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康熙元后杀疯了》 第1章 皇后娘娘失忆了，康熙安抚 “娘娘，您醒了。”司琴听到皇后娘娘哼了一声，立马激动地上前询问，又转头示意司棋去请皇上和太医。 赫舍里允昭意识模糊，眯着眼睛看了眼司琴，转身便卷着被子继续睡，还蹭了蹭被子，“司琴，让我再睡一刻钟，不许烦我。” 司琴看着皇后娘娘赖床的样子，有些诧异，也有些怀念。 她自小服侍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在赫舍里府中作姑娘时，其实是个聪明伶俐、活泼开朗、爱撒娇、有些小任性、小刁蛮的小姑娘。 赫舍里府中就这么一个小姑娘，自是千娇万宠着，不肯她受一点委屈。 只是在确定要进宫以后，赫舍里夫人看着被一家人宠的单纯可爱的闺女，狠狠地哭了一晚上。 然后允昭欢脱快乐的生活就结束了！ 本就没想闺女进宫，自然从未专门跟闺女讲过宫里的各种阴谋诡计和盘根错节的关系。 第二日便狠下心请了最严苛的教养嬷嬷，并责令苏嬷嬷务必在进宫前将允昭教导好。 赫舍里允昭在苏嬷嬷的教导下，性子越来越沉稳，颇有些矫枉过正，一举一动虽有气度，却失去了所有的灵气。 皇后是做好了，皇上敬重，后宫称赞。 可皇后太累了，皇后活成了皇后，再也不是赫舍里允昭了。 司琴擦掉眼角的泪水，想必是大病一场，娘娘累了，无意识地又回到了作姑娘时的样子。 她私心里是有些心疼娘娘的，安安静静地等了一刻钟，才继续轻唤，“娘娘，您昏睡两日，先起身让太医诊诊脉。” 赫舍里允昭侧身看了眼司琴，不情不愿地将胳膊递过去。她知道司琴叫了两次，一定是有要紧事。 司琴微微愣神，还是过去扶起娘娘，召唤司画、司书进来服侍娘娘。 “娘娘现下觉得怎么样，可有不适？” 赫舍里允昭坐起身，漱口时，才清醒过来，察觉出不对劲。 她用力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周围，不是她的闺阁，“司琴，咱们这是在哪呀？” 然后惊奇地发现司画、司书的装扮，“司画，司书，你们怎么打扮成这样，好像是宫里宫女的样子。” 司书和司画听见皇后娘娘的话，汗毛直竖。 完了完了！她们难道违反宫规了？ 要知道被苏嬷嬷教导后的皇后娘娘，那简直是六亲不认！ 她们哪怕自小就跟着皇后娘娘，也照样挨罚！ 司琴看了眼陷入自我怀疑中的司画和司书，“娘娘，咱们在坤宁宫啊，她们今日穿着并无不妥，符合宫规。” 赫舍里允昭回头睁大眼睛看着司琴，“司琴，你叫我娘娘？” “娘娘，您是皇后娘娘，奴婢称呼您娘娘并无不妥啊。” 司琴看着赫舍里允昭的样子，越发觉得娘娘回到了苏嬷嬷教导前的样子。 赫舍里允昭满脸不可置信，“我是皇后娘娘？” 天呐！天呐！ 可别瞎说！ 她额娘可是说了，皇上得是昏了头，才会让她进宫！ 她额娘还说了，从他两个哥哥的好友中给她物色夫君，省得到时候她闹得人家家宅不宁，赫舍里家还不知道。有两个哥哥监督着，或许好些。 在赫舍里夫人眼里，她闺女虽然本性善良、聪敏机智，可太过随心所欲，遇人遇事绝不忍着，不适合进宫。 司琴看了看皇后娘娘的样子，心中升起一丝惊慌。 娘娘不会被什么脏东西附体了？！ 刚要回答，便看到皇上大步走进来了。 康熙驻足床前，看着面色红润的皇后，便坐在床边，温声询问：“皇后看起来气色不错，感觉如何？” 赫舍里允昭看着这男子自然而然地坐在床边，叫她皇后，很是诧异，“你我” 她揉了揉眼睛，这是龙袍。 这龙袍是假的？还是假的？ 这容貌气质，倒是跟她想象中的夫君一样呀。 哪个少女不思春。她在看话本的时候，自然也想象过未来夫君的样子。 早知道她就该劝她额娘让她进宫啊！ 大意了！ 康熙看着语无伦次的皇后，皱了皱眉，再看到皇后不同于平日里规矩的样子，一副鲜活生动的样子，忍不住将手覆在皇后的手上，安抚道：“皇后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赫舍里允昭这下是真的惊慌了，急忙收回手。 就算长得好看也不能随便摸姑娘的手啊。 她还未出阁呢，皇上怎么能摸她手，可不行。 她张了张嘴，一时心急，却不知怎么说。 康熙看着皇后那双平日里毫无波澜的眼眸，此时无助地泛起泪光，有些新奇。 皇后自进宫起就最规矩不过，何时何地都是沉稳的很。 眼瞧着皇后这小女儿家的模样，康熙竟觉得有些心疼，头一次生出了哄一哄皇后的心思。 但他更多的是疑惑，于是试探性地将皇后揽进怀中，抚了抚皇后的头，轻声道：“皇后昏睡两日，让太医诊诊脉好不好？” 赫舍里允昭也觉得自己病了，点了点头。 突然想起自己一个姑娘家怎可与男子如此亲密，便想起身。 可是这个怀抱很是温暖可靠，安抚了她的恐惧不安。 她想象中夫君的怀抱也是这般的。 康熙看着皱着眉，咬着嘴唇，好似在思考的皇后，心中怀疑更甚，皇后不对劲。 他从未在皇后脸上看到过如此生动的表情，更不可能在太医面前还安安稳稳地靠在他怀中。 太医院院首林太医诊完脉，“启禀皇上，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身体并无不妥。” 他奇怪的是，睡了两日，皇后娘娘为何身体好了很多。 赫舍里允昭指着自己头，低声询问：“太医，您看我的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康熙看了眼怀里一脸郑重其事的皇后，低声安抚：“胡说，皇后怎么会脑子有问题。” “皇后娘娘一切正常，微臣并未发现不妥之处。”林院首也觉得皇后有些不同，但脉象却无不妥。 允昭这下慌了！ 没问题，她的脑子怎么可能没问题！ 没问题，她怎么不知道她成了皇后了！ 康熙看着怀里焦急不已、神色慌张的皇后要掉眼泪，“都退下。” 赫舍里允昭见室内只余皇上和自己，有些羞涩，但还是忍不住直起身子看皇上，鼓起勇气询问：“皇上，您是不是认错人了，臣女是赫舍里允昭，家父是噶布喇。” 顿了顿，又急忙解释：“臣女记得，昨夜是在赫舍里府邸休息的，不知为何一觉醒来在此处” 在赫舍里允昭断断续续的解释中，康熙此时全然明白皇后的异常了。 他曾在一些游记上看到过这样的奇闻异事，想来皇后应是失去了部分记忆。 但，前朝不稳，后宫不可乱。他必须先稳住皇后。 看着越来越惊慌的皇后，康熙轻轻地抚着皇后的肩膀，“皇后不急，朕都明白，你是赫舍里允昭，也是朕的皇后。” “皇后兴许是昏睡了两日，头脑有些乱。兴许休息一下，就想起来了。” 赫舍里允昭思索着皇上的话，觉得非常有道理，便躺下闭上了眼睛。 二哥说了没有睡一觉解决不了的问题。 如果有，那就是睡的时间不够长。 可闭上眼睛，她觉得有些混乱、不安。 难不成皇上真的昏了头了？ 她是在梦中吗？可为何感觉一切如此真实。 她怎么会是皇后？明明额娘说不会让她进宫的，家里为什么改变了想法。 她又为什么会失忆？是被人害的，还是意外。 她这个皇后权势如何？会不会也和先皇的皇后一样形同虚设。 后宫中都有哪些妃子？有没有像前朝董鄂氏一样的宠妃。 她这个皇后和皇上关系如何？ 允昭焦虑地张开眼睛，看见皇上还在，有些安心。 康熙正思考对策，看见皇后睁眼，又安抚道：“睡，皇后不必惊慌，一切有朕在。” 待皇后睡熟后，康熙召见了林院首和司琴，确定了皇后可能真的失去了近几年的记忆，也不确定什么时候能恢复。 康熙下了封口令，便回乾清宫处理奏折了。 ------------------------------- 划重点： 本故事纯属虚构，考究党勿入！从元后失忆开始，就已经不是历史了，请大家不要以历史的眼光看待本故事。 本故事的情节设定都服务于故事的情节发展，与历史不同。所有的角色设定也服务于本故事，请大家沉浸在本故事的设定中去看故事。 跟宝子们介绍一下： 女主是清朝康熙元后赫舍里氏，失去了做皇后的记忆，但本质仍是清朝世家贵女，并且是古代女子典范。出于所接受的教养，会努力做好皇后。但女主也有作为女子的私心，在男主的宠溺下，突破自小接受的礼法，生出想要霸占男主的想法，并做出努力，做好男主的妻子。 男主是清朝康熙帝，是典型的古代帝王，拥有封建王朝的传统思想。男主起初对皇后是尊重信任，会在与女主的相处中，一步步突破帝王的固有形象，做好女主的夫君。 本书不会开篇就男主只宠爱女主。因为他们都是真正接受古代教养的清朝人。 思想的突破并非一朝一夕，情感的升华也并不是一蹴而就，超越封建王朝世俗礼法的爱情也需要时间和过程。 还请宝子们放平心态，慢慢看！ 第2章 我和皇上是不是，浓情蜜意 坤宁宫，赫舍里允昭再次醒来，望着头顶的床幔，陷入沉思。 她觉得现在精神很好，但是记忆还是停留在赫舍里府。 皇上没必要和她一个小女子开玩笑。 而且此时冷静下来，才想起来，她记忆中的皇上非常稚嫩。 但今日所见，皇上高大强壮，比记忆中更加俊朗、威严、强势。 司琴几个也成熟了很多。 她，或许，真的失忆了。 她可能真的是皇后。 皇上也可能却是昏了头了！ 把她娶进宫了！ 作为赫舍里家的小姑奶奶，她自小就知道，皇宫是这世间最华丽的地方，却也是这世间最危险的地方。 从皇上的威严，太皇太后的强势，到宫妃的筹谋算计，甚至是奴才的背后，都牵引着包衣的势力。 看似富贵荣华，繁花锦簇，实则权力倾轧，藏污纳垢。 不知道她这几年，是如何在皇宫中生存的。 她又为何会晕倒？ 不过，想起皇上敛起一身的气势，轻轻地环抱着她，耐心、温柔地哄她，便生出一股底气来。 想必她和皇上相处融洽，比话本里边的公子小姐还要浓情蜜意。 想到此，赫舍里允昭默默地拉起被子遮住脸。 只是下一秒，被子被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拉了下来。 康熙回到乾清宫，想到皇后可能失忆。 那可真是焦头烂额，毕竟皇后于处理宫务上还是不错的。 不过，想到皇后鲜活生动的样子，不似往日里规矩刻板，一双清明澄澈的眼眸满是依赖的看着他，着实招人的很。 处理完奏折，他便匆匆来看皇后。 拉下被子，便看到一个眼神晶亮、脸颊泛红的皇后，心情都好了几分。 皇后这生动的样子着实有趣。 还没等康熙开口，赫舍里允昭便羞涩的拉起被子。 康熙轻笑了两声，再次拉下被子，“皇后醒了？身体可有不适？” “皇上，臣女我很好。”虽有些招架不住皇上的眼神，赫舍里允昭还是忍不住抬头看了看皇上。 怎么回事？ 皇上怎么能跟她想象中的夫君长得一模一样。 康熙看了看外间天色，想到皇后昏睡两日，便传膳了。 赫舍里允昭同康熙坐到桌前，看着一群伺候的奴才，有些不自在。 这皇宫果然不比家里自在。 康熙察觉到皇后有些出神，便挥手让奴才们退下。 皇后突然失去近几年的记忆，想必是有些惊慌的。 “皇后好好用饭，朕明日陪你去赫舍里府如何？” 果然，没有意外地看到皇后一脸惊喜，眼神亮的惊人。 他此举，一是安抚皇后，为了皇后安心，二是很多事情，还是要由赫舍里夫人与皇后说清楚。 想到阿玛和额娘，赫舍里允昭非常想念，“谢谢皇上。” 次日，康熙便带着赫舍里允昭到了赫舍里府。 走进府内，看着轻松雀跃的皇后，康熙弯了弯嘴角。 接到皇后回府省亲的口谕，赫舍里夫妇二人觉得奇怪，皇后自进宫起最是规矩不过，怎会同意回府省亲。 且先只见他们夫妇二人，奇怪的很。要不是传口谕的是康熙身边首领太监李德全，噶布喇都要怀疑假传口谕了。 此时，看到自家闺女满脸喜悦地快步走过来，赫舍里夫人有一瞬间地错愕，便被噶布喇拉了下袖子。 “微臣、臣妇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赫舍里允昭忙去扶，“阿玛，额娘，这是作何，快起快起。” 康熙看着一脸着急的皇后，“不必多礼。” 正厅内，赫舍里夫人看着抱着自己胳膊、眉眼弯弯的皇后，很是奇怪。 康熙看了眼满脸疑惑的噶布喇夫妇，“皇后失忆了，记忆还停留在赫舍里府。” 噶布喇夫妇顿时觉得天雷滚滚，当朝皇后失忆了！ 再看允昭的样子，可不就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吗！ 完了！天要亡他们家！ 得到康熙的允准后，赫舍里夫人便拉着允昭去了旁厅。 “娘娘，您真的忘记了这几年的事？” 允昭肯定地点点头，“额娘，我不记得了。” 赫舍里夫人再三询问，确定允昭确实失忆以后，又再三深呼吸，平复心情。 整理了整理心情，忙将一些重要的事告诉允昭，以免她出错。 “额娘，您喝口水润润嗓。” 听着额娘一直没提到她和康熙的感情，允昭忍不住红着脸低声问道：“额娘，我和皇上是不是琴瑟和鸣，感情甚笃呀？” 赫舍里夫人听着闺女的话，很是惊讶。 昭儿自进宫以后，与皇上只能说是相敬如宾。 昭儿规矩，皇上也给皇后该有的尊荣和体面。 要说感情甚笃，那还真是谈不上。 允昭见额娘迟迟不答话，晃了晃赫舍里夫人的袖子，便将她醒来后皇上的言行一一道来。 “额娘，是不是呀，我与皇上成婚多年，还能这般浓情蜜意，定是感情甚笃。” 噶布喇夫人想说并不是的，皇上以前从未如此体贴。 可许久未见皇后的笑颜，有些恍惚。尤其是承祜走后，皇后再未展颜。 “是，皇上和娘娘自是天底下顶好的夫妻。” 到底是不忍心说出实情。况且看皇上如今的反应，是喜欢皇后现在的样子的。 得到额娘的肯定，允昭欣喜的很。 果然，她就知道，她以后也会做一个好妻子的。 回到坤宁宫，允昭看着坤宁宫的陈设，暗暗皱眉，不是她喜欢的样子。便去私库看了看，然后带着丫鬟将坤宁宫的陈设换了换。 有了额娘的话，允昭对后宫逐渐清晰起来。 钮祜禄妃和佟妃都不是什么善茬。 马佳庶妃连孕三子，虽都早夭，可又再次有孕，也非等闲之人。 呐喇庶妃膝下的阿哥虽养在宫外，却是唯一一个活着的皇子，可见呐喇庶妃也不简单。 这些年，宫里的孩子竟差不多都夭折了，这是为何？ 她的承祜也夭折了。按照额娘的说法，并没有查到异常。 她不信，本是健康聪慧的孩子，怎会夭折。 可见，后宫这风平浪静的背后是怎样的波涛汹涌。 --- 回宫的马车上。 康熙察觉到允昭的亲近，有些不解。 赫舍里夫人这是说什么了？ “昭儿，赫舍里夫人说明白了吗？昭儿可还有什么疑问？” “说明白了，皇上。” 确定？他怎么觉得没说明白？ “哦？那昭儿现在作何感想？” 允昭脸色微红，鼓起勇气说：“皇上，额娘说了，我与皇上成婚多年，感情甚笃，是天底下顶好的夫妻。我以后，不。臣妾以后也会努力做好皇后，做好皇上的妻子。” （赫舍里夫人：我也没想到这闺女还跟皇上说啊） 康熙惊讶地将目光放到允昭身上。 赫舍里夫人这么说的？？ 他怎么不觉得！ 不过，见允昭全心依赖的样子，康熙突然觉得这么说… 还挺好！ “对，朕和皇后最是亲密不过，宗室大臣无不羡慕的。” 康熙心里想着得让李德全去敲打敲打该敲打的人，别露馅了。 --- 晚膳后，允昭正在摆弄花茶，便听到司琴说苏嬷嬷回来了，在殿外求见。 允昭抬头，一时想不起来， 满脸疑惑，苏嬷嬷是谁。 司琴见允昭皱眉，忙解释：“是夫人为娘娘请的教养嬷嬷。” 允昭点点头，想着教养嬷嬷总是要敬重一点，忙叫人进来。 苏嬷嬷请安后看到允昭随意的样子，忍不住开口，“娘娘，您贵为皇后，一言一行皆为天下女子的表率，应当谨守礼仪。” “嬷嬷不必多礼，本宫在自己宫中，无妨。”允昭不在意地说道。 没想到苏嬷嬷竟跪地再三劝阻。 允昭盯了苏嬷嬷一会儿，暗自狐疑，额娘怎么请了个这么刻板的嬷嬷，她还能忍受好几年。 “嬷嬷，本宫是皇后，不是三岁小儿，知道自己要活成什么样子。再多言，嬷嬷就回家去。” 说罢，瞥了司琴一眼，“嬷嬷返程劳累，先去休息。” 司琴忙扶着苏嬷嬷下去了，且耐心劝解。 她看得明白。 曾经的皇后能听从苏嬷嬷的劝导，规矩，甚至是刻板，是因为年幼时对皇宫的恐惧不安，对皇上不喜的害怕，以及经年累月的习惯。 但是今日的皇后，虽然失忆了，但皇上的温柔相待，让皇后有底气坚守自己的原则。 而且赫舍里府千娇万宠的姑奶奶本就不是个会受委屈的人。 更何况，她觉得娘娘虽然失忆了，但是礼仪好似并没有忘，在外时礼仪周全。 第3章 借刀不成反被刀，自讨苦吃 被康熙拘在坤宁宫养了半月，允昭可怜兮兮地晃着康熙的衣袖，“皇上，臣妾真的、真的没事了，可以出门了。臣妾都能吃三碗饭了，肚子都鼓鼓的，您摸摸。” 说完，便把康熙的手放在了有些鼓的肚子上。 康熙看着皇后撒娇，轻轻摸了摸皇后的小腹，装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既然皇后觉得肚子鼓，那朕给揉揉就好了。” 允昭跟康熙相处了半个月，习惯了康熙的调笑，“皇上最好了，您看外边花儿开得多好，臣妾还想采花给皇上做糕点呢，臣妾做的糕点最最好吃了。” 看到允昭双眼发亮，康熙将人揽进怀里，轻轻揉肚子。 皇后以往最多用一碗饭，近来食量大增，他是真担心撑坏皇后。 “朕看是皇后想吃。” 允昭抱住康熙的胳膊，“才不是呢。” 又想起她在话本上的故事，立马娇娇柔柔地望着皇上，“臣妾一片心意，没想到皇上是这样想臣妾的，臣妾心好痛。” 说完还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康熙看着怀里没有一滴眼泪，半眯着眼睛偷看他的皇后，轻笑出声。 无怪乎索尼不舍得皇后，古灵精怪的很。 这半个月，康熙日日都抽时间来看皇后，才发现皇后规矩的面具下藏着的是这样一个鲜活迷人的小姑娘，引的他日日想着她。 康熙不自觉地搂紧怀里的小姑娘，贴近允昭的耳朵，“那朕今晚留下。” 看见白嫩的耳朵瞬时间变的红彤彤的，忍不住贴上去轻轻吻了吻皇后的耳垂。 允昭到底在心理上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 这半月康熙从未留宿，她是既羞涩又期待的。 一听康熙要留宿，看到康熙深邃的眼神，允昭忍不住从康熙怀里跳出来，向外快步走去。 这几天，她对皇上有了更多了解。 她还以为皇上跟其他男子不一样，没想到皇上也这般… 看着落荒而逃的小姑娘，康熙轻笑，到底是他急切了点。 抬头却看到，已经出门的小姑娘扒着门框，歪着身子，探着小脑袋，软软地说道：“皇上，我，我，我去沐浴。” 康熙看着快速消失的皇后，心下舒坦，竟有种得偿所愿的感觉。 只是，躺在床上之后，看着满脸羞涩，满目惊慌，气喘呼呼，玉肩轻颤，却仍努力迎合他的粉面佳人，到底是不忍心，轻轻将人抱在怀里，在允昭额头落下一吻，“睡。” 允昭将头轻轻地抵在康熙肩膀，暗骂自己不争气，明明是有几分期待的，临阵竟生出一丝退意。 不过，到底是一番耳鬓厮磨，身体有些受不住，眨眼间便入睡了。 康熙看着怀里揪着她衣摆睡熟的皇后，希望皇后能一直如此。 这半个月，他一直拘着皇后不让她出门，也是存了一点私心的。 或许是担心她恢复记忆，变回那刻板的模样，或许是担心她融入后宫生活后有所变化。 但，后宫不可无主，皇后也终究是皇后。 --- 次日一早，允昭便满含怨念的起床了，不过即将见到各宫嫔妃，她还是期待的。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坤宁宫正殿，允昭看着满室的嫔妃，忍不住将嫔妃们与话本中的角色一一对应，果然是集齐了各种角色。 她就说话本子有用的很！ 额娘偏不信，不知道收了她多少话本子！ 回头，她就都要回来！ 允昭看着左右两侧下首的佟妃和钮祜禄妃，果然是佟家和钮祜禄家精心培养出来的姑娘。 根据她多年的话本经验，佟佳氏绝对是惯常做戏。 这佟佳氏看起来温婉恭顺，但眼中偶尔泄出的点点精光和言语间的傲慢却将这温婉表相毁了大半。 想来是佟家想让佟佳氏模仿皇上生母，但是佟佳氏却不能完全隐藏野心和高傲，对自己这个皇后也不服气。 故而佟佳氏只能算是学了一两分，不过也就是这一两分，也足以让皇上眷顾。 允昭瞧这佟妃哪哪不顺眼，最好别惹她。 不然她必然把佟妃那假面扯下来，给她暴露个体无完肤。 钮祜禄氏却是直接的很，将骄傲和自信彰显至极，丝毫不掩饰对低位嫔妃的蔑视，甚至对自己这个皇后也算不上恭敬。 允昭倒觉得钮祜禄妃真性情，没佟妃那么讨厌。 倒是自小在宫内长大的蒙古妃子慧妃博尔济吉特氏，虽然深得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庇佑，却毫无傲气。 当真是有虎皮不扯，浪费了！ 其余比较得宠的庶妃有呐喇氏、马佳氏、张氏、兆佳氏、李氏、董氏、王佳氏。 马佳庶妃看着皇后满面红润，“皇后娘娘闭宫半月，现下身体可好？奴婢惦念的很。” “马佳庶妃不必担心，本宫身体已然大好。” 允昭看着小心翼翼、眉眼间有一丝愁云的马佳庶妃，又想起司琴说她连丧三子，也就不奇怪了。 张庶妃摸了摸肚子，“马佳妹妹怕是想多了，皇后娘娘有皇上日日陪伴，自然安好。” 允昭微微笑了一下。 她还未亲身体会到各个嫔妃的脾性，不欲多开口。 不过，这张庶妃真是不安分，一句话，引出了满宫嫔妃的嫉妒心。 同样是怀有龙胎，马佳庶妃和兆佳庶妃就安分许多。 佟妃看着皇后笑得一脸满足，到底没忍住，“皇后娘娘似乎变了许多。” 以前皇后总是一副规矩守礼的模样，绝不可能放任皇上日日到坤宁宫不规劝。她总觉得皇后变了，可又不知从何说起。 李庶妃娇笑：“奴婢觉得皇后娘娘变得更加凤仪万千，气质不凡。” 呐喇庶妃等纷纷附和。 佟妃气结，一群阿谀奉承的蠢人。 她掩去眼底的嘲弄，轻掩眼角，“皇后娘娘既已大好，想来表哥也可以放心了。” “对呀，皇后娘娘病了半个月，皇上一进后宫就来坤宁宫，奴婢们可真真是望眼欲穿，日夜期盼皇后娘娘安康。”说罢，张庶妃还掉了两滴眼泪。 允昭眯了眯眼，这是仗着龙胎有恃无恐了。 当她脾气好呢！ 殊不知，后宫众人都觉得她软柿子好捏。 “本宫不知，张庶妃这是对皇上起了怨怼之心呢，还是对本宫有了嫉恨之意呢？” 顿时，正殿鸦雀无声，都惊讶的很。 谁人不知，皇后活得就像个宫规。 只要不违反宫规，皇后一向宽容，甚至对自己更加严苛。 正是因为明白这点，张庶妃才敢一而再的提醒皇后，希望皇后规劝皇上。 允昭看了眼满脸错愕的张庶妃，“本宫看张庶妃思虑过重，对龙胎不利，就在储秀宫静养一个月。” 看了眼要开口求情的张庶妃，“本宫乏了，都退下。” 哼，有胆子招惹她，就要承受她的怒火。 张庶妃既然想将她当刀使，那她就先给张庶妃一刀。 她从不信什么退一步海阔天空，退一步只能让对方得寸进尺。 赫舍里家的姑奶奶从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主儿。 该说不说，还好她是皇后。 不然出气都不通畅！ 储秀宫后殿，张氏来回踱步，绝不能禁足一个月，于是低声吩咐丫鬟：“去请皇上和太医，就说本小主晕倒了。” 第4章 争宠还得看皇后，当真是高 坤宁宫，司琴看着摘花摘得开心的皇后，心事重重。 张庶妃一向轻狂，现下怀着龙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司棋匆匆赶来，一脸担忧地禀告：“娘娘，储秀宫张庶妃派人去请皇上和太医，说是晕倒了。” “她说晕倒就晕倒啊，就她那气色，放心，假的真不了。” 允昭顿了下，“司琴，我记得你说周老太医医术精湛，本宫不放心龙胎，去，把周老太医请过去看看。” 司琴和司棋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起了小允昭的一句宣言。 “敌人犯我一步，我必杀他三步。” 这宫里谁不知道，周老太医最是耿直。 所以各宫一般都不愿请周老太医诊治。 --- 乾清宫，李德全收到张庶妃晕倒的消息，心情复杂。 皇后娘娘此番怕是鲁莽了些。 皇上连丧五子，现下仅呐喇氏的阿哥还活着，宫里缺孩子，皇上对龙胎看重的紧。 正要进去禀报，便见小林子匆匆赶来。“师傅，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也晕倒了。” 李德全知道皇后娘娘醒来后失忆了，想到皇后娘娘现在的性子。 心下狐疑，皇后娘娘不会是故意的。 不光是李德全，满宫的嫔妃都是这么想的。 听到奴才传的消息，钮祜禄妃轻蔑一笑，“皇后怕是病糊涂了，跟个庶妃争宠，连皇后的尊荣都不要了。” 佟妃摔了个花瓶才解气，仍是咬牙切齿的，“皇后怎么回事，病了一场，怎得学了些狐媚手段，霸占了表哥半个月还不够吗。” 张庶妃听到皇后晕倒的消息，顿时恨上了皇后，皇后这是存心要跟她过不去。 乾清宫，听到李德全的汇报，康熙想到皇后失忆后活脱脱就是个小狐狸，也觉得皇后是装的。 康熙轻笑了一声，“走，去看看皇后。” 李德全诧异地看了眼皇上，默默将皇后的位置又往上提了提。 刚到坤宁宫门口，便看见一个小太监急匆匆跑出来。 康熙皱了皱眉。 “大胆，做什么慌慌张张的。”李德全赶忙上前拦下。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晕倒了，太医还未到，苏嬷嬷命奴才去催一催。” 康熙狐疑地快步走进坤宁宫，看到皇后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甚至唇色都泛白，才知道原来皇后真的晕倒了。 利眸一扫，“皇后为何又晕倒了？” 司琴战战兢兢地答道：“娘娘想着亲手为皇上摘花作糕点，谁知摘完从小花园往回走的时候突然就晕倒了。” 林院首一进来便看到跪了一地的奴才，顿时心头一慌。 皇后娘娘真晕倒了啊！ “林老不必多礼，快来看看皇后怎么样。” 林院首诊了三次脉，才面露喜色。“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后娘娘已有孕三月。” 康熙眉头舒展，看了眼面色惨白的皇后，又皱眉询问：“皇后为何晕倒了，现下身体如何？” “皇后娘娘上次晕倒后身体有些虚弱，今日日头毒了些，皇后娘娘久未出屋，在外时间长了些，便有些承受不住晕倒了。” “皇上不必担心，皇后娘娘和龙胎一切正常。微臣开个药方，皇后娘娘按时喝药便可恢复。” 司琴几个本来还有些担心，皇后娘娘月事不正常，她们还以为是娘娘身体不好的原因。 毕竟自承祜阿哥早夭后，娘娘悲伤过度，忧思过重，迟迟走不出来，身体也随着越来越弱。 原来竟是有孕了，都怪她们大意了。 不过，这也是无法想到的。 毕竟太医也说了，娘娘长期体弱，忧思过度，脉象不太正常，孕相不显也是正常的。 司琴几个下定决心要好好帮娘娘调养身子。 康熙又细细询问了注意事项，才放下心来。遂叫李德全将折子拿过来，便在坤宁宫批起了折子，还时不时地看看允昭。 允昭是被饿醒的，刚要歪头叫司琴，却看见皇上在批折子，顿时闭上了嘴，被吸引了。 处理奏折的皇上坐如青松，仪态卓然，自成一番意境。 在康熙再一次看允昭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一个全神贯注看着他的皇后。 他感受得到，皇后眼里的欣赏和欢喜。 看了看天色已暗，康熙快步过去，坐在床边，摸了摸允昭的头，“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适嘛？” 允昭摇摇头。她感觉今日的皇上好温柔。 “那饿不饿，要不要传膳？” “好。” 被康熙拉着坐到桌前，允昭才想起来自己又晕倒了。 暗叹不仅女色误人，男色也误人呀。 康熙听着皇后在嘟囔，“昭儿在说什么？” 允昭摇摇头，“没说什么呀，好饿呀。” 看着桌上清淡的菜色，允昭拉了拉皇上的衣袖，“皇上，以前在家，臣妾生病的时候，祖父说。” 然后允昭模仿索尼的口气，“昭昭生病了，变成小可怜了，祖父可以满足昭昭一个要求。” 李德全和司琴等人听完都憋着笑。 李德全甚至觉得皇后娘娘模仿得还挺像的。 索尼老大人自己都不见得能模仿的这么像！ 康熙看自家皇后又要调皮，饶有兴致地放下筷子，把袖子上的手握住。 “然后呢，昭儿提了什么要求。” 李德全感受到皇上的愉悦，不禁感慨，皇后娘娘真是不争则已，一争惊人。 争宠还得看皇后，当真是高！ 这三言两语就给皇上哄乐了。 “臣妾说想吃刘记铺子的云片糕，然后第二天，祖父就亲自去给臣妾买了，臣妾特别开心。”提起祖父，允昭真的很怀念。 “后来，臣妾每次生病，祖父都会满足臣妾一个要求。有一次，祖父说，” 允昭假装摸了摸不存在的胡子，“昭昭，祖父一定为你寻一个好夫君，他一定会比祖父更加疼你。” “祖父给我寻来的好夫君，我生病了，我现在想吃红烧鱼。”说完还挠了挠康熙的手心。 康熙不由笑出声儿。 一只手握住作乱的小手，一只手点了点皇后的鼻尖，“昭儿乖，白日里刚刚晕倒，林院首特意嘱咐要吃的清淡点。” 亏他还以为皇后有什么大的要求呢，绕这一大圈就为道红烧鱼。 也不知道，索尼知不知道他家小孙女这么没出息。 康熙点了点允昭嘟起的小嘴儿，“莫调皮，乖乖吃饭，肚子里的皇儿看着呢。” 允昭呆呆地看着康熙，皇儿，她听错了嘛？ “昭儿已有三个月的身孕，要多吃点儿。” 听到皇上再次强调，允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怪不得她最近吃那么多。 有了和皇上的孩子，允昭感觉很新奇，也很期待，很温暖。 “皇上，皇儿想吃红烧鱼。” 康熙给允昭盛了碗汤，“前些日子，江南送过来一个专门做鱼的南方厨子。” “这几日，昭儿谨遵林院首的嘱咐，乖乖养着，等养好了，朕就把这南方厨子派到昭儿这里，昭儿以为如何。” “好啊，那一言为定，皇上可不能因为他做鱼好吃，就留在乾清宫，不派他过来了。”允昭迫不及待地约定。 康熙看着乖乖吃饭的皇后，想到李德全说这阵子皇后尤其爱吃鱼，琢磨着得派人去再搜罗点新鲜的鱼。 第5章 皇儿是只小猫吧，孝庄起疑 “娘娘，皇上下令，张庶妃禁足三个月。” 允昭有些诧异，随即又觉得甜蜜。她以为皇上最多不会插手，没想到皇上真是还护着她呢。 司书边给云昭梳头，边回答：“以前皇上和娘娘不跟她们计较，惯得她们，这周老太医一去，可不是原形毕露了嘛！” 近来，允昭活泼，连带着丫鬟们也活泼了许多。 允昭佯装恼怒，“你个小妮子，越发口无遮拦了。” 司书自小陪伴允昭，自然知道她没生气，忙请罪。 坤宁宫一片欢声笑语，却不知其他宫却是反应不一。 张氏知道禁足三月后，日日诅咒允昭。 马佳氏和兆佳氏继续安心养胎。 庶妃们很是开心，既然皇后有孕，那她们侍寝的机会又多了。 钮祜禄妃暗暗扭断了护甲，“告诉额娘，本宫同意请神医进宫看看。”皇后都又有孕了，为什么她不可以。 佟妃在枯坐半日，终是下定决心，“嬷嬷，把人带过来我瞧瞧。” --- 自此之后，各宫小动作不断，允昭都置之不理，甚至特地叫人制了小鱼干，边吃边听，每天听得津津有味。 就这样每天吃小鱼干，听趣事儿。 允昭安安稳稳地度过了两个多月，肚子一天天鼓起来。 哪怕繁复的宫装也挡不住已经怀了五个多月的孕肚。 司书禀报：“娘娘，乌雅氏已经晋升为佟妃的二等丫鬟了。” 允昭拿着小鱼干的手一顿，“佟妃不是一直为难乌雅氏嘛，怎得直接提拔成二等丫鬟了。” “娘娘，不仅如此，佟妃还赏了好些衣料和首饰。”司棋也有些疑问。 人人都知道，佟妃最讨厌貌美的丫鬟，不允许承乾宫出现貌美的丫鬟。 乌雅氏貌美，佟妃便日日找由头折磨她。都在猜佟妃何时打发了乌雅氏。但佟妃却突然提拔她，奇怪的很。 允昭咬了一口小鱼干，难不成佟妃想用乌雅氏固宠，可乌雅氏在承乾宫两个月了，没道理突然起了心思。 不会是佟妃矫情！ 又想用乌雅氏，又怕乌雅氏分了她的宠。 不得不说，允昭真相了！ “娘娘，延禧宫那拉氏有喜了。”小林子匆匆来报。 她就说嘛，佟妃怎得会突然提拔乌雅氏，看来是着急了。 不过，佟妃竟然比她还早收到消息，看来皇上生母孝康章太后的人手尽数给了佟妃。 允昭眯了眯眼，看来得着重防着佟妃。 允昭一笑，“是嘛，派个太医过去，另外，赏那拉氏，较其他有孕嫔妃的赏赐厚两分。” 既然起了火，总要烧起来才有效果。 承乾宫得热闹起来才行，希望这乌雅氏是个济事的。不然还得辛苦她给佟佳氏找事。 说罢，又开始安心吃小鱼干。 听到李德全奉命来送鱼，允昭顿时兴致满满，出去去看鱼。 司琴无奈地拿着斗篷追出去。 要说鱼已然成为娘娘最大的乐趣。 皇上也是惯着娘娘，搜罗了各种鱼送到娘娘这。坤宁宫光做鱼的厨子就有三个。 晚膳时，允昭先是端起一碗鱼汤，喝了一口，顿时觉得浑身都舒爽了。 说来也奇怪，以前她也不是很爱吃鱼。可自从有孕后，极爱吃鱼。 不知道是不是肚子里的皇儿爱吃。可是，这么爱吃鱼。 康熙匆匆赶来，看到允昭看着鱼汤皱眉，也跟着皱眉。“昭儿，是不是鱼汤不好喝，那换别的汤来。” 他觉得允昭吃了几个月的鱼，一定是吃腻了。 看皇上要拿她的碗，允昭双手护住鱼汤，“不要，可好喝了。” 又挺了挺身子，严肃地吩咐：“都下去，本宫有要事禀告皇上。” 康熙还是第一次见允昭这么严肃，难不成是谁害了皇后，还是皇后宫里有内奸，脑中念头层出，开始阴谋论。 屋内静悄悄地，允昭又向康熙靠了靠，低声说：“皇上，臣妾以前不爱吃鱼的，现在这样必然是皇儿爱吃鱼。” 迟疑片刻，拧着眉询问：“皇儿这样爱吃鱼，那臣妾会不会怀得是只小猫呀。” 康熙瞬间火起，他的嫡子怎会是小猫。 皇后倒是真敢说！ 看了眼一本正经看着他的皇后，又觉得有点好笑，“昭儿莫要胡说，皇儿是如果知道额娘说他是小猫，定会生气的。” 允昭刚要继续分辩，便感觉肚子疼了一下。 康熙看允昭捂着肚子，便将手覆上去，“昭儿，是有不适吗？” 允昭吸了口气，“皇上，皇儿刚才踢我了，就是有点疼”。 然后继续询问：“可是这么爱吃鱼，只有猫才这么爱吃鱼的。” 说完，便感觉又被踢了一脚。 隔着允昭的手，康熙都感受到了。 康熙顿时乐了，“昭儿，不可再说了，皇儿都有意见了。” 允昭张了张嘴，瞧了瞧肚子，满脑子疑惑，是这样嘛？ “昭儿，朕看咱们的皇儿聪明的很，在额娘肚子里的时候就知道吃鱼变聪明。” 允昭看了眼有点骄傲的康熙，“皇上，皇儿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一番调笑，允昭终于安心了。 却不想康熙还特地召见林院首询问了她爱吃鱼是否有碍。 --- “娘娘，太皇太后和太后启程回宫了。” 皇太后奉着太皇太后去五台山礼佛了。 往年，太皇太后也会去，只是这次不知为何，在五台山这么长时间。 允昭想起祖父对太皇太后的盛赞，是一个权谋心机胜过男人的女人，任何的计谋在太皇太后面前都没有用。 小时候进宫前，额娘每次都会多次嘱咐，万务对太皇太后敬重，绝不能对太皇太后无礼。 她记忆中的太皇太后很是遥远。 对于这样一个强势能干的女人，允昭非常钦佩，也有些好奇，但也有些畏惧。 不过，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非常好！ 六个多月了，很明显！ 太皇太后绝对一眼就能看见！ 她凸起的肚子，她的龙胎，就是她的安全感。 --- 不过三日，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便回来了。 允昭带着众嫔妃到慈宁宫请安。 刚落座，允昭便察觉到太皇太后的视线。 “皇后有孕六个月了，瞧着气色不错。” “回皇玛嬷的话，孙媳有孕六个多月了，林院首说龙胎安好。” 太皇太后点点头，但有些狐疑，皇后好似变了。 不过，她还是先询问了马佳氏几人，赏赐了有孕的嫔妃，便责令嫔妃退下了。 太皇太后看了眼皇后，开口吩咐道：“皇后留下陪哀家用些糕点！” 允昭本以为可以和其他嫔妃一起走了，突然听到太皇太后的声音，只觉得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果然，嫔妃退出去以后，允昭便感觉到太皇太后严肃审视的目光。 可是太皇太后不说话，她也不敢胡乱说话。 可，心也一点点揪起来了。 毕竟她失忆这件事也算是奇闻轶事。 皇上能接受这件事，太皇太后能接受吗？ 不会废了她？不会杀了她？ 允昭越想越惊慌，冷汗一点点冒了出来。 第6章 既然佟妃点火了，那她煽风 寿康宫。 太皇太后看了眼允昭的肚子，刚要开口询问，康熙便匆匆赶来了。 担心皇后失忆的消息传出去，他没有在信件中告知太皇太后。 他知道以皇玛嬷的聪慧，必然能看出允昭的不同。担心允昭应付不来，一下朝便匆匆赶过来了。 果然，他一来，便看到允昭脸色苍白，有些惊慌的样子。 允昭此时只觉得皇上真是太及时了。 太感动了！ 果然！她和皇上绝对是天底下顶好的夫妻。 她一有事，皇上马上就来了！ 她何德何能啊！ 她一定会做好皇上的妻子的！ 允昭看着皇上对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一番关心和问候，顿时觉得放松很多。 许是怕她饿，苏麻喇姑拿了些吃食，放在她旁边的桌子上。 闻见汤羹发出的鱼肉味，允昭顿时眼睛都亮了，下意识地对苏麻喇姑笑了笑。 苏麻喇姑顿了片刻，也回之一笑。 心里疑惑的很。 皇后入宫几年来从不曾对她如此亲近。不，应该说皇后对谁都不亲近。 更别说一副满足的表情，笑弯了眼睛，让她都觉得愉悦了几分。 允昭暗自感叹，果然地位越高，厨子越好。 到底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允昭还记得自己在慈宁宫。 看了看上首还在说话的三人，允昭强行不看羹汤，规规矩矩地继续当壁画。 殊不知，太皇太后、太后和皇上早已把允昭的小表情看在眼里。 太皇太后自是看出了允昭有些不同，只是还没等她看出些什么，皇帝就来了。 此时看到颇为生动鲜活的皇后，有些诧异。 不过，还是子嗣最重要。 而且，皇上这番做派，自是知道内情，她相信皇上。 “皇后，孕妇多饮食，饿了就吃。” 允昭听到太皇太后的话，看了看自己肚子。 非常好！ 这显肚子的衣服没白穿！ 允昭觉得太皇太后与寻常人家的祖母并无不同啊，于是放松了些心神。 “谢谢皇玛嬷，昭儿确实饿了，那就不客气啦。” 康熙看着吃鱼羹吃得眼神晶亮的允昭，笑着解释：“皇后自怀孕起，便偏爱吃鱼。” 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笑着点点头，随即又吩咐膳房，午膳多做鱼。 午膳时，皇上屏退左右，只余下太皇太后、皇太后、苏麻喇姑和允昭。 允昭有些紧张。 皇上一定是要说他失忆的事了。 “皇玛嬷，皇额娘，此前怕消息泄露出去，一直没能传信。皇后失忆了。” 太皇太后思索片刻，点点头，没想到是失忆了。 她觉得现在的皇后倒是更符合她心目中皇后的样子。 皇后刚进宫时，她都怀疑索尼糊弄她。 被赫舍里府千娇百宠长大的姑娘怎么会是这般刻板模样。 倒不是说不好，她是怕暖不了皇上的心。 现在她倒是确定了，双眼清明澄澈，满身灵气却又知礼守礼，这才是索尼挂在嘴边的小孙女。 --- 过了太皇太后这一关，允昭是彻底安心了，又开始了悠闲的孕期生活。 当然，每日雷打不动的边听各宫消息，边吃小鱼干。 不由地感叹宫内生活丰富多彩。 听说书还得给银子呢。 这可比说书精彩多了。 也不知道额娘非拦着她进宫是怎么想的！ 要说她最感兴趣的绝对是佟妃和乌雅氏。 乌雅氏试图偶遇皇上，都被佟妃拦住了。 就在她怀疑佟妃是不是并不想让乌雅氏承宠的时候，佟妃来了个大动作，彻底触怒了她。 --- 除夕夜宴上，酒过三巡，太皇太后和皇太后早已回宫休息，宴席也临近尾声了。 允昭正要心安，都说宴无好宴，这没闹出什么幺蛾子，真是舒心。 不然，她作为后宫之主，负责夜宴事宜，也要牵连一二。 终于到这最后一舞了。 看见中间的女子，允昭眯了眯眼。 盛装出席的乌雅氏也确实赚足了大家的目光。 佟妃真是恶心人，敢在此时推出乌雅氏。 能在她眼皮子底下换人，这能量大得很啊。 她当然明白佟妃的用意。 自打她入宫以来，除夕，皇上都是在坤宁宫陪着她。 此举，既是推出乌雅氏，也是在试探皇上。 不得不说她猜对了。 佟妃就是想看看，皇上是更看重对她的情意和乌雅氏的美貌，还是更看重皇后。 若是以前的皇后，她是不放在眼里的。 宫规一样的女人，无趣得很，守着皇后的位子，又有什么用呢。 皇上还不是最宠爱她。 但是，自皇后晕倒醒来后，皇上对皇后的宠爱，她拿不准了。 看着皇上眼中的一丝兴味，和满宫嫔妃嫉恨的眼神。 允昭捏了捏勺子。 这佟妃，真是既想用人，又不想人好过。 只是不知，这人还能不能为她所用呢。 看了眼眼神在乌雅氏身上的皇上，允昭垂眸，她也想知道皇上的心里的天平。 来，佟妃既然不想好过，那就别想好过了！ 允昭将勺子轻轻的放在碗里，看了眼侍立在侧的司琴，小声说道：“司琴，本宫要吃酒酿鱼丸子，悄悄地，去给本宫盛三个。” 说是酒酿，其实可以说基本上没有酒。 但是，司琴谨记太医说有孕不能多吃，刚要劝，便看到允昭的眼色。 顿时明白过来，点了点头，转身去取。 康熙立马示意李德全。然后严肃地看向允昭。 允昭到底顾忌着在夜宴上，就把手放在桌下，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悄悄伸出了三根手指头。 康熙看见允昭满含期待的眼神，有些心软，再看到允昭微微隆起的肚子，终是狠下心，严肃地看着允昭。 允昭默默地收起一根根手指头，看着康熙始终严肃的眼神，轻轻哼了一声，就低头继续用鱼羹。 康熙看着失落的云昭，微微心疼。 看了眼李德全还没回来，暗骂这奴才真是越来越不济事了。 要让李德全知道，必然大喊冤枉。 天知道！ 皇上为了讨皇后娘娘欢心，特意让他去太皇太后宫里求鱼羹呀。 皇上说句话，他可是火急火燎跑断腿啊！ 允昭一直不好意思麻烦太皇太后，但又想得很。 此时，看见司琴端到眼前的鱼羹，顿时眼都亮了。 必然是皇上让李德全去慈宁宫求得，偏头对上皇上的眼神。 顾忌着众目睽睽，允昭只感激一笑。 康熙看着心满意足用得欢快的允昭，心情也跟着顺畅了。 他的小皇后还是好哄的。 等康熙的目光再投到大殿上的时候，乌雅氏的舞也要结束了。 佟妃自然注意到皇上皇后的眉眼官司，在心里暗骂皇后如今越发不知收敛了，大殿上就勾着皇上，贱人。 如果给允昭听到，她必然要回一句，皇后也是皇上的女人，怎得就不能勾着皇上了。 和传统的观念的不同，她从不觉得正妻就该守着尊荣过日子，她可以贤，打理后宅，教养子嗣。 但她不会对妾仁慈，凭什么容忍她们。 既然今天佟妃不是想试探嘛，那就让她再来帮她一把。 一舞毕，佟妃见皇上没有开口，便娇笑着询问：“表哥，您看这舞如何呀？” 康熙有些诧异，表妹向来最讨厌狐媚之人，也不可能为舞女说话。 转瞬，他便明白这人是表妹的。 第7章 康熙允昭做天灯，真情初现 康熙打算今晚去陪着皇后。 “甚好，退下。” 倒是允昭，满是兴味地询问：“本宫不知，教坊司什么时候来了个小美人呀？” 退下！ 佟妃好不容易塞个人，怎么能退下！ 得圆了佟妃的想法才是啊！ 瞧瞧，还是她善良！ 话落，满室寂静。 给皇上献美人，并非什么新鲜事儿。 皇后为了贤名，历来是放任不管的。 钮祜禄妃轻笑一声。 皇后怕是人傻了，明日这皇城就要纷传皇后善妒了。 教坊司的主管太监赶忙跪下请罪。“禀告皇后娘娘，原定下的宫人突发恶疾，这才换了人。” 看着跪在地上肩膀轻轻抖动、显得格外令人怜惜的乌雅氏。 允昭疑惑地发问：“这么说，那这人是你们教坊司的？” 主管太监就是拿准了皇后不会在这些小事上发作，所以就给佟妃行了个方便。 “皇后娘娘恕罪，不是教坊司的。” “想来是事发突然，教坊司才如此行事，娘娘何必苛责呢。”佟妃虽不想乌雅氏好过，但也不想毁掉她。 允昭无视佟妃的话：“据本宫所知，这种情况，教坊司是有其他人选的？” 看着满头虚汗的主管太监，允昭继续发问：“难不成人都突发恶疾了？” 也不指望主管太监说出点啥，允昭发了话：“国有国法，宫有宫规。如有意外，多半是人为。放任意外，就是纵容人心。” 在座各位纷纷感叹皇后嘴皮子溜。 瞧瞧这话说的，如有意外，多半是人为。 还…挺有道理的… “皇上，臣妾觉得此事还是查一查为好，您觉得呢？” 她身为皇后，自然可以去查，但是佟妃不是喜欢试探皇上的心意嘛？ 她就再来帮佟妃试探试探。 所谓杀人诛心嘛，消灭敌人自然要先消磨她的斗志。 佟妃开口劝道：“表哥，不过是临时换个人罢了，何必在除夕小题大做呢？” 钮祜禄妃看够了好戏，只觉得现在的皇后，当真是半点亏不吃。 不过，踩佟妃一脚这种事，怎么少得了她。 最好大家都来踩一脚！ “皇上，今日能在教坊司换个人，那明日也许就能在乾清宫换个人，臣妾倒是觉得皇后娘娘思虑周全。” 康熙沉吟片刻，“李德全，查一查，再报给朕。” 到底顾忌着佟家和佟妃，没能在大殿上发作。 允昭自然知道此事最终不过是处置个奴才，但她才不受一点气，有气就出，有火就发。 --- 回到坤宁宫，允昭兴致勃勃地拉着皇上又用了一碗鱼羹。 康熙看了看餍足的允昭，像只乖巧的小猫咪，吃饱了懒懒地靠在贵妃榻上，和方才咄咄逼人的样子判若两人。 忍不住开口调侃：“依朕看，昭儿才是只小猫，方才露出小爪子要挠人，吃饱了又收起小爪子乖巧的很。” 允昭瞬间炸毛，她才不是小猫咪，她想当大老虎来着。 老虎多厉害啊，猫还是太弱了。 她可是皇后，猫可还行。 “皇上是在说臣妾方才过分喽，难不成是心疼您那亲亲表妹啦？”说完还自以为气势汹汹地瞪了皇上一眼。 康熙看着炸毛的小猫，“自然是心疼朕的皇后。” “昭儿怀孕辛苦，今夜就不必守岁了。” “不要。皇上，来年皇儿就要来到咱们身边了。臣妾准备了做天灯的材料。”说着向司琴使了个眼色。 “咱们边守岁，边做天灯，亲自为皇儿祈福好不好？” 看着允昭眉眼间满满的温柔和期待，康熙也感受到了温暖，当年额娘一定也是这样期待他的降生。 “好，咱们亲自为皇儿祈福，希望皇儿一生平安。” 于是，这一年的除夕夜，天底下最尊贵的两个人花费了一晚上的时间，做了一盏天灯。 然后，两个人亲手挂在了允昭为皇儿准备的房间门口，亮了一夜。 允昭希望留下一些痕迹，可以告诉她的孩子。 他是在阿玛和额娘的期盼中诞生的。 也希望以后的除夕夜，无论康熙在哪，都能想起他曾饱含期待和祝福的为孩子做了一盏天灯。 就在两个人往回走的时候，烟花闪耀，照亮了整个紫禁城。 新年到了。 允昭歪头看着身旁高大可靠的皇上，莞尔一笑。 忙拉着康熙走到寝殿门口，指了指亮着的天灯。 “这是臣妾这几日亲手为夫君做的天灯，愿夫君新的一年康健顺遂，平安无疾。” 看着比皇儿那盏更加复杂精美的天灯，康熙心里感动。 皇后有孕，身体不便，又嗜睡。 想来这天灯做的并不易。 天灯发出暖暖的黄光，不仅温暖了这凉夜，也温暖了康熙的心。 康熙默默地将允昭抱紧，久久未松开。 除夕夜，烟花下，天灯旁，佳人巧笑倩兮。成为康熙这一生中最为温暖的回忆。 皇玛嬷对他慈爱，但很严格。 生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总归是有些模糊。 皇阿玛偏宠董鄂氏，只喜欢她的儿子。 嫔妃们对他的感情里边总是掺杂着权利和家族。 皇后是唯一一个对他情意满满而又真诚单纯温暖的人。 允昭躺在床上便睡着了。 却不知，康熙在她入睡后，起身到外间，亲手为她做了一盏天灯。 --- 待允昭醒来，天已大亮。 走到门口，刚要指挥人将天灯收起来，便看出了不同。 “司琴，都说一孕傻三年，本宫是不是也傻了啊。本宫记错了嘛？本宫做的天灯不是这样的。” 司琴几个都忍不住笑了，连苏嬷嬷脸上都挂了笑。 司琴笑着解释：“娘娘，这是皇上为您做的天灯，您做的那盏，皇上拿走了。” “皇上说应该是放在乾清宫才对。” 司棋也满脸笑意，“皇上可是做了将近一个晚上呢，也就睡了半个时辰就回乾清宫了。” 允昭心里有些甜蜜，“快，好好地给本宫收起来。” “弄坏了，本宫可不饶你们。” 皇上第一次亲手给她做的东西，必要保存好才是。 —— 不过两日，皇上就免去了教坊司主管太监的职，处死了一个太监和一个教习姑姑，并责令佟妃处置乌雅氏。 司棋愤愤不平，“这算什么处置，明明是” 允昭放下手里的书，瞪了司棋一眼，“要灭敌人志气，自己需得先沉得住气。” 倒也不必急，乌雅氏一看就不是个简单的。 一击不成，必有后手。 说罢继续给念书。 自打有孕开始，允昭便每日雷打不动地念书。 康熙有时遇上，也会兴致勃勃地念一念。 只不过，允昭念的都是诗词杂记，美其名曰怕皇儿无聊。 康熙第一次遇见允昭念游记的时候，当下没说什么，当夜却半宿没睡着觉。 皇后失忆后，人都不靠谱了。 于是，康熙开始念经史子集。他的嫡子怎么能只知道诗词杂记呢。 为免皇儿受允昭影响太大，康熙还经常特意抽出时间来给皇儿念书。 李德全都惊呼，皇后娘娘这争宠方式真是高。 第8章 后宫好大一场戏，已入局中 月份越来越大，允昭行动越发不便。 除了必须的运动，允昭最喜欢靠在贵妃椅上。 “娘娘，张氏发动了。” 允昭猛地坐起来。 苏嬷嬷赶忙过去扶住允昭，“娘娘，小心身子。” “嬷嬷安心，本宫无事。” “走，去看看。” 储秀宫后殿，看着一盆盆端出来的血水，允昭有些腿软。 到底是失忆了，她第一次见人生产，有些心慌。 司琴看着允昭越来越白的脸色，担心的紧。 不过片刻。康熙便匆匆赶过来了。 “皇上，张庶妃还在生产，太医说一切安好。” 康熙了然地点点头。 看见允昭苍白的脸色，突然想起允昭失忆了，想来看见这场景心里害怕。 “天色已晚，皇后回去歇息。” 允昭点点头，她确实想回去休息。 “好，那臣妾先回去了。” 回到坤宁宫，用了碗鱼汤，允昭便平复了心绪，睡了。 却不知，后宫好大一场戏。 翌日一早，允昭便询问：“张氏可生产了？” “张庶妃产下一女，但皇女体弱，太医说须精细养着。” 允昭有些诧异，“昨日不是说胎象很好嘛？” 司棋连忙眉飞色舞地解惑：“娘娘不知，昨个夜里那真是好大一场戏。” “您回宫不久，佟妃娘娘便以夜深、不要耽误皇上休息、影响早朝为由，请皇上去承乾宫休息了。” “可是，皇上到承乾宫不过一刻钟，便传出佟妃娘娘去了偏殿休息的消息。” 允昭惊讶地抬起头，随即询问：“是乌雅氏？” “娘娘料事如神，正是那乌雅氏，趁佟妃娘娘洗浴的时候，进了寝殿，正好皇上也在，等佟妃娘娘回去的时候已然晚了。” 允昭莞尔一笑。这乌雅氏果然不负所望。 “然后就有人将消息告诉了张氏，张氏就难产了。” 允昭不禁乐了。 谁这么损。 乌雅氏这战斗力真是喜人呢。 不过，她倒是觉得此事没这么简单。 “司琴，去查一查，本宫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张氏胎养得好，何至于气得难产了。” 虽然张氏这种轻狂的女人确实有把自己作死的潜质。 但是有时候前因后果太顺畅，也是一种问题。 “对了，皇上可给了乌雅氏位分？” “娘娘，是庶妃。” 允昭有些诧异，皇上一向在位分上小气，这乌雅氏倒是有些本事。 要知道，马佳氏和呐喇氏这些生产过的女人也是庶妃。 不待允昭细想，便好似听到了赫舍里夫人的声音。 允昭不自觉地探头望向门口，又把脑袋收回来。 真真是糊涂了。额娘怎么会在坤宁宫呢。 “臣妇向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允昭猛的睁眼，瞬间红了眼眶，起身将赫舍里夫人扶起来，扑到赫舍里夫人怀里。 “额娘，额娘。” 赫舍里夫人也跟着红了眼眶，她自然明白女儿的不易。 失了记忆，她总是担心被一家人宠着的小娇娇不能应对这深宫。 今日见了人，总算是安心了点儿。 到底顾忌着允昭怀孕了。 “娘娘可莫要哭了，皇上派臣妇来安抚娘娘，娘娘一直哭，皇上可是要让臣妇回去了。” 允昭抬起头看着赫舍里夫人，眼神亮的惊人，“额娘要一直陪伴我嘛？” 赫舍里夫人笑着点点头，“李公公一早来府里传话，说皇上不放心你，请我入宫陪你，直到生产。” 康熙今晨想起允昭苍白的面色，总觉得允昭被张氏生产吓着了，便派李德全请赫舍里夫人入宫陪伴。 允昭开心的挽着赫舍里夫人，“额娘，您看，我就说我和皇上感情甚笃。” 赫舍里夫人点点头。又有点担心女儿深陷其中，这皇宠当真是最求不得的。 但看着允昭满足的样子，到底没有把话说出口。 —— 又到了嫔妃请安的日子。 允昭极困，但想起近日乌雅氏的盛宠，又来了精神。 宫外使银子都买不到的戏，她怎么能错过。 要说这乌雅氏，绝对是后宫的一个特例了。 宫女之身，包衣之女，初次承宠，便得封庶妃。 一朝得宠之后，更是引得皇上连连召幸，让满宫嫔妃恨得牙痒痒。 果然，请安之后，满宫嫔妃都默契地把目光放在乌雅氏身上。 董庶妃服侍皇上早，又曾生一女，虽未养活，但也有那么两分骄傲在。 “乌雅妹妹这气色真是一日比一日好呢。” 乌雅庶妃浅浅地笑着，“谢谢董姐姐夸奖，奴婢新得了个养肤的方子，姐姐若需要，妹妹立马奉上。” 董庶妃看着乌雅氏的娇柔样子，就不屑，“那倒是不必了，左不过是太医院的一些方子，能有多大区别呢？” 李庶妃瞥了眼董氏，“乌雅妹妹日日承皇上雨露恩泽，气色自然好，董姐姐自然比不过了。” 董庶妃瞪着李庶妃，想说什么，又未开口。 允昭心里乐的很。 要她看，董庶妃这个人绝对是欠骂。 说不过别人，还要回回挑头。说话喜欢弯弯绕，碰见好性的倒还好。 碰见张氏和李氏这样的，明火执仗地说她，那真是能把她气死。 乌雅庶妃倒是开口了，“奴婢当不得李姐姐这句话，奴婢资历尚浅，还需要多向各位姐妹看齐。” 钮祜禄妃看着有些得意的佟妃，“怎得就当不得了，谁人不知，皇上到了承乾宫，都是去后殿呢。” 佟妃瞬间火起，“呵，钮祜禄姐姐这是羡慕承乾宫嘛，毕竟那昭仁宫可真是，唉。” 钮祜禄妃从容得很，“本宫有什么好羡慕的，羡慕妹妹你和皇上能在前后殿嘛。” 允昭憋着笑。 钮祜禄妃这嘴，太损了！ 眼看着佟妃面红耳赤，乌雅庶妃忙上前理了下佟妃的衣袖，“娘娘，这里缠住了，可别弄坏了娘娘的镯子才是。” 看到镯子，佟妃立即弯了弯嘴角，轻轻地抚摸着镯子。 “都是本宫大意了，差点弄坏了表哥特地为本宫寻的镯子。” 允昭心下惊讶。 这乌雅氏当真是极有眼色，也有几分小聪明。 一句话就将盛怒的佟妃拉回来了。 —— 允昭如常在坤宁宫的小花园遛弯儿。 “你知道乌雅庶妃是怎么得宠的吗？” “怎么得宠的？” “你没发现吗？乌雅庶妃和皇后娘娘的穿着和妆容是有几分相似的。” “你这么说，好像是。可是皇后娘娘。” “别可是了。是有人听到皇上说乌雅庶妃有两分像皇后了。” 一听声音，司棋立马绕路上前去呵斥她们，没想到还是被允昭听到了。 允昭歪头看向司琴：“司琴，宫中有此传言？” 司琴看允昭还算平静，摇了摇头。 没想到，下一秒，允昭便腹痛不止。 “娘娘，娘娘。” “传太医，快传太医啊。” 第9章 皇后娘娘早产了，匪夷所思 康熙听说皇后早产的消息，立马匆匆忙忙地往坤宁宫赶来。 而此刻的坤宁宫，允昭正在产房中蓄力待产。 外间，嫔妃们都已到了。 董庶妃低声问身边的呐喇庶妃：“在来的路上，我听说皇后娘娘是听到乌雅庶妃因像皇后娘娘才得宠的消息而早产的，不知是真是假啊？” 呐喇庶妃轻轻地摇了摇头，面上一脸希冀，“希望娘娘平安生产。” 其他人也都作出祈祷的神态。 司书听到消息，心里一紧。 消息竟然这么快出了坤宁宫。 这背后之人实在是阴毒，不仅要谋害皇嗣，还要毁娘娘的名声。 坤宁宫内一定有内鬼。 康熙进来便看到一群花枝招展的嫔妃，只觉得烦躁的很。 来的路上就听说了事情始末，但他不觉得允昭会因此早产，必定是有人暗害。 等嫔妃们请完安，立即开口：“都回去。” 听见允昭压抑的声音，康熙心里也一丝难受。 允昭听到皇上来了的消息，忍不住呼唤皇上。 康熙听到压抑的呼喊声中好似夹杂着皇上两个字，忙靠近产房，果真是允昭在呼唤他。 “昭儿，朕在呢，昭儿安心生产，朕会一直陪着你。” 听到康熙的承诺，允昭有些安心，轻轻地说了声好。 赫舍里夫人自然听得出皇上言语间的亲昵和安抚。 这一刻，她突然有点放心了。 --- 不一会儿，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就到了。 看着站在产房门口当木桩的皇帝，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相视一笑。 皇后生承祜的时候也没看到皇帝如此姿态，连她们进来都未察觉。 想必是失了忆的皇后更合他心意。 “皇帝，皇后如何了。” 康熙回头看见太皇太后和皇太后，有些不好意思。 “皇玛嬷安心，林院首说应当无碍。” 眼看着夜深了，康熙便请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回去了。 康熙越等越心急。他自然知道妇人生产的凶险。 终于，一声啼哭声穿透这夜的黑暗，传到康熙的耳朵里。 不算响亮，却极其悦耳。 赫舍里夫人抱着小皇子出来，“恭喜皇上，喜得皇子。” 康熙看了眼襁褓中的儿子，满心欢喜。 又想起允昭，“皇后如何？” “昭儿有些累，睡过去了，皇上不必担心。” 看着儿子，只觉得欣喜。 但又有些忧心，他已经夭折了五个皇子了，只有保清活着，还是养在明珠家里。 不自觉地说出：“保成，以后皇儿就叫保成了。” 保佑皇儿平安成长。 仔细一想，这名字越想越好。 “赏，今日皇后平安产子，坤宁宫上下都有赏。” 该赏的要赏，该查的也要查。 只不过是悄悄去查。 敢对他的皇后和嫡子出手，胆子大的很。 —— 次日，允昭醒来的时候，只觉得疼得很。 苏嬷嬷看到允昭醒来，忙先给允昭喂了杯水。 “嬷嬷，快把皇儿抱过来我看看。” 苏嬷嬷看着生完孩子还一脸生动鲜活的皇后，心里突然觉得这样的皇后也很好。 刚要应下，赫舍里夫人便抱着保成进来了。 她的闺女她最了解，醒来绝对是先看孩子。 允昭看着身旁的儿子，只觉得人生都圆满了。 赫舍里夫人低声劝道：“好啦，看到保成了，娘娘先用点饭。” 允昭轻轻将食指放到儿子的小手里边。 “保成，皇儿叫保成？” “对，昨夜皇上给起的小名。” 允昭顿时有些怨念。 大名指定是皇上起，怎得小名也要起。 赫舍里夫人一看允昭撅起的小嘴儿，就知道允昭那不靠谱的想法。 保成作为嫡子，当然是皇上起名了。 何况刚出生就得皇上赐名，这是荣耀呀。 刚想劝两句。 康熙走进来，看见允昭带有怨念的眼神，不禁乐了。 “昭儿不喜欢朕起的小名吗？” 赫舍里夫人请安后忙带着人退出去了。 皇上坐在床边，轻轻地摸了摸儿子的小脸，轻声解释。 “朕夭折了五个皇儿，昨夜见到保成的时候，下意识就说出了这个名字，保成，保佑皇儿平安成长。” 允昭看着康熙满是温柔的眼神，其中夹杂着丝丝伤痛。 是啊，他不仅仅是皇上，还是一个父亲，一个连丧五子的父亲。 这一刻，允昭是相信康熙的真心的。 允昭将手轻轻地覆在康熙手上，“保成一定会平安长大的。” 明明产后允昭的力量微薄，康熙却感觉到了异常坚定的力量。 康熙微微一笑，满是爱怜地看着孩子，“当然，阿玛一定会保护保成平安长大的。” 连丧五子不利于他坐稳江山，他需要孩子，更需要嫡子。 汉臣重嫡庶，他对保成的重视也关乎着汉臣的拥护。 何况是他和昭儿的孩子。 看过皇后和孩子，康熙便急匆匆回乾清宫了。 看着保成安然沉睡的小脸，允昭仔细思索着生产前的细节。 “司琴，查的如何了？” “娘娘，发现两处异常。一是当时闲话的两个宫女，其中一个宫女身上有香包，对女子生产不利。” “二是娘娘每日散步路过的流水，被放入了药物，入水后散发味道，随风可入口鼻。” 允昭顿觉匪夷所思。 早就知晓宫中暗招层出不穷，真是没想到还能这么干。 果然，宫中害人都是拐十八个弯。 坤宁宫内的水流是死水，水中无活物，隔一段时间就要换次水，只是个景致。 当真是隐秘。她都有些好奇是怎么查出来的了。 谁会想到去查那水流呢。 察觉到允昭好奇的神情，司书解惑。 原没想到去查那水流的，只是恰巧当日宫内混乱，大公主养着的小猫闯了进来，喝了那水后出现异状。 大公主派人悄悄地递了消息。 而后一查，才发现那水流有问题。 允昭想起康熙从恭亲王常宁府中接到宫中教养的大公主，不禁感叹果然皇宫的孩子也不能等闲视之。 “可查出背后之人？” “传闲话的丫鬟招认是钮祜禄妃指使的，负责水流的小太监招认是佟妃交代的。” 允昭冷笑一声，当真是有意思呢。 “把这丫鬟给钮祜禄妃送过去，把太监给佟妃送过去。把实情告诉她们，如果她们无异议，本宫就报皇上处置了。” “另外，警告她们，如果人没了，这罪名就直接算在她们头上。” 司琴和司书眼神发亮。 娘娘这招果真是高。 这么容易的招认，必有猫腻。 以钮祜禄家和佟家的实力，真要下手，绝不会选这种奴才。 钮祜禄妃和佟妃为了撇清嫌疑，必然全力调查。 真正的背后之人为永绝后患，也可能会趁机下手。 而她们只需要紧盯两宫动态，或有收获。 第10章 每日给保成洗脑，允昭开窍 钮祜禄妃和佟妃见到人的时候，不约而同地陷入沉默。 任谁也没有想到皇后就这么大张旗鼓地把人送了过来。 钮祜禄妃扭断了一只护甲，暗叹皇后狡诈。 从皇后晕倒开始，这人就跟开了窍了一样，越来越不好对付了。 佟妃砸了满屋的瓷器，才舒服了点。 她真是头次见把钉子送回到“主子”手里的，也不怕错过真正的幕后主使。 不管两人作何感想，还是认命地全力调查。 康熙听到李德全的汇报，轻笑了一声儿。 这鱼当真没白吃。 儿子聪不聪明他不知道，这额娘当真是聪明了。 “李德全，去给你主子娘娘点桌鱼宴送过去。” —— 晚间，看着送进来的一道道鱼，允昭疑惑，“司琴，本宫不是说了，再也不吃鱼了！” 司棋快步走进来解释，“娘娘，是皇上刚赐下的。” 允昭大脑快速运转，皇上赐宴，不能不吃。 可她一点都不想吃！怎么办？怎么办！ 康熙走进来正看见皇后眼睛只盯着鱼，还以为是皇后想吃。 “昭儿想先吃哪个？” 允昭看见康熙仿若看见天神，忙眼神示意司琴她们退出去。 康熙见允昭生动的小表情，不禁好奇，坐在床边，等着允昭开口。 允昭拉住康熙的一只手，可怜兮兮地看着皇上，“皇上，是保成喜欢吃鱼，臣妾不喜欢的。” 康熙好笑地点点头，他跟着都快吃吐了。 看来确实是皇儿爱吃鱼。 “那昭儿想吃什么？朕差人给你换一桌。” 允昭立马喜笑颜开，“皇上真好，苏嬷嬷会给臣妾做的。” “说是，说是有助于妇人产后恢复。” 她本来不想吃苏嬷嬷口中那些个吃食，听着就难吃。 但是她额娘说，月子坐不好，可是要影响寿命的。 她可得好好活着！所以吃还是。 而且身体恢复不好，皇上也不会喜欢的。 一听这话，她便默默地点了点头，羞红了脸。 康熙自然知道允昭口中的产后恢复是什么意思，只是看着允昭羞怯的样子有些新奇。 “那昭儿可要好好恢复，朕要检验成果的。” 说完还挠了挠允昭的手心。 这下允昭耳朵都红了，忙松开康熙的手，给保成掖被角。 自此，允昭便开始了魔鬼的一个月。 苏嬷嬷做的那些吃食果真是难吃。三番两次想让苏嬷嬷改改食谱，都被严词拒绝了。 吃食难吃也就罢了，为了身体恢复，还要遭受苏嬷嬷两天一次的按摩。 第一次按的时候，允昭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要不是她额娘一直在旁边安慰说都是这样，她都觉得苏嬷嬷是来暗杀她的。 她阿玛还给她送来了一个专门教习女子的嬷嬷。 她还没说什么，她额娘就开始嘀咕，老爷怕不是也失忆了，都生了孩子了，送什么教习嬷嬷。 允昭立马乐了，她也好奇阿玛想干什么。 只不过这嬷嬷来了，允昭就笑不出来了。 这嬷嬷姓马，最擅长的是帮助女子健体塑形。 赫舍里夫人听到此处，便想起，闺女上次生产，就备下了，但是被闺女拒绝了。 老爷生气，她宽慰了两句。 当时老爷怎么说来着，一点儿不懂男人的心思，就只能守着尊荣过日子。 说到这，看着允昭眼中的点点亮光，便知道闺女开窍了。 允昭没想到的是，这健体塑形也不是什么好受的事。 好在看着逐渐恢复、比以前还要好的身材，心里舒服了点。 允昭唯一的安慰就是看着变得白白嫩嫩、一天一个样儿的保成。 如无意外，保成整天整晚都在允昭身边。 喜爱是真，但更怕保成被送出宫去。 因为连丧五子，康熙觉得宫里可能养不大孩子，就将呐喇庶妃的孩子送出到大臣家里养着。 说起来也是奇了，保清从满月到现在，两年多了，甚少生病，长得虎头虎脑的，身体健康的很，比以往宫里的孩子养得都好。 有一次，太皇太后和康熙提起来这事，还赞扬康熙将孩子送出宫当真是个正确的决定。 从生了保成，允昭就担心康熙将保成也送出宫去。 允昭也犹豫过，但是她还是觉得没有人比她更在乎保成的安危。 她要自己养！ 于是，保成每天被允昭洗脑。 晚间，又到了洗脑的时间，也是保成一天中最开心的时候。 因为额娘会贴贴，抱抱，拍拍，会和他玩儿。 允昭看着眼眸晶亮的保成，只觉得心都软了。 如果错过保成的成长，真是要抱憾终身。 允昭晃着保成的小手，“保成乖，看到额娘这么开心呀？” 保成紧紧抓住允昭的手。 “对，保成聪慧。” “保成要每天看到额娘，对不对？” “保成不要离开额娘，对不对？” 然后把保成放远一点儿，不抱他，“保成，你要看不到额娘了。” 保成立马哭了起来。 起初，司琴几个在房门外听到允昭这动静的时候，忍不住再次怀疑娘娘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附体了。 后来察觉出允昭的意图后，都不再多想了。 唉，娘娘不容易啊！ 一个月，保成习惯了额娘每天来这么一次。只要他哭，额娘就会抱他。 他觉得额娘在和他玩儿，所以非常配合。 玩了一会儿，允昭就哄保成睡着了。 她没有把握能说服皇上，让保成习惯她，也是留一条后路。 她能看出来，皇上非常在乎保成，也一定会考虑保成的感受。 从赐鱼宴之后，允昭就没再见过康熙。 毕竟月子期间，她自己都不忍看自己的样子，自然也不愿皇上看到。 哄保成睡着后，允昭便去洗澡了。 天知道，她一个月不洗澡，快疯了。 “明日晚间的布置和衣服可准备好了？” 司琴想到那些东西，不禁有些感慨，娘娘当真是变了。 一年前，如果有人告诉她娘娘要准备这些东西，她定是死都不信。 “准备好了，娘娘。” 保成满月，皇上应该会到坤宁宫。 她一定要说服皇上，打消把保成送到大臣府上养的想法。 想到司书打探的消息，不由心里一沉。皇上还未有明确的表示，应当是还未决定。 一个月以来，皇上也从未谈过这事，想来心里定是犹豫的很。 毕竟连丧五子，她懂他心里的纠结。 只能寄希望于明晚，皇上能听进去她的话，能考虑她和保成的感受。 第11章 满月宴赠升摇车，惊艳全场 满月之日，允昭沐浴更衣，换上朝服。 看着镜子中模糊的面庞，允昭第一次有了做皇后的实感。 自失忆以来，她偶尔会有种在梦中的感觉，梦醒以后，她又回到了赫舍里府邸。 她也曾问过司琴她那些缺失的记忆。可听完之后，她觉得非常陌生。 纵使是出于进宫前对皇宫的恐惧，以及进宫后遭受后宫的接近打击，她真的会那样过活吗？ 所以，她总觉得不真实。 生保成之时，她有了做母亲的实感。 而今日，她有了做皇后的实感。 她要护佑保成平安长大，守好皇上的真心，守好皇后的地位尊荣。 今日晚间，皇上一定会来坤宁宫。 为了留住保成，也为了讨皇上欢心。 她突破皇后这身份的束缚，做了那样的布置和安排，希望皇上会喜欢，希望能得偿所愿。 还没等她深思，就听到了乳母请安的声音。 看到看着保成正伸着胳膊求抱抱，立马将保成抱到怀里，“保成是不是想额娘了？保成今日真好看。” 司琴等人在旁边附和，连一向刻板的苏嬷嬷都带着笑意，“娘娘，小皇子当真是奴婢这么多年见过最俊俏的孩子”。 允昭看着怀里笑得眯眯眼的保成，异常满足。 皇子满月宴，只是小范围的宴会。 除却宫妃、皇子、公主，就是宗室，赫舍里家。 为了表示对保成的看重，也为表示器重，康熙还邀请了一些大臣参与。 眼看时辰到了，允昭抱着保成往外走。 边走边说：“一会儿，保成要看到好多人，不要怕，额娘一直在，保成要乖乖的，好不好？” 保成像模像样地发出了一声类似嗯哼的声音。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 “额娘就知道，保成最聪明了。” --- 允昭到场的时候，除了太皇太后、皇太后和皇上，都到了。 想来康熙是去接两位长辈了。 允昭满心关注着保成的反应，本以为保成会害怕哭闹。 没想到保成眼里只有好奇，四处看着。 带着保成入座后，允昭便叫了起。 众人还未起，又听到通报声。 允昭忙站起来一起行礼。 康熙和皇太后扶着太皇太后入座后，便叫了起。 看到允昭妆容精致，气色绝佳，甚至是比刚入宫时还要美，康熙觉得惊奇。 没等康熙多想，便听到一道焦急稚嫩的声音。 果然是保成在求抱抱。 这一个月，他虽然见不到允昭，保成还是常常见的。 但是今日这场合，满人抱孙不抱子，还是别抱了，只是拉了拉保成的小手。 却说，满宫嫔妃的牙都要咬碎了。 本以为皇后生产完会更加憔悴，毕竟妇人生产完都会臃肿苍老几分。 没看那马佳氏就是在连续生产中越来越沧桑的。 没想到皇后不但没变胖变丑，还变美了。 谁能想到皇后那张木讷的脸上还能焕发出这样的光彩呢。 而宽大的皇后朝服下，隐约可见更胜于从前的身材。 众妃此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真是邪了门了。 再看皇子，不是说皇后受惊生产，于皇子有些妨碍嘛？怎得养得这般好。 太皇太后和皇太后此时也开心极了，正是听了太医那有些许妨碍的话，两人就洗三见了一次，此时稀罕的紧。 “皇后，将保成抱来，哀家看看。” 允昭忙将保成抱过去。 太皇太后抱着保成，掂量着确实是康健，才放心下来。 皇太后也凑过来，看见保成也十分喜欢：“皇额娘，保成长得当真是好。” 太皇太后点点头。“皇后养得不错，当赏。” 听着苏麻喇姑念的单子，有心人自然听出正是当年太皇太后生下先皇时的赏赐。 可见，太皇太后的看重。 皇太后和皇上自然也跟着赏赐了些稀罕的物件。 满月宴重头戏自然是给保成的馈赠。 先是太皇太后赏赐了长命锁，皇太后赏赐了金项圈。 然后皇上赏赐了一块玉佩，成色极佳。 接下来就是众妃，康熙的兄弟福全、常保等宗室，都相继送了礼物，说了些吉祥话。 到了赫舍里家，便看到四个小太监抬着升摇车放到中央。 只见这升摇车做的极为精巧，船形主体刷着红漆，饰有金银，并有各种精美的彩绘，其中写着长命百岁、福寿绵长等吉语。 看见这升摇车，众人直道赫舍里家有八百个心眼子。 这升摇车是满人的旧俗，这些年已经被众人遗忘了。 赫舍里家送这升摇车，不正是给皇上留下了不忘本的印象，又隐晦地表达了对皇上的衷心。 恐怕太皇太后也会肯定赫舍里家的忠心。 再看皇后娘娘怀中小皇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升摇车，想来这赫舍里家以后自然在小皇子心中印象深刻。 康熙看着自家皇儿的反应，自然知道他极为喜欢，立即出口夸赞：“赫舍里家有心了。” 噶布喇夫妇见到小皇子喜欢，自然是开心的。 --- 宴席结束后，允昭回到坤宁宫，就看到躺在升摇车中的保成极为兴奋，可爱的紧。 允昭换下皇后朝服，去寝殿中看了看布置，便回去继续和保成玩儿。 康熙批完了奏折，想起皇后姣好的容颜，遂马不停蹄地赶到坤宁宫。 皇后正在哄保成入睡。 这康熙还是第一次见，也走过去，坐在床边。 保成见康熙来了，立马要康熙抱抱。 康熙将儿子抱进怀里，“保成，我是阿玛。” 允昭闻言笑了笑，“皇上，保成知道的。只有见到皇上和臣妾时，保成才会要抱。” “是嘛？皇儿聪慧。” 允昭笑了笑，满月的小儿，哪里聪慧了，皇上怎得也如此。 美人娇笑，康熙有些意动，便将保成放到床上，传唤乳母来哄保成入睡。 “昭儿，咱们也早些歇息。”康熙拉着允昭的手就往外走。 允昭似往常般板着脸看了保成一眼。 保成立即哭了起来。 允昭便放开康熙的手，回去将保成抱在怀里轻哄。 保成便止住了哭声。 “皇上，保成必须要臣妾看着才能入睡。” 康熙顿觉惊奇，来回试了几次，果然如允昭所言。 允昭哄着保成入睡，非常欣慰。 她儿子太聪明了！ 多配合！ 余光看到康熙思考的样子，心里泛起期待。 再想到寝殿的布置，允昭脸颊泛红，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第12章 许一个洞房花烛，似仙似妖 保成入睡后，康熙和允昭轻声走出门。 允昭看着康熙欲言又止的样子，微微一笑，“皇上，先行沐浴可好？” 康熙点点头，他也需要再思索一番。 看着康熙的背影，允昭也加紧步伐去沐浴更衣。 康熙沐浴完，便被引到寝殿。 进门之后，才发现不同以往的布置。 回身一看，门已紧闭，屋内只他一人。 不禁轻笑，他倒要看看皇后的小心思。 屋内可见自屋顶挥洒而下的轻纱，在光影中甚是神秘、朦胧。 康熙穿过层层纱幔，本以为会见到允昭。 却不想凤榻上空无一人，只是锦被换成了龙凤呈祥的龙凤被。 康熙转身看向桌上摆着龙凤双烛，便走了过去，坐下来看了看桌上的酒杯、糕点。 “皇上，臣妾来晚了。” 康熙抬头，只见纱幔中影影绰绰，依稀可见其身形。 允昭略有些抖地给康熙行礼。没有被叫起，允昭内心忐忑。 这衣服的样儿是马嬷嬷得知她有心安排后献上的。 哪怕她是个大胆的性子，看到图样也有些犹豫。 可是皇上也是男人，又是他的夫君，她觉得可行。 何况她本就没想在私下也守着种种规矩，那不是生生将皇上推远。 康熙见允昭一身柔纱，走动间飘逸似仙，可那柔纱下却依稀可见被锦衣紧紧包裹的形体，光影下魅惑如妖。 不禁愣了片刻，这是他的皇后？ 允昭微微抬头，看到皇上深邃的眼神，不由轻颤一下，“皇上，臣妾腿麻了。” 康熙这才回过神，赶忙将允昭拉起来。 允昭扶着皇上坐下，侧坐在地毯上，然后趴在皇上膝上。 看了眼皇上愈加深邃的眼神，允昭不禁感叹马嬷嬷真是厉害。 马嬷嬷怎么说得来着，这样的姿势最是能激起男人的怜悯和保护欲。 允昭抬头看着康熙，“皇上，自我失忆已有一年的时间，所有人都坚定地告诉我，我是皇后，可我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感到恐慌，我会在面临困境的时候感到怯懦，我会在独自一人的时候感到无力。” “我经常会觉得这就是大梦一场。” “梦醒后，再睁眼，我就回到了赫舍里府邸。所以，我告诉自己，既已入梦，那就做个好梦。” 康熙看着苦恼自述的皇后，眼神中流露出满满的无助和恐慌，内心闪过丝丝心疼，轻轻地摸了摸允昭的头。 允昭朝着康熙微微一笑，“我本以为我会始终这样如坠梦中，直至生产那日，我听到保成的哭声，突然有了真实的感觉，我真的是保成的额娘。” 康熙看着允昭流露出来的温柔，也有些触动。 允昭抬头看着康熙的眼睛，像是要把康熙深深地刻在心里。 “生产之时，我有那么一刻感觉自己可能就要走了。” “生死之间，我想起了皇上，可是和皇上的回忆是那么的短暂。我不记得我是怎样嫁给皇上的，脑海中没有任何关于大婚的记忆。” “那一刻，我觉得我的这个梦一点都不美。” “皇上，时至今日，我脑海中仍然没有任何与皇上大婚的记忆。我也担心我这一生都始终想不起那些回忆。所以，我命人做了这些布置。” “皇上，可愿圆我一个美梦？” 康熙看着脆弱如琉璃、泪眼朦胧的云昭，只觉得心口泛起细密的绞痛。 “好”。 康熙轻轻地将允昭扶起来，揽在怀里，拿起桌上的两只酒杯，将一只递给允昭。 允昭喝过交杯酒后，一只手遮住康熙的视线，“皇上，我年少时看话本子，也曾想象我未来的夫君是什么样的。” “我那时想，如若有一日，我若是嫁给了心悦之人，必为君一舞。” 说罢，允昭到地毯中央，起舞。 谁能想到，赫舍里家的小姑奶奶幼时私下勤练舞是存了这样的心思呢。 只因看话本子，觉得给心爱之人一舞，是一件饱含爱意的事儿。 少女的想法总是冲动且热烈，一腔热情，不受这世俗的约束。 哪怕是世家贵女，也有过这样不能与外人道的想法。 这是独属于少女的梦。 看着翩翩起舞的允昭，康熙心头越来越火热。 允昭一舞毕，看着康熙炽热的眼神，突然生出一丝胆怯。 看着有了退缩之意的允昭，康熙轻笑出声，大步走到允昭面前，“昭儿当真是有倾国倾城之姿，一舞动人心。” “得昭儿真情流露，朕心甚悦。昭儿切勿恐慌，朕确是昭儿的夫君，再有犹疑之时，便来寻朕，朕自当为昭儿排忧解难。” 看着面前似仙似妖的佳人，到底没忍住将美人抱起来。 “今夜，朕便圆妻子一个美梦。” 月儿高悬，轻纱缭绕，龙凤双烛燃到天明。 --- 允昭一片赤诚之心，将她的爱慕、她的心绪、她的恐慌都原原本本向康熙地展露出来。 康熙听懂了允昭的心，也舍不得允昭始终如坠梦中。 何况怎么能是圆允昭一个美梦呢。 于他而言，从身体，到灵魂的契合，何尝不是他的一场美梦呢？ --- 司棋走到寝宫门口，看着守了一上午的司琴，“司琴姐姐，可要唤醒娘娘，再晚要错过午膳了。” 司琴摇摇头，“皇上临走前，特意交代不要吵醒娘娘，让娘娘多休息片刻。” 允昭此时已是醒了，揉着自己发酸的腰，暗自惊叹皇上劳累一夜还能去上朝，当真是非人也。 想到她睡前，皇上在她耳边轻声许诺，“昭儿，不是梦，朕和保成会一直陪着你。” 真好，她如愿留下了保成。 允昭迫不及待地要看到保成，只是起身后看到旁边有张字条。 字条上写着“昭儿，是梦否？” 允昭顿时满脸羞红，皇上真是的，怎得问了一晚上还没问够。 允昭沐浴更衣后，看着桌上的膳食，已经有了些正常的膳食，食欲大开。 当然也有些膳食，一看就是马嬷嬷做的。 想到昨晚耳旁皇上的轻语，允昭毫不犹豫地吃了些。 司琴想到马嬷嬷的叮嘱，忍不住腹诽。她就说嘛，她家娘娘才不会小孩子脾气。就昨晚上的状况，娘娘也会配合马嬷嬷调理身体。 司画从外边走进来，“娘娘，钮祜禄妃和佟妃求见。” “知道了，带她们去正殿，本宫在正殿见她们。” --- 坤宁宫正殿。 钮祜禄妃和佟妃已经喝了两盏茶，允昭才姗姗来迟。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允昭不慌不忙地坐下，“免礼”。 佟妃看见皇后一副慵懒娇媚的样子，眼睛都要冒火了，但瞬时间又恢复了平静。 如果被允昭听到，定要说佟妃胡说，她今日可是端庄的很。 允昭自然没错过佟妃的眼神。看来佟妃长进了不少。 听说乌雅氏日日服侍佟妃，像个奴婢一样跟在佟妃身边。没少被满宫笑话。 佟妃这变化，不知道是不是乌雅氏原因。 如果是，那乌雅氏不可小觑，毕竟那佟嬷嬷这么多年都没劝好佟妃。 第13章 无脑张狂做靶子，是佟妃吗 昨夜坤宁宫的动静，都是知晓的。昨晚怕是没几个嫔妃能睡着。 钮祜禄妃压下心里的酸涩，正色道：“皇后娘娘，您差人送过来的奴婢，臣妾多番探查，这奴婢是张氏买通的。” “这奴婢家中弟弟嗜赌，欠了巨额银两，这才被张氏买通。臣妾派人去她家中探查，情况属实。此外，还找到了张氏的银簪。据指认，是张氏的丫鬟月琴给的。” 佟妃听到钮祜禄妃的话，面色稍露惊讶，遂也开口：“皇后娘娘，臣妾也已查明真相，那太监是张氏指使的。” “臣妾趁人不备，探查过张氏的宫殿，确实查到了与那太监所携带药粉一样的药粉。根据太监所言，是张氏的丫鬟月琴给的。” “臣妾查月琴的行踪，确实是对得上。” 允昭听到两个人的说辞，“既然这样，司书，带人去搜宫。另外，把张氏和月琴带过来。” “司棋，将各宫嫔妃请到坤宁宫。” 杀鸡儆猴，没有猴，杀鸡有何用。 嫔妃们入门看到钮祜禄妃和佟妃二人，便知道是为皇后娘娘生产遇害一事。 不过片刻，司书就带人回来了。 张庶妃一脸愤怒：“皇后娘娘，不知奴婢犯了什么错，要这样对奴婢？” 允昭摸了摸护甲，抬头看着张氏：“既知本宫是皇后，不知道要行礼请安吗？” 张氏犹豫了下，还是行礼问安。 允昭也不叫起，“钮祜禄妃，佟妃，你们说一下所查的情况。” 钮祜禄妃和佟妃说完，满宫嫔妃都觉得张氏算是完了，不管是不是张氏，钮祜禄妃和佟妃既开了口，为了撇清自身，也得是张氏。 何况张氏确实是有动机。这宫中谁人不知张氏恨皇后。 张氏目露惊恐：“皇后娘娘，冤枉啊，绝不是奴婢。奴婢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谋害皇嗣啊。” 允昭看向司书，“查得如何？” 司书将一布袋子奉上，“娘娘，从张庶妃宫中搜出一布袋，其中的粉末与投入坤宁宫水中的粉末一样。” 张氏看着地上的布袋，惊恐非常，“皇后娘娘，奴婢不知道这是什么，定是有人陷害奴婢。” 允昭看着张氏的神情不似作假，“传月琴进殿。” 月琴一进殿，就跪倒在地：“皇后娘娘开恩，我家小主一时糊涂，鬼迷了心窍，这才陷害娘娘。请皇后娘娘开恩，饶了我家小主。” 张氏看着月琴的做派，“你这贱婢，本小主何时陷害皇后娘娘了，你休要污蔑本小主。” 月琴眼泪直流，“小主，已经查到证据了，您就不要再多说了，无用啊，所幸皇后娘娘无事，皇子也平安诞生了，您就认了，皇后娘娘定能饶恕您。” 看着陷入狂怒中的张氏和一副真心劝谏主子的月琴，允昭若有所思。 若说传传闲话，张氏能做出来。 可要说买通下人在宫外买药粉，再命太监长期投到坤宁宫的水流中。张氏怕是没这个脑子，也没这么大能量。 那投放药粉的小太监，在她宫中多年，绝不是张氏能沾染的。 可一应证据俱全，张氏无从抵赖。 这背后，必然有其他人。 “张氏，谋害皇嗣，以下犯上，本该严惩。但念及公主年幼，禁足宫中，永世不得出。” 到底是皇上第一个女人，摸不准皇上是否对她有点儿特殊的心思。何况她和保成无事，她也不能太过分了。 回到寝殿，允昭换上常服，净了面，才觉得舒爽了些。 “司书，严审月琴，本宫要知道月琴背后站的到底是谁？” 司书点头应是，忍不住询问：“娘娘，您不怀疑钮祜禄妃娘娘和佟妃娘娘吗？” “怀疑啊，但本宫更在意有没有其他人参与。” “无论是在家族的立场上，还是在个人的角度，钮祜禄妃和佟妃，都会视本宫为死敌。” 所以，钮祜禄妃和佟妃是已知的敌人，她怕的是有她不知道的敌人。 钮祜禄妃和佟妃查出物证人证，她并未怀疑，毕竟司书查到的也是如此。 她怀疑的是月琴背后的人。 司琴匆匆走进殿内，“娘娘，皇上赐死了张氏，及其左右之人。李公公已经去行刑了。” 允昭沉思片刻，“司书，本宫记得你说张氏的贴身丫鬟是同张氏一同长大的，到年纪了，本想出宫，因老母病重继续留在张氏身边。” “是，娘娘，这丫鬟名月儿，老母吃药耗费颇多，一断药必是无法维系生命，又无亲族接济，月儿只能选择留在宫中，为老母赚药钱。” “走，去看看张氏。” 允昭走到张氏院中时，果然听到张氏的叫喊声，从喊冤到咒骂她，咒骂钮祜禄妃和佟妃。 这就是无脑张狂的后果，毕竟是自己把自己送到人眼前做靶子的。 跟着司书进到月儿的房间，就看到一个目光涣散、双眼无神的丫鬟。一身丫鬟的衣着，没有多余的装饰，可见是将钱财都送出宫了。 允昭看了眼司书。 司书会意，“月儿，你在想什么？”见月儿没有反应，又继续问：“你的老母缠绵病榻，你可想做些什么？” 听到老母，月儿的目光才凝聚了些，抬头看向司书，边哭边说：“已经被皇上赐死了，我什么都做不了了。” “你老母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的表现了。” “除此之外，你没有别的机会了不是吗？” 月儿稍作思索，这才有了精神，迅速爬到允昭跟前，“皇后娘娘，小主虽然对娘娘怀恨在心，时常咒骂，可真的没有做那些事儿啊”。 “人证物证俱在，不是张氏，又是谁呢？” “皇后娘娘，奴婢自小伺候小主，小主绝没有这样狠毒的心思，而且要做些什么，小主不会绕开奴婢，去找月琴，月琴背后一定是有别人。” 司书出声提醒，“月琴咬死了是张氏指使的，你想想往日这月琴可有异常之处？” 月儿沉默片刻，“奴婢有一次去给小主拿膳食，无意间看到月琴和承乾宫佟妃娘娘的二等丫鬟翠湖说话，第二天月琴便用上了新胭脂。” 允昭觉得不对劲。 那太监指认是佟妃，若真是佟妃做的，不可能让太监指认她。 那丫鬟指认钮祜禄氏，倒像是佟妃吩咐的。 陷害张氏的人证物证俱在，多查几日便可知。难道是为了混淆视线，被冤枉，去皇上跟前卖惨，这倒像是佟妃的做派。 事实当真是如此吗？ “娘娘，皇上传令要到坤宁宫用晚膳。” 允昭点点头，“回坤宁宫，司书，严审月琴。” 第14章 晨起情动卧郎膝，互道衷肠 回到坤宁宫，换了常服，净了面，才觉得舒爽了很多。 允昭抱着保成，看着保成白白嫩嫩的小脸，忍不住贴贴，保成立马乐了。允昭便和保成玩起了贴贴的游戏。 突然，保成的视线看向了旁边。 允昭歪头看过去，果然是皇上来了。 说来也奇怪的很，保成这么小，独独对皇上和她表达出喜欢，机灵的很。 看见皇上抱起保成，视线又看了过来，允昭有些不敢对视。“皇上，臣妾去看看晚膳。” 康熙看着有些慌乱的身影，只觉得他的小皇后可爱的紧，看着怀里直勾勾盯着他的儿子，“保成，额娘害羞逃跑了，我们去找她好不好？” 也不知道保成听懂了没，康熙抱着保成就往暖阁走去。 看着桌上靠近允昭的膳食，有些没见过，又想起允昭说有个嬷嬷一直帮允昭调理，“李德全，传给皇后调理身体的嬷嬷。” 允昭投去疑惑的目光，“皇上传马嬷嬷有何事？” 康熙回了个让允昭安心的眼神，“昭儿快吃。” “奴婢马氏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 康熙看着马嬷嬷，倒是看起来平平无奇，也不知道噶布喇从哪找的人。 “朕听闻你一直给皇后调理身体，朕问你，你的法子可会伤及皇后身体？” 顶着康熙锐利的目光，马嬷嬷平静地回答：“回禀皇上，奴婢询问过林太医，并无妨碍，只有健体塑形之效。” 康熙闻言便放心了，虽然知道赫舍里家和允昭定都细细查问过，但他还是忍不住查问一下。 毕竟皇后的身体没有生产后的臃肿松弛，甚至比之前的还要好。他还是担心皇后剑走偏锋。 “一切都要以凤体康健为重，若是伤及皇后，朕绝不轻饶”。 康熙顿了一下，“现下，你做的不错，当赏。” 说着还看向允昭。 允昭耳朵瞬间变红，强忍着羞涩开口吩咐，“都下去。” 司琴几个自然知道皇上的意思，出了门便忍不住笑了出来。 暖阁内，允昭忙转移话题，“皇上，张庶妃的丫鬟月琴，臣妾想留她几日再赐死。” “随昭儿的意。” “张氏谋害皇后和皇嗣，昭儿怜悯三公主年幼，愿留张氏性命。但，皇后和皇嗣不可冒犯，朕赐死张氏及其左右之人，就是警示后宫。” 看到康熙眼里的坚决，允昭才意识到皇嗣在皇上眼里的重量。 “臣妾明白，那三公主由谁抚养呢？” 康熙看着允昭虽不喜马嬷嬷做的膳食，还是皱着眉吃下，觉得皇后失忆后当真是生动又有趣。 “朕还未下决断，昭儿是三公主的嫡母，可有好的人选？” 允昭摇摇头，她失忆一年多了，其中又是养胎，又是坐月子，对后宫嫔妃实在是算不上非常了解，就不掺和了。 殊不知，人心窜动，各宫都起了心思。虽然是个公主，但毕竟是皇嗣。更何况，皇上膝下子嗣不多，也会时常去探望公主。 “昭儿喜欢公主吗？” 看康熙没有把三公主交给她抚养的心思，允昭放心开口，“喜欢啊，阿玛说哥哥们只有五岁前是可爱的，五岁后就开始恼人了，可姑娘一直是讨人喜欢的。” 康熙点点头，“朕也期待昭儿生的小公主，定是和昭儿一般玲珑可爱。” 若是失忆前的皇后，他是没有期待的。单说当时皇后的身体已经非常虚弱了，承祜的死对皇后打击太大。 林院首曾直言皇后忧思过重，如此下去恐不是长久之相。 没想到皇后失忆后，反倒疏散了心绪，像是解开了身上的枷锁，身体也一日日养了回来，神采也越发好。 允昭听到康熙的话，不由疑惑，她有说要生公主吗？ “皇上，臣妾看大公主就好的很，皇上把大公主接进宫，可要善待才是。” 大公主帮了她，她也愿意帮帮大公主。 “那是自然，常宁的长女，自是要善待。” 用完膳，康熙自然又歇在了坤宁宫。 —— 感觉到动静，允昭半睁开眼睛，便看到皇上坐在床边整理衣摆，不由心里一暖，她自然知晓为了不吵醒她，皇上都是去冬暖阁换衣、漱口、净面。 便是平常人家的男子，也不大能做到如此。 允昭挪动身子，情不自禁地伏在皇上的膝上，“皇上好辛苦”。 康熙闻言笑了笑，轻轻地抚摸着允昭的长发，“朕为皇上，自当勤勉，方不负黎民百姓。昭儿体恤，朕便不辛苦。” “那臣妾起身陪皇上用膳。”说罢便要起身。 康熙自然看得见允昭眼里的情意，却也不忍心允昭受累。 康熙揽着允昭躺回床上，“昭儿继续睡，刚休息两个时辰，白日里定会疲乏。” 允昭觉得对，便乖乖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随即又睁开眼睛，看见皇上的背影，皇上倒是精神的很。 等允昭再次醒来，天已大亮。 允昭用完膳，正要去瞧瞧保成。 司棋便匆匆过来了，“娘娘，李庶妃求见。” 这怕是来求情的。 果然，李庶妃请完安，便直入主题：“皇后娘娘，奴婢进宫多年，至今未有所出，见到姐妹们接连生产，内心很是羡慕，奴婢想养育三公主，请皇后娘娘成全。” 说着竟还连连流泪，“皇后娘娘，若奴婢有幸养育三公主，必然如珠似宝地看护着。” 允昭看这李庶妃也是真心实意，“李庶妃，三公主的去处，自有皇上决定，李庶妃不妨向皇上表表心意。皇上最是看重皇嗣，若皇上能感受到庶妃的真心，定会考虑的。” 李庶妃见皇后娘娘无意插手，“谢皇后娘娘指点，奴婢明白了。” 李庶妃刚走，董庶妃又来了。亦是一番声泪俱下，想养育三公主，允昭同样是推到了皇上那。 允昭本以为佟妃和钮祜禄妃会有心思，没想到几日过去，也就是李庶妃和董庶妃有意养育三公主。 看来钮祜禄妃和佟妃应当是有些心思。 “司书，盯紧昭仁宫和承乾宫，本宫总觉得不太正常。” 司书应下，然后禀报了对月琴的审问状况，“娘娘，月琴最后招认，是佟妃指使的。” 允昭点点头。 她有个疑惑，以佟家的手段，钉子会招吗？ 所以，真的是佟妃吗？ 可司书查到月琴确实有佟妃赏的簪子，线索又是完整的。 难道真的是佟妃。 第15章 本宫又不是菩萨，普度众生 坤宁宫寝殿。 允昭正逗保成玩，保成乐得眼睛弯弯的，时不时还发出点声音。 为了保成有一个快乐的童年，允昭宫务再忙，每日都会抽出时间和保成玩儿。 “娘娘，董庶妃又来了。” 允昭皱了皱眉，这董庶妃没完了，这都第三次了。 来来回回就那么两句话。 她最好是有其他事，否则 允昭坐在坤宁宫正殿的主位上，喝了口茶，平复了下心绪。 董庶妃请完安便抽泣了两声，紧接着自顾自地哭诉：“皇后娘娘，奴婢昨夜又梦到二公主了，奴婢痛心不已，想必皇后娘娘是能体会的。” 她不能体会！ 她昨晚上睡得可好了！ 得！她白平复了！董庶妃又开始了！ 念经都没这么烦人的。 “承祜皇子离去后，娘娘一度身体欠安，忧思重重。不过，娘娘现在有了保成皇子陪伴，不必再日夜承受丧子之痛的折磨。” 说着又跪在地上，“可奴婢日夜想念二公主，只觉得生不如死，还求娘娘开恩，准奴婢养育三公主”。 允昭突然想起司琴说她之前谨守宫规、宽以待人，所以许多嫔妃都会规规矩矩地求她办事。 毕竟她比皇上、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好相处的多。 只要守规矩，就会酌情帮忙。 而今看来，她失忆前确实把皇后这个位置做的很好。 她不知道失忆前她是否会难受。 现在，她真是难受！ 顶着这尊贵的位置，她要先活得舒心才是。 “董庶妃，本宫最后一次郑重地告诉你，三公主的去处自有皇上决定，本宫决定不了。” 眼瞧着董庶妃又要哭诉，允昭拍了下桌子，“董庶妃，本宫不管你能不能听懂，收起你那些小心思。” “本宫不是菩萨，生下来就要普度众生。你要想抚养三公主，要么去求皇上，要么去太后宫里拜拜佛。” 佛祖什么都听！ 董庶妃看着允昭严肃的眼神，有些害怕，便仓皇离去了。 她还是第一次见皇后娘娘这般，当真是吓人。 --- 允昭边往寝殿走，边嘀咕：“真不知道我以前是皇后，还是菩萨。” 那董庶妃无非是拿准了她以前的性格，觉得只要守规矩，又卖卖惨，她就会主动担负起责任，维护后宫的安宁祥和。 司琴听到自家主子的话，不禁笑出声，“娘娘以前确实就是后宫的菩萨。” 允昭回头看了司琴一眼，“那以后不当菩萨了”。 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她怕不是想早死。 司琴点点头，“娘娘，依您看，三公主会交给哪位主子抚养呀？” “本宫猜测，皇上会交由李庶妃抚养。你也看见了，董庶妃那样子，三公主可是皇上的女儿，不是二公主的替代品，皇上能让这样的人养三公主？” 还有一点，允昭没说。李庶妃的祖父是汉将李永芳的孙女，可不是董庶妃能比的。 而且李庶妃进宫以来并未生产，三公主正好可以安抚李庶妃及其家族的心。 果然，没过几日，康熙就将三公主交由李庶妃抚养。 —— 没了董庶妃的打扰，允昭的日子就在处理公务和逗弄保成中度过。 皇上也会时不时来坤宁宫，相处也越发融洽，起码允昭不会动不动就脸红。 眼瞧着马佳氏和兆佳氏的肚子越来越大，允昭特意吩咐两人不必请安，安心待产。 保成已经五个多月了，经常故意发出声音，一边晃着小手小脚，一边呢喃出声，可爱的紧。 自从保成开始呢喃出声以后，允昭就喜欢学保成，和保成互动。 用完晚膳，允昭将保成放在床上，先是帮着保成翻翻身、坐一坐，然后就任由保成自己舒服。 康熙进来看见的就是，允昭一身寝衣，侧卧在床的一侧，长发披散在背后，既未带钗环，也未上妆，眉眼弯弯，一副安逸舒适的姿态。 虽然多次看到允昭这样子，但每次看到还是会跟着放松心情。 保成正趴着，看见康熙走过来，不由地双手支撑，抬着头看康熙，还发出一阵呢喃声。 康熙坐在床边，摸了摸保成的头，“保成今日乖不乖”。 受到允昭的影响，康熙也开始和保成说话。 感受到康熙的抚摸和注视，保成眼神发亮，又是一阵呢喃。 “嗯，阿玛知道了，保成今日很乖。” 看到康熙这样子，允昭不禁笑出声儿。 谁能想到大清的皇帝，也会和一个五个月大的娃娃对话，还有来有往的。 康熙点了点允昭的脑门，“昭儿笑什么，难不成之前说保成能听懂话是诓人的，嗯？” 允昭忙收敛了笑意，“才不是，保成刚刚不是和皇上说话了。皇上问保成，保成也回答了。” 看着允昭眼中未消散的笑意，康熙捏了捏允昭的耳垂，“调皮！朕近日繁忙，有三日未去寿康宫了，你今日去请安，皇玛嬷和皇额娘可好？” “皇玛嬷和皇额娘都好，皇上不必担心。皇上政务繁忙，臣妾会照顾好皇玛嬷和皇额娘的。” “昭儿现在很得皇玛嬷喜爱。” “哪有，臣妾隔几日就带保成去给皇玛嬷和皇额娘请安，是保成得皇玛嬷喜爱。” “昭儿有心了。皇玛嬷” 保成见阿玛和额娘都不理他，呢喃了几声，还是没人理他，便扶着布枕坐了起来，“啊，嗯” 这时，阿玛和额娘的视线才投到他身上。 允昭惊喜地晃了晃皇上的手，“皇上，保成会独坐了！” 康熙点点头，又拉住保成的一只手，“保成真棒”。 前几天还听允昭说保成约莫要会坐了，这就亲眼见到保成第一次独坐，康熙心中一阵欣慰。 要说他也不是第一次做父亲，但却是第一次全程参与孩子的成长，期待着，并且亲眼见证着。 允昭拉住保成的另一只手，也夸赞道：“保成真是额娘的好儿子。” 保成虽然不知道阿玛和额娘什么意思，但被阿玛和额娘同时拉着手，很开心，又开始咿咿呀呀。 “娘娘，马佳庶妃发动了。” 允昭看了眼康熙，“皇上先去看看，臣妾把保成哄睡以后就过去”。 康熙点了点头，便去了启祥宫。 允昭看着康熙的背影，果然马佳氏在康熙心里还是有几分看重的。 第16章 马佳兆佳齐生产，允昭做主 启祥宫。 允昭低声劝道：“皇上，国事为重，已经很晚了，臣妾在这守着，您去歇息。” 一听这话，嫔妃又有精神了。 钮祜禄妃跟着开口：“皇上，接生嬷嬷刚刚传话了，马佳庶妃还没到真正要生产的时刻呢。” 佟妃直接说道：“是啊，表哥，龙体为重。承乾宫离得近，表哥不如去承乾宫歇息。” 嫔妃们内心腹诽，佟妃睁眼说瞎话。 承乾宫可当真算不上近，老远了！ 康熙犹豫片刻，拍了拍允昭的手，“辛苦皇后了”。 允昭回之一笑，“皇上且安心，有了消息必然第一时间派人禀告皇上”。 康熙起身看着满含期待的妃嫔，佟妃、董庶妃等人，有些心烦，“朕回乾清宫。” 允昭看着神色黯淡的嫔妃，有些好笑，皇上最是看重子嗣，又是得他几分看重的马佳庶妃，当然无心去后宫。 倒是钮祜禄妃神色正常，也对，钮祜禄妃一向不屑于争宠。 再就是呐喇庶妃，从始至终未有变化，看来是想的通透。这是个聪明人，怪不得能保住保清皇子。 李庶妃一开始眼神亮了几分，但在皇上跟她说话的时候，就恢复神色了。也算是个看得清形势的人。 乌雅庶妃却是镇定的很，不知是因为佟妃的缘故，还是能猜度几分圣心。 允昭揉了揉额角，当真累人。心中祈祷这马佳庶妃可快点儿生。 过了两个时辰，马佳庶妃还未生产，嫔妃们都昏昏欲睡。 司棋带着一个丫鬟进来，嫔妃们才提起一分精神。 那丫鬟跪地禀报：“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奴婢是兆佳庶妃的丫鬟，我家小主发动了。” 嫔妃们顿时面色发灰，这兆佳庶妃真会挑时候，怕不是想累死她们。 生了个孩子扎什么堆。 能不能让人喘口气。 “本宫知道了，告诉兆佳庶妃，安心生产，产下皇嗣后，皇上和本宫有赏。” 说完，允昭吩咐司琴，“司琴，去问问，马佳庶妃现下如何？” 不一会儿，一个嬷嬷出来禀告，“皇后娘娘，马佳小主一切正常。” 允昭定了定神，“好，你们仔细助产，本宫和皇上有赏”。 允昭站起身，看向钮祜禄妃，“钮祜禄妃，你留在启祥宫，护佑马佳庶妃平安生产。本宫去看看兆佳庶妃”。 兆佳庶妃这时候生产，不知道有没有猫腻，她必须去看看。 看着钮祜禄妃应下，允昭心里稍安。 钮祜禄这清高孤傲的性子，皇上喜不喜欢，她不知道。此时，她倒是喜欢。 交给钮祜禄妃，她是放心的。 若是交给佟妃，她还得担心佟妃会不会突然发个疯。 到了长春宫偏殿，允昭发现不太对劲。 兆佳庶妃不是发动了嘛？怎么听不到兆佳庶妃的声音。 “司琴，去问问，怎么回事。” 不一会儿，报信的丫鬟就出来了。 “皇后娘娘，求您救救小主。太医说小主被下了使人无力的药物，小主现在，小主现在” “你快进去盯紧了，本宫自会为你家小主做主。” “苏嬷嬷，你进去盯着，以免兆佳氏再次遭人暗害。” “司琴，吩咐小路子去太医院再请两位太医，把情况说于当值太医，最好派两位有经验的太医过来。” “司棋，你回坤宁宫，把额娘给本宫生产准备的百年老参拿过来。” 允昭坐在偏殿的主位上，看着外边微微发亮的天色，有些无奈。 为何总有人会把毒手伸到孩子身上。 即便是她厌恶张氏，看见三公主纯净的目光，也会生出一分怜爱。 在她看来，宫里藏污纳垢，婴儿却是这宫中唯一的纯净。 何必要牵扯孩子呢！ 有什么招数就往大人身上使，牵扯孩子算什么本事。 见司琴回来，允昭又吩咐道：“司琴，你进去替本宫给兆佳庶妃传话，让她安心生产，本宫会为她做主，护她生产。” 三位太医商量过后，便来禀报允昭。 一年轻的太医出口禀报：“臣给皇后娘娘请安。臣有一法子，或可保兆佳小主生产，但此法会透支母体的生机，于母体有碍。” 也就是说，兆佳庶妃或许以后不能再生产，或许有损身体，影响寿数，也或许会有丧命的风险。 允昭盯着三位太医，“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两位老太医都摇摇头，倒是这年轻太医平静地回了声“没有”。 允昭闭上眼睛，“就用这法子，本宫希望你们在保全皇嗣的同时，也要尽心保全兆佳庶妃”。 女子生产，本就九死一生，何况兆佳庶妃还遭人暗害。 她一定要保护好她的保成。 等到天微微亮，才有一嬷嬷抱着婴儿出来，“恭喜皇后娘娘，兆佳庶妃平安产下小公主”。 允昭站起身，看了看小公主，“好，赏。” 太医诊完脉，正色答道：“皇后娘娘，公主身体健康。” 看了眼襁褓中的小公主，“抱回去，好好侍候公主”。 年轻太医此时也来禀报，“皇后娘娘，兆佳小主今后身子会虚弱些，或许有碍寿数。” 允昭点点头，能平安产下公主，已是万幸。 看向这年轻太医，允昭倒是有几分好奇。 “此次你有功，保下公主和兆佳庶妃，本宫会如实禀报皇上。只是，本宫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年轻太医仍是不卑不亢，平静答道：“谢皇后娘娘，臣名为相仁。” “哦？你这名字倒是特别。” “医者仁心，家父希望臣能始终保持仁心。” “你倒是对得起这个名字。” 能在两位老太医缄口不言的时候挺身而出，可以称得上医者仁心。 太医院的太医多是保守，自保为上，这相仁倒是让她有几分刮目相看。 “娘娘，马佳小主产下皇子。只是皇子在母体中时间太长，身体虚弱，太医说需精细养着”。 太医这意思，就是八成养不大了。 --- 乾清宫。 康熙听到消息后，心情有些复杂，最后只说了句赏。 对于允昭的做法，康熙还是很欣慰的。 若说允昭失忆前和失忆后有什么相似之处，怕是就在这点上了。 他知道允昭本性最是良善不过。 允昭回坤宁宫后，特意吩咐司琴专门给兆佳庶妃送了些滋补的药材，给马佳庶妃的小皇子送了些小儿可用的药材。 到底马佳庶妃和兆佳庶妃比较安分，她愿意庇护一二。 允昭吩咐严查兆佳庶妃被下药的事，就睡着了。 第17章 康熙允昭阴谋论，保成皱眉 几日时间，司琴就查明了真相，是董庶妃动的手。 董庶妃买通了兆佳庶妃的丫鬟，给兆佳庶妃下药。 目的也非常明确，就是想着兆佳庶妃无力生产，必会保皇嗣。 等皇嗣生下来，兆佳庶妃没了，她就能抚养皇嗣。 而且董庶妃断定兆佳庶妃怀的是个公主，所以才会选择对兆佳庶妃动手。 允昭听司琴说完，脑子里边只有一个想法。 这董庶妃想二公主想疯了。 如果不是相仁，还真有可能如她所愿。 不过，董庶妃是怎么断定兆佳庶妃肚子里是公主的。 看来还得往深了查查。不知道是跟太医院有了勾连，还是暗地里招揽了能手。 允昭命小路子去传董庶妃来问话。 “董庶妃，证据你也看到了，你可认？” “皇后娘娘，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夺走我的二公主，为什么都有了孩子，独独奴婢孤身一人，长夜漫漫，奴婢总是能听到二公主在呼唤奴婢”一边说，一边哭。 允昭扶了扶额，千想万想，没想到董庶妃是这么个反应，根本不理她的话。 这董庶妃怕是个碎嘴子，话痨，烦死人了，每次都哭诉个没完。 允昭迅速打断董庶妃：“董庶妃，本宫宫务繁忙，没时间听你叨叨，去跟皇上哭去。” 说完便吩咐司琴，带着证据去禀告皇上。 皇上断案倒是迅速的很，司琴一会儿就回来了，说皇上命董庶妃回宫思过，月银减半，每日给太后宫里送三卷佛经。 允昭心里直呼好家伙，董庶妃这可有事干了。 每天三卷，手不得废了。 不过，皇上到底是轻饶了。想来是怜惜董庶妃失去二公主。 以前，允昭听她阿玛说男人和女人的想法不一样，她不以为然。 现在，她只想说，阿玛说得对。 那董庶妃对她哭诉，她从第一声儿开始就脑仁儿疼。 可皇上呢，还能怜惜她。确实是不一样。 却说，生产后的马佳庶妃和兆佳庶妃是两种面貌。 兆佳庶妃得知实情后，在床上向着坤宁宫的方向，感激万分地磕了个头。 曾经，她只觉得皇后娘娘不愧为皇后娘娘，威仪万分。 可她从未想到，有朝一日，她生产，皇后娘娘会这般温情。 她会好好养身体，她还要看着四公主长大呢。 然而，马佳庶妃在得知实情后，确是悲痛不已。若不是要照顾小皇子，怕是早垮掉了。 康熙去看过马佳庶妃一次，但是看到小皇子脆弱的样子，之后便再也没去看过，只是给小皇子赐名长生。 --- 坤宁宫寝殿。 看着情绪不佳的皇上，允昭知道，他在难过。 自从看过长生阿哥一次，皇上一直就情绪不佳，看到保成的时候，有时候也会心不在焉。 允昭明白，不止是因为长生，还有前头早夭的孩子。 允昭示意司琴把保成抱过来。 允昭命司棋在地上铺上地毯，把保成放了上去。 保成坐在地毯上，朝着阿玛的方向挥舞着小手，咿咿呀呀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康熙看见保成，果然也坐到保成旁边，把保成抱进怀里。 “昭儿，你将保成养得很好。” 允昭在父子俩旁边，拉着保成的小手，“那当然了，臣妾是保成的额娘，历经十月怀胎之辛苦，九死一生之生产，才得了保成，自然是珍惜非常。” 保成好似能感受到额娘眼中的温情，两只小手抱住额娘的手。 康熙也注视着保成，“保成很是伶俐活泼”。 允昭认真地看向康熙，“皇上，等长生和四公主满月了，臣妾想，不如就由马佳庶妃和兆佳庶妃抚养”。 “日日看着保成长大，臣妾总是各种忧心，恨不能一直将保成带在身边，什么都想给保成最好的。” “有时候，保成皱皱眉，臣妾都会思考，保成为何会皱眉？” “做额娘的，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孩子。我想这世上，再没有人比额娘更在乎自己的孩子了。” “依臣妾看，马佳庶妃和兆佳庶妃都是好额娘。马佳庶妃因为长生阿哥，不顾在月子中，日日亲自照顾；兆佳庶妃折损寿命生下了四公主。” 允昭握住康熙的手，认真地说道：“想来这世上，没有人比她们更能照顾好长生阿哥和四公主了。” 康熙看了眼允昭，便陷入沉思中。 允昭也不多说，将保成放到地毯上，引诱保成动动。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康熙便拉住允昭的手，开口道：“昭儿说错了。” 允昭茫然，说错了，她哪说错了。难不成皇上不愿放下旧俗，不应该啊。 康熙敲了敲允昭的脑门，看向保成，“朕也是在乎孩子的。保成皱皱眉，朕也会思索是不是下人不尽心，是不是有人要害保成，要命人查探一番，朕的在乎不比昭儿少”。 允昭惊讶地睁大眼睛，这是重点嘛。 不过，该哄还是得哄。 允昭倚在康熙的肩上，“皇上，臣妾如何不知皇上看重孩子，如果不是深知皇上看重孩子，臣妾也不会违背旧俗开这个口”。 康熙顺势把允昭搂在怀里，“朕的孩子们，有昭儿这个皇额娘，是他们的福气。” “朕明白昭儿的意思，长生和四公主就由马佳庶妃和兆佳庶妃抚养。” --- 长生和四公主的满月宴之后的第一天，兆佳庶妃便抱着四公主来给允昭请安。 允昭正和保成玩儿呢，保成现在每日蠢蠢欲动，只要有些力气，就在地毯上，爬过来爬过去。 “带过来，保成也见见妹妹。” 保成听到自己的名字，蹭蹭蹭地爬到额娘身边，直勾勾地看着额娘。 “保成听到额娘叫保成了对不对，保成真聪明。” 允昭给保成理了理爬乱了的衣服，“四妹妹来了，保成想见见四妹妹吗？” 保成拍了拍手，开心地笑了起来。 兆佳庶妃没想到娘娘会在寝殿见她，更没有想到进门之后，看到皇后娘娘穿着常服在地毯上和保成阿哥玩儿。 要知道皇后娘娘最是遵规守礼，私下竟是如此温柔。 兆佳庶妃一进门，就跪在地上，给允昭磕了三个头。 “奴婢深谢皇后娘娘生产之日庇护之恩，谢皇后娘娘将四公主留在奴婢身边，奴婢愿为皇后娘娘效犬马之劳”。 允昭示意司琴将兆佳庶妃扶起来，“兆佳庶妃言重了”。 第18章 允昭任性出门去，康熙气笑 第二日，马佳庶妃也来谢恩。 听说长生昨日又生病了，夜里才有所好转。 这天一亮，马佳庶妃就过来了。只见马佳庶妃衣服空荡荡的，瘦了很多，神色也是疲惫。 允昭问起长生，马佳庶妃止不住地流泪，却也不住地擦眼泪，“让皇后娘娘见笑了，长生已有些好转，都是奴婢不争气，连累长生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马佳庶妃不必自责，想必能与你有母子缘分，长生是欢喜的，想必长生也不愿见你日日自苦。”允昭在心里暗叹，瞧瞧，同样都是哭，这马佳庶妃就不烦人。 马佳庶妃沉思片刻，仿佛想通了什么，止住了眼泪，“皇后娘娘说得对，奴婢该全心照顾长生才是”。 允昭也不敢多留马佳庶妃，说了几句就让马佳庶妃回去照顾长生阿哥了。 --- 大雪纷飞，紫禁城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允昭看着司琴头发上的雪花，想起了小时候在家，每逢大雪天，阿玛都会带着两个哥哥和她踩踩雪，打雪仗。 想着外面的大雪，允昭意动，要去踩踩雪。 只是，她还没动，保成就爬到她身边，倒在了她身上。 保成现在已经八个多月了，虽然能站起来，却还是喜欢满地爬，爬行速度还超级快。 允昭看着歪倒在怀里的保成，犹豫片刻，缓缓开口：“保成啊，额娘跟你说哦，现在外边在下雪呢，白色的，像是花一样，从天上飘飘洒洒地落下来，保成想不想去看看？” 保成现在非常依赖她，要想出去踩踩雪，得带上保成才行。 不过苏嬷嬷和司琴几个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苏嬷嬷立即劝道：“娘娘，阿哥还小，外面雪那么大，冷的很，可不能带出去。” 允昭看着怀里啊啊哦哦不知多云的保成，“没事儿，苏嬷嬷，命人准备好热水，待回来及时驱寒即可”。 这下司琴几个也急了，都纷纷规劝。 倒是马嬷嬷进来听到这话，赞同地点点头，“娘娘，安心去，给阿哥穿厚实些就是，只是不可逗留太久，否则阿哥受不住。” 马嬷嬷自小出生在平民之家，见多了世间百态。普通人家的孩子虽养得不那么精细，却比宫里的孩子健康。 所以，她会提议把保成阿哥养得粗糙些，比如不会整日被奶娘抱着，保成阿哥要爬的时候就由他爬。 事实证明，保成阿哥确实是宫里养得最好的孩子。 司琴几个听罢闭了嘴，马嬷嬷这人，于调理身体一事上颇为精通，不过她们还是有些不放心。 “好，本宫就是带保成见见雪。” 眼看着保成被裹成了一团，允昭推了保成一下，果然保成便倒了，还翻不了身。 允昭乐得哈哈笑，保成也哈哈直乐。 苏嬷嬷无奈地看着允昭，将保成扶起来。 一开门，看着漫天的飞雪，保成眼睛都亮了，挥舞着小手，想触摸雪。 允昭用披风把保成包起来抱在怀里，往外走。 一路上，保成都兴奋地咿咿呀呀。 想到御花园有一处红梅，非常好看。 允昭便抱着允昭向御花园走去。 果然，保成看着一片红梅，兴奋的很。 允昭此时也觉得大雪中的红梅当真是美极了。 康熙处理完政务，看着漫天飞雪，觉得若和皇后小酌一杯，当真是美哉。 于是，便向坤宁宫走去。 一路上都静悄悄的，经过梅林的时候，听到些声音，甚至还有小孩的声音。 康熙顿时皱眉，这么大雪，还带着孩子出来，会不会养孩子，是不想养孩子了吗？ 康熙寻着声音，气冲冲地往前走。 直到看到允昭和保成，康熙不可置信地闭了下眼，又睁开，确实是允昭和保成。 “昭儿”。 允昭没想到遇到皇上，又把保成抱紧了些，问保成：“保成，你有没有听到阿玛的声音，额娘怎么觉得好似听到了你阿玛的声音。” 保成倒是先看见阿玛了，冲着阿玛一直喊：“玛，玛，阿，阿，玛” 允昭顿时头皮一紧，皇上不会真在身后。 随即下意识地抱着保成快速往前走，边走边说：“司琴，咱们回坤宁宫，再待下去，保成该受不住了。” 康熙都被气笑了，快步追上允昭。 看着允昭微红的脸，将保成抱到怀里，就大步往坤宁宫走。 于是，等在坤宁宫心急如焚的苏嬷嬷就看到皇上抱着阿哥气势冲冲地进了寝殿。 允昭还在回坤宁宫的路上，满脑子都是“完了，皇上生气了”。 “司琴，本宫失忆前，皇上生气了，本宫都是怎么做，让皇上消气的。” “娘娘，您失忆前，皇上从未跟您生过气。” 允昭回头盯着司琴。她做皇后做的这么成功吗？ 司琴无辜地看着允昭。确实如此啊。 娘娘以前言行都谨遵宫规，万事小心谨慎，皇上就算想生气，也找不到缘由啊。 允昭慢腾腾地往回走，走到坤宁宫的时候，皇上都给保成洗完热水澡了。保成正在喝热汤。 还未进寝殿门口，马嬷嬷就过来了，“娘娘，皇上吩咐，先服侍您去沐浴”。 允昭一听这话。行，她还有救。 允昭收拾完毕，回到寝殿。保成正在地毯上爬爬，康熙在旁边坐着看着保成。 允昭坐到康熙旁边，鼓起勇气开口自述：“皇上，臣妾知道保成还小，臣妾有分寸的，不会多做停留，就是带保成看看雪、看看花，就回来了。” 要不是看着允昭把保成养得挺好，他定是要怀疑允昭的。 康熙看着允昭小心翼翼的样子，正色道：“保成才八个多月，如何受得住外面的寒凉？” 允昭晃了晃康熙的袖子，“皇上，臣妾给保成穿得暖暖的，保成回宫以后身上也是温温的，臣妾有分寸的”。 “再者说了，臣妾小时候就是一到冬天下雪的时候，就被阿玛抱出去看雪，臣妾这不是也健康长大了。” 康熙深深地看了允昭一眼。 允昭顿时有些害怕，忙撒娇：“皇上，臣妾错了，臣妾保证，以后一定不会雪天抱保成出去了。” 康熙得了允昭的保证，心下稍安。 只是第二日一早，便派李德全去了赫舍里府邸。 第19章 允昭态度大转变，康熙告状 一大早，噶布喇夫妇见到李德全公公的到来，顿觉惊慌。 噶布喇有些担心，不会是他闺女和外孙有什么事，忙开口询问：“李公公，可是皇上有何口令要传？” 李德全将允昭带着八个月大的保成去赏雪看梅的事儿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当然也包括允昭那句“臣妾小时候就是一到冬天下雪的时候，就被阿玛抱出去看雪”。 噶布喇只想说他的傻闺女哟。瞧瞧他闺女，怎么什么话都跟皇上说啊。 皇上是不怪罪他闺女，但这不是怪罪他来了吗！ 说完，李德全询问赫舍里夫人：“皇上让咋家问问赫舍里夫人，可知道大人带皇后赏雪的事儿？” 赫舍里夫人忙开口：“臣妇倒是知晓，不过是皇后大一点儿的事儿了。” 又保证道：“公公放心，臣妇这就递牌子，明日就进宫去规劝皇后。” 李德全笑了笑，“夫人是个明白人，不必等明日了，皇上命今日就接夫人进宫去坤宁宫探望皇后娘娘”。 “那好，劳烦公公稍等片刻，臣妇还需准备一二。” 赫舍里夫人回房收拾的片刻，噶布喇跟了进来。 “夫人，你说昭儿失忆是不是对脑子也有损伤啊？” 赫舍里夫人回头瞪了噶布喇一眼，“要不是爷不着调，大冬天带昭儿去赏雪，能有今天这事吗”。 噶布喇无辜地笑了一声，“那爷也没八个月就抱闺女出去”。 “爷且安心，皇上只是命我进宫规劝，说明保成阿哥无事，想来昭儿也是有分寸的。只是皇上太紧张保成阿哥罢了。” --- 坤宁宫寝殿。 允昭惊喜地看着额娘，“额娘，您怎么来了。” 随后有些疑惑，她没看到额娘递牌子啊。 赫舍里夫人看出允昭的疑惑，询问道：“昭儿，保成可好？” 允昭看着赫舍里夫人的神色，快速回忆起近些天发生的事儿。 难道是带保成踩雪的事儿被额娘知道了。 “额娘，保成很好啊。” 赫舍里夫人松了口气，保成阿哥没事就好。 正好司琴端了些糕点进来，没想到主子瞪了她一眼。 她还是第一次接受到这种眼神，当下一惊，差点把糕点弄翻了。 赫舍里夫人自然看得到允昭的眼神，直接开口解释：“她们没给我传信。” 允昭惊讶地看着赫舍里夫人，“额娘，您现在都能掐会算了”？ 赫舍里夫人瞬间觉得心口一滞。 亏她伺候完允昭生产，回家后还感慨闺女懂事了。 得！白夸了！ 赫舍里夫人也不绕弯子，“皇上一大早就派李公公去府里”。 允昭坐到赫舍里夫人旁边，不可置信地开口问道“额娘，您刚才是说，是说，皇上？” 赫舍里夫人点点头。 允昭震惊了片刻，随即有些愤怒：“好啊，皇上都多大人了，还去告状。” 赫舍里夫人立马掐了允昭的胳膊一下，快速打断允昭的话，“昭儿，慎言”！ 允昭摸着被掐红的地方，小声嘟囔：“本来就是嘛，下次我也要去太皇太后那”。 看着额娘越来越严肃的眼神，允昭识趣地闭上了嘴。 “说说，为什么大冬天带八个月大的保成出门？” “额娘，我就是突然想起我小时候每次被阿玛雪天抱出去就开心的不得了，然后就想阿玛了，就想睹物思人，去踩踩雪，留住那种感觉。” “不过，额娘，我是有分寸的，马嬷嬷是赞同的，而且马嬷嬷一直看着呢，我还给保成穿得很厚，回来了也有安排保成驱寒。” 说着，允昭还有些委屈。 她知道皇子皇孙一向娇贵，以前她锻炼保成的时候，皇上也没说什么，哪能想到皇上的底线在这呢。 赫舍里夫人看着允昭，严肃地说道：“昭儿，将一个孩子养大非常不易。 “你可以做一些事，但是额娘希望你在做一些事以前，先想想这件事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如果这件事有可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那就不要去做了，不要抱有任何的侥幸心理。” “额娘从未告诉你，你小时候每次被你阿玛带出去玩雪的时候，额娘都忧心忡忡，额娘一想到那些因为风寒而早夭的孩子，额娘就更恐婚了。” “你们回来后，额娘会亲自给你驱寒，夜里额娘每隔一个时辰就会去看你，怕你染了风寒，连续几天，额娘都揪着心。” “想来，皇上和额娘是一样的心情。” “昭儿之前口口声声说觉得和皇上感情甚笃，那么昭儿失忆后，就可以不顾皇上，戳皇上的心了吗？” 允昭沉思了片刻，低下了头，“额娘，我没有，我没有想那么多，我只是觉得穿暖些，再驱寒，不会有事的，现在想想我还是太轻率了些”。 紧接着又说：“我也没有不顾皇上，我当时没有想什么多。” 赫舍里夫人看着闺女自责，也不好受。 “额娘在养你大哥的时候，也曾犯过错。何况在额娘看来，昭儿也不算犯错，只是昭儿还小，会在不断成长中变得越来越好。” 允昭点点头，“额娘，既然您觉得这样做不对，为什么还要允许阿玛雪天抱我出去玩呀”？ “第一次是拦着的，之后额娘问了两位太医、几位大夫，还问了些有丰富养育经验的嬷嬷，才愿意的。” 允昭顿时觉得自己太草率了，毕竟自己没有养儿经验，应当慎而又慎。 看着闺女的神色， 就知道闺女想明白了。 赫舍里夫人迫不及待地询问：“好了，额娘相信昭儿会做好母亲的。” 额娘好长时间没见到保成阿哥了，快让额娘见见保成阿哥。” 允昭无奈地看了看额娘，吩咐司琴将保成抱过来。 保成看到允昭，立马弯了眼睛，笑着开口：“额，额” 允昭把保成抱在怀里，“额娘在呢，保成还记得郭罗妈妈吗？” 保成看了眼赫舍里夫人，回头看着额娘，“玛”。 允昭无奈地看着保成，知道他在学她说话，毕竟她教的最多的就是额娘和阿玛。 倒是赫舍里夫人，一脸惊喜，“保成阿哥不仅长得好，也聪慧过人”。 允昭看着一脸骄傲的赫舍里夫人，又看了看保成。 长得好是长得好，哪看出来聪明了。 允昭将保成塞到赫舍里夫人怀里，“额娘，您抱抱”。 保成被转移到赫舍里夫人怀里，也不吵不闹，乖乖地看着赫舍里夫人，赫舍里夫人只觉得心都要化了。 随即吩咐嬷嬷将她带的东西拿进来。 然后允昭就看见了一堆东西。 阿玛准备的，额娘准备的，大哥准备的，大嫂准备的，二哥准备的，二嫂准备的，甚至大哥家和二哥家的孩子准备的，还有三叔准备的，三叔母准备的。 “额娘，这是不是太夸张了！” “不会啊！” 保成也乐呵呵地“啊”。 算了，她还是想想怎么哄哄皇上。 第20章 董庶妃以身相救，诡异至极 康熙处理完朝政，活泛了活泛肩颈，看向李德全，“赫舍里夫人出宫了吗”？ “回皇上的话，赫舍里夫人用完午膳就出宫了。” 李德全暗自感慨，皇后娘娘在皇上心里越来越重要了。 这要是别的娘娘小主做出来这种事，他敢断言，皇上绝对要处罚，还不是一般的处罚。 不过皇后娘娘确实把保成阿哥养得极好，不像宫里其他孩子一样娇弱。 “走，去坤宁宫看看。” 看看赫舍里夫人劝得怎么样。 早就听说赫舍里夫人是治家一把好手，不仅夫妻和睦，几个孩子对父母也极为恭敬孝顺。 当年皇祖母选择允昭，也有这方面考虑。 --- 坤宁宫寝殿。 康熙一进门，就收获了一个小尾巴。 等赫舍里夫人走后，允昭发了一下午呆，觉得自己有点儿过分，没有体谅皇上的心情。 皇上不仅没有罚她，还让额娘来劝她。 定是因为曾经他们之间有深刻的感情，皇上不忍罚她。 额娘说得对，不能因为失忆了，就忽视他们的夫妻感情。 说来也是巧，在皇上的暗示下，从没有人跟允昭说过，他们只能算得上相敬如宾。 以致于赫舍里夫人一说，允昭就有些愧疚。 康熙看着允昭积极地服侍他更衣、用膳、漱口、喝茶，有些好笑。 这赫舍里夫人当真是厉害。 瞧瞧，昨日还不服狡辩呢，今日却这般温顺体贴。 享受了一番允昭的侍候，康熙将允昭揽进怀里。 “昭儿，跟朕说说，赫舍里夫人今日怎么跟你说的？” 该说不说的，他想学学。 允昭没有回答皇上的话，只是摆弄着皇上的手。 “皇上，臣妾知道错了。” “臣妾想得太简单了，作为额娘，不能任由自己的心性做事，应当思虑周全，尽量万无一失才对，臣妾不是一个合格的额娘。” 康熙点点头。 他知道她失去了记忆，心性回到了以前。 所以，他不忍苛责，找了赫舍里夫人来教她。 “还有，臣妾作为皇上的妻子，也不合格。” “臣妾失忆了，忘记了和皇上的感情，也忽略了，作为妻子，要时时刻刻考虑夫君的感受。” “司琴说臣妾以前从未惹皇上生气，想来以前臣妾做到了。” “可现在，臣妾做不好皇上的妻子，辜负了皇上的感情。” 康熙看着怀里低着头，浑身上下散发着悲伤气息的云昭，想说不是的。 以前的皇后，虽然做好了他的皇后，却称不上做好了他的妻子。 以前，他从未感觉到与皇后的亲密。 可失忆后的允昭，哪怕时不时犯些小迷糊，时不时调皮了些。 但是，与他非常亲近，满心依赖，与他坦然相对，更接近于他心目中妻子的样子。 可想到他让李德全暗示司琴几个不要向皇后透露他们之前的事情。 况且允昭是因为知道他们夫妻感情甚好，才对他不设防，全心相待的。 自尝到了这种亲密的甜头，他如何愿意回到曾经的样子。 于是，康熙还是决定瞒着允昭。 康熙轻轻地环抱着允昭，认真地在允昭耳边开口：“昭儿，朕知道你已经很努力地做额娘了。保成被你带的很好，身体健康，聪明伶俐，开朗活泼，连皇玛嬷都夸赞你会养孩子。” “只是，昭儿因为失忆了，想法还有些稚嫩。朕相信，昭儿会越来越好的。” “另外，昭儿，你就是朕心目中妻子的样子。” 允昭回头看着皇上的眼睛，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这么好的皇上，为什么她会失忆。 如果不是她失忆了，也不会惹皇上生气。 允昭忍不住问道：“皇上，您不必安慰臣妾，臣妾明白的。” 康熙轻轻地捏住允昭的下巴，紧紧注视着允昭的泪眼。 “朕再重复一遍，昭儿就是朕心目中妻子的样子。” “真的吗？”允昭忍不住问道。 触及到皇上眼中的严肃与认真，允昭回身抱住皇上，将脸埋入皇上的怀抱中。 感受到允昭的抖动，康熙无奈地拍着允昭的背。 果然失忆的云昭，回到了未出阁时的心性。 不一会儿，从怀中传来一道小小声，“皇上，抱紧一些好不好”？ 康熙摸了摸允昭地头发，紧紧地将允昭抱在怀中。 这一夜，天底下最尊贵的夫妻，紧紧相拥了好久好久。 —— 年尾，允昭正在核查账目，突然发现对不上，不由皱起眉，揉了揉了脑袋。 保成坐在他的小椅子上，晃着小脚，趴在旁边的小桌子上，歪着头看着额娘。 见额娘变了样子，保成立马也皱起眉，揉了揉自己的小脑袋。 司琴在旁边看的忍俊不禁。 保成现在正是爱学人的阶段。 允昭在书房处理宫务，便传话给赫舍里夫人，专门做了适合保成的小桌子和小椅子送进来。 于是，每天保成都会像模像样地在他的小椅子上坐着。 司棋进来看见小主子的样子，也有些想笑，想到要禀告的事情，忙收敛了表情。 “禀告娘娘，那拉庶妃发动了。” “那拉庶妃摔了一跤，被路过的董庶妃救下。” “你说董庶妃救了那拉庶妃？”允昭怀疑自己听错了。 董庶妃能有这么高尚？ 就算董庶妃高尚，她能去救那拉庶妃？ 不是她小看董庶妃。 见了谁都能拈酸吃醋，冷嘲热讽。 别说救人了，董庶妃不害人，她就每年多给太后宫里的佛像磕仨头。 司棋也神色复杂，“不仅如此。董庶妃被那拉庶妃压在身下的时候，地面上还有一块石头，所以董庶妃被丫鬟拉起来的时候，满头大汗，直说腹部疼痛，有丫鬟说好似看到了血迹。” 允昭十分惊讶地看着司棋，“怎么会有石头？” 司棋摇摇头。这就不知道了。 “小路子，去太医院，给那拉庶妃和董庶妃请太医，将相仁太医请到那拉庶妃那边。” “司棋，请钮祜禄妃去董庶妃那边看看。” 直到允昭坐到了那拉庶妃产房外边，都在思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越想越诡异。 殊不知，储秀宫中得知董庶妃诊断结果的钮祜禄妃沉默良久，心情比她复杂得多。 第21章 皇后就小题大做，好巧不巧 储秀宫。 听着董庶妃若有似无的呻吟声，钮祜禄妃生生忍住让丫鬟去堵住董庶妃嘴的冲动。 皇上又不在，叫得楚楚可怜的给谁听。 钮祜禄妃安安稳稳地坐在正殿，喝了口茶，神情算不上好。 皇后娘娘就是多余让她过来。 不过是被那拉庶妃压了一下，这董庶妃又是包衣出身，皮糙肉厚的，能有什么事。 最多是腰扭伤了，身上有些淤青罢了。 再者说了，董庶妃那贱婢又不傻，损伤自己，救那拉庶妃。 必然是董庶妃设的计，救下皇嗣，好赢得皇上的怜惜。 董庶妃设的计，董庶妃就不会受太大伤。 皇后就是小题大做。 如果允昭能听到钮祜禄妃的心声，一定会说，你不去，你想让皇上去吗？ 再者说，假如董庶妃设的计，钮祜禄妃不在那，董庶妃自己搞幺蛾子，把自己整得更惨点，怎么办？ 所以允昭才通知钮祜禄妃赶紧过去。 钮祜禄妃喝了两盏茶了，太医还没来禀告，顿时烦躁得很。 终于，钮祜禄妃喝完第三盏茶的时候，太医来禀报了。 “臣参见钮祜禄妃娘娘，董小主腹部重伤，今后怕是不能生育了。” 钮祜禄妃怀疑地看了眼身边的贴身丫鬟，得到对方肯定的眼神后，钮祜禄妃陷入到了长久的沉默当中。 董庶妃疯了吗？ 哪怕是设的计谋，也不能以不能生育为代价？ 难道不是预谋？ 可是董庶妃能有这好心？ 消息传到允昭这里的时候，众嫔妃陷入到诡异的沉默中。 允昭怀疑是不是她对董庶妃误判了，不过看到呐喇庶妃脸上的同款惊讶和复杂，她觉得她没错。 要么就是董庶妃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料到会对她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要么就是这背后还有一个人，一石二鸟，既害得那拉庶妃早产，又害得董庶妃伤了身子，再不能生育。 要真是这样，那此人当真是居心叵测，谋算精准。 就在允昭和众嫔妃的反复推测中，屋内传出一道微弱的婴儿声音。 接着嬷嬷就出来禀告，那拉庶妃产下皇子。 相仁太医诊脉后禀告，由于受伤受惊引发早产，小皇子有些虚弱，需要精细养着。 允昭赏赐了些补品，吩咐要精细照看后就去了储秀宫。 允昭先召董庶妃的丫鬟问了话，与那拉庶妃丫鬟所说的并无不同。 好似其中并没有什么猫腻，只是一件救人与被救的事情而已。 看见董庶妃脸色苍白，形容憔悴，双眼无神，允昭叹了口气。 “董庶妃，本宫问你，你是自愿救那拉庶妃的嘛？” 董庶妃身体颤抖着，眼泪不住地从眼眶中涌出来。 “那可是皇上的孩子啊，我想救皇上的孩子，我只是想救皇上的孩子啊，可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永远都不能做额娘了为什么那会有一块石头，为什么，一定是有人要害我，一定是” 允昭回到坤宁宫还在想，董庶妃那样子也不像是做戏，看来要查清真相，还是要查清楚石头是怎么回事。 只是，经此一事，董庶妃在皇上那里必然留了个至诚至善的印象。 果然，皇上亲自去看了那拉庶妃和小皇子，为小皇子赐名万黼，还去看了董庶妃，赏赐了董庶妃许多东西。 --- 几日后，允昭听着司书和小路子的汇报，有些同情董庶妃。 按照司书和小路子的汇报，那条路本身就不是主路，偶尔出现砂砾石头也并非什么稀奇之事。 一番排查之后，他们并未发现异常之处。 这样看来，董庶妃着实倒霉啊！ 好巧不巧地碰见了那拉庶妃！ 好巧不巧地那拉庶妃摔倒了！ 好巧不巧地被她救了！ 好巧不巧地正好地上有块石头！ 兴许董庶妃是想以此来博得皇上的怜悯，可这代价未免太大了。 允昭为她前两天说过话而忏悔，明天她就去太后宫里，给佛祖磕仨头。 --- 次日，允昭抱着保成到太后宫里。 太后诧异地看着允昭，“皇后，怎得来哀家这里了”。 允昭规律的很，每隔三日带着保成去一趟寿康宫，见太皇太后和皇太后。 很少单独到太后宫里，所以太后才有此一问。 允昭当然不敢回答是因为她前几日有“如果董庶妃救人，她就每年到太后宫里给佛祖磕仨头”的想法，这是兑现承诺来了。 允昭将保成塞到太后怀里，“保成一早就一直重复着‘嬷’，臣妾想保成是想皇额娘了，这不就带保成过来了”。 太后一脸惊喜地看着保成，“想皇玛嬷了吗？保成”。 保成揪着太后的袖口，重复，“嬷，嬷，玛” 允昭看保成配合，心里暗赞，果然是她的好儿子。 看太后心情好，允昭忙开口：“皇额娘，前些日子，长生又生了次病，臣妾去瞧了瞧，当真是心疼的紧，万黼也体弱，臣妾同样是心疼。” 心疼孩子，这倒是真的。 她看见长生生病时那种随时要离开人世的脆弱，都忍不住心口一滞。她进佛堂也会为孩子们求一求的。 “臣妾看着他们这样，却什么都不能做，心中倍感无力。” “臣妾想着，去佛堂里，以嫡母的身份拜一拜，祈求佛祖保佑孩子们。” 听到这些话，太后也十分动容。 “皇后有心了。去，哀家让柳嬷嬷带你去。” 看着皇后的背影，太后在心里默默感慨皇额娘看人看得准。 当年在皇后和钮祜禄氏之间选择时，除却皇上需要皇后祖父索尼的支持达到亲政的目的外，皇额娘对皇后也是满意的。 皇额娘说从皇后的眼中能看到一份赤诚之心。 皇额娘是对的。 她当时没有感觉，如今却实真切地感受到皇后的善。 允昭回来的时候，殿内只有太后和保成两个人。 柳嬷嬷在太后的示意下，也退出去了。 太后低声开口：“皇后可知，朝中有人要提议立保成为太子。” 允昭下意识地摇摇头，“臣妾不知，可保成还这么小”。 太后意味深长地看了允昭一眼，“保成是嫡子”。 “臣妾感谢皇额娘相告之恩。” 太后摆摆手。 允昭回到坤宁宫，看着软萌可爱的儿子。 是谁？是谁要害她儿子？ 现在立了太子，那不成了活靶子了。 不成！ 第22章 父子俩戏弄允昭，允昭筹谋 坤宁宫。 允昭在寝殿内喝茶。她需要静一静。 怎么会有人动了劝皇上立太子的想法呢？ 皇上春秋鼎盛，没道理立一个奶娃娃做太子啊。 想起祖父曾经的教导，造成结果的无非是人，或是形势。 允昭思考着前朝的形势。 皇上亲政不久，三藩叛乱仍在，朝中大臣派系林立。 除了赫舍里家，应当没人真心推保成做太子。 毕竟保成只是个奶娃娃。 赫舍里家如果要做些什么，必然会知会她。 何况她也不相信赫舍里家会做这种蠢事。 父亲并非激进之人，三叔索额图更是精明的很。 不是赫舍里家，也不会是钮祜禄家、佟家这样的后妃母家。 那最有可能的就是为了皇上。 皇上需要什么呢？需要忠诚和支持。 可满月宴上，赫舍里家已经表示了忠诚。 不过，如果立了太子，赫舍里家及追随的家族就会更加支持皇上。 而且汉人重嫡庶。此举也会赢得汉臣的支持。 如此想来，那提议之人应当是为皇上着想。 但这对保成着实算不上一件好事。 这消息并未传出，想来这消息应当是被皇上压下了。 看来皇上并没有想如此做。 “司琴，传额娘和三婶明日进宫一趟。” “是。” 她不能坐以待毙。 --- 次日一早，赫舍里夫人和索额图夫人进宫。 允昭看着额娘和三婶后边丫鬟们抱着的包裹，有些无奈。 “额娘，三婶，保成就要被惯坏了。” 赫舍里夫人眉头一皱，“昭儿，别胡说，额娘看保成阿哥真是最乖巧的小孩儿了”。 索额图夫人也附和：“娘娘多虑了，臣妇每每见到保成阿哥，都想回去把家里的臭小子们打一顿。” 允昭不禁乐了，“三婶，本宫也有些物件要送给家里的孩子们，还劳烦三婶回去给孩子们分一分”。 索额图夫人连忙行礼谢恩：“臣妇代孩子们谢娘娘恩赏。” “三婶不必多礼。” 赫舍里夫人想起自己前几天刚进宫，有些担忧，忙开口询问：“昭儿，此番召我们前来，所为何事？” 允昭侧头看了眼窗外，一边将袖中的信塞到赫舍里夫人衣袖中，一边开口：“额娘，保成一大早就一直喊‘妈，妈’，应当是想您了。” 又看了看索额图夫人，“三婶，也见见保成”。 赫舍里夫人和索额图夫人见允昭这样子，便笑着配合：“那快把保成阿哥抱过来。” 但是，心里都开始担忧，这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娘娘这坤宁宫有钉子吗？ 如果允昭听到，一定会说，暂时还没发现钉子，但毕竟涉及朝政，她还是谨慎点儿好。 两人用了午饭便匆匆回府。 —— 赫舍里府。 噶布喇和索额图下值回到府里，便结伴急匆匆到了噶布喇的正院。 拿到信后，两人对视一眼，又匆匆赶往书房。 允昭的信也非常简单。 就是交代了有人提议立保成为太子，以及她的猜测，并让赫舍里家全力支持皇上，表现出对皇上足够的忠心。 看完允昭的信，索额图先是一惊，“大哥，有人提议立保成为太子了”？ 噶布喇看了索额图的样子，就知道三弟也不知道，“我没收到消息，不知道昭儿是从什么地方收到的消息。” 娘娘手里的人都是赫舍里家出去的。 赫舍里家搜集的消息也会通过这些人递给娘娘。 这么重要的大事，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索额图沉思片刻，缓缓开口：“娘娘既然特意传消息，必然不是空穴来风。” “娘娘分析得对，咱们就按娘娘吩咐得做，不光是赫舍里家，咱们还要联合一些家族。” 噶布喇点点头：“如果皇上得到了足够的支持，想来就不会有人动这个心思了。哪怕有人动这个心思，皇上也不会动这个心思。” 两人又具体商量了接下来的行动。 --- 在赫舍里家和允昭的努力下，保成快要周岁了，皇上并没有动立太子的心思。 最近，允昭正在准备保成的周岁宴。 要说允昭最头疼的必然是抓周，保成完全没个定性，每次抓的东西都不一样。 这天，允昭又在训练保成抓周。 允昭拉着保成的手，看着保成的眼睛，认真地说：“保成，前面有这么多东西，保成抓一样好吗？” 保成乖乖点头。 这个他熟，阿玛和额娘一直跟他玩儿这个游戏。 保成看着眼前的东西，走到一把小木剑前边。 今天他想玩儿小木剑。 拿到小木剑之前，他突然想到额娘看着他呢，歪头看了一眼额娘的脸色。 允昭看着保成要拿小木剑，内心崩溃。 她儿子真的是看心情，哪天想玩什么就拿什么，次次不一样。 如果只是她提前准备的物品，那还好。 她不在乎保成抓什么。 但是就怕当时不可控，混进去些别的东西，出现绢花什么的。 想象一下，当朝皇子抓绢花，那不是完了嘛！ 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很小。 允昭冲保成笑了一下。 保成放心的拿起小木剑，很开心。 康熙走进来的时候，看见允昭和保成完全相反的神色，忍不住笑了出来。 保成看见阿玛来了，立马扔了小木剑，走了两步，发现走得太慢，就爬了过去。 康熙抱起保成，走到允昭旁边坐下，“昭儿，勿担心，朕的皇子，没人敢造次。” “皇上，保成怎么都没有最喜欢的东西呀？臣妾试了这么多次，保成每次抓的东西都不一样。” 康熙安抚地摸了摸允昭的头，“昭儿安心，朕不会允许任何意外的发生”。 让他说，允昭就是太过谨慎了。 保成的抓周宴，不可能出现任何的意外。 保成学着阿玛的样子，也把小手放到允昭的头上，摸了两下。 允昭看着一脸认真的保成，有些好笑，将保成抱进怀里。 “罢了，额娘相信保成，额娘去看看膳食好了没？”说完又把保成塞回康熙怀里。 康熙和保成面对面，看着自家皇儿期待的眼神，“保成，你知道要怎么做的，对？” 保成爬到抓周的毯子上，看向康熙，“玛”。 第23章 康熙允昭同作画，人心惶惶 抓周这天。 允昭看着被打扮的玉雪可爱的保成，想到保成刚出生时的样子，不禁乐了。 “你们还记得保成刚出生时的样子吗？谁能想到一年后能长成这般可爱模样。” 司琴笑了笑，“娘娘，小主子就像那传说中的小仙童一样”。 奶娘倒是不赞同，“娘娘，依奴婢看，阿哥刚出生时已是好过其他小儿许多了。” 允昭捏了捏保成的小脸，“保成今日一岁啦”。 保成感受到额娘的好心情，把额娘的手从脸上扒拉下来拉住，也乐呵呵的。 周岁宴是大宴。 后妃、皇嗣、宗室、大臣等都到场，共同庆贺。 最受大家期待的自然是抓周。 看着大桌子上放着的那些东西，允昭过了一遍。 非常好，没有意外。 允昭把保成抱到桌子一边，理了理保成的衣服，“保成，乖，去拿一个喜欢的。” 保成看了看额娘，又看了看阿玛。 康熙点了点头，保成就出发了。 一路爬，一路扒拉，这个看看，那个看看。 允昭心中惊讶。 保成平时都是看一会儿，直接拿啊，今日怎么还扒拉上了。 终于，保成从中扒拉出一枚小印章。 允昭看着那小印章，面露惊色。 她没放小印章啊。 只见保成拿到小印章后，也不扒拉后边的东西了，拿着小印章，迅速爬到阿玛身边。 然后站了起来，张开小手，把小印章给阿玛。 在保成满怀期待的眼神中，康熙摸了摸保成的小脑袋，“保成真厉害”，然后又把小印章放到保成手里。 保成拿着小印章，开心地笑出声儿。 允昭看这情况，突然觉得这怕不是皇上安排好的。 别人看不出来，她可太明白保成的表情了。 分明就是跟他玩儿的时候，玩儿得开心的小表情。 刚才递给皇上那样子，就跟从司画那拿了块糕点递给她的模样一样。 不管允昭怎么想，抓周非常顺利，赢得了满堂喝彩。 --- 坤宁宫。 允昭亲自给保成换了衣服，帮保成漱口，净面，哄保成入睡。 临走前，看了看保成牢牢拿在手里的小印章。 保成倒是挺喜欢的。 允昭回想着今天的场景，走到书房，把今日抓周保成把小印章递给皇上的场景，画了出来。 康熙到坤宁宫，听到允昭在书房，便抬脚进了书房。 倒是允昭认真的很，并没有察觉到康熙进门。 看着允昭一笔笔做完画，康熙心情愉悦。 看着允昭要把画收起来，康熙将画拿过来，“昭儿且慢”。 这画中他和保成的样子画得非常细致，可允昭和旁人一样，画得比较模糊。 允昭吓了一跳，摸着心口，这皇上怎么悄无声息的。 康熙拿起笔，补了些笔。 允昭的衣饰模样越来越清晰。 画完后，康熙将画递给允昭，“昭儿画得甚好，只是这样，这幅画才算的上完整”。 允昭看着画中的自己温柔的看着保成，原来皇上眼中的她是这样的。 允昭将满意地将一个盒子拿出来，突然想起来皇上还未看过这些画，便将盒子递给了皇上。 康熙打开盒子，将里边的一叠画拿出来，一张一张看下去，有的是保成自己的画，有些是他和保成的画。 每张画都非常细致，人物表情非常生动，看见画这些画的人有多么用心。 看见这些画，康熙也跟着画将保成这一年回忆了一遍。 康熙轻轻地将画放回盒子里边，“昭儿用心了”。 “皇上，臣妾只是想将保成的这些瞬间都保存下来。” “臣妾是保成的额娘，自然用心了。皇上也不也是一样吗？” 说着，允昭还有点气愤：“皇上既然有了准备，为何不告诉臣妾啊？” 康熙捏了捏允昭的脸蛋儿，“朕觉得，看昭儿诸般模样，有趣的很”。 允昭一把拿开皇上的手，“好啊，皇上就故意戏弄臣妾，看臣妾的笑话。” “怎么能说朕故意的，朕以为保成告诉昭儿了，昭儿莫气，朕明日定好好跟保成说说。”康熙乐得看允昭炸毛。 允昭顿时无语了。 保成连话都说不明白。 皇上也是好意思，往保成身上推。 不过允昭也好奇，“皇上是怎么跟保成说的，怎得保成如此听话”？ 康熙看了允昭一眼，就往寝殿走。 允昭磨了康熙半宿，都没能让康熙开口。 直到半夜，允昭气喘吁吁地躺在康熙怀里，突然不想问了。 康熙身心愉悦，才回答允昭的问题。 原来，从允昭开始训练保成开始，康熙也训练保成。 只不过，康熙是引导保成去一堆东西里边找小印章，如果找到了，康熙就会夸他。 是的，保成已经习惯了和康熙玩儿这个游戏。 阿玛会把小印章藏进一堆东西里边。 只要他找到，阿玛就会摸摸头，抱抱他，夸夸他。 他可喜欢和阿玛玩儿了，他都找得到。 允昭回想起钮祜禄氏逗弄猫的场景，觉得和康熙训练保成一模一样。 看康熙心情甚好，允昭识趣地没有说出来。 --- 转眼间，保成已经两岁多了。 这一年多，过得非常平静，但对于后宫来说，平静中带着丝丝诡异。 一年多，宫内都未有皇子和公主诞生。 现在宫里只有一位怀孕的嫔妃，那就是前些日子刚报出来的马佳庶妃。 哪怕马佳庶妃瞒了三个月，坐稳了胎。 还是遭到了后宫众人的嫉恨。 毕竟已经一年多未有人有孕了。 为了保住马佳庶妃的胎儿，允昭赏赐了许多东西。 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自然非常欣喜，在嫔妃请安时，公然夸奖马佳庶妃，并警告了后宫众人。 可马佳庶妃却是愁容满面，整个人非常消瘦。 允昭知道长生阿哥情况不太好。 没过几日，长生阿哥便去了。 马佳庶妃好似失去了所有的精神，面容憔悴苍白，双眼空洞无神。 允昭劝了几句无果。 可马佳庶妃的孩子不能有事。 允昭便召了马佳庶妃的母亲进宫。 好在从那之后，马佳庶妃有所好转，最起码有了好好养胎的意愿。 允昭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可没过两天，一个消息砸得允昭，不止是允昭，是搞得整个后宫都人心惶惶。 第24章 朕去坤宁宫种花，允昭作妖 宫内一年多都未降生皇嗣，长生早夭，万黼体弱，单论皇子，健康的只有宫内的保成和宫外的保清。 太皇太后和皇太后深感忧虑，便下令选秀。 不管宫内众位嫔妃怎样的怨气冲天，选秀还是开始了。 虽说平日里众位嫔妃争宠就是个常事，但眼瞧着新人要进宫分宠，众位嫔妃们更着急了。 李德全看着送过来的汤汤水水，面露苦色。 皇上都不喝，赏给了他。 这些日子，他都喝腻了。 不过，这些日子，他真是开了眼了。 这些娘娘小主天天白费心思。 皇后娘娘什么也不送，皇上再忙，也会每天去看皇后娘娘。 --- 坤宁宫。 因为选秀相关事宜，允昭平白加了许多事情，心情不算好。 保成捧着一个小盆进来，“皇额娘，皇额娘，去种花花。” 允昭看着兴致勃勃的保成，也觉得心情愉悦。 近些时日，允昭一直陪保成种些东西。 有时候，在坤宁宫的小花园里种些种子，有时候在小盆里种。 允昭拉着保成先在花园里转了一圈。 允昭蹲下身子，“保成今日想种什么？” 保成指着一个花，“皇额娘，保成想在盆盆里种花花，然后送给皇阿玛”。 允昭摸了摸保成的额头，“保成真乖。保成为什么要给皇阿玛送花花呀”？ “因为我听说别人都在送啊。” 保成突然想到额娘也没送，于是开口问道：“皇额娘是不是也要给皇阿玛送东西。” 看着若有所思的娘娘，司琴和司棋对视一眼。 有戏！ 看着别的嫔妃日日送汤水，说不着急是假的。 虽说皇后娘娘地位尊崇，但偶尔送一次也不是不行！ 皇宠哪有嫌多的。 允昭自然知道，自选秀开始，养心殿那汤汤水水就没断过。 允昭想着自己那骤增的宫务，有些气愤。 看着保成期待的眼神，允昭灵光一现，“保成啊，额娘问你，谁是最厉害的人呀”？ 保成自豪地说：“皇阿玛。” “对，那保成想不想知道皇阿玛种的花花是怎么样的？” 保成期待地说：“想。额娘，那我去找皇阿玛来种花花。” 允昭拉住保成，“保成，皇阿玛和咱们不一样，皇阿玛是最厉害的人，和咱们不一样的”。 “咱们在盆盆里放上土，保成拿过去给皇阿玛，皇阿玛拿到后，盆盆里边就能开出花花。” 保成双眼晶亮，“哇，皇阿玛这么厉害嘛！” 他可是知道，种花花、花花开需要很多步骤才行。 皇阿玛果然是最厉害的人。 允昭点点头，“那当然了，皇阿玛可是最厉害的人”。 “皇额娘，那咱们赶紧放上土，我要去找皇阿玛开花花。” 听着娘娘一本正经地忽悠小主子，司琴和司棋突然觉得完了！ 谁不知道小主子现在的缠人功夫。 允昭亲自将保成送到了坤宁宫门口。 保成抱着盆，还认真地嘱咐允昭：“皇额娘，您回去。等皇阿玛开了花花，我带回来给您看。” 看着保成向着养心殿的方向小跑，允昭乐得笑出声儿，然后愉悦地回去继续处理宫务。 --- 养心殿。 康熙正召见噶布喇、索额图、明珠、姚启圣、于成龙等人议事。 正听着索额图进言，便看到门边探出来一个小脑袋，将一个盆放进了门槛里边。 然后就看见保成扶着门框迈了进来。 听见声音，索额图就停了，大家都往门望过去，顺时睁大了眼睛。 他们看见了什么！ 每次他们见保成阿哥，都是被皇后打扮地精致可爱。 这抱着花盆、衣裳上沾着土的模样，还是第一次见。 康熙看着保成看他的眼神，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保成跑到皇阿玛面前，把花盆递给过去，“皇阿玛，开花花。” 康熙看着沾着土的花盆，有些嫌弃，但是看着保成期待的样子，还是接了过来。 保成看着花盆里边的泥土。 康熙看了看花盆里的土，疑惑地问：“保成在看什么？” 保成也一脸疑惑，“皇阿玛，皇额娘说我在坤宁宫小花园挖土，放到盆盆里，然后拿过来给皇阿玛，皇阿玛拿到之后，盆盆里就能开出花花。” “皇额娘说了，皇阿玛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和我们不一样的，皇阿玛只要拿到盆盆，花花就开了。” “皇阿玛，花花怎么还没开呀？”说完还疑惑地看了看花盆。 几位大臣听完，都憋着笑。 原来皇后娘娘也糊弄孩子。 康熙顿时皱起眉毛，随即又有些愉悦地弯了弯嘴角。 昭儿真是越来越调皮了，怎得借保成来传情。 不过保成这 余光看到噶布喇，康熙顿生一计，“保成啊，你知道皇额娘为什么知道这个方法嘛？” 保成摇摇头。 “是因为你皇额娘小时候，你郭罗玛法就给你皇额娘变出了花花。” 保成顺着皇阿玛的目光，才发现郭罗玛法也在。 “皇阿玛，郭罗玛法也这么厉害啊！” 噶布喇冷汗直流。 她闺女又来坑他了。 康熙点点头，将花盆递给保成，“保成，皇阿玛累了，保成是最乖的孩子，去找郭罗玛法给你变花，好不好？” 保成想了想，额娘说了，阿玛每天都很累，要体谅，于是点点头。 那他去找郭罗玛法，跑到噶布喇面前，将花盆递给噶布喇，“郭罗玛法，您可以给保成开花花吗？” 其他大臣们顿时幸灾乐祸，等着看戏。 噶布喇将花盆接过来，“保成阿哥，郭罗玛法现在老了，需要时辰长些，等晚上开了花，明日送到坤宁宫，好不好？” 保成听完，有些不好意思地拉了拉噶布喇的手，“郭罗玛法，辛苦您了，保成实在是想看。” 噶布喇连忙点头，“不辛苦，不辛苦”。 保成见郭罗玛法同意了，忙去拉皇阿玛的手，开口询问：“皇阿玛，皇额娘还在坤宁宫等我呢，您要不要一起去？ ” 康熙笑了笑。 去！ 他得去坤宁宫种花！ 于是，康熙便带着保成去了坤宁宫。 倒是出宫路上，几位大臣都揶揄了噶布喇两句。 不过，内心想法确实不同。 明珠有些担忧，保成阿哥果真是得皇上喜爱，可家里养着的保清，唉。 姚启圣、于成龙等人倒是觉得保成阿哥聪明伶俐，和皇上对话就可见其表达流畅，逻辑清晰。 再看保成阿哥对噶布喇的态度，可见其性格温和。 第25章 康熙是自我攻略，允昭吃醋 坤宁宫。 允昭正在布膳，康熙拉着保成进来。 允昭看着康熙脸色并无怒色，心下稍安。 保成还是去之前的花猫样子，允昭不禁笑出声儿，“苏嬷嬷，快去带保成去更衣”。 保成本想跟额娘说郭罗玛法去给他种花花了，没想到皇额娘笑他。 在被苏嬷嬷抱走前，保成一直问：“皇额娘，您笑什么呢？” 允昭看着保成的样子，更开心了。 看着笑得眉眼弯弯的允昭，康熙上前敲了敲允昭的额头。 康熙在主位上坐下，看见被做成小动物形状的糕点，“今日这糕点倒是特别”。 “比不得皇上，天天好些个汤汤水水，还都不重样。” 康熙一脸稀奇地看着允昭。 不管是失忆前的皇后，还是失忆后的皇后，从来都不会这样拈酸吃醋。 “这朕倒是想问问昭儿。朕就想喝昭儿送的汤汤水水，怎么这些个时日，昭儿从来没送过。” 允昭无语地给康熙盛了一碗汤，送到康熙前边，“这就送了，皇上喝”。 心中腹诽，皇上可真会倒打一耙！ 康熙喝了口汤，慢悠悠地说道：“朕还有一言，昭儿想要公主了，直说就是，朕乐意至极。” 说罢，又拉住允昭的手，“这般大费周折地折腾保成，等保成长大了想起了今日的事，必然懊悔不已。再则，朕也舍不得昭儿费心”。 允昭一脸惊讶。 她什么时候想要公主了。 见允昭不语，康熙继续开口：“昭儿安心，哪怕新人进宫，朕也会在坤宁宫种花。” 听到康熙这话，李德全也明白什么意思了。 再次对皇后娘娘的争宠手段有了新的认识。 突然觉得那些个汤汤水水的确实索然无味。 瞧瞧高手都是怎么争宠的！ 司琴和司棋听到这话，突然觉得还是主子高！ 瞧瞧这隐晦的争宠方法，谁人能及！ 允昭这才反应过来。 天呐，皇上这脑子也和他们不一样吗？ 她是这个意思吗？ 不过新人进宫了还在坤宁宫？那可不行。 她不得成了太皇太后和前朝的眼中钉。 “皇上，您能常来坤宁宫，臣妾很欢喜。但人言可畏，皇上难道忍心臣妾被前朝参奏吗？” 康熙说出口就反应过来了，这话不对。 自皇后失忆以来，他和皇后的关系日益亲密。 在面对了父皇的偏心、母妃的早亡、祖母的严厉、辅臣的辖制之后，他从来没想到，他会放下帝王的戒备和疑心，和皇后说话。 见允昭递了台阶，康熙自觉地走下去。 “那就听昭儿的。不过，朕答应昭儿，咱们会有公主的。” 允昭刚想解释她没那个意思。 又恢复精致可爱的保成就冲到了允昭的怀里，“皇额娘，嬷嬷说您刚才是笑保成弄脏了衣服，是真的吗”？ 允昭抱住保成，“保成弄脏了衣服，像个小花猫，可爱的紧，皇额娘怎么会笑保成呢”。 保成撅着小嘴儿，嘟囔：“皇额娘就是在笑我。” 别看他小，他不傻。 “好了，保成乖乖吃饭。” “好，保成是好孩子。” 看着乖乖自己吃饭的保成，康熙非常欣慰。 果然是他的儿子。 在马嬷嬷的建议下，允昭对保成的教养非常大胆，丝毫没有其他嫔妃的娇惯。 所以，保成都是自己用饭的。 当晚，康熙自然是宿在了坤宁宫。 --- 选秀结束后，嫔妃们进了宫。 宫内多了许多娇艳的新面孔，热闹了许多。 其中最受宠的是郭络罗氏。 这郭络罗氏，是三官保的嫡女。 三官保为官还是不错的，皇上也是认可的。 郭络罗氏长得非常出众，是一个明媚妖艳的大美人，性格也是张扬肆意，非常特别。 进宫之后，郭络罗氏也不收敛自己的性子。 其他人倒是没这么冒头。 --- 坤宁宫正殿。 允昭坐在上首喝着茶，听着殿内的冷嘲热讽，不禁感慨，果然有女人的地方就有纷争。 加了些新人，佟妃、钮祜禄妃这些原有的嫔妃都好似年轻了许多，每天斗志昂扬。 昨晚上，是戴佳氏侍寝。 这不，在讽刺戴佳氏呢。 不过，戴佳氏倒是老实，不怎么说话。 全然不似郭络罗氏明里暗里回话，大杀四方。 也不似其他庶妃般面带情绪，戴佳氏丝毫不见任何情绪，从头到尾平稳的很。 这倒是令允昭赞赏。 果然，见戴佳氏波澜不惊，都不再说什么了。 董庶妃矛头一转，“不知道戴佳妹妹能不能有郭络罗妹妹那般的福气了。” 董庶妃因着舍身救皇子，哪怕新人进宫，也没影响到她。 戴佳庶妃仍然是面色如常，“董姐姐多虑了，妹妹不敢与郭络罗姐姐相比”。 董庶妃心里暗骂戴佳庶妃这个没根骨的。 郭络罗庶妃倒是毫不客气，摸了摸自己的护甲，“董姐姐这话说得，依妹妹看啊，不对。这个人有个人的福气，哪能相互比较呢。” 盯着董庶妃的犀利眼神，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就像众位姐妹也没有董姐姐那般以身救皇子的福气呢。” 宫内谁人不知，董庶妃以身救兆佳庶妃，自此不能生育。 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偏偏董庶妃有苦难言。 董庶妃气红了眼睛，指着郭络罗庶妃，“郭络罗氏，你” 郭络罗庶妃也不怵，仍是直勾勾地盯着董庶妃的眼睛，“董姐姐，妹妹怎么了，难道董姐姐觉得妹妹说的不对”？ 董庶妃狠狠地盯着郭络罗庶妃。 这贱人，她一定会报复回去的。 允昭看着这一出，心里直呼精彩。 为了避免出什么意外，允昭把话头接了过来。 “好了，董庶妃救皇嗣有功，实乃有福之人。” 郭络罗庶妃惊讶了一瞬，笑着开口：“皇后娘娘，奴婢受教了。” 郭络罗庶妃见皇后娘娘开口，还以为皇后娘娘要训斥她。 毕竟正室大都是在妾室过招之后，帮助弱的那一方，这样才能维持妾室间的平衡。 可没想到在她插个刀以后，皇后也跟着插个刀。 皇后娘娘当真特别。 过两日，她要去给皇后娘娘请个安。 毕竟皇上对皇后娘娘的敬重和宠爱，众人皆知。 她想看看皇后娘娘有什么特别之处。 第26章 允昭见郭络罗氏，康熙夸人 坤宁宫。 允昭正在小花园陪保成画一棵小草。 最近允昭每天都会抽时间陪保成画画。 允昭不会特意去教保成什么，只是让保成对照着物件，自己找颜色，自己描线条，任由保成自由发挥。 然后在无意中教导保成颜色、形状、物品等常识，也会锻炼保成的思维能力。 为了激发保成的斗志，他们还会找康熙点评。 所以保成每日都兴致勃勃的。 允昭还记得第一次康熙见到保成画作时的复杂脸色。 --- 那日，用完晚膳之后，保成拉着皇阿玛往书房走。 皇额娘说皇阿玛辛苦，要先让皇阿玛用完膳才行。 好不容易才等皇阿玛吃完晚膳。 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被拉到书房，康熙有些好奇自家皇儿要干什么。 被保成推到椅子上坐着，然后他就看见保成递过来两幅画。 康熙看了一下，一幅是允昭画的，他看得出来，画的很好。 可另一幅，他都不忍评价。 保成见皇阿玛迟迟不说话，有点着急，“皇阿玛，您给我和额娘留的课业，我们都好好完成了哦。” 康熙有些惊讶。 他什么时候留课业了？ 看到允昭眨了眨眼，康熙回之一笑，仿佛在说，朕配合你了，可是朕不能白白配合你。 “保成真是乖孩子。” 看着保成满脸期待，康熙刚想多夸两句，但看见惨不忍睹的画，又沉默了。 他和允昭画画都很好啊，保成怎么回事！ 见允昭不停暗示他，还伸出两根手指头。 对啊，他家皇儿才两岁多。 于是，康熙摸摸保成的头，“保成第一次画画，就能画出来画，不错”。 “皇阿玛相信，保成只要每天都好好画，就会很厉害。” 允昭听到康熙的夸奖，差点忍不住笑出声儿。 有这么夸人的嘛。 不过也难为皇上了，毕竟皇上一向要求严格。 --- 再看看保成如今画的画，当真是有进步。 保成会在画画的时候反复观察物件，越来越细致。 画的东西，最起码看得出来大概了。 保成的心性也更稳得住了，能够一直坐在小椅子上很长时间。 允昭靠在椅子上，沐浴在阳光下，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保成看了一眼没动静的皇额娘，更加小小声地画画。 没过一会儿，司棋禀报道：“娘娘，郭络罗庶妃来给娘娘请安。” “带她去正殿，本宫稍后就过去。” 允昭有些诧异。 允昭想了想郭络罗庶妃，难不成有什么难处？ 可郭络罗庶妃进宫以来，深受皇宠，别说有什么难处了，与嫔妃们拌嘴都从未落了下风。 失忆前，有没有嫔妃日常来请安，她不知道。 失忆后，是没有的。 基本上只有有事儿，嫔妃才会来坤宁宫。 毕竟以她现在的形象，没人闲的来坤宁宫触霉头。 何况保成一直在坤宁宫，万一来了，保成有点事儿，她们更是担待不起。 “保成乖，皇额娘去去就回。” “皇额娘，您去忙，保成一会儿就画完了。” --- 坤宁宫正殿。 允昭坐在主位上跟郭络罗庶妃说了几句话，才发现这郭络罗庶妃当真是来给她请安的。 倒是胆大。 不过允昭对郭络罗庶妃的印象还是可以的。 “郭络罗庶妃在宫中住得可好？” 郭络罗庶妃笑得开心：“奴婢还要谢皇后娘娘呢，翊坤宫当真是好极了。” 她在翊坤宫后殿住着，翊坤宫又并无其他嫔妃，可不是舒爽的很。 就说那戴佳庶妃，和董氏那个疯子住在一起，没少被欺负。 允昭想了想翊坤宫的情况，也笑了。 “庶妃不必谢本宫，是庶妃运道好罢了，与本宫并无干系。” 这话倒是不假。 她分配的时候，可没想那么多。 “娘娘爽快，想来是奴婢与娘娘有些缘分，沾了娘娘的福气，要不然怎么就奴婢分到了翊坤宫呢。” 郭络罗庶妃有些诧异。 一般人都会趁机送人情，皇后娘娘当真是与众不同。 允昭笑了笑：“庶妃本就是有大福气之人。” 要不然也不能在新人中一枝独秀。 “那就承皇后娘娘吉言了。” 郭络罗庶妃又拿出一个小摆件，“皇后娘娘，奴婢在盛京长大，这是盛京小儿们稀罕的小物件，不是什么精贵物件，特送给保成阿哥看个稀奇，还望皇后娘娘和保成阿哥不要嫌弃”。 选秀之前，她阿玛三官保就说她一定会中选。 阿玛和她说了宫里的情况。尤其是保成阿哥的分量。 她阿玛很是看好保成阿哥。 她思索再三，还是带了些小物件。 既然皇后娘娘有地位、有宠、有皇子，她必然是不能得罪的。 而且根据家中打探的消息，皇后娘娘对皇子们很是关心，会给兆佳庶妃做主。 她力量微薄，如果能得皇后娘娘的庇护，最好不过。 允昭看了看这小摆件，虽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但胜在精致巧思，示意司琴收下。 “庶妃有心了。坤宁宫小厨房近日新做了些小糕点，庶妃拿些回去尝尝鲜。” “谢娘娘恩赏，奴婢可是有口福了。” 郭络罗庶妃也不多逗留，随后便走了。 郭络罗庶妃看着糕点，感叹皇后娘娘心细。 嫔妃的糕点是有定数的，再想吃便要拿银子买。 但她初入宫，需要打点的地方本就很多，自是不会把银钱用在这种地方。 这糕点，当真送在心坎上。 却不知。 允昭也在感叹郭络罗庶妃会做人，张扬却又率真，胆大却又心细。 保成将画递给允昭，“皇额娘，我今日是不是画的很好”。 允昭看了看，确实有进步，“不错，保成今日定是好好观察了”。 保成开心地晃了晃皇额娘的胳膊，“皇额娘，那我现在就想去找皇阿玛看看”。 怕打扰康熙，允昭特地嘱咐保成在找皇阿玛之前要和她说一下。 允昭想着保成也有段时间不去养心殿了。 “保成，去。皇阿玛在忙，你就等一会儿再进，好不好？” 保成乖乖地点点头，他要做有规矩的乖孩子。 允昭把保成送到坤宁宫门口，就回书房了。 没想到，一会儿保成跑回来了，直接扑到了允昭怀里。 允昭没问两句呢，保成就开始哭。 这下允昭慌了。 在康熙和允昭的爱护下，保成是个开朗阳光的小孩儿，基本上没有哭过。 第27章 佟妃保成起冲突，夫妻教子 养心殿。 李德全老远就看见保成阿哥了，忙小跑着迎过来。 上次他那小徒弟打了个盹，没看见保成阿哥，可是被皇上罚了。 “给阿哥请安。阿哥是来找皇上的嘛？” 保成站稳了身子，“谙达免礼。我来找皇阿玛，皇阿玛有时间见我？” “皇上面见大臣呢，阿哥要不在偏殿等会儿，奴才吩咐人给阿哥上些糕点。” 保成点点头，“那麻烦谙达了”。 “不麻烦，不麻烦。” 保成将两幅画放在偏殿的桌上。 刚吃了块糕点，保成便听到有声音，便迅速跑到门口。 看见其中有噶布喇和索额图，保成想起皇额娘前日说郭罗玛法最近很忙，不知道有没有好好休息，就去追噶布喇。 噶布喇和索额图听到背后的声音，看见保成阿哥，忙过来请安。 “郭罗玛法，皇额娘说您最近很忙，您要注意身体，多多休息。” 噶布喇蹲下身子，慈祥地笑了笑，“好好好，郭罗玛法知道了，谢谢阿哥关心”。 保成和噶布喇告别以后，才想起他的画放在偏殿了。 走到偏殿外，便听见里边很乱。 想到画还在里边，保成犹豫了一下就走了过去。 苏嬷嬷也犹豫了一下，但又想到主子是皇后嫡子，应当无事的。而且到时候她进去拿画便可。 保成走到门口，就看见他和皇额娘的画在门口前边的地上，画有人踩过的印记，有些错愕。 谁把他和皇额娘的画弄脏了。 保成刚想问，一道哭声便传来了。 “一定是有人要害本宫，一定是有人要害本宫。” 苏嬷嬷一见是佟妃被嬷嬷扶着腰靠在椅子上，心道不好，就要拉着保成走。 没想到佟妃泪眼婆娑地问道：“保成阿哥，这是你的画吗？” “是。” 保成刚想问他和皇额娘的画怎么脏了。 佟妃打断道：“保成阿哥下次可不能放地上了，摔着本宫没什么，下次摔倒皇上了怎么办，保成阿哥虽然调皮，想必能体谅皇上的。” 这话可谓是恶毒。 表面上听起来是佟妃大度。 实际上是说保成调皮，不体谅皇上，就是不孝顺。 保成第一次被这样指责，有些慌。 但是想到皇额娘平日里的教导。 保成自己给自己打气，他是皇阿玛和皇额娘的儿子。 保成慢慢握紧了拳头，开口解释：“我没有把画放在门口的地面上，放在了桌面上。” “我也没有不体谅皇阿玛。” 佟妃仍然是那么几句话。 苏嬷嬷给佟妃行了个礼，“佟妃娘娘，阿哥没做的事，还请娘娘慎言。” 面对佟妃和佟嬷嬷等人的指责，保成有些委屈。 保成想起皇额娘平日里都不理一些无赖纠缠的人，任由他们哭诉。 于是，保成从地上捡起了画，拿着画就跑走了。 他好想皇额娘。 回到坤宁宫，看到皇额娘，保成一瞬间委屈大爆发。 允昭摸了摸保成的头，“保成，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听到保成呜呜的哭声，允昭慌了，直接看向苏嬷嬷。 苏嬷嬷连忙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允昭听完，示意苏嬷嬷等人退出去。 允昭再三平复心绪，将保成从怀里挖出来。 “额娘以为，保成说自己是大孩子了，没想到保成还是小宝宝呢，哭得小花脸哟。” 保成有些羞涩，随即想到佟妃的指责，“额娘，我真的没有把画放在地上，没有想让她滑倒，也没有不体谅皇阿玛”。 允昭在心里大骂佟妃那个贱人。 “额娘相信保成，保成是天底下最乖的宝宝。” 这保成不怀疑，皇额娘经常这么肯定他。 只是！ 保成小小声说道：“皇额娘，我把您的画弄脏了。” 允昭捧起保成的小脸，“那皇额娘问你，你有没有问是谁弄脏了你的画。” 保成摇摇头。 允昭认真地看着保成，“保成今日很厉害，面对别人的指责，没有哭，没有吓到，还勇敢地开口说话。” “但是，保成，皇额娘今日想告诉你，你是皇阿玛和皇额娘的儿子，没有任何人可以欺负你。无论发生任何事，都有皇额娘给你撑腰。” “但是今日，你的画脏了。保成可以勇敢地质问佟妃，为何你的画弄脏了。” “保成想想，你的画明明在桌子上，可是到了地上，还被踩脏了。所以保成要问，要追究。” “没有人可以欺负保成，保成明白了吗？” 保成点点头，“皇额娘，我知道了。” 允昭暗下决心。 敢拿她儿子当筏子，佟妃准备好接招！ --- 养心殿。 康熙听到李德全汇报的情况，便叫了佟妃进来。 看着佟妃被搀扶着，扶风弱柳的样子，康熙无动于衷。 佟妃请安后，康熙也不叫起。 佟妃顺势跪在地上，楚楚可怜地哭诉：“表哥，是保成阿哥将纸张放在偏殿门口，臣妾滑倒了，不过，想必是小儿贪玩，臣妾无事的，但是臣妾担忧表哥，这才劝了保成阿哥两句，谁知保成阿哥不理臣妾，跑回坤宁宫。” 李德全在旁边心里直呼好家伙，一会儿功夫这都扣多少帽子了。 康熙眼神瞬间变得锋利：“表妹，你令朕太失望了。” “朕告诉你，保成说没有就是没有，朕相信他。” “再则，朕警告你，保成是朕和皇后的嫡子，你最好不要动什么歪心思。” “表妹既然伤了身体，便不要再管宫务了，禁足半年，回去，好好反省。” 本来因为允昭怀孕交代给佟妃的宫务，这下又要还回去了。 康熙想到保成有事放着一墙之隔的皇阿玛不找，回坤宁宫找允昭，心里有点酸。 等康熙赶到坤宁宫的时候，保成已经不哭了。 但，任谁看都是哭过的样子，眼睛红得很。 康熙抱着保成，父子俩进了书房。 康熙看着低着头的保成，有些心疼。 “保成，为什么低着头。” 保成想了想，“皇阿玛，我没有不体谅皇阿玛”。 “当然了，保成是最孝顺的孩子。” 看皇阿玛没有责怪他，保成抬起头，瞬间开心了。 “保成，你是皇阿玛的嫡子，是皇阿玛最喜欢的儿子，没有人可以冒犯你。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胆怯，皇阿玛会给你做主。” 保成认真地点点头，“皇阿玛，我明白了”。 皇阿玛和皇额娘都觉得他还不够勇敢，他以后会勇敢的。 允昭听到皇上对佟妃的处罚，心里想着她该怎么给佟妃添堵。 却没想到有人动作比她快多了。 第28章 允昭设计承乾宫，马佳发动 一大早，太皇太后就命令苏麻喇姑去承乾宫传令。 令佟妃抄写一年佛经。 太皇太后还特意将保成召过去，安抚了一番。 皇上和太皇太后的处罚，给了后宫嫔妃一个警醒。 那就是保成阿哥绝不是她们能惹的。 --- 坤宁宫。 司书禀报：“娘娘，乌雅庶妃可能是怀孕了，基本上能确定。” “佟妃跟乌雅庶妃最近相处如何？” 自感觉到乌雅庶妃有心计之后，允昭就安排了钉子去乌雅庶妃身边。 只不过乌雅庶妃非常谨慎。 “娘娘，乌雅庶妃很是能忍。每次乌雅庶妃承宠，佟妃都会折磨乌雅庶妃，动辄打骂。” “自禁足后，乌雅庶妃受牵连，也没有受宠。可佟妃更加喜怒无常，对乌雅庶妃也更为苛待。” 允昭沉思片刻，“安排一下，想办法将乌雅氏庶妃的伤药换成效果很差的。” “另外，安排咱们的钉子，等乌雅庶妃身上的伤痕比较明显的时候报一下。” --- 承乾宫。 佟妃正在抄佛经。 一边抄佛经，一边在心里咒骂允昭和保成。 佟嬷嬷进来后，神色复杂地禀报：“娘娘，乌雅庶妃应该是怀孕了。” 前些日子，她只是有些怀疑。 今日，乌雅庶妃院里的一个小丫鬟焦急之下露了些痕迹，她才确定。 佟妃瞬间火起，“乌雅氏怀了？乌雅氏那个贱婢怎么可能怀上？” 看着又悲伤又愤怒的佟妃，佟嬷嬷很是心疼。 “娘娘，您忍一忍，等乌雅庶妃生了皇子，您抱养了就行。” 佟妃却什么都听不进去，凭什么乌雅氏那个贱婢都能怀，她却不能！ “将乌雅氏给本宫叫过来。” 乌雅庶妃心里惶恐，却又不得不去。 坤宁宫，允昭和皇上正在下棋。 保成在旁边看着，每次他们走一步，保成就要问为什么。 允昭和皇上时不时被保成的童言童语可爱到。 窗外，司书朝允昭点了点头。 允昭看着保成：“保成，今日还去不去看月亮呀？” 保成拉着允昭的手，“要去，今日就是十五，月亮最圆，我想看”。 允昭笑着向康熙解释：“前几日，保成问臣妾月亮是不是一直变，臣妾告诉到十五月亮是最圆的，保成期待好几天了，皇上能不能和我们一起御花园赏月呀？” “好，走。” 在允昭的有意引导下，不一会儿就到了承乾宫外。 听到瓷器接连摔碎的声音、扔东西的声音，允昭连忙吩咐：“苏嬷嬷，带保成回坤宁宫。” 又抱了抱保成，“保成，先回去睡好不好，皇阿玛和皇额娘一会儿就回去”。 “好。” 直到保成走了，承乾宫的声音还没断。 “皇上，进去看看，别是出了什么事儿。” 康熙和允昭走近了承乾宫正殿，才听清里边的声音。 佟妃显然是有些激动，声音尖细刺耳。 “你个贱婢，你就是我承乾宫的洗脚婢，你阿谀奉承，你诡计多端，你趁我不在爬上我的床，你变着法儿的抢我宠爱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贱人，你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资格怀上龙胎，凭什么你这个贱人可以” 允昭听着这话，有些感叹。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就像这乌雅庶妃，眼瞧着可怜，可佟妃说的这些却又是真的，这么一听也是可恨的。 可恨之人亦有可怜之处，就像这佟妃，眼瞧着可恨，可被自己的奴婢爬床，抢走宠爱，又怀上龙胎，这么一听也是可怜的。 看着皇上复杂的脸色，放在平日，恐怕皇上也难以理清、公平评判。 不过乌雅庶妃怀有龙胎，那这案就能断！ 康熙驻足片刻，就示意李德全开门。 进了门，允昭惊呆了。 这真是能摔的都摔了，都没有能站的地儿了。 乌雅庶妃坐在地上，周围满是碎瓷片、歪歪倒倒的东西，衣服上清晰可见茶渍，头发凌乱，目光无神，整个人散发着绝望的气息。 不过允昭有意观察乌雅庶妃，一进门时分明见到乌雅庶妃眼中闪过一丝暗芒。 然后一瞬间就变成了绝望哀伤的模样。 佟妃惊慌地跪在地上，“表哥，这么晚了，您” 康熙先令人扶起乌雅庶妃。 只是扶起的那一刻，可见碎瓷片扎进了一只手，鲜血一直流。 允昭眯了眯眼。 乌雅庶妃对自己还挺狠。这种人，不好对付。 康熙责令去请太医。 太医诊断完禀报：“启禀皇上，小主有孕了。” 乌雅庶妃听完仿佛有了神采，惶恐地问太医：“太医，那我身上有很多伤，会不会，会不会” “小主不必惊慌，龙胎安好。” 康熙将目光转向佟妃，“表妹，明知道乌雅庶妃有孕，为何还要折磨她？” 佟妃有些承受不住康熙的质问，于是跪在康熙腿边。 “表哥，臣妾嫉妒，臣妾心里恨的要死。她偷上了我的床，抢了我的恩宠，还怀上了龙胎。凭什么她怀了，应该是属于我的，都是抢了我的” 康熙打断佟妃，“表妹，朕以为你只是被舅舅宠坏了，看来朕想错了，你竟如此任性妄为。” “自今日起，佟妃禁足半年。” 临走前，看着佟妃如遭雷劈的模样，允昭心里暗爽。 佟妃此前辛苦维持的形象恐怕此刻在康熙心里荡然无存。 哪怕日后能找补回来，这也是将成为一根刺，时不时地刺挠一下。 乌雅庶妃倒是由此落下了个可怜印象，想必康熙会做出很多补偿。 不过，允昭却是低估了佟妃。 --- 坤宁宫。 “娘娘，马佳庶妃发动了。” 允昭没说话，保成歪着小脑袋询问：“司棋姑姑，什么是发动了？” 司棋忍不住放软声音：“回阿哥的话，就是要生孩子了。” 保成有些迷茫。生孩子是怎么生？ 允昭赶在保成前开口嘱咐：“保成乖乖在坤宁宫，皇额娘去看看马佳庶妃，好不好？” “好，皇额娘去忙。” 到了启祥宫后殿，看着井然有序的宫人，允昭倒是省心不少。 经历了四次丧子之痛，马佳庶妃到底是长进了。 第29章 带母子俩见世面，康熙吃味 不一会儿，马佳庶妃就生了，而且是个健康的小阿哥。 瞧着襁褓中的小阿哥，允昭暗道马佳庶妃真是能生。 满宫嫔妃也是这么想的。 就没见过像马佳氏这么能生的。 --- 回到坤宁宫。 保成噔噔噔地跑出来，好奇地问道：“皇额娘，马佳庶妃生孩子了吗？” “生了，生了一个小阿哥，是保成的弟弟。” 保成知道弟弟，皇额娘和他说过，万黼是弟弟，但是体弱多病，不能和他玩。 “皇额娘，那这个弟弟可以和我玩吗？” 允昭想了想，“弟弟现在还很小，不能和保成玩儿。等弟弟长大了，就可以了”。 马佳庶妃这个阿哥健康，以她现在的能力，应该能把阿哥养大。 “保成，皇额娘和你说过，你有两个舅舅，大舅舅和小舅舅家都有你的表哥、表弟。等下次郭罗玛玛进宫，带进来和你玩一会儿好不好？” 保成开心了，“好。” 只是还没见到表哥表弟，倒是先见到舅舅了。 --- 一日，保成带着画去乾清宫。 在庭院内，保成看见一队侍卫，只觉得领头的侍卫可眼熟。 保成在原地停了下来，有些像皇额娘，还有些像郭罗玛法。 于是，保成追了过去。 “站住，你是谁？” 侍卫们都停下来。 领头的侍卫站到了保成面前请安。 “臣赫舍里常泰见过阿哥。” “免礼。” 保成走近了发现，和额娘确实有些像，于是脱口而出：“你和我皇额娘长得好像啊。” 侍卫们憋着笑。 能不像嘛？亲兄妹。 常泰蹲下身子，和保成平视，笑着说道：“阿哥，臣是皇后娘娘的哥哥。” 保成这时反应过来了，也回了一个灿烂的笑，“奥，是舅舅呀，你是大舅舅还是小舅舅？” 常泰一听这话，便知妹妹和阿哥提起过，“是大舅舅。” 保成忍不住摸了摸常泰腰间佩戴的剑柄。 常泰见状，将佩剑摘下来，拿到保成面前，“阿哥喜欢剑吗？” 保成试着拿一下，发现好沉。比他的小剑沉多了。 “喜欢，大舅舅。我有小剑，可是不是大舅舅这样的。” “那等阿哥大了，大舅舅给保成送一柄好剑。阿哥想不想见见招式。” 保成点点头。 常泰令侍卫们先去巡逻，就在原地给保成耍了几个剑招。 “哇，大舅舅好厉害。” 于是，康熙收获了一个极其兴奋的儿子。 保成手舞足蹈地和皇阿玛形容他大舅舅是如何如何厉害。 康熙心想，他儿子是不是太没见识了。 常泰随便几招，在他儿子心里就厉害成这样了。 等啥时候，得带他儿子去长长见识。 “皇阿玛，我也想像大舅舅一样厉害。” 康熙听到这话，更无语了。 常泰在侍卫中虽然拔尖，可以教他儿子一段时间，但不足以当他儿子的模范。 必须带他儿子去长长见识！ “保成，你还记得福全吗？” 保成回忆了一下，他见过，“记得啊，是二皇伯。” 康熙满意地点点头，“等明日，朕带你去找二皇伯玩儿，好不好？” 他不好亲自给他儿子展示，先带他儿子去见见福全，还得趁福全练武的时候去突袭。 保成想了想，“皇阿玛，二皇伯在哪啊？” “在裕亲王府。明日，朕带保成出宫去找他。” “皇阿玛，您不带皇额娘吗？” 康熙想了想，也行。“带。” --- 次日，下了朝，康熙、允昭和保成出了宫。 允昭还好奇康熙为什么突然去裕亲王府。 直到，康熙不让人通传，带着他们到了练武场。 看见福全正在和人对练。 允昭暗道，皇上不会是故意让保成来看的。 不得不说，允昭猜对了。 然后，他们就在远处看着福全单挑了十几个将士。 有时候赤膊上阵，有时候用剑，有时候用刀，有时候用长枪。 看着福全有要停下的意思，康熙满意地点点头。 看来二哥这些年不但没退步，还更精进了。 康熙把视线放到保成身上，如愿看到保成比昨日兴奋的多，小脸都微红了。 只是看见允昭欣赏的视线，康熙不爽了。 什么时候要让允昭见见他的身手，别欣赏错人了。 允昭默默地把挡住视线的大手拿下来，向康熙讨好的笑了笑。 康熙瞥了允昭一眼，就拉着保成，向裕亲王走过去。 允昭忙跟了上去。 福全打得爽快，突然看见皇上，有些诧异。 怎得一点风声都没有，就来了。 “臣福全给皇上、皇后娘娘、阿哥请安。” 康熙亲手将福全扶起来，“二哥多礼了。” 福全一起身，就看见保成阿哥兴奋激动地看着他，有些莫名，还是朝着保成阿哥笑了笑。 “二皇伯好厉害。” 福全心思一转，明白保成阿哥是看到他练武了。 “阿哥谬赞了。” 在回宫的马车上。 保成问康熙：“皇阿玛，我什么时候才能习武呀？” 为了给保成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允昭和康熙达成一致，从不会刻意去教保成什么。 “要习武，就要付的下辛苦，免不了会受伤，并且要每天坚持。保成能做到吗？” 保成思索片刻，认真回答：“我能做到。” “你还小，朕让常泰先教你些简单的。” 保成兴奋地抱住康熙的胳膊，“谢皇阿玛，我会努力习武的。等我学会，保护皇阿玛和皇额娘。” 允昭摸了摸保成的脑袋，“保成真乖，但是要注意尽量不伤到身体。” 不光嘱咐保成，允昭还特意给赫舍里夫人写了封信。 于是，常泰就像接了烫手山芋，受到了各种嘱咐。 常泰本就是个稳重的性子，不知道有多少年不被这么嘱咐了。 --- 马佳庶妃坐月子这个月，宫内最大的闲话就是小阿哥会不会被送到宫外大臣家去。 保成阿哥是嫡子，没有被送出去。 可小阿哥不是，没准就要送出去。 呐喇庶妃的保清阿哥可是现在还没回来呢。 如果不被送出去，小阿哥交给谁抚养。 毕竟马佳庶妃只是庶妃，是没有资格抚养小阿哥的。 宫内传得沸沸扬扬的。 却没想到结局却是谁都没有料到。 第30章 康熙送允昭礼物，大封六宫 坤宁宫。 保成直勾勾地盯着鱼汤，却两只小手捂着嘴巴。 允昭在旁边捂嘴笑。 她家皇儿太可爱了。 “保成，吃。这个时辰了，皇阿玛定是政事还未处理完，今日来不了了。” “皇额娘，皇阿玛答应我了，一定会来的。” 看保成那信任的样子，允昭忍不住逗保成。 “那皇阿玛就不来呢？” “不会的，皇额娘，皇阿玛答应我的事儿都做到了。” “那皇阿玛如果今天晚上不来呢？” 保成陷入了沉思，他没想过这个问题。 “昭儿，又在逗保成。” 保成开心地看着允昭。 “皇额娘，您看，皇阿玛来了。” “是是是，你皇阿玛来了。” 保成如愿喝上了鱼汤，那满脸满足的小模样，谁看谁想笑。 用完晚膳，允昭煮了一杯消食茶，递给康熙。 康熙喝了一口，觉得身心舒畅。 皇后的手艺，可谓是顶尖。 “昭儿，朕决定让马佳氏养小阿哥。” 允昭有些惊讶，马佳庶妃到底是有些分量。 “马佳庶妃温柔细致，养育的三公主玉雪可爱，确实是养育小阿哥的最佳人选。” “马佳氏失去了四个皇儿，太医禀报马佳氏此次生产于身体有碍，朕有些不忍心。” “想来马佳庶妃对小阿哥会更加在意和细致。” 不过，接下来一段时间，马佳庶妃怕是要艰难一段时间了。 这满宫的嫉妒，不知道马佳庶妃能不能承受得住。 至于呐喇庶妃，定然要多想了，只是不知道她会怎么做？ 康熙看着沉思的云昭，突然反应过来，自从昭儿失忆后，也不劝他雨露均沾了，也不拿规矩劝他了。 “昭儿不该劝朕，马佳庶妃是庶妃的位份，没有资格养育小阿哥吗？” “皇上定是深思熟虑了，臣妾相信皇上，为何要劝皇上？” “况且，臣妾觉得皇上的决定很好啊。” 康熙有一瞬间地动容，把允昭的手拉到手里。 纵使多次感受到这种全心的信任，还是有丝丝心动。 “朕决定大封六宫。” “皇上考虑周全。后宫许多姐妹进宫多年，也时候该大封后宫。况且皇子和公主越来越大，也得考虑他们。” “此话甚得朕心。” 康熙将允昭拉到怀里，认真地盯着允昭的眼睛：“朕最想赏赐昭儿，昭儿想要什么？” “臣妾没有什么想要的。” “胡说，昭儿想要公主。” 随即，便抱起允昭走向内室。 次日，允昭被扶着起身的时候，突然觉得该跟皇上解释清楚，她并没有想要公主。 看着司琴几个兴奋的样子，允昭开口询问：“你们几个，怎么一大早这么开心啊？” “娘娘，去暖阁的桌子上瞧瞧就知道了。” 允昭看着满桌的首饰盒，有些惊讶。 皇上怎么一下子送了这么多。 昨夜情到浓时，皇上可是在她耳边强调了好几遍。 是皇上亲自准备的。 允昭挨个打开，眼睛微微发亮。 皇上这眼光一如既往地好。 只是，有一枚簪子，材质绝佳，这做工却是不如其他的首饰。 不会是皇上亲自做的！ 允昭微微一笑，将这盒子藏了起来。 --- 在康熙的有意安排下。 小阿哥满月之日，下令小阿哥由马佳庶妃抚养。 后宫嫔妃们还没来得及嫉恨马佳庶妃呢。 又传出皇上有意大封后宫的消息。 这下，满宫嫔妃也没时间针对马佳庶妃了，都是想尽办法讨好皇上，打探消息。 独独呐喇庶妃，对马佳庶妃更加嫉妒。 保成阿哥作为皇后嫡子，能被皇后抚养也就算了。 凭什么小阿哥也能被马佳庶妃留在身边抚养。 她的保清现在还在宫外，难道皇上忘了吗？ 她的保清可是长子啊！ 没过几日，皇上就颁布了旨意。 先是改了妃制。 皇后之下是皇贵妃一名、贵妃两名、妃四名、嫔六名，然后就是贵人、庶妃、常在、答应。 嫔位以上可为一宫主位，有抚养皇嗣的资格。 此次也确实称得上大封后宫。 钮祜禄妃晋为贵妃。 佟妃位份不变。 晋李氏、王佳氏、董氏、马佳氏、呐喇氏、郭络罗氏为安嫔、敬嫔、端嫔、荣嫔、惠嫔、宜嫔。 晋那拉氏、兆佳氏为贵人。 从大封后宫的情况，就可以看出要想晋封，要么有家世，比如钮祜禄氏、李氏、王佳氏。 要么生育皇嗣。就像马佳氏、呐喇氏，虽是包衣出身，但都生养了皇子，所以能晋升。董氏生养过公主，还救了皇嗣，也能封嫔。 不过，倒也有例外。 郭络罗氏，包衣出身，没有生养过皇嗣，甚至才进宫半年，就被晋封为宜嫔。 于是，郭络罗氏成了满宫嫔妃嫉恨的公敌。 马佳氏生了五个阿哥、一个公主，才封嫔。郭络罗氏可是从未生育过。 而且所有晋封的嫔妃都是进宫多年，唯独郭络罗氏才进宫半年，就晋封了。 不管别人怎么想，宜嫔郭络罗氏在翊坤宫乐开花儿了都。 想到过几日就能搬到翊坤宫正殿，成为一宫主位，她就激动。 进宫前，看到探子的消息，阿玛和额娘还嘱咐她要潜心筹谋。 没想到这么快，她就晋升了。 至于嫔妃们嫉妒不嫉妒，她才不在乎。 不过，她一个人，终究是势单力薄，还是最好能得到皇后庇护。 没过几日，宜嫔郭络罗氏就到坤宁宫请安。 允昭看着下首更加娇艳张扬的宜嫔，调侃道：“宜嫔果然是有大福气之人。” 宜嫔娇笑，“必然是嫔妾经常来坤宁宫，沾了娘娘的福气。要不然怎么就嫔妾有这份福气呢”。 “跟本宫可没有什么关系，是宜嫔你自己的福气。” 她自然知道后宫中有她扶持宜嫔晋封的传言。 这她还真没有。 也没有必要。 “娘娘，嫔妾前两日从昭仁宫外经过，不小心看见钮祜禄贵妃面色惨白，被嬷嬷丫鬟扶着进去了。” “娘娘，您有没有发现，钮祜禄贵妃近些日子有些不同寻常呀？” “是嘛？本宫倒是未察觉。” 她自然是知道的，钮祜禄贵妃近些日子请安多是被嬷嬷扶着，虽然上了妆，却也看得出憔悴。 只是司书还在查。 她也想知道钮祜禄贵妃怎么了。 第31章 允昭贵妃做交易，佟妃病危 坤宁宫。 “娘娘，钮祜禄贵妃娘娘近些日子，请了几次太医，但太医是钮祜禄家的人，探查不出具体情况。” “不过，奴婢按照娘娘的叮嘱，特意问了问相仁太医有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相仁太医说有一次给钮祜禄贵妃娘娘看诊的太医抓完药，他闻到了味道。相仁太医猜测，钮祜禄贵妃娘娘可能不太好。” 允昭陷入沉思。 没想到钮祜禄贵妃竟病的如此严重。 又过了一个月，钮祜禄贵妃已经卧床了。 康熙和允昭去看钮祜禄贵妃。 钮祜禄贵妃看起来很是不好，没有一点神采。 “臣妾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请恕臣妾咳咳咳” “贵妃免礼。” “劳烦皇上、皇后娘娘来看臣妾，臣妾进宫多年” 听着钮祜禄贵妃回忆往事，允昭也想了想。 在后宫这个藏污纳垢的地方，相比于其他嫔妃，其实钮祜禄贵妃当的上一个好字。 虽清高孤傲，却也从未戕害皇嗣，主动害人，协理公务也是井井有条。 她不知道失忆前，钮祜禄贵妃如何，最起码她失忆后，钮祜禄贵妃在她眼里称得上好了。 钮祜禄贵妃回忆完，犹豫片刻，缓缓开口：“皇上，臣妾自入宫后从未求过您。” “臣妾大限将至，想接小妹入宫，陪伴些时日，求皇上成全。” 康熙并没有立即答应。 允昭看着低着头的钮祜禄贵妃，突然觉得有些可悲。 她们这些人都不能只为自己而活。 钮祜禄贵妃还没死呢，钮祜禄家就迫不及待要再送一个女儿进宫了。 还是钮祜禄贵妃的嫡亲妹妹，想来钮祜禄贵妃也很痛心。 不过，为了稳住钮祜禄家，想来皇上会同意的。 “朕答应你。贵妃好好养病，朕派林院首过来。” “臣妾谢谢皇上。” 钮祜禄贵妃有些哽咽。 这是她进宫后从皇上这得到的唯一一点温情。 她知道她清高孤傲，不会小意温柔。所以她和皇上之间总是冷冰冰的。 皇上未苛待过她，却也未宠过她。 林院首只给太皇太后、皇太后和皇上诊治，给皇后诊治都很少。 这何尝不是皇上对钮祜禄贵妃的一种认可。 康熙朝政繁忙，安抚了安抚，就回了乾清宫。 允昭本也想回坤宁宫，可被钮祜禄贵妃留了下来。 “皇后娘娘，臣妾知道您当年早产的真相，也知道承祜阿哥早夭的一点儿线索。” “说说你的条件。” “臣妾的小妹就要入宫了，她与臣妾不一样。臣妾希望皇后娘娘能庇护一二。” “本宫答应你。” “皇后娘娘一定严查了月琴，而月琴招认是佟妃。想来娘娘心里是存疑的。” “其实是佟妃，也不是佟妃。” “是乌雅庶妃在佟妃背后出谋划策，乌雅庶妃怕佟妃把她当靶子，策反了月琴。” 允昭第一反应是不可能。 乌雅庶妃还能收买月琴？ “皇后娘娘也觉得月琴不可能被策反。” “臣妾开始也觉得不可能，可查完，才发现确实是。” --- 坤宁宫。 经过几天的调查，允昭发现她低估了乌雅庶妃。 或者说她低估了乌雅家。 月琴是佟家培养的钉子不假。 可月琴进宫后遇见了小时候走失的亲妹妹，会去探望妹妹。 尽管月琴瞒过了佟妃和佟家，却没有瞒过在内务府颇有势力的乌雅家。 乌雅家便用月琴妹妹控制住了月琴。 当真相暴露眼前的时候，允昭感觉到背脊发凉。 或许所有人都低估了乌雅家，甚至包衣家族。 他们渗透到各宫各院，就像蛰伏在暗处的毒蛇，穿过紫禁城的角角落落。 所以乌雅庶妃能在佟妃的眼皮子底下承宠。 所以乌雅庶妃能在佟妃的针对下保住皇嗣。 所以乌雅家能探查到佟家看不到的地方。 月琴也就被策反了。 这就是包衣家族的力量。 绝不能让包衣世家联合起来，否则她和保成就会面临很大的危险。 还好现在包衣世家也分了好几派，并非一家独大。 “司书，你和小路子将坤宁宫的所有人查一遍，本宫不允许坤宁宫有藏在暗处的东西。” “查完坤宁宫的人以后，将赫舍里家的钉子查一遍。” “另外，今后要提防包衣家族，尤其是乌雅家。” “娘娘，奴婢和小路子已经着手开始查了。” “做得好。” 允昭又到书房，给赫舍里夫人写了封信。 --- 噶布喇和索额图收到信以后，也是有些惊讶。 他们一直以来都不把包衣家族当回事。 不止是赫舍里家，但凡稍微有些底蕴的家族都不会对包衣世家看得上眼。 毕竟都是奴才，能翻出什么浪。 如此看来，正是各个家族的轻视，给了包衣家族发展的机会。 “三弟，以后单派一些人盯着包衣世家。” “大哥，这是自然。咱们家的钉子也得都查一遍。” “娘娘吩咐，不让动乌雅家。” “大哥，想来娘娘有自己的思量。兴许是因为佟妃。” 允昭确实是因为佟妃。 钮祜禄贵妃眼瞧着就快不行了，没人克制佟妃。 乌雅庶妃多年被佟妃欺辱，必然会想办法报复回去。 如果是没有皇嗣的乌雅庶妃，允昭兴许还没耐心看狗咬狗。 但如今乌雅庶妃有了皇嗣，佟妃又在皇上心里的形象一落千丈。 那乌雅庶妃就有了些底气。 她也有耐心等着兵不血刃地看佟妃和乌雅庶妃反目成仇。 --- 事情的发展总是那么出乎意料。 钮祜禄贵妃的妹妹进宫侍疾后，钮祜禄贵妃恢复了点气色，整个人也有了些生机。 可承乾宫却突然传出佟妃病危的消息。 允昭去看过佟妃，确实是面色苍白，气若游丝。 早就听说佟妃有心疾，她还以为是装的，没成想是真的。 想到皇上看佟妃的眼神，那种透过一个人追忆另一个人的眼神。 她知道，皇上一定是想到了生母。 那解除禁足，挽回些形象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佟妃当真是好运气。 单是那张肖似皇上生母的脸，尽管只有两三分，也足够皇上心软。 允昭没想到的是，佟妃却不止是解除禁足。 第32章 允昭梦中现记忆，保成识字 钮祜禄贵妃熬过了除夕。 所有人都觉得钮祜禄贵妃好似熬过了一劫，能继续活下去。 可在二月的一天，钮祜禄贵妃还是没能撑下去。 皇上下令追封钮祜禄贵妃为皇贵妃，以皇贵妃的规格下葬。 钮祜禄贵妃的妹妹整个人消瘦不已，眼睛肿的像核桃一样。 可见两姐妹确实关系很好。 允昭经过的时候，轻轻说了句：“姑娘要保重身体才是，钮祜禄贵妃生前最牵挂的便是你。” 此时，小钮祜禄氏仿佛回了神，“谢皇后娘娘关怀，皇后娘娘说得对。” 姐姐为她筹谋，教她心计，为她铺路，都是为了她能好好活下去。 她不能辜负姐姐的期待。 钮祜禄贵妃走了。 但小钮祜禄氏进了宫，享妃位待遇。 后宫好似变了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没变。 嫔妃们依然是铆足了劲儿争宠。 只不过，吴三桂在衡州称帝，皇上政务繁忙，甚少进后宫。 在传出佟妃又一次病危的消息后，皇上解除了佟妃的禁足。 不仅如此，坤宁宫请安之时，佟妃那得意之色藏都藏不住。 哪里像是有心疾的样子。 允昭心里生疑。 佟妃虽为人轻浮，可这般欢喜绝非简单之事。 司书在调查一番后，便向允昭汇报：“佟妃娘娘多次派人给乌雅庶妃送药物，还派了嬷嬷照顾乌雅庶妃。” “难不成皇上许诺将乌雅庶妃的孩子给佟妃养？” “娘娘的猜测不无可能，佟妃娘娘送的药材都是利胎儿的。” “乌雅庶妃什么反应？” “乌雅庶妃还挺配合的，对佟妃娘娘很是恭敬。” 这乌雅庶妃真是个极其识时务的人。 以她庶妃的位份，必然是不能养孩子的。 与其闹，还不如让皇上觉得懂事。 甚至还会因为之前被佟妃虐待，让皇上觉得乌雅庶妃是个乖巧懂事的人，没准还能怜惜一二。 这般能隐忍，当真非比寻常。 佟妃也是出乎她的意料，看来皇上对佟妃的容忍度比她想象的要高得多。 --- 乌雅庶妃发动后，允昭赶到的时候，佟妃早已端坐在殿内，眼瞧着还有两分紧张。 端嫔董氏说了几句话还被佟妃训斥了。 乌雅庶妃生了个健康的小阿哥。 佟妃喜笑颜开，立即责令佟嬷嬷带着奶娘和小阿哥回了正殿。 众嫔妃可谓是瞠目结舌。 佟妃做的也太绝了。 顿时都有些同情乌雅庶妃，碰见这么个主位娘娘，真是倒了大霉了。 洗三过后，皇上确实下令小阿哥交由佟妃抚养。 不过，也乌雅庶妃也被晋封为乌雅贵人。 --- 坤宁宫。 允昭一边看书，一边看着保成练字。 想起保成识字，保成忍不住想笑。 保成认字很长时间了。 去岁年末，允昭看账册的时候。 保成好奇地问允昭每天都在看什么。 允昭给保成念了念，保成一脸惊奇地看着账册，感叹原来账册上有这么多信息。 还有一次，康熙给允昭留了个纸条。 保成到寝殿叫允昭起床，看见了纸条，还好奇地问允昭，纸条上面写了什么。 允昭看着纸条上的“软香如玉在怀，朕整夜安眠，昭儿实乃珍宝”，脸色泛红，满心庆幸她家皇儿还不认字。 于是，慌乱之下，允昭说没写什么。 保成却不依不饶。 更是郑重地向康熙和允昭表示他要识字。 可惜，等他识了些字，字条却是找不到了。 然后，保成就开始在康熙每次留宿坤宁宫之后的清晨找纸条，满心都想知道他皇阿玛和皇额娘是有什么新秘密。 可惜，允昭早看出苗头。 允昭告诉康熙后，康熙还特意龙飞凤舞地写了一行字，次日保成看到后大受打击。 于是，在自家皇阿玛的刺激和自家皇额娘的放任下，保成开始刻苦认字练字。 任谁也没有想到，当朝皇后嫡子想要识字、勤奋练字是这样令人啼笑皆非的缘由。 康熙大步走进来，看见允昭侧坐在窗边看书，保成认真练字，微微一笑。 保成给康熙请安后，就又继续写大字了。 允昭放下书，服侍康熙更衣。 等保成写完大字，康熙和允昭已经写了半盘棋。 康熙看了看保成递过来的大字。 “保成有进步。” “李德全。” 李德全带着小太监将新的桌椅送进来，然后将笔墨纸砚和摆件都放好。 “保成看看，阿玛差人给你准备的。” 保成坐在新的椅子上感受了一下。 “谢皇阿玛，儿臣很喜欢。” 保成长高了些，原来的桌椅已经有些不合适，没想到康熙如此细致。 足见得康熙对保成的看重。 康熙和允昭在坤宁宫的小花园消食。 “皇上，臣妾昨晚上做了个梦，梦中，臣妾在坤宁宫处置宫务，皇上有事相商，说了两句话就走了。臣妾看着皇上的背影，那么的尊贵高大，却又那么冷漠。” “醒来的时候，臣妾心里很难受，有些分不清那到底是不是梦。” “皇上，您告诉臣妾，那究竟是不是梦，还是说那是” 康熙将泪流满面的允昭揽进怀里，安抚地摸着允昭的头。 “昭儿莫哭，那当然是梦。” “昭儿告诉朕，还有没有做过其他梦？” “没有，可是，皇上，臣妾觉得很真实，不像是梦。” “昭儿此刻就在朕的怀中，难道要质疑朕吗？” “不是的，皇上。” 允昭用力地抱住康熙，仿佛这样就能驱散那个梦带给她的凉意。 康熙却是有些惊慌。 他知道，那不是梦，那应该就是曾经真实发生的事情。 太久没有提起昭儿失忆的事儿，以致于他都忘了。 难道是要恢复记忆吗？ 恢复记忆的昭儿还能如现在这般吗？ 次日，林院首就被安排每日到坤宁宫请平安脉，并且每日被皇上询问。 林院首请完脉走后，司棋就进门禀告：“娘娘，惠嫔呐喇氏来请安。” 允昭有些诧异。 惠嫔一向安分守己，谨慎度日，今日突然来请安，是想干什么。 这还是她记忆中惠嫔第一次来单独请安。 “走，去正殿见见惠嫔。” 第33章 保成保清初相见，去上书房 坤宁宫正殿。 “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惠嫔免礼。” “皇后娘娘，嫔妾今日冒昧打扰，是有一事相求。” “惠嫔有何事？直说便是。” “皇后娘娘，保清一直住在宫外，与嫔妾分离数年，嫔妾日夜想念。瞧着所以嫔妾斗胆来求皇后娘娘。” “惠嫔的心情，本宫能理解。但是，本宫无法干涉此事。” 允昭也没有敷衍惠嫔，她确实无法干预此事。 望着惠嫔的背影，允昭陷入沉思。 宫里荣嫔马佳氏和乌雅贵人接连产下健康的小阿哥，都留在了宫里。 惠嫔都坐得住，没想把保清接回来。 那此时接回来，是为何呢？ 惠嫔不接回来，她能理解。 毕竟明珠家确实把保成养的健康强壮，也能打好关系。 惠嫔前面生养的阿哥早夭，自然明白她自己并不是那么有把握保住保清。 不过，惠嫔能忍到现在，已经大大超出了允昭的预料。 惠嫔这人，聪明，能忍。 直到允昭看见保成练字，才反应过来。 保清该进上书房读书了！ 那应该是要回来了。 还没等传来接保清回宫的消息。 先传来了万黼病重早夭的消息。 --- 几日后，康熙到坤宁宫同允昭共进晚膳。 看着有些沉默的康熙，以及康熙眼中的丝丝伤痛，允昭有些不忍。 “皇上，您是皇上，还有政务国事等着您处理，您千万要保重身体。” “保成提起您，总是满眼崇拜，有时候和臣妾说起，都是一副骄傲的小模样，仿佛只要做您的儿子，就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儿。” “臣妾想，万黼一定也是这样的想法。能得到皇上的关心和爱护，已是福气。万黼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也希望您保重身体。” “昭儿，朕都明白。” “过两日，朕决定将保清接回来。保清到了该去上书房读书的年纪，不能耽误了。” “皇上思虑周全。是该将保清阿哥接回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万黼的早夭刺激到了，皇上很快就把保清接回来了。 --- 坤宁宫。 “保成，今日咱们去寿康宫，给乌库玛玛和皇玛嬷请安，然后呢，你大哥从宫外回宫了。” “皇额娘，大哥以后就在宫里住了吗？” “对呀，以后保清阿哥就住在惠嫔的延禧宫。” 不一会儿，允昭就带着保成到了寿康宫。 按照礼数请安后，便等着。 满宫的嫔妃、皇子和公主都来了。 惠嫔一向淡定，今日却神色焦急，时不时地向外张望。 保清也没让大家久等。 看着行礼的保清，允昭暗道明珠家确实尽心了。 保清身体强壮，身姿挺拔。 面对这么多人，虽然有些紧张，却也规规矩矩地行礼问安。 太皇太后看见这么强壮的孩子，还是欢喜的很，连忙召保清上前。 本来保成是在太皇太后身边，保清走到了另一边。 小孩子自然是对小孩子更感兴趣。 保清看了几眼太皇太后后，便将目光放到了保成身上。 保成也一脸好奇地看着保清，对于这个一直在宫外住的大哥，他还是很好奇的。 两人大眼瞪小眼。 还是保成先开得口：“大哥。” 保清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头，他还是大哥呢，应当先打招呼的。“二弟。” 保成跑到允昭身边，从苏嬷嬷手中拿过一把小木剑，然后跑回保清身边，递给保清。 “大哥，这是我的小木剑，送给你。” “谢谢二弟。”随即又不好意思地补充：“二弟，我没有给你准备礼物。以后我会给你准备一份礼物的。” “大哥不必客气，也不用在意，我不需要礼物。” 保清有些不知所措。 倒是太皇太后摸了摸保成的头，询问道：“保成为什么要送大哥小木剑呀？” “乌库玛玛，我喜欢小木剑，皇阿玛也喜欢剑，我觉得大哥也喜欢。” 保成又转头问保清，“大哥，你喜欢小木剑吗？” “喜欢，我要当大清的巴图鲁。”说到巴图鲁的时候，保清精神抖擞。 随后，保清又依次认识了其他的兄弟姐妹，便跟惠嫔回了延禧宫。 次日，惠嫔就带着保清来了坤宁宫，保清手里还拿着一个小摆件。 保清规规矩矩请安后就将小摆件递给了保成。 “二弟，这是大哥给你的礼物。” “谢谢大哥，我很喜欢。” 允昭也看了看那个小兔子摆件，做工精巧，憨态可掬。 想来一定是惠嫔费心为保清准备的。 允昭吩咐上了些点心和牛乳，给两兄弟用。 保成和保清在互送礼物后，就熟悉了起来，会一起玩儿。 保成很开心，有人和他玩儿了。 可没过几日，保清就去上书房读书了。 这日，保成要去找保清，允昭拦住他。 “保成，保清去上书房读书了。” “皇额娘，上书房是什么？为什么要去上书房读书？” “上书房就是皇子读书的地方，你皇阿玛专门请了博闻多识的师傅来教习。过两年，你也要去上书房读书。不仅要去上书房读书，你皇阿玛还会给你们安排武师傅，教你们骑马、射箭等武艺。” “皇额娘，儿臣想去上书房看看。” 允昭想了想，看看也不是不可以。“那你找你皇阿玛，皇阿玛同意了，你就可以去看看。” --- 乾清宫。 康熙把保成抱到腿上，理了理保成的小衣服。 “保成为什么想去上书房？” “皇阿玛，皇额娘说上书房是读书明理的地方，皇阿玛请了大清学问最好的师傅来教习，儿臣好奇。” “好，皇阿玛带你去看看。” 康熙带着保成走到上书房门外，就听到一道声音。 康熙看着里边保清昏昏欲睡的样子，瞬间火起。 康熙进去和夫子打过招呼，就拎着保清去教育了。 看着被批评的耷拉着脑袋的保清，康熙终于心里舒坦了。 带着保清回去，却看见夫子一脸欣慰地给保成讲解。讲解完还跟康熙夸赞保成天资聪颖，善学善思。 直到带着保成回到乾清宫，康熙还在思考 第34章 康熙允昭出分歧，小郭络罗 乾清宫。 “保成，在想什么？” “皇阿玛，儿臣在想刚刚夫子说的话。” “保成觉得夫子讲得好嘛？” “皇阿玛，我觉得夫子和皇额娘、司书姑姑讲得不一样。” “哦？保成觉得哪里不一样？” “皇阿玛，皇额娘在讲问题的时候喜欢讲故事，司书姑姑讲问题的时候喜欢讲宫里发生的小事。夫子在讲问题的时候，会讲到经史，会讲到各地风土人情，是不一样的。” “嗯，夫子和皇阿玛讲得很像。” “那保成更喜欢谁讲的？” “皇阿玛，保成觉得讲得各有各的好，皇额娘讲得最生动、最易懂，司书姑姑讲得最浅显、最细节，夫子讲得最深刻、最全面。” 康熙点点头。 确实是这样。 允昭在心里始终把保成当做小孩子，所以喜欢讲故事让保成理解。 司书所接触的都是琐事，所以只能用琐事来讲解。 而他找的夫子已入朝堂，自然是引经据典，结合民情讲问题。 显然，他低估了保成。 保成的思考远比他所认为的要深刻。 突然，他觉得在保清身上受到的打击得到了弥补。 由此可见，他是没有问题的！ 保清肖母。 保成肖父！ 既然这样，保成不能再跟着允昭和司书学了。 原想着保成还小，到年龄再学习。 可保成天资聪慧，就不能以常理论之。 毕竟他的皇子，还是嫡子，这么跟着允昭和司书学，生生耽误了时间。 “保成，你想不想去上书房跟着夫子读书？” “皇阿玛，皇额娘说我还是个小宝宝，每天两个时辰跟着她和司书姑姑认认字已经很厉害了，不要着急。皇额娘还说小宝宝就要有小宝宝的样子，就要每天多出去玩儿，开心快乐。等我长到大哥那么大，再去上书房，就要刻苦读书了。” 说完保成还有点不好意思，他都说他长大了，皇额娘还说他是小宝宝。 康熙顿时皱了皱眉。 允昭这额娘当的，鼓励孩子多玩乐，怕是找不出第二个了。 哪个额娘不是叮嘱孩子要刻苦读书，巴不得孩子早读书，早明理。 所以他家皇儿现在这样还是允昭努力克制的结果。 “保成，如果皇阿玛去和你皇额娘说，皇额娘答应你去上书房读书，你愿意去吗？” “皇阿玛，儿臣愿意去，儿臣觉得夫子讲得很有趣。” “可是，保成到上书房读书后，就要遵守上书房的规矩，每天刻苦读书。” 保成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皇阿玛，儿臣知道的，皇额娘之前跟儿臣讲过上书房的安排，儿臣愿意去。” 