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穿越二国师太宠》 第1章 二十一世纪 一辆黑色的锐界正安静地停在停车场里。 没过多久,一个一身黑色风衣,黑色t恤,蓝灰色牛仔裤,平底皮鞋,身材高挑,长相绝美,长发及肩的年轻女孩走过来,打开车门,坐到了驾驶室的位子上。 打开手中的宗卷袋,她仔细地看着。 “还真的有血缘关系。”她轻声说着,趴在方向盘上,良久方才抬起头来,“现在知道又有什么用呢?人都不见了。梓浠,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妹啊!还来不及相认的姐妹。你到底在哪呢?” 长而直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中的落寞。 叹了口气,她启动了车子,滑出了停车场,借着等红绿灯的时间,她随手放了首歌。 邓紫棋那首好听的《桃花诺》在车厢内响起。 她也是第一次听到这首歌,一听,便爱上了,“还真是应景呢!下一世不知可否再见。人活着本就一世,哪来的上一世下一世呢!”她淡淡苦笑。 这时,华为手机的专属铃声响起,她点开了免提。 “喂,疯子,跑哪去了?过来拿你的药啊!”一个大大咧咧的男声传来。 “知道了,现在过去。还有,你才是疯子。”她笑骂了一句。 “谁让你的名字里有个枫字,不是疯子是什么?” “此枫非彼疯,早叫你多读点书就是不听,文盲一个。” “知道你天才。” “好了不说了,开着车呢!” “跟谁呀?跟谁开车呀?” “跟你妹!”笑骂着挂断电话,在路口掉了个头,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四十分钟后,车开进了一个占地面积极大的庄园里,在一栋九层高的楼前停下了。 推开一扇门,一个二十三四岁,身穿白大褂,戴着一副金边眼镜,长得极是帅气的年轻医生正在电脑上看着什么。 “我的药呢?”年轻女子名蔺楚枫,此时正没好气地看着那个年轻男子。 “等下,马上开好了。”年轻男子徐明轩扬唇一笑,“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 “才开药?你个庸医到底行不行啊,别把我给医死了。”蔺楚枫不满地看着他,发着牢骚,修长的食指点着桌子,“快点,我要回去休息了,明天还有任务呢!” “任务?简单的还是容易的?”徐明轩漫不经心地问。 “五个保镖,灭一个大头。” “一个人?” “总共就六个人,我只要把大头灭了就完成了,他才是目标。” “别怪我没提醒你啊,你的腰自己不注意的话,再受伤个几次你下半辈子就等着坐轮椅!到时即使你有一副漂亮的皮囊,也没人会愿意照顾你这半身不遂的人。” “我的合约还有七年才到期,谁能保证不受伤?老爷子分下来的任务想不接就不接?你也是从小被组织收养的,组织的规矩你不懂吗?” “鉴定书拿到了吗?你们真是姐妹?” “嗯。” “你们俩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性格差太远了。你腰受伤那次,她直接踹开我这门,冷冰冰地说了三个字:去救人。我当时还觉得奇怪,你的性子怎么完全变了。” 蔺楚枫沉默不语。 “哪,拿去药房。你这腰伤千万得注意,我没跟你开玩笑的,如果你有空可以找中医给你针灸一下,效果也不错的,这是针灸的穴位,我写给你了。明天的任务,自己注意安全。” “谢了。”她扬扬手中的药单,摆手离开了。 “小枫。”她拿好药后,一个清雅的声音唤她。 “风杰啊,你怎么在这?” “我刚从老爷子那回来。明天你有任务对?需要我配合吗?”风杰笑着问。 “不用了,你应该知道我的能力与梓浠不相上下。”她笑笑,看着他。 “嗯,那便好。对了,详细资料我已经发给你了,等你回去看看。”风杰含笑点头,虽然她说不用他配合,但他会暗中护住她,直到她完成任务,毕竟她与云梓浠是双胞胎,虽然云梓浠不知去向,生死不明,但他相信,她不会希望蔺楚枫有事。 “好,麻烦你了,我回去就看。”蔺楚枫笑着道谢。 “不用客气的。”风杰笑得温润。 哪怕两人的身高身材相貌完全一样,但始终还是会有不同。 云梓浠不爱笑,话不多,素来清冷,除了冰冷的神情,几乎不会再有别的表情了。 蔺楚枫则不同,至少她表面上看起来爱笑,整个人看上去比云梓浠随和许多。 只有与她一同在分部长大的徐明轩才是最了解她的,知道她爱笑的背后是冷漠和阴狠。 换言之,她的笑容就是笑给别人看的,其实很多时候她上一秒还在笑,下一秒立刻变得神色冰冷。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笑是她的保护色,冷漠阴狠才是真实的她。 明日的任务,看似人少,其实没有那么简单,早先老爷子叫他过去就是说这个,让他在暗中助她。 云梓浠莫名失踪后,老爷子郁郁寡欢了许久,不仅仅是因为她是组织里最优秀的杀手,这对姐妹还是婴儿时便被收留,虽然刻意把她们分开,一个在总部,一个在分部,但对她们的培养组织上是费了很大心血的。 云梓浠在总部,是他看着长大的,有些时候他甚至把她当成自己的孙女看待。 蔺楚枫自小便被送到分部培养,凭着自身的高智商和勤奋刻苦,她的本事与云梓浠不相上下。 自从飞鸽死后,老爷子便把她从分部调了过来,让她有了与云梓浠见面搭档的机会。 只可惜,两人见面的次数不过只有那么几次,她便失踪了。 把车停到自己的独栋别墅前,她拿着鉴定书和徐明轩给她开的药,打开了家门。 刚打开笔记本,便看到了风杰发来的暗杀对象的资料。 她认真地看着,素来过目不忘的她盯着那张照片看了一会儿,牢牢地将那人的相貌和详细资料记在了脑海中。 清亮的眸中闪过一抹锐利,粉润的唇角勾起冷冷的笑意。 关掉笔记本,她从保险箱里拿出消音手枪,动作极快地上膛。 阳光正好,一辆普通的奥迪q5在城郊的道路上滑行。 刚解决了大头和他的几个保镖的蔺楚枫正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不远处有个中年女人在卖鱼。 停车,她下去看着中年女人盆里的鱼,“大姐,鱼多少钱?” “就还有这两条了,你想要的话三十块钱给你。”中年女人笑着说。 “帮我装好。”蔺楚枫倒也没多想,买两条鱼回去,顺便叫上徐明轩那家伙到她那吃个饭。 刚把鱼挂到副驾驶的挂钩上,她又细看了几眼,驾车离开了。一条清澈的溪边,她的手上拎着袋子,把那两条鱼放生了。 “这鱼都一肚子的鱼蛋了还捞上来,都说春天不抓鱼,总得让鱼繁殖呀!就当我突然发善心,做件好事。” 看着那两条鱼越游越远,自由自在,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 金色的阳光照在溪水上,耀眼得刺目,她被那光芒刺得有些眼花,不由得微微地眯了眯眼,眼前一花,随即一黑,失去了知觉…… 第2章 国师陌临熙 当她醒来时,发现自己竟在一片树林里。 她狐疑地爬起来,四下看了看,全是树,天色阴沉。 拿出手机想看看自己的位置,试着能不能导航出去,却发现这里居然没信号。 现在已经下午两点了,树林里光线昏暗,如果不尽快走出去的话,晚上还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食肉动物呢! 走了快一个小时,她突然停下了脚步,警惕地看着四周。 垂了垂眼帘,她又若无其事地往前走。 这次,只走了十分钟,便有四个身穿古装的男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没错,是身穿古装。 她看着这四人身上的古装,樱唇微微张了张,随即笑了,“呃,帅哥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这里,能不能指条路,告诉我怎么才能走出树林?” 一个年轻男子走上前来,伸直手,一把冰冷的长剑毫不留情地指着她的咽喉,语气冰冷:“说,是谁派你来的?” 蔺楚枫微微偏头,垂眸看了看眼前的长剑,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将剑拨开,笑了笑,看向年轻男子,“有话好好说,别老是动刀动枪的,多不文明。其实我是误打误撞地来到这片树林里,准确地说是我醒来就在这树林里了,正愁找不到出去的路,便见到你们了。” 这时,另外三个年轻男子也抽出长剑,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指着她。 “说,谁派你来的?”之前那个年轻男子又问了一次,这时,脸上已经布满了杀气。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说了没人派我来,猪都听明白了你还在重复地问。”蔺楚枫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绝美的脸上一片冰冷。 “上!”年轻男子一声令下,四人一同向她攻去。 蔺楚枫倒也不慌,从侧面迎上了他们。 要论近身搏击,他们不一定是她的对手,但古人会轻功有内力,这是她一个现代人所不具备的,也是她不能不打起万分精神的原因。 从路还不太走得稳她便开始练习基本功,她的现代武术和一些擒拿格斗近身搏击都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程度了。 四个年轻男子对她的打法明显的搞不懂,只能使出自己最厉害的招式来与她过招。 可蔺楚枫也不是普通人,只听到“咔嚓”两声,她卸了两个人的胳膊。 几步起跑,借助树干作为支点,一个旋身,修长的双腿踹翻了另一个年轻男子,把他狠狠地踹到了地上。 她二话不说,上前就卸了他的胳膊。 扭头看着最后一个没有被她卸掉胳膊的年轻男子,冷哼一声,“我只是问个路,你们告诉我也不过就是一两句话的事情,可你们不说就算了,还动手。” 话音刚落,她快速上前,踢飞了那年轻男人手中的长剑,两人赤手空拳地打在一起,近身搏击,她的强项啊! 很快,她纤腰微弯,抓住那男子的手臂就是一个过肩摔,将人摔到地上后,又顺便卸了他的两条胳膊。 冷冷地看着地上被卸了八只胳膊的四个男人,平日里她脸上惯常挂着的笑容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她的真面目,冰冷,无情。 在一百多米外,有一个不是特别大的庭院,庭院内有几间看上去有些简朴的木屋,正中的那间木屋占地最大,旁边有几间稍小些的小木屋。 蔺楚枫决定进去问问路,如果这是某个度假山庄玩的角色扮演游戏倒还好,怕就怕在她真的到了古代。 轻轻地推开庭院那虚掩着的门,她轻声地嘀咕着:“不知道有没有人啊!” 想了想,往正中的那间最大的木屋走去。 她没看到的是,那四个已经复位好胳膊的年轻男人正一脸不可思议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惊悚和不可思议。 “老大,她怎么能进得去?” “难道是国师大人把结界撤掉了?” “不可能啊!国师大人现在正在闭关,怎么可能撤掉结界?” “那她为什么能进去?”几人大眼瞪小眼,一脸的不解。 蔺楚枫轻轻地走到木屋前,缓缓地上了台阶。 她知道,里面有人,可她上来总有些动静,里面的人却恍然未觉。 小心地推开房门,她脚步极轻地走了进去。 房间极大,有前厅,还有内室。 “不请自入,所为何事?”一个清润又带着些清冷的声音在她的右侧响起。 她连忙扭头去看,脸上挂着招牌式的笑容,“抱歉冒然闯进来,我并非有心,只想问个路,不知公子可否告之我怎样才能走出这树林?” 珠帘自动向两边滑开,一个年约二十二三的年轻男人出现在她面前,他虽身穿简单青衣,但衣料却是由最好的云锦制成,双眸淡然轻闭,挺直的鼻梁,菲薄的唇,如泼墨般顺直的黑发用一个简单的枫叶型发冠高高束起一束,随着自然垂下的黑发顺肩而下,垂至腰际。 他盘腿而坐,双手自然地放在放在膝上,大拇指与中指轻轻相扣,整个人安定得犹如老僧入定般,让人不忍心打扰。 等了约半分钟也没见眼前这个男人有回答她的意思,“不打扰了,我自己想办法出去。” 蔺楚枫想了想,也不知道这人还打算打坐多久,她又没那么好的耐心慢慢地等,自己也不是没有在丛林生活的经验,这一片树林应该还难不倒她。 毕竟,这是树林,而不是原始森林。 刚走到门前,门被关上了。 她的脸色僵了僵,似笑非笑地扭头看向正在打座的男人,“什么意思?” “本座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便走的地方吗?”年轻男子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眼眸缓缓睁开。 哟!还是双漂亮的桃花眼呢!黑白分明,看上去倒是挺清澈的,只是不知道这人的心是否如他的眼睛那般澄澈? 年轻男子是东霖国第十一任国师陌临熙,此时他正细细地打量着蔺楚枫。 这是个姑娘吗?长得极美,个子高高瘦瘦的,只比他矮大半个头,完美的瓜子脸,明亮的双眸,长而直的睫毛,秀气挺直的琼鼻,粉润的薄唇,皮肤很白,乌黑的秀发束成一个马尾,刚刚及肩。 她的衣裳很怪,与他们这的姑娘穿的完全不同,可是却该死的好看。 她的裤子把她的腿衬得又细又长。这样的穿着,在东霖国会被骂伤风败俗。 她的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可他一眼就看穿了她的皮笑肉不笑。 好像就在突然间,他明白了自己在干什么,连忙把脸撇向一边,他什么时候这样盯着一个姑娘看过?这样想着,不由得耳尖微红。 不对,现在也不是在想看姑娘的事,重要的是,她是怎么破了他的双重结界进来的? 外面那层结界有流风、流尘、流飞和流霄守着,那结界连他们都进不来,这女人是怎么做到堂而皇之地走进来却毫发无伤的? 手指微动,薄唇无声轻启,一道昏睡诀朝她使去。 可她依然站在那里,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的手指。 看着他细微的动作,突然,蔺楚枫勾唇一笑,“走又不让走,留又不开口,你打算做什么呢?如果你不打算收留我的话,倒不如趁早让我离开,不然到了天黑,这林子里会出现什么大型食肉动物你懂的。” “你是何人?为何能破了本座的结界?” 蔺楚枫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动作,他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一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第3章 真的穿了 蔺楚枫怒了,有话说话,这些古人怎么都那么喜欢杀人? 双手抓住他的手腕,大力地往回一压,身一矮,一个凌厉的扫腿。 陌临熙连忙避开,快如闪电地来到她身边,伸手便朝她袭去。 蔺楚枫简直想骂娘,她不过问个路,不说就算了,怎么个个找她打架?那四个打完这个接着打,她看起来那么像坏人吗? 陌临熙对她的近身搏击术并不了解,只觉得她的招式诡异凌厉,让他摸不清头绪,却又隐隐地有些兴奋,可越是这样越是不敢掉以轻心。 但蔺楚枫却没那么好的耐心,借着他抓住她胳膊的时候,她抬腿,“再对我出手就别怪我毁你老二了。” “你只管试试。”陌临熙清冷一笑。 “还真有人敢拿自己的老二让人去试。”蔺楚枫嗤笑一声,曲起的腿猛地往上一顶,“试试就试试。” “你这女人,知羞吗?”陌临熙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腿,白皙的脸上有些微微泛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什么知不知羞,在我们那里,这不过是女子防身术中其中的一招而已,专治色狼。”她邪邪一笑,“还不放开我的腿?” 陌临熙连忙松开手,瞪着她。 “我说了好多次了,大哥,我真的只是单纯的想问个路,我想回家。你告诉我如何出树林,行吗?” 蔺楚枫严重怀疑这些人到底听不听得懂人话,她已经几次三番地说了她只是想问路,可为什么个个都要对她大打出手。 “想出林子,没问题,本座可以告诉你。但你也得老老实实地回答本座的问题,为何你能破得了本座的结界?你可知,迄今为止,还没人能破得了本座的结界。”陌临熙又一次问出了这个他极为关心的问题。 他的结界向来无人能破,可这女人竟然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了,这是不是说明他的结界有漏洞? “我不知道什么结界,我也从没见过什么结界,我就是这样走进来的,没见到有什么阻碍啊?”蔺楚枫走到一张椅子上坐下,伸手到身后的腰椎处,轻轻地揉了揉。 “你以为本座相信你的鬼话?”陌临熙冷哼一声。 “我是人,当然不会说鬼话。既然你不信,那还问我干嘛?”蔺楚枫叹了口气,发现她与眼前这男人之间的鸿沟她哪怕趴在超音速导弹上都跨不过去。 陌临熙只是默不作声地看着她,悄无声息的施了个真话诀。 可他发现,他的术法在这女人身上完全不起作用,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这是什么国家?”蔺楚枫觉得自己首先得搞清楚她到底是穿越了还是碰到了汉服爱好者在进行角色扮演。 如果是第二种,那还好,都是二十一世纪的人,黑眼睛黄皮肤一切好沟通。 但如果是第一种,那她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她又没死,穿什么越? “东霖国。”陌临熙不紧不慢地告诉她。 “东?东霖国?”蔺楚枫急忙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喂,我历史学得不错,考试总得a的,历史上哪有东霖国?蒙我的?” “本座从不蒙人。”陌临熙淡淡了扫了她一眼,“祥天大陆共有四个大国,东霖国,西阳国,南佑国,北越国,还有近百个附属小国。你竟不知?” 听他这样说,蔺楚枫的心犹如被放到了冰窖里速冻,顿时凉了个彻底,到底为什么她会跑到这什么古代的东霖国来? 见她神色有些不对,陌临熙又缓缓开口:“为何你的衣服与我们穿的不同?如此怪异。” “怪异什么?我们那的人都这样穿。”蔺楚枫看了眼自己身上的黑色风衣,深蓝色t恤,直筒牛仔裤,平底尖头单鞋,“比起你们的衣裳,方便多了。”她明显地有些心不在焉,随口说着。 她平常很忙,任务多,稍有一点点空闲时间睡觉都不够,哪有什么时间去看小说,知道穿越这个词已经很不错了,对了,好像还有个词叫什么来着? 对了,是架空。 历史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东霖,西阳,南佑和北越,那这应该是那个叫架空的朝代? 应该是的? 那她要怎么回去?回她那熟悉的二十一世纪。 为什么她感觉自己被二十一世纪抛弃了,所以被扔到这里来了。 陌临熙也没说话,他在几日前已经算到会有人闯入,也已经命流风等人加强守卫,可没想到闯进来的是这么一个怪异的姑娘。 不知为什么,这个姑娘让他有点感兴趣,不如试着让她留下,看看能不能解了她为什么不受他术法控制的疑惑。 瞬移到蒲垫上坐着,他闭上眼继续打座,在打座前他丢下一句话:“既来之则安之,姑娘既然没找到回家的路,若不嫌弃,旁边还有一屋,稍作打扫便能入住。待姑娘回家的机缘到时再走,本座不会挽留。” 蔺楚枫猛地抬眸看向他,这男人是会读心术吗?他怎么知道她想回家? 不过,他愿意收留她,倒也不是件坏事。 因为她没有钱,穿的也是二十一世纪的衣服,走在外面还不知道要收获多少注目礼呢,倒不如先暂时在这落脚,回家的路,一时半会估计也找不到。 扬起个笑脸,她走到陌临熙跟前,“那就多谢收留喽!我姓蔺,名楚枫。你呢?” “陌临熙。”他淡淡地吐出三个字。 “好!陌临熙。那我先去收拾房间,如果需要我做晚饭的话说一声,我的厨艺还不错。”说着,她离开了。 陌临熙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剑眉微皱,蔺楚枫,异世之人。 虽然他到不了异世,但如果能通过她了解一下异世,未尝不会有些收获。 蔺楚枫来到右边的那间小木屋,走进一看,房间内很是整洁,不用收拾便能住人了。 可是,回不到二十一世纪,能不能让她回别墅啊,没有姨妈巾,那三天怎么过? 眨眨眼,又眨眨眼,她开心地笑了。 没错,她刚刚一想到让自己回别墅,她就站在自己的别墅里了。 真好。至少别墅里有她熟悉的一切,这样她的生活习惯不会受影响了。出去。她一想,发现自己在站在小木屋里了。这一发现让她兴奋。这场穿越,倒也不是那么无趣了。别墅在手,一切尽在掌握。 回到别墅里拿了一瓶矿泉水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大半。 她坐到沙发上,仔细想着。 上午,她灭了那个大头,搞定了那五个保镖,离开了现场。 在开车回去的路上,她碰到一个卖鱼的,买了两条鱼准备回去红烧。可她捏了捏那两条鱼鼓鼓的肚子,估计里面可能有很多鱼蛋。 一时间,她有些不忍心。 她确实听过春天不捕鱼的说法,毕竟春天是鱼产子的时期,大肆捕捞会使生态失衡。 所以,她难得的发了善心,将鱼拿到溪水里放了,能不能活下来就不在她考虑的范围了。 当她看着那两条鱼欢快地摆着身子游远,她当时是羡慕的,至少那份自由,她在未来的七年内都无法拥有。 看得失神,只觉得溪水上反射的阳光过于耀眼,让她一阵眼花,接着眼前一黑,再醒来时便到了这片树林里。 第4章 抗干扰芯片 所以,她到底为什么会穿越? 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回到了别墅里,往徐明轩的微信上发了条消息,可微信的上方出现一条淡红色的红条,上面显示着“网络连接不可用”。 她明明有流量,为什么网络不能用?她试着打开网页,一切正常。又回到微信里,却依旧显示着网络连接不可用的字样。这是,打算切断她与外界的联系吗? 揉了揉眉心,这是对她杀人太多的惩罚吗?也不知道在别墅里坐了多久,当她再次从别墅里回到小木屋的时候,发现陌临熙正坐在椅子上看书,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你怎么在这?”她若无其事地问。 “来了好一阵子了,没见到你。你在哪?怎会凭空出现?”陌临熙放下手中的书,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给本座说说,你是人是妖?是神是魔?” “嗤!”蔺楚枫冷嗤一声,“也只有你们古人信奉迷信,还妖魔鬼怪魑魅魍魉。” “妖魔鬼怪未必就不存在,就像本座会术法一样。”陌临熙有种直觉,这才是真正的她,那个面带笑容的她不过是她的假相。 “可你的术法对我却起不了一丝一毫的作用不是吗?”蔺楚枫清淡一笑,“我想,我大概知道为什么你的术法对我没用了。不是你的术法有问题,也不是你的结界失了效,原因应该出在我身上。但是我告诉你,你能听得懂吗?” “你不妨说说。”陌临熙内心急迫面上却一付淡定无比的模样。 “如果我告诉你,我身体里植入了一块抗干扰芯片,能够抵御大部分的外界干扰,包括雷电、辐射、电磁等等,因为我平日时没事喜欢制点毒,所以那块芯片也集成了毒素隔绝系统,能自动隔绝所有的有毒物质。想必这芯片把你的术法自动识别成了外界干扰,所以就自动把你的术法给屏蔽了。你能听明白吗?” “本座竟不知这世上还有这种东西。”陌临熙半信半疑地看了她一眼,见她很是认真地为他解释,倒也信了那么几分。 “你不知道的东西多着呢!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眼睛所能见到的,不过是这万千世界中极其微小的一部分罢了。”蔺楚枫笑了笑,“是不是到吃饭时间了?想吃什么?我去做。” “本座随意。” “随意的人是最难打发的。因为很有可能自己辛苦做出来的菜肴其实对方并不喜欢吃。”她说着,准备往屋外走,刚走到门口,又停下来了,扭头问他:“厨房在哪?” “你屋子对面。本座让人为你准备了两套衣裳,你虽自异世而来,但也不能老穿着你们那的衣裳,换上会好些。” 他拿起桌上放着的两套浅蓝色的长衫,递给她,“没有适合你穿的女子的衣裙,便寻了两套男子的衣裳,先将就着穿!” “那就多谢了!”蔺楚枫走过来,接过他递来的两套长衫,“男装正好,女装就不必了。还有下次如果再要为我准备衣服,黑色的最好。” 陌临熙见她接过了衣裳,鬼使神差地按住了她的脉搏,片刻之后松开,“你功夫不错,但为何没有内力?” “我们那的人都没有内力。”蔺楚枫一边说一边走到里间,把衣裳放到床上。 “若你愿意,本座可以教你用最快的方法拥有内力,但本座有一个条件。” “说说!” “你得对本座说说你们那里的一切。” “好啊!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明日一早,本座拿本秘籍给你,你先按上面的来练习,本座得先看看你的接受能力如何才行。” “那就多谢了,不会让你失望的,陌临熙。”她笑着看着他。 陌临熙微微一怔,有多久没有人叫他的名字了? 大家都对他尊敬有加,从来不敢直呼他的大名。没想到今天才认识的这个姑娘叫他的名字,竟是这样好听。 他素来无心无情,有不少姑娘爱慕他,可却不敢接近他,只因为他放出了一个谎言:国师不能成亲。 但是这个姑娘却让他好奇了,或许他们能成为朋友。 虽然他也有朋友,但他却从没与任何一个姑娘做朋友。 在世人眼中他是高高在上的国师,不是一个普通人。可实际上,他认为他本就是一个普通人,只是世人将他捧得太高了。 蔺楚枫见他有些愣神,也没打扰他,到院子里找厨房去了。 没多久,她便做出了三菜一汤。这里的食材实在有限,她还从别墅里拿了一些菜出来,还有这生火的方式和火候让她有些不太好控制,但好在,依旧美味。 “煮好了,可以来吃了。”她来到陌临熙的木屋前轻声叫他。 陌临熙缓步走了过来,一撩衣袍,优雅地坐下。 没有青菜,她就做了个最简单的紫菜蛋花汤,还有醋溜土豆丝、红烧排骨、麻婆豆腐。 “这是什么?”陌临熙盛了碗汤,看着里面的紫菜,不解地问。 “紫菜,一种海产品。”蔺楚枫也盛了碗汤,轻轻地吹了吹。 “紫菜?哪来的?”他淡淡地问。 蔺楚枫眼珠微转,随即笑了,“随手拈来。” “神神叨叨的。”陌临熙看了她一眼,继续喝他的汤。 本来他也没指望蔺楚枫能做出什么美味来,至少把菜煮熟了就不错了。可一顿饭后,他才发现这些饭菜非常对他的胃口,不得不说,在做菜这方面,他还真的不能小看她。 饭后,蔺楚枫正准备拿碟子去洗,陌临熙当着她的面施了个净诀,顿时,碗筷餐碟光亮如新。 你妹的,这妖术比洗碗机还好用。蔺楚枫微微睁大双眼,很快又是一副淡定的模样。 “这样便能弄干净,那你还需要洗澡吗?” 陌临熙听她这样问,脸色微微一沉,甩袖离开了,还丢下一句话:“早些休息,明日辰时,本座教授你如何练习内力。” 看着陌临熙离开,她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个闪身便进了别墅里,不死心的她又给徐明轩发微信,发语音,可依旧提示网络连接不成功。 这是要毁了我回家的路啊!她坐在沙发上,头埋在臂弯间,很久没有抬起头来。 门外,沐浴完的陌临熙走出房间,看了一眼她房内那有些昏暗的烛光,缓步走了过去,正想上台阶,脚步却猛然顿住了。 他这是做什么?晚上到一个姑娘的闺房,他怎能做出这样的事? 摇了摇头,他收回步子,踱回了自己的屋子,打坐了半个时辰便准备歇息。 睡前,他又看了一眼蔺楚枫住的木屋,烛火仍未熄,但却悄无声息。 他站在窗前,看着那仍亮着烛火的屋子,屋子里连人的身影都没看到。 他相信在他设的结界的保护下,她不可能会有事,但她人呢? 直到看到她的身影映在窗上,接着熄灭了烛火,他才安下心来,随手一挥,也熄了自己屋里的烛火。 第二天一大早,蔺楚枫还在睡着,陌临熙却已经站在院子里等着她了。 等了好一阵子都没见到她人,他有些微怒,捡起一颗小石子对着她的大门就射过去。 此时,蔺楚枫正在别墅里梳洗好,走了出来,便看到飞过来的小石子。 第5章 国师等于神棍? 她连忙一偏,避开了那颗来势汹汹的小石子。 走到院子里,看到一脸不爽的陌临熙正背着手瞪着她,有些不解:“一大早的火气这么大,谁惹你了?” “本座跟你说过辰时教授你内力,现在都已经辰时二刻了你才出来,是当本座很闲吗?”陌临熙看着马尾高束,一身男装的她,面无表情地质问。 “你是说我迟到了?怎么可能?现在才七点半,我提前了半小时。” “本座听不明白什么七点半,半小时。你迟到便是迟到,何需找借口?” “等等,我想你是不是得先告诉我辰时是什么时候,不是从八点开始吗?”蔺楚枫向来极为守时,在她这里,迟到是不存在的。 “本座等了你近三刻钟。”陌临熙咬牙。 “我想,我们应该核对一下时间。在我们那里,一天是二十四小时……”蔺楚枫将现代的计时方法说了一遍。 其实这还真不能怪她,在现代谁不说几点几点的?谁会说现在是什么时辰几刻钟啊? 终于搞清楚辰时是从早上的七点到九点时,她承认,她的确迟到了。 “今天是我迟到了,我的错。明天我一定准时。”她大大方方地认错。 “罢了,既是个误会,说开就好。”陌临熙摆摆手,知道她并非故意,便也没打算与她计较这些小事,“昨天本座给你的书你可看了?” “看是看了,只是不太看得懂。” “坐下,本座给你解释。”陌临熙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细心地为她讲解,“首先,全身放松,意守丹田……” 她照做。 同时,陌临熙还给了两本武功秘籍让她一同学习。 蔺楚枫是个极为聪明的人,领悟力极强,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陌临熙给她的那两本武功秘籍她已经学得炉火纯青了,也已经修习出了还算深厚的内力。 接下来便是学习轻功,学习轻功不可能不摔跤。 陌临熙发现,好几次她摔下来时总是下意识地用手垫着后腰,所以她受伤的总是手。 “你的腰,是曾受过伤吗?”相处了一个多月,陌临熙已经知道了她以前是个杀手,杀人无数。 “嗯,那次说了要杀二十三人,可消息有误,实际上却要解决五十个。没留神从二楼摔了下去,腰椎错位了,不过好歹命是保住了。”她耸耸肩。 陌临熙夹菜的手一顿,“最后,你怎么逃生的?” “最后啊!我的双胞胎姐妹赶过来,替我把剩下的那些人解决了。”想起云梓浠,她略感惆怅。 “你还有个双胞胎姐妹?” “对啊,可我们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分开了。她在组织的总部,我在组织的分部。之前我们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直到把我调回总部,见到她,我们才想着会不会是姐妹。” “可是,没见到她几面,她就失踪了,到处都找不到她,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她垂下眼帘,长而直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不过,我倒是在想,她会不会也像我这样,莫名其妙地来到古代了。其实她在哪都好,只要她好好地活着。”她笑了笑,“吃饭,吃饭!” “虽然你笑起来很好看,但是,不想笑就不要笑了。这里只有本座与你二人,你无需戴着那付皮笑肉不笑的面具。”陌临熙看着她的笑容,毫不留情地揭穿她。 “你还真是钢铁直男。”她微微翻了个白眼,“就算你说的是实话,好歹也委婉一些,我不要面子的呀?” 陌临熙恍若未闻,又问:“你每次练习轻功摔下来时都用手护着腰,可是腰伤没恢复好?” “倒也不是,只是医生说了,平日里要多注意一些,尽可能不要有太大动作。可我是个杀手啊,对方不可能傻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等着我动手,打斗是不可避免的。” “我与组织的合约还有七年到期,虽然说白了,我们就是杀人机器,可在当杀人机器的时候,组织上也为我们准备了退路,再怎么说组织上也收留养育了我们,也没有阻止我们一直追求学业,只要想读书,在不影响任务的前提下可以一直读下去。这样的组织,说实话,在我们那是很少的。” “我原先还想着,合约到期后,还能找一份安稳对口的工作来做做,就这样过一生。谁想到啊!天意弄人,竟然把我弄到这来了,现在是想回去都找不到回家的路。” “你……还想着回去?”陌临熙微微一愣,很快恢复如常。 都一个多月了,她还没打消回去的念头吗? “那可是我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啊,有我熟悉和依赖的一切,怎么可能不想回去?换作是你,到了我们那里,面对的是全然陌生的世界,很多事情都要从头开始一点点地学习掌握,我想,你也会想回来的。” “对了,跟你相处一个多月了,我都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方便说说吗?”蔺楚枫笑着转移了话题。 “本座是东霖国的国师。” “国师?”蔺楚枫对这个“职业”还真没什么了解,“是那种向上天求雨的神棍吗?” “你竟说本座是神棍?”陌临熙脸色黑得能滴出墨来,“神棍配跟本座比吗?”说着,他恼怒地拂袖而去,还扔下了一句话:“罚你今日不准吃饭,把轻功练熟,明日本座要检查。” “陌国师,你忘了吗?这一日三餐可都是我动手做的,你不让我吃饭,那你也没得吃的哦。”蔺楚枫双手交叉环在胸前,挑高着秀眉,玩味地看着那一抹如谪仙般的身影。 这男人,心眼小,不禁逗,但相对的,这样的男人若是对一个女人上了心,动了情,一旦被他视为所有物,就断不能让人给夺了去,那他的占有欲想必也是极强的。她猜测着。 你看,不过一句开玩笑的“神棍”就能把他给惹恼了,还不想给她吃饭。 她怕什么,别墅里什么没有?随便泡个面也不会让自己饿肚子。 不过说他是“神棍”倒也真不能怪她,她平常极少看电视,更不用说追剧了。 在她看来所谓“国师”,不就是做些求神拜佛,替百姓们跟雨神多多沟通,求求雨之类的事吗? 难道错了吗? 不对吗? 没有吃的?陌临熙听她这样说,脚步未停,没有就没有,少吃一餐对于他来说还能饿得死?他傲娇地想着。 晚上,蔺楚枫捧着手里的那碗加了鸡蛋火腿青菜的泡面吃得正香。 不用做饭就是轻松,天知道她其实并不那么喜欢下厨。 美美地饱餐了一顿后,想了想,还是动手也为他煮了碗泡面。 虽然她并没有拜他为师,看他的样子他也并不想承认自己是她师傅,但他教自己古代武功、修习内力和轻功,两个素未谋面,素不相识的人,他能为她做到这个地步其实也很难得了,况且他的条件也只是想知道二十一世纪的事而已。 虽然在修习这一块,他对她很是严厉,但不管怎么说,他对她,是有大恩的。 两人就这样亦师亦友地相处着,偶尔她也会逗逗他开心,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倒也不觉得难熬。 第6章 媚毒发作 捧着一碗鲜香的豚骨面出了别墅,来到了他的木屋前。 “陌国师,饭虽然没有,但面却有一碗,想吃吗?”她站在门边,笑着扬声问。 陌临熙唇角微微扬起,总算这丫头还有点良心。 从蒲垫上站起来,走了出去。 “就用一碗面来打发本座?”他故意沉着脸,看着散发出诱人香味的面。 “不想吃啊,那算了,就知道你会嫌弃,我拿回去。”蔺楚枫说着,端着面转身作势要走。 “回来。”陌临熙连忙叫住她。 “嗯?”她转身斜挑着唇看着他。 “别做出这付痞痞的模样。”陌临熙接过她手中的碗,走到了桌边坐下,优雅地吃着面。 “痞吗?”她跟着走了进去,“在不杀人的时候我可是个很正经的人呢!”倏然一笑,“不过,我杀人的时候居多,总归也算是个痞子。” 陌临熙抬眸看了她一眼,她粉润的唇角勾出动人的笑容,可那双清亮的双眸却依旧看不出一星半点的笑意。 低下头继续吃面,“本座说过,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若不想笑,便不要笑。” “你知道吗?一个人的假面具戴得久了,便分不清哪个才是真实的自己了。”她淡淡地拿起空碗,转身便离开,“我就是这样的人。” “面很好吃。”陌临熙看着她高挑纤瘦的背影,目光落到她的后腰上,这腰,到底伤成了什么样? “好吃就好,这样,当我懒得下厨的时候,一碗面也能打发你了。”她的声音渐渐远去,留下他一人在他的房里。 平静的生活又过了几日,在陌临熙的悉心指导下,她的轻功有了极大的长进,内力也逐渐深厚起来。 “这本修习内功的心法你要仔细地看,认真地练,本座要出去几日,待本座回来时会检查。”这日晚间,两人共用了晚膳后,陌临熙拿了一本有些泛黄的册子给她。 “无名心法?”蔺楚枫扫了一眼册子上的名字,“这是懒得为心法取名字了,还真是有够懒的。对了陌国师,你刚说你要出去几日,那我也能出去逛逛吗?” “这里的术法本就困不住你,你若想出去,自然能出去,问本座作甚?”他站起身,身姿挺拔如松,“若你当真想出去,把流飞和流霄带着,切记不要招惹是非。”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从来就不是爱惹事生非爱管闲事之人。算了,我也没有那么重的玩心,还是老老实实呆在这里练功,哪都不去。” 她说要出去逛逛也不过是随口一说,看多了二十一世纪的多彩霓虹,她并不认为落后的古代纵使再繁华还能强得过现代? 况且她说的不爱管闲事倒是真的,之前组织里的教官,代号“魔鬼”再三严厉地警告他们,闲事别管,因为谁也不知道管的闲事会不会给自己,给队友甚至是给组织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是无妄之灾,他们是杀手,只管完成组织上下达的任务就好,杀手不需要有那些泛滥的同情心,只有做到无心无情才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 这话说得极其无情,可却也是最残酷的事实,如果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能指望谁来保护自己? “过阵子本座回京会带你出去好好逛逛的。”以为她不高兴了,鬼使神差地,陌临熙轻声安慰她。 “那就先谢谢啦!”她冲他一笑,明媚的笑容竟让他难得的有些失神。 京城国师府寒室内,陌临熙满面通红,脖子上、手上青筋暴出,双眼发红,大颗大颗的汗珠如雨般从他的额上滑下,贴身的里衣已经湿透,早已没了之前清冷禁欲的谪仙模样。 他粗喘着,拼命地咬牙隐忍着那一阵阵汹涌如潮的欲望…… 这时,流风抓了个被黑布蒙着双眼,绸布堵住嘴的妙龄女子进来。 “主子……”他有些犹豫地开口唤了一声。陌临熙猛地睁开腥红的双眼,粗喘着,五指成爪欲将那女子抓来,可随即他那满腔的欲念瞬间变成了杀念,带着浑厚内力的猛然一挥,那女子如破布娃娃般被掀到了门外。 看着被掀出来的女子重重地摔到地上,一个年近二十七八,身着淡黄色锦袍的青年男子瞪大了眼,又看向走出来的流风,“还是不行?” 流风默默地摇了摇头。 “带下去。”青年男子摆摆手,很快便有贴身侍卫将那重伤昏迷的女子拖走了。 青年男子双手背在身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突然他灵光一闪,招手示意流风近身说话。 接着,叽里咕噜叽里咕噜…… “皇上,主子他不是……”流风惊了又惊,连忙单膝跪地回禀。 “哎呀,死马当活马医了,万一,万一有用呢?快去,你想抗旨?”青年男子双眼一瞪,朝着流风不轻不重地踢了一脚。 “属下不敢。”流风似乎能预感到自己将会被主子罚得很惨,可皇命在身,不得不从,不敢不从。 皇上历来英明果断,手段凌厉,可一碰到主子的事这些手段都不起作用了。 青年男子陌临清是东霖国皇上,也是陌临熙一母同胞的亲兄长,年长他五岁,在他们的生母先皇后去世后两兄弟相互扶持,一路披荆斩棘,终于坐上了皇位,如今他已在位七年了。 不多时,流风拎了个年轻男子过来,那男子男生女相,极是俊秀。 此时也如之前的女子那般,眼被蒙住,嘴被堵住。 陌临清微微点头,连忙示意流风将那小倌带进去。 流风硬着头皮把小倌带进了寒室。听到动静的陌临熙睁开依旧腥红的双眼,本来浑身就燥热难耐,此时看到流风居然敢带一个小倌来,一时气急攻心,一大口鲜血喷出。 “主子。”流风担心地叫着。 “滚!”他死死地咬牙低吼,皇兄,还真是他的好皇兄,当他是断袖呢? 陌临清看着灰头土脸滚出来的流风和小倌,知道这招也行不通,便让流风将小倌送回小倌馆。 看来这一天一夜的媚毒只能靠他自己熬过去了,只是不知道这会不会对他以后的子嗣有影响? 陌临清坐在石凳上,剑眉皱得死紧,要愁死了都。 而此时树林的小木屋前,蔺楚枫正在认真地练习着那本无名心法。 她对古武很有兴趣,现在她的轻功已经相当不错了,内力也修习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自保却没问题了。其实说实话,她还是挺感激陌临熙的。 陌临熙又熬过了一次毒发,浑身无力地瘫在寒床上。 流风和流尘连忙将他扶到他的寝屋里,不然寒室温度这样低,再呆下去他非受寒不可。 第7章 皇兄,你有些肾虚 御书房内 “九弟,你受苦了,可好些了?”陌临清一身明黄色的龙袍,看着仍旧有些虚弱的陌临熙,连忙从龙椅上下来,扶着他坐下。 “臣弟特意来谢过皇上的好意,男子女子都给臣弟送去了,让臣弟享尽了齐人之福,男女通吃。”陌临熙凉凉地表达自己的“谢意”。 “皇兄这也是为你好嘛。”陌临清连忙表明自己的态度。 “皇兄莫不是忘了,此毒唯有臣弟心悦的女子方才能解,可这么多年来,臣弟何来心仪的女子?既如此,皇兄又何必送一陌生女子,连小倌都送进去了,皇兄觉得这样做,合适吗?若非臣弟苦苦控制,那两人早已如先前那几人一样,成为了尸体。” 其实平日里,陌临熙素来敬重这个疼爱关心他的兄长,可这次他送小倌的举动着实让他气大了,说话的语气也是难得的差。 “好了好了,别气了,是朕思虑不周,可朕的出发点是好的……”陌临清的话还没说完,陌临熙便黑着脸站起来,转身就走。 “诶诶诶,你别走,朕还有话问你。”陌临清眼疾手快地拉住他。 陌临熙连看他一眼都懒得,扭过头不想理他。 陌临清完全没把他闹的别扭当一回事,只是松开拉住他的手,好奇又有些八卦地问:“朕听说,你收了个女弟子?长什么样啊?漂亮吗?什么时候带来给朕瞧瞧?” 陌临熙磨牙,转身盯着陌临清看了几眼,又一把抓住他的左手腕为他把起脉来,“脉象略显微弱无力,肢体容易酸软。皇兄,你有些肾虚,该节制的还是得节制,需用心调养为好。”说完,略带邪气一笑,大步离开了。 陌临清看着他的背影,怔在原地,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小安子,速传郑太医,每日给朕诊平安脉都没诊出朕肾虚来。” “是,奴才这就去。”小安子连忙让手下的小太监到太医院请郑太医。 郑太医听到皇帝传召,半点也不敢耽搁,背起药箱就往御书房赶。 当他再一次给陌临清诊脉后,肯定地捋了一把胡须,“皇上,您龙体康健,脉象强劲有力,并非肾虚之脉象,请皇上放心。” 陌临清这时才知道,他又被陌临熙捉弄了。 “主子,现在回青竹苑吗?”流风在一旁询问。 “嗯。”陌临熙淡淡地应了一声,“你自行到暗楼接受处罚,重打二十大板。” “是!”流风丝毫没觉得这个处罚有多重,二十大板,小意思。 “流尘,一路上护好主子。” “放心老大。”流尘点头应下。 回到青竹苑(树林中的小木屋)已经是戌时三刻了,院中没看到蔺楚枫的身影,可她住的屋子却亮着烛火。 想了想,抬脚往她的小木屋走去,房门大开着,屋里却不见有人。 轻拧了下眉正想离开,却在一旁的桌上看到了一张图。 他好奇地拿起那张黑灰色的图来看,上面看着像是一个脊椎,可却明显可见有一个部位有明显的错开,难道她是这里受了伤,不知道现在好了没。 “咦?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蔺楚枫披着一头半干的秀发,一身淡蓝色的锦衣,不盈一握的纤腰随意一束,身上那清幽的薄荷香扑鼻而来。 “这是……你受伤的地方?”他指着那处错开的部位问她。 “已经复位了,平时多注意一下就好。”她笑了笑,“这个时候回来,你吃过饭了吗?” “尚未。” “行,那我给你煮个面,将就一下。” “有劳了。” 她扭头冲他一笑,“客气。” 当香气扑鼻的鸡丝面端进来的时候,陌临熙睁开眼,从打坐的蒲垫上起来,“很香。” “这是本座让人为你定做的,也不知道合不合适,待回京后再为你量身定做几身。”陌临熙手上托着几套衣裳,无一不是深蓝色和黑色。 蔺楚枫眨了眨眼睛,看着他手中的衣裳,又抬头看着他,与他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陌临熙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耳尖有些许不易察觉的微红,托着衣裳的手朝着她的方向伸了伸,“拿着,赶工做的,不是什么多好的面料。” 还真是有够傲娇的,她笑着伸手接过了衣裳,不错,是她喜欢的颜色,“从来没有男人给我送过衣服,你是第一个,谢了!” “本座之前也送了你两套衣裳。”陌临熙走到桌前坐下,拿起了筷子。 “嗯,知道,我当时也道谢过了。” “这几日无名心法练习得怎样了?明日本座要检查。”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贫嘴。”陌临熙瞪了她一眼,想摆出架子来训她几句,自己倒没忍住唇角上扬。 “陌国师,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这几天累着了?”早在他在她的屋子里看那张ct片时她就看到他的脸色有些苍白,隐隐透露着一丝疲惫和虚弱,“早些休息,我不打扰了。”说着,拿起碗准备去洗。 陌临熙施了一个净诀,她手中的碗顿时洁净如新。 缓缓地从她身后走过,“时辰不早了,你也早些歇息。” 看着她离开,他鼻翼微动,她身上有股很好闻的清香,是那种淡淡的清凉的气息。 坐回蒲垫上继续打坐,可却始终静不下心来,从出了青竹苑开始他就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先是让流尘马不停蹄地赶到京城为她定制衣裳,今早在御书房说起心仪之人时脑中莫名地闪过她的身影,她那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明明可以歇息明早再回来他却在出了御书房之后一路往青竹苑赶。 在她的小屋子里没看到她时那淡淡的失落,看到她时心里的那一阵欣喜,无一不在提醒着他,他不对劲。 两人不过朝夕相处了两个月,他竟已习惯她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了吗? 不,不会的,一定是他累了所以产生的错觉,看来他真的该早些歇息了。 而此时躺在床上的蔺楚枫却又在重复地思考着那个问题,她在现代到底死了没,她到底要怎样才能再回到二十一世纪? 看着手机里发给徐明轩的消息,上面依旧是淡红色的一条,上面的字冷冷地提醒她:网络连接不可用! 拿着手机的手重重地垂在床上,想起初见时陌临熙曾对她说过既来之则安之,可她的根不在这里,怎么做得到那轻飘飘的一句既来之则安之? 第8章 她还能回去吗? 第二天陌临熙当真检查了她的功夫、轻功和内力。 只是一晚上没怎么睡好的蔺楚枫发挥得有些差强人意,在与陌临熙对招的时候有两次露出了明显的破绽。 “行了。”陌临熙收起了招式,面露不悦地轻斥,“本座走之前让你专心练功,看来你并没有把本座的话听进耳里,看看你今日练的都是什么?若是不想学大可跟本座说清楚,本座也不必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她将剑往石桌上一放,认真地悔过,“今天我的确有些心不在焉,是我的不对,只是昨晚想着一些事情,整晚没睡好。陌国师,你上知天文地理,还能占卜知旁人所不能知之事,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还有没有回二十一世纪的可能?” 本欲离开的陌临熙听她这样问,缓缓地转身看着她,像是要把她看穿,看进他的骨血里。 过了好一会儿才走到她旁边,犹豫了一下,才轻轻抬手,将她因过招而垂落到脸颊边的一缕秀发别至她的耳后,微启薄唇:“你还是想回去,是吗?”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但由于两人挨得近,她还是听清了。 “虽然我在那里无亲无故,唯一的姐妹也不知所踪,可那里到底是我生活成长了二十年的地方,我已经习惯了那里的一切,叶落尚且归根,我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会不想回去?”声音有些飘渺,让人想细细聆听却又随风而散。 这两个月来,她虽然对他说了不少她们那的趣事,让他对那个神秘的世纪有了不少的了解,可她从未提起过她要回去,这让他一度以为她已经心甘情愿地留在这里。 可今天听她这样说,他的心里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不舍,她其实一直都想回去,只是她从没对他说。 “回去继续当你的杀手吗?” “合约尚未到期,能回去的话自然是继续履行我的合约。” “在这里过着平静的日子不比当杀手好吗?” “好是好,可你身为一国国师,怎么可能一直呆在这片树林子里?你终归还是要回到朝堂的,而世事无常,诡谲万千,谁又能保证盛世之下没有血雨腥风?而相较之下,我所处在太平盛世,不是更适合我生存吗?” “楚枫。”他第一次这样唤她,“还记得你那天冒然地闯进我的屋子,我对你说的话吗?你是异世之人,我再有能耐却独独看不穿你的宿命,既然这样,倒不如先安心呆着,如果真有回去的机缘,那我们到时再说,好吗?” 想着方才他极是温柔地挽过她的发,听他叫她“楚枫”,她的心里小小地雀跃了一下,因为什么,她也不清楚,就是有丝莫名的高兴和轻轻的甜蜜。 她笑着给他倒了杯茶,“组织里通常都是叫我的代号‘夜杀’,和我一起长大的一个兄弟,也算是我唯一的一个朋友叫我疯子,只有梓浠才会叫我楚枫,你是第二个这样叫我的。” “那以后,本座便这样唤你,可行?”看着她的笑容,他刚刚那有些低落阴霾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也跟着明朗起来。 将淡蓝色的锦袍一撩,坐在石凳上轻抿了口她倒的茶水,示意她也坐下。 “有话要对我说?” “嗯。”他淡淡点头,“这些时日记得好好练习,下个月你随本座一同回京。” “你一个国师,总会有些固定资产的,有没有一处空着的房子租给我住呢?租金便宜点,我还得想法子挣钱呢!” “就住在国师府不好吗?国师府里大得很,有的是院子让你选,又何需住到外面去?” “我这不是怕你哪天要成亲,我住着不方便嘛,万一让人误会了针对我,而我又一个不小心把人弄残弄死了你找我麻烦,我又打不过你。” “瞎想什么呢?”他伸出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在她的额上轻轻一推,白了她一眼,“国师是不能成亲的。” “啊?”她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随即摇头,“可惜了,浪费了这么好的基因,结果却只能当个万年老光棍,谁这么变态提出来的,历年来就没别的国师反对过?” “前任国师,也是本座的一个皇伯伯提出来的,只要不影响国之根本,国师可酌情增加或是删减几条律例,这是国师所拥有的特权。” “他要么就是不想成亲,要么就是不想让别的姑娘纠缠于他,给他造成困扰,所以才定下这个律例,对?总不可能是因为他是断袖!”蔺楚枫一手托腮撑在石桌上,“如果有那么一天,你遇到了让你心动的姑娘,你想成亲了,怎么办?又把他定的这条律例给,删减了吗?” “若真有那么一天,本座心仪的女子出现了,想成亲了,不删减这条律例也还有别的办法,想知道吗?”陌临熙好笑地看着她,好心情地逗着她,“不过本座暂时还不打算告诉你。” “神神叨叨的。”她撇撇嘴,“我就等着看你有没有成亲的那天,等着看你怎么打脸。” 说完,转身朝她住的小木屋走去。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陌临熙也站起身,走进了自己住的那间屋子。 一进到屋子坐在蒲垫上,他长长的睫羽垂下,刚刚他骗了她,他早已算过,她有一次能回去的机缘,可他却私心地想要将她留下,便没告诉她。 昨天还未确定的情感在今天得到了证实,他的心里,有她。 平静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在他的悉心教导下,她的轻功突飞猛进,古武也越来越精进。 在回京的前一天晚上,她特意做了他爱吃的手撕鸡,拿出了两听啤酒。 “陌国师,这几个月多谢你不嫌弃我愚钝,耐心教导我,师父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本座不是你师父。”陌临熙打断了她的话,“本座尚未满二十三,长你两岁而已,怎么担得起你的这声父?” “行,那我继续叫你陌国师。”她拿起啤酒碰了碰他面前的那听啤酒,“大恩不言谢,我先干为敬。”说完,仰头便大口大口地喝下了大半听啤酒。 “你也可以唤本座临熙,这是本座给你的特权。” “特权只给特殊之人,我何德何能能收到这份特权?” “本座既已给了你这特权,你收下便是。” 第9章 关于钱的争执 京城,国师府 “你先在听枫院休息,本座要进宫一趟,若是有事或是需要什么跟王管家说一声就好,他会帮你办妥。如若本座回来得早,便与你到聚贤楼用晚膳,顺便可以逛逛京城里的夜市。”陌临熙在将她带到听枫院的路上耐心地叮嘱着。 “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去,不用招呼我。” 还未走到听枫院,便见一路上种满了枫树,掌形的绿叶青翠欲滴,等到了秋季枫叶变红时,还不知是怎样一幅映红天际的绝美盛景。 “本座就住在你隔壁的醉竹轩,若本座在府里时,你随时可以来找本座。” “知道啦我的国师大人,快进宫,速去速回。”她有些无奈笑望着他。 “行!那你先歇息!”陌临熙笑笑,抬脚便准备离开,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本座这里没有丫鬟,都是侍卫……” “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的。”蔺楚枫笑着往他身边轻轻凑了凑,他则很配合地微微歪了歪头,想听听她说什么。 “等你进宫后,我就回我家,若是你回来没见着我,试着唤我一声,我再出来。” “好!”他轻轻点头,准备离开,想了想,又回过身,掏出了一叠银票塞到她手里,“这些银两你先用着,不够再来找本座要。” 蔺楚枫垂眸看着手中那叠银票,少说也有好几千两,抬眸看着他,淡淡地开口:“这还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有男人给我钱花,拿着还真是感觉到有些烫手呢!” 想了想,留下一张,将剩余的银票还给了他,“就当是我向你借的,我会还给你。” “你我之间,无需分得这么清楚。”陌临熙看着她,眼里有着不容拒绝。 “要的。”她勾唇一笑,“我素不爱欠人人情,已经欠了你很多无法偿还的恩情,我怕再继续欠下去,我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三个多月朝夕相处,楚枫,你非得一样样都要跟本座计较得这么清楚吗?”一抹受伤从他的眼中闪过,太快,快到她来不及捕捉。 “如果你试着将这些理解为我天性凉薄,不愿欠任何人,便能接受了,况且你也是拿俸禄的……” “本座看起来很穷吗?”他的傲娇劲一下子漫了上来,一把抓起她的手,将那叠银票塞回她手中,“送出去的东西本座并不打算收回,这些是本座给你的,你只管收着,你拿着用也好,撕掉烧掉扔掉都行,就是不要再归还给本座。” “你若执意给我,我收下。”她一个闪身来到他面前,“但我可以为你做事,你不方便出面解决的事或是杀的人,我帮你解决。” “本座手下有足够多的人可以调谴。”陌临熙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咬牙克制着那几乎要燃烧起来的怒火,死死地盯着她,“你可不可以把我们的关系稍微想得亲近一些,我们不是雇佣关系,本座不是你的雇主,你也不是本座的手下,你是……” 他及时住了口,紧紧地抿着唇。 “陌国师,从小到大我都没有可依靠之人,自己赚钱自己花,自己的任务自己完成,独立自主的观念在我的脑海中早已根深蒂固。你试着站在我的角度来思考这些问题便知道这些银票放在我的手中,何止千斤之重。” 不想与他再争执下去,她意念一转,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楚枫!”看着她凭空消失,他连忙伸手想去抓住她,可却只抓住了一把看不见摸不着的空气。 “主子,该进宫了。”流风在外小心地提醒着,方才两人意见不合他在门外听得很清楚,蔺楚枫说不见就不见让他差点都以为自己在大白天见到鬼了。 陌临熙四下看了看,叹了口气,走出了听枫院。 “本座错了吗?”他喃喃低语,像是在问流风,又像是在问自己,“本座知道她身无分文,只是给她些银两,她怎么就那样丁是丁卯是卯地跟本座分得那么清楚呢?” “主子,依属下看来,正如蔺姑娘所言,她一人独立惯了,所以才没有想要别人给予帮助的想法,主子何不暂且先按着蔺姑娘的想法来,一天送她一点小东西,时间久了她也就习惯了,也不会这样抵触您的帮助了。”流风斟酌着建议。 “你说的倒也不是没道理。”陌临熙想了想,点了点头,“对了,楚枫暂时不想暴露她女子的身份,你们暂且叫她蔺公子,还有,把流平和流影调回来,近身保护她的安全。” “是!”流风想了想,又问:“可要给蔺公子买两个丫鬟?” “本座这里全是男子,她自己会去买的,毕竟是要伺候她的人,本座就不插手了,省得她又不高兴。” 而此时别墅角落的一间小屋子里,蔺楚枫看着试管中的白色粉末,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将粉末装好密封进行标注后,出了小屋子。 她会毒,但不会医。 而她的毒术则是在本硕连读时组织里打着别的专业的幌子私下开设的一门只能组织内部人员就读的学科里学会的,还学得特别纯熟。 所以不管是中药制毒还是化合物制毒她都不在话下,但能不能解毒那就是另一码事了,在她看来,既然下了毒,要么等着残,要么等着死,还制解药来干嘛? 时近初夏,刚刚配制毒粉让她出了一身的汗,便进了浴室的按摩浴缸里痛痛快快地泡着澡。 瞧瞧,随便配的一种毒拿出去都能换钱,她还要他的钱做什么? 他又不是她什么人,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不是自己挣来的花着总是没那么安心。 组织里不止一次对他们强调,他们都是孤儿,没人让他们依靠,他们只能依靠自己,也只能相信自己,因为谁也不知道作为队友的成员们会不会对自己出手,只有实力够强,才能生存下来。 对于组织上别的洗脑有没有道理暂且不论,但光光是这点,她是认同的。 所以看似总是笑脸待人亲和力很强的她心却是最狠的。 懒洋洋地从浴缸里起来,随手擦了擦还在滴水的湿发,坐在浅灰色的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的那叠银票,拿起来数了数,好家伙,这人一出手就一万两银票,感觉自己像被他养着的金丝雀一样。 算了,先留着,待哪天再悄悄地塞到他书房或是卧房里还给他就好了,他也是好心,倒也犯不着为了这个与他起争执,毕竟,他用心地教她古武轻功和内力,这份恩情还是在的。 第10章 帝后往事(一) 御书房 “九弟,怎样?这次闭关可有收获?”陌临清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坐在龙椅上兴冲冲地问。 收获了一个女人。陌临熙在心里暗暗地想,不知道她的气消了没,回去该怎么哄她? “臣弟闭关只是想清修一阵而已,皇兄还想要臣弟有何收获?”他面无表情地反问了一句。 “倒也是。对了,你那个弟子没随你一同进京?什么时候朕把她宣进宫来瞧瞧。” “她不过一介平民,皇兄见她作甚?” “好奇,朕好奇!从没一个女子能近你的身,你居然能与她同处一处几个月的时间,朕真的是太好奇了。” “皇兄召臣弟进宫就是为了说这些?若无其它事,臣弟便先回府歇息了。” “回回,记得明早开始上朝!” “不上!累得慌!” “仗着朕宠你,你便拿着鸡毛当令箭了是吗?” “皇兄难道忘了母后说的话了?母后曾交待皇兄,说臣弟是国师,不能娶妻,注定了一辈子孤独,让皇兄对臣弟好些,顺着些。皇兄忘了?看来,臣弟得到母后的牌位前同母后好好地诉诉苦了,包括皇兄给臣弟送小倌的事,臣弟也会如实告之母后的。” 陌临熙转身离开,还不忘大声叹息,“果真是人走茶凉,父皇母后仙去,本座此生连个可依靠之人都没有了,可怜哟!命苦哟!” 陌临清恨恨地磨牙,再磨牙,要论颠倒是非,谁能比得上这个身份地位仅次于他的国师亲弟弟? 刚走出御书房,一个有着白皙肌肤,一双含情媚眼,红润的樱桃小口,梳着随云髻,头戴五尾凤钗,一身海棠红色宫服,身材娇小玲珑的美艳女子正领着六个宫女浩浩荡荡地往御书房而来。 “国师大人。”她挂着得体的笑容,矜贵的微微行礼。 “明妃。”陌临熙冷淡点头。 “许久不见了,国师大人何时回来的?” “今日。”陌临熙没打算与她多说,满心满眼只想着尽快回府看看蔺楚枫是不是还在生气,“本座尚有要事,先行一步。” “国师大人请!”明妃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地叹了口气,如此郎艳独绝、清冷如仙的男子注定了孤独一生,真真是可惜了。 通传得到允许后,明妃袅袅婷婷地走进了御书房。 “臣妾见过皇上。”她娇柔万千地行礼。 “免礼!”陌临清淡然开口,语气完全不像对陌临熙那般随和,“明妃此时到御书房见朕,可有要事?” “并无多重要的要事,就是臣妾想着皇上日理万机,甚是辛苦,便亲手泡了壶参茶。”明妃接过茶盏,亲手倒了杯参杯端到陌临清手边,“皇上,请用参茶。” 陌临清淡淡地接过,并没有喝,只是随手放在龙案上,继续批阅着奏折,“明妃有心了,朕空时会喝,若无其它事便跪安。” 明妃眼中闪过一抹愤恨,面上却不显,依旧挂着温柔婉约的笑容退到了龙案下,“那臣妾便先告退了,皇上保重龙体。” “嗯。”良久之后,陌临清才看了一眼那杯参茶,“把参茶撤下去。” “是!”小安子连忙把参茶端走。 “你说,为什么昕然就不能这样对朕呢?”无力地靠在椅背上,他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在问小安子。 “是朕凉了她的心,此生,估计她是再也不会如以往那般对朕了。” “皇上……”小安子上前,想安慰他又不知该说什么。 “你要说什么朕都知道,现在你到凤仪宫传话,朕会到凤仪宫用晚膳。” “是,奴才这就去。” 凤仪宫内,一个长相极美,雍容华贵,气度不凡的年轻妇人正坐在桌旁,温言细语地教导着一个年约六岁的孩子练字。 “母后,宸儿的字写得怎样?”孩子用稚嫩清脆的童音问着,语气里带着些快夸夸我的焦急。 “宸儿的字比昨天长进了许多,再多练练,争取明日比今天写得更好,行吗?”年轻妇人正是当今的皇后,康昕然。 “好,那母后明天给宸儿做莲子糕可好?”陌煜宸扑进康昕然怀里撒着娇。 康昕然轻抚着陌煜宸的后背,笑着点点头。 因着陌煜宸还未满六岁,还未到入学的年纪,又还未入住东宫,平日里一直同康昕然住在凤仪宫里。 康昕然出身于太傅府,学识丰富,他的学业也暂时由康昕然教授着,陌临熙不忙时也会帮着教导他一些。 “娘娘,安公公来了。”这时,她身边的贴身大宫女秋纹进来轻声禀告。 “让他进来!”康昕然语气淡淡,不用想便知道小安子的来意了。 “奴才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小安子一见到纪昕然便恭敬地行礼。 “起!”康昕然神色漠然,“皇上有何事让你交待的?” “皇上心里记挂着娘娘,让奴才转告娘娘,他晚上会来凤仪宫同娘娘一同用晚膳。” “本宫知道了。” “那奴才告退。” “皇后可有说什么?”正在批阅奏折的陌临清看到传话回来的小安子,有些期待地问。 “回皇上,奴才对娘娘说您心里记挂着她,晚上会到娘娘那用晚膳,娘娘就说了一句知道了。” “没别的了?” “没了。” 陌临清长叹了口气,缓缓地闭上眼,难道他们终究回不到从前吗? 康昕然是当朝太傅的嫡长女,比他小三岁,二人自小便相识,小的时候她总爱跟在他的后面临清哥哥临清哥哥地叫着,他也乐意跟着这可爱的小妹妹呆在一起。 在他九岁那年,他带着六岁的康昕然和刚满四岁的陌临熙在郊外踏青游玩,他的大皇兄找了杀手暗杀他们,只是为了除掉他这颗眼中钉,好以皇长子的身份当上太子,成为储君。 当他的侍卫全被杀光,又有一支冰冷的利箭对着他,却再无一人能保护他时,六岁的康昕然毅然站在了他的面前,用小小的身躯替他挡住了那致命的一箭。 而刚学术法没多久的陌临熙则拼尽全力设下了一个结界,勉强将他们三人护在结界里。 当先皇的血影卫找到他们三人时,三个孩子一个外伤不轻,一个内伤严重,唯一完好无损的陌临清怀里圈抱着康昕然和陌临熙,他们的血染到了他的身上,看上去跟个血人一般。 血影卫将他们带回宫,先皇忙命太医给受伤的两个孩子医治,过了好些日子两个孩子才康复。 在他十九岁,康昕然及笄的次年,二人的感情水到渠成,她成为了他的太子妃。 两人少年夫妻,情投意合,如胶似漆,感情好得蜜里调油。 次年,他刚刚及冠,坐上了那把龙椅,而那时的康昕然已经身怀有孕,被册封为皇后。 朝中群臣们嚷嚷着要充盈后宫,为皇家早日开枝散叶,被他以朝纲尚未稳定严词拒绝了。 可拒绝了一次却拒绝不了第二次,他在位的第三年,架不住朝中群臣的再三谰言,终于进行了一场选秀,后宫的女人多了起来,为引起他的注意得到他的宠幸各种手段层出不穷。 第11章 帝后往事(二) 他也流连过好一阵后宫的各种美色,耽误了不少国事。 康昕然温言劝他以国事为重,他却以为她善妒,容不下后宫的其他女人,夫妻二人有了成亲以来的第一次争吵。 当他被看不下去的陌临熙踹到水里,甚至放话如果无法当一个优秀的国君,不如自行退位,让六皇兄继位。 这话终于让他清醒了,冷静下来思及她和陌临熙的话,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自己那段时间有多荒唐。 可自那次争吵之后,康昕然待他却变得不冷不热,不管他如何向她道歉认错,甚至很少再去宠幸别的嫔妃,两人的关系却始终无法得到改善。 去年寒冬,小太子陌煜宸被身怀有孕的丽妃暗害,推进了冰冷的湖水里,幸亏侍卫及时相救才保住了一条小命。 康昕然在自责自己没能保护好儿子的同时更是恨极了后宫那些耍手段的嫔妃们,与陌临清的关系又差了几分。 她也明白身为一国之君,后宫佳丽三千在所难免,可她们争宠归争宠,千不该万不该将毒手伸到她的儿子身上,他还只是个五岁的孩子啊! 谋害皇嗣可是株连九族的重罪,在得知丽妃因腹中胎儿早已是具死胎,故而看不惯活蹦乱跳身体健康的陌煜宸,所以才想将他置于死地时,康昕然的心凉了个彻底,她到底要为他后宫的那些女人做到什么地步她们才能还她和儿子一个平静的生活? 本就不喜欢宫斗的她一改往日的温和,狠戾地下令对丽妃实行剐刑。 陌煜宸是她最后的底线,一旦触及,再温柔的女人也会转变为女斗士。 沉浸在回忆中,陌临清也没了再批阅奏折的心情,苦苦思考着如何才能再次挽回她的心。 不管他宠幸了多少女人,他深爱的女人一直都只有她一人。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膳时间,他坐上龙辇前往凤仪宫。 听到小安子高唱着“皇上驾到”时,她才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恭敬地行了个礼,淡漠至极地说了句“臣妾见过皇上。” 陌临清连忙扶她起来,“昕然不必多礼。” 回应他的,是她唇角那抹淡淡的嘲讽。这抹嘲讽,刺痛着他的心。 “儿臣见过父皇。”陌煜宸从外面进来,抹了把额上的汗珠,见到陌临清连忙行礼。 陌临清笑着抱起他,“宸儿做什么去了?一身的汗。” “儿臣在练武,以后好保护母后。” “先去沐浴,父皇和你母后等你一块来用膳。” “好。”看着离开的小小身影,陌临清龙袍一撩,坐在椅上,看向依旧娇美如花的康昕然,又看着眼前冷冷的空茶杯,不以为然地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昕然,九弟闭关回来了。” “是吗?”不咸不淡地一句。 “朕悄悄地告诉你啊,九弟这次闭关收了个弟子,是个女子。”他凑近她,轻声说着。 “这倒是前所未有的事,想必那女子定有她的特别之处。”康昕然有些诧异地微微挑眉。 “朕让他带那女子进宫让朕瞧瞧,满足一下朕的好奇心。可你知道老九怎么说的?他说不过一介平民,有什么好看的。”陌临清大笑一声,“朕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偏袒着一个女子呢!” “或许是心里在意了,怕皇上的召见吓着了那女子。” “在意了便成婚,多大点事?他的另一个身份别人不知,我们还会不知吗?国师不能成婚,可当朝的晋王爷却是能成婚的。国师府变为晋王府也不过就是换块牌匾的事。” “九弟心中有数的,皇上还是少掺合了。” 看到陌煜宸走进来,陌临清朝他招了招手。 “宸儿,你九皇叔回来了,你想他吗?”陌临清将他抱到腿上坐着,轻声问。 “嗯!”陌煜宸点着小脑袋。 “那父皇给你个任务,你明日到国师府见你九皇叔,让他指点一下你的武功如何?” “好啊好啊,儿臣最喜欢九皇叔了。” “还有啊,你九皇叔带了位客人回来,你仔细瞧瞧,回来后告诉父皇,好吗?” 康昕然无语…… 当陌煜宸去睡后,陌临清一把横抱起康昕然,往内殿走去。 快到最紧要的关头,陌临清在她耳边喃喃低语:“昕然,别喝药了,再给朕生个孩子!” 陌临熙一回到国师府就朝着听枫院的方向而去。 “楚枫。”门大开着,里面没有蔺楚枫的身影,便试着唤了一句。正在别墅里查着资料的蔺楚枫听到声音,闪身出了别墅。 “陌国师,你回来了?”她笑着打招呼,仿佛他离开前两人闹的那点不愉快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嗯!”他微微一点头,“现在时辰刚刚好,本座带你到聚贤楼用晚膳。” “稍等,我扎个发。”