现在！ 然后我拿给他们一听，他们肯定全跪了啊…… 然后再也不提什么狗屁封杀了—— 我呢，就重新成为公司的太阳，其余人呢，包括那个贱人啊，他们就是金星土星海王星这种小破行星，围绕我疯狂旋转……” “停停停，”沈白粥手扶额头，打断道：“你知道如果现在你把小样递给他们，会发生什么吗？” “他们纳头便拜，痛哭流涕求我原谅？” “不，他们会把这歌扒出来，然后说是你那个潜规则老师写的，再给那个贱人唱—— 以后这歌就没有你什么事了……” “不至于？”楚青梅惊呆了。 “很至于——我在的行业也盛产这种人，”沈白粥想起来绿总监、司马老妖和酷优吴总，“他们做事的逻辑一贯如此。” “但是谁都能听出来，这歌和我的声音是天作之合啊！”楚青梅依旧不可置信，“交给别人唱它也不好听啊……” 沈白粥忍不住叹了口气。 如果是苏红豆是天然呆，那么眼前的楚青梅就是个天然愣。 天然呆可能是未经世事个性纯真造成的。 天然愣嘛…… 说好听了叫历经磨难，初心不改…… 说不好听那就是菜狗，天天被虐还没长进…… “我好像和这种又呆愣又绝美的美女特别有缘啊……” 沈白粥忍不住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还真是。 就是这人一亮相，外形上哪怕你再挑剔，也找不出什么毛病。 仔细一看，毛病全在脑子里呢…… 你扳住她脑子来回晃一下，细听，全是水声，哗啦哗啦的…… “你信我一次。” 沈白粥劝道：“你可以拿着小样去找你们老板，但不能是你自己唱的小样，而是我唱的这版。 同时，你绝不要把小样交给他，你就让他戴着耳机听，这样不怕被录。 如果他说‘行我现在就帮你做这首歌’你就还有戏。 如果他表示要再听听，你先把音源留下，或者外放一遍云云，那他就是要白嫖，你就立刻走。 我话放在这里——我觉得他肯定不会答应帮你做的，这个公司你其实已经待不下去了。 这张专辑你想发，也必须自己掏钱做了…… 所以我劝你一句——放下幻想，准备战斗！” 楚青梅怔住了。 她仔细想了一下沈白粥的话，一开始觉得不至于，可是越想越觉得这帮人干的出来——看看过往的事就知道了！ 脸色阴晴不定，她思索良久，终于一击掌道：“行，姐姐我就信你一把！” “你别老姐，姐的，”沈白粥忍不住了，“你多大啊？” “不是跟你说了吗，38e！” 楚青梅心不在焉的说。 “我说年龄！”沈白粥无语了。 “我26！” 楚青梅一副“我吃过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的表情。 “不也就比我大三岁吗？”沈白粥白了她一眼，“别一天天老气横秋的！” “大三岁还不叫大？”楚青梅不服了，“女大三，抱金砖，听说过没？” “这都哪跟哪啊……”沈白粥把存着自己《隐形的翅膀》小样的u盘，递给她。 “行了行了，你快走，”他挥挥手，“记住装手机里。用耳机给他听！” 接过u盘，楚青梅脚下却没动，站在那，好像在等什么…… “你怎么还不走？”沈白粥奇怪的问。 “你……”楚青梅矜持的一抬下巴，傲然道：“你不找借口加我一个微信？” “不找。”沈白粥摇摇头。 “不找？”楚青梅一脸愕然，忍不住劝道： “这可是个好机会！ 你现在加我，会显得非常自然，以后哪有这种机会？ 当然了，加也没用。 追我的人……” “是是是，我知道，追您的人一直排到长安街……” 沈白粥赶紧挥挥手：“但我没办进京证，我就不参与了…… 您行行好，赶紧走……” 愕然瞪大桃花眼，楚青梅如同看海啸一般看向沈白粥，表示非常不可理解，简直闻所未闻。 良久，她才点点头，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神情。 “我懂，”她说，“虽然我没谈过恋爱，但我懂。” “嗯？” “你这叫欲擒故纵。”她很肯定的说。“但这招对我没用——因为我懂。” “你懂的可真多啊……” 沈白粥往椅子上一摊，捂住脸，长叹一声…… “那你叫什么？”楚青梅又说，“我不能老叫你爱情动作片小导演？” “我叫什么？”沈白粥想起，昨天自己还信誓旦旦的说“我要是再给她歌，我就不叫沈白粥——叫沈黑粥！” 这脸被打的，pia pia 的。 “我叫黑粥。”他颓然道。 …… …… 到公司的时候，沈白粥眼圈比昨天还黑。 自从遇到楚青梅，他真是一天好觉都没睡过。 “早晚有一天我要全睡回来……”他恨恨的想，“当然，我说的是觉。” 他眼神惺忪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完全没注意到一路上同事们看他时的窃窃私语…… “你看他那状态，昨晚肯定一夜没睡……” “肯定啊，今天10点《调音师》酷优首播，他哪睡得着啊……” “毕竟卖是虽然卖了，但是公然这么一播，谁都能看出他是捡漏啊—— 人家昨天《盲剑》和《七月》的品质可都在那摆着呢……” “我听小道消息说，《盲剑》卖了300万，《七月》卖了400万，都已经谈好首页推荐了！” “哇塞这个微电影赛道这么赚嘛？简直就是捡钱啊……” “那可不！你看沈白粥，一个从没做过导演的编剧，就因为押对微电影，竟然乌鸡变凤凰，成了部长了！” “所以就是一旦坐到风口上，小猪佩奇都飞的起来！” 与此同时，锦绣大厦18层的司马办公室里。 一身灰色西装的黄亮坐在司马对面，不吭声。 “说说，”一脸阴鸷的司马，狠狠把雪茄摁在烟灰缸里掐灭，问道： “迅腾和奇爱艺的报价，都是多少？” 第70章 我已经预定好评如潮 “迅腾和奇爱艺的报价，都是多少？”司马脸色阴沉的问。 黄亮耷拉下脑袋，不敢看自己老大的眼睛，但声音中满是不服气： “迅腾给《盲剑》报了50万，但是《七月》他们说不要，这种类型的片子他们太多了。 奇爱艺说《盲剑》和《七月》加起来55万——简直欺人太甚！” 黄亮一梗脖子，愤然道： “《盲剑》光是制作成本就67万，《七月》更是用了72万，两个加起来139万成本的片子，现在报价最高的竟然是酷优，才65万，连一半都不到！ 老大，要不咱们不卖版权了，咱们走分成的形式？” 皱起眉，司马没说话，半响后他咂摸了一下嘴： “他们三家给这两个剧的评级是什么？” “倒是挺一致的。” 黄亮更气了：“给《盲剑》的都是b类产品，《七月》的都是c-，这不瞎评吗？” “如果三大的评分都这么统一的话，”司马沉吟了一下，“那我们走分成合同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们是不会给这个级别的电影导流的，我们走分成只能赔的更多……” “那……”黄亮脸上肌肉突突直跳，忍不住道：“那我们就这么捏着鼻子卖给优酷？” 司马点点头：“趁他们还没改更低的价格前……” 深吸了一口气，黄亮的拳头一下子攥紧了。 其实互联网部这么大，赔个几百万玩一样，他根本不在乎。 本身也没指望这两微电影能赚到啥，关键是咽不下这口气啊！ 这种消息传出来，不是等于承认彻底败给沈白粥那个毛头小子了吗？ 《盲剑》《七月》两个加起来还没卖到《调音师》的3分之1，这不明摆着他黄亮从眼光到水平，都差着沈白粥一截吗？ 这怎么能甘心？ 黄亮觉得自己胸口都要憋的炸了…… “目前看，我们明确了三点。”司马想了想： “第一，微电影不是风口，也许是他沈白粥的风口，但绝对不是我们的风口，在这上面投入更多没意义。 立刻停止这方面的项目……” “那顾晨韩明他们这些人怎么办？”黄亮问。 “机会给过他们，他们自己不争气，怨得了谁？” 司马冷冷一笑：“顾晨嘛，摄影确实厉害，可是拍了一部赔一部，有什么用？ 好在鞠双全跟我提过很欣赏他，可以让他跟着鞠导拍电影，也许将来能带出来？ 至于韩明呢，开了！ 没什么用就别养着闹心了……” “嗯，”黄亮点点头，一想到韩明他就郁闷。 这小子什么商业定位用户群体的，忽悠了一大通，把自己都带沟里了，最后赔个底掉，妈的想想就该裁！ “第二，就是我们的盈利，还是要指望那些有成功经验的导演，说白了也就是鞠导。 下一步我们就是要全力支持他拍手头那部网络电影，押宝在他身上！” “嗯，您说的对。还得是老将，年轻的不靠谱啊……” 黄亮点点头：“虽然鞠导以前拍的都是网剧，头一次拍网络电影，但是我相信以他的老道，一定没问题！” “嗯，”司马点点头：“第三，就是亡羊补牢了。 《盲剑》和《七月》，卖了多少不要提，要保密。 就先装作签的分成约的样子，反正大家也猜不透，说不定还以为卖的比《调音师》好…… 总之，最重要的是撑过这一段时间！ 因为《调音师》今天就上映了，而且拍的肯定很烂—— 这是不用想的，沈白粥毕竟是编剧出身，这个电影又只拍了三天，不烂简直没天理！” 从嘴角嗤出一声冷笑，司马又道： “只要大家见识到《调音师》有多烂，明白沈白粥只是运气好，那时候《盲剑》和《七月》报价再透露出来问题也就不大了…… 到时大家一看，这评分比《调音师》还高，我们脸面上就没有那么难看，也就没人计较赔了多少了。 这就是现在最佳路径——里子沈白粥是拿定了，但是面子不能再让沈白粥拿走……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调音师》拍的很烂。” “这您放心，它不可能不烂！”黄亮说，“他们连演员都是找的群演，据说钱都没给，就吃顿饭了事了。 这种品质想都能想啊…… 待会10点一播，大家肯定被效果笑掉大牙的……” “嗯，这点我倒是放心。”司马叹了口气，“只是可惜了这个剧本了，要是交给我们拍，怕是一个爆款啊！ 可惜啊，落到沈白粥这个三脚猫手上，怕是贻笑大方了……” “老大，我这就找些人刷差评去，”黄亮恨恨道：“用吐沫星子淹死他！” …… …… 同一时间，传统媒体部，李书晴办公室。 今天李书晴早早就来了，就等着《调音师》的首播。 这不光是因为她和沈白粥是同盟，还因为李书晴本身就是个悬疑片铁粉，而酷优已经在各个悬疑爱好者论坛疯狂轰炸了三天。 这个力度之强，已经把所有人胃口吊的高的不行了…… 现在这部《调音师》已经进入好多人的视野了，大家都等着10点一到，就去酷优一睹为快呢…… 一部微电影被大家这么期待，李书晴真的很替沈白粥高兴。 但是同时，李书晴又不敢对《调音师》期待太高。 这个剧的剧情李书晴早知道了，比稿会上她就对沈白粥惊为天人。 这个帅小伙年纪轻轻的，就能写这么牛的剧本，不夸张的说，绝对是个天才编剧…… “问题是，从来没有一个天才编剧同时还是天才导演的，人不可能这么全能啊……” 李书晴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更关键的是，沈白粥也没干过导演，谁都知道10天前他就是一个纯纯的编剧，导演功力有多拉胯可想而知…… 《调音师》交给顾晨，拍出来可能是9分，交给沈白粥，怕最多是65分…… “65分都是过于乐观了。”李书晴忍不住摇头，沈白粥肯定会毁了自己的天才剧本，《调音师》注定成不了经典，只能成遗憾了…… 这时她打开酷优的首页，点开那个“《调音师》——史上最烧脑微电影！”的推荐页，仔细看下面网友留下的评论…… “宣传越铺天盖地，一般来说品质越是一言难尽……” “史上最烧脑？小编真是啥都敢写啊。” “有勇气这么宣传，这导演的脸皮是城墙吗？” “豆瓣3分已经给它预定好了……” “讲真你看这名字——《调音师》，标准的烂片气息扑面而来，片子能好才怪呢……” “酷优一向这样，拿个鸡毛当令箭，捡个鞭炮当火箭，主打一个没见过世面……” “这还没播呢，评价就一水的看衰啊……” 李书晴皱起眉头，这么多差评会影响播放率的，自己要不要提醒一下沈白粥布置水军，对冲一下呢？ 毕竟这片子虽然卖完了钱到手了，但是如果口碑太差，可是会影响沈白粥下一部电影的价格的…… 水军这东西人人鄙视，但是在对付恶意诋毁时它确实有用。因为人都是从众的，非常容易被带节奏…… 想到这，李书晴赶紧给沈白粥了发了一条钉钉，提醒他把自己部门那80多人组织起来，快去刷好评去…… 哪想到过了一会，沈白粥竟然回道： “不用。” “不用？”李书晴愣了，“你要不要看一下现在这个评论页面？” “片子就要播出了，一共就15分钟，”沈白粥回道：“马上就会有自来水了，不用急。 那几个差评很快会被刷走，待会好评肯定会铺天盖地的……” “啥？好评待会铺天盖地？”李书晴表情顿时就尬在了那里，脸皮都有点发紧…… “不是，沈部长，咱是不是有点……” 她心想“有点太不自量力了”，但没好意思发出去。 “书晴姐，关于这部片子，我担心过很多，价格啦，演员啦，流量啦，什么担心都有过。” 那边沈白粥说。 “但我唯独没担心过评价—— 一秒都没有担心过。 相信我，肯定好评如潮！” 第71章 你一生不该错过的15分钟 10点钟，李书晴准时点开了《调音师》。 一开头，氛围森然。 低沉诡谲的钢琴声徐徐传来，一个只穿着内裤的赤裸男人弹着钢琴映入画面…… “嗯？” 李书晴一愣，画面竟然不廉价？ 其实剧情她已经知道了，重点盯的就是一个画面表现。 她已经有了异常塑料感的预期，但是一看之下，整个气氛不但很到位，竟然还有点…… 高级？ 错觉吗？ 李书晴摇摇头，再看看！ 一直到《调音师》字幕打出，主角钢琴表演失败，到女友离开他，这些画面一一看完，李书晴嘴巴就渐渐张大了…… 没有破绽！ 摄影毫无破绽——这些画面表现非常的老道，全部到位，而且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还都带着欲说还休的战栗感，氛围卡的死死的！ “你说这是顾晨拍的我都信，”李书晴倒抽了一口凉气，“拍的太地道了！他们难道雇了一个高手来拍的？ 可听说全部成本就六万啊……” 场景来到咖啡馆时，李书晴的眉头终于皱了起来。原因就是主角那个老板说了一句她觉得非常多余的台词—— “现在这社会，到处都是偷窥狂。” 这段台词，沈白粥在比稿会上并没说过，明显是后加进剧本里的。 李书晴是个注重细节的人，她觉得这台词很没必要，有种带偏主题的嫌疑。 看来沈白粥还是年轻，李书晴想，这种过于漫不经心的表达，是年轻导演的通病。 然而镜头来到女孩跳舞那，她又有点理解了。 沈白粥的意思可能是老板抱怨到处是偷窥狂，但其实他手下的调音师才是偷窥狂中狂？ “只是这个意向不太高级罢了。”她喃喃自语的说。 “嗯，好在也不影响什么，普通影迷也察觉不到，接着看。 他这个跳舞女孩哪找的？ 颜值竟然这么顶？ 而且这身材，一看就是那种真会跳芭蕾的顶级舞者啊，你看那漂亮的腹肌！你看那长腿优雅的线条！” 我天，李书晴想，这女孩太美了。 我一个女的看的都有点魂不守舍，锦绣的小花们好像全被比下去了！ 终于就进入主戏了，这是调音师敲门那一幕，敲了半天老太太始终让他走，这段剧情李书晴印象很深…… 这时一个发现，突然就让她瞪大了眼！ 这一幕是圆形的切割画面，而镜头是直勾勾对着演员，动也不动的—— 普通观众可能会忽略，但是李书晴明白，沈白粥的意思是，这是一个猫眼门镜！ 这一切的画面，都是在猫眼门镜中看得到的。 也就是说，其实这一幕是老太太的邻居在偷窥老太太家—— 这又与那句“到处都是偷窥狂”呼应上了！ 李书晴突然就有点冒汗，沈白粥这句台词不是乱加的，他很有深意啊。 进屋之后，气氛急转直下，沙发上的老头死尸，满地的血，老太太狰狞的眼神，恐怖感瞬间就拉满了！ 李书晴是知道剧情的，但是这完全没影响她被吓的炸毛，摄影氛围太出色是一个原因，更让她想不到的是，那个主角的演技—— 太炸裂了！ 前面这人演的其实也就是中规中矩罢了，但自从这最后一幕开始，这哥们儿的演技好像从平地直接飞上了10层楼，开始狂飙！ 那种疯狂压抑的恐惧，那种勉强控制住的战栗，那种几乎要休克的空洞眼神…… 表演的质感扑面而来！ 一下子死死抓住了观众的神经，李书晴甚至感觉自己好像能闻到现场的鲜血味了…… “绝了！”李书晴一拍大腿，“这哥们绝了！” 年轻人中有这种演技的，华夏影坛两只手就数的过来？ 不是，沈白粥这都是哪找个怪力乱神，一个比一个彪悍啊…… 剧情继续往前推，李书晴神经绷的紧紧的，心砰砰的跳，根本无法抑止…… “但是我明明知道剧情啊，”她内心呐喊道，“我在这紧张啥呢？” 问题这紧张感就是止不住啊…… 这时，那个传说中的一镜到底的长镜头，终于出现了！ 从调音师所在的位置一直推，一直推，最后推到墙上的镜子里…… 此时，影片戛然而止！ “要死啊沈白粥！” 李书晴狠狠一锤桌子，你怎么在这停了，我这看的不上不下云里雾里好难受啊！ 但是李书晴明明知道，沈白粥就是故意这么设计的，他早就说过了…… 李书晴满腔怒火没地儿撒，顿时就有有点幽怨，你有才华就可以这么玩人吗？ 太过分了！ 但是这时她又是一愣，忽然想起了墙上的镜子和那句“到处都是偷窥狂”。 所以，从镜子上看这一切的我们，其实也是偷窥狂？ 我勒个去！ 李书晴懂了，沈白粥这句台词简直是点睛之笔，一路铺垫到底啊…… 这可不是什么随意的发挥，这大有深意啊…… 他想表达是什么？现代社会中那无所不在的窥视？ 人与人边界感的彻底丧失？ 人性那种对秘密无法抗拒的渴望？ 不行，李书晴把鼠标赶紧拉回去，我得再看一遍！ 肯定还有什么细节我还没察觉到…… 于是她竟然连看了5遍！ 完全是用那种破案的心态，越看她心里越觉得不可思议，这怎么能拍的这么老练呢？ 沈白粥他不是一个编剧吗？编剧不是不可能成为天才导演吗？ 咱再优秀也得讲个逻辑？ 你还给不给大家活路了呢？ “绝了，一个小时前，我明明还在祈祷《调音师》的品质能赶上《盲剑》和《七月》一半就行的……” 她想，现在看来，《盲剑》和《七月》算个屁呀！ 连《调音师》的车尾灯都看不到好么…… 就算《盲剑》摄影好，但是从剧情到表演到内涵，都不知道被《调音师》甩了几条街啊。 “我得写个影评！”李书晴躁动了。 她年轻时经常写影评，分析各个大师的作品是她为数不多的爱好…… 现在年纪大了，每天围着车子房子孩子转，很久都没有这种闲情雅致了，没想到今天，竟然给沈白粥的《调音师》唤醒了…… 说写就写，李书晴打开文档就开始码字，正好这一上午部门清闲，一个小时后，一篇洋洋洒洒的影评出炉了。 题目是“《调音师》——你一生绝不该错过的15分钟！” 写完之后，李书晴心情特别美好。 她得意的打开豆瓣，心说我肯定是《调音师》的第一份千字影评，没办法，姐姐我手快啊。 结果一打开《调音师》的页面，里面评论竟然已经刷出来10篇了。 当然都是简短的留言，什么“我跪了”，“收下我的膝盖”云云 。 “还好还好，都是跪舔的短评，没有长篇的，我可写了两千字呢……” 李书晴一路翻，一直翻到最后，终于放心了。 我是第一个，她开心的想。 可就在这时，一篇新的评论刷了出来…… 李书晴一点，赫然是国内知名影评人雪雷写的，字数是3500字！ 影评标题是—— “《调音师》——史上最伟大的微电影！” “你妹啊，”李书晴一阵哀嚎，“我的一血就这么被抢走了啊！ 而且这标题，怎么比我还跪舔？ 我也就是说“你一生不该错过的15分钟，”已经很肉麻了，你怎么直接来个“史上最伟大的微电影”？ 矜持呢？ 底线呢？ 现在的人怎么都这样啊！” 而此时的17层，到处是锦绣员工的大呼小叫…… “牛逼啊！” “我去太炸了！” “我看第三遍了！” “我第4遍了，我好想转沈白粥部……” “不是说沈白粥不懂拍片子吗？为啥我看到了大师级导演的手笔？” “这么一比，昨天那俩，有点低幼啊……” 耳边全是颂歌，你方唱罢我登场，此起彼伏，搞得房宽盯着电脑满脸烦躁。 他现在应该是极少数还没看《调音师》的锦绣员工了。 别人不看是因为手头有忙的活，他单纯是想表达不屑。 但是他现在也绷不住了。 周围大呼小叫的，同事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而看过的毛易正站在他边上，脸色铁青，郭淼则在一旁长吁短叹。 “太夸张了？”他戴上耳机，心说你们那一个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能有多牛啊？ “切”的一声，他点开了播放键。 第72章 聊聊涨薪？ 一个小时后，盯着屏幕的房宽，彻底蔫了。 他已经把那个主角最后部分的表演看了十多遍了，越看越无力。 最无力的是——这个角色本来是他的，但他华丽的拒绝了。 现在他看了这么多遍后，心里反复问自己一个问题： “如果我演这个角色，能演得这么炸裂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别扯淡了。 这根本是影帝级别的表演啊！ 其实现在房宽对沈白粥的恶感还挺复杂。 这就好比他是一个渣男，把人家好好的一个叫《调音师》的姑娘甩了，换了另一个叫《盲剑》的姑娘处。 结果回头一看，那个叫《调音师》姑娘竟然换了一个男友，比他高比他帅，开着跑车住着豪宅，日子起飞的跟超音速飞机似的…… 这时候，这个渣男心里就不是滋味了。 《调音师》姑娘你不在风中哭泣，咋还风生水起呢？ 关键你这对象比我强点可以，强这么多你不合理啊！ 这不讲武德啊！ 于是某一天，两人街头相遇，《调音师》姑娘一把抓住渣男的手，满脸都是激动的泪水。 渣男心想，她果然爱的还是我呀…… 结果人《调音师》姑娘说： “谢谢你当时没选我，要是你选了我，我就遇不到后面的高富帅了，哪能过上现在这么爽的好日子？ 大哥，谢谢啊！ 你真是个好人！” 房宽现在就是这种窝囊的感觉——就是自己不但错过了一个经典的角色，还因为错过这个角色，救活了一部电影…… 这种被迫的成全，真特么的有苦难言…… 一边的郭淼心里也是一片苦涩。 这部《调音师》很完美，从画面到演员到剧情到配乐，一切无可挑剔。 但是郭淼心里清楚，其实这《调音师》有个环节很拉胯，那就是化妆！ 《调音师》的化妆其实很平庸——这是这电影唯一的短板了。 那个高潮场面如果自己来布置，视觉效果绝对会更好更逼真更惊艳！ 而本来这一切就是应该是自己来负责的…… “唉……”郭淼在心里疯狂叹息，“我尼玛和经典失之交臂啊……” “不是，你俩倒是说两句话呀，”毛易说，“我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啊……” “有啥好说的，”郭淼一捂脸。“多好的机会啊，迎面打过来，结果我愣是躲开了！ 我一想到张小美拿出2万5换回75万，我简直要烦死！ 我要是在这组，钱能轮到她赚？ 我手头有10万呢——这钱当时甚至能把沈白粥包养了！ 唉……” “你叹啥气啊，你能比我惨？ 我太不容易了！” 毛易一脸委屈： “你知道我多想拍最后那个一镜到底的镜头吗？你知道这种镜头发简历里有多加分吗？ 本来这个镜头它就该是我的！ 我太不容易了！ 我不应该叫毛易，我简直应该叫毛不易啊……” 三人正长吁短叹着呢，只听那边一个女生叫道：“淼淼！” 郭淼转头去看，愕然发现竟是阿依慕。 看着急匆匆走过来的阿依慕，房宽和毛易眼睛顿时都是一亮。 郭淼阿依慕两人虽然同在《七月》剧组，但是阿依慕作为公司的颜值天花板，咖位可不是房宽这种小演员能比的。 按理平常阿依慕是绝不会主动和郭淼这种小化妆师攀谈的，今天她却明显一脸焦急的问： “淼淼，你知道《七月》卖了多少吗？我刚才问了韩导，他到现在还没回我……” “我也不知道啊，”郭淼有点意外的看着六神无主的阿依慕，奇道： “慕慕，你好像有点焦虑？” 阿依慕心说我特么能不焦虑吗？ 刚才她看了一下《调音师》的豆瓣评论，一篇12条评论，6条是夸电影牛哔的，1条是夸主角演技牛哔的，剩下5条全是打听跳舞女孩叫啥的…… 更有眼尖的人指出，字幕上显示跳舞女孩就是这戏的化妆师，这简直是才貌双全无死角啊…… 公司的男同事们也都一个德性，一个个把人家跳舞那段播了800遍，眼睛直冒绿光。 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昨天他们还排着队向自己献殷勤呢，今天一转头全没影了！ 最最让阿依慕心烦的是——这个跳舞女孩分明和自己撞型啊！ 两人都是长相清纯+五官立体+舞者身材，很明显，跳舞女孩也是自己这种“清纯的初恋”定位。 这两人的感觉也太重合了…… 《调音师》这片子现在眼瞅着要红，如果沈白粥再把这女孩招进公司，那自己在公司的地位可就不稳了，绝对会被艳压啊！ 阿依慕心里暗暗较着劲，得赶紧想个办法啊，这个“清纯校花”的生态位不能让别人挤进来啊。 “好在这跳舞女孩只是《调音师》的配角，自己可是《七月》的女主！”她心想。 “《调音师》现在风头确实猛，但只要《七月》也能大卖爆火，对方一个配角，在自己面前有什么竞争力？ 问题就是《七月》到底卖了多少啊？” 她刚才已经私下问了韩明，无奈对方不回，只好心急火燎的过来找郭淼打听，结果一向消息灵通的她也不知道…… 阿依慕这边心烦意乱，可刚才已经萎靡的房宽却一下子振作起来了。 他这种小演员，接触阿依慕这种流量明星的机会不多，这时赶紧振作精神，一脸自信道： “慕慕，早上我听到传言了，《盲剑》卖了300万，《七月》卖了400万，都谈好首页推荐了！ 韩导没回你，应该是还在最后敲定这个事，咱们别慌，消息很快就会出来的！” “真的？” 阿依慕又惊又喜，《七月》卖了《调音师》两倍？ 也对哈，韩明对自己一向殷勤，从来没这么爱搭不理过，这肯定是憋着放大招，给自己准备惊喜呢！ 这么一想，阿依慕心情一下子就美丽了。 “对，肯定是这样的！”一旁的毛易不甘落后，赶紧跟上：“我也听到这个消息了。” “所以啊，《调音师》也就能乐这一阵了，”郭淼拉住阿依慕的手说，“待会这泼天的流量可就要到《七月》这了。 慕慕，我估计你的粉丝数量又要暴涨了！” “其实我都不在乎流量这些事的，”阿依慕矜持的摆摆手：“我就想演好自己的戏！” 心里想的却是：“戏不戏的有屁用，关键是流量！ 有流量老娘可就稳了，到时跳舞女孩算个毛线，一旦和我撞型，那肯定是她滚啊！” 此刻，19层的总裁办公室。 全公司的人都在看《调音师》，一个比一个不淡定，但刘素素没有。 因为她早看过10几遍了…… 现在看大家那大呼小叫的样子，她感觉自己像个在景点转过800遍的导游。 面对着一群第一次来满脸震惊的游客，表面上笑嘻嘻的，心里一顿看不起…… 你们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你看我就不惊讶—— 我早被沈白粥震麻了，习惯他的优秀了。 当初为了他和黄亮battle时我就知道…… 这男人，错不了！ 要不说我刘素素有一双识英雄的慧眼呢？ “铛、铛……” 这时办公室外响起敲门声，刘素素忙道：“请进！” 就见一身休闲打扮的沈白粥推门进来，问： “素素，你找我？” “白粥老师，快进快进！” 刘素素赶紧把他迎进来，盯着这位被自己捧起来的公司当红炸子鸡，她上上下下的打量…… 哎呀，怎么那么顺眼呢？ 一件白t恤穿他身上都那么好看！ 看着自己这玉树临风的心头肉，她心头就是两个字：舒服！ 沈白粥打量了四周，这是他第一次进总裁办公室。 和他想象中的富丽堂皇一样，这里和公司别处装修基本一致，没啥特殊的。 咦，那桌子上的那个发夹怎么那么眼熟？ 好像看见谁戴过啊…… 当然这念头只是一瞬，随即就被他抛之脑后。 说实话，今天沈白粥这班上得根本心不在焉，他满脑子都下班后和苏红豆的那“两个人”的首映式。其实根本没心思想什么工作…… 但他也明白，既然专门让自己来这个地方，刘素素接下来要说的事，肯定非常正式…… “白粥老师啊，其实我专门请您过来这里，是想和您谈谈涨薪的事情的……” 刘素素甜甜一笑。 沈白粥顿时精神一振，你要是谈钱，我可就不困了啊！ “我看了一下白粥老师的工资，月薪7千——这不是开玩笑呢吗？ 我想着今天《调音师》也发出来了，网上好评如潮，趁着这个时机，咱们也是时候给您适当调一调了！ 当然，咱们这个起薪太低，一步调到位是不太可能的，会遭某些人非议，这个某些人是谁，我不说您也是知道的哈……” “我懂我懂。” 沈白粥苦笑，心说你就别拿黄亮和司马压价了，直接告诉能不能涨到3万…… 3万是他前世当副导演时的薪资，讲真他觉得已经不少了，一个月吃好玩好还能存下点，记忆中日子过的还是挺宽松的。 如果这么快就能回到三万，哪怕不动用刚从楚青梅那赚到的50万，交秦晓林的房租也没有什么压力了。 “那，”刘素素试探着问，“咱们就先把您的月薪涨到，嗯，7万？” “7万？” 沈白粥下意识跟着重复了一句，眼睛都瞪圆了。 一下就涨10倍吗？ 他这表情分明是不满意啊——对面刘素素慌了，忙道：“那要不，9万？” “9万？”沈白粥又重复了一句，已经有点懵了。 他还是不满意！刘素素冷汗都下来了，忙道：“12万！ 12万！ 白粥老师，月薪12万是我能开到的最高权限了！ 再高我也得走流程去找合伙人审批了！ 我知道您看不上这点小钱，现在肯定也有别的公司出更高价挖您…… 但是看在以往我顶着那么大压力，坚决支持您的面子上……” 双手合十，刘素素一脸祈求道： “白粥老师，您能不能委屈一下？” 看着对面哀怨的眼神，沈白粥抹了一把头上的汗。 月薪12万啊，他想，我勒个去，这么多！ 喘了口粗气，他装作波澜不惊的点点头道： “好，那我就‘委屈’一下？” “委屈一下！” “行！素素，这可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啊！” “白粥老师，我心里有数的！” 第73章 前瞻如我，当然要拍喜剧 一个月12万，一年14薪，那就是168万！ 沈白粥表面平静，实际脑子里嗡嗡的，他可从没赚过这么多钱…… 可能是自己两辈子穷惯了，他觉得这真是一大笔钱，要知道这可不是分红和股份收入，这是稳稳到手的工资啊。 什么叫工资？就是你只要每天打卡，一年就会给你这么多的——此刻他感觉自己满耳朵都是哗啦啦的数钱声…… 1万，2万，10万，25万…… 刘素素让他委屈一下，沈白粥觉得自己委屈的简直想把她抱起来，抡圈圈玩…… 但是他忍住了。 绝不能让对方看出来，自己其实是个没见过世面的穷鬼！ “我能忍受12万的月薪，不为别的，”沈白粥定定的盯着刘素素，“为的就是你对我的这份欣赏！ 士为知己者死，素素，这个委屈我是为你受的！ 你懂吗？” “我懂！” 刘素素猛点头，突然感动的有点想哭。 沈白粥心说你懂个毛线，我自己都不懂。 “话说，我手下两个副导演，和我一起做《调音师》的那两位——他们的薪资能不能也涨一涨？” 冷静下来，沈白皱想为王小胖和张小美也争取一下。 “您想给他们涨多少？”刘素素又紧张了。 “嗯，嗯，4万可以吗？” 沈白粥试探着问，心说怕是够呛。 王小胖月薪1万2，张小美比他还少，这涨幅确实是有点太大了。 对面刘素素却松了口气： “白粥老师，你部门里5万以下的调薪，您自己定好了，直接发过来我签字就行…… 还有，这两个人我给他们调一下职级，都升为新媒体事业部的副部长，你看行吗？” “好的好的，我代替他们谢谢您！” 沈白粥赶紧从身后拿出打印好的一个剧本，递给刘素素。 他还是有数的，人家骨头给完了，也就该自己这条狗猛跑了。 还好这剧本八百年前就写好了…… “素素，这是我新写的剧本，你看一下，给我点意见？” “白粥老师这么快就写出新剧本了？” 刘素素都惊了，赶紧接过来。 心说《调音师》刚完事，他怎么瞬间就把下一个剧本弄出来了？ 想起上次《调音师》也是他连夜弄的，难道这就是天才吗？ 这家伙的才华简直就像沙特阿拉伯的石油一样，怎么都抽不完啊…… “白粥老师，待会我马上就看，下午管理层大会前我一定尽量看完！” “不着急不着急，”沈白粥连忙道，随即有点不好意思的问：“其实我还有个事，素素，我想打听一下……” 压低声音，他探头过去问：“《七月》和《盲剑》卖的怎么样了？” 虽然沈白粥觉得这两剧肯定不会高，但终究这是压在心里的一块石头。 “这事我也在查，但黄亮捂的挺死的。” 刘素素嘿嘿一笑，也不遮掩。 反正现在全公司都知道，她和沈白粥是穿一条裤子的，她也不藏着掖着，把笔记本一转，指给沈白粥看： “我这里有个后台，可以看到公司所有的收入款项，今天我一直都在盯着这个看。 我估计啊，这两个剧肯定卖的很差，否则以黄亮的性格早就到处嚷嚷了。 现在他们这么平静，无非就是想把这事遮掩过去冷处理…… 但是，只要有钱一到公账账号，我就会收到提示，而作为总裁助理，我有查任何一笔账的权利。 所以到时我就会直接问他们，你新收的这笔钱是什么收入啊？ 事关公司收益，就算大家平常再僵，他也只能如实回答—— 这样我就会第一时间知道，《七月》和《盲剑》究竟卖了多少……” “懂了，”沈白粥点点头：“然后咱们就，非常不小心的，把这消息扩散到全公司？” 刘素素嘿嘿一笑，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劲。 “白粥老师，你很有才华，但是才华一定要用正地方。”刘素素一脸严肃的说： “像你把才华用在整黄亮这种事上，用的就非常正！ 一定要保持啊！” 她这一说完，两人捧腹大笑。 刘素素又和沈白粥解释了一下，12万不是每月全发，而是只发5万，其余年底一次性作为奖金发，这样可以合理的避税。 这个沈白粥倒也听说过，好像高管的薪资都是这么操作的，一下子能多赚好多。 他心想也难怪这些人平常绝不离职，死活都要挨到过完年，原来不是忠于公司，是给钱面子…… 两人又聊了一会，刘素素亲自把沈白粥送回16层的工位。一路上看沈白粥的眼神，就好像是看自家后院挖出来的一颗千年老人参，满眼都是疼爱…… 等刘素素走了，沈白粥转过头，边上工位的张猛突然站起来，点头鞠躬，大叫了一声： “粥哥好！” 这句话没头没尾的，社会气十足，简直像帮派小弟称呼老大…… 沈白粥被吓了一跳，正莫名其妙呢，张猛边上的赵娟也站起来了…… 她如法炮制，点头鞠躬，脆生生的叫道： “粥哥好！” 然后沈白粥部所有人就都站起来了…… “粥哥好！” “粥哥好！” “粥哥好！” 沈白粥慌了，怎么感觉咱剧组突然成了一个帮派？ “不是，咱别这样行吗？到底怎么了？”沈白粥眼皮乱跳，组里出事了？ 结果张猛一脸敬畏的说： “粥哥，昨天你说《调音师》品质稳超《盲剑》，我们还以为你是吹牛，今天才知道，你太谦虚了！ 这不是稳超，这是碾压呀！” “对呀，太牛了，我都看了7遍了！” “粥哥，那他到底死没死呢？” “那个主演罗羽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那么牛哔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吱吱喳喳都非常兴奋。 本来昨天他们中很多人看完《盲剑》后，都有点后悔自己太冲动，投奔了沈白粥部，现在全在庆幸自己没调回去—— 《调音师》品质太夯了，大家都心服口服！ 如果说昨天沈白粥展示的是他的人格魅力的话，今天人家直接就秀了肌肉，彻底拿出真实实力说话了！ 众人满眼崇拜的看向沈白粥——影视这个圈子虽然乌七八糟的事很多，但是大家是真的佩服实打实有才华的人的。 而自己老大沈白粥就是这么一个人！ 《调音师》制片人编剧导演都是他，连剪辑都是他。 一共就花了6万，拍了3天，最后拿出来在这么霸气的品质，不亲眼见，谁敢信啊？ 就像刘素素用“亲自下楼送沈白粥到工位”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欣赏一样，大家也用“站起来喊粥哥好”这种粗犷的方式，表达了对牛人的尊敬。 问题是，沈白粥没心理准备啊——他差点吓尿了…… 这么多人齐刷刷站起来，他还以为是要揍他呢…… “大家就是想对你表达一下支持，随便拍个马屁，”王小胖赶紧解释，“这些阿谀奉承你也别往心里去，总之义父你先坐下……” “那大家也先坐下哈，以后可别这样了……”沈白粥赶紧说，心想大家支持我不要这么夸张，给作者点打赏就可以了…… 大家都笑着坐下，沈白粥擦擦头上的汗，道：“小胖小美，来，咱们去会议室聊个事。” 三人在会议室坐定。沈白粥开门见山： “我要给你们涨工资，你们想涨多少？” 两人对望一眼，都是一脸喜色。 一伸手，王小胖比了个6的手势！ 六万？ 沈白粥心说坏了，六万超额了，顿时脸上就有些慌…… “涨6千不行？” 王小胖有点失望的说，“那3千行吗？” 我的妈呀，你吓死我了。沈白粥抹了一把冷汗…… 瞧王小胖你那没出息的样子，简直和我如出一辙！ “小胖，你可是我沈白粥部的副部长，好歹也是个高管，怎么好意思提出如此低的报价？”沈白粥痛心疾首的说： “我给你和小美涨到月薪4万——反正钱又不是我的！” 两人都傻了。 半响，王小胖居然伸出一个手，要和沈白粥拉勾：“骗人是小狗啊！” 满眼都是不信。 沈白粥也理解这种不信，一周前他们三个还在为被裁掉而挣扎。 说白了，沈白粥部的三个创始人都是穷鬼，来帝都这么多年了，班是一天没少加，钱是一点没赚到…… “放心，是真的。”沈白粥温声说，这话是对张小美说的，因为她好像要哭了…… 赶紧拍拍她的肩膀，沈白粥安慰道： “小美，好日子还在后面，咱们以后会有更多钱的……” 张小美抹了一下眼睛，那边王小胖如梦初醒般大吼一声： “4万啊4万！啊啊啊啊~” 双手一抱拳，他一脸感激涕零的表情，大喊道：“义父，请受我一拜！” “滚滚滚，”沈白粥道，“现在说正事。” 说着拿出两份剧本递给二人：“看看，这才是咱们要赚的大钱，《调音师》就是个过家家而已……” 两人震惊的接过剧本，上面五个大字： 《疯狂的石头》！ “义父，这部也是悬疑？”王小胖问。 “不是悬疑，是喜剧。” “跨度是不是有点大啊粥哥？”张小美有点担心。 “对啊？悬疑拍的好好的，”王小胖也奇怪： “为什么突然改喜剧？”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我老早就写好了啊，写完了不拍不就白写了吗？ 沈白粥心想，嘴上却道： “当然是因为喜剧的市场更大！” 作出一副深谋远虑的样子，他眼睛眨都不眨的说： “喜剧才是一个真正有钱途的风口—— 这是我殚精竭虑，层层调研，结合历史数据和国内外风向，最终得出的前瞻性结论！” 第74章 绣花针也能杀人于无形 张小美拿起《疯狂的石头》剧本，看的异常认真。 现在她对沈白粥就是两个字——迷信！ 粥哥说能领着她赚钱，果然就赚了；粥哥说黄亮会变绿，黄亮果然变绿亮了；现在粥哥说喜剧会红，那喜剧肯定会红啊！ “粥哥的话一定不会错。” 王小胖却看不进去——倒不是《疯狂的石头》剧本不好看，实在是他内心躁动的根本坐不住，月薪4万啊，之前他都没敢想过这事…… 这时他借口要去卫生间溜了出来，想去安全通道给自己老爸打个电话显摆一下，却迎面碰上了麦子期…… “王哥！”麦子期一把握住他的手，“太好了我正找你呢！” “老麦你没事？” 王小胖懵了，“怎么叫我王哥，你以前不都叫我小胖\/小王\/王胖子吗？” “那是我从前不懂事，”麦子期连连作揖，赔笑道：“现在哪还能这么叫？你都是高管了！” “我啥时候成高管了？”王小胖一脸茫然。 “王哥你还瞒着我！不是我说你啊王哥，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做人太低调了……” 麦子期一指手机，“你看这不是都发全公司通告了吗？” 王小胖抻着脖子去看，发现是钉钉上刘素素发的一片通告，前面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堆，大意就是： “沈白粥好厉害，《调音师》好牛哔，大家要像他们学习”之类的废话，有信息量的全在最后一句上： “另，提升王肖旁，张小美为新媒体部副部长，协助沈白粥部长工作，望周知。” “王哥，你现在已经是和黄亮一个职级的领导了……” 麦子期一脸讨好道：“他是绿总监，你是王总监啊……” 王小胖一阵恍惚，我都跟黄亮平起平坐了？ 随即一秒清醒，连忙摆手道： “快别乱说，沈白粥部和互联网事业部体量差的太多，我们才几个人啊，哪能和人家比……” “你们人可不少！”麦子期小声道： “我刚才从hr那打听到，上午《调音师》首播后，互联网部已经有200多人提出要转岗粥棚，啊不，沈白粥部了…… 不过沈白粥到现在为止，一个还都没批准呢……” 随即又搓着手笑道： “王哥，不瞒你说，我也想去您那，沾沾粥哥的财运——用人您就得用熟人，知根知底的，用着放心啊！ 你看咱俩这关系，是不是，嘿嘿，帮兄弟开个后门，走个快速通道啊……” 麦子期说的这事，其实是继《调音师》首播后公司最大的新闻—— 就是昨天明明还是“想去就收”的沈白粥部，今天突然卡死了入职通道…… 偏偏今天想转沈白粥部的又特别多，道理也简单—— 昨天沈白粥在大家心里，只是个对下面人很仗义的好编剧而已。 但是今天《调音师》一播，眼再拙的人也看出来了，他的导演功力还更在编剧之上！ 又能编又能导，这种人就好比歌坛里最顶级的创作型歌王，自己写歌自己唱，写的好唱的更好，不红才怪呢…… 想通这一层的人很多，突然之间大家都悟了，这种大腿不多，你不马上抱住可就没机会了…… 于是就出现了这种扎堆申请的局面，但让人幽怨的是，到现在为止沈白粥一个也没批。 昨天他不还跟拾荒似的捡到啥都要嘛？ 这真的是昨天你爱搭不理，今天你高攀不起了。 麦子期这边正指望着王小胖给疏通疏通，王小胖却摇摇头，苦笑道： “别提了，老麦，昨天粥哥算了一下，招多了！ 我们下一个项目，连现有的这80人都用不完，没办法，体量太小啊！ 你跟大家说一下别再申请了，加入沈白粥部的窗口，昨晚已经彻底关闭了！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不好意思啊……” 王小胖对麦子期一顿作揖，最后落荒而逃。而麦子期愣在原地，脸孔渐渐阴霾起来…… “呸”了一口，他骂道： “叫你一声王哥，你还把自己当领导了啊！ 妈的，我求你是看得起你，王小胖你是真不识抬举！” 走廊里狠狠踱了两步，麦子期不服气的骂道： “你们粥棚有啥牛逼的？不也就《调音师》一个作品吗？ 小的不能再小的微电影而已！ 再说200万才几个钱，至于这么气焰嚣张嘛？人家韩明据说把《七月》卖了400万！ 等着，正式消息很快就能传出来，到时你们就傻眼了。 切，小人得志，井底之蛙—— 等着被打脸！” …… …… 刘素素拿到《疯狂的石头》剧本时，本以为自己会看到一部悬疑片—— 毕竟沈白粥没理由不拍悬疑，他刚刚在这个类型里展露头角，傻子才会突然换赛道…… 然而第一篇上那行字写的清楚—— 影片类型：喜剧！ “沈白粥竟然要拍喜剧？刘素素的眉头当时就皱了起来，“这几乎是和悬疑片相差最远的类型了？” 她满腹狐疑的往下看，然而看完第一页，嘴角就忍不住翘起来了。 看到第二页时，“噗嗤”一声就没憋住，等看到第十页的时候，她已经捧着肚子在总裁办公室大笑了…… 这一笑就根本停不住了。 她一直看一直笑，一直笑一直看，最后看到结尾黑皮被面包店老板骑着小摩托追那一段，刘素素都笑出眼泪了…… 看完平静了好一阵，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好久没笑到这么前仰后合了…… “这电影能行！” 她猛的就意识到：“如果一个剧本都能把我笑成这样，那真的拍出来会多好笑？” 喜剧是非常吃表演的。就比如很多相声里的包袱，大师能通过自己的节奏，语气，神态，生生把你逗笑…… 但换个演员来演，你会发现完全不搞笑。 但是这就是所谓的功力。 语气神态这种东西，在剧本里完全体现不出来。所以哪怕很多成名的喜剧作品，你真去翻剧本，看完就只有一个感觉—— 这也不好笑啊？ 但是这部《疯狂的石头》，竟然光凭文字就把自己笑成这样，刘素素越想越神奇，沈白粥他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是因为这种巧妙的多线叙事结构？ 应该就是！” 刘素素一下子就兴奋起来了！ 沈白粥可是个玩剧情结构的大师—— 刘素素把《调音师》看了十几遍，她当然知道，沈白粥特别喜欢把线索穿针引线的埋进剧情里，然后再抽茧剥丝的提出来。 让你欲罢不能，浮想联翩…… “所以表面上看，悬疑片和喜剧片风马牛不相及，但其实在沈白粥那，他们的逻辑都一样，就是要利用精巧的结构来展示悬念吗？” 果然，一根绣花针到了绝顶高手手里，都可以杀人于无形！ 嗯嗯嗯，有意思！ 刘素素顿时就想找沈白粥深入聊聊这个话题，然而这时手机闹铃却响了…… 一看时间她吓了一跳，现在竟然已经到了下午3点，该开管理会了！ 刘素素赶紧收拾笔记本电脑往光明顶会议室赶。 这次会议其实挺突然，是今天上午由鞠双全导演发起的，司马部长负责主持的…… 会议给的主题是“探讨网剧发展方向”，这种一听就是空谈型的会议，竟然邀请所有高管参加，是不是有点没有必要啊？ “他俩不是要搞什么幺蛾子？” 刘素素边走边皱眉，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光明顶会议室里，大家还没到，会议发起人司马和鞠双全却已经早早就位了。 “鞠导，你看沈白粥的《调音师》了吗？”司马大有深意的问。 “看了！这小子可以啊！” 鞠双全有点惊讶的说：“我本以为他只是个关系户，没想到人家这片子竟然拍的这么好！ 哎呀，我错怪他了。 这是个人才，后生可畏啊。” 鞠双全这人是个直肠子，气头上什么都说，但气消的也快，消了之后一是一二是二，非常讲道理。 上午他看了沈白粥的《调音师》，大感佩服，正决定待会会上和这位小老弟和解一下，把上次那点口角揭过去，大家交个朋友…… “鞠导做人是真大气，我是真的佩服，”司马一竖大拇指，“可惜，人家沈白粥没您这么大度啊—— 您知道他在背后是怎么说您的吗？” “怎么说我的？”鞠双全脸色一下变了。 “唉，您真要听？”司马叹了口气。 “当然！这小子说我什么了？”鞠双全眉毛一下子都立起来了。 “我呢，在沈白粥部有一个朋友，”司马缓缓道：“他说啊，沈白粥在他们部的会上，把你骂的那叫一个难听呦…… 倚老卖老，不思进取，趴在棺材里吃老本，哼哼哈哈以为自己是个什么玩意……” 司马摆摆手，不忍再说道：“我就捡些能说的说，还有一些我真的不好意思说出口呀……” “这还是能说的？”鞠双全一下子脸涨得通红，他一拍桌子，暴怒道： “他沈白粥算老几，敢这么说我？不就拍了一个微电影吗，那才几个钱啊？ 就赚了这三瓜俩枣的就开始狂了？ 这锦绣传媒是靠谁的作品盈利的？ 是我鞠双全！ 公司上上下下谁见我不跟客客气气的，苏总裁见我都老老实实的叫我一声‘鞠叔叔！’ 他刚有这么点成绩就敢跟我叫板，还骂的我狗血喷头…… 你等着，你看我怎么收拾他！” “要收拾他也不难，”司马突然淡淡一笑，“鞠导，我倒有个小招。 待会咱在这个会上，就能彻底灭了他…… 你要不要听听？” 第75章 我要分光你行李 “今天这个会呢，有一个重磅内容。” 光明顶会议室里，坐在主位的司马开门见山的说： “鞠导在拍的那个网络大电影《楚懿传》，大家都知道？这次会议，就是公司希望大家能给予鞠导以资源上的全力支持。” 这话刚落地，会议室顿时一片哗然，议论声窸窸窣窣此起彼伏，李书晴惊讶的问： “不是说网剧风向探讨吗？ 怎么变成‘分行李’了？” ‘分行李’是个行业术语。出处来自《西游记里》猪八戒那句经典台词： “师傅被抓了，经也取不了啦，咱们分下行李……” 这句话在影视公司里的意思是：一个公司有多个剧组同时都在拍戏，但剧组有强有弱，于是强势剧组往往会有特权，可以把弱势剧组分掉。 比如人家a组是亲妈生的，人家觉得嗯，你b组摄像不错，我要了。 你b组就没摄像了。 又觉得你b组化妆不错，我又要了。你b组就又没化妆了。 这种就叫分行李，说白了就是硬抢。 一旦被分了行李，b组就只剩下两条路—— 要么再去找新摄像新化妆补充进来，要么只能解散不拍了…… 发生这种极端情况，一般都是一个公司有个一家独大的导演。 全公司资源必须向他倾斜，优先给他使用，他想要什么就给什么，说白了他就是祖宗—— 很不幸，锦绣就是这种公司。 因为这家公司主要利润，几乎都来自鞠导的3部网剧，所以锦绣有很严重的“鞠双全依赖症”。 在这家公司，鞠双全说要谁，所有剧组必须乖乖奉上。 而且态度还得好，表示自己一定配合，祝鞠导拍摄顺利云云…… 基本就跟遇到拦路抢劫一样，绝不能和劫匪硬抗…… 这时司马一说，大家心里全明镜似的，什么“网剧风向探讨”，那是挂羊头卖狗肉罢了，这是鞠双全山大王又要强抢民女了…… 果然是出幺蛾子了，刘素素心想。和沈白粥对望一眼，她担心的问： “鞠导，你准备要哪些人啊？” 这话问完，鞠双全就朝着沈白粥望过来。 果然，刘素素心里咯噔一声，他要分沈白粥的行李！ 然而她随即又一愣，沈白粥组可就两个骨干啊——王小胖，张小美。 这两人如果被要走了，那对沈白粥来说，简直可以说是…… 简直可以说是毫无影响。 因为这两人一周前还是俩编剧，基本上没有左右电影品质的实力。 而沈白粥拍戏主打一个大包大揽，什么东西都是他自己搞定…… 剧本不行？我来！ 导演不行？我来！ 剪辑不行？还是我来！ 这种人你分他行李，对他没影响啊…… 刘素素一头雾水，却听鞠双全气哼哼的一撇嘴： “《调音师》拍的不错——那我就要沈白粥。” “您要沈白粥组的谁？” 鞠双全说话有鼻音，刘素素以为他没说清楚…… “鞠导说，他希望招沈白粥进自己的组帮忙。”黄亮在一边嚷嚷道，“是这个意思鞠导？” “对！”鞠双全哼了一声。 顿时大家脸色全都变了，不是，这也有点太过分了？ 哪有分行李把人家导演都分走的，你这不是分行李，你这是拆家啊…… “鞠导，我理解的资源支持，不应该包括项目负责人？”刘素素皱起眉。 “沈白粥可是《调音师》的负责人啊。” “刘总你这话不对。”黄亮摇摇头，“大家都是公司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鞠导是公司的台柱子，他撑着整个公司呢，需要谁帮忙谁都得义无反顾，是不是这个道理？” “对！”一边的盛炯赶紧跟上。“干什么岗位不是为公司出力啊？挑挑拣拣的像话吗？” “嗯，盛炯这个觉悟很高啊！”司马欣慰的点点头，“这才是我们要提倡的—— 公司是大家的家，大家要为家里添砖加瓦，至于付出的方式嘛，就不要斤斤计较啦……” “话不是这么说，”李书晴忍不住了，这不欺负人嘛？ “沈白粥去帮忙，《调音师》谁来负责？” “调音师还有什么要负责的？”黄亮一摊手，“不是已经卖了吗？卖了就结束了，还负责啥？ 既然沈白粥你手头没活，何不去鞠导那发光发热，跟着鞠导学点本领，不好吗？ 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到的机缘？” 一旁的鞠双全满意的点点头，显然黄亮这话他很受用。 刘素素有种飞来横石拍脑门的感觉，什么发光发热？ 扯淡！ 她算看明白了，这帮人就是打算把沈白粥弄鞠双全组里，直接闲置他…… 万幸，沈白粥今天已经向自己提剧本了。 “大家可能不知道，沈白粥手里不是只有《调音师》，他已经向公司申报了新电影，这个项目已经立项了。” 淡淡一笑，刘素素对鞠双全道： “鞠导，沈导手上活太多，可能帮不到你，要不你从他组里选个别人？” “新电影？”鞠双全诧异的看向沈白粥，“你也要拍新电影？什么题材？” “喜剧。”沈白粥说道，“名字叫《疯狂的石头》，今天我已经报备上了。” “胡闹！”鞠双全白他一眼，不悦道： “你悬疑拍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拍喜剧？你以为你是谁？ 我们这些老导演。都是常年只拍一个类型，唯恐自己不够精通。 你倒好，刚在一个类型里崭露头角，就见异思迁，你是不是把创作看的太过儿戏了？ 每个类型都是需要积累的。 何况电影和微电影根本不一样，微电影的经验在电影这边行不通，你在电影上的积累上根本为零！” “鞠导，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沈白粥点点头。 大家都是一愣，他竟然赞同鞠导，这是服软了？ “不过既然电影和微电影根本不一样，我的电影积累为零，那我拍什么类型有关系吗？”沈白粥一摊手： “反正每个类型的积累都是零，拍什么不一样？” “这……” 鞠双全顿时就被沈白粥一句话噎住，答不上来了。 边上好多人心里暗笑，心说对啊，按照你的逻辑，可不就是这个结论吗？ “鞠导的意思是，拍网络电影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一件事……”黄亮在一旁插嘴道： “而且公司向来不会同时拍两部网络电影，这个季度，总裁只给了我们一个网络电影的名额……” “我也没打算拍网络电影啊，”沈白粥道，“我打算拍院线电影。” 这话一出，如同惊雷。现场所有人都呆了，整个会场静得落针可闻…… 连刘素素嘴巴都张的老大，看向沈白粥的目光里满是不敢置信…… “沈白粥，你说什么？” 司马只觉一口血就要喷出来：“你要拍院线？” “对，我要拍院线电影。” 沈白粥解释道： “我知道院线电影成本很高，但是我这部《疯狂的石头》……” “你不用但是了，”司马直接打断他：“这不可能——就连鞠导都是先拿网络电影来试水，你有什么资格拍院线？ 你知道院线电影的制作周期有多长吗？从筹备到上映，一般快也得两年！ 成本就更别提了，一部院线电影那是网络电影的几倍！ 公司就算肯拿出几千万来，用两年时间拍一个院线电影，那也只能是给鞠导拍。 怎么可能拿给你一个新人试水？ 你就只有一部微电影，你有什么资格拍院线？” “所以你的新项目是拍一个院线电影？” 黄亮忍不大笑起来，看沈白粥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傻子：“那你这个项目就是一个无效项目啊！ 公司不可能给这种项目投资，你啊，省省，赶紧去鞠导剧组报道！” 第76章 不投我，跟钱有仇？ 会场上，众人齐刷刷看向沈白粥，目光各异，议论纷纷。 “这小子要拍院线？被成功冲昏头脑了？” “确实是有点不自量力了。” “是不是被分行李搞乱了节奏，随口瞎说啊……” “白粥，你年纪轻，可能不太清楚行业的情况。”李书晴赶紧出来打圆场，“要知道，院线电影和网络电影根本是两种东西…… 如果你要拍个网络电影，投个几百万，拍个半年，完事了，哪怕没赚到钱，公司的损失也不至于伤筋动骨…… 但是院线就完全不一样了，几个亿扔进去，最后拍了3年，把公司都拍黄了的案例，业界是一个接一个…… 拍院线基本等于搏命啊！” 一边说李书晴一边在心里不住摇头，沈白粥太不懂行情了，院线电影那是啥？ 那就是个碎钞机！ 为什么每个院线电影的一开头，你往往会发现字幕上的出品公司有十几个？ 其实原因很简单，就是太贵了！ 牵头的那一家干不起，于是拉起其余几家一起承担风险，赔了的话，不至于赔死他自己，赚了的话大家都分一点。 说白了，规避风险而已。 锦绣传媒基本从来不牵头做院线，每次都是扮演被别人拉去分担风险的角色—— 李书晴的传统媒体部，其实就是干这个活的。 别人邀请锦绣去投资，李书晴就去评估这个电影赚不赚，然后决定投不投，投多少…… 说实话，每次做这种评估，李书晴都感觉是上了赌桌一样。 这么多年投下来，她这个传统媒体部基本没啥盈利，因为赔的太多了！ 院线想成功真的太难了，九死一生。 所以大家只会给那几个头部导演投，这个名单里甚至不包括鞠双全—— 至于沈白粥？ 别开玩笑了！ “我的建议是，就不要拍院线了。”李书晴给沈白粥一个眼色，“你那个《疯狂的石头》，改成网剧如何？” “这恐怕不行，”沈白粥摇摇头，仿佛没看到李书晴暗示的眼神，“这个《疯狂的石头》一定是要走院线的，否则赚的太少……” 一边的刘素素忍不住捂住了脸——拜托啊沈白粥，现在的问题不是赚多少，是你一定赔啊…… 完了完了，都怪自己事先没和他沟通好，她忍不住想，沈白粥怎么一心想拍院线啊？ 说实话，会议之前连她都以为《疯狂的石头》是个网络电影，根本没往院线上想…… 沈白粥是个新人，他可能不知道，影视行业是有两条很清晰的鄙视链的： 一，电影鄙视电视剧。 也就是说拍电视剧的导演，在电影导演面前天然低一头，你别管你赚了多少，都低一头。 二，传统媒体鄙视网络。 也就是说网剧和网络电影，在电视剧和院线电影面前抬不起头—— 为什么你只能在网上播不能进电视电影院？ 因为你弱鸡，因为你是个弟弟，因为你的档次在那里。 这是这么残酷。 所以哪怕是连续拍了3部盈利网剧的鞠双全，也不可能直接去拍院线电影，因为人家觉得他不配…… 连他都得按流程走，先拍个网络电影试一下，成了，再去挑战院线，不成，还得老老实实回来拍网剧。 而沈白粥只拍过一个微电影，按理说他的下一站应该是网剧，再然后是网络电影，最终才是院线…… 但《调音师》拍的太好了，大家默认沈白粥有资格挑战一下网络电影的，哪想到他一抬腿，想要跳过，直接要挑战院线—— 这就太过僭越了…… 你再有才华，也是个新人，肯定是拍个低成本的网络电影先试试水嘛。 效果好了才能谈下一部，你上来就要拍院线，鬼才会答应你呢！ 刘素素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沈白粥虽然是个天才，但毕竟太年轻，他还不知道院线这块水有多深啊…… “我觉得要不我们不纠结于院线还是网络，先搁置争议，聊聊人员配置的方面的问题？” 刘素素一心想把这个话头揭过去，准备下来再和沈白粥慢慢想办法…… “这怎么能搁置呢？网络电影和院线电影的从配置到成本，完全不一样。”鞠双全眼睛都瞪起来了。 “对啊，这个问题不聊明白，后面是没法进行的——刘总您还是别避重就轻？” 司马一声冷笑，嘲弄的看向刘素素： “我的意思很简单，沈白粥拍院线这事，太扯淡了——所以，他这个项目是个没必要讨论的无效项目，应该撤销。 而他，应该老老实实的进鞠导的组，好好历练一下！ 年轻人嘛，需要磨一磨。” “同意！” 黄亮马上举手：“省的他每天痴心妄想，眼高手低—— 梦想是沈白粥你自己的，钱是公司的，烧大家的钱让你自己拍院线暗爽，我们是有病吗？” “对啊！” “太离谱了，一个新人拍院线？” “你自己想不开，大家陪你一起跳楼？” “公司是你家开的啊？想拍啥拍啥？” 不满的抱怨声密密麻麻的响起，简直如同不停扩散的涟漪，在会议室蔓延开来。 然而出乎众人意料的，话题中心的沈白粥，脸上并没什么慌乱的神情。 环视众人一圈，他竟然和煦的一笑。 这个笑容很有感染力，会场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刚才我听了一圈，我理解大家的主要顾虑就是，院线电影的成本太高，一旦失败，公司承受不起这么大的损失。 而网络电影呢，也就500万的投资，拍3个月就结束了，哪怕失败了也不伤筋动骨，是这个意思？” “对啊，就是这意思啊，”黄亮道，“你可算听明白了。” “好，那我问一下，如果我能以500万的投资，3个月拍出一部院线电影呢？” 沈白粥微微一笑： “成本是网络电影的成本，失败也赔的起，收益却是院线电影的收益。 一旦盈利，收入是可网络电影的几倍，这样的院线电影，大家觉得可以拍吗？” 现场所有人都是一愣。 沈白粥心中却在冷笑，为什么要拍《疯狂的石头》，就是防着你们这一招呢。 要知道，当年《疯狂的石头》投资只有300万，却取得了2350万票房，将近10倍的收益，这还不算后来的网络收益呢。 这部电影绝对是影坛以小博大的超级典范，当时沈白粥第一个剧本选它写，那可不是随便选，绝对是深思熟虑过的…… “以网络电影的成本，拍出院线的质量？” 黄亮嗤笑道：“不可能！你做不到，这太难了！” “比用6万拍《调音师》还难吗？”沈白粥淡淡的问。 黄亮顿时就是一窒。 众人突然一愣，随即就都有点恍然。 对啊，要说用低成本拍高品质，谁比沈白粥更在行啊？ 上午《调音师》大家都看在眼里，说6万拍的谁敢信？ 要说省钱，沈白粥自称第二，锦绣还真没人敢称第一。 甚至不光是锦绣，怕是整个帝都电影界都没有人敢出来叫板？ 想到这层，李书晴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 对哈，她心想，省钱，这不就是沈部长的专业吗？ 拿买鸡蛋灌饼的钱，做个生日蛋糕，还得是双层——这种事对别人来说不可能，但是对沈部长来说嘛…… 他会问你只要生日蛋糕吗？那还剩钱，要不我再给你加个王冠！ 他就是有这个本事啊…… 刘素素也猛的一震，对啊！ 在省钱这件事上，真的没人能质疑沈白粥的实力…… 他就是那种超级奇葩，如果非要比喻一下，就好比你告诉他，我只给你十块钱，你去买一个让我一辈子难忘的礼物…… 你以为他办不到？ 他转身就去后院挖了一堆泥，雕成你的头像，栩栩如生的送到你面前，看的你心花怒放，然后他再告诉你： “不好意思，10块钱给你，我一分没花。” 就问你服不服？ 这时大家都反应过来了，拍院线这事，别人当然不可以，但是沈白粥不同…… 他是真抠啊！ 那绝对的宇宙级成本控制大师，主打就是一个花最少的钱，出最大的彩…… 《调音师》不就是证据吗？ 这边黄亮一下子就慌了，眼珠乱转，司马却冷冷一笑： “成功率呢？不算成功率的吗？” 大家又是一静。 “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是一样，沈白粥拍院线，赔也就赔500万，赚钱了却赚更多，但有人算过成功率吗？ 拍电影最终目的是为了赚钱的，不是为了省钱，一个电影用鞠导拍，和沈白粥拍，成功率能一样吗？” “哦，那我想请问司马部长，鞠导的成功率是多少？”沈白粥笑着问。 “鞠导最近三部网剧都成功了，成功率百分之百！”司马傲然说。 “我的所有电影也都成功了，成功率百分之百！”沈白粥道，“我俩一样啊！” “不能这么算啊，”黄亮嚷嚷起来，“你那是微电影，不是院线电影啊！” “他那是网剧，也不是网络电影啊，”沈白粥一摊手：“这不还是一样吗？” “不是，这，不能这么算啊，”黄亮急了，可却说不出为什么不能这么算。 他越急大家越觉得对啊，这么一想，鞠导对沈白粥来说，好像也没有成功率上的优势，人家还更会省钱！ “投资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司马也急了。 “投资的本质是什么？” 沈白粥问。 “什么？”司马一下子被他问愣了。 “我问你投资的本质是什么？”沈白粥道，“不就是以小博大吗？ 投入一块，赚了2块，成功的投资。 投入1块，赚了10块，更成功的投资。 投资的本质就是以小博大啊。 而说到以小博大……”沈白粥顿了顿，缓缓道：“《调音师》我投入6万，赚了200万—— 我想请问一下，这个屋子里，有更比我更擅长以小博大的导演吗？” 鸦雀无声。 没有，大家都在心里说，确实没有。 “所以，论成本，我能把院线电影控制到网络电影的成本——把风险降到最低。 论收益——我能上限搞到最大，成功率也不任何人差。 论以往——我又有以小博大的成功案例……” 一扭头，沈白粥缓缓的说： “这种情况下，我想问一下司马部长，你为什么不投资我？ 是和钱有仇吗？” 第77章 报告，有人挥金如土 “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哈，我先表个态。”李书晴举起手： “我支持给沈部长投院线，因为我找不到理由不支持。” 边上一阵赞同声，大家都纷纷点头。 黄亮此时被反驳的哑口无言，一张脸沉的要滴出水来。 而他身边的鞠双全也是阴云密布，手指不停的敲打着桌子，显然已经是烦乱至极。 “我也支持沈部长，”刘素素嫣然一笑： “待会我把会议内容跟总裁汇报一下，看看她的意见—— 毕竟，公司的事，别人怎么建议都是瞎吆喝，最终还是要她自己定啊……” 刘素素心里很笃定，只要把沈白粥刚才这一番精彩的分析论断，跟苏红豆一说，她不可能不同意的！ 毕竟赔也就是赔个网络电影的钱，成了，锦绣可就在院线里有了立足之地，可以扯起虎皮做大旗了！ 天赐锦绣这么一个能省钱的沈白粥，傻子才不用啊！ “我也觉得应该和总裁说一下，”一直阴沉着脸的司马突然笑了，“也别等会后了，现在就说。” 说着，他一扬手机，道： “来，把我手机投屏一下，大家都看看总裁是怎么说的。” 司马老妖肯定要搞事情——刘素素顿时警觉起来。 这时投屏壁纸亮了起来，这时大家转头一看，壁纸上显示的是一个微信群页面，群名正是“锦绣传媒投资人群”。 “坏了！” 刘素素顿时反应过来了，这个群里有司马和鞠双全，但是没有刘素素李书晴——她们没法在这个群说话！ “大家现在正在开一个会，遇到一个难题争执不下，总裁你有时间语音吗？”司马打字道。 “你们在开会？” 那边名为“锦绣1号投资人”的用户输入一行字：“沈白粥也在吗？” 大家全是一愣，啊，沈白粥也在吗？ 这是什么神问题？ “总裁竟然知道你！”李书晴悄悄对身边的沈白粥耳语，“我以为她根本不管公司的事呢……” 沈白粥也一脸惊讶，老板竟然对我还挺关注？ 大家也都狐疑，随即反应快的人马上就懂了，今天《调音师》首播，总裁肯定是看了，然后对沈白粥印象非常深刻…… “他在，”司马脸色有点不好看，他语音道：“您不方便语音？” “沈白粥在的话，那我不方便，嗯，只能打字了。”那边打出一行字。 这什么乱七八糟逻辑，司马想，你语音不语音和沈白粥有啥关系，真脱线。 “我和您汇报一下，”司马一口气发出一串语音： “是这样的总裁，本来鞠导是要投拍一部网络电影，但沈白粥说他要直接拍一部院线电影，还说自己成功率和鞠导一样高，要公司给他投钱。 您觉得他这要求合适吗？应该批准吗？” 所有人当即互相递了个眼神——原来是这样啊…… 我去司马你太不要脸了？李书晴心底大骂，这招好阴险啊。 你不能说司马说的是假话，但是他把中间的分析和解释全都省略了，就摘对沈白粥不利的说，把有利的全给剔了！ 总裁又没见过沈白粥，如果只听他这番话，毫无疑问会觉得，这沈白粥太不靠谱了，怎么可能同意嘛？ 偏偏群又没有能为沈白粥辩解的…… 刘素素的眉头如山雨降临般锁了起来——司马老妖反应真快啊，竟然搞出这一招…… 这么一说，总裁肯定不同意啊！ 事后自己当然可以和总裁再解释，但司马也有时间搞别的操作反击啊。 起码今天这会上，沈白粥这项目是彻底没戏了…… “哈哈哈……” 一边的黄亮都忍不住笑起来了，还是我司马老大手腕硬啊，这么一个逆天局，生生给扳回来了！ 一边的鞠双全也不住点头，该说不说，司马这一招是真骚啊。 “这下麻烦大了。”沈白粥眉头终于锁了起来： “这富二代总裁又不认识我，又不知道现场的实际情况，肯定直接否了我啊……” 果然，那边打出一行字： “沈白粥要拍院线电影？” 一听这质问的语气，司马就知道稳了，他满面笑容的语音道： “对啊。” “那就让他拍！” 对方又打出一行字。 啥？ 司马的笑一下子僵在脸上。 边上黄亮咔咔眼睛，一脸茫然，她说啥？ 连刘素素都懵了，心说我没看错？ 她没打错？ “让他拍？” 司马不可置信道，“您是说让他拿着公司的钱去投拍院线？” “没错。”那边打字道，“对了，他要拍什么类型？” 这时大家才反应过来，原来总裁没打错，他是真让沈白粥拍啊！ 而且，她甚至都不知道沈白粥拍的是啥类型，就答应了！李书晴一脸震撼，要不要这么粗线条啊！ 这可是院线电影啊，你都不问一下成本方面的问题吗？ 沈白粥自己都惊讶的张大了嘴，活见鬼了，为啥啊？ 大家都是一脸茫然，谁都发懵，可就在这时候，司马突然语音了一句： “您希望他拍什么类型？悬疑对不对？” 这家伙！ 刘素素瞬间反应过来，司马太贼了…… 他没主动说喜剧，而是问总裁要什么类型，这样只要总裁说的不是喜剧，他就可以把沈白粥这个剧本否了！ 而且为了保险，他还用了一句“悬疑对不对？”来引导总裁做判断…… 这人太狡诈了，刘素素只觉得嗓子发紧。 大家都盯着屏幕，上面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 坏了坏了，沈白粥冷汗都流下来了，《疯狂的石头》要被否定了！ 一行字打了出来： “他拍什么类型都可以！ 爱情，战争，科幻，魔幻，总之随他去，让他放手去拍，大胆创作！” “啊？” 鞠双全再也忍不住了，一下站起来，大叫道：“凭什么？” 黄亮想骂又不敢骂，气的直揪头发，他心里乱糟糟的，心说这个长腿校花是不是有病啊？ 连刘素素都彻底沉默了。 她本以为，自己是这个公司里对沈白粥最欣赏最重视最呵护的人了，因为她比谁都了解沈白粥的才华。 现在看来，她最多排第二。 自家总裁才是那个第一，这都不是信赖了，这分明是宠溺好？ “白粥，”李书晴忍不住捅了捅他，“你是认识总裁吗？ 一起喝过酒？” “姐，我要是认识他，我还能在这公司当了一年实习小编剧，然后差点被裁了？” 沈白粥一脸懵逼的说：“再说我上哪和他喝酒去啊？” “总裁，那院线电影的成本巨大你不是不知道，万一他……”司马急了，还想再争取一下。 “关于成本这个问题……” 那边显然在打字，屏幕上又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而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地盯着这行字，如果注视有温度，那此时这投影壁纸早被融化掉了…… 终于，在所有人重重的呼吸声中，这行字打了出来： “关于成本这个问题，你告诉沈白粥，叫他不要在意。 大胆花钱，大胆上效果，千万不要缩手缩脚。 不要担心钱—— 我有的是钱！” 我、有、的、是、钱！ 这行字出现的时候，所有人，一起石化了。 会议室里万籁俱寂，落针可闻，连教堂唱圣诗都没这么肃穆。 人家有的是钱，叫沈白粥放心拍！ 所有人都觉的这脸被打啪啪响—— 之前我们这一群屌丝，在这叭叭叭一顿讨论成本，风险，口干舌燥的，结果人家说啥？ 不要在意成本，你就拍就完了！ 可劲给我拍！ 把碎钞机开到最大马力，把钱烧起来！ 缩手缩脚的像个什么样子嘛？ 记住—— 我有的是钱！ “我特么……”司马手捂住鼠标，简直像砸出去…… “你真不认识总裁？”李书晴忍不住又问沈白粥。“她疼你疼的好像心头肉啊……” “我也在问我自己这个问题。”沈白粥狠狠吞咽了一口，“我，我应该不认识他？” 第78章 比脏话难听多了 一室皆静，直到李书晴开口。 “沈白粥入不了组了，还分行李嘛，鞠导？”她大咧咧的问。 鞠双全一向是司马的人，向来没少给她脸色看，这时候不奚落他两句，李书晴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而此时鞠双全脸色跟猪肝似的，分不分行李已经不重要了，从总裁对沈白粥支持的力度看，他的地位已经彻底被动摇了…… 刚才总裁从头到尾就是沈白粥，沈白粥，沈白粥！ 一个字都没提汗马功劳的鞠双全，分明就是说，没错，我不在乎他。 原本，大家对这位富二代总裁的印象，其实很简单，就是四个字—— 有名无实。 或者再换四个字—— 形同虚设。 公司的事他基本不管，就是由刘素素下场和司马黄亮较劲，你们争，争完了我签字就好。 问题是公司的盈利全靠鞠双全，因此和鞠双全结成同盟的司马几乎没输过，地位简直就如同架空汉献帝的曹操一样…… 但是今天，总裁一改往日只看戏的态度，竟然亲自下场了，说的更是异常直白： 我对“鞠双全依赖症”已经有点烦了，别老是跟我强调鞠双全盈利能力强，我不在乎，我有的是钱—— 力挺新锐沈白粥，就是我的态度！ 鞠双全搓着手又气又恼，恨恨说不出话来，这是轮到刘素素笑呵呵了： “鞠导，行李还是要分的，沈白粥虽然分不了，但是《盲剑》和《七月》还在啊……” 司马脸色顿时一变。 “这两个组还在处理后期，”黄亮心虚支吾道，“好多事没处理完，怎么能分呢……” “真的吗？”刘素素微微一笑： “我的财政管理后台显示，14:25分，互联网事业部进账了一笔65万元的收入，打款方是酷优。 与此同时，我注意到黄总监的手机也震动了一下…… 我想问问黄总监，这65万是哪一部微电影的收入啊？” 黄亮一下子就不说话了，和司马对视一眼，眼神一下子就躲闪起来。 刘素素哪肯放过他： “是成本72万的《七月》的售价？ 还是成本67万的《盲剑》的售价？ 不会是两部绑在一起的售价？” 现场顿时就窃窃私语起来，嗡嗡嗡的。 大家心说无论是哪部那都是亏了呀，如果是两部绑一起的售价，那更是亏的底掉啊…… 这时有人就想起，之前黄亮不是还说过每个至少卖300万来着？是不是还全公司播放那两剧，让大家观看学习来着？ 当时还说了一堆“电影容不得粗制滥造，要端正制作态度，不要像某些沈姓导演那样投机取巧”的话？ 搞半天就卖65万啊！ 此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顾晨，脸色已经苍白如纸。而细心的人早已经发现，今天会议韩明根本没来啊。 “黄总监，你知道锦绣的规矩，”刘素素不依不饶，“我有权利随时查任何账目，请你如实回答我。” 黄亮脸上肌肉突突乱跳，求救的看了司马一眼，可那边毫无反应愣装看不见他，他只好咬着牙道： “这，这是两部捆绑的价格……” 屋里顿时嘘声一片。 什么嘛，加起来才卖了个沈白粥的零头，一百多万砸出去了连个响都没听到嘛…… 咋呼了半天，就这？ “好，那我知道了，”刘素素点点头，说了句：“鞠导，这两个组有您想要的人吗？” 魏忠贤竟然不乘胜追击？黄亮和司马对视一眼，都大感意外。 不过刘素素不说，他们乐得别再提这事。 一边的鞠双全想了想，道： “让我顾晨来我组里，跟我混，我带带他！” 沈白粥却突然开口了： “容我说一句，我也想向顾晨老师发出邀请——《疯狂的石头》特别渴望顾晨老师的加盟。” 好家伙，他也要，大家想，这是彻底杠上了，结死仇了。 “我知道我这个项目远没有鞠导的诱人，但是我对顾晨老师的加入，真的是望眼欲穿。”沈白粥说道。 “虽然我拍戏向来是能省就省，但是请顾晨老师放心，在摄像上我从来不会放低要求。 您想怎么打磨品质，我都会全力配合，我会给您最大的创作空间的！” 沈白粥说的很诚恳，他确实需要顾晨。 《疯狂的石头》是个院线电影，边枫一个摄像肯定忙不过来，但是如果找个水平一般的，又会拉低质量，他早对顾晨望眼欲穿了。 也因为顾晨其实是《调音师》的恩人，沈白粥的态度非常谦恭。 大家也注意到这点了，沈白粥怼司马怼黄亮怼鞠双全，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那真叫一个横。 但是对明显已经落魄了的顾晨，反而非常的尊敬，口气甚至有点卑微。 刚才那番话翻译过来不就是： “哥，我在哪里省都不会省摄像的，只要你肯来，我啥都听你的！” “顾导打算选择哪一边呢？”刘素素问。 “我脑子现在有点乱，”顾晨失神的摇摇头，现他满脑子都是那个羞耻的报价，无助的说： “我能待会会后再做决定吗？” “好的，”刘素素点点头，“鞠导还有要的吗？” “没了！”鞠双全恼火的一歪头，今天的面子已经掉地上几回了？ 他都数不清了。 邀请顾晨这么个丧家之犬，还能被沈白粥截胡，真是服了！ “要是没什么事，今天这个会就开到这！”司马不耐烦的挥挥手，“散会！” “稍等一下，容我编辑完这个信息。”刘素素开始打字，键盘敲击声响成一片。 司马黄亮对望一眼，顿时就有不好的预感，这女人在编辑什么信息？ “好了！” 刘素素展颜一笑，点了发送。 所有人手机都是一阵震动，这是一条全员信息。 大家打开一看，发现这信息是这样写的： “近日，在大家的不懈努力下，我公司在微电影领域取得了长足的进步。 新媒体事业部沈白粥执导的《调音师，以6万的成本，3天的制作周期，被酷优以200万购买，同时获得酷优内部a+的评级，为我司在微电影领域取得了空前的佳绩！ 同时，互联网事业部的《盲剑》和《那年七月的我们》也以捆绑销售的方式，卖出了65万版权费。 我在此以公司总裁办的名义，对三个团队发起热烈的祝贺！ 希望大家继续努力，为公司开辟更多更强的赛道。 另外，由鞠双全执导的网络电影《楚懿传》，和由沈白粥执导的公司第一部院线电影《疯狂的石头》，也于今日同时立项。 希望各部门给与大力的支持。 电影是一门艺术，容不得粗制滥造，希望大家能在这两部电影的制作中重拾初心，端正制作态度，切莫让投机取巧的风气在公司进一步蔓延。” 这这这…… 司马脸都绿了，边上黄亮更是差点没喷出一口血来！ 你你你，你这是当众鞭尸啊，生怕每一个人不知道是？ 还有这最后一句话，黄亮看的血压都上来了，你把我写的的复制黏贴了是？ “噗嗤”一声，李书晴实在憋不住了，向刘素素投去一个“你好坏哦”的表情。 偏偏刘素素就是微笑，她长相清纯，笑起来就是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仿佛在说： 怎么了，我就发了一个正常通知啊…… “这通知信息量真大，”李书晴小声对沈白粥说。 “嗯，”沈白粥憋住笑，“全篇一个脏字没有，但比骂人难听多了。” 第79章 第一次全白会胜利闭幕 周四下午这场管理层会议，后面被起了个外号，叫第一届“全白会”（鞠双全和沈白粥角斗大会）。 第一届“全白会”是锦绣的一个标志性事件，它将管理层的矛盾彻底公开化了。 原本是锦绣是司马一统天下，刘素素偶尔捣乱，在这次“全白会”之后，变成了大家口口相传的“全绿码”对抗“喂李白”。 “全绿码”，就是“（全）鞠双全+（绿）黄亮+（码）司马的谐音梗，”而所谓的“喂李白”，则是指的是“（喂）魏忠贤+（李）李书晴+（白）沈白粥。” 而号称“锦绣魏忠贤”的刘素，发出的那道全体通知，仿佛在向所有人大声宣告： 第一次“全白会”，我们“喂李白”是关羽，他们“全绿码”是华雄。 没错，我们温酒斩了他们。 17层郭淼的工位旁边，房宽几人盯着屏幕上那条全员信息，全都陷入了难堪的沉默。 “《七月》和《盲剑》绑一起才卖了65万？”阿依慕忍不住开口了，那张轮廓分明的秀美脸蛋上全是迷惑： “怎么可能就这么点？” “据说这么点还主要是《盲剑》的价钱，《七月》基本算搭送，”郭淼脸色煞白，“听说韩明导演已经被裁了……” “还真是卸磨杀驴，”房宽喃喃道，“我们顾导也被要求在沈白粥和鞠双全中二选一了，他现在只能给人家当小弟了！” “沈白粥什么货色？他凭什么和鞠双全相提并论啊？”毛易一脸愤懑。 “大哥，你看清楚通知。”郭淼无力指向屏幕： “沈白粥不是和鞠双全相提并论，他拍的是院线电影，比鞠双全还高一级！” “院线？”阿依慕脸色惨白，满眼震惊道： “你是说，参加他的片子就有登上大银幕的机会？” 房宽也傻了，嘴唇都在抖。 我特么错过了什么啊，如果调音师是我演的，我就能登上大银幕啊！ 不只是登上，我还会是主角！ 他忍不住揪住自己的头发，无力的从椅子上滑落…… 磨盘那么大的一个机会砸向他，愣是被他躲过去了！ “我现在加入沈白粥部还来的及吗？”毛易抓心挠肝的说，“我想拍大银幕啊！” “别做梦了！”郭淼无力的叹气，“沈白粥部的招人窗口早就关闭了，今天申请的人家一个都不收，现在大家一个个都跺着脚后悔呢！ 昨天可是是人就要的，赵娟他们几个去的早的，已经全成负责人了，我们早申请该多好……” “早申请也没用，”房宽黯然，“我们群里说了那么多坏话，估计早被人告发，入了沈白粥黑名单了……” 三个人长吁短叹，一旁的阿依慕突然一个激灵——他们在沈白粥的黑名单里呢，我得离他们远点！ 我可没和沈白粥红过脸，我拒绝他选角时也是客客气气的，我可是有希望入他组的！ 虽然他不招人，但我是公司的颜值天花板啊，他能不心动？ 就算他记恨我上次拒绝他，我稍微给他点甜头呢？ 肯定拿下啊！ 想想沈白粥那张明朗帅气的脸，阿依慕咬紧嘴唇，别说稍微给他点甜头了，就是多给点，过分点我也能接受不是…… 明天找个机会给他个暗示，这事分分钟搞定，怎么可能有你男人能拒绝我呢？ 就这么办！ 现在赶紧和这三个扫把星切割一下，不要和他们沾上任何关系，免得惹“美粥郎”生气…… 想到这，她转身就走，连个招呼都没和三人打。 “慕慕？”郭淼讶异的问，“你去哪啊？” 其实她对能和流量小花交上朋友这事还挺自豪，尤其阿依慕还挺没架子的。 但这时阿依慕根本不看她，对那句问话答也不答，走的飞快…… 只是转过弯时，郭淼看到了她瞟向三人的侧脸—— 那眼神满是嫌弃，好像在看三坨散发着臭气的狗屎一般…… 从16层到20层，此时所有人都在讨论刘素素那条仿佛胜利宣言的全员信息，疯狂交换自己所知道的八卦。 “全白会”的各种细节，正通过口口相传飞速扩散…… 全员都在吃瓜，除了王小胖和张小美。 两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在会议室里看《疯狂的石头》的剧本，笑的前仰后合。 “哈哈哈，这个小军的台词—— 你这样对的起大哥吗？对的起我吗？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王小胖笑的肉都颤了。 两人已经乐了一下午，如果说刚开始时两人对拍喜剧这件事心存怀疑，现在已经彻底放心，甚至迫不及待了。 “乐啥呢，隔老远就听你俩笑。”沈白粥笑呵呵呵推门进来。 “义父，就凭这个剧本，咱们这个戏一定行！”王小胖信心十足的说。 “这可不好说，”沈白粥却摇摇头，“咱们这个戏还缺两块拼图。 一就是演员，必须找到合适的演员。 学礼今天一天没在公司，就是帮我拍照找黑皮去了—— 这个角色不找到合适的，我真的没信心拍好……” “对对对，”张小美连连点头，“看剧本时我就觉得这个角色特别逗~” “还有包世宏和道哥。”王小胖补充道。 “对，这个剧，演员一定要找到合适的我才能开拍，差一点都不行。 因为这是喜剧，喜剧对角色要求其实特别高。”沈白粥道： “演一场哭戏谁都行，但是要把人逗笑，那真的不是人人都行的……” 王小胖两人都若有所思的点头。 “第二个拼图，就是摄像。” 沈白粥又分析道，“我们这种院线电影，肯定不能再只用一个摄影了，所以我现在缺一位大咖的加盟……” 这时“叮”的一声，一个信息弹了出来，来自顾晨。 “咖啡机见？”他问。 “我马上去。”沈白粥赶紧回，转身就走。 “粥哥你去哪？”王小胖连忙叫他。 “去见那块拼图……”沈白粥头也不回的说。 两人看着沈白粥消失在门后，张小美突然道：“小胖，刚才粥哥说什么？ ‘我们这种院线电影’？难道《疯狂的石头》是院线电影？” “怎么可能！”王小胖不以为意的一挥手，“你你肯定听错了，第二部电影就让粥哥拍院线？ 公司凭啥对他这么好？ 难道总裁爱他不成？ 绝不可能！” 第80章 我觉得全世界都挺一般 沈白粥来到休闲区时，顾晨正呆呆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 沈白粥在他边上坐下，他看都不看，自顾自的说： “这是我拍的第六部电影了。 我每一部电影出来，都有不少圈里人交口称赞，其中不乏陈玄左这种顶级导演，大家都很看好我…… 但我的电影从没盈利过，一次都没有—— 这一次，又赔了。” 转过头，他看向沈白粥，眼神里都是茫然，喃喃问：“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 沈白粥很理解他的心情—— 顾晨确实是这种尴尬的情况，他的东西每次拿出来，专家都说好，品质高，充满质感和细节，但，永远不讨观众的喜…… “顾晨，你觉得电影的本质是什么？” 沈白粥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么一句…… “电影的本质？”顾晨失神的想了想： “电影本质不就是一种视觉艺术吗？” “我不这么看。”沈白粥摇摇头： “顾晨，我觉得，电影的本质就是个故事载体。 和小说，戏剧，评书，还有邻居张奶奶一边摘菜一边给孙子讲的‘从前有座山’一样。 电影，它就是讲个‘故事’而已。 故事讲得好，赚钱。 故事讲的不好，赔钱。就这么简单。 至于视觉表现，我觉得只是一种形式，不是本质。 故事好，你指望视觉表现锦上添花，是可以的。故事不好，你指望视觉表现力挽狂澜，放心，行不通的。” “电影只是讲故事？” 顾晨惊讶的瞪大了眼，很明显，沈白粥的话冲击到了他的三观，他一时有点接受不了这么粗暴的定位。 “没错，只是讲故事。 顾晨你一直在打磨你视觉表现的水平，你在这方面也非常有天赋，这就是业内人士欣赏你的原因。” 沈白粥继续说： “但是你始终没打磨过自己讲故事的水平，你的故事讲的非常无趣，这就是你赚不到钱的原因。 这两者，一点都不矛盾—— 你当然值得圈里人的交口称赞，你配得上，你也当然应该赚不到钱，你活该。” 顾晨一下子就怔在了那，表情仿佛被雷霆劈中了一般。 沈白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良久，顾晨恍惚的问：“你是说，我应该去练讲故事的本事？” “我是说，你现在有两条路可以选。” 沈白粥诚恳的说： “一，就是你说的，去提高讲故事的本事，补足短板，假以时日，最终成为一个华夏一流的导演。 二，就是干脆完全抛弃讲故事，放弃导演这个的身份，做你擅长的摄像。 专心提高长板，提到别人望尘莫及的高，成为一个世界超一流的摄影大师！ 如果你选第一条路，你现在应该加入鞠双全的团队。 他已经做过三部成功的网剧了，其中还有爆款，讲故事的技术和套路非常纯熟，手上也有业界很多资源，可以给你非常好的指导。 跟着他，赚钱，只是个时间问题……” 顿了一下，沈白粥又道： “如果你选第二条路，你就来我这—— 我有很多好的故事已经编完了，但是都卡在了视觉表现上。来我这，你有最大的空间，可以尽情发挥自己的天赋。 如果你肯加入，我们可以一起做点真正精彩的东西！ 顾晨，最近我看了很多国内外的经典作品，你知道，我是怎么看待这个世界的影视水平吗？” 缓了缓，沈白粥一字一句的说： “我觉得很平庸。 这是我的心里话。” 顾晨惊讶的张大了嘴。国内外的经典，你都觉得平庸？ 沈白粥叹了口气，他没有吹牛。 蓝星很多科技其实比地球领先，领先的还不是一点，但和地球相比，文艺作品确实是蓝星的短板，他这句平庸的评价，其实很客观，甚至是留了面子了。 “其实文艺平庸，并不影响这个世界太多，大家该怎么生活还怎么生活。”沈白粥接着道： “但既然我来了，我觉得我有责任给这个世界一点震撼—— 谁让我已经来了呢？ 怎么样，顾晨，你要加入我这个狂妄的想法吗？” 顾晨呆住了。 他跟很多导演聊过，导演这个群体，里面很多有个性有野心的人。 但其中最狂的人，也不过是说，我要带领华夏赶超世界，我要拿奥斯卡，我要留下传世经典…… 这已经是喝多了之后，才能说出来的话了…… 但是沈白粥刚才咋说的？ 他觉得整个这个世界，都不够好！ 说白了，国内国外奥斯卡，所有人作品都差点意思——反正就那么回事！ 他沈白粥准备行行好，帮这个世界一把，把整体水平提一提，不能再这么丢人下去了！ 顾晨简直瞠目结舌，这是人说的话吗？ 偏偏沈白粥的口气很平淡，表情竟然还有点痛心疾首…… 来之前喝酒了？ 几个菜喝成这样啊？ 顾晨脑子飞快的思索着，很明显，和鞠双全才是个合理的选择，因为沈白粥好像是个疯子…… 但这个疯子现在不说话了，他就笑着看着顾晨，乐呵呵等着自己做决定。 “一般画饼画到这，你该讲讲赚钱怎么分红这类事情了，你不能喊完口号没有细节，那这就不是一场合格的pua了……” 顾晨忍不住发出善意的提醒。 沈白粥，你得继续忽悠啊！ 因为我现在确实有点动心啊！ “主要是我来的急，内容编的也有限，确实就是主打一个喊口号，”沈白粥满脸笑嘻嘻。 “要不这样，你还在这坐着，我先回去继续编。 20分钟后我再来，咱们从头过一遍，争取一次pua完？” 顾晨也乐了。 沈白粥不是那种忽悠的人，他看得出来。 既然这小子没喝酒，他刚才这么说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真这么想…… 低头想了想，顾晨抬起头道： “其实今天我把你的《调音师》看了12遍。所有人都在夸你这部作品简直完美，无懈可击，但我不这么看。 而且每看一遍我都忍不住想，这部作品真的很可惜。” “哦？”沈白粥问，“哪里可惜？” “摄像上。 能提高的地方太多了——如果是我拍，绝不会有这么多的差强人意。”顾晨很自信的说。 “所以你这部《调音师》根本不完美，还差着远呢！” “你还好意思说，这还不是赖你？”沈白粥厚着脸皮道。 “没错，这事确实怪我。”顾晨竟然点点头，“以后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我保证。” 说着他伸出手来： “一起整点让这世界震撼的东西？” “一起整点！” 沈白粥紧紧握住他的手，道： “欢迎加入粥棚！” “听着就好像个要饭的地方……” “谁说不是呢，穷鬼气息扑面而来……” “哈哈哈哈哈哈但你有总裁的爱啊！” “我估计他才是真喝多了——咱们赶紧拍，省的他醒酒了，把咱们项目撤了……” 第81章 她这状态有问题 “这这这真是表哥带你们拍的？就用了三天？” 徐宝英指着屏幕大呼小叫的说。 “嗯。” 程香芋怏怏的应了一声。 “这个调音师到底死没死？”徐宝英又兴奋的直搓手，眼睛亮亮的。 “应该死了。”程香芋语气无精打采的。 “香芋，你好像不高兴？”徐宝英终于反应过来了，她不可置信的问： “你看看豆瓣的上的留言，你们这个剧已经火了！ 你也火了，上面一堆帖子都在问你叫什么——你竟然不高兴？” “我怎么高兴的起来！”程香芋郁闷的想，“这都一天了，沈白粥根本没联系我！ 这可能是首播啊，我是你妹妹，你从小暗恋的妹妹，你为啥不给我来个电话呢？ 信息也行啊！ 不对，信息怎么行？ 你根本就该邀请我一起看这个《调音师》好不？ 这可是咱们俩咱们一起拍的，相当于咱们共同的孩子啊！ 不邀请我，难道你邀请了别的野女人？” 越想越不对，她猛地转过头，问徐宝英： “阿宝，你是不是特别好奇这调音师死没死？” “对，对啊。” 徐宝英还没回答，程香芋道：“我是你的朋友，我有义务帮你问问沈白粥—— 这可不是我上赶着联系他，我这都是为了你！” 说着，在徐宝英懵逼的眼神下，她飞速拨通了沈白粥的电话…… “香芋？怎么了？”那边问。 “怎么了？” 程香芋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还怎么了？ 你冷落我了！ “恭喜你啊沈大导演！”程香芋满胸的火气，“《调音师》火啦，你出名啦，以后片约不断前程滚滚，真让我开心啊！” 那边明显就是一窒，似乎被杀气盎然的‘真让我开心（你怎么不去死）’吓到了。 “调音师确实有一些成绩，”那边明显在斟酌语气，“但这一切，都归功于你——我亲爱的妹妹啊。” “关我什么事？”程乐芙哼了一声，语气却明显缓了下来。 “我又没做什么！” “你做了很多！” “我做哪些了——你展开说一说！” “主演罗羽是你找的，戏是你投资的，戏的颜值巅峰是你贡献的——如果我是《调音师》之父，你就是《调音师》之母啊！” 这还差不多，程乐芙小脸一下子就舒展开了。这比喻还是很客观的，她想，而且充满了预见性。 “那都首映了，你怎么不找我聊聊《调音师》嘛~” 心情好转，程乐芙瞬间甩出一个夹子音，把边上徐宝英酥的一哆嗦…… “呃……” 那边“呃”了三秒，仿佛灵机一动道： “电影只是小事，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是什么？”程香芋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对啊是什么呢…… 是，是房子！ 对对对，我租了个房子，120平，挺大的！ 而且离公司很近。 以后你大四可以来我公司实习，如果觉得回家远，干脆就住我这——我连房间都给你留好了！ 对对对！ 怎么样，这比《调音师》重要？ 什么时候有空你可以来看一下啊……” 程香芋不说话了，两团红霞一下子就爬上了她的脸！ 他，他让我去他那实习，连房间都给我留好了…… 他这是想干什么呀，这样，这样会不会太快了呢？ 程香芋羞红着脸，捂住嘴，却听那边说： “当然，我是说有空的话来看一下，没空的话就算了，毕竟你学校到我这实在太远了，你又有课……” “我周六去！”程香芋斩钉截铁的说，“早早的我就过去……” “啊？ 真来啊？ 那行，那到时你想吃什么菜就跟我说，我给你做哈……” “你做的我都爱吃！” 程香芋说，然后猛的挂了电话，心扑通扑通的跳。 他还挺会！ 程香芋脸红红的想，知道要征服女人的心，先要征服她的胃…… “不介意的话我打断一下，”一边的徐宝英愣愣的说： “咱就是说，调音师他到底死了没啊？” …… …… 沈白粥挂了电话，一身冷汗。 前身关于家里亲戚的记忆很多都消失了，唯独对这个妹妹程香芋非常清晰—— 因为这姑娘一旦发起怒来，实在太凶残了！ 有一次她把前身胳膊拧的青一块紫一块的，最后一问，程香芋说——谁叫你的女同桌送你一块草莓橡皮来着？ 你文具盒没橡皮吗？我不是送你一块葡萄橡皮了吗？ 有了我的你还敢收别人的？ 你就该被掐！ 可以说，前身一大半的童年阴影都跟程香芋有关。 沈白粥现在已经24的人了，程香芋一生气，他还是会条件反射似的哆嗦…… “好在刚才是混过去了，这小姑奶奶，周末赶紧给她弄点好吃的……”沈白粥想，可得伺候好了。 他刚和顾晨谈完，又接完程香芋电话，一看表，已经到下班点了。 赶紧回到工位，却发现沈白粥部的众人竟然都还没走，在工位上加班呢…… “大家怎么都还不下班？”沈白粥不满道，“快点回家，该吃吃，该玩玩—— 我这没有那种变态职场加班文化哈，到点下班马上都走！ 我跟大家说，如果某些人老是加班，我会质疑他的工作能力的—— 你工作做不完你拿回家做，不要在这里卷别人啊！” 这一句话大家如蒙大赦，谁想加班啊？ 都是想演给沈白粥看的。 现在沈白粥一说走，大家顿时做鸟兽散，还有人喊了一句： “皇恩浩荡！” 沈白粥松了口气，他最烦加班了。 那种领导布置的强制加班他烦，那种故意加给领导看的同事，他更烦。 一天到晚的在公司卷，你没生活别人还有生活呢，能不能别这么恶心大家？ 现在他当这个部长，主打一个效率，上班时间你加油干，多出点活比什么都强，下班了赶紧走，不要在这表演勤奋行不行？ 要演你去戏里演，戏外拜托收一下你的表演欲望行吗？ 再说你们不走我怎么好意思走？ 我今天还有大事呢！ 一想到今天的大事，沈白粥都哼起歌来了，心情那叫一个荡漾…… 他打卡下楼上了公交，心里忍不住想： “我都几天没见她了？ 我感觉好久了！” “当然，我这么雀跃，绝不因为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我这个人，特别的言出必践，绝不可能谈恋爱的，这点没什么可商量的—— 这是我做人的底线！” “我开心，主要是，嗯，因为今天要和她分享一下我的创作理念嘛，对，主要是因为艺术。 当然，也有友谊的成分——非常纯粹的友谊！” “行，那我就给我的好朋友苏红豆，发个信息，用特别平实客观的语言告诉她—— 我出发了，嗯就这样……” 于是，他拿起手机，发了一行字。 “我上公交了，今天的公交也是摇摇晃晃的—— 和那晚一样。” 发送。 发送完，他目瞪口呆的瞪着自己的手——它怎么不受控制啊？ 瞎特么撩什么啊你！ 再这样信不信我剁了你？ 瀚海庄园，33号别墅。 “他来了他来了！” 苏红豆手忙脚乱的站起来，拿起电话，慌张的问： “袁叔叔，那个烧烤和啤酒你买回来了吗？什么？已经进小区了，好的好的，辛苦了！” 门铃响起，苏红豆打开门，进来的正是自己保镖团队负责人袁泽。 袁泽今年39岁，退役的特种兵，为人忠实可靠，特别得苏红豆爸爸信任。 这时他把打包的烧烤拎进来，一脸诧异的问： “大小姐，你要的真是这个吗？你看看，确定没买错？” 袁泽非常怀疑自己拿错外卖了。 他给苏红豆取过很多外卖。 从樱花名厨井田一郎那取过刚撒完海盐的神户牛肉，也从法国名厨百瑞斯手下取回过黑椒汁还滚烫的芝士焗黑松露…… 但，他真的是头一次，去尘土飞扬的东风路“老牛烧烤”，取回这么多的烤鸡翅、烤板筋、烤蒜、烤韭菜、烤大腰子…… “就是这家！” 苏红豆眼睛一亮，指着油乎乎的塑料袋上的“老牛烧烤”标志，“这家超级地道！ 幸亏袁叔叔你去的早，否则排好久的……” “没错就行，”袁泽心说竟然没错？又忍不住问： “这么多你一个人吃的了？” “啊，我不是一个人吃……”苏红豆竟然脸一红，她低头喃喃道： “我朋友一会过来一起吃，袁叔叔辛苦你了，你快回去。” “好，”袁泽关了门，心里却开始犯嘀咕。 苏红豆这孩子他从小跟着，平常说话虽然很客气，但是表情永远跟冰山似的，从来都是隔着距离，什么时候这么扭捏过啊？ 这得报告啊，袁泽想起苏先生的嘱咐： “发现她在感情上有什么蛛丝马迹不对的，立刻汇报唐小姐！” 抓起手机，袁泽找到唐糖的号码，拨了过去：“唐小姐吗？我是袁泽啊！ 对对，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太小题大做了哈，我觉得今天苏小姐情绪不太对啊？ 不不不，不是难过！ 好像特别兴奋！ 对，她的确是说待会会有人来…… 什么，你马上到？ 好的好的，那我就放心了！” 第82章 跨度越大越伟大 客厅的沙发上，沈白粥抱着二狗子，僵硬的端坐着。 在他身侧10厘米处，坐着皮肤白到欺霜赛雪的苏红豆—— 两人如此之近，她雪白的玉臂几乎贴着沈白粥。 心里一阵阵的燥热，沈白粥忍不住微微转头，偷瞄向苏红豆—— 此刻她上身穿着v领白色长袖衬衫，高贵而优雅，白色的蕾丝文胸若隐若现…… 下身黑色小短裙，一双白皙光嫩的玉腿就那么诱人露出来，皮肤润的像是能掐出水来…… 一双美目正一眨不眨，盯着屏幕上正播放的《调音师》，左手点着自己的曲线玲珑的下巴，仿佛在审视这部电影，而右手…… 最要命的就是这右手！ 她的右手缓缓的移动着，正在撸着沈白粥怀里的猫！ 撸猫时，苏红豆那纤纤玉手不时撩动，修长白皙的指头，时不时很无意的触到沈白粥的手臂…… 一下。 又是一下。 一下又一下。 沈白粥喉咙一动，猛的吞咽了几口——这屋里怎么这么热啊…… 空调是不是没开，这气温怎么一直往上走呢？ 苏红豆正专注盯着《调音师》，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异常，她应该是紧张剧情，可是…… 可是她都已经看了第3遍了，到底是在紧张啥？ “喵~” 二狗子叫了一声，仿佛在问： “只有我一个觉得这气氛里荷尔蒙浓度过高吗？” 沈白粥顶不住了。 毕竟每次目光一转，他就要承受苏红豆近在咫尺的美颜暴击—— 那倾国倾城的小脸就离他那么近，饱满的胸口正随着呼吸上下起伏，撑得那半透的黑色蕾丝不停绷紧。 而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气，正不可阻挡的往自己鼻子里钻…… “红豆，你觉得这电影好看吗？”他口干舌燥的问。 好不好看无所谓，他必须说点啥，老这么吞咽下去要窒息了。 苏红豆终于止住了撸猫的手，二狗子都忍不住吐出一口气…… “比我想象的还要好看。” 转过头，她目不转睛盯着沈白粥，很肯定的说： “白粥，你是一个不世出的天才！” “啥？” 沈白粥完全没料到对方评价这么高，直接给拉到珠穆拉玛峰封顶了，他顿时脸红的跟熟透的柿子似的…… 天才？ 还不世出的天才？ 他也不是没被人拍过马屁，几个大老爷们喝高了伸着大拇指，当众一口一个天才，这种级别的马屁，他承受起来毫无问题。 但是苏红豆这么一个闭月羞花的大美妞，瞪大闪着小星星的眼睛，一脸郑重的跟你说，白粥你是一个超级天才哦…… 这种马屁简直属于核武器级别的打击了——沈白粥觉得他的虚荣心都快爆炸了！ “也，也没什么，”他语无伦次的说，“不过我老板也觉得这个拍得还不错，他甚至答应下一部让我拍院线电影了！” “她太应该答应了，”苏红豆一副情理之中的样子，“拥有你这种天才，当然要去冲击院线，没有这种气魄还做什么公司？ 但其实今天我看完这片子后，觉得她给你的支持力度还很不够，得再加！” 这还不够？沈白粥想，我只是一个只拍过微电影的新人导演啊…… 目前为止，所有人都认为自己这老板太冲动了，包括他自己—— 唯独苏红豆觉得自己老板脑残程度还不够，需要加大脑残片的剂量…… “我下一部准备拍喜剧，大家都说跨度有点大，怕我拍不好……”他又说。 “你肯定拍得好！” 苏红豆斩钉截铁的说：“我记得《疾风少女程茉莉》里有一句话—— 当你遇到一个天才时，不要试图去理解他，凡人是理解不了天才的； 你应该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尽你的全力去支持他！ 跨度大才不是什么问题，你看万里长城跨度大不大？ 跨度越大越伟大！” 沈白粥都懵了，没想到，万万没想到啊！ 这个女人，她懂我！ 他突然就有点想哭，这种被人盲目信任的感觉，怎么这么爽啊！ “白粥，你坐过来点，”苏红豆撤回右手，换成左手撸二狗子，“我撸不到了。” 沈白粥赶快挪了一下，两人肩膀现在已经挨上了，腿之间距离已经不到3厘米，基本也贴上了。 沈白粥触碰着对方那吹弹可破的柔嫩肌肤，转头看苏红豆的脸——这么近的距离，人家脸上依然找不到一丝瑕疵…… 沈白粥也服了，长成这样，她可真算是老天爷亲闺女啊…… “你不在的时候呀，二狗子老不让我摸，”苏红豆有点委屈，“我天天喂它，可它还是老躲着我…… 好在现在有你抱着，它就不躲了……” 说着，她歪过头看沈白粥，好像在问，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懂，我以后多回来——要不然你撸不到这白眼猫……” “这可是你说的哦——要算数！” “嗯。” “那你也摸摸二狗子。” “好。” 一室无声，两只手在一只猫身上，不停的僵硬抚摸着，手指时不时的碰在一起。 电视上还在播放着《调音师》，但其实已经没人在看了…… 摸猫的两个人谁都不抬头，全无比认真的摸二狗子…… 仿佛撸它是个事关世界和平的严肃问题，生怕撸错一下，引起全世界动荡…… 摸啊摸，摸啊摸。 突然，沈白粥闪电般一伸手，摸住了苏红豆手！ 身体一僵，苏红豆愣住了，转头问： “白粥，你干嘛？” 对啊我在干嘛？ 沈白粥惶恐的问自己，冷汗都下来了—— 这手，这手它又不听使唤了！ 松开！ 他惊恐的想，快松开！ 这样下去会谈恋爱的！ 然而这手就是不松，不但不松，它还摩挲起来…… 苏红豆脸一下子就红到耳根…… “红豆，我……” 沈白粥艰难道：“我来给你看个手相？” 说着把苏红豆手翻过来，一边翻一边骂自己：“太假了——这种三俗的招都用，大哥你是不是太下三滥了啊！” 但招数再烂，架不住苏红豆信，她惊讶的说：“白粥你还懂这个？” 我懂个屁！ 沈白粥满头冷汗，我这就是单纯的手不听使唤…… 不敢再说话，他一脸严肃的握着苏红豆手，使劲的看！ “看出什么了？” 苏红豆被他这严肃的表情吓到了，也紧张起来。 “能看出什么？ 我看出你命中合该有我这一劫了！”沈白粥心想，“我还看出我今个算彻底失控了……” “你知道吗？”沈白粥严肃的抬起头，对上苏红豆的眼睛： “手相这种东西不是一次就能看出来的——真要勘破命运，需要持之以恒的观察。 别急，我以后会经常帮你看的。” “哦，那好。” 苏红豆呆呆的点点头——她竟然信了！ 这种事你怎么能信呢？ 沈白粥忍不住吐槽，她可真呆，我可真不要脸啊！ “不光是手相，能泄露命运的还有面相。” 说着，沈白的手指从苏红豆手上离开，食指轻轻贴在苏红豆的脸颊上…… 轻轻的向下滑。 再滑。 一直滑到她那弧度完美的下巴上…… 然后，他捏起这个柔腻白嫩的下巴，拉到自己脸前，轻轻的勾了一下…… 苏红豆怔住了。 她呆呆的盯着沈白粥，茫然问：“这……” “这是摸骨！” 沈白粥一脸的理所当然。 “这特么是耍流氓！”他心里对自己喊，“老色批你快放开这个女孩！” “摸骨讲究的是一个准字，”沈白粥听到自己继续胡编乱造，“你睁着眼我摸不准，快把眼闭上。” “嗯。”苏红豆竟然真把眼闭上了。 她怎么又信了！ 沈白粥心说这么拙劣你都不怀疑一下？ 然后，他就惊恐的看见，自己低下头，慢慢朝苏红豆那樱红的唇吻去……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然而就在两人的唇要贴在一起时，叮的一声！ 门铃响了…… “我勒个去！”沈白粥心虚的一激灵，差点把二狗子扔出去…… “喵！”二狗子一声抗议！ 苏红豆站起身，走到可视屏幕前，讶然道： “是唐糖！她怎么来了？” “又是唐糖！” 沈白粥一翻白眼，心说她是居委会大妈嘛？ 抓流氓抓的这么准？ 门打开，唐糖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她今天身穿低胸短裙，走动间腰肢摇曳，波浪起伏。 目光落在沈白粥的脸上，她嘴角浮出一丝冷冽的嘲讽。 “果然是你！”她冷笑道，“我就知道是你！” 摇摇头，沈白粥直接叹了口气： “看来咱俩今天，肯定又不能好好聊了对？” 第83章 法律规定我对他好 唐糖和沈白粥，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相对冷笑。 唯独苏红豆一无所察，她从保温袋子里拿出了烧烤啤酒，招呼唐糖道： “唐糖，一起吃点吗？” 目光落在桌上那堆油腻腻的烧烤上，唐糖顿时瞳孔一缩，愕然问： “苏红豆，我们可是帝都名媛——我们要高雅！你知道你手上拿的这都是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啦，”苏红豆一副“你这问题难不住我的表情”，得意道： “这是生活的温度，这是人生的悲喜，这是对抗喧嚣世界的勇气！” “啥？” 唐糖一脸懵逼，心说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脸色沉下来，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看向沈白粥： “还人生的悲喜？这种传肖套话都是谁教你的？不会是这个连车都买不起的沈白粥？ 这种人还有资格谈人生？ 真好笑，据我所知，他来这里甚至要坐公交车，是我我都不好意思来……” 她故意把“公交车”三个字念的很重，满脸讥笑。 谁想到苏红豆听到这三个字，竟然脸色有点微微发红，她抿嘴道： “公交车坐起来可舒服了！” “啊？” “唐糖，你没坐过公交，你不懂的……”她好像还很回味的样子。 “唐糖，我没车为什么不好意思来？” 一旁沈白粥神色冷了下来，寒声问： “你连基本的家教和礼貌都没有，一开口就让人担心你的小学思想品德课成绩—— 你这种人都好意思来，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还有，你到底是谁啊？ 你是苏红豆的妈，还是她后妈？ 是她老姨还是她小姑啊？ 为什么你老是管她这管她那——你有什么资格？ 说到底，你不也就是和我一样，只是她的一个朋友吗？” 这话沈白粥憋了很久了，这个唐糖是个控制狂？ “你以为我仅仅是她的一个朋友？”唐糖不屑的瞟了沈白粥一眼： “你怎么可能理解我们俩的友情？ 小学的时候，苏红豆补牙必须有我在现场，连爸妈哄都没用，我不在她就哭个不停； 初中时班里男生每天骚扰她，是我把那些情书一一砸到他们脸上的。 就连考大学报哪个志愿都是我帮她定的——你以为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从小到大，我就是苏红豆的姐姐，她心里最信任的人！” 转过头，她问苏红豆： “对不对？” 苏红豆老实的点点头——她确实最相信唐糖了，比起很少见的父母，很多时候唐糖更像是她的家人…… 唐糖心里顿时又温暖又得意，心说沈白粥你算老几啊，你在苏红豆生命中才出现今天啊？ 敢跟我叫板，太不自量力了？ “红豆，那你今天可能就要面临一个艰难的选择了。” 沈白粥看着苏红豆的眼睛： “上次我离开这里，就是唐糖把我赶走的。 那一次我就很恼火。” 顿了一下，他决然的说： “如果我这一次再被赶走，那我以后应该再也不会来了，咱们也别联系了。 现在你得选一下，今天是她走，还是我走呢？” 沈白粥心里一股火已经压不住了，人都是有自尊的，总被扫地出门，然后再来，这种厚脸皮的事他做不出。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说话算话啊！”唐糖兴奋的拍手，一脸得意的道： “红豆，让他走！” 然而苏红豆没开口，她很不满的看着唐糖。 “你看我干啥？我是为你好！ 你别看他说的天花乱坠，其实，他就是来骗你的钱的！”唐糖谆谆教导…… “他才不是呢！” 苏红豆很肯定的说：“白粥送给我的歌，如果拿去卖至少一百万，可我问能不能只给我一个听，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他的歌值100万？别逗了！” 唐糖一翻白眼，“你别忘了我的公司就是做音乐的，100万的价格那都是谢宣那种大“曲爹”的报价了。 他沈白粥一个业余爱好者瞎写几首歌，值个屁钱？ 再说他能有什么才华？” 白粥没才华？ 苏红豆撅起嘴，没说话，心里却想，唐糖，你也太没眼光了？ 难怪你那唱片公司一个劲赔钱呢…… “听我的，红豆，他就是一个没什么打紧的无关人士，你生命里的一个匆匆过客。” 唐糖轻轻拍了拍苏红豆的肩膀：“赶紧让他走！” “我不，”深吸了一口气，苏红豆很决绝的说： “他不是无关人士，不是匆匆过客，他现在是我的先生\/丈夫\/老公，我是他的妻子\/夫人\/老婆，我俩结了婚的，受法律保护！ 法律规定我得对他好，得让他住我家，他想吃烤鸡翅我就得陪他吃，想喝啤酒就得陪他喝—— 这些可都是法律规定的，当妻子的义务！” “胡说！”唐糖怒了，“法律啥时候规定过这么鸡毛蒜皮的义务？ 哪条法律规定妻子必须对丈夫好的？ 根本就没这个规定好，你忘了吗？ 你小时候你妈和你爸是啥样的？他们天天吵架，啥时候对彼此好了？” “所以法律让他俩离婚了啊——这就是教训！”苏红豆理所当然的说： “这就是说明，结婚了就要对方好好的——否则法律不会放过你们的。” 顿了一句，苏红豆一脸严肃的说： “唐糖，我觉得你该学点法了……” 唐糖目瞪口呆，你那是哪门子邪门法律？把我逻辑都绕懵圈了。 眼睛看向旁边的沈白粥，心说难道是这小子灌输她的？ “分明不是这样的，你被他洗脑了，”唐糖满脸怒色的说：“法律说……” “法律说你该走了。”沈白粥直接打断她：“你还没听明白吗？ 刚才法律说了，这里我想来就来，想住就住。 刚才法律又说了，烤串我想吃就吃，啤酒我想喝就喝。 法律还说，苏红豆她会对我好—— 法律都说的这么细，你怎么还不懂？ 快走，别让法律为难了……” 他的意思很明白，苏红豆才是这件屋子的法律，法律已经对你唐糖做出裁决了。 说着，他不再看唐糖，而是捅捅苏红豆：“把那烤鸡翅递我。” “哦，”苏红豆乖乖的把烤鸡翅递过来，放到他嘴边，柔声说： “刚我加热了一下，小心烫哈。” 唐糖只觉得脸上一阵抽搐，苏红豆怎么跟个小媳妇一样伺候着沈白粥？ “走一个？”沈白粥拿起啤酒问。 “走一个！”苏红豆立刻和他碰了一杯，无比的自然。 仿佛这是天经地义，法律规定好了的…… 唐糖气的咣当一声把门摔上，转身就走！ 心说反了反了，苏红豆简直反了！ 有了个野男人竟然敢和自己对着干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好？ 而且她吃的这都些什么？ 这都是穷人吃的东西啊…… 一个本来在云端的女神，如今生生被沈白粥给拉到水沟去和泥玩，哪有这么糟蹋人的？ 她满腔怒火，这么下去什么都晚了！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唐糖想，现在看来，不给她妈打个小报告是不行了！ “嘟”的一声，唐糖拨通了手机上名为“钟丽君”的电话。 “钟阿姨，我是唐糖啊，你最近还在崇庆吗？ 听说您手下又有一家公司要上市敲钟了？恭喜恭喜！ 我跟您说个事啊，您最近忙完那家公司上市，能不能来帝都一下？ 红豆这边出了一些问题！ 没错，就是感情上的，挺严重的。 嗯，我觉得她被人骗了——您知道她偷偷和一个人结婚了吗？ 而且结婚的那个人，还是个人渣！ 他正处心积虑的骗红豆的钱呢……” 第84章 黑粥白粥都是粥 唐糖刚离开不久，苏红豆就领着沈白粥来到了车库。 刚才唐糖讥笑沈白粥没有车的时候，她嘴上没有反驳，但心里很不开心。 “有车有什么了不起的？” 苏红豆暗暗想，“满街都是车，那么多人都有车，可有几个人能像白粥这样，拍出《调音师》这么棒的电影的？” 苏红豆一直很不理解，为什么唐糖她老是把有钱这件事看的这么重…… 不光是唐糖，好像自己父母也是这样。 他们离婚后就一直在互相较劲，比谁更手下上市公司多，比谁能先成为华夏首富…… 仿佛谁更有钱，谁就是这场失败婚姻的最终胜利者似的。 苏红豆觉得这挺悲哀的——成了首富又怎样呢？ “每个人都知道达芬奇，有人知道达芬奇同时代的意大利首富是谁吗？ 每个人也都知道曹雪芹，有人知道曹雪芹同时代的清朝首富又是谁吗？ 没人知道。”苏红豆心想，“因为是谁一点都不重要！” 最后被历史铭记的，永远都是那些艺术家，艺术才是永垂不朽的，钱才不是呢。 “我们谈唐朝时，会说当时有李白杜甫白居易…… 谁会说当时唐朝最有钱人依次是—— 赵有田孙黑牛赵大栓…… 谁在乎他们是谁啊。” 苏红豆赌气的想，“况且白粥没车怎么了？我送他不就好了？ 我有这么多车呢。” “白粥，你看看这里有你喜欢的车吗？”苏红豆指着车库的五辆车道。 此刻，沈白粥正满脸震撼—— 银色的劳斯莱斯幻影，黑色的宾利suv，水蓝色的玛莎拉蒂超跑，红色的法拉利油电混合双动，最后面则是那辆香槟色保时捷911—— 最初他以为这俩保时捷是苏红豆炫富的，原来其实只是她的买菜车罢了…… “不喜欢这几个的话，你有什么别的喜欢的牌子吗？”苏红豆想了想，“男生是不是都喜欢兰博基尼和阿斯顿马丁之类的呢？” “喜不喜欢先放一边，”沈白粥抹了把脸上的冷汗—— 他本来以为苏红豆要领他来看车库，结果苏红豆领他来看车展…… 他忍不住问： “你这些，这些车加一起得多少钱啊？” “我也不知道，”苏红豆摇摇头，“我其实对车不怎么感兴趣。” 这些车她爸妈送她的生日礼物，每年她过生日，两人都会疯狂较劲，看谁送的车更贵更合她的心意…… 可谁又知道，苏红豆真正想要的礼物，只不过是一家三口坐下来，像父母没离婚前那样，一起温馨的吃顿饭呢…… 每年都是送车，清理掉了又送，可他们一年回了这个家几次呢？ 今年为止，这个空荡荡的家里，和苏红豆吃过最多次饭的人，是眼前的沈白粥。 他还送过自己一首无比好听的歌，写的那么用心，写到了自己心里。 “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这才是苏红豆真正渴望的东西，这是真正的心意，而不是钱、钱、钱！ 其实苏红豆一直在想，要怎么回赠沈白粥礼物，可最后她郁闷的发现，自己好像只有那些俗气的可以用钱买到的东西——比如这些车。 不过男生好像都挺喜欢车呢，苏红豆想，白粥喜欢哪辆就送他哪辆，没有喜欢的再另买！ 这时她正有点紧张的看着沈白粥，对方却突然一拍手道，兴奋的说： “红豆，我能不能求你个事？” “你说啊。” “如果我拍电影要用到豪车，你这些车能不能借我？” 沈白粥真的有点激动—— 豪车是拍电影很常见的道具，一般大家都是去车行租，普通的豪车也就罢了，真要劳斯莱斯这种顶级的，一部戏租下来，那费用能让你哭死！ 可，如果苏红豆这些车肯借他用，一部戏下来整个剧组成本能省太多了…… “当然！” 苏红豆一下子也开心起来了，她突然发现原来这些没用的车，还能帮沈白粥搞创作的。 “白粥，你跟我来。”她带着沈白粥去录了面部识别，这样他就可以自由出入这别墅和车库了。 “车钥匙都在在那个桌子上，你可以随时开走它们。”她又对沈白粥说。“如果要什么别的牌子，你就和我说，我都能搞到的。 嗯，咱们上楼看看，你看这个屋子，你拍戏用不用得上？” 于是沈白粥跟着苏红豆，第一次上了2楼，3楼，4楼。 这下他真的大开眼界了…… 2楼竟然有间屋子是专门留给苏红豆的毛绒玩具的，而4楼，竟然有一个室内网球场，这个网球场甚至还配备了一套鹰眼系统，可以录像回放判断球出没出界…… 我的天，沈白粥想，咱就说这个楼，它不拍个豪门恩怨偶像剧，是不是太浪费了？ 越想沈白粥越觉得，等《疯狂的石头》拍完后，他就可以正式考虑搞个偶像剧了—— 要知道偶像剧这东西逼格是低，但是它造星和吸金能力都超强，说不定一部就能彻底财务自由了呢？ 与此同时，年华里2号楼1单元1902门前。 楚青梅伸着两条又直又长的美腿，靠在一把躺椅里，死死盯着电梯口…… “还不回来？”楚青梅恨的牙痒痒的，“这家伙还不回来！ 他不知道我找他有事吗？ 他不知道我等他一晚上，已经等的快石化了吗？ 我再给你十分钟，黑粥，你再不回来你就死定了！” 今天楚青梅过的非常糟糕—— 就像沈白粥所料的那样，自己老板根本不想帮她做歌，只想偷走这首《隐形的翅膀》…… 而自己摔门走后，对方一怒之下，把原来那首原定的主打歌也给收回去了。 这直接导致她那张专辑的质量刚被《隐形的翅膀》拉起来，整体水平又掉下去了…… 专辑公司是不肯帮她做了，她的合同也到期了，人家肯定不会再续，负面新闻缠身又找不到新东家…… 原本这种情况，楚青梅肯定直接崩溃，就像昨天那样…… 但是她今天竟然没有，她甚至都没有感觉很沮丧。 从公司回来后她只有一个想法——找黑粥！ “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少一首歌吗？” 她想，“黑粥一定能帮我摆平！” 当意识到竟然对这个才认识两天的男人这么有信心时，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得不说，这有点荒唐。 自己的对手几乎是全世界，队友只有一个刚认识的邻居，甚至连他的微信都没有…… 可楚青梅就是觉得不怕，有胜算！ 她心说我是不是被这首《隐形的翅膀》洗脑了啊？怎么浑身都是劲头的感觉？ 从到家吃完饭后，她就开始站沈白粥门前等。 一开始站着，后来累了给自己搬了个墩子坐着，然后嫌弃没有靠背又拿了个椅子，最后搞了个躺椅躺着—— 5个小时过去了，手机都用了两次充电宝了，沈白粥还没回来！ 难道他和那些女演员鬼混去了？ 楚青梅恨恨的想，你跟那些低级货色混个什么劲啊？ 她们能有我漂亮？ 家里的有牡丹你不赏，就觉得外面野花香是？ 赶紧回来！ 狠狠呼出一口怨气，她打开酷优，想看会电影调节一下，突然就被首页一个广告吸引住了…… “《调音师》——史上最烧脑的微电影？真的假的？” 她有点不屑的点开。 十五分钟后。 “这就完了？”楚青梅抓狂了，“这调音师到底死没死啊？” 心里被悬念勾的七上八下，但这电影竟然就这么戛然而止了！ “这导演为啥不拍完啊……” 她忙去豆瓣查评论，才发现这个15分钟的微电影竟已掀起了一阵小热潮，光是影评已经好多篇了。 大家都在玩命分析影片的各种细节和暗示，很多人都说，其实调音师已经被导演暗示过，他死定了。 另一群人则反驳，没死，肯定没死，并且同样拿出了导演在片中留下的种种证据…… 两边吵的不可开交。 还有很多评论说： “这电影劲太大，我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楚青梅也是这种感受，她刚才真的看的头皮发麻…… 此时她不禁想，到底谁是《调音师》的导演啊？可真牛啊！ 打开酷优，她点开导演一栏，却发现没有照片—— 这个名叫沈白粥的新锐导演，头像是一只布偶猫，也没什么个人介绍。 很明显，这个人太新，新到甚至网上根本没资料啊…… 厉害啊，楚青梅想，这才是真正的年轻才俊！ 你看看人家！ 楚青梅想，黑粥你再看看你自己，爱情动作片小导演，年纪轻轻的不学好…… 名字里都带个粥，她痛心疾首的想，水平差距咋那么大呢！ 第85章 没米我看他怎么焖饭！ 昨晚沈白粥在别墅一楼的卧室睡得非常好，他并不知道，自己那可怜的38e长腿翘臀邻居，昨夜在楼道里喝了一晚上的风…… 第二天一早，他补足了觉，精神百倍的爬起来煮了个粥喝完，给二楼还没起床的苏红豆留了一份，出门就上了公交—— 他当然不会开苏红豆的那些豪车了，那些也太奢华了，和他这种打工人气场根本不匹配。 而且他心里明镜似的，一旦唐糖知道他开苏红豆送的车，怕比没车还要让她嘲笑！ 沈白粥心里憋着口气，你说我买不起车是？ 将来《疯狂的石头》大卖，我不但要自己买车，还要奖励香芋、小胖、小美每人各一辆车！ 唐糖你觉得你很有钱？拜托你那只是你爸有钱好，你的公司一直负债，你赚的比所有打工人都少，是个负数…… 你有什么了不起的，狗眼看人低！ 沈白粥很明白，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就是确保《疯狂的石头》的成功—— 只要这部成了，“粥棚”就在公司彻底站住了脚，后面的路可就好走了，钱也一定会源源不断的。 现在的问题是卡在选角这个环节了——没有合适“黑皮”啊！ …… …… “绝对不能让他这部《疯狂的石头》做成了！” 锦绣18层的合伙人办公室里，司马恶恶狠狠的说：“否则他可就在公司彻底站住脚了！” 说着他看向边上的史大军： “打听的怎么样了？沈白粥到底和总裁什么关系？” 对面的黄亮，鞠双全一起看向史大军，几人都有点紧张这个答案—— 沈白粥和总裁到底什么关系，现在是横在大家心里的一根刺…… 史大军名字虽然又是大又是军，其实长得非常瘦小。 他在公司一向以消息灵通着称，这时他咔咔自己的眯缝眼，很肯定的说： “他俩没关系！ 我昨天查了一天了，问了好几个人，大家都非常确定，沈白粥根本不认识总裁，他连对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他了解的所有关于总裁的信息，都是听来的八卦，我能确定两个人绝对没有交集……” 黄亮两人顿时松了口气，司马也欣慰地点点头： “我猜也是这样，而且我基本能猜出总裁为什么突然这么大力支持他—— 总裁是一个悬疑迷！ 而沈白粥这部《调音师》恰好搔到她的痒处了。 她昨天肯定是刚看完这戏，兴奋劲还没下来，而我又恰好在这时跟她通话—— 一下子赶上这个尴尬的时间点了。” “嗯，只能说是沈白粥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鞠双全也点点头：“好就好在，他并不知道总裁热捧他的原因，竟然准备下一步拍喜剧—— 这不是作死吗？ 这下等于把他自己所有有利因素，一下子清零了啊……” “没错，他这就是膨胀了，觉得自己啥都行。”黄亮呸了一声： “他行个屁！喜剧和悬疑逻辑完全不一样，他能拍的好才怪！ 而且喜剧这个类型本身就不行…… 这几年院线是典型的喜剧低谷，那么多部院线喜剧，一个个腕都不小，哪个赚钱了？ 全都赔的底掉！ 他沈白粥要拍喜剧，那我们真是求之不得——您快好好拍，使劲拍！ 拍完所有人就都知道，您那《调音师》纯属是运气了！” 大家都是忍不住都笑出声，沈白粥这个大傻子！ 这几年喜剧不好拍是公认的，市场上几乎是投一部赔一部，投资人对喜剧都有点风声鹤唳了，沈白粥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喜剧本就不好拍，在咱们公司拍喜剧，那更是难上加难—— 咱们公司根本就没有喜剧演员的储备。”鞠双全嘿嘿一笑。 “偏偏喜剧演员又和别的类型演员很难通用，笑星都很靠天赋的。 沈白粥这个菜鸟，他想随便找个人转型笑星，别逗了，哪有那么容易的？” “鞠导料事如神！”那边史大军接口道，“我打听了一下，现在情况和你说的是一模一样的。 前天沈白粥让那个金学礼帮他找个叫‘黑皮’的配角，你猜怎么着？ 这金学礼找了两天了，不但咱公司找遍了，连咱们那几个兄弟公司也都问了，拿出的名单交到沈白粥那一看—— 好家伙，一个合适的都没有…… 这只是一个配角，他们都找不到，主角就可以想象了！” “哈哈哈这个菜鸟，把拍电影想的太简单了，”黄亮阴鸷一笑： “叫他慢慢选他的角，我估计鞠导这边都拍完了，他还没选完呢，哈哈哈……” “说的不错，演员就是他这部戏的死穴。” 司马志得意满的一笑：“哪怕是顾晨加盟了他，他的摄影拉满了，但没有喜剧演员储备就是没有，他绝对没法解决的…… 手上没有合适的笑星，等于要焖饭没有米，要烙饼没有面，我倒要看看他沈白粥，要怎么凭空做出这顿饭来！” …… …… “粥哥，那你再看看这一篇？”金学礼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又把pad上照片翻了一页。 金学礼这个选角资料做的非常仔细，一页上12张头像，点开就有这人的介绍，毕业的学校，所在的公司，参演过的作品，全都有…… 他找了自家公司和几家关系友好的兄弟公司，搜罗了所有可能符合条件条件的演员做成了这个选角资料。 昨天他已经给沈白粥上交了一版，直接打回，因为一个合适的都没有…… 今天这版是他回去后，把这几个公司边边角角所有不出名的演员全扒了出来，熬夜做出来的…… 沈白粥对演员要求高，看过《调音师》的人都知道。