康熙满意地点点头。 --- 傍晚，康熙拉着保成回了坤宁宫。 允昭招呼着父子俩用晚膳。 用完膳后，康熙和允昭下棋的时候，将保成今日在尚书房问夫子问题，以及他和保成的谈话都告诉了允昭。 允昭沉默片刻，“皇上，臣妾知道上书房的安排和规矩，保成还有两年才到入上书房的年纪。臣妾希望保成在那之前是快乐的，而不是太早被书本课业所累。” “昭儿怎知，保成会被书本课业所累？昭儿怎知，保成的快乐不在书本当中？” “皇上，保成还小，小孩子就要吃喝玩乐。”虽然允昭觉得皇上说得有道理，可是她还是不想保成这么早就每天那么累。 “昭儿，你知道的，保成天资聪颖，和其他孩子不一样。” 她能不知道吗？她当然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才会鼓励保成多吃喝玩乐。 奈何保成有时候露出一副陪她玩儿的模样，令她哭笑不得。 一盘棋下完，允昭也想明白了。 她家皇儿既然愿意，那她还有什么好阻拦的。 “皇上，臣妾可以答应保成现在去上书房。不过，臣妾有条件。” “昭儿有什么条件？” “第一，保成毕竟小两岁，臣妾希望皇上对保成宽容，降低要求，六岁前不能责罚。” 她可是听说了，保清第一天去尚书房就被皇上责骂。 要她说，皇上这对孩子的要求绝对低不了。 “可。” “第二，保成还是小宝宝，如果去了上书房以后觉得太累，皇上不许责罚，准许保成两年后再入上书房。” “可。”康熙觉得他家皇儿不可能生出退意。 “第三，如果一些安排不利于保成的身体健康，皇上要以保成的健康为先。” “那自然是。昭儿放心，朕会亲自跟夫子们沟通保成的课业，不会影响保成的健康成长。” “皇上思虑周全，臣妾相信皇上。只是事关保成，臣妾总是害怕顾虑。” “昭儿勿忧，有朕在呢。” 次日，允昭跟保成说了保成可以去尚书房的事儿。 看着保成一脸开心，允昭忽然觉得也许皇上是对的。 --- 坤宁宫。 今日是小郭络罗氏侍寝后第一次请安。 前些日子，小郭络罗氏进宫了。理由嘛，大家都猜得到。 宜嫔进宫半年多，颇为受宠，却一直未怀上龙嗣。于是郭络罗家便把小郭络罗氏送进宫了。 有宜嫔这个明珠在前，满宫嫔妃自然如临大敌。 再来一个宜嫔这样的，就没有其他宫的活路了。 只是，小郭络罗氏和宜嫔倒是截然不同，甚至是相反。 宜嫔是张扬艳丽，小郭络罗氏却是恬静娴雅。 允昭都觉得惊讶，同父同母的妹妹，样貌性格竟然完全相反。 端嫔董氏记着宜嫔奚落她的仇，自然先开了口：“哎哟哟，瞧瞧小郭络罗妹妹这模样，水灵灵的，宜嫔妹妹可是舍不得，昨日才安排小郭络罗妹妹侍寝。” “自然是舍不得的。嫔妾记得端嫔姐姐也有个妹妹，不如接进宫来，端嫔姐姐就能感同身受了。” 想离间她们姐妹，那不可能。 她妹妹自小在她的羽翼下长大，她们之间的情分非比寻常。 端嫔知道宜嫔牙尖嘴利，也不多做纠缠，转头把矛头对准小郭络罗氏。 “小郭络罗妹妹刚进宫，还不知道，你姐姐在你进宫前可是隔几天就是要承宠的，就是不知道，怎么小郭络罗妹妹一进宫，就变了呢？” 小郭络罗氏有些不知所措。 宜嫔眯了眯眼，“端嫔姐姐眼睛挺好使啊，日日长在我翊坤宫的牌匾上。” “倒不是姐姐眼睛好。只是这进宫近一个月都不安排侍寝，既然不是妹妹的意思，想来是皇后娘娘的安排喽？” 第35章 允昭有意上眼药，康熙收信 允昭本来正兴致勃勃地看着端嫔和宜嫔斗。 要她说，她这坤宁宫就跟戏台子一样，每次请安就来一出，有趣的很。 可没想到，看个戏，还被牵连了。 允昭不急不慢地看了眼端嫔。 允昭还没开口，宜嫔就火力全开。 “端嫔姐姐可真会猜，下一个是不是就猜到皇上身上了。” 安嫔李氏在旁边帮腔：“宜嫔妹妹还是保守了，这宫里除了皇上和皇后娘娘，还有皇太后和太皇太后呢。” 宜嫔倒是诧异安嫔插话，不过也假装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哎哟，瞧瞧嫔妾这脑袋，倒是嫔妾的不是。” 端嫔气的发抖，转向允昭开始哭诉：“皇后娘娘，嫔妾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怎得就被安嫔和宜嫔如此编排。嫔妾只不过是关心小郭络罗妹妹” 允昭立马打断端嫔，“端嫔，别把别人当傻子，要哭出去哭。” 最烦端嫔了，又爱挑事儿，吵不过就哭。 没那个本事就少挑事儿。 --- 自保成入上书房开始，允昭就每日接送保成。 今日允昭宫务处理完的早，就早些出了门。 路过承乾宫的时候，听到墙边小太监在小声儿说话。 “你说这乌雅贵人真是可怜，都当上小主了，还要受佟妃娘娘这般对待，大冬天的就让人在外边站着。” “可不是咋的，明明是乌雅贵人的孩子，却一眼都不让看。” “佟妃娘娘发了好大的脾气，不准乌雅贵人靠近正殿。” “所以啊，乌雅贵人只能大冬天在一些隐蔽的地方悄悄地远远看着。” 允昭听到这，嘴角轻轻上扬。 乌雅贵人果然是心机深沉。 如果真的想要四阿哥好，她应该远离才对。 毕竟跟了佟妃几年，她应该知道佟妃有多么小肚鸡肠。 她离四阿哥越远，佟妃才能对四阿哥越好。 或者做些东西给四阿哥送过去，要关心，路子多得很。 这么做，无非是立慈母形象，让皇上心生怜悯。 也是个人物了。 还是个心狠的人物。 想到司书禀报，佟妃被乌雅贵人气到病，乌雅贵人被佟妃责罚折磨。 乌雅贵人还能坚持到现在，当真是对自己狠。 允昭心里畅快。 果然这世上最爽快的报仇方法就是隔岸观火，兵不血刃。 互相折磨，都别想好过。 不过，还得再添一把火。 允昭想了想，还得从皇上身上下功夫。 但是，皇上这几日来坤宁宫很勤了。 得想个办法，今日也让皇上来坤宁宫。 --- 允昭拉着保成从上书房往坤宁宫走。 “保成，今日累不累？” “不累，皇额娘。” “那保成今日学得如何？” “张英大人每次给我们授课，我都能感受到张英大人学识渊博，儿臣非常佩服。” 允昭想了想，张英确实是个人才。 “那保成能听懂张英大人讲解吗？” “皇额娘，儿臣能听明白，不过，儿臣也想请教皇阿玛今日张英大人所问的问题。” “这就对了。保成，如果有问题，吃力了，一定要找你皇阿玛，要让皇阿玛知道你还是个宝宝，让你皇阿玛减轻你的课业。” 保成无奈地点点头。 这话，他皇额娘说过好多次了。 回到坤宁宫。 允昭灵机一动。 “保成，来，给你皇阿玛传个信。” “皇额娘，传什么信呀？” “就说你有个问题想问。” “皇额娘，儿臣可以等下次皇阿玛考校功课的时候再问，不急的。” “保成，今日事，今日毕。今日的问题怎可拖到明日，甚至是以后。” 保成茫然地看着允昭，是这样吗？ 那他写？ 于是正埋头政务的康熙便收到了保成的信条。 康熙有些新奇。 他明明吩咐保成，有事直接来乾清宫找他，怎么还传上信了。 康熙兴致勃勃地展开纸条，是保成说有问题想请教他。 康熙沉思片刻，定是允昭。 保成一般是在考校课业的时候问问题。 想到允昭，康熙赶忙把剩下的折子处理了，然后匆匆到了坤宁宫。 当然了，用完晚膳，康熙还是先带保成到书房，耐心解答了保成的问题，还询问了保成的课业。 回到寝殿的时候，康熙脸上还带着满意的神色。 允昭正在梳头，回头看了康熙一眼。 “皇上，您看保成是不是学得太辛苦了，保成还是个小宝宝呢，要不然先不学了” 康熙慢悠悠地坐在榻上，听着允昭抱怨。 允昭梳完头，才发现康熙一句话没说，只听她说话了。 “皇上，您怎么不理臣妾？” “昭儿可是冤枉朕了，昭儿一递纸条，朕可是就过来了。” “才不是臣妾递给您的，是保成有问题要问。” “昭儿，想朕了直言便是，不必打着保成的幌子。” “皇上～” 康熙将允昭扯到榻上，揽进怀中。 “昭儿今日做了什么？” “臣妾今日没做什么，就想皇上了。” 说完，允昭自己先羞了，将头埋进康熙胸前。 听到康熙的笑声，和刚刚耳边那句“朕心甚悦”，允昭更羞了。 允昭忙絮絮叨叨地转移话题。 谈到去上书房接保成时，允昭突然停了。 “昭儿怎么不继续说了，可是遇见了什么？” “皇上，臣妾听小太监说乌雅贵人从未见过四阿哥，但又想念的紧，就每日在隐蔽的地方远远地等着，只希望能看四阿哥一眼。臣妾本以为是小太监胡诌的，没想到经过承乾宫的时候，真看到乌雅贵人在一个角落里站着，脸色苍白，嘴唇都泛了白。” “哦？还有此事？” “这乌雅贵人也是爱子心切，臣妾倒也能理解。这是这天寒地冻的，冻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康熙沉思片刻，“昭儿仁善”。 “不过，怎么不见昭儿心疼心疼朕？朕可是看到保成戴了一个新的帽子。” 允昭从暖阁拿过来一顶帽子，递给康熙。 就知道皇上要跟她计较。 每日和保成比较，也不知是从中得了什么趣儿。 想到皇上刚才深邃的眼神，允昭对承乾宫的大戏充满了期待，毕竟后宫之中，皇上的一举一动都能挑起战火。 想到这，允昭瞬间觉得帽子该送的。 毕竟皇上也没少有意无意地趁她心意。 第36章 允昭处置董端嫔，双双有喜 允昭跟康熙说了佟妃和乌雅贵人的事儿以后，没过几日，康熙先去了次承乾宫正殿。 皇上走后，佟妃将乌雅贵人叫到了正殿，一番羞辱责罚。 兴许是见佟妃顽固，也或许是怜悯乌雅贵人，康熙便开始宠乌雅贵人。 佟妃自然知道乌雅贵人总拿四阿哥做筏子争宠，气的发抖，可也没办法。 要说乌雅贵人，也没好受到哪。 皇上越是怜悯她，佟妃越是折磨她，直到现在，乌雅贵人都没见过她的四阿哥。 一时间，因为康熙对佟妃的有意冷淡和对乌雅贵人的有意补偿，承乾宫每天都静悄悄的，实在是气氛太诡异了。 另一边，翊坤宫可谓是正好相反。 翊坤宫后殿。 “妹妹，你可真是争气，这就怀上龙胎了。” 郭络罗庶妃脸色微红，她也没想到一次侍寝，就怀了。 可又担心姐姐不高兴。毕竟姐姐还没怀上。 “姐姐，你” 宜嫔哪能看不出妹妹的纠结，快速打断她，“妹妹，姐姐很高兴，你千万不要多思多想，要好好养胎，知道吗？” “姐姐，我知道的。等妹妹生了孩子，就给姐姐养，姐姐就有孩子了。” “好，是咱们的孩子。” 一阵细致的安排和叮嘱之后，宜嫔回到翊坤宫正殿，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宜嫔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什么时候才能怀上。 --- “娘娘，郭络罗贵人有孕了。” 允昭想了想，“这郭络罗贵人，倒是有福气。这就怀上了。” 司书忍住笑意，“可不是嘛，娘娘，现在满宫嫔妃都说呢。” “恐怕不止是羡慕和妒忌，还有对宜嫔的冷嘲热讽。” “娘娘英明。” 可不是满宫里都在传呢。 司棋匆匆走进门，“娘娘，兆佳贵人有孕，已满三月。” “哟，今日是什么日子，都赏。” 兆佳贵人倒是想的好，想在宜嫔姐妹的风头下，安心养胎。 只是不知能不能得偿所愿。 “司琴，本宫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娘娘，准备好了。只是天气寒凉，还望娘娘三思。” “司琴，你主子我好不容易找了点儿趣儿，你就莫要拦着啦。” 司琴闭上嘴，老老实实拿着东西跟着允昭往外走。 罢了，还好今日阳光不错。 允昭带着人逛了许多地方，搜集了些大雪融化后的冰水。 “司书，去问问相太医，能否用来酿酒？” “是，娘娘。” 最好是能，要不然还得找二哥给我送进来点儿。 允昭带着人往坤宁宫走，路过端嫔宫外，便见到戴佳庶妃在院内跪着。 允昭小声儿询问，“司书，端嫔一向如此吗？” 司书目露同情，“娘娘，是。戴佳庶妃不受宠。” 端嫔董氏仗着自己在皇上跟前那一份情义，便肆无忌惮的。 欺负老实人算怎么回事。 端嫔惯是欺软怕硬。 端嫔上次牵连她，她还没发作呢。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 允昭瞥了眼小路子，小路子识趣地闭上嘴。 允昭大摇大摆地走到戴佳庶妃旁边。 戴佳庶妃不经意看见皇后娘娘，还觉得自己是昏了头了。 直到她的丫鬟扯她袖子。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起。” 见戴佳庶妃犹豫，允昭补了一句：“怎么？本宫说话没有用？” 这时候，端嫔也出来请安了。 允昭也不喊起。 “本宫见戴佳庶妃在院里跪着，不知她犯了何错啊？” “禀告皇后娘娘，戴佳庶妃以下犯上，嫔妾才罚她的。” “哦？本宫倒是想听听。小路子，带董嫔的两个丫鬟分别问问，看看戴佳庶妃怎么以下犯上了？” 见端嫔要辩解，允昭开口吩咐：“其余人跟本宫进来。” 坐在正殿主位上。 “戴佳庶妃坐。” “司书，去请太医过来，给戴佳庶妃瞧瞧身体。” 戴佳庶妃有些惶恐，“奴婢谢皇后娘娘关心，奴婢无碍的。” “让太医瞧瞧，这天，可别跪出了什么毛病。” “端嫔，说说，戴佳庶妃怎么以下犯上了？” “皇后娘娘，戴佳庶妃言语辱骂嫔妾，对臣妾不敬，嫔妾才罚她的。” “皇后娘娘，端嫔娘娘是一宫之主，奴婢是万万不敢的。” “等等。” 不一会儿，小路子进来禀报：“娘娘，端嫔的两个丫鬟，一个说戴佳庶妃未能按时请安，一个说戴佳庶妃不听端嫔的吩咐。” “哟，这可是有趣。” 这时候，相仁太医也诊完脉了，“娘娘，戴佳小主寒气侵体，长久下去不利生养，还需静养为宜。” 戴佳庶妃此时也看出来皇后娘娘是为她做主来了，立即禀告：“皇后娘娘，端嫔娘娘一味地以嫔位来压奴婢，经常不分缘由地罚奴婢，奴婢请求皇后娘娘做主。” 端嫔上去就要打戴佳庶妃，“你这个贱人” 允昭立即吩咐：“给本宫拉住她！” “端嫔，你好大的胆子，你想干什么？” “小路子，去查查，戴佳庶妃所言，是否属实？” 这也好查，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小路子就回来了。 “娘娘，戴佳小主所言属实。许多宫人皆能作证。” “端嫔，你虽为一宫主位，却也不能肆意妄为。戴佳庶妃本无罪，你却随意责罚。自今日起，端嫔禁足一个月，思过。” 允昭嘱咐戴佳庶妃好生静养，赏了些药材，便回了坤宁宫。 一想到接下来一个月都看不见端嫔，允昭心里美得很。 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听到苏麻喇姑禀报皇后责罚端嫔的事儿，都夸赞皇后，还赏赐了许多贵重物品到坤宁宫。 可没想到，允昭这一个月并不安心。 保成连续发热，不见退，还迷迷糊糊地喊着疼。 允昭起初以为只是天冷，保成又每日用功读书，身体受不住，惹了风寒。 可一直高热不退，事情显然不是那么简单。 允昭心疼不已，逐渐心力交瘁，康熙也一直在保成身边守着。 直到相仁太医仿佛发现了什么，检查一番，边和林院首几个人出去商议。 允昭不住地轻声哄着保成，在心里祈祷保成快快退热。 保成自出生到现在，甚少生病，这一生病，怎得如此严重。 第37章 保成得不治之症，舍命陪子 林院首等人又细细查探了一番，最终心情沉重地禀报：“禀报皇上、皇后娘娘，二阿哥得的是天花。” 允昭只觉得大脑都不会运转了，天花，天花，那不是不治之症吗？ 保成怎么会得天花，不会的！ 康熙双眸利光毕现，“可确定？” “皇上，二阿哥现在的症状正是天花早期的症状。” 康熙也得过天花，自然知道太医所言为真。 “下去，好好医治二阿哥。” 康熙将呆住的允昭搂进怀里，“昭儿，朕也得过天花，你瞧，朕现在还不是好好的，保成也可以的。” 允昭眼泪直流，“皇上，保成可以的，一定可以的，臣妾相信保成，臣妾会一直陪着保成。” 司琴在旁边欲言又止。 康熙看了眼司琴，询问道：“皇后以前得过天花吗？” “皇上，皇后娘娘未曾得过天花。” 康熙立即抱着允昭往外走。 允昭搂紧康熙的脖子，轻轻依偎着康熙。 “皇上，保成是臣妾的孩子啊，是臣妾十月怀胎的孩子，是臣妾一日一日养大的孩子。保成正在难受呢。臣妾作为保成的额娘，怎能不管保成呢？” 康熙停下脚步，认真地盯着允昭的眼睛，“昭儿，相信朕，朕会照顾好保成的。” “皇上，您是阿玛，臣妾是额娘，不一样的。保成不仅需要阿玛，也需要额娘。” “昭儿不可胡闹，天花凶险，听朕的安排。” “皇上，您若执意将臣妾和保成分开，那臣妾就不吃不喝了，什么时候见到保成，臣妾什么时候再进食。” 触及到允昭坚定的眼神，康熙火起，“昭儿，这并非儿戏。” “正因为如此，臣妾才要如此。” 康熙和允昭对视了很久。 就在司琴等人都以为皇上要发火的时候，康熙折返往回走。 只是将允昭放到椅子上，就要走。 允昭忍不住从背后抱住康熙的腰，闷闷地说道：“皇上不要生臣妾的气。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今日是皇上这样，臣妾同样是如此。您和保成都是臣妾最不放心的人，望皇上体谅。” 允昭用力地抱了康熙一下，像是从康熙身上汲取力量，然后就去照顾保成了。 康熙心头震颤。 这么多年，允昭还是第一个说不放心他的人。 所有的人都将他作为依靠。 哪怕是皇玛嬷和皇额娘都会告诉他，他是皇帝，他承载着大清朝，承载着天下万民，他要努力做一个优秀的帝王。 也会不放心，可从不会说。 康熙摸了摸允昭的头，看了眼保成，就出去安排了。 康熙先去安抚了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然后下令封了坤宁宫，又将奏折全都搬到坤宁宫，俨然一副要在坤宁宫守着保成的样子。 坤宁宫内，井然有序。 坤宁宫外，却是沸沸扬扬。 寿康宫，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一直在佛堂为保成祈福。 储秀宫，惠嫔呐喇氏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赶忙将储秀宫排查了一遍，牢牢地守着保清，所幸保清无事。 承乾宫，佟妃一边下令严守承乾宫，一边心里畅快，诅咒保成。 其他宫也都紧锣密鼓地安排，生怕沾染了天花。 宫外，赫舍里家自然是担心的紧，先是担心保成阿哥挺不过去，后听说皇后亲自照料保成阿哥，想到皇后可没有染过天花，赫舍里夫人直接吓晕了过去。 除了赫舍里家，其他家族自是心思不一。 有盼着保成好的，也有存了别的心思的。 --- 过了两日，保成开始出痘了。 从一个两个，到脸上、身上长了许多痘。 看着越来越多的痘，允昭忍不住地掉眼泪，她还是相信她的保成可以的。 司琴和苏嬷嬷出过痘，和允昭一起照顾保成。 每一日，允昭都觉得难熬的很。 康熙一有时间也在保成旁边守着，还亲自给保成喂药。 “娘娘，您看这个痘是不是结痂了？” 允昭揉了揉有些酸疼的眼睛，果真是结痂了。 结痂就好，结痂就好。 结痂脱落了就好了。 可结痂到脱落的过程很痒，保成忍不住想挠。 允昭、司琴和苏嬷嬷三个人都换着看着保成，控制住保成的手，不让他抓。 这日，喝完药。 保成泪眼汪汪地看着允昭，“皇额娘，我好痒啊，我就抓一下好不好？” 允昭还没说话，康熙就又加大了拉保成手的力度，“保成难道想像皇阿玛一样脸上留下斑点？” 保成认真地看了看皇阿玛的脸，“皇阿玛，您脸上的小坑是得天花留下的呀？” “是啊，皇阿玛都没抓，都这样了。你想想，你要是抓一抓，那” 要说保成这个孩子，虽长得像他，却也结合了允昭的优点，但和允昭最像的还是在意自己的仪容。 果然，一听这话，保成就不说了。 他要忍住。 允昭噗嗤一笑，“保成，你觉得皇阿玛丑吗？皇额娘觉得你皇阿玛丰神俊朗，并没有被几个小坑影响啊。” 保成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允昭，皇额娘要害他。 于是可怜巴巴地看向康熙，康熙也一脸等说法的样子。 保成气闷，认命地解释：“皇阿玛，儿臣可没有觉得皇阿玛不好看，只是觉得没有那几个小坑的话，就更好了。儿臣可是像皇阿玛多一点儿，怎么会觉得皇阿玛不好看呢？” 康熙和允昭看着保成的样子，都笑了。 这么多天，保成总算有了点生气。 见保成要生气，允昭忙哄道：“保成乖乖的。再过几日，就好了。皇额娘给你扇扇好不好？” “皇额娘最好。”说罢又补了一句，“皇阿玛也最好。” 最后还总结了一句：“儿臣觉得很幸福。” 允昭点了点保成的额头，“皇额娘看你是病糊涂了，都生病了还幸福呢。” 保成冲允昭笑了笑，又冲康熙笑了笑。 他确实觉得很幸福，皇阿玛和皇额娘日日守着他。 眼看着保成就要好了，允昭长舒一口气，总算是要好了，这些天惶恐的很。 却没想到，在太医们确定保成无碍之后，允昭却晕倒了。 第38章 康熙允昭夜深谈，流言四起 坤宁宫。 允昭醒来后，头脑有些混乱，侧头看见康熙在批折子。 康熙不经意看了允昭一眼，发现允昭醒了，忙大步走过去。 可见允昭呆滞的眼神，康熙有些疑惑，这是什么了。 “昭儿，可有不适？” 见允昭仍是在发呆，康熙心里有些复杂，不会是恢复记忆了？ 他不太希望允昭恢复记忆，显然失忆后的允昭非常契合他的心意。 允昭突然反应过来，她在照顾保成，然后晕倒了。 “皇上，保成呢？保成怎么样了？” 康熙直直望进允昭的眼里，还是那般生动，应当是没恢复记忆，暗自叹了口气。 “昭儿别急，保成很好。倒是昭儿劳累过度，晕倒了，睡了一天一夜，太医说要好好休养才是。” “皇上，臣妾想去看看保成。” “昭儿，你久未进食，身体撑不住的，先用膳，用完膳再去看保成。” 允昭试图说服康熙，可怜巴巴地望着康熙，可见康熙不为所动，只好认命地先用膳。 用完膳，康熙和允昭便去看保成。 果然，保成的痘已经开始结痂脱落了，情况好了很多。 倒是保成亲眼看见允昭晕倒，很是担心允昭。 “皇额娘，您还好吗？” “好啊，保成好，皇额娘就好。” “皇额娘，儿臣都看到您晕倒了。太医说您太累了。皇额娘，您要好好休息，让司琴姑姑和苏嬷嬷照顾儿臣就好。” “好，保成懂事了。” --- 保成已经大好了，坤宁宫明日就可以开宫门了。 康熙、允昭和保成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地用了晚膳。 送保成回了寝室后，康熙和允昭走出房门。 看到明月高悬，允昭有些感慨。 这些时日，虽难熬。 可她、保成和皇上一整天都在一起，仿佛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三个人一样。 明日，坤宁宫的门一开。 好似一切就变了，皇上是后宫的皇上，是大清的皇上，不再是她的皇上。 直到入睡前，允昭都情绪有些低。 康熙能察觉到，从保成那回来，允昭就情绪不好，跟她说话也是有些勉强。 可保成已经好了，他有些摸不透允昭为什么不高兴。 允昭越想越难受，翻过身背对着皇上。 康熙靠近允昭，将允昭拉到自己怀里。 “昭儿怎么了？是担心保成吗？朕仔细问过林院首，保成依然大好，虽瘦了些，好好补补就行。” 见允昭不说话，康熙继续安抚，“朕知道，昭儿这几日吓坏了。保成得了天花痊愈了，是有福之人。有朕在，朕会好好保护保成的，昭儿可以安心。” 见允昭还是不说话，康熙想了想，“不是担心保成，那昭儿是怎么了？” 康熙将允昭的身子转过来。 一对上康熙焦急的眼神，允昭有些不敢对视。 “昭儿跟朕说说，朕听着呢。” 允昭忍不住开始掉眼泪，有些羞涩地把脸埋进康熙的怀里。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陷入到了这种愁绪当中。 皇上越是哄她，她就有些绷不住。 康熙想把允昭拉出来，允昭却紧紧地搂住康熙的脖子不肯动。 “皇上，天一亮，您就不是臣妾的皇上了？” “胡说，怎么不是？” “不是的，你就不是我的夫君了。” 不是我一个人的夫君了，允昭在心里默默补充。可是她是皇后，她从小接受的教养不允许她说出这样的话。 “是，昭儿是朕的中宫皇后，是朕的结发妻子。朕这辈子都是昭儿的夫君。” “皇上，让我抱一会儿好不好？” “好。” 过了一会儿，允昭的情绪平复下来了。 可是有点羞耻，她怎么觉得她刚刚跟话本子里边伤春悲秋的小女子一样。 “皇上，臣妾没事了，咱们睡。” “昭儿，跟朕说说，到底是怎么了？” “皇上，臣妾没事儿呀，您快睡，您都困了。” “朕不困，朕想昭儿说说。” “哎呀，皇上，您困了，您困了，您困了。” 康熙看着怀里撒娇耍赖的允昭，不禁乐了。 这时候，她也看出来了，允昭这是害羞了。 不过，允昭在这种情绪中的时候，他会感觉允昭距离他很远。 明明人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可又觉得遥不可及。 “那朕不问了，不过昭儿要答应朕，以后遇到今晚这样的情况，不要自己瞎想，要第一时间到朕身边，好不好？” 允昭抬起头，看清康熙眼中明明白白的担心，有些感动。 也许哪怕天一亮，宫门一开，他也还是她的夫君。 “好，皇上永远都是臣妾的夫君。” “又说胡话了。朕自然是昭儿的夫君。” 身处深宫，依偎着再可靠不过的肩膀，允昭觉得心里暖暖的。 也许，她当年是对皇上倾心，才求了家里将她送进宫。 “皇上，臣妾当年是怎么进宫的？臣妾记得家里没打算让臣妾进宫呀。” 康熙犹豫瞬息，一脸自得地说道：“自然是昭儿见了朕一面，见朕丰神俊朗、威武不凡，便一见倾心，日思夜想” “皇上，别说了，别说了，您困了，您困了。” 允昭满脑子疑惑，她怕不是真的因为皇上俊美不凡进的宫。 皇上确实符合她看话本子时候的遐想呀。 哪天得问问额娘才行。 --- 次日，坤宁宫门大开，康熙宣布了保成依然大好的消息。 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看着瘦了不少的保成，好一阵儿心疼，流水一样的补品往坤宁宫送。 皇后嫡子战胜天花的消息传开，既坚定了一些人的心，也动摇了一些人的心。 却没想到，平定三藩恰好取得阶段性的胜利，康熙御午门宣捷。 一时间，很多人将前后两件事儿联系在一起，纷传保成是正统，各种言论层出不穷。 起初，赫舍里家还觉得挺好，形势有利于保成。 可传言却是越传越离谱儿，赫舍里家才觉出几分不对劲儿，这俨然已经超出了老百姓正常的议论范围。 于是，赫舍里家忙递了消息给允昭。 允昭虽然身处深宫之中，自然也不会错过这样的消息。 第39章 宜嫔求允昭庇护，那拉早产 坤宁宫。 看着乖乖用膳的保成，允昭只觉得把她如此乖巧可爱的皇儿牵连其中，当真是可恶。 最近马嬷嬷每天变这样儿给保成做好吃的膳食，保成总算是长回来了点儿。 保成看了眼一味发呆的皇额娘，板着小脸警告皇额娘：“皇额娘，您要乖乖用膳，不然儿臣就告诉皇阿玛。” “好好好，皇额娘马上就用。” 自从保成接到了他皇阿玛监督皇额娘用膳的令，就格外积极。 为了更理直气壮地监督允昭，保成甚至比以前用膳还乖。 允昭暗道康熙老狐狸。 这么做，简直是一举两得，他倒是省心的很。 --- 赫舍里家接到允昭的消息后，着手开始平息流言。 噶布喇、索额图和允昭是一样的想法。 保成不需要这样的盛名所累，并且在保成成长起来之前不能太过招摇。 另一边，康熙也派人平息流言。 两方动作之下，流言很快就平息了。 细查之后，流言散布的源头却非常散乱，非常难查。 不过，康熙和赫舍里家都没有罢手，继续严查，势必要揪出背后之人。 --- 保成的身体养回来之后，自己就去了上书房。 昨夜康熙在，允昭又是睡到日上三竿的一早。 允昭起床后，得知自家皇儿自己去了上书房，再三确认是不是皇上要求保成去的。 得知确实是保成自己主动要去的，允昭又是欣慰，又是心疼。 她家皇儿也太懂事了。 谁家孩子这么小就自己要刻苦读书啊。 忙让马嬷嬷做了些糕点给保成送过去。 “娘娘，那拉贵人摔倒早产了。” “又摔了？怎么摔的？” “娘娘，那拉贵人散步的时候脚滑，就摔倒了。具体的还没有详查。” 允昭一边往启祥宫赶，一边感叹那拉贵人倒霉。 两次生产都摔，还不如在床上躺着养胎呢。 到了启祥宫后殿，允昭细细询问了那拉贵人的情况。 听起来，就是自己摔倒的。 允昭瞥见端嫔略有些得意的眼神，心中起疑。 莫不是端嫔。 因为那拉贵人，端嫔阴差阳错地不能再生育。 可端嫔害人在前，也算是自吞苦果。 不过，端嫔可不一定这么想。 只会怨恨上那拉贵人，认定是那拉贵人害的她到如此地步。 那要害那拉贵人，也不是说不通。 允昭示意司书去细查。 那拉贵人生了个小阿哥，只是太医说小阿哥体弱，难以养大。 这那拉贵人也不知道是有福还是没福。 说没有，人家生了两个阿哥，说有，两个都因为摔倒早产体弱，养不大。 说到底还是那拉贵人势弱，没有能力生养皇嗣。 荣嫔马佳氏前头早夭了四个阿哥，这不是也立起来了，好好地生养了三阿哥。 这深宫里啊，没有足够的自保能力是万万不行的。 无能就是原罪。 --- 回到坤宁宫。 听着司书的禀报，允昭暗道端嫔这是高明了。 一回生，二回熟。 这局做的天衣无缝。 那拉贵人出门必走的路上，缝隙中生出野草，偏偏长的野草个儿小，还汁液颇多。 那拉贵人并不得宠，自然在院落打理上不会那么精细。 一旦踩上去了，可不是滑倒的几率很大。 这么费心的筹谋并非一朝一夕的事儿。 用这计的人可谓是蓄谋已久。 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指向端嫔，但允昭直觉就是端嫔。 --- 坤宁宫正殿。 允昭瞧着给她请安的宜嫔，有些诧异。 自从郭络罗庶妃有孕后，宜嫔恨不得将郭络罗庶妃绑在自己身上，生怕她出了什么差错。 这满宫嫔妃也看出来了，郭络罗家两姐妹关系好的很。 宜嫔更是护犊子一样护着郭络罗庶妃，生怕郭络罗庶妃受了欺负。 郭络罗庶妃就快生产了，宜嫔怎么有时间来她这里。 “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免礼。宜嫔今日怎么有时间来本宫这里了，可是有什么事？” “娘娘，嫔妾有孕了。” “哦。那恭喜宜嫔了，终于得偿所愿了。” “嫔妾谢娘娘。嫔妾今日来，是有一事求娘娘。妹妹马上就要生产了，嫔妾又未坐稳胎，担心生产那日力有不逮，还请娘娘庇佑一二，嫔妾与妹妹感激不尽。” 允昭思忖片刻，倒也不是不行。 “可。本宫派人帮你把产房及用人排查一遍。郭络罗庶妃生产之时，第一时间递了消息给本宫，本宫即刻去翊坤宫，如此可行？” 宜嫔愣了片刻，她没想到皇后娘娘如此爽快。 什么条件都没有提，就答应了她。 “宜嫔可是觉得有什么本宫未曾顾忌到之事，尽可直言。” “娘娘，嫔妾失礼。娘娘思虑周全，嫔妾不胜感激，一时不知如何言语。娘娘日后若有需要嫔妾的地方，嫔妾愿效犬马之劳。” “宜嫔多虑了。本宫看你顺眼罢了。” “那嫔妾当真要感谢嫔妾阿玛额娘给的这副好皮囊了。” “好啊，宜嫔越发没有面皮了。快回去，郭络罗庶妃一人在翊坤宫中，你怕是不放心。” “娘娘体贴入微，嫔妾日后再来叨扰。” 宜嫔走了。 司琴暗暗夸赞宜嫔好心机。别人都提防着娘娘，生怕娘娘对她们下手。宜嫔却反其道而行之，寻求庇护。这不仅需要魄力，也需要眼力。 宜嫔这是看准了娘娘非暗害皇嗣之人。 “娘娘，宜嫔娘娘也是个聪明人。” “是。胆大心细，明辨是非，是个聪明人。” “娘娘为何要帮她？” “宫中势力复杂交错，本宫一人之力总归有疏忽之时。宜嫔这等心性，本宫今日送她一个人情，不亏。” “可娘娘不担心被宜嫔娘娘算计吗？” “司琴，宜嫔这样的聪明人多以利益来往，因为聪明人只相信利益。常人看到的是关系往来，聪明人看到的是支撑关系背后的利益。” “聪明人最可贵的就是识相。本宫只要不倒，宜嫔就知道该怎么办。” “司琴，安排司书去帮宜嫔姐妹排查，尽力而为。” 第40章 昭儿不离朕片刻，出宫伴驾 郭络罗庶妃生产之日，允昭如约到翊坤宫坐镇。 郭络罗庶妃生了个健康的小公主，宜嫔开心了，后宫嫔妃也开心了。 只不过，宜嫔开心的是郭络罗庶妃平安产下小公主，其他人则是为不是皇子松了口气。 翊坤宫已经够风光了，再添个皇子，那简直如虎添翼。 刚松口气，没过几天，又传出了宜嫔有孕的消息。 宜嫔还是怀上了！ 不过，倒是没来得及招来满宫嫔妃的冷嘲热讽，有一道消息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太皇太后最近食欲大减，皇上心疼皇玛嬷，欲奉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去皇家别苑住些时日。 嫔妃身居后宫，严守宫规，很少有机会能出宫。 有些女子甚至一入宫门再未走出过紫禁城，直到老死。 何况，去皇家庄园，换个地方，自是承宠的好机会。 宜嫔还未坐稳胎，自是不能伴驾。 少了宜嫔这个红人，此次出行绝对是好机会。 四阿哥还小，受不得颠簸，为了展示慈母情怀，佟妃也不能伴驾。 佟妃也不在，这简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皇子肯定要带上，那皇子生母自然也要去。 惠嫔呐喇氏和大阿哥，荣嫔马佳氏和三阿哥。 至于二阿哥，不知道皇后娘娘放不放心二阿哥自己去，毕竟皇后娘娘要操持宫务。 此番大家确实料错了。 --- 坤宁宫暖阁。 允昭正在煮茶，康熙在榻上看着，只觉得赏心悦目。 失忆后的皇后颇为灵动，连这再寻常不过的煮茶都染上了不寻常的气氛，一举一动都颇为勾人心弦。 允昭将一杯茶递到康熙面前，学着话本子里边的情节，柔柔弱弱地开口邀请：“爷，小女子煮茶不易，请饮一杯可好？” 康熙乐得看允昭的各种模样，配合地拿过茶杯，“那爷便赏个脸，品品你这茶。若茶不香，自当罚过。” 见康熙喝下一口，品味片刻，允昭娇娇怯怯地开口询问：“爷，小女子这茶可还能入口？” 康熙将茶杯放下，一把将允昭拉入怀中，“茶香四溢，入口清香，不知小美人可似茶般香甜。” 说罢，康熙就要吻允昭。 允昭拦住康熙，象征性地亲了康熙一下，抱住康熙的脖子，在康熙的耳边娇声道：“爷，小女子这茶价值不菲，喝了小女子茶，可是要带小女子上路的哦。” 康熙犹疑片刻。 失忆前的皇后自是不肯轻易离宫，失忆后的昭儿却最是随性不过，自然是愿意去的。 “昭儿莫调皮。想去就去便是。本来朕也是要劝你去的。” 一听皇上让她去，允昭又有些犹豫，“皇上，臣妾失忆前，您出宫，臣妾可有伴驾？” 那自然是没有的。 康熙镇定自若地答道：“昭儿自是次次伴驾，离不得朕片刻。” 允昭皱了皱眉，她这么黏人吗？ 不太可能。 虽说皇上是她喜欢的样子，可她也不至于那么黏人。 “皇上定是哄臣妾的。臣妾哪能那么黏人。” “朕在昭儿失忆后备受昭儿冷待，可朕体谅昭儿失忆了。难不成昭儿现在连对朕的感情都要质疑了？” 看着皇上有些受伤的眼神，允昭愧疚心起，忙搂紧皇上的脖子，贴贴脸。 “皇上，臣妾失忆了，您不要和臣妾计较嘛，臣妾觉得您说得有道理。这不是后宫嫔妃纷传臣妾不会去，还都那么笃定，臣妾才想问问的。既然皇上说了，那臣妾就信。” 听完允昭的话，康熙心想允昭还挺敏锐，又暗骂李德全干事不周全，回头得敲打敲打李德全，还得警告一下坤宁宫的下人。 李德全在外面打了个寒战，思索着谁在背后算计他呢。 等次日被康熙责骂之后，李德全才知道这皇后的事以后就是他的头等大事。 只是他主子这事儿多少办的不地道，老这么哄骗皇后娘娘，他累得很呐。 次日坤宁宫的下人被李德全警告过后，更是一脸无奈。 皇上这是打定主意把她们娘娘哄骗到底了。 不过转念一想，皇上和娘娘现在感情甚好，就没有人有二心了。 李德全去赫舍里家之后，噶布喇夫妇倒是一脸笑意。他们倒是觉得，皇上肯费心遮掩，那是在他们闺女身上费心思了。 好事！ 比以前那相敬如宾好多了。 --- 去皇家别苑的人选很快就定下了。 允昭和保成，惠嫔和大阿哥，荣嫔和三阿哥、三公主，安嫔和四公主，兆佳贵人和五公主，大公主。 除此之外，还有钮祜禄妃，端嫔，敬嫔，乌雅贵人，戴佳庶妃，瑞常在，寿常在。 一时间，宫里两种状况。 接到消息的嫔妃自然是欢天喜地，没接到消息的嫔妃则是黯然神伤。 要伴驾的嫔妃对于皇家别苑充满了期待。 阿哥公主们也都兴奋不已。 保成每天和允昭憧憬着在皇家别苑的生活。 留在宫里的嫔妃细想之下，也是神色各异。 皇后去了皇家别苑，自然是佟妃最大，处理宫务。 佟妃自是十分得意。 本来不能伴驾，佟妃郁闷至极，没想到皇后要伴驾。 这不正是她立威的好时候。 其他嫔妃则是非常担心。 佟妃颇有些任性妄为，都害怕被佟妃针对。 最担心的自然是翊坤宫。 宜嫔怀了身孕，更是小心。 在宜嫔眼里，佟妃可算不上有脑子，跟佟妃对上，指定没有好果子吃。 搞不好佟妃还会因为她得宠针对她。 因此她打定主意龟缩到皇上回宫。 --- 安排好各项事宜后，队伍就出发了。 为示恩宠，此次去皇家别苑，不仅仅是宫内的人，宫外的宗室，如福全一家、常宁一家，大臣，如赫舍里家、钮祜禄家、佟家等，也都一同前往。 接到阿玛、额娘和两个哥哥都要去的消息，允昭非常开心，这下可以见见阿玛和两个哥哥了。 她见到额娘之后，必须问问她失忆以前的事儿，总觉得皇上的说辞有些偏差，要找阿玛和额娘他们确认一下才是。 阿玛和额娘问不出来，就问两个哥哥。 第41章 皇家别苑见家人，施恩后宫 皇家别苑。 允昭和保成走进康熙特意选的院落中，春意盎然，生机勃勃，小桥流水，别有一番意趣在里边。 保成还处于初次出门的兴奋当中，放开允昭的手，小跑着到小桥上。 从小桥上往下望，还看得见不同品种的鱼游来游去。 “皇额娘，快来看，有鱼，好多鱼。” “来了，来了。保成当心。” 允昭走上小桥，往水里看了看，果然是各种好看的鱼，倒是赏心悦目。 坤宁宫的水是死水，也不养鱼。倒是让保成看了个新奇。 定然是康熙吩咐人打理的。 她可不相信这水里能养出这么多好看的鱼。 分明是康熙在逗保成开心。 殊不知，康熙此举，不仅是逗保成开心，也是想讨允昭欢心。 要知道，母子俩一惯喜欢好看的东西。 “好啦，保成，舟车劳顿，先去沐浴更衣，用些膳食。时日还长，不急于这一时。” “好，皇额娘。” 看着蹦蹦跳跳去沐浴更衣的保成，允昭便觉得此次出行值了。 整天去上书房，还要学着皇上的样子，保成都快没有一点儿小孩子的样子了。 虽说乖巧懂事的孩子惹人喜爱，可允昭一直认为孩子就要适当地释放天性。 既然来了皇家别苑，允昭是打定主意，要引导保成释放天性的。 --- 允昭和保成用完晚膳，康熙就来了。 “怎么样？晚膳用的可好？” “好，肉质鲜美，回味无穷。保成比平时多用了一碗饭。要不是臣妾压着，保成都要吃撑了。” “皇额娘，保成不会吃撑的，您也多用了一碗饭。” “好好好，皇额娘错怪保成了。” “皇上，皇玛嬷和皇额娘用的可好？” “舟车劳顿，用的还行，比起在宫里好多了。” “皇上呢？皇上用的好不好？” “朕也有几年不来了。此番过来，倒是也有了些期待。今晚别苑做的膳食也合朕的胃口。” 皇家别苑有大片的山林，今晚膳食用的肉都是现捕现杀现做，自然是口感好。 除了做膳食，去山林中赏玩也自是有一番趣味。 “等空闲些，朕带你们去狩猎。” “皇阿玛，儿臣想骑小马。” 大哥都已经会骑小马了，他好羡慕。 康熙思索了片刻，“等明日，朕着人选几匹性格温顺的小马驹，让常泰教你。” “好。儿臣谢皇阿玛。” 说起常泰，允昭趁机询问：“皇上，宫中嫔妃许久未见家人，此次家人同在伴驾之列的，能否允准一见？” “准。” 其实允昭不开口，康熙也准备找个机会让她见见噶布喇。 保成知道允昭惦念噶布喇，康熙自然就知道。 不过，既然允昭体谅嫔妃，有意施恩后宫，他自然是准许的。 次日，允昭就向一些嫔妃传了信，特准许与家人见一面。 得以见家人的嫔妃自是欢天喜地。 要知道，宫规森严。进宫以后终身未见的嫔妃并不在少数。 --- 传信不久，噶布喇夫妇、常泰、常海就过来了。 时隔几年，再见阿玛，允昭很是激动。 噶布喇、常泰和常海也很是激动。 “臣、臣妇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阿玛，额娘，大哥，二哥，免礼。” 允昭刚招呼一家人坐下。 保成就回来了。 允昭说太皇太后食欲不振，保成就说要去看看太皇太后，允昭就让保成自己去了。 又是一番行礼问安，允昭略感无奈。 见保成盯着常海，允昭笑着叫保成：“保成，这是二舅舅。” “是给我做小木剑的二舅舅吗？” “是。” “谢谢二舅舅，保成很喜欢。” “阿哥喜欢就好。” 屏退了一干下人，屋内只余允昭、保成和噶布喇一家。 噶布喇开口询问：“昭儿，阿玛一直想问，你在宫内可还好？” “阿玛不必忧心，昭儿能应付。阿玛要保重身体才是。” “只要你和阿哥在宫内好好的，阿玛就好。” “大哥，二哥，你们也要保重身体才是。不要太拼了。” 常海大大咧咧地答道：“昭儿，你现在怎么越来越像额娘了，这可不行。” 噶布喇夫人捶了常海一下，“你个臭小子，不识好歹。”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您看我和大哥这不是好好的嘛，身强体壮，您有时间多管管阿玛。” “老二，皮痒了是。” 看着一家人嬉笑打闹，允昭心中暖意融融。 保成见大舅舅坐着没有说话，忍不住走到大舅舅身边，“大舅舅，皇阿玛说等选好了小马驹，您就可以教我骑马了。” 常泰见允昭点点头，忙抱起保成，“那自然好。阿哥喜欢骑马吗？” 他和保成见得多，自然比别人亲近几分。 “喜欢。还喜欢射箭。在来的路上…” 在保成的童言童语中，一家人其乐融融。 噶布喇叫着允昭到了暖阁中。 噶布喇小声儿询问：“昭儿，最近，惠嫔娘娘可有异常？” 允昭仔细想了想，“阿玛，惠嫔此人一向小心谨慎，规规矩矩，从不越矩。最近并无异常，可是有什么不对？” “你三叔觉得明珠最近有些不对劲，但是细查之下也没什么。你三叔一向敏锐，阿玛就想问问你，看看是不是跟惠嫔有什么勾连。” “阿玛，惠嫔的呐喇氏并非嫡系，现在保清才七岁，明珠一系应该不会这么早有动作？” “昭儿说得也对。兴许是因为别的事儿。” “昭儿，阿玛还有一事，你既然查出早产是佟妃和乌雅贵人所为，可要对佟家和乌雅家出手？” “阿玛，不用出手。走了乌雅家，还有其他包衣家族，还不如留着乌雅贵人，毕竟有所了解。至于佟家，不能动。皇上对佟家的容忍程度远高于我们的想象，皇上把对生母的愧疚和孝心全都转移到了佟家。” “阿玛，盯着包衣家族，我总觉得包衣家族野心勃勃，乌雅贵人进宫以后就是想法设法做主子。至于佟家，只要太皇太后在，就不会允许佟家太过，皇上也是有度的，咱们不要和佟家对上。” “至于惠嫔那，我再仔细查查。” 第42章 以后臣妾疼惜您，保成选马 自从噶布喇提及了惠嫔，允昭特意找司书查了查惠嫔最近的动态，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就是一个谨守宫规的嫔。 不过，司书对于三叔索额图还是比较认可的，并非空口说白话之人，于是，命人盯着惠嫔。 如果说保成得天花之后，令明珠家族和惠嫔心思浮动，也不是不可能。 --- 今日，康熙抽出时间要给保成选小马驹。 “皇额娘，我们快些走，皇阿玛等急了怎么办？” “你皇阿玛急不急，皇额娘不知道，皇额娘倒是看出来你着急了。” “哎呀，皇额娘” 在保成的催促下，允昭和保成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马厩。 在小太监的引领下，很快就看到几匹小马。 保成双眸晶亮晶亮的，显然是很兴奋。 康熙姗姗来迟，远远地看见一身火红骑装的允昭，有些新奇。 倒是从未见过这般英姿飒爽的皇后。 常泰看见妹妹这模样，倒是为妹妹高兴。 赫舍里家的小姑奶奶，自小就喜欢跑马，喜欢自由自在，可还是进了宫，被束缚了。 在康熙、允昭和常泰的建议下，保成最终选了一匹四肢长短匀称、肌肉坚实的小马。 让允昭有些意外的是，保成虽然喜欢好看的东西，但是在大家说那匹毛发油亮的小马可能不敌这匹小马后，稍作犹豫，就选择了这匹小马。 康熙也目露满意。 本来他还想着等保成长大一点儿，就制造点事件，纠正保成的错误认识。 看来保成还是有一定辨别能力的。 不过还是要继续观察，如果失了分寸，那他就要制造点事情。 选好小马后，常泰就带着保成去学习骑马了。 康熙走近允昭，“昭儿，可要跑一圈？” 允昭抬了抬下巴，傲娇地答道：“当然了，臣妾想去林子里跑一圈，皇上可要一起？” “走。” 起初，允昭还控制着马的速度，可跑着跑着，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心情非常愉悦，忍不住想要加快速度。 “皇上，臣妾先行一步。” 一身红衣骑装，眉眼飞扬，策马扬鞭，像一团热烈的火焰般，飞速向前。 康熙自然感受的到允昭的愉悦。 有些疑问，失忆前的皇后是如何压制住这样自由的灵魂，活成那般规矩的模样的？ 思忖片刻，康熙也扬鞭跟上。 康熙就不远不近地跟着允昭，看着允昭恣意地跑马，也被允昭的情绪感染着，心中生出愉悦。 远远地看见一条小河，允昭终于想停下了。 康熙和允昭并排沿着小河慢慢走着。 “皇上，谢谢您的包容。” “昭儿怎得突然这般客气。” 允昭的记忆是从失忆开始，起初因着不熟悉宫规，总会有失礼的地方，皇上从未计较。 后来尝到了失礼的甜头，就像是被无限纵容和宠爱着，和皇上间的距离很近很近。所以即使知道失礼了，也不愿纠正，甚至是故意做出一些出格的行为。 这一切都是因为皇上的包容。 今日纵情跑马，情绪激荡之下，便想真诚地向皇上道个谢。 “皇上，臣妾想吃鱼。” 康熙点了点允昭的额头，“等着，朕去给你抓。” 李德全在远处暗自惊叹，他的主子爷在皇后娘娘面前越来越好说话了，抓鱼这种事都能答应。 他们这么多奴才和侍卫也不知道干什么来了。 允昭坐在石头上，看着康熙拿着削尖的木棍去插鱼，满心欢喜。 同时也感慨，果然，人都是贪心不足。 人总是会不满足于现状，得寸进尺。 而皇上的包容和满足，让她沾沾自喜。 她会忍不住地想，她和皇上当真是天底下顶好的夫妻，她当真是福气大的很。 不一会儿，康熙就插着一条鱼过来了，对上允昭那专注热烈、情意绵绵的眼神，不由愣了片刻。 他的昭儿纵使大胆，也甚少这般直白。 看来今日跑马当真是开心了。 康熙不由一笑，动手烤鱼。 “皇上，原来您也会烤鱼呀？” “昭儿怎么这般惊讶，昭儿放心，朕烤的虽比不上御厨，但充饥还是可以的。” “皇上，臣妾年少时进宫见到您，回去之后就想皇上有这么多奴才，想必什么都不用亲自动手了。” “昭儿想错了。朕幼时不受宠，备受冷待，被皇玛嬷接到身边以后才好些。所以朕自幼便自己动手做事。” 想到皇上幼年生活在董鄂妃及其孩子的阴影下，允昭也有些心疼。 一时激愤，允昭脱口而出：“皇上，以后臣妾疼您，定不让人欺负了您。” 说完，允昭才想起来面前的人已是大清的皇帝，才不需要她来保护。 于是，允昭忙红着脸找补：“皇上，臣妾可能是失忆后，脑子有些混乱，所以有时候说话也混乱，您别介意。” 康熙看着眼神飘忽的允昭，有些好笑，但心里溢出丝丝感动。 “朕都听见了，以后朕就由昭儿保护了。” 允昭无语。 瞧瞧皇上这话说的，分明是在逗她！ “怎么，昭儿要出尔反尔。” “没，臣妾说到做到。” “昭儿，来尝尝朕的手艺。” 大清朝最尊贵的两个人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地吃完了一条鱼。 --- 康熙将允昭送回住处以后，就回去批折子了。 允昭一进门，就对上了保成幽怨的眼神。 “皇额娘和皇阿玛出去玩竟然不带儿臣，哼！” 允昭一把抱住保成，“今日你不是和大舅舅学骑马吗？明日，明日，皇额娘再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保成这才不嘟嘴了。 随后保成又神神秘秘地和允昭说：“皇额娘，儿臣去找皇阿玛的时候，看见一个姐姐在门外不远处。儿臣就问大舅舅，这个姐姐要干什么，大舅舅说她定是心怀不轨。大舅舅还说，我还小，不懂这些，不必理会。” “大舅舅说得对，保成还是个宝宝，不必理会那些。” 允昭心里却是极为无语，这才第几天呀，就这么迫不及待了，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女儿，这般大胆，直接去皇上院落旁边晃荡，也不怕被当成刺客抓起来。 第43章 保成带弟弟回来，荣嫔反常 坤宁宫寝殿。 “娘娘，昨日阿哥提到的女子是佟家的姑娘。细查踪迹，是迷了路偶然路过，只是向皇上院里张望了两眼。” “迷路？呵。” 挺会迷啊，那么多院落，就迷路迷到皇上那去了。 要不是皇上临时传信去选马，那个时辰，遇到的几率太大了。 一迷路女子惊慌失措，半掩娇容，楚楚可怜地问路。 也不知道皇上遇到过这桥段嘛？ 下次试探试探皇上。 不过，佟家姑娘倒是心大的很呐，宫里还有个佟妃呢，就敢这般行事。 依佟妃的性子，怕是要跟佟家好一番发作，佟家姑娘怕是没有好果子吃。 “皇额娘，您快来看，儿臣带弟弟回来了。” 允昭满脑子疑问，弟弟？哪个弟弟？ 难道是三阿哥，不太可能！ 宫里谁不知道，荣嫔把三阿哥看得跟眼珠子一样。 兴许是前面早夭了四个阿哥，荣嫔对三阿哥极为谨慎小心，恨不得时时刻刻盯着三阿哥。 没等允昭细想，保成就拉着三阿哥进来了。 三阿哥跌跌撞撞的，基本上全靠保成扶着往前走。 竟然真是三阿哥！ 荣嫔是怎么让保成把三阿哥拉过来的。 三阿哥走到允昭面前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了。 可见，荣嫔定是娇养着三阿哥，能不让他走路就不让走。 奈何遇见保成这么个自小乱跑的。 “弟弟，这是我皇额娘。” 允昭满头黑线。 三阿哥也是见过她的，用不着这么介绍。 荣嫔就算为了三阿哥能在宫里好好生存，也会教三阿哥认人。 果然，三阿哥盯着她看了两秒钟，慢慢悠悠地行了个并不标准的礼，“儿臣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万福金安。” “免礼。” “保成，你怎么把三阿哥带回来了，荣嫔知道你带三阿哥过来玩吗？” “皇额娘，儿臣没有看到荣嫔，只看到弟弟了，儿臣问弟弟想不想跟儿臣去找皇额娘玩儿，弟弟说想，儿臣就带回来了。” 允昭这才明白，保成这是直接给三阿哥带过来了。 她说呢，荣嫔怎么可能这么放心，让三阿哥自己跟着保成过来。 “小路子，派人去给荣嫔传个消息，就说三阿哥在本宫这，让她不必担心。” 也不知道荣嫔怎么回事，今日怎么这般疏忽。 马嬷嬷端了些糕点和牛乳过来。 “保成，三阿哥，用些点心和牛乳。不过，快晌午了，要用午膳的，不可多食。” “好，皇额娘。”说完，保成就开始吃。 保成吃了两口，才发现弟弟不吃。 保成好奇地问道：“弟弟，你喜欢点心和牛乳吗？” 三阿哥眼巴巴地看着牛乳和点心，“喜欢吃。” 保成表示看不明白，喜欢吃怎么不吃？ 允昭算是看明白了。 三阿哥看向她这小眼神，分明是让她喂。 这荣嫔真是把三阿哥宠上天了。 保成在三阿哥这个年纪，早就自己用膳了。 不过三阿哥也是个心大的。 到了陌生的地方，也不胆怯，还让她喂。 也不知道荣嫔那么个谨慎胆小的性子，怎么养出来这么个心大的儿子。 马嬷嬷也明白三阿哥的意思，上前一步就要喂。 “娘娘，奴婢来。” “不用，本宫来。” 允昭一边喂三阿哥，一边问：“三阿哥，皇额娘问你，你额娘在哪呀？” 三阿哥喝了一口牛乳，心里美美的，也愿意回答允昭。 “额娘在里边呀。” “奥，三阿哥真乖。那你额娘今日怎么没有陪你玩儿呀？” 据她所知，荣嫔可是大半时间都花在三阿哥身上了。 三阿哥想了想，“额娘在睡觉。奶娘说额娘昨晚哭了好久，今日累了。” 允昭顿了顿，若无其事地继续问道：“额娘哭了，三阿哥有没有去看看额娘呀？” 三阿哥点了点头，“皇额娘，三姐姐带儿臣去看额娘了。额娘说她没事，让我们不必担心。然后三姐姐说她守着额娘，让儿臣去玩。” 允昭捏了捏三阿哥的小脸，夸赞道：“三阿哥真是个孝顺的乖孩子。” 保成也凑过来捏了捏三阿哥的小脸，见三阿哥直勾勾地盯着他，还小大人似地学着允昭的口气夸赞道：“弟弟真是个孝顺的乖孩子。” 允昭不由地被逗笑了。 不一会儿，荣嫔带着三公主，急匆匆地来了。 荣嫔行完礼看见皇后娘娘亲自喂三阿哥，三阿哥还淡定地享受着皇后娘娘的投喂，差点就跪了。 她儿子咋心这么大。 荣嫔忙走上前拉过三阿哥，“皇后娘娘，劳您费心了。都是嫔妾的不是，没看好三阿哥。” “荣嫔不必多礼，是保成擅自将三阿哥带回来了，你不怪他就好。” “皇后娘娘言重了。保成阿哥一片好心，嫔妾明白的。” 保成可不是一片好心嘛。见三阿哥自己在那，不放心才带回来。 允昭必须有此一问，不能让保成弄巧成拙了。 见荣嫔眼里的真诚不似作假，允昭才放心。 荣嫔在那顶着允昭的眼神有些发冷汗。 三阿哥却是浑然不知，甚至还挣脱了荣嫔手，走到保成身边，拉了拉保成的袖子，指着保成手里的糕点，“哥哥，想吃糕糕。” 保成也看出来三阿哥需要喂了，于是掰了一小块儿直接塞到了三阿哥嘴里。 三阿哥一边吃着，还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哥哥，好。” 保成点点头，“弟弟吃，吃完再给你。” 荣嫔在旁边冷汗冒地更多了。 倒是三公主，小小年纪，镇定自若。 “三公主可要用些糕点？” “谢皇额娘关心，儿臣不饿。” 允昭倒是高看三公主一眼，从腕间取下一只手镯递给三公主，“这是本宫在闺阁时带的手镯。本宫年岁大了，不适合带这手镯了，给三公主带正好。” 三公主恭敬地接过手镯，“儿臣谢皇额娘赏赐。依儿臣看，皇额娘天生丽质，光彩照人。” “荣嫔你瞧，三公主这小嘴儿真甜。” 等荣嫔和三公主走后，允昭低声询问：“司书，荣嫔昨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第44章 昭儿顾不上朕了，康熙哄妻 司书低声禀报：“娘娘，昨晚，皇上在去荣嫔娘娘那的路上，被乌雅贵人带到自己院里了。” “乌雅贵人这般大胆？” “娘娘，您有所不知。自来了皇家别苑以后，乌雅贵人非常得宠。荣嫔娘娘近两年并不算得宠。前两日，乌雅贵人还截了戴佳庶妃的胡。” 这下允昭明白了。 乌雅贵人这是看人下菜碟。 荣嫔守着情分过日子，为人又谨小慎微。戴佳庶妃也不得宠，更是识相的人。 荣嫔前些年也可以说非常受宠，不然也不会生了那么多孩子。这下被乌雅贵人截了胡，必然是心里不适服。 允昭想了想这次来的嫔妃，除了端嫔，还真就都是比较温和的人。 钮祜禄妃虽不似她姐姐钮祜禄贵妃那般清高孤傲，却也算是个外软内硬之人。 本来她也觉得钮祜禄妃温和，容易受欺负。 这次来了皇家别苑，钮祜禄妃住在隔壁，总来找她说话，她才看明白。 不过也是，亲姐妹，怎可能相差太大。 就是不知道乌雅贵人会不会截到钮祜禄妃身上。 得再观察观察，如果没人出手，她就要给乌雅贵人添添堵了。 这佟妃不在，乌雅贵人可算是放开手脚了。 没成想，钮祜禄妃没出手，允昭也没出手，却是有人出手了。 --- “娘娘，瑞常在求见。” 允昭诧异了一瞬，“准。” 瑞常在行完礼也不起，直接跪在地上就开始大倒苦水：“皇后娘娘，奴婢本不该来打搅您的，可奴婢实在是委屈。奴婢知道您是顶顶仁善贤惠之人，才冒昧来找您。” “瑞常在免礼。有话直说便是。” 少给她扣帽子。 她可不是什么仁善贤惠之人。 瑞常在也不客气，起身坐到椅子上，“皇后娘娘，您不知道，乌雅贵人太过分了。奴婢好不容易承次宠，被她给截胡了。奴婢是不要紧，可她还截了荣嫔娘娘的宠，荣嫔娘娘是什么人呐，是三阿哥和三公主的生母，乌雅贵人就这么欺负荣嫔娘娘。不仅如此，她还截了戴佳庶妃的宠，要说戴佳庶妃，也和奴婢一样，是个可怜人” 允昭起初还觉得瑞常在可能和端嫔可能是一类人，越听越发现，不一样。 端嫔是一直哭诉，非常烦人。 可瑞常在跟讲故事似的，精彩的很。 瑞常在刚走，钮祜禄妃就来了，还是非常有兴致的模样。 行完礼后，钮祜禄快速进入主题，“娘娘，瑞常在是有什么事儿吗？” “说有事也没事，说没事也有事。本宫好似听了回子说书一样。” “娘娘，瑞常在是不是跟您说了最近乌雅贵人截胡之事。” “本宫倒是小瞧了你，你料对了，正是此事。” “娘娘，您可别高估臣妾。不是臣妾聪明，是瑞常在昨日刚跟臣妾讲了。” “娘娘，不止如此呢。瑞常在跟皇家别苑的所有嫔妃，除了乌雅贵人，都讲了一遍。” 如愿见到皇后娘娘惊讶的样子，钮祜禄妃心里直乐。 允昭却是惊讶。 瑞常在这是干什么。当后宫的大喇叭，让全后宫都知道此事。 “娘娘，您也觉得很惊讶对不对。昨日臣妾还想，瑞常在来不来找您，没成想，还真来了。” “本宫还以为瑞常在是来找本宫做主的，看来不是啊。怪不得本宫没个准话儿，瑞常在也不多做纠缠，就走了。” “娘娘，臣妾昨日也一直在想瑞常在的目的。后来，臣妾觉得瑞常在就是想坏乌雅贵人的名声。” “这是其一。其二，被乌雅贵人截胡之人必然会被拱火，同仇敌忾。再与瑞常在接触之时，也是见面三分情，毕竟曾经感同身受过。” “其三，也算是出了气，此番之后，乌雅贵人却是不好再这么大肆地暗戳戳截胡，否则，就要结仇了。” “娘娘英明。您说这瑞常在也是个妙人。” 允昭点点头。 确实是，后宫众人多是用些阴招，这么明晃晃地四处坏人名声，还真是头一次。 只是此番过后，乌雅贵人怕是恨毒了瑞常在。 不过效果也显而易见，乌雅贵人当真是收敛了很多。 --- 康熙处理完政事，就到了允昭院里。 允昭站在小桥上，瞥了康熙一眼，继续撒鱼食，喂鱼。 “早知就不该给昭儿搜罗这些鱼，瞧瞧，有了鱼，昭儿都顾不上朕了。” “皇上哪用不着臣妾顾呀，臣妾听说，皇上可是日日被人勾到院里去。” 康熙思忖瞬息，才明白允昭是在说乌雅贵人。 “昭儿可是夸张了些。昭儿这是吃醋了？” 允昭拉着康熙就往里走。 皇上也真是，这话也能在院里说。 那么多奴才呢，她那贤名还要不要了。 李德全抬脚就要跟进去，看见自家主子爷的眼神，忙收回脚，还识相地把门关上了。 不用说，主子爷哄主子娘娘去了。 事实确实是如此。 康熙将允昭揽进怀里。 “昭儿，朕也是觉得乌雅氏可怜。佟妃抚养了四阿哥之后，一眼都没有让乌雅氏瞧过。乌雅氏是个好额娘，日夜惦念着四阿哥，还不惜损害自身，也要瞧四阿哥。朕才对她多些怜悯。” 允昭腹诽，这乌雅氏形象塑造的够成功的。瞧瞧，皇上都看在眼里了。 “皇上，臣妾明白，您是觉得乌雅氏可怜，多些怜悯。可您总这样心软，弄得后宫怨声载道，不利于后宫平衡啊。” “朕知道了。朕不过是一时心软罢了。昭儿不必在意，没有人能和昭儿相提并论。” “皇上，您就哄臣妾。” “可没有，昭儿可要摸着良心说话。朕先摸摸昭儿有没有良心。” 允昭其实知道皇上对她的心意，即便是佟妃、宜嫔这些人再得宠，也没人能越过她。 跟康熙说这些话，不过是为了让乌雅氏在康熙心里留一丝不好的印象。 乌雅氏太会假造形象了，她不能任由乌雅氏这么装下去。 不过也着急不得，总得一点点儿击溃。 “昭儿，明日朕带你和保成出去玩儿。” “真的嘛？皇上。” “当然了，朕什么时候骗过你。” 第45章 男子向允昭示爱，微服私访 康熙、允昭和保成一番乔装打扮后，就出了皇家别苑。 “皇阿玛，咱们要去哪呀？” 康熙一把把保成拎起来抱上马车，“带保成去街上逛逛。今日出门是微服私访，不能被人认出来，保成要叫阿玛和额娘，记住了吗？” 保成点点头，“好，皇阿玛”，“不对。知道了，阿玛。” 保成又转过头，看着允昭，脆生生地喊道：“额娘。” “好，额娘的乖儿子。” 当真的在街上走着的时候，保成一改乖巧的模样，有些好动，哪都想看看。 逛了些店铺，买了些新奇玩意儿，保成稀罕的紧。 还兴致勃勃地给大阿哥和三阿哥选了些小玩意儿，康熙忍不住夸赞保成懂事。 走着走着，就看见了一条河，风景倒是也不错。河沿岸有很多建筑和商铺。 路过一个小亭子，允昭看着还兴致勃勃地保成，跟康熙商量道：“老爷，妾身累了，去亭子里边坐一会儿，您带着儿子好好逛。” 康熙见允昭面色微红，遂开口嘱咐：“去。” 允昭身边安插着人呢，他还是放心的。 允昭带着司琴和司书坐到亭子里边，微风吹过，暖意融融，顿时感到惬意。 看到亭子旁边的大片花，允昭摘了些花，再次坐回亭子当中，闻着阵阵花香，更觉得舒爽了，难得这么放松。 只是，一锦衣男子在亭外行了个礼，温声开口询问：“本公子远远见姑娘采花，貌比花娇，仪态非凡，可否冒昧问一下姑娘芳名。” 司琴正要上前呵斥，允昭眼神制止了司琴。 毕竟不欲暴露身份。 “不便说与公子知晓，还望公子见谅。” 这男子丝毫没有退意，“姑娘莫怪，本公子对姑娘一见钟情” 允昭本要打断这男子，不过瞧见皇上正大步走过来，遂玩心大起，于是专注地看着这男子。 被心仪的姑娘不错眼地盯着，这男子的脸越来越红。 康熙带着保成从一个店铺出来，李德全便来禀报有一男子在皇后娘娘身边，但并没有越矩，侍卫们不知道该不该出手。 康熙一听，抱着保成就往亭子走。 走近了才听见这男子正在向允昭示爱。 康熙顿时心头火起。 什么东西，敢觊觎他的皇后。 倒是保成，迅速从康熙怀里下来，兴冲冲地拿着刚买的钗跑到允昭面前。 “额娘，您看这个钗，喜不喜欢？” 允昭看了看，倒也别致。 “喜欢。” 只见那男子一脸深受打击的模样，可低头沉思了片刻，便脱口而出：“姑娘，我，我不介意你有孩子，我必将他视如己出，不知姑娘愿不愿意” 本来见保成过去，想这男子该放弃了，怎料还挺执着。 康熙大步走到允昭身边，锋利的目光扫向那男子。 “怎么？你想引诱我娘子出墙？” 那男子被康熙的目光吓坏了，愣了片刻，连声答道“不敢，不敢，冒犯了” 等那男子仓皇跑走之后，允昭忍不住笑出声。 还是第一次见皇上这般模样。 保成迷茫地看着皇额娘，疑惑问道：“额娘，您笑什么？” 允昭瞥了眼康熙，拥着保成询问：“保成，你觉得刚才那个男子怎么样？” 保成想了想，“额娘，我觉得他仪态端方…” 见阿玛眼神不善，保成忍不住试探性地改口：“他长得也不怎么样，还是阿玛最英俊…” 感受到阿玛逐渐温和的眼光，保成默默松了口气。 原来皇阿玛也爱美，他还以为只有皇额娘才在意。 允昭将保成抱在怀里，挡住康熙的视线，“老爷，别吓着孩子了。” “走，用完膳回去。” 奈何允昭和保成吃得欢快，康熙却有些食之无味。 平日允昭都是围着他转，他没什么感觉。 这一出门，他才发现，昭儿太过招人了。 以后出门必须戴面纱才行。 晚间，看着眼神异常深邃的康熙，允昭突然觉得白日里好似玩过了。 “昭儿觉得那男子长得好？” “哪有，皇上多虑了。” “朕看昭儿当时可是专注得很，直勾勾盯着那男子。” “皇上必是看错了。臣妾有天下最好的夫君，稀罕他做甚。” “昭儿还知道自己是有夫之妇？” “那当然了，臣妾时时刻刻想着皇上呢。” “朕看不见得，须得让昭儿明白明白。” 康熙俯身贴上允昭的身子，在允昭耳朵说道：“明日，昭儿就知道了。” 次日，允昭揉着自己的腰，暗骂皇上没人性，她都求饶了，真是的。 允昭随手一摸，果然有张字条。 上边龙飞凤舞的一行大字：昭儿是有夫之妇，须谨记！ 谨记！必须谨记！她可是再也不敢玩过火了。 翻了个身，允昭又睡了。 --- 在皇家别苑住了一个多月，允昭可谓是放飞自我，不像宫里那般晨昏定省，每日睡得很好，时不时去山林里跑马，舒心的很。 保成天天跟着允昭跑，都壮实了些。 今日，保成去找康熙考校功课了。 允昭非常怀疑是不是康熙下了什么命令，要不然她家皇儿这么小，怎么出来玩都不忘记功课。 允昭看着桥下水里养的肥美的鱼，默默感概鱼好命。 钮祜禄妃一进门看见皇后娘娘又在喂鱼，行完礼开口打趣：“这池子鱼在娘娘院里，可真是享福了。” “你就是羡慕本宫院里有鱼。” “是是是，臣妾馋了，皇后娘娘能否赏赐臣妾一条。” “还能差你条鱼。” “娘娘，臣妾猜测乌雅贵人可能有孕了。” 允昭投喂鱼食的手顿了一下，“哦？是嘛？” “娘娘，臣妾也是猜测。自来了别苑，乌雅贵人就铆足了劲争宠，这几日却是消停的很。不是有孕了是什么？” “你呀，你这猜测是不是大胆了些。就因为她消停几天就能猜测到怀孕上去。” 前几日，她跟皇上说了乌雅贵人几句，也有可能是皇上故意冷淡。 “娘娘，您想啊，乌雅贵人是什么处境啊。回了承乾宫，有佟妃压着，她就不好过了。在别苑不一样啊。一定是她有孕了。” 允昭想了想，也不是没有可能。 第46章 允昭宜嫔搞事情，配合默契 钮祜禄妃的猜测，在皇上传令回宫后就证实了。 乌雅贵人确实有孕了。 不仅乌雅贵人有孕了，戴佳庶妃也有孕了。 众嫔妃纷纷嫉妒戴佳庶妃。 乌雅贵人承宠多，可戴佳庶妃不一样啊，拢共没几次，还被乌雅贵人截过胡。 连允昭都感慨，戴佳庶妃这运道，当真是极好的。 想来她们这时候报上来，就是为了回宫路上被照顾些。 毕竟胎还没坐稳，受不得颠簸。 有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在，必然会怎么舒适怎么来。 允昭直接给乌雅贵人和戴佳庶妃做了最舒适的安排。 毕竟出了问题，她可是有责任的。 回到坤宁宫，允昭才松了口气。 只是这口气松的略早。 允昭还没坐稳呢，翊坤宫就有人来禀报，宜妃不好了。 允昭突地站起来。 不好了？怎么不好了？ 允昭衣服都没换，急慌慌地往翊坤宫赶。 进了正殿的寝室，看见宜嫔面色惨白地躺在床上，郭络罗庶妃在旁边眼泪直流。 太医诊完脉，见允昭来了，直接向允昭禀报：“禀报皇后娘娘，宜嫔娘娘身怀龙嗣，身体极度虚弱，不宜过度操劳，如此下去，恐怕龙胎难保。” 允昭疑惑地问道：“过度操劳？” 郭络罗庶妃跪在允昭面前，哭诉道：“皇后娘娘，求您救救姐姐。佟妃娘娘日日召见姐姐，很晚了才放姐姐回来，一早又召过去，姐姐身怀龙胎，如何吃得消啊！” “本宫走之前，不是叮嘱过宜嫔，不要跟佟妃逆着来吗？” “皇后娘娘，您有所不知。姐姐从未顶撞过佟妃娘娘。佟妃娘娘以宫务繁重为由，令姐姐从旁辅助。姐姐几次推脱，佟妃娘娘就派佟嬷嬷过来盯着姐姐过去。姐姐不过去，佟嬷嬷就说姐姐以下犯上。” “本宫知道了。” “相太医，本宫命你全力为宜嫔调养，务必保证宜嫔和龙胎无恙。” 直到现在，宜嫔都没醒，想来确实是疲惫不堪。 佟妃倒是长进了。 这么折磨人，名义上倒也没人能说她用心险恶，最多说她没能把握好分寸罢了。 正是这样的手段，才最恶心人。 不过宜嫔这苦也可以不白受，佟妃也并非能全身而退。 给佟妃添堵，她挺乐意的。 今日若不发作，日后可就是小事了。 允昭思忖片刻，屏退一干下人。 “郭络罗庶妃，你可愿为你姐姐做些什么？” “皇后娘娘，您说。姐姐待我如母一般，我愿为姐姐做任何事。” “好。那你这样” 郭络罗庶妃泪眼闪过坚定，忙出去准备了。 盯着相太医，允昭开口询问：“本宫觉得相太医是聪明人，相太医觉得呢？” “自然。” 允昭看的明白。 相仁是太医院内难得的既有仁心，又懂变通之人，最难得的是有原则，还识相，称得上聪明人。 这样的人用着才放心。 只要不让相仁害人，允昭相信相仁看得清形势，会一直依附于她。 随后，允昭吩咐宜嫔的贴身丫鬟去请皇上过来。 过一会儿，郭络罗庶妃回来了，看起来面色也有些苍白，朝着允昭点点头。 听到皇上驾到的声音，郭络罗庶妃迅速进入状态，眼泪一串一串地往下落。 允昭目露惊讶，没看出来，这郭络罗庶妃也有这本事。 回头一看，相仁也正在给宜嫔把脉。 允昭心里直呼好家伙，这一个个，都是人才。 允昭也迅速状态。 康熙一进门便看见，宜嫔面色惨白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相太医正面色凝重地诊脉，郭络罗庶妃跪在地上无声地哭泣，允昭也满目担忧地看着宜嫔。 康熙心里一沉，莫不是出事了。 来的路上，李德全已经跟他说了佟妃和宜嫔的事。 他本来还觉得佟妃应该有分寸，不会太过。 怎么现在瞧着不是那么回事。 “相太医，宜嫔如何？” 这时，几个人才仿佛看见了皇上，赶忙行礼。 “免礼。” 相仁行完礼，面色沉重地禀报：“回禀皇上，宜嫔娘娘应是劳累过度，休息不当，伤及本元，对龙胎不利。” 郭络罗庶妃打断相太医的话，着急问道：“太医，姐姐这些日子有两次出血，奴婢担心姐姐受不住，就瞒了下来，见姐姐无大碍，并未声张。不知这可否对姐姐和龙胎有损啊。” 康熙扫了一眼郭络罗庶妃。 郭络罗庶妃状似害怕地说道：“是真的，皇上，姐姐的衣物奴婢还未处理，就在奴婢殿中。” 康熙皱了皱眉，看向相太医。 相太医忙答道：“若是这样的话，怕是流产的征兆。” 郭络罗庶妃听到此话，浑身一软，仿佛受了巨大的打击，然后又好似回过神来，跪到皇上跟前。 “皇上，您救救姐姐。姐姐牢记您的嘱托，好好的养胎。可佟妃娘娘，佟妃娘娘她日日叫姐姐去承乾宫……” 听郭络罗庶妃说得差不多了，允昭安抚道：“郭络罗庶妃不必着急，皇上和本宫都知晓了。现在，皇上和本宫回宫了，本宫会派人好好照顾宜嫔养胎，郭络罗庶妃安心。” 康熙拍了拍允昭的肩膀，转头看向相太医：“相太医，朕知道你的医术，尽力保全龙胎，保全宜嫔。” “臣遵旨。”说完，相仁就去抓药了。 郭络罗庶妃仍是哭求道：“皇上，您一定要为姐姐做主啊，姐姐怀着龙胎，却是消瘦了很多，姐姐太苦了。奴婢想让姐姐向您和皇后娘娘求助，姐姐却说，您本就为太皇太后娘娘忧心，而且政务繁忙，切不可为您增添烦恼…” 允昭在一旁暗叹，果然宜嫔的亲妹妹也差不到哪去。 瞧瞧，宜嫔倒下了，这小白兔一般的人迅速就立起来了。 李德全进来禀报：“皇上，佟妃娘娘求见。” 康熙正要说话，就听见床上细微的声音。 允昭自然看见了宜嫔眼角的泪水，她还担心宜嫔突然醒了配合不好，想是听见了些。 允昭忙走到床前，轻声呼唤：“宜嫔，可是醒了？” 康熙也凑过来。 第47章 姐姐是技高一筹，佟妃吃瘪 翊坤宫。 宜嫔醒了之后听到妹妹的哭诉，下意识要睁眼，后来又觉得不对劲，她妹妹有些陌生。 她怎么不知道，她妹妹还能这么哭。 虽然装得很像，但是以她对她妹妹的了解，绝对是装的。 她要真出个什么事，她妹妹都没心思去哭诉。 进宫前，她们养着的狗没了，她妹妹好几天没说话。 她怎么不比那狗重要。 听着听着，她大约也听明白了。 不过，应该是皇后娘娘出的主意，她妹妹可没这个脑子，还能让相太医配合。 思及此，宜嫔心下稍安，看来她进宫以来的努力没白废。 皇后娘娘这是认可她了。 听见佟妃求见，宜嫔才发出声音。 可不能任由佟妃先说话，她得醒着才行。 就让佟妃在她门外等着，哼！ 于是，宜嫔睁开眼，直愣愣地看了皇上和皇后片刻，又闭上了眼睛。 允昭刚要说话，宜嫔又睁开了眼睛。 自顾自地嘀咕：“出现幻觉了嘛？怎么看见了皇上和皇后娘娘。” 说完宜嫔又闭上眼睛，一滴眼泪流了出来。 “再坚持坚持，不能给皇上添乱，再坚持一下皇上就回来了。” 听到这，允昭彻底放心了。 这不就和郭络罗庶妃的哭诉对上了。 不过，还真别说，宜嫔平日里风风火火的。 这般脆弱的模样，看得她都有点不忍了。 康熙坐在床边，也有些动容。 “宜嫔，你没看错，朕回来了，你安心养胎。” 宜嫔愣了片刻，“皇上，可是嫔妾的孩子，孩子有事？” 也不等皇上回答，宜嫔就自顾自地流泪，双眼空洞地望着上方，“都怪我，都怪我，我就知道，这样会害了孩子，都是我无能，都怪我…” 这看得允昭都有些不忍心了。 果然宜嫔这姐姐当的不是没道理。 郭络罗庶妃跪在床边，拿着帕子给宜嫔擦眼泪，“姐姐，您别这样，怎么能怪您呢，您又有什么办法，那可是佟妃娘娘啊…” 宜嫔好似没听到郭络罗庶妃的话，一直重复“都怪我…” 康熙见宜嫔状态不好，安抚道：“宜嫔，孩子没事，只要你好好养着，孩子会平安生下来的。” 郭络罗庶妃惊讶地看了皇上一眼。 宜嫔本来恢复了光彩的眼睛在看到郭络罗庶妃的反应之后，又变得无神。 允昭怕康熙迁怒郭络罗庶妃，忙开口肯定皇上的话：“宜嫔，皇上说的话是真的。只要你静养些时日，好好补补，就能保住龙胎。你若这般状态下去，怕是对胎儿不利。” 宜嫔这才擦了擦眼泪，开口应道：“嫔妾无能，让皇嗣在嫔妾肚子里就遭受这般波折，皇上回来了，嫔妾就安心了，嫔妾一定好好养胎。” “有朕在，宜嫔好好静养。朕命太医好好为你调养。” 看着平日一向爽朗的宜嫔这般委屈的姿态，康熙有些诧异。 佟妃这是做了什么，性子都能变了。 于是，在佟妃见到康熙前，康熙已经怀疑，并且基本认定佟妃对宜嫔的折磨非常之严重。 康熙、允昭在外间见了佟妃。 不等佟妃说话，康熙就发问：“表妹来做什么？” “臣妾听说宜嫔身体有恙，过来瞧瞧，不知宜嫔身体如何？” “表妹，宜嫔有孕，你知道的。” “表哥，臣妾只是让宜嫔从旁协助，并未为难宜嫔，也没想到宜嫔这般…” 允昭也不等佟妃多说，打断道：“宜嫔这段时间已是两次落红。本宫倒是好奇了，本宫怀保成之时，每天处理宫务安然无恙。怎么宜嫔只是协助就落红了呢？” 佟妃目露惊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忙跪在地上解释：“表哥，臣妾真的不知道宜嫔落红，这些日子，宜嫔在臣妾身旁都是无碍的。” “朕不想再听你的解释，朕一直以为，你只是任性些，起码是有分寸的，现在看来，朕是…” 佟妃有些不敢听到康熙接下来的话，跪到康熙腿前，“表哥，您相信臣妾，臣妾真的不知道…” “不必说了。皇后已回宫，你不必再代理宫务了。回承乾宫闭门思过，好好想想。” 佟妃知道皇上的脾气，楚楚可怜地看了皇上片刻，就回承乾宫了。 等康熙和允昭走后。 郭络罗庶妃将今日的事跟宜嫔说了一遍。 宜嫔欣慰地摸了摸郭络罗庶妃的头，“妹妹长大了，今日做的很好。” 郭络罗庶妃开心地将宜嫔的手放回被子里边。 “姐姐，皇上和皇后娘娘回来了。您可以安心养胎了。” “是嘛？也未必。” “对了，姐姐，皇后娘娘跟您留了句话，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宜嫔虚弱一笑，皇后娘娘有些高估她了。 在这深宫之中，她现下能保住龙胎，保妹妹和公主平安，已是不易。 “姐姐，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皇后娘娘在提示我，佟家在皇上心里的份量重，佟妃在皇上面前的形象也非一日造就，让我不要着急。同时，皇后娘娘也是提示我，要瓦解这形象，也非一日之功，让我多些耐心，此番要做足功夫才是。” “姐姐好聪明。” “是皇后娘娘聪明。若是没有皇后娘娘，此番必是吃个闷亏。” “我不管，在我心里，姐姐最聪明。” 宜嫔笑了笑，“好了，我没事，你快去瞧瞧公主。” “好，姐姐，一会儿我带公主来陪姐姐用膳。” 另一边，康熙和允昭回到坤宁宫用膳。 允昭知道康熙心里复杂，也不欲和康熙多谈佟妃这个人。 毕竟人都有逆反心理。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 她再说佟妃不好，皇上反而会为佟妃辩驳几句。 她要做的就是让皇上心里舒坦。 “保成，怎么回宫后又开始学你皇阿玛了。” 保成咽下汤，认真发问：“皇额娘，儿臣学皇阿玛不好吗？” “保成可以学你皇阿玛的学识、品性、胸怀等方方面面，独独这神情，皇额娘觉得不必了，保成还是个宝宝，就要有宝宝的样子。” 保成无奈地点点头。 皇额娘又来了。 倒是康熙，听允昭母子俩打趣，心情好了很多。 允昭见康熙柔和的神情，悄悄松了口气。 思及佟妃，允昭弯了弯嘴角。 她倒要看看佟妃怎么挽回她这一点点瓦解的形象。 第48章 佟妃设计解禁足，允昭接招 宜嫔听了允昭的嘱咐，连续做了半个月的戏。 连佟妃风寒，皇上都没去瞧佟妃。 允昭倒是有些意外，宜嫔倒是有点儿本事。 不过，在佟妃再次连夜请了太医之后，皇上还是去瞧了瞧佟妃。 允昭也一同去了。 谁让当晚皇上在坤宁宫呢。 她得跟着去看看佟妃是不是装模作样。 承乾宫禀报佟妃高烧不退，怕是不好。 康熙和允昭就过去瞧了瞧。 --- 承乾宫。 康熙和允昭坐在椅子上听太医禀报。 佟妃确实是病了。 等太医说完，佟嬷嬷跪地哭诉：“皇上，娘娘自养了四阿哥，非常上心。小儿难养，娘娘本就体弱，又耗费心神，就生病了。前阵子，娘娘要照顾四阿哥，还要处理宫务，也实在是劳累，这才请宜嫔娘娘过来帮忙，还望皇上明察啊！” 允昭一听这话，便知道此事就要不了了之了。 佟嬷嬷倒是个聪明人，摸准了皇上看重子嗣，对养育子嗣的嫔妃也多些宽容，这才从四阿哥入手，为佟妃求情。 皇上自小缺爱，自然希望他的孩子们都拥有母爱，这才容易对抚养皇嗣的嫔妃动容。 果然，佟嬷嬷这话一说，康熙有了一丝的动容。 不过，允昭也不在意。 冰山也不是一下子化为乌有的，是攒够了足够多的裂痕，才崩塌的。 允昭抢先接了话。 “佟嬷嬷，您可以转告佟妃，可要好好养病才是。本宫生养保成，自然知晓养儿不易。只是若不能保重自己的身体，如何担负起养育孩子的责任呢？” 她必须要提醒皇上，养孩子本就是责任，这宫里养孩子的不止佟妃，都是这么做的，甚至比佟妃做的更好。 本就是佟妃自己求得养育四阿哥。 佟妃如此并不值得皇上深深动容。 再则，不适合养孩子就不要养孩子。 佟嬷嬷一听这话，立马回复：“皇后娘娘的教诲，奴婢谨记于心。奴婢只是见娘娘辛苦，替娘娘说句话罢了。” 言下之意，是她心疼佟妃。 这番话，并非佟妃的意思。 “既如此，还望佟妃拎的清，保重自己的身体，也养育好四阿哥。” “奴婢替娘娘谢皇后娘娘教诲。” 本来康熙一听佟嬷嬷的话，还挺感动。 表妹为了四阿哥不顾自己的身体，好一番慈母情怀。 允昭一说话，康熙突然想起允昭生养保成，他看得见的用心用情用力，更是辛苦。 允昭以前身子也不好，林院首都断言，长此以往怕是油尽灯枯。 可失忆后的允昭确实把自己养好了，不仅如此，还把保成养得很好。 为母则刚。 允昭身上既有母性的温柔，又有为母的坚韧。 想到表妹的身体，康熙第一次怀疑，将四阿哥交给表妹抚养是否是个正确的决定。 正在康熙思考的时候，太医出来禀报，佟妃已经退烧了。 康熙和允昭回坤宁宫继续睡。 只不过，允昭很快就睡了，康熙却多了些思考。 次日，康熙到底是心软，解了佟妃的禁足。 允昭一点儿也不意外。 有佟妃那张脸和佟妃的身份在，皇上很难不心软。 翊坤宫中，恢复了元气的宜嫔冷笑一声儿，暗叹皇后娘娘料事如神。 果然，哪怕她险些丧子，佟妃都能全身而退。 也不算全身而退，毕竟冰山崩塌的那一刻，每一条裂缝都是起了左作用的。 思及此，宜嫔下了床。 也不用做戏了。适可而止！ 戏过了，反倒起反作用。 再说了，装柔弱还真不是她的长处。 憋屈的很。 说到这，她还有些佩服佟妃。 也不知道佟妃怎么装了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的。 --- 坤宁宫。 钮祜禄妃又来了。 自打从皇家别苑回来，钮祜禄妃虽离得远了，仍然是隔几天就来坤宁宫。 钮祜禄妃是打定主意要抱紧皇后的大腿。 不仅仅是因为她姐姐临终前的嘱托，也是因为她跟皇后接触多了，才发现这宫里，谁都没有皇后可靠。 允昭则是因为钮祜禄妃临终前的交易，再加上钮祜禄妃并非恶人，算得上对她的脾气，允昭也就对钮祜禄妃也多加照拂。 一来二去，也就越来越熟悉。 “皇后娘娘，您还记得瑞常在吗？” “记得啊，还是记忆深刻。瑞常在可是又说了什么？” “皇后娘娘，瑞常在回宫以后特别活跃，去各个宫里，把乌雅贵人在皇家别苑截胡的事传了个遍。现在，乌雅贵人可是成了满宫的笑料了。” “皇后娘娘，要说，这瑞常在也是豁得出去。这般可就给乌雅贵人得罪死了。” 允昭瞥了一眼钮祜禄妃，“你以为瑞常在傻，早在别苑，就把乌雅贵人得罪死了。回宫后还这般广而告之，一则是为了解气，二来呢，乌雅贵人就算想动手，反而不能动了。满宫里都知道了，瑞常在要是出个事，那不都得怀疑乌雅贵人吗。” 钮祜禄想了想，“对啊，这么说，瑞常在也不是个没脑子的，还是有点小聪明的。” “不过，瑞常在也挺招人恨的。她传传皇家别苑截胡的事也就算了，毕竟涉及到她了。她还说乌雅贵人欺软怕硬，回了宫在佟妃娘娘的眼皮子底下就老实了，还卑躬屈膝…” 允昭听了有些无语。 她收回她之前觉得瑞常在有点脑子的想法，她怕是高估瑞常在了，这真是给乌雅贵人得罪死了。 瑞常在可能单纯就是大碎嘴子，想当后宫的大喇叭。 还好没来坤宁宫找她，她可不能保证能控制住自己。 瞧了眼钮祜禄妃，允昭好奇道：“瑞常在去找你了吗？” 钮祜禄妃点点头，“当然了，除了不找您，佟妃娘娘，乌雅贵人，都找。” “您不知道，宜嫔觉得她讲得有趣，还赏了她呢。” 允昭嘴角微动。 还得是宜嫔，爽利！ 不过，这般高调也是有好处的。 乌雅贵人不敢动她。 瑞常在可是安全了将近两个月。 不过，两个月以后就不安全了。 不仅仅是瑞常在，是对于所有人来说的不安全。 第49章 允昭尽力解君忧，地动来袭 两个多月以来，后宫可谓是风平浪静。 被皇上禁足了半个月的佟妃安安分分地在承乾宫养病。 宜嫔因着要养身体，保护郭络罗庶妃和公主，在翊坤宫静养。 乌雅贵人因着有孕养胎安分的很，生怕引起了后宫嫔妃的注意。 二公主的忌日到了，端嫔情绪不高，这阵子也很是消停。 细细扒拉扒拉，闹腾的嫔妃最近都挺安分。 后宫安宁，允昭的日子过得也舒坦。 --- 坤宁宫。 允昭正拿着剪刀，修剪一盆新得的盆栽。 突然，盆栽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不，允昭觉得不只是盆栽。 随后又感受到大的晃动。 司琴几个人也愣住了。 允昭突然反应过来，可能是地动，连忙往外跑。 “是地动，快出去，快出去。” 正往外走呢，看见跑过来的保成。 一把拉住保成跑到坤宁宫外面。 允昭将保成揽在怀里，气喘吁吁地安抚：“保成不怕，皇额娘在。” 保成眼里却是三分恐惧，七分好奇，“皇额娘，儿臣突然感受到地在晃动，东西也都在晃动，这是怎么了？” 允昭感受着晃动幅度越来越大，搂紧保成，沉声道：“保成，是地动。” 一时间，白昼晦冥，房屋倒塌、瓷器掉落、呼喊求救等声音此起彼伏。 保成四处张望着，突然想起皇阿玛，“皇额娘，皇阿玛，皇阿玛应该知道地动？” 允昭低头看见保成担忧的神情，有些欣慰。 第一时间来找她，还会想着皇阿玛。 多么孝顺的皇儿。 之后必须讲给皇上听听。 “保成不必担心，你皇阿玛学识渊博，比皇额娘敏锐的多，皇额娘都能带着你们跑到坤宁宫外的空地上，你皇阿玛自然可以。” 虽是如此说，没见到皇上完好无损，允昭还是有些担心。 等地动停了，安稳了一会儿，允昭捧着保成的脸，认真地嘱咐：“保成，你在这等着皇额娘，皇额娘去看看皇阿玛，好不好？” 保成紧紧握住允昭的手，“皇额娘，我也想去看看皇阿玛。” “保成，你在这等着皇额娘…” “是皇阿玛！皇额娘，皇阿玛没事。” 顺着保成目光的方向看过去。 果然，皇上正大步走过来。 “皇后，保成，你们没事？” “没事，皇上怎么样？” “没事，你们在这待着，先别乱动。朕去寿康宫看看皇玛嬷和皇额娘。” 允昭深知不能添乱，于是点点头，“皇上安心去。” 没想到，并没有安稳。 从上午到傍晚，地震不断。 傍晚，众人都到临时搭建的帐篷里边休息。 把众人都安排好，允昭也回了帐篷中。 想到宫中的情况，允昭心头沉重。 宫中宫殿都十倒七八，死伤数人。 那宫外百姓，岂不是更加严重。 皇上一直在议事。 匆匆见了一面，皇上面色前所未有的沉重，可见地震影响应当是不小。 “皇额娘，地震好可怕，好多宫殿都倒塌了，有些人还被压死了。” 允昭放下思绪，将保成抱在怀里。 “保成不怕，皇阿玛和皇额娘在，会保护保成的。” “保成不怕。皇额娘，只有皇宫地震了吗？还是都地震了。” “详尽的还不清楚，只知道京城地震很严重。” 保成没有再说什么，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允昭见保成没有恐惧的情绪，就没再说什么。 --- 这几日，余震不断。 康熙带着众人到景山避震。 地震发生后，康熙发布上谕，令各级官员详查灾情，令户部和工部赈济灾民。 康熙亲自指挥救灾，日日忙碌到深夜。 详查之后，才发现此次地震远比想象中还严重。 多地发生地震，烈度很高。 严重的，如通州，甚至裂地成渠，冒出黄黑水。又因为在夏季，死尸腐烂，恶臭满街。 仅仅是看到消息，允昭都觉得形势严峻，民众不好过。 根据灾情不同，康熙制定出不同的策略。派官员前往赈灾。同时，还发布政策，适当免去部分或者全部钱粮赋税。 每日看到一些个消息，允昭也是心头沉沉，于心不忍。 钮祜禄妃仍是时不时地过来。 这日，钮祜禄妃过来的时候，允昭认真地说道：“地震对民众损害甚大，流民纷纷涌进京城，本宫有心为民做些事儿。” “皇后娘娘想做什么，臣妾也愿出份力。” “本宫想拿些银子出来，交给皇上，用于赈灾。” 钮祜禄妃认同地附和：“皇后娘娘所言甚是，臣妾也愿出些银子。” “既如此，本宫放出消息，有愿为民出份力的嫔妃，可以将银子送到本宫这来，本宫一并交给皇上。” 消息一出，不管是真有心的，还是跟风的。 嫔妃们或多或少都出了些。 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得知后，夸赞了允昭一番，也送了好些银子过来。 允昭带人将银子和账册送到皇上那的时候，皇上正一脸疲惫地看各地报上来的消息。 知道允昭的举动，康熙心里大为感动。 拿起账册看了一眼，没想到看到保成也出了银子。 “保成也出了银子？” “是，皇上，保成听到可以为民做些事，就把他这几年攒的银两都拿出来了。” 康熙点点头。 保成是个好孩子。 “臣妾来之前，保成还叮嘱臣妾，要告诉您保重身体，天下万民还需要您。” 好些天没见保成，康熙突然有些想保成。 “保成呢？怎么没一起过来。” “保成见您最近繁忙，就没有打扰您。保成正在读书呢，说是要努力，才能为您分忧。” 听着允昭说保成的事，喝着允昭带来的汤，康熙心里一阵熨帖，难得地轻松了片刻。。 随后，康熙又和允昭简单说了说灾情，允昭就回去了。 允昭反复想着皇上说流民开始涌入京城了，想来皇上也很是难做。 毕竟最近总是在拔银两，朝廷也是紧张的。 要想个办法才行。 国库动了，内库动了，后宫也动了。 那就要在八旗子弟身上下功夫。 各个家族总要出点力才行。 第50章 允昭出谋帮康熙，保成献策 允昭思考了一番，得让八旗出出力。 于是赫舍里家就收到了允昭的来信。 噶布喇和索额图看完允昭的信后，思索一下，觉得可行。 只是允昭还捎回来些银子，这就见外了。 噶布喇清楚，他闺女是怕家族有人不愿意，所以先出点银子。 噶布喇只想说，闺女，你多想了，有我和你三叔在呢，还没有人敢不愿意。 索额图倒是想到了什么，轻笑出声儿，娘娘越来越机智了，此番可是所图不小。 赫舍里家作为带头者，不仅在皇上那留了好印象，还会被百姓称赞。 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 在噶布喇和索额图的快速部署下，第二日，赫舍里家在京城流民较多的几个地方，设置了十个施粥点。 还开了五个相对完好的宅子，作为临时的收容所，给流民提供了一个歇脚的场所。 一时间，赫舍里家备受赞誉。 有两个施粥点，更是传出了皇后娘娘和保成皇子心怀百姓，特出了银子，想尽一些绵薄之力的消息。 允昭此举，自然是故意的。 仅仅是赫舍里家去干这些事儿，后宫嫔妃并不一定使全力。 可她如果去做了，那后宫嫔妃绝对会跟风去做。 --- 另一边，康熙正发愁呢。 要知道银子已经支出去太多了。 然后，赫舍里家就送银子来了。 康熙亲手将噶布喇和索额图扶起来，盛赞赫舍里家一番。 等两人走后，在康熙的推动下，当天赫舍里家的善行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有了第一家，就有第二家，就有更多家。 甭管真实是不是想献银子，有了开头的，就得跟着献。 不然那不是明晃晃地告诉皇上，自己家不够忠心吗？ 怎么人家赫舍里家能为皇上排忧解难，你家却不行？ 圣心还要不要了？ 名声儿还要不要了？ 在赫舍里家的带动下，各家都或多或少地献了银子。 康熙眉头舒展了些，心里更是认定赫舍里家是好的，在紧要关头顶上。 有了这笔银子，能缓解一点儿国库的压力了。 康熙这么想，各个家族却不是那么舒心的。 各家知道了赫舍里家的做法，都在跟风。 不光献了银子，还都学着赫舍里家的样子，设施粥点，开些宅子做收容点。 不只是京城，其他地震的地方，当地官员也自掏腰包，设施粥点，开收容所。 允昭听着司书说近些日子的消息，微微一笑，不由地心里一松，能起作用就好。 见保成抱着一摞书跑过来，允昭扶住保成，“保成，怎么这么急？” 保成指着书上的内容给允昭看，“皇额娘，您看，儿臣在书上看到关于地震的记录，儿臣看到大灾之后多有大疫。现在外边百姓受地震影响，流离失所，状况并不好，会不会有疫病出现？” 允昭思忖片刻，摸了摸保成的头，鼓励道：“保成很棒，不仅刻苦读书，还有了思考。皇额娘觉得，皇阿玛和大臣们学识渊博，定是有这方面考虑的。不过，保成可以把这几本书给你皇阿玛送过去，说说你的想法，给皇阿玛提个醒，好不好？” 保成想了想，点点头。 允昭还让小路子带着汤，跟着保成过去了。 皇上这阵子都瘦了很多，得多补补。 康熙正在和大臣们商议事情。 李德全跟保成说了情况，保成就去暖阁等了。 康熙议完事，听到保成来看他，心头一暖，就去暖阁找保成了。 最近见保成有点少，他都想保成了。 看见保成认真看书，康熙心里更舒坦了。 康熙坐在保成旁边的椅子上，将保成抱到腿上，揉了揉保成的脑袋，询问道：“保成来看皇阿玛了？” 保成猝不及防被抱起来，愣了下，要下去行礼。 “免礼。怎么这些时日见得少了，和皇阿玛都生分了。” 这话一出，保成也不行礼了。 “皇阿玛，保成来看看皇阿玛，还受皇额娘所托，给皇阿玛带了汤。” “好，皇阿玛一会儿就喝。” 保成想到自己的目的，忙将书拿给康熙看。 “皇阿玛，儿臣找了些有地震记录的书，仔细看过之后，儿臣发现，每次大的地震之后，百姓受影响最大，流民汇集，尸体积压，多半出现疫病…” 康熙看着保成挨个给他看的片段，认真听着保成的思考和忧虑，眼神越来越柔和。 他家皇儿，当真是刻苦钻研，敏锐多思。 保成说完，和康熙对视，见皇阿玛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 皇阿玛甚少这样情绪外露。 “保成，怎么会想看地震有关的书？” “皇阿玛，儿臣见皇阿玛日夜操劳，皇额娘也忧心忡忡，就想为皇阿玛和皇额娘分忧。” “再则，在来景山的路上，儿臣亲眼见到街上房屋十有八毁，百姓流离失所，有些不忍，儿臣作为大清的皇子，也想为百姓做些什么。” 康熙欣赏地盯着保成，露出了地震以后的第一个笑容，“甚好，甚好。” “保成所讲的，朕知道了。这些日子议事，也有大臣提及疫病之事。只是救灾事务更急，便还没有做出安排。朕觉得保成思虑周全。明日，朕就安排专人负责疫病之事，将此事提前安排。” 听到皇阿玛的认可，保成有些激动。 他也能做些什么，真好。 “对了，皇阿玛，皇额娘让儿臣给您带话，要按时用膳。还说，让儿臣和皇阿玛一起用晚膳。” 保成有些不好意思。 皇阿玛都这么忙了，皇额娘还让他还留下来给皇阿玛添乱。 不过他好久没和皇阿玛一起用膳了，也是想的。所以尽管不好意思，他还是听从了皇额娘的话。 康熙自然明白允昭的意思。 近日，他经常忘了时辰，不按时用膳。 保成在，他不能饿着保成啊，就要同保成一起用膳。 康熙将保成放到地上，拉着保成往允昭院里走。 “走，咱们去和你皇额娘一起用晚膳。” “好啊，皇阿玛。” 李德全在后边跟着，默默感慨保成阿哥厉害，也感慨皇后娘娘厉害。 另一边，允昭没想到本是让保成留在皇上那用膳，保成却把人带回来了。 第51章 允昭愧疚哄康熙，承乾出事 允昭见到康熙和保成回来，有点惊讶。 她不是叮嘱保成留在康熙那用晚膳吗？怎么回来了。 康熙一对视，就知道允昭在想什么。 坐到允昭旁边，康熙捏捏允昭的脸。 “昭儿瘦了，近日定是没好好用膳。” 允昭有些语塞。 谁瘦了？！皇上您要不要照照镜子再说这话。 犹豫片刻，允昭不吐不快。 “皇上，臣妾还行。您可是瘦了许多，是您不好好用膳才是。” “是嘛？那昭儿作为朕的皇后，怎么也不见昭儿关心朕？” 允昭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这大黑锅，哐的一声砸她身上了。 康熙见允昭诧异又憋闷的样子，表面风轻云淡，内心暗自发笑。 昭儿太有趣了。 允昭想了想，她什么时候被这么冤过。 “皇上，自地震起，您政务繁忙，臣妾不忍打扰。上次去见您，臣妾是不是提醒您要注意按时用膳了？” 康熙状似回忆的样子，迷茫地望着允昭。 允昭无语！ “好，皇上政务繁忙，记不得也很正常。今日，臣妾让保成在皇上那用晚膳，不就是为了保成监督皇上好好用膳吗？” 康熙点了点允昭嘟着的小嘴儿，继续逗允昭：“朕知道。可那不是保成关心朕吗？” 允昭慢慢睁大眼睛。 皇上什么时候这么无理了。 “皇上，那汤总是臣妾送的了？” “是保成带的啊。” 见允昭要生气，康熙将允昭揽到怀里，立马改口：“朕都知道，朕逗你呢。可朕这些日子，见昭儿甚少。” “皇上政务繁忙，臣妾明白。” “那昭儿就不能来看看朕。” 允昭抬头仔细地看着康熙。 皇上今日怎么回事？ 康熙捏了捏允昭的耳垂，继续发问：“昭儿怎么没有来瞧瞧朕？” “皇上政务繁忙，臣妾怎好打扰。” “昭儿来，不算打扰。” 允昭此时算明白了，皇上今日就是无理取闹，来找茬了。 “行，臣妾明白怎么做了。” “哦？昭儿可是有了什么主意？” “皇上，您拭目以待！” 康熙心里浮现些期待，昭儿惯是古灵精怪。 他自然知道昭儿关心他，可不知道为什么，好些日子不见，就觉得关心不够。 康熙想着，忍不住将允昭紧紧抱住。 允昭有些纳闷，她怎么感觉皇上今日有些多愁善感。 不过，皇上怎么可能多愁善感。 一定是她的错觉。 但是，直到入睡前，皇上都黏黏糊糊的。 她走到哪，皇上都跟着。 都说了要入睡了，皇上还不错眼地盯着她。 允昭忍不住询问：“皇上今日是怎么了？” “朕觉得昭儿对朕的关心还是不够。” 接触皇上的眼神，允昭竟有一丝动容。 她为什么会有一种皇上非常需要她的感觉。 难不成她失忆前，对皇上的关心不止如此。 “皇上，您是不是想起臣妾失忆前的事儿了，所以觉得臣妾现在不如以前关心皇上？” 康熙心里却是想，那倒没有。失忆前的皇后太过克制，他都不知道失忆前的皇后关不关心他。 允昭见康熙不说话，还以为自己猜中了。 顿时心里有些愧疚。 她失忆了，皇上又没有。 允昭捧着康熙的脸，认真地说道：“皇上，臣妾不知道臣妾失忆前是怎么对待皇上的。想来是臣妾现在的关心比不得从前，皇上才会不满。臣妾以前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臣妾知道了。以后，臣妾会多关心皇上的。” 康熙对着允昭真诚的目光，有些不忍，忙把允昭搂进怀里。 “是朕苛求昭儿了，是朕的不是。” 允昭回抱住康熙，心里思索着怎么关心皇上。 她总去找皇上也不行。 皇上政务繁忙，她总过去。 皇上不觉得怎么样，那大臣可不这么想，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也不这么想。 她还要名声儿呢。 --- 本来，在皇上故意逗她的时候，允昭还想让马嬷嬷做些没什么滋味的膳食，给皇上送过去。 可想到她现在不如失忆前关心皇上，允昭又不忍心了。 于是，允昭开始定时定点给皇上送午膳和晚膳。 还特意让林院首和相太医给皇上诊了个脉，又根据太医的建议，让马嬷嬷等人做些调理身体的膳食。 李德全见康熙每次心情愉悦地用皇后娘娘送来的膳食，眼含热泪。 甚至还每天期待皇后娘娘送的是什么膳食。 主子爷这不好好用膳的问题，就被皇后娘娘这么轻而易举地解决了。 这么吃了一个多月，皇上的气色都好了些，身体都养回来了些。 允昭去给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请安的时候，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还夸赞她用心了，把皇上照顾的很好，好一番赏赐她。 允昭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是皇上要求的，不是她自己主动要这么干的。 只是她这行为没持续多长时间，就引起后宫效仿。 都知道皇上政务繁忙，不敢打扰。 可既然皇后娘娘能送，那她们也能送。 于是，李德全又发愁了。 这汤汤水水的又来了。 还好，没多长时间，皇上就下令回宫了。 --- 再次回到坤宁宫，允昭还有些想念，终于又回来了。 坤宁宫虽修缮了一番，可与以前也无大不同，还是允昭熟悉的样子。 晚间，允昭正在坤宁宫的小花园散步。 司棋匆匆归来禀报：“娘娘，承乾宫出事了。” 允昭疑惑。 刚回宫，就搞事情？ 佟妃和乌雅贵人真是一天舒心日子不过。 在路上，司棋简单说了说情况。 说是四阿哥险些摔在地上，乌雅贵人救了四阿哥。 允昭第一反应就是那可真是巧了！ 怎么佟妃没遇着，乌雅贵人恰好遇着了！ 要说佟妃虽然任性跋扈，对四阿哥也说不上不好。 允昭到承乾宫的时候，康熙已经到了。 乌雅贵人大着肚子跪在地上，丫鬟在两侧扶着乌雅贵人，乌雅贵人哭得梨花带雨、不能自已。 “皇上，四阿哥是您的孩子啊，求您疼惜疼惜他，他还在襁褓之中，就遭受这样的对待，奴婢心痛不已。” 第52章 乌雅设计封德嫔，允昭放水 承乾宫。 乌雅贵人捂着肚子，面色苍白，仍坚持哭诉：“皇上，奴婢相信您会给四阿哥一个好的生长环境，奴婢也觉得奴婢无能，护不了四阿哥周全。可奴婢没想到，四阿哥竟然差一点儿摔到了地上，四阿哥还那么小，哪受得了这般伤害…” 允昭看乌雅贵人脆弱的样子倒是不似作假。 听着听着，允昭也明白了。 乌雅贵人看见四阿哥的嬷嬷好似掐了一下四阿哥，四阿哥就嚎啕大哭。 乌雅贵人一时担心，冲了过去。 那嬷嬷失了手，差点把四阿哥摔地上。 乌雅贵人接了一把，却是大着肚子摔了一跤。 四阿哥没摔着，乌雅贵人却是结结实实摔了一下。 见太医过来了。 康熙吩咐丫鬟将乌雅贵人扶到偏殿，去诊诊脉。 瞧着乌雅贵人一副脆弱的随时要没了气息的模样，允昭倒是有几分佩服。 宜嫔还是差一截。 瞧瞧，这才是高手。 不一会儿，乌雅贵人又过来了。 这次情绪更激动。 “皇上，奴婢刚才瞧了瞧，四阿哥身上有两块淤青，定是那嬷嬷所为，奴婢今日都见到了。皇上，您要为四阿哥做主啊。” 佟妃这下坐不住了，“淤青，哪来的淤青？” 乌雅贵人目露委屈，“佟妃娘娘，四阿哥还是个孩子啊，他还是个孩子啊。” “乌雅氏，你不要在这血口喷人。” 佟妃又看向皇上，“表哥，您知道的，臣妾自抚养四阿哥以来，视如己出，很是尽心。四阿哥生病的时候，是臣妾整晚整晚地照顾四阿哥，臣妾怎么会忍心害四阿哥。” 允昭看佟妃的样子也不似作假，想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佟妃对四阿哥的疼爱也确实是真的。 四阿哥生病的时候，佟妃确实陪着。 尤其是佟妃那么个破身子，能做到这样，也不容易了。 太医这时候来禀报。 四阿哥就是受了点惊吓，身上的淤青也无大碍。 乌雅贵人倒是动了胎气，需好好静养才行。 康熙吩咐太医下去开药，就没在说话，像是在思考。 允昭知道，康熙在等李德全的审问。 不一会儿，李德全回来了。 “皇上，嬷嬷说就是突然见到乌雅贵人，才不小心失了手，至于淤青，她不清楚。” 佟妃在旁边说道：“表哥，嬷嬷也是人，乌雅贵人突然冲过去，想来吓到了。说起来还是怪乌雅贵人…” 只是佟妃还没说完，小太监就进来禀报，嬷嬷咬舌自尽了。 允昭若有所思地看着乌雅氏。 这是要咬死佟妃了。 若是真的没有做，为什么要咬舌自尽。 她不知道有淤青，那不就是暗示是乌雅贵人所为。 在说了这样的话之后就自尽了。 正常人都会觉得是佟妃吩咐的。 若不是钮祜禄贵妃临死前透露给她的消息。 今日这事这样的发展，她也会觉得是佟妃干的。 可，乌雅氏此番所图为何？ 允昭看着乌雅贵人的肚子。 是了，为了位份，为了皇嗣，为了能自己抚养皇嗣。 皇上本就觉得在四阿哥一事上，乌雅贵人受了委屈。 此番过后，怕是更觉得乌雅贵人慈母情怀。 为了救四阿哥，奋不顾身。 果然，皇上将目光转向佟妃身上。 佟妃自然能感受到皇上的怀疑，跪在地上，流泪满面。 “皇上，臣妾对四阿哥无愧于心。臣妾对四阿哥如何，您是知道的。臣妾没道理做这些事。” 康熙确实知道佟妃对四阿哥很好，甚至不顾自己的身体去照顾四阿哥。 甚至他还觉得因为四阿哥，佟妃都不似从前般任性了。 可四阿哥是乌雅贵人的孩子，乌雅贵人一向牵挂四阿哥。 何况乌雅贵人也没道理不顾自身和龙嗣的安危，不顾四阿哥的安危，作这么一场。 康熙心里其实是偏向于刁奴欺主的。 康熙近日忙得很，便把此事交给允昭查。 --- 几日后。 司书查完向允昭禀报：“娘娘，其他人都咬死了不知道四阿哥身上有淤青之事，说平日里都是那嬷嬷照顾的多。” “娘娘，可还要继续查。” “先不必查了。” 也不是不能查出乌雅贵人的蛛丝马迹。 可查出来，佟妃那不是洗白了吗？ 为着承乾宫的事儿，没必要的。何况佟妃和乌雅贵人斗得越厉害，两个人越不好过。 佟妃此次被乌雅贵人阴了一次，必然会想办法找补回来。 她都能想象，佟妃现在是多么地气急败坏。 不过乌雅贵人当真是够狠的。 敢拿四阿哥和皇嗣做赌。 她为什么要拦着，她适时地添把火就行了。 再说此次，皇上心里也并非一点儿不怀疑佟妃。 只要有一天，佟妃对四阿哥但凡有一点儿不好，这事必然会再翻出来。 她对于瓦解佟妃形象这种事儿，可是赞同的很。 不过也不是不查，能查出来自然要查出来。 在深宫中，总得多掌握点把柄才是。 允昭将此事的调查结果汇报给皇上后，当下皇上没说什么，只是罚了原先照顾的下人，又给四阿哥换了一批下人。 但是，皇上看了乌雅贵人一次后，便下旨封乌雅贵人为嫔，德为封号，迁往永和宫。 一石激起千层浪。 皇上在晋封上算不得大气。 看那荣嫔就知道了。 进宫多年，生育五子一女，前两年才封嫔。 乌雅贵人却是单独封了德嫔，当真是不一般。 允昭倒是不意外晋封乌雅贵人。 毕竟救了四阿哥，再加上皇上的怜悯。 允昭倒是诧异这封号。 德这封号，太过了。 乌雅贵人，不，德嫔这形象塑造的这么成功吗？！ 允昭正思索呢，钮祜禄妃就来了。 行完礼就开始一顿吐槽。 “皇后娘娘，乌雅贵人那个样子，皇上还给她封德这个封号，太高看她了。” “皇上是觉得在四阿哥一事上亏欠了她，你又不是不知道佟妃多过分，现下她又救了四阿哥，皇上才封她。” “娘娘，臣妾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别人被蒙骗了，臣妾可不会…” 允昭打断钮祜禄妃，“行了，你心里有数有好，别什么事都往外说。” “哎呀，臣妾这不是和您说嘛。臣妾就是觉得她不配。” “你也不用气。假的真不了。纸包不住火。总有真相暴露的一天，只是还不到时候。” 钮祜禄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对了，娘娘，惠嫔宫里进了个宫女，美得跟天仙儿似的，您知道吗？” 第53章 惠嫔筹谋迟未动，允昭支招 坤宁宫。 钮祜禄妃走后，允昭吩咐完司书去细查后，就坐在椅子上思考。 司琴和司棋看着自家主子一脸深思的样子，也陷入到猜测中。 钮祜禄妃说得那般夸张，难不成主子是想惠嫔宫里那个宫女有多好看？ 可主子本身就貌美，更何况仪态气质更是这天底下独一份儿的，也没必要纠结于一个宫女的相貌啊。 司琴默默决定要去跟马嬷嬷施加压力，要给主子好好调养！ 她们家主子哪怕是正宫娘娘，也必须艳压群芳！ 要不说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丫鬟呢。 爱看话本子的主子就有爱看话本子的丫鬟。作为皇后娘娘的丫鬟，还能把容貌看得如此之重。 允昭其实是在思考，惠嫔呐喇氏怎么突然有动静了，还搞了个大动静。 要知道惠嫔自进宫开始，一直都谨守宫规，从未越矩。 尤其保清回宫后，惠嫔将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保清身上。 皇上去延禧宫的次数也很少，基本上都是去看大阿哥。 若是没有大阿哥，惠嫔基本上已经没有宠了。 允昭一直认为事出反常必有妖。 惠嫔突然搞事情，那绝对是有图谋的。 惠嫔突然争宠，到底是为什么呢？ 秉持着想不通就不为难自己、时间会道出答案的原则，允昭决定不为难自己的脑袋了。 “司棋，你去嘱咐司书一声，重点查一下惠嫔近些日子和哪些嫔妃接触了。” “是，娘娘。” 搞不好惠嫔就是受刺激了！ 没准儿是其他嫔妃一番明嘲暗讽，给惠嫔刺激的战斗力突然爆发，誓要争宠，把其他嫔妃踩在脚下。 要知道找个容貌突出的宫女再加以调教也是需要耗费不少心力的，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惠嫔的事暂且不论。 还有一件允昭非常感慨的事。 钮祜禄家果然是一流的世家大族。 瞧瞧，钮祜禄妃永远走在吃瓜一线。 赫舍里家还需努力，下次往家里传信要刺激一下阿玛和三叔。 她也还需努力。 努力让钮祜禄妃始终跟坤宁宫在一条船上。 还好小钮祜禄氏懂得变通好相处，不像钮祜禄贵妃那个清高孤傲的死性子。 经过一番考量，允昭决定静观其变。 --- 允昭这一观，没想到，延禧宫三个多月都没有动静。 开始允昭觉得惠嫔一定是憋着大招呢。 毕竟惠嫔这个人和佟妃不一样。 佟妃当年压着德嫔乌雅氏那是嫉妒心持续作祟，在推乌雅氏和不推乌雅氏之间反复横跳。 可惠嫔不一样啊，这是个早就不咋争宠的主啊。所以定然是精心谋划大招呢。 惠嫔总没有动静，允昭都要怀疑钮祜禄妃骗她了。 可钮祜禄妃也没理由骗她玩儿啊。 何况钮祜禄妃自己也说过好几次了。 甚至还说大阿哥那风风火火的性格怎么会有这样沉得住气的额娘，不正常！ --- 坤宁宫。 允昭瞧着大着肚子的宜嫔，有些诧异。 宜嫔怀着皇嗣的这些日子，安分守己，跟换了个人一样。 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就窝在翊坤宫养胎。 今日怎么到坤宁宫来了。 “宜嫔可是有事儿？” 宜嫔习惯了皇后娘娘的直截了当，也不绕弯儿。 “娘娘，嫔妾有些体己话想和您说说。” 允昭便吩咐下人都下去了。 允昭见宜嫔要跪，忙开口阻拦：“宜嫔，你这马上就生产了，可别跪，在本宫这坤宁宫跪出事儿了，本宫那贤名儿可就被你毁了。有话直说。” 宜嫔稳了稳身子，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那嫔妾生产完，再补上。” 见允昭心情好，宜嫔也不拘谨。 “或是嫔妾回去，让嫔妾妹妹过来替嫔妾多给娘娘跪一会儿。” “别贫嘴了。本宫可不差你们姐妹俩请安。” 宜嫔肃了肃神色，“娘娘，嫔妾此次来也是没办法了。” “哦？宜嫔是有什么难处吗？” “娘娘，佟妃代理后宫事务时，嫔妾就耗费了很大心力。嫔妾怀孕期间，明里暗里遭了多次害，幸好都化解了。嫔妾想以嫔妾如今的能力，只能保翊坤宫安稳。” “若嫔妾怀得是公主，那还好。可嫔妾怀的是应该是个阿哥，嫔妾没有信心能护佑他平安长大…” 宜嫔边说着，边流泪。 允昭真切地感受到宜嫔的无力和无奈。 谁能想到自进宫起就风光无限的宜嫔也会如此颓丧。 “待你生产之时，本宫可以第一时间去翊坤宫，全力保你平安生产。可…” “娘娘，嫔妾明白娘娘的意思，嫔妾万万不敢痴心妄想。嫔妾也是没办法了，才想来跟娘娘说说，看看娘娘有没有什么办法。嫔妾也知道为难娘娘了，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宜嫔从来没想过让皇后娘娘抚养她的孩子，那是嫡子的身份，她有自知之明。 她也从来没想过让皇后娘娘帮她保护她的孩子。 人不能贪得无厌。 何况，保成阿哥作为嫡子，远比她的孩子要受人注意的多，皇后娘娘也并不轻松。 她也不过是没了办法，想跟皇后娘娘说说罢了。 见皇后娘娘没说话，宜嫔也不着急。 她知道，皇后娘娘这副神情，就是在思考。 宜嫔忍不住抱有期望。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宜嫔眼神一亮，满含期待。 “只不过是有代价的。” “嫔妾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如果要叫你们母子分离呢？” 宜嫔思忖片刻就明白了，皇后娘娘的意思是交由皇太后抚养。 太皇太后年事已高，而且太皇太后不会轻易抚养哪个皇子。 只能是皇太后。 “娘娘，您说得可是太后娘娘。” “是。太后娘娘从未生育，也从未抚养过皇嗣，深宫寂寞，太后娘娘又还年轻，未必不愿意抚养一位皇子。有太后娘娘抚养，你的阿哥必然能够平安健康的长大。不过，这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明白。” 宜嫔低下了头。 她如何不明白，意味着她的孩子无缘皇位了。 思忖片刻，宜嫔就抬起头。 “嫔妾谢娘娘，嫔妾只希望嫔妾的孩子能够平安长大。” “只是，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背后是蒙古，皇上会愿意吗？” 第54章 允昭被太后催生，抚养人选 坤宁宫。 宜嫔走后，司琴忍不住询问：“娘娘，您觉得这事能成吗？” “这要看太后娘娘了。” 太后娘娘若是想，就有六七成的可能。 “娘娘，您如何一直帮助宜嫔娘娘？” “瞧她顺眼。宜嫔这个人，聪明，识时务。帮她，本宫亏不了。” “老虎尚有打盹的时候儿，本宫也不是没有疏忽。何况在这深宫之中，牛鬼蛇神太多。单是本宫单打独斗，怕是有力所不及的时候。” “郭络罗姐妹来自盛京，进宫以后自然是处处受阻。假以时日，以宜嫔的智慧和手段，绝不是现在的光景。” “本宫多番施以援手，日后宜嫔给本宫的惊喜绝对不小。” “更何况，保成也需要兄弟帮扶。被太后娘娘抚养的皇子，既没有了登临皇位的可能，背后又有蒙古的支持。这样的兄弟，才是令本宫放心的。” 司琴不禁感慨娘娘深谋远虑。 --- 寿康宫。 允昭带着保成来给皇太后请安。 自允昭带着保成单独给皇太后请安后，就时不时地让保成也单独去太后宫里陪陪太后。 虽然保成忙了点，但是稳赚不赔啊。 多个长辈爱护，也是好事。 何况还是有份量的长辈。 不提太后明里暗里地保护，就单单平日里的赏赐都是些稀罕物件儿。 所幸太后礼佛，性情温和，保成也喜欢去太后宫里。 允昭坐在下首的位置上，看着她家皇儿行完礼，向着太后娘娘小跑过去。 太后娘娘也欣然接住保成，将保成揽在怀里。 “皇玛嬷，保成跟您讲哦。皇阿玛说要给保成找师傅。” “哦？保成不是在尚书房跟着尚书房的夫子读书吗？” “皇阿玛说孙儿和大哥的进度不一样，所以要给孙儿单独找师傅。” 太后想了下，确实是不一样。 保清喜武不喜文。 别看保清大两岁，文上边还不如保成学得快。 “保成喜欢读书吗？” “喜欢，皇玛嬷，孙儿觉得很有趣。” “保成真乖。” 允昭见保成说什么，太后都不假思索地夸赞。 有点没眼看。 怎么太后比皇上还过分。 但是，皇上不说啊，只是在她这夸。 可太后不一样啊，句句夸！ 长此以往，她都不敢想象，她家皇儿的自信心得膨胀成什么样儿。 她也终于明白，保成为什么喜欢来太后宫里。 谁不喜欢干什么都被夸。 这可不行。 未免保成长歪了，她还是要时不时打击着点儿。 可怜的保成，就因为太后娘娘的一顿夸，预定了打击教育。 太后跟保成唠一会儿，就转头询问允昭。 “皇后，你可知道皇上的意思？” “回太后娘娘的话，皇上的意思是找了师傅以后，就按照尚书房的规矩读书。” 也就是说，保成的美好生活到头了！ 之前，有允昭护着，保成想学学，想玩玩。 功课很少，没人过多干涉保成。 皇上也纵容着。 听说尚书房的几个夫子都说保成功课做的好，悟性高，建议皇上早日培养保成。 皇上就从保成下手，拿出尚书房的规矩给保成看，询问保成是否愿意。 保成同意之后，皇上才去找允昭。 允昭本来要据理力争。她家皇儿再玩一年怎么了。 去尚书房就不错了，怎么还得寸进尺！ 结果康熙直接把保成推到允昭前面，让保成自己说。 结果就是保成自己愿意，允昭也就不拦着了。 太后想得却更深。 尚书房的夫子都是朝中大臣，个个都学识渊博，教导保清和保成不在话下。 依她看，皇上这分明是看保成聪慧，想要重点培养保成。 这对保成来说，是好事。 不过，保成如果正式入了尚书房，恐怕就没多少时间来陪她了。 想想还有点不舍。 “保成还小，读书不要太用力，要注意身体。” “皇玛嬷，保成知道的。保成有时间就来陪皇玛嬷。” “好，保成是最孝顺的孩子。” 一提孩子，太后看了一眼允昭的肚子。 允昭突然觉得有点不妙。 “皇后，保成都读书习武了，你也是时候再生一个了。” 允昭是万万没想到，被一向不管后宫事务的太后催生。 愣了下，允昭赶忙回道：“皇额娘，孩子也看缘分。” “再则，后宫现在可以有三位有孕的嫔妃，没准皇额娘又要添三个小孙儿了，抱来皇额娘宫里一字排开，皇额娘一准乐开了花儿。” “哀家还是稀罕保成。不过，皇后啊，依哀家看，你也得抓抓紧，早日给保成生个弟弟妹妹。” “保成喜欢弟弟妹妹。大哥被惠嫔娘娘拘着读书，三弟很少出宫，不过三弟有三姐姐一起，如果保成有个弟弟妹妹就好了。” “皇后，你听听，你可得努力啊。” 允昭突然后悔帮宜嫔了。 这不是给她自己找事嘛！ 她倒是第一次听到保成这样的想法。 原来保成也是渴望弟弟妹妹的。 不过，当着太后的面儿说，是不是有点坑额娘了。 她都想象，太后之后会时不时地提一下。 --- 允昭带着保成走后，太后看着空荡荡的宫殿，陷入沉思。 皇后的话提醒了她。 不能三个都抱过来，可以抱养一个啊。 就是不知道皇上同意不同意。 太后想了几日，越想越觉得可行。 打定主意之后，太后就去找了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听了太后的话，有些诧异，不过想想也有道理。 太后进宫以后从未得到宠爱，连皇后的位份都是她保下的。 是她把太后拉入这深宫的，终归是亏欠太后。 有个皇子公主在宫里也好，聊以慰藉。 不知道太皇太后是怎么和皇上说的。 几日后，皇上就同意了。 只不过抚养谁，并没有定下。 --- 允昭从太后那得了消息之后，便将消息告诉了宜嫔，接下来主要就看宜嫔的了。 允昭也无法猜度太皇太后和太后的心思。 接下来，太后和皇上会不会传出消息也未可知。 那德嫔乌雅氏和戴佳庶妃也未必就没有心思。 不但可以博得太后的庇佑，还可以在皇上那留下一份情分，毕竟皇上的孩子替皇上给太后尽孝，皇上也会觉得欣慰。 第55章 允昭做戏试康熙，康熙配合 坤宁宫。 康熙一来，就收获了允昭的热情招待。 更衣洗漱、端茶倒水、布膳夹菜、推拿按摩，样样亲力亲为，事无巨细。 康熙从起初的猜测允昭的想法，到愉悦舒适的享受。 允昭见康熙竟然什么都不问，一直若无其事的享受，有些气闷。 虽然她也没什么目的，但是！ 皇上怎么能什么都不问呢！ 人总是在自己变化的时候寻找其他人的目光。 她也不例外。 奈何她碰上个没眼色的！哼！ 也不知道她当年为何要嫁给皇上！ 她额娘也是昏了头！ 康熙见允昭逐渐嘟起的小嘴儿，有些好笑。 瞧瞧，自己还先生上气了。 康熙恍若未知地询问：“朕要去沐浴了，走，昭儿。” 允昭直愣愣地看向皇上。 她可没准备服侍皇上沐浴这一出啊！ 皇上怎么还自己加戏！ 见康熙戏谑的目光，允昭气鼓鼓地躺在贵妃榻上。 哼！不演了！ 见允昭这样子，康熙哈哈大笑。 允昭背过身子，用实际行动证明皇上没有良心，她受到了伤害。 康熙坐在允昭旁边，将允昭揽在怀里。 “昭儿生气了？” “臣妾没有！” “那昭儿服侍朕沐浴。” “臣妾没学这个，皇上自己去。” 想得美！ 得寸进尺！ “昭儿怎么能不学呢？这是关键啊！” 允昭犹疑地望向康熙。 “不是嘛？想爬床的丫鬟不得重点学服侍沐浴。” “皇上，你…你……” “朕怎么了，朕觉得朕配合的挺好的。” 康熙开始也觉得允昭是有事相求，后来才发现允昭刻意模仿丫鬟，才明白过来允昭是要装那爬床丫鬟。 毕竟正经丫鬟也不媚眼如丝，黏黏糊糊的。 既然允昭想玩儿，他就陪着她玩儿呗。 就是怎么玩着玩着还生气了，玩不起了。 允昭气闷。 想了想，皇上确实配合的挺好！ 无论她怎么暗示，皇上都纹丝不动。 不对！ 她这么没有魅力嘛！ 允昭皱着眉问道：“皇上，臣妾这是失败了？” 她可是学了好久。 “倒也没有，得等昭儿服侍朕沐浴之后再行决定。” “是嘛？” “是啊，昭儿想想，丫鬟要爬床不得把浑身解数使出来。何况服侍沐浴是不是更好实现。” “也有道理哈。” 李德全在门外一脸无语。 他就没见过哪个想爬床的丫鬟能把这些事做一遍的，哪个不是一有苗头就被皇上吩咐拉出去了。 也就皇后娘娘信。 唯一得逞的就是那德嫔乌雅氏，还是后来查出来是佟妃娘娘熏香了，皇上才不清醒。 皇上护着佟家和佟妃娘娘，但不等于不生气。 所以处罚佟妃娘娘的同时，抬高了乌雅氏的身份，警示佟妃娘娘。 此刻，信了的皇后娘娘正在暖阁换衣服。 “司棋，你说爬床丫鬟服侍沐浴的时候，会不会私自穿的很诱惑。” 司棋一言难尽地看着允昭找衣服。 那当然不会。 有没有可能服侍皇上沐浴的是太监？ 有没有可能就算让丫鬟服侍，有李公公盯着，那丫鬟也不敢造次？ 所以丫鬟肯定是穿丫鬟衣服。 但是她不敢说。 她怕皇上知道了她让娘娘穿了丫鬟衣服，她就活不到明天了。 她可是看得出来，皇上虽然纵容娘娘玩闹，但是第一时间让奴才们退出去，说明皇上还是非常维护娘娘的颜面的。 “司棋，如果现在是你想爬床，你会怎么做呢？” 司棋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天呐，早知道就该让司琴姐姐进来服侍。 “娘娘，奴婢万万没有这个想法啊！” “哎呀，你怎么跪下了。本宫不是说了吗，如果，是如果。” “娘娘，绝对没有这个如果！” “好好好，你快起来。” 允昭最后选了一件寝衣。 康熙看见寝衣的时候，心里一乐。 哪个丫鬟要敢穿着寝衣来侍候他沐浴，不用他吩咐，李德全就将人处理了。 不过，这倒是个新奇有趣的体验。 允昭见康熙的眼神越来越火热，不禁好奇，难不成丫鬟爬床的关键确实在服侍沐浴上？ 这么想着，也就不自觉地嘟囔出来。 康熙哈哈大笑。 康熙站起身，吓了允昭一跳。 “怎么了，皇上，臣妾确实没学这个，要不换个人？” 康熙将允昭抱进水里，靠近允昭的耳边，轻声说：“昭儿，你成功了。” 允昭被康熙亲得晕晕乎乎的。 成功了？这就成功了？ 皇上这么好勾引吗？ 康熙见允昭不专心，轻咬了下允昭的耳垂。 “昭儿在想什么？朕说得是昭儿成功了，不是丫鬟成功了。” 也就是说，因为是你，所以才成功。 “皇上，哎呀…皇上…” 允昭亲身体会了她有多么地成功。 次日一早，允昭迷迷糊糊地摸纸条。 纸条上仍然是皇上那有特点的字。 “朕心甚悦！昭儿再接再厉！” 允昭把纸条往床上一拍！ 昨晚上被皇上气得脑子都不清醒了。 现在理智一回归，才反应过来，皇上就是在逗她。 那个爬床丫鬟能做全套的！ 也就她这个假的能！ 皇上真是… 不过，目的也达到了。 之前她就想在皇上面前上演各种桥段，省得皇上被别人迷了眼。 正好惠嫔在培养那丫鬟。 既然如此，她就决定先装爬床丫鬟。 这么一想，皇上还是挺机智的。 怪不得她做什么，皇上都没反应，还一早就让奴才都出去了。 分明是早看出来了！ 不行！ 皇上这是对她的否定。 她要再接再厉！ 下一个桥段，必须迷惑住皇上！ --- 允昭起床没多久，宜嫔就来了。 “娘娘，前天，皇上试探了嫔妾的意思，嫔妾也表达了愿意将孩子给太后娘娘抚养的意愿。” “是嘛？那挺好的。皇上可还说别的了？” “没有。所以嫔妾来问问皇后娘娘。” 允昭拿茶杯的手一顿。 她什么都不知道。 皇上一晚上没什么正经话！ “本宫不知道，皇上没和本宫提及此事。” “娘娘，嫔妾感觉皇上也会问德嫔。您说皇上会不会因为觉得亏欠德嫔就将德嫔的孩子给太后娘娘抱养。” 允昭想了想，也不是没有可能。 得想个办法。 第56章 康熙允昭都被坑，吹枕边风 坤宁宫。 允昭这几日一直在观望。 果然，皇上又分别去看了德嫔乌雅氏和戴佳庶妃。 至于有没有询问将孩子抱到太后娘娘宫里的意愿就不知道了。 不过，允昭猜测是问了的。 还没等允昭细查，康熙就来坤宁宫了。 用完膳。 康熙边喝茶，边询问：“昭儿，皇额娘有意抚养一个孩子。” “有个孩子陪着皇额娘也是好的，既能给皇额娘解闷，还能替皇上尽孝。臣妾看皇额娘挺喜欢孩子的，每次保成去皇额娘都稀罕的紧。” “朕也是这么想。所以朕问了问宜嫔、德嫔和戴佳庶妃的意思。” “臣妾想她们应该都很愿意。” 宫里的孩子难养大，前面有那么多例子摆着呢。她们自是愿意。 “昭儿所料不错。” “那皇上是怎么想的？” “都可以，不过朕还没决定。” 他本想着，万一有不愿意的，他也不勉强。 没成想都愿意。 允昭明白皇上的意思。 德嫔和戴佳庶妃都是包衣出身，家族力量有限，宜嫔的阿玛三官保虽然官做的不错，但也不是大族。 所以不管哪个孩子抱到太后宫里，都是可以的，影响不大。 “皇上，臣妾倒是觉得皇上可以问问皇额娘的意思，毕竟是皇额娘要养着。” “昭儿倒是给朕提了醒，朕回头问问皇额娘的意思。” “不过，朕倒是觉得皇额娘应该不挑。自小就跟着皇额娘，养哪个都是一样的。” “皇上，臣妾觉得皇额娘会选一选的。额娘对孩子的影响还是很大的。您看啊，保成之所以这么聪明伶俐，还不是因为臣妾的缘故。” 康熙见允昭一脸得意的小模样儿，出口反对。 “昭儿此言差矣。保成自然是像朕。” 允昭犹豫片刻，不吐不快。 “皇上，自入了尚书房，保成从未挨过夫子训，保清却是三天两头被夫子训。” “可保成和保清都是您的皇儿。您凭心而论，是不是因为臣妾这个额娘的缘故。” “保清长相就随惠嫔多些，自然是肖母。保成长相随朕多些，自然是肖父。” 见允昭逐渐凝重的面色，康熙鬼使神差地又补了一句。 “当然，昭儿是起了大作用的。” 补完才反应过来，什么时候他都开始违着心说话了。 不过看见允昭变好的脸色，康熙觉得也不错。 康熙忙转移话题。 “佟妃自抚养了四阿哥，就不允许德嫔见四阿哥，对德嫔也多有苛待，德嫔却是始终一片慈母情怀。于四阿哥一事上，倒是委屈了德嫔。如果皇额娘愿意，抱养德嫔的孩子也是可以的。” “皇上，臣妾是额娘，自然更多是站在额娘的角度思考问题。德嫔在四阿哥身上已经是长期饱受苦楚，若是这个孩子也不在德嫔身边，那以德嫔脆弱的脾性和现在的状况，她能承受吗？” 康熙想了想，德嫔确实是爱子如命，性子又弱，若是真将孩子抱到皇额娘宫里，德嫔还真不一定能承受。 “昭儿思虑周全。” 听到康熙的回答，允昭松了口气。 她可不能给德嫔做了嫁衣。 不过，她真是太想笑了。 如果德嫔知道这事因为她一直以来营造的形象而没成，不知道作何感想！ 哼！装！ 继续装！ 最好一直装到底。 “昭儿，皇额娘跟朕说你想再生个皇儿。倒是朕疏忽了，前两年顾忌这你的身体。朕问过林院首了，昭儿现在身体调养得不错，适宜生养。” “前两年，昭儿总说想好好地将保成养大。现在保成都入尚书房读书了，昭儿可以放心了，是时候给保成生个弟弟妹妹了。” 允昭一脸懵。 太后娘娘在干什么！ 她什么时候说想生孩子了！ 她要跟皇上说太后娘娘瞎说，皇上会信吗？ “皇上，臣妾非常认真地说，臣妾没有和皇额娘说过这话。” “昭儿不必害羞。皇额娘说了，不让朕跟你说这话，说你肯定害羞不肯承认。朕还与皇额娘说，朕与昭儿多年夫妻，昭儿不会这样的。看来朕想错了，明日就把新进的屏风给皇额娘送过去。看来朕以后还是要多了解了解昭儿才是。” 允昭现在只想说。 太后这就是坑你呢，皇上啊！ 她哪是害羞，她是根本没说过，当然会否认了。 “皇上，臣妾如果说，臣妾真的没说过，您信吗？” “皇额娘还说昭儿会再三否认。朕倒是好奇了，皇额娘怎得对昭儿如此了解。明明朕和昭儿相处的时间更长。” 得！允昭无语。 您就挨坑，皇上！ 实话说了您都不信，太后娘娘不坑您坑谁！ “昭儿，有什么想法就和朕直言，不必不好意思，与皇额娘说。” “皇上，臣妾没有要说的。” 话落的下一秒，允昭就被康熙抱到了暖阁去沐浴。 “皇上，臣妾不会服侍沐浴啊。” “朕会，朕来。” --- 次日，允昭看着皇上的字条，有些气闷。 “昭儿须记得，朕是昭儿最亲近的人。” 皇上怎么还吃太后娘娘的醋？？ 更何况，她也没说那话啊！ 太后娘娘这一句话，不仅坑了皇上，还坑了她。 浑身酸痛，她要再睡一个时辰。 都怪太后娘娘这几十年如一日的形象塑造的实在是成功。 皇上都觉得太后娘娘敦厚温和，说的话必是真话。 不过，得先让司棋去给宜嫔传个信。 翊坤宫。 宜嫔和郭络罗庶妃正在逗弄小公主。 小公主继承了郭络罗家的好长相，比寻常婴儿都好看几分，十分得翊坤宫人的喜爱。 宜嫔吩咐下人都退下后，才打开皇后娘娘的信。 此时，宜嫔万分庆幸自进宫起就决心跟随皇后娘娘。 若是没有皇后娘娘，此事大概不能成。 待她成产以后，必要回报皇后娘娘才是。 郭络罗庶妃见姐姐从凝重到舒缓的神色，有些好奇。 “姐姐，可是事情成了？” “没有，不过皇后娘娘又推了一把，胜算大了些。待时机合适了，本宫去太后宫里请安。” “姐姐，什么时候到那个时机？” “等皇后娘娘行动以后。” 第57章 允昭给宜嫔搭梯，召见宜嫔 寿康宫。 允昭见保成吃得欢快，心情也跟着变得欢快。 见太后娘娘心情不错，允昭佯装羞怒，开口询问：“皇额娘，您怎么和皇上说那样的话呀？” 太后一看允昭娇羞的小模样儿，就乐开花儿了。 “哎呀，皇后不用谢哀家。哀家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皇上上心了。” 允昭… 那还真是…谢谢您老人家了！ 没事儿拿她和皇上消遣。 “皇后，依哀家看，你就该多生几个。你想想多几个像保成这么聪明伶俐、乖巧懂事的皇儿公主，多好啊。” 保成听到话，笑得眼睛都弯了。 “对，皇玛嬷说得对！” 允昭正寻思怎么引一下话题呢，这机会就来了。 “皇额娘，您也觉得保成像臣妾，昨晚上，皇上还和臣妾争论呢，说保成像阿玛。” 太后隔空点了点允昭，不禁笑了。 “你们俩啊！依哀家看，保成就挑着你俩的优点长的。不过，皇上在你面前倒是放松，多少年没听过皇上这般小孩儿气了。” “皇额娘，您最是通透了，想来以后抚养的皇子也能随了皇额娘的好性子。” 一想到要抚养一个皇子，太后就满脸期待。 “皇后，你倒是给哀家提了个醒。皇上的孩子都是好的，但哀家也得看看孩子生母。” “哪是臣妾提的醒啊，皇额娘可是比臣妾明白多了。” “皇后，你管理后宫，与嫔妃们接触多。依你看，宜嫔、德嫔和戴佳庶妃如何呀？” 见皇后欲言又止的样子，太后补了一句。 “皇后尽可直言。哀家既然问你，就不会让这话传到别人耳中。” “皇额娘既然如此说，那臣妾就直言了，不过臣妾所知也有限。” “依臣妾了解，宜嫔为人爽利大方，性情开朗，什么时候见了都是一副笑模样，让人见了就心生愉悦。戴佳庶妃为人谨慎守礼，性情温和，平日里不骄不躁，也是个好性子。” “德嫔嘛，臣妾其实看得不是很明白。依臣妾浅显的观察，德嫔性情弱些，在四阿哥一事上又…所以难免面上总会有些愁绪。说起来，德嫔也算是个可怜人。” 太后思忖片刻，点了点头。 她听明白了。 宜嫔是个性情好的。 戴佳庶妃就是个老实本分的。 德嫔是个事儿多的。 回头得重点查查德嫔。 毕竟抱养了孩子就有了牵连，她可不想找个麻烦。 --- 次日，太后礼佛结束，孙嬷嬷就来禀报消息。 太后屏退下人，独留了孙嬷嬷在殿内。 “禀报娘娘，奴婢详查了宜嫔、德嫔和戴佳庶妃三人。” “宜嫔性情爽朗，却又细致，对郭络罗庶妃极尽保护，瞧着也是个重情义的。” “戴佳庶妃是个谨小慎微的性子，入宫后从未主动得罪人，是个老实本分的。” “德嫔平日表现的性情温和，柔弱无依，可奴婢觉得德嫔似乎有些违和。佟妃娘娘抚养四阿哥以后，不让德嫔见四阿哥。德嫔就寒冬时节日日去佟妃殿外的角落站着张望，若是如此也罢了，还恰好让皇上瞧见了，也传得后宫皆知。” “哦？还有此事。依哀家看，这德嫔不是个好的。她可曾想过，四阿哥长大以后要如何自处。真正为四阿哥着想，怎会如此不顾四阿哥的立场。” “娘娘，不止如此。德嫔还…” 太后听完德嫔进宫以后的种种表现，皱着眉头询问：“皇上单独给德嫔晋得嫔位？” “是。娘娘。” “看来德嫔装得还是挺成功的。不过，男子和女子不一样。女子的一些把戏，女子总是能看明白，皇后那般表现也是看明白了，只是不好明说罢了。皇上却是看不明白。” “娘娘，那要不要提醒提醒皇上。” “不用，德嫔也不是毫无用处，德嫔可是克制佟妃的好棋子。没有德嫔，佟妃不知道要闹多少幺蛾子。四阿哥的事已经发生，，佟妃和德嫔永远就在对立面。” “不对，皇上未必看不明白，只是顺势而为，将棋子放在更好的位置上罢了。” “有可能，不然以皇上的性格，怎么会单独晋封德嫔。” 太后点点头。 “既然这样，不能抚养德嫔的孩子，沾染上德嫔，不知道会招惹多少麻烦事儿。哀家最怕麻烦了。” “孙嬷嬷，召宜嫔过来跟哀家说说话。” 不一会儿，宜嫔就到了寿康宫。 在皇后娘娘去了寿康宫以后，宜嫔就时刻准备着。 皇后娘娘为她搭了梯子，她也得爬上去才是。 “嫔妾郭络罗氏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见宜嫔大着肚子，还行了一个极为标准的礼，太后点点头。 是个有分寸的。 “宜嫔免礼，坐。” “谢太后娘娘赐座。” “宜嫔，哀家今日召你过来，是有一事想问问你。哀家有意抱养一位皇子，不知你可愿意？” 宜嫔见太后娘娘单刀直入，也不含糊。 “太后娘娘，嫔妾感激不尽，嫔妾的孩子也是万分荣幸。他能得太后娘娘的教养，是他的福气。不瞒太后娘娘，嫔妾自怀了孩子，就有些忧心，担忧嫔妾能不能将孩子抚养长大，又担忧嫔妾能不能养好。若能由太后娘娘抚养和保护，嫔妾对娘娘感激万分。” 宜嫔明白在太后娘娘面前，任何心机都是白费，所以一开始就打定主意拿出满腔的真诚。 太后见宜嫔眼含热泪，感受到宜嫔的真诚，也有些动容。 宜嫔确实是个重情义的，是个真性情之人。 “哀家知道了。宜嫔就快生产了，莫哭了，对身子不好。” “孙嬷嬷，给宜嫔拿些牛乳和点心过来。” “好嘞，奴婢这就去。” 宜嫔陪着太后用了些牛乳和点心，就回翊坤宫了。 郭络罗庶妃急忙扶着宜嫔进殿。 “姐姐，如何？太后娘娘怎么说？” 宜嫔回忆了一些太后娘娘的话，总结道：“本宫觉得太后娘娘的态度还是偏向于抚养本宫的孩子，应当是八九不离十了。” 却不想，这头宜嫔刚回了翊坤宫。 德嫔就去了寿康宫求见太后。 允昭听了这消息，倒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笑了笑。 第58章 德嫔求见皇太后，皇上良心 寿康宫。 宜嫔走了没多久，德嫔就来了。 太后和孙嬷嬷对视一眼。 “娘娘，不见？” “见，为何不见。哀家倒要瞧瞧她想做什么？” 德嫔一见到太后，就跪在地上，一副脆弱的模样儿。 “嫔妾乌雅氏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免礼，赐座。” 被叫了起，德嫔也不起，仍是大着肚子跪在地上哭诉。 德嫔本是为了彰显自己的诚意。 却没看到，太后盯着德嫔的肚子皱眉，满脑子猜测德嫔会不会是想出个什么事赖上她。 “太后娘娘，嫔妾此次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太后见德嫔这般脆弱模样儿，心想这段数是高，竟瞧不出来真弱假弱。 太后出口打断：“德嫔，你大着肚子，还是坐下说，哀家可不想你在哀家宫里出个什么事儿。” 德嫔一听这话，忙坐下说话。 “谢太后娘娘赐座。” “嫔妾想求太后娘娘抚养嫔妾的孩子。嫔妾包衣出身，在宫中并无依仗，唯有慎之又慎，才有今日。” 太后倒有些诧异德嫔开门见山。 这就直接点明了包衣出身，又无根基，好掌握。 而宜嫔比她家世好，可能就有隐患。 “想是上天眷顾，嫔妾先有了四阿哥，可从四阿哥生下来，嫔妾从未见过四阿哥一面，嫔妾日夜想念四阿哥。” “宫里的孩子难将养，嫔妾本还担心四阿哥随了那几个哥哥。幸好四阿哥自出生起就身体健康，平安长到了现在。哪怕佟妃娘娘极其厌恶嫔妾，也非常喜欢四阿哥。” “让太后娘娘见笑了，嫔妾也不知道怎么招了佟妃娘娘。” 太后看着德嫔流着泪露出苦涩的笑容，再次感叹德嫔会做戏。 她本还诧异德嫔提四阿哥做什么，听完才明白这就点明了第二点。 德嫔是在说她生的孩子健康，只要好好养，能健康养大。 毕竟宫里有过生来孱弱、养不大的孩子。 宜嫔和戴佳庶妃都是第一次生产，这点比不上她。 而且孩子是讨人喜欢的，哪怕佟妃厌恶她这个生母，也照样喜欢四阿哥。 当然，还顺便抹黑了佟妃。 “太后娘娘，嫔妾现在怀着孩子，既欢喜又惶恐。以嫔妾的力量，嫔妾怕保护不好孩子。所以，嫔妾冒昧来求太后娘娘，还望太后娘娘抱养嫔妾的孩子。” “德嫔先回去，哀家知道你的意思了。” 看着德嫔的身影消失在寿康宫，太后默默喝了口茶。 “娘娘，若不是事先查了查德嫔，奴婢都要信她了。” “哀家突然知道皇帝为什么封她了。” 难缠！ 德嫔并不柔弱，反而像那路边的野草，顽强的很。 佟妃也难缠的很，只不过和德嫔是不一样的难缠。 失忆前的皇后，故去的钮祜禄贵妃，为什么拿佟妃没办法。 还不是因为佟妃难缠。 佟妃如果是朵食人花，德嫔就是阴沟里的毒蛇。 有德嫔在，佟妃才能消停些。 佟妃倒是给自己找了个好对手，怎么当时就刚刚好选了乌雅氏。 --- 坤宁宫。 允昭听说德嫔在寿康宫待了片刻就回永和宫的消息，不禁笑了笑。 果然，太后娘娘在后宫多年，眼力非比寻常，是人是鬼一眼就看明白了。 不像皇上，既没有眼力劲儿，眼神又不好。 世人还觉得太后娘娘全靠太皇太后庇佑着，当真是看错了。 跟太后娘娘接触多了才知道，太后娘娘才是这后宫顶顶通透之人，所以才能安然活到现在，还活得很好。 “娘娘，钮祜禄妃来了。” “请进来。” 允昭一见钮祜禄妃兴冲冲的模样，便知道钮祜禄妃这是又得了大消息。 果然，行完礼，钮祜禄妃就询问：“皇后娘娘，听说太后娘娘有意抚养一个孩子。” 允昭沉默片刻。 她好像对钮祜禄妃期待太高了。 “你听谁说的。” “后宫都传遍了啊。” “传遍了？” 按照钮祜禄妃表面文静、实则跳脱的性子，允昭对传遍这个词存疑。 “对啊，不过是奴才们私下偷偷传。都说太后娘娘有意抱养德嫔的孩子。” “德嫔？” “对啊，说是因为皇上在四阿哥一事上，对德嫔愧疚，所以怜悯德嫔，将德嫔这个孩子交给太后抚养。” “这还传得有鼻子有眼儿的。” “可不是呢，娘娘。” “娘娘，您说皇上有这个良心吗？” 允昭瞪了钮祜禄妃一眼。 “你越发大胆了，这话也是能说的。” 钮祜禄妃无所谓地说道：“娘娘，臣妾这不是和您说话呢嘛。再则，臣妾确实是觉得皇上只对您有良心，对我们根本没有良心。” 她早想明白了，皇上又不喜欢她。 反正有钮祜禄家在，还有姐姐临终的遗言在，皇上还答应了姐姐的请求。 所以皇上肯定不会杀了她，那她说点啥，也死不了，何不活得快活儿点，想说什么说什么呢。 “你从哪看出来皇上对本宫有良心了？” 虽说她觉得对，但是钮祜禄妃如何得知的。 “娘娘，就说您孕期爱吃鱼，满大清的鱼都快被皇上给您弄到宫里了，大清的鱼都涨价了，老百姓都吃不起了。” “再说您喜欢金粉，宫里那金粉全送到您这了，臣妾进了宫都没分到过金粉。” “还有啊，乾清宫的书房挂着您好几幅画。听说有个大臣还夸赞您画技精湛，向皇上打听，想求画呢。” “然后皇上得意地说是皇后给朕画的，你们都不要想了。” “还有啊…” 允昭有点脸红，忙打断钮祜禄妃。 “行了行了，别说了。” 平时没在意，怎么这一桩桩一件件摞一块，就这么的让人不好意思。 “不是说太后娘娘抚养孩子的事儿呢吗？扯哪去了？” “娘娘，您是不是害羞了！” “没有。咱们回归正题。” “娘娘，您绝对是害羞了！” “一盒金粉，闭嘴。” “得嘞！” “娘娘，臣妾觉得皇上对德嫔指定是没有这个良心，臣妾觉得要么另有缘由，要么传言是假的。” “本宫也觉得传言是假的。不过谁会传这种传言呢？传这话的人目的又是什么？” 第59章 允昭一言坑两人，宜嫔产子 坤宁宫。 司琴端了一壶新的茶水进来，见娘娘还在思索。 “娘娘，这传言会不会是德嫔自己放出来的。” “本宫觉得应该不是宜嫔、德嫔和戴佳庶妃。皇上和太后一定是首先重点查她们。如果被皇上知道了，必然会失去圣心。而被太后知道了，远的不说，把孩子交由太后抚养一事算是不成了。代价太大，她们应该没胆子顶风作案。” “不是她们，是谁呢？” “本宫觉得起码得是知情的人。这种事情，必然是耳目灵通这人。” “要说耳目灵通，佟妃，钮祜禄妃背靠佟家和钮祜禄家，最是灵通。安嫔、敬嫔、惠嫔、荣嫔进宫多年，也是有些积攒的，消息也称得上灵通。” “对。不过安嫔和敬嫔没有动机，荣嫔一心扑在三阿哥身上，更不会干这种事。钮祜禄妃也没必要干这种事。” “至于惠嫔，以前的惠嫔谨慎低调，现在都开始培养宫女了，可见是起了心思。不过传这话对她没什么好处，应该也不是她。” “娘娘，传这话对佟妃娘娘也没什么好处啊。” “是没什么好处，但是可以给德嫔添堵啊。德嫔不好了，佟妃就开心了。” “那佟妃娘娘就不担心弄巧成拙了。” “呵，司琴，你不了解上位者的心思。若是被传言言中了，上位者会有被猜中心思恼羞成怒的可能。若是没有被传言言中，哪怕查出来不是此人所为，上位者也会觉得此人是非多，留下不好印象。何况，皇上和太后必定先查德嫔，查这个事，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佟妃此举，怎么看都不亏，就是给德嫔送恶心呢。” “娘娘，会不会是别人？” “本宫觉得不会有别人。抚养皇嗣事儿大，还涉及到太后。拿这个做筏子，一般人没这个胆子，也就佟妃这种内里疯狂的人干得出来。也是仰仗皇上对佟家的庇护才敢胆大妄为。” “德嫔现在必然如热锅上的蚂蚁，想做些什么，又不敢做。” --- 几日时间过去，司书都没查出来传传言之人。 允昭思忖片刻，“司书，不用再查了。” 佟妃必然是动用了孝康章太后的人手。 毕竟要顶住太后和皇上的双重调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娘娘，翊坤宫宜嫔娘娘发动了。” 允昭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赶到了翊坤宫。 嫔妃们也陆陆续续都来了。 宜嫔在里边生产，外边也不消停。 端嫔看了眼德嫔淡然的样子，笑出声儿。 “哎哟，德嫔妹妹真是好心性呢，满后宫都在传德嫔妹妹呢，德嫔妹妹还能安然地坐在这。” 允昭压了压嘴角。 果然每次战火都是端嫔点燃的。 德嫔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哦？后宫在传嫔妾什么呢？还请端嫔姐姐告诉嫔妾啊，好让嫔妾知道知道。” “你…” 谁敢把这种传言放到明面上来说。 见端嫔一副哑口无言的模样儿，允昭暗骂端嫔不争气。 怎么一回合就卒！ 果然不长脑子还是不行。 佟妃斜了一眼端嫔，“端嫔这么多年一点儿长进都没有，怎么还是这么不济事，话都不会说了。” 又直盯着德嫔开口道：“还是德嫔沉得住气，合该是马上就要敲锣打鼓庆祝的事儿，还能这般淡然。” 德嫔心里恨急了，她是有苦说不出。 “恕嫔妾愚昧，不知道佟妃娘娘在说什么。” 佟妃顿了一瞬，“那你确实愚昧，满后宫都知道的事儿，就你知道，可不是愚昧至极嘛！” 允昭表面仿若听不到这话，心里却是乐了。 什么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德嫔立马流了两行清泪，掩面询问道：“嫔妾不知道哪里碍了佟妃娘娘的眼，要被佟妃娘娘如此辱骂。” 佟妃本要继续骂德嫔，结果一瞬间变了脸色，一副苍白无力、泫然欲泣的模样，佟嬷嬷也迅速扶着佟妃的胳膊。 看得在座嫔妃一愣一愣的。 佟妃看向允昭，“皇后娘娘，从臣妾抚养了四阿哥以来，不顾自己的身体也要养好四阿哥，可不知为何德嫔不知感恩也就罢了，总是心怀怨恨，屡次以下犯上，顶撞臣妾，您要为臣妾做主。” 允昭看了眼走进来的皇上，无语至极。 佟妃真是装腔作势，技巧娴熟。 不过用她倒是用的顺手。 哪来的自信用她。 德嫔最近焦头烂额，佟妃也不能好过。 允昭也不接话，带着嫔妃们向皇上请安。 皇上想着太后有意抚养宜嫔的孩子，那他得来看看，免得出差错。 结果看见佟妃和德嫔双双眼含热泪，眉头一皱。 康熙选择问允昭：“皇后，发生了何事？” “皇上，佟妃和德嫔拌了几句嘴罢了，不过臣妾瞧着德嫔面色有些不好，不知是否对龙胎不利，刚想叫德嫔回去休息，请个太医过去瞧瞧，皇上就来了。” “皇后思虑周全。既如此，德嫔回去休息，请个太医过去看看。” 钮祜禄妃看着一脸不忿的佟妃和德嫔，笑意都快憋不住了。 皇后娘娘还是高，一句话恶心俩人。 德嫔怀孕以后很少见皇上，好不容易见见皇上，一句话让人回去了。 说佟妃和德嫔拌嘴，但是又把德嫔气的可能动胎气，那不就是说佟妃没个轻重嘛！ 佟妃娘娘还不能申辩，毕竟刚才的话涉及传言，不能明说。 装病，德嫔已经回宫请太医了，她若说她不舒服，不管真的假的，都有做戏的嫌疑，容易惹了皇上不快。 没让大家多等，宜嫔就生了阿哥，而且是个健康的阿哥。 洗三之后，皇上就宣布了太后抱养五阿哥的消息。 --- 坤宁宫寝殿。 允昭刚起身，就看见司书着急忙慌地走进来。 “司书，怎么了？” “娘娘，储秀宫出事了。” 出事了？ 不对呀，她试过，皇上对丫鬟各种爬床的伎俩都分辨的清楚，也不喜欢丫鬟爬床。 这惠嫔怎么让那宫女得逞的。 皇上也是，平白辛苦她做了戏，怎么还是被惠嫔得逞了。 第60章 皇后娘娘没良心，允昭醋意 坤宁宫。 允昭还没用完早膳，钮祜禄妃就过来了。 “臣妾给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免礼。你要不要一起用膳？” 钮祜禄妃本想说不用，可是看见桌上御膳房没有菜式，大胆猜测是皇上之前特地给皇后娘娘搜罗的厨子做的。 “那臣妾就却之不恭了。” 允昭一瞧钮祜禄妃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要不要再来一碗碗鱼羹？” 钮祜禄妃眼睛一亮，“好啊好啊，宫中纷传，不，不止宫中，民间都在传孕期吃鱼，生出来的孩子聪明。臣妾进宫前不信的，直到进宫后见到保成阿哥，臣妾才知所言不虚。” “臣妾得多吃点鱼，尤其是皇后娘娘这的鱼羹，娘娘您要多赏赐臣妾鱼羹啊，万一臣妾生了傻儿子，保成可就多了个傻弟弟。” 允昭筷子一顿，狐疑地看向钮祜禄妃的肚子，怀了这是？ 不知为何，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 “你怀了？” “没有啊？” 允昭心里一松。 “不过臣妾迟早会怀上的。” 允昭不禁乐了，钮祜禄妃哪来的自信这是。“你怎么知道你迟早会怀上？” “娘娘答应我，如果臣妾怀上了，就将做鱼的厨子送到永寿宫，待臣妾生了再给娘娘送回来，臣妾就告诉娘娘。” 允昭耐不住心里的好奇，点点头。 反正她本来也不爱吃鱼，保成也没有前两年那么热衷了。 钮祜禄妃凑到允昭旁边，轻声儿说：“娘娘，您可不能告诉别人啊。” “知道了。” “姐姐临终前的遗言就是希望皇上给臣妾一个孩子。” 允昭挑眉，还能这样？ “皇上答应了？” 她也没觉得皇上在意钮祜禄妃啊。 “姐姐还拿出了家族的信件，听姐姐说好像是钮祜禄家自愿将份额交给皇上。然后皇上看了信件就同意了。” 兴许是允昭好奇的表情太明显，钮祜禄妃小小声儿继续补充：“姐姐说是钮祜禄家祖上的基业，交给皇上以后，皇上就独占了。具体地姐姐没说，说臣妾知道多了不好。” 允昭一脸看傻子的关爱目光。 让你知道了确实不好。 这也和她说，钮祜禄妃到底知不知道她是赫舍里家的。 如果没记错的话，钮祜禄家和赫舍里家也没有多么的和谐。 还有，钮祜禄家到底知道不知道他们送了送了傻姑娘进来。 不过，这么想想，皇上还挺身不由己的。 钮祜禄家竟然以皇嗣做交换。 兴许是允昭的目光太过明显，钮祜禄妃小声儿说道：“娘娘，臣妾这不是信任您才和您说的嘛，臣妾可没和别人说过。” 允昭无语。 她配吗？ 她可是赫舍里家的嫡女。 “未免保成以后有个傻弟弟，本宫决定了，自你开始怀孕，本宫就把做鱼的厨子给你送过去！” “娘娘，臣妾可不傻。是姐姐说的，姐姐说她都安排好了，娘娘您答应庇佑臣妾，让臣妾有事就找您帮助。” “本宫是这么说的？？” 可不是奥！ “对啊，姐姐还说了，您是重诺之人，臣妾若不冒犯您，您必会庇佑臣妾一辈子。” 允昭一脸惊讶！ “钮祜禄贵妃这么说的？本宫看是你自己加的。” “对啊，姐姐就是这么说的。” 她可不傻，这话确实是她自己说的。 姐姐说的庇护一二，让她有事再找皇后娘娘。 她进了宫算是看明白了，皇后娘娘要尊位有尊位，要宠爱有宠爱，要儿子有儿子，保成阿哥还那么聪慧。 她可不敢保证生个儿子比得过保成阿哥。 毕竟她就比不上皇后娘娘聪明。 她得赖上皇后娘娘才行。 这为了避免皇后娘娘心生嫌隙，还特意趁机特意将姐姐和皇上的交易告诉皇后娘娘了。 允昭也不跟钮祜禄妃计较，“本宫怎么觉得亏了，还亏大了。” “娘娘，您可不亏。您看啊，一有消息，臣妾就眼巴巴来了，再则保成以后多个弟弟帮衬着，多好。” “别贫嘴了。吃你的鱼羹。” “娘娘，惠嫔帮助卫氏承宠了，您知道吗？” 允昭压下心里那一丝丝不舒服。 “知道啊。惠嫔还挺能耐的。” “娘娘，嫔妾觉得事有蹊跷。” “哦？” “惠嫔已经很长时间不承宠了，哪来的能耐推卫氏承宠。” “你不是说那卫氏美若天仙，兴许就是入了皇上的眼了呢。”允昭心里有点儿酸。 钮祜禄妃忍不住瞪了允昭一眼。 “皇后娘娘，原来您也没有良心啊。皇上对您那么好，您竟然这般想皇上。” “说什么呢，本宫这不是顺着你的话猜测吗？” “娘娘，您可客观点儿想皇上，别掺杂您的情绪。” 见允昭要反驳，钮祜禄妃急忙继续说道：“臣妾都看得明白，皇上可太理智了，甚至是无情，绝不是为美色所动之人。所以臣妾说那卫氏之事定有蹊跷。” “你说得有道理。” 允昭压了压心绪，想了想，确实是这样。 皇上不可能仅仅因为卫氏貌美就宠幸卫氏。 不过，允昭有点儿好奇卫氏的样貌。 “你见过卫氏吗？” “没有啊。” “那你为什么说卫氏美若天仙。” “臣妾没见过，臣妾的人见过啊。娘娘您想啊，他见过后宫的嫔妃们，还能盛赞卫氏，必然是真貌美啊。” 见允昭若有所思的样子，钮祜禄妃提醒道：“娘娘何必多想，兴许明日就见到了。” 还真是，兴许皇上直接给封个庶妃，明日惠嫔就带着请安来了。 不止钮祜禄妃这么想，各宫嫔妃都是这么想的。 卫氏承宠之后，极为貌美的消息就传出来了，各宫嫔妃都等着瞧瞧卫氏是何等狐媚子样儿。 没想到，没等来卫氏封庶妃的消息，却等来了皇上责令惠嫔禁足一个月的消息。 至于卫氏，皇上连提都没提，那也就是不晋封了。 这下各宫嫔妃舒坦了。 允昭听到消息后，更加好奇到底发生了何事，惠嫔也被罚了。 没成想，不用允昭调查，皇上就来坤宁宫给允昭送答案来了。 第61章 不愿朕宠幸别人，康熙质问 离卫氏爬床成功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在皇上的雷霆手段下，没人敢再提这事。 皇上这一个月来，一反常态，去了各个嫔妃宫里，唯独没去坤宁宫。 后宫纷传皇后娘娘失宠了。 毕竟以前皇上进后宫有大半时间都在坤宁宫。 允昭也奇怪的很。 奇怪的同时，又有些难受。 每天告诉自己，自己是皇后，不去想这件事。 --- 坤宁宫。 允昭刚用完晚膳，就见到康熙面色沉沉的大步走进殿内，有些惊讶。 皇上今日怎么过来了。 感受到皇上不太美好的心情，允昭有些庆幸用完膳了，不然可怎么吃得下去。 虽然她自己用得也不多。 允昭给皇上递了杯茶，“皇上，喝杯茶。” 康熙定定地看了允昭一眼，接过茶，喝了一口，就放到了桌子上。 见皇上不理人，允昭只好继续开口询问：“皇上，可要出去走走？” 实在是皇上这样子沉闷地有些吓人，殿内就她们两个，还是出去开阔点儿，她也能好受点。 “朕不想出去。” 允昭刚想继续劝，就听到李德全把殿门关上了。 。。。 李德全这狗腿子，惯会见风使舵。 李德全却是在门外松了口气。 这日子过的，他都觉得他的脑袋保不住了。 还好皇上来坤宁宫了。 “皇上政务繁忙，很是辛苦，臣妾给皇上按按肩。” 允昭示意康熙转转身子，康熙一动不动，就定定地看着她。 对视了两分钟，允昭委屈大爆发，心里的火越来越大。 她又没犯错。谁犯错了找谁去啊！ 见皇上不为所动，允昭拼命忍下心里的火气，准备坐到一边儿去。 反正她又没有错，她也努力哄皇上了，愿意生气气着！ 她还生气呢。 康熙见允昭转身要走，下意识将允昭搂进怀里，贴紧允昭的后背。 “昭儿，朕不是冲你，莫气。” 听见康熙有些嘶哑的声音，允昭又有点儿心疼。 允昭犹豫片刻，终究是放软了身子，想转身看看皇上，却被皇上牢牢抱住。 “皇上，龙体最重要，臣妾命人送些菊花茶过来，好不好？” “昭儿，朕临幸了惠嫔宫里的卫氏。” 听到这话，允昭身子一僵，心里那丝丝不舒服又出来，细细密密的，还有扩大的趋势。 察觉到允昭的僵硬。 康熙忙开口解释：“昭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惠嫔想推一个宫女上位？” 允昭低了低头，不自觉地揉着手里帕子。 她确实早就知道。 “昭儿，那夜你装成爬床宫女的样子试探朕，朕本以为你是一时兴起。如今看来，昭儿是不是预谋已久。” 允昭咬了咬唇角。 她确实是准备了好久。 可惠嫔和卫氏还是成功了。 “昭儿，朕近日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你是不是不愿朕临幸宫女。” 允昭没想到皇上会这样问，瞬间整个身子都僵硬了。 她是不愿皇上临幸宫女吗？ 她确实不愿。 允昭突然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不舒服了。 是因为皇上临幸了宫女。 她从未直白地想过这个问题。 可她放下皇后的尊荣，放弃自小的教养，装作爬床丫鬟试探皇上一番，是为了什么？ 虽然在心里从未明晰过这个心思，甚至是逃避，不去想这个问题。 可直面这个一直逃避的问题的时候，她才发现她就是不愿啊。 康熙见允昭久久不语，将允昭的身子转过来，直直地望进允昭惊慌失措的瞳孔中。 “昭儿，回答朕。” 对上康熙直白的眼神，允昭慌乱无比，忙低下头。 她可是皇后啊。 她自小接受着满洲贵女的教养。 哪怕是小家族的嫡妻也不能有此想法啊。 何况她是皇后，她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见允昭惶恐不安的样子，康熙有些心疼，抬起了允昭的下巴，对上一双泫然欲泣的眼睛，顿了下，仍是继续询问：“昭儿，回答朕，是或不是？” 允昭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康熙也不急，等着允昭开口回答。 见皇上盯着她，坚持要一个答案。 允昭闭了闭眼睛，两行清泪不住地往下流。 “皇上，您知道的。您是皇上，臣妾是皇后。” “臣妾今日才发现，臣妾就像缩头乌龟一样，一直逃避，可臣妾又心口不一地妄想去阻拦您。” 可她还是失败了。 允昭此刻觉得整个身体软弱无力，浑身发冷，心像是遭受到了极度地挤压，有些喘不过气。 皇上为什么要戳破这本就平静无波的水面，在她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她宁愿当缩头乌龟，逃避这个问题。 也不愿意直面自己的内心之后，看到这冰冷冷的现实。 皇上知道她不愿他宠幸宫女，可那又怎么样呢？ 皇上还是宠幸了卫氏。 皇上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她不去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她明明觉得她和皇上确实是浓情蜜意。 可一旦认清了自己的内心，允昭觉得呼吸的空气都带着丝丝凉意，直击心灵。 见允昭这副脆弱至极、伤感至极的样子，康熙十分不忍。 “昭儿莫哭了，朕心疼。” “惠嫔给朕下了药，朕才临幸了卫氏。” 允昭突然心里好受了些。 “保成天花痊愈后，坤宁宫开宫门的前夜，昭儿在朕怀里说明日，朕就不是你的皇上了，不是你的夫君了。” 允昭回忆起那夜，不禁自嘲。 原来那时，她就有了这样大胆的心思，只是她不愿面对罢了。 保成得天花的时候，她和皇上日日夜夜在一起，突然要分开。她才忍不住放纵了一自己，说出了那样的话。 康熙擦了擦允昭的眼泪。 “那夜，朕不明白昭儿的意思，只以为昭儿是被保成得天花吓到了，担忧朕保护不好你和保成，就许诺昭儿会保护好你和保成。” “现在，朕好似明白昭儿的意思。” 明白却又不确定。 这一个月，他去别的宫，甚至还宠钮祜禄氏，将消息传到坤宁宫。 可允昭并没有任何异常反应，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仍是过着和之前没有任何不同的生活。 所以他又不确定。 “昭儿，朕问你，你是不是不愿朕临幸其他人。” 第62章 独属昭儿的夫君，打破世俗 坤宁宫。 “昭儿，朕问你，你是不是不愿朕临幸其他人。” 尽管此刻允昭眼眶通红，泪流满面，满目哀伤，整个人看起来脆弱不已，仿佛再经不起任何的话语。 康熙仍是狠了狠心问出了这句话。 一直以来，他不是不能感受到允昭微妙的情绪变化。 从起初的不在意，到会有一点小别扭，再到偶尔的小放纵，直到行为上的间接表达。 他以前从未深思过允昭的情绪，直到他被下药宠幸了卫氏。 他想起允昭扮作宫女试探她的事。 两件事联系起来，康熙才发现允昭可能是故意的。 他开始思索允昭的用意，将允昭失忆后的所有事情回忆了一遍，才发现允昭隐晦的情绪变化。 但是他宠幸了卫氏，允昭又毫无反应。他便开始试探允昭，去了各个嫔妃宫里，还宠钮祜禄妃，可允昭竟然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康熙都要忍不住怀疑是不是他想错了。 于是，他来了坤宁宫。 见到允昭的那一刻，康熙决定再一步步试探试探允昭。 允昭听见皇上如此直白的问话，心头一震。 不愿意。 她当然不愿意。 皇上为什么要问出来，她一点儿都不想想这个问题。 难道她和皇上之间不过是镜花水月吗？ 允昭楚楚可怜地望着皇上。 “皇上，您要亲手打碎臣妾的美梦吗？” 感受到允昭接近崩溃的情绪，康熙忍不住心口一窒。 不过，既然有了心思，他绝不允许允昭缩回去。 康熙温柔地给允昭擦了擦眼泪，诱哄道：“昭儿，告诉朕，你是不是不愿朕临幸其他人？” 允昭看着康熙坚持的眼神，不愿开口。 康熙也不急，就这样看着允昭。 两个人久久对视，谁都没有说话，殿内只有允昭时不时控制不住的抽泣声。 殿外，李德全和司琴几个要担心死了。 他们都隐约听到了皇后娘娘哭的声音。 这可是从未遇到过的事情。 现下一点声音都没了，更不正常了。 司琴几个处于天人交战中，想着怎么进殿内救救娘娘。 殿内的允昭也处于天人交战中。 康熙见允昭流泪，就轻轻地用帕子擦去允昭的眼泪。 允昭静静地望着康熙，见康熙就这么执着地要一个答案，心里委屈极了，眼泪突然流的更多了。 “皇上，我们退一步好不好？” 退一步，他们还是天底下顶好的夫妻。 “朕不退。昭儿，告诉朕你心底的答案。昭儿不是说朕是你的夫君吗？” 允昭低头沉默了片刻。 再抬头时，允昭认真地说道：“皇上，起初有了这样的心思，臣妾就开始逃避这个问题，因为臣妾觉得臣妾愧对于满洲贵女的教养，愧对于皇后的身份。” “臣妾是皇后，当为天下女子的表率，臣妾不该有这样违背世俗礼法的想法。” “可臣妾控制不住，臣妾可以逃避这个问题，逃避臣妾内心的答案，可臣妾控制不住臣妾的情绪，控制不住臣妾的行为。” “如果皇上执意要问，臣妾就告诉皇上，臣妾确实不愿意您宠幸他人。” “保成得天花的日子，皇上和臣妾之间没有他人。因为尝过了甜头，臣妾变得贪心，臣妾想臣妾和皇上之间为什么会有其他人。” “臣妾忍不住在意您对其他嫔妃的反应，在心里评判您对每个嫔妃的在意程度。哪怕您对她们有一点儿在意，臣妾心里都酸酸涨涨的，觉得出乎臣妾的意料。” “甚至在外出的时候，面对那男子的示爱，臣妾本是一口回绝，却在余光看见您的那一刻，坏心地想让您也感受一下两个人之间有第三者的滋味儿。何以只有臣妾自己会有这样的情绪。于是看到您生气，臣妾止不住的开心。” “皇上为什么执意要问臣妾，臣妾本可以欲盖弥彰，本可以逃避这个问题，本可以活在这个问题的背后过自己的生活，臣妾会慢慢说服自己，努力做好天下女子的表率，做好皇后。” 说完之后，允昭低下了头。 她不知道皇上会不会还想要这样的她做皇后。 她不是一个符合世俗礼法标准的皇后。 可是她还是选择坦言。 听完允昭的话，康熙忍不住红了眼眶，心里泛起细细密密的痛。 原来在他看不到的时候，允昭的心里经历了这么多起起伏伏。 原来允昭一面饱受着世俗礼法的约束，一面又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他的昭儿… 康熙轻柔地捧起允昭的脸，慢慢地擦掉允昭脸上的泪痕。 “昭儿，是朕疏忽了。原来朕的昭儿心里有这么多的想法，在朕看不到的时候日日自苦，是朕的不是。昭儿原谅朕好不好？” “朕以前从未深思过朕的感情，为了掌控朝堂，为了平衡各世家的势力，为了大清，为了让皇玛嬷和皇额娘安心，才有了宫里这些嫔妃，才有了皇嗣。” “直到昭儿的出现，朕开始在处理完政务之后，思索如何讨一个小女人的欢心，会思索昭儿的喜怒哀乐，会时不时想起昭儿，想昭儿在做什么，想昭儿和朕之间发生的事儿。” “这一个月，朕想试探试探昭儿的反应，没想到昭儿无动于衷，朕怀疑是不是朕想多了。” “却没想到朕的昭儿不是无动于衷，是准备打退堂鼓，缩回到龟壳儿里，不要朕这个夫君了，是不是？” 说罢，康熙还捏了捏允昭的小脸儿。 听着皇上的话，允昭的心越来越轻快。 只是最后这一句，允昭轻轻哼了一声。 “好啊，明明是皇上亲手打碎了臣妾的美梦，到头来皇上却要倒打一耙。” 康熙见允昭情绪变好，心情也跟着变好了。 “在昭儿的心底，这个梦并不美，不是吗？” “既然昭儿梦中的夫君被朕亲手打碎了，那朕还昭儿一个夫君，还昭儿一个只属于你一个人的夫君，好不好？” 允昭眼中透露出异样的光彩，直勾勾地盯着皇上的眼睛。 “好！皇上可不许反悔！” “好，那昭儿也不许退缩。” 允昭忍不住扑到皇上怀里。 “皇上，臣妾不是在做梦？” 康熙紧紧抱住允昭的身子，有点儿用力地咬了下允昭的耳垂。 “当然不是。” 两个人不说话，就这么默默地抱在一起，嘴角忍不住上扬，从内而外涌出巨大的满足感。 突然，允昭好似想到了什么，从皇上怀里退出来。 “皇上，您答应给钮祜禄妃的孩子怎么办？” 第63章 是玄烨给允昭的，洞房花烛 坤宁宫。 “皇上，您答应给钮祜禄妃的孩子怎么办？” 康熙诧异地看着允昭。 允昭怎么知道的，这么隐秘的事儿。 “昭儿，可是钮祜禄妃和你说的？” “对啊，皇上。” 康熙无语。 他就想问问钮祜禄家，知道是送了个脑子不灵光的人进宫了吗？ 这种事都能跟允昭这个赫舍里家的嫡女说。 钮祜禄贵妃一脸精明相，怎么有个傻妹妹。 “昭儿不必担心。戴佳庶妃正好没资格养孩子，把戴佳庶妃的孩子给钮祜禄妃抱养。” “可，可…” 不是这样？ 钮祜禄家是想有个留着钮祜禄家血液的皇嗣。 “可什么，难不成昭儿愿意朕去宠幸钮祜禄妃？” 允昭扯了扯皇上的袖子，忍不住撒娇。 “哎呀，皇上～您亲口许诺臣妾的。” 康熙轻笑一声儿，拉住允昭的手。 “朕知道昭儿在想什么，难不成钮祜禄家还敢嫌弃朕的孩子。” 允昭默默在心里给钮祜禄家点三根香。 跟皇上做交易那可真是… “朕答应给钮祜禄妃一个孩子，也没说一定是让钮祜禄妃生个孩子啊。” “皇上这么说……也对…” “昭儿，以后心里但凡有一丝丝不爽快，要及时和朕说，不能自己乱想。朕是昭儿一个人的夫君，有任何事，朕都会为昭儿解决的。” 允昭忍不住微微一笑。 “皇上真好，臣妾知道了。” 可是想到朝臣，想到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允昭忍不住提起心。 “皇上，长此以往，不论是前朝，还是后宫，都会怨声载道，臣妾担心…” 康熙轻轻捂住允昭的嘴，“昭儿安心，朕既然许诺了，必然会做到。” 从他看透允昭真意的那一刻，就开始梳理自己的情感，在确定了想要回应允昭的情感时，就开始思索要怎么做。 他父皇的前车之鉴给了他警醒。 他父皇毫不遮掩地独宠董鄂妃，最终他父皇、董鄂妃和他们的孩子都没有好的下场。他明白这世俗礼法对于一个女子的约束，哪怕他的昭儿是皇后。 至少现在时机不成熟。 所以这一个月，他思索了很多，想了些法子，才来坤宁宫。 允昭本想继续问，可对上康熙坚定的眼神。 “臣妾相信皇上。” 康熙笑着摸摸允昭的头，“昭儿乖。” “昭儿，无论是前朝的形势，还是后宫的情况，都不允许将朕对昭儿的特别过度暴露出来，所以。” 允昭笑眯眯地接过话，“所以这是皇上和臣妾的秘密，臣妾都明白。” 皇上要真像先帝对董鄂妃那样光明正大地独宠她，她才真是要提前给自己点上三根香了。 “好。昭儿要一直相信朕，朕如果做了什么安排，昭儿不明白，一定要来找朕，朕都会跟昭儿坦言。” 允昭点点头，“知道啦，皇上，您都说了好几遍了。” “昭儿就是个小没良心的，朕还不是担心你像从前一般自苦，才再三嘱咐。” “皇上，臣妾真的，真的，真的知道了。” “朕还有一事。” 允昭好奇，“什么事？” 康熙将允昭抱起来，边走边在允昭耳边低声提醒。 康熙一字一句地强调：“当然是洞房花烛了。” 允昭提出质疑，“皇上忘了吗？臣妾生下保成以后，补了一个洞房花烛。” 加上失忆前，有两次洞房花烛了。 这要是再来一次，都三次了。 谁家正经夫妻有三次洞房花烛啊！ 康熙顿了一下，“不一样，那是皇上给允昭的洞房花烛。” 允昭一愣，还能这么说。 那失忆前大婚是正经的洞房花烛，算什么？ 这么想着，也就嘟囔了出来。 康熙轻声一笑，“那是皇上给皇后的洞房花烛。” 允昭疑问地看向康熙。 康熙自觉解惑，“今晚，是玄烨给昭儿的洞房花烛。” 皇上是大清的皇上，是后宫的皇上，但玄烨是允昭一个人的玄烨。 允昭心头泛起丝丝甜蜜。 玄烨是她一个人的玄烨。 衣衫件件飘落，温度节节攀升，珠钗洒落床前，轻哦慢吟声起。 --- 次日，允昭迷茫地张开双眼，愣了一瞬间，左手从身边摸索出一张纸条。 “昭儿，不是梦。朕心甚悦，前所未有。---玄烨” 允昭看了纸条好久，越看越欢喜。 允昭想控制住自己上扬的嘴角，却怎么都控制不住。 轻轻地将纸条放在胸口，不自觉地笑。 她一个人的夫君，她的玄烨。 想到“朕心甚悦，前所未有”，允昭有些脸红。 不止是皇上，她也有这样的感觉。 原来心意相通带来的愉悦是不一样的，是直击灵魂的。 乾清宫的李德全却是一直悄咪咪地看着皇上处理奏折。 因为今日皇上处理得太快了，是他从未见过的速度。 李德全忍不住怀疑主子爷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虽然哪怕主子爷面无表情，他也能感受到主子爷非常愉悦。 李德全暗自感慨皇后娘娘当真是高人！ 允昭又睡了一觉，再起身时，已是艳阳高照，用完膳后一出殿门，感觉空气格外新鲜，令人心旷神怡。 钮祜禄妃的声音远远传来。 “这天终于多云转晴啦。” 允昭看着笑眯眯走过来的钮祜禄妃，打趣道：“一个月不见，钮祜禄妃糊涂啦，近日都是晴天呀。” “皇后娘娘，此天非彼天，臣妾是说后宫的天放晴啦。” 允昭忍不住一笑。 钮祜禄妃扶着允昭走进殿内坐下，小声抱怨：“娘娘，您是不知道，这一月，臣妾感觉在水深火热当中。起初皇上来臣妾这，臣妾是挺开心的。可皇上天天阴着脸，实在是太吓人了。” “臣妾本想来看您，然后有一天偶然对上皇上的目光，臣妾想了一晚上才想明白，和臣妾阿玛看臣妾那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一模一样。” “然后臣妾悟了！” “皇上是故意来臣妾宫里的，莫不是在和您置气。后来皇上总不来看您，臣妾确定了。但是臣妾觉得臣妾不能轻举妄动。” “该说不说，本宫误会你了，你还是挺聪明的。” “那当然了，娘娘。” “对了，娘娘。您身体无碍？” 允昭一脸莫名，“没事啊。” “那明日是不是可以见到卫氏啦！” 见钮祜禄妃一脸兴奋，允昭无语。 “…是…” 第64章 允昭强硬治佟妃，康熙撑腰 坤宁宫正殿。 允昭见到行礼的嫔妃们，突然觉得心境不一样了。 过往一个月，每次见到嫔妃们，都心里闷闷的，只觉得这正殿压抑的很。 今日却是没了这般感觉，心境平和了很多，甚至还有心情观察观察嫔妃们的头饰。 “免礼。” 想到惠嫔解除禁足了，有可能带卫氏出来，允昭好奇地将目光投向惠嫔身后。 虽然卫氏没有被封，还是宫女的身份，没有资格面见她。 不过，惠嫔应当会带卫氏来。 既然费心思推出了人，自然是要带出来亮亮相才是。 如同允昭一般，嫔妃们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惠嫔身后。 为了见见卫氏的真容，不少嫔妃早到了，奈何惠嫔姗姗来迟，根本没给她们提前见卫氏的机会。 确实一眼就能分辨出来谁是卫氏，主要是这样貌实在是出众了些。 允昭瞧见卫氏，心想钮祜禄妃的消息还挺靠谱。 卫氏确实生的极好。 与宜嫔明艳的长相不同，卫氏的长相极为柔美，丝毫没有攻击力，而且给人的感觉也非常舒适，一看就是温柔如水的性格。 与佟妃和德嫔装出来的柔弱不同，卫氏是真的柔弱，由内而外散发着柔弱的气息，令人不禁心生怜意。 众位嫔妃都生出一个想法。 惠嫔搁哪个犄角旮旯把卫氏找出来的。 这般长相没道理在宫里没个音信。 此时顶着众位嫔妃的目光，卫氏显然非常慌张，一双眼睛楚楚可怜，如闯入狼群的小羊羔，无助又无力。 众位嫔妃见卫氏这样子，不约而同地哑了声。 卫氏生动地诠释了什么叫貌美又柔弱。 嫔妃们不由地将目光放在宜嫔身上，想比对比对谁好看。 要说宫里谁最好看，哪怕内心不愿意承认，宜嫔确实是属一属二的。 皇后娘娘的长相气质也是属一属二的，但是她们不敢盯着皇后娘娘看啊。 所以，一时间宜嫔身上的目光多了些。 察觉到嫔妃们的心思，宜嫔娇笑了一声儿，摸了摸自己的脸。 “都瞧本宫做什么？本宫知道自己天生丽质，诸位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端嫔难得没起话头，自然忍不住开口，“宜嫔妹妹怕是遇到对手了，瞧瞧惠嫔妹妹身后这小美人，当真是我见犹怜呢，宜嫔妹妹怕是不及呢。” “端嫔姐姐多虑了，本宫的做派可是截然相反，倒是端嫔姐姐怕是要忧心了。” 允昭喝了口茶，忍住笑意。 端嫔怎么吵架回回输，还老跟宜嫔搭腔呢。 端嫔把目光看向允昭，拿帕子摸了下眼角，刚要开口。 允昭就率先开口责问：“怎么？端嫔觉得本宫是那做派的，要跟本宫比比？” 当她看不出来呢。 端嫔老想让她做主，什么毛病？ 她是给了端嫔什么错觉嘛！ 迟早给端嫔治好了。 端嫔忙请罪，“皇后娘娘恕罪，嫔妾不敢。” 钮祜禄妃笑着开口：“皇后娘娘的风姿岂是我等凡人能比的。” 佟妃见不得吹捧皇后，看向惠嫔，直接发问：“惠嫔倒是能耐，不知从哪找了个美人啊？” 怎么她就找了乌雅氏那等人面蛇心的，惠嫔找的这一看就是个软柿子，好拿捏。 而且这等出众的长相，她竟然没有一点儿消息。 惠嫔恭谨答道：“回佟妃娘娘的话，嫔妾也是偶然遇到卫氏被人欺负，心生不忍，这才带回了储秀宫。” 佟妃讽刺道：“惠嫔好运气啊。” 敬嫔不自觉地附和：“惠嫔妹妹确实是运气挺好。” 佟妃瞪了敬嫔一眼，“本宫看敬嫔运气也挺好，不如问问惠嫔在哪碰见的，你也去领一个。” 蠢货，听不出来好赖话。 “娘娘说笑了。” 安嫔与敬嫔关系好，看向身边的钮祜禄妃，转移话题。 “嫔妾瞧着钮祜禄妃娘娘近日容光焕发，不知是不是得了什么方子呀？” 端嫔又忍不住接话，“钮祜禄妃娘娘深受皇宠，自是容光焕发。” 德嫔状似无意地说道：“可不是呢，皇上对钮祜禄妃娘娘当真是好，一个月大部分时间都去了永寿宫。” 钮祜禄妃内心直呼救命，这是合起伙来要害她，她昨天才和皇后娘娘解释了。 刚要说话，还被佟妃抢了先。 “可不是呢，不像本宫见不到皇上，心里难受极了。” 佟妃看着允昭又补了一句。 “皇后娘娘觉得呢？” 殿内嫔妃齐齐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出。 佟妃娘娘真是勇，暗示皇后娘娘一个月不得宠，还询问皇后娘娘滋味如何。 这都挑衅到皇后娘娘身上了。 允昭瞥了眼佟妃，不紧不慢地询问：“佟妃心疾犯了？本宫觉得闭宫静养半月为宜，稍后本宫就命张太医去承乾宫给你诊脉开药，必让你药到病除。” 钮祜禄妃用帕子遮着嘴，拼命压住嘴角。 皇后娘娘太损了。 不接佟妃的话也就罢了，还说佟妃有病。 说佟妃有病也就算了，还要给佟妃禁足。 给佟妃禁足也就算了，还要张太医去给佟妃开苦药。 佟妃脸色铁青地回复：“臣妾谢皇后娘娘关心，臣妾身体无恙，不必了。” “心疾无小事，佟妃不必推辞了。” 佟妃还想继续申辩，却被匆匆的脚步声打断。 李德全行完礼后，便直接开口：“皇后娘娘，皇上在暖阁等您。” 允昭笑了笑，皇上这是给她撑腰来了。 “本宫知道了。” “大家回宫休息，本宫先行一步。” --- 暖阁。 一见到允昭，康熙就挥手让下人们退下，然后让允昭坐在他腿上，把允昭揽到怀里。 允昭顺势靠在康熙怀里。 说起来，她和皇上都不是黏黏糊糊的人。 可那夜之后，一见面就忍不住黏在一起。 “今日请安怎么这么久，都把朕晾在这好久了。” 允昭直起身，皱眉看着康熙。 有没有搞错？是谁的后宫？ 康熙捏了捏允昭的脸，“朕听说佟妃招惹昭儿了，用不用朕帮你罚她？” 允昭把康熙的手扒拉下来，“倒也不用，臣妾已经罚她了。” 康熙认可道：“朕知道，昭儿还挺会骂人的。” “臣妾可没骂她，她心里难受，臣妾还给她请太医，臣妾多善良。” “是。昭儿最善良。” “皇上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有何事？” 第65章 皇后娘娘晋升了，保成哄母 坤宁宫暖阁。 “皇上，您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可是有事？” “无事。朕就是过来看看昭儿，这就回乾清宫批折子。” 康熙亲了亲允昭的唇角，“朕走了？” “好，恭送皇上。” 康熙走了两步突然回头补充：“昭儿，朕今晚和二哥用膳下棋，明日再来看昭儿。” 允昭知道康熙和福全、常宁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聚一下，遂了然的点点头。 “臣妾知道了。” 看着皇上步履匆匆离去，允昭不禁一笑。 无事？ 哼！还不是这一个月一反常态宠了钮祜禄妃，怕有不长眼的嫔妃给她添堵。 所以公然来给她撑个腰，告诉众嫔妃她这个皇后并没有失了皇宠。 算皇上还有良心。 --- 晚间，允昭和保成用完晚膳，正准备前往书房，将保成读书的样子画下来。 每隔一段时间，允昭就会画一幅保成读书的画，记录保成读书的样子。 “娘娘，德嫔发动了。” 允昭顿时有了怨念。 德嫔生产的时间真是扰人，如果生产时间再长点儿，她今晚怕是很晚很晚才能睡。 想到皇上和福全在乾清宫用膳、对饮、下棋，允昭怨念深了点儿。 皇上也太舒适了些。 保成见皇额娘不说话，摇了摇皇额娘的手，提醒道：“皇额娘，您要过去吗？” 听到保成说话，允昭突然眼神一亮。 允昭俯下身子，摸了摸保成的小脸。 嗯，总是这般软软嫩嫩的。 她可真会养。 “保成，你想你皇阿玛了？” “没有啊，皇额娘，今日儿臣见过皇阿玛，皇阿玛还给儿臣讲解了一个问题，和儿臣一起吃了糕点。” 允昭循循善诱，“保成啊，皇额娘问你，你喜欢下棋吗？” “喜欢。” “保成想不想变成高手？” 保成期待地看向允昭，“想，皇额娘。” “皇额娘告诉你哦，下好棋首先要观好棋，领悟高手下棋的招数，有所思考，才能进步。” “所以啊，保成现在要观好棋。正好今晚你皇阿玛和你二皇伯在下棋，保成若是能观棋，自是能有所进步。” 保成皱眉想了想，是这样嘛？ 可皇阿玛给了他许多棋谱啊，都是历代传下来的棋谱，个个都绝无仅有，精彩绝伦。 他学习棋谱，有疑问再去找皇阿玛不是更快吗？ 可对上皇额娘饱含期待的眼神，保成将疑问的话咽下去，说道：“皇额娘说得有道理。” 允昭摸了摸保成的头，“保成真乖，皇额娘让小路子送你去乾清宫好不好？” 保成想了想自己的功课，犹豫片刻，还是乖乖点头，“好，皇额娘，儿臣回去拿棋谱就去，正好有地方要问问皇阿玛，皇额娘先去永和宫。” 允昭忍不住又捏了捏保成的小脸，“保成真是皇额娘的乖宝宝，那皇额娘先走了。” 保成看着皇额娘离去的背影，转身回去拿功课，去乾清宫。 皇阿玛今日说了。 要哄着皇额娘，有问题留着去乾清宫找他。 他记得。 --- 永和宫。 允昭坐下了还在想，保成越来越不好哄了，哪像前两年，一句话就给保成哄到乾清宫了。 不过还好保成还是被他哄到乾清宫了。 保成过去看着皇上和福全下棋，有问题定然要问啊。 那皇上必然就下得不尽兴了。 记得小时候只有二哥在，就会捣乱，阿玛就不下棋了。 果然，关键时刻，还是要靠她家皇儿。 她家皇儿虽然乖，不捣乱，但是善思好学啊。 允昭没想到的是，她家皇儿不仅乖，还懂事，知道观棋不语，根本不会皇上下棋的时候出声儿，只会下完再问。 甚至还… --- 乾清宫。 康熙和福全正下第一局，李德全就报二阿哥来了。 康熙忙吩咐让保成进殿。 白日里才见过，难不成是有什么事儿。 而且保成甚少晚上来找他。 福全感受到康熙的担心，也看向走进来的保成阿哥。 “儿臣见过皇阿玛，二皇伯。” “免礼。” “保成，抱的什么？” “功课啊。” “功课？” 顿了一下，康熙询问：“是不是有哪里不懂，拿过来给皇阿玛看看。” 福全拿起桌上的茶。 行，暂时下不了棋了。 保成快步走到康熙身边，把功课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认真回答：“皇阿玛，儿臣还没做完功课。” 康熙皱了皱眉。 保成忙开口解释，“皇阿玛，皇额娘说儿臣想您了，儿臣就来了。” 福全一听这话，兴趣来了。 保成感受到福全的眼神，有点不好意思地冲福全笑了笑。 他不是两年前的他了，当着那么多大臣的面找皇阿玛种花。 想起来他就有些不好意思。 “皇阿玛，儿臣可以去暖阁做功课吗？” “…可以。” “皇阿玛，儿臣做完功课可以来看您和二皇伯下棋吗？皇额娘说下好棋先观好棋，儿臣觉得也有道理。” “皇阿玛放心，儿臣记得观棋不语，不会扰了您和二皇伯的雅兴。” “…可以。” 此时，康熙明白了允昭就是故意把保成送过来的。 不过保成有长进。 允昭哄不住保成了，已经是保成哄允昭了。 康熙揉了揉保成的头，“去，保成今日做得很好。” 得到夸赞的保成美滋滋地抱着功课去暖阁了。 保成一走，康熙就看向李德全。 “说，谁惹到你主子娘娘了。” 李德全牙酸。 皇后娘娘已经荣升为主子娘娘了，谁说皇后娘娘就不能晋升了！ “禀主子爷，德嫔刚刚发动了。” 康熙无奈一笑。 原来是看他太舒坦了。 也罢，如果太晚，他就去解救她。 只是，二哥… 福全识趣的很，“皇上不必考虑臣，臣可自便。” 还打趣道：“保成阿哥实乃聪明机敏，孝顺至极。” 康熙笑了笑。 可不是嘛？ 能发现昭儿的意图，还顺着昭儿的话去做，也不耽误自己的事。 福全心里暗叹，皇后娘娘确实是个妙人。 前两年保成阿哥找皇上种花的事儿，他还以为是巧合，没想到此番让他遇上了。 皇后娘娘分明是故意的。 殊不知，福全口中的妙人此刻正在脑仁儿疼。 第66章 产婆身死阴允昭，有口难言 永和宫。 允昭见戴佳庶妃大着肚子还过来，眉头一拧。 这戴佳庶妃也太老实了，派人给她传个话不就好了。 “戴佳庶妃，你也临产了，不必在这待着了，回宫休息。” 戴佳庶妃行礼谢恩，就回去了。 端嫔又挑头儿开口道：“德嫔妹妹怎得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宜嫔瞥了端嫔一眼，“皇上又不在，德嫔妹妹叫给端嫔姐姐你听啊。” 端嫔皱着眉看向宜嫔，“本宫不过关心德嫔妹妹为何没声音罢了，宜嫔妹妹何必这般呛人。” “本宫也不过是回答端嫔姐姐的话罢了，端嫔姐姐何必斤斤计较。” 宜嫔表示，呛人，她可太会了。 端嫔刚要开口，里间就传出一声尖叫。 允昭示意司棋去看看怎么回事。 这要是出了事儿，她搞不好也得被牵连。 司棋还没进去，一个老嬷嬷就揪着一个产婆的头发托了出来。 司棋忙让道。 天呐，这头皮得疼坏了。 到了允昭跟前，老嬷嬷就跪地告状。 “禀报皇后娘娘，这产婆趁机想下药，被奴婢看到了，请皇后娘娘为小主做主啊。” 产婆慌张地抬头看了允昭一眼，忙解释：“皇后娘娘，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并没有伤害到德嫔娘娘，还没将药从怀里拿出来，就被带出来了。皇后娘娘恕罪。” 没拿出来就被抓出来了。 这话颇耐人寻味。 那老嬷嬷也赶紧解释道：“皇后娘娘，老奴是看见她要拿出来，是药粉的样子，这才拉她出来的。” “司棋，把药粉给太医拿过去，问问是什么药粉？” 片刻后，司棋便回来了。 “禀娘娘，是危害妇人生产的猛药。” 允昭看向产婆，询问道：“这药粉从何而来？” 产婆先是晃了晃身子，像是在害怕，犹豫片刻，又抬头瞧了允昭一眼，然后像是吓到了，瑟缩地低下头急声答道：“是奴婢自己拿到的，都是奴婢鬼迷了心窍。” 众嫔妃看了看那产婆，又看了看皇后。 这反应怎么像是皇后娘娘指使的一样。 一开始就惶恐，先是跟皇后娘娘说还没拿出来就被拉出来了，说明了为什么没成功。 然后就害怕地说都是自己。 允昭自然察觉到其他嫔妃的视线。 好啊，冲她来的这是。 想暗示到她身上，当她是个摆设呢。 允昭笑了声儿，“有什么难言之隐，尽可以说出来，本宫自会为你做主。” 产婆仍是瑟瑟发抖，“奴婢没有，都是奴婢自己干的，都是奴婢自己干的。” 允昭眯了眯眼。 软的不吃是，那就来硬的。 “来人，既然她招认了，那就结案了。敢谋害皇嗣，把她拉出去杖毙。” 产婆愣愣地跪在地上，像是没想到允昭查都不查，就要杀她。 被人拉起来后，才反应过来，疯狂挣脱。 “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不是奴婢，奴婢哪里有本事弄得到这种害人的东西。” “本宫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不说实话，本宫照样杖毙你。” 产婆纠结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是永寿宫的莺儿姑娘威胁奴婢的。” 钮祜禄妃身后的莺儿急步走到允昭前面，“皇后娘娘，奴婢没做过，她污蔑奴婢。” “你如何证明是莺儿指使的你。” 产婆思索了片刻，突然答道：“金粉，莺儿姑娘给了奴婢一盒金粉。” 允昭吩咐司书去找，果然拿回来一盒金粉。 盒子是普通的盒子，看不出来什么。 打开以后，里边的金粉和内务府给她的最近一批金粉一样。 后宫里有这批金粉只有她，她给了钮祜禄妃一盒。 莺儿看着那金粉，突然想起她家主子的金粉盒子里就剩半盒了。 可那是主子用掉的，并非给了这产婆。 这产婆也不知道从哪弄的金粉。 满宫里就皇后娘娘和她家主子有金粉。 这不是就在说是她家主子嘛。 钮祜禄妃看了眼金粉，直指着产婆，质问道：“你确定是莺儿给你的金粉吗？” “确实是莺儿姑娘给的。” “好。” 钮祜禄妃向允昭行了个礼。 “皇后娘娘，请稍等片刻，臣妾身边的清儿去取娘娘赏给臣妾的金粉了。” “既如此，那便稍等片刻。” 端嫔提醒道：“钮祜禄妃娘娘可千万要聪明些，别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呢。” 钮祜禄妃装作无知的样子，“哦？不如端嫔告诉本宫，本宫被谁利用了？” “钮祜禄妃娘娘，嫔妾倒是想起钮祜禄贵妃了。钮祜禄贵妃若是在，必然不会陷入这般境地。” “端嫔说得对，本宫确实不如嫡姐。” 端嫔斜了钮祜禄妃一眼，“钮祜禄妃娘娘还是小心为好。” “多谢端嫔关怀，不劳端嫔费心了。” 允昭看着钮祜禄妃装傻充愣，把端嫔气的憋闷，有些想笑。 不一会儿，清回来了。 钮祜禄妃打开装有金粉的盒子，果然只有不到半盒了。 “皇后娘娘请看，臣妾有个习惯就是在金粉当中洒入少量的银粉，掺合着用，不知产婆这金粉是否掺有银粉？” 司书拿了一块帕子，将产婆那盒金粉撒在帕子上，并无银粉。 钮祜禄妃的嫌疑算是解除了。 众位嫔妃若有所思地看向皇后娘娘。 毕竟后宫这金粉基本都在皇后娘娘宫里。 允昭看向产婆，不急不慢地说道：“本宫记得本宫说再不说实话就把你拉出去杖毙。” 产婆看了允昭一眼，喃喃道：“都是奴婢干的。” 然后就咬舌自尽了。 等司书去掰产婆嘴的时候，已经晚了。 允昭眯了眯眼，着实恶心到她了。 行啊，阴她。 一方面，展现出她陷害钮祜禄妃，离间她和钮祜禄妃。 另一方面，众目睽睽之下，暗示是她要害德嫔的孩子，坏她的名声。 主要是她还不能说些什么，不然好像真的是她干的一样。 她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来人，带下去。” 德嫔平安产下小阿哥以后，允昭看了一眼就回坤宁宫了。 --- 允昭回到寝殿，刚坐下，背后就传来脚步声，递了杯过来。 允昭没多想就喝了。 喝完就被人抱了起来，一眨眼就到了康熙腿上。 允昭搂住康熙的脖子，“皇上怎么来啦？今晚不是要和裕亲王下棋吗？” 康熙捏着允昭的脸颊，捏到允昭的嘴唇嘟起。 “不是昭儿让保成去带朕过来嘛？再则，有人要抹黑朕的昭儿，朕来看看昭儿黑了没。” 第67章 臣妾最偏心皇上，康熙动情 坤宁宫。 允昭把康熙的手拉下来，不爽地说道：“脸没有变黑，心快变黑了。” 康熙不由地轻笑出声。 “心偶尔黑一黑也不是不行。” “皇上，您还笑呢，臣妾可憋闷了。” 康熙用手捋了捋允昭心口的位置，“莫气，查清楚以后还回去。” 允昭抬了抬下巴，坚定地说道：“那当然，敢阴臣妾，臣妾绝不放过她。” “用不用朕帮忙？” “当然不用，臣妾可是赫舍里家的嫡女，臣妾可是大清的皇后。” 说到这，允昭好奇地询问：“皇上，臣妾当年进宫，皇玛嬷定是同意了的。臣妾感觉太皇玛嬷对臣妾还是很和善的，想来还算满意。当年，太皇太后是不是看中了臣妾的聪明才智，觉得臣妾镇得住后宫各路嫔妃，才同意臣妾做皇后的？” 康熙捏了捏允昭的鼻子，“昭儿倒是挺自信。” “哎呀，皇上，您快说，是不是呀？” “不是。” “不是？那皇玛嬷看重臣妾什么了？总归是因为臣妾身上的优点。” “看中了昭儿对朕一片痴心。” 康熙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在殿外听墙角的李德全却是目瞪口呆。 好家伙，他怎么记着当年太皇太后选皇后是因为皇后是赫舍里家的嫡女，索尼的孙女，为了得到索尼的全心帮助才定下的。 皇上这谎扯得越来越离谱了。 他真想问问皇上，您是确定皇后娘娘是没希望恢复记忆了嘛？ “皇上，臣妾不信。臣妾好歹也是赫舍里家的嫡女，世家大族选嫡妻的想法，臣妾还是知道的，何况还是皇家。” 允昭腹诽：皇上，您要不要听听您自己在说什么！您摸着您的良心说，您信嘛！ “昭儿，你也知道，朕幼年不被父皇所喜，父皇偏心，对朕甚为冷漠，朕的生母早逝，皇玛嬷为了朕能担负起大清的重任，对朕很是严格。昭儿作为皇后，对朕的真心、对朕的关心都是朕难得的温暖，这么一想，昭儿能否能想明白了。” 李德全听了心里直说主子爷厉害。 要不是他一路眼见主子爷多强势，太皇太后多强势，他都要信了。 允昭想了想，好像也有道理。 可看到康熙情绪低沉，又有些心疼。 “皇上，您不要难过，臣妾偏心您，臣妾这辈子都最偏心您。” 康熙不由地心头一震，心里鼓鼓涨涨的。 偏心？ 第一次有人跟他说偏心他，最偏心他。 他少年即位，磨难重重，早就磨砺出一颗强心脏，越来越冷心冷情。 以前他还曾不解父皇为何专情一人。 自从允昭失忆后，他越来越明白，这滋味着实不错，甚至叫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康熙双手捧住允昭的脸，柔声说道：“昭儿，再跟朕说一遍。” 允昭见康熙认真的样子，又坚定认真地说了一遍。 “皇上，臣妾偏心您，这辈子都偏心您。” “昭儿可要记得自己的承诺。” 允昭想了想，她偏心自己的夫君，很正常啊。 何况还是与他心意相通的夫君。 这话没问题！ 允昭重重地点了点头。 “当然，臣妾说到做到。” 康熙忍不住笑了。 允昭见皇上笑了，松了口气，甚少见皇上低沉的模样。 想到今晚发生的事儿，允昭忍不住自我反省。 “皇上，臣妾今日还是大意了，被人阴了一把。” “朕觉得昭儿没问题，那产婆抱着死心去做这事儿，没人防得住。” “再则，产婆既然承认了，那在查清楚之前，此事就是产婆做的，朕不会允许有任何关于昭儿的流言出现。” “不用皇上出手，臣妾能做到。皇上政务繁忙，不要被臣妾的事耽搁了。” “好，那昭儿需要帮忙，随时告诉朕。” “臣妾知道了。” 康熙嘴上答应的好，次日去上朝的路上却是开口吩咐：“李德全，配合你主子娘娘调查昨夜的事儿，但是不要暴露行踪痕迹，若你主子娘娘的人有不及之处，你这边查到了，就把线索消息递过去。记住，要做的自然，没有痕迹。” “是，主子爷。” 李德全腹诽。 他的主子爷哟，越来越难伺候了。 什么时候他这个御前首领太监，他们这些皇上跟前的人们，做事儿都需要偷摸的了。 主子爷以前还说先帝爷过分，他看主子爷也不遑多让。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 另一边，允昭醒了之后，也在吩咐司书和小路子。 允昭先是听司书和小路子禀报了现有的相关线索，思索了片刻，吩咐道：“司书，小路子，所有相关的线索都事无巨细地查出来，尤其是产婆的关系往来、近期行踪，金粉的由来和传输，必须查清楚，务必把背后之人给本宫揪出来。” “是，娘娘。” 等司书和小路子下去之后，允昭平复了平复心绪，吩咐人拿了盆栽过来，修剪修剪，心静了些。 “皇额娘，皇额娘，儿臣带弟弟回来了。” 允昭恍惚了下。 弟弟？ 哪个弟弟？ 保成怎么这么热衷带弟弟回坤宁宫。 难不成又是三阿哥。 不应该啊，自那次三阿哥被保成带到坤宁宫，荣嫔盯三阿哥盯得更紧了，就不可能被保成拐回来。 不是她说，后宫就没几个嫔妃放心自己孩子去别的宫的。 允昭往外走了走，看见保成牵着的小身影，不禁瞪大了眼睛。 天呐，这是四阿哥！ 允昭第一反应就是佟妃不会是故意的，然后要害保成。 允昭忙走过去，询问：“保成，你怎么把四阿哥带回来的。” “皇额娘，儿臣在承乾宫门口看见弟弟了，就弟弟自己在玩儿，眼巴巴地看着儿臣，儿臣觉得弟弟一定是想跟儿臣走，儿臣就带回了。” 解释完，保成用没有拉着四阿哥的另一只手摸了摸四阿哥的头，自豪地介绍道：“弟弟，这是我皇额娘。” 允昭无语。 这宫里的孩子就不能不认识她好嘛！ 保成为什么每次一本正经地还要介绍一下。 还有，她还没问完话呢，万一是佟妃故意的怎么办。 保成就是心太大，随随便便就拐个孩子回来。 第68章 保成带弟弟回宫，严查佟妃 坤宁宫。 四阿哥规规矩矩地给允昭行了个礼。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小小的人儿，一本正经地给允昭行礼。 纵使允昭讨厌佟妃，也不得不承认，四阿哥被养得还是可以的。 “免礼。四阿哥坐。” 四阿哥小小的身子在凳子前，小短腿试图爬上去，却是上不去。 允昭看得一乐。 保成忙去四阿哥旁边帮四阿哥。 四阿哥坐下后，还看着冲保成笑了笑。 “谢谢哥哥。” “弟弟多礼了。” “皇额娘，可以给弟弟拿些百合酥和牛乳嘛？弟弟一定喜欢。” 保成想着之前三阿哥很喜欢坤宁宫的点心，苏嬷嬷说是因为坤宁宫的厨子是皇阿玛特意找的，别的宫没有，想来四阿哥也会喜欢。 允昭欣慰地笑了笑，“当然可以，保成是坤宁宫的小主人，直接吩咐就是了。” “苏嬷嬷，吩咐小厨房，多上几样易克化的点心，给四阿哥尝尝。” 四阿哥听到这话，眼神晶晶亮的看着允昭，“谢谢皇额娘，谢谢哥哥。” 允昭一瞬间就想起保成小时候的样子，软软糯糯的，小小的人儿，礼数周全，让人心生怜爱。 “四阿哥不必多礼。” 想起佟妃，允昭认真询问：“四阿哥，你怎么一个人在承乾宫外玩儿呀，照顾你的奴才呢？” “皇额娘，额娘心情不好，儿臣去找额娘，额娘不见儿臣，儿臣就走到承乾宫门口了。” 说完，四阿哥还低下了头。 允昭倒是听明白了。 应该是佟妃被禁足以后心情不好，四阿哥想去见佟妃被拒绝了。 下人们惯会见风使舵，想来也因为佟妃的态度对四阿哥变得疏忽。 允昭摸了摸四阿哥的头，劝慰道：“四阿哥别伤心，兴许过几日佟妃心情就好了。” 虽然想劝四阿哥，但也不敢下定论。 正常人几日心情能恢复，佟妃那个疯子就不一定了。 感受到皇额娘的温柔和关心，四阿哥抬起头看着允昭，忍不住询问：“皇额娘，德嫔生了小阿哥，额娘在去永和宫之前心情可好了，就是从永和宫回来以后，心情特别不好。皇额娘，额娘是因为德嫔生了小阿哥不开心吗？” 允昭突然有些心疼四阿哥，小小年纪就思虑如此之多，到底是非佟妃亲生，四阿哥在承乾宫中定是感受到什么才如此敏感的。 听到四阿哥对德嫔的称呼，看四阿哥的样子，应当是不知道德嫔是他的生母。 想到佟妃和德嫔的关系，允昭对四阿哥心生怜意，不知以后四阿哥能不能承受的住。 正好糕点和牛乳上桌了。 想起三阿哥来坤宁宫的时候需要人喂，四阿哥也是差不多年纪，应当也需要。 允昭端起牛乳，喂了一勺给四阿哥。 四阿哥愣愣地看着勺子，抬头看到皇额娘笑着看着她。 四阿哥张嘴喝了下去。 额娘虽然对他很好，也只有心情非常好的时候才会喂他一次，只有三次。 他没想到以前在宫宴上见到的端庄大气、气质不凡的皇额娘私底下竟是如此温柔。 见四阿哥喝了，允昭才边喂边说道：“四阿哥，皇额娘也不知道佟妃为什么不开心。不过，皇额娘开心还是不开心，都喜欢你保成哥哥能够平安健康，好好长大。作为子女，健康长大就是对阿玛和额娘尽孝心。所以四阿哥还小，不要去想大人的事儿，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好好长大。” 保成听见这话，心里暖融融的，冲允昭笑得眉眼都弯弯的。 原来皇额娘最希望他平安健康，好好长大。 他会努力好好长大的。 四阿哥听得有些迷糊，不过他记下了。 他会好好长大，这就是对皇阿玛和额娘的孝心。 解决了心头的疑问，四阿哥突然肚子有点饿，闻到酥的香味儿，小脸微红着询问：“皇额娘，儿臣饿了，可不可以吃这个酥？” “吃，想吃哪个拿哪个。” 保成立马热情地给四阿哥介绍各种酥的口感，两小只吃的可开心。 允昭看了眼的见底儿的牛乳，又估摸了一下酥的数量，有些诧异，忍不住阻拦道：“四阿哥，是不是吃撑了，喜欢的话，可以下次再来皇额娘宫里吃。” 至于为什么不是带回去，允昭表示并非她小气，是绝不给佟妃任何可乘之机。 四阿哥认真地摸了下自己的小肚子，感受了下，回答道：“皇额娘，儿臣还行，没有吃撑。” 察觉到皇额娘的惊讶，又补了一句：“今日早膳用的少。” 允昭还没说什么，保成又递了一块给四阿哥。 司棋进来禀报：“娘娘，佟妃娘娘派人找四阿哥呢。” 一听这话，四阿哥就着急的要回承乾宫。 “皇额娘，儿臣先回去了，谢谢皇额娘。” “好，四阿哥回去。” “司棋，送四阿哥回承乾宫。” 等四阿哥离开后，允昭看着保成还在吃，提醒道：“保成，少用些，还要用午膳呢。” “是，皇额娘，儿臣知道了。” “保成，你怎么这个时辰回来了？” “皇额娘，今日去尚书房的路上，李公公来替皇阿玛传话，说给儿臣放一天假，但是听完上午的夫子授课才能回。” 允昭不禁一笑，皇上这是怕她不开心，特意给保成放了天假来陪她。 有保成在，她确实心情变好了。 不过，皇上还太小气了，怎么放假还论时辰的。 她醒的晚，保成可以休息休息呀。 放假也不好好放。 保成又补充道：“皇额娘，皇阿玛说把下个月的假提前到这个月，这个月就不放了。” 允昭无语。 皇上这小气也不是一般的小气。 怎么就不能给保成好好放个假，还把下个月的假提前放了。 她必须跟皇上说说，把保成的假要回来！ --- 陪保成用完午膳后，保成就去午歇了。 允昭静下来，想到了四阿哥今天的话。 德嫔生产，佟妃没道理开心啊。 佟妃绝对有问题。 “司书，重点查查佟妃，本宫觉得佟妃与此事必然有牵连。” “是，娘娘。” 第69章 见不得人的爱情，康熙解释 坤宁宫。 经过近一个月的调查，司书和小路子终于查清了眉目。 允昭面色沉沉。 “果然是她。” 司书和小路子不由地低下头，娘娘生气了。 “得寻个由头把这事引出来才行。” “娘娘，这事儿并没有传出什么流言。” “是没有传出流言，但本宫必须要当众发作出来，本宫可不是那忍气吞声之人。” 司书本想说可以再报复回去，可想想娘娘的脾性。 这件事不发作一下，怕是结不了。 算了，娘娘舒心就好。 他们只要把娘娘的吩咐做好就可以了。 “娘娘，钮祜禄妃来请安了。” “你们下去，按照本宫的吩咐把消息透露过去。” 钮祜禄妃行完礼坐定。 允昭忍不住开口打趣：“宫中纷传本宫算计了你，你倒是不受影响，照样来本宫宫里。” “娘娘，臣妾又不傻。” “宫里现在正在传你傻呢。” 钮祜禄妃自然知道后宫传闻，无非是说她都险些被皇后娘娘算计了，还傻愣愣地往坤宁宫跑呢。 可是这些人哪里知道，她倒是想抱上皇后娘娘的大腿，可皇后娘娘也不给她抱啊。 她还生怕皇后娘娘疏远了她，怀疑她离了心，所以她跑坤宁宫更勤了，还时不时跟皇后娘娘表表忠心。 可把她忙坏了。 不过为了以后她能生活在皇后娘娘的庇佑下，值了。 “娘娘，臣妾可明白着呢。再说了，臣妾巴不得您用臣妾呢，好歹说明您把臣妾当自己人了，好过臣妾现在的用处就是自顾自地跟您说些您可能还不需要的消息。” 允昭见钮祜禄妃卖惨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下。 “你这话说的，你还怪可怜呢。” “哪能呢？这宫里哪个嫔妃能有臣妾和娘娘亲近，有娘娘在，臣妾最不可怜了。” “娘娘，您少听点那些闲言碎语，多听听臣妾的话。她们都没安什么好心思，存心要离间您和臣妾，咱们可不能中计。” “好，本宫以后多听你的话。” “这就对了，娘娘。” --- 今日是六阿哥满月，永和宫很是热闹。 皇上亲临永和宫，并且给六阿哥赐名“胤祚”。 以祚为名，当真是耐人寻味。 怕不是皇上有什么深意。 这下可是把后宫众人给酸坏了。 前面还没赐名呢，尤其三阿哥、四阿哥和五阿哥还整天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那么叫呢。 佟妃简直要气炸了，在承乾宫大发雷霆。 “乌雅氏这个贱婢，她凭什么，她凭什么，她凭什么！” 荣嫔和宜嫔也酸的很。 凭什么六阿哥刚出生就赐名，还是这样的名字。她们的孩子至今还没有名字呢。 连太后都有些不满，不管皇帝有什么考量，哪怕是赐了这样的名字，都不能越过前面的哥哥们赐名啊。 前朝后宫都议论纷纷，传皇上极为喜爱六阿哥。 允昭听到这传言倒是淡定。 依她看，除了这名字，皇上也没多喜爱六阿哥，离当年对保成的喜爱差远了。 紧接着，皇上好像才想起他前面还有几个儿子呢，给皇子们赐了名。 惠嫔所出大阿哥保清名胤禔，皇后所出二阿哥保成名胤礽，荣嫔所出三阿哥名胤祉，德嫔所出、佟妃抚养的四阿哥名胤禛，宜嫔所出、太后抚养的五阿哥名胤祺。 赐名以后，有皇子的嫔妃仍是心里不爽。 怎么倒好像是他们沾了六阿哥的光，才赐了名。 而且六阿哥那名儿到底怎么个意思，为何这般突出。 德嫔都有些按捺不住自己那颗躁动的心，皇上原来这般看重她和她的六阿哥。 今日是六阿哥满月，就在大家以为皇上会永和宫陪德嫔的时候，皇上却转道去了坤宁宫。 嫔妃们稍一思索，也对，皇后娘娘和保成阿哥在呢，皇上得去安抚。 --- 坤宁宫。 奴才们被这接二连三的消息都搞的有点懵。 明明皇上每次来坤宁宫和娘娘相处的很是愉快啊，对娘娘也非常好，怎么会突然德嫔和德嫔的孩子又这般特殊呢？ 奴才们各种脑补皇上被德嫔勾了心神，他们娘娘痴心被负，黯然落泪。 一时间，坤宁宫非比寻常的安静，奴才们干点什么都悄悄摸摸的，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惊扰了皇后娘娘。 允昭能感觉出来奴才们心疼的眼神和放轻的动作，自然也知道大家是怕她伤感。 说实话，她还是信任皇上的，相信皇上这么做是有考虑的。 所以，心里起初其实有那么点别扭的，细细想想也就烟消云散了。 不过，这些话却是不能与外人道。 所以允昭就无奈地被当做了瓷娃娃一般对待了一日。 康熙到的时候，自然也感受到坤宁宫异样的氛围。 