她随手拨了拨秀发,已经干了,便扎了个高马尾。 坐在前往聚贤楼的马车上,蔺楚枫突然想起了个问题,“陌国师,你们这有没有那种类似于地下交易的市场?” “你说的是暗市吗?”陌临熙反问。 “什么暗市?”她有些不解。 “暗市就与你说的类似于地下交易的市场很相像。” “那暗市里有什么东西卖呢?” “古玩珍品,毒药古籍,各种暗器,打探消息,什么都有,有真品也有赝品。怎么?对暗市感兴趣吗?” “有那么点兴趣。”她笑着拿出一个小小的密封的玻璃瓶,真的是很小一瓶,是用挂饰的玻璃瓶装的,里面是着大半瓶白色的粉末状晶体。 “我这有不少毒药,想拿到暗市里卖。” “暗市的东西不便宜,因为每一笔成交的物品都要交两成的利润到暗市的暗夜阁里。”陌临熙拿过她手中的小玻璃瓶,“这是毒药?可有解药?” “我配的毒药从来没有解药。既然要给对方下毒,目的便是让对方非死即残,怎么可能还那么好心地去研制解药来为对方解毒?” 她漫不经心地用修长的手指勾着玻璃瓶上的挂绳,“就像这个毒,你让我解我自己都解不开,虽然里面有一些有毒的中药材,但更多的是一些合成的剧毒化合物,取人性命的效果立竿见影。就是不知道你们这儿的物价如何,能卖多少钱。” “本座替你打听打听。至于暗市,每月的十日和二十五日这两天开市,到时本座若得闲便带你前去。” “那就多谢啦!” 闲聊间,流风在外提醒,聚贤楼到了。 第12章 逛街 陌临熙直接带着她来到了三楼的风雅阁里,这是他的专属包间,平常任何人都不能占用。 “你可以试试这儿的招牌菜,冬笋鸭和红烧黄鱼,味道不错。”入坐后,陌临熙随意地翻着食谱建议。 “你是这的常客你说了算,我本就对吃的没多高的要求,能填饱肚子就行。”蔺楚枫将手上的食谱放至一边,“反正上面写的什么我也看不太懂。” 陌临熙拿着食谱的手一顿,随即又点了几道菜后示意小二下去准备,看向她,微拧着剑眉,“你不识字?怎么不早说,本座可以教你识字。” “我!”她指了指自己,“不识字?我一个学霸你说我不识字,是因为我从没在你面前写过字吗?如果我不识字你给那些武功秘籍内功心法的书给我看干嘛?” “那你可是识字不多?本座听说你找流云和流霄问了不少字怎么念。” 蔺楚枫整个人无语住,一个别人需要十九年学完的课程她只用了十一年便完成还以极为优秀的成绩毕业的学霸怎么在他看来竟成了识字不多? “因为我们那普及简体字,所以我没学过繁体字,当然会有不认识的字了,就像这个。”她点了点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个“体”字,“你认识这是什么字吗?” 陌临熙细细地看了看,摇了摇头。 “看,我也不能因为你不认识这个字就说你识字不多!这是个‘体’字,身体的‘体’。因为笔画太多,所以在我们那被简化了,方便大家更好地认识和书写。” 陌临熙思索着点点头,“这样写倒是省了不少事。” 时至初夏,入夜得晚,两人用过晚膳后天色还大亮着,陌临熙便带她逛着京城,顺便消消食。 “想要什么只管说,本座买给你。”她笑笑,没说什么。 她喜欢什么想要什么,习惯了自己挣钱自己买。 看似不物质,不虚荣,但又何尝不是深到极致的凉薄? “其实,我家里有很多东西都是你们这儿没有的,只是我不方便拿出来。就像早先给你看的那个小玻璃瓶,拿出来轻而易举,但我却不会造玻璃,所以注定无法在你们这儿进行大范围的推广。很是无奈啊!” “不急,慢慢来!你今天下午才到京城,先了解京城,有什么过后再说。” “到那看看!”蔺楚枫指了指一家铺子,陌临熙抬眸一看,是一家处在小巷子里的打铁铺。“想要兵器?” “只是看看,走!”她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往铺子里走去。 “二位客官,想看什么?小店里有弓箭,刀枪,还有长剑、匕首、暗器,都是精品,还能定做!” “都是铁打的对吗?” “小店是用最好的精铁打造各种兵器,绝对让客官用着顺手。” 铁打的,铁容易生锈,她最不喜欢的就是铁锈味了。 “行!有需要的我再来找你定做。” “本座那有兵器,你想要什么跟本座说一声,本座带你去选。” “我也有。”她借着衣袖的掩护从别墅里摸出一把匕首出来,递给他,“梓浠送我的,合金钢材质,不会生锈。” 陌临熙抽出匕首,亮光闪过,只见那柄杀气十足的匕首上一道引血槽,匕首的一端还有着锋利无比的锯齿。 “梓浠当时对我说,打造匕首的时候她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打造了两把,所以便给了一把给我。”她顿了顿,“其实我执行任务时也没少用到匕首,可就是唯独没有用过这把,或许是潜意识里不想让它沾染上血腥!” “确实是把好匕首!楚枫,如今在这东霖国,你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可以同本座说,与本座在一起,无需那样见外。” 陌临熙将匕首还给她,看着她笑着接过匕首,那绝美的容颜,粉润的唇,无一不在诱惑着他,让他突然有一亲芳泽的想法。 喉结滚动了一下,连忙轻咳一声,移开了视线。 “对了,本座身边都是男人,也没个丫鬟伺候你,你看要不要去买几个丫鬟来?” “跟你在树林里呆了几个月什么事不都自己做的嘛,有丫鬟没丫鬟的,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况且我这人向来注重隐私,我家那里什么情况你懂的,不能曝光的。再说,找个会武功的不容易,不会武功的碰到什么事连自保都成问题,这不是典型的拖后腿嘛,等到实在有必要的时候再说!” “国师哥哥。”一个身穿淡粉色绣着杜鹃花图案,头插梅花簪,一双多情的媚眼,明眸皓齿,个子娇小,年约十六七岁的年轻女子远远地看见他,立刻加快了脚步上前,娇娇柔柔地唤了一声。 “yue!”蔺楚枫猛地一个哆嗦,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陌临熙唇角含着轻笑,偏头看着一脸受不了的神情的她。 “国师哥哥,琴儿好久没见到你了。”明琴一脸痴迷柔情似水地看着陌临熙,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浓浓爱意。 “明二小姐,请注意自己的身份,本座没有妹妹,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叫本座哥哥。”陌临熙神色冷淡地扫了她一眼,毫不掩饰眼中的厌烦。 蔺楚枫强忍着笑意打算悄悄地溜到一边看热闹,却被他一把抓住了衣袖,“你去哪?” 她眼眸一扫,看见前面有家糕点店,便笑着指了指,“进去看看糕点,你们聊。” “本座同明二小姐没什么可聊的,同你买糕点去。” 明琴这时才注意到陌临熙身边那个一身男装,马尾高束,个子只比陌临熙矮近半个头,长相绝美却雌雄难辨的蔺楚枫,想再多看几眼确认一下性别,怎奈二人已经走远。 “很好笑吗?”陌临熙看着她的笑容,有些不满地问。 “陌国师,你说你身负国师的重任,你们国家的人都知道国师不能成婚,怎么还能招惹上主动送上门来的桃花呢?” “本座虽是一国国师,可却也无法干涉别人的想法,对于这些莺莺燕燕,本座素来不去理会。” “不过她是谁呀?” “永安侯嫡次女,她的长姐是宫中的明妃。”陌临熙看着那些精致的糕点,扭头问,“想买什么?” “什么都不买。”她轻轻摇头,“我不爱吃糕点,也不爱吃甜食。” “今天皇兄本想宣你进宫,本座拒绝了。” “那还真得好好谢谢你,不然我见到你们皇上还得跪下来行礼。像我们当杀手的,宁死不跪,死都不怕,却要在皇权面前屈服下跪,很憋屈的。” 夜市很热闹,可是逛着逛着,她却失了兴致,这里再热闹终归还是比不过二十一世纪的车水马龙。 第13章 哥哥姐姐?叔叔阿姨? “今晚好好休息,明日管家叫了丝绣坊的掌柜来给你量身好定做衣裳,本座还给你安排了两个暗卫,他们出任务明日会回来,到时本座让他们来见你。”送她到听枫院门口时,他认真地交待着。 “明天你要上朝吗?” “不上,先歇息几日再说。” “嗯!”她点点头,“那我先进去了。” “去!”看着她走进了听枫院,他转身来到了一墙之隔的醉竹轩的书房。 看着紫檀木书桌上那一大摞的公文,他深感头痛地拧了拧眉心。 本来他当着自己清闲的国师,管管钦天监的一些大事,祭祭天,卜卜卦,算算国运,日子过得悠闲自在。 可自从前年秋天发生了那件事后,他的好六哥,东霖国逢战必胜的秦王陌临轩不顾皇帝陌临清的执意反对,交出了兵权,躲到了一个荒郊野外,不理朝政。 曾与陌临轩上过几次战场的他无奈地接下了那烫手的兵符,从此后便过上了那不仅要看天算卦还要冲锋陷阵的苦逼日子。 看着桌上的公文从寮寮几本到厚厚几摞,他的内心无疑是崩溃的,就因为他不能娶妻,所以就该多劳少得吗? 书桌的烛台上还燃着烛火,沐浴过后换了一身寝衣的陌临熙正在认真地处理着公文。 “主子,已经四更天了。”流风看着书房里依旧亮着烛火,在门外轻声提醒。 陌临熙处理公文的手停了下来,罢了,这一时半会的也处理不完,待明日再看。 第二天刚到辰时中,一个小小的身影冲进了醉竹轩陌临熙的寝殿,小嘴里还叫着:“九皇叔,宸儿来找你了,你怎么还在睡呀?”一边叫着一边不管不顾地爬到陌临熙的身上。 “宸儿,怎么这么早就来了?”陌临熙被他这一闹腾也没了睡意,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昨天父皇对我说,九皇叔这里来了位贵客,让我过来瞧瞧。”陌煜宸想也没想便把陌临清给卖了,踢掉了鞋子上床,扯着陌临熙的胳膊,“九皇叔快起来了,快带我去看看你的那个客人,快呀!” 陌临熙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看来陌临清的事务还不算多,还有空来管他的闲事。 隔壁听枫院里的蔺楚枫也是刚刚起床,到自家里洗漱完后刚走出来,便看到一个小孩子扯着陌临熙走了进来。 “昨晚睡得怎样?”陌临熙关切地问了一句。 “很好。”蔺楚枫的目光移到陌煜宸身上,“哪来的孩子?你儿子?” “他是我九皇叔。”陌煜宸走上前,嘟着嘴大声说着。 “哟,还有点小脾气嘛!”蔺楚枫一笑,走上前蹲下来看着他,轻轻地捏了捏他白白胖胖的脸蛋,“告诉我,你几岁了?叫什么名字?” “本太子还有三个月便六岁了,叫陌煜宸。”小家伙双手叉着腰,面露得色地看着她。 “太子呀!”蔺楚枫微一挑眉,开启了忽悠模式,“你说,我见了你,要不要行礼呀?行礼多见外啊,对?那从今以后你就免了我的礼,我罩着你啊!就这么说定了,陌国师作证,来拉钩!”说着,伸出右手小指勾了勾陌煜宸的小指。 陌煜宸完全被她给绕懵了,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着陌临熙,“九皇叔,她在说什么?” 陌临熙失笑,也跟着蹲下去,“她说,以后你免了她的礼,你想要什么她都送给你!” “陌国师,你的听读理解能力好像不太行。”蔺楚枫白了他一眼,“如果他要我的命,那我也得乖乖双手奉上?”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是未来的储君,如果真要你的命你还真得乖乖地把这条命给他。”陌临熙半真半假地说着。 “万恶的皇权主义。”她嘟哝着。 “你是哥哥还是姐姐?”陌煜宸想起陌临清交待给他的任务,不禁开口问。 “你为什么不问我是叔叔还是阿姨呢?哥哥姐姐不是跟你一辈了吗?” “九皇叔比你大吗?”陌煜宸想了想,终于问了一个比较正常的问题。 “他只比我大两岁,你说你叫我哥哥或是姐姐是不是不对?” “可是,你到底是哥哥还是姐姐呀?”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说不通,根本说不通。 “你觉得我是叔叔还是阿姨?” “你是哥哥!”陌煜宸把她拉起来,围着她转了一圈,终于一锤定音。 “啧!”她瞪了陌煜宸一眼。 “你可要想好了,一旦你应下了这声哥哥,有可能就是欺君。”陌临熙在一旁淡淡地提醒。 “欸!你别蒙我,是他自己要叫我哥哥的,我可没说是他哥哥。” “他叫你哥哥,你应是不应?应了便是欺君!虽然本座知道,你想让他叫你叔叔。”陌临熙挑了挑眉,第一次发现逗她其实很有意思。 “太子殿下得到了国师大人的首肯,叫在下哥哥,哥哥迫于无奈,只得应下了。是吗?太子殿下?”她眼珠一转,看了一眼陌临熙,又看向陌煜宸。 陌煜宸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只是木木地点了点头。 “看在你这么配合的份上,我送你个见面礼。你闭上眼,原地转一圈,再睁开眼!”她轻点着陌煜宸的额,“照做!” “哦!”陌煜宸听话地点头,闭上眼,原地转了一圈。 待他再睁开眼时,只蔺楚枫的手上托着一个木制礼盒。 “这是什么?”他好奇地问,眼里的光芒一闪一闪的。 “自己打开来看看!”陌煜宸拿过礼盒,抱在怀里四下张望,最后朝着蔺楚枫住的屋子里冲去。 怀着急切的心情打开了木盒,里面是一排排的木头块拼成了各种各样的形状。 “哥哥,这是什么?” “这个呀,叫鲁班锁。我来告诉你怎么玩!”她拿起一个圆球,放到他面前,“看到了吗?这是个圆球。” “嗯嗯!”陌煜宸连忙点头。 “你能把这圆球拆开再装回去吗?试试!” 陌煜宸拿起那个圆球,左抠抠右抠抠,有时看着要取出来了结果又被另一块卡住了。 陌临熙拿起一个笼中取珠看了看,试了试,看着这榫卯相扣的玩意,倒是提起了不少兴趣。 第14章 还真不稀罕 “哥哥,我打不开。” 陌临熙和蔺楚枫早膳都用完了,陌煜宸还是没能把圆球打开,苦着脸将圆球递给蔺楚枫。 “我来教你,看好了!”蔺楚枫接过圆球,一步一步地将这块取出,那块抽走,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一个圆球便成了几块木块。 接着,她又教他将那几块木块还原成圆球的形状。 陌煜宸正是兴致正浓的时候,正想拿过礼盒抱在怀里,却被蔺楚枫快了一步。 “哥哥,怎么不给我?”他扁着嘴,眨着大眼,委屈地看着她。 “不是不给你,你还要学习,这一次,我只能给几个简单的给你拿回去练着,待练熟了再来找我要。”蔺楚枫从盒子里拿了几个最简单的装给他,将礼盒递给陌临熙,“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你皇叔?” “好。”陌煜宸打开锦袋看了看里面的东西,倒也没哭闹,毕竟对他来说,有胜于无。 “玩物丧志,你把这些东西给他,不怕他不学习吗?”陌煜宸回宫后,陌临熙淡淡地开口问。 “陌国师,想必你也看得出,这些东西可不比那些赌博斗鸡什么的,这个在我们那是给孩子开发智力的,培养动手和动脑的能力,怎么算是玩物丧志呢?” 她笑着,眼中突然闪过一缕光芒,“陌国师,你认为这东西在你们这儿的市场上能卖多少钱?暗市里呢?” “不好说,毕竟东霖国从没出现过这玩意。”倒也不是陌临熙敷衍,而是他确实不知道这由几块碎木头拼出来的东西能值多少钱。 “行,看来我还是得到集市上走走看看,不能拿着黄金当黄铜给卖了。” “你等等。”陌临熙叫住了她,又随口唤了一句:“出来!” 两道黑色的身影闪了出来。 “这是本座为你安排的暗卫,流平和流影,你把他们当暗卫或是明卫都随你,以后他们二人就跟着你。” “流平、流影见过主子。”两人单膝跪地行礼。 “起来。”她连忙开口,她不跪别人,但也不喜欢别人跪她。 “谢主子。” “多谢陌国师了。我到外面转转,了解一下市场,大概五点,呃,就是申时末这样回来。” “去,注意安全。” “放心!流影跟着,流平今天休息!” 休息?一来报到就安排休息?流平不敢相信地看向陌临熙。 陌临熙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听她的安排”便回书房了。 流影准备去套马车,被她拒绝了,“这里离集市本就不远,只隔了两条街而已,走过去。” 流影直接当起了她的明卫,一路跟着她走走看看,还时不时告诉她哪些铺子是陌临熙名下的产业。 “浮华阁。”她在一家三层楼,装饰得格外豪气的店面前停下了脚步。 “这是京城最大的卖珠宝首饰的铺子,京城里的权贵夫人小姐们都会到这来买首饰。”流影轻声告诉她。 “进去看看。”她用刚刚在小摊上随手买的折扇在左手掌心上轻轻拍了拍,指了指店内,走了进去。 “公子里面请!”掌柜的是一位有些微胖的年约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见的人多了早已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眼着的公子穿的虽然不是最好的云缎,但也是最好的云锦制成的衣裳,想必手上也是小有些闲钱之人。 蔺楚枫淡淡笑着跟着掌柜走了进去。 “公子是想给自己买呢还是?”掌柜的殷勤地问。 “带本公子去瞧瞧姑娘家的首饰。” “一楼的首饰稍稍普通一些,但买的姑娘也挺多,贵重精致的首饰都在二楼,公子请移步二楼。” “三楼呢?” 掌柜胖胖的圆脸笑着眼睛都要眯起来了,“公子不是京城人士,三楼不卖首饰,是我们东家会客的地方。” 上到二楼,看着那些名贵精致的首饰,蔺楚枫总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不可否认这些首饰在做工和设计方面都很是精巧,看上去也很漂亮,但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脑中灵光一闪,她知道为什么这些首饰看上去少些什么了。 少了些许灵动之气,换言之就是很中规中矩,一支梅花钗就是梅花钗,虽然有两片叶子做为点缀,但就没看出什么新意出来。 她一路看下去,发现这家号称京城头号珠宝店的首饰不乏精品,做工也很是精致,但换在二十一世纪这样的图案设计是不太讨人喜欢的。 虽然这样认为有些武断和片面,但她凭着直觉就是认为现代的古风发饰会比较受欢迎。 “公子可有相中的?”掌柜的在一旁笑着问,看了这么久,总会看上那么一两样。 她摇头:“我不否认你们的首饰很是精美,但都不是我喜欢的。” “公子确定都看清楚了?”掌柜的怀疑自己听错了,挖了挖耳朵,“我们的浮华阁就连宫里的皇后娘娘都会来定制首饰,却没一样能入得了公子的眼?” “我说的是实话。”蔺楚枫耸耸肩,“各人所好不同,你们的首饰缺少了一股灵动劲,所以我提不起兴趣。” “什么?什么灵动劲?公子,如果您当真觉得二楼首饰的价格高了可以看看一楼的,没关系的,看看我们浮华阁也不会收您钱的。” “行,如果我再开一家首饰铺你们可别怪我抢你们的生意。” “公子您是来盗取我们的首饰式样的?”掌柜脸色已经不好了,语气也差了很多。 “倒也不至于,就这些,我还真不稀罕。”她微微一笑,转身准备离开,看过了,心里就有底了。 “公子请留步。”一个温和清朗的声音从三楼楼梯口传来。 蔺楚枫扭头望去,只见身材修长挺拔,身着华贵紫衣,皮肤白皙,一双凤眸中闪着精光,鼻梁挺直,不厚不薄的唇微微上扬,纯金的兰草发冠将乌黑的黑发束起一束,倾泻着垂下,披在身后。 容子洛看着蔺楚枫,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艳,这个公子是他见过的长得最为俊秀的男子了,比陌临熙那家伙还要好看,高高束起的马尾,一身墨蓝色的云锦长衫,皮肤很白,眼睛很是漂亮有神,鼻梁秀气挺直,薄唇透着淡淡的粉润的光泽,高高的个子与他相当,但比他要来得稍显单薄些。 第15章 谈生意 “公子,在下是浮华阁的东家,姓容名子洛。不知公子贵姓?” “免贵姓蔺,名楚枫。” “蔺公子,幸会幸会!方才在楼上听到公子所言,深以为然,不知公子可否移步三楼一谈?” “自然。”蔺楚枫笑笑,跟着容子洛上了三楼。 “方才在楼上听得蔺公子一席话,胜过在下读三年书啊!”容子洛笑着给蔺楚枫斟了一杯清香扑鼻的香茶,“这是前两日才到的新茶,入口微苦,入喉后回甘,蔺公子不妨尝尝。” “我不过一介俗人,哪懂得品这些香茗,只知道好不好喝对不对我味口罢了,倒是浪费了容公子的好茶了。” 她笑笑,并未端起茶杯,只是任由那袅袅升起的热气带着茶香消散在空中。 容子洛见她没有喝茶的意思,倒也不介意,依旧挂着他招牌式的笑容,缓声问道:“方才在下听蔺公子说二楼的那些首饰少了些灵动劲,不知蔺公子说的灵动劲是指什么?” “世间万物皆有灵气,一件首饰也是如此。就如我方才看的那支梅花钗,两朵盛开的梅花下两片叶子,众所周知梅花在大多数情况下是先开花再长叶的,因为梅花开花时对温度的要求比长叶时要低得多,梅花在严冬时盛开,而叶子却是在春季回暖时才长出来,花叶一同出现的可能性是很低的,所以既有花又有叶,实在是多此一举,此为其一。” “再则,梅花开时有全开、半开和未开,一支钗子上两朵盛开的梅花看上去着实有些敷衍单调,既已做了这梅花钗,何不做用心好来?梅与雪素来相依相伴,何不把那多此一举的叶子改为不经意间飘落的白雪,雪点红梅,红梅映雪,红白相间,这灵动之气自然而然便出来了。” 容子洛听着,并不回话,好一阵子之后才大叫一声,“妙哉,原来这就是蔺公子说的灵动劲,是在下学识浅薄了。蔺公子对于本店其它的首饰还有何高见?只管道来。” 蔺楚枫笑着摇头,“我可不是来给你纠错提建议的,我是来给自己找生存之道的。” “蔺公子不妨直言。” “我这有些图样,容公子不妨先瞧瞧!”说着,掏出几张问陌临熙要的宣纸,上面画着几款带着些现代风的古风发饰。 宣纸较软,着色也不如用彩铅直接画上去那样明艳,上面还有些因彩铅笔尖尖利不小心挑破的小洞,但整体来说不是很影响观感。 “这个纸不是太好,我用着不太顺手,有没画好的地方也不好修改,一擦就破了。”她笑着解释。 “这纸不好?蔺公子可知这是什么纸?”容子洛看着手中的宣纸,对蔺楚枫的来历有了个初步的猜测。 “什么纸我倒是不清楚,只是这纸张过于绵软,你看除了我还有谁能把宣纸勾出左一个洞右一个洞的?一不小心就报废一张,画这几张真是太费劲了。” “蔺公子这就有所不知了,这是东霖乃至整个祥天大陆最好的宣纸,名为寿宣,只有皇室中人才能使用。” “皇室物品未必精品,下次还是用我家那边出产的纸张好了。” 容子洛笑笑,又将注意力放在了那些图纸上,那一幅幅优雅中带着些许俏皮,俏皮中带着些微活泼,活泼中隐含着缕缕端庄的发饰让他简直变成了激光眼,亮得不能再亮了。 “怎样?”她微挑着眉,淡声轻问。 “好!好!简直是妙极!”容子洛如获至宝,连连夸赞。 “能够得到专业人士的认可,我想我自己开家店应该不愁没销路了!”她作势要将那几张图纸拿回,容子洛连忙将图纸一收。 “容公子这是做什么?拿了我的图纸不还给我了?这是打算让我抢回来吗?”她佯怒地一拍桌子,“就算给你这几张你还能发得了财?我有的还多着呢?你全抢得完吗?” “蔺公子息怒,别生气别生气。”容子洛连忙笑着摆手,“在下想与蔺公子做个生意,在下出钱买下公子的图样,蔺公子一个月给在下提供五幅图样,如何?” “容公子,你真当这东西是好画的呀?你们全京城最好的画师都画不出这些图样来,一个月五幅,你不干脆杀了我。” “那哪能啊?”容子洛满脸堆笑着,“那就退而求其次,三幅如何?” “那你打算多少钱买我一幅图样呢?” “一百两一幅如何?” “容公子真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我把图纸卖给你,你便是整个京城独此一家,况且以你生意人的眼光来看,只要将这些做成成品,不愁没人买。你这边挣钱挣到手软,我那边画图画到手断。容公子,你是看我像个傻子还是直接把我当成了个傻子来忽悠呀?” “蔺公子哪的话?如今你就是我的财神爷,我还不得把你捧着供着好生侍奉着呀!” “还是别供了,死人才要供着呢!”蔺楚枫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就这样,耳坠,一对五十两;簪子,一支一百两;钗子,一支一百五十两;头面,一副三百两;如果要一整套,耳坠一副、簪子、发钗、头面各一样,我就打个折,五百五十两,如何?” “这,在下都还不知道这能不能卖出去呢,蔺公子就开这样高的价。”容子洛有些为难地看着她。 “容公子,我可是看到了,你这的簪子都是二百两以上,更不用说头面了,动不动就是千两往上,都不便宜呀!况且,我也没让你直接把成品摆出来,你在我给你的图样中接受定制呀!其实我还不爱画头面,多复杂!簪子钗子那才省事呢!” “行!那便按蔺公子所言,咱们签个合约如何?图纸既然卖给了我浮华阁,便再也不能卖给别家了。” “放心,这点诚信我还是有的。”一旁充当背景板的流影一下震惊一下强忍笑意,表情好不丰富。 “流影,来!”蔺楚枫招招手,“这是什么字?” “头!” “这个呢?” “证!” “这个!” “卖!” 容子洛:“………………” 看着合约没问题了,蔺楚枫拿起毛笔准备签字。 明明没中风,这手抖什么抖呀? 她看着有些哆嗦的手,索性放下毛笔,摸出一支水性笔,龙飞凤舞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第16章 上心了 怀揣着六百两银票重回到集市上,蔺楚枫的心情是格外地舒畅。 “这钱啊,说好挣也挺好挣,说不好挣也挺不容易的,看看那些靠天吃饭的农户们,面朝黄土背朝天地辛苦劳作,一个月可能也就挣那几块碎银,勉强混个温饱,若是遇上天灾,连温饱都解决不了,这便是残酷的现实。” 看着浮华阁里那些精致高奢的首饰,再想想市井上的平民百姓,她叹息着感慨。 “其实对于百姓来说,能过上安稳的日子已经是他们所能得到的最大的满足了。”流影轻声劝慰着。 “倒也是。”蔺楚枫随即一笑,“现在几点了?” “几点?”流影不解地问。 “就是,什么时辰了?” “已经申时了。主子您答应了国师大人申时末前回府。” “这我知道。对了,陌国师喜欢吃什么?我买些回去给他。” “前面有家吴记糕点,国师大人喜欢吃里面的椰汁糕。” “走,去买点!” “主子不给自己买点吗?” 看着蔺楚枫只买了些椰汁糕,还给他和流平他们买了些糕点,却没给自己买一样,流影有些不解地问。 “我不爱吃甜,看着这些糕点就觉得腻了。” 好不容易将桌案上那些公文处理了一大半,陌临熙缓了口气,捏了捏眉心。 已经申时过半了,楚枫怎么还没回来? 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应该不会的,她自己本身武功就很高,流影的功夫也是可圈可点的,保护她是完全没问题的,那怎么会还没回来呢? 这样想着,心里竟隐隐地有些担忧起来。 抬头再看看那些还未处理的公文,他顿时没了看的心思。 站起身,背着手在屋内转了几圈,又缓步走到屋外,走出了醉竹轩,又从醉竹轩外走了回来,来回好几趟。 “主子,可是有事?”流风不解地看着陌临熙这样来来回回地转悠,不放心地上前询问。 “楚枫怎么还未回来?”他停下脚步,扭头问流风。 流风一脸莫名,他一个下午都守在书房门外,他也不知道啊! “可要属下派人去寻?”突然,他好像察觉到了什么,连忙开口问。 “她说申时末之前会回,再等等。” “主子其实不必太过担忧,虽然蔺姑娘刚到京城,对京城还不熟悉,但流影是一直跟着她的,况且蔺姑娘的武功我们看在眼里,那绝不是什么花拳绣腿,所以蔺姑娘的安全应该是无虞的。”流风轻声说着,陌临熙虽然说了要叫蔺楚枫为公子,但流风在私下里还是会叫她蔺姑娘。 陌临熙又踱回了书房里,不时朝外面看一眼。 而流风则在外面消化着他那不经意的发现,主子他很有可能对蔺姑娘上心了,对一个姑娘上心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啊! 所以,蔺姑娘是不是就有可能成为国师夫人? 不过,蔺姑娘看上去好像对主子还没那意思啊,有没有谁能撮合一下他们? 正当陌临熙要把书房的地板踱掉一层皮的时候,蔺楚枫终于回来了。 “这么晚才回?”陌临熙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漠然地走回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 看着她的笑脸,心里的那股郁闷一扫而空,不由得轻轻勾起唇角,“什么事这么开心?” “我刚刚到浮华阁卖了几幅图样,卖了六百两。”她微微抬了抬下巴,“怎么样?我也不差?” “什么图样?本座见过吗?”几张图样六百两,容子洛是傻了吗? “流影,把这些糕点拿去给他们分了。”流影上前接过糕点,又退下了。 “听流影说你喜欢吃吴记糕点的椰汁糕,所以买了些来给你。”她将椰汁糕放到书桌上,又掏出几张图样放到他面前,“喏,就是卖的这些!” “首饰?”陌临熙翻看着那些图样,张张款式新颖,栩栩如生。 “容子洛竟愿意花大价钱买你的图样?不像他的风格!” “在商言商,他定是看中了这里面能带给他的利润所以才买下来,不然无商不奸,他又怎么可能做赔本的买卖?我可不相信他是做慈善的来给我扶贫。” “你啊!”陌临熙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伸出骨节分明的修长食指在她光洁的额上一点,“你们那的话你还是少说一些,什么慈善、扶贫,别人听不懂解释着不累吗?” “陌国师,我们那的话我好歹说了二十年,你让我文绉绉地说着你们的之乎者也,你让我怎么说得出来?脑筋急转弯也转不了那么快呀!”她微微凑近他,手撑在书桌上,小声地反驳。 “本座只是提醒你平日里多多注意些,终归不会害你。” “我也是暂时呆在这,如果找到回去的机会我还是要走的,我银行存款还有近千万没用呢,如果不能回去了,你想我有多少任务是白接了?” 果然,她的心里一直想着回去。陌临熙的眼里闪过一丝落寞。 “楚枫,本座问你,如果你在这里爱上了一个男人,可你回去的机缘到了,你该做何选择?是留下,还是回去?” “我会带他回去,让他见识一下什么是现代化的二十一世纪。” “如果他不愿随你回去呢?你可否愿意为他留下来?” “我不知道,没发生过的事情我不做任何假设。”她摇摇头,又笑着把那椰汁糕放到他面前,“特意买给你的,尝尝!” “多谢!”陌临熙轻轻地捏起一块白嫩爽滑,还透着淡淡椰香的椰汁糕,优雅地咬了一口,“你不吃吗?” “我跟梓浠一样,都不吃甜。” “还真是两姐妹。”陌临熙失笑,抬手轻轻地抚了一下她的秀发,“别想了,她会过得很好的。对了,你手中既然有图样,为何不自己开家店呢?本座手里还有些店铺,你可以去瞧瞧,看上哪个店铺同本座说一声就好。” “自己开店我就不考虑了,什么都得从头开始,从员工的挑选,再到成品的打造和店铺的经营,以及各种账务,关键是图样还得从我这里出,这一大堆的事情,想想就头大。我杀了那么多年的人,现在只想过得悠闲轻松些,不想那么劳累了。再说,真用了你的店铺,我又欠了你一份情,这世间最难偿还的莫过于人情,心里总是想着念着却又找不到偿还的方式,还是算了。” 第17章 这丫头真的难带 晚膳过后,蔺楚枫回了听枫院,而紫竹院内则来了个不速之客。 “嘿!宇之(男主的字,他的朋友都会这样叫他),我今天得了个好东西特意带来给你瞧瞧!”容子洛一脸兴奋地蹿到他面前,“看看,怎么样?我敢肯定,这几款首饰一旦放在铺子里,一定会大卖。哦,对了,这是一个叫蔺楚枫的人卖给我的,花了我六百两银子来买这些呢!” “你与她谈了一下午生意?”陌临熙翻看着那几张图样,状似漫不经心地问。 “那可不嘛!说起来他也是个眼光毒辣之人,一眼就能看出我店里那梅花钗样式的不合理之处,还告诉我该怎么改。哎你说,京城里何时来了这么号人物?长得还特别美,对,就是美!只可惜是个男子,我又没有龙阳之好,如果是姑娘,娶了她那就意味着浮华阁的生意蒸蒸日上,完全不用愁了……” “离她远点!”陌临熙打断他的滔滔不绝,淡淡地开口。 “呃?我还跟人签了合约的呢!他每个月至少要给我三幅图样,离他远点那还怎么做生意?”容子洛不解地看着他,随即一付恍然大悟的模样,“我懂了,你是不是怕他来路不明担心他对我不利?放心,我与他目前只是交易,纯粹做生意,如果他能让我成为一个断袖之人我倒也不是不可以收了他!” “说完了?说完了就滚,本座还要处理公文,没空理你。”陌临熙心里正不爽着,恨不得把这碍眼的家伙丢出去,丢得越远越好。 容子洛随手拿起一本公文看了几眼,嘴一撇,“这种垃圾公文有什么好处理的?拿去烧柴引火还差不多。” “若你缺少火引的话只管拿走。” “行了,我来就是想跟你说这个事,毕竟这浮华阁是你罩着的,你总得知道这么一回事。” “本座知道了,你看着办就好。” “那我先走了,明天我就让人把这些首饰打出来,然后就等着收钱,想想就开心。”容子洛仿佛看到了的一个个金元宝在他面前跳舞,朝他招手。 “哦对了!”刚走到书房门口他又折了回来,“东山那女人你当真不处理了?她给你下的媚毒让你生不如死,你就这样忍了?” “她好歹也算救了本座一命,本座已命人暗中盯着她,若她再敢对本座有什么小动作,本座会亲手了结她。” “你两个月毒发一次,每次毒发都找不到人来替你解毒,时间长了,会不会不行啊?”容子洛往他两腿间扫了一眼,有些忧心但更多的是看好戏地问。 “无需你操心,滚!” “行行行,我滚!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容子洛刚走,蔺楚枫手中拎着一个东西走进了醉竹轩。 “我想见见陌国师,不知道方不方便?”她在书房外笑着问值守的流霄。 “进来!”没等流霄答话,陌临熙已经在里面回答了。 她轻轻地推门走了进去。 陌临熙看了她一眼,“本座还以为你是来给本座送安神茶。” “安神茶?那是什么玩意?”她将手里的东西往他的书桌上一放,“安神茶是别想了,先前的时候我闲着没事烤了几个蛋挞,特意拿来给你尝尝,你晚上看公文还不知道要看到什么时候,饿了的话好歹也有些东西填填肚子不是?” “多谢!”他看着那像小碗一样的糕点,轻声道谢。 “谢什么?那你先忙,我先回去了,早点休息!”她摆摆手准备离开。 “等等!” “嗯?”她回身看着他,不解地挑了挑眉。 只见陌临熙从椅子上起来,走到她身后,带着内力的手轻轻地抚过她半干的秀发,“以后洗了头记得要擦干,不然会头疼的。” 感觉到他修长的手指轻挑起她的秀发,她的心里突然像是装了只兔子,扑通扑通地跳得飞快,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又好像有那么些不自在,还带着些尴尬。 “好,好了。已经干了,我先回去了。”她感觉再让他帮自己烘干头发她的脸颊都快要烧起来了,连忙转身,笑了笑,溜了。 陌临熙看着她逃得比兔子还快的身影,不禁失笑,转身坐回檀木椅上,看着那几个蛋挞,伸手捏起一个优雅地放进嘴里,细腻嫩滑,甜而不腻,很对他的胃口。 第二天一早,蔺楚枫在她别墅的大床上醒来,微眯着眼看了看窗外那通红的太阳,懒懒地伸了个懒腰,一觉睡到自然醒的感觉实在太好了,不用一大清早地爬起来被陌临熙盯着练武,天地良心,穿到古代已经几个月了,她还真是一个懒觉都没睡过。 看了眼手机,我去,快十点了,但愿陌临熙那家伙别在,不然还不知道要唠叨什么呢! 随意地束了个高马尾,换上陌临熙为她准备的衣裳,轻轻地打开房门。 “主子,您醒了。国师大人走前特意交待我们说是不要打扰你,让你好好休息。现在可要传早膳?”流平那张娃娃脸出现在她面前。 “传!” “好!”流平转身离开,可不过一会儿功夫便端了两碟糕点,一笼小笼包,一笼虾饺,一碗粥,一碗云吞和几碟小菜进来。 蔺楚枫感觉自己回到了二十一世纪,在喝早茶。 “谁吩咐准备的?”蔺楚枫看着这一碟碟精致的食物,很是无语。 “国师大人吩咐的。” “你觉得我吃得了这么多吗?”蔺楚枫看了他一眼,拿过粥和几碟小菜,“剩下的你们分了,我吃不了那么多,别浪费了。” “可是,这是国师大人的吩咐。” “那便端到他书房里去。” “刚起来?”陌临熙走了进来,他一身玄色云缎锦衫上用金丝线绣了祥纹,墨发用双翅发冠束起,垂到肩后,神色微带些慵懒。 他的身材很是匀称,修长挺拔,宽肩窄臀,纯黑色的腰封束腰,窄腰立现,初夏的衣衫略薄,她还能隐隐看到他结实的胸肌。 “是啊,你来得正好,让人准备这么多东西我也吃不完,帮个忙解决了。” 天气渐热,她也没像以前那样穿着束袖的外衫,而是穿了件有些宽袖的烟灰色的锦衫,还随手撩上去了一截,露出了洁白纤细的小半截手臂。 流平很有眼力见地又添了一双碗筷。 陌临熙看着她那截露出来的小臂,眸光沉了沉,挥手示意流平退下。 “入乡随俗,你的袖子不能挽起来。”他轻轻地帮她把衣袖放下,叹息着。 唉!这丫头满脑子里还是她们那个世纪的思想和行为,难带,真的难带! 第18章 扎手指 “不至于!”蔺楚枫看着被他放下来的衣袖,“手臂上又没东西……” “这儿不是你们那里,本座看见倒无所谓,别人看见了该说你伤风败俗了。” “我去她丫的。在我们那夏天露胳膊露大腿露脚趾的女人十个里面有十一个,谁敢说那是伤风败俗?也就只有你们这古代了,大热天的也左一层右一层的,也不怕捂出痱子来。” “习惯了便好了,你自己一个人呆着的时候由着你,但若有人在场,还是得注意些。” 唤过流平将食物撤下去,又沏了壶茶。 “你这里还是得添两个丫鬟,流影流平是你的侍卫,让他俩做这些端茶倒水的活到底不太合适,再者你女子的身份藏不了多久,若是哪日皇兄召你入宫,你还是得以女子的身份进宫,不然便是欺君,纵然本座能保下你,可到底还是你理亏,又何必落人话柄?” “行,那你去帮我找个丫鬟,要会武功的,至少能自保。” “本座会吩咐管家,让他去办好这件事。” “那就多谢陌国师了。”她笑着道谢,其实她心里并不太想要人伺候,因为她总感觉多个人她就少了一点隐私,可是一些事情确实需要个丫鬟来做。 “今天再好好休息一天,从明天开始,本座希望你每日至少练习一个时辰,别把功夫给荒废了。” “没人跟我过招啊!” “本座已经把流影流平放到你身边供你差遣了,你还说没人跟你过招?你不会真的以为他们二人只是普通侍卫?” “我是怕他们不是我的对手。” 陌临熙默默地看了她一眼,没吭声,从怀里掏出块顶级的羊脂玉玉佩,那玉佩水润光亮,晶莹剔透,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玉佩上栩栩如生地雕刻着一条盘成个圈的四爪蟒,中间雕着一个“熙”字。 他拿出银针,二话不说便抓住她的手指欲扎下去。 她眼疾手快地把手缩回去,一脸警惕地看着他,“干嘛?验血型啊?不用验了我ab型。” “说的什么?”陌临熙捏着银针,“手伸出来。” 蔺楚枫死死地护着自己的手,“你要取我的血,至少得告诉我原因,是?” “取了血再告诉你。” “你先说原因。” “你一个杀手,竟然害怕本座取你这一滴血?”陌临熙薄唇轻勾,调侃地看着她,“手伸出来。” “不!”她执拗地摇头,这不是莫名其妙嘛,好好的取她的血还不告诉她原因,就算她到献血车上献血,也是知道献的血会放到血库里。 这人就是直接,我要取你的血,原因暂时不告诉你,这都什么事啊? 陌临熙微微起身,手肘撑在桌上,弯腰去抓她的手指,她的手再一收,偏头看着他,正巧他抬头,薄唇印到了她白皙光滑的脸颊上。 她的瞳孔微微放大,眨了眨眼,连忙偏头避开了他的薄唇,懊恼地皱眉伸出了手。 陌临熙的心猛烈地狂跳起来,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唇,眸光深深,轻轻地捏着她的手指,银针在她右手中指指尖轻轻一扎,鲜红的血珠立刻冒了出来,“本座又不会害你,你躲什么?” 说着,将那滴血珠滴到了那块四爪蟒玉佩的眼中,松开了她的手指。 跟着他又在自己左手的中指上一扎,将血珠滴到了背面的蟒眼中。 蔺楚枫用大拇指搓掉中指溢出的血迹,不解地看着他的这一番操作。 陌临熙左手掌心上放着那块玉佩,右手轻轻一抬,玉佩缓缓地离开了他的掌心,往上升去,立起来,在半空中缓缓旋转。 他手指翻花,有点像手语老师打手语那样,用她觉得很复杂的手势结了不知道多少个印,她清楚地看到玉佩周围慢慢地散发出蓝紫色的光芒,那两滴滴入正反两面蟒眼的血珠在玉佩内四下游走,走了一大圈,每一个角落都走遍了,又回到了蟒眼处,融为了一体。 那蓝紫色的光芒也由玉佩周围缓缓地融入到了玉佩里,又在玉佩里逛了一圈,最后回到了蟒眼的地方,与那融在一起的两滴血又融在了一起。 陌临熙又伸出手,玉佩缓缓地落入回他的掌心。 “陌国师,能让我看看这块玉佩吗?”她看了好久他的这番迷之操作,好奇地问。 陌临熙看了她一眼,将玉佩放到了她的掌心。 很温润的触感。她捏着玉佩,对着阳光仔细地看着那四爪蟒的眼睛,可却什么也看不到,她又看向玉佩的另一面,还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啊?”她不解地将玉佩还给他。 “京城不比青竹苑,本座知你不爱惹事,但就怕麻烦来招惹你,所以本座将你我二人的血融入到这四爪蟒的眼中,你若有什么麻烦或是遇到什么危险,本座会在第一时间知道。本打算给你一块相同的,用术法相连,可本座的术法对你又不起作用,只能以血相融。你不会术法,自然看不出里面的玄机。” “好牛叉的样子。”他的解释听得她一愣一愣的。 “牛叉!”他轻哼了一声,“可不牛叉嘛,取你这滴血容易吗?费了本座老大的劲,本座这是为了谁啊?” “国师大人辛苦了,喝茶喝茶!”她笑着给他倒了杯茶,自己也端起了茶杯。 “本座活了二十三年,还从未亲过任何一个姑娘,楚枫,你不打算对本座负责吗?” “噗——”她刚入口的茶水顿时喷了出去。 陌临熙轻笑地看着她,拿出一块巴掌大的紫玉打造的玉牌,“这是府上的令牌,你收好,有用得着的时候。” 蔺楚枫接过看了看,这块玉牌比那块玉佩简洁多了,祥云中刻着“国师府”三个字。 “好了,本座尚有些公务要处理,便不久留了,待午膳时你再到醉竹轩与本座一同用膳。”说着,他站起身准备离开。 蔺楚枫也跟着站起来。 他的脚步突然停下了,转身看着她,“或者,本座到这里找你用膳也未尝不可。” 他微微垂眸看着她,她很高,真的很高,大约只比他矮不到三寸,这样的高度,他很满意,因为亲她的话,不费劲。 见她挂着招牌式的笑容看着他,他不禁轻叹一声,“楚枫。” 朝她迈进了一小步,手轻轻地抚过她的秀发,稍稍低头,在她的耳边轻声叹息:“在我面前,我希望你的笑容是真心的,是发自内心的。” 第19章 丫鬟萱草 看着他离开,她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坐在椅子上沉思着。 陌临熙,一个国师,他真的能看得出一些她的内心,记得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便凉凉地对她说过,不想笑便不要笑。 伪装被他撕破,她竟不知再用怎样的伪装去面对他了。 听枫院里也有一个小书房,就在她的寝屋隔壁,此时,她正在低头照着手机的上图片画着图样。 许是因为双胞胎的关系,明明两人地处两个城市,那次任务前也不知道对方的存在,可有很多地方她跟云梓浠都惊人的相似,就像她现在正在画着的画,一盒彩铅,一张纸,她能画出栩栩如生的手绘画来。 当杀手的压力也很大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想出外旅游散散心时间上总是不允许,歇个一两天又得继续下一个任务,只有通过画画才能让稍微她放松下来。 她之前也有通过一些不良嗜好来缓解压力,抽烟喝酒样样来,可抽了几包烟喝了几瓶酒之后又厌烦了,酒里的乌烟瘴气时时都在挑战着她隐藏的暴戾因子,毕竟杀惯了人,对着酒里那些上前搭讪或是想约p的男人,她得很努力地才能控制住自己没去拧断他们的脖子,泡了两次后,她发现自己还是比较适合一个人在家里安安静静的呆着。 她的成长之路并非一帆风顺,学业她要,金钱她也要,任务更得接,对于自己的未来她也曾迷茫过,徐明轩与她关系好,她也会跟他开玩笑,但却不敢交心。 这么多年来她就这样一个人努力地挣扎着活着,用满脸虚假的笑容去面对出现在她眼前的人。 唯一能让她发自内心笑的云梓浠,她的双胞胎姐妹,却在与她只见过两次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连相认都来不及。 手中作画的笔停了下来,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那片枫树林,我居然莫名其妙地来到了古代,梓浠,你是否也同我一样,也到了古代? 我们在同一个时空同一片大陆上吗? 还能再见吗? 王管家的动作很快,下午的时候便带了几个奴婢来让她挑选。 她看着眼前的那几个十五六岁的姑娘,都只能算得上清秀之姿,许是王管家得到了陌临熙的吩咐,不要找太漂亮的,省得惹麻烦。 “你们谁会武?”她淡淡地问。 “奴婢会武。”一个丫头上前一步回道。 “流影,你来跟这位姑娘过过招呗。” “是!”流影上前来,朝着那个丫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看了眼正在过招的二人,王管家来到她的身边,示意她借一步说话。 “王管家可有事?” “蔺公子,国师大人出门前吩咐过老奴,只要是您看上的,多选几个丫鬟也没关系的。”王管家知道她是位姑娘,但陌临熙有令,在她姑娘的身份曝光前,以公子称呼她。 “若不是陌国师说起,我是一个丫鬟也不打算要的。王管家将国师府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多这几个人只会让我少了些许隐私。” “可是国师大人已经打定了主意让蔺公子挑选几个丫鬟,想必公子也知道,这万一需要进宫的话,总得有丫鬟帮着打理收拾的,这国师府上上下下都是男人,心粗得很,难免有照顾不周不方便的地方。”王管家压低着声音劝着。 王管家曾是跟随秦王陌临轩的一个小小校尉,有官职在身,从七品,随后便跟着陌临熙征战,自从陌临轩不理政事后,忠厚老实的他便跟着陌临熙回了京城,当了国师府的管家,年过四十却至今未娶。 “主子。”流影上前拱手,“已经比试完了。” “如何?”她微微侧头问。 “武艺尚可,如果勤加练习可能还会再能提高一些。”她了解地点头,走到另外几个不会武功的奴婢面前,“都抬起头来。” 几个奴婢听话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美得不似凡人的蔺楚枫,有几个的脸悄悄地红了。 蔺楚枫看在眼里,眸光一闪,“本公子还想找两个通房丫头暖床,不知你们谁愿当本公子的通房丫头呀?” 王管家和流影流风差点一个趔趄,蔺姑娘啊,不是这么玩的,还通房丫头,您有那功能吗? 好家伙,那三个奴婢含羞带怯地走上前曲膝,“回公子,奴婢愿为公子的通房丫头。” “就她了。”她用折扇点了点会武功的那个奴婢。 “奴婢见过公子,请公子赐名。”她恭敬地朝蔺楚枫下跪行礼。 赐名?她个取名废,叫碳酸钠,氧化氢,硫酸铁,可以吗? 她想了想,“你自己的名字叫什么?” “奴婢贱名萱草。” “那就继续叫萱草,我也懒得去想。” 王管家带着那些没被选上的奴婢们离开后,她坐在院内的石椅上打量着萱草。 她个子不算高,身材纤瘦,容貌清秀标致。 “你会做什么呀?” “回公子,平常的一些洗衣做菜奴婢都会,还会做些糕点。” “你既然会武,那你为何会到人牙子那里卖身为奴?” “奴婢的爹爹曾是振威镖局的镖师,武功尚可,自小便教导奴婢学武。两年前爹爹在押送一批货物时遭山匪抢劫,爹爹拼尽全力护住货物,在与山匪的打斗中遭到不幸。娘亲深受打击,自此一病不起,为了给娘亲看病,奴婢已经用光了家里所有的银两,可娘亲还是在两月前走了,借了十两银子安葬了娘亲,便卖身给牙行,来还那借的钱。” 听着她的诉说,蔺楚枫暗暗地叹了口气,为了十两银子便要卖身为奴,她的几张图样就是六百两,相比之下她是不是太奸诈了? “如今你那十两银子还完了吗?” “奴婢见那人牙头子把卖身契给了王管家,想来应该是还完了的。” “你既已做了我的丫鬟,有些规矩我还是得与你说清楚。” “公子请说。” “我的事情不多,所以你不会很忙,但是有一点你一定要牢记,不管是进我的房间还是书房,哪怕是天塌下来的急事,也得先敲门,得到我的允许才能进来。还有另外一点,既然你已经认了我当你的主子,那对我一定要忠诚,如果你存有背叛之心或是做了背叛我的事,我不会轻饶于你。” “公子说的,奴婢定当做到。” “我这现在也没什么事,流影,给她安排个住处。” 第20章 逛暗市 蔺楚枫慢慢地站起身,想了想,往隔壁的醉竹轩走去。 “蔺公子。”流尘在醉竹轩门口当值,见到她便叫了一声。 “陌国师呢?” “主子他下午到钦天监处理事务了,蔺公子可是有事找主子?” “噢!没事,我知道了,谢谢!” “蔺公子客气。” 晚膳时间,陌临熙走进了听枫院。 “听说你下午去找本座?” “对啊,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谢谢陌国师让王管家给我找了个丫鬟。” “就要一个丫鬟?” “一个还不够吗?以前在我们那可没人伺候我的,哪怕是累得像条狗什么事都还得亲力亲为,打工人不容易呀!” “好惨啊!”他像摸小狗一样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 “陌国师,自从到了京城后,你好像很喜欢摸我的头,让我感觉自己就像你养的一条宠物狗。” “瞎说。”陌临熙慢悠悠地收回手,“那丫鬟你觉得怎样?” “现在还不好说,日久见人心。” “若是觉得用着不顺手,可以换一个的。只是本座这里没有培养女暗卫,不然调两个过来贴身照顾你,本座也放心些。” “倒也不必。” “今早下朝时,宸儿特意堵住本座,让本座转告你,说你给他的玩意他已经会拆会拼了,让你过些日子进宫里再拿几个给他。” “为什么过些日子我要进宫?” “过些日子是皇兄过寿,他对本座说了,让本座带你进宫。” “陌国师,你能不能当我在你们这里消失了?” “不能。”陌临熙轻飘飘地扫了她一眼,“欺君之罪,本座不想担。” “你皇兄比你大多少啊?” “五岁多,将满二十八。” “二十八叫过寿?” 陌临熙不置可否,“明日晚间暗市开放,本座记得你有毒药想卖,可想去转转?” “好啊!”她笑着点头,“只是谁会相信我那毒药有多厉害呢?里面的成分你们这的人都不认识啊!” “那便不要卖了,留着防身用。你现在既已与浮华阁有交易,想必也不差卖毒药的那些银子,不如自己留着。” “看看先再说!” 次日晚,陌临熙和蔺楚枫二人先是到集市上买了两个面具,一个青面,一个阎王。 暗市的入口在城东一个很不起眼的破屋子里,门外有两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守着,手中还拿着把大刀。 交了二十两银子的进场费后,二人走进了破屋,破屋一看就是年久失修的模样,敞开的房门摇摇欲坠,上面全是灰尘和蜘蛛网。 “陌国师,你来过这暗市吗?”她低声问。 “来过。”陌临熙点头,“走这边。” 说着,带着她穿过了大门,来到一个不算大的院子里,走过院子,又进到一间破旧的屋子里。 屋子里摆了几张同样破旧的椅子,接着二人便从屋子里的台阶往下走,走过一个约五十米的通道又看到了几级往上的台阶,还未上到台阶便听到外面一阵阵吆喝声。 暗市里的人不少,售卖物品的和买东西的人都戴着各种面具。 “来喽来喽,来看看喽,十年难得一遇的生骨草,一株便能将断骨全部修复。” “快来看啊!五百年前神勇将军方大生传下来的灭魂刀,锋利无比,削铁如泥。” “雪山上五十年难遇的冰蟾蜍……” “解毒神丹,一粒能解百毒……” “大力丸,一粒能增加十年的内力,让你打遍天下无敌手……” “白孔雀的羽冠,仅此三支……” “陌国师,我记得你说过,这里每一笔成交的物品都要交两成的利润到暗市的暗夜阁里,那暗夜阁在哪?” “就在前方不远处,有一间卖字画的二层小楼,暗夜阁就在那阁楼上,阁楼有一处出口可以通往外面的街市,同时那里也是暗市里买卖消息的唯一之处。” “这暗市在不开市的时候是不是荒无人烟?” “嗯,每个月就这两天是热闹的。” “还真是大隐隐于市啊。” “穿山甲穿山甲……” “连穿山甲都有,这在我们那可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呢!”她挨着他,轻声告诉他。 “穿山甲也要保护?” “那可不嘛,白蚁对树木的危害很大,而穿山甲主食白蚁,能够很好地保护森林。在我们那里,城市里是看不到穿山甲的,为了防止白蚁啃食树皮和一些害虫将卵产到树上,都会在树干上涂上石灰石。” “你们那的人很聪明。”面具下他的唇角轻扬,“看上了什么?告诉我,我给你买。” “我只是来看看,开开眼界而已,倒也没什么能吸引我的,如果不是你之前对我说过这里的东西有真有假,或许我还真以为这里是卖奇珍异宝的地方呢!” “秘籍秘籍,稀世武功秘籍……” 一路上吆喝声不断。 “皇冠皇冠,北越国前皇后戴过的皇冠……” “呵……”她不由得轻笑一声。 “什么这么好笑?”看不见她的笑容,但却能听得出她的确是真心地笑。 “这些人为了出售自己的物品还真是编得没谱了。” “打琴打琴,吴平国进贡的打琴……” 打琴?蔺楚枫好奇地朝卖打琴的那人走去。 “公子,来看琴啊,我这打琴可是吴平国进贡的,声音清脆纯正,没有杂音。公子若有兴趣可以一试。”卖打琴的热情地推销着自己的打琴。 “不用试了,我不会。”看了几眼打琴,她便扯了扯陌临熙的衣袖示意他离开。 “若你喜欢……” “我只是第一次听到打琴这个称呼,但是我刚刚一看,其实这打琴在我们那就叫做扬琴,扬琴我虽然不会敲,但还是知道这东西的,不过我对它也没什么兴趣。” “那你会什么乐器吗?” “小提琴啊!说了你也不知道,改天我拉一首给你听。” “拉?” “嗯,小提琴是拉的,不是弹的。” “好!我等着!” “神仙丹,神仙丹,包治百病的神仙丹……” “夺魂丸,夺魂丸,一粒下去包管没命的夺魂丸……” 暗市的人还在卖力地吆喝着,兜售着那只有自己才知道是真是假的物品。 第21章 容公子,你在逗我玩? 又过了一段时间平静的日子,这些日子她每日晨起时会在自己的别墅里练练武,有时候给容子洛画画图样。 转眼间,就到了交图样的日子,她拿着几幅图样来到了浮华阁。 难得的,容子洛没在三楼呆着,而是在一楼翻看着样册。 “容公子。”她走进去唤了一声。 容子洛听到声音高兴地转身,“哎呀蔺公子你可来了,我还一直发愁不知道上哪去找你呢!不如你留个住址给我?” “每个月交图样的日子是固定的,为何还要我的住处?” 她想了想,还是没打算暴露出她住在国师府的事,毕竟她终归还是要搬走的,一直住在国师府吃陌临熙的用陌临熙的,让她感觉自己很废。 “这不是有急单嘛!” “有急单也是下个月交图纸,况且你这店里还有那么多首饰,难道她们还看不上?” “欸,你说对了,有好几个小姐啊看到了你的图样指明要这种,还提出自己的要求。来你来看,户部尚书嫡长女要兰花簪子一支,配套的双股发钗一支,耳坠一副;太师府嫡次女要玉叶铃兰发钗一对;吴大学士嫡女蝶恋花发簪一对……你看你看这还有。”容子洛指着名录上的客户要求给她看。 好家伙,这才多久?不过摆了几幅图样在上面还能衍生到私人定制,容子洛还真是会做生意。 蔺楚枫似笑非笑地睨了容子洛一眼,“容公子果然会做生意。我之所以把图样交给你,是想让她们来选择我们的首饰,主动权在我们手里,这才几天的功夫啊?容公子都能接受私人定制了,把主动权完完全全地交了出去,化主动为被动,你接单倒是轻松,上下嘴皮子一碰,生意张口就来。” “但是我呢?这些,你让我加几天班熬几个大夜才能给你弄出来?说,你是以多少银子接下这些生意的?要知道加班还得按三倍工资算呢!我若不加你的钱我的手都会罢工。” “实不相瞒,这个户部尚书家的要这三样我出价是一千两银子,这个发钗八百两,簪子六百两……不议价!” “真是奸商。”蔺楚枫的手指轻点着台面,“容公子,你这样接受私人定制让我很为难,因为我不知道我辛辛苦苦画出来的图样是否合她们的意,我是让她们在我的图纸里面选择她们喜欢中意的物品,而不是天马行空地告诉我她想要兰花的或是茶花的杜鹃的让我自由发挥,我并不认为她们能花几百两甚至上千两银子来买一个她们都不知道会是长什么样的物品。” “蔺公子啊,其实她们倒也没有太高的要求……” “你花了几百两上千两银子买东西你会没要求?容公子,你莫不是在逗我玩?” “主子,浮华阁到了。”门外,流风轻声地对马车上的陌临熙说着。 “嗯!”随着马车车帘被掀开,一身白色用亮线绣着藤蔓的陌临熙缓缓地下了马车,往浮华阁内走去。 “这单我无法接,你自己处理,处理不好,合作终止。”蔺楚枫冷冷地扔下句话,转身便走,没想到却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小心些!”陌临熙一手揽着她的纤腰,淡淡地垂眸看着她,眼里带着些许笑意。 蔺楚枫惊讶地看着他,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却没问出来,又皱着眉看向他,眼里有着询问。 陌临熙看她这付模样,左手轻轻握拳在唇边轻咳了一下。 “你的手,还搂着我的腰呢!”她轻轻磨牙。 “哦!腰很细。”他轻轻点了点头,又指着容子洛,“他惹你生气了?” “不是,宇之,你们认识?”容子洛怔怔地看着他们二人,呆呆地问。 “谁是宇之?” “宇之是本座的字。” “嗯!我走了。”她绕过陌临熙就往外走。 “去哪?”陌临熙一把拉住她。 “哎别走啊,有话好好说,有事好商量嘛!”容子洛急得跳脚,蔺楚枫可不能罢工啊,虽然这单生意他没做成的话是有些可惜,但从长远来看这些的利润可是很可观的,“宇之,帮着劝劝。” “到楼上坐坐?”陌临熙轻声征求她的意见。 “不想,可以吗?”她看着他,眼里竟燃烧着恼怒的小火苗。 “听话啊!”谁能拒绝这么温柔这么苏的声音,她的心里颤了颤,撇了撇嘴,没吭声,倒也算是默认了。 到了三楼,三人在临窗的茶桌前坐下,“子洛你说。”陌临熙淡淡开口。 容子洛立马叭啦叭啦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事情的起因发展经过结尾全说了个遍,语气里还隐隐地带着委屈。 “是这样吗?”听完后,他又问蔺楚枫。 “他说的倒也属实,不过陌国师,你不会认为我在无理取闹!” “本座何时这样说过?”陌临熙反问了一句,修长的手指在桌上轻轻地点了几下,“这样楚枫,子洛的这几单他已经接下来了,做生意讲的是个诚信,也不好让他失信于人,就辛苦你先帮他把这几单画了,下不为例。另外,再让他把这单的三成利润给你,如何?” “如何?你陌国师都亲自当和事佬了,我还能不给你这个面子?让掌柜的把她们要求抄给我,我记不住那么多。”蔺楚枫站起来就打算离开。 “去哪——”陌临熙又拉住她。 “我说陌国师,你怎么老问我去哪?我就不能随便走走看看吗?”她看着扯着她衣袖的那只手,“你难道没事找他吗?那你跑到浮华阁来干嘛?” “本座只是路过,看见你在这里这才进来的。” “我信你个鬼!”她咬牙。 陌临熙淡淡地松开了拉着她的手,看着她转身下楼离开,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宇之,你来找我真的没事吗?”容子洛一头雾水地看着两人。 “本就无事。” 蔺楚枫一头黑线地看着站在她身边的陌临熙,“是不是我不告诉你我要去干嘛你就一直跟着我?” “你也可以这样想。” “我要去找个房子住。” “你要搬离国师府?” “是啊!总不能一直住在国师府里打扰你!” 第22章 看房子 陌临熙沉默了会,掀开了马车车帘,“上马车,本座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现在轮到她问他了。 “你不是说想找个房子住嘛,正好本座有一个宅子闲置着,你住进去就当是帮本座看房子了,上去!”他的话语里有着不容抗拒的坚持。 蔺楚枫还在犹豫着,便被他轻轻推了一下,无奈地上了马车。 “去一街。”一上了马车,陌临熙朝流风吩咐了一句后便靠在车厢上闭上了眼。 蔺楚枫看着他,感觉他好像有些不高兴,但却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便也沉默着。 车厢内这安静的氛围让她有些坐立难安,借着袖子的遮挡从别墅中摸出手机,关了音量,打开了单机版斗地主…… 就在她厮杀到第十局的时候,流风在外面轻声禀告:“主子,到了。” “下车。”陌临熙睁开眼睛,越过她率先下了马车。 这时流风已经打开了屋门,率先走进去看了一圈。 蔺楚枫跟着陌临熙上了几级台阶,进了屋门,往右拐便是一个月亮门,穿过月亮门是一条长长的回廊,宽约三米,回廊十米开外的右边是青砖围墙,墙边种了一些草,杂草。 左边则是一大块平地,也可以说是院子,地上铺设着石板,一直延伸到围墙的另一头。 沿着回廊走了约有二十米便看到了一排连着的屋子,屋子呈“l”形,最中间最大的那一间便是房主的居所了,另一头还有几间看上去有些小的房间便是下人房、厨房。 主屋面对着的还是围墙,只是那围墙离这回廊有些远,约有五十米这样,围墙那半圈种了六七株无人打理的桂花树,叶片翠绿油亮,倒是长得很茂盛。 陌临熙带她走进最大的那间屋子,屋子里很大,约有六七十个平方,只是屋内空无一物,有两扇窗,打开窗便可看到回廊边的围墙和花草,因为长久无人居住,窗户纸有些微破损。 “就这样了,不是什么几进几出的宅子,没有小桥流水、假山花丛,连听枫院的一半大都不到。”陌临熙故意这样说着,想让她嫌弃这座宅子,这样她便可以继续回国师府居住了。 可他没想到的是蔺楚枫对这宅子还很是喜欢,“这里很好啊,其实一个人住的话屋子真的不需要太大,主要是打扫卫生太麻烦。你是不知道我自己家那里,三层的屋子,打扫卫生简直能累死个人,所以我都是请钟点工来帮我打扫。当时买那房子的时候就觉得三层的麻烦,但开发商开发的就是统一规划的,一样的户型,一样的楼层,没得选。” “本座还从未去过你家里!” “这我知道,我也想过带你进去瞧瞧,但是里面的东西大多数你都没见过,我又懒得一一跟你解释,所以便一直没带你去过,下次再带你去哈!” “下次是何时?” “下次啊?不会太久的。” “这里,你若是中意,本座便让王管家明日找些人来重新修缮一遍,毕竟这宅子从到本座手里那日起从未有人住过。” “既然你不住,为什么不租给别人住呢?空在这里多浪费啊!” “本座的宅子,是别人想住就能住的吗?本座又不差那点租金。”陌临熙的架子一端,很是傲娇地开口。 “五年前这里是两套旧居,那旧居的主人是兄弟俩,年纪大了思乡心切,想着叶落归根,本座便重金把这块地买了下来,建了这座宅子。虽然这几年无人在此居住,可还是会有人不时回来看一下。修缮完了宅子,添置了家具,你若还想再添什么,只管与王管家说一声就好。”陌临熙虽然神色如常,可眼中却闪过一缕狐狸般狡诈的精光。 你不是想在外住吗?行,本座的宅子让给你。 不过,你在这也住不了多久,早晚有一天,本座会把你再接回国师府,住进本座的醉竹轩,睡在本座的床上。 “宅子也看了,现在可以回府了吗?本座记得你还答应了容子洛的图样。这里距离国师府也只有一刻钟的路程,很方便。” 一提到图样,她便深感无奈。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她咬牙认命地给容子洛画着图样,哪都没去,还有二十天便是皇帝陌临清的寿辰,二十八岁的“寿辰”,想想也是无语,换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八十二岁呢! “主子。”萱草手中托着个托盘,盘子里放着个碗,碗里也不知道装着什么。 “端的什么?”她扫了一眼,淡淡地问。 “是王管家说天气炎热,府里的大厨房熬了解暑的绿豆汤,让奴婢给您端来。”萱草笑着回答,语气却不失恭敬。 “你自己拿去喝,以后这种甜的东西不用端来给我。” “可是主子……”萱草有些犹豫。 “不过是碗绿豆汤,又不是什么多值钱的东西,让你喝,你喝就是!” 她转动了几圈手中的彩铅,叹了口气,低头描绘着图样上的最后一朵花。 她是真的没想过自己会穿啊,早知道有一天自己要靠给别人画图样为生当初她说什么也得买个打印机,这样画着是真心累啊! 况且这几个官家千金不惜重金定下这些首饰,只是为了戴着进宫参加皇帝的生辰宴,难说不是想引起皇帝的注意,毕竟皇帝也还年轻,才二十八,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 这些天陌临熙好像也挺忙的,上朝下朝,钦天监和军营两处跑,有几天晚上甚至都没回府。 算起来,从他的宅子出来的第二天开始便一直没见到他,如今已经过去五六天了。 而陌临熙这阵子也确实不得闲,那天他接到消息说是军营里有不少将士不知道吃了什么产生了幻觉。 他们发现自己来到了小人国里,到处都是不及一尺高的小人,面目多样,穿红着绿,性格活泼,极为调皮,那些小人不断对着他们挑衅、围攻、纠缠住不放,他们觉得十分烦恼,指责、驱赶那些小人,却终始没有效果。 那些将士们你说一句我说一句,你说你看见的小人在围着自己打,我说我看见的小人在被自己打,可打又打不死,打倒在地上又爬起来,还不停地朝着自己做鬼脸,又唱又跳的。 还有人说看到房子在打转,自己也在跟着转;天上还有很多的小人在飞,便张开双臂不停地挥动着,扑腾着,觉得自己能比那些小人飞得更高,一定能飞上天与太阳肩并肩,世界等着他去改变…… 一个人说着不过瘾,便几个人聚在一起说,接着又是一堆人围着说。 还有些将士们出现了精神异常,如同喝醉了酒一样,手舞足蹈,活动不稳,狂笑的症状。 抱着肚子狂笑的,在地上打着滚暴笑的,拼命捶着地上往死里笑的…… 平日里极为严谨的军营里此时就犹如一个疯人院一般,里面什么疯子都有。 第23章 心里有你 军医的诊断是误吃了毒蘑菇产生的幻觉,是将士们在山上操练时发现了几种蘑菇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便采了很多回来煮汤,还一边喝着一边说着吃完后再去摘,没想到却出现了这样的一幕。 陌临熙命人将他们的食物拿来仔细地检查过,确如军医所说,便让军医熬了大量的催吐药。 两天后,那些将士们终于不再产生幻觉了,清醒了过来。 站在训练场上,个个低着头不敢吭一声。 陌临熙黑沉着脸看着那些将士们,二话不说,直接下令,每人重打十个军棍。 唉,这些人,有些年纪比他还大,什么该吃什么不该吃都不知道,真是让他操碎了心。 待他回到国师府里时,已经亥时两刻了。 下意识地想往听枫院走,刚走到听枫院门口时,才想起这个时候蔺楚枫应该睡下了,又转身回到了自己的醉竹轩。 可他不知道的是蔺楚枫向来是个夜猫子,现在的时间也不过才九点半,对于她来说还早着呢! 打发了萱草去休息,自己晃到了院子里。 正值盛夏,天空中星罗棋布,点点萤火虫打着小灯笼在开心地飞来飞去。 二十一世纪的水泥森林中已经看不到萤火虫了,就连肉眼可见的星星都不像古代这样多。便利的生活背后是生态的各种污染,先进发达背后付出的代价也同样是极其惨重的。 看着那飞在半空中的萤火虫,她玩心顿起,足尖轻点,轻功一出,随手一捞便抓住了两只萤火虫,也看到了隔壁的醉竹轩不再是如前几日那般一片黑暗。 缓缓地落地,她伸出手,手中的那两只萤火虫又打着小灯笼欢快地飞走了,仿佛刚刚只是她与它们玩了一个好玩的小游戏。 想着她刚刚看到的灯光,她的心莫名地放了下来,还有一丝丝小小的雀跃,这几日被她刻意忽略的那缕淡淡的失落感一扫而空。 鬼使神差地,她出了听枫院,走进了醉竹轩。 醉竹轩的暗卫虽然不少,可她进去倒也没人拦着。 其实那些暗卫们已经或多或少的知道她是国师大人心悦之人。 当走到陌临熙的寝屋前时她才回过神来,大晚上的她跑这来干什么? 疯了,真是疯了。 顿时一个激灵,她扭头便走。却不曾想身后的门被打开,她被一股力道扯了进去,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门又在她眼前关上了。 “为何过门而不入?”刚沐浴完的陌临熙黑发披散着,一身纯白绣着银色暗纹的寝衣,微微敞开的衣襟前还能隐隐看得到那结实精壮的胸肌,还散发着令人安心的冷梅香。 “我刚刚抓萤火虫,看到你这的灯亮了,不知怎的就过来了。”她干笑着解释,“陌国师,你能不能先放开我?你搂我搂得太紧了,好热。” “几日不见,可有想我?”他凑近她,鼻尖轻蹭着她的鼻尖。 她轻推着他,“陌国师,太晚了,这几天你想必也很辛苦,有什么我们明天再说,晚安!” 他的力气很大,紧紧地箍着她的腰不让她离开。 “这几日我虽不在府里,可我却时不时地想起你,我从未像这样想念过一个人。” 他拉起她的手按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或许只有暂别才能看清自己心中的所想,所思,所念。楚枫,我心里有你,你呢?” 被他按在他胸膛上的手很明显地感受到他的那颗心跳得很快。 “陌国师,你是太累了产生幻觉了,早些休息。” 这男人力气怎么这么大?想挣脱都挣脱不了,又不敢乱动,生怕擦枪走火,愁死了都,真是的,没事跑来干嘛? “本座又没吃那些毒蘑菇,何来的幻觉?楚枫,你不信我!”陌临熙肯定地说。 “可我却没骗你。楚枫,我不逼你一定要现在接受我,我会给你时间让你考虑清楚,但时间不会太久,我只给你两个月的时间,这两个月,够你想清楚了。两个月后,不管你是否接受,你都是我的。” 那还考虑个毛线啊! 她一头黑线地瞪着他,他的俊脸在她的眼前放大,就在离她的唇不足两厘米的距离停住了,稍稍偏了偏,在她的唇边轻轻印上了一吻。 大拇指轻轻地摩挲着她柔嫩的唇,让她感到一阵酥麻,“我等着你心甘情愿地献出你的吻,不会强求于你。上次不经意地亲你那一下,一直让我念念不忘。楚枫,你说要出去住,本座应了你的要求,还让人重新修缮宅子只为让你住得舒服些。现在本座对你的要求,你定要好好考虑。我希望,你能提前告诉我你的答案,而不是让我等够两个月才告诉我。” 感觉到腰间的力道卸了不少,她一个转身从他怀里出来,一脸的别扭和不自在,“你还是等够两个月。” 说完,拉开房门,甚至连等不及从醉竹轩的大门出去,直接用轻功一跃回到了一墙之隔的听枫院,“嘭”地关上了门。 看着她落荒而逃,他的唇边噙着淡淡的笑意。 这几天他虽然忙得连回府的时间都没有,可只要稍有空闲,她的一颦一笑便会不浪费一点时间地钻进他的脑海中。 上次毒发时他对自己对她的感情还有些模糊,前些日子阴差阳错地亲了她一下和这次几日的分别让他确定了自己对她的感情。 本打算待毒发后再对她说的,没想到他刚回府没多久她便来了。 夜色素来暧昧撩人,看着这几日心心念念的姑娘站在自己面前,她身上那清淡的薄荷香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鼻尖,就在那一刹那他立刻做了决定,告诉她他的在意。 她粉润的唇在无声地诱惑着他,为了不引起她的反感,他只是轻轻地亲了一下她的唇角。 来日方长,不着急,他有的是时间。 两日后,又是难熬的毒发之日,这时候对她坦白心意绝对没有将她当解药的意思,虽然他的毒只有她才能解,可他宁愿她不知道也不愿她多想甚至误会。 忍着,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毒发了。 但愿这次,皇兄不要再给他送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了。 第24章 扰人清梦 次日下朝后,陌临熙被陌临清留了下来。 “老九,明晚又是你毒发的日子了。”