这个名单金学礼做的极其认真，连打听带制作，一直干到昨晚两点半…… 但是让他绝望的是，已经翻到最后一页了，沈白粥的眉头还是紧锁着，很明显，没有他满意的…… “学礼，这个名单你费心了，但我还是要说句丧气的话，”沈白粥按着额头苦恼的问，“没有别的人选了吗？” “没了。”金学礼赶紧道： “粥哥，看来这几个公司是不行了，待会我再跑几家以前没有业务联系的公司！” “嗯，这个工作量确实大，我让小胖小美和你一起去。”沈白粥点点头： “选角是我们组现阶段最大的短板，虽然辛苦，但是必须做成，否则咱们这个电影拍不了啊……” “粥哥你放心，我一定能给你找到合适的！” 金学礼揉了揉自己通红的眼睛，转身又要去打电话联系，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道： “对了粥哥，还有一些近期离职或正在办理离职的人，我也收了他们的照片，没往这里这选角表里放…… 这些人你要看一下吗？” “那我看看。”沈白粥点点头。 既然找了就不能浪费，看一看对金学礼的工作热情也是个肯定。 “你看，就是这些，”金学礼指给沈白粥道，“大概30多个……” “嗯。”沈白粥顺着依次往下看，心里根本没抱多大希望。 可突然间，他目光就在一张照片上凝住了！ 短粗眉毛下垂眼，单眼皮加鹰钩鼻，一笑起来脸上似乎盛开一朵即将凋谢的花…… 看着这张演猥琐反派都不用化妆的脸，沈白粥猛地一拍大腿，叫道： “我去！ 还有这么像的？” 金学礼吓了一跳：“粥哥，这人……” “这人叫什么？”沈白粥激动的问。 “他叫黄博。”金学礼茫然道，“怎么了？” “渤海的渤？”沈白粥眼睛瞪的老大，心说不会，名都一样吗？ 难道穿越的不止我一个？ 黄影帝他也穿过来了？ “不，是博学的博。”金学礼茫然道，“粥哥，他咋了？” 沈白粥松了口气。 一把抓住金学礼，他着急的问：“我去哪家公司能见到这个黄博？” “哪都不用去，他就是咱公司的，”金学礼愣了，“工位就在楼上17楼，这会应该在办离职呢……” “走，我们现在就去17楼。” 沈白粥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招呼道：“顾晨，小胖，小美，一起跟我见个人去。” “粥哥，不用不用！”金学礼赶紧对几个摆手： “这个黄博是咱公司的临时工，都不算正式演员的！ 而且他从来也没演过什么像样的角色，每次就是戏里客串个被杖毙的太监，再不就是祸害花姑娘的日本鬼子，全演员部混的最惨的，就是他了！ 最近戏少，他干脆是混不下去，直接被裁了…… 粥哥，你要见他，我直接让他下来就行了，哪用你们特意跑一趟？ 真不用对他这么客气！” 第86章 话说喜剧这碗饭 “不行不行，”沈白粥摇摇头，严肃的说：“还是我们下去找他。” 叫上王小胖三人，四人一起来到电梯。 得知要找的人竟然是黄博，王小胖惊讶道： “黄博？那不是‘黄亮亲戚’吗？” “啥？”沈白粥一愣，“他是黄亮的亲戚？” “不是不是，这是他的外号，”金学礼赶紧解释： “因为这个黄博外形有点寒碜，大家都拿他开涮，说他一定是黄亮亲戚，否则长成这样凭啥还能来咱公司当演员？” “这人我也有印象，”张小美说，“记得上次演员部团建，大家都拿他讲段子，说黄博的戏太好演了，永远就两句台词—— ‘娘娘，奴才给你请安了！’ ‘八格牙路！’ 就这两句……”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有印象，”顾晨回忆了一下，“我拍戏用过他——他帮我演过一个匪徒，上来一亮相就被警察毙了那种……” “呃，”沈白粥紧张道，“那这人演技怎么样？” 顾晨还没答，王小胖捂脸道：“粥哥，这种戏还有什么演技可言，你快别逗了！ 我当要找谁，原来是这个黄博，找他还用咱们下去？ 要我说，你赶紧回去忙，这事我一个人下去把他带上来得了……” “确实没必要，”顾晨很自然点点头，“要不我先回去，那剧本我还没研究完呢……” “别别别！”沈白粥一把拉住他，“晨哥，看一眼嘛——电梯都来了！” “看一眼可以，但是看也是白看，”顾晨叹口气，“你相信我，这个人真的没啥价值。” 出了电梯，4个人来到17层黄博的工位，发现是空的。 一问之下，说是黄博去办离职了，待会回来，于是四个人往那一杵，大眼瞪小眼。 边上的同事们顿时就悄声议论开了…… “那不是‘粥棚四大天王’嘛？” “哇塞，沈白粥诶，总裁眼中第一红人……” “他们部现在姿态可高了，昨天那么多人要转，沈白粥一个都没要，今天这是为谁下来了？” “还能是谁？阿依慕呗！ 谁会跟流量过不去？上次沈白粥就请过人家，被拒绝了，这不不死心，又来了！” “理解理解，关键阿依慕长的确实漂亮，男人嘛，什么心思大家都懂……” “瞧，说曹操曹操到，阿依慕来了！” 说话间，大家就见穿着鹅黄色长裙的阿依慕，婷婷袅袅的走过来，一脸惊讶的走到沈白粥身前。 阿依慕脸上惊讶，心里却十分得意—— “果然，今天刚一上班沈白粥就迫不及待的来了，还不是怕我被鞠双全的戏抢去？ 你看他那猴急的表情！ 这男人啊，都是一个样的，他们心里想的什么我一眼就看得出……” “沈导，你找我？”她俏生生的问。心说废话，你当然找我，这个地方除了我，哪还有别人值得找啊？ 又看了一眼沈白粥身后，嗯，几个骨干都带来了，看来是对我势在必得啊。 也罢，你拍的是院线，这回我也就不端着了，痛痛快快答应你就好。 “啊不，”沈白粥道，“我不找你。” “你不找我？” 阿依慕瞪大眼睛，心说不可能，这地方除了我，还有别人值得你带这么多人下来请？ 别逗了！ 上前一步，她柔声问：“那沈导你找谁啊？” “哦，我找黄博老师。”沈白粥应付了一句，并不想多说。 黄博老师？ 阿依慕想了想这个名字，差点没当场翻一个白眼——黄博，就是那个刚被开掉的死太监？ 他一个龙套中的龙套，值得你们四个一起下来？ 你这也太假了！阿依慕想。看来沈白粥这是跟我闹脾气呢—— 上次我拒绝他，他记上仇了，要我哄他呢！ 要不说这男人，有时候还真就跟小孩子一样，不给糖不行啊~ “沈导，听说你们要拍一个院线电影哦~” 阿依慕上前一步，手非常“不经意”地放在沈白粥的手臂上，整个人直接贴过来，腻声道： “这电影有什么角色适合我的嘛？我可是好期待和沈导一起拍戏呢……” 声音甜的拉丝，眼里都要滴出糖水来了…… 沈白粥身后，张小美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而王小胖则忍不住给沈白粥递了个“哥，前方有桃花”的表情。 “没有。” 沈白粥赶紧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甩开阿依慕：“这个电影是喜剧，没有适合你的角色……” 有角色他也不会找阿依慕的，演技又烂，要价还高，真需要清纯系的角色，他直接找自己妹妹程香芋不就完了？ 从颜值到身材，程香芋各方面都明显压过阿依慕一头，对沈白粥来说，这个阿依慕简直毫无性价比可言。 “没有适合我的角色？”阿依慕有点不可置信，难道沈白粥这是试探我呢？ 又不像，刚才他那神情根本就很敷衍，生怕我多跟他说一句话似的！ 阿依慕眉头一下就皱起来了，这是她最不能接受的—— 哪有男人不想跟自己多说几句的？沈白粥你那避之唯恐不及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你嫌弃我？ 阿依慕做梦都想不到，“嫌弃”这个词有一天会被用到自己身上！ 开玩笑？公司这些男人对我讨好都来不及呢，你沈白粥竟然嫌弃我？ 这时沈白粥眼睛突然一亮，对着阿依慕身后。 回过头，阿依慕就见一个个子不高其貌不扬的男人茫然走过来，满脸颓然，头发乱蓬蓬的。 正是那个刚刚被裁的临时工黄博！ “哇塞！”沈白粥竟然惊喜的叫了一声。 他一脸兴奋的冲出去，一把握住黄博的手，激动道：“黄博老师！” 所有人全懵了，最懵的还要属黄博…… 他是认识沈白粥的，现在锦绣没人不认识“美粥郎”，这是公司风头最劲的人物了！ 才华横溢，能写能导，刘素素手下悍将，炙手可热的总裁新宠。 问题是，这样一个人，为啥对自己这么客气？ 他剧组是缺太监还是缺鬼子？ 缺也不用这么兴奋…… “黄博老师，可算等到你了，”沈白粥脸上的激动根本掩饰不住，他用一脸欣赏的目光盯着黄博，道： “我这里有个新戏，黄博老师感兴趣吗？” “沈导，我，我当然感兴趣！” 黄博有点尴尬，他能不感兴趣吗？ 他一个临时工，被裁一点补偿都没给，而且因为没戏拍，都两个月没发工资了…… 黄博心说世上哪有我不感兴趣的，无论是太监还是鬼子，只要给钱，我全都感兴趣！ 问题是你对我感兴趣不…… “裁员不是问题，能被裁说明你确实有两下子，”沈白粥说，“我前一段就刚被裁，你看我现在多好！ 被裁就说明你要开始行大运了……” 亲热的搂住黄博的肩膀，沈白粥拿出《疯狂的石头》剧本，道： “黄博老师，您受累给我念下这段台词，如果能加上地方口音就好了……” “我这角色竟然有一整段台词？”黄博惊了，不是立刻死那种？ 拿过剧本他挤着小眼睛看了一会，发现居然还有好几段戏。他抬起头问： “沈导，你要哪种地方口音？塞东的？冀北的？川西的？还是粤东的？” “这些你都会？”沈白粥惊讶了。 黄博尴尬的点点头，他每次跟组拍戏都是找当地最便宜的房子租，这种地方的人都说本地话，他想不学会都难…… “黄博老师，您能不能给我来个清岛话，要海蛎子味重一点的！” 沈白粥一脸期待。 黄博点点头，低头把那台词背了一下，站起来直接用清岛话吆喝道： “我这是牌子货，班你路！” “噗嗤！”张小美直接表情管理失控，一旁的王小胖更是直接笑出声来…… 说实话，黄博根本没有挤眉弄眼，他就是很正常的说。 问题是他清岛口音配上这张异常欠扁的脸，那笑果大家根本忍不住…… 连顾晨这种冷面鬼，脸皮都有点抽搐…… 唯一能挺住的是沈白粥，他指着下一段台词道： “这段，这段是黑皮被压在井盖底下的下水道出不来，好不容易找到信号向道哥求救。 他口气很惊慌失措，因为手机马上没电了…… 黄博老师你来一下？” 黄博点点头，看了两遍，装作拿电话的样子，又糗又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喂？喂？ 喂？ 道哥！ 我关在井底下，我一直没出去！ 这里手机没信号，我也找不着你…… 快没电了我 …… 我好几天没吃饭了，你赶紧想想办法！ （道哥——你自己想办法！） 啊？我想什么办法？ 道哥？ 喂？喂？道哥？” “哈哈哈哈哈……” 一段绘声绘色新鲜热辣的清岛话说完，所有人都捧腹大笑！ 这一次，连早有准备的沈白粥都没绷住…… “你以前演过喜剧？” 顾晨一边笑一边问，笑的直哆嗦。 “没有，我就演过各种悲剧，”黄博哭丧着脸说。 “被一枪打死的鬼子，偷偷给宫女下药的太监，还有给太君带路的汉奸…… 顾导，我啥喜剧都没演过，”黄博叹了口气，“我整个职业生涯都是悲剧……” 第87章 这个导演不一样 刚才沈白粥要大家下来时，顾晨其实非常不以为然。可听黄博念完这两段台词，顾晨先是乐坏了，然后就惊呆了…… 现在大家都看得出，这个黄博，虽然一天喜剧没演过，但绝对是一个天生的喜剧好苗子！ 要知道，喜剧演员是最靠天赋的。 谁都听说过很多演员苦练演技，不停提高自己，最终成为大师的。 但从没听说过哪个笑星疯狂练习，由不好笑练成爆笑的。 搞笑这个东西是练不成的，不好笑就是不好笑，老天爷不赏你这口饭，你就吃不上…… 相反，如果老天爷赏你了，就会出现黄博这种情况—— 你不练，也爆笑！ 问题就是，沈白粥是怎么发现的呢？ 要知道这黄博就是个龙套啊，最底层那种，根本没人在意的小角色。 可沈白粥眼睛就是这么毒，生生把他从人海里给揪出来了！ 绝了啊，顾晨心想，上次那个罗羽听说也是这样的…… 据说当时沈白粥就和他聊了聊，平平无奇的一个学生，啥也不会，然后片场打磨了一天，错误百出。 结果到了第二天，这罗羽就像通了任督二脉一样，突然就会演戏了—— 演的那叫一个舒放自如，现场见到的人全被震了！ “这家伙莫非会点石成金不成？” 看着沈白粥，顾晨心里简直莫名的震撼。 一边的王小胖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只有张小美勉强很淡定。 毕竟她的信条是“粥哥肯定对”，沈白粥这个眼光在她看来算正常发挥…… 沈白粥等人簇拥着黄博去16层，一帮人呼啦啦冲进电梯，只剩下了阿依慕一个人呆呆杵在原地…… “他真的是找那个黄博？”她摸着自己秀美的脸蛋，愕然的想： “不是借口来找我吗？” 这一幕，直接像是一盆冷水，直接浇到了她的头上。 “沈白粥，他竟然无视我？” 面容沉浸在了阴影里，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怒，从阿依慕胸中生了出来…… “走着瞧，你早晚会迷上我！” 她咬着下唇，恨恨的想，“到那时我再甩了你，让你知道我的手段！” 与此同时，黄博跟着沈白粥几人来到16层办公区，几人坐下后，黄博诚惶诚恐的问： “沈导，您要我演什么角色，有几幕？” 他演的角色向来镜头少，多一幕就能多给点钱，可怜黄博也是个演员，但演戏竟然演出了流水线打螺丝的既视感，按件算钱…… “黄博老师，这次您演的可不是那种露几面就死的角色。”沈白粥笑道，“这个黑皮是我这部戏的黄金配角。 嗯，不对，这个说法不恰当，他应该算主角之一…… 我这个喜剧呢，是个群像剧，就是有好多个主角，而黑皮则是这里面最好笑的一个—— 也就是说，您是我这部戏的戏眼！” “我？戏眼？” 黄博慌了，心说我哪干过戏眼，我就有点近视眼…… 指指自己，尴尬道： “沈导，我没拍过喜剧……” “这不巧了吗？”沈白粥嘿嘿一笑，“我也没拍过！ 黄博老师，如果你……” 他话还没说完，黄博手机一阵震动，沈白粥示意他接就好，黄博很不好意思的按下电话。 听了几句，脸色顿时就是一变…… “沈导，我得去一趟孩子学校，”黄博满脸冷汗道，“我儿子出了点事……” 一小时后，某郊区第二小学。 一个地中海的中年人指着黄博鼻子训斥道： “我儿子玩的好好的，你儿子上来拿着石头就打他头！ 这么大的一个包，万一出了血怎么办？小小年纪要留疤的啊…… 这要留后遗症啊，脑震荡你赔的起吗？ 你说你儿子这么小就这德性，长大还不得进牢里？ 我说您是干什么的一天这么忙，都没有时间教育一下自己儿子吗？” 对方家长越说越激动，几乎是跳着脚骂了，黄博鞠躬道歉满脸赔笑，对着他连连作揖，就差磕头了。 “我和学校说了必须报警，太恶劣了！”那人不依不饶，“要不学校直接开除他也行，否则这事没完！ 我跟你说，我是帝都本地人，家里5套房，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 “多少钱？”一旁的张小美直接问。 张小美现在帮沈白粥管账的，沈白粥部所有费用都是她审批，号称粥棚财神。 因为预计到对方可能会讹人，而黄博身上又没钱，沈白粥把张小美直接派过来了。 他的原则很清楚，宁可多花钱，赶快平事，千万别花时间扯皮，更不要搞得很反复，影响黄博拍戏。 “5000！”对方一伸5个指头。 “他皮儿都没破！”黄博惊了，“血都没出你张口就5千？” “那咱就耗着！ 我跟你说，一个子都不能差！ 我不缺你这个钱，我也有的是时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咱就慢慢耗！”对方家长一副吃定你的表情。 “您的付款码。”张小美很简洁的说，然后直接就给对方扫了过去。 那家长也是一愣，没想到这边这么痛快，怕这边反悔，他赶紧一溜烟的走了。 黄博目瞪口呆，随即就是一阵肉疼—— 张小美是帮他垫的，这钱还是要出落在他身上，可他都两个月没工资了…… “这钱算剧组费用，不用你偿还，粥哥特意嘱咐过的。”看出了他心思，张小美解释道。 “不不不，”黄博顿时脸红了，连连摆手：“我有了钱一定还……” “别想这个了，先去看看孩子，我先回剧组了。”张小美道。 “博哥，记住千万别动手啊，有话和孩子好好说……” “好好好，谢谢小美，”黄博道，“您给沈导说一声，这戏无论他让我干啥，我一定给他干到最好！” “我也相信你肯定能干好，”张小美笑着说，“粥哥子看人不会错，他既然让你演，你就一定行！” 送走张小美，黄博压下怒火，来到自己儿子黄灿灿面前。 “为什么打人？” “他骂我！” “他骂你你骂回去啊，为什么要动手！” “我骂不回去啊，他说咱家是买不起房子的穷鬼——咱家确实买不起房子啊！ 他还说，像我这种没有帝都户口的外地人，念几年就要转学了，冀北的高考考分可比帝都高多了。 480分在帝都能上个很不错的大学，在冀北只能去技校了。 所以像我这种外地人，上不了几年就要滚回冀北喝地沟油了！ 我怎么骂回去？我骂不回去啊！” 黄灿灿一脸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和妈不是就打算今年回冀北吗，妈都先回去了啊！ 爸你说你再闯半年，看看能不能混出来，可这半年都完事了，你不还是啥也没闯出来嘛…… 你两个月没开工资，咱家房费都交不起了！” 黄灿灿越说越委屈，忍不住就嚎啕大哭起来…… 黄博赶紧蹲下哄儿子，可哄着哄着他眼眶也红了。 是啊，混了多少年了，什么也没有混出来啊…… 可笑当年那些豪言壮志，想着自己要成个腕，要有拿的出手作品。 可这么多年熬下来，啥成绩没有，就演了一堆鬼子太监，现在连饭都快吃不上了…… “爸，要不咱们直接回冀北，别在帝都了！反正早晚也得走，反正在这他们也瞧不起我……”黄灿灿大哭着说。 “不行，爸爸这还有个戏，必须得拍完，”黄博边给儿子擦了擦眼泪。 “爸爸答应你，拍完这个戏，咱们马上回冀北，再也不在这帝都待了！ 以后爸爸再也不拍戏了，甭管是开网约车还是送外卖，爸爸肯定赚的比演戏多，到时你想吃什么爸都给你买，好不好？” “好！可为啥要拍完这一部呢？爸，咱直接走不行吗？”黄灿灿不解的问。“他给的钱多？” “就算不给钱，爸爸也必须拍完这部。”黄博很严肃的说： “爸爸遇到一个好导演，这个导演，和以前见过的都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 “总之就是不一样。” 黄博心想，以前哪有人叫过自己黄博老师？大家都“唉”，“唉”的叫，一张嘴就是“那个谁”。 拍了这么多年戏了，他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欣赏自己的人。 而且人家不只是嘴上说说——他让张总监亲自过来帮我处理麻烦，这是真真正正的看得起我啊！ 怎么都得帮沈导拍好这部《疯狂的石头》，黄博在心里下了决心。 不管怎么说，最后一部戏能和这种导演一起拍，黄博感觉，自己的演艺生涯结束的挺有面子的…… “毕竟沈导说了，那个黑皮也算个主角呢——我黄博也是演过主角的人了！” 第88章 霸天虎 锦绣大厦16层。 临近下班时，一个消息彻底点燃了沈白粥部——《调音师》的豆瓣评分出来了！ “95分！” 大家一下子全都沸腾了——豆瓣95分是什么概念？ 豆瓣7分——“这是一个值得你看一下的好作品……” 8分——“品质很优秀，错过是个遗憾啊。” 85分——“经典，必看啊必看！” 至于9分？ 9分的意思是：“这个属于影史经典，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还是来朝圣一下……” 而《调音师》，竟然拿到了95分！ 95啊！意思就是除了极少数极为苛刻的人外，每个看过的人，几乎都给了这电影满分！ 这种分数代表的是一种全体跪拜——“我真的没有看过比这更好了……” 目前锦绣传媒出品过的所有作品中，这也是绝对的最高分。 之前最高的是鞠双全的网剧《澎湃》——也不过74分。 如今《调音师》的这95分一下子成为断档的第一了…… 如果说，以往是鞠双全一个人撑起了公司的利润，那么现在沈白粥则是凭一己之力，单枪匹马的将锦绣的逼格带到了一个史无前例的高度—— 从此锦绣传媒也是能拍出精品的公司了！ 95分一出来，由刘素素牵头，公司群里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疯狂祝贺。连司马都假模假样的发了贺词，当然，他应该是咬着牙发的…… 沈白粥部一片欢腾，大呼小叫。然而处于聚光灯下的沈白粥本人，此时却跟个没事人一样，毫不在意…… 正如他跟李书晴说过的那样，这部电影他担心过很多事，唯独没有担心过评分，这种好评如潮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大家都在热火朝天的讨论《调音师》，可对于沈白粥来说，《调音师》已经是个过去式，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在《疯狂的石头》上了。 这时马上要下班了，沈白粥正想着今天是去找苏红豆还是回年华里，突然就接到了老曹发来的一条信息。 “闯子回帝都了，来我家聚下不？” 想都没想，沈白粥立刻回道： “聚！飞鱼乐队再聚首！” 飞鱼乐队是几个人大学时组过的一只乐队，主唱是沈白粥，鼓手老曹，小翠姐是键盘，贝斯则是这个高闯。 这个乐队组了3年，在沈白粥为了帮柳芊芊铺路，选择做编剧后就解散了。 几经辗转，最后老曹和小翠走到一起，开起了宠物店，而沈白粥干起了电影，坚持做音乐的只剩下高闯。 高闯这小子一直跟着一群乐队走南闯北，到处演出，唱过酒蹲过天桥，苦遭了不少，钱却没有赚到，过的相当拮据。 听到高闯回来了，一下班沈白粥就直奔老曹家。 心情之急迫，竟然破例没坐公交，很“高消费”的打了一回车…… 几人一见面，沈白粥忍不住调侃道：“闯子，你怎么又黑了？快成炭了！ 这么下去还怎么找得到女朋友？” 老曹小翠姐都是哈哈大笑。高闯却郁闷的一咧嘴 ：“毛线女朋友，工作都没了，谁还找那个！怎么养？” “啊？你那个铁猴子乐队呢？”沈白粥讶然。 “散了！太苦了熬不下去了啊……”高闯颓然摇摇头，“这行只适合富人，咱们老百姓他是真干不了—— 活不下去啊…… 我也想通了，这回我也放弃了，以后我就跑跑快递，一个月也不少赚，去特么的音乐，老子不玩了！” 听完这番话，三人顿时都沉默了。 高闯也放弃音乐了，这下飞鱼乐队终于全军覆没了。 “我最近拍了个微电影，赚了点钱，”沈白粥道，“闯子，你把收款码点出来，我给你转5万。” “那怎么好意思呢？”高闯急忙点开收款码，“你扫这。” 一点都不扭捏，和大学时一样。 五万到账，沈白粥直接道：“趁我还有钱，大家以后缺钱直接和我说。 对了，我那还有个录音室，哪天咱们可以把飞鱼乐队重新搞起来，不求出名，纯玩嘛！” “粥哥可以啊你，”老曹道，“财大气粗啊……” “可省着点花啊，”小翠姐满脸担心，一把捏住沈白粥胳膊，“有钱了可得吸取上回的教训，离娱乐圈的女人都远远的！” “哎呀你说这些事干嘛？”老曹赶紧把小翠姐的手指从沈白粥胳膊上扳开，“看电视看电视！” “看《我是歌手》！”高闯提议，“听说这一届要改成现场直播的了，不修音，主打一个真实。 对了，首发歌手里还有柳芊芊呢……” “你可是长了张嘴了！”老曹赶紧按住他，“能不能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怪我，怪我。”高闯赶紧跟沈白粥道歉，“我嘴快……” “你不是嘴快，你是嘴贱……”沈白粥也没往心里去，“其实你们不用这么敏感，该说说，不用特意避讳。 对了，你们听说过一个歌手叫楚青梅吗？” “那谁能没听过啊，歌坛‘霸天虎’啊——老曹当年的梦中情人！” 高闯嘴那叫一个快，说完才发现小翠姐眼睛一下子立了起来…… “当年，当年！”老曹求生欲十足，“那时候还不认识你……” “什么叫歌坛‘霸天虎’？”沈白粥赶紧也帮着岔开话题。 “霸，就是波霸啊！”高闯一脸坏笑，“楚青梅那胸，得有，得有……” “38e。”沈白粥帮他补充，这个数字楚青梅天天挂嘴边，他想记不住都不行。 “对，38e！绝对的波霸，另外人家还号称腿精，娱乐圈第一美腿！至于那蜜桃臀那更是……” “闯子你有完没完，要不要脸？色情狂啊！”小翠姐直接打断他。 “说‘天’，说‘天’，”沈白粥赶紧道，“天是怎么得来的？” “天赋好呗，天命之女，那高音，随随便便来个海豚音，都不带喘气的……”高闯解释道。 “嗯，这也确实。”沈白粥想，喊起来那叫一个扰邻…… “那‘虎’呢？”沈白粥问。 高闯指了指自己脑子道：“虎，说的是她脑子——据说楚青梅脑子和别人不一样，里面全是水！ 这姐们那说话那叫一个虎啊…… 平均3句得罪一个人，10句把一个人彻底得罪死！ 什么好涵养的人，在她面前也撑不过一个下午，准能爆炸了！” 这条概括的最准了！ 沈白粥想，那真不是一般的虎！ 这么一想，他觉得“霸天虎”这外号简直神准——高度概括，无比精炼！ “楚青梅当年红的时候，那别提多辉煌了！”高闯一脸回忆，“天才少女，实力傲人，大家都说，她简直就是华语乐坛的希望—— 有几个人能长这么美，唱歌还这么牛的？ 不过嘛……” “不过她已经彻底糊了！” 小翠姐冷冷一哼道：“自从被爆出靠陪睡上位，还有螺照后，她就彻底被她公司雪藏了—— 谁会要这种污点艺人啊！ 据说她新专辑都做出来了，生生被公司砍了，现在所有商演都停了，完全是一个彻底消失的状态。 叫她玩邪门歪道，玩脱线了？” “楚青梅不可能是那样的人！”老曹忍不住了，“这都是造谣！” “那他公司为啥不帮他澄清？”小翠针锋相对，“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心里没鬼她怕什么？” “我觉得楚青梅也不可能是那样的人，”高闯说，“主要那个传闻里，楚青梅太处心积虑了，可是谁都知道，她根本没这脑子啊…… 我倒是听说过一个说法，为什么他公司不帮她澄清——因为黑她的就是她公司的同事啊……” “难道是那位？”老曹惊讶的瞪大眼睛。 “哪位？”沈白粥一脸好奇。 三个人却都有些尴尬。 “粥哥，楚青梅也是麦海音乐的。” 高闯尴尬道。 “我们说的黑她的那位，就是你的前女友柳芊芊啊……” 第89章 我已经有你给的翅膀了 本来沈白粥是打算今晚继续去苏红豆那住的，可是从老曹家出来后，他改变了主意，直接回了年华里…… 有件事，他想找楚青梅确认下。 “早知道我加她微信好了，”沈白粥想，“现在倒好，相见得看缘分，也不知道能不能碰上……” 然而电梯在19层停住，他一出门，就看一身湖水绿长裙的楚青梅，前凸后翘腰肢曼妙的站在自己门前，表情木然，跟石化了一样…… 果然啊，沈白粥感慨，孽缘深重啊。 总是可以遇到，无论想或不想，这人永远都在你生命里—— 堵着你。 这时看到沈白粥走过来，楚青梅仿佛如梦初醒，抬起头，她指着沈白粥，厉声道： “你还知道回这个家！” 状态像望夫石开口说话一般苦涩，声音都是颤的。 看着她眼里闪烁着的泪光，听着她这怒斥负心贼般的声调，沈白粥一下就心虚了。 他也不知道他为啥心虚，但他就是虚了，一种老夫老妻之间特有的虚…… “有话好好说，”他赶紧摆手，“咱一共才见过几面啊？ 你回回哭，一见我就哭！ 怎么的，我是辣椒面啊，迷你眼睛了？” 楚青梅闻言深吸了口气，止住就要泛滥的眼泪，狠狠剜了沈白粥一眼，道：“进屋说。” 那口气好像这是她家似的。 沈白粥赶紧开门，楚青梅进去一声不吭的坐在沙发上，一双大长腿交叉叠在一起，白花花的直晃眼。 “自己交待！”她冷冷的看着沈白粥，“非我逼你说就没意思了。” 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 “交代什么？”沈白粥心里抓狂，好像每次明明都是我有道理，但是场面上总好像是我对不起她？ 不行，沈白粥想，绝不能顺着她的节奏走。 “昨天晚上……” “我倒想问……”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住嘴。 “你先说！”楚青梅愤然道，“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好说的？” 咱俩到底是怎么了？ 沈白粥简直懵了，这个氛围肯定是哪里不对，但是是哪里不对呢？ “我倒想问你个事，你公司那个黑你的女歌手，叫什么？”沈白粥问。 “柳芊芊。”楚青梅没好气道，“你问这干嘛？” “果然是她。” 世界还真是小，沈白粥无语的点点头。 “你认识她？”楚青梅惊了，“你连我这么知名的歌手都不认识，你认识她？ 她唱的也就一般！” “我认识她，倒不是因为她唱的好不好，”沈白粥叹了口气，“我认识她是因为我运气不好……” 这是他真实的感慨，有时候不小心认识到一个渣女，真的会改变你一生。 谁都有倒霉踩到石头，脚滑摔倒的时候，但前身运气太差，他踩到了柳芊芊这块巨滑的石头，直接给他滑悬崖里去了…… 然而很明显，柳芊芊的受害者不止前身，眼前的楚青梅也是一个。 “我昨天去公司了，情况和你说的一样，他们根本不想帮我做专辑，就想偷那首《隐形的翅膀》——这帮人真不要脸！” 楚青梅怒冲冲的说： “所以我决定，还是按你求我的那样，自己做专辑！” “我啥时候求你了？”沈白粥呆住。 “你不求我你给我那首《隐形的翅膀》？”楚青梅一脸的理所当然： “以前没有这首歌，我还能放弃，现在我怎么放弃？ 我已经有你给的翅膀了！” 沈白粥听的直皱眉头，心说这话怎么说的跟“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似的？ “做专辑很费钱的，”他又道，“你有钱吗？” “我有钱吗？你这话问的！” 楚青梅不乐意了，“我可是楚青梅，我能没有钱吗？” “你有钱你和我做邻居？”沈白粥一针见血的问。 他心说你真的特有钱，你应该和苏红豆做邻居好？ “我……” 楚青梅一下子被噎住了，她心虚的低下头，道： “我以前也住别墅开跑车的! 可，可谁让我有个爱创业的妈呢？ 我这些年赚的钱，都被她拿去开了减肥医美餐饮旅游了，嗯，还有教育，就……” “赔光了？” “能不赔光吗？她投完就发生疫情了……” “……” “等她反应过来后，又投资了口罩……” “这回总对了？” “这回彻底光了——口罩刚生产出来疫情就结束了……” “令堂确实是商业鬼才。” 沈白粥长叹一声，财富保值确实是一个世界难题，一般来说，能不能保得住，主要看你家有没有一个爱投资的人。 没有，就可以保得住…… 楚青梅家有，所以光了。 “现在我就剩下这套房了，我决定卖掉它做专辑！”眼神里闪过一丝倔强，楚青梅很决然的说。 “那你住哪？” “这。”楚青梅指了指脚下地板，“我决定住你家。” “凭什么？”沈白粥呼吸一滞，脸色瞬白。 “我答应了吗？” “你有什么可不答应的？多少人求都求不来！”楚青梅不可置信道： “想想那个画面！华夏第一美女楚青梅，穿着紧绷蕾丝睡衣在你家走来走去，你甚至有可能偷窥到我洗澡的画面—— 你不觉得这很美好吗？” “我不觉得！” 沈白粥赶紧制止道：“卖房这事你先别急——做专辑也不是那么贵的！ 很多成本都是可以压缩的…… 比如音质！” “怎么压缩？” “你录一张hifi音质的专辑当然贵，但是如果你只想录个能在网上用蓝牙耳机听的专辑……”沈白粥一指自己的录音室： “那个屋子再加一些设备就可以！” “真的？”楚青梅一脸不信，“那就算音质我可以将就，反正大多数人听不出好赖，那乐队伴奏总要花钱请？” “也不用！” 生怕楚青梅住进来，沈白粥赶紧道：“听说过飞鱼乐队吗？” “没。” “没就对了，因为是我组的。”沈白粥说，“我把他们揪过来给你伴奏，不花钱，你请他们吃个烤串就好了！” “他们水平很高？” “很低。否则怎么可能被烤串打发？”沈白粥一摊手。 “如果你让这乐队去《我是歌手》，怕是要被哄下台来，但你是录专辑啊…… 一遍不行再录一遍，大不了一句一句的录，总之，只要允许无限次的修改，这帮人是可以帮你把专辑一点点做出来的！” “你还真抠！”楚青梅很惊讶。 沈白粥点点头：“我在业界就因此而闻名……” 楚青梅不说话了。 认真思考了一下，她发现这种方法虽然出来的东西品质肯定不够好，但是绝对能用！ 其实做音乐就是这样，行话叫做“一分钱，一分货；十分钱，三分货！” 就是说，品质想往上提高两个点，可能需要花十倍的钱，质量的提高和付出的成本往往不成正比…… 你找个普通乐队，录出个75分的东西，但如果你花最大的价钱，找最好的老师，录出来的东西往往也只有85分。 这1分要烧掉巨多的钱，但是那些听众却往往感受不到，所以这1分只是做给那些真正的专家听的…… 黑粥的逻辑就是，干脆咱们抛弃那些专家，把价格打下来得了…… “确实是可以这样玩！”楚青梅眼睛一亮，“我们先做出来，看反应，如果赚钱，大不了我再录个高级版本替一下。 如果不赚，那我也没赔多少啊……” “没错。”沈白粥点点头，这跟《疯狂的石头》去拼院线是一个道理。 “可行！”楚青梅一拍手，兴奋的点出微信二维码：“我们加个好友——这样以后你追我也方便！” 沈白粥正喝水呢，差点没一口呛到： “谁说我要追你？” “你不追我你这么处心积虑帮我？你骗的了谁？”楚青梅道：“别废话了，赶紧扫我。” 沈白粥只好扫码，两人加上后，楚青梅一看对方微信名为“纯爱战士不再爱”，心说这啥烂七八糟的网名，直接把备注改成： 黑粥（正在追我）…… 而另一边，沈白粥也皱起眉，楚青梅的微信名字竟然叫：“宇宙第一大美妞，华夏绝美女歌皇”…… 这啥乱七八糟的网名，他心想，直接把备注改成了： 霸天虎。 “那现在只剩一个问题了。”楚青梅说，“你得再给我一首歌。” “啥？” “因为原来那首被否掉的主打歌，他们不给我了，所以我现在又少了一首……” “那你就问我要？” “对啊，要不呢？” “你问我要我就有？ 你以为这是自动售货机啊，一投币就掉饮料？” “所以你没有？” “我当然有！” “那拿出来啊！” “我欠你的啊？” “那你到底是要怎样？想潜我？” “我……” 十分钟后，沈白粥颓然坐到钢琴前，一旁的楚青梅抱着椅背，瞪大妩媚的桃花眼，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我一定是上辈子欠她的，沈白粥摇摇头，这辈子才会被这么疯狂追杀…… “《隐形的翅膀》，是关于勇气和梦醒的，那么我们就需要一首关于爱情的，来补足情歌这个维度。”沈白粥想了想，道： “我给你的这首情歌，叫《遇见》。” 第90章 说实话，你是天使对吧？ “我给你的这首情歌，叫《遇见》。”沈白粥道。 “遇见？”楚青梅问，“遇见彼此的那个遇见？” “是的。”沈白粥点点头。思考了一下，缓缓道： “这是一首有些失望但并不绝望的歌，说的就是等待这件人间小事—— 楚青梅，你有没有很认真的等待过一个人？ 在他来之前，你幻想过无数次见面的场景，排练过无数次相遇的对白。 可是万事俱备，东风没有来。 人海从你身边穿过，你孤零零的，像一颗把海浪分开的礁石，心里满是失望。 可即使如此，你也相信，你等，他就会来。” 楚青梅突然胸口一窒，她想到了昨夜的自己。 “你等着这个人，幻想着所有关于他的未来，你希望每到阴天的傍晚，家里等你的，是他和温暖的灯光，而不是冷冰冰的空气。 你也曾受过伤害，你当然淋过雨，你不是未经世事的孩子。 兜兜转转了很多年，你被很多人嘲笑，那些人要你现实一点—— 什么都是可以将就的，那感情为什么不可以？ 可你不肯，你一直等。 只是因为你相信——他会来。” 房间里光线有些暗，楚青梅脖颈粉嫩修长，那双魅惑众生的眼眸此刻呆呆的，仿佛痴了。 周遭静静的，只有沈白粥充满磁性的嗓音在轻轻的诉说： “终有一天，冬天过去了，再也不会阴云密布，再也不会大雪纷飞。 穿过小路，你，遇见了他。 像森林遇到了四季，飞鸟遇到了大海。 他从对面向你走过来，抱住你，在你耳边轻轻道—— ‘知道吗？遇见你，是我最美丽的意外。’ ” 低下头，沈白粥手指蹁跹，哀而不伤的前奏，在跳动的黑白琴键下，悄然响起。 “听见，冬天的离开。 我在某年某月，醒过来。 我想，我等，我期待， 未来却不能因此安排……” 沈白粥轻轻的唱着，音色很纯净，偏又带着三分清冷，像是初春穿过屋檐的风。 楚青梅静静的听，心却好像一下子被揪紧了。 “阴天，傍晚，车窗外， 未来有一个人在等待。 向左，向右，向前看， 爱要拐几个弯才来？” 旋律突然减慢了半拍，一个微妙的停顿后，沈白粥用一种温柔而坚定的口吻，动情的唱道： “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 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 我听见风，来自地铁和人海， 我排着队，拿着爱的号码牌……” 楚青梅的眼泪，猝不及防的流了下来。 她甚至完全不明白是为什么，但她就是哭了。 无可抑止。 她觉得，沈白粥的这几句歌词，仿佛在向自己发问，问的她灵魂都隐隐作痛—— “我等的那个人，他在多远的未来？” 一段舒缓的钢琴过后，沈白粥再次回到a段。 在弹奏时，他并不喜欢和别人有太多的眼神交流，这会让他分心。 此时他的眼睛盯着琴键，熟悉的副歌部分再一次响起，温暖而忧伤，好像冬夜里赶路的人，升起的篝火。 那篝火不是熊熊燃烧，它甚至有些微弱，可是却温柔而坚定的，照亮了整个冰冷的夜。 而火星散尽之后，这首歌也来到了它的结尾。 “我往前飞，飞过一片时间海。 我们也曾在爱情里受伤害， 我看着路，梦的入口有点窄， 我遇见你，是最美丽的意外。 总有一天，我的谜底会揭开……” 最后的伴奏缓缓落下，像一个没有写完的休止符…… “这就是这首《遇见》。”沈白粥低着头说，“我想，每个人的心里，应该都装着一个想要遇见的人。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要遇见的人。 于千万年之中，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迟一步，遇上她—— 那该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啊……” 说罢，沈白粥抬起头。 然后他愕然张大了嘴—— 对面的楚青梅怔怔的看着他，那张艳丽的不可方物的脸，此时已经泪流满面。 怎么你又哭了啊？沈白粥苦笑： “不是，咱们每次见面，一定都要哭对嘛？” 楚青梅难得的没有说话，她突然站了起来，伸手捋了捋鬓角的秀发，缓步走到钢琴旁。 在沈白粥愕然的目光中，她轻轻捧起他的脸…… 一个吻，温柔的落在沈白粥脸颊上…… “这是姐姐赏你的。” 沈白粥呆住了。 那个吻的温度还在他脸颊，有一点烫。 “这首歌太好听了，”楚青梅抹了下发红的眼睛，轻轻抽噎了一下： “你说实话，其实你是老天爷特意派下来帮我的，对？” “啥？” “要不我为什么会遇见你，这一切那么巧！ 世界这么大，熙熙攘攘这么多人，可你就出现在我隔壁，还在我最艰难的时候—— 你说实话，老天爷都给你什么命令了？ 没事，你大胆说，我绝对不告诉别人。” “我……”沈白粥脸皮抽搐。 “你说实话。” “对不起，我无话可说。” “你们天使纪律都这么严吗？” “拜托我不是那个部门的，我只是一个拍电影的……” “是吗？你只是一个拍电影的？”楚青梅轻轻的问。 双手按住沈白粥的肩膀，她把脸凑到近在咫尺的距离，那双艳丽的桃花眼，一眨不眨的把沈白粥盯着： “可为什么我觉得，遇见你，是我最美丽的意外呢？” 她看着他，那样认真，像在看一块稀世的珍宝。 沈白粥脸一下子就红了…… 这到底是哪一出？什么时候能按正常剧本来？ 移开目光，他尴尬道：“你说话就说话，不要突然冷不防的突然亲别人，行吗？” “我懂，”楚青梅很理解的点点头，“你们天使都是有规定的，对？” “我真不是天使，你爱信不信。”沈白粥无力的摆摆手，“你先把你那彪悍的想象力收一收—— 你觉得这歌还行吗？” “不是一般的行，”楚青梅感慨的说，“行的不能再行了—— 你赶紧放下录音，我要跟着练了……” “不行，今天就到这，我困了，我要睡觉了，每次咱们一见面就熬夜，你是把我当咖啡还是红牛啊你……” 沈白粥摆摆手，一副“哥真的陪不起”的表情。 “你睡你的，我在这屋练，又不影响你——这不是隔音房吗？” 楚青梅一脸想不通。 “怎么会不影响？大姐这是我家啊……”沈白粥抓狂道，“你不睡我怎么睡？” “我不睡你怎么睡？”楚青梅愣了，“什么意思？ 你还要我陪你一起睡？” 沈白粥呆住。 他发现楚青梅有个绝活。 她在吵架时，能迅速把你的智商拉到和她一样低，然后在这个维度随意碾压你。 摆摆手，沈白粥直接投降道： “您当我没说——您尽情练，我先睡了。 练完赶紧回家，记得给我关门……” 第91章 郭凡大怒，飞起一脚 沈白粥早上一睁眼，发现手机里一串未读信息。 “这歌好听，太动人了。” “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歌词写这么好？让人共鸣到不行啊呜呜……” “你真不是天使？” “我早晚会查明真相的。” “我明天和麦海合同到期，正式解约！” “要不你别拍爱情动作片了，你开个音乐公司，青梅在手天下你有啊……” “我走了。我现在已经嫌弃我专辑里的其他歌了……” “我真走了。你到底有没有心肝，我这种绝色在你身边你都睡得那么香？” …… 沈白粥看的眼皮直跳——这姐们就这么一边唱一边发信息，自己跟自己聊天，神神叨叨一晚上是吗？ 别人是上班压力巨大，下班一身轻松，沈白粥觉得自己是反过来。 他每天压力最大的就是回家后，每次电梯停在19楼的时候，他心都简直要揪起来。 等早上赶到公司后见到王小胖等人，沈白粥终于得到了久违的松弛。 “首先欢迎咱们的老朋友，实力精湛的摄影大咖，《调音师》的大功臣——边枫老师！” 手一伸，沈白粥向剧组成员介绍了今天刚刚入职锦绣的边枫。 顿时一阵热情的掌声，边枫满面红光的向大家点头。 从失业到入职锦绣，还能和自己最佩服的顾晨一起拍《疯狂的石头》，他此时真是心潮起伏。 “小胖，你问过罗羽那边了么，他能过来演三宝吗？”沈白粥又问。 三宝是《疯狂的石头》主角包世宏的跟班，个性冲动一根筋，沈白粥觉得罗羽挺适合这个角色的。 “粥哥，罗羽他来不了，”小胖有点尴尬，“你可能不知道，他现在已经火了—— 《调音师》里的高潮那段演的太炸裂，好多剧组都在争抢他呢。 昨天我和他说了一下三宝这个角色，他听说不是主演后…… 呃，没和我再聊，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这小子，开始耍大牌了啊。” 沈白粥摇摇头，他其实真不建议罗羽去自己以外的任何剧组—— 因为一定会露馅的。 不过听小胖的描述，罗羽现在应该也很难听进去他的建议了…… “那行，三宝就在公司选个演员。”沈白粥道，好在这个角色的戏也不是特别关键，想了想，他又道： “我们这个戏，要在崇庆拍。主要取景地在罗汉寺。 至于什么时候去，取决于最后两个主角道哥和包世宏的人选。 这两人一定下来，小美就可以给大家定去崇庆的机票了……” 说着他拿起pad，指给大家解释道： “道哥的人选，我比较中意这个天意传媒的柳华老师。 学礼给我看了一些他以前的戏，非常擅长塑造凶巴巴的角色。 而主角包世宏，正式演员里我没有找到满意的，倒是黄博老师提供的群演里，有几个人比较符合我的要求。 咱们待会就兵分两路，顾晨小胖边枫，你们去天意传媒面试一下柳华老师，没问题直接签约—— 黄博老师，你领着我，学礼和小美，去群演市场考察那几个人选。 如果今天能确定下来，周六周日两天放假，下周一我们剧组直接去重庆，正式开拍！ 《调音师》的成功是偶然还是开端，我们部能在公司站住脚还是昙花一现，总裁对我的信任是远见还是笑话…… 都取决于这一部的成败了！” “沈导，咱们一定能成！” “粥哥这个剧本是过硬的，我有信心。” “摄像有顾晨和边枫老师撑着，肯定没问题！” 大家都摩拳擦掌，心气十足，恨不能立刻开干…… 三小时后，帝影制片厂边上的北太平庄。 这是帝都的群演聚集地，号称“美女成灾，懒汉遍地”。 群演没有门槛，也不要求科班出身和学历，工资更是日结，似乎还有机会一飞冲天，似乎是个很舒服的职业。 基于这些想象，很多年轻人特别天真的来到这，随即就被残酷现实击的粉碎。 “住的是床位房，50个人一间，你想想那个味道，每一个毛孔里都是臭熏熏的袜子味。 收入嘛，70一天演尸体，200个人为了抢这么个机会居然能打起来……” 黄博摇摇头：“都说有机会一夜爆红，我干了这么多年了，爆红没看到，跳楼的倒是见过好几个…… 这个地方啊，待久了人真的会疯掉的。” 沈白粥点点头，群演不像金学礼这种签约演员，每个月都有打底的固定工资，那真的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绝对是影视圈最底层的悲惨存在。 当然，确实是有人从群演起步，最终成为大腕的。 可你真要是细究，那中千万分之一的成功率跟买彩票差不多，其实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越没门槛，越难出头，这真的是人间大实话。 “到了。” 黄博指着一个违法搭建的破烂群租危房，对沈白粥道： “这就是名单里的第一个，那个叫郭凡的住处。沈导，我去喊一下群头……” 说着他拍了拍那摇摇欲坠的门，扯着嗓子道： “老马！ 出来出来，有活了，你下面那个郭凡在不？” “老马不在——他被郭凡堵了。” 里面出来一个剃着板寸的男人，肩上搭着个毛巾道： “郭凡也不在，他去堵老马了……” “什，什么意思？” 沈白粥几人都懵了，看来群演干久了，脑子是容易出问题哈…… “说来话长。你们要听这个曲折的故事吗——扫码收听，5元。” 那板寸直接亮出了收款码。 “兄弟，你干群演有点屈才了。”沈白粥给个眼色，张小美火速交款。 “要说这事，还得从去年冬天里，一次偶然的邂逅讲起……” 板寸深吸了一口气。 “你停！”沈白粥赶紧止住他，“简略点，你说大概就好。” “群头想潜张婷丽，张婷丽大怒，给他一耳刮子。 群头大怒，要扣光张婷丽的工资。 张婷丽大怒，把这事讲给自己的饭搭子郭凡。 郭凡大怒，去堵群头。 出事地点就在那边的小广场，按时间推算，现在他们应该已经大怒—— 动起手来了。 over。” 那板寸一口气说完。 “我很欣赏他的概括能力，”沈白粥点点道，“尤其是他对‘大怒’的精准使用。 走，咱们去小广场。” 几人赶到小广场，就见一个身材高挑身段性感的漂亮妞指着一个矮光头大骂道： “王八蛋！ 你摸老娘屁股不给钱，还敢扣钱？” “这个应该就是大怒的张婷丽。”黄博分析道。 “我就不给你钱，你能把我怎么样？”矮光头叉着腰大喊，“摸你怎么了，摸你是看得起你！ 你打我？” “这个就是大怒的群头。”张小美分析道。 “我打的就是你！”一个一脸正气的中年男人揪住矮光头，抬腿就是一脚，直接就把他踹飞了出去！ “我看出来了，”沈白粥道，“这个就是大怒的郭凡……” “你，你敢打我！”群头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要去捡石头。 “打你怎么了，打你是看得起你！” 瞪起眼睛，郭凡又是一脚！ 这下群头彻底起不来了，躺地上直哼哼。 “婷丽，他欠你多少工资？”郭凡问。 “800！”张婷丽说，“摸了一下再加200，一共1000！” 弯腰捡起群头手机，郭凡发起1000转账给张婷丽，又把摄像头对着躺地上的群头，扫脸支付—— 叮的一声，钱已到账。 “这人是白天群演晚上打劫吗？这么熟练！”金学礼惊呆了，颤声说： “粥哥，我们还是考察下一个——这人不能要啊！ 我怕他早晚把剧组毁了……” “不，不用考察了。” 沈白粥满意的看着郭凡，两眼放光： “我定了，包世宏就是他了！” “啊？ 不考察一下演技吗？” “演技可以慢慢教，正义感和狠劲教不了！”沈白粥断然说，接着一指张婷丽： “这个泼辣姐们儿我也要了，她很适合菁菁这个角色—— 现在咱们组的演员齐了！” 第92章 命悬一线 毛易房宽郭淼三人，正一脸艳羡的看着停在锦绣楼下那辆火红如朝阳般的法拉利…… 到了周五下午，谁还有心思工作？他们买了雪糕到楼下遛弯，想着混一会就下班，然后…… 然后他们就被这辆崭新的闪着灼热血红光芒的法拉利，给整破防了…… “最新款，油电混合动力的，”房宽咧着嘴道： “你要开着这辆比一套四环三居室还贵的车，去三里屯那么一兜风，啧啧啧……” “所以什么泡妞攻略都是扯淡，其实我只差了这一辆车对吗……”毛易无比心塞。 “你们别把爱情想那么物质，不是有豪车就行，”郭淼愤然道，“还得要颜值好不好？” 她话音未落，车门打开，一条修长笔直的玉腿伸了出来，接着，一个身材好到让人呼吸骤停的黑裙丽人，迈步就走了出来…… 这女孩带着一副巨大的墨镜，肌肤赛雪欺霜，她一拂秀丽的如瀑长发，魅惑众生的往那一站…… 霎时间，楼下所有注意到这一幕的行人，都感觉自己的心脏，跳漏了一拍…… “我勒个去……”房宽按住自己的心脏，“这是什么逆天魔鬼身材？这么长的腿那么大的胸—— 这是网游里氪金建出来的收费身材！” “你们就只看身材？” 郭淼愣愣指着那惊艳绝伦的女孩： “你们看看她从上到下这一身的名牌！你们知道她那双高跟鞋有多贵吗？” “她到底在等谁？ 到底是谁值得这么个人间极品，在这等了足足半个小时？” 毛易脆弱的不住摇头：“那人是上辈子拯救了全宇宙吗？” 这时就见那女孩一抬手，脆生生的喊道：“这里！” “连声音都是顶配……”三人无语了，顺着那女孩招手的方向望去，突然，几乎同时张大了嘴——“哈！？” 他们就见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和煦的对那绝色女孩挥了挥手，微笑着道：“来了！” 竟然是沈白粥！ 这是个……什么情况！ “对不起下来迟了，没有等我很久？”沈白粥问。 “哪有，我刚到。” 绝美女孩喜滋滋给他拉开车门，迈开长腿回到主驾，却见沈白粥在摸着那卡其色真皮内饰，一副夸张的搞怪口吻： “啊，好软，这就是财富的触感嘛，我感觉空气里全是钞票的味道……” “讨厌！”那绝美女孩作势欲打，笑着道：“都说了给你嘛，你偏不要。” “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了？”沈白粥有点惊讶的问她。 “就是顺便路过呀，想着你正好下班，要不就送你回家嘛——我还没去过你的新家呢~” “好，”沈白粥把手机导航打开，连上车里的屏幕，道：“咱们按这个走……” “嗯。”那个女孩对他甜甜一笑，发动了引擎，火红色的法拉利呼啸起来，如同一道闪耀的爱火般驶上主路…… 全程目睹了这一幕的郭淼三人，此时终于来得及吞了一下口水。 “不是？ 沈白粥就是那个上辈子拯救了全宇宙的人？”毛易整个人都恍惚了。 “他到底是个什么来路？”房宽脸都抽搐了，“他和那女孩刚才那打情骂俏的样子，两人是恋人？” “怎么可能！”郭淼一摊手，“他真有这种财阀千金女朋友，拍《调音师》还要下属筹款？ 他平常上下班都是挤公交！” “那就是他在追这女孩！”毛易恍然了。 “什么呀！明明是这个千金在等他……”郭淼说，“而且等了半个小时了，却很宠溺告诉他自己刚到，然后只是很顺路的送他回家！ 追也是这女孩追他好？” “这到底什么魔鬼剧情？”房宽忍不住一阵头痛，“财阀绝美千金开法拉利，倒追每天挤公交还抢不到座的穷鬼小导演？ 今天这个世界是怎么了？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嘛？” 飞驰的法拉利上，苏红豆看着车，眼睛却不时偷瞄身边的沈白粥。 昨天他没来自己家，今天上午也没说要来，下午竟然说他们剧组人齐了，下周就要去崇庆了—— 这怎么行？ 苏红豆顿时心里就是一阵莫名难受——这样两人不是好久见不到了吗？ 难受之后，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苏红豆直接就来“恰好路过沈白粥下班”了。 以前她会觉得，这么主动是不是有些丢脸？可是那天唐糖来搅局之后她反而想通了—— 这都是法律规定的！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是他妻子，接他下班再正常没有了，法律规定我得对他好啊…… 而且他要去外地出差了嘛，屋子谁来照看？ 那当然得是我来呀…… 所以我要来提前熟悉一下他的家，嗯，我可是这个屋子的女主人哦…… 而此时副驾上的沈白粥，心里简直是七上八下…… 今天找主演找的异常顺利，现在剧组所有人都已经到位了，他第一时间把这消息告诉了苏红豆，准备下班两个人去庆祝一下。 但是对方的反应却是——要来他家。 其实这房子一租下来，沈白粥就希望苏红豆能来。 他特别渴望能在自己的“主场”招待苏红豆，而且也想想秀秀自己那个录音室…… 直到楚青梅出现。 一想到这个人，沈白粥简直一阵阵没来由的心虚——自从认识她以来，自己还没有一个夜晚独处过！ 不是被堵在电梯，就是被堵在门口，而且回回见面，这大胸妹就主打一个哭啊…… 真是个性情中人啊，沈白粥忍不住直摇头，性情到昨天听歌听high了，直接就揪起自己给了脸颊一个吻…… 如果，咱就是说如果…… 如果待会自己和苏红豆上了楼，迎面撞上楚青梅守株待兔杵在那，这将是一个什么画面？ 我、的、妈、呀…… 越想沈白粥就觉得越恐怖，苏红豆的反应先不论，以楚青梅那张嘴，她又会说出什么脑残言论？ “爱情动作片小导演，你敢背着我把野女人领回家？” 又或者—— “反了你！昨天我亲了你，今天就给我看这个？” 现在明明天很热，可一想到这画面，沈白粥直接就打了一个寒战 ！ “白粥你冷？”苏红豆讶异道，“我把空调温度调高些……” 她伸手去调空调的当口，叮的一声，一条微信信息从沈白粥正导航的手机上，迅雷不及掩耳的弹了出来…… “什么时候回来？”——霸天虎！ 沈白粥如闪电般伸出手，光速般划掉这信息，微笑对上苏红豆那转过来的脸！ 手却紧紧的攥住了安全带，捏的生疼…… 果然啊果然，他在心里哀嚎，我这是做什么孽啊！ “白粥你怎么了，怎么脸上流汗了呀？”苏红豆关心的问。 “没，没怎么……”沈白粥紧张的吞咽一口道，“我，我开心！” “开心的流汗？” “对啊，你想，我，我坐这么豪华的车，是不是特别的开心？”沈白粥随口胡诌道。 “法拉利有很多啊，这没什么的……” “法拉利是有很多，苏红豆只有一个，世界这么大，谁能比此时的我更威风……” 沈白粥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他现在大脑整个一停摆，全凭嘴在那自动驾驶一般乱发挥…… 边上苏红豆脸上却飞起一抹桃红…… 他在夸我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司机么，她心咚咚的跳，他怎么那么会说话呀…… 我怎么那么寸啊！沈白粥心咚咚咚咚咚咚咚咚的跳——怎么办？ 待会我该怎么办？ 可直到苏红豆在年华里停好车，他也没想出怎么办！ 行尸走肉般僵硬的进了小区大门。 看着一脸好奇打量周遭的苏红豆，想想待会即将要爆发的惨烈场面，沈白粥只觉的头皮发麻…… 深吸一口气，他猛站住，一把拽住苏红豆，狠狠抄起她的手，决然道： “我要和你说一件事！” “嗯，怎么了？” 苏红豆茫然的点点头，伸出手在沈白粥额头上拭了一下，“你流了好多汗呀？” “我们是夫妻对不对？” “对呀。” “夫妻之间有话好商量对不对？ 绝不应该一怒之下就恶语相向、一巴掌扇过来、破口大骂、转身就走，对不对？” “当然不能了！” “好，”沈白粥狠狠吞咽了一口，决然道： “那我也不瞒着你了…… 第93章 凡事就怕练 “我也不瞒着你了，”沈白粥满脸冷汗的说，“其实我有一个邻……” 恰在这时，苏红豆的电话响了…… 看到来电姓名，她露出一个极为诧异的表情，对沈白粥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接起电话道： “妈，怎么了？ 啊，你要来帝都？今天晚上的飞机？ 好，好，那我去接你？ ……” 三分钟后，她挂了电话，一脸抱歉的说： “白粥，我可能去不了你家了，我妈突然从崇庆来帝都了，我得去接她！” “真的？” 沈白粥声都抖了。 他有一种已经跪在刽子手刀下，那边突然跑过来一个尖嗓子太监大喊“刀下留人”般的激动！ 好啊！ 他心说，你妈来的真好啊！ 此时他就觉得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如释重负，欢快的想狂奔再加个滑铲…… 他好失望呀—— 苏红豆心疼的看着沈白粥，你看他都颤抖了啊…… “对不起，”苏红豆自责的低下头，“对了，刚才你说什么来着——其实你有一个邻……” “其实我有一个临时的想法！”沈白粥一拍大腿，“我觉得我们要练一下！” “练一下？” “练一下怎么应对你妈—— 如果我没猜错，她来了我必然要出场，因为要让她知道你已经结婚了，不要再给你相亲了，对不对？” “对！” “但是我俩现在这个状态，其实一眼就能看得出是假情侣对不对？ 可你妈一旦看出来，你不是白结婚了？ 所以咱们必须得抓紧时间练一下啊！” “对啊！”苏红豆狠狠一拳敲到自己掌心上，瞪大眼睛自责道： “我连这都没想到！” “我连这都能圆回来！”沈白粥在心里对自己狂竖大拇指，“我太优秀了！” “正常情侣是怎么样的？”苏红豆有点惊慌失措。 “看那。” 沈白粥一指，苏红豆转头，就见身后走来一对，男生亲密的搂着女生的腰，女生用手挡着自己嘴，在他耳边悄悄说着什么…… 两人一阵嬉闹，男生又把嘴凑到女生耳边说了什么，女生伸手打了他一下道： “讨厌！” “我有把握到精髓，”沈白粥低声道，“说话要对着对方耳朵悄悄说！” 苏红豆猛点头，确实确实，这样就显得特别的甜！ 那对情侣正走着呢，被他俩这么直勾勾的盯着看，突然就吓了一跳…… 随即两人一愣，又被苏红豆的神仙颜值惊的说不出话来…… 两人不说话，默默走过苏红豆沈白粥身前，那女孩忍不住低声对男生道： “哇塞！这两人是偶像剧里走出来的吗？你看那女的长的！ 天啊我是女的，我都看的小鹿乱撞啊…… 那男的也是我的菜——文文静静的那么俊朗！ 真是一对神仙配！” “不一定是情侣，”那男的听到女友夸沈白粥，明显不爽，哼了一声道： “你看他俩那状态就不像一对！” 苏红豆闻言顿时一震，惨然道： “咱俩被看出来了！” “所以就得练，”沈白粥安慰她，“好在还有时间，你今天接你妈，后天我要录歌没时间。 看来只有明天，明天咱俩要特训一下！” “明天也没时间……”苏红豆苦着脸，“明天我们那个毕设作品必须拍完交了，导师审批要截止了……” “周一我可就飞崇庆了……”沈白粥皱起眉，心说这确实是个问题。 “你人在崇庆，如果我妈下周要见你……” “我就坐飞机回来！”沈白粥道，“最好是我上午到帝都，然后下午抓紧时间练一下。 晚上去见你妈，这样有个彩排时间，可以更逼真一些……” “嗯！”苏红豆感激的直点头，心说他怎么这么周到啊，真贴心！ 想了想，她眼睛一亮道： “时间这么紧，那咱们抓紧时间，练会一招是一招，先练这个‘咬耳朵’说话！” “好。”沈白粥说，“来！” 今天苏红豆一身修身小黑裙，烫成微卷的长发柔顺地披散在肩头，那裙子熨帖地包裹住她那完美的身体，微微露出白皙如雪的小半肩头。 她上前一步，贴着沈白粥站好，樱唇凑到沈白粥耳边，吹气如兰的柔声道： “白粥~” 老天，沈白粥觉得自己魂魄都抖了三抖…… 这就是满分美女的实力—— 她也没拿腔拿调故作娇嗔，她就叫你了这么一声，你从里到外直接酥的透透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呀，”苏红豆在耳边银铃般笑了起来，“换你~” 说着害羞的捂住了嘴。 “红豆~” 沈白粥把嘴凑到她玲珑精致的耳垂旁…… “嗯。” 我说点什么呢，他想，忽然就冲动道： “红豆，你真美！” 说完他都傻了，继手之后，嘴也不听脑子使唤了？ 不要啊，他心说，不要谈恋爱啊，求求了！ 一旁的苏红豆心口像是猫抓了一下，突然就面红耳赤的忸怩起来了。 “我真的美？” 她低下头问，脖子都羞红了…… 沈白粥心说这不废话吗，可我不能再火上浇油了，我得把这旖旎的气氛压下来，说点扫兴的…… “你不是美，”他凑到苏红豆耳边，“你定义了美！” 我勒个去，他心里一阵抓狂，大哥你挺会撩啊！ 还“定义了美”！ 说好的扫兴呢？ 一旁的苏红豆不说话了。 肩膀起伏了几下，她突然下决心般抬起手，头也不敢抬的伸到沈白粥面前，声如蚊鸣般的问： “要看手相吗？” “这……”沈白粥呆了，怎么突然跳到这个环节了？ 不看，他对自己说，绝不看！ 然后就见自己一把抄住那柔夷，猛点头道： “手相这东西，确实是要经常看，越看越看的准！” 然后抓住就是一顿揉捏啊…… “哇塞，”边上两个女孩走过，捂着嘴羡慕道：“这一对好甜啊~” “你看，”沈白粥说，“凡事都经不住练啊……” “嗯，”苏红豆点头，“咱们就得经常练！” 这时手机又是一响，她抽回手看了一眼，讶然道：“哎呀，我得走了……” “哦，”沈白粥忽然一阵失落，他手相看的正在兴头上…… “对不起白粥，我先走了，今天手相先看到这，下回，下回……”踮起脚，她小声在沈白粥耳边道： “下回我会补偿的——你不光可以看手相，还可以摸骨哦！” 说着转身迈开长腿，婷婷袅袅摇曳着走了出去，临近大门时，却突然又转头深深看了沈白粥一眼…… 这一眼好似万语千言——沈白粥只觉得中了邪术一般，魂都没了…… 愣了好久，法拉利的呼啸声渐渐远去，他终于回过神来。 走，他想，去面对另一个，该来的还是要来…… 如果说，全世界还有谁能在苏红豆面前不落一丝下风，沈白粥必须承认，那只能是楚青梅…… 两人都是绝色，但是对自己有多美这件事，两人表现的大相径庭。 苏红豆是典型的“美而不自知”，你跟她相处，你能感觉她对自己是个超级美女这件事，非常迟钝，基本处于一个感知不到的状态…… 但楚青梅正好反过来，她随时处于一种特别清醒的认知里，仿佛时刻在说—— 咱俩谁都别装，你清楚，我也清楚，我就是这个星球上最好看的女人！ 没事，你也不用藏着掖着，没那个必要，你就放开了夸，我受得住！ 啥，你不夸？ 那不行！ 你要不夸，那我自己夸！ 反正做人得客观，38e放在这，你不能当它们不存在啊…… 我这人没别的，两个字，耿直！ 沈白粥一想就直摇头，心说这大概就是为什么每次想起楚青梅，他从没有一种“啊啊啊啊这个大美女”的悸动。 永远就是“啊啊啊啊这个货啊”的头痛。 这时他上了电梯，深吸了一口气，19层的门一打开，他扭头看向1902…… 果然在，没有一丝丝悬念。 不但在，而且衣服更劲爆了…… 那个紧绷的大低胸装哦~ 被一对又大又白又弹的38e撑得愈发凸显，简直就要挣脱束缚裂衣而出了…… “黑粥！” 她兴奋一扬玉臂，那对大白兔就猛地一颤悠！ “姐姐在这呢，意不意外？开不开心？” “咱就是说，我们邻里之间，你其实不用每次穿这么庄重的……” 沈白粥很诚实的咽了一口口水，“你就穿正常睡衣来就行……” “没用的，”楚青梅摇摇头，“我知道你的想法——我就是穿睡衣你也把持不住！ 这不能怪你——是我自己的问题。 对了，你要的那些录音室改装部件我全搞齐了……” 指着地上那一大堆仪器，楚青梅兴奋道：“快开门！” 沈白粥打开门，开始往里搬，楚青梅也来帮忙，然而一弯腰，那两只大白兔就是一阵摇晃，沈白粥被晃的眼晕，赶紧道： “你别动！别动！ 放着我自己来就好！” 吭哧吭哧搬完之后，他闪身进门就要关上，楚青梅一个箭步拦住，叫道：“哎哎哎，我还没进去呢！” “我觉得是这样，”沈白粥道，“要不你今天别练了，歇歇嗓子！ 你不累你声带还累呢？ 你声带不累我还累呢？ 你就放过我，让我，在我的家里，独处一天，行不？” “我不练没问题，我进去帮你组装机器啊！”楚青梅瞪大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这些东西这么多，没我帮你怎么装的完！” “有你帮我才彻底装不完！”沈白粥长叹一声，“请你低头看看你自己——你能看到自己的脚吗？” “不能，”楚青梅诚实的说，“视线完全被胸挡住了……” “而且你还穿成这样，”沈白粥苦着脸道，“你可怜可怜我这血气方刚的年纪行不行？ 你就让我自己装行不行？ 你那两首歌已经练的毫无问题了，今晚和周六，咱们就各过各的，做一对互不干扰的好邻居。 周日我就帮你录专辑，行吗？” 这个“行吗”已经隐隐带了哭腔。 “那好。”楚青梅撅起嘴，“那我给你发信息总可以……” “不可以！” “咣”的一声，沈白粥关上门，将她关在门外！ “发信息都不可以？” 楚青梅愕然的盯着关死的门，惊讶的想： “他们天使纪律都这么严的吗？” 第94章 风景万千，不如在你身边 忙碌了一晚上，各种装备升级之后，沈白粥的录音室终于鸟枪换炮了。 他把半边脸贴在录音室那换了吸声材料的墙壁上，顿时觉得万籁俱寂，耳朵有种被黑洞吸走的深邃感。 “完美。”他想，试试音响，来到铝带式麦克风前，清唱了一遍《遇见》。 果然，听起来像屎一样不堪入耳。 “完美，”他又道，“就是这个效果。” 和大多数人想象的正好相反，录音室并不能让你的声音变的更好听，反而会让你的伪装掉一地，直接暴露最原本的真实声音。 行里有老话，录音棚是个照妖镜，谁来谁都得现原形。 跟平时手机软件录音的性质不同，录音室就像人用单反拍照片，会把毛孔、痘痘、雀斑、发际线、牙齿上的菜叶，毫无保留无微不至地全录进数据里。 那些用人耳听不到的，k歌软件给你“滤镜”了的细节，全都在录音棚的回放听得一清二楚。 所有你也许在浴室、ktv唱出来的混响感，在棚里全都会化为泡影。 而对于一些抒情的、空灵的、甚至简单的歌，想要呈现美如画的效果，会变得难上加难，就比如《隐形的翅膀》和《遇见》。 说实话，哪怕有人能在ktv里把这两首歌唱的很6，感情全到位，但只要一进录音室，大型社死现场就在眼前…… 而且是录音棚越好，死的就越惨…… 现在沈白粥这录音室，在楚青梅几十万砸进去之后，效果可以说是立竿见影，已经到了“相当惨”的程度了。 这种程度，沈白粥自己去唱已经有点虚了，不用个修音软件处理一下他都不敢听，但他相信，楚青梅绝对hold得住—— 你可以质疑她脑子，但是很难质疑她那老天爷赐的天籁嗓子。 有些人就是这样，天赋好到你对她生不出嫉妒，只有无力感…… “给我这录音室拍个照，”沈白粥兴奋的拿起手机，“是时候给他们秀一个了！” “咔咔咔……”一顿拍照后，一堆照片涌进了“飞鱼乐队群”里…… “我去，粥哥，你这是要搞大事情啊！”老曹说。 “这监听音箱可以啊！你这下了血本了……”高闯也惊了。 “有点钱你就乱造是？”小翠姐不高兴了。 “真不是乱造，而且没花我一分钱。”沈白粥赶紧解释，“这设备都是要帮一个邻居录歌弄的，钱都是她出的……” “还有这种冤大头邻居？”高闯不信，“你把装备搞这么好，等她真一录，那还不车祸现场……” “不会，这个邻居还挺有实力的，我这个装备对她来说还远远不够好……”沈白粥很淡定。 “真的假的？”老曹问。 “你们周日来的时候就知道了……”沈白粥道，“对了老曹，你记得穿的好一些啊，切记。” 沈白粥善意提醒，心说你可不要穿个跨栏背心大裤衩子人字拖来见你女神啊，否则周日就是你人生的至暗时刻…… 有小翠姐在，兄弟我也只能提醒你到这了…… 去洗了把脸，回来之后他一看手机，程香芋发了一条信息。 “沈白粥！我明天就去你家了，你不嘱咐我一声？” 沈白粥心说我嘱咐你啥啊，你这么大的人了，过马路你是不会看红绿灯咋的？ 你来就完了呗，怎么这么多事？ 手上却赶紧发道： “我正要和你说呢——早点过来，中午太阳毒，可别把我们香芋晒到！你从小就白，最不耐晒……” “嗯嗯嗯，知道啦！”程香芋高兴了，“我给你带早餐，你想吃什么？麻团还是油条还是馄饨？” 不是，你来这么早？早餐饭点你就到？沈白粥一翻白眼，能不能让人睡个好觉了还？ 果然，第二天一早睡的正香呢，敲门声就响了。 打开一看，程香芋一袭白裙，巧笑嫣然，窈窕的站在门前，手上拎着沈白粥最爱吃的肉粽和豆浆。 “现在几点了？”沈白粥迷迷糊糊的问。 “7点15了啊。” “才7点！”沈白粥简直欲哭无泪，这是周末啊，你这基本属于骚扰了啊。 再说你不累吗？ 从帝影学院到这得两个小时，你5点就出门了？ 我这又不是泰山，你走这么早是要看日出吗？ 他迷迷糊糊就要晕倒，程香芋把早餐放桌上，一推他，“你回去继续睡，9点我叫你，这会我先给你打扫房间……” “好，”沈白粥也不多说，回去抱着被子就继续呼呼呼起来。 他和程香芋一起长大，连对方身上哪里有痣都一清二楚，根本都懒得互相客气…… 睡醒一睁眼，发现已经是10点半，程香芋竟然没叫他。 他揉着眼睛走出去，发现程香芋正抱着臂坐在臂膀坐在沙发上，狠狠的盯着他，脸色沉的要滴出水来…… 不好！沈白粥顿时一个激灵…… 赶紧道：“哎呀这屋子让你打扫的，窗明几净！我可是真有福气，有你这么一个秀外慧中，心灵手巧的好妹妹……” “少废话！”程香芋用下巴一点那录音室，“这怎么回事？” “啊？这录音室？”沈白粥似懂非懂，“这录音室是前面租户留下来的……” “胡说！”程香芋小脸紧绷，“地上那些设备的包装盒还在，你以为我瞎？” “你听我说完，”沈白粥赶紧道：“这录音室是前面租户留下来的，我又给做了一下升级……” “你为什么要升级？” “不是，我要录歌……” “没事你录什么歌，你想讨好谁？”程香芋眼角的寒芒几乎要跳出来： “你是不是还是忘不了柳芊芊那个贱人？”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沈白粥懵了。 “那你说，这是谁的头发？”程香芋从地上扯起一根根长发，“这是我在录音室地毯上捡到的！” 沈白粥有点麻了，他心说我天，程香芋你是柯南吗？ 这种蛛丝马迹你都明察秋毫？ 眼下只有两条路，一是说实话。 我有一个38e邻居，她每天在我这彻夜录歌，且不时哭泣—— 这样的话程香芋能把自己撕了！ 毕竟前身出事后，沈白粥一穿越来，看到的第一幕，就是程香芋眼睛肿的像桃一样抱着自己哭，然后咬牙切齿的说： “以后再也不许你见她，再也不许你跟任何娱乐圈的女人有联系！” 楚青梅就是娱乐圈的，关键她还刚被抹黑，公众形象差到一言难尽，完全就是一个不择手段的渣女…… 如果程香芋知道在这录音是她…… 沈白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能说，不能说，这个实话绝不能说—— 一旦说了，程香芋一怒杀兄，这部小说就完结了…… 那就只能走第二条路了。 “我们部门有个摄影叫边枫，这哥们人特热心，这个录音室就是他帮我装的~” 沈白粥打开手机亮出部门合照，一指边枫的长发…… “这人什么都好，就一个毛病——爱脱发！ 就过来帮了一天忙，掉的满地都是，我都懒得清理！” 对不起了边枫，沈白粥想，楚青梅三天脱的发算你一天脱的好了——头发越多，责任越大嘛…… “真的？”程乐芙将信将疑道，“可你为什么要弄录音室？” “为了赚钱，”沈白粥说，“我用这录音室录我写的歌，做成小样兜售，已经赚了50万。 不信你看我这余额……” 这个他倒是没说谎，这录音室就是为了赚钱，要不谁能受得了楚青梅在这发疯？这都是给钱面子不是？ “你赚了这么多？”程乐芙惊讶的捂住嘴。 忽然道：“给我转40万！” “好。”沈白粥问也不问，直接答应。 “你也不问我为啥要？” 程乐芙惊了。 她其实是想把这40万和自己赚那60万合一起，给沈白粥存一个100万整数，等他有急用时给他。 沈白粥手太散，她怕他有点钱全去救济别人了，一点都攒不下…… “我为什么要问？你记得当年那个花瓶吗？”沈白粥看着她，突然缓缓的说道： “家具店里那个——13岁时我们去那玩，我不小心把人家那么贵的一个花瓶碰碎了…… 那个花瓶有800块，我当时就吓哭了。 根本不敢打电话给我爸让他来，我怕他打死我…… 结果你拿出攒了好几年的零花钱，帮我把这个花瓶赔了——而且你没告诉任何人……” “是吗？”程香芋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多久的事啊，我都忘了。” “我没有忘，一辈子都不会忘的。”沈白粥很认真的说，“那时我就对自己说，如果以后有了钱，我的钱，就是你的钱。 我不管你要这40万干什么，买包买衣服还是出去旅行，你就尽管拿去用，反正以后我会再赚更多的，你千万不要省着…… 你是我的妹妹，是这世界上对我最好的几个人，如果不能让你舒舒服服花自己想花的钱，我觉得，我的人生很失败……” 看着沈白粥，程香芋眼圈渐渐的红了。 买包？买衣服？旅行？ 这些有什么意思啊，她忍不住想。 都是些没什么滋味的事情，哪及得上待在你身边，给你买早餐帮你打扫房间呢…… 才不要去旅行呢。 世界这么大，我向往的风景只有一个—— 就是你身边啊…… 第95章 楚一遍！ 程香芋在沈白粥这玩了一天，欢乐的不行。 吃了饭看了电影，扯着沈白粥逛了一天街，到晚上走的时候，又絮絮叨叨的叮嘱沈白粥去崇庆注意这注意那…… 火锅不要吃太辣，会上火，崇庆是山城你要穿平底鞋，注意安全，戴上肠胃药…… 沈白粥也是无奈，程香芋这人你说她成熟，动不动把你当马骑； 你说她幼稚，她有时真跟老妈子似的，没完没了，就差叮嘱你上学别忘戴红领巾了…… 但是把她一送走，沈白粥又突然觉得这个家空荡荡的。 好在周日一到，这家突然前所未有的热闹起来了…… 敲门声是8点45时响起的，沈白粥打开门一看—— 小翠姐，高闯，以及穿个跨栏背心大裤衩子，趿拉着个人字拖的老曹…… 手里还拎着一根咬了一半的老黄瓜。 “不是，老曹，你非要穿成这样吗？” 沈白粥指着他那袒露的胸毛问。 “录歌又不是出镜，瞎捯饬什么？”老曹大咧咧的往沙发上一坐，吭哧咬了一口黄瓜。 行，沈白粥心说，我是仁至义尽了。 拿起手机对楚青梅道：“乐队到了，你收拾好了过来？” 语音刚发出就听到走廊咔咔咔一阵高跟鞋声，然后就是一句：“来了来了！” 推门而入。 一条雅黑色的连衣裙，紧紧包裹住那身丰腴的曲线，走动间掀起阵阵荡漾。 停住脚步，楚青梅往那客厅中间那么君临天下的一站。 一双勾人的桃花眼眯起，俯瞰众生般打量起沙发上的刚刚坐稳的三人…… “就仨？”她惊讶的问。 啪嗒！老曹的黄瓜猛地掉在了地上…… “楚楚楚楚楚楚楚青梅！”高闯触电般弹起来，指着楚青梅声嘶力竭道： “这不是霸天虎本人吗？” “霸天虎？”楚青梅一脸懵逼刚想问，那边小翠姐一个箭步冲过来，尖叫道： “梅梅！我是你的铁粉啊梅梅——我爱死你了！ 我最大的愿望就能亲眼见到你，我太开心了，这不是做梦？ 现在外面那些人造你的黄谣，我是见一个灭一个，每天论坛上和他们骂战，扞卫你的名声啊！ 梅梅，我能和你合个影吗？” 牛，沈白粥想，要说善变那还得是小翠姐，我们几个跟她比，那都是个弟弟…… “当然可以！”楚青梅搂着小翠姐开开心心来了个自拍，那边高闯羡慕的问：“我能合影吗？” “来！”楚青梅来者不拒。 合完一指老曹：“你不来？” “我也能来？”老曹声都颤抖了，“我穿这样也能来？” “不要有压力，”楚青梅说。“你穿什么样都配不上我，过来！” 老曹激动走过去，拿起手机和楚青梅一顿自拍，突然眼睛就红了，激动道： “梅梅，你在我心里，一直是全世界最美的女人！” 那边高闯赶紧按住要暴走的小翠姐，楚青梅皱眉看了老曹一眼，不满道： “什么叫‘在你心里是’？ 我就是！ 在不在你心里，我都是全世界最美的女人好？” 说罢，回头一望沈白粥： “看到了，这才是正常人见到我应该有的反应——你反省一下你自己！” 说着，一脸幽怨的对三人抱怨道： “他第一次见我，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你说他是不是太孤陋寡闻了……” “粥哥自从投河后脑子被撞的很多记忆都没了……” 高闯不愧是高闯，永远嘴那么快…… “你？投河？”楚青梅仿佛看见外星人一样看沈白粥…… “那只是天使部门的正常人员调整，”沈白粥不耐烦胡诌道，“都闭嘴，都去录音室，先录《隐形的翅膀》。” 几人来到录音室，听着沈白粥录好的小样，对着谱开始试乐器。 《隐形的翅膀》伴奏乐器不多，就吉他、贝斯、钢琴、小提琴、架子鼓。 几个人各司其职，而高闯则是打算先录小提琴再单独录贝斯进去…… “你会的还挺多。”楚青梅对高闯有些惊讶。 “这不算啥，他还会萨克斯单簧管大提琴马头琴二胡笛子甚至还会呼麦，”沈白粥介绍说。 “什么都能捅咕两下，什么都捅咕的非常业余……” 高闯尴尬一笑：“我就是乐坛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熟悉之后，4人合奏了一下，楚青梅听的眼皮直跳，简直一个车祸现场。 “我们太久不练了，”高闯流汗解释道，“上次合练还是粥哥跳江前……” “你给我闭嘴。”沈白粥无语道，“赶紧练，这成个什么样子？ 今天上午起码要把《隐形的翅膀》伴奏拿下来？” “一定拿下来！”小翠姐表了决心，“不过这歌是谁写的？真的很好听。” “他。”楚青梅一指沈白粥，“他应该是经常能写出这个水平的歌？” 这话问得三人一阵面皮抽动，似乎同时想起来什么不堪的往事…… “他要老是能写出这水平，”高闯一翻白眼，“我们哪至于在演出时被扔鸡蛋啊……” “老提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沈白粥恼羞成怒了，“赶紧练！” 几个人里高闯实力最强，老曹的表现部分这首歌里不多，沈白粥吉他没啥大问题，最后都卡在小翠这钢琴上…… 但是练了一上午，小翠这撸了太久猫的双手，终于找回了弹琴的感觉，伴奏算基本成型，可以开始录人声了。 “这个人声部分，我预期得录五遍。”沈白粥道。 这是他个人的经验。 第一遍往往就是找感觉加开嗓的，基本就是个白给。 第二遍是正经八百的，但是往往最紧张，没法到位，所以也属于试水。 偶尔有一两句唱的精彩绝伦的，会被单独剪出来留着用，但是总体上来说用不上。 第3-4遍就要拆段了，ab段这样一段段唱。 唱短段的准备性也好，气口也好，嗓子状态也好，感情拿捏也好，往往是最佳的。 这几遍是黄金期，一定要拿出百分百状态来录！ 等过了第5遍之后，基本就是下坡路了，只会越录越差越录越平庸…… “你要开下嗓吗？”沈白粥问楚青梅。 “不用。”楚青梅戴好耳机往麦前一站，肃然道：“直接开始。” 沈白粥点点头，抬手给了个“起”的手势。 前奏顿时响起…… “每一次， 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 每一次， 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 楚青梅一开口，所有人几乎同时一震！ 老天，这是个什么水平？ 大家忍不住互相对了个眼色——我汗毛都竖起来了啊…… 4分钟后，一曲唱罢。 4个人不可置信的看向麦克风前的亭亭玉立的楚青梅。 “我觉得她整个人都是发光的……”小翠姐喃喃的说。 “我们这个演奏水平，实在是配不上她。”高闯内疚的说，“我从没见过这么顶级的演唱实力！” 刚才那四分钟，几个人仿佛被楚青梅的声音带到了另一个空间…… 在那个只有音乐的空间里，楚青梅仿佛是整个世界的主宰，无法挑剔的统治了所有人的耳朵！ “这还要录第二遍吗？”小翠忍不住问沈白粥，“这也没瑕疵啊？” “等一下，我听一遍回放再决定。”沈白粥拿起耳机，表情严肃。 4分钟后，耳机放下，他满脸震惊的看向楚青梅：“零瑕疵！” 他瞠目结舌： “一遍就录完了，改都改不了——根本没有提高的空间啊。” 几个人目瞪口呆。小翠下意识抓了老曹的手，似乎想寻求一些真实感…… 楚青梅转过身，扫视他们一眼，傲然对沈白粥道： “你以为你是在和谁合作？ 你知道我在圈里的绰号叫什么吗？ 楚一遍！” 第96章 一语十年 楚一遍！ 沈白粥忍不住想，这绰号真是霸气！ 一边的高闯却很认同的点点头—— 华语乐坛里，有些人是话题的宠儿，有些人是流量的宠儿，有些人是资本的宠儿，而楚青梅，则被公认是所有制作人员的宠儿。 为她做专辑真的太舒服了…… 你把一首歌交给她，你就可以放心了，她一定可以唱好。 如果唱完了你觉得不好，那基本可以确定，是你的歌不好…… “我不知道你唱这么好……”沈白粥有点尴尬的说： “这样的话，我们音乐部分可能需要重新录一下，实在不行就一句句录进去，再替掉。 目前来说，伴奏的品质实在和你的人声部分不太匹配……” 其实他说不太匹配已经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了，如果一首歌比作是一个时装秀，歌手是人，伴奏是衣服—— 那楚青梅绝对是t台上最耀眼的那个绝代佳人，问题是，这个佳人身上现在批的是他们这条破麻袋片子…… 这也太丢脸了——老曹几人也明显受到刺激了。 大家都是玩音乐的，起码的自尊心在这，你帮不上忙也不能拖人家后腿啊…… “我就是一个音一个音录也要录好！”小翠发狠了。 “我们这样，先进入下一首《遇见》，还是按这个打法。 我们先录一个粗糙版本，然后给她录人声，然后她的部分结束后我们再一遍遍修伴奏部分……” 沈白粥说，心说咱这组合简直就是海贼王路飞带着4个蜡笔小新非要称霸七武海—— 也真是难为路飞了…… “好。怎么也得修出来！”大家都点头，都觉得这局面简直是乐坛奇闻—— 别人都是乐器早早到位，一遍遍修人声，咱这人声一遍到位，咔咔直修乐器，真的也是活久见了…… “那啥，青梅你要不先出去随便转转，”沈白粥说，“我们练好叫你……” 人家楚青梅一个大vocal，要在听他们几个菜鸡互啄合练，沈白粥想想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你刚才叫我什么？”楚青梅突然有点惊喜的说。 “青梅啊，有问题吗？”沈白粥懵了。 突然意识到两人说话自己一直“你”，“你”的，倒是头一次这么亲切的称呼她“青梅。” “好，那我转转去，”楚青梅兴致一下子就变好了，面带喜色道： “以后就这么叫我，听到没？” 说着喜滋滋的走出录音室，屋里三人一起扭头看向沈白粥。 “说说，”小翠姐叹口气，“怎么勾搭上的？” “什么勾搭？别乱说！这就是路见不平一声吼，随便赚俩零花钱。” 沈白粥烦躁道，“说这干嘛，赶紧练赶紧练……” 几人听完《遇见》小样，高闯忍不住走过来，直勾勾盯着沈白粥看： “我说粥哥，你这脑子到底是跳河了还是被音乐女神开光了？ 这么高水平的歌你竟然写了两首？” “他是被丘比特给击中了！也没个记性，唉……”小翠长叹一声。 “不过没这个心动你也写不出这个水平，也不知道是福是祸——你为啥就非要找娱乐圈的呢？” “我没找！我也不谈恋爱，你别误会啊小翠姐……” 沈白粥赶紧道，“我跟她清清白白的，你听我狡辩！啊呸，你听我解释啊……” 这正说着呢，录音室的门突然“呯”的一下被推开…… 楚青梅一脸怒火的走进来，指着沈白粥道怒火攻心的吼道： “黑粥，你给我解释一下！” “怎么了？”沈白粥茫然问，心说还让不让人录了？ “怎么了？”楚青梅一把扯起他道：“你自己来看！” 几人赶紧跟着楚青梅来到一间次卧，楚青梅一指墙上的便利贴，道：“这是什么？” 大家伸头去看，只见上面字迹娟秀的写着几个字：“香芋的房间。” 还画了个心。 “那又是什么？”楚青梅一指床头的粉色毛绒熊，“说！” “我……” “你什么你！” 楚青梅一股无名火冲上脑门顶，“黑粥你要不要脸？ 昨天你让我别打扰你别发信息，你说要好好独处，你就是这么独处的？ 这是谁留下的，说！” “她……” “她是谁你以为我猜不出来？ 不就是你剧组的小演员吗？ 你这么有才华不去做音乐，非拍个爱情动作片，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图啥？ 图的不就是可以随时潜这些小演员吗？” 楚青梅连珠炮似的发问，声调越来越高。 “你听我说……” “我不听！你闭嘴！ 你知不知道我对你多失望？” 楚青梅痛心的说，“黑粥，你年纪轻轻，一表人才，满腹才华，干什么不好你非要干这个！ 你看看人家别人—— 也是年轻导演，也是没有背景寂寂无名，可是人家多有志气，拍的都是些什么样的精品！ 豆瓣95啊！” 说着楚青梅打开酷优，点开一个电影，怼到沈白粥眼前。 “你打开看一看——你看看人家拍的这个东西，这才叫电影！ 你不觉得羞愧吗？” 沈白粥伸头去看，屏幕上写着3个字——《调音师》…… “我不觉得羞愧。”沈白粥叹了一口气，“因为这就是我拍的。” “啥？” 点开制作人员名单，沈白粥指着念道：“导演——沈白粥，看到了吗？” 说着，指指自己道：“我就是沈白粥。” 楚青梅一下子呆住了：“你叫沈白粥？你不叫黑粥吗？” “黑粥……”高闯“噗嗤”一声，“粥哥你是不是过分了？你哪怕起个八宝粥骗她呢……” “要我我会起皮蛋瘦肉粥……”老曹也乐了。 “一个个的别贫，”小翠赶紧拉住楚青梅，“他就叫沈白粥，黑粥是他逗你的！” 说着一拍沈白粥的胳膊：“数你坏！” “那你不是拍爱情动作片的？”楚青梅懵了。 “我从来没说过我是——一直都是你在说！”沈白粥一脸无语。 “那，那……”楚青梅“那”了半天，不肯认输道：“那个程香芋是怎么回事？她总是你剧组的？ 我昨天练了一天歌，你却和她在这约会，你看看你今天弹成什么样子？ 你有空瞎扯，为什么不努力练一下吉他？ 你这个水平，不好好努力，怎么配得上我！” 小翠姐赶紧一把抓住楚青梅：“梅梅，香芋是粥粥舅家的表妹，不是什么小演员！” “算一算香芋应该也上大三了？”老曹感慨道，“时间真快啊~” “肯定越来越漂亮了，啧啧，从小就是校花……” 高闯一脸羡慕的看向沈白粥，“对？粥哥？” 沈白粥却没说话。 在楚青梅那句“你这个水平，不好好努力，怎么配得上我”出口后，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 “是，是妹妹？”此时楚青梅一脸呆滞，简直要石化掉，“敢情这，这从头到尾小丑就是我自己吗？” “没事没事，”小翠赶紧安慰她，“粥粥不在意的，对？” 说着对沈白粥递了个眼神，意思是“算了算了”。 可沈白粥看都不看楚青梅，问三人：“好了吗，继续练。” 转身就走。 坏了，三人对视一个眼神，赶紧跟过去，就见沈白粥往录音室一坐，面无表情布置道： “这首《遇见》主要就是钢琴吉他，再配上一点打击乐，小铃和沙球等等……” 一旁楚青梅讪讪的跟过来，听了一会，突然忍不住道： “对不起！” “我在讲歌，”沈白粥扭起头皱眉看她，“你看不到吗？” “可是我不说出来我会爆掉。”楚青梅忍不住道。 “我一直是这种做事不过脑子的性格，要不然也不会被人家整这么惨。 我刚才挺过分的，你能不能不生我气？ 我给你赔礼道歉，还有就是，你要什么补偿我都可以给你……” 楚青梅就是这种性格，觉得你不对当场骂街，绝不给你面子，觉得是自己不对当场给你道歉，一秒都不拖延。 不管现在有多少人旁观，自己有多下不来台，反正我错了，我立刻给你道歉…… 我发现我真的好喜欢楚青梅啊，小翠在心里感慨，不但长的没有一丝瑕疵，实力又无敌，心里还透亮的跟块钻石似的……” 沈白粥也叹了口气。 “我其实不是气你。说到底是我自己的情绪不好，被你那句话带起了的……” “哪一句？”楚青梅一脸茫然的问。 “你这个水平，不好好努力，怎么配得上我！”沈白粥苦笑着摇摇头。“这就是这一句。 从初中开始，我整整被这句话pua了十年啊……” 老曹几个人都有些黯然，沈白粥的过往他们都一清二楚。 “我不是想pua你，真的不是!”楚青梅慌了，连连摆手：“我也没这脑子……” “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沈白粥点点头。“否则我怎么会在这里给你录专辑？ 行了，我没事了。你出去，我们要练了。” “真的没事了？”楚青梅担心的问，“需不需要姐姐亲你一下？ 两下也行！ 毕竟这事确实是我不对……” 沈白粥忍不住一翻白眼——你正常就不能超过三分钟是…… “出去！” 他咬牙切齿的说。 第97章 生涯最辉煌的一天 “你这首《遇见》唱的，听的我心都柔软了。”小翠姐一脸陶醉看着楚青梅—— 刚才她又是一遍完，零瑕疵，唱的改都没法改！ 此刻所有人都看着她，满脸敬畏…… 天可怜见，给这种人伴奏，你就觉得不是一份工作，而是一份荣誉，无上的荣誉！ 楚青梅的声音简直就是一把无比稳定的乐器，悦耳，精准，到位，一点岔子都不会出…… “她的工作完成了。”沈白粥也服气的摇摇头，“我今天真的开眼了，什么叫实力，我算彻底见识了。” “你也超级有实力。”楚青梅冷不丁来了一句。“你这曲子编的，没法再好了。” 沈白粥惊了，愕然看着她，心说不可能，这是你的台词吗？ 你一个情商黑洞你说这话，真的合适吗？ “歌词什么的不多说了，钢琴和吉他如此和谐的配合，我就没见过第二个。 吉他后半程居然是两个声部。 整首曲子要是完整现场演绎，得俩吉他一贝斯一钢琴，加上颤镲三角铁和沙锤，得5、6个人。 高潮的那段间奏，其实是变调加3的……”楚青梅一边分析一边啧啧称奇。 “这么精致的布局，藏而不露，大巧若拙，也只有我这种真正的高手，才体会的出来……” “我就知道……”沈白粥忍不住以手扶额。“你这最后一句真的非常多余——说来说去还是夸你自己是？” “行了行了，楚青梅你可以回去了。”他挥挥手，“明天等我们录完，你就去给自己注册音乐公司—— 没有公司发专辑太多麻烦。 你也不用发实体cd，反正现在大家也都只听数字音乐，至于跑腿的活吗？” 沈白粥一指高闯：“他刚刚失业，你可以聘他做你的音乐总监，给他发点够吃饭的工资就好……” “不发钱都行！”高闯激动了，他说的是心里话。 今天之前，楚青梅只是他一个谈资，今天听完这两首歌的录制之后，楚青梅就是他女神！ 跟着这种业界精英做歌，贴钱他都愿意…… “嗯，”楚青梅点点头，一边和欣喜若狂的高闯扫码加好友，一边问： “你预计今晚这两首配乐改得完吗？” “如果你的演唱是95分，那我们起码得改到75分，才不至于被大多数人听出来，”沈白粥叹了一口气： “今晚看来得通宵了……” “1,2,3,4，”楚青梅点了一下，道：“你们四个人，却只有3间屋——这样，黑粥你睡我家！” “哇哦~”小翠一摇头，高闯吹了个口哨，老曹满脸心碎。 瞧瞧，都不遮掩了…… 沈白粥面皮发紧，赶紧澄清道：“我为啥要睡你那？” “我不也经常睡你这吗？”楚青梅一脸奇怪，“这有啥好客气的？咱俩睡哪不都一样？” 是啊，高闯想，你俩不管睡哪里，我们都睡在狗粮里…… 沈白粥说这怎么说不清了，指着小翠和老曹道： “他俩是两口子！他俩睡一个屋就好，我这房间够用！” “你竟然选了他当老公？”楚青梅一脸震惊 的看向小翠，“你够能将就的啊……” 边上老曹差点没碎成一片片，小翠却感动的要哭，她一把抓住楚青梅的手： “可算有个说真话的了。 我怎么这么能将就！ 你知道吗，我每个失眠的夜里，也是这么问自己的！” “行行行你快回，”沈白粥赶紧催楚青梅，你再说两句老曹想不开自杀了，专辑录不完还要另找鼓手，麻不麻烦？ “其实你不一定非要今晚就录完，”楚青梅迟疑的说，“我没有那么急的……” “我有。”沈白粥说，“我明天就去崇庆拍戏了，你应该好一段时间都见不到我了……” “什么？” 仿佛被雷霆劈中一般，楚青梅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一时间气氛有些寂静。 楚青梅怔怔的看着沈白粥，脸色突然就黯了下来。 “你怎么能说走就走？”她说，眼圈突然有点红。 又来？ 沈白粥愕然张大嘴，她又要哭？ 你工作日哭也就罢了，周末都不休息一下的吗？ 别哭啊——我本来已经快说不清了！ 他赶紧把楚青梅扯出屋，拉到走廊里： “你别哭了姑奶奶，你泪腺为什么这么发达？没事你别光发育泪腺，也发育发育脑子可以吗？ 我答应你，如果你这专辑遇到什么严重问题，线上说不清楚解决不了，大不了我飞回来一趟，帮你弄好行不行？” “你说的啊！”楚青梅一把抓住他衣领，“那要是你来不及飞过来，我是不是也可以飞去找你？” “也行！”沈白粥只求脱身。 “谢谢你——你真好。”楚青突然安静下来，就那么定定的看着沈白粥，不说话了。 沈白粥突然没来由的心里一虚。 他其实很怕这么正常的楚青梅…… 平常楚青梅咋咋呼呼的还好，可是她一安静下来，沈白粥就必须面对一个事实，那就是： 楚青梅是一个非常非常非常非常漂亮的女人。 尤其是她这双桃花眼。 她这双眼睛，正常看人都显得脉脉含情似的，稍微眉开眼笑一下，你就觉得她在放电…… 真的就是一个勾人魂魄法力无边眼…… 此时这双眼睛，就那么默默看着沈白粥，那种幽怨，那种难舍，那种欲说还休…… 沈白粥被看的心烦意乱，直接道：“快回去快回去，都这么晚了……” “他好心狠啊。”屋里面，耳朵贴着门的小翠姐感慨。 “不是你让粥哥决不要再找娱乐圈女人的吗？”高闯一脸讶然。 “梅梅不算娱乐圈，”小翠道，“她这个智商达不到娱乐圈要求的基本门槛—— 你们看出她喜欢粥粥了吗？” “我们看出来了。”老曹两人点头。“我们又不瞎。” “那你们看出来这样下去，粥粥迟早扛不住了吗？” “我们也看出来了。”老曹两人又点头。“而且这也根本不用看，谁能防住楚青梅这种人间绝色？ 防洪大坝吗？” “行，那这个剧咱们慢慢追。”小翠说，“他们俩我磕定了！” “唉，缘分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情。”高闯突然感慨，“谁能想到，有一天粥哥会成为我的老板娘呢！” 两人一愣，脑子跟着转了一圈，才理解他啥意思。 “闯子，我打小就追不上你的脑回路。”老曹一竖大拇指。 听到沈白粥走回来的脚步，三人赶紧冲回录音室坐好，一脸肃穆的样子。 “你们刚才聊什么呢？”沈白粥没好气的问。 “音乐，宿命，以及避无可避的爱情。”高闯说。 “你这文笔可以，”沈白粥翻了个白眼，“记得上豆瓣给《调音师》写五星好评——开肝！” 于是4人开始继续肝，直到夜里两点，沈白粥兴奋一举耳机： “有人想听最终版本吗？” 没人应答，他一回头，小翠和老曹已经倚在沙发里相拥着睡着了。 边上高闯揉揉眼睛，挣扎着干了最后一口咖啡，睡眼惺忪的戴上耳机，听了起来。 听着听着，他低垂的头突然抬起来了。迷糊的眼睛也亮了…… 坐直了身板，他神情一下子变得又紧张又兴奋。 8分钟后，他放下耳机，一声长叹…… “怎么样？”沈白粥问。 “这是我音乐生涯最辉煌的一天。”高闯突然鼻子一酸，动情的说： “粥哥，能参与这样两首歌，这辈子我没遗憾了……” 第98章 用人不疑 周一上午，《疯狂的石头》剧组飞往崇庆。登机前，沈白粥收到苏红豆了信息。 小富婆说那天她妈妈因为崇庆的暴雨误了航班，没能来帝都，而那个毕业设计她拍了两天还没收尾，周一甚至都没时间来送沈白粥…… “白粥，我越想越觉得你好厉害，”苏红豆信息中都透着敬佩： “你是怎么用三天把《调音师》拍完的？我们这个小短片都拍了好几周了，也没拍完……” “确实是有一些特别实用的时间统筹技巧，”沈白粥回道，“我有空编辑一下，弄完发你。” 帝都飞崇庆三个小时，等到了江北机场，沈白粥一退出飞行模式，第一时间收到的却是楚青梅发来的一张照片。 上面显示着一份合同，正中几个大字异常刺眼——黑粥音乐公司！ “黑粥音乐？”沈白粥懵了，这什么鬼名字？你就管自己公司叫这个？ 再一看合同细则，他更是张大了嘴，这个黑粥音乐的最大股东，竟然是他沈白粥！ 原始股里沈白粥占了51，成了大老板，楚青梅反而只占49，成了第二合伙人…… “我怎么成老板了？”沈白粥懵了，他问楚青梅，对方却理所当然的反问： “你能想象我当老板的画面吗？” 一想楚青梅那智商和情商，沈白粥忍不住也打了个寒战。 心想这么一说也对，蜀国领袖确实刘备来比较适合，你非要让张飞当，怕是真的要出大乱子…… “你现在是我老板了，就不能各种借口老躲着我了—— 咱俩已经绑定了，懂吗？” 楚青梅非常理直气壮的说。 这时高闯那边发来一个信息： “粥哥，这都是她自己想的——跟我真的没关系！” 跟你没关系才怪！沈白粥心想，楚青梅她有这智商？ 高闯你这白眼狼，吃里扒外，为了讨好主子把朋友都卖了…… “总之你们先弄，我这边在忙。” 他不痛不痒的回了个信息—— 你们让我做掌柜，掌柜分也很多种，有一种叫甩手掌柜懂不懂？ 沈白粥确实是顾不上楚青梅了，他们剧组的行程非常紧。 周六王小胖已经先飞到崇庆，把租罗汉寺拍摄的费用谈完了。 他们刚出机场，张小美定好的车管就来把场务等人直接借去罗汉寺，剩下的人则带着这些人的行李直奔订好的快捷酒店，简直是分秒必争。 “咱们这是第一天就开拍？”顾晨很惊讶的问。 沈白粥这是个初创团队，一切都是刚开始磨合，根据顾晨的经验，这开头肯定磨的乱七八糟，没个一周根本别想捋顺了…… 这种谁都不认识谁的情况下直接开拍，简直就像找个新兵一点没训练，直接发把枪让他上战场一样。 不说是肯定送死，但是大概率是送死了…… “没事，小美都安排好了。”沈白粥竟然不太在意，扯住郭凡讲这第一场戏。 这时造型组（服装和化妆）的老大赵娟过来问，他们化妆师是第几批出发，沈白粥直接道：“你问小美。” 过了一会儿，演员部老大金学礼又问今天是拍哪一场，要有哪些演员准备，沈白粥又是一甩手道：“你问小美。” 顾晨眉头顿时就皱起来了。 怎么能凡事问张小美呢？ 这样肯定乱套啊！ 张小美不久前还是个编剧，这才过多久，片场这么多少事，她怎么搞的明白？ 再说她就算说的对，人家听她的吗？ 顾晨干了这么多年了，他非常明白，剧组就是个江湖，管事的人相当于武林盟主，这人必须得有气场，得镇得住人！ 你以为给张小美安个副导演职位，她就说话好使了？ 没用的，她名声资历都放在那—— 谁不知道她和王小胖就是运气好押对沈白粥了，其实啥实力也没有？ 你让她安排一切，那简直就是让羊去管一群狼啊…… 看到沈白粥还在那抓着郭凡讲，顾晨越想越不放心，走到外面，果然见张小美被金学礼等人围着。他走过去，就听张小美讲道： “娟儿，你们造型组会在12点出发，车管送完场务回来就会接你们，你可以留一个实习在酒店整理行李。” 接着又对金学礼道：“你们在造型组后出发，时间在1点。 他们没布置完，你们去了也是干等，不如抽这个时间睡个午觉，提升一下待会拍戏的状态……” 赵娟金学礼都表示明白，张小美又告诉他们坐几号车找哪个师傅，安排的明明白白…… “竟然这么井井有条？” 看着气定神闲的张小美，顾晨一阵惊讶。 每个过来问询的人不论哪个部门，什么职位，她只要翻一下手中那个大厚本，简单看一下，马上就能给出最合适的安排。 而且还能把为啥这么安排的原因，和对方说的一清二楚，简直就是一个片场老手的风范，手腕那叫一个纯熟。 见到顾晨走过来，张小美又翻了一下那本子查找了一下，道： “顾导，摄影组待会和化妆组一起走，您和边枫老师到了那边直接去找张猛，装轨道这些事由他直接跟您汇报。 路上不堵的话，大概需要半小时，这是我为您准备的摄影器材清单及注意事项……” 接过来那小册子翻了翻，顾晨惊讶的发现写的不多，但是异常实用，每条前面都有提醒，可以说是异常专业了。 “谢谢张导。”顾晨下意识就把“小美”改成了“张导。”他好奇道：“张导，你这本子写的都是什么？我能看一眼吗？” “当然可以。”张小美有点不好意思打开递过来，“我是新手，写的非常粗浅，让你见笑了。” 顾晨接过来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各种注意事项。 “场务要第一批去，他们不去安排好别人去了也只能干待着浪费时间。 他们有12个人，坐王师傅的4号车，徐师傅的8号车。 注：车队名单在134页。 场务到位了第一时间让摄像组走，顾晨老师对布置要求很高，要给足2个小时让他调整场地。 注：出发前让他带好摄影注意手册，提醒他和张猛沟通。 ……” 如此种种，不一而足，详细的让人震惊。 难怪就这么不声不响，掌控了全场。 “你这‘操作手册’，是哪个高人教给你的绝招？” 顾晨惊讶的问，心说这太专业了，要是当年自己的副导演也有这么细心，哪会每天被自己骂的狗血喷头？ “也没谁教的，我自己做的功课。”张小美有点不好意思，“我是查了网上的一些资料，又请教了公司的一些前辈，周末熬了两天两夜搞出来的。” 难怪沈白粥可以这么悠哉的给演员讲戏啊，顾晨感慨，手下有这么靠谱的人为他扛着呢。 “你这弄的真的很用心，有你这么个副导，沈导真有福气了。”顾晨赞赏的对她点点头。 “应该的，”张小美害羞的说，“我的对得起粥哥的信任啊……” 而酒店另一侧，给郭凡讲完戏的沈白粥，忙里偷闲的拿起手机，继续给苏红豆编写那“时间统筹手册。” “如果你的团队超过了5个人，那么你就必须找到一个专门的人来安排大家的时间了。 这个人可以没经验，没威望，但是一定要非常有责任感。很多时候，你是找不到这个人的，所以只好由你自己来当。 但如果你有幸找到了，那么切记—— 要给这个人绝对的信任！” 第99章 血滴子受挫 去片场的路上，顾晨跟司机聊了一下，发现张小美这安排是真绝。 一般剧组都是安排够车，一股脑把人全送过去，可张小美不是这样。 她就雇了很少的几辆，跟司机商量日结，也就是说不论跑多少趟，一天就这么多钱。 然后她再把人分成一波一波的，按顺序送，这样司机一天几乎根本没闲着。 她这顺序排的很合理，片场也不会因为一下到了太多人乱成一团，有人干不完活有人干等着。 可以说这钱花的，真是每一分钱让她给攥出水来了。 “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顾晨忍不住捂脸，“沈白粥部真是一个比一个抠，人均成本控制大师了。” 到了片场，张猛领的那几个场务的效率还挺高，轨道、摇臂和布景都弄的七七八八了，连矿泉水都已经码齐了。 顾晨和边枫正对着轨道检查位置呢，就听那边一个灯光师道： “这个布景和轨道得挪，现在这么放把最好的一片自然光给挡住了，太影响拍摄效果了。” 场务那边顿时不干了，他们吭哧吭哧忙活半天才铺完，一挪又要从头，张猛直接道： “什么效果不效果的，不够亮加个灯呗，别老折腾了！” “不是够不够亮的问题，是不够自然的问题。”那灯光师较真道。 “那么多说道，要挪你自己挪，我们没空。”张猛一撇嘴。 顾晨忍不住皱起眉，灯光师要求根本没毛病，这个张猛就是要偷懒啊。 大家都被这的争吵吸引住了目光，王小胖走过来问：“怎么回事？” 灯光师说了一遍原委，王小胖点点头，也不急着说谁对谁错，直接拿出一个本子来。 找到两人名字，王小胖在灯光师名字前写了个“+1”，张猛名字前写了个“-1”。 “王导，你这是写的啥？”张猛有点慌。 “你们为啥来跟粥哥拍戏？”王小胖问他。 “为了拍一部好电影……”张猛答的很油滑。 “别扯淡，”王小胖一翻白眼，“来的都是为了赚钱。 大家想入这个组，说到底，是都知道粥哥舍得给下面人发钱？ 毕竟上次《调音师》给我和小美发了多少，大家都有数？” 张猛有点尴尬的点点头，确实，跟着沈白粥干，最吸引人的一点，就是一旦成了，人家绝对舍得肯给下面发…… “但是发钱可不是见人就发，那是冤大头才干的事。”王小胖一扬手中本子： “粥哥让我做好这个记录，平常谁有什么表现记好分，分多的多发，分少的少发。 分数最低那一波，直接淘汰，反正现在要求加入沈白粥部人这么多，随时替嘛……” 张猛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有点不服气道： “那凭啥我俩吵架，他加分我减分啊，不都吵了吗？” “吵架不扣分！你搞清楚，这么多杂事怎么能不吵架？”王小胖解释道： “但是他的出发点是想把这电影拍好，你是单纯觉得累——我当然要一个加一个减分了！ 你呀，就庆幸是被我抓到，要是被粥哥看到你知道他会说什么吗—— 我们是要拍一个院线电影，你不符合我们的用人标准！ 张猛，我跟你说实话，粥哥是舍得给下面发钱，前提是你得真拿出十二分劲头帮他干活。 黄亮司马这种人精，都在粥哥面前讨不到一丝便宜，你觉得你玩点心机偷点懒，能糊弄住他？” “王导，我错了，其实我不是这个意思，”张猛一脸冷汗： “我现在就挪，现在就挪！你放心，我知道咱们这是要拍院线，我一定给弄好！” 呼啦啦的就找人一顿开挪，干的那叫一个麻利。 “都看够了没？”王小胖环视众人，“看够了赶紧开干！” 哗啦一下，所有人都一头扎进自己的工作，一个个齐心协力的，异常虔诚…… “原来王小胖也不是个善茬……” 顾晨心里苦笑，本以为王小胖张小美是俩吉祥物，结果人均笑面虎啊…… 忙活了一阵沈白粥等人赶到，造型组也给演员化好了妆，顾晨边枫在摄影机前坐好，沈白粥拍手招呼大家道： “准备开拍——争取一边过哈！” 这时已近七月，崇庆又是着名火炉，天气那叫一个滚烫。 外面的知了一声又一声，声声不息，叫的那叫一个烦躁，那边录音老师有点担心的说： “沈导，等一下！ 咱们这为了自然，用的可都是同期声，但是这得知了叫的太响了，我怕和演员台词叠上，环境声和台词可不是一条音轨啊……” “台词可以后期配吗？”沈白粥也有点挠头。 “可以是可以，”录音老师说，“但是肯定不够自然，会降低品质的。” “要不先试一条，”沈白粥说，“试一试看看效果，说不定咱们录时这些蝉鸣正好低下来呢？” 说实话他这话他自己都不信，一录就不叫，莫非郭凡身上有王霸之气，可以震慑知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得先试一下才知道。 今天这一段戏主要讲的是，主角厂里在拆厕所时，意外发现一块稀世的翡翠。 厂长想办个展览，借机搞一波流量赚钱，拯救一下马上要倒闭的玉石厂。 于是他选了罗汉寺的一个香堂做展厅，全场工人一起进来布置。 而郭凡扮演的主角包世宏认为，这个地方是个旅游景点，安保工作实在难做，和厂里的大妈们发生了争执…… 沈白粥今天和郭凡说了半天，就是要他表现出一种非常郁闷的感觉，这时场记打了一下板，郭凡念出台词： “搞展览去展览中心嘛，跑这里下瞎搞，不伦不类的……” “知了知了知了知了知了知了！” “咔！”沈白粥一拍脑门。 好家伙声音不但没变小，这郭凡一开口还引发知了大合唱，这也根本没法弄啊。 “粥哥，你听！”王小胖道，“声音小了！” 大家一听还真是，这个知了叫声确实时大时小的。 刚才郭凡一开口，正好赶上它们叫的大，沈白粥一喊咔，声音恰好又变小了…… “赶紧再来一遍，快！”沈白粥招呼道，“趁着他们安静！” 场记飞速又是一下板，郭凡开口道： “搞展览去展览中心嘛……” “知了知了知了知了知了知了！” “我勒个去！”沈白粥直抓头发，“咔！” “真尼玛严丝合缝，”边枫烦躁的一抓长发，“郭凡你跟本地知了挺熟啊——它们这么捧你？” 郭凡一脸崩溃，道：“我怎么一说台词它们就……” “知了知了知了知了知了知了！” “绝了，”王小胖抓狂了，“你都不用说台词，只要一开口它们就叫—— 郭凡你是召唤系的英雄吗？” “行了行了都别拍了！”沈白粥一指墙角： “所有人，每人拿一根杆子，去给我去树上捅——把郭凡的这些召唤兽都赶走。” 大家都答应了一声，一窝蜂的冲过去拿起杆子，跑到树下狂捅…… “不要光打，吆喝起来，”沈白粥又道。“连打带喊，吓走它们。” “我去！” “走走走！” “一边叫去！” 一群人乱喊起来，说什么的都有，跟精神病院集体放假似的。 最有特色的是金学礼，他做过播音，这时就模仿着老派武侠片开头的旁白，森然道： “康熙年间，九子夺嫡——四阿哥雍正为了刺探情报，铲除异己，设立了‘粘杆处’！ 表面上，粘杆处是为了在盛夏之际捉蝉助眠，实际上，他们还有另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字—— 血、滴、子！” “学礼我谢谢您啊，”沈白粥翻了个白眼，这拿腔拿调的，“将来我写个盗墓小说，肯定让你播讲……” 打了好一阵，这知了们渐渐飞到了临近的树上，屋外声音一下子少了很多，金学礼躬身对沈白粥一抱拳： “四阿哥，属下觉得火候差不多了！” “上瘾了是？”沈白粥说，“等我登基一定封你做掌印太监。 行，咱们回屋接着拍！” 一群血滴子放下杆子，回到片场，天气太热，好几个人脸上的妆都花了…… 只好等赵娟他们重新补妆。 等补好妆，十几分钟又过去了。那外面知了又有飞回来大合唱的趋势，沈白粥慌了，赶紧道： “快拍快拍！诸位爱卿快就位！” 大家赶紧冲回自己位置，场记飞速又是一下板，郭凡开口道： “搞展览去展览中心嘛……” “知了知了知了知了知了知了！” “咔！” 沈白粥直接抓狂，差点一下子瘫倒。 让不让人活了？ 有没有王法了？ 要疯啊！ 所有人都有一种崩溃的感觉，这帮蝉绝对是故意的，这针对性也太明显了…… “四阿哥，属下倒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黄博也受了金学礼感染，一副清庭鹰犬嘴脸。 “黄爱卿有屁快放……”沈白粥两眼无神的盯着棚顶。 “用杆子加吆喝打是不行的，”黄博小眼睛闪过一道精光，邪魅一笑： “四阿哥，属下以为，咱们得用‘重武器’！” 第100章 雌雄双煞 15分钟后，黄博拿着他的‘重武器’赶回战场。 “二踢脚？” 沈白粥惊讶的看着他手中那一捆子大鞭炮。 二踢脚，正式名叫双响爆竹。 这东西点完就往天上一窜，然后“哐！”“哐！”连炸两下，响的那叫一个声震云霄，堪称华夏民间婚丧嫁娶必备神器。 “咦，这路子野啊，”沈白粥一琢磨，“这比用杆子打和扯着嗓子喊猛的多啊…… 嗯，快试试去！” 于是黄博领着大家来到院子里，叮叮当当这一通神放，只听的噼里啪啦的响成一片…… 一分钟后，整个世界突然就安静了—— 知了全吓跑了，一个不剩。 众人耳根无比清净，沈白粥大喜道：“赶紧拍赶紧拍——小胖，你给黄爱卿记一大功！” “好的，义父！”王小胖直接在本子上找到黄博名字，给他写了个“+50”！ 这时大家重新各就各位，场记再次敲板，郭凡对着镜头开始说台词。 他是个群演出身，大家一直担心他演技不行，但是今天这第一场戏，他竟然很稳定，走位，表演都没什么毛病，一遍就过了！ 尤其是情绪的传达，竟然非常到位。 “很好啊，”顾晨很惊讶对沈白粥点点头，“他把那个郁闷演的很逼真，惟妙惟肖的。” “他这属于本色出演，”沈白粥嘿嘿一笑，“毕竟刚才他真的很郁闷…… 行了，咱们前面耽误的有点多，要赶一赶进度……” 话还没说完，就听外面一个尖利的嗓音道： “叫你们负责人出来——谁让你们放炮的？” 沈白粥赶紧出门，就见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人竖着个斗鸡眼，指着他道： “你是领头的？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佛门静地，你不报备一下就随便放炮？ 引起火灾怎么办？” “我们放炮是为了赶蝉，这个刚才我已经向主持报备了，”张小美抢过来说。 “而且放炮前我们都准备好灭火器了，确保是万无一失的。” “那也不行！”八字胡一瞪眼，“这庙里的蝉都是有灵性的——你赶走它们菩萨怪罪怎么办？” “你是干嘛的啊？”沈白粥忍不住问。 “我是门口算卦测字的！我姓张——张天师的张！” 八字胡道：“本来生意好好的，你们这一放炮，我的主顾都被吓跑了！ 总之少废话，你们得给我赔钱。”八字胡手一伸道，“5千！” 大家全都猛翻白眼—— 原以为是庙里的公共管理人员，起码是个消防主管什么的，闹半天是门口一个摆摊的，竟然还想着进来碰瓷讹点钱…… “赔钱？还5千？”郭凡一脸不耐烦，“咋的，那蝉是你家属啊，俺们给你家属崩掉翅膀了是咋的？ 滚滚滚！别在这找打啊……” “行，敢吓唬我张半仙！ 等着，待会就让你们求我！” 八字胡气哼哼的扭头就走，走两步一回头，指着沈白粥道：“小白脸你别走！” “有病！”沈白粥一阵无语，摆摆手道：“来，回屋，我讲一下下场戏哈……” 然而讲了才一会，门外又是一阵喧哗，沈白粥满脸黑线，就听外面八字胡喊道： “小白脸你出来！” 沈白粥满心烦躁，出来探头一看，却吓了一跳—— 八字胡正叉着腰站在院里，身后一大帮地痞混混模样的人，当前那个大汉目测得有1米90多接近两米，长的虎背熊腰，跟一堵墙似的！ 顾晨王小胖几人相顾都有些骇然，大家心说不好，这是遇上当地的地头蛇了啊！ 顾晨一阵头痛，这就是拍戏经常会遇到的情况，非常无解，基本上你不狠狠出一次血，根本摆不平的…… 万一搞到有人受伤就更惨，那这戏根本也不用拍了，大家就都去警察那做笔录去…… “栓子，就是这小子。”八字胡一指沈白粥，幸灾乐祸道，“大栓子可是特种兵出身—— 小白脸这下你完了！” “就是你欺负张瞎子？”那大栓子粗声粗气的说：“今天遇到我算你们倒霉！” “我告诉你，这可是个法治社会！”金学礼颤声道，转身问沈白粥：“咱们报警？” “来不及了！”大栓子狞笑道，上来伸手就要抓沈白粥衣领…… 就在此时，众人眼睛一花…… 就见沈白粥背后，郭凡闪电般窜了上来，一把抓住大栓子手腕，对着他小肚子就是一记铁膝盖！ “啊……” 大栓子惨叫声中，郭凡一沉腰一低头，揪住他胳膊一声厉吼，转身就是一个凌厉无比的过肩摔！ “咣当”一声闷响，大栓子像个破麻袋般重重砸到地上，胆汁都吐了出来！ “你敢打我粥哥？”郭凡狠狠一脚就跺在他脸上，鼻血飞溅中，他大喊道： “妈的你敢打我粥哥？” 顾晨金学礼黄博赶紧一拥而上，把他拉住，沈白粥赶紧道：“郭凡，冷静冷静！” 这话还没落地，边上又窜出一道黑影，那大栓子刚挣扎着起身，迎面又是一脚狠狠印在他脸上！ “啊~”大栓子又是一声惨叫，仰面就倒，吐出一嘴鲜血和一颗牙…… 这谁啊？比郭凡还狠！ 大家头皮发麻的定睛一看…… 竟然是张婷丽！ “妈的你敢打我粥哥？”张婷丽按住大栓子噼里啪啦就是一顿耳光，高跟鞋就往栓子肋下猛踹…… 张婷丽和郭凡是真怒了。 两人都是群演，收入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上次张婷丽更是因为拒绝老色批群头而闹到混不下去…… 就在人生到谷底的时候，沈白粥就像一个金盔金甲从天而降的盖世英雄，一下子就把两人从水火之中给拯救出来了…… 两人在锦绣传媒得到了一份稳定工作，再也不用去群演堆里趴活了。 而且粥哥说的很明白，除了固定工资外，拍戏还有额外的片酬，戏赚钱了还有分红。 这对两人来说，简直就像做梦一样。 要知道沈白粥在两人心里，那简直是一尊救苦救难的菩萨，刚才这大栓子上来要动沈白粥，两人直接就炸了！ “我叫你打我粥哥！我叫你打我粥哥！”张婷丽耳光扇的啪啪直响。 而此刻大栓子那群手下都吓懵了，一个敢动的都没有，都哆嗦着往后缩…… 本来他们人就没有剧组多，心里指望的就是两点： 一，大栓子猛，镇得住场面。 二，这剧组文明，好欺负…… 哪想到大栓子上来就被瞬秒，这剧组从上到下都是流氓，尤其这个长得最好看的女演员，简直就是个母夜叉，毫无人性…… “要不咱们报警？”一个混混满脸冷汗的问八字胡。 “别打了婷丽，别打了！”沈白粥和张小美赶紧把激动的张婷丽抱住。 然而张婷丽还是不停扭动，非要打大栓子，竟然脱下高跟鞋狠狠砸过去，直接就砸在大栓子脸上…… 大栓子刚想爬起来，这一下又趴下来了…… “大栓子，你没事？”后面八字胡颤声问，“你，你还有气？” 委顿在地的大栓子喘着粗气，巨大的身躯不停颤抖，似乎已经在爆发的边缘…… “完了，”沈白粥想，“他要发狂了……” 猛的一抬头，大栓子狠狠的盯着沈白粥！ “哇”的一声！ 痛哭了起来…… 沈白粥：“……” “你们说我打他，我打到他了吗？呜呜呜……”大栓子指着沈白粥，一把鼻涕一把泪，“我都没碰到他一下啊呜呜…… 可你们看看我，我牙都掉了啊呜呜呜……” “为什么下手这么狠？呜呜呜咱们到底谁是地痞啊，呜呜呜……” “拍戏的不都是文明人吗？这么没轻没重像话嘛呜呜呜呜……” “一言不合就下死手？ 呜呜呜呜，这是一个法治社会啊……” 全场死寂。 大家尴尬的看着将近两米的巨汉大栓子，坐在地上撒泼似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他撕心裂肺的控诉着沈白粥，哭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捶胸顿足…… “他……”沈白粥忍不住问八字胡： “真是一个特种兵？” 第101章 阿姨闯殿 “他真是一个特种兵？”沈白粥忍不住问八字胡。 “他是个屁！” 郭凡破口骂道，“老子才是特种兵，老子退伍前是伞兵侦察连的，他这种货色老子一个能打十个！” “这位帅哥，还有这位英雄，”八字胡秒怂陪着笑道： “这都是误会啊误会！大水冲了龙王庙，我不知道你们也是地痞啊……” “你们不报警吗？”沈白粥指着大栓子问，“你这一脸血啊……” “不报！”大栓子抽泣着说，“我们地痞不报警——丢不起这个人啊……” “一个个年纪轻轻的不学好。”沈白粥叹了口气，板起脸问： “你们平常就这么到处碰瓷讹钱对不对？” “嗯，”大栓子抹了抹眼泪，“一般大家看到我这个身高，然后再说我是特种兵，他们就怕了。 我哪知道你们这有真的特种兵？ 呜呜呜呜呜……” “行了行了！”沈白粥心烦道，“别哭了！你们几个，从明天开始，过来给我当群演。 一日三餐少不了你们的，工钱也比你们到处瞎晃强！ 来了主动帮剧组搬搬水，装装器材，赶赶知了——手脚麻利点，眼里要有活，听到没？” “好的，粥哥。”大栓子抽泣着说，“谢谢粥哥，您放心，有我在，这片没有人敢动你的……” “滚滚滚，”沈白粥一阵心烦，“赶紧去看伤，单据留好，花了多少我给你报……” 大栓子在八字胡等人搀扶下走了。看着郭凡张婷丽这两雌雄双煞，沈白粥有点哭笑不得的说： “下回别这么冲动，看我的眼色再动手好不好？” “好！”两人一起答应。 “尤其是你！”沈白粥又特意叮嘱了一下张婷丽。 “你说你用高跟鞋踢他，外一把他腮帮子炸出一个洞，怎么办？” “对不起粥哥，”张婷丽懊悔的低下头，“我下回一定换平底鞋……” 唉，沈白粥心想，那天去群演市场以为招了两个演员，哪知道还附赠两个打手…… 不过倒也行，反正有这一对凶兽在，我这剧组是挨不了欺负了。 这么下去，怕是要成为这一片最大的地痞都说不定…… “总之还是给他们各记一大功！”沈白粥对王小胖说。 “好的，”王小胖说，抬笔就给两人来了个“+50”，又问： “义父，今天有点晚了，咱们还继续拍吗？” 沈白粥也犹豫，今天有种出门没看黄历的感觉，简直是诸事不顺。 眼看着这都天都黑了，也该放饭了，大家又是刚到崇庆，要不，今天就到这？ 可是这进度明显跟计划差了一大截呢…… 这时手机一阵震动，沈白粥拿起来一看，是来自“霸天虎”的语音通话…… “喂，”他有点不耐烦的问：“有事吗？” “你有空吗？”楚青梅问。 “没空。” “我就说他没空！”电话那边楚青梅似乎是在跟高闯说话： “还得是我亲自去崇庆找他——行，那我这就订机票！” “你等一下等一下！”沈白粥慌了，“我有空！ 有话好好说，你别冲动啊……” 说着赶紧对剧组挥挥手，道： “今天就到这里，散了！ 小胖，你赶紧安排地方，领着大家团建吃饭去……” 转过来细声细语的对楚青梅道： “我现在特别有空——你慢慢说，千万别飞过来啊……” “好……”那边语气明显很失望的样子。 “所以是什么问题？” “我的专辑一共有12首歌。”楚青梅道： “我不知道应该把你那两首排在什么位置，因为这两首比那10首要强太多了！ 我要怎么排他们的位置，才能对整张专辑最有利？ 一头一尾？” “我觉得你这个思路从根本上就是错的。”沈白粥说，“因为这是cd唱片时代的思路—— 为什么要对整张专辑最有利呢？ 我们要的是爆款！ 以前的时代，卖一张cd不放满12首，人家会骂你骗钱，可现在时代不一样了。 大家都是靠点击推送排行来选歌的，所以最重要的就是那一两首流量最高的—— 其余的，你甚至可以定义为搭赠的，真的不用考虑那么多……” “你的意思是……”楚青梅似有所悟的问。 “《隐形的翅膀》放第一个，《遇见》放第二个，后面依次放你觉得剩下里面最好听的，最不好听的放最后—— 放心，一般人根本不会听到这，这个时代的人哪有这份耐心？” “嗯，有道理。”楚青梅想了想，“确实，现在大家有一两首歌出圈就不错了—— 那你说，我要用那种‘试听一小段，然后收费听完整版’的模式吗？” “绝对不要。”沈白粥断然道： “你就全部，真要那么干，你倒是能赚几个死忠的钱，但是传播率直接就掉沟里了…… 对了，你打算哪天发？” “周日，”楚青梅说，“这几天我就打算开始在微博预热了，毕竟咱们这个三人公司，唯一能做的宣传，好像也就是微博发发文了……” “嗯，只能是如此，”沈白粥，“我们的宣传策略就是全靠口碑和自来水，贫穷让我们如此坚定……” “嗯，那就这么定了，”楚青梅那边呼出一口气道： “行了正事完了，你说点自己真正想说的？” “我有啥真正想说的？”白粥愣了。 “说你想我啊——你都一天没见我了！”楚青梅理所当然的说，“肯定想我想的抓心挠肝无心工作？ 我猜也猜的到！ 这也没啥不好意思的，全华夏想我的男生太多了，也不差你这一个了。 来，说—— 说、你、想、我！” “我想你个毛线啊……”沈白粥满脸黑线，“挂了！” 说着关闭通话，正要去找剧组，电话又响起来，一看还是楚青梅…… “再说一遍，”那边气呼呼道，“你想不想我？” “我想您。”沈白粥直接服软，这要一个嘴硬，对方估计能骚扰他一晚上…… “想到什么程度？展开说说！” “像饥肠辘辘的减肥人，想念的一顿热量超标的垃圾食品一样……” “很好，”楚青梅竟然很欣赏这比喻，“确实能感受到你言语中的饥渴——早这么说实话不就完了？ 想我又不丢人！ 何况我也想你了呢。” “行了行了，不聊了。”沈白粥赶紧道，生怕她再说出来啥，“我这还有事，白白！” “白白，”楚青梅说，“黑粥你别心急，等我抽空找个借口就去看你！” “我谢谢您……”沈白粥赶紧挂了。 和大家收拾完器材后，全剧组返回快捷酒店，一起吃了顿火锅。 虽然来崇庆大家早有准备，特意说了“微辣”，但是火锅一上来，大家一尝，才发现问题的严重性—— 很明显，崇庆人对“微辣”的理解，可能和全国其他地方不太一样…… “我觉得我这胃里好像有只火龙在游走……”金学礼颤声道。 “我也有一只，”王小胖嘶嘶着直喝啤酒，“就是游走的地方不同——我感觉已经逼近肠道了……” “那就都少吃一点，”张小美提醒道，“肛肠科就诊费用不在剧组报销范围里……” 沈白粥也是辣的直咧嘴，不停用啤酒漱口，这一喝就是好几瓶，慢慢就有了点醉意。 借着酒劲，他歪歪斜斜转到屋外，拨通了苏红豆的电话，大着舌头说： “红豆，说！” “啊？” “说点你自己真正想说的！” “白粥，我有啥真正想说的？”那边苏红豆懵了。 “说、你、想、我！”沈白粥含糊不清的说，“说出来—— 想我又不丢人！ 何况我也想你了呢。” “白粥，我想你了。”那边苏红豆老老实实的说，声音怯怯的，“一天想了好几次。” “几次？”沈白粥问，“具体点！” “我没有详细数，”苏红豆有点不好意思，“我明天一定数一下！” “嗯，这就对了！”沈白粥摇晃着点点头，晕乎乎的问： “你的毕设拍怎么样了？” “拍完了，虽然一堆问题，但是截止日期到了，也没空改了。”那边苏红豆叹了口气，“唉，最近真的是忙死—— 我妈明天下午还要来帝都，上次暴雨航班耽误了，这次她说要去一个特别灵验的庙里先拜拜，再出发—— 她特别信这个……” “年纪大的人都这样，”沈白粥大着舌头笑，“我父母也是的……” “白粥，万一她来了提出哪天要见你……”苏红豆为难的问。 “那我就回去嘛……”沈白粥就觉得脑子轻飘飘的，“反正我也想你呢！” 那边一阵安静，随即苏红豆语气羞羞的问：“白粥，你喝多了？” “嗯，有一点。”沈白粥说，“所以才能说点心底的真话。 红豆，我要对你说一句很重要的话……” “嗯？” “我……”沈白粥大声道，表情突然就是一变…… “你真么？”那边苏红豆很期待的问。 “我觉得好像有一条火龙在我胃里游走！”沈白粥突然脸都抽搐了，“我，我先挂了——服务员，洗手间在啥？ 这边？ 好的谢谢！ 啥，还要排号？ ￥￥）￥&……” 这一晚，除了为了省成本根本没怎么吃的张小美，剧组每个人都感觉自己好像被掏空了一样，恨不能住在卫生间里……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再次来到罗汉寺那个拍摄的香堂前，个个一脸虚弱，浑身无力。 “除了去肛肠医院的张猛，其余人都到齐了？” “到齐了，”张小美说，“八字胡大栓子领着群演把知了都赶走了。” “好，”沈白粥挥拳鼓劲道，“今天我们要把昨天拖慢的节奏补回来，进度一定要赶上！” “好。”大家都答应道，“把进度赶上！” “各部门注意，”沈白粥问，“都准备好了吗？” “摄影组准备完毕！” “灯光组准备完毕！” “道具组完毕！” “演员已就位。” 点点头，沈白粥坐上监视器后面的导演椅上： “全场注意……” “粥哥不好了！”