以往他的时候，奴才们都很高兴。今日看他的眼神，多多少少有点复杂。 进殿内之后，就示意李德全把门关上了。 李德全跟个门神似的，往门前一站，无视司琴略有不同的眼神。 他誓死扞卫他主子爷和主子娘娘那见不得人的爱情。 呸，他也是人。 这么一想，他还有点想哭，主子爷实在是太信任他了。 他何其荣幸，知道这种惊天秘密。他一定会尽忠职守的。 殿内，康熙走到允昭面前，将允昭抱到自己腿上坐着。 允昭不自觉地搂住康熙的脖子。 皇上总喜欢这样抱着她说话。 “昭儿不问问今日的事儿吗？” 允昭笑了笑，“皇上，臣妾不问。” “昭儿问问。” “臣妾不问。” “那朕告诉你。” “朕政务繁忙，没空将视线停留在后宫太长时间。朕抬举别的嫔妃，也是为了让昭儿显得不是那么特别。” “至于为什么是德嫔，昭儿应该也看出来了，德嫔此人有些心计谋算，应该能在众嫔妃的嫉恨下活得久些。” 允昭无语。 抬举德嫔就因为德嫔抗折腾，不会轻易被嫔妃们干掉。 果然是你，钮祜禄妃眼里无情的皇上。 允昭忍不住打趣，“皇上何必告诉臣妾，臣妾都说了不问了。” “朕还不是怕昭儿偷偷伤心，惹得朕心疼，一处理完政事就来坤宁宫了。” 却没想到，皇上还没心疼，允昭就被别人心疼了。 第70章 允昭被误解心疼，坦诚相待 坤宁宫。 允昭迷迷蒙蒙地睁开眼，从身旁摸出一张字条。 “愿与昭儿坦诚相待。---玄烨。” 允昭不自觉地笑弯了眼睛。 皇上第一时间来和她说抬举德嫔的原因，确实是做到了坦诚相待。 不过，想到昨夜皇上说得另一种坦诚相待，允昭有些脸红。 自从那夜坦明心迹以后，皇上在她面前就越发自在了，毫不遮掩。 不过，这样的相处确实让她更加舒坦。 “皇额娘，皇额娘，您醒了吗？儿臣进来了。” 允昭赶忙把字条放到枕头底下。 “进来，保成。” 保成小跑到床前，看了看允昭周围，最后目光锁定在枕头下面。 “皇额娘，您是不是把皇阿玛的字条藏起来了。” 而且藏在枕头下边了，保成在心里默默补充。 允昭敲了下保成的额头，“保成学坏了，都来打趣皇额娘了。” 保成捂着一点儿都不疼的额头求饶。 “皇额娘饶命呀，儿臣可是一张字条都没看见过啊。” 不过，他跟他皇阿玛抗议之后，他皇阿玛偶尔也会给他留张字条。 允昭不禁被逗乐了。 “保成越来越可爱了。” “保成不可爱，弟弟可爱，皇额娘快起，我们去寿康宫看皇玛嬷和五弟。” “好好好，皇额娘这就起了。” 她好不容易从皇上那给保成争取回来的假，就用来去寿康宫了。 允昭毫不怀疑，现在五阿哥是不会走，不然也会被保成拐回坤宁宫。 何况寿康宫的奴才们还相信保成，肯定任由保成带五阿哥来坤宁宫。 --- 寿康宫。 保成将点心盒子放到桌上，热情地向太后介绍：“皇玛嬷，孙儿近日可喜欢吃酥饼了，特地拿来跟您尝尝。” 太后一把将保成抱在怀里，笑得一脸慈祥。 “还是保成最记挂哀家，保成最有孝心。” 允昭有点儿没眼看。 得，又开始夸夸了。 保成和太后说了会儿话，就去暖阁看五阿哥了。 允昭特意嘱咐：“保成，要小心些，五阿哥还小，你不要随意动弟弟。” “知道啦，皇额娘，儿臣会小心的。” 太后打趣道：“哀家都放心保成去看胤祺，皇后怎么还不放心了，保成一向乖巧懂事，让人放心的很。” “皇额娘，您别总夸赞他，万一保成得意忘形了怎么办？” “皇后多虑了，你看保成哪里有得意忘形的迹象，都乖巧的不能再乖巧了。” 允昭表示劝不动。 虽然她也知道保成确实乖巧的很，可这么夸下去，她真是真怕保成变得自大了。 “皇后，你莫要伤心，德嫔那样的，皇上也就一时图个新鲜，过些时日就知道德嫔的真面目了，便会失了兴趣。” 允昭皱了皱眉。 太后娘娘是从哪看出她伤心了？ “皇后，你可别不信。皇上的脾性，哀家还是了解几分的，一旦知道德嫔那张柔弱面孔下是什么样的本性，必然厌弃她。” 允昭试图露出一个自然的、有说服力的笑容。 “皇额娘多虑了，臣妾不伤心。” 太后一脸你别骗我，我都知道的神情，显然并不信允昭的话。 “皇后，不想笑就不要笑了。昨夜定是没睡好，瞧瞧眼下都有乌黑了。哀家明白，哪怕皇上去安抚你了，但心里的感伤是过不去的。” 允昭腹诽：不，我想笑！我睡得也挺好，只不过和皇上闹腾的挺晚了，睡的时间不长。她也不感伤。 但她不能说。 罢了，她难受。 “多谢皇额娘关心，臣妾能想明白的。” “今日，皇后和保成就在寿康宫陪哀家用午膳。” 既然皇上偏心德妃，太后娘娘觉得她得表示表示对皇后的看重。 省得有不长眼的冒犯皇后和保成。 唉，当了多年的透明人，突然被需要了。 这滋味…还挺好的。 --- 用完午膳，回到坤宁宫。 允昭刚午歇起床，司棋就禀报钮祜禄妃、宜嫔和郭络罗庶妃来请安。 允昭直到见到钮祜禄妃、宜嫔和郭络罗庶妃之前还在想，这三个人怎么都来了。 这几天好像也没有什么事儿啊。 请完安以后，允昭叫了起，就直奔主题。 “怎么一起来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娘娘，臣妾和宜嫔、郭络罗庶妃恰巧在坤宁宫门口遇见，就一起进来了。” “哦。那你们所为何事？” 钮祜禄妃、宜嫔和郭络罗庶妃静默一瞬。 “娘娘，臣妾也没有什么事儿，就是来看看娘娘。” “嫔妾也是。” 此时，允昭倒是有些新奇了。 不说郭络罗庶妃，宜嫔一向爽朗大方，钮祜禄妃有些率真，都不是扭捏的性子。 她怎么感觉到了扭捏。 “是遇到难处了？直说。” “臣妾挺好的。” “嫔妾也挺好的。” “奴婢也挺好的。” “既然无事，那都回。” 见允昭有要赶她们走的意思，钮祜禄妃才解释道：“娘娘，臣妾这不是怕您心里不舒服嘛？特意来陪陪您。” “本宫没有。” 允昭腹诽：你别瞎说！ “娘娘，依臣妾看，皇上给六阿哥取那么个名字，未必就是好事，也不见得是对德嫔的看重。所以，娘娘，您不必难过的。” 宜嫔也认真地看着皇后，劝慰道：“娘娘，您是正宫皇后娘娘，德嫔永远不可能越过您去，保成阿哥也永远是尊贵的嫡子，不是六阿哥可比的。” 允昭感受到钮祜禄妃、宜嫔和郭络罗庶妃或多或少带点心疼的目光，有心要解释，却是有口难言。 “你们的心意，本宫知道了。不过你们多虑了，本宫并不在意。” 钮祜禄妃想到之前皇后娘娘细微的反应，总觉得皇后娘娘不可能不在意。 宜嫔倒是对皇后没钮祜禄妃那么了解。 一听这话，才放开性子说话。 “娘娘的气度果然并非嫔妾等可比的。嫔妾听到六阿哥那名字都有些在意，还是娘娘大气。” “只是一个名字罢了。” 宜嫔细细斟酌这句话。 对啊，只是一个名字而已。 “嫔妾受教了。” 钮祜禄妃还想细问呢，司棋就进来了。 “娘娘，德嫔求见。” 第71章 德嫔带证据申冤，允昭断案 坤宁宫。 钮祜禄妃、宜嫔、郭络罗庶妃因为六阿哥赐名之事特来劝慰允昭。 司棋步履匆匆地走进来禀报：“娘娘，德嫔求见。” 一时间，四个人面色各异。 钮祜禄妃、宜嫔和郭络罗庶妃有些惊讶，德嫔来做什么，德嫔与皇后娘娘并无交情啊，就是晨昏定省的时候来一下坤宁宫。 允昭最是平静，“带德嫔过来。” 德嫔进殿那一刻，允昭眼皮一跳。 怎么每次德嫔有什么事儿，就是这样的装扮，显得弱不禁风、楚楚可怜。 也是难为德嫔了，刚生产完坐完月子，妇人一般是要变胖的，德嫔竟还能营造出这副可怜样儿。 钮祜禄妃看了眼就偏头不看德嫔了。 整天看见德嫔这装出来的样子，她烦透了。 “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免礼，赐座。” 德嫔也不入座，跪在地上继续说道：“皇后娘娘，嫔妾有一事要禀报皇后娘娘。” “所为何事？” “嫔妾生产那日，产婆携药粉入产房，意欲谋害嫔妾，当日产婆虽已认罪，但嫔妾查出了一个线索，恐怕事情并非那么简单，还请皇后娘娘为嫔妾做主。” “查出来什么？” “嫔妾在产婆居处发现了一张手帕，就是这张手帕。嫔妾查过，这张手帕是内务府下设广储司的太监所用。” 钮祜禄妃心生疑惑，内务府太监所用手帕是一样的，德嫔是如何确定是广储司太监的。这么想着，钮祜禄妃忍不住问道：“哦？德嫔怎么知道这手帕是广储司的太监所用？” “娘娘，您看这帕子一角的黑色印迹，这种黑只能是陈放多年的银饰表面才有的黑，所以这印迹应当是是擦拭银饰表面留下的那种黑色，或是手指摸过银饰后再抹到帕子上。何况帕子上还沾了一点儿微不可见的金粉，只能是广储司。” 这倒是，内务府能接触到久放银饰的太监只能是广储司的。 毕竟内务府的太监们不可能有久放的银饰，若真有，谁会进宫来。 钮祜禄妃和宜嫔都暗叹，果然包衣家族，内务府有人，这些事儿理得清。 不过是黑色手指头印儿，这都能查到广储司去。 可她们没想到的是，是允昭暗示的德嫔。 “德嫔先坐。” “司书，拿着这手帕去查证一番。若德嫔所言属实，再去广储司查。” “是，娘娘。” “司棋，此事重大，传令各宫嫔妃即刻来坤宁宫。” “是，娘娘。” 不一会儿，各宫嫔妃就到了。 宫里一有个什么事儿，嫔妃们消息可灵通了。 端嫔董氏忍不住询问：“娘娘，召嫔妾等来坤宁宫是有什么事呀？” “德嫔发现证据，德嫔生产遇害之事恐怕另有隐情。事关重大，召诸位嫔妃前来一观。德嫔，先跟大家说说。” 德嫔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嫔妃们反应不一。 敬嫔不禁感叹道：“德嫔妹妹当真是心细如发、机敏非常呀。” 若是她，就想不到是接触银饰留下的黑手印儿。 众嫔妃忍不住瞥敬嫔。 呵，你还夸上了。 敬嫔这是什么关注点？什么脑子？选秀怎么也不查查脑子。 有没有可能是德嫔知道后情，然后推测到手帕上是触摸银饰留下的印迹。 毕竟哪个正常人会去关注那个黑手印儿。 德嫔轻声回道：“敬嫔姐姐谬赞了，妹妹也是不小心发现的。还好是发现了，不然真是让祸首轻巧离去。” 允昭见众嫔妃的脸色有些忍俊不禁。 谬赞，真是好笑。 当真是一个敢夸，一个敢接。 没让大家久等，司书便带着人回来了。 “娘娘，经过查证，德嫔娘娘所言属实。奴婢去广储司查，负责银饰的太监有两位，奴婢将掌事太监和负责银饰的两个太监都带过来了。” 嫔妃们看着司书后边跪着的三个太监。 允昭若有所思地询问：“哦？那是谁干的呢？” 掌事太监立马开口撇清关系：“皇后娘娘，奴才不仅掌管银饰，还有其他物件，甚少去库里。” “皇后娘娘，奴才的手帕从未丢过，一张张都在呢，不是奴才。” “皇后娘娘，奴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奴才也从未丢过手帕。” 允昭看着仨人的样子，首领太监岁数大些，比两个小太监要胖些。而每个人手指粗细也是不一样的。 允昭心生一计，“既然都说自己没问题，小路子，去本宫库里拿几件久放的银饰和几张帕子过来。” 小路子和几个小太监，摁着三个太监的手仿照那帕子上的印迹在干净的帕子上摸。 摸完，众嫔妃都看明白了。 两个小太监还小，手指纤细，而手帕上的印迹粗的多。 就是掌事太监做的。 此时，掌事太监也大汗淋漓，跪在地上开脱：“皇后娘娘饶命，您不能因为印迹像，就判定是奴才啊。” “说得好，小路子，可搜了？” “娘娘，奴才带人去搜了他的住处，搜出来一小盒金粉，还有产婆的画像。另外，还有许多银子。” “是谁指使的你？若你实话实说，本宫也不是不能留你一条性命。” “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是一个宫女联系的奴才，她让奴才每次扣下点金粉，然后将金粉和药粉给画像上的产婆，让产婆带着药粉去给德嫔娘娘下药。但是，宫女都蒙着脸，奴才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哪个宫的。” “仔细想想，联系你的宫女有什么特征？你的命能不能保住就看你自己了。” 太监想了片刻，答道：“她左手上方大概两寸处有一块伤疤。” 众嫔妃一听伤疤，都有了猜测。 宫女进宫都要保证没有疤痕，应该是进宫后被主子责罚留下的。 如果说能责罚到留下疤痕的程度，那估计也没有几个。 允昭思忖一瞬，就果断吩咐：“殿内的人不许外出。” “司书，带他去暖阁将疤痕形状画下来。” “小路子，带人去挨个宫查，将可疑的宫女带过来。” 第72章 允昭快手治二人，你摸哪呢 坤宁宫。 “司棋，上些茶水和糕点，诸位可用些，稍等片刻。” 茶水和糕点上来了，可没几个人能好好用的。 一时间，众位嫔妃的眼神都在四处飘，找寻谁不正常。 也就允昭，安心地用着糕点。 其实太监就算不知道宫女的特别也没关系，毕竟她就是反方向查过去的，总有办法将线索都暴露出来。 却没想到这掌事太监还挺细心，免去了她许多功夫。 殿内静悄悄的，有人内心焦灼，也有人平静如水。 司书拿着纸张放到了允昭旁边的桌子上。 “娘娘，这是按照掌事太监所说，画出来的疤痕形状，掌事太监看过说约莫是这个样子。” 一时间，众位嫔妃都把视线都投到了允昭手里的纸张上，只是什么都看不到。 允昭察觉到嫔妃们的视线，笑了笑，让司书拿着给大家看看。 嫔妃们看完，又过了些时间。 就在嫔妃们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小路子也回来了。 “娘娘，奴才派人去了各个宫，最终找到了三个宫女，就是这三个。” “把左胳膊的袖口挽上去两寸。” 端嫔看着其中一个宫女，喃喃道：“是她。” “司书，带那掌事太监过来指认。” 那掌事太监过来，一见到那宫女的疤痕和身形，就肯定地指着宫女说道：“皇后娘娘，就是她，就是她，是她吩咐奴才的。” 那宫女跪在地上申辩：“皇后娘娘，奴婢没见过他，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不能他说是奴婢就是奴婢啊。” 允昭一笑，“他提前画下了你左胳膊上的疤痕形状，就在这呢，你要不要自己看看。” “再则，小路子，可搜出了什么？” “禀娘娘，奴才带人从这个宫女的住处搜到了和产婆所携带药粉一样的药粉。” 此番宫女再也无从抵赖，有些软了身子。 允昭眯了眯眼，冷声发问：“你是哪个宫的？” 宫女低着头，仿佛听不到一样。 还是小路子答的话。 “娘娘，是承乾宫的。” 瞬时间，所有人都看向佟妃。 众所周知，德嫔搬到永和宫以后，承乾宫就只住着佟妃。 不过能给宫女弄出这般的疤痕，确实是佟妃能干出来的事儿。 佟妃慢条斯理地看向身边的丫鬟，询问道：“这是承乾宫的宫女？” “娘娘，是承乾宫的三等宫女。” “哦，难怪本宫没有印象。” 佟妃这才看向地上跪着的宫女，出声质问。 “你作为承乾宫的宫女，不安心做事，陷害德嫔做什么？” 一时间，殿内非常安静。 谁都没想到佟妃这么问话。 真好意思问啊！ 这么完整的计谋，不可能是一个宫女有能耐办的出来的，单是给掌事太监那些银子，就不可能是一个宫女有的。 更何况，一个三等宫女，处心积虑陷害德嫔做什么。 宫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也不回话。 佟妃眉头一皱。 “本宫问你话呢，你没听到吗？净给本宫惹事儿，还对本宫不敬，早知今日，本宫就不该留着你。” 宫女又瑟缩了一下，沉声说道：“娘娘，是奴婢鬼迷了心窍，嫉妒德嫔娘娘以奴婢之身侍候皇上，接连生下两个皇子，还作了主位娘娘，才想要害她。” 允昭抢在佟妃之前开口：“你不必害怕，本宫向你保证，说出实情，本宫可以保全你的家人。” 钮祜禄妃出声提醒：“有时候机会就是转瞬即逝，抓住了就柳暗花明，抓不住就只能死无葬身之地。” 德嫔也出言相劝：“世上无不可能之事，只有抓不住之事。” 其实允昭早已查明这宫女其实是佟家的家生奴婢，父母的命都攥在佟家手里。 不过还是要一试的。 虽然她可能不能保宫女的父母，但她的皇上可以啊。 宫女猛的抬头，眼里闪过希冀，想起自家的情况，又有些犹豫。 佟妃娘娘要杀她父母太容易了。 纵使是皇后娘娘，也不能明着从佟家要出来人。 “本宫既然说到，就能做到。” 佟妃看了允昭一眼，冷笑一声。 皇后的口气还真大。 不是她自信，佟家绝不可能交人，杀人灭口倒是有可能。 允昭顿觉不爽，一双利眸看向佟妃。 “怎么？佟妃什么意思？在嘲笑本宫吗？” 佟妃想说是的，但到底皇后是皇后，她是妃。 “娘娘多虑了，臣妾这笑和娘娘无关。” “那就好，本宫劝你管好自己，少在本宫面前阴阳怪气，不然哪日本宫直接罚了你，可是不会收回成命的。” 佟妃沉默瞬息，咬着牙答道：“臣妾知道了。” 看着佟妃吃瘪的样子，嫔妃们暗爽。 平日里多是佟妃说得别人哑口无言、无地自容。 果然还得是皇后娘娘。 允昭看向宫女，“想好了吗？本宫只给你这一次机会。” 处理不处理佟妃又怎么样？谁都看得清就是佟妃作为。 皇上也看得明白。 她要逐渐瓦解佟妃在皇上眼里的形象，毁掉佟妃最在意的东西。 而且若是再晋封，定也没有佟妃的份儿。 “皇后娘娘，确实是…奴婢一人所为。” “既如此，小路子，拉出去处理了。” “佟妃管教下人不严，纵容下人惹出这等祸事，禁足三个月，每日抄写佛经两卷，送到太后娘娘的佛堂。” 佟妃本还得意宫女不敢供出她，此时却是咬着牙说“是”。 德嫔此时也出来谢恩。 “嫔妾谢皇后娘娘做主。” “免礼，德嫔此番险些中了招，于身体多少有碍，好好在永和宫将养些日子。” 别以为她不知道，德嫔是故意的。 “谢皇后娘娘关心。” 德嫔心里瞬间从得意变成了怨怼。 皇后这是变相禁足她。不过皇后话说得冠冕堂皇，她无法反驳。 --- 坤宁宫寝殿。 允昭趴在贵妃榻上，享受着马嬷嬷的按摩。 累死她了。 从早起到现在，终于消停了。 想到佟妃和德嫔的脸色，暗爽。 此次过后，两人怕是连表面的和谐都维持不了了，毕竟是德嫔起的头。 德嫔也因为皇上的抬举，多少有点飘。 斗，斗得两败俱伤才好。 马嬷嬷见皇上进门，刚要行礼被皇上打断了，还示意她出去。 允昭闭着眼睛，感觉到按摩的位置不太对，但又有些恍惚。 难道她太累了。 “马嬷嬷，你按哪呢？” 第73章 允昭冲动试康熙，康熙感伤 坤宁宫寝殿。 允昭察觉到马嬷嬷按摩力度和位置都变了，逐渐没有章法，甚至位置越来越隐秘。 又担心是今日太累了，有些迷糊，不由地问出口：“马嬷嬷，你按哪呢？” 没想到，马嬷嬷不但没有回复她，位置也更更… 允昭不由地转过身，刚没看到人，就被人从背后捂住了眼睛。 此时允昭也反应过来了。 刚刚手的触感，哪里像马嬷嬷的手，分明是皇上的手。 愣了瞬息，允昭玩儿心大起。 允昭装作惊慌的样子，娇滴滴地询问：“你是谁？怎么进到本宫宫里了。” 也不等皇上回答，就继续说道：“虽然本宫很满意你这双手，满意你拥抱本宫的感觉，但本宫毕竟是皇后…” 康熙先是眉头一皱，后来看到允昭身体纹丝不动、只是嘴上惊慌的样子，不禁轻笑一声儿。 康熙将允昭的身子翻过来抱在怀里，果然见到一双笑意满满的双眼，点了点允昭的小鼻子，“昭儿莫调皮”。 允昭环住康熙的脖子，“皇上怎么也不配合配合臣妾，真真无趣。” “朕怎么能配合你这样的戏码，成何体统！” 不过，康熙又俯身到允昭耳朵补了句。 “昭儿乖，夜里再配合，必叫昭儿尝到趣味。” 允昭忍不住微微红了脸。 “皇上，臣妾没说夜里，臣妾说现在。” 康熙看了眼天色，也不是不行，于是抱起允昭往床边走。 允昭忙求饶：“皇上，别，别，臣妾名声儿虽算不得多好，但也不坏，可不想坏了名声儿。” 康熙思索片刻，坐回榻上。 “昭儿多虑了，有朕在，昭儿名声儿可好了。” “皇上，臣妾的名声儿好是因为臣妾的言行举止受人认可，怎么能是因为皇上呢。” 她在赫舍里家做姑奶奶的时候名声儿也很好啊。 噶布喇：有没有可能你阿玛我使着银子呢！ 康熙捏了捏允昭鼓起的小脸。 “昭儿想想，若不是朕命人引导控制流言，昭儿的名声儿哪能这般完美。” 允昭想了想，还真是。 就拿这次的事儿来说，丝毫没影响她的名声儿，兴许还真有皇上的功劳。 她在地震后的善行也广为人知，这背后定是有人在引导。 思及此，允昭感激地看向皇上。 “有皇上庇护，是臣妾之幸。” “有昭儿陪伴，是朕之幸事。” 有失忆后的昭儿陪伴，是朕之幸事。康熙在心里默默补充。 想到今日之事，康熙打趣道：“今日，昭儿可谓是威风凛凛，大杀四方。” “皇上，您就笑话臣妾。臣妾险些就破不了案……还是司书偶然的……” 康熙看着允昭讲述整个过程，这偶然自然也不是偶然，是李德全派人给司书制造的偶然。 看来李德全此次差事办的不错，偶然的挺成功。 看着允昭满意，康熙心情也很好。 “皇上，臣妾总觉得不是司书偶然发现的，是有人暗示了司书，您说是谁呢？” “朕听着就是偶然的。” “是嘛？” “是。” 康熙表示要收回之前的想法，李德全办差还是不行，还得磨练磨练才行。 允昭都起疑心了，还是不够偶然。 “皇上，臣妾觉得您做的对，德嫔还挺有用的，佟妃和德嫔两个人互相克制，省了臣妾许多精力。否则，但凡宫中只有其中一个人，臣妾就要花费许多心思和精力。” 说罢，允昭小心翼翼地看着康熙。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言，还涉及佟妃，也是试探皇上。 涉及佟家，涉及佟妃，在皇上心里总是特殊的，也是允昭忍不住想要窥探的。 康熙直直地看着允昭。 允昭感觉到皇上的眼神越来越深邃，好像就要招架不住了。 难道是她太冒进了。 她对舅舅家也是信任的，对舅舅家的表哥也非常信任。 她能理解的，可就是忍不住想问。 康熙笑了笑，摸摸允昭的头发。 “昭儿想问什么？可以直言。” “臣妾真的可以吗？” “朕与昭儿是夫妻，是天底下最亲密之人，有何不可？” 允昭默默地在心里重复这句话。 这句话是多么的美好，多么的诱人。 夫妻做好了，确实是最亲密之人。 可真正达到这种状态的又有多少，恐怕甚少。 可她就是冲动地想试一试。 人就是这么贪心，有了独宠，还想要更加亲密。 可有些话说出来就是说出来了，她能够承担这些话带来的后果嘛。 她和皇上的感情还能如初吗？ 而且毕竟是佟家，皇上的母家。 皇上将对孝康章太后的满腔孝心都给了佟家。 而且皇上和佟妃做了许多年的表哥表妹。 佟妃又肖似孝康章太后。 哪怕她知道佟妃是装的，可佟妃也在皇上面前装了许多年了。 就像她和她的表哥表姐已经形成了下意识的信任。 这在她可以试探的范围内吗？ 她不仅仅是她自己，她还是保成的额娘，还是赫舍里家的女儿。 看着怀里低着头、沉默不言的允昭，康熙温柔地抚摸着允昭的背，说道：“朕一直以为朕和昭儿最是亲密，看来朕的昭儿并不是如此认为的。昭儿还会试探朕，昭儿并不是全然信任朕。” 所以他会跟允昭坦明心迹，他会放下帝王的多疑和允昭坦诚相待，他会第一时间解释为什么晋封德嫔，他会直白地告诉允昭德嫔的用处，他会在允昭被佟妃呛声儿的时候问允昭需不需要他帮他出气，他会在允昭需要的时候默默地帮助她…… 因为他知道，他的昭儿是一个独立、自立的人，不是依附于他的菟丝花。 所以他控制着度，在最大范围内、最大程度地让昭儿信任他。 可如今看来，他还是很失败的。 他以为他表现的很明显，可允昭对他的信任比他想象中要少得多。 允昭不由地抬头，触及到皇上眼里的丝丝感伤，眼睛不禁起了雾气般，越来越朦胧。 在一份感情中，如果两个人的情感是不对等的，原来是这样的感觉，有些令人无法呼吸。 明明两个人就在一指之间，却又感觉相距甚远。 就好似一块琉璃出现了裂痕，看似无碍，却脆弱地随时可能碎成渣。 第74章 允昭接连问康熙，康熙解惑 坤宁宫寝殿。 康熙抱着允昭，默默地看着允昭，眼神中可见丝丝伤感。 允昭静静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康熙明白有些事是需要靠自己想明白的，他说得再多也无济于事。 所以就这样静静地等允昭想明白。 即使他心里也不好受，可他更愿意更进一步，而不是止步于此。 两个人就这样久久地不说话，久到空气都要凝结了。 允昭再次抬头，对上皇上心疼又带着丝丝感伤的眼神，突然觉得一切顾虑都没有了。 她在皇上眼里看到的是包容和爱意，忽然觉得她可以的。 “皇上，既然您让问，臣妾可就问了。” “昭儿尽可直言。” “皇上，您抬举德嫔是不是为了制衡佟妃？” “是，她们互斗，昭儿能清静些。而且德嫔显得越特别，朕对昭儿才不会那么特别，朕不欲重走父皇之路。” “皇上，您觉得佟妃此人如何？” “朕与佟妃自小认识。额娘在之时，曾召佟妃进宫陪伴，那时的佟妃天真可爱，很得额娘喜欢，哪怕额娘缠绵病榻，也每每被佟妃逗笑。朕不能时刻陪伴额娘，有佟妃陪着，额娘才有了些活力。见额娘欢喜，朕也欢喜。” “额娘去后，朕与佟妃见得少了，多是赏赐佟家。直到佟妃进宫后，朕一直认为佟妃善良纯孝，最多是娇惯了些，任性了些。念着她陪伴额娘的功劳，朕也愿意对她宽容些。” “如此说，昭儿可明白朕为何宽待佟妃了吗？” “明白了。” 也许小时候的佟妃确实是善良纯孝，不然也不会得孝康章太后的喜爱。 怪不得皇上对佟妃宽容呢，原来有这样的前情在。 不过，允昭更在意当下。 “臣妾想听听皇上现在对佟妃的看法。” “佟妃有心疾，身体不好，太医说佟妃这辈子都有不了自己的孩子了，佟妃苦苦哀求朕给他一个孩子。朕心生怜悯，便将四阿哥交给佟妃抚养。” 允昭想起当时皇上去了一趟承乾宫，就答应将乌雅氏的孩子交给佟妃抚养，原来是这么个原因。 “可朕没想到，一向善良的佟妃会虐待乌雅氏，对乌雅氏动辄打骂，不允许乌雅氏见四阿哥一眼，这不是朕眼里的佟妃干出来的事儿。” “朕担心四阿哥会受到波及，后来佟妃和德嫔之间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朕都有派人关注着。” “朕其实不是不知道后宫并非如表面般平和，只是没有那么多时间料理罢了。朕身上背负着大清，宁愿将时间都用在政务上。” “朕逐渐才看出佟妃并非表面那么娇柔，会辱骂责罚嫔妃，会苛待下人，可佟妃对四阿哥确实也称得上尽心，所以朕不愿多追究。这次是佟妃险些害了德嫔母子，朕知道，所以下次晋封仍没有佟妃。” 允昭内心暗喜。 听到皇上对佟妃只有因着孝康章太后的情分，允昭松了口气。 果然，她对皇上还是有所了解的。 不过，听皇上这意思，佟妃犯的错还在皇上的容忍度之内，皇上还是念着佟妃陪伴孝康章太后的情分，对佟妃有所容忍。 不过不急，既然已经打破了皇上对佟妃的固有印象，以佟妃作死的性子，她再时不时地推一把，佟妃迟早要完。 想到德嫔，允昭不由地询问：“那皇上是如何看待德嫔的？” “德嫔心机深沉，擅长做戏。起初朕觉得德嫔很可怜，可时间长了，朕才发觉，可怜是可怜，很多时候德嫔有刻意装相之嫌。” “而且德嫔能在巨大的身份差距之下，在佟妃的严防死守下与佟妃过招，甚至还令佟妃吃瘪，足以说明德嫔心机之深沉。” 允昭点点头。 皇上对德嫔的认识倒是挺清楚的。 果然，佟妃还是沾了孝康章太后的光，皇上就没有把这样的词用到佟妃身上。 看来，还需努力。 允昭酸酸的，“表哥表妹的情分就是不一样。” 康熙沉默片刻，拧着眉头询问：“昭儿是说和哪个表哥情分非常？” “皇上，臣妾是说您和佟妃。” “朕不都跟你说清楚了。朕看昭儿是想起昭儿的哪个表哥了。” “没有。” 允昭觉得收回刚才那句话，情分也没有非常，皇上这都想哪去了。 康熙决定去查查允昭那几个表哥，是跟哪个情分非常了！！ “那皇上觉得卫氏好看吗？” 康熙愣了一下。 这是什么突然的转折。 “皇上，臣妾问您呢，您觉得卫氏好看吗？” “在朕眼里，昭儿最好看。” “哎呀，皇上，您说实话。” “昭儿确定要听实话。” “是，臣妾要听实话。” “在朕眼里，确实是昭儿最好看。” 康熙心里确实这样想的。 允昭的美是大气的、优雅的、灵动的、非比寻常的，怎会是卫氏那样的奴婢能比的，这满宫里就没有能与允昭相比的。 何况还是他喜爱的人，自然是无人能比。 允昭狐疑地盯着康熙的眼睛，试图看出什么不寻常来。 奈何皇上的眼里只有一片真诚。 “那皇上觉得宜嫔和卫氏哪个好看？” “昭儿如此不自信吗？” “哎呀，皇上，您回答臣妾嘛，臣妾好奇。” 康熙无奈地说道：“卫氏。” “那皇上觉得卫氏和佟妃谁好看？” “卫氏。” “皇上觉得卫氏和德嫔谁好看？” “卫氏。” “皇上觉得卫氏和钮祜禄妃谁好看。” “卫氏。” “皇上觉得卫氏和皇后谁好看？” “…” “皇上，您快说呀。” “…昭儿最好看。” “昭儿为何要与她们相比，在朕眼里，没有任何人能够与你相比，何况一个卫氏。” “好。臣妾相信皇上了。” 允昭心里美滋滋的。 后宫纷传卫氏样貌不凡，拿卫氏和各个嫔妃相对比，就是没人与她相对比，她都有些不自信了。 （后宫众人：皇后娘娘，冤枉啊，谁敢议论您啊。） 她还是很爱美的。 而且她还是很好奇皇上怎么看的。 被皇上说最好看，那她的自信又回来了。 “昭儿还有问题吗？” “臣妾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第75章 康熙趁机提要求，闺房情趣 允昭犹豫瞬息，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皇上，您喜欢失忆前的臣妾还是失忆后的臣妾？” 失忆后，感受到她和皇上关系甚好，额娘和皇上也都说在她失忆前，她和皇上就感情甚笃。 起初，她心里很甜很甜，她竟然有这么好的夫君，还和夫君是天底下顶好的夫妻。 可时间长了，她没有前边的记忆，忍不住去想失忆前的她和皇上是怎么相处的？是不是也这般甜蜜？ 甚至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蠢，她有点儿吃失忆前的自己的醋。 她没有记忆，可皇上有啊。 她忍不住想，失忆前的她和皇上定然也是这般相处，甚至可能还要好。 明明失忆前的她也是她，可因为不记得，她就觉得那是和皇上相处的陌生人一样。 想起来，她就会心里有点儿难受。 康熙看到允昭眼中的认真，张了下口，却没说什么。 他没想到允昭的最后一个问题是这个。 “皇上怎么不回答臣妾。” “不管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都是昭儿。” “不一样的，皇上，臣妾不记得那段记忆，但臣妾记得失忆后和皇上的点点滴滴。所以，臣妾想要一个答案。” “昭儿，坦白来说，朕喜欢失忆后的昭儿。” 允昭心里一喜，可想了想又觉得失忆前的她，皇上难道有不喜的地方吗？为什么更喜欢失忆后的她。 “皇上，您为何喜欢失忆后的臣妾。” “失忆前，朕与昭儿虽也和谐，却没有到现在这种状态。昭儿失忆后，朕与昭儿心意更加相通，感情越来越深，这是前所未有的。” 允昭点点头。 明白了，就像她与皇上心意相通以后就会再满足于曾经的日子。 “不管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都是昭儿。昭儿不必纠结于此。” “那臣妾没有问题了。” 允昭思及皇上刚才带有伤感的眼神，将头埋到皇上的脖颈处，搂住皇上。 “皇上，臣妾错了。在此之前，臣妾心里对皇上确实还没有达到全然的信任。可臣妾控制不住，控制不住去想，去怀疑，去猜测。” 说着竟还有些哽咽。 是她对不起皇上的全心信任。 康熙不住地抚摸着允昭的背，温声哄道：“朕又没有怪昭儿，昭儿怎么还哭了，好似朕做错了一般。” 允昭起身不好意思地看着皇上，对上皇上无奈的眼神，允昭抱回去一本正经地说道：“那臣妾替皇上哭一会儿。” “那昭儿不必哭了，朕又不想哭。” “臣妾不管，臣妾就是替皇上哭的。” “好好好，替朕哭的。” “皇上，臣妾以后一定全心信任您。” 再也不想见到一向强大的皇上眼里露出那丝丝伤感，仿佛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 “昭儿，要说到做到。” “那当然了。” “也是朕没有及时与昭儿说清楚，不过朕并不知道昭儿心里存着这么多小心思。朕之前嘱咐昭儿有事儿就寻朕问清楚，昭儿莫不是都当耳旁风了。” 允昭想了想，皇上还真说了。 “皇上，那臣妾以为这些事不能问的嘛！” “朕还曾与昭儿说过，朕与昭儿是天底下最亲密不过的人，什么都说得，昭儿莫不是也当耳旁风了。” 允昭又想了想，这确实也说过。 “哎呀，皇上，臣妾都认错了，您怎么还老抓着臣妾不放。臣妾不光认错了，还保证了。” “昭儿如果答应朕一个要求，朕就放过昭儿。” 允昭直起身，直勾勾地看着康熙。 “皇上有什么要求？” “昭儿答应吗？” 允昭想了想。 她和皇上之间，好像也没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臣妾答应了，皇上说。” 康熙也不说话，就这么吊着允昭。 “哎呀，皇上快说呀。” “昭儿为朕画幅画，并且题上字，如何？” “可以啊，臣妾还以为是什么要求呢，等明日臣妾就着手开始画。” “朕还没说完呢。昭儿要画现在的场景，就是昭儿哭着说以后都全然信任朕的那一幕。题字就是昭儿保证以后全然信任朕。” 允昭看了自己一眼，这怎么能入画。 她可是累了一日，回来就脱去外衣，只着里衣，还卸了钗环容妆，头发只是简单地用丝带绑着，甚至她还哭得眼有些肿。 这有什么好画的。 “皇上，您确定？” “朕确定，昭儿还记得那一幕。昭儿扑在朕怀里，埋在朕的脖颈边哭边承诺，朕一手抱着昭儿，一手抚摸着昭儿的背。” 允昭看了看皇上，倒是衣冠整洁，仪表堂堂。 “皇上，臣妾这个样子，怎能入画呢。不如皇上换个场景。” “不换，朕要留住这个场景。况且朕眼中的昭儿纵使衣冠不整、素面朝天，也是容颜昳丽，楚楚可人，别有一番风情，是朕心中重要的风景。” 听了这话，允昭开心地笑了笑。 “好，那臣妾就画这场景。但是，皇上万万不能给别人看到哦，臣妾一直以来的形象可都是端庄优雅。” 康熙敲了下允昭的额头。 “闺房情趣，怎可与外人道。朕又不是那心思不正之人，倒是昭儿要小心些，若是给外人看到昭儿这般样子，朕定然不饶。” 允昭捂着额头点点头，暗自想到皇上也不是什么正经人，每日变着法儿地折腾她。 “昭儿在想什么？” “没，没想什么…” 又是一夜情动，水乳交融。不仅如此，还连着几日，夜夜折腾她。 看着外边渐渐发暗的天色，允昭揉着腰发呆。 暗暗想着应该怎么躲过今夜呢，她都有些吃不消了。 “娘娘，戴佳庶妃发动了。” “好！本宫这就去。” 戴佳庶妃不错，生产会挑时间。 等戴佳庶妃生了，必要多奖赏一分。 全然忘了之前是谁埋怨嫔妃大晚上生孩子累人，不会挑时间了。 司棋不禁微微抬头看了允昭一眼。 什么时候，她们娘娘和戴佳庶妃要好了吗？ 不对呀，她们娘娘和戴佳庶妃话都没说过几句，怎么可能关系要好。 不管怎么想，司棋还是跟着允昭出了坤宁宫。 第76章 允昭不想见康熙，康熙翻墙 长春宫后殿。 允昭难得心平气和地等着嫔妃生产，想到端嫔周全的布置，再看看现在端嫔有些紧绷的神情。 往日里，每每聚在一起，端嫔总要挑头说两句，今日端嫔安静的很。 端嫔是想抱养戴佳庶妃的孩子。 可惜啊，皇上已经决定要把戴佳庶妃的孩子交给钮祜禄妃抚养了。 宜嫔悠悠然开口：“端嫔姐姐今日好生安静。” 端嫔眉毛一皱，“宜嫔妹妹想说什么？” “好像也没什么想说的，祝端嫔姐姐心想事成。” “宜嫔妹妹可莫要胡言，本宫可没想做什么。” 宜嫔轻笑一声，立马转了话头：“哦？那妹妹祝端嫔姐姐一语成真。” 端嫔咬了咬牙。 算了，今日不与宜嫔计较。 允昭用帕子遮了遮嘴角。 宜嫔这嘴就没有饶人的时候，当真是战无不胜，堵的人有口难言。 端嫔也是，当谁看不出来她的意图呢。行为上都表现出来了，言语上还遮遮掩掩的。 一时间，殿内只剩下时不时传来的戴佳庶妃有些痛苦的细微声音，有些沉闷。 允昭见钮祜禄妃面色有些不好，皱了皱眉。 “钮祜禄妃，可是身体不适？” 往日，钮祜禄妃说话都带些笑意，今日却是没什么表情。 “娘娘，臣妾这几日身体有些不舒服。” “可请了太医瞧瞧？” “臣妾倒也没有多难受，本以为过两日就好了，没想到今日却是不见好。” “回宫去，不必在这守着了，请个太医过去瞧瞧。” “臣妾谢娘娘关心，臣妾告退。” 看着钮祜禄妃的背影，允昭若有所思。 不会是怀了。 皇上跟她说过，为了刺激她，那一个月起初宠幸了几次嫔妃，别的嫔妃都赐避子汤了。 唯独钮祜禄妃，因为和钮祜禄家的交易，没赐避子汤。 之前，皇上说的时候，她不在意的。 可怎么真到了这时候，有了这个可能，心里又不舒服了呢。 若是真的，这钮祜禄妃运气还真是好。 一会儿得打探打探才好。 戴佳庶妃生了个小阿哥，嫔妃们多多少少都有点羡慕。 没想到戴佳庶妃这么不受宠的竟有这般福气。 见太医欲言又止的样子，允昭吩咐嫔妃们各自回宫。 “端嫔，你也回去。” “是，嫔妾告退。” 嫔妃们都走后，太医有些颤抖地跪下禀报：“禀报皇后娘娘，阿哥…阿哥的脚有点儿问题。” “有什么问题？” “把阿哥抱过来，本宫瞧瞧。” 嬷嬷抱着小阿哥，露出小阿哥的腿和脚。 “太医，哪里有问题？” “娘娘，现在阿哥还小，表现不明显，等长大了，会和常人有异。您看这里……” 听完后，允昭心头一沉。 “可有法子治疗？” “娘娘，这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所以臣无能无力。” 允昭沉默了片刻。 “去跟皇上禀报。” “将七阿哥抱回去，好生养着，若有怠慢，本宫绝不轻饶。” “另外，此事事关阿哥，若有人敢多嘴，也不必活着了。” --- 坤宁宫。 “娘娘，皇上给七阿哥赐名胤佑，由戴佳庶妃抚养。” 允昭点点头。 在她意料之中，皇上幼年过得不好，对孩子们还是很好的。 佑之一字，就可见皇上的慈父之心。 不仅不讨厌这个阿哥，还直言是受保护、庇佑的孩子。 司棋刚退下，小路子又进来禀报，钮祜禄妃求见。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免礼，赐座。” 见钮祜禄妃这兴高采烈的样子，允昭心里有些别扭，莫不是真有了。 钮祜禄妃开门见山，直接说道：“娘娘，臣妾有个好消息，臣妾怀上龙胎了。” “哦？是嘛，那恭喜你了，得偿所愿。” “娘娘，您答应借给臣妾的厨子呢？您没忘。” 天知道，她做梦都想有一个像保成阿哥那样聪明伶俐的宝宝啊。 允昭压下心里的别扭，无奈道：“好，一会儿就跟你回永寿宫。” “娘娘，您怀保成阿哥的时候都做什么了，快和臣妾说说。臣妾向您看齐，到时候保成的弟弟妹妹也能像保成一样。” “本宫除了爱吃鱼，也没有不同之处。再就是本宫会给保成念书。” 钮祜禄妃想了想，觉得非常有道理。 “娘娘，那臣妾回去也多念念书。” “你现在啊，重点是养好身子，旁的都不重要，早日诞下一个小阿哥小公主。” 钮祜禄妃点点头，又摇摇头。 允昭不禁被逗笑了，什么反应这是。 “娘娘，悄悄告诉您，卫氏也怀了，而且比臣妾怀的早，只是惠嫔瞒着呢。” 允昭皱着眉询问：“皇上不是赐了避子汤了吗？” “是啊，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儿。臣妾还派人查了查，您猜怎么着，那卫氏催吐将避子汤都吐了出来，惠嫔都惊到了，但还是将此事死死捂住。” “本宫倒是看走眼了，卫氏胆子挺大啊。” “娘娘，岂止是您呀，所有人都瞎了眼了。” “你瞎了眼可以，别带上本宫。” “哎呀，娘娘，就是形容一下嘛。” “哪个夫子教你这么用词的。” “娘娘，这下您知道了，臣妾需要您那三个厨子。” “本宫发现，钮祜禄家的探子挺厉害啊。” “那当然了，要不然阿玛额娘哪敢送臣妾进来。”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直到晚膳前，钮祜禄妃才走。 允昭心里那点小别扭又出来了。 虽然皇上事先和他说了，但她就是有点儿过不去。 保成看了看不大有食欲的允昭，关心道：“皇额娘，您不喜欢这些膳食嘛？” “没有，皇额娘这就吃。” “小路子，闭宫门。” 小路子看了眼天色，“娘娘，您说现在？” “对，就现在。” 她今日不想看见皇上。 等康熙批完奏折，很晚了。走到坤宁宫门口，迎接他的却是紧闭的宫门。 康熙想了想，这几日都很融洽啊，这是怎么了。 康熙往坤宁宫门口旁边的墙走去。 李德全以为皇上要回乾清宫，没想到皇上翻墙进了坤宁宫。 李德全楞在原地目瞪口呆。 他主子爷真是越来越…见不得人了。 第77章 康熙安抚住允昭，惠嫔求见 坤宁宫寝殿。 康熙悄无声息地进了门，看见床上躺着的允昭，有些惊讶。 难不成今日确实是睡得早了，莫不是身体不舒服。 想到此，康熙忘记收敛气息了，快步走向床边。 允昭听见屋里的声音，突然有些害怕，下意识地回头看去。 看见皇上越来越近的身影，允昭揉了揉眼睛。 她明明吩咐关宫门，皇上不可能在这，于是又翻过身继续睡。 用膳的时候心里别扭不想见皇上，现在冷静下来了，虽然心里有点儿别扭，但是还是想见皇上的。 女人的心思就是这么复杂多变。允昭忍不住自嘲。 康熙将允昭的身子转过来，打量了打量允昭。 “昭儿今日怎得睡得早，可是身子不适？” 允昭摸了摸康熙的手，热的。 愣了瞬息，允昭疑惑问道：“皇上怎么进来的，臣妾明明记得，明明记得臣妾吩咐关宫门了啊。” 康熙将允昭的上半身抱到自己腿上，将允昭抱在怀里。 “昭儿以为关了宫门，朕就进不来了吗？” “谁给皇上开的门？” 明日她定要罚！ “没人给朕开门，朕翻墙进来的。” “翻，翻墙？” 允昭惊讶地小嘴儿都微张着。 “您可是皇上啊？” “皇上不也被皇后关在宫门外头了。” 允昭心虚地转了视线。 好，她干的。 不对啊，她关宫门怎么了，皇上可以不来啊，干什么要翻墙。 仿佛知道允昭所想，康熙继续说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朕怕朕不来，昭儿又要自苦，锁到龟壳儿里边去了。” 说到这，允昭梗着脖子，就是不看皇上。 康熙理了理允昭的头发，“昭儿身体不适？” “臣妾没有。” “那昭儿这是跟朕赌气呢。” “臣妾没有。” 康熙轻笑一声，“都把朕关在宫门外头了，还没有呢。再则，没有怎么不看朕。” “臣妾就没有。”允昭继续嘴硬。 康熙沉默片刻，将允昭的脸转过来。 “昭儿不说的话，那让朕来猜猜。” 允昭将康熙的手拿开，转头看向床里侧，也不说话。 “前几日，昭儿与朕还如胶似漆，今日却是这番姿态，想来是因为什么事儿。” “这几日，宫里约莫有两件事儿，第一件是戴佳庶妃产下七阿哥，以朕对昭儿的了解，昭儿应当是对七阿哥还有那么一丝丝心疼的。” 听到这，允昭觉得皇上还挺了解她。 “再则，就是今日，钮祜禄妃怀上龙胎的消息。” 察觉到允昭身体微微僵住，康熙了然。 “昭儿必然是因为这件事。昭儿是因为这件事气朕的？” “昭儿不说话，那就是了。那朕倒要问问昭儿，朕是不是早就与昭儿说清楚了。那时候，朕与昭儿置气，想刺激试探昭儿的心意，才会宠幸钮祜禄妃，又因为与钮祜禄家的交易，没有赐下避子汤。” “再则，朕与昭儿互通心意之后，朕不是在坤宁宫，就是在乾清宫，再也没有宠幸过其他嫔妃，昭儿看到了吗？” 允昭心里都明白，可明白归明白，生气还是生气。 “朕以后也会只宠爱昭儿。除了钮祜禄妃的这个孩子，不会再有其他嫔妃生下孩子了。” 允昭静静地流出一滴眼泪，“有的。” 康熙温柔地擦掉允昭的眼泪。 “朕都保证了不宠幸其他嫔妃，她们怎么生孩子。” 允昭瘪瘪嘴，“卫氏。” “朕给卫氏赐了避子汤了，昭儿放心。朕特意问过，李德全看着卫氏喝下去的。” “卫氏催吐，都吐出来了，已经怀上了，就是惠嫔帮她瞒着呢，比钮祜禄妃月份还大呢。” 康熙手上青筋暴起，“贱婢！竟如此胆大妄为！明日，朕便派人去处理了。” 李德全这狗东西，怎么办的事，欠修理了。 李德全在宫门外瑟瑟发抖，怎么突然觉得有点冷。 还好下一秒，小路子开了宫门，将李德全等人迎了进来。 允昭看着康熙有些暴戾的情绪，突然心情缓和了。 “皇上莫气，气坏了龙体不值当的。” “皇上还是别去处理掉，既然臣妾都能知道，说明皇玛嬷和皇额娘定是一清二楚。皇上何必惹了皇玛嬷和皇额娘的不快。” 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都是信佛之人，最看不得后宫污糟牵扯到皇嗣。对她们来说，皇嗣才是最紧要的。 提到太皇太后，康熙逐渐冷静下来。 允昭看着康熙面上的阴沉，惠嫔和卫氏要被皇上记上一笔了。 没成想，第二日，康熙就下令保清搬到阿哥所居住。旁人不明所以，允昭倒是明白，皇上的潜台词就是惠嫔你不是愿意管别人的孩子嘛，那自己的孩子就别管了。 “昭儿，别气了，好不好？” “皇上，臣妾也明白的，但是就是心里一时间有些别扭，现下却是没事了。” 康熙亲了亲允昭的嘴角。 “朕都明白，昭儿是太在乎朕了，才会如此。昭儿在朕这里有发小脾气的权利。” “皇上～” “朕还没问呢，李德全方才说钮祜禄妃将朕给你找的三个做鱼的厨子都带走了。钮祜禄妃越来越不像样了，明日朕命她给昭儿送回来。” “皇上，是臣妾答应的。钮祜禄妃说想生一个像保成一样聪明伶俐的宝宝，觉得一定是吃鱼多的缘故，这才向臣妾求了厨子。” “钮祜禄妃不聪明，难得干了件聪明的事儿。” 允昭惊讶地询问：“皇上，您不会也觉得是因为吃鱼的缘故？” 康熙将身体覆上去，轻轻亲吻允昭的耳垂。 “那要再生一个才知道。” 听着殿内此起彼伏的呻吟声，司琴暗暗放了心，刚才皇上那声音着实像是生气了，怪吓人的。 --- 次日，允昭还没用完膳，司棋就来禀报惠嫔求见。 “惠嫔？她来做什么？” 司书在一旁回禀：“娘娘，皇上一早就下令保清阿哥去阿哥所居住。” 允昭顿了下，继续用膳。 “带惠嫔去正殿，稍等片刻。” 怪不得惠嫔这般急躁，皇上下手倒是挺快。 看来皇上真是气得不轻，一大早就发作。 第78章 保成紧紧抱允昭，忽悠保成 坤宁宫正殿。 惠嫔接到保清搬入阿哥所的命令，想到皇上一直在坤宁宫，就觉得此事与皇后娘娘有脱不开的关系，便来求见皇后娘娘。 没想到等了一刻钟，皇后娘娘姗姗来迟。 “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免礼，赐座。惠嫔有何事？” “皇后娘娘，嫔妾一早接到保清搬到阿哥所的口谕，不知皇后娘娘是否知道皇上为什么突然让保清搬到阿哥所。” “哦？保清要搬到阿哥所了？” “皇后娘娘不知？” “本宫也是刚知道。” “皇后娘娘，保清自小在宫外养着，好不容易接回到嫔妾身边，嫔妾实在是不忍心看保清去阿哥所独居啊。” “惠嫔可是忘了，阿哥到了年纪，都是要搬去阿哥所的。保清已是多在你身边留了一年，正是皇上体恤保清自小不在你身边的缘故。” “皇后娘娘，嫔妾感激皇上。只是，为什么突然就要搬到阿哥所？” 允昭沉默片刻。 惠嫔这是怀疑她鼓动的皇上，冲动之下来了坤宁宫，还再三试探。 “皇上是如何考量的本宫不知，如果惠嫔有疑问，不如去问问皇上。” 此时，惠嫔才反应过来，今日冲动了。 “还请皇后娘娘见谅，嫔妾实在是不舍得保清。” “惠嫔也不必忧心，保清又不是不能去储秀宫了，还是可以见到的。” “是，叨扰皇后娘娘多时了，嫔妾告退。” 等惠嫔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司琴说道：“看来，惠嫔娘娘是认定这件事是娘娘所为了。” “是。人一般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总是将结果归因到他人身上。” “何况，惠嫔还不知道皇上知道了卫氏怀龙胎的事儿，她因为卫氏被牵连了。” 她想到皇上定会有所行动，却没想到皇上这么快，还这么直击要害。 --- 午时，保成回来了。 自入了尚书房，保成就在尚书房用午膳。 看见保成，允昭忙将保成拉到跟前，擦了擦保成额头上的细汗。 “保成怎么回来用午膳啦？还跑的满头汗，小心着凉。” “皇额娘，大哥说他今日要搬到阿哥所居住了，儿臣以后也要搬到阿哥所吗？” “是啊，保成长大了，也要搬到阿哥所。” 保成扑到允昭怀里，紧紧抱住允昭。 “皇额娘，儿臣不想长大，儿臣想一直和皇额娘住在一起。” 允昭顿时心花怒放。 保成长大了些，知道羞涩了，已经甚少有这般黏人的时候。 允昭轻轻拍着保成的背，“那皇额娘到时候和你皇阿玛说，让你在坤宁宫多住两年好不好？” “好。” 听着保成一口小奶音乖乖说好，允昭觉得心都要化了。 “保成安心，你大哥多住了一年，那你就可以多住一年，到时候皇额娘再和你皇阿玛说说，再多住两年都没有问题。” 看着保成眼里细碎的亮，允昭摸摸保成的小脸儿。 “保成就是因为这件事回来的。” 保成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小脸儿微红，点了点头。 “有皇额娘在呢，保成且安心。” “保成和大哥相处的怎么样？” “皇额娘，儿臣其实和大哥相处的也不算多。尚书房时间紧张，课业繁多。惠嫔对大哥还挺严厉的，大哥很少和儿臣玩儿。” “惠嫔对你大哥严厉？” 保清好不容易回来了，惠嫔溺爱还差不多。 “对啊，大哥说他一回储秀宫，惠嫔就盯着他做课业，做不好还要加课业。不像皇额娘，每日儿臣回来，皇额娘都叮嘱儿臣劳逸结合，儿臣看书太久，皇额娘还拉着儿臣出门玩儿。” “那保成做完课业还要看书不会是因为知道大哥用功呢？” “对啊，儿臣是皇额娘的儿子，不能给皇额娘丢人。虽然皇额娘对儿臣不严格，但儿臣不能因此而懈怠，儿臣要给皇额娘争光。” 允昭此时心情复杂。 一方面，非常欣慰保成有这样的想法。另一方面，又心疼不已，才多大点儿孩子，心里就这么大压力。 看来大阿哥搬到阿哥所是好事，最起码不用被惠嫔盯着了。 允昭捧着保成的小脸儿，认真说道：“保成要记住，皇额娘只希望保成平安健康、开心快乐地长大。保成不用因为皇额娘而苛求自己，保成永远是皇额娘最大的骄傲。” 只见保成稚嫩的小脸儿绽放出花一样的笑容。 “儿臣记住了。” 儿臣会争气，让皇额娘永远是骄傲的。保成在心里默默补充。 “说好了，那用膳。” 看见膳食，保成微微嘟着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皇额娘，儿臣听说钮祜禄妃抢走了皇阿玛给您寻的做鱼的厨子。” 允昭忍俊不禁。 “抢走？保成听谁说的。” “小夏子说宫人们传的。” 小夏子是康熙给保成的小太监，很是伶俐，听各种消息也是正常。 “别听那些流言。是皇额娘借给钮祜禄妃的，她说想生一个像保成一样聪慧的宝宝。” “哦，那不会。” “为何不会？” “很明显啊，钮祜禄妃没有皇额娘聪明啊。” 允昭忍不住笑了起来。 果然是她生的皇儿，想法和她一模一样。 “保成，下次见到皇阿玛的时候，记着把这话和皇阿玛说说。” 保成不明所以，不过他是个乖宝宝，认真地点了点头，到时候再问问皇阿玛。 想到皇上可能变黑的脸色，允昭乐不可支。 “保成有一句话说错了。你皇阿玛也不是全然为皇额娘寻的厨子，是因为保成爱吃鱼，你皇阿玛才寻的。” “可皇阿玛寻厨子的时候，保成还在皇额娘肚子里呀。” “保成想啊，皇额娘不爱吃鱼，但是怀了保成就爱吃鱼了，说明什么，说明是保成爱吃鱼啊。” 保成沉默了。是…这样吗？ 司琴几个一脸无奈。 主子的乐趣就是时不时忽悠小主子。 --- 次日，允昭正在喂鱼。 说起来，还是从皇家别苑带回来的几条，竟养到了现在。 “娘娘，李德全公公带着人求见。” “哦？传进来。” 今早她还服侍皇上更衣了，怎么这个时辰要传话。 第79章 康熙给允昭送礼，诱拐保成 坤宁宫。 李德全带着两个厨子行礼。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李公公免礼。” “皇后娘娘，皇上特意从江南给您寻了两个厨子，她们在当地都有些名气。娘娘若是哪日想换换口味儿，就赏了脸面尝尝鲜。” “辛苦李公公了。” 这么两天找着人，还把人送过来。这效率真是太高了！ “不辛苦不辛苦，都是主子爷吩咐的。主子爷还说满意不满意的您尽管说，再去给您寻。” “还请李公公代本宫谢谢皇上的美意。” “是，皇后娘娘。” 等李德全走后，允昭看着两个厨子，吩咐：“既然是皇上寻来的人，想必手艺不错。今日中午就露一手。” 两个厨子对视一眼，没想到皇后娘娘这么赏脸，这就给了机会，满脸喜色，连连应是。 “小路子，去尚书房给保成传个话，让保成回坤宁宫用午膳。” “是，娘娘。” “对了，上次小厨房做的奶油灯香酥和草菇蛋花汤不错，保成很是喜爱，一并做了呈上来。” “是，娘娘。” 允昭看着水中已经四散开来的鱼儿，又撒了把鱼食下去。 她还是觉得一把撒下去最好玩儿，看着鱼儿一下子簇拥在一起，有趣的很。 司棋走过来，看到抢食儿的鱼，想起小时候的娘娘说撒鱼食的时候看到两条鱼头撞在一起，一条鱼把另一条鱼装晕了，巧合的很。 所以，娘娘喂鱼总是一把撒下去，想再看见一条鱼装晕一条鱼。 “娘娘，钮祜禄妃娘娘求见。” “带进来。” 钮祜禄妃见到允昭兴奋的很，行完礼后，赶忙询问：“皇后娘娘，臣妾听说皇上又给您寻了两个厨子？” “是啊，怎么？你又想借？” “臣妾哪敢啊，皇上指定都已经生臣妾的气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又给您寻了两个厨子，生怕委屈着您。娘娘，您有没有给臣妾解释一下呀，臣妾只是借一下下。皇上可别迁怒臣妾了。” 允昭忍不住轻笑出声儿。 “本宫可不替你解释 ，本宫还得说你抢了本宫的厨子。” “皇后娘娘，您可不能这样啊。您留着臣妾，臣妾不在了，谁陪你唠嗑儿解闷儿呀。” “那多了去了，本宫还能缺人解闷。” “皇后娘娘，您就打趣臣妾。您定是跟皇上解释清楚了，不然臣妾也不能好好的站在您这坤宁宫。” “聪明。今日来找本宫是有什么事吗？” “皇后娘娘，臣妾打听好了，皇上今日中午去寿康宫陪太皇太后用膳。” 允昭微微皱了皱眉，看了眼院内没有外人，“你打听皇上的行踪做什么？嫌你自己每日活得太平了，上赶着给自己找个罪名儿。” 这么堂而皇之地说出来，钮祜禄妃的胆子越来越大了。窥视帝踪可是大罪。 “哎呀，皇后娘娘，臣妾就和您说。皇上不能陪您用膳，臣妾这不是担心您寂寞，来陪您用膳了。” “那真是辛苦你了，还得来陪本宫用膳。” 把蹭饭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真是辛苦了。 “皇后娘娘，您真是客气了。” “既然来了，就一起尝尝。” “娘娘最好了。” --- 听到皇额娘的传话，保成满心期待。 每次皇额娘特意叫他回坤宁宫用膳，必然是好吃的膳食。 保成兴致冲冲地快步走进暖阁，行完礼就迫不及待地看向桌子上的吃食，不由地心生好奇。 今日这样式儿倒是新奇，有几道菜，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钮祜禄妃不小心弄脏了衣衫，回永寿宫换了衣衫，一进门就看见保成阿哥对食物垂涎欲滴的样子，可把钮祜禄妃稀罕坏了。 直到三个人用膳，钮祜禄妃直勾勾地盯着保成。 允昭看着保成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咳了一声儿，没成想钮祜禄妃根本没反应。 她知道钮祜禄妃一直很喜欢保成，却没想到如此喜爱。 “钮祜禄妃，本宫记得你说你是来陪本宫用膳的。” 钮祜禄妃这才回过神，“哎呀，娘娘，这不是保成阿哥太惹人喜欢了嘛？娘娘，臣妾做梦都想有一个保成阿哥这样的宝宝。” “本宫劝你慎言，你肚子里边的宝宝可听着呢。” “那怎么了，娘娘。臣妾的孩子像臣妾，一定会喜欢保成阿哥的。” “保成阿哥，你喜欢弟弟吗？” 保成自然地点点头，“喜欢呀。” 允昭询问：“你怎么知道是阿哥？” “因为阿哥才好一直跟着保成阿哥啊。” 允昭表示她无话可说。 钮祜禄妃又将视线移向保成。 “那等臣妾生了阿哥，给保成阿哥做跟班儿好不好？”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她的宝宝跟着乖巧伶俐的保成阿哥，一定也乖巧伶俐的。 “不好。” 钮祜禄妃垮了脸，“为什么不好呀？弟弟可以陪保成阿哥玩儿呀。” 保成一本正经地说道：“因为弟弟需要照顾，可是保成不会照顾弟弟。” 允昭也来了兴趣，询问道：“保成怎么知道照顾不了弟弟呀。” “皇额娘，儿臣试过。” “试过？” “对，皇额娘。儿臣偶尔会遇见四弟，有一日，儿臣见四弟自己玩儿，觉得四弟不开心，就带四弟去了尚书房。” “儿臣以为儿臣大，可以照顾好四弟的，可是后来苏嬷嬷来了，儿臣才知道儿臣照顾不好四弟。 “虽然儿臣把四弟送到承乾宫的时候，四弟说他很开心，可是儿臣知道四弟不过是因为儿臣和他一起玩儿而开心，儿臣照顾的并不好。” 允昭和钮祜禄妃同时在想四阿哥怎么会好几次独自玩被保成发现，又不开心，莫不是佟妃又在搞什么。 允昭还是第一次听保成说这事儿，鼓励地摸了摸保成的头。 “保成有心照顾四阿哥，已经很棒了。下次，保成可以带四阿哥回坤宁宫玩儿。额娘的保成也还是宝宝，由额娘来照顾你们好不好？” 保成心里暖暖的，开心的笑了。 “好，皇额娘，那儿臣以后不用去尚书房的时候再带四弟回坤宁宫玩儿。” 钮祜禄妃不禁感叹：“保成阿哥好乖啊，臣妾好喜欢，保成阿哥不如跟臣妾回永寿宫。” 保成的脸有一点儿红。 他平日里不怎么见钮祜禄妃，被一个比较陌生的人这么直白地表达喜爱，还是第一次。 第80章 夫妻俩的恶趣味，卫氏小产 坤宁宫。 钮祜禄妃一脸诱拐的表情，详细地给保成罗列永寿宫有哪些好。 允昭淡然地吃着膳食，看着钮祜禄妃的表演。 不是她自信，皇上都没办法从她身边把保成诱拐走，别说钮祜禄妃了。 不过，钮祜禄妃这一脸认真是怎么回事，不会真觉得能把保成诱拐到永寿宫。 果然是钮祜禄妃！ 钮祜禄妃将能想到的都说了一遍，然后两眼发光地看着保成，满满都是期待。 保成被钮祜禄妃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打得措手不及。 不过，有皇额娘在身边，保成又镇定了下来。 “保成有皇额娘，保成最喜欢皇额娘了，保成想一直和皇额娘在一起。” 看到钮祜禄妃变得黯淡的表情，保成还出言安慰。 “钮祜禄妃，您就要有宝宝了。弟弟一定最喜欢您，想一直和您在一起，会一直陪着您。” “谢谢保成阿哥宽慰，希望弟弟和保成一样聪明伶俐、乖巧可爱。” “好了，快用膳。” 一时间，只剩下用膳的声音。 用的差不多了，钮祜禄妃才有心思说话。 “皇后娘娘，臣妾可真羡慕您。” “羡慕本宫什么？” “臣妾羡慕您宫里有这么好的厨子。” 允昭轻笑，“你想吃就来坤宁宫，本宫何时拦着你了。” “臣妾还羡慕您有保成这样的宝宝。” “那你羡慕。” --- 允昭最近最喜欢修剪花枝，内务府送过来的好好的盆栽，早已被剪的不成样子，可允昭却觉得一天一个模样，别有一番趣味。 司书一进殿内，就看见了依然惨不忍睹、却换了个模样惨不忍睹的盆栽，暗自感慨皇上对娘娘越发好了，娘娘就越发释放心性了。 一些恶趣味也不再遮遮掩掩了，还拉着皇上品鉴，辛苦皇上日日挖空心思找词儿了，她们都替皇上累。 她们不知的是，皇上也乐在其中。 甚至乾清宫都出现了一盆奇形怪状的盆栽，康熙累的时候就去剪一剪。 康熙还挺得趣儿的，甚至还觉得剪一剪，心头都轻松了许多。 李德全第一次见着的时候还以为哪个奴才偷奸耍滑，心头火蹭蹭冒，直到他徒弟一句“是主子爷剪的”，他话风急转，直夸他主子爷非同凡响，一出手非同凡品。 然后，李德全在坤宁宫见到那盆栽的时候，恍然大悟。 这是主子爷和主子娘娘的情趣，他们这等凡人不懂。 “娘娘，延禧宫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延禧宫的卫氏被责罚，兴许是日头毒了些，小产了。” “惠嫔呢？” 惠嫔把延禧宫封的跟铁桶似的，惠嫔在哪，卫氏在哪，卫氏能被谁责罚。 “大阿哥功课做的不好，今日被皇上责罚了。惠嫔娘娘去阿哥所看望大阿哥了。卫氏这才失了惠嫔娘娘的庇佑。” “卫氏是个谨小慎微的人，应该不会出延禧宫瞎逛。” “娘娘所言甚是。正是因为胆小儿，才出的事。” “哦？” “卫氏就在延禧宫内散步，瑞常在从延禧宫门外看见卫氏了。卫氏兴许是没看到瑞常在，又兴许是不欲与瑞常在有牵连，转身就准备悄悄走掉。” “这下可把瑞常在惹恼了。卫氏并未晋封，只是个宫女的身份，怀龙胎的消息又未传出来。” “瑞常在就说卫氏以下犯上，不敬小主，罚卫氏跪着。却没想到卫氏身下流了好多血。” “瑞常在也被吓傻了，一时没个反应。惠嫔急匆匆赶回延禧宫的时候，卫氏已经晕过去了，太医诊断说卫氏流产了，孩子保不住了。” “惠嫔责问瑞常在，瑞常在一个劲儿地重复不知道卫氏怀孕了。咱们的人说瑞常在不像是装的。” 允昭沉思片刻。 “司书，瑞常在平日里和谁交往多些？” “娘娘，瑞常在都是和一些常在、答应交往。” “咱们都查不出卫氏怀有身孕一事，还是钮祜禄妃告知的。瑞常在并无根基，怎么会知晓。到底是谁在指使和利用瑞常在？” “娘娘，会不会就是巧合？” “不会，恰好皇上罚了大阿哥，恰好惠嫔去了阿哥所看望大阿哥，恰好瑞常在经过延禧宫，恰好瑞常在罚了卫氏。” “当所有的巧合都碰到一起了，那就不是巧合。你何曾见过，后宫出现巧合了。” 司书想想还真是，这一些过于巧合了，也太像个巧合了。 若真是有人设局，那这人实在是高，能算准如此多的巧合。 “娘娘，瑞常在会不会真的不知情。咱们的人特意强调了瑞常在当时吓傻了，看起来就是不知情的样子。” “本宫也觉得瑞常在是被人有心利用了。你想想，瑞常在不过是个没有家族依靠、没有皇上宠爱的常在罢了，如果知道卫氏怀了龙胎，她会去罚卫氏吗？那不是不想活了。她可是远远不及龙胎重要。” “那这么说，瑞常在确实是不知情的。那背后之人是怎么在瑞常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怂恿瑞常在的。还要和那么多巧合碰在一起，这也太难了。” 允昭还未说什么，钮祜禄妃就来了，行完礼后一脸凝重，直入主题。 “娘娘，这下咱们恐怕遇见对手了。” 允昭还是第一次见钮祜禄妃这般严肃的神情，忍不住笑出声儿。 “哎呀，娘娘，皇后娘娘，臣妾说认真的呢，您严肃一点儿。” “好，本宫严肃一点儿。对手是谁？” “娘娘，就是不知道对手是谁啊。” “娘娘，卫氏小产的事儿，您一定知道了。臣妾的人竟然什么线索都没有，这是臣妾进宫以后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 “娘娘，您这边可查出来了什么？” “没有。” “娘娘，您看看，咱们竟然都没有线索，就跟个巧合一样，这事儿可怕不可怕！对手强大不强大！” “兴许就是个巧合呢？” 钮祜禄氏一脸惊奇，“娘娘，您什么时候这么天真了。” “本宫这不是看你太紧张，你还怀着呢，放松点儿。” “臣妾能不紧张嘛？万一明天巧合到臣妾身上怎么办！” 第81章 康熙为允昭解惑，保成敲门 卫氏小产后的三日，司书和小路子将事情详查了一遍，却是什么线索都没有。 允昭还亲自审问了瑞常在。 瑞常在直言她虽然嫉妒卫氏，时不时传传卫氏的闲话，但是也真的不知道卫氏怀孕了。而且卫氏见到她不行礼就是不合规矩，她才罚卫氏。 整个事情就像是表面所见一样。 无论是瑞常在，目睹的太监和宫女们，都是一样的说辞。 不仅允昭在查，钮祜禄妃为了自身安危，下了大力气去查，却也还是什么都查不到。佟妃等嫔妃也有暗地里查的，但是看反应，还真是什么都查不出来。 允昭都要怀疑自己的判断了，莫不是就是个巧合。 想到皇上要来用晚膳，允昭觉得还是问问皇上，兴许是对手太厉害，藏的太深，她查不到。 总是个隐患，万一哪天害她和保成身上，她也不敢保证她和保成无恙。 --- 康熙到坤宁宫的时候，就看到允昭在修剪盆栽，但是眼神望向一处出神，显然是在想事情。 再看看那惨不忍睹的盆栽，康熙走到允昭身后，握住允昭的手，去修剪。 不一会儿，一个奇形怪状的盆栽出现了。 李德全偷偷看了眼。 主子爷和主子娘娘越发让人看不懂了。 主子娘娘剪的，在他看来，啥也不是。 然而他主子爷剪的，在他看来，仍然…啥也不是… 奈何主子娘娘脱口而出：“哇，臣妾怎么没想到，还可以这么剪，皇上，您怎么想到的，当真是别出心裁，臣妾明日一定要试试。” 李德全一脸求知。 哪？别出心裁了… 别出心裁地糟践盆栽… 康熙将剪刀放下，紧紧地从背后抱住允昭。 “朕的昭儿才最是聪慧，若不是昭儿一反常态，发散思维，这般剪，朕也不能每日从中得些趣味儿。今日在乾清宫，朕剪了个类似的，明日给昭儿送过来，凑一对儿。” “好啊，臣妾多谢皇上。” “昭儿不必多礼，用膳。” 看着桌上的菜色，允昭兴致勃勃地指着其中几道菜介绍。 “皇上，这是您给臣妾新寻的那两个厨子做的，臣妾和保成一致觉得这几道菜好吃，特意吩咐做了呈上来给皇上尝尝。” “昭儿有心了，朕尝尝。” 康熙逐个菜尝尝，“不错，朕觉得也不错。李德全，赏。” 说罢，又示意李德全出去了。 康熙自然瞧得出来允昭的欲言又止，就将奴才们打发出去了。 “昭儿是不是有话想说。” “皇上，臣妾这几日一直在查卫氏小产之事。” “嗯。昭儿查得如何？” “臣妾审问了瑞常在和在场的奴才，还特意差人去问了卫氏，所有能想到的人都查到了，可事情好像真的没有任何隐情，就是瑞常在在不知道卫氏怀龙胎的情况下罚了卫氏，而卫氏体弱，跪得久了，就流产了，仅此而已。” “皇上，臣妾总觉得宫里没有绝对的巧合，可又查不出来什么。您说臣妾是不是想多了，其实就是个巧合。” 康熙笑着拉住允昭的手，“昭儿没多想，想得对。” 允昭这可就来兴致了，不自觉地挠了挠皇上的手心。 皇上和她一个感觉，那说明她的感觉就没有错！ “皇上，您也这么觉得。那皇上，您有没有差人查这事儿呀，到底是谁做的呀？” “不用查。” “不用查？不用查怎么知道。” 看着皇上带着笑意的眼神，也不说话，允昭愣了一会儿，她觉得她好像知道了真相，但是她不敢说。 怪不得之前皇上只是让大阿哥搬到阿哥所，惩罚了惠妃，却没有惩罚卫氏，原来不是没有惩罚，而是时机未到。 “皇上，您…您…” “是朕。” “皇上，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因为卫氏怀了龙胎，打破了朕对昭儿的承诺，就不该存在。” “可…可那是皇上的孩子呀。” “卫氏本就没资格生下朕的孩子，何况还是用那等龌龊手段承宠，又胆大包天地催吐避子药。” “更何况，昭儿还为此置气，那卫氏就更该罚了。” 允昭心里有些美滋滋。 “皇上，您是怎么做到的啊？臣妾真的怎么查都像是巧合。” “朕口渴了。” 允昭忙倒了杯水递到康熙手边。 “朕想喝茶。” 允昭摇了摇康熙的袖子，忍不住地撒娇。她实在是太好奇了。 “皇上，您就告诉臣妾。等您说完，臣妾立马去泡茶，保证泡得非常非常好。” 康熙点了点允昭的鼻子。 “你呀，朕是拿昭儿没办法。” “说嘛，皇上。” “朕派人在瑞常在的必经之路上传闲话，说卫氏正在延禧宫挨骂。” “就这样？” “就这样。” “瑞常在这个人既爱说闲话，又爱听闲话。朕派人传闲话，瑞常在必然听，听了还会去延禧宫看看热闹，不然她之后怎么传闲话。” “是，瑞常在就去了延禧宫。那皇上怎么料定瑞常在会罚卫氏的。” “卫氏因为喝了少量的避子药，胎像不稳固，惠嫔才将卫氏死死守在延禧宫，只允许卫氏在延禧宫内活动。卫氏一向胆儿小，话少，不敢出门，看见话多的瑞常在必然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躲得远远的。” “那皇上怎么确定瑞常在一定会在延禧宫门口能远远看见卫氏？” “以瑞常在的性格，一定会恰好看见的。” 允昭想了想还真是，瑞常在既然去了，一定会想方设法看见卫氏，哪怕是进延禧宫都要瞧瞧。 “那皇上怎么知道瑞常在一定会罚跪，然后卫氏又一定会小产。” “昭儿，宫里嫔妃们最喜欢什么招数？” “…罚跪…” “至于卫氏，本就体弱，吃了避子药，胎像不稳，但凡多罚跪一会儿，就受不住。何况瑞常在好不容易抓住把柄，怎会轻易罢休。” “高，皇上还是您厉害。” 这么一想，嫔妃们那些招数真是没眼看。瞧瞧皇上，传两句闲话，就办了事儿了。 “皇额娘，您睡了嘛？儿臣进来了哦。” 第82章 太皇太后的问话，康熙爱子 坤宁宫寝殿。 允昭得知卫氏小产的真相后，突然发现皇上对人心和人性的拿捏真是精准，算准了卫氏的性格，算准了瑞常在的性格，轻而易举地就促成了这事儿。 “皇额娘，您睡了吗？儿臣进来了。” 允昭将手从皇上手里拿出来。 “进来，保成。” 康熙不禁乐了。 每次保成一来，允昭就秒变成正经样子。 保成进殿后，看见皇阿玛，暗自想着果然是因为皇阿玛在。 刚才司书姑姑的表情，他就知道必然是有情况。 而且皇额娘和皇阿玛最近说话总是关着门，就两个人，好像有小秘密一样。 不过，见到皇阿玛，还是很高兴的。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给皇额娘请安。” “免礼。保成做完功课了吗？” “回皇阿玛的话，儿臣做完功课了。” 一听皇上要问功课，允昭有些不乐意。 “皇上，保成是来找臣妾的，您就不要问功课了。” “好，听昭儿的。” 过几日，他就要考校皇子们的功课，不差这一次。 康熙感受到允昭略带期待的目光，询问：“昭儿想做什么？” “皇上，不考校功课，您还可以和保成说说别的啊。” 康熙了然。 “保成，这几日怎么样？” “挺好的，皇阿玛。桌上的这几道菜儿臣很喜欢，上次跟皇额娘商量着要给皇阿玛尝尝，皇阿玛觉得如何？” “甚好，保成有心了。” 问完话，康熙就看向允昭。 顶着康熙和保成的目光，允昭有些无奈。 她没想到平日里，皇上和保成的对话都是这样的。 “皇上，您不问问保成用膳香不香，衣衫可还合适，有没有想要的物件，有没有遇到什么困惑，有没有不开心…” 康熙理所当然地说道：“保成的待遇一向是最好的，朕还从朕这给他加了两层。如果有任何不寻常之处，会有人禀报朕。没人禀报，说明保成一切都好。” “至于有没有想要的物件，保成功课做得好，朕都会奖励保成，保成有想要的物件，朕无有不应的。” “有没有困惑，保成有问题都是直接去乾清宫找朕。” “再就是有没有不开心，朕倒是没有特意关注过，不过朕每次见到保成都能感受到保成心情尚可，朕夸赞或者奖励的时候会很开心。” 允昭只知道保成偶尔会带着皇上赏赐的物件回坤宁宫，没想到都是因为课业好奖励的。 好，皇上和保成的相处有他们的章法。 果然，阿玛和额娘是不一样。 皇上的关心是隐晦的，她的关心却是宣之于口的、明显的。 不过，看保成眼神亮亮地看着皇上，整个人洋溢着愉悦。 今日皇上如此直白的关心，想必保成很开心。 “儿臣谢皇阿玛关心。” “保成，你皇额娘到底是提醒朕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保成也可以来找皇阿玛。你渐渐长大，会看到很多以前没有看到的事情，会产生很多思考，都可以来找皇阿玛说一说。” 他虽有意锻炼保成，却也会保持好一个度。 他年少时没有阿玛的关爱，必不会让保成有所缺憾。 “好，皇阿玛。” 保成笑得眉毛眼睛都弯弯的，心里很愉悦，想不到皇阿玛如此关爱他。 “皇阿玛，您和皇额娘是有什么秘密吗？为什么近日总是关着门说话？” 康熙突然觉得刚才说得不大准确，也不是什么问题都能回答保成的。 “是有些话要说，不过保成还小，不适合听，等保成长大了，很多事情自然就知道了。” 保成乖乖地点点头，又摇摇头。 允昭不禁乐了。 “保成，这是什么意思呀。” “皇额娘，皇阿玛的意思儿臣好像明白了。不过儿臣好像知道皇阿玛和皇额娘的小秘密是什么？” 允昭和康熙对视一眼。 他们怎么不知道，他们还有小秘密。 “皇额娘，儿臣都明白，儿臣不会再问了。” “保成，你说说，我和你皇阿玛的秘密是什么。” 别！你还是问问！ “皇额娘是不是要有小宝宝了，保成是不是要有弟弟妹妹了。皇额娘小心，儿臣不告诉别人，不会把弟弟妹妹吓跑的。” “谁告诉你的？” 允昭坚信，她家皇儿不会有这种想法。 “儿臣问大舅舅了，大舅舅说皇额娘一定是要有小宝宝了，但是弟弟妹妹还小，说出来了，知道的人多了，就把弟弟妹妹吓跑了。所以皇额娘放心，儿臣绝不和别人说。” 看着一脸坚定的保成，允昭觉得有必要跟额娘传封信了。 康熙摸了摸保成的小脑袋。 “保成别急，皇额娘就快给你生弟弟妹妹了。保成喜欢弟弟，还是喜欢妹妹。” 保成思索了一下，郑重地说道：“都喜欢。” “朕也都喜欢。” 然后允昭就感受到了来自皇上和保成直勾勾的目光。 “本宫最喜欢保成。” “皇额娘最好了，儿臣最喜欢皇额娘。” --- 寿康宫。 又逢保成休沐的日子，允昭带着保成来给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请安。 时至今日，允昭每次见太皇太后心里还是会有敬畏，不像见皇太后般自然。 所以，允昭都是带保成来。 看着太皇太后和皇太后慈爱地看着保成，满口地肯定和鼓励，允昭再次感慨她当真有个好皇儿。 尤其是太皇太后，对其他皇子反应平平，唯独对保成表现出了喜爱。 允昭本以为今日的请安也会在她家皇儿的影响下，在其乐融融的氛围中结束。 没想到太皇太后吩咐保成去偏殿和五阿哥玩儿一会儿。 保成没有多想，美美地去和五阿哥玩了。 允昭却是心里咯噔一声。 太皇太后久不管后宫事务，现下把保成支出去，定然是有话和她说。 “皇后，哀家久不过问后宫之事，正是因为皇后担得起后宫之主的称谓。你是索尼亲自教养的满族姑奶奶，哀家相信，皇后知道作为皇后的职责和使命，也知道这后宫的平衡之道。哀家相信，皇后不会让哀家失望的，对吗？皇后。” 第83章 允昭暖心开导他，突然不适 寿康宫。 太皇太后如有实质的目光让允昭压力倍增，太皇太后已经察觉到了。 想到皇上叮嘱她，过不了多久，皇玛嬷定会察觉什么，可能会找她说话，让她不必害怕，一切往他身上推。 皇上对太皇太后还真是了解的很，不过比他们预想的还要早。 太后先是笑着打圆场。 “皇额娘多虑了，您亲自选得孙媳妇儿，您还不放心呀？皇后这么多年一直都做得很好，您也是能看到的。” 太皇太后无奈地看了太后一眼。 皇后和太后的关系倒是不错，太后从不替后宫嫔妃们说话，还是第一次见太后替人说话。 不过这样她不在了，也能放心了。 允昭心里感动。 太后待她是真得很好，就是太后知道不知道太皇太后内里隐含的意思。 敛了敛心神，允昭恭敬答道：“请皇玛嬷放心，臣妾会努力做好皇后。” 做好皇上的皇后。允昭在心里默默补充。 她相信皇上可以摆平这一切。 --- 乾清宫。 康熙刚刚召见大臣议事，起身走到窗前，边拿起剪刀剪枝，边思考刚刚大臣们的话。 理清思绪之后，康熙放下剪刀，走到桌前，准备继续批折子。 李德全瞅准了时机，禀报道：“禀主子爷，太皇太后留了主子娘娘单独说话，只有太后娘娘在旁。” 康熙沉思片刻，“过几日，提醒朕，去给皇玛嬷请安。” 李德全看着皇上面色沉沉，心中纳闷。 怎么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 这日，允昭正在剥莲子。 想着最近皇上政务繁忙，火大的很，等皇上来了，吃点儿莲子去去火。 “皇额娘，儿臣带弟弟回来了。” 允昭将视线转向门口。 弟弟？ 四弟还是五弟？ 荣嫔拘着三阿哥，不能是三弟。 佟妃有些不像话，可能是接连被德嫔算计，对四阿哥不复从前般。下人们又见风使舵，对四阿哥很是忽视。 整个承乾宫，只有佟妃还算重视四阿哥。 所以可能是四弟。 太后和宜嫔更是放心，太后时不时就把五阿哥打包送过来，宜嫔也会带着五阿哥来坤宁宫玩儿。 所以也可能是五弟。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免礼。是四阿哥呀。” 往日，允昭唤四阿哥，四阿哥都会冲允昭笑笑，今日却是没什么表情，一副落寞样儿。 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四阿哥怎么了？是被下人欺负了吗？” “没有，皇额娘。” 承乾宫的下人还不敢明着欺负他。 四阿哥看了看殿中的下人，欲言又止。 “都下去。”允昭淡淡地吩咐道。 等殿门关上，四阿哥深吸一口气，仿佛耗尽了全部的勇气。 “皇额娘，额娘她是不是不是儿臣的亲生额娘？” 看着四阿哥近乎破碎的模样儿，允昭心生不忍，可也知道四阿哥必然是听到了什么。 “四阿哥怎么如此问？” “皇额娘，儿臣听到宫人们说我不是额娘亲生的，是…是…是德嫔生的。是这样嘛？皇额娘。” 他不敢向额娘求证，他怕本就小心翼翼维持的母子之情也没有了。 可他觉得是真的。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为什么额娘对他忽冷忽热的，有时候温柔的很，有时候却又像是透过他在看什么，有着他看不懂的情绪。 他见过皇额娘对二哥的照顾和关爱，也见过荣嫔对三哥的关心和爱护，和他额娘对他是不一样的。 允昭思索片刻，缓缓开口：“是，四阿哥的生母是德嫔。” 瞒是瞒不住的，恐怕四阿哥也有所察觉。 四阿哥面露痛苦的神色，“可德嫔她，她见到儿臣的眼神，满是厌恶啊。儿臣怎么会是德嫔所生。” “四阿哥是不是看错了？” “没有，绝没有，儿臣不止一次看见过。德嫔一看见儿臣，就把六弟抱的远远的…” 允昭此刻也心疼四阿哥了。 小小年纪就夹在佟妃和德嫔之间。 德嫔生了六阿哥以后就越发不成样子，竟然仇视自己的亲儿子。 四阿哥仿佛陷入到痛苦的回忆当中，流着泪，一直喃喃自语。 保成在旁边有些着急，又有些无措。 “四弟，你别哭了，二哥和你玩儿，二哥会照顾你的，你别哭了好不好？” “二哥，为什么我的额娘不喜欢我，还讨厌我。” 保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求助地看向皇额娘。皇额娘对他最好了。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德嫔会讨厌四弟。 允昭将四阿哥抱到怀里，轻轻地擦去四阿哥的眼泪。 “四阿哥不哭了，再哭就成小花猫了。四阿哥，皇额娘也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不过，皇额娘想告诉你一句话，人要自己疼自己，若自己不疼自己，就没人疼自己了。” “更何况，四阿哥可不是没人疼，皇阿玛是疼四阿哥的，你二哥也是疼的。再则，皇额娘也是疼四阿哥的。” “人要多看到自己拥有了什么，而不是纠结于自己没有什么。” 四阿哥呆呆地看着允昭，过了片刻才点点头。 是啊，他也不是没人疼，二哥对他很好的，会责罚怠慢他的下人，会给他带坤宁宫的吃食，还会事事想着他，带他玩儿。 皇阿玛虽不常见，但也会关心他。 每次来坤宁宫，皇额娘也会像照顾二哥一样照顾他。 “儿臣明白了，谢谢皇额娘。” “四阿哥以后多来坤宁宫，和你二哥玩儿。” “好。” 他好羡慕二哥有这么好的额娘，不过他也很好，他有这么好的二哥。 --- 允昭最近一直思索着皇上怎么做。 太皇太后既然跟她开了口，必然迟早也会跟皇上说。 她可以推到皇上身上，可皇上要怎么做。 一次两次的，皇上还可以搪塞过去。 时间长了，必然是瞒不过去的。 “娘娘，小厨房新制了水晶鲜奶冻，您尝尝。” 允昭瞬间被这水晶鲜奶冻吸引了目光，样子看起来就诱人的很，吃到嘴里，也是分外嫩滑可口。 “不错，赏！” “是，娘娘。” “司琴，叫保成过来尝尝，保成必然是喜欢。” “娘娘，保成阿哥去乾清宫了。” “去乾清宫了？” “那装些水晶鲜奶冻，本宫去乾清宫看看，正好也给皇上尝尝。” 看看她家皇儿找皇上干什么去了，刚刚还在坤宁宫呢，转头儿就去乾清宫了。 刚出坤宁宫没多久，允昭突然觉得有些不适，又吩咐回了坤宁宫。 第84章 康熙允昭哄保成，允昭假孕 小路子火急火燎地就去太医院找太医了。 实在是在马嬷嬷的调理下，娘娘的身体越来越好，已经很少很少生病了。 这一不舒服，着实把坤宁宫的宫人们吓了一跳，司琴几个不错眼地守着。 允昭有些无奈，她再三强调只是略微有些不适罢了。 不一会儿，小路子就带着相仁太医来了。 紧接着，康熙带着保成也来了。 一边被诊着脉，允昭还讶然询问：“皇上怎么过来了？臣妾只是略微不适，无大碍。” 康熙坐在允昭旁边，安抚道：“怎么突然不适？还是等太医瞧瞧。” “保成别担心，皇额娘这不是好好地和你说话呢。” 保成皱着小眉头，“皇额娘，您以前都好好的。” 允昭有些暖心，也有些好笑。 一个个的怎么都这么紧张。 “禀皇上、皇后娘娘，是喜脉。” 康熙大笑出声，“好，好，赏，都赏。” 保成一脸疑惑，皇阿玛这是怎么了。他还是第一次见皇阿玛如此外露的情绪。 “皇阿玛，喜脉是什么？” 康熙将保成抱起来，“就是你皇额娘怀龙胎了，保成要有弟弟妹妹了。” 保成直勾勾地盯着允昭的肚子。 “真的嘛？弟弟妹妹已经在皇额娘肚子里了。” “对。所以保成要照顾好你皇额娘，不能再往你皇额娘怀里扑了，知不知道。” “儿臣知道了。” 允昭看着康熙和保成说话，心里暖意融融。 想到刚刚允昭不适，康熙将视线转向相仁。 “皇后身体如何？” “回禀皇上，皇后娘娘身体尚可，龙胎也还算稳固，微臣再开些保胎药即可。” “相太医，皇后信任你，朕也信任你，将这胎交给你来保，莫要辜负朕和皇后的信任。” “微臣谢皇上和皇后娘娘的信任，必全力助皇后娘娘平安产下龙胎。” “好，下去开药。” 相仁拎着药箱去了暖阁，马嬷嬷也跟了过去。 “相太医，老奴有一事不大放心，想问问太医。” “嬷嬷请讲。” “皇后娘娘这个月来月信了，这是否于凤体有碍？于龙胎有碍？” “嬷嬷不必担忧，这种现象也是有的，只是比较不常见罢了。吃几剂药调理调理，皇后娘娘和龙胎即可无碍。” “那劳烦相太医了。” “本分罢了，嬷嬷不必客气。” 里间，只剩下康熙、允昭和保成。 保成趴在床前，好奇地盯着皇额娘的肚子。 “皇额娘，儿臣可以摸摸弟弟妹妹吗？” 允昭轻笑，拉着保成的手放到肚子上。 “现在月份还小，弟弟妹妹还很小很小呢。” “那保成说话，弟弟妹妹能听见吗？” “不可以哦，过几个月兴许可以。保成在皇额娘肚子里的时候，皇额娘会给保成读游记，皇阿玛会给保成读经史子集。” “真的嘛？为什么儿臣都不记得了。” “保成当时还小啊，不记得很正常。” “那皇阿玛和皇额娘为什么还要给儿臣读？” 允昭心想，因为一时兴起？ “这要问你皇阿玛了，皇额娘也是看你皇阿玛给你读经史子集，怕你觉得沉闷，才给你读游记，解解闷。” 康熙目光沉沉地看着允昭。 他怎么记得是允昭先读的游记，他怕允昭带坏他家皇儿，才读经史子集的。 对上保成求知的目光，康熙耐心地解释：“保成虽然现在不记得了，但是当时皇阿玛和皇额娘跟你说话，你还会踢踢皇额娘的肚子回应皇阿玛和皇额娘。” “皇阿玛和皇额娘一致认为多给保成念念书，和保成说说话，保成就会是个聪明的宝宝。” 保成面带疑惑，是这样吗？ “保成可知，皇阿玛可是只给你读了，你是不是比你大哥要聪明，读书是不是比你大哥好。” 保成认同地点点头。 “儿臣谢谢皇阿玛和皇额娘。” 允昭默默松了口气。 孩子大了，越来越不好糊弄了。 “那大哥武艺比较厉害，惠嫔怀大哥的时候是不是经常习武呀？” 允昭刚喝进去的水险些喷出来。 她家皇儿的脑子怎么长得，还能这么联想。 康熙给允昭顺了顺气，认命地继续解释：“保成，这并不能决定什么，只是起到一点儿辅助作用罢了。一个人才能如何，还是靠个人的努力。” “儿臣明白了，皇阿玛。儿臣会勤奋读书，努力习武，增长才能。” 允昭在心里感叹皇上真是厉害，这都能拐到鼓励保成用功上边。 再看看保成斗志满满的样子。 果然是皇上！ “儿臣也会给弟弟妹妹读书的，还会经常和弟弟妹妹说说话。” “保成真是乖宝宝，皇额娘最喜欢保成了。” “那皇额娘喜欢弟弟妹妹吗？” “喜欢啊，不过皇额娘还是最喜欢保成。” 保成有些不好意思。 “保成也最喜欢皇额娘。” --- 自此，允昭又开始了愉快的养胎生活。 钮祜禄妃知道以后还要把做鱼的厨子还回来，令允昭哭笑不得，连说不用。 兴许当年真是保成爱吃鱼，怀这胎，允昭并没有想吃鱼的想法。 保成知道后还有些失落，说弟弟妹妹不像他。 允昭见不得保成低落的样子，安慰说谁教的像谁，保成到时候带弟弟妹妹玩，弟弟妹妹自然就和保成比较相像。 保成这才开心起来。 说起来，这孩子应当是个乖孩子。 怀保成的时候，允昭尚且还有些反应。 这胎自诊出来已经快一个月了，允昭什么反应都没有，与往常无异。 康熙都直夸必是个乖皇儿，或是乖公主，甚至还觉得这么体谅额娘，像是个乖乖巧巧的小公主。 允昭见司画都是一副有心事的模样，不禁好奇，这小妮子是不是有事儿。 “司画，你是不是有事儿，跟本宫说说。” 司琴忙截了话头，“娘娘，司画哪有什么事儿，不过是想休息一日罢了。” “对，娘娘，奴婢有些懒怠。” 允昭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板着脸询问：“是不是有事瞒着本宫，如实说，本宫现下好的很。” 纠结了片刻，司琴还是如实禀报。 “娘娘，宫中纷传您…您假孕。” 第85章 寿康宫中告皇后，允昭筹谋 坤宁宫寝殿。 “娘娘，后宫纷传您…您假孕。” 允昭有一瞬间的懵，她听错了吗？ “司琴，你说传什么？” 司琴看娘娘不可置信的样子，又重复了一遍。 “都是些谣言，就是传娘娘假孕。娘娘莫动气，龙胎要紧。” “本宫为什么要假孕？” 司琴和司画目露惊讶，将心里打好的腹稿通通收回。 她们没想到娘娘竟然是这么个反应，一脸平静地问为什么要假孕。 是啊，娘娘为什么要假孕。假孕对娘娘有什么好处。 皇上最近一进后宫就来坤宁宫，娘娘也没必要假孕啊。 而且娘娘膝下有保成阿哥，假孕做什么。 再说了，这种百害无一利的事儿，娘娘怎么会去做。 就在主仆三人沉默不语的时候，司书端着点心进来了。 “司书，可查清后宫流言从何而起了？” 司书愣了瞬息，明白娘娘这是知道了，也不瞒着。 “回禀娘娘，还未查清。不过奴婢已经派人压下流言。要查出流言的幕后主使，还需要点儿时间。” “可有眉目？” “流言中涉及到娘娘月事正常，以及没有怀胎后的反应等种种异常之处说得很清楚，这等私密的事儿，奴婢怀疑是坤宁宫有内奸或是钉子。” 允昭将坤宁宫的宫人们过了一遍，都在坤宁宫多年了，而且绝大部分都是赫舍里家的人。 “司书，不必压这流言了，传，本宫倒要看看幕后主使想做什么。” “是，娘娘。奴婢定然加紧调查，还请娘娘宽心。” “不必担心本宫，本宫不会受这种影响。” “司琴，本宫给家里写封信，一会儿派人送出宫去。” 坤宁宫的许多宫人的家眷都被赫舍里家控制着呢，还是要借助阿玛和三叔的力量。 “是。娘娘。” --- 赫舍里府邸。 噶布喇和索额图在书房打开了允昭的信。 流言一出，司书就命人迅速封锁消息，噶布喇和索额图都没能第一时间知道这消息。 噶布喇气得拍了下桌子。 “谁这么胆大，敢传昭儿的流言。意欲何为！” “大哥息怒，冷静冷静，皇后娘娘说坤宁宫可能有内奸和钉子，咱们还是先把事儿办了。” “明日，咱们就仔细查一下这些奴才的家眷近些日子有没有不寻常之处。” “对，不仅接触的人要查，饮食采买等都要查查…” 两个人从怎么细查到推测幕后主使，直到深夜才离开书房。 次日，赫舍里家就动手开始查了。 允昭在宫内也没闲着，甚至觉得抓抓阴沟里的老鼠还挺有趣的。 司书和小路子全力排查的同时，允昭还特意做了一些暗示，好似允昭真的假孕。 一时间，后宫的流言传得更猛了，仿佛皇后娘娘假孕是真的。 “娘娘，还要继续放任流言吗？您这些日子做的假象，奴婢担心影响到您的名声。” “无碍，按照本宫的吩咐去做。对了，本宫不是要来月事了吗？寻些相似的动物血迹把类似月事带的布条伪装一下。” 是时候放出一些诱饵了，不然怎么抓老鼠。 “是，娘娘。” 起初，允昭还觉得幕后之人愚蠢至极，用这种事污蔑她。 后来允昭仔细想想，兴许幕后之人真的以为她假孕。 毕竟她那个月确实来了月事，也没有任何怀胎的反应。 这么想也很正常。 况且听司琴说，失忆前，她身体每况愈下，已是极差。 生下保成以后，皇上来坤宁宫最多，可是她多年未生育，其他人就会猜测她坏了身子，不能再生育了。 而幕后之人的动机也很简单。 皇上这段时间独宠她，幕后之人定然是认为她为了留住皇上才如此做。 先假孕，然后再迅速流产，从而引起皇上的怜悯，又能留住皇上一段时间了。 允昭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的。 这也是为什么幕后之人会放出她假孕的消息，就是堵死她的后路。 若她真的是假孕，在这种流言之下，必然不能再立马小产。 这样一来，一则，时间长了，她假孕的事儿必然会自己暴露出来。二则，她有孕，不能侍候皇上，就没有理由再留住皇上了。 如果允昭真的是假孕，还真就被困住了。 这是最合理的推测。 --- 寿康宫。 上首的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面色沉沉，下首的佟妃倒是神色从容，端嫔一副恳切的样子。 佟妃在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面前历来装得乖巧。 “太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臣妾本不该拿些琐事来寿康宫叨扰，只是端嫔跟臣妾说了些事情，臣妾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带端嫔来了寿康宫，还望太皇太后娘娘和太后娘娘见谅。” “佟妃多礼了，有什么事，直说。” “谢太皇太后娘娘体谅。端嫔，你说。” 端嫔又起身向太皇太后和太后行了个礼。 “禀报太皇太后娘娘和太后娘娘，嫔妾无意中发现皇后娘娘假孕，臣妾惶恐，便去禀报佟妃娘娘。” “太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臣妾一听事关重大，便也做了查证，确实如此。臣妾本不该质疑皇后娘娘，只是近日流言不断，臣妾难免多想，还望太皇太后娘娘和太后娘娘勿怪罪。” 太皇太后自然也知道后宫的流言。 只是她不认为皇后会出昏招，假孕。 一则皇后已是后宫之主，皇上一向敬重皇后，皇后何须多此一举。 二则皇后有保成这么聪慧机智的嫡子，大可守着保成过日子，出这昏招做什么。 三则受了索尼教养的皇后明是非、懂轻重，不会，也不屑于这样做。 况且，皇上也不是轻易被蒙蔽的人。 不过，皇后作为一国之母，不能被污蔑，不能有这样的污点，还是要查清楚最好。 “苏麻，去坤宁宫，请皇后来寿康宫一趟。另外，传令各宫嫔妃来寿康宫。” 既然皇后放任流言，必然是有深意。她可以成全皇后的一些计谋，但是希望皇后对得起她的信任，不要让她失望。 “是，主子。” 第86章 证据证人齐出现，太后信任 坤宁宫。 苏麻喇姑恭敬地给允昭行了个礼。 “嬷嬷快免礼。” “皇后娘娘，主子请您到慈宁宫去一趟。” “嬷嬷可否告知皇玛嬷有什么事？” “皇后娘娘，佟妃带着端嫔到慈宁宫告发您假孕。” 允昭扬了下嘴角。 终于按捺不住了，鱼儿咬钩了，就是不知道还能否生还呢。 “谢嬷嬷告知，咱们这就走，别让皇玛嬷久等了。” 苏麻喇姑笑着点点头。见皇后娘娘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想来皇后娘娘并未假孕，对于后宫的流言也是知道的。 就是不知道是怎样一个局，不过既然牵扯了主子，怕是不能善了。 等允昭到慈宁宫的时候，嫔妃们都到了。 允昭停了一秒，心里暗叹嫔妃们成日无事，一遇到事儿，一个个的，速度可快了。 她就够快了，没想到一来，都到了。 “臣妾给皇玛嬷请安，给皇额娘请安，臣妾来晚了，让皇玛嬷和皇额娘久等了。” “皇后免礼，坐。” “谢皇玛嬷。” “今日，佟妃和端嫔来慈宁宫，告发皇后假孕，宫中既然有此流言，哀家就将皇后和嫔妃们都叫过来听一听。端嫔，你且说。” 端嫔言辞恳切地说道：“回禀太皇太后娘娘的话，嫔妾也是到坤宁宫请安之时，无意中发现坤宁宫的宫人鬼鬼祟祟的，便跟了过去，亲眼瞧见那宫女拿着一物件从皇后娘娘的寝殿中出来。嫔妾的宫女跟着那宫女，才发现是染血的月事带。” “嫔妾想着皇后娘娘已诊出有孕月余，怎么会有月事，便将此事报给了佟妃娘娘。” 钮祜禄妃状似无意地说道：“既然是那宫女拿着月事带，端嫔怎知月事带不是那宫女的。” 见端嫔要分辩，宜嫔率先附和道：“是啊，兴许是那宫女胆大包天，偷用了皇后娘娘的月事带，才做事鬼鬼祟祟的。” 允昭有些忍俊不禁，宜嫔这嘴儿，真真是厉害，一句话就把端嫔的话全堵回去了。 “既然端嫔说本宫宫内有这样的宫女，本宫也容不得有犯上之人。” 允昭站起来，向太皇太后行了一礼。 “皇玛嬷，可否请您派人带端嫔的丫鬟去指认一番，将端嫔口中那宫女和月事带找出来。” 太皇太后点点头。 “苏麻，派人去坤宁宫找一下。” 佟妃瞥了端嫔一眼，暗骂端嫔就是个没用的东西，三两句话就被人堵死了。 当众说皇后假孕，直接让太医诊脉，是对皇后的质疑、冒犯和侮辱。 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必然不会轻易做的，必须得有足够的证据和证人。 她就知道端嫔靠不住，所幸还做了别的准备。 “禀太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端嫔跟臣妾说过此事以后，臣妾也查了些东西出来。内务府有记档，皇后娘娘这两个月都是正常领月事带。可否要找内务府核实一下？” “佟妃说得有理。苏麻，派人去一趟内务府。” 端嫔仿佛想起了什么，急忙道：“禀报太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嫔妾还听到坤宁宫有宫女说皇后娘娘怀上龙胎以后什么反应都没有，和怀龙胎之前无二之类的话。” “哦？端嫔说说，是哪个宫女说的？本宫竟然不知，坤宁宫还有这样的奴婢。” “嫔妾也不知道那个宫女叫什么，但嫔妾能认出来。” 允昭看向太皇太后，“皇玛嬷，可否带端嫔去坤宁宫认一认？” “准。苏麻，你亲自去，带端嫔去坤宁宫认一认。” “臣妾谢皇玛嬷成全。” “司琴，你也跟着一起去，配合苏麻喇姑查清。” 看来这说闲话的人就是坤宁宫的内奸，而且是故意让端嫔听到的。 她对端嫔一向不客气，几次说得端嫔哑口无言，也没少拒绝端嫔的请求，而且在抚养公主一事上，端嫔认定了是她阻碍了她，端嫔心里一直是恨她的。 而且端嫔这人，好事儿。一旦抓住了把柄，必然会忍不住发作出来。 所以对方才把把柄送到端嫔眼前，让端嫔来揭发。 “让皇玛嬷和皇额娘受累了，因为臣妾的事儿，扰了皇玛嬷和皇额娘的清静，是臣妾的不是。” “无碍。”太皇太后说得简洁。 太后却是和善，笑着嘱咐：“皇后还怀着龙胎，可千万仔细着自己，莫动气，莫伤了身子。” “皇额娘不必担心，臣妾一切安好。”说完，允昭还冲太后笑了笑。 见允昭状态不错，太后也就放心了。 嫔妃们却是心里翻起惊涛骇浪。 谁不知道太后就像个透明人一般，从不帮这后宫之人。 抚养了五阿哥以后，也就对宜嫔有了些眷顾。 没想到，在有证据和证人的情况下，太后竟是直言相信皇后怀着龙胎呢。 看来太后对皇后印象很好。 --- 乾清宫。 李德全急急忙忙地往殿内走，差点摔了。 “禀主子爷，佟妃娘娘带端嫔娘娘去了慈宁宫，向太皇太后娘娘和太后娘娘告发主子娘娘假孕。此时，太皇太后娘娘已经将主子娘娘和嫔妃们都叫过去了。” 康熙从奏折中抬起头。 看来昭儿钓鱼成功了。 不过还是要让人看着点儿，不能伤到昭儿。 “李德全，派你那小徒弟去慈宁宫盯着，若有情况，速速报给朕。只一条，万万不能伤着你主子娘娘，否则朕拿你是问。” “奴才领命。” 李德全苦着脸就出去了。 他招谁惹谁了，神仙打架，小鬼儿遭殃。 主子爷既然还坐得住，说明主子娘娘是有成算的。 主子爷无非就是担心有意外。 可要是真有意外，他那小徒弟够干啥的，哪拦得住。 而且主子娘娘要是忍不住动了气，那谁也没办法啊。 “师傅，您怎么垂头丧气的，是不是领了什么要紧差事。” 李德全白了小定子一眼。 什么要紧差事？那是要命差事好嘛。 不过太皇太后在呢，主子娘娘怀着龙胎，必然会庇佑主子娘娘。 “小定子，你现在就去慈宁宫守着，有什么情况速速派人给师傅报回来。然后差人去太医院将相太医请到寿康宫那边候着，以防主子娘娘有任何不适。” 第87章 当众说皇后独宠，证人频出 小定子带着李德全接二连三的嘱咐就到了慈宁宫，还以为会看到激烈的“战况”，起码也是气氛焦灼，没想到慈宁宫安静的很，空气像是凝固了般。 正在小定子满脑子疑惑的时候，苏麻喇姑带着人回了慈宁宫。 殿内众人神色各异，纷纷猜测皇后假孕一事是否为真，时不时地往皇后的肚子上瞄一眼。 允昭不急不躁的，喝着慈宁宫老嬷嬷专门给她上的牛乳，心里和缓的很。 毕竟她之前跟皇上说不让皇上压制流言的时候，皇上那尤其深邃暗沉的目光她记得，皇上说“想做什么都可以，但昭儿不能动气，如果昭儿的身子出了任何问题，以后就都听朕的”，她也记得。 所以她时不时地暗示自己要心平气和。 “禀主子，老奴带人去坤宁宫查证，端嫔的婢女指认是坤宁宫的宫女珠儿拿着月事带从坤宁宫寝殿出来，老奴也派人找出来珠儿掩埋之物。” 珠儿跪在地上，倒是没有慌张，只是有些纠结的样子。 太皇太后沉声道：“珠儿，说说，怎么回事？” 浸淫后宫多年，太皇太后一眼就看出那东西不是月事带，珠儿这副样子也必是有内情。 珠儿听到太皇太后的话，张了下嘴，还是什么都没说。 端嫔在一旁开口说道：“珠儿，不必胆小，太皇太后娘娘和太后娘娘在呢，有什么就说出来，自有太皇太后娘娘和太后娘娘评判。” 这是提醒珠儿不必害怕皇后，有太皇太后和太后在，皇后不敢怎么样。 宜嫔提出质疑，“哦？端嫔姐姐觉得珠儿是胆儿小，本宫倒是觉得珠儿是另有隐情，纠结要不要说呢。” 钮祜禄妃立即附和：“宜嫔妹妹眼神真是好，本宫也是这么觉得的，珠儿啊，太皇太后娘娘和太后娘娘最为宽和，皇后娘娘也一向宽仁，有什么话就说出来。” 端嫔险些撕破了手里的帕子。 钮祜禄妃和宜嫔一唱一和的，倒是配合的好，拐着弯儿骂她眼神不好，都是趋炎附势的小人。 不过是看着皇后势大，就眼巴巴贴上去。 允昭温和地看着珠儿，“珠儿，有什么话直说，若是有特殊情况，本宫也不是不能体谅。” 珠儿看了眼允昭，犹豫片刻，缓缓开口：“回禀太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只是奴婢的一点儿小心思。奴婢在坤宁宫当差，皇后娘娘宽仁待下，从不打骂下人不说，还时常赏赐些东西，若出些小错，娘娘也多半不会计较，奴婢是真心想报答皇后娘娘的。” “在奴婢的老家，带着沾着动物血迹的布条在屋里走一圈是可以驱邪的。奴婢是想为皇后娘娘做些事儿，才拿着这染着动物血迹的布条去皇后娘娘寝殿走一圈的。因为担心皇后娘娘不喜欢，奴婢就想着奴婢私下干了这事儿就可以了，没想到酿成今日大祸，奴婢对不起皇后娘娘，请太皇太后娘娘责罚。” “苏麻，将布条交给医女看看。” “是，娘娘。” 不一会儿，苏麻喇姑就带着医女回来了。 医女恭敬答道：“禀太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这布条并非月事带的样子，只是与月事带略有些相似罢了，血也并非人血，而是动物血迹。” 一言出，端嫔不可置信地软在了椅子上。 怎么会呢？明明是月事带啊。 佟妃也有些诧异，明明皇后这两个月一直正常领月事带等份例，诊出怀孕前也月事正常。 明明是假孕啊。 都怪端嫔这个不济事的，拿个把柄还能拿错了。一点儿本事没有。 允昭转头看向太皇太后，“皇玛嬷，既然医女已经证明这并非月事带，珠儿也是为了臣妾好，平日里这丫头也是尽心的很，不知可否请皇玛嬷开恩，小惩大诫。” “皇后自己的人，自己处理。” “臣妾谢皇玛嬷成全。” 太皇太后示意苏麻喇姑继续。 “禀主子，老奴召集了坤宁宫的宫女，端嫔娘娘最后指认琴儿是那日在坤宁宫说闲话的宫女。” 琴儿一副畏畏缩缩的害怕样子，倒是与珠儿截然不同。 琴儿跪在地上求饶，“禀太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奴婢什么都没有说，奴婢真的什么都没有说，不是奴婢啊，端嫔娘娘听错了。” 端嫔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眼神锐利地看向琴儿。 “本宫听得清清楚楚，就是你说皇后并没有怀孕，还说了许多事儿，本宫和本宫的宫女都指认你，你无从抵赖，快快如实招来。” 琴儿对上端嫔有些骇人的目光，又抖了下身子。 苏麻喇姑向太皇太后点点头。确实是端嫔和端嫔的宫女同时指认的。 允昭似笑非笑，“琴儿，本宫平日里对你们还是不错的，哪怕你只是坤宁宫的三等宫女，本宫也从未亏待过你。本宫倒是想听听，你在背地里说本宫什么了。” 佟妃在一旁插话。 “琴儿，太皇太后娘娘和太后娘娘就在上边坐着呢，你还有什么不敢说的，莫要让太皇太后娘娘和太后娘娘久等了才是。” 琴儿仿佛经历了巨大的挣扎，然后声泪俱下。 “皇后娘娘，太皇太后娘娘和太后娘娘在，奴婢只能实话实话了，您就不要再瞒着了，您上个月月事正常，饮茶饮食仍是无所顾忌，那日奴婢亲眼见您喝了红花，都无碍，……，丝毫没有怀上龙胎后的反应，您明明没有怀上龙胎。您已经是皇后娘娘了，何必要使出这等招数呢。就算您想留住皇上的独宠，也不能用这样欺君的手段啊，皇后娘娘…” 宜嫔听的心口一窒，瞥了眼上首坐着的太皇太后和太后，出口责备：“你这贱婢，让你说什么就说什么，怎可以下犯上，妄自揣测皇后娘娘的想法。” 在太皇太后面前说皇后妄图独宠，这不是要把皇后推进火坑，谁不知道太皇太后就是因为先帝独宠董鄂妃才与先帝常年不睦。 嫔妃们此时却是神色一致，突然想到，自皇上和皇后娘娘冷战和好后，皇上真的就只歇在坤宁宫，去别的宫里也只是看看阿哥和公主就走。 第88章 允昭请太医诊断，受谁指使 宜嫔的一句呵斥，琴儿立即畏缩着低下了头，像是不小心道破了什么秘密，被人打断了，突然反应了过来一般。 佟妃冷笑一声儿，“宜嫔倒是威风，太皇太后娘娘和太后娘娘还在上边坐着呢，轮得到你来呵斥。” 端嫔也附和道：“就是，琴儿不过是说些实话罢了，怎么还不让人说了呢。” 宜嫔忙起身向太皇太后和太后请罪。 “太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嫔妾听到这贱婢污蔑皇后，想到皇后平日里最是端庄仁和，对后宫姐妹照顾有加，是天下女子的表率，怎能被这贱婢侮辱。一时间没忍住，冲动之下，就说了她两句，请太皇太后娘娘和太后娘娘责罚。” “宜嫔坐。” 允昭一双利眸看向琴儿，“琴儿，你敢当众揣测本宫的想法，以下犯上，胆子倒是大得很呐。” 琴儿抖着身子，仍是颤着声音说话。 “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本不想说的，可在太皇太后娘娘和太后娘娘面前，奴婢不敢不说啊，奴婢并非无端揣测，大家仔细想想便可知道啊。” “你是坤宁宫的三等宫女，不好好做自己份内的事儿，整日里观察本宫倒是观察的仔细。” 钮祜禄妃在一旁帮腔，“是啊，依本宫看，你这丫头居心不良，竟然日日盯着主子观察，必是存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蓄意污蔑。” 德嫔突然插嘴，“宫女细心些也没有错。” 宜嫔呵了一声儿，“细心？怕不是别有居心。” 琴儿边掉眼泪，边说道：“奴婢不过是细心一些罢了，才看到这许多事情，没想到遭受这样的曲解。” 允昭眯了眯眼，“本宫也不与你分辩，但愿你一会儿还能这般口齿伶俐。” 佟妃状似无意地说道：“都说呀，扑风捉影也必得有风才行，现在流言有了证词，大概就不算流言了。” 宜嫔一副与人论事的态度，“佟妃姐姐这话，嫔妾倒是不认同，这证词是真是假还不知道呢，怎么能算是证词呢。” 允昭直勾勾地看向佟妃，“佟妃也不必含沙射影，本宫自是能证明流言有误。” 允昭起身向太皇太后行了一礼。 “皇玛嬷，后宫已传流言多日，臣妾觉得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才不做解释。既然今日，端嫔告发臣妾，后宫姐妹又心存疑惑。那请皇玛嬷派人去太医院请太医来诊断一下便知。” 既然把钉子调出来了，也是时候澄清了。 自她入主坤宁宫以来，琴儿就在坤宁宫，没想到钉子埋得这样深，这幕后之人为了对付她也是下了血本了。 “准，苏麻，派人去宣林院首过来，另外，将给皇后诊脉的太医也宣过来。” “是，主子。” 林院首平日里只给太皇太后、太后和皇上诊脉，是皇上的人，也是太皇太后的人，最是公正，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此时，佟妃、端嫔都有些疑惑。 皇后竟然自请太医诊脉，难道皇后真的怀了龙胎了。 佟妃忍不住怀疑自己得到的消息，早在皇后生保成之前，她就得到消息，皇后的身体日渐溃败，就算有孕也是凶险，若是侥幸生产，日后也难再有孕，甚至有碍寿命。 此次更是得到消息，皇后月事正常，各方面也正常，应该是假孕。 怎么皇后如今敢让太皇太后请太医来诊断，不怕暴露嘛？ 除非皇后真的怀上龙胎了，可怎么可能呢？ 允昭没有错过佟妃脸上表露出来的那一瞬间的错愕，也明白了此事八成是佟妃所为。 能在坤宁宫埋这么深的钉子的人拢共就没几个，佟妃算一个。 苏麻喇姑刚出去没多久，相仁太医就进了慈宁宫。 一时间，所有人都有些诧异。 这相太医也太快了，如果她们没记错，苏麻喇姑才刚出去啊。 受了相太医的礼后，太后忍不住询问：“相太医怎么来的这般快？” 相仁不骄不躁地答道：“回太后娘娘的话，臣奉皇上的命，在慈宁宫附近候着，若皇后娘娘有任何不适，方便立即诊治。” 谁也没想到是这么个理由，一时间众嫔妃都酸酸的。 皇上对皇后怎么就这般上心，不会真的一颗心都吊在皇后身上了。 太皇太后好似没看到嫔妃们的反应，笑了一声儿，“皇帝想得周全，倒显得哀家这个做皇玛嬷粗心了。” 允昭忙开口解释：“皇玛嬷最是周全不过，只是皇上知道臣妾昨日身子不适，怕出意外罢了。” 太后看了眼允昭的肚子，“那皇后也不是全无反应呀。” 允昭无奈地附和，太后的关注点永远和常人不一样。 太皇太后也深知太后的脾性，转移了话题。 “是你给皇后诊出的喜脉？” “回太皇太后娘娘的话，是臣。臣以身家性命担保，皇后娘娘确已有孕。” “你是相礼的小儿子？” “是。” “相家世代行医，家风清正，你也没堕了相家的名声，哀家信你。” “谢太皇太后娘娘夸赞，医者当问心无愧罢了。” 紧接着，林院首也来了。 “林院首，给皇后诊诊脉。” “臣领命。” 林院首反复诊了三次脉，才回话。 “禀太皇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脉搏强劲，胎像稳固，若这般保养下去，必然可产下健康的皇嗣。” “辛苦林院首跑一趟了，哀家命人在暖阁备了茶点，林院首去用些。” “臣谢太皇太后娘娘好意。” “相太医也去。” “谢太皇太后娘娘。” 太皇太后盯着跪在地上的琴儿，厉声询问：“哀家不与你废话，只问你一句，是谁指使你的？” 琴儿被太皇太后突然的气势吓得软了身子。 “奴婢…奴婢…” 结结巴巴地说不出来话。不知是不敢说，还是怎么。 允昭试图劝道：“琴儿，你到底在坤宁宫侍候本宫多年，若是你供出指使你之人，本宫可保你一命。” 钮祜禄妃自顾自地说道：“人啊，死后会发生什么，谁又知道呢，到底不如自己活下来的好。” 琴儿几欲开口，又闭上了嘴，似乎陷入到抉择当中。 第89章 唠叨允昭已出现，康熙听劝 琴儿突然说道：“是端嫔娘娘，端嫔娘娘吩咐我观察着皇后的一举一动，报给她。” 端嫔狠狠地瞪着琴儿，“胡说，你休要污蔑本宫，本宫何时吩咐你了，今日之前，本宫都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只听过你的声音。” 琴儿泪眼婆娑地望向允昭，“皇后娘娘，端嫔娘娘说奴婢这么多年还只能在坤宁宫做个三等宫女，许诺奴婢若是帮她，便帮奴婢出宫，给奴婢些银钱。皇后娘娘，您不重用奴婢，奴婢一时鬼迷了心窍，这才答应了端嫔娘娘，请皇后娘娘饶恕奴婢。” 允昭冷笑一声儿。 口齿确实伶俐，脑子也好使。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想出这么个说法。 “本宫记得若无意外，到年纪就会放出宫去，你既然不受本宫重视，本宫自然也不会留你，你何须找端嫔帮忙。” 宜嫔笑着附和，“可不是呢，人再傻也不会绕着圈干事。” 德嫔轻声猜测，“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莫不是为了银钱。” 琴儿立即说道：“皇后娘娘，奴婢是看重了端嫔娘娘许诺的银钱。” “哦？既然你是为了银钱，那想必你已经收过端嫔的银钱物件了？别告诉本宫，你是个傻的，什么也没收，就这么尽心尽力地替端嫔盯着。” 琴儿将袖中的银钗拿出来，说道：“端嫔娘娘曾经给奴婢一根银钗。” 端嫔一看那银钗，想到前些日子突然哪都找不到，突然明白过来，这是中了计了。 不过，平白往她身上扣锅，也是不行的。 “皇后娘娘，这银钗确实是嫔妾的，但是是嫔妾丢的，嫔妾觉得银钗不是什么贵重物件，就没有在意，没想到是被人利用了。” 允昭没理会端嫔的话，继续向琴儿发问：“本宫一向体恤宫人不易，隔段时间就会给些赏赐，你虽是坤宁宫的三等宫女，可你得到的东西也比这个银钗要多得多。” 琴儿强行解释：“奴婢…奴婢喜欢那银钗。” 允昭也不再和琴儿说话，转身向太皇太后请示。 “皇玛嬷，这宫女如此嘴硬，一时半刻也问不出什么了。只不过自臣妾入宫，这宫女就在坤宁宫了，臣妾自问待宫人不薄。臣妾想将这宫女带回坤宁宫审问，请皇玛嬷成全。” 太皇太后自然也能看出琴儿背后另有其人，“准，坤宁宫的人，自是该由皇后处置。” “谢皇玛嬷成全。” “司书，将琴儿带回坤宁宫，严加看管。” 司书领命后，带着琴儿就走了。 她自然明白娘娘的意思，提防琴儿自尽，严加审问，势必问出蛛丝马迹。 琴儿一走，端嫔立即跪在地上求饶。 “太皇太后娘娘，嫔妾也是听了宫女的话…” 太皇太后直接打断端嫔的话，“端嫔不必多说了，你诬告皇后已是既定事实。自今日起，端嫔降为贵人，禁足一年思过。” 又看向佟妃，“哀家看，佟妃的心也需要静一静，自今日起半年内，佟妃每日抄写两卷佛经送到太后宫里。” 看佟妃和端嫔行礼谢恩后，太皇太后就下了逐客令。 “皇后是后宫之主，大清国母，容不得任何诋毁，哀家希望你们做任何事之前摆正态度，不然哀家不会纵容。哀家乏了，都退下。” 允昭率先起身告退。 “叨扰皇玛嬷和皇额娘了，是臣妾的不是。臣妾等这就退下。” --- 乾清宫。 得了消息的李德全将消息告诉了康熙。 康熙拧了拧眉，“传令，自今日起，佟妃和端嫔份例减半。” 敢动到昭儿头上，皇玛嬷这惩罚还不够。 不过，他也不好再违背。 但是，他可以从别的方面变相地找补回来。 “另外，李德全，传出消息，就说朕有意大封六宫。” 那宫女公然说出昭儿想要独宠的话，恐怕不仅嫔妃们多想，皇玛嬷和皇额娘也会多想。 “李德全，等你主子娘娘的人审完了，你去把那贱婢提来乾清宫，真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把那贱婢知道的东西都问出来。” 潜伏在坤宁宫多年，这贱婢知道的不会少。 昭儿的人到底比不得李德全心狠手辣，手段凌厉，还是得李德全再问一遭。 “是，主子爷。” 康熙继续埋头批折子，直到天黑，才处理完。 康熙揉了揉额角，起身往坤宁宫走去。 今日昭儿受了累，不知道有没有动气，还是要看看才放心。 允昭看见皇上的时候，又侧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 这么晚了，皇上这样子怎么像是刚批完折子。 “皇上，您不会还没用晚膳？”允昭脱口而出。 康熙此时才察觉出饿了。 “朕刚批完折子，不放心你，先来看看你。” 允昭猛地直起身，皱着眉把康熙扶到桌边坐下。 “司琴，快去小厨房，把本宫的夜宵端过来。” “皇上，从御膳房端过来膳食也需要时间，您得尽快用膳。臣妾近日多餐，您别看是臣妾的夜宵，做的精细着呢，您尝尝如何？” 说话间，就已经端上来了。 允昭亲手盛了一碗汤递到康熙手里。 “皇上，先喝点儿汤暖暖胃。” 康熙顺手端起来就喝，还别说，真是做的滋滋有味。 “皇上，您可不能这样，总是忘记用膳，于身体是大大不利。政事要紧，但龙体最要紧……” 康熙就这么听着允昭唠叨，心情出奇的好。 余光瞥见李德全，允昭第一次责怪了李德全。 “李公公，你也是，怎么不记得提醒皇上用膳呢。” 李德全刚想解释，就察觉到他主子爷凌厉的视线，认命地认错，“主子娘娘教训的是，都是奴才不好，奴才日后必定一到用膳时间就多次提醒皇上。” 李德全内心都快崩溃了。 有没有可能他看着折子的数量，估摸着时间，吩咐了御膳房，已经摆好了膳食，皇上批完折子，只要转个弯就能用膳。 然而皇上步伐太快，直接到了坤宁宫，他险些追不上。 康熙拉着允昭的手，让允昭坐下。 “好了，朕知道了，昭儿莫气。跟朕说说，那宫女是怎么回事？到现在都查出了什么？” 第90章 允昭对康熙置气，白头偕老 “皇上，臣妾很认真很认真地在跟您讲您用膳的事儿，您听到了嘛？” “朕听到了。昭儿刚刚不是说了嘛？不按时用膳不利于养身。” “皇上都知道，为什么还总是不按时用膳？” “朕有时候想把事情做完再用膳，就耽误了，朕以后都知道了，昭儿莫动气。” 兴许是怀了龙胎之后情绪变得敏感，也或许是皇上总不按时用膳，她每次都好言相劝，皇上总是不听，一次次积压的情绪在今日都爆发出来了。 所以她不想听皇上的话转移话题，他不依不饶地想要皇上一个答案。 明明她也知道这个答案，皇上也说过。 可她就是有些气。 以前她都体谅皇上政务繁忙，觉得皇上辛苦不易，不忍在皇上劳累一日后还揪着这点小事儿不放，提醒李公公就好了。 可显然，皇上根本不听李公公的。 今日，她感觉这个事儿就是不能轻易过去了。 想着想着，允昭也不出声儿，就开始掉眼泪。 康熙心里一紧，怎么还哭了，示意李德全出去。 李德全火速带着人出门，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主子爷哄主子娘娘，哪是他这等凡人能见的，听个一句半句的算不错的了。 康熙边用帕子给允昭擦眼泪，边轻哄道：“昭儿跟朕说说，昭儿为什么哭？” 显然，他不认为昭儿会因为他不好好用膳哭，定是有别的事情。 允昭也不说话，眼泪却越掉越凶。 康熙就开始了猜测。 “是不是皇玛嬷罚佟妃和端嫔罚得太轻了？昭儿莫急，皇玛嬷罚过，朕不好再罚，只能加条份例减半。过阵子，朕就大封后宫，到时候不给她们晋封，好不好？” 允昭听皇上半天说不到重点上，更生气了，把身子转了个方向，不理皇上。 康熙也知道了不是这件事，挪到允昭对面，继续猜测。 “是不是今日肚子里的皇儿不乖，让昭儿难受了。昭儿先忍些时日，等皇儿生出来，朕定要先教训教训。” 允昭将手护在肚子上，顿时不乐意了。 “皇上为何要教训皇儿，皇儿最乖不过了。” “那昭儿是因为什么生气。” 允昭轻哼了一声，“自然是因为皇上。” “朕怎么惹昭儿生气了？” “皇上不好好用膳。” 康熙沉默。 什么时候，他不好好用膳是这么大的事儿了嘛？ 不过见允昭又要哭，康熙握住允昭的手。 “朕知道了，朕保证以后若无紧急情况，都按时用膳。” “臣妾以前说过多次，臣妾都是为了皇上好，皇上您为什么不肯听啊。” “朕这不是一时有些改不过来吗，这次朕就知道了。” 见康熙耐心地再三哄她，允昭心里又有些不好受。 她也不是非要闹，就是有些小生气。 允昭定定地望着皇上的眼睛，“皇上，臣妾也不是故意和您闹，搅地您不能好好用膳。” 顿了下，认真地补充：“皇上，臣妾还想和您白头偕老，您总是不爱惜自己，臣妾很心痛，难道您不想和臣妾白头偕老吗？” 康熙不由地定住了，有些动容，被允昭那双深情眼眸中夹杂着的丝丝伤感所惊，也被允昭这一句叩问心灵的问话所惊。 想吗？当然想，他当然想和允昭白头偕老。 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样的话。 白头偕老，一个多么美好地词汇啊。 康熙望着允昭的眼神越来越柔和，忍不住将允昭抱在怀里。 “朕当然想和昭儿白头偕老。朕知道了，以后朕都会注意养生的，不仅仅好好用膳，也爱惜身体，好不好？” “皇上说到要做到。” 她小的时候还觉得皇上最是一言九鼎，现在方知也不是。 最起码这件事上，皇上每次都答应的好，但从不在意。 康熙忍不住逗允昭，“那朕给昭儿写个保书？” 允昭认真地点点头。“也行。回头，臣妾就把保书放进信封里封起来，交给李公公保管。李公公劝不住您的时候，就拿出来给您自己看看。” “朕与你说笑呢。” “臣妾没有说笑。” “…那朕一会儿就写？” “行，皇上英明。” 允昭看了看桌子上的饭，不好意思地催促道：“皇上快用膳，很晚了。” “好。” 想到允昭刚才的话，康熙觉得他好好用膳这件事很重要。 见皇上继续用膳了，允昭才说起白日里发生的事儿。 “皇上，琴儿从臣妾入宫起在坤宁宫了，司棋说琴儿虽然从未出现差错，但有些时候有些怪异，所以一直在三等宫女的位置上，三等宫女不允许入殿内侍候，不允许近身，琴儿却熟知臣妾的一举一动，她分明是早有用心。” “琴儿说话的时候丝毫没有给自己留后路，可见她对背后之人的忠心。若是被收买或是被威胁，琴儿应该不会如此忠贞。臣妾觉得琴儿应该是谁安插在坤宁宫的钉子。皇上，您觉得呢？” “昭儿所言有理。” “臣妾已经让司书和小路子严审琴儿，不知道能不能审出些什么东西。” “昭儿先审问，到时候朕让李德全也审一下。” “好，谢谢皇上。” “昭儿不必如此客气，朕用完了，咱们沐浴就寝。” 允昭有些犹豫，“皇上，今日琴儿公然说臣妾妄想求得皇上独宠，说您好些日子不去别的宫里了，当时臣妾看皇玛嬷和皇额娘的神情都有些微妙，要不然…要不然，皇上您辛苦辛苦，回乾清宫就寝？” 康熙捏了捏允昭的耳垂。 “昭儿莫要多想，一切有朕在呢。朕的皇后无辜遭受污蔑，惊惧忧思甚重，朕从旁宽慰陪伴不是应该的吗？” 允昭想了想，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虽然她挺正常的，并没有惊惧忧思，但也不是不能。 “皇上，今日发生了这样的事儿，臣妾觉得皇玛嬷一定会劝您雨露均沾的。” “昭儿莫担心，朕自有办法。明日朕就去慈宁宫陪皇玛嬷用膳。昭儿别总是想那么多，孕中多思对昭儿不好。” 第91章 康熙做戏瞒玛嬷，揽妻入怀 “皇上怎么知道？” “知道什么？” “孕中多思对臣妾不好。兴许臣妾多动动脑子，皇儿以后还聪明呢。” “莫胡说，朕问过林院首。听话，知不知道？” “臣妾知道了。” 允昭心里泛起丝丝缕缕的甜，皇上纵然政事繁忙，也会抽时间询问林院首。 等两个人沐浴完毕，躺在床上的时候，允昭才发现今日还是很累的。 康熙见允昭背对着他，轻轻地把允昭扯到怀里，在允昭耳边轻声询问：“不喜欢朕抱着？” 允昭小小声回答：“臣妾喜欢的。” “那为什么日日都要离朕那么远？” 往日他留宿坤宁宫，允昭都是靠在他怀中入睡。 自允昭怀上龙胎以后，就会离他很远，还背对着她，起初他以为是允昭怀孕了，那样睡舒服，可半夜又到了他怀中，他便知道并非如此。 于是，每日都出现允昭背对着他，他把允昭扯到怀里抱的睡前小插曲。 见允昭不回答，康熙将允昭的身体转过来，盯着允昭的眼睛，又问了一遍。 “昭儿，为什么要离朕那么远，还背对着朕。” 允昭有些羞涩地捂着脸，用几乎听不到的气音小声说道：“没有为什么呀，就是喜欢皇上从背后把臣妾扯进怀里。” 康熙愣了一下，随后笑出声儿。 将允昭的手拿下来，捧着允昭微红的小脸，亲了亲允昭的嘴唇。 “朕的昭儿哪像是孩子的额娘，倒像是刚大婚的新妇一般，可爱的紧。” 提起大婚，允昭询问：“皇上，刚大婚时，臣妾也会这样吗？” “那倒没有。” 刚大婚的时候，两个人疏离的很，就寝的时候隔着很远。 “昭儿，快睡，你还怀着龙胎呢，林院首说不宜晚睡。” “好。” 次日清晨，允昭醒来的时候，皇上已经去上早朝了。 翻身在床上摸了摸字条。 “无论昭儿有多远，朕都会把昭儿揽进怀里。---玄烨” 允昭忍不住娇笑出声，愉悦的一天从皇上的字条开始。 --- 慈宁宫。 康熙来陪太皇太后用午膳。 “皇玛嬷近来身子可好？” “哀家一切都好，皇帝不用担心。” “那就好。昨日，佟妃和董贵人闹到了皇玛嬷这里，扰了皇玛嬷的清静，是孙儿的不是。” “与皇帝有何相干，皇帝前朝事多，政务繁忙，已经很是劳神费心。佟妃和董贵人是有些不像话，公然踩皇后的脸面。皇后是大清国母，绝不允许有任何污点。” “孙儿明白。所以此次大封后宫，孙儿不会晋封佟妃和董贵人。” “皇帝心里有数就好。” “哀家知道现在的皇后很合你的心意。皇后对你细致入微的关心和体贴，哀家也能看出一二。何况皇后是索尼一手带大，受了赫舍里家的教养，学识、人品、性情，自是样样不差。你宠着皇后，哀家没有意见。” “哀家也知道，你和你父皇不一样。不过，哀家还是要提醒你，大清有现在的局面，前朝有这样的局面，也离不开后宫的平衡。哀家相信，你明白，也知道该怎么做。” “皇玛嬷放心，孙儿心中一直装着大清，也会平衡好前朝后宫。” “好，哀家对皇帝一直是放心的。” “皇玛嬷可否屏退左右，孙儿有些心里话和皇玛嬷说。” 太皇太后看了眼殿内本就只留下的苏麻喇姑和齐嬷嬷，有些诧异。 皇帝很少有这般时候，难不成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儿。 “苏麻，你们先下去，不许任何人靠近殿门。” “是，主子。” 等苏麻喇姑退出去以后，太皇太后看皇帝流露出来的隐忍神情，愣了片刻。 皇上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般在她表情情绪外露了。 玄烨是个好皇帝，她是认可的。 “皇帝，可是发生了什么？” 康熙犹豫片刻，沉声开口说道：“皇玛嬷，儿臣一直没和您说，是不想您担心，但是，见皇玛嬷为孙儿的事忧虑，孙儿觉得还是和皇玛嬷说明情况为好。” “皇玛嬷，您对德嫔有印象吗？” 太皇太后想了想，“有。” “当年，并非佟妃主动推德嫔上位，而是德嫔趁着佟妃沐浴的时候，爬上了佟妃的床。孙儿就算要宠幸宫女，也不会给佟妃没脸，在佟妃的床上宠幸宫女。” “实则是德嫔给孙儿下了猛药。当时，孙儿觉得自己年轻力壮，事后也并无不适，而且这等事，就未寻太医诊脉。” 太皇太后猛地拍了下桌子，“德嫔竟然这般胆大妄为。皇帝身体可有碍？” “皇玛嬷莫动怒，孙儿和皇玛嬷说，可不是想让皇玛嬷动气的，还请皇玛嬷听孙儿继续说。” “哀家没事，皇帝继续说。” “皇玛嬷可否听过惠嫔宫里的卫氏？” 太皇太后倒是也有些印象，只因太后说卫氏美得不似凡人，被惠嫔藏了好久才承宠。 “你皇额娘提起过一次，哀家有些印象，当时，皇帝没有封那卫氏，后宫还传了些流言。” “皇玛嬷，卫氏承宠同样是因为惠嫔和卫氏给孙儿下了药。不过，与当年不同，次日上朝孙儿就感觉到身体不适。然后宣了太医来诊脉。” “林院首的医术，您也是知道的。林院首诊完脉后大惊失色，直言孙儿的身体因那猛药，有了亏损，劝孙儿修身养性，清心寡欲，趁早补回来才是。” “可还能补回来？” “林院首说若孙儿能谨遵医嘱，克制自身，也不是不能补回来。” 太皇太后狠狠地拧着眉，“皇帝万勿保重身体，将林院首的话听进去，好好将养着。一会儿，哀家命苏麻拿些补品，你带回去。” “皇玛嬷不必忧心，孙儿明白。” “此事，皇帝告诉了皇后？” “皇玛嬷，孙儿养身也不是一日两日能养回来的，自然要和皇后通个气。” “哀家不是怪你，只是问问你罢了。这种时候，有皇后照顾你，哀家也放心。” “不过，你总在坤宁宫于皇后名声也不利，还是要想个办法才是。” 第92章 劝朕要清心寡欲，母子作画 康熙看着太皇太后陷入沉思的模样，劝慰道：“皇玛嬷不必担心，孙儿心里有数。” 太皇太后见皇帝胸有成竹的样子，也放心。 “德嫔、惠嫔和卫氏胆大包天，竟然做出有损龙体之事。德嫔、卫氏不宜再晋封了。 “惠嫔膝下毕竟是大阿哥，需要慎重考虑，不过暂且冷一冷，免得惠嫔张狂。” “皇玛嬷放心，孙儿也是这般打算的。” 太皇太后再三嘱咐要养身以后，康熙就带着药材和补品回了乾清宫。 --- 到了用晚膳的时间，李德全想起主子娘娘的吩咐，进殿准备劝主子爷先用晚膳。 “李德全，把剩下这些折子收拾下送到坤宁宫，朕去坤宁宫用晚膳。” 有些事情还是提前跟允昭说一下，以防皇玛嬷说起来，允昭露馅了。 李德全欢天喜地地就去收拾奏折了。 果然啊，还是主子娘娘厉害。 瞧瞧，不用他提醒，主子爷都自己要用膳了。 允昭见皇上又来了坤宁宫，还把奏折送过来了，就知道皇上是又要留宿坤宁宫。 她还怀着龙胎，皇上还这么日日留宿，真的没问题嘛？ 太皇太后可是还在慈宁宫坐着呢。 昨日又刚发生那样的事情。 看见允昭微微皱着的眉头 ，康熙有些好笑。 允昭还是不够信任他，他都说了他会解决，允昭还是这般忧虑。 康熙示意李德全退出去。 李德全习以为常地将人带出去，默默关上了殿门。 主子爷和主子娘娘那见不得人的爱情，全靠他来守护。 康熙喝了一口允昭递过来的汤，暗叹新寻这俩厨子花样还挺多。 “昭儿，朕今日去慈宁宫陪皇玛嬷用午膳了。” “皇玛嬷请了林院首去慈宁宫，臣妾原想着明日去给皇玛嬷请安，瞧瞧皇玛嬷。皇上去慈宁宫，皇玛嬷可是有不适？” “昭儿莫担忧，皇玛嬷身体无碍，是因为朕请的林院首。” 允昭把勺子放下，仔细打量皇上。 他日日都见皇上，怎么没发现皇上身子不适？ “皇上，您身子不适？” “是也不是。” “皇上，您逗臣妾玩儿呢。” 康熙捏了捏允昭鼓起的脸颊，“没有，朕说的真的。” “朕今日跟皇玛嬷说，因为德嫔和卫氏承宠的时候都给朕下了猛药，所以朕伤了根本，太医劝朕清心寡欲，早日养回来。” 允昭仔细回忆着，和皇上交心以后，皇上就日日宿在坤宁宫。 皇上怎么可能有问题，皇上可太没问题了，她可太知道了。 “皇上…伤了根本？太医劝皇上…清心寡欲？” 听到允昭满脸的疑惑，康熙脸不红心不跳地应道：“是啊，林院首诊断的。” 允昭腹诽，林院首莫不是人老了，医术不行了？ “皇上，您要不要找别的太医看看，臣妾觉得相仁太医年轻有为，就不错。” “那不成，那朕伤及根本的事儿不就知道的人更多了。” “可是臣妾觉得…觉得皇上并没有…问题啊。” 康熙轻笑出声儿，“看来昭儿对朕还是非常满意，非常肯定的。哪怕太医说了，昭儿都不信。” “那本来就是啊。依臣妾看，皇上身体康健的很。” “昭儿所言极是，朕确实没有问题。不过，若是皇玛嬷说起，昭儿可不能露馅了。” “林院首是…是皇上吩咐这样诊断的？” 康熙坦然道：“是。” “可林院首不是皇玛嬷的人吗？” “是啊，林院首是皇玛嬷的人，可也是朕的人啊。” 所以他才有底气让允昭不必担心皇玛嬷和皇额娘。 “所以，皇玛嬷召见林院首是为了询问您的情况，然后林院首也会配合您？” “昭儿聪慧。” 允昭心里有些复杂。 千想万想，都没有想到皇上打算这样做。 毕竟是自污，男子重脸面，皇家重脸面，皇上更是重脸面。 她没有想到皇上肯做到这一步，心里很是感动。 “皇上，您有没有想过，若是被别人知道了，您可就丢了脸面了。” 还得是历代皇帝里边头一份儿。 “昭儿多虑了，皇玛嬷绝不会让别人知晓的，朕也不会让别人知晓的。” “皇上，您为什么要担这样的风险呢？” “朕思索过了，皇玛嬷最是精明，寻常理由都瞒不过皇玛嬷，唯独这个理由最是妥帖。” “不仅能瞒过皇玛嬷，而且皇玛嬷还会厚待昭儿，在一定程度上将昭儿纳入到自己人的范围。” “皇上，皇玛嬷这一关，暂且算是过了。可前朝后宫都时时盯着皇上的动向，皇上打算怎么办？” “昭儿莫担心，朕会有办法解决的。昭儿相信朕即可。” 允昭有些质疑地看着皇上。 真的嘛？可别再是什么馊主意。 “昭儿不信朕？” 对上皇上如墨般漆黑的眼神，允昭忙笑了笑。 “信，臣妾最相信皇上。” 用完膳，康熙就征用了允昭的书房，批奏折。 允昭书房里放着保成以前用过的两套桌椅，做工精致，她就留下了。 允昭此时就用着其中一套，伏案作画。 当然，此次画得是皇上。 允昭给皇上进来送消食茶，见到皇上认真批奏折的样子，怦然心动，便想将这画面留下来，就在不远处的桌上着手画。 保成一进门，看见皇阿玛和皇额娘都各自在做自己的事，轻声走到皇额娘身边。 看了看皇额娘的画，不由地暗叹皇额娘笔下的皇阿玛永远是温情的。 虽然还未画完，仅仅是个轮廓，却也能感受到人物的温度。 不过皇阿玛在皇额娘面前确实永远是温情脉脉的。 允昭注意到保成，轻声问：“保成怎么来了，找皇额娘有事吗？” 保成凑到允昭耳边，也轻声答道：“儿臣完成课业了，想来看看皇额娘和皇阿玛。皇额娘画的真好，儿臣也想画。” “好啊，保成也画皇阿玛。” 保成笑了笑，“那儿臣去那张桌案上画。” “去去。” 允昭看了眼认真作画的保成，也俯身继续作画。 却不知，保成并未和允昭一样画皇阿玛。 因为保成眼里的风景并非如此。 第93章 保成画阿玛额娘，花招百出 康熙处理完奏折之后，抬头一看，允昭和保成都在低头作画，微微一笑。 他先走到允昭旁边，看着桌案上的画，心里颇有些得意。 昭儿画中的他和旁人画得都不一样。 旁人画的他是凛然威严的，从画中就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气势。 只有昭儿画的不是皇帝，而是玄烨。 从画就可以感受到作画之人的真诚和爱意，非得是倾心相待才能画得如此细致生动。 允昭落下最后一笔，抬头看了眼站在身旁的皇上，眉眼弯弯，一副求夸奖的模样。 康熙摸了摸允昭的头，“昭儿画得不错，可见对朕体贴入微，倾心相待。” 允昭悄悄看了眼保成，捏了下康熙腰间的软肉，娇嗔道：“皇上，保成在呢。” “朕说得又没错。” 允昭不理会皇上的话，从椅子另一侧走到保成身边。 说不过，还躲不过嘛。 允昭一见画，心里生出一丝喜意。 保成画得不只是皇阿玛，还画了皇额娘。 见允昭面带愉悦，康熙好奇地走到了保成的另一侧。 保成画的晚些，还没画完，但大致画好了。 只见画中，康熙正在桌案前处理奏折，神情见并非旁人所画的严肃，也非允昭所画的温情，而是一种认真且放松的姿态。 这也正是保成眼里皇阿玛的样子，处理政事很认真，可因为在坤宁宫，有皇额娘的陪伴，所以周身又有一丝丝放松。 画中的允昭正抬头专注地看着康熙，手中握着的笔下依稀可见康熙的样子。 虽然眼神很专注，但是嘴角漾着笑，能感受到画中允昭的好心情。 这也正是保成眼中皇额娘的样子，画皇阿玛画的很细致，眼神中满是专注和探究，但因为是画皇阿玛，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愉悦。 康熙一见这画，就非常满意。 虽然保成笔法稚嫩，画技也还需要磨练，可这种氛围是其他人画不出的。 前几年，他还可惜没有合适的人给他和昭儿作画，总是他们自己画。 如今，保成已经可以为他们作画了，他非常满意的同时，也非常欣慰。 康熙和允昭看着保成收了尾。 保成专心画完之后，看见皇阿玛和皇额娘在自己两侧，有些羞。 这还是他第一次为皇阿玛和皇额娘作画。 皇阿玛和皇额娘都是画技精湛，不知道会不会嫌弃他的画。 允昭率先夸赞道：“皇额娘的宝宝长大了，都能给皇阿玛和皇额娘作画了，还画得如此好。” 保成顿时放松了心神，“皇额娘莫要哄儿臣开心，儿臣知道儿臣如今的画还很粗糙。” “怎么会是哄保成呢，皇额娘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画不出这样的画。” “儿臣谢皇额娘夸赞，儿臣会继续磨练画技的。” 接收到允昭的暗示，康熙也夸赞道：“保成画得不错，观察细致入微，虽然画技尚显稚嫩，但是已经很好了。” “儿臣谢皇阿玛夸赞。” 保成很开心。 他对作画最感兴趣。 因为偶然看到了皇额娘所画的他自襁褓时期开始的画，其中还夹杂着皇阿玛所画的他。 他感受到了来自皇阿玛和皇额娘的爱。 同时，他也很想给皇阿玛和皇额娘作一幅画，画出他眼中的皇阿玛和皇额娘。 今日，他做到了，还得到了皇阿玛和皇额娘的夸赞，他好开心好开心。 “李德全，将画收起来，拿到乾清宫。” “皇上，臣妾要将画留在坤宁宫。” 保成第一次画他们，怎么能放到乾清宫。 “昭儿，这画，朕实在是满意。下次，保成的画再留在坤宁宫。” 见允昭微微嘟着小嘴儿，一脸不高兴。 康熙继续许诺，“下次，朕画一幅昭儿和保成的画，裱起来，挂在坤宁宫，好不好？” 保成也哄允昭：“皇额娘，儿臣以后给皇额娘画好多好多幅画。” 允昭抱住保成，“皇额娘的宝宝长大了，都开始哄皇额娘开心了。” 又看向皇上，“保成可是听着呢，皇上记得给臣妾和保成画，可不许抵赖。” “那是自然。” 看着皇阿玛和皇额娘为自己的画而争，保成兴奋的小脸红扑扑的。 康熙和允昭见保成这小模样，齐齐笑了。 “走，伏案许久，都累了，去小花园走走，活动一下。” “好。” 朦胧的月色下，康熙和允昭各自牵着保成的一只手，慢慢走着。 李德全不近不远地在后边跟着，看着主子爷柔和的脸庞，感受到主子爷的愉悦，不禁想起这么多年，主子爷一直形单影只，很多时候都能感受到主子爷的孤独。 好在有了主子娘娘，又有了保成阿哥，主子爷越来越有人情味儿了。 李德全不由地心里一酸。 他的主子爷啊，终于苦尽甘来了。 司琴和司画却是在后边小声儿嘀咕。 “司画，你瞧见刚刚小主子做的画了吗？” “瞧见了，画得很好。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画技，当真不易。” “你瞧前面皇上、娘娘和小主子的画面如何？在赫舍里府邸的时候，咱们这些人里边就属你画画最有天赋，画得最好，所以主子给你起名司画，你把这情景画出来如何？” 司画有些犹豫，“司琴姐姐，我的画技算不得精湛，这可以吗？” “可以啊，依我看，主子会非常喜欢。” “那我试试。” --- 近些日子，因为康熙传出的大封后宫的消息，嫔妃们心思浮动，可谓是花招百出。 允昭听着钮祜禄妃和宜嫔说的各种趣事儿，也不禁笑弯了眼睛。 钮祜禄妃正兴致勃勃，“还有啊，还有瑞常在那日在皇上面前崴了脚，本是想求皇上怜惜，结果皇上说路都走不好，还出来上蹿下跳的做什么。” 允昭不禁乐了，皇上这用词，上蹿下跳，真是绝了。 宜嫔压下笑意，“瑞常在那算什么，装也装不到位。德嫔那才叫让人大开眼界呢，那日，嫔妾看见德嫔，都懵了，恍惚间，还以为看见了当年承乾宫的乌雅氏呢。” 第94章 皇上喜纤弱女子，允昭劝慰 允昭有些好奇，“哦？德嫔作主子也有几年了，她拉得下脸面去装以前做宫女时的那作派？” “娘娘，您出身高贵，自然不懂德嫔的心理。德嫔最是忍辱负重，昔年在承乾宫被佟妃那般磋磨侮辱，不也照样讨好佟妃求出路吗？” “那倒也是。” “不过，本宫倒是好奇了，德嫔怎么笃定皇上喜欢那般弱柳扶风、弱不禁风的样子？本宫瞧着德嫔内里可不像是那样的，却一直装成这样。” 宜嫔和钮祜禄妃对视一眼，都有些犹豫。 允昭左瞧瞧，右瞧瞧，“怎得都不说话了？难不成还能和本宫相关。本宫可是出身赫舍里家的满洲姑奶奶，可不是那番做派的。” 钮祜禄妃小心翼翼地请求：“娘娘，臣妾说了，您可不能动气啊。” 允昭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说，本宫有什么好动气的。” “娘娘，臣妾进宫晚，也都是听说的。听说您在怀保成阿哥以前，因为…丧子之痛，常年悲痛，身子越来越虚弱。” “您当时晕倒之后，皇上见了您娇柔纤弱的样子，深深被您吸引，然后流连坤宁宫一个月之久。自此之后，皇上最宠爱您。” “所以，后宫众人就纷纷猜测，皇上喜欢纤弱的女子。” 还有一句话，钮祜禄妃不敢说。 那就是曾经的皇后很有满洲贵女的气势，却不得皇上宠爱，因为丧子之痛变得纤弱后却得到了皇上的宠爱。 所以，大家都这么猜测，也不是没有道理。 允昭忍不住看了下自己此时的样子，认真回忆了一下，还真是这样。 她刚失忆醒来的时候，身子羸弱不堪，是后来一点点儿养回来的。 不过，后宫这些猜测貌似也有点儿道理。 找个时间，她要试探试探皇上。 允昭看向宜嫔，“宜嫔，你也是听到了这样的话？” 宜嫔点点头，“娘娘，您可别被这些污糟话扰了心情，都是些闲话罢了。” “本宫哪能因为这样的闲话就扰了心神。不过，本宫倒是想问问，你们也是这样认为的？” 宜嫔和钮祜禄妃对视一眼，这该说是还是不是？ 允昭好笑地看着两个人的眉眼官司，打趣道：“怎么？是有什么实话不能说嘛？” 宜嫔笑了一声儿，“娘娘，那嫔妾可就实话实说了。嫔妾进宫也晚，之前的事情不知道。刚进宫时，听到这种流言，确实是信了的。” “不过，自打嫔妾经常来坤宁宫叨扰娘娘开始，嫔妾逐渐了解了娘娘，才觉得这流言也不真。” “娘娘并不是扶风弱柳、娇柔造作那一类的女子，可皇上对娘娘的宠爱与日俱增，足以说明皇上不是这样的。” 允昭看向钮祜禄妃。 钮祜禄妃附和道：“娘娘，臣妾和宜嫔想的一样。” 她没说的是，她觉得皇上是喜欢娘娘。 从皇上和娘娘置气那一个月，她就看明白了。 皇上对娘娘那是用了心的。 “说起来，历来惠嫔最稳得住。此次，惠嫔都给乾清宫送汤水了。” “宜嫔妹妹可能不知道，卫氏承宠和惠嫔脱不了干系。卫氏催吐强行留下龙胎之事，惠嫔又惹了皇上不喜。这大封后宫，惠嫔早已不是曾经那个毫无污点的惠嫔了，自然也坐不住了。” “哦？原来有内情。不过说起来惠嫔也是倒霉。历朝后宫，推年轻貌美的女子上位本是正常的事儿，却不知道怎么就惹了皇上不快。” “娘娘，您知道惠嫔是哪里犯了皇上的忌讳吗？” “本宫不知道。” 知道，但是不能说，所以等于不知道。 --- 等钮祜禄妃和宜嫔走后，允昭进了暖阁，便看见保成和四阿哥在吃东西。 允昭一走进，就收获了两双星星眼。 自从上次安慰四阿哥以后，保成就时不时带四阿哥来坤宁宫玩儿。 也不知道怎么的，四阿哥每次看到她都用小心翼翼又渴望亲近的眼神看着她。 看得她心都软了，然后就对四阿哥格外宽容些，才有了今日四阿哥在她面前松弛的样子。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免礼。坐，继续吃。” “四阿哥近日怎么样？” “皇额娘，儿臣近日很好呀。” “四阿哥有没有对自己好？” “有，皇额娘。” 听着四阿哥一口小奶音说“好”，允昭摸了摸四阿哥的小脑袋。 “四阿哥真乖。” 四阿哥很喜欢皇额娘的关心，每次来皇额娘都要问一遍，让摸摸他的额头，给他好吃的。 有时候，他都觉得皇额娘更像是额娘。 想到二哥的话，四阿哥有些惊奇地看着允昭的肚子，“二哥说皇额娘有宝宝了。” 保成在一旁点点头。 “对啊，皇额娘肚子里有小宝宝了，比四弟还小的小宝宝。” 四阿哥点点头，“那小宝宝一定很小很小。” “对，小宝宝现在很小很小，等过些日子，小宝宝长大一点儿，皇额娘的肚子也就变大了。” “哦，那皇额娘要照顾好自己。” 看着四阿哥变得黯淡的目光，允昭询问道：“皇额娘的肚子变大以后，小宝宝就可以出来和四阿哥见面了，四阿哥期待吗？” 四阿哥小心翼翼地答道：“期待，和二哥一样的期待。等小宝宝出生以后，儿臣再来看小宝宝。” 允昭有些疑惑，“为什么要等小宝宝出生以后，才可以见呀？” 四阿哥看起来有些落寞，自顾自地说道：“因为德嫔怀着六弟的时候，看见儿臣就赶忙走了，儿臣听到她说晦气，别伤了孩子。皇额娘放心，儿臣离小宝宝远一点儿，不会伤到小宝宝的。” 允昭突然觉得德嫔不配为额娘，怎么狠得下心。 允昭将四阿哥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四阿哥的小脑袋。 “皇额娘相信四阿哥是个乖孩子，四阿哥有时间就和你二哥一起来和小宝宝说说话好不好？” 四阿哥眼中散发出希冀的光。 “儿臣可以嘛？” “可以。” “四弟，皇额娘说如果常和小宝宝说话，等小宝宝大一些，就能辨别我们的话，回应我们了。” “真的嘛？” 司棋快步走进来，神色复杂。 “娘娘，佟妃娘娘传话说让四阿哥马上回承乾宫。” 第95章 保成说儿臣管用，允昭教子 看见四阿哥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口。 允昭问道：“佟妃怎么今日想起找四阿哥了？” “娘娘，因为大封六宫的消息，各宫嫔妃都铆足了劲儿。奴婢刚才听司书说佟妃娘娘谴了太监去乾清宫，想来是打着四阿哥的旗号寻的皇上。皇上最是在意皇子和公主，想来佟妃娘娘是想借四阿哥的幌子请到皇上。” “四阿哥这么管用？” “是啊，娘娘。惠嫔娘娘之前惹了皇上不喜，但因为大阿哥的原因，皇上就去延禧宫和惠嫔、大阿哥吃了顿饭。” 允昭无语。 真是什么招数都能想出来。 保成见皇额娘若有所思的样子，站到皇额娘面前，郑重其事地积极自荐。 “皇额娘，您有儿臣呢，不用发愁。儿臣可管用了，儿臣比他们都管用。儿臣保证把皇阿玛请到坤宁宫来用膳。” 保成觉得，把皇阿玛请到坤宁宫用膳这件事儿，他也可以做到。 他皇额娘没道理羡慕别宫里的嫔妃，他明明可以！ 允昭看见保成认真而坚定的眼神，颇有些哭笑不得。 保成是怎么看出来她发愁的。 见皇额娘不说话，保成有点儿着急。 “皇额娘，儿臣真得可以，您相信儿臣。皇阿玛经常对儿臣说想要什么都告诉他，他都会满足儿臣的。儿臣明日就跟皇阿玛说，儿臣有想要的了，儿臣想要皇阿玛来坤宁宫陪皇额娘用膳。” 允昭乐得抱住保成，捏了捏保成的小脸儿。 “额娘的皇儿怎得这般可爱。” 保成皱了皱小眉头，拉住皇额娘的手，认真地重复道：“皇额娘，儿臣说认真的，儿臣真的可以。” 保成认为，别的额娘有的，他额娘就不能没有。 “保成，你仔细想想，哪里用得着专门去请你皇阿玛来坤宁宫用膳呀，皇阿玛最近日日来坤宁宫，每日至少会在坤宁宫用一次膳。” 保成认真想了片刻，还真是。 “那皇额娘有没有需要儿臣做的？” 他隐约知道宫里别的额娘都会试图通过皇子或者公主搏得皇阿玛的喜爱，会督促他们要努力，努力赢得皇阿玛的喜爱。 可他的皇额娘与别的额娘都不一样，从来都没有这样要求过他，也未提出过什么要求。 “皇额娘需要你快乐成长。皇额娘知道你在后宫之中，不免会看到一些勾心斗角之事。但皇额娘一直觉得，保成不该将心思拘泥于这些小节上，看过明白即可，却不可深陷其中。” “保成觉得你皇阿玛每日大部分时间都在做什么？” 保成想了想，“皇阿玛日日都要上早朝、批奏折、面见大臣，若是得闲，皇阿玛会读书写字、召见有学识的大臣讨论一些问题。” “那保成觉得皇阿玛做得对不对？” “对。大清江山需要皇阿玛，而皇阿玛每日都在为大清江山而辛劳。” “后宫是你皇阿玛的后宫，你皇阿玛却从未过问很多，也从未将大部分时间放在后宫之中。保成可知，这是为什么？” 保成思索了片刻，试探地答道：“因为皇阿玛的时间有限。” “对，每个人的时间都是有限的。对于你皇阿玛而言，大清江山是你皇阿玛最重要的使命，是你皇阿玛眼中最有意义的事情，所以你皇阿玛自亲政起从未懈怠。” “而对于皇额娘来说，皇额娘作为后宫之主，就要承担起维护后宫运转、维持后宫和谐的使命，所以皇额娘大把的时间都花在处理宫务、应对嫔妃上边儿。” “皇额娘不知道保成这一生的使命是什么？这需要保成自己来明确，来承担。不过，皇额娘认为，保成的使命显然不在这后宫之中。” 保成思索着皇额娘的话，他明白了，却有些迷茫。 他这一生的使命是什么？ 允昭适时地开口鼓励：“皇额娘还有一句话要告诉保成，当自己的使命还不是那么清晰的时候，就不要再去想了，时间会告诉你答案。你现下要做的就是你认为对你有意义的事儿。” 保成思考了片刻，认真地点点头。 “儿臣明白了，谢谢皇额娘。” “儿臣明白，因为皇额娘的支持，儿臣可以自由地成长。现下，皇额娘不需要儿臣的帮助。等儿臣长大后，一定会成为皇额娘最坚实的依靠。” “好，皇额娘的皇儿不必着急，慢慢长大。” 保成心里暖暖的，他何其有幸，拥有最好的皇额娘。 --- 等保成阿哥走后，司棋忍不住询问：“娘娘，咱们真的什么都不做嘛？” 允昭疑惑，“做什么？” 司棋支支吾吾地说道：“就是别的嫔妃小主们都可积极了，咱们什么都不做嘛。” “你家主子现在是什么？” “皇后娘娘呀。” “那我还做什么？” “您就当当奴婢没说，娘娘。” 允昭思忖片刻，“本宫确实想做点什么。” 司棋两眼放光地看着允昭，她们娘娘终于争宠了嘛！ “司棋，你说皇上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皇上喜欢娘娘这样的啊。” “司棋，本宫失忆以前是这样的嘛？” “可能…是？” 司棋表示这话她不敢答。 “什么叫可能？” “娘娘，奴婢愚钝，不太理解您的话，要不然，您问问司琴姐姐？” 司棋内心疯狂给司琴姐姐道歉，实在是她怕应付不过去娘娘啊。 又不能说实话，话又不敢多说，怕一不小心被皇上咔嚓了。 允昭盯着了司棋片刻。 司棋内心要崩溃了，娘娘不会怀疑什么了。司琴姐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她真心干不了司琴姐姐的活儿。 就在司棋冷汗直冒，感觉要顶不住的时候，允昭才说话。 “司棋，你怎么这么多年，还是满口司琴姐姐，你现在可是坤宁宫一等宫女。” “娘娘，奴婢确实离不开司琴姐姐。” “知道你们关系好，原来你们关系如此之好。” 司棋立即点点头。 娘娘，咱能不能换个话题。 “司棋，你把司画给本宫叫过来。” “好嘞，娘娘，奴婢这就去。” 第96章 昭儿恢复记忆了？康熙喜好 司画一进来，就察觉到娘娘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点期待，司画腿都要软了。 想到司棋刚刚的话，司画表示，主仆这么多年，她也有点应付不了娘娘啊。 “奴婢给娘娘请安。” “起。司画，你瞧瞧本宫，有没有点儿弱柳扶风的气质在身上？” 司画抬头看了看娘娘，试探性地回答：“…没有？” “没有？” 司画犹豫之下选择诚实，“娘娘，奴婢觉得您确实没有…如果您装一装，兴许可以有？” “司画，本宫和皇上大婚的时候，是现在这样的，还是本宫刚失忆那会儿那样儿的？” “…现在这样的？” “司画，你也失忆了嘛？” “没有啊，娘娘。” “那你为什么不确定？” “兴许是奴婢愚钝，脑子不好使。” “你们怎么今日都愚钝了，可莫要妄自菲薄。本宫额娘当年可是千挑万选，赫舍里家也是培养多年，怎么会愚钝。” “谢谢娘娘夸赞。” “司画，本宫大婚当夜的寝衣还在嘛？” “在呢，娘娘，奴婢好好地收着呢。” “司画，你看看本宫的样子，能不能上妆，变成那种柔弱无骨、扶风弱柳的模样？” 司画看了眼自家娘娘，面色红润，气色极佳。 为什么要装那病秧子模样。 不过她的手艺，那自是可以的。 “娘娘，可以。” 允昭眼神一亮，兴致盎然。 “司画，你去准备，把本宫大婚时的寝衣准备出来，今晚给本宫上个娇弱的妆。” “是，娘娘。” 司画表示，她不懂娘娘要做什么，但是不影响她按娘娘的吩咐干。 “对了，司画，你再去找司棋，让她带人将寝宫最大程度地装饰成本宫大婚当晚的样子。” “注意，动静小一点儿，别被人发现了。” --- 晚间，允昭看着镜子中的模样，不禁感叹：“原来大婚当晚，本宫是这样的呀。” 司琴忍不住开口：“娘娘，您当晚并没有上这样的妆。” “哎呀，人是一样的人嘛。本宫就是想看看皇上是不是喜欢娇弱的女子。” “那娘娘为什么还原大婚时的装饰，穿上大婚时的寝衣？” “本宫就是试试能不能想起来。” 实则是因为保成满月之时，她已经养好了身体，气色极佳，她知道皇上对这样的她是什么反应。 所以才要扮成娇弱的样子试探一下皇上。 见皇上还没有来，允昭忍不住靠在榻上睡着了。 毕竟怀着龙胎，睡得多些。 康熙处理完政务，就到了坤宁宫。 “你们娘娘呢？” “禀皇上，娘娘在里边。” 康熙推门而入，走进去之后，愣在了当地。 这殿内的摆设俱是当年他和皇后大婚时的样子，甚至于皇后身上的寝衣都是大婚时的样子。 康熙走到榻边，就这么看着榻上熟睡的允昭，内心非常复杂，百味交集。 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丝的惶恐和害怕。 难道允昭恢复记忆了？ 不知道允昭是什么反应。 不过既然做了这样的安排，是不是意味着昭儿还是他的昭儿。 允昭感受到脸侧粗重的呼吸，不由地睁开双眼。没想到对上皇上复杂的目光。 是她从未见到过的复杂眼神，甚至看到了惶恐和感伤，其中还有很多她看不懂的地方，不由地皱了皱眉。 皇上为什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康熙不自觉地皱起了眉，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滞了，前所未有的紧张。 对视良久，康熙轻声询问：“昭儿恢复记忆了？” “没有啊，皇上。” 允昭忍不住摸了摸皇上的眉骨，“皇上怎么了？” 康熙一瞬间，感觉全身的力气突然都卸下来了，忍不住将允昭紧紧地拥入怀中。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很庆幸。 庆幸面前的昭儿还是他的昭儿。 他担心恢复记忆的昭儿不再是这般的全心相待，不再是他的昭儿了。 允昭有些奇怪，她为什么好像从皇上身上感受了失而复得的喜悦。 皇上不愿意她恢复记忆吗？ “皇上，您不愿意臣妾恢复记忆吗？” 康熙僵硬了瞬息，说道：“朕只是害怕昭儿恢复了以前的记忆，却忘记了失忆以后的事情。” 允昭搂着皇上的脖子，轻轻亲吻皇上嘴角。 “怎么会？皇上知道臣妾为什么会经常作画吗？会画皇上，会画皇儿。” “臣妾其实有时候也会想会不会有一天臣妾又失忆了，所以臣妾把一些瞬间都画下来。就算臣妾真的忘了，看见臣妾自己作的画，就知道臣妾的过往了。” 康熙忍不住点了点允昭的额头，“朕的昭儿真是聪慧，那昭儿可要在画上写明白与朕的情意。” “会的，皇上。” “昭儿莫惶恐。朕问过林院首，昭儿这种失忆极大可能是因为昭儿身体过于虚弱，晕倒之后才会失忆。昭儿只要养好身体，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的。” “好，皇上。臣妾也不想忘了皇上，忘了皇儿。” 允昭突然想起自己是要装柔弱，于是赶忙卸了周身的力气，换上泫然欲泣的表情。 目睹这一幕的康熙有些疑惑。 “昭儿，可是身体不适？” “皇上，臣妾无碍。” “那朕需要怎么配合昭儿？” 今晚这画风转得太快，他有点儿跟不上。 允昭仿佛被一口气堵住了，幽怨地看着皇上。 什么叫怎么配合她，她这是扮柔弱失败了？ 康熙将允昭轻咬的下唇解救出来，柔声哄道：“朕不对，重来，昭儿继续。” 允昭咬了咬牙，“皇上，您看不出来臣妾现在很娇柔无力嘛。” 康熙这才注意到允昭今日的妆不一样。 “昭儿为什么要弄出这样儿，身体好不容易养回来了，为何还要弄成这扮相？” “皇上，您不喜欢吗？” “昭儿什么样子，朕都喜欢？” “那皇上喜欢昨日的昭儿，还是今日的昭儿？” 康熙被允昭绕得都懵了，“有何不同？” “不一样啊，皇上，臣妾是想问您喜欢娇弱的女子吗？” “朕喜欢健康的昭儿。” 第97章 允昭质疑失忆前，夫妻感情 允昭有些赌气，怎么感觉问不出来了呢。 于是，允昭换了个说法。 “皇上，您还记得臣妾失忆后醒来的样子吗？” “朕记得。” “那皇上是因为喜欢臣妾那时娇弱无力的样子，才越来越宠爱臣妾的嘛？后宫纷传您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对臣妾的宠爱与日俱增的。” “朕喜欢你那病弱的样子做什么，昭儿那时虚弱不已，整个人病殃殃的，脖子的青筋都清晰可见，脆弱地就像易碎的物什一般，如今想来，朕都心疼的很。” 允昭想了想，也有道理。 “皇上不喜欢娇娇柔柔的女子嘛？” “朕喜欢啊。” “啊？”允昭自认为她大体不属于娇柔那一类的女子。 康熙抚了抚允昭皱起的眉头，“啊什么，朕的昭儿每次情动之时都是娇柔无力，甚得朕心。” 允昭忍不住轻轻拍了下皇上的肩膀，“哎呀，皇上，臣妾很认真地再跟您讨教呢。” “昭儿到底想问什么？” “臣妾想问皇上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朕喜欢昭儿。” “假如没有臣妾。” “没有假如。” “有，怎么没有。” “没有。” “那这样，皇上在与臣妾大婚之前，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呀？” “没有喜欢的女子。” “臣妾是问，皇上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不是皇上喜欢哪个女子。” “在昭儿之前，朕日夜想的都是大清江山，也不知道朕喜欢什么样的女子。直到见到昭儿，朕才知道，朕也会对女子动心。” 允昭抑制不住地开心，感觉心鼓鼓涨涨的，就要跳出来了。 “皇上，臣妾还有一个问题。” “昭儿问。” “皇上，后宫纷传您是喜爱病弱的臣妾，然后越来越宠爱臣妾，所以很多人认为皇上是喜欢娇弱的女子。” “这是臣妾失忆后的事儿，那失忆前的臣妾不得您喜爱吗？不然为什么一些嫔妃不效仿失忆前的臣妾，而是效仿失忆后的臣妾。” 允昭记得额娘说她与皇上感情甚笃，是天底下顶好的夫妻。可只从这个流言来看，好像不太对。 康熙看着满眼疑惑的允昭，镇定解释：“昭儿病弱晕倒了，朕对昭儿自然是比以前更加关心，来坤宁宫也就多了。她们也不了解朕与昭儿的相处，兴许只是从朕来坤宁宫的次数判断的。” “是哦，有可能。” 允昭靠在康熙的怀中，不由地笑出声儿。 “那她们都猜错了。” 康熙低头靠近允昭的耳朵，“是啊，她们都猜错了。朕只喜欢昭儿。” 允昭忍不住捂住耳朵，“哎呀，皇上，痒啊。” “昭儿还有问题吗？” 允昭抬头看向皇上，怎么觉得皇上的声音突然哑了些。 “臣妾…没有了？” “没有了，那朕与昭儿该办正事儿了。” “什么正事儿？” 对上允昭求知的模样儿，康熙抱起允昭就往床边走。 “既然昭儿费心做了这布置，又特意穿上了大婚时的寝衣，那就莫负了这良宵。” 允昭被放到床上以后，多开皇上贴过来的脸，默默地往后边挪。 “皇上，等一下。” “怎么了？” 允昭将皇上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皇上，臣妾怀着龙胎呢。” 康熙顺势将允昭拉回怀中，“无碍，朕问过了，朕有分寸，昭儿放心。” 允昭懵了。 问过了？问的谁？怎么问的？ “皇上，等一下。” 康熙将脸埋进允昭的脖颈，“昭儿不是没有问题了吗？” 允昭不好意思地询问：“皇上，您问的谁呀？不会是林院首？” 想到那场景，允昭乐得直笑出声儿。 康熙起身看着身下眼睛弯成月牙儿的美人，无奈地俯身用额头蹭了蹭允昭的额头。 天底下也只有这小女子如此胆大，敢以他取乐。 下一秒，笑声戛然而止…… --- 坤宁宫。 允昭正在给保成做香囊。 说起来，还是那日允昭听说，大阿哥和三阿哥都有额娘做的香囊，保成没有，可把允昭给愧疚的不得了。 别家孩子有的东西，她家皇儿，怎么能没有。 说起来，也是她疏忽了。 失忆后，允昭的女红水平也跟着回到了失忆以前。 允昭又一向对女红不是很热衷，所以就完全忘了给保成做些衣裳、袜子之类的。 “娘娘，您还怀着龙胎，别累着了，不如歇会儿。” “司琴，本宫不累，你说本宫怎么能完全忘了这回事呢。本宫忘了，你也要提醒提醒本宫呀。”她现在愧疚感极高，感觉自己干劲满满。 “娘娘，是奴婢的不是。不过保成阿哥说了的，他不想娘娘受累，不需要娘娘做这些东西。” “司琴，这你就不懂了。小孩子之间拌嘴，别人有的我没有，我就嘴硬。其实心里还是会在意和失落。” “娘娘，可保成阿哥看见您忙活，已经强调好几次了啊，保成阿哥说他真得不需要您劳累，要您好好养着身子，少劳心费神。” “保成就是嘴硬，其实心里是期待着呢。所以啊，你别告诉保成。本宫偷偷做，做好给保成一个惊喜。” “娘娘，奴婢觉得保成阿哥不是这个意思。不然保成阿哥也不会一从尚书房回坤宁宫，就看着您。” “司琴，不用劝本宫了。本宫必须要做，本宫不能亏待了保成。” 司琴一脸无奈。 她家娘娘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亏待啊。 满宫里，再没有比她家娘娘更温柔细致的额娘了。只是忽略了些无关紧要的小节罢了。 司书一进来，看见娘娘还在做女红，不由地诧异，娘娘这次对做女红的坚持程度超乎她想象。 “司书，你不会也是来劝本宫的？” “奴婢不是。” “奴婢是有事要禀报。”还是两件事。 “有何事？” “娘娘，这些时日，奴婢和李德全公公分别派人审问了琴儿。琴儿倒是忠心的很，咬死了是端嫔指使，什么都没吐出来。” “琴儿在坤宁宫潜伏多年，一心为其主，可见忠心的很。不过，是人就有弱点。你可查过她了？” 第98章 允昭传信给康熙，宜嫔出手 “娘娘，奴婢详细查过琴儿，是个孤儿，与任何人都没有牵连。在坤宁宫的这些年，老老实实做事，装得一副老实模样儿。奴婢无能，什么都查不出来。” 允昭停下手里的动作，沉思片刻。 “潜伏多年的钉子心智最为坚毅，最是难查，要查出来哪有那么容易。不过掌握的消息也最多，一旦吐口，必然会吐出许多惊喜。” “司书，继续查，别让她死了，就这么审下去。不过，换个方式，慢慢击溃她。” “本宫猜测，她背后是佟妃。你隔几日就派看管琴儿的小丫鬟在门口小声儿说佟妃的事儿，营造出佟妃被皇上厌弃、位份一跌再跌的形象，看看她有什么反应，确定一下她是不是佟妃的人。” “不必着急，慢慢来，本宫有的是时间等。” “奴婢明白了，娘娘。” “娘娘，还有一事。最近，保成阿哥身边的小林子说几次偶然瞥见德嫔宫里的一个小太监。” 允昭坐直身子，“德嫔想做什么？” “娘娘，德嫔并未有什么动作。” 允昭可不相信有什么偶然。 这德嫔必然是有什么坏主意。 德嫔这是嫌活得太清静了嘛？非要搞点事情出来。 既然德嫔想找事儿，那她就先给德嫔找点儿事儿。 “娘娘，宜嫔娘娘求见。” “哦？请进来。” 宜嫔行完礼坐下，看见桌上的东西，不由地好奇。 坤宁宫，她来过许多次。从来未见过娘娘做女红，她还以为是娘娘不喜呢。 “娘娘，您这是在做香囊吗？” “是啊。宜嫔，你给五阿哥做过吗？” “做过啊，娘娘。五阿哥不在嫔妾身边长大，虽然太后娘娘宽容，想见就能见到，但是嫔妾总觉得亏欠胤祺，一有时间就给胤祺做做衣裳、鞋袜、香囊之类的。” “你是个好额娘。” “娘娘说笑了，嫔妾也只能做这些事儿了。不比娘娘，事无巨细。谁见了保成阿哥，不说一句娘娘教养的好。太后娘娘几次跟嫔妾提起您，都说您会教养孩子，可惜…” 允昭好奇地询问：“可惜什么？” “太后娘娘说可惜您就生了一个阿哥，应该多生养。”说完，宜嫔忍不住笑出声儿。 允昭有些无奈。 她就多余问一句。 皇额娘对她生养孩子这件事实在是太执着了。 “本宫这不是怀着呢吗？” “是啊，太后娘娘可是很期待呢。” “莫贫嘴了，今日来所为何事？” 宜嫔正了正色，“娘娘，嫔妾发现德嫔近日在试图收买嫔妾宫里的一个小宫女。于是，嫔妾特地派人整日盯着德嫔宫里的人，发现德嫔宫里的小太监不太正常，虽然小太监很多行为像是巧合，但嫔妾总觉得那小太监好似在观察保成阿哥。” “嫔妾也不确定德嫔是不是派那太监盯着保成阿哥呢，涉及保成阿哥，嫔妾也不敢耽误，就立即来向娘娘禀报了。” 允昭微微一笑，宜嫔成长得还是很快的。 进宫比德嫔要晚，又毫无根基，现在能发现德嫔的首尾，可见其心机手段。 “本宫知道了，你有心了。” “娘娘帮助嫔妾良多，嫔妾做的不值一提。” “你可查出德嫔收买你宫里的小宫女是想做什么？” “嫔妾未查出具体的因由。德嫔很谨慎，这么长时间，并没有跟嫔妾宫里的宫女透露什么。嫔妾猜测，德嫔是想做些什么，栽到嫔妾头上。” “宜嫔想怎么做？” “嫔妾是想让那宫女假意配合，看看德嫔想做什么。” “可。不过得给德嫔找些事儿干。”她不允许保成有任何意外。 允昭思索了片刻，“瑞常在最近在做什么？” 宜嫔眼神一亮，“嫔妾看瑞常在最近清闲了些。娘娘，您不知道，瑞常在最近和徐常在要好。要说这徐常在呀，是个和瑞常在一样的妙人。” “听说，两个人要好得紧，日日结伴，那嘴呀，就没停下来的时候，在哪遇见这两个人，都能看见两个人兴致勃勃的说话。徐常在虽胆儿小些，不过也能跟着瑞常在去别宫转转。” “哦？瑞常在整日东奔西走的也不是全无好处嘛，这不就在宫里找到了脾性相投的小姐妹。” “娘娘，这事交给嫔妾来做，必叫这宫里热闹热闹。” “好，那本宫就等着了。” “放心，必不叫娘娘失望。” “那嫔妾就不打扰娘娘了，娘娘怀着龙胎，要注意休息啊。” “本宫知道了。” “嫔妾告退。” --- 宜嫔走后，允昭反复思索着，德嫔这么折腾的原因。 最近最大的事儿莫过于大封后宫。 现在妃只有一个，就是佟妃。 钮祜禄妃是领妃位份例，但有钮祜禄家在，钮祜禄妃又怀了龙胎，必然升位份，没人可以动摇。 惠嫔和荣嫔在宫中经营多年，宜嫔相对年岁最小，相对最好惹。 而惠嫔惹了皇上不快，是宫中所有人都看得见的事儿，那能不能封妃也不好说。 德嫔陷害了宜嫔，那她的可能性就大了很多。 想来德嫔有可能是出于这种考虑才想动手。 还有一种可能是，保成是中宫嫡子，又得皇上喜爱，德嫔因为心疼六阿哥，心生怨怼，才想出手。 不管怎么想，允昭都不会让德嫔得逞。 --- 允昭在书房，写了个字条。 “司棋，本宫写给皇上的，将字条送到乾清宫李公公手中。” “司琴，走，咱们去后花园挖宝。” 司琴立即阻拦，“娘娘，您怀着龙胎，行动不便，您想挖什么，告诉奴婢，奴婢去挖。” “本宫不会亲自动手的，就去看看，走，把本宫去年酿的花酒挖出来。” 允昭非常好奇，毕竟是第一次尝试酿酒。 不过，她专门写信请教了二哥。二哥是个老手，应当可以的。 可惜的是，她现在怀了龙胎，不能尝到自己酿的酒了。 不过没关系，她可以继续试着酿酒，明年的今日，她就可以尝到啦。 司琴看娘娘兴致勃勃的样子，十分担心娘娘上手去挖，暗暗打定主意不让娘娘动手。 第99章 唯盼夫君饮一杯，康熙生气 乾清宫。 李德全见皇上处理完政事，递上了皇后娘娘传来的纸条。 “皇上，这是主子娘娘派人递过来的纸条。” “哦？怎么不早点儿给朕呈上来。” “主子娘娘特别嘱咐等您不忙了再给您，不让奴才打扰您。” “你主子娘娘总是这般贴心。” 康熙边说边打开了字条。 “去岁埋酒今日启，唯盼夫君饮一杯。——昭儿。” 康熙不自觉地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笑，将字条郑重地放进盒子里。 “走，去赴你主子娘娘的约。” 李德全跟在康熙的身后，不由都感叹主子娘娘一出手，主子爷就要往坤宁宫走。 争宠这件事儿，还是得看主子娘娘。 邀约就邀约，还要以字传情，多么有情调。 无怪乎能把主子爷勾到坤宁宫。 想到主子爷刚刚的笑，李德全都感受得到主子爷从内而外散发出的愉悦。 --- 坤宁宫暖阁。 康熙一坐下，就将目光放在了桌子上那精致的坛子上边，兴致满满地询问：“这是昭儿酿的酒？” 允昭微微一笑，“皇上，臣妾第一次酿酒，不知道味道如何。臣妾去岁本想着，待一年后与皇上共饮。没想到怀了龙胎，臣妾都尝不到臣妾自己第一次酿的酒了。” “那便要便宜朕了。待产下皇儿，昭儿再与朕共饮，可好？” “好。” 允昭转头看向司琴把酒坛子打开。 康熙打断道：“朕来。昭儿第一次酿酒，朕来给昭儿启开。” 允昭眉目带笑，做了个请的姿势。 “那就劳烦皇上啦。” “昭儿选的坛子倒是精致，眼光着实不错。” “皇上，臣妾第一次酿酒，难免味道不好，臣妾就想着寻个好看的坛子，酒再不好，看着也好。” 康熙的眼角弯了弯。 他的昭儿，想法总是这般可爱。 “皇上，这可是臣妾亲手绘的花样，然后命匠人专门做的坛子。天底下，仅此一个哦。” “哦？怪不得如此脱俗，原来是昭儿的想法。” 康熙打开酒坛子的一瞬间，一股酒香溢散开来。 允昭直勾勾地看着皇上倒了一杯酒，然后尝了一口。 对上允昭期待的眼神，康熙肯定道：“入口清香甘甜，回味丰满悠长。昭儿酿酒成功了。” “谢皇上夸赞，那臣妾可就放心的继续酿了。说好地，来年和皇上共饮。” 说完还眼神幽怨地看着坛子。 康熙摸了摸允昭的头，“昭儿莫气，来年能喝到的。” “皇上，臣妾看着您喝，闻着味道，好想喝一口。” 康熙给自己倒了一杯，“朕就再喝这一杯，可好？” “好。皇上真好。” “朕觉得昭儿也很好。” 这种满心欢喜地和他分享她亲手做的东西的感觉真好。 这一夜，无论是仅仅喝了几杯酒的康熙，还是没有饮酒的允昭，好似都醉了，醉在彼此的爱意和温柔当中。 --- 次日，允昭醒来后，伸手摸出身边的纸条，才睁开眼睛。 “朕尝过这世间的各种酒，唯独昭儿酿的酒，不饮自醉。——玄烨” 允昭思索片刻，绽放出幸福的笑容。 为何不饮自醉？自然是因为醉人的不是酒，而是人。 不过，皇上约莫是哄她开心，满口地肯定夸赞。 到底这酒酿的如何，也不知道。 可惜了她不能自己尝尝，不然就可以改进改进。 虽然她不能尝，可以给二哥尝尝呀。 二哥必然是实话实话，能提出些意见。 允昭起身之后，就吩咐道：“司画，你将本宫酿的酒送到赫舍里府，给二哥品鉴一下。” “娘娘，都送过去吗？” “都送过去，正好让阿玛、额娘和大哥也都尝尝。” 司画犹豫了片刻，还是应下了。 主要是她想到昨日皇上意犹未尽的样子，这酒如果被送到赫舍里家，皇上能愿意嘛？ 司画得了命令，就拿着就准备往宫外赫舍里府邸去。 没成想，刚走出坤宁宫不远，就遇到了李德全公公的徒弟小定子。 “司画姑娘，这是要去做什么啊？” “定公公，皇后娘娘让奴婢给赫舍里家送酒。” 小定子盯着司画怀中精致的坛子，“这不会就是皇后娘娘去岁酿制的，昨日启开的酒？” “对啊，定公公好眼力。”果然是李公公的徒弟，没见过这酒的样子都能猜出来。 小定子慌了一瞬。 师傅明明说皇上吩咐来坤宁宫取主子娘娘酿制的酒啊，怎么主子娘娘吩咐要送去赫舍里府邸啊。 不过，他知道，如果这酒在他眼前去了赫舍里府邸，他就完了。 “司画姑娘，师傅说皇上吩咐到坤宁宫取酒，你看，要不然咱们先去乾清宫，请示一下皇上？” 司画踌躇了片刻，“那好。” 皇上一向最宠爱娘娘，听了娘娘对她的吩咐，应该也会顺应娘娘的安排。 却没想到，康熙听了允昭的安排，目光沉沉盯着李德全。 李德全瞬间压力倍增，他怎么感觉到皇上有点儿生气。 “李德全，你主子娘娘既然说要给赫舍里家尝尝，你就找个酒坛子，装上四杯，给赫舍里家送去。” “奴才遵命，主子爷。那剩下的…” 感受到主子爷变锐利的眼神，李德全火速接话：“主子娘娘那坛子和剩下的酒，奴才必然好好地放到寝殿。” “再赏赫舍里家一坛贡酒，去办。” 李德全出了大殿，才感觉到后背全是汗。 他真是多余问一嘴。 还用得着问嘛，真的是！ 殿内，康熙心情略为复杂。 一想到昭儿亲手酿制的酒，不是他独享，还要分给赫舍里家，他就有点儿不爽。 昭儿甚至还要把酒坛子和剩下的酒都送过去，他必须要和昭儿说说。 李德全跟司画交代了以后。 看着小定子去找坛子，司画有些急，“李公公，娘娘吩咐的是给把这剩下的酒，连带着坛子都送到赫舍里家，这么做，奴婢如何向娘娘交代啊？” 李德全老神在在，“司画姑娘，主子娘娘只说了请赫舍里家品鉴品鉴，也没说多少啊，一人一杯也没问题啊。” 当然了，在他的暗示下，小定子用得这杯可能有一点儿小。 司画想了想，好像也是，但愿一会儿娘娘不怪她。 第100章 皇额娘想皇阿玛，康熙别扭 司画将酒送到赫舍里家以后，就一路忐忑地回到了坤宁宫。 允昭听完司画的禀报，沉默了片刻。 她酿制的酒都好到这种程度了嘛？ 不可能。 “司画，是皇上吩咐的，还是李公公自作主张的？” 司画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犹豫道：“奴婢觉得应该是皇上吩咐的，李公公进殿内跟皇上禀报以后，出来以后才这么安排的。” 她觉得李公公应该没胆子这么干。 不过，想到定公公最后递给她的小坛子，以及那个重量。 她又觉得皇上应该不会这么吩咐，所以她不确定。 “司画，本宫觉得应该是李公公理解错了皇上的意思，自作主张，皇上怎么会这般小气。” “娘娘说得有道理。” --- 赫舍里家。 噶布喇夫妇、常泰和常海对着桌上的两坛酒沉思，久久不语。 常海率先开口：“妹妹做了皇后，怎么还变小气了，这小坛子最多也就能倒出来四小杯酒。” 噶布喇夫人一巴掌打在小儿子的胳膊上。 “说什么呢，你妹妹何时小气过，定是有什么缘由。” 常泰猜测道：“这小坛子里的花酒是妹妹酿制的，贡酒是皇上加的，会不会是皇上喝了许多，只剩下这么点儿，所以另外赏赐了贡酒。” 噶布喇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应当是这样。昭儿第一次酿制的花酒就给阿玛送过来了，总是想着阿玛的，既如此，爷先来尝尝。” 说罢，给自己倒了一杯。 “不错不错，爷的闺女样样都好。” 看着噶布喇的样子，三个人都有点儿没眼看。 尤其是常泰和常海。 从小到大，妹妹做了什么，阿玛都说好。 想起妹妹的嘱托，常海尝过之后，和阿玛、额娘、哥哥讨论一番，便回了自己的院子，提笔给妹妹写了封信。 次日，允昭就收到了常海的信。 打开之后，二哥先是将阿玛、额娘和大哥的夸赞写了下来，然后详细列出了一些建议。 允昭细细一思索，暗叹果然还是二哥靠谱。 如此，她对今年酿酒就更有信心了。 于是，允昭开始忙着指挥着酿制花酒，时不时地自己动手做些不累人的活儿。 过了几日，允昭才察觉出不对劲儿。 皇上好几日不曾来过了。 自从她和皇上坦明心迹以来，从未连着好几日不见皇上。 用晚膳时，保成看着有些魂不守舍的皇额娘，满头雾水。 “皇额娘，您怎么了？” “保成，这几日，你见过你皇阿玛吗？” “儿臣昨日就见过。” “那你皇阿玛是不是近日政务繁忙，无暇干别的事？” 保成思考了一下，不是这样。 “没有？儿臣昨日向皇阿玛请教问题，皇阿玛讲完了，还跟儿臣讲了许多别的观点。” “那你皇阿玛心情如何呀？” “还可以，皇阿玛还夸赞儿臣了。” 看着皇额娘轻轻颦起的眉头，保成也跟着皱起小眉头。 “皇额娘怎么了，是想皇阿玛了吗？” “可能有…一点儿？” “那皇额娘就去找皇阿玛啊，皇阿玛就在乾清宫。” “合适吗？” “有何不可呢？” 保成表示不理解。 他想念皇阿玛就会去乾清宫找皇阿玛，想皇额娘的时候就立马跑到皇额娘身边。 那皇额娘想皇阿玛了，去乾清宫找皇阿玛不就好了，多么简单的事儿。 允昭看着保成用两只手托着下巴，歪着头看着她，一副不解的小模样儿，顿时乐了。 允昭揉了揉保成软软的发顶，询问道：“保成说得对，皇额娘去乾清宫找皇阿玛，保成要一起去吗？” “皇额娘去，儿臣还有课业要做。” 于是，保成第一次送允昭出坤宁宫。 --- 乾清宫。 李德全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怎么感觉看到主子娘娘了。 “李公公，皇上在里面吗？” “禀主子娘娘，主子爷在殿内。” “那劳烦李公公通传一声儿。” “主子娘娘，您直接进去，主子爷吩咐过，您来了，直接进就成。” 说完，还给允昭开了门。 允昭进殿后，就见皇上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埋头批奏折。 想着皇上在忙，允昭就找了个位置，自己坐下，准备等着皇上批完。 她可不是来添乱的。 康熙批完了奏折，最后一本奏折却迟迟不愿拿开。 想到允昭将那酒给赫舍里家，他就有点儿生气。 所以这几日才没去坤宁宫。 见皇上一直看着最后一本奏折，允昭也察觉出来不对劲儿了。 批完应当是放到那边的，可皇上就是不放。 她方才分明瞧见皇上已经批了。 允昭走到皇上对面，微微弯下身子，歪着头去看皇上的眼睛。 “皇上在发呆吗？” “朕没有。” 康熙将最后一本折子放到旁边，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笑靥如花的美人。 允昭此时也感觉出来皇上的不悦了，绕到里边走到康皇上身边。 见皇上只是看着她没有动作，允昭伸着手臂撒娇。 “皇上，抱～” 康熙坚持了三秒钟，不由地败下阵来，将允昭抱到腿上。 允昭被皇上抱在怀里，搂住皇上的脖子，瞬间觉得心安了。 “皇上是不是不开心，皇上怎么了？” “朕心里有些不痛快。” “为什么呀？皇上跟臣妾说说。” “昭儿用心为酒坛子花了花样，做了精致的酒坛子，又用心酿了酒，却要连酒带坛子送人。” 允昭微微睁大了眼睛。 难不成小气的是皇上，不是李公公。 “皇上，您不是尝过了吗？臣妾第一个就想到了您，请您来坤宁宫呀。” “朕是尝过了，可昭儿还给了别人。” “那是臣妾的阿玛、额娘和哥哥啊。” “昭儿甚至将酒坛子都送了过去。” “二哥是个酿酒的好手，臣妾送去赫舍里家给二哥品鉴，二哥给臣妾提了许多建议呢，臣妾就可以改进改进，明年也能酿成更好的酒呀。” “朕也可以给昭儿品鉴，提些许意见。” “皇上政务繁忙，臣妾是…” 康熙将两根手指放在了允昭唇上。 “对昭儿，朕有时间。” 触及皇上眼中的认真，允昭一时没了话。 康熙和允昭就这样相顾无言。 第101章 皇上还挺黏人的，朕要独享 允昭认真地思考皇上的话，她明明第一个就找皇上品鉴了，再找二哥品鉴一下也没什么问题。 在她眼里，阿玛、额娘和哥哥们也不算是别人啊。 秉持着想不明白就问的原则，允昭真诚地发问：“皇上，您在气什么？” “气昭儿把酿的酒连着坛子给了别人。” “不对，明明皇上第一个享用的。” “并不是朕独享。” 皇上严肃的表情，浓重如黑墨的眸子，紧紧抿着的薄唇，无一不再告诉允昭事情的严重性。 “独享？” “对。” “那臣妾也不行？” “昭儿是朕的，昭儿可以。” “皇上，可那是臣妾的阿玛、额娘和哥哥们呀，也不是外人。” 康熙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允昭。 允昭觉得她说得也没问题啊，也不说话。 “朕可以将大清最好的酒赏赐给赫舍里家，但是昭儿酿的酒不可以。” 允昭低下头，小小声发出质疑：“皇上是不是太霸道了？” 康熙抬起允昭的下巴，直直望进允昭的眼里，严肃地再次重申：“昭儿是朕的，昭儿的真心是朕的，昭儿用心做的东西也是朕的。” 允昭突然觉得有些被皇上的眼神和言语烫到，想低下头，却低不下，只能呆愣愣地看着皇上。 “昭儿明白了吗？” “明白了。” 下次她悄悄地，不让皇上知道不就好了。 “昭儿，朕说了，朕可以赏赐上好的东西给赫舍里家，昭儿也可以，但昭儿用心做的东西都是朕的，昭儿莫要让朕生气。” “臣妾知道了。” “皇上这几日没有去坤宁宫，就是因为此事？” “是。” 允昭也没想到皇上这么干脆利落地承认了。 这么看来，皇上还挺在意这件事的。 “昭儿没良心。” 允昭微微睁大眼睛，“臣妾怎么没良心了。” 她可太有良心了好嘛。 “朕几日没去坤宁宫，心里难受的紧，昭儿每日在坤宁宫却快活的很，丝毫没想起朕，今日才来乾清宫。” “臣妾是以为皇上前朝事多，不敢打扰皇上。” “朕再事儿多，可曾断了与昭儿的联络。” 允昭想了想，那确实没有。 要么去坤宁宫看她，要么陪她用膳，最忙的时候也会送个字条、物件到坤宁宫，告诉她，他政务繁忙。 允昭不自觉地喃喃：“皇上还挺黏人的呢。” “昭儿说什么？” 允昭回过神，快速说道：“臣妾说臣妾错了，臣妾以后一定黏着皇上。” 康熙捏了捏允昭的耳垂，低低的笑了。 “昭儿长进了，朕等着。” 允昭有些羞。 有没有可能她就是说说，皇上却当真了。 皇上几日不去坤宁宫，她也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缺失了什么一样。 皇上日日去坤宁宫，没人敢轻易说什么，要说什么也得掂量掂量。 可她作为皇后，天天主动去黏着皇上，会被前朝后宫骂死。 “昭儿记住今日说的话。” “臣妾…记住了。” 随着允昭的承诺，康熙这几日心口那股气慢慢消散了。 “昭儿今夜在乾清宫就寝。” “不合适？”她是皇后，还怀着龙胎。 “朕觉得合适就合适。” 康熙抱起允昭，“走，朕先侍候昭儿沐浴。” 允昭一瞬间脸羞红。 “皇上，您别乱说话。”这话传出去，她该被扣上祸国妖后的帽子了。 “这是乾清宫。” 言下之意，不可能传出去。 --- 次日，李德全看着神清气爽、心情愉悦的主子爷，在心里大呼谢主子娘娘，拯救他们于水火。 皇上这几日可太吓人了。 坤宁宫中，司琴几个看着言笑晏晏的娘娘，也都暗暗松了口气。 娘娘可算是恢复正常了，前几日时不时就发呆，跟丢了魂儿一样，可把她们吓坏了。 司书步履匆匆，一进殿，见到娘娘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心情也跟着好了几分。 “娘娘，瑞常在和徐常在偶然遇见了乳母抱着六阿哥，见德嫔娘娘不在，便上前看了看六阿哥，还逗弄了几句。说来也巧，瑞常在和徐常在逗弄的时候，六阿哥还乐呢，德嫔娘娘一来，六阿哥就哭了。德嫔娘娘便认为瑞常在和徐常在要害六阿哥，就命两人跪着。” “哦？派相太医去瞧瞧六阿哥。另外，若六阿哥无碍，就免了瑞常在和徐常在的罚跪，让她们回去。” “奴婢领命。” 允昭笑了笑，宜嫔这是出手了。 宜嫔倒是会找事儿，拿准了德嫔紧张六阿哥，一见六阿哥哭必然不分青红皂白地对瑞常在和徐常在一顿羞辱和责罚。 宫里，上位嫔妃责罚下位的本就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更何况瑞常在和德嫔因为皇家别苑的事儿，本就不对付，德嫔必然以为瑞常在要害她儿子。 而这六阿哥必然没事儿，瑞常在和徐常在必是遭了冤屈。 宫里可有好戏看了。 允昭用午膳的时候，司书回来了。 “娘娘，六阿哥无碍，奴婢传了您的命令，让瑞常在和徐常在免了罚跪，回去了。” “德嫔什么反应？” “德嫔娘娘不相信，反复让太医诊了多次。德嫔娘娘传的刘太医和娘娘传的相太医都说无碍，德嫔娘娘还让两位太医在永和宫待了半个时辰，才放两位太医离开。” 允昭忍不住乐了。 怎么没被害还不信了呢。 “娘娘，您是没看到。瑞常在和徐常在脸都晒红了，两人对娘娘千恩万谢，直说娘娘英明。瑞常在和徐常在互相搀扶着走的路上，奴婢还听见瑞常在和徐常在一边哭，一边说德嫔娘娘是非不分，好赖不知，越说越难听。” 允昭想着那场景，忍不住笑了。 司琴在一旁也忍不住笑了。 “看来，这宫里要热闹一阵子了。” 司棋打趣道：“是啊，奴婢只见过瑞常在的威力，不知道这瑞常在和徐常在联合起来威力有多大。” 允昭笑了一会儿，正色道：“好了，没个规矩。既然瑞常在和徐常在平白受了罚，伤了膝盖，就派人送些药膏过去。” 允昭表示，她非常看好瑞常在和徐常在的战斗力。 这膝盖得赶紧好才行。 第102章 允昭送保成香囊，常在谢恩 允昭还是低估了瑞常在和徐常在的战斗力。 尽管膝盖还红肿着，瑞常在和徐常在休息了一日，次日一早，就来坤宁宫谢恩了。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免礼，赐座。” 瑞常在坐下后，一脸感激。 “奴婢和徐妹妹特来拜谢皇后娘娘，要不是皇后娘娘昨日免了奴婢和徐妹妹的责罚，还赏赐了药膏，奴婢和徐姐姐怕是跪死在那都没人管。” 徐常在也红肿着眼睛道谢。 “奴婢真真是感激皇后娘娘的恩德，若不是皇后娘娘您是非分明，明察秋毫，奴婢不知道要受多少磋磨呢。” 允昭刚要说话。 瑞常在仿佛被徐常在哪句话狠狠触动了，也掉起了眼泪，颇有感触地说道：“徐妹妹说得对。皇后娘娘您不知道，昨夜奴婢整晚都没有入睡，反复回忆着昨日的事情，奴婢觉得奴婢和徐妹妹太冤枉了。” “奴婢不过是见六阿哥可爱，就上前看了看六阿哥，夸赞了六阿哥可爱。徐妹妹知道，奴婢可是什么都没多说啊。” 徐常在不住的点头，“奴婢等就只说了六阿哥可爱，一直夸赞六阿哥，六阿哥还对我们笑呢。” “后来，德嫔娘娘就来了，六阿哥就哭了。德嫔娘娘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打了奴婢等两巴掌，说奴婢等要谋害六阿哥。” “是啊是啊，可是奴婢和徐妹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德嫔娘娘就骂我们贱人，让我们跪着。” “奴婢想着，六阿哥看见奴婢等是笑着的，德嫔娘娘一来，六阿哥就哭了，焉知不是德嫔娘娘气势太盛，吓到了六阿哥。” 瑞常在一脸认同：“徐妹妹说得有道理。昨日，奴婢真是大开眼界，往日里见德嫔娘娘，都是一副柔弱温柔的样子，昨日竟是横眉冷对，那眼中的狠厉吓得奴婢昨晚都没睡着觉。” “可不就是说呢，奴婢觉得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 “…” 允昭就这样看着瑞常在和徐常在你一句、我一句的把德嫔给数落了一番。 听得差不多了，允昭出言打断。 “好了，不可妄议嫔妃。昨日之事，本宫知道你们受了些委屈，不过，德嫔心急六阿哥，也情有可原，此事就此作罢。本宫新得了两只钗，赏给你们了。” “谢皇后娘娘赏赐，奴婢等不胜欢喜。” “本宫还有些宫务要处理，瑞常在和徐常在回去将养着。” “谢皇后娘娘关心，奴婢告退。” 瑞常在和徐常在出了坤宁宫，互相搀扶着往前走。 “徐妹妹，皇后娘娘是很好。” 徐常在点点头，“皇后娘娘不愧是后宫之主，比德嫔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呸呸呸，德嫔怎配与皇后娘娘比较。妹妹你可是看到啦，咱们什么都没做，不过夸了六阿哥两句，就被德嫔一顿羞辱加责罚。” “姐姐之前与妹妹说，妹妹还不信呢，倒是妹妹的不是了。” “徐妹妹，钮祜禄妃娘娘也是个好性子，咱们去永寿宫和钮祜禄妃娘娘诉诉苦，可不能叫后宫众人以为咱们有错，明明全是那德嫔的错。” “好，妹妹都听姐姐的。” 殊不知，两人的话都被坤宁宫的小太监听了去。 允昭听了小路子转述的瑞常在和徐常在的话，不禁乐了。 小路子询问：“娘娘，您怎么没责问德嫔两句，若是责罚了德嫔，瑞常在和徐常在必然更起劲儿了。” “本宫问了，德嫔也可以推脱是瑞常在和徐常在不敬她，理由多了去了。宫里这种事，本也寻常。此次本宫若管了，之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事儿求到本宫这呢，本宫不欲给自己找事儿。” 司画在一旁忍不住赞叹。 “依奴婢看，瑞常在和徐常在不去茶楼说书，当真是可惜了。瑞常在本来就能说，说得还非常吸引人，可让人忍不住怀疑真实性，徐常在在旁时不时的接一句，倒是让这事情更加真实。奴婢刚才听了，都觉得她们实在是可怜极了，反倒德嫔娘娘是那十恶不赦的刽子手一样。” 允昭被司画这形容逗乐了。 “你这丫头。” 亲眼见证了瑞常在和徐常在的战斗力，允昭安心了。 眼瞧着，后宫就要沸沸扬扬的，德嫔暂时也无宁日了。 德嫔还不能明着罚她们，不然不就坐实了她们那些说法。 当真是有苦说不出，眼瞅着对方败坏自己名声儿。 为了让德嫔不好过，与德嫔不对付的嫔妃还会明里暗里帮她们一把。 当真是精彩呢。 --- 用完晚膳，允昭一边吃着蜜瓜，一边听保成字正腔圆、一本正经地读书。 读完一章后，允昭将一块蜜瓜递过去。 “保成辛苦啦，吃块蜜瓜，这蜜瓜可甜啦，保成一定喜欢。” “皇额娘，弟弟妹妹还等着儿臣读呢，儿臣读完再吃，不然弟弟妹妹就要等着急了。” “不会的，弟弟妹妹会心疼哥哥，保成先吃。” “皇额娘，弟弟妹妹着急了，可能会踹您的肚子，您会疼的，儿臣还是先读。” 允昭瞬间柔和了眼神，将蜜瓜放回去，一脸认真地继续听保成读。 “好，那保成先读。” 等保成读完，允昭才再次将蜜瓜递过去。 保成这才美滋滋地吃蜜瓜。 允昭突然想起香囊，从篮子里将香囊拿出来递给保成。 “保成，皇额娘给你绣的香囊，看看喜不喜欢？是皇额娘疏忽了，竟然忘了给皇额娘的宝宝做些小衣裳小鞋子之类的。皇额娘想好啦，以后每隔一段时日，就给保成做一件。” 务必让她家皇儿有东西跟其他皇子和公主比。 保成眼睛一亮，皇额娘绣得好好看。 刚要伸手去拿，便看见手上沾的汁液。 于是便去净手。 保成一脸珍惜地拿着皇额娘做的香囊，“皇额娘绣得最好看，儿臣谢皇额娘。” 允昭刚想捏捏保成的小脸，便听到了皇上驾到的声音。 鬼使神差地，允昭急切地小声儿说道：“保成，快把香囊收起来。” 保成一脸疑惑，“皇额娘，为什么要收起来。” 他还想给皇阿玛瞧瞧呢。 允昭还没说话，康熙的声音已经传进来了。 “把什么收起来？” 第103章 保成向皇上炫耀，夫妻密话 保成满脸疑惑地看着皇额娘迅速把香囊塞进他怀里。 康熙走过来，看着心虚模样儿的允昭和疑惑模样儿的保成，又重复了一遍问话。 “把什么收起来？” 允昭刚要编个理由，康熙就捂住允昭的嘴，把允昭揽到怀里。 显然儿子比额娘好套话。 “保成，你皇额娘说把什么收起来？” 保成看了看皇阿玛，又看了看皇阿玛怀里满眼焦急的皇额娘。 可他着实不知道皇额娘在急什么。 见皇阿玛执意要一个答案，保成从怀里拿出来一个香囊。 “皇阿玛，皇额娘让儿臣把香囊收起来。” 康熙看了眼香囊，花样儿倒是清新脱俗别致。 不过这有什么好藏的。 保成见皇阿玛看向香囊，忍不住炫耀了一下。 “皇阿玛，是皇额娘给儿臣做的哦。” 说完，保成还像模像样地自己把香囊挂在腰间，轻轻地拍了拍香囊。 然后一脸期待地看着皇阿玛。 “皇阿玛，是不是很好看？皇额娘做的和宫人做的果然是不一样呢…” 看着眨着星星眼，变身小话唠的皇儿，感受到皇上变僵硬的臂膀，允昭莫名有些心虚。 不过，见保成这么欢喜，允昭也忍不住眉眼弯弯的。 她家皇儿喜欢就好。 这么多年不做女红，生疏了，还怕保成嫌弃呢。 保成见皇阿玛不说话，还特意走远了又走回来，给皇阿玛展示了一下。 “怎么样？皇阿玛，是不是很好看？” 康熙摸了摸保成的头，“好看，你皇额娘一向品位不俗，做出来的东西自然也不似凡物。” 保成一脸兴奋地又要夸夸。 康熙直接率先来了一句。 “保成，今日的课业做完了吗？” “还没有，皇阿玛，不过，就还有一点点。” “那快去，做完课业早点儿就寝。” 保成乖乖地点点头。 “皇阿玛，皇额娘，儿臣告退了。” 莫名地，他觉得皇阿玛好像有一点儿不开心。 他还是换个人分享一下。 于是，保成挂着香囊在坤宁宫走了一圈。 听到宫人们的夸赞，保成心满意足地去书房了。 与保成美滋滋的心情不同，康熙心情有点儿不爽。 虽然是他和允昭的皇儿，但是他还说有点儿不爽。 见皇上面色沉沉，允昭坐到皇上腿上，哄道：“皇上，臣妾正准备给您做呢。臣妾这不是许久未做女红，生疏了，怕您嫌弃，就先给保成做了一个嘛。” “当真？”虽然他知道指定不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 康熙敲了敲允昭的额头。 “小骗子。此次就这样，下次不管是什么情形，昭儿都必须先想着朕。” “臣妾知道啦，臣妾保证。” 还好保成不是个霸道的性子，还非常敬重他皇阿玛，不会有什么意见。 “皇上喜欢什么花样儿的？” “昭儿做的，朕都喜欢。” “那臣妾可就自己看着做了。” “可。” 其实允昭也没想不给皇上做，只不过她觉得她家皇儿更急需。 喝了一杯允昭煮的茶，康熙心里平静了不少。 “大封后宫之事，昭儿可有什么想法？” “臣妾暂时没有什么想法。”允昭选择保守一点儿，封完有没有想法，她也不确定。 康熙低笑出声，眼含宠溺。 昭儿在他面前越发调皮了。 “昭儿莫调皮，有什么想法尽可说出来。” “臣妾没有什么想法呀。” 她确实没有什么想法啊，封谁不封谁，都不会越过她去。 何况，她相信皇上对她的心意。 所以，整个后宫最平静的就是她了。 “昭儿可莫要后悔？” 允昭定了定神，细细思索了片刻，她能有什么后悔的。 “皇上，您就唬臣妾，臣妾能有什么后悔的。” “行，昭儿不后悔就成。” 允昭莫名其妙地看了皇上一眼。 不由再考虑了一下，她确实没什么需要后悔的啊。 “过来。” 允昭定定地看了皇上两秒钟，“臣妾不过去。” “昭儿不过来？” 见皇上要从榻上起身，允昭先一步走了过去。 “来来来，这就来。” 被皇上揽进怀里，允昭好奇地询问：“对了，裕亲王的侧福晋瓜尔佳氏递了牌子，要进宫谢恩。” “臣妾本还好奇，为什么要谢恩。突然想起保成说裕亲王带保泰进宫，保成招待了保泰，还特地让小太监从坤宁宫取了些糕点给保泰带回去，您说是因为这事呀？” 康熙思索了一下，近日好像也没有别的事。 “朕觉得昭儿分析得有理。” “皇上，按道理讲，进宫谢恩，应当是嫡福晋和侧福晋一起，可这侧福晋瓜尔佳氏越过嫡福晋递了牌子，您说臣妾要不要见瓜尔佳氏？” 毕竟是皇上比较看重的裕亲王，以前她和裕亲王家的女眷也没有往来。 允昭也不知道裕亲王家的关系，还是问一下，心里有个章法，比较好。 康熙想了想，二哥好像更看重侧福晋。 “无妨，昭儿见她便是。” “那嫡福晋会不会…？” “不会。二哥本来也更宠侧福晋。何况昭儿是皇后，没人敢说什么。” 康熙说完看了允昭一眼，才发现允昭发亮的双眸。 好笑地点了点允昭的鼻尖儿。 “怎么？昭儿好奇？” 允昭忙点点头，讨好地说道：“皇上，您具体说说？” 康熙还是第一次被人扯着袖子请求说别家的闲话，一时有些失语。 “昭儿莫闹，朕说二哥家的事儿，像什么话。” 允昭不以为意。 “皇上之前还和臣妾说，和臣妾间绝无隐瞒，坦诚相待。现在看来，皇上分明和裕亲王更亲些。” “昭儿惯会狡辩。” 允昭拉住皇上的手，轻轻地在皇上手心挠了挠，“皇上，说嘛说嘛，臣妾想听。没准儿裕亲王现在就和侧福晋说皇上和臣妾的事儿呢，咱们可不能落后于人。” 康熙笑得开怀。 “二哥才不会像昭儿说得这般没规矩。” 天底下有几个敢随便议论皇上和皇后的。 “果然，皇上和裕亲王比跟臣妾更亲近。” “莫胡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好，皇上说。” 第104章 允昭分享小秘密，大封后宫 允昭坐的端正，一副乖宝宝的样子，直勾勾地盯着皇上，等着皇上讲裕亲王和嫡福晋、侧福晋的爱恨情仇。 康熙看得心头一动，倾身亲了亲允昭。 允昭闪着推开皇上，迫不及待地催促道：“哎呀，皇上，您快说呀。” “好好好，这就说。” “其实，朕也不知道具体的。只是二哥偶尔提起时，言语间对侧福晋更亲近些。” 就这？ “然后呢？” “然后什么？” “就这样？” “就这样。” 允昭有些无语地看着皇上。 果然，就不能指望皇上讲这种事儿。 真是没有比皇上讲得更言简意赅的了，也没有比皇上讲得更无趣的了。 真想拉着皇上听听瑞常在和徐常在说闲话。 可惜，有皇上在，瑞常在和徐常在肯定不敢说话。 不过，如果…皇上在瑞常在和徐常在看不到的地方，那么，皇上就可以开开眼界了！ 康熙见允昭有些兴奋的样子，捏了捏允昭的脸。 “昭儿又在想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见皇上要继续问，允昭忙转移话题。 “皇上，那侧福晋是起初就更得裕亲王喜爱吗？” “朕怎么知道？” “那裕亲王是只宠爱侧福晋吗？” “不是。”裕亲王府接连有孩子出生，并非都是侧福晋所出，这点，他是知道的。 “哦。那嫡福晋为什么不得裕亲王宠爱啊？” “昭儿，朕不是二哥。”康熙无奈地说道。 “臣妾知道啊，可是皇上不是经常和裕亲王对饮吗？” “朕是隔段时间就召二哥进宫，可也不会说这些事啊。” “皇上～要不然下次您问问？” “昭儿，好奇二哥做什么？” “皇上此言差矣，臣妾分明是好奇裕亲王和嫡福晋、侧福晋的事儿。” “以前朕怎么没有发现，昭儿如此好奇这些事？” “臣妾偷偷告诉您一个臣妾的小秘密。” 见允昭一副悄咪咪地模样儿，康熙非常配合地附耳过去。 “臣妾在闺中时，就喜欢偷偷看话本子。可是额娘不让，额娘说正经人家的姑奶奶哪有日日看话本子的，可臣妾觉得话本子也很精彩啊。” “所以昭儿就人前装得一本正经，大家闺秀，实则日日偷偷看话本子。” 允昭轻轻捏了下皇上的手臂，“皇上，什么叫装的，臣妾本来就很端庄好嘛。只不过有点儿不宜为人知晓的小爱好而已。” 康熙脑子里边不禁浮现出年幼的小允昭人前人后的两幅面孔，忍不住笑出声儿。 “皇上，您想啊，裕亲王和嫡福晋、侧福晋的故事不比话本子精彩吗？所以臣妾好奇也很正常呀。” 康熙险些被允昭忽悠了，不动声色地询问：“昭儿最喜欢看什么话本子？” “臣妾最喜欢看…” 不行，太难以启齿了。 虽然她与皇上很是亲密，可这也太羞于开口了。 “皇上，您下次就问问裕亲王好不好？” “昭儿，朕是皇上。” “可裕亲王是皇上的二哥啊，亲兄弟关心一下家事也很正常啊。如果皇上如对其他臣子一样对待裕亲王，怎么凸显出皇上与裕亲王的兄弟情谊啊。” “朕也不是非要通过这种问话来关心？” “哎呀，皇上，您就满足一下臣妾的好奇心，好不好～” “朕考虑考虑。” “好，皇上最好了。”允昭上前搂住康熙的脖子，贴了贴皇上的脸。 --- 次日，大封后宫的旨意就下来了。 四妃的位置补齐了。 佟妃不变。 钮祜禄妃由领妃位份例晋升为妃。 荣嫔马佳氏晋封为荣妃。 宜嫔郭络罗氏晋封为宜妃。 嫔位中，安嫔、敬嫔、惠嫔、德嫔位份不变。 生养七阿哥的戴佳庶妃封为成嫔。 七阿哥天生脚有些小问题，皇上抬举其生母，也是怕有人怠慢了七阿哥。 生养了公主的兆佳贵人也封了容嫔。 这样一来，六嫔也齐了。 让大家意外的是，皇上竟然还封了瑞常在为瑞贵人。 众位嫔妃都觉得非常不解。 瑞贵人也觉得天上掉馅饼，竟然砸到她手里。 天知道，他一共没和皇上说上几句话，而且她也没生养过。 除了瑞常在，其他嫔妃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佟妃简直要气炸了。 两次大封后宫，都没有她。 她到底是和表哥一同长大，表哥怎么能这样对待她。 都怪皇后那个贱人，缠得表哥日日陪着她，来承乾宫也是看看四阿哥就走。 一定是皇后怕她升了贵妃，有威胁，跟表哥说了什么，否则以她和表哥的情分，表哥怎么会不给她晋封。 惠嫔也在生气。 她可是皇长子的生母啊，怎么能屈居于嫔位。 保清的面子往哪放，她的脸面往哪放。 卫氏的事儿是惹了皇上不喜。 可她推一个年轻貌美的丫鬟上位有什么错。 卫氏要下药，她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卫氏催吐避子汤，留下了皇嗣，她也不过是保护皇嗣，她有什么错。 为了保清的前程，她必须要封妃。 德嫔更是满脸的阴郁。 宜嫔比她进宫晚，都封了妃。 而且她可是生了两个皇子，宜嫔才生了五阿哥而已。 凭什么宜嫔可以封妃，她不可以。 倒是成嫔戴佳氏一脸喜气，摸了摸七阿哥的小脸。 “胤佑，额娘封嫔了，是一宫主位了。以后宫里的奴才们不敢随意欺负咱们了。” 七阿哥也不知道听懂了没，也跟着成嫔开心地笑了。 容嫔兆佳氏也非常开心，她生养的是公主，平日里还不如成嫔母子好过。 此番一朝封嫔，掌管一宫，终于有些底气了。 允昭知道旨意后，细细思索了一番。 这有什么特别之处嘛？ 除了瑞常在无子无功封贵人以外，其他嫔妃的封赏都非常有理有据啊。 瑞常在封贵人，对她来说，什么影响都没有。 皇上就会唬她，也不知道皇上从中得了什么趣儿，时不时就这般戏弄她。 “司琴，裕亲王侧福晋瓜尔佳氏前几日递了牌子，明日召瓜尔佳氏和保泰进宫。” 明日，保成休沐。 保成和保泰多接触接触也是好的。 第105章 康熙对保成的爱，允昭开导 “保成，你喜欢保泰弟弟吗？” 保成用手比划了一下，“皇额娘，保泰弟弟好小，是儿臣见过最小的弟弟。保泰弟弟一直盯着儿臣，眼睛特别亮。不像五弟小时候，整日懒洋洋的。” 允昭拿着筷子的手一顿。 那不可是见过最小的弟弟嘛。 别的弟弟那么小也不敢让你近身啊，哪个嫔妃不是护得紧。 毕竟小孩子都没个轻重的。 虽然她相信她家皇儿有分寸，别人不相信啊。 连最放心保成的太后，也是等五阿哥大点儿了才让保成近身。 也就是裕亲王带着保泰进宫了，但凡有侧福晋在身旁，保成可能都不能跟保泰玩儿那么长时间。 “保成，那你现在是喜欢五阿哥，还是保泰。” 五阿哥两岁多了，已经能跟保成说话了，还能跟着保成跑。 保泰还在襁褓中呢，不会说话，也不能跟保成玩儿。 “皇额娘，儿臣都喜欢。” 说完又一脸期待的看着皇额娘的肚子。 “皇额娘，儿臣最喜欢皇额娘肚子里的弟弟妹妹。” 允昭温柔地摸了摸保成的头，“皇额娘的保成一定是个好哥哥。” “那当然了，皇额娘。” “保成，皇额娘知道保成最乖，但是皇额娘也要嘱咐保成两句。保泰弟弟还太小了，你不要随意动他，也不要随意给他吃什么东西，就看看他，和他说说话，好嘛？” “儿臣知道的，皇额娘。不过，儿臣上次一直盯着保泰弟弟看，二皇伯就说让儿臣拉一下保泰弟弟的小手，保泰弟弟就会笑。” “那保成拉保泰弟弟的手了？” 裕亲王这心大的，也不知道侧福晋知道不知道。