陌临清语气有些沉重,“到底要怎样才能把那毒给解了?你这样一直忍着发不出去,对你身体有影响的。” “皇兄,我只求你不要再去守着我了,我能控制好。你送的那些女人不是成了尸体便是受了重伤,你也明知道那些女人对我而言一点用都没有,又何苦再让我出手伤及无辜呢?不过一天一夜而已,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你就是犟,犟得要死!”陌临清气冲冲地甩着衣袖,“朕说帮你把那女人给解决了,你不让,你也知道只要她死了,你的毒也解了,只要能解毒,杀了她有何难的?” “这不是留不留她一命的问题,而是不管是你的人还是我的人根本就进不了紫魅阁,外面的毒气千变万化,我还没有办法解开,你让人冒然前去只怕还没见到人就已经中毒了。” “这个女人总得想法子除掉,不然还有得你受的。你会医术,扎针都行不通吗?” “若是能行得通我至于到现在还没解开这媚毒吗?” “唉!”陌临清叹了口气,走到龙案前坐下,“过几日朕的生辰,你把你那小徒儿带进宫来给朕瞧瞧。” “她不想进宫,皇兄就别勉强她了。” “两个选择,带她进宫和明晚朕到你那看,你自己选。” 陌临熙无语地抚了抚额,“臣弟会在皇上寿宴时带她进宫。” 听枫院内,想着晚上陌临熙对她的告白,蔺楚枫很难得的失眠了,二十年来第一次被男人告白,竟让她不知该怎么回应了。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烙饼,终于在寅时末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萱草一早就起来了,因为牢记着蔺楚枫的交待,要多多练武,看着她的房门还关着,想着她还没醒,便让流平陪着她一同过招。 “奴婢见过国师大人。”见陌临熙走进听枫院,她连忙上前行礼。 “免礼。” “谢国师大人。”她起身看见陌临熙往蔺楚枫的屋子走,连忙小跑上前,“国师大人,主子还没起床。” “本座去叫她起床。”陌临熙淡声说着,脚步未停地往里走。 “国师大人,这不合适。”萱草焦急地在后面叫着,正想追过去,被流平一把拉住。 萱草不解地看着流平。 流平将她带到了另一头,“国师大人有分寸的,你冲进去干嘛?” “可是,国师大人他是个男的,而主子她是个姑娘啊,这孤男寡女的。”萱草急得直跺脚。 “主子们的事,我们这些做属下的少掺和,况且你也是在京郊长大的,对京城也很了解,国师大人的为人如何,你还会不清楚吗?” “我……” “你什么你呀?天塌下来有国师大人顶着,你家主子怪不到你哪去,好好地把心放到肚子里!” 快五点才睡,蔺楚枫真的是困极了,连陌临熙进来了都不知道。 绕过屏风,他轻轻地走到床边,看着正在熟睡的蔺楚枫,英气的眉不禁微微拧起。她就是穿成这样睡觉的? 一身宽松的短袖t恤卷了一小截上去,露出了白嫩的纤腰和小巧可爱的肚脐,一条黑色的冰丝长裤也已经卷上去半截,那双白皙又修长的小腿和圆润的脚趾就这样大大咧咧地暴露在他眼前。 她睡着时的呼吸声极其轻浅,几乎是无声无息。 黑发披散在枕头上,有几缕顽皮地垂下遮住了她的脸颊。 秀眉微不可察地轻轻地皱了一下,凭着直觉抓住了陌临熙的胳膊朝后一扭。 陌临熙随手化解了她这一招。 她睁开眼睛,眼里一片清明,不见丝毫睡意,仿佛刚才的熟睡只是她在装睡。 “大清早的扰人清梦。”看见是他,她往后一倒,又倒在床上,合上眼,嘟哝着,“我还没睡够呢,别吵我。” “你就穿成这样睡啊?”陌临熙拿过薄被轻轻地盖在她身上。 “热!”她将薄被掀开,“现在少说也有三十度了,我这样穿已经穿得很多了,如果不是怕蚊子咬我都穿短裤睡的。嗯,今晚我回我家睡,有空调没蚊子。” “真不打算起床啊?” “不起,昨晚没睡好。” 陌临熙扬扬眉,“是在考虑本座昨晚的提议吗?” 她将薄被一拉,将自己整个罩住,不理他。 “这时又不嫌热了?”他将她的薄被轻轻往下拉,让她露了个脑袋出来,“不想起就继续睡,本座还要去钦天监,中午不回来了,嗯——大概晚膳的时辰会回来,你记得起来用午膳。” “嗯!”她随口应了一声。 温热的唇轻轻地凑近她白皙无瑕的脸庞,她却往旁边一偏,装作不经意地翻了个身。 “那我走了。”他的眼底微微一暗,轻抚了下她的秀发。 她摆摆手。 门打开又关上。 她睁开眼盯着帐顶,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感到有些迷茫,因为她现在还不能确定自己对陌临熙是怎样的感情,喜欢吗? 到底怎样才算喜欢一个人? 只知道杀人的她连对人的基本信任都没有,又怎么可能会去喜欢谁呢? 想不明白便干脆不想了,起床回家洗漱过后她打开了房门。 “主子,您醒啦!”萱草一直在门外守着,“奴婢去给您端早膳来。” “你等会有空的话把东西收拾收拾,明天先与流平到宅子那住着,等所有家具摆好后再请两个婆子把宅子的卫生打扫一下。宅子已经修缮得差不多了,你去帮我看着我也放心些,有什么你做主好了,我没什么太高要求。” 她拿出两百两银票放在桌上,“先拿着用,不够再来找我要。” “两百两银票太多了,主子,用不了这么多的。”萱草连连摆手。 “给你就拿着,那些米面粮油什么的都要花钱买,还有你的屋子,你看上什么好看的装饰品也可以买些回去,不要心疼钱。” 下午将赶了几天工的图纸给了容子洛,还化被动为主动地将她之前准备好的图纸给了他好几张,再次义正言辞地警告他不要随便接受私人定制,不然合作终止。 她很有信心自己的图样会被那些大家闺秀喜欢,完全没必要被人牵着鼻子走。 她还给了三张手链的图样给容子洛,上面镶嵌的翡翠、玉石和珍珠打破了古代年轻女子戴翡翠手镯显成熟的视觉感,而且手链不像手镯那样受手腕的粗细限制,手链的长短可以调节,长出来的部分垂下来更能衬托出女子手腕的纤细,添了一股别具一格的柔美。 她知道,这将会非常受那些闺阁千金们的欢迎。 “容公子,想必你也看到了,图样我还有的是,只要你不擅作主张,那我们便合作愉快。如果容公子还像上次样将主动权交出去,那我就只能自己开店抢容公子的生意了。” 第25章 主动权要握在自己手里 “哎别别别,蔺公子,有话好说有事好商量嘛!”容子洛经商多年,看到那些手链的图样双眼发出了堪比激光的光芒,凭着商人对市场的敏感度他一眼就能预计到若这手链上市后那得卖成什么样。 “容公子,这样新奇的首饰你还没见过?一条手链我收你二百两银子当设计费不过分?” “这——蔺公子,能不能少点?”容子洛本着商人毫厘必争的本能讨价还价。 “不能。”蔺楚枫拿起那几张图纸,“不答应就算了,我无所谓。” “答应,答应,蔺公子,咱们有话好好说,把图纸放下先,啊?”容子洛连忙小心翼翼地从蔺楚枫手中将那几张图纸抽出来,还当宝贝般轻轻地抚了抚上面的折痕。 “哎呀看我这记性,居然把这个给忘了。”蔺楚枫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轻轻一拍脑袋,又拿出了几张图纸出来,上面是几款耳坠的图案。 “容公子,别小看这耳坠,看到了吗?一副耳坠三种戴法,相当于花一副耳坠的钱得了三副耳坠。不知道这个容公子有没有兴趣啊?” 容子洛的眼睛亮得快要烧了,拿过图纸细细地看,看着看着那些图纸就仿佛一个个金元宝在他眼前不停地蹦跶,如此奇妙的构思为什么他从来都没想出来? “不对啊,蔺公子,我们的合约是一个月三张图纸,怎么今天你一下给了我这么多张?”容子洛好不容易从图纸中回过神来,不解地问。 “你接受别人私人定制的时候就已经超过三张了,现在才来问我,不觉得晚了些吗?况且,既然要将主动权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没多点款式让她们选择,你这主动权握得稳吗?还好意思问呢!” 一想到他接受私人定制蔺楚枫的心头火就要烧起来了,手指稍显用力地点着桌面。 “是是是,蔺公子说得对,是我思虑不周了。”萱草在蔺楚枫身后听得瞠目结舌,主子这也太会做生意了!京城中谁不知道容公子高傲得很,没想到对主子居然这般唯唯诺诺的,主子好厉害啊! 从浮华阁出来后,蔺楚枫凭着印象带着萱草来到了陌临熙正在帮她修缮的宅子。 宅子已经修缮得差不多了,没有想象中乱七八糟的一片,反而十分整洁,柱子上的漆也重新刷了一遍,门窗都换了新的,但是目前只有下人房有家具,其余的家具会陆陆续续地送过来,这也是蔺楚枫让萱草和流平先住进来的原因。 蔺楚枫带她到主屋,告诉她床和一些家具怎样摆放,萱草点头表示记下了。 第二天一早,萱草和流平拿着简单的行李去了宅子。 晚上她倒是挺早,十点这样就去睡了,这段时间住在国师府里她基本上是在听枫院的主屋里休息,因为暗卫太多,再加上听枫院环境清幽,她也就懒得回自己家睡了。 但是在没有空调没有风扇的古代,在凌晨两三点的时候她被热醒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便索性出了屋子跃上屋顶,看星星。 都这么晚了,陌国师的书房怎么还点着灯?难道他也热得睡不着? 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如果他也没睡着,或许还能多个人聊天看星星。 从屋顶一跃而下,避开了守在书房门外的流霄袭来的那一招。 “别动手。”她轻喝了一句。 “蔺公子,请恕属下方才无礼!这么晚了,蔺公子还不睡吗?”流霄连忙单膝跪地行礼。 “快起来。”她伸手指了指,“陌国师也还没睡吗?” “这……”流霄为难地四下乱看,陌临熙交待过他们,不得将他中毒的事告诉蔺楚枫,现在她突然出现,还这样问他,让他不知该怎样回答才好。 “里面有女人吗?陌国师在约会?”她轻轻地挑了挑眉,心里有些不太高兴。 “没有没有没有,主子的国师府向来不欢迎女子进来。”流霄连忙摆手摇头否认。 她还想再问什么,却看到流风端着一碗什么东西快步走过来。 她的鼻翼微微动了动,好浓的药味。 “陌国师是受伤了还是生病了?这么晚了你还给他熬药。” “蔺公子。”流风一惊,心里颤了颤,这蔺公子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啊,这次啊,国师大人中毒的事十有八九是瞒不过去了。 “这药是治什么的?”蔺楚枫会玩毒,可她不会医术,看着那碗黑乎乎好像很苦的药不禁皱了皱眉。 “呃……”流风眼珠子转了转,马上笑着说:“主子有些失眠,这就是普通的安神药,对,安神药。” “我听陌国师说过有安神茶,却不知有安神药。这碗药喝下去,你确定能安神?流风,不如你自己喝了,我也好看看这安神药的药效如何,如果下次我像现在这样失眠的时候,我也好让萱草给我熬一碗。”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漠的笑,一如往常,眼底不带丝毫笑意。“还不打算说实话吗?” “这是下火的药,主子最近有些上火,属下便熬了这碗药。” “带我进去。” “属下没有得到主子同意,不敢私自带蔺公子进去,请蔺公子不要为难属下。” “我有下火的药,陌国师吃我的药总比喝这苦苦的药好!”她随手从别墅里摸出一盒黄连上清片在流风面前晃了晃,“看到了吗?上面写着散风清热,泄火止痛。怎么样?我没骗你!” 说完,看也没看他一眼,抬腿便走进了书房。 书房内空无一人。 “人在哪?”她扭头看着流风。 流风暗暗地叹了口气,罢了,终究是逃不过的。 “蔺公子随属下来。”流风带着她从书房后穿过去,拐了两个弯,来到了一个房间门口。 房门是虚掩着的,轻轻一推,一阵凉意从屋内漫延出来。 走了进去,便见里面放着一张偌大的正在冒着白雾的冰玉床,那凉气正是从冰玉床上散发出来的。 第26章 镇定剂 陌临熙正坐在冰玉床上打坐,看似正常,可细看去发现他满脸通红,额上不停地滑下大串大串的汗珠,手上脖子上的经脉因为过度隐忍而突起。 “陌国师这是怎么了?”她不解地问流风。听到蔺楚枫的声音,陌临熙睁开了通红的双眼。 “楚枫,你出去。”他咬牙,努力地挤出一句他认为语调正常的话。 “陌国师,你哪不舒服?”她走到他面前看着他隐忍过度而微微有些扭曲的脸。 “我说,你出去。”陌临熙吼了一句。 在宽大衣袍的遮掩下,她看不到也没去注意他那里的情况。 “流风,你说。” “主子他……”流风刚张口便被喝住了。 “流风,住口!” “你不说,又怎么知道我解决不了?你就打算看着他这样熬着?你确定他这样不会对他的身体有损伤吗?” 流风看了一眼陌临熙,狠狠一咬牙,死就死,“主子他中了媚毒,一般人,解不了。” 媚毒?她在脑子里搜索着自己有没有能缓解的药,虽然她不学医,但医毒向来不分家,她会毒,实验室里自然会有一些常人弄得到或是弄不到的药物。 “别端着这药了。”她上前把流风手中装药的托盘拿到一旁放着,“你先去点了他的穴,快去,别愣着了。” 流风将信将疑地走上前,在陌临熙的穴道上一点。 “让他躺下。”她用意念从别墅里调出了一管药水,“侧躺。” 随手将他的外袍一掀,亵裤扯下来了一截。 “楚枫。”陌临熙窘迫不已,脸已经红得不能再红了。 “你们早就该说的,虽然毒我解不了,但至少能让你不这么难受,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瞒的。” 她拿了根棉签沾了沾酒精,在他的皮肤上抹了一下,针尖扎进了他的肌肉里,缓缓地往里面注射着药水,再用棉签按了按针孔处,将他的亵裤往上拉好。 “可以解开他的穴道了。” “蔺公子,您这是对主子做了什么。”流风将陌临熙的穴道解开,好奇地问。 “我给他注射了一支镇定剂,我想应该会让陌国师好受一点。大概一刻钟这样生效,药效约有八到十二,也就是四到六个时辰。到时再看情况,如果药效过了再看看要不要再给他打一针。” “楚枫,你回去休息,不必管我,我习惯了。”陌临熙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一些。 “行啦!”她拍拍他滚烫的手,自嘲地笑笑,“我在你们这就是个废物一样的无业游民,想睡觉什么时候不能睡?我就在门外,有什么叫一声。” 今晚她嫌热没有束发,只是随意地将长发用抓夹夹起,露出了雪白的脖颈。 “好!”他伸手将她垂落下来的一缕秀发别至耳后,勉强笑笑。 门外砌了石桌石凳,她随意地在石椅上坐下来等着。 一刻钟后,流风也出来了。 “你是不是陌国师的贴身侍卫吗?怎么也出来了?” “主子不让人贴身伺候。” “那镇定剂对陌国师有用吗?你说实话。” “确实有用。”这点流风倒是没说谎,他亲眼看见陌临熙的脸色不如之前那般红,呼吸也平稳了许多才出来的。 “镇定剂只是缓解症状,起不到解毒的作用,而且,用多了会产生依赖性,对身体不太好,陌国师还是得想办法把毒给彻底解了才行。” “解毒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这要看主子打算怎么做了。”流风看了她一眼,眼神颇有些意味深长。 “陌国师的毒多久发作一次?” “两个月。” “两个月?”她想了想,“我记得我们还在青竹苑的时候他离开了几天的时间,也是因为要毒发了是吗?” “是的。” “每次毒发的时间是多久?” “十二个时辰。” “也就是说,他要到今天晚上才会没事。” “到今夜子时便好了。” 流风以为她还要再问些什么,结果她却沉默了,什么都没问,只是走进寒室里看了看陌临熙的情况,又出来了。 “主子说了,隔壁偏房有软榻,姑娘若是累了,可去歇歇。” “倒也不必,以前我也经常熬通宵。” 看着一直站着的流风,她想了想,“不过如果我去休息能让你坐下的话,我去偏房等也无妨。他现在正是药效发挥作用的时候,你也可以趁这机会休息一下。”说完,便走进了隔壁偏房。 刚到申时,药效渐渐地过了,陌临熙又开始遭受媚毒的折磨。 “现在还有九个小时才到晚上十二点,你确定你不再注射一管药水了吗?”蔺楚枫在冰玉床边坐下,轻声问他,眼里滑过一丝担忧。 “楚枫,别担心,我习惯了。” “你的术法都压制不了吗?” “术法不是医术,不能医人的。” “只能洗碗对吗?” “楚枫……”陌临熙哭笑不得。 “你这样,以后会不会不行?” “待我们成亲那天,你会知道我行不行。” 说起这个,陌临熙觉得自己又膨胀了几分,隐忍地轻抚过她的脸颊,“楚枫,听话,去外面等我,或者回听枫院也行。现在虽是盛夏,但你是个姑娘家,这里凉气太重,对你的身体不好。相信我,不会有事的,不过四个时辰,忍一忍就过了。你在这里,我怕我会控制不住伤害到你。” “那我就在外面,有什么叫我一声。” “嗯!” 待我们成亲那天,你会知道我行不行。 坐在石凳上,不知怎的想着刚刚他说的这句话,不禁撇了撇嘴,谁要跟你成亲,我连自己喜不喜欢你都不知道。 可是,刚刚听到他说这句话时,心里的那一丝甜蜜是怎么回事? 日落西山,月上中梢,星星出来值班了,萤火虫又打着小灯笼飞出来四处游玩了。 蔺楚枫和流风还守在寒室门外。 还有一个时辰,不知怎么回事,今天她觉得时间特别难熬,感觉自己一直在担心着,之前这么担心还是梓浠失踪的那时。 “感觉今天的时间特别漫长。”她看着漫天璀璨的星辰喃喃地低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寒室里传来一声虚弱无力的声音,“流风。” 她连忙跟着流风冲了进去。 第27章 狗咬的 “主子,属下送你回房。”流风和蔺楚风两人架着陌临熙回到了醉竹轩的寝屋。 “他出了一天的汗,烧个水让他泡泡,换身衣裳会舒服些。”看着陌临熙因为疼痛而苍白的脸色,感觉心里有些不好受。 “主子屋后引了温泉。”流风说着,准备把陌临熙扶到温泉边。 “他现在估计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谁看着他呢?” “那就劳烦蔺公子先照看一下主子,属下这就命人去打热水来。” “你是想躺一会还是将就着靠着我歇一下呢?” “辛苦楚枫了,我就靠着你歇歇,省得你们又要把我从床上扶起来。” “下次再毒发,记得提前一天告诉我,我看我给你注射的镇定剂还是有用的,别的不说,至少让你没有那么难受。” “好!”陌临熙靠在她单薄的肩上,双手环着她纤细的腰肢,让她不得不用手撑着床才能撑得起他的重量,“楚枫。” “嗯?” “我刚刚说的,我们成亲,是认真的。” “八字还没一撇呢!”她的眸光闪了闪,“陌国师,你也想得太远了点。” 这时,流风带人打了大半桶浴桶的水,扶着陌临熙进了盥洗室。 蔺楚枫活动了一下肩,这家伙看着不胖,其实还是挺重的。 “蔺公子,主子说让您在他屋后的温泉内梳洗,这是他为您准备的衣裳。”正当她想回别墅里泡个澡时,流尘捧了套衣裳进来,并引她到了温泉边,“公子放心,醉竹轩里暗卫众多,不会有人敢闯进来。” 将衣裳放进了温泉边的柜子里,流尘恭敬了行了一礼,“属下告退。” “真会享受!”看着面前这偌大个引了温泉活水的池子,她不禁嘀咕着。回家里拿了套干净的内衣裤放在柜子里,便脱了衣裳进到了池子里。 温热的水很好地驱赶了一天的疲惫,她不禁发出一声舒服的轻叹。 顶着一身水汽从温泉室里出来,穿过陌临熙的床边时,看到他已经闭上了眼睛,好像已经睡着了。 她放轻了脚步准备转到外间离开,却听到他叫了她一声。 “楚枫,过来。”他的声音中透着虚弱。 “陌国师?!” “陪我睡会。”他勉强睁开眼看着她,“放心,只是陪我睡会,我现在没力气对你做出什么事来。” 站在那里纠结了好一会儿,她咬了咬牙,脱鞋上床。 陌临熙真的什么也没做,只是靠近她,将她搂到了怀里,便闭上眼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天色已经大亮了,眨了眨迷蒙的双眼,才发现自己的手臂搭在一个人的胸膛前,修长的腿搭在了那人的腰间。 我去! 这什么情况? 她一个激灵,连忙收回手和腿。 “你压了我一个晚上,我可以收点本钱吗?”带着些戏谑的声音响起,接着一个身影朝着自己压过来。 她连忙曲腿准备一脚踹过去,却被陌临熙一把抓住,小心地放下,结实精壮的身躯压了下来。 “你恢复了?” “虽然只恢复了大半,但对付你是绰绰有余。”他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间,让她不自觉地感觉到了一阵酥麻。 “我说过,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只是想烙上一个你属于我的烙印,仅此而已。” 说着,他稍稍扯开了她的衣领,意外地看到了一条黑色的带子,他又嫌碍事般将带子拔到一边,轻轻地在她雪白的肩上吮出一个暗红色的印记。 蔺楚枫微一侧头便能看到那枚印记,不禁有些羞恨地推开他,“你这人就是不值得同情,下流胚子。” “我只对你一人用心,怎么又下流了?” “你不是答应了给我时间考虑的吗?” “所以,我不是信守承诺,你没同意便没吻你吗?” “那这是狗咬出来的?”她指着那个印记,瞪着他。 “再说本座是狗,本座就在另一边也烙个烙印。”陌临熙威胁完,又将她的衣裳拉好,“好了,这不是看不到嘛!别气了,去梳洗一下,等会该用早膳了,用完早膳我还得进宫一趟,五日后皇兄寿辰你得随我一同前去的。” “陌国师。”她突然叫住他。 他转身看着她,挑了挑眉。 “国师大人,你说,如果找不到我,无法传旨,这样就构不成抗旨了?” 陌临熙长长的睫毛垂下,她就这么不想见他的家人?宁可躲起来都要抗旨。 明明让她叫他的名字,可她这一声声的陌国师和国师大人叫凉的何止是他的心。 不舍得逼迫她却又无可奈何,从未对任何一个女子上过心的陌临熙心里涌上一股浓浓的无力感,他到底要怎么做? “随你。”看着素来清高孤傲的背影如今却带着丝丝缕缕的孤寂,她的心里漫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因为她有种预感,如果这次进了宫,往后她将很难有安宁的日子了,她向来最讨厌麻烦了。 御书房 “老九,怎样?昨天还顺利吗?”陌临清真的是个好兄长,不但喜欢在他毒发时给他送美人,明知他无福消受那美人恩却依旧乐此不疲,过后总是非常关心他的身体,生怕他憋死了。 “还好。” “你没事朕就放心了。”陌临清松了口气,“不过,往后你将会比这几次更难熬,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陌临熙沉默了一下,摇摇头,“皇兄,若无要事,臣弟便先回去歇着了。” “去去,好好休息。” “臣弟告退。”刚走出御书房,便碰上了正往御书房而来的皇后康昕然。 “皇嫂。”他微微欠身行礼。 “九弟。”康昕然笑着点头,“身子怎样?” “尚可。” “这是,碰上什么为难事了?以前的九弟多么意气风发呀,怎么今日这么一付萎靡不振的模样?若信得过皇嫂,便与皇嫂说说。” 康昕然比他年长两岁,与他和陌临清三人一同长大,感情极好,也把他当亲弟弟一样疼爱。 “秋纹,你去告诉皇上一声,本宫巧遇国师大人,与国师大人一同走走。”康昕然吩咐贴身大宫女。 “是,娘娘。”秋纹曲膝应下。 “秋意,无需跟本宫太紧。” “奴婢明白了。”另一个贴身大宫女忙带着几个小宫女和小太监远远地跟着。 “说,遇上什么难事了?说出来,你的心里也好受些,说不定皇嫂还能帮上你什么忙呢!”康昕然笑着问,语气中多了些亲近。 “没事!” “九弟这是把皇嫂当外人了?既然九弟不肯说,那便让皇嫂来猜猜。九弟,莫不是有心上人了?是你那小徒儿吗?” “我没有收徒。” “好好好,不是徒儿。你对她上心了,可她对你无意?” 陌临熙沉默不语。 “九弟,不要逼她太紧,给她一些时间让她想清楚。要不,等过几日皇上寿辰时皇嫂帮你劝劝她?” “她不愿进宫。” “她会进宫的。”康昕然意味深长一笑。 第28章 准备进宫 看着第n次出现的“网络连接不可用”,蔺楚枫重重地叹了口气。 她总觉得她会有回二十一世纪的机缘,只是不知道那机缘她从何处寻起,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到,或许一两年? 可能年? 会不会她在这里死了之后才能重新投胎回二十一世纪? 这些都是未知数啊! 她已经在她的别墅里呆了几天没出去了,一方面是想看看能不能侥幸地联系上徐明轩,让他帮忙找找看有没有办法让她回去;另一方面,她也想好好想想自己要不要接受陌临熙,如果她真的有能回二十一世纪的那天,那她便会辜负了他对她的这份感情。 本来想要让自己想个明白,结果越想越想不明白。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顺其自然! 一连几天,陌临熙都来到听枫院,却总见里面黑灯瞎火的,像是从未有人在这里住过一般。 他让流飞到修缮中的宅子看过,她也不在。 那她去了哪? 她才刚到京城不久,一个都不认识,连个朋友都没有,能去哪? 唯一能去的地方,只有她家了,她定是回自己家了。 也好,自己家安全。 今晚,他又习惯性地走到了听枫院里,却看到里面亮起了微弱的烛光,走到她的屋前,门是虚掩着的。 他轻轻地将门推开,只见一道高挑纤瘦的身影正背对着她站在窗边,乌亮柔顺的秀发没有束起,就这样倾泻而下。 “这几天,是回家了吗?”他在她身后轻轻地问。 “嗯。”她淡淡地应了一声,“明天什么时候进宫?” “你若不想进宫,那便不去。”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次能找借口不去,那下次呢?下下次呢?你们这的皇权我自认为我惹不起。”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有我在,不会有人敢为难你。”他伸出手想环住她,想了想,又把手放了下来。 第二天辰时中,萱草便在外敲门了。 进宫总得有个丫鬟贴身伺候着,陌临熙昨晚便让流霄将萱草叫回来了。 “等着。”蔺楚枫皱着眉从床上坐起,烦躁地扒了扒秀发。 回到别墅里洗漱完后,总算清醒了一些。 “主子,奴婢给您梳个发髻。”萱草笑着上前,拿过桌上的玉梳。 “不用,束起,扎个马尾就好。”蔺楚枫连连摆手,她可没有折腾自己头发的嗜好。 “可是,主子您是进宫面圣,不庄重些吗?”萱草有些犹豫地问。 “陌国师呢?” “国师大人他……” “找本座吗?”一身玄色绣蟒纹国师服的陌临熙走了进来,“怎么了?” “陌国师,我就扎个马尾,没问题的。” “你怎么高兴怎么来。” 萱草听他这样说,也不说什么,只是细心地帮她束了个马尾。 “主子,这样会不会太素了,要插支发簪吗?” “不用。”蔺楚枫想也没想就直接拒绝了。 “耳坠……” “也不用。” 萱草往桌前扫了一眼,顿时无语,哪是不用啊,是根本就没有这些东西啊!!! “陌国师,帮我选套衣裳呗,深色的。”蔺楚枫站起来,瞟了眼衣柜,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她倒要看看,陌临熙是打算帮她拿男装还是女装。 陌临熙站在原地没动。 蔺楚枫挑了挑眉,“萱草,你先出去。” “是,主子。”萱草暗暗地笑了一下,低头下去了。 “陌国师,麻烦帮我选套进宫穿的衣裳。” “柜子里有许多你们女子的贴身衣物,本座不方便去动。”陌临熙耳尖微红,却面不改色。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上前两步,轻轻地扯过他披在后背的一缕黑发在细长白皙的指尖缠绕,语气很是媚惑。 “陌国师,我的贴身衣物都在我家呢!前几天你拨开我黑色内衣的带子留下那个吻痕的时候可有想过你已经挑开了我的贴身衣物?陌国师,过火的事你都做了,这时候倒顾忌起这个来了?况且,我有自己的贴身衣物,这柜子里的那些肚兜啊什么的我是不会穿的。” 不知怎的,说完这些她自己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果然,她只适合刚,不适合柔。 网上教的都是错的,说女人要会撒娇会耍嗲才能引起男人的兴趣和保护欲。 丫的她就是做不来。 爱怎么怎么。 陌临熙看着她,她唇角的笑意中带着些微邪气,可眼中却不见一星半点的笑意。 又是这样,他的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于他,她依旧不肯卸下心防。 在她的额间轻轻地吻了一下,“我去给你挑衣服。” 看着他打开衣柜认真地帮她选着衣裳,她收起了唇角的那抹笑意,一脸的挫败感。 “这个如何?”一套藏青色的锦衫递到了她面前。 “很好。”她接过衣裳,有些不自在地看着他,“呵呵,刚刚一时抽风,以为你们男人都会喜欢娇气的女人,便拿你试了一下。结果……当我间歇性神经病发作,别在意!我去换衣服。” 陌临熙识趣地退了出去,将萱草叫了进去。 “主子,您给容公子那么多好看的首饰图样,怎么不给自己打造两套呢?就算您平时不戴,但预备着万一有用得着的时候呢?” “我平时都穿男装,用什么首饰呀?” “可今日您进宫后,大家都会知道主子您是个姑娘,有几样首饰装点还是好些的。”萱草斟酌着提议。 “我并不太喜欢那些东西,今天进宫面圣我都能这副装扮,往后还会有什么重要的场合值得我去费心装扮自己?” 在萱草将她不盈一握的纤腰束好后,她低头看了看,又看着萱草,“好看吗?” “好看。”萱草笑着点头。 “那就走,今天进宫不要到处走,跟着我就好。” “主子放心,奴婢一定不给主子添麻烦。” 门外等着的陌临熙看着缓缓走出来的蔺楚枫,眼前一亮。 他给她选的这套衣裳不是姑娘家常穿的甜美款式,而是很中性风格的款式,她穿在身上配上她简单的高马尾,看上去格外英气,也很有些,男女莫辨。 “本座的眼光还不错,这衣裳很适合你。” “现在才九点,就进宫了吗?”在青竹苑呆的那几个月,她已经教会了陌临熙怎么认时钟,所以现在对他说几点他也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时辰。 “等你用过早膳我们就进宫,皇兄特意让我们早些过去。” “那你吃了吗?” “还没,等着跟你一块吃。” “我们是要在宫里呆一整天吗?” “确切地说,百官们都会在晚上寿宴开始前才会进宫,但那些家眷们会在上午进宫,拜见一下皇后。” “那为什么我们不能下午早些进宫非要上午就进宫?” “你若实在不愿在宫里呆着我们见了皇兄后再回来,晚上再进宫参宴。” “这倒也行。” 陌临熙笑笑,先不说皇嫂会不会留下她,光光是陌煜宸那小家伙估计都会缠着她,想回来估计没那么容易。 第29章 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国师府距离皇宫并不太远,乘马车只要两刻钟的时间,而陌临熙更是有特权,他的马车可以直接驶进宫里。 “陌国师,有个问题我想问问你。” “问!” “进宫后,如果有哪个宫妃针对我呢?比如拿我的身份不高,一介平民这些来说事,我是忍着呢还是自由发挥?” “怎样个自由发挥法?” “听着不舒服就怼,若是动手便还回去。” “你想怎样都行,自己痛快就好,好歹你也是国师府的人,动了你就等于动了本座,这个罪责没人能担得起,别忘了你还有本座,本座替你撑腰。还有,你要记着,皇兄最宠的人是皇后,那些宫妃,你无需惧她们。” “倒也不是惧,只是不想给你添麻烦嘛!因为我自己本身就是一个特别讨厌麻烦的人。” “楚枫能如此为本座着想,本座甚是开心。”陌临熙拉过她素白的手,握在他宽厚的掌中。 “陌国师,还没到两个月。”她轻轻地将手抽回来,转身微微掀开了一角车窗帘。 “到没到,两个月后,我们都会在一起。” “到时再说。”一说起这个,她的心又开始纠结起来,接受他和不接受他两个小人又开始在心里拉扯争执,这种感觉让她很是无奈,或许ab型血的人本身就是一个典型的矛盾综合体。 陌临熙的目光始终在她身上,最后停留在了她的耳朵上。 “你打这么多耳洞为何一副耳坠都不戴?” “打这些耳洞只是想体验一下当小太妹是什么感觉。” “何为小太妹?” “就是小混混,小流氓、纨绔。” “感觉如何?” “每天忙着训练、学习和接杀人的任务,还没来得及体验当小太妹是什么感觉就到这来了。” 外俭内奢的紫檀木马车在御书房前停下了,陌临熙率先下了马车,绕过去正准备将蔺楚枫扶下来,发现她早已下了马车,借着人高腿长的优势,连脚凳都不需要。 “走,随本座进去。”他轻扯了下她的袖子,带着她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的陌临清早已等得有些不耐烦了,那满腔的好奇心犹如一只猫儿在他的心里不停地挠着,让他坐立不安。 一旁的皇后康昕然淡淡地看了眼走来走去的陌临清,微微翻了个白眼,一个大男人,这么爱管闲事,她一个女人都没像他一样。 懒得看他那副模样,她径自翻看着手中的书籍。 “国师大人到。”门外的小太监高声喝着。 “臣见过皇上,皇后娘娘。”陌临熙淡淡地行礼。 “草民蔺楚枫见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见过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她咬了咬牙,再一次痛恨这万恶的皇权,还要她下跪。 膝盖刚弯,手臂便被托起,不禁抬头望去,陌临熙正看着她,“不跪。” “杀头的。”她挤出几个字。 “不会。” “对对对,九弟说得对,不必行礼,不必行礼。”陌临清收到陌临熙的眼神,连忙免了她的礼。 陌临清上下打量着她,一时间他也有些懵了,这到底是个男子呢还是女子呢? 这身高完全就是男子的身高,可这相貌却像极了女子,就连这身衣裳,像女装却又带着些男子的风格。 康昕然无语地看着一脸莫名的陌临清,微微叹了口气,走上前,只一眼便看出了她的女儿身。 “蔺姑娘。”她浅笑地叫了一声,“你这个子可真能迷惑人。” “皇后娘娘说笑了。”蔺楚枫笑笑。 “听说你与九弟在青竹苑单独相处了几个月,那几个月九弟可有欺负你?”康昕然又温言问道。 “没有,国师大人人挺好的,知道我迷路,又无家可归,好心收留,我一直寻思着想要报恩呢!” “家中没有亲人了吗?” “我无亲无故,孤儿一个,被师傅收养长大的。” “哦!”康昕然点头,“蔺姑娘,这里到底是御书房,议事重地,不如到本宫的凤仪宫坐坐?九弟,你的蔺姑娘本宫先借走了哦!” 陌临熙上前温柔地捋了捋她额前的碎发,“去,有皇嫂保护你我也放心,稍后我便去找你。” 她微微往后仰,想避开他的手,“陌国师……” “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跟着皇嫂我也能安心些。” 神他妈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你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你全家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不知道帮她营造这样的人设是什么意思? 瞪了他一眼,跟着康昕然离开了御书房。 “上心了?”陌临清坐回到龙椅上,“不过也是,这蔺姑娘长得还真是美,是朕见过的最美的女子,就是这个子,让朕有些压迫感。” “楚枫是很美,怎么?皇兄还起了将她纳入后宫的念头?”陌临熙走到龙案前,嗓音低沉。 “倒也不至于,朕再怎么缺女人也不会连亲兄弟的女人都不放过,只是老九,这蔺楚枫看着不像是不会武功的,你为何要说那句话?” “不过是适时提醒她帮她隐藏一下锋芒罢了,毕竟披着一张无害的羊皮,可以避免很多麻烦。” “呦!这就心疼上了?不过依朕看,这蔺姑娘对你好像还比较疏远,你不得多加把劲?” “这就无需皇兄费心了,臣弟的私事臣弟自有办法解决。” “你能解决便好,如需赐婚随时跟朕说一声。” “这事不急。” “对了,你查的那事可有眉目了?”陌临清回归到正题上。 “皇兄明知道紫魅阁外毒气环绕,常人吸入一点便会浑身无力,若是吸入得多了则会神志不清,内力也会被压制住,至今只查到那时臣弟受伤皆因紫魅阁与军中叛徒勾结,以此达到救我,挟恩图报的目的,而阁主史梦妍是永安侯的私生女,随母姓,她已与明东礼相认,至于二人有何图谋,想进入阁中探查不易,所以现在还没查出来。” “毒气环绕,这倒是个麻烦事,你的避毒丹呢?都不起作用吗?” “紫魅阁向来以擅制毒闻名,门外的毒气并非一成不变,避毒丹虽有些用,但起的作用却很有限。” “朕本以为解决了那史梦妍,你的毒便能解了,没想到竟这般棘手。” “皇兄无须忧心,总会有办法的。” 第30章 纠结 凤仪宫内康昕然与蔺楚枫聊得倒是投机,估算了一下时间,蔺楚枫便打算离开了。 “九弟会过来找你的,你又何必急着走呢?”康昕然笑着打趣,“这才多久没见到,就挂念上了?” “倒也不是这个原因,只是来时听陌国师说过今日巳时中那些妃嫔们会来给皇后娘娘请安,我就不在这里凑热闹了。”蔺楚枫笑着解释,“况且这些妃嫔们都比我出身高,一个个的见礼确实也挺麻烦的,下次我避开她们的请安时间再单独进宫陪娘娘聊天。” “行!知道你不爱这些礼数的束缚,记得你刚说的,下次可要进宫好好地陪本宫说话。”康昕然原先是看在陌临熙的面子上对她好一些,可接触下来发现她确实是个不错的人,不会刻意讨好,阿谀奉承,与她相处很是自在。 “谢娘娘体谅。”康昕然笑着摆摆手,让贴身大宫女秋意带她和萱草前往御书房。 “秋纹,你觉得这蔺姑娘怎样?”康昕然端起一杯香茶,杯盖轻轻地将上面那一丁点的浮沫晕开,优雅地抿了一口。 “回娘娘,奴婢瞧着这蔺姑娘倒是个直爽的,没那么多的花花肠子,想来也是个性子洒脱之人。” “性子洒脱倒是有可能,不过你可别小瞧了她,依本宫看,她定有功夫在身,而且武功还不弱,她那小丫鬟比她可是差远了。” “娘娘这也看得出来?” “别忘了,本宫自那年为保护皇上受伤后,也曾习了几年的武,后来长大些了,为嫁给皇上要学的东西多了,便荒废了。”想起过去,康昕然美丽精致的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娘娘很是喜欢蔺姑娘呢,蔺姑娘有空记得多多进宫陪娘娘说说话。”秋意笑着说,“奴婢也有许久没见到娘娘这般开心了。” “好,我记下了。” “看来奴婢不用将蔺姑娘送到御书房了,蔺姑娘瞧瞧是谁来了?”秋意停下了脚步,恭敬地行礼,“奴婢见过国师大人。” “免礼。”陌临熙淡声开口。 “蔺姑娘,那奴婢便先行告退了。”说完,福了福身后便回凤仪宫了。 “可以出宫了吗?” “本座不就是特意去接你出宫的吗?” “晚上还要进一趟宫,一想到这个心都凉了。” “本座答应过你,见过皇兄皇嫂后便回府,你看本座答应你的事不是做到了?至于晚上进宫不过是参加个宴席而已,也就那么一个多两个时辰。” “小姐你看,那是陌国师的马车。”一个绿衣丫鬟朝前方指了指。 “还真的是。”一个化着明艳妆容,面容精致的粉衣年轻女子顺着丫鬟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顿时眼前一亮,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国师哥哥!”明琴提着裙子小跑了几步,刚好看到一抹藏青色的衣角进入到马车里,而陌临熙正站在马车边上准备上车。 “明二小姐是记性不好吗?忘了本座说过的话了?”陌临熙看也没看她一眼,转身便准备上马车。 “是琴儿的错。国师大人,您这是准备出宫吗?您不参加宫里的午宴了吗?”亏她精心打扮一番,还穿上了新定做的衣裙,特意提早前来,不就是为了能见到陌临熙吗? 谁曾想,陌临熙理都不理她,一进到马车里流风便赶着马车走了。 “国师哥哥……”明琴站在原地跺着脚,“你怎么老是躲着我?” 马车里的蔺楚枫听到那一声声的“国师哥哥”,心里不知怎的涌上一股子不开心,看着陌临熙竟觉得有些不顺眼了。 “国师哥哥,叫得好甜哪,我作为一个旁听者都觉得浑身都要酥了,国师哥哥就没半分在意?” 听着她这有些阴阳怪气的话,陌临熙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心里一阵狂喜,楚枫她这是吃醋而不自知呢! 蔺楚枫的反应其实是极快的,在她刚说完那些话的时候心里便明白过来,自己终究还动心了,本来宽敞的车厢此时竟弥漫着让她感到不自在想要逃离的暧昧气息。 不行,得尽快搬出国师府,见得少了,感情自然会淡了! 陌临熙自是不知她心中所想,正想将她拥至怀里,却见她扭头看着他,“那个,陌国师,你那处宅子已经修缮好了,家具也已经摆放好了,这两日我便可以搬过去了。” “好!”陌临熙垂下眼帘,眼中闪过一缕精光,想逃? 那也得你逃得掉才是。 见他答应得这么爽快,她的心里再度漫上一股失落,她真的很想抓狂啊! 是不是她太矫情了?是不是她太作了?没有啊!分开住其实未尝不是确定感情的另一种方式啊! 一回到听枫院,蔺楚枫便将自己关起来,闪身进了自家别墅里,连午饭都没出来吃。 她越来越觉得自己陷进了一个怪圈里,想接受又怕接受,想离开又怕真到了离开的时候会伤害到他,不离开心里又不甘心,说穿了就是她目前对陌临熙的感觉远远没到让她放弃回二十一世纪的机缘的地步。 只是对他心里有些悸动而已,仅此而已。 逃避向来不是她的处事风格,可对于这事,她第一次怯懦了。 站在醉竹轩的书房前,她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过来陌临熙那些微低沉的声音。 “陌国师。”她轻轻推门,走了进去,“早上我已经面圣了,晚宴可以不参加了吗?” “不行。”陌临熙正在处理公文,听她这样说,将手中的毛笔一放,站起身走到书桌前靠坐着,看着她:“你可是在怕什么吗?” “听说寿宴上一些名门闺秀会表演一些才艺,我可是不会唱也不会跳的,而且你也知道,我根本连个生日礼物都没准备。” “生辰寿礼之事你无需费心,本座已有准备。” “你准备了什么?”她不禁有些好奇。 “一幅字画而已。历年来,皇兄对本座所送的别无新意的寿礼早已习以为常,况且本座早已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从身为国师那日起便注定了与皇位无缘,自然也不会对皇兄的皇位构成什么威胁。” 他温言说着,轻轻地拉过她的手,“倒是你,本座记得那次与你在暗市里,你曾对本座说过,你会拉那什么小提琴,还说会拉给本座听,可已经过了这么久了,本座连你那小提琴长什么样都没见过,你可是忘了?” 第31章 进宫参宴 蔺楚枫不好意思地笑笑,她还真是忘了。 看她的表情他就知道了,无奈地叹了口气,“楚枫还真是没把本座放在心上呢,你要的屋子本座立刻就去帮你解决了,本座想见识一下你的小提琴你却转眼便忘。唉!真是伤心。”说着,还拉着她的手按在他的心口处。 掌心下那温暖坚硬的触感还有那微微有些急促的心跳诱惑着她,竟不知何时他竟已松开了握着她的手,由着她轻轻地抚摸着他坚硬的胸肌。 “你是对我催眠了吗?”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她便收回了手,“想用你的美色诱惑我?” 陌临熙低笑一声,“楚枫,若你真是个容易被美色所惑之人,你又怎么当得上杀手呢?” “既然你说起小提琴,我便回去拿来给你瞧瞧,省得下次又忘了。”她淡淡地转移了话题。 当看到那把小提琴时,陌临熙好奇地拿过去看了看,“本座能听你奏一曲吗?” 她拿过小提琴,想了想,放至腮边,如流水般流畅动听的曲调缓缓溢出,带着些淡淡的忧伤。 “好听。是什么曲子?” “错位时空。”她轻轻地吐出四个字。 错位时空?是说他们吗?他与她本是两个时空的人,可缘分就是这样安排,让他们遇上了,既然上天将她送到他身边,哪怕她有一次回去的机缘,可他既已认定了她,便不会放手。 陌临清的寿宴在皇宫中的乾坤殿内举行,四品以上的官员皆可带家眷前来参宴。 陌临熙和蔺楚枫是来得比较晚的,皆因陌临熙本就不乐意参与这些应酬。 可他不应酬,却总有官员前来同他寒暄,而一个都不认识的蔺楚枫则更是无聊,只能有一句没一句地与萱草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早早便到乾坤殿的明琴正与几个小姐妹在一块说说衣裳,谈谈化妆,有说有笑倒也开心。 当陌临熙走进来的时候她的眼中便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了,满眼都是他,那眼中的爱慕之情毫不掩饰,可随即又有些诧异,那个男子怎么也跟着国师哥哥进宫了? 不对,那好像不是男子的服饰,是姑娘家穿的衣裳,可是姑娘家的不都是小巧玲珑的吗?有哪个姑娘家长得那么高的?那她到底是公子还是姑娘?她有些懵了。 明琴一直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蔺楚枫,终于让她发现了她没有喉结。 她是个姑娘! 从来不让女子近身的国师大人竟带了个姑娘来参宴,还是如此隆重的皇上的寿宴,可见这姑娘对他来说极为重要。 她那绝美的容貌更胜她几分,而陌临熙时不时轻声与她交谈时的亲密更是让她嫉妒得发狂。 她平常想与他说上几句话他理都不理,却对这来路不明的女人如此上心,让她怎么甘心?怎能不恨? 涂着红色丹蔻的纤细死死地握紧手中的茶杯,若不是她没武功,只怕此时这杯子早已成为一堆齑粉。 蔺楚枫虽然在与萱草闲聊着,可从小养成的警惕性让她一开始就察觉到了投注在她身上的那道目光,从开始的不解、好奇到妒嫉,再到现在的恨。 无奈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麻烦,这不是来了吗? 脸上扬着招牌式的笑意,朝着那道目光漫不经心地瞥去,哟,不就是那个叫陌国师哥哥的那个姑娘嘛,两人素不相识,对她哪来那么大的恨那么深的怨呢? 明琴接收到她那带笑的一眼,不知怎的,明明她笑靥如花,可她却感到浑身一阵冰寒,勉强回了个笑容,又垂下头,不知在想什么。 “宇之,好久不见!”一个高大俊朗的年轻男子笑着快步走上前来,好巧不巧地挡住了明琴看向蔺楚枫的眼光,“回来多久了?我昨日才回京。” 宴会尚未开始,还有时间。一个念头在明琴的脑海中萦绕。 “有些日子了,我刚回京你正巧出外办差。”陌临熙淡笑着回了一句。 “这位是?”年轻男子好奇地看着蔺楚枫,又看了看陌临熙。 “在下蔺楚枫。”蔺楚枫笑着抱拳。 “蔺……我说宇之,你也不介绍一下。”年轻男子有些迷惑,接着在陌临熙的肩上不轻不重地捶了一下。 “楚枫,他是定国公世子,也是大理寺卿慕容凌。”陌临熙声音柔了柔,又看向慕容凌,“你直呼她名字便好。” “我的国师大人啊,你至少得告诉本世子,这是姑娘还是公子啊,万一弄错了多尴尬。”慕容凌无语了半天,一副被陌临熙打败的神情。 陌临熙没回答,只是往蔺楚枫的手上看了一眼。 慕容凌顺着他的目光落到了蔺楚枫抱拳的手势上,倏然一笑,左手成掌,右手成拳回了一礼,“蔺姑娘,有礼了。” “国师大人。”一道温婉的声音传来,一个小腹微隆,容貌清丽脱俗的年轻妇人上前,恭敬地福了福身。 “世子妃不必多礼。”陌临熙淡淡开口,“慕容世子,世子妃身子不便,你还不陪着她?这宫里人来人往,宾客众多,万一有个磕着碰着……” 他的话没说完,但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你也呆在这这么久了,该滚了。 “你个家伙。”慕容凌又在他的肩上捶了一下,“有空出来喝酒。” “再说。”慕容凌离开时又看了眼蔺楚枫,见她正跟着自己的小丫鬟不知道说什么。 而此时蔺楚枫就是在跟萱草低声抱怨,“我就不该来,一个都不认识,简直无聊死了。个个都知道陌国师不能成亲,我这么一个女人却呆在他旁边,什么意思?当挡箭牌吗?你看这些看我的人,不是好奇就是嫉妒,更夸张的是我都穿着这么明显的女装了这些人都不知道我是男是女,这高高在上的陌国师却连说一声都懒得,任由人家对我玩你猜我猜大家猜的游戏,而我就是这游戏的女主角,我这辈子面对的风浪多了去了,就没像现在这样这么憋屈过。” 萱草觉得自己的笑意快要忍不住了,“主子,奴婢就说嘛,您如果挽个发髻,插些珠花,再戴副耳坠就不会有这些问题了,您又不听,现在倒不开心了。” “你如果帮我挽了发髻,插了珠花,我会更不开心的。归根结底我就不该来参加这种宴会。”越是抱怨越是觉得心里有些忿忿不平,忍不住朝着旁边的陌临熙不轻不重地踢了一脚。 第32章 寿宴小风波 陌临熙正专心地听着她的抱怨,突然被踢了一脚,力道并不重,带着笑意扭头看向踢他的人,眼里是满满的宠溺。 蔺楚枫看到他的眼神,深深地倒抽了口大大的凉气,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是本座考虑不周,下次不会了。”他凑近她,低声道歉。 这时,小安子在外高唱:“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太子殿下驾到——” 身着明黄色龙袍的陌临清和明黄色凤袍的康昕然带着身穿淡黄色太子服的陌煜宸缓步走上殿来。 百官及家眷连忙下跪行礼,包括了心不甘情不愿的蔺楚枫,却唯有一人站着,那便是陌临熙。 “众爱卿平身。”陌临清广袖一挥,声音洪亮地免了众人的礼。 “今日是皇上的寿辰,让我们举杯祝吾皇龙体康健,万寿无疆。”康昕然率先举杯,堂下群臣及家眷连忙举杯共贺。 “好!好!”陌临清大笑几声,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臣与楚枫为皇上献上一幅松柏图,愿皇上长寿万年。”除陌临清外陌临熙的地位最为尊贵,理应他最先送上贺礼。 画卷被展开,一轮红日当空升起,巍峨高山上松柏常青。 题词: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落款则是陌临熙和蔺楚枫二人的名字。 虽然知道自己的九弟来来去去就是送些字画这些玩意,但看到上面的画作和题词,陌临清还是很高兴的。 “九弟有心了,一会一定要多喝几杯。小安子,稍后将这幅画作挂到朕的御书房。赏!”陌临清大手一挥,看了眼蔺楚枫,给了陌临熙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陌临熙恍若未见,退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下一个臣子还未来得及起身献礼,门外便传来一声高喝,“秦王殿下送寿礼到——” 只见一个身材颀长,相貌堂堂,一身蓝色劲装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单膝跪地,恭敬地行礼:“属下方辰,奉王爷之令前来给吾皇贺寿,愿吾皇福乐绵绵,益寿延年。” “快免礼!”陌临清心情大好。 “将寿礼抬上来。”方辰对着门外下了道令,只见两个随从小心地抬着一个大大的红珊瑚树盆景走上前来。 “好!好!好啊!”陌临清走下龙椅,看着那贵重的盆景高兴地点头,“赏!重重有赏!” 赏完,又看向方辰,“六弟他近来怎样?可还好?” “谢皇上挂念,王爷一切都好。” “待你回去时转告他,就说朕还在等着他重回朝堂,成为朕的左膀右臂,有事可忙那些伤痛方可慢慢淡去。”陌临清站在方辰身边,轻声嘱咐。 “谢皇上关怀!属下谨遵圣意,定会如实转告王爷。”方辰恭敬地应下。 不远处的慕容凌听到陌临清这话,眸中划过一丝淡淡的痛意,但他很快便那抹痛楚隐了下去。 接下来便是各位臣子们献礼,一件件稀世珍宝被呈上来,最后进入国库。 一碟碟色香味俱全的佳肴端了上来,每碟菜肴都很是精致,当然,量也不会很多。 “吃块鸭。”陌临熙夹了一块皮香肉嫩的鸭肉到她碗里。 “陌国师,你太瘦了,吃点肉。”她唇角勾出一抹坏笑,夹了块油光闪亮的肘子肉到他碗里。 陌临熙的眉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瞥了她一眼,缓慢而优雅地将那块肘子肉放入嘴里。 龙椅上的陌临清眼珠子简直要瞪出来了,谁不知道他这九弟宁可全吃素也不愿碰肥肉的。 蔺楚枫纤指轻轻握拳放在鼻下,遮住了那一抹笑意。 “满意了?”陌临熙咽下那块肉,扭头看着她,眼中满是无奈。 “挑食不好。”她收了收笑意,淡淡地夹起他放到碗中的那块鸭肉。 “吃只虾。”陌临熙又往她的碗里夹了只虾。 蔺楚枫看到那虾,瞳孔地震,连忙叫过宫女帮换双碗筷。 “不是你说的挑食不好吗?”陌临熙反问了她一句。 “不是我挑食,而是我不能吃,我对虾过敏,吃了全身长疹子。” 陌临熙暗暗记下。 饭后,宫女们又端了香茶上来。 一个小宫女不知怎的,在给她上茶的时候手抖了一下,一盏茶有一半洒在了她的裙摆处。 “奴婢该死,请小姐见谅,奴婢不是故意的,小姐饶命啊!”那个小宫女害怕得浑身哆嗦,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你这宫女真是毛手毛脚。”萱草低声训斥着,拿出帕子帮蔺楚枫擦拭着裙摆的水渍。 “我又没说要拿你怎样,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说我要你的命。”蔺楚枫凉凉地看着不停磕头的小宫女。 “奴婢不是有意的,偏殿常会备些小姐们的新衣,可否请小姐随奴婢到偏殿换身衣裳。” 这边的动静让帝后不禁将视线移了过来。 “发生何事了?”明妃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被康昕然先一步发问。 “回皇后娘娘,是奴婢不小心将茶水洒到了这位小姐的裙摆处,皇后娘娘恕罪啊,奴婢不是故意的。” 小宫女想哭却又不敢在皇帝的寿宴上哭,只能不停地磕着头。 “既如此,小枫,你便随她去换身衣裳罢。”康昕然笑着看着她,眼中有着意味深长。 “是!皇后娘娘。”蔺楚枫笑着站起身,带着萱草跟着小宫女往外走。 看着几人离开的身影,明琴的眼中滑过一抹得意,抢我国师哥哥,我便要你身败名裂。 “主子。”萱草有些担忧地唤了一声。 “放心,只在殿外,这衣裳换不了。” “这位小姐,这边请。”小宫女伸手引路。 “说,谁指使你这么做的?”蔺楚枫靠在柱子上,随手扯了片树叶拿在手中把玩,“那偏殿里有什么等着我?迷药还是媚药?等会儿你是不是还要再引个男人进去,接着再上演一出抓奸的戏码?” “小姐您在说什么?奴婢只是带您去换身衣裳……”小宫女犹如受到惊吓般连连摇头。 “换衣裳?”蔺楚枫冷笑一声,“我问你,在场众多女眷,谁的个子有我高?你确定那些衣裙,我穿得了?” 小宫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明二小姐只说把这位小姐引到偏殿,却不曾想这位小姐却完全不中计,而偏殿里也确实没有适合她更换的衣裙。 第33章 明琴的嫉妒 “说!你打的什么主意?”萱草上前一步掐住那小宫女的脖子,低喝了一句。 “萱草,这是在宫里,到处都有眼睛,注意些。”蔺楚枫淡淡提醒。 “是,主子。”萱草松开了那小宫女,恭敬地应了。 “她不会说的。”蔺楚枫看了眼湿湿的裙摆,一脚撑在柱子上,扯过那一片衣裙,用内力将上面的水渍烘干,看向目瞪口呆的小宫女,“不管你是听谁的吩咐,回去告诉她,再有下次,就别怪我手染鲜血了。” 康昕然看着走回殿里的蔺楚枫依旧是她自己的那身衣裳,不由得挑了挑眉,“小枫,你的衣裳?” “回皇后娘娘,那些衣裙于民女而言,不合身。” 康昕然掩唇而笑,“确实。” 明琴手中的锦帕都要被扯烂了,千算万算怎么就没算到那衣裳居然短了。 小风波过后,各家千金们表演才艺。 明琴也上场了,她的舞技在京城是有名的出色,随着乐曲声响起,那柔软的娇躯随着乐曲扭动、旋转、跳跃……在场的年轻公子们不由得都看痴了。 “这么诱人,对你又一往情深,陌国师你怎么就没看在眼里呢?”蔺楚枫饶有兴趣地看着明琴献舞,漫不经心地打趣了一句。 “本座心仪何人楚枫会不知吗?”陌临熙看了她一眼,又垂眸看着手中的茶盏。 她当作没听到,也没再去看明琴的用心表演,而是将目光移到了坐在龙椅边的小太子陌煜宸身上。 陌煜宸正好也往她的方向看过来,低声跟康昕然说了句什么后便往她这边走来。 “哥哥。”陌煜宸走到她面前,“你上次给我的东西我已经能全部解开拼好了,你什么时候再给我几个啊?” “今天我没带在身上,明天叫陌国师带给你好吗?” “那你要记着,不要忘了。”陌煜宸说着又看向陌临熙,“九皇叔,明天记得帮我带进宫来。” 陌临熙淡淡地看着陌煜宸,点了点头。 而这时,明琴已经跳完了一支舞,眼神不由得看向陌临熙,却见他的注意力都在小太子身上,完全没看她一眼,不由得深感委屈,这支舞,她不知道练了多少遍,只为了在寿宴上能跳给他看,让他知道她的优秀。 可却不曾想,他却连看都不愿看一眼,她知道他身为国师,不能成亲娶妻,她不介意的,她只愿能陪在他身边就好。可他怎能如此无视于她? 恍若未听到旁人对她舞蹈的称赞,咬着唇,强忍着眼中的清泪,朝着龙椅上的陌临清福了福身,带着贴身丫鬟去换衣裳。 方走出大殿没多远,便见一个小宫女在回廊的拐角处等着她。 “明二小姐。”小宫女怯怯地叫了声。 “你个废物。”明琴一肚子的火气正无处可发,看见这小宫女又想到之前她的事情没办妥,不由得将气撒到了这小宫女身上,狠狠的一巴掌甩了过去,“不就是让你将那贱人引到偏殿吗?很难吗?居然还能让她全身而退,浪费了我的这一番谋划。” “明二小姐,不是奴婢不引那位小姐去,而是刚走出大殿门口那位小姐便说什么都不肯走了,她的丫鬟看来还有功夫在身,直接掐住了奴婢的脖子,如果不是宫内不能杀人,此时奴婢说不定早已没命了。”小宫女瑟缩着,声音小小地解释着。 “你就是贪生怕死,你没完成我交待给你的任务,难道就不怕我弄死你吗?”明琴眼神阴狠地看着小宫女,“这偌大个宫中,死个微不足道的小宫女实在太正常了。” “明二小姐饶命啊!”小宫女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没一会儿便将额头给磕破了,“那位小姐还让奴婢转告,说是再有下次,就不要怪她手染鲜血了。” “呵!”明琴冷笑一声,“如此狂妄,那我偏要有第二次,第三次,我倒要看看她哪来那么大的胆子敢跟我永安侯府作对。” 说完,垂下眸子冷冷地看着还在不停磕头的小宫女,“这次就饶了你一条贱命,若下次再办砸了,那你就自己投井!”说完,带着自己的贴身丫鬟扬长而去。 殿内,各家小姐还在卖力地展示自己的才艺,以求能得到陌临清的青睐。 虽说相较之下国师大人更为俊美非凡,宛如谪仙般高不可攀,更吸引她们的目光,但可惜国师大人不能娶妻,她们便也不再将时间浪费在不能娶妻的国师大人身上,转而投向了整个东霖国最尊贵的男人陌临清身上。 毕竟陌临清年仅二十八,这个年龄正是男人精力最好的时候,他又生得俊逸非凡,况且陌临清的后宫妃嫔美人这些并不算多,也才十来个,如若能入了他的眼,进了后宫,那高人一等的荣华富贵还不是唾手可得? 龙椅上的陌临清一边欣赏着各家小姐们展示的才艺,一边不时与康昕然亲热地说上几句,康昕然也挂着端庄得体的笑容配合着他。 看着康昕然这皮笑肉不笑的模样,陌临清的心里难受不已,她就是这样,不会拆他的台,可又保持着疏远。 自从那次争吵过后,两人的关系降至冰点,任凭他过后怎样弥补都无法再将她的心捂热。 一旁的明妃嫉妒地看着帝后二人伉俪情深,恨不得咬碎了一口玉牙,明明她也爱陌临清,可陌临清却只肯要她的身子,不肯给她一丁点情意,让她怎能不恨? 这么多日子以来,她装温婉,装大方,装懂事,装柔弱,能装的她都装了,都没能换来他对她一丝一毫的怜惜,如今更是有近四个月不曾踏入她的翠湘宫了。 下意识地看向殿内的明琴,与她的视线撞了个正着,明琴幽怨地看了一眼陌临熙,又看向明妃,眼中满是委屈。 明妃看着自己亲妹妹那委屈的模样,了然地微微点头,笑着往身边的陌临清凑了凑,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衣裳,媚眼如丝,声音柔媚娇嗲:“皇上,您看,这么多官家千金们都在您的寿宴上展示了自己的才艺来给您贺寿,国师大人身边那位姑娘还没展示自己的才艺呢!不如也让她展示一下如何?” 第34章 小提琴独奏 陌临清一想,倒也是,不过他也没有立即答应,而是看向了他身侧的康昕然,大手将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包在手里,轻声征求她的意见:“皇后以为如何?” 康昕然看着包着她手的大手,淡淡地笑,“皇上作主便好,只是臣妾见小枫似乎没有带乐器前来,如若她不愿,皇上别勉强,不然九弟会不高兴的。” “皇后说得在理。”陌临清点头,淡漠地看了明妃一眼。 明妃收到他的眼神,指甲深深地刺进手心,面上却依然带着娇媚的笑意,微微扬了扬声音,“今日是皇上生辰,是万民同贺的大喜日子,不知蔺姑娘可有打算为皇上展示一下才艺呢?不过若是蔺姑娘不会,本宫也不会勉强。” 正在喝茶解腻的蔺楚枫突然听到有人提她的名字,抬头一看,见明妃正笑着看向她,那笑容里有着不怀好意和幸灾乐祸,不禁心里冷笑一声。 “不愿的话就不要上去,有本座在。”陌临熙放下茶盏,轻轻地开口。 “怕什么?她想让我丢人,我就让她哑口无言。”她回了他一个眼神,又看向明妃,“回娘娘,民女的乐器放在马车里没有带来,可否让民女的婢女先去取来?” “自是可以。”明妃点头,与明琴交换了个眼神。 蔺楚枫低声对萱草交待了一句,萱草便离开了。 在等着她拿乐器的空隙,又有官家小姐上台表演。 “萱草姑娘,你怎么出来了?”流飞一直守在马车上,见萱草出来,忙从马车上跳下来问。 “有位娘娘要主子表演才艺,我来给主子拿乐器,主子说放在马车里。”萱草笑着解释。 “行,那你拿。”流飞掀起车帘子,见里面的小几上摆放了一个奇怪的东西,“是这个?” “应该是的,主子跟我说过长的是什么样的。”萱草伸手小心地拿过这她前所未见的乐器,笑着冲流飞微微点了点头,“谢谢流飞大哥。” “萱草姑娘客气了。”流飞憨憨地摸了摸头。 看着她拿过小提琴,在场的众人立即交头接耳起来。 “她拿的是什么?” “不知道啊,前所未见。” “这个能弹吗?” “不会是她随便找了样东西来为自己不会乐器解围。” “怎么长得跟葫芦一样?” “该不会是什么妖器?不然我等怎么会从没见过呢?” “你没见过就没见过呗,你才走了几个地方?没见过的东西多的去了,没见过的东西就不存在吗?” “就是说啊,万一弹出来很好听呢?” “可就那几根弦,能弹出什么好听的曲子来?” “或许会出乎我们的意料呢?” ………… 陌临熙淡淡地抬眸扫视了一圈议论得热火朝天的众人,众人连忙安静下来。 “小枫,你拿的是什么?”康昕然也是一脸的好奇。“这是我师傅在四处游历时偶然间在一个部落中所得,习得了弹奏之法,教会了民女后便留给民女,此物叫小提琴。”蔺楚枫笑着走上前,“那民女便献丑为皇上拉上一曲,图个乐子?” “好,允了。”陌临清先是看了一眼陌临熙,又笑着看向蔺楚枫,这姑娘毕竟是自己亲弟弟的心上人,活了二十二年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个心上人,说什么也不能为难她呀! 众人正好奇地伸长脖子,等着看她打算怎样弹琴。 却见她将琴轻轻地放到左腮边,弦弓往琴弦上轻轻一拉,纤细的左指也动作起来。一首很老的优美动听的《青花瓷》缓缓流淌而出,奇怪的乐器,从未听过的曲调,让在场众人沉醉其中。 众人都不知道乐曲是什么时候停下来的,仍沉浸在那轻柔舒缓的曲调中没回过神来。 蔺楚枫扭头看向陌临熙,见他唇角含笑,轻启薄唇:“过来。” 她刚一抬腿,却听得上方陌临清低喝了一声,“留步。” “回皇上,民女已经演奏完了。” “朕知道,确实朕从没听过这样的乐曲,极其悦耳动听,让朕仿佛看到了江南那蒙蒙烟雨,景不醉人已醉。只是不知蔺姑娘能否再弹奏一曲慷慨激昂的曲子呢?” “民女遵旨。”她无奈地应下,但愿没有下一首了,不然就成了她的个人演奏会了。 一开始的节奏是缓慢而悠扬的,可接下来节奏却越来越慷慨激昂,让人的心随着曲调时高时低,忽上忽下,兴奋性完全被调动起来了。 当乐曲结束的时候,看着还带着兴奋之情的众人,不禁暗笑,看来这首《孤勇者》不仅迷住了国内的小学生、幼儿园的小屁孩,就连掳获古人的心都是轻而易举,果然是神曲。 “好!好!好!”陌临清大喝三声,满意之情溢于言表,“赏!重重有赏!” 本想看她出丑,没想到却让她大放异彩,明琴恨得快要将手中的帕子扯碎了。 蔺楚枫,你抢我风头,夺我国师哥哥,我们没完!走着瞧,不取你贱命,我死不甘心! 陌临清心情大好地带着康昕然离席了,众人见帝后离席,也跟着散了。 “朕真没想到,这蔺姑娘还有这号本事,九弟的眼光倒还不错。” “确实,小枫也让臣妾感到意外。”康昕然淡淡地笑。 “就是,这蔺姑娘的出身好像不高,不然她为何自称为民女呢?”明妃在一旁插了句话。 “出身高不高的,皇上没发话,国师没意见,明妃倒是有不少牢骚。”康昕然嘲讽了一句,“你也不过是找了个好肚皮投了个好胎,得以在永安侯府出生罢了。” “臣妾不敢,娘娘言重了。”明妃暗恨,却架不住康昕然是皇后,身份地位都比她高呀! “明妃,朕今日夜宿凤仪宫,你往那条路回宫便可。”正与康昕然说话说得好好的,她插什么嘴? 陌临清颇为不耐地看了明妃一眼,别的嫔妃见他与皇后说话都安静地跟在后面,她跑出来凑什么热闹?他让她说话了吗? 明妃心里委屈,对康昕然更是嫉妒得发狂,“皇上您都好久没去臣妾宫里了,臣妾想皇上想得晚上都睡不着,今夜就不能陪陪臣妾吗?”她红唇微嘟,声音软媚似水,让人听得浑身一阵酥麻。 看着明妃这明目张胆地争宠,康昕然冷笑一声,径直往凤仪宫的方向走去。 陌临清没有立刻跟上康昕然,而是站在原地看着明妃,眼中不带丝毫感情,双手背在身后,一股威压毫不留情地压了下来,“明妃,朕夜宿哪里,是你该管的吗?朕何时放了权让你掌管后宫?掌管朕的妃嫔?” “皇上,臣妾只是想您陪陪臣妾,这要求很过分吗?”明妃咬牙,媚眼含泪,一副我见犹怜的娇媚模样,可心中满是不甘和怨恨。 “你们先行回宫。”陌临清大手一挥,那些妃嫔们连忙福身告退。 “跪下!”陌临清冷喝一声。 明妃心一颤,扑通一声跪在了青石板上,双膝磕得生疼。 第35章 帝后解开心结 “朕给你留了颜面,不让你在那些妃嫔面前太过没脸,明媚,既入后宫,便要安分守己,整个东霖国都是朕的,包括这后宫,别跟朕说什么雨露均沾,朕高兴宠谁就宠谁,高兴在哪留宿便在哪留宿,轮得到你来管吗?你不过入宫区区两年,便妄想掌控后宫,掌控朕?是不是准备把朕从这帝位上拉下来你上去做女皇?”陌临清怒气冲冲,好像要把所有的怒火都撒到她身上。 “皇上恕罪,臣妾绝无此意,哪怕给臣妾天大的胆子臣妾也万万不敢有一丝这样的念头啊!臣妾只是过于思念皇上,对皇后娘娘有些嫉妒罢了。” 这么重的一项罪名降下来,明妃怎么担得起,连忙磕头认错,“是臣妾错了,请皇上看在臣妾父亲对朝廷忠心耿耿的份上,饶了臣妾这一次,臣妾绝不会再犯了。” “明妃,对朕不尊,对皇后不敬,即日起,降为昭仪,居秀丽居,禁足三月,停俸一年,罚抄宫规百遍,女德女诫各百遍,一月内完成,交于皇后检查。” 下完旨,头也不回地往凤仪宫的方向过去。 被降为昭仪的明媚在贴身大宫女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起身,看着陌临清那匆匆离去的背影,眼中的恨意毫不隐藏。 凤仪宫内,康昕然懒得看陌临清与明媚的拉扯,先一步回了宫,沐浴完后坐在梳妆镜前梳理着自己那一头乌黑的秀发,镜中的人儿容貌绝美,肤白似雪,带着点点轻熟的风韵,极是诱人。 她也没打算去理会陌临清还来不来凤仪宫留宿,梳顺了那头乌发,便上床歇着了。 陌临清匆匆赶到凤仪宫时,她已经躺在床上了,此时正值夏季,天气炎热,透过轻薄的纱帐,他朦朦胧胧地看到那背对着他的曼妙曲线。 “备水,朕要沐浴。” 秋纹为他宽了衣后便恭敬地退下了。 “也不等等朕,跑那么快。”沐浴后一身淡黄色寝衣的陌临清上了床,将那始终背对着他的女子搂到怀里,轻嗅着她身上淡雅的清香,有些不满地嘟哝。 “臣妾怎么知道陛下最终会去哪里呢?” “现在这偌大的后宫,朕不是只到你这来吗?还用问?”康昕然不回话,闭着眼不理他。 “昕然,别这样对朕,朕的心也是肉长的,也会疼。”他翻身压在她身上,埋首在她披散的秀发间,“朕知道,那次不该那样说你,朕早就知道错了,我们自小一块长大,青梅竹马,情深意长,你却始终不肯因朕那一句气恼时的口不择言而原谅朕吗?哪怕朕如何讨好你,宠溺你,你都可以当作什么都看不到吗?” “这一年,对朕来说,何其漫长,朕无数次向你道歉,可你对朕却始终不冷不热,朕不仅仅是这东霖国的皇上,更是你的夫君,若你不是朕爱得至深的女人,朕何苦卑微到如此地步?苦苦地请求你的原谅?好话说尽得到的永远是你冷漠而疏离的眼神。昕然,你的心里,真的没有朕了吗?” 康昕然抿唇不语,直到一滴滚烫的热泪滴落到她的颈间,顿时大惊,捧起他俊美不凡的脸,见他的眼中满是痛楚,眼睑处还有未干的泪意。 “告诉我,你要我怎么做才肯原谅我?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去做。” 陌临清的乞求,却犹如一根根针扎在她的心上,刺刺密密地疼。 与他闹了一年了,她单方面与他冷战也有一年的时间了,物极必反,若她继续闹下去,就是把他彻底从她身边推开了,夫妻间,哪有不闹矛盾的? 适可而止,未来的岁月还长,她总不能一直带着不甘和抱怨生活,就——再给他一次机会。 “那你下次再也不能对我说那样的话伤我的心了,我的心也是肉长的,你不知道你那字字句句将我伤得何止体无完肤。”轻抚着他的俊脸,她的眼中漫上薄薄的泪意。 “不会了,下次再也不会了。不,是不会再有下次了。”陌临清开心不已,吻上了她的红唇。 得到了心爱女人的谅解,又正逢自己生辰,今夜的他格外兴奋,不知疲倦地与她恩爱了整整一晚。 纵然一夜没睡,陌临清却丝毫不见一丝乏意,当他起身准备去上朝时康昕然还在沉沉地睡着。 “皇后昨夜辛苦了,若其他妃嫔前来请安,让她们回去,不要吵到了皇后。”为此他还特意还嘱咐为他更衣的秋纹和秋意两个大宫女。 “是,奴婢记下了。”秋纹和秋意福身应下,悄悄地对视了一眼,唇角轻勾。 穿戴好后,陌临清又往寝殿内走,轻轻地掀开床帐,看着熟睡的妻子,俯下身在她的额上轻轻一吻。 虽然快到寅时末陌临清才叫了一次水,可那一整晚都不曾停歇的动静她们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二人从小便同康昕然一块长大,自小便贴身伺候她,从太傅府到东宫,再到这后宫,都不曾离开过她,说是婢女,却情同姐妹一般。 陌临清在登基前没少往太傅府跑,与这二人也甚是熟稔,在私下里也没让二人太过拘礼。 康昕然也曾想过二人年岁已到,想放二人出宫寻求自己的幸福,可二人却死活不肯,执意要在她身边伺候着,康昕然只得向二人承诺若是二人想出宫了,或是有心仪之人了,知会她一声,她随时可让二人离宫。 两天后,蔺楚枫搬到了那座陌临熙帮她修缮好的宅子里。 一进到宅子里,她便开始动手,在回廊边挖坑,种花。 “主子,这是什么草啊?”萱草在一旁跟着她一块挖坑,好奇地问。 “这是彼岸花,现在本不是移植的季节,也不知道移植后今年还能不能开花。” 她小心地将长了许多绿叶的种球放入坑里,填土,浇水。 这花是她从云梓浠的别墅里挖来的,她只去过她的别墅一次,看到了那满围墙的彼岸花,便挖了好几株回她的别墅里种着,云梓浠又帮她分了好些种球出来,让她带回去种着。 想到不知所踪的云梓浠,她不免有些伤感。 “主子,这个又是什么花?”看着与方才那个截然不同的翠绿叶片,萱草又问。 “这个是天堂鸟。” 忙了好一阵子,终于把她喜欢的两种花给移植好了。 