王小胖过来道，“有个阿姨要闯拍摄现场！” “你妹啊……” 边枫一声哀嚎，“还能不能顺利点了？ 这《疯狂的石头》怎么这么坎坷啊！” “石头疯不疯我不知道，”郭凡道，“这么下去我快疯了……” “这都是些什么事？”沈白粥简直抓狂，“场地我们明明租下来了，为啥会有人要硬闯？ 而且还是个阿姨！ 这都什么剧情？” “她说要拜一拜这香堂里的菩萨，要咱们赶紧把这些器材挪开……”王小胖苦着脸说。 “就不能等等？等我拍完这一条吗？”顾晨一摊手。 “她说她要赶飞机。”王小胖又道，“还说要给她女儿祈福什么的，总之一副非常难惹的样子…… 而且呀……” 压低声音，王小胖一脸紧张： “这个阿姨看起来巨有钱！” 第102章 过来糊弄丈母娘 “你确定这是阿姨？”边枫问王小胖，“这身材是不是要太好了点？” 几个人远远盯着那走过来的“阿姨”和身后两个黑西服保镖。 “确实是阿姨，”小胖小声道，“虽然是超模身材，但是看脸应该有40多岁了，听声音起码50多岁了……” “全身的香奈儿套装，宝格丽珠宝，包是爱马仕的，表是百达翡丽的……” 顾晨小声给沈白粥科普道： “但凡碰坏她身上任何一件东西，我们的制作成本立刻就能飙起来……” “给我看住郭凡和张婷丽这俩货，千万按住了别让他们冲动！” 沈白粥当机立断，“我去跟她沟通。” “粥哥你一定要卑微点！”张小美一把抓住他，“不要发生任何冲突——切记，我们的成本，成本！” 切，沈白粥心想，张小美真是一点风骨都没有！我沈白粥是那种为了节省成本就可以丧失气节的人嘛？ 我当然是！ 一个箭步冲上去，沈白粥躬身就对阿姨一个行礼，卑微赔笑道： “姐你好！ 姐你这身衣服真好看！ 姐你看有啥事我能效劳的？” “你这小孩，没大没小的，”那阿姨忍不住一乐，“我都快60的人了，你张口闭口‘姐’‘姐’的，合适吗？” “不能姐！”沈白粥满脸不可置信，张大嘴道： “您60了？我以为你最多40！” “沈导他演技略显浮夸，”顾晨心里评价道，“但是情绪确实很饱满……” “小伙子你叫什么啊？”阿姨摘下墨镜问。 她这张脸虽有岁月的痕迹，却还异常的美丽，有种被岁月带不走的雍容。 这阿姨长得好漂亮，沈白粥一愣，心说我怎么看她这么眼熟？ 我在哪见过她？ 嘴上却道：“姐，您叫我小沈就行。” “小沈啊，”阿姨道，“我知道你们把这个香堂包下来拍摄，但是这里这个菩萨可是管姻缘的，我又急着上飞机……” “这没关系，您拜您的，不影响我们，”沈白粥道，“就是我们这些拍摄仪器刚装好，拆下来太费劲，您要是不介意，要不就这么拜？” 那阿姨顿时皱起眉，似乎是觉得顶着这一堆轨道摄像机拜神有点不敬。 沈白粥忙又道： “姐，我听说拜神呢，最重要的是讲究一个心诚，形式其实那都是次要的—— 你可是上飞机前专程赶来，这心意绝对是够诚恳了，菩萨是一定感受到了—— 你看这些摄影仪器，这不都是你心诚的见证吗？ 你再看这轨道，这一个个铁架子，跟天线似的，有了这天线，菩萨不是更方便接收到你给女儿祈福的信号吗？” “还有这说法？”阿姨惊讶了。 “有有有！”八字胡窜上来，举着自己算卦招牌道： “女施主，铁属金，金主灵，要不怎么都说菩萨是金身呢？ 有了轨道确实是更容易上达天听啊……” “原来是这样！”阿姨彻底信了，“那好，我现在就拜！” 说着兴高采烈的去上香去了。 这阿姨还真好忽悠，沈白粥忍不住想，奇怪，她这个“恍然”的表情，我怎么这么眼熟呢？ 于是阿姨上了香，许了愿，出来时满面春风，看着笑嘻嘻的沈白粥，越发觉得顺眼，开心道： “小沈，你这人不错，咱们加个微信—— 在崇庆拍戏遇到什么麻烦，可以随时联系我，我也投资了几家崇庆的传媒公司，要帮忙你说句话就行！” “谢谢姐！”沈白粥顿时心花怒放，敢情这可是一条大腿啊…… 加了阿姨的微信，他盯着那名为“花开富贵”的昵称，问：“姐，您的芳名是……” “你这孩子，竟瞎闹，还芳名……”那阿姨笑着一拍他肩：“我叫钟丽君！” “哎呀名字都这么有气质！”沈白粥赶紧接着夸。 钟丽君更是高兴，正要再问沈白粥是哪家影视公司，电话突然响了，忙道： “我还赶时间，先走了，你们继续拍。 有空再见！” 和沈白粥挥了挥手，阿姨在两个保镖簇拥下，接起电话，边走边说道： “喂，豆子，我拜完啦。 这就去机场，下午就能到，对……” “这阿姨长的真漂亮！” 张小美啧啧称奇—— 这位钟丽君钟女士快60的人了，颜值气质依然可以吊打年轻人，可以想象年轻时是何等的美艳了…… “粥哥我发现你真是‘姐姐杀手’，”王小胖忍不住道： “从小姐姐刘素素到大姐姐李书晴，再到老姐姐钟丽君，就没有一个姐姐能挡住你这俊朗一笑的……” “别鬼扯，”沈白粥踢他一脚，突然手机一响，他一看，是苏红豆发的信息： “白粥，我妈刚跟我说，明晚要见你！” 明晚啊，沈白粥挂了电话，环视众人说： “大家注意，我们今天要加个班了，争取多拍点出来。 明天给大家放一天假，去好好看看崇庆的美景美女！” “啊？太好了！” 众人都是一喜，心说竟然这么快就有休息了？郭凡道：“粥哥那咱们去崇庆哪里逛？” “不是咱们，是你们。”沈白粥叹口气道： “我有急事，要回帝都一趟。” …… …… 第二天，帝都skp商场，阿玛尼专柜。 盯着一套灰色西装，沈白粥强忍着忐忑问：“这一套……” “先生好眼力。”柜台小姐忙介绍起来。 “这一套修身戗驳领版型特别适合您这种身材修长的男士，您看这后侧开叉和袖口纽扣，非常能彰显我们品牌的优雅精髓……” “呃，精不精髓的我也不懂，”沈白粥打断她，“其实我是想问，这一套多少钱？” “6万3千800，”柜台小姐一个无可挑剔的微笑。 6万，沈白粥嘴角一阵抽动。 柜台小姐还是微笑，但是笑容中已经有了一丝同情。 其实刚才沈白粥刚过走来，她就知道他买不起了，这小哥哥鞋都是山寨货，一眼假，怎么可能买得起这么贵的西装？ 然而该介绍的还得介绍，该微笑还得微笑—— 真正卖奢侈品的柜姐，其实根本不会像网文中那样，对看着穷酸的人嘲讽讥笑，然后被人掏出啥‘黑卡’装逼打脸…… 品牌对她们的要求，永远是要对每一个过来询问的顾客，全程露出8颗牙微笑—— 大家都是打工人，其实谁都不容易。 沈白粥就更不是那种打肿脸充胖子的性格，他看着柜姐看透一切的微笑，干脆苦笑叹了口气，轻声道： “好贵！” “其实我也觉得……” 那柜姐干脆把脸凑过来，很理解的低声道，“咱们打工人其实没必要硬买这么贵的—— 您是结婚用？” “比这还严重。”沈白粥压低声音，“其实我是第一次去见岳母穿……” “那确实比结婚还严重。”柜姐也一脸凝重，“你岳母特别识货吗？还是其实是不懂装懂？” “特别识货。”沈白粥苦恼道，“据我老婆说，她是那种特意在意品牌的人……” “那可真惨，”柜姐同情的低声道，“本来我想介绍一个卖a货的给你的，现在看来，你恐怕得硬着头皮买了—— 否则被你岳母看出是假的，可就尴尬了……” “唉没辙。”沈白粥叹口气，“那我试一下这灰色的好了……” “嗯嗯，其实灰色见丈母娘很合适，”那柜姐点头。 “黑色太正式，像个卖保险的，浅色又太跳，老人觉得你不稳重怎么办？” 两人正讨论间，那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小沈？” 沈白粥转过头，讶然发现竟然是刚刚在崇庆见过的钟丽君。 “姐您也在帝都？”沈白粥惊喜的问。 “你昨天不是还在崇庆拍戏吗？”钟丽君一脸惊讶。“怎么突然来帝都了？” “别提了姐，”沈白粥苦恼的摇摇头，“我呀，是专门过来糊弄我丈母娘的！” 第103章 煽情煽到高血压 “糊弄丈母娘？”钟丽君惊讶道：“小沈你这么年轻就结婚了？” “一言难尽。”沈白粥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说：“假结婚！” “结婚还有假的？” “那可不——这里面水可就深了，姐你要听吗？” “听！” “走，咱们找个地边喝奶茶边聊。”沈白粥说。 这个钟阿姨一看就有钞能力。 这种人他得交啊，拍戏说不定就用得上呢。 “好！” 钟丽君也很高兴，假结婚这种八卦，没有一个女人可以拒绝。 无论她是9岁还是90岁…… 15分钟后，两人在一家奶茶店坐好，钟丽君捧着一杯香芋红豆奶茶，瞪大眼睛问： “你和妻子为啥假结婚？” “姐你知道i人e人这个说法吗？”沈白粥问。 “我有听说过，基本就是内向和外向的意思？” “嗯，差不多。”沈白粥点点头，“很多i人讨厌接触别人，不愿意社交，更别提谈恋爱了—— 我妻子就是这么一个人，她快被她爸妈介绍的相亲逼疯了……” “催婚恐惧症？”钟丽君问。 “就是这病！”沈白粥道。“我妻子不想结婚，她爸妈觉得她有问题，让她疯狂相亲，她为了不相亲，于是干脆假结婚……” 钟丽君瞠目结舌：“我有点没绕过来—— 她结婚就是为了不结婚？” “嗯。”沈白粥点头，“谜底就在谜面里。 因为再变态的父母，也不能逼着一个已经结过婚的女儿再结一次——毕竟法律不允许重婚啊……” “可是乱结婚，这不是无理取闹吗？”钟丽君觉得简直无法理解，“她就不能和她父母沟通一下？” “那她父母也得在啊……”沈白粥叹了口气，“她父母在吗？ 我认识她这么久了，从来就没见过。 我妻子永远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空空荡荡的。 有时候，我觉得她真的很可怜。 父母不在她身边，觉得她孤单，于是拼命给她介绍对象。 可他们不明白，她孤单又不是因为她没对象，她孤单只是因为父母不在她身边啊……” 沈白粥忍不住摇摇头： “好像一个雪地里要被冻晕的孩子，你不停的给她一杯杯热水，还问她你为啥不喝，喝了就不冷了…… 但是有没有人想过，这个孩子真正需要的，是进到一个有火炉的屋子里，盖上暖暖的被子…… 而不是一杯又一杯的，站在门外喝热水呢？ 一对没让孩子进屋子的父母，却在不停抱怨孩子不爱喝热水…… 最后，那个孩子抱起一个暖水瓶，倔强的说，我不要热水了。 我有自己的暖水瓶了，再也不要你们的热水了！ 姐，你说，这个时候，你真的忍心责怪这个孩子无理取闹吗？” 钟丽君一下子呆住了。 想起自己的女儿，她的心仿佛狠狠的被刺痛了一下…… “但是今天，事情迎来了反转。”沈白粥沉声道：“昨天她妈回来了！” “她妈回来了？”钟丽君一愣。“还恰好是昨天？” “她妈来了，我的挑战也来了。” 沈白粥心疼的一咧嘴，“我得穿的像样点，去见她妈，然后和我妻子表现的特别恩爱，让她熄了继续相亲的心，不要再折磨她…… 这就是为啥我一个穷鬼，会出现奢侈品专柜的原因…… 我这边疯狂捯饬我自己，她那边呢，在联系婚纱照的事情…… 昨天我们沟通了一晚，发现了一个致命的破绽—— 一对正在热恋的情侣，家里怎么可能不放着两人合照呢？ 所以，待会我挑完衣服之后，我们就去照婚纱照—— 当场照当场取，贵宾流程，取完拿回她的别墅，就这么新鲜滚烫的往墙上一挂！ 到时她妈一看，怎么样，证据确凿？” “她妈不是昨天回来的吗？”钟丽君看着沈白粥，眼神已经变了，“今天才挂来的及？” “这你就看得出她的家人有多关心她了……” 沈白粥无奈一摊手：“她妈是回来了，但是为了生意，昨天根本没回她家。 而是和合作伙伴兼闺蜜，一起相约泡温泉逛街去了…… 等我们今天挂完，她还没回家呢！” “哦，原来是这样。” 钟丽君慢慢的点点头，表情异常复杂的看着沈白粥。 “小沈啊，我有个问题。”钟丽君脸上浮现出亲切和蔼的笑容，她眯着眼睛，却咬着牙问： “你那个妻子，名字叫什么啊？” “她？ 姐，说了你也不认识！” 沈白粥笑笑，道： “她啊，叫苏红豆！” “哦~”钟丽君眼睛已经眯成一条缝了，拳头也暗暗握了起来： “那确实不怎么认识！” “对！”沈白粥一耸肩，“不过姐，我针对红豆她妈可能要提的问题，准备了几个答案—— 您帮我听听，看看我编得恰当不？” “听听！”钟丽君冷笑，“这必须得听听！” 沈白粥完全没注意到她的表情，他伸出一根手指：“第一题，你们怎么认识的？” “嗯，”钟丽君点头，“这个一定会问！你是怎么编的？” “那是一个雨天，她等在落地窗前，眼中满是焦急。”沈白粥得意的一摆手。 “而这时，我走上前，把自己手中的伞递给她。 ‘你先走，’我说，‘我还有另一把……’ 她道了谢，撑开伞，回到自己的劳斯莱斯，才发现我冒着雨跑向公交车站——原来我并没有第二把伞。” “哇哦~”钟丽君咬着牙道，“浪漫！” “第二天，还是那个落地窗前，她等到了我，把伞还给我，她问—— ‘我们加个微信？’ 怎么样姐？这个邂逅还可以？” “完美！”钟丽君忍不住鼓掌，仿佛一脸赞叹，皱着眉又问： “那真实情况呢？” “真实情况是她在街头抓壮丁，准备随便抓个人结婚，抓到了我。” 一摊手，沈白粥无奈道：“我本来不干，她说给我35万，我一想，有钱不赚王八蛋！ 结就结！ 我一个男的，穷成这样，我能吃什么亏？ 结！ 于是我俩就结婚了！” “哦原来是这样……”钟丽君只觉得自己嘴角抽搐眼皮乱跳，“那第二个问题呢？” “那就是我们怎么结婚的？”沈白粥又道，“我们是怎么结婚，当然讨价还价，签了合同后结的！ 但对她妈可不能这么说—— 这段我是这么编的……” “说来听听！” “那天我约红豆去看电影，来到电影院，全场只有我们两个观众。 她正奇怪怎么观影的人这么少，银屏上开始播出一行字—— 今天，是沈白粥认识苏红豆的第30天。 然后镜头一转，是一张我拍摄的她站在落地窗前等雨的照片…… 下面一行小字——6月2日，天气小雨，我遇见了她。这是我们相遇的第一天。 然后镜头又一转，第二天，一张我俩微信加好友的截图…… 下面一行小字——6月2日，我们加了微信，我兴奋的睡不着。 接着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照片一张张往下放，苏红豆眼眶慢慢的红了，一直到第30天—— 这一次没有照片了，只有一行大字—— 苏红豆，今天，我有话要对你说。 现在，请你站起身。 这时，灯光全亮——无数彩带从空中飘落，工作人员手捧鲜花一拥而入，现场已经成了玫瑰的海洋！ 盛装的乐队，奏起了婚礼进行曲，我从无人机那里接过钻戒，单膝跪下，举到她的眼前—— ‘红豆，你知道吗？ 对我来说，你是不同的，惟一的，天空一样的信仰； 你是我温暖的手套，冰冷的啤酒，带着阳光味道的衬衫，日复一日的梦想。 红豆，嫁给我好吗？’ ” “文采斐然。”钟丽君不住鼓掌，寒光都要飞出眼眶，“她一定含着热泪答应了对？” “那必须啊！ 我们‘唧’一下相拥在一起，仿佛找到灵魂的另一半，旁若无人的拥吻，巴拉巴拉，以下省略五百字。” 说着，沈白粥一叉双臂： “总之，这一段要尽量煽情，最好能把老太太煽哭了，煽的她血压都升上来！” “嗯！”钟丽君狠狠点头，“老太太听得是要哭了，血压也确实不太稳了！” 第104章 买东西你得找对店 “第三个问题，那就是我们最浪漫的一次旅行是去了哪里？” 沈白粥又道：“这个她妈倒不一定问，但是说出来会让我俩关系更有说服力，所以我准备让我妻子主动说！ 当然了，这段比较考验演技，说的时候呢，眼里一定冒那种小星星的感觉……” “所以你们是在哪里旅行的呢？” “斐济！”沈白粥一拍掌，“为什么要说斐济，是因为子午线横穿这里—— 站在子午线牌前，你就站在昨天和今天的交界点，逼格高不高？ 所以啊，斐济这地方是地球上最早看到日出的地方，而我和苏红豆在那玩的特别开心—— 每逢月满的晚上，螃蟹会爬到树上，比目鱼游到浅水中，天与海遥相呼应，面包树在晚风中摇曳，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到了清晨，我们相拥着坐在沙滩上，看全世界第一缕阳光温柔洒落，我抱着她，亲吻她的长发。 世界虽大，但我知道，我想去的只有她的身边……” “台词不错，实际情况呢？”钟丽君叉起胳膊。 “别说斐济了，我连泰国都没去过——我就没出过国！” 沈白粥无奈的一摊手，“连苏红豆家我都没去过几次，去了也是一个楼上一个楼下，话都说不了几句—— 就住了这么几次，还动不动被她脑残闺蜜给赶出来！ 简直了，唉……” “你觉得，你们编的这番话能骗过她妈吗？”钟丽君嘴角忍不住有点抽搐。 “其实没把握，但是也得试试。”沈白粥无奈道，“于是我不就来买衣服了吗？ 不过我没想到这么贵！ 好家伙，这一套加上皮鞋不得十万？ 十万块钱干啥不好穿身上咣当？ 想想就肉痛啊。”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找你妻子报销？”钟丽君皱起眉，“她又不差钱，你还可以多报点，当初你不就是为了钱接的这个活吗？” “可那是当初啊，”沈白粥突然深深的叹了口气，“当初我们不认识，可现在，我们已经是好朋友了啊……” “好朋友？” “是啊，好朋友。 我可不想赚红豆的钱，这会让我觉得离她更远了。 其实，我们约定的时间是一个月，这场假结婚就快要结束了。 也许见她的妈妈，是我能帮她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他不说话了，突然就看着杯里的奶茶发呆。 “你……”钟丽君惊讶的看着他，“不是真的爱上她了？” “我不知道……”沈白粥茫然的摇着头，“我是一个感情经历挺坎坷的人。 我曾经爱上一个特别糟糕的人，糟糕到我再也不愿意爱情这种鬼东西了。 真的，我是对自己发过誓的。 可是遇到她这一个月，我的誓言好像瓦解的差不多了。 我一个人的时候会想她，睡觉前忍不住会给她发信息。 见她一面我会高兴一整周，看见她说话的时候，我的心会砰砰砰的跳，根本控制不了…… 除了想她，我都在很努力的拍电影。 但是有时候我真的怀疑，我到底是爱拍电影，还是因为我其实非常自卑，想做出一点成绩让她刮目相看？ 不知道。 但我知道这么下去，我肯定撑不住—— 好在，好在我们的合同期也马上满了，再撑几天我也就不用受这份煎熬了…… 总之，现在我要做的事，就是帮她演好这场戏。这是最重要的！ 在我离开之前，能送红豆一分安静不被相亲骚扰的生活，这也算临别的一份好礼物……” 笑了笑，沈白粥忽然觉得情绪好了很多。刚才这番话，与其说是和钟丽君在聊天，他发现不如说是在开解自己。 有些话他一个人在心里憋了太久了，真的想找个人倾吐，而今天这个场合又恰好遇上了钟丽君这个愿意倾听的人。 “说来奇怪，姐，原本我觉得这衣服价钱太离谱了。”沈白粥不好意思的笑笑。 “但是刚才和你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如果这是一份送给红豆的礼物，那么这个价钱真的很便宜。 嗯，我这就上去把那衣服买了！” “等一下。”钟丽君突然叹了口气，道： “不必在这买——我知道一个便宜的地方。” “便宜？不行，”沈白粥摇摇头，“她妈是个行家，一眼能看出假货。” “不是假货，是真货。”钟丽君说，“其实很多奢侈品有着非常庞大的二手交易市场。 我知道一个地方，他们的货源都是影视剧组拍戏时用过的，也就穿过一两次，几乎是全新的货源，价钱却便宜的多—— 我带你去那买！” “还有这种地方？”沈白粥一阵惊喜。 “有啊。”钟丽君笑笑，心说而且这就是我开的。 几十年前，我靠这家不起眼的二手奢侈品店，赚到了我人生的第一桶金呢。 “走，”她站起身，兴致勃勃拉着沈白粥道，“姐带你去看看！” 半小时后，两人坐着宾利，来到了太平桥一家奢侈品二手店。 沈白粥惊讶的发现，这里东西竟然比专柜还要多，而且个个崭新。 他盯着那些西服，并没注意到，店员看向钟丽君时那讨好又不敢声张的眼神…… “姐你觉得那身灰色怎么样？” “为什么你老在选灰的？” “店员说见丈母娘不要穿黑的，像卖保险的，也别穿浅色，看着太轻浮……” “我觉得你倒不用担心这个，你应该很难靠着装来提升丈母娘对你的印象了—— 你试试那件咖色，这种暖色调很适合你这阳光气质的男生……” “哦好……” “嗯不错，再试试这双prada的深棕色皮鞋，干脆整体搞个美拉德配色好了……” 一通试穿后，沈白粥最终选好了一整套，更让他惊讶的是，店员竟然拿来一块劳力士的表，说是因为这表坏掉了，送他的。 “这表坏哪了？”沈白粥问，“翻来覆去，怎么看都是全新的——这标签还没撕下来呢？” “它……”店员看了一眼钟丽君，紧张道： “它，即将要坏！” “能撑过今晚不？” “没问题！” “那就好！”沈白粥松了口气，又紧张的问：“这些一共多少钱？” “一套arani的西装，一双prada的皮鞋，一件burberry的衬衫，一条cele的领带，一条lv的腰带，加起来一共是……” 店员按动计算器，看了一眼钟丽君，微笑道： “998元。” “多少？” 沈白粥嘴都合不拢了： “998？这不是人行天桥下面摆摊甩货的价格吗？而且还送表？ 我没听错？” “您没听错。”店员露出一副复杂的表情，“我们这的东西，嗯，这就这么便宜……” “哇塞！”沈白粥一阵惊喜，“这也太赚了——你放心，这么便宜，我以后一定经常来捧你们的场！” 店员嘴角一阵抽搐，心说其实您也可以不经常来的…… “行了，这就完事了！”沈白粥开心的说。 “这还没完事。”钟丽君说，“我带你去做个造型，好好处理一下头发。 就去欧阳老师那，好多明星都在他那做造型的。” “啊？那是不是很贵？” “不花钱。”钟丽君笑笑，“他们和这家店是连锁的，在这消费998就送一次造型……” “真的？” “真的。” 身后店员忍不住捂住了脸。 又一个小时后。 沈白粥有点尴尬看着理容镜中的自己。 “姐这是不是有点过于精致了？连眉毛都修了……” 他问钟丽君，“我感觉我不像个导演，像个偶像团体里的爱豆……” “我觉得挺好，你长得本就清秀，现在更是可以原地出道了。”钟丽君笑着对一边的欧阳老师比个“我超满意”的手势。 欧阳老师赶紧一躬身，暗搓搓做出一个“谢谢老板”的动作。 “行，那我现在去找她拍婚纱去。”沈白粥一阵兴奋。 “你怎么去？” “要么打车要么公交。” “你没车？她没送你车？”钟丽君一脸意外。 “她送了，我没要。”沈白粥不好意思的说，“我打算等这个电影赚钱了，自己买一辆。” “那你打算买什么车？” “我肯定不能买她那么夸张的豪车……”沈白粥想了想，“我就买普通的好车就行了。 嗯，奔驰？” “好。”钟丽君点点头。“我记住了。” “姐，太感谢你了！”沈白粥真诚的说，“跟你这么一逛，我才知道帝都有这么多又好又便宜的店—— 看来买东西还是得逛啊…… 对了姐，明天你有空没，咱见一面，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不用明天。”钟丽君笑着拍拍他，“我预感咱们很快就能见到。” 看着沈白粥走出门的背影，一边的欧阳老师笑着道： “老板，我看这小哥们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 “高兴点好，”钟丽君脸上现出了一丝抱歉的神情，深深的叹了口气： “也许今天，就是他余下生命里最开心的一天了……” …… …… “你看这身还行吗？”沈白粥摊开双手问苏红豆。 苏红豆惊讶的捂住了嘴。 她今天正好穿了一套卡其色香奈尔礼服，耳边坠着一对玫瑰金星星耳坠，和沈白粥咖色的西装简直是珠联璧合。 天啊，她看着沈白粥那张俊朗精致的脸，捂着胸口想，他可真帅！ 眼波流转，她脸颊微红的问：“白粥，你这一身花了不少钱？” “说出来你可能不敢信！”沈白粥得意道：“全身上下，从头到脚，还有这块表，全套下来，只要998！ 不到一千块钱，绝不绝？” “998？”苏红豆彻底惊了，“做个美甲都不止998啊！” “哈哈哈所以说，买东西你得找对店呀！”沈白粥道，“走，咱们进去拍！” “白粥啊，我想到了一个问题。” 看了一眼一旁婚纱摄影店里的打工小妹，苏红豆悄悄把沈白粥拉到一边，嘟起小嘴： “你在我妈面前不能这么和我说话，你呀你呀的，这口气太像一个普通朋友的了……” “对哈，”沈白粥一下子也反应过来了，“那我应该叫你……” “你应该叫我，嗯……” 苏红豆的嘴角却不自觉地翘起，脸上涌起两朵美丽的红云，她轻声道： “你应该我‘宝贝’，我呢，就叫你‘老公’！ 记得咱们那天练过的吗？ 要在耳边轻轻叫，温柔一点——这样就最逼真了！” “哦……”沈白粥突然一下子紧张起来了，他吞咽了一口道，“我们现在试一下？” “嗯。”苏红豆也紧张的低下了头。 “3,2,1，action！” 一低头，沈白粥突然搂住了苏红豆盈盈一握的细腰，低头在她耳边轻轻道： “宝贝！” 苏红豆没想他竟然突然搂住自己，顿时慌的六神无主…… 她的手不由自主就搭在沈白粥肩头，头凑到沈白粥耳边，吐气如兰的喊道： “老公！” “妈呀，”一旁的打工小妹苦涩的捂住脸，“还让不让单身狗活了？ 齁死我了！” 第105章 誓言碎一地，老公我爱你 “宝贝，我觉我们这状态相当可以，”喘着粗气，沈白粥断断续续的对面前的苏红豆说。 “是吗？老公。”苏红豆问，眼神迷离。 “嗯，只要待会摄影师看不出我们是假扮的，咱们就算演技过关了。” 忍住心头的冲动，沈白粥扯起苏红豆的手： “咱们进去。” 两人走进摄影棚，一个小胡子摄影师扭过头，夸张的“哇”了一声。 “这没法拍不好！”他满脸赞叹，“就二位的颜值，想拍难看都很难很难！” 他边上梳着马尾辫的女孩也拼命点头，心说今天竟然碰到一对顶配选手，这闭着眼睛拍都好看啊…… “男生坐在椅子上，对，”小胡子摄影师开始布置，“女生在他背后，手放在他的肩头——好的，看镜头！” “咔嚓。”快门声响起，“完美！” “很轻松嘛。”沈白粥想。 一旁的苏红豆也松了口气。 “下一个姿势——男生站女生身后，双手紧紧环绕她的腰，胸膛贴紧她的背，脸贴着她的脸…… 女生转头——亲你老公的脸颊！” “啥？”两人顿时僵住，“死死搂住，还要亲？” “怎么不动？”小胡子摄影师一脸讶异，“不好意思？不能？” 他心说这个动作才哪到哪啊，就害羞？ “不能让他看出来。”沈白粥用眼神对苏红豆说。“咱不能怂啊……” 突然猛地就从背后搂住了苏红豆！ 苏红豆嘤咛一声，一下子就倒在他怀里，忍不住的娇喘起来…… “对，就是这样。”小胡子摄影师道，“回头亲他的脸颊！” 苏红豆耳根都红了，她觉得自己身子都是软的——算了，不想了…… 一咬牙，她猛地闭上眼，用力的朝沈白粥脸颊上吻去…… 一个滚烫的吻，重重的落在沈白粥脸颊上…… 仿佛被烙上印记一般，沈白粥猛地打了个哆嗦！ “完美！”小胡子摄影师得意把照片指给马尾辫小助手，“你看这张抓的多到位，把那种悸动全都捕捉了！” “嗯嗯嗯！”马尾辫助手疯狂点头。“那种对彼此的渴望太传神了！” 沈白粥苏红豆手足无措的站起来，根本就不敢看彼此。 摸了摸滚烫的脸颊，苏红豆心里哎呀一声，把脸就捂住了…… “第三个姿势我们拍个简单点的。”小胡子摄影师说。 “哦。”沈白粥苏红豆同时呼出一口气。 “简单就好。” “男生坐下。” 沈白粥依言坐下。 “女生坐男生腿上。” 哈？ “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男生抬头……” 沈白粥和苏红豆对视着，心口剧烈地起伏，两张脸红的像熟透的水蜜桃。 “女生低头，把脸靠近你老公，再近一点…… 好！手托住他的脸颊…… 注意，现在—— 吻他！” 如遭雷击一般，两人瞬间石化在那里！ “怎么了？”小胡子摄影师茫然道。 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 沈白粥心里哀嚎，这一吻下去，我那些什么绝不谈恋爱的誓言，就彻底碎了！ 苏红豆心乱如麻，这一吻下去，我们就再也不是假结婚了—— 他从此可就是我真老公了！ “你们为啥不吻？”小胡子讶异的说，“别告诉我你们没吻过啊！” “不能让他看出来！”沈白粥满脸冷汗。 “连他都骗不过要怎么骗我妈？” 苏红豆银牙一咬，猛地捧住沈白粥的脸颊，闭眼就将樱红柔腻的双唇，狠狠印在沈白粥唇上！ 浑身就如同过电一般，沈白粥剧烈的抖了起来。 他突然箍紧双臂，不顾一切的狠狠吸吮起苏红豆的滚烫的唇…… 两个人舌头忘情纠缠在一起，喘着粗气，拼命搂着对方，不停深深的吻着！ “亲一下就行，”小胡子摄影师呆了，“不用舌吻……” “老师，他俩状态来了，”马尾辫助手提醒道，“抓拍呀！” “哦对对！”小胡子摄影师开始疯狂按快门，一边按一边道：“保持住保持住！” “哇塞，这种激吻，”马尾辫助手害羞的捂住嘴，“张力拉满了啊。” 相机前，沈白粥忘情的吻着苏红豆，把一切仿佛都抛在了脑后。 什么不能恋爱的誓言啊，全碎了，碎的一片片都不剩了…… 不装了，他想，装不下去了！ 而苏红豆热情的回吻他，心中的欢喜仿佛要炸开来，抱紧他坚实的臂膀，她在心里不停的喊着 —— 我喜欢他，我好喜欢他！ 良久，唇分。 两人大口喘着粗气，呆呆看着彼此。 头晕目眩，全身酥麻。 “这条拍的简直太好了！”小胡子摄影师赞叹道，“你们表现的太……” 话音未落，他目瞪口呆的看到，两人又抱在一起，疯狂的吻了起来…… “你们也太敬业了？”小胡子摄影师忍不住捂住了脸。“可以了，可以停了！” “老师，老师，”马尾辫助手红着脸，小声提醒道，“我觉得他们已经听不见你说什么了哎……” 半个小时后，沈白粥苏红豆面红耳赤的站在电脑前，选小胡子拍好的照片。 “这张！”销毁摄影师指着一张两人激吻的照片，激动的说。 “这是我从业以来，拍过的最完美的一张！情绪，技术，状态，全部拉满！ 你看着这照片，都仿佛能听到两个人剧烈的喘息…… 你们能不能授权我用这张，做我工作室的宣传图？” “宣传图的意思是……”沈白粥问，“挂在街上让大家看？” “对！” “不不不不不……”两人疯狂摇头，不要啊！ “不过这张可以做成大幅，挂在我家里……”苏红豆手指着那张“激吻照”，脸红红的说。 “嗯，我也觉得。”沈白粥笑着说，轻轻抓住她的手。 这个工作室针对客户的制作速度很快，两人扯着彼此，傻笑了不到一个钟头，全套的大幅小幅和挂件已经做好。 将这些一股脑的塞进玛莎拉蒂的后备箱，两人回到瀚海庄园33号楼。 将一切布置完毕，他们开始商量最后的细节。 “我说话应该注意什么？”沈白粥说，“她有什么忌讳吗？” “我妈信佛，”苏红豆道，“她还特别相信缘分，嗯，她很喜欢努力上进的年轻人！” “嗯嗯，”沈白粥想了想，道：“对了，还有一个最基本的问题……” 这时门铃猛地响起，苏红豆叫道：“我妈来了！” 两人顿时跟触电似的从沙发上弹起，忐忑的跑到门前，紧张的手心都出汗。 “对了老公，你刚才说有一个最基本的问题。”苏红豆语速飞快道，“是什么问题？” “就是你妈叫什么？”沈白粥紧张的说，“我好决定怎么称呼她……” “哦，她叫钟丽君。”苏红豆松了口气。 “哦，钟丽君。”沈白粥点点头。 随即愕然睁大眼，不可置信道： “啥？ 她叫钟丽君？” 第106章 一个小目标 “她叫钟丽君？” 沈白粥只觉得脑子嗡的一下，脸色霎时变得苍白。 “对啊，”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可不就是我嘛？”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沈白粥一哆嗦，下意识就后退了一步…… 门被推开，一身黑裙的钟丽君，似笑非笑的盯着满脸冷汗的沈白粥…… “称呼确实得想好—— 是叫姐，还是叫钟阿姨，还是叫妈呢？” “妈，这就是……”苏红豆刚想介绍。 “这就是沈白粥。”钟丽君侧头看向沈白粥：“我说过的，见面不用等明天……” 说着，不理呆住的二人，径自迈步走到客厅那张巨幅激吻照前…… “哇哦~”她把手指放在照片相框上，摩擦了两下。 “不愧是新做的——还热辣滚烫的呢。 嗯，照的很好，尺度也大，真的很有说服力！” 沈白粥脸色惨白，他有一种想要喷血的冲动—— 钟丽君就是苏红豆的妈妈，而自己巴巴巴巴的和她说了那么多，一个细节都没遗忘，简直像个傻瓜一样！ “红豆，白粥，你们傻站着干嘛？”钟丽君招呼二人：“坐！ 给我讲讲，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哦，是这样！那是一个雨天……”苏红豆眼睛一亮，开始原文背诵。 一旁的沈白粥直接捂住了脸。 “……第二天，还是那个落地窗前，我等到了他，把伞还给他，我问—— ‘我们加个微信？’ ” 信心满满的说完，苏红豆瞪眼观察钟丽君的反应。 “好浪漫，”钟丽君鼓掌道，“那你们又是怎么结婚的呢？” 苏红豆顿时信心爆棚，忍不住转头给了沈白粥一个“你押题真准！”的眼色，脆生生道： “那一天，我们去看电影……” 沈白粥表情尴尬，忍不住道：“姐，要不……” 钟丽君却比了个“不要说话”的表情，兴致勃勃的听苏红豆继续胡侃…… “最后我们相拥在一起，仿佛找到灵魂的另一半，旁若无人的拥吻起来……”苏红豆红着脸低着头，一脸羞涩。 “绝了，”她想，“我这演技简直炸裂！” “真希望当时我也在场。”钟丽君一脸慈爱道，“那你们最浪漫的旅行去了哪里？” “是斐济！那是本初子午线穿过的地方——你站在那，就站在了昨天和今天的交界点……” 苏红豆一边说一边在心里给沈白粥疯狂点赞，心说我老公简直是诸葛再世啊！ 她一口气说完，有点得意的望着钟丽君，对方则笑笑，温柔的摸摸她的头发： “难为你了——从小到大，我检查你多少次全文背诵了，这是唯一一次一字不差的！” “啊？”苏红豆眨巴眨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僵住了。 “姐，我错了。”一边的沈白粥垂下头。 “你没错啊，你只是在帮朋友么……”钟丽君定定的看着他。 “朋友那是拍婚纱照之前的事了，”沈白粥抬起头，眼神很坚决： “现在我和红豆不只是朋友了——我喜欢她。 我要和她在一起。” 边上苏红豆听到这话，简直是又甜蜜又茫然，整个表情全呆滞掉。 她眩晕的想，不是，他俩到底怎么了？ 怎么感觉只有我一个人懵逼的样子 ？ “白粥，你知道吗，我对你印象真的特别好。”钟丽君缓缓道： “你就是我最喜欢的那类年轻人——充满雄心，脚踏实地，长得英俊，头脑聪明，感情又很专一。 但是，你和红豆，注定只能是朋友！” 沈白粥不说话，他凝视着钟丽君，等她继续说下去。 “也许你脑中会想，我会说一些什么你们的出身不同，身处两个世界之类的屁话，总之是各种鄙视穷人。 又或者我心里暗搓搓的想要考验你，看看你是不是真的爱我的女儿…… 如此种种，对？ 但这都是狗血电视剧里编的脑残套路——其实我根本就不在乎这些鸡毛蒜皮！ 我知道，有些人确实在乎这个，比如唐糖他们家那种资产刚刚上亿的小富豪。 但能让我在乎的事只有一件……” 叹了口气，她扫视两人一眼： “如你所知，我是一个有钱人。 非常非常有钱，而且，我马上就要60了。 早晚有一天，我的全部财产都要交到红豆手上，这可不是几十个亿那种小钱—— 我要交到她手上的，是我毕生奋斗得来的一个商业帝国！ 而她，又明显不是可以掌控这个帝国的性格…… 所以最终，我只能把这个帝国传给她的丈夫。 在我看来，这个人就算不能继续开疆拓土，实现财富增值，起码要做到抱住我的财富，不要缩水，你懂吗？ 什么穷人富人爱不爱我女儿，那些都是扯淡，我唯一的要求就是我的女婿要有能力——绝对的能力！ 但从你身上，我没有看到这一点。” 喝了一口水，钟丽君继续道： “白粥，你身上有很多我喜欢的品质，特别的喜欢，尤其是对红豆真实心境那种透彻理解，让我都觉得无比的感动。 但问题是，那些东西我根本不在乎。 我唯一在乎的是——你有掌握我帝国的能力吗？ 不，你没有。 所以，你根本不是红豆的答案。” “妈妈，你这么说不公平。”苏红豆终于懂了，她抗议道： “你又没有让白粥试过，你怎么知道他没有……” 一边的沈白粥突然止住她。 看着钟丽君，他沉声道： “姐，我现在在拍一个电影，成本大概500万左右，预计三个月拍摄完成上映。 我手上还有一个音乐公司，运营成本基本是零。 如果，我能用这两样东西，在4个月后赚到1一个亿，那这可不可以证明，我有为你实现财富增值的能力呢？” “一共500万投资，拍电影加做音乐，实现1个亿的收入，20倍的投资回报？” 钟丽君一脸好笑的看着他。 “对。” “如果能实现，你当然可以证明——这个投资收益率已经不能称为‘有资格’了，这完全可以证明，你是比我更有能力的掌舵人！ 问题是，这不可能。 近十年所有的华夏院线都没有这个投资回报率。至于音乐，那就更是一个笑话了—— 你以为你是歌神再世？” 摇摇头，钟丽君忍不住笑了。 这个年轻人有心气，她想，问题是他对市场一无所知。 “所以到11月我能赚到1个亿，您就会祝福我和红豆？”沈白粥问。 4个月用500万赚1个亿？ 一旁的苏红豆拼命给沈白粥使眼色，白粥你傻了吗？ 这怎么可能？ “如果你能做到，你得到将不仅仅是我的祝福。”钟丽君很认真说。 “还有从此以后我无条件的支持，我会为你保驾护航，扫平一切障碍，我会亲自握着你的手，带你登上我的王座！ 但，在这之前，你是没法再见到红豆了。” “什么？”沈白粥苏红豆两人都是一愣。 “因为她马上就要毕业了——我要带她去旅行。” 钟丽君说：“今天的话你点醒了我，我给了她太多的热水，我欠她一个温暖的屋子。 趁我还走的动，我要亲自带她去看北极的极光，撒哈拉的日落，在珊瑚礁里潜水，浮出海面看夜空里的星星。 去一切她小时候向往却没到达的地方……” 惊讶的捂住嘴，苏红豆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妈，真的吗？”她不可置信的问。 “真的。”钟丽君笑着说：“等你毕业典礼后我们就出发。 而从今天开始，你们俩个不许再见面或联系了，电话，微信全部屏蔽，一直到11月为止。” “为什么？”沈白粥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你们母女团聚我很高兴，但我和红豆没有必要不联系？” “对啊，”苏红豆也抗议道，“而且那些旅行又不着急……” “不，很着急。 你们认识了不到1个月，用4个月冷却，时间上还是挺急的。” 钟丽君叹了口气： “相信我，我是过来人。 只要不联系不见面，等到11月，你们彼此也淡了，再分开也不会痛苦。 白粥，我知道你是个有骨气的人。 红豆这个妻子，当初是你白捡的，现在你再想得到她，必须用实打实的成绩说话，懂吗？” 屋里静静的，空气好像凝住了。 思索片刻，沈白粥抓住苏红豆的手，抬起头，决然的看着钟丽君道： “一言为定！我们4个月后，用成绩说话！” 第107章 你摇人的样子，好帅 把二狗子装进猫包，沈白粥走到33号别墅门口。 钟丽君亮起手机上的二维码，道：“你扫一下这个。” 沈白粥扫完，发现竟然是个收款码，要他付款998元。 他一头雾水的付完，钟丽君指着门口的那辆明显崭新的奔驰s级，递过来一个车钥匙道： “这辆二手车我998元卖你了。” “没这个必要？” 沈白粥无语的看着她：“你把红豆从我身边抢走，竟然试图给我辆车补偿一下？ 有点扯？” “这根本是两回事，抢红豆的是她妈，”钟丽君说，“这车是你钟姐卖给你的。 记住，要赚大钱，最重要的是用好时间，以后不要再坐公交浪费时间了……” 沈白粥忍不住想翻白眼，这话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好比我已经在工地搬砖了，每天吃的泡面和榨菜，结果你说要注意营养均衡，最好是龙虾搭配帝王蟹补充一下蛋白质…… 我谢谢您的建议哈！ 接过车钥匙，他不客气的说：“您整这些虚的没用，我一定会把红豆赢回来的！” “加油。”钟丽君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和钟姐说。” “您可真分裂。”沈白粥有点服了。 “大家都这么说。”钟丽君摆摆手，转身回去了。 沈白粥转头向屋里望去，落地窗前，苏红豆惶急的拍着玻璃，见他望过来，大声的开始喊着什么…… 然而隔音太好，沈白粥听不见。 苏红豆满眼焦急，突然就莫名其妙的伸出双手，在头顶比了个心。 动作之大，甚至戳起了脑袋上一绺呆毛…… 沈白粥本来心情已经恶劣到谷底，这下竟然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盯着苏红豆的嘴型，他终于看出来她在叫什么了—— “老公，我爱你！” 一遍又一遍的叫，声嘶力竭。 沈白粥只觉得心里仿佛被一把刀狠狠的戳着，一下又一下。 默默的伸出双臂，他也在头顶比了一个心，样子有点蠢。 “宝贝。”他说，“等我——我一定赚到1个亿！” 别墅内，苏红豆呆呆望着沈白粥走进那辆奔驰，发动引擎，消失在她视线里。 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她失控的拍着玻璃，大哭起来： “沈白粥！你不要担心，我找个机会就可以跑出去！ 我从小就学跆拳道，连特种兵都不是我的对手——他们拦不住我的！” “你这孩子，净是胡言乱语。”一旁的钟丽君忍不住摇头。 “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喜欢他？ 看来，我们还是尽快开始旅行的好啊。” 说着有些感慨的抓起她的手：“这些年欠你的，妈妈这次都要一起还回来。” “谁要你还！” 苏红豆生气的甩开她，“我不幸福时你不在，我遇到自己的幸福了，你却跳出来把他赶走！ 我为什么有你这样残忍的妈妈？ 你就是动画里那种特别阴险的大反派，我讨厌你！ 我不会原谅你的——除非你现在让白粥回来！” “消消气，”钟丽君也不动怒，微笑的抚摸自己女儿的长发。“跟妈妈说说，沈白粥他到底哪好啊？” “你根本不懂。”苏红豆愤怒的握起拳头，“白粥可有才华了！” “那他就应该能赚到一个亿。”钟丽君冷漠的望向窗外，“因为这是一个才华可以变现的时代。 4个月，我们等4个月，看他是能变现他的才华，还是现出原型，滚出你的生活……” …… …… 回到家时，楚青梅匪夷所思的发现，沈白粥竟然站在他家门前，一动不动的沉思着…… “你不是在崇庆吗？”她愕然瞪大眼睛，“你想我想的受不了了？” “沈白粥根本不接她这个茬，他直接道： “来我家，我要说点正经事。” “想我怎么不正经了？”楚青梅嘟囔着，乖乖跟沈白粥进了屋，兴奋的坐在沙发上，桃花眼笑眯眯的把沈白粥望着。 “我需要钱。”沈白粥看着她，“很多很多，而且要快。” “不是？”楚青梅吓得蹦起来，“你染赌债了？” 一张脸顿时煞白，她惶急的问： “你差多少？我这还有35万你都拿去—— 他们不会剁你手？” “不是赌债，我从不赌博。”沈白粥摇头，解释道：“但我必须在四个月内赚到一个亿，这事没得商量。” “你还不如去赌博！” 楚青梅一下瘫在沙发上： “你听听你这是人说的话吗？ 黑粥，我是一个歌手，不是一个印钞机，我上哪给你搞一个亿？” “我刚才想想，觉得可以分两块。”沈白粥分析道：“7千万来自于电影票房，音乐这块只要弄到3千万就够了。” “你这个‘只’用的真好，”楚青梅坐起身为他鼓掌，无语道： “你们天使的业绩指标都是这么刺激的吗？” “我认真算过，这并非不可能。”沈白粥说，“前提是这张专辑的流量足够大。 今天我回来，就是和你商量这事的。 专辑明天6点网云音乐首发，我要你这边联系所有你认识的，肯帮忙的，有流量的人，让他们一起帮你宣传这两首歌—— 不要泛泛的说‘支持楚青梅新专辑’之类的话。 而是在微博上实实在在的给出《隐形的翅膀》和《遇见》的链接，确保大家一点就可以听到。” “您的意思是，我要低三下四的去求那帮我看不起的势利小人？ 不好意思，这事我干不出来！” 楚青梅直接一摇头：“就为了一点钱，我丢不起这个人。” 屋里一片沉默，沈白粥不说话了，两个人僵在那里。 看着楚青梅那张倔强的脸，沈白粥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好啦好啦！我去还不行嘛……” 楚青梅绷不住了，一脸委屈： “为了钱不能丢人，为了你可以——这总行了？ 我这就去发——就知道对我凶！” “谢谢。”沈白粥坐了下来，叹口气： “谢谢你为我受委屈。” “我有什么办法？”楚青梅气哼哼道，“你是我老板！ 对了，有一件特别恶心的事——我专辑不是宣布明天5号发吗？ 我刚宣布完，柳芊芊那个贱人，就宣布她要10号发专辑——这分明就是故意挑衅，要狙击我啊！ 趁我病，要我命。看来她是不把我踢出小天后行列，绝不罢休是？” “不用受她的影响，我们就按自己的节奏走。”沈白粥忍不住皱起眉，心说这个贱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下周我会把你这两首歌的v拍出来，毕竟有视觉辅助更利于推广。” “需要我出镜吗？”楚青梅严肃起来。 “我打个电话跟我妹妹确认一下。”拿起电话，沈白粥拨通了号码。 “喂？沈白粥？”那边语气很惊讶。 “香芋，你能不能跟学校请一周假，来崇庆帮我拍个v…… 如果可以，我现在就给你订票，明早我们一起去机场？” “呃，这么急？”程香芋思考了一秒，道： “可以！” “好，明早我去接你，等我消息。” “你这妹妹够干脆的啊，义气！”楚青梅问，“这么说不用我去拍了？” “稍等。”沈白粥又拨通了顾晨的电话。 “晨哥，帮个忙。 一周时间，拍两个高品质的音乐v，拍完再回来帮我追《石头》的进度，可以吗？” “可以，”顾晨那边没有一丝犹豫，“你现在就把那两首歌发过来，我明早开工。” “好。”沈白粥挂了机，扭头对楚青梅说：“《遇见》由程香芋主演，我明天带她去重庆。 《隐形的翅膀》会拍成多主角群像v，你需要抽一天去趟崇庆，补几个简单的镜头就行。 有问题吗？” “没问题。” 楚青梅莞尔一笑，媚眼流苏的把沈白粥一眨不眨的盯着。 “怎么了？”沈白粥讶异。“干嘛这么看我？” “知道嘛黑粥？” 咬着嘴唇，楚青梅娇艳欲滴的说： “你疯狂摇人的样子，真的好帅。” 第108章 王见王 大清早，楚青梅来到一家轻食店前，满脸郁闷。 她的新专辑《楚此之外》6点在网云音乐首发，七点她开始垦求熟识的音乐人扩散。 然而大家都装死般毫无回应…… 她红的时候，这些人对她那叫一个跪舔，张口闭口的喊女神。 现在她糊了，一个个好像都全都失忆了，全都不理她！ 应声的少的可怜，甚至还有出言不逊冷嘲热讽的，一个作曲人竟然还说这实在让自己太为难了，因为公司是有纪律的…… 公司？ 楚青梅愤怒的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你没工作时，是我把你介绍到这家公司的？ “忘恩负义，一群垃圾！”楚青梅恨恨的想。 先吃饭，吃完饭接着问，我还不相信这世界没好人了？ 压低自己的棒球帽，她走进了这家轻食店。 现在是早点时间，这店里几乎没什么顾客，餐厅空荡荡的，只有一对母女。 目光触到那女儿的一瞬间，楚青梅如遭雷击，一下子就怔住了…… “不是？” 她目瞪口呆的说：“真有和我一样漂亮的人？” 单都没点，她惊讶的冲到那女孩身前，劈头就说道： “你，站起来！” 那美如惊鸿的女孩一下子愣住了，瞪大眼睛茫然的看向楚青梅。 坐她边上的妈妈虽然上了年纪，但仪态优雅，气质不凡，这位贵妇警惕看向楚青梅，满脸戒备的问： “你是谁？” 楚青梅恍若未闻，她对那女孩道： “你站起来，咱俩比比身材。 我长这么大，还从没遇到过你这么势均力敌的对手—— 你怎么这么漂亮？” 这句话一下子把那妈妈逗乐了。 这棒球帽女孩好愣啊，她苦笑摇头…… 脑残是绝症，压根没得治。 这时那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孩怯怯的站了起来，茫然的看向楚青梅。 她有一双清澈见底的绝美双眸，表情呆呆的，可爱到让楚青梅简直想去捏她的脸蛋…… “你怎么腿比我还长？”楚青梅声音里难以抑制的震惊，“这不科学！” “咱们店这是怎么了？”前台一个店员满脸冷汗，低声道： “一早上来两个倾国倾城，老板去批发仙女了？” “而且她们好像在pk，”另一个店员说，“我有种看《决战紫禁之巅》的感觉！” “确实是王见王，火星撞地球，金刚大战哥斯拉啊！ 你觉得哪个更美？” “左边直发这个，腿更长腰更细！” “明显是右边卷发这个，胸更大屁股更翘好？” “左边这个多清纯啊，我看着她感觉世界都变干净了……” “右边这个多性感啊，一举一动充满荷尔蒙气息……” “你什么审美？粗俗！” “你什么审美啊？幼稚！” 两人声音越来越大，俨然快发展成互撕的趋势。 这边楚青梅摘下棒球帽，理了理头发，一脸凝重的问那女孩： “你叫什么名字？” “苏红豆。”那女孩认真的打量起楚青梅。 “你看什么？”楚青梅紧张了。 “你真好看。”苏红豆很坦诚的说。 随即她郑重的想了想：“你应该是我见过的长的最好看的人！” “真的？”楚青梅一下子破防了，这女孩的真诚，是不是也太无敌了？ 她开心伸出手道：“你真是又诚实又有眼光。 嗯，其实你也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我们做朋友！” “好，”苏红豆握住她的手，心想这个神仙小姐姐好坦率，我喜欢她！ 两人开心的一起坐下，楚青梅压低声音，神秘道： “其实我是一个着名歌手——不过看你的表情，你好像不怎么听歌，不认识我就是楚青梅？” “我确实不怎么听。”苏红豆想，最近更是只听我老公写的《红豆》了，她好奇的问楚青梅： “那你有好听的歌吗？” “有！而且有两首哦，”楚青梅兴奋的说，“咱们加个微信，我发给你？” “妈，手机。”苏红豆嘟起嘴，对钟丽君一摊手。 钟丽君叹口气，不情愿的把她手机递了过来——昨天她怕沈白粥偷偷联系苏红豆，直接把手机扣押了。 今早她问苏红豆想吃哪里的早餐，结果苏红豆竟然把她领来这么一个毫无特色的轻食店。 念头一转，钟丽君马上悟到，这肯定是沈白粥家附近…… 生怕邂逅到沈白粥，她一早上都很戒备，这时看着这个美到和自己女儿平分秋色的愣姑娘，钟丽君心想： “这女孩肯定和沈白粥没啥关系啊。 沈白粥那精明样，认识苏红豆这么一个呆呆的傻姑娘，已经是异数了，不可能认识两个……” 两个女孩加了微信，开启了畅聊模式。 “你平常朋友多吗？”楚青梅问。 “少。”苏红豆撅起嘴。 “少才正常。你这么好看，女生做你朋友压力太大了——好在你遇到了我！” “谢谢你！” “不用谢，你回去听听这两首歌，然后跟你仅有的朋友扩散一下，对了，让阿姨也帮着在老年群扩散一下—— 这事记得帮我办了啊！”楚青梅大咧咧的说。 “好的！”苏红豆认真点头，“我一定照办！” “够意思，你平常也是靠吃轻食保持身材吗？” “以前是，现在我想法变了——我觉得做人不吃烧烤活着简直是浪费。 还有啤酒——我能喝2瓶呢！” “哈？” “好啦好啦，”钟丽君不耐烦了，年轻女孩的聊天听的她头昏脑胀，“既然已经认识了，以后再约着出来聊。 今天我们还有事，那个青梅啊，我们就先走了啊……” “好的阿姨，对了，你记得给跳广场舞的老头老太太们都推荐我的歌啊……”楚青梅毫不见外。 钟丽君只觉得脸皮都有点抽搐，赶紧拉着苏红豆上了停在路边的宾利。 上了车，苏红豆拿起手机，啪啪啪把两首歌在各种群、朋友圈、微博发了遍，而且写上特别尴尬推荐词—— “真好听啊，我超级喜欢，你们也听听，求求啦！” “你听了吗你就瞎写？”钟丽君看得气不打一处来。 “别说我，该你了。”苏红豆瞪着她，“这两首歌，你发到你所有的工作群里。” “我怎么能干这么幼稚的事？”钟丽君好像被人掏心打了一拳，“我都多大年纪了？” “你正是疯狂给人推荐歌和养生知识的年纪啊，”苏红豆一脸的理所当然。“再说你不是要补偿我吗？ 就从推荐我朋友这两首歌开始。” 钟丽君感觉自己眼皮直跳，在苏红豆逼视的目光下，她只好拿起手机，在自己的各种工作群里一顿转发。 每发一个，还要按女儿的要求，再发一条语音，用非常威严的语调道： “所有人，都给我听一下，马上扩散！” …… …… “通知所有部门，马上听一下钟总发的这两首歌，然后全体员工交感想——要快！” “还有，所有人立刻用自己渠道全力扩散，扩散人数高的，凭截图去部门主管那领提成！” 帝都海淀一家互联网大厂，ceo紧张的对高管们布置着。 而于此同时，帝都cbd一家世界500强金融公司里，首席分析师指着ppt上的网云音乐链接道： “每个人都要听——同时要实时监测这两首歌的数据走向，我希望看到在我们参与扩散后，这个数据有明显的变化！ 我再说说一遍，这是钟女士的意志，她很少给我们如此直接的干预，每个人都不要等闲视之！” 某团外卖，分站负责人大声吆喝道：“把两首歌发到所有小哥的手机上，送快递的路上都给我听。 大老板说了，扩散，都使劲扩散！” 更奇特的景象发生在帝都影视学院——几乎是同一时间，所有人都知道了一条猛料…… 美绝人寰的帝影冰山，一向不食人间烟火的苏校花，竟然突然在所有平台，同时宣布她爱死了两首歌！ 如此反常的行为，迅速引起了全校轰动，大家好奇之余，都打开了这两首歌的链接。 随即，这两首歌就以一种势不可挡的方式，从帝影扩散出来，风卷残云般扩散到整个高校届。 然后又再度破圈，开始在高中初中传播开来…… 7月5日这一天，成了华夏传播史上无法解释的一个迷。 这一天，原本是楚青梅《楚此之外》专辑的发布日。 其中主打歌《隐形的翅膀》和第二主打歌《遇见》在6点钟发布时，还是默默无闻无人问津。 而到了10点左右，它们突然以一种令人目瞪口呆的诡异速度，在全华夏范围开始疯狂流传。 与其它歌曲先得到头部音乐听众认可，慢慢积累口碑的传统方式不同，转发《隐形的翅膀》和《遇见》第一波听众，很多根本不听歌…… 但令人无法理解的是，就在这些根本不听歌的人转发之下，一天之内，《翅膀》飞遍华夏，无数的人，重新《遇见》了楚青梅！ 《楚此之外》，爆了！ 第109章 《楚此之外》（上） 陈尧是一名乐评人。 乐评这个活其实并不好干，而且副作用不小。 陈尧最郁闷的就是，大家一旦知道他是个乐评人，就会把自己觉得“无敌好听”的歌发给他…… 甭管是小学生的儿歌，大妈的广场舞配曲，还是大爷喝多后唱的远古山歌，他们都敢问： “你是乐评人，你觉得，这是不是全华夏有史以来最好听的歌啊？” 是个屁。 陈尧每次都想骂街，这都什么玩意？ 今天上午也是，从一睁眼到现在，陈尧接到了20多个转发了。 有小区的快递员，有一直不开单的房屋中介，有附近农贸市场的卖菜大婶，甚至还有自己上初中的学渣小侄子…… 说的都是： “你听听这首《隐形的翅膀》！特别的正能量，特别的励志——太好听了！ 绝对的金曲啊……” 陈尧简直无语，感觉一口气噎在喉咙骂不出来——你们懂乐理吗，上来就“太好听了”？ 更烦人的是那个“正能量”和“励志”，和这俩词沾边的歌，哪有一个好歌？ 强行上价值洗脑pua，那真是一个比一个尴尬！ 关键还是楚青梅唱的——陈尧一想起这人就觉得厌恶，心机婊，不择手段的上位，毫无底线…… 这种人还唱啥“正能量”，这不笑话吗？ 所以别人越是推荐《隐形的翅膀》，他越不想听，简直是避之唯恐不及…… 不过，陈尧也知道，从这转发量来看，这歌怕是要成气候了。 评论早晚得写，可是他还是很抗拒，那心情跟躲一坨屎似的——能晚一天踩就晚一天…… 他决定先听这张《楚此之外》的第二主打歌——《遇见》，准备先缓缓，再去踩那坨恶心的正能量…… 他也没指望《遇见》好听——楚青梅唱歌的方式他猜也猜的到，就是把高音飙到外太空去呗？ 没有感情，只有技巧，毫不走心——这简直是他最讨厌的类型了。 找了个舒服姿势躺好，陈尧戴上耳机，百无聊赖按下了播放键。 “听见，冬天的离开。 我在某年某月，醒过来。 我想，我等 ，我期待， 未来却不能因此安排……” 嗯？ 陈尧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是楚青梅？ 他猛的坐直，按紧耳机，表情一下子就严肃起来了。 这首歌非常抓他的耳朵，非常非常抓！ 这么忧伤而不炫技的开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只要b段别傻不拉几的飙高音，说不定能听？ 思索间，陈尧脸上竟然现出了难得一见的紧张——b段啊b段，千万不要垮！ “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 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 我听见风，来自地铁和人海， 我排着队，拿着爱的号码牌……” 怎么可能？ 陈尧猛的站了起来。 一时间他心乱如麻—— 万万没有想到，这歌的分寸这么好！ 从曲到词到演唱，张弛有度，哀而不伤，完完全全就是他最最喜欢的菜。 两个字——高级！ 第一段副歌结束，陈尧觉得自己身体都绷紧了，这首歌的精彩程度让他完全始料未及，以至于拳头都握紧了—— 他愕然想，楚青梅已经进化到这么高级了吗？ 耳机里，歌声还在继续。 楚青梅的声音很温柔，但却透着一股异常的坚定： 我往前飞，飞过一片时间海。 我们也曾在爱情里受伤害， 我看着路，梦的入口有点窄， 我遇见你，是最美丽的意外。 总有一天，我的谜底会揭开……” 最后的伴奏徐徐落下，陈尧仿佛被抽了魂般，呆呆坐在椅子里，很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曲，匠心独具。 词，触人心弦。 演唱，真情流露，丝丝入扣。 陈尧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首《遇见》，绝对是楚青梅生涯最佳！ 他太喜欢这首歌了，这才是一首有灵魂的歌曲，这才是他从心底就渴望的歌曲啊…… 楚青梅以前不就只会飙高音吗？ 陈尧忍不住想，可是这首歌里，一个违和的高音都没有，楚青梅所有技巧都在为感情让路。 她娓娓道来，仿佛就坐在你面前。 满含忧伤，却又一脸倔强，让你听的好心疼…… 这种突飞猛进也太惊人了，陈尧忍不住想，难道，这是有高人点拨她了？ 仔细一看这歌的制作名单—— 词：黑粥 曲：黑粥 编曲：黑粥 黑粥？这是何方神圣？ 以前从来没听说过呀？ 不行，陈尧突然反应过来，没时间纠结这黑粥是谁了—— 我得赶紧给《遇见》写个歌评，要赶在其他人前面！ 打开电脑，他飞快打出了标题—— 《遇见自己，遇见全新的楚青梅！》 …… …… 段新鹏开学就要上高三了。 人生最难是高三。 在华夏，一个人成功与否，高三那最后的分数，权重大到你不敢想象。 毕竟高三以后的人生考试，普通人再也没办法跟拿到和“二代”们相同的考卷了…… 高三，是普通人最后的公平竞争机会。 段新鹏虽然年纪小，但这个道理他懂，所以这个暑假他没有去旅游，而是走在去补习的路上。 天气很热，但为了省钱，他没有坐公交，耳机播放着的，是那首今天表哥发给他的歌—— 《隐形的翅膀》。 表哥没上成大学，在餐馆打工，今天他给段新鹏发这歌时还挺激动，语音了一大通…… “特别励志，特别感人，你得看着歌词听！” “听完了就觉得什么坎都迈的过去，浑身有劲。” “你学习累了就听一听——一定要好好学习知道不？ 要么吃学习的苦，要么吃社会的苦，相信哥，社会太苦了！” 唠唠叨叨，说了一堆，段新鹏也不爱听，他现在对打鸡血这种事免疫，因为学校干的太多了…… 反正一进教学楼就是各种标语，血淋淋的： “拼一年春夏秋冬，博一生无怨无悔。” “辛苦三年，幸福一生。” “累了想想父母，倦了想想未来。” “就算撞得头破血流，也要冲进一本线大楼！” 感觉跟上刑场似的，非常窒息。 原本段新鹏以为《隐形的翅膀》也是这个调调，但听了之后他发现，并不是。 歌词其实挺平和，不像是口号，倒像是宽慰。 段新鹏从头听到尾，突然就想起这一路走来的自己。 他所在的高中，是全市数一数二的，进到这里要付出的努力，也是全市数一数二的。 在这个高中，每一个人都是题海里杀出来的狠人，谁都累的在夜里偷偷哭过。 就像歌里唱的： “每一次， 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 每一次， 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 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 带我飞， 飞过绝望。” 段新鹏觉得，对于一中的学生来说，这歌词根本不是鸡血，这就是纪实文学啊…… 听了3遍了，他越听越喜欢。 打开高三1班的同学群，段新鹏把这首《隐形的翅膀》转发了过去…… “我发现一首又好听又有意义的歌。”段新鹏打字说。 “大家都听听这首《隐形的翅膀》—— 我推荐用它做咱们的班歌！” 第110章 《楚此之外》（中） 飞往崇庆的飞机上，程香芋戴着耳机，一脸的陶醉。 “你听啥呢？”沈白粥忍不住问。 “我们学校今天红起来的两首歌——被校花给带红的。”程香芋递过来一只耳机。“喏，你也听听。” 塞上耳机，沈白粥只听里面唱道： “听见，冬天的离开。 我在某年某月，醒过来……” 他心头顿时一阵惊喜，这歌竟然已经流行到程香芋学校了？ 楚青梅这引流引的可以啊！ 整个上午他都在忙，根本没看这两首歌的数据…… “这歌……” “这歌可是新歌，但是一出来就炸了，大家超喜欢的……” 握住双手，程香芋一脸欣赏道： “尤其是这首《遇见》，歌词真的写的太好了，喏，你看这句—— 遇见你是我最美丽的意外，美不美？ 我跟你说哦沈白粥，写这歌词的人，一定是个超级温柔的男人呢……” “呃，可能也没你想的那么温柔。”沈白粥有点尴尬。 “你不懂！”程香芋不满的瞟他一眼，“还有一首《隐形的翅膀》，写的也特别好。 更传奇的是，这两首歌啊，都是楚青梅的歌——她唱的可真好！ “她听到你这话一定很高兴。” 沈白粥点头道：“其实楚青梅就住我隔壁，这歌就是我写的，写完就在我那个录音室录的，50万就是她给我的酬劳。 还有，我现在是她老板。” 呆呆看了他三秒，程香芋道： “呵呵。” “是真的。”沈白粥说：“你打开那制作名单，看看作词作曲是谁？” “拜托，不是你。” “啊？” 程香芋一指： “作词作曲——黑粥！ 有你啥事？” “不过啥是黑粥？”程香芋又狐疑道：“紫米粥？” 沈白粥嘴角一阵抽搐——楚青梅你竟然把我名写成黑粥！ 你有病啊，我没名的啊？ 你乱写啥外号啊？ “其实这个黑粥就是白粥，”沈白粥强行解释，“楚青梅她写错了。” “你这样就没意思了。”程香芋白他一眼。 “我夸人家有才华，你不高兴了？ 好好好，你也有才华，咱们白粥也有才华好不好？ 乖，姐姐疼你！” “我……”沈白粥差点没背过气去。 压住立刻给楚青梅打电话的冲动，他指着制作名单道： “你仔细看看这伴奏人员名单——鼓手老曹，键盘小翠姐，贝斯是你闯子哥。 我乐队这几个人的名你总认识？” 程香芋这下子呆住了。 张大嘴巴，她头偏转过来看着沈白粥，怔怔的问： “真的是你？” “对啊。”沈白粥说，“你现在要去拍的v，就是这首《遇见》。” 程香芋目光顿时凝住了，嘴不受控制的就张大开来。 足足看了沈白粥小半分钟，她脸色竟然突然沉了下来…… “你和楚青梅很熟？” 她语调不善的问。 “还行。”沈白粥说，忽然就有不好的预感。 “你是怎么认识她的？不是说让你不要认识这些娱乐圈的女人吗？” 程香芋一下子烦躁起来：“你吃的苦还不够吗？ 柳芊芊的教训那么惨痛，你都忘了？” “忘不了——所以我跟她就只是同事啊。”沈白粥赶紧解释。 “沈白粥，娱乐圈没有好人，”程香芋肃然看着他，“这个楚青梅也一样，你必须离她远点！” “可能不行。”摇摇头，沈白粥尴尬道：“我现在必须靠青梅，才能赚到想赚的钱……” “你为什么非要急着赚钱？”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沈白粥叹了口气。“我想想该怎么和你说……” …… …… 麦海音乐，合伙人独立办公室里。 一头温婉短发的柳芊芊站在那，灯光反射在她脸上，幽静生动，可她眼睛里的寒霜，都快把人冻住了。 她烦躁不已的看着手机上那张专辑——楚青梅，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造黄谣，传螺照，自己已经把她踩在脚底下，碾的死死的。 怎么这个傻子又有缓过来的趋势？ 前几天，自己受邀参加了这一届的《我是歌手》，成了首发歌手中最年轻的一位，前途简直耀眼的像天上的星辰…… 就在这个当口，楚青梅那个傻子，竟然要发她那张胡乱攒出来的垃圾新专辑，当时柳芊芊差点没笑出声来—— “你楚青梅有什么歌呀？你那两首主打歌全在我这呢，你唱什么？ 唱寂寞吗？” 真是胸大无脑，一肚子草包！ 既然对方都送人头来了，柳芊芊当即就决定，下重手，直接摁死她。 “你楚青梅不是宣布5号发吗？ 我就宣布10号发，等你预热5天，刚有一点话题和流量，直接遇上我的专辑首发，狠狠把你拦腰斩断！” 干干脆脆，直接一枪把你狙掉！ 本来这一切都计划的好好的，可谁想到…… 柳芊芊狠狠盯着手机上那张《楚此之外》的封面—— 这，这是个什么鬼专辑？ 才发布的第二天，已经霸占了好几条热搜，疯狂收割起流量，简直是妖气十足！ 打开威博，柳芊芊只觉得眼皮乱跳，看到的第一条赫然就是—— “《翅膀》和《遇见》你站谁？” 是的，关于这两首歌哪首更优秀，这两天已经成为华夏歌坛最热的话题了—— 甚至有人为这事闹到绝交，就因为对方说了一句，《隐形的翅膀》是垃圾…… 手指往下翻，第三条是“带我飞，飞过绝望。” 这就是《隐形的翅膀》的一句歌词，现在已经成了威博着名的留言板了。 一堆傻子在那巴巴说自己当年多苦，怎么怎么熬过来的…… 第五条是“听完《遇见》，我又相信爱情了。” 第六条是“我敢用我耳朵担保，楚青梅是个好姑娘！” 柳芊芊简直看不下去了，这群傻叉怎么回事，前几天不是还都狂喷楚青梅吗？ 不管吃瓜群众怎么疯狂讨论楚青梅和她的两首歌，但柳芊芊知道，造成这种不可控局面的家伙，其实另有其人—— 源头就是这个制作人黑粥！ 这家伙包揽了两首歌的全部制作，从词到曲到编曲，甚至到吉他演奏…… 其实除了他这两首歌以外，楚青梅这个《楚此之外》根本没啥能听的，一首比一首水。 可偏偏就是他这两首太过强悍，直接把话题都拉满了…… 两首啊…… 柳芊芊只觉得一阵头痛，哪有人只写两首，两首还全爆了的？ 简直活见鬼了…… 哪怕只有一首，也形成不了这么大话题性啊，也就不至于扩散成这样啊…… 这个黑粥到底是谁？楚青梅又是怎么走狗屎运傍上这个大佬的？ 《楚此之外》火成这样，我的专辑10号还发不发？ 柳芊芊就觉得一阵阵烦躁，这时就听有人敲门，一个小助理闪身进来，一脸讨好道： “芊芊姐，关于那个黑粥的消息，我给您打听了！” 第111章 《楚此之外》（下） “芊芊姐，那个黑粥不是圈里人，我问了各位作曲老师，谁都没听说有这么个人。” 拿起笔记本，小助理瞪大眼睛说：“我估计他就是个业余作者，没事写写歌，自娱自乐的那种。 另外那几个乐器——高闯，曹德旺，冯倚翠，这几个人我也问过了，乐器老师他们也都没听说过，可能就是业余乐队！” “你的意思是，这两首引爆整个华语乐坛的爆款，完全是由几个门外汉胡乱创造的对吗？” 柳芊芊冷冷的看着她，眼里的煞气根本已经掩饰不住了…… “对，对的。”小助理被她眼神吓的一哆嗦，忍不住就退后一步…… “啪！” 柳芊芊猛地把她手中笔记本抽过来，举高，然后狠狠的砸在她脸上！ “白痴！你的脑子装的都是水吗？” 她尖利的嘶吼起来：“这两首歌这么工整的结构，精妙的巧思，会是一帮纯外行弄的？ 你用脚指头想一想！” “呜呜呜……”小助理捂着红肿的额头，哭着求饶，“芊芊姐我错了，我错了……” “什么‘黑粥’？这肯定是圈里某个大佬的假名！” 柳芊芊狠厉的竖起眉毛：“他不想和我们麦海结仇，于是搞了个化名帮楚青梅这个傻女人—— 这才是真相！” “芊芊姐，那您要收拾这个黑粥？”小助理抽噎的问。 “白痴！” 柳芊芊忍不住皱眉道：“这个大佬为什么帮楚青梅？ 无非就是她给了人家东西——不是钱，就是别的！ 她能给，我就不能给？” 转过身，柳芊芊眼里狠厉的光芒闪动。 “你通知行政总监陈明丽，继续去查这个黑粥——公司这帮人不知道，不代表别的公司也不知道！ 让陈明丽去找和楚青梅关系好的人那打听，总会有人知道蛛丝马迹的！ 这个黑粥如果只有一首歌火，我还可以忽略他。 同时火了两首，生生把楚青梅这个糊咖给翻红，证明他绝对是个善于把握观众口味的顶尖高手…… 如果能把这人挖出来，《我是歌手》的比赛，我就彻底稳了！” “好的，芊芊姐，”小助理赶紧道。“我这就去找明丽姐！” …… …… 从7月5日开始，《楚此之外》以一种蛮不讲理的方式，彻底霸占了热搜。 几天之间，整个华夏，人人皆听楚青梅。 自从乐坛告别唱片时代，进入数字音乐之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一张专辑，火到这么离谱的程度了…… 关键这专辑火的还不是一首歌，而是一对歌。 而关于这对歌哪个更好，网友已经彻底吵翻了。 比较多的人认为，是《隐形的翅膀》。 这个看评论区就知道了，留言已经快能写本纪实文学了…… “为什么这首主打歌听着有种让人想哭的感觉？仿佛唱出了楚青梅这几年陷入低谷期的心路历程，她沉淀了太多了……” “非常棒的歌曲，最近被裁了，正在找工作，今天偶然听到这首歌，忽然觉得生活的压力都为之一轻。我相信我可以的！” “十六岁那年，我父亲去世，我感觉天都塌了。每晚都流着泪刷题，想他的样子，想着他让我将来要考上帝都大学…… 终于这个夏天，我成功了—— 我真的考上了帝都大学！ 爸爸，希望在天堂的你，能听到这首《隐形的翅膀》—— 您就是我隐形的翅膀，我会带着您的力量，一直向前飞的！” “我的梦想是想当个歌手，我已经在街头唱了3年了。 第4年，第5年，我会一直唱下去的。 感谢这首《隐形的翅膀》。 总有一天，我会飞过绝望的……” 评论之多，很多人都表示，今年看过的最催泪的大片，就是《隐形的翅膀》的评论区。 眼窝浅的人真的不能看…… 但是有夸的就有骂的，不喜欢《隐形的翅膀》的也很多，说它煽情，说它鸡血，说它不真诚。 相反《遇见》就很好——非常非常好。 对爱情的渴望，对现实的不将就，对人生的理解，全在这一首柔柔的情歌里。 不急不躁，慢条斯理，但却声声动人。 关键还有一点，大多数喜欢《遇见》的人，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隐隐都透露出一个意思—— 我们喜欢《遇见》的，可比他们喜欢《隐形的翅膀》的人，品味高太多了！ 你们那逼格，真的，我都懒得说…… 喜欢《遇见》的和喜欢《隐形的翅膀》的人在互相鄙视，华语乐坛现在流行楚青梅pk楚青梅…… 而一篇名为《楚青梅被黑始末》 的帖子，则又掀起了为楚青梅过往翻案的序幕。 这篇文的角度非常巧妙，开篇根本就没讲楚青梅怎么被冤枉，一点都没讲…… 这篇文一上来，列举的竟然是楚青梅历年的“低情商名场面”。 用网友的话说，看完简直能尴尬到用脚指头抠出三室一厅…… 比如有记者问她，为啥对某制作人直呼姓名，不称老师，楚青梅答： “他那水平还老师？他要是老师那我得是教授了！” 又比如，她参加某比赛时，记者问她怎么看某话题选手的实际水平？ 楚青梅说：“我怎么看？我只能用手机看，必须是修过音的我才敢看，看现场我能疯喽！” 又比如，某记者提问，很多人批评您穿着过于性感暴露，您会改吗？ 楚青梅说：“这都是上岁数的人说的？年轻人哪有不喜欢看的？ 再说这才哪到哪——我还没放开呢！” 最绝的是对于那张网上流传的螺照的回应—— “那根本不是我——我胸比那大多了好吗？” 凡此种种，简直不一而足，看的人简直怀疑人生——真的可以这样说话吗？ 这样说话真的不会被打死吗？ 而就在大家看的血压升高时，这文的作者笔锋一转，发出了一句灵魂拷问： “就凭青梅这种感人的双商，你们真的相信她能步步为营，精心布局，做出那么叵测的上位？ 不是说道德上想不想，咱就是说从能力上看，你们觉得她有这个智商？” 对啊！ 所有看到这的人都忍不住一拍大腿。 以楚青梅放宫斗剧里一集就死的脑子，这种反派角色让她演，是不是太看得起她了？ 想也不用想，这绝对是被黑的啊！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为楚青梅翻案的队伍中。 “为霸天虎平反”突然就成了一股风潮，而那个“楚青梅这么蠢，怎么可能是反派？”的热搜，竟然在威博霸榜了一整天！ 一切都在向对楚青梅特别有利的方向发展，无数的人在楚青梅威博下留言—— “青梅，我支持你！” “我也支持你！” “我全家都支持你！” 但，楚青梅不愧是楚青梅。 这个时候，她展示了一般人绝对不会有脑回路…… 她，竟然在威博里，发了一句华夏娱乐史上脑残指数最高的话—— “光空口支持有啥用？ 你们倒是打赏啊！ 我现在很需要钱的！” 第112章 真心话大敛财 “令妹好像很恨你？” v拍摄现场，顾晨很小声的问沈白粥。 “这么明显？” “相当明显！” 沈白粥抹了一把手上冷汗—— 飞机上把他“婚史”讲到一半，程香芋已经把拳头捏得死死的，额头青筋都突起来…… 等他结结巴巴丢三落四的把事情梗概讲完，对方眼中的寒霜简直要把他冻住了。 从那以后直到现在，程香芋都没跟他说过话，连一个字都不说…… 哪怕这一路沈白粥玩命解释—— “自己那妻子并不是娱乐圈的，跟柳芊芊这种人不沾边——所以也不算没听你的话啊？” “至于结婚没告诉你，因为只是个形婚啊…… 再说告诉你，你不是还得随礼吗？” 但是程香芋完不管，完视自己如仇人，一副要与你冷战一辈子的样子…… 沈白粥各种方法他都试了，连猪叫都学了，反正就是哄不好。 关键程香芋只是不和他说话，和其他任何人沟通那叫一个得体，巧笑嫣然的，拍摄一点都不耽误。 几天过去了，剧组所有人都很喜欢程香芋，也都好奇沈白粥到底对自己妹妹怎么了。 脾气这么好的一个姑娘竟然被他气成这样…… 有说他拆散妹妹和男友的，有说他父母借了人家父母钱不还的，背地里都已经攒出好几个八卦版本了。 现在连一向老成的顾晨都来探话，沈白粥忍不住叹口气道： “晨哥，什么时候你也这么八卦了？” “我倒不是八卦，我也不好奇你俩到底咋回事，我是纯为拍摄考虑。” 顾晨皱眉道： “白粥你能不能给我吃个定心丸，你说实话—— 你没对你妹妹做什么违背人伦的事情？ 我听朋友说圈里以前出过这样的事—— 我告诉你，一旦有，那剧组是要被立案调查的，咱们这个剧可就拍不下去了！” “晨哥我怎么可能有！”沈白粥哭笑不得，“你这是想哪去了！” “没有就好……”顾晨松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 “虽然你妹妹确实美，说是闭月羞花一点都不为过，但是血浓于水，你做人要有基本的良知……” “晨哥，你……”沈白粥简直想以头抢地，他正要辩解，电话突然响了。 刚要接，那边顾晨居然一把抢过来，紧张的看向屏幕。 “还好还好，不是警察……”说着松了口气，把电话还给他…… 沈白粥简直要吐血。 他一看来电：霸天虎！ 接起来，就听楚青梅道： “黑粥，我可能说错话了——威博现在已经炸了！” “你说错啥了？” 沈白粥顿时就有不好的预感…… “你自己去我微博看……”那边怯怯的挂了电话。 惊魂未定的打开微博，沈白粥一看之下，差点没当场晕过去！ 楚青梅竟然要求大家给她打钱？ 沈白粥觉得自己简直要碎掉——楚青梅你疯了？ 众所周知，现在歌手赚钱，主要就是靠商演综艺代言这三块，人设是顶重要的事情。 你得有好的公众形象，有路人缘，才有可能开演唱会进综艺接代言，否则根本别想赚到一分。 楚青梅倒好，刚刚有两首歌成为热搜，好容易有了个赚钱的可能…… 竟然就跳出来发表这么一番拜金言论，你是嫌自己以前不够糊吗？ “这下好了。”沈白粥无力的疯狂摇头： “以前那些黄谣是别人编造的，现在这番拜金言论可是实打实她自己说的—— 这么下去，指望楚青梅赚钱是彻底没戏了，她不被全网封杀已经不错了！” 万念俱灰之下，沈白粥翻起楚青梅的威博，心说怎么能死马当活马医补救一下…… 结果一看之下，他懵了。 威博很多网友骂楚青梅，这个沈白粥理解——他自己都想骂…… 问题是竟然有很多网友支持楚青梅，并表示钱已经打过去了…… “支持她？”沈白粥一脸费解，“这帮人什么三观？说出这种话你们还支持她？” 往下翻，他发现留言基本都是这样的—— “抛开事实不谈，楚青梅想赚钱有错吗？大家不都想赚粉丝钱吗？ 她只是脑子不好使说出来了，这说明她坦诚啊！” “楼上是不是有病？想赚钱可以，你怎么能直接开口要？ 她楚青梅又不是8岁小孩，我又不是他二舅，她凭啥张口管我要压岁钱？” “楼上你才有病！楚青梅强迫你给了？ 你愿意就给不愿意滚。当初你们诬陷人家时不赔钱，现在人家澄清了，但凡有点良知的就应该补偿下！ 抛开事实不谈，我觉得楚青梅这就是宽宏大量，给大家一个赎罪机会，我反正已经打钱了！” “楼上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被冤枉就该打钱吗？ 岳飞被冤枉秦桧给他打钱了？被冤枉的人那么多为啥只给楚青梅打钱？” “楼上你才被驴踢了！被冤枉的那么多，但那些都是正常人，只有青梅脑子是残缺的—— 你有没有一点同情心？ 再说什么叫空口要钱，人家有作品的！我打赏的是《遇见》好！我这钱是给这个作品的，有问题吗？ 还有我刚才看了一下，《遇见》的打赏比《隐形的翅膀》高的不是一点哦！ 平常一群《翅膀》粉口口声声说自己人多势众，结果到了关键时刻，钱呢？ 你们不都一个飞过绝望，混的贼成功了吗？ 果然是《隐形的翅膀》，粉丝都是隐形的，一要打钱就不见了…… 抛开事实不谈，你们《翅膀》粉就是一群嘴炮而已！” “楼上你等着！我这就去打钱，我们《翅膀》粉现在还在上课上班呢，等到放学我们再看数据！” …… …… 看了又看，沈白粥看的三观都摇摇欲坠——竟然这么多人支持楚青梅要钱？ 不是，你们真觉得她这种不要脸的言论没问题？ 还真打钱？ 又翻开威博热搜，他发现第一条赫然是“抛开事实不谈，楚青梅这话有什么错？” 第二条是“我反正已经打钱了。” 第三条是“《遇见》粉打赏领先《翅膀》粉，原来飞过绝望的都是嘴炮？” 沈白粥看的脸都抽搐了，忙发语音问楚青梅： “真有人给你打钱？” “刚才好像收到50多万了，我再看一下，”楚青梅那边惊讶的“哦”了一声。 “现在已经变成157万了……” “我勒个去……”沈白粥捂住脸，这也行？竟然这也行？ 世间还有这种事，可以靠说心里话敛财的？ “黑粥？” “怎么了？” “166万了。” “啥？”沈白粥彻底懵逼了，就这么一会吗？你这些是粉丝还是斜教啊？ 这么极端的吗？ “闯子说这种情况我应该尽快道歉，”楚青梅说，“你说我道吗？” “你先等等！” 沈白粥抹了一把头上冷汗，“你让子弹飞一会！ 道歉是要道歉的，但是真的不着急——我再观察一下！ 要不，要不你立刻坐飞机飞崇庆。 《遇见》v已经拍差不多了，你过来咱把《翅膀》v拍了再说……” “好，”楚青梅说，“黑粥，180万了。” 沈白粥：“……” 第113章 好你个司马懿 楚青梅到达拍摄现场时，收款额已经变成了527万。 这个数字看得沈白粥心惊肉跳，他感觉自己不是一个电影导演，而是一个诈骗团伙的头目…… 谁能想到可以这么不要脸的赚钱？ 这时程香芋的戏已经杀青，顾晨也已经把《遇见》的v剪辑完毕了。 这首v的面面很简单，主题就是“等待”。 在雨中的落地窗前，在街角的咖啡店旁，在广场的人群中，程香芋一个人孤单的等待着，直到v的结尾，画面的远景处，徐徐走来一个男士的身影。 这种v，首先不需要演员有演技，只需要够漂亮，恰恰程香芋完美符合这个要求。 其次不需要故事有剧情，导演只需要把画面拍唯美，情绪渲染到位就行——偏偏这又是顾晨最擅长的。 拿着这条拍好的v，沈白粥和楚青梅看了又看，简直赞不绝口。 讲真这种东西给顾晨拍简直太对口了，水平甩沈白粥自己一条街。 两人正看呢，程香芋走到楚青梅跟前，冷冷道：“楚青梅？ 来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说罢看都不看沈白粥，转身就走。 楚青梅莫名其妙的站起身，对沈白粥做了个稍等的手势，跟着程香芋走到远处相对坐下。程香芋道： “我叫程香芋，是沈白粥的表妹。” “我知道。”楚青梅道，“你就是《调音师》里的跳舞女孩，《遇见》那个v你拍的也很好—— 你真的很漂亮！” “啊？” 程香芋一愣，楚青梅不是号称情商黑洞吗，怎么说话竟然这么得体，上来就夸自己？ “你身材真的好棒，纤细轻盈惹人怜爱，”楚青梅继续道，“我年轻时特别梦想有你这种少女身材。 不过现在我长大了，才知道原来男人喜欢的是我这种身材—— 越是前凸后翘他们越迷恋，你那种还是太平板了，只有小男孩喜欢……” 果然，程香芋眼皮直跳，我高估她了…… “青梅姐，我知道你是个单纯的人。” 程香芋看着她，缓缓道： “沈白粥让你帮他赚一个亿，他有没有告诉你他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没。” “没你就帮他？”程香芋愕然，“你都不问问的吗？万一他要做坏事呢？” “万一他要做坏事……”楚青梅探头过来压低声音，“我就帮他做！” “为什么！？”程香芋满脸懵逼，这人脑子怎么比传说中更残？ “因为全世界都抛弃我时，他站我，”楚青梅想也不想的说，“所以哪怕他要干全世界，我都站他—— 我楚青梅做人就是这么恩怨分明！” 程香芋无语了。 盯着楚青梅好一会，盯得楚青梅都有点不自在了，她突然冷笑道： “青梅姐，我看你不是恩怨分明，你是喜欢他？” “这么明显吗？” 楚青梅身子一震，“我以为没人看的出来……” 程香芋重重的叹了口气，没人看得出来才怪，都写脸上了好？ “青梅姐，你有没有想过，他有可能拿你帮他赚的钱，去讨好别的女人呢？ 你有没有想过他这钱压根就是为别的女人赚的？ 你又有没有想过，其实他有老婆的？” 程香芋一连三个问题，楚青梅一下子呆住了。 脸上血色尽去，她恍恍惚惚的看着程香芋，喃喃道： “不会？” “如果会呢？”程香芋同情的看着她，好像在看得知这个消息时的自己。 她轻轻的问： “如果你费尽心机对他好，他心里装的却不是你，你要怎么办？” 深呼吸了几口，楚青梅满眼震惊，她呆愣愣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 那…… 那我得对他更好点！” “哈？”程香芋懵了。 我没听错？ “你不懂，”楚青梅压低声音，“如果真是这样，那我这个身份有一个学术名词—— 叫备胎！” 程香芋一翻白眼，这我有什么不懂的？ 还学术名词！ “备胎这个东西，最重要的是次序！” “哈？” “要不我说你不懂？就是我得确保我是黑粥的一号备胎—— 你先跟我说说，他那女友的具体情况……” “我也知道不多，我听他说是个富二代，当初为了躲相亲雇沈白粥假结婚，后来她妈说他俩必须分开—— 因为沈白粥赚不到钱嘛。 于是沈白粥一怒之下，表示他要在4个月赚到一个亿，基本情况就是这样。” 程香芋说。 她也只听了这么多，因为当时再听下去她就要爆炸了…… “那这就更清晰了，”楚青梅一拍掌，“所以我说，必须要加倍对黑粥好，帮他赚更多的钱！ 姐给你讲讲这里面的逻辑。 沈白粥有个形婚老婆，没啥感情，结婚就是为了钱，这种婚姻比股市都脆弱，随随便便都会散伙，对？ 他要赚一个亿，也是因为被别人看不起了，他怒了，说白了伤自尊了呗？ 这男人啊，最要紧的就是一个面子。 现在谁能帮他帮把这面子捡起来？” “谁？” “我！我能赚钱啊！ 这面子捡起来之后，他俩一出问题，他第一个想到的备胎是谁？ 我！ 那他俩会出问题吗？ 肯定啊。 因为有我！” 楚青梅手自信的一挥： “本来他俩就没感情基础，再说，这女人也肯定没我漂亮啊——你听过网上“人间最美楚青梅”的中肯言论？ 所以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对他好，然后帮他捡回面子，保证自己第一备胎的身份，然后—— 然后就等他和那个形婚老婆离婚了啊！ 你听明白这个逻辑没？ 他俩一定会离，所以我的对手，根本就不是那个富二代老婆，而他身边别的女孩—— 就比如那些帮她拍戏的小姑娘什么，这才是我对手啊…… 当然我是有优势的，毕竟我已经比她们漂亮了，现在我要做的就是比她们有用！” 伸出三根手指，楚青梅自信道：“超级漂亮，巨能赚钱，还对你好，世界上有男人能拒绝这样的楚青梅吗？ 这样都拒绝了还算是男人吗？ 爱情这东西，它就跟长肉似的——先胖不叫胖，后胖压倒炕！ 你懂不懂？” 程香芋彻底呆住了。 她万万没想到，以脑残着称的楚青梅，竟然说出了这么一番“乍听荒唐，细想膜拜”的道理来！ 对啊！ 程香芋想，现在不就是这个情况吗？ 那个富二代早晚要谢幕的，沈白粥就争一口气而已，他现在这心思跟努力学习，想考班级第一名是一样的！ 现在自己的对手根本不是那富二代，而是眼前的这个看似无脑，实则通透的楚青梅啊！ 她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楚青梅，原本她以为这人是个没脑子的直肠子，哪想到这家伙简直是个扮猪吃虎的司马懿啊…… “你是不是想不到我这么聪明？” 楚青梅得意道：“我跟你说，别的方面我脑子确实不太行，但是婚姻恋爱这块，我可从小被我妈教育到大…… 小时候别人都给女儿辅导学习，我妈天天给我读《知音》！ 讲的全都是‘抓住男人心的三点小诀窍’，‘如何让男人爱你一辈子’，‘三句话让这个男人为我花了15万’这种社科类知识！” 原来这属于社科类知识！程香芋震撼了，看来我有点偏科，得补！ “我以前是没遇到让我心动的男人，空有满腹经纶无处运用，这回好容易遇到一个，别说沈白粥他结婚了，就算他出家了我能让他还俗！ 其实你说这个事我都有预感——你想你哥长得帅又巨有才华，这种男人女人们能放过他？ 搞不好男人们都不放过他！ 他有老婆太正常了，他没老公我就谢天谢地了。 还有我早就发现，他一直在躲我——那个感觉就根本不是不喜欢，而是害怕自己喜欢！ 闹了半天是他有个形婚——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程香芋想，说明他是渣男？ “说明他是好男人啊—— 哪怕是形婚他都约束自己，多好的男人！ 所以说，原本他不结婚我还犹豫，怕他人品不好又怕他弯，他这一结婚，我还有啥好犹豫的？ 又正常又可靠，有才华有梦想—— 这不就是一个无死角的好男人吗？” 拍拍程香芋的肩，楚青梅自信道： “小姑子你放心，他那个小富二代老婆不足为惧，这个嫂子我给你当定了！” 看着楚青梅，嘴角抽动的程香芋挤出一个微笑，头上却已经满是冷汗，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想： “怎么办？ 怎么对付这个霸天虎？ 我得拿套办法出来！ 冷静，冷静！ 身材我确实干不过她，她太胸悍了。 赚钱，赚钱我更不行了…… 对他好，哎呀我还在和沈白粥冷战！ 这不是把胜利拱手让她了吗？ 等等，我有一个楚青梅没有的优势。 对对对，这个优势只有我有—— 我是沈白粥的妹妹呀！” 拍摄现场，沈白粥和顾晨聊着天，心里却七上八下的想着程香芋这是要和楚青梅说什么？ “不得不说，楚青梅确实是超级漂亮。”顾晨感慨说，“我回忆了一下整个影视圈，好像没哪个女星能长成她这种360度无瑕疵的—— 果然‘人间最美楚青梅’啊！” “你咋不说这网友评价的下一句？”沈白粥拿起水瓶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 “人间最美楚青梅，脑子里面全是水！” “小点声，”顾晨提醒道，“她过来了！” 两人就见程香芋和楚青梅一个清纯如花一个性感如火，拉着手婷婷袅袅的走过来，脸上都挂着春风般的笑意，盈盈的看向沈白粥…… “你妹妹竟然对你笑了！”顾晨震惊道。 他话音未落，程香芋小跑过来，盈盈的就坐在沈白粥腿上…… 玉臂一弯，她搂住沈白粥的脖子，纤纤玉手轻抚沈白粥的脸蛋，脸上露出一个动人心魄的甜美笑容…… “啊？”沈白粥懵逼的瞪大双眼。 “哥哥~”程香芋探身过去，贴的紧紧的，在他耳边腻腻的叫道： “你拍戏累不累啊？ 看你每天这么辛苦人家好心疼呢。 来，人家给你揉揉肩！” “啪嗒！” 沈白粥手中的水瓶掉到了地上…… 这，这又是哪一出啊？ 第114章 楚青梅牌印钞机 看着程香芋满脸娇俏的笑容，沈白粥满脸冷汗，只觉得头皮发麻…… 从小到大，程香芋从不叫他哥哥，说话主打一个命令，这么撒娇的口气他是闻所未闻，一时间简直听的他汗毛倒竖…… 程香芋在沈白粥身后揉捏着他的肩，一脸的温柔贤惠小娇妻模样，眼神却暗中偷偷的瞟着一旁的楚青梅—— “司马懿啊司马懿——原来我的心腹大患就是你！” 这个楚青梅还真是个枭雄，程香芋暗暗的想，什么形婚的富二代，冢中枯骨不足惧。 今天下英雄，唯青梅与香芋耳！ “他们兄妹关系这么好吗？”楚青梅看着眼前洋溢着满满“亲情”的一幕，惊讶的问顾晨。 “好像你来之后突然变好了。”顾晨也一头雾水。 “关系好是好事。”楚青梅点点头，心说毕竟小姑子是我这边的人，算我安插在沈白粥身边一个钉子！ 这时沈白粥简直如芒刺在背，心说这是怎么了？ 香芋突然对我这么温柔了——难道我得绝症了？ 不可能啊，我现在这身体状况挺好的，天天早上一柱擎天，也不像有病的样子啊…… 他越想越疑惑，心说还是别想了干正事，赶紧让顾晨把《遇见》v给楚青梅，让她发微博…… “你就发就行，一个字都不要写。”沈白粥嘱咐，心说你一发挥，指不定又写出个啥幺蛾子，到时咋收场都不知道。 然后又让张小美给程香芋定下午的机票回帝都——她在学校请的假已经到期了，再不回去可说不过去了。 “可人家不想回去嘛——人家想在这边陪哥哥呢……” 从背后抱住沈白粥的脖子，程香芋小胸脯紧紧贴着沈白粥的后背，在他耳边吐气如兰的说。 “好不好嘛？哥哥，你最疼香芋了啦~” 那娇撒的，声音快能滴出糖水了。 沈白粥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心说姑奶奶你还是收了神通！ 你就像平常那样正常凶我，不挺好嘛？ 你再这样我快摆不正我自己位置了！ 他赶紧和程香芋解释，希望程香芋回去充实一下自己，能在演技有进一步的提高…… 毕竟现在程香芋拍过的东西，都是不需要演技的，这对她的发展并不好。 “我是建议你系统学一下表演的，恰好你们学校又有秦老师这种顶级的表演老师。”沈白粥说。 “我这部《疯狂的石头》拍完后，你也大四实习了，正好来当我下部戏的女主角。 到时你已经了解各种表演理论，然后到我这一实践，咱们争取来个快速的提高，一部戏下来，让你蜕变成一个成熟演员—— 之后你就是我的当家花旦了……” 程香芋眼睛顿时一亮。 对啊，到时我也能帮沈白粥赚钱了，不比她司马懿差，而且拍戏还能每天相处呢！ 我得回去找秦老师插个班，认真学学，可不能混成罗羽那种半吊子就到处接戏，那早晚会露馅的…… 嗯，老娘也得有两下真功夫，省的那司马懿以为只有她自己是实力派！ “好呢，”她柔柔挽住沈白粥的胳膊，“人家都听哥哥的安排嗒~” 下午送程香芋上了飞机，沈白粥赶回片场，《隐形的翅膀》v已经开拍了。 这个v是群像剧结构，出场的是各行各业的人。 有在深夜苦读不肯去睡的高考学子，有一遍遍改稿反复检查的建筑师，在冒着大雨里送外卖的小哥，寒风里坚守岗哨的边防军战士。 有奋不顾身冲进火场的消防 员，有在手术室抢救生命顾不上喝水的医生，还有努力向被卡脖子项目发起冲击的高精尖科研团队。 这视频的最后一个镜头，就是楚青梅本人。顾晨给她设计的镜头是在一个泥沼跌倒，然后咬牙爬起来，眼神坚毅的看着前方，一脸的不服输。 这个意向沈白粥非常喜欢，他觉得这说的再明白没有了——楚青梅无惧抹黑，诋毁是打不到真正的英雄，她终究会重新站起来的！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意向拍起来这么难，难到顾晨都捂脸…… 倒不是楚青梅不能吃苦，害怕弄一身泥搞脏自己，相反她一点都不娇气，顾晨说倒她直接就往泥里扑。 问题是跌倒一身泥的效果，应该是异常的狼狈凄惨，但楚青梅拍出来的效果就两字—— 性感！ 那摔泥一幕让她拍的，波涛汹涌，翘臀如浪，往那狠狠一趴，长发翻飞，桃花眼欲说还休的一盯镜头—— 剧组当场就有个小伙子流鼻血了…… “这可咋整？”顾晨一阵头痛，无语的一摊手：“按说她摔的很惨，问题是她身材，唉，料给的实在太足了—— 满屏的荷尔蒙你让观众怎么共情？ 好家伙，我前面都已经把气氛哄的快要落泪了，结果一到这，没人想到抹黑也没人感同身受，全都一帧帧截图去了！ 这谁受的了？” “确实难办，”沈白粥也皱眉，“要不让他换身衣服，不要这么华丽的裙子，就一个简单的白t恤呢？” 于是楚青梅又去换白t恤重新上妆，沈白粥嘱咐赵娟给她妆容尽量朴素点，折腾好久之后，又让她在泥坑里摔了一遍…… 然后，所有人绝望的发现，穿着朴素白t恤素面朝天的楚青梅—— 更特么性感了…… 跟上回不同，这是一种邻家端庄人妻的闷骚性感。 看了之后你就觉得，楚青梅她这衣服穿得越保守，跟她那销魂身材形成的反差越大，反倒越刺激观众神经…… 这回拍的，连沈白粥都觉得口干舌燥了。 “我可是听你的什么表情都没做啊……”楚青梅一脸冤枉，“这也不行？” “老天啊……”沈白粥也绝望了。 身材就不说了，更要命的是楚青梅这眼睛——她这眼睛异常妩媚，哪怕她面无表情，你也觉得异常挑逗。 反正一眼看过去，你就感觉这人这脸这身材，随时随地都在向观众传递着一句话： “死鬼，你好坏呀~” 这谁受的了啊…… “这样，换那种特别宽大能遮挡曲线的t恤，尽量不拍脸，就最后那一幕展示她的脸。 尽量不要有展示长腿翘臀和胸部的镜头。” 想了想，沈白粥又狠狠道： “把她整个肤色压的暗沉点，眼型也修改一下不要这么妩媚，眉形也弄草率些，总之把她往丑了改！” 在赵娟一通真正的“抹黑”之下，楚青梅终于从倾国倾城的红颜祸水，变成了一个端庄的路人。 加上顾晨重新设计的拍摄角度，这一版终于不再满屏飞扬荷尔蒙了…… 松了口气，沈白粥正要看剪辑，却听那边楚青梅又叫道： “黑粥，威博又出事了！” “啥？”沈白粥懵了，心说不可能，你上条微博可啥都没发，只发了个v这样也能出问题？ 打开一看，他才发现，原来翅膀粉受了刺激，已经彻底炸了！ 事情的起因他完全想不到，恰恰就是因为楚青梅一个字也没说。 现在《遇见》粉的打赏是比《翅膀》粉的打赏高的，虽然差距在缩小，但还是高不少。 本来《遇见》粉的冷嘲热讽，已经让《翅膀》粉很难受了，偏偏这时楚青梅首发了《遇见》v，而且，一个字没有，根本不解释！ 这个不解释，在《翅膀》粉看来真的太昭然若揭了——谁让你们落后的？ 人家《遇见》领先，人家《遇见》粉舍得花钱，我当然就先发人家的v喽！ 谁让你们是嘴炮，人家是真舍得给我花钱呢？ 这一下，好多人直接就骂街了，《隐形的翅膀》才是第一主打歌，可就因为《遇见》打钱多，竟然连第一个v都被人抢走了？ 这么赤裸裸吗？ 很多《翅膀》粉直接粉转黑，表示我这种穷鬼不配喜欢你楚青梅，开始各种骂战…… 但更多《翅膀》粉被激怒了。 他们开始疯狂打钱！ 威博里到处是这种留言…… “《翅膀》粉，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打钱！ 不把《隐形的翅膀》v打出来，咱们以后还有什么脸面混威博？” “明天中午之前，打钱必须超过《翅膀》！” “你说超得过就超得过？你当我们《遇见》粉也跟你们一样是隐形的？ 我还就告诉你，你们今天就飞不过绝望了！” “楼上的，这是我刚刚打赏的截图，我刚刚给《翅膀》打了10万！” “呦，这榜一大哥还真豪，那我晒晒我的截图好了——刚随随便便给《遇见》打赏了20万！ 说实话你不发你那个10万我都不会我的截图，毕竟20万在我来看很正常，哪里值得我专门截图？” 沈白粥看的冷汗直冒，心说这下行了，我估计离被封号也就差一步了。 “现在一共收到多少打赏了？”他忍不住问。 “2千1……啊不对，”楚青梅说，“2201万！” “啥？” 沈白粥差点没背过气去！ 我的老天，2200万了！ 我整个剧组，省吃俭用，租个车都费尽心机，成本控制都已经深入骨髓了，巴巴的就想多省个10万20万的…… 结果你随随便便威博说了脑残发言，2000万这就到手了？ 世界还有没有天理了？人家直播打赏还得唱个歌跳个舞讲个段子呢，你可就威博说了一句话，发了一个v啊，凭啥啊？ “这也太扯了，”沈白直抓头发，“你这歌迷怎么这么疯狂？ 就这么一会功夫，干到2200万了？” “那是刚才，”楚青梅看着手机道，“现在已经2300万了！” 第115章 姐姐以前小看你了 看着那个不停攀升的数字，沈白粥都恍惚了。 还拍个屁电影啊？ 照这速度，我就在这坐着收钱就得了！ 转头看向楚青梅那张妩媚动人风情万种，但又眼冒傻气的脸…… 这哪是邻居啊？ 他想，这根本就是一个财神爷——我现在都想拜拜她！ 然而此时一条新热搜窜了出来，只看了一眼标题，沈白粥脑子顿时就冷静了下来…… 那是一份《华夏日报》的官方文章，题目是： 《明星邀赏之风不可涨！》 打开链接，沈白粥把这文看了一遍，整篇文1500字，洋洋洒洒，核心意思就是一句话： “楚青梅，你差不多得了。” 你说你这行为违不违法？确实不违法。 但你这行为我们提不提倡？真的不提倡。 你这吃相也太难看了——别人好歹直播，算坐着收钱，你这简直算躺着收钱了…… 而且你让两歌粉丝互掐，这简直就是价值绑架嘛，我们已经看的压不住火了！ “赶紧关闭打赏入口——所有打赏来源都关掉！” 沈白粥赶紧吩咐楚青梅。 官媒的态度这么明显，要是再不开眼，劣迹艺人怕真的是当定了…… 其实不用官媒说，沈白粥也知道，这个要人打赏的价值导向确实不对。 问题这事还真不是他操盘的，局势是怎么变成躺着收钱的，他比别人还懵逼呢…… 再一看楚青梅的后台，他一脸震惊的发现打赏收入竟然已经到3100万！ 是的，已经超过3000万了！ 这是他给楚青梅定的任务指标——当初自己指望她能靠演出代言和综艺，在4个月内完成这个很艰难的数字…… 然后，她在微博发了两首歌，一句话，一个v。 4天内，这个目标完成了。 壕无人性…… 全华夏，不，整个蓝星，都没人能想到钱可以这么赚—— 写两首歌，让粉丝互掐，然后躺着收钱。 一闭眼，一睁眼，4天过去了，再一看账面，3000万了！ “这个文章再晚点发好了，”楚青梅艳丽的脸上全是遗憾： “如果能晚发个3，4天，1亿轻轻松松就到手了…… 黑粥，我觉得啊，你要不别拍电影了，太慢太累！ 要不，你把重心放我身上？” 沈白粥嘴角都抽搐了。 楚青梅说的不中听，但他知道这是实话——实话实说更伤人啊…… “先不讨论这个。我们现在得给你想个声明。”沈白粥指着威博，“必须三观特别正的那种声明——你千万别再乱发，这回我来写！” 他是真的怕了。 楚青梅写威博出事，一个字不写更出事，以后她每条威博自己必须审查一下…… 大概研究了半个小时，他写一条四平八稳的声明，大意是我楚青梅认识到自己欠考虑了，我现在要端正态度积极改正。 如今我已经关闭了所有打赏通道，以后一定用更积极的演出来回报歌迷云云。 给顾晨看了一遍，他也觉得没啥问题。 于是沈白粥让楚青梅一字不差的黏贴发了出去…… “行，那咱们继续拍这v，”沈白粥说，“速度必须加快，在《翅膀》迷暴走前，尽快把这东西拍出来……” 然而，他没想到，《翅膀》迷还是暴走了。 晚饭他再刷威博时，头条已经变成： “只差1000块，一辈子扳不过来——你是《翅膀》迷你受得了？” “不是？”沈白粥无语了，“这又是啥情况？” “好像是关闭打赏通道时，《翅膀》马上要追上《遇见》，就只差1千块钱了，”楚青梅皱起那妩媚的眉毛： “但是好死不死的，打赏恰好关闭，所以《翅膀》死在了胜利前一秒…… 现在他们都不干了——逼我代言，逼我开演唱会，总之必须给他们一个可以继续打钱的场合。 说这个场子他们必须找回来……” “听着，似乎是个好事？”沈白粥彻底懵逼了。“也就是说无论谁我们代言任何东西，这帮人都会疯买，而开个演唱会他们一定挤爆对不对？” “似乎是这样，你再看这条热搜。”楚青梅一指，“我刚才发那条微博，大家都在骂——喏，这里。” “这一看就不是楚青梅说的话——我家梅梅根本没有这种智商！” “梅梅向来直来直去，才不会说这种片汤话！” “真下头，沙雕经纪团队滚开，让真的梅梅出来说话！” 捂着脸，沈白粥简直头痛欲裂。 楚青梅说真话不行，不说话不行，说客套话也不行！ “要不你还是让她按自己的话说，”顾晨给他出了个主意。 “楚青梅现在的公众形象就是真实，千万要珍惜这种宝贵的人设，她想怎么说就让她说—— 反正，现在她说的所有话，不管多么蠢多么不对，最后结果不都是一个吗？ 那就是赚钱啊！ 既然赚钱，就证明她说的都对，你为什么要纠正？” 也对哈，沈白粥一想，好像她发的所有威博全都赚了大钱，除了我替她发的这条…… 看来我的想法不对——凡人怎么可以指导财神爷如何赚钱呢？ 凡人看着财神爷赚钱就好了！ 于是沈白粥直接告诉楚青梅，你就按自己想的发，不用给我看。 但中心意思我简单说两点： 第一，翅膀迷不要沮丧，我能感受到你们对我的爱。 第二，我马上要开演唱会，请大家一定要支持我。 “就按你自己的话，把这两条说出来。”沈白粥道，“然后接下来你就回帝都，招聘，扩大团队，筹备演唱会！” “好！”一听演唱会，楚青梅也兴奋了——她是圈里为数不多的任何场合都真唱的艺人，最喜欢和歌迷面对面。 这时她拿起手机一顿编辑，几分钟后，一条消息再次引爆了微博。 “说我躺着赚钱，那我现在就站起来赚——马上我就在帝都开演唱会！ 还有，翅膀迷你们别一个个要死要活的，光喊有啥用？ 想较劲，你去演唱会啊，门票压倒遇见迷不就得了？ 放心，上回焦灼是意外，这回我把票价定高点，你们肯定能分出个高下，绝对不会只差1千了！” “怎么样？”楚青梅得意的问，“是你刚才说那两个意思吗？ 没跑偏？” 这回连顾晨都沉默了。 “她是怎么做到所有话都这么气人的？”顾晨茫然问沈白粥： “就是明明她说的，的确是这两个事，但是听着为啥就感觉想爆炸呢？” “这可能是种天赋。”沈白粥双眼失神的说。“据说没有人可以和她说一天话不爆炸的，一个都没有……” 第二天一早，沈白粥来到江北机场送楚青梅回帝都，心情十分复杂…… 怎么形容他现在对楚青梅的感觉呢？ 喜欢她钱多，但又怕她幺蛾子更多。 希望她来，但又怕她乱来！ “你回去之后可千万别乱来啊……”他苦口婆心的叮嘱自己的财神爷。 “放心，姐姐什么时候乱来过？”楚青梅一副“你相信我”的表情。 相信你？ 沈白粥心想，相信你还不如相信我是秦始皇呢。 “我告诉你，我已经知道你形婚的事了。”楚青梅一双桃花眼勾魂摄魄的盯着他。 沈白粥顿时一慌。 果然，香芋把我“依靠女人a赚钱去讨好女人b”的光荣事迹，原原本本都告诉她了…… “对于你这行径，我只有一个态度，那就是—— 我、不、在、意！” 楚青梅说，“姐姐的心胸比姐姐的胸还要宽广呢，懂吗？ 总之，你要钱，我就给你赚钱。 你要个能把你富二代妻子比下去的女人，”楚青梅指指自己—— “这个女人就在这里！ 所以你就别成天郁闷了，不就一个亿吗，多大点事？ 早晚帮你摆平了！” 说着楚青梅接过沈白粥手上的行李箱，戴上墨镜，一张双臂…… 美眸如水，嘴角含笑的说： “过来，拥抱一下你的天才合伙人。” 沈白粥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动，虽然楚青梅这话显得自己相当小白脸，但有个女人肩膀可以依靠的感觉…… 怎么那么舒服呢？ 他有点不好意思，想去拥抱楚青梅，动作却有点笨拙，那边楚青梅却不耐烦了，一下子扑过来，紧紧把抱住了他。 她双臂环绕着他，下巴紧紧抵在他肩头，身体的温度不停的传到他的身上…… 沈白粥一下子愣住了—— 此刻两人之间简直毫无缝隙！ 楚青梅身体软软的扑在他怀里，他只觉得浑身一阵酥麻，连呼吸都不由自主的急促起来…… “黑粥，”楚青梅那有温度的声音，痒痒的传入他耳朵，“你仔细感觉一下，38e大不大？”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骨碌”一声，沈白粥狠狠吞咽一口，想挣脱楚青梅，然而这反而造成了和楚青梅一对“又大又弹又白”之间的剧烈摩擦…… 关键楚青梅竟还在他耳边问：“我大不大？” 这下出大事了！ 沈白粥彻底起反应了…… “哇哦~” 楚青梅一双美目不敢置信的瞪大，嘴也张的溜圆： “你也好大啊—— 黑粥，姐姐以前小看你了啊！” 第116章 人间痴情不值钱 “开往帝都的7628次航班，就要起飞了，请还没登机的旅客，尽快登机。”机场广播传来悦耳的通知声。 “黑粥，你顶的我难受……”楚青梅低声说，声音里有点祈求。 她本来是想逗逗沈白粥的，哪想到他这反应简直这么强烈，这么不留余地…… 怪我吗这？ 沈白粥一头冷汗，我这身体太年轻了啊…… 楚青梅也羞的不行，脸红的像熟透的水蜜桃，修长匀称的双腿都在微微的颤抖。 她娇喘着说： “你不能这么一直顶着我，姐姐我得走了——要不可就来不及登机了！” “你不能走！”沈白粥慌了，你这一走没有了遮挡，我可怎么办？ 直接社死啊！ 要是再被一个拍短视频的抓拍到，我还活不活？ “你绝不能走——求你了，你等我平息下来好不好？”他一阵哀求。 “可我感觉不到这个趋势啊，局面好像越来越坚挺了啊……”楚青梅忍不住就是一阵战栗…… “开往帝都的7628次航班，就要起飞了，请还没登机的旅客，尽快登机……” “这样，我们就这么拥抱着，横移着到边上那个座位去！”沈白粥急中生智，“只要我能坐下，就可以用上半身挡住了……” “好。”楚青梅急着说，“快走，你顶的我好难受……” 于是，诡异的一幕，猝不及防的出现在崇庆江北机场—— 一对俊男美女，相拥横移，仿佛一对绑在一起的螃蟹…… “咦？这对小情侣有意思啊？这是什么新的网红步吗？” 很多人忍不住举起手机…… “这也太甜了，”闸机口检票的地勤空姐都忍不住拿起了手机，拍起视频来—— “头一次看一对恋人，因为恋恋不舍而双双顺拐的…… 嗯，有趣。” 手一点，她发送了朋友圈…… 就在万众瞩目下，沈白粥和楚青梅，终于艰难的挪到了座椅上…… 沈白粥压下身体，楚青梅直奔闸机。 她扯着行李箱一路狂奔，将将好上了飞机，气喘吁吁的坐下，就见“黑粥公司群”里，高闯发了条信息： “最近好多人打听黑粥到底是谁——我要说实话吗？” “不要！”楚青梅赶紧语音。 开玩笑，好多人，怕是好多女人？ 黑粥已经有个形婚妻子了，再让他认识一帮如狼似虎的女歌手，天天围着他要歌，这还了得？ 绝对不行！ “你就说，黑粥是一个，嗯，国外的音乐团队，对，黑粥不是一个人，知道了吗？”楚青梅想了想，道： “不要把黑粥的真实身份告诉任何一个圈里人，懂吗？” “好的老板！”高闯赶紧答应。 楚青梅这才放心的呼出一口气。 想起刚才一幕。她先是脸红，随即就忍不住的“噗嗤”一笑。 行啊你黑粥，她想，没看出你“身材”好成这样啊！ 于情于理，这下姐姐是绝对不能放过你了—— 努力一阵子，幸福一辈子，你这一单我必须拿下！ 此刻的闸机口前的座椅前，沈白粥终于平复下来。 看着边上还在对他拍摄的几人，他只感觉万念俱灰…… 两世为人，头一次他觉得这么无地自容—— 满满一机场的人啊，看着他像个喝多的螃蟹一样挪，还特么拍照！ 他现在根本不敢抬头看人，只敢坐那假装玩手机，就祈祷这些人别拍了…… 叮的一声，来了条短信息。 沈白粥一点，发现是个虚拟号码发的…… “温馨提示你，从锦绣大厦开到民政局需要15分钟，婚姻登记处在大厅左手边。 若想了解更多详情，请您登录官方微博查询——” 沈白粥的眼睛立刻瞪圆了！ 红豆！ 她在向我传信息…… 这两天他苏红豆发过微信打过电话，不出意料，都显示自己已经被拉黑了。 思来想去，沈白粥又像上回一样，用虚拟号码偷偷传了几个隐晦的短信，但是对方也根本没回…… 很明显，苏红豆的手机肯定是被他妈没收了。 沈白粥火速点进去那个威博链接，只见一个名为“疾风少女程茉莉”的用户，发了一个单人可见威博—— 提问的问题为：“世界上最可爱的猫叫什么？” 沈白粥火速填上“二狗子”，果然弹进一个页面，里面的直接跳出一条威博： “老公，我妈天天扣我手机短信微信她都查，不过她威博玩的不溜。不懂这个单人限定微博可以靠留言聊天—— 以后我们可以在这说话！” 沈白粥心头一阵狂喜，火速打出几个字： “宝贝，你想我吗？” “想你，想和你一起吃串喝啤酒撸猫，快想疯了！” “我也想你，我想吻你……” “嗯嗯嗯，我也是！ 老公你不要为那一亿发愁，那就是个神经病要求，等我找个机会跑出去找你！ 咱们私奔好不？” “没有必要，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就这么几天，我已经赚3千万了！” “啊？天啊，你是怎么赚的？ 等等！我先不聊了啊她来了，你加下我，我一有机会上线就会威博你……” “好的，快下别让她发现了！” 看到对方头像灰掉，沈白粥狠狠吐出一口气——娘的，考试作弊都没这么刺激！ 翻了翻苏红豆的微博，他发现她几乎很少发动态，上一条竟然是转发《遇见》和《隐形的翅膀》。 看来自己这两首歌传唱度是真高啊，都蔓延到他们学校了，而且红豆竟然也这么喜欢楚青梅…… 沈白粥满心自豪，嗯，有了，我先不告诉她楚青梅是我旗下艺人，等到1亿到手见面时，我再说出来，把她彻底震惊掉！ 哈哈哈…… 想着苏红豆惊掉下巴的呆呆样子，沈白粥忍不住笑出了声。 小傻妞，他想，我好想你你知道吗？ 麦海音乐，合伙人独立办公室里。 扬起远山一样的秀眉，柳芊芊目光闪烁道：“所以这个黑粥，其实个外国团队？” “嗯，”一身米色职业装的行政总监陈明丽凝重的点点头。 “芊芊，难怪他可以一口气出两首爆款歌，原来根本不是一个人写的。 不过这外国团队究竟是哪伙人，他们不肯透露。 现在这还挺难查的，毕竟国外的音乐家浩如烟海，咱们不可能像华语圈一样摸底……” “确实很麻烦……”柳芊芊正思索间，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肥头大耳的半秃中年走了进来，显摆的一展双臂： “亲爱的，猜猜我给你带来什么好消息了？” “难道？”柳芊芊顿时喜上眉梢，捂着嘴问：“难道darg你给我拿下歌手的首发了？” “猜对了！”那胖子正是麦海音乐的老板康仲伟，他眉毛一挑，笑着一把抱住柳芊芊的杨柳细腰，大笑道： “7大首发，你可是其一哦，开不开心？” “开心！darg你真棒！”柳芊芊欢叫着抱住康仲伟，狠狠在他油腻的脸上亲了一口。 《我是歌手》的首发！ 自己终于能上这种顶级流量的综艺了！ 柳芊芊满心兴奋，只要能在这个综艺里取得好成绩，自己这华语小天后的名号就彻底坐稳了！ 她满眼爱慕的看着康仲伟——男人，就得选这种有本事的！ 那种挥斥方遒的劲头，谈笑间就把你梦寐以求的事给办了，太帅了！ “这一期的《我是歌手》和往期不同，全程直播不修音。”康仲伟搂着她说，“好多原本要来的歌手都直接吓退了！ 不过，我家芊芊可不惧这个，对不对？” “那当然！ 我是谁啊？”柳芊芊自得的一笑，一脸傲气。 跟公司其他那群包装出来的草包不同，柳芊芊人虽然年轻，却是一个标准的实力派。 在新一代歌手里，唱功好可是柳芊芊的最大的一个标签，现场唱对她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别人怕不修音，她可不怕，这次的赛制其实算彻底把她成全了…… 要知道大学四年，她可是一家一家酒唱过来的。 怎么唱最能抓住现场，气息怎么用最能掩盖瑕疵，这些技巧她早就磨炼的炉火纯青了。 此时柳芊芊有一种梅花香自苦寒来的感动——那几年的苦没白吃啊。 只是一想到那几年，她忍不住总会想到一个人。 沈白粥。 当年每次自己去唱歌，他都会煮好冰糖雪梨放在保温瓶带过去，有一次骑车摔倒还把他自己烫到了…… 嗯，这个男人还省吃俭用，一天只花十块钱，帮自己攒出了那张专辑。 多痴情的一个男人——当时，自己真的挺感动的。 可是后来眼界一开，见得世面多了，柳芊芊才明白，痴情这东西，根本就不值钱的。 他沈白粥命都拼掉了，四年耗尽，才勉强做出一张山寨专辑，只让自己签了个约罢了。 可是眼前的康仲伟随便使把劲，就能把自己捧成小天后，如今更是直接登上《我是歌手》，成了人人羡慕的首发！ 这种事沈白粥一辈子都做不到，就像康仲伟戴的那块表他永远都买不起一样…… 他不光没有能力，而且也毫无尊严。 柳芊芊非常清楚，哪怕是自己甩了沈白粥，只要勾勾手，他还是会乖乖跑回来，原谅一切，一如既往的对自己好…… 这就是沈白粥——这种没本事的男人，自己真的要多少有多少，根本就不稀罕。 转过头来，她满心爱慕的看向康仲伟——这才是个真正的男人！ 有他出手，这期的《我是歌手》，自己绝对会一飞冲天，大红大紫的！ 第117章 老板娘 “康总，芊芊，我打断一下，”像电灯泡一样杵在一旁的行政总监陈明丽尴尬道： “还有一件事，发行部问，芊芊的那张专辑，咱们还发吗？”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柳芊芊原本灿烂无比的心情，顿时变的阴云密布。 连一旁的康仲伟也忍不住一脸懊恼…… 还发个毛线？ 《楚此之外》这张专辑完全霸榜了，霸的甚至不只是音乐排行榜，这几天连威博热搜都快成楚青梅开的了…… 本来定这个日期发自己的新专辑，柳芊芊是打算直接把楚青梅狙击死的。 可哪想到形势风云突变成这样，现在再发专辑去挑战《遇见》和《隐形的翅膀》，下场有多惨用脚指头都想的出来啊…… 别说柳芊芊了，现在连歌坛最顶尖的那几位，都得避着霸天虎的锋芒。 这一时间段的华语乐坛，能对抗《隐形的翅膀》的只有《遇见》，能对抗楚青梅的只有楚青梅自己。 “发是肯定是不能发了。”康仲伟叹了口气，“被人笑话也只能认了！现在根本没人打的过《楚此之外》……” 想到《楚此之外》那种逆天成绩，康仲伟就一阵肉痛，早知道这样，和楚青梅续约就好了！ 谁能想到这家伙竟然在微博发了2首歌说了1句话再发了1个v，竟然生生狂卷了3000多万！ 这件事真的是一场业界地震，乐坛甚至有个专门的叫法称作“楚青梅211”事件—— 要知道，这3000多万可是纯利润啊，一点成本都没有！ 麦海音乐这么大的体量的音乐公司，在业界已经是头部选手了，去年一整年的纯利润，也不过只有2600万而已…… 大几百人折腾了一整年，不抵楚青梅一张嘴！ 说实话，楚青梅这已经不是咸鱼翻身，这根本就是鲤鱼跃了龙门了。 哪怕她从前的巅峰时期，盈利能力也没有现在的一半，康仲伟忍不住想，这背后给她操盘的大神到底是谁呢？ “那个黑粥音乐公司查的怎么样了？”柳芊芊脸上雷云密布，一提楚青梅她简直就要抓狂…… 《遇见》迷和《翅膀》迷是不和，可他们唯一都做的事，就是天天在微博上问自己： “绿茶婊柳芊芊，你什么时候发专辑干死我们啊？” 每天24小时的疯狂留言！ “芊芊，我打听过了。黑粥音乐公司确实在不停招人，”陈明丽接口道，“但其实他们的核心班底只有几个，而且非常草台班子。 第一个当然是音乐总监高闯，仅仅一周前，这人还是个流浪歌手…… 而据说是楚青梅首席助理冯倚翠，还有行政主管曹德旺，这两人以前甚至是开宠物店的…… 这个公司最神秘的人，就是一直在外地没露脸的幕后老板，也就是高闯口中的“老板娘”。 现在我们基本可以确定，这个黑粥音乐公司的所有策略，都是出自这个‘老板娘’之手……” “也就是说，这个‘老板娘’才是捧红楚青梅的真正推手，而那两首歌，也是她处心积虑的找外国团队帮楚青梅做的喽？” 点点头，柳芊芊沉思道： “竟然有这种翻云覆雨的手段，把楚青梅这种彻底糊掉的歌手，翻红到这种夸张的程度，这个‘老板娘’确实是个绝顶的营销高手啊……” “嗯，楚青梅现在火的非常离谱—— 现在帝都所有承办活动演出的公司，都在排着队求高闯接见，说他是全华语音乐圈最难见的人，一点也不为过……” 陈明丽苦笑摇头。 “他们当然想见了——谁都知道这场演唱会会稳赚，基本等于抢钱了……” 冷哼一声，康仲伟抹了把发亮的头皮，狠狠道： “现在我唯一期待的，就是他们能把这场演唱会的价格，定的高高的！” “啊？”柳芊芊陈明丽都是一愣，心说那他们不是赚的更多了吗？ “你们不懂，楚青梅现在过于红了，路人缘已经快败的差不多了。 前两天《华夏日报》已经在点名批评她了！” 冷笑一声，康仲伟森然道：“粉丝不是傻子，现在他们只是在情绪上而已，而其实，他们已经快下头了！ 只要那个‘老板娘’再来收割一轮高票价，我敢保证，网络的反噬马上就要到了，楚青梅离第二次糊掉已经近在眼前了！” 说着，他得意的搂住柳芊芊的腰： “而那个时候，正是芊芊你通过《我是歌手》走红的时候。 等她楚青梅一垮，你正好接住这一波热度，借势再发专辑，我保证，笑到最后的一定是我们！” “嗯，谢谢darlg！”柳芊芊一把挽住康仲伟的胳膊，甜甜在他脸上吻了一下。 每次这种时候，她都觉得康仲伟真的是太有魅力了…… 什么叫男人？ 这才是男人！ 这种胸有成竹的样子，像沈白粥这种废物，一辈子都别想做到啊。 …… …… 对于这一次楚青梅演唱会的承办权，唐糖是志在必得的。 她的风起音乐公司去年一整年都在亏损，今年终于想清楚了思路，开始进军演唱会承办领域。 现在演出市场繁荣，她接连赚了几笔，眼看着今年有可能首次利润为正。 恰恰这时候赶上楚青梅这个现象级的演唱会，唐糖觉得自己简直是天助我也！ 只要拿下楚青梅在鸟巢办的这场，风起音乐公司绝对可以大赚，以后自己在闺蜜苏红豆面前，再也不用老觉得矮三分了！ 唐糖志得意满的走进约好的招标会现场，她今特意精心打扮，一条粉红色的低胸连衣裙，裙身紧紧包裹住丰腴的曲线，把自己本钱展示的明明白白…… 唐糖非常懂得展示自己的优势，毕竟她要见的是高闯——楚青梅的音乐总监，这位现在可是全帝都音乐圈排着队都见不到的大咖！ 而得知高闯还是个单身汉时，唐糖就决定，这场竞标会她亲自来。 这次入围最终报价竞标的公司有四个，风起音乐把成本和诚意都已经做到最足，那么想要进一步的优势，就要从这个高闯身上入手了。 作为一个大美女，唐糖对自己的身材颜值可是有着十足的信心…… 轻轻整理了一下低胸连衣裙的肩带，唐糖自信的走进会场，笑着和其余三家竞争公司的负责人微微点了个头，盈盈的走到高闯身前，自信的一笑。 “高总，我是唐糖，风起音乐公司的ceo，”她笑着伸出一只手，微笑道：“很高兴认识您。” “你好你好！”高闯眼中果然露出一丝惊艳，笑着握手道：“唐总你坐，我们招标会马上开始！” “成了！”唐糖心中暗喜，看他那个眼神，我绝对拿捏啊！ 边上另三家公司负责人忍不住互相对了个眼神——行啊，风起老板亲自上场，连美人计都用上了！ 大家不由得都有些忐忑，楚青梅这场演唱会是个人都知道是稳赚，悬念只在赚多少上，这种买卖谁想错过？ “大家请坐哈，咱们这个竞标会马上开始。”戴上话筒耳机，高闯招呼大家道： “我们公司‘老板娘’今天会远程看这场招标，大家可以先对着摄像机跟他打个招呼，介绍一下自己……” “老板娘”？大家心里都是咯噔一声，果然是由她来定！ 黑粥音乐的这个“老板娘”，现在是华夏音乐圈里最神秘的人物，简直风头无两。 这人本事通天，一顿运营，竟然生生能把楚青梅炒到这么红，可以说是绝对的营销大神了…… “我是风起音乐的ceo唐糖，‘老板娘’您好！” “我是拉斯塔演出公司的营销部总监孟川，‘老板娘’您多指教！” “我是冰雨文化的销售总监马强，‘老板娘’好！” “我是关雎文化的副总安伟亮，‘老板娘’好！” 四人打过招呼，只见高闯按着耳机听了一会，表情一变，对拉斯塔的孟川道： “孟先生，老板娘说，鉴于贵公司在‘张海臣’武翰演唱会上的口碑太差，我们就不跟您公司合作了。” 孟川顿时满脸尴尬，果然啊，就死在这件事上！公司那帮鼠目寸光的家伙，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现在你们开心了？ 另外三家心里暗笑，拉斯塔演出是全国演出市场份额最大的几家公司，只是做事风格相当的不地道…… 上周，‘张海臣’武翰演唱会的票已经卖出去了，张海臣本人因为身体原因取消了演唱会，而拉斯塔演出竟然只答应给买票的人退70！ 剩下的30人家直接吞了，抢钱都就没有这来的快！ 现在这事闹的沸沸扬扬，大家已经把他们告到消协了。 果然黑粥音乐也不想和这种吸血鬼货色搅合在一起，第一轮‘老板娘’就把他们踢了！ 唐糖更是满心兴奋——拉斯塔演出是唯一一个能在实力上和她竞争的公司，结果直接出局了。 这下她可稳了。 唐糖几乎已经能想到，风起音乐凭借楚青梅演唱会一举成名的样子了！ 台上高闯又听了一会耳机，直接就看向了唐糖…… 果然，唐糖一阵兴奋，他们打算直接选风起！ 第118章 谁在念叨我？ 唐糖满心兴奋的看向高闯——是要选我？ “唐总，”高闯有点尴尬的说，“老板娘说，就不跟风起合作了，不好意思。” “什么？”唐糖呆住了，“为什么？” “这……”高闯欲言又止。 “高总，你总得给个理由——别敷衍我，我想听实话！” 唐糖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凭什么就把我直接排除了？ “您真要听实话？”高闯担心的问。 “当然！”唐糖气的腰都叉起来了。 “老板娘说，呃…… 说您这个人嫌贫爱富，狗眼看人低，他不想和您这种看不起穷人，又没啥真本事的富二代合作……” 高闯尴尬的说。 脸上一副“你说你干嘛非要让我说”的无辜表情…… “噗嗤……”看着唐糖铁青的脸色，剩下两家忍不住都笑出声来…… 一屁股坐下，唐糖心里脏话连连——太过分了，“老板娘”我招你惹你了？ 按说她已经出局，可以走了，但她心里满是怒火，偏不走，倒要看看这个“老板娘”最后要选谁！ “马强老师，”高闯又道，“‘老板娘’让我问您一句话。” “您说。”马强有点惊讶。 “您家是不是住年华里？” “对啊。”马强一愣，心说难道‘老板娘’也住年华里？ “那您妻子是不是叫秦晓林，在迅腾视频工作？” “对啊！”马强彻底懵了，“老板娘认识我媳妇？” “岂止认识！”高闯站起来直接握住马强的手，态度异常客气的说： “强哥，晓琳姐非常照顾‘老板娘’，我们公司跟你们两口子太有缘了！ 呃，总之‘老板娘’非常欣赏二位的人品——他说了，就您了！” 说着他转向关雎文化的安伟亮，抱歉道：“我们老板娘选了冰雨文化，谢谢安总的参与，辛苦您跑一趟了。 强哥，咱们进去谈细节！” 说着领着一脸懵逼的马强进了会议室，直接把唐糖安伟亮扔那不管了…… 唐糖简直目瞪口呆，这就完了？我们准备这么久的案子你都没看，就定下来了？ 这是不是太儿戏了？ 还有，这个“老板娘”凭什么就觉得马强人品好，又凭什么觉得我是个嫌贫爱富的草包啊？ 你有证据吗？ 越想越气，唐糖狠狠把包摔在桌子上！ 妈的，太欺负人了！ 会议室内，马强诚惶诚恐接过高闯亲自给他倒的茶…… “高总，这，我，确实太突然了……” 马强又忐忑又兴奋，这一单拿下来，他这提成起码是百万级别的，他现在开心的想扯嗓子唱首歌，可是又一头雾水…… “为啥老板娘这么青睐我？”他忍不住问。 “因为你是他房东啊！”高闯哈哈一笑，“强哥，你一定保密啊，老板娘就是租您房子的沈白粥！” “啊？”马强不可思议的张大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原来老板娘就是那个租自己房子的年轻人。 当初秦晓林以一万的低价把房子租给这个年轻导演时，他还挺不乐意，觉得一年起码少赚了5万…… 此刻马强突然好佩服自己媳妇，当初她说这个沈白粥将来有出息，咱这价格就是卖他个人情，自己还很不以为然…… 心说什么人情值5万啊？ 结果哪是5万啊，100万起步啊！ 服了，马强想，以后再也不跟媳妇犟嘴了，她这看人的眼光我是真比不了啊。 “高总……” “强哥，你叫我闯子。” “闯子，那白粥对这个演唱会都打算怎么办？” 马强掏出手机开始记录，心说我可得把这租我房子的财神爷伺候好了！ “粥哥是这样想的，场地嘛，选鸟巢，人最多，票价嘛，定最高，前排8千，后排2千！” “这么高？”马强惊了，这是最头部顶级艺人价格，难道沈白粥打算宰一次就收手？ 仔细一想，他觉得也对——楚青梅现在行情太好，不趁机宰的话，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还有一点，购票要实名制。粥哥决定不带黄牛玩。”高闯又道。 “那样的话，可就少赚很多了。”马强说。 其实很多黄牛本身就是演出公司养的，他们先把票炒起来，赚了再返现演出公司，反正都是观众买单。 “没关系，咱们不搞这邪门歪道，该多少就多少，谁抢到算谁的。”高闯说。 “还有一点特别的设计，粥哥说，买票选择时，软件上你要多加一项选项…… 观众必须选择自己是支持《遇见》还是《隐形的翅膀》，支持《遇见》的请选左侧座位，发蓝色荧光棒。 支持《隐形的翅膀》的请选右侧座位，发红色荧光棒。” “啊？这么会搞事情吗？”马强乐了，“那中立歌迷怎么办？” “再中立那晚也得选个立场，只能支持一个。”