侧福晋知道了，定要惊慌了。 “是啊，二皇伯和皇阿玛都说可以拉一下，儿臣就轻轻拉了一下，保泰弟弟就握住了儿臣的手指头，然后就笑了起来。” 听到保成说轻轻，允昭笑了笑。 她的皇儿一向最乖。 “保成做得很好，是皇额娘多虑了。” “保成，明日裕亲王侧福晋瓜尔佳氏带着保泰来坤宁宫谢恩。” “保泰弟弟又要来了？” 二皇伯走后，皇阿玛还说二皇伯是把保泰弟弟带进宫给皇阿玛看看，保泰弟弟还小，暂时不会再进宫了。 皇阿玛说得不对呀，这不是又要进宫了。 “是啊。” “谢恩？皇额娘，谢什么恩呀？” “一则应该是谢皇阿玛和皇额娘给的赏赐，二则是谢你特意从坤宁宫拿过去的糕点。” 保成不好意思地说道：“哎呀，皇额娘，儿臣上次一见保泰弟弟拉着儿臣笑，就想给保泰弟弟些什么，就吩咐拿了些坤宁宫的糕点。后来，儿臣才知道，保泰弟弟太小了，不能吃。” “那你皇阿玛和二皇伯也没阻拦你？” “没有啊。皇阿玛笑着看了二皇伯一眼，二皇伯说他有福气了，能尝尝坤宁宫的糕点了。儿臣就想着二皇伯对儿臣很好，尝尝也好。” 允昭忍不住笑了。 “那裕亲王走后，你皇阿玛才告诉你保泰弟弟还不能吃糕点的？” “是啊。” 皇上对保成就是非常护短，我家皇儿我可以说不对，别人不可以。 上次太后娘娘说保成的嗓音有一丝沙哑，长大点儿就好了。 皇上顿时就皱了下眉，说保成随他，这个年纪沙哑点儿好听。 太后娘娘表面应是，等皇上走了，太后娘娘笑了个不停，说皇上小时候可没这样过，不过说了保成一句，皇上还不愿意了。 允昭事后把这事儿讲给保成听，保成还一脸惊奇：“皇阿玛觉得儿臣这声音好听？” 允昭点点头。 保成一脸感动地感叹道：“没想到皇阿玛如此爱护儿臣，看来是儿臣对皇阿玛有误解。” “哦？保成对皇阿玛有什么误解？” “儿臣在尚书房读书，师傅们经常会夸赞儿臣，可皇阿玛检查儿臣课业，却甚少夸赞。儿臣一直觉得皇阿玛对儿臣不是很满意。” “怎么会？保成在皇额娘肚子里边的时候，皇阿玛就给保成读书，还亲手为保成做天灯祈福，保成出生后，皇阿玛为保成亲手做印章，皇阿玛政事繁忙，也会抽出时间陪保成，还事无巨细地关心保成，比如皇阿玛命人给保成打造的好几套桌椅……若不是满意保成、爱护保成，皇阿玛怎么会做这么多呢？” 保成眼神晶亮亮的，重重地点了点头。 “儿臣知道了，儿臣也会对皇阿玛很好很好的。” 也就从那日开始，保成对皇阿玛的爱更加热烈直白。 惹得康熙还有些不习惯，让林院首给保成诊了诊脉，还问允昭，保成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允昭乐得在一旁看戏，才不会说出原因。 --- 次日，裕亲王侧福晋瓜尔佳氏带着保泰进宫了。 允昭对皇上口中裕亲王偏宠的侧福晋也是有些好奇的。 侧福晋满身书卷气，举手投足间将礼仪刻进了骨子里，却又令人赏心悦目。 原来裕亲王喜欢这样的女子。 “妾身瓜尔佳氏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侧福晋免礼，坐。” “妾身此次来拜见皇后娘娘，是来谢恩的。皇上、皇后娘娘和保成阿哥都赏赐了不少东西，臣妾代保泰谢过皇上、皇后娘娘和保成阿哥。” “侧福晋多礼了，保成很喜欢保泰，这才想着跟保泰分享爱吃的糕点。只是却不知道保泰这般小，还用不得糕点，叫侧福晋见笑了。” “保成阿哥还小，不知道实属正常。王爷平日里总是夸赞保成阿哥，妾身今日一见，方知王爷所言非虚。妾身准备了一套笔墨纸砚，还望保成阿哥收下。” “侧福晋有心了。” “光顾着说话了，快把保泰抱过来给本宫瞧瞧，是什么样儿的弟弟这么得保成喜爱。” 侧福晋亲手抱着保泰上前。 允昭一见，不禁乐了。 保泰确实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允昭刚要夸赞，保成就进来了，快步走到允昭旁边。 保泰就不看允昭了，直勾勾地看着保成。 保成兴奋地说道：“皇额娘，您看保泰弟弟是一直看着儿臣。” “是，皇额娘看见了。” 侧福晋也笑了。 “保泰这是喜欢哥哥呢，保成阿哥要不要拉拉保泰的手，保泰就会笑。” 第106章 男子都不喜嫡妻，康熙交差 听到侧福晋的话，允昭暗自感叹，果真是裕亲王的侧福晋。 她想多了，哪怕那日侧福晋在裕亲王身旁，保成照样儿能和保泰玩儿。 侧福晋好似看得出来允昭的心声儿，笑着解释道：“皇后娘娘一定好奇妾身如何这么放心保成阿哥？其实是王爷曾跟妾身说保成阿哥心思细腻，妥帖细致，做人有原则，做事有章法，最懂事不过。妾身相信王爷的判断，所以对保成阿哥很放心。” “王爷和侧福晋谬赞了，保成还小，还需要成长。本宫瞧着保泰必是个聪敏机智的孩子，这般小的孩子，可没有几个眼神能这般机灵的。” 保成颇有些惊讶，就这么一边逗保泰，一边听着允昭和裕亲王侧福晋互相夸赞对方的孩子。 他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就是有点儿不好意思。 允昭和裕亲王侧福晋，从养育孩子聊到女子喜欢的首饰、衣衫等等，聊的还是非常开心的。 “皇后娘娘，妾身先告退了，叨扰了半日，还望皇后娘娘见谅。” “侧福晋多礼了。本宫同侧福晋聊得来，侧福晋以后多进宫陪本宫说说话。” “是妾身的荣幸，妾身求之不得。妾身和保泰告退了。” “司棋，去送送侧福晋。” 乾清宫，裕亲王也进宫了。 谈完了正事，康熙想起允昭好奇二哥的家事，不忍心让允昭失望，到底问了一句。 “二哥一会儿接侧福晋和保泰一同出宫吗？” 裕亲王愣了片刻，忙回道：“是，皇上英明。” 自皇上亲政以来，甚少提及这些小事，也甚少问及他的家事。 要问也是问问孩子，怎么此番提及了侧福晋。 顶着裕亲王疑惑的眼神，康熙又问了一句。 “朕看着二哥和侧福晋相处很是融洽？” 福全在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这是皇上吗？ “皇上，臣与侧福晋确实相处还算融洽。” 康熙见二哥有些疑惑的样子，也知道他问不出来什么了，还好他料想到了这局面，做了别的安排。 “那就好，朕一直盼着二哥好。” 这倒是真心话。 二哥和他一样，自小过得也不好，他是希望二哥好的。 裕亲王此时懂了。 皇上这是拐着弯儿问问他身边有没有贴心的人。 对于皇上的关心，裕亲王还是很感动的。 “劳皇上挂心了，嫡福晋端庄大方，侧福晋瓜尔佳氏知书懂礼，府中也没有闹腾的，臣府中很是和谐。” 康熙看到二哥变得有些温和的表情，也知道二哥定是有些感动。 不由地怀疑，难不成昭儿说得对，亲兄弟间应该关心一下家事。 还是算了，他是皇上，问一次两次是关心，问多了就该让人惶恐了。 裕亲王告退后，李德全进来回话。 “禀主子爷，奴才打探了一下，裕亲王平日里对嫡福晋很是敬重，顾全嫡福晋的颜面。比较偏宠侧福晋瓜尔佳氏，经常去侧福晋院里，在侧福晋处笑容多些…” “做得不错。” 总算能跟昭儿交差了。 李德全这奴才还是挺有用的。 “奴才不敢当，主子爷觉得行就行。” 李德全清早听见主子爷这吩咐的时候，都怀疑他听错了，还是主子爷瞪了他一眼，他才连忙应下。 不过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儿，打探消息，他最擅长了。 何况主子爷和裕亲王一直要好，他和裕亲王的随侍关系都是不错的。 出了乾清宫，裕亲王的随侍就小声儿和裕亲王说了李德全向他询问府里的事儿。 裕亲王摆摆手，表示知道了。 皇上私下查一查多好，这么询问他和他的随侍，这关心太直白了，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不过，皇上自从和皇后娘娘关系变好以后，倒是越来越有人情味儿了。 --- 用完晚膳，允昭在坤宁宫的小花园走了两圈，便回寝殿开始做香囊。 康熙批完奏折到坤宁宫的时候，就瞧见允昭正认认真真地做香囊。 那模样儿，像是在做什么大事一样儿。 一时间，心都软了。 允昭听见脚步声，抬头看见皇上，忙将香囊放进篮子里，还拿了帕子盖在上边。 康熙走到允昭身旁坐着，将允昭抱进怀里。 “朕都瞧见了。不过朕有些心疼，等生产过后，昭儿再做，朕不急。” “皇上，臣妾不累呀，还觉得很有意思。” “皇上，您没看见什么样儿？” “朕…好像看见了。” 其实是看见了，但他该说看见还是说没看见？ “皇上没看见？” “朕没看见。” “那就行，等臣妾做完了，再给皇上看。” “好，昭儿莫要累着自己。” “臣妾知道了。” “对了，皇上，今日裕亲王侧福晋瓜尔佳氏带着保泰进宫了。臣妾听侧福晋的言辞，发现裕亲王与侧福晋果然关系很是融洽，侧福晋对裕亲王也很是爱慕，全心信任。” “朕今日也问了问二哥。” 允昭猛地从皇上怀中坐起来，不可置信地回身看向皇上。 “皇上，您真的问了？” 康熙忙扶住允昭。 “小心点儿，还大着肚子呢，毛毛躁躁的。” “臣妾知道了，皇上，您真的问裕亲王了？” “是啊，只问这一次。昭儿以后莫要为难朕。” “皇上对臣妾真好。”允昭起身亲了亲皇上的脸。 “皇上，裕亲王怎么说的？” 康熙把裕亲王的回答和李德全打探的消息都跟允昭说了一遍。 允昭毫不掩饰地赞叹道：“果然，还是要靠李公公。” “昭儿说什么？” 对上皇上略带威胁的眼神，允昭迅速改口。 “皇上真是最最靠谱了。” “皇上，臣妾今日见侧福晋，觉得侧福晋不仅知书懂礼，为人也温柔随和。听裕亲王的答话和李公公打探的消息，嫡福晋应当是一个端庄大方、谨守规矩的人，是大部分嫡妻的样子。” 允昭若有所思地看向皇上，“皇上，世家大族的男子大多数对嫡妻都是只有敬重，男子是都不喜欢嫡妻这样吗？” 康熙一时间失了语。 这该说是还是不是？ 若说不是，世家大族对嫡妻的要求就是这样的，他说不是算怎么回事。 若说是，那有一天昭儿恢复记忆，想起这对话，可怎么办？ 第107章 康熙选择不选择，佟妃挑事 两相权衡之下，康熙选择不选择。 “朕不知。” 允昭直直地望进康熙眼里，“不是知不知呀，臣妾是问皇上觉得呢？” “朕怎么知道，朕的嫡妻既端庄大方、知书达礼，又温柔娴雅、善解人意，朕实在是满意的很，自然不能体会别人的想法。” 允昭思索片刻，也有道理。 皇上也没有和那样的嫡妻相处过，不知道也很正常。 不过，皇上怎么这般夸赞她，怪不好意思的。 “皇上，怎么这般盛赞臣妾，臣妾可当不起。” “朕眼里的昭儿就是这样的，实话实说罢了。” 眼瞧着躲过允昭的追问，康熙松了一口气。 康熙摸了摸允昭的肚子，“昭儿这两日可还好？” “好啊，皇上。只不过臣妾近日总觉得饿，还不到用膳时间就饿了，比以往多吃好多。” “昭儿可跟太医说了，太医怎么说？” “相太医说这是正常的现象，让臣妾宽心。” “那就好，昭儿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 “没有，皇上，肚子里的宝宝可不像保成一样，独独爱吃鱼。” “是啊，昭儿还一本正经地问朕，保成会不会是小猫。” “哎呀，皇上，臣妾那时候总吃鱼，是真的担心了。” 说着，康熙和允昭笑了起来。 --- 允昭怀了龙胎以后，就躲懒，免了嫔妃们的请安。 今日是大封后宫后的第一次请安，不能免了。 允昭带着还未消散的困意，坐在了坤宁宫正殿的主位上。 佟妃恨恨地搅着帕子。 皇后大着个肚子，表哥还要日日陪着她。 晋封的嫔妃们行礼谢恩之后，允昭象征性地说了几句，就让嫔妃们入座了。 别人什么感受，钮祜禄妃不知道。 她是当真感谢皇后娘娘，怀着龙胎多有不便，这般倒是省了她许多力气。 佟妃瞧着钮祜禄妃的肚子，只觉得刺眼的很。 “钮祜禄妃的龙胎不是比皇后娘娘的月份儿还大些，怎么看起来还不如皇后娘娘肚子大？” 此时，众位嫔妃在允昭的肚子和钮祜禄妃的肚子上看了看，才发现还真如佟妃所说。 钮祜禄妃刚坐下，想歇歇呢。 听见佟妃的话，钮祜禄妃心里咒骂佟妃就是没事儿找事儿。 面上，钮祜禄妃还是微微一笑。 “臣妾也不知道呢？说起来臣妾还把皇后娘娘的厨子借到永寿宫，还是不如皇后娘娘养得好。到底是皇后娘娘福气好，怀相也好。” 荣妃封了妃，可谓是容光焕发，身下养着一个公主和一个皇子，也让荣妃底气十足。 一改往日低眉顺眼的模样儿，荣妃笑着开口：“人和人的体质不一样，怀龙胎后反应也不同，肚子大小自然也不同。臣妾瞧着，皇后娘娘应当是胃口很好？” 若是害口呕吐，且吐得厉害，气色也不会这般好，所以她猜测皇后娘娘应当是没有那些症状，胃口极佳。 允昭回之一笑。 “荣妃到底是生养了公主和阿哥，经验丰富，本宫近日确实是胃口极好，有时候还要加一顿。” 钮祜禄妃一脸羡慕。 “臣妾就不如皇后娘娘有福气，臣妾日日都吐，什么东西都吃不下，臣妾肚子里的，必然是个调皮的，扰得臣妾每日什么都做不了。” 荣妃笑着安慰。 “莫急，过段时间，兴许就好了。或是多尝试些吃食，兴许哪一种就吃得下去了呢。” “有道理呀，那本宫回了永寿宫多试试。” 佟妃就见不得钮祜禄妃的肚子，“依本宫看啊，钮祜禄妃肚子里就是个公主，所以即使不吐了，也就这么大了。” 钮祜禄妃顿时阴了脸。 谁不想生个阿哥，就别指望佟妃会说话。 宜妃笑了一声儿，率先把话接过来。 “哟，佟妃姐姐这是说皇后娘娘怀的是个阿哥了，这点上，臣妾倒是认同的。” 允昭也笑了一声儿，隔空点了点宜妃。 “宜妃什么时候会看是阿哥还是公主了，莫跟着胡闹。佟妃没生养过，你还没生养过吗？哪能根据肚子大小就判断是阿哥还是公主？” “皇后娘娘说得对，瞧瞧臣妾这脑子。德嫔怀着六阿哥那会儿，肚子就小，人人都说是个公主，不也生了个阿哥吗？” 宜妃心里暗道皇后娘娘厉害，哪痛往哪扎，一点儿不留情。 瞧瞧佟妃那脸色，难看的紧。 德嫔正因为没封妃心里难受呢，被宜妃提到也没什么好脾气，一阵阴阳怪气。 “宜妃娘娘好记性，不过，嫔妾当时的肚子比钮祜禄妃娘娘的还小些，钮祜禄妃娘娘这肚子大小实属正常，到底皇后娘娘就是皇后娘娘，怀龙胎也和嫔妾等不一样。不过，好在皇上允许嫔妾自己抚养六阿哥，嫔妾怀龙胎时的艰辛也算不得什么了。” 一句话，既说了允昭龙胎和正常人不一样，没准儿有问题，让人浮想联翩，又讽刺宜妃不能自己抚养五阿哥，饱受母子分离之苦。 允昭瞥了眼德嫔，不急不慢地开口说道：“本宫自然与德嫔你不一样，本宫日日心平气和、安心养胎，自然胎养得好。” 也就是说，德嫔心浮气躁、心术不正，杂心眼子多，可不是养不好胎嘛！ 谁不会阴阳怪气似的。 她平日里只是不屑于与她们争辩罢了，要说诸般腔调，她也样样精通。 钮祜禄妃附和道：“皇后娘娘说得有道理，臣妾今日受教了。臣妾不该在这些无关紧要之事上计较，该安心养胎才是。” “这就对了。人啊，总是要平心静气，安分守己，才能活得好，否则就是自寻死路。” “本宫乏了，都退下。” 等嫔妃们退下以后，允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幸好不用日日这样，不然她能不能养好胎，还真不好说。 “司画，记着给这殿内点根清心香。本宫这坤宁宫正殿都被污染了。” 司画忍住笑意，“奴婢遵命。” 允昭本以为就这么结束了，却没想到更烦心的在后边。 一夜之间，各宫各院就出现了流言，嫔妃和宫人们都议论纷纷。 第108章 龙胎是否有问题，康熙送人 “娘娘，宫人们在私下议论您和钮祜禄妃娘娘的肚子。” “哦？怎么议论的？” 司书看了眼一脸平静的主子，安心地继续禀报：“也没有统一的说辞，有说您怀得是阿哥，钮祜禄妃娘娘怀的是公主的，也有说钮祜禄妃娘娘月份儿大肚子小，怀得不正常的，还有说娘娘月份小肚子大，怀得不正常的…什么样儿的议论都有。” “若是人为，此次的背后之人倒是精明些。” 司书一脸复杂的看着允昭，主子怎么还夸上了。 “毕竟流言这种事儿，传的人可以随便传，但是听的人都是只听自己想听的。” “娘娘说得有道理。只是不知道此次是冲着您来的，还是冲着钮祜禄妃娘娘来的。” “司书，查不到是谁传的吗？有没有线索？” “流言遍布各个角落，有些难查。” 司棋匆匆进来禀报：“娘娘，钮祜禄妃娘娘求见。” “准。” 钮祜禄妃走路间都气势汹汹的，看见是知道了流言，还颇有些生气。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免礼，赐座。” 钮祜禄妃一坐下，就急慌慌开口询问：“娘娘，您知道流言了吗？” 允昭慢悠悠地喝了口牛乳，“知道啊。你这么急躁做什么，还怀着龙胎呢，小心生出个小炮仗儿一样的阿哥。” “娘娘，臣妾的情绪会影响到孩子吗？” “那当然了。”她觉得会。 钮祜禄妃给自己顺了顺气，“那臣妾保持心平气和，可不能生个小炮仗出来。” “不对啊，娘娘，不对啊，臣妾以前不这样的，怀龙胎以前，臣妾不说多么沉得住气，也不会如现在般火气大。” “娘娘，您确定是臣妾的情绪影响孩子，不是孩子的情绪影响臣妾吗？” 允昭不禁笑了，“别贫了，太医都说了，孕中多思，情绪敏感实属正常，你有意识地多控制自己。” “娘娘，臣妾是真担心生个小炮仗啊，臣妾可是做梦都想生一个保成阿哥那样乖巧懂事的，可不能反着来啊。” “所以，本宫说你多控制你自己，好好养胎。” “娘娘，臣妾可想好好养胎了，这不是有人不想臣妾好好养胎吗？” “那你就中了那人的招儿，真得气到自己。” “臣妾也没气到影响龙胎的程度，皇后娘娘放心。” “娘娘，您说这流言四起，还充斥着各种流言，背后之人是想干什么？” “本来本宫还不知道背后之人想干什么，看见你，本宫倒是明白了。这流言不正是影响你养胎了嘛？” 钮祜禄妃皱了皱眉，是这样吗？ “娘娘，不会影响到臣妾的，臣妾现在这不是好好的嘛。” “娘娘，咱们如何应对？” 允昭思索片刻，“其实也不用应对。若背后之人别有居心，这流言怕是早传到想传到之人的耳朵里了。若是想影响你和本宫养胎，那就更无所谓了，咱们也不会受影响。” “娘娘，那咱们就放任这流言？” “本宫的肚子和你的肚子是众人都是看见了的，这流言也是有所依据。若是压制流言，恐怕会有所反弹。先放任不管，看看过几天能不能没了，若是依然传得狠，那就是有人控制了，咱们再出手。” “臣妾听娘娘的。” 说完了正事，钮祜禄妃把视线不自觉地放在了皇后娘娘的肚子上。 “娘娘，臣妾其实也很好奇，您是怎么养胎的呀，明明臣妾肚子里的孩子月份大些，怎么反倒您的肚子大些，而且您的气色为什么这么好啊，您瞧臣妾越来越憔悴了。” “本宫这胎什么反应都没有，本宫日日吃得好、睡得好。你日日吐，吃不下、睡不好。当然瞧着不如本宫有精气神了。” “娘娘，臣妾真得好羡慕您。” “你好好养着，别多想，兴许过些日子，就好了。” “臣妾听娘娘的。臣妾有些难受，就先退下了。” “去，好好养胎最要紧。” “是，臣妾告退。” 钮祜禄妃走后，允昭吩咐道：“司书，盯紧了。本宫总觉得这流言是冲着本宫来的。之前污蔑本宫假孕，想来是还觉得本宫这胎有问题。这流言一方面是传给太皇太后和太后听的，一方面又是暗示后宫众人的。” “娘娘，奴婢晓得。可是相太医诊过脉，您这胎没有问题啊。” “本宫这胎确实大些，起码比本宫怀保成那会儿要大。” “司琴，你去查查本宫近日的吃食，以及所用之物，本宫近日用得多，别是着了别人的道了。” 司琴突然警惕起来，还真是有可能，历朝后宫里边都有养得自大难产的嫔妃，可不都是中了别人的计。 “奴婢这就去查。” 司琴走后，司书询问道：“娘娘，是觉得有人下药？” “不排除这种可能，虽然相太医说一切正常，还是查查保险些。” --- 司琴彻查了几日，也没发现什么问题，就将调查的情况跟允昭禀报了。 “司琴，不可松懈，本宫的吃食用品一定要保证没有问题。总有人想拿本宫这胎做文章，绝不能给人钻了空子。” “娘娘放心，奴婢明白。” “娘娘，李德全公公求见。”司棋匆匆进来禀报。 “请李公公进来。” 允昭见李德全后边跟着两个女子，不由地猜测，不会又是厨子。 她最近既没有特别想吃什么，也没有吃不下去什么，甚至胃口好的很，皇上又找厨子做什么。 “奴才给主子娘娘请安，主子娘娘万福金安。”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免礼，都起。” “李公公，这不会又是皇上吩咐你找的厨子？” 李德全愣了一下，厨子？ 主子娘娘其实是想要厨子吗？ 主子爷这也没摸透主子娘娘的想法啊。 回去之后，他得跟主子爷说说，主子娘娘可能更想要厨子。 后边两个人也是一脸紧张，她们可不会厨艺啊，不会惹了皇后娘娘不快。 第109章 不顾世俗的约束，讨她欢心 李德全迅速调整心态，忙回复道：“主子爷说您喜欢听说书，特意吩咐奴才寻了两个宫女学了学，给您解闷。” 允昭微微一笑。 心里其实非常开心，皇上这是给她找乐子呢。 如果皇上在眼前，她一定开心的跟皇上抱抱再贴贴。 宫人面前，她还是要保持端庄优雅大方的。 “李公公代本宫谢过皇上，本宫非常欢喜。”说完，允昭示意司琴给赏赐。 李德全收下后，一脸喜意。 “谢主子娘娘赏赐，主子娘娘若没有别的吩咐，奴才就回乾清宫复命了。” “去。” “奴才告退。” 李德全回到乾清宫以后，就立马向主子爷复命去了。 “禀主子爷，主子娘娘收下了，还让奴才代为感谢您，奴才瞧着主子娘娘是欢喜的。另外，主子娘娘还问了奴才一句是不是厨子，奴才想着主子娘娘会不会是想要厨子了？” 康熙放下毛笔，思索片刻，吩咐道：“这样，你去寻个做小食做得不错的厨子。” 允昭近日经常单独令小厨房做些吃食，坤宁宫小厨房的厨子惯会做正经的膳食，确实需要寻个做小食做得好的厨子。 是他不够细致。 回头得跟昭儿言明，昭儿有要求，大可直说。 他虽然不一定能想到，但是他一定能做到。 --- 坤宁宫。 李德全走后，允昭看着站在殿内的两个宫女，看着倒是机灵，想来是李德全精心挑选的宫女。 “既然学了学说书，那就给本宫说一段，本宫听听。” “奴婢遵命。” 司琴还给允昭拿了些点心和瓜果，允昭不由地投去了一个本宫最满意你的眼神。 接收到娘娘愉悦的眼神，司琴也舒心了。 这几日，因为流言的事儿，娘娘多多少少受了点儿影响。 皇上这送人当真是送到了娘娘心头上。 皇上当真是对娘娘上了心，也是纵容娘娘，还选了宫女去学习说书，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儿。 谁听过女子说书的？ 为了让娘娘开心，皇上真是奇思妙想。 两个说书的宫女，一个叫桃儿，一个叫李儿，今日是桃儿先说的。 桃儿讲完之后，允昭颇有些意犹未尽。 “不错，不仅声情并茂，而且妙趣横生。司琴，赏。” 桃儿欢欢喜喜地谢恩。 “谢娘娘赏赐，奴婢定当更加努力。” “好，司棋，领着她们去安置。” 司琴见娘娘仍挂在嘴边的笑意，不由地打趣道：“皇上对娘娘可当真是一等一的好，夫人怕是怎么都想不到当年严令禁止的事，皇上却主动给娘娘送人。” 思及此，允昭的眼眸都弯成了月牙儿，笑容灿烂。 额娘当年使出各种手段禁止她看话本子，严禁她偷溜出去听说书，生怕她日后遭了夫家的嫌弃，遭了夫君的厌弃。 今时今日，皇上却是丝毫不在意这世道对女子的衡量标准，吩咐李德全令宫女学了说书，将人给她送过来。 此时此刻，允昭觉得曾经看得那些话本子的力度还是太弱了。 两情相悦、两心相许的爱情绝不仅仅只是话本子当中讲得那样。 皇上对她的爱并不张扬，也没有人尽皆知，却是细致入微，体贴入心。 放下三宫六院，独宠她一人。 不顾世俗约束，只讨她关心。 允昭是真的觉得幸运且幸福。 “司琴，把女红篮子给本宫拿过来，本宫今日就要把香囊做完。另外，去库房将那批上好的锦缎给本宫找出来，本宫要给皇上做身寝衣。” 为人妻者，怎能不为夫君做衣衫。 此时此刻，允昭万分感谢她额娘当年日日逼着她学女红。 看着志气满满的娘娘，司琴弱弱地提醒道：“娘娘，您还记得您怀着小主子嘛？” 允昭莫名其妙地瞧了一眼司琴，“这是什么话，本宫当然记得。快去给本宫拿，本宫觉得本宫今日就能把香囊做完。” 司琴认命地去拿女红篮子，默默祈祷皇上和保成阿哥今日早点回坤宁宫。 她是劝不住了，只能寄希望于皇上和保成阿哥了。 允昭现在可谓是动力十足，已经在脑子里边构思寝衣的样子了。 她突然觉得好几年都没给皇上做过香囊、衣衫、鞋子，也是她作为妻子的不称职，有一些愧疚。 在这种愧疚感的加持下，允昭可谓是非常认真，效率奇高。 司琴和司棋在一旁都看呆了。 她们家娘娘这不是能做得很好嘛。 在赫舍里府邸，娘娘要是拿出这劲头儿，也不至于日日被夫人念叨啊。 司琴暗暗感慨，果然，爱的力量是强大的。 瞧瞧，一向不爱做女红的娘娘都能做得这般仔细，这般投入。 司琴和司棋劝了两次都换来了娘娘的“本宫不累”，瞧着娘娘的样子，两人索性也不劝了。 她们算是看出来了，根本劝不动！ 本也就是差个收尾，在晚膳前，允昭如愿做完了香囊。 一抬头，看见司琴和司棋担心和幽怨的眼神，不禁乐了。 “本宫真得没事儿，瞧瞧本宫做的香囊如何？” “娘娘做的香囊自然是好的。娘娘，奴婢扶您起身走走，您都坐了许久了。” “成，本宫先把香囊藏起来。” 司琴和司棋对视一眼，都笑了。 她们娘娘又回来了。 前两日，娘娘总是有些淡淡的不开心。 这就被皇上哄好了。 兴许是康熙觉得没想到给允昭再寻个厨子的事儿，也效率非常高，赶在晚膳前到了坤宁宫。 允昭从坤宁宫后花园遛弯儿回来以后，就看见皇上正在喂鱼。 允昭眼睛一亮，快步走到皇上身边。 “皇上，您要一把撒下去，才好玩儿。” 康熙感受到允昭的愉悦，心情也跟着愉悦了几分。 “明日再喂鱼，先把朕的昭儿喂饱。” 康熙和允昭坐下之后，保成也进来了。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给皇额娘请安。” “免礼，坐。” 允昭看着有些沉默、兴致不高的保成，心里咯噔一下，眉毛也不自觉地皱起来。 “保成，是不是身体不适？哪里不舒服？跟皇额娘说说。” 第110章 康熙允昭教子，保成失落 保成佯装无事地笑了一下，“皇额娘，儿臣很好，没有不舒服，谢皇额娘关心。” “那是不是不开心？发生了什么事吗？” 笑得这么勉强，分明就是有事儿。 “皇额娘，儿臣就是有些饿了。” “那先用膳。” “好，皇额娘。” 用膳时，保成异常安静。 从出生起，允昭就每日和保成说说笑笑，将保成养得很开朗，每日都开开心心的，像个小太阳一样。 这还是第一次，保成闷闷不乐。 见保成这样子，允昭也有些食不下咽。 康熙本打算用完膳再说，但是见允昭和保成都心不在焉的，随即放下了筷子。 “保成，皇阿玛以前就和你说过，保成是有皇阿玛庇护的孩子。朕是你的皇阿玛，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儿，有什么不开心，都可以和皇阿玛说说，保成还记得吗？” 保成从沉思中抬起头，看着皇阿玛的眼睛，其中有包容，也有担忧。 再看看皇额娘，也很是担忧。 他还以为他可以隐藏得很好，没想到皇阿玛和皇额娘这么快就发现了。 康熙和允昭也不急，就这么等着保成开口。 感受到皇阿玛和皇额娘的鼓励，保成将手里的筷子放下，有些愧疚地说道：“儿臣让皇阿玛和皇额娘担忧了，是儿臣的不是。” 随即又有些失落地说道：“皇阿玛，皇额娘，儿臣只是觉得有些挫败。” 康熙和允昭对视一眼。 挫败？ 保成自小聪慧机智，尚书房的师傅们都夸赞保成，皇上更是对保成非常认可，寄予厚望。 保成能有什么挫败的？ 康熙摸了摸保成的头，“保成和皇阿玛说说，是因为什么事觉得挫败了。” 他觉得最近保成的课业做的很好啊，学得东西远超过同龄的孩子。 保成有些受伤地说道：“皇阿玛，儿臣六岁起正式开始学武艺，当时大哥八岁，不管是骑马射箭，还是各般武器，大哥就做得很好，师傅们也都纷纷夸赞大哥。” “当时，儿臣想，儿臣一定会努力，两年后也能像大哥一样。可两年过去了，儿臣还是不如大哥。” 康熙一听这话，便明白了。 保清属于文极差，武极强。每日里，满脑子都是武艺，大部分时间更是放在了武艺上。 保成不同啊，保成不仅重文，也重武。本身在武艺的时间投入上就不如保清。 而且保成比保清小两岁，武艺比不过保清，不是很正常嘛。 康熙出口安慰道：“保成，皇阿玛想跟你说两点。一则，你们年纪还小，你比你大哥小两岁，武艺比不过你大哥很正常。二则，你大哥确实在武艺方面有很强的天赋，而且每日里大部分时间都放在武艺上。可你不同，你每日不仅要在武艺上下功夫，还会用大量的时间钻研书本。所以你比不过你大哥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儿。” 保成似懂非懂，“可儿臣起初不如大哥认字多，现在也比大哥认字多了。所以儿臣觉得只要儿臣努力，就能赶上大哥。” “你莫和你大哥比较读书，你大哥本就不爱读书，也不用功，你和你大哥比读书毫无意义。” “所以儿臣和大哥比武艺啊，可是儿臣都努力两年了，还是比不过。” “保成，简单来说，在武艺方面，你付出的时间没有你大哥付出的时间长，所以比不过很正常，你明白吗？更何况，你大哥还是个在武艺方面颇有天赋之人，就像你在读书方面颇有天赋，你大哥哪怕大你两岁，也比不过你。” “皇阿玛，您是说儿臣在武艺方面的天赋不如大哥？” 虽然他也觉得可能是，但是他不想承认。 康熙一愣，这孩子，会不会抓重点，随即见保成的表情，也知道保成是不服气。 “皇阿玛直白的告诉你，就目前来看，在武艺方面，你确实略微逊色于你大哥。不过，保成已经比寻常的孩子天赋好了许多。” “马上，你三弟就入尚书房了。到时候你就会发现，你三弟热衷读书，不爱习武，武艺方面和寻常孩子无二。” “在皇阿玛看来，保成已经很好了。读书方面颇具天赋，又刻苦钻研，师傅们都夸赞保成。同时，武艺也没落下，日日勤练。”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长处，每个人也有每个人的成长轨迹，保成不必跟别人比较，自己好好成长就好。” “儿臣明白了，皇阿玛教训的是。” 懂是懂了，是他钻牛角了。 可是他还是有一点儿气。 允昭一看保成的表情就知道保成已经明白过来了，只是有点儿郁闷。 允昭假装抽泣了一声。 康熙和保成齐齐看向允昭。 “唉，都怪皇额娘。” 康熙和保成都有点儿不解。 “皇额娘，您怎么了？为什么怪您？” “保成，是皇额娘对不住你呀。你的武艺天赋不如你大哥，都是皇额娘的原因。” “儿臣在武艺上比不过大哥，是儿臣自己的问题，和皇额娘有什么关系呀。” “皇额娘知道，保成是气武艺方面的天赋不及你大哥，说起来，你和你大哥都是你皇阿玛所出，定是皇额娘在这方面不及惠嫔，这才造成你如今武艺不及你大哥。追根溯源，都怪皇额娘啊。” 说完，允昭还假模假式地掉了两滴眼泪。 保成一下儿就急了，忙跑到允昭身旁，拿着帕子给允昭擦眼泪。 “皇额娘，不是这样的，都是儿臣自己的问题。” “怎么不是？你不是皇额娘生的嘛？你为何不及你大哥，说到底，就是皇额娘不及惠嫔。保成怪皇额娘，皇额娘也理解。” “皇额娘，儿臣没怪您啊，儿臣是怪自己呢？” “皇额娘都明白，保成是怪自己武艺方面不及保清天赋好，是皇额娘生的保成，是皇额娘没给保成生好，都是皇额娘的错。” 见皇额娘的眼眶越来越红，保成焦急地解释道：“皇额娘，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儿臣…儿臣…” 保成本来就情绪不好，脑袋乱乱的。 此时，保成有些被允昭绕晕了，忙求助地看向皇阿玛。 第111章 保成袒露出心声，神医圣手 瞧着允昭要做戏，康熙也不拦着。 他明白允昭的意思。 一则，是通过做戏转移带动保成的情绪，适当地帮保成消解掉部分情绪。 再则，允昭是担心保成经过此事之后，陷入到思维的误区里边，每日想着自己的武艺天赋不如保清，而打乱了保成本来按部就班的成长步伐。 最重要的是，要通过此次的事儿，让保成坚定对自己的信心，永远不要自怨，而是遇到问题，勇敢前进。 所以，感受到保成求助的眼神，康熙狠心地装作没看到保成。 保成长这么大，永远是乐观开朗的，今日这副样子，他也心疼。 可成长，本就是五味杂陈的。 保成看皇阿玛看不到自己，皇额娘又一脸悲伤悔恨的样子，心里很是难受，忍不住掉眼泪。 允昭一见保成掉眼泪，有些于心不忍，忙将保成抱进怀里。 允昭默默反思是不是自己戏太过了，都把保成惹哭了。 被皇额娘抱在怀里，保成的心安宁了许多，思绪也清晰了很多。 保成闷闷地解释道：“皇额娘，儿臣真不是那个意思，儿臣一直以来都无比庆幸有皇额娘这样的额娘。” “在儿臣心里，皇额娘是世上最好的额娘，胜过惠嫔千百倍。” “儿臣从小到大，受到过许多人的夸赞，儿臣最认同的就是，他们说皇额娘把儿臣生养的很好。” “因为有皇额娘的循循善诱，有皇额娘的悉心陪伴，有皇额娘的费心教导，儿臣才长成今日这个样子。” “儿臣今日是有些生闷气，钻了牛角尖儿，可儿臣从未归因于皇额娘身上。” “刚才皇阿玛的话，儿臣都听明白了。儿臣不应该过多地将心思放在和别人的比较上，而应该专注于自身的进步。” “有朝一日，儿臣一定会成长为皇额娘的骄傲。” 说到这，保成从皇额娘的怀中直起身子，看向皇额娘，目光尤为坚定。 允昭早已泪流满面。 她的保成啊。 她从来不知道保成心里是这么地认可她，感激她。 她何德何能拥有这么懂事、有孝心的皇儿。 她还怕保成会自怨，想不明白。 如今看来，保成都能想明白。 允昭捧起保成的小脸，一字一句地认真说道：“从出生那一刻起，保成就是皇额娘的骄傲。有皇阿玛和皇额娘在，保成可以慢慢成长，不必着急，只要健康快乐就好。” “皇额娘有两点想嘱咐保成。一是保成是皇阿玛和皇额娘的皇儿，遇见事情，有了不开心，保成要学会和皇阿玛、皇额娘说。” “二是皇额娘希望保成在遇见事情的时候，要学会去直面问题，想尽办法去解决问题，而不是陷入到消极的情绪当中。” 保成思索片刻，乖乖点了点头。 “儿臣明白了，谢皇额娘教导。” 康熙在旁边听着保成的话，心里也是熨帖的很。 虽然不是对他说的，他也能感受到保成的赤子之心。 保成总是这般的乖巧懂事。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对保成从不曾严厉，更多的是鼓励。 今日看来，保成还是太懂事了，心思比他想得还要细腻些，他要待保成更好些。 “保成，饿了？快去更衣净面，一会儿来同皇阿玛和皇额娘继续用膳。” “好，皇阿玛，儿臣去去就来。” 同皇阿玛和皇额娘说了心里话，有皇阿玛和皇额娘的劝解，保成觉得心里舒坦了。 看着保成恢复正常的样子，康熙和允昭都松了口气。 越是懂事的孩子，越是让人心疼。 “好了，昭儿，莫哭了，以后朕多关心关心保成。” “皇上，臣妾觉得臣妾好幸福，有皇上这样好的夫君，还有保成这样好的孩子。” “朕也觉得朕有昭儿和保成，是朕之幸事。” 保成再回来以后，康熙、允昭和保成说说笑笑地用了晚膳。 殿外的李德全和司琴等人也跟着松了口气。 这样才对嘛。 坤宁宫其乐融融才是正常的。 用完膳后，康熙和允昭一起将保成送回去，看着保成入睡后，才走。 这一夜，保成的梦都是美美的。 康熙将允昭揽在怀里，听着允昭说桃儿说书的事儿。 允昭小小声在康熙耳边说道：“臣妾谢皇上，谢皇上不顾这世俗的约束，成全臣妾的喜好。” 康熙点了点允昭的鼻子，“昭儿开心就好，其他都不重要。” 允昭突然想起香囊还没送，忙挣扎着要起身。 康熙不解地将允昭扶起来。 “昭儿要做什么？” “皇上，臣妾想下去拿个东西。” “在哪？朕去拿。” “皇上，臣妾想自己去拿。” 盒子里边藏着皇上每个清晨留下的字条，不想让皇上瞧见。 允昭摇了摇皇上的手臂，“臣妾去去就回来，皇上等臣妾一下。” 见允昭执意要去，康熙起身想和允昭一起。 “皇上，臣妾自己去。” 康熙眼含无奈，轻轻一笑。 “好，昭儿去，朕等着。” 然后就看着允昭在妆台前鼓捣东西，背对着他，不知道在干什么。 允昭将香囊藏在袖口中，坐到床上后才将香囊拿出来。 “皇上，给您，是臣妾一针一线绣出来的香囊哦。” 康熙接过香囊，“好，朕很欢喜。明日就挂在腰间，日日带着。” “昭儿生产前，不许再做女红了。” 想到今日刚让人找出来的锦缎，允昭试图讨价还价。 “皇上，臣妾有分寸，不会累着自己的，您放心。” “昭儿，朕希望你好好养胎。今晚还哭了，以后不能再这样了。朕问过林院首，昭儿不能过度动气动情，容易影响胎气。明日要召相太医诊诊脉。” “臣妾知道了，臣妾时刻记得怀着龙胎呢，会照顾好自己，皇上不必担心…” 给香囊收了尾，又哭了一场，允昭早累了，只不过舍不得入睡，想和皇上说话。 到底耐不住困意，允昭说着说着就没声音了。 康熙看了眼睡熟了的允昭，笑了一声儿，忍不住在允昭嘟着的嘴唇上亲了一下，也入睡了。 次日，允昭醒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见娘娘用完了早膳，司琴说道：“娘娘，家里传来消息，说找了神医圣手，问娘娘要不要召进宫来看一看。” 第112章 恭喜皇后娘娘了，去乾清宫 “是本宫的阿玛寻的？” “娘娘英明。” 允昭想了想自怀上龙胎以来发生的事儿，先是公然被污蔑假孕，此次又传出比钮祜禄妃的肚子大的消息。 怀上龙胎到现在，一直没消停过。 想来，阿玛、额娘和两个哥哥听到这些消息也是担心的很。 估摸着，自上次出事以后，阿玛和额娘担心，家里就在寻神医了，所以此次流言才传了没几天，家里就传信寻了神医。 “娘娘，老大人特别交代是这神医家里世代行医，专研妇人病症，声名远扬，此次被老大人接来也不过逗留几日，就要回乡。若娘娘方便的话，让神医瞧一瞧。” “既然是阿玛千辛万苦寻来的，也不好辜负阿玛的心意。司琴，你亲自去乾清宫，跟皇上如实禀报一下，想来皇上也同意。” “奴婢遵命。” 没一会儿，司琴就回来了。 “禀娘娘，皇上准了。” “好，那将神医带进宫。早些瞧了，也好让阿玛和额娘安心。” “是，奴婢这就去。” 允昭觉得就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件事儿，却是又在后宫掀起了惊涛骇浪。 --- 司琴刚带着神医进了坤宁宫，各宫各院就议论纷纷。 坤宁宫内，允昭刚午歇醒来，一见神医，立即清醒了。 被神医诊完脉后，允昭有点儿忐忑地看着柳神医。 虽说前两日相太医刚请了平安脉，可这会儿被柳神医诊脉，还是忍不住有一点儿紧张。 柳神医诊了三次脉，反复确认后，才神色严肃地说道：“可否请皇后娘娘屏退左右？” 允昭不由地心里一紧，怎么这般神色。 “司琴和马嬷嬷留下，其余人都退下。” 等殿内只余下允昭、司琴、马嬷嬷和神医后，允昭开口询问：“本宫这龙胎是有什么问题吗？柳神医尽可直言。” 柳神医面露喜色，“恭喜皇后娘娘，身体康健，胎像稳定，应当是双胎。” 允昭猛地提起一口气，脸上不自觉地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有些不可置信地询问：“柳神医这话，可当真？” “老夫家世代行医，有自家摸脉诊脉的法门，从未出错。老夫反复确认过，确实是双胎。” “好。劳烦柳神医奔波一趟，本宫备了些礼，还请柳神医收下。” “老夫也是感念皇后娘娘的仁心恩德，地动那年，皇后娘娘所做之事，惠及老夫家，因此老夫很愿意来见见皇后娘娘，能为皇后娘娘诊脉也是老夫的荣幸。” “柳神医客气了，本宫作为大清皇后，不过是想为大清力所能及地做些什么，但求无愧于皇后之位，无愧于本心罢了。” 柳神医目露赞赏，“老夫还有一言，敢问皇后娘娘是不是曾经身体虚弱，伤及根本。经过调养，皇后娘娘的身体已然恢复十之八九。皇后娘娘所用调养之法极佳，可继续使用。老夫也留下一方子，待皇后娘娘生产后使用，可助皇后娘娘调养得更好。” “好，谢过柳神医，那就劳烦柳神医了。” 马嬷嬷确实说过，调养的法子，可帮她恢复十之七八。 现下看来，马嬷嬷倒是自谦了。 柳神医走后，允昭还沉浸在怀了双胎的喜悦中。 前几日还担心是遭了人的暗算呢，没想到竟然是怀了双胎。 司琴也欢喜极了，不由地感慨道：“娘娘果然是有福气。” 皇上对娘娘极好，生了保成阿哥这样天资聪颖、乖巧懂事的孩子，现下又怀了双胎。 “本宫也觉得本宫有福气，本宫突然觉得额娘年年去寺庙还不是白去的。” 从她小时候开始，额娘年年去寺庙都要求保佑她嫁得好夫君，夫妻和顺，顺遂一生。 如今看来，额娘求得都实现了啊。 后头，她给额娘点儿银子，让额娘代她捐给那寺庙。 她也捐点儿香火钱。 司琴忍不住扑哧一笑。 “娘娘，您怀双胎的事儿，咱们是不是暂时瞒下为好。” “对，本宫以后会尽量少出现在人前，能瞒住咱们就瞒住。” 后宫本就人心浮动，不乏居心叵测之人。 双胎之事本就非同小可。 若是被有心之人知道，不知道会引出多少阴暗心思，遭受多少诡计。 允昭的心思显然不在这事儿，仍然是一脸喜色。 她想告诉皇上，迫切地想告诉皇上。 “司琴，去乾清宫。” “娘娘，皇上晚些时候就来坤宁宫了，不如您稍微等等。” 眼下知道怀了双胎，司琴更小心翼翼了。 “司琴，你不懂，本宫现在就要去。” 司琴欲言又止。 好，她不懂。 “娘娘，那您要不要压一下您脸上的喜色？” 允昭看了一眼司琴。 “本宫的喜悦这么明显吗？” “娘娘，您这样出去，被人瞧见，必然都能看出您是有什么大喜事。” “好，那本宫收敛收敛。” --- 乾清宫。 李德全大老远瞧见主子娘娘，忙小跑着迎上去。 “奴才给主子娘娘请安，主子娘娘万福金安。” “李公公免礼。皇上可在殿内。” “禀主子娘娘，主子爷正和几位大臣议事呢，劳烦主子娘娘去寝殿等主子爷。” “不用了，本宫就在东暖阁等皇上。皇上忙完，劳烦李公公告知本宫。” “主子娘娘，您若是有要紧事儿，奴才也可以进去跟主子爷说一声儿。” “本宫没有要紧事儿，本宫就在东暖阁等皇上就好。” 李德全将允昭送到东暖阁以后，忙又差人上了些瓜果和糕点。 主子娘娘来一趟乾清宫，若是没侍候好了，他也脑袋不保了。 允昭在东暖阁坐下以后，看着宫人端上来的瓜果点心，食欲大开。 司琴见娘娘吃个不停，忍不住着急。 “娘娘，您少用些，一会儿该用膳了。” 允昭估摸了一下量。 果然，人在心情好的时候就克制不住自己。 李德全见大臣们都出来了，忙进殿禀报：“禀主子爷，主子娘娘在东暖阁等您呢。” “东暖阁？怎么没去寝殿？” 东暖阁哪有寝殿舒服？他特地嘱咐李德全，允昭若是来乾清宫，直接去寝殿。 康熙大步向殿外走去。 李德全忙跟上，解释道：“主子爷，奴才劝过了，主子娘娘说就在东暖阁等您，奴才特地叫人上了些上好的瓜果和糕点。” 李德全内心直呼主子爷英明，可不是奴才自作主张。 第113章 如今等的是夫君，分享秘密 允昭直勾勾地盯着门口。 这还是第一次如此期待皇上的出现。 司琴见娘娘这模样儿，心里直乐。 还是当年那个翘首以盼，等祖父带云记糕点的小姑娘。 只不过小姑娘现在长大了，等的是夫君啊。 老大人若是见到这一幕，也会微微一笑。 见皇上大步走进来，允昭匆匆站起来向皇上走过去，一下投入到皇上的怀抱中，满心欢喜地望着皇上。 司琴见娘娘如此迫不及待地扑到皇上的怀中，突然觉得老大人看见这一幕，可能也不是那么放心。 对上允昭满是欢喜和愉悦的双眼，康熙有些好奇。 这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如此愉悦。 在人前，允昭还是保持着端庄优雅、沉稳大气的形象。 这般在人前就热烈欢喜地投入他怀中，还是第一次。 不过这滋味儿，当真是出奇的好。 康熙瞥了李德全一眼。 李德全会意，忙带着宫人们出去了，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虽然李德全也万分好奇，但是好奇心到底不如命重要。 主子娘娘今日像个小姑娘一样，定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儿。 余光看见司琴和司画，李德全心思一转。 见不着主子娘娘，可以问问主子娘娘的贴身宫女啊。 殿内，康熙将埋在自己脖颈的小脑袋扶出来。 还未说话，允昭一对上康熙的眼睛，就情不自禁的笑了。 康熙也忍不住笑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让允昭这么开心，但是感受到允昭的愉悦，康熙也从心底生出一股愉悦。 康熙从额头蹭了蹭允昭的额头。 “昭儿怎么如此愉悦，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说与朕听听。” 允昭向康熙的耳朵靠过去。 康熙自觉俯了俯身子，将耳朵靠过去。 “皇上，臣妾告诉您一个秘密。” “好，朕听着呢。” “臣妾怀得是双胎。” 康熙猛得直了身子，看向允昭的肚子。 “昭儿刚刚说得什么？” 允昭将康熙的大手放在肚子上。 “臣妾怀得是双胎，肚子里边有两个宝宝哦。” “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是臣妾阿玛找的神医圣手诊出来的。司琴说阿玛在臣妾怀上龙胎不久就开始找了，特意寻得世代行医、专研妇人的神医…很是靠谱。” “哈哈哈哈哈哈……” 康熙放声大笑，任谁都能听出康熙的愉悦。 李德全在外边听到主子爷的笑声儿，转头看向司琴和司画。 还说没事儿。 主子爷都高兴成这样了，不可能没事。 司画一脸诧异。 皇上去坤宁宫不少，她还是第一次听皇上这么笑。 司琴倒是察觉到了李德全的视线，忙装壁画，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 您莫问，问就是不知道。 殿内，康熙将允昭抱在怀里。 “好，朕的昭儿最厉害。” 允昭将头埋进康熙怀里。 “才不是呢，明明是皇上比较厉害。” “明日，朕命林院首去坤宁宫给昭儿再诊一下脉。林院首于诊断胎儿性别方面亦是擅长。不过，林院首年纪大了，前阵子摔了一跤，现下应该好了。明日让林院首再诊一下。” “昭儿若有任何不适之处，亦可以与林院首说说，切不可隐瞒。” “臣妾知道了。” 林院首再诊一下也好。 林院首的医术数一数二的。 正好把柳神医留下的方子给林院首看一下，确定无碍后再使用。 多一个人诊断，就更加确定些，更放心些。 康熙全程见了允昭怀保成、生保成的辛苦。 此次怀了双胎，怕是更加不易。 看来明日，要派人寻于双胎生产方面有经验的产婆。也要问问林院首，有没有把握助允昭顺利产下双胎。 允昭生产之时，把柳神医也请进宫。 必须要万无一失才行。 思及此，康熙嘱咐道：“昭儿，怀胎本就艰辛，双胎更是凶险。昭儿千万要万事小心。朕不在的时候，昭儿要照顾好自己。另外，昭儿有任何不适，一定要第一时间派人来乾清宫告诉朕，知道吗？” 他政务繁忙，不能时时刻刻陪在允昭身边，尤为不放心。 “臣妾知道啦，皇上放心。柳神医说了，臣妾身体康健，胎像安稳。” “对了，皇上，这是您和臣妾的小秘密。” “朕明白。” 双胎事关重大，可能不仅勾起后宫嫔妃的心思，还会影响到前朝的平衡。 还是暂时瞒下为好，他总得需要时间谋划布局。 “皇上，咱们回坤宁宫，臣妾还没把这个消息告诉保成呢。” 见允昭说着就要往外走，康熙拉住允昭。 “昭儿，莫要在动了，小心累着。朕派李德全去接保成过来，今晚在乾清宫用膳就寝。” “好，臣妾都听皇上的。” --- 保成一头雾水地往乾清宫走，身后跟着抱着一摞书本的小太监。 要说，皇额娘也不是没有在乾清宫就寝过。 皇额娘在乾清宫用膳就寝，他都是自己在坤宁宫用膳就寝呀。 一则，他长大了，不是时时刻刻要黏在皇额娘身边了。 二则，他在尚书房读书，每日都有课业，他也有自己的安排。 一向是这样安排的。 怎么今日，皇阿玛和皇额娘还要召他去乾清宫用膳、就寝。 到了乾清宫，见到皇阿玛和皇额娘以后，保成不由愣了一下。 他怎么感觉，皇阿玛和皇额娘今日分外的愉悦。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给皇额娘请安。” “保成免礼，坐。” “都退下。” 见皇阿玛吩咐宫人们退下，心里稍稍有一些小激动。 他知道皇阿玛和皇额娘有时候会挥退宫人，两个人说小秘密。 今日，终于要带上他了嘛。 见宫人们都退下了，门也关上了。 保成小声儿说道：“皇额娘，是不是有什么小秘密要与儿臣说，儿臣保证绝不告诉别人。” 允昭与康熙对视一眼。 保成怎么知道他们要与他说私密的事儿。 允昭想了下，也就司琴和马嬷嬷知晓。 “保成，司琴姑姑和你说了，还是马嬷嬷和你说了？” 保成面露疑惑。 “啊？司琴姑姑和马嬷嬷没说什么啊。” 随即又有些小失望。 “皇阿玛和皇额娘不是要和儿臣分享小秘密吗？” 第114章 柳神医险些出事，父传子传 “皇阿玛和皇额娘确实要和你分享一个秘密。” 保成兴奋地询问：“什么小秘密？皇额娘您说。” “保成，皇额娘怀得是双胎。” 见保成不说话，允昭还补了一句。 “皇额娘肚子里有两个小宝宝。” 保成好奇地看着皇额娘的肚子。 “有两个小宝宝？” 允昭不禁被保成这懵懵的样子逗笑了，摸了摸保成的小脑袋。 “可当时皇额娘怀儿臣的时候，只有儿臣自己啊。” “对，不过现在，皇额娘肚子里是有两个小宝宝。” “那皇额娘累不累？”保成皱着小眉头看着允昭，眼中流露出一丝丝担忧。 别的嫔妃都是怀一个，生一个。 皇额娘怀了双胎，有两个。 比别人多，想必也比别人累。 允昭有些欣慰，保成永远是这般懂事暖心。 “皇额娘不累。保成看得到的，皇额娘日日都吃得好，睡的香，并无任何不适。” 这倒是实话。 这胎到现在，唯独吃得多些，其他什么反应都没有。 相对来说，她还是很舒服的。 保成仔细想了想，皇额娘好像确实与往常无异，也就放心了。 “保成不喜欢有两个弟弟妹妹吗？” “喜欢啊。” “皇额娘怎么知道是有两个小宝宝在皇额娘肚子里呀？儿臣为何看不出来。”保成有些疑惑，他就看不出来呀。 允昭噗嗤一笑。 “不是皇额娘看出来的，是郭罗玛法寻的神医圣手诊脉诊出来的。保成要不要给皇额娘诊一脉。” 说罢，允昭还笑着把胳膊递了过去。 保成的脸微微发红，“皇额娘，您就不要打趣儿臣了，儿臣可不会诊脉。” “皇额娘，神医有没有说皇额娘肚子里是两个弟弟、两个妹妹，还是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呀？” “神医没有诊出来。保成希望是两个弟弟，还是两个妹妹，还是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保成认真地思考片刻，笑着开口说道：“儿臣希望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以前皇额娘问儿臣这个问题，儿臣还捉摸不定，如今，不用儿臣选择啦，儿臣很可能就会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啦。” “那如果弟弟和妹妹打架了，保成帮弟弟还是妹妹呀？” 保成不由地陷入了深思，应该帮弟弟还是帮妹妹呢？ 过了一会儿，保成发出疑问：“皇额娘，弟弟和妹妹为什么会打架？儿臣长这么大，从未和别人打架。” “保成，弟弟妹妹总在一起，难免会争执动手。” “皇额娘，不会的。儿臣会教弟弟和妹妹和谐友爱相处。儿臣坚信弟弟和妹妹不会有争执，也不会大打出手。” “保成，皇额娘说得是假如。” “皇额娘，没有这种假如。” 允昭看了眼皇上，果然什么阿玛什么孩子。 她清晰地记得，在她问假如的时候，皇上也说没有假如。 康熙满意地拍了拍保成的肩膀。 没有跟着允昭的思路走，有自己的思考，有主见，非常好。 随即想起保成一开始的话，询问道：“保成怎么知道皇阿玛和皇额娘有秘密要和保成讲。” “因为皇阿玛和皇额娘时常挥退宫人，关着殿门说小秘密啊。儿臣知道，皇阿玛和皇额娘一定是有秘密要说，所以才避开人。” 其实，以前大舅舅说是因为皇阿玛和皇额娘在生小宝宝。 可好长时间过去了，都没有小宝宝。 后来，他就自己想明白了。 大舅舅说得不对，一定是皇阿玛和皇额娘有小秘密。 康熙和允昭对视了一眼。 这么认为也不是不行。 “那现在，保成和皇额娘、皇阿玛也有了秘密，弟弟妹妹出生以前，保成不可以告诉其他人哦。” “为什么呀？皇额娘。” “因为要保护弟弟妹妹，保成愿意保护弟弟妹妹吗？” “儿臣愿意，皇额娘放心，儿臣一定不说出去。” 带着双胎的喜悦，三个人和和乐乐地用了晚膳。 用完膳，保成就去读书了。 “昭儿，你下次去寿康宫请安。朕也过去，要提前把双胎的事和皇玛嬷、皇额娘说一声儿。” “一则，有皇玛嬷和皇额娘护着，朕更放心些，二则，让皇玛嬷和皇额娘也高兴高兴。” “好，臣妾听皇上的。” --- 次日，允昭回到坤宁宫不久，林院首就奉命到了坤宁宫。 诊完脉后，林院首禀报：“禀皇后娘娘，身体康健，胎像稳固，皇后娘娘继续安心养胎即可。” “辛苦林院首走一趟。” “是微臣的本分。” “林院首，本宫这有一方子，您看看。” 林院首拿过司琴递过来的方子，端详了片刻，仔细琢磨后称赞道：“禀皇后娘娘，此方甚妙，极为对皇后娘娘的身体症状，若皇后娘娘坚持按此方调理，身体必会更佳。” “本宫知道了。劳烦林院首。” 看来柳神医的医术确实高深，令林院首夸赞的太医可没几个。 “微臣不敢当。皇后娘娘若是无事，微臣就去乾清宫回禀皇上了。” “去。” 林院首走后，司棋询问：“娘娘，林院首并没有诊出来双胎吗？” 允昭笑了一下，“诊出来了，没有说罢了。林院首诊脉之时，愣了一秒，分明是诊出来了。林院首是皇上的人，双胎之事非同小可，若没有皇上的首肯，林院首不敢随便说话。林院首定是要先禀报给皇上。” 毕竟若是两个皇子，面容一样，对皇家来说也是问题。 司书匆匆进殿禀报：“娘娘，您所料不假，家里传信过来，柳神医出城就被人跟踪了。若不是大人加派了人手暗中保护，柳神医此时怕是出事儿了。” “那柳神医现在在何处？” “护卫护送柳神医回了赫舍里府邸，大人将情况说明后，为了不祸及家人，柳神医同意在赫舍里府邸待到娘娘生产。柳神医家人那边，大人也增派了人手。” “传信家里，务必保护柳神医及其家人的安危。” “是，娘娘。” “出手之人可有抓住？是什么人所为？可查出了什么线索？” 第115章 夫妻同到寿康宫，代理宫务 “抓住了三个，都随身携带毒药，急欲自尽，有两个没来得及制止死了，还有一个，在赫舍里府邸拘着呢。” 允昭梳理了一下能够培养出这种交付性命程度的死士，又能在这种事情上派出好几个的家族，无非是那些个家族。 “传信阿玛和三叔，严审活着的这个。本宫要知道是谁盯得本宫盯得这么紧。” “不过，这种一般查不出来，试试，上些手段。若是不行，过几日，找人装作柳神医的模样儿，送出去，试试能不能再引出来。” 司书眼神一亮，“这招数或许能行。那些人为了知道娘娘的情况，不会放弃探查的。” “对了，不要疏忽了对保成的保护。” 那些人在她身上查不出什么，很有可能将手伸到保成身上。 保成决不能发生任何意外。 “娘娘放心。不光是咱们的人，皇上也一直派人暗中护着保成阿哥呢。” “对了，娘娘。您接连两日召见了柳神医和林院首，宫中关于您怀龙胎的流言更多了。” “传，无非是说本宫的龙胎有异常。只要皇上、太皇太后和太后娘娘知道是什么回事就好。” 不行，既然已经有了流言。 必须得趁早去趟坤宁宫，不然惹了皇玛嬷和皇额娘疑心，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司琴，你去趟乾清宫，问问皇上午膳有没有安排，有没有时间去寿康宫陪皇玛嬷用午膳？” “是，娘娘。” 等到传回皇上去寿康宫用午膳的消息，允昭就去了寿康宫。 这个时辰，太后娘娘应该在寿康宫陪着太皇太后说话呢。 到了寿康宫，果然太皇太后和太后娘娘都在。 “臣妾给皇玛嬷请安，给皇额娘请安。” “免礼，赐座。” 太皇太后看了一眼皇后的肚子，询问道：“皇后前日刚来给哀家送过小食，今日又来了，可是有事儿？” 宫里的流言，她自然也知道。 不过皇帝和皇后既然稳得住，说明没什么问题，不过是瞎传罢了，所以她也没有派人去坤宁宫问话。 不过，林院首给皇后诊完脉没多久，皇后就来了，莫非真的有什么事儿？ 允昭微微一笑，“皇玛嬷，臣妾想吃寿康宫那道鱼羹了，就厚着面皮来皇玛嬷身边陪皇玛嬷用午膳了。” “你来陪哀家用午膳，哀家高兴。苏麻，去小厨房吩咐一下，做些皇后喜爱的膳食，另外，鱼羹给皇后备好了。” “臣妾谢皇玛嬷。” 太后在一旁打趣道：“皇额娘，还是您宫里的厨子好，皇后眼巴巴地惦记着呢。” “只有皇后惦记吗？哀家看你也惦记呢。” 说了会儿话，皇上就来了。 太皇太后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皇帝也来了，怕是有事儿要说啊。 皇帝和皇后甚少一同来寿康宫，今日怕是提前说好了。 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事儿。 “孙儿给皇玛嬷请安，给皇额娘请安。” “免礼，皇帝。” “皇帝今日怎得也过来了，莫不是也惦记哀家宫里的鱼羹？” 康熙愣了一瞬，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是，孙儿也想着皇玛嬷宫里的鱼羹呢。” 太皇太后笑着看向皇后的肚子。 “看来，这一胎，也和保成一样，是个聪敏机智的孩子。” “皇玛嬷，可否屏退左右，孙儿有些话想与皇玛嬷说。” 太皇太后见皇帝肃然的面庞，吩咐道：“都下去。” 宫人退出去后，殿内只剩下皇上、允昭、太皇太后、太后和苏麻喇姑。 康熙面露喜色地说道：“皇玛嬷，皇额娘，实则是有一喜事。” 太皇太后和太后对视一眼。 喜事？莫不是诊出来怀得是皇子。 可上面有保成这个嫡子，也不值当皇帝和皇后如此兴奋。 “哦？有何喜事？” “皇玛嬷，皇额娘，昭儿怀得是双胎。” 太皇太后愣了一下，随即满脸笑容。 太皇太后年纪大了，已经很少有事情让太皇太后这般高兴了。 “好，好，皇后很好。” 皇室当中还未出现过双胎呢，可不是天大的喜事吗？ 上边有保成，哪怕是两个皇子，也是大喜事。 太后瞧着允昭的肚子。 “怪不得呢，怪不得皇后的肚子大些，原来里边有两个孩子。” “等回宫以后，哀家就去佛堂给皇后祈福，最好呀，来对龙凤胎。想想那场景，真真是美。” 太皇太后也点点头。 可不是嘛？若是一个皇子和一个公主，那真是天大的喜事，是大清的吉兆。 允昭笑着开口请求道：“皇玛嬷，皇额娘，臣妾的肚子大了，近日有些懒散，所以想生产以前就在坤宁宫休养些日子，还请皇玛嬷和皇额娘允准臣妾躲懒。” 太皇太后自然明白允昭的意思。 先不让外人知晓也好，省得有那不长眼的打主意打到皇后身上。 “准。皇后怀了双胎，自然是龙胎要紧。皇后安心养胎便是。哀家和太后会分出一丝心神，盯着后宫。” “臣妾怎好劳烦皇玛嬷和皇额娘。钮祜禄妃怀着龙胎不好帮臣妾分担。佟妃、荣妃和宜妃都是能干的，不若由佟妃、荣妃和宜妃代理一段时间，左不过两三个月，臣妾就生产了。臣妾也不会坐视不管，也会盯着些。” 而且柳神医和林院首都说双胎一般都到不了日子就生产了，也不会太久。 “皇后这样安排也好。大事儿上皇后拿主意，总不会出错。具体地让佟妃、荣妃和宜妃去做，她们在宫中多年，又是一宫主位，也是能干的。” “好，那臣妾之后就安排下去了。” 康熙和允昭陪着太皇太后和太后用了午膳才走。 回到坤宁宫，午歇过后，允昭就着手开始安排。 “司棋，传令给佟妃、荣妃和宜妃来坤宁宫。” “司画，给本宫上个虚弱点儿的妆。” 这样，佟妃、荣妃和宜妃及其宫人瞧见了，宫里的人就都知道了。 让人认为她虚弱不堪、龙胎有异也好，只当她需要养胎。 这样放在她身上的目光也能少些。 第116章 康熙身后的女子，权利下放 坤宁宫正殿。 佟妃、荣妃和宜妃前前后后赶到坤宁宫。 皇后像这样的召见是少之又少，所以她们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尤其是把她们三个都叫过来，她们三个平日里可没有什么关联，不知是有什么事儿。 带着疑问行完礼后，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隐晦地放在皇后娘娘的肚子上。 后宫流言很多，她们自然也好奇皇后的龙胎。 见着皇后娘娘的脸色，她们都有些惊讶。 怎么这般憔悴，难不成龙胎真的有问题嘛。 荣妃和宜妃都怀过胎，在心里暗暗比对，都觉得皇后娘娘的龙胎确实是大些。 允昭自然也觉察到她们的眼神，不过也不在意，不紧不慢地说道：“本宫近日怀着龙胎有些疲累，决定在本宫生产之前，由你们来代理宫务，太皇太后、太后娘娘和皇上也同意了。” 一时间，佟妃、荣妃和宜妃都有些高兴。 代理宫务意味着什么，宫权。 在后宫中，权利是人人都追求的东西。 只有有权力，才能在后宫中活得好。 如愿看到佟妃、荣妃和宜妃脸上的喜色，允昭心里松了口气。 代理宫务一事，三妃自然有自己的章程，也可以分分嫔妃们的心神。 她就能安心养胎。 佟妃故作矜持，“臣妾之前也曾代理宫务，皇后娘娘安心养胎。” 她不满意的是，让荣妃、宜妃和她一起。 荣妃和宜妃算什么东西，也配和她一起。 荣妃真诚地说道：“越是临近生产，越是艰辛。皇后娘娘怀着龙胎辛苦，臣妾很愿意为皇后娘娘分忧。” 宜妃也附和道：“皇后娘娘只管安心养胎就是，臣妾等必将处理好宫务，不让皇后娘娘烦心扰神。若有难以抉择或者不懂的事儿，臣妾等再来叨扰皇后娘娘。” 允昭笑着肯定道：“你们进宫多年，又都是一宫主位，本宫自然是放心的。” “本宫将宫务分了三份儿，随后由司琴将账册等一应物件都交于你们。若是有了疑问，尽管来坤宁宫找本宫。本宫虽然要养胎，却也不是撒手不管了。” “臣妾遵命。” 佟妃和荣妃相继离去，宜妃留了下来。 宜妃有些担忧地询问：“皇后娘娘，臣妾怀胤祺之时，臣妾阿玛特地给臣妾寻了盛京的大夫，医术在盛京数一数二，于妇人怀胎生产方面也是有些祖传的秘方。” “皇后娘娘若是愿意，臣妾可以让臣妾阿玛将大夫护送过来，给皇后娘娘诊诊脉。” 允昭微微一笑，“宜妃不必担忧，本宫和龙胎都无碍，只是月份儿大了，难免劳累，才想着休养休养。” 她自然明白宜妃的好意。 举荐大夫这种事儿，风险太大。 若是举荐的好，自然是好，但是但凡出点儿问题，都容易遭到怨恨。 宜妃听到这话，便知道皇后娘娘确实无碍。 这两日的动静儿可能就是为了安心养胎和生产。 “臣妾明白了，那臣妾告退了，不打扰皇后娘娘养胎。若皇后娘娘有需要，尽管召臣妾来坤宁宫。” “你有心了。” 宜妃走后，司琴忍不住感慨道：“宜妃娘娘对娘娘还是挺忠诚的。” “宜妃此人，最是聪明识时务，该真诚时丝毫不含糊，甚至是大胆。所以，她入宫晚于其他嫔妃，却能在后宫快速成长，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本宫给她分的宫务，希望她能明白本宫的好意，好好利用起来。” “娘娘，您这样分配宫务，佟妃会不会不满。” “不会，明面上，她们分到的宫务是同等的。佟妃虽然在妃位多年，但是现在荣妃和宜妃同在妃位，与她同等也没什么问题。” 希望荣妃和宜妃都借机成长一番。 佟妃在妃位经营多年，一家独大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荣妃和宜妃都没什么根基，扶持起来最好不过了。 随后，后宫就收到了皇后娘娘免了晨昏定省、在坤宁宫静养直至生产的消息，当然也收到了由佟妃、荣妃和宜妃代理宫务的消息。 一时间，后宫都沸腾了。 一则，纷纷猜测皇后娘娘是不是真的怀相不好，出了问题，宫权都分下去了，想必是龙胎有异。 二则，都在谈论佟妃、荣妃和宜妃代理宫务的事儿。要知道，以前都是皇后娘娘管理后宫，底下的嫔妃们都没什么实权。 现在，皇后娘娘将权利往下一分，那就意味着佟妃、荣妃和宜妃有机会经营扩大自己的势力。 再则每个人行事的方式不同，佟妃、荣妃和宜妃管理宫务，是否会有什么变数呢？ 后宫又会有怎样的变化呢？ 宫人们自然更关注宫务的变数，更多的是将目光放在佟妃、荣妃和宜妃身上。 一时间，代理宫务的事儿比皇后怀龙胎的事儿传言更多，并且随着佟妃、荣妃和宜妃的一些动作，将宫人们的心神都吸引过去了。 撒手了宫务，免了晨昏定省，时不时听听宫里发生的一些事儿，再听听桃儿和李儿说书，允昭日日都悠哉的很。 此外，允昭还亲自画了寝衣的样式，来来回回画了好几张，最后挑了一张最满意的，准备开始给皇上做寝衣。 司琴和司棋都急的很，再三劝阻，娘娘都不听，大着个肚子做女红，当真是令她们担心的很。 本着说不过就加入的原则，司琴和司棋就上手帮忙，奈何允昭不允许她们帮忙。 --- 这日，允昭如常做寝衣。 康熙政事处理完就赶过来了。 允昭一听声音，忙急匆匆让司琴和司棋把寝衣收了起来，往外走。 刚到殿门口，就瞧见皇上走近了。 “臣妾给皇上请安。” 康熙将允昭扶起来，“都说了，肚子大了，就不要行礼了，昭儿怎么不听，若是累着了怎么办。” 允昭挽着皇上胳膊，娇笑道：“等过些日子，皇上想让臣妾行礼，臣妾怕是都做不到了。” “莫调皮，朕不用你行礼。” 坐下之后，允昭才发现有一女子跟着皇上进来了，不由地好奇。 第117章 昭儿想想该谢谁，康熙不悦 见允昭打量那女子，康熙玩心大起，也不说话，若无其事地看着允昭。 允昭捕捉到皇上眼里的玩味儿，就知道皇上故意不告诉她，便不紧不慢地开口：“哎哟，皇上这是从哪给臣妾找的妹妹呀？也不给臣妾介绍一下。” 那女子一听这话，赶忙跪在了地上。 这可不敢承认，她何德何能啊。 康熙将允昭的手拉住，“昭儿莫要吓着人了，以后可是你坤宁宫的人。” “皇上这是打算将这位妹妹安置在坤宁宫？皇上是看上臣妾宫里哪个殿了？臣妾赶紧派人收拾收拾。” 康熙拍了拍允昭的手，“没得再气到自己了，这是朕给昭儿寻得擅长做小食的厨子。” 允昭眼前一亮，“擅长做小食？那正好呀，臣妾宫里小厨房的厨子因为要给臣妾做小食，每日绞尽脑汁，来回就那些个花样儿，这下臣妾有口福了。” 皇上寻得人，自然是有些手艺在身上的。 亲口吃过前两次送的厨子所做的膳食，允昭表示她是很期待的。 康熙一听这话，也笑了。 自从将宫务分给佟妃、荣妃和宜妃后，昭儿活泼了许多。 “既然皇后期待着呢，你便去露一手，给皇后瞧瞧。” “奴婢遵命。” 这女子叫悦娘，自小就爱钻研女子爱吃的小食，家中经营着一个传了三代的小铺子，是做吃食的。 铺子中来的人多是点些正经的吃食，有的临走时会给家中夫人带点小食，已经可以说是非常受欢迎了。 被李德全的人找到后，悦娘家中的长辈都不同意悦娘进宫。 他们家不需要孩子进宫为奴为婢。 承诺不用为奴为婢，到了年纪可以出宫，只负责做些小食后，悦娘不顾家中的阻拦，就同意了。 女子生存不易，要做出些名堂更是不易。 悦娘人虽小，却也想自己做的小食受到认可。 何况皇后娘娘历来美名远扬，有幸为皇后娘娘做小食，悦娘也很兴奋。 而且看来人的行事，并不强求她进宫，还做出些许承诺，可见主人是好的。 悦娘跟着司棋出了殿门，摸了摸自己汗湿的后背，轻轻呼出一口气。 司棋见小丫头这模样儿，不由地笑了。 倒是个活泼的，想来家中应当不错，养成这般单纯活泼的性子。 “莫害怕，娘娘只是有时候爱逗弄人，实则对宫人们是最宽厚的。多少宫人削尖了脑袋想进坤宁宫呢。” “奴婢明白，只是初次见皇上和皇后娘娘，有些胆怯。没想到皇上和皇后娘娘如此恩爱。” 她被带到在乾清宫见皇上的时候，明明是觉得皇上很有威严、很严肃。 一到了坤宁宫，皇上却温和地和皇后娘娘说话，还哄着皇后娘娘。 “那是自然，皇上和娘娘一向如此。你做好小食，讨了娘娘的欢心。皇上和娘娘的赏赐都不会少。” “好，谢谢姐姐提点。” 晚些时候，康熙和允昭就吃上了悦娘做的小食。 允昭吃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美滋滋地一口接着一口。 康熙本没有这个时辰用膳的习惯，可自从允昭日日这个时辰用些小食后，他也时不时地尝一尝。 “不错，李德全这差事办得不错。” 允昭拿着勺子，认可地点点头。 李公公在寻厨子方面一向厉害。 “皇上，悦娘人虽小，这做小食的手艺当真是高。” 说完，又看向司棋。 “司棋，将本宫那支金丝梅花气通簪赏赐给悦娘，本宫很满意她做的小食。” 一听这赏赐，就知道允昭吃得有多么欢快。 康熙在旁边打趣道：“昭儿只赏赐做的人，不谢一下寻的人？” 允昭表情古怪地看了一眼皇上。 平日里没看出来啊。 皇上对李公公这么袒护呢，还替李公公问他要赏赐。 不过，皇上说得也不无道理。 李公公在她的事儿还是很尽心的。 于是，允昭吩咐道：“司琴，按照年尾本宫给宫人的最高赏赐，给李公公备一份，送过去。”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准备。” 李德全笑得眼睛都不见了，一脸感动。 “奴才谢主子爷、主子娘娘赏赐。” 李德全此时心里感动极了。 原来主子爷这般记挂着他，还替他向主子娘娘要赏赐。 要说让主子爷这么记挂的还真是没几个，没想到他还能占一个。 他以后一定更加周到的伺候主子爷。 允昭转头看向皇上，“还是皇上考虑的周到。臣妾想着皇上自会赏赐李公公，倒是臣妾的不是了。李公公一向办事妥帖，臣妾也该赏赐才是。” 康熙沉默了片刻，“都下去”。 昭儿是怎么想到李德全身上的。 要不是他吩咐，李德全能办这事儿嘛。 允昭见康熙一脸不高兴，试探地问道：“皇上，是臣妾赏赐的少了？要不然臣妾再加点儿？” 也是，皇上跟前的人哪能和坤宁宫的宫人一个规格。 “昭儿，有没有可能你会错意了？” “奥，臣妾就说嘛，臣妾这坤宁宫一向赏赐待遇好，不应该让皇上看不上眼才是。” “…不是这句。” 允昭懵懵地，“啊？” 康熙不紧不慢地顺着允昭的头发，“昭儿好好想想，不然朕可不依。” 允昭仔细想了想方才的话，难不成皇上不是说李德全？ “皇上，难不成不是李公公办的差？” 康熙盯了允昭一会儿，对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康熙也不指望允昭想明白了。 “是朕啊，朕安排李德全去寻做小食的厨子。” “啊？” “啊什么，昭儿应该谢朕才是。” “可皇上不是臣妾的夫君吗？” 虽然平日里她也会谢皇上，但是她心里早就把皇上当成自己人了，谢也不过是嘴上说说。 瞬时间，康熙心里那点儿不舒服烟消云散，还生出满心的欢喜。 “昭儿说得对，是朕想错了，朕与昭儿是夫妻，最亲密不过，不必感谢。” 想到今日收到的消息，康熙询问：“昭儿，你关注过保成的奶娘吗？” “臣妾这边没有发现保成的奶娘有什么不对，皇上，保成的奶娘是有什么问题吗？” 第118章 康熙深夜话深情，各宫动态 允昭回忆了一下，保成的奶娘并非是什么刻薄厉害的，反倒是比较老实。 “现下还没什么问题，不过，李德全说他徒弟小定子，前个偶尔碰见保成的奶娘，感觉眼神间有一丝慌张。李德全查了查，也没查出什么异常。” “会不会是突然看着人被吓着了，保成的奶娘是个老实沉闷的。当年选她的时候，也查过，人本分老实，而且家世清白，家里也简单。” “也有可能，可能是朕多想了。” “臣妾吩咐司书，再查一下保成的奶娘，同时，再重点盯她一段时间。” “好，若是人手不够，尽管告诉朕。” “皇上放心，臣妾现下人手足够了。” “好。” 允昭靠在康熙怀里，康熙照常给肚子里的两个宝宝读史书。 起初，允昭还能仔细听，时不时地和皇上谈论几句。 没过多久，允昭就就困得很。 康熙念到精彩之处，询问允昭的看法，一低头却看见允昭早已睡熟了。 想起允昭怀保成的时候，康熙念书，两人边念边讨论，允昭从不曾睡着。 此次怀胎，总是念着念着就睡熟了。 果然，怀着双胎，辛苦些，觉都多了。 康熙将允昭从榻上抱到床上，忍不住轻轻摸了摸允昭的肚子。 康熙有些心疼，双胎，终究是太辛苦了。 哪怕允昭面对他的时候，都是一副 “你们要懂事些，不要让皇额娘太辛苦，要像你们保成哥哥一样乖，好好长大，少让皇额娘操心…” 允昭在被皇上放到床上那一刻，就迷迷糊糊地醒了。 而后，听到皇上轻声细语地和肚子里的宝们说话，允昭越来越清醒。 谁能想到平日里威严甚重的大清皇帝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轻轻抚摸着妻子的肚子，跟即将出生的孩子说话。 允昭只觉得昏暗的光影中，皇上的面庞尤其柔和，整个人都温柔的不得了。 康熙说完，不经意转头对上允昭充满爱意的温柔目光，轻轻地笑了。 无需多言，爱意流淌。 康熙将允昭揽在怀里，“朕把昭儿吵醒了，是朕的不是。昭儿睡。” “皇上，您说，臣妾怎么会拥有您这么好的夫君呢。” “昭儿值得。” “皇上，咱们会一直如此吗？” “会。” 带着皇上的承诺，允昭做了一个美美的梦。 直到第二日，心情都愉悦的很。 不用去寿康宫请安，也不用见后宫嫔妃，允昭睡到很晚才起。 一边用膳，一边听司书禀报近日发生的事儿。 “司书，后宫近日如何？” “娘娘，您所料不假。关于您怀龙胎的流言越来越少，关于佟妃娘娘、荣妃娘娘和宜妃娘娘的闲话越来越多。” “佟妃娘娘、荣妃娘娘和宜妃娘娘一有动作，宫人们的视线就被牵引过去了。” “宜妃做的怎么样？” 佟妃和荣妃都在宫里经营多年，管理些事宜，应当不是问题。 宜妃相对资历浅些，不知道能不能应付得来。 能在宫里生存的，哪个不是有些心机手段的。 “其他还好，只是娘娘将采买这一块儿分给宜妃娘娘。采买的管事太监和姑姑都是老奸巨猾的，前些日子一直糊弄宜妃娘娘。宜妃娘娘慢慢察觉出不对，罚了一个管事的太监，现下都老实些了。” 允昭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还有的熬呢，希望宜妃别让本宫失望。” 采买这一块儿，掺杂着各宫的人手，乱的很。 之所以分给宜妃，一则是不想佟妃蚕食采买这块儿的势力，二则是荣妃为人还是保守了些，分给荣妃怕是只能保证不出错，维持原样。 宜妃心机手腕都不俗，或许能给她惊喜。 “娘娘，荣妃娘娘那边一切正常，只是佟妃娘娘似乎对娘娘的安排有意见，明里暗里地插手荣妃娘娘和宜妃娘娘的宫务。” “那荣妃和宜妃什么反应？” “佟妃娘娘在妃位多年，宫中根基又深，荣妃娘娘和宜妃娘娘都尽量不与佟妃娘娘争执，避着佟妃娘娘。” “荣妃和宜妃怕是心里也不好受。对了，其他嫔妃什么反应？” “自从大封后宫以来，惠嫔娘娘就深居简出，没什么动作。自从瑞贵人和徐常在各宫串门说德嫔娘娘闲话开始，德嫔娘娘受人关注，动作就少了很多。现在佟妃娘娘管了部分宫务，更是给德嫔娘娘使绊子，德嫔娘娘已经是自顾不暇。” “安嫔娘娘、敬嫔娘娘和成嫔娘娘都没有什么动作。” “钮祜禄妃的胎最近养得怎么样？” “钮祜禄妃娘娘宫里一切正常。只不过佟妃娘娘好似有意和钮祜禄妃娘娘过不去。前些日子，钮祜禄妃娘娘不吐了，就每日都要一碗燕窝。” “钮祜禄妃娘娘家世好，位份高，又怀着龙胎。掌事的太监自然是紧着上好的燕窝给钮祜禄妃娘娘送过去。” “佟妃娘娘掌管了这一块儿之后，对这件事颇有微词。今年品质上乘的燕窝数量并不多，佟妃娘娘就三天两头断钮祜禄妃娘娘的燕窝，只送些下等的燕窝过去。” “钮祜禄妃娘娘自然是不愿意，已经与佟妃娘娘起了两次争执，但是佟妃娘娘不但不改，还变本加厉。” 允昭抬头看了司书一眼，有些诧异。 都这么被亏待了，钮祜禄妃竟然忍不住没来坤宁宫找她告状。 要知道，别管什么位份，只要怀着龙胎，那可都是金贵的很。 钮祜禄妃倒是令她刮目相看。 只不过，都快生了，可别因为这气出好歹，那就得不偿失了。 “娘娘，钮祜禄妃娘娘求见。” 允昭和司书对视一眼。 刚说到，这就来了。 “带过来。” 允昭继续用膳，悦娘做的小食实在是非常对她的口味儿。 钮祜禄妃进门瞧见允昭还在用膳，忙请罪。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臣妾实在是不知娘娘还在用膳，望娘娘恕罪。” “无碍，听说你不吐了，要不要坐下一起吃些。” 钮祜禄妃本想说不用，一看桌上的小食，瞬间又来了食欲。 “谢娘娘美意，臣妾确实也有些饿了。” 第119章 佟妃惹到了允昭，生存之道 钮祜禄坐下以后，吃了两口小食，顿时觉得心情都好了。 “娘娘，又是皇上给您寻得厨子？” “是，新寻得做小食的厨子。本宫容易饿，不仅用膳的时辰要吃，有时候饿了还要加一顿，吃些小食正合适。” “娘娘，皇上对您可真是体贴入微。” 允昭轻笑一声儿。 “今日是来做什么？” 自她分了宫务，静心养胎以来，各嫔妃鲜少来打搅她。 因为接连传了神医，又传了太医，被佟妃、荣妃和宜妃瞧见虚弱苍白的样子，后宫嫔妃都不敢轻易来打扰她，唯恐影响了龙胎，那可是担不起的罪责。 钮祜禄妃见皇后娘娘面色红润，便知道龙胎无碍。 这才放心地开口说道：“皇后娘娘，臣妾知道您在养胎，本不该打扰您，可臣妾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说着，钮祜禄妃一脸气愤的样子。 允昭忙安抚道：“莫动气，莫动气，你这都快到生产的时候了，龙胎最要紧。” 钮祜禄妃稍微平复了一下，解释道：“娘娘，您不知道佟妃有多过分，臣妾就是每日用碗燕窝，她日日有有理由，故意不让臣妾安心养胎。” “你既然知道她的意图，就别因为别让她得逞。” “臣妾有意控制自己了，可臣妾还是咽不下那口气。她现在管着宫务，有了权力，更嚣张了。臣妾看见佟妃那个样子，就恨不得上去撕了她那张虚伪的脸。” 允昭拿筷子的手一顿，看向钮祜禄妃。 这是钮祜禄妃吗？ 怀上龙胎以后，钮祜禄妃的脾性真是变了。 以前钮祜禄妃很少动气，最是想的开。 现下佟妃这么一手，就气着了。 怀胎这个事儿，还真是神奇。 “你不是早就知道佟妃这面孔嘛？何必动气呢。那你想怎么办？ “本宫若是质问佟妃，她定然也有诸般理由等着呢。佟妃既然敢做，必然做了全套，真要查也查不出来什么。 “就算训斥佟妃两句，也不会起到什么作用。佟妃这个人，惯是阳奉阴违。” 佟妃也不是蠢货，作息做全套，佟妃最擅长了。 钮祜禄妃急忙解释道：“娘娘，臣妾没有让您出面的意思。臣妾这点儿事，犯不上娘娘出面，不值当的。臣妾是想求娘娘同意臣妾家里送些东西进来。” “娘娘，您也知道，佟妃管着这块儿。她既然不想臣妾好过，臣妾家里送些滋补的东西进来，也必然会被她以各种理由阻拦。所以，臣妾只能来求娘娘。” “本宫准了。” “臣妾谢娘娘成全。” 说完正事儿，钮祜禄妃又小声儿询问：“娘娘，您前些日子请了宫外的大夫，是不是诊脉，瞧了瞧是皇子还是公主？” “没有啊，就是家里听着流言不放心，请了个大夫给本宫瞧瞧，好安心。” 她倒是想知道，但是她这不是瞧不出来嘛。 “娘娘，臣妾家里早就寻了大夫，说是诊脉就可以断出是皇子还是公主，可是臣妾心里觉得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臣妾都喜欢的。所以，臣妾可排斥，就没有同意家里的传话。” “你能这么想，是这孩子的福气。” “娘娘，您这胎想要一个皇子还是一个公主呀？” “本宫没有偏好，也觉得皇子和公主都好。” 钮祜禄妃和允昭用完了膳，就告退了。 等钮祜禄妃走后，司画询问道：“娘娘，钮祜禄妃娘娘为什么不跟皇上，或是太皇太后、太后娘娘说。钮祜禄妃娘娘怀着龙胎，皇上、太皇太后和太后一定会为钮祜禄妃做主的。” “确实会做主，但也不会有什么惩罚，最多口头警告佟妃两句罢了。佟妃必然早做好安排，所有这些能圆过去。” 司琴点点头，“而且，佟妃娘娘领了训斥，也不是就会老老实实办事儿，仍然会明里暗里地给钮祜禄妃娘娘使绊子，甚至更过分。” “正是这么个理儿。钮祜禄妃正是明白太皇太后、太后和皇上只能护佑她一刻，却不能长久地护佑她。这才来求本宫，毕竟忍一时之气并不算什么，养好龙胎才是最要紧的事儿。” “等生产之后，钮祜禄妃必然会在佟妃身上找补回来，如今不发作只不过是因为怀着龙胎谨慎而已。那些仗着龙胎惹事儿的才是蠢货，历来都没有几个能有好下场的。” “奴婢明白了，这样看来，钮祜禄妃娘娘其实是个聪明人。” 允昭忍不住笑了笑，“不然呢，你以为钮祜禄妃真如表面那般单纯。” “奴婢愚钝，今日才看明白。” “这宫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对于钮祜禄妃来说，这就是她最好的选择。” --- 没过几日，钮祜禄家送了大批的滋补物品进来，毫不掩饰地送进宫，钮祜禄妃的养胎生活总算是安逸了。 钮祜禄妃也懂事儿，还挑了许多珍贵的补品给允昭送过来了。 允昭听说以后笑了，果然，钮祜禄妃想暂时息事宁人，钮祜禄家却是咽不下这口气。 为什么大张旗鼓地送进宫，不就是暗示宫里亏待了钮祜禄妃吗？ “司棋，去本宫库里寻些上好的补品给钮祜禄妃送过去，就说本宫体谅她养胎辛苦，特赐些补品。” 皇家的颜面不能丢。 果然，太皇太后、太后收到消息后，也纷纷赏赐了钮祜禄妃。 想必，细查一下，还会敲打佟妃。 不过，佟妃听不听得进去那就不知道了，允昭表示怀疑。 不过半个月时间，事实证明，允昭也不用怀疑了。 佟妃那是根本听不进去。 司书小心翼翼地禀报：“娘娘，这几日送过来的几样食材不太新鲜，奴婢查过，近日采买的食材并非如此。” “有几样？” “对，娘娘，大部分是新鲜的，只有几样不新鲜。” “呵，佟妃这是故意的，真是不知道自己的份量。本宫可不是钮祜禄妃。本宫有的是法子治她。” 既然佟妃认不清自己的位置，那她就勉为其难地帮佟妃知道知道。 第120章 允昭送菜到两宫，警告佟妃 “司书，本宫记得马嬷嬷在小花园一角种了点儿蔬菜？” “娘娘，之前马嬷嬷说送过来的蔬菜还是不如意，有些蔬菜还是自己种出来的更好，您同意了，还派了两个太监给马嬷嬷用。” “走，本宫去看看马嬷嬷种的菜怎么样？” 为了不影响坤宁宫小花园的景致，小路子在很偏僻的地方圈了一块给马嬷嬷用。 允昭走到的时候，瞧着一排排的蔬菜，感觉有些新奇。 这个时辰，马嬷嬷正在打理。 远远地瞧见马嬷嬷干活儿，允昭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若是她没有怀着龙胎，也想去试试。 马嬷嬷见娘娘过来，走到距离娘娘稍微远些的地方请安。 “奴婢给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马嬷嬷免礼。本宫还以为嬷嬷只是种一点儿，没想到种了这么多，还养得如此之好，是本宫小瞧嬷嬷了。” “娘娘谬赞了。奴婢觉得这些菜还是自己种出来的更符合奴婢的要求，这几日已经用上了，不知娘娘觉得如何？” 允昭回忆了一下这几日马嬷嬷做的膳食，恍然大悟。 “本宫还以为是嬷嬷仔细钻研，技艺精进了，原来是这蔬菜的缘故。近日嬷嬷做的膳食比以前的要鲜嫩可口些，用完之后口齿留香。” 马嬷嬷得到肯定，自是高兴的笑了。 “娘娘满意就好，奴婢的种植方法略有不同，自然做的膳食也有所不同。” “马嬷嬷，本宫可否用些，本宫想送到太皇太后和太后娘娘处。” 马嬷嬷自进宫以后，对允昭忠心耿耿，本来凭借着自身的技艺，就能安安稳稳做个嬷嬷，也是受她重用。 马嬷嬷却是勤快的很，不单单是提出要自己种些蔬菜，经常改善方子，还帮允昭做了许多事儿，一心为了允昭好。 所以允昭也很是尊重马嬷嬷。 “娘娘请便，奴婢并无异议。” 若是不加上她的做膳食的方子，这蔬菜用起来也只是比寻常蔬菜新鲜些。 马嬷嬷也在坤宁宫有几年了，自然知道皇后娘娘行事有章法。 既然皇后娘娘要用，必然是有缘由的，用就是。 “好，那嬷嬷忙。” “奴婢遵命。” “司书，你瞧着这里边有近日送来的不新鲜的那几种蔬菜嘛？” 司书细细辨别了一下，指了指其中两种蔬菜。 “娘娘，这两种是。” “好。就这两样蔬菜，每种拔一些，处理一下，放在篮子里，要让人能看得见是蔬菜，你亲自拎着分别送到太皇太后和太后娘娘跟前。” “奴婢遵命。” “等太皇太后和太后娘娘询问的时候，你就说近日送的几样蔬菜不新鲜，怕太皇太后和太后娘娘吃不好，正巧坤宁宫后花园里种着其中两种，特地送来尝尝鲜。” “奴婢知道了，这就去安排。” 不到半个时辰，整个后宫都在议论皇后娘娘给太皇太后和太后娘娘送蔬菜的事儿。 钮祜禄妃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皇后娘娘这招儿，实在是高。既表了孝心，又阴了佟妃。明着给太皇太后和太后送蔬菜，满宫里都瞧见了，太皇太后和太后娘娘也必然会询问缘由，细细一查，便知道给坤宁宫送的蔬菜不新鲜。” “娘娘，您快别笑了，小心龙胎。” “知道了知道了，快去密切关注消息，本宫这心里畅快了不少。” 寿康宫。 确实如钮祜禄妃所说，司书等人一走，太皇太后就吩咐道：“苏麻，去查查怎么回事儿？” “奴婢这就去，主子。” 见太皇太后面色有些发沉，太后在一旁劝慰道：“皇额娘，皇后一向孝顺，兴许只是新种了蔬菜，送来寿康宫给皇额娘尝尝。” “哀家倒是希望是多想了。” 不一会儿，苏麻喇姑就回来了。 “禀主子，近些日子，送到坤宁宫的蔬菜有几样不新鲜。皇后娘娘应当是担心主子用不好，才送了些坤宁宫种的新鲜蔬菜过来。” “送的蔬菜不新鲜？其他宫里可正常？” “禀主子，有小厨房的嫔妃本就不多，除了您这里和太后娘娘那里，多多少少都夹杂着几样不新鲜的。” “采买出了问题，还是分配上出了问题？” “采买并无问题，是分配上有问题。这一块儿皇后娘娘交给了佟妃处理。” “哀家记着前些日子钮祜禄妃是因为分不到品质上乘的燕窝，才让钮祜禄家送了燕窝进宫？” “主子，确实是。” “苏麻，你去承乾宫走一趟，问问佟妃怎么回事儿。另外，不管佟妃如何搪塞，敲打佟妃两句。特别是，皇后和钮祜禄妃都怀着龙胎，不能怠慢。” “奴婢遵命。” 太后想着前两日，宜妃去她宫里看五阿哥，问她膳食可还正常。 原来她还以为是宜妃掌管宫务了，开始了解这些事儿了。 现在想来，翊坤宫没有小厨房，怕是领的膳食也有了点儿问题。 “皇额娘，佟妃这几年着实是有点儿不像话。” “佟妃以前也不至于如此，近几年，像是受了刺激一般，行事偏激了些。” “先看看，若是佟妃知错能改，就不追究了。若是佟妃不知道收敛，一意孤行，哀家也不会放任她。” 收到苏麻喇姑去承乾宫的消息，允昭心情愉悦。 “皇玛嬷行事就是利落，才这么会儿，就派苏麻喇姑去了承乾宫。” “娘娘，只是派人过去，怕是只是警告两句。” “那当然了，佟妃好歹在妃位，皇玛嬷不会轻易打她的脸面。” 佟妃以为这么做，她们不会因为这点儿小事儿就发作出来。 尤其是她还怀着龙胎，定然不想节外生枝。 若是因此生了闷气，动了胎气，也就合了佟妃的意。 “娘娘，有太皇太后的警告，想来佟妃娘娘不敢再如此行事了。” “呵，那你怕是低估佟妃了。” “暂且不提她了，本宫继续给皇上做寝衣。” “娘娘，您怀着龙胎，多有不便，还是别做了。” “所以本宫要尽快做完啊，若是肚子再大点儿，怕是真做不了了。” 司书刚要继续劝，就听到皇上驾到的声音，立即开心地麻溜上前将东西都收了起来。 第121章 允昭忘形失规矩，康熙得趣 看司书喜形于色的样子和手上极为迅速的动作，允昭不禁笑了。 “你这小妮子。” 这般日日被阻拦片刻，她这寝衣什么时候才能做完。 皇上就要进来了，司书也不敢多说，就冲着娘娘笑了笑。 皇上一进殿，就看到了允昭脸上的笑，好奇地询问道：“昭儿今日怎得心情如此愉悦？” “见着皇上，臣妾自然是欢喜的。” 允昭无意解释，康熙也不多问。 康熙拿起书给肚子里的孩子们读书，允昭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和皇上说上几句。 允昭觉得可能是以前读书时辰有些晚，所以她总困乏，就让皇上把读书的时辰提前了。 果然，这个时辰，允昭还是很精神的。 读完了书，允昭再用膳，都觉得膳食变得有滋有味了。 看着马嬷嬷做的一小盅膳食，允昭想到马嬷嬷说用的小花园种的蔬菜，这次再吃，允昭细细地品尝了一番。 果然，是比以前的要好吃。 察觉到皇上的视线，允昭不自觉地夹了一筷子递了过去。 “皇上，您尝尝，马嬷嬷说用的小花园种的蔬菜，果然比以前好吃。” 一时间，殿里寂静一片。 奴才们大气都不敢出。 李德全好奇得紧，不知道主子爷会不会再次破例。 司琴和司棋都紧张得很，娘娘怎么会忘了规矩呢。 要知道，这可不符合皇上用膳的规矩。 要给皇上夹菜，也得用那专门夹菜的筷子啊。 而且马嬷嬷那小蛊膳食分明就是给娘娘自己做的，娘娘直接用的，从自己碗里夹菜给皇上，也不符合规矩。 康熙愣了一下，确实是第一次有人这样给他夹菜。 允昭说完后知后觉，好像一时忘了形，做了这般没规矩的事儿。 允昭不好意思地准备将胳膊收回来，“臣妾都忘了，这是马嬷嬷做的给臣妾调理身子的膳食，不是给皇上用的。” 不想康熙往允昭这边倾了下身子，一口将菜吃了进去。 允昭惊讶地微微张开嘴。 皇上怎么连规矩都不要了，何况还是在奴才面前。 总不能她忘了规矩，皇上也忘了。 吃完后，康熙还夸赞道：“不错，昭儿殿里的嬷嬷厨艺精进了。朕记着昭儿生完保成后，嬷嬷做的膳食，昭儿都难以下咽。” 一说到这，允昭可有话说了。 “皇上，您是不知道。马嬷嬷为人勤快得很，见臣妾用膳时面露苦色，就细心钻研，改善膳食的味道，为了效果更好，马嬷嬷还自己种菜，今日这膳食用的就是马嬷嬷自己种的菜。” “马嬷嬷不错，适合在昭儿跟前服侍。” “李德全，赏。” “奴才遵命，主子爷。” 想到刚才新奇的感觉，康熙吩咐道：“都下去。” 李德全关上殿门都在想，是不是主子娘娘做什么，主子爷都纵容着。 殿内，允昭有些不明所以。 吃得好好的，怎么让奴才都出去了，今日也没什么私密话要说啊。 康熙拉住允昭的手，“昭儿过来”。 “臣妾就在皇上身旁啊。” “不够。” 顺着皇上的力道，允昭坐到了皇上的大腿上，被皇上环抱着。 虽说这么抱着是很好，可怎么用膳呢？ “皇上，怎么用膳呢？” 康熙将马嬷嬷做的膳食拿到允昭眼前，“这么吃，与刚刚并无区别。” 允昭想了想，也是，便又吃了两口，然后才发现不对劲儿。 “皇上，您怎么用膳？” “朕有昭儿。” 说完，康熙还期待地看了看允昭的手。 允昭也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抱着她的皇上的手。 “皇上，您这么用膳，其实也不是不行。” “不行，朕抱着昭儿呢。” “皇上，保成都几年前都不要臣妾喂了。” “朕手上忙着呢，只能劳烦昭儿了。” 对视了两秒，允昭认命地放下自己的筷子，准备拿起皇上的筷子给皇上喂饭。 “就用昭儿的筷子。” “臣妾用过的。” “朕刚才也用过了。” 允昭夹了一片肉喂到皇上嘴里，等着皇上吃完，继续夹。 康熙吃完，“昭儿也吃，别光看着朕吃。” 好，她明白了。 晚膳就是在你一口我一口中用完了。 用完晚膳，康熙和允昭照常去了小花园散步。 “朕发现昭儿喂的饭就是好吃。” 允昭回头瞧了一眼离得有些远的奴才们，松了口气，小声儿说道：“都是小厨房做的膳食，皇上该夸赞小厨房才对。” “非也，往日朕就没尝出这般滋味，可见是昭儿的缘故。” 允昭实在做不到在这般情景下说这种私密的话，忙转移话题。 “皇上，臣妾带您去看看马嬷嬷种的蔬菜，长得可好了。” “好。” “若不是臣妾现在大着肚子，臣妾也想体验一下。种蔬菜一定比养花还要有意思。养花是等花开，种蔬菜却是等菜熟了入口，想来更得趣味儿，等臣妾生产完，臣妾……” 听着允昭兴致勃勃地说她的想法，康熙心里很是舒畅。 “等昭儿生产完，朕有时间和昭儿一起试试。” “皇上怎么可以…” “昭儿可以，朕如何不可以？” “那叫上保成一起。” “昭儿，白日里发生的事儿可还能应对？” 允昭稍一思索，明白皇上说的是佟妃的事儿。 “那当然了，臣妾还能被欺负了不成。” 她们赫舍里家就没有平白受气的人。 康熙忍不住捏了捏允昭的小脸儿，“昭儿总是这般可爱。若是昭儿有需要，一定要告诉朕。” “臣妾知道。皇上放心，臣妾都可以应对。” “是，朕的昭儿机智非凡。” “只一点，昭儿要时刻记着自己怀着龙胎呢，还是双胎，不可动气。若是昭儿做不到安心养胎，朕就直接出手。” 言下之意，玩儿可以，但是要顾及着自己。 允昭晃了晃皇上的胳膊撒娇。 “皇上，臣妾时刻记着呢，您可千万别出手，不然，显得臣妾太没用了。臣妾可是皇后呢，您要相信臣妾。” “看昭儿的表现。” “过两日，就是昭儿的生辰了，今年没法儿大办，委屈昭儿了。” “皇上，怎么会委屈臣妾呢。臣妾并不喜大办，臣妾只想和皇上在一处。” 第122章 保成首送生辰礼，见到阿玛 康熙脚步一停，打趣道：“昭儿忘了，昭儿可是皇后。皇后生辰不大办，岂不是没了颜面。” “皇上，臣妾真得觉得大不大办不重要。在臣妾眼里，皇上的陪伴最重要。” “好，那朕陪着昭儿过生辰。” “好，臣妾等着皇上。” --- 保成一早跑到了允昭门前。 今日是皇额娘生辰，他要第一个给皇额娘送生辰礼。 “司琴姑姑，皇额娘醒了吗？” “还没呢，保成阿哥。” 保成还没说话，就听到殿内传出来的声音。“是保成吗？进来。” 保成推门而入，快步走到皇额娘床前。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儿臣祝皇额娘生辰吉乐，福寿安康。” “免礼，保成过来。” 保成将一个盒子递给皇额娘，“皇额娘，这是儿臣送给皇额娘的生辰礼。” 允昭笑着接过盒子，“让皇额娘看看，皇儿准备了什么？” 保成满脸期待地看着皇额娘。 这可是他想了好久的主意，希望皇额娘喜欢。 允昭将盒子中的簪子拿过来，夸赞道：“保成眼光不错，这簪子不同于时下流行的款式，品位不俗，很适合皇额娘。皇额娘很喜欢，谢谢皇额娘的大宝儿。” 保成不好意思地说道：“皇额娘，这是儿臣自己画的。儿臣跟着皇额娘学了几年的画，便亲手画个图样，交给大舅舅，大舅舅在宫外找了能工巧匠做完后，交给儿臣。” “儿臣初次画，也不是很懂女子的簪子，只是凭借着一点儿想象，还望皇额娘不要嫌弃。” 允昭眼前一亮，“原来是保成设计的图样儿，怪不得如此好看。皇额娘怎会嫌弃呢，皇额娘非常喜欢，今日皇额娘就带上。” “皇额娘喜欢，儿臣很开心。那儿臣去尚书房了。” 允昭摸了摸保成的头，“去，要注意休息，别累坏了。” “儿臣明白，皇额娘。儿臣告退。” 等保成走后，允昭迫不及待地起身净面，着衣上妆。 看着妆镜中插进去头发中的簪子，允昭满意极了。 司琴在一旁夸赞道：“保成阿哥别出心裁，这簪子做出来真是极衬娘娘。” “保成一向有心。” 知道皇后娘娘要养胎，生辰不大办，各宫一早就送来了贺礼。 太皇太后和太后也送来了许多东西。 司书几个好不容易忙完了，也快到用午膳的时辰了。 允昭刚去小厨房看了看晚间要做的食材，一进殿，就见司棋、司书和司画站在殿内等她。 允昭看了眼身边的司琴。 今日怎得这般齐。按道理，各宫齐贺，应该更忙才对。 一应事务基本上都分给了司琴、司棋、司书和司画四人，所以她们四个日常都忙得很，鲜少有齐聚在她身边的时候。 “怎么今日聚在一起了？” 司琴扶允昭坐下以后，也走到司画三人身边。 “禀娘娘，娘娘生辰，奴婢们也想给娘娘送个生辰礼，祝娘娘生辰喜乐。” 说罢，司画和司书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幅裱好的画，走到允昭面前。 司画开口解释道：“娘娘，奴婢等日日服侍娘娘，见多了娘娘、皇上和保成阿哥在一处的画面。娘娘喜欢作画存画，奴婢就将那夜看到的画面画下来，由三位姐姐裱好，一起送给娘娘，希望娘娘能喜欢。只是奴婢画技浅陋，还望娘娘莫嫌弃。” 允昭不错眼地看着画，满脸笑意。 画上画的正是夜里，她、皇上和保成散步的情景。 坤宁宫小花园，她和皇上一人牵着保成的一只手。她和保成相视笑着，不知是说了什么。皇上也在一旁笑着看着他们。 整个画面，情景画的极美，人物也惟妙惟肖，细微的动作表情间透露出温馨欢愉。 她当真是极为喜欢。 原来，他人的视野中，她、皇上和保成是这样的其乐融融。 “本宫给你起名司画当真是太对了。司画，你太谦虚了，画得非常好，本宫非常喜欢。本宫谢谢你们的生辰礼，本宫非常欢喜。” “司琴，去库里挑四件首饰，一人一件。” “奴婢谢娘娘赏赐。” 允昭刚指挥着将画挂好，小路子就过来禀报：“娘娘，皇上召您去乾清宫用午膳。” “本宫知道了，这就去。” 允昭心里泛起一丝疑惑，不是说好的一起用晚膳吗？怎么这个时辰召她去乾清宫用午膳。 到了乾清宫，瞧见阿玛，允昭突然明白了，眼眶有些湿润。 平日里额娘递了牌子进宫，能见到，可却是几乎见不到阿玛。 哪怕在宫宴上也离得有点远，说不了话。 “臣参见皇后娘娘。” “阿玛免礼。” 李德全此时进殿，“奴才给主子娘娘请安，主子爷说了，主子娘娘和大人许久未见，先说说话，等主子爷忙完，一起用午膳。” “本宫知道了，代本宫谢过皇上。” 皇上这是给她和阿玛时间说说话，她都明白。 等李德全走后，允昭看见阿玛黑发中夹杂的白发，有些难受。 有千万句话想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阿玛可安好？” 虽然也知道家中的消息，却还是忍不住询问。 “好，一切都好。昭儿在宫中可好？” “阿玛不用担心，女儿很好。倒是阿玛，平日里要注意休息，不要太劳累。女儿瞧着阿玛如今瘦了许多。” “你额娘管得紧，阿玛平日里用膳很是规律，也注意休息，昭儿莫担忧。” “阿玛在宫外总是听见一些关于龙胎的流言，虽然你额娘总说你没事，如今瞧见你，阿玛总算是放心了。” 两个人又说了许多事儿，皇上才姗姗来迟。 噶布喇见皇上来了，就要告退。 “一起用膳，家宴，不必拘束。” “阿玛，看在女儿生辰的份上，就陪女儿和皇上用午膳。” “臣却之不恭。” 用完午膳，噶布喇那是身心通畅。 亲眼瞧见皇上和允昭相处那般融洽，噶布喇心里极为舒坦。 以前还总是担心昭儿失忆后失了分寸，惹了皇上不喜，现下看来，他是多虑了。 另一边，康熙拉着允昭往寝殿走。 第123章 康熙给的生辰礼，精心布置 “皇上，臣妾回坤宁宫午歇。” “昭儿，在乾清宫和朕一起午歇，醒后也同朕一起，朕给昭儿新寻了几本游记，想来昭儿会喜欢的。等晚膳时，朕同昭儿一起回坤宁宫，好不好？” 不知道是皇上回头时看她的目光太温柔，还是皇上所说的一直在一起吸引了她，允昭嘴角弯弯，说了句“好”。 她回坤宁宫也没有要紧事儿，在乾清宫陪陪皇上也好。 于是，允昭就在乾清宫一直陪着皇上。 康熙批奏折的间隙，看着全神贯注看游记、手上拿着半块糕点都忘记吃的允昭，轻笑着摇了摇头。 哪怕是马上又要做额娘的人了，他的昭儿也还是像个闺阁的小姑娘一样。 想起失忆前皇后的样子，康熙又抬头看了一眼眉眼弯弯的允昭，心里暗叹还是这样好。 永远地失去了那段记忆也挺好的。 他也曾想过，如果如今是皇后本来的样子，那为何入宫的皇后会变得沉闷压抑。 从他第一次见到皇后的时候，皇后就是那个样子了。 如果皇后是本来的样子，也许他们之间早就是如今这般模样儿，何至于白白浪费了几年。 说到底，还是如今这样好。 允昭在乾清宫舒舒服服地看了一下午游记，坤宁宫里却是忙得热火朝天。 不仅仅是坤宁宫的宫人们，乾清宫也有许多宫人来忙活。 保成从尚书房做完课业以后就风风火火地回了坤宁宫。 他还有任务在身呢，所以都没午歇，利用午歇的时间完成了部分课业。 进了坤宁宫，保成细细地查看了一应布置，又带着宫人们完善了完善细节。 等忙完了，天已经黑了。 允昭看着批奏折的康熙，心里有些疑惑。 今日这奏折是都禀报了什么大事儿吗？皇上为何今日如此慢。 康熙也几次看向李德全，李德全是冷汗直流。 他也询问了几次小太监了，坤宁宫还未布置好，他有什么办法。 平日里小定子靠谱的很，怎么今日干事如此慢，明明还拨给小定子好些人呢。 等见了小定子，他定要狠狠骂他两句。 得到李德全肯定的示意后，康熙看了眼窗外擦黑的天色，极其迅速地把剩下的几本奏折批完，看得允昭目瞪口呆。 “走，昭儿，回坤宁宫。” “皇上，为何最后几本奏折批得如此之快？” “都是请安折子，没什么要紧事儿，就批得快。” 他早就把紧要的那摞折子先批完了，后来耗时间这些折子都是些请安折子。 要不是要耗时间，他何至于看这么长时间。 “昭儿今日戴的簪子很好看。” 一提簪子，允昭美滋滋地炫耀。 “皇上，这可是保成亲手为臣妾画的图样儿，做的簪子。” 康熙脚步一停，又转头看了一眼。 “保成是个孝顺的孩子。” 看不出来，保成还有这样特别的心思，果然是他儿子。 临近坤宁宫，就瞧见保成在宫门外等他们。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给皇额娘请安。” “免礼。” 允昭瞧见坤宁宫紧闭的宫门，皱了皱眉头。 “保成怎么在门口？” “儿臣再等皇阿玛和皇额娘回来。” “哪里就用你等了。” “儿臣愿意等皇阿玛和皇额娘，儿臣给皇阿玛和皇额娘开门。” 康熙拉着允昭走到坤宁宫宫门前，看着保成开了坤宁宫的宫门。 宫门一开，康熙拉着允昭一进门。 允昭惊讶地小嘴儿微张。 这是坤宁宫？ 殿前、回廊、院中挂着许多天灯，发出昏黄的光，还做了许多喜庆又雅致的布置，很是好看。 允昭惊喜地走近最近的一盏天灯。 不，这不是天灯。 这是天灯形状的灯笼，这一盏上边还画着一个女子，正在小桥上喂鱼，唇间还噙着笑意。 这是她在皇家别苑喂鱼的情景。 允昭转头看向皇上。 康熙笑着点点头，“是朕画的，然后命匠人制作的。朕知道昭儿独喜天灯，特命匠人将灯笼制作成天灯的样子，每一盏上边都有朕眼里昭儿的样子”。 允昭不由地走到每个灯笼旁边，看皇上眼里她的样子。 见允昭欢快的样子，康熙笑着跟在允昭身后。 保成也在身后默默跟着。 他一直都知道皇阿玛和皇额娘恩爱，今日却是有了更加深刻的体会。 他前日被皇阿玛叫到乾清宫，看到这些灯笼的时候，都惊呆了。 皇阿玛有多忙，他是知道的。 皇阿玛竟然还能如此费心思为皇额娘准备生辰礼。 后来，问过李公公才知道，皇阿玛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没有午歇了。 今日瞧见皇额娘显而易见的欢喜和皇阿玛显露出来的满足感，保成突然感受到了皇阿玛对皇额娘的深情。 等看完了最后一个灯笼，允昭忍不住回身抱住皇上。 “皇上，臣妾很欢喜，很欢喜很欢喜。” 对上一双满是笑意的眸子，康熙自然也能感受到允昭的欢喜。 “昭儿喜欢就好。好了，先去用膳。” 知道皇后娘娘今日生辰，小厨房自然是卯足了劲儿，做了许多膳食。 在李德全的示意下，御膳房也做了许多膳食送了过来。 看着桌上的膳食，允昭食欲大开。 就说马嬷嬷，往常都是做一小蛊膳食，今日却是做了三小蛊。 显然，今日，康熙、允昭和保成心情都很好，用了不少膳食。 用完膳后，在康熙的示意下，保成乖乖地告退了。 康熙拉着允昭走到寝殿内。 他还有生辰礼要送给允昭呢。 走进去后，康熙一眼看到墙上挂着的画，不由地微微一笑。 正是司琴四人白日里送的画。 “这是谁画的？” 他能看得出来，不是昭儿的画风。 “是臣妾的宫女司画所作，再由司琴、司棋和司书裱好了，作为生辰礼送给臣妾的。” “画得不错。明日朕赏赐她们。” “那臣妾就代她们谢过皇上了。” “昭儿与朕是夫妻，不必如此客气。昭儿来看看，这是朕送昭儿的生辰礼。” 说罢，康熙拉着允昭走到桌子旁边。 第124章 康熙的珍视用心，不舍得睡 允昭还以为外边的灯笼就是皇上给她的生辰礼，已经大大的满足了她，没想到还有生辰礼。 不由地面露期待，看向桌子，不过先看到了那边的美人榻，快步走了过去。 美人榻比她之前的那个要看着好一些，舒适一些。 “这是用上好的紫檀木做的美人榻。原来那张美人榻不太贴合昭儿最为舒适的姿势，打造这张美人榻的时候，朕特意让匠人们按照昭儿惯常舒适的姿势做的。” 康熙扶着允昭往美人榻上一躺。 果然，舒适的很。 “皇上好贴心，臣妾好喜欢。” 康熙坐在美人榻上将允昭拉入怀中，“昭儿喜欢就好。” 允昭看见妆台也换了新，“皇上，妆台也换了新的？” “昭儿用的妆台是几年前的技艺了，现下技艺又精进了些，自然该给昭儿换新的。” 允昭起身去妆台前细细看了看。 “皇上，这个妆台更贴合臣妾的心意。” “那是自然，朕平日里知道昭儿的一些小习惯，特地提了些要求才做出来的，自然是贴合昭儿的心意。” 允昭回身，踮脚亲了皇上一下。 “那看来不是妆台贴合臣妾的心意，是皇上合臣妾的心意啊。” 康熙配合地微微俯了下头，抱住允昭的腰，以免允昭不稳摔倒。 康熙拉着允昭到桌子前边，“昭儿打开看看，合不合心意？” 允昭打开盒子，忍不住惊艳。 盒子里是一整套由东珠做成的首饰，有朝冠、簪子、耳环、手镯等。 “皇上，好好看啊，您怎么寻了这么多东珠？” 要知道，东珠甚是少见，皇上怎么搜罗了这么些东珠。 她现在也只有一对东珠耳环，皇上竟然送了一整套东珠首饰。 “自然是费了些心思搜寻，朕的昭儿值得最好的。” 允昭抱住皇上的胳膊，“皇上，臣妾觉得自己好幸运，成为了皇上的妻子。” 这一晚，允昭和康熙说了很久的话。 允昭已经极困了，却不舍得入睡。 看着允昭已经迷离的眼神，强撑着还要看着他，和他说话，康熙轻轻亲了亲允昭的额头。 “昭儿睡，咱们的日子还长呢，不差这一时半刻。” “臣妾就是舍不得皇上。” 康熙低低地笑了，捏了捏允昭的耳垂。 “朕又不会走，明日，后日，大后日，朕保证，只要昭儿想见朕，都能见到。” “好。” “昭儿明日醒来可以去乾清宫找朕。” 允昭轻咬了下嘴唇，纠结道：“臣妾还是不去了，今日刚在乾清宫待了半日，若是明日再去，岂不是授人以柄，臣妾这名声儿也要紧着呢。” 康熙逗弄心起，询问道：“那是皇后的名声儿重要，还是朕重要？” 允昭小脸一板，一本正经地提出疑问。 “皇上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当然是皇上重要啊。” “那昭儿为何不去乾清宫陪着朕？” 此时，允昭也察觉到皇上在逗她。 “皇上，臣妾坏了名声儿，您也面上无光呀，臣妾这可都是为了您着想。” “那朕还要谢昭儿。” “那倒也不必。” “皇上，您知道嘛？臣妾阿玛给臣妾送进宫数十种糕点，还传话说知道臣妾想吃，特地寻了送进宫的。” “午膳前，臣妾就问阿玛，还当臣妾是小孩子呢，每年生辰都要买些糕点给臣妾吃。您猜阿玛说什么？” 康熙不禁失笑，噶布喇多么严肃的一个人，唯独在昭儿面前不成样子。 “朕猜，噶布喇一定说昭儿在他面前一直都是小孩子。” “皇上这句话，臣妾倒是合理。臣妾阿玛可不是这么说的。阿玛说他觉得臣妾与在家中时一般无二。” “臣妾不服气，臣妾说臣妾都是做额娘的人了，成熟了许多，与在家中不同。” “然后臣妾阿玛就笑了，阿玛说臣妾能说出来这句话，说明与在家中时还是一样的。” “皇上，您说，臣妾怎么说也是皇后，掌管后宫多年，又生了保成，做了额娘，怎么会与在家中时是一样的，必然是成长了许多。” 康熙笑着捏了捏允昭嘟起来的小嘴儿，“昭儿说得对，昭儿可是朕的妻子，连朕都管得住，怎么会没有长进。” “皇上，臣妾说认真的呢。” “朕也是说认真的。” 允昭沉默片刻，玩心大起。 “那臣妾胳膊有些酸，皇上捏捏。” “朕这就给昭儿捏捏。” 说罢，康熙就开始给允昭捏胳膊。 见皇上认真地捏胳膊，“臣妾腿也不大舒服，皇上捏捏。” “好。” 康熙又坐起来，给允昭捏腿。 “臣妾想坐起来，皇上抱。” 康熙俯过身子，亲了亲允昭，“好了，昭儿莫闹，快睡。” 允昭不满地嘟嘟嘴，“皇上抱～” “好。” 康熙躺下，将允昭抱在怀里。 允昭终于心满意足了。 允昭拉住皇上的手，认真地说道：“臣妾觉得臣妾好幸运，生在赫舍里家，有那么好的阿玛和额娘，又进了宫，成为皇上的妻子，有了这样好的夫君，还生了保成这样乖巧懂事的皇儿，真好。” “臣妾以前从未想过，有一日，臣妾的夫君可以对臣妾如此珍视，体贴温柔，细致入微，如坠梦中一般。” 世间男子多薄幸，像皇上这般的夫君，以前的允昭想都不敢想，现在却是真真正正地拥有。 “那昭儿可要对朕好一些。” “那是自然，皇上可是臣妾的夫君呢。” “那就说好了。” “好。” 终于，允昭还是抵不住困意，睡着了。 康熙轻轻地下床，写了一张字条。 起初他只是一时起意，后来他无意间知道他的昭儿都会把他写的字条放到盒子里。 既然昭儿愿意收集，他自然要配合。 --- 次日一早，允昭从枕边摸索出皇上留下的字条。 “岁岁年年相伴，时时刻刻相思。——玄烨” 允昭默默地念着，心里如吃了蜜糖一般，甜甜的。 却不知，司书一脸焦急地走到殿门外。 “司琴姐姐，娘娘醒了吗？” “还没有，发生什么事儿了？神色如此慌张。” 第125章 保成怒责罚宫女，本宫亲审 殿内，允昭听到门口传来的微弱声音，将纸条放进盒子里。 “司琴，司画，进来。” 司琴、司画和司书推开殿门进来。 一早瞧见司书，允昭有些疑惑。 司书赶忙禀报：“娘娘，保成阿哥去尚书房的路上遇见两个宫人在说娘娘怀龙胎的事儿，保成阿哥气不过说了她们，可她们非但不听，还小声嘀咕，保成阿哥气恼了，便罚了两个宫人。” “这两个宫人竟如此大胆，保成出言之后还敢议论。”允昭有些气。 “娘娘，没想到挨了两巴掌以后，其中一个宫人非但不认错，还言语间对娘娘不敬，想来保成阿哥初次亲耳听到这样的话，一怒之下，便责令打那个宫人十大板。” 允昭微微皱了皱眉，那个宫人到底说了什么冒犯她的话，让保成动气至此。 要知道，保成自小在她和皇上的关心和爱护下长大，秉性最是开朗随和，甚少有疾言厉色的时候，更是从未下令责打宫人，想来是气急了。 “娘娘，那个宫人现在死了。” 允昭猛的站起来，“死了？” “是，娘娘。” “不是十大板吗？怎么会死了？” “按道理讲，十大板不至于死人，却不知为何，那宫人挨了十大板以后，就死了。” “奴婢还尚未查清楚缘由，此事事关重大，奴婢就先来禀报娘娘了。” “司书，马上封锁消息，决不能让消息传出去。” 别管那个宫人是怎么死的，牵扯到保成。流言必然会往保成身上扯。 保成身上绝不能有任何污点。 “娘娘放心，皇上还在上朝，但是李德全公公知道消息后，第一时间就封锁了消息。” “司画，去太医院请相太医去看看那死了的宫人，看看有何蹊跷之处。” “奴婢遵命。” “小路子，你去将另一个宫人和打板子的太监提来坤宁宫，本宫亲自审问他们，然后去尚书房，别惊动保成，将小林子召回坤宁宫。” “奴才遵命。” “司书，你抓紧时间去查查，这些宫人的底细和最近的行踪，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奴婢遵命。” 司琴见娘娘面色凝重、呼吸略为急促，，小心翼翼地劝慰道：“娘娘，有皇上在，有太皇太后和太后娘娘在，没人能冤了保成阿哥，您放心。您肚子里还怀着龙胎呢，万万不能因此动了气，否则便是着了那幕后之人的道了。” 允昭听到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司琴说得对，有她在，有皇上在，有太皇太后和太后娘娘在，没人能冤得了保成。 兴许幕后之人的重要意图就是惊了她的胎。 毕竟妇人生产是鬼门关走一遭，稍有不慎，命都保不住。 她现在又正是要紧的时候，需万般小心才是。 马嬷嬷端了一碗汤羹进来。 “娘娘怀着龙胎，凤体安康最重要。哪怕思虑重些，也不能亏了身体。想来娘娘用不下太多膳食，将这汤羹用了。” 允昭瞧着那汤羹，还真是不太想吃。 突然，肚子鼓起来一下。 像是肚子里的皇儿在提醒她要好好用膳。 允昭接过勺子，将汤羹用完了。 不能饿着她肚子里的皇儿。 用完汤羹以后，小路子就过来禀报已经将人提到了正殿。 到了正殿以后，允昭先审问了那嘴碎的宫女。 听宫女磕磕绊绊地重复了一下今日的事儿，允昭警告道：“你今日所涉及之事，关系到大清的皇后及嫡子，干系甚大，想必你能明白。你要不要活下来，全看你自己。” “皇后娘娘息怒，真的和奴婢没有关系。奴婢一定知无不言，还请皇后娘娘宽恕。” 允昭发问：“何故要说本宫及龙胎的闲话？是谁指使的？” 那宫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禀皇后娘娘，奴婢并无意多说，都是红玲姐姐在说，奴婢最多是附和了两句。” “既然她与你说闲话，想必你们关系很好，她平日里的关系往来，你应该也清楚。” “皇后娘娘，奴婢并不清楚。只知道红玲姐姐最近一段时间好像患上了病症，有时候喘不上来气。” “既然得了病症，可有治过？” “于身体也并无大碍，红玲姐姐并不在意，只说是天气原因，兴许过两日就好了。” 允昭拧了拧眉，“她只是御花园侍弄花草的宫女，为何嘴里满是本宫的闲话？” “奴婢也不知道，以往红玲姐姐也不会说得如此过分，不知今日为何如此偏激。” 眼瞧着宫女暂时问不出来什么了，允昭吩咐道：“小路子，带下去，继续审问。” 随后，小林子过来了。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 “免礼。” “小林子，本宫让你跟着保成，正是因为本宫信任你。” 小林子跪在地上请罪。 “皇后娘娘息怒，是奴才疏忽了，没想到十大板子竟要了那宫女的命，请皇后娘娘责罚。” “小林子，听本宫把话说话。本宫并没有怪你的意思。出现这样的事儿，分明是背后之人蓄谋已久，自然是防都防不住。” “本宫叫你来，是想问问当时的情况。” 小林子将过程陈述了一遍，又提出心里的疑问：“娘娘，奴才觉得奇怪的很。哪怕是有宫人说些闲言碎语，也不会让主子听见。” “可这两个宫女说您的闲话，偏偏就让阿哥听见了。而且阿哥训斥过后，那宫女竟还嘴硬非议。” “阿哥可是备受宠爱的嫡子，试问有几个人敢在阿哥面前造次，偏偏这宫女胆大包天。” “将阿哥激怒以后，十个大板下去，人就死了。宫中的奴才们向来有分寸，绝不会将人打死。怎么十个大板下去，这宫女命都没了。” 允昭点点头。 “你说的有道理。” “最近阿哥身边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禀娘娘，阿哥每日读书练武，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阿哥身边也都是您和皇上安排的人，都是忠心耿耿的。” “本宫知道了，好好跟着阿哥。” “奴才遵命。” “娘娘，相太医求见。” “快请进来。” 第126章 接允昭去乾清宫，保成中计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相太医免礼。相太医可瞧过那宫女了？有没有发现什么蹊跷之处？” “禀皇后娘娘，微臣瞧过了。宫女本就中了毒，致使身体乏力，时常伴有呼吸困难，情绪易起伏。打板子之后，宫女气血翻涌，受了刺激，就死了。” “中毒？竟然是中毒。” “相太医，还得劳烦你跟小路子去两个宫女的房内走一趟，看看有没有可疑的物件。” “微臣遵命。” --- 乾清宫。 一下早朝，李德全忙将保成阿哥的事儿禀报给皇上。 康熙猛的回身，一双利眸看向李德全。 李德全瞬间出了一身冷汗，腿都软了。 “主子爷息怒，龙体要紧，主子爷息怒啊。” 他的主子爷啊，可不是他干的事儿啊，别迁怒啊，千万别迁怒啊。 康熙思索了片刻，询问道：“查得怎么样了？” “禀主子爷，相仁太医探查出死去宫女中了毒……所以那宫女才打了十板子致死。” “中毒？哪来的毒？怎么弄进宫的？” “主子爷，奴才还未查清楚。” “继续查，和你主子娘娘的人一起查。务必把真相查出来。” “另外，你先去坤宁宫，把你主子娘娘接到乾清宫来。再派人去尚书房传信保成，近日在乾清宫用膳就寝。” 背后之人居心叵测。 这么一出，一则意欲毁坏保成的名声，二则，保成出了这样的事，允昭必定着急上火，又大着肚子，正是危险的时候，这是想刺激允昭。 一旦允昭真受了刺激，那可是要命的事儿。 “奴才遵命，这就去办。” 李德全急匆匆地赶到坤宁宫门口，正好遇见苏麻喇姑。 李德全上前询问道：“姑姑也来了？” 苏麻喇姑微微颔首，“主子知道保成阿哥的事儿以后，派奴婢来瞧瞧皇后娘娘。咱们快进去。” 太皇太后担心皇后娘娘急火攻心，动了胎气，伤及凤体和龙胎。 特意派她来坤宁宫一趟。 见苏麻喇姑和李德全都来了，允昭有些诧异。 请完安后，苏麻喇姑先表明来意。 “皇后娘娘，主子知道了保成阿哥的事儿，特意派奴婢来告知您，主子会细查此事，没人可以伤害保成阿哥，您务必安心养胎。” “臣妾多谢皇玛嬷关心，也劳烦嬷嬷转告皇玛嬷，臣妾会保重好自己，请皇玛嬷放心。” 苏麻喇姑见允昭情绪稳定，面色正常，也放了心。 “奴婢定将话带到，奴婢告退。” “嬷嬷慢走。” 苏麻喇姑走后，李德全忙上前禀报。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主子爷也知道了保成阿哥的事儿，命奴才来接主子娘娘去乾清宫。” “本宫无碍，李公公也瞧见了。本宫要彻查此事，就不去乾清宫了。” 李德全一脸苦相。 主子爷分明就是担心主子娘娘因为查这件事动了胎气，才执意将主子娘娘接到眼前看着。 “主子娘娘，主子爷说了，让奴才和坤宁宫的人一起查，奴才们必当尽心竭力，主子娘娘放心。主子爷还在乾清宫等您呢，您若是不去，主子爷就要亲自来了。” 允昭思索了一下，去乾清宫也好，李德全查出来的消息也得第一时间知晓。 到了乾清宫，见到皇上，允昭波涛汹涌的内心突然就静下来了。 “臣妾给皇上请安。” 礼还没行，就被康熙拉起来了。 康熙看允昭脸色尚可，心下稍安。 “昭儿免礼。昭儿莫急，朕都知道了。昭儿相信朕，没人能冤枉保成，朕会始终护着保成。” “不管最终的真相如何，都不会影响到保成半分。” 从昭儿怀着保成的时候，他和昭儿就悉心教导的孩子，他也心疼呀。 纵然平日里甚少夸赞，但是保成确实是他最满意的皇儿，也是最用心对待的皇儿。 “臣妾相信皇上。” “那昭儿歇息歇息，等等李德全的调查结果。” “好，皇上批奏折，臣妾给皇上煮茶。” “好，朕许久未喝昭儿煮的茶，甚是想念。” 煮茶能静心，也好。 康熙批着奏折，时不时就看一眼允昭。 见允昭逐渐恢复平日里的样子，康熙慢慢放下心。 怀着龙胎，最忌动气。 在他眼前，他才能放心。 尚书房。 保成完成课业，抬头瞧见小林子异常的神色。 虽然小林子极力遮掩，可小林子日日跟着保成，也被保成发现了端倪。 “说，发生了何事？” “皇上传令，您近几日在乾清宫用膳就寝。” “那皇额娘呢？” “皇后娘娘已经被接到乾清宫了。” 保成突然慌张，“皇额娘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被皇阿玛接到了乾清宫？” 小林子心里忐忑，还是问到了根本上。 可是他还没想好怎么和主子说。 “主子放心，皇后娘娘现下一切安好。” “那是为什么？” 见小林子犹犹豫豫的样子，保成有种不祥的预感。 “既然称呼主子，就该直言，你明白的。” 对上主子有些锐利的视线，小林子赶忙开口解释。 “禀主子，今日来尚书房的路上，您责罚十个大板的宫女……死了。” 保成猛地瞪大眼睛。 “死了？怎么会死了？” “皇后娘娘问话后，就派奴才回来继续守着您，皇上和皇后娘娘全力封锁消息，奴才也不知内情。” 保成仔细回忆当时的情景，咬了咬牙，突然反应过来中计了。 正常的宫女哪有胆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他，分明不正常。 他上赶着责罚了那宫女，不是正中了背后之人的诡计。 都怪他一时情急，失了理智。 皇额娘一向在意他的紧，一听他遭遇了这样的事儿，不知道要怎么着急呢。 皇额娘还怀着龙胎呢，可不能动气。 思及此，保成小跑着出去，急匆匆赶到了乾清宫。 殿门开着，保成有些喘地愣在了原地。 皇阿玛正低头批折子，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批折子。 皇额娘正在煮茶，神色与往常也无异。 保成回头看了眼急匆匆走过来的小林子，满是怀疑。 这消息保真吗？ “保成，看你气喘吁吁的，快来喝杯茶。” 第127章 他的昭儿成长了，夫妻教子 见皇额娘笑得温暖，保成习惯性地走到皇额娘身边坐下喝茶。 刚刚跑得有些急，保成一口喝掉了茶。 允昭笑着询问：“保成，皇额娘今日这茶煮得如何？” 保成不好意思地说道：“皇额娘，儿臣未好好品尝，因此并不知道这茶滋味如何。儿臣辜负了皇额娘煮的茶。” 允昭拿过保成的杯子，又倒了一杯递过去。 “无妨，再试试。” 保成这次倒是好好品味了。 “皇额娘煮的茶清香四溢，只是今日夹杂着一丝丝苦涩的味道。” 允昭转头看向皇上，询问道：“皇上觉得臣妾今日煮的茶如何？” 康熙看了眼允昭，又看了眼保成，沉声答道：“入口微苦，回味清甜，唇齿间清香绵延，甚妙。” 说完，康熙冲允昭了然地勾了勾唇角。 经此一事，他的昭儿也成长了。 听了皇阿玛的话，保成看了眼手里的茶杯，又喝了一口，细细品味。 康熙和允昭也不着急，慢慢等着保成体悟。 保成试着摒弃心里的杂念，静下心去品茶，体会皇阿玛所说的入口微苦，回味清甜。 他刚刚只感受到了苦涩的味道。 喝完一口后，保成又喝了一口。 就这样，再喝了第三口以后，保成突然感受到了所谓的入口微苦，回味清甜。 原来真的是这样的。 他刚刚太过急躁，不能细细品味，全然浪费了这好茶。 “是儿臣急躁，辜负了皇额娘的好茶。” 允昭笑了笑，又递了一杯过去。 “品茶如同品人生。这茶，保成还需细细品味。” 康熙也微微笑了一下，便低头继续批折子了。 见皇阿玛和皇额娘不再说话，皇额娘只是递了一杯茶过来，保成乖乖地接过茶，继续仔细品味。 这次他没有着急，而是一口一口慢慢品味。 一杯茶喝完，保成好似明白了皇阿玛和皇额娘的用意。 遇事急躁为大忌。若是着急慌乱，便只能看到浮于表面的东西，不能理清思路、看透本质。 就如品茶之道，若如牛饮水般便不能体会其中滋味，而若是轻酌慢饮，则能得到其中的趣味。 今日遇见那宫女的时候，他便是太过急躁，丢了理智，才会被那宫女几句话激怒，从而着了道。 保成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向皇阿玛和皇额娘行了一礼。 “儿臣明白了，谢皇阿玛和皇额娘启发。遇事冷静，保持理智，方能勘破本质，赢到最后。” 康熙抬头和允昭对视一眼，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保成，从未让他们失望过。 允昭冲保成招了招手。 “保成不必如此客气，来皇额娘身边坐。” 若是按照往常的作风，允昭见到保成之后，定是要好好安慰一番。 可刚刚煮茶的过程中，允昭想了很多。 她的皇儿不可能无时无刻都在她的庇护之下，必须要经风雨成长，才能游刃有余地应对各种状况。 所以，见到保成的时候，允昭并没有急着安慰保成，而是引导保成去自己思考。 毕竟，很多道理，别人说的终归是别人的。 只有自己想通悟透，才能真正融入到一个人的思维和行为当中。 她相信，她和皇上的皇儿悟得透其中的道理。 保成感受到皇额娘温柔的眼神，不禁走到皇额娘身边，依偎在皇额娘身边。 允昭理了理保成跑得有些乱的头发，温声询问道：“今日之事，保成有没有害怕？” 无论缘由如何，终归是保成下得命令，那宫女才死了，有了牵连。 “皇额娘，儿臣没有吓到。儿臣方才已经想明白了，那宫女分明异于常人，是儿臣情绪激动，失了判断。” “何况，不管是什么原因，那宫女既然敢议论皇额娘，理当受罚才是。儿臣还觉得十个大板轻饶了她。” 对上保成坚定的、没有一丝怯意的眼神，允昭有些意外。 保成在她面前总是乖巧懂事的，没想到心智如此坚毅。 倒是康熙看了眼保成，夸赞道：“保成说得对，做得好。” 听闻那宫女死后，保成有片刻的动摇，可他仍觉得，在这一点上，他没有错。 此时，被皇阿玛肯定和夸赞，保成更加坚定。 “不过，你遇事不够冷静，做事不够周到。你要有足够的把握才能如此随心而做。” “现在，你还小，皇阿玛可以做到你需要做到而没做到的事儿，皇阿玛希望有一天，你可以自己做到。” 保成斗志满满。 “谢皇阿玛教诲，儿臣可以的。” 见皇上说完，允昭好奇地询问：“今日，那宫女说了什么话，竟然激怒保成至此。” 保成轻哼一声。 “皇额娘，不过是些瞎话罢了，皇额娘不必知道。” 见保成傲娇的小模样儿，允昭不禁乐了。 “保成，没有人可以做到被所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皇额娘也很正常。保成可以为皇额娘出气，但是皇额娘希望保成不要因为别人一些无所谓的话就动气动怒。” “以前保成没有听到过，是因为有人要说闲话，也会避讳着你。你是皇阿玛和皇额娘的皇儿，深受皇阿玛和皇额娘看重。有人要说闲话，自然不敢当着你的面儿说。” “保成不必因为这种闲话生气，皇额娘也并不在意。皇额娘也不会因为受到任何伤害，保成又何必执着。” 保成将头靠在允昭的胳膊上，有些失落的样子。 “儿臣知道了，以后不会这样了。可是皇额娘这么好，为什么她们还要非议皇额娘。” “人心难测。皇额娘有保成喜欢就够了。” “儿臣不明白他们。” “保成无需明白，只要知道如何应对即可。” 保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想到那宫女的死，保成心里到底还是有些在意。 “皇额娘，查出真相了吗？那个宫女为什么会死啊。儿臣也并非完全乱来，儿臣之前听小林子讲宫中的一些事儿，知道宫中行刑的奴才都有些分寸，没有主子示意，不会闹出人命的。” “那宫女在挨板子之前就中了毒，所以挨了板子，气血翻涌致死。” “中毒？她怎么会中毒？” “皇额娘也不知道，还在查。” 第128章 保成永远是宝贝，彻查后宫 “是背后之人居心叵测，保成不要在意。” “儿臣明白，皇额娘不必担心。儿臣本来担心皇额娘动气，如今看来是儿臣太过急躁了，还是皇额娘沉得住气。” “保成还能想明白关键，已经很厉害了。保成还小，控制不住情绪很正常。” 对上皇上调侃的眼神，允昭有些不好意思。 还是皇上沉得住气，她也是在煮茶过程中慢慢平心静气的。 “皇额娘，儿臣想要弟弟。” “为什么？”怎么突然想要弟弟了。 不止允昭，康熙也将视线转移到了保成身上。 “如果有妹妹，儿臣去尚书房，去习武，妹妹都不能跟儿臣一起。而且儿臣迟早一天要搬去皇子所，妹妹也不能与儿臣一起。儿臣就不能保护妹妹。” “但是，如果儿臣有弟弟，那弟弟就和儿臣一样，要去尚书房，要搬进皇子所，弟弟可以与儿臣一起，儿臣就可以保护弟弟。” 允昭有些暖心，摸了摸保成的小脑袋。 “保成是皇额娘的宝贝，不用想那么多。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都有皇额娘护着呢，还有皇阿玛看着呢。” “皇额娘的保成只管好好长大就好。” “可是儿臣觉得皇阿玛和皇额娘很辛苦。皇阿玛日日都要上朝，处理政务，皇额娘也要处理宫务，照顾儿臣已经让皇阿玛和皇额娘很忧心了。” “儿臣会好好成长，照顾弟弟妹妹，让皇阿玛和皇额娘少操些心。” 允昭和康熙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感动。 教养皇儿，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此。 “保成有没有想过，皇额娘将保成看得最重。将保成教养好，保护好，看着保成慢慢长大，是皇额娘最开心的事儿。” “皇额娘并不觉得操心，也不觉得辛苦，皇额娘甘之如饴。所以保成不用想太多，也不必急着长大。” “有皇阿玛和皇额娘在，保成永远是宝贝。” 保成的眼睛晶亮亮的。 “儿臣以后会孝敬皇阿玛和皇额娘的。” “好，皇额娘等着。” 直到午歇后，保成去了尚书房，李德全和司书进殿禀报。 “奴才给主子爷、主子娘娘请安。” “奴婢给皇上、娘娘请安。” “免礼，起。” 李德全率先禀报道：“禀主子爷、主子娘娘，奴才和司书姑娘仔细调查过了，太皇太后娘娘也派人一起调查。” “死去的宫女是在御花园中负责侍弄花草。经过筛查，她的住处和日常所用物品并无异常，唯独她日常打理的花草中，有一种花的花苞中掺杂有毒粉，宫女日日吸入 ，中毒越来越重。” “这毒虽然不致死，却会加速气血流通，导致精神错乱。所以才会出现被打了十个大板致死的情况。” 允昭皱了皱眉，“毒粉藏在花苞当中，心思竟然如此隐晦。可查出是谁将毒放入了花苞当中？” “回禀主子娘娘，御花园开阔，人来往复杂，很难查出是谁投放毒粉。不过，相太医说投放毒粉之人难免会吸入毒粉，轻微中毒。” “按照相太医所说，先去了另一个说闲话的宫女的关押之处，诊断出这宫女，有轻微的中毒迹象。” “奴才等审问这宫女，可宫女说誓死不承认是她投的毒，说她定是跟另外那个宫女一起，被牵连了。” “下头的人还在审问这宫女，不知道能不能问出些什么。奴才和司书姑娘先来禀报主子爷和主子娘娘。” “另外，相太医提供了查验之法。奴才想问一下，是否要扩大范围，查查是否有其他的人中毒。” 康熙思索片刻，沉声道：“查，加派人手。各宫各院都筛查一遍。” 若是不查，万一投毒的另有其人，岂不是让那人躲过去了。 背后之人可能也在赌，他会不会兴师动众，下命令彻查。 毕竟要查各个宫殿，就会有大动作，会引起满宫上下的好奇心。 若是被人窥探一二，对保成并不好。 不过，必须要查。 若是不查清，便会纵容助长了背后之人的贪心。 敢把主意打到皇后和保成身上，他绝不姑息纵容。 李德全被主子爷话中的冷意一惊，恭敬答道：“奴才遵命，奴才这就去查。” 以他多年伺候主子爷的经验，主子爷动气了。 李德全和司书安排了绝对忠心的宫人，到各宫各院筛查。 连废弃的宫殿和冷宫都没有放过。 大范围的筛查确实引起了后宫众人的议论。 此时，后宫中，有一个人有些惊慌。 “那相太医竟然能诊出来，真是小瞧了他。不仅能诊出来，还知道查验之法。你不是说试过嘛？太医院的太医都查不出来。怎么办事儿的。” “主子息怒，李太医确实试过，太医院医术最精的几位太医都查不出来，甚至林院首也察觉不出来。哪知道…哪知道相仁太医如此年轻，却能查得出来。” “怪不得皇后对他有三分看重。有赫舍里家安排的太医在，还时不时召相仁请平安脉。此事过后，必须把相仁处理了。否则，有这么个人在，终究是个隐患。”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既然要彻查，去传点流言，刺激刺激皇后，也坏掉二阿哥的名声。” “奴婢遵命，主子。” 于是，李德全和司书筛查的同时，便传起了一些流言。 有人说，是因为保成阿哥打杀奴才，跑了一个，正借筛查之故，寻找那个奴才。 还有人说，是因为保成阿哥年少无知，给御花园的花下了毒。 皇上和皇后怕有人毒发之后，对保成阿哥报复，特意筛查，提前把人控制起来。 还有人说，保成阿哥打死了一个宫女，发现宫女中毒了，皇上在查此事，所以全宫筛查。 各种各样的说法都有，无一脱离保成年幼无故害死人。 康熙和允昭听完这些流言以后，都黑了脸。 背后之人竟这般胆大包天，这样的关口也敢传流言。 “迅速平息流言，以讹传讹者杖责。另外，严查严审，找到流言出处。” 说完之后，康熙看向允昭，想问允昭还有没有什么补充的。 可见允昭呼吸急促，康熙忙大步走了过去。 第129章 允昭急怒动胎气，三人中毒 康熙快步走到允昭身边，将允昭揽在怀里，温声安抚着。 “昭儿莫急，有朕在呢，没人能伤害保成。朕保证，保成不会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 允昭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背后之人竟敢传出这种流言，中伤保成，恶毒至极。” 康熙一边抚着允昭的背，一边安慰道：“昭儿也知道背后之人居心叵测。昭儿可还怀着龙胎呢，若是动气动怒，伤及身体，岂不是中了背后之人的奸计。” 康熙将允昭的手放在肚子上，提醒道：“昭儿肚子里有两个皇儿。只有昭儿乖乖的，他们才能平安诞生，健康长大。” “而且，皇儿们一定也像保成一样，希望皇额娘福寿安康。” 仿佛是回应皇阿玛的话一般，允昭的肚皮上出现了两个凸起。 “昭儿，你看，皇儿们也盼着皇额娘安康呢。” 允昭慢慢平复下来，突然理解了保成为何会动气动怒。 平日里没听过这些恶言，突然听到旁人的如此恶意中伤，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允昭将头靠在皇上的肩膀上，“皇上，臣妾有些听不得旁人说保成不好，还是将保成说成这般心地险恶之人。” “朕明白。不过昭儿动气动怒也没有用，甚至还有可能伤害到自己，昭儿可明白？” “臣妾明白，臣妾现在缓过来了，皇上不必担心。” “小定子，召林院首来给你主子娘娘请平安脉。” 相太医跟着查下毒之人呢，只能请林院首了。 “奴才遵命。” 康熙给允昭喂了杯水。 “昭儿可有不适？” “臣妾就是有些无力，并无其他不适，皇上不必担心。” 想必是刚刚情绪起伏之下，动了气，以致于浑身乏力。 “还是让林院首诊一下，朕安心些。” “好。” 林院首刚进乾清宫，后宫之中就议论纷纷，都猜测皇后娘娘动了胎气。 毕竟怀胎之时最忌动气，更何况皇后娘娘还是在这种危险的月份。 保成阿哥出了事儿，皇后娘娘着急上火那再正常不过了。 林院首一把老骨头，匆匆忙忙地跟着小定子走到乾清宫。 小定子还一直催促。 “林院首，咱快些走，主子娘娘大着肚子动了气，可耽误不得。” 林院首气喘吁吁的，在后边跟着。 “在走了，在走了。” 皇后娘娘要真有事儿，他也好过不了。 他还是赶紧卸了这担子为好，一把年纪了，实在是折腾不起，就是不知道这次皇上同意不同意。 一进殿门，林院首暗暗瞧了一眼皇后娘娘的脸色还算正常，心下稍安。 “臣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免礼。林院首，方才皇后动了气，快来给皇后看看可有碍。” 林院首诊过之后，心里的石头彻底落了地。 “回禀皇上，皇后娘娘身体养得好，并无大碍。不过，此番是有些动了胎气，臣开一副药给皇后娘娘调理一下。” “另外，怀胎之人情绪起伏本就大些，最忌动气动怒。皇后娘娘怀着双胎，更加辛苦，也更加凶险。皇后娘娘一定要保持心绪安宁，静心养胎。” “昭儿听到了？” 允昭了然地点点头，“臣妾知道了。” 知道，一直就知道。 可知道是一回事儿，真遇到事儿，就是控制不住，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不过，这已经动了胎气。 她还是小心一点儿，努力控制自己。 她还要平安产下皇儿们，还要护着保成长大，还要陪着皇上呢。 允昭看到林院首头上的汗，以及方才有些喘，说道：“林院首赶到乾清宫一定累了，在乾清宫休息片刻，再回太医院。” “臣多谢皇后娘娘。” “小定子，去给林院首准备些茶和糕点。” “奴才遵命。” 等殿内只有允昭和皇上了。 允昭仰着头，对上皇上明显担忧的眼神，轻轻地抱住皇上的腰。 “皇上，臣妾让您担心了。” 康熙摸了摸允昭的头，哄道：“那昭儿要乖乖的，要相信朕，不许动气。不然此事就交给朕处理，昭儿就不能了解进展了。” 允昭着急地仰起头看向皇上，“皇上，臣妾保证，臣妾不会动气了，臣妾要知道进展，好不好？” “昭儿保证了可要做到，再有一次，以后昭儿的事儿，朕就都揽了。” “好，臣妾知道了。” 康熙无奈地揉了揉允昭的头。 “快好好歇息片刻。” 允昭自觉地躺在刚在一旁小定子派人搬进来的美人榻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示意皇上自己躺好了，在休息了。 康熙被允昭一副我很乖的小模样儿逗笑了，忍不住用手敲了敲允昭的额头。 “昭儿乖，闭上眼睛睡会儿。” “好。” 闭上眼睛没多久，允昭就忍不住睡意，睡着了。 康熙瞧见允昭入睡，便安心地开始批奏折。 等允昭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微微变黑。 允昭猛地坐起来，转身看向皇上。 “皇上，保成呢？” 康熙赶忙走到允昭身边，将允昭抱进怀里，宽慰道：“昭儿安心，保成已经从尚书房回来了，正在偏殿完成课业呢。” “朕已经安排了两个人跟着保成，保护保成，昭儿尽可放心。” “皇上…” 允昭正要说话，就看见李德全进来了，忙询问道：“李公公，是不是查出来了些什么？” “回禀主子爷，主子娘娘，奴才安排人一一查了各宫各院，有两个人也有轻微中毒的迹象。” “哪两个人？” “一个是负责出宫采买的小太监，一个是负责教习宫女的教习姑姑。” 允昭细细思索着，这两个人，加上另一个说闲话的小宫女，都轻微中毒。 但是，明面上，三个人和哪个宫都没牵连。 而且，这三个人也没有任何的牵连。 被投放毒粉的那几棵花不在路边，离着路很远，且被许多花包围着。 小太监负责出宫采买，几乎没机会经过那边。 教习嬷嬷倒是有可能经过，但能到轻微中毒的程度，也必是不少次。 他们能中毒，都绝非偶然。 第130章 尽快解决掉佟妃，审刘太医 康熙给了允昭一个安抚眼神，又看向李德全，询问道：“可有进一步的调查？” “奴才带人去搜了采买小太监和教习嬷嬷的住处，都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物件儿，随身携带之物也都正常。” “若真是他们，处理得还挺干净，看来是不简单的钉子。可有审问他们？”允昭皱了皱眉。 “奴才派人分开审问了采买小太监和教习嬷嬷，两个人都说不知道为什么中毒了。” 康熙眸色渐深，“李德全，继续审，朕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必须审出来。” “奴才遵命。” “另外，相太医回太医院拿东西的时候，碰见了相熟的同僚，那同僚见相太医桌子上有本毒物的册子，随口说道前些日子太医院李太医让太医们辨别一物件，他们都没辨别出来有什么异常，莫不是有毒。” “相太医询问是什么物件，对方就说是一块布。相太医不知此事是否与此次下毒有关，就把事情告诉了奴才。” “奴才想问问，要不要查查李太医？” “查。既然说太医们都没认出来是毒物，林院首也在其中。那就让相仁带着花苞里的毒粉，去找林院首一趟，让林院首辨别一下，看看能不能分辨出来。” “再则，将李太医提到乾清宫，审问李太医。” “奴才遵命。” “去办。” “奴才告退。” “皇上，如果是太医们都分辨不出来的毒物，唯独相太医辨别出来了。那说明背后之人是料定了无人能认出来，那必然也没想到相太医还能判定轻微中毒。” 这毒物定然也不是简单的毒。 若是如此，那背后之人的用心当真险恶。 如果不能查出中毒所致，那因为几句闲话打死奴婢的脏水可就真泼到保成身上了。 而且毕竟真死了奴婢，这就是个百口莫辩的事儿。 幸好相仁太医瞧出来了。 康熙自然明白允昭的意思，了然地点点头。 “昭儿，莫想了，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 司书也匆匆进殿。 “奴婢给皇上请安，给娘娘请安。” “免礼。可查出了什么？” “回禀娘娘，奴婢查了查轻微中毒的三个人的背景和行踪，采买太监和说闲话的宫女和各宫各院都没有牵连。 “佟妃娘娘刚进宫的时候，教习嬷嬷与承乾宫的佟嬷嬷有些往来，近些年没了往来。” “除此之外，再没查出任何异常之处。” 允昭有些疑问。 “与佟嬷嬷有往来？教习嬷嬷与其他的嬷嬷奴婢没有相熟的吗？” 在宫里当差，基本上有要好的、相熟的宫人。 “回禀娘娘，教习嬷嬷这些年从未与宫人走得近，除了差事上的往来，基本上与任何人都没有多余的来往。” “那与佟嬷嬷是？” “佟妃娘娘初入宫的时候，给承乾宫送宫人的差事本是另外一位教习嬷嬷的，但是这教习嬷嬷使了银子，给承乾宫挑选宫人，送到承乾宫去。” “再之后，教习嬷嬷借着调教宫人的由头，找过佟嬷嬷几次。” “而且，佟嬷嬷是佟妃娘娘的奶娘，一向是有些傲气的，却是对教习嬷嬷很和善。” 像佟嬷嬷这样的要紧奴才，司书自然是派人盯着的。 如今才知，工夫都没白费。 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司书，你去找李公公，将这个消息告诉李公公。既然教习嬷嬷有猫腻，严审教习嬷嬷。” “另外，把你调查的信息都告诉李公公，帮着李公公审问这三个宫人。” “奴婢遵命。” 是人就有弱点。 若是抓住了弱点，想必审查会容易得多。 要说是承乾宫佟妃，允昭觉得还真是非常有可能。 能弄到这样的毒药，佟家和佟妃有这样的底蕴和本事。 若真是佟妃… 此时此刻，允昭想尽快解决掉佟妃。 以前她觉得佟妃毕竟出自佟家，是皇上的表妹。她这么做，皇上会不会心有芥蒂。 现在，她什么都想顾及了。 敢动保成，她不想再留任何隐患。 --- 承乾宫。 佟嬷嬷看了眼还在闭目养神的主子，温声说道：“娘娘，刘嬷嬷被查到轻微中毒，被李公公带到乾清宫了。” 佟妃猛地睁开眼，“本宫当真是小瞧了相仁了，竟然能真的查出来。” 佟嬷嬷有些担忧，“娘娘，刘嬷嬷会不会供出些什么。” “刘嬷嬷是佟家安排的老人了，对佟家和本宫应该还是忠心的。” “娘娘，乾清宫审问的手段非常毒辣，老奴担心刘嬷嬷扛不住，要不要派人……” “不可。此番折损刘嬷嬷已是损失，万万不可再搭人进去了。” 要想在乾清宫动手，必然要动隐藏多年的钉子。 这种关口，乾清宫必然加强戒备，太容易被发现。 “那万一刘嬷嬷吐出些别的东西，怎么办？” “等等，依本宫看，刘嬷嬷还是忠心的，未必扛不住乾清宫的严刑。” --- 乾清宫。 相仁在请教完林院首以后，就来乾清宫求见了。 “臣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相太医免礼。” “禀皇上、皇后娘娘，臣带着花苞中的毒粉，去请教林院首了。林院首仔细辨认了毒粉，认为那日李太医拿过去的布条应该是浸染了毒粉所化出的液体。” “朕知道了。” “臣告退。” 见相太医走后，小定子见主子爷和主子娘娘都在深思，犹豫片刻，禀报道：“禀主子爷，主子娘娘，师傅那边传来消息，去搜查了李太医的府邸和在宫中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发现太医描述的布条，想来已经处理。” “师傅审问刘太医，刘太医承认拿着布条给众位太医们看，但是只是觉得布条有异常，并不知道那布条有毒。” 允昭忍不住冷哼一声儿。 这刘太医打量着大家都是傻子呢。 有什么异要给太医们都瞧瞧。 康熙轻轻抚了抚允昭的背，吩咐道：“去告诉李德全，既然好好审问不说实话，那就使些手段。另外那三个也是。不管用什么手段，必须给朕审出来。” 第131章 皇上是离不开她，见刘嬷嬷 李德全收到主子爷让用上手段的消息，在心里默默地给三个宫人和刘太医点了根蜡。 好好审问不说，这下好了，惹怒主子爷了，乾清宫可有的是手段招呼。 果然，上了手段，那就好说了。 次日，康熙正在批奏折，允昭坐下旁边研墨。 康熙拿着毛笔正要蘸点墨，瞥了眼砚台，无奈地拿过允昭手里的墨条。 允昭正在发呆，手里的墨条被拿走了，才惊醒。 “皇上，臣妾给您研墨呢，您不必亲自动手。” 康熙点了点允昭的鼻子，眼神示意允昭看看砚台。 看了眼不成样子的砚台，允昭不好意思地表示：“刚刚臣妾想事情来着，一时乱了分寸。皇上放心，这次臣妾一定好好研墨。” “昭儿歇着，朕自己来。” “皇上，要不然让小定子进来研墨。小定子是李德全的徒弟，肯定干得好这事儿。” “不用，朕和昭儿单独待着不好吗？” 允昭下意识地答道：“当然好啊。” 随即又说道：“可皇上不让臣妾研墨，还要亲自研墨，臣妾心里过意不去呀。” 康熙看了允昭片刻，默默地把墨条递给允昭。 一直在发呆，又坚持要研墨。 他能有什么办法，宠着呗！ 允昭如意地拿着墨条继续研墨，可惜没过多长时间又开始发呆。 康熙在片刻的犹豫过后，还是蘸了蘸墨。 凑合用。 以致于看到皇上批复的大臣都怀疑皇上没有好墨好砚。 于是，康熙莫名其妙地收到了许多好墨好砚。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终于，在康熙即将批完折子的时候，李德全进来了。 “奴才给主子爷请安，给主子娘娘请安。” “免礼。查出来了吗？” “回禀主子爷，用了些手段，刘太医最先顶不住，说了实话。刘太医说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毒，是教习嬷嬷刘嬷嬷将布条给的他。” “刘太医曾经犯过错，刘嬷嬷不知怎么掌握了刘太医犯错的证据，以此为要挟，让刘太医做事儿。” “刘太医怕事情暴露，就听从了刘嬷嬷的指挥，拿着布条试探了太医院的太医们。” “那三个宫人呢？” “回禀主子娘娘，说闲话的宫女受尽了各种手段，都说不出来什么，负责审问的主管说像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负责出宫采买的小太监受了刑，招认是教习嬷嬷刘嬷嬷派他携带毒粉进宫的，毒粉是宫人的一个人给他的，至于那人是谁，他不知道。进宫以后，就找机会给了刘嬷嬷。” “负责采买的小太监为何要听从刘嬷嬷的安排？” “小太监说刘嬷嬷给的好处多。” “哼，刘嬷嬷？倒是个有本事的。刘嬷嬷可招了。” “奴才无能，刘嬷嬷受尽了各种刑罚逼问，什么都不说。” 说实话，李德全也很少见骨头这么硬的。 硬是一声不吭，一句话不说。 那些个刑罚，他看着都慎得慌。 刘嬷嬷却是全程淡然的很，仿佛没有感觉一般，太能忍了。 允昭看向皇上，询问道：“皇上，咱们见见刘嬷嬷？” 见皇上皱眉头，允昭立即拍着胸脯保证道：“皇上，您放心，臣妾现下状态可好了，一夜过去，臣妾长进多了，绝不会动了胎气，您就瞧好。” 对上允昭坚定的眼神，康熙无奈。 “那昭儿可要记住，再有昨日的情景，昭儿就什么都不用管了。朕可是很乐意把昭儿拘在朕的羽翼下。” 允昭摇了摇皇上的袖子，“知道啦，臣妾知道啦。” 李德全还在呢，皇上还这般说话，真是的。 康熙瞥了眼站着不动的李德全。 “还不快去，没听你主子娘娘发话了，没眼色。” “主子爷恕罪，奴才这就去。” 见主子爷要再说话，李德全赶忙表示。 “主子爷您放心，奴才必定安排人把刘嬷嬷收拾干净了，绝对不会吓着主子娘娘。奴才告退。” 说完，李德全赶紧小跑着出去了。 允昭忍不住一笑。 “皇上，依臣妾看，李公公绝对是整个宫里最有眼色的了。” “昭儿莫夸他。小定子还没调教好呢，他近日又收了一个小徒弟，朕看他飘的很，得敲打敲打。” “臣妾分明觉得小定子机灵，皇上是觉得不够沉稳？” “是啊，朕让他好好调教小定子，等调教好了，朕就送到保成身边。朕是想保成身边的小林子是个机灵的，再有一个沉稳的，正好。” “他倒好，一点儿眼色没有。小定子和小林子简直差不多，若是真把小定子送到保成身边，朕都怕给保成带坏了。” “哪有皇上说得那般严重，保成自己就是有成算的，还能被人带坏了。” “不过，皇上对保成是真好。连贴身奴才都要让李公公给调教一个。” 康熙揉了揉允昭的手，“朕其实对昭儿更好。” 允昭疑问，“何以见得？” “朕有心锻炼保成，但是却不太舍得昭儿受累。朕甚至希望昭儿就乖乖地一直在朕的身边，哪都不去，才好。” 所以，昭儿要做什么事儿，他都会暗地里帮忙，又顾及到昭儿的心情，不叫昭儿知晓。 比如，太后抱养皇子之事，他故意将消息告诉允昭，就为了让宜妃知恩，昭儿有个得力助手。 不然，以他对昭儿的心，宜妃怎么会位份升得如此之快。 不过是担心他的昭儿在后宫孤立无援，孤军奋战罢了。 他小时候看尽了宫中的种种诡计，自然知道后宫生存并非易事。 他既然不能时时刻刻把昭儿带在身边，就要给昭儿足够的底气，也亲手为昭儿发展势力。 可昨日亲眼见昭儿受了刺激，却是不太想隐藏这种想法了。 允昭惊讶地张开小嘴儿。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皇上这般离不开她。 没等允昭说什么，李德全就带着刘嬷嬷来了。 康熙看了眼刘嬷嬷，换了干净的衣服，脸上也没有明显的伤痕，头发也理了理。 不错，李德全办事儿还是可以的。 “奴才给主子爷请安，给主子娘娘请安。” “免礼。” 允昭漫不经心地询问道：“刘嬷嬷，坤宁宫与你没有任何交集，你没有理由谋害本宫和保成，你背后是谁？” 第132章 皇后最刻板无趣，允昭生疑 刘嬷嬷抬头看向允昭，眼中迸发出强大的恨意。 允昭被刘嬷嬷眼中的恨意惊到了。 怎么会对她有如此强烈的恨意。 康熙见此场景，走到允昭身边，捂住允昭的眼睛，利眸扫向刘嬷嬷。 李德全立马上前给了刘嬷嬷一巴掌。 允昭将皇上的手握住扒拉下来，冲皇上微微一笑。 “皇上，臣妾没事儿。” 允昭对上刘嬷嬷满是恨意的双眼，询问道：“本宫倒是不知，刘嬷嬷，你来跟本宫讲讲，你这恨意从何而来？” “皇后？你也配为皇后？” 李德全一听这话，就要上去给刘嬷嬷一巴掌。 允昭示意李德全别动，不怒反笑，“本宫如何不配了？” 允昭自问还是配的。 一则，她作为皇上的妻子，照顾皇上尽心尽力。 再则，她作为后宫之主，打理宫务多年，便是太皇太后也要夸一句打理的好。 她打理后宫多年，从未苛待宫人，对嫔妃、皇子和公主也还算宽容。 “你身为皇后，整日霸占着皇上，皇上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去别的嫔妃宫里了，只独宠你。为后不贤，你有何资格做皇后？” 允昭勾了勾唇，“刘嬷嬷，你只是个负责教习宫女的老嬷嬷，没必要因为看不惯本宫，就谋害本宫和保成。说，是谁指使的？” “没有人指使奴婢。” “既然刘嬷嬷不想说，那本宫就和刘嬷嬷说点儿刘嬷嬷爱听的。” “刘嬷嬷背后是佟妃？” 允昭不错眼地盯着刘嬷嬷。 果然，听到佟妃两个字，刘嬷嬷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微动。 “奴婢说了，是奴婢自己做的。” “本宫也不怕告诉你，其实不只是查出来了你们三个轻微中毒，还有人中毒，刘嬷嬷猜猜是谁？” 刘嬷嬷听到此话，心里盘算着还有谁接触过毒粉。 康熙在一旁摸了摸允昭的头。 李德全惊讶一瞬，他怎么不知道还有人中毒了，不是他查得嘛？ 不过，见到主子爷的动作，立马反应过来，主子娘娘怕是诈刘嬷嬷呢，又开始一动不动当壁画。 合格的太监就是，主子需要的时候第一个顶上，主子不需要的时候就当自己不存在。 刘嬷嬷迟疑了一瞬，“何必诈奴婢，奴婢做的，还能不知道根本没有其他人接触过毒粉。” 允昭理了理袖口，慢悠悠地说道：“刘嬷嬷也不知道是什么毒？可惜啊，下毒不知毒，自然也不知道不仅是直接碰到毒粉才中毒。” “若是传了什么东西，沾染上了，那也是会中毒的，刘嬷嬷怎么就确定自己手上身上没沾染上呢？” “不用诈奴婢了，没有其他人。” 尽管刘嬷嬷此时反应过来了，可那一瞬间的迟疑还是让允昭抓住了。 刘嬷嬷的住处既没有金银，也没有首饰，朴素的很。 那要传递什么东西是不可能了，八成是传递的纸条。 如果是佟妃的话，这么大的事儿，必然最后传到了佟嬷嬷手里。 允昭看向李德全，“李公公，佟嬷嬷也审了些时间了，派个人去看看审得怎么样了？” “奴才遵命，想来也审得差不多了，奴才派人给佟嬷嬷收拾收拾再带过来，别污了您的眼睛。还请主子娘娘多等片刻。” “本宫等得起，去办。” 允昭在心里直夸李德全，打定主意事后赏赐李德全。 刘嬷嬷见此做派，心里信了七八分。 她和佟嬷嬷传过字条。 她传的消息定然是佟嬷嬷亲自看。 她只知道日日吸入毒粉后会慢慢中毒，不知道沾染了毒粉也能轻微中毒，所以就没太注意。 如果真是如此，那佟嬷嬷确实也会中毒。 康熙和允昭也不看刘嬷嬷，康熙正在整理桌上的奏折，允昭在一旁时不时地搭把手。 康熙觉得允昭再待几天，他都不用李德全伺候了，他自己就都干了。 见皇上和皇后不理她，刘嬷嬷的心理防线慢慢被击溃，越发觉得恐怕真得查出来了。 见皇上和皇后这般和谐的样子，刘嬷嬷恨恨地询问：“皇上，您曾经最宠爱佟妃娘娘，您忘了吗？” 康熙抬头看了刘嬷嬷一眼，低头继续整理奏折。 “佟妃娘娘自小陪您一起长大，入宫后也颇得盛宠。您为何突然将心思都放在了皇后身上。皇后刻板无趣，如何能与佟妃娘娘相比？皇后只重宫规，佟妃娘娘才是只在意您啊……” 允昭失忆后不喜嫔妃们晨昏定省，所以减成了一个月一次，也不喜各种赏花宴等宴会，以致于允昭很少出现在大众的视线中。 刘嬷嬷对允昭的印象还停留在允昭失忆前的模样儿。 康熙快速抬头看了一眼小定子。 小定子立马上前给了刘嬷嬷几巴掌。 “皇后娘娘也是你能议论的，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嘛…” 允昭听到刘嬷嬷的话，却是有些怀疑。 刻板无趣？只重宫规？这是说她呢？ 她不是啊，刻板无趣暂且不论，她如果只重宫规，怎么会接受皇上的独宠。 而且，她也不觉得她刻板无趣啊。 允昭总觉得不对劲儿，可一时又想不到哪不对。 康熙生怕允昭多想，温声安抚道：“她心术不正，说的话也是胡言乱语，昭儿何必多想。” 允昭看了眼皇上，点点头。 也对，佟妃的人必然说不出她的一句好。 允昭看向刘嬷嬷，“刘嬷嬷，你这是承认是佟妃做的了。” 刘嬷嬷眼中恨意更重，“奴婢没有，奴婢不过是为佟妃娘娘说两句话罢了。” 康熙已然没了耐心。 再多说几句，提到什么不该说的，那可不行。 “小定子，拉下去关着。” “奴才遵命。” 小定子捂住刘嬷嬷的嘴就往外拉。 他看出来了，主子爷想让刘嬷嬷闭嘴。 康熙拉住允昭的手，安慰道：“昭儿不必再问了，要罚人也不是非得问出来。” 不承认就不承认，他罚人有的是理由可以找。 知道是谁干得就行。 允昭刚要说话，就瞧见李德全和苏麻喇姑进殿。 “奴婢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 “免礼，姑姑怎么来了？” “奴婢查出了刘嬷嬷的底细，禀报给主子后，主子说让奴婢来乾清宫把刘嬷嬷带回寿康宫审。” 第133章 康熙解允昭疑惑，幡然醒悟 “皇玛嬷既然吩咐了，姑姑将刘嬷嬷带回寿康宫。” “奴婢遵命，等审问后奴婢再来禀报。” “劳烦姑姑了。” “是奴婢的本分，奴婢告退。” 苏麻喇姑走后，允昭就陷入了沉思。 康熙见允昭不说话，不知道为何，心里有那么一丝丝慌张。 “昭儿在想什么？” 在想苏麻喇姑所说的查出了刘嬷嬷的底细。 与承乾宫有牵连，又让寿康宫出手，那不得不怀疑刘嬷嬷会不会是皇上生母孝康章太后的人。 不过，这话还是别和皇上说了。 等苏麻喇姑审问完，自然真相大白。 “皇上，您说这刘嬷嬷也太过偏激了，对臣妾憎恨厌恶，却是对佟妃百般维护。” 康熙点了点允昭微微翘起的小嘴儿，“昭儿既然知道刘嬷嬷偏激疯狂，还在意她说的话做什么。” “再则，她对朕和昭儿不敬，等皇玛嬷审问，朕定不让她好过。” “皇上，刘嬷嬷说臣妾刻板无趣、最重宫规，臣妾不太明白，这由何而来啊？” 李德全在一旁听到这话，冷汗直流。 主子娘娘不会想到失忆前。 蒙蔽主子娘娘，他可是也有份儿啊。 “昭儿，依朕看，刘嬷嬷这种偏激又疯狂的人看到的东西和正常人都是不一样的。她说的话，如何能信？” 允昭思索片刻，也是啊。 刘嬷嬷都是对她的仇恨，当然看她哪都不顺眼。 “皇上说得有道理。刘嬷嬷这个人，不该以常理论之。” 李德全突然松了口气。 果然还得是他主子爷力挽狂澜。 康熙也松了口气，幸好昭儿没问起失忆前的事儿，不然又要圆之前的话。 想他当皇帝这些年，何时还需要圆话了。 --- 承乾宫。 佟嬷嬷急匆匆地进殿禀报：“禀娘娘，刘嬷嬷被苏麻喇姑带到寿康宫了。” 佟妃猛地一拍桌子。 “娘娘，苏麻喇姑一定是查出来刘嬷嬷曾经是孝康章太后的人了。” “那又怎么样，只要不牵连上本宫就可以。” “娘娘，老奴是怕以太皇太后的手腕，什么都查得出来。” “稳住，刘嬷嬷已经多年不与承乾宫来往了。只要刘嬷嬷不说，就不会牵连本宫。” 殊不知，刘嬷嬷早已被允昭套了话。 --- 寿康宫。 上首坐着太皇太后和太后，苏麻喇姑在旁边站着，刘嬷嬷在地上跪着回话。 太皇太后喝了口茶，不紧不慢地开口问道：“你是孝康章太后的人？” 刘嬷嬷有一瞬间的惊慌，太皇太后竟然查出来了。 不过，还是装糊涂。 “奴婢听不懂太皇太后娘娘在说什么。” “别妄图给本宫装糊涂。皇后仁慈，哀家可不是。” “哀家知道你在意什么。佟妃这次敢打保成的主意，哀家定然不让她好过。” 太皇太后早就料到皇后审不出来，因为皇后不知道这种奴婢唯一的弱点是主子。 刘嬷嬷还是慌了。 “太皇太后娘娘，都是奴婢一人所为，和佟妃娘娘无关啊。” “那你倒是说说，你为何要谋害皇子和皇后？” “奴婢，奴婢就是看不惯皇上独宠皇后，也看不惯保成阿哥深受皇宠。” 太皇太后冷笑一声，“少跟哀家在这扯谎。惹怒了哀家，佟妃连名儿都别想留了。你跟过孝康章太后，应当知道哀家对佟家可是没什么好感。” “哀家劝你好好说话，哀家现在还肯听你一言。若是你不肯好好说话，那哀家就直接废了佟妃。” 说罢，太皇太后和太后也不说话，用起了桌上的糕点。 是皇后送来的。 纵使她们在后宫多年，也不得不承认坤宁宫小厨房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太皇太后想到皇后，还是欣慰的，一向对她和太后孝顺，宫务打理的好，生了保成，现在又怀了双胎。 只是手段还欠了些，想必此事过后，皇后会成长些。 刘嬷嬷瘫软地跪在地上，低着头。 她知道太皇太后是一个狠辣强势的人。 她毫不怀疑，太皇太后会随便扣个帽子发作了佟妃娘娘。 犹豫之下，刘嬷嬷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惹怒了太皇太后，后果更严重。 “禀太皇太后娘娘，奴婢确实是受了佟妃娘娘的指使。可佟妃娘娘也是一心为了皇上，对皇上太在意了，才会如此啊。” “呵？为了皇上，就要谋害皇上的嫡子，谋害皇后，引得前朝后宫动荡，佟妃承担得起吗？” 太皇太后也没指望刘嬷嬷回话。 “你既然效忠于孝康章太后，应当忠心于孝康章太后才对，为何要忠于佟妃？” “奴婢自然是忠于孝康章太后，孝康章太后临终前嘱咐奴婢要保护佟妃娘娘，奴婢就是在忠于孝康章太后。” “愚昧。皇帝是孝康章太后的亲生皇儿，你帮助佟妃做的事儿，是谋害她亲生皇儿的嫡子，你到时候去问问孝康章太后，她需要你这样的忠心吗？” 一个女人，会在意自己的母家，但任何人任何事都不会胜过她的孩子。 刘嬷嬷面色溃败，仿佛受了巨大的打击。 “行了，苏麻，带去乾清宫还给皇帝，皇帝那口气还没出来呢。” --- 乾清宫。 允昭看着面色惨淡、瞳孔无光的刘嬷嬷，有些惊讶。 果然，还是皇玛嬷厉害。 苏麻喇姑将刚才太皇太后审问的过程复述了一遍。 允昭微微思索就明白过来了。 “劳烦姑姑代臣妾谢过皇玛嬷教诲。” 只说结果就好，何必陈述过程，便是为了教她，她懂得。 “奴婢定把话带到，奴婢告退。” 苏麻喇姑看允昭的眼神又柔和了些，皇后娘娘当得起主子口中的通透。 康熙此时眼神有些复杂，“你是母后的人？” 他如何都没想到母后的人在谋害他的皇后和嫡子。 刘嬷嬷此时万般悔恨，泪流满面。 她就算要保护佟妃，也不能不顾皇上啊。 说到底，孝康章太后最在意的永远是皇上。 是她太偏激了。 “奴婢是，奴婢罪该万死，奴婢辜负了孝康章太后的信任。” “你确实该死。李德全，带她到承乾宫去一趟，然后就处理了。” 第134章 臣妾必定会出手，夫妻密话 等李德全带着刘嬷嬷走后，允昭试探性地问道：“皇上，不见见佟妃吗？” “不用见了，刘嬷嬷招认之后，人证物证俱在，她无可辩驳。” “佟妃可是自小陪皇上一起长大，情分非比寻常，入宫后更是深受皇宠，一心都在皇上身上，皇上就不见见？” 康熙无奈一笑，“昭儿，你学那刘嬷嬷做什么？” “刘嬷嬷说得对呀，臣妾提醒提醒皇上。” “对什么对。朕看民间说一孕傻三年不是没有道理。” 允昭气冲冲地站起身，走到康熙身边。 “皇上，您说臣妾傻？” 看着眼前一手叉着腰，一手扶着肚子，眼睛明亮有神，小嘴微微嘟起的允昭，康熙心情愉悦。 “朕可没说，朕只是突然想起了那句话。” “皇上，那臣妾怀着龙胎呢，您不就是在说臣妾吗？” “朕还有下半句啊，昭儿急着质问朕，没来得及听下半句呢。” “皇上说。” 允昭一副你说，说不好我还要生气的模样儿。 康熙谨慎地开口说道：“朕是说，不是没有道理，那就是也有没道理的时候。朕的昭儿就是如此。怀着一双皇儿，还机智非常，套出刘嬷嬷的话，勘破真相。” 想到当时的场景，允昭感慨道：“皇上，臣妾一定要赏李公公。” 康熙疑问。 和李德全有什么关系。 夸她的是他？ 看出皇上的疑问，允昭解释道：“若不是李公公机智灵敏，也不能第一时间配合臣妾，还做得那么好。” 见皇上变得微微严肃的眼神，允昭补救道：“李公公不愧是皇上跟前的首领太监，都是皇上调教的好。” “所以，臣妾定要赏赐李公公。” 康熙想到允昭所谓的“他的自己的人”的论调，肯定道：“李德全这奴才还是有些眼力劲儿的。” “既然昭儿要赏赐他，这次他办事也算得力，朕也赏赐他。” “皇上英明。” 李德全在殿门外隐约听到主子爷和主子娘娘要赏赐他，主子娘娘夸他，恨不得冲进去给主子娘娘磕头。 果然，还是主子娘娘厉害。 允昭一秒将话题又扯回去。 “皇上，佟妃自小陪着您长大？” 康熙无奈，他还以为过去了呢，怎么又扯回去了。 康熙将允昭扶到身边坐下，“朕不是跟你说过，朕对佟妃并没有多余的感情，只是因为额娘在世之时，佟妃陪伴过三年。” “那佟妃入宫陪伴孝康章太后，皇上与佟妃岂不是日日能见到。” “哪有？朕当时正是埋头苦读的时候，每日绝大部分时间都用在读书习武上面了。去看望额娘也不会在意佟妃，只当她和其他侍候之人一样罢了。” “皇上读书累，那佟妃一定给皇上送过糕点，然后被看添香……” 康熙干脆捂住允昭的嘴。 “昭儿越说越偏了。佟妃确实给朕送过一次茶点。” 允昭一把拉下康熙的手，“哼，臣妾就知道。皇上还说臣妾说偏了，这不是就有嘛。” “昭儿别急，听朕继续说呀，佟妃就给朕送了一次茶点，朕当时告诉她，既然是入宫陪伴额娘，就做好该做的事儿。当时佟妃哭着就走了，再之后就再也没送过。” “佟妃哭着走了？皇上一定心疼了…” 康熙不得不再次捂住允昭的嘴。 “昭儿，你会不会抓重点？” 允昭把皇上的手扒拉下来，理直气壮地说道：“皇上能不能别捂臣妾的嘴。 “怎么不会抓？佟妃确实哭了啊。美人垂泪，皇上不得心疼，然后感情突飞猛进……” 康熙又想捂住允昭的嘴了，一想允昭方才的话，直接亲了上去。 不让捂住嘴，也不是没有别的方法。 果然，叭叭的小嘴儿停了。 允昭推开皇上，满目羞涩。 “皇上，臣妾与您说话呢，您不能这样。” “朕可以听昭儿说话，但是不想听昭儿乱说。不过昭儿也不是不能乱说，朕觉得这样堵住昭儿的嘴，朕挺乐意的。” 允昭一副妥协的模样儿。 “好，臣妾不乱说了，臣妾还有一个问题。” “昭儿说。” “刘嬷嬷说佟妃入宫后颇得皇宠，臣妾失忆后看到的是皇上对臣妾很好很好，从偏宠臣妾到独宠臣妾。那么刘嬷嬷说得佟妃颇得皇宠，是说臣妾失忆前，佟妃颇得盛宠吗？” 李德全在殿门外守着，冷汗直冒。 完了完了。 他就说主子娘娘哪是那么好糊弄的。 这不事儿都查明白了，主子娘娘又想起来了，问起来了。 康熙拨弄允昭头发的手一顿，瞬息间又恢复正常。 在外人看来，确实是这样的。 佟妃毕竟照顾过额娘，他对佟妃比对旁的嫔妃好些。 他对失忆前的皇后，也只能说是尊重嫡妻。 “皇上，您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被臣妾猜对了？” 允昭心里咯噔一下儿，莫名地很不舒服。 “昭儿莫急，朕在想，如何与昭儿说清楚。” “昭儿，朕不想瞒你。佟妃毕竟有陪伴额娘的情分在，所以佟妃入宫后，朕安排佟妃入主承乾宫，对佟妃的赏赐也会比旁的嫔妃厚两分，超过妃位的份例。” 见允昭不自觉皱起的眉，康熙握住允昭的手。 “所以，可能在外人眼里，朕更宠爱佟妃。但是，佟妃的赏赐也从未超过昭儿，从未越过昭儿。” “朕也可以保证，朕从未对其他的嫔妃动过情，昭儿是朕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放在心上的女子。” “臣妾明白了。” 这话允昭是信的。 若皇上真的偏宠佟妃，也不会对她到今日独宠的地步。 后宫之中，通过赏赐待遇推断佟妃深受皇宠也是常理。 允昭不知道皇上现在对佟妃宽容的底线在哪里，但已然惹了她。 还是提前与皇上说清楚，免得等她出手时，与皇上有了芥蒂。 “皇上，佟妃此番意欲毁保成的声名，刺激臣妾早产，害臣妾和腹中胎儿。” “臣妾知道您感念佟妃陪伴额娘之恩，臣妾不管您如何罚她。但是，她要害臣妾和臣妾的孩子，臣妾必定会出手，这就提前与皇上说清楚。” 康熙皱了皱眉。 第135章 朕看昭儿没良心，各宫反应 允昭见皇上皱眉，心里瞬间就有些难受，不想再看皇上的眼神。 看来皇上对佟妃还是有些宽容在的，是她强求了。 康熙见允昭变得黯然的眼神，低下头失落的样子，知道允昭定然是多想了。 康熙一只手托着允昭的下巴，直直地望进允昭的眼里。 “昭儿，看着朕。” 允昭乖乖地看向皇上，却又眼神飘忽，不想对视。 康熙简直要气笑了。 “昭儿，你是不是没有良心？” 允昭撇了撇嘴，“臣妾当然有。” “昭儿，朕问你，朕每日陪着的是谁？” “是臣妾。” “自从和昭儿坦明心迹，朕可曾宠幸过其他嫔妃？” “没有。” “那朕可曾站到昭儿的对立面，帮着别人？” “皇上没有。” “那昭儿为何认为，朕会护着佟妃？” 允昭犹豫片刻，还是说道：“因为佟妃不一样，她出身佟家，还曾陪伴过额娘。皇上顾念着这份情，自然对她多加宽容和护佑。” “昭儿觉得，于朕而言，佟妃重要，还是昭儿重要？” 允昭迟疑了片刻。 单论，自然是她重要。这点儿自信，她还是有的。 可若是皇上顾念佟妃，庇护一二也是有可能的。 “昭儿还说自己有良心，依朕看，昭儿是一点儿良心都没有。这个问题，也需要迟疑吗？” “朕以为，昭儿是有这个自信的。” “皇上，臣妾不是迟疑这个问题。臣妾知道皇上对臣妾的好，臣妾也明白在皇上心里，臣妾比佟妃重要。” “那昭儿在迟疑什么？” “纵使臣妾比较重要。可在这件事儿上，如果皇上认为佟妃的罪责和臣妾认为的不一样，那皇上选择庇护佟妃一二，也不是不可能。” “昭儿，你大可自信一点儿。朕就直白地告诉昭儿，不管昭儿要做什么，朕永远不会站到昭儿的对立面。” 允昭眼里闪过稀碎的星光，询问道：“如果臣妾所做的事儿会影响皇上的一些布局呢？” 收拾佟妃就会对佟家有影响，那么就可能影响前朝平衡。 康熙自然能明白允昭的意思。 若是刚刚亲政之时，可能还有所迟疑。 可已亲政多年，康熙毫不迟疑地说道：“昭儿尽管做，事在人为，朕既然能布局，被打乱了也能再次布好棋局。” “皇上既然这么说了，那臣妾可就做了。” “昭儿尽管放手去做，需要帮忙就与朕说，朕是昭儿的夫君。” 允昭搂住皇上的脖子，蹭了蹭皇上的脸。 “皇上，臣妾很欢喜，好想就一直这样抱着皇上。” 康熙轻笑出声儿，紧了紧胳膊，将允昭牢牢抱在怀里。 “那就抱着。” 皇上的话，给了允昭极大的安全感。 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无原则地站在她的身后。 多么动人的话语，深深触动着允昭的心，让允昭忍不住心里甜甜的，嘴角弯弯的。 --- 次日，一道旨意的出现，让整个后宫沸腾。 皇上亲自下旨，将佟妃降为贵人，搬到承乾宫后殿居住，四阿哥也不再由佟妃抚养，直接搬到阿哥所。 旨意中也并没有明说佟妃犯了什么错。 此次事件，太皇太后、皇上和允昭联手封锁消息，后宫嫔妃不知道佟妃犯了什么错，都在暗暗猜测佟妃干了什么。 承乾宫中，佟妃接到旨意的那一刻，整个人软倒在地。 昨日，李德全带着刘嬷嬷来承乾宫以后，她就知道表哥此次可能要重罚她。 表哥连问都没问她，一定是对她失望至极。 可没想到表哥直接给她降到贵人，还收回了四阿哥的抚养之权。 一定是皇后，一定是皇后那个贱人撺掇的。 佟嬷嬷一把扶住佟妃。 “娘娘，您要保重身体呀。” “本宫还要这身体做什么，表哥都不管本宫了。” “娘娘，您是皇上的表妹，皇上怎么会不管您。您这次谋害保成阿哥，保成阿哥是皇上的嫡子。皇上定然是伤心了。您跟皇上可是打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还有陪伴孝康章太后的情分在。您好好地跟皇上认个错，皇上一定会原谅娘娘的。” 一听佟嬷嬷的话，佟妃又燃起斗志。 “嬷嬷，你说得对，本宫终究是不一样的，表哥只是伤心了……” 宫外的佟家，一群人聚在一起，愁的很。 碍于佟国维在，有人说话也只敢小声嘀咕。 “佟妃娘娘惹了皇上不快，已然降为贵人。这对佟家可是大大不利。” “要不然，咱们再送一个姑娘进宫。送个乖顺些的。” “佟妃娘娘的庶妹就乖顺的很，想来应该稳当些。” 还送佟大人家的闺女，佟大人应该愿意。 佟国维一时拿不准主意，不说话，佟家陷入到寂静当中。 与承乾宫和佟家的愁云惨淡不同，各宫各院就没有不开心的。 要说佟妃平日里没少让嫔妃们难堪。 这下佟妃变成了佟贵人，各宫各院就差放鞭炮庆祝了。 永和宫的德嫔最为开心。 “哈哈，今日可真是个好日子，佟贵人，哈哈哈，从今日开始，佟贵人就要给本宫请安了，当真是痛快极了。” “不过，本宫还真是好奇，佟贵人犯了什么大事儿，直接降到贵人位份。快，去查查。” “娘娘，可不止如此啊。佟妃降为贵人，那四妃之位可就空出来一个，娘娘名下有两个阿哥，那娘娘封妃指日可待啊。” 德妃眼中亮光乍现，“不错，不错，本宫得好好筹谋一番，万万不可让惠嫔抢了先。” 储秀宫，没有受到佟妃的折磨和侮辱，惠嫔显然首先就想到了这点。 惠嫔笑着说道：“佟妃，哦，不，佟贵人可真是懂事儿。这时候降了位份，可不就是给本宫腾位置呢吗？” “本宫可是皇长子的额娘，嫔位终究是低了些。上次没能封妃是本宫大意了，此次本宫势在必得。” 永寿宫中，钮祜禄妃大着肚子，乐个不停，身子都后仰着。 宫人们在一旁看着都担心的很。 “娘娘，您快停一停，您还怀着龙胎呢，生产也就近几日的事儿，得注意着些。” 钮祜禄妃突然愣住了，“嬷嬷，嬷嬷，本宫是不是要生产了。” 第136章 允昭起疑问司琴，召见相仁 一听钮祜禄妃的话，永寿宫上下都慌了。 林嬷嬷是钮祜禄妃的奶娘，此时非常无奈。 她们娘娘怕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因为太开心了而生产的。 “嬷嬷，本宫，本宫……” 林嬷嬷忙安慰着，“娘娘莫慌，娘娘本就到了该生产的时候，安心生产就是。” “嬷嬷，本宫有点儿害怕。” “娘娘莫怕，奴婢一直陪着娘娘呢。娘娘安心生产，太医都说了，娘娘胎象稳固，定然能顺利生产。” 钮祜禄妃渐渐平复了心绪，听从产婆的指挥，努力调节自己。 --- 坤宁宫。 佟妃的事儿查清楚了，允昭今日醒了之后，就回了坤宁宫。 她是皇后，总住在乾清宫不想回事儿。 太皇太后和太后就在后宫看着呢，她还是规矩些的好。 回到坤宁宫，殿内只有允昭和司琴两个人。 允昭躺在皇上命人专门给她做的紫檀木美人榻上，感叹道：“还是坤宁宫舒服啊。” 司琴在一旁打趣道：“娘娘不喜欢乾清宫吗？多少人想住进乾清宫都进不去呢，唯独娘娘能住进去。” “乾清宫也很好，可是本宫还是喜欢坤宁宫。” “单论这美人榻，就是坤宁宫的舒服。” “皇上特意命人给娘娘打造的，娘娘定然是觉得最合适。” “司琴，本宫这两日总觉得心绪不宁。” “娘娘可要传太医来瞧瞧。” “不是身子的问题，是本宫一直在想事情。” “那日，刘嬷嬷说本宫刻板无趣，最重规矩。本宫思来想去，本宫现在怎么也和刻板无趣、最重规矩对不上。” 司琴不由地咽了下口水，大脑疯狂运转。 “本宫在想，是不是本宫失忆前是那般模样儿。” “可是，按照皇上之前的说法，本宫失忆前后无甚大的变化。此次本宫也询问了皇上，皇上说刘嬷嬷偏激疯狂，不可尽信。” “可本宫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对。刘嬷嬷再偏激，说话也要讲究了根源。无风不起浪，谣言也有根据所在。” “司琴，你跟着本宫时间最久，本宫最信任你。本宫问你，本宫失忆前是不是如刘嬷嬷所言，刻板无趣又最重规矩？” 司琴后背都汗湿了，强行令自己镇定下来。 皇上不让说，娘娘又问。 司琴顶着娘娘严肃的目光，答道：“奴婢不知道娘娘想要什么答案，奴婢跟随娘娘许多年。” “娘娘初入宫时难免拘着自己，又要立威，难免给宫人们留下那种印象。” “但是，在奴婢眼里，娘娘就是娘娘，内心从没有变过。” 只不过外在表现变了，司琴在心里默默补充。 她真的尽力了。 这么说也不算骗娘娘，在她心里，娘娘内心确实从没有变过。 希望娘娘千万不要再追问了，她觉得马上就要顶不住了。 允昭正思索着，司棋就进来了。 司琴顿时放松了心神，终于有人来解救她了。 司棋进殿以后，看见自家主子深思的模样儿，犹豫不知道要不要禀报。 对上司琴姐姐鼓励的眼神，司棋如常禀报道：“禀娘娘，永寿宫传来消息，钮祜禄妃娘娘发动了。” 允昭算了算，说道：“算日子，确实是差不多了。” “本宫就不过去了。荣妃和宜妃过去了吗？” 总得有高位嫔妃坐镇，才能安稳些。 若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也好有个拿主意的。 “娘娘，奴婢方才收到消息，荣妃娘娘和宜妃娘娘正往永寿宫赶呢，其他嫔妃也陆陆续续过去了。” “既然如此，司棋，你过去传个话，本宫的龙胎月份也大了，不便过去，让荣妃和宜妃负责。” “奴婢遵命。”说罢，司棋就匆匆走了。 司琴笑道：“今日永寿宫可是有好戏。” “是啊，可惜本宫不能去看戏。” “佟贵人，好好享受一下从高位跌落之后卑躬屈膝的日子。” “娘娘打算什么时候收拾佟贵人？” 以司琴对自家主子的了解，打保成阿哥的主意，主子绝不会就此放过。 “皇上担心本宫大着肚子不安稳。本宫答应了皇上，生产后再动佟妃。” “左右本宫也没准备立刻解决佟妃，总得折磨折磨。” “而且本宫也需要准备准备。司琴，你去请相太医过来给本宫请平安脉。” 相仁带着疑惑到了坤宁宫。 前两日刚请过平安脉，莫不是皇后娘娘有什么不好。 “臣参见皇后娘娘。” “相太医免礼。” 允昭眼神示意了下司书，司书就带着奴婢们出去了，将院中的宫人们都打发到院外。 司书还守在了殿门处，不允许人靠近。 殿内，只有允昭、司琴和相太医。 相仁一见这阵势，便知道皇后娘娘有要事要说，忙肃了肃神色。 “相太医既然来了，先给本宫诊个脉。” “臣遵命。” 相太医上前给允昭诊了诊脉，回禀道：“禀皇后娘娘，林院首开的方子很是对症，现下娘娘胎像安稳，娘娘继续静养就好。” “本宫知道了。” “相太医，此次事件，你能查出中毒之因由，当居首功。” “都是臣分内之事，当不得皇后娘娘这般肯定。” “本宫听闻相太医家中祖母年迈，特从库里选了些延年益寿的药材赐给相太医。” “皇上已经赏赐了金银财帛和珍贵物件，臣当不得皇后娘娘再如此厚赏。” “相太医一向对本宫尽心尽力，自然当得起。” “相太医，此次的毒，整个太医院唯独你能辨别，可见你的医术已是极好。” “臣只是碰巧对这种毒有些了解罢了。” “本宫也不与你绕弯子，你能否做出一种药物……” 听着允昭的描述，相仁犹豫片刻，沉声答道：“臣倒是知道相似的药物，能做出来，也不会轻易被人察觉。只是此药物一旦使用，对身体影响甚大，并且不可逆转。” 相仁在犹豫，要不要给皇后娘娘。 思索片刻，相仁还是决定说。 他跟皇后娘娘接触也有几年了，了解皇后娘娘并非一个恶毒残暴的人。 若是要做些什么，也定是有因果的。 允昭眼前一亮，不紧不慢地说道：“那就劳烦相太医了。” “臣遵命。” 第137章 朕带昭儿去看鱼，永寿得子 等相太医走后，司琴询问道：“娘娘，您准备什么时候下手？” “看家里什么时候安排好。” “本宫写封信，你派人送到赫舍里府邸。” “奴婢遵命，娘娘放心。” --- 赫舍里府邸。 噶布喇、索额图在书房看了允昭传来的信。 这些日子，宫中彻查，形势严峻，又降了佟妃的位份。 他们都猜测宫中有大事发生。 可太皇太后、皇上和允昭联手，消息也没走漏出去。 看了信，噶布喇一拍桌子，“佟妃当真是阴狠，使出这样的招儿对付昭儿和保成，要不是相仁识得，那可真是麻烦了。” 索额图面色也说不上好。 “大哥，已经是佟贵人了。” “佟贵人。佟家怕是要按捺不住了。” “皇后娘娘这招儿可行。瞌睡了给人送枕头。只要咱们安排的好，那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事儿。” “让常海他们寻人，也该锻炼锻炼他们了。咱们观察着。如非必要，就不出手。” “大哥所言极是。” “大哥给皇后娘娘传信，务必提醒皇后娘娘继续小心提防佟贵人。佟贵人到了这般境地，难免更加偏激。” “好。” --- 永寿宫。 钮祜禄妃还在生产。 皇上并没有禁足佟贵人。 佟贵人并不想来，可若是不来，又怕惹了皇上的不喜，也怕皇后趁机发落。 佟贵人坐在靠后的位置，强撑着身子，只觉得难熬的很。 其他嫔妃的视线，她自然也能察觉。 佟贵人虽然位份降了，可佟家还在，佟贵人仍是皇上的表妹，再加上往日佟妃的余威，嫔妃们自然也不敢太明显。 只是这些似有若无的视线，就让佟贵人难受不已。 一个个的贱人，都看她的笑话。 坐在这里，等着钮祜禄妃生产，更是扎她的心。 钮祜禄氏都生产了，为何她怀不上。 宜妃等的无聊，跟荣妃聊了起来。 “妹妹听说，三阿哥入了尚书房，得了师傅的夸赞。” 荣妃一副发愁样子，“妹妹还说呢，三阿哥是喜欢读书，可是不喜欢习武，昨个还跟本宫说了许久，能不能不上骑射课了。” 宜妃想到三阿哥心大的性格，不禁乐了。 别的阿哥怕是都不敢轻易说不去，偏三阿哥被荣妃护得心大的很。 “三阿哥还小呢，学骑射要吃些苦头，难免有点儿排斥，时间长了就好了。” “但愿如妹妹所言，不然本宫可要愁坏了。本宫是日日担心三阿哥骑射受伤。” “等妹妹的五阿哥入了尚书房，妹妹就知道了，操心的日子还长着呢。” 敬嫔王佳氏在一旁好奇地插话。 “嫔妾听说，大阿哥武艺好些，二阿哥读书强些，想来三阿哥是如二阿哥一般。” 荣妃忙解释：“敬嫔妹妹可别抬举三阿哥了，他可是跟二阿哥比不得。” 二阿哥武艺是略逊大阿哥一些，可也比寻常这个年纪的孩子要优秀的多。 更何况二阿哥天资聪颖，读书上更是强。 虽然她觉得她的三阿哥也很好，可她自问，三阿哥还是比不过二阿哥的。 佟贵人听着难受，出口讽刺道：“大阿哥文弱武强，三阿哥文强武弱，均一均倒是合适了。” 均得都普普通通得了，省得一天天嘚瑟了。 若是她能怀一个孩子，就好了。表哥一定会复她的位份，也会好好对他们的孩子。 谁也没料到佟贵人会说话，一时间殿内寂静的很。 荣妃和惠嫔自然听不得有人说自己的皇儿不好。 荣妃心里更是不忿，她的三阿哥只是不喜，也不一定就不行。谁人不知道，大阿哥读书极差，三天两头被训斥。 谁要跟大阿哥均一均。 一向温和的荣妃忍不住开口说道：“佟贵人说笑了，三阿哥还小，还看不出来什么。” 惠嫔也开口说道：“佟贵人没有生产过，现下还没养着孩子，自然不知道孩子成长之快，不能妄下定论。” 佟贵人拧着帕子。 孩子！ 不等佟贵人再说些什么，里间就传出一声儿孩子的啼哭，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 坤宁宫。 允昭正在喂鱼。 司棋禀报道：“禀娘娘，钮祜禄妃生产了，是个小阿哥。” “将预备好的赏赐送到永寿宫。” “奴婢遵命。” 司棋又把永寿宫中嫔妃们的对话跟允昭说了一遍。 “说起来，还是咱们保成阿哥最厉害，文和武哪样都强。” 允昭勾唇一笑，“想来佟贵人心里一定不好受。” 想来赫舍里家动手能更顺畅些。 “娘娘，您是不知道，佟贵人的脸色特别难看。” 允昭一把将鱼食撒下去，看着鱼儿簇拥争食。 “真是好看。” “昭儿说什么好看。”皇上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 允昭转身粲然一笑。 “臣妾说鱼儿真是好看。” 康熙走近后看了眼水里的鱼，“昭儿喜欢看鱼？等昭儿生产过后，朕安排南巡，到时候朕带昭儿去江南看鱼。” 允昭眼前一亮。 “带上保成？保成喜欢吃鱼。” “当然了，也是时候带保成出去看看。” “那肚子里边这两个怎么办？” “皇玛嬷想来很喜欢他们。” “皇上，皇玛嬷不去吗？” “皇玛嬷年纪大了，不喜长途跋涉。倒是皇额娘，也许愿意去。” “皇上，您可是答应要带臣妾去南巡，可不能食言哦。” “那当然了，朕何时对你食言了。” 允昭想起自己准备好的东西，就要拉皇上进殿。 康熙瞧见保成，忙拉住允昭。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给皇额娘请安。” “免礼。” 允昭好奇地询问道：“保成今日怎么回来的晚些？” 保成看了眼皇阿玛，犹豫要不要说。 允昭乐了，难不成这话不能跟皇上说？ 允昭拉过保成就往殿内走。 “保成，是不是不能和皇阿玛说啊，你偷偷和皇额娘说，皇额娘一定不告诉你皇阿玛。” 康熙一脸无奈地在后边跟着。 进殿以后，允昭一脸兴致勃勃地等着保成说话。 保成看着跟进来、坐在皇额娘旁边的皇阿玛，对上皇阿玛审视的眼神，保成觉得他还是说比较好。 第138章 朕不训你皇额娘，允昭赶工 保成说道：“皇阿玛，皇额娘，儿臣就是和三弟说了会儿话，这才回来的晚了点儿。” 康熙冷哼一声儿，“胤祉是不是跟你说他不喜欢学骑射，不想学骑射了。” 保成有些惊讶，“皇阿玛，三弟也和您说了？” 三弟好勇敢，大哥不喜读书，一直都不敢跟皇阿玛说，三弟小小年纪，就敢说了。 “那倒没有，他都写在脸上了，朕还能看不出来。” “皇阿玛，您能不能就当没听见儿臣刚才说的话。” 保成表示，三弟那么信任他，他却轻易被皇阿玛套了话，是他不对。 允昭在一旁直乐，三阿哥自小被荣妃宠着长大，自然不愿意吃一点儿苦。 康熙也配合，“朕不用听你说也知道。” “皇阿玛，您训斥三弟了吗？” 康熙一脸疑心，“谁说的？念在胤祉初入尚书房的份儿上，朕不但没训斥他，还鼓励了他两句。” “那三弟为什么要说学骑射还要受皇阿玛训斥？” “朕没训斥他，朕把荣妃召过来训斥了。” 允昭好奇地询问道：“皇上训斥荣妃什么啊？” 康熙严肃回答道：“如果不是荣妃把胤祉娇惯的不成样子，胤祉怎么会因为受不了骑射的苦而不想学骑射。” 允昭细一思索，也不是没有道理。 只是这后宫里边养皇子，还要担心被皇上训斥，当真是难。 不自觉地，允昭的视线就看向了保成。 保成立即表态。 “皇额娘，您放心，儿臣会努力读书，也会努力学习武艺，绝不会让您受到皇阿玛的训斥。” 对上保成坚定的眼神，允昭非常欣慰。 康熙屈起两指敲在保成的脑袋上，“别乱说，谁说朕要训斥你皇额娘了。” 保成捂住脑袋，理所当然地说道：“大哥读书偷懒，皇阿玛就因此训斥了惠嫔，三弟不想学骑射，皇阿玛就因此训斥了荣妃。” “儿臣可都看出来了，所以为了皇额娘不受您训斥，儿臣定然努力。” 康熙很是无语。 他要怎么跟他家皇儿说，你和你皇额娘从来就与其他嫔妃和皇子不一样。 “那你放心，你如果读书习武出了问题，朕也不会训斥你皇额娘。” “为什么？” 康熙沉默片刻，说道：“因为你皇额娘没有问题，有问题就是你有问题。” 因为胤褆和胤祉见到他多多少少都会胆怯。 惠嫔和荣妃生养了他们，自然更容易沟通些。 而且荣妃确实太过娇惯胤祉。 但是保成不一样。 从保成在允昭肚子里开始，他就参与了保成的每一步成长。 他就能和保成很好的沟通，保成也能很好地跟他表达想法。 保成长到这么大，也从未有过任何问题。 而且他怎么舍得训斥允昭，他疼他的昭儿还来不及。 保成一脸懵。 他还是第一次知道，他皇额娘都对。 允昭本来正听得乐，一听皇上的话，忙咳嗽了一声儿。 “皇上别这么说，臣妾哪能都对。如果臣妾在教养保成方面有了问题，皇上尽可直言，臣妾是听得进去话的。” “朕觉得昭儿将保成教养得很好，没有什么问题。” “皇上，臣妾是认真的。” “朕也是认真的。” 用完晚膳后，康熙和允昭在坤宁宫的小花园散步。 康熙询问道：“朕命人给昭儿做的灯笼呢，怎么都不见了。” 想到生辰那晚的场景，允昭心里满是喜悦。 “当然是被臣妾藏起来了。在外边风吹日晒的，坏了可怎么办？臣妾可心疼呢。皇上赠予臣妾的生辰礼，臣妾要留下来。” “你呀。昭儿都藏起来，还怎么看？” “臣妾命人将它们都挂到了偏殿里边，想看的时候去看就好了。” “好。” 提到生辰礼，允昭才突然想起给皇上做的衣裳，看了看越来越大的肚子，要尽快做完才是。 --- 十二日后，在允昭的偷偷努力下，成功地避开了皇上和保成，利用坤宁宫中只有她自己的时间，做完了衣裳。 若不是司琴几个时不时地拦着她，她觉得还能做得更快些。 看着做好的衣裳，允昭有些自得。 若是让额娘知道她做出了一件儿衣裳，定然会惊讶的。 司琴在一旁夸赞道：“娘娘做得很好，皇上定然会喜欢的。” 司画打趣道：“依奴婢看，娘娘做的东西，皇上都喜欢。” 日日瞧着皇上和娘娘相处，谁都能看出来皇上对娘娘有多宠。 允昭笑骂：“你这小妮子，嘴上都没遮拦了。” “娘娘可要给皇上送过去？” “本宫大着肚子不便，等晚上皇上过来再给皇上。” 皇上没来，保成先回来了。 一进殿，保成就瞧见了挂着的衣裳，请完安就快步走到衣裳前边。 “皇额娘，这是您给皇阿玛做的衣裳吗？” “保成聪明，保成觉得皇额娘做得如何呀？” 保成想了想说道：“儿臣可以直说吗？” 允昭笑道：“在皇额娘跟前，想说什么就说。” “皇额娘，儿臣觉得皇额娘做的衣裳不像是皇阿玛的衣裳。当然，儿臣不是说不好看，儿臣觉得皇额娘做得非常好。” “皇额娘明白你的意思，只是便服罢了。” 皇上平日里穿得衣裳多是明黄色，绣着金龙，一眼看去让人觉得威严甚重。 哪怕是平日里的便服，绣的图案也是彰显尊贵的，再加上皇上的气势，也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 她做的便服没有依照皇上平日里的那些风格做，只在两肩、胸口和下摆处，绣了些花纹，倒像是给世家公子做的衣裳。 一则，是因为她怀着双胎，着实是艰辛些，太纷繁复杂的也做不出来。 二则，她喜欢这样的衣裳。她还从未见过皇上穿这样的衣裳，想瞧瞧。 只是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喜欢。 允昭询问道：“保成，你说你皇阿玛会不会不喜欢？” “皇额娘，儿臣不知道。不过，皇阿玛不喜欢正好呀，儿臣喜欢。等儿臣长大了，儿臣穿。” “放心，少不了你的。等皇额娘生产了，就亲手给你做衣裳，一直到你长大，皇额娘都给你做。” 说着话，康熙就进殿了，允昭心里竟然泛起了一丝丝紧张。 第139章 有没有迷倒昭儿，保成夸人 康熙一进殿，自然也是一眼就瞧见了挂着的衣裳，径直走到衣裳前面，询问道：“这莫不是昭儿给朕做的衣裳。” 允昭盯着皇上的背影，一时拿不准皇上喜欢不喜欢，没有立即回答。 倒是保成快步走到皇阿玛身边，扬起笑得灿烂的小脸。 “是啊，皇阿玛。皇阿玛平日里的衣裳都不是这样的，是不是不喜欢？” 康熙一瞧保成的小眼神，就知道保成在打什么主意。 康熙摸了摸保成的小脑袋，询问道：“保成一回坤宁宫就来给你皇额娘请安了？” “是啊，皇阿玛。” “朕看保成的衣裳下午学骑射磨破了些，去换身便服，回来咱们再用膳。” 保成低头看了眼衣裳，确实是磨破了点儿。“儿臣谢皇阿玛关心，这就去。” 等保成出去了，李德全自觉带着宫人们出去了。 保成阿哥都要支走，他们必然是要出去。 允昭见李德全的动作，不禁乐了。 这得多少年练就的眼力，当真是厉害。 听到笑声，康熙回身看向允昭，招了招手。 “昭儿过来。” 允昭起身走到皇上身边，“皇上喜欢吗？” “昭儿做的，朕都喜欢。” 也不用人服侍，康熙自己就穿上了衣裳。 允昭想搭把手。 康熙拉了下允昭的手，嘱咐道：“昭儿大着肚子，不能辛苦。” 允昭有些想笑，“臣妾搭把手，怎么就辛苦了。” “昭儿看着就好了。” 等皇上换上衣裳，允昭不禁眼前一亮。 往日的威严气势少了些，有了几分闲悠之气，气质卓然，比允昭想象中还要好看。 看到允昭眼里的惊艳，康熙轻笑出声。 也不用问了。 本来他还有些不自在，担心穿上这衣裳不好看。 现下看到昭儿满意，就够了。 允昭围着皇上转了一圈，赞叹道：“皇上，您穿这衣裳很好看呀。以前，臣妾还觉得世家公子穿这类衣裳俊俏的紧。” “现在，看到皇上才知道，您穿更合适。比世家公子多了几分冷峻内敛，可比他们迷人多了。皇上现在去宫外走一圈，不知道要迷倒多少闺阁少女呢。” 康熙将允昭圈在怀里，在允昭耳边轻声询问道：“朕只想迷倒昭儿，所以朕想问问，有没有迷倒昭儿？” 允昭羞红着脸，身子一软，小小声呢喃：“已经把臣妾迷倒了。” 康熙用力托住允昭的腰，轻声呵斥：“胡闹，万一朕没托住怎么办？何况昭儿还大着肚子呢，多么凶险。” 允昭真想问问皇上是不是忘了他从小到大一直在习武骑射的事儿，接住她那不是很简单的事儿嘛。 可对上皇上严肃认真的眼神，允昭将想说的话又收了回去。 允昭抱住皇上的腰，安抚地笑了笑。 “皇上，臣妾记住啦，臣妾错了。” 康熙抬手捏了捏允昭的鼻子，“莫调皮。” 允昭忙转移话题，拉着皇上的袖子往外走。 “皇上，咱们快去用膳，别让保成久等了。” “昭儿慢点儿。” “知道了，皇上。” 看着嘴上答应的好、脚上一点儿不慢的允昭，康熙无奈地跟在允昭身后，时刻准备护住允昭。 李德全和司琴几个看得直乐。 “司琴姑娘，主子娘娘平日里也这样吗？主子娘娘身子重了，可千万当心伺候着啊。” “谢李公公提点。其实娘娘平日里也不会这般欢雀跃，想来是见着皇上了，心中欢喜，脚步就欢快了几分。” “司琴姑娘说得是。” 主子爷何尝不是这样。 主子爷在乾清宫和在坤宁宫，就像是两个人一样。 乾清宫中，主子爷是运筹帷幄、杀伐果断、乾纲独断的皇帝。 坤宁宫中，主子爷是温柔体贴、言笑晏晏、宠溺无度的夫君。 思及此，李德全还有些感动。 却说暖阁内，保成不错眼地盯着门口。 实在是他也好奇的很，皇阿玛穿上皇额娘的衣服不知道是什么模样儿。 直到亲眼见到皇额娘拉着皇阿玛进门坐下，保成才想起自己还没行礼。 康熙制止道：“不用行礼了，用膳。” 用膳的时候，保成还时不时地偷偷看皇阿玛一眼。 允昭调笑道：“保成是不是觉得皇阿玛很是俊俏，被皇阿玛迷倒了？” 既然被拆穿了，保成索性直勾勾地看着皇阿玛。 看了一会儿，才答道：“儿臣知道了。” 康熙和允昭都来了兴趣，“知道什么了？” “皇阿玛平日里威严甚重，一身气势将人压得胆寒，衣裳也多是彰显尊贵，衬得皇阿玛气势更重。” “所以，大家都忽略了皇阿玛是俊朗的。今日，穿上皇额娘做的衣裳，皇阿玛收敛了平日里的气势，自然是丰神俊朗、温润如玉、风度翩翩。” 李德全等人听着只觉得保成阿哥确实是读书好。 瞧瞧，这夸人的水平。 不像他们，只会说好看。 允昭也忍不住夸赞道：“保成，你还挺会夸。” 保成非常认真地回答道：“皇额娘，儿臣很认真的。” 因为他见过皇阿玛面见大臣时的模样，更知道皇阿玛对他和皇额娘有多温和。 “好好好，保成最认真了。” 康熙笑道：“好了，快用膳。” “皇阿玛，您喜欢这衣裳吗？” “朕很喜欢，保成想做什么。” “儿臣没事了。” 既然您喜欢，那儿臣就没法儿继承这衣裳了，那就没事了。 允昭自然知道保成的心思，打定主意生产后先给保成做一身衣裳。 --- 转眼间，就到了钮祜禄妃所生的八阿哥满月的日子。 “司琴，你亲自去永寿宫，将本宫的贺礼送过去。跟钮祜禄妃解释一下，就说本宫身子重不便过去，特将贺礼送到。” 钮祜禄家在前朝很有分量，皇上应该会到，嫔妃、皇子和公主都会到。 想来除了太皇太后和太后，只有她和保成到不了。 她不去，也不放心保成独自去，早就嘱咐过保成不要去，保成也乖乖应下了。 他更期待皇额娘肚子里的弟弟妹妹，要说永寿宫的小弟弟，迟早会见到的。 可没想到，保成不仅去了，还出了风头。 第140章 康熙带保成入宴，胤？满月 乾清宫。 读书的时候，遇见了费解的地方。保成如常般到乾清宫，找皇阿玛询问。 康熙耐心地给保成解答完后，估摸了估摸时间。 该去永寿宫了。 见到保成恍然大悟的样子，康熙内心欣慰不已。 保成聪慧，悟性高，甚得他喜爱。 想到前些日子竟有人将主意打到保成身上，康熙眼中闪过利芒。 是时候敲打敲打众人了，要让所有人知道中宫嫡子的份量。 康熙摸了摸保成的小脑袋，询问道：“保成想不想见见钮祜禄妃生的小弟弟？” 保成知道钮祜禄妃生的小弟弟一个月了，有些好奇刚出生一个月的孩子是什么样的。 他还从未见过刚出生一个月的孩子。 保成诚实地点点头。 “儿臣想见见，可是皇额娘身子重，不便去永寿宫，不放心儿臣独自去。” “所以皇额娘特意嘱咐儿臣，说今日不去，等日后自然能见到。” “况且，钮祜禄妃喜欢去坤宁宫找皇额娘聊天，儿臣总得见到的。” 康熙饶有兴致地询问道：“你皇额娘去不了，皇阿玛带你去好不好？” 保成犹豫片刻，坚决道：“皇阿玛，儿臣不去。” “为何不去？有皇阿玛在呢。” “皇额娘不去，儿臣去了，皇额娘一定会担心的。” “放心，朕派人去坤宁宫跟你皇额娘说一声儿，有朕在，你皇额娘不会担心的。” “好，那儿臣去。” 保成想着皇额娘一向信任皇阿玛，应当会放心。 不过，他没有准备满月礼。 他满月的时候，所收的满月礼还都在他的小库房呢。 他自然知道满月之时要赠满月礼。 保成拧着小眉头询问道：“皇阿玛，儿臣还是不去了。儿臣没有给小弟弟准备满月礼。” 康熙不以为意。 “无妨，朕记着，你在乾清宫不是放着一匣子玉佩吗？你随便挑一个给他拿过去。” “皇阿玛，这不好。满月礼不是要精心准备吗？” “你那一匣子玉佩不是精心收集的吗？” 那……倒也是。 “那…儿臣去挑一个？” “去。” --- 永寿宫。 钮祜禄妃表面笑容温婉，内里却是心急如焚。 皇上不会不来了。 皇后娘娘养胎呢，不来很正常。 皇上怎么也不来。 就在钮祜禄妃就要认命的时候，皇上来了。 “皇上驾到，二阿哥驾到……” 顿时，一群人站起身请安，齐整的很，心思却是各异。 皇上还从未单独带皇子出现在什么宴席中。 众人纷纷猜测皇上此举有没有深意。 康熙拉着保成大步走到主位。 “都免礼。” 又吩咐李德全：“去搬个椅子过来。” 给谁搬的，自然不言而喻。 不过，皇子公主们都跟着生母一桌。 虽然皇后娘娘没来，保成阿哥和皇上一桌也不妥。 保成自然察觉得到，自进殿起，众人落在他身上似有若无的目光。 一听皇阿玛的话，保成微微一笑，向皇阿玛行了一礼。 “儿臣谢皇阿玛厚爱，只是儿臣怕扰了皇阿玛用膳。而且儿臣听说永寿宫此次专门为皇子公主准备了膳食，不知能否劳烦钮祜禄妃单独再给儿臣上一桌。” 康熙心里很是满意。 面对这么多目光还能镇定自若，无愧于他和昭儿的教养。 “皇儿孝顺懂事，朕哪有不应的。” 说罢，康熙指了指身旁的空位。 “既然这样，钮祜禄妃，单独给保成上一桌，就摆在朕旁边。” 钮祜禄妃满脸喜意。 “臣妾遵命。” 又冲保成阿哥笑了笑，“保成阿哥稍等，保准保成阿哥满意。” 因为膳食里边，有五道关于鱼的式样。 钮祜禄妃已经打定主意，照着保成阿哥的样儿养她家皇子。 等摆好桌，才开始满月宴的流程。 康熙沉声询问道：“钮祜禄妃，八阿哥呢？抱过来。” “臣妾遵命。” 钮祜禄妃抱着八阿哥到了皇上旁边。 康熙瞧了瞧，“你养得不错。” “臣妾谢皇上夸奖。” 想起保成说想知道一个月大的孩子什么样儿，果然对上了保成略带渴望的眼神。 康熙招了招手，“保成过来。” 保成走到皇阿玛旁边，看着钮祜禄妃怀里的八阿哥，很是新奇。 原来出生一个月的孩子这么小啊。 没想到，八阿哥一直胡乱看的眼睛突然看向了保成。 八阿哥也不错眼，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保成。 保成顿时有些无措，大气都不敢出。 康熙自然感觉得到保成紧绷着的身体，在一旁解围。 “保成，你不是给弟弟准备了玉佩，拿出来送给弟弟。” 保成忙从怀里拿出了一枚玉佩，刚想把玉佩塞到弟弟手里，又担心钮祜禄妃不愿意，抬头看了一眼钮祜禄妃。 钮祜禄妃笑着说道：“小八今日可是赚了，保成阿哥亲自准备的满月礼呢。劳烦保成阿哥给小八。” 保成小心翼翼地将玉佩塞到弟弟手里。 却没想到，弟弟就看了一眼玉佩，就继续盯着他。 盯得保成有些不自在。 钮祜禄妃笑道：“小八这是喜欢保成阿哥呢。平日里小八的眼神总是飘忽不定，还是第一次见小八这么不错眼地看着人。” 听到这话，保成有些开心，就冲弟弟笑了一下。 然后八阿哥竟然也笑了。 康熙也笑道：“看来胤?确实是喜欢保成。” 皇上就这样给八阿哥赐名胤?。 满月宴结束后，康熙拉着保成就往坤宁宫走。 丝毫不顾带给在场嫔妃、宗室、大臣和命妇的疑惑。 皇上这分明就是极为看重保成阿哥。 只是不知道皇上此举，只是单纯地表明他对保成阿哥的看重，还是另有别的意思。 当夜，各个大臣府邸，都灯火通明。 --- 坤宁宫。 接到皇上带保成阿哥去永寿宫的消息，允昭陷入深思。 司琴询问道：“娘娘，咱们用不用派个人去永寿宫？” 允昭看了一眼司琴，“不用，皇上会护好保成的，不用担心。” 司琴点点头。 