第36章 明琴被训 “你的功夫练得怎样了?可有跟流影流平他们二人切磋?”趁着洗手的时候她随口问了一句。 “奴婢天天都练武,也经常向流影的流平请教。” “你会轻功吗?内力怎样?” “会轻功,内力也修习过,但是比不上流影和流平。” “行,多加练习。若我没猜错,用不了多久便会有人找我麻烦了。” 陌临清的寿宴上明琴那嫉恨的目光让她想忽视都难。 “可是那明二小姐?” “你也看出来了?”她将手上的水珠甩干,看了萱草一眼。 “很明显的,那天宴席上她一直往我们这个方向看,眼神特别不友善,况且很多人都知道她心仪国师大人,而主子又坐在国师大人身边,她哪会不嫉妒呢!”萱草拿了块干净的布巾给她擦脸。 “我一直讨厌麻烦,这京城中爱慕陌国师的女子肯定不在少数,一旦我以女子的身份随他赴了宴,还不知道会成为多少女人的公敌,我对陌国师说过不想去,可他又不高兴,寄人篱下,便勉强跟着去了。明琴那么爱慕他,若不对我出手,怎么可能?” 她叹了口气,头疼地捏了捏眉心。“等着看,明琴肯定会让人查我的底,然后再安排什么侍卫啊死士啊杀手之流来取我性命。” “主子放心,奴婢和流影流平会保护好主子的。”萱草仗义地拍了拍胸口。 蔺楚枫不由得失笑,“好!那我就靠你们了,你们一定要保护好我哦!” “一定会的。” “你会武功,呆会去挑选一把你用着称手的兵器,你说保护我总不能赤手空拳。”蔺楚枫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萱草,“拿着,不够的话让他们过来取,不要选太差的。” “主子……”萱草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接。 “给你你就拿着。流影,你陪萱草去选个她称手的兵器。”她将银票塞进萱草的手里,随口吩咐了一声。 “是,主子。”流影从暗处现身,恭敬地应了一声。 永安侯府西翠院 明琴已经发了两天的脾气了,把自己房间的那些瓷器都摔了个遍,贴身伺候的丫鬟也被她打骂了个遍,依旧无法将那满腔的妒火发泄出来。 “呦,这是怎么了?被打劫了吗看这一片狼藉。” 一个娇媚的声音响起,一个美艳的年约三十出头的年轻妇人跟着一个个子中等,但也算相貌堂堂的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还特意蹲下去捡起一块碎片来瞧了瞧。 这一看,她的眼眶就红了,将那块碎片放到永安侯明东礼眼前。 “侯爷您看,这不是那个青花釉里红白瓷花瓶嘛,还是您寿辰的时候礼部侍郎王大人送来的,景儿看到了,很是喜欢,想要这个花瓶,结果二小姐说是她先相中的,不肯让给景儿,妾还安慰景儿说他是男子,粗手粗脚惯了,他拿着的话万一摔坏了就可惜了,还是放在二小姐这里比较好,二小姐是姑娘家,再怎么着也来得细心点,定会好好保管的,没想到……” 话没说完,目光又看向地上一个摔碎的小瓷瓶,又蹲下身去捡起来:“侯爷,这是二小姐前两个月及笄时,妾特意去丽容坊订的胭脂,侯爷也知道丽容坊的胭脂都要提前两个月下定才能如期拿到货,为此妾没少往丽容坊跑,只是为了这一罐胭脂,可如今……” 美艳女子,也就是明东礼最宠爱的赵姨娘,不给明东礼和明琴说话的机会,自顾自地诉说起委屈来。 “侯爷,妾出身在小门小户人家,自小节俭惯了,看到这些名贵的物品都成了这样,不免有些心疼,这也是银钱啊侯爷!哪怕是二小姐嫌弃不用拿去赏给下人也好啊!” 赵姨娘扑进明东礼怀里,一副不忍目睹的模样。 “好了好了,别伤心了,本侯那里还有,稍后本侯再给你送些好的。”明东礼笑着拍了拍赵姨娘的后背,轻声安抚着。 “谢侯爷,不过侯爷,妾那里什么都不缺,侯爷就不要再给妾送东西了。”赵姨娘眨了眨还染着些泪水的眸子,笑着在明东礼的胸膛上摸了一把。 明琴被这波狗粮塞得饱饱的,翻了个白眼,让下人将地上的陶瓷碎片清理干净。 “琴儿,你这是怎么回事?还在院外就听到你砸东西的声音,你在发什么疯?”明东礼瞪着明琴,“有什么事不能说吗?非要砸东西,从哪学来的坏毛病?真是越发骄纵了,跟你姐姐一样,都不是个让人省心的。” “我摔我的,关大姐什么事?”明琴不满地顶撞了一句。 “还说!”明东礼虎目一瞪,“在你大姐进宫前我就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她说后宫不比自己家里,由不得自己任性。可你大姐脾气一上来,拦着皇上非要让他到她那里就寝,谁不知道皇上对皇后的感情深着呢,这样明目张胆地跟皇后抢人,皇上能不生气?” “现在好了,你大姐从妃位贬为昭仪,禁足罚俸还要抄书,如果不是皇上看在我这么多年来对朝廷忠心耿耿的份上后宫早没你大姐什么事了。” “现在到你了,你来说说,这一地的碎片,你是在发什么疯?”明东礼看着来来去去打扫的下人,浓眉皱得死紧。 “我才没有发疯。”明琴嘟着嘴不承认。 “那是我发疯了?这些东西都是我砸的,是吗?你院子里的那些丫鬟也是我打的,对吗?” “我没这么说。” “那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倒是说呀!”明东礼有些不耐烦了。 “我没想什么,我只是嫉妒国师哥哥身边有那个女人,我恨他身边的那个女人为什么不是我。”明琴突然吼了一句,“明明是我先认识国师哥哥的,为什么他对我总是视若无睹,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能得到他的另眼相待。” “你个逆女,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离国师远点离国师远点,他不是你能肖想之人,你怎么就一直记不住呢?国师不能成亲这是众所周知的事,你愿意呆在他旁边当一辈子的老姑娘?” “那个女人能呆在国师哥哥身边,为什么我不能?我哪里比不上她了?父亲,你帮我想想办法,让我呆在国师哥哥身边好不好?哪怕只是做一个婢女,只要能在他身边我都愿意。” “你个不要脸的逆女,看本侯不打死你。”明东礼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大手高高举起准备打下去。 赵姨娘连忙上前拦住了明东礼,扭头看着明琴,一副她很不争气的模样:“二小姐,你就听侯爷的,姑娘家家哪有不嫁人的道理?真不想嫁人还不如绞了头发到庵里当姑子去呢!看你把侯爷气成什么样了,他可是你父亲,你就听他几句。” 第37章 陌临熙的心理活动 倒也不是赵姨娘有多通情达理,实在是最近明东礼对她说过想把她扶正,因为她的儿子明景是明东礼唯一的儿子,以后要袭承永安侯爵位的,总得要有个嫡出的身份。 而明东礼的发妻也只是给他生了两个女儿。赵姨娘虽然没有女儿,但也做不到把明琴当作自己的女儿般看待,明琴自小骄纵任性,不把她看在眼里,她有儿子傍身,也犯不着去贴着明琴,只是表面上待她过得去,也就这样了。 “有你什么事啊?你不过一个姨娘,也想来管我的事?有你说话的份吗?”明琴打心眼里瞧不起出身低微的赵姨娘,忍不住一句夹枪带棒的话脱口而出。 “侯爷——”赵姨娘委屈得不行,泪水盈盈地低喊了声。 明东礼气急,狠狠地一巴掌甩了过去,“目无尊长,明琴,你好样的,从今天起,你给我禁足在西翠院,禁足一个月,好好反省。” 看着明东礼和赵姨娘离开的背影,捂着火辣辣的半边脸,明琴心里更恨了。 “侯爷,二小姐对妾如此大的意见,不如侯爷将妾与景儿赶出侯府,妾也不在府上招人嫌了。”还没出明琴的房间,赵姨娘便娇弱地开口。 “瞎说什么呢?自夫人四年前病逝,这些年你任劳任怨地替本侯打理侯府,不可谓不辛苦,可你却从未对本侯抱怨过什么,也不曾向本侯提过什么要求,琴儿这孩子从小便被宠坏了,想要什么便要得到什么,本侯也知道你受委屈了,景儿如今已经十二岁了,也是时候给他一个嫡出的身份了,明日本侯便让钦天监帮算算吉日,本侯也好将你扶正。” “对于妾来说,只要能陪在侯爷身边伺候就好。”赵姨娘一脸温婉,心里却乐开了花。 看着二人走出了自己的院落,明琴的贴身丫鬟思语和思彤连忙上前,拿过药膏轻轻地涂在她的脸上,一边轻声劝着,“二小姐这是何苦呢?有话同侯爷好好说不好吗?” “好好同他说有什么用?”明琴冷哼一声,“你们帮我办件事,让人去查查国师哥哥身边那个蔺楚枫是什么来头?跟国师哥哥是什么关系?寿宴上那么好的机会居然让她逃脱了,看来有几分本事。” 思语和思彤应下后便退下了,留下了被恨意缠身的明琴呆在房间里,蔺楚枫,你敢抢我国师哥哥,我与你不死不休。 国师府醉竹轩 夜已深,陌临熙却毫无睡意,想到隔壁的听枫院里一片黑灯瞎火,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一阵阵落寞涌上心头。 是了,她已经搬离听枫院几天了。 缓缓地走进听枫院,来到她住的屋子,推开门,走到窗边,想着她曾经站在这儿看着院后的那一片枫树林。 站了一会,又轻轻地走到里间她曾睡过的床前,想着她穿着她们那的衣裳躺在床上睡着,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抚过枕头,上面依稀还残留着她秀发的清香。 对她产生感情,在他意料之外,在青竹苑三个多月朝夕相处,她就这样闯进了他平静如水的生活。 他有时也在想,如果当初他没有那份好奇,直接指给她一条出树林的路,是不是两人便再也不会有交集? 可他鬼使神差地把她留下了,还教她武功、轻功,修习内力,当她亲口问出她还能不能回家的那一刻,他的心犹如被挖走了一块,空落落的,不知为什么,他就是不想她离开。 回京后,看着容子洛眉开眼笑地跟他说起她的图样,明知道二人只是合作关系,可他心里的那股酸意就是死活压不下去。 在军营处理毒蘑菇的那几日,一有空他就会想到她,想她在做什么?他没来得及跟她说他要来军营,不知道她会不会有那么一丝丝为他担心?有那么一点点对他的思念? 在对她表明心迹后她躲了他几天,那几天他遍寻不着她的踪影,他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已经离开了这里,回到了她的那个世界,面上淡然心里却急得要发疯的他卜了一卦,从卦象得知她回家的机缘尚未到,那她一定还在这里,这才勉强安下了心。 至于给她两个月的时间考虑要不要接受他,因为两个月已经是他所能忍耐的极限了,他希望她能早日想明白,接受他,这样她回家的机缘到了的时候,或许,她会因为舍不得他而留下来呢? 当他静下心来的时候,才发现他曾不止一次对她说‘不想笑便不要笑’这句话于她一个习惯了伪装自己只为完成任务和保全自己安危的杀手而言是何其残忍。 他毫不留情地撕开她笑容的伪装,让她血淋淋地暴露在他面前。还好她不曾与他计较过,又或者她对他并没有完全信任,依旧对他笑脸相待。 她想离开国师府单独在外居住,他心中万般不舍,不过来日方长,总有一天她会重新住回国师府,不管是以国师夫人的名义还是以晋王妃的名义,这一天对他来说,不会太远。 他带她进宫见皇兄皇嫂,心里是雀跃的,因为他们是他亲近的人,他想告诉他们他也有自己喜爱的姑娘了,更想让他亲近的人认识她,接受她。 他知道她是个要强独立的人,不愿依附于他,没关系,只要她高兴就好,他愿意让着她,宠着她,做她最坚强的后盾。 躺在她曾睡过的床上,回想着他们发生过的种种,终于睡了过去。 转眼间,又快到了要交图样的日子,容子洛曾来过两次催她交图样,被她踢了出去。 容子洛说她的那些图样做出来的首饰简直美得不可思议,刚一展示出来便被那些名门贵女抢着要,订单接到手软。 于是他又贪心地跑来找她要图样,想让她提前交货,谁知道她根本就不理,时间没到就不交,任凭他怎么求着说尽好话也不肯提前交货。 可他也拿她没办法,谁让图样只有她这才有,她就相当于是他的财神爷,他除了把她好生供着,时不时往她这送些糕点小玩意外也只能被动地接受她交图样的时间。 第38章 论刺杀那点事 “平民,查不出来处是什么东西?”明琴听着下面人的汇报,“一个贱民而已,怎么可能会查不出来处呢?她的家乡在哪?还有没有兄弟姐妹?她的爹娘呢?竟然没有一样是能让我拿捏住她的吗?” “小姐,这可是奴婢在暗市里花了大价钱才查出来的,试想整个京城除了暗市外还有哪里的消息是最准确的?暗市里能查出来这些,不也说明她的来路不明吗?连皇上寿宴上她口中的师傅都无从查起,不如,小姐就放手!”思彤在一旁劝说着。 “要你一个奴婢来教本小姐怎样做事吗?要不你来当这个小姐?”明琴大怒,狠狠一巴掌甩了过去,思彤的脸立刻肿了起来。 “本小姐要她的命,你再去找人,花再多的钱也没关系,本小姐要看到她的尸首。”明琴阴狠一笑,“还不去办?” “是,奴婢这就去。”思彤咬咬牙,往外冲去。 “怎么了?小姐又发脾气了?”思语正好被她撞了个正着,见她捂着脸,不由得轻声问。 “别说了,我去办事了。”思彤叹了口气,忍下了心里的那股委屈。 思语摇头叹息,自家小姐对国师大人就如同魔怔了一般,宁可自己终身不嫁也要守在国师大人身边,纵使自家小姐身份不算低,可国师大人那般矜贵清冷的一个人,能入得了他眼的人必定不是个普通人,又怎会看得上自家小姐呢? 转眼又过了几日,这天是蔺楚枫交图样的日子。 她带着萱草和流平边走边逛,慢悠悠地晃到了浮华阁。 容子洛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才把这尊财神爷给盼来了,自是毫不吝啬地将一大堆恭维的好话全部倒给她听。 蔺楚枫不耐烦听这些,拿了银票便离开了浮华阁。 “主子,有尾巴。”流平见她走出来,低声说了一句。 “我知道啊,今天我出来不就是当诱饵的吗?都这么多天了,再不动手,有些人就要发疯了。流平萱草,待会我们绕绕路,往人少的巷子走,该解决的总要解决,留一个活口就好。”她不以为意地轻声嘱咐。 “是,主子。”二人点头。 “主子放心,奴婢会保护好主子的,不会让主子有事。”萱草信誓旦旦地握紧了手中的剑,出门前主子特意交待让她带好兵器时她就知道这趟出门不会那么平静。 “好啊!”蔺楚枫失笑。 几人好像未曾察觉一般,依旧慢吞吞地走走逛逛。 “萱草,你紧张什么呀?”蔺楚枫斜了萱草一眼,“你以前只练过武,却没杀过人?” “回主子,奴婢确实没杀过人,当初爹爹教奴婢武功是想让奴婢能自保还有保护好娘亲的。”萱草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了。 “那你下不了手杀人,怎么保护我呢?”蔺楚枫叹息一声,“他们可是冲着我的命来的,我也不能光靠流平一个?那他压力多大。” “主子放心,属下定会誓死保护好主子。”流平挺了挺胸,一脸的视死如归。 “你们都得给我好好活着,别动不动就死不死的,打不过就跑,知道吗?”蔺楚枫郑重地对他们二人交待。 跑?流平一怔,从他四岁入暗卫营训练时便知道要誓死完成任务,拼死保护主子,从没有人告诉过他,打不过就跑! “主子,前面百米左拐是条死巷。”流平对京城的地形极为熟悉,很快便指出了一条路。 “就在那解决,记得留一个活口,别让他们服毒了。”蔺楚枫语调有些慵懒,细听之下却带着丝丝兴奋。 “是,主子。” 几人仍如散步般慢条斯理地晃进了那条死巷,“都跟了这么久了,还不出来吗?”她懒懒地对着空气问了一句。 顿时,十来道黑影从半空中跳下来,手中挥舞着大刀朝着蔺楚枫便砍来。 “主子你快走,奴婢能应付得了。”萱草提剑相抵,挡在了她面前。 流平此时也与那几个黑影打斗在一起,他的功夫比萱草高上许多,一时间那些黑影也近不了他的身。 萱草一直用她纤细的身子护着蔺楚枫,手中的长剑不停地刺向一个又一个朝着她袭来的黑影。 蔺楚枫意念一动,手中多了把长剑,细且长,那锋利的剑身在阳光的照耀下闪出一道刺眼的光芒。 她头也没回,反手便将锋利的剑身朝着身后向她袭来的黑影刺了个对穿,打了个措手不及。 她的剑法快且诡异,这十来个杀手的身手她刚刚也看明白了,算是中等又稍稍偏上一些,在她的眼中,不是很难对付。 国师府醉竹轩 正在处理公文的陌临熙突然手一顿,看向腰间那块刻有“熙”字的四爪蟒玉佩,只见里面有红色丝线在游走,他眼神一凝,唤过流风流尘飞身离府。 死巷内,蔺楚枫正游刃有余地在那黑影中游走,地上已经躺了七八个黑影,无声无息。 足尖轻点墙面,她一个飞身虚晃一招,长剑似不经意般划过了一个黑影的脖子,看着黑影捂着血流不止的脖子倒下,她的唇角勾起一抹轻讽。 身子一偏,长剑抵地在半空中一个翻转,高束的马尾飞起,长剑往前一送,被一剑穿心的黑影直直地往地上倒去。 十来个杀手只余两人,这两人深知任务失败,对视一眼,撒腿就跑。 还没跑出死巷,却被两把利剑逼了回来。 正想咬破牙齿中的毒囊,流风和流尘却快了他们一步,上前卸掉了他们的下巴。 一身紫檀色锦衫的陌临熙大步走了过来,在蔺楚枫面前停下,垂眸看了眼她手中染血的长剑,又仔细地查看了她一番,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没事?” “陌国师,你怎么来了?”她轻推开他,不解地问。 “本座察觉到你有事,便立刻赶来了。” “我们并没有放信号弹,你怎么知道我有事?” “回国师府再说好吗?”陌临熙拉起她的手,看了流风一眼。 流风下令将现场处理干净,另两个被活捉的杀手也被带入了国师府地牢里。 第39章 抓明琴 只是萱草还有些懵,她呆呆地看着流平,“主子会武功?武功比你还高。” “没错,主子的武功的确在我之上。”流平点头承认,虽然他知道蔺楚枫会武功,但却从没见她出过手,以为她只是会一些防身之术,没想到那又快又凌厉的招式让他自愧不如。 “那她还让我保护她?”萱草嘀咕着。 “或许,主子是在逗你。”流平笑了笑,“走,先回国师府。” 醉竹轩书房里,陌临熙拿出那块玉佩。 “还记得本座曾取过你一滴血吗?那次本座便说过,将你我二人的血以术法相连,这样只要你有危险时本座便会得知。今日本座在处理公文的时候感觉到了玉佩的波动,一看里面血丝漫延,停止在东南端,便朝着那个方向赶过去了。” “哦——”她点头表示明白,“那抓回来的两人关在哪?我去审审。” “放心地交给流飞和流霄,他们会审的。你可知道是谁买了你这条命?” “还有谁?明二小姐呗,不信等着瞧,此次失败,她还有下次呢!”她浅淡地笑了笑,“陌国师,如果我要了她的命,会让你难做吗?” “无需顾忌本座,想做什么只管去做就好。”他宠溺一笑,又轻轻地将她拥在怀里,“楚枫,这些日子,我很想你。本想去看你,又怕你不喜见到我。” “那里本就是你的宅子,你去不也正常?”听到他有些急促的心跳,感觉自己也被他传染了,心跳开始加速起来。 “当真要我等够两个月?不能提前给我答案吗?”他完美的下巴轻抵着她的头顶,声音有些低沉。 “左右也不过四十来天。”她扭动着身子欲从他的怀中出来,“你让我出来,我身上有血迹。” “我不嫌。”陌临熙叹了口气,将她拥得更紧了些,“楚枫,你乖,让我抱抱,不要动了。” “我嫌!”她扭扭扭,“让我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 陌临熙猛地倒抽了口气,松开了她,做了几个深呼吸,“晚上在这用了晚膳,本座再送你回去。” 她有些脸红地从软榻上站起来,不去看他,随口应了句好。 根据那两个杀手的招供,幕后指使人果然是明琴。 “你的烂桃花,结果却是我替你背锅。” “那,本座帮你解决这事如何?” “你打算怎么解决?” “把她丢到慈心庵,往后余生青灯古佛相伴,你觉得这样的处罚轻了吗?”陌临熙试探着问。 “陌国师,你好仁慈啊!她要我的命,我还留她一命,我什么时候这么心慈手软了?就算这次小惩大诫,也不能轻飘飘地揭过了。这事无需你插手,我来解决。” “好,那本座就等着看你怎么对她小惩大诫,只管放手去做,一切有本座。”他知道她定不会随便捉弄一下明琴便就此了事,她想放什么大招他拭目以待。 丑时末,正是人睡得最熟的时候,一道黑影从小宅子中闪出,往永安侯的府邸处而去。 一路寻到了西翠院,两粒小石子击中了守卫的穴道,守卫立刻倒在地上沉沉睡去。 进到了西翠院,只见一个丫鬟在门外守着,看着已经睡熟了。 蔺楚枫轻轻地在丫鬟身上一点,丫鬟就跟那两个守卫般倒在了地上。 看着睡得跟死猪般的明琴,蔺楚枫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随手点了她的穴道,用薄被包着她,扛了出去。 飞檐走壁地来到白日里最热闹的地方,萱草已经在等着了,手里还拿着一大捆麻绳和一块木牌。 “主子,东西准备好了。”也是一身夜行衣的萱草想到要做坏事,语气中不禁带着兴奋。 蔺楚枫微一点头,将浑身软趴趴的明琴剥了个精光。 “主子,不给她留一件吗?”萱草看着一丝不挂的明琴,小脸红扑扑的。 “她有想过给我留一命吗?”蔺楚枫将昏睡不醒的明琴抵在柱子上,“该狠的时候就得狠,太善良只是自己吃亏。” “哦!”萱草手脚麻利地将明琴牢牢地绑在柱子上,还将那块穿了麻绳的木牌挂到了明琴的脖子上,上面写着“我是贱人”四个红色大字,又将一根长形的木条插在明琴背后,卡在了绳子当中,上面依旧有四个红色大字“牛鬼蛇神”。 “你要我的命,我就要你身败名裂,还算公平。”临走前,还将象征着永安侯府的令牌插在了显眼的地方。 “好困,回家睡觉去。”她朝着不远处望了一眼,带着萱草离开了,那床薄被还很新,便让萱草随手捡起,扔进了乞丐窝里。 不远处的一个黑影面红耳赤地离开,往国师府的方向而去。 正在熟睡的陌临熙被轻声唤醒,得到结果时,不以为然地摆摆手,“随她去,一早派些人去添把火。” “是!”流飞领命退下。 天刚蒙蒙亮了,宁静了一晚上的集市很快就要恢复平日里的喧闹,路上有几个起得早的摊贩一边互相打趣着说着荤话一边准备出摊了。 “这里怎么绑了个人啊?还没穿衣服,哎你别说,这身材可真是好啊,该大的大该翘的翘。”一道有些猥琐的声音响起。 “这女人如果陪我一晚那不知该有多爽,看这细皮嫩肉的。” 一个长相很是普通的男人忍不住上前摸了一把明琴的手臂,“嘿,这皮肤真是好,又滑又嫩的。” “趁着现在人还不多,哥几个,我们把她带走。”相识的几个男人互看了一眼。 “好主意啊,轮流来。”另一个男人连忙点头。 “就是不知道她还是不是个雏,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脏病。” “应该是个雏,看她手臂上还有守宫砂呢!” “哎,这有块令牌,永安侯府。是永安侯府的人,能动吗?” “你是不是傻,一块牌子能证明什么?”一个男人快手快脚地脱下外衫将明琴挡住,“哥几个,帮解个绳子,找个地方一块爽呗。” “快快快,趁着现在人还不多。”几个男人对视了一眼,用刀将捆住明琴的绳子割断,扛着她便往郊外的破庙跑。 “什么人,匆匆忙忙地干什么?”一队巡逻军走过来问。 “军爷,这是我家疯婆娘,脑子不太好,昨晚跟我吵了一架后便跑了出来,这不,好不容易才找到她的,正准备带她回去吃药呢!”那个猥琐男人陪着笑脸解释,“这几个是我的兄弟,昨天晚上跟着我一起找,找了一晚上呢!” “对啊对啊,他家疯婆娘脑子不行,经常到处跑,我们就到处帮着找,唉,真是让人头痛。”一个男人附和着。 “就是就是,跟他说了把这疯婆娘休了,他又舍不得,唉,痴情种子。” “军爷,我们可以走了吗?”明琴是脸朝下的,披散着的黑发倒垂下来遮住了脸,巡逻军也不好一直盯着女人看,见几人还算坦荡,便挥挥手让他们走了。 第40章 明琴的下场 城外的破庙里,几人找了张破草席将明琴放在上面,脸上挂着贱兮兮的笑,迫不及待地搓着手。 当明琴从一阵剧痛中醒来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正在遭遇什么。 “啊!你在干什么?你滚开!”她张嘴便骂,可却发现自己居然发不出声音。 “嘿,这小娘们醒了,醒了好,醒了好!”看着不停挣扎的明琴,更加兴奋了。 “该到我们了。”另一个男人在一旁催促着。 两道屈辱的泪水从明琴的眼中滑落,心里有些不明白明明自己在永安侯府呆得好好的,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就这样,一整天,身娇体弱的明琴哪受得住?至死也没闭上眼。 当几人终于发现这女人已经没了呼吸,连脉搏的跳动都摸不到了,不由得有些害怕了,经过商议,几人决定把她抛了。 夜幕降临时,几道黑影鬼鬼祟祟地往山上走,山上有个悬崖,不时还有猛兽出没,抛下去神不知鬼不觉。 打开破草席,几人抬着早已浑身冰冷僵硬,被划花了脸的明琴用力地往悬崖下一抛。 而此时的宅子里,蔺楚枫正在悠闲地喝着茶。 一直在暗中盯梢的流影告诉她,明琴被几个男人带走了。 与她预想中的差不了多少,她设想过两种可能,一丝不挂的明琴被绑在闹市,身败名裂受人指点,日后再难抬得起头做人,但明琴势必会再次报复于她。 另一种可能便是有好色之徒贪恋明琴的美色,将她偷偷带走,毁她清白,而这好色之徒肯定不止一个,见者有份的道理她懂,所以明琴此次就算能活着回来,也是残花败柳,若是她没能扛过去,那也只能怪她自己,因为一个得不到的人对她痛下杀手。 这一招借刀杀人她玩得无比纯熟。 而很明显的,第二种的可能性要远远高出第一种。 因为她深知,起早摆摊的都是男人居多,女人有家务事要操劳,天不亮就出摊自身的安全也没个保障。 况且就算出现第一种可能,那又怎样?她连明琴一个大活人都能弄出来,再潜进去弄死她又不是什么多难的事。 至于会不会追查到她身上,她做事向来极其谨慎小心,不会留下任何把柄,自己亲自出手,拿到证据再来指控她,大不了牢房几日游。 陌临熙过来时便看到正一边喝着茶一边玩着斗地主的蔺楚枫一脸淡然,仿佛明琴之事与她毫无关系。 “陌国师。”察觉到有人走进来,她懒懒地掀了掀眼皮,“喝杯茶吗?” “好啊!”陌临熙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为他倒了杯茶。 清茶入口,茶香漫延。 “明琴那里……”他放下茶盏,挑眉问了一句。 “昨晚陌国师不是一直派人盯着我吗?怎么还明知故问了?”她笑着反问,“怎么?陌国师可是觉得我过于心狠手辣了?” “瞎想什么呢?既然本座说过让你放手去做,便想到了你必不会轻饶于她。” “那可不嘛,她要我的命,我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在我接受训练的时候,魔鬼不止一次提醒我们,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斩草不除根是最大的愚蠢。我从不会给自己留下一个隐藏的敌人,那会让我觉得很被动,我讨厌被掌控的感觉。” “那楚枫觉得,明琴能活下来吗?” “那就得看明琴的命够不够硬了,毕竟四五个男子一起服侍她,这份‘美人恩’一般人还真消受不起。” 永安侯府穴道自动解开的守卫和门外的丫鬟慢慢地醒过来,还想着自己怎么睡得这么熟,还好没被管家给看到,不然少不得又要被训斥一番。 昨夜是思语值的夜,她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里面没有动静。 明琴不爱起早这个她们都知道,特别是这些日子永安侯又禁了她的足,她更是每天睡到巳时才起床。 她们当奴婢的没事又不敢去叫醒她,不然不是被打就是被骂,谁也不愿去触那个霉头,除非真的有非常要紧的事才硬着头皮进去叫她起床。 看了看天,现在已经巳时过半了,二小姐还没起床。 思语和思彤悄悄地商量了一会,决定叫二小姐起床。 “二小姐,巳时过半了,该起床了。”思彤轻轻地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声音。思彤看了思语一眼,又敲门:“二小姐,奴婢进去了。” 依旧是一片沉寂。 两人心中疑惑,直接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空荡荡的,哪里还有明琴的身影? “小姐,你在哪?”思语轻声呼唤着。 “小姐的被子都不见了。”思彤看着床单上空无一物,心道不好,“小姐会去哪了?思语,你昨晚值夜,可有见小姐外出过?” “没有啊,我昨晚一直守在门外,根本就没见小姐出去过。” “先到处找找!” 整个西翠院都找遍了还是没有见到明琴。 “赶紧去告诉侯爷。” 二人拔腿就往前院跑。 而此时明东礼刚下朝,赵姨娘正在前院候着。 “侯爷,侯爷,不好了不好了……” 明东礼刚刚揽过赵姨娘那纤细的腰肢,便见两个丫鬟急急忙忙地跑过来。 “什么事情急成这个样子?没点规矩。”明东礼看着跑得气喘吁吁的两个丫鬟,斥了一句。 “回侯爷,二小姐不见了。”思语忙跪下来说着。 “什么叫二小姐不见了?她去哪了?”赵姨娘一怔,忙追问了一句。 “回姨娘,二小姐平日爱睡懒觉,睡到巳时是常有的事,可今天已经巳时过半了还没见二小姐起床,奴婢和思彤便斗胆进了二小姐的闺房想叫二小姐起床,可进到房里,却没看到二小姐的人影,四处找也没到,便赶紧过来了。” 明东礼唤过侯府的守卫到外面悄悄寻找明琴的下落,毕竟一个尚未出阁的姑娘突然消失不见,就算什么事都没有,也会对她的声誉有极大的影响。 “昨晚值守的是谁?带上来?”明东礼气得浑身直哆嗦,“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本侯怎么生了这么个逆女?” 没多久,昨晚的那两个守卫便匆匆跑来了,“奴才见过侯爷。”二人一见到明东礼便跪在地上行礼。 第41章 一无所获 “昨晚是你二人值守西翠院?” “正是奴才。” “可有发现西翠院里有什么异动?” “没有啊!”两个守卫的对视了一眼,齐齐摇头。 “可有可疑人等出入过西翠院?” “没有啊侯爷。” 两个守卫知道自己中途睡了一觉,可却心照不宣地不会提起,侯府的规矩严格,夜晚值守是不允许打瞌睡睡觉的,不然轻则发卖出府,重则挨板子五十下,那五十大板下去,小命都要丢掉大半条了。 “琴儿屋前是谁值守?” “回侯爷,是奴婢。”思语自然也知道侯府的规矩,当然也不会说出自己也睡了一觉,“侯爷,奴婢一直守在屋外,并没有听见二小姐房内有传出什么声音。”她重重的一个头磕到了地上,“求侯爷明查。” “行了,你们也速速到外面帮着一块找,切记不要声张。”明东礼不耐听她说这些,大手一挥,打发了她们出去找人。 找人自然是找不到的,就连那两块写了字的木牌都被流影拿回来当柴火烧了。 就算他不拿回来也没关系,两块写了字的木牌而已,谁知道是谁的? 为了上面那几个字蔺楚枫还特意回家查了繁体字该怎么写,极不擅长毛笔字的她甚至左手抓笔,写出的字完全不似她平日里写的行草那般流畅大气,完全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至于明琴被扒下来的衣服裤子,当然是化为灰烬了。 关于那床棉被嘛,乞丐什么不捡啊?捡床不知道谁扔的被子算什么稀奇事?一床崭新的棉被用不了几天便会变成脏兮兮的一床破被子。 而此时她也庆幸,这古代虽然落后,但胜在没有监控,不像二十一世纪,天网监控遍布全国,想做坏事分分钟被天网盯着。 暗地里搜寻了几天未果后,明东礼的心一沉再沉,终于在这天下了早朝后找到陌临清,恳求他帮派出一些禁卫军帮忙寻找。 “明二小姐失踪?是何缘故?”陌临清坐在龙椅上,手中的朱笔一顿,开口问道。 “回皇上,臣不知啊,就是这样莫名其妙地不见了。” “那你可有到刑部报案?” “臣不敢,这毕竟关乎到小女的名声,小女年方十六,她还要嫁人的,臣不想闹得人尽皆知的。” “明卿啊!二小姐已经失踪了几日了,就算能寻回来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啊!”陌临清想了想,“朕可派五十禁卫军和五十巡逻军助你一臂之力,但朕只能给你两天的时间,毕竟这偌大个京城和皇宫,都需要守备,两日后,不管是否能寻回明二小姐,禁卫军和巡逻军都要重新归队,这也算是朕私下助你,你可明白?” “臣谢皇上隆恩。” “行了,退下!” 两天后,禁卫军和巡逻军收队,自然是一无所获的。 明昭仪得到消息后,不顾自己还在禁足,跑到了御书房前要求见陌临清,却没得到他的召见。 “皇上,臣妾的妹妹下落不明,恳请皇上开恩,让臣妾回家看看父亲。求您了皇上,求您了!”明昭仪在御书房外流着泪不停地磕头。 陌临清被她吵得心烦,像驱赶苍蝇一样同意了她回家呆一个时辰。 “父亲。” 一下马车,明昭仪便快步走向明东礼,“为什么琴儿会失踪?她失踪前曾有说过什么?” “哪有说过什么?一觉醒来就不见人影了。” “会不会是被人掳走了?” “这还用说吗?琴儿又不会功夫,不是被人掳走还能有什么可能?只是为父想不明白,那贼人为何要掳走琴儿?” “莫不是寻仇?女儿这一路过来,想了很多,除了陌国师身边那女人我想不出来还会有谁会掳走琴儿,她知琴儿对陌国师有意,心里嫉妒,便将她掳走。父亲何不去查查那个女人?” “为父查过,那女人每天窝在她的小宅子里,看着就是没一星半点武功的模样。” “父亲何不抓了她严刑拷问一番?” “糊涂!”明东礼一甩衣袖,“好端端的,又无证据,为父怎样拿人?” “思彤思语呢?叫她们过来回话。” 很快,思彤和思语便过来了,恭敬地行礼:“见过昭仪娘娘,见过侯爷。” “本宫问你们,琴儿对那个蔺楚枫是不是有很大的意见?” “回娘娘,二小姐确实对蔺楚枫有很大的意见,没少咒骂她。”思语跟思彤对视了一眼,“二小姐她骂得很难听。” “那本宫再问你们,你们一定要如实回答。”明昭仪压低声音,“琴儿可有买杀手要她的命?” 思彤和思语一惊,连忙摇头,“回娘娘,二小姐极其在意自己的声誉,怎么可能会做出买凶杀人这等事情来?” “以她对国师的心思,做出这种事情并不奇怪。你们莫不是想瞒着什么?” “回娘娘,真的没有啊!” 二人连连磕头,两个丫头从没干过买凶杀人这种事,她们只知道交了一半的订金给那杀手组织,但过后一直没有人来告诉她们任务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所以两个丫头就以为那杀手组织拿着她付的订金跑了。 明昭仪正准备让人对思语和思彤用刑,一个小太监在一旁提醒:“娘娘,时辰到了,该回宫了,不然皇上会不高兴的。” “父亲,我先回宫了,琴儿的事,还有劳父亲多多费心了。”明昭仪叹了口气,离开了。 “你二人当真不知?”明东礼又问了一句。 “奴婢万不敢欺瞒侯爷。” “罢了,你们起来,苏姨娘昨日被查出了有了身子,以后你们二人便到她跟前服侍,好生伺候着,不然,休怪本侯把你们二人驱赶出府。” “是,奴婢知晓。” 明东礼对明琴这个女儿也是越来越失望,她迷国师迷得无法自拔,甚至愿意一辈子不嫁也愿意呆在国师身边,给她议亲她打死不配合,这样一个不听话不配合的女儿对他来说没有半点价值。 他也不是没有别的女儿,还有一个小女儿是姜姨娘所生,今年只有十岁,虽是庶女,但看上去很是乖巧,他就喜欢这样的人,听话,顺从。 赵姨娘给他生的儿子今年十二,等他把赵姨娘扶正后她的儿子就是嫡子。 苏姨娘是他去年才纳进来的,现如今又有了身孕,所以对于明琴那么一个不听话,跟他对着干的女儿,她失踪了,他的心里并没有多难过。 哦,对了,他还有另一个女儿,虽然那个女儿不在他身边长大,但她的用处可不小,甚至比大女儿明媚更为有用。 可怜的明琴到死也不知道,自己早就成为了自己父亲的一颗弃子。 第42章 紫魅阁 京城往东约两日的路程,有一州名为江州,江州城外有一块占地面积颇广的巍峨高山,名为东山,山脚下有一神秘教派,名紫魅阁。 紫魅阁外常年毒气缭绕,若无本阁秘制的避毒丹,一旦挨近那毒气,别说是人,哪怕是只鸟都会中毒。 从不算特别气派的紫魅阁大门走进去,一路阴森无比,道路两旁的装点不是绿植鲜花,而是根根白骨和骷髅。 紫魅阁现任阁主史梦妍正是永安侯明东礼在外的私生女儿,奢华无比的屋子里摆放了各种名贵的花瓶、屏风,地上还铺设着从波斯进口来的柔软地毯,屋外还种着无数毒花毒草。 一个身材火辣、眼神魅惑,身穿一身紫衣,胸口开得极低,露出了一道深沟,短衣上的流苏垂下,若隐若现地遮住了白皙纤细的腰肢,深紫色的长裙上缝着片片金色的亮片,她的面上遮了块半透明的薄纱,让人看不清她的容颜,乌黑的秀发垂下,紫色镶着金色滚边的头纱披在背上。 “阁主,侯爷的信件。”一个绿衣侍女走了进来,双手交叉在胸前,恭敬了行了个礼,将手中的信件递了过去。 史梦妍此时正靠在美人榻上小憩,听侍女这样说,懒洋洋地睁开眼,伸出纤细的手指去接那封信件,打开来漫不经心地看着,红唇不屑地轻轻一勾。 “本阁主的那个好妹妹失踪了。”她声音娇嗲,“真是没用啊!不过也好,国师大人那等风光霁月般的人物岂是本阁主那蠢笨如猪的妹妹可以肖想的?去,给本阁主研墨。” “是!” 写完了信,她又将一个小瓷瓶与信装在一个小木盒里,命人送去给明东礼。 突然,她的呼吸有些急促起来,脸上也泛起了潮红,口中低低地喘息着。 “阁主,可是又难过了?”绿衣侍女连忙给她倒了杯茶水。 “去,把胥英叫来。” “是!”绿衣侍女连忙小跑着出去。 不过片刻,一个身材高大威猛,相貌端正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阁主。”胥英麻木地行了一礼。 “胥英,帮我……”她红唇轻启,媚眼如丝。 “属下领命。” 不多时,一声高亢的吟叫伴着剧烈的颤栗传来,她终于渐渐平息下来。 史梦妍当初不仅给陌临熙下了媚毒,还当着陌临熙的面给自己也下了,说是要同甘共苦,其实她自己毒发的症状就轻了许多,不像陌临熙那般难熬,就是当她在想到他的时候,就会心痒难耐,需要纡解,可却又无法进行实打实的交欢,只能打些擦边球。 可以说她与陌临熙互为解药,她的毒发症状轻,而陌临熙却比她多了一条解毒之路,就是当陌临熙碰到自己喜欢的女子愿在他毒发时以身相许,那他的毒自然就解了。 不然以陌临熙那每发作三次便比之前更凶猛一倍的毒发速度而言,他支撑不了三年便会爆体而亡。 她算着日子,每次陌临熙毒发她都在想着他受不了那欲望的折磨,过来找她,可他却一次也没来。 她遵照明东礼的指示算计他,借着救他之机想将他留在身边,他不从,她就给他下媚毒,想着终有一日他忍无可忍之时,二人终究会成其好事。 可一年了,他都没来! 他宁可忍着,也不来找她。 永安侯府明东礼看着史梦妍派人送来的信件,又看了看小瓷瓶中的药丸,四下张望了一下,打开了书架背后的一个暗格,将信件和药丸放了进去。 蔺楚枫的小宅子里,她正闲得无聊的一边吃着葡萄一边斗着地主,麻将她不会,只有斗地主是她比较感兴趣的。 陌临熙告诉她这些日子他要在军营里巡查,晚上就住在营房里了。 “主子。”萱草轻轻地敲了敲门。 “有事吗?”她头也没抬,淡淡地问。 “回主子,今天中元节,奴婢想告假一天,回去给爹娘上柱香,烧点纸钱。” “你怎么回去?远吗?”蔺楚枫将手机一收,走到她面前。 “不远的,走路回去一个时辰就能到了。”蔺楚枫想了想,拿出一锭银子塞到她手中,“让流平跟你一块去,姑娘家家的,不要一个人在外面走。去雇辆马车,来回也能节约点时间。” “主子,这……”萱草犹豫着。 “拿着,快去!”蔺楚枫摆摆手,又继续吃葡萄。 眼看快到午饭时间了,萱草不在,她也懒得自己煮东西吃了,便来到集市上。 今天是农历七月十四,中元节,街上的人很多,熙熙攘攘的,不少人手中还拿着晚上祭祀要用的纸钱。 “啧!”蔺楚枫有些不耐地看着这来来往往的人群。 她记得前方不远处有一家粥店,里面熬的粥味道不错,慢吞吞地朝粥店走去。 “姑娘留步。”一道柔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转身,见一个个子娇小的年轻妇人正笑着看着她。 她梳着凌虚髻,发间插着点翠珊瑚腊梅步摇,鹅蛋脸,丹凤眼,红润的樱桃小嘴,耳上戴着腊梅的红珊瑚耳坠,身穿绣着腊梅图案的海棠红色的长裙,小腹隆起,看上去约有四个多月的身孕了,一旁一个蓝衣丫鬟和一个粉衣丫鬟正小心翼翼地扶着她。 不认识!蔺楚枫往后退了几步,与年轻妇人保持着距离,省得有个什么万一说不清楚。 “你叫我?我们认识吗?”她随手撩了撩额前的碎发,漫不经心地问。 “你这人好没礼貌,见到我们世子妃也不知道行礼。”粉衣丫鬟瞪了她一眼,不满地说。 “什么世子妃?抱歉我与你素不相识,若无事我便先走了。”她没跟那小丫鬟计较,转身便准备离开。 “蔺姑娘,本妃是定国公府世子妃余岚岚,曾与你在皇上的寿宴上见过的,你的那两支曲子本妃还一直牢记在脑海中呢!现在正是午膳时间,不知蔺姑娘可愿赏脸与本妃一道用个午膳?” “我与世子妃不熟,吃饭这事嘛,有机会再说!” “本妃有些私事想与蔺姑娘单独聊聊,还请蔺姑娘务必要赏脸啊!”余岚岚朝着她走了两步,她又退了两步。 “蔺姑娘何故与本妃保持距离?本妃对你并无恶意。” “我只是不习惯与人太过亲密罢了。” “那——蔺姑娘请!”余岚岚先一步走进旁边的客满居,莲步轻移,小心地上了二楼雅间。 等她上了二楼,蔺楚枫才抬腿走上楼梯。 第43章 成了侧妃人选 “蔺姑娘,坐!”余岚岚先一步进了雅间一号,在椅子上坐下,身边的丫鬟立刻给她倒了杯清茶。 听到“蔺姑娘”三个字,隔壁的雅间二号有人竖起了耳朵。 这时,店伙计拿着菜单进来,热情地招呼着:“几位客官想点些什么菜?小店的琵琶鸭是最有名的,几位客官可要试试?” “不知蔺姑娘想要吃些什么?”余岚岚笑着问。 “随意。”蔺楚枫一个菜没点,将菜单递回给店伙计。 余岚岚也不好勉强,点了几个招牌菜。 “我意不在用膳,世子妃有话不妨直说,我还有别的事,不想因为一顿午膳占用过多的时间。” “不知,蔺姑娘可有许配人家?”余岚岚轻声询问。 “世子妃问这个做什么?难道,想为我找户人家?”蔺楚枫端起茶杯放在唇边轻抿了一口,淡淡地反问。 “那日,本妃见蔺姑娘与国师大人的关系很是不错,心中觉得有些可惜,整个东霖谁不知国师大人芝兰玉树如谪仙般的一个人,却偏偏不能成亲。蔺姑娘将心思放在国师大人身上,在本妃看来,实在是有些可惜了。” “与谁亲近与谁疏远都是我自己的事,好像与世子妃应该没多大关系。” “那日,夫君没少看姑娘。”余岚岚轻笑着,“本妃很少见夫君对别的姑娘多看上几眼,蔺姑娘倒是个例外。想来在夫君心目中,蔺姑娘是与众不同的。” 隔壁的陌临熙听到余岚岚这样说,生生地捏碎了手中的酒杯。 一旁一身银色铠甲,年约二十出头,身材高大挺拔,相貌堂堂的守城少将军萧铭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这是?” “去把慕容凌给本座带来。” “是!”流风领命离开了。 “他下次再看,我把他眼珠子挖出来泡酒,送给你喝。”蔺楚枫轻扯着唇角,用极其清淡的语气说着很是血腥的话。 “啊!”余岚岚被吓了一跳,手中的茶杯失手跌到桌上,不可置信地用帕子捂住嘴,“蔺姑娘,你……你莫不是在说笑吗?” “我这人从不爱开玩笑。”蔺楚枫不耐烦了,“世子妃,当我拜托你,你有什么话直说就好,不必拐弯抹角转个山路十八弯的,这都坐在这这么久了,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蔺姑娘不如先用午膳,用了午膳本妃再与你细说如何?” “看来世子妃并没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的,那我便先告辞了。”蔺楚枫站起来准备离开。 “蔺姑娘。”余岚岚连忙按住她的手,“坐下来,本妃这就告诉你。”轻叹了口气,有些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对还是错。 “是这样的,自去年本妃嫁给世子后,与世子的感情倒也甚笃。如今本妃有孕在身,不方便伺候世子,世子正年轻气盛的,有时难免会有些控制不住,本妃便想着替世子纳个侧妃,可世子一直没有中意的人选,这事便耽搁了下来。” “那日皇上的寿宴上,本妃看世子的目光没少在姑娘身上停留,心想着或许姑娘令世子上了心,便冒昧请姑娘一聚,顺便问问姑娘的意思,若姑娘也对世子有意,待回府后本妃也可命人张罗将姑娘抬进府中。” “姑娘放心,本妃不会与姑娘争宠的,往后我们可以一同服侍世子,姑娘也可早日为世子开枝散叶,诞下子嗣。”余岚岚认真地看着她。 “咔嚓。”蔺楚枫手中的筷子被她硬生生地折断。 余岚岚看着断成两截的筷子又是一惊,“蔺姑娘觉得如何?” 雅间二号的陌临熙猛地站起来往外走,与刚进门的慕容凌撞了个正着。 “宇之,急匆匆地叫我来可是有事?”慕容凌不解地看着他。 “我看你是一孕傻三年了,自己的相公自己好好相处,还想着让我去做小,怎么?跟人共享老公对你来说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是吗?你是想证明自己很大度吗?以夫为天?你大度,你愿意跟人共用一个男人是你的事,但我很小气,我的相公只能有我一个女人,如果哪个女人胆敢觊觎我的男人,我拆了她喂狼。此事无须再提,我不会答应你去做那什么鬼侧妃的。”蔺楚枫身上的冷意散发了出来,用了内力将手中断掉的筷子插进了桌子上。 余岚岚张口结舌,目瞪口呆,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隔壁的慕容凌满头黑线,不停地拍着陌临熙的肩,叹着气,“内人真是,乱点鸳鸯谱,待回家我定好好地说说她。宇之,天地良心,我对蔺姑娘可是毫无半点男女之情,我只是感觉她身上的凌厉感有些像我那小妹罢了。” 听到慕容凌的解释,陌临熙身上的寒气才慢慢淡去。 听到隔壁厢房门打开的声音,他连忙跟着站了起来,一走出雅间便看到蔺楚枫离开的背影,连忙叫住她,“楚枫。” “陌国师?!”蔺楚枫扭头看向他,“你不是在军营?” “刚回来!今日中元节,晚上本座还要进宫。”他走上前拉着她走进了自己所在的那个雅间,“随本座来。” “你有客人。”看着慕容凌和萧铭,她淡淡地反问。 “蔺姑娘,方才内人给你添麻烦了,她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实在是对不住了。”慕容凌向她作了一揖,郑重地道歉。 “世子言重了。”她拱手回了一礼。 “楚枫,这位是守城少将军萧铭,萧铭,她姓蔺,名楚枫。” “少将军。”她抱拳。 “蔺姑娘倒有几分江湖中人的豪爽之气,幸会幸会。”萧铭爽朗一笑。 “可有吃东西?”陌临熙拉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轻声询问。 “莫名其妙地成了世子的侧妃人选,还吃东西,吃不下。” 慕容凌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还是到隔壁吃。” 一走进隔壁雅间,便见那个蓝衣丫鬟正用着吃奶的劲想把那半截竹筷从桌子上拔起来。 而他的世子妃正在一旁好奇地看着。 “你们退下。”慕容凌一撩长衫便坐了下来,看似轻轻一扯便将那半截竹筷扯了出来,只留下桌面上的一个圆洞。 “夫君。”余岚岚开心地看着他。 “岚岚,你又做傻事了。”慕容凌叹了口气。 “为你纳侧妃不是我该做的事吗?” “蔺姑娘是宇之的人,你胆子不小,她的主意你也打,不怕宇之找你麻烦?” “国师大人不是不能成亲嘛!” “你别管他能不能成亲,你记着,万万不能再打蔺姑娘的主意了,而且,我对蔺姑娘也无意。” “可是……” “别可是了,你啊,少想些有的没的,自己注意着些身子就好。” 第44章 钓鱼 “今天外面很热闹。” 饭后,陌临熙陪着她走在街上,小心翼翼地护着她,唯恐她被人撞着了。 “其实每天都很热闹,只是你不爱出门,才感受不到这份热闹罢了。其实你可以多出来 走走,就当是散散心,不要整天闷在那小宅子里,待本座忙完这几天再陪你到郊外走走看看。” “你忙你的,不用专程来陪我。以前我就一直想过平静的生活,好不容易现在得了些清静,我不想打破这份难得的平静。” “晚上可愿随本座一同进宫给父皇和母后烧些纸钱?” “我一个孤儿,无父无母的,二十年来,我从没过过清明节和中元节,他们是你的父母,你自己进宫去就好了,本就与我没任何关系。”话很薄凉,却是事实。 陌临熙无声地叹了口气。 几日后,陌临熙来到了蔺楚枫住的小宅子里,她正悠闲地在回廊下摆了张小桌子,一边吃着葡萄一边跟萱草下着五子棋。 “楚枫,随本座来。”陌临熙上前拉着她就往外走。 “等等,我洗个手。” 上了陌临熙那辆奢华的紫檀木马车,她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陌国师打算带我去哪?” “带你到郊外走走,如果你想打猎也行。” “七月蜈蚣八月蛇。现在是农历七月,先别说蜈蚣了,蛇也是毒得很的,陌国师确定这个时候是打猎的好时候?” “怕你闷,特意带你出去走走,不打猎抓鱼也是可以的。” “我这是受了什么刺激跟着你顶着这么大的日头跑到外面散心,又不是秋高气爽的季节。” 她很是无语,明明天上挂着那么白的太阳,他还把自己给带出去,怎么想的? 郊外的一处小河边有很多高大的榕树,树荫遮住了火辣辣的太阳,让人感觉到一阵凉爽。 他们到时容子洛和萧铭都已经到了。 “哎呀我的财神爷,什么时候再给几张图样啊?”容子洛不改商人的本性,一见到她便是要图样。 “你急什么?时间到了我自然会交,少不了你的。” 商人重信誉,而她身为杀手,自然也是有职业道德的,答应了的事自然会做到,对于容子洛这样见一次说一次的,总是没完没了地催她要图样一事,她觉得有些心烦。 “容公子,两人合作,我希望你能给我足够的空间,我记得我从未耽误过你做生意,图样也按时交给你,你犯不着像催命一样?别忘了我们可是有合约在身的,我每个月只需交三幅图样给你,而实际上我给你的图样远远超过了合约上所定的三幅,我既然没有违约,你便犯不着见一次说一次,若再有下次,我宁愿付违约金也拒绝再提供图样了。” “别别别!”容子洛连忙摆手,“我随口说笑的,别介意,别生气,回头我请你到客满居吃饭,想吃什么都行,就当赔罪了。” “我差你那餐饭?” “饭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嘛!” “无需理会他,走,我们去钓鱼。”陌临熙瞪了容子洛一眼,帮她拿了根鱼竿。 “钓鱼?”她轻挑了挑黛眉,这天热得人心浮气躁的,她估计她没那么好的耐心钓鱼。 一旁的萧铭挠了挠头,走到流风身边轻撞了他一下,“他俩什么关系啊?为什么我感觉宇之对蔺姑娘很宠?” 流风笑而不语。宠就对了! “为什么我感觉蔺姑娘好像对宇之淡淡的?” 主子还没追到手呗。流风挑着眉。 看着流风一时一个表情,但就是没得到答复,萧铭也没在意,他身为一个武将,满脑子都是武功、训练、守城,对这些情情爱爱的事向来少根筋,明明与陌临熙一样大,也生了一副好皮囊,可却连情为何物都不知道。 随手拿起一根钓鱼竿也坐在岸边钓鱼,一边悄咪咪地看看陌临熙和蔺楚枫。 “嘿,鱼上钩了。”浮标晃动,萧铭将鱼竿一扯,一条约两斤重的草鱼咬了钓。 蔺楚枫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钓鱼上,浮标都动了好几下她都没想着去扯上来看看。 “你的鱼食都被鱼吃光了。”陌临熙笑着打趣了一句。 “愿者上钩,顺其自然。”她将鱼竿扯回来,果然,上面的鱼食已经被吃光了。 陌临熙帮她又穿了些鱼食抛到河里,顺手将自己的鱼竿扯上来,一条两斤多重的鲤鱼正咬着钓扭动着。 “我来杀鱼!” 从没那个好精力去钓鱼的蔺楚枫笑着看着桶里的几条活蹦乱跳的鱼,相对钓鱼来说,杀鱼她更熟练。 随手从别墅中把匕首调出来,正准备动手开膛破肚,手却停住了。 这把匕首……她一直不舍得用! “用我的匕首!”萧铭见她迟迟没下手,又见她手中的匕首干净锃亮,跟新的一模一样,便掏出了自己的匕首递给她。 “谢谢!”她接过萧铭的匕首,正准备将自己的匕首放好。 “给我!”陌临熙伸手拿过她的匕首,看着上面那刻着的似字非字似图案非图案的纹路,想了想,“这是,梓浠给你的那把?” “嗯!”她垂眸,长直纤密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那抹一闪而逝的落寞,麻利地手起刀落,将鱼开膛破肚。 “很有杀气的一把匕首,是我我也不舍得用。”萧铭看了几眼,“上面刻着什么?” “是个云字。”她清淡地笑笑,将杀好的鱼拿到湖边清洗干净,用削尖的竹签将鱼穿上。 流风他们已经生好了火,搭好了几个简易的架子。 “这把匕首什么材质啊,看上去不是玄铁也不是精铁,这边缘的齿实在是太有感觉了,待回去后我也去打一把。”萧铭看着竟有些爱不释手了。 “萧将军可以照着这把匕首的样子去打造,但我这把是合金钢的,会在材质上与玄铁有不同。” “蔺姑娘不妨细细道来。” “呵~”蔺楚枫失笑,“说了萧将军也未必听得懂啊!这把匕首的材质说是合金钢,但这合金钢不同于铁制,它里面含有很多的金属元素,这些元素所占的比例在百分之十以上可称为高合金钢,而在制作的过程中,硬度、强度、耐腐蚀和抗磨损度也是很有讲究的。” 萧铭一头雾水地看向陌临熙,“宇之,你听明白了吗?” “反正本座也弄不来这合金钢,明不明白对本座来说都不重要。”陌临熙又扔了一条鱼到木桶里。 第45章 宁国公世子夜谨离 “倒也是哈!”萧铭憨憨一笑,“不过蔺姑娘,你是如何得知这些的?” “我化学好啊!”蔺楚枫又将另一条鱼穿好放到了架子上烤。 “什么是化学?”好奇宝宝萧铭又问。 “就是一门研究物质的组成、结构、性质以及变化规律的基础自然科学。” 见几人像听天书一样听她解释,不禁笑着翻了翻最先烤的那条鱼,“你们不用懂这些的,以前我们要学很多的东西,不管最终用不用得上,但义务教育上有的课程就得要学完,这还只是最基本的,我还学过更深奥更难懂的。” “为什么我们都没学过这些?就算我读书少嘛,可宇之读的书多呀,他也不会这些。” “我家乡那边学的东西跟你们学的不一样的,所以你们会的我不一定会,而我会的,十有八九你们都不会,正常。” “倒也是!”萧铭摸了摸鼻子,“像你刚刚说的那些,我就完全没听明白。” 闲聊几句,便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看着第一条鱼烤了七八分熟,她摸出一个小罐子打开,洒了些盐上去。 “陌国师,你也不提前告诉我今天要来烤鱼,不然我可以准备些别的东西穿好拿来一块烤,再准备些调料,就不像只是烤鱼这么单调了。” “那明天去你那烤如何?本座有很久没尝到你的手艺了,甚是想念。”陌临熙接过她手中正在杀的鱼,笑着问。 “又想去蹭饭?”她蹲到河边洗手,“陌国师,别忘了,我可是实打实地给你煮了三个多月的饭,现在你还想让我煮给你吃?” “楚枫,你也别忘了,本座也是实打实的教了你三个多月的功夫,不然你现在哪会用轻功上树?想上树只能爬。” “那我把功夫还给你啊!” “本座送出去的东西就不会再要回来,你还是自己留着,记得少玩游戏多加练习才不会荒废。” “傲娇鬼。”她冲他皱了皱鼻子,摸出一副纸牌挂着招牌的皮笑肉不笑看向容子洛和萧铭,“斗地主吗?” 陌临熙闻言,脸色一片黑沉。 几人学得很快,一下便上瘾了,连鱼都不想吃了。 “陌国师,是谁玩物丧志啊?”蔺楚枫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着正在斗地主的陌临熙。 “本座这是劳逸结合。” “你说这话你自己相信吗?做人做鬼都是你,真是有够双标的。”将手中的瓜子壳倒到那堆灰上,“朝九晚五,该下班回家了。” 几人又到客满居用过晚膳后才各自回家。 “明天下午申时这样我来找你。”将她送回到宅子门前时,他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 “陌国师,你就看不得我闲!” “就是想你做的菜了,你都已经很久没有给我下厨了。”她撇撇嘴,转身进了宅子。 第二天下午申时,陌临熙忙完事情便过来了,身后还跟着容子洛、萧铭和一个身着紫衣,男生女相的年轻男子。 他风骚地将手中的折扇一开,四下打量了一下,口中还“啧啧啧”的,“本世子不过去给西阳国的老太后过了个七十大寿,来回不过三个月余,宇之,你竟有了新欢,忘了我这旧爱了。” 他上下打量着蔺楚枫,“这个小美人长得甚是绝色,可有兴趣做我的世子妃呀?” “你谁呀?”蔺楚枫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 “你你你……你居然不认识本世子?”来人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指着她的手都有些颤抖了。 “你当你是黄金白银啊个个都得认识你。” “本世子如此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一朵梨花压海棠,就连宇之都比本世子逊色几分,美得惊天地泣鬼神,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宁国公府世子夜谨离。” “哦——”蔺楚枫拉长声音点点头,“不认识。”又看向陌临熙,“你在哪捡了这么个自恋到家的家伙过来?” “大家都是发小,一块长大的。”萧铭笑着解释,“谨离是因为从小就长得像个姑娘,所以宁国公夫人一直把他当小姑娘养,你别说,他小时候穿着小姑娘的衣裙,扎两个小揪揪,可比太多姑娘好看了。” “萧铭,你给老子闭嘴,往事如风,不要再提,跟你说多少次了?”夜谨离往萧铭身上踹了一脚,又笑着看向蔺楚枫,“美人,第一次来,本世子也没给你带什么礼物,这颗夜明珠是本世子在西阳国得的赏赐,美人拿着玩哈!” “无功不受禄,我要你这夜明珠干嘛?”蔺楚枫没接,看了眼陌临熙。 “给你你就拿着,当是见面礼就好了。”陌临熙接过,递到她的手上,“别看这妖孽只是个世子,有钱着呢。” “嘿,美人,本世子也来了这么一小会了,这天热得,给杯水呗!” “想必世子也看到了,你们这么多张嘴,都等着要吃的,我就这么一个小丫头帮我打下手,泡茶这事嘛,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喽。” “哎~美人!” “我叫蔺楚枫,不叫美人。”她向来不太耐烦跟这种油腔滑调的人说过多,因为不管怎么说对方总能说出一堆油腻的话来,让人起鸡皮疙瘩。 “去坐着。”陌临熙双眼含笑地看了她一眼,示意夜谨离和萧铭、容子洛到茶桌边坐着。 “宇之,你是怎么认识这个美人的?不知道我能不能打动她。” “你别想了,她是本座的。” “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你又不能成亲,何必耽误人家美人?” “能不能成亲也不妨碍她会呆在我身边。”陌临熙自信一笑,“说正事,你此次前往西阳国,可有探查出什么来?” “西阳国国力向来是四大国中最弱的,可近一两年却大肆征兵,几乎所有有劳作能力的壮丁都被抓入伍了,那些农户家中的耕地都是靠那些老弱妇孺耕种,这些个老弱妇孺能种出个什么东西来?年年减产,民不聊生。” “西阳帝近大半年来迷上了丹药,专门养了高人为他炼制长生不老的丹药,朝政倒是不太理会,除了老三外他的那四个儿子明争暗斗得极为厉害,他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们斗。” “大肆征兵?”萧铭给他们几人倒了茶,“西阳国养得起那么多兵吗?还是说西阳想攻打哪个小国,所以才大肆征兵?” “一两年的普通兵就是上了战场也是凑个人数,平白增加无谓的伤亡罢了。那些壮丁就算年轻气壮,可毕竟不是从小习武,在那个年龄骨骼早已僵硬,再来习武也不过是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跟过家家似的,没多少战斗力,这就是为什么精兵从小便习武的原因。” “至于那几个不成器的皇子,一群鼠辈,咱们不妨坐山观鼠斗,看看西阳最终会落在谁人之手。”陌临熙淡淡地笑着,“萧铭,那批小屁孩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给他们吃好些,他们可是预备级精英啊,小小年纪便开始训着的,至于军饷方面你倒也无需操心,有些人收了不该收的,拿了不该拿的,本座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原原本本地交出来。” 第46章 因为我懒 “我一直都没说错的。”容子洛终于开口了,“这家伙是最阴险的,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谁也别想从他那占到便宜。” “本座听说,小舅娘一直在给子洛相看中意的姑娘,本座也该关心关心这个表弟了。过两日让皇嫂办个赏花宴,请些贵女前去……” “陌临熙你别害我。”容子洛跳起来指着他,“有你这么当表哥的嘛!” “有啊!”陌临熙理所当然地看着他,“本座不能成亲,还不能多为你的亲事费费心?想必小舅舅小舅娘知道本座这样在意你的亲事心里不知有多高兴。” “过来吃了,还要请吗?”蔺楚枫已经烤了好些串串放在一边了,她刚刚无意间听到他们在谈国事,便没去打扰他们。 “辛苦了,看你热的。”陌临熙率先走了过去,看着她额上全是汗,心疼地拿出帕子细心地帮她擦着汗。 “陌国师。”她轻轻伸手一挡,“我自己来。”说着,走到水井边打了沁凉的井水洗了把脸。 这时,萱草端着两大碗菜过来,“这是主子是做的凉拌凤爪和拍黄瓜,主子说天热吃些凉拌菜会比较开胃。” “不用给他们说那么多,看不明白的他们自然会问,况且,他们都多大个人了,别理他们。”蔺楚枫拍了拍她的肩,“还有几个菜你去端出来,然后就可以动手了。流影流平,还不快来。” “主子,我们正在值守,不能……”流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有陌国师在呢,你们方什么?这里有谁打得过他?”她不以为意地摆摆手。 “楚枫怎么说你们就怎么听。”陌临熙坐在椅子上,伸手将她的一缕碎发拂至耳后,“一直跟你说要多加练习,不要偷懒,现在又要靠本座了。” “总不可能有人三天两头想要我的命,我哪有那么抢手,况且我又没得罪过谁。”她拿起一串烤翅,刷了些酱料递给他,“来,吃!多吃些,下次不做了。” “为什么?这多好吃啊!”容子洛正毫无形象地啃着鸡爪。 “因为我懒!”她一口将竹签上的烤肉咬下来,“我对吃的向来不太讲究,能填饱肚子就行,你们倒是吃得痛快,真当弄这些东西不费神?” “你不是有个小丫鬟嘛!”容子洛又夹起一块拍黄瓜扔到嘴里,嚼得咔嚓咔嚓响。 “小丫鬟是伺候我的可不是伺候你们的,她的工钱是我付的,你说她听谁的?” “唉,佳肴在前却少了美酒,可惜了,多好的下酒菜。”萧铭叹息了一声,微微摇头。 “谨离那里有很多珍藏的美酒,让他回去拿给你不就好了?” “宇之,如今美食当前,你竟要我离开只为回家拿酒?你觉得可能吗?”夜谨离刷地一下打开折扇扇了扇,如墨般倾泻而下的黑发随着他扇出的风轻轻飘动。 “蔺楚枫,不如我们再合伙开家店,就卖这些,肯定稳赚。”容子洛又将挣钱的主意打到了这烧烤上。 “不开,跟你合伙累得慌!”她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你若是愿意,本座可以帮你弄好一切,你什么都不用操心。”陌临熙拿了串烤肉递给她。 “等哪天我交不出图样的时候再说!” 一次聚餐,除了少了美酒,宾客尽欢。 紫魅阁里,史梦妍看着明东礼给她的回信,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该死!陌临熙他怎么可以?他身边怎么能出现别的女人?”她怒极,将手中的信件攥成一团,狠狠地朝一边扔去。 “阁主,侯爷是怎么说的?”那个绿衣侍女是史梦妍的得力助手,名叫青衣,她对史梦妍是有恨的,只是她总是很小心地隐藏自己的恨意,从不在她面前露出一丁点蛛丝马迹。 只因那个名叫胥英的男人。 胥英与青衣自小相识,青梅竹马一块长大,一同拜入了金刀门门下,感情极为深厚,二人私定了终身,还打算在青衣及笄后便成亲。 可这一切都被史梦妍的母亲,也就是前任紫魅阁阁主史麓破坏了。 史麓年轻时曾在江湖上四处游历,正巧遇上了年轻俊朗、剑眉星目的明东礼,二人一见钟情,如胶似漆,不过只相见过区区几面便很快有了夫妻之实,当时明东礼已经成亲,嫡长女明媚刚刚出生。 回京时,明东礼将史麓带回侯府,想给她一个姨娘的身份,可史麓却盯上了侯府正妻的位子,而当时老永安侯夫妇坚决不同意他一个官府中人与一个来路不明的江湖中人混在一起,趁他外出公干时将她赶出了侯府。 当时的明东礼沉迷于史麓的美色和风情,在外为她置办了一处宅院,将她当成外室养了起来。 没过多久,史麓怀孕了。对于这个孩子,二人都期待过。明东礼因为妻子生了一个女儿,他迫切地想要个儿子,而对于史麓来说,她也希望是个儿子,一旦她生下儿子,她便会按她计划好的除掉明东礼的妻子,自己当上侯府的女主人。 她手中有一本毒经,随便用点毒,想弄死明东礼的妻子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 当史梦妍出生后,明东礼一看又是个女儿,大失所望,对她们母女渐渐冷淡下去。 史麓也是个好强的女人,本就是无名无份地跟着明东礼,如今却遭受他这样冷漠的对待,咽不下这口气的她将明东礼狠揍了一顿后带着史梦妍离开了京城。 史麓本就长得很美,哪怕生了孩子还是保持着少女般的身材,她的美很快便吸引了金刀门门主金天剑的目光。 金天剑这个五大三粗的好色汉子对她倒也不错,好吃好喝地养着她。 直到史梦妍十二岁那年,金天剑又将目光放到了美貌初现的史梦妍身上,身轻娇美的史梦妍对他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就在有一天金天剑对史梦妍动手动脚的时候被史麓撞了个正着,她不动声色,悄悄地给金天剑下毒,三个月后,金天剑毒发身亡。 史麓用毒控制了金刀门,将金刀门变为了如今的紫魅阁,当时已经拜入了金刀门门下的胥英和青衣也未能幸免,被迫服下了毒药,每月靠着史麓给的解药苟延残喘。 金刀门副门主蒋峰与金天剑是结拜兄弟,金天剑死后,他勾引史麓上了他的床,只为有朝一日能为金天剑报仇雪恨。 史麓的毒术厉害,武功却很一般,自然不是抱着同归于尽想法的蒋峰的对手,死在了他的手里,而蒋峰则死在了她的毒上。 第47章 菜鸟级暗杀 史梦妍看上陌临熙后,自己也服了相同的毒药,每次毒发时便找胥英帮忙解毒,引起了青衣极大的不满。 胥英心里也是恨毒了史梦妍,因为他身上不仅有史麓下给他们的毒,还有史梦妍下到他身上用来压制内力的毒,本想着直接弄死史梦妍一了百了,可他们都不通药理,却又不甘心这样陪着她去死,不得不忍辱偷生,屈服在史麓母女给他们服下的毒上。 青衣如今已经十九,可史梦妍却一直不同意她与胥英的亲事,青衣恨极,数次悄悄地试着制作解药,翻找解药却无果。 那时史梦妍将陌临熙“救”回来的时候,她也曾悄悄地找到陌临熙恳请他帮忙,陌临熙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掐指算了算,扔给她一句“时机未到”。 她每天便这样煎熬着,抱着那一丝期望等待着时机,一边小心地与史梦妍周旋。 “青衣,你去找橙衣,让她带些弟子去把那个蔺楚枫给本阁主抓回来,如果她不肯配合,杀!”史梦妍冷冷地下令,“敢与本阁主抢男人,活腻了她。本阁主要让她尝遍世间剧毒,看着她经脉寸寸断裂,七窍流血,跪在本阁主面前只求一死。” “阁主,兹事体大,可要属下亲自前去?” 不知为何,青衣有种直觉,这个名叫蔺楚枫的女人很有可能便是国师大人曾经说过的时机。 试想,国师大人如此强大孤冷的一个人,身边的女人怎么可能是一个娇软柔弱的小女人? 京城贵女何其之多,哪个不是娇滴滴动不动哭唧唧泪水涟涟的柔软小女子? 可这么多年来又有谁能在国师大人身边驻足停留? 能呆在国师大人身边的女人,必定不同凡响。 “一个女人而已,倒也用不着你亲自出手,你还得留在这里,万一本阁主毒发了,你和胥英还能帮帮本阁主。”史梦妍半倚在贵妃榻上,玩着手指上新涂好的丹蔻,声音嗲得软出水来,“去安排!” “是!”青衣转身离开,眼里的恨意却差点溢出来。 而正在小宅子里画着图样的蔺楚枫没想到,她连门都没出,麻烦就找上门了。 京城的如归客栈,一个圆脸娇俏的橙衣女子一进到客房里,便将手上的剑重重地拍到桌上,一脚踩在圆凳上:“去,给本姑娘查查那个叫蔺楚枫的女人。” “橙衣姑娘,这偌大个京城,我们又不知道那蔺楚枫长什么样,也没个画像什么的,怎么找?”一个看上去有些憨的手下摸了摸头,不解地问。 “笨死啦你啊!”橙衣点着那个手下的脑袋,“不是说蔺楚枫跟国师大人关系好吗?你们就不能派几人去盯着国师府?剩下的人到大街上查访?实在不行,你们花钱去买她的消息还买不到?蠢死了哎哟喂~” 足足用了七八天的时间,这几个蠢死了的家伙才勉强打探到了蔺楚枫的住址,而就在他们在国师府盯梢的第一天便被暗卫发现了,像打发叫花子一样被打发得远远的,几人也很是委屈,毕竟盯梢找人,他们不是专业的,而能买到的关于蔺楚枫的消息实在是少得几乎等于没有。 这一天夜幕降临的时候,难得的蔺楚枫到外面转了转,准备到那家粥铺吃碗粥,刚出门没多久便发现自己又被盯梢了,还是几只不太厉害的菜鸟。 她叹了口气,一路走一路在进行深刻的检讨,怎么杀手想要自己的命,就连菜鸟也来招惹自己,自己到底得罪了谁? 她杀了十年的人,现在不过是想提前过过退休生活,卖几张图样养活自己,当当闲鱼摆摆烂,这些人干嘛老是跟自己过不去? 一路走到粥铺,要了碗筒骨粥,点了两个配粥的小菜,慢条斯理地吃着。 “橙衣姑娘,不然我们也去吃些东西,等会好动手?”那个憨手下摸了摸肚子,开口征求橙衣的意见,“毕竟她在吃东西,我们也不可能提刀冲到人家铺子里去把人咔嚓了,总得等她出门后才能动手嘛!” “那你去买几个馒头,帮我带两个肉包。”橙衣想着也是,反正蔺楚枫在慢慢地吃东西,她们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自己也吃些东西。 一刻钟后,蔺楚枫走出了粥铺,又一路慢悠慢悠地逛回去。突地一闪,不见了人影。 “咦?人呢?”憨手下看了一眼橙衣,“刚刚明明还在的呀!” “是啊,我也看到她往这边走了,现在人去哪了?”另一个手下手拿着大刀,四下张望。 屋顶上的蔺楚枫数了数,十五个人,不,是十五只菜鸟想要她的命,哪个门派这么上不得台面?要人命都不知道派些高手来,看不起谁呢? 从屋顶上一跃而下,黑色的衣摆飘起,她转身看着那十五只菜鸟,神色淡漠:“说,你们是哪个门派的?与我有仇怨吗?” “橙衣姑娘,她比阁主漂亮太多了。”憨手下凑近橙衣,低声说着。 “嗯!确实!”橙衣点点头,随即怒瞪了他一眼,“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蠢!” 蔺楚枫无语,再一次证实了这几人的智商着实不高。 “既然你想知道,我们就让你做个明白鬼!”橙衣手中的剑往前一伸,指着蔺楚枫,“我们是紫魅阁的,奉了阁主之命来抓你回去。我们不会害你性命,只要你乖乖地配合我们,跟我们走,我们不会对你怎么样。” “紫魅阁是什么鬼地方?妓院吗?”蔺楚枫挑着眉问。 “你这人好生无礼,竟将青楼与我们紫魅阁相提并论。我们紫魅阁的毒术江湖上鼎鼎有名,你竟不知?” “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够格让我知道吗?” “哼!够不够格,等你试过我们的毒药就知道了。”橙衣说着,朝着蔺楚枫洒出了一把橙色的粉末。 