高闯苦笑道。 “主要是现在两边撕的太厉害，粥哥实在怕他们现场真人pk，索性干脆全分开，安全第一……” “嗯嗯，这个没问题！”马强心说这说不定又是一个经典营销呢，他问道：“你们决定哪天办呢？” “趁着热度在，越快越好！青梅姐现在状态非常好，她的实力你放心，彩排一遍就可以，基本属于零缓冲。” “这样的话，我明天就可以放票，”马强说，“5天后正好周六，直接可以开唱！” “好！” …… …… 5天后，楚青梅鸟巢“楚此之外”演唱会现场。 苏红豆和钟丽君坐在左侧前排，和现场的歌迷一起摇着蓝色荧光棒，开心的跟着台上的楚青梅高歌…… 几天前，青梅姐姐送她票，问她要当《遇见》迷还是《翅膀》迷时，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遇见》！ 《遇见》可是她第二喜欢的歌呢——因为第一永远要给自己老公的那首《红豆》。 第一次听《遇见》的时候，她就被这歌词感动了，觉得写的简直就是自己。 “遇见你是最美丽的意外”，这说的不就是自己和白粥嘛？ 不过今天这局面是凶多吉少啊，苏红豆叹了口气，翅膀迷的数量明显比遇见迷多，基本64开。 看着右侧那如红潮般的荧光棒人浪，苏红豆一阵后悔，早知道己方会败给《隐形的翅膀》，就应该给锦绣传媒员工都买票，让他们每个人都坐到左边来！ “气死人了！”苏红豆一噘嘴，忍不住偷眼看自己边上的老娘…… 唉，寸步不离，要不是自己拿毕业典礼当借口拖着不走，老娘怕是早拖着我去斐济了…… 以前觉得自己缺母爱，现在母爱来了，原来这感觉真的…… 真的好窒息啊…… 自己连拍个视频和老公分享一下的机会都没有，好想让他看看这个万人大合唱的场面啊。 此时，一袭白裙的楚青梅窈窕站立在舞台中央，优雅而性感。 白色的裙面上镶着碎钻，在灯光的映照上闪闪发光，楚青梅整个人都像是笼罩在耀眼的光芒之中。 台下无数人尖叫着，无论男女，所有人都对她的美目眩神迷。 “下面，就是今天歌曲里的倒数第二首了”楚青梅嫣然一笑，道：“那就是《遇见》！” 啊啊啊果然败了！ 苏红豆一阵哀叹，青梅姐姐果然是打算最后唱《隐形的翅膀》了…… 看台右侧顿时响起一阵阵欢呼，是《翅膀》迷的，这回他们终于报仇雪恨了！ 《遇见》的前奏响起，楚青梅的悠扬的声音，仿佛穿越时空而来。 “听见，冬天的离开。 我在某年某月，醒过来。 我想，我等 ，我期待， 未来却不能因此安排……” 台下，苏红豆大声的合唱着，眼圈红红的，心里却忍不住想呼喊： “白粥，我好希望你也在这里，我好想你，你知道吗？” “阿嚏！” 看台右侧的翅膀迷阵营里，一身西装的沈白粥打了个喷嚏。 抽抽鼻子，他忍不住想： “这是谁在念叨我啊？” 第119章 狭路相逢真眼红 一曲《遇见》唱罢，楚青梅重新站到舞台中央，璀璨的灯光照射下，她宛如从神话中走来的仙女。 “这最后一首《隐形的翅膀》，我要献给一个特别的人—— 是他，在全世界都唾弃我的时候，坚定的站在我身边，用双手将我从泥沼中拉了出来……” 看着台下，楚青梅动情的说着，眼中有泪光在闪动。 摄影师“机智”的把镜头给向前排的楚妈妈。 众所周知，自从楚青梅被泼脏水以来，楚妈妈每天在微博为她呼喊，和各路黑子骂战，没有一天停歇的…… 果然，台下的楚妈妈也捂着嘴，眼含热泪，激动的看着自己台上的女儿…… 然而楚青梅却并没回望她，盯着观众席右侧的中段，她努力的寻找着那个人。 人太多了，她看不到，但是她知道他听得到。 “你是我生命里最美好的意外，你是我隐形的翅膀，今天当着现场所有的歌迷的面，我要对你说一句心里话。” 楚青梅哽咽的低下头。 沈白粥左侧的座位上，程香芋紧张起来，不由自主的挽住了沈白粥的胳膊…… “我想对这个人说，你不要老是焦虑赚钱的事情，我在你身边呢—— 记住，我养你！” 看台下，沈白粥忍不住捂住了脸。 好家伙，他说，就算确实是这么回事，咱也没必要直说？ 给我留点男人的尊严好吗？ “司马懿可够坏的，”程香芋心里咬牙切齿，“她这话直掏哥哥的软肋啊……” 此时摄影师镜头再次把镜头给向楚妈妈。 众所周知，楚妈妈是个投资黑洞，几乎赔光了楚青梅所有钱，可即便这样，楚青梅是怎么说的？ 你不要老是焦虑赚钱的事情，我在你身边呢—— 记住，我养你！ 太孝顺了！ 很多观众热泪盈眶，道德楷模啊，感动中国啊！ 镜头里，楚妈妈痛哭流涕，已经快失控了。 此时苏红豆边上，连一直安静微笑的钟丽君也湿了眼眶。 “楚青梅这孩子看上去傻愣愣，没想到这么孝顺——难得！” 抹了抹眼泪，她嘱咐苏红豆道： “你跟你楚姐姐说一句，以后资金方面有什么困难的，叫她尽管开口！” 被楚青梅对母亲的孝心感动，伴奏响起时，连《遇见》迷都放下了成见，跟《翅膀》迷一起合唱起这首翅膀来…… “我终于看到， 所有梦想都开花， 追逐的年轻歌声多嘹亮！ 我终于翱翔， 用心凝望不害怕， 哪里会有梦就飞多远！” “哥哥，人家好倦哦，”程香芋靠着沈白粥，眼珠乱转。 这并不是最后一首歌，她看过演出剧本。当然知道，楚青梅会在后面不停加歌，一共足足有十首。 楚青梅说过一定要每个掏钱来看的她的歌迷都感觉物有所值…… “十首啊！”程香芋心想，“每首表白一段，这指不定还有多少幺蛾子—— 不行，得赶紧把沈白粥弄走！” “香芋你累了？”沈白粥问，程香芋从小精力就过剩，今天这是怎么了？ 这么热情澎湃的演唱会，她居然看累了？ “嗯。”程香芋抱住沈白粥胳膊，撒娇的把头搁在他肩膀上，柔腻的说： “哥哥，一会散场肯定堵车，你还要飞崇庆，我怕你晚点，要不咱们现在就走？” 也对，沈白粥想，这人确实太多了，鸟巢满票啊。 你想想，待会散场交通一定瘫痪掉，帝都的交通，呵呵。 “那咱们走？” “好！” 两人起身就顺着通道往外走，走到一半，沈白粥一拍脑子，叫了一声： “哎呀，我那演唱会门票忘座位上了！” 这可是他自己承办的第一次演唱会，他打算把那票留下来做个纪念的。 “香芋你先到出口那等我，我取完票马上找你去。” “嗯，好的。” 沈白粥往回走，迎面走来一个身形窈窕的女子，边走边摘下墨镜和口罩。 这时现场灯光一亮，沈白粥看清了那人的脸。 顿时就目瞪口呆的愣在了那…… …… …… 今天来看楚青梅的演唱会，柳芊芊其实异常矛盾。 这场演唱会票价高的离谱，价目表一出，全行业疯狂嘲笑，吃相太难看了？ 这票卖的出去才见鬼呢！ 网上也是一片骂声，眼看“楚青梅是吸血鬼”的舆论都要形成了，主办方却发布了一条消息： 购票是实名认证的，拒绝任何黄牛。 还有，买票必须选阵营。翅膀和遇见，你必须站一个！ 瞬间，舆论竟然为之一变。 楚青梅的风评从“吸血鬼？”很快变成了“有态度！” 不玩黄牛，实打实的票价，有态度。 不和稀泥，爱哪首就站哪首，有态度！ 发售当天，几乎20分钟之内，鸟巢所有票一抢而空！ 这个新闻几乎让业绩的下巴掉了一地——头一次听说把“明着宰人不给同行喝汤”这种事，称赞为“有态度”的！ 很明显，这又是“老板娘”的手笔——这人确实是个营销鬼才…… 柳芊芊那叫一个气啊，华夏啥时候有这么多视金钱为纸片的歌迷了？ 她本来都要去《我是歌手》报道了，可咽不下这口气，直接搞了两张票，乔装打扮杀到现场。 她倒要看看，这个演唱会口碑是怎么碎成渣的！ 然而一首首听下来，柳芊芊脸色越来越难看。楚青梅脑子是不行，但她的唱功是真硬！ 30多首唱下来，全是真唱，中间只换衣服歇了几次，唱到翅膀时她以为终于要唱完了，结果还要加歌…… 柳芊芊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心里堵的要死。 康仲伟正好去厕所，于是她发了微信，叫他不要回座位，两人在门口碰头直接去车场。 这时她往出走，越想越气，狠狠摘下脸上墨镜口罩，烦闷的一抬头，就见迎面走来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 那人一身利落的咖色西装，一看就知是大牌剪裁，脚下的鞋腕间的表，浑身上下的一举一动，都在说这是个既有身家又有品位的型男！ 女人都是视觉动物，柳芊芊当然也不例外。 她忍不住就盯着那帅哥看，越看越觉得这人身材自己怎么有点熟悉？ 这时演唱会灯光一亮，她终于看清了那人的脸…… “沈白粥？” 第120章 你骂我？ “沈白粥？” 柳芊芊不可思议的看向那张英俊的脸。 真的是他！ 可为什么他的气质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柳芊芊呆呆盯着眼前这张满是英气的脸，一时有点恍惚。 脸还是那张脸，眼中却有了她从未见过的光彩，举手投足间更是干净利落，英姿勃勃…… 而且他这一身不斐的行头，难道，他这是，发达了？ 然而只惊异了一秒，柳芊芊瞬间反应过来，马上恢复了镇定…… 不，这可不是我该有的样子。 心思电转间，她秀眉一挑，淡淡的笑道： “白粥，好久不见。” 语气几多感慨。 心中却想，对，这才是拿捏他的好办法！ 全世界没有谁比自己更懂得怎么让这个男人神魂颠倒了…… 哪怕伤害他一万次，只要自己勾勾手，沈白粥还是会原谅一切，像飞蛾扑火一样重新爱上自己。 这诀窍就在于“吊”。 给他期待，不给他落实，对他冷漠，偏又三分含情。 这欲拒还迎之间，拿捏好尺度，准能把他吃的死死的！ 就猫抓老鼠一样，柳芊芊对沈白粥有着天然的绝对信心，简直就像刻在基因里。 上前一步，眼中现出迷离之色，柳芊芊颤声问：“白粥，这些天，你还好吗？” “没想到……” 沈白粥垂下头，深深的叹了口气。 果然，他一点都没变，柳芊芊暗想，他眼中的忧伤都要溢出来了…… “没想到这都能遇上你，”沈白粥抬起头，翻了个白眼： “妈的，真特么晦气！” 说完，露出一个踩到屎的表情，转身就走。 柳芊芊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了…… 他，他说什么？ 沈白粥他，他…… 他竟然骂我？ 脸上血色尽去，柳芊芊浑身的血液都翻腾着冲涌向脑门顶…… 沈白粥，你怎么能骂我？ 就算我确实对不住你，可你，可你不是爱了我十年吗？ 付出这么多，对我好不早就成了你性格的一部分吗？你怎么可以骂我？ “沈白粥！” 仿佛被蛰了一下似的，柳芊芊尖叫着冲了过去，一把抓住沈白粥的手臂…… 反了你了，我对不起你，可以。 你不爱我，不行！ 你给我回来！ 她用力扯住沈白粥，心想，你好好的给我重新说一遍…… “白粥，你这是怎么了？”她一把扑进沈白粥怀里，“你怨我？我也是有自己的不得已，你知道吗？ 那300万你虽然没收，可我一直给你留着呢。” “你留着，”沈白粥冷笑看着她，“没事给自己买点纸烧烧，化解一下罪孽—— 松开手！” “我知道我有不对的地方，”柳芊芊不敢松手，她惊疑不定的打量起眼前的男人。 把握好分寸，她提醒自己，把握好分寸一定可以拿捏住他！ “我……” “你能不能别挡我路？”沈白粥不耐烦的皱起眉头，“你赶紧去找你那肥猪老板腻味去，行不行？” 果然，他恨。 柳芊芊想，但他骨子里是爱我的，得揭穿他。 “白粥，人有时为了前途会牺牲一些，可这不代表我对那十年没有感情……” “艹！”沈白粥直接飙脏话了：“尼玛演琼瑶剧呢？ 一个骚货说话还整的一出出的，你不累我看着都特么累啊！” 他是真忍不住了，想起前身那么凄惨的下场，从不骂人的他都口吐芬芳了。 猛的一甩手，他越过柳芊芊，直奔出口。 他真的骂我！ 他竟然用这么难听的话骂我？ 看着沈白粥的背影，柳芊芊彻底呆住了。 然而几秒之后，她突然就追了上去…… 站住！你说什么？ 你说我是个骚货？ 你给我道歉！ 你从来没有骂过我，你必须道歉！ 然而跑到出口处，她却看见一个优雅而窈窕的背影，悠悠的挽住了沈白粥的臂膀。 两个人都是高挑身材，从背后看来无比般配。 那女子迈着起伏荡漾的步子，银铃般的笑着，不时的往沈白粥身上挨挨贴贴的样子…… 他有新的女朋友了？ 柳芊芊心中翻江倒海，她，他真的把我放下了？ 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瞬间把她填满了。 她心里突然就是一慌，原本那些笃定突然就摇摇欲坠了。放慢脚步跟着，她只见两人走到车场，上了一辆黑色的奔驰。 表可以是假的，但车不可能。 “奔驰的s级，”柳芊芊惊疑不定的看着，“沈白粥都能开这个级别的车了？ 难道他真的有钱了？” 奔驰开走了。 柳芊芊站在原地，好久，只有晚风吹过耳边的声音，听起来仿佛像嘲笑。 “芊芊？你怎么在这发呆？”背后传来的熟悉声音，“我刚才没在门口见到你……” 转过头，她看到了康仲伟。 他肥头大耳，一脸油腻，脸上的皱纹千沟万壑，密布着粗大的毛孔…… 至于那肚子，简直像个水桶，一场演唱会他上了4、5次卫生间，和英气逼人的沈白粥比，康仲伟简直虚的像个待宰的猪…… “没事，里面闷，我出来透透风。” 柳芊芊挤出笑，眉头却不受控制的皱了起来。 看着眼前的康仲伟，她没办法不想起刚才的沈白粥。 想起他帅气的脸庞，想起当年他跑三条街去给自己买早餐，想起在那个租来的小屋中，自己尖叫着在他身下撕心裂肺般的快乐…… 可是，可是他竟然找了别的女人！ 不仅如此，他还骂我！ 柳芊芊狠狠的咬住自己下唇。 沈白粥，我不要你了，不代表你就可以去找别的女人了！ 而且你竟然来看楚青梅的演唱会？ 你是她的粉丝对？ 她在心中是完美的女神对？ 好，你给我看着，看我是怎么一步步把你的女神，踩在脚底下的—— 记着，你的女神永远只能是我！ 你身边的那个女人，只是你用来麻痹自己的替身罢了，我现在就让你知道这一点！ 假笑着挽住康仲伟的臂弯，她不动声色的打开微信，点中了那个已经好久没联络过的名字。 然后，她选中了那张照片。 那是当年两人在地铁站等车时的自拍。那天的天气不错，照片上的两个人笑着很灿烂。 柳芊芊记得很清楚，沈白粥用这张照片当了很久的手机桌面…… 默默的把手机拿到康仲伟看不到的身侧，她点击了发送。 其实这很不明智，一旦被康仲伟发现，怎么解释是个大问题。 然而妒火中烧的柳芊芊，已经完全顾不得了…… 刚一按发出，她就感觉到手机一阵震动…… 他回的这么快？ 柳芊芊心头一喜，顿时侧头去看…… 一个刺目的红点，显示在手机上…… “他还不是您的好友，请先发送验证信息。” 第121章 老板摸鱼，员工争气 机场的服务区，沈白粥买了一根哈根达斯冰淇淋。 这东西他以前觉得贵到简直抢钱，但是今天突然想尝尝——看完演唱会之后，他觉得自己似乎也没有必要总是那么省…… 毕竟摇钱树说了，她养我。 这一句好像咒语，感觉突然就唤醒了他身上的小白脸基因…… 说实话，其实今天本来很美好，可惜最后遇了到柳芊芊这个贱人…… 想到他把前身害的那么惨，刚才沈白粥简直当场想给她一耳光…… 这时威博突然弹出了一条私人信息。沈白粥叼着雪糕打开去看，一看之下，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 苏红豆竟然给她发了一张楚青梅演唱会现场的照片…… 下面一行字： “老公我刚刚回到家，才找到机会给你发，我刚刚去楚青梅演唱会了！ 气氛超好，我好想你也在那里啊…… 对了，我们遇见迷输了，但是我们很大度，跟他们翅膀迷一起唱了《隐形的翅膀》呢。 对了，老公你支持哪首呢？一定也是《遇见》对不？ 好了不说了，我老娘又来了，啊啊啊她就像一个老妖婆一样天天粘着我，睡觉都要搂我，母爱怎么这么恐怖啊……” 红豆刚刚也在演唱会？ 沈白粥愣住了，我刚刚和她就在同一块场地！ 只不过我坐翅膀那一片了…… 他气的直抓头发，这特么什么运气，红豆没遇上，遇上柳芊芊了！ 猛然间，他又有一种恍惚感。 除了自己老娘，刚才那个演唱会，好像集齐了他生命中地位最重要的4个女人…… 柳芊芊，害惨前身的前女友。 程香芋，从小就对自己最好的表妹。 楚青梅，自己的摇钱树女财神。 苏红豆，朝思暮想的老婆。 简直是一家人整整齐齐的…… 写了《遇见》，还真遇见了，一遇就是四个。 沈白粥叹口气，打开威博热搜——不出所料，楚青梅又用她演唱会“金句”霸榜了…… 热搜第1名——打赏之仇已报，翅膀终于不隐形！ 热搜第3名——楚青梅：十句我爱你，抵不过一句我养你。 热搜第8名——我被楚青梅“孝”哭了…… 热搜第15名——楚青梅：我为什么不请朋友帮唱？那我也得先有朋友啊！ 沈白粥也有点服了，霸天虎还真是天生的热搜体质，随便说个什么都带梗。 尤其最近，她简直就像开了挂似的，根本自带印钞功能，咔咔赚钱…… 不过，沈白粥感觉这场演唱会过后，楚青梅的赚钱潜力应该快耗尽了，38e霸天虎的羊毛应该薅的也差不多了。 这时高闯来了一条语音。沈白粥点开，就听对面激动的说： “粥哥，最后的盘点出来了，扣掉各种成本和分成，最后的纯收益是2200万！” 沈白粥呆住了，这么多？ 前面他算过，扣掉分成，纯利润一千万差不多就到头了，哪想到竟然到了2200万…… 老天，现在楚青梅一个人已经赚了5000多万了，一个亿的半壁江山都达成了！ “还有啊，粥哥，现在好多老年保健品、老年鞋都给我打电话了——这帮人都想要青梅姐代言！” “老年保健品？老年鞋？”沈白粥彻底懵了，“这和楚青梅有啥关系？” “你没看威博热搜吗——我被楚青梅“孝”哭了……” 高闯解释说：“本来那篇《华夏日报》社评一发，各个品牌都在观望，都担心青梅姐的前途未卜。 可刚才演唱会那番“我养你”的发言一出，青梅姐突然有了一个光芒万丈的孝道形象，那些老年保健品一下子就按捺不住了！” 好家伙，这误打误撞的。 沈白粥一捂脸，心说这误会大了，但是财运来了你是真挡不住啊…… “还有……”高闯又道。 “还有？” “《我是歌手》的节目组给我打电话了，他们希望楚青梅能去当补位歌手……”高闯又道。 “真的？” “因为今年他们那个节目是直播，不修音，迫切需要现场好的实力派—— 刚才他们派人来听演唱会了，来的人全都服了！ 粥哥，这个节目的收视率你是知道的，如果青梅姐能站住脚……” “嗯，我懂，他们的节目什么时候播第一期？” “下周末，也就是还有6天。到青梅姐补位应该还得一周，就是在13天后……” “嗯，你说我们先考虑一下，不说去也不说不去。”沈白粥道，“慢点再答应，如果霸天虎的人气往上走，我们能要的出场费更多。 如果霸天虎人气下滑嘛，咱们就立刻和他们谈价格。” “好！” “对了，青梅问你今晚回不回家？” “我不回，我已经在机场了，红眼航班飞崇庆。” “她说你最好回一趟。” “啊？” “你的二狗子在她手里，她叫你不要不识抬举！” “……” 沈白粥一阵无语，这怎么还带挟持人质的。 “别闹，我不回去了—— 你帮我告诉她，刚才是我听过的最精彩的演唱会，她在舞台上的样子真的很迷人。” “她说算你有品味，哼。” “还说早晚让你见到更迷人的一面——粥哥，这么挑逗性十足的话我来传，效果是不是打折扣了？” “滚滚滚。” 结束了语音，沈白粥一脸感慨，赚钱这件事上，自己还是太低估霸天虎了。 这是一只薅不完的羊啊——关键她这毛是你边薅她边涨啊…… 演唱会结束的第二天，沈白粥重新回到崇庆。这一次他决心要好好务正业，认真拍一下《疯狂的石头》了。 然而他没想到，拍了不到三天，他又要回帝都了…… 原因是苏红豆威博通知他，自己要在帝都电影学院大四毕业典礼上代表全体毕业生发言。 对方一报学校名沈白粥这才知道，自己老婆和妹妹竟然是一个学校的！ 说不定两人还认识？ 但是沈白粥也不敢问程香芋，上次说出结婚经历后，她那吃人般的反应还历历在目，沈白粥根本不敢再去触霉头了…… 此时他敏锐的意识到，这绝对是见苏红豆的一个好机会！ “宝贝，你毕业典礼那天，我去你学校见你怎么样？” “真的？啊啊啊太好了！” “嗯，前提是你得想个办法，用个什么招数把你妈支开，时间要久一点！” “嗯嗯嗯，我来想想该怎么办……” “好，我现在就去买机票！ 说实话，我一个导演老是请假，懂不懂就把剧组扔在崇庆，简直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老公，我告诉你一件事哈，你不要老去控制你电影的成本，你随便花，你公司肯定都会给你报的！” “啊？怎么可能？” “可能的——因为，因为我妈也对这个公司有投资！ 呃，对，就是这样，总之我听说这个公司老板很看好你，你要什么就尽量申请，她一定会批的。” “真的？那我试试！” 买完机票，沈白粥将信将疑的给刘素素发了条钉钉。 “素素，我想给剧组发点奖金可以吗？” 十分钟后，那边回：“好的白粥老师，你要发多少？填个表我签字就好。” 又过了十分钟，资金到位。沈白粥当即召集剧组，内容就一个事，给大家发钱！ 按照王小胖给大家记录的表现，分的最少的人都起码拿到了1万。 剧组所有人都惊了，电影还没拍完就发奖金，这简直闻所未闻啊…… 更惊的是顾晨，他拿的最多，直接到手40万。 “白粥，我，我这是不是太多了？”顾晨有点尴尬。 这才拍了几天就给这么多奖金啊，关键前两天那两首v拍完，沈白粥已经给他100万奖励了…… “不多不多。”沈白粥赶紧安慰他，多个毛线啊？ 每次自己一有事，直接就把剧组甩给顾晨，关键大哥也是真有本事，永远都接得住！ 只要沈白粥把怎么拍跟他交代清楚，回来一检查东西，从来就没有不过关的，品质那叫一个优秀…… 讲真，沈白粥觉得,把顾晨争取进剧组是他做过的最正确的事，否则他这三天两头的回帝都，剧组早放散羊了…… “我先跟大家道个歉，最近我有很多事，总是要频繁回帝都，经常不在崇庆，摊子都甩给顾导了。” 沈白粥朗声对大家说，语气很诚恳。 “但是大家的表现让我特别欣慰——进度没落下，品质又这么好，现在咱们这个电影，我越看越有信心了！” 顿时就是一阵掌声。 “大家知道我这个人的做事风格，干的好的我一定奖励，不是用嘴夸，而是真金白银的奖励。 大家都是打工人，我不跟大家瞎谈什么艺术，什么电影梦想，那都是pua，工作为了啥？ 就是赚钱！ 别瞎扯别的，没用！” 剧组顿时就是一阵欢呼，粥哥这大实话说的，真特么来劲！ 沈白粥又道：“今天顾晨拿了40万，小美小胖黄博边枫拿了20万，有人觉得是不是给的太多了…… 我告诉大家，太少，根本不够！ 我发这么多，是因为我只申请到这么多。 真等我们电影拍完了，发分红了，大家再回头看那时发的数字，看看我现在这句‘太少’是不是吹牛…… 大家记住，在我这个组，努力工作=赚的很多！” 口哨声四起，好多人都激动的脸通红，心说遇上这种实在老板，这个工打的是真爽啊。 “粥哥你放心，摄影这块，我绝对给你弄到我生涯最佳！”边枫激动的说。 “粥哥，这20万能让我在帝都待下去了，我绝对好好演这戏……”黄博眼眶都红了。 “粥哥你放心去帝都忙，这边有人偷懒我弄不死他们！”郭凡狠劲上来了。 “还有我还有我！”张婷丽也说，“我和郭凡一起弄他们！” 沈白粥满意的直点头，瞧瞧这士气！ 自己这个领头的明明经常摸鱼，可下面一个个干劲这么足，每天主动加班加点的，工作干的这么好！ 不得不说，又是一个引人深思的管理学奇迹了…… 行了，他想，气氛哄的差不多了，回帝都找我媳妇去…… 溜了溜了！ 第122章 靳大少至暗时刻 帝都电影学院的大礼堂。 沈白粥看着手上的扩音喇叭——这是他从门口的收废品大爷手上花50块钱买下的。 全靠了这玩意，没有工作证的他才进到这个礼堂。 每次有保安来检查他的工作证，他就指指这个扩音喇叭，说是给里面送道具，毕业典礼要用，然后一路畅通…… 但是越走沈白粥眉头皱的越深——这帝都电影学院的学生，也太不像话了？ 一路过来，沿途都是玫瑰花篮，上面挂着各种露骨表白： “苏红豆，爱你四年，只求你今天看我一眼——我在第四排左侧16号座。” “师姐，我虽然是个女孩子，但是爱你的心一点也不比那些臭男人差——演员系24级3班吕春玲。” “红豆，这是我为你写的十八首情诗里的一首——红豆生南国……” 你们要不要脸啊？ 沈白粥气不打一处来，人家结婚了的，有老公的！ 气呼呼来到事先约好的安全通道，他六神无主的等在那。 苏红豆这么受欢迎？ 怎么全校男生好像都喜欢她的样子？ 莫非她真是那种传说中的校花？ 其实“校花”这个叫法，简直堪称华夏最魔性的称呼。 每个学校都有所谓的“校花”，但是你要真问这个学校的人，你们校花是谁啊？ 大家答案又都不一样。 张三说必须是赵某某啊，李四觉得那肯定是韩某某啊，王二麻子又觉得是他同桌。 反正就从来没达成过共识过，永远是鸡同鸭讲，各说各话。 但是苏红豆这个情况好像有点特殊，她好像真是公认的——如果真是这样，那就麻烦了…… 打开微信，沈白粥语音程香芋道： “香芋，你们学校有服众的校花吗？” “肯定有啊，就是苏冰山苏师姐啊，全校公认的！” 还真是红豆——沈白粥顿时心就沉下去了，他又问：“喜欢她的男生很多？” “不只是男生很多，”程香芋道，“女生也很多！” 沈白粥一阵无语，又问：“那会不会有些超级有钱的富二代，对她展开疯狂的追求？” “你是说每次苏师姐一回学校的就引发的‘车展’吗？” “车展？” “对啊，每次苏师姐一回宿舍，楼下都停满各种富二代的豪车，还有遍地的玫瑰，苏师姐一个人养活了附近好几家花店！ 还有啊，据说她们楼打扫卫生的阿姨，这四年靠回收倒卖二手玫瑰，已经在帝都买房了！” “啊？” “不过哥哥，你突然问这个干嘛？” “啊啊没什么哈哈哈，我就是问问，呃，我最近在筹备一个校园题材的剧本。 算搜集素材，搜集素材，哈哈哈哈哈……” “哦。我这有点忙，待会我要作为学生代表在毕业典礼给苏师姐献花！ 现在我们这乱糟糟的，加了好多保安，生怕待会有那种特别冲动的男生，上来拥抱或者强吻苏师姐，反正一个个如临大敌！ 哥哥我先挂了，先不说了哈……” 啥？还有这种变态？ 沈白粥抬起头，眼神已经是外焦里嫩了 原来苏红豆不但有超多人追，而且追她是全是富二代——而我还在为1亿发愁！ 他越想越焦虑，顿时就觉得不行，我这和她进展太慢了！ 我得抓紧啊，这群狼环伺的局面，我老慢慢悠悠的怎么行？ 这时礼堂已经开放，观众也已经进场，沈白粥趴着门缝一瞧，更焦虑了…… 一个个男生全都西装革履的，油头锃亮，手捧玫瑰，现场跟奥斯卡颁奖典礼似的…… 不像话！ 这都什么学生啊？ 沈白粥恨的牙痒痒的，学生起码应该有个学生的穷样？ “白粥？”身后传来苏红豆的甜美声音。 沈白粥回头。 就见一袭白裙的苏红豆俏脸微红，柔顺长发随意的披洒着，淡淡的眼影配合水水的红唇，既性感又清纯，正惊喜的看着他…… 一看到自己，她就迈着起伏荡漾的步子的扑了过来！…… 沈白粥一把抱住她柔软的身子，安全通道的白炽灯光下，她原本就水嫩的皮肤显得更加白皙。 被危机感煎熬了半天，沈白粥心里的侵略性一下子就起来了…… “你叫我什么？谁让你叫我白粥的？”他捏住苏红豆白嫩光洁的下巴，很霸道的说： “要叫我老公！” “哦，知道了老公，唔唔……” 沈白粥捧着她的小脸一阵痛吻。 “你妈呢？” “我把她支开了——刚才我当着校长面，说我爸给学校捐了一栋楼，我妈当场就炸了。 现在她正跟校长谈捐楼细节了，说她要捐两栋……” “干的漂亮——你有没有想我？” “我想死你了！我还要亲你……” “来！” “老公，唔，你，你怎么在摸我那里……” “摸你那里怎么了？法律规定我可以摸你啊。” “哦，那你摸那里——我让你摸。唔唔……” “真好摸。” “老公，怎么这里你也摸呀？要是被人看到，唔唔……” “叮！”恰在这时，苏红豆的手机的震动响了。 她满脸潮红的推开沈白粥，喘着粗气把弄的乱七八糟的衣服整理好，有点抱歉的说： “闹铃响了——典礼要开始了，老公我得走了哦……” “就不能再等个45分钟吗？”沈白粥觉得火气这叫一个大，“30分钟也行？” “真要来不及了。”苏红豆理了理被弄乱的头发，甜甜的在沈白粥嘴上又亲了一口： “咱们还是威博偷偷联系哦，不要嘟嘴生气嘛，下回再找机会让你摸，摸哪里都可以的！” 说着摆摆手，迈开销魂大美腿，沿着安全通道原路跑了回去…… 她走了。 沈白粥觉得自己魂都被带走了…… 失魂落魄的往墙上一靠，他双眼无神的盯着棚顶，感觉这个世界忽然就失去色彩了…… 就在这时，安全通道的门，突然从礼堂内侧被推开了。 一个一身藏蓝杰尼亚西装，腕上戴着江诗丹顿的小个子男生，做贼似的窜进来，看见沈白粥当场就是一愣…… “你是？”他盯着沈白粥手上的扩音喇叭问。 “工作人员。”沈白粥胡诌道。 “哦，”那男生松口气，“原来是师弟啊，吓我一跳……” “你是……”沈白粥皱起眉，看向他手中那一大捧蓝色妖姬。 “我是靳琼。”那男生自得的一笑，“你应该听过我？大家都喊我‘靳大少’。” “哦，”沈白粥假装点点头，表情凝重的问道：“靳大少，你窜进这安全通道要干嘛？” “师弟，我还能干嘛呀，表白啊！这一会不就是苏红豆代表毕业生发言吗？” 靳琼得意的眨巴了一下小眼睛： “今天要对苏红豆表白的人太多了——毕竟今天以后，再想见到苏美人，那都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不过呢，别人的思路都是等她讲完再表白，我可没那么傻——你想啊，那时乱哄哄一片，苏红豆根本就搞不清谁是谁…… 我的路子可就野多了。 待会等苏红豆一上台，我就从这安全通道窜出去，然后手捧鲜花，大喊—— 苏红豆，我爱你！ 这，就叫先下手为强——你觉得我这主意怎么样？” 我觉得你很欠收拾啊，盯着这个油头粉面的小子吗，沈白粥的气当场就上来了…… “你的这个计划不错，但我能给你锦上添花。”沈白粥看着他，一脸假笑： “你要是听我的，效果直接能拉满！” 第123章 五旬老太守国门 “那你快说说！”靳琼兴奋了。 “不急，”沈白粥冷笑着打量着眼前的靳琼。 “靳大少，你跟苏红豆熟吗？” 一说这个话题，靳琼的眼睛顿时亮了： “大学4年，我和苏红豆一共说过12句话，绝对算整个帝影和她最熟的男生了！ 我也是大家公认最有希望追上苏红豆的男人——我爸可是有百亿身家的！” “百亿？”沈白粥惊了，这傻小子家里这么有钱？ 没想到，靳琼一听沈白粥反问“百亿？”，脸立刻垮了，沮丧道： “你也觉得百亿太穷是？我承认，距离苏红豆的身家，百亿确实有点远…… 但我觉得，苏红豆不是那种特别物质的女人，她是不会看不起我这种穷人的！” 沈白粥深吸了一口气——钟丽君到底有多少钱？百亿在她面前都这么自卑？ 这时里面的麦克风响起，典礼正式开始了。主持人洪亮的声音响了起来： “尊敬的校领导，亲爱的同学……” “开始了开始了！”靳琼整理一下头发，紧张的问：“师弟，你看我现在的形象还可以吗？” “我觉得你形象非常可以，但还差一样东西……”沈白粥一扬手中的扩音喇叭：“就是这个！” 靳琼短时又惊又喜：“哎呀我怎么没想到！这就是你说的锦上添花？ 太好了师弟，你快给我讲讲这东西怎么用？” 把扩音喇叭举起来，沈白粥一脸“善意”的微笑解释道： “靳大少，你把这个按钮往上推一格，就是开启，如果往上推两格嘛……” 用手指挡住那第二个格旁边的“播放录音”字样，沈白粥一脸严肃的说： “就是调到最大音量模式——我强烈推荐你用这个模式！” “对对对！”靳琼搓搓手，“我就要用最大音量模式——玩就玩大的！ 我这就实验一下……” “别别别！”沈白粥赶紧拦住他，“你现在实验会有回声，被听到的话保安就来了—— 你应该待会拿着直接冲进去！ 记住，你看都别看，一定要手指往上推两个格，推完你第一时间就把这喇叭举起来，大声表白！” “好！我记住了。”靳琼紧张的捂住胸口，沈白粥拍拍他，鼓励道：“别紧张，深呼吸！” 这时里面传出主持人的声音：“下面，有请学生代表苏红豆讲话！” 掌声如雷，“校花”，“女神”的欢呼不住响起，接着一阵高跟鞋点地的声音传出…… “准备？三、二、一！”沈白粥一拍靳琼的肩膀，用力把扬声喇叭叫道他手里： “就是现在！” 深吸了一口气，靳琼猛地推开了安全通道的门！ 众人惊愕无比的目光中，他如一道电光般窜到会场中间，高举起扩音喇叭，对着台上目瞪口呆的苏红豆，向上搬动了两格—— 只听一声无比洪亮的方言，炸雷般响了起来！ “高价回收旧家电，旧家具，彩电，冰箱，洗衣机……” 一股浓浓的大碴子口音冲出喇叭，响彻了全场！ 那一瞬间，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住了。 一颗颗脑袋朝靳琼的方向转过去，所有人的目光，全都不可思议的看向他…… 这，这是，傻哔？ 目光的中心，靳琼僵在那，嘴角抽搐，感觉世界都在崩塌…… 然而手中的喇叭还在响，声震云霄： “彩电，冰箱，洗衣机，废铜烂铁，旧纸壳，全都要……” 死寂之后，轰然大笑在会场猛地炸开！ 几乎每一个角落的人都笑的前俯后仰，浑身发颤…… “哈哈哈哈哈哈大傻哔！” “我艹，来毕业典礼回收旧家电！” “这不是靳大少吗？我早就觉得他脑子里进了水，哪想到是进了一条护城河！” “哈哈哈哈哈！这个场面我能笑到下辈子！” “别光乐——视频拍下来没？快传学校论坛啊……” 主席台上，苏红豆迷惑的看着已经彻底石化的靳琼，悄悄问边上捧着花已经快要笑瘫的程香芋： “香芋，这个人他，莫非是智力上有缺陷？” “哈哈哈哈哈哈……”程香芋捧着肚子抽搐道：“师姐我怎么知道？ 我真的笑不活了哈哈哈哈……” …… …… 《楚此之外》演唱会结束一周后，《我是歌手》开播，立刻就把霸榜已久的楚青梅从威博热搜上拽了下来…… 《我是歌手》是一个老牌综艺，今年却因为一个意外的赛制改革，成为了全华夏话题性最高的节目…… 这一切都是因为5个字： 直播，不修音。 就这5个字，吓跑了无数本来打破头也想上的歌手，而意外出现的两位国外歌手，则扯下了华语乐坛最后的遮羞布。 这两位国外的女歌手都来自北美，一个是老牌黑人歌手香莫，另一个则是新秀歌手希雅。 论知名度来说，其实她们并不为大家熟知，不是那种能扬名立万的欧美大咖，出场费也给的少的可怜，据说甚至不到国内歌手的十分之一…… 其中已经年近60的香莫，更是在比赛当天的上午才来到华夏，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要参加比赛，以为自己要来当个评委。 等搞清状况后，时间已经非常紧迫，她只彩排了一下就直接上去比赛了。 但就是这么两位非一线的外国歌手，在客场仓促应战，竟然玩出了一个“降维打击”的感觉。 可以说是贴脸开大，轻轻松松碾压了所有华夏歌手…… 不要说柳芊芊这种小天后了，连国内殿堂级的标杆歌手，纵横话语乐坛几十年的大姐头英姐，都在失去修音滤镜后，没了招架之力…… 霎时间，华语乐坛颜面扫地。 节目留言区一片哀嚎…… “我不是接受不了老外强，我是接受不了华夏歌手这么弱——原来不修音直播的情况下，他们就唱成这样？ 那我们平常在电视上听的那些，莫非都是假唱？” “太不争气了，简直是吊打啊！你们看英姐苦苦支撑的样子吗？ 她看香莫唱歌时那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的表情，是现在最火的表情包……” “英姐平常是谁都不惯着，这回是真碰上硬茬了—— 咱就说那首她最拿手的《晚风》，唱的根本不像是以往整顿乐坛的霸气，倒像是接受外来大vocal技术扶贫的……” “别笑话英姐了——她已经最能打的了，你们再看关锦涛，邓良学，柳芊芊那几位，一个比一个水。 唱的那效果，那两个外国歌手都绷不住笑了…… 不得不说，这最后一名的竞争，也太激烈了。” “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不请强点的歌手，让关锦涛他们来专门帮内娱出洋相吗？” “因为他们就是你想象中那个“强”点的歌手啊！那些更弱的，一听不修音，来都不敢来的！ 讲真，华夏音乐市场过度商业化了，走穴商演、网络直播、娱乐真人秀等，怎么来钱快怎么搞，真正用心唱歌还有几个人？ 平常就靠修音勉强维持一下最后的脸面，这一直播，彻底现原形了！ ” “我堂堂华夏，难道就没个歌手能帮下孤军奋战的英姐？ 英姐那也已经是五旬老太了啊，真逼她一个人守国门啊？” “楼上的，唐雪红老师已经报名了，她是绝对的实力派！” “唐老师那实力确实是可以，可她也50多了啊。 国外那俩既然是一老一少，咱们就不能有个经得住直播不修音的年轻歌手吗？” “这个，真没有。” “谁说没有？楚青梅啊！” “对啊，梅梅怎么不去？她那演唱会我可听了，绝对的真唱，绝对的现场王者啊！” “楚青梅，出列！ 你先别捞钱了——华夏需要你出来遮羞，英姐需要你去救驾啊……” 于是，威博在被“五旬老太守国门”，“56岁正是闯的年纪”，“《我是歌手》=《华语乐坛羞辱仪式》+《英姐历劫记》”，“华夏歌坛的遮羞布谁能帮着拣一下”等尴尬标题霸占一天后…… 一条寻人启事式的热搜慢慢的被顶了上来—— “楚青梅，你在哪？出来救驾！” 第124章 但你是楚青梅 麦海音乐，合伙人独立办公室里，柳芊芊一脸烦躁。 好好的一张牌，竟然打成了这样！ 本来那天直播她应该是华夏歌手里最稳的一个的——可偏偏去芒果前演唱会遇到了沈白粥！ 当天柳芊芊就辗转难眠，夜风里溜了半宿弯，直接就感冒了。 等到真录制前，节目组又盛赞她是历届歌手颜值巅峰，拉着她拍各种花絮，搞得她根本没什么时间彩排…… 就算这样其实她也能撑住，毕竟开场她唱的那首成名曲《轨道之外》，早就练了八百遍了…… 可是那俩老外歌手抬手就放大之后，她才意识到这是一个狼人局，这一紧张，彻底唱劈了…… 这一下，“实力小天后”的人设碎成了渣渣，柳芊芊有理说不清，连以前的真唱都被质疑是假唱了…… 更让她火冒三丈的是，这两天网友在疯狂给英姐摇人，呼声最高的竟然是楚青梅！ 而楚青梅在威博回复了“在侃价呢，侃完就过去”，看来她这是来定了！ “ 她的现场确实让人头疼。”康仲伟搔着地中海两侧为数不多的头发道，“咱不能正面和她碰。” 柳芊芊顿时皱起眉，忍不住一阵心烦。 那次遇到帅气的沈白粥后，她现在一看康仲伟就觉得就感觉有点反胃。 “楚青梅应该对那两个外国歌手没什么威胁，”陈明丽说，“我觉得这个第三名应该是在英姐，芊芊，和她之间展开，现在最重要的是选歌。” “没错，这次我们要上难度，放手一搏。”谢宣说。 他是业界知名的大曲爹，号称一个人的金曲工厂，除了康仲伟外公司第二大合伙人。 当然，他也是柳芊芊这次参赛的制作人。 “嗯，我必须改变上一场的糟糕印象——我来《我是歌手》是证道的，不是丢人现眼的，”柳芊芊忍住心头的怒火，分析道： “反正楚青梅不是唱《遇见》就是唱《隐形的翅膀》，这俩虽然红，但没一个是比赛型歌曲，我直接开个大，上《冲锋的刺猬》！” “《冲锋的刺猬》难度确实秒杀《遇见》和《翅膀》，”谢宣点点头，“只要芊芊你能唱好，楚青梅落败是一定的—— 现场那500个人可不是她的歌迷，绝不会盲目捧她，这种比赛，说到底是还是要飙高音的！” “没错，无论她把《遇见》浅吟低唱的多么动人，观众耳朵在被轮番轰炸后，也只能记住那几个高音最炸的——这就是这种比赛的真相！” 晃晃头，康仲伟得意道：“楚青梅不足为惧。 芊芊，这场比赛之后，大家会明白上场比赛是个意外，年轻歌手的标杆是你，而不是她楚青梅。 这次你要把英姐和楚青梅一齐干掉，那个三名一定要抢住，懂吗？” “嗯，我明白。” 挤出一个笑容，柳芊芊不动声色的甩开了康仲伟摸过来的手。 与此同时，年华里小区2号楼1902的录音室。 “你觉得我唱《遇见》还是《隐形的翅膀》？”楚青梅一双桃花眼妩媚的把沈白粥盯着。 “你说话就说话，手干嘛放我大腿上？”沈白粥问。 “要是你俩不方便我先走？”高闯问。 “好！” “别动！” 两人一起开口。 高闯一阵抽搐，我是听老板还是听老板娘的啊？ “姐姐就喜欢你这口嫌体直的样子。”楚青梅靠近沈白粥，莞尔一笑。 “比赛时你唱这首。”沈白粥不接她的茬，直接拿出一份曲谱递给她。 “不唱《翅膀》或《遇见》？”楚青梅惊讶的看着曲谱上的歌名。“《离不开你》？” 沈白粥点点头。 《翅膀》和《遇见》，那是他从专辑市场定位的角度给楚青梅选的。 《我是歌手》这种竞争焦灼的比赛，要楚青梅这种铁肺天后唱《遇见》，这跟明明有突击步枪不用，非要和敌人拼冷兵器有什么区别？ 这个时候，《离不开你》拿出来就很合适。 这首歌情绪很饱满，高音部分的发挥空间那更是大到可以天马行空。 地球上很多歌手在比赛中唱过这首歌，而沈白粥印象很深的版本是黄妈那一版。 当年黄妈把这一首《离不开你》唱出了悲剧史诗般的震撼，尤其是高音部分，完全是“一览众山小”的磅礴，那可是音乐综艺史上的经典名场面。 走到钢琴前，沈白粥道：“我先唱一遍。” 楚青梅顿时精神一振，表情一下子就严肃了。 高闯则好奇起来，说实话他很久没听过沈白粥唱歌了，心想跟当年比应该退步不大？ 一段深沉的旋律过后，沈白粥低沉唱道： “你敞开怀抱融化了我， 你轻捻指尖揉碎了我。 你鼓动风云卷走了我， 你掀起波澜抛弃了我……” 这最后一个“我”之后，高音陡然升起！ “我俩 ，太不公平！ 爱和恨全由你操纵—— 可今天，我已离不开你， 不管你，爱不爱我……” 一边的高闯都惊呆了，粥哥现在这声音表现力这么强吗？这情绪好浓啊！ 而另一边的楚青梅则完全相反，看着沈白粥，她眼里是掩盖不住的失望—— 这首歌似乎比《翅膀》和《遇见》差了不是一点啊…… “你是不是觉得，实在平平无奇，旋律简单情绪空泛，有点无病呻吟的便秘感？” 沈白粥问她。 “确实一般，”楚青梅一摊手，“我觉得唱这个还不如唱《遇见》——关键它不好听啊……” “觉得不好听就对了。” 沈白粥点点头，“因为这是降了至少3个key唱的——这就是个乞丐版，好听才见鬼呢！” 屋里顿时一静，高闯喃喃道：“这还是唱了3个key？那原调……” “原调我唱不出来，”沈白粥说，“说实话，这首歌我根本不配唱。 但是楚青梅你可以——旋律你听完了，现在我们来试试原调……” 猛的站起，楚青梅满眼都是无法掩饰的兴奋之色： “可算有个能提神的歌了！” 四分钟后，高闯差点没跪倒地上：“这这这这，这是什么？我的耳朵要炸了！” 而沈白粥却刚好相反。 摇摇头，他有点不满意的看着楚青梅： “你咽部发力太早了，才升3个key你就有疲惫感，楚青梅，是我平常太高估你了？” “我唱的不好？”楚青梅眼睛一下子都瞪圆了，她不服气道：“你升3个key我毫不费力的唱下来了，你还觉得不好？” “升3个key是原调——你以为我只让你唱原调就行了？” 沈白粥一拍钢琴，“而且只升了3个key，你歌里的情绪就全都跑没了，只剩下飙高音了！ 你仔细看看这首歌的歌名——《离不开你》！ 还有这段歌词—— 我俩 ，太不公平！ 爱和恨全由你操纵。 可今天，我已离不开你， 不管你，爱不爱我…… 你觉得我要唱的是什么？” “是，是什么？” 楚青梅突然就心虚了，有点畏缩的看着沈白粥。 “是爱情的宿命感！”沈白粥声色俱厉说，“你爱一个人，愿意付出一切，卑微到不管他爱不爱你，你都要飞蛾扑火般爱他—— 这才是《离不开你》！ 你的声音出来后，要有一种悲壮的豪迈，要让你的听众相信，你已经尽了全力去爱了，去拼了，你掏空了自己！ 而不是在那傻兮兮的飙高音——而且你还没飙上去！” 楚青梅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胸口不断起伏，她愤怒的看着沈白粥，憋了好久，道： “我不服！” 屋里的空气几乎要凝住了。 高闯乍着胆子小声道：“粥哥，是不是太严格了？” “确实很严格。”沈白粥突然叹了口气。 “对于任何一个别的华夏歌手来说，这样的要求都有些过于严格了——但你是楚青梅，你不是柳芊芊那种平庸的货色啊。 上天给了你那么好的天赋，不是让你挥霍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生气吗？ 刚才我从你身上，看到了让我特别心痛的两点—— 一，是你唱这首歌时的漫不经心，那种志得意满几乎都写在你脸上了。 二，就是唱完后你对自己的满意，那种沾沾自喜太明显了——我唱的多好，我能唱这么高！ 楚青梅，你知道吗？ 华语乐坛的水太浅了，而你天天和一群泥鳅一起斗来斗去，已经太久没见过真正的大海了，你打心里觉得自己真的够优秀了。 这次《我是歌手》来的那两个老外，其实在外面的海洋里，根本都不是什么大鱼。 可你看看我们华语乐坛的反应，就感觉这两人是大白鲨一样！” 楚青梅低下了头，露出了一丝羞愧的表情。 “我不希望你是这样的楚青梅。 如果华语乐坛有条鱼能游向大海，去见识真正的潮起潮落，浩瀚无边，我希望这条鱼，是你！” 沈白粥定定的看着她。 “楚青梅，从这首歌开始，重拾一下对音乐的敬畏之心。 我们一起认真研究，细细打磨，情绪，技巧，张力，每一项都争取做到我们的最好。 然后，我们用这首《离不开你》，把上一期华语乐坛丢的脸，捡起来！ 你说好吗？” “嗯！” 楚青梅重重的点了点头。 看着沈白粥，她表情肃穆的像一个跪拜在神像前的信徒。 第125章 军师无能，害死主公 常沙，芒果录制基地，《我是歌手》彩排现场。 注视着场地中间那个艳丽到让众生颠倒的女子，乐队所有人只觉得头皮发麻…… 刚刚，那是发生了什么？ 大家失魂落魄的想，那首歌，那种情绪，那份力量，简直让人不可置信！ 鼓手肖凡的鼓槌落在地上，刚才最后一下敲击他过于激动了，鼓槌直接崩飞了，但他现在根本想不起来捡。 肖凡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 从第一期《我是歌手》到现在，他已经给无数的巨星伴奏过了，他以为自己可以对任何惊艳的演唱见怪不怪了。 但是刚才，当楚青梅澎湃的高音如火箭一般挣脱引力直入云霄时，他破防了。 彻彻底底，从头到脚，他整个人崩溃掉了！ 我到底听到了什么？ 他绝望抓着头发，脑海中回荡着当年大学音乐老师说过的那句话： “真正的演唱，是灵魂的呐喊！” 不光是他，现场所有人都像魂被这首《离不开你》抽走了一样，仿佛自己要碎掉了！ “洪导，”楚青梅一脸平静地问对面那个高大的中年男子，“你觉得刚才的演唱还行吗？” 深深吸了一口气，洪导摘下眼镜，擦了擦湿润的眼眶。 “这个舞台上，还从来没人能唱出这样的歌，包括原来的你。” 戴上眼镜，洪导率先鼓起了掌： “青梅，感谢你能来这个舞台。” 热烈的掌声响起，乐队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满脸震撼。 不时有人叫道：“青梅，好样的！” 楚青梅点头朝大家致意，随即招呼一旁的高闯离开。 心里却想着，其实刚才的结尾稍稍再转一下音会不会更充沛些？ 哎呀黑粥在就好了…… 正幽怨呢，高闯捅了捅她道：“英姐，英姐从对面过来了！” 楚青梅抬头，就见一个一身飒爽白色西装的女子迈着大步过来，跟她一挥手道： “梅子，你发啥愣呢？” 正是英姐。 英姐是华语乐坛的一个传奇。 算起年纪，她已经是楚青梅妈妈辈的人了，但是不得不服的是，从楚青梅妈妈年轻那会开始一直到现在，英姐依旧是华语乐坛最红的几个人之一。 年纪大的人喜欢她不奇怪，毕竟英姐的作品和实力摆在那。 但是年轻人也迷恋她，觉得她那直来直去的性格怎么那么爽，看着就让人喜欢。 甚至还有年轻人靠s英姐走红的…… 这时楚青梅一看这歌坛大姐大，自己老娘的偶像，破天荒的想表达一下自己的尊敬。 然而情商天花板太低，一个没忍住，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啥？” 英姐没好气的问，这死丫头片子。 “英姐，我一看你就想起那个表情包，”楚青梅直接不装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叫你笑！” 英姐作势欲踢，楚青梅赶紧躲开，摆手道： “别踢别踢！我这屁股太翘，小心崩到您腿……” “没个正经的——你准备咋样了？” 英姐其实一直特别喜欢楚青梅，觉得她这傻不愣登的劲头，跟年轻时自己简直一个模子出来的。 “准备的挺好，”楚青梅特别自信的说，“应该能给你报仇。” “你快拉倒！你跟那俩老外比还太嫩了，”英姐直接叹口气，“我倒是指望你把那几个白给的替一替。 你们踢馆的不是有个pk选对手的赛制吗，你打算选谁？” “上回第一是谁？第一是谁我就选谁。” “香莫？ 你别扯了！ pk输了是要滚蛋的——而且你信我，你真赢不了她！ 她那实力国内没人扛得住…… 你要是真赌气挑她然后输了滚蛋，那你说来这一趟干嘛？ 我还得带着那几个货孤军奋战，这么扯呢嘛—— 对了，你的制作人是谁啊？ pk选谁，你好好跟他商量下，整个稳的，别瞎嘚瑟听到没？” “嗨！我制作人才不管我呢——他在崇庆拍电影呢，明个比赛才过来看我死活……” “啥？心也太大了？” “有啥办法，就是这么个野男人，栓不住！” “行行行不跟你叨叨了，没个正经的，我彩排了，有事给我电话哈……” “老佛爷您慢走~” “死一边去！” 跟楚青梅挥挥手，英姐大步来到排练现场，手里水壶往那一放，跟洪导打了招呼。 目光一扫，看着周围乐队成员一个个既兴奋又茫然的神情，英姐迷惑道： “这一个个的怎么了？怎么失魂落魄的？” “英姐你见谅，刚给楚青梅排练完，他们需要缓一缓，”洪导苦笑道，“我也是。” …… …… 《我是歌手》第二期，在万众瞩目中拉开了序幕。 经历了第一沸沸扬扬的全国热议后，这第二期直播一开播，直接就刷新了今年收视率的记录。 “观众朋友们，欢迎来到真直播，不修音的《我是歌手》第二期现场！” 电视屏幕上，举止从容又不失激情的何老师，娴熟和现场500位大众评审互动着。 “何老师还是稳如老狗，主持功力确实过硬。”乐评人陈尧一摊手，“但是歌手们怕是没他这么淡定……” 今天是楚青梅在《我是歌手》首次亮相，自从《遇见》发布以后，陈尧就从楚黑彻底变了楚粉。 他特意邀请了一大堆音乐圈的同行来自己家，一起看《我是歌手》第二期的直播，其中最权威的就是圈里的大神—— 耳帝。 耳帝大概是蓝星华语圈最权威的乐评人了，权威到什么程度呢？ 基本上但凡涉及到歌手的唱功，两边有争执的，大家都会直接去在威博问耳帝，而耳帝的答案就是最后胜负的裁定标准。 从业界到普通观众，所有人都服气——堪称乐评界的扫地僧。 “从这个选歌歌单看，关锦涛，邓良学，张群这是要打安全牌了，”留着小胡子的耳帝道： “也能理解，上一期效果太惨烈了，简直就是车祸现场，这一期这三人全保守编曲，选安全歌了，一个演唱难度高的都没有……” “节目输赢是小，现在他们得考虑自己的饭碗了，毕竟这节目影响太大。”作曲人殷珲道。 “一次唱不好可以说发挥问题，两次都垮掉等于告诉全华夏自己是个水货。是我我也得打安全牌。” 大家都点头，确实，今年的《我是歌手》是现象级的，真的有点输不起。 就比如柳芊芊，本来大家都觉得是这是新生代小天后，实力唱将，一等一的好苗子。 结果上一期那《轨道之外》让她唱的，根本找不到轨，滤镜碎了一地…… 现在网上疯狂群嘲她，路人粉跑了一堆，只剩下一堆磕脸的颜值粉了。 “不过柳芊芊这个选歌我还真挺意外，竟然唱《冲锋的刺猬》这么高难度的歌！” 耳帝摇摇头，“看来这姑娘挺倔，心气不是一般的高啊……” “这人确实喜欢挑战，你看她参加别的综艺也能看出来，宁愿犯错，不要无聊，小姑娘挺冲的。” 作曲人殷珲笑笑道：“不过运气是真不行。 刚当了一期颜值天花板，楚青梅就来了，有点南慕容当街遇到北乔峰的意思，直接给你砸招牌了……” 大家都是一顿笑，唱歌这事放一边，找霸天虎比颜值比身材，确实是有点找长颈鹿比脖子的意思了…… “其实我最看不懂就是楚青梅，”耳帝皱起眉： “她不唱《遇见》和《隐形的翅膀》这两首大热的歌，竟然唱个什么谁也没听过的《离不开你》？ 这是最近太红，飘了？ 哪有在这种白热化的比赛里玩火的？ 怕是要玩脱线啊！” 这句话说到了陈尧的痛处，得知楚青梅要唱什么鸟新歌《离不开你》，不唱《遇见》后，陈尧简直是一脸黑人问号。 这不是作死吗？ 一拍脑门，他长叹道：“真不知道她制作人是怎么想的，楚青梅胡闹，他也就听之任之？ 真要一轮游，看他怎么收场！” “话说她这制作人谁啊？”那作曲人道，“感觉很业余，根本不了解综艺内幕的样子……” “名单写的是黑粥，”耳帝道，“就是那个写了《遇见》和《翅膀》的人。” “这歌不是一个外国团队写的吗？” “以前都这么传闻，不过最近芒果有人说其实黑粥是一个华夏人，不过非常不靠谱。 楚青梅彩排期间，他一个制作人根本都没出现，也没啥指导。 直到今天下午才飞到录制现场，就根本属于那种吃闲饭的。” 皱起眉头，耳帝不满道： “可能创作上他确实是有才华的，但是当制作人明显不够格，我看啊，楚青梅怕是要被他拖累死了……” 第126章 怂了？ 陈尧今天请的都是音乐圈里的人，大家都是行家，制作人对一个上综艺的歌手有多重要谁都明白。 只看节目的普通观众，可能完全感受不到“制作人”这个职位的存在。 毕竟在电视上，大家看到的都是歌手本人，给制作人的镜头，往往都是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大哥。 歌手一问：“我唱的怎么样？”鸭舌帽大哥一竖大拇指，一般也就是这么多镜头了。还没那些表演感动的戏精“音乐合伙人”多呢。 但是陈尧他们知道，在实际比赛里，制作人的作用甚至不能用“大”来形容，很多时候，他们基本上是决定性的。 这个角色，其实就是刘备边上的诸葛亮，主公走麦城还是火烧赤壁，基本就看他们怎么运筹帷幄了。 毕竟每个歌手的能力是摆在那，基本已经定了，除了发挥的好坏外，其余全看制作人怎么为他（她）设计歌了。 选什么歌能扬长避短，对现场观众口味怎么把握，怎么根据对手风格优势排名来博弈？ 这些都非常考验制作人的能力，也直接决定了歌手在比赛中的命运。 正因为如此，一个歌手在《我是歌手》中走多远，其实非常依赖制作人的眼光和经验。 比如柳芊芊的制作人谢宣，就是个中翘楚，所以虽然上一场发挥不佳，但没人认为柳芊芊这一场会被淘汰——她可是有谢宣啊！ 但反面例子就是楚青梅，大家都是知道她实力比柳芊芊强，但她可是踢馆歌手，只有一次机会，输了就再见了。 这种已经很艰难的情况下，她偏偏选了一个毫无经验的“黑粥”当制作人—— 这不就是“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吗？ “楚青梅的实力，在年轻歌手中确实算得上刘备——属于天下有数的英雄。”耳帝叹口气。 “可惜她没找好诸葛亮，而是找了个简雍孙乾之流凑合着用，那就别怪自己被曹兵杀的大败了……” 陈尧一阵沮丧，果然，耳帝也是觉得青梅前途暗淡吗？ “柳芊芊要出场了，今天她第一个唱，看来她是抽了个下下签啊。”那作曲人道，“瞧，她来了！” 《我是歌手》现场，一身黑色礼服裙的柳芊芊，自舞台璀璨的光束中走出。 她长发盘在脑后，上衣领敞开，现出一截雪白的肌肤，脖子上的钻石项链璀璨耀眼，光芒四射。 台下顿时躁动起来，尖叫声此起彼伏。 “好美！啊啊啊怎么会这么美！” “她竟然要唱《冲锋的刺猬》，这首超难！” “看来今天咱们有福了，柳芊芊和楚青梅，到底谁能灭了谁，可以下注了……” “听网上说，楚青梅肯定会pk柳芊芊报仇的！” “楚青梅太妖艳了，我还是喜欢柳芊芊这种气质清冷的女人—— 你看她的眼神多凌厉，走路都是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风……” 一段激烈的音乐响起，稳稳踩到电吉他的第三个音阶，柳芊芊以一种莫名冷冽的唱腔开口唱道： “夜色低垂， 我是那只受伤的刺猬……” 她的唱腔是混合了r&b\/neo-ul\/jazz的融合律动，一张口就牢牢抓住了现场观众的耳朵！ 不自觉的，很多人就跟着踮起了脚。 “编排的很有新意，律动全改了。”歌手休息室里，沈白粥一脸的惊讶：“我还以为她会打安全牌，看来倒是小看他了。” “要姐姐我给你灭了她吗？” 他身旁，一身红裙，艳丽如红霞的楚青梅问。 这一期《我是歌手》芒果的规矩是，踢馆歌手可以在任何一个歌手演唱完毕，发动奇袭，直接提出pk。 楚青梅恨柳芊芊，但不光是因为自己的恩怨。 从小翠姐口中知道当年柳芊芊辜负沈白粥的事后，楚青梅一见这个女人，火根本就压不住…… 就是想灭她！ “她？ 用《离不开你》专门去灭她？” 沈白粥摇摇头： “她不配！” 此时前面的舞台上，柳芊芊已经将高亢的副歌部分挥洒完毕。 强烈的律动之下，现场的观众如痴如醉，当音乐戛然而止时，全场不停有人尖叫道： “柳芊芊！” “柳芊芊！” 专家席里，康仲伟一脸骄傲的鼓起了掌。边上谢宣兴奋的说：“这一次，芊芊把上次丢的脸，彻底找回来了！” “竟然完成的非常好！” 电视机前，陈尧惊讶的说，“看来上一场柳芊芊果然是没发挥好，她的真实实力，不是邓良学那几个人能比的啊……” “升八度后就有一些不稳定的小瑕疵，但是没有致命的。”耳帝也点点头。 “考虑到演唱难度，目前看来，她这首歌的表现，确实是实力最接近英姐的华夏歌手了—— 如果楚青梅一个冲动选了她，凶多吉少啊……” “偏偏青梅又要唱那个莫名其妙的《离不开你》……”陈尧捂住脸，“千万不要挑柳芊芊pk啊，青梅，要冷静！” “看，何老师要挑事了，”有人一指电视，“我就知道他不会放过这么好的炒作机会，哈哈哈……” 电视机前，何老师叫住了要往台下走的柳芊芊，笑眯眯又陈述了一遍这场比赛的pk规则。 “也就是说，踢馆歌手可以选择在某位歌手唱完后，对其发起挑战。 若pk得胜，这踢馆歌手直接晋级，而落败的被挑战者，则要和本场最后一名去比票数。 但若pk失败，则踢馆歌手直接淘汰，离开舞台。 哇喔，这真是刺激又残酷的赛制……” 给出一个很内涵的眼神，何老师接着道：“刚才芊芊这首《冲锋的刺猬》发挥的非常完美，现在我们看看，楚青梅会对她发起挑战吗？” 台下观众都是会心一笑，何老师这是明摆着搞事情啊…… 柳芊芊和楚青梅的恩怨沸沸扬扬，孰是孰非根本说不清楚。 这场直播之前，媒体都热炒“楚青梅复仇”这事，而众所周知，楚青梅向来又是那种有仇必报的性格…… 眼看这场柳芊芊发挥的这么好，楚青梅会不理智的对她发起挑战吗？ 舞台中间，柳芊芊淡淡一笑，细长的眼睛眯起，分明没在怕的。 “楚青梅，你要行使你的pk权利吗？”何老师再cue了一遍，倒数道：“3、2、1！” 代表pk的红灯没有亮。 清冷的一笑，柳芊芊眼神里满是毫不在乎的云淡风轻…… “楚青梅怂了！” “这不是她的人设啊——她不是眼里不揉沙子吗？” “那都是炒出来的，形势摆在这，出来送死吗？ 被人骂怂也比一场就回家好啊……” “倒也是，这么说她肯定选关锦涛了？毕竟是公认的最弱。” “应该是，安全牌嘛，看来楚青梅不像传说的那么一点就着啊，很能忍很有城府嘛……” 镜头给到舞台外的出场通道里，女主持笑着采访柳芊芊道： “芊芊，刚才楚青梅并没有选择你pk，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首先我要澄清一点，我和青梅并没有网上那些炒作里说的‘恩怨’，那都是杜撰出来的。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也是音乐上的好伙伴。” 柳芊芊嘴角上翘出一种矜持的微笑。 “其次吗，不选我，青梅肯定有自己的考虑——毕竟踢馆歌手的首要目标是生存嘛……” 选手观战室里，楚青梅简直气乐了：“我和她是好朋友，还是音乐伙伴？ 她还真有脸说出来！ 还有什么踢馆歌手的首要目标是生存？ 意思是我不是她对手呗？” “不要和她争吵——那是她擅长的领域。”沈白粥毫不在意的一笑，“咱们唱歌就行了——这是咱们擅长的领域。” “嗯。”楚青梅狠狠压下火。 第二个出场是邓良学，他带来是一首抒情慢歌，难度很低的安全歌，表演结束后掌声明显比柳芊芊弱了好多。 “这个其实可以挑战了。”电视机前耳帝分析道。“邓良学唱的毫无亮点，楚青梅应该有把握。” 然而红灯还是没有亮。 “看来她是一心求稳了，”陈尧点点头，“铁了心是要挑最弱的关锦涛。” 他心里既觉得楚青梅考虑的很周全，又有一丝说不出的失落—— 安全的确是安全了，但这样畏畏缩缩的，还是那个自己欣赏的楚青梅吗？ 第127章 欢迎来到青梅过山车 邓良学唱完，登场的是上场的冠军，大boss香莫。 这位北美唱将的实力，简直让所有人汗颜。 上场比赛她就是上午下了飞机,下午直接开唱，结果还是轻轻松松的“降维”打击，毫不费力的碾压了所有华夏歌手。 就有种“高三学生误入幼儿园，惊讶这里怎么一个能打的都没有”的荒诞。 再配上英姐那张“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包，那真是把华语乐坛的脸打的piapia响…… 其实现场很多观众都是憋着心思来的，大家都是华夏人，很多人就想，你老外唱的再好，我就是不投你，看你咋办？ 可真到了现场，香莫这首《when i iss you》一开口，所有人全跪了。 唱成这样我不投她？ 大家心说，我良心过不去啊…… 而且大家隐隐都觉得，为了赢故意作弊，这是不是更丢人呢？ 不是有句话说“输不丢人，怕才丢人”吗？ “第一次听到有歌手这么处理副歌的——本是匀速攀爬，突然来了一个高空弹射，唱得人猛然一激灵，出其不意，又令人拍案叫绝！” 电视机前，耳帝难得的激动了： “那海豚哨音演绎的太牛哔了！” “完蛋，这没法弄啊！” 陈尧一捂脸，其实在国外乐坛，香莫是那种实力绝顶但是歌并不红的人。 论唱功，蓝星上能正面和她pk一下的人真的不多，在国外也是。 至于国内嘛，嗨，聊这丧气话题干嘛？ 看电视看电视！ 此刻在《我是歌手》的现场，所有人都快听麻了。 尤其是坐第二排的一个名为陆翼的小胖子，摄像已经是第二次给他面部表情特写了。 陆翼是个感情很细腻的人，他一激动就表情管理失控。 他倒不是多想抢戏，问题是香莫唱的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脸上表情是真控制不住…… 这时香莫一曲唱完，台下掌声如雷。陆翼突然就听边上一声嗤笑…… 转过头，就见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大哥一脸好笑的看着他： “兄弟，你是群演？” “我不是，你别瞎说啊。”陆翼顿时怒了，他就是特别容易共情而已，才不是网上说的专门表演感动的芒果民间艺术家…… 然而眼镜大哥明显不信，很鄙视的转过头。 台上，何老师正在通过翻译感谢香莫，气氛非常友好。 可就在这时，谁也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叮叮叮……” 代表“挑战”的警报红灯突然响了！ 所有人的第一反应不是兴奋，而是都呆住了。 半秒之后，大家才反应过来——楚青梅！ 她要挑战大boss香莫！ 轰然之声在现场猛然炸开，这，这也太冲动了…… “她要挑战香莫？” 选手休息室里，柳芊芊不可置信道： “楚青梅，你对自己到底是怎么定位的？” “楚青梅她疯了？”电视前，陈尧一个激灵跳起来，“这不是自杀吗？输了就一轮游了—— 而且肯定输啊……” 原本谁都以为，楚青梅连宿敌柳芊芊都不敢硬接，铁定直接掐最软的关锦涛—— 哪想到大家的思路完全错了，楚青梅竟然要直接挑最强的香莫！ 以为她不敢去斩华雄呢，结果她要单挑吕布！ “疯了疯了，”耳帝一捂脸，“这哪是她挑的动的啊，胡闹！” “确实太年少轻狂了，”有人道，“英姐都拿香莫无可奈何，你楚青梅这是自寻短见吗？” 确实是少年心性，确实是不理智，陈尧想，但我这心里抑制不住的骄傲是怎么回事？ 楚青梅，你真的…… 你真的不愧是我的偶像啊！ 节目现场，何老师已经把一脸惊讶的香莫请到观战席。转身一比身后的出场通道，他朗声道： “让我们欢迎挑战者——楚青梅！” 璀璨的灯光亮起，红裙似火的楚青梅，仿佛烈焰中的女神，迈着无比妖艳的步伐走了出来！ 现场瞬时被点燃了！ 不光是因为这心气，这胆识，也因为这是楚青梅自被黑直到翻红，是第一次出现电视转播的画面里—— 大家已经太久没有看到这传说中的“华夏第一神颜”了！ 现场女生见楚青梅的反应，就跟见柳芊芊完全不同，根本就没有夸什么“啊，好美！”之类的，反都有点紧张…… 毕竟内娱有名言——“影星艳压歌星，模特艳压影星，楚青梅艳压一切。” 至于男的…… 男的才忙呢，都在看他喜欢的局部。 有的看腿，有的脸，其余的都在看38e大胸…… 一个个目不转睛的。 “梅梅，你这个决定我们真的很惊讶，”何老师道，“你确定要挑战香莫？” “啥意思？”楚青梅迷惑的眨了眨眼： “你是说我弄错了？ 她上回是第一？ 我记得是她啊——如果不是她我就回去，等第一出来，我再按一遍行吗？” “噗嗤！” 台下绷不住了，笑倒一片，不愧是霸天虎。 “不用回去……”何老师赶紧解释，“上次第一确实是她，我的意思是，呃算了。 我们对第一个踢馆歌手有一个小小的优待，青梅你可以简单介绍一下，接下来你要唱的这首《离不开你》。 其实何老师这就是让楚青梅讲讲编好的故事，给自己接下来的表演拉拉票…… 没想到楚青梅一撇嘴： “没啥好介绍的，我是歌手又不是主持人，打什么嘴炮，唱就完了。” 台下一片哄笑，何老师满脸苦笑。 好好好，你就这么说是？ “那嘴炮我就打到这里，舞台交给青梅。”何老师一伸手： “下一首竞演歌曲——楚青梅的新歌，《离不开你》！” 掌声雷动，现场观众都有点high，，楚青梅敢挑战香莫，大家看热闹不嫌事大嘛…… 而电视机前，陈尧等人则认真看着打出来的歌曲信息。 《离不开你》 作词：黑粥 作曲：黑粥 编曲：黑粥 果然，又是那个神秘的家伙一手包办的！ “这首歌的信息在网上一点都查不到，好像完全还没发布的样子。” “看楚青梅的表情，好像信心很足？” “听听看，赢是赢不了，希望别太拉胯。” “开始了！” 一段经典的心跳声过后，舞台暗了下来，沉缓的前奏响起，一束追光打到的楚青梅身上，她美目迷离，轻启朱唇： “你敞开怀抱融化了我， 你轻捻指尖揉碎了我。” 台下顿时有不少女生捂住了胸口，为什么楚青梅的这首歌一开口，我就觉得好难过？ “你鼓动风云卷走了我， 你掀起波澜抛弃了我……” 所有人只觉得觉得心头一紧，楚青梅的声音好像一把伤痕累累的手，一下子就把他们的心全抓住了！ 可就在“我~”的尾音刚刚消散之际，台上的楚青梅猛的一挥拳！ “我俩 ，太不公平！ 爱和恨全由你操纵——” 毫无征兆的，高音拔地而起——所有人脑子“嗡”的一声！ 猝不及防间，每个人都好像是坐上了过山车，被楚青梅的声音裹挟着，迅疾不及掩耳般的直冲云霄！ “天哪！发生了什么？” “我头皮发麻，这这这……” 观战席位上，连一直云淡风轻的香莫，都不可置信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可今天，我已离不开你， 不管你，爱不爱我——” 我的天…… 很多人当场就捂住了自己的脑袋——我感觉我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天啊~~~~这是什么灵异现象——我感觉我从四川盘地一直升上了青藏高原！” “这高音唱的，我脸上的褶子都抻开了！” “妈妈，这里有外星人！” 第一遍刚刚结束，现场已经彻底抓狂，根本没有人料到楚青梅这首歌高亢入云到了这种程度…… 电视机前也没好多少，陈尧不可置信抓着自己头发，不停念叨： “不是不是不是！ 这种挣脱地心引力的高音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且她没有丢失情感，她的情绪稳稳的！”耳帝激动的跳了起来，“也就是说，这第一遍就是个铺垫——她还没有发全力！ 我要疯了！” 选手观战间里，柳芊芊面无血色，一旁的邓良学仿佛被点了穴，呆愣愣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间奏还在继续—— 这大概是《我是歌手》历史上最让人紧张的间奏，所有人都感觉是坐过山车疯狂俯冲后短暂安全，然后又再度往上攀爬…… 大家紧张的直吞咽口水—— 谁都清楚，这第二次的爬坡比上一次还要高，还要陡，还要致命！ 咱就是说，现在吃速效救心丸还来的及吗？ 第128章 英语四级没问题 “你敞开怀抱融化了我， 你轻捻指尖揉碎了我。” 第二遍，在众人狂奔的心跳中，开始了。 让人无法置信的是，这一遍，现场明显能感觉到，楚青梅的情感更浓了。 那种在爱中的委屈，不甘，愤怒，一丝丝的游离出来，散到空中，钻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那种情绪甚至不要需要具体的语言——观战台上，完全不懂中文的香莫，都心痛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你鼓动风云卷走了我， 你掀起波澜抛弃了我……” 来了，大家心里都在齐声呐喊，楚青梅要降神迹了！ “我俩 ，太不公平！ 爱和恨全由你操纵——” 哪怕已经做了好久的心理准备，这一句真的出来的时候，好多人还是彻底碎了！ 大家猛的一个激灵——果然，楚青梅又升key了！至少两个key！ 楚青梅的高音和香莫完全不是一个风格，香莫是慢慢提，柔柔的带你往上攀爬。 但楚青梅才没这么温柔！ 好比你原本湖边看着风景岁月静好呢，她突然走过来，说： “走！带你到大气层外看星星去！” 薅着你头发就把扯起来，疯狂往上飞，根本就不给你准备！ 一把扯到外太空，大吼道——来，看星星！ 你整个人完全就懵了…… 可就在这样倚天拔地的高音下，楚青梅还是气定神闲的铺陈着情绪，完全没有声嘶力竭的意思…… “可今天，我已离不开你， 不管你，爱不爱我——” 好多人在深呼吸——唱歌的楚青梅没有上不来气，听歌的大家快要窒息了！ 不是，说好的不是来听歌嘛，你们没说要带我蹦极啊？ “我俩 ，太不公平！ 爱和恨全由你操纵——” 副歌再次回旋，这次没有再升key，而很多的人感受也突然变了。 经历了两次高音洗礼，在有准备之后，这次他们终于彻底的进到了这首歌的情绪里。 那种不甘，那种无奈，那耗尽全部却得不到对方片刻温柔的心酸，如海啸一般在这首歌里蔓延着—— 爱而不得，辗转反侧。 很多人一下子就想到当年那些飞蛾扑火般的过往，瞬间破防了…… 选手观战间里，柳芊芊几乎触电般的愣在了那。 刚才她还在紧张楚青梅的表现，担心自己的分数，可这一刻，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了那个男子的背影。 那个“不管你爱不爱我，反正我已离不开你”的爱人，她有过。 义无反顾，哪怕粉身碎骨也要守护她的爱情，她有过。 当时根本没觉得有多珍贵，还觉得他好傻，于是，随手扔掉了。 当时的他，是不是就是这首歌里的心情呢？ 演唱现场，史诗般的副歌已经唱完了第三遍，而现场不再是抓狂般的尖叫，反而响起了很多抽泣。 就在大家以为这首恢宏如江河般的歌来到末尾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鼓点响起，楚青梅猛的一收…… 一个让人崩溃的停顿后。 “我~~~~~~~~~~~~~俩~” 所有人脑子一片空白——又升调了！ 2个，3个，4个！ 楚青梅的声音如同一座无法仰望的高山一样，猛地砸在你面前！ “太不公平！ 爱和恨， 全由你操纵——” 这个让人根本没有一丝准备的高音过后，现场最后一批还没失控的观众，终于也彻底疯了…… 陆翼已经崩溃了。 他知道，此刻自己脸上的表情，肯定要被网友骂是用力过度的群演，可是他实在控制不了…… 此时他转过头，却发现刚才还在笑话他戏精的眼镜大哥，此刻正抓着自己胸口痛哭流涕，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陆翼愕然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眼镜大哥，不是，咱俩到底谁是群演啊？ 明明是你？ “可今天，我已离不开你， 不管你，爱不爱我——” 最后一个肝肠寸断的尾音过后，楚青梅《离不开你》结束了。 一首歌，如同一场飓风，肆虐了所有人的心。 如潮水的掌声在大厅每一个角落响起，每一个人都站了起来，有人大吼，有人眼含热泪，不停的有人大呼： “楚青梅！”“楚青梅！”“楚青梅！” 选手观战席上，香莫满脸热泪，根本无法自已。 越是优秀的歌手，越对情绪有着细腻的感触，香莫比谁都敏感于情绪的传达，于是她也比谁都深陷在这首歌里，根本走不出来…… 而选手观战间的柳芊芊则深陷在沙发中，仿佛被抽走了魂魄。 陈尧的家里一片寂静，没人开口。 耳帝也不评论了，没法评。 此刻，他只想膜拜！ 神人唱神作，一曲动山河！ 当然，无动于衷的人也不是没有。 工作人员观战席里，一身咖色西装的沈白粥点了点头。 “还行，算正常发挥。”他想。 真没啥好惊讶的，这大厅还是太大了，太多乱七八糟的混响，他在自己录音室听楚青梅唱，效果比这震撼多了…… 现场最先冷静下来的是何老师，毕竟他还得主持。 他把还在抽泣的香莫请到楚青梅边上，后者眼含热泪激动的握着楚青梅的手，不停道： “aazg！unbelievable！” 后面的翻译合伙人赶紧冲上来刷存在感： “她说太令人震惊了，简直不可思议！” “这还用你说？”楚青梅白他一眼，“我大学英语过四级了，我听得懂！” 台下本来都庄重着呢，心说我好好见证下这个华语乐坛荣耀时刻，结果一秒破防……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是，还你过四级了？ 一群人疯狂捂脸，楚青梅如果你能只唱歌不开口该有多好…… 然而香莫还在不停激动的说：“this is the ost perfect sgg i have ever heard recent years! it''s siply parable! your eotions are nveyed well, i love your perforance uch!” 叽里呱啦一大堆。 结果这次，身后合伙人不吱声了，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楚青梅。 呵呵，您不是四级都过了吗？ 您这么厉害，您自己看着办呗！ 楚青梅嘴角一阵抽动。 不是，大姐你这说的都是啥呀…… 四级也没考你说的这些玩意啊？ 你超纲了啊！ 她那茫然落在大家眼里，现场顿时一阵哄笑，楚青梅脸上挂不住，忍不住对香莫说： “姐你要不也学点中文？ 你们漂亮国有没有中文四级？ 你没事报一个！” 台下顿时又笑倒一片。 观众觉得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又哭又笑的，这也太上头了…… 何老师捂住脸，心说也就是我，一般人这个场子根本就接不下来。 于是全场又哭又笑的给这场pk投了票，楚青梅毫无悬念的赢了香莫。 大家隐隐觉得华语乐坛的面子确实是捡回来了，但是华语乐坛的智商似乎又丢了？ 总之华语乐坛现在就在楚青梅手里翻来覆去的…… 然而现场的人看不到演员通道里的转播，在电视机前的人，看到了更猛的料更大的瓜—— 就在那个例行采访里，主持人很挑事的说： “青梅，芊芊说你们一直是很好的朋友……” “她快歇会！”楚青梅说，“我是她朋友？我是有多硬的后背我敢给她当朋友？ 不怕被她背刺死？” “那你能详细说说她的为人吗？” “不能，”楚青梅说，“我真都说出来，你们这节目都播不出去……” 选手观战间里，柳芊芊不可置信的瞪大眼： “楚青梅，你疯了？ 快住嘴！别乱讲行吗？” 好在这时通道采访已经结束，镜头正对着楚青梅的背影呢。 就见她迈着那两条绝世大美腿。正往外走呢，突然脚步一滞，竟然有点怯怯的对着镜头外的一个人问： “黑粥，我刚才唱的还行吗？” “挺好，但我想刚才的结尾稍稍再转一下音，会不会更充沛些？” “我也这么想过的！我跟你说啊……” 镜头切回大厅，柳芊芊却猛地站了起来。脸上已经面无血色！ 刚才那个声音…… 难道是？ 第129章 再相逢，震耳欲聋 刚才屏幕里那个声音，柳芊芊熟的不能再熟了，因为她听了十年！ 猛的站起身，她推开歌手观战室的门就冲了出去…… 沈白粥？ 难道黑粥就是沈白粥？ 《隐形的翅膀》，《遇见》，还有这次的《离不开你》难道都是沈白粥写的？ 不，不可能！ 柳芊芊拼命否定自己这个荒唐的想法—— 如果沈白粥真的这么有才华，他早就成了曲爹把自己捧红了，又怎么发生后面的这些事？ 可那声音分明是他，化成灰自己都听得出来！ 心急火燎的跑到演出通道，柳芊芊心里的煎熬简直像烈火在不停烧…… 楚青梅和那个“黑粥”在哪，她能猜到。 从演出现场通往选手观战室的路只有一条。 既然这条路上她没遇到楚青梅，那么对方和黑粥一定就是在沿途那个临时休息室里！ 转过弯，柳芊芊果然就见那间歌手临时休息室的门前，楚青梅的音乐合伙人孟晨正在打电话…… 看来楚青梅和黑粥就在里面！ 突然之间，柳芊芊感觉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沈白粥如果是黑粥，那楚青梅岂不是他一手捧红的？ 但怎么想她都觉得太离谱了——自己之所以离开他，不就是因为他在事业上根本帮不到自己吗？ 可又怎么解释那首《离不开你》呢？ 那分明就是沈白粥当年对自己苦恋的写照，那么的吻合！ 还有，那天在演唱会门偶遇沈白粥，他完全就是一副贵公子的派头，一个每天坐公交的人又是怎么突然开得起奔驰s级的？ 心里七上八下，柳芊芊只觉得几乎快要发疯。 她推开一脸讶然的孟晨冲进那间屋子，就见一身红裙的楚青梅一个人站在那，头也不抬的把手伸过来： “黑粥你说刚才我那个结尾…… 嗯？ 柳芊芊？” 皱起眉，她一脸厌恶：“你来干什么？” “黑粥到底是谁？”柳芊芊死死的盯着她，“是不是沈白粥？” 楚青梅神色一窒，随即怒道： “这关你什么事？” 柳芊芊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楚青梅是一个脸上根本藏不住想法的人。 她什么也没说，可刚才脸上那一瞬的震惊，已经彻底告诉了柳芊芊答案。 黑粥，就是沈白粥！ 站在那，柳芊芊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 自己离开沈白粥，就是因为他是一个没前途的男人。 的确，沈白粥很爱自己，爱到不顾一切，这她当然都知道，可是爱情又不能当饭吃！ 自己要的是一个可以双手奉上闪亮前途的男人，选择康仲伟抛弃沈白粥，这确实不道德，可自己从来就没有后悔过。 一秒都没有。 哪怕是上次见到沈白粥也没有。 是的，他确实混的好了，可是和康仲伟比那又算什么？ 而且他混好了又如何，能在事业上给自己什么助力吗？ 但如果他是黑粥呢？ 是那个随便就可以写出爆款，掀起华语乐坛滔天巨浪，谈笑间让楚青梅到手3千万的人？ 如果其实自己根本什么都不必牺牲，只要耐心维持现状，就可以比现在更红，同时也拥有一份完美的爱情呢？ 柳芊芊胸口起伏，急促的呼吸已经快要让她上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 一身利落灰色西装的沈白粥走了进来。 手中拿着一杯咖啡，他嘴角向上一勾，对楚青梅露出一个明朗如朝阳的笑容。 “我给你打了拿……” 猛地看到柳芊芊，他声音一窒，脸上顿时露出一个厌恶的表情…… “简直是阴魂不散。”他阴沉着脸走到楚青梅身边，把手上咖啡递了过去： “拿铁可以吗？小心，有点烫……” “你自己不喝？”楚青梅很自然的接过来问他。 “我这两天有点失眠，喝不了这个……” 柳芊芊忽然一下子就恍惚了。 这个场面，这个对话，她经历过无数次。 她喝咖啡爱喝拿铁。每次只要一流露出想来杯拿铁的意思，沈白粥无论在哪，都会放下手上的事去给她买。 不管自己是在学校，还是在和朋友逛街，还是在酒唱现场，只要想喝，沈白粥都会第一时间赶过来递上这杯拿铁。 那阵他上班时，甚至会请假专门来送这杯拿铁——他仿佛不知道世界上有个职业叫外卖，永远都是亲自风雨兼程的送过来。 但是每次只有一杯——自己是从来不喝的。 他每次都说自己失眠，咖啡因不耐受，但其实柳芊芊知道，他只是穷，舍不得花钱罢了。 对于他来说，花20多块钱喝这么一杯苦东西，太贵了。 可是今天，那个喝他送来咖啡的人，不是自己。 从进来到现在，他甚至只看了一眼自己，骂了一句，然后注意力就一直锁在楚青梅身上。 难怪啊…… 柳芊芊气的发抖，难怪你对我毫不留恋，原来，原来你的心思都在她身上！ “芒果的咖啡还挺好听。”楚青梅喝了一口，递到沈白粥嘴边，“就喝一口不打紧的。” “真的？”沈白粥将信将疑的接过来，喝了一口，眼睛也是一亮：“确实不错诶……” 一股无名火直冲柳芊芊的脑门，她几步走过来，劈手就把那杯咖啡打翻在地上！ “你凭什么对她这么好！”她愤怒的指着沈白粥，“你的咖啡只有我能喝，你凭什么给她？” “柳芊芊，你有病啊？”沈白粥怒了。 更怒的是楚青梅，她上来就推了柳芊芊一个踉跄： “柳芊芊，你敢弄洒黑粥给我买的咖啡？你给我捡起来！” “她推我！”柳芊芊不可置信的盯着无动于衷沈白粥： “她当着你的面推我！ 沈白粥，你就这么看着？ 当年我唱酒时，有个混子要占我便宜，你一个人揪住他，不管其他四个怎么打你都不放手，最后直接把那混子打的住院—— 从来没谁能在你面前欺负我！ 你说过，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在，这个世界上就没人可以欺负我！ 现在她差点把我推倒，你就这么看着？ 你还是不是我男人？” “我特么当然不是你男人！” 沈白粥简直要爆炸：“柳芊芊你脑子有病啊？你男人现在是那个猪头，你离我远一点！” “黑粥，伸手……” 强忍住上去薅柳芊芊头发的冲动，楚青梅抽出两张湿巾，给沈白粥擦拭起手上的咖啡渍…… 然而看到她抓着沈白粥手的画面，柳芊芊彻底暴怒了！ 沈白粥是自己的，明明白白就是属于自己的。 哪怕自己不要他，把他甩了，他也是自己的。 自己想要时，他应该就像被丢在角落里的旧洋娃娃一样，乖乖的等着自己抱…… 怎么能被别的女人抢走？ 尤其那个女人还是楚青梅！ “楚青梅，你把他的手松开！” 柳芊芊歇斯底里的喊起来，脸上已经是彻底失去理智的神情。 “楚青梅，你好阴险——你不就是想报复我，于是就从我的软肋下手吗？ 你找到沈白粥，发现他经历失恋后已经变成了一个音乐天才，写了一堆优秀的作品…… 于是为了把这些东西据为己有，你就主动勾搭他对不对？” 这番话，说的沈白粥楚青梅两人都呆住了。 “果然在屎壳郎眼里，全世界都是屎！”楚青梅忍不住道： “柳芊芊，随便你怎么想，我都不会放开黑粥的手的—— 既然我已经握住了，我就要握一辈子。 略略略略略略，气死你！” “我叫你松开……”柳芊芊突然发狂似的冲过来，不管不顾的伸手就要去抓楚青梅的脸…… 尖叫声中，她那尖利的指甲直接落在了楚青梅脸上！ 眼看楚青梅要被她抓成满脸花，沈白粥脑子突然一热…… 他一个箭步挡在楚青梅身前，揪住柳芊芊的衣领…… 狠狠抡起一巴掌，直接就重重的掴在她的脸上！ “啪”的一声！ 柳芊芊被他直接扇倒在地上！ 捂着脸，她无法置信的抬起头，只见眼前的沈白粥失控的怒吼道： “你敢打我女人？” 第130章 打两下怎么了？ 吼完之后，看着倒在地上的柳芊芊，沈白粥彻底愣在了那。 完了，他满头冷汗，自己竟然动手打女人了！ 不打女人这是他做人最基本的底线，哪怕柳芊芊是害前身跳河的蛇蝎女人，她也是个女人，他真的没想要打她，他可以发誓…… 但刚才她的指甲要抓到楚青梅脸上时，他脑子一片空白，完全没有思考，就像不受控制一样冲了过去…… 这时看着推门冲进来的孟晨，还有跟着跑过的柳芊芊的合伙人莉莎，沈白粥突然意识到…… 自己怕是要完蛋了！ 这间屋子是专门供演出暂时艺人歇脚的房间，没装摄像头，但是柳芊芊脸上的那个手印明明白白的印在那，抵赖是没有用的。 打女人了。 打了就是打了。 原因放一边，就凭这一条标签，他就已经万劫不复了。 别说以制作人身份参加歌手了，只要这件事曝光出来，就连电影也会被网友抵制，他马上就会被整个娱乐圈彻底封杀了！ “这，这是怎么了？”孟晨惊慌的问楚青梅，“大家都冷静一下！” 莉莎慌忙把柳芊芊扶起来，而后者捂着脸，神情恍惚的看着沈白粥，已经傻了。 “你们是来叫我们拍摄赛后花絮的？”楚青梅问莉莎。 “对，”对方点点头：“马上就要直播这段。” “那还等什么？”楚青梅看向柳芊芊，“别在这装死了，咱们走……” 说着扶住柳芊芊的另一只胳膊，跟莉莎一起搀着她往出走…… 关门时，给沈白粥递了一个“快走”的眼神。 孟晨也赶紧过来扶柳芊芊，三人抓着她走了好一阵，柳芊芊渐渐从那种失魂落魄的状态恢复过来，她猛地一摔楚青梅的手！ 站在歌手观战室外面的走廊里，她恶狠狠的盯着楚青梅，指着自己脸上掌印道： “看到了吗？” 说着一指歌手观战室的门，咬牙切齿的问： “楚青梅，我现在一进这个直播的屋子，让所有人都看看这个手印，你说会发生什么？” “我不就是打了你一耳光吗？”楚青梅看着她，一脸决然道：“有什么大不了的？ 封杀我好了，我又不是没被封杀过！” 柳芊芊当即愣住，随即醒悟过来，诧异的问：“你竟然想替他背黑锅？ 你可刚翻红，前途不要了？” “前途算个屁！”楚青梅不屑的哼了一声，“你刚才听到他说什么？ 我是他女人。 他是我爷们儿！ 柳芊芊我告诉你，你这脸就是我打的，如果待会你敢把他说出来，我不介意在直播里再打你一遍！” “你疯了楚青梅？”惊疑不定的看着她，柳芊芊眼珠转动，突然恍然大悟道： “楚青梅，你好阴险，我差点上你的当了！” 这话说的楚青梅，孟晨，莉莎都是一愣。 三人就见柳芊芊咬牙切齿的说： “如果我他打的，他就彻底完了，可是如果是你干的，就变成了咱们两个女人互相撕—— 我说这个掌印是你打的，你也可以在自己胳膊上咬个牙印说是我咬的，反正那屋也没监控，根本就没有证据！” 这话说的楚青梅顿时恍然！ 其实她的智商哪能想到这一层，这时柳芊芊一说，她反而反应过来，心说对啊！ 我完全可以不被封杀，只要把水搅浑就好了啊！ 一想到这，她直接张嘴就往自己胳膊咬去…… 柳芊芊哪里肯让她咬，直接就用手护住她胳膊。两个大美女一个要咬自己，一个拼命保护对方，加上劝架的孟晨莉莎，四个女人顿时撕扯成一团……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你们疯了？” 英姐愕然的声音从走廊对面传过来。 四个女人一听英姐声音，顿时都是一激灵，赶紧松开，一回头，就见英姐迈着大步风风火火的冲过来道： “你们干嘛呢？马上要直播了！ 一个个脑子进水了？” 英姐刚刚唱完。今天本来因为要和那两位外国选手对抗，她很紧张，结果刚才楚青梅一唱，她彻底不紧张了。 还紧张啥？小丫头实力逆天到这个程度，彻底把老外都灭了，自己还紧张个毛线？ 只剩下绝望了。 这一绝望就松弛，一松弛反而唱的特别顺，英姐竟然唱了一个满堂彩…… 唱完她进了选手通道要去录直播，结果老远看见楚青梅四个人在那转成一团，跟玩老鹰抓小鸡似的，英姐直接都懵了…… 你们吃错药了？ 走到几人面前，她瞠目结舌的问： “你们群魔乱舞的，演西游记啊？” 说话间，她目光扫到柳芊芊脸上那个掌印，顿时是就一愣，马上反应过来，回身对摄像机道： “别拍了！ 直播也停一下，让你们导播先插个广告什么的！” 她的音乐合伙人是个帅小伙，马上也跟着吆喝道：“别拍了别拍了……” “怎么回事？”英姐指着柳芊芊的脸问楚青梅：“这么重的手，你打的？” “我没忍住。”楚青梅道，“一切由我负责。” “你想的美！”柳芊芊道，“做梦！” “你开个价！” 楚青梅问：“怎么样才能让我负责？” “让你负责？然后你就成了肯为他牺牲一切的好女人对？ 以他的性格，肯定会内疚的疼你一辈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算盘？” 柳芊芊冷笑道：“楚青梅，我不用你负责，我也不会进去让直播拍到这张脸！ 我告诉你，救下他的人，他要感谢一辈子的人，是我柳芊芊，不是你！” 刚才柳芊芊完全被沈白粥打愣了，这会撕扯了一阵，她脑子一下子从那种缺氧状态下缓了过来，瞬间就想明白好多事…… 沈白粥恨自己，这是肯定的。 当初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这就是为什么楚青梅这家伙有可乘之机的原因。 如果自己把这一巴掌闹大，沈白粥只会更恨自己，更喜欢楚青梅，可如果自己主动把这委屈吞了呢？ 是不是他心里这口恶气就出了呢？ 你打我，我为了保护你都不声张，现在你知道我有多爱你了？ 男人不就是要个台阶下吗？ 我给他！ 打你也打了，过去的事情也就过去了，咱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呢？ 自己最了解沈白粥，他一定会吃这一套的！ “我不进去了，雯子，待会就我说胃病犯了，”柳芊芊对莉莎道，“你来替我处理下面的直播环节。” 莉莎迷惑点头，柳芊芊傲然对楚青梅道： “是我保护了他！懂吗？” “你们懂吗？”英姐茫然问莉莎和孟晨。 两人疯狂摇头…… 楚青梅也一脸懵逼的问： “那你啥都不要？ 要挟都不要挟一下？” “当然，就是打了一巴掌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柳芊芊叉起腰，不屑的看着楚青梅，顺口开始胡诌： “我告诉你楚青梅，他打我几巴掌根本不叫事！ 我们以前玩到兴奋的时候，别说脸，哪里他没打过我？ 老娘浑身都是他掌印，老娘就喜欢他打我！ 怎么样，你能做的到吗？ 你伺候的好他吗？ 不要觉得自己长的漂亮，会飙个高音就了不起——告诉你，让他开心这件事，我比你强一百倍！ 谁像你，26岁的母胎lo老处女，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底细？” “你要不要脸？”楚青梅脸涨的通红，随即不服道： “再说那种事有什么会不会的？ 我就是没练，我练了比你还好，比你还耐打！” 两人声调越来越高，边上英姐三人已经彻底傻掉了，脸上完全都是三观碎裂的震惊…… “现在年轻人都是这样的吗？” 英姐一脸震撼，“老天，咱们娱乐圈真的好乱啊！” 第131章 红豆对青梅，晚照对晴空 英姐确实不愧是大姐大。 亏得她的反应够快，走廊这足以导致节目停播一幕，并没有被摄像机记录下来。 这期直播非常正常的结束了，所有人看了这《我是歌手》第二期的人，反应都很振奋。 跟前一期“华语乐坛无人”的评价相反，现在大家觉得华语乐坛不但有人，这人还是个神人，秒天秒地秒一切，简直就是法力无边…… 威博头条有云：“青梅出手，天下皆狗！” 楚青梅一战成名，从此又多了无数外号。 有叫她“青梅女帝”的，还有叫她“楚霸王”的，甚至还有道友唤她“青梅真君”的，说她这歌声可让人白日飞升的…… 总之在这首《离不开你》之后，楚青梅直接被归为国内乐坛巅峰一档。 无论是吃瓜群众还是业界专家，大家普遍认为，楚青梅的实力和她的四级水平不同，没有一丁点水分…… 更神奇的是那个“推荐香莫学汉语”事件，事后大家一查，意外的发现，漂亮国竟还真有汉语等级考试，简称hsk。 而且还真的分“四六级”，和华夏国等级设计是一样一样的…… 网友甚至还列出了好多漂亮国汉语六级真题，比如： “人要是行，干一行行一行，一行行行行行，人要是不行，干一行不行一行，一行不行行行不行—— 请给以上所有‘行’标出读音……” 而此时帝都年华里的2号楼，楚青梅一身蕾丝睡衣，曲线销魂的靠在沙发上，飞速在手机上打着字…… “红豆，真的有汉语四级？”她一脸惊讶的和自己的小姐妹聊着天，“是他们受我启发突然设计的？” “应该不是，我听说他们老早就有了。”苏红豆发来一条信息，外加一个“这世界如此奇妙”的表情图片。 “你看我直播了？” “呃，没有——青梅姐我不在国内。 呃，我在南太平洋的斐济呢，这边有时差，我实在爬不起来，不过我一起来，就把你唱的那段完完整整看了两遍—— 青梅姐你太牛了！” “那当然，姐姐是谁啊！”楚青梅得意道，“和那群只会动小心思的妖艳贱货可不一样！” “不过青梅姐，我看网友说，下一期是命题赛，你抽到的主题是‘国风’，这个好像超级不好弄？ 听说既没有多少歌可选，又飙不了高音，对你特别不利对面？” “没事，”楚青梅大咧咧的说，“我老板肯定能帮我搞定的！” “这人这么厉害嘛？”苏红豆很惊讶，楚青梅文字里的信心那是根本都不掩饰的，完全是一种盲目的崇拜。 “岂止厉害。”楚青梅竟然发了个害羞的表情。“他不光厉害，还超级爷们！ 红豆，你没有见到现场一幕，呃，我不能说具体情况啊，但你知道我老板那个男友力有多爆棚吗？ 我当时真的，啊，不说了，想想就会心跳加速……” “哇~~~~”苏红豆起哄道，“青梅姐，你喜欢你老板喽？” “以前是喜欢，觉得他有才华又正义，像个笑傲江湖的绝世剑客，不过现在已经不是喜欢了。” 害羞着打出一行字，楚青梅道： “我想我已经彻底爱上他了—— 从小到大我都在幻想，最后能征服我楚青梅的白马王子，应该是个什么样子。 昨天发生那件事之后，我终于知道了——就是他那个样子！ 我就喜欢他这样的，这才叫男人呢！ 帅死了！” “哇~~~”苏红豆发来一个坏笑的表情，“说的我都好奇了，快发来照片我瞧瞧他啥样子！” “不行不行！万一你喜欢上他，我岂不是引狼入室？” “切，我才不稀罕呢！ 我有老公的，我老公才帅呢，世界上别的男人我都懒得搭理！”苏红豆发来一个“哼哼”的表情。 “真的假的？”楚青梅不信道，“发个照片我瞧瞧？” “没有，全被我妈删了。”苏红豆沮丧道。“她不同意我们在一块。” “你妈管的真宽。”楚青梅道，“以前我妈也老这样，把我钱都赔光之后，她彻底不好意思了，我才算自由。 我跟你说啊，人年纪大就跳跳广场舞旅旅游最好了，干嘛老是管儿女的事？ 控制狂吗？” “呃，青梅姐，我妈现在就在我边上，她正看着我和你聊天呢——我的手机她都要检查，管的比小学生还严……” “呃，阿姨好。”楚青梅道，“那我们越过妈妈这段，刚才聊哪了？” “聊到我老公。” “对，你老公哪一点最吸引你啊？” “就是他特别有骨气这一点——我妈要我们俩分开，我老公不肯，他做了一件特别有骨气的事！ 详细过程我不说了，我妈在边上掐我呢。 总之，和你说的类似，我觉得我老公特别男人，我一想到他，就觉得他是我看的那些动漫里的主角…… 勇敢的挑战我妈这个恐怖的魔王，毫不屈服！ 好帅，我超级爱他，他太燃了！ 啊，我妈又掐我……” “她掐你我鼓励你！”楚青梅说，“看来你老公和我老板是一类人，都是纯爷们！ 这种男人我最欣赏了，你可要抓住他。” “放心，我非他不嫁的，哦不对，我糊涂了。”苏红豆说，“我已经嫁给他了…… ” “对了，红豆，斐济好玩吗？” “不好玩，特别没劲。看不到我老公的地方能有什么意思？ 我好羡慕你哦青梅姐，天天都可以看到你的老板。” “确实，而且他就住我隔壁！”楚青梅嘿嘿一笑，“别说你了，我都羡慕我自己……” “好了我妈不让我聊了，她让我适可而止……” “真麻烦。斐济没有广场舞吗？你就不能给她找一个好好跳的地方吗？” …… …… “这一场我必须好好跳！” 麦海音乐公司的合伙人办公室里，柳芊芊恨恨的一敲桌子。 “楚青梅高音好我承认，可是跳舞她绝对没法和我比，唱跳可是我的杀手锏—— 偏偏我这一场抽的题材又是‘动感’，这是老天都在帮我…… 而她楚青梅呢——国风！” 柳芊芊得意道，“这个题材根本就没什么像样的歌，而且每一首歌都没法飙高音！” “是的，国风这个类型池子太小了，根本没有什么大鱼—— 楚青梅能选的非常有限，无非也就是许义写的《新汉宫秋月》，可这也都是十年前的老歌了！” 康仲伟点点头，随即一脸心痛的看着柳芊芊脸上的红肿： “芊芊，你真的不打算向媒体披露楚青梅打了你？ 你看她都把你打成什么样子了？ 我看着好心疼啊！” “你都说几遍了？” 柳芊芊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我不是说了吗？我也咬楚青梅了。真要一捅出去，媒体发现她伤比我重，那还指不定谁糊呢？ 我怎么能冒这种险？ 行了，这事别再提了。” 转过头，她问谢宣道：“谢总，我的编舞和伴舞都就位了吗？” “放心，从高丽国那边请的最优秀的阵容。”谢宣很自信的道，“唱跳这种东西，全世界数高丽国最成熟，舞台效果绝对碾压国内，你放心……” “好，我明早就开始训练！”柳芊芊目光炯炯，她心想沈白粥，你不觉得楚青梅天赋异禀光芒四射自带光环吗？ 好，下场我当着所有人面赢了她，让她的光环碎一地！ 到时你就会明白，那个你觉得最独特的人，终究只能是我！ “我倒是有一点担心，”陈明丽说，“那个黑粥不会又弄出什么惊掉人下巴的东西？ 毕竟之前他都是不按常理出牌，那个《离不开你》简直太惊人了！” “那些都是他之前的储备，”柳芊芊脸色不自然起来，“不过他就算才华横溢，这三首也消耗的他差不多了。 何况谁会储备国风呢，这个类型沉寂那么年了，根本都无人问津，黑粥又怎么可能拿出像样的东西？” “嗯。”康仲伟点点头，“国风确实是下下签，他们既然运气不好，可就别怪咱们趁他病，要他命了！ 那姐和香莫抽的题材都不好，这下一场，芊芊你要逆袭了！” 第132章 你要写国风，等于跳火坑 知春路，天启大厦15层，黑粥音乐公司。 沈白粥正在大厅的展示白板前写着曲谱，高闯道： “粥哥，你要找的国风乐器老师都就位了。 笛子、琵琶、木鼓、古筝，串铃、响板、钹都齐了。 另外国风音乐大师——《新汉宫秋月》作者许义老师，青梅姐也帮您请来了。” “啊？这么快？” 沈白粥赶紧放下白板笔，出来和刚刚进入大厅的诸位老师寒暄。 乐器老师们态度都还好，但那位许义脸上明显是带了几分傲气和不屑的。 他这次是被楚青梅请来指点配乐的，但对黑粥竟然想新创作一首国风新歌这事，他心里非常不以为然…… 沈白粥嘛，确实有才华。 《遇见》，《翅膀》，《离不开你》个顶个的优秀，但是他对国风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这种东西是你想写就随便写出一个的？ 这年头想把国风融入流行音乐的不少，成功的可就只有他许义的《新汉宫秋月》！ 其实楚青梅就直接唱自己的《新汉宫秋月》就得了，可沈白粥非觉得自己有两把刷子…… “行，”许义心想，“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你要写国风，那我就在这看你跳火坑……” 这时人已经齐了，可沈白粥白板上刚写完谱，连歌词都还没来得及写上…… 昨晚他和顾晨沟通电影，聊完都已经是夜里两点了。早上一爬起来直接就赶过来，脑袋跟鸡窝似的。 这副模样落在衣冠楚楚的许义眼里，愈发的看不起。他心说这么邋遢的一个人，还要搞国风玩高雅？ 这跟煤老板非要拍电影有啥区别？ “各位老师好。感谢大家今天能在百忙之中过来帮忙。” 沈白粥也不多说，抱起吉他，一指白板道： “我先用吉他走一遍这首歌的基本旋律……” 说着轻拨琴弦，就弹了起来。 一曲弹罢，小翠和老曹对视一眼，都有点尴尬。 两人的宠物店已经雇别人打理了，现在他们都是黑粥音乐公司的高管。听完沈白粥这段，他们虽没开口，心里想法却都很一致—— 这也太波澜不惊了，比赛歌曲啊，你咋连个高音都没有呢？ 这歌可是要给楚青梅唱的！ 高音倚天拔地，能攀登珠穆拉玛峰的人，你愣是把她领到一个小土坡面前让她爬，这不等于直接把她埋没了吗？ 可斜眼望去，楚青梅和高闯神色却没啥变化，竟然对沈白粥这稀松平常的旋律很有信心的样子？ “不是，只有我觉得很一般吗？”老曹忍不住小声吐槽。 “我看啊，梅梅他俩已经被粥哥洗脑了，”小翠低声说，“粥哥弄个啥他俩都觉得无敌好。 昨天我去梅梅家，发现她竟然一个人对着手机里的粥哥照片傻笑……” 无语的摇摇头，小翠姐道： “本来她脑子就不好，现在迷上粥哥后，更是已经彻底废了……” 然而此刻他俩身边的许义，脸上却并没了刚才的鄙视，反而有点震撼…… “竟然只有宫商角徵羽五音，非常的华夏！”许义心中惊讶，“但是旋律却是现代流行音乐的结构，这小子融合的非常地道！” “待会琵琶老师开头，从这个音节进，笛子老师注意，前三小节是渐弱的……” 沈白粥开始给乐器布置要点，半个小时后，第一次合奏结束，所有人的表情都有点懵。 “超级美！”楚青梅不由自主的闭上眼，“这旋律让人好沉醉……” “这是刚才那歌？”老曹一脸不可置信。 原本他觉得刚才那段旋律挺平常的，可是加上各种国风乐器配合之后，一种特别奇妙的化学反应竟然出现了…… “有韵味！”许义惊讶的说，“这曲子典雅，含蓄，深得华夏音乐的神韵啊！” 现场的众人都不住点头，全是一脸陶醉—— 刚才那旋律明明平平无奇，可是为啥听起来这么舒服，感觉自己身体里的华夏dna都在跟着动似的！ “旋律确实是好，”老曹茫然问：“可这歌要怎么唱？粥哥你这词是还没想好吗？” “对不起对不起。”沈白粥赶紧道歉，直接拿起白板笔，道： “早上来的晚了，我现在就写。” 提笔就在歌名处写了三个字—— 《青花瓷》。 没错，这首国风正是周董的《青花瓷》。 在地球的华国，这首歌被很多乐评人认为是周董音乐的最高峰，也是周董的中国风音乐中无可争议的第一代表作。 要知道周董创作出来的中国风名作，每一首那都是华语的传世瑰宝级别的…… 但很多人都认为，《东风破》不错，让周董崭露头角，《发如雪》也很好，让周董开始小有成就。 《千里之外》让周董一鸣惊人，《菊花台》让周董名声大噪，这些都很好…… 但真正让周董登峰造极的，还得是这首《青花瓷》！ 这首歌发布后，当时媒体给的评价是： 好听到难以形容。 而比曲子更出色的，则是这首歌的词。 这首方大神写的歌词，后来被编入了《新编大学语文》的文学赏析课。 有些人甚至大胆预言，这首《青花瓷》的歌词，必定会像唐诗宋词一样流传千古，成为后人研究我们这个时代的代表文学作品…… “青花瓷？粥哥这首歌写瓷器的？瓷器有啥好写的？” “不是那种科普教育歌？我很受不了那种干巴巴的歌……” “那些不重要，关键是这词得写的古风古意，但是又不能丢掉现代气息，整出一种食古不化的陈腐劲。 唉，这种古今之间的分寸，实在有点不好拿捏啊……” 议论纷纷中，沈白粥提笔写下第一句。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 屋里顿时一静。 许义一下子就坐直了。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反复咂摸这句，他的眼睛一亮。 妙啊，他心道，这不正是青花瓷制作流程中，那个最温柔最精妙的环节吗？ 这时沈白粥已经写下第二句： “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 “哇~~~”有人忍不住就叫了起来，这句的感觉好温柔啊…… “优雅而含蓄，关键结构上非常精彩！”许义觉得自己坐不住了，沈白粥就这么丝滑的从眼前物过渡到心中情，精妙啊！ “粥哥是在写青梅吗？” 小翠忍不住看着边上已然捂住胸口的楚青梅，心中也不禁叹服，嗯，牡丹华美，如她初妆，好传神啊…… 这时沈白粥一口气写下三四句，一旁的许义定睛一看，就触电般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简直都有些痴了。 “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 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 “这这这，”许义手足无措的说，“白粥老师，这几句写的真的是……” “真的是太优美了，”高闯忍不住接道，“而且选的角度，是非常典型的华夏式审美！” “对对对！”许义激动道，“这开头四句太迷人了，简直是神来之笔啊！” 同时心想，不知后面是什么歌词，总不会通篇都是这么顶级的水准？ 第133章 天青色，等烟雨 沈白粥现在有点尴尬。 因为他每写一句，身后都会传来一阵“哇”的惊呼声。 最夸张的就是许义老师，这人从一开始的质疑到赞赏，现在已经快要膜拜了…… 此时白板上依次写着： “釉色渲染仕女图韵味被私藏， 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 你的美一缕飘散， 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 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 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 你眼带笑意。” “这哪里是歌词，这分明是诗词！”楚青梅激动的语无伦次，“这这这……” “哪怕不算曲子，光是这词，也有非常高的文学鉴赏价值！” 许义躁动的来回踱步，兴奋的直搓手。 “有才华真的是可以为所欲为啊……”一边小翠都傻了，“我对粥哥这种又帅又有才气的男人，真的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媳妇你还是抵抗一下，”老曹赶紧扯住她，“粥哥还没写完，下面还有……” 大家就看沈白粥接着写道： “色白花青的锦鲤跃然于碗底， 临摹宋体落款时却惦记着你。 你隐藏在窑烧里千年的秘密， 极细腻犹如绣花针落地。 帘外芭蕉惹骤雨门环惹铜绿， 而我路过那江南小镇惹了你。 在泼墨山水画里， 你从墨色深处被隐去。” “帘外芭蕉惹骤雨门环惹铜绿！”许义反复念道，“帘外芭蕉惹骤雨门环惹铜绿！ 怎么可以有这么细腻优美的修辞？” “在泼墨山水画里，你从墨色深处被隐去。”高闯不住摇头，“这意境，简直一秒入魂！” “其实我也想像你们这样说点有文化的词，”一边的老曹忍不住道： “奈何，奈何老子没文化，一句握草走天下啊……” 周围人不住点头。其实老曹这一句反而最触动大家，现场其实大多数人都和他感受有点类似。 就是那种“我看不懂，但是我大受震撼”的感受。 不是每个人都能创作诗词歌赋，但诗词歌赋的这种美好，每一个华夏人都可以感受得到…… 要知道，华夏可是一个孩子启蒙就背“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的民族，对诗词的欣赏和崇拜，简直就是刻在每一个人dna里的…… 此刻楚青梅就那么痴痴的看着沈白粥，那个男人一头乱发，脸上还挂着熬夜熬出来的黑眼圈…… 可是楚青梅就是觉得，他身上仿佛带着光…… 无比璀璨的光，耀眼到让自己无法直视。 “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男子啊。”她忍不住想，难道他是老天根据我的全部喜好做出来的吗？ “世间怎么会有我这么不要脸的人啊……”沈白粥想，文山老师千锤百炼的词，被我拿出来随便装哔啊…… 问题我还不能说真相，只能生生装下去…… 没错，我就是那个可以写出“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的男人，他尴尬的想，要不然呢？ 还能怎么办？ “白粥老师，我想请教您一个问题。”许义诚恳的发问，此时他的态度已经一百八十度的转弯，说这话时甚至不由自主的躬身行了一礼…… “许义老师，您千万别客气，”沈白粥赶紧还礼，“您问。” “整篇词都极美，素胚，青花，牡丹，檀香，宣纸，仕女图，炊烟，芭蕉，隶书，宋体，锦鲤…… 这些元素被您组合在一起，我听歌时脑海里会不自觉的铺开一幅水墨丹青画卷——真的太美好了。 但唯独这一句‘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我却是不太懂。” 皱起眉，许义困惑道：“白粥老师，我知道我有些吹毛求疵，但天变青色不都是下过骤雨之后的事吗？ 雨过天晴，天才会变青，可你这天先青了，再‘等烟雨’，顺序好像不是很对？” “大哥这也太较真了……”小翠翻了个白眼，你这问题问的，高考阅读理解吗？ 一句歌词需要这么严谨嘛，有病！ 没想到沈白粥却点了点头，开心的说：“许义老师果然是有心人！ 其实呢，这个‘天青色’并不是指天的颜色，而是指一种最最上等的青花瓷……” “啊？”大家都很意外。 “‘天青过雨’是青花瓷上品中的上品，是一种非常难于制作的颜色。 这种‘天青过雨’青花瓷，存世极少，全球不过一百件。 受科技限制，古人无法改变窑内湿度，所以这种天青釉色，必须在烟雨天才能烧出来。 而想要得到这种极品，瓷器出炉的一瞬间，必须得是烟雨天！” 指着那句歌词，沈白粥又解释道： “工匠不知道烟雨什么时候来，所以只能等待。而我这首歌用这个典故，想表达的意境是—— 素胚常有，而烟雨不常有。 金风玉露遇不上，那我就选择等待，等待那个不知何时才能出现的人。 如果我是青花瓷，那个人就是我的烟雨天。 等到她，是我生命的意义所在……” 这一番话说完，屋里所有人都动容了。 原本大家以为沈白粥这句只是随便写写，弄个押韵而已，可经他这么一解释，大家打心里都肃然起敬…… 这，这也太高级了？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如此想来，这一句实在太经典太传神了啊…… “那我就先唱一遍示范，然后青梅你再来唱。”沈白粥转头对楚青梅道：“准备好了吗？” 然而楚青梅不说话。 她就那么痴痴的看着他，眼眸中异彩闪动，仿佛在看她的烟雨，她的天青色…… 一动不动的。 一旁小翠姐赶紧推她，楚青梅恍然道： “啊？什么？ 哦？ 好的好的！ 我来唱一遍是？” 吃瓜群众们全都憋不住了，顿时笑倒一片…… 其实霸天虎喜欢黑粥这事，连公司的保洁阿姨都知道，磕他俩简直算黑粥音乐的日常了…… 终于两人在各唱过一遍后，这首歌的第一版定下了。 送走许义等人，楚青梅表情古怪的走到沈白粥跟前： “过来，我跟你说个事。” 两人走到一个角落，楚青梅支吾了半天，咬着牙问： “黑粥，你说实话，你以前，是不是，是不是喜欢打柳芊芊？” “啊？”沈白粥惊了，“我以前啥时候打柳芊芊了？ 我前天也不是故意的啊，我那是下意识——我可不是那种打女生的渣男啊！ 当时我是为了保护你的脸啊……” “不是啦，我说的那种打……” “那种？”沈白粥更懵了。 “反正我就是想告诉你，”楚青梅扭过头，倔强的说，“她行我也行！” “啊？” “我才不怕打呢，我妈说我从小就皮糙肉厚的……” “你？皮糙肉厚？”沈白粥莫名奇妙的看着楚青梅那吹弹可破的白嫩肌肤，心说你说的这都哪跟哪啊？ “反正就是只要你喜欢，我都可以。”楚青梅声音越来越小，“我，我走了……” 说完逃命似的走了。 沈白粥听得满头雾水。那天也是他脑子短路，不知道怎么就说出一句“你敢打我女人？” 说完之后觉得很失言，不停后悔，问题也收不回去了，搞得这几天楚青梅见自己表情都怪怪的。 今天这话说的更是云里雾里，沈白粥越想越不对，心说我得找个机会和她解释下…… 应该能解释的清楚？ “小翠！” 另一边，楚青梅把小翠叫到一边，满脸犹豫。 “怎么了青梅姐？”小翠一脸惊讶，她从没在楚青梅脸上见过这种患得患失的表情。 “我不能再等了。”楚青梅突然下了决心。“一想到柳芊芊我就坐立不安——不行，我要向沈白粥表白！” “啊？” “表白时间就定在竞演当天，唱完这首《青花瓷》之后，我要在台上告诉所有人，我喜欢他！” “不是？青梅姐你当真？” “嗯！本来我想等到帮他赚完那一亿，他和那个形婚妻子离婚之后再说—— 可柳芊芊一出现，我真的很焦躁，黑粥以前爱她爱到寻短见，我一想到这个我真的等不下去了！” “青梅，万一…… 我是说你有没有想过……”小翠担心道。 “我没想过！我哪有那个智商想来想去？”指指自己的头，楚青梅道： “我是谁？ 我可是楚青梅，我做事从来不带脑子的！” 我定了，就那天！ 正好直播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 第134章 对三管炸弹？ 对完《青花瓷》，沈白粥困的要死，正琢磨着要去补觉还是喝咖啡硬顶，手机响了。 拿起来一看，竟然是苏红豆发的私人威博，一看开头那几个字，他一下子就不困了。 “老公我马上要回帝都喽！” “这一回，我可再也不走了，才不去北极撒沙拉呢，我就在朝阳区待着。” “你问我为什么突然回来？因为我把脚扭伤了——斐济可没有好医院，北极就更没有，所以我得去积水潭医院啊。 再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啊，去了积水潭我就不走了，机智？” “不不不，伤的一点都不严重，但是我装的次牙咧嘴的，老娘彻底慌了。 哈哈哈所有旅行直接搁浅，明天我就到积水潭啦！” “你要来看我？太好了！可咱们怎么能不被我妈发现呢？” 这信息看的沈白粥心花怒放——苏红豆明天就回帝都了，自己马上就能见到她了！ 困意简直一扫而空，他赶紧道： “积水潭有没有那种病号晒太阳的区域？你就去那等我——我有办法不被发现！” 说罢，他直接给人在崇庆的赵娟打了个电话：“娟儿，你有没有能搞影视化妆的朋友？不能是咱们公司的……” …… …… 坐在特需病房外大厅的座椅里，苏红豆小嘴红润，眼眸里水色荡漾，心情比窗外的阳光还要灿烂。 一身病号服穿在她身上，反而衬的她肤白如雪，楚楚可怜…… 她在等他，又开心又紧张。 眼睛偷偷盯着来往的人，心里头简直是小鹿乱撞。 好久没见他了啊。 什么斐济，什么今天与昨天的交界线，一点都不好看！ 苏红豆算明白了，世界上最好看的景点就是沈白粥的眼睛，看着他，比去哪里都开心呢…… 这时，一个拄拐的老大爷颤悠悠的坐在她边上。 积水潭是全国最有名的骨科，当然很盛产拄拐的人。 苏红豆也没在意，继续瞪着一对美目看那过道，突然就听那边上老大爷说： “不是？斐济的阳光那么毒，都没把你晒黑？” 苏红豆愕然回头，看向身边这个白发苍苍满脸皱眉的老大爷。 一看之下，她就把嘴捂住了，身体却不由自主的打颤…… “哈哈哈哈哈哈，老公你……”她拼命憋住，问：“你怎么变成老头了？” “唉，你这一不在，岁月如飞刀，刀刀催人老啊……” 沈白粥也忍不住笑，盯着苏红豆好久，他很感慨的说： “其实我化这个妆的时候就想过，老了的我是不是就是这副样子呢？ 嗯，红豆，和你一起慢慢变老，是我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了。” 苏红豆的笑一下子止住了。 低下头，她害羞的抓住自己的手，悄声道： “老公，我好想你。” “我也是——呃，你老娘在不在？ 老大爷我想慈爱的抱抱你……” “不行呢，”苏红豆脸红了。“老娘不在，这么久没去处理那些公司的事，其实她也已经撑不住了。 所以昨天我刚看完脚，她就急吼吼跑去做她的女强人，处理那一堆事了…… 不过，他派了袁叔叔盯着我——喏，那边玩手机那个就是袁叔叔，他可厉害了，以前是个特种兵！” 又是特种兵，沈白粥一翻白眼，服了，这个世界特种兵真泛滥，一砖头扔过去能砸到三个…… “那我们就装做病友聊天的感觉好了，”沈白粥想想，故意用苍老的声音道：“小姑娘，你这脚怎么崴的啊？” “叔叔您别提了，”苏红豆一咧嘴，“我躺在椰子树下休息呢，谁想到过来一个男生过来搭讪……” “啊？” “结果树上椰子突然掉下来了，把他砸倒了！” “天降正义啊——然后呢？” “他砸的很严重，被他朋友送医院了……” “还没说到你的脚？” “马上就到脚了——他被送医院后我就想，哇塞，椰子这个东西攻击力这么强啊！ 于是我捡起那个椰子，别说，还挺重！ 我灵光一现，决定试一试，看看自己能把这椰子扔多远……” “这……” “但我毕竟是学过跆拳道的人，知道扔东西想扔的远，就要助跑，于是…… 于是我就崴脚了……” “宝贝你真棒。”沈白粥衷心的鼓起掌，“你快晃晃头，让老公听听你脑袋里的水声……” “讨厌，我才不呆呢！ 崴完我才发现，原来受伤就可以回来华夏了，”苏红豆一脸得意，“早知道我早就去扔椰子练崴脚了！” “干的漂亮！” “对了老公，你知道除了见你之外，我回华夏最期待的一件事是什么吗？” “是什么？” “是《我是歌手》！这周老娘说了，要带我去常沙看青梅姐比赛！” “哦？”沈白粥心中一阵得意，“你老娘也喜欢楚青梅？” “嗯，我俩都想看她的比赛呢！” 哈哈哈哈哈哈，沈白粥心里一阵狂笑——我真想看看钟丽君知道楚青梅是我旗下歌手时的表情！ 嗯，是时候装一下了。 要不，我干脆让编导把我位置定在红豆边上，到时就大大方方的坐过去，如果钟丽君瞪着眼睛问： “沈白粥我不是让你远离我宝贝女儿吗？” 我就一脸无辜的说，不好意思，我是这个节目的工作人员，确切的说，我是楚青梅的制作人，她是我旗下的歌手！ 对了钟姐，咱不是赌4个月1个亿吗，我现在到手5000万了，这进度还可以哈？ 我再让青梅她接几个代言，应该也就差不多了…… 哈哈哈哈哈就这么办！ 他这么一想着，忍不住就笑出声。 那边保镖袁泽顿时就放下手机，抬起头，怀疑的看向他。 “小姑娘，”沈白粥赶紧苍老的说，“崴脚也不是小伤，不要觉得年纪轻就不重视！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得认真养啊……” “哦。” “行了行了该说我也说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我溜我的弯去了——唉，你说这一病，我都多久没去公园跳广场舞了……” 说着站起来，颤悠悠拄起拐，一瘸一拐的走了…… “叔叔您慢走，”苏红豆甜甜的叫道：“有空常来聊天哈~” …… …… 周五晚，常沙，《我是歌手》录制现场。 要说会搞事情，那还得是芒果。 本来上回青梅真君已经破了外国歌手的金身，结果这期芒果又空降了一个大神亚当斯。 亚当斯是国际知名乐队的主唱，在很多人心中，他就是全球歌手的唱功天花板。 单论实力不论名气的话，很多人都认为他是蓝星金字塔尖的几个人之一…… 而芒果为亚当斯设计的这个赛制也很神奇，他们让所有现役歌手选出来一个代表，去跟亚当斯pk，如果赢了一切照旧，如果输了就要淘汰一个人…… 原本这个pk亚当的人选，其实毫无悬念——守国门那肯定得是霸天虎啊…… 问题是楚青梅今天的歌，偏偏又是个没高音的国风歌曲。 明眼人都知道，这种歌去pk激情澎湃的亚当斯，基本是秀才遇到兵，根本就白扔啊…… 楚青梅既然不行，按说接下来其实应该选香莫，问题这是华夏的比赛，两个外国人比，是不是也奇怪了点？ “楚青梅你那歌真的没高音？一点都没？” 歌手公共休息室里，英姐瞪大眼睛问左侧的楚青梅。 “没有。”楚青梅实话实说，《青花瓷》是真的好听，也是真的没啥高音。 “没有可以硬加嘛！反正某些人除了高音啥都不会，不让她唱这还不要她的命？” 英姐右侧的柳芊芊一声冷笑。 “你才只有高音呢！”楚青梅怒了，“不对，你连高音都没有！” 英姐只觉得一阵头痛，赶紧按住两人道：“别吵，好好说！” 作为少数知道上次真相的人，英姐觉得自己今天不但要唱歌，还要担负起维护节目不停播的重担，简直身心俱疲…… “没高音的话你不能上，”英姐一脸苦恼，“我们得另选一个人。” “英姐，我这次准备的不错，”柳芊芊自告奋勇，“要不我上？” 英姐脸上一阵抽搐——你上？ 上去找死啊？ 人家那边出三个k的大炸弹，我们这边出个对三，还要大喊一声“管上”是么？ 柳芊芊你这勇气倒是很可嘉，你想管上，问题是你真管不上啊…… 现场也没人接这茬，柳芊芊直接被晾在那，脸色越来越难看。 “唉，”英姐叹了口气，“要不，还是我来守国门？” 大家都有些犹豫，英姐对亚当斯，大概率还是输…… “其实我觉得我那首国风虽然没有高音，但是未必会输啊——这首《青花瓷》真的很好听！”楚青梅忍不住道。 “英姐，还是你！” 众人迅速做出了决定。 谁不知道“国风=白扔”？ 楚青梅你还是歇会！ 第135章 今非昔比快去傍 停好车，程香芋拔出车钥匙，呼出一口气。 她最近刚考下驾照，沈白粥就把自己那辆奔驰借给她练车了，刚才去超市这一路挺堵，程香芋开的还真挺紧张。 “这真是沈白粥的车？这小子现在竟然这么出息？” 副驾上的应桂芬满脸不可置信——沈白粥这小子在自己家赖了一年，天天一副窝囊样，可搬出去才多久，现在竟然开得起大奔了？ “香芋啊，难道你哥他现在真有钱了？” 应桂芬不说还好，一说程香芋更加郁闷——沈白粥当然是有钱了，可那都是楚青梅帮他赚的，这还不如他一直穷呢！ “我不知道！”她气哼哼从后备箱里拎出买好的菜，一脸不悦的上了楼。 一开门，老爸程看山正在沙发上等《我是歌手》呢，见母女两人进来，转头道： “你们回来的正好，马上要开始直播了……” 说话时还扬了扬手腕上那块欧米伽表——这也是最近沈白粥给他买的，程看山天天戴着，没事就看两眼，心情那叫一个好。 “你们一个个都有东西，舅舅有表，妹妹借车，就我这个舅妈没有！”应桂芬不乐意了，“沈白粥这小子太没良心了？ 这一年他吃的饭都是谁做的？ 现在发达了，你们一个个满手礼物，我这舅妈劳苦功高，他竟然一点不想着？” “妈你还意思说？”程香芋怒了，“当初是谁把哥哥赶出去的？ 我在上学，爸爸出差了，你直接就把哥哥行李扔家门口！ 就这样，沈白粥赚了钱的第一件事，还是先给你十万——结果你还真好意思要！” 程香芋越说越气，如果不是自己妈把沈白粥赶出去，他又怎么会遇到那个形婚的妻子，又怎么会租房遇到什么楚青梅？ “我有啥不好意思的——从小到大我没少和他操心，要他十万天经地义的！”应桂芬理直气壮的说。 “我看他现在是有点飘了，这么久了也不回来看看咱们，拍个电影就觉得自己牛了是！ 电影有什么了不起的，赚钱还得是唱歌，不信你看看这个《我是歌手》！ 我听人家说那个楚青梅，什么也不做，微博说句话，几百万到手，这才是真有钱呢！ 他沈白粥算啥，井底之蛙……” 程香芋简直无语，他打开手机亮出一张照片道：“妈你看看这是谁？” 那是一张合影，正是沈白粥，高闯，老曹，小翠姐和楚青梅。 “这就是你口中那个有钱的楚青梅——她其实是我哥的员工，我哥是她老板！”程香芋苦涩的说。 “还有，她不是赚了几百万，她已经给我哥赚了5千万了！” 这下别说应桂芬，连程看山都惊了，老程是英姐的粉丝，《我是歌手》一期不落的追。 楚青梅现在那可是号称“华语乐坛守护神”的角色，竟然是自己外甥的下属？ “你说你哥现在有5千万？”应桂芬眼睛都瞪圆了，嘴巴张的能放下一个鸡蛋。 “香芋，你没骗我？” 我倒希望我是在骗你！程香芋长腿一伸，沮丧的瘫在沙发上…… “那你怎么还在这？你傻啊！”应桂芬一拍大腿，“以后你给我去你哥家去住！” “啊？” 她这一句话程香芋和老程全愣了。 应桂芬向来腻味沈白粥，一直生怕程香芋和沈白粥走到一起，防沈白粥简直就像防狼似的。 结果她刚才说啥？ 以后你给我去你哥家去住？ “妈你没事？”程香芋瞪大眼睛，“你不是从小就怕我哥对我有非分之想吗？”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转转脑子！”应桂芬急的直摊手。 “你哥天生就长着一张小白脸，又那么有钱，手又那么散，这眼看着肥水就要流了外人田了！ 你俩只是表面上的兄妹，又没有血缘关系，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倒是赶紧下手啊！” “我……” “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从小就喜欢你哥，你以为我不知道？ 不该喜欢的时候你瞎喜欢，现在该喜欢了你倒磨叽上了—— 不行，你赶紧给我过去住，尽快拿下你哥，夜长梦多啊…… 老程，你也说一句！姑娘向来听你的……” “我觉得我无话可说——我根本都听不下去！”老程忍不住道： “他俩是没血缘关系，可是从小一起长大跟亲兄妹似的，白粥那跟我儿子有啥区别？ 两个孩子之间没有那种想法，你别瞎往一起攒行吗？ 你说对香芋？” 我说不对，程香芋心里一阵郁闷，果然老爸比老妈更加迷糊——我没有那种想法？ 我满脑子都是那种想法！ 只是霸天虎在那我没法落地啊！ “行了行了，看《我是歌手》直播。”她无力道，“我哥就在现场，说不定镜头还能给到他呢……” 刚说完她就愣住了。 这会竞演还没开始，直播画面正在拍观众。芒果很会抓拍，总是会把镜头给到那种颜值好的小姐姐小哥哥。 而刚才那一瞬，镜头对准的那两个人，程香芋全都认识—— 一个是哥哥沈白粥。 另一个，竟然是自己师姐，苏红豆！ 两人并肩坐着，一副金童玉女的样子，程香芋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 他俩为啥会凑到一起？ 巧合？ 突然之间，一个让她彻底宕机的念头闪了出来—— 难道苏师姐，就是沈白粥的形婚富二代妻子？ 程香芋瞬间从头凉到脚！ 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可就大了…… 一直以来，程香芋就觉得那个富二代妻子肯定是个脾气乖张的丑八怪，而楚青梅那么美，想也可以想象，自己的对手是谁啊…… 可如果这妻子是苏红豆呢？ 和楚青梅美的不相伯仲，同时更有钱的苏红豆呢？ 