娘娘对皇上的信任一如既往的高。 “娘娘，是在想皇上此举的涵义？” “是。” 思忖片刻，允昭询问道：“佟贵人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 第141章 若难产就保昭儿，康熙送礼 “家里传信，佟贵人那边在安排了。” “适当加快进度。” 保成今日出了风头，让众人忌惮的同时，也会招来更多的目光。 佟贵人那边必须抓紧了。 允昭自己用完晚膳后，就如常在坤宁宫散步。 康熙和保成回到坤宁宫的时候，正巧碰上允昭回寝殿。 进殿以后，保成还盯着允昭的肚子看。 允昭好笑道：“怎么去了趟永寿宫，回来一直盯着皇额娘的肚子看。” 保成好奇地询问道：“皇额娘，方才儿臣瞧见钮祜禄妃生的胤?了，可小了。儿臣在想皇额娘肚子里的弟弟妹妹多大？” “皇额娘也快到了生产的时候，不过皇额娘肚子里是双胎，应该比胤?刚出生的时候小些。” 保成上前轻轻摸了摸允昭的肚子。 “皇额娘，您累不累？” 他见过钮祜禄妃的肚子，皇额娘的肚子比钮祜禄妃的肚子要大的多。 触及到保成有些心疼的目光，允昭的目光瞬间温柔了下来。 “皇额娘不累，保成看皇额娘这不是好好的。” 保成认真地看了看允昭，皇额娘气色确实还行。 他今日瞧见钮祜禄妃，觉得憔悴了许多。 难不成是生产之后累着的？ “皇额娘，儿臣要去给弟弟妹妹准备礼物了。” “去，保成要早些就寝哦。早早就寝，才能好好长大。” “好，皇额娘。” 等保成走后，允昭询问道：“皇上，臣妾怎么觉得保成有些忧心的样子。” 康熙将允昭抱在怀里，才温声解释：“钮祜禄妃生产过后还没有恢复，有些沧桑，保成应该是在担心昭儿。” “保成的心思还是很细腻的。” “那是，毕竟是昭儿教养的孩子。” “皇上，臣妾午歇的时候做了个噩梦。” “昭儿做了什么噩梦，跟朕讲讲。” “臣妾梦见臣妾难产了。” 允昭回头看向皇上，认真地说道：“皇上，若是臣妾难产了……” 康熙捂住允昭的嘴，“乖，别说丧气话。” “朕找了多次接生双胎的产婆来给昭儿接生，有林院首等太医，还有赫舍里家为昭儿寻的太医都在呢。” 允昭握住康熙的手，认真说道：“皇上，臣妾很认真。臣妾是说，假如臣妾难产了…” 康熙打断允昭的话，坚定地说道：“那就保昭儿。” “不可以，皇上，是您和臣妾的孩子啊。若是臣妾难产，一定要保孩子。” “朕不管，朕说到做到。” “皇上，您…” “所以昭儿好好配合，乖乖生产。” 允昭说不过皇上，想着等明日额娘进宫后，跟额娘说一声儿。 --- 次日，噶布喇夫人就进宫了。 “臣妇给皇后娘娘请安。” “免礼，额娘快起。” 见允昭有些着急的样子，噶布喇夫人眉心一跳，利索地走到允昭身旁。 “昭儿，大着肚子，还是双胎，可不能毛毛躁躁的。” “额娘，女儿想您了。” 噶布喇夫人笑道：“一想到要见着昭儿了，额娘昨个夜里都没睡着。” 实则，自从知道昭儿怀得是双胎之后，噶布喇夫人就忧心的很。 “昭儿气色尚可，看来养胎还是养得不错的。” “额娘，您不知道，阿玛寻的马嬷嬷当真是厉害，变着花样地给女儿做膳食，给女儿调理得可好了。” “那就好。你阿玛呀，正给你肚子里的孩子寻稀罕玩意儿呢。” “他们还没出生呢，就有好多礼了。女儿昨夜瞧见皇上食指上有几道划痕，一定是在给孩子们准备小印章。” 噶布喇夫人见女儿有些心疼的眼神，笑道：“昭儿如今都知道心疼夫君了。” “额娘～” “额娘见着你跟皇上恩爱，心里也舒坦。” “额娘，若是女儿难产…” 还没说完，允昭挽着噶布喇夫人的手就被打了一下。 “昭儿莫胡说。” 在噶布喇夫人严厉的目光下，允昭把话咽了回去。 算了，左右她胎养得还是不错的。 “对了，额娘，佟贵人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 噶布喇夫人急忙说道：“小祖宗啊，你可少操点心。静心养胎是这么静心的啊。” “额娘，女儿养得还是挺好的啊。您就告诉女儿，要不女儿老想着。” 噶布喇夫人无奈道：“接到你的传信后，你阿玛和三叔连夜安排了人，然后被佟国维的人巧遇带回了佟府。你阿玛估摸着，佟国维调查了近一个月才给佟贵人递消息。前几日，你大哥说神医已经进过承乾宫了。” “哦？动作还挺快。” 佟国维调查那么久，想来佟贵人是放心的。 可是进了承乾宫几日了，佟贵人怎么也没个动静。 “司琴，你把司书召过来。” “是，娘娘。” 不一会儿，司书就来了。 “司书，承乾宫可有什么动静。” “奴婢刚要跟您禀报呢，方才传来消息，佟贵人前日召见了佟家安排在太医院的太医。这两日，那太医陆续送了些药材过去，想来佟贵人是信了那药方。” “信了就好。” “佟贵人召见神医入宫，是去请示的太后娘娘？” “对。” “继续盯着佟贵人，有消息及时报给本宫。” 噶布喇夫人在一旁不赞同道：“昭儿，你月份儿大了，少操心才是。有你阿玛和三叔在，定然将事儿给你办得妥妥的，你就别操心了。” “额娘，您看看女儿，哪有什么不适？额娘放心，女儿有分寸。” 噶布喇夫人只觉得眉心一直跳。 没见着女儿忧心，见着女儿了，更忧心了。 司棋在门外禀报：“娘娘，李公公来了。” “请进来。” “奴才给主子娘娘请安，主子娘娘万福金安。” “李公公怎么来了？可是皇上有什么吩咐？” “回禀主子娘娘，主子爷派奴才送些东西过来。另外，奴才带了人过来安置，可能会打扰主子娘娘，还望主子娘娘见谅。” 一听这话，允昭微微一笑。 噶布喇夫人也欣慰地笑了。 允昭好奇地询问：“哦？皇上派你送了什么过来？” “主子娘娘可移步殿外一观。” 允昭顿时来了兴趣，起身走到殿外。 第142章 皇上当真用了心，龙胎凶兆 走到殿外，李德全带来的宫人们和坤宁宫的宫人们已经开始挂灯笼了。 允昭心头微动，“皇上又派人做了一批？” “回禀主子娘娘，主子爷说了，主子娘娘不必不舍得，若是灯笼坏了，再做新的就是。” “好，本宫很欢喜，代本宫谢过皇上。” “奴才必定将话带到，奴才告退。” 见着和生辰那日一模一样的灯笼，允昭忍不住甜甜的笑了。 皇上也真是的，她去偏殿看不就好了，又做了一批。 噶布喇夫人早听说昭儿生辰时，皇上给昭儿打造了一批形似长明灯的灯笼，灯笼上的图案都是根据皇上亲笔画的昭儿所拓出来的，挂在坤宁宫中。 方才来时，她还想呢，怎么没见到。 原来竟是被昭儿藏起来了。 此时见到这场景，噶布喇夫人忍不住心头有些震撼。 皇上对昭儿当真是用了心。 便是知道昭儿舍不得挂，还会再做一批送过来。 可见，皇上听得进去昭儿的每一句话，也宠着昭儿。 噶布喇夫人忍不住感慨：“昭儿好福气。” 允昭挽住噶布喇夫人的胳膊，笑道：“女儿也觉得女儿可有福气了。” 噶布喇夫人看向允昭的肚子，希望能平平安安生产。 --- 乾清宫。 康熙打开加急送来的密折，看完之后，面色沉沉，重重地把密折拍在了桌子上。 “荒唐！” 康熙一双利眸盯着送密报的侍卫，严肃命令道：“朕不想这种流言传开，即刻平息流言。另外，暗中查探一下，朕要知道真相。” “臣领命。” 侍卫走后，李德全端着茶水进殿。 见主子爷脸色极为难看。 “主子爷息怒，主子爷息怒啊，龙体要紧。” “李德全，即刻召裕亲王入宫。” “奴才遵命。” 福全莫名其妙地被召进宫，一路上把最近的政事想了一遍，也没想出来什么。 皇上怎么突然召他进宫，还是即刻。 若是要紧的政事，也不应该是只有他啊。 “臣参见皇上。” “二哥免礼，赐座。” 裕亲王见皇上面色极为难看，瞬间也紧张了。 康熙示意李德全将密折给裕亲王呈过去。 “皇上，这是密折，不合规矩。” “朕让二哥看，二哥就看。” 裕亲王看完之后，也皱起了眉头，将密折递给了李德全。 “二哥，朕想派你去一趟。按照密折上所说的地点，找一下这密折所说之象，查探一下是何人所为。” 裕亲王犹豫片刻，还是询问道：“皇上，不信民间的说法？” “天降？朕才不信什么天降。” “臣领命，回府后即刻收拾行装前往查探。” “二哥，务必探查清楚。” “皇上，臣多嘴一句。民间这说法必然已经传开，还是早些遏止为好。” “朕会派人专门控制流言。” “臣告退，必不负皇上所托。” --- 次日，赫舍里府邸、钮祜禄府邸等几个大族也收到了消息。 赫舍里府邸。 噶布喇、索额图都面色凝重。 “昨日皇上召见裕亲王定是为了此事。流言封锁也必然是皇上所做。” “三弟，那地方偏远的很，又刚有过灾情。背后之人这是特意选的这地方。” “对，一旦流言传散开来，对皇后娘娘大为不利。” “咱们也得暗中派人过去查探一番。” “大哥，给大嫂传信，叮嘱大嫂防着点儿有人将这事儿传到皇后娘娘耳朵里。” “是，但愿能防住。” 既然他们收到了消息，其他实力相当的家族也必然收到了。 而且筹划此事的人没准儿就是那几家呢。 --- 坤宁宫。 允昭看着噶布喇夫人在一旁缝制肚兜，询问道：“额娘，女儿觉得您这两日黏人的紧。” 噶布喇夫人可是个爽朗利落的性子，何时这般一直在她身边。 生保成之时，噶布喇夫人也是日日忙前忙后，可不是这般一直守着她。 就是前几日，额娘也没这样啊。 噶布喇夫人忍不住瞪了允昭一眼，“额娘第一日来的时候，你还说想额娘呢。这才几日啊，你就嫌弃额娘了。” 允昭微微睁大双眼，“额娘，冤枉啊，女儿想您一直陪着女儿呢。女儿这不是问问吗？” “额娘，您实话告诉女儿，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噶布喇夫人手一停，美眸一瞪。 “能发生什么事儿？保成好好的，皇上好好的，额娘日日守着你。就你总是乱想，你若是总这般，额娘可要生气了。” 允昭忙认错。 “额娘，女儿错了，您继续，您继续。” 嘴上认了错，允昭心里还是存疑。 就像噶布喇夫人熟悉她一样，她也了解噶布喇夫人。 她额娘就是一有大事儿，就爱吓唬她。 看额娘这状态，绝对是有大事儿。 允昭也不说话，默默观察着司琴几个的表情。 司琴几个被娘娘盯着，后背直冒冷汗。 趁着噶布喇夫人去产房查看的时候，允昭盯着司琴和司书，询问道：“说。” 司琴佯装无事，“娘娘想让奴婢们说什么？” 允昭漫不经心地说道：“司琴，你确实没什么破绽，但是，司书，你紧张的时候，下嘴唇偶尔会微微抖动。” 司书咬了咬下唇，强装镇定。 “娘娘，奴婢吃辣吃多了，今日不太舒服。” “本宫觉得，你们还是如实说比较好。额娘不知，你们还不知道本宫经历了这么多，能扛得住嘛。” 对上娘娘坚持的眼神，司书禀报道：“后宫中有人传娘娘所怀龙胎有异，是…是…是凶兆。” 司琴忙在一旁劝道：“娘娘千万别动气，皇上已经命人处置了那嘴碎的宫人。那宫人定是居心叵测的人刻意安排呢，娘娘别往心里去。” 允昭微微皱了皱眉，凶兆。 若说凶兆，总得有所验证。 不然就是以讹传讹，毫无力度，白传了。 “什么凶兆？发生了什么？” 司书正纠结要不要说，赫舍里夫人就进来了。 快速接过允昭的话，“有人造谣哪还用得着有所依据，你就是多想。不过是有人想作作文章罢了，听那话做什么。” 第143章 朕一直陪着昭儿，天降血石 允昭无奈道：“额娘，您就不要瞒着女儿了。女儿在宫中，什么招式手段没见过，心态好的很，您放心。” 见噶布喇夫人有所动摇，允昭继续劝道：“额娘，您想想，您不告诉女儿，女儿总是胡思乱想也不利于养胎呀。” 噶布喇夫人犹豫片刻，说道：“你阿玛还特意传信进宫，嘱咐额娘千万不能叫你听到了。” “额娘，阿玛还觉得女儿和小时候一样呢，女儿现在都是做额娘的人了，已经长大了，不用那般小心照顾。” “不说女儿失忆前的事儿，失忆后，女儿打理后宫，教养保成，服侍夫君，哪一样不都做的挺好的。” 噶布喇夫人一想，还有点道理。 “额娘跟你说，你可不能动气。” “那当然了，女儿分得清轻重。” “额娘也只是知道个大概。说是刚刚闹过灾情的偏远地区天降血石，一高僧见到之后，断言将有灾星降世，是不吉之兆。” “当地灾民群情激奋，议论纷纷。有人问那高僧，灾星在哪里，高僧说不可直言，但寻常人家是没有影响一方地区的影响的。” “于是，有人就说是皇后肚子里怀着灾星。” “昭儿，你也不用担心。一看这事儿就是有人蓄意谋划。你阿玛和三叔猜测是皇上的人遏止了流言。裕亲王也定是去查探此事了。” “你阿玛和三叔也派人暗地里去查探了，昭儿不必担忧。” 允昭想起方才司书说宫中有人说是凶兆。 “额娘，宫中流言是不是也是由此而来。” “应当是。” “这是想动摇女儿的根基呢，当朝皇后若是扣上了这样的帽子，必然是没有好下场的。” “确实是，群情激奋，若是不能平民愤，昭儿的名声必然会受到影响。” “不过，有皇上在，有赫舍里家在，不会允许你遭人陷害。” “女儿明白。” --- 寿康宫。 太皇太后询问道：“苏麻，皇上那边查出什么了吗？” “回禀主子，皇上说还在查，需要些时间。” “那打探到大师的下落了吗？” “有了踪迹。” “派人将大师接到宫中，务必赶在皇后生产前将大师请到宫中。” 双胎本是大清的吉兆，她绝不允许有任何闪失。 活了这么多年，见过太多的阴谋诡计，太皇太后自然知道这是有人蓄意谋划。 若是小打小闹也就算了。 这种动摇凤位、谋害皇嗣，甚至有可能动摇前朝的事决不能发生。 不管皇上那边查探得怎么样，只要大师说句话，相信什么流言都没了。 大师备受天下人敬仰，影响远比那不知名的高僧要大的多。 --- 坤宁宫。 康熙如常到坤宁宫陪着允昭。 坤宁宫中寂静的很，果然，康熙走进殿内，允昭正靠在美人榻上睡觉。 康熙在允昭身边坐下，随手拿起允昭身侧的书，看了起来。 是一本游记。 想来昭儿是向往出宫去转一转的。 是他政务繁忙，忽略了昭儿的想法。 等昭儿生产之后，就带昭儿南巡。 等允昭醒来时，康熙都快看完了。 “皇上来了，怎么不叫醒臣妾。” 康熙放下游记，俯身抱住允昭，轻声道：“昭儿做了美梦，被朕打扰了，岂不是要怪朕。” 允昭眼睛微亮，似有星光闪烁。 “皇上，您怎么知道臣妾做美梦了。” 允昭兴奋地询问道：“您是不是也梦到孩子们了。” “朕没有，朕看昭儿嘴角弯弯，就知道昭儿在做美梦。” “皇上，方才两个孩子跟臣妾招手了，臣妾听到他们叫皇额娘了。” “臣妾想走近一点儿，却是怎么也看不到两个孩子长什么样儿，只听到他们叫皇额娘。” “说明孩子们想出来见见皇额娘了。” “皇上，他们也想见皇阿玛。” “哦？他们也叫皇阿玛了？” 那倒是没有。 “对，他们还问臣妾，皇阿玛在哪儿了。” 康熙将大手覆在允昭肚子上，轻声嘱咐道：“你们要乖，不许让皇额娘受累。皇阿玛和皇额娘都期待着你们出生。” “皇上，他们一直很乖。” “皇上，血石凶兆之事查得怎么样了？” 康熙皱起眉头，“谁告诉你的？” “皇上，这么大的事儿，臣妾自然能发现端倪，也能问出来。” “皇上，您看，臣妾还能安然入睡，并没有受影响。臣妾相信臣妾，相信夫君会处理好的。” 不得不说，一句话就让康熙舒坦了。 “对，昭儿要信任朕，朕会解决掉一切问题，昭儿安心待产就好。” “皇上，臣妾都明白，臣妾就是想问问查得怎么样了。” “二哥过去查了，朕也派人暗中调查，今日已经找到了那个高僧，也抓了几个怂恿闹事儿的人，明日可能就会有结果。” “好，那明日有了消息，皇上要告诉臣妾。” 康熙无奈地捏了捏允昭的小脸儿。 “好，朕知道了。” “皇上，保成知道这事儿吗？” “知道的，经历了上次的事儿，保成越来越沉稳了，昭儿放心。朕会照顾好保成，昭儿不必分心。” “皇上，您不用这般小心。臣妾生产过了，还是有些经验的。” 允昭自然感觉的到，越是临近生产的时间，皇上越是小心，越是紧张。 “朕知道。可昭儿此次是双胎，朕有些担心。” 对上皇上担忧焦虑的眼神，面对皇上难得暴露出来的忧虑，允昭有些心动，却也心疼。 允昭双手捧着皇上的脸，亲了亲皇上的嘴角。 “皇上，等臣妾生产的时候，您陪着臣妾好不好？您陪着臣妾，臣妾就有力量，一定会平安生下两个孩子的。” “朕当然会陪着昭儿，朕一直在。不仅是生产的时候，任何昭儿需要朕的时刻，朕都陪着昭儿。” “好了，早些就寝。” 沐浴完，允昭躺在皇上怀里，直勾勾地看着皇上的眼睛。 “皇上，不知为何，臣妾今日有些不想睡。” “昭儿是不是方才睡多了？” “可臣妾近日都是这样的啊。” 第144章 帝后晨起表心意，龙凤双胎 坤宁宫。 允昭睁开眼，感受到腰间的胳膊，下意识地想转身看看皇上。 康熙感受到怀中人的动作，忙帮允昭转身。 “昭儿，怎么醒得这般早？” 允昭看了眼外边的天色，还没亮呢。 “臣妾也不知道，臣妾就醒了。” 康熙摸了摸允昭的头，温声劝道：“昭儿，还早，再睡会儿。” 昨夜睡得就晚，今日又醒得这般早，康熙担心允昭休息不好。 允昭其实不太想睡，但是想到皇上昨晚被她扰得，睡得也晚，就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感受到皇上均匀的呼吸，允昭悄悄睁开眼睛。 她努力过了，确实是睡不着了。 允昭就这样看着康熙的脸。 这还是第一次，她醒得比皇上早。 往往都是康熙起身洗漱完去上早朝了，她还没有醒呢。 以前，在闺阁的时候，允昭也会思索以后的夫君是什么样儿的。 因为额娘说不会送她进宫，所以她也曾悄悄关注过一些家族的公子。 每每都觉得不符合她对于未来夫君的预期。 如今，皇上却是大大超出了她对于夫君的预期。 任谁也不会想到，皇上会一颗真心系在她身上，甚至是给了她独宠。 越想，允昭心里就越甜蜜。 康熙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对上了一双盛满细碎星光的双眼，眉眼嘴角都弯弯的，一看就知道心情愉悦。 不自觉地，康熙也宠溺地笑了。 “皇上在笑什么？” “朕心生愉悦，不可以笑吗？” “皇上做了美梦？美梦中有没有臣妾呀？还是梦到了保成和肚子里的孩子们？” “朕没有做梦。” “见到昭儿，朕就心生愉悦。” 允昭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臣妾也是。就这样看着皇上，臣妾觉得心里满满的，欢喜就要溢出来了。” 殿外传来李德全微弱的声音。 “主子爷，该起了。” 允昭扑哧一笑。 李德全的分寸向来把握的极好。 康熙点了点允昭的鼻子，“还笑，朕就要去起了，昭儿如此开心嘛？” “皇上，您可莫要冤枉臣妾，臣妾是听李公公这声儿笑的。” 刚说完，李德全就又说了一句。 李德全还纳闷呢，以往主子爷为了不吵到皇后娘娘，都是叫一遍就起了。 今日，怎得还拖沓了。 “昭儿再睡会儿。” “皇上，臣妾不想睡了，臣妾想和您一起起身。” “莫闹，昨夜就睡得晚，再睡会儿，乖。” “皇上，臣妾真得不想睡了，就想和您一同起身。” 拗不过允昭，康熙和允昭一同起了。 康熙更衣净面的时候，允昭还时不时地搭把手。 康熙一看她，她就笑笑，康熙都不忍心说她。 一同用完早膳后，康熙就要去上早朝。 康熙在前面走着，允昭就在后边跟着。 康熙站定，回身拉住允昭的手。 “昭儿想跟着朕去乾清宫？” “不是，臣妾送皇上到坤宁宫门口。” “好。” 到了坤宁宫门口，允昭依依不舍地望着皇上。 康熙笑道：“莫调皮，朕晚上过来陪你用晚膳。” “好，皇上去上早朝。” 允昭就这样呆呆地看着皇上的背影，直到看不到了。 司琴在一旁扶着允昭，“娘娘，咱们回去，皇上晚上就过来了。” 允昭摸了摸心口的位置。 “司琴，本宫今日有些心慌。” “娘娘约莫是没有睡好，不如再睡会儿。” “本宫感觉精神尚可，等想睡的时候再睡。” “那娘娘想做什么？” “去书房，本宫想画幅画。” 方才，她仔仔细细地观察了皇上。 皇上睁开眼时，一双眼睛从迷茫到温柔，感觉都要把她融化了。 她要画下来。 “好。” 本以为画画会静心，可允昭都画完了两幅画，仍然有些心慌。 “司琴，本宫饿了，吩咐小厨房给本宫做些小食。” “娘娘，一直备着呢。” 允昭如常用着小食，“做的不错，司琴，赏。” 刚说完话，允昭就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 “司琴，本宫可能要生了。” 司琴和司画忙搀扶着允昭到了早已准备好的产房中。 司书赶忙到太医院去请林院首和相太医。 司棋到乾清宫禀报。 太皇太后和太后得到消息后，都亲自到了坤宁宫。 毕竟是双胎，还是中宫所出，太皇太后必须要保皇后平安生产。 果然，太皇太后和太后坐镇坤宁宫以后，先到的嫔妃们都安静了不少。 康熙下了早朝，就急急忙忙地到了坤宁宫。 一见到皇玛嬷和皇额娘都在，顿时安心了不少。 见皇帝有些焦急的神色，太皇太后安抚道：“皇帝坐，产房内一切正常，还需些时候呢。” “劳烦皇玛嬷和皇额娘了。” “哪有什么劳烦不劳烦的，皇后生产，哀家高兴的很。” 等到日落之时，允昭才生了两个孩子。 起先，听到产房中的一声儿婴儿啼哭，嫔妃们心里都有些复杂。 中宫再得皇嗣，更加不可撼动。 没想到的是，不一会儿，又出现一声婴儿啼哭，明显微弱些。 嫔妃们顿时惊愕不已，有些不可置信。 直到苏嬷嬷和马嬷嬷抱着两个婴儿出来，嫔妃们顿时嫉妒不已。 竟然是双胎，怪不得皇后不见人。 “恭喜皇上、太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诞下龙凤胎。” 康熙朗声大笑，“好，好，好。” 太皇太后、太后和皇上都围着两个襁褓看了看，连连点点，满脸喜色。 却不想，正在欢喜的关头，产房内传来惊呼声。 “皇后娘娘出血了，皇后娘娘出血了。” 康熙顿时腿有些软。 “想尽一切办法，务必治好皇后。” 听见康熙有些阴森的话语，林院首都有些抖。 不管如何，林院首、相太医、柳神医和几位太医都全力医治。 过了一个多时辰，殿内只余下太皇太后、太后和皇上。 林院首禀报道：“禀皇上，皇后娘娘救回来了，只是娘娘产后本就虚弱，又出血过多，已然陷入到沉睡当中。醒后，也需要很长时间将养身体，否则有碍寿数。” 第145章 皇后恢复记忆了，什么是真 听到此话，康熙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 有碍寿数，怎么能有碍寿数。 他的昭儿可是非常在意白头偕老的。 他不按时用膳，他的昭儿三番两次严肃强调要和他一起长命百岁、白头偕老。 要白头偕老的人怎么能寿数有碍。 “不管用什么法子，也不管用什么药材，务必将皇后的身体调理好。” 一众太医对上帝王严厉的目光，都有些冒冷汗。 林院首强顶着压力，“禀皇上，臣等定当尽心竭力。” 等太医退下后，太皇太后看着脸色凝重的皇帝，安抚道：“皇帝莫担心，承祜走后，皇后悲痛欲绝，身体虚弱至极，太医也曾说过有碍寿数，而后不也养过来了。既然之前能调养，此次也能调养。” “劳皇玛嬷和皇额娘忧心了。天色已晚，孙儿送皇玛嬷和皇额娘回宫。” “哪就用得着皇帝送了，哀家和你皇额娘就回宫了。皇帝要注意身体，早些休息，龙体安康最要紧。” “孙儿知道了。” 等太皇太后和太后走后，康熙看了眼李德全。 李德全犹豫片刻，终究是拗不过主子爷，火速将宫人们都清了出去。 康熙走到产房门口，就要进去。 苏嬷嬷阻拦道：“皇上，产房污秽，这不合规矩。” 康熙瞥了眼李德全。 李德全忙扯着苏嬷嬷往外走，小声儿说道：“嬷嬷莫要在意那些个规矩，主子爷就是规矩。” 苏嬷嬷终究还是没有说话，默默地去清理东西。 自从皇后娘娘失忆后，皇上和皇后娘娘的相处，她都看在眼里。 她想她或许是错的。 也许，规矩确实不是那么重要。 产房内，康熙坐在允昭的身边，看着允昭面色苍白，整个人像是没了生机一般，顿时屏住了呼吸。 康熙轻柔地握住允昭的手，定定地看着允昭。 就这样枯坐了许久，康熙整理好了心绪。 康熙摸了摸允昭的脸，温柔地说道：“昭儿，说好地，要与朕白头偕老，昭儿不能失约。” 康熙看了看外边的天色，该去上朝了。 “朕去上朝了，等下朝了，朕再来看昭儿。” 就这样，康熙除了上朝和召见大臣议事，把奏折都搬到了坤宁宫处理。 李德全小心翼翼地劝道：“主子爷，该用膳了。” 康熙也不说话。 李德全大着胆子说道：“若是主子娘娘知道您不按时用膳，定要责罚奴才了。” 康熙愣了一下，起身去产房看了看允昭，才去用膳。 李德全看着面色越来越沉的主子爷，满心祈祷主子娘娘早点儿醒过来。 两天了，主子娘娘已经昏睡两日了。 再不醒过来了，感觉他们就都完了。 他非常明显地感觉到主子爷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 用完午膳，康熙又去产房陪了允昭片刻，才去乾清宫和大臣们议事。 却没想到，康熙还在议事的时候，允昭醒了。 允昭睁开双眼，却眼神散漫。 不知道过了多久，允昭眼角留下两行清泪。 她都想起来了。 大婚前，去寿康宫见太皇太后的时候，她碰巧看见了远处匆匆走过的皇上。 那一刻，她怦然心动，突然觉得进宫也不错。 苏嬷嬷教养之后，她才知道深宫之中原来有那么多的规矩。 她努力按照世俗礼法中对皇后的要求，做好皇后的样子。 可她和皇上只是相敬如宾。 皇上对她似乎只有对于嫡妻、对于皇后的尊重。 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初见时的怦然心动和满腔的深沉爱意在这深宫之中逐渐消磨殆尽，归于平静。 她想，罢了，做好皇后就好了。 面具戴久了，似乎也就不是面具了。 还好，她有了承祜。 承祜天资过人、乖巧懂事，让她在深宫中压抑无趣的生活重新焕发了活力。 她的满腔热情和爱意都倾注到了承祜身上。 只要在坤宁宫中，有她和承祜，生活仍然是暖暖的。 可惜，承祜走了。 承祜也带走了她的灵魂，带走了她全部的活力。 她无法接受她生活中的光就这样消失了。 她每天都沉浸在压抑到几乎无法呼吸的情绪中。 她时常想，也许她死了，就能见到承祜了。 于是，她放任自己的情绪，也不管不顾自己的身体。 她想，就这样死去挺好的。 也不会牵连赫舍里家，不会牵连阿玛和额娘。 失忆前的她，似乎尝尽了这世间的各种滋味，几乎没有甜，更多是苦涩。 失忆后的她，却过上了完全相反的生活，和皇上是那么的甜蜜。 好像…好像她和皇上真的是天底下顶好的夫妻。 她不明白，为何失忆前和失忆后，她看到的皇上不一样。 到底什么是真的？ 这一切，是真的吗？ 若是最初就是假的，那后来的一切还是真的吗？ 允昭一时脑子混乱不已，时而想起失忆前的事儿，又时而想起失忆后的事儿。 噶布喇夫人进产房后，见到泪流满面的女儿，一下慌了神，快步上前。 “昭儿，是不是哪里不适？告诉额娘。” 允昭看向噶布喇夫人，瞬间哭出声儿来。 “额娘，额娘……” 噶布喇夫人听女儿一直哭着重复额娘两个字，心都要碎了。 忙拿着帕子给允昭擦眼泪。 “昭儿别哭了，哭得额娘都要跟着你哭了。你还坐着月子呢，这么哭，眼睛都要哭坏了。” 允昭抱着噶布喇夫人的胳膊哭了许久。 司琴几个在产房外也跟着揪心，司画和司棋都默默地跟着流眼泪。 主子怎么哭得如此伤心。 过了好一会儿，允昭才平复下来。 噶布喇夫人看着喂允昭喝了一口水。 “昭儿，你哭什么呢？” 允昭对上噶布喇夫人的眼睛，刚要说话。 噶布喇夫人询问道：“昭儿，你都记起来了？” 允昭点点头。 噶布喇夫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额娘，我觉得我好像过了两段截然相反的人生，很混乱。” 噶布喇夫人摸摸允昭的头。 “昭儿才刚刚记起来，混乱很正常啊，理一理就好了。” “额娘，我是说…” 允昭突然听到外边宫人向皇上请安的声音。 第146章 更是昭儿的夫君，朕守着你 噶布喇夫人突然想起来皇上这两日频繁进产房看昭儿，脸色复杂地小声儿提醒道：“昭儿，皇上这两日一直进产房看你。” 允昭愣了一下，祈求道：“额娘，女儿现在不想见皇上。” 噶布喇夫人心一横，点了点头，出去了。 “臣妇给皇上请安。” “免礼。” 康熙说完就要进产房。 噶布喇夫人挡在门口，“禀皇上，昭儿方才醒了，不过昭儿说皇上进产房不合规矩，不欲因为一己之身影响皇上。” “昭儿醒了？无碍，朕都进去过了。朕进去看看昭儿。” 噶布喇夫人又劝了两次，见皇上脸色不悦，就让开了。 依照她对昭儿的了解，应该已经装睡了。 方才她看得明白，昭儿虽然不至于像失忆后那么自在，却也没有像失忆前那么规矩。 康熙迫不及待地走到了允昭身边。 见允昭一副熟睡的样子，皱了皱眉。 都昏睡两日了，怎么又睡了？ 允昭顶着康熙的目光，浑身不自在。 “昭儿。” 康熙叫了几次，允昭都装作听不见的样子。 康熙拉住允昭的手，温柔地说道：“昭儿，别装了，朕与昭儿同床共枕这么多年，昭儿睡熟了是什么样的，朕还是知道的。” “朕不想拆穿昭儿，昭儿乖乖睁开眼。” “昭儿生产那日，朕心底突然生出了慌张的感觉，朕还从未有过这种突如其来的恐慌感。” “昭儿这两日昏睡，朕一直悬着心，担忧的很。怎么昭儿醒了，还不愿意见朕了。” 康熙隐约觉得是出了什么事儿，却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儿。 也许是皇上的手太温暖，也或许是皇上的话太温柔，允昭不自觉地睁开眼睛。 对上允昭满是复杂、还带一丝陌生的眼睛，康熙心口一窒。 片刻后，康熙询问道：“昭儿都想起来了？” 允昭点点头。 她好像从皇上身上感受到了小心翼翼。 门外，李德全小声禀报道：“禀主子爷，林院首到了。” “进。” 林院首给允昭细细诊过脉后，劝道：“禀皇上、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需仔细调养，臣等商议过后，开了个方子，皇后娘娘先用着。” 瞧见皇后娘娘的神态，林院首提醒道：“皇后娘娘要注意休养，静心养身。” “本宫知道了。” 见皇上和皇后娘娘都不说话，林院首识相道：“臣告退，这就去煎药。” 林院首退下后，马嬷嬷端了一碗药膳进来。 康熙接过药膳，喂允昭。 允昭神色复杂地接受着皇上的喂食。 就这样静静地，产房内只有允昭用膳的声音。 用完以后，康熙将碗放到桌子上，将允昭抱在怀里。 允昭有些不敢看皇上的眼睛，就低下了头。 康熙抬起允昭的下巴，“昭儿，朕是谁？” 允昭迟疑道：“是皇上。” “还有呢？” 允昭眼神闪躲。 她知道，皇上想听什么。 可是她不知如何说出口。 “昭儿，朕问你呢，朕是谁？” 见允昭闭着眼睛，不说话，康熙内心刺痛。 “昭儿都不愿意承认朕是昭儿的夫君了。” “朕给了昭儿独宠，把整颗心都放到了昭儿身上，昭儿如今全都要扔了吗？” 允昭睁开眼睛，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皇上，臣妾只是一时有些混乱，不知该如何面对皇上。” “那朕帮昭儿理一理。不管昭儿有没有失忆，昭儿都是朕的皇后，是朕的妻子。” 允昭摇摇头，“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 允昭沉默片刻，“就是不一样。” “失忆前，臣妾只是皇上的皇后。失忆后，臣妾不仅是皇上的皇后，可能还是玄烨的妻子。” 康熙心口发麻，“可能？昭儿怎么能说可能呢？这些年，朕和昭儿的相处都是假的吗？” 允昭有些不想看皇上满是心痛的眼神，低下了头。 过了一会儿，允昭抬起头，轻声询问道：“皇上，臣妾很小的时候，很喜欢看皮影戏，觉得活灵活现，以为就是隔着幕布，看着别人做事生活，觉得非常有趣。” “有一次，二哥带着臣妾走到了幕布后方。臣妾才发现原来不过是一些人操控着纸板做成人物剪影在动。” “从那以后，臣妾便很少看皮影戏了。若是最初的设定就错了，那后续的一切也就不再真实了。” 康熙明白允昭的意思。 允昭真正想问的是，失忆后，他们最初的设定是天底下顶好的夫妻，本就是错误的，那之后发生一切还真实可信吗？ 曾经的回忆和后续的发展相悖时，后续的发展还能信吗？ 面对允昭几近破碎的眼神和满是质疑的问话，康熙也红了眼眶，心也跟着要碎了。 “昭儿，皮影戏的背后虽然不是真人，可它演绎的也是真人的故事啊。” “昭儿，仅仅因为一句话，就要否定多年的相处吗？那这些年，朕说过那么多话，做过那么多事，昭儿都忘了吗？” “臣妾…没有忘。为什么臣妾失忆前，皇上只把臣妾当成皇后看待，失忆后却如此真心相待。” “朕不瞒昭儿。昭儿失忆前，用规矩困住了自己，也用规矩推远了朕。” “昭儿失忆后，不再束缚在皇后的外壳中，一心只做朕的妻子。” “朕自出生至今，见过各种阴谋与算计。朕舍不得昭儿那全心爱慕信赖的样子，所以顺着昭儿的话，说朕与昭儿确实是天底下顶好的夫妻。” “时至今日，朕都不后悔。若不是这些，朕永远不知道朕的皇后与朕如此契合，也不会与昭儿如此情投意合，两心相许。” 允昭思索着，似乎也有些道理。 失忆前，她似乎从未真真正正地做自己，都是在努力地做皇后。 “昭儿，朕知道，你刚刚记起来，难免有些混乱，朕不急。但是朕希望昭儿始终记得一点，朕不仅仅是皇上，更是昭儿的夫君。” 允昭定定地和皇上对视了一会儿，轻声道：“皇上，臣妾好累。” 康熙有些无力，却也知道急不得，轻柔抚着允昭头发。 “乖，累了就睡，朕守着你。” 第147章 昭儿想重新认识，保成哭诉 不知道是不是昏睡了两日的原因，睡了一个时辰，允昭就醒了。 转过头，看到皇上正在桌子前面批奏折。 失忆前，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画面。 失忆后，却是经常见到这样的画面。 失忆前，她觉得皇上整个人都是冰冷的。 失忆后，她觉得皇上整个人都是温暖的。 而今…… 她能感受到皇上的真心和温暖，却又因为曾经的冰冷和距离，而有些无所适从。 人和人之间一旦出现了一些不美好的事情，那些美好的事情好像也就有了裂痕。 康熙习惯性地看向允昭，却对上了允昭看着他的眼睛。 康熙立即起身走到允昭身边，温声询问：“昭儿醒了？可有不适？” “臣妾还好。” “朕叫马嬷嬷进来给你捏捏身子如何？朕还记得，从前你经常夸赞，生完保成坐月子的时候，全靠马嬷嬷的按捏舒服些。” “好，臣妾谢皇上关心。” 康熙捏了下允昭的鼻子，“朕与昭儿是夫妻，昭儿不必言谢。” 也不等允昭有所反应，康熙起身去外边叫马嬷嬷。 他知道他的昭儿心里有些别扭，没关系，他有的是耐心。 允昭却是有些不自在。 不一会儿，康熙就回来了，身后跟着马嬷嬷。 马嬷嬷还端着一碗药，空气中立即充斥着苦涩的味道。 康熙轻轻地将允昭的身子扶起来一点儿，让允昭靠在自己怀里，从马嬷嬷手里接过药碗。 将勺子递到允昭嘴边，温柔哄道：“昭儿乖，把药喝了，朕吩咐了小厨房给你准备了酸甜味儿的小食，昭儿喝完药，就送来了。” 允昭愣了片刻，乖乖地配合着喝药。 以前倒是从未发现，皇上照顾她照顾得如此娴熟。 药喝地差不多了，司琴就送过来了一碗小食。 康熙熟练地从司琴手里接过，又将药碗递给司琴。 允昭乖乖地接受着皇上的喂食。 不只是皇上，马嬷嬷、司琴也都非常习惯皇上照顾她。 从前不曾特别在意这事儿，现在才发现皇上对她的娇惯。 便是平常人家的男子也甚少会照顾女子的。 皇上可是大清朝的皇帝，却如此熟练地照顾着她。 康熙喂完之后，将碗递给马嬷嬷，又拿帕子给允昭擦了擦嘴。 不期然，对上怀里略带惊讶和疑惑的目光。 有些呆呆的，可爱极了。 康熙忍不住亲了亲允昭的眉心，调笑道：“怎么这么看着朕？昭儿想和朕重新认识一下。” 允昭忙收回目光，有些不知所措。 “也不是不行。朕来告诉昭儿，朕是昭儿的夫君，玄烨是昭儿的夫君，昭儿知道了吗？” 允昭突然有些想笑。 谁能想到平日里一本正经的皇上在这跟她胡闹。 “昭儿，到你了。” 允昭掀了掀嘴唇，还是没能说话。 “既然昭儿羞于开口，那朕替昭儿说。昭儿是皇上的皇后，更是玄烨的妻子。” 醒后，允昭一直沉浸在一种复杂的情绪中，整个人萦绕着淡淡的愁绪。 此时，允昭难得露出一丝小女儿家的羞怯神情，康熙突然明悟了。 明悟了的康熙自然是再接再厉。 “说完身份了，朕再与昭儿说说关系和感情。” 允昭疑惑，刚刚不也是在说关系和感情吗？ “在朕心里，昭儿是最珍贵的，要始终爱护昭儿，要照顾好昭儿。最重要的，要始终只爱护昭儿一个人。” “当然了，昭儿也郑重地跟朕强调了很多次了，昭儿与朕是天底下顶好的夫妻，要与朕白头偕老。” 允昭打断道：“皇上别说了。” “为什么不说？朕哪一句说得不是实话？” 允昭忙转移话题，“皇上，臣妾身子不适，让马嬷嬷来给臣妾按一下。” “好，咱们还有的是时间说。” 说罢，还捏了捏允昭的耳垂。 “昭儿的耳垂红了。” 允昭闪躲着康熙的眼神，闭上了眼睛。 康熙笑了一声儿，就继续去桌前批奏折了。 过了一会儿，保成在外边求见。 康熙直接准了。 李德全的犹豫，他看在眼里。 他都进来了，保成怎么不可以。 况且不让保成见见皇额娘，保成也不安心。 保成小跑着到了允昭身旁，也不说话，一双大眼睛蓄满了泪水。 允昭摸了摸保成的额头，“皇额娘的宝宝怎么哭了？谁让宝宝谁委屈了？” 保成哭着祈求道：“皇额娘以后能不能不要生孩子了，儿臣再也不想要弟弟妹妹了。” 允昭心疼地给保成擦眼泪，“皇额娘这不是好好的吗？好好地跟保成说话呢。” “皇额娘不好，皇额娘脸色很难看，儿臣看得出来。” “都怪儿臣，如果不是儿臣想要弟弟妹妹，皇额娘就不会这样。” 说完，保成低下了头。 允昭安慰道：“保成还小，不知道。生产都是这样的，过些日子就养好了。” 康熙看着这样的允昭，与失忆后的允昭无二，好似只是与他之间有了隔阂。 康熙过去，摸了摸保成的头，“好了，莫哭了，你皇额娘需要静养，养养就好了。再这么哭，你皇额娘也要哭了。” 保成擦了擦眼泪，“那皇额娘要答应儿臣，要好好的。” “好。” 保成净了面就又回来陪允昭说话。 马嬷嬷按揉结束之后，噶布喇夫人也进来了。 “臣妇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 “免礼。” 噶布喇夫人看女儿状态尚可，低声询问道：“昭儿，龙凤胎醒了，可想看看。” 允昭眼神发亮，“额娘，女儿想看，快去抱过来。” 方才皇上说孩子睡着，她就没执着于看孩子。 心里早就想了。 马嬷嬷也差不多按揉完毕，就退下了。 刚第一日，不宜按揉时间过长。 噶布喇夫人和苏嬷嬷一人抱着一个襁褓就进来了。 将孩子都放在了允昭身旁。 允昭目不转晴地看着两个孩子，心里满是欣喜。 康熙也走过来，看着两个孩子。 他也正是稀罕的时候呢。 保成却是在一旁远远地看着两个孩子，也不靠近，像是在发呆。 允昭和康熙对视一眼。 允昭小心地询问道：“保成，过来。” 第148章 保成不喜欢弟妹，大师所言 保成迟疑片刻，走到康熙身边，看着床上的弟弟妹妹，眼神有些复杂。 允昭柔声询问道：“保成不喜欢弟弟妹妹吗？” 保成点点头，又摇摇头。 康熙和允昭也不说话，默默地等着保成自己说。 对上皇阿玛和皇额娘鼓励的眼神，保成摆弄着自己的小手，小声儿说道：“儿臣第一眼见到弟弟妹妹的时候，很喜欢很喜欢他们。可儿臣知道皇额娘生产以后昏睡了两日，身体虚弱后，儿臣…儿臣就不太喜欢弟弟妹妹了。” “儿臣后悔了，后悔跟皇额娘说想要弟弟妹妹了。” 允昭心里暖暖的，却也非常心疼保成。 这两日，一定把保成吓坏了。 “保成，寻常妇人生一个孩子尚且需要恢复一段时间，何况皇额娘生了龙凤胎，自然需要更多的时间静养了。这都是正常的。” “而且，保成不是很羡慕三阿哥有姐姐，这下保成也有了弟弟妹妹。弟弟妹妹都很喜欢很喜欢保成哥哥，保成还要不喜欢他们吗？” 保成思索了片刻，“儿臣是喜欢弟弟妹妹的。” “不过，皇额娘怎么知道弟弟妹妹喜欢儿臣？” “皇额娘当然知道了。皇额娘怀着他们的时候，就问过了，他们都告诉皇额娘最喜欢保成哥哥。” “儿臣觉得胤祎不喜欢儿臣，儿臣拉他的手，他还挣脱来着。” “音宁就很喜欢儿臣，儿臣拉她的手，她就攥住儿臣的手。” 允昭不自觉地重复道：“胤祎？音宁？” 康熙肯定道：“朕已经给龙凤胎赐了名。阿哥名为胤祎，公主名为音宁。” 在太皇太后和太后的提醒下，康熙在允昭生产当日就赐了名。 当然也是康熙早就想好的名字。 生产当日赐名，所有人都知道皇上对龙凤胎的满意。 阿哥的名字倒还好，公主的名字被各种议论着。 前面加上常宁家接进宫的闺女，一共五个公主呢，都没有赐名。 六公主一出生就赐了名，可见皇上的喜爱程度之高。 最重要的是，音同胤同音，与皇子们的胤同音，何等荣耀。 皇上这是明晃晃地昭示他对于六公主的喜爱。 允昭自然也明白皇上的意思，歪头看向皇上，笑了笑。 允昭还记得保成的话，笑着说道：“保成现在拉一下胤祎的手，皇额娘看看。” 保成小心翼翼地将一根手指头塞进胤祎的小手中。 这次，胤祎攥紧了保成的手指头。 保成眼神一亮。 允昭笑着说道：“胤祎怎么会不喜欢哥哥呢？保成莫要多想。约莫是上次胤祎不舒服，才睁开了。” 保成点点头，“儿臣以后都轻轻的。” “保成是好哥哥。” “那当然了，皇额娘。” 允昭看着襁褓中的两个孩子，胤祎个头略微大些，音宁个头略微小些。 但是因为是双胎的原因，两个孩子都比寻常刚出生的孩子小。 允昭看向苏嬷嬷，询问道：“苏嬷嬷，一定要仔细照顾阿哥和公主。盯着些乳母，别出了岔子。” “娘娘放心，司书专门做了安排。” “那就好。” 保成盯着音宁，感叹道：“皇额娘，儿臣觉得音宁和皇额娘很像。” 允昭仔细瞧了瞧，还真是。 噶布喇夫人笑着说道：“公主除了鼻子和耳朵有些像皇上，其他地方和昭儿刚出生时简直一般无二。” 康熙第一眼瞧见公主的时候，就瞧出来了，此刻宠溺地看着公主。 显而易见，对于有一个长得像昭儿的小公主，是极为满意的。 仔细瞧了瞧音宁，允昭又将视线放在了胤祎脸上。 与保成小时候不同，保成刚出生的时候，五官就和皇上更相似些。 胤祎倒是有些看不出来像谁。 康熙见允昭观察胤祎，说道：“朕觉得胤祎长得与朕、与昭儿都只能说有两分相似。” 噶布喇夫人在一旁看着，倒是觉得两分真是说多了。 允昭也同意皇上的说法，犹豫片刻，看向噶布喇夫人。 “额娘，女儿怎么觉得胤祎与大哥小时候有些像。” 噶布喇夫人笑着点点头，“昭儿没见过你大哥再小些的时候，阿哥确实与你大哥有几分相像。” 噶布喇夫人这是顾及着皇上在这，怕皇上不喜。 其实，依她看，胤祎阿哥与她的大儿子常海起码有五分相似。 她都能想象常海若是见到胤祎阿哥会有多激动。 康熙和保成也暗暗在心里比对常海和胤祎的长相。 还别说，真是有几分相像。 “怪不得儿臣觉得胤祎长得像谁，却又想不起来呢。原来是像大舅舅呀。” 几个人围着胤祎和音宁说了许久的话，屋内其乐融融。 --- 寿康宫。 太皇太后邀请大师入宫论佛法。 殿内，只有太皇太后、太后、苏麻和大师。 太皇太后和大师下完一盘棋后，称赞道：“大师棋艺更加精进了。” “阿弥陀佛，老衲近日于佛法上有些感悟，自然对于这棋艺也有了些想法。” “哀家请大师入宫，便是为了皇后诞下龙凤胎一事。” “想来，大师应当知道天降血石之事。敢问大师怎么看？” “施主当知，事在人为。” “哀家明白，那皇后诞下龙胎之事。” “施主请放心，皇后出生便是凤命，只是命中有死劫，已然度过，逢凶化吉，便只余福禄双全，多子多福。” “龙凤双胎诞生于皇室，实乃吉兆。” “有大师这话，哀家就放心了，天下人也就放心了。” 不过两日时间，大师的话就传遍了大清朝的每一个角落。 所有人都知道皇后诞下了龙凤双胎，是大大的吉兆。 裕亲王也调查完毕，带着人往回赶。 --- 坤宁宫。 康熙去上朝了，允昭用完膳后，听着司书禀报这几日发生的事儿。 听到司书说大师的话，允昭心里非常感激太皇太后，等出了月子定要去寿康宫谢恩。 “佟贵人那边怎么样了？” “佟贵人依然每日用药，只是这几日甚少出门，不知道成效如何。” “娘娘，还有一事，惠嫔昨日去求见太后了。” 第149章 皇上比从前温柔，母女谈心 “哦？太后平日里也就和宜妃有来往，惠嫔求见太后做什么？” “奴婢没查出来。” “先下去。” 惠嫔有大阿哥，所图无非是皇宠、位份、权利。 等等，一切总能浮出水面。 噶布喇夫人拿着从书房看到的画进来了。 “昭儿，额娘去书房的时候，无意间看见你生产前画的画，就给你拿过来了。” 允昭面色微微一僵，“额娘把画拿过来做什么？” 噶布喇夫人笑道：“生产前，昭儿说心慌，没来得及好好看过两幅画，如今有时间了，额娘拿过来给昭儿瞧瞧。” 将两幅画展开在允昭眼前以后，噶布喇夫人就不说话了，在一旁喝茶。 画上是皇上，都是在坤宁宫寝殿中皇上晨起醒来后的场景，只有一双眸子不一样。一幅画上，皇上的眼中尽是迷茫，另一幅画中，皇上的眼中浸染着温柔。 允昭的眼神锁定在第二幅画上，呢喃出声：“原来那时，皇上的眼神如此温柔。” 噶布喇夫人将茶杯放下，坐到允昭床前，“昭儿不知，在额娘看来，你生产后，皇上看你的眼神，比画中还要温柔。” 允昭颦着眉，仔细想着，“有嘛？” “倒不是额娘一人这样认为，昭儿可以问问你贴身侍候的几个宫人，额娘相信，她们都会这么说。” 噶布喇夫人从未想过，有一日，她会在皇帝的眼中看到这种极致的温柔。 莫说是皇上，寻常男子也是少见。 皇上看他人和看昭儿截然不同。 看他人的时候，尽是清冷疏离，一身气势令人胆寒。看昭儿的时候，眼中满是温柔宠溺，仿佛在看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再就是看到保成和龙凤胎的时候，仅仅是温和了许多。 噶布喇对噶布喇夫人算是很好了，噶布喇夫人也算是命妇中被人羡慕的了。可她与老爷夫妻多年，也从未在老爷那看到过这种眼神。 她本不该多掺和昭儿和皇上的事儿，可是，她了解她的女儿，若不能想通了，便会一直想，对身体大大不利。 而且，她太了解她的女儿了，想不通的事儿，就会暂时逃避。 所以，她要推一把。 “昭儿生产前，能感受到皇上眼中的温柔，这两日却感受不到，是因为昭儿在逃避。” “昭儿不用急着否定额娘的话，额娘的女儿额娘最了解。昭儿想起了从前做皇后时的记忆，虽然那时昭儿不与额娘多说，但额娘看得明白，昭儿与皇上最多算得上相敬如宾。皇上待昭儿与其他嫔妃或许并无大不同，若有，或许只是因为昭儿是皇后罢了。” “失忆后，昭儿问额娘和皇上是不是天底下顶好的夫妻，额娘想起皇上看你的眼神变了，便知道皇上喜欢失忆后的昭儿，于是就肯定了昭儿的话。果然，昭儿与皇上的关系变得非常融洽。额娘虽进宫次数多多，却也感受得到昭儿发自心底对皇上的喜爱，以及有此带来的愉悦。” “昭儿恢复记忆后，再看到皇上的时候，总会想到在那些深宫中孤独的岁月，想到皇上的冷漠疏离，所以昭儿看皇上的眼神不再毫无芥蒂，心境大不同，自然也看不到皇上眼底比从前更甚的温柔。” 允昭欲言又止，愣了片刻，承认道：“额娘，您说得没错。因为有过那些日子，女儿好像无法再与皇上毫无芥蒂的相处。” “额娘想，额娘的昭儿至情至性，一定忍不住怀疑皇上的感情，可仔细想过后便不再质疑了。皇上也一定跟昭儿说了很多话，可说再多的话，有过再多甜蜜的回忆，那些个不美好的记忆终归还在。” “额娘明白昭儿，额娘觉得昭儿需要一些时间很正常。可额娘希望昭儿不要企图封闭自己，而是试着去接纳皇上。不管昭儿失忆前，皇上是如何对待昭儿的，如今的皇上难道不是昭儿心中完美夫君的样子吗？” 噶布喇夫人的问话直击心灵，皇上确实是他心目中完美夫君的样子。 “额娘，女儿总是忍不住想起那段回忆。” “没关系，额娘只是希望昭儿试着去接纳皇上，而不是以一种逃避、封闭的态度，折磨自己。昭儿有什么话就和皇上说，和昭儿共度余生的是现在的皇上，而非昭儿失忆前的皇上，人要向前看，而不是活在过去的阴影中，昭儿明白吗？” 允昭沉思片刻，突然觉得心里有些东西松动了。 对啊，和她共度余生的是现在的皇上。 “女儿明白了，女儿试着去敞开心扉。” “额娘也不是要逼你，额娘只是希望额娘的昭儿勇敢地拥抱幸福。” 允昭扑哧一笑。 “额娘，这可不像您呀。往常哪次，您不是劝女儿深宫冷漠，皇恩难测，要学会守着自己的心。” 噶布喇夫人爽朗一笑，“额娘觉得，额娘这几日瞧见皇上对昭儿细致熟练的照顾，对昭儿的着急、温柔等种种情绪，值得额娘抛弃以往的旧观念。” “额娘，您现在都偏着皇上了。” “你个小没良心的，额娘还不是担心你钻牛角尖儿，思虑过重，把身体熬坏了。” “额娘放心，女儿听懂额娘的话了。” 噶布喇夫人的话，确实开解了允昭许多。 等康熙下朝以后来看允昭的时候，康熙明显感觉到了允昭的不同。 不再那么的无所适从，不再时不时躲闪他的目光。 康熙刚想问发生了什么，就看到桌子上似乎放着两幅画，于是走过去看了看画。 看完之后，满意地点评道：“这画，昭儿画得不错。对朕观察得甚是细致，比以往画得都要细致，看来那日没白看了朕许久。” 还以为允昭会顾左右而言他，没想到允昭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 允昭努力抛开心中的杂念，不去想曾经的事儿，只感受皇上这一刻的眼神，才发现皇上看她的眼神确实比画中还要温柔。 康熙将画卷好，坐到允昭身边，调笑道：“昭儿昨日重新认识了朕，今日这是重新喜欢上朕了？” 第150章 帝后互敞开心扉，康熙哄骗 允昭清楚地感受到皇上眼中宠溺的笑意。 康熙握住允昭的手，“昭儿不必着急，昭儿与朕的日子还长，咱们慢慢来。” 他相信当美好成为了常态，那些个回忆就不再是他们之间的问题了。 允昭想到额娘的话，再触及皇上的眼神，突然觉得额娘说得对，她要敞开心扉。 “皇上，臣妾跟您说句时实话。突然想起来那些时日，臣妾眼中的皇上反差太大，那时的情绪也确实影响着臣妾如今的情绪。臣妾一时间难以做到像从前般与皇上心无芥蒂。” 看着允昭丝毫不躲闪的真诚目光，康熙愉悦地笑了。 虽然心无芥蒂，却也敞开心扉。他的昭儿已经在努力向他走来，这就足够了。 因此，允昭并没有看到想象中可能会变得不悦的皇上，而是看到了发出真心笑容的皇上。 康熙抚着允昭的额头，柔声道：“好，这就够了，其余都交给朕。” 允昭有些招架不住皇上的目光，默默将视线转向其他的位置。 不过，说开了之后，允昭反而心里舒坦些了，像是将心里憋着的那口气呼了出来。 康熙也知道不能太过，忙转移话题，“昭儿，二哥今日回来了。” 允昭看向皇上，“裕亲王回来了？天降血石之事查出来了？” “二哥将当时那个所谓的高僧带了回来，而且已经审问过。这高僧只是被寺庙逐出来的一个罪僧，被被人使了银子利用了。” “经过追查，基本可以确定是林家。” 允昭努力搜寻着关于林家的信息，“林家？臣妾记得林家并非大族，与赫舍里家、与臣妾也没有什么仇怨，林家为何要散布这种消息，林家背后是谁？” “林家明面上与任何家族都没有瓜葛，不过，据朕的判断，林家极有可能依靠着佟家。” “林家办事的人已经死了，线索断了，再深就查不到了。” “佟家？还是佟贵人？” 皇上这么说，林家与佟家的关系必然是非常隐秘，但是既然皇上说，那就说明八九不离十。 康熙敲了下允昭的额头，“昭儿觉得有分别吗？” “也是，这种事，起码佟国维大人是知道的。”说完，允昭突然反应过来她议论了皇上的亲舅舅，默默地咬了下嘴唇。 康熙看得一乐，“不许咬下唇。昭儿紧张什么？” 犹豫片刻，允昭小声道：“佟国维大人是皇上的舅舅啊。” 康熙用手指头揉了揉被允昭咬的充血的地方，“那昭儿还是朕的妻子呢。” “说起来，谁还能有昭儿与朕亲近。毕竟朕与昭儿朝夕相处、同床共枕、无话不谈。” 若是允昭恢复记忆以前，康熙还不敢说无话不谈，此时，倒是可以坦坦荡荡地说一句无话不谈。 听到无话不谈这个词，允昭觉得有些沉重。 皇上，您还记得您是皇帝呢，要是让太皇太后知晓您与人无话不谈，这人岂不是要完。 不过，允昭心里还是有一丝丝甜蜜。 “皇上怎么与臣妾无话不谈了，皇上明明之前就蒙骗臣妾。” 见允昭要与他清算，康熙还挺高兴，总好过一副哀伤模样儿，让他不知如何才好。 “严格来说，朕也不算是蒙骗。昭儿询问噶布喇夫人，是噶布喇夫人与昭儿说朕与昭儿浓情蜜意，是天底下顶好的夫妻。朕不忍心看昭儿希望落空，才默认了这种说法。” “皇上，您就是哄骗臣妾。皇上还说皇玛嬷是因为臣妾对您……对您痴心一片，这才选了臣妾做皇后。明明不是这样的。” “当时，臣妾还非常心疼您来着，现在想来却是错付了。” “昭儿这话就不对了。朕年少时的过往可做不得假，难不成昭儿现在不心疼朕了。” 允昭无语，“皇上，您是不是听错重点了？” 重点在于您用您年少时的过往证明您需要一个痴心的女子相陪，太皇太后才选了她。 这个缘由和结果就对不上，还被皇上说得合情合理的。 康熙神色带着一丝悲伤，询问道：“朕觉得没有。昭儿如今都不心疼朕了？” 触及这样的眼神，允昭突然有些难受。 “臣妾没有，臣妾自然是心疼皇上的。” “那就好。” 李德全在外边听着，默默感叹，主子娘娘被主子爷哄骗这件事也不全然就怪主子爷。 主子娘娘这不是明摆着又被主子爷哄骗了。 主子娘娘刚醒的时候，主子爷都能压下那么大的悲伤哄主子娘娘，怎么这时候主子娘娘一句话，主子爷就悲伤了。 这要不是亲耳听到，李德全都不信主子爷能说出这样的话。 见皇上恢复正常的神色，允昭默默地松了口气，“怪不得臣妾问皇上世家大族的男子是不是都不喜欢嫡妻之时，皇上不正面回复臣妾，原来是因为皇上也不喜欢嫡妻。” 康熙拉着允昭的手放在了允昭心口的位置，“昭儿把最后一句话再说一遍。” “臣妾说曾经，可以了？” “昭儿如果这样说，朕倒是想问问，为何昭儿进宫后活得如同宫规一般，莫说是朕，皇玛嬷都说索尼大人所言不真。” “昭儿是皇后，有赫舍里家做后盾，为何要把自己锁在围墙之内。” 允昭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臣妾那时年少，入宫拜见皇玛嬷的侍候，碰巧远远瞧见皇上，便动了心。额娘派苏嬷嬷来教养臣妾，臣妾以为只要做好了皇后，做好了皇上贤内助，就会得到皇上的喜爱。” “一进宫时，因为胆怯、因为立威，便活得很规矩。可是这深宫远比臣妾想象中更折磨人，消磨掉了臣妾所有的少女情怀，承祜带走了臣妾生活中唯一的光，慢慢地，臣妾觉得臣妾只余下一副骨架，便活成了宫规。” 康熙听到允昭说心动，内心生出巨大的喜悦，转而再听接下来这些话，又觉得非常心疼，紧紧握着允昭的手。 “既然昭儿敞开心扉，那朕也来和昭儿说说朕那时的心绪。” 第151章 康熙坦露了心声，佟妃大变 “那时候，朕刚开始亲政，前朝的形势严峻，朕还面临着很多考验。朕与昭儿说句实话，朕的心思基本上都放在前朝政事上。后宫有皇玛嬷和皇额娘在，朕还是放心的。” “朕现在回想起来，其实直到昭儿失忆，朕都从未动过心动过情，那些众人眼里的宠爱也不过是朕为了平衡前朝后宫所做的一些安排。” “直到昭儿失忆，朕都不理解为何父皇和董鄂妃的感情。昭儿失忆后，朕对昭儿动了心动了情，才懂得心动的感觉，才知道心悦对方、彼此交付真心的滋味。” “对于昭儿失忆前所经历的种种心境上的变化，坦白来说朕当时是没有察觉的。但是，今时今日听来，朕非常心疼昭儿。” “昭儿可能会纠结于为何朕对失忆前的昭儿没有动心，却喜爱失忆后的昭儿。朕想问问昭儿，哪一个才是真的昭儿？失忆前的昭儿仅仅是昭儿所做的一张面具而已，昭儿将真正的自己隐藏起来，失忆后才显露出来。那朕喜爱的就是昭儿啊。” “如果这样说，昭儿还是怨怪朕，对朕心有芥蒂，也没关系。朕和昭儿的日子还长，咱们慢慢来。昭儿也不用有任何的心理负担，昭儿随心做自己就好，其他的都交给朕。” 允昭有些溺在了康熙温柔的目光中。 她听懂了皇上的话，好似有些道理。 失忆前，皇上见到的不过是她塑造的一副完美皇后的模样，并不是真正的她。皇上喜爱的是真正的她。 “皇上，臣妾明白了。” “昭儿，朕会处理林家。但是佟家和佟贵人，明面上朕没有理由动他们。” 明面上是明面上，暗地里是暗地里。 佟家敢越界，康熙也不会坐视不管，暗地里必然要给些教训。 “臣妾知道的。” 说完之后，允昭忍不住询问道：“皇上，臣妾动了佟贵人，可以吗？” 康熙摸了摸允昭的脸，鼓励道：“昭儿想做就做，万事有朕给昭儿托着。” 允昭冲皇上笑了笑，“臣妾尽力做好，不给皇上找麻烦。” “昭儿从来不是麻烦。” --- 在噶布喇夫人的劝慰中，在皇上的陪伴中，允昭整整坐了两个月的月子。 这两个月，皇上和允昭的关系好似又回到了从前那种浓情蜜意的状态中。 但是，只有皇上和允昭知道，允昭还是会有一些细微的差别。两个人之间好像总是隔着一层纱一样，挥之不去。 今日是龙凤胎的满月宴。 为了允昭不留遗憾，康熙顶着各种压力将龙凤胎的满月宴改到了两个月大的时候。 允昭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有些恍惚。 司琴见允昭盯着镜子中的自己，夸赞道：“娘娘仍是气质非凡，仪态万千。” 如今的娘娘既有失忆前的那种端庄肃穆的气势，又有失忆后那种优雅灵动的气质，刚刚好。 只是，身子还没养回来。 等允昭带着龙凤胎出现在满月宴上的时候，宗室、嫔妃、大臣及家眷们都有些诧异。 都听闻皇后娘娘生龙凤胎险些丢了命，所以都以为会瞧见一个极为憔悴的皇后娘娘。 却没想到，皇后娘娘只是添了几分柔弱之感，甚至许久未在皇后娘娘身上感受到的那种威严好似又回来了。 如今的皇后比从前更惊艳、更迷人。 “臣妾给皇玛嬷、皇额娘、皇上请安。” “免礼。” 康熙亲自将允昭扶起来，拉着允昭坐在了主位上。 太皇太后关切地询问道：“瞧着皇后气色尚可，身子养得如何？” “劳烦皇玛嬷忧心，臣妾身子已无大碍，慢慢将养即可。” “那就好。哀家前日得了些滋补的药材，一会儿给皇后送过去。” “谢皇玛嬷关心。” 听着太皇太后如此直白的关心，底下人都明白太皇太后这是给皇后撑腰呢，告诉所有人皇后是她护着的人。 赠礼过后，便开宴了。 钮祜禄妃羡慕地看着允昭说道：“皇后娘娘，您当真是恢复的好，您瞧瞧臣妾，比您早生产一个月，还不如您恢复的好呢。” 允昭不由地被钮祜禄妃的发愁样子逗笑了。 “本宫可不这么认为，本宫看你现在珠圆玉润，比生产前气色还好。” 太后在一旁打量着，“哀家也觉得钮祜禄妃现在这样正好。倒是皇后太瘦了些，可得好好补补才是。” “臣妾谨遵皇额娘教诲，一定好好养着。” 敬嫔忍不住小声和旁边的安嫔说道：“安嫔姐姐，你有没有觉得佟贵人气色太好了，和从前比，跟换了个人一样。” 敬嫔以为自己声音很小，但是周围的人都听见了。 其实，大家都发现了。 尤其是嫔妃们，一有宴会，必要争奇斗艳。 来了自然先是看看其他嫔妃的模样。 何况，佟贵人一改往日的病容，瞧着比所有嫔妃气色都好，又有佟家专门给送进宫的静心制作的衣裳，自然是耀眼的很。 安嫔附和道：“想来佟贵人是得了什么将养的方子，将身子养好了。” 德嫔诚恳地开口说道：“皇后娘娘诞育龙凤胎辛苦，正需将养身体的时候，臣妾有个将养身子的方子，还望皇后娘娘莫嫌弃。” 允昭微微一笑，“德嫔有心了。” 一时间，大家的视线都落到了佟贵人身上。 佟贵人显然是有更好的方子，不然也不可能像变了个人一样。 德嫔都献了方子，那佟贵人不献必然是不合适。 佟贵人貌似无奈地说道：“还望皇后娘娘体谅，奴婢确实没有什么方子。不过是近日在宫内潜心礼佛。想来是心境平和，身子也将养好了。” 钮祜禄妃好奇地询问道：“佟贵人都是怎么礼佛的？本宫见别人礼佛也没有像你似的，变化如此之大啊。” “奴婢也不知道，兴许是奴婢潜心礼佛。” 底下嫔妃们议论纷纷，上边的皇上和皇后却在说小话。 康熙侧身靠近允昭，“昭儿给肚子留些空，一会儿朕带昭儿去个地方。” “皇上要带臣妾去用膳？” “是，也不是。” 第152章 康熙写的戏本子，允昭应允 满月宴结束后，康熙和允昭将保成、胤祎、音宁送回到坤宁宫。 保成拿着两串手串，一串在胤祎眼前晃了晃，一串在音宁眼前晃了晃。 一时间，胤祎和音宁都歪着头看保成手里的迦南木手串。 允昭好奇地询问道：“保成，你不是给胤祎和音宁送了玉佩吗？怎么又拿了两串手串。” 保成自豪地说道：“皇额娘，儿臣托大舅舅给儿臣寻了一大盒珠子，然后儿臣给胤祎和音宁做了两串手串。” 保成将手串分别放到胤祎和音宁手边，将袖口往上拉了拉，“您瞧，儿臣还给自己串了一串。” 康熙和允昭都被保成逗笑了。 “不错，手串做的不错。” 保成转了个身子，背着皇阿玛和皇额娘从怀里又拿出来两串，转身献宝似地递给皇阿玛和皇额娘。 “儿臣手艺粗糙，还望皇阿玛和皇额娘莫要嫌弃。” 康熙和允昭对视一眼，分别拿了手串，戴在手腕上。 “保成，依皇额娘看，保成做的最精致了，皇额娘很是喜欢。” 每个人的手串上都带着一个玉坠，各有不同，可见保成的用心。 “谢皇额娘夸奖。”说完，保成还状似无意地瞧了一眼皇阿玛。 康熙自然知道保成的期待，将手上方才换下来的手串递给李德全。“收起来，以后朕就戴保成做的这串了。” 瞬间，保成的眸光一亮。 康熙摸了摸仰着头看他的保成，“保成，皇阿玛要带皇额娘去一趟乾清宫，你陪着弟弟妹妹，好吗？” “好，皇阿玛和皇额娘放心去。” --- 乾清宫。 康熙拉着允昭到了后殿的一个房间，和允昭坐在椅子上，然后示意李德全可以开始了。 康熙拿了一块栗子糕喂到允昭嘴边，“朕看方才昭儿吃的不多，吃些糕点。” 允昭咬了一口，便想将糕点拿过来，却不想皇上直接将剩下的糕点放到了自己嘴里，若无其事地吃了下去。 允昭定定地看了皇上片刻，失忆后从不曾察觉，她和皇上已经到了如此亲密的地步。 突然，前面有了声响。 允昭转头望去，是皮影戏。 慢慢地，允昭看出了端倪。 和以往允昭看过的皮影戏都不同，演绎的是她失忆后，和皇上过往发生的事儿。 康熙满意地看着允昭渐渐看的入了迷，时不时地喂允昭吃口糕点，喝点甜汤。 皮影戏已经结束了，允昭却还呆呆地看着前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康熙示意李德全带着人出去。他也不着急，等着允昭自己回过神。 允昭此时在回忆皮影戏中没有演绎出来，而失忆后她和皇上之间真实发生的事儿。 兴许是因为生产后刚刚恢复记忆，其实她脑子里更多的是关于失忆前的一些事儿。失忆后的一些记忆仿佛被覆盖了一般。 可刚刚看皮影戏，她随着回忆了一遍她失忆后和皇上的种种过往。 而且站在局外，去看戏中人物的故事，和她自己去回忆也不一样。 她清清楚楚地看到后来的那些故事是真实的，也清清楚楚地看到皇上的用心。 允昭看向皇上。 康熙笑着询问道：“这次看皮影戏，昭儿还觉得虚假吗？” “皇上说笑了。都是臣妾和皇上直之间真实发生的事儿，当然不虚假。” “昭儿，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看皮影戏中的故事。虽然最初所谓的浓情蜜意不是真的，可之后发生的种种并不是假的，对不对？” “臣妾明白皇上的意思。臣妾想问问皇上，这戏本子是皇上写的吗？” “只有朕和昭儿才会清楚咱们之间发生的种种，既然不是昭儿，那当然就是朕。” 允昭有些感动，皇上总是对她这般用心。 “皇上，谢谢您的用心。” “昭儿，朕似乎和你说过许多次。夫妻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康熙牵着允昭的手走到寝殿中，将架子上的一本书递给允昭，“昭儿，这就是朕所写下的朕与昭儿的故事，也就是昭儿口中的戏本子。” “朕有一个要求，不知道昭儿答应不答应？” “皇上说来听听？” “这是朕眼中，朕和昭儿之间发生的种种过往，朕将它送给昭儿。朕也希望昭儿写下昭儿眼中和朕发生的种种过往，然后送给朕，好不好？” 允昭定定地看着手中的戏本子。 她明白皇上的意思，若要写下来，就要一件一件的细细回忆。而在回忆的过程中，她也能更深刻地体会到她和皇上之间的感情。 “臣妾如皇上所愿。” 康熙微微勾唇，将允昭抱在怀里坐到椅子上，“昭儿不必着急写，朕不急，什么时候写完都可以。” “臣妾知道了。” “皇上，臣妾还需要将养些时日，所以臣妾想着，宫务还是由钮祜禄妃、荣妃和宜妃代理着。至于佟贵人原先管着的部分，原想着生产后臣妾就管理宫务，如今也不好总劳烦皇额娘，您看由谁代理合适？” 其实，无非就是嫔位上的几位嫔妃。 成嫔戴佳氏和容嫔兆佳氏资历尚浅，必然是不合适的。 惠嫔、德嫔、安嫔、敬嫔在嫔位多年，为一宫主位，都是可以的。相对来说，德嫔资历较另外三位浅些。 “朕没有意见。只要昭儿好好养身子就好。” “那臣妾明日去问问皇玛嬷和皇额娘的意见。” 康熙无所谓的点点头，但是看着允昭的眼神却是越来越炽热。 允昭似有所感，催促道：“皇上，臣妾要回坤宁宫了，您看您……” 康熙邪魅一笑，将头放在允昭的颈窝，柔声道：“昭儿，朕有一个想法。” 允昭有些好奇，询问道：“皇上有什么想法？” “朕真想一直把昭儿拘在朕的身边，片刻不离。” 允昭退开些，对上康熙漆黑的双眸，忙避开上前搂住皇上的脖子。 “臣妾一直就在皇上身边呢。” “朕虽说不介意，却也心里会难受，会觉得和昭儿的距离有些远。” 还没等允昭反应过来回答，就被皇上抱起来走向了龙床。 夜深人静的时候，龙床之上，皇上俯在允昭的耳边温柔哄道：“昭儿乖，昭儿乖～” 第153章 朕与昭儿的距离，惠嫔得权 次日，允昭醒来之时，康熙早已去上朝。 懵懵地看着床帐，允昭才反应过来自己在乾清宫呢，思及昨晚，允昭脸微微红，皇上真的是太过分了。 随手摸到字条，打开一看。 “朕错怪昭儿了，朕与昭儿的距离分明近得不能再近了。---玄烨” 允昭立即将字条扔到一旁。 自从她恢复记忆以后，皇上就越发过分。 犹豫片刻，允昭还是拿着字条回了坤宁宫。 打开往日里存放字条的盒子，允昭才发现，原来皇上已经给她留过这么多字条了。 忍不住挨个拿起来看了看，允昭不自觉地弯起了嘴角。 难以想象，曾经那个冷漠的背影，会转过身来，给予她全部的温暖。 可，曾经那些冷漠与孤寂是她真真实实度过的漫长岁月啊。 --- 收拾好心情，允昭带着龙凤胎到了寿康宫。 太皇太后和太后瞧见胤祎和音宁，都喜笑颜开，亲自将他们抱在怀里逗。 允昭先是向太皇太后郑重地行了一礼。 “臣妾还未谢过皇玛嬷。皇玛嬷请大师批命，以免臣妾被流言困扰，臣妾感激不尽。” “皇后不必如此。背后之人居心叵测，妄图拿皇后和皇嗣做文章，蛊惑天下人的目光，哀家绝不允许。” 允昭轻声开口：“今日来寿康宫，还有一事想向皇玛嬷和皇额娘请示。” 太皇太后慈祥地看着允昭，“皇后生产伤及根本，需要好好将养。皇后是来说宫务之事的？” “皇玛嬷英明，臣妾却确实为此事而来。臣妾想着荣妃和宜妃处理宫务妥帖，不如继续由荣妃和宜妃代理。只是，佟贵人原先代理的宫务一直交由皇额娘处理，臣妾原想着等臣妾生产完，臣妾处理。” “没想到，臣妾这身子仍需要将养，也不好总是劳烦皇额娘。钮祜禄妃能力不错，是个好人选。只是钮祜禄妃要照顾胤?，想来精力有限。所以，臣妾想着，不如将宫务分成两份，一份交给钮祜禄妃。至于另外一份，臣妾也不知道选谁合适，不知道皇玛嬷和皇额娘有没有好人选。” 太皇太后肯定道：“皇后思虑周全，这样安排也好。” 太后顺着接话，“皇后这考虑确实是全面。要说合适人选，哀家倒是有一个。前些日子，胤祺闹腾了些，哀家那日有些头疼，胤褆来请安时注意到了，回到储秀宫告诉了惠嫔。惠嫔便来帮哀家处理宫务。依哀家看，惠嫔倒是处理宫务的好手。” 见太皇太后不说话，允昭笑着回应道：“惠嫔入宫多年，资历较深，又是大阿哥的生母，交给惠嫔，臣妾没意见。” 太皇太后拉着音宁的小手，头也不抬地说道：“哀家没有意见，皇后决定就好。” 允昭从太后宫里取了账册钥匙等物件儿，就回了坤宁宫。 见娘娘分账册，司书忍不住感慨道：“娘娘，惠嫔娘娘好心机。” “确实好心机。打着孝顺的旗号去帮太后处理宫务。时机抓的好，大阿哥请安时发现，营造出偶然的迹象，还给大阿哥在太后面前留了好印象。妙的是之后再也没去过，不会让太后怀疑惠嫔别有所图。但是，只要有一日，涉及到处理宫务，太后娘娘必然会想起惠嫔。” “娘娘，奴婢觉得惠嫔娘娘不仅心思缜密，也善于伪装。” “那确实是，好好盯着惠嫔。” “是，娘娘。” “司棋，将钮祜禄妃和惠嫔召来坤宁宫。” “是，娘娘。” 钮祜禄妃率先到了坤宁宫，一进殿行完礼就目光搜寻了一圈。 允昭不禁笑了，“你在找什么呢？” “娘娘，胤祎阿哥和音宁公主呢？臣妾自在满月宴上瞧过一眼以后，就觉得音宁公主实在是太可爱了。” 允昭理解钮祜禄妃的心情。 谁会不喜欢粉粉嫩嫩的小公主呢，何况小脸还肥嘟嘟的。连一向严肃的太皇太后每每见到音宁都要抱到怀里逗一逗。 众多阿哥公主里边，也就胤褆和保成小时候有过这待遇。连养在太后宫里的胤祺都没这待遇。 “方才喂了奶，睡着呢，下次让你抱抱。本宫倒是觉得胤?活泼可爱。” 说到这，钮祜禄妃一脸无奈。 “娘娘，您是不知道，胤?实在是太活泼了，气性还大，一有丁点儿不如意，就嚎啕大哭。每每都把臣妾吓得够呛。好在臣妾现在摸清点儿他的脾性了，不似从前那般慌张了。” “养育孩子的乐趣就在这过程当中呢，你应该从中得了趣才对。” “得趣是得趣，闹心也是真闹心。” “姐姐在的时候，还说臣妾若有了孩子，一定是温柔细致的好额娘，臣妾头一次觉得姐姐说的话不对。” “本宫觉得钮祜禄贵妃说得没错呀，你也就是嘴上说说，实际上对胤?还不是千依百顺。” 聊了一句，惠嫔就到了。 “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免礼，赐座。” “今日召你们过来，是有一事要说。本宫生产时损了身子，尚需要时间养身。本宫已经禀明太皇太后、太后和皇上，将原先太后娘娘手里的宫务分成两份，分别交由你们代理，你们可有异议？” 钮祜禄妃欣喜道：“臣妾愿为娘娘分忧，只是臣妾资历尚浅，若有不懂之处，还请娘娘提点。” “这是自然的。” 惠嫔一脸平静地说道：“嫔妾也愿为娘娘分忧。” “既然如此，你们领了账册和钥匙等物件先回去看看，若有不懂的，就来坤宁宫寻本宫。” “臣妾遵命。” “嫔妾遵命。” --- 钮祜禄妃和惠嫔走后，允昭想起方才提到的钮祜禄贵妃。 “司书，钮祜禄贵妃生前给本宫的那个盒子，给本宫拿过来。” 钮祜禄贵妃既然敢说与承祜的死有关，那必然是有了线索。 失忆后的允昭做了各种猜测和诸般调查，却都无果。 如今，允昭恢复了记忆，她想再看看，能不能从中发现什么端倪。 第154章 允昭设计查手镯，德嫔生怨 允昭打开钮祜禄贵妃留下的盒子，里边其实是一个镯子，并且也算不上什么极佳的镯子。 刚刚拿到镯子的时候，她还以为镯子有什么隐秘所在，可多番细查也不过是个镯子而已。 她还派人查过这镯子的出处，是一位太妃送给钮祜禄妃的镯子。可在派人查太妃之时，发现太妃早已不问世事已久，更别说和承祜有牵连了。 此时看到这镯子，允昭突然想起来，她初入宫的时候，太妃好像也赠了她一个镯子。 “司书，将太妃当年赠给本宫大婚的礼找出来。” “是，娘娘。” 不过一会儿时间，司书就拿着盒子匆匆回来了。 打开一看，确实是镯子，但是和钮祜禄妃这个不一样，甚至材质和样式都不一样。 “司书，你说有没有可能钮祜禄贵妃是借镯子暗示可疑的嫔妃。既然本宫入宫、钮祜禄贵妃入宫，淑太妃送的都是镯子，那其他嫔妃入宫极有可能也是镯子。若是有人和钮祜禄贵妃有一样的镯子，那极可能就是在暗示这个人。” 司书思索片刻，“娘娘，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可是，这如何查啊？” 嫔妃们都有私库，并且都会派人专门看守，若想私下都探查一遍，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儿。 允昭自然也明白这个情况。 “司书，召钮祜禄妃过来。” “是，娘娘。” 钮祜禄妃回永寿宫没多久，再次被召见。 正好胤?醒了，闹人的很。钮祜禄妃便带着胤?到了坤宁宫。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免礼。把胤?抱过来，本宫瞧瞧。” 若说除了保成、胤祎和音宁外，允昭最喜欢哪个皇子公主，必然是胤?。 主要是因为胤?对她和保成好似有一份天然的亲近。 胤?在钮祜禄妃怀里还会闹脾气，到了允昭怀里却是乖的很。 “你将胤?养得很好。”白白胖胖的，眼神黑亮，手脚还都可有劲儿。 “皇后娘娘谬赞了。要说养孩子，还是您最会养。” “娘娘，您召臣妾过来可是有事儿？” 允昭看了眼司琴，吩咐道：“你们都先下去。” 一看这架势，钮祜禄妃满脑子胡乱猜测。 等殿内只剩下允昭、钮祜禄妃、胤?、司书和钮祜禄妃的贴身宫女以后，允昭才开口吩咐道：“司书，将镯子给钮祜禄妃瞧瞧。” 钮祜禄妃仔细看了看镯子，疑惑道：“娘娘，这镯子有什么异常之处吗？” 她瞧着挺正常的一个镯子啊。 “并无异常。” 钮祜禄妃松了口气，“那娘娘给臣妾看这镯子做什么？臣妾还以为有什么秘密呢。” “这是钮祜禄贵妃生前交给本宫的。” “姐姐的镯子？”随即惊呼：“是那个盒子？” “对，盒子里就装着这镯子。” “这镯子既然是姐姐的，姐姐又说跟承祜阿哥的死有关系。这能有什么关系啊？” 顿了下，钮祜禄妃大惊失色。 “娘娘，姐姐可万万不会谋害承祜阿哥啊。您可千万…” 允昭打断道：“本宫知道。再说钮祜禄贵妃也不傻，还能自己把自己供出来。” 钮祜禄妃一想，是啊，姐姐就算干了这事，也不会自己上赶着招啊。 吓死她了。 果然，人不能慌，一慌就乱。 “娘娘，那您查出来什么了吗？” “没有。不过，本宫怀疑钮祜禄贵妃是借镯子暗示本宫。” “这镯子是淑太妃所赠，本宫问你，你入宫的时候，淑太妃赠的什么？” 钮祜禄妃思索片刻，实在是想不起来，扭头看向身旁的宫女。 宫女犹豫说道：“如果奴婢没记错的话，也是一个镯子。不过和这个镯子不同，是一个白玉镯。” 钮祜禄妃也想起来了，“哦，对了，臣妾想起来了。臣妾还夸赞淑太妃眼光好，淑太妃身旁的老嬷嬷说淑太妃极爱收集镯子，。” 一听这话，允昭八成确定钮祜禄贵妃是想通过镯子暗示她了。 钮祜禄妃也后知后觉，“娘娘，您是说或许有和姐姐这镯子有关联的镯子？” “本宫猜测是。所以本宫想请你帮个忙。” 钮祜禄妃顿时来了精神，终于用着她了。 “娘娘，您说，臣妾保证办得妥当。” “本宫想让你假装丢了钮祜禄贵妃留给你的镯子，进而调查其他嫔妃处的镯子。或许，淑太妃也能提供些线索。” “臣妾知道了。过几日，臣妾就做一场戏。” “不过，姐姐这线索提供的也太隐晦了？” “钮祜禄妃，你真是好福气。钮祜禄贵妃用心良苦，她是借此想让本宫寻你做事儿，毕竟要查镯子太过繁琐，寻你最为名正言顺。本宫寻你帮忙，自然也要欠你一份情。” 允昭一说，钮祜禄妃显然也想明白了，有些感动也有些感伤，“姐姐一向对臣妾很好，若是姐姐还在就好了。” “钮祜禄贵妃若是看见胤?，一定会非常欣慰的。” “娘娘说得对。” --- 允昭传了由钮祜禄妃、荣妃、宜妃和惠嫔代理宫务的旨意。 一时间，后宫议论纷纷。 其中德嫔反应最大。 德嫔是两个阿哥的生母，是嫔妃们里边的独一个，此番被惠嫔抢了先，心里极度不适。 德嫔阴沉着脸，“去查查，惠嫔做了什么。” 这样下去，可不行。 妃位只剩一个了，此番惠嫔代理宫务，已经是比她占了上风。 既然这方面已经不占优势，那就要从别的地方突破。她要提醒提醒皇上，她可是生了两个阿哥。 要在四阿哥身上下功夫，让皇上看到她的母爱，最好能接回四阿哥，那她就是生养了两个阿哥。 那在后宫里边，除了皇后，就没人能压她一头。 “对了，本宫听你之前说，四阿哥和二阿哥关系还不错？” “回禀娘娘，自四阿哥在承乾宫的时候，二阿哥有时候会带四阿哥去坤宁宫。四阿哥搬到阿哥所以后，二阿哥也对四阿哥颇为照顾。” 宫女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娘娘，慌忙低下头。 娘娘越发吓人了。 第155章 直接问朕就可以，佟贵人怨 坤宁宫。 允昭正在逗胤祎和音宁。 如同当年陪伴保成一样，允昭每日都会陪胤祎和音宁说话。而且，因为宫务由钮祜禄妃等嫔妃代理，允昭陪伴胤祎和音宁的时间比当年陪伴保成的时间还要长。 陪伴孩子成长，不断加深对孩子的了解，亲眼看着孩子的变化，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儿。 孩子虽小，却也看得出脾性。在一日又一日的陪伴中，允昭发现胤祎和音宁简直是完全相反的性子。 胤祎性子冷淡些，无论谁逗弄，胤祎都没什么大的反应，最多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你。 音宁性子就活泼多了，无论谁逗弄，音宁都给点儿反应，而且非常喜欢皇上、允昭和保成逗逗她。 所以，自然而然地，大家的目光都更多的放在音宁身上。 虽然胤祎还小，但是未免时间长了，胤祎有所察觉而心思敏感，允昭也会有意识地多和胤祎说说话，逗逗胤祎。 胤祎还是很给允昭面子的，总能给些细微的反应。但是还不如在一旁听到允昭声音的音宁反应大。 “娘娘，钮祜禄妃娘娘动手了。” 允昭转头看了眼司书，“哦？怎么做的？” “钮祜禄妃娘娘思念亡姐，特寻钮祜禄贵妃的物件睹物思人，却发现一个镯子不见了。钮祜禄妃娘娘在永寿宫闹了很大的动静，将整个永寿宫都搜了一遍都没有发现，钮祜禄妃娘娘大发雷霆，现下宫人们都不敢靠近永寿宫，怕被殃及池鱼。” “后日是十五？” “是，娘娘。” “这时间倒是选得不错，不刻意，到时候趁机发作起来。” 允昭虽然传令后宫要养身，将宫务交出去由钮祜禄妃、荣妃、宜妃和惠嫔代理，但初一和十五，嫔妃们还是要到坤宁宫请安的。 钮祜禄妃这个时间选的刚刚好，第一日搜永寿宫，第二日再查一日，发作一番，好让后宫众人知道她有多重视这镯子，为第三日的发作作铺垫。 果然，第二日，钮祜禄妃严查永寿宫上下的消息在后宫传的沸沸扬扬。 嫔妃们和宫人们都议论纷纷，都在猜测钮祜禄妃是真的在怀念钮祜禄贵妃，还是有什么目的在里边。 不过有一人却没关注这事儿，那就是佟贵人。 佟贵人拎着膳盒到了乾清宫。 李德全远远瞧着，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直到禀报了主子爷、佟贵人进去以后，李德全才反应过来，佟贵人样貌没变，却跟换了个人一样，明明是天生虚弱之人，现下瞧着比正常人气色都好得多。 康熙自然也能发现佟贵人的不同，微微皱了皱眉，随即好似想到了什么，若无其事地询问道：“有事儿吗？” 一听这冷淡的语气，佟贵人努力压下心里的苦涩，开口道：“奴婢最近总是想起从前陪伴姑姑的日子，想起姑姑精神好的时候，给表哥做过几道膳食。奴婢特意跟着学了学，带过来给表哥尝尝。” “你有心了，无事便回。” 见皇上已经低头批奏折，佟贵人有些难受。 从前表哥也冷淡，但是也不会冷淡至此啊。 “表哥，奴婢已经知道错了。这些时日，奴婢在承乾宫中日日反思，才发现奴婢行差踏错，奴婢愧对于表哥的信任。表哥，您能不能原谅奴婢？” 见一向任性的佟贵人声泪俱下地忏悔，康熙有些惊讶。 “既然认识到了问题，以后好好改正就是。回去。” 佟贵人沉默片刻，“奴婢告退。” 回了承乾宫，佟贵人跑到镜子前面，摸了摸自己的脸。 明明比以前更好看了，为何表哥无动于衷。 “嬷嬷，本宫的脸明明变得更好看了，为何表哥好像看不到？” 佟嬷嬷在一旁安慰道：“想来是皇上政事繁忙，没注意到。” “对，嬷嬷说得对，本宫再想别的办法。” 佟嬷嬷有些无奈，看了一眼殿内没有其他宫人，稍稍放心。 承乾宫内，主子仍是自称本宫。她好说歹说，主子在收敛了些，说的少了。 佟贵人也知道自己已经是贵人位份，但是她坚信表哥还是念着她的，她会复宠的。 --- 坤宁宫。 “娘娘，佟贵人拎着膳盒去了乾清宫，不过进去时间不长，就出来了。” 允昭微微一笑，“看来这是自觉有了大的变化，去找皇上验证了。” “娘娘，奴婢前几日瞧见佟贵人，五官还是以前的五官，可就是气色极佳，以致于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后宫众人也都很好奇佟贵人是如何将养的，各宫都在明里暗里地打探着呢。” “佟贵人从乾清宫出来表情如何？” “神情上倒是看不出来什么，与往常无异。” “佟贵人受了责罚，倒是长进了不少。” “也不知道皇上是什么反应，佟贵人到底是什么感受。” 于是，允昭就开始思索皇上会是什么反应。 康熙进殿后看见允昭懵懵的样子，有些好笑，上前轻轻摸了摸允昭的脑袋。 “昭儿在想什么？” “想皇上是什么反应？”说完，允昭才突然反应过来是皇上在问话，慌忙要起身行礼。 康熙将允昭拉到自己的怀里，“昭儿何必苦思冥想，直接来问朕就好了。” “臣妾什么都不想问。”允昭口是心非地说道。 看着微微嘟着嘴的允昭，康熙觉得可爱极了，捏了捏允昭的小脸，“行，昭儿不问，朕主动告诉昭儿。” “昭儿是好奇佟贵人来乾清宫的事儿？佟贵人确实来了乾清宫，给朕送了些膳食，跟朕说她已经反省了，请求朕的原谅。” “那皇上怎么说的。” “朕说知道了，让她好好改正错误。” “然后呢？” “没有了。” 犹豫片刻，允昭询问道：“皇上，您就没有发现佟贵人有什么变化吗？” 康熙若无其事地说道：“有什么变化？” 允昭皱了皱眉，这都发现了不了？整个后宫，从嫔妃到宫人，可是都发现了，皇上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对上康熙带笑的眸子，允昭狐疑道：“皇上，您在逗臣妾呢？” 第156章 昭儿这是醋了吗，服侍昭儿 康熙勾唇一笑，“昭儿觉得呢？” “依臣妾看，您一定看出来了。” “朕确实看出来了，昭儿想问什么？” “后宫纷传，佟贵人气色极佳，貌美更甚于从前。佟贵人去乾清宫寻皇上，美人垂泪诉衷情，皇上还能无动无衷？” 说罢，允昭若无其事地理着衣服。 康熙抬起允昭的下巴，直勾勾地盯着允昭的眼睛，笑着询问道：“昭儿这是醋了？” 允昭挥开康熙的手，“皇上多想了，臣妾不过是好奇罢了。” 问完，允昭就有些后悔。 方才突然就想起来失忆前，她曾多次亲眼看着佟妃跟皇上撒娇，皇上虽然没有非常明显的反应，但是对佟妃的态度也比对其他嫔妃要好。 情绪波动之下，就说出了那样的话。 康熙亲了亲允昭的嘴。 允昭推开皇上的脸，“皇上干什么呢！” 康熙又亲了一下，意味深长地说道：“朕感受一下昭儿是不是嘴硬。” 允昭忍不住用手拍了一下皇上的胸膛，“臣妾才没有嘴硬。” 康熙抚着允昭的后背，给允昭顺气。 “昭儿为何要在意佟贵人，朕之前不是跟昭儿说得明明白白的。” 允昭不说话，但是也不开心。 是说得很明白，但是她更能想起失忆前的一些事儿，然后就忍不住在意。 其实她心里明白，皇上对佟贵人不过是因着孝康章太后的事儿有过那么两分看顾罢了。 但是，就是忍不住去在意那份特殊。 见允昭情绪低落，康熙也不好受，“佟贵人再怎么变，与昭儿有何干系。若论貌美，谁能与昭儿比肩，昭儿大可自信些。” 允昭心里一乐，但话还是脱口而出。 “臣妾可不敢自信。臣妾失忆前，可从未感受到皇上的目光在臣妾身上停留，倒是瞧见皇上看佟贵人了。” “昭儿说话越发胡搅蛮缠了，朕何时如昭儿所言那般了。昭儿失忆前，朕明明谁都不会过多关注。昭儿失忆后，朕的目光就都在昭儿身上了。” 允昭直直地看着皇上，认真地说道：“皇上，也许您自己没有察觉，但是在臣妾失忆前，您对佟贵人确实是特殊的，特殊到后宫上至嫔妃、下至宫人，都说您宠爱佟贵人。” “朕与昭儿解释过了，不过是因为母后的情分，对她照顾两分罢了。” 允昭和皇上对视了片刻，破罐子破摔地说道：“臣妾就是心里不舒服，每每想起来就不舒服。” 康熙几不可见地弯了下嘴角，不怕昭儿发脾气，就怕憋在心里闷坏了。 康熙调笑道：“昭儿这是什么，家有万两黄金，独独羡慕别家有一块碎银？” 允昭一噎，欲言又止。 好像还真是，她明明拥有了皇上的独宠，占据了皇上全部的真心，却在意皇上曾经对佟贵人的那么一点点儿特殊。 可心里想是一回事儿，嘴上说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臣妾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 康熙捏了捏允昭的小脸儿，笑道：“昭儿淘气的样子尤为可爱。” “既然昭儿不懂，那朕来跟昭儿讲讲。朕日日来坤宁宫陪昭儿，朕的心思都在昭儿身上，昭儿看不到，却在意朕曾经给予佟贵人的一点儿照顾。” “要论起照顾，昭儿倒是时常亲自服侍昭儿，服侍昭儿穿衣，服侍昭儿用膳，夜里还服侍昭儿……” 对上皇上越发不正经的眼神，允昭急忙捂住皇上的嘴。 “皇上别说了。” 愣了片刻，允昭将手收回。 “昭儿想明白了？若是想不明白，朕可以继续给昭儿解惑。若是说不明白，朕还可以身体力行，让昭儿体验一下，回顾一下。” 允昭急慌慌地从皇上怀里起身，往外走。 “臣妾困了，臣妾去沐浴。” 康熙朗声大笑，起身跟上。 “昭儿别急，朕与昭儿同去。” 李德全听着主子爷的笑声，也笑了。 这么多天了，主子爷一直心情阴郁。哪怕在坤宁宫主子爷会耐着性子哄主子娘娘，但是回了乾清宫，他能感受到主子爷心情算不上好。 前来乾清宫议事的大臣们、乾清宫的宫人们都战战兢兢的，还向他打听是怎么回事儿，他哪敢说什么。 总不能说是因为主子娘娘。他敢保证，他如果敢这么说，主子爷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如今，终于有点雨过天晴的征兆了。 李德全留下了欣慰的泪水，还得靠主子娘娘。 李德全隐约觉得，他后半生能不能活好，全看主子娘娘了。 以后一定要对主子娘娘好些，万事多看主子娘娘行事。 --- 次日一早。 司琴犹豫片刻，轻声呼唤道：“娘娘，近日各宫嫔妃来请安，该起了。” 允昭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外边的天色，心里满是怨念。 都怪皇上，折腾得太晚了，她都没有睡好。 于是，嫔妃们看见得就是一个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皇后。 行礼问安以后，钮祜禄妃走到殿中央，一脸不忿地说道：“禀皇后娘娘，臣妾有一事请皇后娘娘做主。” “钮祜禄妃直说便可。” “皇后娘娘，近日，臣妾总是梦见姐姐，于是就想找出姐姐的物件，聊以慰藉。哪成想，姐姐生前极为喜爱的一个镯子找不到了。臣妾将永寿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搜了好几遍，都没有找到。臣妾担心有人会利用姐姐的镯子做坏事，所以恳请皇后娘娘为臣妾姐姐做主，找回姐姐的镯子。” “钮祜禄妃可看过其他的物件，有没有丢失的？” 钮祜禄妃满脸忧伤神色，“没有，就只是镯子。” “那钮祜禄妃还记得镯子是什么样的嘛？” 钮祜禄妃从袖子中拿出一张纸，“臣妾昨夜特意将镯子画在了这纸上，娘娘您请看。” 允昭拿过来以后，仔细瞧了瞧，然后吩咐道：“司琴，给各位嫔妃都瞧瞧。” “是，娘娘。” 司琴拿着画纸挨个给嫔妃们都瞧了瞧。 允昭和钮祜禄妃仔细盯着嫔妃们的神色，发现还真是有人神色有异。 第157章 保成寻允昭解惑，拜访太妃 等嫔妃们都看过了，允昭询问道：“诸位可有谁看到过钮祜禄贵妃的镯子？” 一时间，殿内安静的很，没人敢多说什么。 荣妃笑着开口说道：“皇后娘娘，臣妾等一时间也想不到，不如臣妾等回宫之后详细查探一番，若有情况汇报给皇后娘娘。” “也好，大家回宫后仔细查探一番，另外，也要查一查宫人们。若有情况，一定要禀报给本宫。钮祜禄妃，你看这样可好？” “臣妾谢皇后娘娘，臣妾觉得这样安排很合理。” 一番闲话之后，嫔妃们就陆陆续续地退下了。 钮祜禄妃和荣妃都留下了。 钮祜禄妃留下，允昭不意外。倒是荣妃留下，允昭有些意外。 荣妃一向小心谨慎，对她恭敬有加，却不过度亲近，分寸把握得极好。 钮祜禄妃还在犹豫要不要先走，一会儿再来坤宁宫，荣妃却好似看出了钮祜禄妃的意图，冲钮祜禄妃笑了一下。 “皇后娘娘，臣妾留下是有事相告。方才钮祜禄妃娘娘所画的镯子，臣妾见过。若是臣妾没看错的话，镯子应当是淑太妃所赠，是也不是？” 钮祜禄妃点了点头，“荣妃所言不假，镯子确实是姐姐入宫后，淑太妃所赠的。” “那便是了。臣妾入后后，淑太妃也曾赠臣妾镯子，臣妾谢恩后是由淑太妃身边的葛嬷嬷送的，臣妾与葛嬷嬷谈起镯子。也正是葛嬷嬷这几句话才让臣妾印象深刻，方才一见那图样儿便想起来了。” “葛嬷嬷当时说淑太妃极爱收集镯子，还说赠予臣妾的镯子是淑太妃偶然得到的一套镯子中的一个。臣妾好奇地问葛嬷嬷这一套镯子都是一样的吗？葛嬷嬷说倒不是完全一模一样，但是成色和样式是类似的。” “若是皇后娘娘和钮祜禄妃娘娘存疑，臣妾一会儿找到当年臣妾收到的镯子，拿到坤宁宫，一看便知。臣妾那镯子和钮祜禄贵妃娘娘的镯子极为相似。” 允昭和钮祜禄妃对视一眼，询问道：“荣妃可还记得淑太妃身边的葛嬷嬷是否谈到那一套镯子有几个，都赠给了谁？” 荣妃思索片刻，轻轻摇了摇头。 “臣妾印象中，葛嬷嬷并未说有几个，也并未说给了谁。” 钮祜禄妃见皇后娘娘再没有问话，感谢道：“谢荣妃告知，若不是荣妃告知，本宫还不知道是有一套呢。” “钮祜禄妃娘娘客气了，臣妾也是想起来了。希望钮祜禄妃娘娘能如愿找到镯子。” 荣妃说完就告退了。 钮祜禄妃感叹道：“没想到竟然是有一套，事情越发复杂了。就算是知道有几个镯子，都给了谁，也是模糊的。” 允昭自然也想到了，“无妨，总比没有任何线索强。” “看来要去给淑太妃宫里坐坐了。” “皇后娘娘，臣妾留下就是要说这件事儿的。臣妾本想查查淑太妃当年赠镯子的事儿，没成想这件事儿上没查出来什么，但是查到了淑太妃近几年身体不太好，浑浑噩噩的。” 允昭皱了皱眉，“淑太妃身体不好，那荣妃所提及的葛嬷嬷呢？” “臣妾昨日并不知道葛嬷嬷，所以对葛嬷嬷没有了解。” 思索片刻，允昭吩咐道：“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司棋，你去库房选几样补身子的珍品，本宫和钮祜禄妃去瞧瞧淑太妃。” “是，娘娘。” 淑太妃生育的是公主，所以没办法出宫养老，一直在宫内生活。允昭一向对老太妃们宽和，太妃们生活都还可以。 允昭和钮祜禄妃去得不巧，淑太妃近日正卧床养病，不过精神尚可，还朝允昭道谢呢。 “多谢皇后娘娘来探望。” “淑太妃客气了。本宫此次来还有一事想询问淑太妃。钮祜禄贵妃入宫后，太妃赠予钮祜禄贵妃一个镯子，听闻那镯子不止是一只，而是一套。不知道太妃可还记得共有几只镯子，其余的镯子都赠予了谁？” 淑太妃沉默了许久，“望皇后娘娘见谅，那套镯子约莫是六只，具体赠予了谁，实在是记不得了。” 说罢，又看向葛嬷嬷，“你还记得吗？若是记得，跟皇后娘娘说说。” 葛嬷嬷恭敬答道：“那一套镯子在成色和式样上都很是相似，老奴有些印象。若老奴没记错的话，那一套镯子共有六只，分别赠予钮祜禄贵妃、佟贵人、荣妃、惠嫔、安嫔和敬嫔。” “多谢嬷嬷告知。叨扰太妃多时了，本宫就不打扰太妃静养了。” 钮祜禄妃回到永寿宫以后，钮祜禄贵妃的大宫女找到了钮祜禄妃，一番话让钮祜禄妃神色复杂。 --- 允昭回到坤宁宫以后还在思考。 竟然涉及了五个嫔妃，其实就是早些年进宫的几个嫔妃。 安嫔和敬嫔一向规矩，也没有动机去谋害承祜，如果没有意外，应该不是她们。 佟贵人嫉妒心重，荣妃和惠嫔当时都有皇子，都是有动机的。 但是，荣妃当时接连诞下皇子，却保不住，明枪暗箭不断，自顾不暇。应该也不是荣妃。 佟贵人和惠嫔是有余力干这事儿的。 “司书，把涉及到的几个嫔妃都查查，重点查查佟贵人和惠嫔，本宫觉得佟贵人和惠嫔的嫌疑最大。” “是，娘娘。” 到了用午膳的时间，保成回来了。 允昭略微有些诧异，询问道：“保成怎么回来用午膳了？” “皇额娘，儿臣有些疑惑想跟皇额娘说说。” 允昭看了眼司琴，吩咐道：“你们退下。” 见宫人们都出去了，保成才开口说道：“皇额娘，近日，德嫔总是去阿哥所找四弟，召四弟去永和宫用膳，给四弟送东西。要知道，之前德嫔可是从来不亲近四弟的，如今却一反常态。” 一听这话，允昭皱了皱眉，她可不相信德嫔有什么母爱。 “保成怎么知道的？” 按照她对德嫔的了解，德嫔应该会多少避着人做这些事儿。保成平时也不会特别关注德嫔。 “皇额娘，四弟跟儿臣说的。” 第158章 保成带允昭寻父，皇儿助攻 “胤禛怎么跟你说的，保成。” “四弟说他最近很苦恼，德嫔对他一反常态，让他有些无所适从。他心里其实是有些期盼亲生额娘的爱的，可是这么多年德嫔从未亲近过他，他又觉得不太对劲儿。四弟实在是想不通，就来儿臣倾诉了一下。可是儿臣也看不懂德嫔的意图。” “皇额娘，您说德嫔是真的悔过想要亲近四弟了，还是说德嫔有什么意图，德嫔有什么意图呢？” 允昭仔细想了想，德嫔现在所图最紧要的莫过于位份和权利。 佟妃降位佟贵人，妃位空出来一个，德嫔必然也有心思，而惠嫔抢先一步代理宫务，看来德嫔有危机感了，想要从四阿哥身上下手，毕竟手里有两个阿哥的份量，其他嫔妃怕是比不了。 犹豫片刻，允昭还是具体分析给保成听。 她知道皇上有时候已经开始教保成一些前朝政务方面的事儿。 在她和皇上的保护下，后宫的种种阴谋算计，保成知道的都是她和皇上有意让保成知道的。是时候让保成知道一些，也能让保成更好地分辨人心。 允昭的分析让保成陷入沉思，允昭也不着急，耐心地等着保成思索。 过了一会儿，保成询问道：“皇额娘，四弟是德嫔亲生的孩子吗？” “确实是。” “那德嫔为什么这样对四弟？”他看得分明，四弟虽然努力克制，他还是能清楚地感受到四弟对亲生额娘的渴望。 允昭摸了摸保成的手，温声道：“保成不必多想，天底下不是所有的额娘都是好额娘，人心难测，若是看不懂就不要看了，有些人本就不是我们能理解的。” 保成皱了皱眉，说道：“可是，儿臣看到的，您、荣妃、宜妃、惠嫔、安嫔、成嫔、容嫔都对孩子很好啊，为什么唯独德嫔不一样？” 允昭抚平保成皱着的眉头，“小小年纪，别老皱眉。就是有这样的额娘啊。就像人这个群体里边，不只是有好人，还有坏人。保成还能一一想明白坏人为什么要做坏人吗？” 保成想了想，也是，很多人、很多事确实不是他能理解的。 “那四弟一定会很伤心的。” “胤禛虽然没有亲生额娘的爱护，但是有你这个好哥哥想着他，是他的福气。而且，依皇额娘看，胤禛未必就看不透，否则也不会找你倾诉，他只是心存一丝侥幸罢了。” 允昭没说的是，这丝侥幸可能也会一点点儿被德嫔摧毁的。 “保成，有一点，皇额娘要嘱咐你。德嫔表面无害，实则阴狠，难免不会通过胤禛伤害你，你要保持一份戒心。” “皇额娘，儿臣知道的。皇阿玛教导儿臣，不管是遇到什么人、什么事，都要保留一份戒心，因为有时候所见不一定为实，耳听极有可能为虚。” “保成知道就好，保成现在见到的人和事还少。等保成遇见更多的人和事，就会发现有许多人我们无法理解，有许多事我们无法预料，我们能做的就是时刻保持清醒，不断增强分辨能力，尽力保护自己。” “其实，现在四阿哥就做到了这点，哪怕是面对亲生额娘的诱惑，四阿哥还保留着理智。保成想一下，若是四阿哥没有这份清醒，那等德嫔露出真面目之时，四阿哥将遭受到更大的伤害。这就是一种对自己的保护。” 保成若有所思地答道：“儿臣知道了，谢皇额娘教诲。” “皇额娘，您是不是在与皇阿玛置气？” 允昭一愣，询问道：“保成为何这么说？” “儿臣能感觉到啊。皇额娘为何要置气，皇阿玛怎么让皇阿玛生气了？” “保成多想了。小小年纪，你操心的事儿倒是挺多。” “儿臣知道了。” 嘴上说知道了，但是保成一脸我不信但是我不拆穿你的样子，让允昭极其无奈。 有个聪明伶俐的孩子也不是什么好事儿，根本瞒不过。 允昭能感受到保成的担心，漫不经心地说道：“皇额娘怎么会和你皇阿玛置气呢。小厨房新出了一道汤，一会儿，皇额娘还想去给你皇阿玛送汤呢。” “皇额娘，当真？”保成明显不信。 “还能有假？皇额娘何时骗过你。保成这话，倒是让皇额娘伤心了。” “儿臣错怪皇额娘了。不过，皇额娘应该现在去呀，若是等用完午膳再去，皇阿玛也用完午膳了，还怎么喝汤呢？” 允昭一噎，“你不是回坤宁宫了吗？皇额娘当然要先陪你用午膳呀。” 至于送汤这个事儿，再糊弄过去就是。保成也不会计较。 保成站起身，拉住允昭的袖子。 “皇额娘，那咱们去乾清宫找皇阿玛一起用午膳。如此以来，既不耽误皇额娘给皇阿玛送汤，又不耽误皇额娘陪儿臣用午膳。” 允昭和保成对视了两秒钟，“那走。” 允昭再次感慨，有个聪明伶俐的儿子，也不见得是好事儿。不仅不好糊弄，还三两句话就左右了她。 于是，允昭和保成就到了乾清宫。 李德全远远瞧见，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还以为自己出现错觉了呢。 主子爷和主子娘娘最近有些别扭，他可是知道的。主子娘娘怎么可能主动来乾清宫。 再一看保成阿哥，李德全在心里不住地感慨，还是保成阿哥懂事贴心。 李德全忙将允昭和保成迎到了偏殿。 “主子娘娘，主子爷还在议事呢，您看您可否稍等片刻？” “李公公去忙，本宫和保成在这等即可。” 等李德全走后，允昭点了点保成的额头，“保成，你瞧瞧，来乾清宫找你皇阿玛做什么？若是不来乾清宫，咱们已经开始用午膳了。” 保成据理力争：“皇额娘，皇阿玛辛苦，儿臣等皇阿玛一起用午膳也是应该的。” 看着理所当然等皇上的保成，允昭有些不开心，“那皇额娘也饿着呢。” 保成陷入纠结当中，他觉得等皇阿玛对，可是饿着皇额娘也不行。 第159章 保成搬到阿哥所，康熙哄妻 保成试探性地说道：“皇额娘，儿臣先去御膳房给您提点膳食过来，您先吃着？” 按礼法来说，不等皇阿玛必然是不行。但是莫名地，他就觉得皇阿玛应该不会介意皇额娘先用膳。 允昭还没说话，外间就传来康熙的声音。 “昭儿饿了？” “李德全，你办事越发不靠谱了，什么时辰了，不知道给你主子娘娘摆膳。” “奴才知错，奴才罪该万死，奴才这就去御膳房催。” 嘴上说着，腿上动着，李德全心里却是涌起惊涛骇浪。先前主子爷和主子娘娘都是私下里亲密无间，现在主子爷对主子娘娘的在意越来越不遮掩了。 这要是放别人身上，绝对是大不敬。主子娘娘却是个特例。 他算是看出来了，以后要万事以主子娘娘为先了。 允昭被李德全逗得扑哧一笑，“皇上，臣妾不饿，您别吓唬李公公。” 康熙坐到允昭旁边，笑着询问道：“今日怎么来乾清宫了？” 允昭恢复记忆了，跟他有了隔阂，他还觉得允昭不会主动来乾清宫了。没想到这就来了，当真是惊喜的很。 允昭看了眼保成，“保成说想您了，央着臣妾一起过来找您。” 康熙此时才把目光放在保成身上，投过去询问的目光。 保成冲康熙一笑，“儿臣确实想皇阿玛了，皇额娘也想皇阿玛了，皇额娘说坤宁宫小厨房新制了一道汤，就想着提过来给您尝尝，正巧儿臣回去险些耽误了皇额娘给您送汤。儿臣怎能耽搁皇额娘给皇阿玛送汤，便央求皇额娘一起过来了。” 一听这话，康熙朗声大笑，然后摸了摸保成的小脑袋，“朕的皇儿再懂事不过。” 允昭如何想不到，不过是她随口糊弄保成的话，不仅被保成当了真，此时还被皇上当了真，她还不能说。 康熙看向允昭，柔声道：“昭儿想着朕，朕很是欢喜。汤呢？端上来，朕尝尝。” 允昭表示无语，示意司琴将汤呈上来。 她错了，她家皇儿不仅聪明机智，还口齿伶俐。瞧瞧，两句话给皇上哄得龙颜大悦。 御膳房也将午膳呈了上来，李公公办事从未让人失望过。 康熙尝了一口允昭提来的汤，夸赞道：“做的不错，坤宁宫小厨房当赏。” 汤做的好不好先放一边，就因为这汤让昭儿主动来了坤宁宫，就该赏。 保成也尝了一口，但是有些疑惑。 他看了看自己碗里的汤，又看了看皇阿玛碗里的汤，是一样的啊，他怎么记得前几日，他和皇阿玛、皇额娘刚刚用过这汤。 “皇上谬赞了，比不得皇上的膳食精致。” “昭儿既然喜欢乾清宫，那昭儿住在乾清宫。” 允昭看了眼殿内的宫人，眼皮直跳。 皇上说话越来越直白了，以往只是私下里亲密些，现在都不顾忌其他人了。 “皇上莫开玩笑，臣妾在坤宁宫住得好好的。” 殿内的宫人都不约而同地想逃出去，这可不是他们能听的话。但是瞧着雷打不动的李公公，都肃了肃神情，努力让自己没有任何存在感。 谈到这，康熙突然询问保成，“保成，你想什么时候搬到阿哥所？” 保成还未说话，允昭就有些焦急地问道：“皇上，保成为什么突然要搬到阿哥所？” 康熙安抚道：“保成入尚书房时就要搬到阿哥所独居，朕心疼昭儿，便让保成在坤宁宫住到现在。现在五阿哥都入尚书房了，而且已经搬到了阿哥所，前朝已经有了非议，朕都压下来了。保成迟迟不搬入阿哥所，终究于保成不利。” 允昭想了想，也是，方才只觉得有些突然，此时才反应过来确实是这样。于是也看向了保成。 保成微微一笑，“皇阿玛，儿臣随时可以搬到阿哥所。” 只是晚上不能在坤宁宫就寝了，他还是能回坤宁宫陪皇额娘的。再者说，其他的兄弟都能做到，保成早有心理准备。能在坤宁宫住到现在已经很好了，他不能让皇阿玛为难。 康熙欣慰地给保成夹了一筷子菜，“保成最是懂事，过两日就搬过去。朕已经派人将你的院落重新修葺了一番。虽然地方小些，一定让你住得舒服，若有不适，随时找李德全再改。” “儿臣谢皇阿玛关心。” 直到用完膳，保成去午歇了，康熙和允昭也躺在了龙床上。 康熙能感受到允昭一直有些不开心，微微起身将允昭抱在怀里，柔声问道：“昭儿不开心？” “皇上，臣妾明白皇上都是为了保成好，臣妾也不阻拦，就是觉得有些突然。” “朕有一个办法，可以让昭儿如愿。” 允昭眼神晶亮地看着皇上，期待道：“什么办法？皇上您快说。” 康熙忍不住亲了亲允昭的眉心，“昭儿住到乾清宫，然后朕时常让保成留宿，就与往常无异了。” 允昭一脸无奈，皇上怎么总是提这件事儿。不是她瞎想，她要敢住进乾清宫，她离被太皇太后、太后，乃至前朝大臣讨伐也不远了。 她多好的名声，怎么能自己亲手毁了。 康熙显然也知道允昭在想什么，但是他总是有这种冲动。 “昭儿不必不开心，其实保成只是在阿哥所就寝而已，还是能回坤宁宫的。而且昭儿若真想似以前般，可以在乾清宫住几天，保成也住几天。” 这话倒是靠谱多了，允昭不自觉地将脸贴在皇上的胸膛，闷闷地说道：“臣妾没事，皇儿总要长大的，总不能跟着臣妾过一辈子。” “昭儿这么想就对了，只有朕可以日夜陪着昭儿，白头偕老。” 允昭心头微动，“皇上，臣妾困了。” “好，睡。” 影影绰绰的床帐中，两个人相拥而眠。 康熙和允昭都难得的睡了个好觉。 康熙醒后就轻手轻脚地去批奏折了。 允昭醒来的时候，有些迷糊，转了个身子，突然看见胤祎和音宁在旁边，不由地揉了揉眼睛，充满怀疑，她明明在皇上的龙床上，没带着胤祎和音宁来乾清宫啊。 第160章 允昭前去阿哥所，保成求解 见皇后娘娘醒了，苏嬷嬷忙上前侍候着，“娘娘醒了？” “苏嬷嬷，胤祎和音宁怎么在这。” “皇上派李公公去坤宁宫，传令将阿哥和公主抱到乾清宫。李公公让老奴转告您，皇上说让您、阿哥、公主今晚在乾清宫就寝。” “本宫知道了。” 允昭看着直勾勾看着她的胤祎和音宁，不禁乐了，拉住胤祎和音宁的小手，和胤祎和音宁说话。 “在看皇额娘呢？有没有想皇额娘呀？皇阿玛说让你们在乾清宫就寝，你们在乾清宫就寝好不好？” 胤祎和音宁虽然听不懂允昭在说什么，但是感受到允昭的亲近，都不错眼地看着允昭，时不时用力地拉一下允昭的手。 苏嬷嬷笑着看着允昭逗胤祎和音宁。 允昭无意间瞧见苏嬷嬷的笑，愣了一下，不自觉地感慨道：“嬷嬷变了。” 苏嬷嬷自然明白允昭在说什么，忏悔道：“老奴有幸一直陪着娘娘走到现在，不得不承认老奴以前有些过于固化守礼，累的娘娘也深受影响，还好娘娘变了，深受皇宠，还有了两位阿哥和一位公主。” 见苏嬷嬷眼含热泪，允昭也有些感慨。“嬷嬷也没有错，这世道对女子本就是那般要求的，莫说是世家大族，便是寻常人家也是对嫡妻那般要求的。” 总得来说，允昭还是感谢苏嬷嬷的，苏嬷嬷教给她的不仅仅是规矩礼法，还有深宫之中生存的计谋手段。 “不说这些了，本宫起身，去阿哥所转一圈。”保成就要搬到阿哥所了，不亲眼去看一下总是不放心的。 司琴和司棋忙上前服侍允昭。 允昭吩咐苏嬷嬷和奶娘照顾好胤祎和音宁后，就去了阿哥所。 这个时辰，阿哥们都在尚书房读书呢，因此比较安静。 保成的院落是早留出来的，在大阿哥和三阿哥的院落中间。 允昭走进保成的院落，从内到外地转了一圈，虽然小，但是东西也都按照保成的喜好配齐了的。有很多东西，一眼就能看出是进了皇上私库的东西。 皇上应该也看过，才着意添了些东西，皇上也是用心了。 “保成来瞧过了吗？” “娘娘，前些日子，保成阿哥来瞧过，听阿哥身边的人说，阿哥很满意。” “那就好。本宫瞧着布置地略微严肃些，去本宫库里寻些生动活泼的小摆件，特别那套小老虎的摆件，憨态可掬，一定要拿过来，布置一下。再将本宫亲自养着那几盆花放进来，鲜活些才好。” 保成在阿哥所本就是独自居住，这般肃穆，人也跟着严肃着，难免有些压抑，若是有些生动活泼的物件在，一眼瞧过去得了趣，心里也舒坦。 “是，娘娘。” 歇息了片刻，允昭准备回乾清宫，却隐隐约约听到声音，便示意大家安静，允昭又往门口走了几步。 “四阿哥，德嫔娘娘做了两个时辰的汤，就等着您去永和宫呢，您可万万不要伤了德嫔娘娘的心啊。” “姑姑回去，胤禛近日课业多，就不过去了。” “奴婢多说一句，阿哥难道就想一直这般吗？阿哥不想做个有额娘庇护关爱的孩子吗？娘娘可是一直记挂着阿哥的。” “德额娘记挂着，胤禛就心满意足了。” 可能是被四阿哥冥顽不灵的样子气到了，对方口气有些急切。 “阿哥不想去求皇上和皇后娘娘，和二阿哥说也是一样的，只要让二阿哥知道阿哥孤苦无依，去求皇后娘娘，一样也可以。” “姑姑莫要再说了。胤禛绝不会利用二哥。若德额娘有心照顾胤禛，如今这般也是一样能照顾的。” “阿哥，阿哥…” 等外边没声音了，允昭询问道：“方才说话的姑姑是德嫔身边的大宫女？” “是，娘娘。看来德嫔是想养育四阿哥，想让四阿哥求您和皇上，或是通过向保成阿哥示弱，让保成阿哥做主。” 司棋在一旁有些气愤地说道：“奴婢还是第一次瞧见这样做额娘的。” 给予孩子的好是因为另有所图，为达目的将孩子也算计其中。 “四阿哥小小年纪，心智坚定，看来没少受德嫔的冷待，要不然也不至于如此坚决。” 回头要和保成说说这事，保成和四阿哥关系好，总归四阿哥脱不开德嫔这个额娘，保成得多留份心神别被德嫔算计了。 允昭回到乾清宫的时候，保成正在逗胤祎和音宁，允昭便将方才听到的对话跟保成说了说。 保成毫不意外地说道：“皇额娘，方才四弟和儿臣说了，还说要和儿臣疏远些，怕德嫔将主意打到儿臣身上。” 随即又愤愤不平地说道：“皇额娘，德嫔不配为四弟的额娘。” “四阿哥是个好孩子，遭遇了这些，磨砺了心智，以后定有一番作为。” “皇额娘，其实前些日子，四弟和儿臣说德嫔突然对他好的时候，儿臣更倾向于德嫔是要真心对四弟好的。那时候儿臣就问四弟，想不想让德嫔养育，如果想，儿臣可以帮他求皇阿玛和皇额娘。” “可是四弟说，他不想。他永远忘不了曾经德嫔冷漠憎恨的眼神，也感受不到德嫔的真心，总觉得德嫔在算计什么。如今看来，儿臣对于一些人、一些事、一些关系的想法还是太浅显了。” 允昭欣慰地摸了摸保成的头，鼓励道：“保成已经很好了，只是经历还少，看的多了，经历的多了，自然就成长了。” “儿臣觉得很幸运，成为了皇额娘的孩子。”越是了解德嫔和四弟，越是觉得自己幸运。 “皇额娘也觉得很幸运，有保成这样的乖孩子。” “皇额娘，儿臣有一事百思不得其解。” 允昭神色一肃，“什么事儿？” “皇额娘，午膳那道汤，前几日皇阿玛明明喝过，可是还是一副第一次喝、很好的样子。而且观皇阿玛和皇额娘的相处，儿臣想儿臣的感觉不会出错，皇阿玛一定是哪里惹皇额娘生气了。皇额娘，您到底是为什么与皇阿玛置气？” 第161章 一语惊醒了允昭，和好如初 允昭无奈地看着保成，“保成，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和情感是很复杂的，并不一定因为具体什么事儿而有所变化，也不一定能说得明白。” 保成有些不解，担忧道：“可是从儿臣记事开始，儿臣见到的皇阿玛和皇额娘就是甜蜜融洽的，哪怕有矛盾也会很快和好，甚至感情比有矛盾前更好。” “此次不一样，皇阿玛和皇额娘看似没有矛盾，可皇阿玛和皇额娘之间的气氛变了，而且已经两个多月了，都没有恢复。” 允昭没想到保成如此细致敏锐，以前总觉得保成还小，不懂这些，如今看来，保成已经懂得很多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哄。 思及此，允昭转变心态，耐心地解释道：“保成，在生保成之前，皇额娘失去了进宫做皇后的记忆，以为和你皇阿玛是天底下顶好的夫妻，所以相处很是融洽。可是，生下胤祎和音宁那天，皇额娘记起了那段记忆。皇额娘失忆前，皇阿玛与皇额娘并不亲近。所以皇额娘会心有芥蒂，暂时无法向先前一般对你皇阿玛全心相待。” 保成思索片刻，询问道：“儿臣不明白，就儿臣所见而言，皇阿玛对皇额娘非常好，儿臣不知道皇额娘失忆前是什么样的，可儿臣所见到的，皇阿玛始终对皇额娘非常在意。” “可皇额娘还是会想起失忆前的事情。人总是忽略一些美好的事情，但是对一些不好的回忆无限放大。” 保成皱着小眉头，询问道：“那皇额娘要一直活在失忆前的回忆当中吗？” 听到这话，允昭倒是心头一颤。 她要一直活在失忆前的阴影当中吗？ 保成继续劝道：“皇额娘，儿臣起初学骑马的时候，为了尽早赶上大哥，很是拼命，大腿内侧磨得生疼，连读书时都疼痛难忍，时至今日，儿臣仍然觉得那段时日难熬的很。可儿臣并不会因为那段时日的疼痛，就讨厌骑马，相反，儿臣非常享受骑马的感觉。” “或许，曾经皇阿玛给皇额娘留下了一些不好的回忆。可那并不能影响今时今日皇阿玛带给皇额娘的美好与甜蜜。” “儿臣并非一定要窥探皇阿玛和皇额娘的事情。这段时日，儿臣清晰地感受到皇阿玛压抑的情绪，也清晰地感受到皇额娘低落的心情。儿臣只是想皇阿玛和皇额娘好。” “皇额娘知道了。”说完，允昭便陷入到深思当中。 康熙在殿外听到这些对话，内心欣慰至极。他家皇儿长大了。 他不想逼迫允昭，本想慢慢来，允昭总会自己想明白。没想到保成如此敏锐，又如此懂事。想必这一言直击昭儿心底。 进殿以后，果然，允昭在发呆，保成担心地看着皇额娘。 保成看见皇阿玛进殿，刚要行礼便被皇阿玛无声制止了，并且在皇阿玛充满暖意的目光中到了殿外。 苏嬷嬷和奶娘早在保成和允昭谈心的时候，就抱着胤祎和音宁出了殿门，此时殿内只有康熙和允昭两个人。 康熙也不着急，走到桌前就开始给允昭画像。 在他眼里，允昭的每一个神情都分外有趣可爱。 允昭突然发现保成不在眼前了，环顾四周，只看到皇上在桌前，好似在写什么。 于是，便起身走到皇上身边。 方才保成的话，让她突然反应过来，她的心有芥蒂会让皇上难过，也会让保成担忧。 现在的她明明拥有皇上的真心和独宠，却固执地因为失忆前的事心有隔阂，正如同保成而言，活在过去的回忆中。 她不仅困住了自己，也同样地困住了皇上。 因为对于她的过去，皇上也于事无补。所以皇上说不着急，慢慢来。 皇上一直在等她自己想明白。 何况她失忆前，皇上也给予了她皇后该有的尊荣。她和皇上终究是因为她的一层面具隔开了，怪不得谁。 见允昭走到身旁，康熙将允昭抱在怀里，继续作画。 允昭还是第一次以这样的视角见别人将自己画于纸上，很新奇。越是这样的视角，才越发现皇上画她画得细致，也画得如此流畅。 若不是真心相待、无比熟悉，也不会做出这样的画。 画完之后，康熙见怀中人懵懵的样子，忍不住再画一幅的冲动，将允昭的身子转过来，亲了亲允昭的眉心。 允昭一回神，对上一双温柔而专注的眸子，不自觉地呢喃，“皇上～” 久违地听到这满是依赖的娇声，康熙心情大好，柔声询问道：“昭儿想明白了？” 允昭点点头，“臣妾不该画地为牢，将自己囚在过去。” “昭儿，纵使朕是皇帝，也无法将昭儿的那段回忆描补得美好。不过，朕可以承诺昭儿，往后都是美好的。” “臣妾知道了。” 不知道为什么，允昭有些想哭。兴许是那段记忆太难受了，为那段记忆哭的。也兴许是皇上的怀抱太温柔，她任性地想哭。 康熙拿起帕子轻柔地给允昭擦眼泪，哄道：“昭儿既然都想通了，哭什么？” 允昭抽泣着，“臣妾也不知道，就是想哭。” 康熙无奈地抱着允昭，不住地抚着的背，“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允昭嘟嘟嘴，“那臣妾下次还想哭呢。” 见怀中佳人不依不饶，康熙哄道：“那朕还抱着，哄昭儿不哭，好不好？” “皇上，臣妾就是有些陷入到失忆前的回忆当中出不来了。” “朕都明白，没关系。等美好的回忆多了，美好成了习惯，昭儿自然就淡忘了。” 允昭又有些想哭了，将脸埋在皇上的怀里。 为什么皇上总是这般理解她，包容她。 “臣妾这些时日，一直一遍又一遍地回忆臣妾失忆前的事情。臣妾明白皇上并没有做错什么，皇上还给了臣妾皇后该有的尊荣。可是，那段回忆让臣妾很难受，也很难熬。臣妾就是觉得心里很别扭，然后将这些情绪宣泄到皇上身上。” “臣妾这段时日很任性。皇上，您不恼吗？” 第162章 帝后间互觉亏欠，心意相通 康熙忍不住低低地笑出声儿，揉了揉允昭的发顶。他的昭儿，纵使是任性些，都可爱的紧。 楚楚可怜地微微嘟着嘴巴，时不时抽泣一声儿，一双眸子水汪汪地看着他，不知道还以为任性的是他，受委屈的是昭儿呢。 “朕为何要恼？朕反而觉得昭儿是因为对朕真真上了心，才这般耍小脾气。若是昭儿没有丝毫的变化，朕才要担心昭儿是不是对朕不在意。” 允昭一副哭腔，哼了一声儿，像是在撒娇一般，“皇上惯会哄臣妾。” “朕哪里会哄，昭儿都冷了朕两个多月了。朕百般示好，昭儿都视若无睹。朕原本打算着，若是昭儿再不理朕，朕就要请教请教二哥了。” 允昭微微张着小嘴儿，惊奇道：“裕亲王会哄女人嘛？”看不出来啊。 “朕觉得二哥会。” 允昭的好奇心瞬间膨胀，询问道：“皇上，裕亲王是怎么哄侧福晋的？” “朕不知道。” “皇上既然不知道，怎么知道裕亲王会哄呀？” “侧福晋当时与二哥见了一面后便一见倾心，瓜尔佳大人要将侧福晋许配给其他家族的子弟，侧福晋以死相逼，侧福晋进了裕亲王府之后更是对二哥言听计从。若不是二哥会哄，侧福晋为何如此待二哥？” 允昭严肃合理地提出怀疑：“皇上，有没有可能裕亲王也不会哄，只是侧福晋对裕亲王倾心相待、始终如一而已。” “若是如此的话，朕也不会哄。这段时日，昭儿却对朕心有芥蒂，难道是昭儿变心了？” 允昭眉头一皱，“皇上，也不能这般武断地就下定论。” 说完就对上了皇上戏谑的眼神，“皇上，您又戏弄臣妾。” 康熙大笑出声，昭儿气鼓鼓的样子委实生动可爱。 “皇上，臣妾想知道裕亲王会不会哄侧福晋，是怎么哄的？” “那朕宣侧福晋进宫，昭儿问问侧福晋。” “皇上，臣妾与侧福晋也没有多熟悉，哪好意思问这种闺房之事。不如您问问裕亲王，您与裕亲王关系好，而且反正您隔段时间就要与裕亲王喝酒下棋聊天，正好问问。” “昭儿，你还记得朕是皇帝吗？” 允昭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记得啊，可是裕亲王是皇上的二哥啊。皇上不是以皇帝的身份问的，而是以兄弟的身份问的。关心兄弟，这是好事啊。” “昭儿当真要朕去问。” 允昭犹豫片刻，点点头。 “既然昭儿要朕问，那朕定然满足昭儿的好奇心。” 允昭疯狂压下心里想要现场听着皇上问裕亲王的冲动，微微一笑，“好，臣妾就等着皇上的消息了。” 康熙自然没有忽略允昭狡黠的目光，不过是因为知道他和裕亲王关系亲近，才敢这般戏弄他。 如果能让他的昭儿开心，他问一问又何妨？大不了被二哥调笑两句罢了。 更何况，他问不出来，还有李德全呢，李德全定能问出来。 “昭儿心情好些了吗？” “臣妾心情好多了。臣妾觉得臣妾这两个多月就是庸人自扰，放着皇上的真心和宠爱不顾，去计较曾经不能改变的回忆。臣妾不应该困在过去的回忆当中，而是应该珍惜当下，期待未来。” “臣妾很感谢皇上，面对臣妾这些时日的冷待，皇上都耐心地哄着臣妾。哪怕臣妾无理取闹、故意闹气，皇上也不与臣妾计较，始终包容臣妾。” “皇上心里一定也不好受，现在想来，臣妾还有些心疼皇上。” “朕心里再不好受，也不及昭儿内心受到的挣扎和折磨，昭儿心疼朕做什么。说起来，也有朕的缘由，昭儿怨怼于朕也是应当的。何况在朕这里，不管与朕相不相关，昭儿都有任性的权利。” 康熙心里鼓鼓涨涨的。他的昭儿总是这般惹人疼，这种时候还能心疼他。越是对昭儿了解的深，越是无法自拔地更加疼爱昭儿。 允昭此时却是想起了以前额娘说过的一句话。额娘说最深的爱是常觉得对方委屈，总感觉亏欠对方。 她那时不明白，此时倒是明白了。只有真正将对方看得与自己同等重要，甚至比自己重要，才会心疼对方，觉得亏欠对方。 “臣妾以后都不会与皇上闹脾气了。” “昭儿不如写下来。” “皇上不相信臣妾嘛？” “怎么会？普天之下，朕最相信昭儿了。” “那臣妾为什么要写？” “昭儿喜欢留朕写的字条，朕也喜欢留昭儿写的字条。难道昭儿不愿意成全朕吗？” 允昭犹豫片刻，询问道：“那臣妾写下来？” “好，朕给昭儿磨墨。” 犹豫片刻，允昭还是在纸上写了下来。 “昭儿要写上名字。” “名字也要写？” “对啊，昭儿想想，朕给昭儿留的字条是不是都有名字。” 允昭想了想，还真是，试探道：“那臣妾写上名字。” “昭儿乖。”康熙如愿将字条慎之又慎地放进了盒子里，还锁了起来。 “皇上，为何还要锁起来？” “李德全毛手毛脚的，万一给朕丢了怎么办？”朕以后还指着它消昭儿的气呢。 “可臣妾觉得，李公公一向妥帖啊。” “那是昭儿不了解。” 允昭点点头，也有可能。 康熙拉起允昭的手，“走，咱们抓紧时间用晚膳。” “皇上晚些时候还有政事要忙？” “没有，朕已经忙完了。” “那皇上怎么这般着急？” “怕饿着昭儿。” “臣妾不饿。” 康熙停住，回身看向允昭，“昭儿真得不饿？” “不饿啊，皇上，臣妾吃过小食，并不饿。不过，臣妾想陪皇上一起用晚膳。” 确定允昭是认真的之后，康熙拉着允昭转向另一个方向。 “皇上不去用晚膳了吗？” “不去了，有更急切的事儿。” “皇上有什么事儿？” “与昭儿共浴。” 允昭瞬间羞红了脸，这种话，皇上怎好这般宣之于口。 久违的心意相通，自然是分外和谐。这一晚，寝宫的烛火久久未灭。 殊不知，乾清宫门口，几次来人，都被李德全拦下了。 第163章 允昭拜访皇额娘，佟家姑娘 次日一早，李德全看着一改两个多月来低沉压抑情绪、精神抖擞的主子爷，再次感叹主子娘娘厉害，默默地将主子娘娘的地位往上提了又提。 离着寝殿远了些，李德全才小声禀报道：“主子爷，昨夜佟贵人三次派宫人来请主子爷，说是身体不适，想见见皇上。” 康熙一愣，“朕怎么记得之前佟贵人来乾清宫送汤，气色极佳。” 不等李德全答复，康熙就吩咐道：“罢了，既然不舒服，就派个太医过去瞧瞧。” 康熙深知佟贵人没少用身子不适的缘由示弱，吸引人的注意，都习惯了。 “奴才遵命。” 李德全暗自庆幸昨夜拦住了佟贵人的宫女，否则打扰了主子爷和主子娘娘的好事，主子爷必然是要震怒的。 允昭醒来之后，也听到了佟贵人昨夜派人来乾清宫请皇上的消息。 允昭懒洋洋地询问道：“佟贵人动气了？” “娘娘，白日里，安嫔娘娘、敬嫔娘娘、惠嫔娘娘、德嫔娘娘、卫氏等人在御花园赏花，恰好碰见了佟贵人，佟贵人近来自恃貌美，却被暗讽如何调养也比不过卫氏，佟贵人气冲冲地回了承乾宫。想来是因为此事生了气。” “暗讽？是谁暗讽佟贵人？” “娘娘，其实就是几个常在答应嘀咕了几句，嫔主儿们表面训斥，却是隐晦地附和了几句。” “她们倒是难得的胆子大了。” “娘娘，都说佟家想送庶女进宫呢，估摸着都觉得佟贵人成为佟家弃子了，没了家族的扶持，又没有皇上宠爱，自然就没了威胁。” “佟家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一个佟贵人大势已去，便盘算着再送一个进宫。难怪佟贵人最近动作频频，原来是着急了。” “走，回坤宁宫。” “娘娘，要不要跟皇上禀报一下再走。” “不用。”她敢确定，禀报完就不用走了。趁着皇上上朝，赶紧回坤宁宫。 --- 有些事儿一旦开了头，就会越演越烈。 佟贵人被挑衅了一次之后，便开始了水深火热的生活。 有些嫔妃是曾经被佟贵人侮辱责罚过，有些嫔妃是惯会欺负人又没头脑的，再加上几个高位嫔妃暗地里的算计，尤其是德嫔的针对，让佟贵人饱受摧残。 坤宁宫。 司书禀报道：“娘娘，佟贵人又请太医了。” 允昭习以为常，询问道：“这次是谁气的？” “德嫔把佟夫人拜访太后娘娘的消息传到了佟贵人宫里，还说有些人手段用尽也无济于事，自然要被当成弃子了。” “那佟贵人现在身子如何？” “太医诊治过后，佟贵人虽身子孱弱，却还有一口气吊着。” “呵，本宫倒是小瞧了佟贵人了。后宫嫔妃们明里暗里地折磨了她半年多，她竟然还能支撑到现在。” 佟妃用的药可令人容光焕发、容貌更甚从前，可内里却是抽空人身体内的生机，使人身体越来越虚弱。若是动气动怒，便会加重对身体的透支。 半年多了，允昭在养身子的同时，也总是听到佟贵人被气得请太医的消息。 不过，佟贵人倒是争气，竟然在半年多的折磨中，频频受气还能活到现在。 “走，去给太后娘娘请安。” 允昭带着胤祎和音宁到了太后宫里。 五阿哥去了尚书房，太后宫里又恢复了抚养五阿哥以前那种安静。 “臣妾给皇额娘请安。” “免礼。快把胤祎和音宁抱过来。” 见太后娘娘一脸喜悦，允昭吩咐奶娘将胤祎和音宁抱到榻上。 太后逗逗这个，逗逗那个，心里美的很。 “皇后，哀家说得没错，你就该多生几个。瞧瞧胤祎和音宁，都是好孩子。哀家每次瞧见他们，心都要化了。音宁拉着哀家的手，看哀家一会儿，哀家能乐一整日。” “皇额娘喜欢他们，臣妾多带他们来看皇额娘就是，皇额娘可别嫌臣妾烦。” “怎么会？哀家喜欢还来不及。” “臣妾听闻佟夫人来给您请安了？”这些年，允昭和太后还算是亲近。 “是啊。佟夫人说佟贵人身子不太好，在宫中没人照应很是担心，想让佟贵人的庶妹进宫陪伴些时日。哀家分明记得上次请安的时候，佟贵人气色不错，都没有了以往病殃殃的模样儿。哀家瞧着佟家这是想将佟贵人这庶妹送进宫，皇上又没这意思，就回绝了佟夫人。” 允昭笑着询问道：“皇额娘怎么知道皇上没有这意思？” 太后看了眼殿内都是可信之人，一脸我都看透了的模样儿，意味深长地说道：“哀家这身份不好明说，不过哀家是希望你和皇上好的。” 允昭心头一震。太后这是知道了什么？什么不好明说？ 允昭有些慌乱地转移话题，“皇额娘，您不关注后宫的事儿，可能不知道，这半年多的时间，佟贵人隔几日就要请太医。起初，臣妾以为是佟贵人故意的，毕竟哪有人隔几日就不舒服。后来，臣妾问过太医院，给佟贵人瞧病的太医说佟贵人却是每次都身子不适。昨日，佟贵人又请了太医。臣妾觉得佟贵人大概是身子确实不好。至于气色，约莫是有好的保养方子，养得好些。” 太后皱了皱眉头，“佟贵人这保养方子这么好呢？哀家瞧着她气色红润，身子看起来好得不能再好了。” “皇额娘还记得嘛，胤祎和音宁满月的时候，德嫔就想让佟贵人将保养方子说出来，佟贵人推脱说没有。” “哀家有点儿印象，佟家的人惯是如此。不过这样的话，哀家倒是错怪佟家了。原来佟贵人是真的身子不好。” “皇额娘，佟贵人身子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太后诧异道：“这么严重？”转而又说道：“也是，她本身就身子孱弱，有心疾。接连请太医，定是身子不好了。” “既然如此，那佟夫人想让佟家姑娘进宫陪伴倒是合情合理，这倒显得哀家不近人情了。” 第164章 允昭言语逗皇上，佟家庶女 “皇额娘也不知道佟贵人的身子状况，佟贵人又确实气色很好，皇额娘拒绝佟夫人的请求也很正常。皇额娘不必多想，若是佟夫人有心，想必会再次来求皇额娘的。” 太皇太后娘娘不是能轻易打扰的。她在静养，而且她必然不如太后娘娘好说话。求太后娘娘是最明智的选择。 “皇后说得有理，若是再求到哀家这里，哀家就同意。” 太后想了想也是，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后宫生存多年，她能和美地活到现在，全靠心大。 本来她是担心皇后不愿意佟贵人那个庶妹进宫，既然皇后跟她说佟贵人身子不适的事儿，说明皇后不介意，那她还有什么好阻拦的。 果不其然，又过了半个月，佟夫人借着佟贵人身子虚弱、频繁请太医的事儿，再次进宫求太后娘娘让佟家姑娘进宫陪伴佟贵人。 太后娘娘同意之后，佟家姑娘当日就进了宫。 --- 承乾宫后殿。 “妹妹给嫡姐请安。” 见着畏畏缩缩请安的庶妹，佟贵人讽刺道：“你可真是上赶着就进宫了，刚得到太后娘娘的首肯，你就迫不及待地进宫了。哪怕是被抬举了，也遮掩不住骨子里的低贱。” 佟家姑娘掩住眼底的恨意，哭诉道：“妹妹也是知道嫡姐身子虚弱，极为担心，赶忙进宫来陪伴嫡姐。而且，妹妹此时进宫是阿玛同意了的。” “别以为本小主不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只要本小主在一日，你就休想取代本小主。” 佟家姑娘楚楚可怜地说道：“嫡姐多虑了，妹妹只是进宫来陪嫡姐养病的，并没有想要取代嫡姐。” “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副样子，整日一副委屈模样儿。本小主奉劝你，安安静静地在承乾宫待着，不然本小主一定会责罚你。” “妹妹谨遵嫡姐教诲。” 佟家姑娘出去以后，佟妃就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本就排斥佟家再送个人进宫，可是她被降了位份，身子孱弱，她的意见已经不重要了。奈何偏偏还选了一个她最讨厌的进来。 说起来，她这位庶妹在家也是个人物。 她自小进宫陪伴姑姑三年，自然没人能越过她去，整个佟家都顺着她。在她的光芒之下，她这庶妹偏偏能赢得阿玛的偏爱。 在她这里，阿玛虽然不会偏心庶妹，却话里话外想让她和庶妹和睦相处。可阿玛也不想想，她可是嫡女，为何要与一个庶女维持和气。 可她没想到，她越是讨厌这庶妹，阿玛越是觉得庶妹受委屈了，加倍地对庶妹好。 佟贵人自小就觉得她这庶妹颇有心机，再讨厌不过。她绝不会给他人当垫脚石。 --- 坤宁宫。 允昭正抱着音宁在殿内走，见司书进殿，询问道：“佟家姑娘进宫了？” “娘娘料事如神，佟家姑娘已经到承乾宫了。” “佟贵人怕是要生气了。” “听说佟贵人发了好大的脾气。” “佟家姑娘什么反应？” “佟家姑娘给佟贵人请过安后，哭着出来的。不过，也不用佟贵人和承乾宫的宫人安排，佟家姑娘自己就寻了个住处。” “看来这佟家姑娘也是有点儿意思。” “娘娘，现下后宫都传佟家姑娘迫不及待地取代佟贵人呢。” “正常，别只在承乾宫外瞎传，有些话也该让该听到的人多听听。” “是，娘娘。” 没有宫务所累，允昭陪胤祎和音宁玩了一下午。 用完晚膳，沐浴过后，允昭静静地在窗前看书。心静了，枯燥乏味的书看着都有趣了许多。 司书匆匆进殿禀报道：“娘娘，皇上从寿康宫用完晚膳回乾清宫的路上，偶遇了佟家姑娘。瞧见的宫人们都说佟家姑娘月下吟诗，皇上很是欣赏，与佟家姑娘相谈甚欢。” 允昭勾唇一笑，询问道：“哦？相谈甚欢？” 司书赶忙解释道：“娘娘，虽然不知道皇上和佟家姑娘说了什么，但是据咱们的人所言，皇上和佟家姑娘一共没说几句话就走了。” “本宫知道。看来这佟家姑娘确实不是个省心的，进宫第一日就这般动作。” 想都不用想，这些个传言必然是佟家姑娘自己传的。都这个时辰了，能有多少人知道这事儿，必然是有心人在故意传。 “这样也好，佟贵人今晚又要请太医了。” 如允昭猜测般，佟贵人知道庶妹等在皇上回乾清宫的必经之路上装作偶遇去勾搭皇上以后，气得气血翻涌，喘气都有些困难。 佟嬷嬷不住地给佟贵人顺气，安慰道：“姑娘别生气，老奴一会儿就去教训她。为着她，伤着自己的身体，不值当的。” “嬷嬷，她就是个不安分的，她就是故意来添堵的。” “对，姑娘莫气，一会儿老奴就去教训她。” --- 坤宁宫内，司琴端着糕点进来，见娘娘心无旁骛地看书，心里安定了些。 她还担心娘娘会因此不悦，看来并非如此。司琴放下糕点就又出去了。 允昭自然知道司琴几个是担心她因为此事生气，有些想笑。 她和皇上之间的信任怎么会因为一个佟家姑娘就没有了。 不过，不影响逗一逗。 见皇上大步走进殿，允昭瞥了一眼皇上，将目光放回书上，“哟，月下美人吟诗，与皇上相谈甚欢，怎得皇上还有空来臣妾这里。” 康熙顿了一下，将允昭抱在怀里，“莫调皮，朕看她碍眼的很。” 允昭不禁乐了，搂住皇上的脖子，好奇凑上前询问道：“佟家姑娘自小精细培养着，才情应当是不错的。皇上觉得佟家姑娘吟诗吟得不好。” 康熙用鼻尖蹭了蹭允昭的鼻尖，“朕觉得昭儿昨夜动情时的轻哦吟语最好听。” “皇上，臣妾在说佟家姑娘呢。既然不是诗吟得不好，莫不是佟家姑娘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扫了皇上的兴。” “胡说，朕对着她，哪来的兴。” “那皇上为什么说佟家姑娘碍眼啊？臣妾见过佟家姑娘，是个美人啊。” 第165章 亲密无间的帝后，瓜尔佳氏 康熙有些疑惑，理所当然地说道：“朕就是瞧着碍眼，哪有什么为什么。” “皇上觉得佟家姑娘长得不好看？” “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皇上怎么觉得佟家姑娘碍眼了？”连人家长相都没看清楚，就说人家碍眼。佟家姑娘够冤的。 “没看清她的长相，但是穿着一身白衣裳在朕眼前晃荡，说话间还一副可怜模样儿，朕瞧着晦气的很。” 允昭顿时乐了，娇笑出声。 月照轻纱柔美，美人楚楚可怜。佟家姑娘本是想博得皇上怜惜，却是没想到皇上根本没有那个心思，反而觉得晦气。 康熙掐了掐允昭腰间的软肉，一如既往，好摸的很。 “昭儿笑什么？” “皇上，臣妾觉得后宫嫔妃，乃至天下女子都错估了您。佟家姑娘如此做派，想来也是听说皇上喜爱娇弱女子。如此说来，臣妾倒是好奇了，您之前瞧见佟贵人、德嫔、卫氏等嫔妃这般模样儿的时候，也觉得她们晦气嘛？” 康熙此时倒是明白了允昭的意思，反问道：“难不成昭儿觉得一身白衣还哭丧着脸好看？” 允昭沉默。本来她觉得也挺美的，把女子的柔弱展现得淋漓尽致。但是此时此刻，被皇上这么一说，好像是不好看，还挺晦气的。尤其是大晚上，还有点儿瘆人。 “臣妾觉得皇上说得对。那臣妾之前也曾穿过一身白衣衫，皇上会不会不喜啊。” “她们怎么能与昭儿相比。昭儿即使是身子虚弱之时，身穿一身白衣裳，也是满眼星光，尽显灵动，优雅非凡。” 何况他的昭儿也不会如矫揉造作，装得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儿。哪怕是一时兴起，想要模仿一下，也是满眼俏皮，可爱的紧。 “臣妾在皇上眼里这般与众不同呢？” “那当然了。昭儿今日才知晓嘛？” “以前可能是…隐约知道。不过话说回来，世间男子不都喜欢楚楚可怜的柔弱女子吗？觉得那样的女子让人有保护欲。” “谁说的？” “话本里边会这样写啊，而且为何很多女子都是以这样的形象示人，就是因为男子喜欢啊。” “朕不觉得那样的女子让人有保护欲。朕觉得男子是对自己喜爱的女子有保护欲，就像昭儿皱皱眉、嘟嘟嘴，朕都心疼的很，朕时时刻刻想把昭儿绑在朕身边保护着。” “还有昭儿说世间男子都喜欢那样的女子，也不尽然。朕不知道别人，可二哥和五弟都不喜爱那样的女子。昭儿想想，二哥的侧福晋瓜尔佳氏是那样的女子吗？” 允昭仔细一想，“侧福晋确实不是那样的女子，侧福晋是端庄优雅、知书达礼的，才不会是那般做派。” 康熙敲了敲允昭的脑袋，叮嘱道：“昭儿少看些话本子。” 允昭眼睛一转，笑道：“皇上多给臣妾讲些有趣的事儿，臣妾就少看些话本子。” 其实，她现在看的话本子已经很少很少了。自从保成开始读书，她就会看保成的书，所以这几年更多的看一些史书。 看得多了，也会觉得曾经小时候被祖父强迫看的史书有趣多了。时不时地和保成讨论讨论，有时候还和皇上谈论几句，还挺有意思的。 每当这时候，允昭就要感谢当年祖父盯着她看史书、教导她。虽然祖父当年的目的是让她读书明理，可是她却是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好处。最起码和皇上、保成谈论的时候不是一头雾水。 “好，朕尽力。”以前，康熙哪会和人说一些无用的话，说话做事都是简洁的很。现在，他会每日和昭儿说起做了什么，听昭儿说说孩子们身上发生的小事儿。 也许，这就是亲密无间。时时刻刻想黏在一起，会有说不完的话，哪怕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也想和对方分享分享。 --- 坤宁宫。 允昭没想到前几日还和皇上说起裕亲王侧福晋，这就接到了裕亲王侧福晋想要请安的请求，允昭带着好奇就准了。 今日正是裕亲王侧福晋进宫的日子。 “妾身瓜尔佳氏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侧福晋免礼，赐座。” 允昭见侧福晋问候了几句都没转到正题上表明来意，便直言道：“侧福晋有话直言即可。” 瓜尔佳氏略有些为难，请求道：“皇后娘娘能否屏退左右，妾身是有问题想要请教皇后娘娘。” 允昭瞧了眼瓜尔佳氏，“都下去。” 等宫人们退出去后，瓜尔佳氏才开口说道：“皇后娘娘，臣妾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想来问问您。前些时日，王爷无意间救了一女子。这女子感念王爷救命之恩，哭诉自己孤苦无依，求王爷带她回府。” 允昭面上不显，心里却惊涛骇浪，裕亲王不会真带回府了。 “王爷觉得她可怜，一弱女子生活艰难，便将其带回府，让她做个下人。” 一听做个下人，允昭舒了一口气。 “妾身本不觉得有什么，王爷心善，妾身也认可。可是，那女子分明存了心思，攒了银子就买了白色纱衣，打扮得楚楚可怜地去王爷面前晃荡。” “那裕亲王是什么反应？”说实话，允昭很是好奇。前两日皇上还说裕亲王不是那般男子。 “王爷好似不能看透她的心思，见她一副可怜样儿，以为她受了欺负，关心了她几句，还叮嘱府上总管查一查。那女子便更加感念王爷恩德，卯足了劲儿去王爷面前晃。” 听到这，允昭不禁感叹她的皇上当真是独特，瞧瞧，裕亲王这反应，再想想皇上说佟家姑娘晦气，还有些好笑。 不过，她喜欢。 “本宫听着，裕亲王对那女子应该也没心思。” “自是没有心思，若有心思，也不会安排她做个下人了。” “那侧福晋有何愁？” “王爷虽然没有那心思，可是会怜悯她，她又老去王爷面前晃荡，妾身还是担心的。所以，妾身想来向皇后娘娘请教。” 此时允昭倒是好奇了，“侧福晋为何觉得本宫能帮你？” 第166章 皇上是最好夫君，顺昭儿谋 侧福晋犹豫道：“佟家姑娘便是那般做派的。进宫这些时日还没达成所愿。所以妾身想来问问皇后娘娘。” 还有话，她没说。那就是皇上之前能宠爱佟贵人、德嫔这类女子，说明皇上是喜欢这类女子的。可是此次佟家姑娘没有达成所愿，她觉得定然是皇后娘娘的手段。 允昭稍稍一想，便明白了瓜尔佳氏的意思。只是瓜尔佳氏想错了，这还真不是她的计策。 此时，允昭忍不住在心里夸赞皇上。可比裕亲王让人省心多了。 允昭直言道：“侧福晋多想了，本宫并没有做什么。” “还请皇后娘娘见谅，是妾身冒昧了。” “无妨。不过，本宫倒是可以给侧福晋支个招。侧福晋不敢轻易发作起来，想必也是顾忌王爷的缘故。其实本宫觉得，侧福晋大可与王爷谈一谈，如果王爷对这女子没心思，那侧福晋依照府中规矩办事又有何不可呢。” 瓜尔佳氏想了想，“妾身谢皇后娘娘指点，亲身知道怎么做了。” 等瓜尔佳氏告退后，司棋疑问道：“娘娘，裕亲王还有嫡福晋、庶妃、格格啊，侧福晋为何不等她们发作起来，坐山观虎斗呢。” “必然是这女子有些手段，有些人担心惹了裕亲王不快不敢轻易发作，而有些人则是发作了也没用。若是有法子，瓜尔佳氏也不会求到本宫这里。” --- 乾清宫。 康熙留裕亲王用晚膳，下棋。 康熙下得专注，倒是感觉裕亲王心不在焉的，便询问道：“二哥可是遇见了难事？” “臣没有。” “那二哥怎么心不在焉的，莫不是后院的事儿。” 裕亲王欲言又止。 康熙抬头一瞧裕亲王的脸色，不禁乐了。“真被朕说中了？二哥说来听听。” 犹豫片刻，裕亲王还是说道：“臣的侧福晋瓜尔佳氏最近有些不对劲儿，臣也不知道为什么。” 自从上次被皇上关心家事以后，裕亲王已经对皇上关心他后院之事见怪不怪了。 “侧福晋发脾气了？”康熙被允昭带的都有些好奇。 “倒也没有发脾气，就是对臣不似从前那般热情了，好像有心事，隔着一层什么。臣这侧福晋自进府以来，从来都是温柔体贴的，还是第一次这样。” “二哥，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让侧福晋心生不悦。” “臣能做什么事让她心生不悦。这么多年，臣都是这样的，侧福晋也始终都是温柔体贴的。” 说着说着，裕亲王突然想起来，若说变化，就是他最近刚救了一女子带回府了。 对上皇上询问的眼神，裕亲王狐疑道：“莫不是因为臣前些日子救下一女子带回府了。可是，臣对那女子也没有什么心思啊，让她在府中做个下人，丝毫影响不到侧福晋。” 康熙突然想起佟家姑娘三番两次出现在他眼前，询问道：“那这女子是在府中规规矩矩做事，还是时不时地在二哥眼前出现。” “皇上这么一说，臣突然反应过来了，她确实总出现在臣眼前，看起来有些可怜，臣还以为府中有人欺负她。莫不是她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二哥这话就说笑了，先别说她受没受委屈。裕亲王府受了委屈的下人不止她一个，怎么就她总去二哥眼前晃悠。” 裕亲王还是有些不解，“可是臣对她又没有心思，侧福晋也没必要因为她别扭。而且臣也有庶福晋、格格，侧福晋并无不悦啊。” “二哥，你这话就不对了。侧福晋哪知道你没心思，况且还是二哥救了亲自带回府安顿的，还看她可怜护着她，总是特殊的。二哥也没对那些庶福晋、格格这样区别对待啊。” 说完，康熙突然也明白了为何允昭总是介意佟贵人了。终归是存了两分特殊的，怎能不在意。 裕亲王一脸诧异地看着康熙，这是一个有三宫六院、满宫嫔妃的皇上说出来的话。 突然觉得皇上身上有父皇的影子，不对，比父皇更深情，也比父皇更机智。 最起码，若不是皇上主动说出这样的话，他也不会想到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关系竟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二哥为何如此诧异？朕与二哥说话，自然无需顾忌。”康熙还以为裕亲王在诧异他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皇上说得有道理，臣知道怎么做了。” 看出来裕亲王急着处理此事，康熙便放裕亲王出宫了。 康熙看了会儿书，便回了坤宁宫。 知道允昭对二哥和侧福晋之事感兴趣，康熙便将今日之事跟允昭说了。 不期然，对上允昭满是惊喜的眸子，看得他也忍不住心生愉悦。 康熙笑道：“昭儿就这般好奇二哥和侧福晋的事儿。” “皇上，臣妾是觉得您真的真的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夫君。” “哦？为何这般说？” “您看啊，面对那般柔弱女子，皇上一眼就能看透她们的心机，并且不以为然。而且还能分辨侧福晋为何别扭，试问，天底下，有几个男子能这样想的？” “臣妾当真是拥有了天底下最好的夫君。” 允昭忍不住亲了亲康熙，没想到被康熙搂在怀里亲密了许久。 等再次回过神来，允昭将侧福晋的话也跟皇上说了说。 “皇上，您瞧，男子大都会怜悯那样的柔弱女子，先有了怜，后就会有爱。” “二哥对那女子并没有心思，若真有心思，也不会只是让她做个下人。” “皇上，您说会不会那女子总出现，裕亲王就动心了。” “应该不会。朕就不会。佟家姑娘不也总伺机在朕眼前晃荡，朕越来越觉得她碍眼了。朕倒要问问昭儿，昭儿给侧福晋支了招，准备什么时候处理了佟家姑娘，朕早已不胜其扰。若不是知道昭儿留着她有用，朕早处理了她。” “皇上知道臣妾故意留着她呢？” “不然呢？若昭儿没有这意思，朕明日就处理了她。”难不成是他会错意了。 允昭心情略微复杂，试探道：“皇上，您知道佟贵人的身体状况吗？” 第167章 皇上眼底的慌张，允昭动容 “昭儿觉得呢？” 对上康熙意味深长的眼神，允昭暗骂自己问得什么蠢问题。后宫有什么事能瞒得过皇上。 “臣妾这么做，会不会影响皇上的布局。” “朕说不影响，昭儿必然不信。影响肯定是有一定影响的，不过朕能处理，昭儿尽管去干。” “好。皇上真好。” “昭儿生产前，朕说带昭儿去南巡，昭儿可还记得？” 允昭眼神一亮，肯定道：“当然记得，皇上有了章程？” “等胤祎和音宁抓周宴之后，咱们就出发南下。” “皇上，带着保成一起。” “当然，是时候带着保成去见见世面。不仅仅是保成，胤褆、胤祉、胤禛、胤祺，朕都准备带上。” “那这样的话，嫔妃里边肯定要有惠嫔、荣妃、宜妃。至于德嫔…” “德嫔只是胤禛的生母，并养育胤禛。朕不准备带着德嫔。” “那其他的嫔妃呢？” “昭儿看着办，朕没有意见。”不带嫔妃显然是在告诉天下人不正常，所以必定要带些嫔妃掩人耳目。 “好。皇玛嬷和皇额娘去吗？” “朕问过了。皇玛嬷和皇额娘都说受不了路途颠簸之苦，不去了。” “也好，在宫里静养也是好的。皇上，胤祺刚入尚书房不久，皇额娘清静了没几日。臣妾就托皇额娘照顾胤祎和音宁，会不会太打扰皇额娘了。” 其实，若是皇上愿意，送到赫舍里家也是可以的，阿玛和额娘很愿意照看他们。只是，龙凤胎风头太盛，总是有些顾虑的。 “昭儿多虑了。朕与皇玛嬷、皇额娘提及南巡之事，皇额娘主动问起，胤祎和音宁是不是抱到她宫里去，朕说朕与昭儿确实有此意。皇额娘欢喜的很，说很乐意照看胤祎和音宁，一直住在她宫里都行。” 允昭不禁笑了，“看来皇额娘真的很喜欢孩子，那臣妾就放心了。” “皇额娘还说了一句话。” 对上皇上变得灼热的眼神，允昭犹豫道：“什么话？” 康熙凑到允昭耳边，轻声道：“皇额娘说，昭儿多生几个孩子才好。” 见允昭闪躲，康熙抱住允昭，眼神中的深情与专注烫得允昭有些不敢直视，“不过，朕想好了。朕与昭儿有保成、胤祎和音宁三个孩子就够了。” “昭儿生胤祎和音宁的时候，朕觉得朕从未那么紧张过，听到昭儿出血的消息，朕觉得朕第一次体会到心慌和害怕的感觉。昭儿昏睡的每一秒对朕而言，都是煎熬。那时候，朕就决定了，朕以后不会再让昭儿生孩子了，朕承受不了失去昭儿这种可能性，哪怕是一点点儿的可能性，也不可以。” 允昭触及隐藏在深情之下的那一丝恐慌，不禁有些动容。她与皇上是夫妻多年，她从未见过皇上的眼神中有恐慌，前朝后宫多少事儿，皇上都从未露出过恐慌之色。 “皇上，臣妾不会离开您和孩子，臣妾还要和皇上白头偕老呢，还要看着保成、胤祎和音宁长大呢。” “好，昭儿既许了诺，就要践诺。” 允昭靠近皇上，和皇上贴贴，情不自禁地撒娇，“皇上还不相信臣妾呢，要不要臣妾给皇上写下来呀。” 康熙认真地亲了允昭一下，“也不是不行，写下来。” 见康熙拉着她就往桌边走，允昭懵了，“皇上，臣妾与您说笑呢。” “朕可没有当昭儿说笑，再者，白头偕老之诺，怎可说笑？” “好，臣妾错了，臣妾这就认真地写下来。那不光臣妾要写，皇上也要写下来。” 康熙将允昭圈在怀里，一字一句写下来了两个人的白头偕老之约。 看着纸上的约定，感受着这无比坚实温暖的怀抱，允昭心满意足地笑了，心里不禁感叹，她和皇上确实是天底下顶好的夫妻。 --- 到了抓周宴这天，允昭早早地将起身梳妆，听到“啊”“额”的声音，允昭回身一看，不禁乐了。 “这衣裳做得当真不错，喜气洋洋的。” 音宁仿佛知道允昭在夸她，给了允昭一个无齿的笑容，看得允昭心情愉悦。 虽然胤祎和音宁不见得能听懂，允昭还是认真地嘱咐道：“一会儿，大殿里边人一点儿多，不过，有皇阿玛和皇额娘在，胤祎和音宁不要害怕。” 听着娘娘嘱咐，司琴几个只觉得多余。 胤祎阿哥向来情绪稳定的很，上次一个宫人打翻了碗碟，音宁公主吓得在一旁哭，胤祎阿哥却是淡淡地看了那宫人一眼，还学着娘娘平日里哄音宁公主的样子，拍了拍音宁公主的背。 音宁公主向来是个不怕人的，只要你心怀善意，总能获得音宁公主甜甜的笑。也因为如此，坤宁宫上下都极为喜爱音宁公主。 果然，到了大殿内，胤祎和音宁都不吵不闹，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围。哪怕殿内都是嫔妃、宗室、大臣，也毫不畏惧。 不管是到了太皇太后怀里，还是到了太后怀里，音宁都甜甜的笑，胤祎则是直勾勾地看着对方。 到了抓周的环节，奶娘将胤祎和音宁放在毯子上。 康熙和允昭站在毯子的另一边，允昭笑着鼓励道：“胤祎、音宁，快拿自己喜欢的物件给皇额娘看看。” 胤祎和音宁看了看皇额娘，又看了看皇阿玛，这环节他们熟，每天都会玩儿。 康熙将两枚小印章放到毯子里边，一个小印章挂着音宁喜欢的花的挂饰，一个小印章挂着胤祎喜欢的剑的挂饰。 要不是有其他人在，允昭都想说皇上投机取巧。突然想起保成的小印章，允昭感慨自己大意了。保成有的，胤祎和音宁必然也有。 保成看了眼皇阿玛给弟弟妹妹准备的小印章，有些好奇。 他和皇额娘商量着给弟弟妹妹准备了一把小剑和一个荷包，都是按照弟弟妹妹喜欢的样子制作的。弟弟妹妹一定会抓这两件的。 皇阿玛这突如其来的拿出两个物件，倒是让保成没有把握了。 果然，胤祎和音宁都直勾勾地盯着康熙放下了小印章。 第168章 龙凤双胎抓周礼，赫舍里家 察觉到胤祎和音宁的视线，康熙略带得意地看着允昭。允昭看到皇上眼里隐晦的得意之后，生生忍住了笑意。谁能想到，皇上还会有这样一面。 康熙自然也觉察到了允昭眼里的笑意，忍不住捏了一下允昭袖口中的手。允昭肃了肃神色，眼神示意皇上观礼。 允昭看了眼殿内，还好，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胤祎和音宁身上。 胤祎坐在毯子那边，看着毯子上的物件。 音宁却是毫不犹豫地爬向皇阿玛和皇额娘。 见音宁经过准备好的荷包，康熙更满意了，既然不是允昭和保成准备的荷包，那就是他准备的小印章了。 允昭又仔细瞧了瞧皇上准备的小印章，虽说挂了音宁喜欢的挂饰，可她和保成准备单位荷包也不是普通的荷包啊。 她和保成还把荷包设计得那般华丽，音宁竟然看也不看一眼。允昭决定回去了就当着音宁的面，将荷包给了胤祎。 可是没想到的是，音宁又爬过了小印章，直接爬到皇上和允昭面前，一只小手抓住皇上的衣衫，仰着头，“玛，玛…” 这些时日，都是允昭和保成陪着胤祎和音宁练习抓周。今日瞧见皇阿玛，音宁自然先是爬向皇阿玛。 果不其然，喊得康熙心花怒放，康熙将音宁抱起来，捏了捏音宁胖嘟嘟的小脸儿，“音宁来找皇阿玛啦。” 音宁用自己肉嘟嘟的小脸贴了贴皇阿玛的脸，又将胳膊伸向皇额娘，“额，额…” 允昭无奈地将音宁接过来，认真地说道：“皇额娘在呢，音宁看，哥哥正在挑东西，音宁也去挑一件好不好？” 音宁看了眼毯子上爬向小木剑的哥哥，挣扎着也要去毯子上。 另一边，胤祎观察一番后，直奔允昭和保成准备的小木剑。 就在康熙心里略为失望的时候，胤祎拿着小木剑又爬向了康熙放下的小印章。 在拿小印章之前，胤祎将手放在小印章上面，还看了看康熙。在康熙鼓励的眼神中，胤祎心满意足地也将小印章拿了起来。 音宁先是拿起了康熙放下的小印章，随即看向哥哥拿了两个东西，音宁又瞧了瞧四周，果断地爬到荷包旁边，将荷包也抱在怀里。 胤祎见音宁拿完了，随即看向保成，晃了晃手里的小木剑和小印章。 保成自然明白胤祎的意思，是在告诉他，他们两个抓完了。这些时日，胤祎都是这么做的。 保成上前摸了摸胤祎的脑袋，“胤祎真厉害。” 得到哥哥的夸奖，胤祎冲保成露出了进殿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自从有一次，允昭抱着胤祎看保成射箭之后，胤祎和音宁都两眼放光，对保成更喜爱了。 保成还经常给胤祎和音宁送些小孩子喜欢的小玩意儿。若说胤祎和音宁最喜欢谁，那自然是保成。 抓周之后便是宴席。 宴席上，宗妇和大臣家眷们自然对龙凤胎一番夸赞。 别人什么心情，允昭不知道，皇上一听人夸音宁，那愉悦都要藏不住了。 允昭一边应付着众人的话，一边抱着音宁。 保成在一旁小声提醒道：“皇额娘，弟弟和妹妹都在看大舅舅。” 允昭看了眼音宁，又看了眼胤祎，果然都好奇地看着不远处的大哥，不禁乐了，询问怀里的音宁，“音宁在看什么呢？” 音宁也不知道听没听懂皇额娘的话，但皇额娘看着她。音宁忙拉住皇额娘的手，看了眼常海，又看了眼胤祎，“哥，哥…” 对上自家小公主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允昭肯定道：“那是皇额娘的大哥，是你大舅舅。你二哥确实和皇额娘的大哥长得有些像。” 胤祎和音宁听没听懂不知道，仍然是直勾勾地看着常海。 常海自然也能察觉胤祎和音宁的视线，对着俩人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胤祎倒是没什么，仍然是有些好奇，他是因为妹妹看才看的。音宁则是甜甜的笑了，想要抱又觉得略微有些远。 康熙自然也注意到胤祎和音宁的视线，知道他们是好奇。 宴席结束后，允昭、保成、胤祎和音宁都随康熙回了乾清宫。 没过一会儿，噶布喇、噶布喇夫人、常海、常泰就来了。 允昭眼睛有些酸涩，在心里默默感谢皇上。她身在后宫，不常见阿玛和两个哥哥，此时猝不及防地瞧见，自然很是欢喜。 噶布喇刚要行礼，允昭便上前扶住了噶布喇，“阿玛不必多礼。” 噶布喇瞧见允昭气色不比从前，自然是心疼的，嘱咐道：“昭儿此番生产伤了根基，可千万要遵从太医和柳神医的医嘱，配合马嬷嬷，好好调养。” 常海也出言劝道：“妹妹可莫要大意，若是需要什么药材就说，大哥去找。”常泰也跟着附和。 允昭忍住泪意，“本宫都知道，阿玛、额娘、大哥、二哥不必担心，现下已经调养地好多了。” 不想看允昭落泪，常海将视线再次看向一直好奇盯着他的胤祎阿哥和音宁公主。 这次在常海笑了下以后，音宁伸着小胳膊，示意要抱。 常海看向允昭，他自然是想抱抱胤祎和音宁的。 “大哥瞧我作甚，直接抱便是。” 保成坐在胤祎旁边，小声说道：“弟弟，是大舅舅，你想大舅舅抱吗？” 胤祎将视线转移到保成身上，冲保成笑了一下。下一秒，却是被人提起来抱在怀里。“怎么只认大舅舅，不认二舅舅？” 保成担心胤祎被吓着，忙在旁边跟胤祎解释道：“弟弟不怕，是二舅舅。” 常泰一只手摸了摸保成的头，“二舅舅长得很吓人吗？” 保成笑道：“二舅舅长得俊朗非凡，怎么会吓人。只是胤祎还小，怕吓着胤祎。” 胤祎认真地看了看二舅舅，脱口而出，“舅。” 常泰愣了下，朗声答应，随即向众人炫耀道：“胤祎阿哥当真是聪明，方才叫舅舅了。” 噶布喇夫人拍了下常泰的背，嘱咐道：“抱着阿哥呢，小心些。” 想到要南巡，允昭郑重说道：“阿玛，皇上要南巡了，女儿将胤祎和音宁交给太后养些时日，到时候劳烦阿玛看顾着些。” 噶布喇点点头，“这是自然的。若要南巡，佟贵人那边，昭儿怎么想？” 第169章 朕给昭儿揉心口，南巡出行 允昭留着佟贵人到现在，有很大原因是因为胤祎和音宁抓周礼，绝不能因为佟贵人沾了晦气。既然抓周礼已经结束，佟贵人那边也不必吊着一口气了。 “阿玛不必操心，女儿会安排好的。” “女儿此番跟皇上一起南巡，恐怕会有一些不好的流言，还望阿玛及时压下。” “昭儿安心去南巡，有阿玛在，有赫舍里家在，不会出什么事儿的。” 噶布喇一家用了晚膳才出宫。 噶布喇等人走后，允昭将龙凤胎安顿好，就迫不及待地去寻皇上了。 在与阿玛、额娘、两位哥哥暖心相处之后，允昭突如其来地涌上了一股对皇上的思念。 皇上的成全，让她可以在进宫做了额娘的年纪，还能与阿玛、额娘和两个哥哥一起说话用膳。 莫名地，还有对皇上的心疼。她还有阿玛和额娘疼，可皇上没有了。皇太后虽然也是皇额娘，可终究只是嫡母。也许这就是皇上为什么隔一段时间就要与裕亲王喝酒下棋的原因，皇上也是渴望亲情的。 允昭一进殿，康熙就察觉了，笑着向允昭招招手，示意允昭过来。 快步走到皇上身边，允昭直接坐在皇上腿上，将自己置身于皇上怀中，搂住皇上的脖子，将头靠在皇上的肩膀上。 康熙有些诧异，又有些惊喜，回抱住允昭，柔声问道：“见到噶布喇夫妇、常海、常泰，不欢喜吗？” “欢喜的，可是也想皇上了。臣妾和阿玛、额娘、两个哥哥一起用晚膳的时候，起初心里非常欢喜，因为臣妾已经好多年没有和阿玛、额娘、两个哥哥一起用膳了。可是后来，臣妾想起皇上自己用膳，心里就有些难受。” “所以昭儿就派保成过来跟朕一起用膳了。保成过来的时候还纳闷呢，怎么用膳用了一半就被皇额娘派到皇阿玛这边，昭儿一会儿可要给保成解释一下。” “臣妾知道了。臣妾再三控制，还是忍不住，总想着皇上孤孤单单的，就叫保成过来陪皇上用膳了。” 康熙心里暖意流淌，轻轻地抚摸着允昭的头发，安慰道：“昭儿莫心疼。年少时，额娘在的时候尚且偶尔能和额娘一起用膳，后来都是自己用膳。这么多年，朕早就习惯了。” “皇上，以后臣妾、保成、胤祎和音宁陪着您用膳。等保成、胤祎和音宁大婚了，您也还有臣妾。” “好。昭儿一直陪着朕。” “皇上，臣妾会疼您的。” “好，昭儿心疼朕。” 听着允昭闷闷的声音，康熙有些想笑。 “昭儿明明是在心疼朕呢，朕都不难受，昭儿怎么瞧着比朕都难受。” “臣妾也不知道，和阿玛、额娘、两个哥哥用完膳的时候，臣妾就心里难受了，心里酸酸的。” “那朕给昭儿揉揉心口。”康熙作势就要揉。 “皇上，臣妾说认真的呢。” “朕也说认真的呢。”说罢，康熙就抱起允昭往殿外走。 允昭搂紧康熙的脖子，询问道：“皇上，您不看书了吗？” “天色已晚，先办正事。” “正事？什么…” 看见皇上走向的方向，允昭默默闭上了嘴。好，去沐浴，然后就寝。 只是，允昭还是想简单了。只是沐浴就寝，皇上何必如此急躁。 --- 没过几日，皇上就公布了南巡的名单。 此次南巡，不光有嫔妃和阿哥，还有宗室和大臣，裕亲王就在列。 后宫中，惠嫔和大阿哥、荣妃和三阿哥、四阿哥、宜妃和五阿哥都在名单当中，除了有子的嫔妃，还有安嫔、敬嫔、瑞贵人、王常在、柳答应。 在伴驾行列内的嫔妃，自然是万般惊喜，欢快地收拾行李。 莫说别人，允昭和保成都欢喜的很。说起来，允昭还是第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 胤祎和音宁在毯子上专心地看着皇额娘和哥哥盘点要带的行李，浑然不知就要被送到太后宫里了。 为了胤祎和音宁适应，允昭还特意一连十天带着胤祎和音宁去太后宫里玩儿，好在太后养育了五阿哥，对如何哄孩子、照顾孩子很是擅长，允昭放心了不少。 况且苏嬷嬷和奶娘们都跟着到太后宫里，司书和司棋都留在坤宁宫，允昭还是安心的。 --- 在忙忙碌碌的准备后，南巡队伍出发了。 保成掀开帘子，进到马车里边。 允昭拿起帕子给保成擦汗，“骑马累？” 保成享受着皇额娘的关心，笑道：“皇额娘，儿臣很喜欢骑马的感觉，虽然累，但是骑马看风景很好。” “好，保成开心就好。” “皇额娘，又在想胤祎和音宁了吗？” “胤祎和音宁还小，不知道去太后宫里，几日瞧不见咱们，会不会不适应。” “皇额娘别担心，昨日皇玛嬷传信中不是说前两日有些不适应，这两日已经好多了嘛。” “但愿。” “皇额娘，每到一个地方，咱们就给胤祎和音宁买些小物件，到时候带回去，他们一定会很开心的。” “保成是个好哥哥。” “皇额娘，前些时候停下休息，儿臣瞧见了佟家姑娘去皇阿玛的车架前了。不过，皇阿玛并未见她，她又回去了。” 允昭不禁乐了，“保成关注她做什么？” “皇额娘，儿臣觉得后宫中的心机算计也不少，儿臣若是能帮上皇额娘，也是好的。” 允昭认真地说道：“保成，你不用在意后宫的事，皇额娘是皇后，可以应付，你可以知事懂事，但是不能把目光放在后宫之事上太久。你是皇子，是嫡子，你应该把精力放在更紧要的事上面。” “儿臣明白，皇额娘放心。” “保成最让皇额娘放心了。” “皇额娘，再有一日，咱们就到江苏了。”说到这，保成还有点儿小小的兴奋。他还未见过南方的样子。 允昭微微一笑，“皇额娘也很想见见南方的风土人情。” “禀主子娘娘，主子爷请您移步到主子爷的车驾。” “本宫知道了。” “保成要不要一起去？” “皇阿玛想皇额娘了，皇额娘去，儿臣就不去了。”他长大了，渐渐知道不能总在皇阿玛和皇额娘中间碍事。 第170章 康熙谈及立太子，允昭好奇 看着眼前笑着让她去找皇阿玛的皇儿，允昭突然觉得自家皇儿长大了，曾经那个黏着她的小尾巴，已经长成了风度翩翩的小少年。 到了皇上的车驾，允昭感叹道：“皇上，臣妾突然觉得保成长大了，方才臣妾问保成要不要跟臣妾一起过来，保成说他不过来了，让臣妾自己过来找您。” 康熙略微有些诧异，打趣道：“昭儿一直当保成是个孩子呢？” 允昭理所当然地答道：“当然了，臣妾总觉得保成还小呢，都忘了一年前保成下棋就比臣妾厉害了。”更别说别的方面了。 康熙好笑道：“昭儿可知，惠嫔都已经私下里关注世家贵女了。” 允昭惊讶地询问道：“现在？” “对啊。” 允昭想了想，好像也是，大阿哥比保成还大两岁，已经十一了。想想，她就是十一的时候进的宫。 大婚并非儿戏，要提前相看才行。而且礼部和内务府准备皇子大婚事宜也需要很长的时间。 看见皇上含笑看着她，允昭微微凑过去，小声儿询问道：“皇上，您知道惠嫔瞧上哪家的女儿了吗？”毕竟是在马车上，被别人听到她问这事儿不太好。 说起来，她都没有特意关注过，还好现在皇上提起来了，她还有时间关注。要不然过两年，她不得两眼一抹黑。 康熙被允昭这偷偷摸摸问话的小模样儿逗笑了，伸手将允昭抱到怀里，“昭儿靠近点儿，朕悄悄告诉你。” 允昭忙配合地贴到皇上怀里，“皇上说。” 康熙在允昭的耳边轻声道：“朕不知道。” 允昭懵了一下，随即便听到皇上胸腔中传过来的低沉的笑声，凶巴巴地看向皇上，控诉道：“皇上，您又逗臣妾玩儿呢。” 康熙捏了捏允昭嘟起来的小嘴儿，“朕真得不知道。朕如果知道，一定告诉昭儿。” 终究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皇上有合适的人选吗？还是皇上会听从惠嫔的想法？也没准儿，皇上和惠嫔想到一处去。” “不会的。” “皇上说什么不会的。” “惠嫔满心想给大阿哥寻一个位高权重门第高的妻族，朕不会让她如愿的。” 说到这，允昭犹豫道：“惠嫔着重看得门第？” 康熙冷笑一声儿，“朕瞧着是。胤褆是大阿哥，是皇长子，若是再配一个门第高的妻族，便会助长胤褆和惠嫔的野心，对将来的太子不利。” 允昭皱了皱眉，“大阿哥和惠嫔有野心？不对，大阿哥有野心？”从选福晋这件事儿上，能看出来惠嫔可能有野心。可大阿哥给她请安的时候，她瞧着大阿哥眼神清正，不像是心怀野心之人啊。 “胤褆尚未滋生出野心，不过，惠嫔再这般，长此以往，胤褆难免不会滋生野心。若是胤褆有储君之姿也就罢了，可胤褆并非合适人选。” 触及皇上眼里的认真，允昭质疑道：“皇上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怎么这时候就开始考虑储君人选了。” “昭儿，朕不能不想，有人已经开始算计了，朕不能让大局脱离朕的掌控。” 康熙倾身靠近允昭，在允昭耳边轻声道：“朕会立保成为太子。” 允昭惊讶地看向皇上，“皇上，您下令修宫莫不是为此？” “昭儿聪明。昭儿这么惊讶做什么？” “臣妾是惊讶皇上这般早就要定下储君人选。” “早些立太子，能压一压一些人的心思，也能趁早让一些人免生心思。再则，保成已经有了储君风范，朕相信保成，可以做好太子。” 阿哥们渐渐大了，若不是不立太子，便会令人生出心思。他瞧得明白，保成是最合适的人。所以就要打消那些不必要的心思。 允昭拉住康熙的手，请求道：“皇上，您可不能撒手不管，保成到时候肯定会被好多人针对的。臣妾在后宫之中，照应不到，皇上可要看顾好保成。” “昭儿放心，朕有分寸的。你瞧，保成现在不就成长得很好。” 其实他对保成的教养远比允昭知道的多得多，也不会一味地将保成护在羽翼之下，而是让保成适当地面临问题和打击，不断成长。 只不过，怕允昭担心。他和保成商量好，一直瞒着允昭罢了。 保成在允昭面前又一惯是一副乖宝宝的样子，所以允昭总觉得保成还小。 “皇上，您关注着世家贵女呢吗？说起来，臣妾有些失职，恰恰忘了这件事儿了。还好保成比胤褆小两岁，不然臣妾真是要慌了。” “慌什么，有朕在。” “皇上关注着呢？” “朕没有，不急呢。” “臣妾回去就关注着些，多些了解总是好的。” “为时过早。昭儿不如把心思多花费在朕身上。”都花费在他身上才最好。 “皇上，臣妾对您可用心了呢，您瞧不见呀？” “有些瞧不见，昭儿要多表现表现。” --- 次日，抵达江苏以后，允昭和保成一同用膳，感叹道：“这南方的园子和北方的也有不同，倒是别有一番意趣。” 保成赞同道：“皇额娘说得对，这一路南下，儿臣观察着各地风貌，当真是各有不同。” “皇额娘喜欢这个园子吗？” “喜欢啊，这个园子很精致。” “儿臣从皇阿玛那边回来的时候，皇阿玛说猜测皇额娘定然喜欢这样的园子，所以才在住在这个园子。”保成犹豫了片刻，后面的话还是没说。有些惊喜，还是皇阿玛亲自说为好。 允昭笑道：“书上讲道女子多喜欢南方的风景，如今到了江苏，皇额娘才知书上所言不假。” “皇额娘好好休息两日，过两日，若是儿臣有时间，和皇额娘一同出去游玩儿。”南巡之前，皇阿玛说过，南巡是为了了解民情，不是简单的游玩儿。他贵为皇子，平日里甚少接触实情，此次正是体察民情的好机会。 允昭眼神亮了亮，“好，皇额娘等着你。” 若是皇上也有时间，那和她、保成一起出去游玩儿，最好了。 第171章 保成大胆谈见闻，微服出行 用完晚膳，保成陪允昭说了会儿话，就走了。 康熙一进来，就看见允昭正在发呆，坐到允昭身边后，双手捧着允昭的脸转向自己这边，询问道：“昭儿莫不是在想朕呢？” 允昭回了回神，一瞧是皇上，一双眸子瞬间恢复了光彩，惊喜道：“皇上这么快就回来了。” “昭儿在等朕呢，朕当然要早点回来。昭儿方才在想什么？” “臣妾方才和保成用晚膳，突然发现保成已经长大了，竟然有些怅然。” “昭儿多愁善感了，皇儿长大了不好吗？可以与昭儿谈心了，甚至可以保护昭儿了。” “好啊，臣妾不用保成保护，臣妾希望保成活得轻松一点儿。” 对上允昭认真的眼神，康熙哑然。他忘了，昭儿与宫中嫔妃不一样。哪怕是他的生母孝康章太后，也会期待他快快长大，长大后他们母子可以不再受人欺负。 况且保成想要轻松怕是也不太可能，立为太子以后，暗潮汹涌，怕是不能活得轻松。 “当然不用保成保护，朕永远保护着昭儿。” “好。” “昭儿在园内休息两日，朕若得了闲，带昭儿出去玩。” “皇上不必记挂着臣妾。皇上，您出行要带着保成吗？”允昭有些担心，出门在外，总是有风险的。 “平日里，皇子们在宫内读书，甚少了解民间，此次南巡带上皇子们也是为了让他们体察民情。昭儿不必担心，朕安排了护卫队专门保护皇子们。常海负责此事，昭儿可安心？” 一听是大哥负责此事，允昭安心了不少。 “皇上，不止是保成，臣妾也担心您。出门在外，您要万事小心。” “那是自然。路途颠簸，身体劳累，早些就寝。”昭儿身子还未养回来，康熙总是担心的。 “好。” 允昭本来还担心换了个环境，睡不好，没想到枕在皇上的胳膊上，听着皇上的心跳声，安然地入睡了。 --- 次日，康熙起身后，和保成一起用了早膳。 想起允昭昨夜的话，康熙嘱咐道：“保成，出门在外，千万要留一份戒备心，不要把自己置身于险地之中。” 保成有些诧异，一般皇阿玛都是事后帮他回顾全过程，总结经验，甚少在事前就提醒，倒像是皇额娘会嘱咐的话。 不过，不影响保成心里暖意融融，“儿臣知道了，谢皇阿玛关心。” 用完早膳，康熙和保成就出发了。 这两日的安排是在江苏巡抚的带领下，到一些要紧的场所视察，几个皇子第一次伴驾出行，都神采奕奕的。 一路上，保成认真听着江苏巡抚介绍当地的一些情况，觉得这地治理的当真是不错。 第二日，视察结束后，康熙、允昭和保成一起用晚膳。 瞧着保成颇有精神的模样儿，允昭询问道：“转了两日，保成不累吗？” “皇额娘，儿臣以前都是在书上看民间，此番真正看到了民间的情况，儿臣精神百倍，并不累。” “那保成跟皇额娘说说，江苏如何啊？” 保成兴致勃勃地说道：“皇额娘，儿臣这两日跟着皇阿玛，在江苏巡抚的带领下，去了江苏的很多地方，从河堤，到城镇，到乡间，都去过了。从去过的这些地方看，江苏治理的很是不错。” 看了一眼皇阿玛，保成说道：“不过，做人做事不可偏听偏信。皇阿玛来巡察，江苏巡抚就像是被考校的学生，必然会将江苏最好的一面，展示给皇阿玛。实情如何，儿臣觉得还有待考察。” 康熙赞赏地看了保成一眼，“说得不错。明日，咱们就去看看实情。” 保成两眼闪亮亮的，显然非常兴奋，询问道：“皇阿玛，咱们悄悄去吗？” “自然是，大张旗鼓地出行，当地官员必然有所准备，怎么能看见实情。” 又看向允昭，“明日，昭儿一起去。” 允昭欣然答道：“好，臣妾也去瞧瞧民间实情。” --- 换好寻常的衣裳，允昭还有些恍惚，“臣妾上次乔装打扮，还是很小的时候和二哥偷偷出去玩儿。” “昭儿小时候原来这般调皮。” “臣妾也就偷偷跑出去了一次。后来，祖父管的可严了，二哥还被祖父重重责罚了。” “昭儿这么俏丽的小女娃，自然不放心出去玩儿。” “臣妾什么样臣妾不知道，臣妾瞧着哪怕穿上寻常的衣裳，皇上的风姿和气度也难掩。” 收拾好后，康熙、允昭、保成、胤褆、胤祉、胤禛和胤祺就出发了，随行得还有裕亲王和常海。当然，暗处有很多侍卫。 听皇上提起惠嫔给胤褆看福晋的事儿以后，再看胤褆，允昭才恍然发觉胤褆已经有了大人模样儿。 康熙选定的是一处城镇。一路走着，起初是康熙和裕亲王偶尔询问当地人一些个情况，后来保成等几个皇子也大胆询问情况。 康熙也不拘着他们，基本不干涉他们的行为。 走着走着，路边一个老人家在卖木簪，还有一些个小玩意儿。 允昭心生不忍，老人家嘴唇干裂，看起来很是虚弱，明显是忍饥挨饿，身上穿的衣服破破烂烂的，打了不少补丁。 允昭走到老人家面前，拿起一个木簪，笑道：“老伯，这个木簪我要了。”随即，便放下了一锭银子。“没有碎银了，老伯收下。” 只见老人家颤颤巍巍地给允昭磕了个头，“谢夫人恩赏，谢夫人恩赏。” “老伯不必如此。老伯家中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吗？” 老人家顿时老泪纵横，“老夫家中有三子，原本是靠他们便可维持生活。只是他们都去修建河堤了，老夫便得出来做些营生。” 保成询问道：“修建河堤不给银子吗？” “去之前说要给的，可是却迟迟不发，家中实在是无法维持生计了。” “老伯，您的三个儿子去了多长时间了？” “去了半年多了，家中积蓄所剩无几，老夫才出来的。” 保成看了一眼地上的小玩意儿，“老伯，我很喜欢这些小玩意儿，我都要了。” 第172章 昭儿永远最珍贵，锻炼保成 老伯自然又是一番千恩万谢。 直到找了一个酒楼用午膳，保成还有些低落，全然不似出门时颇有神采的模样儿。 桌上放着各种当地特色的膳食，保成却觉得索然无味。 允昭给保成夹了一筷子菜，叮嘱道：“保成，先用膳，无论遇见什么情况，身体都是第一位的。” “儿臣知道了，皇额娘。” 胤祉和胤祺本来吃得欢快，听到皇额娘的话，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二哥。 胤祺不解道：“二哥怎么了？” 保成笑了笑，“二哥没事儿，一时走神，没顾上用膳。” 胤祉催促道：“二哥快吃，这当地的吃食和宫里不一样，都别有一番滋味儿呢。” “好。” 等大家吃得差不多了，保成询问道：“皇阿玛，咱们一会儿去哪儿呀？” “朕派侍卫去问老伯，看看他儿子去哪段河堤了，咱们去现场看看。” 保成点点头。 胤祺被太后养大，也不怕康熙，在一旁说道：“皇阿玛，咱们去帮老伯的儿子讨回工钱，老伯好可怜。” 康熙来了兴趣，“那你说说，怎么帮老伯的儿子讨回工钱？” “咱们找到拖欠工钱的官员，让他把工钱发给老伯的儿子。” 胤祉补充道：“官员拖欠工钱，有违为官之道，皇阿玛定要教训他们。” “说得好，你们有什么想法？” 胤褆是大哥，率先说道：“儿臣觉得官员行事拖沓，仅仅教训恐怕难以改变其作风，应当查出相关犯事官员，狠狠责罚，以儆效尤。” 康熙点了点头，又看向保成。 “儿臣认为，此次去河堤，不仅仅要关注老伯的儿子，还要调查清楚有多少人被拖欠工钱。若是都被拖欠，便要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既要尽快发工钱，为免滋生民怨，再给予一定的补偿，又要将拖欠工钱的官员追查到底，严格处罚相关官员。” “说得不错。” 感受到皇阿玛的目光，胤禛鼓起勇气补充道：“儿臣认为如何征工也要查一查。老伯家里靠三个儿子维持生计，三个儿子却都去修建河堤了。这是他们自愿的，还是被迫的。若是自愿的还好，若是被迫的，那也需要查一查。” 康熙欣慰地点了点头，“说得都不错，咱们去河堤看看。”他教的再多，都不如亲身经历一遍感悟深刻。 到了河堤处，眼瞧着一个个青壮年挥汗如雨地干事，仅看面色和身形就知道他们营养不良，而且神色都麻木得很，还有一些面露苦色的。 胤祺有些惊讶，“咱们前日看到的明明不是这样的啊。”前日看到修建河堤的人都是精神百倍，干劲十足。为何这处的这般苦。 胤祉猜测道：“定是这处的主管官员阳奉阴违，苛待工人。” 康熙向一个侍卫眼神示意，随后那侍卫便领命办差去了。 不一会儿，侍卫便带着几个工人过来了，几个人都有些惶恐。 李德全上前给了几个人一人几块碎银子。 “我们老爷想了解点情况，问什么说什么就行，说实话，回去以后也不要乱说。” 几个人诚惶诚恐地应是。 康熙看了眼保成，示意保成问。 保成点点头，便开始询问：“你们是自愿来修建河堤的，还是被迫的？” 有人说自愿的，也有人说被迫的。 “为何要强迫你来？” “要求每家必须出三个人，我、大哥、小弟都来了。家中有营生，我们走了，就断了。我们不想都来。” “你们的工钱都按时发吗？” 几个人瞬间面露苦色，都摇摇头。 “从未发过。来之前明明说好每月一发的。家中已经维持不下去了。” “可有问缘由？” “有人问过，被打了一顿，之后就没人问了。” “你们每日吃得如何？” “就吃些干粮，喝些水，甚少能填饱肚子。” “那每日需要干多长时间的活？” “每日天不亮便要干活，晚上天黑了也要继续干，基本每日只能休息四五个时辰。” 看保成问完了，大家也没有什么要问的，康熙便示意侍卫将人送回去。 经过这问话，大家都心情沉重。 看了看天色，康熙吩咐回园子。 用完晚膳后，允昭坐定开始煮茶。 保成心情有些复杂，“皇阿玛，据儿臣所知，户部专门拨了银子给江苏修建河堤，为何地方官员如此大胆，不仅拖欠工钱，还如此压榨工人。” “保成，以往，你学得都是书本中的道理。可现实中，事态变迁，人心复杂，绝非那么简单。明日，朕派裕亲王去调查此事，你便跟着你二皇伯，去瞧瞧官场中的门道。” “儿臣遵命。” “回去写几张大字静静心，早些就寝。” “儿臣告退。” 等保成走后，康熙坐到允昭身边，时不时给允昭打个下手。 “皇上一早就定好了这行程？” “昭儿聪慧。一则是为了查清严惩此事，二则是让皇子们，尤其是保成，接触到实情，了解真正的民情与官场。保成自小在朕和昭儿的庇护下长大，虽然也触及到一些阴谋诡计，却远远没有真正了解大清、了解朝廷。此次出行，也不过是开了个口子。保成要走的路，还长。” 允昭自然明白皇上的意思，保成不可能永远在他们的庇护下，总要接触到一些黑暗的事情，才能够更好地成长。 “臣妾明白。不过还望皇上把握好度，不然臣妾可是不依的。” “昭儿安心。保成远比昭儿想象中要心智成熟。书也不是白读的，这些年的皇子生活也不是白经历的。” “在臣妾心里，保成永远是宝贝。” “好，朕知道了。” 随即，康熙又在允昭耳边郑重道：“在朕心里，昭儿永远是宝贝，昭儿永远最珍贵。” 允昭脸微微泛红，忙转移话题，“皇上明日不和裕亲王、保成一起去吗？” “朕不去，朕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 允昭好奇询问：“皇上有什么事儿？”来江苏不就是为了这件事儿吗？还能有什么事更重要。 “昭儿明日就知道了。” 第173章 康熙允昭二人行，送给昭儿 清晨，保成用完早膳，和皇阿玛告别之后，就随着裕亲王出门了。 出门之前，保成看着皇阿玛坐到桌前批奏折，在心里默默感叹皇阿玛辛劳，南巡途中在马车上也不曾懈怠，到了江苏也从未歇过。 方才和皇阿玛用早膳，皇阿玛用得也不多，一定是因为操劳国事，想尽快处理好，便无心用早膳。 保成暗暗下决心，他一定要好好成长，多帮皇阿玛做事，让皇阿玛能够轻松一些。 殊不知，保成心目中在园子中处理政事的皇阿玛早早起身处理政事是为了白日和他皇额娘一起出去玩儿。 康熙火速处理完今日的紧急事宜之后，轻手轻脚地走到允昭床边，又温柔地托着允昭的后背，慢慢将允昭抱到怀里，轻声呼唤道：“昭儿，醒醒。昭儿…” 允昭睁开眼睛，看到皇上，都觉得恍惚了。她怎么看到皇上了。 康熙见允昭懵懵的样子，一双眼睛如琉璃般清澈，直勾勾地看着他，突然觉得这一幕看到得太晚了，晨起的昭儿竟然如此可爱，看得他心痒难耐，俯身亲了亲允昭。 “昭儿，醒了还是没醒呢？” 允昭不自觉地揉了揉眼睛，又眨巴了两下，侧头看了眼外边的天色，又看向皇上，询问道：“皇上，您怎么还在？” 康熙边拿起杯子，给允昭喂了一口水，边询问道：“怎么？昭儿不想看到朕，那朕走了。” 允昭乖乖地顺着皇上的手喝了口水，随即抱住皇上的脖子，嘟着嘴撒娇，“不要，皇上不要走，臣妾时时刻刻都想看到皇上呢。” “好，朕不走，朕一直陪着昭儿。昭儿起身好不好？朕带昭儿出去玩儿。” 想到保成今日跟裕亲王出门办事儿，允昭询问道：“皇上，只有您和臣妾吗？” “自然是，朕说过要带昭儿出去玩儿。” 允昭瞬间有了精神，立即起身下床，“皇上，臣妾马上就净面更衣。” 康熙看着快步去净面的允昭，不禁失笑，嘱咐道：“昭儿别急，咱们有一整天的时间呢。” “一日时间就这么长，臣妾怎么能不着急，而且皇上应该早些唤醒臣妾呀。” “朕倒是可以早些叫昭儿，但是昭儿能起身吗？” 听到皇上暧昧的笑声，允昭回头瞪了皇上一眼，随即摸了摸自己的腰。好，她闭嘴，她承认，早些怕是起不来。 坐在出行的马车上，允昭心情愉悦，“皇上，咱们去哪呀？” “等到了，昭儿就知道了。” “皇上，您就告诉臣妾嘛，不然臣妾一直想一直想。” “昭儿别急，很快就到了。” “皇上，您是不是要带臣妾去一家铺子，用早膳。” 对上允昭求知的目光，康熙着实有些招架不住，“是要先用早膳，但是不是去铺子里。” “那是去哪呀？去酒楼？” 见康熙摇头，允昭继续猜测，“难不成皇上有交好的朋友在江苏？去皇上的朋友家用膳？可也不应该是早膳呀…” 康熙无语地摇摇头。 允昭想了想，也是，皇上怎么会有朋友，哪怕有朋友，做了皇上也没有了。 在允昭天马行空的猜测中，终于到了。 康熙先下马车，随即要把允昭抱下来。 允昭下意识地伸手，随即又看向四周，李德全等人立马把身子转过去。 李德全反应的很快，心里却在想，主子娘娘到底知不知道主子爷已经表现的非常明显了，根本无需遮掩了，他们这些近身侍候的都知道主子爷对主子娘娘千宠万宠，甚至经常亲手照顾主子娘娘。 康熙如愿将允昭抱下了马车。 一进园子，允昭就忍不住眼前一亮，“皇上，这是哪里呀？这个园子好雅致。” “这是昭儿的园子。” 允昭停下脚步，肯定道：“皇上，臣妾没有这样的园子啊。”赫舍里家确实给她陪嫁了很多东西，其中就有园子，不过不在这里啊。她的嫁妆，她还是清楚的。 “本是朕的私产，现在送给昭儿了，自然是昭儿的园子了。” “皇上，这太贵重了，虽然臣妾还没仔细逛过，但是就现在看到的景观，这么雅致的园子，一共也有不了几座。皇上确定要送给臣妾。” “昭儿这话说的，正是因为这园子清新雅致、别具一格，朕才要送给昭儿。这世上最好的东西才配得上昭儿。” 允昭忍不住踮脚亲了亲皇上的下巴，“谢皇上，臣妾非常欢喜。” 说完，允昭就想逛逛园子。便是出来玩儿，瞧见这样的景观，也是要仔细观赏一番的。 康熙拉住允昭的胳膊，“昭儿，先用早膳。一会儿再逛园子。” “好。” 康熙拉着允昭坐到桌前，桌上早已摆好了膳食。 允昭仔细瞧了瞧，其中有些膳食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精致。允昭狐疑地看了眼皇上。 康熙笑着解释道：“这是街边巷口生意红火的一些小食，朕特意派人买来给昭儿尝个新鲜。” “好。臣妾尝尝。” 允昭每样儿都尝了几口，吃得美滋滋的。 “皇上，臣妾觉得江苏的膳食还是很可口的，您觉得呢？” “尚可。” “可惜保成不在，没尝到这些膳食。” “昭儿莫担心。今日保成出门早，朕没让人给他送。明日，保成时间宽裕些，朕就派人买了给保成送些。” “皇上真是天底下最好的阿玛。” “昭儿方才吃得是蜜糖？” “没有哦，臣妾是发自肺腑地感慨。” “好了，莫调皮，咱们去逛逛园子。” 园子很大，康熙和允昭走走停停，遇见好看的花、瞧见别致的回廊，都要停下来看一看，逛了一个多时辰才逛完。 难得的，康熙和允昭两个人抛下平日的事务，悠闲地散着步。平日里，康熙日日都要处理朝政，允昭要抚养保成、胤祎和音宁，处理宫务。 此时此刻，康熙和允昭心情都非常美好，都有一种悠闲自在的感觉。 康熙从背后抱着允昭，就这样静静地抱了好久。 看到远处李德全的示意，康熙柔声道：“昭儿，走。” 第174章 难得悠闲的帝后，二人之约 “皇上，若是一直在此处待着，臣妾觉得还挺好的，臣妾心里很安宁。” “昭儿现在还新鲜着呢，过两日就看烦了。” 允昭回身抱住康熙的腰，将脸埋进康熙怀里，“皇上，不是这样的。是因为这里只有皇上和臣妾两个人。” 没有偌大的后宫，没有前朝的影响，没有各种繁杂事务，就这样简简单单的，两个人在一起，想做什么做什么，想怎么做怎么做。 提到两个人，允昭又补充了一句，“对了，还有保成、胤祎和音宁。”总之，就是不想有别人。 康熙陷入到沉默中。纵使昭儿的愿望如此简单，他也无法帮昭儿实现。 过了片刻，听不到皇上的回应，允昭才反应过来，她竟然和皇上说了这样的话。作为大清的皇帝，怎么可能做到。她这话，着实让皇上为难了。 允昭抬起头，笑道：“皇上不会当真了？” 康熙有些疑惑，他方才明明感受到了允昭的真情实感。 允昭仿佛知道皇上在想什么。“臣妾一时沉浸在这情景中，有些无法自拔。这只是一时的意愿而已。” “臣妾一直清楚地明白，臣妾的夫君是大清的皇上，肩上担着重任，心怀雄伟抱负，怎能被儿女情长所束缚。臣妾想看皇上立千秋伟业。” “至于保成和胤祎，建功立业是男儿一生最大的追求，怎可困于方寸之间。臣妾作为他们的额娘，自然是愿他们有自己的一番天地。而音宁，她也有自己的人生，臣妾愿她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嫁自己喜欢的人，活成自己想活成的样子。” “臣妾现在其实非常满足，臣妾如今的生活是臣妾年少时做梦都不曾有过的美梦。臣妾嫁给了天底下最尊贵的人，却得到了夫君的独宠，臣妾以前想都不敢想。” “臣妾也曾想过臣妾孩子的模样儿，可再美好的想象都不及保成、胤祎和音宁。臣妾看到他们的时候，都觉得如食蜜糖般。” 见允昭一副满足的样子，康熙有些动容，他的昭儿总是这般合他的心意。 “朕也觉得如今的生活是朕曾经从未想到过的美好。” 康熙和允昭又静静相拥片刻，询问道：“昭儿，到了用午膳的时间了，你要好好养身呢，朕带你去用午膳好不好？” “好。” 允昭还以为会如早膳那般在园子内用，没想到皇上带她来了一个酒楼。 到了隔间，康熙和允昭坐定。 进门的时候，允昭本还好奇，为何桌子不在中央，而是在靠窗的位置，椅子也在靠窗的位置。 坐下后，才发现这酒楼临河而建，而且地势很高。向窗外望去，河流、树木、花丛、小桥、行人，自有一番意境。 允昭看着窗外的风景，赞叹道：“这酒楼选的位置倒是不错，一扇窗，就看尽此间风景。” “昭儿一会儿再尝尝这酒楼的吃食。这酒楼在江苏颇有名气，不仅仅是因为这扇独一无二的风景，也是因为独一无二的吃食。” 允昭眼神一亮，“就看这扇风景，臣妾对吃食也有些期待了。” 刚说完，吃食便端上了桌。 隔间内只有康熙和允昭两个人，康熙夹了一筷子笋丝儿给允昭，“昭儿尝尝。” “皇上吃过吗？” “朕多年前来的时候吃过这家的吃食，现下看来长进了，吃食变得更加精致了，不知道味道有没有变得更好，一起来尝尝。” 允昭吃了一口笋丝儿，夸赞道：“鲜嫩可口，清爽鲜美，臣妾觉得不错，皇上尝尝。” 康熙尝了尝，也点点头。 然后康熙和允昭便如同寻常人家的夫妻般，互相夹菜，彼此分享，很是愉悦。 允昭吃到八分饱的时候，才突然起了疑惑。“皇上，您之前是和谁一起在这酒楼用膳呀？”来隔间的时候，允昭发现隔间大概都是这样临窗放桌的构造。那皇上必然是和一个人一起用的吃食，看的风景。 “昭儿在想什么？” “臣妾在想皇上之前南巡都带了哪些嫔妃。”允昭下意识地觉得这种地方，皇上必然是带着女子一起来的。 康熙笑道：“昭儿别胡思乱想，朕只对昭儿这般用心。二哥邀请朕一起来的。” “上次南巡，侧福晋没跟着裕亲王一起来吗？”有这种好地方，裕亲王应该是带着侧福晋来才对呀，邀请皇上一起做什么。 康熙敲了下允昭的头，“怎么？二哥知道了好的酒楼就不能想着朕了。” 允昭捂住被敲的地方，默默往后退了一点儿：“那倒也不是，臣妾就是觉得裕亲王更适合带侧福晋来。” “侧福晋上次南巡确实没来。” “臣妾就说嘛。”有侧福晋在，裕亲王肯定不会和皇上一起来这里。 随即又觉得不对劲儿，“皇上，您记性这般好呢？连裕亲王侧福晋来没来都记得这样清楚。” “非也。来的路上，二哥特意跟朕说带着侧福晋来了，想有一日带着侧福晋游玩儿。说上次没来，侧福晋很是期待，不想让侧福晋失望。” “皇上，裕亲王和侧福晋这是和好如初了？” “朕不知道。” 沉默片刻，允昭询问道：“皇上，您就没一点儿好奇心吗？” 康熙想了想，“有啊，朕经常好奇昭儿的想法，也好奇昭儿的反应。” “皇上，臣妾说您对裕亲王的事儿。” “…没有。” 用完午膳，康熙和允昭沿着河流，在河岸转了转，遇见一些入眼的小玩意儿就给保成、胤祎和音宁买下来。 回到园子的时候，天色已是微微发暗。 康熙匆忙去面见大臣，允昭便回了自己的院落。直到沐浴更衣以后，允昭还保留着好心情，只是司画的面色分明有些不太对。 “说说，本宫今日出门，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司画犹豫片刻，还是说道：“娘娘，有人给皇上送了四个女子？” “什么女子？” 司画欲言又止。还能是什么女子，就是想送到龙床上的女子啊。 第175章 允昭深夜见康熙，面见四女 说完，允昭也反应过来了。 她从未伴驾出行，倒是忘了会有送女子这样的事儿了。 一口气送了四个，想来是上不得台面的。 “安置在哪了？” “都安置在一个小院里边了。” 允昭好奇地看向司画，询问道：“你见过了？” 被送给皇上的女子，应该是特意搜寻到并且经过调教的。无论是容貌，还是姿态，应当是特别的。 司画面露气愤神色，“娘娘，她们安顿下后，竟然来跟您请安，说以后都是姐妹，希望娘娘多多照顾。” “你莫不是因为她们这话生气的？” “娘娘，奴婢确实有些气。她们是什么东西，也配和娘娘称姐妹，也不配来给娘娘请安。” 允昭不禁一笑，“她们本就没个分寸，也不知所谓，你何必和她们置气。” “娘娘，奴婢受教了。” 伴驾的嫔妃们自然都知道那四个被进献给皇上的女子，也知道她们四个穿得妖妖娆娆的，深夜去皇上院外边等着给皇上请安。 一时间，都暗骂这四个女子不检点。 宫人们纷纷猜测皇上会宠幸她们。嫔妃们不屑见她们，宫人们可是都瞧见了的。一个个的都是美人，并且和宫里的娘娘小主们可大不相同。 见完大臣，康熙捏了捏眉心，喝了口茶，舒缓了舒缓。 李德全禀报道：“主子爷，江苏布政使进献了四个美人，说是体谅主子爷辛劳，给主子爷解闷的。” 康熙利眸一扫，“不知道怎么做？”这种小事儿，李德全怎么还来问他了。 “回禀主子爷，那四个美人此刻就在院子外头候着，您要不要见一见？”言下之意，就见一下，也对得起布政使一番心意了。 “不见。去你主子娘娘那，就说朕头疼，把你主子娘娘请过来。” 他敢保证，他今晚若是见了，允昭必然要多想。正养着身体呢，怎么能给昭儿徒增思虑。 允昭随着李德全就到了皇上的院落外边。果然，有四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在不远处等着。 李德全顺着主子娘娘的视线看过去，立即解释道：“主子娘娘，主子爷不见她们。奴才已经打发过她们了，没想到她们还没走。奴才这就吩咐人把她们送回她们的院子。” “无妨。”说罢，允昭莲步轻移，进了院门。 见允昭进门，康熙睁开眼睛，招了招手。 允昭配合地走到皇上身边，见皇上深深地皱着眉，有些心疼，帮皇上按头。 “皇上怎么突然头疼了？” 康熙抱住允昭的腰，低声道：“听大臣们吵了一会儿，吵得朕头疼。” 允昭不禁一笑，“大臣们不过是各抒己见，据理力争罢了，怎么到了皇上这成吵了。” “昭儿不知道，男人吵可比女人吵更让人头疼。” “皇上辛苦了。所以江苏布政使给皇上送了四个美人呀。” 康熙捏了下允昭的软腰，“莫闹，朕都没见她们。” “臣妾方才瞧见了。皇上想不想知道她们什么样儿。” “朕不想知道。” “可臣妾想说。” “那昭儿说，朕听着。” “臣妾觉得南方女子的长相是不一样，不过臣妾瞧着，她们应该是被调教过了，举止间有些大胆，倒是与她们那长相相悖。” “昭儿观察得倒是仔细。” “臣妾就是好奇。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地域不同，女子的长相也不同。” “昭儿，今日出行，你不就已经瞧见了，怎么还对那四个这般好奇。” “那不一样。这四个美人必然是江苏布政使千挑万选选出来的，想来也是为了迎合皇上的喜好，皇上不见见吗？” “昭儿莫胡说，朕有什么喜好，朕只喜欢昭儿。” 允昭笑了一下，催促道：“皇上先去沐浴，舒缓一下身体。等皇上回来，臣妾再给皇上按。” 康熙拦腰抱起允昭，“昭儿此言可行。” “皇上，臣妾已经沐浴了。” “陪朕一起。” 对上皇上如墨般深沉的眸子，允昭默默闭上了嘴。好，她没有意见。 --- 允昭正在作画，她想要把那日她和皇上出去游玩的画面画下来。 “娘娘，荣妃和宜妃来了。” “本宫知道了。” 见到允昭，荣妃和宜妃忙起身行礼。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免礼，赐座。” 荣妃率先开口道：“皇后娘娘，您可听说了那四个女子的事儿？” “什么事儿？” “娘娘，您有所不知，她们自到了这园里，很是张扬。跟臣妾等姐姐妹妹的相称，还略教不改。臣妾等一同赏花的时候，她们也凑过来说话，言语间也不知收敛…” 允昭看向宜妃，不禁笑道：“你能忍？”要说荣妃能忍，她是信的。可宜妃，她不信宜妃能忍。 宜妃气愤道：“臣妾当然不能忍，还责罚了她们，奈何她们面皮厚。臣妾又怕过了度，到时候惹了皇上不快。”而且万一哪天得宠了，对她大大不利。她总是要顾忌着的。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几日了，皇上都没见她们，还不足以说明她们入不了皇上的眼嘛。” 荣妃和宜妃面上均是一喜。 “谢皇后娘娘指点，臣妾知道怎么做了。” 话音刚落，司画就进来禀报那四个美人来请安。 宜妃哼了一声，“不知所谓，什么东西，也来敢给皇后娘娘请安，她们配吗？” 允昭给了宜妃一个安抚的眼神，吩咐道：“好了，带进来。” “娘娘何必见她们，莫污了娘娘的眼睛。” “无碍。本宫闲来无事，见见也未尝不可。” 四个女子一齐给允昭请安，“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免礼。” 四个美人一字排开站在中央，允昭倒是好奇了。“你们既然被选了送到皇上身边，必然是有所长的？说说，你们擅长什么？” 宜妃在一旁腹诽，皇后娘娘还是有些天真，被送到皇上这的女子能擅长什么，自然是擅长伺候男人。 第176章 允昭邀皇上赏美，最得朕心 四个女子一听皇后娘娘的问话，均面上一喜，只要皇后娘娘看到她们的优势之处，必然要重用她们。 “奴婢擅舞。” “奴婢擅琴。” “奴婢擅曲。” “奴婢擅萧。” 允昭喝了口茶，不紧不慢地说道：“倒是齐全。只是不知道，是真擅长呢？还是假擅长呢？” 宜妃娇笑道：“娘娘想知道，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其中一女子立即请求道：“还望皇后娘娘给奴婢等一个机会。” “准了。” 荣妃和宜妃都用帕子捂着嘴轻笑了一声儿，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四个女子并没有商量，便配合默契。一看便是提前演练过的。 司画还带着宫人给三位娘娘上了些茶水和点心。允昭给了司画一个赞赏的眼神。 说实话，还挺赏心悦目的。可见，江苏布政使也是下了些功夫的。 结束后，允昭赞美道：“不错不错，司画，赏。” “奴婢等谢娘娘赏赐。” “你们求见本宫所为何事？” 一女子未语泪先流。 允昭看了眼宜妃的神色，怀疑若不是要保持优雅，宜妃都能翻个白眼儿。 只见那女子凄凄惨惨地哭诉道：“皇后娘娘，奴婢等到这园子已有几日，却见不到皇上，内心实在是焦灼。奴婢等想着日后帮着皇后娘娘侍候皇上，便是姐妹了，便想请皇后娘娘帮帮奴婢们。” 宜妃听完，在旁边冷笑一声儿。见过面皮厚的，没见过面皮这么厚的。 “本宫还是头一次见跟皇后娘娘称姐妹的，也是头一次见求到皇后娘娘面前要恩宠的。本宫倒是好奇了，皇后娘娘为何要帮你们？” 另一个女子说道：“奴婢等若是得了皇上宠幸，必然任由皇后娘娘差遣。” 这下荣妃也忍不住笑了，“宫中想要依附皇后娘娘的人太多了，就凭你们空口白牙的一句话，皇后娘娘就要帮你们，笑话。” “奴婢等只想要见皇上一面，还望皇后娘娘成全。” “本宫可做不了皇上的主，帮不了你们。” 等四人退下后，允昭质疑地看向宜妃，“本宫瞧着并非什么精明人，你怎么如今变得心慈面软了。” “娘娘，您是不知道，她们虽然愚笨，但是大胆啊，什么都说，恼人的很。臣妾就是觉得烦的很。今日有了娘娘的话，臣妾便放心地发作了。” 允昭忍不住一笑，嘱咐道：“也别太过分了，省得惹了江苏布政使的不快，给你阿玛惹了麻烦。” “那是自然，臣妾也不会傻呵呵自己来，不会自降身份。” “那就好。” “皇后娘娘，臣妾还未谢过您和保成阿哥。您和皇上带着阿哥们出去，胤祺回来可高兴了，还给臣妾买了小玩意儿。胤祺说银子不够，是保成阿哥给他买的。胤祺还银子给保成阿哥，保成阿哥也不要。还望娘娘向保成阿哥传达臣妾的谢意。等回了宫，臣妾阿玛要送进宫一些小玩意儿，臣妾挑些好的送给保成阿哥。” 荣妃也在一旁附和道：“胤祉也是一样的。臣妾和胤祉感念皇后娘娘和保成阿哥的恩德。等回了宫，臣妾备些小礼物给保成阿哥，还望保成阿哥收下。” 其实荣妃和宜妃都给阿哥备了银子，奈何第一次出门，胤祉和胤祺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买了许多东西，备的银子便不够了。 还好保成阿哥向来友爱，会照顾弟弟们。 允昭笑道：“哪里用得着这般客气。保成常说自家兄弟，不必客气。你们这样客气，不是损了他们的兄弟感情嘛。” 她还纳闷呢，怎么那日胤祉和胤祺对保成亲热了许多，原来有这样的缘故。 --- 用完晚膳后，允昭在院中坐着煮茶赏月，阵阵茶香飘到院外，正好被来找允昭的康熙闻到，顿时心情愉悦，大步走进院内。 允昭看了一眼皇上，手上动作不停，娇笑道：“臣妾无暇给皇上请安，一会儿请皇上用一杯茶赔罪可好？” 康熙坐到允昭身边，“只有朕与昭儿的时候，昭儿不必多礼。朕说过多次，昭儿嘴上答应的好，可还是不听。” “皇上，臣妾既是皇后，就要做好皇后才是。” “只有朕与昭儿的时候，昭儿只是朕的妻子。” “好，臣妾知道了。皇上，品尝一下。”说罢，端了一杯茶给皇上。 康熙喝了一口，肯定道：“昭儿煮茶，最得朕心。” “臣妾白日喝茶的时候便觉得这茶好，想着晚上一定要煮这茶给皇上喝。” 康熙又接过一杯，调笑道：“昭儿是单纯觉得茶好喝，还是因为听曲赏舞心情好觉得茶好喝？” 一说到这，允昭便来了兴致。 “皇上，您还真别说。江苏布政使是下了一番工夫的。四个美人配合地天衣无缝，臣妾觉得这定然是培养了许多年的。而且她们技艺纯熟，确实令人赏心悦目，这也难得。江苏布政使竟然舍得把人进献给皇上，当真是匪夷所思。” 康熙看着允昭兴奋的样子，一把把允昭抱进怀里，“进献给朕的美人，怎么倒是如了昭儿的意。” 允昭扯着皇上的袖口，邀请道：“皇上，下次您和臣妾一起看看。臣妾觉得还是值得一观的。” “昭儿不怕朕被四个美人迷了眼？” 允昭认真看向皇上的眼睛，思索了片刻，“臣妾相信皇上。而且说起来，臣妾的琴和舞也不错呀，皇上都见过。臣妾自问不比她们差，皇上不至于被她们迷了眼。” 康熙想起保成满月之时，昭儿那一舞，瞬间心里火热火热的，凑近允昭的耳朵，柔声道：“昭儿，朕想看昭儿一舞。” “…过些日子？”她总得准备准备，生完龙凤胎，身子也不如以前柔软，需要练习练习才行。而且，她要舞的话，必须让皇上印象深刻才行，所以要准备准备。 “好。”只要昭儿愿意为他一舞，他等些日子又有何妨。 “皇上，拖欠河工工钱的事儿可查清楚了？” 第177章 允昭质疑康熙心，康熙的爱 “经过调察，不止是那一段河堤，修建河堤的工人都吃得不好，面黄肌瘦，歇息时长短，饱受折磨，是主管官员贪了朝廷下发的银子。至于征工的问题，有部分城镇确实存在强制征工的情况。朕已经处置了涉事的相关官员，换了修建河堤的主管官员。” 允昭点点头，“这般作为，定要严惩。” “昭儿安心。朕既然特意到了江苏，还发作了一番，必然要杀鸡儆猴。” “皇上英明。不知道保成如何？保成这几日早出晚归的，臣妾这几日都没来得及和保成好好说话。” 见允昭一副幽怨的样子，康熙忙安抚道：“朕看了侍卫的禀报，对保成的表现很是满意，虽然一些做法略显稚嫩，但是行事有度，颇有章法，二哥也跟朕夸赞了保成一番。” “今日就办完事了，二哥要和保成谈谈这几日调查的事儿，给保成讲一些道理，一会儿就回来了。明日保成就可以歇息了。” 听到明日就可以歇息，允昭面色好了些。 “那咱们什么时候启程？”她的保成可以歇息几日，这几日可把保成累坏了。 “……后天。” “后天就要启程？”允昭此刻怀疑皇上到底喜不喜欢保成了，竟然这么仓促，保成不需要好好歇息一下嘛！ 康熙欲言又止。他在保成这个年岁，每日都精神充沛。保成这几日也不算累？依他看，保成应当是不累的。 但是，他不太敢对昭儿说。 就在康熙有些扛不住允昭质疑目光的时候，保成回来了。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给皇额娘请安。” “免礼。保成快过来坐。”说罢，允昭还递了一杯茶给保成。 保成喝完茶，通体舒畅，感叹道：“还是皇额娘煮的茶最好喝。” 允昭又给保成倒了一杯茶，满眼心疼地说道“保成累坏了？” 康熙也在一旁默默观察保成，分明神采奕奕、难掩兴奋，丝毫不见疲惫之色。 还好，没累着皇儿就行。方才有那么一刻，他还怀疑了自己。这么一看，他的判断完全没有问题。 保成有点懵，脱口而出，“儿臣不累啊，皇额娘。” “在皇额娘面前不用隐藏，皇额娘都看在眼里了，保成每日早出晚归的，怎会不累？” “皇额娘，儿臣真的不累。非但不觉得累，儿臣还觉得这几日非常充实。这几日，儿臣跟着二皇伯查探河工工钱拖欠一事，学到了很多东西，今日方知，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着实有些道理。” “比如说在分辨人心上，儿臣有了许多感悟。这几日，儿臣见了很多人，有主管修建河堤的一众官员，也有负责各项事宜的小吏，还有被征用的工人。见的人多了，儿臣才知道人心复杂。尤其是在审问官员的时候，儿臣才知道为官还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在第一日知道官员所作所为的时候，儿臣曾想官员为官时的志向应当是包括治理好一方土地，吏治清明、人民安居不应该是所有地方官员的目地嘛？” “这几日，儿臣接触了江苏大大小小许多官员，才发现官员并非儿臣想象中那样，官员为官时或许都有过那样的志向，可能够保留这份志向的人太少了，有的是被自己的贪欲所惑，有的是逼不得已走了歪路，有的是……” 康熙和允昭都静静地听保成说他这几日的感悟。康熙和允昭都没有发现，他们看保成的目光有多么的柔和，那目光中有欣慰也有自豪。 仅仅几日的时间，保成就有了成长。 直到说完，保成才恍然发现自己说了许久，有些不好意思。“儿臣一时兴起，让皇阿玛和皇额娘听了许久，是儿臣疏忽了。” 允昭见保成晶亮晶亮的眼睛突然染上了一丝歉意，忙说道：“怎么会呢？