接着那些手下跟着洒出了红色的、黄色的、绿色的、蓝色的、紫色的等等五颜六色的粉末。 早已植入过抗干扰能抵御所有有毒物质的芯片的蔺楚枫翻了个白眼,无语至极。 “还有吗?”等他们洒完毒粉,她耐着性子问了一句。 “橙衣姑娘,这些毒对她好像没用啊!”憨手下看着安然无恙的蔺楚枫,有些后怕地往后退了几步,躲在了橙衣身后。 “这些毒……”橙衣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可能?这些可是阁里最毒的毒粉了,如果不是他们事先吃了解药,自己早就成为一具尸体了,可这蔺楚枫,怎么跟没事人一样? 第48章 表演很精彩 “你们表演完了,很是精彩,让我看到了如烟花般五彩的毒粉。”蔺楚枫悠然闲适地开口,还顺便意思意思地拍了拍手,“现在,到我了。” 身形快速一转,手挽剑花,只一两招,“扑通”“扑通”的倒地声响起,那些人倒在地上抽搐着,面色青黑,口吐白沫。 她缓步朝着橙衣和憨手下走去:“你们不妨告诉我,我与你们阁主素不相识,为何她非要抓我?” “因为国师,阁主不会允许国师身边有别的女人,而你好巧不巧地是唯一能呆在国师身边的女人。” 橙衣看着倒地不起的那些手下,心里有些发悚,她不知道这蔺楚枫竟然会武功,杀伤力还这么强啊! “国师身边有没有女人,有什么人,是你们阁主说了算的吗?还有,是谁告诉你们阁主这个消息的?” “这就不是我们做属下的该过问的了。今天没能将你抓回去,是我们任务失败,我们自会回去领罚,下次必定会将你抓回去。”橙衣看了眼憨手下,“我们走。” “想抓就抓想走就走,我看上去有这么好说话吗?”蔺楚枫剑招一起,带着内力的一剑朝他们的后背划去,一条深深的剑伤赫然出现在他们的后背上。 “回去告诉你们阁主,过几日,我会亲自踏平你紫魅阁。” 看着橙衣和憨手下离开,地上那些紫魅阁的弟子你扶我我扶你,从地上爬起来,趔趔趄趄地跟着离开了。 蔺楚枫拍了拍身上那些五颜六色的毒粉,心情不是太好地回了宅子。 回到别墅里洗干净后,她顶着一身水汽和还在滴水的湿发出来,拿起茶杯为自己倒了杯茶。 她出门前跟萱草说过不必等她,这时没看到她,想必她去休息了,毕竟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古人没什么娱乐项目向来睡得早。 刚喝完一杯茶,流风便从天而降,见她正开着屋门坐在桌前,上前两步行礼。 “蔺姑娘,国师大人他提前毒发了,能否请蔺姑娘像上次那样为国师大人扎上两针?” “提前毒发?”她重复了一句,站起身,“边走边说。” “下午申时,国师大人在军机处处理事务,没想到他的毒提前三天发作了,勉强撑着回到府里,现在一直在寒室里。”二人用轻功飞去国师府的路上,流风解释。 “他的毒到底是谁下的?” “紫魅阁阁主史梦妍。”想了想,流风还是提醒她:“蔺姑娘,国师大人的毒每发作三次便会比之前更厉害一倍,你要当心些。” 当她和流风赶到国师府的寒室时,陌临熙正咬牙对抗着那一波波汹涌而至的毒发,这次毒发比之前更猛烈了一倍不止,他努力地用内力压制,饶是内力极为深厚的他唇角仍不免溢出了血迹。 “陌国师,你怎样?”看着他咬牙隐忍的模样,她的心猛地一抽,“你坚持一下,我给你打一针镇定剂,让你感觉好一些。”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别墅里拿出药水和注射器,还没来得及将药水瓶打开便被陌临熙将药水瓶和注射器挥到了地上,玻璃制品掉到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楚枫,你出去。”他强忍着,用最后一丝理智赶她出去。 蔺楚枫看着地上那碎裂的药水瓶和注射器,又从别墅里拿了一套出来。 “我叫你出去。”陌临熙心急地怒吼,没见到她时他觉得自己还勉强能忍,但一看到她,他连一刻都撑不下去。 “为你打完我就出去。” 实在不忍看他这样难受,她执拗地坚持着,刚将药水瓶掰开,还没来得及将注射器放到里面抽取药水,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便被他搂住压在了冰床上,手中的玻璃药瓶又一次掉到了地上。 她身上那清凉的薄荷香是压垮陌临熙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精准地覆上她的唇,撬开了她的齿关,逗弄着她的粉舌。 流风见状倒抽一口气,连忙识趣退了出去,还顺手关上了门,守在了门外不远处。 他撕开了她的衣物,一手抓住她纤细的双手手腕,压在头顶上,不停地吻着她,从她的粉唇吻到了她的耳垂,又滑到了她白皙的脖颈,来到了纤瘦单薄的肩上。 “陌国师,你先放开我,我帮你打一针,很快就好的,你先冷静下来!”她试着用脚去踹他,可他那强健有力的双腿压着她,让她不能动弹。 他又俯下身去,滚烫的身子压在了她纤细的身躯上,吻住了那诱人的粉唇,在她的口中肆意翻搅。 “楚枫。”他埋首在她的颈间,声音极其低沉暗哑,“对不起,不要恨我!”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传到她的四肢百骸,就连即将脱口而出的痛呼声都被他堵了回去。 卧槽,真特么的……疼啊! “嗯……”他低低地闷哼一声,声音里带着些微痛苦,更多的是刺激的快意。 “你轻点,我不痛的吗?”蔺楚枫痛呼出声,垂下的双手死死地攥紧,掌心留下了深深的月牙型印记。 身为杀手,无论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还是在训练的时候,不是没受过伤,也不是没有过在任务完成后带伤开车回组织里包扎治疗的时候,对于疼痛她向来是很能忍的。 可这次不同,突然得让她没有丝毫准备。 她甚至怀疑她是不是陌临熙的仇人,如今他这样说是在报仇也不为过! 是她的错,是她固执,他两次让她出去,可她就是见不得他毒发时隐忍的那副模样,让她的心里感觉不舒服。 注射一针镇定剂连半分钟的时间都不要,她以为自己可以办到的,她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可中毒的不是她,她又怎知自己在他毒发时出现在他面前对他来说是怎样巨大的挑战和诱惑? 她也肯定了陌临熙这家伙绝对没有碰过女人,他就像在战场上杀敌一般冲锋陷阵,勇猛直前,毫无一星半点的技巧可言,能够找对地方,是他蒙的! 第49章 毒已解 她伸手勾住了他的后颈,将他往下压,颤抖的语调在他的耳边轻轻响起:“陌临熙,我痛,你亲亲我!” 听到她叫痛,他抬起了布满情潮的眸子,勉强自己慢下来,轻柔地吻上了她的唇…… 几乎用了大半天的时间,直到第二天午时过后,他中的媚毒才完全解开。 用外袍遮住了她那浑身上下满是印记的身子,将早已昏迷过去的她抱回了自己的寝屋。 他一直知道与史梦妍交欢解毒是绝对不可能的,而她是他唯一的解药,可他并不想用这个法子来解他的毒,就算要用他也愿意捱到她自愿的那天,可没想到,事情脱离了他的掌控。 看着昏迷不醒的她,他轻轻地拂了拂她的秀发,他想她快点醒来,又怕她醒来后怨他恨他,不肯原谅他,平生第一次,他迷茫了。 “主子,药。”流风拿着一个小瓷瓶站在屋外。 “备水。”接过小瓷瓶,陌临熙想了想,开口吩咐。 “是!”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放进大大的浴桶里,他细心地为她清洗着身子。 本想抱到她温泉池里的,可温泉池太大,不太方便他为她清洗,便让他们抬了浴桶进来。 浴后,他细心地为她抹好药,系好了衣带。 手无意间擦过自己的腰间,发现那块四爪蟒玉佩不见了踪影,他面色一凛,快步来到寒室,在冰床的一角找到了那块玉佩,也看到了冰床上留下的那抹暗红。 稍晚些的时候,蔺楚枫发起了高烧,浑身发冷,她蜷缩着,身上微微发抖。 陌临熙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提笔写了个方子,唤过流风,将方子递给他:“熬药,快去。” “是!”流风接过药方,转身下去了。 他搭上她的脉搏,脉象凌乱且虚弱,轻轻地将她从床上扶起,一手撑着她的肩维持着她的坐姿,一手凝聚起浑厚的内力,缓缓地将内力输送给她,为她祛散体内的寒意。 当流风把药端进来时,他舀起半勺吹温后喂她,药汁却沿着她的唇角流下。 陌临熙为她擦拭掉那流下的药汁,垂眸看着那半碗药,轻而优雅地喝了一小口,又俯身将药汁渡到了她的口中。 为促使她尽快排汗退烧,他拿出银针,扎在了她的几个穴位上。 做完这些,他才在床沿坐下,大手轻轻地包着她纤细的手,“楚枫,快醒来。醒来后,你想打我,骂我,我都由着你,就是不要不理我。” 蔺楚枫一直到次日近中午的时候才醒,微微一动便觉得浑身像被人暴揍了一轮那般又酸又痛,想起还起不来。 “楚枫,你醒了!”带着惊喜的声音传入耳中。 她转头看向陌临熙,眨了眨眼,“我是腰伤又犯了还是瘫了?” “你……你发烧了,所以浑身无力。”陌临熙先捡了个轻的来说,低垂的眼帘抬起,看着她:“我毒发,强要了你,是我没有分寸,太过鲁莽,所以你才会浑身不适。” 其实不用他说她已经想起来了。 “那你的毒解了吗?以后还会发吗?”她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也听不出是否在意。 “解了,不会再发了。” “既然睡个女人就能让你解毒,为何每次毒发都要自己忍着?” “并非是个女人便能为我解毒。”他伸手在她的额上探了探,见温度已经不高了之后终于松了口气,“刚开始毒发的时候,皇兄也曾找过女人来为我解毒,可见到那些女人后欲念变成了杀念,死了几个女人后我便不再接受皇兄送过来说是为我解毒的女人,因为她们根本解不了我的毒,只能增加我的杀念而已。” “能解我毒的女人,在你之前只有那个给我下毒的女人,想必你应该知道了,她就是紫魅阁阁主史梦妍。我绝不可能去碰她,宁可自己忍受毒发。但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人,那便是你,只因你是我心悦之人,与自己心悦之人行房,毒自然可解。” “史梦妍想着我是一国国师,不能娶妻婚配,自然不可能会有心仪之人,而这毒若三年不解便会爆体而亡,我若想活下去,便只能找她,可她却怎么也想不到我会钟情于你。” “我知道,你或许对我无意,我也一直在试着努力地去打动你,让你能接受我,心甘情愿地嫁给我,待我们成亲时洞房花烛,毒自然迎刃而解。” “我从未想过要去勉强你,可这次毒发凶猛得让我措手不及,已经到了用内力都无法压制的地步,我听到你一直在叫痛,可我却停不下来。楚枫,若是这时……” “若是这时你对我说要对我负责,我想完全没这必要。不过一层膜而已,我从小到大经历过多少剧烈的运动和残酷的训练,我都以为这层膜早就随着那运动量破裂掉了,没想到居然还在。” “况且,在我们那里,一个女人可能要经历过一两个甚至三四个男人才能找到自己愿嫁的人,这些男人都要自己亲身经历一遭,又哪来那么多层膜来破?在我们那,真没太多人在意这些,我自小被组织收养,无父无母,没什么贞操观,更没人教我要守身如玉,组织里只关心我们的能力是否达到要求,不过身体里的一层组织细胞而已,没了就没了,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她神色清淡,平静无波,犹如在说今天吃了什么菜般说着那等最隐私之事。 在这被男人抱了一下就算是有了肌肤之亲非对方不嫁的古代,她竟将没了这层组织细胞被视为最大的不贞洁看得如此不在意,虽然知道她是异世之人,观念与他们有着天差地别的不同,可对他来说,既然做了,强要了她,哪怕她不要他负责,他也要她爱上他,陪在他身边,与他厮守终身。 只因,他时时念着她,亦深深地恋着她。 他俯下身去抱着她,她身上那清凉的薄荷香令他迷醉。 “楚枫,两月期限已到,如今我竟不敢跟你要答案。”他的声音微哑而低沉,还带着些痛苦和无奈。 “现在我也给不了你答案。”听着她毫无波澜的声音,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紧紧地拧起了剑眉,眼中的痛楚毫不掩饰。 他怎么可能会没看到,从她醒过来到现在,两人说了这么多,她始终一片云淡风轻,淡漠凉薄,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一般,但脸上却没了一丝笑容。 似乎,两人的感情陷入了僵局。 【我想让男主追追妻,但是绝对绝对不会火葬场,也不会太久,两人在一起后就很甜了】 第50章 前往紫魅阁 休养了两三日后,蔺楚枫的身体恢复如初,她告辞离开。 一回到小宅子里,她便将流影、流平和萱草叫了来。 “我要去紫魅阁,你们随我同去吗?”她直接开门见山。 “主子要去紫魅阁作甚?”流平不解地问。 “踏平它。” “可紫魅阁外毒气环绕,若无他们的独门解药我们进不去。”流影曾被派去扫荡过紫魅阁,可是败在了门外的毒气上。 “毒气对你们有用,却未必对我有用。你们若随我前去,在门外等我就好。” 流平流影对视了一眼,主子在国师府住了几日,回来后感觉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发生了什么事了? 可他们是国师派到主子身边保护她的,怎么可能让她孤身犯险? “属下誓死追随。” “还有奴婢也去。”萱草也坚定地看着蔺楚枫,“主子,要准备什么吗?” “换洗的衣裳。” 蔺楚枫说完就往屋内走去,没走两步便停下了脚步,“若是你们打着要将我去紫魅阁的消息报告给国师大人的主意的话,以后只管回去服侍他,如果还想跟在我身边,不该说的就一个字也别往外说。” 紫魅阁内,史梦妍等了好些天都没等到橙衣她们的消息,正在发着脾气。 突然一大口鲜血从口中喷出,血气上涌,气血乱窜。 “怎么可能?”她不可置信地摇头,“陌临熙的毒怎么可能会解?莫非那个女人,当真是他心悦之人,他一个国师,怎么能有喜欢的人呢?本阁主绝不能容她,本阁主要毒死她。” 她从喃喃自语到竭力嘶吼,眼中的妒意和恨意疯狂浮出。 当橙衣几人带伤回来说着蔺楚枫有多厉害时,一旁的青衣明白,陌国师说的时机或许到了。 出了京城后,在流影的带路下,几人快马加鞭向着紫魅阁的方向过来。 两日后,几人来到了东山山脚,大老远便看到那朦胧中显得阴气森森的紫魅阁大门。 “主子,小心那毒气。”流影提醒她。 “你们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蔺楚枫翻身下马,将马鞭丢给萱草,抬腿就往前走。 “主子,眼前的毒气轻则让人内力尽失,重则丧命,主子三思啊!” 看着毫无防护措施连颗解毒丹药都没吃过半颗的蔺楚枫就这样大大咧咧地准备闯进去,流影连忙挡在她身前,单膝跪地。 “流影,那你想要我怎样?从京城跑到这来看一眼,又灰溜溜地打道回府?你当我闲得发慌吗?” 蔺楚枫垂下眼帘看着流影,“不要将你的失败无限放大,你做不到的,我也一定做不到吗?国师大人难道没教过你们,身为下属,服从才是最重要的吗?” “国师大人让属下保护主子,属下必定不会让主子孤身犯险。”流平也单膝下跪,挡在她面前。 “这是准备不听我的了,那你们便回国师府当差。”蔺楚枫淡漠地看着二人,也没让他们起来,绕过他们便往前走。 “你们就信主子一回,主子的能力远非你我所能想象,既然她坚持,必定有她坚持的理由,为什么我们不能信任主子呢?” 萱草将流影和流平拉起来,“就像上次主子遇刺,你们能想到主子的武功比你们还高吗?反正我是没想到的。” “乖丫头,回去给你涨工钱。”前方不远处,传来蔺楚枫微微带笑的声音。 “就这样进去,你当真不怕毒吗?”一道充满着疑问的声音从一旁传过来,青衣缓缓地走了出来。 “紫魅阁的?”蔺楚枫停下脚步,看着眼前一身利落劲装的绿衣女子,她年约十八九,不是什么很绝色的大美人,但也长得极为清秀,皮肤白皙,看上去让人感觉很舒服。 “正是,我叫青衣。”青衣笑笑,看上去很友善,“蔺姑娘长得这般美,难怪能留在国师大人身边,阁主还没见到你便将你当成了敌人,若是见到了你,必定会改变主意不杀你,而是会将你炼成毒人。” “那她炼成了几个毒人?” “水平差些,平日又懒,到目前为止,一个也没炼成。”青衣笑着告诉她。 “姑娘特意等候在此,是奉你们阁主之命前来呢还是私下前来,只因有事相求?” “蔺姑娘聪慧,此番是我私自前来。前些日子阁主命橙衣去抓你,我本请命自己前去,可阁主没同意,错过了与蔺姑娘交流沟通的大好机会,无奈,只能每日早早在门外等候,只为为自己和阁中弟子讨一条生路。” 青衣扬了扬唇,“不知蔺姑娘来紫魅阁前可有了解过紫魅阁?还是只知国师大人所中之媚毒是阁主所下?” 来的路上休息的时候,蔺楚枫已经听流影将紫魅阁的“前世今生”说了,知道了紫魅阁以前是金刀门,后来才被史梦妍她妈史麓搞成紫魅阁,还给以前的那些金刀门的弟子下了毒来控制他们。 “一年多前,国师大人受伤,碰巧被阁主所救,阁主挽留国师大人不成,便给他下了媚毒,让他承受毒发之苦。蔺姑娘可知,为何紫魅阁一介江湖门派意图控制国师大人?按理说江湖与朝廷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的。”青衣的唇边扬着笑,微微凑近她,语气中带着那么些试探之意。 “这并不难猜,若非有朝廷中人做后盾,紫魅阁也没那个胆量对国师大人动手。” “那蔺姑娘又知道那朝廷中人是谁吗?”青衣眼中都溢出了笑意,追问了一句。 “不知。”蔺楚枫淡淡一笑,“貌似与我也没多大关系。” “蔺姑娘可还记得前段时间失踪的明琴?想必她已经尸骨无存了。” “永安侯?” “是呢!蔺姑娘还不知,阁主可是永安侯的私生女呢!两父女私下联络频繁。” “青衣姑娘与我说了这么多,为何呀?是想拖延时间好让阁中进行部署好抓我?”蔺楚枫好笑地将双手环在胸前,挑着眉问。 “蔺姑娘防备心重,不信我,这也正常。国师大人在阁中养伤之时,我曾找过国师大人,问过他紫魅阁何时才能不复存在,我们这些原先金刀门的弟子们也好恢复正常的生活。” “国师大人为我卜了一卦说是时机未到,我们便只能耐着性子等候这个时机。我原先一直以为会是国师大人带兵前来解救我们,却没想到这个时机竟会是蔺姑娘。” “不知蔺姑娘要如何才能相信我的诚意呢?若我能安然无恙地带蔺姑娘和他们进阁里,能否表现出我的诚意了呢?” “你不带我也能安然无恙地进去。” 第51章 闯紫魅阁 “连国师大人医术如此精湛之人都奈何不了紫魅阁的毒气,蔺姑娘怎么这么肯定没有阁中的独门解药,自己还能完好无损地进到阁里?正因为我有所求,才不会耍花招呀!” “说到底,还不是不信你嘛!”蔺楚枫勾了勾唇角,越过她朝紫魅阁走去。 “难道我长着一副让人不相信的奸诈面孔吗?”青衣嘟着嘴跺了跺脚。 “这是本能。”蔺楚枫淡笑着,没有回头。 青衣咬了咬唇,在原地纠结了好一会儿,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走到流影三人面前,拿出几颗药丸,“当我做一回亏本买卖,若是信我,便将这药丸吃了,阁里大多数的毒都能化解,若是不信我就算了。” 将药丸塞到三人手中,刚转身便看不见了蔺楚枫的身影,不由睁大双眼,“她怎么走这么快?怎么可能?从这里到大堂至少有不下十种混合毒气。” 流影将药丸放到鼻下闻了闻,“应该是解药,你们看着办,我先吃了。”说完,一口将药丸吞了下去。 凭借着植入的那块芯片,蔺楚枫丝毫不受毒气影响地走进了紫魅阁里。 紫魅阁里看上去并不气派,那有些掉漆的柱子,磕磕碰碰的围栏,稍有凹坑的地面,略显陈旧的桌椅,无不透露着衰败之气。 “什么人?竟敢擅闯紫魅阁。”一群弟子围了上来,手中的刀指着她。 她凉凉地看着眼前这群围上来的弟子,淡淡开口:“把你们阁主叫出来,就说蔺楚枫来找她。” 她走到一张椅子上坐下,二郎腿一翘,神情淡然又带着些霸气:“我知道你们这些原来金刀门的弟子都被史梦妍的毒药控制,我这次来只针对她,并不想与你们为敌。若你们拿到了解药,便可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不好吗?何必用刀指着我?你们又打不过我。” “好狂妄的口气,我阁中弟子何时轮到你一个外人来挑唆?不知死活。”未见人影,先听得一道骄傲蛮横的声音传入耳中。 “啧!”蔺楚枫揉了揉耳朵,“真是刺耳。” 一个身穿紫衣,露着小蛮腰,宽大裙摆的娇小女子走过来,手中还拿着一柄长剑,走到高位上坐着,脸上满是桀骜不驯,还带着满腔的恨意。 “你就是蔺楚枫?就是你解了国师的毒?”史梦妍咬牙切齿地问。 “你就是史梦妍?就是你给国师下的毒?”蔺楚枫淡定地反问了一句,“毒是我解的没错,那又如何呢?之前你不是派人去抓我吗?如今我主动送上门来了,也没见你好好招待我啊!” “就凭你也配?”一想到这个女人与国师有了鱼水之欢,史梦妍恨极,用轻功从高位上冲下来,长剑对着蔺楚枫就刺了过来。 蔺楚枫一个旋身从椅子上跃起,手中的长剑一挑,几个连环踢便将史梦妍踢得倒退了几步。 史梦妍长袖挥舞,一道道白色的浓毒雾从袖中挥洒而出,那些金刀门的弟子无不捂住口鼻四下逃窜。 门外的流影流平和萱草见状,想冲进去帮蔺楚枫。 青衣和胥英死死地拦着他们:“你们进去干嘛?我给你们吃的药丸不一定能解得了这毒,你们冲进去无异于送死,嫌命长了是吗?” “若是主子有事,我们也会死。”流平心急,打算一股脑地往里冲。 “你们主子就不是个普通人,你相信她好吗?”青衣简直要被他气死,“你家主子身上不是有最厉害的避毒丹就是百毒不侵之身,你一介武夫冲进去拖她后腿吗?哎呀我真想打死你个小屁孩。” “少侠冷静一点,不妨静观其变。”胥英也在一旁劝着。 而大堂内,毒气慢慢散去,史梦妍得意又张狂地笑着,打算看到蔺楚枫倒地而亡的身影。 “你怎么没事?怎么可能?”在看清眼前站着的高挑身影后,她的双眼不可置信地睁大。 “还有别的毒吗?”蔺楚枫漫不经心地先是拍了拍头上可能沾上的白色粉末,又轻轻地弹了弹黑色衣衫上沾上的毒粉,做完这一切才淡淡地看着她,“如果还有,不妨一块使出来,省得麻烦。” 这已经是最厉害的毒了,她为什么会没事?史梦妍有些惊惧地往后退了几步,准备逃跑。 想跑?蔺楚枫唇角冷冷地勾起,两步就追上了她,扯住了她的头发,将她朝着柱子上用力一甩。 从柱子上滑下来,噗的一声一口鲜血从史梦妍的口中喷出。 蔺楚枫闲庭信步地走过去,那刚及脚背镶了金线的黑色衣摆随着她的走动漾出好看的弧度。 走到她面前,她蹲下去,纤细的手指掐住了史梦妍的脖子,将她从地上提起来,抵到柱子上,绝美的脸上浮起一抹清淡的笑意。 “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原来是个战五渣呀!”她在史梦妍身上点了几下,松开了掐住她脖子的手,由着她跌落在地。 “既然你这么喜欢玩毒,也用毒招待了我,我若不礼尚往来,岂不是有愧于中华传统美德?” 她拿出一个药水瓶,里面那蓝紫色的药水晶莹剔透,还飘浮着些闪亮的金粉,又拿了一把匕首,挑开了瓶塞的一角。 “怎么样?比起你那单调的白色毒粉要来得好看多了!你知道它有什么用吗?” 她微微笑着,“我用匕首沾了药水在你脸上刺字,这药水有很强的渗透性和很高的稳定性,它能迅速将刺好的字渗透进你的骨头里,等有一天你被人挖坟掘尸,别人看到你的骷髅上还有刺好的字,可不就明白你是个怎样的人了?” “又或者,我换种方式回报你,我将你的头颅砍下来送去给永安侯,将你的肉剔出来剁碎,蒸成肉饼给他吃,再用你的骨头熬汤,等营养熬出来后,我再送给他一根吸管,让他吸食里面的脊髓,你觉得如何?想选哪个呢?” 她的声音很是温和,目光中难得的多了些笑意,就像是在问对方愿意玩游戏还是愿意吃东西一样随意自然。 “你这个疯子。”史梦妍怒骂着。 “疯子啊!”蔺楚枫的眼中多了丝怀念,“曾经也有人这样叫过我,可那又怎样?谁让我的名字里有个枫字呢?想好了吗?你若决定不了,我帮你决定了。” 她用匕首将药水瓶盖完全挑开,“或许,这两种回报的方式可以同时完成,毕竟一起操作的话并不矛盾嘛!” 她用刀刃沾了药水,“刺什么字好呢?给个主意!” 她娘的这是哪来的死变态?史梦妍心里又怒又怕,看着那刀刃上的蓝紫色药水,下意识地想逃,却被点了穴动弹不得,只能惊恐地望着她,心里却在不停地后悔,为什么以前不多努力用功学习武术,如今,她该怎么脱身? “不要,不要杀我,我,我把解药给他们,我去深山里隐居,再也不出现世人面前,看在我放过他们的份上,你饶我一命!” 第52章 审问 “青衣姑娘!”蔺楚枫淡淡地冲外门叫了一声,“你们阁主说愿意把解药给你们。” “阁主,解药在哪?”青衣走进来,蹲下身子问她。 “没有现成的解药,解药的方子在那本《东霖志》中夹着。” “阁主莫不是诓我?以前不是给我们药丸吗?”青衣不信地看着她。 “以前给你们的是缓解毒素的,这才是真正的解药,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寻陆神医,他定能辨得出来。” 胥英连忙去史梦妍的屋子里找到那张药方,抄录了一份便前去医庄找陆神医了。 医庄距离紫魅阁不算太远,小半日的路程。之所以那些金刀门的弟子们一直没去找陆神医,原因就出在紫魅阁门外的毒气上,出不去,进不来,就连他们平日里的各种采买都要事先从史梦妍那里拿门外的毒气解药,而在他们回来后毒气还会变上几变。 总而言之就是紫魅阁门外的毒气并非一成不变,这次的解药下次就不管用了,再加上他们身上还有史麓下的毒,所以没人敢擅自逃跑,也知道自己跑不了。 至于青衣给流影他们几人的解毒药丸,不过是趁着史梦妍不注意,将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万能解毒丹拿了来,才勉强能自由进出。 本想着对蔺楚枫卖个好,想办法解了自己的毒,没想到人家根本就不需要那解毒丹,就那样大摇大摆地进来了,进来了…… 命流影和流平将她绑在柱子上,细韧的钢丝绳深深地陷入了她的皮肤表层,勒出一道道血痕,她在她面前坐下,依旧二郎腿一翘。 “说说,你跟永安侯之间有什么勾搭?”蔺楚枫恢复了淡漠的神情,晃了晃那瓶蓝紫色的药水。 “他是我父亲,能有什么勾搭?”史梦妍的心随着药水瓶的晃动而跳动。 “国师大人受伤只是巧合?没有你跟永安侯的手笔?若我没猜错,定是当时他的营中出现了奸细,暗算了他,‘碰巧’被你所救。你对他有那么点意思是一方面,用媚毒来控制他,想他为你们所用才是最主要的目的!永安侯,想篡位!” 她看着自己修长白皙的手指,漫不经心的语气就像在聊今天的天气怎样一样随意。 “你……”史梦妍猛地一怔,她怎么猜得这么准? “看来我猜对了。”她将药水瓶往旁边的桌上一放,双手闲适地搭在扶手上,“只是我不明白,永安侯既没有兵权,本身的能力也不怎么样,谁给他的勇气想篡位?又或者,他是想走捷径,从你这弄毒药,通过明昭仪给皇上下毒,操控皇上写下禅位旨意,他好登基?” 她怎么又猜对了?史梦妍依旧不肯吭声。 “看来我还是猜对了!”蔺楚枫鄙夷一笑,“哎你们幼不幼稚啊?真当谋朝篡位是过家家吗?他受得起那些武将几掌啊?” 蔺楚枫不敢说情商很高,但智商却极高,稍一想便猜到永安侯可能在下一盘大棋,他的身后必定还有援手和后盾,不然就算他真的得到了那禅位圣旨,比他实力强的人多的去了,分分钟便能秒了他,就是不知他的合作伙伴是东霖国本国人还是别国之人,看来回京后得夜探永安侯府才行。 拿起药水瓶悠闲地走到史梦妍面前晃了又晃,“告诉我,你们的往来信件在哪!” 史梦妍咬牙,扭头不去看她。 蔺楚枫微微笑了,利落地拿起泡在药水中的匕首朝着她的脸上就是一划。 “啊——你划我的脸!”史梦妍痛得尖叫一声,她感觉到了鲜血正从脸上滑下。 “你别动呀,‘王八’的‘王’字我只写了一横,还没写完呢!”蔺楚枫说着,又举起了匕首。 “我说我说。”史梦妍连连摇头,“在,在我床头有个暗格,暗格里有个小木盒子里。” “我也就半信半疑,不过总得去找找,或许还有别的意外发现呢?”她上前两步,捏住她的两边脸颊,迫使她张开嘴,一颗极苦的药丸弹进了史梦妍的嘴里,入口即化。 “人生百味,酸甜苦辣麻总得尝尝,喜乐哀愁痛也不能忘,你先好好地感受一下,看看哪种最对你的胃口,待我回来时,把你的感受告诉我,记得不得少于六百字哦!” 她的话音刚落,史梦妍便感觉口中泛酸,从微酸到比柠檬还酸,酸到掉牙;接着又到甜,从淡淡的甜到甜得发腻……最后就是痛,全身如刀割般的痛,痛入骨髓,不断地轮回着这人生百味。 叮嘱流影三人看好史梦妍后,她在青衣的带路下来到史梦妍的屋子。 “你成天呆在她身边,应该知道在哪。” 走进史梦妍的屋子,她四下环视了一圈,屋子不算特别整洁,衣裳也是有一件没一件地扔在榻上、地上。 “刚刚她不是说在床头的暗格里吗?”青衣反问了一句。 “那你去找呀!”蔺楚枫理所当然地指挥她,“你跟在她身边伺候,总有那么一两次能凑巧看到。” 青衣认命地叹了口气,这女人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一针见血的? 蹲在床边,往床下的某个地方按了一下,无缝衔接得极好的床头边的墙上缓缓地打开了一个暗格,暗格里放着一个红木盒。 青衣没有立刻将红木盒拿出来,而是找了一件史梦妍的极为厚实的披风,用披风将红木盒包好才捧了出来。 “这么夸张?”看着她的一番操作,蔺楚枫不由得挑了挑眉。 “盒子上洒了毒粉的。”青衣将红木盒放到桌上,“我又不像你不怕毒,托她们母女的福,我已经中了两种毒了,实在不愿再中第三种了。” 蔺楚枫抬眸看了看那红木盒,果然见上面洒着一层薄薄的白色粉末。 “你让开一点。” 蔺楚枫用披风将红木盒上的粉末擦干净,再用没沾到粉末的披风一角捏起那把锁,嗤地笑了一声。 顺手捏了枚回型针在手中掰直,三两下便撬开了锁。 红木盒里放着挺厚的一摞信件,最下面还压着一本书。 她随手从腰间扯出一个塑料袋,反手套着将那一摞信件装进袋子里,露出了那本书的书名——《毒经》。 第53章 冷静一下 “史梦妍平时放毒药的地方在哪?”她将那本毒经一同收进塑料袋里,随手扔进了别墅里。 “旁边有一间屋子,里面放的都是她弄的各种毒药,不过屋子是上锁的,锁上也洒了毒粉。” “再去弄两件厚一点的衣裳来,我是不怕毒,你别把自己给毒死了。” “我还要去啊?”青衣心里一颤一颤的,这女人怎么什么都不怕,连毒都不怕。 蔺楚枫用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青衣扁扁嘴,认命地到史梦妍的衣柜里找出了两件厚外衫,递了一件给蔺楚枫。 蔺楚枫看着青衣将衣裳拿在手上,微微挑了挑眉,上前一步拿过她手中的衣裳,“伸手。” 青衣听话地将两手朝前伸直。 “啧!”蔺楚枫不耐地将她的两条胳膊横摆,“学僵尸呢你?要跳几步吗?” 说着,很是粗鲁地将那件外衫反套在她身上,“就这样穿着,要拿东西的时候用袖子包着拿。”还掂了掂那截衣袖。 青衣有些无语地看了一眼身上的衣裳,衣服还能这样穿? “就是这间。”将蔺楚枫带到了一间屋子前,“里面放了不少史梦妍制的毒药,但我不确定有没有解药。” 蔺楚枫又捏出一只回型针掰直,打开了锁,只见里面有两排木架子,架子上零零散散地摆着些瓶瓶罐罐。 “你去找个东西把这些装好。” 看着青衣将那那些瓶瓶罐罐放进竹背篓里,蔺楚枫第一次觉得自己身边没个会医术的人也是挺不方便的,本来这些毒药到了自己手上或许还有一点用,但她对这种中草药炼制的毒基本处在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的程度,平常都是拿着些化学混合物在玩,要是有谁怀着恶意拿着瓶毒药告诉她这是解药她也分不出来。 “这些,打算怎么处理啊?”青衣看着那半竹背篓的瓶瓶罐罐,好奇地问。 “怎么处理?”蔺楚枫揉了揉太阳穴,“我也不知道,反正有毒的东西不能再留在这里,当然,也不可能落在你手里。” 青衣张口结舌,她有说自己想要了吗? 这女人美则美矣,但这脾气性子也着实古怪了些,国师大人看上她哪里了? 蔺楚枫将竹背篓背到青衣的背上,淡定地拍了拍她的肩,“史梦妍肯定是落在我手上了,我怎么弄她这是我的事,待我走后这以前的金刀门还是你们在这待,大家都不懂医术,像毒药这种有安全隐患的危险品我一并帮你们处理了,还你们一个正常清白的金刀门,不好吗?” “这些毒药,我会找个会毒术或是会医术的人来瞧瞧,要么用到实处,要么干脆销毁,总之不让它们面世祸害人就行了。至于你们这些原金刀门的弟子,以后是将金刀门发扬光大,还是各自发展,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你们自己协商解决。” 听她这样说,青衣的心里没点触动是不可能的。 虽然这女人一直不买她的账,薄凉冷漠得不近丝毫人情,出手也狠,对着史梦妍说甩就甩说伤就伤说下毒就下毒,但至少从她踏进金刀门的那一刻,她没有伤过一个原金刀门的弟子,哪怕他们用大刀指着她她也没对他们出手。 她的目标一直很明确,只有史梦妍一人便只针对她一人。 她威胁史梦妍,要将她蒸成肉饼熬骨头汤吸食骨髓,听得她毛骨悚然,但她坚信,这是她能做得出来的,她身上的煞气根本就没想过要稍稍遮掩一下,不管她是想为国师大人报那下毒之仇还是为自己报那追杀之仇,史梦妍落到她手里,想落得个全尸,几乎不可能。 “国师大人的医术很是精湛,蔺姑娘可以考虑一下将这些给国师大人过过目。”青衣轻声告诉她。 “陌国师会医术?他若是会医术怎么可能解不了自己中的毒?又怎么可能让史梦妍有带他回紫魅阁的机会?” 前几日陌临熙为她施针发汗驱寒时她一直昏迷着,根本就不知道他做过这些。 “那时,国师大人伤得挺重的,本就重伤,又没有药材和信任的人在身边,就算他医术再精湛也无法为自己治疗啊!况且,国师大人受伤,本就是有人刻意为之,防不胜防。” “紫魅阁的毒并不好解,当时国师大人欲离开,史梦妍则以救命之恩为由缠着他,想对他以身相许,嫁入国师府,却被国师大人打伤。后来我才听史梦妍说起,她在靠近国师大人的时候已经将媚毒下在了国师大人身上,她自信自己是国师大人唯一的解药,却没想到你会突然出现。” 陌临熙。她心里念着这个名字,抿了抿唇。 出来这几日,不是没有想起过他,但更多的是不知道怎样面对他。 她拒绝他以对她负责的方式呆在她身边,虽然不排除他是真心想要与她在一起,但这个时刻太过于敏感,不管他想以什么方式在她身边停留,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要对她负责。 而此时的陌临熙正在军机处忙得天昏地暗,各边防送来的军报、军营的事务、还有一些钦天监的事务都等着他处理。 他连国师府都没时间回,晚上就在军机处他的那间休息室里将就对付着休息一下。 蔺楚枫昏迷那两日他没上朝,一直在她身边照顾她。 他是国师,以前也经常有不上朝的时候,所以几日不上朝陌临清也不会去过问什么。 那天她离开他那间屋子对他说彼此冷静一下,想想怎样的方式面对彼此才不尴尬时,他感觉自己真的要疯了。 就那样自然而然地相处不行吗?最多他准备聘礼等着吉日要些时间,晋王妃的位子是随时能给她的呀,也只会是她呀! 她就那样头也不回地走出他的屋子,不带一丝一毫的留恋,让他的心里怎么好受? 看着桌案上那堆积如山的公文,他狠狠磨牙,六皇兄,我媳妇都要跑了,我还得接手你留给我的军务,你这皇兄当得可真是尽职尽责啊! 京郊的一座山庄里,一个年轻俊朗,一脸英气的男子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王爷,可是着凉了?可要属下去请大夫?”方辰在一旁关切地问。 “不必,想必是九弟又在骂本王了。”秦王陌临轩笑着摆摆手,“只是这次不知又是何缘由,可能是军务太多他处理不来了!” “王爷真不打算回朝了吗?” 陌临轩黑眸中的光渐渐暗了,默默地摇了摇头。 第54章 我命由我不由天 “怎么样?人生百味你好歹也体会过一些了,哪种滋味让你最难忘?想好了吗?说来听听。” 紫魅阁里,蔺楚枫踱到史梦妍面前的椅子上坐下,就像朋友聊天般,神情看上去悠闲极了。 史梦妍恨恨地瞪着蔺楚枫,一脸的惨白之色。 那颗药丸让她感受最深最难熬的是痛,痛入骨髓的感觉让她恨不得马上死去。 可每当她在痛不欲生的时候,流影和流平就在一旁提醒她让她振作一点,好好享受,等会还要汇报感想。 “蔺楚枫,你相信报应吗?”她咬牙切齿地挤出这个问题。 “报应?”蔺楚枫失笑,“可惜啊!我只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你何至于如此恨我?”史梦妍被她那句狂妄的“我命由我不由天”给刺激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久久之后才问了一句。 “其实,倒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恨你。你给陌国师下了毒,可陌国师对我也算有恩,我用这种方式来替他报仇顺便为自己报恩,也算正常。” “况且我又如何对你的呢?先不说你派门中弟子要将我抓回紫魅阁,在你下令的时候想必定是对我存了杀心的!还有之前你那毒粉可是一股脑儿地往我身上招呼呢,若不是那些毒粉对我没用,此时我可能已经死在了你的手上,你敢说你没有抱着置我于死地的想法?而我给你吃下的药丸不过是对你小惩大诫一番,已经很仁慈了。” “别说得这么好听。”史梦妍忽而一笑,“你不会放过我的,你这人心狠手辣,就连你让我做选择时身上的杀气都懒得收敛一二,我只是不知道你打算用什么手段杀我罢了。你说得对,对你用毒粉就是想让你死,谁让你能呆在国师身边?谁让你能解了他的毒?我得不到的你凭什么能得到?你说,我不毒死你,对得起我自己吗?” “照你这么说,你不杀了我确实对不起你自己。可你朝我用毒,不杀你我又觉得对不起我自己。”蔺楚枫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在绝对的强者面前,弱者除了屈服、认命外,你倒是反抗啊。你知道吗?我就是喜欢看你这副想干掉我却又干不掉我的样子,十分有趣。” 看着史梦妍磨牙,蔺楚枫淡淡地从椅子上起来,手上又拿起了那瓶蓝紫色的药水,将匕首从药水中拿出来,还轻轻地在瓶子边蹭了蹭,抵在了她的脸上,“说说,门外的毒气怎么弄掉?” 匕首紧贴着她的脸,在那细嫩的脸上来回轻轻地摩挲着,那冰凉的触感让她一直凉进了心里。 史梦妍一直垂着眸子看着那把匕首,哆嗦着:“在我屋里,有一个青花瓷瓶,将瓷瓶向右方向旋转三圈,便不会再有毒气出来了。” 青衣听她这样说,连忙跑去了她的屋子。 约一炷香的时间后,青衣又从门外跑了回来,点了点头。 晚间的时候,胥英终于将陆神医请了过来。 陆神医已经年近花甲,这一路奔波极是疲惫,青衣便安排了可口的饭菜来招待他们,待到明日天亮后再为他们解毒。 第二天一大早,陆神医便拿过那张方子比照着他们的脉象开了解毒的方子,能请动陆神医前来自是花费不少,所幸这些年永安侯为从史梦妍这里弄到毒药没少给她送珍宝玉器古玩,诊金方面倒也不是太大的问题。 “主子,她怎么办?带回去交给国师大人处理吗?”流影看着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史梦妍,开口问道。 “先带着,毕竟蒸肉饼和熬骨头汤当然得用新鲜的材料,这天气还挺热的,别现在把材料准备好,回京后就臭了。” “当真要杀了她吗?”流平看了被点了昏睡穴的史梦妍一眼,嫌弃地问。 “她往我身上狂洒毒粉的时候也没想着要留我一命啊,怎么?你心软了?觉得我不该杀她?” “属下没这意思。” “那便赶路,这一路直到进京路况都不好,颠得慌。”蔺楚枫说完,利落地翻身上马。 永安侯府 明东礼看着桌上那热腾腾的肉饼泛着令人垂涎的肉香,那骨头汤已经被炖出味,下人还细心地放了根细竹管在一旁方便他吸食里面的精髓。 “这次的猪肉猪骨甚是美味,可多多益善。”他打着饱嗝,剔着牙,满足地轻抚着自己吃得滚圆的肚子。 “侯爷,门外有人送了礼来。”一个家丁捧着一个木盒,木盒上还绑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也不知是谁送来的,只是敲了敲门,奴才去开门的时候便看到了这个木盒。” 想必是有人想巴结他,但又不方便露面,故而用这种方式来送礼!明东礼乐滋滋地想着,随手扯开了那个蝴蝶结,打开了木盒。 一个人头正安稳地躺在木盒里,他吓得将木盒一扔,那颗人头就这样骨碌碌地滚了出来,滚到了他的脚边。 他壮着胆子一看,不是史梦妍的脑袋还会是谁? 地上还有一张纸条,上面的字迹丑得不堪入目,但也能看得明白。 上书:永安侯,自己女儿的肉做成的肉饼和她的腿骨熬成的汤可还美味啊?这碗汤熬得着实不易,砍钝了我好几把杀猪刀呢!这刀钱先欠着,改日必定要回。 明东礼的胃里顿时一顿翻江倒海,他伸手抠到喉咙里想吐,却吐不出来。 一身黑衣的蔺楚枫面上蒙着黑巾,避开了府中的守卫隐在暗处。 看到明东礼那恶心痛苦的模样,她没多做停留,快如鬼魅般的身影往书房而来。 蹲在书房外的窗下听了听,里面并动静,应是无人值守。 她轻轻地用匕首撬开窗内的内闩,打开窗户一跃而入,又随手轻掩上了。 她本能地朝四下张望,包括房梁,确定里面空无一人后才将目光移到书架上。 书架上放满了书,她没时间也不可能一本本地翻看,与史梦妍的通信明东礼要么会毁掉,要么就会像史梦妍那样找个暗格藏起来,只是这个暗格在哪里,她完全不知道。 她记得书上写的一般人会用花瓶或者书桌上的砚台笔筒什么的当作暗格的开关,而且一般都还会放置在自己比较顺手的地方。 第55章 夜探书房 她试着移动了一下桌案上的砚台,发现那砚台可以不费力地拿起来,砚台下方的桌面上一片平整无痕,看来这个不是。 又去触碰砚台旁边的笔筒,也是轻轻松松地就拿起了。 桌案上就只剩下放置在一边的公文和镇纸,还有一个笔架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那笔架总觉得有些多余,明明已经有笔筒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地放个笔架? 刚伸手准备拿笔架来瞧瞧,便听到外面传来了不是太稳当的脚步声。 她连忙闪身进了别墅里,在里面安静地看着。 书房的门被推开,明东礼面色极其不好地走了进来,在红木椅上坐下,提笔写了几个字,又将桌案上的笔架以逆时针的方式旋转了一百八十度,书架从中间缓缓向两边移开了约半米的距离。 明东礼在墙上右边的一处地方按了一下,一个与墙完美贴合的暗柜出现在他面前。 蔺楚枫很清楚地看到里面那两摞至少有十来封的信件码得整整齐齐,还有一个小瓷瓶。 明东礼将小瓷瓶拿出来,又在墙上按了一下,暗柜又分毫不差地合上了。 将笔架顺时针旋转回位后,他拿着那张纸条走了出去。 关上书房门的时候还能听到他对人说,想办法送进宫给明媚。 直到再也听不到他的脚步声,蔺楚枫才从别墅里闪身出来,用刚记下的方式分开了书架,打开了暗柜。 随手拿起其中一摞最上面的一封信件就着月光打开来看,这是与史梦妍的通信,匆匆扫了几眼看了个大概,信件的内容是明东礼找史梦妍要药丸。 将另一摞信件的最上面一封打开,一展开信纸蔺楚枫就忍不住想骂娘。 通信用繁体字就算了,毕竟古代没有简体字,可以理解也是正常。 可特么的还用小篆字体? 啊?用小篆!这三拱七弯的写着不费劲吗? 一封信,愣是没看明白几个字,她是学霸哎,却败在了小篆上!能不想骂娘吗?就是勉强看明白几个字也无法将内容连贯起来。 如此重要的信件,明东礼看过后不销毁反而留存着,是为什么呢?他就不怕万一有一天东窗事发查到他头上来吗?还是说他怕对方反悔,所以才冒险将这些重要信件留下来,日后也好有个对质? 生怕明东礼去而复返,她将两摞信件放到了别墅里,又往下看,暗柜里还摆了好些本厚厚的册子,她翻了翻,是账册。 将暗柜归位后,她借着月色离开了。 国师府醉竹轩 一道修长的黑影轻轻地落地,带起的轻风拂动着她的发梢。 她一个下腰避开了暗卫的招式,回身看着他们:“别动手。” “蔺姑娘!”暗卫忙收了招,对她恭敬见礼,“可是找国师大人?也是巧,国师大人前几日一直宿在军机处,今天才回府呢!” “劳烦帮我通传一声。” “好!蔺姑娘稍等。” 不过几息时间,陌临熙亲自从里面出来了,见日思夜想的姑娘就在他面前,他伸手想将她揽进怀里,却又不敢,生怕她生气。 “楚枫,怎么想着这个时辰过来?”陌临熙走到她面前,“有事进屋说。” 蔺楚枫目不斜视,没有多看他一眼,抬腿就往书房里走去。 “这是从史梦妍那里找到的。这两摞是我在永安侯的书房暗柜里找到的,我都用仪器检测过了,无毒。你今晚抽时间看看,明天派人将这两摞信件还我,我还得还回去。” 蔺楚枫声音平静无波,面无表情,好像只是在进行正常的公事谈论一般,心里却乱得一批,一看到他就想到那晚,两人坦诚相见,简直羞死个人了,到现在她都不好意思跟他直视。 虽然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真不在意这个,可她还是怕羞的好吗? “永安侯拿了个小瓷瓶让人带进宫给明媚,里面装的是什么有什么用我不清楚,若有兴趣你们可以去查查。”说完这些,她转身便准备离开。 “你去了紫魅阁,外面毒气环绕,可有伤着?” “没有。” “紫魅阁,被你灭了?” “偶尔我会发一发那几乎不存在的善心,就像这次,我只弄了史梦妍一人罢了。”她始终没有多看他一眼,感觉太不自在了。 “明天我会派人将这两摞信件放回去,你不要再去冒险了,我不放心。”陌临熙想着多跟她说几句话,便找着话来说。 “你知道他的暗柜在哪打开怎么打开吗?我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出来,自然也能安全地放回去。你抓紧时间看,我走了。” “我送你。” “不必,我识路。” 陌临熙本想跟上,又怕她反感,叫过流霄暗中保护她后,轻叹了口气,回到桌案前打开了那些信件。 那些繁体字的小篆能难倒蔺楚枫,可却难不倒陌临熙,看完后他的眸光深沉,不顾此时已近亥时宫里已经下钥,赶往了皇宫。 他是国师,没事绝对不会在这时进宫,况且他要进宫,有谁敢拦着? 此时陌临清刚批阅完奏折,伸了个懒腰正准备到康昕然的凤仪宫歇息,却见小太监急报,国师大人正往御书房的方向过来。 “九弟,这么晚了还过来,有事不能明天说吗?”陌临清从龙案上走下来,有些哀怨地看着他,“朕才刚批完奏折,都还没休息一下。” “臣弟这有些信件,不知皇兄感不感兴趣。”陌临熙将信件放到小几上。 “很重要吗?”陌临清打了个哈欠,拿起一封信件拆开来,这一看,脸色就有些变了,“都退下。” “是!”安公公等近侍识趣地退出了御书房,到门外候着。 陌临清以极快的速度看完那些信件,脸上一片黑沉,“哪弄来的?确定不是伪造?” “从明东礼的书房暗柜里拿出来的,皇兄觉得是真是假?” “这明东礼看着是个碌碌无为的平庸之辈,没想到却是只不叫的狗,会咬人啊!这野心连朕都不得不佩服,他竟然想篡位,还以赠送十座城池为由让对方帮忙出兵攻打东霖,还想给朕下药?九弟你说,谁给他的胆子?”陌临清的怒气几乎压制不住,却仍是勉强自己冷静下来。 陌临熙沉默不语。 “这些信件朕看过了,现在还不是动他的时候,再过三个月四国盛典即将召开,想必届时他会与那边联系,到时再抓个人赃俱获。” “既然皇兄有了主意,那臣弟便先出宫了。”陌临熙将信件放好,起身准备离开。 “九弟,你的毒……”陌临清关心地问了一句。 “已经解了。” “解了?你找史梦妍解的?” “她配吗?” “那……” “时辰不早了,我先走了,皇兄也早些歇息,一切还在可控范围之内,勿想太多。” 第56章 针灸 别墅里,已经凌晨两点多了,蔺楚枫拿着花洒对着自己的后腰一阵猛喷,按摩浴缸她总感觉用着不太舒服,平常按摩的功能她也不常用。 她的后腰不太舒服,又酸又胀,还带着隐隐的刺痛。 平躺着睡,左侧着睡,右侧着睡都睡不好,她不时地揉着自己的后腰,还轻轻地捶打难受的部位,可却没什么用,她又不想吃药,怕万一把药吃失效了就不知道吃什么了。 靠在床头,她叹了口气,遂又难受地皱起了眉。 她的腰伤在做了手术后至少要休养三个月才能恢复,可组织上却好像没怎么管她的死活,才休养两个月就指派了任务给她。 那时徐明轩知道后还骂她找死,可也知道组织下达的任务哪是她们这些身为杀手的成员说不接就不接的?只能在她完成任务后立即为她检查看有没有复发。 徐明轩主攻西医,务必以最快的方式让受伤的组织成员恢复,好继续自己的任务,但他对中医却知之甚少,只是对她说让她去中医院找中医帮忙针灸进行巩固,防止复发。 可那又怎是一两针下去就能巩固的?她哪有那个时间?直到穿到古代的那一天她都没空去找中医。 不过是来回在马上狂颠了四天而已,这老腰就挨不起了? 一晚上睡睡醒醒,醒醒睡睡,让她觉得这一觉真的睡得好累。 从床上爬起来,轻轻地揉捏着后腰,秀眉始终没有舒展开来。 现在她到了古代,时间宽裕多了,或许可以找个中医来给自己针灸一下,好好地治一治这腰伤。 出了别墅回到屋子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一晚上没睡好,她不仅腰不舒服,脑袋还有些胀痛,揉了揉太阳穴,她打开门叫来了萱草。 萱草看到她时吓了一跳,只见她脸色苍白,眼下还有淡淡的乌青,“主子可是昨晚没睡好?还是有哪不舒服?可要奴婢去请大夫来瞧瞧?” “不用了,你去打盆热水进来。” “好!”萱草应着立马跑出去了。 蔺楚枫走到床上趴着,让萱草用手帕沾了热水拧干,敷在她的后腰处。 “主子可是腰不舒服?”萱草按她指的部位将热帕子轻轻地敷上去。 “嗯!” “光用热帕子敷可能效果不太好,主子要不要让奴婢去请个大夫来,看看加些什么药材煎些药水才好?” “暂时就用这个,万一有用呢?”蔺楚枫双臂枕在软枕上,闭着眼养神。 “主子,水凉了,奴婢再去换盆热水。”萱草将帕子敷上去后端着铜盆去换水了。 趴着的蔺楚枫隐约听到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以为是萱草换了水回来,淡淡开口:“帕子凉了。” “腰不舒服吗?”一道清润的声音在床边响起,然后来人坐到了床沿上。 “陌国师怎么这时候来了?那些信件派个人送来就好,何需自己亲自跑一趟?”蔺楚枫抬头看了他一眼,顺手将里衣扯下去,坐了起来。 “你趴着。”陌临熙指了指床铺,“告诉我,可是腰不舒服?伤着了?” “没伤。” “趴好。”陌临熙拿出银针,将她的衣裳往上掀开。 她肤色极白,纤细的腰肢上有一道竖着的约有他一指长的淡淡的印记,想必这就是她曾对他说过的腰部做过手术的地方,然后她又把那道疤痕弄掉了,才留下了这道印记。 “放心,不痛的。”他手上银光一闪,那银针便又稳又准地扎在了她后腰的几个穴位上,“你可以睡一会,一刻钟之后我帮你取针。” “没想到陌国师真的会医术。”她趴着,埋首在枕上的臂弯,喃喃地低语,还有句话她没说出口,那晚又怎会那样粗鲁? “不说话了,好好休息。”陌临熙的声音极柔,让她听着觉得放松到耳朵都要怀孕了。 或许是陌临熙的针灸起了作用,又或许是昨夜没睡好,她趴在枕上竟慢慢地睡着了。 时间一到,陌临熙收起了银针,看着她腰际上的那道浅淡的疤痕,轻轻地伸手抚过,略带着些不平,“当时一定很痛。”他自言自语,眼底溢出心疼。 拉好她的衣裳,极轻地帮她翻了个身,盖好被子,为让她睡沉些,他点了她的昏睡穴。 坐在床边看了她很久,心绪却百转千回。 来到屋前,他沉声将流影流平唤了出来,了解这些天所发生的详细情况。 “你是说,为了早些到紫魅阁,你们走了那条近道,楚枫她不识路,走哪条道还不是跟着你们,官道平坦,你们识路的为何不带她走官道?真的就差那半天的时间吗?若下次再擅自作主,自己老老实实地到隐楼领罚。” “属下遵命。”二人单膝跪地,垂首认错。 “为将功赎罪,你二人将明东礼吃人肉一事宣扬出去,务必要闹得人尽皆知,他最近,委实太闲了。” “是!” 萱草见陌临熙又走回了屋子里,识趣地没进去打扰,直到快午时了才在门外小声地问:“国师大人在这里用午膳吗?” 估摸着蔺楚枫也快醒了,她可能还不太想看到他,但轻轻摇头,“不了,本座稍后就走。” 没过多久,蔺楚枫便醒了,很神奇的,腰部那酸胀痛的感觉经过陌临熙的扎针后已经全部消失了,让她感觉她还能再骑马颠上四天。 “我没事了,谢谢。”他解决了她的不适,道个谢也是应该的。 “楚枫,有些话,我还是得对你说清楚。” 陌临熙一直在这守着她,一方面是想与她把两人之间存在的问题解决掉,另一方面是把她从明东礼那找到的信件还给她,更重要的是想看她的后腰是否还有不适。 “不……”蔺楚枫刚准备拒绝,却只来得及说一个字,唇却被他伸出的食指挡住了。 “你先听我说,因为你一旦拒绝听我的解释,我可能就再没机会说了,所以,把这个先说的机会让给我,好吗?” 她垂眸看着床上的薄被,而他则认真地看着她。 第57章 解释 “那天,我知道是我的错,我在媚毒的控制下失了理智,做出了不理智的事,对你造成了伤害,其实我心里比你更难受。我从没打算过将你当作我的解药,我一直想把那最美好的留到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可当时我的内力已经压不下那媚毒了。” “我知道我太粗鲁,让你很不舒服。”陌临熙说着,耳尖不自然地红了,被蔺楚枫瞧了个正着,“我,从没接触过女子,因着我自小便有着未来国师的身份,而国师不能成亲众所周知,所以,从未有嬷嬷告诉过我男女之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连皇兄都不曾对我说过,可他们好像都忘了,我的另一重没有公开的身份是晋王,父皇在世时,舍不得我终身孤单一人,便下了道旨意,封我为晋王,如若我遇到自己喜爱的女子,可以恢复晋王的身份,并以晋王的身份成亲。” “在接手军务前,我只管安心地当好我的国师,认真钻研术法。后来,六皇兄因为一些事情,放弃了军务和兵权,皇兄便将军务和兵权给了我,我入了军营。” “在不上战场的时候,我不时会听到军营里的那些兵痞子说起女人怎样怎样,我虽不阻止但也不会去关注,但听得多了难免会有那么一丝好奇,便让人找了本……”陌临熙耳垂通红,“咳!春宫图来看,但也只是看了几眼便束之高阁了。因为我始终想着,我是一国国师,这男女之事,终此一生都将与我无缘。” “可我没想到的是正因我对此事的不在意和一知半解,仅凭着自己的本能鲁莽行事,对你造成了无法磨灭的伤害。至于我如何会中媚毒,当时史梦妍买通了我身边的一个副将朝我放冷箭伤我,虽说她当时救了我是事实,可就算没有她救我,那伤也要不了我的命,况且流风他们很快便会循着我留下的记号前去救我,史梦妍口中那所谓的救命之恩于我来说,不过是多此一举。” “我自幼在师傅的教导下学了一手医术,哪用得着她费那号心机,那伤,我自己便能治。史梦妍见挽留不住我,借口送我出去,将她身上的香粉味与门外的毒气混合,形成了一种新毒,便是我所中之媚毒。若不是紫魅阁的毒成分过于复杂,我又何至于受限于外面的毒气无法进入阁内导致无药可解,只能生生忍受毒发时那难熬之苦。” “楚枫,你一直想着我是要对你负责所以才想要与你在一起,但你是否还记得,两个月前我已对你吐露心声,告之你你是我心悦之人,甚至还对你提到过我们的洞房花烛。只是我不舍得逼迫你,所以才给了你两个月的时间去考虑,但不管你考虑多久,我也只认定你一人。如今,你不肯给我你的答复,或许,也不愿见到我,但我还是会等下去,哪怕你的心硬若铁石,我想,总会有捂热的那一天。” 陌临熙轻轻地将她揽入怀中,轻抚着她柔顺的秀发,“楚枫,我用了最大的勇气也只敢这样抱抱你,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蔺楚枫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听他说了这么多,她要好好消化消化,才能想好往后与他的路该怎么走下去,毕竟想回二十一世纪一直是横在她与他之间的一道坎,她无法与任何人说,自己又找不到答案,目前看来,只能暂时不回应他的感情了。 “信件放在这里,晚上还回去时记得注意安全。我这里军务太多,先回军机处了。”见她沉默不语,他淡淡笑笑,不舍地放开她,起身离开了。 蔺楚枫看着他的背影,却与他突然转身回望的那一眼撞了个正着,两人对视,却相对无言,直到他转身离去。 不得不说他还是了解她的,他说的这些将她想知道但从没问过的都告诉了她。 其实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真的没那么保守,有那关系就有了,多大点事? 之所以不想看到他纯粹只是因为看到他就想到那一夜,她觉得尴尬、别扭、不好意思、害羞而已,真的就这么简单。 毕竟她平常不是杀人就是利用那为数不多的空闲时间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好接下一个任务,从没交过男朋友,也没与哪个男人坦诚相见过不是? 如果没有那一晚,或许她就答应跟他在一起了,可因那件事使两人间有了距离,若还想再在一起则需要一个契机,那这个契机是什么呢? “主子。”萱草走了进来,“午膳备好了。” “嗯。”她掀被下床穿衣。 “国师大人临走前给了奴婢一张方子,让奴婢按方子去抓药煎水,晚上睡前让奴婢用药水给您热敷,待用过午膳后奴婢便出去抓药。流影和流平被国师大人派出去办事了,会稍晚些回来。” “你待会出去时顺便把图纸拿去浮华阁给容子洛,再帮我把银票拿回来,你就用他给的银票抓药。” “好,奴婢会把银票带回来,只是暂时还用不上那银票,家里还有钱呢!”萱草笑着帮她把高马尾束好,“主子早上没吃东西,中午得多吃点。” 下午的时候,萱草回来了,手里拿着几包药包,脸上还带着些兴奋。“主子,你猜奴婢出去听到什么消息了?” 她笑嘻嘻的,双眼亮闪闪的透露一股子压抑不住的兴奋,“奴婢一走到大街上,便听到百姓们都在议论永安侯吃人肉一事呢,说得像模像样的,好像他们亲眼所见一样,虽然他们说的是事实。” 蔺楚枫无语。 当天晚上,蔺楚枫又潜进了明东礼的书房,将那两摞信件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还饶有兴味地看着明东礼一脸菜色地吃着青菜。 自从知道他大赞味道极其鲜美,往后多多益善的肉饼是用自己亲生女儿的肉蒸成的,骨髓是自己女儿的腿骨用心熬出来的以后,他一看到肉便作呕犯恶心,生怕那又是自己女儿身上哪个部位的肉摆在餐桌上,又怕自己的菜盘上什么时候多根手指或是内脏,现在他感觉自己只要看到吃的都想疯了。 第58章 送礼进行时 第二天快到午饭时间,小宅子的门被敲响了,萱草跑去开门,见流风手里拿着一只还冒着热气的香喷喷的烤鸭。 “流风大哥,怎么好好地给我们送烤鸭呀?”萱草接过,笑着问,“进来坐坐呗。” “不了,这是国师大人让我送来的,说是新开的店,买来给你们尝尝鲜。我先走了。”流风笑着解释。 “送出去了?”转角处的一辆紫檀木马车里,陌临熙淡淡地开口问。 “送出去了,萱草姑娘出来拿的。” “嗯!回军机处。” 第三天下午,流风又敲响了小宅子的门。 “流风大哥,今天还有烤鸭?”萱草笑着打趣。 “没,今天是糕点,蔺姑娘不吃甜,这些都是咸味的糕点,路过嘛,国师大人便都买了些,你们尝尝。” “谢谢流风大哥,也替我谢谢国师大人。” 第四天一早,流风又来敲门。 “流风大哥,今天是咸糕点吗?”萱草笑个不停。 “今天没有吃的,明天补上。这不,国师大人刚下朝,在去往军机处的路上看到这花开得挺好,便买了来,这花盆有些重,我和流尘帮你搬进去。” 蔺楚枫走到院子里,见流风和流尘将那偌大一盆金花茶搬进来,放到了她的屋子前。 “这么名贵的金花茶,你告诉我在大街上随便就能买得到,你觉得我会信吗?”看着那开得金灿灿的盆栽,她轻挑着眉,“这应该是陌国师从你们国师府的花园里挑的?很好看,替我谢谢陌国师。出于礼尚往来,这盆花你拿去给陌国师。” 她走到回廊边,选了一盆花递给流风。 流风看着那开着有些奇怪的五颜六色的花,好奇地问:“蔺姑娘,这是什么花?” “鹤望兰。”她微微顿了顿,“又叫天堂鸟。” 当天下午,萱草还没来得及做晚饭,流风又来了。 这次他直接拎来了食盒,“这是国师府里做好的晚膳,国师大人吩咐送过来,也省得你们再做了。” 第五天上午,流风给蔺楚枫带来了几套稍厚些的秋装,还特意迎合了她的喜好,不是黑的就是藏青色的。 第六天中午,流风送来了一些话本。 …… 几乎每天陌临熙都抽空往她这送着不同的东西,明明他就在马车里,可却从来不出现在她面前。 他就这样笨拙又小心翼翼地用着自己所能想到的方式默默地哄她开心,偶尔得到一两样蔺楚枫的回礼就能让他开心许久。 这样送礼的日子持续了大概有半个月的时间。 这天,他照例往蔺楚枫处送东西,可萱草开门后脸上却没了笑容。 “国师大人在马车上吗?”她问流风,声音里有些焦急。 “在的。”萱草拔腿就往停在转角的马车处跑。 “国师大人。”她在马车外轻唤着,“您能去看看主子吗?主子小日子来了,腹疼得厉害,她又不肯请大夫……” 话音未落,一道浅蓝色的身影从马车里一闪而过,萱草一回头,只能堪堪看到那消失在她们小宅子门口的那抹衣角。 此时,蔺楚枫正一脸惨白地蜷缩在床上,肚子痛得像是有人在蹦迪狂欢一样。 特么的,痛经。 她十三岁开始来大姨妈,从来大姨妈那时开始她们这些女杀手的身体便是经过特殊调理的,不会痛经,也不会有任何不适,时间三天,只因为这样才能保证她们在不方便的时候执行任务而不受影响。 所以,为什么好好的她会痛经? 来到古代半年也从没痛过啊,为什么这次会痛? “楚枫。”陌临熙匆匆走了进来,那一脸的担忧连掩饰都掩饰不了,“哪不舒服?” “没什么,小事,一会就好。”她倒抽着凉气,额上却沁出了丝丝冷汗。 “听萱草说,你是小日子,所以才腹痛?” 他拿着自己的帕子轻轻地擦拭着她额上的细汗,心里也有些不解,他与她曾在青竹苑呆了三个多月,她从不痛经的他知道,因为从没听她叫过痛,每天都没心没肺的模样。 “你躺好。”他轻扶着她平躺在床上,“我为你施针,施了针就好了。” 轻轻地解开她的腰带,将里衣稍稍往上移了移,露出了纤细的腰肢,平坦的小腹和圆润可爱的肚脐。 银光闪过,几根银针便扎在了她的小腹周围。 “可要喝些红糖水?我让萱草去煮。”他轻轻地转动银针,轻声问。 “不要,太甜。” 看着他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放在他自己结实有力的大腿上,有那么一瞬她想去拉拉他的手,让自己觉得自己也有依靠,可她还是闭了闭眼,看向床帐顶。 “好些了吗?” 取针后,他的掌心贴着她的小腹,缓缓地给她输送着内力,过了好一会儿才收回了手。 小腹一片温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冰寒之感,也不再感到疼痛。 “不痛了,我没事了。”她有些尴尬地笑笑,说是笑,无非就是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陌临熙看着她,以前她的笑即便不达眼底,但至少面上是带着笑的,而现在的她神色清冷,淡漠凉薄,眼底不时闪过复杂的光芒。 听流影流平说起他们在紫魅阁发生的一切,甚至她在京郊时干脆利落地削下史梦妍的一块大腿肉,砍下她的腿骨,听着史梦妍凄厉的嘶喊,让她亲眼看到自己的肉被割下来,剁碎。腿被砍下来,在她心理崩溃的时候再拧了她的脑袋。 这些都是她做的,没有假手于任何人。 当时流影流平欲帮她做这些,被她阻止了,她只是说冤有头债有主,史梦妍想要的是她的命,结果失败了,那理应由自己亲手把她解决掉,不用他们的手上沾血了。 流影流平的话让他想起还在青竹苑时,她与他聊天时曾对他说过,“陌国师,我是个杀手,拿的是用人命换来的钱,所以不要指望我会有多善良,若是不招惹我,大家相安无事,若是非要与我过不去,那我只能说抱歉了。” 所以,她会那样对史梦妍,他并不意外。 虽然知道那些毒对她没用,可他还是趁着她睡着的时候替她把了脉,确定了她没中毒才真正地安下心来。 “那你睡一会,我就在这里,如果还有哪不舒服告诉我。”陌临熙看了她一眼,眼底划过浓浓的心疼和愧疚。 蔺楚枫正好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竟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是的,陌临熙想到了,她的疼痛还是他造成的。 那天他毒发,将她压在冰床上狠狠地要了她大半天,他的媚毒解了。 她自小习武,身体底子算是很好的,却还是难免因在冰床上呆得太久而进了寒气。 本以为那寒气已经随着她的那次发烧已经逼出来了,没想到竟然还残存着在她小日子来的时候爆发出来。 方才为她扎针完后,他用内力将那残存的寒气化解掉了,往后她小日子来的时候便不会再痛了。 “对不起,是我的错。”他俯下身,轻拥着她,不停地道歉。 第59章 明媚召见 日子又恢复到了以往的平静,陌临熙依旧每天变着花样给她送东西,自己却始终没出现在她面前。 这一年有闰七月,天气依旧炎热。 蔺楚枫走在回廊下,看着她种的那些花花草草。 她个人是很喜欢花的,除了从别墅里移植出来的彼岸花和天堂鸟、桔梗外,她还种了好多株茉莉,此时正开得正盛,香气扑鼻。 里边的太阳花、喇叭花、向日葵、山茶花、薄荷等等这些常见的植物也开得热闹得很。 花朵鲜艳,绿植青翠。 任谁也不会想到,从回廊右边到青砖围墙宽不过短短十来米开外的杂草地有朝一日会被种满花草,一片花团锦簇,几条铺了青石板的宽约半米的小路蜿蜒穿插于花丛绿草中,就像一个小型花园。 漫步其中,轻闻花香,心情也舒畅起来。 就连回廊上她都没放过,每隔几米便在廊沿下左挂绿萝右挂吊兰,本来毫无人气的宅子此时也算是一片鸟语花香了。 本来萱草还提议挖个小池子,被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小池子引不了活水,而且水很容易脏,夏天还特别容易招蚊子,有这个多余的空地还不如拿来种花。 “主子,天还热呢,你怎么这时候在外面修剪枝叶了?早上不凉快些吗?”萱草刚从外面买了东西回来,白皙的脸被晒得红扑扑的。 “已经黄昏了。”蔺楚枫正将剪下一片枯黄的叶片放到一个小篮子里,“太阳也晒不到这了。” 看着这一大片花丛,说真的,她自己别墅的院子都没这么用心地去打理过,或许也是因为院子不是太大,里面种的花草不多,所以不用那么费心。 毕竟是自己住的地方,该打理的还是要打理的。 这时,明昭仪宫的中太监前来传话,让她明日辰时末到秀丽居吃茶叙话。 “我与你们明昭仪相识吗?有什么好说的?”她拿起洒水壶漫不经心地给花浇水。 “不过是昭仪娘娘在皇上寿宴上听到姑娘奏的两首曲子,对姑娘极为好奇罢了。蔺姑娘明日准时到就是。”小太监声音有些僵硬,出来一趟,这没个眼力见的连锭银子都不赏,下次说什么他都不来了。 “公公慢走,不送。” “哼!” “主子,明昭仪让您明日进宫,会不会为难你啊?”萱草看着小太监的背影,心里担忧他会不会在明昭仪面前搬弄是非。 “她倒是试试,我也想看看她一个昭仪,能玩出什么高端的手段来。” 她轻轻嗤笑,明家的女儿,想要弄死她的有两个,结果都被她给弄死了,如果明媚也想弄死她,那么她不介意先送她到地府等上个几十年。 国师府内,陌临熙很快便知道了明媚让蔺楚枫进宫一事。 他稍一想便想明白了,或许明媚知道了史梦妍之死是楚枫所为,毕竟楚枫在弄明琴的时候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把柄,但在弄史梦妍的时候可是光明正大地前去紫魅阁,里面的弟子都看得清清楚楚的,明东礼若要查明史梦妍的死因自然得从紫魅阁开始。 但他没有确实的证据证明这一定是楚枫做的,因为于先紫魅阁,现在的金刀门门中弟子而言,楚枫于他们算是有恩的,若不是楚枫前去毁了紫魅阁的毒,并弄了史梦妍,他们现在还屈服于史梦妍的毒下,没有自由,也没了对生活的期待。 胥英本就是金刀门的大弟子,重振金刀门是他心愿所在,而青衣能嫁给他也是因为他们的毒已解,从此不再受制于人,在他们二人的再三敲打下,明东礼能查到那一丁点的蛛丝马迹已经很是不易了。 而楚枫显然是不怕别人知道的,首先紫魅阁用毒控制原金刀门弟子,又给他下了媚毒,更是派人前去想要楚枫的性命,结果技不如人被反杀,谁能说是楚枫的错? 看着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消息,明东礼脸都黑了,想着他曾赞叹过的美味心里一阵阵恶心,由此他也推测出来他吃人肉肉饼、吸人骨骨髓、收到史梦妍人头一事毫无疑问肯定也是楚枫的手笔。 可是若想要推翻手中这一点点的证据并非难事,所以明东礼才想着让明媚出手,探探这些是不是蔺楚枫作为,他才好有下一步动作。 而明东礼,就算知道这是楚枫动的手,他敢暴露出史梦妍是他的私生女吗?他敢在皇上面前恳求严惩楚枫吗? “去告诉楚枫,明日见到明昭仪,无需行礼,更不用客气,想怎样便怎样,她开心就好,一切有本座,若明昭仪有意见,就说是本座的意思。” 他怎会不懂她,她最不喜欢下跪行礼了。 第二天一早,蔺楚枫依旧一身藏青色衣裳,秀发束了个高马尾,干脆利落。 她没有马车,陌临熙帮她想到了这点,让流霄赶了他的另一辆马车前来护送她进宫,萱草也跟着一块进宫了。 早朝过后,陌临熙来到了御书房。 “九弟,有何要事?”陌临清本想着到凤仪宫陪康昕然用用早膳,没想到陌临熙留下来了,便命人到凤仪宫知会了一声,再让御膳房将早膳端到御书房内。 “明昭仪宣了楚枫今天到她那里,皇兄可知此事?” “朕又不关注她。”陌临清不以为然地摆摆手,紧跟着又换上了一付欠揍的笑容,“怎的?九弟担心?那朕让昕然出面把她叫回来?” “倒也不必,她能应付得来。”他为陌临清盛了碗汤,“臣弟今日留下,是想告诉皇兄一声,前些时日京中盛传的明东礼吃人肉肉饼一事,是真的,他吃的,的确是史梦妍的肉。” 正舀了一勺汤放进口中的陌临清立刻将汤端得远远的,顿时觉得眼前的鸽子汤一点都不香了。 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专门的,专门在朕喝汤的时候跟朕说这些。” “臣弟跟楚枫说了,见到明昭仪不必行礼。”陌临熙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这等小事你自己做主就好啦!”陌临清改喝粥,手顿了顿,“九弟,你对她认真,她对你如何?” “目前臣弟正在努力中。” “那你何时愿意恢复晋王的身份?” “待她愿意跟我成亲时。” “说起来,她毁了紫魅阁,让那些弟子恢复了正常的生活,还杀了史梦妍,也算是为你报了你中媚毒之仇,更是找到了明东礼与北越勾结的信件,于情于理,朕都该赏她的,只是一直不知该以何由头来给这个赏赐。不如,朕将这赏赐给你,你转给她?” “也好。” 第60章 想打她板子? 秀丽居一身玉白色绸缎的明媚正懒懒地斜靠在美人榻上,媚眼轻闭,声音婉转:“等那蔺楚枫来了,就说本宫在小憩,让她等着。” “是。”贴身宫女应着,到院门外候着了。 蔺楚枫在辰时末准时到了秀丽居,刚走进去就被宫女拦住了,“昭仪娘娘正在里面小憩,还请蔺姑娘稍候。” “是你们昭仪娘娘派人来请我进宫叙话的,并非我自己要来。我准时到了,她却还在休息,看来你们娘娘这次召我进宫没有什么事嘛。