程香芋满头冷汗，她第一反应竟然是给楚青梅这个“友军”打电话…… 等一等，程香芋提醒自己，这些都是我的猜测，也许他们俩就是恰巧挨着，根本不认识呢…… 可无情的是，这时镜头再一次给到了两人…… 沈白粥和苏红豆有说有笑的，脸挨的那么近，根本就是一对恋人的模样…… 程香芋心里最后一丝侥幸也碎了。 她一阵阵难受，同时又止不住的震惊—— 长久以来，她其实是能感觉沈白粥对楚青梅那种尽量不要招惹的态度的…… 但她一直以为，那态度的根源是柳芊芊。 这个女人害惨了沈白粥，让他对所有女生，包括楚青梅这种顶级美女，都会下意识的回避…… 可是此时，她突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难道沈白粥躲着楚青梅，其实只是因为他已经有了苏红豆？ 程香芋只觉的胸口发堵。 拿起电话，她发语音给楚青梅道： “你在歌手现场？我哥在你身边吗？” “他不在，去观众席坐着了。怎么了小姑子，你知道我的计划了？” “你的计划？你什么计划？” “你知道我要当着所有观众对沈白粥表白了？” “啥？” “我一定能成，祝我成功！行了，要开始录了，我关手机了啊……” 程香芋彻底懵了，楚青梅要表白？ 等等等等一下！ 她赶紧打电话过去，却只听到“对方已关机”的提示…… 这下惨了，程香芋满头大汗，全乱套了！ 思索片刻，她还是拨通了沈白粥的手机。 虽然恨他，但毕竟不能让他掉沟里啊…… “哥，你那形婚老婆叫什么？说实话！” “哦，叫苏红豆，你们一个学校的。”沈白粥道，“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真的是苏师姐！ 程香芋万念俱灰，却听那边道：“香芋，现场要开始了，导播让观众关机，先不聊了哈……” 电话挂机声。 你也挂？程香芋抓狂了。 她再打过去时，又是“对方已关机”的提示！ “呼”的一声，程香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闺女，你咋了？”应桂芬和老程都是一愣。 程香芋不说话，拿着手机扒拉了几下，开始飞速收拾行李…… “你到底咋了？”应桂芬急了。 “订机票，飞常沙！”程香芋气急败坏的说，“那个傻子上回就跳过一次江，这会再要出什么事可怎么办？” 第136章 宝贝，我美吗？ “果然是毫无悬念，”乐评人陈尧的家里，耳帝摇摇头，“亚当斯直接阵斩英姐于马下！” 上一次集体在陈尧家看“青梅真君显圣”后，这一期大家又一个不落的再次集结了，屋子里挤得满满的…… “亚当斯这唱功确实没啥悬念，”陈尧表情尴尬，“而且他知道自己是个飞行嘉宾，比一期就走了，比赛时甚至还留了手—— 他把这歌主动降了两个key！” “降3个key英姐也接不住啊，”作曲人殷珲一捂脸，“这下原班人马肯定是要淘汰一个了——这都怪楚青梅！ 楚霸王你唱什么国风啊……” “她也哑巴吃黄莲，手气太背，怎么就抽到一个国风呢，”陈尧苦恼道，“行了，香莫来了，看亚当斯的场子她接得住不？” 香莫这场唱的是《give another cup of tei》，可能是上一场被楚青梅给震到了，这一场她没唱有那种刺刀见血的大歌，而是选择了这首爵士嘻哈融合类的歌曲…… 这首歌的音乐元素很丰富，但从现场观众的反应看，大家明显有点没t到，还沉浸在亚当斯的高音里…… 这个场子，香莫没接住…… 接下来是邓良学，然后是韩莹，接着是刘子雄，这三人都起到了一个相同作用，就是经过不懈努力，终于把场子彻底凉下来了…… “好像所有人都在亚当斯的阴影里出不来了。”陈尧摇头，“他唱完了，剩下的也完了—— 感觉观众都一副抽事后烟的神情，一脸的平静，就剩几个群演在那表演感动了……” “命题演唱确实是个糟糕的创意，”耳帝也叹了口气，“这下本来水平就不济的华夏歌手更加露馅了，这几个人的表演我看完就一个感觉—— 还不如让导播再抓拍一下刚才那对金童玉女呢！” 大家都被他逗笑了。这期虽然歌手虽然不行，但是观众颜值很过硬，尤其是有一对小恋人，导播已经抓拍了他们3回了。 其中那女生美的真是惊心动魄，不少网友甚至呼唤楚青梅赶紧出来降妖除魔，压一下这位美女观众的气焰，弹幕区一片欢乐…… “柳芊芊出来了。”陈尧道，“上回她第四，这回你们说她能有提升吗？” “有戏，柳芊芊是有实力的，”耳帝道，“况且这回她又抽中了自己的最擅长的唱跳，而且倒数第二个出场，可以说是本场手气最好的人了！” 录制现场，一身性感漆黑皮衣的柳芊芊迈着妖娆的步伐，婷婷袅袅的走上舞台，观众席里立刻响起了一阵久违的尖叫…… 沈白粥顿时皱起眉头，边上苏红豆眨着一双美目，有点讶异的问： “老公，你不喜欢这个歌手？” “岂止是不喜欢。”沈白粥呼出一口气，转移话题道：“宝贝，你妈怎么还没回来？” 本来他一整套装哔台词都背熟了，结果打从坐下开始，钟丽君的位置就空着，人是根本没出现。 据苏红豆说，她是被手下公司的电话叫走了，好像是股权纷争的事，挺严重的。 一叫就叫走了6首歌，沈白粥反倒急了，心说钟姐您倒是赶紧回来啊。 这都倒数第二个了，再不回来楚青梅都要开唱了，你不来，我跟谁装哔去啊？ 台上，柳芊芊带着一大帮dancer，已经热辣开跳了。 谢宣给她设计的这首《月色撩人》，融合的音乐元素非常丰富，嘻哈节拍更是画龙点睛，但是毫无疑问，最亮眼的还是柳芊芊的唱跳。 唱跳歌手其实经常被轻视，大家总有种“唱功不行才去跳”的感觉。 但实际上，唱跳非常难，它和那种你唱一句我唱一句的女团舞完全不同。 一个歌手能在剧烈的动作下保持气息稳定，那甚至不是光靠练就行的，还得靠身体天赋…… 其实想想就知道了——军训时一旦让大家高速跑步，大多数人连“1、2、3、4！”这种口号都喊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何况边跳边唱？ 那绝对需要体质超强的人才做到！ 而在华语乐坛，柳芊芊恰好就是公认的这么一位天赋怪。 165的身高，80多斤的体重，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可真的跳起来，腹肌一亮，全身线条那叫一个漂亮，简直性感到让人心跳过速！ 给她伴舞都是高丽国的专业dancer，身经百战，可是完全被她压的抢不到一点镜。 众人就见柳芊芊踩着节奏做出一个个让人瞠目结舌的舞蹈动作，长发纷飞，姿态万千，偏偏那极具爆炸力的歌声没有一点失误！ “太强了？哇塞绝代舞姬啊！” “不是，谁有纸，我这鼻血要止不住了……” “这歌这么牛！不明白他们为啥不选柳芊芊去pk亚当斯——我真觉得有胜算，比英姐强太多了啊！” 兴奋的尖叫此起彼伏，继亚当斯之后，现场再一次被点燃，观众彻底被柳芊芊跳high了！ “跳的好棒啊！”苏红豆兴奋的手都拍红了…… 棒个毛线，沈白粥心想，香芋跳的比她好多了。 但是哪怕是疯狂腹诽，沈白粥也不得不承认，程香芋跳的是好，但柳芊芊不但跳的好，唱的还丝毫不拉胯，这一点连楚青梅都拿她没辙…… 这时台上舞蹈已经来到尾声，众dancer众星拱月般把柳芊芊围在中心，而柳芊芊一个凌厉无比的转身，摆出一个极其魅惑的pose，用撩人的嗓音说： “宝贝，我美吗？” 音乐戛然而止。 台下齐声高喊：“美！” 包括苏红豆。 沈白粥满脸黑线，心说柳芊芊你是故意的？ 这句“宝贝，我美吗？”，是两人当年要发生不可描述事件前，柳芊芊最喜欢说的一句话。 其实这根本就是个求爱信号，这时柳芊芊当场说出来，想撩谁，那简直是不言而喻的。 沈白粥看的眼皮直跳，心说她可真不要脸啊！ “她可真不要命啊！” 陈尧不住鼓掌，“这舞简直强度拉满——柳芊芊这唱跳，可以代表华夏去pk高丽了……” “她确实是华夏那最会跳的一两个人！”耳帝点头认同，“其实和楚青梅一样，她也是个天赋怪，大家可能太小看她了！” “就刚才这段表现，去和亚当斯pk，虽然唱功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有这种热烈的舞蹈加成，谁赢谁输真的不好说呢……” 作曲人殷珲不停感慨。 “确实，今天的第一名已经提前产生了。”耳帝点点头，“柳芊芊这个表现已经彻底把我征服了……” “我也被她圈粉了……” “关键你看她那妖娆的劲头，看的人抓心挠肝的……” “就是就是，太会了！” 议论声中，陈尧郁闷的皱起眉。 自己的偶像楚青梅未免太惨了…… 抽到国风已经很崩溃了，偏偏要接的是表现炸裂的ax状态柳芊芊！ 人家这个唱跳已经快把场子炸掉了，现场观众一个个high的跟喝多了似的，这时候你再上来慢悠悠的唱一个老掉牙的国风？ 那感觉根本就是一帮人正在夜店蹦呢，你突然过去拉住他们，说来来来，我给大家讲讲传统文化的历史传承哈…… 谁听得进去啊？ 而此时，场地左侧的专家观战席里，康仲伟正兴奋的和谢宣击着掌。 “成了！”康仲伟兴奋道，“这回第一绝对稳了的！ 就这完美的炸场表现，我看谁还敢说我捧芊芊是猪脑子！” “老板，芊芊这场彻底把楚青梅踩脚底下了！”谢宣也一脸的得意。 “待会楚青梅那软不拉几的国风一开口，大家就会明白，谁才是那个市场价值更大，更具偶像气质的人…… 楚青梅也该谢幕了，柳芊芊的时代要到来了！” 第137章 而我在等你 “好像大家真的很爱柳芊芊这首歌啊，”苏红豆惊讶的看着周围还在欢呼的听众。 “青梅姐都马上要上场了，大家的情绪还在上一场里呢……” 沈白粥也是眉头紧锁。柳芊芊这场这么好，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整个场子现在已经炸了。 而对于一首需要安静聆听的中国风来说，这是最糟糕的局面了。 “沈白粥？”一身茶色裙装的钟丽君终于回到座位上，她不满道： “你怎么追到这来了，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沈白粥心说演员终于齐了，一旁的苏红豆抢着解释：“妈，白粥他是这里工作人员，他跟芒果有合作的……” 其实有啥合作她也不知道，苏红豆自己理解沈白粥是参与了这个《我是歌手》的策划活动，否则怎么可能直接把座位定在自己边上，给自己惊喜呢？ “其实我……”沈白粥刚要说台词，一阵巨大的欢呼声突然响起，直接淹没了三人的对话。 钟丽君做了个“先看现场”的手势，沈白粥往台上一望，璀璨的旋转灯光中，一身拖地白色长裙的楚青梅已经出场了。 她长发盘在脑后，清冷而端庄。雪白裙面上点缀着古典的青花图案，配上脖子上的玉石项链，璀璨耀眼，整个人都像是笼罩在耀眼的光芒之中。 “楚青梅！” “梅梅！” “青梅真君快显圣啊！” “唱破天际的高音，飙起来！” 欢呼声阵阵，楚青梅表情却有些茫然，眼神不停扫视，似乎在观众中寻找着什么…… “她怎么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沈白粥疑惑，“她找啥呢？” 前奏响起，悠扬的琵琶声回荡在大厅中。 讲真，这个节奏如果你心情平和的听，真的很抓耳，很有韵味。 问题是现场根本没有人心平气和，所有人刚刚都被柳芊芊燃的无比燥。 这时再听这听清汤寡水的琵琶，顿时有种想继续吃大鱼大肉，对方却端上一盘西芹百合的感觉…… “完蛋了……” 沈白粥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听歌是需要心境的——现在所有人都想继续high，可这楚青梅这国风听起来跟泼凉水似的，完全对不上啊…… 而且从刚才观众的欢呼声也说的很明白，大家只想听楚青梅飙高音——《青花瓷》哪来的高音？ 他顿时心乱如麻，冷汗都下来了。 可就在这时，楚青梅闭上了眼…… 谁都知道，楚青梅有一双整个娱乐圈最出名的眼睛—— 那是一双勾魂摄魄，迷死人不偿命的桃花眼，号称楚青梅逆天嗓音外的第二大杀伤性武器…… 然而，她竟然把这眼睛闭上了。 说也奇怪，她这双眼一闭，现场顿时一静。那些浮躁的喧嚣，突然就沉了下来…… 举起的手放下了，喧闹的欢呼停止了，所有人在同一时间，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楚青梅简简单单举起麦克风，双眸紧闭，轻启朱唇：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 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 现场好多人不禁就是一愣—— 好听，简直有一种山外白云般的空灵…… “很舒缓，但是很流畅！”耳帝有点惊讶。 楚青梅低下头，脖颈如雪，双目依然闭着： “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 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 “好奇怪，”苏红豆惊讶的想，“青梅姐一开口，我怎么觉得时间一下子就慢下来了？” “这词是谁写的？”钟丽君惊讶的瞪大眼，她没想到，这种全是年轻人的场合，自己竟然听到了这么四句高山流水般的词！ “我感觉她一下子把我从菜市场拉回茶室了！”陈尧惊讶的捂住胸口。 楚青梅还在闭目，歌声还在继续…… “釉色渲染仕女图韵味被私藏， 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 你的美一缕飘散， 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 “只有注意到这词超级优美了吗？”耳帝激动的对大家摊开手，“告诉我，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确实牛逼，又工整又鲜活……”作曲人殷珲也激动起来，“我们听副歌——” 此时的现场，很多人突然就端坐起来，侧起头来，一脸神往。 “怎么回事？” 现场的专家席里，康仲伟不解的问： “刚才明明场子都沸腾了，现在怎么突然就静了，一个个都拿出参禅的劲头了？” “楚青梅在引导他们！” 谢宣抹了一把头上的汗，他此时已经反应过来了，楚青梅用闭眼这个动作传达了一个心理暗示—— 这是一首需要用心听的歌…… “好高明！”沈白粥惊了，楚青梅竟然有这种恐怖的洞察力？ 只那么一瞬间，她就看破了整个局面唯一的死穴，悟出了可以用闭眼破柳芊芊的炸场？ 甚至她在演唱时都没有什么肢体动作，整个人静静的，仿佛一朵空谷里绽放的幽兰…… 以静制动，沈白粥只觉得头皮发麻，楚青梅太敏锐了，简直天才啊！ “我不能睁眼！”台上的楚青梅想，“我一睁眼就会想去找黑粥在哪，这还怎么唱歌？ 干脆我就闭眼唱完得了——反正词早背下来了，根本不用看提词器！” 这时音乐已经到了副歌部分，几声古筝之后，那最经典的一句，终于出场了——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 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 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 你眼带笑意。” 这一段一出来，钟丽君深吸了一口气，苏红豆惊讶的捂住了嘴。 她们身边，一个女孩抓住了男朋友的臂膀，另一个中年人则长叹一声，扶了扶眼镜…… 所有人的反应都不一样，但他们眼里都有光。 间奏已经响起，楚青梅依旧没有睁眼，更不可思议的是，现场好多人都和她一样，竟然也把眼睛闭上了！ 大家都侧着头，用一种仿佛在听山涧清泉的表情，虔诚的聆听着！ 没有人尖叫，但有人叹息—— “太美了。” 康仲伟瞠目结舌，谢宣如坐针毡。 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突然就琴棋书画起来了？ 安静的大厅内，只有音乐在回响。 台上一个闭眼的人，台下一群闭眼的人…… 沈白粥都懵了，楚青梅你是有魔法吗？ 眼都不睁，啥动作都没有，竟然就把全场拿捏的死死的！ 500个大众评审，此刻就像个孙悟空一样，被她这个如来佛祖牢牢的握在掌心，根本飞不出去…… 这控场能力简直恐怖如斯啊…… “怎么会有这么美的歌，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词？”钟丽君彻底动容了。 她对现在的流行音乐，有一种老年人特有的傲慢——不了解，也不屑去了解。 她觉得一堆烂歌词，爱来爱去的，简直寒碜…… 可是这首《青花瓷》真的不同。 那些古典隽永的歌词，把她直接带回了学堂，钟丽君仿佛站到木质课桌前，看到一身青衫的老先生，正一脸温和的指着书本道，低声念道：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是的，就是这种温润如玉的感觉！ 此时，旋律来到了第二遍。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这首歌没有高音，也不是那种炸场歌，但已经没有人在乎了。 “色白花青的锦鲤跃然于碗底， 临摹宋体落款时却惦记着你。 你隐藏在窑烧里千年的秘密， 极细腻犹如绣花针落地。” “帘外芭蕉惹骤雨门环惹铜绿， 而我路过那江南小镇惹了你。 在泼墨山水画里， 你从墨色深处被隐去。” “不是？”耳帝不可置信的抓住了自己头发，“这个水平的词他竟然写了整整两段—— 黑粥的才华是自来水吗？一拧水龙头就出来？ 简直是挥霍无度啊！ 随便一写，就是别人一辈子都想不出的绝妙好词！” “黑粥先放一边，我倒感觉楚青梅有妖法……”作曲人殷珲一脸的不可置信，“你看现场观众的表情，你还记得刚才他们是什么状态吗？ 好像从狂暴状态一下子就进入心流了，一个个安静的像个哲学家……” “我当时以为黑粥简直异想天开，竟然想自己写了个中国风——我觉得他简直在作妖，他就应该用许义的《新汉宫秋月》……” 耳帝不住感慨：“现在看来，和《青花瓷》一比，许义的《新汉宫秋月》，唉，不说也罢…… ” “嘘——”陈尧赶紧示意他们住嘴，低声道：“那一句要来了！” 大家瞬间闭嘴，都凝神静气的等着那一句…… 谁都知道，陈尧口中的那一句是什么——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第138章 黑粥，站起来！ 没有震天撼地的高音，楚青梅开口一首《青花瓷》，唱的是小桥流水，唱的是古道西风，唱的是如绣花针落地般的细腻。 这些东西都是轻轻的，没什么分量。 可是一下子就唱到了所有人心底…… 歌手观战室里，柳芊芊下意识抓住自己手臂，她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自己使出劲吃奶的劲，燃起来的沸腾场子，竟然这么被楚青梅一闭眼，揉成一片温软的江南水乡了？ 活见鬼了！ 《我是歌手》两条路，要么高音走天际，要么热舞high全场，这都是综艺界的共识了，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了？ 就这么一首慢歌，可全场似乎已经沉沦了？ 刚进歌手休息室的时候，柳芊芊兴奋的都想要跳起来—— 她非常明白，今天的第一绝对是自己了！ 可是现在，一种无形的恐怖突然紧紧把她钳住了。 她忍不住想，难道自己又要败在沈白粥这首妖气十足的《青花瓷》里？ “我应该让楚青梅去对亚当斯的！”一旁的英姐自责的说，“哪怕不唱高音，她也可以轻易的抓住全场啊……” 柳芊芊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英姐一见自己失言，忙补救道： “芊芊我不是说你唱的不好啊，我是说，呃，楚青梅恐怕到了更高的境界，有点武侠小说里‘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的意思了…… 总之，你们都好，都好……” 其余人都忍不住尴尬捂脸，英姐，你尽力了，但你真的补不回来了…… 演播大厅里，《青花瓷》已经要来到最后的尾声，所有人仿佛都被上了一堂沁人心脾的美学课，连目光都变得温柔了…… “青梅姐姐太美了。”苏红豆缓缓的摇着头，“人美，声音更美——我要是个男人，怕是会无可抵抗的爱上她？ 不过她怎么还不睁眼？” 沈白粥没接这话，心里暗呼楚青梅你真神人也…… 柳芊芊布的这局，算彻底被你这“闭眼大法”破干净了，行了，现在你可以睁眼看世界了…… “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 你眼带笑意——” 这最后一句结束后，几声木鼓混着琵琶渐渐低下来…… “要结束了，”耳帝长叹一声。“我怎么也没想到，今天会听到这么美好的一首歌—— 这首《青花瓷》，让我懂得古典文化之美从来都不需要盛大曲折的情节，只是普通人在青砖黛瓦里平静的等待，就够了。 等一场打芭蕉的烟雨,等一个寥寥几面的姑娘。 天啊，这是怎样的一首歌啊…… 一开始，我惊讶于古典温柔的旋律，后来我震惊于它隽永回味的歌词，到了这个时候，我才反应过来，这明明是一种全新的曲风啊—— 黑粥这家伙，开天辟地般造了一种新国风啊！” “他开宗立派了！”作曲人殷珲也赞同的点点头，“这是真正的一曲动山河！” “以后所有关于“黑粥到底有没有才华”，以及“楚青梅是不是只会飙高音”的讨论，都可以烟消云散了。” 陈尧衷心的敬佩道：“这首《青花瓷》，创造了华语乐坛全新的一个生态位——那就是‘黑粥’式国风！ 这首歌的历史地位，毫无疑问会超越楚青梅此前的所有歌—— 虽然很突兀，但我不得不说，这样下去，我们以后可能必须称黑粥一声‘华语乐坛教父’了……” “可这个人到底是谁？”殷珲惊讶的问，“好像还没有人知道他真正的身份？” 此刻的演出大厅，《青花瓷》一曲终了。 经久不息的掌声中，楚青梅缓缓睁开了眼。 “刚才没跟您说清楚，”沈白粥转向钟丽君：“姐，其实楚青梅是我的员工，我是她的老板！ 这首《青花瓷》和她其余几首歌，都是我写的，我就是那个黑粥！” 终于能甩出这句最帅的台词了，他想。 果然这句话说完，沈白粥满意的看见钟丽君张大了嘴，然而一旁的苏红豆突然脸色一变—— “沈白粥你说什么？”她颤声问，“你就是楚青梅的老板？” 脸上不是惊喜，反而一种莫名的惊恐…… “啊，对，对啊……”沈白粥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妙…… “我想占用大家一点时间。”台上的楚青梅突然开口了。“我知道这不合规矩，但我向来就是没规矩的人。” 所有人一下子都愣住了，包括已经站到楚青梅边上的何老师…… “黑粥，”楚青梅毫无预兆的说，“我喜欢你！” 啊？ 现场顿时像滚烫油锅中进了水一般，一片哗然…… “突然表白了？” “唱完歌就撒狗粮，梅梅你讲不讲道理？” “不要，这么甜？” “黑粥是谁？” “就是这首歌的作者啊——还有《遇见》《隐形的臂膀》《离不开你》，梅梅所有这些大红的歌，全是黑粥写的！” “哇~~~，才子佳人我好喜欢！” “我不喜欢，梅梅是我的！” 观众席哄闹成一片，而看台上的沈白粥脸色铁青，满头都是冷汗…… 不是？来这出？ “红豆，我并不知……”他转头努力解释道。 苏红豆却没有看他，只是举起一只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她盯着台上的楚青梅，道：“她还没说完。” “黑粥，从你给我那首《隐形的翅膀》后，我就爱上你了！”楚青梅不管不顾的说，“从头到脚，你每一根头发我都爱！ 可你老是不先开口，那只有我来了—— 我不怕丢人，我就要当着所有人告诉你，我喜欢你，我会帮你赚钱，我会满足你所有的要求，我爱你！ 我知道你也在现场——如果你也爱我，请你站起来！” 现场彻底沸腾了！ 巨大喧嚣声几乎要把礼堂掀翻…… “哪呢？站起来！” “是不是男人，站起来！” “黑粥你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吗？站起来！” 沈白粥面色如土。 此刻他只觉得五雷轰顶，整个脑子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不站起来？”边上苏红豆问，声音冷的像冰。 “你的楚青梅在叫你，”她转过头，眼睛发红的盯着沈白粥，“站起来啊！” “我……”沈白粥“我”了半天，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时就已经听到全场一起高喊： “黑粥，站起来！” “黑粥，站起来！” “黑粥，站起来！” 山呼海啸一般！ “这是个误会，”沈白粥低下头，猛地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待会向她解释……” “你解释的清楚吗？”两行热泪从苏红豆眼角滑落，擦拭了一下，她痛声道： “我一心努力着想从斐济回到你身边时，你就在做这些？” 见到无人回应，此时现场的欢呼声渐渐弱了下来。 这时很多人才意识到——这个黑粥可能不会站起来了，这好像不是一场成功的告白…… 楚青梅还茫然的站在台上，眼睛一遍遍在台下找着，而此刻他身边的何老师，已经意识到，今天的直播可能不是一个故事，而是一个事故！ “有意思！”钟丽君突然笑了。 看向沈白粥，她点了点头，感叹道： “今天这场演出没白来！” 第139章 爱到尽头覆水难收 “大家不用再找了，”台上的何老师露出一个无奈的笑。 “我怀疑这个黑粥根本没在现场——咱们可能看了一场有史以来最尴尬的表白！ 话说完了——当事人没到！” 现场顿时笑成一片，大家一想，可能真是这么回事啊…… “真的？”楚青梅像看救星一样看着何老师，她隐约觉得这不可能是真的，可现在又只想相信…… 怎么可能是真的，何老师心里苦笑，脸上却诚恳的点点头： “黑粥现在可能在厕所，也可能在门外便利店买可乐—— 但是黑粥，无论你在哪，我必须通过直播告诉你，现在全场都在生你的气！” “哈哈哈哈哈哈……” 大家都笑成一片——这乌龙闹的，不愧是楚青梅！ “梅梅，你现在告诉黑粥一个地址——待会你下了台，就在那等他，让他来找你接着表白！ 嗯，我保证不让工作人员打死他！” “哈哈哈哈哈哈……” “那就在那天那个空的休息室！”楚青梅急切的说，“黑粥，我在那等你—— 你放心来，我不会让工作人员打你的，他们打我也会保护你的！” “完了完了，今晚不用吃饭了，狗粮吃的满满的！” “这天下还真是没有何老师救不了场子……” “青梅好单纯啊，为什么我好想弄死这个黑粥呢……” 观众的哄闹声中，楚青梅终于下了台，在音乐合伙人孟晨的陪同下走进了安全通道…… 看台上苏红豆猛地站起来，却被钟丽君按住。 定定的看着沈白粥，她微笑道： “走，带我们去那个休息室看看？” …… …… 依旧是那个休息室。 孟晨不停的安慰着六神无主的楚青梅，而小翠姐则拉着她的手，很笃定的说： “他喜欢你，你放心，我看他的眼睛就知道的——他不喜欢你，他为你写那些歌干嘛？ 《遇见》里那句‘遇见你是我最美丽的意外’。 《离不开你》整首歌，《青花瓷》里那句‘天青色等烟雨’，这每一句都是写给你的啊……” 就在这时，门开了。 沈白粥和苏红豆母女走了进来。 “黑粥！” 楚青梅激动的站起来，“刚才你……咦，红豆，你怎么在这里？” “人家问你呢，”苏红豆红着眼睛看沈白粥，“我为什么在这啊！” 空气突然就窒息了。 一屋子人全都面面相觑，所有人死死的盯着沈白粥。 叹了口气，沈白粥抬起头，犹豫着开口道： “青梅，谢谢你对我的厚爱，可，可我结过婚的，我的妻子，就是你的朋友苏红豆啊……” “不是形婚吗？”楚青梅怔怔的说，“都是假的对？” “你就是这样告诉她的对吗？”苏红豆终于忍不住了，眼泪簌簌地落下来。 “我们是假的，你说的那些都是假的，想我也也是假的，爱我也是假的，说要赚到1亿赢回我，全都是假的！ 沈白粥，你就是一个骗子，你所有的所有，都是假的对不对？” “不是这样的。”沈白粥心说我从没对楚青梅说过这些啊。 然而他知道现在也不是辩解的时候，直接快刀斩乱麻道： “青梅，你误会了。我们不是什么形婚，我一直很爱我的妻子苏红豆，我不能接受你的爱情，对不起！” 楚青梅彻底呆住了。抿着嘴，她眼睛里浮出一层水雾，心里好像被狠狠刺了一刀。 “你为什么不喜欢青梅？”一旁的小翠姐彻底怒了，“沈白粥你知不知道青梅她多爱你！ 这个小富二代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有钱吗？ 你就为了图她的钱，就忍心不要青梅？” “嗯，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一直没开口的钟丽君淡淡的点点头。 “钱？钱我也可以帮你赚啊……”楚青梅茫然的看沈白粥，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就算没有她多，可是我们可以慢慢来啊，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努力攒钱，慢慢的买给你的。 黑粥，我什么事情都可以为你做，你要打我都可以的啊…… 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你那些歌都写给我的不是吗？ 遇见我，难道不是你最美的意外吗？” 楚青梅呜咽着，满脸泪痕，终于泣不成声…… 一边的小翠姐再也忍不住了，她心酸的抱住的痛哭的楚青梅，眼泪也决了堤。 沈白粥嘴角抽动了好久。 最终，他硬邦邦的说： “青梅，对不起。不是因为钱，真的不是。” 他明明白白的拒绝她了——苏红豆看着沈白粥，突然就有一种绝地生还的狂喜。 他说了，他是喜欢我的，他也说了，不是因为钱！ 这一切其实只是楚青梅误会了对不对？ 老公从头到尾都爱我，他只是太优秀了，不小心被别的女孩喜欢上了对不对？ 这不应该怪他啊，我刚才是不是太凶他了？ 青梅姐哭成这样，我要过去安慰她吗？ 她可是我的朋友啊…… 可就在这个时刻，门，再次被推开了…… 一身性感铆钉皮衣的柳芊芊大步冲了进来，环视众人，随即愤怒的指着沈白粥道： “沈白粥，你好不要脸！ 原来你不但勾搭别的女人，还勾搭了一堆！ 那天陪你去楚青梅演唱会的女孩是谁？别装糊涂，我看见她挽着你了！ 还有这个——” 她一指苏红豆：“她又是谁？你到底还有几个女人？她们比我好在哪啊？ 她们不过就都是我的替身罢了！” 苏红豆一下子僵住了。 转过头，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沈白粥。 “你竟然是这样一个渣男？” 抡起手臂，她就想狠狠一巴掌扇过来！ 然而要扇到沈白粥脸的那一瞬间，她的手却突然停住了…… 她不舍得打他。 转过身，她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沈白粥彻底懵住了。 他现在已经有点闹不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了…… 现场唯一还镇定的人是钟丽君。 她看看楚青梅，又看看柳芊芊，最后目光落在沈白粥脸上，竟然很佩服说了句： “牛！” 说完，转身去追苏红豆去了。 这时小翠姐又炸了…… 放开楚青梅，她站起来一推柳芊芊： “怎么哪都有你这个贱人？” 小翠姐人高马大，小骨架的柳芊芊被她一推，几乎要坐到地上，她顿时尖叫道： “冯倚翠，你再推我一下试试！” “大家听我说！”沈孟晨死命把二人分开道，喘着粗气道： “已经插播了好多条广告了——青梅，芊芊，你们再不去录制绝对就是事故了！ 还有，这位男神，这位黑粥大哥，我求求您了，一共就7个选手，两个都是你女朋友，您快离开这个屋，我脑子都快炸了！” 狼狈的离开录制现场，沈白粥茫然走出芒果电视台。 他整个人呆呆愣愣的走在街头，脑子一片空白。 我做错什么了？ 他莫名其妙的问自己，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猛地一声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叫响起，把他吓了一跳！ 抬起头，就见一辆车里的男人大喊道： “你有病啊！要死滚一边去，别害别人啊！” 一看周围，沈白粥才发现自己已经无意间走到行车道了，整个路的交通都因为他突然闯道，乱成一团。 滴滴声，骂声响成一片…… 突然他就有一种崩溃的感觉。 他忍不住就想和那些司机对骂，可背后一紧，似乎有一个人紧紧的抱住了他…… 转过头，他看到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程香芋。 “哥哥！”她心痛的看着他，眼里都是泪，“你在干什么！” “香芋……”沈白粥茫然的看着她，“你怎么在这？ 我刚才……” 仿佛窒息的人找到了一个可以喘息的吸管，也不管路上的人怎么滴他，怎么骂他，沈白粥突然就迫不及待，想把一切都说给程香芋听…… “我知道，我知道！”程香芋抱住他，不停拍打他的背，像在安慰一个哭泣的孩子。 “我知道他们冤枉你了，我都知道。”程香芋不停拍打他，“没关系的，哥哥，没关系的！ 我不知道你究竟喜欢谁，可是只要你需要，我会去和她把一切都解释清楚—— 别担心，有我呢！” 看到两个人拥抱的一幕，行车道的滴声渐渐静了下来。 “哥哥，我永远都在你身边—— 不管你爱谁，我都会全力支持你，你喜欢谁我都会帮你追，我只要你安安全全的不做傻事，好吗？” 紧紧抱着沈白粥，程香芋的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第140章 哪里渣了？ 车道上的沈白粥，终于平静下来了。 他突然就觉得，这一切是不是都是报应啊？ 自己是不是发过誓绝对不谈恋爱的？ 说过的话像放屁一样，现在下场怎么样？ 真的是活该啊…… 突然他就顿悟了。 去他的苏红豆，楚青梅，柳芊芊！ 你们一个个都滚蛋，老子谁都不要了，老子不谈恋爱了！ 恋爱就是个有毒的东西，沾上一定会死，刚才我就差点被车撞死！ 这就是誓言的报应，谁让我谈恋爱的？ 什么狗屁爱情，全是假的，根本靠不住，到头来，人能依靠的只有亲情而已！ 紧紧拉着程香芋，两人从车道上走回来。 那个刚才骂的很凶的司机，看了哭的梨花带雨的程香芋一眼，突然对他大喊道： “小伙子，凡事看开点，珍惜眼前人啊！” 他说的对！ 沈白粥心想，爱情都是扯淡，只有自己妹妹这种血浓于水的亲情才最可贵，才值得珍惜！ …… …… 翻着热搜，柳芊芊表情郁闷——这上面完全没有自己！ 本以为今天自己这种表现肯定稳拿第一，好评如潮，但谁想到会横空杀出来一个《青花瓷》呢？ 但《青花瓷》也只是比赛的第一名，并不是第热搜一，论热度，第一赫然是“报名痛扁黑粥的，请在这里排队”！ 黑粥，现在是全网第一负心人。 从后来直播中楚青梅那哭肿的双眼，大家都猜到这场表白的结局——黑粥还是拒绝她了…… 于是大家都开始为楚青梅不值，接着开始狂骂黑粥，后来直接就说他是华夏第一渣男巴拉巴拉…… 渣男？ 这个词能用到沈白粥身上，柳芊芊以前想都没想过，但是她今天竟然亲眼看到了。 那个魅绝天下的楚青梅，痛哭着求他接受自己，而那个丝毫不逊色于楚青梅的富二代苏红豆，被渣了都舍不得打他一巴掌…… 她们都那么爱他。 那样美的两个女人，任何男人拥有其中一个，也都会知足？ 可是沈白粥偏不—— 他起码还有一个演唱会女伴，这还只是被自己看到的，那没看到的呢？ 沈白粥啊沈白粥，曾经么深情的你，为什么会成了这样一个人呢…… 低下头，柳芊芊抱住自己的膝盖，点起了一支烟。 可为什么沈白粥成了这样一个人之后，自己反而…… 反而觉得他好迷人呢？ 以前的沈白粥很窝囊的。 撞破自己的事之后，他甚至没敢当场骂出来。可现在，他竟然因为一点小事，就动手打爱了十年的自己！ 最过分的，他还到处渣，勾三搭四！ 这个人现在脾气暴躁又危险，没有底线只有钱，再漂亮的女人在他那里，也只是个玩物…… 这样的沈白粥，自己…… 自己一定要得到他！ 柳芊芊捂住自己的胸口，只觉得心跳的厉害—— 是的，我好像又重新迷恋上他了！ 而且这一次，来的比上一回还要汹涌…… 这么性感又危险的男人，怎么可以落在别的女人手上？ 沈白粥必须是我的——他从前就是我的！ 楚青梅已经垮了——后面直播花絮的时候，她面无表情，整个人痴痴傻傻，彻底废了。 下一场自己一定要赢她，再下一场也是，反复赢她！ 然后夺冠，走红，再大赚特赚！ 到那个时候，沈白粥就会重新正视自己的优秀了，他会明白，自己比他手上那两个绝色更有魅力！ 然后嘛，自己的合同也正好到期了，康仲伟这个恶心的家伙也该踢开了—— 现在他就是横在自己和沈白粥之间最大的障碍—— 柳芊芊只觉得一阵腻味，自己挨那一耳光还不是因为沈白粥想起了他？ 都怪这个丑八怪！ 夺冠之后赶紧甩了他，再用一种浪子回头的形象去赢回沈白粥—— 楚青梅，苏红豆，这两个女人一个比一个傻，论风情，论手段，她们两个傻子能和我柳芊芊比？ 柳芊芊狠狠的吸了一口烟。 沈白粥以前是我的，以后也是我的，没有人可以从我这里夺走他！ …… …… “妈，你说的对，沈白粥根本就不适合我。”苏红豆抽泣着说，“我决定了，我要和他离婚！” “我不同意。”钟丽君断然说。 “啊？你不同意？”苏红豆愣了，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妈，沈白粥这么渣的一个人，你还要我嫁他？” “哪里渣了？” 钟丽君白她一眼：“刚才我已经找孟晨调查过了—— 那个演唱会女孩是他妹妹，柳芊芊是他前女友，楚青梅只是表白他他又不知道，你说他哪里渣了？” “妈，”苏红豆彻底呆住了，“你竟然帮沈白粥说话。” “我必须承认，他是我见过最具潜力的年轻人！”钟丽君坦然道，“我才不会像你那个傻爸一样胡乱为你相亲呢，我会亲自帮你把最好的筛选出来。 今晚发生的事让我确定，沈白粥是唯一一个通过了我的筛选的人！” “哈？” “以前你说他有才华，我不信，我认为真正的才华应该是可以被变现的—— 而沈白粥立刻做到了这一点！ 他用四首歌，把手下的一个原本彻底糊掉的艺人，打造成了一个攒钱机器！ 这是什么样的才华？ 零成本赚了5000万啊，多么高超的眼光！ 你知道我当年第一个5000万赚的有多艰难吗？” “妈……” “拥有才华，能抓住时机变现，对舆论风向极其敏锐，同时拥有远超常人的领袖魅力，能把你们几个女孩迷到彻底失心疯—— 这不就是我要找的继承人吗？ 我本以为根本遇不到这样的年轻人，可他每一条都符合我的标准…… 看来，罗汉寺的菩萨是真的灵啊—— 有空我得再拜拜去！” “妈，你，你是这么看待这个问题的？” 苏红豆简直懵了，自己老妈好像非常满意沈白粥的样子？ “红豆，你运气真好。”钟丽君爱怜的摸着她的头。 “随便大街上抓一个人结婚，竟然比我精挑细选了这么多年的所有储备都优秀—— 现在我对沈白粥只有最后一点顾虑了！” “道德？” “不，是跨赛道的能力！” “哈？” “我手上的企业类型太迥异了，什么类型都有，我需要一个能跨赛道的继承人—— 如果沈白粥能在唱歌以外的领域再次证明自己，比如说电影，那么我就没有一丝犹豫了！ 总之，只要他这部《疯狂的石头》能过5000万票房，他就是你老公—— 这事我定了！” “这事您定了？不问下我这个当事人的意见吗？” 苏红豆彻底傻了，心说妈我真的是你亲生的吗？ 为啥你满脑子都是沈白粥的能力，能力，你女儿的幸福呢？他对我的欺骗和辜负呢？ 都不重要了吗？ “这部《疯狂的石头》绝对过不了5000万！”苏红豆彻底生气了，她心说这部电影甚至拍不完，因为这是我公司的！ 我有好多办法，能让可恶的沈白粥赚不到5000万，等着瞧！ 第141章 第二次全白会 回到帝都，沈白粥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静静待着，什么都不想管了。 然而下了飞机一开手机，刘素素的信息一秒把他拉回现实。 “到帝都了？速来公司参加管理层全体会议——所有人都在等你！” 沈白粥顿时就预感不妙，这段时间他回帝都都是忙黑粥音乐的事，一向瞒着锦绣，可现在，他们好像知道自己行踪了？ 他匆匆赶到光明顶会议室，一进门才发现，司马，刘素素，鞠双全，黄亮，所有人都在——又是一场“全白会”！ 一进门，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他，表情各异，但都很凝重。 指着对面的唯一那把空着的椅子，刘素素一伸手： “沈白粥，请坐！” 沈白粥硬着头皮坐下，顿时就觉得情况要糟糕—— 自己这位置两边都没人，除了正对自己的刘素素，所有人都在两侧，这阵仗太像一场审讯了…… 而且刘素素的语气也不对，她向来都叫自己“白粥老师”的，什么时候叫过自己沈白粥？ “总裁，他到了，”刘素素对着自己的蓝牙耳机说，“您能从视频里看到他？ 好的，那我们开始这次会议……” “素素，我来的急，很多事情没弄清楚，”沈白粥茫然道： “这次会议主要是讨论什么的？有什么是我能参与的？” “全部都是你能参与的—— 沈白粥，这次会议就是讨论你的！”刘素素肃然说。 心里却叹了口气，白粥老师，这次我怕也是保不了你了…… 一旁的李书晴偷偷对沈白粥做了一个“冷静，深呼吸”的表情。 “沈白粥，你最近很忙啊……”司马突然笑道，“都在忙些什么啊，说说。” 黄亮鞠双全盛炯等人都是一阵哄笑。 “我在拍《疯狂的石头》，怎么了？”沈白粥心一下子虚了…… “没有自己搞个公司偷偷做音乐吗？”黄亮说，“咱们听的可不是这样啊—— 都说你可有才华了，赚了不少啊！” “拿着公司的钱挥霍，干着自己的买卖，啧啧啧，”鞠双全一段摇头，“我怎么就没有这种头脑呢，真羡慕你！” 心里一沉，沈白粥再看刘素素的表情，心说果然他们已经都知道了…… “确实我有自己的一些事情，会时不时的飞回帝都，但是我都有在考勤记录上标识了请假，扣除了工资，没有占公司的一分钱便宜。” 沈白粥努力解释道：“同时，我也没有耽误下拍摄进度，每次离开之前，我都有和顾导详细交代接下来的拍摄如何进行……” “两个月了，你拍了几天？ 东西都是顾晨领着做的，有你没你有什么区别？” 司马冷笑：“怎么，回去给大家发个奖金收买一下人心，这些功劳就全算你的了？ 好轻松啊！ 可既然活都是顾晨干的，那公司为什么不直接把剧组交给顾晨领导？为什么非要加你这么个中间商呢？” 沈白粥沉默了。 这点他确实很难辩解，几乎是他的死穴——因为那些拍摄的确都是顾晨领着干的…… “当时你跟我争顾晨，我还以为你是真爱才，”鞠双全鄙视的看着他，“没想你就是找个苦力帮自己干活，吸同事的血！” 顿时一阵嗡嗡声从会场四散开来，看着沈白粥，大家眼中都忍不住流露出一阵厌恶。 “二道贩子中间商——这人可真不要脸！” “太狡猾了，这人品，一言难尽啊……” “哎呀，这不就是欺负顾晨老实人吗？” 沈白粥脸色越来越苍白，对面的刘素素听了一下耳机，开口道： “沈白粥，总裁说，她很失望。 她那么信任你，给你这么大的支持力度，把《疯狂的石头》定位为公司历史上头一个‘不考虑成本’的电影，你就这么回报她？ 请你回答这个问题。” 一道道逼视的目光中，沈白粥叹了口气。 他没法辩解——因为总裁说的确实是实话，他这一段全在帮楚青梅搞音乐了，电影的的确确全扔给顾晨了。 “我愿意接受公司的处罚。”沈白粥想了想，直接道，“我没什么好辩解的，只想对总裁说一句对不起。 这确实是我的问题，我会在以后的拍摄中改正这个错误——明天我马上赶回崇庆，保证把影片尽快完成……” “沈白粥你好像误会了！”司马忍不住笑起来，“你现在已经不用回崇庆了！ 大家已经商量好了，以后这个电影就没你什么事了—— 你来之前我们正要视频顾晨，通知他来接任剧组呢！” 黄亮等人一起哄笑起来，只有李书晴表情黯然。 叹了口气，刘素素道： “我们接着连线顾晨——沈白粥，请你待会保持安静，不要说话。” 几声信号声之后，顾晨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出现会议室大屏幕上，他有点茫然的问： “刘总，您刚才让我找一个没人的房间通话，是有什么事吗？” “确实有事，我们在开管理会，商讨你们剧组的领导问题—— 顾晨，你愿意接替沈白粥管理剧组吗？ 我们准备把《疯狂的石头》这部戏的导演换成你！” “啊？”顾晨一脸惊讶，随即道： “那可不行！” 不行？ 所有人都是一愣，包括沈白粥…… “不行不行，白粥的才华哪里是我能比的了的？”顾晨直摇头： “本来白粥领导我们拍的挺好的，交到我手里岂不是废了？” 沈白粥挺好？交给别人就废了？ 顾晨竟然是这种态度…… 大家都有点不敢置信，莫非他知道沈白粥在现场？ 但看表情又不像…… “顾晨，其实我们已经知道，这一段都是你领着大家拍的，”刘素素叹了口气，“你不用替沈白粥遮掩了，我们都知道他不在崇庆……” “这个跟他在不在崇庆没关系，”顾晨又摇头，“这个戏怎么拍，用什么方法展示，都是白粥来决定的。 每天我们都通话很久，等他给布置完了，我第二天才能拍…… 其实他在不在现场影响不大，因为前一天他已经把最重要的东西决定好了—— 我第二天做的不过是执行而已……” 这番话一出口，众人都愕然了，顾晨竟然对沈白粥评价这么高？ 而沈白粥脸上的表情，则分明在说他自己也觉得好惊讶啊…… “刘总，我不知道您能不能理解我说的意思—— 简单来讲，但凡需要做选择东西，都是白粥定的，我只是做个苦力而已。” 顾晨继续解释道。 “就像建一个教堂，最累的可能是那个搬砖的，但是有他没他，这教堂都是按照建筑师的设计建成的。 那怕这个建筑师一个月只来指挥一次，你也不能说这个教堂是那搬砖的建的？ 白粥就是那个建筑师，而我只是那个搬砖的，所谓导演，我觉得是把握方向的人，不是干的多就重要的……” 司马等人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本来他们觉得顾晨接替沈白粥已经板上钉钉了，谁会放着到手的桃子不摘呢？ 可没想到顾晨这小子竟然这么抬举沈白粥，感觉根本就是个小迷弟啊…… 这时刘素素心里忍不住感慨——顾晨这么骄傲的人，竟然都这么推崇沈白粥吗？ 甚至卑微的把自己比作一个搬砖的…… “你们让我代替白粥，我倒是想，可我也没有这个水平啊……”顾晨苦笑一声。 “其实关于怎么拍，每天我都有自己的想法，但跟白粥对过之后，就发现他永远和我想的不一样…… 一开始我也不服，甚至我按我俩的想法各拍一个比较，但每次比完我都发现，果然，还是白粥的想法更合理更精彩！ 可能这就是天赋—— 我已经彻底灰心了，认识沈白粥越久我就越发现，有些事真的是老天爷赏饭，不服也不行的！ 要知道沈白粥比我还小6岁，可对电影的理解，我真的是连他车尾灯都看不到…… 现在我给自己的定位，就是跟着白粥老老实实的当一个执行者，摄影师，看看能从他身上学到多少。 当导演的事，短期我是不想了。 人要有自知之明，沈白粥是宝石我是石头，我就应该像个石头一样做好自己工作，搬我的砖就完了…… 另外刘总，我有个小意见，我认为公司不能老是要求白粥必须在现场，你们既没和白粥一起拍过电影，也没看过白粥写的歌—— 他可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天才啊！ 公司不能用什么打卡不打卡这一套，要求一个天才，这是对天才的不尊重！” 现场鸦雀无声，大家都惊讶的合不拢嘴，只听顾晨继续问道： “你们有没有想过，一旦沈白粥不开心，离开了公司，损失最大的是谁？ 难道是沈白粥吗？ 是公司！ 请问大家要去哪里再找一个能同时拥有编剧\/导演\/音乐三种顶级天赋的人呢？ 说实话，根本找不到的。 说到底，影视行业拼的不就是人才吗？ 帝都的传媒公司那么多，你们想过别的公司得到白粥之后的局面吗？ 这真的是公司能承受的起的吗？” 顾晨的这一番话，让大家脸上都露出震撼难言的神色。 所有人都开始思考起来，对啊，这么要求沈白粥真的合理吗？ 难道当年的漂亮国科学院会要求爱因斯坦他老人家每天打卡吗—— 这不是对待大牛应该有的态度？ 而且万一沈白粥到别的公司做起来成气候了，那锦绣传媒不是彻底成笑话了？ 这到底是谁在惩罚谁啊？ 第142章 他是曹操你没招 听到顾晨这番话的沈白粥，心里只觉得一阵阵的感动…… 他知道顾晨是个正直的人，可没有想到顾晨对他的评价竟然这么高，刚才那些话听得他都有些尴尬了…… “照你这么说，还不能追究他了？”黄亮只觉得匪夷所思，“他一个领头的都不守纪律，下面人怎么肯守纪律？ 一个个都放散羊了！” “对啊，”盛炯附和，“就应该把他开了——他哪有那么天才，顾晨你太言过其实了！” “顾晨，”刘素素按住耳机道，“总裁让我问问你，如果不要求这部电影质量，开了沈白粥，你觉得会对剧组有影响吗？” 大家都是一愣，不要求质量？ 这话也太杀人诛心了——这明摆着是说这个电影赚不赚总裁已经不在乎了，他是就想开了沈白粥！ 看来这个富二代总裁，是真的被沈白粥激怒了啊…… “既然总裁这么问，那我就说实话了。”顾晨叹了口气： “如果沈白粥被开了，那这个剧组的主创人员绝对一个都剩不下……” “啊？”大家全愣住了。 就连沈白粥都有点没反应过来，为啥开了我，整个剧组就没了？ “你们可能不知道白粥在剧组里的地位……”顾晨苦笑，“大家对他不是服从，根本就是崇拜。 我们这个剧组很特别，很多人在被白粥发掘之前，人生完全是另外一个样…… 比如主演的黄博，郭凡，他们演的真的很出色，但之前毫无机会，都已经在帝都混不下去了。 还有一些，比如王小胖张小美钱枫，这些人之前非常不得志，赚的和现在简直天差地别。 是沈白粥改变了他们所有人的人生…… 我说句大实话——我们这个组的骨干，只认沈白粥，不认公司。 只要沈白粥招招手，所有人都会去辞职，然后沈白粥去哪，大家就会跟着去，原班人马把这个电影重新拍一遍—— 开除沈白粥，锦绣传媒真的什么都得不到……” 这一番话说出来，全场静的落针可闻。 司马黄亮鞠双全，大家你看看我，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感情沈白粥收买人心，已经到这么阴险的程度了啊！ 现在他已经完全可以拥兵自重了，这不就是曹操吗？ 怎么把我说的跟曹操似的？ 沈白粥一阵尴尬，我真这么有号召力？ “顾晨，总裁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刘素素问，“如果公司决意就是开除沈白粥，什么也不管了—— 你会选择离开公司追随他吗？ 请你说实话。” “我肯定会的。”顾晨说，“刚才我已经说了，整个剧组都会的。” 这句话他说的轻描淡写，根本没有啥犹豫的感觉——但相当于完全摊牌了。 这一下，现场彻底沉默了。 顾晨这番话像一盆冷水，直接浇在了所有人头上。 现在的沈白粥已经不是软柿子了。你硬要踩他，只会踩中一个巨大的钉子，受伤只会是你自己…… 震愕的看向沈白粥，大家都有一种无能为力的虚弱感—— 成气候了，尾大不掉了，无可奈何了。 “谢谢你，顾晨。”刘素素点了一下头。“今天的通话就到这里，请继续安心工作。” 顾晨点点头，关了机，几秒后，沈白粥的手机响了起来。 屏幕上清清楚楚显示的是顾晨，看来他要第一时间通知自己，但其实已经没必要了…… 沈白粥思索起来。 刚才顾晨的一番话说的自己豪气顿生，他心说对啊，我怕什么呢？ 这么多兄弟支持我，我大不了自己干呗！ 现在我已经不想向钟丽君证明什么了，也不是非要着急赚那5000万了，我有人有钱有时间，那为什么还要受这些人的窝囊气？ 好像不应该是我看他们的脸色了？ 应该是他们好好看我的脸色呀！ 电话一直在响。 此时这会议室里万籁俱寂，每个人都竖着耳朵，沈白粥心说这么静，顾晨说的话声音再小大家也能听到？ 索性，他就直接按了免提—— 想听是，就让你们听听！ “晨哥？” “说话方便吗？” 看了一眼周遭虎视眈眈的全体管理层，沈白粥淡淡一笑，说： “方便。” 确实很方便，大家都已经撕破脸了，还有什么不方便的？ “刚才我接到刘素素的电话——公司要弹劾你，到最后似乎放弃了。 可这种事一旦出来，就像瓷器上有了大片裂痕，离彻底碎裂已经不远了—— 白粥，看来我们在这公司的日子，应该已经进入倒计时了。” “嗯，晨哥，关于未来你怎么看？” “我是这样想的。 做人要有原则，无论如何，我们应该把《疯狂的石头》拍完。相信凭这个电影的质量，一定是可以帮公司赚到钱的。 但等电影上线后，咱们还是集体辞职……”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沈白粥看都不看众人表情，直接说： “辞职后我自己开一个影视公司，咱们单干——其实我早就已经受够锦绣传媒了。 派系林立全是内斗，做什么事都捉襟见肘，缩手缩脚，老板又屁事不管，哪及得上自己干来的自由？” “对啊，你不是有黑粥音乐嘛，就直接扩成黑粥娱乐就好，音乐电影都做，音乐方面有楚青梅，电影方面有你自己—— 这根本都是水到渠成的事！” 顾晨又说： “赚钱这事你是有天赋的，从那楚青梅两首歌开始，不到2个月，你都已经赚了5000万了，这还没算《我是歌手》以后铺天盖地的找上来的代言呢……” 所有人不可置信的愕然张大嘴…… 听着两人的对话，他们仿佛在听炸破耳膜的雷鸣—— 原来，沈白粥就是热搜第一的黑粥，楚青梅的老板，那个写出《青花瓷》的天才！ 刚才我们还在质询他为啥老往帝都跑，因为他是黑粥啊…… 那个随手就能写出火遍全华夏金曲的黑粥啊！ 司马的嘴巴一点一点的张大开来，刘素素双手不知何时握在一起，鞠双全整张脸都在抽搐…… 这一刻大家终于懂了顾晨那句话的意思——你们要求这样一个人，每天准时打卡？ 你们是不是太不尊重人了？ “嗯，钱不是什么问题——楚青梅现在一个代言都没接，只要她开始接，再来5000万也是很快的事情。” 沈白粥说，“总之我们先把《疯狂的石头》拍完，这个公司确实烂，可还有赏识我的恩人……” 说着他看了一眼呆住的刘素素： “我一定要对自己的贵人有个交代。” 表情复杂的低下头，刘素素眼中忍不住流露出一阵感动…… “行，怎么做你自己有数就好，我就执行就完了。”顾晨说，“你什么时候回崇庆？” “很快，应该下午就走了。” 有些事一定下来，所有问题简直烟消云散…… 沈白粥看了一眼现场表情尴尬的众人，对顾晨道： “晨哥，那我先挂了，见面聊。” 按了电话，环视众人，沈白粥问： “还有什么事吗？” 没人说话，大家眼神飘开，都不敢和沈白粥对视了。 司马脸色雷云密布，鞠双全焦虑的搓着手，而黄亮眼珠乱转，看向沈白粥的目光里，第一次有了畏惧…… 李书晴面色复杂看着沈白粥，而听着耳机的刘素素，突然露出惊讶的表情。 “好，好的。” 刘素素满脸凝重的点点头，随即她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 “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沈白粥，请你独自前往19层总裁办公室—— 总裁她要见你！” 第143章 好好好，你就是总裁是吧？ 办公桌后，苏红豆坐立不安，慌的想咬手指…… 刚才在电脑屏幕上见到沈白粥的第一眼，她是很愤怒的…… 自己这一天有多难受，她简直无法形容——几乎一安静下来就想流泪，就感觉心里就好像有把刀子在不停的戳，可沈白粥呢？ 他还是平常那副淡淡的样子，自己完全没从他脸上看出一丝愧疚，半分失魂落魄。 苏红豆一下子就生气了——在你心里我就这么无足轻重？ 我都不理你了，你还能这么理智和公司这帮家伙谈拍电影？ 好好好，你喜欢拍电影是，我把你开了看你怎么拍！ 你事业没了，爱情我也不理你了，我看你还怎么理智？ 哼！ 可她这想法只维持到了顾晨那个电话前…… 等顾晨打完那电话，她才愕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任何惩罚沈白粥的能力—— 他不怕被自己开除，甚至巴不得锦绣传媒开除他…… 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自己做老板反而更痛快，为啥非要受自己的气？ 甚至他现在能留下，都是因为刘素素对他有知遇之恩，面子上过不去…… 至于感情方面…… 想到感情苏红豆简直更沮丧了，自己离开沈白粥他会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 去找楚青梅啊，就像微博上那些网友要他做的那样，“珍惜一个真正值得的人”啊…… 苏红豆幽怨的想，他俩快快乐乐才子佳人的在一起了，只有自己自受伤的世界就达成了啊…… 这时眼看着沈白粥要离开那个会议室，苏红豆一下子就真的急了—— 如果沈白粥如果返回崇庆拍戏，她甚至连见他的机会都没有了…… 慌乱之间，她忙告诉刘素素让沈白粥上来见她，可这时听着走廊里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脑子却一片空白—— 怎么办？ 自己到底该对他说什么？ 脚步声停住，毫无预兆的，门被推开了。 苏红豆赶紧把指甲从嘴边拿开…… 对面沈白粥彻底怔住了…… “你……”他不可置信的说，“原来你就是……” “对，我就是总裁。”苏红豆努力装出一份“哈哈哈我是霸道女总裁”的样子，心里却彻底懵了。 我，我接下来该怎么说？ 动画片里，一般这时候都要很腹黑的眼镜片一亮，可我不近视啊！ 两人大眼瞪小眼，愕然半晌，沈白粥终于点了点头…… “我早该想到的，”他很祥林嫂的说。“我真傻。” “你，你……”苏红豆急中生智，很没底气的说： “你给我解释一下，楚青梅，柳芊芊和她口中的那个演唱会女孩，到底和你都是什么关系？” 其实演唱会女孩就是妹妹程香芋，柳芊芊就是沈白粥的蛇蝎前女友，楚青梅就是单方面暗恋沈白粥，这些苏红豆她都很清楚…… 她这么问只是想找个台阶下，只要沈白粥肯解释，她就恍然大悟似的原谅，哎呀呀我误会你了啊，哈哈哈哈！ 然后就跟他和好，从此再不吵架了！ 吵架太难受了，昨天天她哭了那么多回，简直是她从小到大最痛苦的一天…… “那些都不重要了。” 看着她，沈白粥突然道： “苏红豆，我们离婚。” 离婚？ 那一瞬间，苏红豆突然感觉心脏像失重一般往下坠…… “离，离婚？”她脑子一片空白，喃喃的问：“为什么？” “我很心寒。”沈白粥说：“苏红豆，你是这公司的老板，但你一直瞒着我！ 我知道对你们这种富豪来说，一亿就是个零花钱，可你知道对于我这样一个普通人来说，赚到一亿这种天文数字有多难？ 我白天为楚青梅做歌，晚上还要和顾晨讨论拍摄，这几个月我每天最多睡5个小时，玩了命的想赚这一亿…… 可就在我为了见到你都要豁出命时，苏红豆你在做什么？” “我，我被我妈看死了啊。”苏红豆茫然的说。 “好，你被看死了，什么都做不了。 你一个成年人，竟然真的就像一个7岁小孩一样，被你妈妈管死了，怎么抗争都没用，可以，我相信。 那即便这样，哪怕你告诉我，你就是锦绣的老板呢？” 沈白粥越说越火大，愤然道： “只要你告诉我这一点，我就有无数更容易的办法的赚到钱，不至于拼到快猝死这种境地，但你没有！” 苏红豆一下子怔住了。 她想解释自己不是没想过，可是以自己的妈妈的性格，一旦被识破局面一定会变得更糟，可沈白粥满脸失望，已经完全不想再听她解释了。 “我可真傻，”他难过的摇摇头，“从头到尾，你就根本没把我当回事…… 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你好像忘了自己是我的老板，一丝援助不肯给；在你不爽的时候，你却一秒就想了起来，直接来个公审！” “不，不是的。”苏红豆想辩解，却发现已经被沈白粥扯着走向电梯： “我们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本来也早就到期了。 办完我就回崇庆拍完这部《疯狂的石头》，然后辞职，以后大家两清了，彼此再也不要见面了……” “那个，我，我妈说不让咱俩离……”苏红豆听到自己很无力的说。 然而沈白粥充耳不闻，扯着她下了地库上了奔驰，20分钟左右就到开了帝都民政局。 苏红豆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离婚办理窗口的，她都快急哭了——她是想和好的，她就等着沈白粥解释一下了…… 沈白粥，你倒是给我一下啊！ 可沈白粥完全不搭理她。 离婚，离婚！ 他想，离了婚万事大吉，世界和平了，空气净化了，所有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滚的远远的！ 这婚姻登记处里结婚的不多，可离婚的多到竟然要排队。 两人排了好久的队才轮到，走到窗口前，沈白粥直接就对那工作人员说： “你好，我们要办理离婚！” “双方都是自愿的吗？”那工作人员问。 “不是！”苏红豆终于缓过了劲，拼命摇头道： “我是被迫的——他生气了，我哄不好他！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我才不要和他分开呢！” “这里是婚姻登记处……”那工作人员白了沈白粥一眼： “你俩想打情骂俏回家去——麻烦别在这里挤占公共资源行吗？” 沈白粥急了，忙道： “我们真想离！” “我不想！”苏红豆彻底忍不住了，委屈的大声道： “我一点也不想——沈白粥，我喜欢你！” 这一声喊的好大声，嘹亮的跟求婚似的…… 满大厅的要离婚的人都纷纷望过来，沈白粥忙道： “你小点声……” “小点声也是喜欢，”苏红豆倔劲上来了，扯着嗓子用力喊道： “今天喜欢，明天也喜欢，这辈子喜欢，下辈子还喜欢！ 离婚，别做梦了！ 我本来就很呆，脑子不好使，走狗屎运才遇到你这么有才华的好男人，你不要痴心妄想甩掉我了！ 才不会和你离婚，才不想见不到你！ 就是要像个影子一样每天都缠着你，让你生生世世，永远甩不掉！ 沈白粥——我、喜、欢、你！” “你俩到底是来离婚还是来撒狗粮的？”那工作人员怒了，指着沈白粥道： “她这都是想离婚的人该说的台词吗？ 明明就是很甜的爱情宣言，你骗谁呢？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工作人员很闲？ 滚出去！” “就是呀！你们这也太假了！”边上一个胖大姐也怒了。“这一屋子的人心情都不好，你们还在这秀恩爱，有没有公德心？” “出去出去！”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大哥也破防了： “你们明明就是如胶似漆，赶紧把窗口让给真正有需要的人——我们都等好久了，久到都快动起手来了！” 两人的话顿时引发了围观群众的共鸣，排队离婚的众人顿时炸了锅，纷纷道： “不像话——跑离婚窗口撒狗粮暴击别人，多损啊……” “本来心情就不好，看见他们这么腻歪我更难受了……” “赶紧走赶紧走，磕得我都动摇了——臭不要脸！” 第144章 一家人，不见外 沈白粥和苏红豆狼狈的逃回车里， 差点没被那些围观群众的唾沫星子淹死…… “你什么不离？”沈白粥恼火的问。 “你为什么要离？”苏红豆抗议道，“是不是离了你好去找楚青梅？” “我才不去找她呢！”沈白粥顿时颓了，“我现在哪好意思见她？我连她微信和电话都拉黑了……” “你把她拉黑了？”苏红豆一脸欣喜。 “等到了崇庆我就拉黑你。”沈白粥狠狠白了她一眼，“以后我再也不谈恋爱了，你们一个个都离我远点！” “那不行，法律规定我得对你好，”苏红豆看着沈白粥的侧脸，目光满是哀求： “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崇庆，我妈现在不拦着我了……” “您快歇歇——大家阶层不同，不必强溶……” 开车回了锦绣大厦，沈白粥在路边停好车，扭头对苏红豆道： “下车。 这次出师不利，下回咱们找机会再来离，只要持之以恒，我相信一定可以离成的！” “你的心真狠，”苏红豆撅起嘴，下车握拳道：“你要再这样，那以后我也不喜欢你了！” “那最好，”沈白粥道，“一言为定，咱们都别喜欢对方了，就放过彼此别再来往了！” 说完开车就去机场。路上程香芋给他打了个电话，死活都要和他一起去崇庆，说是已经早早就在机场那等着他了…… 沈白粥心中叹气，他知道妹妹是害怕自己要做什么傻事…… 其实那天沈白粥就是有点恍惚，根本不是要轻生，可程香芋彻底被吓到了，非要跟他寸步不离，死活都说不通…… 没办法，沈白粥只好和她一起飞重庆。他心说果然啊，永远是你的亲人最心疼你呀！ 到了崇庆来到剧组，沈白粥先给每个人都转账了2000，用这个红包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歉意。顾晨坦然道： “事情的经过我跟大家都说了—— 现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锦绣传媒的员工了，大家都是黑粥娱影视的人，就等着拍完离职签合同了！” “啥狗屁锦绣传媒，我们只认粥哥！”郭凡说，“谁不服粥哥我就灭他。” “对，义父，咱们早就该走，”王小胖也说，“我算受够那破公司的气了！” “粥哥，你要我做什么就是一句话，”张婷丽豪气干云的拍拍胸口，“哪怕你要潜我，一句话的事！” “去你的，胡说八道！”沈白粥又感动又好笑，敛了笑容，他一脸肃然道： “以后黑粥影视才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咱们就是堂堂正正的做人，规规矩矩的拍电影！ 我跟大家保证，在我这，只要努力工作的人，都能赚到钱，谁也不许拉帮结伙搞山头—— 这公司只有一个山头，就是我沈白粥自己，大家懂？” “懂！” 大家都哄然答应。沈白粥又布置道： “我现在简单任命一下——以后顾晨就是黑粥影视的ceo，业务方面的事由他全权主管，我会给百分百的信任。 小胖，行政的事就由你管了，巴结你的肯定不少，但是你脑子放清楚点，你这个位置最容易出问题，真的做不好下来了，就很难上去了！ 小美，财务方面由你统筹，不光是影视方面的，将来音乐方面的帐也由你来管—— 老曹那帐管的乱七八糟的，我看着都脑仁疼。也不知道以前他那宠物店是咋开的…… 到时我让他和你交接一下，以后黑粥娱乐财务总监就是你了！” 布置一番后，沈白粥看了一下最近顾晨领着拍的片子，一看之下，他发现质量果然非常过硬…… 顾晨这人根本不用你要求，他对自己的要求比谁都高——这大哥根本就是一个典型的强迫症，字典里就从来没有“凑合”两个字…… 而这剧组的演员水平又真的给力，和当时拍《调音师》时罗羽那半吊子水平简直是天壤之别。 尤其是黄博，简直演的太逗了，沈白粥一听他那口音是真的憋不住…… “感觉好像拍的已经差不多了？” 沈白粥仔细盘了一下，按这速度，剩下的内容最多就拍个3周，干得快可能两周也就结束了…… “确实不多了，”顾晨说，“当然有几个拍完的有些问题，晚上咱俩商量一下哪里要补拍……” 顾晨和沈白粥住一个标间，两人深夜搞盘花生米喝啤酒聊剧情，简直已经成了习惯。 可今天他这话刚说完，程香芋突然道： “顾导，你们还是白天聊，以后晚上我要和我哥睡一个标间—— 这段时间我都不离组了……” 大家都是一愣，知道你们是兄妹，但天天住一个标间，这亲情这么浓的吗？ 沈白粥却是苦笑，他知道程香芋还是不放心他——现在自己妹妹简直是个消防队员，随时准备去火海捞自己…… 看来直到确信自己没问题之前，她怕是一直都是这种“贴身防守”的状态了。 果然这一天拍完，回到酒店，程香芋又是给他按摩泡脚又是泡茶削水果，各种哄他开心，简直像个小丫鬟…… 沈白粥觉得自己简直活成了古代的纨绔，反正只要不自杀，程香芋是要什么都依，恨不能给他唱摇篮曲哄他入睡…… 沈白粥这几天也是折腾的挺累，泡完脚躺那就睡着了。半夜两点多却又醒了过来，翻身一看，就见程香芋居然还没睡！ 她就坐自己床上，支着下巴，半闭着眼死撑着不睡，头一点一点的。 困的不行了，可就是不肯合眼，还是半梦半醒的盯着自己…… 沈白粥眼眶红了。 突然之间，他好心疼自己的妹妹…… “除了父母，这丫头才是世上最心疼自己的人？” 他爬起来摇摇程香芋，嘱咐她马上去睡，程香芋却擦了把口水，迷迷糊糊的抱住他，含糊的说： “哪里也不许去！你喜欢谁没关系，我就要你好好活着就好！” 沈白粥心里一阵感动，想保证自己绝不会做傻事，可程香芋却已经枕着他的胳膊睡着了…… 这一下，沈白粥不敢动了——生怕一抽胳膊把她给弄醒了，于是就只好任由程香芋搂着。 于是等第二天早上被闹铃叫醒时，他这胳膊都没知觉了。 低头看向怀里，程香芋似乎还在睡，可细看她眼睫毛，却分明在微微的动…… “别装了！”沈白粥好笑的一弹她额头，“起来！” 程香芋脸红红的，一拳打他胸口： “讨厌，你说穿我很尴尬的！” “到底不是小时候了，真够重的，”沈白粥一咧嘴，“压得我胳膊都麻了！” “我才80多斤你还嫌弃重？”程香芋不服了，撩起睡衣露出满是腹肌的精致小腹，抗议道： “你看这哪有一丝赘肉？” “你赶紧把衣服放下！”沈白粥看的顿时有点面红耳赤，埋怨道： “又不是小孩子了，有点分寸！” “要什么分寸！我就是太要分寸了，才生出现在这么多麻烦事！” 程香芋头歪过去不看他，“再说都搂一晚上了，假惺惺的！ 我是你妹妹，一家人，你那么见外干嘛？” “一家人也别清晨亮腹肌行吗？”沈白粥说，“行了快起来，谁先去洗漱？” “一家人还分什么先后？一起！” 于是两人来到卫生间，一起对着梳妆镜，并肩开始刷牙，沈白粥含糊不清的说： “我觉得咱俩住一起，多少还是有点不太方便，要不你还是单独开一个房间，让顾晨回来？” “想都别想！”程香芋拿着洗漱杯咕嘟半天，吐了口水，道： “以后就是咱俩睡了——你别想耍什么花招！” 第145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一连两周，《疯狂的石头》拍摄进度飞快，更让大家惊讶的是，没有角色的程香芋反而是最忙的…… 她跟赵娟学化妆，跟金学礼等人学表演，甚至还和边枫学摄影，那个孜孜不倦的认真劲简直让剧组的所有人汗颜。 “这小姑娘也太拼了？长的这么美还这么努力，这以后肯定成就不会低的……”郭凡悄悄的说。 “看来优秀是种家族习惯，有什么样的哥哥就有什么样的妹妹！”张婷丽压低声音。 “不过他们家族有点大男子主义，听张小美说，程香芋每晚都要给沈白粥按摩端洗脚水！” “啊？” “刚知道这件事时张小美愤愤不平，当时就准备找沈白粥理论一下，结果倒被程香芋拦住了……” “为啥？” “她说这事和沈白粥没关系，这是他们家族的规矩，没办法，几百年都是这么传下来的……” “我勒个去……” 现场的男士们听了都是一阵阵叹息——这吃人的封建礼教还真流毒够广的，可为啥就流不到我这呢？ 令人扼腕啊。 …… …… 9月份的最后一天，《疯狂的石头》终于拍到了最后一场戏。 “跑！” “偷面包你还跑！” “速度60迈了啊……” 崇庆着名的“超级转盘”融侨立交上，王小胖扮演的面包店老板骑着电动车，好整以暇的追着黑呼呼一身污泥的黄博…… 这段剧情讲的是，黄博饰演的黑皮在下水道困了几天之后，终于九死一生的爬了出来。 饿疯了的他在面包店抢了面包飞奔，却被面包店老板不紧不慢的汽车追着，一路戏弄…… 镜头前，黄博一副饿死鬼的模样，一边往嘴里疯狂塞面包，一边揪着面包往王小胖脸上砸，鼻涕一把泪一把，混着脸上的泥，那叫一个销魂…… “哈哈哈哈哈哈哈……” 剧组的人都忍不住笑成一团—— 黄博演的太好了，歇斯底里，满脸崩溃，浑身上下每个毛孔要多囧有多囧，那真是大写的一个惨字…… “咔！” 沈白粥叫道：“这条过了—— 我宣布，《疯狂的石头》杀青了！” “哇——” “爽！” “杀青了拍完了回帝都了！” 剧组鬼哭狼嚎的欢呼声中，沈白粥吩咐张小美道：“安排杀青宴，火锅走起来！ 让大家在崇庆痛痛快快玩两天，大后天咱们回帝都！” “圣上英明！”金学礼一拱手，“此乃黎民之福啊！” “滚滚滚，”沈白粥笑着作势欲踢他，这时一身臭泥的黄博搞怪的冲过来，大叫：“杀青了，抱一个！” 众人赶紧捂着鼻子四散狂奔…… 气氛闹成一片，沈白粥笑着把顾晨拉到一边，道： “后天你领着大家走，今天我得和香芋提前回去了，楚青梅那边的事实在是……” “你快回去看看，我听说她都要被《我是歌手》淘汰了……”顾晨忍不住道： “现在威博全是‘楚青梅怎么怎么崩溃怎么垮掉’的热搜……” 沈白粥心里好一阵内疚，那次的“告白火葬场”之后，他直接就拉黑了楚青梅的微信和电话…… 这事做的简直不可理喻，整件事里楚青梅什么都没做错，而且她还是黑粥音乐的摇钱树，沈白粥怎么也不应该这么没良心的对她…… 但只有沈白粥自己心里知道，在那个时间点，他只要见到楚青梅，恐怕就会因为内疚而答应她的…… 到时候那“不谈恋爱”的誓言又成了屁，而苏红豆钟丽君再闹起来，自己怕是永世都不得安宁了…… 于是他凡事都通过高闯联系楚青梅，连比赛的歌都让楚青梅自己选—— 这两场下来，第一场楚青梅唱了自己的《遇见》，唱到一半就当场哭了起来，直接成了播出事故。 大多数人出于同情还是给了她票，这让她勉强过关，也直接引起了舆论的轩然大波…… 第二场她倒是没哭，选了一首韩虹老师的《乌洋卓玛》唱，可整首歌唱的毫无感情，表情都是僵的…… 到最后那个高音竟然还给唱破了，直接就拿了最后一名…… 于是这一场她直接就站到了淘汰边缘。 可与此同时，原本明显低她一个段位的柳芊芊却异军突起，凭借热辣唱跳连续夺走了两次第一，瞬间咖位就暴涨起来…… 一时间，全威博都在说两人的反差，说“楚青梅是被爱情打残的loser”，又说“楚青梅的恋爱脑，根本配不上她自己那首《隐形的翅膀》……” 而柳芊芊这边则被狂赞“真金越磨越亮，斗士越挫越勇”，俨然已经成了一个逆袭的励志偶像了…… “这件事的责任完全在我。”沈白粥说，“我不能这么逃避下去了，必须面对这个问题。 香芋已经订好了机票，到了帝都，我明天上午先回趟锦绣，和李书晴聊一下院线方面的安排，下午我就去见楚青梅。” “你通知高闯了吗？”顾晨问。 “没，”沈白粥心虚的说，“我打算明天再说，否则我今晚肯定会失眠的……” …… …… 按住额头，楚青梅颓然的陷在沙发里——她知道，今晚自己肯定又要失眠了…… 这种状态已经两周了，她现在已经神经衰弱了。 现在她什么歌都不想唱，什么歌也都唱不好。 其实楚青梅清楚，自己已经废了。 本周这场比赛被淘汰之后，她的歌坛生涯也要谢幕了—— 现在的她，已经彻底失去登上舞台的勇气了。 只要一站在那个舞台上，她就想哭，想问那个人为什么这么残忍…… 不爱自己，甚至不理自己——对于他来说，难道自己就真的这么微不足道吗？ 楚青梅抽了抽发红的鼻子，眼泪却没下来。 哭了两周了，疲了，嗓子也哑了，她其实已经哭不出来了。 现在她觉得自己就好像陷在一个泥沼里，每天都在慢慢的沉没…… 开始她还想挣扎，可现在，已经彻底放弃了…… “铛铛铛。”一阵敲门声响起。 小翠姐又来看自己了，楚青梅想。 这真的是一个够义气的朋友——哭的最厉害的那几天，她天天寸步不离的陪着自己，生怕自己做什么傻事…… 叹了一口气，楚青梅打开了门，随即，愣在了那里。 门外的人素白长裙，长发垂腰，拎着一大包和她身份完全不匹配的烧烤，赫然竟是苏红豆！ “一起喝点吗？” 她扬了扬右手的两瓶大绿棒啤酒，表情呆呆的问楚青梅。 楚青梅怔住了。 盯着苏红豆那张又美又茫然的脸看了半天，她问： “他叫你来的？” “他？”苏红豆双眼失神的摇摇头，“我已经半个月联系不上他了……” “他不在你那？” 楚青梅诧异了。 她一直以为沈白粥之所以不能联系自己，肯定是被苏红豆扣住了，可这时才知道苏红豆竟也已经和他失联了…… “青梅姐……”苏红豆满眼都是水雾，呼吸不停抽动，终于嘴一扁，她大哭起来： “他要和我离婚——他再也不要我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 叹了口气，楚青梅从她手中把那两瓶啤酒接了过来…… “就两瓶？”楚青梅摇摇头。 “聊他的局，两瓶有点少啊……” 第146章 《沈白粥不扩散条约》 楚青梅家的沙发上，两个喝醉的绝色美女毫无形象的瘫在那，一个比一个颓。 一把从苏红豆手里抢来那大绿棒啤酒，楚青梅狠狠的灌了一口，打了个饱嗝。 一旁的苏红豆抗议道： “这瓶是我的！你那瓶喝完了你就抢我的喝，青梅姐你不地道！ 再说你不是歌手，不能喝酒的吗？” “屁歌手！”楚青梅晕乎乎的把手拢在嘴前，大喊道： “我就是个小丑！ 华夏第一胸大无脑怪，被男人卖了还帮他数钱的傻娘们！” “你这就谦虚了!”苏红豆摇摇晃晃的拍了拍的她的肩，“要说专业小丑，那还得是我苏红豆！ 那天我把他叫公司想收拾他，效果立竿见影——他直接不要我了！ 呜呜呜呜呜呜……” “别哭了，”楚青梅摇摇晃晃用手指捅了捅她的滑嫩的脸蛋，“你从进来就一直哭，你哭成这样，把我都衬托得坚强了！” “我是被自己蠢哭的！”苏红豆狠狠抽噎了几下，抹着眼睛问楚青梅： “青梅姐，他肯定不打算要我了——你那么有才华，胸也比我大，也不像我这么呆，他肯定是喜欢你了！ 我就求你一件事——以后你俩结婚了，我能时不时的见一见他吗？” 说着摇晃着搂住楚青梅： “我和你保证，只看一看他我就走，不会打扰你们生活的！” “你以为我像你那么小气？”楚青梅已经双眼迷离了，她大着舌头说： “别说看了，你上手摸都行——这种事我得有个姐姐样！ 以后你该和他拍电影你就拍，业务上的事还按从前来，晚上只要他到点回家就行，别的我才不管—— 怎么样，大不大气？” “大气！”苏红豆晃的一歪，举起个大拇指，脑袋咣的一下砸在楚青梅肩膀上，“真大气！” “大气有个屁用——他根本都不要我！”楚青梅眼泪也泛滥了，“哇”的一声哭道： “他还见过你一面，可到现在他都没搭理过我！ 心太狠了——就算我没你年轻，没你有钱，可我好歹帮他赚了那么多，他怎么用完就不理我了呢！ 拿我当一次性的吗？ 禽兽！败类！大混蛋！” “不许你这么说我老公！”苏红豆气愤的捂住楚青梅嘴，“他是个好男人！” “我就要说！”楚青梅生气了，“反正他也不在你那！” “那他也不在你这！”苏红豆撅嘴反驳。 “那他到底在哪？”楚青梅突然一愣：“不在你那，也不在我这——难道……” “难道他在柳芊芊那？”苏红豆瞪大眼睛。 “难怪柳芊芊最近老是第一！”楚青梅突然咬牙切齿道，“难道就是因为黑粥有旺妻体质？” “而且他为她跳过江的——他以前可爱她了！” “对！而且柳芊芊特别有风情，她什么不要脸的事都敢做，根本不像我们这么这样放不开！” “呜呜呜，青梅姐——他被坏女人抢走了！” 苏红豆悲从中来。 一想到自己以后甚至都不能时不时看到沈白粥了，更不能上手摸了，她一把抱住楚青梅就大哭起来…… 楚青梅也大哭，黑粥你娶苏红豆多好，柳芊芊那不是个正经人啊！ “呜呜呜呜呜呜……” 两个绝色美女正相拥哭成一团呢，楚青梅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拿过来一解锁，眼睛立刻就瞪圆了！ “别哭咧咧的了！”她推推苏红豆，“看这条信息！” 苏红豆泪眼婆娑的扭头过来，一看之下也呆了。 那条信息是高闯发的，前面是一张沈白粥和程香芋在机场的自拍，后面是一行字： “青梅姐，振作点，粥哥明天回帝都！” “我们还没输！” 楚青梅一下子就振作起来了，抱着苏红豆道：“他还没落在柳芊芊手里，咱俩还有胜利的希望！” “嗯嗯嗯！”苏红豆兴奋的直点头，“我们得坚强一些，不能对柳芊芊屈服，怎么也得让他在咱俩里面选！” “何况还有小姑子帮我们呢！”楚青梅指着照片上的程香芋，“黑粥一向特别听小姑子的！” “对对对，这次据说要不是香芋，他就被车撞到了——香芋发话他不敢不听的！” 苏红豆眼神一下子清醒了，她猛地对楚青梅伸出一只手： “以小姑子为中心，坚持和平共处，坚持打击柳芊芊，形成团结友好的攻守同盟，互惠互利，互占便宜？” “成交！”楚青梅狠狠的握住了她的手： “肥水不流外人田——黑粥这块肉，一定要烂在咱俩的锅里！” 赶紧掏出手机，苏红豆把程香芋楚青梅都加了起来…… 瞬间，一个名为“《沈白粥不扩散条约》”的群，建了起来！ …… …… 帝都，锦绣大厦。 从李书晴办公室里出来，沈白粥心情有点严峻。 刚才李书晴说的明白，锦绣传媒一向是做网剧的，没有院线成绩，所以很难在拍片上争取到什么好场次…… 而且今年暑期大片云集，想要虎口拔牙，那真是难上加难…… 说白了，如果上映后不能表现出什么票房号召力的话，《疯狂的石头》怕是一点水花都溅不起来…… “看来我遇到那个电影发现里最不可控的因素了，”沈白粥摇摇头，“那就是排片！” 这是所有发行方最头疼的一件事，你电影是过了九九八十一难做出来了，可院线就是不肯给你安排播放场次，阁下又当如何应对？ 而且现在李书晴本身处境就非常艰难，上次沈白粥“大闹光明顶”之后，她和刘素素在公司里的处境一下子就变得非常尴尬…… 谁都知道她和沈白粥关系好，可现在沈白粥已经是铁了心要走，她和刘素素瞬间就成了“反贼余孽”了，几乎到处吃白眼…… 现在司马黄亮那些人商量个什么事，竟然都已经不叫她这个传统媒体部部长了，连对刘素素也是一副通知的口吻。 每次都是已经商量完了告诉她一声，完全就是架空了…… 沈白粥叹了口气——这确实是司马黄亮会干出来的事。 这时刘素素还在开会，沈白粥等不到她，干脆就来到16层的新媒体事业部，想着安慰一下留在帝值守的那些下属…… 可一走到“粥棚”，他却愕然发现，自己工位上坐着一个长发如瀑的女孩，看那窈窕的背影，赫然就是半个月没见的苏红豆！ “怎么回事？”沈白粥满脸冷汗的问粥棚的一个员工，“总裁怎么在这？” “粥哥你有所不知……”那兄弟哭着脸说，“自从你大闹光明顶之后，她天天都在这！ 每天啥都不干，就呆呆望着你桌面，跟被法术收了魂似的！ 以前老板不来公司，大家连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可现在她天天赖在这，我们连水都不敢划！ 更过分的是，她还天天加班，有一天甚至在这呆愣愣坐到夜里11点！ 她不走，我们小员工哪敢走——现在粥棚已经是全公司最内卷的部门了！” “他这又搞得是哪一出？”沈白粥说，声音有点大。 那边苏红豆突然一震，猛地就转过头来…… 第147章 烽火戏诸侯，陛下你昏庸啊！ 苏红豆这一回头，沈白粥猝不及防。 想转身已经来不及了，苏红豆几步冲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 “不许走！” 眼圈说红就红。 看到这一幕，粥棚角落的工位上，一个矮个男生飞速打开手机，悄悄发了一条语音： “黄总监，沈白粥回工位遇到总裁了，你们马上过来！” 几秒之后，“玉皇顶”会议室里，黄亮站起来对司马飞速耳语几句。 司马脸色一变，起身对刘素素道：“先散会，有点急事，我们一会再聊！” 一帮人转身就往出走。 刘素素顿时警觉起来，恰巧这时一条信息响起，她一看，是李书晴的： “沈白粥回来了，刚刚和我聊完院线的事，说是等你等开完会找你聊，这会应该去16层了—— 不过最近总裁也老往那边转，两人不会遇上？” “两人应该已经遇上了！”刘素素眼珠一转，瞬间反应过来，回道： “书晴，马上去16楼！” 这时司马带着鞠双全黄亮盛炯姜一尘等人，呼啦啦就直奔电梯。 刘素素眼见赶不上，只好顺着安全通道往下跑，越跑她越心急…… 上次“大闹光明顶”事件之后，总裁对沈白粥这个“反贼”的怨恨，已经成了公司公开的秘密。 而刘素素也因为受沈白粥的牵连，权利基本已经被司马夺光了…… 可谁能想到这么快沈白粥又撞上总裁了！ 如果两人再次当面吵起来，刘素素可以想象，自己这个被株连到的“反贼余孽”，应该也就在锦绣干到头了…… 这时她下了3 层，来到16层，迎面撞上李书晴，两人一起赶到粥棚，发现司马黄亮等人果然都聚在走廊处偷听着什么…… 刘素素心里一沉：“难道沈白粥又和总裁吵起来了？” 心一横，她也不管了，直接拉着李书晴冲过去，和司马等人并肩站在一起—— 偷听是？ 要听大家一起听！ 反正我要被裁了，我好歹听听我是怎么死的，起码能瞑目？ 竖起耳朵，她就听沈白粥道： “放开我！” “不！”总裁说，“死都不放开你！” “嗯？” 她忍不住和李书晴对视一眼，这剧情走势很斜啊？ 那边司马和黄亮也一脸惊疑不定，总裁教训下属，口吻这么嗲？ “你天天坐我工位干嘛？”沈白粥问。 “我想你！”总裁说，气呼呼的。 “不是，他俩到底啥关系？” 黄亮懵了，我怎么感觉很诡异？好像磕到的感觉？ “再说这是我公司——我想坐哪就坐哪，怎么了？” 里面总裁又问。 对嘛，司马呼出一口气，这个逻辑才是对的，你得训他呀！ “你还好意思说这是你公司？”里面沈白粥说，“你管过这公司？你知道这公司现在有多乌烟瘴气吗？ 一个个拉帮结伙，排除异己，想做事的人都没法待了！ 我告诉你，你这公司之所以盈利，无非是你运气好，踩中了网剧这个风口，可现在这个风口的风已经快停了。 就你这么不闻不问的管理方法，我看这公司也快开到头了！” “可我不会管啊，”总裁声音很委屈，“那你说说要怎么管嘛？” “我说你就听！” “听啊！” “那你把司马开了！” 啥？ 一边偷听的人都傻了，有一种想要喷血的冲动，大哥你疯了？ 痴人说梦呢？ 现在全公司都是司马的裙带，不舔他根本没法生存，刘素素这个魏忠贤都倒台了，结果你让总裁把司马开了？ 连李书晴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沈白粥你整点靠谱的行吗？ 这种建议总裁能接受就有鬼了…… 刘素素也尴尬的捂脸，一旁司马露出不屑的冷笑，沈白粥，你喝多了？ 这种异想天开的事，你也敢想？ 却听那边总裁开口道： “好，那我就把司马开了！” “黄亮，盛炯，姜一尘这些牛鬼蛇神，统统开了！”沈白粥又说。 “行！” “让刘素素当ceo，李书晴管互联网部！” “哦，知道了！” “鞠双全拍网剧是有才华的，看他什么态度，服软就留下，不服软直接滚蛋！” “嗯！” “还有盛炯姜一尘这种黄亮的狗腿子，通通开了！” “没问题！” 像是被一道道霹雳精准劈中一般，走廊所有人都僵在了那里…… 司马张大了嘴巴，旁边黄亮嘴张得比他还大，鞠双全脸上铁青，而盛炯和姜一尘目光已近呆滞…… 我特么没听错？ 司马内心翻江倒海，脸上的表情简直就像见了鬼—— 沈白粥说把我开了，然后，总裁她竟然答应了？ 黄亮嘴张的下巴都要脱臼了——这太荒唐了，不是，到底凭什么啊？ 凭什么就把我们都开了？怎么就让刘素素管所有人了啊？ 愣愣的转过头，他看向刘素素，发现对方也是瞠目结舌，明显是被这段对话干呆了…… 她边上的李书晴咽口唾沫，眨了眨眼睛，表情比刘素素更懵逼！ 不对！ 这是假的。 黄亮想，总裁是逗他的，这就是缓兵之计—— 你想啊，这根本不合逻辑！ 他是总裁的什么人啊，总裁凭什么这么听他的？ 这时，就听那边苏红豆道： “这些我都听你的——你不要再去成立什么黑粥影视了好不好？ 这个公司我就送给你管了，你怎么处理都行。 别生气了。 你别生气了好不好？老公~~~” 老、公？ 所有人恨不得把眼睛都瞪出来…… 老、公？ 闹了半天，他是她老公！ 我们还特么以为是权利的绞杀，你走一子我算一招的职场博弈，结果，结果特么听了一场他们家务事！ 整半天人家两口子拌嘴吵架呢！ 媳妇认怂了，给老公道歉了—— 道歉的方式就是把老公看不顺眼的所有人都干掉，所有看顺眼的人都扶起来！ 至于公司？ 公司就是一道具，用来哄好他老公的一个道具！ 公司给你了哦，老公咱不生气了好不？ 好不好嘛？ 司马一阵恍惚，他只觉得自己三观都碎掉了，你们这对狗男女太过分了！ “沈白粥真是苏红豆的老公？”李书晴忍不住摇摇刘素素的胳膊，“这事你知道吗？” “不知道……”刘素素茫然的摇摇头。 心说我知道的是苏红豆开劳斯莱斯，沈白粥坐公交，结果这两人是一家子，这么魔幻，你是我你能信？ 这时大家脑子已经停摆了，里面苏红豆还在说：“不要发火了嘛——要不你给我看看手相？消消气嘛！” “少来这套——我才不和你谈恋爱呢！”沈白粥说，语气明显已经缓和下来，同时有点不相信的问： “你真有决心动这么大的手术？这等于大换血，跟新建一个公司都没区别了！” 对啊对啊，司马等人疯狂点头，心里又觉得荒唐，心说苏红豆你仔细想想你老公的话，不能这样啊！ “再说司马不也是合伙人吗？你换的动吗？”沈白粥又问。 对啊对啊，司马等人疯狂点头，不是那么容易换的，别冲动啊！ “他们几个合伙人股份加起来还不到我的十分之一，有啥换不了的？” 苏红豆不以为然的说，“再说就这么个亿元规模的小公司，哪怕是换倒闭了，能让你情绪变好心情转暖，这不就够了吗？ 我觉得性价比很高呀！” 她说性价比很高…… 所有人脸都在疯狂抽搐…… 古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博褒姒一笑。 今有苏红豆掏空锦绣传媒讨好沈白粥…… 你们，你们还有没有人性？ 昏庸啊！ 陛下你昏庸啊！ 第148章 抢赛道 锦绣大厦16层，外号“粥棚”的新媒体部。 苏红豆一脸幽怨的拉着沈白粥的手，可怜巴巴的不停摇着： “别生气了，老公，公司怎么弄我都听你的。 要是你实在不喜欢锦绣这个名字，我直接把它改成黑粥传媒？” “胡闹。”沈白粥有点绷不住了，他尴尬道：“苏红豆你挪开点，你都快贴我身上了—— 这是公司，大家都看着呢……” “那你答应我不生气了——要不我才不管是不是公司呢，我当着大家面亲你！” 苏红豆一脸认真的威胁他。 边上几个员工脸都抽搐了…… 装没听见你们吵架，已经装的快憋出内伤了，现在又喂狗粮？ 给条活路啊拜托！ “我不生你气了，”沈白粥赶紧说，心里真怕她一口亲上来。 “但我跟你说明白，我回来除了处理《疯狂的石头》的剪辑，还是要去见楚青梅的—— 不管你乐不乐意！” “我乐意！”苏红豆赶紧道，“你就是不去我也得押着你去——昨晚我都和青梅姐商量好了！ 《疯狂的石头》不着急，但青梅姐的比赛真不能再等了！ 还有三天她就要飞常沙了，可连唱什么歌都还没准备呢，这事你得抓点紧啊……” 沈白粥突然一阵凌乱：“昨晚你们商量好了？ 你们昨晚在一起？” “嗯，我们一起喝酒吃串聊人生来着。”苏红豆竟然满脸开心，“好多疙瘩都解开了—— 我们又是好朋友了，比以前还好！” “好朋友……”沈白粥倒抽了一口凉气，思路已经完全跟不上了—— 咱就是说，甄嬛和华妃做了好朋友，一起喝酒吃串聊人生？ 这个画面你真能细想吗？ 而且苏红豆还在担心楚青梅的比赛，就问你怕不怕？ “你们昨晚真的聊的很愉快？ 没动手的那种愉快？” 沈白粥怀疑的盯着苏红豆： “楚青梅她精神状态怎么样？” “我去之前她都已经崩溃了——老公你心太狠了，你怎么能不联系她呢？” 苏红豆一脸责备：“她有哪一点对不起你，你这样做就不怕她想不开吗？ 这我可得好好说说你了——你待会要认真的给青梅姐道个歉！” “哈？”沈白粥懵了。她让我去哄哄楚青梅？ 她说的是字面上的意思吗？ “我和她的事，”沈白粥狐疑的看着她，“你不是很愤怒吗？” “我有什么可愤怒的？”苏红豆惊讶的说，“你雇佣她，为的是赚钱接回我。 她那么漂亮，又有才华，这么努力的追你，你却不为所动—— 我有啥愤怒的？ 愤怒你堂堂正正吗？ 再说有魅力这件事，又不是你可以控制的，你也不想的对不对？ 你又不是存心吸引她，你只是太有才华，这事能怪你吗？ 再说，我这边都无理取闹了，你还是没有去见楚青梅，还把她拉黑了…… 像你这样好男人，我还有什么可愤怒的？ 怒你对我太深情吗？” 她心想关键是真要怪你把你赶柳芊芊那了，我上哪哭去？ 我苏红豆只是呆——又不是傻！ 沈白粥一脸震惊，他仔细的盘了一下苏红豆刚才的话，脑子一片混乱，苏红豆却拉着他催促道： “好啦好啦，先别想这事了，待会我让刘素素把你说那些人都裁掉，《疯狂的石头》也先放一边…… 咱们现在还是赶紧去找青梅姐说歌的事，她都要等疯了，那才是急事啊！” …… …… 10月底毫不起眼的一天，锦绣传媒发生了一场震惊业界的职场大地震。 以司马为首的一大批公司高管，一天之间，全部离职。 这场堪比自断双臂级别的大裁员不但史无前例，而且毫无预兆，很多高管在离开公司时依旧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是因为自己上次升迁时给黄亮送了两瓶飞天…… 可作为这场大血洗的两位始作俑者，苏红豆和沈白粥并没什么心思关注事态进展，而是开车去了海定区……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这个画面超级诡异吗？”黑粥音乐公司里，老曹小声拍拍高闯。 “闯子，你看粥哥他们仨！” 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高闯嘴角也忍不住一阵抽搐…… 沈白粥在椅上坐着，他的对面，苏红豆和楚青梅两人手挽着手依偎着，嫣然一对娇艳的姐妹花。 两人认认真真的听着沈白粥讲话，不时点头，脸上还露出那种甜甜的不过脑子的笑…… “苏红豆我就算勉强理解，青梅姐是怎么回事？”老曹愕然说，“她被抹除记忆了？ 粥哥在直播里拒绝她，然后又拉黑她——结果粥哥回来了，她跟个没事人一样，重话也不说一句，一副‘人回来就好’的样儿？ 我眼前这到底是什么——年度最佳科幻？ 脑子寄存技术终于落地了？” “老曹，咱们还是太年轻了——经历的事太少！”高闯看着楚青梅，分析道： “可能有些人就是不但胸阔心胸也宽阔？” “屁！”边上小翠姐不屑道，“你们俩就是宫斗剧看的太少—— 她俩这叫抢赛道！ 博弈懂不懂？ 高手过招，向来不大吵大闹，都是这么面带微笑云淡风轻的。 你看着表面和和气气的，其实都在落子！” 这时三人就听沈白粥问楚青梅： “所以现在的形势，是你下场要请一个帮唱嘉宾一起合唱？” “对，”楚青梅一脸郁闷，“这个比法，等于说命根本不掌握在自己手里了……” “青梅姐，他们别人的帮唱嘉宾是谁啊？强吗？”苏红豆问。 “其他的都还好说——但英姐和柳芊芊的帮唱是真强！”楚青梅想了想，用明显有些沙哑的嗓音说： “柳芊芊的帮唱嘉宾是高丽国的李孝燃，这人人气在年轻人中绝对是顶流—— 而且他和柳芊芊都是那种唱跳俱佳的类型，这组合一定能把场子给炸了…… 至于英姐嘛，她要和齐羽合唱那首经典老歌《相约》。 齐羽这位天后好多年不出来了，这绝对是一波回忆杀，大家都说她俩已经预定第一了……” “强强联手，这确实难办。”沈白粥分析道： “而且这两个帮唱嘉宾都是自带巨大流量的，对他们的帮助是指数级翻倍的……” “更要命的是我上一场比的特别水，拿了最后一名……” 楚青梅郁闷的吐出一口气，沙哑道：“这场不搞个高票数，我可就白白了…… 高闯帮我联系的几个帮唱我都不满意—— 不是没流量的就是没实力的，一拖再拖，现在就只剩三天了……” 沈白粥听得都不敢看她了——这事犯错的是他沈白粥，背锅的却是楚青梅自己…… “看来这回不但需要需要一首好歌，还需要一个和能一起合唱的歌手。”思索了一下，沈白粥眉头皱了起来： “最要命的是时间已经不够了—— 也就是说，这个帮唱嘉宾既要自带巨大流量，还有拥有逆天实力，能用三天就和你搭好这首歌……” 楚青梅叹了口气： “真没辙——能和我合唱不露怯，华语乐坛真有这么强的人？” “就算有，”沈白粥尴尬道，“这种人我们有人脉请得到吗？” 第149章 妈妈到位，女儿废了 “为什么不找韩虹老师？”苏红豆问，“她实力超强，对青梅印象也很好啊！ 我记得第一首《离不开你》时，她就盛赞过青梅姐，说是华语乐坛后继有人。 上一次比赛，青梅唱韩虹老师的《乌洋卓玛》没唱好。 韩虹老师还专门发威博说，这个歌难度太高，她自己唱也经常出状况，大家要对楚青梅宽容一点…… 我感觉她是真的很喜欢青梅姐！” 沈白粥和楚青梅相对苦笑——韩虹老师倒确实完美符合他们的要求。 她和英姐一样那都是华语乐坛超级常青树，实力强那就不用说了…… 流量更不用说了，韩虹老师常年奔走在救灾的第一线，这种道德高尚的人，大家都无比的尊敬…… 她唯一的问题就是——根本请不到！ 圈里人都知道，韩虹老师向来不和生人合作—— 人家就是这个脾气，平常和她没走动，这时候去求她救场，只能是碰一鼻子灰啊…… “韩虹老师好是好，”楚青梅苦着脸，“可谁能请得动她？” “韩虹阿姨有什么请不动的？她脾气可好了。”苏红豆很有信心的说，“我给她打个电话，她肯定答应的！” “你认识她？”沈白粥惊讶了。 “她和我妈是好朋友，”苏红豆说，“韩虹老师不是搞慈善救灾吗，我妈每次都捐的最多的，只不过她向来不让韩虹老师说出来……” 说着她拿起手机拨通了韩虹的电话，说了一阵，笑嘻嘻的挂了，转头看向沈白粥和楚青梅： “好了，她答应了——青梅姐，她说下午就过来找你，我把她号码推送给你！” “啪嗒！” 楚青梅的水杯直接掉到了地板上…… 苏红豆赶紧帮她捡起来，道： “青梅姐，我去帮你接杯水，白粥有话要和你说……” 说着对沈白粥使了个“赶紧道歉”的眼神，站起身就走了…… 沈白粥这时还没从她这人脉王者的震撼里缓过来，突然单独面对楚青梅，语气顿时就有点结巴…… “青梅，这个，我知道我这行为很过分……”他还在斟酌，楚青梅突然把一根手指竖在他嘴前，示意他不要说了。 “道歉什么的，您先省省，姐姐也没空听。”楚青梅道，“赶紧开始写歌，等着救命呢！” …… …… “韩虹老师，这一次我这首歌打算走走心，讲亲情方面的故事。” 黑粥公司演奏厅里，沈白粥对一身唐装的韩虹解释道。 “英姐占了怀旧的天时，柳芊芊占了热舞的地利，而我选择亲情这个人和。” “亲情是个好角度，这谁都知道。”韩虹皱起眉，“不过这个主题太难写，经典又少，而且流行起来非常难啊。 谁会天天听《我的父亲母亲》呢？ 近年来比较红的亲情类歌曲只有一个《家》——你是打算让我们唱这首吗？” “不不不，《家》需要三个人合唱，我们找不到，时间上也不允许了。”沈白粥说，“所以我自己为您和青梅量身定制了一首……” 说着，沈白粥开始把打印好的歌词往白板上粘，一边的韩虹都惊了，扭头问楚青梅： “他现写的？ 从红豆联系我，到现在也就4个小时？ 他一中午就写了首歌？” “他就是这样的，提笔就有，”楚青梅见怪不怪的点点头，“我们都习惯了。” 边上高闯等人都一头，一副“对啊这是日常”的样子。 沈白粥把那歌词粘完，拿起吉他道： “韩虹老师，我先给您唱个小样——这首歌叫《是妈妈是女儿》……” 《是妈妈是女儿》是由钱雷作曲唐恬作词的，在沈白粥穿越前，这两人基本快成地球华语词曲第一王炸组合了…… 要说这两人今年来的作品，那简直是如雷贯耳——《孤勇者》、《人世间》、《是妈妈是女儿》、《无名的人》、《如愿》、《大鱼》…… 每一首都是感人至深，意境满满。 现在这个时代歌曲分众越来越细，大家审美越来越割裂—— 你听的东西我嗤之以鼻，我听的东西你不屑一顾，互相拉踩几乎已经是乐坛常态了。 但钱雷唐恬这两位艺术家，是这个常态里最反常识的存在—— 他们写的歌，几乎所有人都喜欢…… 这听起来挺不可思议的，可他们就是能把大家审美重新统一起来，不能不说是人间异数了…… 这首《是妈妈是女儿》在第一次在春晚被演唱时，竟然被大家评价为那届晚会的高潮…… 众所周知，春晚的高潮永远是语言类节目——有时是小品，有时是魔术。 这还真是头一年有歌曲被网友提名为高潮的，从侧面也能看出这首歌的功力了…… 轻抚琴弦，沈白粥唱了起来，大家一边听，一边都盯着那歌词看。 一开始有点惊讶，然后眼睛越来越红，等一曲歌罢，屋里4个女人，竟然有5个在哭。 “高闯你哭啥？”老曹纳闷道，“你又不是女儿！” “老曹你特么是不是搞音乐的？”高闯狠狠抽动了两下鼻子，“你稍微细腻点你会死啊？” 一旁的韩虹抽了张纸巾擦擦眼眶，心里不住的震惊。 一开始沈白粥说要写亲情的时候，她真以为是首歌颂母爱的主旋律歌曲…… 可等到这首《是妈妈是女儿》唱完，她才发现自己太小看沈白粥了。 这首歌把华夏家庭特有的那种两代人相爱相杀却又无法割舍，彼此关心却又不肯表露的亲情，描写的淋漓尽致。 太真实了，太走心了，也太华夏了。 苏红豆鼻子都哭红了。 自己和老娘就是这样的别扭，这样的纠结，沈白粥这首歌真的是把她彻底击中了…… 除了钢铁直男老曹，一屋子人都破防了。 “韩虹老师，你觉得这歌行吗？”沈白粥有点忐忑的问。 韩虹平静了一下，直接走到沈白粥身前，拍拍他的肩： “以后别叫韩虹老师——叫我虹姐懂？” 这下沈白粥放心了，韩虹这话就是一种高度的认可，直接是把他当自己人了…… “黑粥，你这才华确实跟自来水管似的，一拧就出来啊……”韩虹上下打量他，又看了一眼苏红豆楚青梅，道： “怪不得一个个都喜欢你！” 沈白粥只好尴尬的笑，韩虹已经招呼楚青梅道：“来，试试！” 楚青梅赶紧抹了眼泪跑过来，沈白粥招呼高闯和几个乐手伴奏，一遍练了下来，大家全傻了。 不是好，而是糟，相当糟…… 妈妈是可以的，韩虹的音色非常完美，但楚青梅这个女儿，竟然垮掉了。 确切的说，她唱的还行，但声音完全没法听，嗓子好像坏了一样，根本就没有原来那种轻盈的天籁之音了。 “青梅你这女儿是干摇滚的吗？”老曹嘿嘿一笑，“整个一个烟酒嗓啊……” “不会说话就闭嘴！”小翠飞起一脚，老曹顿时不敢吱声了…… 楚青梅脸涨的通红，这几天她天天失眠熬夜，荤腥不忌，昨晚又和苏红豆喝了好多瓶酒。 今天一开口，才发现嗓子声音已经废了…… 刚才老曹的话糙理不糙，楚青梅现在这嗓音，听起来确实像个烟酒过度的女儿在夜店喊麦似的…… “这怎么办？” 沈白粥冷汗直冒，他本以为需要调整的是韩虹，楚青梅还是稳的，哪想到恰恰就卡楚青梅这了！ 第150章 今日方知我是我 “楚青梅，你来一下。” 韩虹表情凝重的把楚青梅拉到一旁…… “对不起，韩虹老师，我……”楚青梅低下头，完全不敢看对方的表情…… 太丢人了。好不容易把韩虹这种大腕都请来，自己却掉链子了…… 远远看着和苏红豆交流的沈白粥，韩虹突然问楚青梅： “你和他就这么和好了？” “才不是。” 楚青梅有点讶异她会问这么私人的问题，可还是如实说： “我也只是在人前装出不计较的样子罢了，毕竟如果不这样，我们工作都没法做了……” “那私下里你打算怎么面对他？” “没有私下，”楚青梅愤然道，“以后我就只和他谈工作了—— 他不拿我当回事，我凭什么不停贴上去？ 我也是有尊严的！” 同时她心里觉得好奇怪，她和韩虹是第一次见面，怎么就把这么私密的话题说了？ “青梅，如果‘尊严’和‘喜欢他’只能选一个，”韩虹问： “你怎么选？” 楚青梅愣住了。 想了好久，她颓然道： “选喜欢。” “那你现在看看那边的苏红豆……” 韩虹扳住楚青梅的肩膀，压低声音道： “她的漂亮程度不比你逊色丝毫，还更年轻，又超级有钱，你打算拿什么和她比？” 楚青梅一下子就蔫了。 默默看着她，韩虹突然一字一句的说： “你只能拿唱歌和她比——这是你唯一的武器！” 楚青梅一震。 “你一定要把歌唱好，空前绝后的好，”韩虹盯着她： “因为这是你唯一的杀手锏！ 不论苏红豆她多有钱，当你站上舞台那一瞬，她也只能淹没在你的光芒里—— 这才是你最强大的瞬间，只有在这个瞬间，苏红豆的钱才是无力的。 楚青梅，你要么放下黑粥，要么就做那个苏红豆没法用钱打败的人！” “苏红豆没法用钱打败的人？” 楚青梅只觉得脑中如雷鸣一般。 盯着她的眼睛，韩虹接着道： “你要让沈白粥明白，你是不可替代的。 他每一首歌写出来，可以完美的演绎只有你，他只能依赖你！ 无论他现实中和谁在一起，回到音乐这件事上时，他会发现，他的另一半，只能是你！” 品着韩虹这些话，楚青梅忽然一下子就被点醒了。 对啊，这才是我要做的啊！ “不要像个普通女生那样，试图用些什么欲擒故纵的小伎俩，没用的——他手中握着更大的牌。” 韩虹重重把手放在楚青梅的肩头： “你要把全部时间用在唱歌上，你要让他忍不住去注视你的光芒…… 不要做舔狗，不要试图去讨好他，你要用你的音乐才华迷倒他，征服他，让他来仰望你！ 楚青梅，你懂了吗？” “我懂了！” 楚青梅满眼都是振奋之色： “虹姐，我彻底懂了—— 只有回到音乐上我才有胜算，其他任何方面瞎折腾我都必败无疑！” 韩虹欣慰地点点头。 这个迷茫的女孩，终于把自己的心思放回到唱歌上了。 “你现在嗓子倒了，距离比赛就剩三天了，必须尽快养回来。” 韩虹抬眼看着她： “其实人生就是一件事——取与舍。 从现在开始，你必须认真调理嗓子，尽量不要开口说话，更不能开口唱歌！ 只有处于这样一个完全放松的状态，你的声带才有希望尽快恢复……” “可这样我怎么练歌？”楚青梅茫然了，“而且我还要和虹姐你合唱呢？” “只能是我真唱你在心里唱了。” 韩虹叹了口气：“你要在心里模拟整个发声过程——我知道这很难，如果你想留在那个舞台上，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 “这可行吗？” “这不可行，如果换一个人的话，这肯定不行。”韩虹说： “但你是谁？” 顿了一下，韩虹又问： “告诉我，你是谁？” “我是楚青梅！” 楚青梅一字一句的说，眼中再没有一丝迷茫。 …… …… 麦海音乐公司排练室。 排山倒海的音乐声戛然而止，高丽国电眼欧巴李孝燃拖住的柳芊芊细腰，一个凌厉的转身，两个人双手相扣，摆出一个endg pose…… “完美！” 边上的康仲伟大呼小叫拼命鼓掌，而李孝燃对柳芊芊眨了眨眼，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柳芊芊不悦的皱起眉，刚才这个李孝燃用手指撩拨自己的掌心，分明就是挑逗自己…… 她挥了挥手把翻译叫过来，直接道： “告诉这棒子，爪子规矩点，别把他们高丽的臭毛病带这边来！” 李孝燃瞬间色变，一脸尴尬，讪讪的退了下去。 柳芊不屑的哼了一声，在椅子上坐下，康仲伟忙不迭的递过来一杯咖啡，讨好道： “芊芊，你今天跳的真好，这个演出一定巨炸！” 扫了他一眼，柳芊芊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康仲伟心里顿时就有点恼火，最近柳芊芊对他爱搭不理好久了。 更要命的是，柳芊芊的合同眼看着就要到期，她却迟迟没有不肯续约，康仲伟心里别提多烦躁了。 他倒是不担心对方不续约，真要那样柳芊芊可就损失掉一大笔麦海音乐的股份，傻子才会干这种事。 但他是真担心柳芊芊会坐地起价，要一笔高价续约费，毕竟她已经连夺两次《我是歌手》的冠军了。 此刻人家的事业简直像火箭一样，康仲伟现在再想签她，肯定得是顶流歌手的价位了。 “芊芊，签约的事你考虑怎么样了？”康仲伟搓着手看着她，一脸的讨好。 “我现在只想比赛，不考虑那些分心的事。”柳芊芊冷冷的看他一眼：“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我想静一静……” “好好，静一静，想想动作……” 康仲伟强压住一脸的恼火，烦躁的退了出去。 柳芊芊看着手里那杯咖啡——是拿铁，但不是他买的，所以也毫无滋味。 沈白粥，她忍不住想，上两场比赛你的表现都看了？ 现在你还觉得楚青梅比我优秀吗？ 柳芊芊冷哼一声。 凭借这两场的表现，她已经完全逆转了舆论，身上的标签已经变成“坚韧不拔的独立女性”，现在粉她的人越来越多了。 此刻楚青梅那个恋爱脑已经成了全网笑谈，很多找她代言的品牌出于安全考虑，全都避雷不谈了。 而找柳芊芊代言的大品牌却是激增，这两周光是代言她就接了5个，几千万已经轻松到手…… 她现在有钱了。 当时为了钱选康仲伟，那是实在没办法，她也是穷怕了。 现在有钱了，她心里却开始惦记起一样钱买不到的东西了…… “这一场我再赢下来，就是连赢三期，直接改写《我是歌手》的历史记录……” 这是之前那么多天王天后都没做到的事情，柳芊芊暗暗的想，绝对会成为我人生的高光时刻！ 而这个时刻，我拒绝签约麦海，提出转投你的黑粥音乐—— 沈白粥，你能拒绝吗？” 她慢慢摇着那杯拿铁。 “你当然不能，因为我是在给你送钱！ 这边的高薪股份分成我全都不要了，就这么孤身投你…… 沈白粥，我要让你知道我心里一直都装着你，一刻都没放下。 你为做的那些我一点没有忘，都藏在心里！ 而你绝对会被感动到对不对？ 我太了解你了，你变成这样，不就要争这一口气吗？ 现在我彻底服软，再主动帮你打康仲伟的脸，这下，你总可以消气了？ 你消气之后，我们就回到过去好吗？ 什么苏红豆楚青梅，不要拿她们麻痹自己了，承认，沈白粥，你心里就只有我一个人。 我柳芊芊才是你的真命天女，楚青梅这种蹩脚小丑可以安静退场了！ 沈白粥，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第151章 我有倚天剑，要你砍柴刀？ 周五晚，常沙芒果直播现场，观众席。 钟丽君一脸不爽的看着程香芋。 打见面开始，这个女孩就没表现出对自己的应有的尊重…… 全华夏多少人争相巴结自己？ 排队都能从五道口排到天安门！ 可沈白粥这个妹妹，见面竟然只是冷冷的点了个头，然后就不说话了…… 甚至连句阿姨都没叫！ 偏偏自己女儿对她那叫一个巴结，不停的讨好撒娇卖萌—— 她对自己这个妈也没这么乖过啊？ 钟丽君越看越生气，忍不住就冷哼一声。 正和苏红豆说话的程香芋一愣，扭过头来： “现在有些孩子，真是越来越没家教了。”钟丽君说。 “现在有些老人，真是越来越惹人烦了。”程香芋直接怼回去。 说实话，苏红豆这个妈，她一看就气不打一处来，就是她搞幺蛾子逼自己哥哥赚一个亿的！ 钟丽君的眉毛竖起来了！ “你们家老人一定不管你，”钟丽君寒声道，“要不你能这个样？” “你们家老人一定老管你。” 程香芋突然转向苏红豆，爱怜的摸摸她的长发： “有些人虽然自己感情无比失败，但却敢于盲目指导别人—— 厉害啊厉害，一个旱鸭子敢去教别人学游泳！” 钟丽君差点背过气去！ 一边的苏红豆也惊呆了，心说小姑子你别这样啊，千万别和我老娘硬刚，她有钞能力的！ “程香芋，我应该帮你请个礼仪老师，”钟丽君眼角的寒芒的都快跳出来了： “当然了，以你的家境，应该想不到世界上还有这种职业对不对？” “哦？”程香芋问，“请礼仪老师很贵吗？” “对我来说一文不值，”钟丽君嘲弄的说，“对你来说可就是个天文数字了—— 你看你哥赚个1亿都使出吃奶的劲了，想必你比他更穷？” “我确实特别穷，”程香芋问，“您觉得为什么我们穷人总也富不起来呢？” “难道不是因为懒？”钟丽君冷笑。 “好的，”程香芋笑着一举手机： “我录下来了！” 说着她拿起手机就开始自拍： “各位老铁，我给大家发一段劲爆的视频——华夏第一女富豪在《我是歌手》现场大放厥词，声称穷人没钱的根源就是懒！ 证据录音就在我手里，我会跟这个视频一起发送，欢迎大家评论，给出自己的观点！ 朋友们，你们觉得我们普通人是因为懒吗？” “等等，等等！”钟丽君一下慌了，死命拉住她：“别发送！我不是那个意思！ 千万不要搞对立！” 她头上冷汗都下来了，这小丫头太坏了，竟然录音？ 其实这年头富人最脆弱了，一旦真有什么不当言论被爆出来，轻则被网暴群嘲，重则股票狂跌资产蒸发，圈里这样的事还少吗？ 钟丽君越想越怕，赶紧挤出一个笑容道： “香芋你这孩子，阿姨和你开玩笑呢——咱们都是自己人！” “哦？”程香芋一脸惊讶的问，“我这种都请不起礼仪老师的穷鬼，跟您竟然是自己人？” “自己人自己人！哈哈哈哈哈……” 钟丽君一边尴尬的笑，一边心里疯狂骂街，心说程香芋这小妖精比她哥还难缠！ 一边的程香芋也看着她笑。 心说钟丽君你别以为你自己岁数大，就在这倚老卖老。 也别觉得有几个钱，我们老百姓就得仰望你…… 告诉你，这世上除了沈白粥，我程香芋不惯着任何人！ “牛啊！”苏红豆忍不住在心里膜拜程香芋，我头一次见有人能收拾我妈！ 以后千万不要得罪香芋啊。 苏红豆怕怕的想，疯狂提醒自己——小姑子她太狠了，谁惹她都得被怼死！ 此时的演播室里，沈白粥一脸焦急的看着楚青梅：“嗓子感觉怎么样？可以唱吗？” 楚青梅没开口，只是点点头。 沈白粥顿时抓狂了—— 这三天楚青梅一直保持这个哑巴状态，连昨天的彩排都是韩虹老师一个人唱的！ 这首《是妈妈是女儿》，从写出来开始，楚青梅是一句没唱过，这要怎么上去表演？ 而且楚青梅现在也特别古怪——要是有别人在场还好，她似乎和以前一样。 但是变成私下交谈，她根本看都不看自己…… 沈白粥越想越崩溃，心说这场肯定是没戏了，这种必败的情况下，把这样一首《是妈妈是女儿》拿出来理智吗？ 要不直接弃赛？ 毕竟唱砸了被淘汰，还不如因病退赛名声好听点？ “虹姐，你看现在这个情况……” 沈白粥有点尴尬的问韩虹，“要不我们……” “我们该怎么唱还是怎么唱，”韩虹的摆摆手打断他，“不用焦虑。” 沈白粥心说我能不焦虑吗？ 一遍都没唱过的歌直接上台，世界音乐史上都没有这种事？ 可屋里似乎只有他一个着急。韩虹转身出去和导播确认时间，楚青梅眼一闭，竟然开始养神了。 沈白粥满屋子绕圈，这时就听背后一声清冷的女声道： “白粥？” 他讶然转过身，发现竟是一身火辣露脐装的柳芊芊。 一旁的楚青梅瞬间睁开眼。 “柳芊芊，你怎么来了？”沈白粥皱起眉，“要比赛了，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我来看看你嘛……”柳芊芊轻笑走到沈白粥身前： “白粥，把我的微信加上好不——我的合同马上到期了。 你的黑粥音乐，不需要一个新的门面担当吗？” 说着她看向楚青梅，露出一副“毕竟这个已经彻底废了呀”的表情…… 沈白粥的眉头一下子就锁紧了： “不好意思，我的公司永远不需要你这种人。” 柳芊芊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随即就是释然的一笑。 靠近沈白粥，她柔声道：“还生我的气呢？” “我没生气。”沈白粥退后一步。 “你没生气怎么会不要我？”柳芊芊笑道。 “别闹了，我就要拿三连冠了，现在没有一个音乐公司舍得拒绝我哦……” “不好意思，我就是那个拒绝你的公司。”沈白粥抱起双臂。 “我拒绝你的理由也很简单，因为我有比你更好的歌手。 青梅她唱的比你更好，脸比你更美，身材比你更辣—— 我已经有最锋利的倚天剑了，谁会稀罕你这把低配的砍柴刀呢！” 他这话一出口，柳芊芊气的脸色煞白，她指着沈白粥，胸口急剧起伏，颤声道： “沈白粥，我告诉你，这个哑巴是我的手下败将，我赢她根本就不废吹灰之力！ 待会等我拿到三连冠时，你再回想一下，现在自己这番话有多可笑！ 咱们也别争吵，用结果说话！” 说着转身就愤然推门离去。 目睹这一切的楚青梅，此时突然站了起来。 我是倚天剑？ 她是砍菜刀？ 满意的拍了拍沈白粥的肩，她说出了这三天的第一句话： “你很客观嘛！” 第152章 仙女从天而降 “你能说话？” 沈白粥惊喜的问楚青梅，这三天她几乎一个字都没说，沈白粥几乎以为她哑了…… 可现在看来，她的嗓音清透如百灵，状态竟然非常好！ “我当然能说了，”楚青梅“切”了一声。 “不过我前几天哭太狠了，韩虹老师让我闭嘴休息声带——嗯，现在我感觉差不多了！” “可是你一遍都没唱过这歌，关键这还是合唱的……”沈白粥茫然的问，“你确定咱们真的不需要弃权吗？” “我的外号是什么？”楚青梅突然问他。 “霸天虎？”沈白粥懵了，心说你问这干嘛？ “我的外号是‘楚一遍’！”楚青梅眼中闪出异彩，傲然道： “一遍没唱过怎么了？ 我向来都直接上！ 黑粥，你有空胡乱操心这场，不如想想下场我该唱什么！” …… …… “欢迎来到《我是歌手》的竞演现场！” 灯光璀璨的舞台上，一身盛装的何老师一挥手：“今天我们要开启一场听觉盛宴——你们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现场观众发出一阵高分贝的尖叫。 “今天确实热闹……”专家评委观战区里，乐评人陈尧一脸兴奋。 “算上帮唱嘉宾，一共有十四个歌手，咱们有耳福了！” 他的心情很雀跃，这一期他终于不用在自己家看了—— 他和耳帝，还有作曲人殷珲，最近因为对赛事的专业点评吸引了大量关注，这一期直接被芒果邀请到现场了…… “歌手虽多，大多数是陪跑的，毕竟那两首歌优势太大了……” 耳帝看着手中的竞演名单。 “柳芊芊和李孝燃这对人气组合，基本上能把年轻人彻底拿捏。 而年纪大的歌迷，绝对会被英姐和齐雨这两位老天后俘虏…… 这两组夹击之下，其他歌手能争夺的只有第三名了。 不过，最惨的还是楚青梅……” “是啊，”殷珲苦笑，“她排在英姐的《相约》后出场，人家一波回忆杀放完，她又出来唱一个新歌，《是妈妈是女儿》？ 听着就不靠谱的样子，加上上场倒第一，看来这回算彻底完了！” “说不定这歌就行呢？” 陈尧心里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毕竟是黑粥给他的，而且有韩虹老师帮着唱是不是？这都是大唱将啊！” “韩虹老师当然稳，问题在楚青梅自己那……”耳帝压低声音，“黑粥确实回来了，但他回来的太晚了—— 我听后台工作的朋友透露，楚青梅的嗓子倒了！ 她现在的状态根本唱不了，连彩排都是韩虹老师一个人唱的—— 我甚至觉得待会她可能会直接宣布弃赛……” “啊？” 陈尧和殷珲一起惨叫，脸上都是无法掩饰的失望。 陈尧就不用说了，楚青梅的铁粉，殷珲也是靠写那篇分析《青花瓷》的文章爆红的。 现在虽然全网都看衰楚青梅，可两人还是对楚青梅和黑粥这对“虐恋cp”充满期待，就想听听楚青梅的现场…… “这都什么年头了，还有人期待楚青梅？” 耳帝身前一排，一个油腻的半秃胖子转过头来，不屑的说： “她已经糊了，你们有功夫还是多关注一下我们芊芊！” “这人谁啊？”陈尧不满的说。 “柳芊芊的老板康仲伟。”最后排的殷珲小声解释： “最近凭借柳芊芊的出色发挥，他的麦海音乐已经跻身华语音乐头部公司了！” “切，”陈尧不服气的哼了一声，“柳芊芊有啥了不起的……” “有啥了不起的？”康仲伟冷笑看着他，“芊芊这一场再赢，可就拿下《我是歌手》历史上第一个三连冠了。 这是所有天王天后都没做到过的事情——你说有啥了不起的？” “她拿不了！”陈尧忍不住出言相讥，“英姐的《相约》才是第一，而且柳芊芊是第一个唱，到后面评分时大家早忘了她的热舞了！” “没有一个人会忘的！”康仲伟和身边的谢宣相视得意的一笑： “我可以跟你们打赌——待会你们马上就可以见识到了！” 与此同时，前排观众席上。 “第一个上场的人是柳芊芊？”程香芋眉毛皱了起来。 “这应该算个好事，”苏红豆想了想，分析道：“毕竟她这种热舞型的出场越早越不利，前面跳的再high，时间一长也容易被遗忘的！” “大富豪阿姨，”程香芋不满的看向钟丽君，“您就不能挥舞一下资本，把这个柳芊芊灭一下吗？” “我干嘛要做这么无聊的事？”钟丽君白她一眼，“我是来听《相约》的，才不关心别的呢……” “香芋快看，她出场了！”苏红豆一指舞台，随即奇道： “咦？怎么就李孝燃一个人？” “难道这人坏事做多被雷劈了？”程香芋也奇怪起来。 此时现场观众都注意到了这一点，全都发出了惊讶的问询声…… 舞台上，李孝燃领着一众dancer站定，这首《仙女从天而降》马上就要开始了，但是舞台上竟然没有柳芊芊！ “难道有什么设计？”陈尧怀疑的看向前排的胖子康仲伟，发现他笑的一脸得意。 “要放大招啊……”耳帝升起一阵预感。 选手观战室里，楚青梅盯着直播画面，一脸茫然的问韩虹：“虹姐，她人呢？” “难道……”韩虹也瞪大了眼睛。 此时前奏已经响起，盛大的咏叹调开场乐里，舞者们围成了一个圆，将半跪的李孝燃围在中间，所有人缓慢的举起双手，指向天空…… 所有观众顺着他们双手指的方向望去，密集的鼓点声中，一束追光仿佛神谕般打了下来…… “唰！”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白色的身影突然自高空直坠，毫无预兆朝舞台掉落下来！ 所有人只觉得头皮一麻，还没来的及尖叫，那个白色身影就被威亚狠狠拉紧，就在那几乎要撞击舞台的瞬间紧紧停住！ 盛大的音乐响起，舞台的灯光开始疯狂挥洒，柳芊芊神兵天降—— 如一道不可思议的神迹，她猝不及防的出现的所有人眼前！ “哇……” 大家齐声惊呼，每个人的心跳一下就飙到了极致，大家血压不停的往上窜，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要命啊，我以为是舞台事故，看的我差点直接过去！ 大多数人还在拍胸口的时候，解开威亚的柳芊芊已经开始和李孝燃热舞起来…… “这是唱歌吗？”耳帝不可思议的问，“这是玩命啊！” “我真的要吓尿了！”殷珲都快哭出来了，“我刚才以为她肯定完蛋了呢！” “太拼了？” 陈尧忍不住抓住自己的头发，抓狂道：“真的要玩到这种程度吗？ 这已经属于影视特技范畴了……” 前排康仲伟自得的一笑，心说芊芊就是这么拼的事业狂，楚青梅那种一击即溃的脆皮恋爱脑，能和她比？ 我刚才说无论她第几个出场，现场观众都不会忘记她今天的表演，现在你们明白是为什么了？ 前排观众席上，钟丽君开始掏自己的速效救心丸。 “下回我再也不来了……”她心想：“现在小年轻搞的东西太吓人，真不是我这个岁数能看的！” 苏红豆也惊的目瞪口呆，程香芋脸色短时变得非常难看： “完蛋，柳芊芊这个开场把所有人都碾压了——如果后面不失误，她怕是要预定第一了！” 第153章 没有人听歌，都在听自己 柳芊芊的这首《仙女从天而降》，堪称华夏综艺史上最惊艳的开场…… 当然，如果你要把“惊艳”改成“惊悚”，估计问题也不大…… 毕竟那个极限降落太揪心了，现场所有人简直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这时柳芊芊半首歌都已经唱完了，歌手准备室里，楚青梅和韩虹的嘴都还没合上…… “这个出场会把后面都压垮……”一直淡定的韩虹此时也陷入焦虑了，柳芊芊的大招完全出乎她的预料…… 楚青梅眉头紧缩——看来柳芊芊是打算当着黑粥的面，疯狂打自己的脸啊！ 直播画面里，被开场吓得尖叫的观众，此时终于慢慢进入到这首歌的情绪里，开始跟着柳芊芊的节奏摆动身体了。 整个场子已经完全燃起来了，所有人现在都有一种玩完蹦极死里逃生般的爽快…… 人浪一波接着一波，鼓点越来越躁动。 当动感的音乐在高潮戛然而止，柳芊芊和李孝燃摆出那个经典pose时，整个现场响起了如潮水般的掌声…… 整个表演毫无瑕疵。 “柳芊芊！”“柳芊芊！”“柳芊芊！” 所有观众开始有节奏的挥拳，整个欢呼持续了整整3分钟，这是这期《我是歌手》开播以来最持久的掌声。 毫无疑问，这掌声不但是给这首歌的，也是给柳芊芊这份无畏的勇气的！ 台上，柳芊芊含笑致意不停挥手，心中却在想： “楚青梅，看到了吗？ 沈白粥，看到了吗！ 你们两个给我睁眼好好看看，到底谁是倚天剑？ 谁是砍菜刀？” 专家席的耳帝摇摇头，突然道： “我突然就觉得，对比柳芊芊这种拼劲，楚青梅这几期的表现，实在是有点丢脸了……” 这话一出，陈尧和殷珲都不吱声了。 确实，柳芊芊现在的外号叫“拼命三娘”，可楚青梅负面消息太多，已经从“青梅真君”变成“脆皮舔狗”了。 而刚才的柳芊芊的表现，似乎进一步强化了大家对两人的这种印象…… “王俊波和张晓亮要上场了。”耳帝说，“我发现第一个出场是一把双刃剑—— 当你弱的时候，第一个出场确实非常容易被遗忘…… 但当你足够强的时候，第一个出场等于直接拉高了水位，后面的人但凡没你强，都会被直接淹死……” 说着他一指观众席： “你们看所有人的反应——他们已经完全进入不到王俊波的歌里了，大家脑子里全是柳芊芊！” 前排的康仲伟刚刚和谢宣击完掌庆祝，这时听到耳帝的话，心里不禁暗笑——可算有个明白人了。 这个耳帝说的很对，只要你够好，第一个出场反而是大杀器—— 因为接下来所有歌都笼罩在柳芊芊的阴影了。 现在自己可以肯定，今天绝对没有什么节目可以破柳芊芊这首《仙女从天而降》了，这将是华夏舞台史上的绝对经典！ 这时殷珲一转头，就见一个帅气的年轻人坐到了自己边上那个一直空着的位置。 这个年轻人穿着一件白衬衫，一张剑眉星目的脸异常英俊，举手投足都带着一种利索劲。 这么年轻就能坐到专家席？ 殷珲想，圈里有这种新秀？ 忍不住就对他点了点头。 那人也微笑致意，殷珲伸出手来小声道： “殷珲。” “你好，”那人道，“叫我小沈。” 可不能说我是黑粥，沈白粥想。 黑粥现在是华夏最容易被暴打的几个名字，仅次于收钱踢假球的某些球员了…… 其实他本来是不想过来的，但在后台看完柳芊芊的直播后，他实在坐不住，忍不住就跑现场来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王俊波和张晓亮在柳芊芊的余威下飞速灭火，一个水花都没扑腾起来…… 接下来出场的韦媛辉李娜组合也是一样，但他们并不是最惨的。 