皇额娘觉得皇额娘这一生最得意的事儿就是生养保成，看着保成从一个软软糯糯的小团子成长为如今顶天立地的模样儿。” “皇额娘还以为，保成初次跟着出去办差，会觉得乏累。如今见你精神百倍的样子，皇额娘虽然有些心疼，却也很欣慰。而且你能从中感悟了这许多道理，皇额娘觉得皇儿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孩子。保成是皇额娘的骄傲。” 保成腼腆一笑，“皇额娘，儿臣其实做得不是很好。二皇伯有意锻炼儿臣，便让儿臣按照儿臣的想法先做，有些时候若不是二皇伯及时出手，儿臣可能会把事情办糟了。” 允昭摸了摸保成的头，“保成还小呢，初次办差，能勇敢去做已经很厉害了，只是因为经验不足，所以可能有所疏忽。你皇阿玛让你二皇伯带着你办差，也是为了锻炼你呢。若是次次都勇敢去做，有善于总结经验教训，皇额娘相信，保成已经会越来越厉害。” 保成用力地点点头，随即期待地看向皇阿玛。此次办差，他看得分明。读书很重要，可做事也很重要。 康熙喝了口茶，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保成，你此次办差的表现，皇阿玛都看到了。皇阿玛以后会给你安排合适的差事，多多锻炼，多多总结，增长经验，就会有所成长。” “儿臣谢皇阿玛。”他早就羡慕大哥可以办差了，如今他也终于如愿开始办差了。 见保成兴奋的样子，允昭不禁扑哧一笑，催促道：“好了，快去沐浴更衣，早些就寝，你皇阿玛可是说了，后日就要启程，你要抓紧时间好好休息。” “好，皇额娘。”实则保成精神的很，沐浴更衣后，写下了自己这几日的心得，一直到深夜才就寝。 允昭累着了，睡得熟，不知道。康熙确实一清二楚。 次日一早，康熙先是给允昭留了字条。 随即就到了保成的书房，翻阅了保成写的心得。看完之后，康熙欣慰地拿起笔，做了一些批注。 昨夜，不想打击保成的积极性，所以很多话没说。本想今日给保成写下来再去处理政事，没想到保成写了见闻心得，他就干脆做了批注。 第178章 她是错怪皇上了，江南曹家 等康熙走后，再次恢复了一片寂静。 没多长时间，保成就醒了。 保成醒后，想到今日什么不用去办差，还有些不适应。将这几日的事复盘了一遍，保成又有新的感悟。 昨夜写的匆忙，他还要再补充补充。灵感一现，保成匆忙到书房，准备先写下来，再去更衣净面洗漱。 却没想到，看到了皇阿玛的笔记。保成仔细翻看完皇阿玛的批注，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在二皇伯的启发和个人的体悟下，他更多是对于如何更好办差识人的感悟，皇阿玛却是从统筹全局、洞察人心、平衡各方的角度做了批注。 皇阿玛的站位显然更高，皇阿玛的批注让他的那些感悟仿佛了骨架一般，更加系统。 看到最后，皇阿玛还鼓励了他。 “皇儿全心办差，用心体悟，朕心甚慰。” 保成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又翻到最开始，重新梳理了一遍，不能辜负皇阿玛的好意，也不能辜负自己的努力。 重新看完一遍后，保成将其放到盒子里锁好，然后才去更衣洗漱。 等保成练武结束，大汗淋漓地去沐浴，允昭才悠悠转醒。 迷迷糊糊地从枕边摸索出一张字条，允昭才睁开一只眼睛，随即脸微微变红，默默地把字条放进盒子里，锁上。 自从她恢复记忆以来，皇上的字条也越来越不正经，越来越见不得人了。 允昭唤来司琴和司画，更衣洗漱。 “保成起了吗？” “起了，保成阿哥已经练完武，沐浴更衣后又去了书房。” 允昭诧异地看向司琴，得到司琴肯定的眼神后，心里默默反思她昨晚上是不是错怪皇上了。保成这哪有一点儿累着的迹象，分明是精力充沛的很。 司琴在一旁笑道：“保成阿哥一向勤奋刻苦，严于律己。” 司画也附和道：“是啊，自从保成阿哥入了尚书房，奴婢就没见过保成阿哥懈怠，每日习武读书，从未停过。” 允昭想了想，还真是，保成一直这样。不过，这么想的话，保成会不会是逞强。明明累，但是因为要坚持习武读书，所以硬撑着呢。 于是，允昭洗漱完，就去寻保成了。 见允昭进来，保成忙上前请安。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免礼。” 保成察觉到皇额娘停在他脸上的视线，狐疑地摸了摸脸，询问道：“皇额娘，儿臣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 “那皇额娘在看什么？” 犹豫片刻，允昭询问道：“保成，你是真的不累吗？”她看着保成精神饱满，确实是不累的样子。 “皇额娘，儿臣不累啊。皇额娘为何会觉得儿臣累？” “皇额娘看你这几日早出晚归的，奔波的很，所以觉得你很累。” 保成微微一笑，“皇额娘，儿臣晚上会休息啊，休息一晚就不累了。” 沉默片刻，允昭笑道：“既如此，那皇额娘多虑了，你继续读。” 允昭用着早膳，还在默默感慨男子确实比女子要精神充沛。她昨晚上确实错怪皇上了。 --- 从江苏启程后，经过苏州，又到了南京，住到了曹家。 说起来，之前康熙南巡也是住在曹家。 曹寅是康熙的伴读，16岁就做了御前侍卫当差，助康熙擒鳌拜，是康熙非常信任的人，所以被委任江宁织造官。 曹寅的母亲孙氏是康熙的奶娘，一家都非常得康熙的信任。 住进曹家以后，康熙就和曹寅等人去用膳了。允昭和嫔妃们都在下人的接引下去各个院落安顿。 允昭和保成安顿好后，膳食已经上了桌。 见没有其他人，保成感慨道：“皇额娘，曹家虽然仅仅是臣子之家，可一应规矩都是齐全，可见曹大人和曹夫人治家尚可。” 就像膳食上桌的时机把握刚刚好，可见下人们非常有眼色。下人们仪态、规矩也都很周全。 “曹家老夫人孙氏曾是你皇阿玛的乳母，曹寅大人是你皇阿玛的伴读，自然在管家治家上有章法。” “皇额娘，您有没有觉得到了曹府，皇阿玛有些开心。”说起来，在外时，皇阿玛很少表露出欣喜的情绪。 “你皇阿玛多年未见乳母和曹大人，想来也是想念的。” 保成貌似理解地点了点头。 “保成，你的奶娘也有一个儿子，比你大些，说起来，算得上你的奶兄。皇额娘大约记得，叫凌普。保成与他相处的如何？” “皇额娘，凌普对儿臣倒是很忠心，也很体贴。” “保成，你身边的太监也好，侍卫也好，你都不能全然信任，人心易变，必须要时刻留个戒心才好。” “儿臣知道了。这些年，儿臣见着皇阿玛和皇额娘如何御下，也是有些体会的。” “财帛利益最动人心，保成要注意张驰有度。” “儿臣明白。” 另一边，曹家的妇人们也聚在了一起。 “娘，皇后娘娘此次也在行列之中，咱们要不要主动去拜见。”曹寅的夫人询问道。 之前皇上来南巡，带的是嫔妃，尤其多是位分低的嫔妃，她们自然不用太在意。可此次皇后娘娘也伴驾出行了，她们恐怕不能等闲视之。 圣驾到之前，他们不知道皇后娘娘也伴驾南巡，而且还有阿哥。她们事先给嫔妃准备的园子都不够精致，收到消息之后，她们立即收拾出一个顶精致的园子给皇后娘娘和保成阿哥居住。 曹老夫人，也就是皇上的乳母，仔细思虑了片刻，沉吟道：“皇后娘娘到了曹府，咱们理应去请安才是，明日咱们便去请安。” “娘说得对。”停顿片刻，曹寅夫人又问道：“那怎么事先安排的王家女，还按原计划安排吗？” 若是嫔妃在，哪怕是宫里最高位份的钮祜禄妃，给皇上献女子也无所谓，他们曹家无惧。 可是这次是皇后娘娘伴驾。皇后娘娘生育了两位阿哥和一位公主，保成阿哥又极得圣心，龙凤胎的份量也不可小觑。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还能做这样的安排吗？ 第179章 本宫去瞧瞧皇上，王家女现 曹老夫人也一时拿不准主意，为后者应当贤惠，一般不会在意。可是，若不经过皇后娘娘同意，在皇后娘娘眼皮子底下安排，极有可能招了皇后娘娘的厌恶。 若是本意是送些个女子给皇上解闷儿没什么，毕竟只是些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 可她们安排的女子是王家女，并非什么随随便便的人。 “先稳住王家女，等咱们见见皇后娘娘再商议一下怎么安排。” “听娘的，也只能这样了。” --- 允昭用完早膳，目送保成出了院子。 昨夜，康熙酒喝得多了些，便没来和允昭一起就寝，让李德全提前传了话，不仅特意说明了缘由，让允昭早点儿就寝，还传话保成明日一早去找皇上。 没过一会儿，司画禀报道：“娘娘，曹老夫人和曹夫人求见。” 允昭瞧了瞧自己的衣裳妆容，吩咐道：“请进来。” 皇上对奶娘曹老夫人是有两分敬重的。夫唱妇随，她自然也要敬着。 曹老夫人和曹夫人进门之后，规规矩矩地行了个大礼。“臣妇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免礼，赐座。” 曹老夫人和曹夫人坐下后，看见皇后娘娘，心里都有些惊讶。 曹老夫人对皇后娘娘的印象还停留在皇后娘娘刚进宫的时候。如今一看，皇后娘娘全然不似曾经那般庄严木讷，也不似曾经那般打扮得也比较老气，反倒是仪态万方，优雅灵动，自有一番卓尔不同的气质。 曹夫人是第一次见皇后娘娘。都说娶妻娶贤，纳妾纳色。一般世家嫡妻长相都算不得顶好。 她没想到皇后娘娘长相如此出众，气质如此非凡，若不是有皇后娘娘的威仪和姿态，单论这长相，恐怕没人会往世家嫡妻的身份上想。 其实也正是因为如此，允昭刚刚入宫的时候，才会刻意将衣裳和妆容都安排的成熟些，总觉得这样才能压得住后宫。 倒是失忆后，又捡回了曾经的喜好，不再故作老成，活得越来越鲜活动人。 曹老夫人定了定神，笑着说道：“本该昨日就来向皇后娘娘请安的，又担心皇后娘娘路途劳顿，需要休息，这才今日一早来向皇后娘娘请安。还望皇后娘娘见谅。” 允昭微微一笑，“曹老夫人说得哪里话，分明是曹老夫人体贴入微。本宫来了曹府之后，发现一应安排很是细致，本宫住得舒心，深感曹老夫人和曹夫人治家有方。” “皇后娘娘谬赞了。皇后娘娘在曹府若是有什么需要和不适，尽管吩咐便是，臣妇等必当安排妥当。” “曹老夫人和曹夫人很是妥帖。皇上南巡便来曹府居住，皇上觉得舒适，本宫自然也是觉得舒坦的。” “曹府上下感念皇恩，自然尽力不负皇上所托。” 说了会儿话，曹老夫人和曹夫人便退下了。 司画见允昭微微动身子，便上前给允昭捏肩，“娘娘，奴婢瞧着，曹老夫人和曹夫人都是精明人。” “那自然是，不然也不能深得皇上的信任，将曹府打理得如此妥帖。” 另一边，曹老夫人和曹夫人回去后，也在谈论允昭。 “娘，没想到皇后娘娘容貌如此突出，堪称国色。不过儿媳瞧着，皇后娘娘还算是好相与的。” 皇后娘娘对她们没有任何倨傲神色，也没有刻意摆架子，还是很亲和的。 “其实，皇后娘娘初入宫的时候，并不是这样的，虽然年岁小，却很是有皇后的威严，如今瞧着，竟是与以往大不同。” “娘，兴许是生养了保成阿哥和龙凤胎，皇后娘娘也变了。” “大概是如此。” “娘，皇后娘娘贵为国母，又生养了两个嫡子，一个嫡女，王家女就算入了皇上的眼，也不会对皇后娘娘造成任何威胁。况且皇后娘娘也宽和，兴许不会在意王家女。” 若是皇后娘娘是刻薄之人，那曹家安排王家女，必然招了皇后娘娘的厌弃。所以曹老夫人想先给皇后娘娘请安再议。 可今日瞧着，皇后娘娘分明宽容豁达，应该不会计较的。 想了想，曹老夫人询问道：“寅儿怎么说？” “儿媳跟夫君说了此事以后，夫君说全听娘的安排。” 皇上对曹寅的信任一部分来自于曹寅本身，可曹老夫人在其中也担当着很重要的角色，所以曹寅对曹老夫人很是敬重和信任。 “既如此，照常安排。” --- 于是，在曹家的安排下，王家女进了皇上的院子，先是作为婢女侍候着。 一批下人送到皇上院里的时候，李德全瞧见王家女出众的长相，皱了皱眉。可观察过后，发现王家女很是规矩，便挥去了心头的疑影儿。 康熙正在批折子，王家女领着侍墨的活儿，便在一旁磨墨。自然是曹家有意安排的，王家女有貌有才，被看添香自古便是美事。 父亲跟她说此事的时候，她还有些不情愿。可自从前几日被领到院子里，瞧见皇上以后，她便怦然心动。 这几日，她观皇上的仪态言行，更是芳心暗许。皇上比她见过的所有男子都好。 听父亲说按照以往的经验，皇上会在江宁停些时日，所以她不急，谨慎侍候着，丝毫没有越矩。 哪怕皇上对她的美貌视若无睹，她也没有灰心，很是沉得住气。 殊不知，皇上视若无睹，其他人却不是。嫔妃们一向消息灵通的很，前前后后的，都知道皇上院里有个貌美的小婢女。 司画跟允昭说完此事后，允昭毫不惊讶，吃了口点心，询问道：“曹家安排的？” “奴婢查了查，跟曹家没有任何牵连，仿佛只是巧合而已。” “呵，巧合。本宫就见过皇上身边出现过巧合。仔细查查这婢女的底细。” “娘娘，奴婢前日去给皇上送汤，瞧见这婢女。哪怕这婢女低眉顺眼，奴婢也觉得她并不像是寻常的婢女，有些太出众了。” “哦？你这么说，本宫倒是好奇了。被曹家精心安排的，又这般沉得住气的，想来是不同的。走，拎上这盘点心，本宫去瞧瞧皇上。” 第180章 不能听皇上的话，奴婢冒头 司画看了眼桌上盘子里已经少了两块的点心，询问道：“娘娘，咱们要不要装一盘新的？” 不装新的，补两块也行。这一看就是被人吃了两块。 “不用。本宫就是要让皇上尝尝这一盘点心，若是换盘新的，不是这个味道了怎么办？” 况且，没有点儿小状况，怎么试探这婢女的深浅。 司画不理解，但是司画会配合。“是，娘娘。” 一见到主子娘娘，李德全立即笑容满面地迎上去，“奴才给主子娘娘请安。” “免礼。李公公，皇上在哪里？本宫可否能见见皇上？” “回禀主子娘娘，主子爷在书房批折子呢。主子爷特意吩咐过奴才，若是您来了，直接进去就是。” “那本宫就进去了。” “您请。” 不知为何，李德全心里有点虚。 他也知道那婢女长相出众，可是这几日那婢女确实是用心办差，毫无错漏。主子娘娘应该也不会在意。 允昭特意放轻了步伐，一进门就瞧见皇上正在聚精会神地批折子，一婢女在桌边磨墨。 男俊女美，倒是赏心悦目。 见到这婢女，允昭忍不住在心里赞叹曹家会挑人。 这婢女应当是汉人，典型的江南水乡的女子长相，温婉清丽，柔媚可人。与佟贵人、德嫔那种装出来的娇柔不一样，是真正柔的如水一般的女子。 皇上还没察觉到允昭，婢女便先察觉到了，但是却面上没有任何反应，恭恭敬敬地向允昭行了个大礼。 实则王家女内心是有波动的。能堂而皇之地进入皇上的书房，不是皇后就是妃子。她一时间不知道是谁，但行个大礼总归是没有错的。 只是，她内心有些震惊于这位娘娘的美貌。 康熙批完一本折子，放到一边的时候，突然瞧见允昭笑迎迎地走向他。 “昭儿来了？” “臣妾给皇上请安。” 康熙绕过桌子，亲手将允昭扶起来，“昭儿不必多礼。” 允昭边示意司画将点心拿出来，边说道：“臣妾方才吃到了好吃的点心，就想到了皇上，特意拿过来给皇上尝尝。” “好，朕尝尝。” 允昭注意着婢女的表情，却发现婢女看到碟子以及皇上的反应之后，仍然面不改色。 康熙见允昭观察那婢女，吩咐道：“都下去。” 王家女退下之后，听到下人的议论，才知道方才看到的皇后娘娘。 到了无人之处，王家女抚了抚心口。 万万没有想到，皇上对皇后娘娘竟然如此宠爱，丝毫不在意皇后娘娘拿来的是用过的点心，言语举止间满是温柔，与她这几日见到的皇上完全不同。 书房里边，康熙将允昭拉到自己腿上抱着，“昭儿，朕想吃昭儿带来的点心。” “皇上吃。” “昭儿喂朕吃。” 允昭默默地看了一眼皇上的手，康熙笑道：“朕的手正忙着呢。” 忙什么？忙着抱她吗？允昭无奈地将点心喂到皇上嘴里。 等皇上吃完，还贴心地给皇上喂了一口茶。 康熙毫不吝啬地夸赞道：“如昭儿所言，这点心确实可口。昭儿吃点心还记得拿过来给朕尝尝，朕心甚慰。” 允昭认真地看向皇上的眼睛，发现皇上眼底尽是愉悦，并非揶揄。 允昭指了指，交代道：“皇上，臣妾吃了两块，才给皇上端过来。” 康熙瞥了一眼盘子，毫不在意地说道：“朕看出来了，所以朕说昭儿吃点心的时候还想着朕。”并非是随意找了个借口，而是真的想着他。 允昭沉默片刻，试探道：“皇上，这几日，您在曹家住得如何？” “朕觉得尚可，昭儿觉得呢？” “臣妾觉得也还行。那皇上觉得侍候之人可还尽心？” “李德全一向妥帖，昭儿知道了。” “臣妾知道李公公一向能干。臣妾是说，曹家安排的下人，皇上用着可顺心？” “曹老夫人当年是朕的奶娘，对朕的一些习惯还是有了解的，她调教的人自然没什么问题。昭儿不必担心。” 随即康熙又皱了皱眉，询问道：“是不是有下人冒犯昭儿？” “没有，曹老夫人和曹夫人治家有方，下人们谨守规矩，并无人冒犯臣妾。” “那就好。” 见皇上对那婢女没留下什么特别的印象，允昭便没有主动提起。 用完午膳，康熙还拘着允昭不让允昭回去，拉着允昭一起午歇。 等允昭醒来后，康熙早已经去书房了。 “司画，走，我们回去。” “娘娘，皇上说让您醒了就去书房。” “你跟李德全说一声儿，就说本宫有事先回去了。” “娘娘，这不好？皇上毕竟留了话。” “司画，你想想，本宫是皇后，一整天都待在皇上的园子里，成何体统。不出半日，外间就沸沸扬扬了，本宫的名声可就有损了。” 毕竟是在曹家，人多口杂，还是要注意些。曹家对皇上忠心，可对她这个皇后最多是尊敬。 若是传出什么闲话，拉出来几个下人顶罪便可。曹家也不会有伤及根本。 况且那婢女应该就是曹家安排的，难保不会抓住一些事做文章。 “娘娘说得对，那奴婢这就去和李公公说一声。” 却说书房内，王家女调整好心态以后，又尽心尽力地到书房服侍皇上。 王家女悄悄地看着皇上冷硬的脸庞，又想到皇上对皇后娘娘的柔情，不由地心跳加快。那样的皇上更有魅力了。 为了明日带着昭儿出去，康熙一直处理政事到深夜，放下最后一本折子后，康熙伸展了伸展身体。 王家女大胆询问道：“皇上，奴婢略通按摩之道，可要奴婢为您按摩按摩，解解乏。” 李德全听了心提了半截儿，这奴婢一向谨小慎微，怎得突然冒头。 刚要呵斥，便瞧见主子爷看向了她，便又闭上了嘴。 康熙瞧了一眼，见奴婢低眉垂眼的，也没有多想，“不必。” 说罢，康熙便急切地大步向外走去。这么晚了，不知道昭儿是不是已经就寝了。也没有乖乖地在等他，不知道是不是在闹小脾气。 第181章 希望昭儿任性些，深夜哄妻 允昭见天色已晚，沐浴后便躺在了床上，心里有些闷闷的。 都这么晚了，皇上一定不会来了。可是，自从她恢复记忆以来，皇上如果有事儿不同她一起就寝，都会派李德全过来传话。 可是，今日既没有传话，皇上也没有过来。她心里就有些难受，当真是被皇上娇惯了。 想想失忆以前，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当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允昭在床上翻过来覆过去，越想越精神。 一想到书房里还有那个奴婢在，允昭心里就涌起一股火。 可是皇上分明就没注意那个奴婢，若是她提起来了，皇上反而会注意她，她也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 可是如果不提起，那个奴婢虽然看起来好像没什么野心，可既然被曹家安排到了皇上的书房，必然是心里有想法的，不过是道行深罢了。 允昭自己在床上拧巴着，身子也拧巴着，脑子里边也拧巴着。 见允昭背对着他，康熙以为允昭睡了，更完衣后轻手轻脚地走到允昭的床边，却听到允昭轻轻地哼了两声，便探着身子去看允昭的脸。 没想到，却看到允昭微微皱着眉，黑暗中眼睛眨巴眨巴，分明精神的很，仿佛是闺阁中带着淡淡愁绪的少女。 感受到粗重的呼吸，允昭不由地转过微微转过头，不期然对上皇上的眼睛，呢喃道：“皇上。” 康熙坐在床上，将允昭抱到自己怀里，理着允昭的长发，柔声询问道：“昭儿，怎么不睡？” 一听这话，允昭心里有些委屈，“皇上不在。” “朕不在，昭儿睡不着？” 允昭撇过头，嘴硬道：“臣妾不是。” 康熙不由地一乐，“昭儿刚刚分明就是这个意思，朕已经听到了。” “臣妾还以为皇上不来了。” “怎么会？朕若是不来，都会派李德全来传话。” “臣妾以为皇上忘了。” 见允昭委委屈屈的小模样儿，康熙也心疼，他能感觉到他的昭儿心里不安稳。 “不会忘的。这样，以后朕若是回来的晚了，也跟派李德全过来跟昭儿说一声好不好？” 允昭忍不住在皇上的怀里蹭了蹭，“好。” 皇上的声音太温柔，抚平了她心里所有的焦躁与不安。 每次皇上这样，她都忍不住全心托付。可是那婢女，她还是有些纠结。 见允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儿，康熙点了点允昭的眉心，“昭儿不乖？” 允昭有些不服气，她哪里不乖了，明明是皇上不乖。 “朕曾多次跟昭儿说，心里有什么事儿一定要和朕说，不要藏在心里自苦。昭儿每次都答应地干脆利落，但是如今昭儿却藏着事儿不说，自己难受。方才睡不着，昭儿是不是心里难受了？” 说罢，康熙揉了揉允昭的心口。 允昭捂住皇上的手，试探道：“皇上，您没有发现您书房里有个相貌好气质佳的婢女吗？” 康熙先是皱了皱眉，思索片刻，“昭儿说得是侍墨的那个婢女吗？” 允昭点点头。 “朕不觉得她相貌好气质佳，在朕眼里，任何女子跟昭儿面前都黯然失色。昭儿就是因为那个婢女难受？” 允昭沉默片刻，不知道怎么回答。皇上都没有注意的婢女，她为何要为此难受。可她又分明难受来着，但是她不想承认。 康熙继续解释道：“昭儿，你若是不提起，朕都不会注意她。若是她有非分之想或者是越矩之处，李德全不会放任她在朕的书房。” 允昭沉默，她自然也看出来了那婢女沉得住气。虽然没有证据，可是她就是觉得那女子是曹家安排的。 但是她如果跟皇上说，以皇上对曹家的信任，未必会信她。 见允昭不说话，但是面色还是有些紧绷着，康熙哄道：“昭儿觉得她不好，朕让李德全把她打发到书房外边去，可好？毕竟是奶娘亲自调教的婢女，她也没有错处，朕若是直接打发走了，也是浪费了奶娘的一片心意。” 他年少的时候，并不受父皇宠爱，在宫中的处境算不得好。奶娘一直护着他，他还是感激奶娘的。 允昭也明白皇上对曹老夫人的情意，“好。臣妾确实是因为她。臣妾一想到，她整日整日的陪着皇上，臣妾就有些难受。” 打发到书房外边，见皇上的机会就很少很少了，也是可以的。 “朕倒是希望昭儿一直陪着朕，可昭儿不愿意啊。何况，不过是个侍候的婢女，谈不上陪伴。” “皇上就当臣妾任性好了。” “朕倒是希望昭儿任性，任性地时刻黏着朕才好。” “皇上～” “好了，早点睡。朕今日将明日的政事处理地差不多了，明日带昭儿出去玩儿。” 允昭眼神一亮，原来皇上这么晚过来是为了明日带她出去玩儿，突然心里有些愧疚。 允昭急忙起身扶着皇上躺下，然后窝到皇上的怀里，“皇上，您这般辛苦，早些睡。” 康熙在允昭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好，昭儿以后要乖。” “好。” 没了困扰以后，允昭很快就入睡了。康熙处理政事劳累，也很快入睡了。 次日一早，允昭醒来的时候，还在皇上的怀中，仰头瞧见皇上的侧脸，就这般静悄悄地看着皇上，心里美滋滋的。 为了今日带她出去玩儿，皇上一定是累极了，比她醒的还晚呢。 不一会儿，康熙也醒了，一睁眼，对上允昭含笑的双眸，心情瞬间愉悦的很。 康熙紧紧地搂住允昭，“昭儿睡好了吗？” “臣妾睡好了，皇上呢？” “朕也很好。” “那咱们起身。朕带昭儿去看了看这江南。” “皇上，只有咱们吗？要不要带上保成他们。” “昭儿莫担心，保成他们这几日跟着二哥出去办差，时间不要紧，早就去了不少地方。今日，只有朕和昭儿。” 允昭给了康熙一个甜甜的笑，“好。” 清早，李德全和司琴等人侍候皇上和允昭更衣洗漱用早膳，只觉得主子爷和主子娘娘更甜蜜了。 第182章 信任无法恢复了，康熙心痛 康熙带着允昭到了河边，亲手扶着允昭上了游船。 允昭在游船内走了一圈，夸赞道：“皇上，这游船好精致。” “自然，是曹家特意打造的游船。无论是外观，还是内里，都不是其他船能比拟的。” 康熙坐到桌前，开始煮茶。今日悠闲，他要给昭儿煮茶。 “皇上，依臣妾看，曹家对您的喜好知道的挺清楚的。这游船内里的一应设计，分明都符合您的爱好。” 康熙不禁一笑，“奶娘照顾朕长大，曹寅是朕的伴读，自然对朕是有一定了解的。” 听到皇上这话，允昭的动作停滞一瞬，皇上对曹家的信任和包容确实很高。帝王惯是伪装习惯，不容他人摸清喜好。 允昭故意酸酸地说道：“皇上对曹家倒是挺信任的。” “昭儿何必羡慕曹家。要说信任，在这世上，朕最信任昭儿。朕对昭儿可是毫无保留，全心信任。” 允昭不自觉地看向皇上，漆黑深邃的眼眸仿佛蕴藏了深意，让允昭有些不敢直视。 突然间，她才发现，她说一些话，皇上确实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从不顾左右而言他，含糊过去。 她有些不敢深思皇上对她的这份信任到了什么程度。普通人的毫无保留、全然信任都异常难得，遑论是皇上了。 哪怕是她这样的世家嫡女，自小接受的教养也是心存戒心，不要全心信任别人。 帝王的毫无保留太过于沉重了，她甚至有些不敢细想。 允昭试图转移话题，“皇上，那曹寅大人知道您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吗？” 见允昭逃避的反应，康熙有些失望，默默地叹了口气，算了，记不得。 在昭儿失忆后，昭儿的全心对待让他慢慢地放下了对昭儿的所有心防，可就在他们达到那种彼此坦诚对待、全心以对的状态时，昭儿恢复记忆了。 换成了他全心以待，昭儿却是有所保留。在说话的时候，昭儿会思索，会顾忌，会犹疑，会隐瞒。 从昭儿恢复记忆后，他一直想，昭儿需要时间，他们就可以回到曾经那种极佳的状态。 可如今他却是看明白了，不会再恢复到那种状态了。他们之间恢复了和谐，恢复了甜蜜，恢复了理解，唯独没有恢复信任。 不过没关系，他和昭儿有一辈子的时间。他有的是耐心，就像昭儿曾经对待他一样，他会逐渐引导昭儿。 允昭显然不知道皇上想了这么多，只是在瞧见皇上眼底的丝丝伤痛后有些不解。 他们方才说的话，怎么会让皇上心痛呢。 康熙回过神，看见允昭懵懵地，就知道允昭心有疑问，却不敢开口询问。 康熙腹诽允昭小骗子，骗走了他的心，却在一定程度上收回了自己的心。 “昭儿，过来。” 允昭见皇上正神态自若地泡茶，不由地怀疑，难不成她刚才看错了。 康熙见允昭坐到她对面，一副茫然无知的模样儿，身子前倾，双手捧着允昭的脸，力道有些大的揉了几下，才收回手。 允昭不可置信地摸着自己的脸，皇上竟然有这么幼稚的行为，而且她怎么觉得皇上在泄愤。 “皇上，您，您……” 康熙反倒觉得允昭此时睁大眼睛瞪着她的样子尤为可爱。 “昭儿将养了许久了，朕摸摸，看昭儿养得怎么样了？” “皇上，臣妾分明是在养身子，脸上理应是看气色。” “那朕晚上再检查一下身子将养的怎么样了。” “皇上！”允昭脸微微泛红，不知道是方才被皇上揉的，还是听到皇上的话羞的。 康熙深知不能过度，于是话题一转，“昭儿方才问朕曹寅知不知道朕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昭儿还问不问？” 允昭点点头。当然问了，她方才好不容易问出口了，自然要问。 昨夜，她辗转难眠之时，就在想，曹家对皇上是有一定了解的。曹老夫人精心调教的婢女，会不会就是皇上年少时喜欢的女子的样子。 曹家要推女子到皇上身边，她不信没有对于皇上喜好的考量。 所以一番深思熟虑后，她决定必须要问问。既然问出口了，那必然要问清楚。 “曹寅不知道。” “皇上，臣妾不信。曹老夫人照顾您长大，曹寅自小就是您的伴读，就算不全然知道，也大体知道皇上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子？” “昭儿，朕在对昭儿动心动情之前，朕都不知道朕喜欢什么女子。那时，曹寅早就被朕派到江宁了。朕都不知道的事儿，曹寅如何知道。” “皇上年少的时候，没有思慕过女子吗？” 康熙手一顿，也就允昭敢问这样的问题。 “没有，朕年少时，想的都是前朝政事。不过，如果朕见过年少时的昭儿，应该就会思慕了。” “皇上，臣妾可是很严肃地询问您。” “朕也是很严肃地回答。” 说罢，康熙递了一杯茶过去。 允昭接过后尝了一口，通体舒畅。“好茶。皇上平日里不煮茶，竟然还能有这般好手艺。” “不及昭儿，尚能入口。” “皇上不必妄自菲薄，臣妾很喜欢。” “昭儿喜欢就好。” 问出了要问的话，心里没了事儿，允昭才看到船外的风景。 康熙也循着允昭的视线看向窗外，“昭儿喜欢江南吗？” 允昭想了想，“臣妾以前在游记上看到对江南的描写，总觉得夸大其词。到了江南才知道，江南确实有江南独有的韵味。臣妾很喜欢。” “臣妾还在游记中看到江南出美人，如今也才知晓确实如此，而且江南女子的长相确实也不同。” “昭儿还在游记上看到了什么？” 允昭想了想，“还有江南出名士，学贯古今、饱读诗书之人颇多，不知属不属实。” “昭儿想看吗？” “臣妾自然是想的。” “等用了午膳，朕带昭儿去看看属不属实。只是朕与昭儿都不便露面，只能在暗中看。” “能在暗中看，已经很好了。” “昭儿先观景。” 第183章 游船上帝后独处，保成主意 游船在河上走着走着，康熙和允昭在船内相拥而坐，静静地观赏着风景，悠闲自在。 河岸上聚集说笑的人群、河里游着的一队野鸭子、河上搭建起的拱桥、沿河生长的花草树木……每每遇见有趣的，说说笑笑。 直到用午膳的时候，允昭还沉浸在那种闲适的状态中，看着满桌小巧精美的吃食，心情更愉悦了。 “昭儿，尝尝味道可合心意，朕特意命人从江南有名的酒楼买了送过来的。” 上次和昭儿游玩，他看得出来，昭儿更喜欢和他，只两个人，一同用膳，偶尔还会露出小女儿家的姿态，鲜活许多。 此次午膳，他便安排在了游船上，只他和昭儿两个人。 只见昭儿眉眼弯弯的，眼里满是期待，便知道昭儿是欢喜的。 “好，臣妾谢皇上费心安排，臣妾很喜欢。” “昭儿喜欢就好。” 允昭欢欢喜喜地将每道膳食都尝了尝，吃到好吃的还会夹给皇上。 见允昭用得欢快，康熙一脸笑意。每每见到昭儿愉悦的模样儿，他都觉得心里舒坦的很。 果不其然，允昭吃多了。 允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夸赞道：“皇上，您选得这几个酒楼一定很有名，生意很好，臣妾都吃撑了。” 康熙不禁笑了，拉着允昭到里间的榻上，轻轻给允昭揉肚子。 “朕方才劝了昭儿三次，昭儿置若罔闻，像个小馋猫儿一样。” 允昭努了努嘴，“皇上，臣妾觉得好吃就不自觉地想多吃些。您觉得不好吃吗？” “尚可。” 有皇上轻轻揉肚子，允昭觉得舒适的很。皇上的大手暖暖的，力道又刚刚好。 突然，允昭想起此时肚子吃得鼓鼓的，皇上一定感觉到了。 若说赫舍里家的小姑奶奶从小到大始终在意的一件事儿是什么，那便是美。 允昭默默地看着肚子，然后轻轻吸气，将肚子收了收。 康熙自然将允昭的小表情看在眼里，不禁乐了。他的昭儿，偶尔像个未出阁的小姑娘一样，可爱极了。 康熙低头亲了允昭一下。 允昭正吸着气呢，突然被亲，便不自觉地呼出了气，懵懵的。皇上怎么突然亲她。 “皇上，您怎么突然……” “突然想了。” “……” 注意力再次回拢以后，允昭又开始默默吸气，不料皇上又亲了她一下。 “皇上…”好，她不问了，她知道，突然想了。 “昭儿总吸气做什么，朕与昭儿多年夫妻，早就对昭儿一清二楚。” 允昭脸微微红，“皇上，臣妾好了，您别揉了。” 康熙手上动作停了一下，又继续揉，“昭儿，别糊弄朕。” “皇上，臣妾吃得太多了，肚子鼓鼓的，不好看。” 说完，允昭便不错眼的看着皇上。 康熙亲了下允昭的眉心，“朕不觉得，朕觉得昭儿非常可爱。” “皇上，臣妾都是三个孩子的额娘了，怎么能用可爱这个词呢？保成都不让用这个词了。” “保成是男子，自然不喜这个词。昭儿不一样，昭儿在朕眼里，始终是可爱动人的。” “昭儿可能没发现，音宁的一些小表情和昭儿简直如出一辙。”看见音宁，就仿佛看见了小时候的昭儿。难怪索尼老大人和噶布喇都是严肃的人，提及昭儿却都是一脸温和。 “皇上从哪里看出来的？”她没感觉啊。 “昭儿回去好好看看，就会发现了。” “皇上，等咱们回去了，胤祎和音宁会不会不认识臣妾了。” “不会的。” “皇上怎么这么肯定？胤祎和音宁那么小，长时间不见，忘了也很正常。” “昭儿可能不知道，临行前，保成特意拿了一幅画去了皇额娘宫里，得到皇额娘首肯后还挂在皇额娘宫里，昭儿猜是什么画？” 允昭试探道：“皇上，不会是您、臣妾和保成的画像？” “昭儿聪明。” “皇额娘竟然同意了？”在太后宫里挂皇上、皇后和皇子的画像，这像话吗？ “皇额娘乐不可支，还跟朕说保成机灵，保证会每日让胤祎和音宁看画像，定然让胤祎和音宁记得皇阿玛、皇额娘和皇兄。” “皇额娘开明。”也就皇额娘这性子，能允准了这种事儿。每日打开看看也就算了，还挂上。 “臣妾多给皇额娘备些礼。”皇额娘纵容着他们，他们也该好好孝敬皇额娘才是。 “可。” 说着话，两个人便睡着了。 睡醒后，康熙和允昭养足了精神，收拾了一番，便下了船。 康熙带着允昭从一家酒楼的后门进去，到了顶层的雅间中。 允昭坐下后从窗户看下去，很是热闹，不禁赞叹道：“皇上，这个位置真不错，足以观全局。” “昭儿所言极是。” 允昭兴致勃勃地看着下边，有朝气蓬勃的学子，也有白发苍苍的老者，“皇上，这些人为何都聚集在此。” “每年，此地都会有两次辩论。之所以有如此多人，是因为聚集而来的不仅仅是学子，许多博学渊源的名士也会来此，可以说是江南文人学子的盛会。” “皇上，保成他们在吗？”每年有两次，他们遇上了。她可不相信是碰巧，定然是皇上特意安排的。 “朕安排了裕亲王带保成他们出来，此时应该也在附近一个酒楼的雅间当中。”作为皇子，自然不能错过这种盛会。此时在江南，也确实是他特意安排的。 “皇上，要不要和他们一起。若是保成他们有什么想法，皇上也可以随时指点。” “不必。朕都会知道的，不急于这一时。今日说好的陪昭儿。” 允昭冲康熙甜甜一笑，随即又将视线转向下边。 下边已经开始了。 一位颇有名望的老者简单说了几句以后，便引出了今日的题目。 在短暂的沉默以后，便有学子跃跃欲试。有了第一个，便陆陆续续有人说出自己的见解。 每当有人说话的时候，其他人都很安静，聚精会神地听着，时而点头，时而摇头，气氛很好。 第184章 保成见解惊众人，文人盛会 裕亲王和保成所在的隔间内，也寂静的很，只有裕亲王偶尔喝茶的声音。 保成几人都是第一次见这种文人盛会，都颇为兴奋。 方才老者所引题目他们都听到了，也各自有所思考，此时听到学子们畅所欲言、各抒己见，他们也有所启发。 这题目并没有准确的答案，下边每个人所讲都是有自己的道理的。 论对于国家而言，培养人才、发展实业和提升子民素质，哪一个更重要。 一番争论之后，自然是哪一个方面都有人坚持，并且有理有据。 有些人认为培养人才更重要，因为只有培养出了各种优秀的人才，朝廷出了能人，各行各业出了能人，百业才能兴盛，才是一番欣欣向荣的局面，长此以往，大清才能越来越强盛。 有些人认为发展实业更重要，因为实业关系到百姓的生活，关系到社会的发展，更关系到大清的昌盛，实业是根基所在。 有些人则认为提升子民素质更重要，因为大清是由子民组成的，若是子民的素质足够强大，那么子民所凝聚起来的力量就更强大。无论是培养人才，还是发展实业，都是针对部分人，都不及从子民整体入手，对国家的影响更广泛。 当然也有人看重其中两个方面，或者是三个方面，便是认为只有将这两个方面或者三个方面结合起来，国家才能更好地发展。 文人学子们还在发表见解，但是基本上是围绕着之前的观点再展开。 裕亲王收回视线，看向皇子们。 保成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保清显然不太热衷，胤祉看得小脸红扑扑的、很有启发的模样，胤禛很是认真地听着文人学子的见解，胤祺也听得认真，但是时不时地皱眉，可见他还小，有些见解对于他而言，过于艰涩了。 裕亲王观察一番后，刚想继续将视线转向那些文人学子，却看到保成定定地看向他。 看出保成的两分犹豫，裕亲王关切道：“保成，可是想说什么？” 犹豫片刻，保成询问道：“二皇伯，保成听说，文人学子发表的见解，最终都会有江南名士点评，是这样吗？” 裕亲王肯定道：“是，文人学子相聚于此，绝大部分都是为了名士点评而来。名士点评不看背景，不看身份，只看内容，直指中心，切中要害，有许多文人学子直言受益颇深。” “二皇伯，文人相会，保成也想下去一论。” 江南名士名扬天下，有机会被名士点评，当然要抓住。 裕亲王犹豫道：“你皇阿玛倒是没有说不让你去…” 毕竟是皇子，还是中宫嫡子，他也不敢擅自拿主意。下面人多，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他可担待不起。 “二皇伯放心，保成说完便上来，不多逗留。” 裕亲王思虑片刻，“去，让常海随身保护你。” 常海是亲舅舅，最靠谱。 另一边雅间中，允昭颇有兴致地听文人学子们发表见解，突然见到两道熟悉的身影，允昭愣了下，询问道：“皇上，好像是保成和大哥。” 康熙向下看去，“是，昭儿眼力不错。”有常海护卫，康熙微微放下心。 “皇上，臣妾怎么看着保成在人群中尤为耀眼，只一眼，臣妾就瞧见了。” 康熙笑道：“咱们的皇儿自然是独一无二的。”他也是一眼瞧见的。 却说，保成下去之后，带着常海向人群中央走去。 路过的人都好奇地思索是哪家公子。 保成走到人群台子上边，向老者微微拱手，“学生亦有拙见想要发表。” 老者点点头，慈祥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一时间，酒楼内外鸦雀无声，大家的视线都不约而同地落到了保成身上。 “学生认为，培养人才、发展实业和提升子民素质都是国家强盛的重要手段，对于一个国家而言，缺一不可。若说哪个更重要，学生认为应当视具体情况而定。对于江南这等繁荣的城镇，实业已经有了一定的发展，根基已筑牢，按部就班地继续发展即可，自然是培养人才和提升子民素质更重要。” 见文人学子们点点头，保成继续说道：“对于偏僻小镇而言，吃饱穿暖都是问题，而培养人才和提升子民素质都非立竿见影之事，自然是发展实业更加重要。只有实业发展了，才有余力培养人才，提升子民素质。对于一些发展尚可的城镇而言……” “当然还有一些特殊情况，学生了解到，一些城镇极为重视孩子读书，在某种程度上，这些城镇在培养人才方面已有成效，那么对于这些城镇而言，自然是发展实业更为紧要。” “总而言之，学生认为培养人才、发展实业和提升子民素质都是强国之策，但是要基于每一个城镇的具体情况而施策，方能发挥出最大的效用……” 保成谈完之后便快速回到了雅间之中。 一进门，对上二皇伯欣慰自豪的眼神，还没来不及说话。 胤祺便激动地说道：“二哥太厉害了。” 胤祉和胤禛眼神晶亮晶亮的，显然也是这般想的。 保成摸了摸胤祺的小脑袋，“五弟好好读书，过几年也会如此。” 胤祺用力地点点头，他会好好读书的。 却不知，文人学子都颇为震撼，不少人不断重复着后生可畏。人群中沸沸扬扬的，交口称赞，小小年纪，如此见解，当真不凡。还都在询问是哪家的公子，为何从来没有见过。 这般仪表仪态、学识谈吐，把多年盛名在外的江南各个世家的公子都比的没影儿了。 同样兴奋激动的还有允昭。 原来她家皇儿已经长成了这般耀眼的模样。 亲眼瞧见保成在台上说得头头是道，在人群中大放异彩，允昭内心涌起了骄傲和自豪。 听到下边文人学子的盛赞，允昭心情很是愉悦。 直到看不到保成以后，允昭才收回视线。“皇上，皇上，您瞧咱们的皇儿……” 第185章 保成盛名传天下，帝后欣慰 允昭的心情，康熙自然是感同身受。保成多年苦读，能有此见解，他非常欣慰。 康熙握着允昭的手，欣慰道：“看到了，朕与昭儿的皇儿如今已经长大了。” 允昭刚想说什么，便听到下边已有名士出现，开始点评，于是便聚精会神地听点评。 此次点评的名士有三位，在江南都极富盛名，颇受天下文人学子的敬仰。 三位名士都着重点评了保成的见解，无一不认为保成见解独到，契合实际，评价都非常高。并且在保成见解的基础上，提出不仅要从单个城镇的角度切入，而且要从国家到乡镇各个级别的视角去考量。 名士的点评视野开阔，角度全面，令在场的文人学子醍醐灌顶。 保成听到后，眼神一亮，不禁感叹道：“读书多年，视野还是有些狭隘。听名士一席话，方知自身不足，不虚此行。” 裕亲王心里满意的很，他亲眼看着保成长大，无论什么样的情况，保成总能保持一份平和的心态，不骄不躁。 方才下边的学子那般盛赞，都没乱了心性，当真是极好。 见保成有那么一丝失落，裕亲王宽慰道：“保成，你小小年纪，有这般见解，已属不易。” 保成微微一笑，“二皇伯不必安慰，知不足方能补不足，是好事。” 另一边，允昭听到名士点评，也点了点头，夸赞道：“名氏不愧为名士，一番点评令人明悟，想来保成定会有所启发。” “这是自然。” 下边的文人学子已经散开了，人群中却突然出现一道声音。 “我想起来了，那个学子是…是…” 周围的人一听此言，便来了兴趣，催促道：“是谁啊，快说…” “是啊是啊，快说快说…” 只见那人面露讶色，“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二皇子。” 其他人均是一惊，二皇子？ 不远处也传出类似的声音。 一时间，文人学子们都停下来议论纷纷，不住口地称赞二皇子。 允昭听到下边的动静，先是有些惊讶，随即便看向皇上。 “皇上，不会是您派人传的消息？” 若是皇上严防死守，怎么可能有人知道保成的身份。 康熙笑着点点头，“昭儿聪明。” 允昭皱了皱眉，“皇上，保成还小，如此盛名……”她都能想象，今日以后，保成会被天下文人学子所知晓。 “昭儿不必担心，有朕在呢。明珠已然发光，何必遮掩。”何况南巡回去之后要着手立保成为太子，想要多安宁是不可能了。既然要立为太子，身负盛名自然是好事儿。 允昭思索片刻，“皇上言之有理。” 有皇上在，有她在，有赫舍里家在，定然可以护佑保成自在成长。 “昭儿，保成已经成长了，不再是小孩子了。”昭儿对保成总是极尽维护，忽略了保成已然成长的事实。 对上皇上漆黑的瞳孔，允昭心头一震。 是啊，保成不再是那个软软糯糯追着她叫皇额娘的小团子了，已经成长为万众瞩目的翩翩少年郎了。 如允昭所言，自那日起，传言遍布及天下。 江南文人盛会，二皇子一袭青衣，清新俊逸，超凡脱俗，儒雅端方，出口成章，一论惊四座。 保成那日的见解更是广为传播，天下文人学子纷纷赞叹二皇子才思敏捷，才华出众，当为天下学子之典范。 --- 保成陪着允昭用早膳。 允昭听说了传言，此时再看保成，果然如传言般。她家皇儿当真是相貌气质顶顶好。 保成无奈道：“皇额娘，您也要这样吗？” 允昭立马来了精神，难不成有哪家小姐如此盯着保成看了？ 司画说了，许多世家的小姐都在打探保成的消息呢。 “保成，还有谁这么盯着你看？” “皇额娘，自从那日以后，儿臣跟着二皇伯出去办差，走到哪，都有人盯着儿臣看。虽然他们没有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可儿臣也能察觉到。” “保成觉得困扰？” “那倒也没有，他们只是好奇儿臣罢了，人之常情。” “保成，你有没有遇见一些奇怪的人、奇怪的事儿。” 保成思索片刻，“皇额娘，儿臣每日出去办差，并没有什么与往常不同的地方。” “保成，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盛名之下，也必有居心叵测之徒。” “儿臣知道了，儿臣会当心的。” 目送保成离开后，允昭还盯着保成消失的地方看。 司琴端了一碟子瓜果过来，询问道：“娘娘，可是担心保成阿哥？其实娘娘太紧张保成阿哥了。在宫里的时候，有一次，司书查探线索无果，还是保成阿哥提供的线索，才顺利查探下去。” “本宫这两日已经反应过来了，保成已经长大了。” 司画进来禀报道：“娘娘，江南的一些官员家眷求见。” 允昭微微皱了皱眉。她伴驾南巡的消息传出去了？ 见允昭皱眉，司画补充道：“娘娘，她们还带了家中姑娘。” 允昭有些懵，难不成是奔着大阿哥来的，直接求见惠嫔不合适，所以先来求见她。 “让她们进来。” 允昭看到夫人们带着的姑娘年纪略小，心头疑惑更甚。这些姑娘们还没到年纪。 “臣妇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都免礼，赐座。” 打头的夫人坐下后，立即说道：“前些日子，妾身等不知道皇后娘娘也伴驾南巡，近日方知，便厚着面皮来给皇后娘娘请安。有幸给皇后娘娘请安，妾身不胜欢喜。妾身等准备了些江南特色的玩意儿，还望皇后娘娘笑纳。” 允昭笑道：“劳各位夫人挂心了。司画，收下。” “还请皇后娘娘见谅，妾身等深知得见凤颜不易，便斗胆带了家中小女来给皇后娘娘请安，也叫她们知晓何为天下女子之表率。” 允昭温和答道：“本宫瞧着姑娘们都是好的，想来是各位夫人精心教养的缘故。” 此话一出，夫人们便开始说自家姑娘怎么怎么好。 第186章 皇阿玛难得热情，允昭问夫 允昭听着夫人们说得自家姑娘天上有地下无的，一头雾水，只能时不时地跟着夸赞两句。 这，没必要跟她说得这么详细。 夫人们带着姑娘们走了，司琴笑着询问道：“娘娘可有瞧上眼的？” 允昭看向司琴，疑惑道：“本宫瞧上眼的？” “对啊，她们这是提前带过来给娘娘过眼呢。” 允昭后知后觉地惊讶道：“她们在打保成的主意？” “对啊，不然她们为何都带了和保成阿哥年纪相仿的姑娘，还一个劲儿地跟娘娘夸赞自己姑娘。” 司画在一旁附和道：“想来是保成阿哥那日太过耀眼，成了少女们的梦中情郎，各家自然就赶忙领着姑娘给来皇后娘娘看了。” “可是，保成还未到年纪呢。” 司画笑道：“所以啊，她们并未直言，而是先给娘娘过过眼，留个好印象。若是能给娘娘留下那么一丝丝印象，就不枉费今日厚着面皮求见了。” 允昭一阵无语，“她们谋算的是不是太早了。” “娘娘，当然不早啊。若是被别家抢了先，那不是更苦恼。” “话说回来，本宫还真是不知道保成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娘娘，寻个时间，您可以问问保成阿哥。奴婢觉得有了今日这事儿，往后这种事儿只多不少。您提前问问保成阿哥，心里有了底，也是提前给保成阿哥看看，总比到时候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好。” “司琴，你说得有理，本宫得问问保成。” “对了，皇上院里那个奴婢查得怎么样了？” “娘娘，那奴婢是王家女。” 王家，说不上显赫，但王大人也有官位，不上不下的。 “如此看来，定然是曹家要推的。” “娘娘，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是目前来看，确实是曹家、李家和王家合谋。” 王家和曹家没有牵连，但是王家和李家是有牵连的，曹夫人正是出身李家。 “这几日，王家女有动作吗？” “娘娘，王家女很是沉得住气，规规矩矩地做事，人也和和气气的，皇上院里的奴才们都说她好，连李公公都夸赞她做事妥帖，为人机灵。” “倒是个聪明的。”这是做好铺垫，伺机而动呢。 “司画，你派人去鼓动鼓动江苏巡抚送的那四个美人。” “娘娘，奴婢明白了。” --- 康熙今日处理政务很是迅速，早早地回到允昭院里，陪允昭用晚膳。 允昭想起今日的事儿，便开口询问道：“皇上，您说保成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朕没问过，不知道。昭儿给保成挑就行，昭儿选的，保成必然喜欢。” 一听这话，允昭可不愿意了。“皇上，臣妾不知道保成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就给保成挑选，保成万一不喜欢，然后又不好意思跟臣妾说，那臣妾不是好心办坏事了嘛。” 康熙不是很理解允昭的顾虑，哪家不是长辈定下的。 不过，他很好奇一件事儿。 “昭儿，你闺阁之时，噶布喇夫人问过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嘛？” 允昭回忆了一下，“皇上，额娘确实问过臣妾。” 康熙放下筷子，显然颇有兴致，“哦？昭儿怎么回答的？” “额娘确实是问了，可是问过之后不等臣妾回答，额娘便说臣妾所思所想都不切实际，还是她看着挑选。” 康熙朗声大笑。 允昭试图辩解道：“臣妾那时候刚被额娘抓到看话本子，额娘自然是不敢听臣妾所思所想的。” 司琴和司画在一旁都忍着笑。看话本子这个事儿，也不是就那几天抓到过的，娘娘这辩解毫无力度。 分明是娘娘被赫舍里家宠得单纯善良，遇人遇事又直接的很，夫人自然是愁的很。 允昭扯住皇上的袖子，“皇上，您当时选后的时候，皇玛嬷和皇额娘有没有问过您的意思？” 虽然知道当时选她，绝大部分是因为赫舍里家，因为祖父。可还是忍不住想问问。 “没有。” “那皇上年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以后想有一个什么样的嫡妻？” “朕没想过。” 允昭拉住皇上的手，晃了晃，“皇上，您一定想过，您就告诉臣妾。” “…朕就想有昭儿这样的嫡妻。” 李德全面色不变，却暗暗腹诽他主子爷长进了，都会说假话哄主子娘娘开心了。依照他多年伺候的经验，主子爷绝对没想过。 主子爷年少的时候，满脑子都是读书，而后满脑子都是亲政，哪有时间想这个。 “皇上，您这不是糊弄臣妾吗？” “朕就是这样想的，昭儿比朕想象中还要好。” 对视了数秒，允昭败下阵来。 好，她不问了。 康熙一边用膳一边看允昭的脸色，就知道允昭还在想这个事儿呢。 他说了实话，昭儿不相信，他说了假话，昭儿还不相信。他一次觉得女子确实是难缠的。 正当康熙要转移话题的时候，保成回来了。 于是，保成第一次感受到皇阿玛对他的异常热情。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给皇额娘请安。” 康熙笑着说道：“免礼，保成，坐下一同用晚膳。” “皇阿玛，儿臣和二皇伯在外边用过晚膳了。” “皇阿玛觉得这膳食不同寻常，保成坐下尝尝。” 保成愣了下，便坐下了。“好，儿臣尝尝。” 见保成坐下了，康熙暗暗地松了口气。 允昭询问道：“保成今日累不累？” “皇额娘莫担心，儿臣不累。” 允昭看了眼司琴，吩咐道：“都下去。”她方才反思，皇上不说实话，定然是因为有下人在，不好意思。 若是下人在，保成定然也不好意思，还是私下问好。 保成肃了肃神色，一脸认真地看着康熙和允昭。 难怪皇阿玛执意让他留下来，原来是有要事要说。 允昭温柔地询问道：“保成，皇额娘是有事儿想问问你。” “皇额娘尽管问，儿臣知无不言。” 康熙看了眼保成，又转头继续夹菜。 “皇额娘想问问你，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第187章 帝后深夜同作画，保成害羞 保成的身体一瞬间变得僵硬，万万没想到皇额娘是要问这个问题。 他能不能收回方才的话。 允昭看着保成的耳朵逐渐变红，有些羞涩，又鼓励道：“保成，皇额娘和皇阿玛都是保成最亲近的人，你不用不好意思。你尽管说你的想法，你说出来，皇额娘和皇阿玛才能给你选一个合心意的福晋。” “皇额娘，儿臣还不到年纪呢，大哥还未大婚呢，儿臣还早呢。” “早什么，你比你大哥也就小两岁。惠嫔都帮你大哥挑了好久了。都怪皇额娘疏忽，总觉得你还小，皇额娘应该早点看着的。” “皇额娘，儿臣觉得，等过两年再看也不迟。您生胤祎和音宁伤及根本，要好好将养身体才是，不要为儿臣过度劳心。” “保成，皇额娘不累。你可知道，今日许多江南世家大臣的夫人们都来给皇额娘请安，一个个都带了姑娘，姑娘们的年岁与你的年岁相仿。可惜皇额娘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不然皇额娘还能有个判断。” 保成无语，这些夫人们也太着急了。 “皇额娘，以后再有这样的，您就打发了别见，累着您了可怎么办？”皇额娘还得费心应付，着实累人的很。 “保成，皇额娘不觉得累，还极为乐意见一见。保成，你快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察觉到允昭对于此事的执着，保成无奈地说道：“皇额娘，儿臣没想过这个问题。” 允昭鼓励道：“保成，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尽管说就是。” “皇额娘，儿臣真得没想过这个问题。”他每日都把心思花在读书习武上边。若不是皇额娘今日提起，他都不会想这个问题。 见皇额娘一脸狐疑，保成求助地看向皇阿玛。 康熙此时非常理解保成的心情，“昭儿，保成说得是真的，朕在保成这个年纪也没有想过。” 保成眼神一亮，微微点了点头。 “好。保成，你哪日若是有了想法，一定要和皇额娘说，皇额娘希望你能有合心意的嫡妻。” 保成认真地说道：“儿臣明白，儿臣亲眼瞧着皇阿玛和皇额娘夫妻恩爱，琴瑟和鸣，自然也希望有一日可以拥有合心意的妻子。” 说完，保成脸微微泛红。 “好，皇额娘会帮保成好好挑选的。” 第一次被皇额娘和皇阿玛问这样的话，保成有些不好意思，说了几句便主动退下了。 等保成走后，允昭狐疑地看向皇上，“皇上，您说保成是真的没想过吗？” “昭儿，你看看保成每日的安排，已经足够耗费保成的精力，哪有时间想这个。保成满心都在成长成才上边，恨不能将睡觉的时间都用在读书上，朕相信他确实没想过。何况朕当初在保成这个年纪也没想过，朕理解保成。” 允昭理解地点了点头，随即又满是心疼，幽怨地看向皇上。 康熙眼皮一跳，不解地询问道：“昭儿怎么了？” “皇上，您对皇子们要求太严苛了，他们每日都被安排的满满当当的，太累了。” 康熙正色道：“昭儿，他们肩负着大清的未来，若是不比寻常人更努力，如何担这重担呢。何况朕当年可比他们用功多了。” 若不是昭儿心疼保成，一再求情，皇子们的课业绝不只是如此。还好，皇子们都自觉努力。 “臣妾也明白，可臣妾就是有些心疼。” “朕怎么不见昭儿心疼朕？说起来，朕比保成要辛苦。” 允昭气呼呼地看着皇上，“皇上说这话，就扎臣妾的心了。皇上，您说说，是谁看您忙起来总忘记用膳，特意将膳食送过去的，是谁在您头疼的时候给您按捏的，是谁……” 康熙将允昭抱在怀里，安抚道：“好好好，朕知道了，昭儿心疼朕。” “那当然了，臣妾最心疼皇上。皇上竟然质疑臣妾。” “没有，朕就是想听昭儿说心疼朕。” “哼～” 想起书房中的画，允昭直起身，拉住皇上的袖子，“皇上，跟臣妾一起去书房可好？臣妾有一事想请皇上帮忙。” “好。” 看着眼前的数张画作，康熙挨个翻看，心中的愉悦都要溢出来了。 允昭将她和皇上外出游玩的场景都画下来了，只不过画皇上画得很仔细，画自己却是有些模糊。 等康熙翻看完，允昭挑出其中几幅画，询问道：“皇上还记得当时的场景吗？臣妾觉得皇上画的臣妾更像臣妾。所以臣妾想着能不能劳烦皇上动笔画一下臣妾？” “朕乐意至极。” 康熙展开其中一幅画，拿起笔开始画。她怎么会不记得呢。独处的时候，她的昭儿悠闲自如，比寻常迷人百倍，早就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里。 允昭一边磨墨，一边看着皇上画。 见皇上非常流畅地画出她当时的模样儿，连头饰和衣裳细节都分毫不差，允昭不自觉地弯起了嘴角。 画完两幅，康熙放下了笔，允昭走到康熙身边给康熙揉了揉手腕。 “皇上辛苦了，白日里批奏折，晚上还要给臣妾作画。” 康熙将允昭拉入怀，让允昭坐在他的腿上，头埋在允昭的脖颈中，“给昭儿做工，朕心甘情愿。不过，昭儿是不是该给些好处。” 允昭抱住皇上的胳膊一僵，看着桌上的画，犹豫片刻，才下定决心，说道：“皇上，那臣妾送给您一幅？” 康熙低低地笑了。 允昭见皇上不语，娇嗔道：“皇上，这两幅画，您总要给臣妾留一幅。大不了那五幅画，到时候臣妾忍痛割爱，送给您三幅。” 康熙再次被允昭的小模样儿逗笑了，也不知道赫舍里家怎么养闺女的，活脱脱一活宝。 “这么说，昭儿还挺大方，多给朕一幅画。” “那当然了。若是别人，臣妾定然一幅画都不给的。这加起来，臣妾可是给了您四幅画呢。” “那这样，朕不白要昭儿的，朕到时候画几幅画与昭儿交换。” 允昭眼神闪亮亮的，“那臣妾可就等着了。” “好，昭儿先给好处。”说罢，便抱起允昭向寝室走去。 第188章 皇上请您共享用，嫔妃齐聚 允昭看着桌上还有五幅画未画好，面色泛红，手上一刻不停地忙将画都收起来了，开始写字。 司画进门后，见娘娘写完大字，在一旁禀报道：“娘娘，司书传来消息，自圣驾离宫后，佟贵人在宫内被各种气，身体已然破败，卧床不起，但是好似始终提着一口气，无论如何安排，次次都病弱凶险，却又都虚弱地活下来。” 允昭拿笔的手一顿，“倒是没想到，佟贵人竟是这般心志坚毅之人，受尽各种对待还能坚持着这一口气。” “娘娘，司书请示娘娘，咱们要不要直接下手。” “佟家现在是什么态度？” “佟贵人总请太医，多次病危，佟家知道了佟贵人的身体状况，对佟贵人的支持大不如前。倒是佟家姑娘搞了一些个小动作，被咱们的人发现了。” “既然如此，先留着佟贵人这一口气。”好让佟贵人亲自绝了这一口气。 几次对她和保成下手，怎能让她善了。 司画下去给司书传信以后，司琴又进来禀报道：“娘娘，荣妃、宜妃、安嫔、敬嫔和惠嫔等来给您请安。” “本宫知道了。” 虽说南巡途中，允昭免了嫔妃们的晨昏定省，可隔几日的请安却是不能少的。 行礼问安后，嫔妃们各自落座。 敬嫔见王常在情绪不高，便询问道：“王常在，怎得哭丧着脸，可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王常在便凄凄惨惨地开口说道：“敬嫔娘娘，奴婢真是脸都丢光了。昨夜，奴婢逛园子，远远瞧见皇上院外头有争吵声儿，便过去看了看。” 一听这话，大家都起了兴致，纷纷听着王常在说话。 “哪成想，遇见了江苏进献的那四个美人。奴婢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要走，却被她们叫住了。” “她们张口闭口就骂一女子是小贱蹄子，让奴婢惩罚那妄图勾引皇上的女子，奴婢不明就里，便说禀报皇后娘娘，没想到她们四个对奴婢一阵奚落。” 说完，王常在还拿着帕子擦了擦眼泪。她现在还有一种出门被疯狗咬一口的感觉，还不是一条，是四条。 敬嫔询问道：“你是常在，她们什么都不是，你教训她们啊。” 王常在瞬间委屈地眼眶都红了，“敬嫔娘娘，奴婢也教训来着，可是她们根本不惧奴婢，奴婢也没办法，就走了。奴婢的脸真是丢尽了。” 说完，王常在跪在地上说道：“皇后娘娘，奴婢自觉无错，还请皇后娘娘为奴婢做主。” “你先坐下，稍后本宫便派人去敲打敲打她们。”允昭也知道她们没个规矩。 宜妃好奇问道：“王常在，她们说的那女子可是皇上院里那个好看的婢女。” “回宜妃娘娘的话，正是那女子。说来也是奴婢愚笨，那婢女面对她们便淡定自若，丝毫不在意她们说什么，三言两语间便让她们哑口无言，把她们打发走了。” 众人神色皆是一凛，没想到这婢女还是个硬茬子。 她们都知道，那四个美人可谓是愚笨大胆，难缠的很。 荣妃兴致勃勃地问道：“哦？那婢女怎么说的？” “那婢女任由她们说完之后，才开口说道，奴婢不知道皇上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可你们在皇上的院落外头大吵大闹，若是被皇上瞧见了，不知还有没有机会面圣。” 惠嫔夸赞道：“打蛇打七寸，这婢女倒是机灵。”那四个蠢货必然是害怕被皇上瞧见吵闹的，又是在皇上的院落外，可不是要息事宁人嘛。 瑞贵人感叹道：“可是这么一闹过后，众人必然要指指点点，毕竟她们说了难听的话。” 安嫔笑道：“指指点点，也不是今日才指指点点。那个长相，早就被人指指点点了。” 敬嫔说道：“安嫔姐姐，妹妹听说，那婢女一向安分守己。” 安嫔拿杯子的手一顿，“妹妹，是不是安分守己现在也未可知啊。”没准儿是那婢女道行高呢。 允昭听着嫔妃们对王家女的关注更高，满意地喝了口茶。 “娘娘，曹老夫人和曹夫人求见。” “准。” 请安过后，曹老夫人和曹夫人坐下后，曹老夫人便开口说道：“皇后娘娘，往年每到这个时节，曹府都会办一场赏花宴，汇集特地从江南各地送过来的花卉，邀请江南各世家的夫人小姐们一同观赏。今年，皇后娘娘和众位娘娘小主在此，臣妇特来问问皇后娘娘的主意。若皇后娘娘觉得不妥，今年曹府就不办了，若皇后娘娘觉得可以，曹府便继续操办。” 允昭看着面上带着期待的嫔妃们，欣然应允，“曹老夫人和曹夫人操办便是，本宫并未觉得不妥。” “谢皇后娘娘准允，曹府便操办了。届时，还请皇后娘娘和众位娘娘小主赏脸一观。” 允昭微微一笑，“曹家办的赏花宴在江南都是有名的，本宫愿意一观，你们呢？” 嫔妃们自然是愿意的，纷纷应是。 众人都退下后，司琴询问道：“娘娘，虽然说曹府每年都办赏花宴，可奴婢总觉得今年这赏花宴并非那么简单。” “不是今年没那么简单，是年年都不简单。赏花宴虽然能赏尽江南花，却也是交际的好机会。人人都有想法，哪有那么简单，也就曹家敢操办这么大的赏花宴。” “娘娘，那咱们为何还要去？” “自然是为了赏花。” 司琴和司画怀疑地看向允昭，“娘娘，奴婢好像有点儿不信。” “该打，本宫的话，你们都不信了。” “对了，王家女的事儿和王常在所言一致吗？” “娘娘，一致的。王家女很是能隐忍，她们话说得极为难听，王家女恍若未闻。” “曹老夫人调教人确实是一把好手。” 允昭刚要去更衣，李德全便来了。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李公公免礼。可是皇上有事？” “娘娘，江南的官员给主子爷进献了好东西，主子爷请您过去一同享用。” 第189章 帝后同写一封信，皇子齐聚 允昭更衣过后，便随着李德全到了皇上院里。 康熙正在写信，见允昭进门，招了招手，“昭儿，过来。” “臣妾给皇上请安。” “免礼，都说了私下里不必多礼，昭儿总是不乖，过来看看信。” 说罢，便把旁边的一封信递给允昭。 允昭看完忍不住一笑，是太后传来的信。信上说胤祎和音宁很好，也还记得皇阿玛、皇额娘和哥哥，现在都能每日自己指着画说皇阿玛、皇额娘和哥哥了。 康熙也面上带着笑意，“昭儿，朕准备送几幅画回去。” “臣妾觉得可行，不然胤祎和音宁看腻了，等臣妾和皇上回去以后，该撇开头不理咱们了。” “胤祎应该不会，音宁那小性子，还真有可能。” 说完，康熙和允昭都笑了。 康熙将允昭拉到自己腿上坐着，将笔塞到允昭手里，“昭儿，想写的都写在上面。” 接着皇上对太皇太后和太后的问候和关心，允昭也表达了关心，特意向太后表达了感激。 此外，允昭还给胤祎和音宁写几句话，告诉他们皇阿玛、皇额娘和哥哥很思念他们，他们要乖乖听皇玛嬷的话。 看得康熙一乐，昭儿总是古灵精怪的，还给胤祎和音宁写。 写完之后，允昭一边装信，一边问：“皇上，李德全说您得了些好东西，您得了什么好东西？” 康熙拉着允昭到了暖阁里边，“是江南的官员特地送了些海产过来，朕寻昭儿过来尝尝鲜。” 允昭看着桌上陆陆续续端上来的膳食，不禁询问道：“皇上，这也太多了。”随即又想到保成，“皇上，保成…” 康熙打断允昭的话，“昭儿放心，给保成送了些。” “皇上，不如召保成一起来来用膳。” “可。李德全，去。” 不一会儿，保成就来了，后边还跟着保清、胤祉、胤禛和胤祺。 允昭一愣，今日怎么这么齐。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给皇额娘请安。” “免礼，坐。” 保成坐下后主动解释道：“皇阿玛，皇额娘，儿臣等本想聚在一起享用皇阿玛赐下的膳食。皇阿玛派李公公召见，儿臣等就都来了，还望皇阿玛和皇额娘见谅。” 皇阿玛给他们每个人都赐了几样，他本想着四弟一个人吃也冷清，便想寻了四弟一起，没想到遇见了同样想法的五弟，后来又碰见了大哥和三弟从外头回来。于是，他们便聚到了一起。 康熙温和道：“你们兄友弟恭，朕心甚慰。既然都来了，便一起用膳。” “是，皇阿玛。” 允昭吃饱后便停了筷子，康熙和几个皇子仍然在吃。 康熙和允昭顾忌着皇子们在，不似平日里两人那般对话。 保清几个有些惧怕康熙，也不太放得开，不怎么说话。 暖阁里很安静。 胤祺看允昭慢悠悠地只喝汤，几次欲言又止，看着越来越少的膳食，还是焦急道：“皇额娘，您快吃呀，一会儿再喝汤，不然就要被儿臣等吃完了。” 此话一出，大家都乐了，连康熙都带着笑意。 胤祉笑道：“五弟别担心，没了还给上新的。” 胤祺立马皱着眉说道：“三哥，你少吃点儿，要不是你吃得又多又快，弟弟哪用得着这么担心。” 胤祉手上动作一僵，“五弟，这话说得过分了啊，明明大哥吃得最多。” 胤褆无辜被波及，很是无语。他每日大部分时间都在习武，吃得多点不是很正常吗。 保成赶忙打圆场，“五弟莫担心，皇额娘已然吃饱了。”他一直注意着呢，皇额娘应当是刚刚好。 对于胤祺的善意，允昭觉得既可爱又暖心，也附和道：“胤祺懂事，皇额娘很欣慰。不过，皇额娘平日用膳就少，现在确实吃饱了。” 胤祺见允昭的神情不似作假，这才安心地继续用膳。 等皇子们都退下以后，康熙和允昭喝了一盏消食茶。 允昭感叹道：“皇上将皇子们都带着确实是对的，这些日子，臣妾瞧着，他们的关系亲近了许多。” 康熙笑道：“那是自然。在宫里，每日都是读书习武，课业繁重，他们纵然每日见面，也说不上多亲近。出宫以后，朕安排他们一起跟着二哥办差，时间自由了许多，课业也不似宫里那般紧张，相处的多了，关系自然就好了。” “皇上英明。臣妾听保成说，他们在胤禛的院落里聚过两次，兴许是别的院落里都是额娘在，他们不尽兴，还去胤禛院落里聚。” “昭儿恐怕不知道，他们还试图瞒着朕出去玩儿。” 允昭惊讶道：“皇上不让他们出去玩儿？” “朕没有拘着他们。” “那他们怎么还那么做。”皇上这么开明的皇阿玛，不至于此啊。 “朕也不知道，兴许这也是乐子。所以朕就装不知道，只派人悄悄跟着他们。” 进来换茶的李德全听到这话，心里一阵无语。 主子爷是不拘着阿哥们，可是主子爷威严深重，他不用想都知道，阿哥们是怕主子爷知道他们出去玩儿以后挨训斥。 别的阿哥他能理解，就是不知道保成阿哥为何也跟着胡闹。兴许是为了合群？ “皇上，今日曹老夫人和曹夫人禀报，想要如往年般在曹府办赏花宴，臣妾应允了。皇上，您上次南巡，遇着这赏花宴了吗？” 康熙想了想，“朕不若昭儿好运气，没遇到。既然有，到时候昭儿好好观赏一番。曹家操办的赏花宴，应当有些看头。” “走，昭儿。” “去做什么？” “作画。” 康熙拉着允昭到了书房，李德全早已将画拿了过来，正是允昭做了一半的画。 书房内，康熙和允昭含情脉脉，一同作画。 书房外，王家女却是心情复杂，方才她给皇上和皇后娘娘送的消食茶，亲眼瞧着皇上将皇后娘娘抱在怀里喂消食茶。 越是亲眼瞧见这样的场景，心里越是复杂。 她没想到皇上对皇后如此宠爱。她也没想到这么多天过去了，皇上对她还是那么冷漠。 第190章 昭儿分明也愉悦，康熙送礼 次日，允昭醒来之时，都快到了用午膳的时辰。 允昭揉着腰，暗自腹诽皇上当真是越来越过分了，这作画的好处，她是越来越给不起了。 看着满桌的膳食，允昭询问道：“皇上还在忙吗？” “娘娘，李公公过来传话，曹大人突然求见皇上，皇上让您先用午膳，别饿着。” “本宫知道了。” 不等皇上就用膳，不合规矩，可是她饿了。 允昭摸了摸空空的肚子，犹豫片刻，吩咐道：“司琴，给本宫盛碗汤。” 司琴愣了一下，然后上前盛汤。娘娘活得越发舒坦了。 喝了几口汤，允昭愉悦地眯了眯眼睛。吃点东西，可真是舒爽多了。 下次可不能由着皇上乱来了，她堂堂大清朝的皇后，这个时候才起身，像话嘛！ 康熙进门之后，便看见允昭怨气满满的小模样儿，佯装认真地询问道：“昭儿可是觉得这膳食不满意，朕马上派人重新做。” 允昭自以为很有气势地瞪了皇上一眼，“皇上，臣妾饿了，不许重做，今日膳食做得很是可口，臣妾很喜欢。” “好。李德全，赏。” “是，主子爷。” 允昭狐疑地看了看皇上的脸，怎么皇上精神百倍，不像她，睡到现在才起。 “半日不见，昭儿想朕了。” “皇上，臣妾刚起。” “那昭儿梦到朕了。” “皇上，臣妾没有。”说罢，允昭便埋头认真用膳。 康熙忍不住一笑，昨夜闹的很了，瞧瞧，他的昭儿都闹小脾气了。 用完午膳，允昭就要回她的院落，康熙自然看得出允昭的企图，吩咐道：“都下去。” 然后，抱起允昭就往床榻走去。 允昭挣扎道：“皇上，臣妾想回去了，就不打扰您午歇了。” “什么话？昭儿不在，朕歇不好。昭儿乖乖陪朕午歇。” 显然，允昭非常明白她是拗不过皇上的，于是乖乖地躺在皇上的臂弯中午歇。 “昭儿生气了？” “臣妾没有。” “昭儿说谎，朕都看出来了。” 犹豫片刻，允昭抱怨道：“皇上，您不能这样，臣妾可是皇后，午膳前才起，像什么话。” “昭儿放心，没人知道，朕都封锁消息了，昭儿的名声好的很。” 允昭看了康熙片刻，默默地闭上了眼睛。好，你有理。 康熙亲了亲允昭脸，“昭儿昨夜可不是这么说的，昭儿明明也很愉悦，用不用朕……” 允昭一把捂住皇上的嘴，耳尖泛红，“皇上，青天白日的，您别说这样的话。” 见皇上点了点头，允昭松开了手。 “昭儿不让说，那朕不说了。” 康熙深知不能逗得过了，便转移话题，“方才，曹寅见朕，是为了赏花宴的事儿。” 允昭疑惑道：“皇上，据臣妾所知，赏花宴是曹府为江南各世家的夫人小姐们操办的，与外宅男子并无干系。” “往年确实如此，今年，曹寅想在外宅也办一场，邀请些世家公子、文人学子共赴盛会。” “皇上准了吗？” “准了。保成他们几个没有参加过诗会，此番体验一下江南的诗会，也是极好的。” “皇上思虑周全，确实如此。江南多才子，赋诗作对者众，保成他们确实应该亲身感受一番。” --- 得到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准许后，曹家便忙忙碌碌地准备着，同时也传出了消息。曹家今年操办的宴会有两场，为内宅女子操办赏花宴，为外宅男子操办诗会。 消息一出，街边巷口都在传此事，沸沸扬扬的。 现在，江南谁人不知皇上就在曹府呢。先不说去了能不能见到皇上，能见到皇后娘娘和阿哥们，那也是好的啊。 世家各族、文人学子都想尽办法弄请帖，夫人小姐们也都筹谋着，若是能遥遥见见皇子们，尤其是保成阿哥，那真是万幸。 司画把听到的消息跟允昭说了说，允昭一边听着，一边做女红。 上次，江南世家大族的夫人给她送的料子极好。有一批，她第一眼瞧见就觉得极适合皇上。当下便一气呵成，画好了图样儿，之后便开始着手给皇上做衣裳。 “娘娘，您是不知道，许多小姐都想着到时候赏花宴能遥遥瞧一眼保成阿哥呢。” 允昭手一顿，“那本宫可要提醒提醒保成，可别着了谁的道。”难免有心思不正的，她可得好好跟保成讲讲。 “娘娘说得对，奴婢也得好好跟小林子说道说道，务必要严防死守。” 允昭给了司琴一个赞赏的眼神。 三个人说说笑笑的，李德全从外头听见主子娘娘的声音，心情也跟着愉悦了。 只要主子娘娘好，主子爷就好，那他就好过。回去了得重点禀报一下主子娘娘今日心情极为愉悦。 “奴才给主子娘娘请安。” “免礼，李公公今日来所为何事？” “禀主子娘娘，主子特地命人给主子娘娘做了件衣服，必然让主子娘娘赏花宴当日艳压群芳。” “本宫知道了，代本宫谢过皇上，赏花宴当日本宫就穿上。” “好嘞，奴才告退。” 李德全走后，司琴和司画忙将盒子里的衣裳展开。 司画打趣道：“娘娘的心都在皇上的身上呢，皇上送的衣裳一到，娘娘看都没看，都要穿，都忘了咱们精心准备的衣裳了。” 司琴也凑趣：“你这话说的，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咱们哪配跟皇上相比。” 允昭隔空点了点司琴和司画，“你们两个越发皮了，连本宫都敢打趣了。” 皇上的眼光，她还是信任的。 她自己准备的衣裳自然是好，毕竟是她千挑万选的。可若不穿皇上送的衣裳，难免皇上不高兴。她不希望皇上不高兴。 衣裳展开以后，司画忍不住夸赞道：“娘娘，您的决定是对的。奴婢瞧着，皇上送的这件确实比咱们自己准备的要好。” 允昭也眼前一亮，“这衣裳既庄重，又不失灵动，确实不错，收起来。” 司琴和司画收好以后，才瞧见下边还有一个盒子。“娘娘，这还有一个盒子。” 第191章 康熙故意气允昭，保成窘迫 允昭微微一笑，示意司画把锦盒打开。 打开后，才发现是首饰。“娘娘，皇上太贴心了，首饰都被您备齐了。” 允昭仔细看了看，“确实很适合那身衣裳。”不得不赞叹一句皇上好眼光。 “司画，给保成准备的衣裳，保成试了吗？” “保成阿哥试了，很合身，很好看。小林子在旁边直说娘娘最了解阿哥，选出来的衣裳真真是合适极了。保成阿哥也非常满意。” “那就好。” --- 明日就是赏花宴，犹豫再三，允昭还是将保成召到跟前。 “你们都下去。” 保成看着退下去的下人们，心里有些慌。上次这样还是皇额娘询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这次…… “保成，明日就是赏花宴和诗会了，皇额娘叫你过来是有几句话想嘱咐你。” 保成瞬间放松了心神，笑得欢快，“皇额娘说，儿臣洗耳恭听。” 见保成心情愉悦，允昭询问道：“保成喜欢参加诗会？” “儿臣以前在宫里没参加过诗会，自然是觉得有些新奇的。再则，江南多才子，儿臣也想见识见识江南诗会。” “保成参加诗会，皇额娘是赞成的。只不过，诗会上鱼龙混杂，保成万万要当心才是。” “有几点，皇额娘要特别说一下。一则，入口的东西需谨慎，万万不能着了别人的道。二则，尽量少去人少的地方，以防有陷阱等着。三则，…” 停顿了一下，允昭继续说道：“皇额娘和你坦白了说，江南有许多世家夫人和小姐盯着你呢，其中自然有正派之人，可也有钻研旁门左道的人。后宅手段，你也并非完全不知道。皇额娘想提醒你，尽量避开和女子相遇独处，更要注意别被女子缠上脱不了身。” 见保成有些羞涩，允昭在此强调：“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难免会有人扑风捉影，你的名声就会受损，甚至如果在诗会上，事情闹大了，所造成的恶劣影响，你可能都无法想象。皇额娘希望你将皇额娘的话放在心上，行事务必谨慎。” 保成肃了肃神色，认真道：“皇额娘放心，儿臣明白皇额娘的意思，儿臣一定会加倍小心。小林子和凌普会一直跟着儿臣，皇额娘且安心。” 允昭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之前发生的女子为尽后宅不择手段的事儿，听得保成面色逐渐变红。 谁懂这种被皇额娘拎着耳朵教导这种事的感觉啊… 保成满心期待着皇阿玛早点过来解救他。 于是，康熙进门后便惊奇地发现他家皇儿面色泛红，刚要询问。 保成便率先请安，“儿臣给皇阿玛请安，儿臣就不打扰皇阿玛和皇额娘了，儿臣告退。” 允昭自然知道保成听她说了这么久，实属不易，便赶在皇上之前开口说道：“去，记住皇额娘的话。” “谨遵皇额娘教诲，儿臣告退。” 保成走后，康熙好奇道：“昭儿跟保成说什么了？”他还是第一次见保成这个样子，有些害羞，又有些窘迫。 允昭嫣然一笑，“臣妾跟保成说了说，女子为进男子后宅，假装摔倒到男子怀里，一起掉到池子里英雄救美，还有什么下药与男子春风一度……保成可能是第一次听这种事儿，所以有些害羞。” 康熙将笑得欢快的允昭揽入怀中，“别说保成了，朕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么多这种事儿。”可怜他家皇儿还未大婚，面皮正薄，便要听如此多腌臜之事。 允昭打趣道：“皇上，您哪用得着听，您都是亲身体验过的。” 康熙捏住允昭的下巴，“昭儿这是数落朕呢。” 见皇上面色严肃，允昭赶忙求饶，“皇上，臣妾哪敢，臣妾下一句是想夸赞皇上。瞧瞧那佟家姑娘，各种招数用尽，都没能如愿。再看看现在您院里那貌美婢女，还不是掩着心思，规规矩矩当差。可见，无论是大胆冒进的女子，还是沉得住气的女子，在您这，都得现原形，都是徒劳无用的。” 康熙皱着眉，想到院里那个婢女，询问道：“昭儿，你说那个婢女有心思？” 允昭默默地咬了咬下唇，她在皇上面前越来越不遮掩了，这怎么顺嘴就说出来的，明明不想说的。不过，既然说了，那必然要把王家女的心思点出来。 于是，允昭坚定地点了下头，“皇上，您不知道，女子能看到男子看不到的东西。臣妾虽然没有时时关注那婢女，但是臣妾身为女子，太了解女子的一些个眼神动作了。臣妾觉得，她喜欢皇上。” 康熙好笑道：“那昭儿说说，她怎么有心思了？” 在他院里当差这么长时间了，要有心思哪能按捺这么长时间，何况他确实没看到什么越矩的行为。 “那臣妾就跟您说说。她虽然穿着婢女的衣裳，可却在衣裳细节上别出心裁，缝了几针，更衬她，首饰妆容也很是精致，皇上，您觉得这正常吗？” 见允昭一脸笃定的样子，逗弄心起，康熙试探道：“女子都爱美，兴许是她有几分姿色，便比寻常婢女爱美些？” 允昭沉默了两秒钟，继续说道：“那暂且不论这个事儿，再就是，寻常婢女行礼都是规规矩矩，可她行礼的时候，每个角度、每个动作都像是精心设计过一样，就是为了把最好看的一面呈现给皇上。” 康熙继续试探道：“兴许是她宫中规矩学得好，仪态也较好，行礼便比旁的婢女赏心悦目？” 允昭努力将一口气咽下去，继续说道：“那她告退之时，总是比别的婢女退下的慢，目光还总是会在皇上身上停留两秒钟。” 康熙见允昭气呼呼的样子，心里只觉得可爱，面上却丝毫不显，“兴许是她比别的婢女更细心些，停留几秒看看朕还有没有别的吩咐？” 允昭一脸质疑地看着皇上，难不成她一直以来错了。皇上和寻常男子也没什么两样，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第192章 想把昭儿藏起来，艳压群芳 门外，李德全急得一身冷汗。 主子爷在干什么呢，说的都是什么话。 他都能预想到主子娘娘一定生气了。完了，他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不过，那个貌美的婢女，确实一直在踏实办差，并无露出什么心思。但是，主子娘娘既然说了，说明那婢女可能真有什么异常，他还是要严防死守的。 允昭定定地和皇上对视了几秒钟，“皇上，臣妾确实没有证据证明那婢女有问题，但是臣妾依然笃定她有非分之想。” “臣妾没想到的是，皇上竟然这般维护那婢女，依臣妾看，那婢女已然达到目的了。” 对上允昭逐渐变得感伤的眼神，康熙忙将人抱在怀里，安抚道：“好了，朕与昭儿说笑呢。朕都没留意过她，哪里知道昭儿所说的这些细节。” 允昭瞪着皇上，也不说话。 康熙捏了捏允昭气鼓鼓的小脸，“真的，朕对昭儿所说那婢女都没有什么印象，若是昭儿两次提起她，朕早就忘了，更别说什么细节了。” “昭儿不信的话，不如叫李德全进来问问，看看那婢女有没有越矩的行为。” 李德全精神一震，叫他好。他怎么不比主子爷会说话。 “就算皇上说得是真的。皇上怎么能戏弄臣妾呢。”听皇上说没注意过那婢女，允昭终究是好受了。 “是朕错了。朕看昭儿气鼓鼓的样子很可爱，没想到让昭儿难受了，是朕的不是。” “皇上，臣妾不难受，臣妾好着呢，臣妾累了，要沐浴就寝了。”说罢，也不管皇上的反应，起身就去沐浴。 康熙看着允昭修长窈窕的背影，眼神暗了暗，起身快步跟上了允昭。 --- 允昭醒来后，咬了咬下唇。 皇上太过分了。 她原以为皇上戏弄她已经很过分了，没想到一晚上都压着问她还气不气，直到她求饶说不气了，皇上才消停。 殊不知，康熙还觉得自己理智尚存，记得赏花宴的事情，自觉没有太过。 允昭穿上皇上送的衣裳，戴上皇上送的首饰，上完妆后，看到镜中的自己，非常满意，突然觉得皇上还挺好的。 司琴边理着衣裳，边夸赞道：“娘娘当真是极美，奴婢觉得外头那些花不看也罢，哪朵花能有娘娘好看。” 司画也附和道：“娘娘当真是国色无双。” 允昭莞尔一笑，“你们夸张了。司画，你今日给本宫上得妆不错。”清新淡雅却又有一丝妩媚，很是灵动。 “娘娘满意就好，奴婢特意学了学江南妆容，融合到往日的上妆技巧当中，奴婢还担心娘娘不喜，这下奴婢放心了。” 允昭拿起一根簪子递给司画，“如此用心，该赏。” “奴婢谢过娘娘。” “走，本宫先去皇上院里。”皇上送的衣裳首饰，自然要先让皇上瞧瞧。 康熙正在批奏折，不期然瞧见允昭，眼前一亮，满心愉悦。 平日里，允昭多是极淡的妆容，像今日这般好好上个妆还真是少见。 精致的衣裳，精致的妆容，让本就极美的脸更加突出。 允昭站定在皇上跟前，“皇上，臣妾好看吗？” 康熙勾唇笑道：“昭儿甚美。” 随即情不自禁地起身抱住允昭，“美到，朕不想让昭儿去赏花宴了，想把昭儿藏起来。” 感受到喷洒在耳边的灼热呼吸，允昭忙从皇上怀里退出去，耳尖儿有些泛红，都不敢和皇上漆黑而深沉的眼睛对视，慌乱地往外走。 “皇上，臣妾要去赏花宴了。” 伴随着皇上愉悦的笑声，允昭落荒而逃。 殊不知，康熙狠狠压抑着想要拘着允昭的想法，不断地自我劝说着赏花宴上都是些夫人和女子。 允昭到的时候，嫔妃、世家夫人和小姐们已经都到了。 看见允昭之后，都愣了几秒，才后知后觉地行礼。 “臣妾\/臣妇\/臣女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都免礼，今日是赏花宴，大家不必拘礼，玩得尽兴才好。” 曹夫人忙走到允昭跟前，“皇后娘娘，您请上座，曹府特意准备了花糕和花茶，都是鲜花所制，请皇后娘娘边赏花，边用花糕和花茶。” “那本宫就入座了。” 直到允昭坐下，众人都还忍不住偷偷看允昭。实在是允昭今日太耀眼了。 连嫔妃们都觉得往日里皇后娘娘收敛了，明明好好打扮一番是这般惊艳，平日里却是那般素雅。 江南世家的夫人和小姐们则是觉得皇后娘娘不愧为大清国母，当真是国色天香，端庄又不失灵动，清雅又不失妩媚，恍若天上的仙女般，超脱凡俗。 允昭坐下了一会儿，暗道曹夫人心思巧妙。 桌上的糕点一道接着一道，每一道都是鲜花所制，很合女子的口味。花茶也不时有婢女换新，每一壶花茶的口味都不同，让人很有期待。 隔一会儿，还有婢女端着花盆走到中央，介绍花的名字、生长地和特点等，众人品评一番，也是有趣的。 宜妃见允昭放下了茶杯，开口夸赞道：“娘娘今日当真是国色天香，艳压群芳。” 荣妃等人也纷纷附和。 “你们惯会讨本宫欢喜，一个个嘴跟抹了蜜似的。” 荣妃笑道：“娘娘，臣妾可是实话实说。” 一位夫人夸赞道：“臣妇觉得皇后娘娘就如牡丹一般，牡丹是花中之王，皇后娘娘是人间绝色。难怪随着二皇子盛名传天下的还有二皇子的容貌仪态，有皇后娘娘这样的皇额娘，二皇子自然是俊俏非凡，仪态卓然。” 另一位夫人也夸赞道：“是啊是啊，家中儿子上次目睹二皇子的风采后，直言不仅要学习二皇子的文章，还要学习二皇子的仪容仪态。” “可不是嘛，现在街上着青衣的文人学子都变多了。可是他们可能不知道，二皇子那般出众有很大部分原因是皇后娘娘的缘故。” …… 眼瞧着世家夫人们夸赞她和保成，允昭面上带着微笑，心里直夸这些夫人们能说会道。 第193章 康熙做戏允昭看，如她所愿 等一些奇花介绍完以后，便是自行活动。园子里角角落落都摆放着花，三三两两的作伴，一圈逛下来，很是心旷神怡。 允昭和荣妃、宜妃一道逛园子，说说笑笑的，很是悠闲惬意。 宜妃瞧瞧了周围没有其他人，小声说道：“皇后娘娘，昨个小五给皇上请安，说有一个漂亮婢女魂不守舍的，险些撞到他。” 允昭手一顿，神色不变，“那胤祺可吓到了？让太医瞧瞧才好。” “谢皇后娘娘关心，胤祺一向胆子大，并无大碍。” “那就好，胤祺这个年纪，正是该精心养着的时候。” “皇后娘娘说的是。” 允昭思索着宜妃的话，微微一笑。王家女这是按捺不住了，她还挺想瞧瞧王家女是如何自荐枕席的。 若说时机，今日便是最好的时机。 赏花宴过后，用完午膳，午歇后还安排了戏曲。 劳累一日过后，嫔妃都累了，目光和心思自然暂时不会再放在皇上身上。 皇子们同样是劳累一日，不会到皇上院里去请安。 看来，今晚可能有好戏发生了。 用完晚膳以后，赏花宴才算是结束，嫔妃、夫人、小姐们纷纷离去。 回到院落内，允昭沐浴完毕，司琴和司画给允昭擦头发。 司画说道：“奴婢听见江南的夫人和小姐们称赞曹家越来越周到了，往年从未备过晚膳，今年还备了晚膳，都说是沾了娘娘的福气呢。” 司琴笑道：“沾了谁的福气还不好说呢。”曹家极有可能就是给王家女创造机会呢。 允昭摸了摸自己的脸，“司琴，你说，本宫若是去皇上那看戏，合适吗？” 司琴无奈道：“娘娘，您确定您去了还有戏可看吗？” 允昭嗔怪道：“那本宫能不能看上戏，就看你们的本事了。若是看不上，就是办事不力。” 司琴和司画对视一眼。娘娘即便做了额娘，也还还是那个被赫舍里家千娇百宠的姑奶奶。 司琴哄道：“奴婢等尽力而为，争取让娘娘恰好到皇上院子里。” 另一边，李德全也察觉到了王家女不对劲儿，正在跟主子爷禀报。 “禀主子爷，奴才查了那婢女，是江南王家的嫡女。” 康熙手一顿，看了李德全一眼。 “曹家安排的？” “倒也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是曹家安排的，不过曹寅大人的嫡妻曹夫人是李家嫡女，李家和王家是有些关系的。” 沉默片刻，康熙继续写字，“朕知道了，下去。” “主子爷，奴才瞧着那王家女今日不似平日里平和，推测她今晚可能有动作。” 康熙利眸一扫，“那你处理了就行，还用朕教你怎么做？” 犹豫片刻，李德全额头冒汗，“主子娘娘的人时刻盯着王家女的动向呢，隔一会儿就要递了消息给主子娘娘，您看这……” 主子娘娘一反常态，他也不知道主子娘娘想干什么，只能提着头来请示主子爷了。 康熙拧着眉思索片刻，便猜到了允昭的意图，随即勾唇一笑。 “既然你主子娘娘想看戏，那就如了她的愿。” 李德全愣了片刻，他没听错？主子爷是说主子娘娘想来捉……主子爷还欣然同意了？ 见李德全愣在原地，康熙有些嫌弃。 “听不懂吗？王家女有任何动作，你别拦着，你主子娘娘一会儿过来，你就听她的。” “奴才明白了，奴才告退。” “等等，你万万不能表露出你已然知晓内情。你主子娘娘若是没有尽兴，朕拿你是问。” “奴才知道了，主子爷放心，奴才一定好好配合。” 出了门之后，李德全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这叫什么事儿？主子爷对主子娘娘也太纵容了。这都不生气，还主动配合让主子娘娘看戏。 他方才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更怀疑主子爷是不是病了。 在李德全的严密监视下，王家女刚有动作，便派小定子有意无意地告诉了主子娘娘的人。 王家女也很顺利地进了皇上的书房。 李德全站在书房外边，呼了口气，就等主子娘娘来了。 其实，他还是感谢主子娘娘的。若不是听主子娘娘说起婢女有问题，他也不会再仔细查。 那若是今晚被王家女得逞，他就免不了一顿责罚。 允昭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到了皇上院落外。 司画犹豫道：“娘娘，咱们真要进去吗？” 万一坏了皇上的好事，责罚娘娘怎么办？ “本宫是来给皇上送燕窝的，自然要送到。”言下之意，你别给本宫说漏了嘴，本宫就是来送燕窝的。 允昭到了书房外边，示意李德全别说话，然后站在了门外。 李德全疑惑地小声询问道：“主子娘娘，您…” 允昭小声嘱咐：“李公公，别说话。本宫腿麻了，在这站会儿再进去。” 司琴和司画都移开视线。娘娘，您要不要自己听听说得什么话。 李德全点了点头，而后搬了个椅子过来。“娘娘腿麻了，坐下休息。” 允昭给了李德全一个夸赞的眼神，便坐下侧耳听着。 司琴和司画只觉得有些不自在，纷纷看向别的地方，对上李公公的视线后，都尴尬地笑了笑，随即一直盯着地面。娘娘，您能不能别太明显了。 书房内，康熙还特意听着外头的动静，感觉到允昭来了，便看向磨墨的王家女。 “退下，叫李德全进来。” 王家女沉默片刻，鼓起勇气说道：“皇上，奴婢…奴婢从第一眼瞧见皇上，便觉得皇上是天底下最俊郎、最英武的男子，奴婢日夜思君念君，渴望皇上能瞧奴婢一眼，奴婢不敢贪图什么，只想陪在皇上身边，请皇上垂怜。” 康熙瞧了眼纹丝不动的门，勾了勾唇，说道：“倒是赤诚，只是你想以什么身份陪在朕的身边，是奴婢，还是嫔妃？” 允昭在门外听着咬了咬牙。皇上竟然还问王家女，果然之前是敷衍她。 王家女喜极而泣，没想到皇上允了她，还询问她。 “奴婢想成为皇上的女人，长长久久地陪在皇上身边。” 第194章 昭儿是来捉奸的，听昭儿的 康熙心头疑惑，昭儿怎么没个动静？ “那等明日，朕让皇后选个好封号。” 王家女大喜过望，只有皇上满意，才会赐个好封号。 这杯加了料的茶属实多余了，没想到她只要坦明爱意就好。可是，若皇上知道那杯里加了料，会不会迁怒于她。 眼下，也由不得她多想了。只要她伺候好皇上，明日再把这事儿推个干净，想来皇上也不会迁怒于她，还会怜惜于她。 “奴婢侍候皇上就寝，还望皇上怜惜。”她特意选的这时辰假借送茶水进来，果然是对的。 还好这段时日和院里的奴才们相处得好，才能有此机会。不枉费她蛰伏了这么久。 眼瞧着王家女脱下外衣，康熙无奈地朝着门口扬声道：“昭儿，还不进来吗？” 殊不知，允昭也正要推门而进。 听到皇上的声音，顿时僵在了原地，这到底是该进还是不该进。 李德全赶忙当前打开了门，提醒道：“主子娘娘，主子爷叫您呢，快进去，别让主子爷久等了。” 此时，允昭向书房里边走着，脑子里边冒出一个荒谬的想法。 皇上不会是故意的！ 王家女也僵在了原地，皇后娘娘怎么来了。不过，瞬息之后，她便稳住了心神。皇上要临幸她，皇后娘娘也做不得主。 思索一番，王家女刚要拢起外衫的手又垂了下去。 允昭对上皇上那双含笑的双眸后，便什么都明白了。 皇上就是故意的。瞧瞧，这还示意她赶紧发作呢。 见允昭不说话，康熙询问道：“昭儿来做什么了？” “臣妾来给皇上送燕窝，没想到打扰了皇上的好事儿，臣妾先告退了。” 康熙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允昭一眼，又看向王家女，吩咐道：“你下去，朕与皇后有话有说。” 王家女未语泪先流，“皇上，奴婢…”她都做好局了，为何皇后娘娘偏偏这个时候过来了。 康熙不耐烦道：“李德全。” “奴才在呢。” 李德全麻溜地进来，将王家女带了出去。 他正等着皇后娘娘发作呢，没想到皇后娘娘一直没发作，他在外边也焦虑啊。 等书房内就剩下康熙和允昭两人了，允昭突如其来地有点心虚，她是来看皇上和王家女的戏的，多多少少对皇上有点儿不敬。 允昭将燕窝递到皇上跟前，笑眯眯地说道：“皇上，喝点燕窝。皇上政务繁忙，臣妾特别吩咐小厨房给皇上做的。” 康熙一把拉着允昭坐到他的大腿上，抱住允昭，不紧不慢地说道：“朕确实有点饿，昭儿喂朕。” 允昭看了眼皇上放在她腰上的手。好，忙着呢，忙着抱她。 康熙吃了一口，便示意允昭吃一口。 两个人便你一口我一口地吃完了，气氛也融洽了许多。 “朕今日才发现，昭儿有些没出息。戏台子都给昭儿搭好了，昭儿都没能唱下去。” 允昭脸微微红，询问道：“皇上，您早就知道王家女的事儿？” “不早，在昭儿准备来捉奸的时候，朕知道的。” 允昭慌乱地捂住皇上的嘴，“皇上，您说什么呢。”怎么能说您自己和王家女是奸情呢，真要宠幸了也是合乎人伦纲常的。 康熙不禁一笑，把允昭的手握在手里揉捏着，“在昭儿眼里，不正是奸情嘛？不然昭儿来干什么了？” “昭儿既然有胆子来捉奸，怎么没胆子发作？朕还是第一次知道昭儿是个小怂包。” “皇上，臣妾都看出来您是故意的了。那外人面前，臣妾总是贤良淑德的。” “皇上，您也真是的，做什么要逗臣妾玩儿。” “昭儿，此言差矣。朕明明是为了昭儿玩得尽兴。若不是为了配合昭儿，李德全哪能放她进来，昭儿又怎么能在门口偷听那么久，朕又怎么会跟她说了许久的话。” 允昭质疑道：“皇上，您一共也就和她说了三句话？” “是嘛？朕觉得说了挺久的，昭儿一直不进来，朕才出口唤昭儿。依朕看，昭儿这时机把握得不太好。” “再者说，朕是为了配合昭儿，才与她做戏，当然觉得难熬的很。” “皇上，您这么逗臣妾，觉得有意思吗？” “朕觉得昭儿有趣可爱。” 允昭端起茶杯，想要喝口茶。 康熙拦住允昭将茶杯放下，向门外吩咐道：“李德全，端一碗牛乳进来。” “皇上，这不是有茶嘛，臣妾喝茶就行。” “这茶是那婢女端进来的。” 允昭看了眼茶杯中的茶，“皇上是说下药了？” “朕不知道，朕猜测是，所以朕方才假意喝了一口。” 允昭赞赏地瞧了皇上一眼，“皇上英明。” 李德全将牛乳端进来，又端着王家女端进来的茶，下去让太医查。 康熙拿起勺子喂允昭牛乳。 允昭作势自己拿勺子，“皇上，臣妾自己可以。” “朕觉得昭儿方才喂朕累着了，朕体恤昭儿，昭儿张嘴。” 对上皇上坚定的眼神，允昭默默收回手。好，她说不过皇上，她还是不说了。 喝了口牛乳，允昭询问道：“皇上，那您准备怎么处置那婢女？” “昭儿想朕怎么处置她？” “皇上不是让臣妾给她选个封号吗？” “行，那昭儿选个封号。” “皇上，臣妾没开玩笑。” “朕也没开玩笑，昭儿说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说完，康熙将允昭的头发放在手中把玩着，昭儿的头发又顺又滑，和昭儿一样合他心意。 允昭咬了咬下唇，“那皇上当臣妾方才什么都没说。”她要瞧瞧皇上怎么处置王家女。 “如昭儿所愿。” “皇上，您觉得江南女子的妆容好看吗？” “昭儿觉得呢？” “皇上怎么又问臣妾？” “朕也没仔细瞧过，哪里知道好看不好看。朕只知道昭儿好看。” “那臣妾回头上了江南女子的妆容，给皇上瞧瞧？”她其实是想尝试尝试江南女子的妆容，可她毕竟是皇后，还是要探探皇上的态度。 “此计甚好，朕看昭儿看得比较仔细。天色已晚，先去沐浴。”说罢，便抱起允昭往外走。 “皇上，臣妾已经沐浴了。” “朕没有。” “皇上，臣妾……” 第195章 康熙处置王家女，允昭妆容 “娘娘，皇上处置王家女了，不对，奴婢也不知道算不算处置。” 允昭将针线放下，兴致勃勃地询问道：“你这是什么话，怎么处置的？”依她对皇上的了解，皇上就不可能轻饶了她。 司画有些不解，“娘娘，皇上将王家女赐给了曹寅大人。” 允昭疑惑道：“赐给？给曹寅做妾？” “是，娘娘。曹家深受皇恩，在江南那是数一数二的。而曹寅大人深受皇上信任，被皇上委以重任多年，又只有一个夫人，一个妾室。多少女子都想着进入曹府呢。王家女家世算不得高，能进入曹府做妾，也是求之不得的事儿。何况还是皇上赐的，那将来不管曹寅大人有多少妾室，王家女在妾室里边也是独一份儿。娘娘，您说，这是处置吗？” 见允昭不说话，司琴说道：“你呀，想得太简单了。王家女是曹寅大人想要安排给皇上的女子，皇上又把王家女赐给曹寅大人做妾，明面上是赏赐，实则是敲打。曹寅大人只能将王家女当摆设，否则那便是和皇上作对。” 允昭赞许地瞧了司琴一眼，“说得对。而且王家女是曹夫人张罗着找的人，现在成了曹寅的妾，王家女又是那般姿色才情，可谓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王家女会成为一生卡在曹夫人喉咙里的一颗刺，咽不下去，吐不出来。那王家女的日子可想而知。” “皇上将王家女赐给曹寅做妾，就注定王家女将来不好过，同时也给了曹家警告。” 可见，皇上对曹家的信任非常高。发生了这样的事儿，皇上也仅仅是警告而已，警告曹家不要把手伸得太长。 若是王家女是个厉害的，那拿下曹寅也不是不可能，那曹府的安宁恐怕就到头了。 如允昭所料，曹老夫人和曹寅密探一番后，决定将王家女当个摆设放在后院。皇上赐的，不能推脱，更不能动，毕竟是他们给皇上准备的女人。 王家女被带到曹夫人跟前，曹夫人听完旨意后，狠狠地搅着帕子，咬牙切齿地说道：“没用的东西。平白长了好姿色，还自诩才情。” 王家女自知今后要在曹夫人眼皮子底下讨生活，忍了忍委屈，说道：“夫人放心，妾身一定好好侍候老爷和夫人。” “哼，把她拉下去。” 等王家女被带下去后，曹夫人吩咐道：“好好招待她，万万不能让她入了老爷的眼。” 王家女被精心调教多年，她也是看着的。自然知道王家女对于一个男人的吸引力。 可不能费尽心思养了鹰，最终被鹰啄了眼。 --- 当日夜里，允昭穿上一身江南女子钟爱的衣裳，让司画上了一个江南盛行的妆容。 看着镜中的自己，又起身转了一圈，允昭感叹道：“这样的衣裳妆容，本宫都觉得自己变得温婉娇柔、小鸟依人了。” 司琴在一旁说道：“依奴婢看，娘娘还是更适合满洲姑奶奶的妆容，更趁娘娘的气质些。” 允昭打趣道：“你是说本宫不够温柔吗？” “谁说的？朕的昭儿最是温柔。” 司琴和司画对视一眼，都退了出去。 允昭刚要行礼，想起江南女子的腔调，便努力模仿着行了个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不对不对。重来。” “臣女给皇上请安。” 康熙看着允昭变换姿态，不禁笑出声儿，上前拉住允昭的手，询问道：“你是哪家的女子，朕今日就娶了你。” “皇上，您是有皇后的，如何能娶臣女。” 娶妻纳妾，竟然用了娶这个字，把她这个皇后放在哪了。 康熙急忙安抚炸毛地允昭，“即便是做戏，朕也对昭儿说不出纳这个字。” 允昭瞬间不自觉地弯了嘴角。 随即转移话题，“皇上您可是扮演得不到位。哪个公子头次见面就把女子抱怀里的。” “昭儿也不像，哪个女子敢瞪朕。” “皇上，臣妾这衣裳妆容，您瞧着怎么样？”允昭转了一圈给皇上看。 康熙仔细打量了一番，“昭儿很好看。” 康熙拉着允昭往榻上坐，“昭儿，后日，咱们就出发去绍兴。” “这么突然？” “要做的事做完了。看来昭儿对此地还挺满意的。” “尚可。就是觉得皇上此次决定得有些仓促。”往日圣驾启程怎么也是提前两日就下令了，此次就提前了一日。 “若是预备了足够的时间，那看到的可能就不是真相。此次去绍兴，朕再给皇子们上一课。” “皇上英明。没有提前公布行程，臣妾都不知道，恐怕真是要打个措手不及了。” --- 果不其然，次日皇上下令第二日就要启程去绍兴的时候，大家都觉得有些突然。 允昭昨夜求了皇上，今日和裕亲王侧福晋一同去铺子里逛逛。 侧福晋感激道：“娘娘，妾身要感激您呢，若不是您带着妾身，王爷可万万不会放妾身一个人出来。可是王爷又忙得很，哪有时间带着妾身出来。” “本宫也是听皇上说，你想出门逛逛，裕亲王不允，还问皇上允不允本宫出门。本宫正好也想出门逛逛，买些东西带回去。今日一早，便派人去召你前来。” “妾身也有此意。” 两人商量着给孩子买什么东西，给家中长辈买什么东西，一路说说笑笑。 侧福晋突然想起她兴奋之下直接来见皇后娘娘，询问道：“娘娘，妾身忘了给王爷留个话了，王爷还想着今日和妾身一同用午膳。” “无碍，皇上会和裕亲王说的。”没准儿，皇上会直接把裕亲王召过去一起用午膳。 如允昭所言，裕亲王办完差，刚要回去陪侧福晋用午膳，便被康熙召了过去。 “二哥，来用午膳。” 裕亲王犹豫片刻，“皇上，臣答应了陪侧福晋用午膳，容臣派人回去报一声儿。” “不必了，二哥。朕准侧福晋今日出去逛铺子，侧福晋现在应当在外边酒楼用午膳呢。” 裕亲王顿时抬头看向皇上。 第196章 保成向康熙炫耀，允昭送礼 裕亲王只觉得自己可能是听错了，皇上管他的侧福晋做什么，试探道：“皇上，您方才说的是臣的侧福晋？” “是啊，二哥，你的侧福晋瓜尔佳氏。” “皇上，臣前日问您是否准许皇后娘娘出门可并不是想让您准许臣的侧福晋出门的？您是不是会错意了？” “朕没有，朕知道二哥是担心没有二哥的陪伴，侧福晋出门不安全。二哥放心，朕给皇后和侧福晋安排侍卫，还有人暗中保护，非常安全。” “臣谢过皇上安排。” 裕亲王对上皇上似笑非笑的眼神，呼了一口气，坐下用午膳。 他敢打赌，皇上绝对是故意的！ 喝了口汤，裕亲王才觉得心里舒坦了些。果然，小时候就该多教训教训皇上，瞧瞧，现在把他压得死死的，总是绞尽脑汁看他的笑话。 康熙一见裕亲王这样子，就知道裕亲王在想什么。 “二哥，皇后跟朕说想出去逛逛，买些东西。朕想着二哥公务繁忙，又不让侧福晋单独出去，侧福晋难免憋闷。便嘱咐皇后带着侧福晋出去逛逛。” 言下之意，可不是他主动挑事儿，把侧福晋放出去的。 裕亲王瞧了皇上一眼，见皇上一脸坦然，有些狐疑，难不成他想错了，皇上还是为他和侧福晋着想。 “臣谢过皇上记挂。” “二哥不必言谢。” 此话一出，裕亲王心里彻底舒坦了，和康熙乐乐呵呵地用了个午膳。 另一边，允昭和侧福晋正在江南最大的首饰铺子逛。 允昭先是将几块成色极佳的玉佩都吩咐司琴拿着，然后又拿着一块玉佩仔细端详。 见侧福晋看过来，允昭询问道：“侧福晋，你看这块玉佩如何？” “娘娘好眼力，妾身觉得这块玉佩在这铺子中成色最好，这式样也独特，算的上佳品。” “好，那就这块了。” 侧福晋看向司琴拿着的那几块玉佩，目露疑惑。 允昭笑着解释道：“那几块玉佩是给保成选的，保成喜欢搜集各式各样的玉佩，本宫瞧着保成还没有这样的，便买给保成。至于这块，本宫准备送给皇上。” “原来是这样，妾身瞧着保成阿哥平日里温润端方，没想到也有如此偏爱的物件。” “你是不知道，本宫私库里的玉佩都被保成翻过好多遍了。保成小的时候，本宫跟他说，直接把玉佩都拿走，保成一脸心痛地说不能如此欺负皇额娘。然后又眼巴巴地说，若是他功课做得好，被皇阿玛夸赞了，能不能每次送给他一块。” “本宫看着保成那小模样儿，心都化了，自然无有不应。可惜啊，皇上一向严苛，甚少夸赞人。后来还是本宫瞧着保成太辛苦了，私下跟皇上说每隔一段时间就夸赞保成一次。” “皇上听说之后，虽然夸赞没有变多，但是隔段时间就赏赐保成一块玉佩。” 侧福晋忍俊不禁，“皇上看起来严肃，没想到也有这么一面。”虽然面上严苛，实则对保成阿哥也是宠溺。 “起初皇上觉得保成是一时喜欢，也没在意。过了半年，本宫才发现保成确实是喜欢。劝皇上的时候，本宫还拉着皇上偷偷去看司琴带着保成去本宫的私库。” “直到现在，本宫还记得保成当时双眼晶亮晶亮的，下意识地哇了一声，摸摸这个，摸摸那个，很是愉悦。皇上当下没说什么，第二日就给保成送了一盒子玉佩，有十几块。保成高兴了好久。” 侧福晋打趣道：“保成阿哥的喜好高雅，不像保泰，看见肉丸子就两眼冒光。妾身都担心哪日有人给个肉丸子，保泰就跟人走了。” “保泰还小呢，本宫瞧着保泰纯真可爱。” 两人说说笑笑地继续看首饰，允昭见侧福晋的视线总是会在一个扳指上面，便询问道：“侧福晋看上那个扳指了？” “不瞒娘娘，妾身是看上了。可是王爷平日带的扳指都是御制，妾身担心王爷不喜欢，还是不买了。” 允昭将扳指拿出来放到侧福晋手里，“买，你不送给裕亲王，怎知裕亲王喜欢不喜欢？” 何况依她看，侧福晋送的东西，裕亲王都会喜欢的。 犹豫片刻，侧福晋点了点头，“好，妾身听娘娘的。” 允昭和侧福晋在皇上提前安排好的酒楼用了午膳，又逛了几家成衣铺子，便回曹府了。 皇上允准她们出来，她们也不能太过分。 保成看着从马车上搬下来的东西，惊诧不已。 “皇额娘，您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皇额娘给你弟弟妹妹买了许多小玩意儿，还给皇玛嬷和皇额娘，以及赫舍里家都买了些东西。” “对了，皇额娘还给你买了东西呢。” 说着，司琴便找到盒子放在桌上。 允昭仔细观察后，从一堆盒子中挑出来一个盒子，然后说道：“这些，都是送给保成的，保成瞧瞧。” 在皇额娘的期待中，保成逐个打开盒子，然后愉悦地说道：“儿臣谢皇额娘，儿臣很喜欢，都是儿臣没有的。” “保成喜欢就好。” 看着皇额娘手里的盒子，保成好奇道：“皇额娘，您手里拿的盒子里边是什么？” “…是玉佩，给你皇阿玛的。” “皇额娘，儿臣能不能瞧瞧。” 允昭正犹豫着，康熙就来了，看见满桌的盒子，坐到桌前，看了看，“昭儿，这么多盒子，一定有一个是送给朕的？” 保成抢先说道：“皇阿玛，这些都是皇额娘送给儿臣的。” 康熙瞧了眼面带骄傲的皇儿，又看了眼允昭有些心虚的脸色，伸手去逐个打开盒子看。 允昭有些无奈，她都计划好了，分别给皇上和保成送，奈何碰到一起了。她头好疼。 逐个看完之后，康熙夸赞道：“昭儿选得不错。” 保成看了眼面色沉沉的皇阿玛，指了指皇额娘手里的盒子，安慰道：“皇阿玛，皇额娘也给您买了东西，就是那个盒子。” 康熙看了满桌子的盒子，又瞅了一眼那一个盒子，“昭儿，来，给朕瞧瞧。” 莫名地，允昭觉得皇上的面色比方才更难看了。 第197章 皇上最宠爱保成，帝后同乘 允昭笑着将双手将盒子捧给皇上，“皇上，您瞧瞧，臣妾挑了好久呢。”该补救还是要补救的。 “好。”对于允昭的乖巧，康熙还是欣然接受的。 打开盒子之后，康熙的郁气一扫而空。他这一块玉佩，分明比保成那些玉佩都要好。 康熙忍不住捏了捏允昭的手，“昭儿眼光当真是不错，朕很喜欢。” 见皇上面色稍霁，允昭稍稍松了口气，笑了笑，“皇上喜欢就好。” 保成看着皇阿玛的那块玉佩，心痒难耐，好玉可遇不可求，便央求道：“皇阿玛，儿臣跟您换换好不好？儿臣用这些玉佩跟您换。” 康熙略显得意地瞧了保成一眼，“你皇额娘特地给朕挑选的，朕不换。” “皇阿玛，儿臣那些玉佩，都可以跟您换的。” “不换，朕不能辜负你皇额娘的心意。” 允昭欲言又止。好像也不会辜负，但是她不敢说。 “皇阿玛，前日您还说儿臣办差办得好，问儿臣有没有想要的。如今儿臣有了，儿臣想要这块玉佩。” “过期不候。何况你皇额娘送给朕的玉佩，代表着你皇额娘对皇阿玛的情意，怎么能给你呢。” 保成想了想，确实是。“儿臣方才冒失了。儿臣实在是喜欢这玉佩，一时失了分寸，还望皇阿玛和皇额娘见谅。” 保成真的低头了，康熙又有些不忍和心疼，“若有别的想要的东西，尽管跟皇阿玛说，皇阿玛一定满足你。” 保成笑道：“儿臣今日收了这么多玉佩，已经很满足了，没有什么想要的。” 用完晚膳，保成就退下了。 康熙思索片刻，到门口唤来了一个侍卫，吩咐了几句，再坐下时，神情才放松下来。 “皇上，您若是有要紧的公务，就去处理。”明日就要赶路，今日不处理，明日马车上处理更累人。 “昭儿想错了。朕安排今日暗中保护你的侍卫，去那铺子里问问有没有私藏的成色极佳的玉佩，最好和今日昭儿给朕选得这款类似。” 允昭忍不住一笑，“以前臣妾总觉得皇上是严父，今日才知道其实还是皇上最宠保成。” “朕的皇儿，朕自然对他好。”何况保成极合他心意。 “臣妾送的礼，真真是失败。” “昭儿说得哪里话，朕和保成都很欢喜。” “臣妾长记性了，下次一定分开送，或者送不一样的东西。” 康熙笑道：“朕与保成无碍。昭儿回宫后给胤祎和音宁东西的时候，才要注意。” “皇上倒是提醒臣妾了，臣妾得记着。” 因着要早起赶路，两个人早早地躺在床上，相拥而眠。 --- 前往绍兴的马车上，允昭睡眼朦胧地卧在康熙的怀中，揉了揉眼，“皇上，臣妾怎么觉得人少了很多，是臣妾看错了吗？” 康熙将允昭的手拉下来，耐心解释道：“昭儿没看错，圣驾两个时辰以后才启程。” 见允昭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康熙低头亲了亲允昭的小脸。 “昭儿忘了，咱们要打绍兴个措手不及。自然要提前出发了，到了绍兴再微服私访。” “哦，对，臣妾想起来了。” 见允昭还懵懵的，康熙摸了摸允昭的脸，安抚道：“昭儿乖，睡，睡醒咱们就到绍兴了。” “好。”允昭终究是忍不住困意，抱着皇上的手陷入了沉睡。 于是，允昭就这么睡了一路，连保成拿到玉佩后来谢恩，允昭都没察觉到。 被康熙叫醒之后，允昭感叹道：“皇上，臣妾觉得您的怀抱很是舒服，臣妾现在精神充沛。” 说罢，允昭给康熙捏了捏身子。抱了她一路，皇上的身子一定都僵硬了。 “那回宫之时，昭儿也与朕同乘一辆马车。” “好。不过臣妾会不会打扰皇上处理政事。” “无妨。” 下了马车之后，允昭看着穿着衣着朴素的皇子们，不禁笑了起来。 保成看了看身旁的五弟，疑惑道：“皇额娘，您在笑什么？” “皇额娘觉得不大适合，若是这般衣着的人家，大约养不出你们这般精致的孩子。”先不说气质怎样，单说保成几个皮肤细腻，一看就是娇养着孩子。 保成几个相互瞧了瞧，有些无措，那怎么办。 “有昭儿这般姿容的娘，生养出这样精致的孩子，就合适了。” 保成几个看了看皇额娘，纷纷眼前一亮。对啊，皇额娘才是最不适合的那一个。 允昭止住了笑意，打趣道：“那一般人家的老爷也不像皇上这样威严深重呀。” 保成几个大的装作没听到，胤祺却是看着皇阿玛认真地点了点头，看得允昭直乐。也不知道宜妃那样精明的额娘怎么生出了这么单纯的皇儿，回头定要跟宜妃讲讲这件事儿。 裕亲王也穿着朴素的衣裳，赶了过来，“皇上，安排好了，可以过去了。” “走，去瞧瞧绍兴治理得如何。” 康熙一行人到了绍兴的一个县。 走在街上，胤祺拉着保成的袖子，小声说道：“二哥，感觉他们面色发苦，他们都不开心吗？” 保成摸了摸胤祺的头，“二哥也不知道，多看看，多听听，咱们就知道了。” 没走几步呢，便听到卖竹篓的大爷和旁边卖糖葫芦的大爷大吐苦水，康熙一行人就放缓了步伐听着。 “今年庄稼收成不好，基本上全都给朝廷交了税，老夫只能做些竹篓出来卖。” “谁说不是呢，我家三个儿子都出去做工了，不然这日子都过不下去。” “我家也是，我家老太婆一把年纪了，去给宋家浆洗衣服了，宋家要求高，老太婆每日都累得很，可也没有办法。” 卖糖葫芦的大爷刚要继续诉苦，便看见有一面容白皙精致的孩子正认真地看着他，于是忙笑眯眯地问道：“孩子，你长得真好看，要糖葫芦吗？” 胤祺看了眼二哥，说道：“要。” “那老夫给你挑一串甜的。” “老爷爷，我的四个哥哥也吃。”看见允昭以后，又加了一句，“我娘也吃，一共要六串。” “老爷爷，你这糖葫芦怎么卖的？”说完就要摸宜妃给他准备的荷包。 第198章 皇上最想要什么，刀逼交粮 保成忙阻止他，“五弟，二哥来。” 他们还在呢，怎么能让小五花银子。 允昭笑呵呵地说道：“娘在呢，娘给你们买。” 又看了看旁边的竹篓，“正好家中缺几个竹篓，老伯，拿几个竹篓。” “好嘞，好嘞。” “老爷爷，今年绍兴的粮食收成都不好吗？” “别的地方，老夫不知道。我们县的粮食收成都不好，老婆子的娘家在临乡呢，收成也不好，还有……” “是啊是啊，交完税，这一年是白干了，只能出来做些营生……” 听两位老人家絮叨完，康熙一行人继续往前走，将街都走了一遍，才上了马车，前往一个乡。 上了马车以后，允昭询问道：“皇上，这个县是不是有问题。” 康熙似笑非笑地说道：“自然是有问题，不然朕怎么会大费周折，微服到此地。” “要好好查查才行。” “昭儿放心，朕既然来了这里，就不会轻纵了祸首。” 康熙看允昭还拿着方才买的糖葫芦，询问道：“昭儿不想吃？” “不是。臣妾担心在外边，皇上不好意思吃，臣妾也就没有吃，等上了马车，只有皇上和臣妾两人，方便些。” 说完，允昭便递到康熙嘴边，“皇上，您快尝尝。” 康熙勾唇一笑，昭儿惯是记挂他。“朕不吃，昭儿吃。” “皇上，您不用不好意思，只有臣妾知道，臣妾又不会告诉别人。” 见允昭坚持，康熙咬了一个吃。 允昭才自己吃了一个，感叹道：“皇上，臣妾儿时有半年特别痴迷糖葫芦，每日缠着阿玛给买。阿玛说外边的吃食不干净，便让府中的厨子做，可臣妾就是喜欢外边买的，臣妾还记得阿玛那无奈的样子。” “如今想想，其实味道相差不大，是臣妾执拗了。” “昭儿是噶布喇的嫡女，被千娇万宠着长大，娇蛮些很正常。” “皇上，您小时候有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 “没有。”其实是有的，他想要父皇的关心，想要父皇的夸奖。可始终是得不到的，就不说出来让昭儿跟着感伤了。 允昭还是能感受到皇上低落的情绪，大概也能猜到皇上在想什么。 “皇上，您现在有很想要的东西吗？”无论是什么，臣妾都会满足您。 康熙本想说没有，可对上允昭认真的眼神，开口说道：“想要昭儿的信任。” 皇上眼神是那么的深邃又霸道，允昭都有些招架不住。 “皇上，臣妾很信任您啊。” 康熙捧起允昭的脸，靠近允昭，“还不够，朕想要的是昭儿的全心信任。”不是遇到事情还要再三考虑权衡后的信任，而是打心底里、下意识的信任。 允昭有些不解，“皇上，臣妾觉得除了阿玛和额娘，臣妾对您最信任了。” 康熙摸了摸允昭的脸，随即放开。 “昭儿不必多想，情到深处，便会有不同，苛求不得。” “皇上，臣妾怎么有些听不懂呢，臣妾分明很信任您。王家女要给您下药爬上龙床，臣妾都坚定地信任您不会中了她的计，去找您。”虽然也是想看戏，但绝对是不能承认的。 康熙笑道：“昭儿，朕怎么觉得昭儿是存了看戏的心思。” “皇上，臣妾没有，臣妾是怕您着了道，特意去解救您。” “哦，这么说，昭儿对朕很好，那昭儿为何不早早就来告诉朕，而是坐在门口听着，等朕叫了才进门。” “…臣妾这不是听您那话，担心您真对王家女有心思，怕进去打扰了您。” “所以昭儿对朕并不信任。” 允昭咬了咬下唇，此时再折回去承认她是想看戏也不见得能占理。 “皇上，哪有像您这么问话的，分明是给臣妾下套呢，怎么说臣妾都不对。” “王家女的事儿是昭儿主动提起的，怎么成了朕给昭儿下套了。” “皇上，臣妾不管，就是您给臣妾下套了。” 允昭撒娇的模样儿，康熙很是受用。 “好好好，是朕给昭儿下套，是朕不对。” 走着走着，路便开始有些颠簸了，外边传来阵阵吵闹声。 掀开帘子的一角，才发现到了村庄当中，官兵与百姓围了一大群，隐约有吵闹的声音。 康熙一行人下了马车，围到外围去看，都几乎没人发现，中间的官兵和百姓显然都非常投入。 走近了才知道，根本算不得吵闹。 一个步履蹒跚的大爷正在苦苦哀求官兵，老泪纵横的模样看得人很是心酸。 “官爷，老夫家里实在是拿不出粮来了，今年收成不好，能上交的都上交了。老夫给官爷跪下了，求求官爷放过老夫……” 乡亲们都有些动容，有些妇人甚至抹了抹泪，官兵却丝毫没有反应。 “朝廷办事，别想抵赖，速速把家中余粮交出来，否则别怪爷不客气。” 那老爷子去拉领头官兵的裤腿，却被一脚踹开。 看得保成几个拳头都硬了。 乡亲们都是一脸愁容。 “官爷，今年能不能少交点，实在是今年收成不好，一家十几张嘴还等着吃饭呢。” “是啊，官爷，往年也就是堪堪填饱肚子。今年收成不好，还要上交那么多粮食，我们都要饿死了。” “废话少说，快快把粮食交过来，爷的刀可是不长眼。”说完还抽出了刀。 不知道是不是今日阳光太毒辣，允昭只觉得，那明晃晃的刀，晃得人眼睛疼。 不少乡亲们都流着泪，方才那跪地的老爷子爬起来继续求道：“如果官爷拿了老夫的命，能免了我家交粮，老夫愿意一死。” 那领头的官兵拿着刀靠近那老爷子，将刀刚在老爷子脖子上，“爷告诉你，你今日就算死一万遍，该交的粮也得交。” 说完便要动手，没想到被人卸了力道，跪在了那老子面前。 是保清和保成，同时到了那官兵身后，一人夺了官兵的刀，一个踹得那官兵跪倒在地。 其余的官兵见状，立马拿着刀上前将保清和保成围了起来。 允昭焦急地就要往前走，康熙拉着允昭的胳膊，安抚道：“昭儿镇定。” 第199章 陪着允昭逛铺子第一富户 允昭回神之后，也知道自己是关心则乱。 保成和保清都是自小勤奋习武之人，莫说是在场的这些官兵，怕是再来些官兵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那领头的官兵站起来，凶狠地看向面前的两个毛头小子。 “哟，哪来的毛头小子，有点儿三脚猫的功夫，也敢来犯到爷爷头上。今日，爷爷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有来无回。” 见领头的官兵发了狠地要杀人，方才被护着的老爷子忙扑了过去，哀求道：“官爷，他们还小，您莫要跟他们一般见识，都是老夫的错，您有气，朝着老夫发。” 保成见不得老爷子这样子，便将老爷子扶了起来，“老爷爷，您莫要求他，莫要因为这种人卑躬屈膝。” 这种丧尽天良的东西，求也没有用。 保清更直接，附和道：“对，别求这种丧尽天良的东西。” 那领头的官兵双眼仿佛要冒火，从身旁的侍卫手里夺过刀，直接就砍向了保清。 “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今日爷爷就让你知道有些人是不能惹的。” 官兵们都起哄。 “对，教他做人。” “教训他。” “……” 那老爷子一看这状况，着急的很，又要上前去阻拦，保成控制住老爷子，安抚道：“老爷爷别急，我大哥厉害的很。” 保清一听保成夸他厉害，心里得意的很。保成自小就跟他比武，还是第一次亲耳听到保成夸他厉害。 保成这一夸，保清更英勇了。三两下就把那领头官兵制伏在地，还夺过了刀架在那领头官兵的肩膀上。 “一口一个爷爷，你跟谁称爷爷呢，你担待的起吗？” 那领头官兵立马求饶：“爷爷，您是爷爷，我是孙子。” 保成在一旁询问道：“之前已经收了粮了，为何还要收？” “按照朝廷的规定，他们都上交的不足，我们也是给朝廷办事，难得很。” 百姓都有些不忿。整天作威作福的，有什么难的。 “朝廷让你杀百姓了？朝廷还是让你把百姓们逼的走投无路了？” “小的不知道啊，小的就是听命行事。” “听谁的命？” 见那领头的官兵不说话，保成看了保清一眼。 保清立马将刀压了压，威胁道：“好好说话，问你什么说什么，不然爷杀了你。” “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小的就是听县衙的安排。” 保成隔着人群看了皇阿玛一眼，见皇阿玛微微点了点头。 保成便吩咐侍卫将这些官兵控制起来。 随即向着四周的百姓温声道：“乡亲们回家，不用再担心有人来强收粮食，这等恶人也必然会受到惩罚。” 乡亲们都热泪盈眶，纷纷道谢。 老爷子颤颤巍巍地询问道：“你们是朝廷的人吗？” 保成点了点头，“乡亲们都回去，朝廷会给乡亲们一个交代的。” 等百姓们四散而去，保清和保成才骑上马，向县衙赶去。 康熙和保成早就上了马车，允昭询问道：“皇上，咱们要去县衙吗？” “不去，交给保成他们处理即可。” “皇上，您不会想直接交给保成处理。” 康熙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启程之前，朕就跟保成他们交代了，而且朕让二哥看着他们呢，昭儿放心。” “有裕亲王在就好，保成他们毕竟经验少，臣妾担心他们应付不来。” 能私下加重税赋，这县衙里边必定有能人，上边还有人护着，不说千年的狐狸，起码是有些道行的，不然也不能顶风作案。 康熙有些无奈。保成在允昭面前太乖了。以至于允昭总觉得保成会被人欺负，但是允昭实在是多想了。 这些时日，保成跟着二哥办差，连二哥都说保成就是看着单纯无害，实则办事果断，行事圆滑，是拿捏人心的一把好手。 对保成放心以后，允昭询问道：“皇上，咱们现在去哪里？” “朕先带昭儿去用午膳，然后朕带昭儿去逛铺子，朕瞧着昭儿很是喜欢逛铺子。” “好啊。”知道要去逛逛铺子，允昭满心欢喜。 --- 县城的铺子虽然不如在之前逛的铺子种类繁多、技艺精湛，可细细逛一逛，也别有一番趣味，一些当地的小玩意儿也很是别致有趣。 进了一家首饰铺子，康熙在一旁大略扫了一眼发簪，便觉得不配允昭，开口道：“昭儿，换一家。” 允昭自然知道皇上的想法，拉住皇上的袖子，劝道：“老爷，咱们进去看看呗，兴许有妾身喜欢的呢。” 铺子的东家一瞧康熙和允昭，见两人虽然衣着普通，但是长相气度显然并非普通人所有，且听男子的口气，显然见惯了好东西。 于是，东家走到离允昭两步之遥的地方，笑眯眯地说道：“这位夫人国色天香，不如来瞧瞧铺子一直珍藏的簪子。” 寻常之物恐怕入不得眼，于是东家直接拿出了铺子里上乘的好东西。 见了东家珍藏的簪子，康熙和允昭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东家笑着说道：“看来夫人是有大见识的，铺子里还有些木簪，倒也别致独特，夫人要不要瞧瞧。” 听到这话，允昭倒是来了兴趣，“好，瞧瞧。” 果然，允昭觉得木簪还是有点儿特别的，于是选了几只木簪。 允昭状似无意地打听道：“东家，妾身听人说县里的赋税比别的地方高，是因为县太爷的吩咐？” “嗨哟，夫人您可能不知道，县太爷也得仰仗宋家，若是宋家上头有人护着，县太爷哪敢这么干。” “宋家？” “宋家是县里第一富户。再多的话，可不敢多说了，夫人想来是路过，办完了事便尽早走。夫人这般姿色，不安全呐。” 允昭笑道：“无碍，谢东家提醒，妾身夫君会保护妾身的。” 却没想到，允昭刚出了店铺，便感觉有人直勾勾地盯着她，下意识地看过去，只见一男子两眼放光的看着她，允昭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康熙立马利眸扫了过去，将允昭挡在身后。 第200章 允昭被恶徒调戏，父子动怒 那男子被康熙挡住视线之后，回了回神，挪动步子，试图侧身看向康熙背后的允昭，嘴上还扬声说道：“小娘子，本公子是宋家的弟子宋敛钦，敢问小娘子芳名？” 听不到回答，宋敛钦嘴上还继续说道：“小娘子不若跟了本公子，瞧瞧，小娘子身上这衣裳粗糙的很，如何配得上小娘子的绝色容颜。若是小娘子跟了本公子，本公子必然锦衣玉食的供着，不让小娘子受一点儿……” 允昭起初有些紧张，被皇上挡在身后以后，反而胆子大了，听着宋敛钦的话，想侧头悄悄看一眼，立即被皇上阻止了。 康熙面色发冷，“去，把他的下巴卸了。” 宋敛钦自然也有护卫，一听这话，立马叫嚣着，“没本事养美人，就给爷让出……” 话还没说完，就被卸了下巴，腿上还挨了一脚，跪倒在地。 腿上这一脚是侍卫自己泄愤加的。允昭出门的时候，他都被派出去保护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那般的仙人，如何能被这种狗东西妄想。 宋敛钦坐起来，看了眼被打倒在地的护卫们，指着他们，嘴里发出听不清的声音。护卫们忍着疼上前把宋敛钦扶起来，去医馆。 康熙护着允昭上了马车，还面色低沉。 允昭不禁乐了，“皇上怎么还生气了。” “昭儿方才还想看，遇见这种极品，昭儿应当躲着些才对。” 允昭一脸不可置信，疑惑道：“皇上，您说什么？您说让臣妾躲着？” “昭儿，你自小被赫舍里家护着，心思纯净。宋家这狗东西，脑子里全是肮脏的想法。虽说朕能护住你，但是朕也不想宋家那狗东西想着你。” 皇上这么一说，允昭一身鸡皮疙瘩，“皇上，应该不至于。” “昭儿，你不懂这种扭曲的心思。不过昭儿放心，等赋税的事儿查完，宋家就结束了，宋家这狗东西，朕定会派人亲自了结了他，绝不会给他好下场。” “皇上，方才首饰铺子的东家是不是说得就是他。” “正是，他仗着宋家欺男霸女，各种强占貌美女子，连已经嫁人的小娘子也不放过。” “皇上，定要狠狠处罚他才是。” “昭儿莫气，朕会的。” --- 康熙带着允昭到了一处园子。 允昭带着人收拾安置，康熙去书房处理政事了。 允昭都用完晚膳，沐浴完毕了，保成才回来。 允昭将首饰铺子东家说的话跟保成说了说，又猜测道：“保成，皇额娘瞧着，宋敛钦是个不错的突破口，他不务正业，满脑子都是貌美的女子。但是，他又是宋家嫡子，知道的事情只多不少。” “虽说你皇阿玛命人把他的下巴卸了，还说县里的大夫可能医不好。但你和保清自小习武，约莫能给他装回去。等到时候，你派个人去套套话，定然事半功倍。” 保成将茶杯一放，“皇额娘，皇阿玛为何命人卸他的下巴？” 允昭佯装无事，“自然是他当街口出恶言，你皇阿玛听不得，便命人卸了他的下巴。” “他对谁口出恶言？”接近一日的时间，保成自然知道了宋敛钦这个人是什么样的。 “…对街上的女子。”也没有错，她当时确实是街上的女子 保成简直要气笑了，也不问了。“皇额娘，儿臣还得理一理今日的线索，先退下了。” “好，要记得按时休息，莫把身子熬坏了。” “儿臣知道了，谢皇额娘关心，儿臣告退。” 允昭盯着保成的背影发呆，她总觉得方才有那么一刻，保成给她的感觉，和皇上有些像，就是那种似有若无的压迫感。 咔嚓…桌上的杯子裂开了。 允昭指了下杯子，“司琴，本宫没记错的话，保成是不是方才用的这杯子。” “是，娘娘。” “这孩子，怕是猜出来了。” “娘娘，皇上和您一起的时候，动怒卸了那狗东西的下巴，说和您没关系，您觉得合理吗？” “…也合理。皇上看不惯他强占良家妇女，派人动手收拾他。” “奴婢觉得，那样的情况，皇上也会冷静处理，而不是动怒派人卸了他的下巴。” 殊不知，保成一出门便往小厨房的方向走去，果不其然瞧见司画姑姑，嘱咐道：“司画姑姑，皇额娘今日受了气，多给皇额娘准备些爱吃的糕点。” “奴婢知道，宋敛钦那狗东西，敢觊觎娘娘，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活该被皇上命人卸了下巴。” 保成得到了证实，额角青筋毕露。皇阿玛什么时候这么心慈手软了，光卸了下巴怎么解气。 回到书房，保成仍然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于是到了保清的院子里。 这阵子，他们一起办差，感情还是不错的。 “怎么来大哥这了，要不要吃点儿。”保清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他食量大，又吃了一顿。 保成坐在保清对面，也不说话。 保清看了眼侍候的小太监，“都下去。” 等没人了，保清惊奇地做到保成身边，揽着保成的肩膀，“大哥怎么觉得你在生气，你怎么生气了，说，谁惹你了，大哥去给你出气。”这些时日，他甚少见保成动气。 “大哥，弟弟气得想去揍人，大哥要不要一起去？”至于为什么要加保清一起去，自然是因为保清天生力气大，打人更疼。 见保成这火大的样子，保清立即起身，“走，大哥正好吃饱了，去消消食。” 于是，保清和保成大半夜摸黑跑到宋家嫡子的院子里。 保清小声说道：“二弟，你想揍宋敛钦？” “没错。” “二弟，皇阿玛知道吗？要查案，宋家是重点，咱们揍了宋敛钦，万一影响了查案，会被皇阿玛怪罪？” 他虽然脑子没保成好使，但也知道宋家在县里称霸，平白无故被人打了，那绝对不正常，宋家觉得起疑。 “大哥，咱们就是来查案的。” “你方才还说是来……”被保成漆黑的眸子盯着，保清赶忙改口，“没错，咱们就是来查案的。” 第201章 保成保清齐动手，允昭感动 保成冲着保清微微一笑，“走，大哥，咱们进去查案。” 看着保成避开人的样子，保清嘴角抽搐，这分明是要偷偷打人。 “二弟，咱们要不要蒙上脸？” 保成回身看了一眼保清，“不用，大哥，咱们是来查案的，蒙什么脸。” “好，你说了算。” 保成指着院里的几个看守，“大哥，你解决这边这几个，我解决那边那几个，打晕他们，怎么样？” “没问题。” 说完，保清和保成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院里的看守都打晕了，然后堂而皇之地进入宋敛钦的房内。 宋敛钦指着保成和保清，“大胆，谁允许你们进来的，滚出去。” 保清上去就折了宋敛钦的胳膊，“敢指着爷，手指不想要了，爷就给你剁了。” 宋敛钦忍着疼叫嚣道：“你们是哪来的，你们这是私闯民宅，爷要去县衙告你们。” 保成将扯了块布就塞到了宋敛钦嘴里，“大哥，别跟他废话，打。” 说罢，保成就开始下手打，那狠劲儿，看得保清不由地一哆嗦。 这么看，二弟平日里对他还是不错的，跟他切磋这是手下留情了。 保成看了眼不动的保清，催促道：“大哥，你怎么不打？快点打啊。” 保清精神一震，“莫急，大哥活动活动手腕，这就打。” 保清几圈下去，宋敛钦眼泪直流。保成暗暗地勾了勾唇，果然，大哥打人有奇效。 保清和保成打得爽了之后才回去。 分别前，保清还笑道：“以后有这种事儿叫上大哥。”还真别说，打人打得还挺爽快。 “知道了，谢大哥帮忙。” “不必，兄弟之间，不必言谢。” --- 次日一早，康熙刚到书房处理政事，侍卫便进来禀报了保清和保成半夜将宋敛钦打了的事儿。 康熙眉心直跳，要说保清简单粗暴，他信，保成怎么也这么简单粗暴了。 “下去。” “李德全，去把保清和保成给朕叫过来。” 保清一收到传信，有点心虚，立马往保成院里赶。 “二弟，皇阿玛会不会知道咱们去查案了？” 保成淡然地点头，“大哥，莫慌。你都说了，咱们是去查案的。” “可是…” “没有可是，走，大哥。” 看见保成平静如水的模样儿，保清神奇地镇定下来了。 既然二弟这么说了，想来二弟是有安排的。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免礼。” “昨夜，你们俩干什么去了？” 保成镇定答道：“回皇阿玛的话，儿臣和大哥去查案了。” 康熙看向保清，“保清，你来说。” 保清额头直冒汗，附和道：“回皇阿玛的话，确实是查案去了。” 康熙把书往桌上重重一放，“查案？查案查的把宋家嫡子打的只剩下一口气？” 保清心里泛虚。昨夜打得确实有点狠了，可二弟下了狠手，他也不能落后不是。 保成从袖口拿出一个册子，“皇阿玛，宋敛钦嘴硬。儿臣和大哥迫不得已，才使了些手段。这是宋敛钦写的小记，里边记录了他这些年都强占了哪些女子，其中有些还杀掉了。” 听到此话，保清诧异地看了眼保成手里的册子。什么时候找的，怪不得二弟一点儿不慌。 康熙拿过册子看了看，“下去。以后学聪明点儿，让侍卫去做。皇子深夜打人，传出去成何体统。” “儿臣谨遵教诲，儿臣告退。” 出了康熙的院子，保清狐疑地看向保成，“二弟，宋敛钦到底做了什么事儿，你这么生气，皇阿玛说得对啊，明明可以吩咐侍卫去收拾宋敛钦。” “大哥，弟弟就是觉得宋敛钦太可恶了，太狠毒了，一时激愤，这才叫着大哥去打他，属实是冒失了些。” 保清欲言又止。保成冒失？除了皇阿玛，他都没见过比保成更胸有成算的了。 “好，好在皇阿玛没有怪罪，不然……” 话还没说完，皇后和惠嫔身边的宫女同时到了，然后说了同一句话。 “阿哥，娘娘叫您过去呢。” 保成和保清对视一眼，皇阿玛的后招这是在这等着他们呢。 --- 允昭听李德全说了昨夜的事儿，有些担心。 见保成完好无损地进门请安，允昭稍稍放了心。“都下去。” “皇额娘，让您担心了，是儿臣的不是。” 允昭递了一杯茶过去，“宋家毕竟是县里第一富户，有些手腕也正常。皇额娘是担心你一不小心，遭了暗算，受了伤。” “皇额娘放心，儿臣以后不会这样了。此次，儿臣实在是太生气了 若不是留着宋敛钦有用，儿臣都想直接结果了他。” “保成，以后万万不可这般了。这次遇见的是宋家，万一遇见的是一些厉害的家族，你便是深入虎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你皇阿玛一直以来教导你的道理，都忘了吗？” “皇额娘，儿臣知道了。”保成没说的是，他不后悔。若是再有这样的事儿，他还是会这样做。 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皇额娘，哪怕是言语上的冲撞，他也会让人付出代价。 “皇额娘知道保成是心疼皇额娘，想替皇额娘出气，皇额娘很感动。” “皇额娘，等赋税的事情查清楚了，儿臣一定亲手收拾他。” “好。” “皇额娘，儿臣还要去查案，就先告退了。” “好，去，别累着自己。” 等保成走后，允昭思索片刻，吩咐道：“司琴，吩咐小厨房将午膳送到皇上院里，今日，本宫去和皇上一起用午膳。” 她想着，皇上应当也是担心的，所以才叫李德全来传话。 果不其然，允昭和皇上一起用午膳的时候，皇上询问道：“昭儿，和保成说清楚了吗？” “皇上放心，臣妾跟保成说了好一会儿，看保成的反应，应当是入了心的。” “那就好。虽然保成和保清这事儿做得冒失了点，可是朕觉得倒是挺解气的。” 允昭不由失笑，“皇上，您这分明是纵容着他们呢。” 第202章 忙忙碌碌父子俩，试探昭儿 “朕是觉得把宋家那狗东西打一顿很解气。” “皇上，宋家应该不会是全无反应。” “宋家那狗东西画了保成和保清的画像，宋家老爷拿着去县衙说要让县衙给宋家一个交代。县衙的人认出是保成和保清，自然是告诉了宋家，宋家老爷吓得腿都软了，拿着画像回宋家了。” “宋家此时应该心里很是惶恐，不知道保成和保清打了宋家狗东西后，是否影响了皇上的安排？” 康熙夹了一点肉给允昭，“昭儿，此次赋税的事情已经交给保成他们处理，二哥也只是辅助他们，不会过多插手。” 允昭有些惊讶，“皇上，您倒是挺放心。” 康熙笑道：“昭儿，你太小瞧咱们的皇儿了。昨夜，保成和保清两个人，生生地把宋家那狗东西打得只剩下一口气了。” “打得这么严重？” “朕看保成的样子，估计等赋税的事儿查完了，还得打宋家那狗东西。”嘴上说着谨遵他的教诲，哪里有半点要悔改的样子，不然他也不会将事情告诉允昭和惠嫔。 “不会，保成方才在臣妾面前很乖的。”不像是要再打人的样子。 “保成在昭儿面前，一向很乖巧。” “皇上，不管保成要不要打他，保成都答应臣妾了，他不会让自己身陷险地，臣妾觉得，这就够了。”她相信保成行事是有分寸的、有原则的。 康熙点了点头，“昭儿，绍兴的官员正在赶来的路上，明日咱们就启程去绍兴。” 允昭皱了皱眉，“皇上，保成他们今日能查完吗？” “本来今日可能是查不完的，如今看来，今日应该能查完。”保成想杀了宋家那狗东西的心非常迫切，那办差自然是快许多。 用完膳后，允昭毫无意外地陪皇上午歇后才回去。 如皇上所言，晚些时候，李德全便来传话，说皇上同绍兴的官员们有事要谈，所以让允昭先行休息，不用等他。 允昭沐浴完，满意地瞧着做好的衣裳，“司琴，本宫觉得本宫进步了，瞧瞧这针脚，明显比上次做的那件要密实。” “娘娘，您在赫舍里府邸的时候，夫人就夸您心灵手巧，只是不喜欢女工，疏于练习。如今，娘娘给皇上、阿哥和公主做衣裳，做的多了，自然技艺越发纯熟。” 允昭把衣裳放下，微微皱眉，“保成还没回来吗？”往常，保成回来都会先来给她请安，今晚却迟迟未归。 “娘娘，李公公不是说了嘛，阿哥正忙着查案呢，估摸着回来的晚些。皇上派人保护着阿哥呢，您不用担心。” “本宫是怕累着他，也不知道用没用晚膳。” 思索了片刻，允昭吩咐道：“司琴，你派人去给保成送些吃食，多送些，保清他们也在。” “是，娘娘。” 司画在一旁宽慰道：“娘娘，莫担心，阿哥这个年纪，正是精力充沛的时候，不会累到的。奴婢家中有个哥哥，在阿哥这个年纪的时候，一天都不闲着，娘说哥哥有用不完的牛劲儿。” 允昭忍不住笑了，看到司画眼里流露出的思念，“你们四个自小就在赫舍里府跟着本宫，甚少有回家的时候，是本宫疏忽了。回宫以后，你们轮流回家看看。” 司画急忙解释道：“娘娘，您是最好的主子。正是因为奴婢在娘娘手底下干活，奴婢家的日子也宽裕，奴婢一家很是感激娘娘。” “慌什么？不想回家瞧瞧？” 司画眼眶一红，“奴婢想。”真没想到，进了宫的奴婢还能出宫回家瞧瞧，也就娘娘能如此待她们。 “回宫后，你们自己安排，到时候再知会本宫一声。就以去赫舍里家送东西为由，不要声张。” “奴婢明白，奴婢和三位姐姐深谢娘娘大恩。” “刚离宫的时候，本宫特别想胤祎和音宁，本宫还想着时间长了就好了。这么长时间过去，本宫更想念两个小家伙了。有半年多的时间未见了，不知道胤祎和音宁现在是什么样了。” 司画安慰道：“娘娘，您别急，等明日启程去绍兴，在绍兴待些日子，咱们就能回宫了，就能看到阿哥和公主了。” “说起来有些好笑，出宫前，本宫日夜期盼着南巡，甚至兴奋得睡不着觉。出宫后，又牵挂胤祎和音宁，想要回去。” “娘娘，再过几年，您就不会这样了。等阿哥和公主大些，带着他们一起就好了。奴婢瞧着宜妃娘娘玩得最尽兴。” 允昭笑了笑，“你说得对，以后带上胤祎和音宁一起出宫。” 说笑了一会儿，司画就下去了，允昭斜靠在榻上等皇上，可惜困意来袭，很快就睡着了。 等康熙悄声走进来，就瞧见在榻上斜卧而睡的允昭。 康熙刚走进，允昭就惊醒了。 “是朕，昭儿。” 允昭揉了揉眼，抱住皇上的腰，将脸贴了上去，软软地说道：“皇上，您回来得好晚啊，臣妾都睡着了。” 康熙摸了摸允昭的头，“今日政务繁多，又要面见绍兴的官员，便晚了些。昭儿不必等朕，自己先睡就好。” 允昭起身帮皇上宽衣，突然想起给要送皇上的衣裳，便拉着皇上到了床前，指了指床上的衣裳，“皇上，这是臣妾给您新做的衣裳。夜深了，明日再试。” “辛苦昭儿了，朕心甚悦。” 说罢，康熙便拿起衣裳试了试，允昭见状时不时地搭把手。 见皇上穿上她做的衣裳，允昭绕着皇上转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 “不错不错。” “昭儿是说衣裳不错，还是人不错。” “臣妾觉得衣裳不错，人也不错。” “朕怎么还排在衣裳后边。” 允昭抿了抿嘴唇，“皇上，明明是您先这么说的。” “朕那是试探昭儿。” “皇上，夜深了，您就放过臣妾，明日还要启程去绍兴呢，皇上今日也累了，咱们早些就寝。” “好。都听昭儿的。” 入睡之前，允昭突然想起保成，“皇上，保成回来了吗？” 康熙轻轻拍了拍允昭的背，“回来了。”看着允昭迷离的双眸，康熙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第203章 父子俩接连暴怒，带昭儿玩 此时的保成和保清又摸黑到了宋家。 保清劝道：“二弟，等明日审完此案，证据齐全，以宋敛钦做的那些恶事，就会受刑致死，咱们何必多此一举。” 保成转身，坚定道：“大哥，弟弟就想打他，大哥若是不愿意就回去。” “二弟，皇阿玛都说了，找侍卫打就行，咱们不要只身涉险。若是被皇阿玛知道了，咱们肯定要被责罚的。” “大哥，你回去。” “哎，你，算了…” 保成和保清打晕守卫进门之后，便悄无声息地走到专注作画的宋敛钦身边。 看得桌上画的那一刻，保清瞬间愣在了原地，如果他没看错的话，画上是…皇额娘！ 宋敛钦是疯了吗？ 敢肖想当朝皇后，皇阿玛如果知道了，宋敛钦恐怕死都死不好。 不对，别说皇阿玛知道了，此时被保成知道了，宋敛钦就不可能痛快一死了。 保成此刻怒意上涌，他就知道，宋敛钦这狗东西有记录的习惯，很可能会写或者画和皇额娘相关的东西，所以才冒着被皇阿玛责罚的风险来此地一趟。 哪怕明日侍卫搜到了也能很好地处理，可保成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皇额娘被这狗东西肖想。 看到宋敛钦专注地神情，保成只觉得恶心，拿起正在画的画和画好的几幅画，双眼通红地在烛火中烧了个稀碎。 保清一巴掌打在宋敛钦的脑袋上，“你个混账玩意儿，说，还有没有，都交出来。” 二弟早说是这样的事儿，他还拦什么，他都得抢着过来打宋敛钦吗！ 宋敛钦早已经知道打他的是当朝大皇子和二皇子，还一个是长子，一个是嫡子，都是重要的人物。 所以，他都没有出门，满脑子都是那日遇见的小娘子，忍不住就画了画像。 宋敛钦此时胆子都要吓破了，“小人参见大皇子，二皇子，不知道小人到底哪里碍了两位爷的眼，小人立马改。” 保成正在烧画的手一顿，凝眉看向宋敛钦，眼神锋利如刀子。 别说宋敛钦了，把保清都吓了一跳，他什么时候见过保成这么狠的样子。 保清咽了口水，一巴掌又拍了过去，“爷问你什么呢，还有没有这种东西，都给爷拿出来。你若是不都拿出来，爷一会儿搜着了，爷直接杀了你。” 宋敛钦颤颤巍巍地从柜子里都拿出了一些画，然后从一旁拿过来了一个小册子，保清仿佛拿到了烫手山芋，看也不看，立马大步走过去给了保成。 他都担心，回头二弟会不会给他灭口了。 保成看了看画，又翻开小册子，越看越生气，手都有些颤抖。 宋敛钦求饶道：“大皇子，二皇子，小人就是见那小娘子容色倾城，才……” 保清一见保成的反应，便知道八成都和皇额娘有关，又听见宋敛钦叫皇额娘小娘子，他的火气都上来了，上去就卸了宋敛钦的下巴。 “你个肮脏的玩意儿，就不该长嘴。大丈夫顶天立地，坦坦荡荡。你怎么就活成了阴沟里的老鼠。爷还是第一次见你这种下作又猥琐的玩意儿……”越说越气愤，落在宋敛钦身上的拳头劲儿也越来越大。 等保成把所有的画烧完了，把册子塞进怀里，又把屋子仔细查过以后，宋敛钦已经被保清打得瘫软在地。 保成走到保清身边，拍了拍保清的肩膀，“大哥，你歇会儿。” “好，二弟你来。” 保清坐在椅子上，看着保成打宋敛钦，一圈一圈的，恨不得把宋敛钦凿成泥。 眼瞧着宋敛钦奄奄一息，忙上前阻止，“二弟，可以了可以了，咱们查案查清楚了，也该给那些被迫害的小娘子一些公道，让她们的家人瞧见宋敛钦认罪受罚。” 保成停下来，努力呼了一口气，“大哥，你手劲儿大，把他的下巴捏碎了。” 保清嘴角抽搐了下，这是一句话不想让宋敛钦说了，“我试试。”他也是第一次捏碎人下巴，不知道能不能行。 保清就这样将宋敛钦的下巴生生捏碎了。 然后保成和保清就回去了。 次日一早，康熙很早就起身。今日要启程赶路，所以要早些处理政事，马车中处理终归是劳累。 康熙更衣洗漱后，走到书房门前，便看见黑眼圈的保成在等他，有些心疼 康熙走到保成身边，“怎么起得这么早，气色很差，应该多睡会儿。朕又没让你今日必须把案子查完，你那么着急做什么，把身体搞垮了怎么办？” 保成跟着康熙进了门，然后关上门，将下人们隔绝在门外。李德全识趣地守在门外。 康熙坐下之后，瞧见只有保成，神色一凛，“可是有事禀报。” 保成将从宋敛钦那拿的小册子递给康熙。 康熙拿过来翻开看了看，瞬间火起，将小册子拍在桌上。 “宋敛钦写的？” “回皇阿玛的话，儿臣和大哥昨夜去宋敛钦那找到的，还有许多皇额娘的画，儿臣已经都烧了。” “你做得对，打成什么样了？” “打成了一摊泥，下巴捏碎了。” “做得好。朕知道了。保成，你先回去休息会儿，身体最要紧，你皇额娘瞧见你这样子，定会心疼的。” “儿臣知道了。” 保成走后，康熙召来了一个侍卫，吩咐道：“今日，保成审完赋税案之后，你带人将宋敛钦拘禁，务必让他尝尽各种刑罚再了断他。” “属下遵命。” 康熙看着空无一人的书房，随即将小册子烧了，顺了顺气，才开始处理政事。 --- 去绍兴的马车上，允昭询问道：“皇上，保成不和咱们一起吗？” “昭儿莫担心，朕今日见到保成了，保成要处理完赋税的案子以后才出发，最晚明日，昭儿就见到保成了。” “皇上，裕亲王还在。” “昭儿放心，二哥一直在保成身边。” “那就好。” “昭儿，到了绍兴，朕空出一日，带你出去玩儿。” “皇上，您这样会不会太辛苦了。” 康熙亲了亲允昭的眉心，“为了昭儿，朕不辛苦。” 第204章 允昭和保成谈心，去找皇上 保成审理赋税案非常顺利，各种证据明明白白地放了出来，县太爷等官员和宋家无从抵赖，私下加重赋税、草菅人命等罪名都一一做实，作恶的官员和人都受到了处罚，从宋家和官员家中搜出来的银子，一部分发放给了当地的百姓，一部分充了国库。 至于宋家和县太爷背后的人，保成也查了些线索，等到了绍兴再继续查。 在确定宋敛钦被皇上的人带走以后，保成、保清和裕亲王等一行人也快马加鞭赶往绍兴。 等到的时候，天色已晚，保成沐浴更衣之后，便去了允昭院子里请安。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保成，快过来用晚膳。” 保成冲着允昭微微一笑，坐下开始用膳。 允昭早已用过晚膳，此时瞧着保成比平时急切的模样儿，又清楚地看到了保成的黑眼圈，打定主意要好好说说保成。 看保成吃得差不多了，允昭询问道：“怎么样？还想不想吃点别的膳食，皇额娘派人做了端上来。” “皇额娘，儿臣吃饱了。” “保成，你昨夜是不是很晚才休息。” “皇额娘，儿臣回来的是晚些，不过儿臣休息得还是很好的。” “保成，你要不要去镜子前面瞧瞧你的黑眼圈，你今日的气色分明差了很多。”一看就是没有休息好。 见搪塞不过，保成火速认错，“皇额娘，儿臣这不是想尽早结案，同皇阿玛和皇额娘一起来绍兴吗？休息得就少了点儿，下次不会了。” “保成，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如果休息不好，透支根本，是要影响一辈子的。皇额娘不是不赞同你勤奋，可是你要把握好这个度才是。” 保成肃了肃神色，“皇额娘，儿臣知道了，以后一定好好爱惜身体，不让皇额娘忧心。” 见保成真心改过的样子，允昭微微放下心。 “还有宋敛钦的事儿。皇额娘知道，你是维护皇额娘，所以动气动怒。可是，保成，人这一生，会碰见许许多多的人和事，并不是所有的人和事都顺应咱们的心意，这很正常。” “甚至于，一些人、一些事会让咱们觉得嫌恶、憎恶。每当遇到这些人、这些事的时候，如果影响到了你，你可以去采取一些行动，但是要学会控制自己的心绪，不要因为这些人、这些事动了气，不要让自己陷入到这些人、这些事当中无法自拔。气大伤身这个词并非没有道理。” “皇额娘希望，你任何时候都不要被情绪所左右，一是因为气大伤身、影响寿命，二是因为情绪很多时候会让人头脑混乱、思绪模糊，从而影响你对人对事的准备判断。” “皇额娘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你皇阿玛是一个情绪控制得极好的人。无论你皇阿玛有了什么样的情绪，都能快速冷静下来。甚至很多人说你皇阿玛冷漠，其实皇额娘认为不然，你皇阿玛只不过是比寻常人多了一份克制罢了。” 听了皇额娘的教导，保成才发现自己这几日确实是会被情绪左右，他也会努力控制自己，可是确实影响到了他的身体，也影响到了他的判断。 昨夜很晚才入睡，所以今日有了黑眼圈。他能明显地感受到今日确实精神不如往日好。处理赋税案的时候，有一处疏漏，还好及时被二皇伯提出来了。 思索一番，保成郑重答道：“皇额娘，儿臣知道了，儿臣以后会努力控制自己，调节自己的心绪，保持冷静的状态。” 允昭笑着摸了摸保成的头，夸赞道：“皇额娘相信保成。” “好了，皇额娘要说的话说完了，保成乖乖去休息。回去就更衣洗漱就寝，皇额娘让小路子盯着你就寝了再来报给皇额娘。” “好。皇额娘放心，方才听了皇额娘的话，儿臣很受启发，胸中的郁气似乎都吐出来了，心里开阔了许多。儿臣会好好休息的。” “你能想明白就好，早些就寝。” “儿臣谢皇额娘教诲，儿臣告退。” 等保成走后，允昭看向司琴，询问道：“李公公方才是不是来过，本宫听着外边好像有声音。” “娘娘好耳力。李公公确实来过，听司画说您和阿哥谈心呢，就没进来。李公公是来替皇上传话了，皇上说今日事儿多些，让您先行就寝。” 允昭叹了一口气，“这父子俩，没一个让本宫省心的。吩咐马嬷嬷熬一盅汤，本宫去给皇上送过去。” “奴婢这就去。” 司画在一旁笑道：“娘娘，您是不知道，李公公天天盼着您去皇上院里呢，说有您在，皇上用膳就寝都健康了不少。虽说皇上也是注重养生的，可忙起来难免疏忽，有您在，给皇上安排的妥妥帖帖的。” “本宫瞧着，保成还不如皇上呢，之前在坤宁宫，有本宫管着他，还好些。如今自己住了，没人约束着可不行。明日，你去跟小林子嘱咐一下，务必照看好阿哥的饮食起居，若是阿哥不听劝，就来跟本宫说。” “奴婢知道了。” --- 等允昭带着汤到皇上院里的时候，便被李德全带到了寝居。 “娘娘，皇上和裕亲王等人正在议事呢，您不如先就寝。” “怎么这个时辰还在议事？” “哎哟，娘娘，您有所不知，裕亲王等官员本是要早些来的，可是被绍兴的官员们绊住了脚，这才晚了些。” “原来是这样。本宫命马嬷嬷炖了一盅滋补的汤，劳烦李公公安排人给皇上温着，等皇上议完事，端给皇上用。” “娘娘您放心，奴才必然好好安排。那奴才先告退了。” 允昭沐浴后，换了寝衣，一边梳发，一边想方才李德全说的话。 看来，赋税一案必然是绍兴的官员有牵连。 裕亲王来了绍兴第一件事理应是向皇上禀报赋税案的情况。 绍兴的官员冒着风险绊住裕亲王等官员，想来他们所犯下的事儿不小，想试图拦下裕亲王等官员说实情。 第205章 帝后镜中深情望，康熙炫耀 允昭梳发后，起身，正好皇上沐浴完进门。 “臣妾给皇上请安。” 康熙上前托着允昭的胳膊将人托起来，“私下不必多礼。” 允昭笑着看了看皇上的头发，嗔怪道：“今日侍候的奴才怎得这么粗心，都没给皇上擦干头发，若是头疼了可怎么办？” 康熙将允昭抱在怀里，哄道：“朕这不是着急见昭儿，一刻也等不得。” 允昭拉着皇上的手，让皇上坐在妆台前，娇声道：“皇上，臣妾给您擦干头发。” 康熙勾唇一笑，“好，辛苦昭儿了。” 允昭一边说着今日与保成的谈心，一边擦头发，时不时看看镜子里皇上那双神情注视着她的眸子。 纵使是镜中相望，相视一笑，也是爱意流淌，情意绵绵。 “皇上，臣妾觉得您该跟保成讲讲养生之道，长久之道。虽然您有时候也会疏忽，不过臣妾觉得您起码比保成想得通透。” “昭儿这话，到底是不是在夸赞朕呢？” “臣妾自然是在夸赞皇上，皇上，臣妾觉得如果保成想不明白，不注意身体，迟早会把身体累垮的。” “昭儿放心，朕注意着保成的身体呢。如果过一阵儿，保成还是不注意，朕跟保成说说。” “昭儿是个好额娘。”与许多额娘都不一样。许多额娘都指望着母凭子贵，所以很在意儿子读书习武。 昭儿却从来没有强迫过保成去做什么，哪怕是他告诉昭儿要封保成为太子，昭儿的第一反应都是这个位子会给保成带来更多的危险，而不是想着保成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荣耀。 也正是因为如此，保成自小就是一个不骄不躁、沉稳有度的孩子，对于读书习武也是真心想做，所以勤奋刻苦，坚持不懈。 允昭笑道：“皇上也是个好阿玛。” 擦干以后，允昭拿起梳子轻轻地给皇上梳头发，不由地夸赞道：“皇上的头发保养得倒是不错。” 康熙转身抱起允昭，向床走去，“哪有夸男子头发好的，看来是对朕的认识还不够到位。” “皇上的头发确实养得很好。” 被放到床上以后，对上皇上灼热的眼神，允昭忍不住往后退了退，轻声唤道：“皇上……唔…唔唔…” --- 在绍兴待了两日时间，允昭每日极为认真地绣香囊，仿佛把对胤祎和音宁的思念都绣进了香囊中。 “娘娘，裕亲王侧福晋求见。” “请进来。” 允昭将女工篮子整理好放到一边，然后理了理衣裳。 “妾身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免礼，坐。今日怎么有空来本宫这坐坐。”说起来，来绍兴之后，侧福晋还是第一次来她这里。 “娘娘，王爷说让妾身来您这里躲躲清静，妾身就来叨扰娘娘了，还望娘娘见谅。” 允昭笑道：“哟，还有人能去吵你。” 裕亲王深受皇上信任，哪怕是现在，在外人面前，皇上都是毫不避讳地叫一声二哥。现在这地方，就不太可能有人敢烦裕亲王侧福晋。 侧福晋一脸苦恼，“娘娘，您是不知道。绍兴官员的夫人们真是太能说了。这两日总是找臣妾一起赏花喝茶，还要给妾身送金银玉饰，个个都珍贵的很。妾身哪敢收，都推辞了。” “你既然不愿意见她们，就不见，她们也不能怎么样。” “王爷也这么说，可是妾身想着她们家的老爷都是与王爷同朝为官的，不想给老爷添麻烦，可没想到她们每日都来。” “今日你来给本宫请安，她们摸不透你想做什么，估计明日就没人来寻你了。” “妾身也是如此想的，就是叨扰娘娘了，是妾身的不是。” “无碍，不必如此客气。上次给裕亲王买的扳指，裕亲王可还喜欢？” 侧福晋脸微微泛红，“王爷很喜欢，不过并没有戴上。但是，见过皇上一次后，便戴上了。” 允昭不禁乐了，“难不成还是皇上让裕亲王戴的？” “娘娘，并非如此。说起来，妾身就要感慨皇上和娘娘夫妻情深。” “哦，从何说起。”在外人面前，她和皇上都把握着分寸，不会太过亲密的。 “娘娘，当时妾身问王爷，怎么突然又戴上扳指了。王爷说去见皇上，皇上一脸得意地跟他炫耀娘娘给买的玉佩。妾身还是第一次见王爷闹小孩子脾气，王爷转了转扳指，说谁没有一样，明日就去皇上面前转扳指。” 说完，侧福晋忍不住又笑了。 允昭也不禁乐了。她还是第一次知道皇上那般深沉稳重的人还会向人炫耀呢。 无怪乎侧福晋说她和皇上夫妻情深。皇上什么品质的玉佩没见过，什么时候见皇上炫耀了，不过因着是她送的，才异常喜欢。 允昭此时还有些庆幸，还好她选的玉佩算是上乘，不然要连累皇上丢人了。 “本宫也没想到，皇上还有这一面。” “娘娘可万万别说是妾身说的，王爷再三嘱咐妾身别外传。妾身只跟娘娘一个人说。” “本宫明白。还好有王爷一直陪着皇上，不然皇上是真的孤独。” “王爷和皇上是亲兄弟，自然是要为皇上全心效力的。” 侧福晋突然想起这两日绍兴官员夫人们的话，提醒道：“娘娘，妾身听那些夫人们说话，她们估摸着会来求见娘娘。” “本宫知道了。” --- 果然，如侧福晋所言，没过几日，绍兴官员的夫人们结伴来求见她。 司画知道裕亲王侧福晋被烦的事儿，知道这些人难缠的很，试探道：“娘娘，您若是不想见，奴婢去打发了她们。” “不必，见一见。若是在江南见了世家各族的夫人们，来了绍兴不见，厚此薄彼，难免起了怨怼之心，也麻烦。” 何况，她也想瞧瞧这些夫人们想做什么。 这些夫人们连着两日去跟裕亲王侧福晋说话，明摆着是存了心思的。 现在来她这里，若是寻常的请安也还好，但若是有什么企图，那她…… 第206章 保成险些被讹上，帝后同乐 “妾身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免礼，赐座。” “皇后娘娘，妾身等听说娘娘在曹府的时候见了江南的夫人们，便想着来碰碰运气，没想到得见凤颜，妾身等三生有幸。” 其他夫人也都点头附和。 允昭笑着看着这些夫人们，也不说话。 却没想到，夫人们仿佛没有察觉允昭不搭话，从夸赞皇上，到夸赞她，夸赞保成，夸赞龙凤胎，夸得天花乱坠。 “皇后娘娘，妾身略备薄礼，还望皇后娘娘笑纳。” 其他夫人也纷纷附和。 “各位夫人有心了。”随即瞧了司琴一眼，示意收下。 “妾身等便不叨扰皇后娘娘了，妾身等告退。” 等夫人们退下以后，司琴和司画都忍不住小声儿笑了。 允昭无奈道：“想笑就笑出来，忍着伤身。” 司画笑道：“娘娘，这些夫人们当真厉害，句句跟娘娘说话，娘娘句句不理，她们还能自顾自说了这么长时间。” “本宫是懒得理她们，叫她们生出了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反而不好。” 今日来的打头几位夫人，家中老爷分明都是保成提到过跟赋税案可能有牵连的官员。 允昭随手打开一个锦盒，果然，里边放着一颗不小的东珠。 将东珠拿起来看了看，允昭夸赞道：“东珠难得，能寻到这般品相大小的东珠更为难得，真是用心了。” “娘娘，这些怎么处理？” “先放着，等给皇上和保成看过再处理。” 晚些时候，允昭正在煮茶，见司画急匆匆的进来，询问道：“司画，做什么，急慌慌的？” “娘娘，阿哥在外边险些被一女子赖上。” 允昭皱着眉，询问道：“保成呢？这个时辰应该回来了？” “娘娘，阿哥去沐浴更衣了，说怕那脂粉气熏着娘娘。” 允昭忍不住扑哧一笑，“不是没赖上吗，怎么还沾染了脂粉气。” “娘娘，可能真的沾上了，小林子来传话的时候，奴婢闻见小林子身上都有些香气，小林子传完话着急忙慌地就去沐浴更衣了，说阿哥说不洗干净别跟着他。” 允昭笑得眼睛弯弯的，“司画，女子大多爱用些香粉，幸好本宫不用，你们也不用，不然保成岂不是要成日里难受。”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在外头都听见主仆欢笑的声音。 允昭见皇上来了，立即分享道：“皇上，保成险些被一女子赖上，沾了些脂粉气，此时正沐浴更衣呢。” 康熙坐在允昭身边，端着一杯允昭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好茶。” 随即疑惑道：“朕听侍卫禀报，那女子并未得逞，保成怎么还沾染了脂粉气。” “兴许是用的香气重了些。” “皇上，您喜欢脂粉香气吗？” “朕不喜欢。朕自小在宫里长大，小时候，走到谁身边，味儿都不一样，鼻子可遭殃了。朕有段时间，都担心哪日鼻子失灵了。” 允昭不禁乐了，“皇上，原来您是这样想的。臣妾每次闻到不同的味儿，都会仔细分辨，然后判定哪个味儿最好。看来，男子和女子所思所想确实不一样。” 康熙倾身靠近允昭，在允昭耳边说道：“朕分辨过，昭儿的味道最好。” 允昭忍不住躲了一下，又被康熙搂着腰抱回去，都能感受到皇上的呼吸。 “皇上，臣妾分明都没有用过香粉，您莫要哄臣妾。” “昭儿，朕说的是昭儿的气味，而非香粉的气味。” 允昭红着脸，微微用力推开康熙，“皇上，您别这样，一会儿保成就来了。” 康熙亲了亲允昭的脸，“好，听昭儿的，晚些时候再说。” 允昭忙递了一杯茶过去，“皇上，您用茶。” ……少说话。怪羞人的。 见允昭羞红着脸逃避他的模样儿，康熙不由地朗声大笑。 保成在外边就听见皇阿玛的笑声，疑惑地看向李德全，今日有什么好事嘛？ 李德全自然明白保成的疑惑，解释道：“主子爷处理政事的时候很是平静，想来是有主子娘娘在身边，主子爷高兴。” 还有一句话，李德全没说，除了在主子娘娘身边，主子爷甚少这般愉悦大笑，他两只手都数的过来。 果然，保成请安之后感觉皇阿玛和皇额娘之间的氛围很是融洽。 一瞧见保成，允昭的兴致又回来了，“保成，过来坐，快来跟皇额娘说说，今日是怎么险些被女子赖上的。” 见皇额娘高兴，保成忍着羞恼，“皇额娘，儿臣在路上遇见一马车的马失了智，担心马车冲撞百姓，酿成大祸，便上前劈晕了那马。” 允昭夸赞道：“我儿英勇。然后呢。” 见允昭眼神亮晶晶的，康熙的嘴角弯起了两分。昭儿怎么会这般可爱。 保成也不忍破坏皇额娘的兴致，继续说道：“然后那马车上的女子就过来道谢，原本是好好道谢的，没想到说着话，突然身体一软，就向儿臣倒过来。儿臣下意识想扶一把，对上那女子目露精光的眼神，儿臣突然就想起皇额娘说女子可能会用这种手段，便往后退了一步。” “没想到，儿臣都往后退了，那女子又踉跄着往前走了一步，她那侍女也是机灵的很，立马扶住那女子又往前倒了一下。儿臣便又退了一步，那侍女便撑住了那女子。儿臣一见这状况，生怕被讹上，立刻就走了。” 允昭瞬间乐了，“讹上？你倒是会用词。” 康熙也乐了，可不就是讹上嘛。“保成，可派人去查那女子的底细？” “皇阿玛，儿臣查了，是绍兴刘家的嫡次女。刘家有两人做官，跟赋税案有些牵连。” 允昭也知道绍兴刘家，算不上绍兴最显赫的家族，可也是有些底蕴的，连嫡次女都推出来做这种事，当真是舍得下本。 “保成，你近日还是小心些，既然他们打了这样的主意，恐怕不会善罢甘休，还会做别的尝试。” “儿臣明白。” 允昭吩咐司琴和司画将盒子都拿进来，“皇上，保成，打开瞧瞧。” 第207章 帝后温馨同作画，坊间佳话 康熙和保成看着桌子上的盒子，突然想起了上次的玉佩，想了想，允昭今日也没有出门，随即带着好奇打开了盒子。 将所有的盒子打开后，康熙都有些诧异，“昭儿，从哪搜罗了这么多珍品。” 不管是首饰，还是药材，无一不珍。允昭这两日又没有出门，怎么会搜罗这么多珍品。 “今日，绍兴一些官员的夫人来给臣妾请安，献上了这些珍品。” 康熙和保成对视一眼，都若有所思。 允昭将一个单子拿了出来，继续说道：“臣妾将今日来请安的夫人和所送之礼列了个单子。” 康熙和保成看过之后，都皱了皱眉。 随即，康熙笑道：“昭儿收下即可，不必在意其余的事儿，朕和保成会处理。” “如果她们再来寻臣妾呢？” “昭儿想见就见，不想见就打发了。” 保成也附和道：“皇额娘，您喜欢如何做就如何做。” “皇额娘知道了。” 用完晚膳以后，保成就退下了。 允昭拿出给胤祎和音宁做的香囊，“皇上，您瞧瞧，臣妾给胤祎和音宁做的香囊。” 康熙仔细瞧过后，夸赞道：“昭儿这香囊做的极好，还绣上了花草虫鱼的花样儿，活灵活现，有些童趣，胤祎和音宁会喜欢的。” “希望如皇上所言。” “昭儿想念胤祎和音宁了？” “是啊，不知道胤祎和音宁长成什么模样儿了。” “昭儿莫急，再过些时日，咱们就启程回宫。” “好。” “朕要去书房，昭儿同朕一起去。” “好。” 说罢，康熙拉着允昭到了书房。 允昭见皇上坐在书桌前，便继续绣香囊。 一方天地，各自干自己的事儿，却也温馨和美。 允昭绣完香囊之后，见皇上还在落笔，便走进去看。 “昭儿再等等，朕就要画完了。” “好。” 康熙所画是允昭给他擦头发的画面，康熙和允昭的视线在镜中交汇，情意绵绵，如有实质，看得允昭心头微动。 静静地等皇上画完，允昭扯着皇上的袖子说道：“皇上，这幅画归臣妾了。” 康熙捏了捏允昭的鼻子，“朕才刚画出来。” “哎呀，皇上，臣妾可喜欢了。臣妾第一眼瞧见，就觉得这幅画很合臣妾的眼缘，合该是臣妾的才对。” “调皮。昭儿说是昭儿的，那就送给昭儿了。” “皇上，可否让臣妾加几笔？” “自然可以。” 允昭将皇上的脸和衣裳又画得清晰了些，当时的场景也做了更为细致的处理，从而让整幅画更加逼真。 放下笔，允昭满意地瞧了瞧画，康熙在一旁夸赞道：“不错，昭儿加了几笔之后，更加生动了。” “皇上，您不画出来，臣妾都没有察觉到，原来那夜，臣妾为您擦头发，是如此温馨的一件事儿。”也不知道哪怕是再平凡不过的一件事儿，她和皇上之间都有爱意流淌。 康熙将允昭圈在自己怀中，柔声说道：“昭儿错了，只要昭儿在朕身边，都是温暖的。” 允昭抱住皇上的脖子，蹭了蹭，“皇上说得对，是臣妾说错了。” 她和皇上的每一次相拥，都是温暖的。 --- 允昭本以为保成在上次险些被讹上以后，那女子还会采取各种行动，所以再三提醒保成要多加小心。 却没想到，那女子却没有再出现过，但是绍兴的大街小巷却传着二皇子与刘家嫡女的佳话。 允昭放下手里的书，询问道：“佳话？什么佳话？”都险些被讹上了，还佳话呢？ 司画愤愤不平地说道：“娘娘，坊间都传刘家嫡女惊马，二皇子从天而降，当街劈晕疯马，刘家嫡女下车谢恩，受惊失措，二皇子出言安抚，两人情意暗许。” 司琴诧异道：“传话的人怕是眼瞎了，阿哥哪里出言安抚了，分明是甩袖而去。” 司画附和道：“是啊，司琴姐姐。还有受惊失措，谁受惊失措之后还能搔首弄姿，直往阿哥怀里倒啊，一次不成，还想着再倒一次，分明是居心叵测。” 允昭本来皱着眉头，此时一听这话，不禁笑了出来，“你们两个啊…” “娘娘，您说会不会是刘家故意散播的。” “那自然是，不然怎么会都瞎了眼。” “娘娘，那咱们怎么做？” 允昭思索片刻，吩咐道：“既然刘家非要像个狗皮膏药一样黏上来，那本宫必要让刘家知道并非狗皮膏药是能甩开的。” “娘娘说得对，若是日后都想这么做，那阿哥可有的受了。” “司琴，咱们人手怕是不够，你去找李公公帮忙。咱们也传传话……”她倒要看看，她和皇上出手，刘家能不能顶住。 敢胆大包天地乱传流言，就要做好被教训的准备。 司琴走后，司画好奇道：“娘娘，刘家怎么会这般胆大，敢传阿哥的流言。” 允昭哼了一声，“刘家不过是在赌一把罢了。如果本宫没猜错，赋税之事和刘家必有牵连。搏一把，刘家嫡女若是成了保成的人，那保成就有可能庇护他们。若是成不了，赋税之事也是要问罪的。” “娘娘，可刘家不怕皇上怪罪吗？” “刘家摸不清皇上对本宫和保成的宠爱有多少，而且有本宫这个生母在，他们赌皇上不会过多插手皇子后宅之事。而本宫和保成在绍兴的人手有限，自然这佳话也就极有可能成了美谈。可刘家错了，皇上虽然面上冷漠些，实则是个慈父，对皇子们很是关心。” “最重要的是，如果保成真的瞧上了刘家嫡次女，那什么就都不成问题了。” 司画点点头。刘家怕是打错算盘了。 李德全将外头的传言和允昭的吩咐跟康熙禀报以后，康熙停下笔，眼神暗了暗，“你主子娘娘怎么吩咐，你就怎么去做。” “奴才遵命，奴才告退。” 在李德全出门前，康熙吩咐道：“等等。” 随即写了一行字，折起来，将字条递给李德全，“将字条给你主子娘娘。” “奴才这就去，主子爷。” 第208章 允昭指使着皇上，传言反转 允昭拿过司琴递过来的纸条，翻开一看，先是一笑，而后又不禁陷入深思。 “昭儿成长了，遇事知道找夫君了，很好！” 在宫中的时候，凡事最终都有赫舍里家给她撑着，她自己在宫中多年也有积累，她又习惯了自己处理事儿，所以基本上没麻烦过皇上。 此番人手不足，用了一下皇上的人手，没想到皇上竟然是这般反应。透过字条，她都能感受到皇上愉悦的心情。 难不成皇上还挺喜欢被她麻烦？怪哉。 允昭看向一旁打理东西的司琴，“司琴，假如司画麻烦你做件事，你是什么反应？” 司琴奇怪地看了允昭一眼，答道：“娘娘，司画请奴婢帮忙，奴婢自然是帮忙。” “那你是觉得麻烦，还是心情愉悦？” 司琴想了想，“娘娘，奴婢好像没有什么感觉，奴婢和司画一同当差多年，是把司画当做亲妹妹一样的，奴婢不会觉得司画麻烦，但是也不会觉得心情愉悦。” 允昭赞同地瞧了司琴一眼，对嘛，这才是正常的反应。 司琴笑着询问道：“娘娘，是担心请皇上帮忙，怕皇上觉得麻烦吗？其实依奴婢看，皇上应该是乐得给娘娘帮忙呢。” 允昭好奇道：“你怎么会觉得皇上乐得帮忙，皇上日理万机，政事繁忙，本宫让你去找李公公，李公公必然要跟皇上禀报，终究要麻烦皇上，而且要占用皇上的人手，如果皇上的人手紧张，那皇上就更不愿意了。” “娘娘，您是当局者迷。皇上虽说是皇上，可也是您的夫君啊，而且实实在在关心您、爱护您的夫君，别家的夫君，奴婢不敢说，但奴婢敢保证皇上不会觉得您麻烦。” “也许您自己没有察觉。皇上是一朝天子，最尊贵不过，可是在您面前，经常哄着您，给您喂饭、梳头发等小事儿，别说是皇上了，便是世家男子，又有几个能做到的。若不是真心想呵护您，何至于细致到这般地步。” 允昭头脑一震。皇上确实是这样的，有皇上在的时候，皇上总想照顾她，给她搭把手。这种小事都如此细致，何况是其他的事情。 寻常人家的男子恐怕都不会如此，会觉得丢面子，可皇上从不在意，这便是真心。 突如其来的，允昭就想试探试探皇上。 于是，允昭斜倚在榻上，思索着该如何试探试探皇上。 --- 康熙和允昭的人手合力之下，仅仅半日时间，绍兴的街头巷尾便神不知鬼不觉地冒出了新的传言。 这新的传言说得也很是真实可信。说二皇子不过是路过担心疯马伤人，出手相救，没想到刘家嫡女妄图倒在二皇子怀中，被二皇子躲开，甩袖而去。 如果有人说之前传的佳话，那就有话说了，若是二皇子真的喜欢刘家嫡女，为何没有扶那刘家嫡女，而是闪开了。而且二皇子若是真的喜欢刘家嫡女，为何不把刘家嫡女送回府中…… 用完晚膳后，允昭摇着团扇，听着司琴和司画学坊间传言。 “娘娘，果然如您所言，奴婢只是派人起了个苗头，大家就越传越离谱，甚至连刘家嫡女不要脸面，设计想要入皇子后院的话都出来了。” “这话说的，本宫觉得倒是真的。刘家嫡女怎么就恰好在保成经过的时候惊了马，就她那做派，本宫也不相信是偶然。刘家可能觉得放在后院做个格格很正常，却没想到本宫的皇儿眼里揉不进沙子。” “娘娘，您说会不会除了咱们，还有人在刻意引导流言。” “本宫也不知道，总归不是敌人就好。” 说着话，就瞧见皇上进来了，允昭刚要下榻行礼，可想起白日里的想法，允昭一动不动。 康熙仿佛没有察觉般，自然而然地坐在了榻上，摸了摸允昭的胳膊，“传言已经散布开来，昭儿可放心了？” 一说此事，允昭就严肃了，“皇上，臣妾觉得刘家既然敢传传言，必然还有后手，咱们且看。” “不过，他们一定没想到臣妾和保成虽然人手不足，但是有皇上给撑腰，臣妾还未谢过皇上。” 康熙敲了下允昭的额头，“朕今日刚夸过你长进了，白夸了。” 允昭摸了摸被敲的地方，“皇上，您可仔细些，臣妾这额头若是被敲出了一个大包，可就不好看了，大家都要耻笑皇上有一个长了大包的皇后。” 康熙低低地笑出声，“昭儿调皮，朕怎么舍得伤你，控制着力道呢。” “臣妾不管，皇上敲疼了，皇上要给臣妾揉揉。” 司琴刚要出去，闻言回身瞧了一眼允昭的额头，有些无语。娘娘要不要照照镜子，都没有泛红，怎么会疼。 “好，朕给揉揉。” 康熙让允昭躺在自己腿上，随即用两根手指轻轻地揉着允昭被敲的地方。 见皇上温柔地给她揉额头，允昭的胳膊在皇上眼前晃了晃，“皇上，臣妾胳膊也不舒服。” 康熙手一顿，深深地看了允昭一眼，便开始给允昭揉胳膊。 本来他还怀疑方才是不是真的没控制好力道，这下确定了，他力道控制的挺好，是昭儿故意的。 直到用晚膳的时候，允昭看向皇上，指着一道菜，说道：“皇上，臣妾想吃那道菜。” 一听这话，李德全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皇上，头一次见指挥主子爷的，主子娘娘真是勇敢啊。 司画心头一跳，赶紧上前去给娘娘布菜。 康熙看着允昭仍然放在他身上的眼神，笑道：“都下去，朕给皇后夹菜。” 李德全和司画赶忙快步出去了，李德全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主子爷和主子娘娘不知道又在玩儿什么，他们还是别在场的好，容易被误伤。 顶着皇上深沉的目光，允昭佯装镇定地将嘴送到皇上跟前，示意皇上喂她。 康熙没有将菜喂给允昭，反而将筷子一放。 允昭心里瞬间揪了起来，完了，皇上一定是生气了。看来皇上主动照顾她可以，她这般任性指使不行。随即便要起来请罪。 第209章 臣妾替皇上难过，蜜里调油 康熙看着允昭的神色转换，约莫也能猜出来允昭在想什么，心里难免有些压抑，昭儿对他的信任总是欠些。 越是这样，他就越是想念昭儿失忆后那种对他全心信任的滋味。 见允昭起身后要行礼，康熙拉住允昭的胳膊，将允昭揽入怀中，有点气愤地轻轻咬了一下允昭的耳垂。 允昭微微后退了些，捂住耳朵，“皇上，是臣妾任性了，以后万万不会这般失了礼，您莫生气。” 没想到的是，皇上好像更生气了。 康熙看了允昭片刻，对上那双眸中的无辜与不解，终究是心软了，默默地将桌上的碗拿起来，开始喂饭，时不时还问一句想吃什么。 允昭见皇上又开始喂饭，有些诧异，难不成她想错了。主要是皇上问她想吃什么，她说都行的时候，皇上就会沉默地盯着她，直到她指了一个菜才罢休。 康熙估摸着允昭用的差不多了，就开始自己用膳。 允昭有些不好意思，“皇上，臣妾有些碍事，您放开臣妾，臣妾坐到旁边。” “朕觉得不碍事。” 用完膳后，康熙捏了捏允昭的脸，“昭儿就是个小骗子。” 允昭微微睁大了眼睛，“皇上，臣妾今日是任性了些，臣妾怎么会是骗子呢？臣妾冤枉。” “朕觉得昭儿就是小骗子。” 允昭有些委屈，“虽然您是皇上，也不能说臣妾是骗子，臣妾可是一个好人，从未做过骗人的事儿。” “怎么没做过？昭儿骗了朕的心，又收回了自己的心。” 允昭皱了皱眉，“皇上这话从何说起，皇上觉得臣妾对皇上不好吗？”犹豫片刻，又补了一句，“臣妾自认为对皇上还是挺好的。” 会关注皇上的用膳状况，在皇上不按时用膳的时候派人去送膳食，提醒皇上。 会给皇上做衣裳，要知道她在赫舍里家做姑娘的时候可是最讨厌女红的。 有了好的东西会第一时间想到皇上，出去逛铺子会想给皇上买东西。 皇上心情郁郁的时候，她也会觉得不开心，会给皇上煮茶，帮助皇上静心，也会想尽办法说些俏皮话，逗皇上开心。 会在意皇上的身体，在意皇上的情绪，在意皇上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刻。 她始终觉得，她对皇上是很用心的。她的心当然是在皇上身上。 皇上说这话，她自然有些难受。 康熙轻轻抵住允昭的额头，“昭儿，还记得昭儿恢复记忆以前的事情吗？昭儿可能忘记了当时的心境，但是朕能清晰地感受到，昭儿对朕是全心托付的，满心满眼都是朕这个夫君，没有丝毫的疑虑。” “就像方才，昭儿是不是多想了，然后想请罪？其实，朕只是想把昭儿抱在怀里，给昭儿喂饭罢了。从前，全心信任的昭儿从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人啊，总是贪心。曾经拥有全心信任的昭儿，就变得贪心了。” 对上皇上带着感伤的双眸，允昭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解释。她方才确实是有怀疑，可…这不是人之常情吗？而且她面对的可是皇上啊。 恢复记忆以前的心境已经很模糊了，前前后后的事情交汇着，她的心有些乱。 不过，不影响她心疼皇上。 她甚至从皇上身上感受到那种似有若无的委屈。 允昭抱住皇上，“皇上，臣妾…” 康熙捂住允昭的嘴，“昭儿不用说什么，朕只是想告诉昭儿，可以全心信任朕。在朕面前，昭儿可以任性，不用试探，昭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有那么多的疑虑和衡量。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朕总是要护着昭儿的。” 皇上的眼神是那么的专注和深情，让允昭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皇上，臣妾会努力的，努力去全心信任皇上。” “皇上，您能不能不要伤心，臣妾也难受，您可以和臣妾说，给臣妾一些时间就好。” 说罢，允昭的眼泪不自觉地就流了下来。 听了允昭的话，见允昭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康熙心里暖意流淌，突然觉得自己何必说这种话，惹昭儿伤心。 康熙拿起手帕给允昭擦了擦脸。“昭儿怎么还哭了，昭儿觉得朕欺负昭儿了？” 允昭抽泣着，摇了摇头。 康熙温柔地擦着允昭的眼泪，温柔哄道：“好了，昭儿别哭了。是朕惹昭儿伤心了，是朕的不是。” 允昭把脸埋在皇上的怀里，小声儿呜咽着，“臣妾就是难过，臣妾替皇上哭的。” 康熙笑了一声儿，他的昭儿总是这般可爱。将人从怀里挖出来，捧住允昭的脸，“朕不想哭，昭儿不必替朕哭。朕现在想笑，昭儿不如替朕笑。” 允昭不由地破涕为笑，“皇上，您笑话臣妾。” “朕没有，朕很认真。” “好了，哭得像个花猫一样，去沐浴。” 说罢，抱起允昭向外走去。 --- 不过几日时间，康熙和允昭身边侍候的宫人便发现，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感情更好了。 司画看着李德全公公方才送来的点心，打趣道：“娘娘，您和皇上这几日就像那刚大婚蜜里调油的小夫妻一般，好似一刻都离不得，李公公这几日总往娘娘这跑。” 允昭笑道：“你这丫头，现在都如此打趣本宫了。” “娘娘，奴婢说实话而已，大家可是都瞧出来了，只不过奴婢实诚，说出来了。” 司琴笑着走了进来，这几日皇上和娘娘感情越发好了，宫人们都愉悦了不少。 “奴婢给娘娘请安。” “免礼。” “娘娘，皇上差人将出游的衣裳送过来了，娘娘是现在试一试，还是晚些再试。” 说罢，司琴和司画将衣裳展开，给允昭看。 允昭眼前一亮，“本宫现在就试试。” 穿上之后，司琴夸赞道：“皇上选的衣裳儿，总是如此与娘娘相衬。” 允昭点点头。她也很满意，皇上的眼光一向不错，值得信任。 坐在妆台前，允昭总觉得缺点什么，随即吩咐道：“司画，去给本宫找几套合适的首饰。” 第210章 允昭任保成处理，昭儿莫气 没一会儿，司画端着几个首饰盒子，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允昭瞧了司画一眼，打趣道：“哟，谁这么大胆，敢惹司画姑姑生气。” 司画作为她身边的大宫女，哪怕年岁不算大，也是被别人尊称一声司画姑姑的。 司画将首饰盒子都稳稳地放到妆台上，才愤愤说道：“娘娘，方才传来消息，坊间有人传阿哥是怜惜刘家嫡女还未出阁，不忍耽误姑娘清誉，才迅速离去。还说小姐问刘家嫡女，刘家嫡女羞红着脸没有说话，默认了阿哥喜欢她这件事儿，但是说起坊间不好的传言，便哭哭啼啼地说她身份低微，却也期盼好郎君，没想到姻缘之事如此坎坷……” 接着，司画的声音就提高了一个调，“娘娘，您瞧瞧她说的什么话，她就差直接说她和阿哥两情相悦…” 允昭瞧见保成进来，忙示意司画住嘴，笑着询问道：“保成今日怎么回来的早？” “儿臣今日办差早些，便想回来陪皇额娘用晚膳。” 保成将手里拎着的膳盒递给司画，“司画姑姑，绍兴特色的吃食，拿去小厨房再处理一下，一会儿和晚膳一起呈上来。” “奴婢遵命。”司画瞧着如此温润有礼的阿哥，心里暗戳戳骂刘家嫡女不配。 允昭夸赞道：“保成，自从皇额娘上次说过以后，你都有按时用膳就寝，保持的很好，皇额娘很欣慰。” “儿臣既然答应了皇额娘，自然会做到。” 直到用完晚膳，允昭都没有提起刘家嫡女的事儿，保成便主动提起，“皇额娘，刘家嫡女之事，儿臣都知道，您莫要因为刘家嫡女生气。”方才司画姑姑那般生气，皇额娘必然也是气的。 允昭喝了一口茶，才说道：“皇额娘怎么会因为这样的事儿生气，刘家嫡女厚颜无耻，想要攀附于你，还胆大包天，四处散布流言，司画不过是为你打抱不平罢了。你放心，跟皇额娘比，她嫩着呢，必然不叫她纠缠于你。” 保成扬起一抹笑容，“皇额娘，儿子大了，这次儿子想自己解决，皇额娘瞧好。” 他不能总是让皇额娘劳心劳力。 允昭本想说她解决就好，但又鬼使神差地想起皇上说孩子非历练不能成长，于是鼓励道：“好，皇额娘相信保成。不过，若是有什么需要皇额娘做的，尽管来找皇额娘，皇额娘永远在保成身后。” “好。” 等保成走后，司琴询问道：“娘娘，您不问问保成阿哥怎么做吗？咱们也好帮帮保成阿哥。” “不必，皇上都能放手保成独立办差，本宫也能放手保成独立处理后宅事。办差都能办好，本宫相信此事也能处理好。往后这种事只多不少，保成总要学着自己去处理。” --- 次日，绍兴最大的酒楼之中，保成、保清和绍兴的一些公子一起用膳。 兴许是喝了些酒，保清拍了拍保成的肩膀，大声询问道：“二弟，大哥是不是要喝你的喜酒了？” 顿时，公子哥们都安静了，视线飘忽。这话，也就保清阿哥敢说。 保成阿哥虽说总是笑容示人，可他们谁也不敢随便说什么。倒是保清阿哥，虽说长得五大三粗，看着吓人，还能打趣一两句。 保成笑了笑，“大哥这是说的什么话，弟弟还没到大婚的年纪。” 保清继续扬声说道：“绍兴都传的沸沸扬扬的，你当大哥不知道。英雄救美，两情相悦，一段佳话，大哥可全听说了。” 在场的公子顿时都低了头，大气都不敢出。平日里怎么没看出来，保清阿哥这么勇。 “大哥，弟弟不过是路过出手，出手之前，那轿子里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弟弟都不知道。至于那两情相悦，一段佳话，更是无稽之谈了，弟弟只是救人那日见过那女子，连话都没说。” 保清见保成皱眉，随即说道：“难不成那刘家女要赖上你的传言是真的？” “大哥，你就别问了，事关女子清誉，怎能随意开口。” 这下公子们都明白了，若是传言不真，直言即可。既然这般说，那刘家女确实是想倒在保成阿哥怀里，赖上保成阿哥。 保成还是小瞧了传言的速度。 宴席结束后，不过几个时辰，绍兴便传遍了他方才的话。 与之相对的，那刘家嫡女必然是遭了人人唾骂。 --- 允昭一边吃点心，一边听着司画声情并茂地讲述传言，听得眉眼都弯弯的。 康熙进门便瞧见愉悦的允昭，心情也跟着愉悦了几分。 “发生了何事？昭儿如此开心。” “皇上，昨日臣妾跟您说保成要自己解决刘家嫡女的事儿，今日就解决了……” 康熙勾唇一笑，“这样也好，保成亲自说明和那刘家嫡女没有关系，便不会再被流言所困。” “皇上，臣妾其实有一点不明。” “说来听听。” “刘家嫡女那般做派，好像非常自信。她就不怕保成说出真相吗？” 康熙看着一脸认真地允昭，笑道：“昭儿可能对刘家嫡女不大了解。刘家嫡女在绍兴有第一美人、第一才女的称号，自小被捧着长大，极为自负。” “那刘家也任由她如此？” “死马当活马医。” 李德全插了一句，“禀主子爷，主子娘娘，刘家嫡女在劝服刘家人的时候曾说，阿哥爷既然没有在她第一次摔倒时走掉，说明还是喜欢她的，只是顾忌她的清誉罢了，她能感受到阿哥爷眼中的情意。” 允昭小嘴微张，“她还真是这么想的啊，本宫还以为是刻意编造的呢。” 这刘家嫡女怕不是有什么臆想症。 “保成眼中的情意本宫没瞧见，保成眼中的厌恶，本宫看得清清楚楚，真不知道她是怎么看的。” 康熙忍不住捏了捏允昭微微翘起的小嘴，安抚道：“好了，昭儿莫气，再过些日子，就收拾刘家。” “皇上，臣妾不气的。哪怕不收拾刘家，刘家女已经被人人唾骂，也毁了。” “不气就好，明日朕带昭儿出去玩。” 第211章 灯会游船美人聚，帝后同游 允昭迷迷糊糊地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床帐，天已经大亮，一下子精神了。 皇上说今日要带她出去玩的，她怎么醒得这么晚。 康熙正在桌边批折子，听到床上有细微的动静，走到床边，见允昭懵懵的，不禁低低笑出了声儿。 允昭歪头看了一眼皇上，苦着脸抱怨道：“皇上，都快到用午膳的时辰了，您怎么不叫醒臣妾。”皇上好不容易抽出一日时间陪她，她还睡了半日，就…好难受。 康熙将允昭抱进怀里：“朕是怜惜昭儿昨夜辛苦，若是再早起，会头疼难受的。” 允昭忍不住轻轻地捶了皇上两下，“皇上，臣妾现在就难受，本来可以玩一日，现在只剩下半日了。都怪皇上，都说好了今日要出去玩，皇上昨夜应该……” 康熙急忙安抚道：“昭儿莫急，今日的安排就是昭儿先睡半日。咱们在外边用完晚膳后还有安排，要晚些回来，所以先由着昭儿养足了精神。昭儿先起，咱们去用午膳。” 一听这话，允昭皱着的眉头立即舒展了，甜甜地夸赞道：“皇上，您思虑周全，是臣妾错怪皇上了。” 看着允昭着急忙慌地起身下床，康熙忍俊不禁。哪里像是三个孩子的额娘，分明是个活力满满的小姑娘。 直到进了酒楼，开始用午膳，允昭还时不时地盯着皇上看。 今日，皇上穿的是她做的衣裳，真是好看。 康熙夹了一片竹笋递到允昭嘴边，“昭儿，专心用午膳。” 允昭点点头，嚼着笋片，眼神晶亮亮的。 “皇上，果然各地有各地的做法，绍兴的做法也不错。” “这家酒楼在绍兴数一数二，昭儿要好好品尝一番才是。” “好。” 用完午膳，康熙带着允昭逛了逛绍兴许多景色优美的地方，又逛了些铺子。 直到用晚膳的时候，允昭都沉浸在那种悠闲自在的感觉中。 康熙自然能感受到允昭的愉悦，可还是询问道：“昭儿累不累？” “皇上，臣妾一点儿都不累，既赏了绍兴的景，又逛了街巷铺子，臣妾很欢喜。” 说到这，允昭就好奇了，“皇上，这次是李公公选的地嘛？去的每一个地方，臣妾都很喜欢，回头该赏李公公才是。” 康熙一脸兴味，“昭儿错了，是朕选的，昭儿想赏赐朕什么？” “皇上选的？” “自然，不然怎么会这么贴合昭儿的心意。昭儿准备如何答谢朕？” “皇上想要什么？” “昭儿觉得朕想要什么？” “臣妾再给皇上做件衣裳？” “不必。朕舍不得昭儿总是劳累。” “那臣妾下次给皇上买样物件送给皇上？”其实，方才有给皇上买东西，可是是皇上出的银子。 “朕什么都不缺。” “…皇上，您就直说，您想要什么？” “回去以后，昭儿在朕的院子里住三日。” 犹豫片刻，允昭答道：“好。”她总觉得一丝丝危险的气息，可和皇上一起住，皇上最可靠了，一定是她的错觉。 殊不知，三日以后，允昭回到自己院里休息的时候，无比后悔轻巧答应了皇上的要求，她这分明是羊入虎口。 一边用晚膳，一边看着河岸上的景象，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允昭好奇道：“皇上，今日是有什么安排吗？” “昭儿聪慧。绍兴每到这个时节就会有灯会，除了河两岸挂满灯笼外，人们赋诗作赋，唱曲弹琴，很是热闹。” 夜色渐深，河两岸的灯笼纷纷亮起，映照在河面上，煞是好看。 河岸上的人越来越多，河上还有几个游船，都比较华丽，看游船上的人穿着便知在绍兴有些底蕴。 看着看着，允昭诧异道：“皇上，臣妾怎么觉得方才瞧见了胤祺的身影。” 康熙顺着允昭的视线看过去，肯定道：“昭儿好眼力，保成他们就在那游船上边。” “皇上，您给安排的？” “朕没有，他们自己安排的。” “皇上，臣妾觉得，自从南巡以后，保成他们几个的关系越来越好了。” 康熙欣慰一笑，“朕也觉得。现在他们都会互相打遮掩，对付朕了。” 允昭立即皱起眉头，一副生气的样子，“他们竟敢欺瞒皇上，等回去，臣妾就骂他们一顿。或者，咱们让李公公把他们抓起来，打他们一顿板子，怎么样？” “昭儿舍得？” 允昭立马不乐意了，“皇上这话说的，在臣妾眼里，自然是皇上更重要。他们欺瞒皇上，自然要罚他们。” 康熙捏了捏允昭的脸颊，“调皮。” 外边突然安静了下来，一道轻灵的声音传入大家的耳中。 允昭向外边看过去，远处大的游船上，一女子身着华衣，衣袖微微舞动，正在吟唱。在她的身后，有弹琴的女子、弹琵琶的女子…… 纵使允昭身为女子，也不禁夸一句赏心悦目，曲也是婉转动人。 听了三首曲子，允昭还有些意犹未尽，游船上却是又走出来几位女子。 在这间隙，允昭回头看了眼皇上。 康熙把玩着允昭的头发，“昭儿觉得可还入耳？” “臣妾觉得唱得很好了，皇上觉得呢？” “尚可。” “皇上觉得方才唱曲的女子好看吗？” 康熙倾身亲了亲允昭的额头，“不及昭儿万一。” “皇上，臣妾觉得那女子分明很好看。” “昭儿想看貌美女子，照照镜子便可。” “皇上～” 一阵轻快的鼓声传来，又吸引了允昭的注意。 康熙满眼宠溺地看着允昭。在他心里，世间万千风景，都不及昭儿一颦一笑。 与方才的曲不同，此时的女子一身舞衣，随着鼓声舞动，同样是赢得阵阵喝彩。 女子一舞毕，便转身回去，里间又出来几个女子。 直到最后，出来一女子，扬声说道：“今日便到此结束……” 允昭瞧着一些游船向那游船过去，有些疑惑，回身询问道：“皇上，不是说到此结束了嘛，那些游船去那大游船那边做什么？” 第212章 雅妓上了帝王船，保成忧心 对上允昭懵懂清澈的双眸，康熙心忍不住微微一动。 “昭儿，你觉得方才唱曲弹琴跳舞的那些女子是什么人？” 允昭想了想，世家大族的贵女是万万不会做出这种事儿的，便是稍微有些门第的家族也不会允许家中女儿如此，那就只能是… “皇上，她们是妓女？” “昭儿聪慧。今晚看到的都是远近闻名的名妓，不只是绍兴的，还有周边地区的。” 听到大游船那边热闹的声音，允昭忍不住看过去，有些女子应邀上了船。 过了一会儿，便瞧见大游船放下来几只小船，有几名女子分别到小船上。其中就有第一位唱曲的女子。 允昭不禁有些疑惑，在她看来，第一位女子，无论是相貌身段，还是气质才艺，都是最出众的，为何没有被邀请到那些船上。 隔着远些，她都能瞧见各个船上的男子持续落在那女子身上的目光。 这些小船向着这边没有靠拢过去的游船靠近着，眼看着那第一名女子所在的小船逐渐靠近，允昭皱起了眉头。 “皇上，臣妾怎么瞧着，那第一位女子向着咱们的游船过来了。” “朕不知道，朕可什么都没有做，昭儿莫要冤了朕。” 对上皇上无辜的眼神，允昭内心犹疑，莫非那女子不是向着他们的船。 刚要再看，李德全便进来了，“禀主子爷，主子娘娘，方才第一个唱曲的女子自称是南方第一雅妓，说是一位姓赵的大人重金买下她，送给了主子爷……” 其实后边还有供主子爷玩乐什么的话，但是当着主子娘娘的面，李德全不敢说。 不过，允昭自然明白李德全的未尽之言，侧身好奇地看向皇上。 康熙眉心一跳，责骂道：“李德全，朕看你是活得太安逸了，越发不会办事儿了，该怎么做还需要朕教你嘛。” 李德全立即求饶：“奴才该死，奴才有罪，奴才这就去打发了她。” 唉，奴才不好当啊，主要是赵家也算是有名的世家，他若是报都不报就打发了，那赵家必然会恨上他。 允昭急忙阻拦道：“等一下，李公公。” “皇上，召她进来瞧瞧，好不好？” 见允昭坚持，康熙瞅了一眼李德全，“没听到你主子娘娘的吩咐吗，还不赶紧去做。” 允昭冲康熙甜甜一笑，随即理了理衣裳，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和首饰。 还好她今日好好打扮了一番，不然被那雅妓压一头，多没有面子。 司琴进来对上娘娘询问的眼神，忍住笑意，点了点头。做了皇后娘娘，也还是赫舍里家那个爱美的小姑娘。 康熙瞧见允昭的小动作，嘴角微微挂着笑意。昭儿着实是有趣可爱。 那女子进来之后，先是规规矩矩地请安，心里却很是诧异。 “民女柳思柔给皇上请安，给娘娘请安。” 赵大人吩咐若是侍候好皇上，得了皇上的欢心，以后进宫都是有可能的。那一刻，她觉得她这么多年坚持卖艺不卖身就是为了今日。 却没想到不仅船上不仅有皇上，还有女子。只是不知道伴驾的是哪位娘娘或是小主，叫个娘娘总归是没有错的。 见允昭盯着人打量，康熙面无表情地说道：“免礼。方才曲唱的尚可，唱一曲。” “民女遵命。” 柳思柔抱着琵琶便开始弹唱。 允昭瞧着雅妓的一举一动，心中大为赞叹，不愧是南方第一名妓，当真是一举一动都是风情，难怪能牵引那么多男子的视线。 思及此，允昭看向皇上，不期然对上皇上的视线。 允昭小声询问道：“皇上瞧臣妾做什么？” “昭儿有趣。”康熙觉得允昭的细微的小动作、小表情都很是生动有趣。 “皇上，柳姑娘的曲挺好听的。” “昭儿既然觉得不错，那一会儿赏她。” 允昭一噎。算了，她听曲。 柳思柔悄悄地看向皇上，忍不住心跳加快。可瞧见旁边娘娘的面容，大为震撼，比她看到过的所有女子都好看，气质更不是寻常女子能比的，她都有些自惭形秽。 船上的人心思各异，殊不知，保成他们正不错眼地盯着这边。 瞧见那雅妓进了游船，保成微微睁大了眼睛，皇额娘不是在里边吗，皇阿玛竟然把人放了进去。 胤祉低声询问道：“二哥，皇额娘是不是在船上呢？” 保成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胤祉理所当然地说道：“这不是很明显嘛，咱们几个一条船，皇阿玛肯定不是自己一条船，可二皇伯在那边的游船上，那肯定是带着皇额娘呢。” 保成还没说什么，保清就夸赞道：“三弟，平时没发现，你还是有点脑子的。” 胤祉当即炸毛，“大哥，你说谁呢，爷的脑子可是比大哥聪明多了。”但凡换成二哥说他，他还能高兴一会儿，大哥那脑子，竟然还说他。 胤禛立即打断道：“快听，好像有琵琶和唱曲的声音。” 胤祺附和道：“对，四哥，好像就是从皇阿玛船上传出来的。” 保成稍稍放下了心。虽然他知道皇阿玛和皇额娘夫妻情深，可是那个雅妓上了船，保成还是忍不住担心皇额娘。 胤禛指着裕亲王的船，说道：“二皇伯那边也有女子过去了。” 然后，他们就亲眼瞧着裕亲王的侍卫打发了那女子。 见此情形，保成的眉头轻轻皱起，皇阿玛在做什么？ 可从他出生开始，他就亲眼瞧着皇阿玛对皇额娘万般宠爱… 鬼使神差的，保成冒出来一个念头，不会是皇额娘让人上船的？ 可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皇额娘应该不会做这种他不能理解的事儿。 受保成的感染，兄弟几个都不错眼盯着皇阿玛的游船。 瞧见凌普进来，保成心头有些慌，“什么事？”不会是皇阿玛那边有事。 “爷，有几名雅妓坐着小船过来求见。” 保成心下稍定，随即看向保清。 保清立即申辩，“二弟看什么，大哥可什么都没干。” 第213章 朕不喜他人窥探，康熙强势 然后保清就发现，不仅是保成，胤祉、胤禛和胤祺全都看着他。 保清满腔怒火，大声道：“都看着爷做什么，爷怎么可能找妓女。”他可不是那沉迷女色的人。 胤祉、胤禛和胤祺默默地转移了视线，怎么看都最可能是大哥，他们不过是正常人该有的疑心罢了。 保成拍了拍保清的肩膀，立即安抚道：“大哥莫气，是弟弟们的不是。” 随即又看向凌普，询问道：“去问问，然后把人打发走。” 康熙的游船上，一曲过后，柳思柔慢慢放开了自己，尽力展示。 虽说伴驾的娘娘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可是皇上既然召见了她，难免就没有心思。 何况这世间男子，无论娶了什么样的嫡妻摆着，都喜欢图个新鲜。而她有自信能保持住这份新鲜感。 何况是当今皇帝，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必须要全力一试。 一番思索之后，柳思柔便忽略了允昭，整个人松弛了不少，时不时媚眼如丝地看着皇上，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风情尽显。 只是，皇上并没有如其他男子般，与她眉来眼去，甚至目光都很少放在她身上，而是时不时看着身旁伴驾的娘娘。任她各种眼神姿态，皇上都无动于衷。 一曲毕，柳思柔本想再接再厉，唱一首更加婉转的曲子，没想到皇上非常淡漠地说了句，“下去。” 柳思柔期期艾艾地退下了。 在康熙的眼神示意下，李德全和司琴也退下了。 康熙拾起允昭的一缕头发，轻轻抚摸着。 允昭看向皇上，赞叹道：“皇上，臣妾今日真是大开眼界，难怪世间男子喜爱流连于青楼，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康熙不由地低笑出声，“如此说来，昭儿觉得还挺能理解的。” “皇上，暂且不论神情和姿态，只说这眼神，臣妾还是第一次对媚眼如丝、风情万种、勾人夺魄等词有了真实感受，原来一个女子的眼神还能这般柔软黏乎。” “昭儿倒也不必羡慕那女子的眼神，昭儿每每动心动情之时，诱人心魄，非常人可比。她不过是胭脂俗粉罢了。” “皇上，臣妾一直以为臣妾端庄优雅。” 允昭脸微微泛红，却也有些怀疑。 “昭儿平日里确实是端庄优雅，气质出尘。但情到深处，媚骨天成，撩人心弦，自是不同。” 允昭有些不敢直视皇上灼热的眼神，忙转移话题。 “皇上，这雅妓送给您了，您把她安置在哪儿？” “谁送的，还给谁。” 允昭忍不住打趣道：“臣妾还好奇呢，绍兴的官员怎么没给皇上送女人，原来是憋着大招呢，将这南方第一名妓都找来了。” 康熙摸了摸允昭的头，“走，别关心那无关紧要的事儿。咱们去河岸上转一转。” “好。” 康熙和允昭上了岸，沿着河岸向前慢慢走着，看到感兴趣的物件，便停下来瞧一瞧。 允昭满心满眼都在景色和一些小物件上，殊不知一路过去，有许多人的目光都久久停留在允昭身上。 感受到那些目光，虽然大部分是欣赏和惊艳的目光，康熙心里也有些不快，好似自己的宝物被窥探了一番。 随即，便吩咐随从去买了面纱。 康熙拿着面纱给允昭戴上的时候，允昭一脸懵懵的，小声询问道：“皇上，为什么要戴面纱？”她瞧了瞧别人，都没有戴啊。 康熙靠近允昭耳边，轻声道：“因为昭儿容貌惊人，朕不喜他人窥探。” 允昭耳尖泛红，皇上平日里最是温和不过，眼神中偶尔露出的强势和霸道总是令她心头一震。 逛了一会儿，康熙和允昭找了一个河边的小亭子休息。 看着河岸上的风景和来来往往的人群，允昭觉得很是惬意。 看着河中飘荡的河灯，允昭看向河岸上，有许多人在放河灯，有老人，也有孩童，更多的是年轻的公子和小姐。 河灯代表美好的心愿，放河灯也就是在许愿。如此想来，河中飘荡的一个个河灯便更加美好了。 康熙见允昭盯着河灯瞧，便示意宫人去买一盏河灯过来。 “爷，您瞧，有一盏大河灯，岸边穿红衣裳的小娃娃要放呢。” 康熙顺着允昭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一小娃娃抱着一盏大河灯，正乐乐呵呵地往河里放，那面上的笑容看得人心头愉悦。 允昭不由地想到胤祎和音宁，“爷，咱们一会儿挑三盏河灯带回去。” “好，听昭儿的。”康熙已经习惯了遇见什么新奇玩意儿，允昭就要买下来给胤祎和音宁带回去了。 康熙拿过宫人买回来的河灯放到允昭面前，“昭儿也写下心愿，放盏河灯。” 允昭拿起河灯瞧了瞧，回忆道：“妾身上一次放河灯，还是在闺中之时。如今，妾身都是三个孩子的额娘了。” 康熙好奇道：“昭儿当年的愿望实现了吗？” 允昭想了想，“妾身觉得是实现了的。” “昭儿当年的愿望是什么？” “妾身不告诉爷。妾身要写下如今的愿望了，爷不许打扰妾身。” “好。” 想到当年的愿望，允昭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她当年的愿望是嫁给如意郎君。 允昭悄悄地看了皇上一眼，对上皇上温柔含笑的眼神，允昭回之一笑，她觉得她的愿望实现了。 她的夫君比她年少时想象中的还要好。 思索片刻，允昭认认真真地写下了如今的愿望。 写完后，允昭小心翼翼将字条放进了河灯当中，又非常虔诚地放进河里。 看着慢慢飘走的河灯，允昭的心很是安定。 “走，爷，咱们回去，很晚了。” “好。” 接到主子爷的眼神，李德全心中赶忙安排了下去。 今日劳累，沐浴洗漱后，允昭很快就入睡了。 康熙微微倾身，确认允昭睡熟后，起身走到书房。 