既无要事,那我便先告辞了。” “蔺姑娘要去往何处?”宫女连忙开口问。 “难得进宫一趟,说什么也得到皇后娘娘那坐坐,不然岂不是失礼?” “蔺姑娘稍候,奴婢去看看娘娘醒了没。”宫女连忙进去禀报。 “主子,这明昭仪就是故意刁难,刻意想让您等着。”萱草压低声音说着。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嘛。” 这时那个宫女又出来了,“蔺姑娘,昭仪娘娘已经醒了,让奴婢带您进去,这边请。” “有劳。” “这位姑娘请在外等候,娘娘想单独与蔺姑娘叙话。”萱草刚想跟进去,却被那宫女拦住了。 “你就在这等着,哪都别去。”蔺楚枫叮嘱。 “主子放心。” 一进殿内,便见明媚懒洋洋的倚在美人榻上,一副没长骨头的妖媚模样。 只可惜,她自己也是女的,也没有喜欢女人的特殊嗜好,再娇再媚再妖也吸引不了她半分,甚至可以说完全欣赏不来。 “见过昭仪娘娘。”她随手抱拳拱了个江湖礼。 “大胆,见到娘娘竟敢不下跪磕头行礼,你的礼数呢?”明媚身边的另一个贴身宫女大喝一声。 “国师大人有言,见到昭仪娘娘可不必行礼。若你有疑问,只管去问国师大人。”蔺楚枫不慌不忙地回了一句。 “好了,既是国师大人有言在先,那这礼便免了。”明媚没有丝毫起身的意思,只是开口阻止了那名宫女,开玩笑,谁敢因为这等小事去问国师? “蔺姑娘知道今日要来见本宫,还穿得这一身黑漆漆的,不觉得失礼吗?” 明媚看了一眼蔺楚枫那身藏青色的衣裳,绝美的相貌,高挑纤细的身材,觉得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又或许是出于女人的嫉妒,故意挑刺:“一般来说,在什么情况下才会这样穿着?当刺客的时候还是当寿衣穿的时候?” “娘娘不也与我一样嘛!不是所有的白衣穿着都像谪仙,不管在哪,披麻戴孝不都是身着白衣吗?怎的娘娘宫中最近有白事要办吗?何时吃席?准备席开几桌呀?”蔺楚枫不紧不慢地驳了回去。 倒也不是她仗着陌临熙便嚣张无比,而是她早就想到明媚让她进宫绝对没有好事,她可没忘记,在陌临清的寿宴上可是她让自己上台表演的,如果明媚肯好好说话,有事说事,她自然不会呛她,毕竟想要弄明媚,不管是要她死还是要她残,对于她来说易如反掌。 但是看明媚这付自以为是的鬼样子,从她一进来便寿衣寿衣地说个没完,她能诋毁自己还不许自己反驳? “你个贱婢好大的胆子敢对娘娘不敬,在宫中竟敢说起如此晦气之事。娘娘,依奴婢看,必要将她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方能让这贱婢知道不是谁都能得罪得起的。”那宫女怒叱,在明媚身旁煽风点火。 “先不急,本宫尚且有话要问她,你先退下。”明媚轻摆玉手,示意她退下。 “是,娘娘!”宫女从明媚身边走下来,在路过蔺楚枫身边的时候对她挑衅地看了一眼。 蔺楚枫什么时候是肯吃亏的人? 别跟她说什么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这套理论在她这里行不通。 她一个闪身来到那个宫女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唇角勾着一抹残酷的笑意。 “你挡到我了。”那宫女不耐烦地看着她。 “贱婢说谁呢?”蔺楚枫轻轻地问。 “贱婢说你。” “哦!原来是贱婢说我啊!懂了!那好,这位贱婢,没事了,我不过就是见你的衣裳有些凌乱,好心想替你整理一下而已。” 她貌似很贴心地很温柔地替她整理了一下衣襟,又很不经意地随手在她的肩上轻轻拂了拂,像是要将上面的灰尘拂掉一般,“整理好了,贱婢,你可以退下了。” 那宫女反应过来顿时气极,正想骂回去,可想到明媚的话还是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走到门外去了。 “不知娘娘有什么事想要问我的?”蔺楚枫也不征求明媚的同意,径自走到一旁坐下,淡定地问。 “本宫问你,明琴至今生死不明一事,可是你所为?” 此时殿内无人,明媚倒也不拐弯抹角,而是直奔主题。 “娘娘如此污蔑我,可有证据在手?我与明琴素不相识,她生死不明与我何干?” “因为她喜欢国师大人,而国师大人对你有意……” “娘娘的意思是明琴想对我除之而后快?我向来与人为善,从不与人结仇交恶,这人怎么能这样做呢?不厚道,实在是太不厚道了。”她打断明媚的话,先一步将恶人的帽子扣在明琴身上。 “你是说,明琴生死不明不是你的手笔?本宫怎么就这么不相信呢?”明媚高挑着黛眉,慢条斯理地拿过一旁的茶盏轻抿了口茶水。 “娘娘有证据证明是我做的吗?” 明媚脸色一僵,若有证据她早就拿出来了,还轮得到她在这里质问她一个昭仪? 死死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也没从她眼里看出半分的心虚和不自在来。 “本宫还听说,紫魅阁被毁了,阁主史梦妍也被你杀了?可有此事?”她不再继续明琴的话题,而是说起了史梦妍。 “没想到娘娘一介深宫妃嫔,竟对江湖之事如此了如指掌,真是佩服!不过娘娘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这个无需你管,你只要告诉本宫有没有这回事便好。” “有啊!”蔺楚枫大大方方地承认。 “你为何要这样做?” 明媚尖利的指甲狠狠地扎进掌心中,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虽然她与史梦妍并没有什么姐妹情谊,而她一个永安侯府嫡长女,打心眼里是看不上史梦妍那等外室所出的连庶女都算不上的人,还是江湖人士,可这其中涉及到永安侯府的威望和名声,她不得不过问几句。 “紫魅阁不过是一个臭名远扬的江湖门派而已,娘娘怎的如此上心?难道那史梦妍与娘娘间有什么渊源?” “本宫岂会与一个江湖门派有什么渊源,不过倒是你,滥杀无辜,视人命如草芥,不将我东霖律法看在眼里,本宫岂能容你这般放肆?” 第61章 席开几桌呀? “娘娘对紫魅阁未免太过关心了。如若说娘娘不知道紫魅阁以毒控制前金刀门门下弟子,史梦妍又派人杀我一事,我是不会信的。” “自古成王败寇,史梦妍杀不了我反被我所杀,这不是很正常吗?毕竟我也算是为江湖中人除了一大祸害,避免她再用毒去控制别人,不是美事一桩吗?况且这也是江湖上的规矩,怎么娘娘还想因为一个江湖中人让刑部把我抓起来吗?” 明媚还来不及说什么,之前那个在门外守候的宫女便在外禀告,“娘娘,兰巧她突然发疯了,一头撞到假山上撞死了,奴婢怎么拦都没能拦住她。” 明媚猛地从美人榻上站起来,刚刚还在她面前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会突然发疯,撞假山而死? 肯定是蔺楚枫,当时殿内就她们三人,除了她,还会有谁会对兰巧动手脚? 她走到蔺楚枫面前,狠狠地看着她,“是你做的,只因兰巧让本宫打你板子,还骂你贱婢,你便害死了她,你好恶毒啊蔺楚枫。” “说话要有证据的,不能张口就来。”蔺楚枫依然稳稳地坐在椅子上,“那贱婢要打我板子,我不仅不计前嫌还好心地帮她整理衣襟,也不知是她自己有何事想不开去撞了假山,怎么这也能怪到我头上来?” “你会有这么好心帮她整理衣襟?肯定是你趁机给她下了毒。” 蔺楚枫慢条斯理地站起来,垂眸看向明媚,“人嘛,偶尔也要做一做善事。娘娘若不信可以请太医来检查,看看她的身上可有用过毒药的痕迹。况且,毒药也不是那么好配制的,真要用也得用在刀刃上,哪是她那等贱婢够资格用的?想要一个人死有很多种方法,比如……” 眨眼间,明媚头上插着的一根金簪便到了她的手上,“像这样,借了娘娘的金簪,稍一用力便能致她于死地,不是更加方便?娘娘说是吗?” “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意图对本宫行刺,不怕本宫叫人吗?” 金簪尖锐的一端抵在明媚的咽喉处,只需稍稍用力便能刺穿她的咽喉,巨大的恐慌传至她全身,她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发抖,她是个昭仪,蔺楚枫再怎么有陌临熙撑腰也不能对皇上的女人说杀就杀。 “你叫床都行!我不过做个示范而已,方什么?”蔺楚枫将金簪重新插回到明媚的发间。 “或许是老天都看不惯你那宫女狐假虎威,仗势欺人,所以才收了她!昭仪娘娘你看,我刚来时就问过娘娘,你这宫里是否有白事要办?何时吃席?席开几桌?现在,娘娘还是得尽快确定吃席的人数为好,以免到时招呼不周失了礼数让人笑话。我呢?就不打扰娘娘办正事了,先告辞了。” 开玩笑,她给兰巧下的那高纯度的致幻剂哪是想查就能查得出来的? 此时的御花园里,一个小太监正如实地向陌临熙说着秀丽居里发生的一切,陌临熙听着,不禁唇角微微勾起,他就说嘛,楚枫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吃亏。 流风将一小锭金元宝递给那个小太监,那小太监接过千恩万谢地走了。 “主子,现在可回府?”流风轻声询问。 “本座去找楚枫,这宫中她也是第二次来,也不知她会不会迷路。” 实际上陌临熙多虑了,蔺楚枫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都会下意识地记路,不然她那么多在外地执行的任务,不记路完成任务后怎么回去? 毕竟导航也有导错路的时候,难不成叫滴滴? 蔺楚枫刚出了明媚的寝殿,走到秀丽居的花园里时,便看到兰巧正躺在地上,额上很大一个血窟窿,没人帮她打理,鲜血正不住地往外冒,流过了她的发间,滴到了地上。 因为兰巧是在明媚待字闺中时便一直贴身伺候的,平常仗着明媚的信任极为嚣张跋扈,对一些身份不如她的二三等宫女和小太监呼来喝去,动辄打骂,秀丽居中的其他宫人对她敢怒不敢言,只得忍气吞声,如今她突然发疯撞假山而死,对于他们来说真是大快人心。 淡漠至极地扫了一眼,走出了秀丽居。 “主子,您出来啦?” 萱草正在门外候着,心里却焦急不安,她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更怕万一有什么事她却毫不知情,一点忙也帮不上,虽然她知道以主子的能力几乎没人能对她怎么样,可她就是担心。 好在,她完好无损地出来了。 “嗯!走,出宫。” “主子,进宫一趟,不用去皇后娘娘那一趟吗?毕竟她是这后宫之主。” “话是这样说,可我什么也没准备,空手去总归不好。” “没什么不好的。皇嫂不是那等在意俗物之人。” 陌临熙从另一个方向走过来。 “陌国师?你下朝了还没出宫?”她看了他一眼,移开了目光。 “流风,你先送萱草回去,这有本座。” “是。”流风应下,“萱草姑娘,走。” 萱草看了看蔺楚枫,又悄悄地看了看陌临熙,偷偷地笑。 “你笑什么?”流风不解地问。 “国师大人跟主子真配呀!就是可惜了,国师大人不能成亲。” 一想到这,萱草就觉得遗憾,明明一对璧人,之前还在国师府时两人的关系还挺好的,有说有笑的,怎么现在反倒是不冷不热起来了。 “主子天天往你们那送东西,你就没想着在蔺姑娘面前帮主子说几句好话?”流风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萱草。 “我说了呀,可主子倔着呢,她不想听的说再多都没用。虽然我不知道国师大人和主子之间发生过什么,但主子是个很有想法的人,逼她太紧不如让她自己想明白,急不来的,你好歹也要对你家国师大人有点信心嘛!” 萱草很有江湖气地拍了拍流风的肩膀,她父亲生前是镖师,她也算是半个江湖儿女了,自有一些江湖豪气在身上的。 流风的肩膀被拍,下意识地将她甩了出去。 “哎哎哎……”完全没设防的萱草被他这一甩倒退了好些步,勉强站稳后眨着大眼不解地看着流风,一脸的委屈,“我说错什么了?” “对不起啊萱草姑娘,我这是下意识的反应,不是刻意针对你的。”流风尴尬地解释,“没事,没伤着?” “没事。”萱草白了他一眼,那娇俏可爱的模样让流风一时看得有些失神。 走了几步没见流风跟上来,转头看着正呆呆地看着她的流风,白皙清秀的小脸上写着无奈,“走啦!我对宫里不熟,指望着你带路呢!” 第62章 见皇后 “去凤仪宫坐坐吗?你好不容易进宫一次,理应去跟皇嫂打个招呼的。”陌临熙跟着蔺楚枫慢慢地走着,“有我在,皇嫂不会留你太久的。” “我没准备礼物。况且你们这要见谁不是要事先递帖子的吗?” “皇嫂不是那等在意俗物之人,有我陪着,你无需递帖子。” “也是,一国皇后,什么没有?不在意俗物,在意的绝非俗物。”蔺楚枫停下脚步,“陌国师,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回去翻一下有什么东西好送礼的。” “前面有个凉亭,我在凉亭里等你。”陌临熙看着她在他眼前消失,缓步走进了凉亭。 蔺楚枫很快便从别墅里出来了,手中还拿着一个小锦盒。 “这么快便选好了?”陌临熙转身看着她。 “嗯!” “选的是什么?” 她将小锦盒递给他,示意他自己打开来看。 陌临熙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条耀眼的铂金钻石手链,“是否太过贵重?” 蔺楚枫不置可否,只是垂下眸子看着眼前开得正好的菊花,那忙碌的小蜜蜂们正不停地在花间飞来飞去地采蜜。 “要不,不去了。”陌临熙想了想,把小锦盒放到她手里。 “我又不是小气的人,反正买回来也有一两年了,就一直放着,也体现不出它的价值,拿来做个顺水人情也不错。” “方才,明昭仪可有为难你?” “她有那胆子吗?不过叫嚣了几句罢了,当狗叫就好。” 一路无话地朝着凤仪宫的方向走去,明明路程不是太远,却因为两人的沉默而显得这条路格外漫长。 凤仪宫里,康昕然正在教小太子陌煜宸写字,突然得知蔺楚枫求见,一时竟以为自己听错了。 “快请进来。”蔺楚枫见到康昕然正准备行礼,康昕然便一把扶起她,“知道你不爱这些礼数,免了。” “哥哥,我都好久没见到你了。”陌煜宸笑嘻嘻地上前,“可有给我带礼物呢?” “带了。”蔺楚枫假装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鲁班锁递给他。 “见过皇嫂。”陌临熙微微点头。 “九弟也来了?陪小枫来的?” “正是。”陌临熙看向蔺楚枫,“本座带宸儿在外玩,你陪皇嫂坐坐,稍后本座再来接你。” “有劳陌国师。” “宸儿,随皇叔来。”陌临熙朝陌煜宸招了招手,带着他出去了。 “小枫,坐呀!”康昕然笑着招呼着,秋意给她斟了杯茶后便在一旁候着了。 “上次皇上寿宴之时见你们俩相处得还挺自然的,九弟那样一个不吃肥肉的人也把你夹给他的肥肉吃下去了,可见你们的感情还是不错的,怎么这次本宫瞧着,竟越来越生疏了,这是何故啊?莫不是闹矛盾了?” “没有啊,娘娘想多了。”蔺楚枫笑笑,拿出那个小锦盒,“今日来得匆忙,没有备什么名贵之物,这是在我家乡那边买的,还望娘娘别嫌弃。” “是什么呀?”康昕然好奇地打开锦盒,是一条铂金手链,上面的麦穗是用钻石镶嵌的,“呀!真是漂亮呀,价值不菲?哎你家乡怎会有如此精美之物?本宫也算是见过许多名贵的首饰了,却从未见过这般精雕细琢的饰物,这看着又不像是银饰,这是什么呀?” “铂金手链,那次在我家乡闲逛的时候在首饰店一眼便觉得挺好看的,就买下来了。这是麦穗,穗同岁,意味着岁岁平安。” “好寓意,本宫非常喜欢,谢谢你了小枫。其实本宫这里真没什么讲究,你想来便来,无需准备这些的。”康昕然也是见过不少好货的,这链子一看就不是平凡之物,在这四大国肯定是没有的。 而蔺楚枫有秘密她也知道,不过谁还能没有一些自己的秘密呢?她不说,她便不问。 越看越喜欢,康昕然直接叫过秋意帮忙把手链戴在了手腕上,还喜滋滋地看了好一会儿。 “对了,本宫听说今天是明昭仪让你进宫的,她可有为难你?若有,你一定要告诉本宫,本宫去收拾她。” “明昭仪不过是想在我这求证一件事罢了,倒也不会为难我。” “紫魅阁史梦妍之事?” “娘娘知道?” “皇上有对本宫说过。不过,明昭仪知道了又如何,她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对你怎样,但你也要小心些,明昭仪这人,心眼小,你得防着她暗地里动手脚。”康昕然正了正神色提醒她。 身为后宫之主,对于后宫的这些嫔妃,谁是什么德性康昕然心里一清二楚。 “小枫,本宫知道你绝不是九弟那时信口胡绉的那什么手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如果明昭仪真的对你出手,你可以动她手下的人,也可以动她买通的人,这些下人你想杀便杀,有九弟在,不会有人敢对你如何。但她本人还是后宫嫔妃,哪怕她不是皇上的宠妃,可也是皇上的女人,你可以伤她,但她的死活暂时还不是你说了算,你要牢记。” 康昕然从陌临清那里知道了不少事,她知道蔺楚枫是个睚眦必报之人,要了史梦妍的命就跟玩似的,为免她一时失控她不得不提醒她。 “多谢娘娘提醒,娘娘放心,何事该做,做到哪个份上我心中有数。”蔺楚枫起身向她道谢。 “坐下来说话。”康昕然扯了一下她的衣袖,“九弟这么多年来都是一个人,他也很孤单的,小枫,你们之间若不是真的有很大的问题或者有实在解决不了的事情,你给他个机会,试着多从别的方面去看看他,了解他。” “我尽量。” 这时,陌临熙拉着陌煜宸从外面进来。 “皇嫂,时候不早了,我来接楚枫出宫。” “在凤仪宫用个午膳呗,待会皇上也会过来的。”康昕然笑着挽留。 “楚枫会不自在,以后,还有机会的。” “行,那本宫也不多留你们了。”康昕然站起来,“小枫,本宫说的,你一定要记在心里。” “谢皇后娘娘提醒,我就先告退了。” 第63章 入梦 “娘娘,蔺姑娘送给您的那条手链真真是闪瞎了奴婢的眼呢!”秋意笑着,“奴婢听说,现在容公子的浮华阁生意那叫一个火爆,有很多很多漂亮又款式新颖的首饰,其中就有这种样式的手链,也是各种款式都有。不过奴婢想,蔺姑娘送给娘娘的,肯定不会是从浮华阁里拿的。” “她刚刚不是说了吗?在她家乡买的。况且,子洛那里,想必没有本宫这种式样材质的链子。”康昕然看着手链上的钻石,自信地笑了,“光光是这几颗小小的石头,子洛就不可能会有,若不信,可以宣他进宫来问个明白。秋纹呢?还没回来吗?” “娘娘,奴婢回来了。”秋纹脚步略快地走进来,“娘娘,奴婢已经打听清楚了。” 说着,将蔺楚枫在秀丽居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她。 “这般果敢狠辣之人,九弟是怎么帮她编出她是个手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的谎言的。”康昕然失笑,“小枫啊,可是帮明媚把吃席一事给敲定下来了。”说着,又忍不住笑了。 “小枫比本宫还小上几岁,本宫庆幸,从一开始便没有针对她的想法,不然,本宫若与她为敌,还不知道她会怎样对付本宫呢!只是可惜,本宫与小枫为何就不能成为交心的好友呢?”康昕然深感遗憾。 “娘娘您的身份地位高,蔺姑娘一介平民,想必她自己心中也有数,而她本身又不是个爱攀龙附凤之人,奴婢猜,她根本就不会往想与娘娘成为交心好友那方面去想。”秋纹笑着分析着。 “本宫也就随口这么一说,身为皇后,谁还敢奢望能有交心好友?” “主子,还有大半个月就到中秋了,到时街上有花灯会、灯谜、诗会、舞狮子,还有满大街飘香的桂花糕呢!”萱草看着正在画着图样的蔺楚枫,一边为她斟茶一边笑着说。 “你感兴趣的话,那天我放一天假,你想去哪玩就去哪玩。”蔺楚枫头也没抬,自顾自地画着。 “主子,我说了这么多有趣的活动,您真的就没一丁点兴趣?” “倒也不是没有一丁点兴趣,主要是人太多。”她换了支颜色的笔,“我不喜欢太过拥挤的场合。” “多热闹啊!”萱草可惜地叹了一声。 “我不是说了吗?你想去便去,我又没有阻止你不让你去。” “奴婢一个人去也不好玩呀!” “你可以叫上流影流平跟你一起。” “他们是男子。” “男子又怎样?难道我还要再找个丫鬟,只为那天专程陪你去逛一趟街?”她抽空抬头看了她一眼,“假期已经给你了,你自己安排!”将画好的图样放到一边,她缓步走到后面的小花园里。 中秋节,团圆节,跟她一个孤儿有半毛钱关系? 若是还能见到梓浠,也许还有一定的概率两人能坐下吃个饭,聊聊天,只可惜,她连她在哪都不知道。 实在是她的失踪太过诡异了,车在路边,人却不知所踪。 她曾从风杰那里得到她消失的地方,自己也到那里沿路找过都没找到。 自从她莫名其妙地来到这里后,她甚至在怀疑她是不是也与自己一样,也来到了这古代。 不是说双胞胎之间有那什么心灵感应的吗? 为什么她感应不到她的存在? 看着天上的那一轮圆月,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身回了房。 朦胧间,一道纤细高挑,马尾高束,一身黑衣,与她有着一模一样的容颜的绝美女子从浓雾中缓步走了过来,唇边噙着微微的笑意,略带清冷的声音传入她的耳际:“好久不见了,楚枫。” “梓浠?”她眨眨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的是你?” “是我啊!怎么样?你的腰还好吗?” “没事!对了,我去做了亲缘关系鉴定,我们还真是双胞胎呢!” “我天!”云梓浠无语扶额,“这么明显的事你还真去走那道程序啊?我们那里克隆人技术再先进发达也不可能完全造一个一模一样有血有肉的人出来,组织上就更不可能花这个钱了,明摆着就没意义嘛。双胞胎那么多,我们从小分开,就算是我在总部你在分部,可不都是隶属于组织嘛,只不过是后来把你调回来了而已。” “做一个求得自己心安,知道这世上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虽然我们相识的时间很短很短,相聚的时候更是少之又少。对了,你到古代了?怎么回事?”蔺楚枫看着她也是一身古装,好奇地问。 “莫名其妙地就来了,按理说,我应该死了才对。”云梓浠指了指自己的心脏部位,“那天我执行完任务,照例去到小溪边,如果你们有找过我,应该看得到我的车子还停在路边。我本来洗手洗得好好的,飞燕突然出现,朝我开枪,我还手,击中了她的眉心,可她却打中了我的心脏。但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在古代了,我师傅捡到我,收留了我,但是很奇怪的,心脏的那处枪伤好像完全不存在过,也没感觉到任何不舒服。” “竟是飞燕?”蔺楚枫紧紧皱眉,喃喃低语,“早知道是她,看我不炸了她的坟。” 云梓浠失笑,虽然她对蔺楚枫的了解不算太多,但她相信这是她能做得出来的事。 “不过她为什么要杀你?你们不是从小在总部一起长大的吗?”蔺楚枫只知道有飞燕这个成员,但与她并不相识。 “无非就是她喜欢风杰,而风杰据说喜欢我,我又不喜欢他,可她却偏执地认为是我抢了风杰,就是很狗血。在我最后一次领任务的时候她还来找我麻烦,当时如果不是风杰制止,可能我当场就废了她了。” “风杰啊,他看我就像在看你一样,我心里明白,但我跟他交情不深,只是听说他沿着那条小溪走了很远的路,只是为了找你。” 云梓浠有些无奈地笑,“有时候碰到这种事情确实觉得挺棘手的,像我们这样,即便从小一块受训,一起上学,一起长大,多年的交情都不敢把对方当朋友,因为死神的那句话,‘不要轻信任何人,尤其是组织成员,因为谁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因为某种利益或私人恩怨从背后给你致命一击’。时至今日,言犹在耳。” 第64章 劝解 “谁还不是一样?本来想着当了那么多年的杀手,到了古代,一个不认识,也不会主动去与人结仇,就当条咸鱼,摆摆烂,能养活自己,有点闲钱,日子这样过着倒也不错。可我到底还是低估了人的本性,因为嫉妒,总有人看我不顺眼,逼着我杀了一个又一个。” “以前魔鬼常对我们说,斩草要除根,才能避免春风吹又生,就因为他的这句话,让我总感觉我的心理有些问题,可又说不出到底是什么问题。”蔺楚枫轻声叹息。 “你的教官代号魔鬼,我的教官代号死神,这两兄弟带出来的人,没正常的。”云梓浠轻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一样,我喜欢上了一个男人,总有一堆的烂桃花想找我麻烦,我还得跟你一样,灭了一朵又一朵,实在是累得很。” “什么情况?说说!”蔺楚枫用手肘轻轻地碰了碰她。 “说什么?他爸是皇帝,他又是最受宠最有能力最让他爸引以为傲的儿子,他妈又是他爸最宠爱的贵妃,虽然已经死了。他让他爸亲自下旨赐婚,在这古代,最让人讨厌的地方就是皇权大过一切,你说,皇帝下的圣旨能抗旨吗?我又不是活腻了。不过他对我很好,他爸呢,也爱屋及乌,还下旨让他只能有我一个女人,都到这份上了,我如果还不知足那就是不知好歹了。”虽然这语气很是漫不经心,但那丝丝甜蜜蔺楚枫还是听出来了。 “羡慕啊!对了,你在这古代的哪个国家?我怎么去找你?” “我在的龙元国,是清平大陆四大国之一,也最富有的。你呆的这是哪里?哪个国家?” “这,这是祥天大陆的东霖国,什么鬼?我们不在一块大陆上吗?那以后我们怎么见面?莫非是传说中的平行时空?还是两个大陆之间隔着什么?”蔺楚枫顿时懵了,心也凉了一大截,怔怔地看着云梓浠。 “或许,老天都不让我们见面!”云梓浠轻声叹息,“不说这些了,你呢?怎么到古代来的?到目前为止,可有遇到什么难题?” “我来有半年了。说来也怪,我最后一次执行完任务的时候是今年春天,回去的路上碰到一个卖鱼的女人,我就想着买两条鱼回去红烧,结果我拿到那两条鱼发现鱼肚子鼓鼓的,里面应该有很多鱼籽,便难得地发了善心,到溪边把那两条鱼给放生了,站起来的时候眼前一黑,再醒过来就是在一片树林里。” “我试着走出去,没想到却惊悚地发现我居然穿越了,到了这个东霖国,遇到了跟这里的国师,也就是皇帝的亲弟弟,还与他在树林里呆了三个多月,他教我古武,练习轻功。前几个月就说喜欢我,可我到现在还没给他答案。” “梓浠你知道吗?我这辈子唯一发的一次善心将我送到了古代,这次善心发的代价太大了,我明明没死,就这样被二十一世纪给抛弃了。” “至于国师,我不是说他不好,他也足够优秀,在你面前我也不说假话,对他我是喜欢的。但一直没给他答案因为他会卜卦,他算出来我有一次回二十一世纪的机缘,只是他算不出那机缘什么时候到。” “我是想着既然有一次能回去的机会,我又何必在这里消耗人家的感情?万一我回去了,人家一个人在这里,啧,就是觉得挺过意不去挺对不起他的,就好像个渣女,享受了人家付出的感情,结果自己拍拍屁股走了。而且,我自己都看不到我的未来,又怎么许得了他一个未来?” 云梓浠耐心地听她说完,皱眉想了想,“我觉得你这个想法不太对。首先你说你有一次回二十一世纪的机缘,可又不知道那机缘什么时候到,万一那机缘是等你寿终正寝之后让你重新投胎回二十一世纪呢?那你这辈子就这样一个人,还拖着一个人陪你耗着?公平吗?” “另外就是如果你真的在这机缘到来之前便对他有了很深的感情,就算那机缘明年到或是后年到,说不定到时你自己都不舍得离开。至于你说的未来,没人能看得到自己的未来,但是你可以与他携手共创一个属于你们的美好未来。” “楚枫,我们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一个人在努力顽强地挣扎着活下来,没有信任的人,没有朋友,一个人面对所有的一切,明明二十来岁的年纪却好像看透了世间百态,人也变得越来越冷血薄凉。” “到了这古代,如果有一个人能在旁边替我们分担一些心理上的压力,未尝不是件好事,毕竟我们当杀手那么多年,心理早已扭曲,不再健康。这爱人啊,可遇不可求,一旦错过了,到时可别后悔终身,毕竟时光不能倒流,而这世上终究还是没有后悔药。” “你这是让我去接受他吗?”蔺楚枫很是纠结地看着她。 “我是在帮你分析,这人世间啊短短几十年,眨眼即过,浪费了一天这一天便再也回不来了,既然你早晚都要给个答案,不如趁早说了,逃避终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呀!”云梓浠笑着面向她,给了她一个轻轻的拥抱。 “楚枫,这是一场梦,醒来后,你要好好想想我的话。此生,我们处在不同的时空,注定是无法相见的。我们是双胞胎,我希望你能得到幸福,不再一个人肩扛所有,而我,也会与我爱的男人幸福地生活下去。此生你我的姐妹情缘太短太短,希望下一世,我们还能在二十一世纪,甚至二十二世纪继续做亲姐妹。未来的路还很长,可能还会面对很多的风风雨雨,我们都要坚持走下去。再见了楚枫,记得要好好的,别让我担心!” 浓雾消散,那抹黑色倩影渐行渐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梓浠别走!”她猛地从床上坐起,入眼的是她熟悉的床帐。 外面天色微明,这个梦做了一整晚,那么长,却又那么短,还那么真实,真实到完全不像是一场梦。 两人的交谈仿佛仍在耳边,却已经不见了对方的身影。 坐在床上,任由乌黑柔亮的直发垂下,埋首在双膝中,很久很久,久到让人不知道这段时间她的情绪经历过怎样的变化,又做出了怎样的决定。 下床来到外间的窗边,看着屋外的那个小花园,她的唇角微微勾起,“还好,知道你还活着,过得很幸福,哪怕以后我们再也不能相见,我也没太多奢求了。” 【以这样的方式让姐妹俩见一面,应该不会太过突兀,也算是对第五十七章中提到过的契机有了一个交待。过后,甜甜的恋爱就开始了】 第65章 试试吧 国师府 醉竹轩 蔺楚枫一直在醉竹轩外徘徊,却又不让暗卫帮忙通传,只是在来回转悠着。 流飞实在是看她晃得他眼花,悄悄咪咪地来到陌临熙的书房前,在门外禀告:“主子,蔺姑娘来了,一直在醉竹轩外晃荡,就是不进来,您要不去瞧瞧?” 话音刚落,陌临熙便打开了紧闭的书房门,走了出去。 “楚枫。”看到仍在晃悠的蔺楚枫,他轻声开口唤她,“来了怎么不直接进去?” “陌国师,你在忙吗?”她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问。 “一点公文而已,不忙。” “之前在你这国师府住了一段时间,从没在里面逛过,不知陌国师可愿带我逛逛?”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看向了他。 “好。”陌临熙知道她有话说,只是不知道她要说的对他而言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陌国师,你生长在这,能卜会算。那你知道这里是否还有一个叫清平大陆的地方?” “清平大陆?”陌临熙低声重复了一遍,“我所知道的,我所在的这片大陆是祥天大陆,从未听说过还有个清平大陆。你从何得知那片大陆的存在?” 果真没有吗? 她垂下的长而直的睫羽遮住了眼中的那抹落寞,当真还是无法相见啊! “我梦到梓浠了,她说,她到了一个名为清平大陆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国家叫龙元国,在那里,她遇到了与她真心相爱的人。本来,我以为我可以去找她了,却发现我们都不知道对方所在的地方在哪,这两个大陆就像一条平行线,永远不会有交集,甚至不知道是否在同一个时空。” 她抿了抿唇,缓缓地说着,“不过,至少我知道她还活着,共享着一片蓝天,这就够了不是吗?我还奢求什么呢?” “楚枫,虽然你见不到她,可你却能见到我,我一直都在。”他认真地看着她。 “我说过,我不会逼你,我会等你想清楚。但不管你给我的答案是什么,我这一生,会有的女人只有你,唯有你。如果你一直不肯接受我,那我便当一辈子的国师又何妨?本来国师注定了就是要孤独一辈子的。” 国师府中花园的花开得极好,蝶儿飞舞,蜜蜂采蜜,一片姹紫嫣红,看来是有花匠精心打理过的。 他知道她喜欢花,所以特地带了她来到府中的花园里,只为让她看在这些鲜花的份上,对他的态度不再那样疏离。 “你这花园里的花开得很好。” “可有喜欢的?若有,便带回去。”陌临熙微微笑着。 她不知道的是,那时她还在青竹苑,陌临熙回来抑制媚毒,在临走时特意让花匠好生打理这片花园,该锄掉的锄掉,该养护的养护,该重种的重种,只是因为她在无意中说起过她喜欢花,各种各样的,能让她缓解很大的压力。 而这在之前,这片花园几乎一片荒芜,他也没那闲暇来逛。 如果这片花园能让她喜欢,那也算是体现了它的价值了。 “有。”她转身看着他,“陌临熙,如果你不介意我手染鲜血,杀人无数,心狠手辣,我们就试试。” “楚枫……”陌临熙猛地抬眸看向她,“你是说……是我听错了吗?” “没有。”她淡笑着看着他,笑容清淡,但却是发自内心,“虽然直到现在,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面对你,但对你的喜欢也是真的。本来之前就该告诉你的,这一个半月对你这样的态度,是我这一生唯一的一次矫情,感觉并不好。梓浠说得没错,人生在世短短几十载,又何必浪费光阴呢?” 陌临熙上前一步将她搂到怀里,“明明是我的错,你骂我恨我厌恶我疏远我甚至再也不理我,都是我该受的,你怎么能说自己矫情呢?你哪是矫情的人啊?” “如果哪一天,你对我的感情不复存在,一定要告诉我。” “永远不会有那一天!”陌临熙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一直在她腰上的那道疤痕上轻轻抚摸,所幸隔着衣裳,倒也没让她觉得痒。 “怎么老是摸我有伤疤的地方?” “在想你当时受伤该有多痛。”他在她的发间轻轻地吻了一下,怀中的人儿纤瘦,但心中的那股满足感却胀胀的,感觉自己的整颗心都被她填满了。 “都过去了,做手术时打了麻醉的,不疼。” “下次,不要再做单枪匹马闯紫魅阁这样的事了,虽然我知道你不惧那些毒,可当我知道时我依旧会担心的。”他与她十指紧扣,在花园中散步。 “如果没有把握的事我不会去做的,史梦妍先招惹上的我,我去为我自己报仇,也顺便帮你报仇。” “如果还打算有什么行动,告诉我,我陪你一起。” 一同用了晚膳后,陌临熙不舍地将她送了回去。 回到醉竹轩的书房里,他在书架上的最上面那一层找到了那本被他束之高阁的春宫图,认真研究起来,才发现要掌握的知识点实在太多,而他上次的表现简直差到了极点。 蔺楚枫来到了小花园里种的那几株还没长出花苞的彼岸花前,想着云梓浠最喜欢的就是这种花,心里默默想着:梓浠,我与他在一起了,你会祝福我的,对吗?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就如寻常的恋人般交往着,蔺楚枫在感情上本就是比较慢热的人,陌临熙比她稍好些,但也是自制力很强的一个人,两人最多就是拥抱一下,他亲亲她的额,牵牵手,仅此而已。 而陌临熙也会利用自身独特的优势给她制造一些小惊喜,比如随手拈来一枝开得正艳还带着扑鼻清香的梅花枝,而此时中秋未到,梅花并未盛开;又或者剪出几个纸人,施下术法,让他们对战…… 不得不说,这些很对蔺楚枫的胃口,就像现在,陌临熙居然剪出两朵荷花,一朵粉一朵白,也没看懂他做了什么,那两朵荷花竟在桌上翩翩起舞起来,实在有意思得很。 她撑在桌前目不转睛地看着,对别人不会却仅有国师才会的术法一事顿时好奇起来。 第66章 又一批刺客 “为什么你皇兄不会术法却唯独只有你会呢?” “他若是会,便当不了皇帝,而是国师了。国师是上一任国师亲选,从皇族皇子或世子中挑选出最具有天赋且心思正的传承人,因为会了术法最忌的便是仗着术法行恶事,影响国运。” “上一任国师是我的一位皇伯伯,他一直未成亲,将毕生所学传授于我后,自身会的术法已经不起作用了,当我接任国师之职后,他便四处游山玩水去了。”陌临熙揽过她的肩,让她靠在他身上。 “那你的接班人选好了吗?” “我卜过卦了,他离出世尚且早得很。” “倒也是,现在你的下一代好像也就只有小太子一个。” “可不是嘛,现在皇兄只宿在皇嫂那里,皇嫂又只生了一个孩子,后宫的嫔妃们又没法侍寝更无法有孕,而我陌家皇嗣向来算不上很兴旺,那些旁支所出都成不了大器,先不说出生时辰对不上,更无需谈什么天赋了,所以我才说下任国师离出世尚且早得很。” “那你不是还要当很久的国师?”她抬头看着他,这几日与他的接触多了,心里的那股不自在和羞意已经慢慢淡去。 “那得取决于皇兄了,照目前这样看来,确实还有得当。”他笑着看她,缓缓地挨近她。 看着越来越近的俊逸容颜,蔺楚枫的心狂跳不止,就在两人的唇只差一厘米就要相触时,流风在外禀告,“主子,萧少将军来了。” 陌临熙失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看我,竟忘了他了。” “那我先回去了。”蔺楚枫站起来,脸有些微红。 “倒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还有两个月便是四国盛典,我让他来只是想与他商量一下京城及周边的兵力部署和护卫京城安全而已,你又不是不能听。” “这是你们的事情,我干嘛要操这份心?回家浇花去了。” “我就等着看你们两个腻歪到什么时候才肯让我进来。”萧铭靠在门边,双手环在胸前,挑高着眉,一付看好戏的模样。 “你现在就可以进去了。”蔺楚枫走到门边扭头看向陌临熙,“我走了。” “流霄流飞,送楚枫回去。” “是。”二人应下。 “啧啧啧!感情真是好啊!”萧铭笑着打趣。 上次几人在河边钓鱼之后,萧铭看出了陌临熙对蔺楚枫的不同,也曾有些忧心地问他为何要这样做,明明他是国师,不能成亲的。 陌临熙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若是本座连这点能耐都没有,又怎敢去招惹她?” 他不解,继续追问。 陌临熙却什么都不肯说了,只说时机到了自会明白。 害得他还发了几句牢骚,自幼相识的交情,却换来了个保密,等时机,不够兄弟。 不过做为他的好友,自是知道陌临熙既是一国国师,知道的秘密肯定比他多,要保密的也极多,他也不会寻根问底,知道了,便会帮他保密。 “这份感情弥足珍贵,本座珍之重之。”陌临熙起身为他倒了杯茶塞到他手里,随手从书桌的一旁抽出京城布局图摊在书桌上,两人便商讨起来。 蔺楚枫通常不会坐陌临熙去上朝时乘坐的那辆招摇的紫檀木马车,而是另一辆比较低调的,上次送她进宫时的那辆酸枝木打造的马车,如无特殊情况不会挂上国师府的牌子,也没那么显眼。 国师府距离她住的地方并不远,乘马车也不过一刻钟而已。 “公子,有尾巴。”在进入到一条幽静的小巷子里时,流霄双眼一凝,一边驾车一边提醒,而流飞的剑已经出鞘。 “我察觉到了。”蔺楚枫将剑从别墅中拿出来,“停车!都跟了一路,再不动手我都要到家了。”话音一落,流霄流尘立刻停下了马车。 蔺楚枫从马车中下来,黑亮的眼珠转了转,“要我请你们出来喝茶吗?” “果然有两下子。”一个蒙面的黑衣大汉从一旁窜出来,手拿一把锋利的大刀,黑色的劲装上没有任何标识。 “带头大哥?”蔺楚枫凉凉地笑,“那就从你开始!” 说话间,凌厉的招式已经向那蒙面大汉招呼过去。 这时,又从暗处出来了近二十个同样装扮的蒙面黑衣人,流霄流飞连忙提剑抵挡。 那个带头大哥的武功很是不错,但蔺楚枫对上他时也并不觉得棘手。 本就是夜间,那清凉如水的月光映在她的剑身上,竟也反射出亮眼的光芒。 利剑划过一个黑衣人的脖子,一个旋身又顺手刺穿了另一个黑衣人的心脏。 黑衣人的目标是她,所以有几个缠住了流霄和流飞,剩下的几乎都围在她的周围,他们不信他们这么多人还要不了她的命。 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她的身手居然这么厉害,而且招式还异常诡异。 没多久,死在她手上的黑衣人已经四五人,他们可是杀手啊,不是普通的侍卫,可他们却连这女人一缕头发都没割断,实在是她的身形太过灵巧而又鬼魅。 正在与萧铭商讨着京城兵力部署的陌临熙突然猛地一震,往玉佩上扫了一眼,果然,上面血丝漫延,一个闪身便冲了出去。 萧铭有些不解,也跟着他出去了。 当陌临熙赶到时,只见蔺楚枫正在与那些黑衣人缠斗,地上已经有好几具尸体,流霄和流飞也被几个杀手缠住,缠在腰间的软剑一出,带着浑厚内力招式毫不留情地袭向那围在蔺楚枫周围的黑衣人,落后两步的萧铭和流风也跟上来相助。 微弱的光芒一闪,一枚银针带着汹涌的内力扎进一个黑衣人的心口,他立即倒地不起,却没有断气。 流霄和流飞将他带进了国师府的地牢中。 “可有受伤?”陌临熙双手紧紧地抓着蔺楚枫的肩,上下检查着。 “我没事。”她动了动肩膀,想将那手蹭下去,可实在是他抓得太紧,无奈只能伸手将他的手扯下去,还揉了揉自己的肩,“别抓那么紧,疼。” “对不起,你没事就好。”陌临熙将她搂进怀里,深吸了一口她身上清幽的薄荷香,松了口气,“我应该亲自送你回来的。” “他们总会抓到我落单的时候的,不是今天也会是某一天。” “我再多安排几个人到你身边。” “不用,刺杀这事嘛,找到了源头直接从源头截断就好了。你一个国师,要忙的事多,不像我,无业游民一个,要那么多人保护干嘛?” 她本来也就比他矮差不多十公分,想与他说句悄悄话很容易,凑近他的耳边,“打不过就跑,我不是随时能躲回我家嘛,你忘了?” 微微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际,让他一时间有些心痒难耐,为免失态,他松开了她。 第67章 赏赐呢? 萧铭在一旁看戏看得极为带劲,没想到清冷禁欲的国师大人也会有对女人这么上心的一天,只是这两人怎么不亲一下呢? 就这样,抱一下就行了? 他还等着看呢! 难道还只是发乎情止乎礼? “没想到蔺姑娘身手如此好,说不定我都不是你的对手。”对于蔺楚枫的身手,他倒是有些意外,看来,不是个会拖后腿的人。 “你怎么还在这?”陌临熙看着他,有些不满,好像是觉得他打扰了他跟蔺楚枫的亲昵。 “这不是,刚刚急急忙忙出来,事情还没商讨完嘛,我不是等着你一块回去吗?”萧铭挠挠头,很是无辜地解释。 “晚了,明天再议,我先送楚枫回去,你也早些回去。” 这里距蔺楚枫住的地方已经不远了,陌临熙便与她一同走回去,流风驾着马车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 “后天休沐,我带你去见见我六皇兄可好?”走在回廊中,他轻声问。 “去哪见?” “他住在京城郊外,坐马车要将近一个时辰。过几日便中秋了,就当提前与他团聚一下。” “还有谁去吗?” “就我们俩,如果慕容凌有空或许他也会去。” 一直将她送回房间,陌临熙看了看她粉润的唇,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在她的额上轻轻一吻,亲额头就好了,大晚上的,还是别吻她了,太危险了,容易失控! 一上马车,陌临熙长袍一掀,稳稳坐下,面色阴沉。 “流霄那边可有问出什么来?” “此时应该正在拷问。” “让他加快速度,待问出来后,将那些尸体拆解成块,谁雇的,就当礼物回赠给他。” 若他没有猜错,这定是明东礼所为,他从明媚那里知道了史梦妍是死于楚枫之手,所以便找了杀手来要楚枫的命。 从一开始便是明家主动挑起事端,一次次暗杀楚枫,如果不是为了人赃俱获,得到四国盛典召开时才是最好时机,他现在就会去将明东礼给拆了喂狗。 他是国师,不是慈悲为怀的大师,他也曾离开舒适安逸的京城在边疆沙场上驻守征战过好几年,手上自是沾染了不少鲜血的。 “是,主子。” 回到醉竹轩刚沐浴完,流霄便在外禀告,那个被陌临熙用银针刺入心口的杀手招了,正是明东礼花重金买楚枫的命。 “知道了。”陌临熙淡声说了一句。 次日,永安侯府出了一件大事又闹得整个京城沸沸扬扬,那就是侯府里莫名其妙地多了很多残肢,每个院子都有,以明东礼所在的主院最多,断手断脚,胳膊大腿随处可见。 厨房里还多了很多的肉馅,看来是帮他们剁好了方便厨子们直接蒸肉饼。 明东礼连忙命下人清理干净,又托人进宫告假,还被吓得大病了一场。 集市上说笑话嚼舌根的人很多。 “听说了没,那永安侯府的院子里被人丢满了人头断手,怪吓人的。” “这事我知道啊,我邻居的四婶子的小姑子的弟弟就在永安侯府当差,说是每个院子都有,侯爷有个姨娘还被吓得动了胎气呢。” “我猜啊,这永安侯肯定是自己亏心事做多了,不然为什么别人的府邸不扔偏偏扔他那了?” “这有什么难的,你们忘了吗?因为永安侯吃人肉啊,说不定是特意为他准备的呢!” “咦,你别说这个,怪恶心的,我早上才吃了三个肉包,yue~” “就是说嘛,我早上还喝了碗肉汤,呕!” “永安侯不是有个女儿在后宫当昭仪吗?说不定是她得罪的人多了,所以便这这笔账算到永安侯身上了,你不想想,在后宫当嫔妃的,有几个是简单的?” “说不定是他自己做了什么坏事呢?若是他堂堂正正的,谁会故意去整他。” “说的是说的是!” “你们不知道,据可靠消息,永安侯上次吃的人肉肉馅是他外室所生的女儿的。他那个外室和女儿啊,坏事做尽了。紫魅阁知道吗?专门玩毒的,那两母女用毒去控制紫魅阁的弟子,不听话的就不给解药,让他们毒发身亡。” “这事我知道,那紫魅阁以前是金刀门,前任金刀门门主就是死在永安侯的那外室,也就是紫魅阁那老女人手上。占人家的地盘,给人家的弟子下毒,这等丧尽天良的女人就该不得好死。” 说话的这两人是国师府的暗卫乔装易容的,只为将这滩水搅得更浑。 “你们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你不信就算了,我们兄弟俩可是亲身经历过的。兄弟,他们不信咱们,咱们走,总有人会信。” 两个暗卫对视了一眼,目的已经达到,转身离开了。 ……………… 御书房 陌临清坐在御桌前批阅着奏折,头也没抬地问陌临熙,“九弟,永安侯一事你可有所耳闻?” “皇上想问什么?”陌临熙悠闲地站着,俊逸非凡的脸上一片淡然。 “你知道朕问的是什么。” “皇上问的是他府里的那些残肢断臂?没错,是臣做的,皇上准备怎样责罚臣?” 陌临熙一口一个皇上一句一个臣的,可不是代表他有多尊重,只是他高兴怎么叫就怎么叫,想叫皇兄的时候便叫皇兄,想称呼皇上的时候便称呼皇上。 “朕罚你做什么?”陌临清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只不过朕是想提醒你,你玩归玩,别一下把他给玩死了,别忘了朕还等着人赃俱获重判他们呢。” “那臣收手,留着给皇上玩。” 陌临清无语。 “若无事,臣告退。” “等等,你急什么?朕还有话问你,以往中秋前你都会到六皇弟那里走一趟,今年还去吗?” “明日休沐便去,皇上也想同行?” “朕下个旨意,你带过去,让六皇弟回来协助你操办四国盛典之事,这样你也可以轻松些。” “皇上何不直接把这份美差交与六皇兄,还协助什么?是觉得本座平日里很闲没什么事做是吗?不如本座将兵权归还给皇上?” “既然交到你手里你就拿着,六皇弟会不会回来还尚未可知,朕估摸着,就算他肯回来,也断然不愿再接手兵权了。” “所以这烫手山芋就丢给本座了?” “老九,你是国师,会术法,随便掐个诀烫手山芋便变为温润暖玉,所以还是你拿着最为合适。”陌临清笑着摆手,“行了,没事了,回去陪你的楚枫。” “本座倒是忘了,上次皇上说给楚枫的赏赐让本座转交,可本座等了这么些天连锭碎银子都没见到,皇上,赏赐呢?” “朕不是一时忙,忘了嘛!”陌临清这才想起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干笑着。 “有劳皇上现在去准备一下,本座等着,顺便带出宫。” “你……”陌临清咬牙,用食指指了指陌临熙,可又偏偏对这个最疼爱的九弟没办法,只得唤了一声:“小安子。” 因二人说话而被叫到外面守门的小安子连忙迈着小碎步回来,“皇上,奴才在。” “现在,立刻到朕的私库里给蔺楚枫选些赏赐,九弟在等着。” 小安子心里发笑,面上不显,“是,奴才这就去。” 第68章 赏赐 当看着陌临熙连朝服都没换就带着一车各种赏赐来到她这,蔺楚枫有些不解。 “本来早就该给你了,皇兄一直忘了,今天我提醒他的。这些是因为你灭了紫魅阁,顺便解了我的毒皇兄赏给你的,你收着就好。” 流风唤过流影流平一起将赏赐搬进了蔺楚枫屋子的外间。 “我哪有那种胸怀?不过是想替自己报仇罢了。” 蔺楚枫随手打开一个檀木盒,里面还有几个小木盒,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玉镯子、玉佩、玉坠这些,一头的黑线。 “不喜欢?”陌临熙走进去,顺手关了房门,从她身后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在她耳边轻问。 “我素来不爱戴首饰,这些放在这里卖又不能卖的,不如你拿回去,我看看有没有金元宝银票什么的,我留着那些就好了。” 确实,她是个挺务实的人,也没有把这些当传家宝的想法,只是因为她连这些的价值多少都不知道。 “皇兄的赏赐自然不会差,你想,差的东西怎能上贡呢?而且还是他私库里的东西,件件价值不菲。你就留着,如果用得上的话便用,用不上,就攒着当嫁妆。” “未免想得太远。”她拉开他环着她腰的手,“昨天不是听你说今天还要跟萧铭继续谈事情吗?怎么还不回去?” “赶我走?”陌临熙在桌前坐下,拿过茶壶准备为自己倒杯茶,却发现壶内空空,微微提高了声音,“没水了。” “奴婢这就去加水。”萱草一直在门外候着,听陌临熙这样说,在外敲了敲门,听到蔺楚枫的“进”后才打开门。 “我跟他约的是未时,不急,还能再陪陪你。”他闲适地往椅背上一靠,看着她的眼神温暖而柔和。 这时,萱草将茶壶的水加满,又帮他们带上了房门。 “站那么远干嘛?到我这里来。”陌临熙看着两米开外的蔺楚枫,朝她伸手。 她抿抿唇,站着没动。 他轻叹一声,走到她面前,“怕我吃了你?” “你不是早就将我吃干抹净了?”她没好气地顶了一句。 陌临熙拉着她的手往他身上摸去,还没碰到他身上她的手便暗暗使力定住不动了。 “怕什么?”他微微使劲,拉着她的手摸着他的小腹,“早膳没吃,肚子饿了。” “刚刚你又不说,我让萱草给你下碗面。” “我想吃在青竹苑时你煮给我吃的那碗面,是叫泡面吗?” “泡面没营养的。” “偶尔吃一次,无妨。” “我要回家煮。” “不能带我回去你家吗?真的就神秘到不能让我知道吗?” 她唇角微抽,“我是怕你对里面的东西好奇,什么都要问。” “不懂就问呀!”陌临熙继续认真地回答她,“我很好学的,最近我学会了很多东西,就连那本春宫图我也去研究过了。” 所以他到底学的是什么? 他不说还好,一说她更不想带他去自己家了,在那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完全与世隔绝,两个人呆在那样一个空间里,感觉更暧昧了。 “我们不是在一起了吗?若你不愿,我自是不舍得也不会再勉强你的。” “我本也没想那么多,看来是你想得比较多。” “是啊!我是想了很多,想我们初识,想我们相处,想我们的现在和未来,想明白了,我不能没有你。” 他慢慢地说着,缓缓地挨近她,却在快碰到她粉唇时停下了,“可以吻你吗?若你不愿……” 她伸手勾住了他的脖颈。他轻轻地贴上了她的粉唇,很轻很轻地啄着,一下又一下,唇瓣厮磨,那触感软软的,柔柔的,再小心地顶开她的唇,找到她的小舌,轻轻地勾弄撩拨,汲取她的芬芳。 其实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亲吻,在她被他压在冰床上解媚毒的时候他也吻过她,可那时他的理智基本上已经丧失,只是凭着本能去做那些,简单粗暴,自是留不下什么美好的回忆。 可现在他们都很清醒,他的亲吻也绝对算不上熟练,更多的是试探,看她喜欢哪样,抗拒哪样,喜欢的他会继续,不喜欢的他便不会再往下。 可孰不知,正是这样的试探却意外地拨动了她的心弦,她从不知道她会因为他的一个吻而心动成这样,心动到不想他停下。 而此时的小花园里,萱草正在帮蔺楚枫看着她的花上有没有虫,有的话她会帮忙捉虫,实在是蔺楚枫并没有给她多少事情,也不让她时时候着,说得不好听的,她现在出去逛街蔺楚枫都不会说她半句的。 只是她到底还是个很有分寸的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萱草姑娘。”流风看着一身浅绿色衣裳的萱草正弯着腰拿着把小剪子将一片有虫卵的叶子剪下来扔进小篮子里,上前唤了一声。 “流风大哥。”萱草直起身,笑咪咪地看着他,“国师大人跟主子正在屋子里呢,你是有事要找国师大人吗?” “没有,我没事找他们,我是想找你。”流风有些不好意思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锦盒,“这个送给你。” “这是什么?”萱草接过打开,“好漂亮呀!” “喜欢吗?”流风紧张地问。 “喜欢呀!”萱草点点头,“只是流风大哥,为什么要送耳坠给我?” “他心悦你呗。”正在不远处看好戏的流平叫了一声,立刻被流影捂住了嘴。 “看戏就看戏你多什么嘴?”流影训斥,“当心老大教训你。” 流风无语,他看起来那么像公报私仇的人? 萱草听到流平的那一句他心悦你,白皙秀气的脸上漫上一层红晕,极是娇美动人。 “这,这不是快到中秋了嘛,想着过个节没什么好送你的,正好看到这副耳坠,觉得你戴着应该会好看,便买下来送给你。” 流风借着中秋将至,为自己找了个自以为很好的理由。 萱草听着他找的理由,无语半天,中秋不送月饼送耳坠,这是哪的风俗? “流风大哥可挂荷包?我给你绣个荷包。”萱草小声地问。 “好,好。谢谢萱草姑娘。”流风连忙点头,又摸摸头,“那个,有我能帮忙的吗?” “那流风大哥就帮着我一起找找这叶子上有没有虫子。” 第69章 第一次进她家 蔺楚枫的别墅中,陌临熙正好奇地参观着。 她的别墅因为家具不多显得很大,采光极好,阳光透过超大的落地窗洒进来,显得很是温馨。 她向来喜欢简约,采用的也是极简的装修风格,连个电视都没有。 也是,她平常都忙着出任务,再说了,现在的年轻人就算闲着也是上网打游戏,刷手机,还有几个看电视的? 陌临熙却注意到眼前的深灰色布艺沙发很是宽敞,坐上去感觉也很柔软。 如果被赶出来睡这榻上的话想必不会太难受。陌临熙心想,应该会比贵妃榻上舒服些。 随即又摇了摇头,他在想什么?他为什么要被赶出来? 蔺楚枫将他带进来后便不管他了,由着他自己看,而她自己则在厨房里帮他煮泡面,还加了个煎蛋。 陌临熙一路参观到了楼梯口,往上看了看,却没有上去,他直觉楼上会有她的房间,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还是不去看了。转身朝着门外的小花园走去,小花园不算大,种的花也没有她住的那个屋子的小花园里的花多。 “面煮好了。”蔺楚枫端着碗热气腾腾的泡面出来放在餐台上,“偶尔吃一餐垃圾食品倒也算是别有滋味。” 陌临熙从小花园里走进来,净手后坐到了餐台边的餐椅上。 “我这里很简单是?我不喜欢太过繁杂的风格,就像皇宫,金碧辉煌,极尽奢华,却是我欣赏不来的。” “你这里很好,很舒适,在你这里我感觉很放松。”陌临熙优雅地咬了口煎蛋,“下次你还会再带我进来吗?” “我这就这么大,你还没逛完吗?” “我就这看了看,就到小花园里了,楼上没去。你的房间在楼上吗?” “嗯,楼梯口那间。” “哦!”陌临熙继续吃着面,“其实我对你这里的一切都很好奇,只是你说过,不希望我问太多。” “你如果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一些设备是怎样使用的,但原理就没必要说了,因为很多我也说不出来,反正会用就好。” 陌临熙将面吃完,接过她递给他的餐巾纸擦了擦嘴,顺手施了个净诀,那碗便光亮如新。 “每次见你用术法总是觉得很神奇。” “你若喜欢,下次我再施别的术法给你看。”他拉过她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把玩着,“这里,只有你带着我才能进来吗?” “这是我家,自然得由我带着。” “那以后,你还会再带我来吗?我很喜欢这里。” “反正也带你进来过一次了,还怕没机会再来吗?这里就算是我们的秘密基地了,因为外面的人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这里的。” “在这里做什么都行?”陌临熙突然深深地看着她。 蔺楚枫双目圆睁,看着他却不说话。 陌临熙看着她那副警惕的样子,不由得失笑,“这么紧张做什么?逗你玩的。”说着,还端着她递过来的清茶喝了几口,“还有谁来过这里吗?” “这是我的私人地方,我很注重隐私,并不喜欢把人往家里带。” “那我很荣幸。”陌临熙站起身,“你这里还有空余房间吗?可否给我留一间?” “一楼就有间客房。”她指了指楼梯后面的一扇门,“我带你来看看。” 入眼的是一间大房,约有近二十个平方,依旧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家具,一张一米八的床上罩着防尘套,床边一个简单的床头柜,大大的落地窗拉上了窗帘,墙边一个入墙式大衣柜。 给人的感觉就是这些家具放在这里就是摆个样子,意思意思,并没打算真的去用一样。 她将防尘套掀开,看着那张深灰色的床,“如果你真的有在这住的那天,这个床也够你睡了。” “两个人睡也够了。”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这张大床。 “我的房间在楼上,比这里更方便一点。”她转身,“这房间我暂时帮你留着,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你也吃饱了,我带你出去了,待会你不是还要谈事情嘛。” “你不用午膳了吗?” “那也得出去吃啊,萱草应该快煮好了。”话音刚落便被一股大力扯进一个温暖的怀里,“干嘛?” “我还想亲亲你。”他的唇压了下来,吸吮着她的唇瓣,依旧温柔缠绵。 她感觉自己真的抵抗不了这么温柔的吻,会让她全身酥酥的,麻麻的,很容易便沉浸其中。 “出去了。” “好。”陌临熙心中默念清心咒,眨眼间又回到了那间屋子里。 “随我一起回国师府吗?”他不舍地抱着她,“没看到你我会想你的。” “不去了,你本就要谈事情。” “那我明早辰时中(八点)来接你,我们乘马车去。” “这么早?” “那我辰时末来?” “八点半。”陌临熙默默地换算了一下时间,点点头。 万分不舍地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打开门走了出去。 流风候在门外,正一脸憨笑着。 “捡到钱了?笑得这副傻样。”陌临熙瞥了他一眼,看着回廊边边的小花园,唇角微勾,她真的很喜欢花。 “没!”流风连连摆手,“属下一直在这候着,哪有钱捡呀!” “主子,老大的桃花开了。”流平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开口,又被流影捂住了嘴巴。 “嗯?”陌临熙看向流平,“流影放开他,流平你说说。” “主子要罩着我,我怕老大报复。”流平本就年少,才十六岁,正是调皮的年纪。 “只要不是涉及到楚枫的安危,本座不会让流风对你怎样。” “那就好那就好。”流平得意地瞟了眼流风,“我跟流影看到老大给萱草送耳坠了,萱草还答应给他绣个荷包。” “死小子看我不揍你。”流风拳头一扬。 “流风。”陌临熙喝住了他,“不要在楚枫这里吵吵闹闹的,扰她清静。” “是,属下知错。”流风连忙认错,还暗暗地瞪了流平一眼。 萱草将饭菜端上来的时候脸红扑扑的,红润的唇紧抿着,控制着内心的雀跃。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蔺楚枫盛了碗汤,用勺子搅了搅,“如果身体不舒服下午就歇着,本来就没什么事。” “没啊。”萱草连忙摇头,“奴婢是习武之人,身体好着呢,这脸红估计是热的,热的。” 蔺楚枫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说是热,也没见你出一滴汗。” “奴婢,奴婢擦掉了。” “去洗把脸,都不知道你在干嘛神神叨叨的。” 对感情向来比较迟钝的蔺楚枫自然不会想到萱草也有自己中意的人了,只是觉得她突然有些不对劲,但又不知道哪不对劲。 第70章 醋了 国师府 醉竹轩书房 陌临熙的面前摆着一张京城布局图,心思却没在图上,撑在扶手上的修长手指微曲,轻轻地抚过薄唇,上面依稀还有她唇间的幽芳。 相较于解媚毒那时的粗暴,他更愿意将今天的吻当成他与蔺楚枫的初吻,而且他发现自己与她的契合度很高,只要她稍稍抬头,他微微低头便能吻住她,这得益于她的个子很高,换作是个子相差大的,接个吻还得弯腰,想想便觉得腰酸。 “这有了心上人就是不同,瞧你这副思春的模样。”萧铭准时来到陌临熙的书房,看到的便是他一副想什么想到失神的模样。 “听子洛说,子君要回来了。”陌临熙悠闲地来了一句。 “国师大人,能否帮我卜上一卦,说我不适合呆在京城,边关才是我的疆场。”萧铭浑身一抖,连忙上前讨好地问。 “身为国师,卜卦一事怎能胡绉?那以后还有谁会信本座?”陌临熙正色地看着他。 “她在雾城呆了半年,怎么就没在那边找个如意郎君呢?”萧铭想起那丫头的那股缠人劲就起鸡皮疙瘩。 “或许雾城的青年才俊很多,却唯独少一个叫萧铭的。” “别说那野蛮丫头了,你叫我来难道不是商讨京城布防的吗?”萧铭的脸顿时垮了下来。 “本座不是一直在等着你吗?” 第二天一早陌临熙便来了,还给她带来了早餐。 “你吃了吗?”蔺楚枫吃着他带来的云吞,抽空问他。 “在府里吃过了。” “那再吃一个。”她舀起一个云吞稍稍吹凉了些放到他的嘴边。 “好吃吗?”看他将那个云吞吃下去,她随口问了句。 “你喂的自然好吃。” “两个多月后,四国盛典就要举办了。明东礼那里若无意外,也该收网了。”马车里,陌临熙将她揽到怀里靠着,亲了一下她的眉心,声音轻柔地告诉她。 “四国盛典是干什么的?” “主要是四国针对目前的情况看看是否继续签订友好邦交协议,再商讨敲定一些通商事宜,都是以国事为主。到时来的人会比较多,也比较杂,不过四国盛典不会携带女眷随行参加,所以不会有前来和亲或是通婚的可能。” “那你不是会很忙?” “皇兄让我带了口谕给六皇兄,让他主理此事,若六皇兄愿意的话,我自然不会很忙,但我估计,他应该不会愿意。” “他不是个王爷吗?为何不用处理朝事呢?”她纤细的手指卷起他的一缕垂下来的乌发在指间缠绕,“反而是你事情这么多。” “那你可有怪我没空陪你?” “如果你在二十一世纪,或许会抱怨我没空陪你。因为在那里,我每天不是在杀人就是在杀人的路上,难得有空闲。知道为什么我家里会布置得那么简单空荡吗?不是我没钱买家具,而是东西多了放得满满当当的总让我有种压抑感,整个人的神经得不到丝毫的放松,会很累,种种花是我在有限的休息时间里唯一的排解压力的方式了。” 陌临熙揽着她的手紧了紧,“一个二十岁的姑娘,怎么过得这样辛苦?往后有我在,你可以放手把一切都交给我,把你在二十一世纪的忙碌放下,好好地休息。” “忙碌使人充实,这是我唯一能证明自己的方法了。” “你想做什么只管去做,但别让自己太累,特别是你这腰伤,一定要注意,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只管告诉我,别勉强自己。” “你若是有空再帮我扎针巩固一下呗,我来这之前徐明轩曾对我说让我找个中医扎扎针,可我哪有那么多空闲时间。正好你会医术,等你不忙的时候你就帮帮我呗。” “徐明轩是谁?”陌临熙想起这个名字,在他还没喜欢上她时,她曾在青竹苑跟他闲聊的时候好像提过这个人。 “组织里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成员,不过他不是杀手,是医生,也是唯一一个跟我关系比较好的成员了。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出的那次任务吗?如果不是梓浠赶到我可能已经死了。” “她帮我把任务完成后就开车带我回了组织里的医院,一脚踹开了徐明轩办公室的门,摆着个冷脸让他去救我,把徐明轩吓了一大跳,因为像我这种受了骨伤的没有专业医生在是最好不要随意移动的,所以梓浠她也不敢扶我下车,怕我伤上加伤。” “梓浠她是在总部的a组,出任务时如果受伤有她们a组的医生治疗。而我跟徐明轩同是在c组,所以我受伤自然是徐明轩帮我治疗。a组和c组之间相隔了几栋楼,梓浠平时跟徐明轩也碰不上,所以他们并不认识。当时她去踹徐明轩的门时徐明轩还以为她是我呢!” 陌临熙心里有些泛酸,她以前的生活他参与不了,不然他早就让那个徐明轩离她远点了,“以后有我。” “嗯!”蔺楚枫应了一声,玩着他头发的手突然停了下来,直起身看着他,“你是在吃醋吗?” “很明显吗?”陌临熙倒也没觉得窘迫,他就是吃醋,不行吗? “不太明显,只是我猜的。” “你猜对了。”陌临熙将她抱着让她跨坐在他的腿上,结实有力的双臂圈着她的纤腰,“我嫉妒他参与了你以前的生活,而我没有。” “以前的杀手生涯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多么美好的回忆,你嫉妒什么呢?况且我跟他是哥们关系,又没有男女之情。” 她的双手撑在他的肩上,身子动了动,“你先放我下来,这样坐着我觉得不太自在。” “你别动。”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些情欲,“你一直动我会觉得很难受。” “那你放我下来。”她的耳尖红了。 “不想放,只有抱着你我心里才踏实。” “又是你说难受。” “没事,我能忍。”陌临熙在她的额上亲了一下,“若没你的同意,我不会再做出强要你的事了。” “疼着呢!”她附在他的耳边,声音低低的,“还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好像是要被撑死了的那种特别难受。” 陌临熙深吸了口气,她知道她在说什么吗?“你还是坐下去。” 她得逞一笑,淡定地从他身上下来,坐在他旁边,与他隔开了半人的距离。 “陌国师,要打开车帘吹吹风降降火吗?” 陌临熙额边的青筋绷了绷,没绷住,一把将她压在长榻上,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不像之前那般温柔,而是带着些许霸道地撬开她的唇,在她口里肆意翻搅。 “本座看了好几本春宫图,断然不会再犯之前那愚蠢的错误。楚枫,若你准备好了告诉我,我定不会让你失望。” 他轻吸着她的耳垂,她猛地一颤,感觉自己的身子软了一半。 第71章 秦王陌临轩 “看来我需要吹吹风降降火冷静冷静。” 她坐起来移到对面的长榻上,打开了马车车窗,窗帘飞起,吹进来的风很好地冲淡了里面过于浓烈的旖旎的气息。 “三年前,六皇兄交出了手中的兵权,住到了京郊外,也不知道现在还有多少人会记得他曾是东霖国赫赫有名的战神。”陌临熙为她倒了杯茶,缕缕茶香扑鼻而来。 “他发生了什么事吗?” “这是个比较长的故事,想听吗?” “这毕竟是他的私事,你方便说吗?”陌临熙笑笑,“倒也不是什么很值得保密的事,知道的人很多。” 听着陌临熙娓娓诉说着陌临轩和沈音的故事,蔺楚枫心生感慨。 “所以,沈音一直沉睡不醒,只要离了那张冰玉床随时都有可能死去,他便打算一辈子守着她,不理朝事,不掌兵权,就这样陪在她身边。你医术精湛,也救不了她?她的师傅呢?也没办法?” “是啊,我们都尽力过,也劝过他,可却劝不动,皇兄也不好拿圣旨去逼迫他。” 闲谈间,轩音阁到了。 “王爷,国师大人到了。”陌临轩正在书房画画,方辰走进来禀告。 “本王猜着节前他会来一趟,瞧,这不是来了嘛。就是不知道这次本王要听他抱怨多久。” 陌临轩将手中的笔一放,“走,九弟好不容易来一趟,这抱怨本王听不听都逃不掉。” “还有一位公子跟着国师大人一块来的。” “这倒是稀奇事,你可认识那位公子?”陌临轩剑眉一挑,有些好奇地加快了脚步。 “属下不认识。” 蔺楚枫环视了一下这古香古色的正厅,虽然她看不出这些东西值多少钱,但一个王爷用的东西肯定价值不菲。 “难得九弟今日来看本王这个皇兄,可有带礼物呀?” 一道清朗的声音自门外传来,跟着进来了一个年约二十五六,身着浅蓝色云锦外衫,腰间束着白色的腰封,腰封的正中还镶着一枚紫玉。 陌临轩与陌临熙有五六分相像,个头与陌临熙相当,看上去是挺随和之人,丝毫看不出他曾是东霖国战无不胜的战神。 “礼物没带,倒是带了皇上的口谕前来。”陌临熙站起来,先是看了他一阵子,见他确实过得不错的样子,才故意端起架子,慢悠悠地开口。 “不用说了,又是想让我回京,想必这次是要将四国盛典的所有事宜都交给我操办。”陌临轩摆摆手,看向一身黑色男装,马尾高束的蔺楚枫,“九弟不打算为皇兄介绍介绍这位公子?” “蔺楚枫。”陌临熙朝她伸手,将她拉起来,“楚枫,这是我六皇兄,秦王陌临轩。” “见过秦王殿下。”蔺楚枫朝他抱拳。 “蔺公子还真是爽快。”陌临轩笑着也回了个江湖礼。 “你们有事要谈,我到门外等着。”蔺楚枫指了指外面。 “也罢,方辰,陪蔺公子四处逛逛。” “不必叫方辰,叫个丫鬟。” “嗯?”陌临轩问号脸,“我这没丫鬟。” “叫个女暗卫。” “方辰,叫……” “秦王殿下不必了,我就在前面的石凳上坐坐,没打算去哪逛。” 陌临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蔺楚枫打断了,虽然她知道打断别人说话是不太礼貌,她平常也不会这样做,可她也真没打算让人招呼她。 “你们聊。”她稍稍凑近陌临熙,“我就在前面斗地主,好久没大杀四方了。” “我等下去找你。”他轻轻地将她的一缕碎发拂至耳后,声音很是温柔。 方辰命人沏了壶茶,自己送了过去。 “你还能再找得到一个人吗?”蔺楚枫听到他的脚步声,默默地收起了手机,玩着自己的手指。 “蔺公子可是有事吩咐?” “没事,二缺一,你再叫个人来呗。”她将一副牌放在石桌上。 方辰想着她是跟国师一起过来的,想必身份不简单,便打了个响指。 一个看上去比方辰年纪小个几岁的大男孩上前,“老大。” “坐下,我教你们玩斗地主。”蔺楚枫指了指面前的石凳。 倒也不是她让他们在工作时间里玩游戏,而是她心知肚明方辰就是在一旁监视她的,很明显就是不信任她。 但不管是谁都不喜欢被监视的感觉,光明正大地玩手机又不太合适,倒不如直接把自己摆在他们面前,一同参与到这斗地主的游戏中来。 而在正厅内的陌临轩则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沉重地拍了拍陌临熙的肩,“九弟,本王知道你年方二十三,血气方刚的,难免有控制不住的时候,虽然你是国师不能成亲,可身边也可找个貌美的丫鬟贴身伺候,你犯不着跟个男人如此亲密啊!如果你这断袖之名一旦坐实,你国师之名也不好听呀!” “六皇兄在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成断袖了?”陌临熙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眼,坐下来喝着茶。 “你对那蔺公子有着超乎常人的温情,你自己没察觉吗?” 陌临熙抬头看着他,“六皇兄,我记得我给你们介绍的时候说她叫蔺楚枫,可从没说过她是个公子啊,倒是你一口一个公子地叫她。” 陌临轩朝蔺楚枫所在的方向指了指,“她不是男人吗?” “当然不是了,人家明明是个姑娘。” “九弟你眼花了?是不是一个男人冒充姑娘来接近你,他的用意何在?九弟你要警醒些。”陌临轩依旧不肯相信蔺楚枫是个姑娘,一直在劝解他。 “是不是姑娘我会不知道?”陌临熙瞪着他,“六皇兄,皇兄的口谕接不接都由不得你,你也该尽早进京办些差事了,成天窝在这里,连辨别是非的能力都降低了。” “什么辨别是非的能力降低了?”又有一道带笑的声音传过来,“宇之,在外便看到你的马车了。” 陌临熙微微颔首。 来人正是定国公世子,大理寺卿慕容凌,他与陌临轩向来交好。 “怎么?我方才听到你们好像起了些争执,方便告诉我吗?”慕容凌笑着,很自然地找了个位子坐下。 “我是说九弟与那蔺公子关系看上去太过亲密了,让他避避嫌,注意一些。” “蔺公子?”慕容凌端着茶水的手一顿,“宇之身边只有一位蔺姑娘,哪来的蔺公子?说起这位蔺姑娘,岚岚还与她闹了个小误会呢,居然想让她当我的侧妃,可把宇之给气的。” “当真是位姑娘?”陌临轩又问了一遍。 “骗你作甚?”陌临熙没好气的,一脸的不爽。 “当真是我隐世太久了吗?久未入世竟连姑娘家能长得跟个男儿一般高都觉得奇怪了。”陌临轩自嘲地笑。 “所以,收拾收拾东西,等会跟我们回京。皇兄体谅你,只是让我带道口谕而不是下道圣旨也是不愿勉强你,可你也要有身为王爷的自觉,食君俸禄为君分忧,成天窝在这里只能徒增伤感,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呢?陌家兄弟只剩我们三人,你避世几年,所有的担子都压在皇兄和我身上,可你别忘了,我是个国师,也只是个国师。” 陌临熙的目光看向正在斗地主的蔺楚枫,不禁唇角微勾。 他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说重也算重说不重也不算重,就看陌临轩自己是怎样想的了。 第72章 土味情话 “慕容凌,你劝劝他。”扔下一句话,他走出了正厅朝着蔺楚枫走去。 “出这个,王炸。”他上前轻按住她的肩,把她手中的王炸甩了出去。 “哎,我还有这么多张牌你怎么能把我的王炸给甩出去呢?我是地主,这不稳输吗?”蔺楚枫轻捶了他一下。 “输了多少?本座帮你出了。” “四个二,炸!”方辰甩出了最后四张牌,“我赢了。” “本座陪你到处走走。”他说着把她手中的扑克牌放到桌上,拉她起来,陪着她在这座别院里转悠。 “宇之对她极其上心,虽不能成亲,但有她陪在宇之身边,宇之也不至于孤单一人。” 慕容凌看着二人,又喝了口茶,“怎样?这次皇上的口谕把你请动了。” “本王还是不想回京。” “虽然嫣儿始终不愿认回我们,但她依旧是我的小妹。她目前昏迷不醒,靠宇之的续命丸吊着一口气,可你一直这样守着她守了三年了,做的也够了。照这样看来,她暂时不会有事,可是也醒不过来,你把手头上的事务推得一干二净,呆在她身边也于事无补,你又做不了什么,阴阳花始终没有下落,有些话不用我们说你也明白,不管她最后如何,她都希望你能重新面对你该面对的一切,而不是像这样不问世事,郁郁寡欢,不然当初她用尽全力为你医治的意义何在呢?” “相较于慕容嫣,我想,她更愿意当沈音。” “慕容嫣也好,沈音也罢,不都是那个一直盼着你好的她吗?你这样也是她不愿看到的。你回京后,若是朝政不忙的话可以与皇上说说,仍可回到这里陪她,皇上也不是个不讲理之人,会理解你的。” “皇上虽是你皇兄,这几年也给你下过几道让你回京的口谕,你没照办他也没跟你计较这些。可他到底是东霖君王,你与他又不像宇之与他那样一母同胞,没大没小惯了,抗旨的次数多了,身为帝王心里都会有那么些不舒服的。你要想明白这里的关键,况且这里离京城并不远。” “让我想想。”陌临轩手撑在椅子扶手上,捏了捏眉心。 “那你打算让宇之回去怎么交差?” “如你所说,九弟与皇上一母同胞,皇上素来疼爱他,宠着他,由着他怎么翻天都行,怎么交差重要吗?难道还会因为我怪罪于他?” 陌临轩岔开了话题,“对这个蔺……姑娘,你了解多少?确定她在九弟身边不会对九弟不利吗?” “你若不放心,自己回京查去。反正宇之对她在意得很。”慕容凌端着茶放到唇边,抬眸扫了他一眼。 而此时,陌临熙正与蔺楚枫十指紧扣在花园里闲逛。 “你说你来看你六皇兄,结果却带我来逛花园?” “慕容凌与六皇兄私交甚好,让他单独劝劝皇兄,我也正好陪陪你,就当作是与你郊外游玩了。对了,中秋家宴,与我一同进宫?” “中秋节跟我真没多大关系,我又不能跟梓浠团圆,又没别的家人,过不过都无所谓。” “你是不把我当你的家人吗?”陌临熙面对着她,有些不满地问。 “你想当我的家人?”她拧起眉,“我把你当男朋友你竟想当我哥哥?” “我是这个意思吗?我就不能是你夫君吗?非要往哥哥上面想,你故意的?”他伸手在她的额上轻点了一下。 “我们才认识多久?我是阳历三月初来这的,现在也才十月份,在一起更是没多少天,你就迫不及待地想把我未婚的身份变成已婚吗?” “我就是想天天和你在一起,看不到你,我又很想你,一想你就忍不住跑去见你,见到你又舍不得离开。每天茶不思饭不想的,觉也睡不好,睁眼闭眼都是你,梦里全是你,连公文军务都没心情处理……” 蔺楚枫听不下去了,勾着他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唇。 陌临熙化被动为主动,轻扣着她的后脑,不断地攫取她的芬芳。 “在哪学来的土味情话?”她靠在他的肩上,微微喘息。 “每句话都是实话,皆为我心中所想,怎会是土味情话?”他轻抚着她柔软顺滑的秀发,发间的清香让他心情舒畅。 “你若不信可以到我书房看看,再到军机处看看,里面的公文军务有多少,楚枫,你去陪我,我处理公务,你就在一旁给子洛画图样,可好?” 其实陌临熙说的是实话,他那里是积压了不少公务,可都是不太紧急的,紧急的他都已经处理好了。 陌临轩当天没有随他们回京,但是答应了他们在中秋那天会回去。 秦王府也一直留有人在打理。 陌临熙则将公文搬到了蔺楚枫那里,她不去陪他,那他便来陪她。 每当他处理公文时抽空看着她正认真地画着图样,总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心里滋生出浓浓的幸福感。 中秋当天,陌临清给朝臣放了一天假,晚上的家宴是必须要进宫的。 “当真不随我进宫吗?” 一身玄色常服上的衣襟处、袖口处用深得接近黑色的墨绿色丝线绣着点点枫叶,一头墨发高高束起一束,束发的发冠也是用纯金打造的枫叶造型,与披肩而下的黑发乖顺地垂到腰际,墨蓝色的腰封上绣着零星的枫叶,腰间垂挂着那枚施过术法的四爪蟒玉佩。 蔺楚枫也没看他,依旧认真地画着图样,淡淡地回了句,“不去,你们的家宴关我什么事?” 可陌临熙依旧不停地在她面前晃悠。 “你能不晃了吗?”她终于抬起头看向他,这一看,竟有些哭笑不得,“你这是把全京城的枫叶都穿在身上了吗?” “你终于看肯看我了,我这身不好看吗?” “好看,你怎样穿都好看。” 陌临熙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型,这身玄衣衬得他身材高大挺拔,宽肩窄腰,看上去特别禁欲,禁欲到她想撕了他的这层外皮。 可是一想到解媚毒那次的那种难受感,心中的小火苗立马被浇了缸凉水,别说火苗被浇熄了,只怕连火种都被浇得再也不敢浮头了。 “我早些回来,然后我们出去看花灯。” “外面人挤人的……” “有我陪你,一年一次的中秋节,热闹是正常的,难道在你们那的中秋节会很冷清?” “不知道,我又不过。” 可不是吗?一个孤儿过什么团圆节?跟谁团圆? “以后有我在。”他轻轻地在她的额上亲了一下,“我已经吩咐了府上的厨子,做了你爱吃的菜,晚膳时间会给你送过来。” “倒也不用这么麻烦。” “为你做任何事都是我心甘情愿,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先进宫了。” “去!” 第73章 陌临轩拒收兵权 宸佑宫朝晖殿是陌临清寝宫内专门用膳的的宫殿,陌临熙到的时候帝后和陌临轩都已经到了。 “九弟,这么晚才来?”陌临清正在跟陌临轩说着话,看见他来唤了一声。 “事务多,没办法,天天熬更打夜的,连个觉都睡不安稳。”陌临熙叹了口气,在陌临轩旁边坐下,随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九弟,你怎么没把小枫带来?”康昕然见他独自前来,不禁有些奇怪,那次见蔺楚枫,她都把话说得那么清楚明白了,难道他们二人的关系依旧没有缓解吗? 等等!康昕然又看向陌临熙,衣裳上的枫叶绣纹,发上的枫叶形发冠,绣了枫叶的腰封,这不是很明显吗? “九弟。”康昕然红唇扬起,“这就是你不厚道了,瞧你,浑身上下都是枫叶,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的心思似的,既然表现得这么明目张胆,何不干脆大大方方地将人带进宫来?” “皇嫂,这可不是我不带,是楚枫自己不来。” “本宫还想着她进了宫也好有人说说话,没想到竟落得空欢喜一场。你也真是的,她不进宫你不知道说说好话?哪个姑娘家家的听到好话有不心软的?” “别的姑娘听到好话可能会心软,唯独她不会。” 康昕然一怔,随即想起陌临清曾跟她说过的关于蔺楚枫做的事情,不禁失笑,“确实,如果她是一般的姑娘又怎能入得了我们国师大人的法眼?” 陌临熙好像真的只是进宫来吃个饭的,随意吃了些便说自己饱了放下了筷子。 “我还有事,二位皇兄慢用。”优雅地用帕子擦了擦嘴,又喝了半杯清茶便起身告辞。 “你有什么事啊到朕这里才半个时辰就要走?”陌临清手中的筷子顿住了,“一会还要赏月吃月饼呢,不然哪像个过中秋的样啊?” 康昕然无语地用手肘碰了他一下,笑着看向陌临熙:“九弟事务向来又多又杂,都在京中,这饭何时不能吃?九弟若忙就去!” 陌临熙微一点头,转身离开了。 “昕然,你怎么能让他走了呢?这中秋团圆节,一家人不团聚在一起还算团圆节吗?” “皇上,你都没发现九弟的心思根本就没在这顿饭上吗?每年的中秋民间都有花灯展,还有好些热闹的活动,九弟估计是想去找小枫逛集市呢!” “倒也是。”陌临清想了想,看向陌临轩,“六弟,今天外边热闹,你久不回京,也去逛逛。” “臣弟清静惯了,对这京中的热闹反倒是不习惯了,就不去逛了。”陌临轩笑着举起酒杯,“皇兄皇嫂,臣弟敬你们一杯,这几年来,多谢你们的包容和体谅了。” “自家兄弟,说这些太见外了。”陌临清和康昕然也举杯,三只酒杯碰到了一起,“你愿回京助朕一臂之力,是朕意料之外,朕很高兴你能想通。来,干了。” 酒足饭饱之后,陌临清和陌临轩来到了宫中最高的阁楼望月楼,在这里品茶赏月。 “九弟一直抱怨他手中的事务太多,还说要交出兵权,他只管国师份内的事,如今你已回京,重归朝堂后可愿再接手这兵权?” “皇兄,这次回来,我的本意是想着配合完成四国盛典之事,对于这兵权,我没打算再接手。实不相瞒,九弟的谋略和用兵之道并不在我之下,甚至还胜于我,只是那家伙懒,所以才不想接管兵权,如今身边又有了个心爱的蔺姑娘,自是巴不得再把兵权丢给我。可我避世这几年,或许是已经习惯了平静的生活,已经没了什么斗志,兵权已经不再适合由我掌管。” 陌临轩拿着一小壶醇香的桂花酒倒入了杯中,一饮而尽。 “我可以重归朝堂,但也希望皇兄能给我安排个闲差,只要能为皇兄和九弟稍稍分担一些就好。而今我也厚着脸皮跟皇兄提出个要求,还望皇兄能答应。” “你说。”陌临清拿过酒壶,为他倒了酒。 “我想,在我不忙的时候,恳请皇兄给我些假期能让我回去陪陪她,不然,她太孤单了。” “这是小事,朕可以答应你。只是六弟,你真打算一辈子就这样过了吗?这是她愿意看到的吗?”陌临清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无奈。 “是不是她愿意看到的我不知道,但这是我愿意为她做的。我一直侥幸地希望她有朝一日能醒过来,还像以往那般呆在我的身边。” “你啊你!让朕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日子还得过,你终究还是得娶妃的,如果她一直没醒过来,难不成你就这样一个人过一辈子?你们从认识到有感情也不过一年的时间,怎么感情就深到这个地步了?” “或许这便是一眼万年!”陌临轩苦涩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当晚,毫无意外地,陌临轩喝多了,便在他出宫建府前的宫殿里歇息了。 陌临熙急急忙忙地出了宫便去找蔺楚枫,与她一同到了集市上。 其实现在也还早,天刚黑,集市上已经很多人了,一路两排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喧闹的集市一片灯火通明。 “想吃些什么?”陌临熙与她十指交缠,看着那一排排卖各种小吃的摊点问。 “不是刚吃完饭吗?现在吃不下。” “前面有一家卖葱香桃酥,味道挺不错的,你不吃甜,可以试试这个。” “你是不是晚上没吃多少?为什么一直让我买吃的?”她扭头看着他,眼中有着淡淡的疑惑,“如果你没吃饱的话我可以陪你去吃点东西,吃饱了我们再逛。” “也行,等逛完后我们吃宵夜。” “来来来喽,猜灯谜得花灯。”一个小摊贩卖力地吆喝着,“只要八十文钱,猜中十条灯谜得一个花灯,随意选。哟,姑娘可惜呀,还差三个就对了,不如再猜十条?哎呀这位公子好才华呀,竟然十条灯谜全猜中了,公子请到这边选花灯。强子,带这位公子选个花灯!来喽来喽,猜灯谜选花灯喽……” “桂花糕桂花糕,新鲜出炉的桂花糕,姑娘买点桂花糕,这桂花新鲜着呢,我今天早上才摘下来的,好吃着呢……” “画扇画扇!一两银子,想画什么画什么,包您满意……” 蔺楚枫唇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感觉心中有几万头名为那什么的神兽狂奔而过,陌临熙看上去那样与世隔绝之人竟喜欢这么热闹的场合?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第74章 中秋逛集市 “我是想陪陪你才出来的,毕竟一年就这一次,老呆在家里出来走走见见我们这的风土人情也不是什么坏事。” 陌临熙仿佛知道了她的心中所想,将她带到了一条稍微僻静的小巷子路口,为她答疑解惑。 “前面有杂耍,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等会还有舞狮开路,花车巡游,都可以瞧上一瞧的,想吃什么想买什么告诉我就好。” “杂耍就不看了,毕竟杂耍班子也常年各地卖艺。舞狮子和花车巡游倒是可以看看。” 正说着,前方响起一阵阵喧闹声,接着锣鼓声从远处传来。 “你怕挤,我们到屋顶去看?”陌临熙看着她,征求她的意见。 “好。”话音刚落,她便被陌临熙搂住纤腰轻飘飘地到了旁边的屋顶上,将街上的热闹看得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一黄一绿两头“狮子”正摇头晃脑地从远处走来,时不时还凑到人群中逗逗百姓,有些好奇的小孩伸手去摸,“狮子”便会低下那毛茸茸的头朝那孩子轻轻地撞一下,逗得那孩子咯咯直笑。 “狮子”的身后是一辆四匹马拉着的经过装饰的宽大的花车,花车四周挂满了新鲜的桂花枝叶,枝叶上是开着一团团茂密的桂花。 花车上有一块高出来的台子,一个身着黄绿色渐变舞衣,身姿曼妙、面容娇美动人的年轻姑娘正随着几个乐师弹奏出来的曲子翩翩起舞,舞姿很是优美,她的台下有几名侍女模样的年轻姑娘正一手挽着一个竹篮,竹篮里是满满的新鲜桂花,纤纤玉手伸进桂花里轻盛起一小捧洒向人群,整个空气中弥漫着桂花的扑鼻清香。 “桂花花神,桂花花神……”百姓们兴奋地笑着叫着。 花车行进的速度很慢,但所过之处,花香久久不散。 蔺楚枫觉得有些乏味地看着花车远去,却没看到陌临熙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 “出都出来了,去看看灯谜,如果能得到两个花灯就不用额外买了。” “好!听你的。”陌临熙又揽着她的纤腰下了屋顶。 蔺楚枫:……其实我也会轻功,我自己也可以的,这样感觉自己好像个三氧化二铁。 心里默默地想着,可她没说出来。 一路上路过好些个卖花灯的摊点,随口问了问价,价格从五十文到一两银子不等。 “不如直接买花灯!”蔺楚枫见一个小兔子的花灯很是可爱,问了下价格,六十文,很便宜,又问小贩,“有胡萝卜的花灯吗?” “为什么要胡萝卜的花灯?”陌临熙一下没反应过来。 “兔子吃萝卜呀!我拿兔子你拿萝卜,我吃你。” “好!”他连忙应了一声,“随时都可以。” 她怪异地看了他一眼,接过那个胡萝卜花灯,拿了锭碎银子出来。 陌临熙见状连忙抬手阻止,“怎能让你给钱?” 身后的流风连忙将碎银子递给小贩。 “好了,现在也不用去猜灯谜了,省了四十文钱。”她的小指勾着他的小指,歪头看了他一眼,唇边笑意淡淡。 “本座真的不差这四十文钱。”陌临熙叹息了一声,“本座不穷。” 身后的萱草则脸红红地提了盏荷花花灯,流风送给她的。 几人从街头逛到街尾,蔺楚枫向来不怎么爱吃零食,更是对甜点拒之门外,倒是萱草,被流风塞了不少糕点,本来陌临熙让他们分开逛的,可逛着逛着不知怎的又逛到了一起,便跟着一块了。 不想被打扰的陌临熙再次扭头看向二人,脸上挂着淡淡的不悦。 蔺楚枫回头看到萱草手中的花灯和糕点,有些诧异,“我都不知道你竟然这么喜欢吃糕点,买了这么多。” “主子。”萱草刚想解释不是她买的,被蔺楚枫阻止了,“陌国师不让你们跟着,你们就将就着结个伴到处逛逛,注意安全。” 看着萱草和流风走进了旁边的一家店铺,再看看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蔺楚枫,陌临熙轻叹了口气,“你还不知道他们二人互相倾心吗?” 蔺楚枫的反应难得的慢了半拍,“啊?是吗?我没看出来。” “我们这的中秋呢,很多人会到护城河边放河灯,对着河灯许愿,祈祷家人平安啊,家中富足啊,粮食丰收啊,或是求得如意郎君啊,我们也去放两盏河灯。” “把这兔子萝卜放了吗?”蔺楚枫抬了抬手中的兔子花灯问。 “唉!楚枫啊,这是花灯,是提在手上的,河灯是放到水里的,不一样的,护城河边有很多河灯卖的,我们到了那儿再买就好了。” “我这个麻木的杀人机器长这么大就没玩过这玩意,更没去关注过这东西。” 可不是嘛,年幼的时候成天不是学习就是训练,大点了不是学习就是训练再加上杀人,河灯花灯这东西根本就不会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很多的孩子有父母的关爱,有快乐的童年,六一儿童节有学校老师的庆祝,有父母精心准备的礼物,而她们,呵呵……只有杀杀杀! “以后有我,不管你喜欢什么,哪怕是孩子玩的我都会给你买来。”陌临熙与她十指紧扣,语气中带着疼惜。 “孩子玩的也买,你把我当女儿养啊?” “我把你当媳妇养。” 向来直来直往的蔺楚枫并不太习惯这些亲密的言语,只觉得浑身一哆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咦~肉麻! 陌临熙一脸好笑地看着不自在的蔺楚枫,如果不是地点不对他真的很想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她这个样子实在是太吸引他了。 护城河边放河灯的人很多,又正值中秋节,人们纷纷对着河灯许下自己的祝愿,以求能够实现。 河灯,也叫荷灯,以荷花造型为主,颜色不同。 蔺楚枫选了盏蓝色的荷灯,陌临熙则选了盏黄色的,点燃了里面的蜡烛放入水中。 看着那盏蓝色的荷灯顺水而下,她的心里默默地许愿,愿我在意的人都能平安幸福。 而陌临熙许的愿望就多了些,他希望国泰民安,永无战事,早点将她娶进门。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觉得有些饿了,便在街边的小吃店要了碗云吞。 陌临熙耐心地将她碗里的香菜挑出来,放到桌上,可汤里或多或少的还是有了些香菜残留的味道,她只吃了几个便将剩下的都舀到了他碗里。 两人自然的相处就像一对普通的恩爱夫妻一般。 第75章 这是吵架吗? 自从将四国盛典的接待事务交给了陌临轩以后,陌临熙稍微闲了些,但也仅仅是稍微。 京城的防控还是他和萧铭负责,这是很重要的一环,因为一旦别国来使出了什么差子,自己这一方占理还好,若是理亏将会影响国与国之间的关系,甚至一触即发引起战争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萧铭成了国师府上的常客,偶尔蔺楚枫会在陌临熙的强烈要求或是软磨硬泡下来国师府陪他,两人谈事情的时候也不会避着她。 为免她呆着无聊,陌临熙便让她帮忙筛选公文,将她认为无关紧要的公文筛选出来,重要的给他,为此还收获了她好几个瞪眼。 可陌临熙却不管那些,只要她呆在他身边,让他时时能看到她,瞪就瞪呗。 而蔺楚枫却不管这些,直接拿起公文闪身便回了自己家,用手机将繁体字转换为简体字方便她查看…… 当她把分好的几摞公文放到他书桌上时,陌临熙一把将她拉到他的腿上坐着。 “还想让你陪着我,谁知道你却自己回你家去了。” “你多少也要考虑一下我是接受简体字教学的,这上面的繁体字我都不认识几个,没有手机辅助我我怎么帮你看?” “是我没考虑周到。”陌临熙蹭了蹭她雪白的脖颈,的确是他疏忽了。 “痒!”她扭了扭脖子,站起来指着公文告诉他,“这是问好的,这是拍马屁的,这是说正事的。你可以再让人核查一下,或许我有放错的。陪了你一上午了,我要去容子洛那里交图样了。” “用了午膳我陪你去。”陌临熙从她分好的公文在说正事的那一摞里拿出一本翻阅着。 “上你的班!”她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别的地方我不敢说,但去容子洛那里我还是认识路的。” “这是厌倦我了吗?”陌临熙似有若无地瞟了她一眼,语气中满满的幽怨。 蔺楚枫顿时石化了,头上一只黑咕隆咚的乌鸦带着一串省略号飞过…… 怎么觉得这厮有点病娇属性? 转身走到陌临熙身边,“看着我。” 陌临熙放下手中的狼毫笔,抬眸看着她,眸中有不解但唇角微微带笑。 “闭眼。”她又命令他。 他听话地闭上了眼。 蔺楚枫轻抬着他的下巴,粉润的唇直接印上了他的薄唇,在他的唇上轻舔,想着啄两下,不时还咬上一下。 陌临熙一头黑线,看来他们还是亲得太少了,这丫头连吻都不会,只会唇碰唇,毫无章法却勾得他火气乱窜。 蔺楚枫啃了一阵便离开了他的唇,“补偿给你了。” 看她又准备离开,陌临熙从背后将她抱住,紧贴着她。 蔺楚枫脸色突然爆红。 “感受到了?”他的声音低沉喑哑带着磁性,“你把我勾得一身的火就想一走了之?这么不负责任的吗?” “你想做……”她不自在地顿了顿,“爱?” “你不是不愿吗?我又怎舍得勉强你?”他在她的耳边低低地说,还在她的耳垂上轻轻一吸,她顿时酥麻了半个身子。 “陌国师,这件事……” “陌国师?”他危险地重复了一句,“给你个机会重新叫一声对的。” “陌临熙。”她撇撇嘴,“我好像从没对你说过我对这种事的看法,没错,我们已经睡过一次了,一次跟一百次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我自然不会再在这种事上故作矜持。可我到底还年轻,自由的日子还没过上几天,所以我一不打算这么快结婚,二不打算这么早有孩子,甚至可以说我从没想过自己会有孩子。母亲这个词对我来说太过陌生,母爱对我而言更是从未得到过。” “我不排斥跟你做这种事,可在二十一世纪我一个单身狗没男朋友没炮友,来来去去就我一个人,我自然不会准备什么避孕用品。你会医术,你知道怎么避孕吗?还是每次做完之后给我一碗避子汤?” “你觉得我会用避子汤来糟蹋你的身体吗?蔺楚枫,你就这样看我的?从我们相识那天起,除了那一晚,我何曾再做过一件伤你心的事?那事后,你冷落我,与我冷战,不想见到我,我何尝有过一句抱怨?因为我知道那是我应得的,哪怕你恨我一辈子或是直接杀了我那也是我该受的。” 陌临熙放开了她,缓缓走到窗边不看她。 “可是蔺楚枫,我虽是一国国师,但也只是个有着几十年寿命的普通人,术法再高深医术再厉害也治不好自己心里那如刀割般的痛楚,我这辈子就没这么小心翼翼过,哪怕是在沙场上我都能不顾生死运筹帷幄,可面对你我却只敢像捧着一尊名贵的瓷器般轻拿轻放,生怕一不小心伤到你,我甚至还时时在担心着会不会哪天你说消失就消失了,我连找你都无处可寻。如此在意你的我,怎会用避子汤来羞辱你?” 他的手指抓着窗棂,用力到指关节泛白。 蔺楚枫僵着身子,他们这是,吵架了吗? 明明刚刚还是好好的呀? 走上前,掰开他撑着窗棂的手掌,站到了他面前,脸上写满了疑惑和不解。 “我们在吵架吗?” 陌临熙垂眸看着满脸不解的她,轻叹了口气,将她搂到怀里,声音有些闷闷的,“没有,是我太激动了点,吓到你了吗?对不起啊!” “陌临熙,我从不跟人吵架的,一般我看不顺眼的都直接上手干了。以后,我们有事好商量,不吵架好吗?我听说,吵架很伤感情的。” “好!”陌临熙在她的发间轻吻了一下。 “那我们再继续说刚刚那个话题。你会医术,想个避孕的法子呗。”她的最后一句话声音很轻,很有些不好意思。 “交给我,只要你不想要孩子我们便不会有孩子。”对于医术精湛的陌临熙来说,配制避孕又不伤身的药丸并不是什么难事。 “还会再痛吗?”她靠在他身上,极低极低地问。 “应是不会再痛了,不过,可能会有些不适。” “那,等你想到法子再说。” “好!” 心中爱意泛滥,轻扣着她的后脑,索取她的芬芳。 第76章 容子君 “哇!哥,我不过是去外婆家住了半年多你这里怎么多了这么多漂亮的首饰啊,我都好喜欢啊,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给我包起来,哦,还有这个这个……” 一个年约十六七,个子娇小,绣着淡粉色梅花枝的浅紫云锦长裙外罩着一件绣着梅花的白色锦裙,梳着垂云髻,发间插着两只梅花钗,鹅蛋脸微圆,透着几分可爱,圆圆的杏眼,精致的琼鼻,红润的樱桃小嘴正一张一合地劈里啪啦地说着一大串的话,双眼里的星星简直亮得耀眼。 “这些都是别人订做的,你要什么要?你拿走了别人来取货我拿什么给人家?”容子洛在她脑袋上轻敲了一记,“以前的款式还有很多,你可以去随便选。” “我不!”容子君双手一叉腰,“哪有这样的,你卖不掉的存货丢给我,我是你妹妹哎,我不管,你得帮我弄一套这种样的,我喜欢这种款,要铃兰花的,你快让师傅给我做出来。” “那你等着,师傅忙着呢,手头上的订单多得不行,师傅没日没夜地赶工,辛苦着呢,你的急什么?”容子洛瞪了她一眼,“有现成的不要,非要订做,那就慢慢等,等上几个月就能拿到手了。” 午膳后,她还是拒绝了陌临熙相陪的要求,乘坐着他那辆低调的酸枝木马车去了浮华阁。 到了浮华阁后她便让驾车的流飞回国师府,自己则直接走到了浮华阁找容子洛,没想到刚进大门便听到容子洛的声音。 “既然你这边都忙不过来,那我这图样是不是可以缓几个月再给?”蔺楚枫清凉的声音从门外传到容子洛耳中。 他连忙笑着看看向蔺楚枫,“那哪成?咱们不是说好了的嘛,做生意不就讲究个诚信嘛是。” “我可没失信,我算过了,我给你的图样按合约上定的来算的话,已经给到四个月以后的了,所以,今天再给你几张,未来五个月你就不用再找我了。”说着,蔺楚枫将几张画拍在柜台上,“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容子君眼也不眨地盯着蔺楚枫看,这个公子长得真好看啊,比夜谨离还好看,也比萧铭哥哥好看,但她没有萧铭哥哥那么壮实,太单薄了,好看是好看,但总让人感觉少了点安全感,看她这腰,估计比自己的还细! 算了,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还是萧铭哥哥最对她的胃口。 不过,萧铭哥哥总是躲着自己,她也不好杀上门去找他,如果让这个公子配合她演一场戏,假装是她的意中人,刺激一下萧铭哥哥,或许他就向自己表白了呢? “公子好面生,可是初到京城不久?小女子容子君,愿为公子介绍一二,不知公子可有兴趣?”她脆生生地笑问。 “她是你妹妹?”蔺楚枫看了她一眼,又扭头问容子洛。 “可不是嘛,不知道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容子洛对这个古灵精怪的妹妹向来没办法,“你自求多福,我父母宠着她,我斗不过她。” 想了想,又打开折扇遮挡了一下,轻轻地告诉她:“我妹喜欢萧铭,可萧铭一直躲着她,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她挑了下眉,“废话少说,给钱。” “少得了你的。”容子洛翻看着那几张图样,仿佛看到了金光闪闪的元宝在向他招手。 “这几个月别催我了,如果我有画好的自然会给你送来,反正你这师傅也忙不过来。”借着袖口的遮掩将银票放进别墅里,转身便走。 “哎——公子,你还没告诉我你姓什么呢?”容子君见蔺楚枫没理她,连忙追了出去。 “容小姐,你想做什么呀?”蔺楚枫停下脚步,双手环在胸前,淡淡地看着她。 “呃——”容子君忸捏了一下,眨巴着杏眼看着她:“那些都是你画的图样啊,真好看,能不能请公子帮我画一套铃兰花的呢?”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铃兰花图样在样册里有,容姑娘可有到样册里翻看过?” “还没来得及。”容子君尴尬地笑笑。 “那便去好好看看。”说完,径直朝前走。 “公子公子。”容子君又追了上去。 “容小姐有事为何不一次说完?”蔺楚枫眉尖轻蹙,有些不耐烦了。 “确实是我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请公子帮我一个小忙?” “可惜啊,我这人不爱管闲事,更不会发扬助人为乐的优良传统,所以帮不了容小姐,抱歉。” “我可以给你钱的。”容子君看着她想走,跺了跺脚,不能让她走啊,她走了自己上哪找一个这么合适又好看的公子去刺激萧铭哥哥呀! “说实话,我真没你想的那么差钱。” 蔺楚枫与萧铭相识,萧铭当然知道她是个女的,容子君这种拙劣的伎俩注定是失败的,况且她实在懒得跟一个小姑娘玩这种无聊的把戏,浪费时间和精力。 容子君见她一点情面都不给,嘟着嘴转身又走进了浮华阁里。 “哥哥,那个公子是谁呀?”容子君蹭到容子洛身边好奇地问。 “怎么?在外面那么久都没问出来?” 容子洛认真的看着蔺楚枫刚交给他的几张图样,又是不同以往的另一种风格,以他犀利独到的眼光来看,绝对抢手,他真的觉得自己抱上财神爷的大腿了。 “他什么都不肯说,对我还不冷不热的,我这么可爱,他都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句句话都拒绝得很到位。”容子君觉得有些委屈,又有些不甘心,磨了磨牙。 “这不是很正常?她人就这样。”容子洛用折扇在她的头上轻敲了一下,“别去打听她,她若不肯告诉你你是问不出什么来的。再说了,你喜欢的不是萧铭吗?老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干嘛?” “我想利用她刺激一下萧铭哥哥嘛!” “唉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你蠢还是幼稚,居然还打这种主意。妹妹,不是哥说你,你不在京城这大半年,萧铭如果真的对你有意在你回京后便会想法子出现在你面前,可你见到他了吗?没有,说明他对你无意嘛,你又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再说了,你的婚事当真是你自己能作主的?你当爹娘不存在是吗?” “讨厌!”容子君白了他一眼,捂着耳朵,“我不听。” 第77章 明媚作死 秀丽居 一身浅粉色宫装的明媚正在自己的寝殿里来回踱步,略长的拖尾将地毯打扫得极为干净。 失败,失败,还是失败。 明琴十有八九是毁在蔺楚枫手里,史梦妍那个见不得光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死在蔺楚枫手里,就连父亲派出去的杀手也还是折损在她手上,这个女人到底是个什么妖魔鬼怪,竟然怎么弄都弄不死她。 上次叫她进宫时她用自己那支尖锐的发簪抵着自己的咽喉时,她完全相信蔺楚枫这女人绝对是个心狠手辣的,有陌临熙在,要想杀她根本就不需要有任何顾虑。 可越是这样她越是不甘心,凭什么败的都是她明家的人,她自己却能毫发无损。 她一个后宫的女人,想出宫很是不易,而她父亲一介外男,想进后宫更是难上加难,她父亲托人给她的毒让她尽快下到陌临清的吃食中,可陌临清成天跟皇后呆在一起,这些后宫嫔妃已经有好久没得到他的宠幸了,陌临清不到秀丽居来,她又哪有机会下手? 她端给他的参汤连送到他面前的机会都没有。 “兰香。”她叫过贴身大宫女,“你出宫一趟去打听打听江湖上最厉害的杀手组织是哪一家,里面的头号杀手是谁,请他出手需要多少银两,快去!” “是,娘娘。”兰香点头,下去了。 既然那么多的杀手都杀不了你,想必那些杀手功夫都不行,这次,我也不找那么多人了,要找就找个最厉害的,直接取你性命。 明媚在梳妆台前坐下,一双媚眼迸出浓浓的狠劲。 而陌临熙这段时间也确实忙,他得到密报,北越国往东霖与北越的边境梧城调兵八万,看来是想借着四国盛典之时一举踏平边境,再攻入京城,助明东礼一臂之力让他登上帝位,顺理成章得到十座城池。 北越的国土面积虽然不小,但有谁会嫌自己的地盘太大呢? 况且北越一年之中只有四、五个月冰雪消融,剩余的时间都被厚厚的冰雪覆盖,粮食产量极低,畜牧业也不太发达,很多家禽受不了严寒的季节被冻死,所以北越只能靠着一些人参,还有紫貂、白狐、熊掌这些动物的皮毛来维持,虽然很是名贵,但数量也着实不多,对于富饶而物产丰富的东霖国一直虎视耽耽,心怀野心。 但无奈东霖国兵强马壮,硬来的话他们根本就不是对手,只能压着心里的那蠢蠢欲动却又无可奈何的野心,与东霖国交好。 蔺楚枫无语地坐在军机处,这家伙也太黏人了点,自己斗地主斗得好好的,他非得把自己叫过来陪他。 “你看看这个。”陌临熙将北越国秘密调兵的密报给她。 “调兵?”她看了几眼,“还真打算将明东礼扶持上位啊?晚上我再到永安侯府探探,看看他们最近有没有再通信什么的。” “我陪你一起去,你又不太识得那些字,省得拿给我看过之后又还回去,不但麻烦还有危险。” “也好。”蔺楚枫随手为他研了研墨,但她从来没做过这种事,反倒将陌临熙研好的墨糊成了一团。 “研墨不是这样研的,你过来,我教你。”他好笑地看着那一团墨汁,拉过她的手。 “我又不用毛笔,这种事就没必要学了。”她抽回手,准备把手机摸出来斗地主,“北越国调兵前往边境,你会上战场吗?” “还有一个多月便是四国盛典,他们只会在那时耍花招,就目前而言,就算他们到了边境也不会立刻发起进攻,毕竟他们还不至于在这个关头主动挑起事端。具体有没有什么计划晚上去探了明东礼的书房后才能更进一步打算。我是昨天收到的消息,北越大军才出发,而此时北越国已是天寒地冻,对他们的行军速度也是有一定影响的。” “如果你真的要上战场的话记得把我带上,别的不说,给他们下药或者烧了他们的粮草这种事我还是做得出来的。” “上战场这等事可不是闹着玩的,稍不有慎小命就交待在战场上了。” “所以你才更要让我跟着去啊,你忘了就算我很菜被人发现了,想躲回家里不让人找到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更何况我以前惯用的枪和子弹都还在,只不过我不想在你们这儿动用热武器罢了。” 她一手撑在桌案上,凑近他,“我杀了这么多年的人,又不是没主见拿不起事,你让我像个娇弱的深闺女子那样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等着你,为你提心吊胆,那我提前告诉你你敢这样做的话会失去我的。” 看着她用半开玩笑的语气一本正经地威胁着他,陌临熙不禁失笑,“现在一切还未定,况且,我也不想与你分开,所以别再说什么会失去你的话了,让人听着心里发慌。” “我好像拿捏到了你的七寸。”蔺楚枫重新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好,把手机放到了桌上。 “何止拿捏到了我的七寸,我整个人都被你拿捏得死死的。”陌临熙将注意力重新放到军务上,加快了处理军务的速度。 今晚无月,四处一片漆黑。 二人避开了侍卫进到了明东礼的书房内,蔺楚枫熟门熟路地打开了书架后的暗柜,数了数信件的封数,拿起上面几封后又将暗柜关好,恢复原样。 “太黑了,我带你回家看,看完了再放回去。”说着,她拉着陌临熙的手,意念一转便回到了她家里。 陌临熙一封封信拆开来看,嫌她用手机app转换成简体字太麻烦,陌临熙干脆一边看一边念给她听。 国师府醉竹轩 “果然,明东礼与北越勾结,意图在四国盛典时搞事情,到时将一个迫害使臣的帽子扣下来,北越再以对处理结果不满为由发兵,扶他上位。”蔺楚枫在桌案前坐下,纤细的手指在桌案上轻点,“你想他会用什么手段弄死那使臣吗?” “除了用毒外还能用什么手段?别忘了他可是史梦妍的生父,想必没少从史梦妍那里拿毒药,既然想让使臣死在东霖国的理由冠冕堂皇,自然得用东霖国才有的毒药,这样才能更让人信服。” 第78章 计划 “你说——”蔺楚枫突然唇角轻勾,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们既然已经知道了明东礼和北越勾结的计划,为防患于未然,我们为什么不在四国盛典开始之前先拿下明东礼呢?让北越抱着一腔野心前来,失望而归不是很刺激吗?” “你是打算?”陌临熙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直接咔嚓了他?” “你有让人查过吗?明东礼在朝堂之上还有没有别的合作伙伴?万一他有什么三长两短,还有没有人会参与到他的计划里?” “在上次看到你给我那些信件的时候我就派人查过了,确有几人,我已经派人盯着了。”陌临熙走过去拉起她,“明东礼是侯爷,也是朝廷命官,明天我会问问皇兄的意思,看看是直接要了他的命还是留他一条命,到时我们再看怎么办。毕竟想要抄他的家名正言顺地拿到那些证据总得有个由头,他想登上帝位,也不知道有没有为自己私自定做龙袍。” “我这里有让人在极短的时间内成为植物人的药,能快速进入人的大脑,并无药可解,若是用得上,可以找我要。如果想让他死在不明不白的暗器上,也可以找我。他上次找人暗杀我,你帮我报了仇,可这事到底没经过我的手,心里总觉得有什么收尾工作没做完。” 她靠在他肩上,轻轻地告诉他,意思也很明显,她这也是为她自己报那暗杀之仇。 “何为植物人?” “就是,你们这应该是叫木僵,我的药能够让大脑皮质功能完全丧失,让他就算有心跳能呼吸但却无意识无思维更不能与外界沟通。怎么样?可以考虑一下?如果你们心软的话,就找人扮鬼吓一吓他,再配合我的中风药物让他中风,反正别让他跟北越勾结他是死是活都不在我的关心范围内,就看你们打算怎么做。” “等明天我与皇兄商量出个结果再告诉你。”陌临熙将她额前的一缕秀发拂至耳后,“已经很晚了,不回去了。” “那我回听枫院住一晚,或者回我家睡一晚也行。” “不能在我这陪我吗?”陌临熙双手搭在她的腰上,不想她离开,“我的床很大。” “这不是一个人睡习惯了多个人在旁边怕你睡不好嘛,毕竟你明天还有那么多的军务要处理。” “可我就想抱着你睡。”他轻轻地咬了咬她的耳垂,“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这段时间忙,我还没来得及去配那能避孕的药。” “醉竹轩与听枫院只是一墙之隔而已,你就当我陪着你一起好了。”她将他放在她腰上的手拉下来,在他的薄唇上轻啄了一下,“我过去了,不用叫人帮我准备热水,我回家洗。” 当蔺楚枫从家里洗完澡躺回听枫院的床上时,还没来得及闭上眼,某人便不请自来。 “干嘛呀你,跑来做什么?”她坐在床上,瞪着同样带着一身水气的男人。 “睡觉啊!你不陪我,那就只能我来陪你了。”陌临熙脸不红心不跳地上床,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快睡了,你不困吗?” 我特么,我真空的,谁睡觉还穿着内衣啊?又不是在外面执行任务。 “你这是逼我回我家睡吗?” “你也不是第一次与我同床共枕了,还别扭什么?快躺下来,我困了。”陌临熙拍了拍他身边的位子,示意她躺下。 瞪了几眼无果后,她还是躺下了,只是离他有些远。 他长臂一揽将她揽到怀里,“你要开始习惯在我怀里入睡,毕竟我们还要同床共枕很多很多个晚上。” 片刻之后,她僵着身子,干巴巴地说了一句:“你的兄弟正在举枪威胁我。” “这正说明我是个正常男人,你不用去管,睡你的就好,见威胁不到你他自然会打退堂鼓。” 陌临熙闭着眼,云淡风轻地说着,好像举枪的不是他的兄弟一样。 我是得有多麻木才能将那死抵着我的玩意当作不存在?睡着前,蔺楚枫磨着牙,恨恨地想。 御书房 “你是说,你已经在明东礼的书房看到他与北越勾结的计划了?真是没想到啊,看着文不成武不就丝毫不拔尖的一个人竟会有这样大的野心,他何德何能坐上那张椅子?” 陌临清早已将身边伺候的人摒退了下去,在得知明东礼与北越勾结已成定数时气得恨不得将他五马分尸。 “九弟。”陌临清伸手搭上陌临熙的肩膀,声音压得很低,“此人不除,后患无穷,朝中仍有不少蛀虫你我心里都清楚,朕想借着这个机会,寻个由头将朝中官员全部清查一道,此事需要你的配合。” “皇兄想让臣弟如何配合?”陌临清想要怎么做,他心知肚明,无非不就是找个借口祭个天嘛!可他不说,总得给皇帝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不是? “先坐下,容朕想想。”陌临清端着一杯顶级的华顶云雾,轻轻地抿了一口。 快一盏茶的功夫后,他似是有了主意。 “九弟,你卜一卦,看看最近的吉日是哪日,朕会宣布为让四国盛典顺利举行,要举办祭天仪式,同时,朕也会制造出一些动静,玉玺被盗,要挨家挨户搜查。至于重点搜查对象朕会告之于你,而在搜查前的这些时日朕会让隐龙卫去暗查他们的密室或是暗格所在,到时由隐龙卫亲自带手下搜查,而搜查那日便是祭天那日。你可明白?” 陌临熙轻笑,果然……他没想错! “那皇兄到底要怎样处置明东礼?要他死还是让他活?还是要死不活?” “朕会让隐龙卫暗中盯死他,证据确凿了,通敌叛国,他还想活?朕也想看看,他有没有为自己做一身龙袍。”陌临清为自己倒了茶水后又为陌临熙倒满了一杯,“别的不说,你有什么药想对付他的?” “直接要他的命这皇兄就能做得到,臣弟就不说了,臣弟可以让他中风,也可以让他变成木僵。只是不知到时皇兄会不会认为没这必要。” “这个到时再看,反正能趁早解决掉这个隐藏的祸患终归是件好事,他一死,北越没了接头之人,孤掌难鸣,他们够胆倒是试试直接踏平我边境杀入京城看看,朕定让他们有来无回死无全尸。” 能当上帝王的,心自然是狠的,陌临清看似温和随意,对陌临熙又是发自内心的纵容和疼爱,但这并不代表他对所有人都这样,对于朝政之事他的果敢狠厉满朝皆知,这些个不怕死的既然要在他的容忍限度之外蹦哒,挑战他的底限,那就别怪他手下不留情了。 陌临熙卜了一卦,十日后为吉日。 陌临清心下了然,在陌临熙离开后召来了隐龙卫。 第79章 明媚发起的暗杀 这天,蔺楚枫没让萱草准备自己的晚饭,而是在快到戌时末才到集市上吃了碗云吞。 东霖国的夜市她逛过,而此时正是气候凉爽的季节,晚间出来闲逛的百姓很多,无一不在彰显着京城的繁华。 她之所以自己单独出来也不过是想看看还会不会有人对她下手,毕竟永安侯一家子人派出了三拨杀手,但都折在她手里,她有点不相信明媚会眼睁睁地看着却无动于衷。 按理说,她应该是最不会放过她的一个,毕竟除了她之外没人敢拿着簪子抵着她的喉咙威胁她了。 沉寂了这么一段时间,要动手的话也该提上日程了! 她看似慢悠悠地晃着,兴趣盎然地逛着,实则她的警惕心从未松懈过。 前面不远有条小巷,小巷昏暗,是个刺杀的好地方,穿过那条小巷又是大街,沿着大街再走个十分钟就到家了。 就是不知道小巷里会不会有什么惊喜地等着她,她有些期待。 慢慢地踱进了小巷子里,她懒懒地靠在墙上,一阵极轻微的破风声传来。 来了!她冷冷勾唇,手握着用意念从自家里调出来的长剑,抬头便挡了上去。 居然找了个高手,实在是破费。 正在军机处处理军务的陌临熙再次感应到玉佩传来的波动,飞身离开。 “对方出了多少钱买我的命?” 她侧身一转,绕到那个杀手身后,这人是明媚命人找来的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杀手,要钱不要命,而且只要他能接下来的就一定会帮雇主完成任务。 只是此时他有些诧异,换作平常人不都是问谁派你来杀我,或者你是何人,我们无怨无仇为什么要杀我之类的愚蠢问题吗? 这女人却直接开口问价,看来她对是谁要自己的命心知肚明。 有趣,当真是有趣。 “百两黄金。”那杀手也不瞒着她,似真似假地说了一个数。 “这么便宜。”蔺楚枫抽空撇撇嘴,一个后空翻,双脚在落地之时极快地朝着他的双腿一扫,单手撑地一跃而起,手中的长剑在他的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 有这道口子就足够了。 这长剑可是加了料的,剑尖一直泡在高浓度的麻醉药中,起效快,毒副作用大,只要有一道伤口碰到这麻醉药至少能让对方昏睡一整天雷都劈不醒。 她本来就是玩毒的,杀手又不是什么见得光的职业,反正已经走在黑道上了,阴私的手段又不是没玩过,现在卑鄙一点下点药又怎么了? 姐就是这么无赖! 一阵深厚的内力毫不留情地朝着那杀手身上攻去,陌临熙身形一闪,从腰间抽出软剑朝着那杀手便是招招杀招。 他的攻势太狠,招式凌厉霸道,剑剑见血。 突然,那杀手觉得自己身上的力气像被抽空了一般,软绵绵的,提不起一丝力气。 他连忙提起内力,却发现自己连提起内力的力气都没有了。 流风上前检查了一番,没有在他嘴里发现毒药,他是杀手,不是死士,况且这次任务,他认为自己至少有九九成把握的。 可现在问题到底出现在哪?他什么时候中的软筋散? “怎么样?受伤了吗?”陌临熙看着她正悠闲地靠在墙边,上前仔细地将她检查了一番。 “没事,你总能及时赶到,我想受伤都没这机会啊!”她淡淡地笑,“我的剑上有麻醉药,没得一天他估计醒不过来,你留他条命,别杀了。” “放心。”他轻拥着她,在她耳边轻问,“你觉得,会是明媚的手笔吗?” “大差不差,八九不离十。” “要我帮你审吗?”他拉起她的手,十指紧扣。 “你有空吗?”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自会抽出时间来审他,若他一直不肯招,看看他愿不愿意受些小小的刑罚。” “若真是明媚指使,我能弄她吗?她毕竟也是皇上的女人,后宫嫔妃。” “你觉得明东礼那通敌叛国的罪名一旦坐实,她还能活吗?皇嫂有没有跟你说过,你弄她可以,但不能取她的性命,因为她的命留是不留是皇兄说了算。” “想想以前,什么时候我要杀的人还能好好地活着?但没办法,明媚后台硬,皇上的女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弄她还得留口气,感觉挺憋屈的。我这杀手真是越混越回去了。” “呵!”陌临熙轻笑一声,压抑不住心中上涌的爱意,停下了脚步将她紧紧抱住,“不用你亲自杀她,以免脏了你的手。” “我杀了这么多人,这双手早就脏了。”她轻嗤,“陌临熙,每次有人要杀我你总能及时赶到,这样你不累吗?其实有些时候我自己可以摆平的,你看那玉佩上的设置能不能改改?” “你的安全比任何事都重要,我绝对绝对不会拿你的安危来开玩笑。” “这样会不会显得我很弱,每次都要靠男人保护?”她看着他,指尖勾起他的一缕墨发玩耍。 陌临熙怔了怔,他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她曾经说过,以前出任务时需要搭档配合的时候才会两人一块行动,绝大多数任务都是自己独立完成的。 而自己却以自己认为的对她好的方式来为她做这些,对于她一个如此好强独立的人来说,或许这并不是她想要的? “是我没考虑周到,那你想好要我怎么做了吗?” “暂时没有,先这样,明家的刺杀到目前为止应该告一段落了,所以我可以清静挺长一段时间,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好!”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蔺楚枫的宅子前。 “你家到了。” 陌临熙站在门前没有走进去,因为他怕他一旦走进去便再也不想回国师府了。 “那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我看你进去。” 蔺楚枫心中升起一股不舍,犹豫了一小会,又看着正带着笑容看着自己的陌临熙,“如果你不用再去军机处的话,就在我这歇一晚,我房里还有张软榻,实在不行我也可以回我自己家,也省得你跑来跑去。” “好啊!”陌临熙笑容放大,连考虑都没考虑一下,顺口就答应了。 “我这没你换洗的衣裳。” “待你洗漱完,流影也该取回来了。” 暗处的流影一听,识趣地嗖地一下用轻功飙到国师府,帮他取了好几套衣裳过来,就连朝服都带来了。 洗漱完的蔺楚枫看着床上的几套衣裳,咬咬牙笑:“流影的速度确实挺快哈!” 第80章 想象中的祭天 “流影轻功确实很不错。”陌临熙坐在椅子上,“你刚刚没有吩咐萱草烧水,正常情况下,我都会沐浴后才歇息。” 蔺楚枫一愣,确实是,她向来是回自己家洗澡的,从没让萱草烧过水让她洗澡,那个浴桶自从她住进来后就一次都没用过。 可是现在萱草已经睡了。 “不然,我带你去我家洗,不用烧水,很方便的。” “只能这样了。”他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 蔺楚枫家的浴室里有个很大的圆形按摩浴缸,她一边放水一边教陌临熙怎么使用。 看着陌临熙解开腰上的腰封,她连忙走了出去。 “就这么喜欢斗地主?” 大约一刻钟后,一身白色绣了暗纹寝衣的陌临熙带着些微湿润的水汽走出来,看着斗地主斗得正酣的蔺楚枫,在她身边坐下,“你这里到底是未来世界,很是方便。” “既然你洗好了,我们出去。” “就不打算在这收留我一晚?” “你要想好了,我不一定会早起,但如果谁找你有事的话没我带着你是出不去的。所以,还是出去的好,毕竟这段时间你的事情多,有人会找你也说不准。” “不会有人上你这来找我,况且,明天是休沐。” “你想好了?” “没同你说笑,真的是休沐,起晚些不要紧的。” “那行,你就在一楼客房这睡,我房间在楼上。” “不同床共枕吗?” “同床共枕,憋不死你。老老实实在这睡,别想些歪门邪道的东西。睡,晚安!” 这里是蔺楚枫感觉最安全最放松的地方了,因为没人能找得到,不会有任何危险。 随手将门一带,躺在床上玩了十多分钟手机后,很快便睡着了。 两刻钟后,陌临熙缓步来到二楼,打开了她的房门,轻手轻脚地上床,将她揽到怀里。 嗯!这样睡才对,两人都在一起了哪能一个人睡呢?孤枕难眠不难受吗? 蔺楚枫睡觉还是挺老实的,睡相也很好,呼吸极为轻浅,也不磨牙流口水说梦话。 可当她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将一条腿搭在了一个人的腰间,手还搭在了那人的胸膛上。 我去!她一个激灵坐起来,跟陌临熙对视着。 “你梦游?”她轻皱着眉。 “说的什么话?你不在我睡不好,便上来了。” “那就是认床了?这倒是正常。” 早已被蔺楚枫教会看时钟的他看了一眼时间,“七点还没到,还早,不再睡会吗?” 确实挺早的。 蔺楚枫觉得自己还有些困意,又躺了下去,还有些不解地咕哝:“我睡相挺好的呀,怎么你一来就会像树袋熊那样抱着你?” “我能不能理解为我能给你带来安全感?”陌临熙在她眉心上亲了一下,轻抚着她的秀发。 她哼笑一声,“八点钟叫我。” “嗯,睡!”明明还困着,可身边多了个人,让她又不太睡得着了。 “睡不着的话就说说话!” “皇上准备怎么对付明东礼?需要我的药吗?” “过些日子皇兄会让我借着让四国盛典顺利进行的由头举办祭天大典,那天全体官员都要在场,隐龙卫会借机搜查。” “祭天大典?” 蔺楚枫脑子里鬼畜地想起在电视上看到的西游记里妖怪求雨的画面,不禁失笑。 “笑什么?嗯?”他搂着她腰的手紧了紧,“这脑子里定是没想什么好东西。” 她抚平了不断上扬的唇角,“没什么,就是想到曾经看到的西游记里几个妖怪施法求雨的画面,摆个坛,拿个八卦牌还有几张符纸……” 话没说完,陌临熙便翻身压上去堵住了她的唇。 “祭天跟你在电视里看到的求雨不一样,祭天是件很神圣的事情,而且也没有你说的那些八卦牌符纸,不可胡言,知道吗?”他轻咬着她的耳垂,声音低沉地在她耳边嘱咐她。 “知道了,你可不可以起来,别压着我。”她声音轻颤,轻推着他。 “昨夜你可是压了我一整晚,让我连翻身都不行。” “是你自己跑上来的,现在反倒怪我喽?” “我就是想抱抱你。” 他的吻轻轻地落在她雪白的脖颈间,她精致的锁骨上,引起她的一阵酥麻。 “你兄弟又朝我举枪威胁我了。” “那你接受他的威胁吗?如果你接受,我不会鲁莽的。”他埋首在她颈间,“罢了,我随口说说,我说过,药没制好前不会对你怎样的,我不能食言。” 可是她却被他勾得有些情动,心里微微发痒,说不上什么感觉,就是想与他亲密些,再亲密些。 她在心里默默地算了算,危险期,这就没办法了,她冒不起这个险。 “祭天那天,我能去看看吗?”她适时地转移了话题,“我只是有些好奇。” “祭天大典是不允许女子参加的,所以,你不能去。” “好可惜,本想看看主持祭天大典的你,没想到却未能如愿。” “祖制所定,抱歉。” “你把你们的计划都告诉我了,就不怕我说出去?” “你会吗?”他悠闲地反问一句,“明东礼一家几次找人暗杀你,你应该比我们所有人都想弄死他,若不是我们想要一网打尽,只怕明东礼此时不是瘫在床上动弹不得就是已经到了地下跟他那十八代祖宗喝茶,哪还能活生生地做着登基为帝的美梦?” 陌临熙躺下来又把她搂在自己怀里,结实的手臂搭在她的纤腰上,手指探进了她的衣裳里,轻轻地抚摸着她后腰上的那处伤疤。 “好梦易醒,姑且让他再蹦哒几天。至于昨天的那个杀手,你放心,我会安排好的,证据会送到你手里,到时你大可拿着证据进宫找明媚算账,但是记得我对你说的,定要留她口气。” “你越是帮我做得多我就越是觉得自己无能。”修长的手指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戳了又戳。 “你在京城没有势力,想要拿到一些证据太难,而我手头上人手足够,该有的势力我有,况且你是我的女人,为你做这些是天经地义。我知道你在你们那是个很独立的人,可是在这里,你可以试着依靠我,我不求你一定要躲在我的羽翼下,你可以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捅破天也有我替你担着,我的这个怀抱永远只为你一人敞开。” 他轻抓着在他胸膛上作乱的小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 “听你说这些,我都有点感动了。”她往他怀里缩了缩,长腿竟有些习惯性地搭到他的腿上。 “呃——”陌临熙身子僵了僵,勉强笑笑,“要不,起床了?” “不是你说还早?” “就是……”他曲起食指蹭了蹭鼻尖,“咳!我有些难受。” 第81章 恶整明媚 蔺楚枫看他脸色有些发红,竟莫名地想到自己曾两次看到他媚毒发作时的模样,比现在更甚。 将搭在他身上的长腿放了下来,坐在床上,“以前你媚毒发作时应该比这更难受,那不是更辛苦?” “那不一样。”陌临熙也跟着起身,默念了一会清心咒,才勉勉强强将那举枪的兄弟给安抚下去。 “那时媚毒发作是知道无人可替我解毒,再难受再不能忍也都只有一个结果。但现在不同,碰上你,这是种本能,你是我的女人,是我想要用心呵护一生的女人,更是我……”他深吸了口气,第一次把那个字说出口,“是我爱的女人,想要你,很正常,但答应过你的,我绝不能食言。”他轻抚着她的秀发,“以前能忍,现在我同样能忍。” 她也不知道强忍需求是种什么感觉,但对身体应该不太好。 “我到楼下洗漱。” “你也可以在我这洗漱,洗手台旁边的储物柜里有新的牙刷和毛巾,你拿来用就好。” “那你呢?” “趁你洗漱的时候我再赖赖床。”她往后一倒,被子一扯,闭上眼睛。 陌临熙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尖,下床梳洗了。 隔了一天,证据便送到了蔺楚枫手里。 早朝后,陌临熙在宫门口等她,与她一同前往秀丽居,后面还跟着提着个小篮子的萱草。 “你想怎么弄她?”他与她并肩走在宫道上。 “她又不会武功,随便打两下就死了,我还能下多重的手?” “秀丽居是宫妃所住之处,一会我就不进去了,在门外等你。皇兄也会过去,在他到之前你看着弄。” “主子,蔺姑娘会不会收不住手把明昭仪给……”流风比了个掐脖子的手势。 “她有分寸的。”陌临熙在凉亭里坐下,“祭天所用之物可有备齐?” “已经准备妥当,主子放心。” “嗯,万不可出现一丁点纰漏。” “是。” 蔺楚枫闲庭信步地踱进秀丽居内,直接来到了明媚的寝殿。 “明昭仪,有些日子没见了。上次吃席怎么没叫上我呢?是怕我随不起那份礼吗?”她优哉游哉地走到明媚面前,唇角挂着凉凉的笑意。 “蔺楚枫?”明媚的心一惊,瞳孔猛地一缩,手一抖,手中茶盏中的茶洒出了些许,“你竟然还能活着。” “这么说,明昭仪是默认了找杀手暗杀我的事了?不然你何至于如此惊讶?” 她上前接过明媚手中的茶盏,放到一边,修长纤细的手指轻抚上了明媚那白皙无瑕的脖子,满意地感受到了那细密的鸡皮疙瘩。 “你想干什么?又想威胁本宫吗?后宫之内,本宫一介宫妃,岂由得你乱来?还不住手?” 明媚看着在她脖颈处游走,好像在找一个最佳下手处的纤纤手指,心里慌得一批,却强作镇定地摆出宫妃的架子训斥她。 “我没死,你们明家暗杀我的计划再次落败。四次,你们明家暗杀了我四次,我何德何能让你们如此惦记?次次对我痛下杀手。” “是你!”明媚看着她眼中的冰凉,想起明家遭遇的一切,心中恨意翻滚,“是你害了我妹妹明琴,让她至今下落不明,还有那史梦妍,你会不知道她是我明家的外室之女吗?还有你对我父亲做的那些,让他吃自己女儿的肉,这是一个人能做出来的事吗?你就是个祸害,本宫便要替天行道,除了你这个祸害。” “啧啧,说得多无辜,颠倒黑白的本事的口才不错,是非曲直你自己心里明白,不用自我催眠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听过一句话吗?祸害遗千年。如今,你便好好地看着我这个祸害为你准备了什么精彩的节目。” 她掐住明媚纤细的脖子,一把将她提起来,带着些许内力朝着柱子狠狠地甩过去。 看着明媚像个破布娃娃一样从柱子上缓缓滑下,一大口鲜血从口中呕出。 “萱草。”她轻唤了一声。 “主子。”萱草将一个竹篮递到她手上。 她将竹篮的盖子一掀,从里面爬出了十多条黑色的小蛇。 明媚看着那些小蛇爬到了她的小腿上,再一路往上,又爬到了她的腰上,胸前,还时不时地咬上几口,吓得浑身哆嗦,想站起来却浑身剧痛用不了力,只能一个劲地往柱子边躲。 蔺楚枫淡漠地看着,还顺手将不听话乱爬的几条小蛇扔到明媚的身上。 这些蛇又没毒,咬你几口也死不了,你方什么? 可明媚不知道啊,看着自己身上爬满了小蛇,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的害怕和绝望,寝殿内顿时响起了明媚惊恐的尖叫,在秀丽居外都能听到。 “这些小蛇是今天凌晨我特意让人去抓的,新鲜着呢!我听说蛇胆最是滋补了,明昭仪尝尝。”蔺楚枫捏住她的两颊,迫使她张开嘴,随手抓起一只还在四处乱扭的小蛇便塞进了她的嘴里。 看着那条小蛇扭进了她的喉咙,她又抓了一条,又塞了进去:“新鲜的,多吃点。” 明媚不停地抠着自己的喉咙,想把小蛇给抓出去,怎奈小蛇已经顺着食管滑到了她的胃里。 陌临熙听到里面的尖叫声,唇角轻扬,无奈又宠溺地摇了摇头,又与晚到他几步的秦王陌临轩随意地闲聊。 “朕想知道,你心仪的姑娘将朕的昭仪折腾成什么样了。”陌临清和康昕然不紧不慢地走来,二人并没带多少人,随行的只有小安子和康昕然身边最信任的秋纹和秋意。 “放心,楚枫定会留她一条性命。” 陌临熙和陌临轩站起身,冲康昕然微微一礼:“见过皇嫂。” “六弟九弟莫客气。”康昕然笑着看他俩一眼,“本宫倒是有好些日子没见到小枫了,九弟,看你的样子,想必你们二人相处得很是不错。” 陌临熙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听到里面传来明媚的咒骂声。 “蔺楚枫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不得好死,你死后定要下十八层地狱……”话音突然停下了。 几人面面相觑,连忙快步走了进去。 “你别管我得不得好死,这不是你该管的,你也管不来。至于我死后下不下十八层地狱那是阎王爷说了算,也轮不到你来越俎代庖,我只管活好我这辈子就够了。” 蔺楚枫捏着她的两颊,“怎么?刚才吞了两条小蛇进去还嫌不过瘾?想让我再喂你一条你尽管给我大声骂。” 蔺楚枫觉得自己真的太仁慈了,她原本是想把明媚做成人彘的。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小安子在门外高喝着。 一群围在寝殿外的宫女太监连忙跪下行礼。 陌临清淡淡地一句平身便同康昕然走了进去,没问这些人为什么要聚在寝殿门口,也没问为什么里面传来尖叫声却不让人去通传一声。 其实他不用问也知道,自己的九弟这尊大佛在外守着呢,谁敢出去? 第82章 证据确凿 “见过秦王殿下,见过国师大人。” 那些宫女太监见陌临轩和陌临熙闲庭信步地跟着走进来,又跪下来行礼。 “起!”陌临轩随口淡漠一句。 蔺楚枫在听到帝后驾到时便将手中的小蛇又扔回到了明媚的身上,带着萱草慢悠悠地起身,心里暗骂一句又要牺牲膝盖后与萱草恭敬地向帝后二人行礼。 “咳咳,蔺姑娘不必多礼,快快平身。”陌临清觉得自己身后要被陌临熙的那两道不满的目光扎出洞来了,在二人头都还没来得及磕下去的时候便让二人起来。 “昭仪为何如此有失体统大喊大叫?永安侯便是如此教你的吗?”陌临清看了一眼明媚那一身的小黑蛇,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连忙转身捂住了康昕然的眼。 “皇上。”康昕然嗔了一句,“臣妾哪有那么娇气了?” “那些蛇在她身上爬,朕怕你看了会不舒服。” “臣妾不怕,这不是还有皇上在嘛!” 朕最是受不了这种软绵绵的爬行动物了,自己看了都觉得心里碜得慌,陌临清心里暗想。 而被吓傻了的明媚这时才缓缓地回过神来,连滚带爬地来到陌临清旁边,伸出一只还缠着小黑蛇的手臂抓住了陌临清的龙袍一角,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声嘶力竭地嚎叫起来。 “皇上,皇上求您救救臣妾,蔺楚枫这个疯女人她想要杀了臣妾,您看,她放了这么多条蛇来咬臣妾,还让臣妾活吞了两条蛇进去。皇上,您定要为臣妾作主啊,臣妾是您的嫔妃,您不能放任一介贱民如此欺侮臣妾,那也是不将皇上您放在眼里啊!” 不得不说明媚在宫里这些年还是没白呆,这话说的,这手段玩的,一边诉苦一边顺便补刀,自己的惨状你们看在眼里,如果你们不处理了她你们就是被蔺楚枫牵着鼻子走,那你们的威严还要不要了? 陌临清本来看到那些小黑蛇已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了,再听她说她还吞了两条进去,想着她的胃里此时有两条蠕动着的小黑蛇顿时觉得直犯恶心,一脚将她踢开,离她远了几步。 “你说蔺姑娘要杀了你,她有什么理由杀你?”他和康昕然在椅子上坐下,“你是后宫嫔妃,而蔺姑娘不过是普通百姓,平日无事不经传召不得入宫,你们本就井水不犯河水,又有何交集说她要杀你?” “臣妾不知,今日臣妾本在秀丽居呆得好好的,蔺楚枫突然冲进来掐着臣妾的脖子就把臣妾甩到柱子上,然后又倒了一竹篮的蛇来咬臣妾。”明媚哭诉着,“皇上,臣妾无缘无故受到这无妄之灾,臣妾也是您的嫔妃啊,今日无端受此大辱,还让臣妾有何颜面活下去啊!” 她作势爬向柱子,冲着柱子撞去。 爬行的速度本就不快,这么慢的速度撞柱子又少了冲击力,自然造不成什么损伤。 只是撞了柱子后的明媚有些不可置信,连苦肉计都不管用吗? 她不知道的是殿内除蔺楚枫和萱草外其余几人正坐在椅子上看着她表演,而她是唯一的演员。 “皇上……”被撞得一头懵的明媚扭头看向陌临清,一脸的不敢相信,他就这么冷漠地看着自己撞柱子而无动于衷? “皇上可否容草民容禀一二?”蔺楚枫回身恭敬地看向陌临清。 “蔺姑娘请说。” 陌临清笑笑同意了,态度那叫一个和蔼可亲。 “皇上,这张是明琴花一千两白银买通血夜堂的杀手取我性命的契书,上面有明琴的私印。这张是明昭仪与阎罗殿的杀手签订的契书,花四百金请阎罗殿的头号杀手亡命取我性命,上面同样也有明昭仪的印鉴。至于明昭仪的外室妹妹史梦妍,想必皇上也明白是什么回事。” 陌临清早就看过这两份契书了,史梦妍的事他更是心知肚明。 “怎么可能?不可能的皇上,这契书定是她伪造的,是她想加害于臣妾。”明媚不停地摇头,怎么可能?那契书明明就已经销毁了,兰草亲眼所见的,怎么可能还在? 江湖中人有一套不成文的规矩,你要买凶杀人,本人不到场签名那就盖上自己的私印,而作为奴才是没资格有自己的私印的。 要么就本人亲自前去,要么就将自己的私印交给信得过的人前去盖上,不然无凭无据的以后你买凶的这方不认账了,我杀手组织拿什么跟你扯皮?特别是那种款项没一次性付清的。 可明媚到底不是江湖中人,江湖人玩这些鬼把戏一套一套的,当着兰草的面销毁的是空白的契书,而真正盖有她私印的契书一直在阎罗殿里存着呢,作为一个杀手组织,凡事怎么可能不给自己留余地?偷梁换柱一事做得还少吗?简直不要太简单。 “明昭仪,你口口声声说蔺姑娘伪造了这份契书,可她平日里进不了宫,又不知你的私印长什么样,怎么伪造?你说她加害于你,可这契书上白纸黑字红印都清清楚楚,朕看着上面每一条都是你要加害于她,怎么还反咬一口了?”陌临清将契书交给小安子。 小安子识趣地走到明媚面前,将契书放在离她半米的距离,“昭仪娘娘,您看清楚,上面是您的印鉴没错!” “有错没错,让明昭仪将印鉴拿出来对比一下不就行了?”康昕然温声开口。 皇后都发话了,兰草再不把明媚的印鉴拿出来那就是违抗懿旨,妥妥地死,还不如听话些,万一有条生路呢? 当明媚的印鉴拿出来一对比,丝毫不差。 “明昭仪,你们明家三姐妹买凶杀人,对蔺姑娘痛下死手,碍于明琴生死不明,史梦妍死有余辜,她们的罪便由你一并承担了!来人,传朕旨意,明昭仪明媚心性恶毒,雇凶杀人,残害无辜,即日起废除昭仪之位,杖责二十,打入冷宫。” “皇上,皇上,好歹臣妾也曾是你的枕边之人,你如今对臣妾不闻不问就罢了,还要对臣妾如此无情,你当真不顾那一夜夜的夫妻恩情了吗?”明媚勉强站起来,面上带着癫狂之色。 “你区区一个昭仪,怎配与皇上称夫妻?这是当本宫不存在吗?”康昕然面色一冷,“掌嘴二十。” 康昕然发话,秋纹和秋意都会功夫,一个上前按住明媚,另一个拿着竹板狠狠地朝着明媚的脸上打去。 第83章 明媚下线 二十下掌嘴打完,明媚的嘴早已红肿溃烂。 “皇上,臣妾好歹也侍寝了您那么多个晚上。”明媚口齿不清地说着,流个不停的泪水很好地掩盖住了她眼中带着的那一丝绝决和疯狂。 “臣妾知道,这一进去冷宫便再无出来之日,求皇上念念旧情,就当是可怜可怜臣妾,再抱一抱臣妾好吗?就当,就当给臣妾留个念想。” 陌临清对明媚并没有什么感情,但好歹也是他睡过的女人,总会有那么一丁点的情分在。 他犹豫着,看向康昕然,康昕然将脸一撇,不理他。 他缓步上前蹲在明媚面前,轻轻地抱了她一下,马上便松开了。 明媚一把拉住他,轻抚着他丰神俊朗的脸庞,从眉到眼,再到高挺的鼻子,最后来到了薄唇边。 陌临清突然一把捏住她的手腕,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你想给朕吃什么?” 说着,将她的手腕拧折,一颗棕色的药丸滚落在地。 陌临熙刚想弯腰捡起,蔺楚枫却快了他一步,从袖中抽出一张面巾纸将那颗药丸放到上面才递给他。 “还记得我曾对你说过永安侯让人送了一瓶药给明媚吗,我是不怕毒,可你要小心些,万一这药丸出自紫魅阁……” “无碍的。”陌临熙心里感动,但碍于有人在场,只是轻抚了下她的秀发,小心地将药丸放至鼻尖处,没一会儿,他与陌临清交换了个眼神。 陌临轩久不在京城,自是不知道他们的眼神交流是什么意思,只是沉默而安静地看着。 没多久,太医院郑院正赶来了。 从陌临熙手中接过那颗药丸仔细地闻了闻,又尝了尝,面色大惊,“皇上,若老臣没有判断错误的话,这药丸出自紫魅阁,是一种慢性毒药,一旦服下,三个月后便会感觉身体乏力,精神不济,半年后卧病在床动弹不得,最后气力衰竭不治而亡,所用时间不超过一年。” 陌临清虽然从陌临熙那里知道明东礼将药丸交给了明媚,也知道那不是什么好药,但却没想到这药竟如此歹毒,不是让他直接毙命,而是让他慢慢地掏空身体机能,变成一个废人再窝囊地死去,这让他如何能忍受? 所幸陌临熙及时提醒,让他有了防范,不见明媚,她送来的参汤补品通通不接受,为了大计避免与她接触,就连刚刚明媚要的那个拥抱他都带着万分的警惕,这才躲过了她的毒手。 陌临清忽地笑了,示意郑太医等不相干的人退下后一脚踩上了明媚的手,狠狠碾压,随后便是毫不留情的一脚,眼中满是噬血的残忍。 “明媚,你雇人杀老九心爱的姑娘朕也念在那一丝微薄的情分上给你留了一条活路,可如今是你自己找死啊!意图谋害当今天子是什么罪名你不知道?”陌临清看了一眼小安子。 小安子连忙将笔墨纸砚摆到明媚面前。 “写下认罪书,如实交待你所有的罪行,朕允你一具全尸。” “呵,呵呵呵……”明媚笑起来,笑到不能自已,“臣妾对您一往情深,而你对臣妾却只有那一丁点微薄的情分,终归是我真情错付了,我当初就不该进宫,若我不进宫参加宫宴便不会爱上你,最终走上这条路。” 我终究,还是失败了,没能得到你的心。 明媚试着咬舌自尽,却受不了那极度的疼痛,或许,能不能用一张认罪书给自己换一个体面痛快点的死法呢? 看着那张印了指印的认罪书,陌临清赐了她一杯毒酒,待她咽气后让人将她扔到了乱葬岗。 蔺楚枫心里有些遗憾,早知道还不如让我弄死她呢! 