最惨就是第四个出场的希雅和王西组合。这两人生动诠释了“不合拍比唱的不好还可怕”这个事实。 王西本来是个超高人气的偶像派，实力一般般，问题希雅是唱功很硬的大拿。 本来她是指望王西能帮她拉拉人气的，结果王西一开口，现场观众都有一种从格莱美颁奖典礼，直接换台到蓝莓音乐节的感觉…… “太惨了，车祸现场啊。”陈尧道，“王西唱歌这么水吗？” “其实他也没看起来这么水，”耳帝苦笑，“她主要是被希雅衬托的—— 组合没选好就是这种效果，不但做不到1+1大于2，有时候甚至直接变成1+1等于0，想哭都没处哭……” “我仿佛看到了韩虹和楚青梅那场的预演。”殷珲咧嘴摇头。 “如果楚青梅已经倒嗓发不出声的消息是真的，那么待会她和韩虹的差距，怕是比王西希雅还要惨烈……” “哈哈哈哈哈，”前排康仲伟忍不住笑了起来，“黑粥那个傻子，还不如直接弃权！ 这样起码这首《是妈妈是女儿》还能有个好的发布印象，现在嘛，只能是连人带歌一起毁了……” 殷珲忍不住皱起眉，悄悄对沈白粥解释： “那是柳芊芊的老板，可傻哔了！” “他确实傻哔。”沈白粥也点点头。可同时一想到楚青梅一遍都没唱过，他也焦躁的直搓手。 这时王西希雅两人终于完成了演唱，现场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苏红豆打了个哈欠道： “终于完了，该英姐和齐羽的《相约》了——老妈，你的菜来了。” “嗯，”钟丽君难得的兴奋起来，这首老歌可是她当年的青春回忆。 当年这首歌红遍大江南北时，苏红豆还没出生，自己也没现在这么有钱，可是每天身上都充满干劲，简直是锐不可挡。 一转眼，20多年过去了，当年追她的小伙子们好多都成了爷爷了，自己也已经是个老人了…… 看着英姐和齐羽恍若当年那样携手走出来时，一时间，钟丽君突然间就有点恍惚了…… 现场有这种感觉不只她一个。 那个熟悉的前奏响起时，很多年长的观众眼眶都红了。 当年陪他们听这首歌的人都已经不在身边了，世事变迁，沧海桑田。 过往的岁月如云烟，一幕幕晃过每个人的眼前。 歌声中，钟丽君轻轻闭上眼—— 英姐唱的还是不错的，上次聚会时让她少喝酒，看来她听进去了。 齐羽确实是老了，没有好好保养，听说她这些年挺不顺的，也像自己一样离了婚。 当初和她认识的那次聚会，追自己的那个小分头，据说现在已经干到副部级了？ 是个靠谱的人，钟丽君忍不住想，也许当初应该考虑一下的。 早知如此，选谁也不应该选苏浩南这白眼狼啊…… 英姐和齐羽的歌声，在现场悠悠的回荡着。 这不是一首比赛型歌曲，它很平缓，现场也没有那种高分贝的尖叫，但很多人都哭了。 “果然啊，”耳帝感慨的说。“世界上其实没有人听歌，所有人都在歌里听自己。” 沈白粥忍不住点头，他非常赞同这个耳帝的见解。 确实，歌这种东西其实是个熔炉，里面熊熊燃烧着的，都是情绪，而回忆往往是劲儿最大的炭火。 当一首歌陪你走过人生的起起落落，好不好听已经不重要，它已经成你生命的一部分了…… 这首《相约》结束的时候，英姐和齐羽拥抱在一起，两个人都哽咽了，而台上年长的观众已经彻底陷在回忆杀了…… “如果是我选，我会把第一给这首。”殷珲说，“因为这首真的太让我有共鸣了。” “我也是，”耳帝说，“我整个脑子都不停闪回，我可能需要一点纸巾……” 此时前排观众席里，苏红豆又给自己老娘递了一张纸巾。 “妈，别哭了。”她轻轻拍打她的背，有点惊慌失措，老娘一向杀伐果断，她很少见过她这么柔弱的一面。 程香芋也在给她递纸，她有点后悔自己刚才对这个老人出言不逊了。 现在她一点也不像个盛气凌人的大富豪，只是一个可怜的老太太。 全场都在哭，连台上主持的何老师语调都是哽咽的。 “我觉得青梅姐怕是危险了。”苏红豆担心的说，“上场她倒第一，这场想不淘汰名次必须非常高—— 但这场第一第二肯定是不用想了，可现在，大家根本进不到的情绪里，我看她这第三也悬了……” “她的登场次序太不好了。”程香芋也皱眉，“偏偏排到了英姐的回忆杀后面—— 哪有人在咀嚼完回忆后可以开开心心听新歌的？ 而且我哥给她写这个歌受众也窄，《是妈妈是女儿》—— 我看现场一大半都是男生，都怕是t不到这歌的点？”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问题。”苏红豆内疚的低下头，“最严重的问题是青梅姐的嗓子—— 她都三天都开口说话了，这歌她一遍都没唱过！ 我那天不该找她喝酒的……” “啊？” 一旁抹眼泪的钟丽君都惊得不哭了，“那还比啥？这不开玩笑呢吗？ 唱一首从来没唱过的歌，还是和别人合唱？” 她心说沈白粥你这也太扯淡了，这感觉就是把一只鸡扔到水里，让它学游泳啊…… 扔一只已经必死了，你还把两只拴一起一起往水里扔，你是怕这鸡死不透吗？ 她越想越后悔，苏红豆这孩子太轻率了，这种必败的比赛你找老韩干什么？ 这不害自己朋友吗？ 沈白粥这人也真是头铁，这种情况你不弃权想啥呢？打肿脸充胖子有意思吗？ 亏自己还觉得他是个挺理智挺有头脑的孩子…… 看来，实在有点太高估他了…… 第154章 天纵奇才楚青梅 楚青梅和韩虹走出那旋转着的璀璨灯光通道时，现场并没有响起太热烈的掌声。 一方面是因为楚青梅最近形象实在是有点糊，糊的连韩虹也有点带不动。 另一方面，大多数人还在上一首歌的情绪里，陷在浩瀚的回忆里出不来。 “两个人肉眼可见的紧张。”耳帝摇摇头，“看来楚青梅嗓子那事是真的，否则不会连韩红老师都紧张成这样……” “是的，纸里毕竟包不住火，她们现在就要露馅了。” 殷珲道：“可我总想着，有没有可能黑粥又写了一首特别牛的歌，能把她们从悬崖边救回来呢……” “对啊，就像《青花瓷》那样！”陈尧眼睛一亮。“黑粥妙手回春，是不是也有可能啊？” “切！”康仲伟嗤笑一声，“别扯了！ 他就是写出啥来，那个楚青梅都倒嗓成哑巴了也唱不好！ 再说了他写的那玩意大家肯定没啥共鸣，你们看看现场，男的占一大半！ 谁对妈妈女儿有共鸣啊？” “亲情确实是不好把控的题目，”他边上一直没这么说话的谢宣点点头。 “这个题目有点天生跟大热绝缘的宿命，总是不温不火的…… 我倒是理解黑粥想打亲情牌的思路——但他还是太嫩了，那个思路去个联欢晚会是可以的，这可是比赛！” 这两人一番高谈阔论，连耳帝都不吱声了，殷珲翻了个白眼，小声问沈白粥： “小沈，你怎么看？” “楚青梅没问题，这歌也没问题。” 沈白粥很简短的说。 这时台上的演奏已经开始了。一段钢琴旋律后，韩虹开唱了。 “我的孩子啊， 我不知道自己做的够好吗？ 我是第一次做妈妈， 尽管岁月已吹白我的头发……” “韩虹老师果然是稳，”耳帝心里赞叹，“毫无破绽的声线，开口跪系列。” “果然是黑粥，”殷珲想，“你看看人家写这词，我是第一次做妈妈，尽管岁月已吹白我的头发…… 这不就是我们中年人的无奈吗？ 一个衰老的肉体驮着一个不成熟灵魂，拼命装作胸有成竹的样子，其实慌的一批……” 舞台上，韩虹继续唱道： “送你上学第一天，要你勇敢我却哭了。 后来你每回离家挥手说走了， 当告别已变得轻松， 可我的心还会空——” 前排座位上，钟丽君心突然揪了一下子。 这个歌里的片段好真实。 她不由想起第一次送苏红豆上学的画面，很多情绪，真的是只有当过父母的人才能体会的。 突然之间，她一下子就从刚才的回忆里出来了。 一种更强的属于父母的本能，被这首歌唤醒了…… 而在她身边，苏红豆紧张攥住了程香芋的手—— 她们都知道，楚青梅要开始唱了。 “楚青梅要开始唱了！”康仲伟幸灾乐祸的想，“咱们一起听听什么乌鸦叫！” 沈白粥紧紧握住双手——韩虹老师头的起的非常不错，很多人已经起情绪了，现在成败全在楚青梅这了—— 如果她唱的好，进情绪的人会更多，如果她拉胯了，大家一秒出戏，这歌直接脆败…… 万众瞩目中，楚青梅拿起话筒，放在自己唇边： “亲爱的妈妈， 我不知道自己做得够好吗？ 我是第一次做女儿， 可也是第一次来做我。” 舞台下，苏红豆无比惊讶的张大了樱红的小嘴，不是？ 一旁的程香芋也傻了，她心说苏红豆你不是说她都发不出来声了吗？ 那这个甜美如少女的清澈嗓音是谁的？ 我小外甥女声音也就这么嫩？ “开玩笑？” 耳帝傻了，难道那个倒嗓消息是黑粥放出来的烟雾弹？ 楚青梅这嗓音状态简直绝了，哪像是26岁？简直一个16岁花季少女啊？ 这边陈尧已经兴奋的挥起拳了，梅梅没有垮，梅梅回来了！ 而康仲伟和谢宣瞠目结舌的看着对方，怎么回事？ 她彩排确实一点没唱啊…… “超好听！” 沈白粥只觉得一口气无比顺畅，韩虹和楚青梅赌对了！ 其实楚青梅嗓子完全可以练歌…… 但韩虹为了让她音色恢复到最好，声带彻底松弛，一直不让她开口，只让她在脑中练。 极端到彩排都不上，这种抛弃练习专注恢复的极端加点方式，最大恢复了楚青梅的声音状态。 但同时，现场出错的概率也被搞到了最大…… 现在的局面就是，楚青梅的嗓子确实到了历史最优，但她唱错的概率也是历史最高。 沈白粥开始疯狂祈祷，千万不要出那种大的演唱失误，不要被大众评审听出来！ 至于能被身边这些专家听出来的瑕疵，那是肯定避免不了，你不能要求一个一遍都没唱过的人零瑕疵。 楚青梅是人，她又不是神！ 只要不犯大错，这一局他们就算赌赢了…… 台上的楚青梅，继续以那天使般的嗓音唱道： “离开家的那天，车开之后，偷偷哭了， 我不想让你担心， 笑着挥手呢。 人长大不轻松， 我后来才知道——” 到了，沈白粥冷汗直冒，到合唱了，到了最容易犯错的地方了！ “孩子会穿过大雨， 去懂人间的道理。 我只能唠叨，因为我已帮不上你了……” 韩红老师很完美，耳帝想，她感情浓的化不开了，就看楚青梅接不接的住了！ “妈妈会留在童年， 给我打很多电话， 说院子的花开了，我先挂了地铁上……” 稳啊，殷珲兴奋了，楚青梅完全接得住韩虹！ “早上吃饭了吗？ 按时睡觉了吗？ 原谅我只懂这样参与你生活……” 韩虹温暖的歌声如同妈妈深情的唠叨，而楚青梅天使般的嗓音紧随其后—— “可我都没做的到所以不说话，（韩虹和声：吃饭了吗？） 不想对你撒谎啊又怕你难过，（韩虹和声：累不累啊？） 匆匆挂了电话后，发现…… （韩虹楚青梅一起合唱）我是那么地想念你啊……” 专家席上，沈白粥眼睛瞪的老大，他不可置信的抓住了自己的头发，差点从座位上蹦起来！ 零瑕疵！ 一点都没错！ 两个人的声音就像拼图那样严丝合缝啊……他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楚青梅，你是怎么做到的？ 现场观众脸色都还很正常，大家都陶醉在这首歌的旋律里——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真相！ 沈白粥知道真相。 知道真相的他现在佩服想要跪拜——太神了！楚青梅太神了！ 一遍没唱的歌，开口就一点没有差错，音阶准的好像打印机一样！ 天才啊，他在心里直喊，天纵奇才啊！ 第155章 妈妈，我想你 《我是歌手》的现场，一个反常识的事情发生了。 《是妈妈是女儿》第一遍副歌唱完后，《相约》的影响竟然被一扫而空。 所有人，包括年长的歌迷，全都进到这首歌的情绪里了。 “其实道理也简单，就是因为唱的太好了。” 耳帝在心里分析道：“韩虹和楚青梅的声音珠联璧合，交相辉映，演唱水平之高，直接把前面的全秒了……” “英姐那组，齐羽的声音其实大不如前，听起来很出戏，”殷珲也想，“柳芊芊那组就更不用说了，一个中文一个韩文，确实有种关公战秦琼的错乱感…… 一旦回到真正的演唱上，在楚青梅完全不拉跨的态势下，这一组的演唱水平几乎对那两组形成了碾压……” “大家水平一致的时候，你搞点噱头，搞点回忆杀是有用的，”陈尧忍不住鄙视的看向康仲伟，心想： “但是现在大家水平现在拉开了，阁下又当如何应对？ 要知道，今天楚青梅不但情绪正常，声音状态还来到了历史最佳！” “妈的，让他们骗了！” 康仲伟听的冷汗直冒，“楚青梅嗓子好的简直离谱！ 难道说这歌她和韩虹早就练熟了，然后为了保持嗓音状态故意不唱彩排？ 黑粥这家伙真阴啊！他放出烟雾弹魅惑我们！ 他没来时楚青梅就跟个傻子似的，他一回来，楚青梅直接变身成心机婊了！” “老康，先别慌，”一边的谢宣小声安慰他，“这首歌难度不高，而且这题材起码一半人共情不到……” 这话说康仲伟顿时精神一振——谢宣说的对，舞台要想成绩好，你必须把某一方面做到极致，这是共识！ 像柳芊芊的《仙女从天而降》，就是把视觉做到了极致，而英姐的《相约》就是把共鸣做到了极致。 前面几期也是一样，楚青梅《离不开你》是把难度做到了极致，而《青花瓷》更厉害一点，他把新鲜感和文化感两项都拉满了！ 但是这首《是妈妈是女儿》明显有点哪都不靠——难度？一般般。 共鸣？还是一般般。 新鲜感？更是一般般了。 这种四六不着的歌，哪怕唱的再好，我也不相信它能成绩高！ 此时舞台上，《是妈妈是女儿》的演唱已经来到了第二遍。 很多人在被楚青梅和韩虹那漂亮的音色征服后，突然就关注起这首歌的歌词了。 一开始最有感触的当然是现场的女性。这里面好多歌词都让她们很动容。 比如钟丽君，在她接连听到好多段无比真实的关于母亲心境的描述后，感觉自己彻底被这歌抓住了。 比如“放手如果是一门功课，妈妈一生没考过。”又比如“我是第一次做妈妈，尽管岁月已吹白我的头发。” 还比如“孩子会穿过大雨，去懂人间的道理。我只能唠叨，因为我已帮不上你了……” 以及最最破防的那句“早上吃饭了吗？按时睡觉了吗？原谅我只懂这样参与你生活……” 她突然发现，沈白粥这首歌跟她听过的所有亲情歌都不同…… 别的歌都是死死扣住一个主题： 母爱太伟大了，母爱太崇高了，母爱是天底下最最无私的感情，母爱万岁！ 但这首歌唱出了另外的角度： 母亲的无助。 是的，大多数时候母亲其实非常彷徨的，谁都第一次当妈，谁又知道到底该怎么做的呢？ 尤其是孩子越来越大时，妈妈反而成了那个弱势的人，弱势到不知该怎么参与孩子生活中了，这种痛楚谁能懂呢？ 然而，沈白粥竟然懂——他都写到这首歌里了！ 而另一方面，现场的女儿们也很震惊。 比如完全没听过这首歌的程香芋，以及哪怕听过了还是无比感慨的苏红豆。 这首歌并没有年轻人最讨厌的说教意味。它没有扯着年轻人的脖领子，说你要好好孝敬你老娘。 相反，它说出了好多做为孩子的无奈…… 比如“没有按时吃饭，忙碌不是我的错，如果让你知道，却会令我很愧疚。” 又比如“你的嘘寒问暖，我知道是为我好的，但又让我觉得，我不曾被信任着……” 其中让程香芋特别心痛的一句就是“离开家的那天，车开之后偷偷哭了，我不想让你担心，笑着挥手呢。” 这几乎就是她自己的写照——回想上大学那天，她其实就是心里好想哭，但强忍着笑嘻嘻的挥手走了。 可事后大人们是怎么说她的呢？ “这孩子可真没良心，离开家一点都不难受……” 这种委屈，她作为一个孩子又能和谁说呢？ 忽然之间，她觉得沈白粥这首歌好真实啊，不拉不踩，也不迎合谁。 完全客观的展示裂痕，几乎是把伤口撕开给大家看了…… “我们低估黑粥了。”耳帝越听越惊讶，“这竟然不是一首母爱颂歌，而像是一首现实主义作品。 他竟然敢于描述华夏亲情那种极为特殊的割裂感……” “是的，而且表面上这首歌在说妈妈和女儿，其实是说两代人深深爱着却又深深误解的痛。” 殷珲一指台下：“你们看，现场眼圈红的已经不止女生了，好多男生也被打动了！” 确实，陈尧想， 我都有点受不了。 其实父子情简直比母女情更吻合这首歌里描述的这种割裂…… 要知道，华夏很多爸爸别说拥抱儿子了，他们一辈子甚至没当面夸过儿子！ 尽管在对着自己同事朋友时，他能把儿子吹到天上去，但是当面让他说句“儿子你真棒”，简直都要了他的命了…… 儿子就更不知道怎么表达了，华夏人从来不像西方人那样，大家能轻轻松松对父母说出一句“我爱你”。 更多时候，孩子和父母的交流真的就像黑粥写的那样，本来话到嘴边往往变成一句“我先挂了地铁上呢，不说了……” 这就是我们华夏人啊，太真实了！ 舞台上，楚青梅和韩虹交相辉映的合唱着： “我希望你被爱着， 我希望你要快乐， 我希望我的双手可以为你挡着风……” “我知道爱会争吵， 我知道人会变老， 所以那一句‘爱你’一定要大声地说——” “真好听啊。” 苏红豆只觉得自己都要被两个人的音色的彻底融化了…… 她听过沈白粥自己唱这首歌，当时她就是感觉这歌词好感人。 可是当这首歌被韩虹楚青梅合唱时，她才突然觉得，这歌动听到让人心醉啊！ 这完全就是为她们两人量身打造的合唱——视角是两个人的，情绪是两个身份的，音色更是由两个人相辅相成的！ 最后呈现出来的效果，真的是一种空前的悦耳。 和很多歌明明是一首歌，却掰成两个人唱，驴头不对马嘴的尴尬比，这首歌根本就1+1大于3还要多，典型的互相成就！ 有才华，苏红豆忍不住骄傲的想，我老公太有才华了！ 一提笔就可以写到每一个人的心底，而且还是这么的好听！ “出圈了，彻底出圈了。” 选手观战间，英姐指着电视直播画面，一脸敬畏的对齐羽道： “你看那些男的都哭了，一首母女歌让男的都共情了！” “这歌写的是真好！”齐羽听的直抹眼睛，“楚青梅韩虹唱的也好，楚青梅不愧是年轻歌手的标杆！” 英姐赶紧拉住她，示意她别说了——同时火速瞄向柳芊芊…… 出乎她的意料，柳芊芊这一回并没有想象中的勃然大怒，相反，她盯着屏幕似乎在强忍泪水…… 这时，屏幕中头发已经斑白的韩虹动情的唱道： “列车会准点吗？ 路上有吃的吗？ 到家后不管几点，饭都会热着……” 突然之间，眼泪泉涌般从柳芊芊眼中流了出来，她一下子就失控了…… “妈……”柳芊芊呜咽着捂住自己的嘴，却又含糊不清的不停叫道：“妈……” 歌手观战室里所有人全呆了，都惊讶的看向她。 可是柳芊芊似乎什么都不管了。 她痛哭流涕的喊着“妈妈”，脑中全是那个雨夜，妈妈躺在icu里吸着氧气，手颤抖着摸自己头发的画面…… “妈妈，这是你走的第四个年头了，”她心中想，“你在天堂还好吗？我好想你做的饭…… 我跟你发过誓，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大歌星，不惜任何代价—— 现在我做到了！ 我得了两届《我是歌手》的冠军！ 你在天堂看到了吗？ 是的，我付出了很多代价，真爱没有了，我成了一个道德败坏的人，可我一点都不后悔。 因为我答应过你，我一定会成为一个大歌星，现在我做到了！ 我说过我会赚好多好多钱，一定可以治好的你的病—— 现在我终于有钱了！ 可是妈妈，你在哪里啊？ 呜呜呜呜呜呜我好想你，你知道吗……” 第156章 你不过是有他 “我的孩子啊， 我不知道自己做得够好吗？ 但有件事我非常确定， 你是最好的女儿， 请相信自己……” 在韩虹深情的演唱到达尾声时，钟丽君突然把手放在了苏红豆的手上。 讶然的转过头，苏红豆突然见到自己老娘满眼热泪，随即她伸手过来，紧紧的抱住了自己。 一旁的程香芋眼睛也红了。 此时现场已经哭成一片，楚青梅和韩虹挥手致意准备下台时，现场响起了山呼海啸的掌声…… “楚青梅！楚青梅！楚青梅！” 专家席上，康仲伟和谢宣一脸尴尬。 两人刚才巴拉巴拉分析了好一通“为什么《是妈妈是女儿》一定不行的100个理由”，可现在看来，人家这首似乎是彻底爆了啊…… “十年以来我听到的最优秀的合唱——音色无比匹配，技巧炉火纯青，感情浓到化不开，熟练度更是爆表！” 耳帝感慨道：“这么精妙的配合——可以想象，楚青梅她们肯定把这歌练了无数遍！” 后面的沈白粥眼皮直跳，心说哥我要是说她一遍没唱过，不知道您能信嘛…… “这样下去我早晚也会成为楚青梅的歌迷，”耳帝接着说，“或者说，是黑粥的歌迷……” “那大哥确实太厉害了。”殷珲也直摇头，忍不住对边上的沈白粥解释道： “《隐形的翅膀》写梦想与坚持，《遇见》写爱情与等待，《离不开你》写不计代价的宿命感，《青花瓷》则完全开辟了一种新国风！ 而这首《是妈妈是女儿》则完全又从一个特别真实的视角，不粉饰的写了亲情，简直是一首现实主义佳作！ 关键这些歌一首风格重复的都没有——小沈，你说黑粥他还是人吗？” “应该，应该是……” 沈白粥抹了一把汗，您夸人的方式真特别啊…… “我有一种感觉，只要黑粥想，他完全可以单枪匹马的把华语乐坛带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陈尧直接跟上。 “单枪匹马恐怕不行？”沈白粥真的尴尬了，咱稍微收一下呗，你们这么夸我真受不了了…… “单枪匹马肯定是不行的，”耳帝摇摇头，“还得有楚青梅！ 咱不管他俩现实里是咋样的，但在音乐里，我看到的是，他俩绝对是天生的一对！” “对！”陈尧道，“黑粥的风格太多元了，也只有楚青梅，能把他那些风格迥异的作品都诠释的这么好。 比如她唱《离不开你》和《青花瓷》，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但她生生的给驾驭了！ 大多数歌手唱什么歌都是自己的味道，但是楚青梅是那种‘歌抛嗓’，黑粥每给她一首新歌，她就会变成一个崭新的楚青梅，太神奇了！” 这倒是真的，沈白粥心想，青梅确实什么风格都能演绎，而且实力真的是太逆天了…… 0遍训练直接唱现场，竟然还是零瑕疵，说出去谁能信？ “我感觉黑粥和青梅，简直伯牙与子期，他俩是高山流水遇知音……”殷珲兴致上来了，“又好比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好好好，沈白粥心说，我走还不行吗？ 起身就奔后台—— 再不走，他尴尬的都想揪腿毛了…… “他好像我对黑粥的点评很不屑？”殷珲不乐意了，同时看了一眼早就不吱声的康仲伟和谢宣： “难道他和某些傻子一样，也是柳芊芊的粉？” “别理他。”陈尧看着沈白粥的背影，撇撇嘴，“这种小屁孩哪能读懂黑粥的优秀？” 楚青梅的《是妈妈是女儿》过后，现场竞演的只剩下香莫和胡恩的《hero》了。 这首歌的遭遇和希雅那首一样，除了水土不服外，还有主唱带不动嘉宾的尴尬。 一曲唱罢，直接退出了前三名的争夺…… 这样一来，七首歌唱完，大家都心知肚明—— 《仙女从天而降》，《相约》，《是妈妈是女儿》是断层领先，现在的悬念只有两个，谁是第一？ 楚青梅会不会被淘汰？ “唱的这么好应该不会被淘汰？”苏红豆紧张了。 心说万一青梅姐被淘汰了，自己老公非炸了不可。 早知道这样，就应该让老娘挥舞一下钞能力，花几百万暗箱一下换老公开心，性价比多高啊！ “单论楚青梅这一场肯定是没问题，可上一场是倒第一……” 钟丽君竟也跟着着急了，心说早知道我血压都上来，就应该花个几千万内定一下，这种小钱不该省啊！ 本来她对楚青梅的成绩根本无所谓，可听完这首《是妈妈是女儿》后，她现在竟然也跟着担心患得患失了。 台上，何老师气势铿锵的宣布道： “获得本场竞演第一名的是—— 咦，我怎么突然口渴了？” 哄笑声中，他拿起那瓶“贵族水”喝了一大口…… “我认为应该是《相约》。”钟丽君分析道：“这个群众基础是最好的，毕竟所有人都好感动……” “并不是所有人，只是你们岁数大的人……”程香芋忍不住腹诽，心想我和苏师姐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根本就没听过这首歌！ “冠军她就是……” 何老师又道：“是一位男歌手，还是一位女歌手呢？” “一般每次看到这的时候，我都会换台。”程香芋一捂脸，“芒果永远把这段整得跟个网文似的，三翻四震的搞悬念！” 台下也是抱怨连连，大家确实是着急——这应该是这一年《我是歌手》里最胶着的一场比拼了，三首歌都太优秀，第一真的很难猜…… “好，既然大家都想知道谁是冠军，”台上的何老师说。“那我们就先公布第三名的人选！” “晕……”苏红豆呆了。 “第三名，她是……”何老师又道：“她是一位女歌手！” “我能打他吗？”程香芋问。 这还用你说，这仨全是女的！ “别别别，消消火……”苏红豆赶紧把手里的解压捏捏球递给程香芋，“你捏捏它，有用的……” “她就是——英姐！”何老师终于把结果蹦出来了…… 现场都是一片惊讶声，好多人都像钟丽君一样不敢置信—— 《相约》只拿了第三名？ “看来这首歌的受众其实没有那么广……”陈尧点点头，“年轻人并不感冒啊……” “那冠军就是在柳芊芊和楚青梅里之间了，”殷珲说，“一个的视觉王者，那个从天坠落的镜头没人能忘记。 她要是胜了就是史无前例的三连冠！ 另一个是听觉王者，《是妈妈是女儿》确实是一首真正好听的有价值的歌。 拿了第一，楚青梅就可以不不被淘汰了……” “反正就是一个凭噱头，一个凭实力呗。”陈尧故意大声对前面说。 “说话注意点！”前排的康仲伟转头怒视他…… “第一名就是楚青梅！” 台上的何老师道：“感谢她和韩虹老师为我们带来的《是妈妈是女儿》！” 现场顿时炸起一阵欢呼，苏红豆兴奋和程香芋抱在一起尖叫，殷珲也和耳帝击了个掌，道： “这就是音乐的胜利——观众是懂音乐的，人人心里有杆秤！” 一旁的康仲伟谢宣气的脸色发青，陈尧看着他们嘿嘿一笑，自顾自的说： “三冠王？啧啧，难道不是趁黑粥没回来偷偷拿两冠军吗？ 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时直播镜头给到了选手观战室里，众目睽睽之下，长沙发上的楚青梅没欢呼，也没忙着击掌，竟然直接站起来，走到了柳芊芊对面…… 英姐顿时心头一紧，不是？ 又来？ 就见楚青梅居高临下看着柳芊芊，指了指自己，傲然道： “倚天剑！” 大家都是一愣，啥倚天剑？ 柳芊芊“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她脸色苍白，压低声音不忿的说： “楚青梅，你不过是有他！” “没错，”楚青梅竟然点点头没有反驳，“我就是有他—— 他是持剑人，我就是他手中剑。 不服？” 这时两人挨的极近，眼看就要撕起来，英姐一捂头心叫完了完了…… 唱歌节目就录到这，下面全都是《法治进行时》的内容了！ 那边知道内幕的香莫等人也麻了。 楚青梅这人如果要么就是电量不足萎靡不振，要么就是电量过载咔咔怼人。 今天看这形势，恐怕要漏电啊…… 这时摄影师忙去捕捉两人对话，柳芊芊却凑到楚青梅耳边说： “我告诉你，你不用得意，这首歌是他为我写的！ 那里面歌词说的全是我对我妈的心境，不光这首，《离不开你》也是，你只不过是在剽窃我的歌！” “去医院看看，别拖了！”楚青梅看傻子似的看向柳芊芊，“你得妄想症有多久了？” “你说谁是妄想症？” 手一伸，柳芊芊当着镜头的面，一把就揪住了楚青梅的衣领…… 第157章 小人得志，面目全非 “哎呀要报谁被淘汰了！” 大喊一声，英姐一个箭步冲到两人身前，一把将两人分开，指着屏幕道： “快看直播，看直播！” 香莫等人顿时一拥而上，将两人按回座位，大家全松了一口气，要不说还得是英姐呢，差一点芒果就要直播功夫片了！ 英姐也直抹汗，心说这节目的出场费我要少了，他们应该给我另结一笔安保费用！ 这时大家注意力终于回到直播上，就听屏幕里何老师道：“综合两次比赛的评分，分数最低排在最后一位的是—— 韦媛辉！” 哈？韦媛辉一阵摇晃，这么痛快就宣布了吗？不喝杯水了？ 可怜她刚刚还在当吃瓜群众，转过脸就被淘汰了。 这时大家都纷纷上来拥抱她，本来这时就是她的表演时间了，是悲伤是坚强，该落泪还是该微笑，总要弄出个戏路出来演一遭…… 无奈她此时满脑子都是楚青梅和柳芊芊的八卦，心中只想着，她俩刚才咬耳朵说啥呢？ 又要抢男人了？ 哇塞好刺激啊，那些观众不知道，我们后台这些八卦可比节目本身好看多了！ …… …… 楚青梅没淘汰，沈白粥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沿着直播通道走到录制人员休息区，他想打杯咖啡给楚青梅带回去，突然就听到背后有人叫道： “咦？沈白粥？” 回过头，他就见一个梳着油头，穿着一身乍眼白西服的年轻人，一脸惊讶盯着他： “你怎么也在这？” 这，他看了又看，这是罗羽？ 沈白粥惊得直张嘴，这小子衣服发型变了太多，气质跟个飞扬跋扈的富二代似的。 从头到脚气质那叫一个油腻，他差点都没认出来…… 而且他称呼自己也跟以前完全不同，以前都是“表哥”，再不就是“沈导”。 今天倒好，直呼“沈白粥”，跟喊小弟似的…… “罗羽你怎么在这？”他皱起眉问。 “我主演的那部《恋人不在线》马上要上院线了，这不来芒果客串一下综艺，做做宣传！”罗羽一脸掩饰不住的得意。 “唉男主角真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对了，我听说你拍了个啥《漂亮的石头》？ 拍的怎么样了？准备上哪个网络平台啊？” “是《疯狂的石头》，已经杀青了。”沈白粥纠正道。 罗羽这种说话的方式他听着很不舒服，但是毕竟一起拍过片，他还是解释道： “我这部不是网络电影——也是打算走院线的。” “那不是和我们那部《恋人不在线》撞档了？”罗羽嗤笑一声。“那你算撞到枪口上喽——我建议你再想想！ 我们这部片子导演可是赵军军，院线青春片宠儿，他拍的《似水流年》你听过？ 你那啥《石头》，嘿嘿……” 他正巴巴的说着，这时边上跑过来一个美女小助理，点头哈腰道： “罗羽老师，录制就要开始了，咱们去摄影棚。” 说罢好奇地看了一眼沈白粥。 “哦，这我以前一个同事。”罗羽不在意一挥手，竟然直接转身走了…… 沈白粥都愣了，心说这小子怎么回事？你走都不跟我打个招呼的吗？ 怎么膨胀成这个样子了？ 沈白粥仔细回想，罗羽也只拍过《调音师》一部作品啊。 那个啥《恋人不在线》还没上映呢，他怎么一副走路都恨不能横着走的样子？ “对了，”罗羽突然转身杀了回来…… 嗯，沈白粥想，他还是算有基本的礼貌，知道跟我补个招呼…… 结果罗羽走过来，像对晚辈那样，拍了拍沈白粥的肩： “沈白粥，你和你妹妹程香芋说说，虽然现在帝影追我的女生特别多—— 但是我是个念旧的人，要是香芋主动开口，我给她一个机会！ 当然，虽然我现在的咖位，她确实配不上，不过我这人心软啊…… 其实呢，我应该考虑的是苏红豆那个级别，可惜当时我在拍戏，没空去她毕业典礼表白，要不然，嘿嘿……” “你嘿嘿个屁啊，”沈白粥一把打开他的手，直接骂道：“回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性！ 就你还想追我妹妹，追红豆？ 滚！” 他向来没有惯着傻哔的习惯，这也就是还没接咖啡，接了他能泼罗羽一脸。 什么玩意？ 还没红呢，小人嘴脸已经不掩饰了！ “你敢骂我？”那边罗羽一脸震惊的样子，愕然道： “我可新生代演技派中流砥柱，《电影周刊》评出来的年度最有潜力5大新人！ 将来，不对，不用将来，这部《恋人不在线》一上线，我可就是大明星了。 沈白粥你搞清楚！” “你就是个屁！”沈白粥直接骂道，“你还演技派？ 就你那两下子三脚猫功夫，根本进不了我剧组，《疯狂的石头》随便找一个演员出来，你都只配给他们提鞋！” “你那什么山寨剧组？能拍出什么破玩意？我进不了你剧组？”罗羽怒了，“我倒要看看你那破《石头》能拿多少票房？” “罗羽老师，快走，别和这种素人一般见识……” 那小助理一看不妙，赶紧扯着罗羽往回走。 骂骂咧咧走了几步，罗羽眼看沈白粥打不到他了，站在安全距离，突然回头大喊道： “沈白粥，你那个《石头》就是个垃圾！ 我劝你趁早换个档期，要不你就等着看《恋人不在线》怎么碾压你，呸！” 他喊的声音贼大，喊完转身就跑，休息区所有人讶然都看向沈白粥，议论纷纷…… 沈白粥这咖啡接的手都抖了，此刻他特别希望，郭凡和张婷丽有一个在他身边，一个就行！ 狗屁安全距离——这俩人一个助跑加飞踹，罗羽直接就印墙上了！ …… …… 机场休息室里，沈白粥抱着肩膀，和苏红豆、楚青梅、程香芋围坐在环形沙发前，一脸郁闷。 “老公，你怎么了？”苏红豆手抓着他胳膊，柔声问：“青梅姐不是赢了吗？你怎么这么不高兴？” “你说话就说话，不要抓他胳膊，”楚青梅赶紧把她手指一个个扳下来： “还有别一开口就叫老公，你俩刚和好，现在勉强算朋友，这事我们都知道！” “青梅姐你好坏。”苏红豆生气的嘟起嘴，“我就不该事事跟你说！” “怎么滴？”楚青梅伸出舌头气她，“今天我表现的这么好，苏妲己你担心大王不要你侍寝了？” 苏红豆火了，气哼哼道： “我要是苏妲己你就是琵琶精，略略略！” “行了！”程香芋脸一寒，“都少说两句，没看我哥心情不好吗？” 瞬间，楚青梅苏红豆一起闭嘴，一声不吭了。 小姑子谁敢惹？ 毕竟现在朝歌城可是人家只手遮天，那是大王的心腹！ “哥哥，”程香芋手抓住沈白粥胳膊，柔柔的问：“告诉我，怎么了？ 是因为热搜的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遇上一个傻哔……”沈白粥赶紧回答。 程香芋开口问，他这个纣王都不敢沉默。 不过他也并不想细说，于是换了个话题问： “对了，你刚才说热搜，热搜又怎么了？ 我刚才看第一名是‘楚青梅浴火重生’啊……” “那是刚才，现在第一是‘柳芊芊对楚青梅到底说了什么’，”程香芋解释起来。 “芒果的直播也真是够直，愣是把青梅姐和楚青梅battle那段播出去了。 好在没录到她俩声音，现在网友都在对口型猜内容呢—— 已经有很多版本了。” “那就没事，先不管。这有更急的事。”沈白粥想了想，道： “红豆，咱们回帝都要赶紧开个会，《疯狂的石头》拿不到院线排片这事，必须解决一下。 影院都不给咱们排片，咱们上哪赚钱去？” “嗯，”苏红豆点点头，敛起神情，她肃然道： “我们赶的时间确实不太好。 上次素素和我汇报过，这个阶段，院线拍片基本就是高阳的《孤胆》和引进大片《黎明号角》。 这俩大片已经基本统治全国银屏了，黄金档基本就是这两部片的二人转了。 剩下的所有时间，基本都匀给了那部赵军军导的《恋人不在线》了。 能留给咱们的都是那种深夜档了—— 但是谁会深夜去看一个喜剧啊？ 所以老公，这段拍片太拥挤了，要不咱们换一个档期上映《疯狂的石头》，避一避《恋人不在线》他们？” 不提《恋人不在线》还好，一提沈白粥一下子被触发了关键词，直接怒道： “不换！ 我还非要在这个档期虎口拔牙了！” 第158章 你真把我当驴？ 到了帝都，程香芋回了家，沈白粥没去苏红豆的别墅，而是和楚青梅坐着高闯的车，回年华里。 这一路两人并排坐在后座，楚青梅一句话都没说。 刚才苏红豆在时，她还能开开纣王妲己的玩笑，可单独面对沈白粥时，她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 场面超级尴尬，尴尬到沈白粥都慌了。 这几天楚青梅一直都是这个状态，和他聊的也都是跟音乐有关的，一句闲话没有。 从前那种挨过来说“呦是不是在偷瞄姐姐38e啊”的松弛，再也没有了。 两人之间仿佛隔了一堵看不见的墙。 “青梅，”沈白粥斟酌着想找点话题，“你唱的太好了，我在下面都震惊了，谁能想到你一遍没唱过……” 他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楚青梅回了一个字：“嗯。” 一直到上了电梯回到19层开了自己的门，楚青梅对他视若无睹。 沈白粥简直有点恍惚——这前后对比也太强烈了？ 就在不久前，楚青梅天天都在楼道堵他，赶她她都不走…… 回到1902关上门，沈白粥一把拉住高闯： “闯子，她现在这个状态是怎么回事？” “粥哥，她现在这个状态很正常——就你办那事，是我我也不搭理你啊！” 高闯很熟的开了冰箱，拿出罐啤酒扔给沈白粥： “其实奇怪的是你自己——你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态？ 苏红豆，楚青梅你到底选谁？ 或者再算上柳芊芊？” “我谁也不选！我平等的拒绝每一个人——何况这里有柳芊芊什么事？ 提她干嘛，考古吗？” 打开啤酒，沈白粥猛灌了一口： “这事我早想好了——上次我差点被车撞到那一瞬间我全想好了。 男人就不应该扯这些爱来爱去，我的初心是啥？ 我要当个闻名华夏大导演，我要搞事业！ 苏红豆楚青梅以后就是我朋友，朋友而已——苏红豆喜欢叫我老公就让她去叫。 反正我俩名义上确实结婚了，人家也没叫错，但我心里是有数的，大家谈谈工作得了，别的还是歇歇…… 至于楚青梅……” 又喝了一口，沈白粥重重叹了口气： “青梅我确实对不起她，我起码应该给她一个正式的道歉……” “不是我说你粥哥，这事你做的真不地道……”高闯推心置腹的说： “你说你要追苏红豆，要1亿，谁帮你赚的钱？ 青梅姐！ 人家美绝华夏的一个妞，舞台上脸都不要了，直接跟你告白，你呢，一溜烟跑路，通讯方式全拉黑—— 你这事做的啊，我，老曹，小翠姐全都看不起你！” 低下了头，沈白粥一脸惭愧： “我知道我不对，她对我好我懂——所以当时我才完全不敢见她，见她我肯定就答应她了！” “所以你心里就是喜欢她对不对？” 高闯猛地一指沈白粥…… “我没有，我不是，你瞎说！”沈白粥慌了，一套否认三连。 高闯不说话，微笑看着他。 沈白粥抓狂了，站起来道：“真没有，你不信？” “信信信，”高闯移开目光，“我可太信了！” “不行，我这就证明给你看，”沈白粥急了，他发现这事简直是个心魔，必须解开。 于是一拍大腿道： “我现在就去道歉！” 十分钟后。 “粥哥，你为什么还在这里？”高闯问，“而且你已经喝了第三罐啤酒了—— 你是怕吗？” “笑话！”沈白粥冷笑，嘴角抽搐道：“我沈白粥怕她什么？” “青梅姐从前对你死缠烂打，现在对你冷若冰霜，所以你难受，你不适应，你怕自己彻底爱上她？” “胡说八道！” “怎么胡说了？”高闯说：“这就是追妻火葬场的故事模版——我看短视频都是这么演的！” “可笑！那都是胡编而已。”沈白粥站起身，决然道： “我这就给证明你一下，我有多么的淡定——现在我就去！” 三十分钟后。 “粥哥，”高闯问，“是咱俩对‘现在’的理解不一致吗——你怎么还在这？” “闯子，我不是不去，我就是有一个小小的问题哈，”沈白举起第7罐啤酒： “万一我道歉了，可她还是对我很冷淡，怎么办？” “那应该就是青梅姐彻底不喜欢你了……”高闯说。 “现在追她的人超多，那天公司楼下甚至有富二代用热气球打出了“青梅不哭，值得爱你的人是我”的大标语…… 看这架势，她想嫁入豪门就是一点头的事，而且肯定能得到全网祝福——毕竟大家都恨你啊。 所以你道歉，她大概率是该冷淡还冷淡……” “什么？”沈白粥满脸冷汗，“她怎么能如此无情？” “要是你跟她道歉她立刻缓和了，那就有两种可能。”高闯像个柯南似的分析道： “一种是她真喜欢你，你们又回到从前她每天调戏你的老路上去了，但青梅姐心真有这么大？自尊真这么低？ 我觉得不大可能！” “那另一种呢？” “另一种就是职场宫斗剧题材……”高闯压低声音，“就是青梅姐其实不喜欢你了，但你的才华她喜欢—— 你可以给她写歌，所以你现在还有利用价值！ 于是就先吊着你，等到人气爆红之后，把你甩了找个超级富二代——也就是传说中骑驴找马，而你，就是那只驴！” “竟然把我当驴？”沈白粥震惊道，“她怎么能如此无情？” “但是以她的头脑，又不太可能想出这么成熟的策略。”高闯一摊手，“所以也不太可能…… 我看呢，别管怎么着你先去道歉，她什么反应不重要，但起码你这边的形象像个人了—— 以后的日子，你只要守住自己不动心，我觉得还是能得善终的！ 所以你别在那转来转去了行吗？我眼睛都要花了，你快去道歉啊！” “好！去就去！” 沈白粥终于站了起来，鼓足勇气道：“我沈白粥怕过谁？” 步伐僵硬的来到1901，他敲了敲门，手都抖了。 忐忑等了半天，穿着黑色蕾丝真丝睡衣的楚青梅打开门，讶然道： “有事？” “有事！”沈白粥盯着她胸前深v衣领下的两大团白花花的柔腻，狠狠吞咽了一口。 “啥事？”楚青梅问，竟然不打算放他进去。 “走廊冷。”沈白粥暗示道。 “你这么虚？”楚青梅很惊讶，终于让开门，同情的打量他。 沈白粥进来了，但是似乎很没尊严。 他假装淡定的一扫客厅，发现沙发上摆着一把吉他，茶几上一张曲谱。 走过去拿起一看，正是《离不开你》…… “你在练吉他？”他问。 楚青梅点点头，也不搭话，拿起吉他继续弹，眼睛都不抬一下。 她这是，沈白粥想，欲擒故纵？ 一定是！ 假装冷淡，逼我就范，要不是我人生阅历多，还真就着了道了！ 嗯嗯，我先观察一下…… 三十分钟后。 沈白粥尴尬的看着楚青梅——她练的真用心啊！ 可自己观察的都快石化了！ “你过弦的速度有点慢了，这样弹声音会发闷……” 沈白粥一把按住她吉他，接着抱过来，示范的扫一下：“要像这样……” 楚青梅恍然，也扫了一下，果然声音清爽了不少，她兴奋的又去扫，手却突然被沈白粥按在吉他上…… “对不起。”他看着她的眼睛。“我太自私了。” 房间里悄无声息，无比安静，两个人手指按在一起，触感温热。 “没事。”楚青梅说。“都过去了。” “什么过去了？”沈白粥问，“事情过去了还是感情过去了？” 楚青梅不说话，一把把吉他抱回来，也不理沈白粥，开始一遍遍的扫。 沈白粥就觉得胸口好像压着一块石头，简直透不过气来。 他宁愿楚青梅指着他鼻子骂他一通，可楚青梅始终对着那个吉他使劲…… “弹吉他就这么有意思？”沈白粥忍不住问。 “这东西只要你练，就会有进步，”低着头，楚青梅眼睛也不抬的说： “只要你努力，吉他就不会辜负你—— 这是个有良心的东西。” 沈白粥不说话了。吉他是个有良心的东西，意思再明白没有了。 叹了口气，他站了身。 “那我走了。” 楚青梅还是不理他，继续扫弦。 低着头，沈白粥慢慢的走到门口。 一摸兜，手机不在——刚才滑到楚青梅沙发上了？ 他赶紧走回沙发一看，果然，手机躺在楚青梅腿边呢，于是弯下腰正要去捡…… “砰！”的一声巨响，楚青梅狠狠把吉他砸在茶几上！ 沈白粥吓的一哆嗦，就听楚青梅对他怒吼道： “你走回来干什么？ 你都走到门口了又走回来干什么？ 你知道我忍着不和你说话，忍的多辛苦吗？ 好容易忍到你走了—— 结果你又走回来了！” 沈白粥懵了：“青梅，我……” “你什么你？ 你就是个祸害！” 楚青梅怒了：“勾搭完了你就甩，我喜欢上你又不要！ 我都不和你说话了你又来，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你是头驴吗？” “你还真把我当驴？”沈白粥呆了。 “你还不如驴！”楚青梅越说越火大，“驴还会拉磨！ 你就知道在那里疯狂释放魅力，然后不负责！ 驴还知道走直线，你就会折返跑—— 你说，你都走到门口了，为什么又要走回来？” “我……”沈白粥懵了，我回来拿手机啊…… “你给我闭嘴！”楚青梅瞪起一对勾人的桃花眼，恶狠狠道： “既然你走回来了，你就给我负责到底！” 说着一揪沈白粥衬衫领子，直接就把他狠狠按倒在沙发上！ 沈白粥要挣扎，双手却被楚青梅按住，他要呼喊，嘴里刚叫出一个“等”字…… 楚青梅就像一头雌豹般猛扑过来，狠狠将他压在身下，两人身体纠缠在一起，沙发发出剧烈的吱嘎声…… 惊慌中，沈白粥就觉的双唇一热…… 楚青梅吻了上来！ 第159章 我不该在这里，我应该在车底 “唔唔唔…… 楚青梅你……” 沈白粥大急，你住手啊！ 吻一下意思意思就行了，怎么还没完了？ 猛的一翻身，他把楚青梅按在沙发上，抓起手机转身就跑！ 不愧是能战胜特种兵的男人…… 几步窜到门口推开门，他夺路狂奔，求饶道：“青梅，你收手青梅！ 我不谈恋爱——不是和你不谈，是和谁也不谈啊！” “放屁！”后面楚青梅迈开大长腿就追了出来，怒吼道： “把我火勾起来了你想跑？ 你给我站住！ 姑奶奶我今天非把你就地正法了！” 这时沈白粥已经跑到1902，一推门，情急之下被门槛绊了一下，“呯”的一声直接摔在地上…… 他刚翻身起来，楚青梅一个飞扑，直接就骑到了他身上，伸手就去解他的扣子…… 沈白粥拼命挣扎，两人厮打在一起…… 剧烈的喘息声，布料撕扯声，身体摩擦声，骂声求饶声，混做一团！ 就在一堆嘈杂的声音中，一个非常跳戏的声音，怯怯的说： “那啥，我是不是不该在这里？” 两人静止，僵住，抬头看。 一脸无辜的高闯的正站在那，手足无措的看着他们…… “你们忙你们的，就当我不在！”高闯双手乱挥，挤出一个尴尬的笑： “继续，你们继续！” …… …… 张婷丽和郭凡兴冲冲的回到了北太平庄。 两人是回来取自己的旧行李的。 他们已经攒了三个月工资，准备在离锦绣传媒近的地方的合租个房，再也不睡这边的大通铺了…… 想到过两天《疯狂的石头》就要上映，两人都觉得日子算有奔头了，前途简直就像大太阳一样光芒四射，心里头那叫一个亮堂！ “这些破牙刷不要了！”郭凡抓起旧牙刷，嫌弃道： “在崇庆住了三月，攒了一堆酒店牙刷，全是新的，这破玩意赶紧扔……” “呦，这不是大主演吗？” 背后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挖苦声，两人一回头，就见一个矮光头站在那。 正是以前占张婷丽便宜，被郭凡打了的群头老马。 “老东西，你吃饭还没噎死呢？”张婷丽骂道，“那你就接着吃，早晚能噎死你！” “这到底是大演员，脾气果然也大，”老马冷笑道，“听说你们那个山寨电影杀青了？” “你才山寨电影呢——我们那是院线电影，拍的可好了！” 郭凡道： “老子就是主演，粥哥可看重我了！ 这电影过两天就上映了，老马你趁着没瞎赶紧去看看——叫《疯狂的石头》！” “切，这个档期上映，我看你们是挺疯狂！”老马不屑的哼了一声： “郭凡你动动脑子——现在每个影院不是在放高阳的《孤胆》，就是在放好莱坞的《黎明号角》，谁有空排你们那冷门片子？ 我倒是想看看您郭大主演——我去哪看啊？你们有场次吗？” 这一句话直接就把两人问愣了。 郭凡气势一下子就没了，一边的张婷丽不服道： “那俩当然是黄金档，可是黄金档以外不还有时间吗？影院都会把档期留给优秀小众电影的！” “剩下的时间是留给赵军军的《恋人不在线》的！那是留给你们的吗？” 群头老马冷笑一声： “亏你们还是演员，连这点道上的行情都不懂！ 人家院线才不管啥冷门小众优秀，人家要的是钱。 现在大家就是这么现实，名气越大，排片越多，名气最大，排片全拉满！ 前一段好莱坞的《赛博世界》排片率100，你敢信？ 同期的小电影一个都排不上！ 我跟你们说，现在档期太挤了，过一阵《孤胆》和《黎明号角》下了，《潜伏者》又要上，这中间的夹缝贼细。 这么细的夹缝里，还插进了赵军军这种成名导演的《恋人不在线》，哪还轮的到你们？ 你们啊，就是一个深夜档，一场几个人看那种！ 而且这还要看数据，数据不好，深夜档也只会给你们三天排片，然后你们就彻底下线了。 我告诉你，每年像你们这种小电影海了去了，全都是一个水花溅不起来，根本就没人看过！” 说着，群头老马叹了口气： “你们以为老子一开始就是群头？ 老子原来也是导演！ 你们这种院线小电影，老子拍了三部黄了三部，欠了一屁股债活不下去，这才来干群头的！” 郭凡张婷丽一下子呆在那，顿时就像被当头泼了一桶凉水…… “我看你俩兴冲冲那样，是不是觉得从此就要过上好日子了？ 屁！” 群头老马淬了一口：“你们就做白日梦！ 我告诉你，上次来那个捞你们的沈白粥，当时他牛皮哄哄的，可他牛早了。 他以为电影上映之后他就发了？ 我告诉你们，电影上映之前才是他最有钱的时候…… 电影一上映成本回不来，到时候你再看他是怎么砸锅卖铁还钱的……” 郭凡两人都蔫了，张婷丽忍不住争辩道：“可我们那个电影真的很好看！” “哪有一个团队觉的自己电影不好看的？谁都觉得自己孩子长的漂亮！” 老马更不屑了，“要不是觉得自己电影好看，谁会投放？ 可结果几个是真好看呢？ 个个成绩难看到亲妈都认不出他了！” 叹了口气，老马道： “小丽，凡子，上次的事是我不对，不过你们也打了我，咱就谁也不欠谁了。 马哥的话放这，你俩将来没活了，来找马哥，马哥还收！ 行了，我特么先走了……” 走了几步，他又转过头，忍不住道： “你们劝劝那个沈白粥，他就一小年轻不懂事，这种档期哪能硬刚？ 要我说，再等三月，等《孤胆》和《黎明号角》下线了，《潜伏者》热度也退了再上不迟！ 行了行了，我特么真啰嗦，简直有病！” 这回他真转身走了。 郭凡张婷丽却愣那了。 良久，张婷丽忍不住问： “凡子，你说要是电影不行，粥哥会不会被追债？” “肯定会。”郭凡沮丧的说：“粥哥光是奖金就给咱们开了多少？钱是大风刮来的？” “那，那咱花钱还是省着点，咋也帮他还一些啊……” 张婷丽满眼都是担心：“咱可不能让他被那些放贷的人追，我听说那些人可狠了—— 真的是追到让人穷的吃不起饭！” “嗯。”郭凡把本来要扔的旧牙刷重新收好，“你放心，粥哥是咱恩人，只要有我郭凡一口吃的，决不能让他挨饿的。” “唉，”张婷丽叹了口气，“要不咱也先别搬了——现在这对付一下住，帝都比这便宜的群租房不多啊……” “我看行。”郭凡道，“咱还是将就一下，给粥哥攒点还债钱……” 第160章 一把梭哈 帝都北六环，一间破旧的老一居室内。 “行！没问题！”黄博拿着手机说。 “不就40万吗？哥这有钱，你放心拿去交首付！ 哎呀你嫂子怎么可能说我呢——她凡事都听我的，哥这地位在家里说一不二，你又不是不知道！ 行，哥待会给你汇啊，先挂了！” 转过头，面对一脸寒霜的老婆欧洋洋，黄博二话不说，直接噗通一声…… 跪下了！ “老婆，我老弟买房交不上首付，我不能不管啊——他可我亲弟弟，你的亲小叔子！” 黄博一脸赔笑，疯狂作揖…… “我又没说不借——可非要40万都给他吗？你好不容易攒点钱，咱们自己还没买房呢！” 欧洋洋怒了： “这么多年了，你就今年赚了点钱，这下倒好，全学雷锋了——你还真是中国好哥哥啊！” “老二不是赚的少嘛，首付交少了他月供还不起啊……”黄博哭丧着脸： “老婆你也知道，当初我家穷，哥俩只有一个人能上大学，后来我上了，我弟他不就没上吗…… 这事我是一辈子心里的结，现在有机会，我当哥哥的怎么也得补偿一下他啊…… 老婆，钱你别着急！ 我现在可是沈导手下的全职演员了，咱们钱只会越赚越多—— 等到《疯狂的石头》一上映，票房肯定爆红，到时候咱俩就坐家里点钱，点到手抽筋！” “少忽悠，你以为我傻？” 欧洋洋狠狠白他一眼：“一个电影那么好红的？ 我也干过演员！院线给你们这电影排了多少片，你就敢拍着胸脯说必红啊？ 你快拉倒！ 这种小电影10个有11个赔钱，这些年我看的还少吗？” “院线排片那边，沈导他们正在想办法……”黄博嗫嚅道，“应该能争取到排片的……” 两人正说呢，儿子黄灿灿背着书包进门了。 跪着的黄博一秒站起来，光速装出一副威严父亲模样…… “放学了？” “嗯。爸，我今天跟我同学说你演的戏了！”黄灿灿一脸不爽： “我说你是主演，他们不信，说我吹牛！” “爸爸就是主演，”黄博坦然道，“戏份可多了！” “对啊，我也是这么和他们说的。” 黄灿灿气不过的说： “爸，你们那个《疯狂的石头》什么时候上映，到时我让他们都去看！” “你爸那个电影，你们班同学怕是没眼福看了。” 欧洋洋冷哼了一声，看也不看黄博的表情： “你们小孩只有黄金档的时间，你爸那个电影在深夜档播，你们班同学上哪看去？” …… …… 周四早上，锦绣传媒新管理层召开了第一次高管会议，讨论《疯狂的石头》的排片问题。 这次会议是在高管大换血后，新高管第一次集体亮相。 除了总裁苏红豆和副总裁沈白粥外，依次还有首席执行官刘素素，艺术总监顾晨，互联网部部长李书晴，新媒体部部长王小胖，以及财务总监张小美…… “排片这事，真的是一个史诗级难题……”李书晴无奈的说。 “关键每家影院的排片都是影院经理自己定的，根本就没有一个统一的杠杆能撬动他们…… 而且这些年影院排片也是越来越功利化了，早年还有那种试看会，出品方先给院线看看电影，他们觉得好了会主动帮你排片……” 刘素素也叹了口气：“现在影院经理都有业绩压身上，他们几乎把所有时间都给那些有大明星大导演的片子了。 比如现在就是《孤胆》和《黎明号角》二分天下，黄金档谁说也不好使，死活就是这两部片子。 剩下的时间，基本都要分给即将上线的《恋人不在线》了…… 至于我们和剩下几个小众片子，全都挤在那种根本没人看的时间里。 我们又因为是这两年票房最疲软的喜剧类型，得到的排片几乎是最少的……” 大家都一阵叹气，这可真是菜做好了端不上桌啊…… “有一个土办法。”李书晴说，“土，但是有效。” “我知道，”沈白粥替她说出来了：“就是一家家喝过去……” 前世他当副导演就是这样，电影上映前，他跟着导演挨家影院陪酒，把地头蛇都陪好了，排片就能上来一些…… 刚开始的时候，沈白粥觉得肯定是因为自己团队水，才不得不这么卑躬屈膝。 后来当他知道，刘天王和吴硬汉这种票房巨鳄，在电影上映前也要这么陪着喝一圈，还要跟各个影院经理合照，以供他们发朋友圈…… 当时他的感觉真的很崩溃…… 现在都来到平行世界了，难道他还是摆脱不了这命运？ “不行！”苏红豆直接就怒了。 开什么玩笑，让我老公去陪酒？ 就为了赚这点小钱？ 绝对不行，我心疼！ “这个方法确实不太行，从效果看，这些年也越来越没效果了。” 看见自家总裁脸色，刘素素赶紧插话道： “我看还是回到我们自己宣传引流量的路子上来，这才是王道—— 我们其实是有流量大鳄的——黑粥音乐不是有楚青梅吗？ 她现在威博影响力是华夏顶流，让她宣传肯定能走一大波量！” “嗯，我也是这个思路。”沈白粥说着赞同，嘴角忍不住却是一阵抽搐，昨天要不是有高闯在，自己可就被楚青梅办了…… “另外，我还有一张王牌可以打出来——那就是张乙谋导演。”沈白粥解释道。 “上次《调音师》的比稿会他答应过我，一旦我有了自己满意的作品，他可以帮我做一次宣传，这个承诺是时候用一下了。” “这是个大利好！” 李书晴一下子兴奋了： “张导对影院影响力超级大，有他说话，我们起码可以在《恋人不在线》以外的电影里获得最好时间，不至于搁浅在深夜档了……” “太好了！” 大家都兴奋起来，只要脱离深夜档，靠着口碑慢慢积累，起码是有可能收回成本的？ 然而沈白粥眉头还是紧皱，他可不是想收回成本，他要干掉这个罗羽主演的《恋人不在线》！ 想赢的话，他起码得拿到和对方相同的排片时间…… “脱离深夜档远远不够……” 环视众人，沈白粥将手慢慢交叉在一起，决然的说： “要玩就玩大的，我觉得我们不如来一把梭哈！ 要么赢，要么就把自己赔干净！” 第161章 笑绝人寰 “一把梭哈？” 大家都怔住了。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刘素素，她迟疑的问道： “白粥，难道你要对赌票房？” “没错。”沈白粥说，“我要买自己三天票房，就卡在《恋人不在线》相同的时间里。”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是电影发行里最极端的一招，具体是这么操作的： 比如说正常电影票40元，但我《疯狂的石头》只卖9块9一张票——超低价。 但这种票价明显收不回运营成本，所以差的那30元，我发行方得自己掏钱给电影院补上…… 同时，我还得跟电影院保证上座率。 比如影院要求起码这场有100个人上座，结果只来了40个，而我除了补这40个人每人30元，我还必须补那没来的60人的全额票钱…… 如果这场只来了1个，对不起，那我甚至补99张全额票钱！ 反正影院是绝对不亏的，亏的只是你出品方。 说白了，这就是疯狂砸钱包场子，靠看过的人把口碑慢慢做起来，赚未来的钱，和互联网推各种新概念是一个思路…… 但问题是互联网产品周期长，你可以先补贴了再慢慢赚，但是电影档期只有一个月，用这招下线前收不回来成本，等于直接自杀…… 所以用对赌票房这招的出品方极少，用这招有好下场的就更少。 这种玩法完全属于赌博，骰子一扔，我这把要是不赢，直接就倾家荡产…… 这时一听沈白粥要对赌票房，大家都面面相觑，惊得说不出话来。 鞠双全忍不住道： “哎呀，真是财大气粗啊，比不了啊比不了！” 鞠双全是司马那一波唯一被留下的人。 他肯服软，也是因为他的电影《楚懿传》没拍完，这时候走等于直接被沈白粥直接摘桃子，所以才硬着头皮留下了…… 可现在他有点忍不下去了…… 有病？ 这个《疯狂的石头》本来成本500万，全赔了也不伤筋动骨。 可沈白粥非要来个对赌，哪怕就买3天非黄金档的票房，那也得起码5000万，10倍的钱都亏出去了！ 就算你苏红豆家里有矿，这么玩也太作死了？ 何况你那《疯狂的石头》是个什么品质，你就这么自信敢赌啊？ 几个菜你喝这么多啊？ “这是不是有点过于激进了？”冷艳的梅若雪也皱起了眉。 她是锦绣的当家花旦，向来以颜值爆表闻名于娱乐圈。 不过会议室里坐着苏红豆这个版本bug，对比之下，她就有点沦为路人的尴尬，于是越发不爽。 从沈白粥开始崛起到司马彻底崩盘这一段时间里，梅若雪都在苏杭拍戏，公司的是是非非她并不清楚。 此时盯着沈白粥，她心里忍不住想，这小孩还真不知天高地厚，以为开公司是过家家呢？ “我知道大家都有顾虑。”沈白粥点点头： “开这个会之前，我让小美初步估算了一下，在四个超一线城市买3天非黄金档票房，大概需要5600万……” 这个数目一报出来，刘素素和李书晴等人一个个全都次牙咧嘴…… 这笔钱要是赔了，公司等于直接挨了一闷棍，一时半会都缓不过来…… 这等于一个还有钱的人，直接把自己的手放赌桌上了——这方案根本不可行！ “可行。”苏红豆说，“我觉得这方案性价比很高！” 大家一口气差点没噎死…… 好好好，只要你老公开心，那就没有性价比不高的对？ 真想把这恋爱脑叉出去啊，可惜她是总裁…… 沈白粥叹了口气，他知道苏红豆才不在乎这点钱。 但如果自己真这么直接推行，怕是根本不能服众，在公司的口碑基本也就彻底崩盘了…… “我知道大家都有顾虑，对赌票房这种梭哈玩法确实凶险，”环视众人，沈白粥道： “所以我打算先给大家放一遍《疯狂的石头》，大家先看一下这个电影的品质…… 看过之后，我和总裁不算在内，大家进行一轮不记名投票，咱们根据结果来决定这事到底办不办，这样大家觉得妥当吗？” 众人都松了口气，一头。 不记名还好，投反对也不得罪人。 当务之急，咱们还是赶紧制止这脑子被门夹过的小两口！ 5千万拿来打水漂？ 要不说不怕富二代吃喝嫖赌，就怕他有事业心呢！ 不过沈白粥对自己电影品质这么有信心的吗？竟然敢不记名公投？ 鞠双全和梅若雪对望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不解…… 这时刘素素叫人把投影布放下来，大家开始调整座位。 这边沈白粥悄悄走到苏红豆身边坐下，低声道：“谢谢！” 这一句“谢谢”听的苏红豆心花怒放—— 啊啊啊啊这么多天了，老公头一次主动和我说话，他还谢我！ 五千万花的好值，她心想，这性价比爆了！ 那边顾晨和小胖小美几人满脸都是担心，这可是不记名啊！ 要是大家都不认同，《疯狂的石头》可就等于判了死刑，别想起飞了…… 90分钟后…… 看着黄博叼着面包被王小胖骑车狂溜那一幕，“光明顶”会议室里所有人笑的前仰后合，捶胸顿足…… “哈哈哈哈哈哈……”苏红豆捂住肚子指着王小胖道，“你怎么那么坏！” 王小胖这叫一个得意，哎呀，天仙总裁说我坏，看来我这仕途稳了！ “这个黑皮笑死我了！”李书晴都要岔气了，“还有那个道哥——你不仅侮辱我的人格，还侮辱我的智商！” “最经典不应该是那一句吗？”刘素素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你这样对得起大哥吗？你这样对得起我吗？ 哈哈哈哈哈……” “不不不……”梅若雪伸手直扇，喘着道：“是那句——牌砸！班尼路！” “这些人都是你从哪找的？”连先前脸色铁青鞠双全也憋不住了，直接笑喷了： “一个个太好笑了！” 会议室里只有沈白粥，顾晨，王小胖，张小美四人看过完整的片子，其他所有人都是第一次看。 这一看，没人受得了，全笑瘫了。 沈白粥很理解他们的感受——穿越前他第一次看时也这样。 此后他每年都会看一遍这部《疯狂的石头》，而和他一样习惯的人大有人在。 在视频网站打开这部电影，一堆弹幕都是： “打卡！每年必看一次……” 其实视频网站上能看到的那个是普通话版，已经下线的那个方言版更逗，真的是笑到人肚子疼…… 而此刻大家明显就在经历这个感受。 看到他们一个笑到半身不遂的样子，沈白粥和顾晨对视一眼，心里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有戏。 “品质大家看到了。”清了清嗓子，沈白粥说：“关于要不要对赌票房，现在咱们开始投票！” 第162章 年轻人要放得开 帝都南五环，惠安家园小区，程香芋的家里。 “闺女，你和沈白粥到底怎么样了？”舅妈应桂芬火急火燎的说，“崇庆一个屋住了那么久，你到底得手没？” “瞎说啥？什么得手？”程看山不乐意了，“把闺女说的跟流氓似的？再说他俩可是兄妹！” “你闭嘴！”应桂芬直接扯住程香芋，一脸期待： “那个没？” “哪个？”程香芋一翻白眼。 “那个呀！”应桂芬急了。“生米煮成熟饭没？” “家门不幸,人伦惨案啊！”程看山一脸正气的看向程香芋，“所以到底有还是没有啊？” “没有！” “孤男寡女一个屋，住了这么久都没有？”应桂芬急了，“是你有问题还是他有问题？” “我就说这事不靠谱，”程看山一摊手，“他们是兄妹。” “你懂个屁！”应桂芬说，“贾宝玉和林黛玉也是兄妹，世界上最般配的就是兄妹！” “两位上仙，”程香芋拿着遥控器抓狂道，“能不能让我安静看会电视，就一会？” 说着她开始不停换台，突然就“咦”了一声…… “罗羽？”程香芋不可置信的看着电视上那个油头锃亮一脸傲气的男人，“这货居然能上电视？” 这个频道正在转播《恋人不在线》的发布会，就见那个记者拿着话筒采访道： “罗羽先生，很多人都盛赞你在《调音师》中表现是影帝级别的，称你为新生力量演技派代表。 您是怎么看待表演这件事的呢？” “我觉得最重要的就是去体会，去观感，去思考每个角色的内心世界……” 电视里的罗羽侃侃而谈，看的程香芋差点没一口水喷出来，罗羽是演技派代表？ 你还不如夸猪八戒是西游记中的武力担当呢…… “现在的影视圈太浮躁了，从演员到导演都是……”采访中罗羽叹息一声。 “就比如说和我合作过某位年轻导演，一点积累没有，第二部电影就敢上院线！ 而且还敢大放厥词，要拿高票房，哎呀我都不好意思说他的名字！” 程香芋听得俏眉立刻就竖起来了，罗羽你什么意思？ 和你合作过的某位导演？ 你就参演过我哥的《调音师》一个片子？ “我也是这次和赵军军导演合作过，才真正理解了电影制作的正规流程，不得不说，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啊！” 电视中罗羽一声嗤笑： “我劝某些喜欢粗制滥造的导演多关注一下内容，少炒作一下噱头——不要把偶尔碰巧的成功当自己的本事，否则会闹笑话的！ 尊重市场尊重艺术，就像我们的《恋人不在线》一样踏踏实实，走精品的路线，而不是滥竽充数，想着在市场中捞一票就走…… 等潮水退去的时候，市场会告诉大家谁在裸泳的！ 石头他就是石头，成不了宝石，哪怕这石头疯了起来，成了《疯狂的石头》也白扯！” “放屁！”程香芋怒了，指着电视怒道：“你什么玩意，敢讽刺我哥？ 没他拍的《调音师》你能有机会当演员？ 还没红先学会忘恩负义了！” 电视上罗羽还在那乱侃，言语间都是赵军军的吹捧和对沈白粥的鄙视，不光程香芋听的火冒三丈，连一旁的程看山也看不下去了…… “这人不地道啊，”老程说，“你夸你现在老板可以，何必非要损以前的老板呢？ 你自己怎么红的没个数？还不是我外甥的戏把你捧红的？” “这个罗羽会成为大明星吗？”应桂芬眼珠一转，“闺女你要是搞不定你哥，要不试试他？” “我试试他？”程香芋一下子就炸了，“他什么东西我试试他？ 他那德性给我哥提鞋都不配！ 再说妈你咋知道我就搞不定我哥？ 我……” 她正说呢，手机响了，一看来电号码是沈白粥，应桂芬抢过来一按免提…… “香芋啊，我求你个事！”那边沈白粥的口气非常急切。 “怎么了哥？你慢慢说！” 程香芋一阵心疼，心说哥哥是被罗羽采访气到了吗？ “你来我家睡好不好？”沈白粥说，“今晚就来！ 我等不及了！” 啥？偷听的老程和应桂芬顿时张大了嘴…… “听到了吗？”应桂芬小声跟老程比划：“如胶似漆——一晚上都等不了了！” “这这这……”老程也慌了，“真发展到这一步了？” “答应他！”应桂芬疯狂对程香芋比手势，“再找个合适时机提一下彩礼的事……” “哥你怎么啦？我怎么听你很害怕的样子？”程香芋一头雾水。 “你就说你能不能来我家睡？”那边沈白粥问，“你要是不能来，我今晚就去苏红豆那住—— 不然这层楼就我和楚青梅两个人，我真的害怕啊！” “我去！”程香芋赶紧答应，“我现在就过去你家睡，你别慌哈……” 虽然不知道楚青梅是怎么回事，但绝对不能让哥哥去苏红豆那！ 顿时，程香芋脑海中浮现出妖媚绝伦的苏妲己，排出一排豪车钥匙让自己哥哥选的画面…… “老公~~是布加迪威龙还是迈巴赫？ 选好了可就不许生气了哦？ 咱们是夫妻，夫妻应该做些什么你懂不？” 不行不行！ 程香芋慌了，这个画面绝对不行！ 她疯狂收拾好行李，三下五除二装好一个拉杆箱，挥挥手直接就出了门…… “唉，唉，”老程急了，“你俩注意安全措施！” “你懂什么？”应桂芬一把拉住他，“出了人命更好！ 一步就彻底到位了！” 说着扒着门对走廊喊： “闺女，放开点！ 年轻人嘛，做什么就图一个尽兴……” …… …… 周日9点，北五环的万莱影院。 单文博一脸郁闷的看着陈鹏和女朋友你一口我一口舔着冰激凌，心里那叫一个郁闷…… 最惨不过电灯泡。 照亮了别人，却烧红了自己啊朋友！ 你说自己大清早的不好好睡觉，竟然要陪这对狗男女来看电影，简直作孽啊…… 而且两人看的也是个狗粮片——《恋人不在线》。 这名字单文博一听都烦，他是不想再受一轮伤害了，这片要看你们自己看！ 扒拉了一下手机，他看了看这个时间的电影场次…… “《疯狂的石头》？票价9块9？” 陈鹏惊了，我去，质量放一边，这性价比很高啊！ 半杯奶茶钱，这谁能拒绝？ 反正也是打发时机，就是它了！ 下单！ 第163章 笑点很高，在半山腰 进了3号放映厅，单文博找好座位一看，发现这场次根本没啥人…… 稀稀拉拉的，一半都没坐满。 他一想也是，毕竟是看电影不是喝奶茶，9块9买了不好喝你大不了扔了，可看场电影要耗90分钟呢…… 大多数人宁愿多花点钱看个引进的大片，起码质量有保证，愿意看这个《疯狂石头》的，估计都是和自己一样打发时间的…… “文博？” 单文博一愣，扭头一看，一个油腻大哥一拍他肩膀： “这么巧，咱俩挨着！” 单文博顿时嘴角一阵抽搐。 来的人竟然是自己同事熊志伟，他不但正好坐自己边上，还带着女朋友！ 好好好，单文博心想，反正我今天就是躲不了是？ 走哪都要被洒狗粮对不对？ “你们俩为啥不去看《恋人不在线》？”他质问道。 “本来是要去看那部的，这不这片子便宜吗？” 熊志伟说：“就一包薯片钱，正好我媳妇特别喜欢看喜剧，我俩就决定进来看看—— 说实话我不喜欢看喜剧啊，我笑点太高！ 看啥片都不笑，和你们不一样……” “对，”熊志伟的女朋友说，“他笑点特高！” 又来了！ 单文博一皱眉。 这个熊志伟特别烦，说话最喜欢装逼+抬杠—— 你要说某个馆子好吃，熊志伟就说他舌头刁看不上；你要说某地风光好，熊志伟就说是吗？ 我不觉得啊！我去过，很一般嘛！ 总之不敢装哔上瘾还是个杠精，这不他又开始拿“笑点高”装逼了。 这回干脆别等你了，单文博心想，我先开杠…… “这不巧了吗？”单文博说，“我笑点也高！” “是吗？有多高？ 我反正没见过笑点比我高的。”熊志伟果然加杠了。 “认识的活人里数我自己笑点最高。”单文博跟注。 “是吗？这《疯狂的石头》我都担心我从头到尾都笑不了一声！”熊志伟说。 “那咱就比比？” “比！谁先笑谁孙子！” 单文博燃起来了！ 9块9，竟然花出了热血的感觉，他有点始料未及了。 这时影厅上座了大概不到一半人，灯光一暗，一个锦绣传媒的logo打出，《疯狂的石头》正式开始了。 “除了尿不出来还想尿，还有啥子症状？”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关切的问。 镜头给到郭凡扮演的主角。 他怔怔的看向医生背后那个没有拧紧的水龙头…… 滴答。 滴答。 水，正一滴，一滴，一滴的落下。 “噗嗤……” 熊志伟女朋友忍不住了，导演你暗示的可以啊…… 电影院顿时响起一阵会意的笑声。 “一点都不好笑。”熊志伟摇摇头。 “我也觉得。”单文博淡淡的。 接着镜头来到了一辆索道缆车上，一段悠扬的轻音乐中，一个伪装成文青的色胚，悠悠地对一个美女说： “老天对我太不公平了，我天天坐索道过江，居然从来没有看见过你…… 也许是我太关注这个城市的风景了，谁叫我是这摄影师呢？” “好油腻，”熊志伟的女朋友捂住脸，这么尬的搭讪吗？ 然而更尬的还在后面。 “哦，我叫谢小盟，叫我查尔斯好了。”那色痞说。 被搭讪的张婷丽狠狠白了他一眼。 色痞谢小盟浑不在意，自顾自继续文艺道： “每当我从这个角度看这个城市的时候，我就强烈的感觉到，城市是母体，而我们—— 就生活在她的子功里面……” “噫……” 全场观众尴尬的只想脚趾扣地。而电影里旁观的两个大妈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流氓！” “哈哈哈哈……”全场又爆出一阵笑声。 “这有什么好笑的？”熊志伟费解的一摊手。 “谁说不是呢！”单文博很赞同。 可后面的剧情峰回路转，直接显示出了这编剧的脑洞有多清奇—— 谢小盟搭讪失败，被张婷丽踩了一脚，手中可乐从缆车上掉了下去，正好砸在主角郭凡的面包车上…… 郭凡停下车，对着天空的缆车破口大骂，谁曾想面包车却忘了熄火，开始疯狂滑坡，然后猛地撞到了另一个主角四眼的宝马上…… “狗日滴，高科技啊！” 四眼怒了，指着空无一人的面包车骂道： “无人驾驶！” 全场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无人驾驶可还行……” “666！这个梗我收下了！” 熊志伟女朋友笑的前仰后合，可熊志伟嘴角抽了一下，单文博眉毛一阵狂跳，最终还是忍住了。 “不好笑。”他俩一起颤抖着说。 接下来，高科技精英范的国际大盗金学礼出场了。 此人简直行走间自带bg，拎着一个造价不菲手提箱，身上自带一种“贼皇”的气场，直到…… 直到他被崇庆本地土包子道哥一伙，轻松偷走手提箱，无助的喊出那句粤语…… “我顶你个肺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秒破功！” “这背景音乐给的，我真把他当007了……”全场又是一片狂笑。 单文博发现他有点撑不住了，这尼玛，笑点太密集了！ 偷眼看了一下熊志伟，发现他脸部肌肉也在抽搐，单文博狠劲又上来了，心说顶住，再坚持一下…… 故事又来到道哥这一伙窃贼，三人正在研究怎么开这个箱子，道哥的女朋友打过电话来： “出来耍嘛！” “我没时间！”道哥说，“我正在工作！” “你就晓得工作，没事就跟我耍消失！” “你们这些个女人啊，就是不明白！”道哥一脸职场精英样，用浓重的崇庆口音说： “这个阶段正是我事业的上升期，怎么走得开？” “哈哈哈哈哈哈，”全场再次大笑，“你的事业上升期——你是个小偷啊大哥！” “太入戏了……” “这三人太逗了，我看他们脸都忍不住……” 爆笑声中，熊志伟扭过了头，单文博死死捏住自己的大腿。 极限了，快到极限了，再憋下去真要内伤了…… 然而黄博不打算放过每一个逞强的人。 来到他试衣服那个环节了。 黄博套上衣服，用他浓重的清岛口音说出了那句经典台词： “这是牌砸！班尼路！” “噗嗤……” 熊志伟再也没忍住，破功了…… “这就笑了？” 单文博一脸倔强：“我没觉得好笑啊！” yes! 他在心里狠狠挥拳…… 我是那个笑点最高的男人，yes！ 这一胜反而彻底激发了他的胜负心，心说熊志伟，我看你以后还怎么好意思再我面前装逼！ 此后他一路苦苦撑住，一直憋到熊志伟笑了好几回，终于，他来到了那个爆点前…… 这段讲的是色痞谢小盟终于得手了，成功染指了道哥的女朋友张婷丽，两人醉的一塌糊涂躺在床上，却被进来的道哥发现了…… 道哥让黄博将谢小盟按进马桶狂抽，质问： “说，你到底是干了没有？” “我真想不起了！” 又按进马桶…… “我想起来了！”快被呛死的谢小盟哀求，“我没干！” “床特么都上了，你说没干？” 道哥怒吼，“你不但侮辱我的人格，你还侮辱我智商？” 按进马桶又一顿揍！ 薅出来接着问：“干没干？” “干了！干了！”谢小盟哀求。 “你还真的干了！”道哥彻底怒了，“你还真的干了！” 又开始狂揍！ “哈哈哈哈哈哈……” 现场笑瘫了，倒成一片。 “你到底是要他干没干啊……” 然而单文博还是撑住了，咬牙切齿的想： “我没笑，我扛过去了！” 可镜头一转，小贼小军正痛心疾首的教育道哥女朋友张婷丽： “你到底喜欢他哪一点，他比大哥强吗？” 这话没啥毛病。 “他比我强吗？”小军又问。 嗯？ “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小军痛心的说，“你对得起大哥，对得起我吗？” “噗嗤！” 单文博再也忍不住了。 好家伙，原来道哥早被小军绿了，小军还好意思质问嫂子为什么偷人…… “哈哈哈哈哈……”单文博狂笑起来。 这次真笑疯了！ 第164章 怎么大风越冷，我心越荡？ 《疯狂的石头》散场后，从放映厅里出来的人，都有点胃痛。 真的笑抽了。 单文博想了一下，好像自从工作以后，已经好久没这么疯狂笑过了…… “你说这么好看的电影，为啥只卖9块9？”熊志伟很不解，“跟白送似的！” “应该是因为没有大牌演员……”单文博想想，“可我觉得这些演员演的真的很好啊。 编剧也是真的神，你别看表面就是个喜剧，可人家多线叙事玩的多高级啊。” “摄影也超级赞，这导演是个天才！”熊志伟说，“我查一下啊，好像叫，呃，沈白粥？” “确实没听过，新人导演无疑了……” “履历是，拍过《调音师》？据说是个高分微电影……” 熊志伟说：“难怪卖9块9，从导演到演员，一个名人都没有……” 忽然之间，三人都在替《疯狂的石头》委屈。 这部电影太可惜了，明明这么出色，却混到赔钱卖票的境地…… “咱们给他豆瓣打分去！”单文博说，“写影评，不能让这么好的电影被埋没了……” 于是三人齐刷刷打开豆瓣，开始编辑，此时那边《恋人不在线》也散场了。 陈鹏和他女朋友过来找单文博，单文博给两边互相介绍了一下。 “那个《恋人不在线》好看吗？”熊志伟问陈鹏，他们接下来要去看这个电影。 “垃圾！”程鹏说，“我真的看困了，完全浪费了90分钟……” “其实剧情还行，”陈鹏女朋友说，“但是演员不行，尤其那个男主角，演技那叫一个浮夸，看的人疯狂跳戏……” “总之千万别去看，看了准后悔！”陈鹏说，“我都奇了怪了—— 那个罗羽的简介里说他凭借《调音师》里炸裂演技成名，是新生代里表演功底最扎实的几个人，结果我们一看，拜托，就这？ 全片演技最烂的就是他，看人都脚趾扣地！ 对了，你们那个9块9《疯狂的石头》怎么样？ 好看吗？” 三个人对视一眼，一起亮出手机。 陈鹏抬眼一扫，发现全是豆瓣的评分画面，赫然都是满分的5颗星——经典必看！ …… …… 《疯狂的石头》和《恋人不在线》是同一天上映的。 在这一天上午，《恋人不在线》的上座呈现压倒性的优势，而《疯狂的石头》则寥寥无几。 而在发酵了一个上午后，凭借超低的票价和超高的评价，《疯狂的石头》开始发力，上座率节节攀升。 到了黄金档时间前，它的平均上座率终于都超越了对赌的及格线，锦绣传媒也开始不用赔全额票了…… 而与此同时，《恋人不在线》的口碑开始全线崩塌。 好多人都在豆瓣不约而同的指出，主演罗羽的演技，真的是太尬了。这人有一种疯狂给自己加戏的冲动，表演之浮夸简直令人尴尬…… 而到了夜场10点左右，一个很神奇的现象出现了——《疯狂的石头》的部分场次，上座居然满场了！ 华乙兄弟电影院，经理董选民正在看名为“明天片子怎么排”的帝都影院经理群。 全帝都主要影院的经理都在这个群里，讨论排片是这个群的每日日常。 “难不成这《石头》是一匹黑马？”群里有人说： “我这里夜场满员了你们信吗？” “看来锦绣那个9块9票价起作用了，大家都来薅羊毛了。” “要不明天咱给《石头》多拍点片？” 有人开始琢磨了。 董选民不屑的摇摇头，心说这群里好多人啊，简直就是操作狂。 恨不能每天改排片，改来改去一堆麻烦，最后发现还不如不改！ 他自己的排片向来三天一定，定好了从来不改，业绩一直稳稳的！ 现在这个《疯狂的石头》是有点狂飙的意思，但董选民分析，本质上还是因为票太便宜了。 等这3天补贴一完，《疯狂的石头》上座率自然会掉下来，这是明摆着的事儿。 这也是补贴这种玩法最大的问题——现在你卖9块9，大家就已经把你定位成便宜货了。 三天之后你想回到40元，谁搭理你啊？ 上座肯定雪崩的！ “老董，明天片子还是按今天排吗？” 副经理任彦斌过来问，明后天董选民休息，他得把排片问清楚…… “还那么排，”董选民说，“三天之内都不用改！” 此时，华乙兄弟影院3号厅，刘素素李书晴正盯着满场笑的前仰后合的观众。 “从效果上看没问题，大家都很喜欢。”李书晴兴奋的说。“从上座来看就更没问题，人都坐满了…… 现在我觉得沈白粥的思路完全正确，咱们锦绣传媒没玩过院线，上来想破局就得洒钱！” 刘素素却叹了口气——她并没李书晴这么乐观。 现在这个形势其实非常尴尬，因为锦绣传媒在补贴票价，而且一张票要补30。 所以看的人越多，其实他们赔的也越多…… 而从目前的情况看，大家好像都是被9块9吸引来的，这都深夜满场了。 明天很多影院肯定要改排片，这一改，他们赔的就更多了，5600万根本挡不住！ 最可怕的局面就是，三天补贴结束，公司血赔，然后因为票价变回40，上座却血崩。 这时影院再把排片改成少的，于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到时候那真是欲哭无泪了！ 刘素素现在都已经陷入一种诡异的心态了—— 她希望大家来看《疯狂的石头》，但是又不希望他们来…… 不来，没宣传； 来了，赔钱； 来的多，赔大钱！ “我快疯了。”她抓狂的想，“我现在只祈祷明天这些影院不要改排片，不要给我们太多场次……” 然而，她的祈祷失效了。 第二天，除了极少数像董选民这种比较老成的经理，所有院线都改排片了…… 一方面是因为《疯狂的石头》场次爆满，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恋人不在线》实在拉胯。 现在这部电影中罗羽那句尴尬的台词“你明白我有多心痛吗”，已经被大家做成表情包疯传了…… 大多数影院都把《石头》和《恋人》的排片改成了6:4，有的甚至7:3，这数据看的刘素素眼皮直跳…… 更要命是，哪怕是7：3的场次，《石头》的上座也是满的！ 到了下午，财务总监张小美直接沮丧地向她这个ceo报告： 刘总，我们已经提前实现亏损5600万这个目标了！ 刘素素一下子坐不住了。 直接就去拨沈白粥和苏红豆的多人通话。 现在她有什么事都是同时像他俩汇报—— 虽然苏红豆是总裁，可是谁都知道，她其实就是个小娇妻，现在锦绣拍板拿主意的从来都是沈白粥！ 对沈白粥，刘素素是打心底的欣赏的。 当初自己赏识他，让他当部长。现在他赏识自己，让自己当ceo，两人之间，那绝对是最铁的交情。 但问题是，沈白粥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特好走极端，动不动就赌一把，跟抽风似的。 就比如这次对赌——刘素素简直想不通为啥这么冲动，公司本来好好的，真被你玩死可怎么办？ 那是大家的饭碗啊！ 这年头这失业率，想再找份工作是那么容易的事吗？ 她深深叹了口气，跟沈白粥这人相处，不带点速效救心丸真的挺不住…… “老板，白粥，我们现在上座太高了，我建议停止补贴。”刘素素汇报道。 “刚才小美告诉我，5600万已经提前赔出去了，这样下去，明天补贴结束前，我们绝对会赔出去15个亿。 甚至如果这些影院今天再改排片，我估计2个亿都要赔出去！ 我们公司的体量不大，现金流也不多，如果补贴结束后赚不回来，那下场就只有一个—— 直接倒闭！” 第165章 你昏庸啊！ “赔2个亿？” 那边沈白粥的口气也终于明显发抖了，“会赔这么多？” “是的！” 刘素素焦急的说：“我们没有预料到《疯狂的石头》上座这么高，更没预料到影院会这么积极的扩大场次！ 现在有一个办法，就是我们去和影院谈，看能不能终止补偿，回到40元票价……” “应该很难，”沈白粥的声音明显也急了，“我们签的是3天对赌合同，他们肯定不答应的！” “那就是第二条路，求他们减少排片。”刘素素分析道，“让他们把排片回到和《恋人不在线》1比1的状态—— 这个也很难，但起码有的谈！” “这倒是个办法，虽然听起来怪怪的。”沈白粥也赞同。 “可为什么要这样？” 一直沉默的苏红豆突然说话了。 刘素素一愣，啊？为什么？ “我是说为什么非要减少排片呢？” 苏红豆不解的说： “我们对赌不就是为了吸引人来看嘛，看的人多，说明我们赌成功了啊，也说明白粥思路完全是对的啊……” “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可是我们赔的太多了，”刘素素苦笑解释。 “不就2个亿吗？”苏红豆说，“赔就好了呀！” 2个亿赔就好了？ 刘素素一下子懵了，眼眸子里满是不可思议—— 老板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老板，咱公司账上可没有这么多钱可以赔……” “公司没有我有啊！”苏红豆说，“才2个亿有什么可担心的？ 花2个亿，让更多人看到白粥拍的电影，我觉得性价比很高啊！” 那一瞬间，刘素素僵在原地，她感觉自己要石化了。 逻辑在哪里？ 底线又在哪里？ 烧掉两个亿，换沈白粥被大家看到，你觉得性价比很高？ “红豆，这个账不可以这么算……” 沈白粥也急了。 “我觉得可以这么算。”苏红豆很平静的说，“你不要老是为这些小钱烦恼，赔就赔嘛！ 老公，我这个人没什么本事，不像青梅姐那么有才华，我有的只有钱…… 就让我给你花点钱，好不好？” 花“点”钱？ 刘素素目光已近呆滞，您管这个叫花点钱？ “我一直都想为你做点什么——好不容易有用到我的地方了，”苏红豆娇嗔的说，“老公你不能剥夺人家为你花钱的权利！” “我……” “我喜欢你，为你花多少钱我都乐意！” 我特么想摔电话！刘素素在心里哀嚎，你们是认真的吗？ 强忍住骂街的冲动，她再次确认道： “那老板，咱们就让影院继续自行发挥？” “嗯！”苏红豆说，“5个亿明天到账，素素你记住——给我随便赔！ 我只要大家看到我老公拍的电影，别的，我不在乎！” 我、不、在、乎！ 通话结束，刘素素浑身无力，差点跪到地上…… 你给我随便赔？ 这是特么什么鬼剧情，她心里哀嚎，太昏庸了？ 苏红豆你，你这和古代那种为了博美人一笑，搞得天下糜烂的昏君，有什么区别？ 昏庸啊，你昏庸啊！ 第二天晚，正陪孩子逛游乐园的影院经理董选民，接到了副经理任彦斌的电话。 “老董，真的不改排片吗？” 任彦斌问，“《疯狂的石头》场场爆，根本一票难求，所有人都笑的东倒西歪的—— 我怀疑这片子已经爆了！” “不能？”董选民这一天就陪孩子玩了，根本没关注这个，他想了想道： “我先看看豆瓣再给你回复，稍等下哈……” 上映了两天了，评分也应该出来了，董选民打开豆瓣，瞬间就愣在了那里！ “90？”他惊了，“不是开玩笑！” 一般电影刚上映评分都会比较高，因为最先看的都是最想看的，难免不客观。 以后随着评的人越来越多，分数也会逐渐回落…… 可哪怕是90分，也绝对是这几年院线罕见的超高分数了啊…… 难道说，《石头》场次爆满不是因为票便宜？ 董选民正发呆，电话响了，是他老板打来的。 董选民赶紧接起来，就听那边一声怒吼： “你是不是傻？ 《疯狂的石头》都挤爆了你不排片？ 《恋人不在线》没人看你排那么多场，你到底还能不能干？” “我马上改！”董选民彻底慌了，“老板我现在就回影院！” 这一夜，很多像他这种反应慢的影院经理，都挨了骂。 到了第三天早上，大多数影院都把《石头》和《恋人》的排片改成了8:2，然后他们发现，《恋人》还是坐不满，《石头》还是满的！ 而这个时候，华乙兄弟电影院的董选民，这个一向最鄙视频繁操作的老成派经理，做了一个最不老成的决定—— 华乙兄弟电影院，率先把《疯狂的石头》调到了黄金档！ 董选民用沈白粥的《石头》挤占了高阳的《孤胆》，这真的让“明天片子怎么排”群里的经理们全惊了。 沈白粥和高阳，这两人根本没有可比性。 没人知道谁是沈白粥，没人不知道谁是高阳！ 高阳可是张乙谋同级别的大导演，票房超级宠儿，华夏少数几个能拍好大制作的人！ 要不是他这部明星荟萃的《孤胆》，这一段院线就被好莱坞的《黎明号角》彻底统治了。 然而现在，这部全是路人演员的《疯狂的石头》，竟然来和《孤胆》争黄金档了？ “老董你这操作是不是极端了？” 群里有人问。 “是啊，沈白粥的《石头》和赵军军的《恋人》一个级别是合适的，拿去和高阳的《孤胆》较劲，有点过分了…… 石头所有演员的片酬加一起，也抵不上《孤胆》男主的10分之1？” 老董也是有苦说不出。 昨天老板怪他没排好，为了补回损失他只好硬着头皮这么操作，心里其实完全没底…… “我也不知道行不行，先看看数据，要是今天数据好，呃……” 他忽然一愣，数据好也不能继续这么排了—— 明天《石头》的补贴就结束了，票价涨回去，上座肯定血崩的…… 此时的锦绣传媒光明顶会议室。 “已经有人开始把我们排到黄金档了。”刘素素苦着脸说。 “太好了！”苏红豆开心的直拍手，如瀑的长发一颤一颤的—— 她是全场唯一一个轻松的人。 其他所有人，在听到“我们已经亏了一个亿，估计补贴结束前能亏25个亿”的消息后，都已经开始忧虑自己的下一份工作在哪了…… 第166章 哥哥，咱们早点安歇吧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李书晴茫然的问，“补贴马上要结束了，怎么迎接明天的上座雪崩？” “必须找一个话题点，把《疯狂的石头》炒起来。”王小胖建议道。 “这样明天即使票价回归，也会有人因为这噱头去看《疯狂的石头》。” 大家都点头，这个思路是对的，但是对《疯狂的石头》来说很难。 因为这个电影，从导演到演员都是素人…… 别的电影可以靠大明星搞些互动，甚至搞点假绯闻起话题，可《石头》这些人大家根本就不认识…… “其实，”张小美嗫嚅了一下，“其实有一个很好的话题……” “哦？”大家都看向她。 “那就是‘沈白粥就是黑粥’……”张小美有点不敢看沈白粥的眼睛，“尤其是由楚青梅来发布的话，一定很轰动……” 众人都是一呆，你可是真敢说啊…… “对啊！”沈白粥猛地一击掌，“我怎么没想到！” 啊？ 大家都惊讶了，副总裁竟然很欣赏这主意？ 要知道，黑粥在网络上就是一个恃才傲物大渣男形象。 如果不是楚青梅一直不肯透露到底谁是黑粥，沈白粥甚至可能已经被网暴抑郁了…… 结果现在他主动要拿自己下油锅？ “粥哥，你想清楚啊……”王小胖提醒他，同时瞪了张小美一眼。 张小美低下了头，心里也是一阵内疚。 她现在是财务总监，公司报表她看了两天，每一秒负债都在涨，她已经快疯了，这是实在忍不住才说的…… “我不同意。”苏红豆不乐意了，秀眉一蹙，嘟起嘴，转头对沈白粥说： “网上那帮人天天骂黑粥，要是知道是谁，肯定会疯狂网暴老公你的！” 说着，愤愤然瞪了张小美一眼： “不行！” “其实他们早晚会知道。”沈白粥叹了口气，“瞒了这么久，真的已经算我运气好了—— 楚青梅没说，柳芊芊不知为啥也没说，韩虹英姐还有芒果那些人也没泄露…… 但这种情况，明显是不可能持续太久的。 与其被动被发现，不如主动暴露引一把流，如果他们网暴我可以帮锦绣赚钱，那么ok，我准备好了。” “可是……”苏红豆急了，撇撇嘴还要说。 “没事。”沈白粥突然按住了她的手，示意她别担心。 霎时，苏红豆绝美的脸颊顿时就有点绯红。 这么多天了，这是沈白粥首次主动碰她，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我看咱们就这么定——今晚黄金时间，我让楚青梅发布这个消息。”沈白粥说，“没什么事的话，大家先散会。” 众人应声起身，纷纷走了出去，屋里只剩下苏红豆和沈白粥。 沈白粥抬头看苏红豆，发现她低着头，表情明显很不开心的样子。 “我是不是僭越了？”他猛的醒悟，苏红豆才是总裁，我怎么还主动宣布散会了？ 好像我是最大的一样…… 顿时他就忐忑起来，想解释道：“红豆……” “对不起。”苏红豆突然说，挺翘的琼鼻微皱。 “啊？”沈白粥一呆，对不起？ “我不知道赚钱是这么难的一件事。”苏红豆眼圈红了，低下头幽幽的说。 “我从小条件太优越了，我根本不知道为了赚一点钱，你竟然要受这么多苦，还要去主动挨骂……” “啊？”沈白粥忙摆手，“这没什么的！ 现在已经顺多了，和那段一边写歌一边拍戏比，这轻松多了——那时候每天就睡4个小时，现在就是挨点骂，没啥的。 真的，这对我不算什么的！” 没想到他这一说，苏红豆反而直接抽泣起来，那张美艳的脸上都是泪…… “我太不懂事了。”她不停抹泪，“你那么辛苦，我什么都没做，回来还吼你，还要把你从公司赶走—— 我真不好了，我好讨厌我自己！ 难怪你现在也不要我了……” 苏红豆越说越难过，哭的梨花带雨，不停抽噎，沈白粥看着她满脸的泪痕，红肿的眼眶，心一下子就软了。 “我哪有不要你。”他握住她手说，“再说我也不可能不要你——我们是夫妻啊……” “可你都不回我的家，呜呜呜呜呜……” “我不回你家是因为……”沈白粥急中生智道，“是因为你家远！ 对就是因为这个——不过我不回你家，你可以回我家啊。 正好香芋也在，要不，你今晚住年华里？” “真的？” 苏红豆眼泪一秒止住，美目瞪大，她兴奋的跳起来，一把就抱住沈白粥的脖子…… “太好了！” “有话好好说——不许亲！” 沈白粥警告道： “住可以，不过我发过誓不谈恋爱的啊……” …… …… 夜晚，年华里。 沈白粥，苏红豆，楚青梅，程香芋，四人围坐沙发前。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所以就得辛苦下你……”沈白粥看着楚青梅，眼神中都是隐藏不住的恐惧…… 自从差点被她霸王硬上弓之后，他一见霸天虎腿肚子都哆嗦，根本就不敢单独接触…… 偏偏歌手这周是复活赛，没有楚青梅什么事，她又特别有空，没事就来这屋转。 如果不是程香芋在，沈白粥甚至都不敢回家…… “辛苦你了琵琶精。”苏红豆捋着她那波浪般的卷发催促她，“总之快点帮大王分忧！” “切，我欠你们的啊，说用就用？ 求人你们得有个求人的样子。” 白了苏红豆一眼，楚青梅指指自己的吹弹可破脸蛋，眯起桃花眼用一种特别流氓的口气道： “来，苏妲己，亲亲姐姐的脸，亲的好了就帮你！” “好哒！”苏红豆乖乖捧起她的脸，“啪”的一口亲上去——“么嘛！” “亲的不到位，”楚青梅摇摇头，“没灵魂！” “闹够了没？”程香芋火了，“我哥等着呢！” 楚青梅秒怂，乖乖道： “马上发，马上发——小姑子你息怒啊，臣妾这就去发……” 说着拿起手机，跑到客厅另一边开始编辑。 这是黑粥音乐的规矩，最初还是顾晨定的——楚青梅发威博，只能跟她说个大概意思，具体怎么发她自己定，不能干扰。 这时看着她那曲线销魂的背影，苏红豆啧啧两声： “青梅姐屁股真翘啊……” “你少说别人，你自己不也一样？”程香芋白她一眼，郁闷道：“属我最平！” “怎么会？我觉得你身材最好！”苏红豆真诚的说，“香芋你比我们都少女，看起来特别的清纯……” “清纯有啥用？”程香芋狠狠瞪了沈白粥一眼，“男人都喜欢前突后翘，一看一个走不动道！” 沈白粥一阵尴尬，忙转移话题问： “你们觉得她会怎么写？” “还能怎么写？” 苏红豆很惊讶，美眸睁大道： “无非就是，大家好，其实黑粥的真名就是沈白粥，他导演的电影《疯狂的石头》就要上映了，请大家支持！ 不就这样吗？” “你还是太不了解她了……” 程香芋和沈白粥一起摇头。 “我写好了！”那边楚青梅叫道，“发送！” 沈白粥三人忙一起去看手机上的威博，顿时都是眼前一黑…… 只见楚青梅写道： “《疯狂的石头》看了没？ 快去看！ 这电影是黑粥拍的，你们先看完电影再回来骂他，这样起码骂起来更有理有据？” 先看电影再骂我？ 沈白粥顿时就觉得脑瓜子嗡嗡的，愕然问： “楚青梅，你是鼓励他们去豆瓣给《疯狂的石头》打低分是吗？” “琵琶精，你这不是鼓励大家去网暴大王吗？”苏红豆都懵了。 “她不是，”程香芋一翻白眼，“她是鼓励大家先去豆瓣给《疯狂的石头》打低分，再来网暴我哥—— 楚青梅你是真把我哥当纣王啊，你巴不得大商朝早点被推翻是？” “怎么可能？我哪是那个意思？”楚青梅诧异的看着3个人。 “你们理解有问题——这是一句调侃，很俏皮的！我看你们脑回路和普通人不一样啊……” “不一样的人是你！” 三人一起喊，全都瘫倒在沙发上。 “完了，”沈白粥说，“我感觉不但上座上不去，连评分都会下来……” “我做的不对？”楚青梅惊了。我写的这么机智我竟然做的不对？ “你做的很对，是我错了，”沈白粥无力的说。 “我就不该叫你……” “那我撤回？” “算了，再说。”沈白粥脑子一片空白，“你先回去……” “回去？”楚青梅远山般的眉头一下子皱起来了，“让你们3个住一个房？” “正好一人一间啊。”苏红豆眨眨美眸，“刚好够。” “不对！”楚青梅走到她身边，一把拍上她的翘臀： “苏妲己，咱俩是不是好姐们儿？” 苏红豆慌了，紧绷小脸道：“可以不是！” “既然是朋友，你来年华里不睡我家，合适吗？” 一把搂住苏红豆那盈盈一握的细腰，楚青梅美目瞪起：“不太合适？” 苏红豆不看她，抬眼看着吊灯道：“可这里住的下啊……” “不行！”楚青梅手摩挲她的腰，“今天我是楚霸王你是虞姬，我就要搂着你睡！ 你别想留在这屋……” “两个女生搂着不合适？”苏红豆吓得直往后缩。 “怎么不合适？”楚青梅一挺胸，“正好比比谁大！” “你大！”苏红豆赶紧投降，“不用比了我认输—— 青梅姐你38e，我只有36d，我甘拜下风……” “那不行！”楚青梅冷哼一声，“比完大小可以比形状—— 少废话，你给我走！” 说着扯起苏红豆，大步就往外走…… “唉，不是……”沈白粥刚要抗议，手却一把被程香芋按住…… “让她们去，”程香芋眼中冷冽光芒闪动，“三人住这个屋子确实太挤了……” “可……” “可别想那么多了……” 风情万种的瞟了沈白粥一眼，程香芋手指轻轻划过他下颚，柔声道： “天色不早了。 哥哥，我们也早点安歇……” 第167章 渣在西元前 麦海音乐公司，合伙人办公室。 一脸怒色的康仲伟，恶狠狠的盯着对面的柳芊芊。 “黑粥就是你的前男友沈白粥——你早知道这件事对不对？ 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要告诉你？” 柳芊芊面无表情看着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的合同到期了？ 今天以后，你我就再没有关系了，我和你说那么多干嘛？” “你真不打算续约？” 康仲伟不可置信道，“没有一家公司能给到你这么多的股份和资源，你想清楚！ 况且，是谁一手把你培养起来的？” “你也获得了巨大收益，早就收回了成本，不是吗？” 不再多说，转身拎起一个很旧的包，柳芊芊迈步往门外走去…… “你去哪？” 康仲伟恼羞成怒的喊：“你别忘了，《我是歌手》的决赛还没比—— 没有我，谁给你选歌？ 谁给你设计舞台？ 你根本没法夺冠！” 这话一出口，柳芊芊突然停下了脚步。 康仲伟神色顿时就是一缓，赶紧补救道： “芊芊，只要你愿意留下来，我可以给你一份天价合同，还有加倍的股份—— 以后这不仅是我的公司，也是你的公司，咱们凡事都好商量……” 柳芊芊转过了身。 没看康仲伟，她环顾了整间办公室，最后目光落到了自己手中那个很旧的包上。 这是大学第一年，那个人省了一学期饭费给自己买的。她记得很清楚，688块钱—— 当时两个人都觉得好贵啊，她碰都不舍得碰…… 可是后来，自己有了更贵的包，一个接一个。 这个688看起来就像一个笑话，很快就被她直接扔到角落里装杂物了…… 今天上午要离开这个公司，她收拾整理了半天，才愕然发现，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值得带走的东西，除了这个包…… 钱，她有了，再贵的包她都买的起。 现在，她只想要当初那个肯花688送她这包的人回来…… 其他的，都不在乎了。 “决赛的最后一首歌我已经想好了……”柳芊芊悠悠的说，“就交给他来写。” “他？沈白粥？”康仲伟好笑道：“如果他不给你写呢？” “他会的。”柳芊芊淡淡一笑，“原本我也没有把握，可现在不同了。 因为楚青梅主动曝光‘白粥即黑粥’这件事，沈白粥他就不得不给我写了…… 因为他如果敢不写，我会让他彻底的身败名裂的……” …… …… 《疯狂的石头》补偿结束的当晚，怎么排明天的片，成了影院经理们最头疼的事。 很多人是主张把排片直接砍半的，从9块9到40元，是谁也烫手啊…… 但是当晚楚青梅的惊天爆料，让所有都改变了主意…… 沈白粥就是黑粥！ 乐坛新教父\/影坛新锐导演\/华夏史诗大渣男竟然是同一个人？ 很多影院经理当场就敏锐的意识到，这是个超级大的爆表噱头—— 排片不能改！ 于是第二天，《疯狂的石头》排片不但没减少，甚至还增加了—— 好多影院都像华乙兄弟一样，直接把《石头》提到黄金档了！ 至于时间，当然是从高阳的《孤胆》，好莱坞的《黎明号角》里扣，这样一来，非常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黄金档里有《疯狂的石头》，非黄金档里也有《疯狂的石头》。 从早放到晚，《疯狂的石头》竟然成了当天排片最多的电影…… 同时大家也忐忑的想，片子我到是给排满了，问题是上座率啊——《石头》你接得住吗？ “接得住！” 影院经理群里，董选民断然说： “目前我这的情况是，非黄金档坐满了7成，黄金档完全满员，《石头》上座率比《孤胆》和《黎明号角》好得多！” “我这边也是。”唐歌影院的经理说，“《石头》的票房好像一点没受涨价的影响—— 我甚至感觉没人在意这个事！” “现在威博已经爆了……”鲁米埃影院的经理说，“热搜第一条就是—— ‘沈白粥就是黑粥，除了《隐形的翅膀》他还有《疯狂的石头》’。 第二条就是‘人确实是渣，电影拍的也是真好——所以有才华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总之热搜全是关于沈白粥的，有说他已经结婚的，有说柳芊芊其实是他前女友的，谣言满天飞…… 甚至好多阴谋论都说，楚青梅表白黑粥这整件事，本事就是设计的剧本，就是为了给《疯狂的石头》造势的……”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有点信，莫非楚青梅不但是个歌手，还是一个演员？” 董选民说：“不过不管她是什么，我看明天的片还得重排——《疯狂的石头》需要更多的场次。 现在这局面，等于天上下了钱雨，咱们必须换个大盆接啊……” “确实啊，热点来了你不捞，热点没了上哪哭去？” “前面咱们计算错了，看来来看《疯狂的石头》的人，不是被9块9吸引的，纯粹就是因为这个电影好看……” “没错，要不你没法解释为什么涨价之后，很多9块9看过的，竟特意过来二刷，豆瓣好多留言都是—— 二刷，老子就是要让《疯狂的石头》赚我的钱，谁让它把我逗乐了呢？” …… …… “你们可能不相信，”锦绣管理群里，刘素素激动的说： “截止到今晚10点，我们的票房已经到了15亿了！” 这消息一出，好像一滴水落入滚烫的油锅，群里顿时炸了！ 大家瞬间全high了，语无伦次，表情包乱飞，全都开始尬吹…… 连顾晨的这种老干部冷酷男，都开始发起“来啊，快活啊”这种脑残表情了…… 这时刘素素问了一句： “白粥，你那边没遇到什么状况？” “我遇到了。”沈白粥明显很郁闷，“路上一个女孩认出我，指着我骂了半天，说我是不要脸的渣男……” “啊？”苏红豆急了，“她凭啥骂你？” “应该是楚青梅粉丝。”沈白粥说，“而且今天黑粥音乐有我一封加急快递，打开一看，是一堆刀片……” 众人都吓了一跳，苏红豆顿时急了： “老公，我给你安排一些保镖，很厉害的，都是特种兵！” 她不说特种兵还好。 她一说，沈白粥脑中瞬间浮现出被张婷丽打哭的大栓子的脸…… “呃算了算了，”他说，“还是让郭凡张婷丽搬到年华里——就住我边上……” “嗯，他俩确实能打，”顾晨也表示赞同，“尤其是张婷丽。” “他俩不能打也没关系，老公你有我呢！”苏红豆又说。 “以后我每天都和你一起行动。 放心，我学过跆拳道，连特种兵都打不过我！” 群里顿时沉默了。 回忆了一下苏红豆那盈盈一握的杨柳细腰，还有那细到离谱的筷子腿，刘素素赶紧道： “那啥，咱们还是聊聊电影！ 我们的票房分成是40，所以这15亿，咱们公司可以到手6000万。 以这个速度算，我们大概需要4天能收回成本……” “嗯，” 李书晴说，“也就是说票房到达625亿的时候，我们就开始盈利了—— 总之，希望‘黑粥白粥’这个热点最好能热个4天以上……” “不能也没关系，”沈白粥说，“因为第二波热点我已经准备好了！” 大家正要问是什么，王小胖突然在群里道：“粥哥，麻烦了……” 接着就上了一张图片。 打开一看，是罗羽发的微博截图： “沈白粥这个人的人品，我真的不想多说——恶心！ 当时拍《调音师》时，所有剧组的人都是我帮他找的，场地是我帮他租的，最精彩的表演全是我贡献的—— 可你们知道我分到多少钱嘛？ 还不到他妹妹片酬的6分之1！（他妹妹只演了这个微电影的一小段镜头，一分钟都不到） 当然，她妹妹也不是分的最多的，分的最高的是组里一个非常清秀的女孩…… 这女孩在工作中根本没啥存在感，但是沈白粥给她的酬劳，是给我这个主演的7倍半！ 至于为什么，我想谁都猜得到？ 有些人啊，根本不是从成名后开始渣的——他老早就是那个德性了！” 第168章 都是你，都欢喜 排片是个零和博弈——我多了，你就得少。 《疯狂的石头》多了，《恋人不在线》就变少，《疯狂的石头》再多，连明星云集的《孤胆》也要变少。 于是，一场针对《石头》的围剿，开始了。 第一个发力的是《恋人不在线》的主演罗羽。 他扒出《调音师》，说沈白粥不但任人唯亲，赏罚不公，而且大玩潜规则，人品简直没法看…… 第二个跟进的是《孤胆》的导演高阳。 他发了一篇长文，说圈内制作氛围太功利太浮躁了，不专注于影片本身的质量，把全部的精力用在了搞噱头上…… 而某些导演人品不正，搞的八卦比电影内容还精彩，这么下去，整个行业的风气怕是要彻底垮掉了…… 全文没有一个字提沈白粥，但是在说谁，傻子都看得出来。 第三个出手的是一个庞大的群体——楚青梅的脑残粉。 楚青梅上篇威博发的太跑偏，很多人都误以为楚青梅是让他们看完电影后回来写差评打低分，于是果断去做。 一天之间，《疯狂的石头》评分从90直接掉了71，而且还在继续往下掉，更重要的是，一场针对《疯狂的石头》的抵制开始了。 很多楚青梅的脑残粉都号召网友，不要去看人渣拍的片子，不要让人渣赚到一分钱…… “青梅姐你这是干了什么？” 黑粥音乐公司，苏红豆气愤的说，“你的粉丝全在威胁白粥，你看看他们的留言！” 楚青梅的威博上，一个叫“糊里糊涂胡汉三”的人贴出了黑粥音乐公司的地址，一群疯狂的粉丝叫嚣着要直接来抓沈白粥…… 一个叫“天南一剑”的家伙，甚至直接说要给楚青梅彻底“出口大气”，好好教育下沈白粥这个“有人生没人养的东西”，还要过程都拍下来！ 而更要命的是《疯狂的石头》的官博，上面一群人疯狂网暴沈白粥，仿佛恨不能把他扒皮抽筋下油锅煮了…… “他们为啥会这么干？”楚青梅急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他们凭什么这样网暴黑粥？” “我们可能需要报警了。好些人都发了人身威胁贴，”老曹说，“现在粥哥的安全都成问题了……” “总裁，对不起，”一边张小美抽噎着说：“都是我的错……” 张小美哭的无比的内疚，让沈白粥暴露自己就是黑粥这个策略，是她提的。 而让沈白粥彻底陷入困境的，也是她—— 正是罗羽在网上在威博影射“沈白粥潜了她”这件事，让局面变得无比被动。 张小美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她的一切都是沈白粥给的，粥哥把她当做自己最信任的人，然而她却亲手把粥哥推进了火坑…… 她哭的异常难过，但没人安慰她。 现在一屋子人心情都非常糟糕，连向来温柔的苏红豆都声色俱厉，而本来就是小辣椒的程香芋，明显已经有点彻底压不住火了。 “我发那个帖子真不是那个意思……”楚青梅还试图解释。 “够了！”程香芋吼了一声。 所有人都吓的不敢张口了。 这时门被打开了。 棒球帽压的很低的沈白粥，在郭凡和张婷丽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怎么了这是？”他惊讶的看着大家，“小美你怎么哭了？” 他这一问，张小美彻底忍不住了，哭的哇哇的…… “粥哥，我害了你，我害了咱们电影，呜呜呜呜……” “哪有的事！”沈白粥赶紧抽出纸巾递给她，“快擦擦，放心，哪至于啊！” “怎么不至于？”程香芋脸色难看的说，“你看到网上都怎么骂你的吗？” “不就是几个抹黑嘛？”沈白粥笑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已经想好怎么办了。 来，都坐下，我跟大家说我的应对……” 这局面还有的救？大家都有点讶异，张小美也止住了哭声。 “首先是罗羽那条指控。”沈白粥说，“这其实是个好事——我甚至觉得这对我来说最好的宣传机会。 之前我职业生涯最光辉的一票战绩，就是用6万拍了《调音师》，卖了两百万，然后分给大家这一段。 李书晴文笔好，我已经让她把我们当初是怎么集齐这六万，如何艰难排片，最后如何开心分钱的过程，写成了一个小作文。 她写的很清楚，其实罗羽当初根本没片酬，是我硬给了他十万的事实，小美的75万完全是因为她是最大的股东，而香芋的60万也是同样道理—— 这段过程李书晴写的非常精彩，有理有据，还录了一段边枫的语音采访。 这个采访中，边枫表示他可以给这一切作证，他自己本身也是商量好5千片酬，却硬被我塞了10万。 他愿意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跟罗羽当堂对正这件事。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集体把这个李书晴编辑好的这段转发出去，然后等待反转—— 众所周知，网友是最喜欢看反转的…… 这一波之后，我这有情有义有担当的形象，可就出来了！ 你让我自己炒这一波，我还真不好意思，可既然罗羽送上门了，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这番话说完，大家顿时就是精神一振。 心说这样看来，这倒的确是一个把沈白粥形象塑金身的好机会啊…… 直接说一个人好，大家未必吃这一套，可是你先误会一个人，再发现他是如此之好，这反差一出来，很多人都会直接沦陷的…… “第二个，就是高阳说《疯狂的石头》不注重品质，只会炒作这件事。” 沈白粥又道：“这件事就不能我们回应了，一回应就变成了骂战—— 所以我请了一位大神替我回应。” 说着一亮手机，大家都探头过去看，发现竟然是大导演张乙谋刚发的威博…… “最近大家都在聊电影品质，我个人觉得，《疯狂的石头》是我近十年来看过的，品质最高的喜剧电影，没有之一。 我是强烈建议大家都去影院看一下的。 尤其是搞电影的朋友，看完不要只是一乐，那个多线叙事技巧很值得研究…… 还有表演方面，我个人非常欣赏黄博这位演员。他演的黑皮笑的我肚子都痛了……” “哇……”大家全惊了，张乙谋诶！ 他都说沈白粥的技巧值得大家学…… 还有黄博，竟然被张乙谋点名表扬了，这星途怕要起飞了，太羡慕了！ “我没提任何文本要求，”沈白粥忙解释，“这都是张导自己写的。 我也很惊讶他给我们这么高的评价，当然，我相信这里有顾晨的面子，张导一向最欣赏他了……” “这么说，关于《石头》品质的争论也可以结束了，”王小胖兴奋的说，“因为最权威的那个人已经给最终判决了！” “所以现在只剩一个麻烦了，”沈白粥苦笑着看向楚青梅，“青梅，你是真的想玩死我吗？” “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楚青梅苦着脸，郁闷的直抓头发：“为什么他们会那么理解——啊啊啊我要疯了！” “要疯的是大家？”程香芋怒道，“这电影大家做的这么辛苦，你一句话全毁了！ 我哥又做错什么了？要被这么多人网暴……” 她还没说完，却被沈白粥一把拦住了。 “不可以这么说青梅。”沈白粥说。“她没有任何错。” 屋里顿时就是一静。 大家都愕然，没有任何错？ 连楚青梅都惊讶的抬起头，这种铺天盖地的网暴加威胁全是她引的，她还没有错？ “这就是青梅说话的个人风格。”沈白粥说，“我们不能忘了，正是她这种说话风格，让我们当时赚了那么多。 我们整个事业起飞，就是从她乱说话开始的。 这种说话风格本身就是一种双刃剑。 所以咱不能赚钱的时候说，青梅你真棒你多说点，出事了又说青梅你是不是傻你给我闭嘴…… 无论是赚钱还是闯祸，这都是一个青梅，而我要说的是—— 我永远支持她。 因为就是她，在我最难的时候撑住了我，让我没有倒下……” 怔怔的看着沈白粥，楚青梅忽然觉得喉头哽咽起来，眼圈突然就红了。 难怪啊。 难怪我那么喜欢他——我又怎么可能不喜欢他呢？ 有才华，有担当，有良心——可又有老婆！ 唉…… 老天爷，你是专门造出他来折磨我的吗？ “黑粥，现在我该怎么做？” 楚青梅茫然的问，“我该怎么做才能挽回这烂摊子？” “你就继续说你想说的。”沈白粥说，“用你自己的话接着发威博。” “我还发？”楚青梅惊了，“可我如果又说错了，怎么办？” “不怎么办。”沈白粥说，“说错了，咱们一起面对—— 能挽回就挽回，不能挽回就认了。 就这么简单。” “大伙放心，”那边郭凡哼了一声，“有我在，能伤到粥哥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还有我呢！”张婷丽恨恨道，“谁敢动我财神，我灭他全家！” 第169章 虽千万人吾往矣 楚青梅走到房间边上，又开始编辑起威博……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画面，所有人都心惊胆战——天知道霸天虎又要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跟看楚青梅发微博相比，蹦极都算是放松了，毕竟蹦完极你不会被全网追杀啊…… 众人都凝神静气的看着她—— 然后，20分钟过去了！ 楚青梅竟然还没编辑完…… 这下沈白粥都慌了。这到底是写了啥出来？ 纪实文学？这么久了！ 完了完了，大家就觉得头皮发麻，这肯定是要出事了…… 这时高闯进来问道： “粥哥，员工们东西都打包好了，搬家公司也到了，咱们现在就搬锦绣大厦？” “嗯，”沈白粥点点头，“开搬。” 本来他就打算把黑粥音乐搬到锦绣大厦，毕竟现在这样两边跑太麻烦。 现在公司地址更是被人爆出来，一堆人要真人pk他，他不走都不行了。 “粥哥，锦绣大厦那是黄金地段，”老曹有点肉痛的小声嘟囔，“我看了下那边的租金，比这边贵太多了……” “那边的租金是0。”一旁的苏红豆解释道，“锦绣大厦是我爸的，随便用，不收费的。” “呃，”老曹惊喜道，“嫂子你真棒！” 这一句“嫂子”叫的苏红豆心花怒放，她嘴角牵起，笑意浅然对老曹说： “你这人真好！” 边上小翠姐却狠狠剜了一眼老曹，心说你个混蛋玩意，一点小钱就把你收买了？ 怎么能向资本低头呢？ 我们可是青梅党！ 这时大家手机全都响了起来——楚青梅终于编辑完了。 都胆颤心惊打开她威博，大家就见上面第一句写着： “有些人会不会看威博？敢欺负黑粥的，你们不想活了是？” 大家眼前一黑，楚青梅你威胁网友？ 你对网友的数量有概念的吗？一人一口唾沫就是一场滔天洪水，结果你威胁他们？ 第二句是： “这些网暴黑粥的，有一个算一个，一个都跑不了——我全截图了！” 接下来就是一长条长图—— 哪个人说了什么辱骂的话，那个人又发出了什么露骨的威胁，还有谁泄露了什么个人隐私，一个接一个截图，全粘上了。 不光是在《疯狂的石头》官博上网暴的，在楚青梅自己威博上网暴沈白粥的，她也没放过，结结实实的全攒一起了…… 大家都呆了，楚青梅你这脑回路是真的直，别人恐吓过来，你的反应就是查查都有谁是吗？ 问题这有啥用啊？ 难不成你一一骂回去？ 你一个对人家一片，这么正面刚，你刚的过来嘛？ “这个，”老曹忍不住问，“青梅姐难不成你是要把网暴粥哥的人，一个一个骂回去？” “对！所以我先列个表。”楚青梅说，“这就是第一版，我还在做第二版截图，然后第三版…… 总之要把他们都贴出来！” “道理是这个道理，”小翠姐忍不住道，“问题是，你知道他们有多少人吗？” “所以我一版接一版的贴啊……”楚青梅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你贴出来也是白贴啊……”程香芋也懵了，感觉自己完全跟不上楚青梅的思路。 “那也先贴出来，”楚青梅很认真的说，“万一待会他们悄悄删帖了，我找不到他们怎么办？ 怎么收拾他们我再想，反正欺负黑粥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大家都忍不住捂脸，心说你未免把网暴这事想的太简单了。 要是这么容易就能制止，世界早和平了…… 小翠姐更是苦笑——青梅姐未免太一根筋了，竟然想要把网暴粥哥的列个表编辑一下…… 唉，这个傻姑娘…… 就她这种一条道走到黑的性格，怕是能喜欢粥哥一辈子！ “青梅，”沈白粥忍不住道：“这个事没实际意义——你就算列出来，也拿他们没办法啊。 既然操作不了，要不，我看还是算了……” 他话还没说完，老曹看了一一眼手机，大叫道：“不好了粥哥，麻烦大了！” 大家顿时心头一紧，心说难道网暴的人终于杀上门了？ 郭凡张婷丽顿时都往沈白粥身前一挡，接着两人眼前就是一黑—— 苏红豆长腿一迈，站到他三人面前，瞪着一双美目，呆萌道： “你们别慌，有我呢——我会跆拳道！” 众人：“……” 沈白粥又感动又好笑，心说红豆你那花拳绣腿还是闪闪行不，我真怕你被郭凡拳风震飞了…… 这边程香芋已经抄起手机要报警了，却听老曹道： “不好了粥哥——柳芊芊来了！” 柳芊芊？ 大家都一愣，不是网暴者？ “吓死我了，”楚青梅拍拍胸口，“原来是柳芊芊……” 忽然眼一瞪，她反应过来，怒道： “什么？柳芊芊？” …… …… “你要我给你写一首决赛用歌？” 黑粥音乐的会议室里，沈白粥不可思议的看着一身米色百褶裙的柳芊芊， “你要我写我就写，我是慈善机构？我凭什么帮你？” “凭这张照片。”柳芊芊扬了扬手机，上面是一张柳芊芊的自拍—— 画面上，她的脸上印着一个很深手掌印。 “你现在的名声已经是过街老鼠了，”她摇了摇头： “如果我在这个时机，把这张你在芒果后台打的我照片发出去，你觉得，你还能在娱乐圈待下去？” 沈白粥和楚青梅对视一眼，心里都是一沉。 柳芊芊说的是实话。 以沈白粥现在的名声，本来就已经很风雨飘摇了，这种重料一出，劣迹艺人肯定没跑了，音乐和电影都被封杀都说不定…… “你始终是这么不要脸。”眯起眼，程香芋鄙视的看着柳芊芊，“你自己有团队，为什么非要我哥写？” “因为那个团队根本赢不了沈白粥。”柳芊芊叹了口气： “回顾一下过往就一清二楚——每一次有沈白粥出场的场合，楚青梅都赢了。 在创作能力上，他断层领先其他作人，谁都知道，这届《我是歌手》舞台上，能打赢黑粥的，只有他自己——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他来写的原因。 白粥，只要你肯写，这张照片会彻底消失，这件事情也会彻底过去……” “呸！”楚青梅说，“我这种智商都不信你那屁话！ 我们又没有你的把柄，你肯定会拿这事不停威胁他的！” “想要我的把柄还不简单？”柳芊芊轻佻的一笑，媚眼在沈白粥脸上扫了又扫，用那娇柔的嗓音很挑逗的说： “白粥宝贝，不如我们去酒店开间房，出来的时候，你不就有我的把柄了？” “别叫我宝贝，”沈白粥恼火的瞪着他，“你这样子真让人看不起。” “你这样可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脸色一暗，柳芊芊皱起眉道： “你不想聊感情，那咱就说事——我给你两天时间，周一我就要这首歌。 我要一首伤感的抒情慢歌，旋律要优美，演唱难度要适中，情感要极度到位，必须能引发人强烈共鸣的那种！” “你竟然不要舞曲？”楚青梅很惊讶，“伤感慢歌很讲究技术的，你确定你一个只会蹦来跳去玩劈叉的dancer能唱？” “楚青梅，这次我才不会跳什么舞——我要用这首歌正面灭了你！” 柳芊芊傲然道，“沈白粥，我就是要告诉你，不是只有楚青梅能唱好你的歌——我一样行！ 这一次，我们都唱你写的歌，谁是倚天剑，谁是砍菜刀，决赛会给出答案的。” 说着，她瞄了沈白粥一眼，笑道： “当然，要是你怕了也行，你就暗中操作一下呗，给我写个差点的，给楚青梅写个强点的，稳稳当当的赢，留住面子也留住里子，多好！” “柳芊芊你以为我像你一样不要脸？”楚青梅顿时怒了。 对方这明显是个激将法，但是她选择立刻跳进这陷阱，一秒都没有犹豫： “就让黑粥他写两首，你随便挑，挑剩的给我，你看我怎么秒你—— 柳芊芊，你就适合搞那些乌七八糟的恶心事，唱歌你想和我比，还早了一万年呢！” 第170章 那一树的蝉都是见证 写两首主动让柳芊芊挑？ 大家顿时一阵无语，楚青梅你为她想的还挺周到啊？ “那就这么说定了，二选一我来挑，剩下的那首你唱。” 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柳芊芊看向沈白粥道： “我走了，宝贝你加油写哦~~” 说罢一挥手，转身施施然向门外走去。 “你挺可悲的。” 一直没说话的苏红豆突然开口道。 柳芊芊怔住，转头问： “苏红豆，你说我可悲？” “没错。” 盯着她的眼睛，苏红豆很平静的说： “你不停的折腾，无非就是想证明自己优秀，然后期待白粥重新爱上你…… 可白粥早就不爱你了，你现在越做这些事，越是提醒我老公—— 像我和青梅这么真诚的女孩，是多么的难得。” 屋里顿时静下来，大家都惊讶的看向苏红豆。 没想到，一向呆呆的恋爱小白，今天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苏红豆一脸笃定，沈白粥突然就感慨万千—— 她总是看起来愣愣的，可自己心里的感受，她竟然是最懂的。 其实柳芊芊越搞各种幺蛾子，他就越是腻味，简直一看她就倒胃口。 对比之下，他经常觉得，呆呆愣愣毫无心机的苏红豆和楚青梅，真好啊…… 两个人都是糊里糊涂的，很笨拙的喜欢着他，可两个人都是全心全意，那么的毫无保留…… “你老公？”那边柳芊芊一听到老公这个词，眉毛一下子就竖起来，她怒道： “你老公？” “当然是我老公！”苏红豆寸步不让的走到柳芊芊身前，一眨不眨的盯着她道： “我们登记过了，是受法律保护的一对！” 苏红豆这张脸国色天香，但大多数时候表情不是清冷就是呆呆的，此时她直直盯着柳芊芊，目光里竟有着少见的不容分说的坚决…… 矮她半头的柳芊芊，被这么凛然一盯，竟然下意识就后退了一步。 “哼”了一声，柳芊芊转了转眼珠，冷笑道：“登记的，受法律保护的，好厉害！ 你怎么不直接说出你的形婚报价35万呢？ 好一副我是大房的威严样子—— 我倒是要问问你了，你既然是明媒正娶法律保护的妻子，那他跟你求过婚吗？” 苏红豆顿时一窒。 不屑的一笑，柳芊芊从自己手中那很旧的包里取出一个盒子，打开，取出一枚戒指，戴在自己无名指上，得意的看向苏红豆： “这是他求婚时送我的钻戒，你有吗？ 法律上他倒是你老公，可实际上，你了解他吗？ 苏红豆，他告诉过你他的梦想是什么吗？ 他最向往去哪里旅行你知道吗？ 他最喜欢的nba球队是哪一只？” 苏红豆一下子就卡住了。 她愕然发现，沈白粥确实没告诉过她这些，而且，沈白粥也真的没送过她戒指，求过婚…… 其实，其实两个人之间真的挺陌生的。 茫然看向沈白粥，她发现对方眼里也是一阵尴尬。 “他最喜欢的nba球队是湖人队。”一旁的程香芋突然说。 大家都是一愣。 “最向往的旅行是去南极看企鹅。” 看着柳芊芊，程香芋又道： “至于梦想，7岁的时候想当科学家，15岁的时候想当警察，18岁开始想当一个歌手，现在，则是要当一个享誉华夏的大导演—— 而我之所以抱帝都电影学院，就是要帮他去实现这个梦想的。 柳芊芊，他向你求过婚，送过你戒指，那有什么了不起的？” 说着，程香芋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了一个用一百元纸币叠成的戒指。 那纸戒指看着很旧，都已经泛着白边了。 “这是他15岁时送给我的戒指。”程香芋说，“那是一个暑假，他拿出一个学期攒的100元，叠了这个戒指送我。 那天很热，知了疯一样的叫，我记得很清楚，他就在树下给我戴上了这个戒指，那一树的蝉都是见证。 当时我对他说，送了就不许要回去了，这是一辈子的事。 柳芊芊，你以为你很了解他？” 程香芋云淡风轻的笑了，指指自己的心脏的位置，她说： “没有人比我更懂他，没有人比我更疼他，他所有的喜怒哀乐，我都装在这里…… 而你…… 相信我，他早就不喜欢你了，也不会再喜欢你了。 现在，他想安静，不想和任何人谈恋爱。 哪天他想谈了，这个名单里也绝不会有你。 唱完他给你的这首歌后，请你安安静静的从他世界里消失——他的未来没有你的！” 脸色急剧的阴暗下来，柳芊芊胸口起伏，狠狠的瞪了程香芋一眼，她恼怒的说： “你懂什么？你不过是个妹妹！” 转过身，她摔门走了出去。 走到黯然的苏红豆身前，程香芋轻轻握住她的手： “师姐，别听她瞎说，不了解可以慢慢了解，日子好长呢，有的是时间……” “对啊，”楚青梅“切”了一声，“越不了解越带劲，熟了就该下头了！对香芋？” “不对！” 程香芋眉头一下皱起来了，熟了就下头？ 这是人话吗？ “青梅姐，其实如果不会聊天也不必勉强——你大可以直接闭嘴的……” …… …… 补偿结束后第二天，《疯狂的石头》一举冲进黄金档。 这不是一家的策略，而是所有影院共同的选择。 导致这一结果的直接原因是，昨天把《石头》排进黄金档的华乙兄弟电影院没亏…… 因为《石头》上座率比《孤胆》和《黎明号角》都好，他们反而还多赚了。 但这还不足以让大家做出这么石破天惊的决断——真正让大家下决心的，是后面发生的三件重磅热搜…… 一是《孤胆》的导演高阳讽刺《石头》品质不行，可随即就被张乙谋直接diss了…… 张乙谋不但盛赞《石头》品质，而且点名表扬了其中黄博的演技，正面打高阳的脸。 于是第一条热搜形成了—— “张乙谋力挺沈白粥，没给高阳一丝丝脸面。” 这第一条热搜涉及的人很知名，但戏剧性远远比不上第二条…… 这条一开始是《恋人不在线》的主演罗羽发的，他也是沈白粥第一部电影《调音师》的主演。 他爆料说，沈白粥为人不公，任人唯亲，同时还喜欢搞潜规则…… 这条一出来就爆了，直接上了热搜头条，然而也就2个小时后，剧情翻转了。 一组当事人联合发表的真相澄清文，瞬间就让罗羽成了小丑。 关键这篇澄清文写的故事性十足。 把沈白粥和几个小伙伴当初怎么一穷二白，克服重重困难拍完《调音师》的过程，讲的是跌宕起伏。 妥妥的一个励志故事，可以登《读者》那种。 故事结尾给投资人分钱这一块，就更是击中了所有脆弱的打工人—— 张小美这种投资3万，赚了75万的爽文经历，谁不羡慕？ 羡慕的都要流口水了！ 大家全都狠狠的共情了，恨不能以身代之，瞬间威博又杀出一条热搜—— “好想给黑粥当下属啊。” 接着大家又开始往下发掘，发掘到了诬陷沈白粥的罗羽身上。 网友敏锐的发现，这人真的很分裂——不可否认，在《调音师》中，他的演技确实是影帝级别的…… 可同样的一个人，到了《恋人不在线》，演技真的让人不忍直视，说判若两人完全不为过…… 而这时，张小美本人写的一篇威博，则讲述了罗羽当时一段看跳舞的戏，反复拍了几十遍，大家看完恍然大悟—— 原来《恋人不在线》才是罗羽的真实水平，《调音师》那段，是被沈白粥生生调教出来的，亏他还好意思嫌弃沈白粥给他的片酬少！ 于是又一条威博热搜诞生了—— “罗羽请把十万块钱还给沈白粥，这钱你不配拿！” 