李德全将字条递给皇上，忍不住多嘴，“主子爷，主子娘娘若是知道了，可能会不高兴。” “你不说，你主子娘娘怎么会知道。” 第214章 允昭直言问皇上，圣驾回宫 李德全忍不住又说了一句，“奴才瞧着主子娘娘放河灯的时候极为虔诚，想来是在意的。” “何需寄希望于神灵，朕自会达成其所愿。” 听到此，李德全默默地闭上了嘴。主子爷确实有这样的底气。 康熙打开字条后，内心微动。 一愿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二愿夫妻同心，白头偕老。 三愿亲人康健，万事顺遂。 其实，在回来的路上，康熙曾猜测允昭会写什么。 这些年，允昭无论是作为国母，作为后宫之主，还是作为妻子，作为额娘，作为女儿，都做的非常好。所以他猜测，昭儿如今的愿望应该会涉及到所有的角色。 瞧见允昭所写与猜测基本重合，康熙颇有些愉悦。他想，昭儿所求的夫妻同心已经实现了。 昭儿所求，他定会帮昭儿实现。 何况昭儿所求的夫妻同心、白头偕老，正是他内心的追求。 --- 在绍兴又待了一个多月，皇上才宣布要回宫。还是保成先将消息带给了允昭。 允昭瞧着比南巡前结实了不少的保成，很是欣慰。 “保成，既然要回宫了，赋税案已经查清了？” “回皇额娘的话，已然查清了，相关的大小官员都已经得到了应有的处罚。说起来，还要感谢那雅妓。当时，查案已经到了关键之处，线索却有些模糊。是那雅妓提供了重要的线索，才能这么快查完。” “你说那个南方第一名妓柳思柔。” “正是她，皇额娘。” “可是当时，你皇阿玛不是说将她打发回赵大人那里吗？” “确实如此，不过柳思柔不想被送回去，便以她掌握的一些事做了交换。” 看着眼神有些微微转移的保成，允昭询问道：“柳思柔的交换条件恐怕不止是不被送到赵大人那里这么简单，还有什么？” 那晚，柳思柔眼中的爱慕毫不遮掩，都溢出来了，她又不是瞎子，自然瞧得见。 “皇额娘，柳思柔要求什么不重要，她又不回跟咱们回宫，无所谓的。” “保成，你什么时候也学会顾左右而言他了，皇额娘就是问问你柳思柔的要求而已，有什么不能说的。” 犹豫片刻，保成说道：“皇额娘，儿臣不欲说出来让您徒增烦恼，而且若是皇阿玛知道儿臣跟您说了，定会变着法儿的惩罚儿臣。您就饶了儿臣。” 顿了下，保成又出了主意，“皇额娘，不如您自己问皇阿玛，皇阿玛定然会告诉您的。不过，您千万不要说是儿臣让您问的。” 允昭想了想，“好，晚些时候，皇额娘去问你皇阿玛。” “儿臣谢皇额娘开恩。” 陪允昭用完晚膳，保成就退下了，独留允昭斜倚在榻上发呆。 康熙进来的时候，便瞧见允昭皱着眉，像是在思索什么事情。 康熙轻轻地坐在榻上，允昭便回神了。 允昭立马抱住皇上的胳膊，迫不及待地询问道：“皇上，柳思柔给赋税案提供了重要线索，她的要求是什么？” 康熙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肯定道：“是保成告诉你的。” “皇上，您别管是谁告诉臣妾的，臣妾就是知道了。您快跟臣妾说说，柳思柔的要求是不是跟您有关？” “昭儿不用管柳思柔的要求是什么，昭儿只要知道，柳思柔会留在绍兴就够了。” “皇上，可是臣妾就想知道。” “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柳思柔的条件是跟朕回宫。” “她想成为嫔妃？” “柳思柔说只想跟朕回宫，侍奉在侧，哪怕做个宫女也心甘情愿。” 允昭忍不住“哼”了一声儿。 瞧着允昭傲娇的模样儿，康熙笑道：“昭儿哼什么呢。” “皇上，您听她瞎说。谁天生就想侍候人，臣妾才不信呢。她不过是想借着侍候您的由头，勾引您，上龙床。” “昭儿说得对。” “皇上，您拒绝了她。” “那自然是。” “柳思柔应该不会轻而易举地妥协。” “具体如何妥协的，朕就不知道了。朕只知道后，过了一日，她就将她知道的事儿全说出来了。” 允昭好奇道：“皇上，您是直接拒绝她，还是犹豫过后才拒绝她。” “昭儿大可自信些，有昭儿在，其他人都入不了朕的眼。” “那皇上是直接拒绝她？” “这是自然。” 康熙将允昭抱在怀里，夸赞道：“昭儿有长进，有疑问直接来问朕，没有藏在心里胡乱揣测。” “皇上，臣妾都说了，要努力全心信任您，自然是要说到做到的。” “昭儿继续努力。” “好。皇上，终于要回宫了。臣妾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胤祎和音宁了。” “昭儿莫急，后日就启程回宫。” --- 每日在马车上赶路，允昭越来越放松。起初还在马车上端坐着，后来也不顾忌形象了，斜倚在迎枕上，怎么舒服怎么坐着。 路途上自然是枯燥无味，终于在允昭将提前备下的书看完之后，回宫了。 一番沐浴更衣之后，允昭火速到了寿康宫，拜见太皇太后和太后。 允昭刚行完礼起身，就被两个小团子一左一右抱住了腿。 “皇额娘。” “皇额娘。” 允昭愣了一下，随即将胤祎和音宁抱入怀中。 “皇额娘在呢。” 一时间，热泪盈眶。 音宁抢先答道：“皇额娘，女儿和哥哥每日都看皇额娘的画像，女儿记得皇额娘哦。” 音宁软软糯糯求表扬的样子，看得大家心都化了。 胤祎也在一旁期待地看着皇额娘，他也记得。 允昭分别摸了摸胤祎和音宁的小脑袋，夸赞道：“胤祎和音宁最厉害了，都是天底下最乖的宝宝，皇额娘最喜欢你们了。” 音宁立刻绽放出大大的笑容，小脑袋还轻轻晃着，久不见女儿的允昭显然是招架不住，又将音宁揽入怀中。 转头就看见眼巴巴看着她的胤祎，娇嫩的小脸儿上隐藏不住的大大期待，允昭又见不得胤祎这般神情，随即将胤祎也揽入怀中。 抱着两个软乎乎的宝宝，允昭只觉得精神都充盈了许多。 第215章 接回胤祎和音宁，允昭感慨 缓了片刻，允昭才起身请罪，“臣妾久久未见胤祎和音宁，一时有些失态，还望皇玛嬷和皇额娘见谅。” 太皇太后温和道：“皇后不必多礼，人之常情，哀家理解。” 太后也乐呵呵地说道：“皇后见外了，哀家知道你定是思念胤祎和音宁了，一早便带着他们来了皇额娘这里等着。” “臣妾深谢皇玛嬷和皇额娘的照抚，将胤祎和音宁养得这般好。” 太后笑道：“胤祎和音宁很乖，从未让哀家费过心，今日你接走了，哀家还有点儿不舍得呢。”说罢，太后眼角竟有些湿润。 胤祎和音宁见状，立即跑到太后跟前，一左一右地靠在太后胳膊上。 “皇玛嬷，我们会去给您请安的。” “皇玛嬷，我们经常去陪您用膳。” 允昭也附和道：“皇额娘，臣妾以后多带胤祎和音宁去陪您，您到时候可别嫌臣妾烦。” “不嫌不嫌，哀家求之不得。” 太后摸了摸胤祎和音宁的小脑袋，满眼都是慈爱。 “皇玛嬷记得了，胤祎和音宁要做信守承诺的宝宝哦。” “好。”胤祎和音宁异口同声乖乖说好的样子，看得大家都弯了嘴角。 “皇玛嬷，皇额娘，南巡途中，臣妾遇见一些特别的首饰绸缎和新奇的玩意儿，都给皇玛嬷和皇额娘买了些，请皇玛嬷和皇额娘收下。” 说罢，司画便带着人将两个大箱子搬了进来。 自古以来，就没有人收了礼不笑的，太皇太后和太后也不例外。 太皇太后夸赞道：“皇后有心了。” 太后打趣道：“皇后和皇帝不愧是夫妻，送东西都是装在大箱子里边送。” 皇帝的礼早就献给了太皇太后和太后，同样是两个大箱子。 被长辈打趣，允昭有些不好意思。 太皇太后笑着给允昭解围，“皇后舟车劳顿，早些带着胤祎和音宁回坤宁宫休整。” “臣妾谢皇玛嬷体谅，臣妾告退。” --- 回到坤宁宫，胤祎和音宁还是赖在允昭身边，活像是两条小尾巴。 允昭回头看他们的时候，都露出甜甜的笑容，可爱极了。 允昭一手牵着一个，走到两个大箱子面前，柔声道：“皇额娘给胤祎和音宁带了好多好玩的东西，让司琴姑姑和司画姑姑给你们拿出来好不好？” “好。” 胤祎和音宁都欢喜地围着箱子转。 司琴给胤祎拿，司画给音宁拿，瞧着胤祎和音宁晶亮晶亮的眼神，允昭心满意足地坐在一旁看两个小团子欢欢喜喜地拿拿这个，拿拿那个。 民间的一些小玩意儿，也极得胤祎和音宁的喜爱。 不一会儿，保成也来了。 一看见保成，胤祎和音宁犹豫片刻，才放下手里的小玩意儿，向保成跑去。 “哥哥。” “哥哥。” 保成将两个小箱子放下，随即抱住弟弟和妹妹，夸赞道：“胤祎和音宁真是最聪明的孩子，还记得哥哥呢？” 音宁奶声奶气地说道：“哥哥变了。” 胤祎也认真地点点头，“画上不一样。” 允昭忍不住一笑。 保成这几个月一直长高，面容也有变化。 南巡途中一直骑马，还被皇上安排了许多差事，经了历练，保成的面容和出宫之前确实有所不同。 却没想到胤祎和音宁观察力还挺强的，能看出来变化。 允昭忍不住逗胤祎和音宁，诱哄道：“哥哥是不是变丑了？变得不好看了？” 胤祎立即看着保成，认真说道：“哥哥变好看。” 音宁立即摇了摇头，急忙道：“哥哥不丑，哥哥最美。” 允昭立马板着脸说道：“音宁方才还说皇额娘最美，原来是骗皇额娘的，皇额娘好伤心。” 说罢，允昭还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角。 胤祎和音宁立马跑到允昭身边。 “皇额娘不哭，皇额娘最美。” 保成无奈地走到皇额娘面前，“皇额娘，别逗胤祎和音宁了。” 允昭理所当然地说道：“正是好玩的年纪，不逗弄逗弄岂不是可惜了，你小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 “皇额娘，儿臣小时候被您糊弄着去乾清宫找皇阿玛种花的事儿，到现在可是还被大家记着。” 允昭有些心虚，“皇额娘也没想到乾清宫有那么多大臣，否则怎么会让你去。” “皇额娘，您千万对弟弟妹妹手下留情，尤其是妹妹。”有一桩人人都知道的糗事实在不是什么好滋味儿。 妹妹将来还要嫁人呢，女子的闺誉是很重要的。 “皇额娘知道，皇额娘会把握好分寸的。” 保成带着胤祎和音宁将他准备的物件一一拿出来，并且详细地说明是什么。 一瞬间，允昭有些恍惚。 原来的保成也是这般大小，会笑呵呵地看着她，奶声奶气地叫她皇额娘。 不知不觉中，保成已经长成了大人模样儿，温润有礼，行事有度。 康熙走进殿内的时候，瞧见的便是这样的场景，保成温和地给胤祎和音宁摆弄小玩意儿，胤祎和音宁双眼睁得大大的，时不时发出哇的声音，允昭满眼温柔地看着孩子们。 不由的，康熙内心有些触动。 无论前朝发生什么样的事，多么令他头疼。回到坤宁宫，有昭儿，有孩子，心里总能生出一股暖流缓缓流淌，抚平了他所有的烦躁和焦虑。 允昭瞧见皇上来了，甜甜一笑，将皇上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悄声道：“皇上，臣妾方才突然想起保成小时候的样子，也像胤祎和音宁般玉雪可爱，如今却已经能够帮皇上办差了。” 思及此，康熙的眼神也柔和了下来，肯定道：“保成自小到大都甚得朕心。” 允昭忍不住感慨道：“皇上，臣妾就这么看着保成、胤祎和音宁，心里便觉得非常安宁。” “朕方才进来，也有这种感觉。不过朕也是因为看到了昭儿，怎么昭儿只看见孩子便觉得安宁。如此看来，昭儿并不在意朕？” 允昭立即直起身子，微微睁大眼睛，看着皇上。皇上什么时候这么会抓重点了？ 第216章 南巡归来坤宁聚，六宫形势 “皇上，臣妾是说看见孩子们，心里非常安宁，与臣妾看见皇上的感觉并不相同。难不成皇上瞧见臣妾，心中只有安宁的感觉吗？” 康熙捏了捏允昭的小脸，刚要说话，便听到胤祎和音宁叫皇阿玛。 胤祎和音宁跑到康熙跟前，奶声奶气地喊着皇阿玛，喊得康熙的面庞逐渐柔和。 “看完保成哥哥选的玩具了吗？” 胤祎和音宁都点点头，“看完了。” 康熙朝着李德全示意了一下，便有宫人抬着两个大箱子进来了。 “皇阿玛也给胤祎和音宁买了许多物件儿，快去看看。” 允昭在一旁提议道：“不若明日再看。臣妾给他们买的也还没看完呢。咱们先用晚膳。” “好。” 允昭耐心地给胤祎和音宁解释道：“等明日，皇额娘再给胤祎和音宁看皇阿玛送的物件儿。到了用晚膳的时辰了，要乖乖用膳，才能长高高，胤祎和音宁先用晚膳，好不好？” 胤祎和音宁都点点头，“长高高。” 瞧着胤祎和音宁乖乖地拿着小勺子用晚膳，允昭夸赞道：“胤祎和音宁真厉害。” 音宁指了指手里的勺子，“皇额娘做的。” 允昭摸了摸音宁的小脑袋，“对，皇额娘命人做的，是皇玛嬷告诉你们的？” 音宁点了点头，胤祎说道：“皇额娘做的，所以不能辜负皇额娘的期待。” 允昭立即就明白了，定然是太后娘娘说她做的勺子，要好好用膳，不要让她失望。 果然，两个小团子都期待地望着她，允昭笑道：“皇额娘觉得胤祎和音宁做的很好，有乖乖用膳，皇额娘很满意。” 说罢，允昭看向皇上，说道：“皇上，皇额娘很会教养孩子，将胤祎和音宁养得极好。” “昭儿，以后多带胤祎和音宁去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非常喜欢孩子。” “臣妾知道。” --- 坤宁宫。 看了看天色，司琴和司棋轻声进殿唤醒了允昭。 “娘娘，到时辰了，起身。” 允昭迷迷糊糊地任由司琴和司棋摆布着，不禁感慨道：“还是南巡的时候更自由。” 司琴和司棋对视一眼，都忍住笑意。 “娘娘，您刚回宫，六宫嫔妃自然要来给您请安，您清醒清醒，一会儿回来了再睡。” 等允昭到正殿的时候，嫔妃们都已经到了。 “臣妾\/嫔妾\/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免礼，赐座。” “南巡途中，本宫买了些布匹和首饰，和咱们惯常用的有所不同，特意给大家带了回来。” 说罢，司棋便带着宫人分别将布匹和首饰分发给了嫔妃小主们。 “臣妾\/嫔妾\/奴婢谢皇后娘娘赏赐。” “不必多礼，都坐。” 钮祜禄妃率先夸赞道：“皇后娘娘对臣妾等真好，臣妾瞧着这布匹应该是出自江南名坊如意坊？” “钮祜禄妃好眼力。既然到了江南，自然是带着江南有名的物件回来。” “都说江南水土养人，臣妾瞧着娘娘去了趟江南，气色比出宫前好了许多。” “许是南巡途中动的多了些，本宫确实觉得身子比以前轻盈了许多。” “嫔妾觉得荣妃姐姐和宜妃姐姐的气色也更甚从前。” 此言一出，嫔妃小主们纷纷夸赞起南巡嫔妃们的气色。 允昭面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却是暗暗注意着佟贵人。 佟贵人容貌更胜从前，看起来状态非常好，丝毫看不出司书所说的只剩下一口气撑着的迹象。 德嫔瞧了眼佟贵人，开口说道：“若是说南巡的姐妹们气色好情有可原，佟贵人在宫内气色却养得这般好，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啊？” 允昭还寻思佟贵人若是当场发作，得赶紧着人将佟贵人抬走，可不能在坤宁宫出了事儿，晦气。 却没想到，佟贵人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就是轻飘飘地来了句，“天生丽质这个词，德嫔可能没有听过？” “呵呵，天生丽质那也得是天生，可不是后天容貌大变，本宫虽然读书少，但是还是知道什么意思的。” “个人有个人的看法。本小主不觉得容貌大变了。只不过是气色好些，招人嫉妒罢了。” 允昭心中有些诧异，佟贵人如今气量这么大吗？德嫔如今又这么明目张胆吗？ 看来，确实如司书所言，德嫔可能知道佟贵人的身子已然溃败，所以才多番出手。 却不想，佟贵人始终秉着一口气。 允昭本以为今日是气不到佟贵人了，却没想到从坤宁宫出去后，佟贵人回去后立马请了太医。 允昭想了想，“派相仁太医去瞧一瞧。” “娘娘，恐怕佟贵人不愿意让相太医瞧。” “无碍，派过去。”毕竟是从坤宁宫回去后请的太医，她不派个太医过去，恐怕堵不住悠悠众口。 司书匆匆走进来，禀报道：“娘娘，出了坤宁宫，德嫔和佟贵人说了几句话，当下佟贵人面色便有些不好，回去便请了太医。” “可知道德嫔说了什么？”她真是小瞧了德嫔气人的本事儿，这就又给佟贵人气得请太医了。 “德嫔和佟贵人并非是当着其他嫔妃的面说的，咱们的人离的远些，只大概听到德嫔说什么你养了几年又怎么样，本宫生的儿子依然是本宫的儿子，成不了你的儿子。” 允昭指节微动，看来是四阿哥的事儿。 “德嫔如今如此肆无忌惮，也不怕将来佟家知道了，报复她。” “娘娘，奴婢还没来得及向您禀报，有两家包衣家族约莫是投靠了乌雅家，德嫔现在底气更足了些。而佟家现在知道了佟贵人的真实状况，早已将心神大部分放在了佟家姑娘身上。” 允昭皱了皱眉，“本宫记得包衣家族内部并不能算是团结，怎么投靠了乌雅家？” “娘娘，德嫔名下有两个皇子，是除了您以外，唯一一个名下有两位皇子的嫔妃。包衣应该是看重的这点，才将宝都压到了乌雅家身上。” 第217章 解主子娘娘之忧，允昭收权 允昭仔细思索片刻，还是不能放任包衣家族投靠乌雅家。 包衣掌握着宫中各处，单个拎出来都不足为惧，可若是包衣势力都凝聚在一起，就是一股不小的势力，就能够发挥出极大的力量。 那么，首先要打压德嫔的气焰才行。 她得抓紧把宫权都收回来。 “司书，你说本宫若是直接让皇上下令把宫权收回来，会不会…太直接了？”皇上说了要学会全心信任他，所以允昭想着要不然直接跟皇上说，可是还是有些犹豫，毕竟涉及到宫权。 司书颇有些一言难尽，试探道：“娘娘，您现在和皇上的关系已经亲若一人了吗？” 她没有跟着去南巡，难不成南巡途中皇上和娘娘的关系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连拿回宫权这种事儿，都能直接说了。 允昭想了想，那倒也还没有到那种不分你我的程度，不过在努力到那种程度。 思索片刻，允昭吩咐道：“你把钮祜禄妃给本宫召过来。” 不一会儿，钮祜禄妃就到了，后边宫女还带着账册钥匙什么的。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免礼，坐。” 坐下之后，钮祜禄妃便大吐苦水。 “娘娘，您终于回来了，处理宫务实在是太劳神了，臣妾不太适合。臣妾今日就把账册和钥匙等物件都带过来了，还请您收回臣妾手里的宫权。” “这些日子确实是辛苦你了。本宫瞧着你处理地井井有条，宫里上上下下都夸赞你呢，可见你做人做事都是妥帖的。” “娘娘谬赞了。臣妾的胤?皮得很，一时一刻都停不下来，永寿宫被胤?折腾的鸡飞狗跳，臣妾实在是没有心力，还请娘娘成全。” “你是个聪明人，本宫也不与你绕弯子，本宫确实有意收回宫权。” 钮祜禄妃看了眼殿内的情况，微微放低了声音。“臣妾明白，所以臣妾大张旗鼓地带着账册和钥匙等物件过来的。若是识趣，今日娘娘就能将宫权都收回来。” “娘娘之后若是有需要臣妾的地方，尽管直言，臣妾愿效犬马之劳。” “你做的不错。本宫知道了，若是需要帮忙会寻你的。” 犹豫片刻，钮祜禄妃轻声道：“娘娘，佟贵人或许命不久矣，娘娘要小心才是。” “本宫知道了。” 钮祜禄妃退下以后，司琴感慨道：“娘娘，平日里瞧着钮祜禄妃娘娘乐呵呵的，很好相处，每次到关键时候，才发现钮祜禄妃娘娘真的非常聪明，而且识时务。” “那自然是，聪明人才能在宫里活得长久，活得舒服。” 允昭刚要去瞧瞧胤祎和音宁，相仁太医又来复命了。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相太医免礼。” “皇后娘娘，臣奉命去承乾宫给佟贵人诊治，佟贵人拒绝了臣。” “无碍，本宫预料到了。” “臣观佟贵人的气色和状态，身子内里应当是极度虚弱了。” “本宫知道了，你先退下。” 相太医走后，司棋说道：“娘娘，您不在宫中，可能不知道。德嫔等人经常特意气佟贵人，佟贵人屡屡请太医，却始终还撑着一口气。” “她在等皇上，佟贵人始终觉得皇上对她还有表哥表妹的情意在，有这份情意支撑着，她便撑住了。” “娘娘，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德嫔等人岂不是一直在做无用功。” “也不尽然，兴许哪句话就说到了点子上。走，本宫去瞧瞧胤祎和音宁，真是一刻都不舍得和胤祎和音宁分开。” “娘娘许久不见阿哥和公主，自然是想的。” 允昭陪着胤祎和音宁将她和皇上买的物件都看了一遍。 音宁兴奋道：“皇额娘，这些都是女儿的吗？” 允昭捏了捏音宁肉嘟嘟的小脸，“自然是，都是皇阿玛和皇额娘送给音宁的。” “皇阿玛和皇额娘最好。” 允昭看着一脸兴奋的音宁，再看看专注把玩小剑的胤祎，很是愉悦。 带着胤祎和音宁用完午膳，将胤祎和音宁哄睡后，允昭也开始午歇。 --- 直到傍晚，允昭有些不悦。 “司书，宫里应该已经传遍了？” “娘娘，钮祜禄妃娘娘大张旗鼓地来交回宫权，午后，成嫔娘娘和容嫔娘娘都毫不掩饰地来坤宁宫还了宫权，宫里上上下下自然都知道了。” “德嫔这是要给本宫添堵呢。” “娘娘，迟早是要还的，您莫着急。” “本宫不急，本宫倒要看看她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允昭是不急，却没想到乾清宫也正在说此事。 康熙正在用晚膳，李德全犹豫片刻，还是禀报道：“主子爷，今日钮祜禄妃娘娘、成嫔娘娘和容嫔娘娘分别到坤宁宫交回了宫权。” “不错，她们还挺懂事，下次再有什么赏赐，给她们加一成。” “奴才记下了。”李德全忍不住腹诽，主子爷越来越不掩饰了，对主子娘娘好的就好，真是……太分明了。 康熙看了眼愣在原地的李德全，“还有事儿？” “回禀主子爷，德嫔娘娘手里也有一部分宫权，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耽搁了，还未去坤宁宫交还宫权。” 康熙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心中暗叹德嫔没眼色，随即吩咐道：“这样，你派个人去敲打敲打德嫔，务必保证德嫔尽早去坤宁宫交还宫权，否则若是惹了你主子娘娘不开心，朕拿你是问。” “对了，之后的赏赐，比照其他嫔位，德嫔减两成。” “奴才遵命，奴才这就去办。” 出了殿门，李德全擦了擦冷汗，赶忙吩咐徒弟小定子去永和宫敲打德嫔。 看着小定子远去的背影，李德全不禁感慨给主子爷办差真是越来越难了。 万一德嫔娘娘脑子出点儿问题，就拖着不去坤宁宫，那他不是被连累了嘛！ 话说，他瞅着德嫔娘娘好像脑子确实也不太正常，希望小定子能敲打到位，祈祷德嫔娘娘能安分守己。 他可是还想多活两天呢。 第218章 想见您最后一面，允昭诛心 在小定子暗示后，德嫔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将宫权交还了回去。 允昭还有些诧异，德嫔怎么会这么快交还宫权，得知是皇上派小定子敲打德嫔后，允昭笑了笑。 其实何须皇上插手，她有的是办法让德嫔交还宫权。 允昭收回宫权以后，手段极其利落地将后宫上上下下整顿了一番，并且有意拔出了几个钉子。 一时间，宫中安宁了许多。 “司棋，本宫记着司书禀报佟贵人每日傍晚去乾清宫求见皇上？” “是，娘娘，这几日佟贵人似乎身子好了些，日日傍晚去求见皇上，不过，皇上只第一日见过她一面，之后再未见过。” 允昭看了看外边的天色，就快要傍晚了。 走到胤祎和音宁身旁，允昭诱哄道：“胤祎，音宁，有没有想皇阿玛，皇额娘带你们去找皇阿玛好不好？” 胤祎和音宁立即放下手里的小玩意儿，一左一右拉住允昭的手。 奶声奶气地催促着允昭，“皇额娘，走，找皇阿玛。” “好，咱们拿着球球好不好？去找皇阿玛一起玩球球。” “好。” 两个小团子眼前一亮，都拿起了一个球球，随即牵起允昭的手，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允昭，似乎在说我很乖，看得允昭心都软软的。 “好，那咱们去找皇阿玛了。” 允昭带着胤祎和音宁到乾清宫的时候，皇上正在批折子。 “臣妾给皇上请安。” 胤祎和音宁也像模像样地请安。“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有些摇摇晃晃的模样儿，看得允昭直乐。 “免礼。” 康熙连忙上前将两个小团子扶起来。 胤祎和音宁拿起方才放在地上的球球，激动地拉皇阿玛的袖子，“皇阿玛一起玩球球。” 允昭在一旁询问道：“皇上可有要紧的政事，若是没有，不如陪胤祎和音宁玩一会儿。若是有，臣妾带他们出去玩儿，就不打扰皇上了。” 康熙一手拉着一个，向外走着，“今日不算忙，朕陪胤祎和音宁玩一会儿。” 佟贵人到乾清宫门口的时候，听到的便是欢声笑语，她悄悄地望进去，便瞧见皇上在陪胤祎和音宁玩球球，皇后在一旁笑着看着他们。 允昭自然瞧见了门口处的衣角，不由地弯了弯嘴唇。 允昭温柔地呼唤道：“胤祎，音宁，来皇额娘这里。” 胤祎和音宁小跑着投到允昭怀里。 “皇额娘。” “皇额娘。” 允昭拿出帕子轻柔地给两个小家伙擦汗，“瞧瞧，都出汗了，皇额娘给擦一擦。” 就在允昭给胤祎和音宁擦完的时候，康熙凑到允昭跟前，调笑道：“昭儿，朕也出汗了，怎么不给朕擦一擦？” 见皇额娘没有立马给皇阿玛擦汗，音宁摇着皇额娘的袖子，催促道：“皇额娘，给皇阿玛擦擦呀。” 允昭摸了摸音宁的小脑袋，“音宁长大了，都来管着皇额娘了。” 音宁急切道：“皇额娘说的，不擦汗，会生病的，皇阿玛痛痛。” “好好好，皇额娘知道了，这就擦。” 允昭从怀中拿出一块新的帕子，给皇上擦汗。 康熙配合着向允昭这边倾着身子，脸凑近允昭，“昭儿，任何时候，都不能忽略朕，知不知道？” 允昭认真擦汗的手顿了一些，随即哄道：“好，臣妾记得，时时刻刻以皇上为先，毕竟臣妾要和皇上白头偕老。” 康熙认真地揉了揉允昭的手腕，“夫妻同心，白头偕老。” “皇上，您？”允昭本想说皇上是不是看了她的心愿，随即又觉得皇上做不出来这种事儿。 “朕之心愿，昭儿可有异议？” “臣妾没有。” “好了，去用晚膳。朕命李德全做了昭儿喜欢吃的膳食。” “好。” 乾清宫门口，佟贵人盯着皇上、皇后拉着胤祎和音宁进殿的背影，心如刀割，泪流满面。 回到承乾宫以后，佟贵人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身体一直发抖，不住地流着眼泪。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表哥是那么温柔地看着另一个女人，满眼都是爱意，那是她从未从表哥眼中看到过的眼神，还会笑着让另一个女人给他擦汗，说出夫妻同心、白头偕老这样的心愿，带着他们的孩子一起玩儿，一家人，其乐融融。 突然间，佟贵人觉得，她一直以为的坚持是那么的可笑。 她始终觉得表哥与她是有一份不同于其他人的情意的，她是不同的。 可现实是表哥分明对皇后动了心，那满眼的爱意就像一柄利剑，戳破了她的心。 乾清宫中，用完晚膳后，允昭便带着胤祎和音宁回了坤宁宫。 将两个小团子哄睡后，允昭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喝茶，似乎在等什么。 直到司棋匆匆走进来，禀报道：“娘娘，佟贵人不好了，太医说已是油尽灯枯之相。” 允昭神色平静，“可请皇上了？” “承乾宫几次派人去请皇上，皇上没有去。方才承乾宫派人来请娘娘，说佟贵人想最后见一面娘娘。娘娘，您要不要去？” 允昭起身理了理衣裳，吩咐道：“走，去瞧瞧佟贵人。” “娘娘，奴婢担心佟贵人…” 允昭打断道：“不必担心，若有余力，早就使出来了。” 走到承乾宫门口的时候，允昭瞧了瞧地上的落叶，不由地在心里感慨道，曾经最是体面的承乾宫已然成了这般光景。 定了定神，允昭走进了后殿，泰然自若地坐在了椅子上，吩咐道：“都下去。” 宫人们都下去以后，床上木然的佟贵人看了一眼穿戴整齐、妆容完好的允昭，突然明白了过来，皇后分明是故意让她瞧见那场景，询问道：“你是故意的？” “何须故意，不过是揭开真相的一角罢了。” 佟贵人猛的咳嗽了两声儿，默默平息着呼吸。 “是你不让表哥见我的？” “佟贵人想多了，本宫为何要如此做。” “那表哥为何不见我最后一面？一定是你，一定是你……” 允昭厉声打断道：“想想你自己做了什么。” 第219章 佟贵人声声泣血，允昭疑惑 允昭不咸不淡地说道：“本宫有皇后的尊荣，有皇上的宠爱，有两个嫡子和一个嫡女，你有什么需要本宫特意出言的？” 佟贵人心头一震，看着允昭雍容华贵的模样，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是啊，皇后何必要因为她进言。 佟贵人的目光有些涣散，盯着床帐，仿佛在自言自语。 “我自小和表哥一起长大，姑母病重之时，是我陪在姑母和表哥身边，我和表哥情意非常人可比。” “入宫以后，表哥独独对我多了三分照顾，有什么赏赐，我的都比别人的厚几分，表哥同我说话的时候，也比同别人说话的时候温和。我有时候任性些，表哥也会纵容着。表哥待我，总归是不同的。” 说罢，佟贵人看向允昭，目光中含着高傲，“哪怕你占着皇后的位置又如何，在表哥那里，我才是特殊的那一个，表哥的心在我这呢。”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一切就变了。似乎就是从你病重晕倒那次开始，我还以为你要死了。可你非但没有死，还牢牢霸住了表哥一个月。自那之后，表哥就变了，他的心就在你身上了。” 说到此，佟贵人满眼恨意地看着允昭，“你为什么不去死，你明明都已经有了油尽灯枯之相，你为什么又活了过来，为什么？为什么？是你夺走了表哥，表哥明明是我的，明明是我的……” 允昭就这样静静地听着佟贵人哭诉，直到佟贵人声嘶力竭、再次归于平静之时，允昭淡淡地说道：“不过是因为你陪伴孝康章太后的情意，对你照顾些罢了，你分得清照顾和爱吗？” 佟贵人顿时僵住了。 今日，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表哥看向皇后的眼神，那么温柔，那么深情，那么专注，那么缱绻。 表哥那么尊贵的人，也会俯低头颅要求皇后擦汗，也会说出夫妻同心、白头偕老的情话。 这都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 也许正如皇后所言，表哥从未在意过她。 看见佟贵人逐渐黯淡的双眼，允昭本以为佟贵人会伤心难耐，却没想到下一刻，佟贵人眼中重新迸发出光彩，骄傲地看向允昭。 “那又怎么样？总归我在表哥心里是特殊的，表哥一辈子都会记得我。” 允昭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冷哼了一声儿。 “记得你什么？记得你害了皇上的孩子吗？” 佟贵人神色不由地一变，盯着允昭看了几秒，随即笑道：“你在想承祜阿哥？哈哈哈哈哈……” 情绪激荡之下，佟贵人嘴角淌出血，人也没了气息。 允昭回到坤宁宫以后，还在想佟贵人最后的神情和话。 司琴给允昭端过来一杯安神茶，“娘娘，喝杯茶定定神。” 允昭拿过茶，喝了一口，仍然不说话。 “娘娘，佟贵人已死，咱们已经给承祜阿哥报仇了，也报了她多次谋害您的仇，您就别在多想了。” “司琴，本宫在想，会不会承祜的死不单单是佟贵人的原因。” “娘娘，可咱们查到的线索确实是和佟贵人有关。” “本宫方才和佟贵人说话，总感觉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娘娘，那咱们继续查。” “对，跟司书说，继续查。” “娘娘，夜已深，先去沐浴。” 沐浴完毕后，允昭躺在床上，脑海中一直回想着佟贵人今日的话。 她本以为承祜的事就是佟贵人一人所为。无论是查到的线索，还是当时的形势，佟贵人都是嫌疑最大的。 确实如佟贵人所言，那时候，皇上对所有嫔妃都是冷漠的，唯独对佟贵人有几分照顾。 也正是这种特别照顾滋生了佟贵人的贪欲和野心，促使佟贵人做出许多丧心病狂之事。 佟贵人有孝康章太后的旧人，有佟家的支持，所以她不仅仅是有动机，而且有实力。 不过，万事没有绝对。既然佟贵人这般反应，那就还需要再查。 允昭皱了皱眉，有些心累。 康熙轻轻地将允昭揽入怀中，安抚道：“昭儿头疼吗？” 说罢，给允昭按揉着。 允昭回抱住皇上，闷闷道：“皇上，臣妾不头疼，就是有些心累。” 康熙皱起眉头，询问道：“朕听李德全说，你去见佟贵人了，是不是佟贵人说了什么？” 听不到允昭回话，康熙抚着允昭的头发，询问道：“昭儿是不是承诺了，要努力全心信任于朕，全心托付？” 过了一会儿，允昭迎着头看向皇上，询问道：“皇上，佟贵人几次派人去乾清宫请您，想见您最后一面，您为什么没有去呀？” “一则，朕既然承诺过昭儿只做昭儿一个人的夫君，就不会再单独去见佟贵人，让昭儿心里难受，二则，佟贵人因着照顾皇额娘，朕是感念她的情谊，可这份情谊早就消耗完了，朕也没必要去见她。” 允昭婉婉一笑，“皇上，因为她残害皇嗣，所以消耗了那份情谊吗？” “不仅仅是因为她残害皇嗣，还因为她几次意欲谋害昭儿，尤其是生保成之时，虽然昭儿铤而走险，撑过来了，可朕永远记得，朕当时心里的恐慌。” 允昭抚着皇上的心口，“皇上，根据臣妾查到的线索，承祜的死，确实是指向佟贵人的，可是佟贵人方才的反应，臣妾总觉得有古怪。您说，会不会还和其他人有关？” 康熙也知道允昭一直调查承祜之事，他当年全力彻查，都没有揪出来真正的凶手，只是把当时涉事的一个贵人和一些宫人处置了。 只能说背后筹谋之人做的天衣无缝。 允昭此番查出端倪，他也是知道的。 “既然如此，咱们继续查，不能任由背后之人逃脱，也不能任由潜在的危险存在。” “皇上，臣妾也只是一种感觉，毕竟线索确实是指向佟贵人，或许是臣妾多想了。” 康熙摸了摸允昭的脸颊，安抚道：“昭儿，你既然觉得不对劲儿，咱们继续查就好，无需多想。” 第220章 臣妾自然最特殊，佟家动作 允昭想了想，皇上说的极是，继续查就好了，何必多想，徒增烦扰。 想明白这点以后，允昭放松了许多，打趣道：“皇上，佟贵人方才声声泣血，控诉臣妾抢了她的表哥，夺走了她表哥的心，好似臣妾犯下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状。” “昭儿别听她胡言乱语，朕跟昭儿说过的，朕确实感念她陪伴皇额娘的情谊，对她有几分照顾，没想到她会这样想。” “皇上，您这就不懂了。女子看重的是什么？便是夫君的特殊对待。若是夫君很好，可是对每个女子都是一样的好，那便称不上好夫君，只是说是好人。但是，如果夫君不好，唯独对女子一人好，那不管这夫君好不好，便是好夫君。” 康熙本想说这是什么谬论，可仔细想想还是有些道理的。 允昭继续说道：“当时皇上对所有人都淡淡的，唯独对佟贵人多了几分照顾，她便觉得皇上偏爱于她，滋生了她的贪欲和妄念。” 康熙不由地争辩道：“昭儿若是这么说的话，朕也不是只对她照顾些。蒙古进宫的嫔妃，朕因为皇玛嬷和皇额娘的原因，总是厚待三分的。还有当时生产的嫔妃、丧子的嫔妃，朕都吩咐过李德全，要厚待三分的。” 允昭不由失笑，打趣道：“皇上在管理臣子吗？怎么对待嫔妃还分门别类的，有个章程在。” 康熙认可道：“昭儿这话说得倒是不错，朕当时觉得后宫便如同前朝一般，平衡好、保持安稳就可以了。” 允昭好奇道：“皇上这么说，臣妾倒是想起来了。若说厚待几分，确实不只是佟贵人有这个待遇。为何偏偏佟贵人觉得自己不一样呢？” 康熙点了点允昭的额头，“昭儿别想了，有些人的想法是无法以正常人的思维去思考的。” “皇上，臣妾觉得还是因为她特殊，因为她是皇上的表妹。所以她便觉得自己与众不同，和别的嫔妃不一样。” “昭儿，你分析别人分析得那么透彻。朕想问问，你有没有觉得你很特殊。” 允昭询问道：“皇上，咱们不是在说佟贵人吗？” “说完了，现在在说昭儿特殊。” 允昭忍不住笑道：“皇上，臣妾当然特殊了，臣妾可是皇上的皇后，是皇上的妻子，臣妾还拥有皇上的宠爱。” 允昭在心里默默地补充，而且是独宠。 思及此，允昭觉得很是甜蜜。 “皇上，臣妾都明白的。所以今日无论佟贵人说什么，怎么陈述她和您的情谊，臣妾都无动于衷。臣妾还提醒她，照顾和爱是不同的。臣妾知道，她从未拥有过您的爱，甚至是偏爱。” 康熙俯身亲了亲允昭的眉心，夸赞道：“昭儿长进了。” “皇上，臣妾自然……” 听不到声音了，康熙看了看怀中的人，允昭已然睡着了，不由失笑。 心意相通，自然一夜好眠。 --- 佟贵人薨逝后，宫内上上下下仍然是有条不紊地运行着，不过几日时间，便恢复如常，好似佟贵人这个人从未存在过一般。 倒也有不同，原本佟家姑娘借着照顾嫡姐的由头住在承乾宫，佟贵人不在了，自然就要回佟家了。 佟家姑娘在宫里住了这么长时间，似乎也知道宫内谁做主，于是便到坤宁宫求见皇后娘娘。 允昭正在陪胤祎和音宁看图画呢，此时听到司棋的禀报，有些无语。 佟家姑娘这是病急乱投医吗？ 她可是皇后，是赫舍里家的姑娘，怎么会主动接纳佟家的姑娘进宫。除非她脑子坏掉了。 “本宫去正殿见她。”还是见一下，绝了佟家姑娘的想法，省得再来三番两次打扰她。 依她看，这佟家姑娘也是个难缠的主儿。 “臣女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免礼。” 佟家姑娘也不起身，继续说道：“皇后娘娘，臣女愿意为皇后娘娘效犬马之劳，为皇后娘娘分忧解难，求皇后娘娘助臣女进宫。若皇后娘娘助臣女进宫，臣女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允昭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这佟家姑娘是脑子坏掉了，若是让佟家知道，佟家姑娘跟她来表忠心，怕是肠子都悔青了。 “本宫帮不了你，退下。” 佟家姑娘急切地说道：“皇后娘娘，臣女知道，臣女是佟家姑娘，但是臣女是真心要效忠皇后娘娘的。臣女知道您厌恶嫡姐，所以一直在帮助您除掉嫡姐……” 允昭厉声打断道：“够了，佟贵人的死与本宫有何相关，你莫要在本宫这恶意揣测。你也不用说的冠冕堂皇，你和佟贵人之间的嫌隙，本宫一清二楚，莫把别人当傻子。” 说罢，允昭就起身走了。 司琴见娘娘比平日里快些的步伐，安慰道：“娘娘，依奴婢看，佟家姑娘也是脑子进水了，您别和她一般见识。” “本宫自然不和她一般见识，不然就不会不处罚她，只让她退下了。本宫还准备看佟家姑娘的好戏呢，兴许还有佟家的好戏。” “娘娘英明，咱们静观其变即可。” “本宫只是好奇，佟家的姑娘莫非都有臆想症。”佟贵人如此，佟家姑娘又是如此。 司琴忍着笑，附和道：“娘娘说得对，奴婢也觉得。” 殊不知，佟家根本不知道佟家姑娘这做派想法，更不知道佟家姑娘私自求到了皇后娘娘跟前。 --- 乾清宫。 “禀主子爷，佟国维大人求见。” 康熙放下手中的毛笔，“准。” 佟贵人薨逝，康熙也体谅佟家的心情，自是对佟国维言语上安抚了一番。 佟国维也追忆佟贵人幼年的情形，试图唤起皇上对佟贵人的一点儿感念再加以利用。 见皇上神色也是动容，佟国维趁机求道：“皇上，秀珠是佟贵人的妹妹，自小同佟贵人一同长大，亦是温婉可人，不若让秀珠留在宫内，代替佟贵人陪伴皇上，佟贵人泉下有知，也好安心。” 殿外，李德全听到此话，拼命咬了咬嘴唇，压下笑意。佟贵人能安心？佟贵人若是有知，怕是变成鬼魂也要半夜去找佟家姑娘索命。 第221章 允昭设计驱姑娘，昭儿高明 康熙收敛了两分温情，沉声道：“舅舅，适可而止。” 看在皇额娘的份儿上，他一直提拔佟家，对佟家非常宽容，佟家才能发展到如此地步。 而今看来，佟家已经变了，满眼都是佟家的前程利益，走了一个佟贵人，还想塞一个佟家女进宫。 佟家似乎不明白，他对佟家的恩宠源于皇额娘，而并非他后宫中是否有佟家女。 或者佟家筹谋更深更远，出了一个皇帝生母还不够，还想继续延续佟家作为皇帝母家的荣耀。 佟国维若是此时抬头瞧一眼皇上，就会发现皇上眼中本就为数不多的温情，已然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和疏离。 可惜，佟国维从皇上的话语中感受到皇上的不悦，此时紧张的很，不敢抬头，忙说道：“皇上，臣悲伤至极，一时说了糊涂话，还请皇上宽恕。” “朕理解，舅舅回府后少些思虑，多疏散心肠，要养好身子才是。” “臣遵命，臣告退。” 出了大殿，佟国维才察觉后背都被汗打湿了，用袖口擦了擦汗才离开，步履有些沉重。 李德全看着佟国维大人远去的背影，默默吐了口气。有些人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贪心不足蛇吞象。 允昭得知皇上拒了佟国维大人送佟家姑娘入宫伴驾的请求以后，就吩咐司棋去承乾宫传话，责令佟家姑娘早日出宫。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却没想到佟家姑娘也是个面皮厚的，搪塞司棋说身子不舒服，过两日养好了再出宫。 五日过去了，佟家姑娘还在承乾宫养身子呢。 允昭见司棋进门，停了笔，如往日般询问道：“佟家姑娘可出宫了？” 司棋面色略微有些难看，“回娘娘的话，奴婢去看佟家姑娘，佟家姑娘躺在床上，仍然是一副虚弱模样儿，太医瞧过了，说是身子确实有些虚弱。” “佟家姑娘这是有备而来啊。” 允昭其实有些难做。 佟家毕竟是皇上的母家，孝康章太后的娘家。总不好做的太过。若是做的过了，让佟家姑娘出了风头，便是让各个家族看了笑话，难免让皇上更加怜悯佟家。 人啊，真是就怕这不按常理行事的。 满宫里都知道佟家姑娘病的蹊跷，都在看佟家姑娘的笑话，可佟家姑娘就是面皮厚些，仍然我行我素，丝毫不在意宫里的闲言碎语。 可是她不能放任佟家姑娘这般作为。显而易见，佟家姑娘必然是要搞出一些事情，她得尽快把佟家姑娘弄出宫去。 允昭揉了揉头，将账册合上，起身向胤祎和音宁走去。 胤祎和音宁小跑着扑到允昭怀里。 “皇额娘。” “皇额娘忙完了？” 允昭抱了抱胤祎和音宁，说道：“皇额娘忙完了。胤祎和音宁想不想皇玛嬷，皇额娘带你们去皇玛嬷宫里看看皇玛嬷，好不好？” 胤祎和音宁都开心地说好。 音宁突然想起桌上的糕点，急切道：“皇额娘，女儿今日吃的糕糕好好吃，要给皇玛嬷吃。” 允昭摸了摸音宁肉嘟嘟地小脸，“好，音宁真乖。” 随即吩咐司棋去提糕点。 等到了太后宫里，胤祎和音宁双双拉着太后的衣袖，说着这两日发生的一些小事儿。 琐碎，没有什么逻辑，太后却听得津津有味。 可见，如皇上所言，太后娘娘是真的喜欢孩子。 耐心地听胤祎和音宁说完话以后，太后诱哄道：“胤祎，音宁，皇玛嬷命人给你们做了好吃的点心，你们去偏殿尝一尝，好不好？” “好。” 说罢，两个人便欢喜地去了偏殿。 太后何其精明，早就猜测允昭有事而来，便询问道：“皇后，可是有事要与哀家说？” 允昭笑道：“皇额娘当真是料事如神，臣妾确实有事相求。” “您也知道，佟家姑娘现在还住在承乾宫。皇上不准佟家姑娘入宫伴驾，佟家姑娘总这么住在承乾宫也不是回事儿。臣妾派太医去瞧过，太医说是佟家姑娘身子虚弱，不宜走动。” “所以，臣妾斗胆想请皇额娘出面，召佟夫人入宫将佟家姑娘接回去。这样以来，既不失皇家体面，又全了佟家的颜面。” 太后点了点头，夸赞道：“这倒是个好办法。若是强行将佟家姑娘送回去，难免显得皇家刻薄寡恩。召佟夫人前来，领了人回去，便不会有这些风言风语。况且，依哀家看，佟家如今未必不想佟家姑娘回去。” “皇额娘英明。” 太后作势点了点允昭，“哀家觉得，皇后更英明。你放心，今日哀家就召佟夫人进宫。” “谢皇额娘成全。” 如太后所言，太后午后便召了佟夫人进宫，并且暗示佟家姑娘借病赖着不走。佟夫人自觉面上无光，火速到承乾宫，将佟家姑娘带走。 --- 坤宁宫。 允昭听到佟家姑娘出宫的消息，畅快地喝了口茶，感慨道：“自家事还是得自家人解决。” 佟家姑娘算是个难缠的主，碰上佟夫人，还不是乖乖地从床上爬起来，跟着佟夫人出宫了。 允昭又倒了一杯茶，就要拿起来喝，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抢了先。 “皇上，那是臣妾方才用过的杯子。” “无妨，朕渴了。” 允昭打趣道：“如今乾清宫都不给皇上奉茶了吗？皇上要来坤宁宫抢臣妾的茶喝。” 康熙瞧了眼娇俏的允昭，好奇道：“昭儿心情如此愉悦？是为何？” 允昭乐得分享，“皇上，佟家姑娘一黄花大闺女，在承乾宫住着，臣妾总是担忧。这下好了，佟夫人已经将佟家姑娘接出宫了。” 康熙稍稍一想，猜测道：“昭儿召佟夫人进宫？” “皇上，臣妾请皇额娘出面的。”她出面，难免落下个善妒的名声儿，总归不好。 康熙勾唇一笑，夸赞道：“昭儿高明。” 随即又说道：“昭儿何必去找皇额娘，大可派人将此事告诉朕。”他这几日忙于朝政，对后宫难免疏忽些，没想到佟家姑娘如此厚颜。 第222章 夜半惊醒娇在怀，康熙留字 允昭温婉一笑，“皇上，您朝政已经够忙了，臣妾若是能够处理的事儿，怎么好去麻烦您？” “昭儿，怎么能说是麻烦呢，朕乐意至极。” 见皇上面露不悦，允昭忙安抚道：“皇上，臣妾很高兴，您对臣妾的爱护之心。但是，臣妾不想事事都麻烦您，臣妾也想站在您身边，为您处理好后宫之事，让您可以安心处理朝政。” 康熙也不强求，他始终明白他的昭儿并非依附于人的菟丝花。 “昭儿，你要始终记得，无论遇到什么人，发生什么事，都不及昭儿重要。昭儿在朕心中是最重要的，昭儿不必质疑，也不必权衡，放手做事就好。” 允昭突然觉得很欢喜，不自觉地倚在皇上怀里，“皇上，臣妾知道了。” “皇上，惠嫔想在宫中办个赏花宴，邀请嫔妃们和各世家的夫人小姐们入宫一同赏花，臣妾允准了，跟您说一声儿。” 若是正常的赏花宴，那还好，不必特意跟皇上说一声儿。 可是正在给大阿哥选福晋的关口，明眼人都明白赏花不过是个由头，看看贵女们才是真。她还是跟皇上说一声儿最好。 康熙眼神暗了暗，随即说道：“无碍，惠嫔想办就办。” 允昭见皇上的神情，便知道惠嫔选定的几个人选怕是不合皇上心意，随即好奇询问：“皇上，惠嫔看的哪家的姑娘？” 康熙冷哼一声，“自然是哪家身份高就看的哪家。” “本来臣妾还在犹豫要不要去，既然皇上这么说，那臣妾要去看看。” 康熙点了点允昭的眉心，“昭儿该去的，昭儿是大阿哥的皇额娘，是要做主的。” 允昭看见皇上眼里的认真，忙开口说道：“皇上，您可饶了臣妾。保成、胤祎和音宁都够臣妾操心了。况且臣妾选定什么样的人，惠嫔估计都有意见，臣妾才不掺合。” “天底下哪有你这般好说话的嫡母。” 康熙搂住允昭的脖子，蹭了蹭，“皇上，天底下哪有您这般好的夫君，竟然是臣妾的。” 听到这含着蜜糖般的声音，娇娇的，软软的，康熙也跟着弯了嘴角，随即抱起允昭，向床榻走去。 “夜深了，该就寝了。” “皇上……” --- 次日清晨，允昭感觉到有软软的、肉肉的东西贴在脸上，睁开眼睛，果不其然，是两个小团子。 胤祎和音宁趴在床边，笑得欢快。 “哥哥，皇额娘醒了。” “嗯，哥哥看到了。” 音宁拿起手里的字条，在皇额娘眼前晃了晃，好奇道：“皇额娘，这是什么？” 胤祎补充道：“皇额娘，上面写的什么？” 允昭顿时清醒了，忙将音宁手里的字条拿过来，看了一眼。 “夜半惊醒，娇软在怀，眉眼温柔，甜梦正酣，遂安然入睡，整夜安眠。有昭儿在怀，胜过世间万千良药。---玄烨” 允昭脸颊微微泛红，随即看到两双黑漆漆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她。 见皇额娘看完了，音宁催促道：“皇额娘，写的什么呀？” 胤祎虽然不说话，可也执着地看着她。 允昭哄道：“是皇阿玛给皇额娘留的字条，叮嘱皇额娘要照顾好胤祎和音宁。” 胤祎和音宁都笑了，“皇阿玛多虑了，皇额娘照顾的很好呀。” 允昭将字条放到身后，摸了摸胤祎和音宁肉嘟嘟的小脸，询问道：“怎么这么早就来找皇额娘了。” 音宁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了，兴奋道：“皇额娘，我方才瞧见一只可漂亮的蝴蝶飞出坤宁宫了，女儿想去找蝴蝶。” 允昭想了想，“好，那让司琴姑姑和司画姑姑带你们去。”胤祎和音宁身边有皇上安排的嬷嬷和小太监，再加上司琴和司画，允昭还是放心的。 看着胤祎和音宁出门的身影，允昭拍了拍胸口，还好胤祎和音宁不识字，好糊弄。 下次要跟皇上说一声儿，要把字条放在隐蔽一点儿的位置，不能轻而易举就被两个小家伙找到。 一边想着，一边将字条收进盒子里。 洗漱更衣后，允昭到书房处理宫务，丝毫不知，胤祎和音宁在御花园碰见了七阿哥，还一起玩了一会儿。 甚至在司琴提出要回坤宁宫用午膳的时候，音宁还热情地邀请七阿哥一起。 允昭瞧见七阿哥拉着胤祎和音宁进殿的时候，突然有一种熟悉感。 曾经，保成也拉着三阿哥，四阿哥，或是五阿哥回坤宁宫。此时，胤祎和音宁带着哥哥回坤宁宫。 果然，她生的孩子还挺相似的。 七阿哥将胤祎和音宁送到允昭跟前以后，便温声行礼请安。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儿臣不太放心胤祎和音宁，便将他们送回来了。” “七阿哥免礼。本宫多谢你对胤祎和音宁的照顾，不如在坤宁宫一同用午膳。” “还请皇额娘见谅，额娘还在等儿臣用午膳，儿臣便不打扰皇额娘了。” “好。不过，本宫宫里今日做了些新的菜式，你带回去和成嫔一起尝尝。” “谢皇额娘赏赐，儿臣告退。” 临走前，七阿哥还同胤祎和音宁告了别。 七阿哥都走了，音宁还在看外边。 允昭不由失笑，逗弄道：“音宁，你喜欢七哥吗？” 音宁回过头，认真地说道：“皇额娘，七哥好。” “七哥哪里好了？” “七哥陪我和哥哥玩儿，好。” 司琴在一旁补充道：“娘娘，七阿哥很是温和细致，也极有耐心。” 音宁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跟着点头，“对，对。” 允昭乐得捏了捏音宁的小脸，“好，皇额娘知道了。” 随即感叹道：“难得七阿哥是个好孩子。” 成嫔在宫中的日子算不得好过，七阿哥脚有些问题，虽说走得慢些，看不出来。可宫中人人都知，难免会轻视成嫔和七阿哥。 可允昭方才瞧见，七阿哥眼神清正，温和知礼，这就很好。 “娘娘，七阿哥确实很好，不像六阿哥，明明大不了多少，却骄纵的很。” 第223章 音宁夸赞皇额娘，赏花宴上 司画也在一旁说道：“德嫔娘娘太娇惯孩子了。”不过，宫里的娘娘都娇惯孩子，可是娇惯地无法无天的却是少有。 荣嫔娘娘也娇惯孩子，对三阿哥护得紧，可是在大是大非、道德礼法上面不会纵容。 音宁扑闪扑闪地眨着大眼睛，摇了摇允昭的袖子，询问道：“皇额娘，德嫔是谁？没有见过。” 允昭将音宁抱到她的小椅子上边，哄道：“是永和宫的主位娘娘。” “皇额娘，主位娘娘是什么？” “主位娘娘就是管着一宫的嫔妃。” 音宁想了想，询问道：“皇额娘也是主位娘娘，皇额娘管着坤宁宫。” 允昭摸了摸音宁的小脑袋，夸赞道：“对，音宁真聪明。” 音宁没有问题了，乖乖地开始用膳。 胤祎又有问题了。 “皇额娘不仅管着坤宁宫，皇额娘还管着其他宫殿。” 允昭肯定道：“胤祎说得对，皇额娘是皇后，是后宫之主。” 这下，胤祎也没问题了，开始乖乖用膳。 以前，只有保成一人，允昭还能游刃有余。现在胤祎和音宁两个小家伙轮流问，允昭时常觉得被问得头大，可还是耐着性子和两个小家伙交流。 还好，两个小家伙都很乖，允昭立了规矩，只要有道理，两个小家伙都会遵守。 比如问问题不可以一起问，一个人问完，另一个人才能问。两个小家伙就欣然接受了。 --- 赏花宴当日，允昭穿上了一件新衣，还上了精致的妆容。 音宁站在允昭前面，好奇地看着皇额娘，夸赞道：“皇额娘最美。” 允昭给音宁理了理方才玩乱了的衣裳，逗弄道：“不是音宁最美吗？” 音宁仔细地看着皇额娘，认真地想了想，“皇额娘最美。” 胤祎在一旁说道：“妹妹像皇额娘，都是最美的。” 这下，音宁高兴了，摸了摸自己的脸，开心道：“美，音宁最美，皇额娘最美。” 坤宁宫上下都被音宁的小模样儿逗乐了。 允昭拉着胤祎和音宁到场的时候，嫔妃、未入尚书房的阿哥、公主，以及夫人小姐们都已经到了。 惠嫔今日春风满面的，一瞧见允昭，赶忙上前迎道：“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娘娘当真是国色天香，嫔妾远远瞧着，以为瞧见了天上的仙子，带着两个小仙童来赏花了呢。” 允昭笑道：“免礼。哪就那般夸张了，本宫今日就是带胤祎和音宁来看看花，大家不必拘谨着，该做什么做什么。” “娘娘请上座，嫔妾准备了茶水糕点，还请娘娘赏脸。” “好。” 允昭带着胤祎和音宁坐下以后，旁边的钮祜禄妃便开口说道：“娘娘终于来了，臣妾和胤?一直盼着呢。” 胤?像模像样地给允昭行了个礼，“儿臣给皇额娘请安。”虎头虎脑的样子很是招人喜欢。 “免礼，到皇额娘跟前来。” 胤?走到允昭面前，忍不住夸赞道：“皇额娘美。” 允昭拿了块糕点给了胤?，“胤?真乖，以后常去坤宁宫和弟弟妹妹玩。” 胤?比胤祎和音宁大几个月，做个玩伴也不错。 胤?憨憨地笑了笑，“谢皇额娘，儿臣知道了。” 允昭给胤祎和音宁介绍着，“这是八哥，胤?哥哥，住在长春宫。” 胤祎和音宁都乖乖地喊了“八哥”。 允昭本想再给胤?介绍一下胤祎和音宁，钮祜禄妃率先说道：“娘娘，胤?认得。” 话音一落，胤?看着胤祎叫了“胤祎弟弟”，又看着音宁叫了“音宁妹妹”。 允昭立马夸赞道：“胤?真聪明。” 胤?、胤祎和音宁很快就玩到一起了，允昭才有心思看在场的夫人小姐们。 钮祜禄妃小声儿说道：“娘娘，您瞧惠嫔那样子，仿佛贵女们任她挑选一般。” 允昭笑道：“本宫瞧着，今日来得还挺齐全的。” “娘娘，臣妾觉得她们可能醉翁之意不在酒，您瞧着。” 允昭询问道：“什么意思？” “娘娘，您平日里从不办什么花会宴会，想要见您一面只能在宫宴上，没有什么说话的机会。您要来，她们自然上赶着要来。” 果然，钮祜禄妃的话音刚落，几位夫人便过来请安。 “妾身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免礼。” 几位夫人先是将允昭夸赞了一番，才进入正题。 “娘娘好福气啊，二皇子南巡时名扬天下，无论是容貌气度，还是才华品性，美名都传遍大清了。” “是啊，文人相会，二皇子一番见解令天下学子钦佩，亲身家中长子和次子都对保成阿哥称赞有加。” “……” “……” 允昭总觉得这场面似曾相识，还是开口说道：“夫人们谬赞了。保成还年幼，还需要潜心钻研。” “皇后娘娘，做额娘的总是觉得孩子年幼，妾身听闻阿哥差事办得很漂亮，已然能独当一面了。” “是啊是啊，妾身还听说江南的夫人们都急了呢，纷纷带着自家闺女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娘娘，您可不能只看江南的贵女，眼前可是这么多贵女呢，您都得瞧瞧才行。” 允昭瞥了眼和夫人聊得好的惠嫔，突然觉得自己搅了惠嫔的局，开口说道：“夫人们说得是，只是保成还小，还不急呢。今日要好好赏花才是。” 听到允昭推辞，夫人们也不恼，乐呵呵地告退了。 她们本也没想做什么，只不过是在皇后娘娘面前露个面罢了。哪怕皇后娘娘对她们有那么一丝印象，也值了。 允昭喝了口茶，看了眼忍着笑意的钮祜禄妃，“想笑就笑。” 钮祜禄妃笑道：“娘娘，常言道一家有女百家求。臣妾还是第一次瞧见男子如此抢手呢。保成阿哥还是太好了。” “本宫今日就不该来，惠嫔回头定要怨怪本宫了。” “娘娘，您多心了。您若是不来，方才那几位夫人也不会来。” 允昭想了想，也是。回过神来，发现孩子们不见了。 “胤?、胤祎和音宁去哪了？” 第224章 胤祎和音宁被打，允昭生怒 钮祜禄妃指了一个方向，笑道：“跑到那边玩了，他们现在这个年纪，一个小蝴蝶都能把他们带走。” 允昭也跟着笑了，起身道：“走，今日人多，咱们去看着点儿，别出了什么乱子。” 总是担心什么便出现什么问题。 允昭和钮祜禄妃赶到的时候，便听到德嫔的声音。 “瞧瞧你们把胤祚伤的，长幼有序，你们不知道吗？身为皇子公主，一点儿教养都没有，怎么能乱抓人咬人呢……” 听到德嫔的声音，钮祜禄妃立马小跑着过去，看见胤?站在那里，一脸倔强地看着德嫔，可把钮祜禄妃心疼坏了。 钮祜禄妃蹲下身子，查探着胤?的身体，“胤?，怎么样？哪里受伤了？哪里疼？跟额娘说。” 胤?把袖口挽起来，又指了指大腿，要哭不哭地说道：“额娘，疼。” 钮祜禄妃看见这么大一块青紫，瞬间红了眼睛，怒火暴涨。胤?长这么大，何时被人如此欺负过。 允昭也在查探胤祎和音宁的情况，音宁没什么事，就是衣裳脏了些，胤祎却是胳膊、后背和大腿上都有青紫。 胤祎见皇额娘神色不好，忙说道：“皇额娘，儿臣没事儿，也不算疼。” 允昭摸了摸胤祎的脑袋，“胤祎真是最乖的孩子。” 音宁此时崩不住了，扑进允昭的怀抱中，边哭边说道：“皇额娘，他打我们，哥哥抱着我，哥哥被打了，哥哥疼，音宁好害怕。” 允昭拍着音宁的背，安抚道：“音宁不哭，哥哥痛痛，音宁给哥哥吹吹，好不好？音宁吹吹，哥哥就不痛了。” 音宁站直身子，擦了擦眼泪，抽噎道：“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 音宁一边抽泣着，一边给胤祎呼呼。 允昭定了定神，摸了摸胤祎的小脑袋，询问道：“皇额娘知道，胤祎是最勇敢、最聪明的宝宝。胤祎告诉皇额娘，方才发生了什么，好不好？” 胤祎点点头，声音清脆地说道：“皇额娘，儿臣和妹妹、八哥一起来看花，看见草丛中有一个好看的球球。我们就去草丛里边拿，刚拿到球球，六哥就说我们放肆，竟敢拿他的东西。妹妹生气了，就把球球扔了出去，说不稀罕。然后六哥就生气了，就要打妹妹，儿臣就挡在了妹妹面前，八哥也挡在了妹妹面前。” 允昭夸赞道：“皇额娘的宝宝真勇敢，皇额娘知道了，先让司琴姑姑带你们回坤宁宫给太医瞧瞧。” “好。” 另一边，钮祜禄妃也询问道：“方才的情况是如胤祎阿哥所说那样嘛？” 胤?点点头，又加了一句，“额娘，方才六哥说我们不敬兄长，不懂礼法……” 钮祜禄妃心疼地摸了摸胤?的头，“好，额娘知道了，胤?先回永寿宫上药。” 允昭听完胤?的话，一双利眸看向德嫔，“本宫还是第一次知道长幼有序是这么用的。本宫是胤祎和音宁的额娘，处置难免有失公允。咱们一同去太后娘娘宫里，请太后娘娘评判。” 说罢，允昭便转身向太后宫里走去，钮祜禄妃也迅速跟上。德嫔也带着六阿哥跟了上去。 之前没瞧见胤?和胤祎的伤，此时瞧见了，德嫔暗道不好，恐怕不能善了。 太后瞧见气势汹汹的皇后，还有些恍惚，多少年没见过皇后这样子了。 “臣妾给皇额娘请安。”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 “免礼，坐。” 允昭又行了一礼，恭敬道：“禀皇额娘，胤祚与胤?、胤祎、音宁发生了矛盾，两方都出了手。臣妾是胤祎和音宁的皇额娘，处置难免有失公允，便来劳烦皇额娘，请皇额娘评判。” 说罢，又补充了一句，“胤?、胤祎和音宁正在上药，一会儿便来给您请安。” 太后询问道：“胤?、胤祎和音宁伤得重吗？” 允昭将情况简单地说了一些，安抚道：“皇额娘不必忧心，养一养也能养好。” 太后看了一眼六阿哥胳膊上的抓痕和咬痕，吩咐道：“去请个太医过来，给六阿哥瞧瞧，上点药。” 德嫔感激道：“谢太后娘娘关心。” 太后看了眼殿内的人，询问道：“阿哥公主身边伺候的人呢？说说情况。” 几个宫人都说了说情况，基本上都是说阿哥公主去草丛里边了，当时没跟上，跟上的时候，阿哥公主已经扭打在一起了。 太后皱了皱眉，沉声道：“这么多人，都看不住阿哥公主，一会儿哀家再罚你们。” 既然没人瞧见，只能问六阿哥了。 太后缓了缓神色，温和地询问道：“胤祚，跟皇玛嬷说说，当时是怎么回事？” 兴许是感受到了太后的鼓励和慈和，胤祚满眼委屈地开始哭诉：“皇玛嬷，孙儿的球落到了草丛里边，他们拿着孙儿的球不给孙儿，孙儿便说了他们两句，音宁便将球扔了，他们还瞪孙儿，一点儿都不知道尊敬兄长。孙儿气急了想要吓唬他们一下，没想到八弟上来打孙儿，孙儿气急了才出手的。” 太后刚想先安抚两句。 胤?便从外边跑了进来，急切地行礼，“孙儿给皇玛嬷请安，给皇额娘请安，给额娘请安。” “免礼，别急，先歇歇，慢慢说。” 紧接着，胤祎和音宁也来了。 音宁一来就赖在太后怀里，闷闷不乐。若不是允昭不住地安抚，音宁又要哭。可就是这种要哭不哭的模样儿，可把太后心疼坏了。 胤祎又把方才跟允昭说的话说了一遍。 胤?补充道：“皇玛嬷，因为六哥说话难听，我们才生气的。后来六哥也是真的要打音宁，我和九弟挡在前面，六哥的拳头便落在了我们身上，我们并未主动出手，是挨了打，才还手的。” 胤祚立马瞪着胤?，指责道：“你竟敢污蔑爷，爷是兄长，你懂不懂礼法，一点儿教养都没有……” 德嫔忙捂住胤祚的嘴，请罪，“太后娘娘恕罪，胤祚受了伤，一时失了分寸，口不择言，请太后娘娘见谅。” 第225章 康熙允昭哄女儿，保成诱哄 胤?涨红了脸，一脸愤怒地看着胤祚。 胤祎一脸严肃地盯着胤祚，“六哥，皇额娘经常教导弟弟兄友弟恭。可弟弟认为，兄友，才会弟恭。若是兄长不友爱，弟弟为何要恭敬。” 随即又向太后行了一礼，“皇玛嬷，孙儿看到的同八哥所说一致，是六哥先口出恶言，也是六哥先动手的。” 钮祜禄妃在旁边看着，暗暗为胤祎叫好，看见自己那有口难言的儿子，默默发誓要把她儿子教得凶一点，嘴皮子利索一点儿。 就凭她钮祜禄家的家世和她四妃之首的位份。除了嫡子，胤?就是最尊贵的，还能让人欺负了不成。 什么长幼有序，过几天她就得让德嫔体会体会什么叫尊卑有别。 音宁也认真地说道：“皇玛嬷，音宁也看到了，六哥要打我，我特别害怕。” 说罢，还抖了抖小身子，太后忙将音宁抱进怀里，安抚道：“音宁不怕，皇玛嬷保护音宁。” 六阿哥也要说什么，被德嫔制止了。 允昭和钮祜禄妃都气得很，可也知道此时说话，并非好事。 太后思索片刻，说道：“哀家听明白了。胤祚作为兄长，本应该爱护弟弟妹妹，却丝毫没有爱护之心，甚至口出恶言，拳脚相向，就罚你抄，哀家觉得你该好好学学礼法才是。” “德嫔作为胤祚的生母，教养不利，罚你抄佛经十卷送到哀家宫里。” 德嫔忙谢恩，“臣妾遵命，一定好好教养胤祚。” 胤祚却是不服气，指着胤?他们，询问道：“那他们呢？” 德嫔立马说道：“闭嘴，快谢恩。” 太后也不生气，“德嫔带着胤祚回去，好好教养孩子，否则宫里有的是嫔妃能教养好孩子。” 德嫔惊恐道：“太后娘娘放心，嫔妾一定好好教养胤祚。” 德嫔走后，太后好一番安抚胤?、胤祎和音宁。 殊不知，乾清宫，李德全正在禀报今日阿哥公主的事。 康熙脸有些阴沉，吩咐道：“把胤祚给朕叫过来。”平白比胤?几个大，一点儿不知道友爱，还出口恶言，出手打人，就是德嫔惯得太过了。 于是，康熙将胤祚骂了一顿，骂得胤祚灰头土脸地回了永和宫。他一直认为皇阿玛很是喜欢他，如今被皇阿玛骂了一顿，看见皇阿玛失望的神情，胤祚很受打击。 看了看时辰，康熙起身向坤宁宫走去。 音宁一瞧见康熙，就跑着扑到康熙怀里，泪汪汪地说道：“皇阿玛，六哥要打我，哥哥和八哥为了保护我，挨了打。哥哥身上都青紫青紫的，可吓人了，呜呜呜……” 康熙满眼心疼地拍着音宁的背，“音宁不哭了，皇阿玛方才教训你六哥了，下次他不敢了。” 音宁从康熙的怀中直起身，卧着小拳头，坚定道：“女儿要学武，要像大哥和二哥一样厉害。如果女儿那么厉害，哥哥就不会被打了。” 允昭在旁边揉了揉太阳穴，万万没想到音宁坚持要学武。 康熙显然也没想到他女儿如此有志气，不过，学武磕磕碰碰的，那怎么行。 哄道：“这样，皇阿玛派人保护音宁和胤祎，保证不会让你们再挨打。” 音宁坚定道：“皇阿玛，皇额娘说过，靠人不如靠己，女儿要自己学。” 允昭脑袋直突突，她教的时候，也没想让她这么用啊。 无论康熙怎么哄，音宁都坚定的很。 窝在允昭怀里的胤祎劝道：“妹妹，哥哥要学武了，等哥哥学武，哥哥保护你，你不用学武。” 音宁一脸坚定，“我不要，我要保护哥哥。都是我太弱了，哥哥才会为了保护我，挨打。” 胤祎感动的同时，也心疼妹妹，“妹妹，是哥哥还没学武，等哥哥学了武，就不会挨打了，你相信哥哥。” 音宁仍然坚持道：“我要和哥哥一起学武，我不要当小累赘。” “妹妹不是小累赘，哥哥会一直保护妹妹的。” 任凭胤祎怎么说，音宁都一脸坚定。 康熙已经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找个师傅糊弄音宁了，常海是亲舅舅，应该舍不得让音宁受苦，要不然让常海来教。 允昭看着音宁，认真地说道：“音宁，学武又累又苦，会经常伤到，就像哥哥身上的这些青紫，很疼很疼……” 音宁犹豫片刻，坚定道：“女儿不怕，女儿要保护哥哥。”她永远也忘不了哥哥抱着她挨打的样子，哥哥疼的脸都红了。 见劝不动，允昭说道：“这样，音宁先看着哥哥学，如果音宁一个月以后还要坚持学武，皇额娘就支持你。” 音宁乖乖点头，“好。”心里默默想着和哥哥一起学。 听说弟弟妹妹挨了打，保成火急火燎地回了坤宁宫。 行完礼，赶忙检查了检查胤祎的伤势，确定并无大碍后，才放了心。随即摸了摸胤祎的小脑袋，夸赞道：“胤祎真厉害，胤祎是最勇敢的孩子。” 亲眼瞧见胤祎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康熙深深地皱着眉，胤祚真是没轻没重的。 方才还是罚的清了，明日就搬到阿哥所去。 音宁看见之后，哼了一声，胤祎见状赶忙把衣裳理好，生怕音宁再哭。 音宁倔强地说道：“我都瞧见了，哥哥是最好的哥哥。等我学武变厉害了，我就去把他打一顿，哼！” 允昭看了眼皇上，见皇上没什么反应，于是放了心。 保成诧异道：“音宁要学武？” 音宁握着小拳头，宣布道：“对，皇阿玛和皇额娘都答应了。我要学武，我要保护哥哥。” 康熙和允昭对视一眼，相顾无言。 康熙表示无语。他什么时候答应了，他好像一直在阻拦。 允昭也表示无语。她那是答应吗？她那是缓兵之计好嘛！ 果不其然，保成也各种诱哄，不愿意让音宁学武，奈何音宁坚定的很，执意要学武。 保成看了看受伤的弟弟，又看了看闹着学武的妹妹，现在就想去把胤祚打一顿。 允昭拉了下保成的袖子，劝道：“保成，先这样，先用膳。” 第226章 允昭威严治德嫔，康熙劝慰 一早，允昭一改往日的懒怠，精神抖擞地更衣、洗漱、梳妆。 司琴和司画看着神色肃穆的娘娘，只觉得有人要遭殃了。 允昭不紧不慢地走进正殿，施施然地坐到椅子上。 “臣妾\/嫔妾\/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允昭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才叫了起。 “免礼。” 请安这么多年，皇后娘娘还是第一次这般姿态。有眼力的嫔妃立即提起注意，放低姿态。 此时，大家都想赶紧结束，偏偏钮祜禄妃声音明亮地询问道：“娘娘，胤祎阿哥可还好？” 允昭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劳钮祜禄妃挂心了，胤祎还好，胤?如何？” “谢娘娘关心，胤?好多了。” 允昭肃了肃神色，眼神掠过在座的嫔妃小主们，厉声说道：“往日里，本宫总觉得各位嫔妃作为皇子公主的生母，总会教养好皇子和公主。现下看来，到底是本宫疏忽了。胤褆、胤祉、胤禛、胤祺，有尚书房的师傅教导，就算了。至于其他的阿哥公主，本宫选了几位教养嬷嬷，好好教一下阿哥、公主的礼法规矩，省得哪日行为不端，有损皇家颜面。” 话音一落，钮祜禄妃率先说道：“谢娘娘体恤，臣妾一会儿就领回去。” 荣妃、成嫔等也纷纷表示一会儿就都领教养嬷嬷回去。 大家都看得出来，皇后娘娘是恼了六阿哥，主要是派教导嬷嬷去教导六阿哥。 见德嫔低着头表示带教养嬷嬷回去，允昭微微点了点头。 相信最严格的教养嬷嬷一定能让胤祚知道什么叫规矩礼法。 允昭看向荣妃、安嫔等抚养公主的嫔妃，笑道：“说起来早些年也是本宫疏忽了，本宫给公主们寻的教养嬷嬷，不仅懂规矩礼法、人情世故，而且也都有一技之长，或是女红，或是琴棋书画。本宫知道公主们现下都有教养嬷嬷，本宫找的教养嬷嬷们，不拘在哪个宫里，你们看着安排就好。” 荣妃等嫔妃眼前一亮，没想到还有这等好事。皇后娘娘寻的教养嬷嬷，必然比她们寻得要好，忙纷纷谢恩。 说完此事，允昭又说道：“从前，本宫对各宫疏于管理，各宫有银子便可添置一些物件儿。本宫想着身在后宫，若是活得舒坦些，总归是好的。所以哪怕违制，本宫也未多说什么。” 允昭瞥了眼德嫔，说道：“今日，本宫派人到各宫查查，若是有违制的物件，大家还是配合些。” “臣妾\/嫔妾\/奴婢遵命。” 允昭连续说了四五件事儿，才吩咐嫔妃小主们退下。 钮祜禄妃带着笑意便退下了。 若不是时机不对，她真想说一句皇后娘娘英明威武。 皇后娘娘说得这几件事儿，分明就是针对德嫔的。 就拿违制物价一事来说，什么是违制？便是用银子从内务府弄些超出自己位份的好物件。可内务府哪有那么好说话，也是见人下菜的。德嫔仗着家里的关系，弄了不少好东西在永和宫。 从前，皇后娘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便觉得不是个事儿，德嫔也越发猖狂。 如今，被这么查，德嫔那必然是既丢了里子，又丢了面子。 要说，还是皇后娘娘手段高明。不像她，这几日，只是“无理取闹”地找事儿。看来，她得动动脑子了。 后宫众人见识了皇后娘娘的手段，一时间对坤宁宫、对皇后娘娘尊敬了不少。 傍晚，小路子回来复命。“禀娘娘，各宫的违制物件儿都已经查出搬走，这是单子，其中以德嫔娘娘宫里最多，请娘娘过目。” 允昭拿过来看了一眼，笑道：“做得不错，以后也要好好盯着，这后宫，还是要时刻保持尊卑有别的好。” “奴才遵旨，奴才告退。” 司画称赞道：“娘娘这么整顿后宫，后宫上下立马规矩了许多。” 允昭温柔地看着画画的胤祎和音宁，“规矩些是好事。” 眼瞅着音宁揉腿，允昭心疼地上前将音宁抱进怀里，边给音宁轻轻揉腿，边哄道：“腿是不是酸疼酸疼的，音宁还小，不用像哥哥他们一样学武。皇额娘也不拘着你，等大些再练骑射，好不好？” 音宁小大人似的，拍了拍允昭的肩膀，安抚道：“皇额娘，师傅说了，这很正常，皇额娘不用担心，女儿没事儿，女儿可以。” 这几日，劝的多了，允昭也看出来音宁的决心了。无论怎么说，音宁都坚定的很。 音宁亲了皇额娘一口，“皇额娘，女儿要赶紧画，您瞧哥哥，都快画完了。” 允昭理了理音宁的头发，哄道：“音宁是皇阿玛和皇额娘的宝宝，是大清的嫡公主，有皇阿玛、皇额娘，还有两个哥哥，我们都会保护音宁，音宁不用这么累的。” 音宁微微睁大眼睛，“皇额娘，女儿不累啊。”又着急地说道：“皇额娘，女儿再不画，哥哥就要画完了。” 允昭泄气地将音宁放回小椅子上，无奈道：“好，音宁画。” 康熙走进来便瞧见胤祎和音宁专心画画，允昭有些无奈地看着音宁。 康熙将允昭拉到榻上坐着，将允昭揽在怀里，笑道：“昭儿今日又劝说失败了？” 允昭轻轻捶打了康熙一下，“皇上，您还笑，您不心疼吗？” “朕自然心疼，可朕也很欣慰。音宁是个有毅力、肯吃苦的好孩子。这几日，朕倒是想通了。女儿家，在这世上本就不易。音宁学学武，起码有了自保之力，也很好。” 允昭想了想，也是，“可是她还小啊。” “昭儿，朕安排的师傅会考虑到他们的年龄，会根据他们的具体情况安排课业，昭儿不必过于忧心。” “皇上费心了，臣妾就是有些于心不忍。” “音宁愿意，昭儿便宽心。” “臣妾知道了。” 康熙不忍见允昭皱眉，随即打趣道：“朕听闻，朕的皇后今日威严深重，一番规矩立下去，后宫上下人人自危，规矩了许多。” 第227章 皇上是故意的吧，允昭逗女 允昭哼了一声儿，把康熙给逗乐了，托着允昭的下巴，将允昭的脸转过来，“昭儿哼什么呢？” “臣妾以前就是治宫不严，太过宽容，以致于有些人分不清嫡庶尊卑，狂妄至极。” 康熙抚着允昭的后背，给允昭顺了顺气，“昭儿莫气，德嫔无知，朕已经下令让胤祚搬到阿哥所，提前入尚书房，有师傅教导，胤祚会明理的。” 允昭突然想起这事儿，询问道：“皇上到底是什么时候下的令？” 康熙想了想，“朕起初骂了胤祚一顿，到了坤宁宫，瞧见胤祎的伤，朕觉得骂一顿怕是改不了，回了乾清宫，便立即下令让胤祚提前搬到阿哥所。” 允昭欲言又止。 皇上来了趟坤宁宫，就下令六阿哥搬到阿哥所，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后宫众人，与她相关嘛！可这明明不是她的主意啊！ 好大一口黑锅！ 不过，让后宫上下这么以为也不是不行。好让后宫众人知道，胤祎和音宁在皇上心里的的份量，坤宁宫的份量。 “皇上，您…”不会是故意的？ 康熙勾了勾唇角，询问道：“怎么？昭儿觉得不合适？” 允昭急忙说道：“合适，臣妾觉得再合适不过了。” 胤祎和音宁拿着画过来，瞧见皇阿玛抱着皇额娘，顿时都停在了原地，惊奇地看着皇阿玛和皇额娘。 音宁凑到胤祎身边，小声儿说道：“哥哥，皇额娘耳朵红红，是不是病了？” 胤祎皱着小眉头，思索妹妹的话，小声儿商量道：“让司琴姑姑去请太医来瞧瞧？” 音宁认真地点了点头，“哥哥，我觉得可行。我现在就去找司琴姑姑。” 说罢，便要往回走。 殊不知，允昭已经走到了音宁身后，一把音宁抱起来。 “来，皇额娘瞧瞧，音宁画得怎么样？” 音宁瞬间忘了方才的事儿，将画展开。 另一边，康熙也将胤祎抱了起来，询问道：“胤祎今日还疼不疼。” 胤祎将袖子挽起来，认真道：“谢皇阿玛关心，儿臣好多了。” 见到快好了，康熙舒展了眉头，提醒道：“学武不可操之过急，要稳扎稳打，方是长久之道，懂不懂？” 胤祎仔细思索着，眨巴了眨巴大眼睛，奶声奶气地答道：“儿臣记住了。” 康熙低笑出声，将胤祎放在用晚膳的小椅子上边，摸了摸胤祎的小脑袋，询问道：“是记住了，但是不太明白？” 胤祎腼腆地笑了笑，“皇阿玛政务繁忙，儿臣可以问二哥，也可以问皇额娘。” 康熙温和地询问道：“小小年纪，怎么想得那么多。朕是你的皇阿玛，你有问题便询问朕，不必顾虑太多。皇阿玛很乐意给胤祎解答问题。” “好，儿臣明白了。儿臣有些不明白皇阿玛方才说的话。” 允昭在一旁看着眼神晶亮，有些激动的小儿子，微微一笑。 平日里，有音宁在，大家的目光或多或少都会更关注音宁。特别是音宁话多，胤祎话少，大家的目光会更多的放在音宁身上。 可皇上也不会忽略胤祎，时不时地会向胤祎表达出喜爱和重视。每每这时，便能瞧见一向平和的胤祎眼中闪烁着小兴奋、小激动。 康熙耐心地解释道：“朕方才是说，学武要有度，不能太着急，太着急容易伤及根本，不利于身体生长，也不利于习武。若是稳扎稳打，不急不躁，按部就班地练武，才能打好基础，日渐精进，练好武。” 胤祎这次明白了，“谢皇阿玛解答，儿臣明白了，儿臣会听师傅的话，按照师傅的指点练武。” “好孩子。” 音宁在一旁也认真地说道：“皇阿玛，女儿也明白了。” 看得允昭一乐，忍不住逗音宁，“你明白什么了？皇额娘一日都不想让你练了。” 音宁气呼呼地看着允昭，“皇额娘，您食言。您分明答应女儿了，女儿也愿意练武。” 允昭捏了捏音宁气鼓鼓的小脸儿，“皇额娘有些后悔了。” 音宁拉住皇额娘的手，认真劝道：“皇额娘，皇阿玛和二皇伯下棋的时候，女儿听皇阿玛说人生如棋，落子无悔。皇额娘做了决定就不能后悔了。” 允昭继续逗音宁，“下次你皇阿玛和二皇伯下棋，你就别去了。” “皇额娘，为什么呀？二皇伯很喜欢女儿的。”说罢，还肯定地点了点头。 顿了下，又加了句，“不过，女儿觉得二皇伯更喜欢哥哥。” 允昭笑道：“音宁不开心了？” 音宁疑惑道：“没有啊，女儿为何不开心？” “因为二皇伯更喜欢哥哥呀。” 音宁理所当然地说道：“那不是很正常嘛，音宁最喜欢哥哥了。” “可是别人都是更喜欢音宁，只有二皇伯更喜欢哥哥呀。” 音宁看着皇额娘，认真地说道：“皇额娘，您不要这么说，哥哥会不开心的。” 允昭扑哧一笑。 胤祎在一旁也笑了，拉了拉妹妹的手，“妹妹，没关系，他们更喜欢妹妹，哥哥很开心。妹妹确实玉雪可爱，他们更喜欢妹妹很正常。” 其实，皇额娘跟他谈过几次这个问题，总担心他心里难受。反复确认他不在意以后，皇额娘才放心。他怎么会难受呢，皇额娘多虑了，没想到妹妹也会这么想。 见音宁认真的小模样儿，虽然很可爱，但康熙有些于心不忍，劝道：“好了，昭儿别逗音宁了。” 允昭揉了揉音宁肉嘟嘟的小脸儿，“宝宝太可爱了。” 音宁扒拉下允昭的手，认真地说道：“皇额娘，您也要夸哥哥。” “好好好，皇额娘夸你哥哥。” 胤祎伸出小手，制止允昭，“皇额娘，不必了，儿臣不需要可爱。” 本来是顺着音宁的意夸，此时，允昭由衷地夸赞道：“皇额娘瞧着皇儿也非常可爱，只不过他们都看不到。” 康熙认可地点点头。 音宁也赞同道：“音宁也觉得哥哥可爱。” 倒是让胤祎脸微微泛红。 允昭好奇地询问道：“二皇伯为什么更喜欢哥哥呀？” 第228章 令朕心醉又神迷，公主齐聚 音宁思索片刻，答道：“二皇伯觉得哥哥是个练武的好苗子。”“二皇伯还觉得哥哥性格沉稳，洞察力强…后来的话，女儿忘了，反正就是夸赞哥哥。” 康熙把话接过来，继续说道：“朕与二哥下棋，音宁好奇地一直询问，胤祎不怎么说话，只在一旁看着，二哥便试着问了胤祎一句，要怎么下，胤祎果断落子，二哥问为什么要这么落子，胤祎便根据之前几局说了说为何这么下。” “二哥一向由棋看人，自然是对胤祎感兴趣，又问了胤祎几个问题，摸了摸胤祎的骨头，试了试胤祎，然后便对胤祎赞不绝口，直言胤祎将来必定是大清的巴图鲁。” 说罢，康熙看胤祎的眼神也很柔和，足以见得他对胤祎当时的表现也很满意。 胤祎有些不好意思，“二皇伯谬赞了，儿臣现在刚刚开始读书练武。不过，儿臣一定会刻苦读书，勤奋练武，努力成长为守卫大清的巴图鲁。” 康熙朗声大笑，摸了摸胤祎的小脑袋，夸赞道：“好，皇阿玛期待着胤祎成长为大清的巴图鲁。” 胤祎重重地点了点头。 音宁也握着小拳头，在一旁说道：“女儿也要成长为大清的巴图鲁。” 瞬时间，康熙、允昭和音宁都有些无奈。 允昭有些怀疑，是她平日里的教养有问题嘛？她明明跟音宁说得是读书识字、琴棋书画、针线女红啊。 康熙无奈道：“音宁，你上边有九个哥哥，会守护好大清的。音宁是皇阿玛的宝贝，不必做巴图鲁做优雅美丽的公主就好。” 音宁一脸不同意地要说什么，允昭火速打断道：“快用晚膳，再晚些，都凉了，便不好吃了。” 说罢，又指着音宁面前的小碟子，哄道：“这是马嬷嬷特意给音宁做的小丸子，音宁快尝尝。” 果不其然，音宁瞬间转移了注意力，拿着小勺子要用膳。“好，皇额娘。” 康熙和允昭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无奈。 罢了，先用膳。 允昭打定主意，从明日开始，一定要让音宁感受到琴棋书画、针线女红的魅力。一定是因为平日里和保成、胤祎在一起的时间太多了，多和别的公主接触接触就好了。 晚些时候，允昭一边给皇上擦头发，一边嘀咕：“皇上，您说音宁是不是因为平日里跟着保成和胤祎，便觉得公主和阿哥是一样的，骑马射箭可以，怎么还想着习武，做巴图鲁呢。” 康熙低低地笑了，拿起音宁用完膳前画的画，夸赞道：“昭儿，你瞧，音宁画的画，生动逼真，充满童趣，可见其天赋，若是天长地久地磨练画技，必然可以画得一手好画。” 允昭瞧了一眼，理所当然地说道：“皇上，臣妾知道，臣妾是说臣妾是不是应该让音宁多和公主接触接触，不然她总想着和阿哥一样。” 康熙询问道：“昭儿，贵女自幼习什么？” “自然是琴棋书画和针线女红，再大一点，满洲贵女还会骑马射箭。” “许多贵女日夜苦练，也不见得精通其中一道，只能算是尚可。咱们的音宁起码将来画拿得出手，甚至能算得上画技精湛。昭儿担心什么。” “况且昭儿现在就已经开始教胤祎和音宁识字，讲些史书杂记，朕瞧着，将来书也错不了。” 允昭手一顿，皇上说的，怎么还挺有道理的，但好像又有点不对劲儿。 “皇上，臣妾还是觉得应该多让音宁和公主接触接触好，臣妾听说荣妃养的二公主娴静优雅，琴棋书画，针线女红，样样精通，就很好。”越说，允昭越觉得该多跟公主接触接触才好。 康熙回身将允昭抱到腿上，安抚道：“昭儿不必担忧，音宁是朕的嫡公主，是朕与昭儿的公主，无论音宁成长成什么样子，都是尊贵的嫡公主。” 允昭觉得被噎了一下，“皇上，您想想，您若是有一个高贵优雅的嫡公主……” 康熙打断道：“昭儿，音宁即便是习武，依然是高贵优雅的，咱们的公主长得就高贵优雅。” 对上皇上自信的眼神，允昭默默地收回了想说的话，“皇上说得对。” 康熙亲了亲允昭的眉心，哄道：“这就对了，昭儿莫担心，有时间不如多担心担心朕。” 允昭诧异道：“担心皇上什么？”这普天之下，最不需要担心的就是皇上了。 康熙抱起允昭，向床榻走去。 “昭儿要多担心担心朕有没有想昭儿，朕若长时间不见昭儿，便会想，昭儿就要去乾清宫见朕，知不知道？” 允昭躺在床上，看着皇上深邃漆黑的双眸，轻轻咬着下唇。她不敢说不知道，但是若说知道，日后不去寻皇上便会被皇上拿住小辫子…… 不等允昭细想，就没有时间和精力思索这句话该如何回答了…… “昭儿不许咬下唇。” “皇上，唔……” 次日，允昭睡眼朦胧地靠里的位置摸出一张字条。 “唇似樱红，水润饱满，令朕心醉神迷。---玄烨” 看完后，允昭不自觉地弯起了嘴角，将字条放在心口的位置，继续睡。 --- 坤宁宫。 允昭逐一看了看桌上摆放的小点心，或是玲珑剔透，或是童趣可爱，夸赞道：“做得不错，赏小厨房。” “奴婢替他们谢娘娘赏赐。” “司琴，花茶准备的怎么样了？” “娘娘放心，一切按照娘娘的吩咐准备的，等各位娘娘和公主到了，再依次上。” “好。” 允昭特意准备了糕点和花茶，邀请了大公主、荣妃和二公主、安嫔和三公主、兆佳贵人和四公主、宜妃、郭络罗贵人和五公主来坤宁宫一聚。 嫔妃们收到传话之后都有些懵。皇后娘娘最近动作有些大，不知道要做什么。 不过打听到皇后娘娘邀请了所有的公主，都稍微安了心，也许就是皇后娘娘想瞧瞧公主们怎么样。 于是，一个个的，都卯足了劲儿，给公主打扮，临去坤宁宫前还再三嘱咐。 第229章 捏肉肉会长歪歪，允昭招待 坤宁宫。 允昭看着被打扮地玉雪可爱的音宁，很是满意，比练武时候穿那衣裳顺眼多了。 音宁四处望着，疑惑道：“皇额娘，哥哥还没换好衣裳吗？怎么还没出来。” 允昭捏了捏音宁的小肉脸，“你呀，真是时时刻刻离不了你哥哥。” 音宁捂着脸，撅着小嘴儿，控诉道：“皇额娘，不许捏肉肉，苏嬷嬷说了，总捏脸，脸就歪了，音宁不要长歪歪。” 允昭笑道：“好好好，皇额娘不捏，音宁将来还要长成大美人呢。” 音宁认同地点了点头，“皇额娘说得对。” “皇额娘，您还没说呢，哥哥呢？” “皇额娘将你哥哥送到尚书房了，让胤祎哥哥跟着保成哥哥听一日。” “皇额娘，女儿也想去。” 允昭板着音宁的小身子，认真道：“音宁今日有个重要的任务。” 音宁严肃地说道：“皇额娘，您说，哥哥们不在，音宁也能给皇额娘办得妥帖。” “音宁，你是坤宁宫的小主人，对不对？” 音宁点点头。 “今日，皇额娘邀请你的五个姐姐来坤宁宫玩儿，音宁是不是要招待好五个姐姐？” 音宁好奇道：“皇额娘，那女儿需要做什么？”她还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呢。 “皇额娘已经准备好了糕点和花茶，等姐姐们来了，音宁和姐姐们一起吃吃糕点，喝喝花茶，说说话就好。” “皇额娘，女儿知道了，您放心。” 不一会儿，嫔妃和公主们就都到了。 “臣妾\/嫔妾\/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万福金安。” 允昭温和道：“免礼，都入座。” 见嫔妃和公主们入座以后，允昭笑吟吟地说道：“本宫想着，虽然同在宫里住着，公主们甚少聚在一起，便想着邀请公主们来坤宁宫一聚。各位嫔妃也都养育着公主，想来都是有些心得的，或可聊一聊。” 宜妃笑道：“娘娘如此安排，真真是用心极了。公主不比阿哥，平日里大多是闷在自己宫中。得知要来坤宁宫，小五高兴了好久呢。” 荣妃认同道：“可不是呢，以前胤祉住在臣妾宫里的时候，还有个玩伴，后来胤祉搬到阿哥所，臣妾宫里突然就清静了。” 允昭安抚道：“那往后多来往来往，也是好的。” 允昭自然明白她们的意思，公主要学习礼仪规矩，要学习琴棋书画，还要学习针线女红，都得拘于殿内下功夫。 宫内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危机四伏。嫔妃们也不敢太放任公主在外玩耍，所以更多的还是在自己宫内。 司棋领着宫人挨个上了花茶。 公主们瞧见面前桌上形态各异、别致奇特的糕点，眼里都闪过一丝惊艳，被吸引着，忍不住时不时地看一眼。 早就听说坤宁宫的小厨房手艺一绝，还未尝到，只见这造型，便知道不简单。 允昭柔声道：“都别拘着自己，本宫特意命小厨房准备了精致可口的糕点，各样的花茶，都尝尝。若是有喜欢的，尽管再吩咐宫人再上些，千万别客气。” 宜妃笑道：“坤宁宫的小厨房一向是最好的，今日臣妾可是有口福了。” 允昭回之一笑。 一时间，大家都在品尝着糕点，殿内很是安静。 音宁坐在允昭旁边，吃到了喜欢的糕点，眼神一亮，随即眯着眼睛嚼着糕点，一副很是陶醉的模样儿，显然很是享受。 允昭习惯了音宁的可爱模样儿，嫔妃们可并不是。 宜妃忍不住夸赞道：“六公主真是玲珑可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福娃娃一般，一举一动都惹人喜爱。” 允昭瞧了音宁一眼，笑道：“宜妃谬赞了，音宁有些活泼。本宫瞧着你们养得公主温柔娴静，很是羡慕呢。” 宜妃忍不住用帕子捂着嘴笑了笑，“娘娘，您若是这么说，臣妾觉得臣妾和妹妹没白费心。” 五公主面色微微发红，小声儿哀求道：“姨母。” 大家都好奇地看着宜妃和五公主。 宜妃摸了摸五公主的头，笑道：“五公主虽然是妹妹所生，长相也与妹妹相似，看起来秀美文静，实则性子确实与臣妾一般。” 翊坤宫中，只有她们姐妹，胤祺自小在太后宫里长大，宜妃和郭络罗贵人自然是非常宠爱五公主，由着她的性子来。 大家仔细瞧了瞧五公主，确实如宜妃所说，小小年纪，丝毫不见怯懦，与宜妃的性子更相似些。 允昭夸赞道：“本宫觉得，五公主的性子若是如你一般，将来你和郭络罗贵人便都可安心了。” 宜妃娇笑道：“臣妾也这般想，所以臣妾从不拘着她。” 允昭看大公主没吃几块糕点，便关心道：“大公主，可是觉得糕点不合胃口，本宫宫里还有其他糕点，不知大公主平日里喜好什么口味的糕点？” 大公主微微一笑，“谢皇额娘关心，儿臣觉得皇额娘宫里的糕点甚是美味，只不过儿臣胃口小，用得不多。” 稍稍一想，允昭便明白原委。“可是身边的嬷嬷说吃的多了，长得胖了，便不好看了。” 见大公主一瞬间的诧异，允昭便知道猜对了。劝道：“本宫在闺中时，嬷嬷也这么劝过。不过，本宫觉得吃得七八分饱为宜，吃得太少，身子难免太过柔弱，平日里也没有力气，也不好。若是担心发胖，可以多走动走动。” 大公主眼神一亮，“谢皇额娘教诲，儿臣明白了。” 宜妃跟着劝道：“本宫身边的嬷嬷直到现在就时常规劝本宫要少食。本宫觉得也不必要瘦成弱不禁风的样子，本宫就挺满意本宫现在这样子。” 这话一出，大家都笑了。 允昭瞧着有些拘谨的公主们，吩咐道：“本宫在偏厅也备了些糕点，你们几个小姐妹可以一起说说话。坤宁宫内景色也不错，你们也可以一起转转。” 说罢，司琴便带着公主们去了偏厅。荣妃还小声叮嘱二公主要照顾好妹妹们。 见公主们都出去了，允昭关切地询问道：“本宫找的教养嬷嬷，你们用着如何？” 第230章 皇上挺会糊弄人，接皇阿玛 一听教养嬷嬷，大家纷纷夸赞允昭找的教养嬷嬷好，嬷嬷的一技之长也确实是比如今公主的教养嬷嬷高超些，公主们也很喜欢。 等到嫔妃们和公主们都走后，允昭将音宁抱在怀里，温声询问道：“音宁今日和姐姐们说什么了？” 音宁想了想，认真地说道：“姐姐们说起了平日里都做什么，然后姐姐们就谈论琴棋书画和针线女红。” “音宁听着，有没有觉得几个姐姐的生活是相似的。”允昭有些满意，总算让女儿知道了公主的日常生活是什么样的。 音宁点点头，“皇额娘，几个姐姐都是这样的。后来，二姐姐问女儿，平日里都做什么。女儿就和姐姐们说，平日里皇额娘会教女儿识字读书，教女作画，还会带着女儿修剪盆栽，种花花。” 好像是想到了什么，音宁兴奋地说道：“然后，女儿还说女儿近日同哥哥一起练武。” 允昭询问道：“那姐姐们有没有说公主不用练武。” 音宁摇了摇头，得意地说道：“姐姐们都夸赞女儿厉害。五姐姐还说她也想，但是她额娘不让。五姐姐说等回了翊坤宫便告诉她额娘，女儿在练武，求她额娘同意。” 允昭似乎能感受到宜妃和郭络罗贵人此刻的无奈。 万万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 算了，就让音宁自由成长，左右她和皇上护得住。 音宁拉了拉皇额娘的手，询问道：“皇额娘，哥哥还不回来吗？”平日里，她和哥哥整日在一起。一日不见，她可想哥哥了。 允昭点了点音宁的额头，“别急，晚些时候，二哥就带着哥哥回来了。” 看了看天色，允昭试探道：“音宁累不累？要不要去接二哥和哥哥？” 音宁兴奋道：“皇额娘，女儿不累，咱们快去。” 按照保成的习惯，从尚书房出来以后会先回阿哥所，所以允昭带着音宁到了阿哥所。 音宁东瞧瞧，西瞅瞅，好奇道：“皇额娘，这是二哥住得地方吗？” “对啊，音宁觉得如何？” 音宁正在思索，保成便带着胤祎回来了。 看见皇额娘和音宁在，两个人都弯了嘴角。 允昭柔声说道：“保成，皇额娘觉得还是冷清些，明日派人给你送些摆件过来。” 保成刚想说不用，音宁便抢先说道：“皇额娘，把女儿的风铃也拿过来给二哥挂上，还有兔兔摆在这里……” 保成忙将音宁抱起来，打断道：“音宁自己留着，二哥喜欢的物件和音宁不一样。” 允昭摸了摸胤祎的小脑袋，询问道：“跟了二哥一日，今日感觉如何？” 胤祎有些不好意思，认真道：“二哥很勤奋，儿臣平日里过于贪图玩乐了。” 允昭笑道：“胤祎，你还小呢，小宝宝就是要玩乐，怎么算是贪图呢？等过几年，你入了尚书房，再这般勤奋不迟。” 胤祎点点头，“儿臣知道了，皇额娘。” 允昭站起身，“咱们回坤宁宫用晚膳。” 音宁焦急道：“皇额娘，咱们不去接皇阿玛回宫吗？” 瞬时间，允昭、保成和胤祎都愣在了原地。这倒是…没想过。 允昭耐心地解释道：“音宁，乾清宫就是你皇阿玛的宫殿，就像坤宁宫是皇额娘的宫殿。” 所以…不用接你皇阿玛回坤宁宫。 音宁皱着小眉头，反驳道：“不是的，皇额娘。皇阿玛都跟女儿说了，乾清宫是皇阿玛和皇额娘的宫殿，坤宁宫也是皇阿玛和皇额娘的宫殿。” 允昭只觉得眉心一跳，“你皇阿玛还说什么了？” 音宁回忆道：“女儿想跟皇额娘一起睡，皇阿玛说夫妻一体，皇阿玛和皇额娘是夫妻，自然要一起睡。女儿可以和哥哥一起睡。” 允昭小声嘟囔，“皇上也真是的，也不怕音宁跟别人乱说。” 保成笑道：“皇额娘莫担心，皇阿玛一定和音宁说了不许告诉别人。” 说罢，看向音宁，“对不对？音宁。” 音宁点点头，“对，不过皇额娘、二哥和哥哥都不是别人。” “好，音宁最乖。” 保成忍着笑意，他小时候也是被这么糊弄过来的，长大以后才知道原来不是所有的夫妻都如皇阿玛和皇额娘一样。 允昭觉得有些好笑。皇上心里是这么想的嘛！不过，心里想就心里想，怎么还跟音宁乱说，哄骗音宁。 “好。听音宁的，咱们去乾清宫瞧瞧皇阿玛。” --- 乾清宫。 一听允昭带着保成、胤祎、音宁来了，在寝殿等他，康熙火速处理完手头的折子，向偏殿走去。 到了寝殿，发现只有允昭一人，疑惑道：“昭儿，保成、胤祎和音宁呢？” 允昭笑道：“保成说乾清宫的鱼养得比坤宁宫养的鱼好，胤祎和音宁便拉着保成去看鱼了。” 康熙笑道：“分明是一样的鱼，朕就瞧着坤宁宫的更好看。” 允昭哼了一声，“依臣妾看，皇上挺会糊弄人的。” 康熙拉住允昭的手，严肃道：“昭儿这是什么话，朕可从没糊弄过昭儿。”他最多是哄一哄，可不是糊弄。 “皇上，您怎么能和音宁说，乾清宫是皇上和臣妾两个人的宫殿呢，万一哪日，音宁不小心跟别人说了，岂不是招来了祸事。” 康熙不在意地说道：“能招来什么祸事，是朕跟音宁说的，又不是昭儿跟音宁说的。再说了，昭儿应该信任咱们的公主，音宁不会说出去的。” “皇上，您这样和音宁说，音宁便形成了这样错误的认知，是不对的。” “哪里不对？乾清宫和坤宁宫确实都是朕和昭儿的宫殿。朕说对，谁敢说不对。” 见允昭要着急，康熙忙安抚道：“再者说，保成小的时候，朕也这么和保成说的。昭儿觉得保成如今有什么问题吗？” 允昭有些诧异，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皇上都做了什么！ 看着允昭懵懵的样子，康熙心头一动，亲了亲允昭微张的红唇，哄道：“难道昭儿不觉得乾清宫也是昭儿的，朕觉得不如昭儿住进来，与朕日日夜夜在一起，昭儿便深有体会了，正好也合了朕的心意。” 第231章 允昭直言夸康熙，康熙谋心 见皇上作势又要亲她，允昭看了眼门口的位置，轻轻推开皇上，“皇上，您别这样，万一保成他们回来瞧见了，怎么办？” 康熙倾身亲了一下，才说道：“瞧见了就瞧见了，正好让孩子们知道皇阿玛和皇额娘甜蜜恩爱。尤其是音宁，未来的驸马若是做不到像朕这般对昭儿好，朕便……” 允昭捂住皇上的嘴，笑道：“皇上，您干脆把音宁留在咱们身边一辈子好了。” 康熙握住允昭的手，正了正神色，“不可。朕与昭儿两心相通，方知这种滋味的美好。音宁也该体会一下。只不过，若是驸马对音宁不好，朕绝不手软。” 允昭心头微微一动，倒是没想到皇上这般想，毕竟她在闺中之时，阿玛跟额娘念叨说舍不得她嫁人，甚至想留她一辈子，只不过被额娘制止了。 或许，她带给皇上的美好，让皇上觉得音宁有必要去尝试。 见允昭不说话，康熙笑道：“朕倒是不知，原来在昭儿心里，没有哪个男人能比得上朕？” 允昭疑惑道：“皇上此话从何说起？” “昭儿说干脆留音宁身边一辈子，不就是觉得音宁的驸马一定不比朕。”说罢，康熙得意地笑了笑。 他从未想到过，原来一个人的认可能让他如此满足，如此愉悦。 允昭欲言又止。她好像下意识确实是这般想的，所以才脱口而出。 看到皇上身心愉悦的样子，允昭心里也欢喜，忍不住强调：“皇上，臣妾心里，您确实是天底下顶好的夫君。” 顿了下，允昭笑着补充道：“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好夫君，是臣妾梦中都不曾梦到过的好夫君。” 允昭满眼温柔，笑容温暖。这一幕，深深地烙印在康熙的心里。每每想起，都好似有一股暖流滋润着康熙的心灵。 康熙轻轻抱着允昭，柔声说道：“朕听到了，朕心甚悦。” 允昭自然感受到了皇上的温柔。 一位强势帝王的温柔，让允昭久久沉溺在这怀抱之中。 突然想起方才李德全的话，允昭从皇上怀中退出来，直起身子，严肃道：“皇上，您这几日总是过了用午膳的时辰才用午膳，这样不好。您答应过臣妾，要好好用膳。” “李德全这奴才，嘴越来越碎了。朕不过是这几日忙些，一时忘了时辰。昭儿放心，朕都记着呢，明日朕一定好好用午膳。” 允昭佯装生气，“皇上，您不许责骂李公公。李公公可是一心为着您好。” 康熙忙哄道：“好好好，朕知道了。” 允昭又嘱咐道：“皇上，臣妾看您近几日嘴唇有些干，臣妾命人备下了几种茶，送到了御前。这几日奴才奉茶，您千万莫挑剔，可要喝呀。” 康熙心中暖暖的，笑道：“昭儿越发体贴了。自从昭儿生养了保成，又生养了胤祎和音宁，便越来越细致体贴。” “昭儿，你有没有发现，你现在对朕，也如对孩子们一般，事无巨细地操心着。” 起初，康熙有这种感觉的时候，还有些惊奇，有些温暖，毕竟从来都是他管别人的事。 直到后来，感受到这种无微不至的关心，康熙越来越欢喜。昭儿是真的把他当成最亲近的人，才会这般对待。 被皇上这么一说，允昭才发现，确实如此。 平日里，她除了关心保成、胤祎和音宁的生活，还会关心皇上的生活。 兴许是做了额娘以后，发现孩子要关心的地方越来越多，慢慢地，对皇上的关心也越来越细致。 见允昭陷入深思，康熙也不着急，温柔地看着允昭。他本就是想时不时提醒昭儿，在不知不觉中，昭儿对他的情意越来越深。 有时候，有些事情是需要有人来揭开，才能显露出本质的。 允昭有些不好意思，试探道：“皇上会不会觉得臣妾太麻烦了？” 康熙敲了下允昭的脑袋，“昭儿在想什么，朕分明是夸赞昭儿呢。朕觉得被昭儿这般牵挂着、惦念着，甚好。” 允昭微微一笑，“那就好。” 话音刚落，音宁便进来了，小跑着扑到允昭怀里。 “皇额娘，您没有看到，乾清宫的鱼是胖胖鱼，有这么胖。”说完，还用手比划着。 允昭理了理音宁跑乱的头发，“哦？那坤宁宫的鱼是瘦瘦鱼？” 音宁欢喜道：“皇额娘，您也这么觉得。二哥还说是皇阿玛专门搜寻过来的，很名贵。女儿觉得分明就是胖胖鱼和瘦瘦鱼。” 允昭扑哧一笑，看了一眼皇上，好像在说，瞧瞧，您专门派人运过来的名贵鱼到了您女儿嘴里就是胖胖鱼和瘦瘦鱼。 康熙自然明白允昭在想什么，揉了揉音宁的小脑袋，笑道：“你皇额娘爱喂鱼，朕特意派人给你皇额娘搜寻的鱼，你皇额娘说叫什么鱼便叫什么鱼。” 音宁歪着小脑袋，询问道：“皇阿玛，那二哥爱吃鱼。如果二哥想吃那些鱼，可以捞上来吗？” 保成刚走进来，便听到音宁天真的声音，立即开口说道：“音宁，没有如果，二哥不想吃那些鱼。” 开玩笑，他皇阿玛特意给皇额娘搜寻过来赏玩的鱼，他可不敢想。 见音宁一直盯着他，康熙说道：“那这就要问你皇额娘了，那些鱼，全都是你皇额娘的。” 音宁看向允昭，询问道：“皇额娘，可以吗？” 允昭点了点音宁的额头，打趣道：“依皇额娘看，是音宁想吃。 ” 音宁不好意思地说道：“没有哦，兴许是哥哥想吃。” 胤祎正在摆弄一个摆件，听到音宁的话，往这边看了看，一脸无辜与迷茫。他什么时候想吃鱼了。 允昭哄道：“好了，那些鱼看着好看，吃着都不好吃。咱们先去用晚膳。” 难得都在乾清宫用晚膳，几个人都很愉悦。 胤祎突然想起白日里听到的话，看向皇额娘，询问道：“皇额娘，二哥什么时候娶福晋？” 康熙、允昭、保成都看向胤祎，怎么小小年纪，还问起娶福晋的事儿了。 第232章 皇上看上哪家了，赐婚圣旨 对上胤祎认真的眼神，允昭答道：“二哥要过两年才大婚呢，胤祎怎么想起来问二哥大婚的事儿？” 胤祎认真地答道：“儿臣今日听到大哥身边的小太监催促大哥去延禧宫请安，大哥说他额娘肯定又要说大婚的事儿，不想去。儿臣瞧着大哥有些不耐烦。皇额娘，大婚是不是很麻烦？二哥可不可以不大婚？” 他瞧着大哥可烦了，他不想二哥烦。 允昭和皇上对视一眼，笑道：“大婚是一件好事儿，大家都是期盼着呢。你大哥可能是有别的事儿心烦。” 康熙摸了摸胤祎的小脑袋，“小小年纪，想那么多做什么，还操心上你二哥了。” 胤祎冲皇阿玛和皇额娘笑了笑，然后看向二哥，询问道：“二哥，你想大婚吗？” 保成无奈道：“二哥没想过这个问题。” 听到二哥没有困惑，胤祎便不想了。 奈何直到沐浴完，就寝之前，允昭还在想胤褆大婚的事儿。 允昭忍不住询问道：“皇上，您看好胤褆福晋的人选了吗？” 康熙笑道：“昭儿有进步，朕还以为昭儿要忍两日才会问。” 康熙眼瞅着允昭时不时发呆，就知道允昭在想胤褆福晋的人选。他都做好心理准备，要等允昭想两日再问。没想到昭儿这便问了，着实有进步。 “哎呀，皇上，您就别打趣臣妾了。您快说嘛，您看的哪家贵女？赏花宴的时候，臣妾瞧着惠嫔瞧上的世家都不错。” “昭儿说得委婉了，何止是不错，是太不错了。” 本就是长子，还想有个实力雄厚的岳家。惠嫔是太敢想了。 允昭问道：“那皇上看中哪家了？” 被允昭眼巴巴地看着，康熙心都软了。 允昭常说被音宁那双扑闪扑闪地大眼睛盯着，什么都想答应她。此时此刻，康熙倒是觉得，分明是允昭的水润双眸，更令人招架不住。 尤其是，平日里允昭端的是优雅大方，私下里才会露出小女儿姿态，每每撒娇的时候，康熙的心都柔软了，只想听之任之。 “科尔坤之女伊尔根觉罗氏。” 允昭思索片刻，说道：“倒也合适，臣妾瞧见过伊尔根觉罗氏，看着是个温婉贤淑的。只不过，怕是不能如惠嫔的意。” 赏花宴那日，她看得分明，惠嫔对伊尔根觉罗氏并不热络。 不过，伊尔根觉罗是满清贵族，也是大姓。科尔坤是个能臣，颇受皇上的信重。 能被皇上看中，也足以说明科尔坤是受皇上认可的。 康熙冷哼一声儿，“朕一直以为惠嫔是个精明的，现下看来，是精明太过了。” 允昭疑惑道：“皇上，您觉得惠嫔精明？”皇上对惠嫔的评价倒是挺高。 康熙皱了皱眉，“昭儿，你莫不是以为惠嫔如表面般和善老实、谨小慎微？” “皇上，臣妾还是有点儿眼力的。臣妾一直知道，惠嫔是个聪明的。臣妾只是觉得皇上对惠嫔的评价很高。” “昭儿，看人不能只看表面，你要将一些事串联起来，就会发现……” 康熙仔细地说了说他对于惠嫔这个人的分析，允昭一听，果然如此，突然觉得自己小看了惠嫔。 “皇上，臣妾终于知道保成为何成长的那么快了。有您这样的皇阿玛，保成当然成长迅速。” 康熙将允昭抱在怀里，轻轻地抚着允昭的背，哄道：“好了，昭儿既然已经知晓，便睡。” “好。” 允昭将脸埋在皇上的怀中，没过几秒，便安心地睡了过去。 --- 过了几日，康熙便下了赐婚圣旨。 众人纷纷惊讶于皇上竟然这么快就赐了婚。毕竟惠嫔娘娘暗地里相看，并不是什么密事。 胤褆接到圣旨的时候，除了有些惊讶以外，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对于他来说，额娘已经把他对福晋的期待消耗殆尽了。 不过，皇阿玛选的人，与额娘看得不一样，倒是让胤褆有些好奇。 科尔坤府上，接到赐婚圣旨后，俱是欢喜。与皇上的长子结亲，还是嫡福晋，这是何等的荣耀。 伊尔根觉罗氏也非常欢喜，她曾瞧见过大阿哥一眼，还是很喜欢的。 延禧宫中，宫人们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惠嫔娘娘责罚。 惠嫔将殿门关起来，脸色阴沉沉的，很受打击。她还以为皇上起码会提前跟她说一声儿，毕竟她可是胤褆的生母啊。她不奢求能决定胤褆福晋的人选，但也想进进言。 却没想到，皇上根本不会和她商量，直接就赐了婚。 说句实话，惠嫔是瞧不上伊尔根觉罗家的。科尔坤虽然是个能臣，受皇上信重，但上面几代并不显赫。 她的胤褆是长子，自然应该选一个最好的岳家，将来也好有个助力。 在她心里，伊尔根觉罗氏配不上她的胤褆。 可圣旨已下，无力回天。 惠嫔在殿内枯坐了半日，才出殿门。 --- 本以为赐婚之事传一段时间便平息了，却没想到突然传出了关于立太子的流言。 有人说皇上要立大皇子为太子，说皇上之所以选科尔坤这么个能干的岳家，便是想大皇子有一个得力的能臣扶持着。 也有人说皇上不想立大皇子为太子，毕竟伊尔根觉罗氏也不是顶顶显赫的家族。 还有人说皇上要立二皇子为太子，毕竟二皇子是中宫皇后所出，并且天资聪颖，学识非凡，扬名天下。 还有人说…… 各种猜测，一时间沸沸扬扬的。 坤宁宫。 司书将各种流言跟娘娘复述了一遍。 允昭有些诧异，“怎么会突然出现关于立太子的流言？” “娘娘，奴婢还未查出原委。不过，流言传开的范围实在是太广，估计很难查清楚。” 立太子之事本就备受关注，一点儿传言，就如一点火星投入木屑，便可燃起熊熊大火。 允昭自然明白司书的意思，吩咐道：“尽力去查，最好知道是谁干的。” “你派人去给保成身边的小定子传话，让保成来坤宁宫用晚膳。” 第233章 对皇上的头下手，教导保成 保成从尚书房出来以后，听到传话，顿了下，便抬脚向坤宁宫走去。他大概知道皇额娘为什么要召见他。 坤宁宫。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万福金安。” “免礼，过来坐，保成。” 说罢，允昭笑着递了一杯刚煮好的茶递给保成。 保成坐在皇额娘的对面，看着皇额娘安静煮茶的样子，闻着满殿的茶香，品尝着茶，心就这样静了下来，仿佛外间的纷纷扰扰都与他隔着一层。 一杯品完，保成夸赞道：“好茶，皇额娘煮茶的手艺越发精进了。” 允昭又递了一杯过去，询问道：“这几日，保成的心境如何？” 保成手一顿，仔细思索着，片刻后才认真答道：“起初，儿臣听到那些传言，心里有些波动，有些浮躁。儿臣便写大字，自己跟自己下棋。后来，儿臣的心便静了下来。” 他心里波动的原因也并非那些传言，而是皇阿玛竟然没有出手压制。皇阿玛必然一开始就知道这传言，知道又不制止干预，这就很耐人寻味。 品了一口茶，保成继续说道：“儿臣相信，皇阿玛会有他的考量，也相信皇阿玛的英明睿智。若是德能与之不匹配，便是得其位，也不能坐得稳。与其思虑这些事儿，不如多多精进自身。” 允昭微微一笑，夸赞道：“保成所言极是。不被情绪左右，只专注眼前之事，保成越发沉稳了。” 保成笑道：“儿臣谨遵皇额娘的教诲。” 保成如今只是感谢皇额娘的教导，多年以后，保成每每想起皇阿玛和皇额娘的教诲，都感慨颇深。皇阿玛和皇额娘的教诲有所不同，但又相得益彰。他何其有幸，能有这样好的皇阿玛和皇额娘。 允昭看着保成如往常的模样儿，笑道：“皇额娘本还担心你，如今看来倒是皇额娘多虑了。” 允昭虽然知道皇上要立保成为太子，但是也知道皇上在磨练保成，所以从未透漏出一丝一毫的讯息。 只是这次，传言铺天盖地、沸沸扬扬，她便有些担心。 想起大皇子的福晋，允昭询问道：“胤褆可与你谈起过他的福晋，他是什么态度？” “皇额娘，大哥对此事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态度，但是因为此事，好像与惠嫔闹得不太愉快，如今甚少回延禧宫请安。” “皇额娘知道了。” 想起赫舍里家传信询问她立太子之事，允昭嘱咐道：“保成，这种时候，或许会有人跳出来说一些话、做一些事，你要学会洞察人心、分辨真假，不能任由人蛊惑鼓动。识人用人都要保证清醒、保持戒心。” 保成微微颔首，“儿臣记住了，儿臣谢皇额娘教诲。” 允昭温柔地看着保成，“跟皇额娘之间，不必如此客气。你如今长大了，皇额娘能教你的不多了，你莫要嫌皇额娘麻烦。” “怎么会呢，儿臣每次听完皇额娘的教诲，都会有所启发。皇额娘的一句话、一杯茶、一个肯定的眼神，都能让儿臣觉得心里安稳。” 保成总觉得坤宁宫像是他心里的一片净土，无论什么时候，到了坤宁宫，见到了皇额娘，他的心便会安宁下来。 允昭微微一笑，“保成要记得，皇额娘永远是保成的后盾。” “儿臣记住了。”儿臣会成为您最坚强的后盾，保成在心里默默补充。 陪着允昭、胤祎和音宁用完晚膳之后，保成才回了阿哥所。 将胤祎和音宁哄睡以后，允昭一边等皇上，一边坐在榻上摆棋局。 近日新得了一卷棋谱，很有意思，允昭便闲暇的时候便喜欢研究研究，也得得些趣味儿。 允昭看的入迷，也没注意到皇上已经走到跟前。 一瞧棋局，康熙来了兴致，坐到允昭对面，手执白子落下。 允昭抬头一看，微微一笑。在皇上的示意下，也落了一枚黑子。 就这样，你来我往，下完一局。 康熙意犹未尽地询问道：“昭儿，要不要再来一局。” 允昭忙劝道：“皇上，下棋耗费心神，您这几日都忙到很晚，怎可再这般劳神。臣妾跟着马嬷嬷，学了学如何按摩头颈，不知学得如何，皇上可敢一试？” 对上允昭狡黠的目光，康熙宠溺地点了点头，还换了个姿势，方便允昭给他按。 以昭儿的用心，怕是私下里练过百八十次了，怎么会拿他练手。 他倒是没想到，允昭还有时间专门跟马嬷嬷学按摩。 其实，允昭平日里也是忙忙碌碌。要关注着保成，要照顾胤祎和音宁，要处理宫务。 按头颈并非易事，有勇气上手给他按，必然提前下了很大的工夫，花费了很多的时间，足可见得允昭对他的用心。 见皇上昏昏欲睡，允昭忍不住一笑，哄道：“皇上，咱们去床上，臣妾继续给您按，好不好？” 康熙将头依在允昭身上，不由地赞叹道：“昭儿学得真好，很舒服，感觉放松了许多。咱们就寝。” 康熙抱起允昭，大步走向床榻，将允昭安置在床上。 允昭坐起来，想要给皇上继续按。 康熙摸了摸允昭的脸，“昭儿，今日可以了，总按手腕要不舒服了，咱们就寝。” “皇上，臣妾没事儿，臣妾自己估摸着呢。若是累了，臣妾便停下了，皇上放心。” 见皇上还要拒绝，允昭忍不住撒娇，“皇上，臣妾好不容易出师了，您怎么能不给臣妾机会大展身手呢，皇上，您快躺下，快点快点……” 康熙无奈道：“好，如昭儿所愿。不过，昭儿千万要自己注意，别累着了。” 允昭乖乖点点头，专注地给皇上继续按头颈。 毕竟是第一次给皇上按，允昭有些兴奋的同时，也有些紧张。 毕竟是皇上的头颈，稍有不慎，便是大祸。她还记得马嬷嬷一脸复杂地劝她换个部位。可是，皇上日日忙于朝政，头颈最需要放松，所以她坚持选择学按头颈。 她耗费了很长时间，练了很多很多次，可是此时看到安然入睡的皇上，嘴角微微上扬，是值得的。 第234章 前朝后宫人心动，气氛诡异 关于立太子的传言并没有随着时间而消失，而是愈演愈烈，始终是传言的中心。 司书日日禀报，允昭都只是一笑而过。 按照常理来说，若是没有新的事儿发生，传言应当是逐渐平息下来。这样的状况，分明是有人在背后操控流言。 司书照常禀报完传言情况以后，又继续说道：“娘娘，家里传信了。” 说罢，将一封信递给允昭。 打开一看，果不其然，是阿玛询问要不要暗中派一些臣子上折子。 伴随着流言的，不仅仅是闲言碎语，还有皇上桌上越来越多的求立太子的折子。 按照允昭的吩咐，赫舍里家一直沉得气，不参与此次流言，家族中的人也不乱说话。 所以，目前请求立保成为太子的折子都是一些真心认可保成的臣子，并不算多。反而在明珠等人的操控下，上折子请立胤褆为太子的人稍微多些。 能在赫舍里家有意控制的情况下，与对方分庭抗礼，已然是出乎意料。 眼瞧着胤褆的呼声越来越高，赫舍里家自然是有些坐不住。 没道理保成一个天资聪颖、有才有谋、名扬天下的中宫嫡子，由得不如保成的皇子上蹿下跳。 不过，噶布喇和索额图也没想将赫舍里家一派的臣子都聚集起来，共同上奏。他们始终觉得皇上是英明睿智的君主，能看得明白，保成不仅仅是中宫弟嫡子，也是皇上膝下最有资质的皇子。 但是，让他们看着明珠那边的人上蹿下跳，总归是有些不甘心。所以再三商议，赫舍里家最终决定不如让一些明面上和赫舍里家没有牵连的臣子上折子，力荐保成阿哥。 这样既不会太过分，也能杀一杀对方的气焰。 允昭看着信上的字，仿佛看到了阿玛和三叔有些气闷的样子，不自觉地想笑。 尤其是那句“明珠在前，何以让萤火夺了光芒”，阿玛必然是咬牙切齿地写下了这话。 允昭走到书房，提笔写下自己的猜测，吩咐道：“司书，你亲自出宫到赫舍里府送到额娘手上。” “奴婢遵命，娘娘。” 允昭坐在椅子上，思及阿玛方才的传信，突然觉得保成已然成长了。阿玛都有些坐不住了，可是今早保成过来请安时，仍然是一副不骄不躁的温润模样。 自从上次与保成谈过话之后，允昭再未与保成谈及这件事儿。 皇上放任流言和朝臣上奏，她是有一定猜测的。 一是磨练保成的心性，看看保成是否沉得住气，稳得住心神。所以允昭有意不多说，由着保成自己经历。 二是试探保清和惠嫔，看看有哪些家族和臣子已经站在了那边，查一查他们牵连的首尾。 三是试探一下朝臣和各家族，瞧瞧大家的反应和心思，对于保成的态度。 所以，她回信给阿玛，先暂时按兵不动，所幸现在并非是一边倒，有许多真心拥护保成的臣子。 最重要的是，不能搅了皇上的局。 皇上若是需要赫舍里家出头，必然会有所暗示的。赫舍里家不需要强出头，只需要遵从皇上的指示即可。 --- 坤宁宫。 钮祜禄妃带着胤?来给允昭请安。 瞧着外边玩得欢快的胤祎、音宁和胤?，允昭笑道：“本宫瞧着，胤?比寻常的孩子壮实些。” 钮祜禄妃温柔地看着胤?，“胤?每日吃得多，又满宫乱跑，平白比别的孩子多动了不少时辰，自然是壮实。” 说罢，钮祜禄妃看向允昭，有些兴奋地说道：“娘娘，您不知道，胤?前几日又和胤祚碰着了，这次胤?吵赢了，把胤祚都气哭了。”提起此事，钮祜禄妃便觉得通体舒畅。 允昭无奈道：“所以，现在满宫里都在传胤?蛮横无理，仗势欺人。” 钮祜禄妃不在意地说道：“那怎么了，臣妾觉得挺好的，总比被人气的脸红脖子粗、哑口无言的好。” 她可太满意胤?这与日俱增的战斗力了，可见，她没白费心。 她的皇儿又不去争那太子之位，什么名声便没有那么重要。为何不活的肆意一点儿，才能不受人欺负。哪怕欺负人又有何妨，自有她和钮祜禄家兜着呢。 思及此，钮祜禄妃小声儿询问道：“娘娘，赫舍里家怎么没动静，您瞧惠嫔的喜气藏都快藏不住了。” 说起这，她便有些打抱不平，“娘娘，保成阿哥分明比大皇子要好的多，连臣妾一深宫妇人都瞧得出。咱不可能因为一些手段就错失…，该出手时要出手啊。” 允昭笑道：“皇上英明睿智，一切都听皇上的决断。” 听到此话，钮祜禄妃便不多言了。既然皇后娘娘心里有谱儿，那便好。 保成阿哥比保清阿哥可好得多。自从上次胤?站在前面护着胤祎和音宁开始，保成阿哥便对胤?多了两分真心照顾。 所以，自然是保成阿哥做太子好。 除了钮祜禄妃，其他嫔妃也多多少少有些小心思。比如宜妃，自进宫起，便投在皇后娘娘门下，而且保成阿哥对胤祺还算不错，所以她自然是希望保成阿哥当太子的。 不仅是后宫人心浮动，近些日子，尚书房也是怪怪的。 胤祚和胤佑也已经入了尚书房，因此，尚书房中每日有七个阿哥活动。 胤祚和胤佑年纪小些，还不太懂这些事儿，所以只是做自己的事，不过他们也能隐约觉得气氛不太对。 保成自然能感受到大家的异常，不过也无能为力。 尤其是大哥最近也怪怪的，好像在躲着他，看见他的时候，眼神也有些躲闪。 所以他猜测，可能大哥并没有主动要当太子的意愿，是惠嫔以及惠嫔身后的明珠想要大哥当太子。 其实，保成很想告诉大哥，若是真想一争，大可真才实学地一试，他并不惧。 可是，这种事儿也没法儿说开，只能任由现实向着一种诡异的气氛发展着。 回到阿哥所，保成刚坐下，凌普便过来禀报：“爷，又有人送礼过来了，您看？” 第235章 要去乾清宫钓鱼，早朝举荐 凌普最近也是开了眼了，他都不知道原来送礼还能有这么多门道，还能有如此多的方式花样。 保成看了一眼凌普，吩咐道：“爷不是吩咐过，都退回去。” 除了惠嫔的母家，其实，真正的能臣、显赫的家族基本上都处于观望的态度。 在这种关口，送礼的无非是想赌一把，或是些趋炎附势之徒。 保成隐约觉得，皇阿玛虽然没有出手，也没有表态，但是绝对时刻关注着此事。 这个关头送礼并非明智之举。依他看，送礼这些人都不是什么聪明人。越是这种时候，聪明人越是知道收起尾巴做人做事。 凌普领了命，便下去做事了。 其实，他不是很明白。阿哥爷没什么变化也就算了，怎么赫舍里家也没动静，任由明珠那边的人保举大皇子。 他也是看着大皇子那边动静比较大，心里有些起伏，担心阿哥爷什么时候换了心思，便隔几日问一遍，省得耽误了阿哥爷的大事。 没想到阿哥爷仍然坚持把礼退回去，但是阿哥爷一向主意很正，他拿不准阿哥爷的意思，摸不清此事的门道，也不敢瞎劝。 --- 坤宁宫。 为了锻炼胤祎和音宁的耐性，允昭带着胤祎和音宁在坤宁宫的池子旁边钓鱼。 音宁目不转睛地看着池子里的鱼游来游去，就不咬钩，便有些生气，小脸气鼓鼓地说道：“哼，瘦瘦鱼都不乖，明明钩上有鱼食，它们都不吃，怪不得都瘦瘦的，不如乾清宫的鱼胖，一定是因为它们太挑食了……” 允昭、胤祎和司琴等人看到小丫头气鼓鼓地在那嘟囔，都忍不住笑了出来。音宁实在是太可爱了。 允昭戳了戳音宁的脸颊，笑道：“皇额娘还是第一次听说鱼挑食呢。” 音宁看向皇额娘，控诉道：“皇额娘，鱼不挑食，那就是瘦瘦鱼都太笨了，不知道吃东西。” 允昭拿着帕子擦了擦音宁脸上的一点儿脏污，安抚道：“钓鱼要有耐心呀，你才坐下没一会儿，就着急了，小鱼兴许还没看到鱼钩上的鱼食呢，我们要耐心地等着小鱼。” 音宁舒展了眉头，突然觉得皇额娘说得好有道理，又坐在座位上乖乖等。“皇额娘，女儿明白了，女儿等等小鱼。” 允昭看了眼平和的胤祎，微微一笑。明明是前后从她肚子里出来的，怎么性子就差了这么多。 司棋进来瞧见乖乖看着池子的胤祎阿哥和音宁公主，悄悄走到娘娘身边，禀报道：“娘娘，今日早朝，有大臣公然举荐大皇子为太子，也有大臣举荐保成阿哥，两方争执不休，皇上说容后再议。” 允昭手一顿，摆摆手让司棋下去了。 终于到了这一步，惠嫔和明珠还是忍不住了。 倒是科尔坤是个聪明人，始终没有表态，也没有上折子。皇上确实是给大皇子选了一个好的妻族。 听说惠嫔对伊尔根觉罗氏更不满意了，看来大福晋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太好过。 且不论之后如何，立太子之事恐怕就要有定论了。 音宁摇着皇额娘的胳膊，“皇额娘，皇额娘，您快看啊，哥哥钓到鱼了……” 允昭从思绪中回过神，看向小路子帮胤祎拿下来的鱼，夸赞道：“胤祎真厉害。” 胤祎拎着小桶过来，好似满眼都是星光，笑着说道：“皇额娘，儿臣第一次钓到鱼，送给皇额娘。” 允昭摸了摸胤祎的小脑袋，肯定道：“胤祎真是乖孩子，是皇额娘的乖宝宝。” 音宁在一旁急忙说道：“皇额娘，女儿一定也可以的，等女儿钓到鱼，也送给皇额娘。” 允昭揉了揉音宁的小脸，安抚道：“好，皇额娘相信音宁，音宁也是皇额娘的乖宝宝。” 音宁询问道：“皇额娘，二哥是皇额娘的乖宝宝吗？” “当然了，你二哥也是皇额娘的乖宝宝，你二哥也能钓到鱼。” 音宁眨巴着大眼睛，瘪着小嘴儿，“啊，那只有女儿钓不到鱼吗？” 还没等允昭安慰，音宁就好似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允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音宁激动地站起来，“皇额娘，儿臣去乾清宫钓鱼，一定能钓到。乾清宫都是胖胖鱼，它们不挑食，还爱吃。” 说罢，音宁还是忍不住拍了拍手，一脸兴奋。 允昭本想拒绝，可突然想起今日早朝的事儿，皇上免不了烦躁，便改了主意。 皇上一向喜爱音宁和胤祎，音宁和胤祎去了，还能宽宽皇上的心。只不过现在这时候，她不适合去乾清宫。 允昭将胤祎也拉到跟前，认真地嘱咐道：“音宁可以去乾清宫钓鱼，不过，皇额娘有宫务要处理，没时间陪音宁去。所以，只能你们两个自己去。” 胤祎和音宁都乖乖地点点头。皇额娘也很忙的，他们知道。 允昭继续嘱咐道：“到了乾清宫，胤祎和音宁都要乖乖的，不要打扰皇阿玛处理朝政，知不知道？” 胤祎和音宁异口同声地说道：“好。” “不过，如果你们钓到鱼，可以拿过去送给皇阿玛。” 说到这，胤祎和音宁都有些兴奋。“好，皇额娘，儿臣知道了。” 眼瞧着胤祎和音宁拿着小工具往外走，允昭微微一笑，希望胤祎和音宁可以宽慰宽慰皇上。 --- 乾清宫。 李德全老远就瞧见胤祎阿哥和音宁公主手牵着手走来，忙迎了上去。 主子娘娘怎么让胤祎阿哥和音宁公主单独来了。 “奴才给阿哥爷请安，给六公主请安。” 胤祎说道：“李公公免礼。” 音宁询问道：“李公公，我们来乾清宫钓鱼，想先去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有空见我们吗？” 被胤祎和音宁扑闪着大眼睛看着，李德全觉得心都软了，忙温和道：“主子爷正在与大臣议事。不如阿哥爷和公主先钓鱼，等主子爷议完事再去请安，如何？” 胤祎和音宁对视一眼，吩咐道：“那皇阿玛议完事，李公公要记得派人通知我们。” 李德全忙应下。 第236章 康熙无原则宠女，帝后默契 胤祎和音宁牢牢记得皇额娘说不能打扰皇阿玛，所以两个人就静静地在池子旁边坐着钓鱼，满眼专注地看着池子里的鱼。 乾清宫的宫人来来回回的，总是忍不住将视线放在胤祎和音宁身上。 先不说两个人出众的容貌，单单是两个小团子端坐着，一本正经地钓鱼，就可爱的紧，更遑论两个人还满脸的专注和认真，任谁看了都不禁想笑。 康熙议完事，闭目养神，还不断揉着太阳穴。听大臣们各抒己见，甚至是吵，也很头疼的。 早朝上吵个没完也就算了，用了午膳，午歇好了精力回来了，又来他面前吵。 李德全小心翼翼地禀报道：“禀主子爷，九皇子和六公主来了。” 康熙手一顿，睁开眼睛，询问道：“你主子娘娘呢？” 李德全心里咯噔一下，小心回禀道：“回主子爷的话，主子娘娘没来，就九皇子和六公主来了。” 稍稍一想，康熙便明白允昭的顾虑，微微一笑，询问道：“那阿哥和公主呢？” “…在钓鱼呢，奴才派人通知九皇子和六公主过来。” “不必，朕去瞧瞧两个小家伙做什么呢。” 说罢，康熙站起身，向外走去。 远远地瞧见胤祎和音宁端坐着钓鱼，康熙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走近一看，胤祎和音宁都一脸专注地看着池子里的鱼，康熙不由失笑。 看到皇阿玛来了，胤祎和音宁忙起身行礼。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起。” 康熙坐在胤祎的位置上，将胤祎和音宁拉到跟前，询问道：“皇阿玛记得，坤宁宫的鱼和乾清宫的鱼是一样的品种，怎么不在坤宁宫钓，跑到乾清宫来钓鱼了。” 音宁摆了摆手，“不一样的，皇阿玛。乾清宫的鱼都是胖胖鱼，爱吃，不挑食，一定容易钓上来。所以女儿和哥哥就来乾清宫钓鱼了。” 康熙被音宁认真的小模样儿逗笑了。 见皇阿玛笑她，音宁急切道：“皇阿玛，您不相信女儿吗？女儿今日一定会钓到鱼送给皇阿玛的。” 一听钓鱼要送给他，康熙很是欣慰，温柔地揉了揉音宁的小脑袋，笑道：“好好好，音宁最厉害了，皇阿玛相信音宁。” 说罢，康熙将胤祎也拉到跟前，询问道：“这几日，在坤宁宫，有没有钓到鱼？” 允昭带着胤祎和音宁钓鱼的事儿，他还是知道的。 胤祎自豪地说道：“回皇阿玛的话，儿臣今日钓到鱼了。” “胤祎真厉害。” 看到鱼竿，康熙有些兴致，吩咐道：“李德全，给朕准备些工具，朕也钓会儿鱼。” 于是，康熙就和胤祎和音宁一起钓了会儿鱼。 微风拂过，静静地等着鱼儿咬钩，康熙的心绪也安宁了。 他突然就明白了昭儿的用意。钓鱼使人心情平静。他是钓鱼的人，稳坐如山，待鱼上钩即可。 心绪安宁以后，康熙看了看身旁一脸平静的胤祎，再看看皱着小脸的音宁，心下不忍，安慰道：“音宁，能不能钓到鱼不重要，重要是钓鱼的过程，要有耐心，不要急躁。” 音宁抬起头，认真地说道：“皇阿玛，很重要，哥哥钓到了鱼，送给了皇额娘，女儿也要钓到鱼，送给皇阿玛。” 康熙心下熨帖，安抚道：“好，音宁一定会钓到鱼的。” 见音宁继续盯着池子里的鱼，康熙回头看了一眼李德全。 李德全一脸无奈地出去吩咐小林子去找鱼。主子爷面对保成阿哥和胤祎阿哥的时候，从来都是立场坚定，每每面对音宁公主，都毫无原则，各种哄音宁公主开心。 在李德全的努力下，不一会儿，音宁就钓到了鱼。 音宁一下子站起身，不可思议地看着鱼竿，“好像有鱼，好像有鱼…” 看着鱼被宫人们放进小桶里边，音宁满眼兴奋地看着小桶，很是新奇。 康熙夸赞道：“音宁真厉害，钓到鱼了。” 音宁欢快地说道：“皇阿玛，胖胖鱼送给您，是女儿钓到的鱼哦。” “好，音宁真孝顺。”随即吩咐道：“李德全，找个鱼缸，把音宁给朕钓的鱼放进去，摆到书房里边，好好地养着。” “奴才遵命。” 看着桶里那条胖得惨不忍睹的鱼，李德全此刻满心懊悔，早知道这鱼是要进书房的，就找条好看的。 这要被大臣们瞧见，主子爷英明神武的形象可怎么办？ 他还是低估了皇上对音宁公主的宠爱。 不管李德全是什么感受，音宁听到皇阿玛要好好养着她钓的鱼，开心极了，兴奋地小脸都红扑扑的。 瞧见音宁这小模样儿，康熙觉得顺眼多了。他的公主还是喜笑颜开的好。 “走，咱们回坤宁宫。” “好，皇阿玛。” 康熙一手拉着胤祎，一手拉着音宁，向坤宁宫走去。 --- 坤宁宫。 允昭瞧见皇上拉着胤祎和音宁回来，仔细看了看皇上的表情，心下稍安。 果然，胤祎和音宁就是人见人爱的宝贝。 胤祎瞧见桌子上放着的鱼缸，里边正是他钓的鱼，平日里放的可是皇额娘最喜爱的一个花瓶，忍不住开心地笑了。原来皇额娘如此喜爱他钓的鱼。 允昭瞧见胤祎的视线和笑容，也微微一笑。 李德全在心里疯狂感叹，主子爷和主子娘娘不愧是夫妻，瞧瞧，这表达喜爱的方式都一模一样。 康熙自然看得见那鱼缸，感慨道：“朕与昭儿真是心有灵犀。音宁方才钓的鱼也被朕吩咐装在鱼缸里放进书房了。” 允昭冲着皇上甜甜一笑，又夸赞道：“音宁真厉害。” “皇额娘，您没瞧见，鱼有那么大那么胖，女儿都握不住竿了呢。”音宁兴奋地比划着鱼有多大多胖。 康熙、允昭和胤祎都被逗笑了。 瞧见端上来的几道鱼，音宁询问道：“皇额娘，是二哥要一起用膳吗？” 胤祎也期待地看着皇额娘，好几日没瞧见二哥了，有些想二哥。 允昭被两个小团子满眼期待地看着，不由一乐，忍不住逗弄道：“二哥不来哦。” 看见两个小团子同时变得黯淡的眼神，允昭又有些心软。 第237章 帝后殿前同赏月，康熙愧疚 允昭刚要说二哥一会儿就来，保成就进来了。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给皇额娘请安。” “免礼，快坐。” 保成刚坐下，就瞧见胤祎和音宁满眼欢喜地瞧着他，温柔一笑，询问道：“今日怎么这般开心？” 胤祎认真地说道：“看见二哥了，开心。” 音宁也附和道：“对，感觉好长时间不见二哥了，想二哥了。” 保成心里暖暖的，哄道：“是二哥的不是，以后多陪你们。” 允昭笑道：“哪有好长时间不见，明明前几日还央着你二哥一起画画。” 音宁立即控诉道：“皇额娘又糊弄女儿和哥哥，二哥这不是来了吗？” 允昭揉了揉音宁的小脑袋，“音宁和哥哥太可爱了，皇额娘就忍不住逗一逗。” 音宁嘟着小嘴巴，一脸认真地说道：“皇额娘不乖。” 允昭哄道：“好好好，音宁最乖。” 用完晚膳，胤祎和音宁闹着要去阿哥所瞧瞧，保成便带着两个小团子去了阿哥所。 康熙和允昭在殿门前对坐着，赏月喝茶，难得地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夜空，康熙觉得通体舒畅，忍不住将视线放回到身旁的允昭身上，柔声询问道：“昭儿，是你压着赫舍里家？” 早朝的时候，噶布喇和索额图虽然都极力压制着情绪，康熙也看得出来，若不是有人压制着，他们早就动手了，哪能由着明珠那边的人上蹿下跳。 能压得住噶布喇和索额图的人，也只有允昭了。 允昭笑道：“皇上是如何看出来的？兴许是阿玛和三叔的主意呢。” “昭儿，你是没瞧见今日早朝的时候，噶布喇和索额图极力压制的憋闷样子，许久没瞧见过他们那模样儿了。” 允昭隐约能想到阿玛和三叔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儿，“什么都瞒不过皇上，阿玛和三叔对保成很是维护，瞧着保清那边风头过盛，便忍不住想派人保举。传信之时，言辞之间很是郁闷。臣妾知道皇上在钓鱼，怕误了皇上的局，便没让阿玛和三叔出手。” 说罢，允昭又笑吟吟地补充了一句。“臣妾和赫舍里家都觉得，若是皇上需要赫舍里家出手，也会有所暗示的，赫舍里家只需要遵从皇上的指示即可。” 这些年，允昭一直给阿玛和三叔传递的讯息便是，无论什么时候，赫舍里家都忠于皇上。 不管别的家族是什么态度，赫舍里家始终是皇上的马前卒，站在皇上这边。 她从未在阿玛、额娘面前遮掩过皇上对她的爱意，对保成的重视，对胤祎和音宁的喜爱。 保成又自小天资聪颖，勤奋刻苦，如今已然才能出众，声名远扬，颇受认可。 所以，阿玛和三叔都很踏实，始终站在皇上一边。 对于允昭的坦然和信任，康熙很是欣慰，笑道：“昭儿知朕心，不愧是与朕同床共枕数十载的妻子。” 允昭有些羞涩，“皇上，怎可这般说出口。” 康熙轻轻揉了揉允昭的手，“昭儿，你当坤宁宫的宫人都是瞎子吗？他们恐怕早就见怪不怪了。何况此刻四下无人，有何不可说。” 允昭将手抽回来，给皇上倒了杯茶。“皇上随意。” 不远处的李德全听到主子爷的话，暗自点了点头。主子爷说得对。 曾经他一人守护的主子爷与主子娘娘之间那见不得人的爱情，已然转变为乾清宫和坤宁宫共同守护的……依然也不太能见人的爱情。 康熙捏了捏允昭的脸颊，调笑道：“昭儿在置气吗？” 允昭一脸茫然，“没有啊。”只是有点不好意思罢了，毕竟在外面呢，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出这种话的。 随即控诉道：“皇上，您莫要捏臣妾的脸。音宁都知道捏捏脸、长歪歪，您还捏臣妾的脸，长歪了怎么办？” 康熙被允昭与音宁如出一辙的模样和神情，朗笑出声。 随后揉了揉允昭的头，像哄音宁一般哄道：“好，朕知道了，是朕的不是。昭儿是美人，不能捏捏脸。” 允昭耳尖羞红，忍不住撒娇，“皇上，您不要在外边这么逗臣妾。”臣妾会害羞的。 康熙笑道：“好，那一会儿进了殿，朕再逗昭儿。” 允昭看着皇上满眼的深情，嗔怪的话如何都说不出口，回之一笑。 音宁跑着投进皇额娘的怀抱，将脸埋进皇额娘的怀里。保成和胤祎在后边跟了进来。 允昭下意识地接住音宁，和皇上对视一眼，摸着音宁的背，询问道：“不是去阿哥所了嘛，宝宝这是想皇额娘了吗？迫不及待地回来找皇额娘了。” 音宁不说话，允昭也不催她，只是一下一下地拍着音宁的背，安抚着。 过了一会儿，音宁从允昭怀里直起身子，攥着小拳头，一脸坚定地说道：“女儿一定要练武，好好练武。” 允昭满眼错愕，发生了什么？ 康熙将音宁抱到怀里，询问道：“音宁，告诉皇阿玛，是谁惹你了，皇阿玛教训他。” 有他这么厉害的皇阿玛撑腰，不知道用，整天想着自己练武做什么。 他都这个岁数了，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特别的公主。 康熙不由地怀疑是不是他对音宁不好，以致于音宁总觉得要自己很厉害，才能教训人。 音宁将头轻轻地靠在皇阿玛怀里，低头摆弄着手指头，小声儿说道：“皇阿玛，女儿不想您难做，女儿可以自己教训他。” 康熙皱了皱眉，哄道：“这是什么话？音宁是皇阿玛的嫡公主，是皇阿玛和皇额娘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皇阿玛为音宁教训人，应该的。” 允昭在一旁听着有些无奈。事情的原委还没问清楚呢，皇上就要教训人。 哪天音宁变得骄横跋扈了，她真是一点儿都不奇怪，毕竟皇上一碰见音宁的事儿都没有什么原则。 她甚至在皇上的眼神中看到了愧疚，这就更无法理解了，有什么好愧疚的。 第238章 允昭赌皇上情意，帝王信任 音宁犹豫道：“皇阿玛，女儿方才瞧见六哥瞪女儿和哥哥了。女儿很生气，便问六哥无缘无故为何要瞪我们。但是六哥不承认，还说女儿是谎话精。” 音宁泪眼汪汪地看着皇阿玛，急切道：“皇阿玛，女儿真得看见了，他才是谎话精……” 一瞧见音宁委屈地小模样儿，康熙立马安抚道：“皇阿玛知道，音宁怎么会撒谎呢，音宁是最诚实的宝贝，对不对？” 音宁身子微微抽动，哭诉道：“对，皇阿玛，女儿没有撒谎，女儿从来不撒谎。女儿现在就是打不过他，女儿如果打得过他，女儿一定打他一顿，哼…” 康熙忙附和道：“朕骂他一顿，再打他手心，好不好？” 音宁突然停了哭，“可是，皇额娘说六哥也是皇阿玛的孩子，女儿与六哥起了冲突，皇阿玛左右为难，女儿不想皇阿玛为难。” 所以，皇额娘给她出了个主意，说等以后，她寻个由头，自己打六哥一顿。 允昭在一旁听着，有些后悔。谁知道教养嬷嬷如此不济事，六阿哥还没被掰过来呢。 她还想着，有教养嬷嬷教导，六阿哥必然知道了嫡庶尊卑，不会再那般无礼。 所以，她给音宁出主意，以后再教训六阿哥。等再大点儿，音宁就会知道，如何拿捏着度去教训人，也会知道教训人不是非要打人的。 保成虽然面上对六阿哥没什么不同，可暗地里没少使坏。 不管允昭怎么想，康熙此时又是欣慰，又是心疼，“音宁不必想那么多，有皇阿玛在，没人可以欺负音宁。你六哥做错了事，明日，皇阿玛就责罚他，好不好？” 音宁看了一眼皇额娘，见皇额娘没说什么，便看着皇阿玛点了点头，轻轻地抱住皇阿玛的脖子，“皇阿玛真好。” 允昭瞧见音宁委屈的小模样儿，心疼的很，想着以后要将音宁教的蛮横一点儿。 纵使骄横些，她和皇上也护得住。 将胤祎和音宁哄睡后，康熙和允昭又询问了保成当时的情况，便让保成回去了。 确实如音宁所说，胤祚瞪了他们，但是却不承认，还说音宁撒谎。保成当场教训了胤祚几句，便带着胤祎和音宁回了坤宁宫。 允昭皱了皱眉，“皇上，臣妾选的教养嬷嬷是不是太宽和了，怎么教导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效果。” 康熙抚平了允昭的眉心，安抚道：“交给朕，昭儿别费心了。朕命尚书房的师傅严格管教胤祚。” “皇上，臣妾是不是将音宁教养地太善良了。” 一听这话，康熙立马附和道：“昭儿，你要知道，昭儿是大清唯一的嫡公主，是朕与昭儿的掌中宝，本就该肆意快活。” “臣妾知道了。” 眼瞧着允昭情绪有些低落，康熙将允昭抱进怀里，安慰道：“是德嫔将胤祚惯的不成样子，昭儿把音宁教养的很好了。方才保成不是说了，音宁也说胤祚了，并非是任人欺凌。音宁还想着练武呢。音宁只是还小呢。” 允昭想了想也是，音宁还小，说不过胤祚很正常，回来找他们哭诉也很正常。 想通之后，允昭认真道：“皇上，您倒是挺会安慰人的。” 康熙忍不住一笑，“朕还是第一次听人说朕会安慰人。”毕竟他甚少安慰人。 “皇上，您以前有没有这样哄过、安慰过别的嫔妃？”允昭满眼都是好奇。 康熙敲了敲允昭的额头，“昭儿又乱想，朕怎么可能会安慰别的嫔妃。” 允昭调笑道：“那皇上就是天赋异禀，从未安慰过其他嫔妃，却能一下子说到臣妾心里，臣妾心里便好受了。” “昭儿，分明是朕与你心意相通，知之甚深，才能一言直击昭儿心底。” 允昭倚在皇上怀里，笑道：“皇上说得有道理。” 随即从起身，将皇上的头放在自己腿上，开始揉按。 “为了表示臣妾对皇上的感谢，臣妾给皇上按按头颈。臣妾知道，皇上今日定是乏累。” 康熙闭上眼，感受到头上适中的力度，笑道：“得妻如此，朕之幸事。” 身为帝王，他基本上不会如此放心地将头交到一个人手边，也就是允昭，他能安安心心地享受。 上次按揉之后，他难得的一觉到天明，早朝的时候，头脑清明，很是舒适。这都是允昭的功劳。 如上次般，不一会儿，康熙便陷入了沉睡。 允昭微微一笑，谁说帝王不会有真正的信任，这分明是全身心的信任。 她要学的时候，马嬷嬷眼里的复杂，她如何看不懂。帝王多疑，她学了很有可能是白费功夫。 在马嬷嬷的眼里，哪怕帝后感情再好，皇上也不可能将头交到皇后手里，任由其揉按。 犹豫片刻，允昭还是学了，并且坚持下来了。 她当时其实也有赌的成分在，她并不知道皇上对她的信任，是否已然超过一个帝王可以给予的限度。 如果上次皇上的安然入睡，可以解释为偶然，那么此次皇上的安心入睡无可辩驳，正是皇上对她的信任。 事实证明，皇上是全身心信任她的。 皇上对她的信任真的如此之深。 虽然听皇上说起几次，却也不及此时此刻亲身体验来得直接。 她赌对了！ 如此一想，允昭心里仿佛淌着蜜一般，甜的很… 允昭自己都没有发现，她此时此刻看向皇上的目光是那么的温柔缱绻，脸庞是那么的柔和。 康熙也不知道，在他安然入睡的时候，错过了允昭难得的真情流露。 按照跟马嬷嬷所学的技巧，允昭揉按完一遍以后，轻轻地将皇上挪了挪，见皇上微微动了动，没有醒，继续沉睡，允昭心满意足地笑了。 允昭轻轻地躺在皇上身边，心情雀跃的很，时不时地歪头看皇上一眼，后来便直接侧过身子，看着皇上，忍不住弯着嘴角，兴奋地有些睡不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允昭才勉强压下满心的欢喜，入了梦，梦里仍然是皇上…… 第239章 要照顾皇额娘啊，皇上最乖 前朝形势一天比一天严峻，后宫的流言蜚语也没有断过。 允昭在坤宁宫内丝毫不受影响，每日处理宫务，教胤祎和音宁识字，带着胤祎和音宁种种花，钓钓鱼，画画…… 如往常般，允昭带着胤祎和音宁钓鱼，效果非常显着。 如今两个小团子已经能稳稳地坐在小椅子上静静地等待，眼瞧着耐心和毅力都在增强。 就在允昭暗自满意的时候，胤祎默默地叹了口气，可把允昭逗乐了。她还是第一次听见胤祎叹气。 允昭揉了揉胤祎的小脑袋，笑道：“皇额娘的乖宝宝都会叹气了呢，叹什么气呢？” 胤祎有些不好意思，还是询问道：“皇额娘，二哥在忙什么呀？二哥好久都没有陪儿臣和妹妹玩了。儿臣可以帮二哥吗？” 音宁也凑过来说道：“皇额娘，女儿也想帮忙。二哥每次回坤宁宫很快就走了，有时候看起来很累。女儿也想帮帮二哥。” 被两个小团子一脸认真的瞧着，允昭有些欣慰，夸赞道：“胤祎和音宁真是乖宝宝，都想着帮二哥，二哥知道了，一定会很欢喜的。” 见音宁要再问，允昭开口说道：“胤祎和音宁还小，没办法帮二哥，等胤祎和音宁长大了，再帮二哥。” 两个小团子都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好，皇额娘。” 看着胤祎和音宁继续专注地钓鱼，允昭不禁感慨，她的保成长大了。 看着保成忙忙碌碌，她自然也是心疼的。可她明白，这是保成必须要经历的。 惠嫔和明珠除了保举胤褆之外，也会想通过一些手段打击保成。 她忍了再忍，才没有出手。 不过她随时准备着，在保成力所不及的时候，出手相助。 若是永远在她的羽翼之下，她的保成何时才能振翅腾飞。 这是保成自己选择的路，作为皇额娘，她能做的就是顺从保成的意愿，尽最大的努力，助力保成的成长。 看了看天色，允昭询问道：“司琴，晚膳送到阿哥所了吗？” “娘娘放心，日日送着呢。保成阿哥还夸赞马嬷嬷做的药膳好吃呢。” “那就好，多多叮嘱保成身边的宫人，务必照顾好阿哥。”越是这种时候，人心越是浮动，怎么防备都不为过。 “娘娘，奴婢明白，时不时地敲打着呢。” 司画匆匆进来禀报道：“娘娘，乾清宫议事，皇上独留了噶布喇大人和索额图大人一刻钟。” “本宫知道了。” 允昭皱了下眉，随即微微一笑。 时机到了，他的保成终于可以缓口气了。 胤祎和音宁看皇额娘笑得灿烂，奇怪道：“皇额娘，您笑什么？” 允昭笑道：“过几日，兴许你二哥就能陪你们玩了。” 胤祎和音宁都一脸惊喜，异口同声地说道：“真的嘛？” “自然是真的，皇额娘什么时候骗过你们。” 随即一手拉着一个小团子，“走，去用晚膳。” 胤祎回头看了眼微微颤动的鱼竿，询问道：“皇额娘，不钓鱼了吗？” “不钓了，鱼已经上钩了。” 胤祎惊奇道：“皇额娘，您都没有看鱼竿，怎么知道儿臣钓到鱼了？” 允昭笑而不语。 音宁在一旁小声儿说道：“哥哥，皇额娘一定是偷偷看了。” “兴许是。”可他分明没瞧见皇额娘看。 允昭瞧了眼凑到一起的两颗小脑袋，打趣道：“皇额娘年纪还不算大，还是听得到你们说悄悄话的。” 音宁控诉道：“皇额娘，您说是悄悄话了，您怎么还听。” 允昭不由乐了，“怎么？是皇额娘错了？” 音宁一脸认同的表情，但是她不敢直接说。皇阿玛说了，要宠着皇额娘，不许让皇额娘生气。 允昭摸了摸音宁的小脸，“都在写在脸上了，皇额娘的小可爱。” 随即哄道：“下次，皇额娘不听好不好？” 音宁认真地点点头，“好，皇额娘乖。” 允昭笑道：“小鬼头，都开始哄皇额娘了。” 音宁嘟了嘟嘴，“皇阿玛不在，女儿要替皇阿玛照顾皇额娘啊。” “你这么小，还照顾皇额娘呢。” “照顾有很多种呀，女儿不惹皇额娘生气，也是照顾皇额娘啊。” 允昭被一脸音宁理所当然的逗笑了，哄道：“好好好，那皇额娘就劳烦音宁照顾了。” 音宁小大人一样点点头，“皇额娘放心，音宁最靠谱了。” 允昭看了眼跟着点头的胤祎，“怎么？你皇阿玛也嘱咐你了？” “是啊，皇额娘。皇阿玛说了，皇额娘照顾儿臣和妹妹两个人，很累的，嘱咐儿臣和妹妹要体谅皇额娘，不许让皇额娘生气。” 说罢，胤祎补充道：“儿臣觉得皇阿玛说得很有道理。儿臣和妹妹乖一点儿，就是照顾皇额娘了。所以，儿臣和妹妹一致决定，要照顾好皇额娘。” 允昭笑容灿烂，“好，胤祎和音宁都是孝顺的宝宝。” --- 康熙忙完，回到坤宁宫的时候，允昭正在绣一个花样儿。 见皇上进殿，允昭起身帮皇上更衣。 “皇上，忙完这几日，可千万要好好休养一段时日，臣妾还要……” 康熙抱住允昭的腰，抢答道：“朕知道，昭儿要和朕白头偕老，朕时刻记得呢，昭儿送的药膳，朕可是一蛊没落下。” “皇上最乖。” 康熙亲了亲允昭的嘴角，“调皮，把朕当胤祎和音宁哄呢。” 允昭笑道：“皇上还说呢，您说让胤祎和音宁照顾臣妾。臣妾如今做些什么，音宁就会说皇额娘最乖。” 想到那场景，康熙也忍不住乐了。 “昭儿小时候一定也如此有趣可爱。” “皇上，您以后可别对胤祎和音宁说这种话了，他们可是当真的今日宫人们都快要憋不住笑了。” “朕就是要让他们当真，难道昭儿不觉得，胤祎和音宁懂事了不少吗？” 允昭思索片刻，倒还真是，于是笑道：“那看来，臣妾还要感激皇上呢。” 康熙抱起允昭，“昭儿知道就好，不如以身相许报恩。” 第240章 得封太子谢额娘，康熙收网 司棋满脸喜悦地走进书房，禀报道：“娘娘，今日早朝，噶布喇大人和索额图大人请立保成阿哥为太子，明珠大人那边的人也纷纷跳出来。举荐保成阿哥的臣子人数微微压过了举荐大阿哥的臣子人数。” “本宫知道了。” 看着方才被墨汁弄脏的大字，允昭将纸张拿起来扔到一旁，开始写新的一张。 又有鱼儿冒头了，希望皇上的渔网能一网打尽，毫无遗漏。 随着赫舍里家的加入，两方的对峙越来越焦灼，也有越来越多的人牵扯进来。 终于，在半个月以后，皇上在早朝上公开颁布了立保成为太子的圣旨。 坤宁宫上上下下都笑容满面，允昭赏了宫人们三个月的月钱，宫人们更高兴了，个个都满脸喜气。 到了用晚膳的时辰，看着满桌丰盛的膳食，胤祎和音宁对视一眼，小跑到皇额娘身边，询问道：“皇额娘，今日的膳食好丰盛，是二哥要回来吗？” 允昭揉了揉音宁的小脸儿，夸赞道：“你个小机灵鬼儿，一会儿，二哥就回来啦，高不高兴？” 得了肯定的答复，音宁满脸欢喜，“高兴，女儿可高兴了。” 胤祎也很开心，但是疑惑道：“皇额娘，您怎么知道二哥会回来？儿臣一直和您在一起，并未瞧见二哥派人回来传信。” 允昭笑道：“因为你二哥今日接了立太子的圣旨，必然会回来和皇额娘、胤祎、音宁分享喜悦。你们想一想，若是你们有好事，是不是都迫不及待地和皇额娘分享呀？” 两个小团子都重重地点了点头。 “皇额娘，儿臣有好事儿，一定会第一时间和皇额娘、皇阿玛、二哥、妹妹分享。” “女儿也是。” 胤祎和音宁已经明白了立太子的意义，一听这话，都开心地笑了。 “一会儿，皇额娘命人把你们方才做的糕糕蒸熟，你们送给二哥，就当给二哥庆贺了，好不好？” 允昭很注重锻炼胤祎和音宁的动手能力，一时兴起，便带着两个小团子做糕点，没想到两个小团子也颇有兴致。 两个小团子异口同声地说道：“好，皇额娘。” “皇额娘，儿臣可不可以也给二哥准备别的贺礼？”胤祎觉得只是糕点，有些单薄。 况且他和妹妹做的糕点还都不是很好看，有些配不上二哥。 音宁也附和道：“是啊，皇额娘，女儿也想给二哥准备贺礼。” “好，都是乖孩子，去准备。” 以前都是保成给他们东西，现在胤祎和音宁有了给保成准备贺礼的想法，允昭自然是鼓励的。 不一会儿，康熙和保成回了坤宁宫。 一见允昭，保成便行了个大礼。 允昭笑着要扶起保成，打趣道：“怎么被封为太子了，还与皇额娘生分了，不必行礼。” 保成坚持行完大礼，认真地说道：“要行礼的。儿臣能有今日，是皇阿玛与皇额娘多年用心教诲的缘故，儿臣该郑重地谢过皇阿玛与皇额娘。儿臣时常觉得，儿臣此生最大的幸运，便是有天底下最好的阿玛和额娘。” 一向在孩子面前有些严肃的康熙都目露动容。 允昭也眼眶湿润，恍然间有了保成真的长大了的感觉。 忙扶起保成，柔声道：“皇儿自小勤奋刻苦，合该有今日。保成始终是皇额娘的骄傲。跟皇阿玛和皇额娘，不必如此多礼。” 康熙虽然没有说话，但目光中也全是欣慰与满意。 保成起身以后，坐在座位上，看见满桌的膳食，有许多都是他爱吃的，心里很是温暖。 随即疑惑道：“皇额娘，胤祎和音宁呢？” 允昭笑道：“知道二哥被封太子了，两个小家伙给你准备贺礼呢。” 话音刚落，胤祎和音宁端着盘子进来了，直接一左一右到了保成两边。 “二哥，是我们亲手做的糕点哦，恭喜二哥得封太子。” 保成接过两个盘子，温和道：“二哥很喜欢，胤祎和音宁做的都很好，二哥谢谢胤祎和音宁的贺礼。” 音宁急切道：“不是的，二哥，这个不是贺礼，也是贺礼。但是，还有贺礼呢。” 见妹妹急的语无伦次的模样儿，保成忙安抚道：“好好好，二哥知道了。音宁和胤祎现在去拿好不好？” “好，二哥。”话音未落，音宁就拉着胤祎往外走。 保成收回视线，看着盘子里的糕点微微一笑。康熙却是在一旁说道：“两个小家伙如今对你比对朕这个皇阿玛都要好。” 允昭打趣道：“保成，你有没有闻见醋味？皇额娘好像闻见了醋味。” “皇额娘，儿臣好像也闻见了。”保成自小的信条便是皇额娘高兴了，皇阿玛便不会过多计较。 康熙向允昭这边倾了倾，捏了捏允昭的手，“昭儿不是说无论什么时候都最偏心朕吗？” 允昭轻轻推开皇上，有些害羞，提醒道：“皇上，皇儿在呢。” 康熙毫不在意地说道：“都快到了要大婚的年纪了，也该知道知道夫妻之间该如何相处。” 一句话，允昭和保成都有些羞，都不知该怎么接，还好两个小团子跑进来了。 看着两个小团子怀里的锦盒，允昭不由地笑道：“你们还知道装在盒子里呢。” 音宁微微抬起下巴，一副得意的小模样儿 。“当然了，皇额娘。女儿和哥哥可是记得呢，每次皇阿玛、皇额娘和二哥送我们东西，都有锦盒。” 胤祎跟着点点头，“妹妹说得对，不过儿臣和妹妹没有时间买新的锦盒，所以用了之前皇阿玛给的盒子，希望皇阿玛体谅，也希望二哥莫嫌弃。” 见两个小家伙一唱一和，康熙温和道：“皇阿玛给了你们，就是你们的了，要如何用，你们决定。” 音宁夸赞道：“谢皇阿玛，皇阿玛最乖。” 一听这话，允昭忍不住娇笑出声。皇上终于听见皇阿玛最乖了。 康熙自然知道允昭笑什么，满眼宠溺。 保成接过音宁的锦盒，“二哥谢谢音宁，二哥瞧瞧是什么。” 第241章 一家人其乐融融，允昭发怒 一听二哥要看贺礼，胤祎和音宁瞬间将视线都转移到二哥身上，满脸都是期待。 察觉到两个小家伙不再盯着皇阿玛和皇额娘，保成暗暗松了口气。 皇阿玛和皇额娘越发肆无忌惮了，当着胤祎和音宁的面儿，还眉来眼去。 还好有他在，及时转移了胤祎和音宁的注意力。 李德全在不远处瞧着，颇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还有种欣慰的感觉。保成阿哥长大了，也开始守卫主子爷和主子娘娘不太能见人的爱情了。 奈何康熙和允昭丝毫未发觉，允昭还示意皇上看音宁的贺礼。 保成满心期待地打开盒子，瞧见里边的东西，忍不住笑了笑，将东西拿了出来。 正是音宁一直养着的盆栽，从种子到发芽，再到长枝叶，耗费了许多心血。 “二哥很喜欢，只不过音宁舍得吗？”据保成所知，音宁可宝贝了，还给它起名叫苗苗，日日小心翼翼地呵护着。 “二哥，你一定要好好爱护苗苗，它很快很快就开花了。二哥的书房太冷清了，二哥将苗苗带到书房，一定亮很多。” 保成认真地许诺道：“二哥一定会珍惜的，等苗苗开花的时候，音宁和二哥一起看，好不好？” “好，二哥。”一边说着，音宁忍不住兴奋地拍了拍手，随即又补充道：“还有哥哥。”她觉得，哥哥每日和她一起看苗苗，也很期待的。 见二哥将妹妹的苗苗珍惜地放回盒子里，胤祎才将盒子递给二哥。 保成笑着接过盒子，打开一看，同样笑了笑，将东西拿了出来，是十几块玉佩。 “胤祎这是将你那小库房里所有的玉佩都拿来给二哥了？” “二哥真聪明。” 保成从中挑了一块玉佩，然后就将其余的玉佩放进盒子里，递给胤祎，“二哥就拿一块玉佩就够了，其余的你都拿回去。” 胤祎皱了皱眉，“二哥，你不喜欢吗？” “二哥喜欢，不过二哥不能要你这么多，你都拿回去攒着。” 胤祎将盒子推回去，坚定道：“都是给二哥的贺礼，以后有了玉佩也给二哥。” 保成收下盒子，暗暗决定以后多给胤祎搜罗些好东西补上。 允昭在一旁夸赞道：“胤祎、音宁真是懂事，都用心给二哥准备了贺礼，都是乖巧懂事的好宝宝。” “儿臣\/女儿谢皇额娘夸奖。” “送完贺礼了，咱们开始用膳，尝尝小厨房新做的膳食可还合胃口。” 目光触及二哥面前的糕点，音宁催促道：“皇额娘，您做的糕点不是要送给皇阿玛吗？怎么还不拿出来呀。” 允昭无奈道：“怎么这般急性子。” 康熙则是满眼期待地看着允昭，允昭示意司画端过来。 本想晚些时候单独给皇上，没想到音宁到现在还一直记得她的话。 况且她分明说的是，既然你们要给二哥，那皇额娘做的就给皇阿玛。什么时候音宁也这么会挑重点了。 这话说的，好像她特意给皇上做的一样。在皇上眼里，分明瞧见了惊喜与满意。 康熙拿起一块糕点，品尝了一番，肯定道：“式样特别，入口绵软，甜而不腻，实属佳品。”说罢，康熙还将盘子往中间推了推，示意大家都尝尝。 允昭笑道：“皇上谬赞了，不过是寻常糕点罢了。”这是她带着胤祎和音宁做的糕点，自然是相对比较简单的糕点。 音宁咬了一小口，有些小郁闷，“皇额娘，您做的糕点白白胖胖的，真好看，女儿什么时候才能做的这么好看呀？” “皇额娘还是第一次听人用白白胖胖形容糕点呢。”允昭忍不住笑了，康熙、保成和胤祎也都笑了。 “皇额娘从你这么大就开始学做糕点，做了这么多年，自然比你做得好，等你长大些，就能做好了。” 音宁扑闪着大眼睛，握着小拳头，“女儿会努力的。” 又看向二哥，“二哥，今日就委屈你了。” 胤祎赶紧也说了句，“二哥，委屈你了。”他做的比还不如妹妹做的，他甚至再也不想做了。 保成笑道：“二哥不委屈，能吃到你们做的糕点，二哥很荣幸。” 说罢，还分别尝了尝，夸赞道：“二哥觉得第一次做，能做成这样已经很好了，二哥很满意。” 康熙和允昭也在尝过之后，夸赞了一番。 用完晚膳后，康熙和允昭在坤宁宫的后花园散步，保成拉着胤祎和音宁也在后边跟着。 月光下，一家人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身后跟着的李德全、司琴、司画等人都有一种熟悉感。 司画感慨道：“时间过的真快呀，几年前皇上和娘娘拉着保成阿哥散步好像还在昨日一样。” 司琴附和道：“是啊，你画的那幅画还在寝殿挂着呢。是时候换新了，近些日子，我们帮你分担些活儿，你画一幅新的，如何？” 司画瞧着不远处的一幕，深深地刻在脑海里，“好，妹妹尽力。” --- 这些人，前朝后宫都忙忙碌碌的。 要准备册封太子的大典，要准备皇长子的大婚，礼部和内务府都忙得很。 允昭作为皇后，对胤褆大婚也是费心思的。 她自问还是用心的，毕竟是皇上的长子，她得顾忌皇上的颜面。 奈何允昭做的再好，惠嫔还是不满意，今日说说这个细节，明日又请示能不能改动改动那些点。 起初，允昭还能心平气和地和惠嫔说话，也体谅惠嫔的心情。 惠嫔总想稍稍越矩，彰显胤褆的尊贵。在容忍范围内，不算太过分的，允昭就准许了。 可是，次数多了，允昭就厌烦了。 看着惠嫔说个不停，允昭沉声道：“惠嫔，本宫体谅你的心情，你也要有个限度。既然你觉得本宫敲定的流程细节，你去定，定完之后，再总得来请示本宫。” 惠嫔满脸喜色，感激道：“嫔妾谢娘娘恩典。” 允昭严肃提醒道：“本宫提醒你，认清楚自己的位置，不要得寸进尺，否则你的请示，本宫一条都不会准许。” 第242章 允昭出手惩惠嫔，嫔妃合谋 惠嫔一愣，转瞬间收敛了喜色，神色平和地说道：“皇后娘娘见谅，嫔妾今日忧心胤褆大婚之事，难免失了分寸，还望皇后娘娘见谅。” “无碍。” “嫔妾告退。” 看着惠嫔离去的背影，司棋认同道：“娘娘英明，早该杀一杀惠嫔的气焰。” 允昭浑然不见方才隐隐发怒的模样儿，不紧不慢地说道：“着什么急，你平日里的稳重呢。你以为惠嫔是那些蠢货，在乎这一点儿小节，不过是试探本宫罢了。” “惠嫔娘娘在试探您？”司棋有些惊讶。她还奇怪呢，娘娘平日里并非隐忍之人，这次怎么忍了这么久。 闹了半天，她才是那个蠢货，压根儿没看明白惠嫔和娘娘过招。 司琴看向司棋，笑道：“你想一想，惠嫔娘娘平日里可是如此行事之人，一反常态自是有所图谋。” 允昭赞赏地瞧了司琴一眼，继续说道：“本宫应该稳坐钓鱼台才是，兴许还能钓条大鱼。可惜啊，本宫耐性不好，钓鱼钓到一半就烦了。” 最近钓鱼钓的多了，允昭还觉得自己耐性见长，如今看来还是不行。 “娘娘，也不一定。” “呵，惠嫔是聪明人。本宫方才展露那一份不耐，她便知道不仅她在试探本宫，本宫也在试探她。自然不会再继续。” 顿了下，允昭继续吩咐道：“司琴，告诉司书，好好给本宫盯着惠嫔，贪心已然暴露，惠嫔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如允昭所言，几日之后，惠嫔再来坤宁宫，分寸拿捏地很是恰当，丝毫没有前些日子那斤斤计较的模样，仿佛前些日子是幻觉一般。 允昭倒是有些相信皇上说惠嫔精明的话了。难怪能在皇上连丧四子的情况下，生养胤褆，这眼力绝对是一等一的。 --- 一早，允昭便赶到了寿康宫。 昨日是胤褆和伊尔根觉罗氏大婚，今日给皇上请安过后，便要到寿康宫给她们请安。 惠嫔这两日红光满面，一脸喜气。 太后夸赞道：“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哀家瞧着惠嫔容光焕发。” 惠嫔温和地笑道：“谢太后娘娘夸赞，胤褆大婚，嫔妾实在是高兴极了。” 荣妃一脸羡慕，“臣妾听说伊尔根觉罗氏是个温婉贤淑的好姑娘，惠嫔可以安心了。” 嫔妃们纷纷点头。谁人不知，大皇子是个火爆脾气，有个温柔似水的福晋，乃是佳配。 允昭也是认同的，皇上挑中伊尔根觉罗氏算是综合考虑。 若是个脾气骄纵些的福晋，大阿哥怕是没一日安宁。伊尔根觉罗氏是出了名的好脾性，配大阿哥是合适的。 惠嫔笑道：“荣妃姐姐别着急，过两年，三阿哥也会娶个好福晋。” 如大家预想的一般，胤褆和伊尔根觉罗氏一同行礼请安，站在一处，很是相配。 伊尔根觉罗氏一看就是个好性子，温温柔柔的样子，大阿哥在一旁时不时地关注着伊尔根觉罗氏，瞧着竟然比平日里都温和许多。 太皇太后、太后、允昭和嫔妃们分别赏了首饰、绸缎等物件儿。 宜妃忍不住打趣道：“人成家之后果然不一样。臣妾瞧着，大阿哥结婚以后都变得温和体贴了。” 瞧见大阿哥和大福晋脸都微微泛红，钮祜禄妃附和道：“可不是呢，看来皇上这婚指的好啊，臣妾瞧着大阿哥和大福晋很是和睦。” 允昭并未错过惠嫔一瞬间的不耐，笑道：“大福晋进门头一日，你们俩便这般打趣小夫妻俩，没瞧见大阿哥和大福晋脸都红了。” “娘娘，您这皇额娘做的当真是好，来日胤?大婚的时候，您可不能偏心，也要护着胤?。” “胤?上边有六个哥哥还未大婚呢，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儿了，你竟然现在就盘算上了。” 太后倒是把钮祜禄妃的话听进去了，“哀家也觉得皇后无愧为阿哥们的皇额娘，大阿哥大婚的仪制，皇后办的很好。” 在太皇太后和太后看来，惠嫔和明珠刚刚推着大皇子与保成争太子之位，皇后还能在仪制之内最大限度地给大皇子办得风光，这便是当朝国母的胸怀和气度。 “谢皇额娘夸奖，臣妾是胤褆的皇额娘，自然也想将他的大婚办得风风光光。” 说罢，允昭微不可见地给了钮祜禄妃和宜妃一个赞赏的眼神。 惠嫔既然试探她，她也不能白被麻烦，自然要顺水推舟，成全成全她的贤名。 皇上总是宿在坤宁宫，太皇太后和太后多多少少有些不满，她善待嫔妃和阿哥、公主，也能安太皇太后和太后的心。 宜妃看了惠嫔一眼，继续说道：“臣妾觉得惠嫔也很是用心，前些日子总往坤宁宫跑。” 惠嫔显然没想到宜妃会把这事提到明面上来，被钮祜禄妃抢了话。 “可不是呢，臣妾还想呢，皇后娘娘一向办事妥帖，惠嫔竟能日日去进言，足可见是用了心的。” 允昭心平气和地说道：“你们也莫说本宫偏私，惠嫔不过是想给大阿哥办得风光些罢了。来日胤祺和胤?大婚，但凡不过分，本宫也都是准许的。” 此话一出，嫔妃们都明白了。惠嫔提了好些略逾制的小要求，皇后娘娘都同意了。 这是把惠嫔的过分摆到了明面上。 惠嫔面色一僵，随即满脸感激地谢道：“嫔妾多谢皇后娘娘体谅和成全。胤褆大婚，嫔妾甚是焦虑紧张，若是有失了分寸的地方，还望皇后娘娘见谅。” “本宫自是体谅你的心情，你一向进退有度，本宫如何不知。” 宜妃用帕子捂着嘴轻笑，皇后娘娘就差直接说惠嫔是故意的了。 惠嫔自知此事没有回转的余地，毕竟胤褆大婚，大家都是看见了的。“谢皇后娘娘体谅。” 看见惠嫔有些难看的脸色，允昭心情舒畅。前些日子的忍耐，便是为了这一刻败坏惠嫔的名声。 敢试探她，就要付出代价。 太皇太后眼明心亮，看了眼惠嫔，又看向大阿哥和大福晋，先是吩咐道：“你们先回阿哥所。” 第243章 女儿才不要驸马，允昭恍惚 太皇太后威严深重，大阿哥和大福晋虽然隐约觉得惠嫔可能处境不太妙，却也不敢违背太皇太后的话，只能告退离去。 见大阿哥和大福晋离去，太皇太后不紧不慢地说道：“哀家觉得人嘛，有些小心思很正常。但是，哀家希望你们都要始终记得自己的位置，认清自己的分量，行可行之事，切莫贪图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臣妾\/嫔妾\/奴婢谨遵太皇太后教诲。” “哀家累了，都散了。” “臣妾\/嫔妾\/奴婢告退。” 回到坤宁宫，允昭换了身常衣，觉得舒爽多了，微微一笑。 司琴还以为允昭在想方才之事，说道：“娘娘，有太皇太后警告，惠嫔娘娘以后行事定会小心些。” “皇玛嬷实则是在警告惠嫔不要再想着推大阿哥争太子之位，可惜惠嫔深陷其中，怕是听不进去。” 太子之位已定，皇玛嬷不想再横生枝节，所以才会敲打惠嫔。 多思无益，允昭很快便将此事抛之脑后，拿起未读完的书，继续看。 难得两个小家伙都不在，清静的很。 直到用午膳的时辰，保成才带着胤祎和音宁回来。 允昭摸了摸音宁有些泛红的小脸蛋儿，询问道：“音宁玩得高兴吗？” 音宁点点头，兴奋道：“皇额娘，大嫂可温柔了，给了女儿一个镯子，女儿很喜欢。” 说罢，还举着胳膊给允昭看。 “音宁喜欢就好。” 允昭又瞧了瞧大福晋给保成的玉佩，给胤祎的扳指，都是上好的东西，不禁暗叹大福晋的用心，对大福晋印象更好了些。 “保成，今日可还顺利？” “皇额娘，如音宁所言，大嫂很是温和，所有的阿哥公主对大嫂印象都很好，自然是顺利的。” 想起大福晋今日在寿康宫的表现，允昭感慨道：“你皇阿玛给你大哥选了好福晋。” 保成微微颔首，继续说道：“儿臣瞧着大哥对大嫂很是紧张，想来大哥很是喜欢大嫂。而大嫂对大哥也很是体贴，两个人相处起来很是融洽。” 允昭不由地打趣道：“羡慕啦？” “儿臣哪有，不过是就事论事。” “保成放心，皇额娘和皇阿玛一定给你挑一个好福晋。” 音宁放下手里的勺子，急切道：“皇额娘，要像大嫂一样温柔。” “放心，你二哥这性子，若是配个凶一点儿的福晋，皇额娘还要担心你二哥受欺负呢，必定会选一个脾性好的。” 但是也不能过于绵软，毕竟是太子妃，还是要有一定的手腕和气度才行。 如此一想，允昭觉得选太子妃一事必须早日开始观察着，全面深入地了解清楚才能决定。 突然，允昭就理解了惠嫔为何以前很久开始物色。 思及此，允昭郑重地嘱咐道：“保成，你的嫡妻于你来说意义非凡，皇额娘希望你日后能与嫡妻同心同德，琴瑟和鸣。所以，你有什么想法，一定要告诉皇额娘。不管怎么样，皇额娘都会以你的心意为先。” “儿臣知道了。” 音宁在一旁询问道：“皇额娘，女儿有想法，可以提吗？” 允昭揉了揉音宁的小脑袋，笑道：“你二哥娶嫡妻，又不是给你寻驸马，你有什么想法？” “女儿现在没想法，女儿将来没准就有了，有了就告诉皇额娘。” 顿了下，音宁疑惑道：“皇额娘，驸马是什么？” “驸马就是音宁未来的夫君，是要和音宁一起生活的男子。等成了婚，皇阿玛、皇额娘、二哥和哥哥不能一直陪着你，但是驸马一直陪着你。” 思索片刻，音宁抗拒道：“不要，女儿不要成婚，不要驸马，女儿要永远和皇阿玛、皇额娘、二哥、哥哥在一起。” “皇阿玛、皇额娘、二哥和哥哥永远都会爱护音宁，驸马也会爱护音宁，多一个人爱音宁，不好吗？” “女儿就想一直和皇阿玛、皇额娘、二哥和哥哥在一起，不想和别人在一起。” 任由允昭怎么说，保成怎么劝，音宁都一脸抗拒。 允昭突然觉得话本子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东西，等音宁大一点儿，一定要带着音宁看话本子。 有了话本子，音宁就能对未来的夫妻生活有些憧憬，对驸马充满期待。 保成安慰道：“皇额娘，妹妹还小呢，您别着急。”他小时候对大婚这件事都是无所谓的，小孩子哪有什么想法。 “皇额娘明白，继续用膳。” 午歇过后，允昭给胤祎和音宁布置了要写的大字，便开始带着司琴和司棋等人打理物件。 允昭翻看着库房里堆放的失忆以前的一些物件，突然有些恍惚。 有时候，她无意间想起失忆前和失忆后的事情，总有一种割裂的感觉。 翻看以前写的大字，画的画，和失忆后、恢复记忆后的字和画，全然是两种不同的风格，甚至是完全相反的风格。 失忆前，画风颓丧，毫无生机，与失忆后的画中的蓬勃生机全然不同。 静静地整理着以前的字画，无意间，一封信，掉落到地面上。 允昭将东西放下，拿起那封信，看到上面的字迹和时间，显然是失忆前所写的，竟然有些不敢打开。 对于这封信，允昭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写的，也不知道里边写的什么。 司琴抱着卷轴走进来，见娘娘愣在原地的背影，上前询问道：“娘娘，您怎么了？” “无事，本宫有些累了，休息一下。”一边说着，下意识地便将信塞进了袖口。 “娘娘，奴婢们收拾，您去休息，别累着。您的习惯，奴婢们都知道，一定给您分门别类地收拾好。” 允昭有些恍惚，“好，那本宫先去休息片刻。” 说着，允昭便出了库房。 胤祎和音宁见皇额娘忙完了，一左一右地拉着皇额娘识大字，写大字。 允昭心里一直想着袖口的那封信，却总是因为别的事耽误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允昭下意识其实是不想看的。 第244章 允昭失忆前留信，帝后落泪 恍恍惚惚，直到晚上，沐浴过后，允昭才静下来，坐在床边，拿出傍晚藏到里侧的信。 她有些不想面对失忆前的自己，所以下意识将信件藏进袖口，又忙忙碌碌地不给自己留时间打开。 或许是对自己的保护。其实，失忆前的许多事情，允昭已经有些模糊了，也不会特意去想。 不过，对于失忆前写下的信，允昭有些好奇。 允昭拿出里边的纸张，轻轻展开。 是承祜离去后，她写下的一封信。信中，写满了她对承祜的思念，也充斥着麻木地悲伤。 信中，还有她满怀期待地嫁给皇上，又被深宫一点一点磨灭希望的心路历程。 看完之后，眼泪一滴一滴地流到纸张上。 突然间，允昭觉得有些冷，身子忍不住微微抖动，整个人仿佛又回到了失忆前的情境当中，久久无法自拔。 康熙如常般进殿以后，没有看到允昭的笑颜，只看到了一个在床上枯坐着的背影，有些奇怪。 往日里，允昭都是笑脸相迎。 “昭儿，昭儿…”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康熙突然觉得不妙，大步走到床边，坐下后将允昭的身子抱在怀中，感觉到微微发抖的身子，柔声问道：“昭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随即对上泪流满面的允昭，一双死气沉沉的双眸，康熙心口一滞，感觉被人掐住了脖子般，无法呼吸，瞬间红了眼眶。 急切道：“昭儿，你看着朕，昭儿，昭儿…” 在康熙的呼唤下，允昭仿佛回了神，喃喃道：“皇上。” “昭儿，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臣妾有些冷，皇上抱抱臣妾，好不好？” 康熙将允昭抱在怀里，柔声询问道：“昭儿今日遇到什么事了吗？要和朕说，知不知道。无论什么事，朕都会帮昭儿解决的。” 见允昭在他怀里埋着头，不说话，康熙继续哄道：“朕时常想，若是能把昭儿时刻带在身边就好了。如若这样，昭儿有什么事儿，朕都能立即知道。朕定然不让昭儿受一点委屈，有一点难过。” “朕知道，女子向来多愁善感，有些情绪很正常。不过，昭儿要及时跟朕说，朕才能知道昭儿的心思，才能哄昭儿，对不对？昭儿。” 见允昭还是没有反应，康熙继续说道：“方才朕瞧见昭儿泪流满面的样子，心疼极了，朕都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可是，昭儿不同朕说，朕既心痛，又无从下手。昭儿可怜可怜朕，告诉朕怎么了，好不好？” 允昭动了一下，康熙还以为允昭要说话了。没想到允昭紧紧地抱着他，呜呜地哭了出来。 “昭儿，莫哭了，是不是受了欺负，受了委屈，告诉朕，朕帮你出气，好不好？” 康熙一直哄着，允昭也不说话，就一直小声儿哭着，听得康熙心都碎了。 允昭哭了许久，康熙哄了许久。 听着允昭声音越来越小，只剩下时不时抽泣的声音，康熙将允昭从怀中挖出来，拿起帕子给允昭擦脸。 看着允昭满脸泪水，眼睛红肿，康熙轻柔地擦着，擦着，不自觉地流下一滴泪。 正如康熙专注地看着允昭，允昭也专注地看着康熙，看到面前的帝王眼眶通红，流下一滴眼泪之时，允昭心头颤动。 随即两行清泪接连掉落，康熙背过身去，用方才给允昭擦过眼泪的帕子擦了擦眼泪。 刚刚允昭呜咽不断的哭声像是一把刀子，不断在他心头一刀一刀地割下去，令他心痛。 他一直精心呵护的珍宝这般难过，这般委屈，他非常难受，非常痛心。 微微调整了情绪，康熙又拿了一张帕子，转身给允昭擦脸。 允昭定定地看着皇上的脸，看着一向沉稳镇定的皇上那通红通红的眼睛，仿佛还能看到皇上方才落下来的那两行清泪。 她看的懂皇上眼里的心疼，她也感受得到皇上满腔的爱意。 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在这一刻和解了。 是爱护她、珍惜她的皇上啊，是愿意排除万难独宠她一人的皇上啊，是始终站在她这一边的皇上啊，是会时不时给她制造小惊喜的皇上啊，是日日夜夜陪伴她的皇上啊，是会给她留字条的玄烨啊… 想明白后，允昭微微一笑，“皇上，臣妾让您担心了，臣妾没事了。” 触及到允昭清明澄澈的双眸，以及夹杂那其中的丝丝笑意，康熙微微放下了心。 康熙摸了摸允昭的脸颊，柔声哄道：“昭儿，告诉朕发生了什么，好不好？别让朕担心。” 允昭展开一直紧握着的手，一个纸团赫然在目。“臣妾收拾物件的时候，发现了失忆前写下的一封信，一时间，臣妾仿佛回到了那种情境中，心里有些难受。” “不过现在，臣妾想明白了。皇上如此在意臣妾，臣妾不应该沉湎于过去。皇上珍视臣妾，臣妾也珍视皇上。” 康熙将纸团拿到手里。纸团已经被汗水和泪水浸湿了，他慢慢打开，纸张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 “昭儿写的什么？” “皇上，都不重要了，过去的就都过去。” 康熙坚持问道：“昭儿写的什么？” “臣妾……写的是对承祜的思念。” “昭儿，其实承祜走后，不止是你走不出来，朕有半年多也都走不出来，朕把承祜的思念写进了一个小册子里边。直到后来前朝事务繁忙，朕慢慢地将心神全都转移到了前朝上面。” “臣妾明白，皇上对承祜的喜爱和重视，臣妾亲眼所见。”皇上曾经对她是敬重，对承祜确实是实打实的喜爱。 殿外，两个小脑袋贴在门上，嘀嘀咕咕。 李德全和司琴等人也担忧不已。 胤祎小声说道：“咱们过来的时候，分明听到了皇额娘的哭声儿，这会儿听不到了。皇阿玛和皇额娘在说话，难道咱们听错了吗？” “不可能，哥哥，皇额娘方才就是在哭，可能是皇阿玛哄好了。” “那咱们还进不进去？” 音宁脚麻了，想站起身，不料站不稳，直接将门撞开了。 第245章 帝后心意已相通，兄妹闯殿 听到门吱呀一声打开的声音，康熙眉毛一皱。谁这么不懂规矩，不经通传就推门而入。 却瞧见他的小公主倒在地上，直愣愣地看着他们。一时间，大家都懵了一秒。 胤祎反应最快，赶紧将妹妹扶起来。 见胤祎扶着音宁，允昭询问道：“音宁怎么了？” “皇额娘，女儿………脚麻了。” 李德全此刻只想拍大腿。这下好了，不打自招。主子爷和主子娘娘一定知道胤祎阿哥和音宁公主偷听了。 康熙眉心一跳，看了眼李德全，吩咐道：“都退下。” 胤祎和音宁莫名心慌，正准备跟着一起退下去，就听到皇阿玛让他们过去。 两个人低着头，一小步一小步挪过去。 把康熙和允昭看笑了，不过也不着急，等着两个小家伙慢慢挪过来。 到了床边，音宁率先解释道：“皇阿玛，皇额娘，女儿和哥哥想来找皇额娘，听到皇额娘好像在哭，女儿和哥哥很是担心，才偷听的。” 胤祎也说道：“皇阿玛，皇额娘，确实如妹妹所说。不过，无论是何缘由，儿臣和妹妹偷听都不对，请皇阿玛和皇额娘责罚。” 瞧着两个小团子耷拉着小脑袋，允昭瞬间心软了。 “既然你们已经认识到了错误，这次皇额娘就不罚你们了，下不为例。” “儿臣\/女儿知道了。” 此事一过，胤祎和音宁趴在床边，仔细瞧着皇额娘。 “皇额娘，您哭了吗？眼睛红红的，肿肿的。” 胤祎也一脸担心地看着皇额娘。 允昭笑道：“没事。皇额娘就是一时想起了伤心事，哭出来就不难过了。” 胤祎和音宁既然已经听到了，允昭也不掩饰。不然两个小家伙恐怕要想好久。 胤祎小心翼翼地试探道：“皇额娘是想承祜哥哥了吗？” 允昭揉了揉胤祎的小脑袋，肯定道：“皇额娘确实是想承祜哥哥了。” 胤祎握着皇额娘的手，认真道：“皇额娘，您不要难过。试想一下，如果儿臣是承祜哥哥，一定不想您伤心难过。” 音宁附和道：“皇额娘难过，女儿也难过，承祜哥哥一定也会难过的。皇额娘不要难过呀，承祜哥哥一定想看皇额娘好好的。” “好，皇额娘知道了，不必担心皇额娘。夜深了，你们快去就寝。” 看着两个小家伙出了殿门，允昭微微一笑。两个小家伙说得对，承祜那么孝顺的孩子，曾经总是想法子讨她欢心，自然是希望她活的好的。 康熙看见允昭柔和下来的面庞，便知道允昭心结已解。 “昭儿，往日之事已然过去，不可更改，多思多虑也无用。困于往日，便是惩罚今日的自己，不如寄希望于来日。” “皇上，臣妾自从恢复记忆后，哪怕想起了失忆前的事情，也总是下意识地去逃避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今日瞧见这信，失忆前的一切都清晰了起来。” “臣妾想，过去的就让它过去。臣妾和皇上还要夫妻同心，白头偕老呢。” “好。夫妻同心，白头偕老。” 相知者，纵使无言，也能知其心意。 康熙和允昭在对方的眼神中，便能明白对方的心意。 这一夜，帝后心意相通，相拥而眠。 次日一早，允昭翻出的纸条上赫然写着“心意相通，白头偕老”八个字。 允昭以为她对皇上说出了她的心愿，实则是皇上很久之前就知道了允昭的心愿，并且一直在为之努力。 一整日，两个小家伙时不时就到允昭跟前，缠磨一会儿，生怕皇额娘心里难受。 允昭心里暖洋洋的，笑道：“胤祎、音宁都是孝顺的乖宝宝，在担心皇额娘对不对？不过，皇额娘真的没事了，你们可以安心做自己的事了。” 音宁一脸正气地说道：“皇额娘，女儿知道了。不过，皇阿玛说了，要女儿和哥哥照顾皇额娘，请皇额娘见谅。” 允昭哭笑不得，“皇额娘不是嫌你们麻烦，皇额娘是觉得你们总是牵挂着皇额娘，做不好自己的事。” 胤祎坚定道：“皇额娘不必担心，儿臣和妹妹可以。” “好好好，那胤祎和音宁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允昭想随着两个小团子去看看他们在做什么，还被阻拦了。 两个小团子一向热衷于练武，今日都没有练武，一直凑在一起，不知道忙什么。 允昭几次去看，都被小家伙们阻拦了。 直到用晚膳前，允昭才知道胤祎和音宁在忙什么。 允昭从小厨房回来，瞧见两颗小脑袋凑在桌子前面嘀嘀咕咕，便上前去看。 桌子上是一张画，是胤祎和音宁一起画的画。 画中，有皇阿玛，有皇额娘，有二哥，有胤祎和音宁，还有…承祜哥哥。 音宁担忧道：“哥哥，你说咱们画的承祜哥哥对吗？” “应该对。司琴姑姑和司棋姑姑都说承祜哥哥更像皇阿玛，承祜哥哥的耳朵、鼻子和嘴巴像皇额娘，其余的脸型、眉毛、眼睛等都像皇阿玛。”显然，胤祎也有些担心画的不像。 允昭听着这话，心里有些难受，生生压抑住眼泪。 她其实想告诉两个小家伙，她也不知道承祜长大后是什么模样，因为承祜并未长到画中那般大。 调整好情绪以后，允昭温和地说道：“这是胤祎和音宁忙了一天的画吗？” 胤祎和音宁猛地回身，有些紧张地看向皇额娘。 “皇额娘，您瞧着，女儿和哥哥画地像承祜哥哥吗？” 允昭将胤祎和音宁抱进怀里，肯定道：“皇额娘觉得承祜哥哥若是这般大了，应该是这般长相的，胤祎和音宁画得很好。” 胤祎和音宁瞬间有些欢喜，心里的大石落了地。随即看到皇额娘眼里的思念。 音宁抱住皇额娘，奶声奶气地劝道：“皇额娘，女儿和哥哥决定了，以后我们画画都会带上承祜哥哥。这样就像承祜哥哥始终陪在我们身边，好不好？” 允昭瞬间红了眼眶。是啊，她的承祜虽然不在了，但是始终活在她的心里，陪伴着她。 第246章 允昭有事问皇上，挑选格格 允昭始终看着画中的承祜，目光温柔，轻轻地说了声“好”。 片刻后，允昭收敛了情绪，“胤祎、音宁画得真好。跟皇额娘一起把画裱好，挂起来，好不好？” “好。” 允昭、胤祎和音宁刚开始用膳，保成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免礼，就座用膳。” 保成瞧见皇额娘如常般笑意清浅，心下稍安。 见保成小心翼翼地观察她，允昭安抚道：“保成不必担心，皇额娘一时有些愁绪，如今已然调整好了。” “皇额娘，您若是有什么心里话，不要自己烦闷，可以跟儿臣说说。” “好，皇额娘下次心情不好，一定召保成来谈谈心。” “好。”听皇额娘这般说，保成反而放下心了。 --- 自从想明白过后，允昭觉得生活都明朗了许多，和皇上也更有默契、更加融洽。 每日忙着宫务，忙着照顾胤祎和音宁，忙着准备封太子的大典，时不时关注关注着世家贵女，充实的很。 突然有一日，额娘要递了牌子进宫。 允昭有些好奇，额娘一向规矩的很，隔一段时日才会进宫一次。此次倒是与上次间隔时间还短，难不成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带着担忧，次日，允昭见了额娘。 见额娘一脸平和，允昭稍稍安心了些，不过还是命令宫人们都退下去了。 只剩下两人之时，允昭询问道：“额娘，家里一切可还安好？” “好，一切都好。” “那额娘此时进宫，是想念女儿了吗？”允昭忍不住打趣。 “额娘日日想念你呢。”顿了下，噶布喇夫人继续说道：“额娘今日来，确实是有一事。” 允昭见额娘欲言又止的样子，笑道：“额娘有话直说，什么时候和女儿这么见外了。” “那额娘可就直说了。保成阿哥如今长大了，再有一年多就到年纪要大婚了。额娘是想问问你，要不要先挑两个格格送进后院。” 允昭有一瞬间的震惊，随即询问道：“额娘，会不会太早了？” 噶布喇夫人拍了下允昭的手，“这还早？大阿哥三年前后院就有格格了。不说大阿哥，就说三阿哥，荣妃娘娘现在就开始调教着了。” “额娘，女儿一时有些乱，需要再想想。” “额娘没想催你。前几日额娘也是听人说起，这才想起你可能是忽略了此事，这不就递了牌子进宫来提醒你。” “女儿知道了。” “既然你已然知晓，快把胤祎阿哥和音宁公主叫过来，额娘很是想念他们，带了些物件进来，送给他们。” 允昭无奈道：“额娘，方才您还说是想女儿了。” “不冲突不冲突。” 见额娘一脸迫切，允昭将胤祎和音宁都叫了过来。 直到噶布喇夫人走后，允昭还在想此事。 一则，她心里一直觉得保成还小，便忽略了此事。再则，她更希望给保成找一个合心意的嫡妻，所以会下意识忽略此事。 “胤祎，音宁，想不想去乾清宫，和皇阿玛一起用膳？”允昭觉得还是先问问皇上的意见。 “想，皇额娘。”音宁还开心地拍了拍手。 到了乾清宫，得知皇上还在忙，允昭带着胤祎和音宁径直去了寝殿。 直到膳食摆上了，康熙才回了寝殿。 允昭盛了一碗汤递给皇上，“皇上，先喝汤。” “好。”几口汤下肚，康熙觉得暖暖的。也不知道是因为汤，还是因为盛汤的人。 瞧见胤祎和音宁一直盯着奶油琪子，笑道：“用膳，把这道奶油琪子端到阿哥和公主面前。” 胤祎和音宁眼神一亮，齐声道：“谢皇阿玛。” 随即都开始用膳。 见两个小家伙吃得欢快，康熙还以为是两个小家伙馋乾清宫的膳食，允昭才带他们来了乾清宫。 于是，温和地说道：“以后想乾清宫的膳食了，就来找皇阿玛一同用膳。” 胤祎和音宁点点头，“好，谢皇阿玛。” 见两个小家伙愉快地用膳，允昭笑道：“这肉嘟嘟的小脸就是这么吃出来的。” “保成小时候也是这样，长大了倒是不一样了。” 说起保成，允昭想起来了来意，询问道：“皇上，保成长大了，您说，要不要给保成赐两个格格进后院。” 康熙拿筷子的手一顿，“昭儿怎么突然想起了此事？” 依他的了解，昭儿不大能主动张罗此事。 允昭笑道：“皇上倒是了解臣妾。今日额娘进宫了，提醒臣妾是时候给保成挑两个格格了。” “朕自然是了解你。按照惯例，确实是该选了。不过，昭儿可以问问保成的想法。无论保成是什么想法，昭儿最后怎么做，朕都支持。” 根据康熙的了解，保成有时候也会和世家子弟一起玩乐，但从不会流连于烟花柳巷，甚至都不会沾染女子。 “那臣妾问问保成，无论保成怎么想，臣妾也都按照保成的意愿行事。” 晚些时候，回了坤宁宫，允昭便将保成叫回了坤宁宫。 一番日常关心之后，允昭询问道：“保成，你也长大了，应该能瞧见像你这般大的，绝大部分后院都有格格侍妾。” “远的不说，你大哥的后院，你是瞧得见的。你一直没提过此事，皇额娘也总是忽略此事。” “今日叫你来，皇额娘是想问问你，需不需要皇额娘给你挑选两个格格，你有什么样的想法？” 思索片刻，保成答道：“皇额娘，儿臣亲眼目睹您和皇阿玛夫妻和睦、相濡以沫，也瞧见了皇阿玛是如何对您的。如果可以，儿臣也想拥有这样的夫妻感情。所以儿臣现在没有心思纳格格进后院。” 虽说他还没有嫡妻，但是他也想给予嫡妻最大的爱重。若是能和皇阿玛皇额娘一般，最好不过了。 对于这样的答案，允昭其实是有些心理准备的。“好，皇额娘尊重你的选择。若是你有什么想法，及时和皇额娘说。” “好。”随即想起大哥的事，可以跟皇额娘说说。 第247章 赢了朕就告诉你，母子谋事 “皇额娘，在大哥大婚前，后院有两个格格和两个侍妾，虽然都算不上多么受宠，可是大哥也是会宠幸她们的。” “这些时日，大哥娶了大嫂，就再也没有去过格格和侍妾那里。” 允昭笑道：“说明伊尔根觉罗氏很是得胤褆的喜爱。” “可是惠嫔似乎对此并不乐见其成。皇额娘，儿臣有些不明白，惠嫔为何会不喜？” 保成听说大哥和大嫂恩爱之时，都会为大哥和大嫂高兴。夫妻和睦，不正是大家所求之事嘛。惠嫔是大哥的生母，为何会不喜呢？ 允昭目光深远，“一则是因为惠嫔对伊尔根觉罗氏本就不喜，毕竟她看好的儿媳并非伊尔根觉罗氏。二则大阿哥娶妻后，爱护伊尔根觉罗氏是有目共睹的事，难免会为此与惠嫔有口角。大阿哥是惠嫔全部的寄托，儿子哪怕有一点点的疏远，惠嫔也是不愿意的。惠嫔不会将过错归于大阿哥，只会不喜伊尔根觉罗氏。” 思索片刻，保成说道：“儿臣明白了。其实儿臣觉得，大哥与惠嫔在大哥大婚前就没有多么融洽。” 顿了下，补充道：“儿臣甚至能感觉到是惠嫔推着大哥在争太子之位。”若是大哥真有意争太子之位，便不会是那般表现。 所以他的猜测与皇额娘不同。他觉得是因为此事，惠嫔和大哥之间有了冲突。有了大嫂以后，大哥娇妻在怀，更不愿去争，那与惠嫔的嫌隙便更深。 惠嫔必然会为此事找个理由，那大福晋便是最有可能的理由。 顺着保成的思路，允昭分析道：“依皇额娘看，惠嫔现在也没歇了心思。如果大阿哥没有心思，惠嫔必然会想方设法刺激大阿哥去争。以前的大阿哥没有软肋，那以后的大阿哥可不见得。” 思及此，允昭看向保成，“保成，你是担心惠嫔利用伊尔根觉罗氏刺激、拿捏大阿哥？” 保成微微颔首，“皇额娘，儿臣确实是这般猜测的。” “你的猜测不无道理。你放心，皇额娘坐镇后宫，会盯着惠嫔的。能出手之时，皇额娘会出手的。” “儿臣谢皇额娘。后宫之事，儿臣实在是鞭长莫及，只能求助于皇额娘。” 允昭笑道：“保成，皇额娘说过，皇额娘是你永远的后盾。皇额娘虽然支持皇阿玛锻炼你，但是在你需要之时，皇额娘会永远保护你、帮助你。” “儿臣谢皇额娘。儿臣会努力成长，必不让皇额娘失望。” 思及册封太子的大典，允昭嘱咐道：“册封太子的大典，你自己盯着些。越是临近大典，越是人心浮动，越是容易出事。” “儿臣明白，皇额娘放心。” --- 坤宁宫。 允昭在书房待了一日，司琴几个都有些担心。 这些日子，娘娘忙忙碌碌的，可从来没有在书房待过一日。 司琴几个一合计，好像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啊。若是有大事，也是即将到来的册封太子的大典。 可是大典有固定的章程，娘娘没有必要在此事上过多耗费时间。 犹豫再三，司琴还是端着茶推门而入。 “娘娘，喝杯茶。” 允昭头也不抬地说道：“放这。” “娘娘，您伏案一日了，于肩颈不利。若是不急，不如缓缓，明日再办。” “稍等片刻，本宫马上画完了。” 一听马上画完，司琴稍稍松了口气。 若是娘娘累到了，她就罪过大了。 落下最后一笔，允昭仔细端详一番，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将纸张递给司琴。 “交给司画，让她找马嬷嬷看看还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小改便听马嬷嬷的，不用禀报本宫。而后将其送到玲珑阁，在册封太子大典之前，必须做出来。” 司琴瞧见纸上的画，目露诧异，娘娘怎么突然这般花费心思。 压下心里的惊讶，司琴答道：“谨遵娘娘吩咐，必然在大典前取回。” “好，去办。” “奴婢告退。” 看了看桌上写好的信，允昭将信封起来，放到架子上的锦盒里。 看了看外边的天色，允昭起身回寝殿。 正巧遇见皇上回来。 “臣妾给皇上请安。” “免礼，不必多礼。” 说罢，康熙拉着允昭进了寝殿。 服侍皇上更衣以后，允昭笑着询问道：“皇上，册封太子大典在即，您有没有给保成准备贺礼？” 康熙拉着允昭到棋盘跟前，“想知道？昭儿若是赢了朕，朕便告诉昭儿。” “那臣妾先落子。”以前，允昭也不是没有胜过，所以她觉得她还是有可能胜的。 “好。”康熙满眼宠溺。 连下三局，都是康熙胜，康熙甚至意犹未尽地还想再来一局。 允昭嘟了嘟嘴，将棋子放下，不乐意道：“臣妾不下了。” 康熙绕到允昭这边，把允昭揽到怀里，笑道：“昭儿生气了？” “没有。” “怎么没有？瞧这气鼓鼓的小脸。”说着，康熙还点了点允昭的脸颊。 “皇上，臣妾不问了，臣妾要就寝了。”允昭作势要挣脱皇上的怀抱。 康熙紧紧地抱住怀中佳人，哄道：“还有半句，昭儿没听到。若是昭儿赢了，朕告诉昭儿。若是昭儿输了，朕也告诉昭儿。” 允昭歪头看向皇上，一脸笑意，“真的？” “君无戏言。” “哪里，皇上分明时不时捉弄臣妾。”允昭忍不住小声嘟囔。 “昭儿说什么？”康熙将头靠到允昭脖颈边。 “臣妾说皇上真好。” 康熙捏了捏允昭的耳垂，“昭儿方才问有没有给保成准备贺礼？” “对，皇上准备了吗？” “自然是准备了的。” “皇上准备的什么？” “那可就多了，书册典籍、字画珍品、翡翠玉石……” 允昭小嘴儿微张，“皇上，您对保成真好。” “保成即将册封太子，搬到毓庆宫，朕给他充充私库。” 说罢，又捏了捏允昭的手，“昭儿这是什么话，朕对昭儿不好吗？” “好。臣妾是觉得您一下子给保成这么多东西，恐怕保成也会很惊讶。” 第248章 康熙允昭齐赠礼，册封太子 正如允昭所猜测的，册封太子前夜，保成被召到坤宁宫用晚膳。 用完晚膳后，皇阿玛和皇额娘带着他去了书房。 然后，皇阿玛拿出一个单子给了他。 保成看见那长长的单子，再细看单子上的物件，有一瞬间的石化。 “保成，这是皇阿玛给你准备的你得封太子的贺礼。”康熙满意地瞧着保成惊讶的样子。 近两年，保成越来越喜怒不形于色。康熙便热衷于时不时地逗弄皇儿，瞧瞧各种小表情。 若是保成知道皇阿玛的内心，一定非常无奈。胤祎和音宁生动活泼，皇阿玛一直看胤祎和音宁不就好了嘛。 一听皇阿玛的话，保成惊讶道：“皇阿玛，儿臣得封太子，您不是已经赏赐了很多物件。”保成更想说，您莫不是忘了？ 康熙笑道：“那是明面上赏赐的，这是皇阿玛私下给的，都是皇阿玛私库里的珍品，那玉佩，你不就惦记好久了。” 保成耳尖泛红，他是惦记，皇阿玛非要说出来嘛。“皇阿玛，这是不是太多了？” “不多，你得封太子，又搬宫，皇阿玛给你充充私库。” 等皇上说完，允昭也拿出来了一张单子。“这是皇额娘给你准备的贺礼。” 保成看也不看，就将单子推到允昭面前，“皇额娘，皇阿玛给的已经够多了，您不用给了。您的东西，您自己留着。” 允昭不悦道：“怎么，收了你皇阿玛的贺礼，看不上皇额娘给的贺礼了？” 保成急忙说道：“儿臣哪有，儿臣是觉得皇阿玛给的这些尽够了。” “身家哪有嫌多的。你皇阿玛给的是皇阿玛给的，皇额娘给的是皇额娘给的，皇额娘早就给你备好了，拿着。” 本来，允昭想等保成大婚再一起给，可是听皇上说保成当了太子，入住毓庆宫，之后的人情往来会越来越多，她觉得很有道理。 允昭便也准备了准备，提前拿出来一部分给保成。 保成拿过单子，仔细看了看，真诚道：“儿臣谢皇阿玛，谢皇额娘。” “不必如此客气。” 随后，允昭又拿出三个庄子和五个铺子的契书，递给保成。 “之前，皇额娘给你的铺子，你打理得不错。这三个庄子和五个铺子也都给你，打理好了，月月都有进项，你想买什么做什么也方便。” 保成忙推拒，“皇额娘，这真的不用了，您留着。您之前给的铺子，儿臣每个月赚不少。若是有需要，儿臣会再盘铺子。” “跟皇额娘客气什么，你就收下。地段好的铺子哪是那么好盘的，必然不如皇额娘给的合适。你收下，往后再给皇额娘物件的时候，皇额娘也安心。” 每次保成给她买什么，她都担心保成赚的银子够不够花，生怕保成赚点银子全花她身上了。 毕竟她之前给保成的铺子不算是顶好的，只是给保成练手的。 此次选的三个庄子和五个铺子都是极好的铺子，若是经营得当，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 康熙此前倒是不知道允昭还拿了铺子给保成练手，此时看着允昭当着他的面交代，嘴角微微上扬。 他的昭儿正在努力全心信任他。 恐怕古往今来，也只有他的昭儿，会当着皇上的面，跟自己儿子交代铺子庄子的事了，哪个嫔妃不是私下给。 思索片刻，保成还是收下了，以后他再多多孝敬皇额娘便是。 看着皇阿玛和皇额娘，保成心里很是温暖，起身行了个礼。 “儿臣谢皇阿玛和皇额娘，儿臣定会勤勉刻苦，不负皇阿玛和皇额娘期望。” “好。” 允昭忍不住嘱咐道：“保成，当了太子，必然会凶险许多。若是遇到棘手的事情，莫要逞强。需要皇额娘和皇阿玛，就跟皇额娘和皇阿玛说，皇额娘和皇阿玛永远支持你、保护你。” 康熙也附和道：“你皇额娘说得对，凡事莫要逞强，有皇阿玛在。” 保成双眸隐约有水光，“儿臣记住了。” “回去，早些休息，明日以最好的状态册封太子。” “好，儿臣告退。” 从坤宁宫到阿哥所，保成袖中揣着皇阿玛和皇额娘沉甸甸的心意，嘴角上扬，心中生出无尽的幸福感和满足感。 从小到大，他都被皇阿玛和皇额娘关心和爱护着，哪怕他要被封为太子了，皇阿玛和皇额娘仍然不放心他。 他此生最大的幸运就是拥有这么好的皇阿玛和皇额娘。希望有一日，他能成为皇阿玛和皇额娘的骄傲。 --- 大典如期进行，经过一系列繁琐的仪式，保成被册封为太子。 新册封的太子回到毓庆宫的时候，发现皇额娘、胤祎和音宁已经在了。 胤祎和音宁跑到保成身边，围着保成转了两圈。 保成笑道：“你们两个瞧什么呢？” 音宁仰着头说道：“瞧瞧二哥做了太子有什么不同。” 保成将音宁抱起来，询问道：“音宁可看清楚了吗？有什么不同？” 音宁仔细端详片刻，认真道：“没什么不同，还是二哥呀。” 保成又揉了揉胤祎的小脑袋，询问道：“胤祎觉得有何不同？” “没有不同，还是我们的二哥。” 允昭忙说道：“音宁，快下来，你二哥累了一日了。”她们尚且能休息，保成却是实打实累了一日。 音宁忙挣脱着要下来，保成将音宁抱到座位上，“不碍事，抱妹妹的力气还是有的，儿臣精神尚可。” 允昭笑道：“好了，在皇额娘面前就不必遮掩了，快去换身常服。今晚，就在你这毓庆宫用晚膳了。” 音宁欢喜地拍了拍手，催促道：“二哥，快去快去，听说张厨子特意给二哥做了新的花样。” 张厨子是皇上找来专门做鱼的厨子，被允昭安排和其他人一起来毓庆宫当差了。 为了庆贺保成得封太子，张厨子特意准备了几道鱼，都是以前没有的花样。 “好好好，二哥这就去。” 见音宁和胤祎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允昭笑道：“你们俩嘀咕什么呢？” 音宁拉着胤祎就往外走，“皇额娘，女儿和哥哥去把皇阿玛接回来。” 第249章 他闺女惯会坑他，接皇阿玛 允昭看着两个团子拉着手向外跑去，满脸笑意。 保成小时候尚且对皇阿玛有两分不敢亲近，胤祎同样是想亲近又不敢太亲近，只有音宁似乎对皇阿玛有天然的亲近，丝毫不惧什么天子威严。 有一次，胤祎和音宁不小心瞧见皇上训斥人。回来以后，胤祎怔怔的，显然没想到皇阿玛那么威严。音宁却是一脸兴奋，不住地拍着小手，直呼皇阿玛好厉害。 到了乾清宫瞧见李德全公公，音宁开朗地打招呼。“李公公好，皇阿玛在忙吗？” 没等李德全回话呢，音宁就绕过李德全向殿内跑去，一脸兴奋地抱住噶布喇的大腿，“郭罗玛法。” 噶布喇正在听皇上吩咐，猛然被小公主抱住大腿，平日里严肃的脸瞬间柔和了下来，看跟女儿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的脸，甚至忘了皇上，蹲下身子，揉了揉音宁的小脑袋。 “音宁记性真好，还记得郭罗玛法呢。” 音宁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当然啦，皇额娘经常提起您。” “哦？你皇额娘怎么说郭罗玛法了？”噶布喇一脸兴致，还是养闺女好啊，时时刻刻惦记他。 “皇额娘说郭罗玛法不听郭罗玛玛的话，不好好用膳，饮酒过度，所以身子不舒服。如果音宁不听皇额娘的话，好好用膳，也会不舒服。不舒服就要吃药药，苦苦，音宁不要吃药药，所以音宁听皇额娘的话。” 说到这，音宁一脸疑惑，“郭罗玛法，您不觉得药药苦吗？为什么您不听郭罗玛玛的话。” 噶布喇此时只觉得老脸跟火烧一般。他收回方才的想法，他闺女还是她闺女，可会坑他！ 他的形象，全是被他闺女毁的。 于是，噶布喇极力挽救道：“公主，郭罗玛法只饮一杯，算是暖暖身，不打紧，不会伤身。” 音宁板着一张小脸，严肃地说道：“郭罗玛法，皇额娘说您不听劝，音宁还不信。原来郭罗玛法真的不听劝。” 噶布喇被音宁清澈的双眸瞧着，有些心虚。主要是音宁还一脸不可置信、有些受伤的模样儿。 “郭罗玛法，您别不听郭罗玛玛的话，也别不听皇额娘的话，音宁想郭罗玛法好好的。”说罢，音宁一脸担忧，甚至扑闪扑闪的大眼睛还闪着泪光。 噶布喇突然想起自家闺女以前在家中也是这般神情规劝他，一时愣在原地。 不管噶布喇怎么想，康熙瞧着自家小公主要哭的样子，先受不住了，咳嗽了两声提醒噶布喇。 接收到皇上的示意，噶布喇老脸一红，安抚道：“公主莫担心，以后郭罗玛法听你郭罗玛玛的话，好好养身子，如何？” 音宁眼神晶亮，“郭罗玛法说真的？” “自然是真的。” 音宁立即拉着噶布喇走到书桌前面，看向皇阿玛，礼貌道：“皇阿玛，能不能让郭罗玛法用用纸和笔，拜托皇阿玛啦。” 见自家公主心情愉悦，康熙也心情愉悦，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儿，“当然可以。” 还好心吩咐道：“李德全，给噶布喇大人磨墨。” 康熙示意胤祎过来，然后将胤祎抱在腿上，父子俩一起看好戏。 音宁将笔递给噶布喇，催促道：“郭罗玛法，快写。” “公主，写什么？” “郭罗玛法要把方才的话写下来呀。”见郭罗玛法一脸石化的样子，音宁惊讶道：“郭罗玛法，音宁、哥哥、皇阿玛可是都听到了，您不会赖账？” 噶布喇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忙说道：“不赖不赖。”在皇上面前说赖账，他是嫌命长了嘛。 随即商量道：“公主，郭罗玛法知道就好，就不必写下来了。” 音宁寸步不让，坚定道：“郭罗玛法，要写的，而且要写两份，一份您带回去给郭罗玛玛，一份音宁带回去给皇额娘。” “对了，还要有见证人，音宁和哥哥都是见证人，可是我们还没练好字。皇阿玛，您可以做见证人吗？” 被自家小公主一脸期待的看着，康熙无有不应，愉悦道：“皇阿玛乐意至极。” 这下好了，皇上都答应了，噶布喇也不敢讨价还价了，只能写下了承诺。 看着郭罗玛法认真地写承诺，胤祎忍不住捂着嘴，将脸埋到皇阿玛怀里。 康熙好心情地揉了揉皇儿的小脑袋。平日总是瞧见大臣们正经严肃的样子，偶尔瞧见这般模样，他心情都愉悦了不少。 上次看见噶布喇吃瘪，还是保成小时候找他种花，没想到音宁也来这么一出。看了眼怀里憋笑的小团子，康熙有些期待。 努力忍笑的胤祎，丝毫不知道自己被皇阿玛寄予厚望。 噶布喇写完后，音宁一脸操心地将郭罗玛法送到殿外，还不放心地嘱咐道：“郭罗玛法，您要好好的啊。您要记得，给郭罗玛玛哦。您要听郭罗玛玛的话……” 噶布喇是又暖心又闹心，“好好好，郭罗玛法知道了，公主回去。” 走在出宫的路上，噶布喇心情复杂。虽说是为了他好，他都明白。可他那点乐趣，也被剥夺了不是。 总结来说，他闺女惯会坑他！ 他闺女生了小闺女，还是坑他！ 另一边，音宁跑到殿内，满眼放光地看着方才郭罗玛法写的承诺，笑得非常灿烂。虽然她不是每个字都认识，不影响她高兴。 “哥哥，音宁真的做到了！” 胤祎一脸赞同，“妹妹真棒，皇额娘一定会很高兴的。” 康熙见两个小团子的模样儿，才知道原来音宁是故意的，他以为是音宁是玩心大起呢。 不过，不影响他夸赞他的小公主，“音宁真厉害。” 他也知道音宁担心噶布喇饮酒之事，只不过他无能为力，只能不再给噶布喇赐好酒。 此番噶布喇承诺了，定然会收敛许多，想来昭儿会高兴的。 想到允昭，康熙询问道：“你们皇额娘呢？” 胤祎见妹妹仍然沉浸在那纸张中，乖巧答道：“皇阿玛，皇额娘和二哥在毓庆宫，儿臣和妹妹来……接皇阿玛……” 第250章 毓庆宫一家欢聚，夫君好坏 音宁时不时地说些贴心话，胤祎还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一脸正经地说出这样的话，康熙觉得有些好笑的同时，心头一软。 不自觉地放缓了语气，“那咱们走。” 等康熙拉着两个小团子到毓庆宫的时候，保成已然换了常服，正和允昭一起张罗着摆膳食。 显然两个人心情都很好，说说笑笑的，还有心情将摆好的膳食换换位置。 胤祎和音宁小跑着到桌子旁边，直勾勾地盯着桌子，“皇额娘，今日的膳食果然有所不同。” 允昭被音宁严肃思考的小模样逗笑了，询问道：“哦？那音宁来说说，有何不同？” “比寻常的膳食大好多，也好看许多。” 康熙走近一看，夸赞道：“音宁说得不错，都入座用膳。” 都坐下后，康熙看了眼保成，温和道：“今日皇儿册封太子，朕心甚慰，共饮一杯。” 允昭和保成都拿起杯子，胤祎和音宁也眼疾手快地举起面前的小碗。 看着小碗中的牛乳，康熙、允昭和保成都忍不住笑了。 音宁却浑然不觉，认真道：“共饮一杯，不对，共饮一碗。” “好，咱们共饮一碗。” 难得的，大家说说笑笑，晚膳用到了很晚。 若干年后，保成始终记得，他搬进毓庆宫的第一个夜晚，并非是孤寂独处，而是有皇阿玛、皇额娘、弟弟和妹妹的陪伴。 一直到很晚，皇额娘和皇阿玛好一番叮嘱之后，才带着弟弟和妹妹回了坤宁宫。 他知道，皇额娘是担心他感受到孤独。以前在阿哥所，他是皇子，和阿哥们相处融洽。做了太子，或许有所不同。 皇额娘也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即使他搬到了毓庆宫，也不是孤身一人，皇阿玛、皇额娘、弟弟和妹妹也始终都在。 以致于每每回到毓庆宫，他从未觉得空旷寂寞，心里始终暖暖的。更不要说皇额娘经常将弟弟和妹妹送过来陪他。 因此，保成从未觉得做太子是一件多么孤寂的事情，毓庆宫也并非是一个冰冷的宫殿。 将胤祎和音宁哄睡以后，允昭一反常态推着康熙去沐浴，“皇上，您先去沐浴，好不好？臣妾也去沐浴，这样省些时间，咱们也好早些就寝。” “昭儿，朕觉得分明是一起沐浴更方便、更省时。” “皇上，您就听臣妾一次，臣妾出去啦。”边说，允昭边往外走。 瞧着允昭似少女般灵动活泼的样子，康熙低低地笑出声，惹得允昭脚步更快了些。 沐浴过后，康熙刚刚平复下来的愉悦心情又直线而上。 寝殿内，做了好一番布置，此次自顶部散下的并非白纱，而是红纱。中央铺着一块白色毯子，其中一个矮桌，允昭一袭红衣坐在一边。 红衣雪肤，黑发黑眸，妆容娇艳，最动人的还是那双灵动的眼眸，似有万千细碎的星光，藏纳着万千柔情，看得人心动不已。 美人笑颜如花，红唇轻启：“夫君，可要共饮？” 年年对饮，今年却尤为勾人。全是因为诱人的不是酒，而是人。 说罢，允昭还示意皇上坐到矮桌的另一边。 软软糯糯的一声夫君，叫得康熙心中涨起波涛狂浪。 康熙并未如允昭所愿，坐在允昭对面，而是坐到了允昭身边，自然而然地将允昭揽进怀里。 “皇上，您……” “昭儿，美人在怀方是人间乐事。” 允昭嘟了嘟嘴，“美人是谁？” “自然是昭儿，朕眼中的美人只有昭儿。” “皇上，您…” “错了。” 允昭一脸懵，“什么错了？” “昭儿想想。” “……皇上是说要叫夫君吗？”允昭试探道。 康熙笑着点点头，“昭儿聪明。” 随即又补了句，“今夜，只有夫君，没有皇上。” “在臣妾心里，都一样呀。皇上也是臣妾一个人的夫君。”此话一出，允昭还有些羞涩。 康熙赞赏道：“昭儿觉悟倒是高了不少。” “那当然，臣妾耳濡目染，总也得长进些不是。” 康熙温柔地捏了捏允昭的脸，“昭儿今日怎么这般有兴致？” “皇上，哦，不，夫君，这是臣妾去岁埋下的酒，自然要邀夫君一同品尝，看看臣妾有没有长进？” 康熙瞧着桌子上的三个精致坛子，有些好笑。不管昭儿酿的酒如何，坛子一定是最好看的。 年年酿酒留下来的坛子因为精致都不舍得扔，都放进了坤宁宫的库房。当然，第一次装酒的坛子在乾清宫，被他收藏了。 思及此，不由地打趣道：“昭儿，不管酿酒的手艺有没有长进，这坛子做的是越好看了。这个坛子，明日朕就带到乾清宫了。” “皇上，臣妾明明是请您来品评酒的。” 康熙抱着允昭安抚道：“好好好，是朕的不是。” 允昭兴致勃勃地启开一个坛子，给皇上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皇上，臣妾今日心情好，是要一醉方休的。您明日还有早朝，不必陪臣妾。” 今日保成得封太子，亲眼瞧见抱在怀里的小团子长大了，她心情愉悦，心血来潮便想醉一次。 她有很久很久都没有醉一次了，进了皇宫，总是压抑着自己，有太多的顾虑，不敢太过放肆。 康熙本想劝允昭适量，可瞧见允昭的好兴致，终究是没有说出扫兴的话。 罢了，有他在，醉一次就醉一次。 回忆中，允昭好像从未在他面前醉过。 思及此，康熙还有些愉悦，说明昭儿真的与他交心了，不担心醉后胡言乱语。还有些期待，不知道允昭醉后是什么样子的。 看着允昭一杯又一杯，喝得尽兴极了，康熙有些心痒，生生压制下来，想着定要找个时间拉着昭儿好好喝一场。 不过，品尝昭儿亲手酿的酒，被昭儿的精心对待，已然是乐事。若是…… 看着昭儿微微摇晃的身子，康熙拿了允昭的杯子，柔声道：“昭儿，是不是已经喝醉了？” 允昭瘪着嘴，扑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控诉道：“夫君好坏。” 第251章 醉酒后帝后良宵，毫不克制 康熙从未想过，他的昭儿还能这般可爱，这般娇俏。 见皇上不仅不答话，还笑她，允昭立即不开心了，气鼓鼓地说道：“哼，夫君是大坏蛋，不要夫君了。” “不要夫君？那昭儿可就没有夫君了。”康熙饶有兴致地哄道。 见怀中的昭儿皱着小眉头、咬着下唇，认真思索，仿若有什么大事，康熙有些不忍看美人颦眉，便要打断允昭的思索。 没想到允昭从康熙怀中退出来，面对着康熙，一脸认真地说道：“你是大坏蛋，你让昭儿抛弃夫君。” 康熙忍不住低低一笑，这可真是喝的昏了头了。不过，也乐得逗弄道：“那昭儿觉得，本公子怎么样？” 在允昭仔细打量的时候，康熙哄道：“是不是比你夫君俊朗，比你夫君威武，比你夫君有气度。不如小娘子跟了我，如何？我定然要比你那夫君对你好。” 被允昭专注地看着，要不是不同于平时的仪态，康熙都要觉得允昭酒醒了。 允昭点点头，“好。” 这下康熙懵了，“什么好？” 允昭理所当然地说道：“你说让我从了你呀，我说好。” “昭儿说好？”康熙不可置信，再次确认。 “是啊，我决定从了你。”允昭一脸认真。 康熙此刻如遭雷劈。他的昭儿如此容易就被拐走了嘛？！ 随便什么人说两句话就能把他的昭儿带走？！ 于是，康熙将人从怀里挖出来，捧着允昭的脸，严肃地询问道：“本公子说让你抛弃你那夫君，从了本公子。” 允昭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只不过被托着下巴，点头幅度不大。怕康熙看不明白，还把康熙的手扒拉下来，重重地点了点头。 “点头是什么意思？” “是同意你的想法，抛弃夫君，从了你。”允昭一脸无辜地重复道。 说罢，允昭又依到了康熙怀里，独留下康熙皱着眉陷入沉思。 难不成他让昭儿有什么不满意，不然昭儿怎么能这么容易就抛弃他。 越想，康熙的脸色越沉。不行，势必要问清楚才行。不然，哪天昭儿被人拐走了怎么办。 康熙看了一眼怀里安分下来的昭儿，已然入眠，不禁气笑了。 小坏蛋，把他气到了，还能安然入睡。没良心的小坏蛋。 最终，康熙还是抱起允昭，将人安放在床上，轻轻地亲了下允昭的额头。 允昭挥了挥手，一副哄人的语气。“夫君，别闹了，臣妾知道的，你就是夫君。” 愣了片刻，康熙不由地笑了。闹了半天，允昭是逗他玩呢。 康熙捏了捏允昭的鼻子，轻声说道：“小骗子，不准睡。” 允昭抱住康熙的手，嘟囔道：“夫君，臣妾好困，让臣妾睡，好不好？” “不好，夫君不困，昭儿不许睡。”说罢，康熙上手一层一层地剥开。 起初允昭没有反应，等到灼热的呼吸毫无障碍地喷洒而下，才后知后觉地抱住自己。 立即睁开迷茫的大眼睛，乞求道：“夫君，明日，好不好？今日臣妾头晕晕的，想睡了。” 对上满是水色的动人双眸，耳边是温柔似水的撒娇声，怀中是娇软馨香的身子，康熙显然无法自控。 他作为帝王的自制力每每遇见昭儿时总是迅速土崩瓦解，一点儿都吵架不住。 何况是今晚醉酒后如此动人的昭儿。 见康熙没有再继续动作，眸色越来越深，允昭以为夫君就要同意了，于是再接再厉。 “夫君，臣妾就知道，您是天底下最好的夫君了。夫君可心疼臣妾了，一听臣妾困了，就让臣妾睡了……” 看着喋喋不休夸赞他的小嘴儿，康熙一句话都不想多说，直接堵了上去。 司琴听着殿内轻吟慢哦的声音，以及时不时低声哄的声音，起初很是惊讶。 毕竟娘娘一向克制，尽管发出些声音，也很小很小，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此次，却是毫不克制。 起初，只是娘娘不克制，后来，司琴发现，恐怕皇上也克制不住了。 司琴等人一直等着进殿侍候娘娘，却没想到皇上根本没给她们机会。 等皇上精神抖擞地从殿内出来的时候，司琴刚想进殿瞧瞧，便被拦下了。 “你们娘娘累了，莫要进去打扰她。吩咐小厨房准备好吃食。等你们娘娘醒了，安排马嬷嬷去按摩按摩。对了，你们娘娘昨夜醉酒，醒了可能头疼，做些药膳。” “奴婢遵命。” 看着皇上离去的背影，司画咬了咬牙。 虽说皇上的宠爱很好，可太受宠爱了也是困扰。 娘娘都醉酒了，皇上怎么还拉着娘娘胡闹呢。皇上的分寸呢。亏她还一向觉得皇上有分寸。 可是……她无能为力。 司琴显然也明白司画在想什么。“走，安排一下，等娘娘醒了，尽量让娘娘舒坦些。” “妹妹知道。娘娘沐浴的花露也准备好，娘娘醒后……” 边说着，两个人边去安排了。 --- 直到傍晚，允昭才醒来，迷迷糊糊的，竟然有几分不知今夕是何夕。 过了片刻，允昭才有些意识回笼，然后伸手摸字条。 “有此良宵，胜过世间万千美好。---玄烨” 下边还有一行小字。“昭儿乖，等夫君回来喂饭。” 允昭的脸慢慢变红，将字条赶紧放进了小盒子里边。 醉酒之人，最害怕之事莫过于酒醒之后，醉酒之时的一切都记得清清楚楚。 思及此，允昭只想在这殿内长长久久地待下去，不见人。 皇上也是恶趣味，总是哄着她。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仿若无事地走出殿门的。 殿门外，司书听到殿内有些小动静，轻声询问道：“娘娘，您醒了吗？” 躺了片刻，允昭认命地将司书等人唤了进来，实在是她…饿了。 “娘娘，先去沐浴。” 见司书和司棋过来扶她，允昭任由两人摆布。先去沐浴才行，解解乏，就可以舒舒服服用膳了。 允昭想象的非常美好。可是沐浴完，擦干头发，收拾完之后，却是瞧见皇上大步赶来。 第252章 宿醉后皇上喂饭，允昭出手 看见皇上大步走来，允昭微微侧了侧身子，躲避着皇上的视线。 康熙不由地勾起唇角，“都下去。” 随后，坐到了允昭身边，“怎么？一日不见，就不认识夫君了。” “皇上，您别说了。” “朕为什么不说，不是昭儿昨夜抱着朕说夫君最好的时候了。”想起昨夜，康熙还内心火热呢。 允昭自以为很有气势地瞪了皇上一眼，气鼓鼓地控诉道：“皇上，您趁人之危。您明明知道臣妾醉酒了，怎么还能那般过分。” “昭儿，朕是谁？” “是皇上啊。” “看来朕昨夜没教好，那今夜…” 允昭快速打断皇上，“夫君，是夫君，臣妾记着呢。” “既然是夫君，看到自己的妻子，情动难以自抑，不是很正常嘛。” “……”皇上说的，怎么还挺有道理的…… 显然，允昭不想就此停止控诉，又说道：“那皇上不知道臣妾醉酒了吗？皇上口口声声说爱护臣妾，臣妾看也不尽然。” 康熙抚了抚允昭的后背，“醉酒而已，朕有分寸。况且若不是醉酒，朕都不知竟还能到这种境地，真是令朕永生难忘，平日里……” 允昭立即捂住皇上的嘴，害羞道：“皇上，您不要说了，臣妾也不问了，咱们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好不好？” “……”那怎么可能。康熙方才得了个中滋味，怎么能当作没有发生。 “皇上可是答应了，要信守承诺。”说罢，允昭便放开了手。 康熙不由地低低一笑。他什么时候答应了，昭儿真是越发大胆了。 不过看着允昭羞红的小脸儿，康熙压下了想说的话，再逗恐怕就要真的生气了。 “皇上，快用晚膳。”允昭将筷子放到皇上手中，催促道。 谁知康熙放下筷子，再次拿起允昭的药膳，开始喂允昭。 “皇上，臣妾可以自己吃。” “朕承诺昭儿了，要喂昭儿用膳，朕要信守承诺。” 允昭抿了下嘴。她能怎么办，还是张嘴。 瞧见皇上身上穿的衣裳，允昭眼神一亮，“皇上瞧见了，臣妾还想呢，总觉得忘了什么事儿。” 康熙夸赞道：“昭儿做的衣裳越来越合身了，朕很喜欢。”上次，二哥还夸赞昭儿给他做的衣裳了，说是别致好看。 “皇上喜欢就好。”听到皇上夸赞，允昭心里很是愉悦。 在允昭醉酒以后，康熙和允昭之间仿佛突破了一层无形的屏障，更加契合、更加融洽。 纵使前朝事务繁忙，康熙的心情似乎丝毫未受到影响。允昭同样是每日都笑容满面。 --- 坤宁宫。 司书快步进殿，禀报道：“娘娘，惠嫔娘娘又训斥大福晋了。” 允昭将书放在桌上，沉声道：“惠嫔真是越来越不知收敛了。” “娘娘，前些日子，大夫诊出大福晋怀的是格格以后，惠嫔娘娘隔日便送了两个侍妾过去。大阿哥一直未宠幸两个侍妾，惠嫔娘娘知道以后雷霆大怒。今日训斥大福晋，便是为了此事。” 允昭皱了皱眉，“惠嫔真是疯魔了。大阿哥和大福晋年纪还小，这才刚怀头胎，以后还会有孩子的。惠嫔未免太过急切了。” 司书还没说完，司棋又进来了。 “禀娘娘，大福晋回了阿哥所以后，便晕倒了。” 允昭吩咐道：“司书，去太医院请太医去阿哥所给大福晋诊治。” “奴婢遵命。” 犹豫片刻，允昭站起身，向外走去。“司棋，随本宫去阿哥所瞧瞧大福晋。” 储秀宫。 “禀娘娘，不好了，大福晋…大福晋晕倒了。” “请太医了？” “没有。” “那你慌什么。怀得是格格，不必紧张。”又不是皇长孙，晕倒就晕倒。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什么时候说话学会吞吞吐吐了。” “可是，皇后娘娘去阿哥所看望大福晋了。” 惠嫔猛地坐起身子，“皇后去干什么了！” “奴婢…奴婢不知道。” 愣了片刻，惠嫔赶忙向阿哥所走去。 阿哥所。 在太医的诊治下，大福晋已经醒来，瞧见坐在床边的皇后娘娘，有些恍惚。 她真是糊涂了，皇后娘娘怎么会来她这里。 允昭温和道：“你有了身子，莫要过度劳累，也少些忧思。你第一次怀身子，想必是非常期待孩子的。一定要养好身子，莫要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影响到你和孩子。” 大福晋此刻才反应过来，真的是皇后娘娘，便挣扎着要起身行礼。 “你身子正虚弱，就莫要在乎这些虚礼了，要养好身子才是。” 大福晋眼含泪水，感激道：“臣妾谢皇额娘体谅。” 皇后娘娘尚且能够体谅她，惠嫔娘娘却总是变着法子罚她。可是每每想到爷的体贴爱护，她都强忍住委屈，还在爷面前粉饰太平。 “太医给你诊治过了，孕中惊惧忧思，劳累过度，身子虚弱。以后必要好好将养才是，否则于你和孩子都不利。太医还开了药，你要按时服药，好好调理。” 看着皇后娘娘关切的模样儿，大福晋竟然有一瞬间想向皇后娘娘诉说委屈。 可是，她不能。孝之一字，太过沉重，她承受不起。 思绪百转千回，到嘴边却只剩下干巴巴的一句话。“臣妾谢皇额娘关心，定然好好将养着。” “本宫知道，你或许有些不得已的苦衷，都不要紧。你自己要放宽心才是。若是愿意，可以常去坤宁宫给本宫请安。音宁很喜欢大嫂。” “臣妾谢皇额娘，等养好身子，定然去坤宁宫给皇额娘请安。臣妾也非常喜欢公主。” 大福晋终究还是没忍住，落了泪。她从未想过，皇后娘娘这般温暖。 正说着话，惠嫔便到了。 “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允昭收敛了笑意，“免礼。” 惠嫔瞥了大福晋一眼，刚要说些什么，便被允昭打断了。 “惠嫔，出去说。大福晋身子虚弱，需要静养。莫要打扰了大福晋养胎。” 惠嫔一噎，“是，娘娘。” 第253章 允昭撑腰训惠嫔，娘娘高明 走到外间，允昭坐在主位上，吩咐道：“相太医，跟惠嫔说说大福晋的状况。” “微臣遵命。” 随后，允昭边喝茶，边听着相太医说大福晋身子虚弱，过度劳累，惊惧忧思过重，若是长此以往，必定滑胎。 看着惠嫔复杂的脸色，允昭微不可见的勾了勾唇。 最后，相太医说道：“微臣以为，大福晋卧床静养一阵儿为宜。” “本宫知道了，劳烦相太医给大福晋去开药。” “微臣遵命，微臣告退。” 相太医走后，惠嫔忙请罪。 “皇后娘娘，嫔妾竟然未发现大福晋胎像虚弱，是嫔妾疏忽了。这孩子也是，有什么不能跟嫔妾说的，身子不适就说……” 允昭打断道：“够了，本宫不想听你开脱。大福晋为何过度劳累，又为何惊惧忧思过重，你知道，本宫也知道。本以为你起码懂得适可而止，如今看来，你没有什么分寸。” 本不欲与惠嫔多说，就此结尾，毕竟该让大福晋听见的已经说了，再多说也不过如此。 可是，突然瞧见门外几不可见的影子晃了晃，允昭继续说道：“以前你待大福晋严苛些倒也罢了。现在大福晋毕竟怀着孩子，哪怕是为了大阿哥，你也该善待大福晋。如今大福晋需卧床静养，就先免了到储秀宫请安。” “嫔妾遵命。” “你入宫多年，本宫一直觉得你是个极有分寸的人。本宫希望你能保持住。坤宁宫还有些事儿，本宫就先走了。” “嫔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嫔妾恭送皇后娘娘。” 允昭出了殿门，余光瞧见墙边的人影，勾了勾唇，回了坤宁宫。 如无意外，大阿哥今日与惠嫔该有一场对质才是。 大阿哥本想进门问问情况，却在内室门口，听到额娘和福晋的对话，瞬间愣在了原地。 惠嫔坐在椅子上，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大福晋，鄙夷道：“长本事了，连皇后都能拉过来给你撑腰。” 大福晋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解释道：“额娘多虑了，不是儿媳找来的皇后娘娘。儿媳哪有什么机会面见皇后娘娘。” 若是真有皇后娘娘为她撑腰，她也不必被惠嫔磋磨至此了，连孩子都差点保不住。 尽管是个格格，可也是她的孩子啊，她如何不在意。 惠嫔定定地看了大福晋片刻，嗤笑道：“别装了，在本宫面前还装什么。故意从储秀宫回来以后晕倒，不就是为了闹出些动静，好有理由不去给本宫请安。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还装什么。” 大福晋挣扎着起身要下床请罪，贴身宫女赶忙上前劝道：“福晋，太医刚刚交代过，您要卧床静养，您别……” “扶我起来，不必多言。”大福晋如何不知她如今的身子不适合起身，可是若她不起身请罪，恐怕还会有更大的帽子扣下来。 看到惠嫔娘娘的冷漠面庞，又触及福晋的坚定眼神，宫女含着泪将福晋扶下了床。 大阿哥紧紧地握着拳头，压抑住想闯进去的想法。他从未想到额娘平日里是这么对待福晋的。福晋从未说过，还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呢。 大福晋面色惨白地跪在地上，“额娘，儿媳从未故意晕倒，实在是身子不适，还请额娘见谅。” “本宫不想再与你多说此事，你怀的是个格格，但是不能耽误胤褆生下皇长孙。若是你再霸着胤褆，不让他去侍妾那里，就别怪本宫狠心了。” “额娘，并非是儿媳霸占着爷，儿媳会尽力规劝爷，请额娘息怒。” “本宫倒是小瞧你了，有胆子设计本宫。本宫倒要瞧瞧，你承担的起后果嘛。” 不等大福晋说什么，惠嫔便气势汹汹地出去了。 等惠嫔走后，大福晋的贴身宫女赶忙搀扶大福晋，“福晋，快些去床上，您要爱惜身子啊。” 大福晋却是极其无力，默默地流着泪。 胤褆快步走进来，轻柔地将福晋抱起来放在床上，吩咐道：“下去。” 大福晋忙擦了擦眼泪，勉强地笑道：“爷怎么回来了？妾身脚麻了，倒在地上，一时动弹不得，爷莫担心。” 胤褆将福晋抱进怀里，不住地安抚着。“福晋，是爷对不住你，没有照顾好你。你不用瞒着爷，有什么事就说。你说了，爷才能照顾到位。” 福晋越是装作无事的样子，越是懂事，胤褆觉得亏欠得越多。 将大福晋哄睡以后，胤褆还问了问宫女情况。宫女并不会有丝毫的隐瞒，将胤褆说得满心愧疚。 所以等胤褆到储秀宫的时候，一身压抑的怒气看得惠嫔都心惊肉跳。 坤宁宫。 司书禀报道：“娘娘，大阿哥气势汹汹地去了储秀宫，但是，回阿哥所的时候，没有了怒气，却是肉眼可见的低落。” “夹在惠嫔和大福晋中间，自然是难做。不过大福晋越是这般粉饰太平，大阿哥越是心疼她。惠嫔恐怕不会得偿所愿了。” “娘娘，您何必要趟这趟浑水。” “本宫为何不去？一则，大阿哥和大福晋念本宫的好。二则，大阿哥能越来越与惠嫔离心。” “娘娘高明。” “最重要的是，承祜的死，先前本宫推测是佟贵人。可佟贵人死前诸般反应，倒让本宫觉得佟贵人绝非主谋。既然有线索指向惠嫔，本宫绝不会让惠嫔好过。” 司书默默地闭上了嘴。她还想呢，娘娘怎么这般果断出手。原来是前几日她禀报的线索，让娘娘走了心。 思索片刻，允昭吩咐道：“准备上好的补品，给大福晋送过去。” 要打动人心，便要做得彻底。 “奴婢遵命。” 不过，这还不够。 用完晚膳，沐浴过后，允昭边看书，边等着皇上，不过，书页却久久未翻动一页。 直到皇上站在跟前，允昭才回过神。 “昭儿在看什么呢，这般专注。” 允昭起身帮皇上更衣，笑道：“皇上，臣妾书没看进去，一直在想今日发生的事儿。” “哦？昭儿今日做什么了？” 第254章 康熙太后齐出手，保成回宫 允昭将后宫打理得很好，若非大事，康熙甚少立即知晓，更遑论是皇子后院之事。 拉着皇上坐下以后，允昭递了一杯茶过去，才开口说道：“今日，大福晋从惠嫔宫里回到阿哥所以后，便晕倒了。” 康熙皱了下眉头，询问道：“怎么回事？”惠嫔应该不至于对大福晋下手。 “皇上，臣妾派太医去诊过脉了。太医说大福晋身子虚弱，过度劳累，孕中惊惧忧思过重，有滑胎迹象，需要卧床静养。” “过度劳累？惊惧忧思？” “皇上没听错，确实是这样。据臣妾所知，惠嫔一直瞧不上大福晋，因此对大福晋比较严苛。大福晋有孕后，惠嫔才稍微好些。不过，前两日，惠嫔请了大夫给大福晋诊脉，诊出来约莫是个格格，惠嫔便十分不满。” 听到此处，康熙拿杯子的手紧了紧，皇家的格格，惠嫔竟敢嫌弃。他也知道惠嫔的想法，不过是想让老大生下皇长孙。 推着老大争太子，没争过之后，非但没有歇了心思，反而还在花费心思，甚至愈演愈烈，当真是贪心不足。 见皇上面色愈发低沉，允昭继续说道：“大福晋有了身子没多久，惠嫔就赐了两个侍妾给大阿哥。这人到了大阿哥后院，却从未被大阿哥宠幸。惠嫔将此事怪罪到了大福晋身上。” 此话一出，康熙更加确定惠嫔急切想要皇长孙的心情。 “如此说来，老大对福晋还不错？” “不瞒皇上，大阿哥和大福晋很是恩爱。大阿哥对大福晋算得上是用心，大福晋对大阿哥也很是体贴，从惠嫔那受了训斥和责罚，从未跟大阿哥说过。” “朕猜到了。老大那个性子，若是知道了，必然要去惠嫔面前讨个说法。” “如皇上所言，昨日大阿哥去了储秀宫，和惠嫔不欢而散。” 思索片刻，康熙沉声道：“昭儿，你看着点儿大福晋。毕竟是科尔坤的嫡女，若是太过了，朕也不好向科尔坤交代。” 想想还有点糟心，康熙赐婚本是彰显他对科尔坤的看重。若是弄巧成拙了，可就不好了。 允昭笑道：“皇上放心，臣妾看着呢。臣妾已经下令准许大福晋卧床静养，期间不必去储秀宫向惠嫔请安。也警告了惠嫔，把握好分寸。” “哼，依朕看，惠嫔是把握不好了。”康熙甚至想直接说惠嫔是鬼迷了心窍，没救了。 想了想，康熙说道：“明日，朕去给太后请安。” 允昭自然明白皇上的意思。太后最喜欢孩子，自然是看不得惠嫔明里暗里为难大福晋，只要叫惠嫔过去抄抄佛经，惠嫔就没时间折腾大福晋了。 “皇上高明，这还真是个好办法。”再多的严防死守，也管不住一个人的惠嫔暗地里做些什么。 若说宫里谁有时间跟惠嫔耗着，那自然是太后，也唯有太后。 况且惠嫔不是喜欢有事没事叫大福晋去储秀宫立规矩嘛，这下也让惠嫔尝尝个中滋味。 思及此，允昭还挺期待。 太后娘娘的战斗力，她还是认可的。不出手是不出手，一出手，惠嫔怕是无心其他了。 果然，现实也正如允昭所言，太后日日将惠嫔叫到宫里，很晚才放回储秀宫。 太后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允昭不知道，但允昭知道惠嫔一脸疲惫，怕是无暇顾及其他。 此外，皇上还赏赐了大福晋好多珍品，正是告诉惠嫔，他很看重大福晋这胎，让惠嫔掂量着点儿。 --- 坤宁宫。 音宁兴致勃勃地分享道：“皇额娘，大嫂的肚子有这么大。” 边说边比划着，可见音宁觉得有多么新奇。 胤祎也点点头，他还是第一次瞧见有人的肚子那么大。 允昭给音宁擦了擦汗，柔声道：“你大嫂怎么样？” 音宁一脸认真地说道：“女儿有问哦。大嫂说了，她感觉身子很好，很快就能养好。等养好了，定来坤宁宫谢恩。” “音宁、胤祎真棒，完成了皇额娘交代的事。” “当然了，女儿和哥哥也记得皇额娘的嘱咐，离大嫂的肚肚很远哦，然后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和大嫂说话。” 音宁得意的小模样儿，看得允昭一乐，笑道：“好，音宁和胤祎都是乖孩子。” 这些时日，她不方便去阿哥所，便让胤祎和音宁去瞧大福晋。 又过了半月，大福晋养好以后，便来坤宁宫谢恩。 瞧着面色红润的大福晋，允昭觉得顺眼多了。人也开朗了不少，可见是养得不错。 没想到的是，大福晋回阿哥所没多久，惠嫔身边的嬷嬷就去了。 也不知道那嬷嬷说了什么，嬷嬷走后，大福晋便去了储秀宫。 直到大阿哥办差回宫，大福晋也没回阿哥所，大阿哥着急忙慌地去了储秀宫。 不一会儿，大阿哥扶着大福晋回了阿哥所。只不过，两个人神色都算不上好。 司书如常将此事禀报给娘娘。 允昭淡淡道：“惠嫔这是将大阿哥越推越远了。” “娘娘所料不错。大阿哥和大福晋走后，惠嫔娘娘发了好大的脾气。” “辛苦养大的皇子，与她离了心。不知道惠嫔能不能承受得住。” “娘娘，这些时日，惠嫔娘娘日日去太后宫里，竟也没改变半分。” “她怎么会变呢，她沉浸在那美梦中怕是出不来了。这段时日，只会加重她的想法。” 暂且放下此事，允昭询问道：“今日保成要回坤宁宫用晚膳，多做些保成爱吃的膳食。” “娘娘放心，司棋姐姐去小厨房看过，保证是保成阿哥喜欢的。” “那就好。” 话音未落，保成便回来了。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免礼，坐。” “这阵子，办差辛不辛苦，皇额娘瞧着，你瘦了。” 保成温和道：“皇额娘，儿臣不辛苦，充实的很。” “再忙，也要顾忌着身子，莫要过于劳累，伤了根本。” “皇额娘放心，儿臣谨记皇额娘的教诲。” “差事这般忙，怎么突然传话说要回坤宁宫用晚膳？” 第255章 太后宫里齐相聚，木兰秋弥 保成做了太子以后，被皇上委任了许多差事，越来越忙碌，来坤宁宫多是匆匆忙忙地请个安就走。 “皇额娘，大哥昨日特地去毓庆宫感谢儿臣。” “哦？自从胤褆被惠嫔推着争太子之位开始，胤褆就甚少找你了？” “皇额娘所言不差。昨夜，大哥非常诚恳地说感谢皇额娘，若不是皇额娘出手，兴许大嫂的孩子已经没了。这些日子，皇额娘对大嫂的照顾，大哥也都看在眼里。” 说罢，保成拿出一个锦盒，“这是大哥让儿臣代交给皇额娘的，算是谢礼，请皇额娘笑纳。” 允昭微微一笑，“你大哥也是可怜，惠嫔对你大嫂不满，你大哥夹在中间，很是难做。” “确实如此，大哥说着说着眼眶有些红，想来很是困扰。” “如此以来，恐怕你大哥与惠嫔离心了。” “儿臣瞧着，长此以往，必会离心。”大哥是一个再硬气爽朗不过的人。保成还是第一次瞧见大哥那般满是愁绪，还红了眼眶。 想到今天下午的事，允昭说道：“惠嫔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 正如允昭所言，惠嫔时不时便召大福晋去储秀宫，只不过大阿哥护得紧，每每都恰到好处地出现，将大福晋护得很好。 可是，次数多了，大阿哥与惠嫔的关系也越来越僵。 惠嫔对大福晋的态度也越来越冷漠。 今日，后宫嫔妃一同给太后娘娘请安。 太后瞧着大福晋的肚子，笑眯眯地询问道：“大福晋瞧着气色比以前好多了，现在月份大了，要继续好好养着才是，什么事都不如养好胎要紧。” “孙媳谢皇玛嬷关心，一定好好保养身子。” 见大福晋乖顺，太后难得地多说了两句。 “你如今月份大了，胎像又算不得稳固，请安就可免了，好好养身子才是。” 大福晋面露感激，“孙媳谢皇玛嬷开恩。” 她明白，有了太后娘娘的这句话，她就有了不去惠嫔娘娘宫里请安的正经理由。 越是这样，大福晋心里越是酸。明明惠嫔娘娘是爷的亲额娘，应当是最庇护她才是。可是却是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庇护她。 宜妃瞥了眼惠嫔，笑道：“若是惠嫔想要大福晋好，那大福晋保准把身子养得好好的。” 德嫔头一次觉得宜妃说话还挺好听，附和道：“可不是呢，惠嫔姐姐既然能平安诞下、养大皇长子，那护着大福晋平安产子，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此刻，惠嫔只觉得非常厌烦，但是面上还是一脸愧疚地说道：“劳太后娘娘费心了，是嫔妾的不是。” 嘴上说着自己不对，惠嫔却丝毫不见改变，对大福晋爱搭不理的，随后却又送了两个侍妾过去。 允昭得知消息后，也不能说什么，毕竟惠嫔是大阿哥生母。 再就是，秋猎在即，允昭忙着准备秋猎的事儿。 此次秋猎，皇上有意办得盛大。 宫内的，皇上、嫔妃、皇子、公主在其中；宫外的，宗室命妇、王公贵族、八旗子弟在其中。 经过半个多月的准备，圣驾浩浩荡荡地到了木兰围场。 --- 木兰围场。 胤祎和音宁第一次出宫，显然非常兴奋，路上便叽叽喳喳，说说笑笑。到了落脚的小院，两个小家伙仍然神采奕奕的。 “皇额娘，女儿可以好想骑小马。” “那就要问你皇阿玛了，若是有合适的小马驹，就准许你骑小马。” 两个小家伙习武习的早，骑马、射箭等学的也早。 拿着小小的弓箭，骑着小马的样子，实在是可爱极了，每每都惹得允昭心头一软。 若说最受人期待的自然是射猎。 射猎当日，众人都齐聚在场外。 康熙似乎有意见见众人的真功夫，安排的彩头非常非比寻常，就说第一名可拿到的弓，便是早些年皇上亲征时所用的弓，不仅材质难得，而且做工精良，是难得的好东西，更遑论其对于皇上的意义。 此外，此次射猎，前八名皆有奖赏，比往年的力度大许多。 这对于世家子弟来说，很是振奋。要知道，正经参加射猎的皇子没几个，纵使都排前面，他们也有机会拿彩头。 那可是御赐之物，何等荣耀。 一声令下，皇上便带头进了场。 允昭等人则是入座等着，胤祎和音宁嘟着小嘴儿，显然很不开心。 第一次瞧见胤祎如此明显的不悦，允昭心头一软，哄道：“明日，皇额娘就带你们进场骑小马，射猎物，好不好？” 胤祎握着小拳头，目光坚毅，“皇额娘，儿臣要快快长大。方才皇阿玛的一番话，令儿臣热血沸腾。我满洲男儿，当骑马弯弓，不堕祖辈威风。” “女儿也要快快长大，哥哥说得对。” 听到这，允昭有一瞬间的质疑。闺女啊，你哥哥说的是满洲男儿啊！ 奈何音宁眨着星星眼，羡慕地说道：“皇额娘，皇阿玛好威风，果然皇阿玛是最厉害的人。二哥也威风，女儿和哥哥将来一定也要这般威风。” 允昭把一小块软糕塞到音宁嘴里，“快尝尝，皇额娘觉得这软糕当真是好吃。” 有时候，她真是想堵住音宁的嘴。一个公主，不向着高贵优雅的方向发展，整日想着威武霸气是什么回事。 本以为糕点能转移小家伙的注意力，却没想到胤?也一脸兴奋地凑过来，“九弟，你说得对。方才，我也特别想跟着骑马进场。” 受到胤祎和音宁的影响，胤?也早就开始习武、骑马、射箭了，甚至还颇有些天赋。 胤祎兴致勃勃地邀请道：“明日，八哥和弟弟一起去骑马，咱们也射些猎物。” “好啊好啊。” 一提到骑马射猎，三个小家伙都满眼放光，非常兴奋地凑在一起畅想着。 允昭和钮祜禄妃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无奈。 钮祜禄妃无奈道：“娘娘，胤?只喜习武，臣妾当真快要愁死了，您是如何教导胤祎阿哥的。臣妾瞧着，胤祎阿哥虽也喜好习武，却也不排斥识字读书。” 第256章 康熙允昭两人行，保成第一 允昭无奈道：“本宫没有刻意教导过。”胤祎确实让她非常省心，可她头疼音宁啊，日日跟着胤祎习武。 要不是音宁生的玉雪可爱，都快养成阿哥了。她小时候也很喜欢骑马射箭，可也没有音宁这般热衷。 “还是生个公主好，娇娇软软的。娘娘，臣妾好羡慕您。” 允昭一脸无奈，又一个被音宁外表欺骗的。谁养谁知道，此公主非彼公主。 不过，她还是要维护音宁的娇软小团子形象的。 “快别夸她了，用些糕点，且等些时候呢。” “臣妾尝着这糕点有一股奶味……” --- 到底皇上先回来了。 瞧着皇上满眼兴色，允昭笑道：“看来皇上收获颇丰，臣妾恭喜皇上。” 康熙坐在椅子上，朗声说道：“射了不少猎物，还捕获一头虎，一只豹子。” 听到老虎和豹子，胤祎和音宁都两眼发光地看着皇阿玛。音宁惊呼道：“哇，皇阿玛好厉害。” 康熙将音宁抱到腿上，温声道：“皇阿玛给音宁捉了一只小兔子，等处理好了，就给音宁送过来。” 音宁欢喜地抱住皇阿玛的胳膊，“皇阿玛好厉害，谢皇阿玛。” “音宁喜欢小兔子吗？” 一听这问话，允昭便有种不祥的预感。 “喜欢，女儿喜欢小兔子。不过，女儿更喜欢大老虎。” “大老虎太危险了，还是养小兔子好。” 显然康熙非常了解自家公主，又迅速转移话题，“时辰快到了，音宁想二哥了吗？” “想了，二哥最近很忙，音宁很少见到二哥，皇阿玛不可以让二哥休息一天嘛？” “等休沐的时候，你二哥就去陪你，好不好。” “好。”说罢，音宁欢喜地拍了拍手。 快到时辰了，众人陆陆续续地都回来了，有些人收获颇丰，有些人惨淡收场。 音宁四处看着，疑问道：“二哥呢？二哥怎么还没有回来？” 康熙揉了揉音宁的小脑袋，安抚道：“别急，你二哥马上就回来了。” 保成卡着最后的时间到了，一起回来的还有胤褆，两个人身上还有血迹，身后的侍卫衣裳上面也带着血迹。 保成远远地看着皇额娘，便给了皇额娘一个安心的眼神。 奈何，允昭哪里坐得住，一下子站起来。 康熙也站起来，沉声道：“保成，保清，怎么回事？” “回禀皇阿玛，儿臣和大哥联手捕获了一头熊。与其搏斗之时，难免沾了点血，儿臣和大哥都无大碍，请皇阿玛放心。” 大阿哥想要说什么，被保成悄悄地拦下了。 保成知道，大哥不过是想说，他快要捕获之时，大哥才赶到。若是大哥未到，他也能捕获，只不过更费力些。 况且，大哥跟他争太子之位，便有谣传说他们兄弟感情不好。此番正好证明他们兄弟二人，感情不错。 在场之人皆是赞叹，这个年纪，便能捕获一头熊，当真是勇武。 康熙圣心大悦，朗声大笑，夸赞道：“不错，你兄弟二人齐心协力，联手捕熊，朕心甚慰。” 保成和保清齐声说道：“儿臣谢皇阿玛夸奖，日后必再接再厉。” 很快，侍卫们便清点了猎物。 拔得头筹的是保成，再就是大阿哥、胤祺、胤禛、胤祉，之后便是世家子弟。 拿到彩头的自然是满脸喜悦，没拿到彩头的虽有些失落，却隐隐约约知道了众人的实力，也是有收获的。 况且都在皇上跟前露了脸，哪怕没拿到彩头，也是欢喜的。 结束以后，保成回到自己的住处沐浴更衣，就赶紧到了皇额娘院里。 瞧见保成拎着的笼子里边赫然是两只小兔子，允昭有些无奈。 保成一脸温和地将小兔子放到胤祎和音宁面前，“这是二哥刚才给你们抓的小兔子，喜不喜欢？” 胤祎一脸拒绝，严肃道：“谢谢二哥的好意，不过弟弟不喜欢小兔子，都给妹妹。” 音宁蹲在地上，看了一眼哥哥，又看向小兔子，疑惑道：“哥哥，虽然大老虎很威风，可是，你不觉得小兔子很可爱吗？” 听到这话，允昭心花怒放，她的小公主还是很正常的。 允昭立即接话，“对啊，小兔子雪白雪白的，毛绒绒的，多可爱啊。” 随即又看向保成，“保成，真的无碍？莫要忍着。” “皇额娘放心，儿臣不是逞强之人。若是这有不适，必然请太医诊治。” “那就好。” --- 允昭带着胤祎和音宁选了小马驹，又带两个小家伙跑了跑马，体验了一番射猎。 两个小家伙兴奋的很，日日吵着要去跑马射猎。 康熙忙了几日之后，腾出来时间，和允昭跑马。 允昭担忧道：“皇上，胤祎和音宁还在林子里边呢，万一有危险怎么办，不如咱们回去。” “昭儿莫慌，朕安排了那么多侍卫。况且，保成现下必然已经到了胤祎和音宁身边。有保成在，昭儿还有什么担心的。” 康熙猜到允昭必然担心两个小家伙，特地在前两日就告诉保成提前将手头的事处理好，今日要陪胤祎和音宁玩。 李德全留在胤祎和音宁身边，保成阿哥到了以后，李德全便向主子爷和主子娘娘的方向追去。 想到主子爷前两日交代保成阿哥的情形，李德全就想笑。保成阿哥最近忙的很，还要抽出来一日时间。 这么一想，保成阿哥都要守卫主子爷和主子娘娘的爱情，他合该奔波劳累。 另一边，听到有保成在，允昭便放心地和皇上去跑马了。 跑了一会儿马，允昭心情都开阔了许多。 下了马，走在河边，允昭眉眼飞扬，笑道：“策马扬鞭果然使人心情愉悦。” 康熙用刀削一个树枝，“昭儿心情好便好。朕给昭儿抓条大鱼，烤来吃。” “好，臣妾来帮皇上。” 康熙去河边抓鱼，允昭去林子中捡干枯的树枝，然后搭出来能烤鱼的架子。 两个人搭配着，很快便开始烤鱼。侍卫又送了一只兔子过来。 清风拂过，阵阵肉香，康熙和允昭说说笑笑，吃得不亦乐乎。 第257章 康熙允昭齐遇险，生死之间 吃完后，允昭倚靠在皇上怀里，看着远方满目绿意，近处溪水潺潺，听着虫鸣鸟叫的声音，背后是坚实又温暖的怀抱，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人，享受着难得的安逸美好。 静静地待了许久，允昭蹭了蹭皇上的脖颈，询问道：“皇上，您在想什么？” 回忆片刻，康熙认真地说道：“起初看这景色时，想到已和昭儿共赏了许多景色，想到了和昭儿一起的点滴。后来，慢慢地放空了思绪，只是享受这一刻的安宁。 ” “臣妾也是。” “这边是心有灵犀。” 对上允昭眼中的满目星光，康熙忍不住将人拘在怀里，动情一吻。 良久，允昭才恢复了呼吸，娇声控诉道：“皇上，您是不是把臣妾的口脂吃没了。” 清澈的眼瞳中水色泛起涟漪，看得康熙心头灼热，轻轻地捂住允昭的双眸。 允昭扒拉下皇上单位手，一脸懵懂地询问道：“皇上，怎么了？” 定定地看了允昭一会儿，康熙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招架不住允昭此刻的娇媚模样儿，直把允昭欺负地软了身子，不敢再出口询问。 休息了许久，康熙和允昭再次骑马，偶尔来了兴致，便弯弓一射。 本是惬意悠闲的时候，允昭的马却突然间向一个方向疾驰而去，像是失了理智，极度疯狂，跑出了前所未有的速度。 看着允昭的马失控，康熙心头一紧，毫不犹豫地纵马追了过去。奈何允昭的马已然失了神智，跑地极快，根本追不上。 李德全立即急切呼喊道：“快追，救驾，救驾。” “主子爷，危险，让奴才们去救主子娘娘。”谁知道前边是不是有陷阱，主子爷怎么能自入险境呢。 侍卫们显然也慌了，追着皇上的方向跑去，奈何他们的马本就不如皇上的马好，骑术更是比不得皇上，不仅追不上，距离还越来越大。 允昭努力地拉着缰绳，控制马儿，却是无济于事。 听着身后不远处皇上时不时传来的话，允昭心下稍安。 “昭儿，别怕，朕马上就追上来了。” 想到可能是有人故意陷害，允昭呼喊道：“皇上，您别跟来，万一是陷阱，有危险，等侍卫救臣妾。” “昭儿，莫要多想，努力夹住马腹，抓住缰绳。” 估摸着距离，康熙飞身到允昭身后，将允昭抱在怀里，拉住缰绳，试着控制马儿，却无济于事。 不一会儿，马儿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前蹄弹跳起来，康熙和允昭整个人就被甩到地上。 允昭心跳加速，紧紧地闭上眼，等着摔到地上，却是又俯了马背上。 康熙安慰道：“昭儿莫怕，朕在呢。” 或许是因为受了伤，马儿越来越慢，康熙温声道：“昭儿，紧紧抱住朕，朕抱着你跳马。” 皇上一定会抱紧她，那皇上定然要受伤，允昭担忧道：“皇上，臣妾瞧着马越来越慢，不若咱们等它力竭。” “昭儿，不可。这马受了伤之后都没有改换方向，定然是有什么陷阱等着咱们，咱们得尽快摆脱这马才行。” 如此一想，还真是如此，允昭咬了咬下唇，“臣妾知道了。” 康熙数了三声以后，便抱着允昭跳下了马。 听到闷哼一声，允昭睁开紧闭的双眼，转身看向躺在地上的皇上，惊慌道：“皇上，您怎么样？” “朕没事，昭儿可还好。”随即坐起身，拍了拍允昭衣裳上的尘土。 “臣妾有什么事，被皇上紧紧抱着。快让臣妾看看……” 话还没说完，便听见马儿的嘶鸣声，康熙和允昭对视一眼，站起身。 不过几息之间，马儿便从康熙和允昭面前跑过，可是马儿身上有多处看起来像是被撕咬的伤口。 康熙和允昭内心都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回头一看，果然，一头狼正在不远处盯着他们，嘴边有些血迹。 康熙拿出随身的两把匕首，一把给了允昭，一把自己拿着，站在了允昭面前，“昭儿莫怕，朕在呢。” “皇上，您千万要小心。”允昭将袖剑递给皇上。 没有刀、剑和弓箭，只有匕首和袖剑，皇上或许吃力些，但是坚持到侍卫过来，应该还是可以的。 确实如允昭所料，皇上利用仅剩的袖剑伤了狼的关键部位，继而和狼搏斗，虽然还未杀死狼，但是狼看起来已然坚持不了多久。 就在允昭呼出一口气之时，又传来了狼的叫声，被皇上重伤在地的狼立即回应了一声。 康熙迅速跑到允昭前面，拉着允昭就跑。想必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有狼过来。 两人努力地向前跑着，却听到身后狼的怒吼声，允昭忍不住发抖。 再过不久，想必狼就会追上来。 就在允昭有些绝望的时候，看到前方不远处的岔路口，眼中闪过希望，急切地说道：“皇上，咱们分开走，您向左边跑，臣妾向右边跑。” “不行，不能分开。”紧要关口，怎可分开。 见皇上不同意，允昭只能暂时放弃脑中的想法。 可是狼越来越近，康熙和允昭只能停下。 康熙站在允昭面前，目露凶光，盯着眼前的三头狼。 眨眼间，康熙便和三头狼搏杀起来。 允昭站在康熙身后，满脸泪水。眼瞧着皇上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衣裳渐渐染了一片一片的红色。 是她的夫君啊，是拼死保护她的夫君啊…… 深情地看了皇上一眼，允昭毫不犹豫地在左右胳膊和手心上划了几道伤口，顿时血便染红了外裳，血快速地滴到地上，允昭的心也越来越坚定。 允昭看见狼的鼻子不断怂动，立即向一个方向跑去，面上带着心满意足的笑。 她要保护她的夫君。 正与康熙搏斗的狼闻见血腥味，瞬间锁定了允昭，瞬间向允昭的方向跑去。 康熙一直紧紧防备着三头狼，见狼都止住动作，向一个方向跑去，有些惊奇。 直到看见允昭手上和手臂上都出着血，奋力向前跑着，康熙目眦欲裂，胸腔憋闷，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第258章 允昭以身为诱饵，为爱赴死 看着允昭胳膊上和手上向外流着的血液，洒在地上，康熙毫不迟疑地追了过去。 他心酸极了，他如何不知，昭儿是想为他争取逃跑的时间，为他争取一线生机。 康熙也突然间明白了方才昭儿为何说要在岔路口分开跑，原来竟然打着这样牺牲自己的主意。 可是，他不允许，他的昭儿决不能死在他的前面。 康熙在后边奋力追着，眼看着狼距离昭儿越来越近，心跳如擂鼓。 李德全和侍卫们从后边看到这情形，心跳都要停止了。 天呐，哪里来的狼。 侍卫们骑着马赶紧向前追去。 李德全从马上下来，“主子爷，主子爷，您怎么样？” 康熙一瞧见李德全的马，一跃上马，向前追去。看见侍卫围攻三头狼，允昭瘫坐在地上，走到允昭身边，才稍稍松了口气。 看着允昭面色惨白、气若游丝、却冲着他微笑的样子，康熙满目赤红，从侍卫那里要来药粉，着急忙慌地给允昭撒上药粉，包好。 康熙内心焦灼，急切道：“昭儿，朕带你回去。” 随后，康熙将允昭抱上马，迅速地赶了回去。一看见侍卫，便吩咐道：“请太医，快些请太医。” 皇上抱着皇后回来的消息立马传遍了，尤其是两人浑身是血的惨状，让人震惊。 保成正陪着胤祎和音宁玩，不知为何，心口有些发慌。 凌普面色极差，站在门口示意爷过来。保成拧着眉头走了过去，一听凌普的消息，身体有一瞬间的晃动。 迅速稳住心神以后，保成吩咐道：“将院里的人调过来保护胤祎和音宁，确保他们不被任何人打扰。爷去皇阿玛和皇额娘那边。” “遵命，爷放心。” 哄了胤祎和音宁两句以后，保成便飞速向皇阿玛院里赶去。 见到赶回来的李公公，迅速安排道：“李公公，控制传言，安抚人心，暂时不允许任何人过来探望。” “奴才明白。” 走进内室，瞧见浑身是血的皇阿玛和面色惨白晕倒在床的皇额娘，心口一窒，眼眶微红。 太医们正在诊治，皇阿玛目不转晴地盯着皇额娘，保成调整情绪，走到皇阿玛身边，轻声说道：“皇阿玛，您身上伤口也很多，先去处理一下，上上药。” 见皇阿玛没什么反应，保成继续说道：“若是皇额娘知道您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定然要生气的。” 康熙看向保成。他的昭儿确实会生气。 他的昭儿最是爱惜身体，对保养身子尤为执着。马嬷嬷起初做的药膳那般难吃，昭儿皱着小脸也要一碗不落的吃下，柳神医交代的养身步骤何其繁琐，昭儿日日都坚持着。 昭儿还常常提醒他要爱惜身子，要与他白头偕老。他膳食用的晚了些，昭儿都要与他置气，甚至为此还掉了眼泪，质问他是不是不想与她白头偕老。 这般爱惜身体的人，竟然以自己的身体为诱饵，来换他的一线生机。 如此想来，康熙心痛到无法呼吸。 见皇阿玛松动，保成继续劝道：“皇阿玛去，儿臣保成哪里都不去，一直在这里守着皇额娘。” 静静地看了允昭片刻，康熙拍了拍保成的肩膀，出去更衣，处理伤口。 他跟昭儿承诺过，要爱惜自己的身体，不要惹昭儿生气。 --- 太医诊治完过后，跟康熙禀报了允昭的情况，便下去了。 室内只余下康熙、允昭和保成三人。 过了一会儿，康熙说道：“保成，这几日，你先代朕处理政事。若有拿不准的事情，再来禀报皇阿玛。” “皇阿玛安心养着，儿臣必不负皇阿玛所托。只是儿臣希望，皇阿玛也要顾忌着自己的身子。不然，等皇额娘醒来，动了气，于身子不利。” “朕知道了，下去。” “儿臣告退。” 保成最后看了一眼皇阿玛和皇额娘，呼出一口气，大步出门去办事。 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处理政事，平息流言，安抚人心……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只有他处理得当，皇阿玛和皇额娘才能安心养着。 保成走后，康熙从内室出来，吩咐道：“李德全，去将你主子娘娘院里的马嬷嬷、司琴、司棋调过来，准备侍候着。让马嬷嬷跟太医沟通下，看看如何补身。” “再则，命林院首日夜兼程赶过来。再去请一趟柳神医，务必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 “奴才遵命。” “另外，责令索额图去调查此事。告诉他，朕要知道前因后果。”若说此时谁调察此事最彻底，那必然是索额图。 “奴才马上去传口谕。” “去办。” 李德全走后，康熙又安排了自己的人去调查此事。 竟敢将手伸到他和昭儿身上，胆大包天。康熙是真的怒了。近些年，他已经极少真的动怒了。此番却是实实在在地被触怒了，胸腔中的怒火如何都压制不住。 马突然失去神智，始终沿着一个方向跑，突然出现的几头狼。要说是巧合，康熙绝不相信。 一系列的迹象串联起来，分明是有人设计的，一环接着一环。 他昨晚上才决定今日和昭儿一同跑马，前几日一直是昭儿带着胤祎和音宁去跑马。 这设计之人分明是想置允昭于死地。 康熙都不敢想象，若是他今日没有临时陪着昭儿跑马，那昭儿独自一人面临几头狼，会是什么样的血腥场面。 这设计之人当真是居心叵测、狠毒至极。 再次走进内室，康熙坐在床边，看着允昭脆弱如琉璃的模样儿，心头酸涩。 想起允昭一袭红衣，两臂流血，引诱狼的场景，康熙心头大为动容，久久不能平复。 方才太医处理昭儿的伤口之时，他都有些不忍看。平日里最是爱美的人，是以怎样下的决心，自己划开了那么深的口子。 康熙忍不住将头埋在允昭胳膊旁边，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 他的昭儿怎么这般傻，怎么可以选择放弃自己的生命，他宁愿昭儿自己逃走… 第259章 失忆后假想成真，帝后同眠 这两日，允昭昏睡着，康熙的表情阴沉的吓人，李德全这时候皇上多年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伺候皇上用膳，感觉好像马上就要掉脑袋。 康熙就在床边陪着允昭，手覆在允昭的手上，感受到允昭的手好似微微动了一下，康熙赶紧拿开自己的手，盯着允昭的手。 允昭一睁眼，就瞧见皇上看着她的手，手心里的疼痛，提醒着她遭遇了什么。 “皇上。” 似有若无的呼唤声，拉回了康熙的注意力，对上昭儿的双眸，康熙惊喜道：“昭儿，你醒了，怎么样？” “喝水。” “好好好，喝水，喝水。” 康熙将允昭抱在怀里，喂允昭喝水，又吩咐司琴将膳食端过来，一口一口地喂给允昭。 这期间，允昭一直盯着康熙。 康熙柔声询问道：“昭儿，总盯着朕做什么？” “皇上，这样真好。”真好，她和皇上就这样待着，就很好。 见允昭心满意足的笑容，康熙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松动了些。 不过，严肃认真地说道：“昭儿，无论何时何地，朕都不需要昭儿挡在朕的面前。” 昭儿是他的妻子，是他精心呵护的妻子，昭儿身处险境远比他身处险境，更让他愤怒失控。 允昭面容憔悴，“皇上，臣妾没想那么多。” 康熙微愣，允昭继续说道：“看到皇上身处绝境，臣妾脑子里就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想办法将狼引开，甚至都忘记了害怕。侍卫过来以后，对三头狼的巨大恐惧才袭来，臣妾突然后怕，瘫坐在地上，手脚冰冷发软。” 仔细思索允昭的话，康熙心头柔软的似乎要挤出水来。 他明白昭儿的意思。选择以身体为诱饵，换他一线生机，不是因为他是皇上等诸般理由，而是昭儿下意识的想法。 因为是下意识的想法，所以再有这样的事发生，昭儿还会挡在他的面前。这，便是昭儿的答案。 “朕保证，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朕还要与昭儿白头偕老。” 听到此话，允昭忍不住扑哧一笑。平日里都是她强调要白头偕老。皇上这次怕是真的难受了。 “皇上，没事，如今咱们都很好。臣妾会好好养身子，臣妾和皇上会白头偕老的。” “好。” “皇上，您不必想那么多。臣妾与您是天底下顶好的夫妻。就像您毫不犹豫地追上臣妾，毫不犹豫地跨到臣妾失控的马上边，又毫不犹豫地保护臣妾迎战狼一样。危机面前，臣妾亦是想保护您。” 失忆后假想的一句话，在此时此刻成了真。 康熙心头暖意流淌，却又夹杂着丝丝酸涩，暗暗决定以后必然要做到万无一失。 见皇上眼眶发红，眼底泛青，允昭有些心疼，皇上定然没有休息好。 “皇上，您上来好不好。臣妾困了，想您在臣妾身边，陪臣妾一起睡，臣妾安心。” “好。” 康熙和允昭躺在床上，双手交握。不一会儿，便双双陷入了沉睡。 --- 保成处理完政事，揉了揉额角，起身向皇额娘院里走去。 两日没见到皇额娘，他已经快哄不住两个小家伙了。 白日里听说皇额娘醒了，他刚要赶过去，又传来消息说皇额娘又睡了，不知道现在醒了没有。 胤祎和音宁一见到保成，就凑到保成身边。 “二哥，我今日一定要见到皇额娘和皇阿玛，否则我就不睡了，我就一直等着。” 胤祎虽然没说话，但是也一脸坚定，显然也是这个意思。 思索片刻，保成嘱咐道：“皇阿玛和皇额娘都受了伤，你们一会儿见到皇阿玛和皇额娘，都乖乖的，不许哭闹，力道也要轻轻的……” 一听皇阿玛和皇额娘受伤了，两个小家伙很是急切，也不知道听没听懂保成的话，一直点头，然后催促保成快些走。 无奈之下，保成只好带着胤祎和音宁到了皇阿玛院里。 两个小家伙立即撒开保成的手，不顾李德全的阻拦，跑进了内室。 瞧见皇阿玛坐在床边喂皇额娘用膳，两个小家伙停在了内室门口，仔细打量。 皇阿玛身上多处被包扎着，面色很不好。皇额娘面色惨白憔悴，手和胳膊都包扎着，看起来也很不好。 这般看着，胤祎和音宁的大眼睛瞬间盈满泪水，可是想到二哥说不能哭闹，都生生地忍着。 允昭看见两个小家伙踌躇不前、要哭不哭的模样儿，很是心疼。 “胤祎，音宁，来皇额娘这里。” 在皇额娘鼓励的眼神中，胤祎和音宁小跑到床前。 看了皇额娘片刻，音宁将头埋在床上，抽噎着。 允昭温柔地摸了摸音宁的头，“皇额娘的宝宝怎么哭了，是不是想皇额娘了，皇额娘这不是在这呢。” 音宁继续埋着头，“呜呜呜……”像是在说话，又因为哭腔模糊不清。 胤祎眨着泪眼，说道：“妹妹说，皇阿玛和皇额娘看起来很不好，但是二哥说了不要哭，会吵到皇额娘养身子。” 瞧着两个小家伙这样，允昭心中酸涩，也想哭，安慰道：“皇额娘就是有些虚弱，养养就好了。” 见此状况，康熙看了保成一眼。 保成会意，走到床前，将音宁抱在怀里，哄道：“好啦，皇阿玛和皇额娘都在养身体呢，需要人照顾，音宁照顾皇阿玛和皇额娘，好不好？” 音宁擦了擦眼泪，抬头道：“音宁可以。” 胤祎也表示道：“胤祎也可以照顾皇阿玛、皇额娘。” “好，那说好了，你们乖乖的，不许再哭了。二哥瞧着皇阿玛和皇额娘嘴唇有些干，你们去给皇阿玛和皇额娘端杯水，好不好？” “好。”说罢，两个小家伙便去外间端水了。 看着保成泛红的眼眶，允昭安抚道：“保成也吓坏了？都过去了。皇阿玛、皇额娘都没事儿，养养就好了。” “自然没事儿，儿臣还没好好孝敬皇阿玛和皇额娘呢。皇阿玛、皇额娘要好好养身子，其他的事情，儿臣都会办妥的。” 说到这，康熙、保成眼里都闪过一道暗芒。 第260章 胤祎音宁的照顾，帝后暖心 允昭笑道：“保成真是长大了，都能独当一面了。” 见胤祎和音宁回来了，保成说道：“儿臣有些政事想请教皇阿玛，还请皇阿玛挪步。” “昭儿，一会儿朕就回来。” “臣妾很好，皇上去忙。”自从醒来以后，皇上就肉眼可见地非常紧张她。 康熙点点头，向外走去。他能猜到保成要问什么，确实需要说清楚。保成也跟着向外走去。 音宁端着一杯水，没办法跑，焦急道：“皇阿玛，皇阿玛，要喝水啊。” 康熙转过身，大步走到音宁身边，拿起杯子便喝了，随即揉了揉音宁的小脑袋，夸赞道：“音宁真乖，皇阿玛和二哥有事要忙，音宁和哥哥好好照顾皇额娘，好不好？” “好。” 到了书房，保成开口询问道：“皇阿玛，可否请您将那日的情况跟儿臣说一下，这样才能调查的更彻底。” 皇额娘毕竟是女子，保成不想勾起皇额娘的恐惧，这才将皇阿玛叫出来询问。 毕竟侍卫们只知道后来的情况，皇阿玛和皇额娘两个人经历了什么，没人清楚。 只能从马中药和马的轨迹，约莫猜出发生了什么。当然还是问清楚，最好查。 前两日，皇阿玛面色低沉，显然不像有心情跟他讲经历的样子。 “可。……” 听着皇阿玛讲出了那日的事情，保成眉头紧锁，拳头越攥越紧，这分明是针对皇额娘的蓄意陷害。 若是胤祎和音宁闹着跟过去，那后果不堪设想。 怕胤祎和音宁太兴奋，皇额娘太累。他那几日也总是抽空过去陪着皇额娘。 设计之人，便是在针对他们。 “皇阿玛，儿臣知道了，定会全力调查，早日查清真相。” “保成，皇阿玛提醒你一句，遇事要冷静沉着、戒骄戒躁。” “儿臣明白。” 康熙又召见了几位大臣，安了安众人的心，安排了几件要紧的事，才回到允昭身边。 看着允昭斜靠在迎枕上，胤祎和音宁一本正经地给允昭捏腿，康熙还有些好笑。 瞧见皇上来了，允昭热情地说道：“皇上，快过来，胤祎和音宁方才跟着马嬷嬷学的，臣妾觉得学的不错，您感受感受。” 康熙看了眼忙活的两个小家伙，深刻怀疑这话的真实性。 不过，康熙还是坐到了允昭身边。 胤祎和音宁忙转移阵地，去给皇阿玛捏腿。 允昭指着几处，嘱咐道：“皇阿玛这些地方都有伤口，不可以捏。你们捏的时候，要避开这些地方，记住了吗？” 胤祎和音宁都一脸严肃，“放心，皇额娘，女儿和哥哥最靠谱了。” “好好好，你们最乖。” 两双一手在腿上捏来捏去，毫无章法，力道也不到位。不过，康熙却难得的勾起了嘴角。 说起来，他有那么多孩子，还是第一次有人给他捏捏腿。 何况两个小家伙还一脸认真，仿佛在做什么大事。 见两个小家伙有些累了，康熙温声道：“好了，皇阿玛舒服多了，胤祎、音宁真厉害。” 胤祎和音宁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地凑到康熙身边。 “皇阿玛，您的伤口疼不疼？”胤祎一脸认真。 “尚可，等过些日子就好了。” “皇阿玛，您要乖乖听太医的话，按时吃药，换药。等明日，女儿过来的时候，给您带糖糖。” “好，皇阿玛知道了。” 似乎想起了什么，音宁一脸愤怒，“皇阿玛，女儿听皇额娘说了，是狼将您和皇额娘伤成这样了。您别急，女儿日日都有好好练武，等女儿厉害了，一定杀了那几头狼。” “……”它们可能等不到你厉害了… 允昭在看着胤祎和音宁各种操心嘱咐，不断地哄皇上，憋着笑。 直到胤祎和音宁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司书和司画走了，允昭才控制不住地笑了出来。 康熙似乎也明白允昭在笑什么，不过，他显然更多是满足，感慨道：“昭儿，朕觉得胤祎和音宁都是孝顺孩子，朕心里很熨贴。” 允昭认同地点点头，又说道：“皇上不觉得平日里的小宝宝像小大人一样一本正经地照顾人、哄人，很可爱吗？” 哄的还是威严甚重的皇上，皇上还一直配合着，就很好笑。 康熙一脸无奈，“朕觉得昭儿更可爱。” --- 一连几日，康熙日日陪伴着允昭，直到允昭好些了，才不放心地去处理政事。 其实，保成这几日的表现，康熙都看在眼里。正是因为保成做的非常好，康熙才能安心地照顾允昭。 奈何允昭心疼皇儿，日日催着他赶紧去处理政事。今日允昭都要置气了，实在糊弄不过去了，康熙没办法才去处理政事。 为了哄允昭开心，还把噶布喇夫妇召了过来。 噶布喇夫人一瞧见允昭的模样儿，心疼的很，眼泪不自觉地就流了出来。 她日日咒骂那背后陷害她女儿的人，什么蛇蝎心肠的烂人，要把她女儿这么一个弱女子送到那狼窝里去。要不是皇上当日也去了，她女儿指定是葬身狼腹了。 越想越难受，噶布喇夫人心疼道：“疼不疼？一定疼坏了？” 她一听说她闺女自己划开好几道大口子，以身体为诱饵引诱狼，当下就吓晕了。 醒来以后，索额图夫妇还夸赞娘娘大义，与皇上伉俪情深，愿意为了皇上、为了大清而献身。她是一句听不进去，眼泪止都止不住。 什么大义，什么情深，她有意纵容闺女，看着赫舍里府上下纵容闺女，还不让闺女看话本，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有一日她闺女大义献身嘛！当然不是！ 没想到啊，她的傻闺女啊，终究还是丢了心，丢的彻彻底底的。 允昭也噙着泪，安慰道：“额娘，让您忧心了。女儿没事儿，您看女儿现在不是好好的嘛，哪都好好的。” 噶布喇看着俩人就要抱头痛哭，忙调节情绪，说道：“行了，昭儿身子正需要调养呢，别惹昭儿哭了。” 一听这话，噶布喇夫人忙擦了擦眼泪，将一旁的食盒拿过来，温和道：“额娘做了你喜欢吃的糕点，还拿了你喜欢吃的梅子，若是药和药膳太苦，昭儿就吃点。” 第261章 木兰谋害的真相，给她放血 允昭看了一眼食盒里边的糕点，心情很是愉悦，示意司琴拿下去收起来。 “额娘费心了，女儿很喜欢。” “莫说这客气话。” 噶布喇询问道：“昭儿，可否把当日的情形跟阿玛说说，你三叔被委任调查此事，若是知道的详细些，能更详尽的调查。” 见允昭思索着，噶布喇夫人哄道：“昭儿若是觉得恐惧，就别说了。” 允昭笑道：“额娘，我又不是小孩子，确实是有些害怕，但也不至于不能回忆不能说。” 按照回忆，允昭将当时的情形说了一遍，也把自己的猜测说了说。 “倒也与保成阿哥说给三弟的大差不差。” “想来，保成应该是问过皇上。” 允昭本想问问查得怎么样了，胤祎和音宁就来了。 直到阿玛和额娘走后，允昭才想起来忘了问了。 允昭只能等到夜里，皇上回来。 康熙回来以后，见允昭正在摆棋局，研究棋谱，兴致来了，下了一局。 见皇上还要再来一局，允昭忙打断道：“皇上，事情查得怎么样了？今日胤祎和音宁打岔，臣妾都忘记问阿玛了。” “马体内有些不正常，推测是近几日一直被按时投喂致瘾的草，且投喂量极大。咱们出去那日，马到了时辰，没有被投喂，便发了狂。至于为什么一直向那狼窝的方向跑去，是因为狼窝附近有大量的草，引诱着马过去。” 允昭点点头，“皇上，狼窝附近的草是有人故意放的？” “不止是放，还种进了土里边，并且伪装的非常好。若不是从马身上查出异常，根本看想不到那些平平无奇的草有何异常之处，甚至都不会注意到。” 允昭突然打了冷战。这局做的当真是精妙，若是没有皇上，只有她和马冲进了狼窝，那她和马都会葬身狼腹，根本不会有人查到怎么回事。 只会觉得是马受了惊，无意中闯入狼窝，横遭灾祸罢了。 康熙显然也想到了这点，将允昭抱在怀里，安抚道：“好了，都过去了，昭儿现在好好的，不要想了。” “皇上，臣妾无碍，只是感叹设局之人的心计罢了。是谁给马投喂那些草，又是谁在狼窝附近种下了那些草？查出来了吗？” “给马投喂草之人查出来了，是一个小太监，平日就是负责喂马的。在狼窝附近种草之事，查到了贺家。” 允昭努力回忆着贺家，疑惑道：“贺家？贺家背后是？”贺家门第不高，哪有这样的胆子和筹谋。 “据朕所知，贺家背后是明珠。不过，现在还没有明确的证据表明其中是明珠指使的。保成已经查到了一点儿线索，若是利用的好，应该能揪出来是不是明珠指使。” 说到此，康熙面色凝重。万万没想到，明珠一派敢如此设计害昭儿，简直胆大包天。 思索片刻，允昭询问道：“皇上，那给马喂草的太监是谁指使的？” “惠嫔。”虽然钉子埋得很深，但是他们查得也很彻底，惠嫔无从抵赖。 允昭皱了皱眉，“皇上，您还得记得承祜的死吗？” “自然记得。”康熙神情悲痛，承祜是他的第一个嫡子，他非常喜爱承祜，对承祜的期望最大，也最耗费心血。 “皇上，钮祜禄贵妃死前跟臣妾了做了交易，给了臣妾一条有关承祜之死的线索，是一只装着镯子的锦盒，臣妾顺藤摸瓜查下去，最终锁定在佟贵人和惠嫔身上。” “可佟贵人死前的态度让臣妾起疑，臣妾便继续调查，查出来佟贵人确实是帮凶，而主谋指向惠嫔。但是时间太久远了，臣妾一直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是惠嫔做的。” “臣妾可以把线索交给皇上，皇上派人去查一查，看看能不能深挖出些什么。” “朕知道了，朕命人查一查。朕真是小看了惠嫔的贪心。”惠嫔一个妾，如何敢对皇后和嫡子动手，胆子都大破天了。 见允昭神情落寞，康熙哄道：“昭儿，你正在养身子，不能多思多虑。有朕在，绝不会让你受一丁点委屈，你就安心养身子，好不好？” “臣妾知道了。皇上也要多多顾念自己。” “朕无碍，身体好的很。”他常年习武，身体比昭儿硬朗的多。 “皇上，臣妾今日看了棋谱，您陪臣妾下一局，好不好？” “好。”面对昭儿，康熙无有不应的。 --- 过了些时日，允昭身子养得恢复了些，圣驾便启程回宫了。 事情也已经调查清楚，在狼窝附近种草的是贺家，但保成顺着线索查下去，并非明珠指使，不过也是明珠一派的人指使的。 最终也没有查到惠嫔和明珠一派勾连的确切证据，但是要说这两件事没有事先谋划，没有人信。 皇上干净利落地处置了明珠一派的涉事之人，不论明珠怎么辩驳，皇上最近都冷待明珠。明眼人都瞧得出来，皇上这是怀疑明珠所为。 至于惠嫔，皇上本想直接赐死。在皇上眼里，惠嫔这个毒妇，一天都不想留着了。 不过，允昭想回宫以后，去见见惠嫔。 到现在，她的人，皇上的人都没有查到惠嫔谋害承祜的证据。她要去找惠嫔问问清楚。 这个理由一出，康熙直言不管有没有直接证据，只要惠嫔有谋害承祜的嫌疑，也要处罚她。 康熙不太想允昭去接触惠嫔那个毒妇。明明看起来最老实敦厚的人，竟然满肚子坏心肠。康熙不太放心允昭去见她。 储秀宫。 允昭看着有些紧张的司琴和司棋，笑道：“只不过来见见惠嫔，你们紧张什么？” “娘娘，皇上特地交代了，奴婢们务必保护好您，不能让您被惠嫔伤到。” 进了内室，看见惠嫔的样子，允昭非常无语。 惠嫔都这样了，皇上还有必要嘱咐司琴和司棋嘛？ 司琴和司棋也有些惊讶。早就听说李公公来了趟储秀宫。原来是来放血了啊。 惠嫔身上多处被放血，又被人手法粗糙的上了止血药。绷带上全是血，可见下手之人的粗暴。 第262章 允昭与惠嫔对峙，一夜长大 惠嫔面色惨白地靠在床上，身上浸染出一片一片的血色，看起来很是凄惨。 允昭有些想笑。尤其是看到惠嫔伤的几处，允昭没想到皇上还有这吩咐，原以为赐死就是赐死呢。 惠嫔看着高贵典雅、明艳亮丽的皇后，一脸不甘，是允昭从未见到过的野心毕露的模样儿。 “皇后娘娘来看嫔妾的笑话了？” 允昭坐在司棋搬来的椅子上，不紧不慢地说道：“本宫为何不能看？你谋害本宫未得逞，本宫过来看看你的笑话，这不是件大快人心的事吗？” “多么天衣无缝的计谋，可惜啊，可惜……” “惠嫔，你装得真好啊，整日里一副老实敦厚的样子，实则野心勃勃，蛇蝎心肠。” “娘娘，什么叫野心勃勃，我的保清是皇长子啊，多么尊贵。” “你可还记得嫡庶尊卑？” “若是没了皇后，没了嫡子，还有什么嫡庶尊卑。可惜啊……”若是能将皇后和两个嫡子一网打尽，那保清便是最尊贵的皇子，便是太子，将来便是皇上。 “惠嫔，承祜是你害的？” 惠嫔微微一愣，随即大笑。 “那时候，你竟然就心肠歹毒至极了。”允昭一脸怒色。 惠嫔停了笑声，一脸阴狠，“嫡长子？呵呵，谁让他挡了我的皇儿的路。只要他没了，我的皇儿就是皇长子。” 允昭紧紧地攥着拳头，斥责道：“本宫的承祜是嫡长子，谈何挡你孩子的路，你简直是丧心病狂。” “嫡长子算什么，只要人没了，哪还有什么嫡长子。嫡长子死后，皇后悲痛欲绝而死，没了皇后，哪来的嫡子。多么好的结局！没想到的是，皇后你已经是油尽灯枯之相，竟然又怀上了嫡子，还慢慢地把身子养了回来。为什么你没有悲痛欲绝而死，为什么你一个接一个的生，为什么，……上天为何如此对我，明明已经看到了希望，却又亲眼瞧着你转变颓势，步步为赢……上天不公啊，不公啊……” 越说越激动，惠嫔边掉眼泪，边大声儿控诉着。 瞧见惠嫔疯魔的样子，司琴和司棋都有些惊诧。 果然，平日里越是沉闷老实的人发起疯来越可怕。 允昭厉声道：“上天就是太公平了！你坏事做尽，还想荣登高位，简直是痴心妄想。再则，本宫告诉你，就算没有本宫，你也不会是这后宫最尊贵之人，没有钮祜禄贵妃，还有钮祜禄妃，没有佟妃，还有下一个佟家女，这宫里永远会有人压你一头。” 见惠嫔目露凶狠，允昭继续说道：“再则，你的孩子也不会是最尊贵的孩子，莫说本宫的孩子是嫡子，你的孩子是庶子，嫡庶尊卑有别。就是钮祜禄妃生的阿哥，也比你的孩子尊贵的多，哪怕保清占了长子的名头又怎么样，他依然不如胤?尊贵。” 惠嫔气得吐出一口血，疯狂道：“胡说，胡说，你胡说。保清是尊贵的皇长子，是大清的皇长子，他才是太子，他……” 司琴上前，给了惠嫔两巴掌，厉声道：“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太子是谁，你心知肚明。” 允昭看了眼惠嫔，平静道：“走。” 走出殿门，背后还传来惠嫔的嘶吼声。 司琴复杂道：“真没想到后宫的老好人竟然是这般歹毒心思。” 司棋感慨道：“奴婢瞧着，惠嫔怕是要疯了。” 允昭抬头看了看天空中乌云遮挡下透出来的一丝阳光，“她才不会疯，她执念太深，她还存着一丝希望，怎么会疯呢。哪怕是疯，也是装疯。” “娘娘，您是说大阿哥？” “自然是。司琴，大阿哥就要走了，安排大阿哥来与惠嫔见一面。” “是，娘娘。” 让惠嫔来尝尝被亲子掐灭希望的滋味，让惠嫔尝尝被亲子指责的滋味。 前两日，皇上将大阿哥叫到了跟前，将一应证据摆在了大阿哥跟前，告诉了大阿哥真相，也将这些年惠嫔做的恶事一一告诉了大阿哥。 大阿哥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证据，皇上瞧着大阿哥思绪混乱、神色复杂，便让大阿哥回去了。 一夜之后，大阿哥又跪在了皇上的跟前，还是那身衣裳，头发却是白了几根，眼下青黑，很是颓丧，与平日里意气风发的汉子大相径庭。 大阿哥向皇上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他不想做太子，只想做个将军，这是他从小到大的愿望。所以请求皇上将他放到军营里去历练，他愿意从一个小卒做起，保卫大清。 提及惠嫔，大阿哥直言惠嫔犯了大错，他不求皇阿玛宽恕，只求皇上能给惠嫔留一份体面，他愿意努力为惠嫔赎罪。 看着平日里没心没肺的大皇儿心思沉沉、神色戚戚的，谈起去军营时却又满是坚毅与担当。 康熙很是心疼大阿哥，同时，眼中闪过一丝欣赏，经历此事，胤褆成长很大，以后必然能有一番作为。 说起来，大阿哥没有任何错，是惠嫔一意孤行想大阿哥争太子，大阿哥从未参与惠嫔做下的恶事。而且，大阿哥因为惠嫔和大福晋的事亦是备受煎熬。 康熙同意了将大阿哥放到军营历练的请求，也答应不对外宣布惠嫔做的恶事，为惠嫔留最后一份体面。 康熙和允昭其实之前就谈过此事，本也不欲公布惠嫔的恶行。一则有损皇家体面，总是不光彩的事；二则胤褆并无错处，若是公布惠嫔的恶行，胤褆怕是要一辈子生活在惠嫔的阴影下。 --- 用完晚膳后，允昭在煮茶，康熙正在看书。 说是看书，实则是看允昭在书上做的批注。每次看允昭做的批注，他都能得不少趣。 司书进殿以后，瞧见皇上在，犹豫了下。 允昭头也不抬的吩咐道：“司书，说。” “回禀娘娘，大阿哥去储秀宫见了惠嫔娘娘，发生了很大声的争吵，惠嫔娘娘将大阿哥骂了出来。大阿哥在储秀宫门外给惠嫔娘娘磕了三个头，便神情落寞地回了阿哥所。” 第263章 康熙允昭和保成，康熙有计 “下去，本宫知道了。” “奴婢告退。” 允昭继续煮茶，忍不住感慨道：“惠嫔确实是个精明之人。” 康熙冲允昭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煮着茶，允昭不由地陷入深思。 惠嫔为大阿哥筹谋一生，到头来却被大阿哥指责，想必心里是恨铁不成钢的。可是，惠嫔还是为大阿哥做了最后的打算。 今日一番争吵，又将大阿哥赶出储秀宫。惠嫔是担心有一日她做的事爆出来，会影响到大阿哥。 今日之事到了外人眼里，惠嫔与大阿哥便划清了界限。毕竟大阿哥夹在惠嫔和大阿哥中间备受煎熬，是有目共睹的事情。 之后，大阿哥去了军营历练。大家还会以为大阿哥受了惠嫔的牵连。这样一来，就给大阿哥营造了一个被惠嫔伤害，还被惠嫔牵连的被人同情的形象。 康熙意犹未尽地翻完允昭在书上的批注，夸赞道：“昭儿着实是个妙人，一些奇思妙想，很是发人深思。” 允昭倒了一杯茶递给皇上，笑道：“臣妾是女子，自然与男子的想法不一样，皇上觉得不一样很是正常。” “昭儿在朕眼里，可不是普通的女子，是奇女子。” “皇上莫要说笑了。保成一会儿就来了，让保成听见了，可是要笑话臣妾的。” “怎么会呢？保成必然也是认同的。”随即又询问道：“昭儿召保成来做什么？” 允昭刚要回答，保成便进殿了。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给皇额娘请安。” 允昭招了招手，“免礼，保成，过来坐，喝茶，是你皇阿玛刚刚带过来的新茶。” 保成坐到皇阿玛和皇额娘身边，皱眉道：“皇额娘今日觉得如何？您的手不方便，怎么还煮茶呢？您想喝，让司琴姑姑她们煮。” 允昭将手张开给保成看，还缠着绷带，但是已经能够灵活地做些事情了。 “已经养了好长时间了，再不动，皇额娘都要不会动了。况且也不是皇额娘一个人煮的茶，不方便的时候，是你皇阿玛帮忙。” 听到此话，保成才放下心来，皇阿玛一向疼爱皇额娘，他刚才也是着急了，有皇阿玛在，怎么会允许皇额娘伤着自己。 于是，保成笑道：“那儿臣今日可是有福了，尝到皇阿玛和皇额娘一同煮的茶，儿臣荣幸至极。” 康熙和允昭都笑了，满眼温和，示意保成喝茶。 见保成深情陶醉，康熙笑道：“你的那份已经送到你宫里了，没想到你这般喜欢，明日朕派李德全再送些过去。” 依照他对保成的了解，还以为保成不会很喜欢，倒是预料的不对。 “不必了，皇阿玛，儿臣一向对茶没有太大的偏好。只不过是喜欢皇阿玛和皇额娘的手艺。” 他喜欢的并不是这茶，而是皇额娘煮的茶，是皇阿玛和皇额娘温柔的眼神。 从小到大，他都不甚喜茶，却独独喜欢皇额娘煮的茶。他想，他喜的不是茶，更多是皇额娘的关心和教导。 允昭见保成放了杯子，温柔道：“保成，今日皇额娘召你前来，是有一事。你如今也到了大婚的年纪，皇额娘和皇阿玛要开始给你选太子妃了。” 接着允昭的话，康熙说道：“虽说选太子妃事关重大，要考虑家世背景等方方面面。可皇阿玛和皇额娘一致认为，你的意愿最为重要。皇阿玛和皇额娘都希望，你能有一位知心的嫡妻。” 保成目露感动，真诚道：“儿臣相信皇阿玛和皇额娘。”从小到大，皇阿玛和皇额娘对他一直很好，在选太子妃一事上，保成一样相信皇阿玛和皇额娘。 “保成，如无意外，太子妃是要陪伴你一辈子的。你设想一下，要一位什么样的太子妃，你才愿意与她交心，与她相知相守，相伴一生。” 见保成陷入思考，康熙和允昭也不着急，相视而笑，开始品茶。 小宝宝长大了，习惯也还是没有变。遇到问题，会认认真真地思考。 过了一会儿，保成说道：“儿臣觉得太子妃最好是知礼节，重孝道，脾性好，耐性佳，有原则，有分寸。” 坦白来讲，便是希望太子妃要孝顺皇阿玛和皇额娘，对弟弟妹妹有爱护之心，为人处事有理有度，能够打理好后宅之事。 允昭理了理，询问道：“保成，皇额娘想问问，你这哪一条是为你自己考虑的？” “都是，若是能做到这些，儿臣便会觉得她好，就会对她好，夫妻便能和睦。”保成觉得，人与人之间，只要好好相处，便能和睦。 允昭和皇上对视一眼，都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最后，允昭说道：“保成，皇额娘觉得你这样想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皇额娘觉得夫妻之间，是要相互欣赏、相互吸引、相互投契、相互理解、相互扶持，才能长长久久的。” 康熙认可地点点头，“保成，你也不用多想，回头皇阿玛让你皇额娘安排一下，兴许你就明白了。” “儿臣劳皇阿玛和皇额娘费心了。”保成牢牢记住皇额娘的话，准备回去好好思索一番。 又谈了许久的闲话，保成才出了坤宁宫。 望着保成的背影，允昭小声道：“皇上，您说，臣妾那些话本子，哪本适合给保成看看。” 康熙轻轻敲了敲允昭的额头，“昭儿，不许给保成看话本子。” 本来保成就对男女之事没有正确的观念，若是被话本子带歪了怎么办。昭儿那些话本子没有几本正经的，能给保成形成正确观念的就更没有了。 大清的储君，可不能被话本子耽误了。 允昭嘟了嘟嘴，控诉道：“不许就不许嘛，皇上敲臣妾的头做什么，哼。” “好好好，朕的错，不敲不敲。”说罢，便将大手覆上去，给允昭轻轻揉。 “昭儿，朕有一计，倒是可能助保成成长。” 允昭从皇上怀里直起身子，双眸晶亮，询问道：“皇上，快说快说，臣妾保证好好做。” 第263章 康熙允昭和保成，康熙有计 “下去，本宫知道了。” “奴婢告退。” 允昭继续煮茶，忍不住感慨道：“惠嫔确实是个精明之人。” 康熙冲允昭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煮着茶，允昭不由地陷入深思。 惠嫔为大阿哥筹谋一生，到头来却被大阿哥指责，想必心里是恨铁不成钢的。可是，惠嫔还是为大阿哥做了最后的打算。 今日一番争吵，又将大阿哥赶出储秀宫。惠嫔是担心有一日她做的事爆出来，会影响到大阿哥。 今日之事到了外人眼里，惠嫔与大阿哥便划清了界限。毕竟大阿哥夹在惠嫔和大阿哥中间备受煎熬，是有目共睹的事情。 之后，大阿哥去了军营历练。大家还会以为大阿哥受了惠嫔的牵连。这样一来，就给大阿哥营造了一个被惠嫔伤害，还被惠嫔牵连的被人同情的形象。 康熙意犹未尽地翻完允昭在书上的批注，夸赞道：“昭儿着实是个妙人，一些奇思妙想，很是发人深思。” 允昭倒了一杯茶递给皇上，笑道：“臣妾是女子，自然与男子的想法不一样，皇上觉得不一样很是正常。” “昭儿在朕眼里，可不是普通的女子，是奇女子。” “皇上莫要说笑了。保成一会儿就来了，让保成听见了，可是要笑话臣妾的。” “怎么会呢？保成必然也是认同的。”随即又询问道：“昭儿召保成来做什么？” 允昭刚要回答，保成便进殿了。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给皇额娘请安。” 允昭招了招手，“免礼，保成，过来坐，喝茶，是你皇阿玛刚刚带过来的新茶。” 保成坐到皇阿玛和皇额娘身边，皱眉道：“皇额娘今日觉得如何？您的手不方便，怎么还煮茶呢？您想喝，让司琴姑姑她们煮。” 允昭将手张开给保成看，还缠着绷带，但是已经能够灵活地做些事情了。 “已经养了好长时间了，再不动，皇额娘都要不会动了。况且也不是皇额娘一个人煮的茶，不方便的时候，是你皇阿玛帮忙。” 听到此话，保成才放下心来，皇阿玛一向疼爱皇额娘，他刚才也是着急了，有皇阿玛在，怎么会允许皇额娘伤着自己。 于是，保成笑道：“那儿臣今日可是有福了，尝到皇阿玛和皇额娘一同煮的茶，儿臣荣幸至极。” 康熙和允昭都笑了，满眼温和，示意保成喝茶。 见保成深情陶醉，康熙笑道：“你的那份已经送到你宫里了，没想到你这般喜欢，明日朕派李德全再送些过去。” 依照他对保成的了解，还以为保成不会很喜欢，倒是预料的不对。 “不必了，皇阿玛，儿臣一向对茶没有太大的偏好。只不过是喜欢皇阿玛和皇额娘的手艺。” 他喜欢的并不是这茶，而是皇额娘煮的茶，是皇阿玛和皇额娘温柔的眼神。 从小到大，他都不甚喜茶，却独独喜欢皇额娘煮的茶。他想，他喜的不是茶，更多是皇额娘的关心和教导。 允昭见保成放了杯子，温柔道：“保成，今日皇额娘召你前来，是有一事。你如今也到了大婚的年纪，皇额娘和皇阿玛要开始给你选太子妃了。” 接着允昭的话，康熙说道：“虽说选太子妃事关重大，要考虑家世背景等方方面面。可皇阿玛和皇额娘一致认为，你的意愿最为重要。皇阿玛和皇额娘都希望，你能有一位知心的嫡妻。” 保成目露感动，真诚道：“儿臣相信皇阿玛和皇额娘。”从小到大，皇阿玛和皇额娘对他一直很好，在选太子妃一事上，保成一样相信皇阿玛和皇额娘。 “保成，如无意外，太子妃是要陪伴你一辈子的。你设想一下，要一位什么样的太子妃，你才愿意与她交心，与她相知相守，相伴一生。” 见保成陷入思考，康熙和允昭也不着急，相视而笑，开始品茶。 小宝宝长大了，习惯也还是没有变。遇到问题，会认认真真地思考。 过了一会儿，保成说道：“儿臣觉得太子妃最好是知礼节，重孝道，脾性好，耐性佳，有原则，有分寸。” 坦白来讲，便是希望太子妃要孝顺皇阿玛和皇额娘，对弟弟妹妹有爱护之心，为人处事有理有度，能够打理好后宅之事。 允昭理了理，询问道：“保成，皇额娘想问问，你这哪一条是为你自己考虑的？” “都是，若是能做到这些，儿臣便会觉得她好，就会对她好，夫妻便能和睦。”保成觉得，人与人之间，只要好好相处，便能和睦。 允昭和皇上对视一眼，都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最后，允昭说道：“保成，皇额娘觉得你这样想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皇额娘觉得夫妻之间，是要相互欣赏、相互吸引、相互投契、相互理解、相互扶持，才能长长久久的。” 康熙认可地点点头，“保成，你也不用多想，回头皇阿玛让你皇额娘安排一下，兴许你就明白了。” “儿臣劳皇阿玛和皇额娘费心了。”保成牢牢记住皇额娘的话，准备回去好好思索一番。 又谈了许久的闲话，保成才出了坤宁宫。 望着保成的背影，允昭小声道：“皇上，您说，臣妾那些话本子，哪本适合给保成看看。” 康熙轻轻敲了敲允昭的额头，“昭儿，不许给保成看话本子。” 本来保成就对男女之事没有正确的观念，若是被话本子带歪了怎么办。昭儿那些话本子没有几本正经的，能给保成形成正确观念的就更没有了。 大清的储君，可不能被话本子耽误了。 允昭嘟了嘟嘴，控诉道：“不许就不许嘛，皇上敲臣妾的头做什么，哼。” “好好好，朕的错，不敲不敲。”说罢，便将大手覆上去，给允昭轻轻揉。 “昭儿，朕有一计，倒是可能助保成成长。” 允昭从皇上怀里直起身子，双眸晶亮，询问道：“皇上，快说快说，臣妾保证好好做。” 第264章 允昭派人试保成，康熙保证 允昭一边用早膳，一边想皇上的主意。想着想着，脸有点红…… 司琴关切道：“娘娘，您在想什么呢？” “本宫在想皇上出的主意。”说罢，允昭还正了正神色。 “…是嘛？皇上出的什么主意？”司琴怎么看，都觉得娘娘不太像是在想正经事儿。 犹豫片刻，允昭招了招手，“附耳过来。” 听完以后，司琴说道：“娘娘，您确定？” “去安排，本宫觉得可行。” 司琴神色复杂地就去安排了。 --- 一个多月以后，保成脚步匆匆地到了坤宁宫。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免礼。”允昭看了保成一眼，一把将鱼食撒了下去，看着鱼儿一哄而上，满意地勾了勾唇角。 保成跟着允昭进了殿，见皇额娘坐定，才询问道：“皇额娘，儿臣宫里那几个宫女是您安排的吗？” 允昭点了点头，笑道：“怎么样？感觉如何？” 根据皇上的建议，允昭在宫内找了不同类型长相、性格、脾气、人品的宫女，接连安排进了保成宫里，引导她们分别与保成接触。 同时也会引导她们在保成宫里一起说话、做事，让保成瞧见。甚至还引导她们畅想以后出了宫想找什么样的夫君，会如何相处。 “皇额娘，您是想让儿臣瞧瞧不同类型的女子是什么样的？” 起初，保成瞧见多出来的宫女，不以为然，只要他的生活便即可。 后来，他看到过每个宫女说话做事，也看到过她们聚在一起时候，说的话，做的事。 保成看得多了，才发现不同类型的女子在为人处事方面很是不同，他的感觉也不同。 巧合多了，他便猜到是皇额娘的安排，不然哪个宫女敢在他宫里那般行事。不过，他觉得皇额娘必有用意，便用心观察体会。 允昭笑着点点头，兴致勃勃地询问道：“皇儿真是聪慧。不知皇儿觉得哪种类型的女子更合心意？也许不会有非常契合的女子，但未来的太子妃大体符合也好。” “皇额娘，儿臣见过这么多女子，觉得每个人的性格脾性等方面都不同，都是独特的。哪怕是性格类似的人，也会有所不同。所以，儿臣想，儿臣只能说一些倾向，比如，相对于急躁的，儿臣更喜欢平和的，相对于柔弱的，儿臣更喜欢坚毅的……” 静静地听保成讲完，允昭微微张着小嘴儿，内心感叹着，皇上真是有办法。 保成这哪是在接触女子，分明是在研究学问。 本来允昭还想着会不会有哪个宫女一举入了保成的眼，现下看来，她真是多虑了，她家皇儿这严谨的态度，哪里像是会动心的样子。 不应该啊，皇上在保成面前毫不掩饰对她的爱护，保成不可能一窍不通？！ 见皇额娘发呆，保成温声唤道：“皇额娘，皇额娘，您有没有在听？” “听到了，听到了。”随即，允昭又一脸复杂地试探道：“保成，皇额娘有许多珍藏的话本子，不如皇额娘给你找两本，你带回去看看怎么样？” 保成无奈道：“皇额娘，不用了。儿臣觉得任何话本子都不及您和皇阿玛的故事更加深刻直观。” 皇额娘怕是不知道他的如今的差事有多重，自从皇额娘和皇阿玛受伤，他暂代朝政几日后，皇阿玛像是想通了什么事情一样，什么担子都往他身上压，丝毫不担心他能不能担当得起。 看保成坚持，允昭温和道：“那好，皇额娘见选一选，若是都能与你的想法契合，皇额娘再与你说。” “好，儿臣相信皇额娘的眼光。” 保成其实觉得皇额娘就多余问他。皇额娘对他很是了解，那什么样的女子能与他融洽，皇额娘恐怕比他还知道。 皇阿玛也是，皇阿玛给大哥指婚的时候，还有人觉得大哥会不喜欢大嫂。事实证明，大哥和大嫂很是相合，两个人甜蜜的很。 前几日，大哥要去军营，大嫂哭得眼睛肿的不像话，死活要去求皇阿玛，要不是大哥拦着哄着，大嫂看起来那般柔弱的女子竟要有勇气去面圣。 因此，皇阿玛赐婚都是深思熟虑的，定能给他指一门好婚。 想到此，保成便把这想法与皇额娘说了，最后还坚定地说道：“皇额娘，儿臣相信您和皇阿玛。” “皇额娘知道了，皇额娘和皇阿玛会好好考虑的。” “皇额娘，儿臣还有事要忙。若是无事，儿臣先告退了。” “好，去忙，要注意身子，莫要太过劳累。” “谨遵皇额娘教诲，儿臣告退。” 将心中想法尽数说出的保成脚步轻快地出了坤宁宫，独留下允昭一人凌乱。 在小桥上站了好久，瞧着天色，允昭带着胤祎和音宁就去了乾清宫。 一到乾清宫，两个小家伙欢欢喜喜地就去找常海了。 今日是常海当值，来之前，两个小家伙就欢喜的很。 允昭脚步匆匆地进入殿中，站到皇上身边，摇了摇皇上的袖子。 康熙本以为是音宁或是胤祎，抬头一瞧是允昭，忙将允昭抱到大腿上，“昭儿这是怎么了？谁欺负昭儿了，朕给昭儿做主。” “皇上，臣妾又不是胤祎和音宁，您莫要同哄他们一样哄臣妾。” “朕没有哄昭儿，若是被人欺负了，朕真给昭儿做主。”康熙还肃了肃神色，表示认真。 “皇上，臣妾是皇后，哪有人欺负臣妾。是这样，保成今日来了坤宁宫，还跟臣妾说了好多话，他说……” 边听着允昭将保成的话复述出来，康熙边时不时地给允昭喂口水。 好不容易说完以后，允昭皱着眉头说道：“皇上，您说保成是不是被咱们教得太正经了些，臣妾明明想让他感受不同的女子，他怎么跟研究学问一样。” 康熙顺了顺允昭的后背，哄道：“昭儿莫多想，只不过是没有遇见合心意的人罢了。若是真的合心意，保成便会不一样了。” “真的？”允昭一脸怀疑。 “自然是真的，朕保证。”他还能不知道嘛，除了昭儿，他看别的女子也跟研究学问一样。 第264章 允昭派人试保成，康熙保证 允昭一边用早膳，一边想皇上的主意。想着想着，脸有点红…… 司琴关切道：“娘娘，您在想什么呢？” “本宫在想皇上出的主意。”说罢，允昭还正了正神色。 “…是嘛？皇上出的什么主意？”司琴怎么看，都觉得娘娘不太像是在想正经事儿。 犹豫片刻，允昭招了招手，“附耳过来。” 听完以后，司琴说道：“娘娘，您确定？” “去安排，本宫觉得可行。” 司琴神色复杂地就去安排了。 --- 一个多月以后，保成脚步匆匆地到了坤宁宫。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免礼。”允昭看了保成一眼，一把将鱼食撒了下去，看着鱼儿一哄而上，满意地勾了勾唇角。 保成跟着允昭进了殿，见皇额娘坐定，才询问道：“皇额娘，儿臣宫里那几个宫女是您安排的吗？” 允昭点了点头，笑道：“怎么样？感觉如何？” 根据皇上的建议，允昭在宫内找了不同类型长相、性格、脾气、人品的宫女，接连安排进了保成宫里，引导她们分别与保成接触。 同时也会引导她们在保成宫里一起说话、做事，让保成瞧见。甚至还引导她们畅想以后出了宫想找什么样的夫君，会如何相处。 “皇额娘，您是想让儿臣瞧瞧不同类型的女子是什么样的？” 起初，保成瞧见多出来的宫女，不以为然，只要他的生活便即可。 后来，他看到过每个宫女说话做事，也看到过她们聚在一起时候，说的话，做的事。 保成看得多了，才发现不同类型的女子在为人处事方面很是不同，他的感觉也不同。 巧合多了，他便猜到是皇额娘的安排，不然哪个宫女敢在他宫里那般行事。不过，他觉得皇额娘必有用意，便用心观察体会。 允昭笑着点点头，兴致勃勃地询问道：“皇儿真是聪慧。不知皇儿觉得哪种类型的女子更合心意？也许不会有非常契合的女子，但未来的太子妃大体符合也好。” “皇额娘，儿臣见过这么多女子，觉得每个人的性格脾性等方面都不同，都是独特的。哪怕是性格类似的人，也会有所不同。所以，儿臣想，儿臣只能说一些倾向，比如，相对于急躁的，儿臣更喜欢平和的，相对于柔弱的，儿臣更喜欢坚毅的……” 静静地听保成讲完，允昭微微张着小嘴儿，内心感叹着，皇上真是有办法。 保成这哪是在接触女子，分明是在研究学问。 本来允昭还想着会不会有哪个宫女一举入了保成的眼，现下看来，她真是多虑了，她家皇儿这严谨的态度，哪里像是会动心的样子。 不应该啊，皇上在保成面前毫不掩饰对她的爱护，保成不可能一窍不通？！ 见皇额娘发呆，保成温声唤道：“皇额娘，皇额娘，您有没有在听？” “听到了，听到了。”随即，允昭又一脸复杂地试探道：“保成，皇额娘有许多珍藏的话本子，不如皇额娘给你找两本，你带回去看看怎么样？” 保成无奈道：“皇额娘，不用了。儿臣觉得任何话本子都不及您和皇阿玛的故事更加深刻直观。” 皇额娘怕是不知道他的如今的差事有多重，自从皇额娘和皇阿玛受伤，他暂代朝政几日后，皇阿玛像是想通了什么事情一样，什么担子都往他身上压，丝毫不担心他能不能担当得起。 看保成坚持，允昭温和道：“那好，皇额娘见选一选，若是都能与你的想法契合，皇额娘再与你说。” “好，儿臣相信皇额娘的眼光。” 保成其实觉得皇额娘就多余问他。皇额娘对他很是了解，那什么样的女子能与他融洽，皇额娘恐怕比他还知道。 皇阿玛也是，皇阿玛给大哥指婚的时候，还有人觉得大哥会不喜欢大嫂。事实证明，大哥和大嫂很是相合，两个人甜蜜的很。 前几日，大哥要去军营，大嫂哭得眼睛肿的不像话，死活要去求皇阿玛，要不是大哥拦着哄着，大嫂看起来那般柔弱的女子竟要有勇气去面圣。 因此，皇阿玛赐婚都是深思熟虑的，定能给他指一门好婚。 想到此，保成便把这想法与皇额娘说了，最后还坚定地说道：“皇额娘，儿臣相信您和皇阿玛。” “皇额娘知道了，皇额娘和皇阿玛会好好考虑的。” “皇额娘，儿臣还有事要忙。若是无事，儿臣先告退了。” “好，去忙，要注意身子，莫要太过劳累。” “谨遵皇额娘教诲，儿臣告退。” 将心中想法尽数说出的保成脚步轻快地出了坤宁宫，独留下允昭一人凌乱。 在小桥上站了好久，瞧着天色，允昭带着胤祎和音宁就去了乾清宫。 一到乾清宫，两个小家伙欢欢喜喜地就去找常海了。 今日是常海当值，来之前，两个小家伙就欢喜的很。 允昭脚步匆匆地进入殿中，站到皇上身边，摇了摇皇上的袖子。 康熙本以为是音宁或是胤祎，抬头一瞧是允昭，忙将允昭抱到大腿上，“昭儿这是怎么了？谁欺负昭儿了，朕给昭儿做主。” “皇上，臣妾又不是胤祎和音宁，您莫要同哄他们一样哄臣妾。” “朕没有哄昭儿，若是被人欺负了，朕真给昭儿做主。”康熙还肃了肃神色，表示认真。 “皇上，臣妾是皇后，哪有人欺负臣妾。是这样，保成今日来了坤宁宫，还跟臣妾说了好多话，他说……” 边听着允昭将保成的话复述出来，康熙边时不时地给允昭喂口水。 好不容易说完以后，允昭皱着眉头说道：“皇上，您说保成是不是被咱们教得太正经了些，臣妾明明想让他感受不同的女子，他怎么跟研究学问一样。” 康熙顺了顺允昭的后背，哄道：“昭儿莫多想，只不过是没有遇见合心意的人罢了。若是真的合心意，保成便会不一样了。” “真的？”允昭一脸怀疑。 “自然是真的，朕保证。”他还能不知道嘛，除了昭儿，他看别的女子也跟研究学问一样。 第265章 皇阿玛罚皇额娘，太后寿宴 在康熙坚定的眼神中，允昭最终还是选择放下质疑，安心给保成选太子妃。 康熙见允昭相信，松了口气，哄道：“咱们去用晚膳。” 等康熙和允昭到的时候，胤祎和音宁已经板板正正地坐在椅子上，等着皇阿玛和皇额娘来了用膳。 允昭不禁笑道：“你们两个小家伙，用膳的时候最乖了。” 音宁笑得眼睛弯弯的，“皇额娘，您不喜欢用膳吗？” “喜欢。” 见两个小家伙着急，两双黝黑晶亮的大眼睛只盯着他，康熙赶紧吃了一口，随即说道：“开动。” 音宁冲皇阿玛甜甜一笑，“皇阿玛最好了。”胤祎也附和地点点头。 允昭吃了个半饱，就开始想如何见一下世家贵女，难不成也办个宴会。 见允昭发呆，康熙夹了一筷子菜过去，柔声道：“昭儿，好好用膳，不许走神。” 听到这话，音宁抬起头，迅速咽下去嘴里的软糕，学着皇阿玛的样子，重复道：“昭儿，好好用膳，不许走神。” 一语出，将大家都逗笑了。 允昭忍不住捏了捏音宁的小脸，“没大没小，皇额娘可是要罚你的。” “皇额娘不好好用膳，皇阿玛可是要罚您的。”说罢，音宁便看向皇阿玛。 允昭也看向皇上，她倒要看看平日里对音宁无有不应的皇上怎么做。 接收到目光的康熙笑道：“皇阿玛可不舍得罚你皇额娘，音宁不许惹你皇额娘不开心。” 音宁懵了片刻，乖乖地吃哥哥投喂的小丸子。 大清于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嫡公主，小小年纪就悟透了一个道理。那便是没有人可以欺负皇额娘，若是惹皇额娘不开心，皇阿玛是不会站在她这一边的。 见音宁不说话，允昭温声道：“音宁不开心了吗？” 音宁抬起头，眨着大眼睛，“没有啊。二哥早就说过了，在皇阿玛心里，皇额娘最重要，女儿、哥哥、二哥都要靠边站。” 康熙在一旁勾了勾唇，保成最是贴心，明日便给保成送块上好的玉佩过去。 看着小女儿说出这种话，允昭有些不好意思，忙转移话题，“皇上，您说，臣妾要不要办个宴会，见见世家贵女。” “昭儿，太后的寿宴快到了。”康熙淡淡地提醒。 允昭犹豫道：“皇上，太后的寿宴，臣妾是可以看到世家贵女，可终究是以寿宴为主。” “昭儿多虑了。据朕所知，有好多家贵女都在苦练才艺，写寿字、绣寿图的也好多，鼓足了劲儿要惊艳众人。不止如此，还有地方官员特地请示朕想来给皇额娘祝寿。有些脱不开身的将其妻女送了过来祝寿。昭儿以为，这是为何？” “啊，可不是太后的寿宴嘛？”这哪是给太后娘娘寿宴展示才艺，分明是……毕竟往年从来未瞧见过几个展示才艺祝寿的。而且往些年也没瞧见这么多都要来祝寿的。 康熙被允昭懵懵地模样儿逗笑了，揉了揉允昭的小脑袋，“昭儿，寿宴也是宴，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若是寻常的宴会，皇上必然是是不在场的，太后大概也不在场，皇后又甚少组织宴会，更何况太后寿宴，保成阿哥也在场，所以各世家都非常重视此次宴会。 如果能一举入了皇上、皇后、太后和保成阿哥的眼，那便能选上太子妃。 见允昭转瞬便明白了，康熙继续说道：“昭儿若是觉得担心寿宴上观察不到位，也可以令命妇小姐们早些入宫。” 思索片刻，允昭笑道：“好，臣妾去和皇额娘商量商量。” 没想到的是，太后听后笑得合不拢嘴，直言沾了太子的光了，恐怕是最盛大的一次寿宴了。还兴致勃勃地要给保成挑选太子妃。 --- 太后寿宴当日，允昭站在一高台上，看着底下的小姐们说说笑笑。 见女子们都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人人都是假面允昭突然觉得这样下去怕是看不出来什么。 “司棋，安排几个宫人去闹一场……” 不一会儿，一个嬷嬷带着几个小宫女从下边路过，其中一个小宫女和一个小姐撞在了一起，小姐的衣裳脏了，小宫女立马跪在地上请罪，领头的嬷嬷目露凶色，上前一直打小宫女。 不知道是不是被嬷嬷的阵仗吓到了，贵女有冷眼旁观的，有目露不忍的，有惊吓躲避的…… 直到一女子走到人群中，向嬷嬷说道：“嬷嬷且慢。” 嬷嬷应声而停，“姑娘莫管，她冲撞了贵人，就该打死她。” 此话一出，许多人面色发白，似乎没想到宫中规矩如此严苛。 那女子丝毫不惧嬷嬷的疾言厉色，继续温和道：“劳烦嬷嬷稍等片刻。” 随后看向那脏了衣裳的贵女，温声道：“寿宴时辰马上就要到了，妹妹还是早些换了衣裙为好。不知妹妹是否带了衣裙，若是没带，姐姐这有一套备用的，可赠予妹妹。” “谢谢姐姐，那就劳烦姐姐了，日后必登门拜访，谢姐姐今日之恩。” “莫客气。只是还有一问，妹妹觉得这宫女是否可以饶恕？姐姐方才瞧着她也并非故意，实属不小心。” “姐姐说得对，也是我自己不小心，不能全然怪这宫女，嬷嬷便饶恕了她。” ……… 看着下边的发展，允昭勾了勾唇，果然，还是要遇人遇事，方知人之本性。 “司琴，那女子是？” “禀娘娘，是瓜尔佳氏，其父是福州将军石文炳。” 允昭点了点头，暗自想着这瓜尔佳氏与保成的要求还是契合的。 瓜尔佳氏看起来优雅大方，情绪平和，待人接物不卑不亢，既有原则，又懂变通。眼神温和却带着一丝坚毅之色，笑容真诚又恰到好处。 一会儿，太后寿宴，再仔细瞧瞧才行。若是可以，倒是可以跟保成说说情况。 “走，回坤宁宫更衣。”随即又吩咐道：“司琴，嘱咐司书，将瓜尔佳氏的消息给本宫调出来，另外重点观察瓜尔佳氏。” “奴婢遵命，娘娘放心。” 第265章 皇阿玛罚皇额娘，太后寿宴 在康熙坚定的眼神中，允昭最终还是选择放下质疑，安心给保成选太子妃。 康熙见允昭相信，松了口气，哄道：“咱们去用晚膳。” 等康熙和允昭到的时候，胤祎和音宁已经板板正正地坐在椅子上，等着皇阿玛和皇额娘来了用膳。 允昭不禁笑道：“你们两个小家伙，用膳的时候最乖了。” 音宁笑得眼睛弯弯的，“皇额娘，您不喜欢用膳吗？” “喜欢。” 见两个小家伙着急，两双黝黑晶亮的大眼睛只盯着他，康熙赶紧吃了一口，随即说道：“开动。” 音宁冲皇阿玛甜甜一笑，“皇阿玛最好了。”胤祎也附和地点点头。 允昭吃了个半饱，就开始想如何见一下世家贵女，难不成也办个宴会。 见允昭发呆，康熙夹了一筷子菜过去，柔声道：“昭儿，好好用膳，不许走神。” 听到这话，音宁抬起头，迅速咽下去嘴里的软糕，学着皇阿玛的样子，重复道：“昭儿，好好用膳，不许走神。” 一语出，将大家都逗笑了。 允昭忍不住捏了捏音宁的小脸，“没大没小，皇额娘可是要罚你的。” “皇额娘不好好用膳，皇阿玛可是要罚您的。”说罢，音宁便看向皇阿玛。 允昭也看向皇上，她倒要看看平日里对音宁无有不应的皇上怎么做。 接收到目光的康熙笑道：“皇阿玛可不舍得罚你皇额娘，音宁不许惹你皇额娘不开心。” 音宁懵了片刻，乖乖地吃哥哥投喂的小丸子。 大清于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嫡公主，小小年纪就悟透了一个道理。那便是没有人可以欺负皇额娘，若是惹皇额娘不开心，皇阿玛是不会站在她这一边的。 见音宁不说话，允昭温声道：“音宁不开心了吗？” 音宁抬起头，眨着大眼睛，“没有啊。二哥早就说过了，在皇阿玛心里，皇额娘最重要，女儿、哥哥、二哥都要靠边站。” 康熙在一旁勾了勾唇，保成最是贴心，明日便给保成送块上好的玉佩过去。 看着小女儿说出这种话，允昭有些不好意思，忙转移话题，“皇上，您说，臣妾要不要办个宴会，见见世家贵女。” “昭儿，太后的寿宴快到了。”康熙淡淡地提醒。 允昭犹豫道：“皇上，太后的寿宴，臣妾是可以看到世家贵女，可终究是以寿宴为主。” “昭儿多虑了。据朕所知，有好多家贵女都在苦练才艺，写寿字、绣寿图的也好多，鼓足了劲儿要惊艳众人。不止如此，还有地方官员特地请示朕想来给皇额娘祝寿。有些脱不开身的将其妻女送了过来祝寿。昭儿以为，这是为何？” “啊，可不是太后的寿宴嘛？”这哪是给太后娘娘寿宴展示才艺，分明是……毕竟往年从来未瞧见过几个展示才艺祝寿的。而且往些年也没瞧见这么多都要来祝寿的。 康熙被允昭懵懵地模样儿逗笑了，揉了揉允昭的小脑袋，“昭儿，寿宴也是宴，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若是寻常的宴会，皇上必然是是不在场的，太后大概也不在场，皇后又甚少组织宴会，更何况太后寿宴，保成阿哥也在场，所以各世家都非常重视此次宴会。 如果能一举入了皇上、皇后、太后和保成阿哥的眼，那便能选上太子妃。 见允昭转瞬便明白了，康熙继续说道：“昭儿若是觉得担心寿宴上观察不到位，也可以令命妇小姐们早些入宫。” 思索片刻，允昭笑道：“好，臣妾去和皇额娘商量商量。” 没想到的是，太后听后笑得合不拢嘴，直言沾了太子的光了，恐怕是最盛大的一次寿宴了。还兴致勃勃地要给保成挑选太子妃。 --- 太后寿宴当日，允昭站在一高台上，看着底下的小姐们说说笑笑。 见女子们都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人人都是假面允昭突然觉得这样下去怕是看不出来什么。 “司棋，安排几个宫人去闹一场……” 不一会儿，一个嬷嬷带着几个小宫女从下边路过，其中一个小宫女和一个小姐撞在了一起，小姐的衣裳脏了，小宫女立马跪在地上请罪，领头的嬷嬷目露凶色，上前一直打小宫女。 不知道是不是被嬷嬷的阵仗吓到了，贵女有冷眼旁观的，有目露不忍的，有惊吓躲避的…… 直到一女子走到人群中，向嬷嬷说道：“嬷嬷且慢。” 嬷嬷应声而停，“姑娘莫管，她冲撞了贵人，就该打死她。” 此话一出，许多人面色发白，似乎没想到宫中规矩如此严苛。 那女子丝毫不惧嬷嬷的疾言厉色，继续温和道：“劳烦嬷嬷稍等片刻。” 随后看向那脏了衣裳的贵女，温声道：“寿宴时辰马上就要到了，妹妹还是早些换了衣裙为好。不知妹妹是否带了衣裙，若是没带，姐姐这有一套备用的，可赠予妹妹。” “谢谢姐姐，那就劳烦姐姐了，日后必登门拜访，谢姐姐今日之恩。” “莫客气。只是还有一问，妹妹觉得这宫女是否可以饶恕？姐姐方才瞧着她也并非故意，实属不小心。” “姐姐说得对，也是我自己不小心，不能全然怪这宫女，嬷嬷便饶恕了她。” ……… 看着下边的发展，允昭勾了勾唇，果然，还是要遇人遇事，方知人之本性。 “司琴，那女子是？” “禀娘娘，是瓜尔佳氏，其父是福州将军石文炳。” 允昭点了点头，暗自想着这瓜尔佳氏与保成的要求还是契合的。 瓜尔佳氏看起来优雅大方，情绪平和，待人接物不卑不亢，既有原则，又懂变通。眼神温和却带着一丝坚毅之色，笑容真诚又恰到好处。 一会儿，太后寿宴，再仔细瞧瞧才行。若是可以，倒是可以跟保成说说情况。 “走，回坤宁宫更衣。”随即又吩咐道：“司琴，嘱咐司书，将瓜尔佳氏的消息给本宫调出来，另外重点观察瓜尔佳氏。” “奴婢遵命，娘娘放心。” 第266章 寿宴上惊艳众人，立太子妃 今年来给太后贺寿的人很多，寿宴的规格也是前所未有。 不过，等允昭和皇上随太后一起入场坐下以后，还是小小的惊讶了下。 寿宴的高潮自然是贺寿。 皇上最先开始，皇后、嫔妃、皇子、公主也纷纷献上贺礼，再之后是宗室、大臣等等。 献上的有珍稀药材、绸缎华服、古籍字画、摆件茶具等各种物件儿，丰富多样。 其中，最受太后喜欢的，还是允昭画的一幅画。画中是皇上、嫔妃、阿哥、公主到太后宫里请安的场景。太后看后很是喜欢，直言要挂在最醒目的地方。 要说今年与往年有什么不同，还是世家贵女献礼。 有献字的，有献画的，有献上绣品的……各种展示女红技艺的贺礼层出不穷。 其中最让人印象深刻的还是瓜尔佳氏。瓜尔佳氏绣了一幅百寿图，一百个寿字的底样儿取自不同年龄、不同性别、不同身份的人之手，饱含了各种祝福。 瓜尔佳氏的想法令众人觉得新奇，再加上落落大方的仪态，卓越非凡的绣技，给众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当然还有女子当场弹琴、吹箫等，给太后贺寿。 音宁窝在太后怀里吃葡萄，聚精会神地剥着葡萄皮，太后看音宁认真，忍不住逗小家伙。 “音宁，你瞧，姐姐们都展示了才艺，音宁有没有擅长的才艺？” 允昭在一旁听着，直捏了把汗，琴棋书画，音宁都还在刚刚学的阶段。太后这般问，音宁极有可能说习武，毕竟习武时间最长，音宁也最喜欢。 果然，如允昭所想，音宁双眸晶亮，“皇玛嬷，孙女最擅长习武。音宁最近学了一套剑法，可以展示给皇玛嬷看。” 允昭突然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她和皇上费力维护的软糯可爱小公主的形象，今日怕是就破碎了。 太后看得贵女们展示才艺无聊了，一时兴起和音宁说说话，却没想到音宁真的要给她展示。毕竟这么小的孩子，什么都还在学。 一时间，太后有些拿不准，音宁毕竟代表着皇家，遂看向皇上。 康熙看着音宁自信的模样儿，目光柔和，“皇额娘既然想看，便叫音宁展示展示，有何不可？” 音宁一脸欢喜，快步走到皇阿玛身边，摇了摇皇阿玛的袖子，请求道：“皇阿玛，哥哥和女儿一起，好不好？” 康熙看了眼允昭身边回之一笑的胤祎，温和道：“去，叫你哥哥一起。” 不一会儿，胤祎和音宁便换好衣裳，站在殿中央，拿着小木剑，如平日里一般，练了一套剑。 起初，大家并未觉得两个小家伙，还是金尊玉贵的嫡阿哥和嫡公主，能好到什么程度。尤其是音宁公主软糯可爱。大家都觉得不过是有个样子。 真正看完之后，众人心里都掀起惊涛骇浪。小小年纪，一套剑练下来，没有任何花架子，角度、力道、节奏等方方面面都非常扎实。在场的武将都拍手叫好。 太后显然没想到她软软糯糯地小公主练起剑来如此气势十足。显然，在场众人都有这种反差感。 收起剑的音宁快步走到皇玛嬷身边，肉嘟嘟的小脸上洋溢着欢喜，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奶声奶气地说道：“皇玛嬷，孙女和哥哥怎么样，皇玛嬷可还满意？” 太后瞧着可可爱爱求夸奖的小公主，与方才判若两人，夸奖道：“音宁、胤祎最棒，皇玛嬷最喜欢你们了。” 话落之后，众人皆是一番夸赞。 允昭瞧着皇上眼里掩藏不住的得意，有些没眼看。皇上真是一点儿不担心，音宁太厉害，以后找不到好驸马。 罢了，有时间还是先操心给保成选太子妃之事。 寿宴结束后，允昭、保成、胤祎和音宁回了坤宁宫，康熙将太后送回宫以后也回了坤宁宫。 允昭率先发问道：“保成，你觉得瓜尔佳氏如何？” 思索片刻，保成询问道：“皇额娘是说今日献上百寿图的女子？” “是，福州将军石文炳之嫡女。” “皇额娘，仅凭寿宴上所见，瓜尔佳氏优雅大方，温和知礼，心思灵巧。儿臣对她印象尚可。” 允昭将今日发生之事尽数说了出来。“依皇额娘看，起码在此事上，瓜尔佳氏进退有度，为人行事有章法，算是个伶俐机智的人。” 保成认同道：“皇额娘所言极是。” 允昭看向皇上，询问道：“皇上觉得如何？” “昭儿和保成方才所说，朕觉得有理。瓜尔佳氏，石文炳之女，在朕属意的人选当中。” “既如此，那咱们再观察观察。” --- 经过一番调查和观察之后，康熙和允昭都觉得瓜尔佳氏当得太子妃。 不仅符合保成的期待和要求，而且也担得起太子妃的责任。 值得一提的是，太后召瓜尔佳氏和几个贵女入宫那日，瓜尔佳氏和保成在御花园偶然遇见 ，还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据保成所说，虽有些害羞，却也称得上相谈甚欢。 在那之后，保成和瓜尔佳氏还偶然遇到过几次，几次过后，保成对瓜尔佳氏印象越发好。 见此情形，康熙和允昭商议过后，征求了保成的意见，便下了旨，福州将军之女瓜尔佳氏为太子妃。 既已下了旨，前朝后宫都忙忙碌碌地，开始准备太子的大婚。 前朝官员，因为一些问题，三番两次地吵到了皇上面前。 康熙本有心给断断案，可后来瞧着神色有一丝焦急的保成，立即和缓了神色，淡淡地喝了口茶，听大臣吵吵，实则心里很是得趣。 他倒要看看他家皇儿能忍耐到几时。 夜里，康熙回到坤宁宫，还兴致勃勃地跟允昭谈起了此事，“昭儿，你说皇儿能忍耐到几时？” 允昭犹疑道：“保成一向耐心很好。况且大臣们应该也不会吵太久？” “昭儿可是小看了他们了，今日之事确实不会太久，可还会有诸多事。” “哪有那么多事，臣妾分明忙得很明白。” 康熙将允昭抱进怀里，亲了一下，“他们如何能与朕的昭儿相比。” “皇上，既然如此，您就莫要作壁上观。臣妾相信，您几句话下去，许多事就解决了，何必让皇儿着急？” 第266章 寿宴上惊艳众人，立太子妃 今年来给太后贺寿的人很多，寿宴的规格也是前所未有。 不过，等允昭和皇上随太后一起入场坐下以后，还是小小的惊讶了下。 寿宴的高潮自然是贺寿。 皇上最先开始，皇后、嫔妃、皇子、公主也纷纷献上贺礼，再之后是宗室、大臣等等。 献上的有珍稀药材、绸缎华服、古籍字画、摆件茶具等各种物件儿，丰富多样。 其中，最受太后喜欢的，还是允昭画的一幅画。画中是皇上、嫔妃、阿哥、公主到太后宫里请安的场景。太后看后很是喜欢，直言要挂在最醒目的地方。 要说今年与往年有什么不同，还是世家贵女献礼。 有献字的，有献画的，有献上绣品的……各种展示女红技艺的贺礼层出不穷。 其中最让人印象深刻的还是瓜尔佳氏。瓜尔佳氏绣了一幅百寿图，一百个寿字的底样儿取自不同年龄、不同性别、不同身份的人之手，饱含了各种祝福。 瓜尔佳氏的想法令众人觉得新奇，再加上落落大方的仪态，卓越非凡的绣技，给众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当然还有女子当场弹琴、吹箫等，给太后贺寿。 音宁窝在太后怀里吃葡萄，聚精会神地剥着葡萄皮，太后看音宁认真，忍不住逗小家伙。 “音宁，你瞧，姐姐们都展示了才艺，音宁有没有擅长的才艺？” 允昭在一旁听着，直捏了把汗，琴棋书画，音宁都还在刚刚学的阶段。太后这般问，音宁极有可能说习武，毕竟习武时间最长，音宁也最喜欢。 果然，如允昭所想，音宁双眸晶亮，“皇玛嬷，孙女最擅长习武。音宁最近学了一套剑法，可以展示给皇玛嬷看。” 允昭突然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她和皇上费力维护的软糯可爱小公主的形象，今日怕是就破碎了。 太后看得贵女们展示才艺无聊了，一时兴起和音宁说说话，却没想到音宁真的要给她展示。毕竟这么小的孩子，什么都还在学。 一时间，太后有些拿不准，音宁毕竟代表着皇家，遂看向皇上。 康熙看着音宁自信的模样儿，目光柔和，“皇额娘既然想看，便叫音宁展示展示，有何不可？” 音宁一脸欢喜，快步走到皇阿玛身边，摇了摇皇阿玛的袖子，请求道：“皇阿玛，哥哥和女儿一起，好不好？” 康熙看了眼允昭身边回之一笑的胤祎，温和道：“去，叫你哥哥一起。” 不一会儿，胤祎和音宁便换好衣裳，站在殿中央，拿着小木剑，如平日里一般，练了一套剑。 起初，大家并未觉得两个小家伙，还是金尊玉贵的嫡阿哥和嫡公主，能好到什么程度。尤其是音宁公主软糯可爱。大家都觉得不过是有个样子。 真正看完之后，众人心里都掀起惊涛骇浪。小小年纪，一套剑练下来，没有任何花架子，角度、力道、节奏等方方面面都非常扎实。在场的武将都拍手叫好。 太后显然没想到她软软糯糯地小公主练起剑来如此气势十足。显然，在场众人都有这种反差感。 收起剑的音宁快步走到皇玛嬷身边，肉嘟嘟的小脸上洋溢着欢喜，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奶声奶气地说道：“皇玛嬷，孙女和哥哥怎么样，皇玛嬷可还满意？” 太后瞧着可可爱爱求夸奖的小公主，与方才判若两人，夸奖道：“音宁、胤祎最棒，皇玛嬷最喜欢你们了。” 话落之后，众人皆是一番夸赞。 允昭瞧着皇上眼里掩藏不住的得意，有些没眼看。皇上真是一点儿不担心，音宁太厉害，以后找不到好驸马。 罢了，有时间还是先操心给保成选太子妃之事。 寿宴结束后，允昭、保成、胤祎和音宁回了坤宁宫，康熙将太后送回宫以后也回了坤宁宫。 允昭率先发问道：“保成，你觉得瓜尔佳氏如何？” 思索片刻，保成询问道：“皇额娘是说今日献上百寿图的女子？” “是，福州将军石文炳之嫡女。” “皇额娘，仅凭寿宴上所见，瓜尔佳氏优雅大方，温和知礼，心思灵巧。儿臣对她印象尚可。” 允昭将今日发生之事尽数说了出来。“依皇额娘看，起码在此事上，瓜尔佳氏进退有度，为人行事有章法，算是个伶俐机智的人。” 保成认同道：“皇额娘所言极是。” 允昭看向皇上，询问道：“皇上觉得如何？” “昭儿和保成方才所说，朕觉得有理。瓜尔佳氏，石文炳之女，在朕属意的人选当中。” “既如此，那咱们再观察观察。” --- 经过一番调查和观察之后，康熙和允昭都觉得瓜尔佳氏当得太子妃。 不仅符合保成的期待和要求，而且也担得起太子妃的责任。 值得一提的是，太后召瓜尔佳氏和几个贵女入宫那日，瓜尔佳氏和保成在御花园偶然遇见 ，还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据保成所说，虽有些害羞，却也称得上相谈甚欢。 在那之后，保成和瓜尔佳氏还偶然遇到过几次，几次过后，保成对瓜尔佳氏印象越发好。 见此情形，康熙和允昭商议过后，征求了保成的意见，便下了旨，福州将军之女瓜尔佳氏为太子妃。 既已下了旨，前朝后宫都忙忙碌碌地，开始准备太子的大婚。 前朝官员，因为一些问题，三番两次地吵到了皇上面前。 康熙本有心给断断案，可后来瞧着神色有一丝焦急的保成，立即和缓了神色，淡淡地喝了口茶，听大臣吵吵，实则心里很是得趣。 他倒要看看他家皇儿能忍耐到几时。 夜里，康熙回到坤宁宫，还兴致勃勃地跟允昭谈起了此事，“昭儿，你说皇儿能忍耐到几时？” 允昭犹疑道：“保成一向耐心很好。况且大臣们应该也不会吵太久？” “昭儿可是小看了他们了，今日之事确实不会太久，可还会有诸多事。” “哪有那么多事，臣妾分明忙得很明白。” 康熙将允昭抱进怀里，亲了一下，“他们如何能与朕的昭儿相比。” “皇上，既然如此，您就莫要作壁上观。臣妾相信，您几句话下去，许多事就解决了，何必让皇儿着急？” 第267章 帝后同乐逗保成，太子大婚 康熙朗声大笑，“昭儿是没瞧见保成的样子，朕觉得有趣的很。保成越来越稳重成熟，往昔的可爱模样儿浑然不见。所以朕偶尔瞧见保成的小表情，都会觉得有趣。” 听到此话，允昭无奈道：“皇上，您总是这样，也不怕哪日把皇儿逗得急了。” “昭儿多虑了。这是朕和昭儿的秘密。哪日保成知道了，必然是昭儿跟保成说了。”康熙很是自信。 他亲政多年，什么样的人没对付过。若是他有意隐瞒，还没人能从他脸上看出端倪。 允昭不禁一笑，“皇上还是莫要太自信了，您忘了，保成小时候，都已经开始哄臣妾、糊弄臣妾了，兴许保成现在就是在哄您呢。” “……”康熙不由地陷入深思，随即肯定道：“保成没有察觉朕的心思，朕非常肯定。” “皇上得趣，就随您。”允昭表示她没有意见，皇上很多时候比她还要心疼皇儿，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康熙兴致勃勃地提议道：“昭儿，咱们打个赌。” “打什么赌？”允昭也来了兴趣。 “就赌保成能忍耐多长时间才能向朕开口提此事，如何？” 思索片刻，允昭笑道：“好，臣妾觉得皇儿耐性极佳，起码一个月。” “可。那咱们便以一个月为界，朕赌一个月以内，昭儿赌一个月之后，如何？” “好。” “昭儿，若是朕赢了，你便要答应朕一件事。若是昭儿赢了，朕便答应昭儿一件事。” 允昭笑道：“好。皇上，您想要臣妾做什么？” “现在还不能告诉昭儿。”康熙揉捏着允昭软软的手，心里也软软的。 “皇上怎么这么确定保成会在一个月内就向您提。臣妾还觉得臣妾会赢呢。” 允昭甚至觉得一个月都少说了，保成这孩子，打小耐性就好，更别说允昭从从小训练保成的耐性。 “昭儿，咱们且看就是。”康熙很是自信。 保成对瓜尔佳氏分明是上了心。他赌的并不是保成的耐性，而是一个男子动心以后对于大婚的迫切。 易位而处，若他是保成，必然想尽快大婚，给瓜尔佳氏一个好的体验，不愿大婚之事一拖再拖。 自从打赌以后，康熙和允昭对于保成更加关注了，对于保成的小表情、小情绪，不仅康熙从中得趣，允昭也觉得有趣的很。 不过，允昭也会觉得有些心疼，几次想主动挑明，都被康熙拦住了。 终于，在半个多月的时候，康熙、允昭、保成、胤祎和音宁一起在坤宁宫吃锅子。 音宁看着保成不太高兴的样子，询问道：“二哥不开心吗？” 保成给音宁夹了一片肉，“二哥还好，音宁快吃。” 显然，音宁可以说是最执着的小公主，仍坚持问道：“二哥，皇额娘说要互帮互助，二哥如果有了难处，就告诉音宁，音宁会帮二哥的。对，还有哥哥，我们一起帮二哥。” 胤祎也专注地看着二哥，“对，我们一起帮二哥。” 保成笑道：“音宁真是乖宝宝，不用担心二哥，快吃。等一会儿，二哥请皇阿玛帮忙。” 一听皇阿玛会出手，音宁和胤祎立即不担心了，又开始欢快地吃肉肉。 允昭却是有些坐不住了。保成不会是要跟皇上提了。之前保成不提，她有些心疼，现在要提了，她心情又有些复杂。 想了想，允昭试探道：“保成，可是有什么难处？” 保成见殿内都是自家人，索性开口说道：“皇阿玛，皇额娘，近些日子，大臣们因为儿臣大婚仪制之事频繁争辩，一个细节都要好几日才能定夺。” 康熙看了允昭一眼，眼含笑意。他赢了。 保成继续说道：“儿臣以为，于公，儿臣觉得大臣过于计较小节了，大臣们应当更多地将心思放在朝政上；于私，若是大臣们这般准备下去，儿臣恐怕几年以后才能大婚了。” 见皇阿玛眼神温和，保成请求道：“所以，儿臣请求皇阿玛提点提点大臣们。” 康熙笑道：“皇阿玛知道了。明日皇阿玛就提点他们，另外，严格规定时限，再命索额图督办此事，可行？” “皇阿玛英明，儿臣谢皇阿玛成全。” 说到此处，保成放下心头的大事，身心都轻松了许多，面色也愉悦了。 允昭忍不住逗保成，“保成，这是迫不及待要大婚了？” “皇额娘，儿臣没有。”说罢，保成耳尖微微发红。 允昭笑道：“皇上，看来咱们的保成学会口是心非了。” --- 有了皇上的敲打，再有索额图的督办，太子大婚之事显然推进地迅速了许多。 礼部的官员现在瞧见索额图都绕道走。索额图表示，爷也不想总是催，奈何太子总暗示我，爷能怎么办。 允昭在额娘进宫的时候，听说保成隔段时间就要暗示三叔的事儿，乐不可支。 夜里，便与皇上分享了此事。皇上也很是开怀，直言怪不得索额图此事办事效率如此之高。 说归说，乐归乐。允昭也比往日更加忙碌，早些准备好，也好叫保成安心。 在主动亦或是被动的齐心协力之下，太子大婚之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半年多就准备好了。 --- 坤宁宫。 明日便是太子大婚的日子，用完晚膳以后，康熙和允昭将保成叫到书房。 见到这似曾相识的画面，保成总觉得他又要发财了。 果不其然，允昭率先拿出了一个盒子递给保成，笑道：“保成，明日你就要大婚了，这是皇额娘给你的。” 保成打开盒子以后，抽了一口气，惊诧道：“皇额娘，这是不是太多了。儿臣现在也算了有些积累，不用您再给了。您给弟弟妹妹留着。” 允昭坚持道：“保成，这便是皇额娘给你准备的。你弟弟妹妹都有，皇额娘也少不了他们的，你放心。” 保成刚要继续拒绝，康熙便温声道：“你皇额娘给你，你就拿着。” 随即，康熙也递了一个锦盒给保成。 第267章 帝后同乐逗保成，太子大婚 康熙朗声大笑，“昭儿是没瞧见保成的样子，朕觉得有趣的很。保成越来越稳重成熟，往昔的可爱模样儿浑然不见。所以朕偶尔瞧见保成的小表情，都会觉得有趣。” 听到此话，允昭无奈道：“皇上，您总是这样，也不怕哪日把皇儿逗得急了。” “昭儿多虑了。这是朕和昭儿的秘密。哪日保成知道了，必然是昭儿跟保成说了。”康熙很是自信。 他亲政多年，什么样的人没对付过。若是他有意隐瞒，还没人能从他脸上看出端倪。 允昭不禁一笑，“皇上还是莫要太自信了，您忘了，保成小时候，都已经开始哄臣妾、糊弄臣妾了，兴许保成现在就是在哄您呢。” “……”康熙不由地陷入深思，随即肯定道：“保成没有察觉朕的心思，朕非常肯定。” “皇上得趣，就随您。”允昭表示她没有意见，皇上很多时候比她还要心疼皇儿，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康熙兴致勃勃地提议道：“昭儿，咱们打个赌。” “打什么赌？”允昭也来了兴趣。 “就赌保成能忍耐多长时间才能向朕开口提此事，如何？” 思索片刻，允昭笑道：“好，臣妾觉得皇儿耐性极佳，起码一个月。” “可。那咱们便以一个月为界，朕赌一个月以内，昭儿赌一个月之后，如何？” “好。” “昭儿，若是朕赢了，你便要答应朕一件事。若是昭儿赢了，朕便答应昭儿一件事。” 允昭笑道：“好。皇上，您想要臣妾做什么？” “现在还不能告诉昭儿。”康熙揉捏着允昭软软的手，心里也软软的。 “皇上怎么这么确定保成会在一个月内就向您提。臣妾还觉得臣妾会赢呢。” 允昭甚至觉得一个月都少说了，保成这孩子，打小耐性就好，更别说允昭从从小训练保成的耐性。 “昭儿，咱们且看就是。”康熙很是自信。 保成对瓜尔佳氏分明是上了心。他赌的并不是保成的耐性，而是一个男子动心以后对于大婚的迫切。 易位而处，若他是保成，必然想尽快大婚，给瓜尔佳氏一个好的体验，不愿大婚之事一拖再拖。 自从打赌以后，康熙和允昭对于保成更加关注了，对于保成的小表情、小情绪，不仅康熙从中得趣，允昭也觉得有趣的很。 不过，允昭也会觉得有些心疼，几次想主动挑明，都被康熙拦住了。 终于，在半个多月的时候，康熙、允昭、保成、胤祎和音宁一起在坤宁宫吃锅子。 音宁看着保成不太高兴的样子，询问道：“二哥不开心吗？” 保成给音宁夹了一片肉，“二哥还好，音宁快吃。” 显然，音宁可以说是最执着的小公主，仍坚持问道：“二哥，皇额娘说要互帮互助，二哥如果有了难处，就告诉音宁，音宁会帮二哥的。对，还有哥哥，我们一起帮二哥。” 胤祎也专注地看着二哥，“对，我们一起帮二哥。” 保成笑道：“音宁真是乖宝宝，不用担心二哥，快吃。等一会儿，二哥请皇阿玛帮忙。” 一听皇阿玛会出手，音宁和胤祎立即不担心了，又开始欢快地吃肉肉。 允昭却是有些坐不住了。保成不会是要跟皇上提了。之前保成不提，她有些心疼，现在要提了，她心情又有些复杂。 想了想，允昭试探道：“保成，可是有什么难处？” 保成见殿内都是自家人，索性开口说道：“皇阿玛，皇额娘，近些日子，大臣们因为儿臣大婚仪制之事频繁争辩，一个细节都要好几日才能定夺。” 康熙看了允昭一眼，眼含笑意。他赢了。 保成继续说道：“儿臣以为，于公，儿臣觉得大臣过于计较小节了，大臣们应当更多地将心思放在朝政上；于私，若是大臣们这般准备下去，儿臣恐怕几年以后才能大婚了。” 见皇阿玛眼神温和，保成请求道：“所以，儿臣请求皇阿玛提点提点大臣们。” 康熙笑道：“皇阿玛知道了。明日皇阿玛就提点他们，另外，严格规定时限，再命索额图督办此事，可行？” “皇阿玛英明，儿臣谢皇阿玛成全。” 说到此处，保成放下心头的大事，身心都轻松了许多，面色也愉悦了。 允昭忍不住逗保成，“保成，这是迫不及待要大婚了？” “皇额娘，儿臣没有。”说罢，保成耳尖微微发红。 允昭笑道：“皇上，看来咱们的保成学会口是心非了。” --- 有了皇上的敲打，再有索额图的督办，太子大婚之事显然推进地迅速了许多。 礼部的官员现在瞧见索额图都绕道走。索额图表示，爷也不想总是催，奈何太子总暗示我，爷能怎么办。 允昭在额娘进宫的时候，听说保成隔段时间就要暗示三叔的事儿，乐不可支。 夜里，便与皇上分享了此事。皇上也很是开怀，直言怪不得索额图此事办事效率如此之高。 说归说，乐归乐。允昭也比往日更加忙碌，早些准备好，也好叫保成安心。 在主动亦或是被动的齐心协力之下，太子大婚之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半年多就准备好了。 --- 坤宁宫。 明日便是太子大婚的日子，用完晚膳以后，康熙和允昭将保成叫到书房。 见到这似曾相识的画面，保成总觉得他又要发财了。 果不其然，允昭率先拿出了一个盒子递给保成，笑道：“保成，明日你就要大婚了，这是皇额娘给你的。” 保成打开盒子以后，抽了一口气，惊诧道：“皇额娘，这是不是太多了。儿臣现在也算了有些积累，不用您再给了。您给弟弟妹妹留着。” 允昭坚持道：“保成，这便是皇额娘给你准备的。你弟弟妹妹都有，皇额娘也少不了他们的，你放心。” 保成刚要继续拒绝，康熙便温声道：“你皇额娘给你，你就拿着。” 随即，康熙也递了一个锦盒给保成。 第268章 康熙补允昭缺憾，谁的大婚 保成打开皇阿玛给的锦盒，大略看了看里边的东西，笑道：“谢皇阿玛，儿臣今日真是收获颇丰，往后必定好好孝敬皇阿玛和皇额娘。” 允昭笑道：“好，皇额娘和皇阿玛等着皇儿孝敬。不过，先说好，心意到了就行，你多攒着点。” 这几年，保成隔段时间就要给他们送东西，她和皇上说了多次不许送了，保成都充耳不闻。因此她总担心保成的私库。 康熙、允昭和保成又说了许久的话。 时过多年，保成始终觉得每次和皇阿玛、皇额娘的长谈都是他生命中最温暖的回忆。 --- 太子大婚这日，整个宫里都喜气洋洋的。 经过一系列繁琐复杂的流程，保成和瓜尔佳氏才顺利完成了大婚。 瓜尔佳氏笑容清浅，略带些小女儿家的娇羞，坐在喜床上等保成回来。 保成红光满面，精神抖擞，好不容易应付了胤褆等人，正脚步匆匆地往回走。 而此时此刻，康熙和允昭正在乾清宫，胤祎和音宁已经睡熟了。 接收了李德全的暗示，康熙走到正在看书的允昭身边，牵起允昭的手，“昭儿，走。” 眼瞧着不是寝殿的方向，允昭拉了拉皇上的手，提醒道：“皇上，夜深了，咱们不是要回寝殿吗？” “昭儿，还记得赌约吗？”康熙目光灼灼。 “记得，臣妾输了。皇上想要臣妾做什么？”允昭没说的是，哪怕没有赌约，她也愿意为皇上做任何事。 康熙认真道：“今夜便履行赌约。无论朕要做什么，昭儿都要配合朕。” “好。” 月光下，允昭甜甜一笑。那笑，比月光还温柔。看得康熙心头一软，亦是回之一笑，拉着允昭继续向坤宁宫走去。 进了坤宁宫，允昭也没有多问，皇上这么做，必是有所用意，她要做的就是信任。 直到走到寝殿门口，康熙才停下，从袖口拿出一条红绸，“昭儿，蒙上眼，朕一直拉着你，好不好？” 允昭笑着点点头。 被蒙上眼睛后，允昭没由来地心头一慌，可手心传来的温度让她倍加安心。 康熙牵着允昭到了偏厅，柔声道：“昭儿，现在，司琴和司棋伺候你换一身外裳。” 允昭点点头。心里默默猜测皇上是要做什么，不会这么晚了还要带她出宫，明日还要受保成和瓜尔佳氏的敬茶呢。 不一会儿，康熙拉着允昭到了寝殿里边，站定以后，柔声道：“昭儿，朕要把红绸揭下来了。” 允昭期待道：“好，皇上。” 随着红绸从脸颊滑落，允昭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被装扮一新，满是喜气的内室，疑惑道：“皇上，今日是保成大婚，您怎么把臣妾这装扮成了这般模样儿？” 康熙笑道：“想和昭儿一同尝尝两情相悦之时大婚的滋味，给昭儿补一个美好的大婚回忆。” 他们大婚之时，康熙满脑子都是亲政，每天被前朝之事占据着全部心神，对于因为平衡前朝势力、亲政而娶的皇后，他并未多么走心，与皇后的大婚夜也并不美好。 允昭失忆后，曾言脑海中没有关于他们大婚的回忆。那一刻，他甚至想着，若是一辈子都没有那回忆也不是不行。 因为，他们大婚的回忆实在是只有复杂繁琐的流程，留在记忆里的感觉只有满心的疲惫。 允昭失忆后，也曾求他说补一个大婚夜。那夜虽然非常美好，可是允昭终究是缺失了部分记忆，恢复记忆以后，想来那夜也不再是那么美好了。 如今，允昭的记忆是完整的，康熙希望补全允昭的缺憾。 允昭眼眶湿润，略带哭腔，“皇上前些日子问臣妾喜欢什么样的布置，就是因为现在。” 难怪前些日子，她在安排毓庆宫的事宜之时，皇上在她身边问东问西。 “自然是，既然要补，就不拘着礼节，按着昭儿的心意来。”康熙柔声道。 被皇上拉到桌边坐下，看着桌上全是她爱吃的膳食和糕点，允昭忍不住笑出声儿，“皇上，您怎么连那句话都听进去了，臣妾今日又不累。” “昭儿既说了，朕无有不应。” 允昭当时想到大婚之日饿肚子，随口抱怨，大婚仪制繁琐，实在累人，若是桌上能备下膳食和糕点，那当真是美事。 看着桌上的膳食，允昭咬了咬下唇，摸了摸小肚子，显然非常纠结要不要吃。 康熙拿起筷子，放到允昭手里，劝道：“昭儿，少吃些，一会儿再消食。此情此景，难道昭儿不想吃吗？” 犹豫片刻，允昭还是耳尖羞红地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吃着，心情很是美妙。 身着嫁衣，似乎又回到了大婚那日，那种累极饿极的感觉也回来了，吃些东西便美滋滋的。 康熙看着允昭像个小仓鼠一般，鼓着小脸吃东西，也心情甚好，吃了几筷子。 估摸着允昭的食量，康熙哄道：“好了，昭儿都尝了尝，不许再吃了，否则就要吃撑了。” 允昭乖乖地放下筷子，却不小心将缠着手心的丝带也勾了下去。 看着手心的伤疤，允昭皱了皱眉，迅速地拿起掉落的丝带，要重新绑上。 其实，手心的伤口早已愈合，可是伤疤由于太深无法消除。各种药膏都用过了，却无济于事。可是，允昭从不后悔，她要保护她的夫君啊。 允昭自小便爱美，自然见不得手心有一条丑陋的伤疤，于是便寻了轻薄的丝带，每日绑在手上。连皇上都甚少见得到允昭手心的伤疤。 可是，每次瞧见那丝带，康熙都无比痛心。 康熙靠近允昭，将左手和右手的丝带轻轻揭开，一双大手握着允昭软软的小手，手心朝上。 见皇上盯着她的伤疤，允昭下意识地攥了拳头。在她看来，手心的伤疤太丑了，她只想让皇上看到她美好的一面。 “皇上，别看。” 康熙不顾允昭的阻拦，温柔地将允昭的手展开，轻轻地抚摸着手心的伤疤。 第268章 康熙补允昭缺憾，谁的大婚 保成打开皇阿玛给的锦盒，大略看了看里边的东西，笑道：“谢皇阿玛，儿臣今日真是收获颇丰，往后必定好好孝敬皇阿玛和皇额娘。” 允昭笑道：“好，皇额娘和皇阿玛等着皇儿孝敬。不过，先说好，心意到了就行，你多攒着点。” 这几年，保成隔段时间就要给他们送东西，她和皇上说了多次不许送了，保成都充耳不闻。因此她总担心保成的私库。 康熙、允昭和保成又说了许久的话。 时过多年，保成始终觉得每次和皇阿玛、皇额娘的长谈都是他生命中最温暖的回忆。 --- 太子大婚这日，整个宫里都喜气洋洋的。 经过一系列繁琐复杂的流程，保成和瓜尔佳氏才顺利完成了大婚。 瓜尔佳氏笑容清浅，略带些小女儿家的娇羞，坐在喜床上等保成回来。 保成红光满面，精神抖擞，好不容易应付了胤褆等人，正脚步匆匆地往回走。 而此时此刻，康熙和允昭正在乾清宫，胤祎和音宁已经睡熟了。 接收了李德全的暗示，康熙走到正在看书的允昭身边，牵起允昭的手，“昭儿，走。” 眼瞧着不是寝殿的方向，允昭拉了拉皇上的手，提醒道：“皇上，夜深了，咱们不是要回寝殿吗？” “昭儿，还记得赌约吗？”康熙目光灼灼。 “记得，臣妾输了。皇上想要臣妾做什么？”允昭没说的是，哪怕没有赌约，她也愿意为皇上做任何事。 康熙认真道：“今夜便履行赌约。无论朕要做什么，昭儿都要配合朕。” “好。” 月光下，允昭甜甜一笑。那笑，比月光还温柔。看得康熙心头一软，亦是回之一笑，拉着允昭继续向坤宁宫走去。 进了坤宁宫，允昭也没有多问，皇上这么做，必是有所用意，她要做的就是信任。 直到走到寝殿门口，康熙才停下，从袖口拿出一条红绸，“昭儿，蒙上眼，朕一直拉着你，好不好？” 允昭笑着点点头。 被蒙上眼睛后，允昭没由来地心头一慌，可手心传来的温度让她倍加安心。 康熙牵着允昭到了偏厅，柔声道：“昭儿，现在，司琴和司棋伺候你换一身外裳。” 允昭点点头。心里默默猜测皇上是要做什么，不会这么晚了还要带她出宫，明日还要受保成和瓜尔佳氏的敬茶呢。 不一会儿，康熙拉着允昭到了寝殿里边，站定以后，柔声道：“昭儿，朕要把红绸揭下来了。” 允昭期待道：“好，皇上。” 随着红绸从脸颊滑落，允昭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被装扮一新，满是喜气的内室，疑惑道：“皇上，今日是保成大婚，您怎么把臣妾这装扮成了这般模样儿？” 康熙笑道：“想和昭儿一同尝尝两情相悦之时大婚的滋味，给昭儿补一个美好的大婚回忆。” 他们大婚之时，康熙满脑子都是亲政，每天被前朝之事占据着全部心神，对于因为平衡前朝势力、亲政而娶的皇后，他并未多么走心，与皇后的大婚夜也并不美好。 允昭失忆后，曾言脑海中没有关于他们大婚的回忆。那一刻，他甚至想着，若是一辈子都没有那回忆也不是不行。 因为，他们大婚的回忆实在是只有复杂繁琐的流程，留在记忆里的感觉只有满心的疲惫。 允昭失忆后，也曾求他说补一个大婚夜。那夜虽然非常美好，可是允昭终究是缺失了部分记忆，恢复记忆以后，想来那夜也不再是那么美好了。 如今，允昭的记忆是完整的，康熙希望补全允昭的缺憾。 允昭眼眶湿润，略带哭腔，“皇上前些日子问臣妾喜欢什么样的布置，就是因为现在。” 难怪前些日子，她在安排毓庆宫的事宜之时，皇上在她身边问东问西。 “自然是，既然要补，就不拘着礼节，按着昭儿的心意来。”康熙柔声道。 被皇上拉到桌边坐下，看着桌上全是她爱吃的膳食和糕点，允昭忍不住笑出声儿，“皇上，您怎么连那句话都听进去了，臣妾今日又不累。” “昭儿既说了，朕无有不应。” 允昭当时想到大婚之日饿肚子，随口抱怨，大婚仪制繁琐，实在累人，若是桌上能备下膳食和糕点，那当真是美事。 看着桌上的膳食，允昭咬了咬下唇，摸了摸小肚子，显然非常纠结要不要吃。 康熙拿起筷子，放到允昭手里，劝道：“昭儿，少吃些，一会儿再消食。此情此景，难道昭儿不想吃吗？” 犹豫片刻，允昭还是耳尖羞红地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吃着，心情很是美妙。 身着嫁衣，似乎又回到了大婚那日，那种累极饿极的感觉也回来了，吃些东西便美滋滋的。 康熙看着允昭像个小仓鼠一般，鼓着小脸吃东西，也心情甚好，吃了几筷子。 估摸着允昭的食量，康熙哄道：“好了，昭儿都尝了尝，不许再吃了，否则就要吃撑了。” 允昭乖乖地放下筷子，却不小心将缠着手心的丝带也勾了下去。 看着手心的伤疤，允昭皱了皱眉，迅速地拿起掉落的丝带，要重新绑上。 其实，手心的伤口早已愈合，可是伤疤由于太深无法消除。各种药膏都用过了，却无济于事。可是，允昭从不后悔，她要保护她的夫君啊。 允昭自小便爱美，自然见不得手心有一条丑陋的伤疤，于是便寻了轻薄的丝带，每日绑在手上。连皇上都甚少见得到允昭手心的伤疤。 可是，每次瞧见那丝带，康熙都无比痛心。 康熙靠近允昭，将左手和右手的丝带轻轻揭开，一双大手握着允昭软软的小手，手心朝上。 见皇上盯着她的伤疤，允昭下意识地攥了拳头。在她看来，手心的伤疤太丑了，她只想让皇上看到她美好的一面。 “皇上，别看。” 康熙不顾允昭的阻拦，温柔地将允昭的手展开，轻轻地抚摸着手心的伤疤。 第269章 天底下顶好的甜蜜夫妻（大结局） 允昭轻咬着下唇，缩了缩手，却没能抽出来，忍不住哀求道：“皇上，丑，别看了，好不好？” 对上允昭泛着雾气的水润双眸，康熙认真地说道：“昭儿，在朕眼里，一点儿都不丑。朕觉得，非但不丑，还美极了。这是昭儿愿以血肉之躯引诱群狼、为朕赴死的彰显，承载着昭儿满满的爱意。” 康熙没说的是，每每看到昭儿的伤疤，他都心痛得无以复加，无数个深夜里他都懊悔不已。 世人都羡慕，同生共死有情人。可真正经历过才知道，他不愿他的昭儿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哪怕有一丝希望，他都希望昭儿能安全无虞，长乐无忧。 这一刻，允昭对伤疤的在意，似乎在皇上深情专注的眼神中和解了。 她越在意，皇上越在意，越心痛。他们不可以总是活在过往不美好的回忆中。 触及到皇上眼底的那抹悲痛，允昭投到皇上的怀中，温柔道：“皇上，都过去了。您愿以命护臣妾，臣妾如何不能护您？您是臣妾的夫君啊。” 康熙轻轻地抚摸着允昭的长发，两人久久相拥。 --- 次日一早，允昭睁开朦胧的双眼，看到满目的红色，不自觉地弯了嘴角。 两情相悦之时的大婚回忆果然美好极了。 随手摸出皇上留下的字条，不自觉地便绽放了笑容。 “烛火爆响，双影相伴，爱意交融，情意绵绵。愿余生夫妻同心，白头永偕。---玄烨。” 允昭将字条放到锦盒里，瞧见锦盒里堆满了皇上留下的字条，很是愉悦。随手拿起一张，都写着皇上的爱意。 “夜半惊醒，娇软在怀，眉眼温柔，甜梦正酣，遂安然入睡，整夜安眠。有昭儿在怀，胜过世间万千良药。---玄烨” “有此良宵，胜过世间万千美好。---玄烨” “岁岁年年相伴，时时刻刻相思。---玄烨” “朕尝过这世间的各种酒，唯独昭儿酿的酒，不饮自醉。---玄烨” ……… 逐个翻看，允昭眉眼弯弯，满心欢喜。 于是，保成和瓜尔佳氏到太后宫里请安之前，众位嫔妃都忍不住将目光放在皇后身上，诡异地发现，皇后娘娘春风拂面，容光焕发，比平日里更美了，更耀眼了。 不过还好，保成和瓜尔佳氏一到，大家便将目光都放到了保成和瓜尔佳氏身上。 瞧着两人略带羞涩的模样儿，允昭勾了勾唇角。从保成和瓜尔佳氏的眼神中，允昭隐约知道，她的皇儿，已然找到了幸福。 --- 半年后。 毓庆宫书房，瓜尔佳氏满眼心疼，柔声提醒道：“爷，夜深了，早些就寝。” 保成放下笔，将瓜尔佳氏扶着坐下，温声道：“你怀着孩子呢，怎么还不睡。孤不是说过了，不用等孤。” “爷，您再这样，妾身就要给皇额娘传信了。” 见瓜尔佳氏嘟着嘴，一脸不乐意的样子，保成笑道：“长本事了，如今都敢威胁孤了。” “爷，若没有要紧的政事，明日再处理，身子最重要。您总这么熬着，妾身担心。” 见瓜尔佳氏一副坚持到底的样子，保成哄道：“好好好，莫动气，孤随你去就寝。” 一听这话，瓜尔佳氏立马开心了，笑得甜甜的，看的保成心里舒坦，也暖暖的。 突然想起，前些日子，皇阿玛和皇额娘告诉他，令他暂代朝政，皇阿玛、皇额娘要带着胤祎和音宁出巡。 他各种挽留，都被皇阿玛和皇额娘婉拒了。 不，是直接拒绝了。 皇阿玛直言，他已经能担当大任，处理政事已然纯熟。再历练两年，便传位于他。若是他有信心，现在传位也可以。 一听这话，保成立马将话头对准皇额娘。 开玩笑，皇阿玛正是春秋鼎盛的年纪，合该多干些年才是。他可不想一早就绑在龙椅上。 为了挽留皇阿玛和皇额娘，他一个已经大婚的人，难得的和皇额娘撒娇，问皇额娘不担心走了之后，他不顾自己的身子吗？ 当时皇额娘乐不可支，直说必不会发生这种情况，她很放心。 当时，保成还以为皇额娘是放心他，如今看来，皇额娘是深知瓜尔佳氏对他的情意。 看着身旁瓜尔佳氏柔和的脸庞，微微隆起的肚子，保成不自觉地弯了嘴角。 --- 被保成惦念的皇阿玛和皇额娘此时正在江南的一处园子里。 没有朝政在身的康熙一身轻松，难得来了兴致，拉着允昭月下共饮。 允昭看过胤祎和音宁之后，又坐回到皇上身边，感慨道：“两个小家伙自从出来以后，每日都睡得极好。” “昭儿，咱们带着保成南巡的时候，保成每日亦是睡得极好。” 允昭打趣道：“皇上想念保成了？” “朕没有。” “那皇上今日传回宫的信是给谁的？” “昭儿，朕那是跟保成谈了些这几日的见闻，好叫保成及时调整对策。” “哦，臣妾知道了。主要谈国事，顺便谈思念。” 康熙被允昭的搞怪语调逗笑了，打趣道：“这不是刚出发时，昭儿一日三次思念保成的时候了。” “皇上，臣妾确实是思念保成。咱们什么时候回宫呀？”允昭很坦诚地表达了思念，还冲皇上扬了扬下巴。 “昭儿若是想念保成，咱们便隔一段时日就回宫一趟，住些时日，再出巡。” 允昭惊喜道：“皇上，咱们以后还会出巡？” 康熙将允昭揽入怀中，柔声道：“昭儿想要看遍这世间各处的自然风光，领略各地的风土人情，朕知道。” “皇上怎么知道？”允昭心底漾出浓浓的欢喜。 这一刻，她突然感觉到夫君的心全系在了她身上。 “昭儿的一切，朕都知道。余生，朕会尽力满足昭儿的每一个心愿。” “皇上，您知道臣妾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吗？” “夫妻同心，白头偕老。一定会实现的，朕保证。” 允昭星眸晶亮，粲然一笑，脆生生地说道：“好。” （全文完） 第269章 天底下顶好的甜蜜夫妻（大结局） 允昭轻咬着下唇，缩了缩手，却没能抽出来，忍不住哀求道：“皇上，丑，别看了，好不好？” 对上允昭泛着雾气的水润双眸，康熙认真地说道：“昭儿，在朕眼里，一点儿都不丑。朕觉得，非但不丑，还美极了。这是昭儿愿以血肉之躯引诱群狼、为朕赴死的彰显，承载着昭儿满满的爱意。” 康熙没说的是，每每看到昭儿的伤疤，他都心痛得无以复加，无数个深夜里他都懊悔不已。 世人都羡慕，同生共死有情人。可真正经历过才知道，他不愿他的昭儿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哪怕有一丝希望，他都希望昭儿能安全无虞，长乐无忧。 这一刻，允昭对伤疤的在意，似乎在皇上深情专注的眼神中和解了。 她越在意，皇上越在意，越心痛。他们不可以总是活在过往不美好的回忆中。 触及到皇上眼底的那抹悲痛，允昭投到皇上的怀中，温柔道：“皇上，都过去了。您愿以命护臣妾，臣妾如何不能护您？您是臣妾的夫君啊。” 康熙轻轻地抚摸着允昭的长发，两人久久相拥。 --- 次日一早，允昭睁开朦胧的双眼，看到满目的红色，不自觉地弯了嘴角。 两情相悦之时的大婚回忆果然美好极了。 随手摸出皇上留下的字条，不自觉地便绽放了笑容。 “烛火爆响，双影相伴，爱意交融，情意绵绵。愿余生夫妻同心，白头永偕。---玄烨。” 允昭将字条放到锦盒里，瞧见锦盒里堆满了皇上留下的字条，很是愉悦。随手拿起一张，都写着皇上的爱意。 “夜半惊醒，娇软在怀，眉眼温柔，甜梦正酣，遂安然入睡，整夜安眠。有昭儿在怀，胜过世间万千良药。---玄烨” “有此良宵，胜过世间万千美好。---玄烨” “岁岁年年相伴，时时刻刻相思。---玄烨” “朕尝过这世间的各种酒，唯独昭儿酿的酒，不饮自醉。---玄烨” ……… 逐个翻看，允昭眉眼弯弯，满心欢喜。 于是，保成和瓜尔佳氏到太后宫里请安之前，众位嫔妃都忍不住将目光放在皇后身上，诡异地发现，皇后娘娘春风拂面，容光焕发，比平日里更美了，更耀眼了。 不过还好，保成和瓜尔佳氏一到，大家便将目光都放到了保成和瓜尔佳氏身上。 瞧着两人略带羞涩的模样儿，允昭勾了勾唇角。从保成和瓜尔佳氏的眼神中，允昭隐约知道，她的皇儿，已然找到了幸福。 --- 半年后。 毓庆宫书房，瓜尔佳氏满眼心疼，柔声提醒道：“爷，夜深了，早些就寝。” 保成放下笔，将瓜尔佳氏扶着坐下，温声道：“你怀着孩子呢，怎么还不睡。孤不是说过了，不用等孤。” “爷，您再这样，妾身就要给皇额娘传信了。” 见瓜尔佳氏嘟着嘴，一脸不乐意的样子，保成笑道：“长本事了，如今都敢威胁孤了。” “爷，若没有要紧的政事，明日再处理，身子最重要。您总这么熬着，妾身担心。” 见瓜尔佳氏一副坚持到底的样子，保成哄道：“好好好，莫动气，孤随你去就寝。” 一听这话，瓜尔佳氏立马开心了，笑得甜甜的，看的保成心里舒坦，也暖暖的。 突然想起，前些日子，皇阿玛和皇额娘告诉他，令他暂代朝政，皇阿玛、皇额娘要带着胤祎和音宁出巡。 他各种挽留，都被皇阿玛和皇额娘婉拒了。 不，是直接拒绝了。 皇阿玛直言，他已经能担当大任，处理政事已然纯熟。再历练两年，便传位于他。若是他有信心，现在传位也可以。 一听这话，保成立马将话头对准皇额娘。 开玩笑，皇阿玛正是春秋鼎盛的年纪，合该多干些年才是。他可不想一早就绑在龙椅上。 为了挽留皇阿玛和皇额娘，他一个已经大婚的人，难得的和皇额娘撒娇，问皇额娘不担心走了之后，他不顾自己的身子吗？ 当时皇额娘乐不可支，直说必不会发生这种情况，她很放心。 当时，保成还以为皇额娘是放心他，如今看来，皇额娘是深知瓜尔佳氏对他的情意。 看着身旁瓜尔佳氏柔和的脸庞，微微隆起的肚子，保成不自觉地弯了嘴角。 --- 被保成惦念的皇阿玛和皇额娘此时正在江南的一处园子里。 没有朝政在身的康熙一身轻松，难得来了兴致，拉着允昭月下共饮。 允昭看过胤祎和音宁之后，又坐回到皇上身边，感慨道：“两个小家伙自从出来以后，每日都睡得极好。” “昭儿，咱们带着保成南巡的时候，保成每日亦是睡得极好。” 允昭打趣道：“皇上想念保成了？” “朕没有。” “那皇上今日传回宫的信是给谁的？” “昭儿，朕那是跟保成谈了些这几日的见闻，好叫保成及时调整对策。” “哦，臣妾知道了。主要谈国事，顺便谈思念。” 康熙被允昭的搞怪语调逗笑了，打趣道：“这不是刚出发时，昭儿一日三次思念保成的时候了。” “皇上，臣妾确实是思念保成。咱们什么时候回宫呀？”允昭很坦诚地表达了思念，还冲皇上扬了扬下巴。 “昭儿若是想念保成，咱们便隔一段时日就回宫一趟，住些时日，再出巡。” 允昭惊喜道：“皇上，咱们以后还会出巡？” 康熙将允昭揽入怀中，柔声道：“昭儿想要看遍这世间各处的自然风光，领略各地的风土人情，朕知道。” “皇上怎么知道？”允昭心底漾出浓浓的欢喜。 这一刻，她突然感觉到夫君的心全系在了她身上。 “昭儿的一切，朕都知道。余生，朕会尽力满足昭儿的每一个心愿。” “皇上，您知道臣妾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吗？” “夫妻同心，白头偕老。一定会实现的，朕保证。” 允昭星眸晶亮，粲然一笑，脆生生地说道：“好。” （全文完） 番外 保成赠玉，是为定情 毓庆宫。 瓜尔佳氏用帕子擦了擦微微汗湿的手，再一次询问道：“爷回来了吗？” “回太子妃的话，奴婢交代过了，一有消息，立即传回来，您别急。” 估摸着时间，瓜尔佳氏站起身，走进内室，仔细确认着绣品，心里有些紧张，竟有一种儿时被额娘考校功课的感觉，不过，还有浓浓的期待。 “娘娘，太子爷回来了。” 瓜尔佳氏定了定神，向外走去。 保成看见瓜尔佳氏站在殿前等他，忙快步走了过去，温声责备道：“孤说过多次了，夜里寒凉，不必站在殿前等孤，怎么不听话？” 挽着保成的胳膊进了殿，见下人都未跟进来，还关上了殿门，瓜尔佳氏才忍着羞涩说道：“爷，妾身想早些见到您。” “那孤以后脚步快些。” 瓜尔佳氏被逗得扑哧一笑，“爷果然机智过人。” “孤怎么觉得，你在嘲笑孤。”说罢，保成捏了捏瓜尔佳氏的脸。 “妾身哪敢，妾身可是真心实意地在夸赞爷呢。”瓜尔佳氏一边服侍保成更衣，一边说道。 “爷就当你是在夸赞爷。安乐和安康怎么样？” 提起孩子，瓜尔佳氏一脸柔和，“安乐和安康一向乖巧。爷，安乐今日跟着妾身学刺绣，安康皱着眉看着妾身和安乐，妾身逗安康，要不要跟着姐姐一起学，安康摇着头说才不要，要像阿玛一样读书习武，还劝安乐不要学了，她会保护安乐的，不必学这些东西。是安乐一再强调她喜欢学，安康才舒展了小眉头，去练大字了。” 保成也跟着笑了，“别说安康了，孤瞧着安乐为了学刺绣被扎破手，都想劝安乐别学了。” “爷知道的，自古以来，要学成一样技艺，都要下功夫的。妾身儿时也吃了不少苦，不过安乐天赋胜于妾身，想必会容易些。” “再者说，安乐常说，小姑姑身为女子，能学成一身武艺，不输男儿，她学女子擅长的刺绣，如何不能登峰造极。” 听到这话，保成很是欣慰，原来日日腻在他怀里撒娇的小丫头竟有如此大的毅力，可赞。 看到保成眼里的一丝思念，瓜尔佳氏柔声安慰道：“皇阿玛、皇额娘、九弟和六妹明日就回宫了，爷今日就莫要想了。” 顿了下，瓜尔佳氏拉起保成的手，向内室走去。 “明日就是爷的生辰了，理应明日送爷生辰礼。不过，明日，皇阿玛、皇额娘、九弟和六妹回宫，久不相见，定是有许多话要说。妾身担心爷将妾身抛之脑后，便提前给爷送生辰礼。” 保成皱了下眉，刚想说话，瓜尔佳氏便打开了其中一个锦盒，拿出了其中的衣裳，给保成看。 “爷，这是妾身为您做的衣裳，您瞧瞧，喜不喜欢？” 保成将衣裳展开，仔细瞧了瞧，夸赞道：“做工精巧，花纹繁复，孤很喜欢，想来花了许多工夫。” 又嘱咐道：“孤知道，你喜欢刺绣，但是也要顾着身子。打理宫务、照看安乐和安康，已是非常费神，孤不愿你劳神费心。” 瓜尔佳氏温婉一笑，“给爷做衣裳，妾身欢喜之至，从未觉得劳神费心。” 说罢，瓜尔佳氏又打开大一点的锦盒，将里边的绣品放到桌上慢慢展开。 绣品很大，比桌面还要大。绣品很精致，每一个细节都精妙绝伦。 如愿看见保成眼里的震撼和欢喜，瓜尔佳氏心满意足地笑了。 “是孤经常看得那幅图？”保成经常会看一幅江山图。看那图，就像看到了大清的每个地方，所以他常看。 “爷说得对，不过，妾身将那图放大了，而且用了鲜亮的绣线，爷更好看些。” 瓜尔佳氏无数次看到保成看那图，深知保成对于大清江山的看重。她花了三年多的时间，将那画绣了下来，希望保成能看得更清晰些。 当然了，她也有私心。希望爷每次看这绣品之时，能顺便想起她。 定定地看了片刻，保成紧紧地握住瓜尔佳氏的手，夸赞道：“你用心了，孤甚喜。” “妾身送爷这两件生辰礼，也想提醒爷，您心里装着大清江山的同时，也要装着您自己。妾身希望您长命百岁，长乐无疾。” 保成将瓜尔佳氏拥入怀中，“有太子妃日日盯着，孤自然会长命百岁，长乐无疾。” 大婚以前，皇额娘日日盯着他，生怕他不爱护自己。 这六年，皇阿玛和皇额娘甚少回宫，他却从未觉得孤独。 瓜尔佳氏像是一股暖流，日日暖着他的心田。日日盯着他有没有好好用膳，有没有爱护自己。也会在他需要的时候，与命妇家眷们周旋，努力帮助他。 他曾劝瓜尔佳氏不必如此费神，安心做太子妃即可。可瓜尔佳氏笑着说，妾身愿意。 在这深宫中，他和瓜尔佳氏彼此依偎，相互取暖。后来，他们有了安乐，又有了安康。 毓庆宫在保成心里，便像是世外桃源一般。只要回了毓庆宫，看到瓜尔佳氏，看到安乐和安康，他的心头就充盈着幸福和安宁。 听到保成的话，瓜尔佳氏笑道：“好，妾身继续努力盯着爷，爷可不要嫌妾身烦。” 保成将人从怀里挖出来，捧住瓜尔佳氏的脸，认真道：“怎么会？爷什么时候嫌你烦了。” “妾身在开玩笑呢，爷怎么还当真了。” “不许这么开玩笑。”他听着刺耳。 “好，妾身知道了。” 保成认真地说道：“你方才说得不对，皇阿玛、皇额娘、九弟和六妹在孤心里很重要，你在孤心里同样很重要。你是孤的妻子，孤永远不会将你抛之脑后。” 随后，保成将腰间挂了多年的玉佩取下来，放到瓜尔佳氏手里，“孤将孤最喜爱的玉佩赠于你，希望太子妃瞧着玉佩，能认清自己的份量。孤先去沐浴，你好好想想。” 保成的身影早已消失，瓜尔佳氏还握着玉佩，笑着看着门口的方向。 被册封为太子妃之后，她涌出巨大的惊喜，她从未想到她能够嫁给天底下女子都想嫁的夫君。 所以大婚以后，她努力做一个合格的太子妃，为夫君排忧解难，尽力配得上夫君。 此时此刻，瓜尔佳氏喜极而泣。 君子赠玉，是为定情。 夫君的心在她这里。 番外 保成赠玉，是为定情 毓庆宫。 瓜尔佳氏用帕子擦了擦微微汗湿的手，再一次询问道：“爷回来了吗？” “回太子妃的话，奴婢交代过了，一有消息，立即传回来，您别急。” 估摸着时间，瓜尔佳氏站起身，走进内室，仔细确认着绣品，心里有些紧张，竟有一种儿时被额娘考校功课的感觉，不过，还有浓浓的期待。 “娘娘，太子爷回来了。” 瓜尔佳氏定了定神，向外走去。 保成看见瓜尔佳氏站在殿前等他，忙快步走了过去，温声责备道：“孤说过多次了，夜里寒凉，不必站在殿前等孤，怎么不听话？” 挽着保成的胳膊进了殿，见下人都未跟进来，还关上了殿门，瓜尔佳氏才忍着羞涩说道：“爷，妾身想早些见到您。” “那孤以后脚步快些。” 瓜尔佳氏被逗得扑哧一笑，“爷果然机智过人。” “孤怎么觉得，你在嘲笑孤。”说罢，保成捏了捏瓜尔佳氏的脸。 “妾身哪敢，妾身可是真心实意地在夸赞爷呢。”瓜尔佳氏一边服侍保成更衣，一边说道。 “爷就当你是在夸赞爷。安乐和安康怎么样？” 提起孩子，瓜尔佳氏一脸柔和，“安乐和安康一向乖巧。爷，安乐今日跟着妾身学刺绣，安康皱着眉看着妾身和安乐，妾身逗安康，要不要跟着姐姐一起学，安康摇着头说才不要，要像阿玛一样读书习武，还劝安乐不要学了，她会保护安乐的，不必学这些东西。是安乐一再强调她喜欢学，安康才舒展了小眉头，去练大字了。” 保成也跟着笑了，“别说安康了，孤瞧着安乐为了学刺绣被扎破手，都想劝安乐别学了。” “爷知道的，自古以来，要学成一样技艺，都要下功夫的。妾身儿时也吃了不少苦，不过安乐天赋胜于妾身，想必会容易些。” “再者说，安乐常说，小姑姑身为女子，能学成一身武艺，不输男儿，她学女子擅长的刺绣，如何不能登峰造极。” 听到这话，保成很是欣慰，原来日日腻在他怀里撒娇的小丫头竟有如此大的毅力，可赞。 看到保成眼里的一丝思念，瓜尔佳氏柔声安慰道：“皇阿玛、皇额娘、九弟和六妹明日就回宫了，爷今日就莫要想了。” 顿了下，瓜尔佳氏拉起保成的手，向内室走去。 “明日就是爷的生辰了，理应明日送爷生辰礼。不过，明日，皇阿玛、皇额娘、九弟和六妹回宫，久不相见，定是有许多话要说。妾身担心爷将妾身抛之脑后，便提前给爷送生辰礼。” 保成皱了下眉，刚想说话，瓜尔佳氏便打开了其中一个锦盒，拿出了其中的衣裳，给保成看。 “爷，这是妾身为您做的衣裳，您瞧瞧，喜不喜欢？” 保成将衣裳展开，仔细瞧了瞧，夸赞道：“做工精巧，花纹繁复，孤很喜欢，想来花了许多工夫。” 又嘱咐道：“孤知道，你喜欢刺绣，但是也要顾着身子。打理宫务、照看安乐和安康，已是非常费神，孤不愿你劳神费心。” 瓜尔佳氏温婉一笑，“给爷做衣裳，妾身欢喜之至，从未觉得劳神费心。” 说罢，瓜尔佳氏又打开大一点的锦盒，将里边的绣品放到桌上慢慢展开。 绣品很大，比桌面还要大。绣品很精致，每一个细节都精妙绝伦。 如愿看见保成眼里的震撼和欢喜，瓜尔佳氏心满意足地笑了。 “是孤经常看得那幅图？”保成经常会看一幅江山图。看那图，就像看到了大清的每个地方，所以他常看。 “爷说得对，不过，妾身将那图放大了，而且用了鲜亮的绣线，爷更好看些。” 瓜尔佳氏无数次看到保成看那图，深知保成对于大清江山的看重。她花了三年多的时间，将那画绣了下来，希望保成能看得更清晰些。 当然了，她也有私心。希望爷每次看这绣品之时，能顺便想起她。 定定地看了片刻，保成紧紧地握住瓜尔佳氏的手，夸赞道：“你用心了，孤甚喜。” “妾身送爷这两件生辰礼，也想提醒爷，您心里装着大清江山的同时，也要装着您自己。妾身希望您长命百岁，长乐无疾。” 保成将瓜尔佳氏拥入怀中，“有太子妃日日盯着，孤自然会长命百岁，长乐无疾。” 大婚以前，皇额娘日日盯着他，生怕他不爱护自己。 这六年，皇阿玛和皇额娘甚少回宫，他却从未觉得孤独。 瓜尔佳氏像是一股暖流，日日暖着他的心田。日日盯着他有没有好好用膳，有没有爱护自己。也会在他需要的时候，与命妇家眷们周旋，努力帮助他。 他曾劝瓜尔佳氏不必如此费神，安心做太子妃即可。可瓜尔佳氏笑着说，妾身愿意。 在这深宫中，他和瓜尔佳氏彼此依偎，相互取暖。后来，他们有了安乐，又有了安康。 毓庆宫在保成心里，便像是世外桃源一般。只要回了毓庆宫，看到瓜尔佳氏，看到安乐和安康，他的心头就充盈着幸福和安宁。 听到保成的话，瓜尔佳氏笑道：“好，妾身继续努力盯着爷，爷可不要嫌妾身烦。” 保成将人从怀里挖出来，捧住瓜尔佳氏的脸，认真道：“怎么会？爷什么时候嫌你烦了。” “妾身在开玩笑呢，爷怎么还当真了。” “不许这么开玩笑。”他听着刺耳。 “好，妾身知道了。” 保成认真地说道：“你方才说得不对，皇阿玛、皇额娘、九弟和六妹在孤心里很重要，你在孤心里同样很重要。你是孤的妻子，孤永远不会将你抛之脑后。” 随后，保成将腰间挂了多年的玉佩取下来，放到瓜尔佳氏手里，“孤将孤最喜爱的玉佩赠于你，希望太子妃瞧着玉佩，能认清自己的份量。孤先去沐浴，你好好想想。” 保成的身影早已消失，瓜尔佳氏还握着玉佩，笑着看着门口的方向。 被册封为太子妃之后，她涌出巨大的惊喜，她从未想到她能够嫁给天底下女子都想嫁的夫君。 所以大婚以后，她努力做一个合格的太子妃，为夫君排忧解难，尽力配得上夫君。 此时此刻，瓜尔佳氏喜极而泣。 君子赠玉，是为定情。 夫君的心在她这里。 番外 帝后回宫，相拥作画 “皇上，您又让臣妾了。”允昭边捡着白子，边嘟囔道。 康熙笑道：“昭儿赢了，不该开心才是吗？” 思索片刻，允昭认真说道：“皇上，您让着臣妾，臣妾赢了，好像也没有那么开心。” “那是朕的错，让的不够高明。昭儿别急，朕以后长进些。” 允昭扑哧一笑，“皇上，您惯会哄臣妾。” 康熙将棋具收起来，然后将允昭抱在怀里，抚摸着允昭的头发，柔声哄道：“好了，昭儿睡一会儿。” 允昭倚在皇上怀里，甜甜的笑了。 六年多了，无论是在江南水乡，还是在大漠戈壁，无论是在广袤草原，还是在市井街巷，无论身处何处，无时无刻，都有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揽着她。 是与她朝夕相处、日夜相伴的夫君啊，是眼里心里只有她一人的夫君啊。 马车内，温馨甜蜜，暖意流淌。 马车外，一气宇轩昂的男子和一英姿飒爽的女子御马并排而行。 “哥哥，皇阿玛和皇额娘每日腻在一起，怎么也不嫌烦？”作为女儿，音宁表示，她都有些受不了。 胤祎勾唇轻笑，“皇额娘不是说了嘛？等哪日你觅得如意郎君，便明白了。” 音宁皱了皱眉，“哥哥，我才不要大婚。大婚以后日日拘在宅子里，有何乐趣？” “没人会将你拘在宅子里，你也不必在意这世俗的礼法，有哥哥护着你，你可以肆意自在的生活。”胤祎眼眸间俱是认真。 音宁微微一笑，神采飞扬，“好。” --- 回到宫里，天色已暗，康熙、允昭、保成、瓜尔佳氏、胤祎、音宁、安乐、安康在坤宁宫用晚膳。 胤祎和音宁讲着此行的故事，安乐和安康都兴致勃勃地听着，时不时地说出一些童言童语，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将晚膳撤下以后，允昭吩咐司琴将给保成、瓜尔佳氏、安乐和安康准备的箱子搬过来。 瞧着大箱子，安乐和安康迫不及待地去看，瓜尔佳氏笑道：“儿媳谢皇阿玛和皇额娘赏赐。毓庆宫的库房都快被皇阿玛和皇额娘送的东西堆满了。” “不必如此客气，瞧着好，便给你们买回来了。” 随后，允昭又拿出一个小的锦盒，递给保成，“保成，这是皇阿玛和皇额娘给你准备的生辰礼。” “儿臣谢皇阿玛，谢皇额娘。” 胤祎和音宁也凑过来，一人拿出来一个锦盒。“二哥，这是我们送二哥的生辰礼。” “你们有心了。” 想起这些年皇阿玛、皇额娘、胤祎和音宁送的礼，锦盒都有一大堆，保成忍不住勾唇一笑。 “皇阿玛，皇额娘，此次回宫，多住些时日。” 康熙沉声道：“预计在宫内住半年。” 保成面上一喜，刚要说什么，康熙便继续说道：“朕要传位于你，待大典举行后，朕与你皇额娘再出发。” 保成面色一僵，立即请求道：“皇阿玛，您春秋鼎盛……”他并不想这么早即位。 康熙安抚道：“这几年，你做得极好，将大清交给你，皇阿玛很是安心。若是迟迟不传位于你，也不利于朝局安稳。是时候了，保成。” “皇阿玛。”局势他都看得清，道理他也都懂，可他就是不想这么早即位。他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 难得看见保成这般孩子气的模样，允昭都乐了。胤祎和音宁都直勾勾地看着二哥。 瓜尔佳氏、安乐和安康也很是新奇。 安康忍不住走到阿玛跟前，扑闪着大眼睛，一脸惊奇地询问道：“阿玛，您在同皇玛法撒娇吗？” 保成后知后觉，不好意思地咳了两声。 允昭忍不住将安康抱在怀里，“安康会同阿玛撒娇吗？” 安康点点头，“皇玛嬷，会。” “那皇玛法是阿玛的阿玛，阿玛自然也会向皇玛法撒娇。” 看了眼阿玛，安康点点头，“孙儿明白了，皇玛嬷。” “安康真乖。” 说说笑笑到很晚，保成和瓜尔佳氏才带着安乐、安康回毓庆宫。 沐浴后，允昭走到桌前，见皇上画方才席间的场景，顿时眼神一亮。 “皇上，臣妾也想画。” “朕与昭儿心有灵犀。昭儿来。” 允昭绕过桌子，坐在康熙的怀中，康熙将一只笔递给允昭，两人相视一笑，各自落笔。 寝殿内很是寂静，窗前投映出两人相拥作画的场景，安逸又美好。 画完之后，康熙和允昭都满意一笑。方才席间的场景跃然纸上，所有人面上都带着笑容，其乐融融。 允昭回身抱住康熙的脖子，“皇上，您说得对，臣妾与您心有灵犀。” 作画期间，未发一言，作出来的画竟然如此完美，不正是说明她和皇上足够了解对方，能够与对方完美的融合。 康熙亲了亲允昭的额头，笑道：“朕还知道，昭儿心里想着，明日就要将这画裱起来，挂起来。” 允昭眼神一亮，“那夫君明日要不要同臣妾一起裱画？” “好。” “皇上，此次回宫，瞧着保成和瓜尔佳氏眼神转换间融洽了许多，想来必是心意相通了。” 康熙点点头，“确实如此，昭儿可以放心了。” “臣妾此次回宫，还有感受。” “哦？说来听听。” “臣妾以前觉得，这深宫对于臣妾来说是沉重的，后来与皇上心意相通，臣妾觉得坤宁宫内是臣妾心中的净土，坤宁宫外仍然是沉重的。此次回来，臣妾突然发现，这深宫不再沉重了。皇上知道这是为什么嘛？” 也不等皇上回答，允昭便笑盈盈地继续说道：“因为臣妾确信，不管在哪里，皇上都是臣妾的夫君，是臣妾一个人的夫君。” 说完，允昭还依赖地将脸贴到皇上的脸边，蹭了蹭。 康熙紧紧地抱住允昭的身子。 这一刻，弥足珍贵。 昭儿是在向他诉说她的心，也是在肯定他给予她的安全感。 “昭儿，朕心甚悦。” 康熙抱起允昭，大步向内室走去。 月光斑驳，罗帐摇曳，寝衣交缠…… 番外 帝后回宫，相拥作画 “皇上，您又让臣妾了。”允昭边捡着白子，边嘟囔道。 康熙笑道：“昭儿赢了，不该开心才是吗？” 思索片刻，允昭认真说道：“皇上，您让着臣妾，臣妾赢了，好像也没有那么开心。” “那是朕的错，让的不够高明。昭儿别急，朕以后长进些。” 允昭扑哧一笑，“皇上，您惯会哄臣妾。” 康熙将棋具收起来，然后将允昭抱在怀里，抚摸着允昭的头发，柔声哄道：“好了，昭儿睡一会儿。” 允昭倚在皇上怀里，甜甜的笑了。 六年多了，无论是在江南水乡，还是在大漠戈壁，无论是在广袤草原，还是在市井街巷，无论身处何处，无时无刻，都有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揽着她。 是与她朝夕相处、日夜相伴的夫君啊，是眼里心里只有她一人的夫君啊。 马车内，温馨甜蜜，暖意流淌。 马车外，一气宇轩昂的男子和一英姿飒爽的女子御马并排而行。 “哥哥，皇阿玛和皇额娘每日腻在一起，怎么也不嫌烦？”作为女儿，音宁表示，她都有些受不了。 胤祎勾唇轻笑，“皇额娘不是说了嘛？等哪日你觅得如意郎君，便明白了。” 音宁皱了皱眉，“哥哥，我才不要大婚。大婚以后日日拘在宅子里，有何乐趣？” “没人会将你拘在宅子里，你也不必在意这世俗的礼法，有哥哥护着你，你可以肆意自在的生活。”胤祎眼眸间俱是认真。 音宁微微一笑，神采飞扬，“好。” --- 回到宫里，天色已暗，康熙、允昭、保成、瓜尔佳氏、胤祎、音宁、安乐、安康在坤宁宫用晚膳。 胤祎和音宁讲着此行的故事，安乐和安康都兴致勃勃地听着，时不时地说出一些童言童语，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将晚膳撤下以后，允昭吩咐司琴将给保成、瓜尔佳氏、安乐和安康准备的箱子搬过来。 瞧着大箱子，安乐和安康迫不及待地去看，瓜尔佳氏笑道：“儿媳谢皇阿玛和皇额娘赏赐。毓庆宫的库房都快被皇阿玛和皇额娘送的东西堆满了。” “不必如此客气，瞧着好，便给你们买回来了。” 随后，允昭又拿出一个小的锦盒，递给保成，“保成，这是皇阿玛和皇额娘给你准备的生辰礼。” “儿臣谢皇阿玛，谢皇额娘。” 胤祎和音宁也凑过来，一人拿出来一个锦盒。“二哥，这是我们送二哥的生辰礼。” “你们有心了。” 想起这些年皇阿玛、皇额娘、胤祎和音宁送的礼，锦盒都有一大堆，保成忍不住勾唇一笑。 “皇阿玛，皇额娘，此次回宫，多住些时日。” 康熙沉声道：“预计在宫内住半年。” 保成面上一喜，刚要说什么，康熙便继续说道：“朕要传位于你，待大典举行后，朕与你皇额娘再出发。” 保成面色一僵，立即请求道：“皇阿玛，您春秋鼎盛……”他并不想这么早即位。 康熙安抚道：“这几年，你做得极好，将大清交给你，皇阿玛很是安心。若是迟迟不传位于你，也不利于朝局安稳。是时候了，保成。” “皇阿玛。”局势他都看得清，道理他也都懂，可他就是不想这么早即位。他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 难得看见保成这般孩子气的模样，允昭都乐了。胤祎和音宁都直勾勾地看着二哥。 瓜尔佳氏、安乐和安康也很是新奇。 安康忍不住走到阿玛跟前，扑闪着大眼睛，一脸惊奇地询问道：“阿玛，您在同皇玛法撒娇吗？” 保成后知后觉，不好意思地咳了两声。 允昭忍不住将安康抱在怀里，“安康会同阿玛撒娇吗？” 安康点点头，“皇玛嬷，会。” “那皇玛法是阿玛的阿玛，阿玛自然也会向皇玛法撒娇。” 看了眼阿玛，安康点点头，“孙儿明白了，皇玛嬷。” “安康真乖。” 说说笑笑到很晚，保成和瓜尔佳氏才带着安乐、安康回毓庆宫。 沐浴后，允昭走到桌前，见皇上画方才席间的场景，顿时眼神一亮。 “皇上，臣妾也想画。” “朕与昭儿心有灵犀。昭儿来。” 允昭绕过桌子，坐在康熙的怀中，康熙将一只笔递给允昭，两人相视一笑，各自落笔。 寝殿内很是寂静，窗前投映出两人相拥作画的场景，安逸又美好。 画完之后，康熙和允昭都满意一笑。方才席间的场景跃然纸上，所有人面上都带着笑容，其乐融融。 允昭回身抱住康熙的脖子，“皇上，您说得对，臣妾与您心有灵犀。” 作画期间，未发一言，作出来的画竟然如此完美，不正是说明她和皇上足够了解对方，能够与对方完美的融合。 康熙亲了亲允昭的额头，笑道：“朕还知道，昭儿心里想着，明日就要将这画裱起来，挂起来。” 允昭眼神一亮，“那夫君明日要不要同臣妾一起裱画？” “好。” “皇上，此次回宫，瞧着保成和瓜尔佳氏眼神转换间融洽了许多，想来必是心意相通了。” 康熙点点头，“确实如此，昭儿可以放心了。” “臣妾此次回宫，还有感受。” “哦？说来听听。” “臣妾以前觉得，这深宫对于臣妾来说是沉重的，后来与皇上心意相通，臣妾觉得坤宁宫内是臣妾心中的净土，坤宁宫外仍然是沉重的。此次回来，臣妾突然发现，这深宫不再沉重了。皇上知道这是为什么嘛？” 也不等皇上回答，允昭便笑盈盈地继续说道：“因为臣妾确信，不管在哪里，皇上都是臣妾的夫君，是臣妾一个人的夫君。” 说完，允昭还依赖地将脸贴到皇上的脸边，蹭了蹭。 康熙紧紧地抱住允昭的身子。 这一刻，弥足珍贵。 昭儿是在向他诉说她的心，也是在肯定他给予她的安全感。 “昭儿，朕心甚悦。” 康熙抱起允昭，大步向内室走去。 月光斑驳，罗帐摇曳，寝衣交缠…… 番外 帝后教孙，定情信物 毓庆宫。 保成和瓜尔佳氏将安乐和安康哄睡以后，才回到寝宫。 一进门，瞧见桌上的三个锦盒，瓜尔佳氏停住脚步，笑道：“爷，妾身想起明日一早要用的首饰忘了拿过来，妾身去拿一下。” 保成拉住瓜尔佳氏的手，向桌边走去，“你与孤是夫妻，不必避讳。” 瓜尔佳氏坐在保成对面，笑着看保成打开生辰礼。 胤祎送的是扳指，音宁送的是玉佩，皇阿玛和皇额娘送的印章。 瓜尔佳氏夸赞道：“皇阿玛和皇额娘送的印章倒是别致，从未瞧见过这般新奇精致的式样。” 保成看了一样印章底部的字，笑道：“这印章应当是皇额娘设计的，而底部的字是皇阿玛的字样。每逢重要的关口，皇阿玛和皇额娘便会送印章，比如周岁之时，册封太子等。其实在皇额娘宫里之时，孤便猜到了。” “爷，妾身进宫前总听说天家无情，可进了宫才发现，皇阿玛和皇额娘简直是神仙眷侣，感情甚笃，坤宁宫总是欢声笑语，温情满满，分明是最有情。” 瓜尔佳氏还记得第一次瞧见皇阿玛和皇额娘相处时，内心掀起惊涛骇浪，怎么也压制不住。 她从来没有想过大清最尊贵的皇上和皇后还能这般温馨甜蜜，也从来不敢想腥风血雨的深宫之中还能有这样的安宁美好。 那日夜里，她久久不能入眠，有对皇额娘的羡慕，也有对未来的憧憬和坚定。 保成笑道：“说起来还有些好笑，孤很小的时候，还以为所有的阿玛和额娘都是这样的，后来才渐渐明白，能做皇额娘和皇阿玛的孩子，是孤此生最大的幸事。” 随即握住瓜尔佳氏的手，专注地看向瓜尔佳氏，“往后余生，孤与你也会如皇阿玛和皇额娘一般，夫妻同心，携手并进。” 瓜尔佳氏嘴角微微上扬，眼角却落下来一滴泪，“爷，妾身觉得，能嫁给爷是妾身此生最大的幸事。妾身以后会更加努力的。” 保成温柔地拭去瓜尔佳氏的眼泪，将瓜尔佳氏揽入怀中，哄道：“怎么还哭了，好像孤欺负你了一样。” “没有没有，妾身是高兴。爷就好像天边的明月，是所有女子都想嫁的如意郎君，是女子们可望不可及的存在。妾身也从来不敢肖想能够入宫作太子妃。可有一天，臣妾真的到了明月身边，妾身以为妾身花光了妾身这辈子所有的运气。” “可没想到，将近七年，爷只有妾身一人，还有了安乐和安康两个孩子，妾身便时常觉得入坠梦中，此番爷剖心之语，妾身更觉得不真实，可又忍不住觉得幸福极了。” 保成拿着帕子一点点给瓜尔佳氏擦泪，柔声道：“好了，莫哭了，说什么傻话。昨日孤将孤最喜爱的玉佩赠于你，本以为你会认清自己的份量，没想到今日又说了傻话。看来太子妃还需要……” 说罢，便抱着瓜尔佳氏走向内室。 瓜尔佳氏满脸羞红，将头靠在保成心口的位置，“爷，妾身知道的，还是早些……” --- 久不临朝的康熙在处理几天政事以后，便在早朝宣布了保成即位的圣旨。 一时间，前朝后宫都为了即位大典忙忙碌碌的。 康熙和允昭倒是日日在坤宁宫煮茶下棋，吟诗作画，很是自在。 由于太子和太子妃太忙，安乐和安康也时常被送到坤宁宫。 安康自从向皇玛法请教了一次之后，便成功化身皇玛法的小尾巴，甚至提起皇玛法的时候，都满眼都是崇拜。 安乐则是乖乖地在坤宁宫读书习字，练习刺绣，允昭每每瞧见安乐，都直道她想象中的小公主便是这般模样儿。 安乐拿着新绣好的手帕递给允昭，软软糯糯地开口说道：“皇玛嬷，这是安乐送给您的，安乐绣工不好，还望您不要嫌弃。” 允昭仔细地看了看帕子，将安乐抱入怀中，夸赞道：“皇玛嬷非常喜欢，安乐小小年纪便能绣出这般活灵活现的繁复花样，真是厉害。” 被夸赞后，安乐小脸红扑扑的，“谢皇玛嬷夸奖。” 随即好似想起了什么，兴奋道：“那九婶婶也一定会喜欢的。” 允昭一脸惊讶，和皇上对视一眼，随即柔声询问道：“安乐，九婶婶是谁呀？” 她怎么不知道，她的小儿子都找到心仪的女子了？ “皇玛嬷，孙女也不知道九婶婶是谁。是昨日小姑姑说九叔要给九婶婶送簪子，还说定情信物不可草率，要用安宁绣的帕子包一下。” “定情信物？” “是啊，皇玛嬷。” 允昭和康熙相视一笑，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浓浓的好奇，而后康熙便示意人去查了。 --- 音宁看着亭子里边的紫衣女子，轻声说道：“哥哥，快去，妹妹只能帮你到这了。” 胤祎难得紧张，“妹妹，是不是太冒昧了。” “哎呀，哥哥，不会，快去，一会儿该等急了，我给你们看着。” “好。” 胤祎走到亭子中，温声呼唤：“奇珍。” 奇珍有些紧张地转过身，略有些害羞，“宁宁呢？没有一起来吗？” “没有。奇珍，你觉得我怎么样？” 奇珍小脸微红，“你，你在说什么。宁宁为什么没有来，不是约好的。”若是哥哥知道她与男子单独相见，她就完了。 胤祎向前走了一步，“奇珍，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若是你讨厌我，我便不会再出现在你眼前，以后便只有宁宁与你相见。” 见胤祎作势要走，奇珍快步走到胤祎跟前，拉住胤祎的袖子，急切道：“我没有，我不是，你别走。” 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对，赶紧松开，退后一步。 胤祎笑道：“奇珍，你当知我心悦于你，不知你有什么顾虑，不如说来听听。” 胤祎能感觉到奇珍很喜欢他，可是却好似有什么顾虑般，一直不敢坦露心意。 每每望向他的眼神好似有万千星光，却又在与他对视时慌忙躲闪，令他苦恼不已。 番外 帝后教孙，定情信物 毓庆宫。 保成和瓜尔佳氏将安乐和安康哄睡以后，才回到寝宫。 一进门，瞧见桌上的三个锦盒，瓜尔佳氏停住脚步，笑道：“爷，妾身想起明日一早要用的首饰忘了拿过来，妾身去拿一下。” 保成拉住瓜尔佳氏的手，向桌边走去，“你与孤是夫妻，不必避讳。” 瓜尔佳氏坐在保成对面，笑着看保成打开生辰礼。 胤祎送的是扳指，音宁送的是玉佩，皇阿玛和皇额娘送的印章。 瓜尔佳氏夸赞道：“皇阿玛和皇额娘送的印章倒是别致，从未瞧见过这般新奇精致的式样。” 保成看了一样印章底部的字，笑道：“这印章应当是皇额娘设计的，而底部的字是皇阿玛的字样。每逢重要的关口，皇阿玛和皇额娘便会送印章，比如周岁之时，册封太子等。其实在皇额娘宫里之时，孤便猜到了。” “爷，妾身进宫前总听说天家无情，可进了宫才发现，皇阿玛和皇额娘简直是神仙眷侣，感情甚笃，坤宁宫总是欢声笑语，温情满满，分明是最有情。” 瓜尔佳氏还记得第一次瞧见皇阿玛和皇额娘相处时，内心掀起惊涛骇浪，怎么也压制不住。 她从来没有想过大清最尊贵的皇上和皇后还能这般温馨甜蜜，也从来不敢想腥风血雨的深宫之中还能有这样的安宁美好。 那日夜里，她久久不能入眠，有对皇额娘的羡慕，也有对未来的憧憬和坚定。 保成笑道：“说起来还有些好笑，孤很小的时候，还以为所有的阿玛和额娘都是这样的，后来才渐渐明白，能做皇额娘和皇阿玛的孩子，是孤此生最大的幸事。” 随即握住瓜尔佳氏的手，专注地看向瓜尔佳氏，“往后余生，孤与你也会如皇阿玛和皇额娘一般，夫妻同心，携手并进。” 瓜尔佳氏嘴角微微上扬，眼角却落下来一滴泪，“爷，妾身觉得，能嫁给爷是妾身此生最大的幸事。妾身以后会更加努力的。” 保成温柔地拭去瓜尔佳氏的眼泪，将瓜尔佳氏揽入怀中，哄道：“怎么还哭了，好像孤欺负你了一样。” “没有没有，妾身是高兴。爷就好像天边的明月，是所有女子都想嫁的如意郎君，是女子们可望不可及的存在。妾身也从来不敢肖想能够入宫作太子妃。可有一天，臣妾真的到了明月身边，妾身以为妾身花光了妾身这辈子所有的运气。” “可没想到，将近七年，爷只有妾身一人，还有了安乐和安康两个孩子，妾身便时常觉得入坠梦中，此番爷剖心之语，妾身更觉得不真实，可又忍不住觉得幸福极了。” 保成拿着帕子一点点给瓜尔佳氏擦泪，柔声道：“好了，莫哭了，说什么傻话。昨日孤将孤最喜爱的玉佩赠于你，本以为你会认清自己的份量，没想到今日又说了傻话。看来太子妃还需要……” 说罢，便抱着瓜尔佳氏走向内室。 瓜尔佳氏满脸羞红，将头靠在保成心口的位置，“爷，妾身知道的，还是早些……” --- 久不临朝的康熙在处理几天政事以后，便在早朝宣布了保成即位的圣旨。 一时间，前朝后宫都为了即位大典忙忙碌碌的。 康熙和允昭倒是日日在坤宁宫煮茶下棋，吟诗作画，很是自在。 由于太子和太子妃太忙，安乐和安康也时常被送到坤宁宫。 安康自从向皇玛法请教了一次之后，便成功化身皇玛法的小尾巴，甚至提起皇玛法的时候，都满眼都是崇拜。 安乐则是乖乖地在坤宁宫读书习字，练习刺绣，允昭每每瞧见安乐，都直道她想象中的小公主便是这般模样儿。 安乐拿着新绣好的手帕递给允昭，软软糯糯地开口说道：“皇玛嬷，这是安乐送给您的，安乐绣工不好，还望您不要嫌弃。” 允昭仔细地看了看帕子，将安乐抱入怀中，夸赞道：“皇玛嬷非常喜欢，安乐小小年纪便能绣出这般活灵活现的繁复花样，真是厉害。” 被夸赞后，安乐小脸红扑扑的，“谢皇玛嬷夸奖。” 随即好似想起了什么，兴奋道：“那九婶婶也一定会喜欢的。” 允昭一脸惊讶，和皇上对视一眼，随即柔声询问道：“安乐，九婶婶是谁呀？” 她怎么不知道，她的小儿子都找到心仪的女子了？ “皇玛嬷，孙女也不知道九婶婶是谁。是昨日小姑姑说九叔要给九婶婶送簪子，还说定情信物不可草率，要用安宁绣的帕子包一下。” “定情信物？” “是啊，皇玛嬷。” 允昭和康熙相视一笑，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浓浓的好奇，而后康熙便示意人去查了。 --- 音宁看着亭子里边的紫衣女子，轻声说道：“哥哥，快去，妹妹只能帮你到这了。” 胤祎难得紧张，“妹妹，是不是太冒昧了。” “哎呀，哥哥，不会，快去，一会儿该等急了，我给你们看着。” “好。” 胤祎走到亭子中，温声呼唤：“奇珍。” 奇珍有些紧张地转过身，略有些害羞，“宁宁呢？没有一起来吗？” “没有。奇珍，你觉得我怎么样？” 奇珍小脸微红，“你，你在说什么。宁宁为什么没有来，不是约好的。”若是哥哥知道她与男子单独相见，她就完了。 胤祎向前走了一步，“奇珍，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若是你讨厌我，我便不会再出现在你眼前，以后便只有宁宁与你相见。” 见胤祎作势要走，奇珍快步走到胤祎跟前，拉住胤祎的袖子，急切道：“我没有，我不是，你别走。” 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对，赶紧松开，退后一步。 胤祎笑道：“奇珍，你当知我心悦于你，不知你有什么顾虑，不如说来听听。” 胤祎能感觉到奇珍很喜欢他，可是却好似有什么顾虑般，一直不敢坦露心意。 每每望向他的眼神好似有万千星光，却又在与他对视时慌忙躲闪，令他苦恼不已。 番外 胤祎定情，音宁搏斗 见奇珍泄气似的坐在石墩上，低着头，揉着袖口不说话，胤祎走到奇珍身前，蹲下身子，看着奇珍，“奇珍，我心悦于你，若是你也心悦于我，我们便成婚，我这一生只有你一人，好不好？” 胤祎眼中的认真与专注，让奇珍心如鹿撞，羞红着脸，纠结道：“我，我是心悦于你，可是阿玛和哥哥不会同意的。我又不想忤逆阿玛和兄长……” “为什么不同意？”胤祎很是疑惑。他虽说不如二哥当年，可也不差。 奇珍眼神闪过坚定，继续说道：“你别着急，我正在说服我额娘，我觉得我额娘……” “等等，奇珍，你阿玛和哥哥都没有见过我，你怎知他们不会同意？” “阿玛和哥哥一直想把我许给世家子弟，他们觉得我吃不了苦。但是我不是的，我愿意和你……” 听到这，胤祎哭笑不得，起初与奇珍相遇之时，自称出自小户人家，没想到却成了奇珍的顾虑。 “奇珍，是我的错。一直没有告诉你，我是九皇子胤祎。这下，你没有顾虑了。” 奇珍一脸懵，“你说你是谁？” “九皇子，胤祎。”说罢，胤祎还将象征着他身份的扳指递给了奇珍。 奇珍呆呆地看着扳指，随即内心涌出巨大的喜悦。若是九皇子，那阿玛和哥哥应当没有异议。 见奇珍满是欢喜地看着他，胤祎也笑了，忍不住摸了摸奇珍的头，“这下放心了。” 奇珍用力点点头，“等回府以后，我便与额娘说，然后再与阿玛和哥哥说。” 胤祎从怀中拿出裹着簪子的绣帕，递给奇珍，“瞧瞧。” “哇，好生精巧，我还从未见过如此合我心意的簪子，你从哪里买的，我再去买一只。” “按照你的喜好，给你设计的，自然合你心意。若是喜欢，便嫁于我，往后诸事，必都合你心意。” 奇珍小脸微红，但还是点点头。 胤祎瞧着奇珍乱了的头发，便伸手给她理了理。 互明心迹的少男少女，满目羞涩，却又时不时看向对方，空气中都弥漫着甜甜的气息。 另一边，却是打起来了。 正是音宁和一男子，此刻正缠斗在一起。 那男子高大威猛，孔武有力，衬的音宁很是弱小。 不过，音宁凭借着技巧，与男子打得有来有回。 那男子握住音宁的胳膊，满目欣赏，夸赞道：“你这女子，倒是与众不同。本以为你是花架子，没想到竟是真功夫。今日便到此结束，我得赶紧去抓那登徒子，下次再切磋。” “人家少男少女互诉衷肠，情投意合。跟你有何关系，你从哪看出是登徒子了。白瞎一身好武艺，没想到却是没脑子。” “怎么跟我没关系，那是我妹妹。你快闪开，我得赶紧过去。” 音宁懵了一瞬，赶忙拦了过去，两个人又缠斗到一起。 打斗间，音宁询问道：“你妹妹是谁？” “奇珍，亭子里那女子。” 音宁猛地停下，那男子没控制住，一巴掌打到音宁的肩上，虽然卸了力道，却也疼得很。 “你没事，抱歉，你怎么样。”男子神色有些慌张，还是第一次打女子。 疼得音宁紧咬着下唇，“你说你妹妹是奇珍？” “是啊。” 话音刚落，胤祎便打了过来，“你竟敢打我妹妹，你这狂徒。” 在远处看见音宁被打，胤祎忙飞奔而来，奇珍也在后边跟着。 看清与胤祎搏斗的人，奇珍愣在原地，喃喃道：“哥哥。” 音宁捂着肩凑过来，“真是你哥哥？” “对啊，我亲哥哥。” 然后奇珍焦急地过去制止，“别打了，别打了。哥哥，你怎么来了？” 担心伤到奇珍，胤祎和奇珍哥哥都停了。 奇珍看了眼胤祎，然后说道：“这是哥哥，就是我提起过的双胎哥哥奇力。” 至于为什么叫奇力，自然是因为天生力气大。 胤祎还没说话，音宁扭着肩膀控诉道：“原来是你哥哥，怪不得一巴掌下来，我都感觉我这肩膀要碎了。” 胤祎问好过后，还是皱着眉头询问道：“你为何要打我妹妹？” 奇珍也疑惑道：“哥哥，你为何要打宁宁，你平日不是从不与女子动手吗？” 看着音宁揉肩膀，奇力有些抱歉，“是我的错，抱歉，一会儿我便带你去医馆。” 不过看向胤祎，还是义正言辞地说道：“你与我妹妹私会，是何居心？” 此话一出，都明白了。奇力是担心奇珍，才与音宁缠斗在一起。 不等胤祎说话，音宁就挡在前面，“你就白瞎一身好力气，没想到却是没脑子。什么叫私会，我这不是在呢吗？珍珍是与我相约，你懂不懂？” 奇力脸涨得通红，“可是，我分明瞧见他与我妹妹在亭子里，你并未在侧，不是私会是什么？” 奇珍刚要说话，胤祎便说道：“私下相见，确实有失分寸，还望兄长见谅。不过，我与奇珍情投意合，有意与奇珍大婚，回去禀明阿玛额娘，便准备大婚事宜。” “你休想……” 奇珍立马挡在胤祎身前，坚定道：“哥哥，我就要嫁给他。” 见僵持着，音宁立马揉着肩膀，“哎哟，哎哟，我这骨头会不会碎了，好疼，好疼…” 胤祎赶紧扶住音宁，一脸焦急，“妹妹，怎么样，咱们先回去。” 见音宁冲他使眼色，胤祎有些无奈，小机灵鬼。 “奇珍，那我们先回去了。” “好，宁宁。” 奇力焦急道：“宁宁，我带你去医馆。” 胤祎一脸不忿，“宁宁也是你叫的。” 见两人又要掐起来，音宁和奇珍默契地拉住各自的哥哥，同时说道：“哥哥，我们快走。” 然后，各自走了。 胤祎和音宁回宫以后，赶紧宣了相太医，确认音宁无碍后，胤祎才松了口气，“妹妹放心，回头哥哥定然给你打回来。” 音宁打趣道：“哥哥，那可是奇珍的双胎哥哥。” “那他也不能欺负妹妹，奇珍以后是你的嫂子，她也不会任由她哥哥欺负你。” “哥哥，其实，奇力也不是故意的。是我突然愣在原地，他没及时收手。不怪他。” “那哥哥也给你打回来。” “哥哥，不用，我自己就能打回来。” 番外 胤祎定情，音宁搏斗 见奇珍泄气似的坐在石墩上，低着头，揉着袖口不说话，胤祎走到奇珍身前，蹲下身子，看着奇珍，“奇珍，我心悦于你，若是你也心悦于我，我们便成婚，我这一生只有你一人，好不好？” 胤祎眼中的认真与专注，让奇珍心如鹿撞，羞红着脸，纠结道：“我，我是心悦于你，可是阿玛和哥哥不会同意的。我又不想忤逆阿玛和兄长……” “为什么不同意？”胤祎很是疑惑。他虽说不如二哥当年，可也不差。 奇珍眼神闪过坚定，继续说道：“你别着急，我正在说服我额娘，我觉得我额娘……” “等等，奇珍，你阿玛和哥哥都没有见过我，你怎知他们不会同意？” “阿玛和哥哥一直想把我许给世家子弟，他们觉得我吃不了苦。但是我不是的，我愿意和你……” 听到这，胤祎哭笑不得，起初与奇珍相遇之时，自称出自小户人家，没想到却成了奇珍的顾虑。 “奇珍，是我的错。一直没有告诉你，我是九皇子胤祎。这下，你没有顾虑了。” 奇珍一脸懵，“你说你是谁？” “九皇子，胤祎。”说罢，胤祎还将象征着他身份的扳指递给了奇珍。 奇珍呆呆地看着扳指，随即内心涌出巨大的喜悦。若是九皇子，那阿玛和哥哥应当没有异议。 见奇珍满是欢喜地看着他，胤祎也笑了，忍不住摸了摸奇珍的头，“这下放心了。” 奇珍用力点点头，“等回府以后，我便与额娘说，然后再与阿玛和哥哥说。” 胤祎从怀中拿出裹着簪子的绣帕，递给奇珍，“瞧瞧。” “哇，好生精巧，我还从未见过如此合我心意的簪子，你从哪里买的，我再去买一只。” “按照你的喜好，给你设计的，自然合你心意。若是喜欢，便嫁于我，往后诸事，必都合你心意。” 奇珍小脸微红，但还是点点头。 胤祎瞧着奇珍乱了的头发，便伸手给她理了理。 互明心迹的少男少女，满目羞涩，却又时不时看向对方，空气中都弥漫着甜甜的气息。 另一边，却是打起来了。 正是音宁和一男子，此刻正缠斗在一起。 那男子高大威猛，孔武有力，衬的音宁很是弱小。 不过，音宁凭借着技巧，与男子打得有来有回。 那男子握住音宁的胳膊，满目欣赏，夸赞道：“你这女子，倒是与众不同。本以为你是花架子，没想到竟是真功夫。今日便到此结束，我得赶紧去抓那登徒子，下次再切磋。” “人家少男少女互诉衷肠，情投意合。跟你有何关系，你从哪看出是登徒子了。白瞎一身好武艺，没想到却是没脑子。” “怎么跟我没关系，那是我妹妹。你快闪开，我得赶紧过去。” 音宁懵了一瞬，赶忙拦了过去，两个人又缠斗到一起。 打斗间，音宁询问道：“你妹妹是谁？” “奇珍，亭子里那女子。” 音宁猛地停下，那男子没控制住，一巴掌打到音宁的肩上，虽然卸了力道，却也疼得很。 “你没事，抱歉，你怎么样。”男子神色有些慌张，还是第一次打女子。 疼得音宁紧咬着下唇，“你说你妹妹是奇珍？” “是啊。” 话音刚落，胤祎便打了过来，“你竟敢打我妹妹，你这狂徒。” 在远处看见音宁被打，胤祎忙飞奔而来，奇珍也在后边跟着。 看清与胤祎搏斗的人，奇珍愣在原地，喃喃道：“哥哥。” 音宁捂着肩凑过来，“真是你哥哥？” “对啊，我亲哥哥。” 然后奇珍焦急地过去制止，“别打了，别打了。哥哥，你怎么来了？” 担心伤到奇珍，胤祎和奇珍哥哥都停了。 奇珍看了眼胤祎，然后说道：“这是哥哥，就是我提起过的双胎哥哥奇力。” 至于为什么叫奇力，自然是因为天生力气大。 胤祎还没说话，音宁扭着肩膀控诉道：“原来是你哥哥，怪不得一巴掌下来，我都感觉我这肩膀要碎了。” 胤祎问好过后，还是皱着眉头询问道：“你为何要打我妹妹？” 奇珍也疑惑道：“哥哥，你为何要打宁宁，你平日不是从不与女子动手吗？” 看着音宁揉肩膀，奇力有些抱歉，“是我的错，抱歉，一会儿我便带你去医馆。” 不过看向胤祎，还是义正言辞地说道：“你与我妹妹私会，是何居心？” 此话一出，都明白了。奇力是担心奇珍，才与音宁缠斗在一起。 不等胤祎说话，音宁就挡在前面，“你就白瞎一身好力气，没想到却是没脑子。什么叫私会，我这不是在呢吗？珍珍是与我相约，你懂不懂？” 奇力脸涨得通红，“可是，我分明瞧见他与我妹妹在亭子里，你并未在侧，不是私会是什么？” 奇珍刚要说话，胤祎便说道：“私下相见，确实有失分寸，还望兄长见谅。不过，我与奇珍情投意合，有意与奇珍大婚，回去禀明阿玛额娘，便准备大婚事宜。” “你休想……” 奇珍立马挡在胤祎身前，坚定道：“哥哥，我就要嫁给他。” 见僵持着，音宁立马揉着肩膀，“哎哟，哎哟，我这骨头会不会碎了，好疼，好疼…” 胤祎赶紧扶住音宁，一脸焦急，“妹妹，怎么样，咱们先回去。” 见音宁冲他使眼色，胤祎有些无奈，小机灵鬼。 “奇珍，那我们先回去了。” “好，宁宁。” 奇力焦急道：“宁宁，我带你去医馆。” 胤祎一脸不忿，“宁宁也是你叫的。” 见两人又要掐起来，音宁和奇珍默契地拉住各自的哥哥，同时说道：“哥哥，我们快走。” 然后，各自走了。 胤祎和音宁回宫以后，赶紧宣了相太医，确认音宁无碍后，胤祎才松了口气，“妹妹放心，回头哥哥定然给你打回来。” 音宁打趣道：“哥哥，那可是奇珍的双胎哥哥。” “那他也不能欺负妹妹，奇珍以后是你的嫂子，她也不会任由她哥哥欺负你。” “哥哥，其实，奇力也不是故意的。是我突然愣在原地，他没及时收手。不怪他。” “那哥哥也给你打回来。” “哥哥，不用，我自己就能打回来。” 番外 帝后之谋，终得圆满（完） 如胤祎所言，奇珍此时正在府里谴责奇力，“哥哥，你怎么能打宁宁呢，她一个弱女子，你又天生力气大，打坏了怎么办？” 奇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妹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突然停手，我没收住手，才打了她一下。” “妹妹，我还没说你呢，你一个女子，怎么能与男子私会呢……” 奇珍解释道：“哥哥，我起初是女扮男装与宁宁他们相识的。” 然后忙转移话题，“哥哥，你应该看出来了，宁宁和她哥哥也是双胎，你知道宁宁是谁吗？” “是谁呀？正好哥哥禀明额娘，让额娘带着药品和补品去看看她。”终究是他打的。 “六公主。” 奇力如遭雷劈，“妹妹，你说我…打了公主？还是大清的嫡公主。” “是的，哥哥。” 奇力猛的站起来，“完了，那找额娘恐怕不行了，得去找阿玛。” 说完就要向外走，走到门口又猛的往回走，“妹妹，那她哥哥…” “九皇子。”说完，奇珍还微微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可爱的紧。 奇力神色一凛，拉着奇珍就往外走，“妹妹，你与我同去找阿玛和额娘，交代清楚。” --- 坤宁宫。 康熙和允昭得知他们捧在手心的小公主被人打了，自然是火冒三丈。 音宁再三解释并无大碍，奇力也不是故意的，康熙和音宁才消了火气。 然后，胤祎便说明了他与奇珍的事，请求皇阿玛和皇额娘下旨赐婚。 思索片刻，允昭看向康熙，询问道：“奇珍、奇力，龙凤胎，是叶赫那拉氏家的孩子？” 康熙点点头。他亲领的镶黄旗，况且是满洲贵族世家，他还是知道的。 “叶赫那拉氏属镶黄旗，奇力奇珍的阿玛和额娘也算是恩爱夫妻，叶赫那拉夫人也是治家好手，家风尚可。只是不知奇珍如何，还需见见。” 胤祎笑道：“皇额娘见了奇珍，定会喜欢的。” 音宁也赞同地点点头。 允昭刚要说话，司琴便进来禀报：“皇上，娘娘，叶赫那拉夫妇在宫外求见，说是伤了公主，前来赔罪。” 康熙和允昭相视一笑，然后康熙去乾清宫见了叶赫那拉父子，允昭在坤宁宫见了叶赫那拉夫人和奇珍。 --- 用晚膳时，胤祎忍着羞涩，询问道：“皇额娘，您今日见到奇珍了，您觉得她怎么样？” 允昭笑道：“实话说，皇额娘对奇珍印象还不错。不过，选福晋并非儿戏，皇额娘和皇阿玛还需调查一番才是。” 见胤祎面上放松了些，允昭有些想笑，嘱咐道：“既然知道了奇珍是女儿身，你便不该再与她相见。以前之事，你好好反省。往后，私下不许相见了，听到没？” “儿臣谨遵皇额娘教诲，是儿臣的不是，皇额娘放心，儿臣不会再越矩了。” 他不想强人所难，此番私下相见只为探明奇珍的心意。既然心意已明，便不会再有越矩的行为。 说完此事，康熙看向音宁，“奇力此时正与你二哥过招呢。” 音宁诧异道：“啊，过招？” 胤祎急切道：“皇阿玛、皇额娘，儿臣先告退了。” 康熙点点头，“去。” 音宁看了眼哥哥急速离去的背影，询问道：“皇额娘，哥哥不会是去打奇力了？” 允昭笑道：“不然他急着去干什么了？” 音宁直起身子，急切道：“可是，奇力不是故意的啊。” “不管如何，他都打到了朕的小公主，你二哥和哥哥教训他，不是应该的吗？” “皇阿玛，奇力真的不是故意的。不行，我得去看看。皇阿玛，皇额娘，女儿先告退了。”二哥本来就武艺高强，再加上哥哥，她怎么觉得奇力今天怕是回不去了。 瞧见音宁焦急离去，允昭若有所思，“皇上，音宁着什么急？” “昭儿应该问问音宁才是。” 说罢，康熙还给允昭递了一碗汤羹，“昭儿，先用晚膳，不用管他们。” 允昭吃了一口，狐疑地看向皇上，“皇上，不会是您让保成与奇力过招的？” “怎么会？” 允昭放心地继续用膳，她就说嘛，皇上怎会做出如此幼稚的举动。 康熙笑道：“是保成想与奇力过招，朕便准了。” 允昭一脸诧异，“保成？保成不知道实情吗？” “知道。不过，朕还告诉保成，奇力是朕看好的驸马。” 所以，保成一听驸马二字，瞬间失了理智，按捺不住了，将刚出宫的奇力召了回来。他必须看看奇力是什么样的人。再则，敢打他妹妹，他现在就要教训他。 触及皇上眼里的认真，允昭疑惑道：“皇上，您是认真的？” “自然，奇力本就是朕给音宁选的驸马人选。” “皇上，您怎么确定音宁就喜欢奇力？” 电光火石间，允昭恍然大悟，“原来皇上之前让臣妾询问音宁喜欢什么样的男子是早有预谋啊。” 康熙笑着点点头，“奇力本身确实不错，况且朕还专门命人去教习奇力，必然让奇力成才。” “皇上，您可真是……好阿玛。”替女儿培养合心意的夫君，天底下也就皇上干得出来这事。 “不过，皇上怎么确定奇力喜欢音宁？” “早就试探过了，方才也确认过了。” “确认？” “奇力问朕，公主可好？朕问他，喜欢朕的公主？奇力眼神闪烁，满脸羞红。朕看得出来，他对朕的公主一见钟情。” 沉默片刻，允昭夸赞道：“皇上英明。” “音宁是咱们的公主，朕自然要多费些心思，保她一世无忧。” “皇上，既然您很早就看中了奇力，那想必对叶赫那拉家非常清楚。” “自然。朕倒是没想到胤祎和奇珍两情相悦。奇珍也是个好姑娘，等音宁接受了奇力，朕便给他们一同赐婚。” “皇上，您真是好阿玛。” “等他们都大婚了，朕便与昭儿两个人踏遍山河，纵情山水，肆意快活。” “好，臣妾的好夫君。” 康熙和允昭相视一笑，久久相拥。 番外 帝后之谋，终得圆满（完） 如胤祎所言，奇珍此时正在府里谴责奇力，“哥哥，你怎么能打宁宁呢，她一个弱女子，你又天生力气大，打坏了怎么办？” 奇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妹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突然停手，我没收住手，才打了她一下。” “妹妹，我还没说你呢，你一个女子，怎么能与男子私会呢……” 奇珍解释道：“哥哥，我起初是女扮男装与宁宁他们相识的。” 然后忙转移话题，“哥哥，你应该看出来了，宁宁和她哥哥也是双胎，你知道宁宁是谁吗？” “是谁呀？正好哥哥禀明额娘，让额娘带着药品和补品去看看她。”终究是他打的。 “六公主。” 奇力如遭雷劈，“妹妹，你说我…打了公主？还是大清的嫡公主。” “是的，哥哥。” 奇力猛的站起来，“完了，那找额娘恐怕不行了，得去找阿玛。” 说完就要向外走，走到门口又猛的往回走，“妹妹，那她哥哥…” “九皇子。”说完，奇珍还微微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可爱的紧。 奇力神色一凛，拉着奇珍就往外走，“妹妹，你与我同去找阿玛和额娘，交代清楚。” --- 坤宁宫。 康熙和允昭得知他们捧在手心的小公主被人打了，自然是火冒三丈。 音宁再三解释并无大碍，奇力也不是故意的，康熙和音宁才消了火气。 然后，胤祎便说明了他与奇珍的事，请求皇阿玛和皇额娘下旨赐婚。 思索片刻，允昭看向康熙，询问道：“奇珍、奇力，龙凤胎，是叶赫那拉氏家的孩子？” 康熙点点头。他亲领的镶黄旗，况且是满洲贵族世家，他还是知道的。 “叶赫那拉氏属镶黄旗，奇力奇珍的阿玛和额娘也算是恩爱夫妻，叶赫那拉夫人也是治家好手，家风尚可。只是不知奇珍如何，还需见见。” 胤祎笑道：“皇额娘见了奇珍，定会喜欢的。” 音宁也赞同地点点头。 允昭刚要说话，司琴便进来禀报：“皇上，娘娘，叶赫那拉夫妇在宫外求见，说是伤了公主，前来赔罪。” 康熙和允昭相视一笑，然后康熙去乾清宫见了叶赫那拉父子，允昭在坤宁宫见了叶赫那拉夫人和奇珍。 --- 用晚膳时，胤祎忍着羞涩，询问道：“皇额娘，您今日见到奇珍了，您觉得她怎么样？” 允昭笑道：“实话说，皇额娘对奇珍印象还不错。不过，选福晋并非儿戏，皇额娘和皇阿玛还需调查一番才是。” 见胤祎面上放松了些，允昭有些想笑，嘱咐道：“既然知道了奇珍是女儿身，你便不该再与她相见。以前之事，你好好反省。往后，私下不许相见了，听到没？” “儿臣谨遵皇额娘教诲，是儿臣的不是，皇额娘放心，儿臣不会再越矩了。” 他不想强人所难，此番私下相见只为探明奇珍的心意。既然心意已明，便不会再有越矩的行为。 说完此事，康熙看向音宁，“奇力此时正与你二哥过招呢。” 音宁诧异道：“啊，过招？” 胤祎急切道：“皇阿玛、皇额娘，儿臣先告退了。” 康熙点点头，“去。” 音宁看了眼哥哥急速离去的背影，询问道：“皇额娘，哥哥不会是去打奇力了？” 允昭笑道：“不然他急着去干什么了？” 音宁直起身子，急切道：“可是，奇力不是故意的啊。” “不管如何，他都打到了朕的小公主，你二哥和哥哥教训他，不是应该的吗？” “皇阿玛，奇力真的不是故意的。不行，我得去看看。皇阿玛，皇额娘，女儿先告退了。”二哥本来就武艺高强，再加上哥哥，她怎么觉得奇力今天怕是回不去了。 瞧见音宁焦急离去，允昭若有所思，“皇上，音宁着什么急？” “昭儿应该问问音宁才是。” 说罢，康熙还给允昭递了一碗汤羹，“昭儿，先用晚膳，不用管他们。” 允昭吃了一口，狐疑地看向皇上，“皇上，不会是您让保成与奇力过招的？” “怎么会？” 允昭放心地继续用膳，她就说嘛，皇上怎会做出如此幼稚的举动。 康熙笑道：“是保成想与奇力过招，朕便准了。” 允昭一脸诧异，“保成？保成不知道实情吗？” “知道。不过，朕还告诉保成，奇力是朕看好的驸马。” 所以，保成一听驸马二字，瞬间失了理智，按捺不住了，将刚出宫的奇力召了回来。他必须看看奇力是什么样的人。再则，敢打他妹妹，他现在就要教训他。 触及皇上眼里的认真，允昭疑惑道：“皇上，您是认真的？” “自然，奇力本就是朕给音宁选的驸马人选。” “皇上，您怎么确定音宁就喜欢奇力？” 电光火石间，允昭恍然大悟，“原来皇上之前让臣妾询问音宁喜欢什么样的男子是早有预谋啊。” 康熙笑着点点头，“奇力本身确实不错，况且朕还专门命人去教习奇力，必然让奇力成才。” “皇上，您可真是……好阿玛。”替女儿培养合心意的夫君，天底下也就皇上干得出来这事。 “不过，皇上怎么确定奇力喜欢音宁？” “早就试探过了，方才也确认过了。” “确认？” “奇力问朕，公主可好？朕问他，喜欢朕的公主？奇力眼神闪烁，满脸羞红。朕看得出来，他对朕的公主一见钟情。” 沉默片刻，允昭夸赞道：“皇上英明。” “音宁是咱们的公主，朕自然要多费些心思，保她一世无忧。” “皇上，既然您很早就看中了奇力，那想必对叶赫那拉家非常清楚。” “自然。朕倒是没想到胤祎和奇珍两情相悦。奇珍也是个好姑娘，等音宁接受了奇力，朕便给他们一同赐婚。” “皇上，您真是好阿玛。” “等他们都大婚了，朕便与昭儿两个人踏遍山河，纵情山水，肆意快活。” “好，臣妾的好夫君。” 康熙和允昭相视一笑，久久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