至此三条热搜，题目不是黑粥就是白粥，感觉威博快成了粥棚。 大家满以为这应该完了，结果楚青梅又来了个大的！ 霸天虎对网暴黑粥的人非常不满，她用了一个根本不可能有效的笨方法，妄图惩罚这些人—— 她把所有网暴的人一一截图发威博了…… 很多人当时就表示蠢哭了，这么多人你能怎么办呢？ 问题是楚青梅脑子不好使是出了名的，她傻乎乎一条条往上贴，还不停更新…… 看她那意思，反正这些骂过黑粥的人我都要记下来，早晚要收拾他们的！ 一开始大家都是嘲笑她的，可她贴到两千人还不停更新时，好多人立场突然就变了…… 楚青梅太直了。 她身上似乎始终有这么一种笨笨的力量，喜欢就要当场说出来，仇恨就要当场贴出来，每个欺负黑粥的人，她都要给记下来！ “她自己不是也被网暴过吗？我记得那张专辑发出前，所有人都在抹黑她啊，也没见她反抗啊……”有人问。 “那时被欺负的是她自己，现在被欺负的是黑粥！”有人答，“欺负自己的可以忍，欺负心爱的人，梅梅忍不了！” “妈的，太感人了。”有人说，“我真的又相信爱情了！” “反正我也闲着，要不咱们为真爱加加油，帮帮这个傻乎乎的恋爱脑？” “去！同去！” 于是，一场针对网暴者的反向网暴开始了…… 第四条热搜诞生了——“为真爱助力，帮笨笨的梅梅保护黑粥！” 一时全网都开始心疼楚青梅这个弱智儿童，网友甚至把这当成了kpi考核，开始详细记录考勤。 “第二张图第56位已骂3回。” “第二张图第57位已骂4回。” “第二张图第58位已人肉。” 在“全网反击网暴者”这行为持续了大半天左右，大家惊讶的发现，被贴出来的网暴者都开始道歉了…… 而那些还没被贴出来的网暴者，全都火速撤下了自己的言论…… 到了当天晚上，很多网暴者甚至疯狂呼吁大家不要网暴，还网络一个文明纯净的环境…… 风水轮流转，网暴者被网暴怕了！ 热搜热到这种程度，影院经理们谁都不傻，他们不约而同的做了一个决定—— “接下来的三天，把《疯狂的石头》给我排满！” 第171章 自信点，直接别墅 没有人可以想象，在停止补贴后的第三天，黄金档《孤胆》：《黎明号角》：《疯狂的石头》排片比，竟然来到了3：3：4！ 《疯狂的石头》，只是一部根本没有出名演员的冷门喜剧片。 然而就是这么一部小众片子，竟然一脚踹翻了大导演高阳的群星云集的《孤胆》，又一拳放倒了好莱坞大制作的特效猛片《黎明号角》……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两部成本是它几十倍的大片，竟然被它按在地上疯狂碾压！ 这还是黄金档，在冷门时间段，《疯狂的石头》对《恋人不在线》的排片比，已经来到了10:1！ 这仅有的1，还是大家看在赵军军的面子上，否则按网上疯狂抵制白狼眼罗羽的势头，其实《恋人不在线》已经可以直接下线了！ 很多影院基本上就是从早到晚，疯狂轮番放映《疯狂的石头》！ “原本以为《石头》和《恋人》是马超战许褚，势均力敌，”华乙兄弟影院经理董选民感慨的说，“谁想到根本就是温酒斩华雄—— 《石头》酒还没凉呢，《恋人》已经死的透透的了！” “这两片现在已经完全不是一个量级了，”副经理任彦斌说，“《石头》现在简直是能战三英的吕布。 别说《恋人》了，《孤胆》和《黎明号角》合起来都招架不住…… 不得不说，沈白粥团队太会炒流量了。” “炒是一方面，问题是《石头》质量确实高，炒起来人家又真的接得住！” 董选民说：“现在《石头》排了这么多片，上座率还是高于其他电影，就是一个明证了。 可能是因为这两年喜剧太不景气了，观众对这一类片子的渴求大的惊人—— 很多人都已经把《石头》3刷4刷了，就是想进电影院乐一下……” “是啊，《石头》势头太猛了。”任彦斌感慨道，“这取消补贴才第3天，票房已经来到10亿了—— 锦绣传媒第一次做院线，竟然赚了个盆满钵满，现在也已经进入躺着收钱的环节了！” 与此同时，锦绣传媒的光明顶会议室内里一片欢腾…… “10亿！”刘素素激动的挥拳道，“《疯狂的石头》上映第6天，票房来到10亿！ 我们的亏损全部填平，现在我们净盈利15个亿了！” “粥哥，你要给我们发车了！”王小胖兴奋的直拍桌子，一边顾晨张小美等人齐声起哄。 “车就不用说了，”沈白粥露出“那才几个钱”的笑容，道： “票房这个速度涨下去，我估计大家的奖金已经够买房的首付了！” 这倒不是他吹，照这个势头，最后国内总票房怕是落在30亿左右！ 这还是只是国内的，还有海外票房呢，还有线上的收益呢！ “真的假的？” 一旁的郭凡简直要乐疯了，一把抓住沈白粥的肩膀大叫道： “粥哥，你的意思是，我赚到在帝都买房的钱了？” 他一个租房都只选群租房的家伙，竟然也能买得起房了？ “肯定啊！这不废话吗？”沈白粥道，“你是主演，分红绝对够你交首付了！” “那我呢那我呢？”黄博激动的语无伦次，“粥哥，我也行吗？ 要是能在帝都买得起房，我就不用回冀北了。 我媳妇也不用再唠叨我借了我弟40万了！” “你不但买的起房，你还可以再借你弟弟40万，干脆就帮他全款买下来！” 沈白粥拍拍他的肩，“你可是被张乙谋盛赞演技的人，花钱要大气一点…… 以后你的前途，会像星星一样闪亮的！” 那边金学礼也要问，沈白粥笑骂道： “你也是主演，还是演员部老大，你问个毛线？ 答案不是明摆着吗？” “我，我呢？”张婷丽忐忑了，她可不是主演，只是《石头》里一个戏份不多的小配角…… “你买四居肯定不够了。”沈白粥假装叹口气，“不过一居还是可以全款的！” “买什么一居？”郭凡搂住她，“你住我那不就完了！” “滚！”张婷丽少见的脸红了，一脚就踢郭凡屁股上…… 这时会议室已经一片沸腾，只有苏红豆有点怏怏不乐。 刘素素察言观色，以为她是不满沈白粥承诺给的太多，忙安慰道： “总裁，这次我们赚得的确多。 我估计就这一部《疯狂的石头》，我们公司规模直接上一个大台阶，可以跻身国内八大传媒了！ 你也要成为华夏首屈一指的青年企业家了！” 啊？ 苏红豆一阵恍惚，我是首屈一指的青年企业家？ 我做啥了我就首屈一指的企业家了？ 我好像只结了个婚，然后就把公司发展成八大传媒之一了？ 不光是她恍惚，刘素素这话说的，连边上鞠双全和梅若雪也都脑瓜子嗡嗡的…… 尤其是鞠双全，他三部网剧才帮公司赚了一个亿，可沈白粥只一部《疯狂的石头》的成绩，直接就奔着30亿去了！ 鞠双全满脸都是茫然—— 前不久，就在这个会议室，黄亮、司马和自己，还为要不要给沈白粥投500万拍《疯狂的石头》，吵的面红耳赤…… 这尼玛，想想都恨不能地上找个缝，钻进去躲躲啊…… 一旁的李书晴也注意到苏红豆的神情了——总裁好像确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 李书晴不像刘素素那么细腻，她直接就拉着苏红豆手问： “老板，你咋了？赚钱还不高兴？” “确实不太高兴，”苏红豆嘟起嘴，“我最高兴的是掏出5个亿补贴那会—— 当时我心说，终于能为老公做点事情了，别的不行，撒钱我还是很擅长的。 结果，结果这么快就轻松赚回来了——这不显得我付出的太少吗？ 书晴，我担心这样我会被青梅姐比下去啊……” 看了一眼那边和顾晨热烈击掌的沈白粥，苏红豆压低声音，偷偷问： “书晴，你最见多识广，你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为白粥快速赔钱，刷出存在感的吗？” 眨巴眨巴眼，李书晴呆住了。 那一刻，在杰出的青年企业家苏红豆面前，见多识广如李书晴，也沉默了…… 与此同时，锦绣大厦15层，黑粥音乐公司。 “我知道拍电影赚钱，可我不知道这么赚钱！”小翠姐郁闷道：“10亿啊，就跟玩一样他们就到手了……” “别郁闷别郁闷，”高闯安慰她，“咱们也要赚大钱了——青梅姐要正式接代言了！” “嗯？有广告商要我代言了？”楚青梅愣了：“他们一直不都嫌弃我恋爱脑，怕影响品牌调性吗？” “那是从前，从前青梅姐你的确是一个不太中用的恋爱脑形象。但那已经是从前了！” 高闯解释道：“自从那条点名威博后，你的形象已经彻底变了！” “变成啥了？”老曹问。 “从此青梅姐再也不是一个普通的恋爱脑了，”高闯一拍大腿： “现在在品牌商眼里，她是一个为爱痴狂的24k高纯史诗级恋爱脑——人称‘纯爱脑’！” “不还是恋爱脑吗？”老曹茫然。 “完全不一样！”高闯摆摆手指，示意大有不同。 “恋爱脑是贬义词，纯爱脑是褒义词——所以现在很多跟爱情有关的品牌全都找上来了！ 巧克力，钻戒珠宝，婚纱摄影，婚庆公司，旅拍公司，还有一个巨鳄——国字辈的石油公司！” “石油公司为啥也找上来？”小翠姐惊了，这和恋爱八竿子打不着？ “他们不是老被投诉油不纯嘛……”高闯尴尬道，“所以他们想找青梅姐代言—— 意思是他们的油就像青梅姐的爱情一样纯，而且一点都不缺斤短两……” 三人听了嘴角都有点抽搐，高闯却欢欣鼓舞道： “管它呢，总之要是这些代言都接了，咱们总销售额是比不上《石头》，可净利润未必比他们差！ 要知道他们赚的多，分钱的也多，哪像我们就几个人！ 咱们公司，买大四居那是标配，哪像他们，发个车兴奋的跟什么似的！” 他这一说，老曹小翠都兴奋起来了，老曹道：“这么说，一旦青梅姐夺冠了，咱们岂不是要赚更多？ 闯子，要不这些代言你慢慢谈，不要急着签，一旦青梅姐赢了决赛，咱宰一笔大的？” 他这话一出口，三人都心动了，顿时目光灼灼看向楚青梅。 眼神炙热的像在看一只会生金蛋的鸡。 思考了一下，楚青梅点点头： “有道理！ 大四居你们不要急着买，咱们一共才4个骨干，等我夺冠了，大家一步到位—— 直接买别墅！” 第172章 她偏不勉强 周一，锦绣大厦15层，黑粥音乐。 柳芊芊一身休闲的水蓝色帽衫，下身是窈窕修长的瑜伽裤，踩着一双单鞋，悠然看向沈白粥： “写了什么？拿出来……” 不太情愿地拿出一张歌谱，沈白粥把它轻轻粘在白板上…… “《勇气》？” 楚青梅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沈白粥点点头，这两天为了选这两首歌，他可以说是费尽心思，现在他终于整出来一个自己满意的答案了。 因为按约定是柳芊芊先挑，所以第一这两首歌水平不能差距太大，否则柳芊芊直接拿个强太多的走，楚青梅岂不哭死？ 第二，其中有一首还得是更适合比赛的，选了会更占优势，但不能被人轻易察觉出来。 第三，柳芊芊并不喜欢这更占优势的一首，于是最后肯定是楚青梅能拿到这首。 基于这三个判断，沈白粥最后拿出的是梁静茹的两首代表作——《勇气》和《可惜不是你》。 首先这两首歌确实都非常成功，真的分不出高下来。 论传唱度，《勇气》是更好的一个，而《可惜不是你》更难，情绪更足，更适合比赛。 妙就妙在，《可惜不是你》的歌词，又完全不是柳芊芊的调调—— 对于她来说，这歌未免太丧了…… 柳芊芊这个人，其实性格非常像《倚天屠龙记》里的赵敏，凡事都是一个典型的“我偏要勉强”，各种不信邪，猛钻牛角尖。 而《勇气》的歌词，简直就是为她这种性格量身定做的，毕竟柳芊芊的人生就是各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主打的就是一个“勇气”…… 沈白粥几乎有80的把握，柳芊芊会选《勇气》！ “终于做了这个决定， 别人怎么说我不理， 只要你也一样的肯定……” 柳芊芊轻轻的念着，沈白粥一脸期待。 怎么样，这歌词对你的胃口？ 快露出欣赏的眼神，快说这是你的菜！ “这是我的菜！” 楚青梅兴奋的说。 沈白粥嘴角一抽——有您啥事？ 他事先没和楚青梅交底，所以楚青梅也是第一次看这两首歌。 不交底是因为楚青梅的智商演技全摆在那，真知道了肯定露馅，然后秒被柳芊芊识破…… 所以还不如把她蒙在鼓里安全些。 结果《勇气》一拿出来，柳芊芊没动静，楚青梅倒两眼放光了。 “嗯，我先把这首歌的小样唱一遍，”沈白粥给高闯一个眼色，示意伴奏开始…… 说是小样，其实从伴奏到他自己演唱，已经非常成熟了，所有人都拿出了最好的状态。 目的就是要向柳芊芊好好推销这首歌！ 一曲唱罢，他期待的看向众人，就见楚青梅正和苏红豆兴奋尖叫，两个小傻妞一起喊： “啊啊啊啊好听！好喜欢！” 沈白粥忍不住心里狂翻白眼，这是给柳芊芊的，您俩歇歇行吗？ 不过她们这反应倒是对的，楚青梅表现的越喜欢，柳芊芊就应该越想和她抢？ “爱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蜚语？”柳芊芊皱起眉，不满道： “切，还有非得面对流言蜚语的爱情？ 莫非……” 转头看楚青梅一眼，她冷笑道： “莫非像这个傻瓜一样，爱上了一个已婚的男人吗？” 她这一问，只是讽刺，楚青梅却仿佛被电击一般，瞬间就愣在了那里！ 对啊，她想，爱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蜚语—— 这说的不就是我吗！ 对对对，黑粥这首歌就是写给我的啊，我完全t到了！ 对上沈白粥的眼神，她立刻给出一个“我懂了我一定选这首”的表情…… 你懂个毛线？ 沈白粥冷汗都下来了，别冲动行吗，这不是给你的！ “你觉得这歌怎么样？”沈白粥急了，忍不住向柳芊芊推销： “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我的爱就有意义——这词写的好不好？” “写的好！”楚青梅满脸激动疯狂鼓掌，边上苏红豆也一竖大拇指，娇声赞道： “写的太好了！” “我觉得一般，”柳芊芊一耸肩，“我想听下一首。” 要了命了，她竟然不喜欢！ 沈白粥忍不住用手扶了一下额头——我算错了？ 不对啊，她难道不就是这种性格吗? 无奈之下，他开始粘第二首歌——《可惜不是你》。 “这歌词有点丧气哦~” 边上一直没开口的程香芋突然说。 “对喽！” 沈白粥在心里疯狂点赞，到底是自己妹妹，这默契，一秒就连上线了！ 柳芊芊，你细品下这歌名——《可惜不是你》！ 你就是说丧不丧气，这么丧气你绝不会选对不对？ 然而，事与愿违。 看到《勇气》歌词一直没啥表情的柳芊芊，此刻眼睛突然睁大了…… “我这句语气原来好像你，不就是我们爱过的证据？” 她呆呆的念道，满脸的动容…… “哈？” 沈白粥心说，姐们儿你是不是拿错剧本了？ 这么柔弱的心境是你应该共鸣的吗？ 你想清楚再感动! 他再一瞟楚青梅，正和苏红豆交头接耳呢。 “这首歌词写的也不错啊——很感人呢。” “嗯嗯好深情的感觉……” 沈白粥一阵头痛，心说你俩个傻妞赶紧闭嘴。 抄起吉他，他甩给高闯一个“伴奏的越垃圾越好”的眼神，道： “我来唱一遍这首。” 接着就各种音不准，各种拖拍，抢拍，漏拍，音色疯狂颤抖…… “这歌……”程香芋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却分明在说，这歌不太行啊…… 干的漂亮！ 沈白粥边唱边在心里给程香芋疯狂点赞，老妹太懂我了，而且真有演戏的天赋…… 一曲磕磕巴巴的唱完，他期待的看向柳芊芊。 唱的够水，这歌没什么潜力？ 结果愕然发现，柳芊芊眼圈红了…… “仿佛还是昨天， 可是昨天已非常遥远， 但闭上我双眼我还看得见……” 柳芊芊深深叹了口气，“写的太传神了。” 沈白粥顿时升起不祥的预感，不是？ 我唱成这样你还觉得好？ 麻烦你再仔细看看—— 柳芊芊咱就是说，这歌真的很丧气啊！ “其实我明白你为什么唱不好这首歌，”柳芊芊轻轻用纸巾擦拭了一下眼泪。 她知道？ 沈白粥顿时冷汗下来了。 她看出来我是故意误导她了？ “你唱不好 ，是因为我就在你眼前。” 柳芊芊哽咽了：“这首歌写的全是我们的过往，你又怎么能不被触动！ 一触动，当然演唱就乱了—— 白粥，这歌其实完全是你为我写的，对吗？” “不是……”沈白粥赶紧否认，心说你可别误会啊…… “不用掩饰了。”柳芊芊直接打断他的解释，“既然你希望我唱这首——我就满足你的心意！” 我没有！ 沈白粥在心里疯狂骂街，我不是，你瞎说！ 我不喜欢你唱这首必胜的——这是我留给楚青梅的啊大姐！ “那我就要《勇气》。”楚青梅说，“正好我也更喜欢这首！” “我也是！”苏红豆又和她击掌了，两个大胸姑娘扔下脑子，开心的笑了起来…… “确定吗？”沈白粥忍不住再问柳芊芊，“不要被误导，你不应该选真正符合自己心境的那个吗？” “我不要唱我的心境。”柳芊芊决然说，“我要唱你的心境—— 我一定可以唱好《可惜不是你》。” 说着从边上拿起把吉他，竟然开始练上了。 完了，沈白粥一阵眩晕，这这这，这下楚青梅输定了啊…… 《勇气》当然不是不好。 相反作为专辑主打来说，《勇气》比《可惜不是你》更成功一些…… 问题这是比赛，要玩技巧要玩情绪，而《可惜不是你》在这方面可要强太多了—— 这是一首非常好的比赛型歌曲啊…… 这可咋办？ 看着已经开始练《勇气》的楚青梅，他脑子一片空白…… 第173章 我念A来你念B “哥，《勇气》是不适合比赛对吗？”一间会议室里，程香芋小声问沈白粥。 要是楚青梅和苏红豆脑子加起来有程香芋一半机灵就好了。沈白粥苦笑点头： “《勇气》这首歌确实好听，词曲都好，但是演唱真的没有什么难度。 原本是我挖给柳芊芊的坑，结果青梅倒是闭着眼睛跳了…… 以她的水平，唱这首歌倒是跟玩一样，问题是这歌没有加分点，她得不到分啊……” “这的确是个麻烦事——那《可惜不是你》柳芊芊能驾驭的了吗？” 程香芋一下就问到了点子上。 “她能。”沈白粥说，“这首歌有难度，但都在她掌控范围内。 当然，一些情感表达的方面的技巧我不提醒，相信她自己是悟不出来的……” “所以其实凭她自己是练不到位的，”程香芋说，“我们可以尽量扩大《勇气》的优势，此消彼长之下，未必没有胜算。 刚才你说过，这歌的传唱性很好？” 沈白粥灵光一现，被程香芋一提醒，他想对啊，可以从传唱度这点入手—— 虽然柳芊芊规定不能把小样发到网上，但是自己可以把词曲都发出去啊…… “嗯，你的思路够犀利，我有主意了！” 沈白粥精神一振。 要说脑子，还得是自己妹妹。 楚青梅和苏红豆那两个傻乎乎的大美妞，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真相，程香芋这边都给出行动步骤了…… 两人往回走，沈白粥越想越觉得程香的办法可行。 《可惜不是你》确实难度占优势，但是有几个地方需要很高的情感共振，柳芊芊可不是楚青梅，让她自己悟是悟不出来的！ 所以其实现在情况也没有那么糟糕…… 这么一想，沈白粥心情就好起来了。 远远他就听见柳芊芊在练歌房唱着《可惜不是你》呢，果然各种不到位…… 可就在这时，楚青梅的声音毫无预兆的响了起来…… “‘熟悉’这里你要断啊，不断怎么出情绪？” “‘运气’这里你不用颤音，留着养老呢？” “‘那路口’的‘那’，要加重音啊，这么明显你看不出来？” “‘温柔’你进早了，晚半个拍子啊大姐！” 沈白粥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楚青梅你干嘛呢？ 你指导柳芊芊？ 你是红领巾吗？ 公司是有给你安排做好事的指标是吗？ 你疯了啊！ 问题是她说的还全对——都是一针见血的好意见！ 刚才那几点就是柳芊芊自己悟很难悟出来的东西，结果她全给捅出来了！ “香芋，赶紧把她给我揪出来！”沈白粥气急败坏的说。 20分钟后，另一间练歌室。 沈白粥茫然了——刚才他把楚青梅训了一通，叫她不要乱关心柳芊芊的闲事，练好自己的。 然后，他就拉楚青梅来这屋子练，可她只唱了一遍，他就懵了。 因为她唱的太好了，好到真的已经不用练了！ 《勇气》这个难度，对楚青梅是有点太低，她只唱了一遍，沈白粥已经说不出她有啥问题了——说实话，非常完美！ “所以我才去指导她的……”楚青梅一摊手，“我自己都练完了啊—— 再说她好笨啊，那么多错误自己都看不出来……” “那也用不着你去告诉她！”沈白粥气的直揉太阳穴。 其实柳芊芊根本不笨。 她的悟性比一般歌手好得多，问题是楚青梅的天赋太华丽了—— 这人没怎么长脑子，但是长了一身的音乐细胞，悟性好到你不服都不行…… 在唱歌这件事上，她的确是有资格嘲笑任何一个人，因为和她比，大家的确就是个笨蛋…… 问题是这个天才，现在也被《勇气》这首歌的难度给困住了—— 对于比赛来说，这歌太简单了。 “也许我可以把编曲改的复杂些。上个难度？”沈白粥正思索着，顾晨来了条语音，让他有空的话去趟16层会议室。 于是在警告楚青梅不许再“点化”柳芊芊后，他匆匆来到了“峨眉”会议室。 他一进门，顾晨就兴奋的对他说： “《石头》15亿票房了！比预想的还要快！” 沈白粥顿时精神一振，好家伙，这数据真争气啊。 现在各个影院都把《疯狂的石头》排片率调到了第一，而楚青梅“贴名”威博后，针对《石头》的恶意刷分也停止了。 韩虹和英姐等一众朋友也都发了威博，向大家推荐《石头》，现在《石头》的热度之高，每一场上座率几乎都居高不下…… 种种有条件一起加持下，票房不出意外的井喷了。 “我叫你过来就是问，下一步咱们要干什么？”顾晨问。“扩大宣传？” “不用扩大了。”沈白粥说：“现在已经有足够多的自来水了。 我一打开短视频都是拿《石头》玩梗的段子，覆盖密度这么高，再投入也没啥必要了——这部电影已经可以确定过30亿票房了！ 所以，我们可以开始筹备下一部了。” “真的？”顾晨顿时来劲了，“白粥，下一部你想拍什么类型？” 沈白粥心想，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拍什么类型都很行，简直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不过我第一部悬疑，第二部喜剧，第三部再搞个科幻啥的，确实也有点过于离谱…… “要不，还是再夯实一下喜剧这个生态位。”沈白粥说。 “稳妥点，毕竟《石头》口碑放在这，观众肯定是认的，而且我们演员的储备也够……” “我也是这个意思，”顾晨松了口气，“其实全公司上下都是这个意思—— 大家都知道你有才华，但大家也都知道你太浪，这次票房对赌给刘素素都快吓出心梗了……” 沈白粥忍不住捂脸苦笑，心说你看我这名声在外劣迹斑斑的。 大家嘴上不说，心里估计天天都在念阿弥陀佛？ “那咱们去演员部看看。”沈白粥道，“我得看看咱们手里有啥牌，再决定搞一部什么样的喜剧拍……” 于是两人上了电梯来到17楼，迎头就碰上张婷丽。 针对沈白粥的网暴，这两天全被楚青梅给贴歇菜了，于是张婷丽也从保镖做回了正常演员。 这两天她和郭凡搬到了年华里，生活质量瞬间暴涨，人也肉眼可见的变胖了…… “好家伙，婷丽你这小日子滋润的，脸都圆了！”沈白粥打趣道。 “啊啊啊，粥哥你别说了！”张婷丽紧张的捂住脸，“我这就减肥！” “你先别减，”沈白粥突然灵机一动，“这样，你再给我胖十斤看看。 胖的好了，我下部戏有可能让你当女主哦。” 张婷丽这个东北姑娘眼睛很大，性格大大咧咧的跟假小子一样。 以前瘦时沈白粥还不觉得，现在脸稍微一胖，让他一下子就想起了一部着名喜剧的女主…… “真的假的？”张婷丽怔住了，“粥哥你别逗我！” “真的！”沈白粥说，“不过前提是别的演员凑的够……” 拍拍张婷丽的肩，他和顾晨继续走，一边走他一边回忆起那部喜剧的核心人物—— 那部戏还有一个清纯绝美的校花，这个人自己手头也是现成的，那就是程香芋。 程香芋的长相简直就是“清纯”这两个字的现身说法，演这个校花根本不用做什么调整，完全是手到擒来…… 现在卡就卡在男主演上了。 黄博是没有档期的，现在邀约他的戏超多，而沈白粥刚给他选了一部严肃题材的电影—— 他对黄博的期待可不仅仅是喜剧，他希望这家伙变得更加全面，将来去问鼎影帝…… 况且黄博的外形也不太适合这部剧。 嗯，金学礼倒是有点适合，要不找段台词让他试试？ 于是两人找到金学礼，沈白粥拿起笔写了一段简单对话，道： “学礼，你念a，我念b，咱们试一下。” “好。” 金学礼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是感觉好像是个大事，对着那对话，他一板一眼的说： “大爷，楼上322住的是马冬梅家？” “马冬什么？”沈白粥回。 “马冬梅！” “什么冬梅？” “马冬梅啊！” “马什么梅？” “行，大爷你先凉快着……” “好嘞！” 第174章 越傻，越放不下 “不行。” 沈白粥摇摇头，金学礼完全不具备那个味儿啊…… 金学礼是学播音出身的，他的普通话毫无口音，一口漂亮的播音腔字正腔圆，毫无瑕疵，于是也就毫无亮点…… “还得是找个东北大哥演。”沈白粥想，“要不那个味儿根本出不来啊！” 谁都知道，搞笑是刻在东北人基因里的。 每个东北人一出生，似乎都自觉不自觉的往搞笑上疯狂加点，这点无论是地球还是蓝星都一样。 华夏的搞笑领域，基本都是被东北人统治着的，他们在这件事上简直就像有血脉天赋一样。 沈白粥分析其中很大一个原因，就是东北口音。 这种口音和普通话很接近，但本身却自带喜剧效果——很多人都有这种体验，一个东北大哥哪怕认真说一件事，你都会觉得他是在搞笑。 而且东北口音还极具传染性，很多人都有这种经历—— 大学宿舍四个人，3个南方人一个东北人，结果等毕业时，一宿舍全是东北口音…… 同化速度那叫一个飞快，简直没得跑…… “学礼，我需要你帮我找个演员。”沈白粥说，既然金学礼不适合，那这个任务就得布置下去了。 “这个人必须是东北人，要搞笑……” “这个容易，”金学礼说，“东北人哪有不搞笑的？” “可能没那么容易，”沈白粥说，“这个人还要有常年的话剧表演经验，要举手投足间就能逗乐观众那种…… 长相嘛，需要年轻时很帅那种……” “年轻时很帅？”金学礼顾晨都是一愣，这个表述好神奇啊。 “呃，可以理解为这人年轻是个校草，”沈白粥努力形容道，“可后来那么一胖，突然就……” “慈祥了？”金学礼问。 “差不多。”沈白粥想了想，“反正就是这人你看着顺眼，很有观众缘，但你细看，他又带着一丝狡黠，蔫坏蔫坏的…… 嗯体型上千万不要太瘦，要胖点的……” 金学礼赶紧记下来，顾晨好奇道： “白粥，你心里有想拍的剧情了？” “嗯，”沈白粥说，“但是还是那句话，喜剧这玩意，太依靠演员的个人能力了，找不到这个合适的主角，我是决不敢拍板的……” …… …… 互联网确实是个很神奇的东西。 沈白粥昨天把《勇气》和《可惜不是你》的词曲贴出去的，刚刚一天过去，很多这两首歌的非正式版本竟然已经出来了。 当然，大多数版本都处理的比较简单，尤其是伴奏方面，都是简单的吉他伴奏。但是沈白粥听了一会，还真就发现好几个唱的可圈可点的。 但让沈白粥郁闷的是，唱的好的全是唱《勇气》的，一个唱好《可惜不是你》的都没有…… 这也从侧面证明了两首歌难度确实差了不少，《勇气》的确是不够难…… 忧心忡忡来到黑粥音乐，沈白粥发现柳芊芊还在练歌，而楚青梅还没来。 “青梅姐应该是和苏总裁逛街去了。”高闯苦笑，“粥哥，你也不能说她不刻苦，因为那歌对她来说确实不怎么用练……” “我理解。”沈白粥也摇头，“柳芊芊什么情况？” “练的非常刻苦，”高闯说，“她这个人天赋比青梅姐差了几条街，但是非常头铁。 一句一句的磨，今天我听到的效果，比昨天强太多了……” 两人偷偷站到柳芊芊的练歌房外听了一会，沈白粥的眉头越皱越深。 柳芊芊是个很聪明的人。 经过楚青梅昨天的提醒，她触类旁通的把整首歌全面提升了。 现在她已经完全掌控这首歌了，开始往里加情绪了。 昨天的好多坑，今天她明显都已经绕过去了，加上她的音色又和那位原唱太像，沈白粥在外面听的都有点恍惚了。 “很到位了。” 他担心的说，目前这情况，楚青梅能把《勇气》唱到100的，但只要柳芊芊把《可惜不是你》唱到90，赢的还是她！ 而且从网上的版本也可以看出，把《勇气》唱的和楚青梅接近的人挺多的，但是把《可惜不是你》唱的和柳芊芊接近的，一个都没有…… “我得改歌，”沈白粥焦躁的对高闯说：“叫乐队过来，我要写个楚青梅加强版本的《勇气》。” 然而带着乐队捣鼓了半天，沈白粥试了好几个加难度版本，都觉得怪怪的—— 难度确实是上来了，原曲那种温柔坚定的感觉却没了…… 那几个超难版本的勇气，听起来有种特别不真诚的感觉，反倒不如原版舒服了…… “你们觉得怎么样？”他沮丧的问高闯。 “感觉唱的不是《勇气》，”高闯捂脸道，“感觉是《杀气》。” 几个人顿时就卡在那里了，沈白粥有点一筹莫展，于是想去接杯咖啡缓缓，却意外发现柳芊芊也在咖啡机前。 这是他们在那次演唱会后第一次单独碰面，沈白粥很尴尬，准备接完就走，柳芊芊却盯着他，突然道： “那首歌，你写的真好。” “嗯？”沈白粥一愣。 “那首《可惜不是你》，”柳芊芊说，“我这两天一直在练，那歌词让我想起好多从前的事……” “歌词就是歌词，”沈白粥赶紧澄清，“主要就是为了对应曲子，没有什么附加意义，不要强行对号入座。” 房间里一下子就静了下来，只剩下咖啡机制作咖啡时那挣扎的转动。 柳芊芊怔怔的看着他，突然道： “可我想你。” 沈白粥没抬头。 柳芊芊自顾自的说： “唱这首歌时，我想起我们一起去西直门吃烧烤，一起去后海唱酒，一起去天桥逛地摊，好多好多的画面…… 你还记得吗，那年冬天冷，我坐在你自行车后面，帮你捂着耳朵，结果你一个急刹车，把咱俩摔了个嘴啃泥……” “记得，”沈白粥忍不住嘲讽道，“怎么能忘——你可数落我一路呢！” “我那时太不懂事了。”低下头，柳芊芊叹了口气：“我问过老曹他们，听说你后来还跳……” “我没有……”沈白粥直接否认了。 “那是一场意外，我是不小心掉江里了，结果被他们传的跟什么似的—— 这完全是子虚乌有的事。” 他讨厌展示伤疤这种事，伤口已经愈合了，疤痕应该让人变得更坚强，而不是反复回味。 眼都不抬的接完咖啡，沈白粥转身就走。 “我会赢楚青梅的。” 身后的柳芊芊突然大声道：“我会向你证明我比她更好，更值得你爱，我一定会赢的！” 沈白粥忍不住叹了口气。 赢。 柳芊芊，你的心里，永远只有赢。 你总以为，变强就可以被所有人喜欢。 在你眼里，我对楚青梅青睐有加，是因为她够美够强，我对苏红豆难舍难分，肯定也是因为她富可敌国…… 可如果真是这样，沈白粥想，那我不谈恋爱的誓言实现起来真的太简单了，又哪里会有现在这种纠结呢？ 柳芊芊，你永远不会懂的。 沈白粥心里暗叹，我之所以没法彻底割舍她们，其实只是因为，她们是两个毫无心机的傻姑娘啊…… 这世间最让人心动的事，难道不就是有人肯傻傻的对你好吗？ 第175章 我有勇气唱《勇气》 沈白粥心事重重的回到练功房，发现楚青梅也回来了。 一看楚青梅他更加焦虑了。 在他心里，楚青梅不是不可以输，但他不能忍受她输给柳芊芊。 要知道从天赋到技巧，楚青梅强柳芊芊太多太多了。 如果决赛真输了，她只可能输在选歌上——那可完全是被自己耽误的。 “不行，”沈白粥想，“我必须给青梅一个高难版《勇气》，慢慢试，我一定可以试出来的……” 于是他开始继续改，改完乐队再演奏，不行之后接着改。 到了第五遍的时候，楚青梅拦住了他。 “黑粥，我觉得你改的这些都不好，远远及不上第一版——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改呢？” “因为我得上难度啊！”沈白粥心说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这是个比赛啊！ “青梅姐，不搞难些你赢不了啊，”高闯也解释道，“这首《勇气》太简单了，比赛用它你会输的……” “可是如果为了赢，把一首好听的歌改到不好听，这是我更不能接受的。” 楚青梅很严肃的说，“我觉得这是对音乐的不尊重。” 沈白粥和高闯都是一愣。 “我当然想赢，尤其是面对柳芊芊，”楚青梅很坦然的说： “可如果代价是毁掉一首好的作品，那我宁愿输。 黑粥，这首《勇气》，我从第一次听就很喜欢。我觉得这歌词仿佛说出了我想说，却没说出的话—— 这首歌简直唱的就是我自己！ 我喜欢你时，敢当众告诉所有人，当有人网暴你时，我也敢把他们一一贴出来。 这就是我——我觉得人生在世，活的就是一个勇气，不是吗？ 我都不怕被嘲笑被网暴，你觉得我会怕败给柳芊芊吗？” 沈白粥怔住了。 她看着楚青梅，看着她的纯粹，她的坦然。 突然，一丝惭愧就涌了上来。 “我不怕输给她。黑粥，输了可以再赢回来，人生有的是机会。” 楚青梅很认真的说： “可我非常怕我不能诠释好这首《勇气》，这才是一件万劫不复的事情。 记得唱《离不开你》时，黑粥你教训过我，说我失去了对音乐的敬畏，那句话我永远都不会忘。 这次唱这首《勇气》，只是唱了第一遍，我就感觉找到了那种全部到位的感觉，情绪，技巧，熟练度，一切都刚刚好。 所以当时我就决定，不继续练下去了。 我自己的理解，想唱好这首《勇气》，最好要有一颗少年般的心，和一种一往无前的锐气。 如果过多的强调技术，一遍遍磨的油滑，那就丢掉歌词的初衷了…… 所以黑粥，我真的不建议你继续改了。 既然这歌名叫《勇气》，我们也应该拿出自己的勇气来。 不考虑成绩，不考虑失败，保留对艺术的敬畏，保留对音乐的忠诚，就唱成这首歌原本的样子！ 真实，而不是迎合，这才配得上这首歌的歌名——《勇气》。” 屋里鸦雀无声，高闯和乐队都说不出话来。 静静的看着楚青梅，沈白粥突然感觉这个人好像在发光。 是的，她就像黑夜的烛火，微弱，但却永远坚定的照亮四周。 她燃烧的姿态有些笨拙，可是却从没有一丝畏缩！ “是我太着相了。” 沈白粥感慨的看着楚青梅： “我本以为你选错了，现在才知道，你选的再对没有了，你就应该唱这首《勇气》！” “粥哥，那咱们不改了？”高闯问。 “不改了。”沈白粥说，“就唱《勇气》最初的样子—— 但是那些代言青梅你还是尽快接了，咱输了之后价钱肯定会掉啊！” “那确实得接，”楚青梅也慌了，一秒变脸：“可不能影响我买别墅啊！” …… …… 北五环的万莱影院。 单文博熊志伟买好票，准备三刷《疯狂的石头》了。 谁让这电影他们真的是打心里喜欢呢？ 此时还没放票进场，两人正无聊的刷着短视频，刷着刷着单文博不禁抱怨道： “怎么哪都是这首《勇气》？这歌是个啥来历？怎么全华夏都在翻唱？” 最近所有他关注的唱跳博主，好像都在唱这首《勇气》，跟批发似的…… “这歌还真不能叫翻唱——因为根本还没原唱！” 熊志伟解释道：“这歌是黑粥的，他写完就把词曲直接发网上了，但他没发原唱。 这下可就热闹了，按说黑粥发的，那肯定是楚青梅的歌，可是大家细琢磨又觉得不对—— 这里绝对有故事！” “啊？能有啥故事？” “现在大家一致的猜测是，这是黑粥给全华夏歌手的一个测试——他们黑粥音乐要招新歌手了。 他一下发了两首词曲，意思就是你们想应聘的，打个样，选一首唱！”熊志伟说： “所以现在全国的网红歌手全都骚动了。 那可是黑粥的邀请信啊，黑粥那是谁？ 华语乐坛新教父，凡出手必经典，金曲流水线啊—— 总之现在大家有个说法，黑粥捧谁谁必红，无论是电影还音乐，他翻了你的牌子，你就等着一步登天！” “确实，这人真的很邪门。”单文博想了想，现在《疯狂的石头》那组演员全火了，一个个不停的上综艺，前不久他们还都是素人呢。 “而且黑粥还有个毛病，你越低他越喜欢……”熊志伟又说，“比如当时彻底糊掉的楚青梅，《石头》剧组的所有演员，那都是低到不能再低的了。 包括当时还没和黑粥翻脸的罗羽——他就是个普通学生。 当然，现在罗羽已经彻底糊了，大家都说他是现实版农夫与蛇嘛……” “我说怎么全国的草根歌手都像打了鸡血的，闹半天都想唱好《勇气》给黑粥听啊。”单文博感慨道。 两人正说着呢，熊志伟女朋友拎着三杯奶茶，小跑着说： “快看威博，大新闻——《我是歌手》决赛歌单出来了……” 单文博和熊志伟都是一愣，心说歌单出来这能算什么大新闻？ 两人打开威博一看，瞬间懂了…… 这歌单竟然有《勇气》! 好家伙，原唱是要现形了是吗？ 这歌单只公布歌，没公布谁唱，三个人盯着这名单议论纷纷…… “那这肯定是楚青梅唱？” “不一定，仔细看这——《可惜不是你》！ 这就是当时黑粥公布的另一首歌，因为难度高，导致传唱度比《勇气》低了好多，可这首很适合比赛的……” “我也觉得《可惜不是你》肯定是楚青梅的，也只有她可以轻松上难度，黑粥肯定是希望她用这首歌的难度夺冠。” “没错，那《勇气》又是谁唱？ 要知道现在这可是全网第一红的歌！” “按关系亲疏，难道是英姐？” “反正不是柳芊芊了——这我可以赌上全部家产……” “废话，这谁不知道啊…… 柳芊芊是楚青梅的死敌，她要能唱上黑粥的歌，我跟你一个姓。” 几个人正讨论着呢，熊志伟的女友刷新了一下威博的热搜排行榜…… 当看到一条新上升的热搜时，她惊讶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老天，”她说，“你们快看看这个柳芊芊的老板康仲伟发的威博——我的三观要裂开了！” 第176章 黑粥白粥沼泽地 一份歌单能上热搜不罕见，一份歌单能上热搜头条，那这确实很罕见——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首红透短视频的《勇气》。 毕竟最近短视频里都花式玩活唱《勇气》的人太多了，多到都成了一个社会现象了。 本来谁唱得好，谁最原汁原味，已经成了一个大话题了，而《我是歌手》这份歌单，则把这个话题推向了爆炸—— 谁唱的最好，这个事看来马上可以揭晓了。 因为黑粥打算在《我是歌手》的决赛，亲自给出标准答案了—— 原唱要出来了，谁最像原唱谁最好，这是明摆着的事…… 可问题又来了，《勇气》的原唱会是谁呢？ 肯定不是楚青梅，这是大家都能猜到的——《勇气》难度太低了，给了楚青梅等于让她放弃冠军了…… 她一定是拿了《可惜不是你》的剧本，那个风格才是她的菜—— 虽然《可惜不是你》从传唱度上差了《勇气》不知道多少，但从难度到情绪，这首歌能做的花样太多了…… 大家甚至都可以猜到，网上黑粥放出来的那个《可惜不是你》，八成是个“丐版”的。 《可惜不是你》的终极形态，绝对是《离不开你》那样的，高到倚天拔地！ 也只有这种歌，才配当楚青梅的决赛用曲…… 所以到底是谁唱《勇气》呢？ 这个悬念，竟然已经压过《我是歌手》的冠军归属，一举成为威博最热…… 一时间众说纷纭。 “《勇气》谁来唱”竟然成了威博最热的话题…… 然而这个最热只维持了十分钟，因为随后，一个更大的瓜出现了！ 这个瓜是由柳芊芊的老板，准确的说是前老板，康仲伟爆出来的…… 只爆出来不到一个小时，威博简直已经被这个史诗大瓜彻底炸翻了！ 别的消息标题前缀都是个“热”字，可这个瓜的标题前缀，那是一个血红血红的“爆”字！ 而且这还是一个连环爆裂弹，所有人在读过后，简直被炸的大脑都宕机了…… 麦海音乐的人力资源办公区，几个hr对着电脑，忍不住讶异的惊呼…… “咱老板疯了吗？”一个戴着眼镜的女孩问，“连这种事都说出来，老康他不给自己留后路了吗？” “康仲伟他确实是快被气疯了。”另一个梳着马尾的女孩小声说。 “咱公司培养一个楚青梅，被黑粥抢去了，现在又培养出一个柳芊芊，又被黑粥抢去了！ 是谁谁能不疯？” “确定吗？芊芊真的已经跟黑粥混了？” “肯定啊，那个歌单一出来，老康就彻底抓狂了——《勇气》明显是黑粥给柳芊芊写的啊！ 难的《可惜不是你》给楚青梅，让她去夺冠，简单却大热的《勇气》给柳芊芊，让她大红大紫，这样黑粥手里直接就有两张牌了—— 可这两张牌，全是摘的我们麦海的桃子，我听黄茜说，老板当时就把烟灰缸砸桌子上了！ 接着他就连吼带骂的发了那条威博——那态度完全就打算彻底撕破脸了。 既然对方让他不好过，那就都别过了！” 马尾姑娘绘声绘色的说。 “我觉得老康这条威博信息量太大了。”一个短发hr道：“现是捅出柳芊芊被黑粥音乐挖墙角，这已经很刺激了，然后直接就点名了—— 柳芊芊就是沈白粥的前女友！ 她和楚青梅的所有矛盾，根子都在这件事上……” “是啊，我本来以为到这已经完了，结果刺激的还在后面！”眼镜hr说，“可楚青梅也并不是黑粥的唯一，这个风流才子其实已经结婚了—— 他老婆竟然是帝都超级名媛，父母身家千亿的女财阀苏红豆！ 这人是锦绣传媒的总裁，也就是沈白粥的老板，沈白粥所有的发迹，都是因她而起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苏红豆，沈白粥才根本不敢接受华夏第一美女楚青梅的示爱—— 他倒是想接受，人家财阀怎么可能饶了他？ 怕是命都难保！” “你得服这个沈白粥——这人简直是个女神收割机！ 苏红豆，楚青梅，柳芊芊，一个个全都被他渣，全都玩弄于股掌之间，我的天…… 见过有手段的，没见过这么有手段的，现在网上给他一个巨形象的绰号——沼泽地！” “沼泽地？啥意思？” “意思就是说，谁来谁都得陷进去！ 甭管你原来你是老虎大象还是霸王龙，不重要——只要进了黑粥这片沼泽地，下场就一个，彻底陷进去！ 苏红豆，超级女财阀，将来要继承多少家业都数不过来的人。 明明已经结婚了，可也只能徒劳看着沈白粥勾搭楚青梅，人家楚青梅还当众表白了！ 可这位女财阀做啥了吗？ 没有啊！ 老老实实一声不吭，装鸵鸟假装啥都不知道。 你就说说有多窝囊！” “确实啊，”眼镜hr咋舌道：“电视里这种剧情，一般都是苏红豆直接把沈白粥和楚青梅扔进水泥池，做成混凝土柱子了……” “而且网友还扒出了更多细节——这个苏红豆有多美你们知道吗？ 她是帝都电影学院的校花，全校男女生心中的梦—— 360度无死角美女，今年刚刚大学毕业，这是一个唯一一个颜值可以pk楚青梅的女人啊！ 竟然就这么甘心委屈，你说这个黑粥，是不是对她下蛊了？” “还有就是楚青梅，华语乐坛无可争议的新天后，华夏第一美人！ 被黑粥迷的头昏脑涨，竟然在比赛当台告白，浑然不知人家有老婆…… 被拒绝后又失魂落魄了那么久，几乎彻底垮掉……” “而且据说她的钱全被沈白粥骗走了，但是她一点都不后悔。 等沈白粥摆平苏红豆回来后，她又昏头昏脑的沦陷了。 上次大家网暴沈白粥，她竟然第一个跳出来挡子弹，完全就是一副舔狗舔到死的样子……” “太惨了，简直太惨了！我都心疼她……” “还有咱们的柳芊芊，在新一代歌手里和楚青梅一时瑜亮，号称超级拼的女性楷模，其实呢？ 其实她就是想做出点成绩，好把心心念念的前男友赢回来…… 唉。 芊芊好傻啊…… 现在她这星途，要什么没有？多少富二代迷她迷的不行？ 只要她开口，多大的合同都有人肯出。 结果黑粥啥也没给她，就是勾勾手指说，我给你一首歌，你来不来我公司？ 她就巴巴的去了！ 咱们公司辛辛苦苦把她捧红，结果抵不上黑粥一句话。 这叫啥独立女性啊，这就是个伪装成女强人的恋爱脑啊，和楚青梅一样的舔狗啊……” “这么说来，沈白粥还真是个沼泽地，专陷各种极品美女，来一个坑一个，来两个坑一双，来三个坑一套，简直就应了网上那句话了……” “哪一句？” “黑粥白粥沼泽地，渣遍天下不费力啊！” 第177章 你说是吧女婿？ “白粥,你现在千万别回公司……” 电话里传来刘素素紧张的语气：“现在很多人听了网上的谣言都堵在这儿，锦绣大厦都被堵得都不出去门了…… 而且这些人好多都拿了鸡蛋什么的，肯定是不怀好意，总裁怕你受伤，叫你千万不要回来……” “有病这些人？” 奔驰车内，副驾上的沈白粥简直无语： “别说网上说的那些是假的，就算是真的，该他们什么事呢？” “谁说不是呢——但是他们不觉得，一副一定要替天行道的样子……” 电话里的刘素素叹了口气：“另外你也别回年华里了—— 一旦大家发现你和楚青梅是邻居，那又是一篇大热搜，想都可以想得到……” “那我去哪？”沈白粥茫然问，“去红豆那？” “不行，那里也被记者蹲点了。” “哥，去我家。”开车的程香芋说，“这个地方他们绝对找不到，正好我爸也想你了……” “对，”电话那头刘素素也赞同道，“这是个好办法！” 于是程香芋开车载着沈白粥，回了金域东郡。 距离他拉着两个拉杆箱被赶出这里已经好久了，沈白粥是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再次走投无路的回来…… 但是很快，让他更没想到的事出现了—— 那就是舅妈对他的态度。 这个态度的转变，简直可以用“弯道大漂移”来形容…… 以前舅妈对沈白粥就从没有过好脸色，不开口骂他就算心情好了。 现在自己名声混到人人喊打的地步了，沈白粥觉得见面舅妈话肯定更难听，这想都不用想…… 哪知道舅妈对沈白粥嘘寒问暖关怀备至，那叫一个关心！ 说话时，她甚至动情的抓着沈白粥的手，语气柔柔的，表情里竟然充满了浓浓的爱怜，和蔼到让沈白粥毛骨悚然…… “我就说外面的东西你吃不惯！”舅妈嗔怪的瞪他一眼，“你可是从小吃我做的东西长大的，你的口味我最知道了…… 你说你，再忙也得回来看看舅妈不是？ 要不我这一手好厨艺岂不是闲置了？ 你不回来啊，舅妈我做菜都没动力！ 下回再不许离家这么久了啊——咱们可是实在亲戚。 天底下最亲你的人，除了香芋，不就是你舅妈我嘛……” 沈白粥听的冷汗直冒，舅妈你是拿错剧本了？ 这都是你该说的话吗？ 你不是应该心情好时讽刺挖苦我，心情不好时直接摔门骂街吗？ “别净说那些没用的！”舅舅一脸阴沉的看着沈白粥，寒声道：“你给我说说，网上那些都是怎么回事！” 舅舅从小就疼沈白粥，简直拿他当儿子一样。 沈白粥对他向来又敬又怕，这时看他表情不善，他顿时紧张起来，努力介绍道： “那些……” “那些都是网上瞎说的！”程香芋直接把话头接过来，同时递给他一个“别慌，有我”的眼神。 “瞎说的？”舅舅怀疑的问沈白粥，“这么说你和那个女财阀苏红豆没结婚？” “结了，但那是形婚。”程香芋说，“形婚你们不懂——其实就是假结婚！ 你们听过那些为了户口假结婚的？ 那个就是形婚。 我哥和苏红豆也是这种关系，所以根本不存在他渣苏红豆这个事。” “所以你嫁给她，是为了帝都户口？”舅舅恍然大悟。 沈白心说这不是扯淡吗，刚想否认，那边程香芋重重点头道：“对！” “原来是为了帝都户口……”舅舅舅妈对望一眼，心中都懂了。 舅妈心说要不怎么人家是女财阀呢，她是什么钱都赚啊，连弄假户口的钱她都不放过！ “那楚青梅呢？”舅舅皱起眉，“她又是怎么回事？” “她单恋我哥，关我哥什么事？”程香芋一脸理所当然，“我哥有才华，全华夏都知道！ 别说一个楚青梅了，学校里，公司里，网络上，暗恋我哥的女生不知道有多少！ 难道每一个都要我哥负责？ 难道出来一个人表白我哥就应该答应？” 这一番话出口，连舅舅的脸色都缓和了。舅妈更是一拍大腿： “对啊，有魅力这事，是咱外甥自己控制得了吗？ 有人喜欢养猫，有人喜欢遛狗，有人喜欢沈白粥，这咱管的了吗？ 管不了啊！ 老程，这事你真不能怪孩子！” 沈白粥都傻了，心说有生之年，我竟然能看到舅妈袒护我？ “那你那个前女友柳芊芊呢？”舅舅又问，语气虽还严厉，但已经没有责怪了。 “这就是最气人的地方了！”程香芋愤然道，“关她屁事啊！ 她当时嫌贫爱富去傍康仲伟，现在我哥有钱了，跟我哥一比，康仲伟现在就是个穷鬼，于是柳芊芊又后悔了…… 她千方百计地的想讨好我哥，各种算计，我看着都想啐她——你说她要不要脸啊！ 这种人，你们觉得我哥能搭理她？” “不能，”舅妈说，“绝对不能！ 臭不要脸的玩意儿，什么东西！ 老程我跟你说了，这些都网上瞎传的，白粥这孩子咱们看着长大的，他是那种专门祸害人家女孩的男生吗？ 肯定不是! 你这个当舅舅怎么能怀疑自己外甥呢?” 老程脸色顿时多云转晴，忙给自己找台阶道：“我当然没怀疑白粥，我就是试试他……” 沈白粥这才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舅舅终于相信自己了，那就好，那就好。 舅舅大笑，他也赶紧陪着笑。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舅舅拍了沈白粥一巴掌，“你小子从小到大，就喜欢香芋一个人！” “哈？” 沈白粥的笑僵在脸上。 舅你说啥？ “你还装！”舅舅斜了他一眼，“你这坏小子，还以为我们不知道呢！” “你们知道啥？”沈白粥汗都下来了。 “你坏死了！”舅妈狠狠一推他，“我们知道你们俩都…… 嘿嘿，都那个了，你还装！” “妈！”一边的程香芋疯了，“你别瞎说啊！” “闺女还不好意思了，”舅妈道，“没事，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等一等！” 沈白粥吓得站起来，疯狂摆手道：“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看着笑的意味深长的舅舅舅妈，他冷汗直流道： “咱们不能开这种过头的玩笑啊——香芋是我妹妹。” “瞎说!”舅妈白他一眼，“那就是咱家叫习惯了——你俩有血缘关系吗？” “我俩没血缘关系？”沈白粥懵了，她爸是我舅舅，这叫没有血缘关系？ “哥哥掉江里以后，脑子受过伤，很多事他都忘了。” 程香芋赶紧给两人解释：“他应该是已经忘了爸爸是爷爷奶奶收养的了……” “啊？”舅舅舅妈沈白粥三个人，全都张大了嘴。 “舅舅你是收养的？”沈白粥彻底呆住了，“我和香芋不是亲表兄妹？” 他穿越后，前身一些比较深刻的记忆他都继承了，比如对柳芊芊的各种过往。 可是很多印象不深的他都忘却了，就比如舅舅这段身世…… “你俩当然不是亲表兄妹。”舅舅感慨道，“可从小，我一直就拿你当我儿子看。 现在既然你也大了，我也不能再把你‘当’儿子看了。 干脆咱们一步到位，亲上加亲，就变成‘亲’儿子就完事了……” 说着，舅舅一脸慈爱的扒拉了一下沈白粥蓬松的头发： “你说对？女婿？” “这孩子，”舅妈也摸摸他的头发，笑道： “还不叫爸？” 第178章 我只要你在身边 “哥哥，你不要听他们老人说这些有的没的，这都是闲着没事乱八卦……” 次卧书桌前，程香芋手搭在沈白粥肩膀上，一脸关切。 沈白粥的脸色煞白…… 刚刚舅舅舅妈那些话，还在他脑中回荡，此刻他满脸掩饰不住的茫然。 香芋她，竟然不是自己血缘上的妹妹…… 转头看向那张清纯可人的脸，过往的一幕幕，都不停的从沈白粥脑中划过。 小时候自己打碎花瓶，她拿着攒的钱去赔；自己逃学打游戏被爸妈打，她用身体去挡；问她大学为什么报帝影，她说她这样就可以帮到自己这个小编剧…… 回想起来，她对自己的好，似乎早就超越了一个表妹对哥哥应该有的情分了…… 为了自己，她什么委屈都可以受。 是的，苏红豆富可敌国，楚青梅才华横溢。 可程香芋，她才是这个世上最心疼自己的人啊…… 沈白粥怔怔的看着她的脸——她正在努力的对自己笑。 继续委屈她吗？ 继续欺负这个天底下对自己最好的人吗？ 程香芋一阵心慌。 哥哥这是被这事吓到了，她想，我得说些什么安慰他…… “哥……” 她的话突然噎在了喉咙里，因为沈白粥猛地将她抱住了。 “香芋，你开口。” 沈白粥说。 他定了。 只要程香芋开口，他就答应，再也不用纠结了。 从小两人就是这样的，程香芋说什么，他就答应。 这非常简单。 程香芋惊讶，苦笑，叹了口气。 哥哥，只要我开口，你就答应我么…… 逼你娶我，你就会娶，对？ 可全世界都会逼你，我不会啊。 我不会开这种口的，哥哥，永远都不会。 我才不要你为难。 我舍不得。 双臂抱住沈白粥，她开始轻轻的拍他，像拍一个被吓坏的孩子。 “哥，对于我，你不要有压力，一丝都不要有。 因为无论你怎么选，你都不会失去我的……” “你希望我是妹妹，我就是你的妹妹。 你希望我是情人，我就会变成情人，你希望我是妻子，那我就去做个好妻子—— 这些我都可以，都做的到，你只要选一个你觉得最舒服的样子，就好了。 我要的全部，只是你开开心心，平平安安留在我身边。 成功或失败，富贵还是贫穷，哥哥还是老公，无所谓，在我身边就够了。” 说这番话时，程香芋表情淡淡的，仿佛在说一件波澜不惊的小事。 “哥，陪着你，早就是我的一个习惯了。 我们从小就在一起，一直到老还在会在一起—— 放心，你永远不会失去我的。” “香芋，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沈白粥茫然道，“我一点都不想谈恋爱……” “傻瓜，你哪里是不想谈呢，”程香芋幽幽的说，“你只是害怕那个人罢了……” 蓦然一僵，沈白粥整个人就愣在那里。 果然。 自己的心思，她全都知道…… 勉强笑了笑，程香芋眼中泛出一丝苦涩。 抱着沈白粥，她睫毛微颤： “可是哥哥，事到如今，你怕是拖不下去了啊—— 也许，真的到了你必须选择的时候了……” …… …… 年华里，苏红豆一身露脐装配瑜伽裤，戴好口罩，忐忑的按下了电梯按钮。 她是下去扔垃圾的，平常这都是楚青梅的活。 可今天楼下那么多娱乐记者蹲点，青梅姐她肯定是下不去了。 没办法，只好自己来喽。 这几天，苏红豆天天睡楚青梅家。 一开始，她每天都想找机会溜回1902，找沈白粥。 但是次次都被霸天虎察觉，然后给揪住拎回来…… 到后来她也认命了。 又过了几天，她愕然发现。 现在自己睡觉不搂着楚青梅，都睡不着了…… 现在两个人用同样的口红，互相换着衣服穿，每天还一起傻兮兮的自拍。 苏红豆突然有了一种错觉，自己好像凭空多了一个姐姐…… 她现在好喜欢楚青梅的家啊，这个地方不大，可比自己那空荡荡的别墅，不知道温馨多少倍…… 可以和抱着二狗子不停撸，可以一边拨弄阳台的花草，一边听楚青梅开嗓，还可以倚在她的大胸上看脑残综艺…… 早上也不用担心睡过头了，因为楚青梅会戳戳她的脸蛋，狠狠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邪魅一笑： “狐狸精，起床！” 日子过的云卷云舒，好自在啊。 如果没有那条傻瓜威博，这根本就是从小到大她最舒服的日子…… 可这一切，都被那个白痴康仲伟毁了！ 一想那个家伙，苏红豆真的就气不打一处来…… 祝你吃饭噎到翻白眼，哼! 这时她出了楼门，远远看见门口蹲守着一大票娱乐记者，赶紧低头，正准备绕过去，突然就见有人指着她一声暴喝： “楚青梅！ 腿这么长一定是楚青梅！” 呼啦一声，这帮人就像捕猎的狼群般，猛地扑上来，开始对着苏红豆咔咔咔狂拍！ “我不是青梅姐。”苏红豆急了，“我只是一个，呃，无辜的路人。” “骗人，”一个大哥叫道，“除非你把口罩摘了！” 对哈！ 苏小呆心说，是这个道理，于是她乖乖摘下了口罩…… 那一瞬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整个楼门口静的落针可闻…… 对着她这张艳丽的如同春水映梨花般的脸，一时间，所有人都呆住了。 “好美。” 一个女孩痴痴的说，“原来世上真有和楚青梅不相上下的女人啊……” “她确实不是楚青梅，”先前那大哥喃喃的说。 随即一拍大腿： “她是苏红豆！我们抓到更大的鱼了——上特写，上特写！” 所有人顿时兴奋程度爆棚。 一个嘴快的记者问： “苏总裁，听说你是千亿财阀，你今天是来这里和楚青梅撕逼吗？ 你已经在这个小区布置了打手吗？ 你会把五千万狠狠甩在楚青梅脸上，让她离开沈白粥嘛？” “当然不是！”苏红豆心说我怎么敢？ 她不打肿我屁股才怪！ “您是怎么看待您丈夫沈白粥渣遍天下这种垃圾行为的？” “他哪里渣了？” 苏红豆一下子生气了，皱起远山般的眉毛，她绷着小脸说： “我老公是个很好的人！ 我老公才不是垃圾——这才是垃圾！” 说着，她举起手中那一袋子垃圾，狠狠砸到提问那人的手里。 嘟起嘴，她转过身，刷了脸就走回2号楼…… 那一堆娱乐记者顿时就被隔在楼门外，一个女记者不甘心的问： “沈白粥终究是要做选择的，要是他选了楚青梅，您将如何自处呢？ 您会答应和他离婚吗？” 楼道里的苏红豆心头就是一突，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是啊，她猛然想到，白粥他终究是要做选择的。 如果他选了青梅姐，自己该何去何从？ 忽然间，她觉得一阵窒息，心脏痛的好像一下子被一只手死死揪住…… 失魂落魄的敲开1902的门，她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早已经泪流满面…… “红豆？你怎么了？” 正刷牙的楚青梅从洗手间走出来，看到苏红豆满脸的泪，吓得心疼的抱住她，含混不清的问： “谁欺负你了？是楼下那群记者吗？ 别哭，跟姐说到底怎么了！” “青梅姐！” 苏红豆忽然紧紧抱住她，痛哭起来： “我害怕，呜呜呜…… 呜呜呜青梅姐我好害怕啊……” 第179章 故事终归要结局 沈白粥清早本想去跑步的。 可是一走出金域东郡2号楼，两个彪悍的黑西装大哥直接一鞠躬： “姑爷，钟总要见您。” 说罢递过来一部手机，打开就是钟丽君的视频，对方扫视了他一眼，很简短的说： “跟他们上车，我等你一起吃早饭。” 沈白粥苦笑摇头。 该来的，果然一定会来啊。 他忐忑坐上两个黑衣人的迈巴赫，半个小时后，来到了帝都一家园林风格的古典酒店里。 跟着一身旗袍的侍者穿过悠长的石板路。 他就见一棵古意盎然的罗汉松下，穿着玄色唐装的钟丽君，正悠然喝着一碗热腾腾的红豆薏米年糕粥。 “吃了吗？”钟丽君问。 “吃不下。” 沈白粥很坦白的说。 没人在被骂之前还能食欲旺盛，再说谁知道您待会是个什么戏码？ 是甩出一个亿说“你给我离开楚青梅”，还是给我看一段我老爸老妈被绑票的视频，然后云淡风轻的说： “怎么选，你自己定。” 沈白粥一想都头皮发麻…… “我看了《疯狂的石头》，”钟丽君吹了吹那青釉海碗中的红豆粥。“看了两遍，非常喜欢。” “谢谢。”沈白粥想，您还是说正题，过渡情节也占字数。 “这部电影投资500万，目前市场的估计，票房会在30亿左右停住，那样的话，锦绣的分成能达到12亿。” 钟丽君满意的点点头：“毫无疑问，这是华夏电影史上的奇迹，当初我竟然拿1亿考你，确实是太保守了—— 沈白粥，你是条真龙，我钟丽君承认自己看走眼了。” 说着，她从身侧拿出一沓厚厚的卷宗，递给沈白粥，道：“挑一个。” “什么?” 沈白粥接过来一看，愕然发现竟然是一堆公司的简介。 从能源到房产，从科技到金融，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都是我实际控股的公司，”钟丽君说，“你拿回去看看，选个感兴趣的当总裁。 我的事说完了——你真的不尝尝这粥？ 这家店熬的口感很地道的……” “你真的不聊聊我的感情问题？威博铺天盖地的，钟姐你别告诉我你没看……” 沈白粥完全摸不着头脑——上来就扔一推公司让我开盲盒，你都不走剧情流程的吗？ “铺天盖地我就要看吗？” 钟丽君摇头笑了笑：“活到我这个岁数你就会明白了，再铺天盖地，也终究会过去。 感情问题永远不值得投入太大精力——因为解决的再好，它也不会提供你安全感。 能提供安全感的东西只有一个……” 她指了指那份名单：“那就是钱。 钱，才是你应该专注思考的东西。 小沈，我给你一个小小的建议——人生苦短，专心搞钱。 你现在觉得自己人生一团乱麻，可在我看来，你的当务之急非常清晰—— 保证楚青梅在周五的《我是歌手》决赛上夺冠，把自己的音乐事业推到最高峰——这才是你唯一该做的？” 喝了一口粥，钟丽君继续道： “去左右你能左右的东西，去忽略那些你不能左右的东西。 热点会过去，议论会平息——很多艺术家都曾经臭名昭着，可到了如今，我们只记得他们留下的作品…… 沈白粥，我建议，你还是用作品说话比较好。 一部能让一个老太太看两遍的《疯狂的石头》，比你去微博上辩解一万句都更有力——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沈白粥表情一下子就凝住了。 呆呆站在那里，他反复回味钟丽君这句话，突然之间，云开雾散。 对啊，左右我能左右的东西。 突然他胃口就好了。 “我也来碗粥，”他说，“看着确实不错。” “红豆最养胃了，”钟丽君笑着给他盛了一碗，“多喝点。” “钟姐，你给我一个公司，我怕我管不过来啊，”沈白粥皱眉道，“我手头都两个了……” “那不行，”钟丽君说，“黑粥音乐是你自己的，锦绣传媒是红豆他爸给红豆的，我的公司，你还一个没管呢—— 怎么都得挑一个，我管你管不管得过来呢？” “哦。”沈白粥秒怂，又问： “周末《我是歌手》决赛您去看吗？” “去。”钟丽君说，“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谁唱《勇气》啊——全威博不都聊这事呢吗？” “你还挺潮，这种小热点都追。”沈白粥苦笑，喝了几口粥，他决然道： “钟姐，我决定了。 感情这件事，不能再这么和稀泥下去了，必须做个了结。 这次决赛后，我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所有人——我到底想和谁在一起！ 我想通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何必多受折磨呢？ 早梭哈，早托生！” “我女儿胜率大吗？”钟丽君好奇的问。 “很难讲。”吸溜了一口粥，沈白粥摇了摇头，“竞技体育，输赢都在毫厘之间。” “高级，”钟丽君也吸溜了一口粥，点点头，“您都把自己定位成大力神杯了。” …… …… 锦绣大厦15层，黑粥音乐。 沈白粥用湿巾擦了擦身上鸡蛋液，感慨道： “那大哥手法还挺准……” 刚才他明明从地库走的，结果还是被堵在那的青梅粉丢了一鸡蛋…… “有病他们！”程香芋气的直跺脚，“这关他们什么事，脑子抽风了？ 不行，擦不掉了，你把这t恤脱下来我去洗一下……” “你记住那个打你的人长什么样了吗？”楚青梅一撸袖子，愤然的问。 “打一下子怎么了，又不疼。”柳芊芊浅笑着，手指在沈白粥腹肌上轻轻划过，悠悠道： “而且你看他这一身的肌肉多精炼，怎么可能打的痛嘛……” “不许你摸他！”苏红豆一巴掌打开她的手，银牙紧咬，双拳紧握的说： “青梅姐可以摸，你不可以！” “切！”柳芊芊嗤笑一声，“他哪里我没摸过？” “停！”沈白粥赶紧套上高闯递过来的公司定制t恤，对4人道： “我说个事——事关我们所有人。” 他这语气很凝重，大家一下子都安静下来。 几个女生看看彼此，心里顿时都没理由的紧张起来…… 一指边上那张圆桌，沈白粥道：“红豆，青梅，香芋，芊芊，大家坐。” 他的语气很温和，可四个人反而一下子全忐忑了，尤其是柳芊芊。 这么久了，她第一次听道沈白粥当着别人面，客气的称呼她“芊芊”，突然心头有个部分就莫名一沉…… 沈白粥也不说话，接过高闯递过来的那一整套茶具，他竟然开始慢条斯理的给4个人泡起茶来…… “小时候，香芋跟我说她不喜欢喝茶，”沈白粥笑了笑，“所以每次我俩买两瓶冰红茶，向来是她喝半瓶，我喝一瓶半。” 慢慢摇着茶海中的茶壶，沈白粥轻轻倒了一杯，笑着递给程香芋，道： “那半瓶冰红茶，是我一生的福气。” 程香芋不说话，有点紧张接过这杯茶，抿了一口，她当然已经看出来了—— 自己哥哥这会肯定不是打算闲聊天…… “芊芊是不喝茶的，最多喝喝奶茶。”沈白粥又递给柳芊芊一杯茶。 “她喜欢喝的是拿铁，唱累了的时候尤其喜欢。” 柳芊芊也接过这杯茶，一时间思绪万千。 他都记得，她只觉得心口剧烈地起伏，那些当年的好日子啊。 “红豆是既不喝茶也不喝咖啡的，以前她只喝那种塑身的蔬菜汁水果汁……” 沈白粥笑着也给苏红豆倒了一杯茶：“可认识我之后，红豆就被彻底带沟里了。 现在，她最喜欢就着烧烤喝冰啤酒了……” 苏红豆不好意思的笑了。 接过沈白粥的茶，她吐吐舌头，琼鼻微皱，小小的抿了一口。 “青梅第一次喝酒是在我家，”沈白粥笑着递给楚青梅一杯茶： “当时她喝完就鬼哭狼嚎，酒品是真差啊……” 楚青梅绝美的脸颊顿时就有点绯红，瞪起一双美目抗议道： “为什么只有我的环节这么丢脸？” 5个人都忍不住笑成一团，沈白粥环视她们一眼，微笑道： “发现了吗？我刚才是按遇到你们的先后顺序敬茶的……” 4个女孩都是一愣。 叹了口气，沈白粥悠悠道： “出场有早有晚，戏份或轻或重。 一路磕磕绊绊走过来，故事不管多长，终归也是需要一个结局的……” …… 第180章 遇见你，是我最美的意外 四个女孩一齐怔住了。 果然啊，果然是这件事…… 低下头，程香芋拿茶杯的手指，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柳芊芊则把目光从沈白粥脸上移开，眼睛死死的盯着桌面，仿佛上面写了什么醒世箴言。 苏红豆玩命的喝那杯茶，眼里却慢慢噙满了水雾…… 她身旁，楚青梅深呼吸了两口，左手在鼻前扇了扇，右手却轻轻抓住了苏红豆的手。 “本来，我每天都在想，想我应该选谁，选谁才更理智，选谁更公平，巴拉巴拉的，内心戏就没断过。” 沈白粥缓缓说：“可是今天遇到一个人，聊了很多，回来的路上，我彻底想明白了。 其实说穿了，我这无非就是胆怯，不敢去当个恶人，不敢面对失去。 既要又要还要，人生哪有这么好的事？ 真有这么好的事，又怎么可能轮得到我？ 所以我决定了——周五，《我是歌手》会迎来它的结局。 而我们的故事，也该结局了。” 环视四人一眼，沈白粥举起自己的茶杯： “那时我会说出我的选择，在此之前，让我们以茶代酒，大家干一杯！” 5个人举起茶杯碰在一起，楚青梅忍不住吐槽道：“这仪式感好诡异……” 大家都笑了，柳芊芊忍不住道：“事儿我已经懂了，可是有一个问题我想不通……” “你先别说，”楚青梅拦住她，“咱俩想的可能是一个事……” “对对对！”苏红豆也忍不住道，“我也在迷惑这个问题……” “你们想不通什么？”沈白粥略感愕然的问。 三个人手一举，齐齐指向程香芋： “为什么小姑子也在这个局里？” “呃……”沈白粥尴尬了，“这事说来话长……” “唉。”程香芋沉沉的叹了口气，避而不谈自己为何入局，直接另开了一个流量话题： “这要是封建社会就好了。” “啊？”三人果然被她带跑偏了。 “1，2，3，4！“” 程香芋手指从自己，柳芊芊，苏红豆，楚青梅身上依次点过来： “正好4个啊—— 打麻将都不用找邻居凑人了！” …… …… 夜晚，楚青梅主卧的床上。 灯已经熄灭了，可苏红豆依偎在楚青梅的怀里，小脸紧绷着，怎么也睡不着。 搂着她的楚青梅也是一样，她用手指戳戳苏红豆娇嫩的小脸蛋，长叹一声： “红豆，形势波谲云诡，局面犬牙交错啊——本来谁都知道，柳芊芊就是个陪跑选手，可谁想半路杀出一个程香芋！ 本来么，我以为是咱俩在演‘楚汉争霸’，好歹肥水没有流外人田，哪知道是咱们仨在演三国演义啊……” “呃，青梅姐，如果是三国演义，那我演的是?” “你实力最强大，应该演的是曹操？” “不可能。”苏红豆沮丧道，“我的智商，最多演个张飞—— 呃，张飞有什么英雄事迹吗？ 俺也一样？” “不不不，”楚青梅想了想，眼睛一亮道：“有了，长坂桥头一声吼，小桥折断水倒流啊……” 随即一愣道：“这么说他嗓门很大？看起来很像我的样子啊？” “我们俩不会演的都是张飞？”苏红豆无语道，“你说香芋演的是谁呢？诸葛亮？” “才不是呢！”楚青梅哼了一声，“我觉得她这么阴险，做什么都暗戳戳的，演的肯定是司马懿！ 现在这个司马懿还不知道在你哥房里——等等！” 楚青梅猛的一拍大白腿，如梦初醒道： “不对呀红豆！ 她以前是妹妹，咱们才放心让她住沈白粥屋的，可她现在都不是妹妹了啊—— 她凭什么还住那屋？ 她住那屋会不会对黑粥提前下手？ 不是有一计叫什么明修栈道，暗中加仓吗？ 她她她，她不是已经暗中加仓了？” 她这一叫，吓得苏红豆一激灵，两个绝色美人面面相觑，一起娇呼道： “不好！” 一掀被，趿上拖鞋，两人迈开长腿直奔1902！ 冲到门前，苏红豆刚要刷脸开门，楚青梅却做了个嘘的手势，侧耳趴门去听…… 苏红豆顿时也反应过来，一起把耳朵凑过来,就听里面传出一声无比销魂的叫声—— “啊~~~~” 这是程香芋的声音…… 两人顿时对望一眼，头上都是冷汗直冒，她她她…… 她为什么发出这种声音？ 这时，就听里面沈白粥说： “要不，换我在上面？” 什么？ 楚青梅拳头一下捏紧了，要换姿势？ 苏红豆比较懵懂，不过看楚青梅眉毛皱的跟什么似的，她也一下子紧张了，耳朵立马贴更紧…… 就听里面程香芋娇喘着说： “没事，哥哥，我坚持得住……” “不要脸！”楚青梅心中暗骂，司马懿你真不要脸,累了也不下来是？ 看来黑粥他…… 他他他…… 他是真的很喜欢在下面？ 她耳朵贴的更紧，就听里面沈白粥道： “还是我去上面……” 接着就是挪动什么的吱嘎声，浓重的喘息声，似乎是交换位置的碰撞声，声声入耳！ 这回连单纯的苏红豆都小脸绷紧了，愤然道：“不要脸！司马懿她真不要脸！” 两人耳朵贴的更紧，就里面吱嘎声似乎停止了，位置也似乎换好了，然后沈白粥就无比舒爽的叫了一声： “啊~~~~” 苏红豆气的一抬头，结果正好对上面部识别，楚青梅正耳朵使劲往上顶呢，门却突然开了！ 她顿时一个踉跄倒了进去…… “咣当”一声砸在地上！ 一只脚往后一伸，却好死不死的绊倒了身后苏红豆…… “啊~~~”苏红豆尖叫着摔倒在她身上…… 36d撞上了38e，马甲线和马甲线亲密摩擦在一起，两个人顿时掀起一阵臀波乳浪…… “你们在干啥？” 沈白粥茫然的声音传来。 两人挣扎着起身，抬头，愕然发现客厅里，沈白粥正踩在一个凳子上，换屋顶射灯的灯泡呢…… 而一边的程香芋正给他按住凳子…… “呃……”楚青梅心思电转，光滑的大脑疯狂转动起来—— 刚才一开始是程香芋在上面换灯泡，然后被电了一下才“啊”的？ 这时苏红豆的cpu也转起来了，程香芋电了然后换沈白粥去上面换灯泡，结果也被电了，接着“啊”？ 两个人把前因后果这么一串联，顿时有种cpu要被烧掉的感觉，楚青梅忍不住满脸通红道： “你们竟然只是在换灯泡？” “你以为这灯泡好换？”沈白粥怒了，“我俩都被电了两次了！” “换我来！”苏红豆忙跳起来自告奋勇，“我喜欢在上面！” “算了先别换了，”程香芋摇摇头，“这灯泡确实漏电，明天还是找个电工师傅看看…… 反正就这一个灯坏了也不影响照明——对了，青梅姐红豆姐，你俩这是到底来干啥的？” “我们……”苏红豆卡住了。 “我们邀请你过去睡。”楚青梅霸天虎的外号绝非浪得虚名，她直接一杆子捅破： “你既然不是妹妹了，就不能和哥哥一起睡了！” “啊？”沈白粥懵了。 程香芋眯起眼，眼波如猫一般把楚青梅苏红豆盯着，道： “我拒绝。” “那可不行~”楚青梅桃花眼立马瞪起来了： “孤男寡女，干柴烈火，这回坏的是灯泡，万一下回坏的是心眼呢？” “总之我不过去。”程香芋道，“不过你们倒是可以过来——这正好4个房间。 还剩一个次卧……” “我要。”楚青梅一秒举手。 “那你只剩录音室了，”程香芋同情的看着一脸震惊的苏红豆—— 苏师姐好呆啊，她还没有反应过来…… “呃，”沈白粥刚想说自己睡录音室，楚青梅突然道：“红豆给你次卧，我睡那录音室！” “不用……”苏红豆忙谦让，楚青梅却哼起了小调，兴奋的一拍手道： “我最喜欢这间录音室——走，咱们回去抱被子！” 20分钟后，楚青梅兴致勃勃的看着录音室里铺好的那张简易床，一边的沈白粥忍不住问： “青梅，还是我睡这——这也太不舒服了……” “不用，”楚青梅突然转过头，眼睛亮亮的把他盯着： “黑粥，你还记得以前我们在这间屋子唱歌的时候吗？ 《隐形的翅膀》，《遇见》，《离不开你》！” “我记得。” 沈白粥点点头，眼中全是缅怀之色。 就是在这里，两个人相遇相识，留下了宝石般珍贵的回忆。 一晃好久了。 “这里是我的福地。”楚青梅开心的扫视四周道：“我喜欢这里。” “我也是。”沈白粥低声说，却不敢看她的眼睛。 楚青梅转过身，默默用手扳住了他肩头。 “黑粥，”她嫣然一笑： “我管你怎么选呢，反正啊—— 遇见你，是我一生最美丽的意外。” 第180章 遇见你，是我最美的意外 四个女孩一齐怔住了。 果然啊，果然是这件事…… 低下头，程香芋拿茶杯的手指，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柳芊芊则把目光从沈白粥脸上移开，眼睛死死的盯着桌面，仿佛上面写了什么醒世箴言。 苏红豆玩命的喝那杯茶，眼里却慢慢噙满了水雾…… 她身旁，楚青梅深呼吸了两口，左手在鼻前扇了扇，右手却轻轻抓住了苏红豆的手。 “本来，我每天都在想，想我应该选谁，选谁才更理智，选谁更公平，巴拉巴拉的，内心戏就没断过。” 沈白粥缓缓说：“可是今天遇到一个人，聊了很多，回来的路上，我彻底想明白了。 其实说穿了，我这无非就是胆怯，不敢去当个恶人，不敢面对失去。 既要又要还要，人生哪有这么好的事？ 真有这么好的事，又怎么可能轮得到我？ 所以我决定了——周五，《我是歌手》会迎来它的结局。 而我们的故事，也该结局了。” 环视四人一眼，沈白粥举起自己的茶杯： “那时我会说出我的选择，在此之前，让我们以茶代酒，大家干一杯！” 5个人举起茶杯碰在一起，楚青梅忍不住吐槽道：“这仪式感好诡异……” 大家都笑了，柳芊芊忍不住道：“事儿我已经懂了，可是有一个问题我想不通……” “你先别说，”楚青梅拦住她，“咱俩想的可能是一个事……” “对对对！”苏红豆也忍不住道，“我也在迷惑这个问题……” “你们想不通什么？”沈白粥略感愕然的问。 三个人手一举，齐齐指向程香芋： “为什么小姑子也在这个局里？” “呃……”沈白粥尴尬了，“这事说来话长……” “唉。”程香芋沉沉的叹了口气，避而不谈自己为何入局，直接另开了一个流量话题： “这要是封建社会就好了。” “啊？”三人果然被她带跑偏了。 “1，2，3，4！“” 程香芋手指从自己，柳芊芊，苏红豆，楚青梅身上依次点过来： “正好4个啊—— 打麻将都不用找邻居凑人了！” …… …… 夜晚，楚青梅主卧的床上。 灯已经熄灭了，可苏红豆依偎在楚青梅的怀里，小脸紧绷着，怎么也睡不着。 搂着她的楚青梅也是一样，她用手指戳戳苏红豆娇嫩的小脸蛋，长叹一声： “红豆，形势波谲云诡，局面犬牙交错啊——本来谁都知道，柳芊芊就是个陪跑选手，可谁想半路杀出一个程香芋！ 本来么，我以为是咱俩在演‘楚汉争霸’，好歹肥水没有流外人田，哪知道是咱们仨在演三国演义啊……” “呃，青梅姐，如果是三国演义，那我演的是?” “你实力最强大，应该演的是曹操？” “不可能。”苏红豆沮丧道，“我的智商，最多演个张飞—— 呃，张飞有什么英雄事迹吗？ 俺也一样？” “不不不，”楚青梅想了想，眼睛一亮道：“有了，长坂桥头一声吼，小桥折断水倒流啊……” 随即一愣道：“这么说他嗓门很大？看起来很像我的样子啊？” “我们俩不会演的都是张飞？”苏红豆无语道，“你说香芋演的是谁呢？诸葛亮？” “才不是呢！”楚青梅哼了一声，“我觉得她这么阴险，做什么都暗戳戳的，演的肯定是司马懿！ 现在这个司马懿还不知道在你哥房里——等等！” 楚青梅猛的一拍大白腿，如梦初醒道： “不对呀红豆！ 她以前是妹妹，咱们才放心让她住沈白粥屋的，可她现在都不是妹妹了啊—— 她凭什么还住那屋？ 她住那屋会不会对黑粥提前下手？ 不是有一计叫什么明修栈道，暗中加仓吗？ 她她她，她不是已经暗中加仓了？” 她这一叫，吓得苏红豆一激灵，两个绝色美人面面相觑，一起娇呼道： “不好！” 一掀被，趿上拖鞋，两人迈开长腿直奔1902！ 冲到门前，苏红豆刚要刷脸开门，楚青梅却做了个嘘的手势，侧耳趴门去听…… 苏红豆顿时也反应过来，一起把耳朵凑过来,就听里面传出一声无比销魂的叫声—— “啊~~~~” 这是程香芋的声音…… 两人顿时对望一眼，头上都是冷汗直冒，她她她…… 她为什么发出这种声音？ 这时，就听里面沈白粥说： “要不，换我在上面？” 什么？ 楚青梅拳头一下捏紧了，要换姿势？ 苏红豆比较懵懂，不过看楚青梅眉毛皱的跟什么似的，她也一下子紧张了，耳朵立马贴更紧…… 就听里面程香芋娇喘着说： “没事，哥哥，我坚持得住……” “不要脸！”楚青梅心中暗骂，司马懿你真不要脸,累了也不下来是？ 看来黑粥他…… 他他他…… 他是真的很喜欢在下面？ 她耳朵贴的更紧，就听里面沈白粥道： “还是我去上面……” 接着就是挪动什么的吱嘎声，浓重的喘息声，似乎是交换位置的碰撞声，声声入耳！ 这回连单纯的苏红豆都小脸绷紧了，愤然道：“不要脸！司马懿她真不要脸！” 两人耳朵贴的更紧，就里面吱嘎声似乎停止了，位置也似乎换好了，然后沈白粥就无比舒爽的叫了一声： “啊~~~~” 苏红豆气的一抬头，结果正好对上面部识别，楚青梅正耳朵使劲往上顶呢，门却突然开了！ 她顿时一个踉跄倒了进去…… “咣当”一声砸在地上！ 一只脚往后一伸，却好死不死的绊倒了身后苏红豆…… “啊~~~”苏红豆尖叫着摔倒在她身上…… 36d撞上了38e，马甲线和马甲线亲密摩擦在一起，两个人顿时掀起一阵臀波乳浪…… “你们在干啥？” 沈白粥茫然的声音传来。 两人挣扎着起身，抬头，愕然发现客厅里，沈白粥正踩在一个凳子上，换屋顶射灯的灯泡呢…… 而一边的程香芋正给他按住凳子…… “呃……”楚青梅心思电转，光滑的大脑疯狂转动起来—— 刚才一开始是程香芋在上面换灯泡，然后被电了一下才“啊”的？ 这时苏红豆的cpu也转起来了，程香芋电了然后换沈白粥去上面换灯泡，结果也被电了，接着“啊”？ 两个人把前因后果这么一串联，顿时有种cpu要被烧掉的感觉，楚青梅忍不住满脸通红道： “你们竟然只是在换灯泡？” “你以为这灯泡好换？”沈白粥怒了，“我俩都被电了两次了！” “换我来！”苏红豆忙跳起来自告奋勇，“我喜欢在上面！” “算了先别换了，”程香芋摇摇头，“这灯泡确实漏电，明天还是找个电工师傅看看…… 反正就这一个灯坏了也不影响照明——对了，青梅姐红豆姐，你俩这是到底来干啥的？” “我们……”苏红豆卡住了。 “我们邀请你过去睡。”楚青梅霸天虎的外号绝非浪得虚名，她直接一杆子捅破： “你既然不是妹妹了，就不能和哥哥一起睡了！” “啊？”沈白粥懵了。 程香芋眯起眼，眼波如猫一般把楚青梅苏红豆盯着，道： “我拒绝。” “那可不行~”楚青梅桃花眼立马瞪起来了： “孤男寡女，干柴烈火，这回坏的是灯泡，万一下回坏的是心眼呢？” “总之我不过去。”程香芋道，“不过你们倒是可以过来——这正好4个房间。 还剩一个次卧……” “我要。”楚青梅一秒举手。 “那你只剩录音室了，”程香芋同情的看着一脸震惊的苏红豆—— 苏师姐好呆啊，她还没有反应过来…… “呃，”沈白粥刚想说自己睡录音室，楚青梅突然道：“红豆给你次卧，我睡那录音室！” “不用……”苏红豆忙谦让，楚青梅却哼起了小调，兴奋的一拍手道： “我最喜欢这间录音室——走，咱们回去抱被子！” 20分钟后，楚青梅兴致勃勃的看着录音室里铺好的那张简易床，一边的沈白粥忍不住问： “青梅，还是我睡这——这也太不舒服了……” “不用，”楚青梅突然转过头，眼睛亮亮的把他盯着： “黑粥，你还记得以前我们在这间屋子唱歌的时候吗？ 《隐形的翅膀》，《遇见》，《离不开你》！” “我记得。” 沈白粥点点头，眼中全是缅怀之色。 就是在这里，两个人相遇相识，留下了宝石般珍贵的回忆。 一晃好久了。 “这里是我的福地。”楚青梅开心的扫视四周道：“我喜欢这里。” “我也是。”沈白粥低声说，却不敢看她的眼睛。 楚青梅转过身，默默用手扳住了他肩头。 “黑粥，”她嫣然一笑： “我管你怎么选呢，反正啊—— 遇见你，是我一生最美丽的意外。” 第181章 无人敢惹闯子哥 湖南常沙，《我是歌手》决赛竞演现场，专家席。 陈尧，耳帝，殷珲三人心不在焉聊着天，眼睛却不由自主看着殷珲身边的空位置。 其实他们心里想的都是一件事——上次那个人，今天会不会再次出现？ 尤其是殷珲，她怎么也想不到，当时坐在她身边那个一脸谦和笑容的年轻人，竟然就华语乐坛新教父—— 黑粥！ 然而事与愿违。 三人张望了半天，却见那边径直走过来一个黑瘦的小伙子，一个膀大腰圆的胖子，还有一个高个子姑娘，三人直接就坐到了殷珲边上…… 看来黑粥是不来了。 陈尧忍不住一声郁闷的叹气，耳帝也是满脸遗憾。 殷珲却是个社牛，她问那黑瘦小伙子道： “怎么称呼呀？” “您叫我小高。”高闯赶紧躬身客气，一指边上，介绍道：“这是老曹，这位是小翠姐！” 殷珲点点头，随即压低声音道：“你们一定不敢相信，你这个位置上次坐的是谁！ 说出来我都怕吓到你们—— 华语乐坛新教父，沈白粥！” 三人尴尬对视一眼，心说哎呀我们还真就没被你吓到…… 不过脸上还是装出一副震惊样，很配合的说：“哇塞！” 氛围感十足的样子。 谁会不喜欢捧哏呢？殷珲这一下子就来劲了： “不光沈白粥，更戏剧性的是，就在耳帝身前那个位置，坐的就是沈白粥的死对头，麦海音乐的康仲伟！ 当时他可嚣张了，不过这还不到两周，他的公司已经垮掉了，谁能想得到？” “他惹了自己惹不起的人了。”陈尧也凑过来一脸八卦道： “这个人就是黑粥音乐的ceo——高闯！ 你听这名就知道这人不好惹！ 我跟你们说，这是一个响当当的狠角色——当天康仲伟那个倒霉威博一发，这黑白通吃的高闯，直接就出手了！” “哈？”高闯三人一起张大嘴。 “据说当天麦海音乐的墙上，全都被泼了红油漆——好像一片血海！” 陈尧一脸紧张的说： “然后停车场所有麦海高管的车，后备箱全被打开了—— 没错，东西没丢，但是后备箱全都翻着盖子呢！” “牛逼！”老曹说，转身就给高闯一个“卧槽您还有配车钥匙的绝技呢”的眼神…… “这不算什么！”陈尧一挥手，“到了下班的时候，所有麦海员工发现他们已经走不了—— 门前全是一群纹身大哥，把走廊堵的死死的…… 这时就见一身黑西装，戴着白围巾大墨镜，叼着大雪茄的高闯，施施然的走了过来—— 看了一眼战战兢兢的员工门，他指着其中一个，喊了一声，张碧野！ 那张碧野赶紧出来，高闯递给他一个纸袋子，张碧野哆嗦着打开一看，瞬间，他只觉得自己血液都凝固了！ 这里面一张纸上写着他的全部资料，身高体重住址，血型星座爱好，父母老婆孩子，连他喜欢的av老师是谁，都标注的一清二楚！” “我勒个去！”殷珲惊呆了，完全没发现身边的高闯整张脸都在抽搐…… “纸袋子的最后面一张，是一张离职申请，日期明明白白写着，就是当天！ 张碧野哪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颤抖着就在签名处写下了自己名字！ 高闯冷哼一声，放他出去了。接着抽出第二份纸袋子，大喊一声——窦金磊！ 就这样，一整个公司的人全部被高闯逼的当天离职，但没有一个人敢走漏半句风声！” “霸气！太霸气了！”老曹忍不住拿起手机给高闯发了个信息—— “握草这么狠，我好想跟你混啊！” “别说你了，”高闯回他，“我特么都想跟我自己混！” “这多少有点离谱了。”耳帝说。 小翠心说你这还叫句人话。 “我觉得比较可行的版本， 是那个沈白粥那个女财阀老婆出手了！” 耳帝很肯定的说。 “哈？”小翠心里又是一愣，“狠人又换成苏小呆了？” “那个苏红豆吗？哈哈哈哈她好可爱，”殷珲一下子忍不住笑了，“她那段采访视频现在都被做成鬼畜疯狂转发了—— 我老公不是垃圾这才是垃圾，我老公不是垃圾这才是垃圾，duang！” “大家从网上看到那个视频，都觉得苏红豆又美艳又呆萌，同时感觉她在沈白粥面前既委屈又软弱……” 耳帝说，“但是不要忘了，这只是面对沈白粥时的苏红豆—— 面对其他人，你最好记住苏红豆的真实面目，她是一个富可敌国的冷血女财阀！” “哇喔~~”高闯忍不住了，行，这个版本多少比我大夏天围个白围巾去发纸袋子靠谱点…… “当时康仲伟威博刚发出去，苏红豆一个响指，审计署就来查麦海音乐的账了。”耳帝接着说。 “本来康仲伟这种人草莽气息就很重，平常经营企业偷税漏税那是家常便饭，这还不一查一个准？ 直接就给罚到破产了…… 只能说，康仲伟太自不量力了，他那点体量，敢去找女财阀的不痛快，那不是自求速死吗？” “你别说，他这版本还有点像，”老曹发微信给高闯，“真相是这么回事吗？” “其实还真差不多，不过出手的不是苏红豆，” 对着前排观众席努努嘴，高闯小声道：“出手的在那——钟老太！” 前排观众席上，钟丽君正兴致勃勃和帝都电影学院的秦老师聊着天。 两人年纪相仿，共同语言极多，又都是女强人性格，简直越聊越投机。 秦老师是沈白粥邀请来看决赛的，陪同她来的还有苏红豆的室友徐宝英。 毕业后她已经留校当老师了，正好被分在秦老师这个系主任手下的教研组里。 秦老师那可是帝影学院的泰山北斗，她往那一坐，下首是她的三个学生——苏红豆，程香芋，徐宝英。 徐宝英当然大气都不敢喘，毕竟秦老师是她boss…… 苏红豆和程香芋更是不想说话，她俩哪有什么心情看比赛？ 坐在这都是魂不守舍的，心里高悬着那个即将决定自己一生的事，没发疯已经是极限了…… 三人之后则坐着刘素素。她是陪苏红豆来的，可见到传说中钟太后那一瞬，刘素素瞬间就知道，这是一个狼人局啊。 今天千万不要乱说话，否则下场很容易像康仲伟一样，资产莫名其妙的就没了！ “白粥这孩子，确实是有才华……”秦老师对钟丽君道，“当时他来我学校拍《调音师》，只看了一下他写的剧本，我当即就知道，此人以后必成！ 钟姐，这可不是我小秦吹牛啊——我看人，那眼光一直是很毒的！” 说罢转头问自己的弟子程香芋，“香芋，你记得当时？ 沈白粥那《调音师》还没拍完，我已经跟他约好将来来帝影开讲座的事了，对不对？” “是的，”程香芋赶紧振作起来，强打精神乖巧点头，一脸钦佩道： “哥哥每次说起这个事，也是非常感慨。 他说像秦老师这种独到的眼光，他自己是万万赶不上的，令人不得不服啊……” 其实这都是她自己胡诌，问题是自己导师要掌声，她哪能不给？ 必须给，加量给。 “小秦你看人确实准。” 这点钟丽君倒确实服气，毕竟她自己一开始都没觉得沈白粥会如何，直到最近才发现当时自己确实太低估沈白粥了。 “有行的，就有不行的，”秦老师谈兴上来了，“我当时就很看不上罗羽，我就知道这人脑子有水——果然！” 苏红豆程香芋徐宝英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点头。 罗羽这人啊，啧啧啧，现在简直快成帝影校耻了…… 演的差不是问题，可以慢慢磨练，但你人品这么差，以后谁敢和你合作啊？ 转头就背刺，张口就诬陷，这种小人哪个导演还敢用啊？ 况且他这演技也太辣眼睛了？ “其实他运气本来不错，抓了一手大好牌，”秦老师说，“不过就算他人品没有这么差，前途也不会太好——因为他的演技的底子太差了，早晚会露馅的。” 说着，秦老师若有所指的看向程香芋：“你记住，演技才是一个演员安身立命的本钱—— 长的好看和有资源都只是加成，机会给到你，终究还是要靠自己的演技抓住的，罗羽就是一个最好的反面教材。” “是，秦老师我知道了。”程香芋顿时就流冷汗了—— 这是点我呢，我上学期请了太多假老太太不乐意了…… 这小秦可以啊，钟丽君想，程香芋这小辣椒都被她几句话压的服帖了，行，这个朋友我交了。 “小秦，咱俩加个微信，”钟丽君说，“看完这场演出，我给你们系捐栋楼！” “这怎么好意思！”秦老师一脸正气，刚正不阿道：“您扫我！” 秦老师一生从不向资本低头，除非资本主动扫她…… 这时，舞台上灯光亮起，一身黑色礼服的何老师走出，观众们顿时发出兴奋的尖叫…… “欢迎来到《我是歌手》的决赛现场！”何老师说：“让我们一起见证，谁是这个夜晚最后的赢家！” 第181章 无人敢惹闯子哥 湖南常沙，《我是歌手》决赛竞演现场，专家席。 陈尧，耳帝，殷珲三人心不在焉聊着天，眼睛却不由自主看着殷珲身边的空位置。 其实他们心里想的都是一件事——上次那个人，今天会不会再次出现？ 尤其是殷珲，她怎么也想不到，当时坐在她身边那个一脸谦和笑容的年轻人，竟然就华语乐坛新教父—— 黑粥！ 然而事与愿违。 三人张望了半天，却见那边径直走过来一个黑瘦的小伙子，一个膀大腰圆的胖子，还有一个高个子姑娘，三人直接就坐到了殷珲边上…… 看来黑粥是不来了。 陈尧忍不住一声郁闷的叹气，耳帝也是满脸遗憾。 殷珲却是个社牛，她问那黑瘦小伙子道： “怎么称呼呀？” “您叫我小高。”高闯赶紧躬身客气，一指边上，介绍道：“这是老曹，这位是小翠姐！” 殷珲点点头，随即压低声音道：“你们一定不敢相信，你这个位置上次坐的是谁！ 说出来我都怕吓到你们—— 华语乐坛新教父，沈白粥！” 三人尴尬对视一眼，心说哎呀我们还真就没被你吓到…… 不过脸上还是装出一副震惊样，很配合的说：“哇塞！” 氛围感十足的样子。 谁会不喜欢捧哏呢？殷珲这一下子就来劲了： “不光沈白粥，更戏剧性的是，就在耳帝身前那个位置，坐的就是沈白粥的死对头，麦海音乐的康仲伟！ 当时他可嚣张了，不过这还不到两周，他的公司已经垮掉了，谁能想得到？” “他惹了自己惹不起的人了。”陈尧也凑过来一脸八卦道： “这个人就是黑粥音乐的ceo——高闯！ 你听这名就知道这人不好惹！ 我跟你们说，这是一个响当当的狠角色——当天康仲伟那个倒霉威博一发，这黑白通吃的高闯，直接就出手了！” “哈？”高闯三人一起张大嘴。 “据说当天麦海音乐的墙上，全都被泼了红油漆——好像一片血海！” 陈尧一脸紧张的说： “然后停车场所有麦海高管的车，后备箱全被打开了—— 没错，东西没丢，但是后备箱全都翻着盖子呢！” “牛逼！”老曹说，转身就给高闯一个“卧槽您还有配车钥匙的绝技呢”的眼神…… “这不算什么！”陈尧一挥手，“到了下班的时候，所有麦海员工发现他们已经走不了—— 门前全是一群纹身大哥，把走廊堵的死死的…… 这时就见一身黑西装，戴着白围巾大墨镜，叼着大雪茄的高闯，施施然的走了过来—— 看了一眼战战兢兢的员工门，他指着其中一个，喊了一声，张碧野！ 那张碧野赶紧出来，高闯递给他一个纸袋子，张碧野哆嗦着打开一看，瞬间，他只觉得自己血液都凝固了！ 这里面一张纸上写着他的全部资料，身高体重住址，血型星座爱好，父母老婆孩子，连他喜欢的av老师是谁，都标注的一清二楚！” “我勒个去！”殷珲惊呆了，完全没发现身边的高闯整张脸都在抽搐…… “纸袋子的最后面一张，是一张离职申请，日期明明白白写着，就是当天！ 张碧野哪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颤抖着就在签名处写下了自己名字！ 高闯冷哼一声，放他出去了。接着抽出第二份纸袋子，大喊一声——窦金磊！ 就这样，一整个公司的人全部被高闯逼的当天离职，但没有一个人敢走漏半句风声！” “霸气！太霸气了！”老曹忍不住拿起手机给高闯发了个信息—— “握草这么狠，我好想跟你混啊！” “别说你了，”高闯回他，“我特么都想跟我自己混！” “这多少有点离谱了。”耳帝说。 小翠心说你这还叫句人话。 “我觉得比较可行的版本， 是那个沈白粥那个女财阀老婆出手了！” 耳帝很肯定的说。 “哈？”小翠心里又是一愣，“狠人又换成苏小呆了？” “那个苏红豆吗？哈哈哈哈她好可爱，”殷珲一下子忍不住笑了，“她那段采访视频现在都被做成鬼畜疯狂转发了—— 我老公不是垃圾这才是垃圾，我老公不是垃圾这才是垃圾，duang！” “大家从网上看到那个视频，都觉得苏红豆又美艳又呆萌，同时感觉她在沈白粥面前既委屈又软弱……” 耳帝说，“但是不要忘了，这只是面对沈白粥时的苏红豆—— 面对其他人，你最好记住苏红豆的真实面目，她是一个富可敌国的冷血女财阀！” “哇喔~~”高闯忍不住了，行，这个版本多少比我大夏天围个白围巾去发纸袋子靠谱点…… “当时康仲伟威博刚发出去，苏红豆一个响指，审计署就来查麦海音乐的账了。”耳帝接着说。 “本来康仲伟这种人草莽气息就很重，平常经营企业偷税漏税那是家常便饭，这还不一查一个准？ 直接就给罚到破产了…… 只能说，康仲伟太自不量力了，他那点体量，敢去找女财阀的不痛快，那不是自求速死吗？” “你别说，他这版本还有点像，”老曹发微信给高闯，“真相是这么回事吗？” “其实还真差不多，不过出手的不是苏红豆，” 对着前排观众席努努嘴，高闯小声道：“出手的在那——钟老太！” 前排观众席上，钟丽君正兴致勃勃和帝都电影学院的秦老师聊着天。 两人年纪相仿，共同语言极多，又都是女强人性格，简直越聊越投机。 秦老师是沈白粥邀请来看决赛的，陪同她来的还有苏红豆的室友徐宝英。 毕业后她已经留校当老师了，正好被分在秦老师这个系主任手下的教研组里。 秦老师那可是帝影学院的泰山北斗，她往那一坐，下首是她的三个学生——苏红豆，程香芋，徐宝英。 徐宝英当然大气都不敢喘，毕竟秦老师是她boss…… 苏红豆和程香芋更是不想说话，她俩哪有什么心情看比赛？ 坐在这都是魂不守舍的，心里高悬着那个即将决定自己一生的事，没发疯已经是极限了…… 三人之后则坐着刘素素。她是陪苏红豆来的，可见到传说中钟太后那一瞬，刘素素瞬间就知道，这是一个狼人局啊。 今天千万不要乱说话，否则下场很容易像康仲伟一样，资产莫名其妙的就没了！ “白粥这孩子，确实是有才华……”秦老师对钟丽君道，“当时他来我学校拍《调音师》，只看了一下他写的剧本，我当即就知道，此人以后必成！ 钟姐，这可不是我小秦吹牛啊——我看人，那眼光一直是很毒的！” 说罢转头问自己的弟子程香芋，“香芋，你记得当时？ 沈白粥那《调音师》还没拍完，我已经跟他约好将来来帝影开讲座的事了，对不对？” “是的，”程香芋赶紧振作起来，强打精神乖巧点头，一脸钦佩道： “哥哥每次说起这个事，也是非常感慨。 他说像秦老师这种独到的眼光，他自己是万万赶不上的，令人不得不服啊……” 其实这都是她自己胡诌，问题是自己导师要掌声，她哪能不给？ 必须给，加量给。 “小秦你看人确实准。” 这点钟丽君倒确实服气，毕竟她自己一开始都没觉得沈白粥会如何，直到最近才发现当时自己确实太低估沈白粥了。 “有行的，就有不行的，”秦老师谈兴上来了，“我当时就很看不上罗羽，我就知道这人脑子有水——果然！” 苏红豆程香芋徐宝英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点头。 罗羽这人啊，啧啧啧，现在简直快成帝影校耻了…… 演的差不是问题，可以慢慢磨练，但你人品这么差，以后谁敢和你合作啊？ 转头就背刺，张口就诬陷，这种小人哪个导演还敢用啊？ 况且他这演技也太辣眼睛了？ “其实他运气本来不错，抓了一手大好牌，”秦老师说，“不过就算他人品没有这么差，前途也不会太好——因为他的演技的底子太差了，早晚会露馅的。” 说着，秦老师若有所指的看向程香芋：“你记住，演技才是一个演员安身立命的本钱—— 长的好看和有资源都只是加成，机会给到你，终究还是要靠自己的演技抓住的，罗羽就是一个最好的反面教材。” “是，秦老师我知道了。”程香芋顿时就流冷汗了—— 这是点我呢，我上学期请了太多假老太太不乐意了…… 这小秦可以啊，钟丽君想，程香芋这小辣椒都被她几句话压的服帖了，行，这个朋友我交了。 “小秦，咱俩加个微信，”钟丽君说，“看完这场演出，我给你们系捐栋楼！” “这怎么好意思！”秦老师一脸正气，刚正不阿道：“您扫我！” 秦老师一生从不向资本低头，除非资本主动扫她…… 这时，舞台上灯光亮起，一身黑色礼服的何老师走出，观众们顿时发出兴奋的尖叫…… “欢迎来到《我是歌手》的决赛现场！”何老师说：“让我们一起见证，谁是这个夜晚最后的赢家！” 第182章 沈白粥营销学 网上有个段子——《我是歌手》真的是“高人云集”。 所谓高人，就是会唱高音的人。 不得不承认，《我是歌手》比到决赛，除了柳芊芊一个热辣舞娘外，留到最后的，全是能飙高音的狠人…… “想赢飙高音”这已经快成了一个铁律了，不服这个铁律的歌手也全倒下了。 而到了决赛，第一个出场的王俊波，也用一首《爱我等我》，证明了他是这个铁律的忠实信徒…… “第一个出场就要飙这么高吗？”殷珲苦笑，“果然现在这风气是被楚青梅彻底带坏了啊……” “其实这个舞台上，梅梅只唱过一首高出天际的歌……”陈尧也直摇头，“那就是《离不开你》。 不过这首歌让人印象太深刻了，所以大家一想到她，就想起高耸入云的高音…… 但实际上，无论《隐形的翅膀》，《遇见》，还是《青花瓷》，《是妈妈是女儿》，都不是那种飙高音的歌啊……” “那没办法，”耳帝说，“她背后有黑粥这个大曲爹在，可以为她不停打造超精品内容，别人哪有这个条件？ 于是大家只能飙高音——不飙没活路啊……” “你还别说，王俊波这高音飙的确实有效果，整个节目弹幕暴增……” 殷珲嘿嘿一笑，偷看了一眼并没关上的手机。 “说的什么？”一旁的高闯忍不住问。 “说的是——到底谁唱《勇气》？”殷珲捂脸道。 “我不明白这到底有啥好猜的，肯定是柳芊芊啊，黑粥总不能把《可惜不是你》这种夺冠歌给她？”陈尧说。 “当然不能，但是网上另有一个说法——楚青梅已经失宠了，沈白粥要把柳芊芊扶起来敲打她，所以还真的就把《勇气》给她了……” “无稽之谈！” “但这种说法还挺有市场的，大家传的有鼻子有眼的，”殷珲又道： “甚至有人说楚青梅已经心灰意冷，打算离开黑粥音乐了……” 一旁高闯三人忍不住一起翻了个白眼…… “唉，我感觉无聊八卦太喧宾夺主了，热度被这帮短视频博主推得比‘谁是冠军’还高……”陈尧无语的摇头。 “看，赢了复活赛的陈曦出场了，”耳帝说，“他唱的是《挪威的夜》，又是一个高音专用歌……” 这时陈曦已经登了台，开始了他撕心裂肺的演唱。 一曲唱完，台下观众掌声平平，都觉得高是够高，可你这歌不怎么好听啊，满满的都是疲惫，一副被掏空的样子…… 咋的，昨天夜里寂寞，偷偷给自己上强度了？ 前排观众席上，苏红豆一身白裙，清新脱俗的如同天然去雕饰的出水芙蓉，眼神却飘忽着，根本没心思看这比赛…… 他会喜欢这条裙子？ 她想。这就是那天从公司第一次去他家小区时被他夸过的裙子——当时我问他我美吗？ 他说我不是美，我定义了美。 所以他肯定是会喜欢的？ 会的，裙子他一定是喜欢的，可我这个人呢？ 一旁的程香芋穿着一套水蓝色的西服套装，从小到大，蓝色都是哥哥最喜欢的颜色。 很多时候，他在自己眼中也是蓝色的，忧郁的像一面看不穿的湖水。 而自己，就是那个在湖水边呵护着篝火的旅人。 哥哥，这一生一世，我都绝不会让篝火熄灭的…… 苏红豆和程香芋两个人看似在认真看着比赛，却满脸失魂落魄，一旁的钟丽君看在眼里，深深叹了口气…… “没啥人评价陈曦，”徐宝英说，“大家都在发弹幕，问到底是谁唱《勇气》……” “不得不说，沈白粥太会玩营销了，”秦老师感慨道，“难怪网上都在调侃‘沈白粥营销学’……” “哦？”钟丽君一副有兴趣的样子，“这是什么梗，给我讲讲。” 跑神的苏红豆和程香芋也终于被“沈白粥”这三个字拉回了现场，她俩惊讶的对视一眼： “沈白粥营销学？” “我也是听她们年轻人说的，”秦老师给徐宝英一个眼神，“快给钟姐读读那篇帖子……” “是。”徐宝英赶紧翻到那帖子，解释道： “这是知乎上一个搞营销的大神分析的。 他的意思是，所有人都在称赞沈白粥的创作才华，但沈白粥最厉害的地方，其实是他的营销能力…… 然后他详细分析了沈白粥所有作品的营销思路——比如第一个，《调音师》……” 一说《调音师》，现场几个人都来兴趣了，大家几乎都跟这部微电影有交集…… 清了清嗓子，徐宝英读道： “说到《调音师》，大家都在聊那个励志的拍摄过程，再不就是那个爽文似的分红经历。 其实《调音师》真正狠的地方，是沈白粥把它卖出去的过程…… 当时，据说他是把三家视频网站负责人叫到一起吃饭来竞价的，在其中一位联合其他压价后，沈白粥迅速宣布他出局，让剩下的两家继续pk。 最终这个6万拍成的电影，竟然以200万成交，并且拿到了酷优的首页推荐。 到此时，沈白粥的营销才华已经初露峥嵘……” 事倒是这么个事，边上的刘素素想，但是具体过程比这复杂太多了…… “第二个案例就是楚青梅的专辑《楚此之外》，这件事充分显示了沈白粥的营销天才，现在已经被很多商学院纳入经典案例了…… 众所周知，沈白粥为这张专辑巧妙的设计了两首主打歌，《隐形的翅膀》和《遇见》，而这两首歌又是分别面向两个审美截然不同的群体的…… 在专辑发布之后，他巧妙利用楚青梅特别容易拉仇恨的体质，慢慢调动两波歌迷互喷，接下来他就布局了着名“粉丝打钱pk”事件。 这是一个华夏商业史上几乎不可复制的商业奇迹——沈白粥在积累这第一桶金的过程中，表现出了令人瞠目结舌的敏锐与狡猾……” “什么呀！”程香芋一翻白眼，“当时他们那钱打的，我哥自己都懵逼，我就在边上……” 苏红豆也嘟起嘴，一脸的不高兴： “怎么能说我老公狡猾呢，感觉像个动画里那种眼镜片一闪一闪的反派似的……” 不过说实话，她刚才满脑子都是沈白的终极审判，手都不知道放哪里。 这会儿听了一会这胡扯八道的“沈白粥营销学”，心里竟然慢慢平静下来了。 “沈白粥是知道分寸的，在官方暗示他之后，他火速叫停了打钱，但同时又天才地把战火延续到演唱会上，”徐宝英继续读道。 “相信所有人都对那场演唱会的高票价和高上座率印象深刻，但是其实最核心的布局，就是沈白粥决定让所有人必须选择一个立场，这才是这场演唱会营销的精髓！ 接下来就到了沈白粥的下一个神操作——布局楚青梅上《我是歌手》。 当时背景大家还记得，五旬老太守国门，洋人踏平华语乐坛…… 这个时候，楚青梅几乎是以一个救世主的形象出场的，拿出了那首《离不开你》。 这是一个超级狠辣的决定。 明明《翅膀》和《遇见》市场那么大，但是沈白粥为了抢占‘华语乐坛救世主’这个生态位，竟然专门给楚青梅量身打造了高耸入云的《离不开你》！ 关注这事件的读者应该都知道，就是在这次亮相后，楚青梅的咖位一下子暴涨，成为了华语乐坛的超级顶流—— 沈白粥把她身上一直以来的那个‘小天后’标签去掉了，楚青梅成了真真正正的天后！” “好家伙，”刘素素想，“这步步为营的，知道的是说沈白粥，不知道的，以为在说谋朝篡位的曹操呢……” “《离不开你》之后，沈白粥又给楚青梅一个全新的国风赛道——《青花瓷》。 而这时，我个人认为的沈白粥最大的一步棋来了，这简直是沈白粥的神来之笔—— 他暗中帮楚青梅布置了那场宛若闹剧的表白事件！” “啊？”钟丽君，苏红豆，程香芋一起张大嘴…… 新鲜了新鲜了，闹半天这事原来是沈白粥自己布置的，这个剧我决定追了！ 三人都忍不住啐了一口，钟丽君心说本来前面我听的都信了，好家伙这事我要不在场，我还真给你懵住了…… “楚青梅有人气，又有作品，她已经成为天后，但沈白粥要的是她彻底破圈！ 于是，他定下了一个大胆无比的市场营销，那就是利用人们的同情心，为楚青梅打造情感储备！” 徐宝英继续念道： “楚青梅表白失败，长达两周一蹶不振，当时的确很多人嘲笑她，可大家仔细想想，是不是正是这两周，楚青梅实现了彻底破圈呢？ 两周前，楚青梅的名字只是在听歌的人中间反复被提及，两周后，全华夏不管听不听歌，所有人都知道‘脆皮舔狗’楚青梅！ 当然，很多人嘲笑她，但是更多的人同情她——而利用这两周，沈白粥再次开始在棋盘上布子了……” “真行，”程香芋捂脸道，“这小说写的真行啊！我都给他想点追读了……” 不过这个故事脉络倒是捋的很清楚。 程香芋不由得想起这一年来沈白粥经历的点点滴滴，而这点点滴滴中的每一滴，她都能在其中找到自己的回忆…… “沈白粥他布局什么了呢？”秦老师焦急的问，明显已经在情节里了…… “要知道沈白粥确实才华横溢，但是创作毕竟需要时间。 前面楚青梅的歌都已经把他的储备掏空了，但是有了这两周的缓冲，他为楚青梅开辟了另一条新赛道。” 徐宝英说：“那就是亲情赛道——《是妈妈是女儿》！” 怎么办？ 苏红豆不住摇头，心说我好想打赏这个作者，不为别的，就为他这份奔放的想象力！ “我为什么敢说楚青梅一定是演的——证据就是在前两天！” 徐宝英读道，“大家都看到呆萌千亿女财阀苏红豆的那个‘这才是垃圾’的视频了？ 请注意，这里有个细节，据那个小区很多看过苏红豆的人说，这个满分美女已经和她的闺蜜，在这个小区一同出现过好几次了。 而她的闺蜜，诸位可能根本想不到——竟然是同样满分的楚青梅！ 一个是沈白粥的老板，一个是沈白粥的员工，两个人还是好闺蜜！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什么？” 苏红豆和程香芋一起呆呆的问。 “说明了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沈白粥的布局——表白也是假的，三女争夫也是假的！ 这就是沈白粥为了流量，给她们各自的剧本和角色，他下了一手最险的棋！ 为何要走的如此凶险？ 其实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件事——《疯狂的石头》！” “扣人心弦啊！”秦老师直拍手，“每一段都有钩子，这追读绝对差不了！” “我想劝这作者去挂脑科专家号，”刘素素狂翻白眼，“再拖病情会加重的……” 第182章 沈白粥营销学 网上有个段子——《我是歌手》真的是“高人云集”。 所谓高人，就是会唱高音的人。 不得不承认，《我是歌手》比到决赛，除了柳芊芊一个热辣舞娘外，留到最后的，全是能飙高音的狠人…… “想赢飙高音”这已经快成了一个铁律了，不服这个铁律的歌手也全倒下了。 而到了决赛，第一个出场的王俊波，也用一首《爱我等我》，证明了他是这个铁律的忠实信徒…… “第一个出场就要飙这么高吗？”殷珲苦笑，“果然现在这风气是被楚青梅彻底带坏了啊……” “其实这个舞台上，梅梅只唱过一首高出天际的歌……”陈尧也直摇头，“那就是《离不开你》。 不过这首歌让人印象太深刻了，所以大家一想到她，就想起高耸入云的高音…… 但实际上，无论《隐形的翅膀》，《遇见》，还是《青花瓷》，《是妈妈是女儿》，都不是那种飙高音的歌啊……” “那没办法，”耳帝说，“她背后有黑粥这个大曲爹在，可以为她不停打造超精品内容，别人哪有这个条件？ 于是大家只能飙高音——不飙没活路啊……” “你还别说，王俊波这高音飙的确实有效果，整个节目弹幕暴增……” 殷珲嘿嘿一笑，偷看了一眼并没关上的手机。 “说的什么？”一旁的高闯忍不住问。 “说的是——到底谁唱《勇气》？”殷珲捂脸道。 “我不明白这到底有啥好猜的，肯定是柳芊芊啊，黑粥总不能把《可惜不是你》这种夺冠歌给她？”陈尧说。 “当然不能，但是网上另有一个说法——楚青梅已经失宠了，沈白粥要把柳芊芊扶起来敲打她，所以还真的就把《勇气》给她了……” “无稽之谈！” “但这种说法还挺有市场的，大家传的有鼻子有眼的，”殷珲又道： “甚至有人说楚青梅已经心灰意冷，打算离开黑粥音乐了……” 一旁高闯三人忍不住一起翻了个白眼…… “唉，我感觉无聊八卦太喧宾夺主了，热度被这帮短视频博主推得比‘谁是冠军’还高……”陈尧无语的摇头。 “看，赢了复活赛的陈曦出场了，”耳帝说，“他唱的是《挪威的夜》，又是一个高音专用歌……” 这时陈曦已经登了台，开始了他撕心裂肺的演唱。 一曲唱完，台下观众掌声平平，都觉得高是够高，可你这歌不怎么好听啊，满满的都是疲惫，一副被掏空的样子…… 咋的，昨天夜里寂寞，偷偷给自己上强度了？ 前排观众席上，苏红豆一身白裙，清新脱俗的如同天然去雕饰的出水芙蓉，眼神却飘忽着，根本没心思看这比赛…… 他会喜欢这条裙子？ 她想。这就是那天从公司第一次去他家小区时被他夸过的裙子——当时我问他我美吗？ 他说我不是美，我定义了美。 所以他肯定是会喜欢的？ 会的，裙子他一定是喜欢的，可我这个人呢？ 一旁的程香芋穿着一套水蓝色的西服套装，从小到大，蓝色都是哥哥最喜欢的颜色。 很多时候，他在自己眼中也是蓝色的，忧郁的像一面看不穿的湖水。 而自己，就是那个在湖水边呵护着篝火的旅人。 哥哥，这一生一世，我都绝不会让篝火熄灭的…… 苏红豆和程香芋两个人看似在认真看着比赛，却满脸失魂落魄，一旁的钟丽君看在眼里，深深叹了口气…… “没啥人评价陈曦，”徐宝英说，“大家都在发弹幕，问到底是谁唱《勇气》……” “不得不说，沈白粥太会玩营销了，”秦老师感慨道，“难怪网上都在调侃‘沈白粥营销学’……” “哦？”钟丽君一副有兴趣的样子，“这是什么梗，给我讲讲。” 跑神的苏红豆和程香芋也终于被“沈白粥”这三个字拉回了现场，她俩惊讶的对视一眼： “沈白粥营销学？” “我也是听她们年轻人说的，”秦老师给徐宝英一个眼神，“快给钟姐读读那篇帖子……” “是。”徐宝英赶紧翻到那帖子，解释道： “这是知乎上一个搞营销的大神分析的。 他的意思是，所有人都在称赞沈白粥的创作才华，但沈白粥最厉害的地方，其实是他的营销能力…… 然后他详细分析了沈白粥所有作品的营销思路——比如第一个，《调音师》……” 一说《调音师》，现场几个人都来兴趣了，大家几乎都跟这部微电影有交集…… 清了清嗓子，徐宝英读道： “说到《调音师》，大家都在聊那个励志的拍摄过程，再不就是那个爽文似的分红经历。 其实《调音师》真正狠的地方，是沈白粥把它卖出去的过程…… 当时，据说他是把三家视频网站负责人叫到一起吃饭来竞价的，在其中一位联合其他压价后，沈白粥迅速宣布他出局，让剩下的两家继续pk。 最终这个6万拍成的电影，竟然以200万成交，并且拿到了酷优的首页推荐。 到此时，沈白粥的营销才华已经初露峥嵘……” 事倒是这么个事，边上的刘素素想，但是具体过程比这复杂太多了…… “第二个案例就是楚青梅的专辑《楚此之外》，这件事充分显示了沈白粥的营销天才，现在已经被很多商学院纳入经典案例了…… 众所周知，沈白粥为这张专辑巧妙的设计了两首主打歌，《隐形的翅膀》和《遇见》，而这两首歌又是分别面向两个审美截然不同的群体的…… 在专辑发布之后，他巧妙利用楚青梅特别容易拉仇恨的体质，慢慢调动两波歌迷互喷，接下来他就布局了着名“粉丝打钱pk”事件。 这是一个华夏商业史上几乎不可复制的商业奇迹——沈白粥在积累这第一桶金的过程中，表现出了令人瞠目结舌的敏锐与狡猾……” “什么呀！”程香芋一翻白眼，“当时他们那钱打的，我哥自己都懵逼，我就在边上……” 苏红豆也嘟起嘴，一脸的不高兴： “怎么能说我老公狡猾呢，感觉像个动画里那种眼镜片一闪一闪的反派似的……” 不过说实话，她刚才满脑子都是沈白的终极审判，手都不知道放哪里。 这会儿听了一会这胡扯八道的“沈白粥营销学”，心里竟然慢慢平静下来了。 “沈白粥是知道分寸的，在官方暗示他之后，他火速叫停了打钱，但同时又天才地把战火延续到演唱会上，”徐宝英继续读道。 “相信所有人都对那场演唱会的高票价和高上座率印象深刻，但是其实最核心的布局，就是沈白粥决定让所有人必须选择一个立场，这才是这场演唱会营销的精髓！ 接下来就到了沈白粥的下一个神操作——布局楚青梅上《我是歌手》。 当时背景大家还记得，五旬老太守国门，洋人踏平华语乐坛…… 这个时候，楚青梅几乎是以一个救世主的形象出场的，拿出了那首《离不开你》。 这是一个超级狠辣的决定。 明明《翅膀》和《遇见》市场那么大，但是沈白粥为了抢占‘华语乐坛救世主’这个生态位，竟然专门给楚青梅量身打造了高耸入云的《离不开你》！ 关注这事件的读者应该都知道，就是在这次亮相后，楚青梅的咖位一下子暴涨，成为了华语乐坛的超级顶流—— 沈白粥把她身上一直以来的那个‘小天后’标签去掉了，楚青梅成了真真正正的天后！” “好家伙，”刘素素想，“这步步为营的，知道的是说沈白粥，不知道的，以为在说谋朝篡位的曹操呢……” “《离不开你》之后，沈白粥又给楚青梅一个全新的国风赛道——《青花瓷》。 而这时，我个人认为的沈白粥最大的一步棋来了，这简直是沈白粥的神来之笔—— 他暗中帮楚青梅布置了那场宛若闹剧的表白事件！” “啊？”钟丽君，苏红豆，程香芋一起张大嘴…… 新鲜了新鲜了，闹半天这事原来是沈白粥自己布置的，这个剧我决定追了！ 三人都忍不住啐了一口，钟丽君心说本来前面我听的都信了，好家伙这事我要不在场，我还真给你懵住了…… “楚青梅有人气，又有作品，她已经成为天后，但沈白粥要的是她彻底破圈！ 于是，他定下了一个大胆无比的市场营销，那就是利用人们的同情心，为楚青梅打造情感储备！” 徐宝英继续念道： “楚青梅表白失败，长达两周一蹶不振，当时的确很多人嘲笑她，可大家仔细想想，是不是正是这两周，楚青梅实现了彻底破圈呢？ 两周前，楚青梅的名字只是在听歌的人中间反复被提及，两周后，全华夏不管听不听歌，所有人都知道‘脆皮舔狗’楚青梅！ 当然，很多人嘲笑她，但是更多的人同情她——而利用这两周，沈白粥再次开始在棋盘上布子了……” “真行，”程香芋捂脸道，“这小说写的真行啊！我都给他想点追读了……” 不过这个故事脉络倒是捋的很清楚。 程香芋不由得想起这一年来沈白粥经历的点点滴滴，而这点点滴滴中的每一滴，她都能在其中找到自己的回忆…… “沈白粥他布局什么了呢？”秦老师焦急的问，明显已经在情节里了…… “要知道沈白粥确实才华横溢，但是创作毕竟需要时间。 前面楚青梅的歌都已经把他的储备掏空了，但是有了这两周的缓冲，他为楚青梅开辟了另一条新赛道。” 徐宝英说：“那就是亲情赛道——《是妈妈是女儿》！” 怎么办？ 苏红豆不住摇头，心说我好想打赏这个作者，不为别的，就为他这份奔放的想象力！ “我为什么敢说楚青梅一定是演的——证据就是在前两天！” 徐宝英读道，“大家都看到呆萌千亿女财阀苏红豆的那个‘这才是垃圾’的视频了？ 请注意，这里有个细节，据那个小区很多看过苏红豆的人说，这个满分美女已经和她的闺蜜，在这个小区一同出现过好几次了。 而她的闺蜜，诸位可能根本想不到——竟然是同样满分的楚青梅！ 一个是沈白粥的老板，一个是沈白粥的员工，两个人还是好闺蜜！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什么？” 苏红豆和程香芋一起呆呆的问。 “说明了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沈白粥的布局——表白也是假的，三女争夫也是假的！ 这就是沈白粥为了流量，给她们各自的剧本和角色，他下了一手最险的棋！ 为何要走的如此凶险？ 其实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件事——《疯狂的石头》！” “扣人心弦啊！”秦老师直拍手，“每一段都有钩子，这追读绝对差不了！” “我想劝这作者去挂脑科专家号，”刘素素狂翻白眼，“再拖病情会加重的……” 第183章 真诚才是必杀技 第三个歌手希雅上场了。徐宝英也暂时停止了播报，回过神的众人开始一起听歌。 然而，又是飙高音。 这一下，现场所有人耳朵终于被轰炸的有点疲惫了。 高音高音高音，你们一个个是公鸡咋的，天天比打鸣声高？ 审美疲劳了啊，耳朵酸胀啊，给我一点新意啊朋友！ 一曲歌罢，评论区里问“到底谁唱勇气”的人又增多了，现场也是一样…… “听完这歌我就是一个感觉，”秦老师说，“还不如接着听那部名为《营销鬼才沈白粥》的评书……” “同感，”钟丽君说，“小徐，接着读，刚才说到哪了？ 一切都是为了《疯狂的石头》？” 她当然知道这文章扯淡，可毕竟这扯淡文，把自己女儿从那失魂落魄的状态里捞出来了…… “好的，钟总。”广播员小徐立刻又上线了。 “《疯狂的石头》的营销，从头到尾都带着一种剑走偏锋的癫狂。 很多事情并不在沈白粥计划里，比如罗羽反水事件，可沈白粥都用天才手法一一化解了。 也就是从这个事件起，他的营销思路彻底成熟了，到达了已臻化境的程度。 事情的起因，很多人因为是那个对赌，其实不是的，真正起因是锦绣传媒的那场血腥的裁员。 这次裁员里，沈白粥以铁腕手法将公司所有反对他的高管一扫而空，清楚了所有挡在他野心前的障碍—— 在这以后，那场堵上整个锦绣命运的对赌，开始了！” “越来越像曹操了，”刘素素听得直摇头，“要不要加个‘滚滚长江东逝水’的bg？” “沈白粥其实并不是乱赌，他手上握着一张天牌—— 千亿女财阀苏红豆，这才是他最大的依仗，在此我也善意提醒那些想模仿沈白粥的ceo们，请注意这个前置条件—— 再说一遍，沈白粥手里握着苏红豆，他的套路是不能生搬硬套的！” “这人心肠还挺好，注意事项都写了……”苏红豆翻了个白眼。 不过他说的比喻我很喜欢，我被我老公握在手里！ 嗯嗯嗯，听着就很舒服的感觉。 一旁的钟丽君却感觉很不舒服，千亿？ 看不起谁呢？ 千亿那点钱还能叫财阀，寒不寒碜？ 我过万亿都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你们调查下再瞎写好？ “前三天，沈白粥选择了补贴票房，”徐宝英继续读： “据事后统计，锦绣在此期间赔了3个亿，ceo刘素素（此人也是沈白粥的嫡系）几乎犯了心梗……” 开心，刘素素想，我也有戏份，而且是这么丢脸的戏份，作者我谢谢你全家啊…… “第三天晚，原本影院都已经计划好减少排片了，可是这时，沈白粥放出了一自爆式的大八卦—— 通过向外界承认他就是黑粥，排片瞬间又被拉起来了…… 注意，这里有一个要点—— 这个消息是通过楚青梅发布的，楚青梅甚至还号召大家一起给《石头》差评攻击沈白粥。 事后大家想想都觉得茫然，楚青梅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难道不是因为她是楚青梅吗？”苏红豆愣了，“因为青梅姐她没脑子啊……” “她绝不是没脑子！这其实沈白粥玩的一个最最核心的高端操作—— 他利用楚青梅的头脑简单形象，引流大家攻击自己，而当网友真的网暴沈白粥时，他又让楚青梅展示护花使者的一面，让她去贴网暴者！ 这样反复拉扯，楚青梅舔狗的形象，升华成了‘真爱无敌’的生态位，前面崩溃期的负面影响消弭于无形，楚青梅的市场价值又上升了！” “厉害，”钟丽君以手扶额，“真是老身生平仅见，好大的一盘棋！” “这期间，当然也有意外发生，比如着名的‘罗羽背刺’。 但是无论是罗羽还是高阳，他们在沈白粥这个营销鬼才面前，都单纯的像个孩子，于是也不出意料的被轻松绞杀了。 随着《疯狂的石头》的票房步步高升，稳固阵地了沈白粥把目光再次投回了音乐领域—— 他想的可不仅仅是夺的《我是歌手》冠军…… 这对他来说，这简直是呼吸一样简单的事情。 沈白粥要的不仅仅是拿冠军，他还要把一首歌的影响力扩到最大，同时推出楚青梅以外的新歌手，他的前女友（也是他多年的舔狗）柳芊芊！ 他要一举三得！ 这对别人来说，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但这个男人是沈白粥，营销鬼才沈白粥！ 他的头脑里有取之不竭的灵感和诡计，于是他再次展示了什么叫大师手笔—— 他在网上，贴出了《勇气》和《可惜不是你》！ 这一次，他瞄准是互联网上一个影响极大却又常常被忽视的群体——短视频博主们！” “瑟瑟发抖。”程香芋不住摇头，“我一想到我从小和这么工于心计的人一起长大，我真的瑟瑟发抖！” “我几乎都能想象到他接下来怎么写了，”刘素素忍不住捂住脸…… “无非就是写白粥利用短视频博主们对《勇气》的关注，把‘谁唱《勇气》’这件事打造成一个彻底破圈的话题。 又经过一系列推波助澜，让它的热度完全超越了《我是歌手》冠军归属，是？” “确实就是这个意思，”徐宝英惊讶的看着她，“和刘总你说的一模一样呢。” “这都是阴谋论深度中毒者，和宣传‘罗斯柴尔德家族暗中控制全世界’的，那都都是同一拨人……”刘素素有点不吐不快。 “白粥根本就不是他想象中那样算无遗策，其实过往很多事情，他自己都不清楚为啥会那个走向。 他之所以节节胜利，我反而感觉跟营销关系不大的，白粥真正厉害的是另一样品质—— 厚道。” 刘素素断然的说。 “厚道？” 大家都有些意外。 “就是厚道。”刘素素又道，“这个圈子里，白粥是我见过最厚道的人。 跟这人混，他宁可自己喝汤，也绝对会让你吃肉。 《调音师》的分钱事件，大家都知道，我就不说了。 《疯狂的石头》的主创阵容里，王小胖张小美不久前，还是没拍过戏的编剧。 顾晨以前一个赚钱的电影都拍不出来。金学礼接不到一个角色，黄渤进组前，更是已经被辞，都没工作了。 张婷丽郭凡就更不用说了，以前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群演。 就这种弱势阵容，白粥哪怕一分钱分红不给他们，他们真能说出来什么吗？ 合同白纸黑字的签着，他没有任何义务多给，揣自己兜里不香吗？ 可是白粥现在给大家分出来的钱，都已经让大家买的起房了—— 这才是他这个人最最厉害的地方。 他这种天生的领袖气质，让下面的每一个人都明白，只要为他好好卖命，就绝对不会被亏待的。 出七分力，沈白粥肯定会给你十分钱，那何不出十二分力，拿二十分钱呢？ 这就是沈白粥的厚道。 也就是因为这种厚道，所以他才永远可以遇难呈祥，干成一件又一件不可能的事。 又因为他身边所有人都在努力帮他，所以最终，幸运之神当然也会垂青他了。” “还真是。”程香芋认同的想，自己哥哥就是这个性格，手散到根本握不住钱。觉得谁干得好，特别舍得发出去，自己在边上看着都肉疼…… 在哥哥心里，拍好电影成为闻名华夏的大导演，永远是第一位的。 至于钱，永远都被他摆在这个理想后面的…… 他赚钱，似乎更多的是想证明自己，为了赚钱而亏待自己朋友，这种事他是从来干不出的。 “小刘说的非常好！”钟丽君点点头，明显对刘素素这番话非常满意，转头对苏红豆道： “你这个员工很有见识，这种人值得你给她更多的股份——升成合伙人……” “嗯！” 苏红豆答应一声，也满意的对刘素素竖起大拇指：“素素也是白粥推荐出来做ceo的，白粥和我说素素眼光非常好，管公司肯定差不了—— 可不真的都让他说中了？” 顿时，徐宝英秦老师都对刘素素投来羡慕又钦佩的目光。 这真是说话的艺术啊——一句话说对了，直接成了锦绣传媒的合伙人！ 不过也得承认，人家这份发言，可比那个“沈白粥营销学”作者的格局层次高多了。 怪不得锦绣这公司能做大，确实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 刘素素自己也是又兴奋又感动——不光是因为得到了股份，她可是得到了钟太后苏总裁和沈白粥的一致认可啊…… “我一定要帮白粥把锦绣搞成华夏第一的大传媒！”她心潮澎湃的想。 “现在只是一个开头，有白粥率领，我们公司肯定会拍出很多彪炳影史的大作的！” 这时台上光芒亮起，英姐终于出场了。 今天，她要演唱的是自己的代表作《臣服》。 而在她之后，柳芊芊已经在登台通道里候场了…… 此时，即将登场的她身边，站着她这一次的制作人，沈白粥。 第183章 真诚才是必杀技 第三个歌手希雅上场了。徐宝英也暂时停止了播报，回过神的众人开始一起听歌。 然而，又是飙高音。 这一下，现场所有人耳朵终于被轰炸的有点疲惫了。 高音高音高音，你们一个个是公鸡咋的，天天比打鸣声高？ 审美疲劳了啊，耳朵酸胀啊，给我一点新意啊朋友！ 一曲歌罢，评论区里问“到底谁唱勇气”的人又增多了，现场也是一样…… “听完这歌我就是一个感觉，”秦老师说，“还不如接着听那部名为《营销鬼才沈白粥》的评书……” “同感，”钟丽君说，“小徐，接着读，刚才说到哪了？ 一切都是为了《疯狂的石头》？” 她当然知道这文章扯淡，可毕竟这扯淡文，把自己女儿从那失魂落魄的状态里捞出来了…… “好的，钟总。”广播员小徐立刻又上线了。 “《疯狂的石头》的营销，从头到尾都带着一种剑走偏锋的癫狂。 很多事情并不在沈白粥计划里，比如罗羽反水事件，可沈白粥都用天才手法一一化解了。 也就是从这个事件起，他的营销思路彻底成熟了，到达了已臻化境的程度。 事情的起因，很多人因为是那个对赌，其实不是的，真正起因是锦绣传媒的那场血腥的裁员。 这次裁员里，沈白粥以铁腕手法将公司所有反对他的高管一扫而空，清楚了所有挡在他野心前的障碍—— 在这以后，那场堵上整个锦绣命运的对赌，开始了！” “越来越像曹操了，”刘素素听得直摇头，“要不要加个‘滚滚长江东逝水’的bg？” “沈白粥其实并不是乱赌，他手上握着一张天牌—— 千亿女财阀苏红豆，这才是他最大的依仗，在此我也善意提醒那些想模仿沈白粥的ceo们，请注意这个前置条件—— 再说一遍，沈白粥手里握着苏红豆，他的套路是不能生搬硬套的！” “这人心肠还挺好，注意事项都写了……”苏红豆翻了个白眼。 不过他说的比喻我很喜欢，我被我老公握在手里！ 嗯嗯嗯，听着就很舒服的感觉。 一旁的钟丽君却感觉很不舒服，千亿？ 看不起谁呢？ 千亿那点钱还能叫财阀，寒不寒碜？ 我过万亿都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你们调查下再瞎写好？ “前三天，沈白粥选择了补贴票房，”徐宝英继续读： “据事后统计，锦绣在此期间赔了3个亿，ceo刘素素（此人也是沈白粥的嫡系）几乎犯了心梗……” 开心，刘素素想，我也有戏份，而且是这么丢脸的戏份，作者我谢谢你全家啊…… “第三天晚，原本影院都已经计划好减少排片了，可是这时，沈白粥放出了一自爆式的大八卦—— 通过向外界承认他就是黑粥，排片瞬间又被拉起来了…… 注意，这里有一个要点—— 这个消息是通过楚青梅发布的，楚青梅甚至还号召大家一起给《石头》差评攻击沈白粥。 事后大家想想都觉得茫然，楚青梅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难道不是因为她是楚青梅吗？”苏红豆愣了，“因为青梅姐她没脑子啊……” “她绝不是没脑子！这其实沈白粥玩的一个最最核心的高端操作—— 他利用楚青梅的头脑简单形象，引流大家攻击自己，而当网友真的网暴沈白粥时，他又让楚青梅展示护花使者的一面，让她去贴网暴者！ 这样反复拉扯，楚青梅舔狗的形象，升华成了‘真爱无敌’的生态位，前面崩溃期的负面影响消弭于无形，楚青梅的市场价值又上升了！” “厉害，”钟丽君以手扶额，“真是老身生平仅见，好大的一盘棋！” “这期间，当然也有意外发生，比如着名的‘罗羽背刺’。 但是无论是罗羽还是高阳，他们在沈白粥这个营销鬼才面前，都单纯的像个孩子，于是也不出意料的被轻松绞杀了。 随着《疯狂的石头》的票房步步高升，稳固阵地了沈白粥把目光再次投回了音乐领域—— 他想的可不仅仅是夺的《我是歌手》冠军…… 这对他来说，这简直是呼吸一样简单的事情。 沈白粥要的不仅仅是拿冠军，他还要把一首歌的影响力扩到最大，同时推出楚青梅以外的新歌手，他的前女友（也是他多年的舔狗）柳芊芊！ 他要一举三得！ 这对别人来说，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但这个男人是沈白粥，营销鬼才沈白粥！ 他的头脑里有取之不竭的灵感和诡计，于是他再次展示了什么叫大师手笔—— 他在网上，贴出了《勇气》和《可惜不是你》！ 这一次，他瞄准是互联网上一个影响极大却又常常被忽视的群体——短视频博主们！” “瑟瑟发抖。”程香芋不住摇头，“我一想到我从小和这么工于心计的人一起长大，我真的瑟瑟发抖！” “我几乎都能想象到他接下来怎么写了，”刘素素忍不住捂住脸…… “无非就是写白粥利用短视频博主们对《勇气》的关注，把‘谁唱《勇气》’这件事打造成一个彻底破圈的话题。 又经过一系列推波助澜，让它的热度完全超越了《我是歌手》冠军归属，是？” “确实就是这个意思，”徐宝英惊讶的看着她，“和刘总你说的一模一样呢。” “这都是阴谋论深度中毒者，和宣传‘罗斯柴尔德家族暗中控制全世界’的，那都都是同一拨人……”刘素素有点不吐不快。 “白粥根本就不是他想象中那样算无遗策，其实过往很多事情，他自己都不清楚为啥会那个走向。 他之所以节节胜利，我反而感觉跟营销关系不大的，白粥真正厉害的是另一样品质—— 厚道。” 刘素素断然的说。 “厚道？” 大家都有些意外。 “就是厚道。”刘素素又道，“这个圈子里，白粥是我见过最厚道的人。 跟这人混，他宁可自己喝汤，也绝对会让你吃肉。 《调音师》的分钱事件，大家都知道，我就不说了。 《疯狂的石头》的主创阵容里，王小胖张小美不久前，还是没拍过戏的编剧。 顾晨以前一个赚钱的电影都拍不出来。金学礼接不到一个角色，黄渤进组前，更是已经被辞，都没工作了。 张婷丽郭凡就更不用说了，以前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群演。 就这种弱势阵容，白粥哪怕一分钱分红不给他们，他们真能说出来什么吗？ 合同白纸黑字的签着，他没有任何义务多给，揣自己兜里不香吗？ 可是白粥现在给大家分出来的钱，都已经让大家买的起房了—— 这才是他这个人最最厉害的地方。 他这种天生的领袖气质，让下面的每一个人都明白，只要为他好好卖命，就绝对不会被亏待的。 出七分力，沈白粥肯定会给你十分钱，那何不出十二分力，拿二十分钱呢？ 这就是沈白粥的厚道。 也就是因为这种厚道，所以他才永远可以遇难呈祥，干成一件又一件不可能的事。 又因为他身边所有人都在努力帮他，所以最终，幸运之神当然也会垂青他了。” “还真是。”程香芋认同的想，自己哥哥就是这个性格，手散到根本握不住钱。觉得谁干得好，特别舍得发出去，自己在边上看着都肉疼…… 在哥哥心里，拍好电影成为闻名华夏的大导演，永远是第一位的。 至于钱，永远都被他摆在这个理想后面的…… 他赚钱，似乎更多的是想证明自己，为了赚钱而亏待自己朋友，这种事他是从来干不出的。 “小刘说的非常好！”钟丽君点点头，明显对刘素素这番话非常满意，转头对苏红豆道： “你这个员工很有见识，这种人值得你给她更多的股份——升成合伙人……” “嗯！” 苏红豆答应一声，也满意的对刘素素竖起大拇指：“素素也是白粥推荐出来做ceo的，白粥和我说素素眼光非常好，管公司肯定差不了—— 可不真的都让他说中了？” 顿时，徐宝英秦老师都对刘素素投来羡慕又钦佩的目光。 这真是说话的艺术啊——一句话说对了，直接成了锦绣传媒的合伙人！ 不过也得承认，人家这份发言，可比那个“沈白粥营销学”作者的格局层次高多了。 怪不得锦绣这公司能做大，确实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 刘素素自己也是又兴奋又感动——不光是因为得到了股份，她可是得到了钟太后苏总裁和沈白粥的一致认可啊…… “我一定要帮白粥把锦绣搞成华夏第一的大传媒！”她心潮澎湃的想。 “现在只是一个开头，有白粥率领，我们公司肯定会拍出很多彪炳影史的大作的！” 这时台上光芒亮起，英姐终于出场了。 今天，她要演唱的是自己的代表作《臣服》。 而在她之后，柳芊芊已经在登台通道里候场了…… 此时，即将登场的她身边，站着她这一次的制作人，沈白粥。 第184章 可惜，不是你 英姐登场后，网上评论顿时呈指数性的暴增——然而这些评论并不是讨论《臣服》的。 《臣服》这首歌虽然是英姐的老歌，但是因为太经常唱，并没有什么新鲜感可言，甚至都不能算是回忆杀…… 网友激动的原因其实是——谁来唱《勇气》这件事，终于可以揭晓了。 这几天，在众多短视频的病毒式的传播下，谁来唱《勇气》，已经成了一个全民悬念，无数的歌手，吃瓜群众，都在等着答案揭晓。 其实这个事是很诡异的——华国流行音乐史上，好像还从没有一首歌，都已经传唱天下了，竟然还不知道原唱是谁呢？ 偏偏这个《勇气》就是。 所有人都在唱《勇气》，但是原唱查无此人。 原唱当然是在柳芊芊和楚青梅之间二选一。而这两人之间的恩怨，加上和沈白粥，苏红豆的四角恋，写部长篇小说是一点问题没有…… 事实上，短视频里跟风这个题材创作的短剧，很多都已经成爆款了，好多恋爱脑看的如痴如醉…… 此刻大家全在等——等英姐唱完，究竟谁来唱《勇气》这件事，就尘埃落定了…… “我都有点心疼英姐了。”耳帝无语的直摇头，“她应该是第一次被人期待着，赶紧唱完下场？” “其实哪有什么悬念？都是炒作出来的。”专家席里，陈尧不屑的说。 “《勇气》肯定是柳芊芊唱啊，这不明摆着吗？就算沈白粥再想捧她，也不能把《可惜不是你》这种夺冠歌给她？” “确实，这个营销其实很容易猜透，我也觉得黑粥这招不太高明—— 可有些吃瓜群众他就是吃这套啊。” 殷珲说，随即自来熟的问边上高闯： “大家也够傻的，楚青梅唱《可惜不是你》夺冠，柳芊芊唱《勇气》攒人气—— 你说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高闯只好苦笑——姐姐我是真希望你是对的，我也不希望看到柳芊芊夺冠啊。 边上老曹和小翠对望一眼，都是一脸郁闷。 《可惜不是你》偏偏还就在柳芊芊那，你说这上哪说理去？ 后台的上场通道里，助理最后一次帮柳芊芊理正了那身典雅的黑色拖地长裙。一身咖色西装的沈白粥正站在她身侧。 拿出手机，当着沈白粥的面，柳芊芊把那张巴掌印照片彻底删除了。 “不知道你相不相信，但我真的没有任何别的备份。”柳芊芊说，看向沈白粥的目光有些无奈。 “我信。”沈白粥叹了口气。 他确实是信的，柳芊芊是个小人没错，但她是个有骨气的真小人。 说一套做一套，还真不是她的性格…… “我要上台了，”柳芊芊眼里流露出一丝感激。“手机你帮我拿着，我查过，确实只有那一张。 当然你可以再检查一遍，除了这收藏夹里的照片，你看到什么想删的，都可以直接删……” 她这么一说，沈白粥反而下意识点进了收藏夹…… 这收藏夹里的第一张照片，是一张沈白粥和柳芊芊在地铁里的合照，画面上两个人青春正好，笑的无比灿烂。 沈白粥一愣，他记得这张照片，他用它当了很多年的屏保。 “当天咱们去做什么你还记得吗？”柳芊芊突然露出一个促狭的笑容，作弄的看向他。 沈白粥顿时脸一红。 “你当时说要我去看画展，结果你带我去了哪？” 柳芊芊瞪了他一眼：“往后翻——答案在下一张上呢。” 沈白粥手一划，顿时尴尬了，第二张照片上是一家酒店的门牌号，8813…… “这照片你怎么还留着？”他嘴角抽搐的问。 “我为什么不留着，”柳芊芊瞪他，“弄的一床单都是血，去退房时那叫一个心虚—— 我当然得留着！” 沈白粥赶紧划过去，第三张照片是一张病床旁，柳芊芊搂着一个憔悴的中年女子，那女子带着氧气面罩，眼中的生命气息明显已经不多…… 两人一下子都沉默了。 这是柳芊芊的妈妈去世前最后一张相片，沈白粥帮着拍的。 沈白粥忙又划走，这时边上助理道：“芊芊，英姐唱完了，咱们要准备上场了……” 柳芊芊“嗯”了一声，却不肯挪动脚步。 一眨不眨的盯着手机上被沈白粥不停翻动的照片，她的眼神里满是缅怀。 沈白粥却很尴尬，他并不想在这个时候陷入到无谓的回忆里。收藏夹的照片，很快被他划到了最后一张，那是一个视频。 沈白粥点开这个视频…… 夜空中，一朵朵绚烂的烟花在不停绽放，攒动的人群正发出兴奋的欢呼。 “津门的方特乐园。”沈白粥忍不住道，“当时你想去海城的迪士尼，不过我们预算不够。” “当时我真傻。” 柳芊芊叹了口气。 当时她哪里知道，去哪里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和谁在一起呢…… 这时视频里传来沈白粥兴奋的声音： “芊芊，我们许个愿……” 说着，屏幕抖动了一下，就听里面沈白粥的声音大喊道： “柳芊芊，我爱你——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我要成为一个大歌星！”柳芊芊也喊着： “很大很大的歌星——大到可以站上《我是歌手》的舞台！” 这时屏幕翻转过来，变成了自拍角度，屏幕上是两张稚嫩而兴奋的脸，青涩的沈白粥用力的喊道： “加油，柳芊芊！ 你一定会可以的！” 整个视频，戛然而止。 沉默。 两个人都沉默了。 “芊芊，咱们要准备上场了……”边上的小助理忍不住再次提醒。 “我不后悔。”柳芊芊忽然歪过头，对沈白粥傲然一笑。 “我一点都不后悔。 我成了一个大歌星——这里是《我是歌手》的现场，而我杀进了决赛！ 不是吗？ 那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妈妈在天堂也会为我骄傲的！” 转过头，她不再看沈白粥，泪水却止不住的滑落下来。 狠狠的抹了一把泪，柳芊芊昂首向那出场通道走去。 “我没什么好后悔的。” “不可以哭，妆会花的，不可以哭！” “这是最后一首歌，我要拿下这个冠军——妈妈，你会见证我登顶的。 我不后悔。 一点都不！” 她拼命的对自己说。 “下面，请欣赏……”何老师的声音从前台传来，“柳芊芊为您带来的，《可惜不是你》！” 现场响起一片惊讶的声音，接着，光幕打开了。 一道道摇动的光束，正如记忆中那天夜空中绽放的千万道璀璨的焰火。 高昂着头，柳芊芊迈步走向自己的命运…… 第184章 可惜，不是你 英姐登场后，网上评论顿时呈指数性的暴增——然而这些评论并不是讨论《臣服》的。 《臣服》这首歌虽然是英姐的老歌，但是因为太经常唱，并没有什么新鲜感可言，甚至都不能算是回忆杀…… 网友激动的原因其实是——谁来唱《勇气》这件事，终于可以揭晓了。 这几天，在众多短视频的病毒式的传播下，谁来唱《勇气》，已经成了一个全民悬念，无数的歌手，吃瓜群众，都在等着答案揭晓。 其实这个事是很诡异的——华国流行音乐史上，好像还从没有一首歌，都已经传唱天下了，竟然还不知道原唱是谁呢？ 偏偏这个《勇气》就是。 所有人都在唱《勇气》，但是原唱查无此人。 原唱当然是在柳芊芊和楚青梅之间二选一。而这两人之间的恩怨，加上和沈白粥，苏红豆的四角恋，写部长篇小说是一点问题没有…… 事实上，短视频里跟风这个题材创作的短剧，很多都已经成爆款了，好多恋爱脑看的如痴如醉…… 此刻大家全在等——等英姐唱完，究竟谁来唱《勇气》这件事，就尘埃落定了…… “我都有点心疼英姐了。”耳帝无语的直摇头，“她应该是第一次被人期待着，赶紧唱完下场？” “其实哪有什么悬念？都是炒作出来的。”专家席里，陈尧不屑的说。 “《勇气》肯定是柳芊芊唱啊，这不明摆着吗？就算沈白粥再想捧她，也不能把《可惜不是你》这种夺冠歌给她？” “确实，这个营销其实很容易猜透，我也觉得黑粥这招不太高明—— 可有些吃瓜群众他就是吃这套啊。” 殷珲说，随即自来熟的问边上高闯： “大家也够傻的，楚青梅唱《可惜不是你》夺冠，柳芊芊唱《勇气》攒人气—— 你说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高闯只好苦笑——姐姐我是真希望你是对的，我也不希望看到柳芊芊夺冠啊。 边上老曹和小翠对望一眼，都是一脸郁闷。 《可惜不是你》偏偏还就在柳芊芊那，你说这上哪说理去？ 后台的上场通道里，助理最后一次帮柳芊芊理正了那身典雅的黑色拖地长裙。一身咖色西装的沈白粥正站在她身侧。 拿出手机，当着沈白粥的面，柳芊芊把那张巴掌印照片彻底删除了。 “不知道你相不相信，但我真的没有任何别的备份。”柳芊芊说，看向沈白粥的目光有些无奈。 “我信。”沈白粥叹了口气。 他确实是信的，柳芊芊是个小人没错，但她是个有骨气的真小人。 说一套做一套，还真不是她的性格…… “我要上台了，”柳芊芊眼里流露出一丝感激。“手机你帮我拿着，我查过，确实只有那一张。 当然你可以再检查一遍，除了这收藏夹里的照片，你看到什么想删的，都可以直接删……” 她这么一说，沈白粥反而下意识点进了收藏夹…… 这收藏夹里的第一张照片，是一张沈白粥和柳芊芊在地铁里的合照，画面上两个人青春正好，笑的无比灿烂。 沈白粥一愣，他记得这张照片，他用它当了很多年的屏保。 “当天咱们去做什么你还记得吗？”柳芊芊突然露出一个促狭的笑容，作弄的看向他。 沈白粥顿时脸一红。 “你当时说要我去看画展，结果你带我去了哪？” 柳芊芊瞪了他一眼：“往后翻——答案在下一张上呢。” 沈白粥手一划，顿时尴尬了，第二张照片上是一家酒店的门牌号，8813…… “这照片你怎么还留着？”他嘴角抽搐的问。 “我为什么不留着，”柳芊芊瞪他，“弄的一床单都是血，去退房时那叫一个心虚—— 我当然得留着！” 沈白粥赶紧划过去，第三张照片是一张病床旁，柳芊芊搂着一个憔悴的中年女子，那女子带着氧气面罩，眼中的生命气息明显已经不多…… 两人一下子都沉默了。 这是柳芊芊的妈妈去世前最后一张相片，沈白粥帮着拍的。 沈白粥忙又划走，这时边上助理道：“芊芊，英姐唱完了，咱们要准备上场了……” 柳芊芊“嗯”了一声，却不肯挪动脚步。 一眨不眨的盯着手机上被沈白粥不停翻动的照片，她的眼神里满是缅怀。 沈白粥却很尴尬，他并不想在这个时候陷入到无谓的回忆里。收藏夹的照片，很快被他划到了最后一张，那是一个视频。 沈白粥点开这个视频…… 夜空中，一朵朵绚烂的烟花在不停绽放，攒动的人群正发出兴奋的欢呼。 “津门的方特乐园。”沈白粥忍不住道，“当时你想去海城的迪士尼，不过我们预算不够。” “当时我真傻。” 柳芊芊叹了口气。 当时她哪里知道，去哪里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和谁在一起呢…… 这时视频里传来沈白粥兴奋的声音： “芊芊，我们许个愿……” 说着，屏幕抖动了一下，就听里面沈白粥的声音大喊道： “柳芊芊，我爱你——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我要成为一个大歌星！”柳芊芊也喊着： “很大很大的歌星——大到可以站上《我是歌手》的舞台！” 这时屏幕翻转过来，变成了自拍角度，屏幕上是两张稚嫩而兴奋的脸，青涩的沈白粥用力的喊道： “加油，柳芊芊！ 你一定会可以的！” 整个视频，戛然而止。 沉默。 两个人都沉默了。 “芊芊，咱们要准备上场了……”边上的小助理忍不住再次提醒。 “我不后悔。”柳芊芊忽然歪过头，对沈白粥傲然一笑。 “我一点都不后悔。 我成了一个大歌星——这里是《我是歌手》的现场，而我杀进了决赛！ 不是吗？ 那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妈妈在天堂也会为我骄傲的！” 转过头，她不再看沈白粥，泪水却止不住的滑落下来。 狠狠的抹了一把泪，柳芊芊昂首向那出场通道走去。 “我没什么好后悔的。” “不可以哭，妆会花的，不可以哭！” “这是最后一首歌，我要拿下这个冠军——妈妈，你会见证我登顶的。 我不后悔。 一点都不！” 她拼命的对自己说。 “下面，请欣赏……”何老师的声音从前台传来，“柳芊芊为您带来的，《可惜不是你》！” 现场响起一片惊讶的声音，接着，光幕打开了。 一道道摇动的光束，正如记忆中那天夜空中绽放的千万道璀璨的焰火。 高昂着头，柳芊芊迈步走向自己的命运…… 第185章 像昨天今天同时在放映 “柳芊芊唱《可惜不是你》？” 专家席里，陈尧不可思议的叫道：“那不就是说，《勇气》那个暖场歌，落到梅梅头上了？” “难道楚青梅真的如网上所传的那样，彻底失宠了？”耳帝也一脸震惊。 “否则你怎么解释夺冠歌到了柳芊芊这？” 《勇气》大火是不假，可是在他们这种行家看来，《可惜不是你》的夺冠体质是一清二楚的。 感情充沛，难度可以轻易起飞，和它一比，《勇气》分明就是个陪太子读书的角色。 谁能想到沈白粥竟然这么不念情分，把这首《可惜不是你》给到了柳芊芊？ 这跟当众打楚青梅耳光有什么分别？ “呃，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沈白粥也不想给，”高闯尴尬提醒这三人，“他也是没办法有苦衷呢？” “对啊。”老曹小翠赶紧一头。 “对个毛线啊！” 陈尧彻底激动了——他可是楚青梅的铁粉，楚青梅歌友会的会长！ “沈白粥这个喜新厌旧的渣男，他就是厌倦青梅了。 竟然为了讨好柳芊芊，拿《勇气》糊弄青梅！”陈尧愤然道：“他就要青梅在决赛里输给柳芊芊，好让后者一战成名对？ 柳芊芊，唯一一个能打败楚青梅的女人——这就是他想要的噱头对？” “不是，”高闯急了，“我觉得不该这么想？” “确实不该这么想，不可能是因为什么喜新厌旧——柳芊芊是黑粥前女友，旧也是她更旧。”殷珲说。 “对嘛……”高闯三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所以根本就不因为感情，而是因为黑粥想继续炒作，继续搞热点！” “哈？” 殷珲愤然的说：“果然，黑粥就像是网上那篇文说的一样，就是个营销狂！ 他现在眼里只有炒作，炒作，炒作！” 她越说越怒：“原本我一向是尊重黑粥的，从不掩饰对他才华的欣赏。 但现在他这种炒作无下限的行为，我真的很唾弃！ 为了再培养一个爆红的歌手，把一首本来只有青梅能唱好的歌，就这么轻易交给能力差着一条街的柳芊芊…… 这种为了钱废掉一首好歌的行为，我真的有点恶心！” “我也感到很失望。”耳帝也摇头。 柳芊芊是个什么水平的歌手，他一清二楚。 这个女孩的演唱风格很明显是对位年轻人的，一向走的是潮的路线。 她的歌经常会夹杂rap，雷鬼，curban，funk等表现形式，热舞的舞步更是独步华语乐坛…… 但问题《可惜不是你》，不是以上任何一种。 这种要求细腻情感表达的歌，需要非常细致的声音处理，一看就是楚青梅这种技巧帝的菜。 这么深情的歌，给柳芊芊这种唱歌没事就喜欢加转音的人，这不明摆着毁掉吗？ 不是说楚青梅该不该得到的问题——问题给柳芊芊唱，她也根本唱不好啊！ 耳帝不住摇头，这歌，交给楚青梅100分，交柳芊芊最多85分…… 可哪怕85分，也足以碾压没有难度的《勇气》了——夺冠是没有问题的。 然后再借着这个话题炒开来，再布置几个热点按剧本走，啧啧…… 黑粥啊黑粥，你真的太让人失望了…… “不是，这个事它……”老曹急了，然而高闯苦笑着拍了他一下。 “别说了。”他发微信给老曹，“你忘了，来之前粥哥是这么交代咱们的？ 只听歌，不解释……” “真火大！”小翠姐狠狠咬住自己指甲，粥粥啥时候天天想着炒作了？ 有病你们！ “《可惜不是你》？” 前排观众席上，钟丽君好奇问苏红豆：“这歌你听过吗？好听吗？” “我没听过。”苏红豆直接摇头，“我不喜欢这歌，更不喜欢唱歌的这个人……” 苏红豆最喜欢楚青梅，对程香芋也很有一份情谊在，可对柳芊芊，她一向只有厌恶。 尤其这首歌，本来就是柳芊芊以巧取豪夺的方式从沈白粥手里夺来的，她想想更是觉得窝火。 舞台上，一身优雅黑色长裙的柳芊芊静静站立，眉如远山，眸若秋水。 “歌是一首好歌，”程香芋眯起眼睛说，冷声道：“但可惜落到了坏人手上。” “现在网上都已经炸了。”徐宝英说，“大家都在八卦，说楚青梅被沈白粥打入了冷宫，柳芊芊已经成功上位了—— 没有捂不热的石头，但有煮不熟的黑粥……” “他们懂个什么！”刘素素郁闷了，问题我们又不能解释…… “开始了。”秦老师提醒大家。 然而此刻会场还是闹哄哄的，现场观众也都在疯狂议论这个“楚青梅失宠”的大八卦，似乎没什么人有心情听歌…… “我是真不想听这个半吊子唱歌……”程香芋皱眉： “比看罗羽演戏还尴尬，咱就一起等着她那洋气的r&b小转音！” 无视现场的嘈杂，台上的柳芊芊，坦然举起麦克风。 一段忧伤的前奏后，她开唱了： “这一刻突然觉得好熟悉， 像昨天今天同时在放映。 我这句语气原来好像你， 不就是我们爱过的证据？” “嗯？” 耳帝一愣，这是柳芊芊吗？ 没有多余的肢体动作，就那么直直的站着。声音平实而通透，并没想象中骚气的转音，而且充满了叙述感…… 这个人的气质完全变了。 边上殷珲也迷茫的直眨眼——这个开头好忧伤，带着一丝隐隐的疼痛感，自己竟然被柳芊芊的声音抓住了！ 柳芊芊这个歌手，以往从来不会安静的出现在镜头里，她永远在舞动…… 至于声音，更是像过山车一样，永远在转，无非就是转动幅度大小在变罢了。 可是此刻，静静听着她这平铺直叙的音色，殷珲发现，竟然非常的动人。 轻柔而忧伤，美的好像春寒料峭的山谷中，那只伸向溪流的桃花…… “差一点骗了自己骗了你， 爱与被爱不一定成正比。 我知道被疼是一种运气， 但我无法完全交出自己——” “努力为你改变， 却变不了预留的伏线。 以为在你身边那也算永远…… 仿佛还是昨天， 可是昨天已非常遥远， 但闭上双眼我还看得见——” 原本嘈杂的会场，此刻突然静了下来。 除了音乐，只剩下柳芊芊的声音在回荡。 她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多余的转音，连多余的表情也没有。 对于她这么一个百变小天后来说，这真的很平淡，很乏味的那种平淡。 可程香芋却看到，自己右上方那个前几首歌都无动于衷的大哥，忽然抽动了一下自己鼻子。 “歌词太抓人了。” 刘素素忍不住想，“光是这个歌名就已经就足够唱出来恋爱的苦了，词就更致命了……” 仿佛还是昨天， 可是昨天已非常遥远， 但闭上双眼我还看得见—— 刘素素忍不住叹了口气。 不知怎么，她突然就想起那年，那个曾经约好毕业就订婚的人，最终写给自己的那段话—— “不要在太年轻时喜欢上一个人。 因为这个人你既得不到，又忘不了。” 她的眼眶有点湿。 唉…… 早知道，当初不答应他的好友请求，就好了。 原本还好奇过，忘记一个人是先忘记声音还是先忘记模样，现在自己知道了。 是先忘记缺点啊。 为什么这歌一响起，能回忆起来的，只有他的好呢？ 自己又为什么这么想哭呢？ 刘素素深呼吸了一口——不应该啊，我哭什么？ 我刚刚又得到了新的股份，我成了八大传媒之一的ceo，我的人生正是最辉煌的时刻，台上唱歌的那个女人，我又一点不喜欢—— 可我又为什么这么想哭呢？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 台上的那个女人安安静静的唱道。 眼泪，不可抑止地，从刘素素的眼角滑落下来…… 可惜，不是你。 第185章 像昨天今天同时在放映 “柳芊芊唱《可惜不是你》？” 专家席里，陈尧不可思议的叫道：“那不就是说，《勇气》那个暖场歌，落到梅梅头上了？” “难道楚青梅真的如网上所传的那样，彻底失宠了？”耳帝也一脸震惊。 “否则你怎么解释夺冠歌到了柳芊芊这？” 《勇气》大火是不假，可是在他们这种行家看来，《可惜不是你》的夺冠体质是一清二楚的。 感情充沛，难度可以轻易起飞，和它一比，《勇气》分明就是个陪太子读书的角色。 谁能想到沈白粥竟然这么不念情分，把这首《可惜不是你》给到了柳芊芊？ 这跟当众打楚青梅耳光有什么分别？ “呃，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沈白粥也不想给，”高闯尴尬提醒这三人，“他也是没办法有苦衷呢？” “对啊。”老曹小翠赶紧一头。 “对个毛线啊！” 陈尧彻底激动了——他可是楚青梅的铁粉，楚青梅歌友会的会长！ “沈白粥这个喜新厌旧的渣男，他就是厌倦青梅了。 竟然为了讨好柳芊芊，拿《勇气》糊弄青梅！”陈尧愤然道：“他就要青梅在决赛里输给柳芊芊，好让后者一战成名对？ 柳芊芊，唯一一个能打败楚青梅的女人——这就是他想要的噱头对？” “不是，”高闯急了，“我觉得不该这么想？” “确实不该这么想，不可能是因为什么喜新厌旧——柳芊芊是黑粥前女友，旧也是她更旧。”殷珲说。 “对嘛……”高闯三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所以根本就不因为感情，而是因为黑粥想继续炒作，继续搞热点！” “哈？” 殷珲愤然的说：“果然，黑粥就像是网上那篇文说的一样，就是个营销狂！ 他现在眼里只有炒作，炒作，炒作！” 她越说越怒：“原本我一向是尊重黑粥的，从不掩饰对他才华的欣赏。 但现在他这种炒作无下限的行为，我真的很唾弃！ 为了再培养一个爆红的歌手，把一首本来只有青梅能唱好的歌，就这么轻易交给能力差着一条街的柳芊芊…… 这种为了钱废掉一首好歌的行为，我真的有点恶心！” “我也感到很失望。”耳帝也摇头。 柳芊芊是个什么水平的歌手，他一清二楚。 这个女孩的演唱风格很明显是对位年轻人的，一向走的是潮的路线。 她的歌经常会夹杂rap，雷鬼，curban，funk等表现形式，热舞的舞步更是独步华语乐坛…… 但问题《可惜不是你》，不是以上任何一种。 这种要求细腻情感表达的歌，需要非常细致的声音处理，一看就是楚青梅这种技巧帝的菜。 这么深情的歌，给柳芊芊这种唱歌没事就喜欢加转音的人，这不明摆着毁掉吗？ 不是说楚青梅该不该得到的问题——问题给柳芊芊唱，她也根本唱不好啊！ 耳帝不住摇头，这歌，交给楚青梅100分，交柳芊芊最多85分…… 可哪怕85分，也足以碾压没有难度的《勇气》了——夺冠是没有问题的。 然后再借着这个话题炒开来，再布置几个热点按剧本走，啧啧…… 黑粥啊黑粥，你真的太让人失望了…… “不是，这个事它……”老曹急了，然而高闯苦笑着拍了他一下。 “别说了。”他发微信给老曹，“你忘了，来之前粥哥是这么交代咱们的？ 只听歌，不解释……” “真火大！”小翠姐狠狠咬住自己指甲，粥粥啥时候天天想着炒作了？ 有病你们！ “《可惜不是你》？” 前排观众席上，钟丽君好奇问苏红豆：“这歌你听过吗？好听吗？” “我没听过。”苏红豆直接摇头，“我不喜欢这歌，更不喜欢唱歌的这个人……” 苏红豆最喜欢楚青梅，对程香芋也很有一份情谊在，可对柳芊芊，她一向只有厌恶。 尤其这首歌，本来就是柳芊芊以巧取豪夺的方式从沈白粥手里夺来的，她想想更是觉得窝火。 舞台上，一身优雅黑色长裙的柳芊芊静静站立，眉如远山，眸若秋水。 “歌是一首好歌，”程香芋眯起眼睛说，冷声道：“但可惜落到了坏人手上。” “现在网上都已经炸了。”徐宝英说，“大家都在八卦，说楚青梅被沈白粥打入了冷宫，柳芊芊已经成功上位了—— 没有捂不热的石头，但有煮不熟的黑粥……” “他们懂个什么！”刘素素郁闷了，问题我们又不能解释…… “开始了。”秦老师提醒大家。 然而此刻会场还是闹哄哄的，现场观众也都在疯狂议论这个“楚青梅失宠”的大八卦，似乎没什么人有心情听歌…… “我是真不想听这个半吊子唱歌……”程香芋皱眉： “比看罗羽演戏还尴尬，咱就一起等着她那洋气的r&b小转音！” 无视现场的嘈杂，台上的柳芊芊，坦然举起麦克风。 一段忧伤的前奏后，她开唱了： “这一刻突然觉得好熟悉， 像昨天今天同时在放映。 我这句语气原来好像你， 不就是我们爱过的证据？” “嗯？” 耳帝一愣，这是柳芊芊吗？ 没有多余的肢体动作，就那么直直的站着。声音平实而通透，并没想象中骚气的转音，而且充满了叙述感…… 这个人的气质完全变了。 边上殷珲也迷茫的直眨眼——这个开头好忧伤，带着一丝隐隐的疼痛感，自己竟然被柳芊芊的声音抓住了！ 柳芊芊这个歌手，以往从来不会安静的出现在镜头里，她永远在舞动…… 至于声音，更是像过山车一样，永远在转，无非就是转动幅度大小在变罢了。 可是此刻，静静听着她这平铺直叙的音色，殷珲发现，竟然非常的动人。 轻柔而忧伤，美的好像春寒料峭的山谷中，那只伸向溪流的桃花…… “差一点骗了自己骗了你， 爱与被爱不一定成正比。 我知道被疼是一种运气， 但我无法完全交出自己——” “努力为你改变， 却变不了预留的伏线。 以为在你身边那也算永远…… 仿佛还是昨天， 可是昨天已非常遥远， 但闭上双眼我还看得见——” 原本嘈杂的会场，此刻突然静了下来。 除了音乐，只剩下柳芊芊的声音在回荡。 她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多余的转音，连多余的表情也没有。 对于她这么一个百变小天后来说，这真的很平淡，很乏味的那种平淡。 可程香芋却看到，自己右上方那个前几首歌都无动于衷的大哥，忽然抽动了一下自己鼻子。 “歌词太抓人了。” 刘素素忍不住想，“光是这个歌名就已经就足够唱出来恋爱的苦了，词就更致命了……” 仿佛还是昨天， 可是昨天已非常遥远， 但闭上双眼我还看得见—— 刘素素忍不住叹了口气。 不知怎么，她突然就想起那年，那个曾经约好毕业就订婚的人，最终写给自己的那段话—— “不要在太年轻时喜欢上一个人。 因为这个人你既得不到，又忘不了。” 她的眼眶有点湿。 唉…… 早知道，当初不答应他的好友请求，就好了。 原本还好奇过，忘记一个人是先忘记声音还是先忘记模样，现在自己知道了。 是先忘记缺点啊。 为什么这歌一响起，能回忆起来的，只有他的好呢？ 自己又为什么这么想哭呢？ 刘素素深呼吸了一口——不应该啊，我哭什么？ 我刚刚又得到了新的股份，我成了八大传媒之一的ceo，我的人生正是最辉煌的时刻，台上唱歌的那个女人，我又一点不喜欢—— 可我又为什么这么想哭呢？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 台上的那个女人安安静静的唱道。 眼泪，不可抑止地，从刘素素的眼角滑落下来…… 可惜，不是你。 第186章 山前山后各有哀愁，有风无风都不自由 众所周知，流行歌曲里数量最多的就是情歌，可谓车载斗量，不可胜数。 而这些歌的歌词，你仔细看会发现非常相似，甚至相似到了面目模糊，浑然一体的程度。 这事你不能细品，一细品就会发现唱来唱去，大部分歌到头来其实都是一句话—— “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世上爱得太苦的歌，太多了。 爱错了人但感谢对方的歌，真的很少。 陈尧第一次看《可惜不是你》这首歌的歌词时，就觉得很喜欢。 这首歌并不是那种最常见的死去活来和痛不欲生的套路，整首曲子弥漫的是过往的美好，失去的不舍。 因爱在一起，因不爱而分离。 一别两宽，各自安好。但你我之间，还剩下一句谢谢。 这词当然是好词，但要想体会到这词好，怕还得要有过一场失败的恋爱。 陈尧觉得，这种人应该不会很多。 可这时环顾全场，他才发现自己错了。 柳芊芊那句“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出来后，现场好多好多的人，直接泪眼滂沱了。 最让陈尧想不到的，一向冷静如ai ，莫得感情的耳帝，在听到这一句时，大哥竟然也脆生生毫无预兆晴空霹雳一般的…… 哭了！ 台上，柳芊芊继续唱着，婉转而忧伤。 听着听着，陈尧甚至有种错觉，这歌根本就是天生适配柳芊芊声线的，完全贴合的一塌糊涂……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 曾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 感谢那是你， 牵过我的手， 还能感受那温柔。” 唱的真好啊，殷珲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首歌，柳芊芊没有用乱七八糟的转音，就那么平平淡淡，真真切切的唱。 仿佛只是在对镜中的自己慢慢的述说。 说不舍，说遗憾，说祝福。 她的眼睛甚至都没有看观众，可所有的人都莫名的感同身受。 殷珲很讨厌柳芊芊，可也不得不承认——她唱的真好啊。 完全找到了这首歌最精准的阐述方式。 和网上那些翻唱《可惜不是你》的歌手比，柳芊芊对这首歌的演绎，简直是碾压级别的…… “柳芊芊进化了。”殷珲定定的看着台上，“就像唱《遇见》后的楚青梅一样，她此刻的水平，来到了另外一个档次。 看来，每个歌手遇到黑粥，注定都会发生一场海啸的。” “她唱的好动人，”耳帝擦了擦泪，“简直唱到人心里去了……” 这时一段间奏过后，第二部分的演唱开始了。 再开始时，柳芊芊的声线微微有了一丝颤抖： “那一段我们曾心贴着心， 我想我更有权利关心你。 可能你已走进别人风景， 多希望也有星光的投影。” 台下，苏红豆突然按紧了自己的胸口，僵在了那里。 “那一段我们曾心贴着心， 我想我更有权利关心你？” 她觉得自己一下子被这一句击中了！ 那一段啊，我们确实是心贴着心的——可是就在这个地方，就在那次告白后的争吵后，自己和沈白粥，似乎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原来不是这样的。 原来沈白粥根本只在乎自己一个人的。 而自己，当然就是那个更有权利关心他的人，自己是他的妻子啊…… 可现在呢。 待会，一切的演唱都结束之后，他真的会选自己吗？ 苏红豆用力的捏紧自己的手，往事一幕幕的从她眼前划过。 锦绣大厦的楼下，两个人阴差阳错的来到民政局，自己用35万，买下了一生最美好的相遇。 第一天的夜里，他无家可归，来到自己那里借宿，自己把他当色狼，守株待兔了一晚，直饿到去厨房偷饭，结果被“保镖”沈白粥直接教做人了…… 嗯，那晚的炒饭真好吃啊。 再后来，他带着二狗子来，讲他和柳芊芊的过往，自己听的好心疼。 接着他的电影开拍了，自己却误会他和程香芋，搞清真相后在家里笨拙的道歉。 那一天，他原谅了自己，送给自己份一生最珍贵的礼物——《红豆》。 世界上，只有自己一个人听过的一首歌。 后来的日子真好啊，他带着自己去路边摊吃烧烤，公交摇摇晃晃的，他把自己抱得那么紧。 他的《调音师》那么成功，两个人抱着二狗子一起看首映，自己又给他投拍了《疯狂的石头》…… 接着一起糊弄老娘，然后又被老娘隔离，然而他化妆成老大爷来医院找自己，又跑到毕业典礼的安全通道等自己…… 至此，都是好的，直到那次表白。 那以后，全变了。 自己蠢事做了一件又一件，直到他拉着自己去离婚，才猛醒认错。 可那以后，和他之间，再也没有那种“心贴着心”的感觉了，有的只是再也缩不短的距离感…… “我知道，太多地方是我不对，”她苦涩的想，“可我是第一次谈恋爱，难道真的不可以再被你原谅一次吗？” 苏红豆一直不喜欢台上的柳芊芊，也不喜欢这首《可惜不是你》。 然而此时此刻，她突然无比恐惧的想到，如果，这首歌唱的，正是自己和他的最终结局呢？ 如果今天，就是自己作为他妻子的最后一天呢？ 苏红豆捂住自己的嘴。突然之间，她感觉自己仿佛要窒息了。 “努力为你改变， 却变不了预留的伏线。 以为在你身边，那也算永远。 仿佛还是昨天， 可是昨天已非常遥远。 但闭上双眼，我还看得见——” 台上的柳芊芊突然闭上了眼，她的声线已经开始颤抖了。 “坏了，”殷珲意识到，“她可能要崩溃掉了。” 到现在她终于看出来，柳芊芊为什么要用一种近乎麻木的方式来演唱这首歌了。 别的歌手，都是千方百计地想要进到歌曲的情绪里。 而柳芊芊正好相反，她在费尽心思的不让自己进到这首歌的情绪里…… 因为她知道自己一定会崩溃的。 殷珲不知道她和沈白粥过往的经历到底是什么，但是从她哽咽的颤音可以听的出来，她快接近极限了。 “活该，”身后的小翠姐突然哽咽着说，“谁让你不珍惜他的！” 老曹拍了拍她，想安慰，高闯却先忍不住了，捂住嘴，红了眼眶。 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三个知道沈白粥过往的一切。 他的迷茫，他对爱情的恐惧，他在几个女生之间愚蠢的僵持，起因都是因为台上的柳芊芊…… 沈白粥爱苏红豆吗？ 爱楚青梅吗？ 爱程香芋吗？ 其实高闯老曹小翠都觉得，他最爱的，当然只能是那个当年没背叛过他的柳芊芊。 只是那一切已经彻底回不去了…… 被烫过的孩子，再也不肯去拥抱火了。 “可惜不是你， 陪我到最后。 曾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 “感谢那是你， 牵过我的手， 还能感受那温柔——” 柳芊芊在发抖，肉眼可见的抖。 无论是台下的观众，还是看直播的人，全都发现了。 然而大家似乎也不在乎了，因为要哭崩的人，不只她一个。 太多人被裹挟进回忆的洪流，无法逃离了。 看着身边一个又一个哭红眼睛的人，大家这才明白，原来，爱而不得，才是人间常态啊。 都在哭。 但最该哭的柳芊芊还在坚持。 她执拗的把副歌难度拉起来，死命的控住情绪，稳稳的卡在崩溃的边缘。 她，终究是没有垮。 “感谢那是你， 牵过我的手， 还能温暖我胸口——” 一曲歌罢，没有瑕疵。 当如潮的掌声响起来，全场如机器般精准控音的柳芊芊，突然扔掉了话筒。 “咣当！”话筒重重的砸在地上，像砸在所有人的心上…… 一向以坚强独立姿态示人的柳芊芊，突然双手捂住脸。 “呜呜呜呜呜呜……” 当着所有人的面，她毫无形象的痛哭起来…… “网上那些《可惜不是你》的版本，都可以不听了。”耳帝长叹一声。 “没有人可以把这首歌的情感，唱到柳芊芊这种浓度。 哪怕是楚青梅来，也不能。” “这是一个极致的版本，”殷珲点点头，“我想，今晚的冠军，已经产生了。” 第186章 山前山后各有哀愁，有风无风都不自由 众所周知，流行歌曲里数量最多的就是情歌，可谓车载斗量，不可胜数。 而这些歌的歌词，你仔细看会发现非常相似，甚至相似到了面目模糊，浑然一体的程度。 这事你不能细品，一细品就会发现唱来唱去，大部分歌到头来其实都是一句话—— “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世上爱得太苦的歌，太多了。 爱错了人但感谢对方的歌，真的很少。 陈尧第一次看《可惜不是你》这首歌的歌词时，就觉得很喜欢。 这首歌并不是那种最常见的死去活来和痛不欲生的套路，整首曲子弥漫的是过往的美好，失去的不舍。 因爱在一起，因不爱而分离。 一别两宽，各自安好。但你我之间，还剩下一句谢谢。 这词当然是好词，但要想体会到这词好，怕还得要有过一场失败的恋爱。 陈尧觉得，这种人应该不会很多。 可这时环顾全场，他才发现自己错了。 柳芊芊那句“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出来后，现场好多好多的人，直接泪眼滂沱了。 最让陈尧想不到的，一向冷静如ai ，莫得感情的耳帝，在听到这一句时，大哥竟然也脆生生毫无预兆晴空霹雳一般的…… 哭了！ 台上，柳芊芊继续唱着，婉转而忧伤。 听着听着，陈尧甚至有种错觉，这歌根本就是天生适配柳芊芊声线的，完全贴合的一塌糊涂……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 曾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 感谢那是你， 牵过我的手， 还能感受那温柔。” 唱的真好啊，殷珲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首歌，柳芊芊没有用乱七八糟的转音，就那么平平淡淡，真真切切的唱。 仿佛只是在对镜中的自己慢慢的述说。 说不舍，说遗憾，说祝福。 她的眼睛甚至都没有看观众，可所有的人都莫名的感同身受。 殷珲很讨厌柳芊芊，可也不得不承认——她唱的真好啊。 完全找到了这首歌最精准的阐述方式。 和网上那些翻唱《可惜不是你》的歌手比，柳芊芊对这首歌的演绎，简直是碾压级别的…… “柳芊芊进化了。”殷珲定定的看着台上，“就像唱《遇见》后的楚青梅一样，她此刻的水平，来到了另外一个档次。 看来，每个歌手遇到黑粥，注定都会发生一场海啸的。” “她唱的好动人，”耳帝擦了擦泪，“简直唱到人心里去了……” 这时一段间奏过后，第二部分的演唱开始了。 再开始时，柳芊芊的声线微微有了一丝颤抖： “那一段我们曾心贴着心， 我想我更有权利关心你。 可能你已走进别人风景， 多希望也有星光的投影。” 台下，苏红豆突然按紧了自己的胸口，僵在了那里。 “那一段我们曾心贴着心， 我想我更有权利关心你？” 她觉得自己一下子被这一句击中了！ 那一段啊，我们确实是心贴着心的——可是就在这个地方，就在那次告白后的争吵后，自己和沈白粥，似乎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原来不是这样的。 原来沈白粥根本只在乎自己一个人的。 而自己，当然就是那个更有权利关心他的人，自己是他的妻子啊…… 可现在呢。 待会，一切的演唱都结束之后，他真的会选自己吗？ 苏红豆用力的捏紧自己的手，往事一幕幕的从她眼前划过。 锦绣大厦的楼下，两个人阴差阳错的来到民政局，自己用35万，买下了一生最美好的相遇。 第一天的夜里，他无家可归，来到自己那里借宿，自己把他当色狼，守株待兔了一晚，直饿到去厨房偷饭，结果被“保镖”沈白粥直接教做人了…… 嗯，那晚的炒饭真好吃啊。 再后来，他带着二狗子来，讲他和柳芊芊的过往，自己听的好心疼。 接着他的电影开拍了，自己却误会他和程香芋，搞清真相后在家里笨拙的道歉。 那一天，他原谅了自己，送给自己份一生最珍贵的礼物——《红豆》。 世界上，只有自己一个人听过的一首歌。 后来的日子真好啊，他带着自己去路边摊吃烧烤，公交摇摇晃晃的，他把自己抱得那么紧。 他的《调音师》那么成功，两个人抱着二狗子一起看首映，自己又给他投拍了《疯狂的石头》…… 接着一起糊弄老娘，然后又被老娘隔离，然而他化妆成老大爷来医院找自己，又跑到毕业典礼的安全通道等自己…… 至此，都是好的，直到那次表白。 那以后，全变了。 自己蠢事做了一件又一件，直到他拉着自己去离婚，才猛醒认错。 可那以后，和他之间，再也没有那种“心贴着心”的感觉了，有的只是再也缩不短的距离感…… “我知道，太多地方是我不对，”她苦涩的想，“可我是第一次谈恋爱，难道真的不可以再被你原谅一次吗？” 苏红豆一直不喜欢台上的柳芊芊，也不喜欢这首《可惜不是你》。 然而此时此刻，她突然无比恐惧的想到，如果，这首歌唱的，正是自己和他的最终结局呢？ 如果今天，就是自己作为他妻子的最后一天呢？ 苏红豆捂住自己的嘴。突然之间，她感觉自己仿佛要窒息了。 “努力为你改变， 却变不了预留的伏线。 以为在你身边，那也算永远。 仿佛还是昨天， 可是昨天已非常遥远。 但闭上双眼，我还看得见——” 台上的柳芊芊突然闭上了眼，她的声线已经开始颤抖了。 “坏了，”殷珲意识到，“她可能要崩溃掉了。” 到现在她终于看出来，柳芊芊为什么要用一种近乎麻木的方式来演唱这首歌了。 别的歌手，都是千方百计地想要进到歌曲的情绪里。 而柳芊芊正好相反，她在费尽心思的不让自己进到这首歌的情绪里…… 因为她知道自己一定会崩溃的。 殷珲不知道她和沈白粥过往的经历到底是什么，但是从她哽咽的颤音可以听的出来，她快接近极限了。 “活该，”身后的小翠姐突然哽咽着说，“谁让你不珍惜他的！” 老曹拍了拍她，想安慰，高闯却先忍不住了，捂住嘴，红了眼眶。 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三个知道沈白粥过往的一切。 他的迷茫，他对爱情的恐惧，他在几个女生之间愚蠢的僵持，起因都是因为台上的柳芊芊…… 沈白粥爱苏红豆吗？ 爱楚青梅吗？ 爱程香芋吗？ 其实高闯老曹小翠都觉得，他最爱的，当然只能是那个当年没背叛过他的柳芊芊。 只是那一切已经彻底回不去了…… 被烫过的孩子，再也不肯去拥抱火了。 “可惜不是你， 陪我到最后。 曾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 “感谢那是你， 牵过我的手， 还能感受那温柔——” 柳芊芊在发抖，肉眼可见的抖。 无论是台下的观众，还是看直播的人，全都发现了。 然而大家似乎也不在乎了，因为要哭崩的人，不只她一个。 太多人被裹挟进回忆的洪流，无法逃离了。 看着身边一个又一个哭红眼睛的人，大家这才明白，原来，爱而不得，才是人间常态啊。 都在哭。 但最该哭的柳芊芊还在坚持。 她执拗的把副歌难度拉起来，死命的控住情绪，稳稳的卡在崩溃的边缘。 她，终究是没有垮。 “感谢那是你， 牵过我的手， 还能温暖我胸口——” 一曲歌罢，没有瑕疵。 当如潮的掌声响起来，全场如机器般精准控音的柳芊芊，突然扔掉了话筒。 “咣当！”话筒重重的砸在地上，像砸在所有人的心上…… 一向以坚强独立姿态示人的柳芊芊，突然双手捂住脸。 “呜呜呜呜呜呜……” 当着所有人的面，她毫无形象的痛哭起来…… “网上那些《可惜不是你》的版本，都可以不听了。”耳帝长叹一声。 “没有人可以把这首歌的情感，唱到柳芊芊这种浓度。 哪怕是楚青梅来，也不能。” “这是一个极致的版本，”殷珲点点头，“我想，今晚的冠军，已经产生了。” 第187章 步步回头，找不到停下的理由 “我当然承认柳芊芊唱的极好，”陈尧郁闷的看着柳芊芊退下场的身影，“可她唱的越好，我越不能原谅沈白粥，因为楚青梅彻底没戏了！ 他就那么随意给了楚青梅一首《勇气》，根本就断了楚青梅的夺冠的路—— 你哪怕给她一首别的歌呢？” “他肯定有自己的苦衷啊！”小翠姐忍不住了，愤然道： “粥哥心里最感激最心疼的人一直是楚青梅，你不知道吗？” “啊？”陈尧一愣，心说我不知道啊，你又是咋知道的？ “呃，会不会有这么一种可能……”殷珲赶紧打圆场，“沈白粥给楚青梅的《勇气》版本，并不是咱们听的那个丐版，他其实是有高音版的？ 要知道，黑粥可是能写出《离不开你》的人，他要加个高音，还不跟玩一样？” 她这么一说，陈尧和耳帝忽然都觉得很有道理。 对啊，黑粥不可能让楚青梅这么自生自灭，他肯定是有自己独到的安排的…… “这么说还有得看？”陈尧又兴奋起来了。 其实没得看了，高闯摇头苦笑。 他心说粥哥是加了，但是真的加不上去，《勇气》就注定是那样了…… 此时前排的座位上，听完柳芊芊演唱的秦老师和徐宝英，都在擦着眼泪。 钟丽君叹了口气，扭头问苏红豆二人： “《可惜不是你》感人成这样，沈白粥其实是给楚青梅安排了另外的大招对吗？ 所以，是有一版高音的《勇气》？” “并没有，”程香芋苦涩的叹了口气，“这件事上，我哥真的是黔驴技穷了。” 这时倒数第二个上场的香莫已经开唱了，而在候场通道里，一身低胸酒红长裙的楚青梅，迈着起伏荡漾的步子，款款走到沈白粥身前。 “我知道我今天输定了。” 轻轻地捏着裙摆，她看向沈白粥，一双勾魂的桃花眼忽闪忽闪的。 “所以我打算换个话题——我今天好看吗？” 她调皮的问了一个和比赛完全无关的话题，笑吟吟的。 但这笑并不能掩盖她眼中的失落。 沈白粥没回应她，他就那么怔怔的看着她。 楚青梅正诧异间，他却缓缓伸出了手…… 那手停顿一下，终于轻轻地抚在她的脸上。 “你还好意思问我你美吗？楚青梅，你知道吗？” 他用一种无比温柔的语气说： “你比梦境还美。” 楚青梅一下子愣住了。 “你今天嘴巴吃糖了……”她呆呆瞪着沈白粥。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沈白粥突然上前一步，毫无预兆的抱紧了她…… 仿佛被雷霆劈中一般，楚青梅整个人一瞬间完全懵掉了。 她就这么被沈白粥紧紧抱在怀里，下巴被迫抵在他的肩头，露出一张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脸。 双手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她就像个不知所措的洋娃娃一样，身子都是软的，任由对方的身体紧紧贴着她。 此刻，两人之间毫无缝隙。 楚青梅只觉得沈白粥身体的热度不断地传到自己身上，让她脸红心跳，全身都是一阵阵的酥麻。 “你从不这样对我的。” 她颤声问： “以往你永远都是凶我，赶我，哪里夸过我，抱过我？ 可你今天这样，是不是……” 深吸了一口气，楚青梅听到自己很软弱的问：“是不是你要抛弃我了，不要我了？” “你这个笨蛋，”沈白粥笑着说，“你觉得我舍得吗？” 一个吻，轻轻的落到楚青梅脸颊上。 那个吻好烫。 楚青梅觉得自己都要被烫的瘫软了，她心口剧烈地起伏，修长的双腿都在微微的颤抖，脑子一片空白…… 这时，前方助理尴尬的打断道： “青梅老师，我知道这话说的不是时候——不过真的该您上场了。” 接着，就听前方何老师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最后一首歌，有请楚青梅，为我们带来——《勇气》！” 欢呼声四起，旋转的光幕打开了，如同打开了最后的结局。 “冠军咱们是没戏了，”沈白粥突然很放肆的又亲了她脸颊一口，然后很流氓的一巴掌打在她屁股上： “享受这首歌本身——好好唱这首《勇气》，一定要把自己唱高兴喽！” “没问题！”楚青梅被拍了这流氓的一巴掌，心情却high的想飞。 她柔媚无比的甩了沈白粥一眼，迈着自信的步伐，轻快无比的就走出了通道…… “黑粥这家伙，占我便宜，”她心花怒放的想，“看我待会不给他打回来的！ 把姐姐我心里的火都惹出来了，你还想全身而退？” 然而，在她身后的黝黑通道中，沈白粥的笑，僵在了脸上。 看着那个越走越远的红色背影，他颓然坐倒在地上，无力的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出来了！”陈尧兴奋的一指台上。 “脸色红扑扑的，而且眉眼带笑，”殷珲惊讶的说，“楚青梅看起来心情很好？ 柳芊芊那么精彩的演唱之后，她还能有这么放松的状态吗？” “看来黑粥果然留了后手的！” 耳帝一拍大腿。 高闯三人也懵了，青梅姐怎么那么高兴的样子？ 一脸松弛，云淡风轻。 那个心脏砰砰声播放的时候，她甚至还笑着向观众挥了一下手…… 别人可能会觉得，楚青梅在故作轻松，掩盖紧张…… 但高闯他们知道，青梅姐哪有这个智商？ 别逗了。 她这人什么情绪都写脸上的，你让她装，她根本装不出来的！ 但青梅姐你为啥这么轻松呢？ 难道你不知道自己输定了吗？ “青梅姐怎么那么高兴？”程香芋惊讶的问苏红豆。 然而苏红豆没回她。 转过头，程香芋惊讶的发现，苏红豆正微微颤抖。 “香芋，我害怕。”她颤声说，“这首歌一结束，那个时刻就要到了……” 是啊，那个时刻。 程香芋忍不住叹了口气，她又何尝不知道呢…… 可是她还是努力挤出一个笑，抓住了苏红豆的手，温声道： “师姐，没关系的——我们先一起享受这首歌好不好？ 咱们就跟青梅姐一起唱嘛，反正短视频听的都熟了。” 说着，她抓苏红豆的手，轻轻的打起拍子…… “终于做了这个决定， 别人怎么说我不理， 只要你也一样的肯定。 我愿意，天涯海角都随你去， 我知道，一切不容易……” 台上，楚青梅的轻启朱唇，轻轻松松的唱起了这首《勇气》。 这是《勇气》的原版第一次面世，然而诡异的是，所有人都已经唱的很熟了。 楚青梅的版本，和短视频里那几个被大家听熟的主流版本，几乎没什么区别，所有人都有种久违的熟悉…… 是的，她是声线更优美，个别咬字更细腻讲究。 可这些都是那种专家细听之下才会有的领悟，在大多数人听来，其实感受不到…… 因为短视频的轰炸，又因为这首歌的难度实在不高，等副歌第一句“爱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蜚语——”出来时，台下很多人竟然开始一起合唱了。 “完了，”陈尧焦急道，“再不想想办法，这彻底要成口水歌了，全场大合唱都开始了……” “第一遍副歌肯定是按原唱处理的，给大家上上共鸣。”耳帝推测说，“她一定会在第二遍上难度，把整首歌拉起来的！” “确实不可能一直这么唱，”殷珲说，“再这么唱下去，绝对要变一盘散沙了。” 这时，台上《勇气》的副歌唱完，演唱已经迅速来到了第二遍。 楚青梅越唱越开心，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可是歌的难度一直没变，还是第一遍的那个调调。 陈尧觉得自己有点绷不住了。 什么时候上难度？ 不能这么下去啊！ “我的心，一直温习说服自己， 最怕你忽然说要放弃——” “来了！”耳帝狠狠握住拳头，“如果要上难度，肯定是从这里开始了！” “高起来！”殷珲想，“可以先唱一组‘爱真的’停顿一下，再高三个key直接重来‘爱真的需要勇气——’ 这样就可以平地起高楼了！ 黑粥，你肯定是这么设计的，对？” “加油，”陈尧在心里拼命喊，“加油青梅，冲起来，高入云霄！” 三个心高高的悬着，就在等那个惊天动地的高音，把所有人震的目瞪口呆…… 可就在这时，楚青梅做了一个他们打死也想不到的动作…… 第187章 步步回头，找不到停下的理由 “我当然承认柳芊芊唱的极好，”陈尧郁闷的看着柳芊芊退下场的身影，“可她唱的越好，我越不能原谅沈白粥，因为楚青梅彻底没戏了！ 他就那么随意给了楚青梅一首《勇气》，根本就断了楚青梅的夺冠的路—— 你哪怕给她一首别的歌呢？” “他肯定有自己的苦衷啊！”小翠姐忍不住了，愤然道： “粥哥心里最感激最心疼的人一直是楚青梅，你不知道吗？” “啊？”陈尧一愣，心说我不知道啊，你又是咋知道的？ “呃，会不会有这么一种可能……”殷珲赶紧打圆场，“沈白粥给楚青梅的《勇气》版本，并不是咱们听的那个丐版，他其实是有高音版的？ 要知道，黑粥可是能写出《离不开你》的人，他要加个高音，还不跟玩一样？” 她这么一说，陈尧和耳帝忽然都觉得很有道理。 对啊，黑粥不可能让楚青梅这么自生自灭，他肯定是有自己独到的安排的…… “这么说还有得看？”陈尧又兴奋起来了。 其实没得看了，高闯摇头苦笑。 他心说粥哥是加了，但是真的加不上去，《勇气》就注定是那样了…… 此时前排的座位上，听完柳芊芊演唱的秦老师和徐宝英，都在擦着眼泪。 钟丽君叹了口气，扭头问苏红豆二人： “《可惜不是你》感人成这样，沈白粥其实是给楚青梅安排了另外的大招对吗？ 所以，是有一版高音的《勇气》？” “并没有，”程香芋苦涩的叹了口气，“这件事上，我哥真的是黔驴技穷了。” 这时倒数第二个上场的香莫已经开唱了，而在候场通道里，一身低胸酒红长裙的楚青梅，迈着起伏荡漾的步子，款款走到沈白粥身前。 “我知道我今天输定了。” 轻轻地捏着裙摆，她看向沈白粥，一双勾魂的桃花眼忽闪忽闪的。 “所以我打算换个话题——我今天好看吗？” 她调皮的问了一个和比赛完全无关的话题，笑吟吟的。 但这笑并不能掩盖她眼中的失落。 沈白粥没回应她，他就那么怔怔的看着她。 楚青梅正诧异间，他却缓缓伸出了手…… 那手停顿一下，终于轻轻地抚在她的脸上。 “你还好意思问我你美吗？楚青梅，你知道吗？” 他用一种无比温柔的语气说： “你比梦境还美。” 楚青梅一下子愣住了。 “你今天嘴巴吃糖了……”她呆呆瞪着沈白粥。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沈白粥突然上前一步，毫无预兆的抱紧了她…… 仿佛被雷霆劈中一般，楚青梅整个人一瞬间完全懵掉了。 她就这么被沈白粥紧紧抱在怀里，下巴被迫抵在他的肩头，露出一张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脸。 双手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她就像个不知所措的洋娃娃一样，身子都是软的，任由对方的身体紧紧贴着她。 此刻，两人之间毫无缝隙。 楚青梅只觉得沈白粥身体的热度不断地传到自己身上，让她脸红心跳，全身都是一阵阵的酥麻。 “你从不这样对我的。” 她颤声问： “以往你永远都是凶我，赶我，哪里夸过我，抱过我？ 可你今天这样，是不是……” 深吸了一口气，楚青梅听到自己很软弱的问：“是不是你要抛弃我了，不要我了？” “你这个笨蛋，”沈白粥笑着说，“你觉得我舍得吗？” 一个吻，轻轻的落到楚青梅脸颊上。 那个吻好烫。 楚青梅觉得自己都要被烫的瘫软了，她心口剧烈地起伏，修长的双腿都在微微的颤抖，脑子一片空白…… 这时，前方助理尴尬的打断道： “青梅老师，我知道这话说的不是时候——不过真的该您上场了。” 接着，就听前方何老师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最后一首歌，有请楚青梅，为我们带来——《勇气》！” 欢呼声四起，旋转的光幕打开了，如同打开了最后的结局。 “冠军咱们是没戏了，”沈白粥突然很放肆的又亲了她脸颊一口，然后很流氓的一巴掌打在她屁股上： “享受这首歌本身——好好唱这首《勇气》，一定要把自己唱高兴喽！” “没问题！”楚青梅被拍了这流氓的一巴掌，心情却high的想飞。 她柔媚无比的甩了沈白粥一眼，迈着自信的步伐，轻快无比的就走出了通道…… “黑粥这家伙，占我便宜，”她心花怒放的想，“看我待会不给他打回来的！ 把姐姐我心里的火都惹出来了，你还想全身而退？” 然而，在她身后的黝黑通道中，沈白粥的笑，僵在了脸上。 看着那个越走越远的红色背影，他颓然坐倒在地上，无力的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出来了！”陈尧兴奋的一指台上。 “脸色红扑扑的，而且眉眼带笑，”殷珲惊讶的说，“楚青梅看起来心情很好？ 柳芊芊那么精彩的演唱之后，她还能有这么放松的状态吗？” “看来黑粥果然留了后手的！” 耳帝一拍大腿。 高闯三人也懵了，青梅姐怎么那么高兴的样子？ 一脸松弛，云淡风轻。 那个心脏砰砰声播放的时候，她甚至还笑着向观众挥了一下手…… 别人可能会觉得，楚青梅在故作轻松，掩盖紧张…… 但高闯他们知道，青梅姐哪有这个智商？ 别逗了。 她这人什么情绪都写脸上的，你让她装，她根本装不出来的！ 但青梅姐你为啥这么轻松呢？ 难道你不知道自己输定了吗？ “青梅姐怎么那么高兴？”程香芋惊讶的问苏红豆。 然而苏红豆没回她。 转过头，程香芋惊讶的发现，苏红豆正微微颤抖。 “香芋，我害怕。”她颤声说，“这首歌一结束，那个时刻就要到了……” 是啊，那个时刻。 程香芋忍不住叹了口气，她又何尝不知道呢…… 可是她还是努力挤出一个笑，抓住了苏红豆的手，温声道： “师姐，没关系的——我们先一起享受这首歌好不好？ 咱们就跟青梅姐一起唱嘛，反正短视频听的都熟了。” 说着，她抓苏红豆的手，轻轻的打起拍子…… “终于做了这个决定， 别人怎么说我不理， 只要你也一样的肯定。 我愿意，天涯海角都随你去， 我知道，一切不容易……” 台上，楚青梅的轻启朱唇，轻轻松松的唱起了这首《勇气》。 这是《勇气》的原版第一次面世，然而诡异的是，所有人都已经唱的很熟了。 楚青梅的版本，和短视频里那几个被大家听熟的主流版本，几乎没什么区别，所有人都有种久违的熟悉…… 是的，她是声线更优美，个别咬字更细腻讲究。 可这些都是那种专家细听之下才会有的领悟，在大多数人听来，其实感受不到…… 因为短视频的轰炸，又因为这首歌的难度实在不高，等副歌第一句“爱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蜚语——”出来时，台下很多人竟然开始一起合唱了。 “完了，”陈尧焦急道，“再不想想办法，这彻底要成口水歌了，全场大合唱都开始了……” “第一遍副歌肯定是按原唱处理的，给大家上上共鸣。”耳帝推测说，“她一定会在第二遍上难度，把整首歌拉起来的！” “确实不可能一直这么唱，”殷珲说，“再这么唱下去，绝对要变一盘散沙了。” 这时，台上《勇气》的副歌唱完，演唱已经迅速来到了第二遍。 楚青梅越唱越开心，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可是歌的难度一直没变，还是第一遍的那个调调。 陈尧觉得自己有点绷不住了。 什么时候上难度？ 不能这么下去啊！ “我的心，一直温习说服自己， 最怕你忽然说要放弃——” “来了！”耳帝狠狠握住拳头，“如果要上难度，肯定是从这里开始了！” “高起来！”殷珲想，“可以先唱一组‘爱真的’停顿一下，再高三个key直接重来‘爱真的需要勇气——’ 这样就可以平地起高楼了！ 黑粥，你肯定是这么设计的，对？” “加油，”陈尧在心里拼命喊，“加油青梅，冲起来，高入云霄！” 三个心高高的悬着，就在等那个惊天动地的高音，把所有人震的目瞪口呆…… 可就在这时，楚青梅做了一个他们打死也想不到的动作…… 第188章 鹿死谁手，跟我走 第二遍的副歌处，楚青梅做了一个大家打死也想不到的动作…… 而这个动作，让陈尧他们心里瞬间变得拔凉…… 这是一个在《我是歌手》上从没出现过，但在演唱会上频繁出现的动作—— 楚青梅，她竟然把麦克风对准了台下的观众！ 就在大家等待她祭起那倚天拔地的高音时，她悠然把麦克风对准了观众！ 全场全high了，大家一起齐声唱道： “爱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蜚语——” 楚青梅接着唱道：“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我的爱就有意义——” 接着又把麦克风对准了台下观众—— “我们都需要勇气，去相信会在一起……” 楚青梅：“人潮拥挤我能感觉你，放在我手心里……” 全场合：“你的真心——” 耳帝，陈尧，殷珲三人全都呆愣愣的张大嘴，僵在了座位上…… 不是，楚青梅，你是彻底放弃了比赛是吗？ 连高闯老胡小翠都懵了，干啥呢这是？ 青梅姐这不是你演唱会，这是比赛这是比赛！ 你哪能把你这歌的高潮部分，给观众唱着玩啊？ 专家席所有人看的嘴角抽搐，眼皮发紧，太阳穴突突直跳—— 姐们儿你闹呢？ 这跟弃赛有区别吗？ 然而，霸天虎果然是霸天虎，她永远不可以常理计…… 就在大家一片愕然时，她马上又干出了一件比“在决赛让观众帮自己唱高潮部分”更荒唐的事…… 她唱着最后高潮前那次爬坡副歌，开始往台下走！ “如果我的坚强任性， 会不小心伤害了你， 你能不能温柔提醒， 我虽然心太急， 更害怕错过你——” 无数道惊愕的目光中，她竟然走到观众席前排苏红豆和程香芋的身前，做手势示意她们站起来！ 程香芋，苏红豆茫然的站起来，完全不知所措…… 一声鼓点的暂停后，楚青梅唱道： “爱真的需要勇气……” 然后她就把麦克风递到了苏红豆嘴前！ 苏红豆下意识跟着唱道： “来面对流言蜚语——” 楚青梅自己又唱道：“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 接着递给程香芋！ 程香芋颤抖着唱道：“我的爱就有意义——” 这时楚青梅对她们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她们把手搭在自己肩上…… 三个女孩环绕起来，楚青梅把麦克风拿到三人中间，三个人一起唱道： “我们都需要勇气，去相信会在一起。” 人潮拥挤我能感觉你，放在我手心里——” 你的真心——” 这，简直是《我是歌手》舞台上最混乱的合唱。 毫无章法，破绽百出，在专业人士面前，简直是一个笑话，堪称合唱史上的灾难…… 然而，这，也是《我是歌手》舞台上最真挚的合唱。 三个女孩相互鼓气，相互扶持，一起流着泪，颤声唱完了这首完全跑调的《勇气》…… 渐隐的伴奏声中，三个人抱在一起，泣不成声。 直播画面里，无数的弹幕疯狂的炸出来…… “我看到了什么？一开始我以为我在看比赛，后来我发现我在看演唱会，最后我发现我在看ktv？” “我很感动，但容许我问一下——她们为啥哭？” “等一等，那是——” 这时摄影师终于给到了三人的特写，轰然之声顿时在弹幕中疯狂炸开！ “那是苏红豆，那竟然是苏红豆！” “老天，楚青梅搂着苏红豆一起唱《勇气》，两个人相互鼓励！” “这这这，我想说我不但又相信了爱情，我还相信了世间的所有真情可以吗？” “完全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我哭了！” “你那是凑热闹的哭，和我一样！” “剩下的那个女孩是谁？ 好美好清纯好初恋啊，哭的梨花带雨，看的我心都碎了。” “这不是《调音师》中的那个跳舞女孩，《遇见》v的主角吗？” “程香芋！我度娘了一下——她叫程香芋！” “我想她们一定是为了什么在哭？可究竟是什么事呢？” “刚才柳芊芊也在哭，今天的《我是歌手》简直是泪海，催泪指数也太高了？” 此时的现场，楚青梅正拉着苏红豆，程香芋的手，一起走向退场通道。 而大家循着她们去的方向望去，发现那个选手通道前似乎有一男一女正等着她们…… 现场的人离得太远看不清，可看直播的人通过屏幕上的特写，看的嘴巴都张圆了，内心犹如十四级台风登陆…… 那竟然是柳芊芊和…… 沈白粥！？ “他们要干嘛？好像是约好的？” “公司团建？凑一桌打麻将？” “这里面一定有故事，我用我全家的声誉担保，这里面一定有故事！” “这要是要干嘛？”现场的专家席，陈尧不可置信的说，“我怎么觉得已经没人在乎谁是冠军了？” “楚青梅在和苏红豆合唱后，沈白粥和柳芊芊在出口等他们！”殷珲说： “这个瓜我真的好想吃，但我脑子实在有点跟不上了……” “谁能给我讲讲她们到底是去干嘛？”耳帝直摊手，“这场面是不是太诡异了？” “她们是去决定一件比冠军归属重要的多的事情。”高闯叹了口气。 三个人都惊讶的看着他，殷珲问： “你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我就是你们口中那个只手遮天，黑白通吃的黑粥音乐ceo，高闯……”高闯和老曹对视了一眼，苦笑道。 “这几个孩子干嘛去了？” 前排观众席，秦老师瞪大眼睛不解的问。 “对啊，我感觉气氛不对，”徐宝英说，“刚才她们哭成那样我就觉得气氛不对，这到底发生什么了？” “她们去决定这一生的幸福去了。”钟丽君叹了口气。转头她问刘素素道： “小刘，你觉得红豆有戏吗？” “钟总，我不知道，”刘素素斟酌了一下，咬着下唇道： “可如果让我来说的话——他绝对是爱红豆的！” 钟丽君点点头，叹了口气：“真希望钱可以是万能的——那我就可以直接把沈白粥的真心，买给我女儿了。 小刘，你说实话，如果你是他，你会选谁呢？” “我吗？”刘素素认真想了想，如实道： “我应该会选楚青梅——如果有人对我那样决然的表白过，我根本无法拒绝的。 何况他们在音乐过于契合了，完全就是灵魂伴侣，这点是别人比不了的……” “是吗？可说实话，我总有种感觉，”钟丽君摇摇头，“而我的感觉又一向很准—— 最后的赢家，恐怕会是那个最被忽视的程香芋！” 第188章 鹿死谁手，跟我走 第二遍的副歌处，楚青梅做了一个大家打死也想不到的动作…… 而这个动作，让陈尧他们心里瞬间变得拔凉…… 这是一个在《我是歌手》上从没出现过，但在演唱会上频繁出现的动作—— 楚青梅，她竟然把麦克风对准了台下的观众！ 就在大家等待她祭起那倚天拔地的高音时，她悠然把麦克风对准了观众！ 全场全high了，大家一起齐声唱道： “爱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蜚语——” 楚青梅接着唱道：“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我的爱就有意义——” 接着又把麦克风对准了台下观众—— “我们都需要勇气，去相信会在一起……” 楚青梅：“人潮拥挤我能感觉你，放在我手心里……” 全场合：“你的真心——” 耳帝，陈尧，殷珲三人全都呆愣愣的张大嘴，僵在了座位上…… 不是，楚青梅，你是彻底放弃了比赛是吗？ 连高闯老胡小翠都懵了，干啥呢这是？ 青梅姐这不是你演唱会，这是比赛这是比赛！ 你哪能把你这歌的高潮部分，给观众唱着玩啊？ 专家席所有人看的嘴角抽搐，眼皮发紧，太阳穴突突直跳—— 姐们儿你闹呢？ 这跟弃赛有区别吗？ 然而，霸天虎果然是霸天虎，她永远不可以常理计…… 就在大家一片愕然时，她马上又干出了一件比“在决赛让观众帮自己唱高潮部分”更荒唐的事…… 她唱着最后高潮前那次爬坡副歌，开始往台下走！ “如果我的坚强任性， 会不小心伤害了你， 你能不能温柔提醒， 我虽然心太急， 更害怕错过你——” 无数道惊愕的目光中，她竟然走到观众席前排苏红豆和程香芋的身前，做手势示意她们站起来！ 程香芋，苏红豆茫然的站起来，完全不知所措…… 一声鼓点的暂停后，楚青梅唱道： “爱真的需要勇气……” 然后她就把麦克风递到了苏红豆嘴前！ 苏红豆下意识跟着唱道： “来面对流言蜚语——” 楚青梅自己又唱道：“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 接着递给程香芋！ 程香芋颤抖着唱道：“我的爱就有意义——” 这时楚青梅对她们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她们把手搭在自己肩上…… 三个女孩环绕起来，楚青梅把麦克风拿到三人中间，三个人一起唱道： “我们都需要勇气，去相信会在一起。” 人潮拥挤我能感觉你，放在我手心里——” 你的真心——” 这，简直是《我是歌手》舞台上最混乱的合唱。 毫无章法，破绽百出，在专业人士面前，简直是一个笑话，堪称合唱史上的灾难…… 然而，这，也是《我是歌手》舞台上最真挚的合唱。 三个女孩相互鼓气，相互扶持，一起流着泪，颤声唱完了这首完全跑调的《勇气》…… 渐隐的伴奏声中，三个人抱在一起，泣不成声。 直播画面里，无数的弹幕疯狂的炸出来…… “我看到了什么？一开始我以为我在看比赛，后来我发现我在看演唱会，最后我发现我在看ktv？” “我很感动，但容许我问一下——她们为啥哭？” “等一等，那是——” 这时摄影师终于给到了三人的特写，轰然之声顿时在弹幕中疯狂炸开！ “那是苏红豆，那竟然是苏红豆！” “老天，楚青梅搂着苏红豆一起唱《勇气》，两个人相互鼓励！” “这这这，我想说我不但又相信了爱情，我还相信了世间的所有真情可以吗？” “完全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我哭了！” “你那是凑热闹的哭，和我一样！” “剩下的那个女孩是谁？ 好美好清纯好初恋啊，哭的梨花带雨，看的我心都碎了。” “这不是《调音师》中的那个跳舞女孩，《遇见》v的主角吗？” “程香芋！我度娘了一下——她叫程香芋！” “我想她们一定是为了什么在哭？可究竟是什么事呢？” “刚才柳芊芊也在哭，今天的《我是歌手》简直是泪海，催泪指数也太高了？” 此时的现场，楚青梅正拉着苏红豆，程香芋的手，一起走向退场通道。 而大家循着她们去的方向望去，发现那个选手通道前似乎有一男一女正等着她们…… 现场的人离得太远看不清，可看直播的人通过屏幕上的特写，看的嘴巴都张圆了，内心犹如十四级台风登陆…… 那竟然是柳芊芊和…… 沈白粥！？ “他们要干嘛？好像是约好的？” “公司团建？凑一桌打麻将？” “这里面一定有故事，我用我全家的声誉担保，这里面一定有故事！” “这要是要干嘛？”现场的专家席，陈尧不可置信的说，“我怎么觉得已经没人在乎谁是冠军了？” “楚青梅在和苏红豆合唱后，沈白粥和柳芊芊在出口等他们！”殷珲说： “这个瓜我真的好想吃，但我脑子实在有点跟不上了……” “谁能给我讲讲她们到底是去干嘛？”耳帝直摊手，“这场面是不是太诡异了？” “她们是去决定一件比冠军归属重要的多的事情。”高闯叹了口气。 三个人都惊讶的看着他，殷珲问： “你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我就是你们口中那个只手遮天，黑白通吃的黑粥音乐ceo，高闯……”高闯和老曹对视了一眼，苦笑道。 “这几个孩子干嘛去了？” 前排观众席，秦老师瞪大眼睛不解的问。 “对啊，我感觉气氛不对，”徐宝英说，“刚才她们哭成那样我就觉得气氛不对，这到底发生什么了？” “她们去决定这一生的幸福去了。”钟丽君叹了口气。转头她问刘素素道： “小刘，你觉得红豆有戏吗？” “钟总，我不知道，”刘素素斟酌了一下，咬着下唇道： “可如果让我来说的话——他绝对是爱红豆的！” 钟丽君点点头，叹了口气：“真希望钱可以是万能的——那我就可以直接把沈白粥的真心，买给我女儿了。 小刘，你说实话，如果你是他，你会选谁呢？” “我吗？”刘素素认真想了想，如实道： “我应该会选楚青梅——如果有人对我那样决然的表白过，我根本无法拒绝的。 何况他们在音乐过于契合了，完全就是灵魂伴侣，这点是别人比不了的……” “是吗？可说实话，我总有种感觉，”钟丽君摇摇头，“而我的感觉又一向很准—— 最后的赢家，恐怕会是那个最被忽视的程香芋！” 第189章 这个世界总有人比你自己更爱你 依旧是那间没有摄像头的修罗场房间。 白裙的苏红豆，红裙的楚青梅，黑裙的柳芊芊依次走了进去，一身蓝色套装的程香芋，却留在了门口，一把拉住了沈白粥。 “哥，我不进去了。”她说。 “为什么？” “因为没有必要，”程香芋低下头，睫毛微颤：“那个人不是我——我知道的。 哥哥，没有人比我更懂你。其实我已经知道，你会选谁了……” 沈白粥沉默了，看着眼前的程香芋，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哥，我就守在门口——我今天特意没有穿裙子，还穿了运动鞋，就是准备帮你处理待会可能发生的混乱……” 看着沈白粥的眼睛，程香芋咬着嘴唇说： “放心，如果待会她们中某一个跑出来做什么傻事，我可以第一时间拦住她——不会出乱子的……” 她总是这样。 沈白粥看着程香芋，心中波澜起伏，这么多年来，她好像永远都把我的问题，放在她自己前面。 就连今天这种时刻，她第一时间想的，也都是不能让我难堪。 “哥，我有一个小愿望。” 程香芋突然俏皮的笑了笑，笑容中却满是苦涩。 “从小到大，这个愿望无数次的出现在我的梦里，今天，你可以帮我实现它吗？” “你说。” “吻我一下。”程香芋指了指自己的樱红的嘴唇，闭上眼，颤声说：“一下就好。” 沈白粥心疼的抱紧她，轻轻的把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一行泪，从程香芋眼角静静的滑落下来。 “好了，愿望成真了，你进去。”她轻轻推了一把沈白粥，抹了一下眼睛，笑着说： “别担心，你永远都不会失去我的。” 深吸了一口气，沈白粥百感交集。 有些人很奇怪，不爱你还不放过你，像柳芊芊。 有些人更奇怪，爱你还放过你，像程香芋。 走进那屋子，他抬起头，慢慢的望向三个女孩。 白裙的苏红豆站在最边上，她低着头，手臂不住的颤抖，小脸绷的已经快要哭了。 楚青梅一身红裙娇艳如火，扬着头抱着双臂，竭力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但那副紧张到不停吸气的样子，根本骗不了谁。 柳芊芊似乎是三人中最正常的一个，只是她虽然一脸坦然，可左手却抓着右臂，指甲都深陷在肉里……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沈白粥直接对着她走了过去。 “你今天的演唱非常完美，”他想了想，对柳芊芊说： “虽然冠军还在投票，但我敢保证一定是你，祝贺你！” “说点正事，”柳芊芊抬起头，眼神熠熠的把沈白粥盯着： “现在这屋里根本没人在乎谁是冠军，不是吗？” 沈白粥苦笑一声，又道： “芊芊，黑粥音乐现在正式对你发出签约邀请，欢迎你加入我们……” “所以，”柳芊芊嘲弄的看向他，“我被淘汰了对吗？ 黑粥音乐里有我，可你的人生规划里并没有我，对吗？” 沉默了一下，沈白粥点了点头。 “我其实早猜到了。”柳芊芊冷笑指着楚青梅和苏红豆：“我既没有她有钱，也没有她有才华，对不对？ 所以你肯定是不会选我的！” “其实和那些没有任何关系……” “不，就是有关系！”柳芊芊突然尖叫了起来，“就是因为这两样！ 绝不是因为我是一个很脏，让你觉得很恶心的人。 绝不是因为我是一个功利的，背叛过你的混蛋。 绝不是因为你早就对我彻底没感觉了…… 绝不是的，绝不是！ 我输就只是因为我穷，只是因为我唱的不好——完全完全不是因为别的！” 泪水从脸上肆意滑落，她发疯般哭喊道： “她们有什么了不起的？ 钱我可以想办法赚，唱的不好我可以继续练，我只要继续努力，早晚有一天你会重新喜欢我的！ 呜呜呜我柳芊芊只要努力，一定可以让你重新喜欢上我，绝不会是绝境的，呜呜呜绝不是绝境的！” 深吸了一口气，沈白粥挪开了看向她的目光。 其实，她也是都知道的…… “沈白粥，我恨你！”柳芊芊失控的大喊，“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原谅我？难道你自己就从来没犯过错吗？ 犯了错就一定要一棒子打死吗？ 如果那样的话，世界上还剩活人吗？ 我什么都愿意给你，可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要——我恨你恨你恨你！” 转过身，她踉踉跄跄的向门外跑去，刚出，门却迎面撞到了自己的音乐合伙人莉莎…… “芊芊，投票出来了，快去舞台——你是这一届《我是歌手》的冠军了！” 莉莎兴奋的抱住她尖叫。 她尖叫了好久，却发现柳芊芊没有回应她。愕然转过头，她看向柳芊芊，发现她满脸都是泪痕…… “我是冠军。”柳芊芊惨笑一声，“很好啊，我赢楚青梅了，不是吗？” “我是冠军了，”她失魂落魄的往出走，大声道：“我是大歌星了！” 就那么木然的走着。 高跟鞋在走廊里不停的发出回响，声音空洞的好像一个彻底碎掉的梦。 屋里，沈白粥回过头，目光慢慢划向了苏红豆。 “你不要说了！” 苏红豆吓得一下子就哭出来了：“老公，求你不要说了，我们三个就停在这里好不好？ 求求你，老公求求你！” 沈白粥沉默了，苏红豆哭的梨花带雨，不住抽噎道： “你不说，我有老公，也有好朋友。 你说了，我好朋友肯定没了，老公也可能没了——说了有什么好处？ 不如不说！别说了好不好？” “其实我也觉得，红豆说的有道理，”楚青梅突然插嘴，声音虚弱，她竟然也颓然的祈求道： “黑粥，我也觉得还不如不说了——就非得选吗？ 三个人过不行吗？人家阿拉伯那边不就允许娶4个吗？日子不也一样过吗？” “别胡说八道了。”门口的程香芋忍不住了，“你听听你们说的，这都是些什么鬼话？” 走进来，她心痛的看了一眼两个失魂落魄的人，深吸了一口气，决然道： “哥，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告诉她。” 沈白粥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 低下头，他无比艰难的走到了两人面前。 他，抓住了楚青梅的手。 苏红豆怔住了。 她捂住自己的嘴，眼泪簌簌的掉，而楚青梅好像一具石化的雕像，一动都不敢动。 看到这一幕，程香芋叹着气垂下了眼。 整个屋子里的空气，仿佛是被抽干了。 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深的窒息。 “青梅。”沈白粥说，“对不起。” 第189章 这个世界总有人比你自己更爱你 依旧是那间没有摄像头的修罗场房间。 白裙的苏红豆，红裙的楚青梅，黑裙的柳芊芊依次走了进去，一身蓝色套装的程香芋，却留在了门口，一把拉住了沈白粥。 “哥，我不进去了。”她说。 “为什么？” “因为没有必要，”程香芋低下头，睫毛微颤：“那个人不是我——我知道的。 哥哥，没有人比我更懂你。其实我已经知道，你会选谁了……” 沈白粥沉默了，看着眼前的程香芋，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哥，我就守在门口——我今天特意没有穿裙子，还穿了运动鞋，就是准备帮你处理待会可能发生的混乱……” 看着沈白粥的眼睛，程香芋咬着嘴唇说： “放心，如果待会她们中某一个跑出来做什么傻事，我可以第一时间拦住她——不会出乱子的……” 她总是这样。 沈白粥看着程香芋，心中波澜起伏，这么多年来，她好像永远都把我的问题，放在她自己前面。 就连今天这种时刻，她第一时间想的，也都是不能让我难堪。 “哥，我有一个小愿望。” 程香芋突然俏皮的笑了笑，笑容中却满是苦涩。 “从小到大，这个愿望无数次的出现在我的梦里，今天，你可以帮我实现它吗？” “你说。” “吻我一下。”程香芋指了指自己的樱红的嘴唇，闭上眼，颤声说：“一下就好。” 沈白粥心疼的抱紧她，轻轻的把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一行泪，从程香芋眼角静静的滑落下来。 “好了，愿望成真了，你进去。”她轻轻推了一把沈白粥，抹了一下眼睛，笑着说： “别担心，你永远都不会失去我的。” 深吸了一口气，沈白粥百感交集。 有些人很奇怪，不爱你还不放过你，像柳芊芊。 有些人更奇怪，爱你还放过你，像程香芋。 走进那屋子，他抬起头，慢慢的望向三个女孩。 白裙的苏红豆站在最边上，她低着头，手臂不住的颤抖，小脸绷的已经快要哭了。 楚青梅一身红裙娇艳如火，扬着头抱着双臂，竭力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但那副紧张到不停吸气的样子，根本骗不了谁。 柳芊芊似乎是三人中最正常的一个，只是她虽然一脸坦然，可左手却抓着右臂，指甲都深陷在肉里……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沈白粥直接对着她走了过去。 “你今天的演唱非常完美，”他想了想，对柳芊芊说： “虽然冠军还在投票，但我敢保证一定是你，祝贺你！” “说点正事，”柳芊芊抬起头，眼神熠熠的把沈白粥盯着： “现在这屋里根本没人在乎谁是冠军，不是吗？” 沈白粥苦笑一声，又道： “芊芊，黑粥音乐现在正式对你发出签约邀请，欢迎你加入我们……” “所以，”柳芊芊嘲弄的看向他，“我被淘汰了对吗？ 黑粥音乐里有我，可你的人生规划里并没有我，对吗？” 沉默了一下，沈白粥点了点头。 “我其实早猜到了。”柳芊芊冷笑指着楚青梅和苏红豆：“我既没有她有钱，也没有她有才华，对不对？ 所以你肯定是不会选我的！” “其实和那些没有任何关系……” “不，就是有关系！”柳芊芊突然尖叫了起来，“就是因为这两样！ 绝不是因为我是一个很脏，让你觉得很恶心的人。 绝不是因为我是一个功利的，背叛过你的混蛋。 绝不是因为你早就对我彻底没感觉了…… 绝不是的，绝不是！ 我输就只是因为我穷，只是因为我唱的不好——完全完全不是因为别的！” 泪水从脸上肆意滑落，她发疯般哭喊道： “她们有什么了不起的？ 钱我可以想办法赚，唱的不好我可以继续练，我只要继续努力，早晚有一天你会重新喜欢我的！ 呜呜呜我柳芊芊只要努力，一定可以让你重新喜欢上我，绝不会是绝境的，呜呜呜绝不是绝境的！” 深吸了一口气，沈白粥挪开了看向她的目光。 其实，她也是都知道的…… “沈白粥，我恨你！”柳芊芊失控的大喊，“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原谅我？难道你自己就从来没犯过错吗？ 犯了错就一定要一棒子打死吗？ 如果那样的话，世界上还剩活人吗？ 我什么都愿意给你，可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要——我恨你恨你恨你！” 转过身，她踉踉跄跄的向门外跑去，刚出，门却迎面撞到了自己的音乐合伙人莉莎…… “芊芊，投票出来了，快去舞台——你是这一届《我是歌手》的冠军了！” 莉莎兴奋的抱住她尖叫。 她尖叫了好久，却发现柳芊芊没有回应她。愕然转过头，她看向柳芊芊，发现她满脸都是泪痕…… “我是冠军。”柳芊芊惨笑一声，“很好啊，我赢楚青梅了，不是吗？” “我是冠军了，”她失魂落魄的往出走，大声道：“我是大歌星了！” 就那么木然的走着。 高跟鞋在走廊里不停的发出回响，声音空洞的好像一个彻底碎掉的梦。 屋里，沈白粥回过头，目光慢慢划向了苏红豆。 “你不要说了！” 苏红豆吓得一下子就哭出来了：“老公，求你不要说了，我们三个就停在这里好不好？ 求求你，老公求求你！” 沈白粥沉默了，苏红豆哭的梨花带雨，不住抽噎道： “你不说，我有老公，也有好朋友。 你说了，我好朋友肯定没了，老公也可能没了——说了有什么好处？ 不如不说！别说了好不好？” “其实我也觉得，红豆说的有道理，”楚青梅突然插嘴，声音虚弱，她竟然也颓然的祈求道： “黑粥，我也觉得还不如不说了——就非得选吗？ 三个人过不行吗？人家阿拉伯那边不就允许娶4个吗？日子不也一样过吗？” “别胡说八道了。”门口的程香芋忍不住了，“你听听你们说的，这都是些什么鬼话？” 走进来，她心痛的看了一眼两个失魂落魄的人，深吸了一口气，决然道： “哥，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告诉她。” 沈白粥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 低下头，他无比艰难的走到了两人面前。 他，抓住了楚青梅的手。 苏红豆怔住了。 她捂住自己的嘴，眼泪簌簌的掉，而楚青梅好像一具石化的雕像，一动都不敢动。 看到这一幕，程香芋叹着气垂下了眼。 整个屋子里的空气，仿佛是被抽干了。 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深的窒息。 “青梅。”沈白粥说，“对不起。” 第190章 若说爱情，休论公平 楚青梅怔怔的盯着沈白粥说，像在看一个从没见过的人。 没人说话，屋里静的可怕。 “你说错了，”楚青梅突然说，“重新再说一遍。” 沈白粥顿时慌了，楚青梅却突然猛的抓住他衣领，叫道： “沈白粥，我叫你重新再说一遍！” “青梅姐，你冷静些。”程香芋冲过来拦她。 “我很冷静！”楚青梅恶狠狠盯着沈白粥，眼睛都要喷出火来。 “沈白粥，你知不知道我对你有多好？” 楚青梅把沈白粥的领子越拽越紧： “我可以为你赚钱，我可以为你受气，我可以什么事情都肯为你做——你为什么不选我？” “青梅姐你别生气，”苏红豆终于从那窒息状态回过神来，忙一把抱住楚青梅，“唔，你先松开他呀……” “沈白粥，你给我重说一遍，重说一遍！”楚青梅眼中泛出一丝哀求： “我知道，你经常嘴瓢的，说错了没关系，你重新说一遍看看？” 然而沈白粥低着头，并不敢看她。 楚青梅不断的深呼吸着，高耸的胸口不停起伏。 终于，她点了点头。 “你肯定会后悔的。”她眼角的寒芒已经快要跳出来，“将来她无理取闹，乱发脾气的时候，你一定会后悔的。 只不过那时候，你已经找不到我了！” 松开沈白粥的领子，她冷笑道：“你以为，我会像柳芊芊那个傻瓜一样，歇斯底里崩溃大哭？ 你小瞧我了——我是楚青梅。 沈白粥，该哭的是你！ 我已经够勇敢了，遗憾的人，不应该是我！” 转过身，她大步朝门外走去，鲜红的裙摆拖在地上，好像一道长长的伤痕。 “青梅姐……”程香芋对沈白粥做了个“安心，有我”的手势，转身追了出去。 “所以，老公，你……”苏红豆结结巴巴的说，“你是选了我对吗？” “是。 ”沈白粥说，他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要没了。“我知道，这个时候该对你些深情或甜蜜的话…… 可是，红豆，你原谅我，我现在心情真的很差……” “没关系没关系。”苏红豆连连摆手，“老公，我抱抱你……” 说着，她心疼的抱住了沈白粥。 沈白粥也抱紧她，呼吸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穿越以来第一次，他真的好想哭…… 走廊里，楚青梅不顾一切大步向前走着，却被身后跑过来的程香芋一把抓住了手臂。 “青梅姐，”她按住她，“你冷静点。” “我冷静点？”楚青梅好笑的看着她： “程香芋你叫我冷静点？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他吗？ 可他不要我！ 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冷静？ 你能理解我什么感受吗？” “你爱他多久了？”程香芋突然问她，“半年？大半年？” 指指自己，程香芋苦笑道： “我爱他15年了……” 楚青梅呆住。 “我也被拒绝了，我当然可以理解你的感受。”程香芋说，“但你恐怕很难理解我的感受……” 楚青梅深呼吸了一口，抓狂道： “我确实不理解你程香芋——你现在竟然还有心情拦我？ 咱俩被他甩了，咱俩失恋了，咱俩彻彻底底的成loser了，你竟然还有心情拦我？ 咱们现在唯一该做的事，就是发泄！ 不发泄出来我会死的——求你了，别这么理智行吗？” “不行。”程香芋抓住她，“你这个样子出去一通乱说，我哥的形象全完了。我不能让你这么干！” “你为什么还在想你哥？”楚青梅简直要疯了，“你为什么不想想你自己？” “因为我爱他。” 程香芋没有一丝犹豫。“我比你更爱他，所以我愿意受这份委屈，我不在乎。 楚青梅，你成熟点，爱情里哪有公平可言？ 他不爱你，你却放不下他，离不开他，除了受委屈，难道还有别的办法吗？” “你知不知道这很可笑？”楚青梅冷冷看着她： “程香芋，难道你就打算像个小丑似的，做他一辈子的好妹妹？” “对啊。”程香芋竟然对她伸出手来，“要不要加入？” “疯了你？” 楚青梅激动的叉起腰，“脑子进水了你？ 我，楚青梅！ 华夏第一美女，我凭什么？ 告诉你，我现在就要去找一个海滩，穿上最劲爆的泳装，让无数的帅哥排着队来跟我搭讪！” “呵呵。” “你呵呵什么？你不信？”楚青梅掏出手机，“我现在就买去马尔代夫的飞机票，马上出发！” “可以——你买。” “买了！看清楚，明早18：00的航班，帝都大兴机场，e64检票口，海航的飞机……” “你不用跟我说这么细……”程香芋一把拦住她， “你去就好了呀。反正我也不会和我哥说，你就走呗？ 没人会拦你的，你只管去，尽情去玩。 到时朋友圈等发你和沙滩帅哥的合照！” “将我是程香芋？”楚青梅暴跳如雷，“我还就走了，你以为我是你这种没尊严的舔狗？ 沈白粥都甩了我，我还向他摇尾乞怜？ 我告诉你——你还就看错你青梅姐了！ 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收拾行李，带上我最最火辣的泳衣，你等着我的朋友圈！” …… …… 成年人的世界，再崩溃，也要上班。 沈白粥一回到帝都就得去上班。 钟丽君给了他那一堆公司让他挑，最终他选了一家名字叫图游的手机游戏公司。 毕竟游戏和影视音乐同属文化产业，别的是新材料新科技无人驾驶啥的，他是真不懂。 本来昨晚他和苏红豆想去找楚青梅聊聊的，程香芋却死活说不用，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她先静静。 她的原话是： “楚青梅是个瓜，你不要强扭她，一定不甜。” 于是此刻，他就强撑着来到这家名叫图游的游戏公司。 这家公司账目上盈利非常漂亮，可一聊之下他才知道，他们做的全都是那种很老套，很赚钱，但是又提不起劲的游戏…… 捕鱼，纸牌，象棋，斗地主，完全一个老干部棋牌赛道。 “咱们有没有一些比较新锐的项目？”沈白粥忍不住问他们的老板老李…… “这个，”老李尴尬道，“以前也投过一些，全都不赚钱，现在还剩一个二次元项目，不过周期太长，也打算解散了……” “带我去看看这个二次元。”沈白粥说。他心想，求求你给我看点年轻人能看的东西…… 他现在心情是真的，随时在爆炸的边缘。 “好的，沈总，这边请。”老李边走边介绍道：“这个项目当初立的其实有点不切实际，是个开放世界rpg，这本来周期就够长了。 偏偏这项目制作人还头铁，对美术要求那叫一个高，这都一年了，才做出来一个deo，这不开玩笑呢吗？” 沈白粥心说这有什么开玩笑，开放世界游戏，一年啥都做不出来也太正常了。 游戏不是电影，制作周期就是要长很多，可是赚起钱来那就是个印钞机。 20亿在电影上属于很不错的票房了，可这只是当年《王者荣耀》除夕一天的收入。 是的，没有看错，只是一天。 一天20亿，这就是游戏赚钱的速度。 一个开放世界，只做了一年你就不舍得投入了，想赚这份钱，又不舍得花钱，世上有这种好事？ 他跟着老李来到那个工作室，发现员工们已经在收拾东西了—— 这个组得到了消息，明天就要裁撤了，于是今天也没人干活了，全在拷代码和美术资源，准备跑路。 老李揪住健身回来的主策，让他给沈白粥把那二次元deo演示了一遍。 一看之下，沈白粥惊讶的发现，这游戏的美术效果还真挺赞！ “角色场景都做的很过硬啊！”他惊叹。 “问题是这是个手机游戏。画面做那么高解析度有啥用？”老李一摊手。“这不纯瞎烧钱吗？” “当然有用——搞多平台嘛，让它在pc上也可以玩啊，”沈白粥想了想，道： “这个项目不要裁了——给他们加人，团队扩充到200人。” “啊？”老李傻了，“沈总，没有这个必要，他们都做了一年了也没做完……” “因为他们会做3年——开放世界就是这样的。”沈白粥道。 他正要往下说，苏红豆突然挂电话过来。 沈白粥走到一边按了接听，只听那边道：“老公不好了，快来趟大兴机场，青梅姐要出国！” “啊？”沈白粥一愣，马上道： “我这边交代一下马上就去！” 急火火的挂了电话，他问那一脸惊喜的主策：“你们这游戏叫什么？” “叫《元素之神》，”那主策说，“不过这是个暂定名……” “改一下，就叫《原神》。”沈白粥直接拍板，语速奇快的对老李说： “你们这个公司名字也改一下，不要叫图游了，老气横秋的，一看就是做棋牌的。 你们就叫‘米哈游’！ 行了，我有急事先走了，咱们下回再聊……” 第190章 若说爱情，休论公平 楚青梅怔怔的盯着沈白粥说，像在看一个从没见过的人。 没人说话，屋里静的可怕。 “你说错了，”楚青梅突然说，“重新再说一遍。” 沈白粥顿时慌了，楚青梅却突然猛的抓住他衣领，叫道： “沈白粥，我叫你重新再说一遍！” “青梅姐，你冷静些。”程香芋冲过来拦她。 “我很冷静！”楚青梅恶狠狠盯着沈白粥，眼睛都要喷出火来。 “沈白粥，你知不知道我对你有多好？” 楚青梅把沈白粥的领子越拽越紧： “我可以为你赚钱，我可以为你受气，我可以什么事情都肯为你做——你为什么不选我？” “青梅姐你别生气，”苏红豆终于从那窒息状态回过神来，忙一把抱住楚青梅，“唔，你先松开他呀……” “沈白粥，你给我重说一遍，重说一遍！”楚青梅眼中泛出一丝哀求： “我知道，你经常嘴瓢的，说错了没关系，你重新说一遍看看？” 然而沈白粥低着头，并不敢看她。 楚青梅不断的深呼吸着，高耸的胸口不停起伏。 终于，她点了点头。 “你肯定会后悔的。”她眼角的寒芒已经快要跳出来，“将来她无理取闹，乱发脾气的时候，你一定会后悔的。 只不过那时候，你已经找不到我了！” 松开沈白粥的领子，她冷笑道：“你以为，我会像柳芊芊那个傻瓜一样，歇斯底里崩溃大哭？ 你小瞧我了——我是楚青梅。 沈白粥，该哭的是你！ 我已经够勇敢了，遗憾的人，不应该是我！” 转过身，她大步朝门外走去，鲜红的裙摆拖在地上，好像一道长长的伤痕。 “青梅姐……”程香芋对沈白粥做了个“安心，有我”的手势，转身追了出去。 “所以，老公，你……”苏红豆结结巴巴的说，“你是选了我对吗？” “是。 ”沈白粥说，他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要没了。“我知道，这个时候该对你些深情或甜蜜的话…… 可是，红豆，你原谅我，我现在心情真的很差……” “没关系没关系。”苏红豆连连摆手，“老公，我抱抱你……” 说着，她心疼的抱住了沈白粥。 沈白粥也抱紧她，呼吸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穿越以来第一次，他真的好想哭…… 走廊里，楚青梅不顾一切大步向前走着，却被身后跑过来的程香芋一把抓住了手臂。 “青梅姐，”她按住她，“你冷静点。” “我冷静点？”楚青梅好笑的看着她： “程香芋你叫我冷静点？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他吗？ 可他不要我！ 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冷静？ 你能理解我什么感受吗？” “你爱他多久了？”程香芋突然问她，“半年？大半年？” 指指自己，程香芋苦笑道： “我爱他15年了……” 楚青梅呆住。 “我也被拒绝了，我当然可以理解你的感受。”程香芋说，“但你恐怕很难理解我的感受……” 楚青梅深呼吸了一口，抓狂道： “我确实不理解你程香芋——你现在竟然还有心情拦我？ 咱俩被他甩了，咱俩失恋了，咱俩彻彻底底的成loser了，你竟然还有心情拦我？ 咱们现在唯一该做的事，就是发泄！ 不发泄出来我会死的——求你了，别这么理智行吗？” “不行。”程香芋抓住她，“你这个样子出去一通乱说，我哥的形象全完了。我不能让你这么干！” “你为什么还在想你哥？”楚青梅简直要疯了，“你为什么不想想你自己？” “因为我爱他。” 程香芋没有一丝犹豫。“我比你更爱他，所以我愿意受这份委屈，我不在乎。 楚青梅，你成熟点，爱情里哪有公平可言？ 他不爱你，你却放不下他，离不开他，除了受委屈，难道还有别的办法吗？” “你知不知道这很可笑？”楚青梅冷冷看着她： “程香芋，难道你就打算像个小丑似的，做他一辈子的好妹妹？” “对啊。”程香芋竟然对她伸出手来，“要不要加入？” “疯了你？” 楚青梅激动的叉起腰，“脑子进水了你？ 我，楚青梅！ 华夏第一美女，我凭什么？ 告诉你，我现在就要去找一个海滩，穿上最劲爆的泳装，让无数的帅哥排着队来跟我搭讪！” “呵呵。” “你呵呵什么？你不信？”楚青梅掏出手机，“我现在就买去马尔代夫的飞机票，马上出发！” “可以——你买。” “买了！看清楚，明早18：00的航班，帝都大兴机场，e64检票口，海航的飞机……” “你不用跟我说这么细……”程香芋一把拦住她， “你去就好了呀。反正我也不会和我哥说，你就走呗？ 没人会拦你的，你只管去，尽情去玩。 到时朋友圈等发你和沙滩帅哥的合照！” “将我是程香芋？”楚青梅暴跳如雷，“我还就走了，你以为我是你这种没尊严的舔狗？ 沈白粥都甩了我，我还向他摇尾乞怜？ 我告诉你——你还就看错你青梅姐了！ 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收拾行李，带上我最最火辣的泳衣，你等着我的朋友圈！” …… …… 成年人的世界，再崩溃，也要上班。 沈白粥一回到帝都就得去上班。 钟丽君给了他那一堆公司让他挑，最终他选了一家名字叫图游的手机游戏公司。 毕竟游戏和影视音乐同属文化产业，别的是新材料新科技无人驾驶啥的，他是真不懂。 本来昨晚他和苏红豆想去找楚青梅聊聊的，程香芋却死活说不用，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她先静静。 她的原话是： “楚青梅是个瓜，你不要强扭她，一定不甜。” 于是此刻，他就强撑着来到这家名叫图游的游戏公司。 这家公司账目上盈利非常漂亮，可一聊之下他才知道，他们做的全都是那种很老套，很赚钱，但是又提不起劲的游戏…… 捕鱼，纸牌，象棋，斗地主，完全一个老干部棋牌赛道。 “咱们有没有一些比较新锐的项目？”沈白粥忍不住问他们的老板老李…… “这个，”老李尴尬道，“以前也投过一些，全都不赚钱，现在还剩一个二次元项目，不过周期太长，也打算解散了……” “带我去看看这个二次元。”沈白粥说。他心想，求求你给我看点年轻人能看的东西…… 他现在心情是真的，随时在爆炸的边缘。 “好的，沈总，这边请。”老李边走边介绍道：“这个项目当初立的其实有点不切实际，是个开放世界rpg，这本来周期就够长了。 偏偏这项目制作人还头铁，对美术要求那叫一个高，这都一年了，才做出来一个deo，这不开玩笑呢吗？” 沈白粥心说这有什么开玩笑，开放世界游戏，一年啥都做不出来也太正常了。 游戏不是电影，制作周期就是要长很多，可是赚起钱来那就是个印钞机。 20亿在电影上属于很不错的票房了，可这只是当年《王者荣耀》除夕一天的收入。 是的，没有看错，只是一天。 一天20亿，这就是游戏赚钱的速度。 一个开放世界，只做了一年你就不舍得投入了，想赚这份钱，又不舍得花钱，世上有这种好事？ 他跟着老李来到那个工作室，发现员工们已经在收拾东西了—— 这个组得到了消息，明天就要裁撤了，于是今天也没人干活了，全在拷代码和美术资源，准备跑路。 老李揪住健身回来的主策，让他给沈白粥把那二次元deo演示了一遍。 一看之下，沈白粥惊讶的发现，这游戏的美术效果还真挺赞！ “角色场景都做的很过硬啊！”他惊叹。 “问题是这是个手机游戏。画面做那么高解析度有啥用？”老李一摊手。“这不纯瞎烧钱吗？” “当然有用——搞多平台嘛，让它在pc上也可以玩啊，”沈白粥想了想，道： “这个项目不要裁了——给他们加人，团队扩充到200人。” “啊？”老李傻了，“沈总，没有这个必要，他们都做了一年了也没做完……” “因为他们会做3年——开放世界就是这样的。”沈白粥道。 他正要往下说，苏红豆突然挂电话过来。 沈白粥走到一边按了接听，只听那边道：“老公不好了，快来趟大兴机场，青梅姐要出国！” “啊？”沈白粥一愣，马上道： “我这边交代一下马上就去！” 急火火的挂了电话，他问那一脸惊喜的主策：“你们这游戏叫什么？” “叫《元素之神》，”那主策说，“不过这是个暂定名……” “改一下，就叫《原神》。”沈白粥直接拍板，语速奇快的对老李说： “你们这个公司名字也改一下，不要叫图游了，老气横秋的，一看就是做棋牌的。 你们就叫‘米哈游’！ 行了，我有急事先走了，咱们下回再聊……” 第191章 不要停（大结局） “青梅姐，咱们可以登机了。” 机场登机通道前，小翠兴奋的提醒一身米色风衣的楚青梅。“这航班马上就要起飞了！” “是、是吗？” 楚青梅嘴角猛的抽了一下，死命盯着身后乘客通道。 没良心的，你还真不来挽留我啊？ 你不知道？还是程香芋故意没告诉你？ 她忍不住斜眼看了一眼身边…… 就算程香芋没说，小翠姐你不会也没告诉他？ 哪怕你不告诉黑粥，你好歹告诉苏红豆呢？ 好好好都不来是？ 你们要是这样，那我可真走了啊？ 不对，我本来就是要走的！ 不是，那你们也得过来阻拦一下啊。 然后我拒绝，然后你们痛彻心扉，然后咱们疯狂拉扯一下，然后我再走？ “飞往马尔代夫的cz3000次航班就要起飞了，请还没登机的旅客，抓紧时间登机……” 广播声再一次响起，小翠姐提起行李箱，催促道： “咱们走，青梅姐，我都迫不及待要去沙滩上和帅哥玩排球了……” “玩玩玩，你就知道玩！”楚青梅终于抓狂了，“一点正事也没有—— 你就不知道把机票截个图发黑粥？” “不是你让我绝对要保守秘密的吗？”小翠姐惊了。 “我说不说你就不说啊！ 我说不说你应该品品我是不是真的不说你再决定说还是不是说啊…… 你还真不说！” 看到小翠姐满脑子线头的样子，楚青梅悲从中来。 黑粥啊黑粥，你这白眼狼，姐姐我爱你爱到奋不顾身，你对姐姐我是转眼路人啊…… 还有程香芋你这个坏东西…… “青梅姐！青梅姐！” 这时就听一阵甜美的叫声在机场响起…… 颈椎咔嚓一声响，楚青梅触电式的猛地转头！ 好像小镇里一个快破产的老板等到了银行贷款，沙漠里一只要渴死的蜥蜴等到了一场大雨，她的眼泪，差点当场就流下来…… 可算是进剧情了啊家人们！ 只见一身休闲装的苏红豆快步跑回来，后面跟着施施然淡定缓行的程香芋。 “青梅姐，”苏红豆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拉住她，“不许走！” “哼！” 楚青梅一秒就又端了起来，“你说不走我就不走——沈白粥呢？” “他不来了，”程香芋慢悠悠走过来，“他让我带句话，祝你一路平安！” “什么？” “香芋你别逗她！青梅姐本来脑子就不大好使……”苏红豆嗔怪的说： “白粥刚回帝都，就被我老娘抓去检查他那游戏公司去了。 他是刚知道你要走，正开车往这边狂赶呢——我都害怕他开太快，出什么事故……” 她这一说，程香芋和楚青梅顿时都吓了一跳，程香芋怒道： “楚青梅，赶紧给我哥发微信，说你不走了，快！” “哦。”楚青梅嘟起嘴，碎碎念道： “男人抢不到，想装个都装不圆……” 拿起手机，她按住语音，气哼哼的说： “我跟你说啊死男人，我本来是铁了心要走的！ 无奈苏红豆和程香芋两个脑残女人，在机场抱着我的腿哀求我，众目睽睽，骇人听闻啊！ 我怕闹成娱乐新闻，这才给你个面子…… 行了，你安心开，慢点开，你姐姐我不走了……” 她刚说完，苏红豆直接把手机抢过来道： “老公，你别开机场了，我带青梅和香芋会瀚海庄园看看装修，你直接去咱们那个新别墅……” “装修？”楚青梅诧异道，“什么装修？” “去看就知道了，”苏红豆一扯她道，“走！” “不是，咱真的不去马尔代夫了？”身后传来小翠姐失望的叫声： “青梅姐你要不再强硬一下呢？” 一小时后，紧挨着苏红豆原来住所的瀚海庄园32号别墅里。 装修师傅指着一间极度奢华的录音室介绍道： “苏小姐，这间我们按照您的要求，所有设备都做到了顶配，您看看，最专业最顶级的声音配置！” “你为自己装了个录音室？”楚青梅诧异的问苏红豆，“苏小呆你会唱歌么你？” “不是为我装的，”苏红豆指指楚青梅，“是为你装的—— 以后这一层就是你的，青梅姐，咱们一起住！” “切。”楚青梅头一歪，不屑道，“我跟你俩一起住？我怎么那么掉价？ 当电灯泡？我是楚青梅，我有尊严的！ 那什么，把那个效果器开下，我试试音……” 口嫌体直，楚青梅一脸嫌弃的开始试录音。 越试越满意，鼓弄了半小时，她叉起手，傲然道： “行！ 既然设备这么好，我就给这录音室一个面子，和你们住了—— 这可不给是你苏小呆面子啊，更不是原谅你老公知道吗……” “好好好，”苏红豆说，“我和白粥住2楼，你和香芋住3楼，1楼和4楼是咱们公共区域—— 不过现在这地方还没装修完呢，这段时间咱们还的回年华里住。 咦，白粥到了——走，咱们坐他车回年华里去……” 三人走到别墅外，沈白粥正好停好那辆奔驰，打着电话和金学礼沟通道： “学礼，你说你找到了适合《夏洛特烦恼》的主演了？ 叫什么？沈腾飞？ 好，你把照片资料发我一下哈…… 哦？《疯狂的石头》过30亿了？预期最终票房36亿，好，好，我知道了。 至于金像奖提名我最佳新人导演这个我已经听说了……” 这时三个女孩并肩来到他身前，沈白粥忙挂了电话，楚青梅一梗脖： “黑粥，你别以为我……” “以后不许这样了。”内疚的看着她，沈白粥手扶着她的肩，柔声道：“我好担心的。” “哦。”楚青梅一秒怂，心里兴奋高喊，啊啊啊啊啊你看他多心疼我，他根本离不开我！ 小样，看我的眼神里全是怜惜——还跟我装！ 等等！我的气势呢？ 活见鬼了，不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吗？一见他就这样，我是属相被克吗？ 还是他水瓶座对我金牛座有血脉压制？ 4人上了车，楚青梅和程香芋坐在后排，楚青梅也想不通，干脆一伸大长腿，伸了个懒腰，抱怨道： “小翠家一堆宠物，昨晚我都没睡好—— 哎呀，可算能回去睡我的录音室了！” “青梅姐，恐怕你不能。” 程香芋叹了口气：“你得和我回你家睡——除非，你想听他俩的房……” 副驾上的苏红豆顿时脸羞的通红，头都快埋进胸口了…… 飞速偷看了假装开车没听见的沈白粥一眼，她声如蚊鸣道： “也不急在一时的？” “师姐，”程香芋道，“我劝你尽早落袋为安，因为有人虎视眈眈。” “你在说你自己吗？”楚青梅白她一眼，随即用一种牙疼般的斯哈声，蛊惑苏红豆道： “哎呀苏小呆，第一次可疼了，太吓人了，满床的血啊，惨不忍睹啊……” 苏红豆顿时被她吓得脸色惨白，颤声问： “真，真的？” “真的！”楚青梅呲牙咧嘴的一摊手，“人间惨剧！” “你别听她瞎说，”程香芋道，“她一个母胎lo老处女她懂啥？” “我怎么不懂？”楚青梅抗议了，“我那阵为了和黑粥有共同话题，恶补了好多爱情动作片的好？” 沈白粥听的一阵猛咳，方向盘都差点握不住：“聊、聊点别的——聊聊工作！” “工作有啥好聊的，”楚青梅说，“柳芊芊是赢了冠军，可是因为我们三个的温暖合唱，我彻底赢得了市场！ 现在找我签约的品牌我多到推不掉——唉，你说躺着收钱的感觉，它怎么这么舒服呢……” 四人回到年华里的家，沈白粥和程香芋围好围裙一起下厨做菜，你切我炒天衣无缝。 楚青梅则搂着苏红豆坐到沙发上，继续吓唬…… “啧啧啧——太痛了！”她咬着牙捂着胸口，“要不这样，姐姐我先趟一趟路，给你攒点经验？” “青梅姐，我只是呆，”苏红豆生气的捏捏她的脸，“我可不是傻！ 吃完饭你还是赶紧回你家！” “苏师姐，你别信她就对了，”程香芋端着一盘小炒肉，一盘小龙虾放到桌子上： “吃饭吃饭，吃完我就把这个臭流氓押回去。” “切，”楚青梅白她一眼，“待会你可是要和我这个臭流氓睡一张床了，敢坏我好事？ 你不怕到时欲仙欲死，颤抖求饶吗？” “那你可要加油，”程香芋眯眼冷笑，“我这人很难满足的……” 那边沈白粥咳了一声，端着一盘蒜蓉西兰花和一盘红烧豆腐道： “菜齐了，吃饭，吃饭！” “那您多吃点！”楚青梅狠狠白他一眼，“待会儿您还要出大力气呢…… 还有你——” 她气哼哼的给苏红豆夹了一块豆腐，郁闷道：“多吃点豆腐，补补血！” 沈白粥苏红豆顿时闹个大红脸，被她说的都不敢抬头。 楚青梅这一顿饭吃的那叫一个气不顺，吃完被程香芋扯走时还扯着嗓子喊： “苏小呆，想清楚，真的很痛—— 要不，还是我先来？” 苏红豆气的不搭理她，气呼呼的在厨房一个人刷碗。 手一抖，洗洁灵还倒多了，搞的一水池都是泡泡。 说也奇怪，她本来内心忐忑的不行，可手碰到那些柔软的泡泡时，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 正呆呆的用手指抓那些泡泡呢，沈白粥突然从后面紧贴着抱住了她的腰。 一个炙热的吻，很霸道的落在她唇上。 “唔唔…… 老公，你多亲我几下。 唔唔……” “碗我来刷，”沈白粥说，“宝贝，你先去洗澡。” 苏红豆嗯了一声，那张绝美的脸此刻红的像熟透的水蜜桃，连耳根子都一片红霞。 “那我去了。”她又亲了沈白粥一口，转身逃命似的进了浴室…… 沈白粥心里简直是万马奔腾。 他一边心不在焉的胡乱刷着碗，一边听着浴室传来的阵阵哗啦啦的水声，脑海中不由自主就浮现出正洗澡的苏红豆的样子…… 她一定正站在淋浴的喷头下，扬起修长优雅的脖颈，任由水淋到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上。 然后那两条修长笔直的玉腿，在蒸腾的温暖水雾里若隐若现，无限美好…… 她她她…… 她倒是快点洗啊…… 碗都刷完了，站在窗前看星星都看了10分钟，又背了6遍99乘法口诀，终于卧室传来苏红豆怯怯的声音—— “老公，我洗完了，你可以洗了……” 沈白粥光速脱衣服。 光速冲进浴室。 光速洗完。 然后火急火燎的冲进了卧室……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微弱的小夜灯，光线昏暗。 他一进门，就被一个温软滚烫的身体紧紧抱住了。 “老公，”苏红豆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轻轻的吻他，甜甜的说：“我爱你。” “我也爱你。”他迫不及待把她拦腰抱起放在床上，然后就扑了上去…… 床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闻着沈白粥身上传来的那阵阵淡淡的体香，苏红豆脸不住的往沈白粥胸膛上蹭着，心脏砰砰砰地狂跳，感觉都要窒息了…… 沈白粥不停的吻她。 动作越来越大。 苏红豆想起楚青梅的那些吓人的话，一时间好怕，忍不住颤声道： “老公，不，不要……” “啊？”沈白粥一愣，不要？ 迷迷糊糊的苏红豆，此时却又想起程香芋的话—— 有人虎视眈眈，尽早落袋为安！ 绷起小脸，她咬紧银牙，玉臂勾住沈白粥脖子，狠命的往下一拉…… 什么“不要”？ 不要停！ 老公，别停—— （全文完，每个看到这里的人都会有甜甜的爱情哦~） 第191章 不要停（大结局） “青梅姐，咱们可以登机了。” 机场登机通道前，小翠兴奋的提醒一身米色风衣的楚青梅。“这航班马上就要起飞了！” “是、是吗？” 楚青梅嘴角猛的抽了一下，死命盯着身后乘客通道。 没良心的，你还真不来挽留我啊？ 你不知道？还是程香芋故意没告诉你？ 她忍不住斜眼看了一眼身边…… 就算程香芋没说，小翠姐你不会也没告诉他？ 哪怕你不告诉黑粥，你好歹告诉苏红豆呢？ 好好好都不来是？ 你们要是这样，那我可真走了啊？ 不对，我本来就是要走的！ 不是，那你们也得过来阻拦一下啊。 然后我拒绝，然后你们痛彻心扉，然后咱们疯狂拉扯一下，然后我再走？ “飞往马尔代夫的cz3000次航班就要起飞了，请还没登机的旅客，抓紧时间登机……” 广播声再一次响起，小翠姐提起行李箱，催促道： “咱们走，青梅姐，我都迫不及待要去沙滩上和帅哥玩排球了……” “玩玩玩，你就知道玩！”楚青梅终于抓狂了，“一点正事也没有—— 你就不知道把机票截个图发黑粥？” “不是你让我绝对要保守秘密的吗？”小翠姐惊了。 “我说不说你就不说啊！ 我说不说你应该品品我是不是真的不说你再决定说还是不是说啊…… 你还真不说！” 看到小翠姐满脑子线头的样子，楚青梅悲从中来。 黑粥啊黑粥，你这白眼狼，姐姐我爱你爱到奋不顾身，你对姐姐我是转眼路人啊…… 还有程香芋你这个坏东西…… “青梅姐！青梅姐！” 这时就听一阵甜美的叫声在机场响起…… 颈椎咔嚓一声响，楚青梅触电式的猛地转头！ 好像小镇里一个快破产的老板等到了银行贷款，沙漠里一只要渴死的蜥蜴等到了一场大雨，她的眼泪，差点当场就流下来…… 可算是进剧情了啊家人们！ 只见一身休闲装的苏红豆快步跑回来，后面跟着施施然淡定缓行的程香芋。 “青梅姐，”苏红豆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拉住她，“不许走！” “哼！” 楚青梅一秒就又端了起来，“你说不走我就不走——沈白粥呢？” “他不来了，”程香芋慢悠悠走过来，“他让我带句话，祝你一路平安！” “什么？” “香芋你别逗她！青梅姐本来脑子就不大好使……”苏红豆嗔怪的说： “白粥刚回帝都，就被我老娘抓去检查他那游戏公司去了。 他是刚知道你要走，正开车往这边狂赶呢——我都害怕他开太快，出什么事故……” 她这一说，程香芋和楚青梅顿时都吓了一跳，程香芋怒道： “楚青梅，赶紧给我哥发微信，说你不走了，快！” “哦。”楚青梅嘟起嘴，碎碎念道： “男人抢不到，想装个都装不圆……” 拿起手机，她按住语音，气哼哼的说： “我跟你说啊死男人，我本来是铁了心要走的！ 无奈苏红豆和程香芋两个脑残女人，在机场抱着我的腿哀求我，众目睽睽，骇人听闻啊！ 我怕闹成娱乐新闻，这才给你个面子…… 行了，你安心开，慢点开，你姐姐我不走了……” 她刚说完，苏红豆直接把手机抢过来道： “老公，你别开机场了，我带青梅和香芋会瀚海庄园看看装修，你直接去咱们那个新别墅……” “装修？”楚青梅诧异道，“什么装修？” “去看就知道了，”苏红豆一扯她道，“走！” “不是，咱真的不去马尔代夫了？”身后传来小翠姐失望的叫声： “青梅姐你要不再强硬一下呢？” 一小时后，紧挨着苏红豆原来住所的瀚海庄园32号别墅里。 装修师傅指着一间极度奢华的录音室介绍道： “苏小姐，这间我们按照您的要求，所有设备都做到了顶配，您看看，最专业最顶级的声音配置！” “你为自己装了个录音室？”楚青梅诧异的问苏红豆，“苏小呆你会唱歌么你？” “不是为我装的，”苏红豆指指楚青梅，“是为你装的—— 以后这一层就是你的，青梅姐，咱们一起住！” “切。”楚青梅头一歪，不屑道，“我跟你俩一起住？我怎么那么掉价？ 当电灯泡？我是楚青梅，我有尊严的！ 那什么，把那个效果器开下，我试试音……” 口嫌体直，楚青梅一脸嫌弃的开始试录音。 越试越满意，鼓弄了半小时，她叉起手，傲然道： “行！ 既然设备这么好，我就给这录音室一个面子，和你们住了—— 这可不给是你苏小呆面子啊，更不是原谅你老公知道吗……” “好好好，”苏红豆说，“我和白粥住2楼，你和香芋住3楼，1楼和4楼是咱们公共区域—— 不过现在这地方还没装修完呢，这段时间咱们还的回年华里住。 咦，白粥到了——走，咱们坐他车回年华里去……” 三人走到别墅外，沈白粥正好停好那辆奔驰，打着电话和金学礼沟通道： “学礼，你说你找到了适合《夏洛特烦恼》的主演了？ 叫什么？沈腾飞？ 好，你把照片资料发我一下哈…… 哦？《疯狂的石头》过30亿了？预期最终票房36亿，好，好，我知道了。 至于金像奖提名我最佳新人导演这个我已经听说了……” 这时三个女孩并肩来到他身前，沈白粥忙挂了电话，楚青梅一梗脖： “黑粥，你别以为我……” “以后不许这样了。”内疚的看着她，沈白粥手扶着她的肩，柔声道：“我好担心的。” “哦。”楚青梅一秒怂，心里兴奋高喊，啊啊啊啊啊你看他多心疼我，他根本离不开我！ 小样，看我的眼神里全是怜惜——还跟我装！ 等等！我的气势呢？ 活见鬼了，不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吗？一见他就这样，我是属相被克吗？ 还是他水瓶座对我金牛座有血脉压制？ 4人上了车，楚青梅和程香芋坐在后排，楚青梅也想不通，干脆一伸大长腿，伸了个懒腰，抱怨道： “小翠家一堆宠物，昨晚我都没睡好—— 哎呀，可算能回去睡我的录音室了！” “青梅姐，恐怕你不能。” 程香芋叹了口气：“你得和我回你家睡——除非，你想听他俩的房……” 副驾上的苏红豆顿时脸羞的通红，头都快埋进胸口了…… 飞速偷看了假装开车没听见的沈白粥一眼，她声如蚊鸣道： “也不急在一时的？” “师姐，”程香芋道，“我劝你尽早落袋为安，因为有人虎视眈眈。” “你在说你自己吗？”楚青梅白她一眼，随即用一种牙疼般的斯哈声，蛊惑苏红豆道： “哎呀苏小呆，第一次可疼了，太吓人了，满床的血啊，惨不忍睹啊……” 苏红豆顿时被她吓得脸色惨白，颤声问： “真，真的？” “真的！”楚青梅呲牙咧嘴的一摊手，“人间惨剧！” “你别听她瞎说，”程香芋道，“她一个母胎lo老处女她懂啥？” “我怎么不懂？”楚青梅抗议了，“我那阵为了和黑粥有共同话题，恶补了好多爱情动作片的好？” 沈白粥听的一阵猛咳，方向盘都差点握不住：“聊、聊点别的——聊聊工作！” “工作有啥好聊的，”楚青梅说，“柳芊芊是赢了冠军，可是因为我们三个的温暖合唱，我彻底赢得了市场！ 现在找我签约的品牌我多到推不掉——唉，你说躺着收钱的感觉，它怎么这么舒服呢……” 四人回到年华里的家，沈白粥和程香芋围好围裙一起下厨做菜，你切我炒天衣无缝。 楚青梅则搂着苏红豆坐到沙发上，继续吓唬…… “啧啧啧——太痛了！”她咬着牙捂着胸口，“要不这样，姐姐我先趟一趟路，给你攒点经验？” “青梅姐，我只是呆，”苏红豆生气的捏捏她的脸，“我可不是傻！ 吃完饭你还是赶紧回你家！” “苏师姐，你别信她就对了，”程香芋端着一盘小炒肉，一盘小龙虾放到桌子上： “吃饭吃饭，吃完我就把这个臭流氓押回去。” “切，”楚青梅白她一眼，“待会你可是要和我这个臭流氓睡一张床了，敢坏我好事？ 你不怕到时欲仙欲死，颤抖求饶吗？” “那你可要加油，”程香芋眯眼冷笑，“我这人很难满足的……” 那边沈白粥咳了一声，端着一盘蒜蓉西兰花和一盘红烧豆腐道： “菜齐了，吃饭，吃饭！” “那您多吃点！”楚青梅狠狠白他一眼，“待会儿您还要出大力气呢…… 还有你——” 她气哼哼的给苏红豆夹了一块豆腐，郁闷道：“多吃点豆腐，补补血！” 沈白粥苏红豆顿时闹个大红脸，被她说的都不敢抬头。 楚青梅这一顿饭吃的那叫一个气不顺，吃完被程香芋扯走时还扯着嗓子喊： “苏小呆，想清楚，真的很痛—— 要不，还是我先来？” 苏红豆气的不搭理她，气呼呼的在厨房一个人刷碗。 手一抖，洗洁灵还倒多了，搞的一水池都是泡泡。 说也奇怪，她本来内心忐忑的不行，可手碰到那些柔软的泡泡时，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 正呆呆的用手指抓那些泡泡呢，沈白粥突然从后面紧贴着抱住了她的腰。 一个炙热的吻，很霸道的落在她唇上。 “唔唔…… 老公，你多亲我几下。 唔唔……” “碗我来刷，”沈白粥说，“宝贝，你先去洗澡。” 苏红豆嗯了一声，那张绝美的脸此刻红的像熟透的水蜜桃，连耳根子都一片红霞。 “那我去了。”她又亲了沈白粥一口，转身逃命似的进了浴室…… 沈白粥心里简直是万马奔腾。 他一边心不在焉的胡乱刷着碗，一边听着浴室传来的阵阵哗啦啦的水声，脑海中不由自主就浮现出正洗澡的苏红豆的样子…… 她一定正站在淋浴的喷头下，扬起修长优雅的脖颈，任由水淋到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上。 然后那两条修长笔直的玉腿，在蒸腾的温暖水雾里若隐若现，无限美好…… 她她她…… 她倒是快点洗啊…… 碗都刷完了，站在窗前看星星都看了10分钟，又背了6遍99乘法口诀，终于卧室传来苏红豆怯怯的声音—— “老公，我洗完了，你可以洗了……” 沈白粥光速脱衣服。 光速冲进浴室。 光速洗完。 然后火急火燎的冲进了卧室……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微弱的小夜灯，光线昏暗。 他一进门，就被一个温软滚烫的身体紧紧抱住了。 “老公，”苏红豆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轻轻的吻他，甜甜的说：“我爱你。” “我也爱你。”他迫不及待把她拦腰抱起放在床上，然后就扑了上去…… 床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闻着沈白粥身上传来的那阵阵淡淡的体香，苏红豆脸不住的往沈白粥胸膛上蹭着，心脏砰砰砰地狂跳，感觉都要窒息了…… 沈白粥不停的吻她。 动作越来越大。 苏红豆想起楚青梅的那些吓人的话，一时间好怕，忍不住颤声道： “老公，不，不要……” “啊？”沈白粥一愣，不要？ 迷迷糊糊的苏红豆，此时却又想起程香芋的话—— 有人虎视眈眈，尽早落袋为安！ 绷起小脸，她咬紧银牙，玉臂勾住沈白粥脖子，狠命的往下一拉…… 什么“不要”？ 不要停！ 老公，别停—— （全文完，每个看到这里的人都会有甜甜的爱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