不过她也知道,皇帝的女人只有他才有权利决定对方的生死,能容忍她对明媚进行报复已经是看在陌临熙的面子上额外开恩了,她该知足的。 回去的马车上,陌临熙轻揽着她的肩,让她靠在他的肩上,在她的发间轻吻了一下,“是不是心里有些不舒服?如果她不是后宫嫔妃你会亲自弄死她?” “早就知道她的命不由我说了算的,倒也没什么不舒服的,反正她死在谁手里不是个死?” “明东礼搞出来的这场闹剧也差不多该收网了,以后,再也不会有永安侯了。” “真不容易啊,我的生活终于又恢复到以往的安宁。” 陌临熙低笑一声,微低下头吻上了她粉嫩的唇,缠绵的厮磨,温柔的吸吮,唇上麻痒让她的心也跟着酥麻了。 时光匆匆,转眼便到了祭天大典的头一天。 与蔺楚枫共进晚膳后,陌临熙一把将她抱起,走进了内室的床边,轻轻地将她放到床上,深深地看着她,俯下身轻吮着她敏感的耳垂,在她耳边低低地说着:“楚枫,明日祭天,等会我要进宫,今晚就不出宫了,在我出宫前住的重华宫内歇息。明天会是很关键的一天,你知道的,祭天是一方面,搜查才是最主要的。若非很重要的事你就不要出门了,待明天一切尘埃落定我会第一时间来找你。” “你又不是离京公干,就在京城里怎么这么难舍难分的?”蔺楚枫好笑地看着他,“搜查又不用你出面,说白了祭天仪式结束后剩下的就交给皇上了,你至于这样吗?” “确实不至于。”他轻啄了一下她的唇,“其实我还想告诉你个事,那药,这几天我抽空制好了,也吃了。” “所以,你想与我大战一场再进宫?”她的脸一下子红了,心里顿时也怂了,可说出来的话还是那么直。 “时间紧迫,若我现在与你大战一场必定让你感到不适,我的时间上也来不及。放心,我会等到你愿意的,到时告诉我一声就好。”他微微挑开她的衣领,在她雪白的肩上烙下一个红色印记,“我会想你的。” 蔺楚枫见他这么黏人,不由得失笑,轻轻地推了推他,“行了,不是说要进宫吗?快去,别自找罪受了。” “已经在受罪了。”他贴着她,轻轻地动了动,“我进宫了,到马车上念清心咒去。” “在别人面前,别忘了把架子端起来,记得自称‘本座’啊!” 她取笑了他一句,收获了他狠狠地蹂躏粉唇的甜蜜“惩罚”。 马车上,陌临熙一直闭眼在心里默念清心咒,好不容易才将那股子邪火给压了下来。 第84章 祭天,搜查 第二天的天气极好,阳光灿烂,蓝天白云,不时吹过一阵凉爽的秋风,让人感觉神清气爽,是个适合祭天和搜查的好日子。 祭天的地点在京城外十五里的皇家寺庙盘龙寺,盘龙寺占地面积广,寺内有个极大的广场专门用来举行祭天等国事活动。 萧铭带领的守城将士已经提前几天将盘龙寺检查了个彻底,如今的盘龙寺在守城军的守卫下就如一个金刚罩,所有的闲杂人等一概不得入内,而祭天如此重要的国事,在场的官员哪怕家里死了人都不能离开。 盘龙寺内年过八旬的老住持净和大师早早便率着所有弟子在寺庙门外恭候着了。 祭天仪式在巳时整(九点)开始,陌临清率众臣提前了两刻钟到达了盘龙寺,在皇家的专用院落内歇息。 陌临清是皇帝,他自然能歇息,可那些大臣们却不行,他们按官职等级列序站好,在盘龙寺的广场上等候。 还有五分钟祭天仪式便要开始了,一身白色祭天服上用金线绣着日月星辰图案的陌临熙缓步上前。 他祭天专用的同样雕刻着日月星辰的白玉镶金发冠高束,两根同样绣着日月星辰纹路的白色绸带垂在乌发间,乌发倾泻而下,就连腰间的腰封都绣着相同的图案,他身姿修长挺拔,眉目如画,俊逸如仙,神色清冷如那高岭雪松。 一身明黄色龙袍的陌临清头戴平天冠,那十二道玉旒垂在眉前,一脸的庄重。 小太子陌煜宸也来了,他的衣着与陌临熙有些相像,一身玉色绣金边的太子服,太子服中央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瑞兽麒麟,由于年纪尚幼,又是太子,故用淡黄色绸带束发。 大臣们一见龙辇缓缓放下,连忙跪地高呼:“天佑东霖,江山永存,国运昌盛;天佑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陌临熙却总是最特殊的一个,在大臣们对陌临清行跪拜礼时,他身为国师,对陌临清行的是历代祭天仪式中国师见君主时的祭祀之礼,左掌叠于右掌上,掌心朝下,平于胸前一拳的距离,微微躬身,礼便算是行完了。 本座就是这么与众不同。 陌临清缓步走上祭台,带着些许内力的声音双手微微往上一抬,“众卿平身。” 此时,小太子陌煜宸双手捧着祭天词上前,恭敬地将那卷明黄色绸缎的祭天词呈了上去,又回到了陌临轩身边。 陌临清打开祭天词,朗声念道:“皇皇上天,照临下土……(此处省略数字)” 一刻钟后,陌临清念完了祭天词,走下了祭台。 陌临熙则走到祭台中央,对着太阳的方向施展了术法,两道淡金色的光芒从他指尖绽开,形成一个圆,顷刻间便布满整个祭台,他的薄唇中轻吐出所有人都听不懂的术法之语,语音极其空灵,那淡金色光环不断地向四周扩散,渐渐地遍布了整个广场。陌临熙又换了个施法手势,那淡金色光芒越发的浓烈了,寓意为神光普照。 祭天所持续的时间之长,光光陌临熙施展这神光普照的术法便用了两个时辰。 而就在众大臣们刚出城时,陌临清手中的隐龙卫带领着禁卫军对众大臣家进行了搜查,搜查的由头便是陌临清今日早朝时宣布的前几日宫中进了贼人,盗走了玉玺。 今日祭天不仅能保佑四国盛典顺利进行,也能顺利找回玉玺。 玉玺丢失是头等大事,那些家眷们哪敢不配合?只能乖乖地由着隐龙卫到处搜查。 而这些日子经过隐龙卫暗地里的查探,很多家眷都不知道的暗格暗柜暗房都暴露在人前。 永安侯府自然由隐龙卫的首领隐一带人亲自搜查。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修长的年轻男子一身黑色劲装,左边肩上用紫黑色丝线绣着一条盘肩龙纹,面上附着一个黑色面具,让人看不到他的真正容貌。 明东礼的正妻去逝后他一直没有再续弦,府内的中馈及大小事务一直由最受他宠爱的赵姨娘把持。 赵姨娘只是个姨娘,身份低微,平日里自是没资格进宫的。 当隐一和几个手下带着禁卫军走进永安侯府时,赵姨娘正在前厅喝茶。 见到这一大群人不经通报就这样闯进来不由得连忙起身朝着他们走去。 “官爷,这般急匆匆地来可是有要事?我家侯爷去参加祭天大典了,不妨先吃口茶水,歇歇脚,等他回来再问问?”赵姨娘何时见过这等场面,连忙扬起笑脸迎了上去。 “不必。”隐一冷冷一摆手,“我等奉旨搜查,没那闲功夫吃茶。” 说完,大手一抬,几个同为隐龙卫的亲信手下带着禁卫军前往各个院落搜查。 “哎……哎……”赵姨娘看着大批的禁卫军分散开来,不解又有些莫名的心慌,“这是为什么呀?我家侯爷做什么了?” 一边朝着那些禁卫军走去一边朝管家使眼色,让他暗地里叫下人跟着,看看这些人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隐一只是略站了站,锐利的眸光四下扫了扫,带着两名手下和禁卫军大步往明东礼的书房走去。 赵姨娘一扭头,正好看见隐一要去的方向是明东礼的书房,想也没想抬脚就跟了上去。 书房向来是比较重要的地方,看着门上挂着的那把锁,隐一心里不屑地冷笑一声,抬脚就是一踹,书房大门顿时四分五裂。 冰冷的目光扫过书桌,落在了笔架上。 想起在搜查方案制定下来的那天,陌临熙在御书房里把他叫出来。 看着这个跟他年纪差不多大的神棍,对,在隐一内心的最深处他就是觉得陌临熙这个国师就是个神棍,神神叨叨的,个个都不会术法就他会,他不是神棍是什么? 他三岁多进入隐龙阁训练,在路过御花园时看到同样是小小一个的陌临熙正在那里练习术法,好奇地过去瞟了一眼,却被陌临熙用术法控制的一片树叶挡住了眼睛。 “你是来当我小童的吗?”陌临熙小大人一样双手背在身后,围着他转了一圈问他。 “不是。” “那你是去隐龙阁的?” 隐一沉默着,不作声。 “隐龙阁里很苦很累的,不过,我也好不到哪去。我也很苦很累。”陌临熙拍了拍他的肩,把被施了术法一直遮住他眼睛的树叶拿了下来,“我们都加把劲。” 看着眼前这个精致漂亮的小男孩,隐一鬼使神差地应了一句:“好,我们一起加把劲。” 第85章 祭天结束 进入隐龙阁后他才知道那个漂亮的小男孩是未来的国师,也是未来皇帝陌临清一母同胞的亲弟弟——陌临熙。 往后的日子,在他不当值时,有时也会与陌临熙小酌几杯,闲聊几句。 可他却从没告诉过陌临熙从他记事以来他的那句“加把劲”一直鞭策着他,更没告诉他在他的内心最深处他其实一直都是个神棍。 “隐一。”那天在御书房,陌临清将他叫了出来。 “主子。”他单膝跪地恭敬行礼。 “是本座让皇兄把你叫出来的。”陌临熙上前一把将他从地上扯起来。 我当然知道,我又没聋,在房梁上听得清清楚楚的。隐一暗想。 “国师大人。”他又朝陌临熙行礼,你个神棍。 “本座只是想告诉你,永安侯府由你亲自带人去搜查,特别是明东礼的书房,书房的暗柜开关在他书桌的笔架上,墙右手边还有一个开关,里面的书信证据极为重要,不可假手于他人。” “属下明白。”我谢谢你,小神棍。 也亏得陌临熙不知道隐一一直把他当成神棍,不然绝对几道术法过去折腾死他。 一只大手搭在笔架上,以逆时针的方式旋转了一百八十度,书架缓缓向两边分开,手指在墙右手边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按了一下,一个暗柜出现在众人眼前。 门外的赵姨娘吓得眼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这里面出现什么大逆不道的东西。 隐一拿起最上面的一封信件打开扫了几眼,面具下的唇微微勾起,“还发现什么?”他冷冷地环顾四周。 “头,暂无其它发现。”亲信上前一步回话。 走出书房来到前厅,几个手下和十多个禁卫军急匆匆地跑来,后面还跟着面如死灰的管家,有个手下手中还捧着个极为精致的紫檀木盒,打开木盒,里面是一件明黄色的龙袍和一顶冕旒。 “头,这是在明东礼房内床下的暗格里找到的。” 隐一阴冷的目光扫过那龙袍和冕旒,“将永安侯府所有人押入大理寺狱严加看守,别让他们死了。” 待禁卫军将哭闹不止的永安侯府一众人等押走后,隐一放了一枚信号弹,带着几名手下眨眼间便消失不见了。 随着一枚枚信号弹在空中炸开,盘龙寺内的陌临清三兄弟心下了然。 不同于以往,这次祭天耗时格外长,陌临熙一直在释放着自己的法力,维系着神光普照的法阵。 是时候了。陌临熙看了眼那消散在空中的信号弹的烟雾,面上依旧一副清冷的神情,手势却变了。 他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一道金光托起祭台上摆放的那只雕刻着日月星辰的白玉镶金的酒壶,那酒壶从祭台上缓缓升起,跟随着他手势的指引悬在了最右边的那只酒杯上。 他修长的手指凭空从右往左一扫,晶莹剔透、清香醉人的琼浆依次倒入了那九只同样雕着日月星辰白玉镶金的酒杯里。手指微微往下一压,那酒壶便稳稳地回到了祭台上。 他左手拇指曲起,右手掌摊开,掌心朝上,往上一抬,那九只酒杯听话地离开祭台,来到了祭台边上一个依旧雕着日月星辰的白玉镶金的大号玉碗上方,玉碗里放着一些青翠的不知名的草叶。他手心朝下,玉杯中的琼浆悉数倒入了玉碗里。 他双手随意地往两边一拂,那九只玉杯便归了位。 他的指尖萦绕着一道淡金色的光芒,那道光芒慢慢进到了玉碗里。 “焚香草。”他薄唇轻启,一道金色的“火焰”在玉碗中燃烧起来,点点耀眼的金色的星芒缓缓往上空中升起,极是璀璨。 直到所有星芒消散在空中,他撤回了所有术法,宣告祭天仪式结束,并代陌临清宣布,所有官员集体返回朝政殿,也就是他们平日里上早朝的地方。 长时间的消耗法力,陌临熙的脸色不太好。 返程途中,陌临轩和陌煜宸一同上了他的那辆紫檀木马车。 “九弟,感觉如何?”陌临轩知道输送内力给他于事无补,法术他们又不会,只能在旁边关心地问他。 “九皇叔。”陌煜宸趴在陌临轩的腿上,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无碍。”陌临熙笑着揉了揉陌煜宸的小脑袋,“此次若能一网打尽,也不枉费我耗了这么多法力来拖延时间。” 回到朝政殿后,陌临清在偏殿找了陌临熙。 “怎样九弟?”他关心地问。 “皇兄若能速战速决,我还能早些回去歇息。” “好,那进殿。”陌临清拍了拍陌临熙的肩膀,大步朝着龙椅走去。 流霄找到了正在小花园里浇花的蔺楚枫,告诉他陌临熙在国师府等她,让她现在过去。 “怎么这个时候了你家主子还叫我过去?”都已经晚上七点多了,天都黑了。 “主子也是刚刚才回到府里,想必是想见姑娘了。”流霄笑着为她掀开了车帘。 蔺楚枫当作没听到。 进到了醉竹轩,流霄告诉她陌临熙在书房等她后便不再相送,找了个地方隐藏起来。 蔺楚枫秉着惯有的礼貌敲了敲门,听到那声“进来”后才推开了门。 “楚枫,过来。”陌临熙还在看公文,见到她便朝她招了招手。 她轻挑了下眉,走了过去。刚走到他身边便被他拉到他的腿上坐着,整个人被他抱进了怀里。 “这么黏乎的吗?”她很是不自在地动了动,想从他的腿上起来,却被他搂得紧紧的。 “想你了。”他低低地在她耳边说着,那微热的气息让她耳尖泛红。 “祭天是不是很累啊,刚进来的时候见你脸色有些不大好,太耗费精力了吗?” “以往祭天一个时辰就能完成,今天为了给那些家伙多争取些时间搜查,我硬生生地把祭天的时间拖到了两个半时辰,所以损耗有些大。” “那你还看公文,吃过晚饭了吗?” “吃了一点,不太吃得下。” “这些公文不急的话就先不看了,去床上躺着,我等你睡着再回去。” “你还想着回去?我让流霄接你来就没打算放你回去。” 第86章 明东礼倒台 “你有那号能耐能绑得住我?我怕你找一辈子都找不到去我家的路。”她从他腿上下来,“好啦,我就回去洗个澡换身衣裳,你那房里不是还有张软榻吗?你睡床我睡榻上,行了!” “不行!”陌临熙站起来搂着她的腰,“要么一块在我这睡,要么一起回你家睡,你选一个。” 有区别吗? 见她不作声,陌临熙一边带她往自己的寝屋走一边轻声哄她:“今天有些累,最多就是亲亲你。而且,你不想知道明东礼他们的事情吗?” “是不是还找到了他私自定做的龙袍?都想着篡位登基了这些东西他不得提前准备好啊?再加上那些往来书信,都板上钉钉的事了,说实话我还真的没多大兴趣知道。” 陌临清他们是先从他的那几个追随者下手的,之前一点风吹草动的迹象都没有,平日里藏得好好的证据突然被呈现在朝堂之上,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 那几个官员都是文官,一禁不起威胁恐吓二受不了刑,很快便招了。 就这样一层一层地挖,终于把明东礼挖了出来。 明东礼看他的那龙袍打死不承认,说是他对皇上忠心耿耿,决无异心,定是有人栽赃陷害他,那些书信摆在他面前时他也说是有人冒充了他的笔迹,可架不住那些追随他的官员拿出的证据,铁证如山,终于承认了他买通陌临熙身边的副将对他放冷枪,让史梦妍以毒药控制他,只为将他拿捏在手,待他上位后为他所用。 而他与北越国勾结,达成了共识,借他的兵力,登基后割让城池,营造出一个合作共赢的美好局面。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如此完美的计划竟然会被发现,还是他的管家和姨娘亲眼目睹隐龙卫从他的房间和书房里搜查出来的,而导火索便是他与史梦妍的那些通信。 在这些铁证面前,貌似他怎么狡辩都没用了。 古代的株连之罪向来极其严重,被打入死牢的永安侯府众人三日后男人将上刑场女人则被赐毒酒一杯,从此以后,东霖国再无永安侯府。 其实真正说起来,这事最大的功臣应该是蔺楚枫,如果不是她去弄史梦妍便发现不了那些史梦妍与明东礼的通信,自然也发现不了明东礼的暗柜里还保留着他与北越国的通信。 虽然以东霖的实力不惧与北越一战,但战场上必定会有伤亡,将一切随时可以燃起的火苗及时掐灭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蔺楚枫打打杀杀了那么多年,只想过自己安稳平静的小日子,没打算插手朝堂之事,对于这些事情听过便过了。 北越国 与明东礼勾结刚被封为崇王的四皇子北堂栎正在大发脾气,他那么完美的计划居然被明东礼那个废物搞砸了,假意扶持明东礼登基,待他将明东礼解决了,东霖便在他的掌握下了。 可如今明东礼不仅东窗事发,赔上了自己那条狗命,还让一切计划付之东流,让他怎能不气? “去查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本王要知道一切过程。” 发了一通脾气的北堂栎坐下来喝了杯茶,稳定了一下心绪,“那八万大军,原地待命。” 一想到这北堂栎又觉得憋屈起来,他在北越帝面前说了自己的计划才拿到了那点兵权调动八万大军,没想到事情还没开始便宣告结束了。 满腔的怒火始终不能畅快地发泄出来,有性虐待成瘾症的他撕咬打骂地将府上的侍妾虐了个遍,才堪堪平静下来,想着还不知道怎么跟北越帝交差,又是一顿毫无人情的宣泄。 陌临熙休养了几天,身体已经恢复如初。 而蔺楚枫此时正趴在软榻上,衣裳掀起,露出了雪白的纤腰,腰椎周围还扎着几根金针。 陌临熙时刻惦记着她那曾受过伤的腰,趁着这几天休养就顺便为她扎针进行巩固,每次看到她腰椎上的那道浅浅的疤痕心里都会难过几分。 “还有不到一个月四国盛典就要开了,到时你会很忙?”蔺楚枫刚想撑起腰稍稍活动一下又被他轻轻地按了下去,“不要乱动,扎着针呢!” “还有多久?” “嗯~五分钟。”陌临熙估算了一下时间。 “你对我们那的话倒是学得快,连分钟都说出来了。”蔺楚枫无聊地拉着他的手指数着他指尖上的锣。 “是你教得好。”陌临熙又将另一只手递到她面前让她数,“四国盛典的接待任务交给了六皇兄负责,我和萧铭负责安全问题。” “自古安全无小事,这毕竟还涉及到别国使臣,多商量,多做些假设好应对突发情况总是好的,别让东霖国站在理亏的一面,那样很被动。” “不如我将我们的布防告诉你,你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分析我们还有哪里没有考虑到位的,也给我提提意见,怎样?” “最讨厌动脑了,死脑细胞。” “你这么聪明个人,死几个脑细胞有什么大不了的?”陌临熙的手指在她的头上轻推了一下,“别动了,我帮你取针。” 在帮她把衣裳扯好的时候他又伸手去摸了摸那道疤痕,还俯下身去轻吻了一下,“每次看到你这疤痕总觉得心里难受得紧,总是想着该有多疼才能让你连任务都无法完成,如果梓浠没有及时赶到,你很可能已经……那我这一生都遇不上你了。” “都过去了,我都没去想你怎么老往心里放呢?”她拍拍他的手,将衣裳整理好,重新束好腰带,转移了个话题,“你刚刚不是说要告诉我布防让我提意见吗?还作数吗?” “过来!”他将她带到书房,从一堆的卷轴中抽出一张布防图。 “你看,这是整个京城的布局,三国使臣来时会住在这驿馆中。”他又拿了张驿馆的平面图出来。 “其中的楠庭阁、栖云亭、邶泉居是最大的三个庭院,你应该也看出来了,这楠、栖、邶几个字,就代表了这三个国家使臣所住的庭院。这三个国家中南佑与东霖素来交好,西阳内里动乱不堪,北越物资贫乏却野心勃勃。但是不管是哪个国家,我们都会有一定的防范,在防范的基础上保证他们的安全。” “他们千里迢迢到异国,一路上或多或少都会碰到些自己的敌对势力,身边自然会有自己的贴身侍卫或是暗卫,你若是想在这驿馆内安插人手保护他们想必可能性不大,任谁都会对自己的人信任度要比对外人的信任度要来得高得多。” “所以,我们只能在驿馆周围多多加强人手守卫,驿馆内,除了那些小二外,还暂时安不下探子。” 这也是陌临熙一直觉得防范最松懈却不知怎么解决的地方,那些小二都不会武功,安插会武功的进去,又瞒不过那些武艺高强的暗卫,一个万全之策他想了好一阵子都没想出来。 第87章 纠缠 “这不难啊!”她的手指在桌案上轻点了一下,轻挑秀眉,“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们曾有一批在训的精兵,还是孩子,找些十二岁左右的孩子临时去当充小二,一是他们的武功都还比较有限,会些但也不是特别厉害,无需刻意隐藏起自己会武功的事实。” “二是他们再防防一个半大的孩子其实意义不大,谁不知道让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来当小二定是家境窘迫,有条件的都在念书学习呢!如果能打听到有用的消息还能及时处理,如果那些使臣都安安分分的,那就最好不过了,省了很多麻烦。就是这人员的挑选方面,要机灵思路清晰的但不能是有点小聪明却又爱自作主张的,这样的容易坏事。” 陌临熙听得眼前一亮,“我倒是从没想过要让那些孩子出面,没想到他们还有这个能耐。你看,我就说你能替我解决问题!” “所以你要感谢我吗?” “大恩不言谢,所以,我不谢了好?”陌临熙笑着逗她。 “你好不要脸。”她一把打掉点在她鼻尖上的手指,“我都在这陪你几天了,能让我回去了吗?” “不行,我已经习惯抱着你睡了。” 一说起这个蔺楚枫满脸的无奈,她每晚都坚持睡软榻,可这家伙总是在她睡着的时候把她抱到床上。 等到第二天她醒来时总能发现向来睡相很好的自己总是像个八爪鱼一样巴在他身上,那种复杂的心情真说不出是尴尬还是无语,极度的无奈。 所以最好还是回自己那里去睡,至少还能保持正常的睡姿。 “我还不想每天早上在你身上醒来。”她轻叹了口气,满脸的挫败。 “你只要跟我同床共枕都是这样,我都不在意怎么你反倒是在意起来了?”他轻点了下她的额,“就这样决定了,不回去了,明天你睡醒后在这等我,我下朝后带你到驿馆看看。” 第二天早朝后,陌临熙与萧铭交待了几句,让他到精兵训练营去落实这个事情。 萧铭一脸的疲惫,精神很是萎靡,几乎都看不到了之前那意气风发的洒脱模样。 两人刚走出宫门,一个娇小俏丽的身影便迎了上来,不盈一握的纤腰上还缠着一根软鞭。 她看到二人连忙迎上前,先是兴奋地叫了一声“萧铭哥哥”,又恭敬地对着陌临熙行了一礼,“国师大人。” 陌临熙深表同情地看了一眼萧铭,见他一脸的生无可恋,无奈摇头。 “萧铭哥哥,你现在准备去哪?带上我,我绝对不会给你添乱的。”容子君上前挽着他的胳膊摇啊摇的。 “我说容大小姐,求你放过我,我要做的事情真的很多,你天天这样缠着我对你的名声也有影响啊!” 萧铭几乎要给她跪下了,他是护城少将军,不是那些纨绔子弟每天有大把的时间陪着她耗。 四国盛典没多久就要开了,他要做的布防很多,方方面面都不能出错,这容家大小姐每天闲得蛋疼,行,知道她没有蛋,每天闲得发慌也不说学些自家的生意老是跑来纠缠他,严重影响了他的工作,还影响了他的心情,心情不好事情怎么做得完美呢? 要知道这三个国家来的都不是普通人,南佑国来的是他们的太子殿下苍疏寒,西阳国来的是排行老五的安王温白聿,北越来的是排行老二的燕王北堂澈,哪一个不是身份高贵手中又握着些大权之人? 虽然他们会有自己的随身暗卫,但作为东道主的东霖国肩上担的责任更重,万一发生个什么事情这友好邦交还要不要?这经商往来还谈不谈得成?这些都不是家里鸡毛蒜皮的小事,而是国之大事,要慎之又慎的。 本来精神已经高度紧张,脑中的那根弦一直绷得紧紧的,容子君又天天来守着他下朝,黏着他要他陪她逛街、吃喝玩乐,好像都不知道他身为护城少将军本身就有一堆事情要做一样,让他不胜其烦。 “你就不能陪陪我吗?今天我不要你陪我多久,你就陪我用过午饭就好,行吗?这要求已经很低了。” 容子君思想简单,并不是有什么坏心思的人,只是觉得自己喜欢萧铭,而萧铭又不肯主动,那她就主动喽,两人多点时间相处,或许萧铭就会喜欢上她也说不定呢? 可她完全忽略了一点,萧铭身为朝臣,是有军务要处理的。 就像现在,他明明要去精兵训练营挑选几个孩子兵,可容子君还缠着他逛街吃饭,完全没替他考虑过,在他看来,容子君就是个任性、不懂事的小屁孩,随性而为,而他哪有那号精力去陪着一个小屁孩玩? 陌临熙与容子洛是表兄弟关系,与容子君自然是表兄妹,可容子君对他向来不是很亲近,或许是因为他的地位,再加上容家家主对她说过,对陌临熙定要以礼相待,不得冒失,所以每次见到陌临熙容子君除了尊敬便是带着些疏离感。 而陌临熙更是不用说了,他国师的身份高贵无比,架子更是端得足足的,距离感满满。 他曾问过萧铭会不会被容子君打动,喜欢上她。 萧铭很肯定地告诉他不会,因为他心里已经的中意的姑娘了,是他父亲手下一个副将的女儿,陌临熙也见过,是个自小舞刀弄枪,性格直爽,待人真诚的姑娘,还曾与陌临熙、萧铭并肩上战场杀过敌。 由于她的父亲在不久前的边关冲突中受了伤,她赶到边关照顾父亲,尚未回京,而在她离京前,萧铭已与她情意相通了。 “容大小姐,四国盛典召开在即,就连本座都有一堆的事务要处理,更何况是负责京城安全的萧少将军。你这是让他扔下最为紧要的国事去陪你玩这些儿女私情吗?孰轻孰重你心里就没杆秤吗?”见好兄弟无奈到要崩溃的神情,陌临熙还是替他开了口。 “国师大人,不是这样的……”容子君嚅嗫着,听着陌临熙将话说得这么重心里又有些委屈,她不就是喜欢萧铭才赖在他身边吗? “你执着于萧少将军,可萧少将军对你无意,你又何苦纠缠?”陌临熙凉凉地扫了她一眼,“不如这样,本座替你们卜上一卦,算算你们二人能否是一对佳偶,你可愿意?” 容子君眼珠子转了又转,想试试,又怕得到不好的结果,可不试一下自己心里又实在好奇得很。 “若是容大小姐不情愿,还请就此放手。”陌临熙拍了拍萧铭的肩示意他离开。 “等等,国师大人,我愿意卜上一卦,若我与萧铭哥哥当真无缘,我……我不会再缠着他了。” 看着二人准备离开,再想想萧铭对自己的态度,她还是决定赌上一把,或许,二人之间还是有缘分的呢? “此处不便卜卦,去浮华阁。”陌临熙扔下一句话便上了自己的马车。 萧铭跟着他上了马车。 “容大小姐也上马车。”陌临熙在马车内温声一句,不管怎么说容子君也是自己小舅舅的亲生女儿,是他的表妹,虽然与他的关系向来不太亲近,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疏远,但也还是他的亲表妹啊。 因为容子君在,陌临熙也没与萧铭谈论公务上的事情,三人就是沉默着,所幸浮华阁不是太远,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 第88章 你们无缘 而此时容子洛正在浮华阁三楼他专用的一个雅间里对着样册检查着新打造出来的一批首饰,越看越满意,直到三人出现在他面前。 “什么情况啊这是?你们三个怎么凑到一块了?”他一头雾水地看着眼前三人,好奇归好奇,却也快手快脚地将桌面给收拾好了。 “正好子洛也在这,让他也做个见证,省得到时说本座徇私。”陌临熙修长的手指轻点桌面,“子洛,取三枚铜钱和一个铜盘来,再带容大小姐去净手。” 称呼不同,哪怕那兄妹二人一母同胞也能让人很明显地看出个亲疏来。 容子洛立刻去办了,很快便拿着一个铜盘上来,将三枚铜钱放到桌上。 “容大小姐,这铜钱上刻有东霖通宝字样的为正面,有纹路的为背面,这你该知晓,共抛六次,心中默念你所卜之事。子洛你帮记好。” “国师大人,我明白了。”容子君有些忐忑地点头,伸手拿过那三枚铜钱。 容子君闭着眼,心中默默地想着与萧铭是否能在一起之事,轻轻晃动着合拢的双掌中的三枚铜钱,听着铜钱落入铜盘时发出的清脆声响。 第一、三、五爻:两个正面字,一个背面纹,位置阳位,为单,少阳爻; 第二、四爻:三个正面字,为交,老阴爻,位置阴位,动爻,发动后变为少阳爻; 第六爻:一个正面字,两个背面纹,位置阴位,为拆,少阴爻。 “哪,记好了。”容子洛将容子君的卦象递给陌临熙。 “泽天夬。”五阳一阴,陌临熙连那张纸都没接,只是看了一眼,薄唇便将容子君所卜之卦的卦象说了出来,“你们二人无缘。若是不信可找人解卦,也可找人为你们合八字。本座言尽于此,还望容大小姐记得自己所说之言。”说完,与萧铭一同离去。 容子君面如死灰地瘫坐在梨花木椅上,两行清泪从那双明亮的大眼中滑下。 国师已经是最厉害的了,况且国师有国师的职业操守,绝不会在卦象上为了帮助朋友便胡乱解卦,国师从卦象上断定二人无缘,那必定是无缘了。 “宇之,你说的那卦象是真的吗?”出了浮华阁,萧铭急切地问他。 “如此简单的卦象,本座一眼便能看透,有必要说谎?况且本座身为国师,至于这事上说谎吗?”陌临熙面色一沉,“本座交待的事你速速去办,务必要认真挑选。” “行了,放心!”萧铭一扫几日的郁闷烦躁之情,心情大好去了精兵营。 被耽误了好些时候,当他赶回醉竹轩时,才得知蔺楚枫嫌无聊,正在他国师府的花园里闲逛。 “等很久了吗?是我回来得晚了。”他上前轻轻地抱了抱她,“我去换身衣裳,再与你去驿馆瞧瞧。” 马车上,陌临熙将回去得迟了的原因如实告诉了她。 “这容大小姐还真是执着。”蔺楚枫的唇角漾开一抹清淡的笑意,“第一次见到我就说有忙要我帮,虽然她没说是什么忙,但我猜应该是想让我假冒她的相好去刺激萧铭,我没理她,却没想到她居然还缠上萧铭了。自古强扭的瓜不甜,萧铭对她无意哪怕她做得再多在萧铭眼中都是麻烦,是负担,既然知道没有结果,还不如长痛不如短痛,早些看清现实,也省得越陷越深。” “这丫头虽没什么坏心思,但也过于娇蛮了些,恐怕不会轻易放手。” “那就让她撞撞南墙之后,说不定就能回头了呢?” 驿馆内 楠庭阁、栖云亭、邶泉居这三个最大的庭院布局大同小异,长长的回廊通往飞檐翘角展翅欲飞的高亭,叠石假山造型别致,层次分明,假山边的绿植枝条婆娑摇曳,不知从何处引来的潺潺流水汇聚在一个小池中,池里欢快地游着条条锦鲤,小池的上面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桥。 小池边种着几株低矮的枫树,树干纤细,枝叶茂盛,还有一座与回廊相连的四角亭,亭里圆桌石凳,气候适宜的时候用来待客闲聊品茗再合适不过。 庭院两旁几扇花窗,一个月亮门将庭院与居室分隔开来。 居室的院落布局则更为简单,进了月亮门,穿过一条短短的回廊便能看到一排居室,居室前摆了各种盆栽,小小的院子砌了一张石桌,四个石凳,又留有足够的空间可让宾客练剑习武。 再往里走还有扇月亮门,里面仍是一排居室,之所以将两个居室分开,为的是有男宾女眷一同前来,也好分院而居。 这两个院落的居室是依庭院而建,每个居室都能直接进入到庭院内赏景休闲。 三个庭院均是独门独户,互不打扰,有极好的私密性,但要想出驿馆又需同时经过一条公共长廊,布局极为巧妙。 “这些院子别说藏我们的人了,就是他们自己带来的暗卫都找不到藏身之处,除了屋顶。” 看着这别具一格的庭院,蔺楚枫不禁失笑,这庭院的设计极为精致,连一棵高大些的树木都没有,一人多高的假山上藏不了人,茂密的枫叶间也藏不了人,凉亭回廊则更是视野开阔,这是摆明了要将使臣带来的暗卫变成明卫啊! “正因如此,他们才会更注重自身的安全问题,我们的侍卫是无法进到这三个庭院里的,也不打算让我们的侍卫进来保护他们,只能在驿馆周围加强防范,尽量确保他们在东霖国这短短几日的时间里是安全的。” “你可以再让一些人假装普通的商贩,走街串巷也行,在驿馆周围定点摆摊也行,明着做小买卖,暗地里监视着看看是否有朝中之人与这些使臣有超出正常范围内的来往。毕竟四国盛典是大事,想必各地的商贩都会汇聚京城,多些人少些人不会太引人注意。” 陌临熙深以为然,看了眼流风,流风立刻下去办了。 “快到午时了,想去吃些什么?”出了驿馆,陌临熙算了算时辰,他连早膳都没空吃,此时觉得有些饿了。 “就我们两人能吃得了多少啊,随便吃点呗,什么鸡丝面啊,云吞啊都行。”对于吃的,蔺楚枫向来没什么讲究,在快节奏的杀人生涯里,吃食不过就是填饱肚子好有力气战斗而已。 “那不行。”陌临熙将她带到了客满居,到了他的专属雅间,“用过午膳后我可能没法陪你了,我得去军机处,这几日在府里休养落下了不少军务要处理,你愿去陪着我吗?” 第89章 难兄难弟 “那得取决于我在军机处时你的工作效率是高还是低了,如果你觉得我在那里让你不能安心工作,那我便回家好了;如果你认为我在那里让你能更好更快地完成你要处理的军务,我也不介意去陪着你呆一下午。” 陌临熙一时不知道这是道送分题还是送命题,他想她在旁边,但是她在旁边他定会分心,总想着要抱抱她,亲亲她,跟她说话,自然不能专心地处理公务了,但他又不敢说…… 她是怎么做到总是在头脑这么清醒的时候让他做选择题的呢?该怎么回答?在线等挺急的! “行了,我本来就是逗你玩的。”蔺楚枫笑笑,也不在乎他能给出什么样的答案,“我还是回家,都几天没管我的那些花了,想来,那彼岸花应该也快开了。晚上要我给你送饭吗?” “到时我让流尘给你话,你那里停不进马车,不然我就把另一辆马车直接给你用了。” “走几步路腿还断不了,生命在于运动,缺少运动人体的各项机能都衰退了。” 陌临熙对她的话略有不解,却也没有多问。 送她回去的时候,陌临熙又不舍地把她压在马车内的长榻上亲了好久,马车都在她的宅子门前停了好一会了,才放她下了马车。 秦王府 “我说你干嘛呀?”一身藤白相间(藤色,接近于淡紫色)华贵锦衣的妖孽男子正大大咧咧地跷着个脚坐在金丝楠木椅上,一脸无奈外加不满地瞪着对面的年轻男子。 “怎么了?”陌临轩很是无辜地看着他。 “怎么了?”夜谨离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那半杯茶水立刻洒了出来,“我说表哥,你不是这么坑人的。皇上明明将接待来使的任务交给你,你拖我下水干嘛?” “你不是鸿胪寺卿吗?鸿胪寺卿不就是负责接待来宾的吗?你帮我一把,不也是你该做的吗?之前我一直在战场上杀敌,哪有那个功夫去研究怎么接待客人?不找你,找谁?”陌临轩一连串理直气壮的反问问得他哑口无言。 “可你也知道我就是个世子,世子就是挂着个名头等着世袭爵位的。”夜谨离哀嚎着。 “可在官场上你不也是鸿胪寺卿吗?难道你没拿俸禄吗?就想着挂着个世子的名头,再顶着个鸿胪寺卿的官职得过且过?别忘了你这鸿胪寺卿也是四品官,比上不足比下也绰绰有余了。” 陌临轩正色地看着他,毕竟以前他也没做过这等接待的事,为免出错,干脆跟陌临清建议让夜谨离一同接待来使,毕竟夜谨离大半年前代表东霖国前往西阳国给西阳老太后祝寿,在这方面他还是有经验的。 他一提议,陌临清便答应了,毕竟这也算是夜谨离的本职工作。 “表哥,我们上辈子一定有仇,你丫总是坑我。”夜谨离恨恨地磨牙。 “我几年没进京,何时坑你了?”陌临轩一脸的淡定,神情自若地反问。 气死了,居然说不过他。 夜谨离猛地站起来,一撩黑发,大步往门外走,“不行,我得去翠烟楼泄泄火去。” “玩姑娘归玩姑娘,悠着点儿,别把身子给掏空了。”陌临轩看着他的背影不紧不慢地扔下一句话。 刚走到门口的夜谨离又急匆匆地调转回来,走到陌临轩面前,双手撑在他椅子的扶手上,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哥啊,我在青楼,只喝花酒,不睡姑娘。” 不知他是什么神奇的脑回路,脑中突然闪过一个不太正常的恶作剧,而且立刻行动了。 他缓缓地贴近陌临轩,一直到脸紧贴着脸,在陌临轩只顾着紧拧着眉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的时候,上下嘴皮子一碰,“啵!” 陌临轩僵住了。 “哈哈哈……”夜谨离放肆地大笑,心中那口憋屈的气终于找到突破口了,翠烟楼也不用去了,“被我调戏了!” 陌临轩脸色铁青,失态地用力一握,手中的茶杯裂成了碎片,未喝完的茶水滴落在了他的锦衣上,晕开了深色的水痕。 半响才挤出几个字:“这小子,找死!” 一旁的陌临轩的贴身侍卫方辰憋笑憋得痛苦不已! 想着陌临轩那张几乎黑透了的俊脸,夜谨离心情大好地离开了秦王府,准备到浮华阁找容子洛喝酒。 终于,被他掰回一轮了! 他们这两个当表弟的其实当得挺窝囊的,总是被自己的表哥欺负,想斗还斗不过人家。 容子洛的表哥陌临熙,与陌临清一母同胞,先皇后所出,现为一朝国师,在东霖国几乎算得上是天神般的存在了,民间百姓甚至还传言他能与天神沟通。 夜谨离的表哥陌临轩,已故德妃所出,之前是东霖国的战神王爷,征战沙场多年从未有过败迹,却突然交出了兵权,归隐了。 被“压榨欺凌”的两个表弟心里那个不平啊,总得找个人来说道说道,于是乎,两人便“相见恨晚、情投意合”,经常聚在一起,有时相约翠烟楼喝喝花酒,发发牢骚,互相出下馊主意,提一些没有多少建设性的建议,情谊是一天比一天深厚。 夜谨离丝毫不顾形象地半靠在马车里,嘴里还得意洋洋地吹着口哨。 听着那一阵阵的口哨声,赶车的贴身侍卫天寻紧咬牙关,主子啊,您能别吹了吗?属下都尿意汹涌了。 好不容易到了浮华阁,一下马车,看着直奔茅厕的天寻,夜谨离转着手上的折扇,轻嗤一声,“瞧你那点出息。” 刚收回停在天寻身上的目光,准备走进浮华阁,便与一人撞了个正着。 “呼!痛啊!”被撞那人倒退了几步,轻捂着白皙的额,低低地痛呼了一声。 “公……公子,您没事?”一个相貌清秀的随侍连忙扶着那个被撞的人,怒目看向夜谨离,“你这人走路都不看路的吗?撞了人连句抱歉都没有。” “对不住对不住,是我没仔细看路,撞到了……” 夜谨离仔细一看,这哪是个什么公子,女扮男装得这么明显,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他也不是个没心没肺的蠢人,这姑娘女扮男装想必是不想自己女子的身份暴露,自己倒也犯不着去做那拆穿她的恶人,“撞到了公子,还请公子不要怪罪,伤到哪了吗?我可以带公子去看大夫。” “没事,没伤到哪。”苍玥苓抬头看了眼身材高挑挺拔,男生女相的夜谨离,暗暗地倒抽了口气,这公子好生俊美,比她见过的所有男子都来得美,略带羞涩地低下头,“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身为南佑国的思澜公主,此时虽是女扮男装,可那一身公主的优雅举止是改不了的。 第90章 南佑公主苍玥苓 “当真没事?”夜谨离看着眼前的姑娘,个子中等,刚到他的肩膀,皮肤白皙得吹弹可破,五官绝美精致,虽是最简单的男儿装扮,身上却隐隐散发着一股子矜贵的气度。 “确实没事。”苍玥苓笑着点头,又抬头看了他一眼,心跳加速了几分。 “公子到这浮华阁可是想给意中人挑选首饰?那公子便来对地方了,这店是我的一个老友所开,里面的首饰样式精美,若送给意中人她定会喜欢。” 夜谨离见眼前这姑娘不时偷看他,觉得有趣,心里顿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是吗?”苍玥苓笑了,“那本公……子一定得到里面瞧瞧,看是否如公子所言。” 夜谨离做了个请的手势。 一进门,便见容子洛趴在柜台上眼也不眨地看着他撩妹,不免有那么一丢丢尴尬,“干嘛?” 容子洛丢给他一个“你懂的”的眼神给他。 “不知公子想找什么样的首饰?实不相瞒,在下这浮华阁是整个东霖最大最豪华的珠宝阁,这里还有图样供公子挑选定制,定不会让公子失望。”容子洛发挥了东家的口才,滔滔不绝。 想必世间女子都抵抗不了精美首饰的吸引力,苍玥苓也不例外,南佑国也是个富庶之国,国力与东霖不相上下,身为倍受南佑国帝后宠爱的嫡出公主,她的首饰自然不少,可她一见到这些首饰还是不可自拔地喜欢上了,式样别致新颖,实在是太抓她的眼球了。 一连挑了好几套喜欢的发饰、头面,就连耳环手链都买了好几款,可她还想买…… 贴身宫女就是那个清秀的小随从轻轻地扯了扯她的衣袖,在她耳边很轻很轻地告诉她:“公主,我们随身带的银票有限,其余的都在太子殿下那里,您悠着点儿,等问太子殿下要了银票再多买些。” 苍玥苓轻轻地倒抽了口气,“我居然都忘了。” 她磨了苍疏寒一路,娇都撒得不能再撒了,他才勉强同意让自己乔装先行到东霖的国都游玩一番,还把自己的贴身暗卫惊魂和惊魄派去暗中保护她。 当她把挑好的几套首饰放到柜台上时,夜谨离骚包地转动了一下手中的折扇,看向容子洛:“子洛,这几套首饰我来付钱,就当是刚刚不小心撞到了公子给公子赔罪了。” “双倍吗?”容子洛算盘打了个啪啪作响,头也没抬就问。 “做梦呢?”夜谨离用折扇敲着柜台,笑得一脸贱贱的,“待会有个好玩的事儿跟你说。” 待掌柜的将首饰精心包好后,夜谨离将首饰递给了苍玥苓,带着一脸温和的笑:“公子拿好。” “这怕是不太好,哪能让公子破费?”苍玥苓犹豫着没有接。 “并非破费,是赔礼道歉。”夜谨离拉起她的手将首饰盒往她的手中一放,不容她拒绝:“公子拿好。” 苍玥苓倒也没再推托,大大方方地接受了,“不知公子贵姓?如何称呼?” “公子倒也不必急着知晓,若是有缘,自会再见。” “好!”苍玥苓微笑点头,“那,后会有期。” “哎!什么情况?”容子洛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好端端地帮那丫头买首饰,你看上她了?” “这可不是个普通丫头,南佑嫡出公主,苍玥苓。” 夜谨离看着离去的纤细背影,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他的武功很是不错,刚刚苍玥苓的贴身宫女与她嘀咕的那几句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蔺楚枫的小宅子里,陌临熙正占用着她的书桌处理着各地传来的军务,流风站在门外有事想禀报却又觉得踏进蔺楚枫的闺房很不合适。 陌临熙放下手中的笔走了出去,与流风交谈了几句很快又走到书桌边重新坐下。 “南佑国的思澜公主苍玥苓提前到了,乔装的。”他手中的笔蘸了蘸墨,“正巧她碰上谨离了,谨离跟萧铭联系上了,已经派人暗中保护。苍疏寒的仪仗还要五六日才会到京。” 蔺楚枫趴在桌子上打瞌睡,随意地点头。 “这个月的小日子肚子还疼吗?”他将毛笔一放,把她搂到自己怀里,手贴着她的小腹。 “除了那次莫名其妙地疼以外,我就从没疼过。”她纤细的手指覆在他轻贴着她小腹的大手上,他的手动了动,与她十指紧扣。 在她没看到的地方,陌临熙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不疼就好,看来她体内的寒气是完全散出去了。 “这是干什么?”她抬起手腕,看陌临熙正在为她把脉,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收回手,又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我记得你说过,你的组织在你们第一次小日子来的时候便用药将时间压缩至三日,可据我的了解,女子的小日子都在五到七日,这样强行用药物来改变,会不会对你们的身体造成损伤?看来以前你呆的组织并没怎么把你们当人看。” “三天好啊!”她从他怀里起来,面向着他,“你是男人你不懂,但对女人来说七天真是太麻烦了,偶尔一次七天也就算了,个个月都七天会觉得好烦的。你看,你刚刚帮我把脉也没发现什么毛病不是?” “嗯!”他在她的粉唇上轻嘬了一口,“身体很健康。” 话是这样说,手又下意识地来到她的后腰曾受伤的地方轻轻抚摸。 “你这下意识的动作该改改了,你老是碰我曾经受伤的地方就是在无形中提醒我我曾经很无能的差点在任务中死去,还很丢脸地受了伤。” 陌临熙微眯着桃花眼,唇边带笑,“我不想改,摸到你那受伤的地方就会让我想到你曾经是怎样身不由己地拼命,便会想让我对你好些,再好一些。” 他的话让她无言以对,通过这么些日子的相处,他对她如何,她心知肚明,甜言蜜语她说不来,撒娇她又不会,少了一些刻意,反倒是这种自然而然地相处才是最令人感到舒服的。 第91章 南佑太子苍疏寒 思乡斋是京都最大最豪华的客栈,有三层,而最顶层的房间无疑是最高档最豪华的,但价格相应的也是最贵的。 在一间名为“淡月”的雅间里,苍玥苓打开了夜谨离送的那盒首饰,眼中流露出浓浓的喜爱之情。 正在欣赏着,惊魂在外求见。 “公主,属下已经查明,那位公子是宁国公世子夜谨离,如今任鸿胪寺卿,属下回来时见客栈门外多了许多巡防之人,想必是那夜世子已经得知了公主的身份,加强了守卫以确保公主的安全。” “夜世子。”她红唇轻启,“倒是个长得特别俊美的男子,相比本宫有过之而无不及。” “公主,您该不会是看上那夜世子了?皇上和皇后娘娘是让您跟着太子殿下出来开眼界的,没打算让您来和亲啊!”绿烟小声地提醒她。 “这个本宫当然知道,只是缘分一事可遇不可求,边走边瞧!” 南佑国一行使臣是最先到的,陌临清在得到消息后立刻安排了陌临轩和夜谨离率着礼部众官员在城外十里亭等候。 本来南佑国一行还有两天才能到,但苍疏寒实在放心不下苍玥苓,又收到了惊魂的飞鹰传书,说苍玥苓貌似对夜谨离一见钟情。 苍疏寒几乎在身上贴满了无奈二字,这才离开他几天?就看上了个男人,能不让他抓狂? 在得到消息后,他命使臣加快了行程的速度,日夜不休地赶路,终于比预期提前了两天到达东霖国都。 贴身的暗卫首领惊鸿在马车外低声向他回禀着什么。 只见那辆恢弘大气的棕黄色铁刀木马车缓缓停下了,惊鸿放下脚凳后恭敬地将车门打开。 一抹修长挺拔的身影优雅地从马车中走出,他长身玉立,眉目如画,剑眉斜飞入鬓,一双狭长的凤眸勾人心魂,鼻梁挺直,唇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展翅的飞羽金冠将黑发束起一束,披垂下来。 一身玄色浮光锦上的蟒纹若隐若现,衣襟、袖口和衣摆处以金色丝线镶边,腰间紧束着黑色镶金边嵌白玉的腰封,勾勒出了他的窄腰,看上去格外矜持高贵。 “南佑太子,许久不见了。”陌临轩微笑着迎上前去。 “秦王?”苍疏寒的声线低沉略带着些磁性,“还真是多年不见了,这些年,可还好啊?” “劳南佑太子记挂,临轩不胜荣幸,一切安好。” “安好便好。”苍疏寒得体地笑着,看向陌临轩身后的夜谨离,暗暗地磨了磨后槽牙,果然如惊魂所说,生得一副好皮囊。 他面上不显,依旧笑着冲夜谨离打招呼,“这位可是夜世子?久仰了。” “南佑太子安好呀!”夜谨离保持着他一贯的吊儿郎当,随手打了个招呼。 “皇妹在京都的这几日,有劳夜世子费心关照了。”夜疏寒挂着疏离的笑容,满是客套。 “客气客气,应该的。”夜谨离依旧一付应付式的表情。 “那家伙呢?怎么没见出来迎接本宫?”苍疏寒又朝来迎接的官员中看了一眼,没见到那人。 “国师在驿馆等候。”陌临轩知道苍疏寒与陌临熙相交甚笃,哪怕他没指名道姓他也知道他问的是谁。 “嗯!”苍疏寒微一点头,又扭头低声询问:“他现在架子还摆得那般离谱吗?” “多年如一日。”陌临轩毫不犹豫地往陌临熙身上插了一刀。 苍疏寒傲娇地轻哼一声。 “南佑太子一路辛苦,不如先进城到驿馆歇歇脚,晚上皇上会设宴席为南佑太子接风洗尘。” “秦王,本宫提前了两日抵达,想好好休整一番,不急着进宫。” “本王会转告皇上。” 驿馆楠庭阁内 “你自己见他就好了,带我来干嘛?他跟我又没半毛钱关系。”蔺楚枫靠在柱子边上无语地看着他。 “等我见完他我俩一块去吃饭。” “又不是什么节日为什么非要在外面吃?”话音刚落便听到外头传来一阵喧哗,“有人来了。” 她想了想,足尖轻点,跃上了房顶。 陌临熙还没来得及阻止她,一道玄色的身影瞬移到他身边,招式凌厉地向他攻去,陌临熙微一侧身避开了对方的这一招,立刻还手。 屋顶上的蔺楚枫瞪大了双眼,看着那抹玄色和淡青色打得不可开交。 什么情况啊这是?一来就开打?这么刺激的吗? 她摸出两张餐巾纸垫在屋顶上,淡定从容地坐下来观战。 陌临熙与苍疏寒的武功不相上下,招式频出,看得人眼花缭乱,一时间也分不出个胜负来。 看了一会,觉得有些无聊,便转身准备离开。 这时一道凌厉的掌风朝着她的方向袭来,她侧身避开,没有面对面地迎上这一掌。 在不知道对方内力如何的时候,正面迎掌很有可能会让自己受伤。 所以她根本就不用考虑地直接用上了近身搏击,之所以没用古武同他打是因为她的古武是陌临熙教的,而苍疏寒很明显对陌临熙的招式很是熟悉,但对她的现代搏击术不熟悉呀,以不熟对熟悉,她的胜算不是很大? 她还抽空对陌临熙做了个制止的手势,意在无需他插手。 纤细的黑色身形鬼魅地转到苍疏寒身后,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招背后锁喉擒拿,苍疏寒一个使劲强行与她面对面,可架不住她对近身擒拿太过熟悉,用得过于顺手,她闪电般地一个双臂抱摔配合着腿部勾踢,将苍疏寒扫落在屋顶上,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点了他的穴道,朝陌临熙使了个眼色。 陌临熙飞身上来,拎着苍疏寒下了屋顶。 交情好归好,但别人好歹也是来参加四国盛典的,自是不能让他滚下屋顶了。 陌临熙将他的穴道解开,负手而立,强忍笑意。 “你个死神棍,笑什么?”苍疏寒哪里还有早先面对陌临轩和夜谨离时的优雅矜贵,颇有些气急败坏地在他的肩上捶了一下,指了指屋顶又指着地面,“那个刺客你也不去解决一下,就知道在这看好戏?” “瞎说什么?我东霖有这么乱吗?大白天的哪来的刺客?还没蒙面。”陌临熙说着,看了眼屋顶,上面空空一片,早就没了蔺楚枫的身影。 “这是你们住的院子,你懂的,本座就不奉陪了。”陌临熙漫不经心地随手一指,扔下一句话便准备离开。 “去哪呀你?”苍疏寒双手环在胸前,“有没有点待客之道的?” “本座去用晚膳。” “那本宫呢?” “你的膳食有专人负责,恕本座不奉陪了。” “喂,神棍……” 陌临熙猛地回头,脸色阴沉,当着他的面指尖微动,准备掐诀。 “别对本宫施术法,欺负本宫不懂,胜之不武。” “老实呆着。”陌临熙瞪了他一眼,扭头出了驿馆。 第92章 良心喂狗了? 苍疏寒大拇指轻抚过薄唇,本宫是南佑太子,是贵客,凭什么听你的?不让本宫跟,本宫偏要跟。 一旁的暗卫首领惊鸿无语地看着,他家太子还成天念叨着陌国师太装,老爱端着个架子,可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 在不熟悉的人前一副人模狗样的矜贵高傲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私下简直了,比陌国师还要装。 暗中跟着的惊鸿看着狗狗祟祟跟着陌国师的太子殿下,简直要跪服了。 陌临熙在一个拐角处停了下来,面无表情地等着他。 苍疏寒端着太子的架子闲庭信步走上前,“本宫大老远跑这一趟到你东霖来,你连顿晚膳都不招呼本宫,陌临熙,你良心喂狗了?” “堂堂南佑太子差本座请的这餐饭?” “本宫饿了。”苍疏寒理直气壮地看着他,“一路赶来,风餐露宿的,驿馆的饭菜也就那样,本宫瞧不上,这顿晚膳你今天是请也得请,不请也得请,没得商量。哼!”说完,傲娇地向右拐去。 “正好,各奔东西。”陌临熙往左边巷道过去。 “艹。”苍疏寒暗骂一句,连忙跟上他。 又走了一小段路,看陌临熙准备进到一个小宅院里,苍疏寒指着那宅子并不大的门,一脸的不可置信:“你就带本宫来这小破地方用膳?” “不是本座带你来,是你自己要跟着来。”陌临熙很是嫌弃地扫了他一眼,“空手而来就罢了,还挑三拣四。”说完,轻轻地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国师大人您来了?主子在厨房呢,她说您肯定会来这吃饭的。”看到陌临熙,萱草笑着迎上去,行了个礼。 “南佑太子。”陌临熙淡淡地丢下一句话,也没多说什么,径直朝厨房走去。 “呀,见过南佑太子。”萱草又连忙恭敬地行礼。 “起起。”苍疏寒敷衍地摆手,目光却移到了一旁的小花园上,“这个花园倒是有点意思。” 此时惊鸿也不再隐藏自己的身形,现了身跟在他旁边。 “回南佑太子,这里面的花都是主子亲自种的。” 看着那大株大株的鹤望兰开出不同颜色的花,苍疏寒随口问了一句:“惊鸿,你见过这花吗?” “回殿下,属下没见过。” “小丫头,这花叫什么名啊?” “回殿下,这花叫鹤望兰,又叫天堂鸟。”萱草老实地回答。 “回头让陌临熙给本宫弄几株回去。” “这不是国师大人种的,是我家主子种的。” “陌临熙在东霖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吗?本宫让他弄几株花还难得倒他?” 萱草摸摸鼻子,没作声,心里却暗戳戳地想着,还真别说,国师大人想要从主子这拿花还真的得主子同意,他说了不算。 “在煮什么?”陌临熙走进小厨房,看到蔺楚枫正在一个锅里煮着什么,上前轻轻地环住她的腰,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又放开她。 “你想吃什么?”她将锅里的麻婆豆腐装碟,放到他手上,“端出去。” 正从小花园踱到院子里的苍疏寒见陌临熙端着盘菜走进一个小房间,眼珠子快瞪出来了。 “本宫看错了吗?这么有人间烟火气息的是那装模作样的神棍吗?”他扭头问惊鸿。 “正是陌国师。”惊鸿肯定地点头。 “走,瞧瞧去。”苍疏寒一脸的好奇加八卦,也走向那个小房间。 小房间的桌子上已经摆了几盘菜,看上去让人挺有食欲的。 蔺楚枫端着刚炒好的麻辣鸡丁走进来,看到那个先前跟她过招的南佑太子正垂涎欲滴地盯着那一桌子的菜。 “我说陌国师,你来便来呗,怎么还带个尾巴过来?”她无语地看了陌临熙一眼,上前将手中的菜盘放到桌上。 “不是我带他来的,他自己跟着来的,好歹来者是客,我也不能把他的腿打断了不让他跟着呀!”陌临熙很是无辜地看着她。 “是你?!”苍疏寒顺着声音看去,竟然是刚刚又锁他喉咙又拧他手臂还用腿扫他的那个刺客。 眼神还一刻不停地在二人身上来回扫视,终于问了一句,“你们什么关系?” “她是本座的人。” “呵,呵呵,陌国师可真会玩,自己不能成亲玩断袖,佩服,佩服!”苍疏寒阴阳怪气地笑,看向陌临熙的眼神明显不对了。 陌临熙一脸漠然,根本就不打算理他,只是顾着跟蔺楚枫说话。 苍疏寒见没打击到他不免觉得的有些无趣,又带着炫耀的语气开口:“本宫的太子妃和侧妃都有了身孕,陌国师能不能帮本宫算算,本宫这两个未出世的孩儿是男孩还是女孩?” “滚!” 苍疏寒听了也不生气,反倒是把心中憋着的那口气给出了,顿时心情大好。 饭后,萱草将碗碟收拾下去,还给他们沏了陌临熙送来的茶叶,蔺楚枫也去小花园给花浇水了,把空间留给了陌临熙和苍疏寒二人。 二人多年好友,插科打诨可以,正事自然也得谈。 驿馆里虽然目前只有南佑使臣一行人,但到底不是个商量事情的最佳场所。 “西阳内乱,你知道?”苍疏寒收起了那不太正经的逗逼模样,一脸正经地问他。 “早就听说了,西阳帝沉迷炼丹以求长生不老,几个皇子内杠不断,谁都想坐那把椅子,可在我看来,没一人能坐得稳那把椅子。”陌临熙把玩着腰间的那块四爪蟒玉佩,端起杯子优雅地抿了一口,“怎么?你想动手了?不等到你上位以后吗?” “那自然是趁着他们内乱的时候动手,不然万一有一天他们朝纲稳定下来了,再动手不给自己增加难度嘛!” “怎么?南佑吃不下一个西阳?” “咱俩可是有过命的交情,这等好事自然得算上你一份喽!” “得了,我可没那个能耐去坐东霖的那把椅子,也没你那份野心。”陌临熙凑近苍疏寒,声音放低,“你可以扩张你的版图,等你吃下西阳,整个祥天大陆你南佑一家独大,个个都会忌惮你们的强大,避其锋芒,此等好事,你为何还要算上东霖一份?” “你当我不想一家独大?”苍疏寒轻笑一声,“还不是我不如你有远见,你一早就在西阳安插了那么多的钉子,不管是军队还是那些大臣,甚至在那些皇子的府邸和皇宫里都有你的人,而且还不是身份低微的奴才,没有你的这些外力相助,我南佑想要吃下西阳也不是不可能,但要耗费太多的人力物力财力,你既然早有部署,说明你远不像你表面上的那样对西阳无动于衷,你同样也有野心,只是你的野心不在皇位上而已。” 第93章 谋算 陌临熙笑了,笑得桃花眼眯眯,就像一瓣桃花花瓣。 苍疏寒也心照不宣地笑,狭长凤眸中有着彼此都懂的了然。 陌临熙双手十指交叉,撑在桌面上,语气极是清淡,“上位者都有一个共同点,你知道是什么吗?” “生性多疑,功高震主。” “没错,我若与你一同拿下西阳,就算皇兄对我再好,我们再血脉相连一母同胞,他的心里也会无端地长出一根怀疑的肉刺刺得他时时不得安宁。要知道,陌临清是没有上过战场的,战场上的残酷他一点都不了解,反了他不难,真的一点也不难,但我为何要做这个恶人?” “我手上有兵权没错,可他有隐龙卫,他算是个明君,登基这么些年也兢兢业业把东霖治理得不错,若是你当真想让我也出兵,最好事先跟他商量好,而且,我在西阳埋钉子的事情,万不能让他知道。怀疑的种子一旦生根发芽,便再也扯不干净了。” 苍疏寒沉默着。 “所以,你既有此打算,让东霖伸把手,那便在西阳和北越的人还没来之前,趁早把这件事敲定下来,到时我奉旨办事,如果可以,再把陌临轩一块扯进来,他曾经征战多年,两人一起出兵,功劳平分,皇兄也说不出什么来。” “那我明天进宫找陌临清谈谈。” “现在不排除西阳和北越已经有人提早混进了京都,你若要进宫,建议你低调,别让人有可趁之机。” “混在你马车上,还不低调吗?” “不把我拉下水你不舒服是吗?”陌临熙伸手捏住了他的耳朵。 “那可不?咱俩过命的交情,自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苍疏寒也不甘示弱,伸手捏住了陌临熙的耳朵,两人挨得极近。 门并没有完全关严,因为没人会想到在这座不起眼的小宅子里两个身居高位的人在密谋怎么灭人家的国。 这里很安全,暗卫早已远远地守在了各个地方,而他们交谈的声音极低,不怕被人听见。 蔺楚枫路过的时候往里面瞟了一眼,见两人差不多零距离接触了,难得的起了八卦的心思。 “挨这么近,你俩亲一下。”她站在门外一脸兴味盎然地看着他们,过来的时候她还特意加重了脚步。 “好!”陌临熙先放开了手,笑着朝她走过来,将她拉到屋内,在她的粉唇上轻啄了一下。 “哎哟,两男人亲一块,辣眼睛。”苍疏寒又是一副纨绔的模样,还适时地捂上了眼睛。 “你还想把他暴揍一顿吗?”陌临熙宠溺地看向她,眼中满是笑意。 “我是想看你们亲一下。” “楚枫啊!”他轻叹着把她搂到怀里,“本座那药都吃了好一阵子了,每天一想到你就难受着呢!” “你不是会医术吗?”她耳尖红红,很是诱人。 “不是你说的,医者不自医吗?” “打扰了,你们继续。”她干笑一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溜了,还顺手帮他们关好了门。 “东霖没女人了非得找个男人,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苍疏寒毫不留情地打击他。 “你是不是眼瞎,男女都看不出?” 苍疏寒一怔,指着门外,俊逸绝伦的脸上挂着疑惑:“姑娘?” “不然你以为呢?” “知道你不是断袖本宫就放心了。”他终于松了口气,从此再也不担心陌临熙会看上他了。 “呵!你总不可能以为我会把主意打到你身上?本座还没那么饥不择食,什么货色都要,特别是你这种被那么多女人睡过的男人。” “娘的,是本宫睡女人不是女人睡本宫,没本宫同意她们敢睡本宫吗?会不会说话呢?” “有什么区别,不都是睡?”陌临熙把他杯中的茶水添满,在他黑脸前迅速回归正题,“好了说正事,你对西阳虎视眈眈,那你知不知道北越对我东霖野心勃勃?” “你还惧北越?” “月前,北堂栎往边境梧城调兵八万,不过现在已经卡在了半路,原地休整。” “不过区区八万而已,梧城难道兵力不足?我可以支援你四万兵力。” “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北越未必有那个胆子再往梧城靠近。”陌临熙悠闲地往椅背上一靠,“北越早已入冬,此时大雪封山,行路艰难,天寒地冻,粮草的消耗大大增加,若是供应不上将士的体力将远远不足,只能处在被动挨打的地步,而北越素来粮草紧缺,每年都要从我东霖购入大批量的米面粮食,若我们一旦断供,你觉得他们能支撑多久?能熬得到来年五月吗?此时他们还跑到梧城,去送死吗?不过,如果皇兄同意与你们合作攻打西阳的话,那八万大军未必不会豁出去在背后突袭。” “你都已经算到了,会没一点防范?”苍疏寒把玩着左手大拇指上的羊脂玉扳指,对于陌临熙,他从来不会小瞧了他,也庆幸两人是友非敌。 陌临熙没回答,只是气定神闲地坐在那喝茶。 “看来你也没少往北越埋钉子。”苍疏寒凑近他,“你说,我要不要回去查查我那里有没有你埋的钉子呢?” “你只管去,若是连敌友都分不清一点信任感都没有的话,还谈什么合作?”陌临熙骨节分明的手指地桌上轻点着,也凑到苍疏寒面前,盯着他的那双狭长凤眸,语气低沉却带着要命的磁性。 “我都没查你有没有在我东霖埋钉子,你倒想着来查我了,还口口声声说什么过命的交情?” “就你这狐狸,我若埋了钉子还不早被你连根拔起,还能好好地坐在这聊天?”苍疏寒凤眸半眯,眼中却满是笑意。 “怎样?明天何时进宫?” “你不是还要早朝?” “我上不上朝都行,皇兄都已经习惯了。” “明日巳时中,我到国师府找你。” “怎么?提前来了也不找找你们的公主?” “找她干嘛?都安排了两个暗卫暗中保护她了,那么大个人了还丢得了?不过她好像看上了夜谨离。虽然我对夜谨离不太了解,但如果他们二人成的话,他这世子的身份是不是低了点?” “如果他们二人有意你觉得你能拦得了?你总不可能想让她进宫成为陌临清的一个宫妃?” “我又不是带她来和亲的,纯粹是那丫头闹着要出来开眼界才带着她的。” “不相干的事本座懒得费心,时候不早了,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清楚,毕竟想吃下西阳是你南佑唱头,东霖最多只是配合你们而已。” “到时西阳的国土我们对半分,我不信这么一个巨大的诱惑摆在这里,你皇兄会一点也不动心。” “拭目以待。” “拭目以待。” 两只茶杯碰到一起,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第94章 行不行? 长廊中,一盏算不上明亮的烛火正在灯罩里微微晃动着。 黑白棋子看似没什么规律地落在棋盘中。 “你看清楚,我这里头尾没挡的三颗,你再不堵就输了。”蔺楚枫指着棋盘上的三颗呈直线的黑子,提醒萱草。 “主子,我堵不过来呀,你这四颗,那三颗,我堵哪都是输啊!”头上已经贴了好几张细白条的萱草抬头看着她,好不委屈。 “你水平还是次了点。”蔺楚枫一颗颗捏起黑子,放入棋罐里,“还来吗?” “主子能让让我吗?让我赢一盘呗,你看我这一脸,都是我输棋的最好证明。”萱草嘟着嘴,“我好歹也才学会没多久。” “那我提醒你一次,再输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好!谢主子!” 苍疏寒与陌临熙前后脚走出来,刚踏进回廊,看到贴了满脸细白条连相貌都看不清的萱草。 “吓!”他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陌临熙的身后闪。 陌临熙很难得地翻了个白眼。 “在玩什么?”他走上前看了一眼,“五子棋?萱草输了这么多局?” “我欺负她呀!”蔺楚枫伸手把萱草脸上贴的白条扯下来,恢复了她的真容。 “什么时候欺负一下我?”他轻抚了一下她的秀发,“这里这么暗,还有风,也不知道回房去玩,伤眼睛的。” “难得放个哨。” 陌临熙的心猛地一拧,倒抽了一凉气,勉强压下了那强烈的悸动,细听之下还有几不可察的轻颤,“傻吗?有暗卫,不用你放哨的。” “在外面怎样我管不着,但再怎么的,也不能在我这宅子里发生什么事!” “流影流平流霄流飞。”话音刚落,四道身影一同现身了,“主子。” “暗中护送南佑太子回驿馆,不容有失。”陌临熙淡淡下令。 “是。”苍疏寒看戏看得正津津有味,不曾想就被陌临熙打发走了。 没走几步又转回身来,看向蔺楚枫,端着太子的架子,“本宫喜欢你这种的那叫什么鸟的花,送几株给本宫!” “送给你,我种什么?你拿什么跟我交换?”蔺楚枫一挑眉,想要她的花,还用命令的语气,搞得好像她的花是从他家挖来的一样。 “你想要什么?” “你又没急着回去,等我想好再说。” 苍疏寒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想起早先被她几招莫名其妙地招式放倒了,心里顿时有些不爽起来,轻嗤了一声,“真不像个女人。” “你行不行啊?”蔺楚枫是懂得怎么一击即中的。 “我特么,你……你特么……什么玩意?我……我行不行?我不行?你特么你行不行?”男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质疑他,他不行,被蔺楚枫这一激,顿时气得语无伦次。 如果不是还有太子的架子要端,他想骂街。 “我一个女人行不行重要吗?”蔺楚枫闲闲地靠在柱子上,双交叉环在胸前,用眼角瞟了下陌临熙,痞痞一笑,“我男人行就好了。” 这话,既刺激了苍疏寒又撩了陌临熙。 流影四人憋笑憋得难受死了。 陌临熙无奈地摇头,苍疏寒不知道,楚枫最讨厌别人命令她,想要她的花好好问一句她就给了,还端着个太子的架子,楚枫又不欠他的,怎会买他的账?被她怼,只能说是自找的。 终于将脸黑如炭的苍疏寒送走了。 萱草也识趣地退下了,流风在门外候着。 陌临熙懒得再从国师府调马车了,留下来等着马车回来接他。 进了她的屋子,他顺手关上了门。 然后一直盯着蔺楚枫看,唇角笑意明显。 蔺楚枫被他看得不自在,走到另一边坐下,摸出手机准备斗地主。 “你是懂得怎么拿我刺激苍疏寒的,一针见血啊!”陌临熙悠闲地往软榻上一躺,右腿翘起搭在左腿上。 “呵……随口一说,别太在意。”蔺楚枫尴尬地笑。 “你就不好奇我跟苍疏寒在那屋子里呆了那么久,我们在说什么吗?”他这么问,完全没有试探之意,纯粹只是好奇。 “魔鬼不止一次训导我们,好奇害死猫,不该问的别问,闲事少管也是最佳的保命方式之一。” “你的教官到底教了你们什么?教你们无心无情,教你们斩草除根,他都没教你们一些好的东西吗?”他紧蹙着剑眉,觉得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个教官才好。 “杀手需要学什么好的东西?对于一个时时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杀手来说,有什么比完成任务保全性命是更重要的?这也是在教我们自保,教我们怎样才能活下去,我不觉得有问题。” 很现实,很残酷,却又该死的真实。 陌临熙沉默了好一会儿,有这样的教官,日日对她们灌输这样的思想理论,让她们无时无刻都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只做自己该做的,这在别人看来,应是自私到极点了! 可也不得不承认,对于像她这样的杀手而言,这又何尝不是站在他自己的角度在尽心教导,只是为让她们能够多个自保的机会而已。 凡事都有相对面,就像世间有好有坏,有阴有阳,正邪两立,矛盾并存一样。 暗暗地叹了口气,他从软榻上起身走向她,将她拉到软榻上坐着,又压在软榻上。 轻轻地将她额前的碎发拂到一边,又轻轻地抚过她的眉,她的眼,很认真地看着她,“你可以对所有人无心无情,只要对我有心有情就好。” “以前我接任务是因为受制于组织,但到了你们这,我真的没想过要去弄哪个无辜的人,我虽不善良,但还不至于癫狂。” “我知道。”他轻吻着她的眉心,“你想做什么,只管去做,你不是笼中鸟,不是扯线的纸鸢,更不是受人操控的傀儡,在我这里你有绝对的自由,别担心会惹出什么祸端,一切有我。” 她默默地看着他,一时无言,谢谢两个字在此刻显得那么的空洞,还不如什么都不说,反正他都懂。 “下次不要再做放哨这种事了,天已经转凉了,受了寒身体就不舒服了。”他说着,手又习惯性地来到她的后腰曾受过伤的地方。 “国师大人,马车回来了。”流风在外面低声回禀。 “知道了。”陌临熙应了一声,又看向蔺楚枫,“跟我一起回府吗?” 她没作声,只是看着他唇角间浅淡的笑意。 “不逼你!”他轻抚了下她的秀发,准备起身离开,手却被她拉住了。 “好!”她借力起身,“有一阵子没把你当人形抱枕了。” 第95章 使臣抵达 次日,乔装打扮的苍疏寒混进了陌临熙的马车里,在进宫门时,陌临熙微微掀开车窗帘,露了个面,宫门守卫连拦都不敢拦,直接放行了。 三人在御书房谈了很久,没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达成了什么共识,有没有合作的意向,只有他们三人心知肚明。 只是在不久后,两股力量悄然而动…… 这天,北越使臣团进京了,北堂栎不知道跟北越帝说了什么,竟与排行老二的燕王北堂澈一起来了。 北越地处北方,那里的人高大威猛,极为壮实。 正所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燕王北堂澈看上去还比较顺眼,虽然也是身材高大之人,但至少相貌堂堂,五官端正,举手投足间英气十足,眉间还有着一抹正气凛然。 而北堂栎则与北堂澈完全不同,他身高将近两米,毛发很重,一脸浓密的络腮胡,他的长相粗犷,浓眉大眼,高鼻略带鹰钩,厚唇。 可以说这相貌与燕王北堂澈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不,一看到与陌临轩一同前来迎接的俊逸非凡的夜谨离便瞧他不顺眼了,陌临轩与北堂澈在客套寒暄,这两人便在私下里掐了起来。 “你这男人怎么长得跟个娘们似的?”一开口就是这句话。 “崇王,我长什么样是我的事,你还看不惯了?你以为个个像你,跟个大猩猩一样啊?”夜谨离才不管他是不是什么使臣,是不是来者是客呢,听着不爽就怼回去。 “就你这样的,是你睡女人还是女人睡你啊?” “要你操心?看你一副精神不济的萎靡模样,面色蜡黄,你玩多了阳虚了?” “本王阳虚?你是不知道本王府里的女人被本王玩得嗷嗷直叫,痛快着呢!你的女人背地里偷男人的不少?”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本世子还没成亲呢!” “哦!”北堂栎一副了然的神情,“本王想啊,或许是你们这的女人都嫌你没男子汉气概,所以都不愿嫁你。” “想嫁本世子的姑娘多了,本世子瞧不上眼而已。倒是你,跟座山一样,一压下去那女人得去半条命?一次玩死一个?” “看来你们二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北堂澈笑着看向正在叽叽咕咕互相贬低的二人。 “燕王说笑了,本世子与崇王话不投机半句多。”夜谨离笑着强调。 “谁他娘的跟这娘们相谈甚欢?”北堂栎则粗鲁多了。 这样粗鲁的一个人,应该没那样的头脑与明东礼勾结在一起呀! 不可否认他的确没有太过聪明的头脑,可他有聪明的谋士。 而此次前来就是想亲自查清楚是谁破坏了他与明东礼的计划,顺便再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官员能拉下水。 可他不知道的是,借着陌临熙那次祭天的机会,朝中来了个大洗牌,所有可疑的、犯事证据确凿的官员降职的降职,流放的流放,斩首的斩首,如今还有谁敢顶风作案? 当时也有不少官员想替同僚求情,陌临熙直接一句话把他们钉得死死的,翻都翻不过来。 他说:“祭天之前,玉玺被盗,惹了天怒;祭天之后,玉玺归位,罪臣伏法,方是顺应天命。” 国师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还有谁敢怀疑?有谁敢跟天作对?还有谁? 只是他们理解的“天怒”“天命”与陌临熙口中的“天怒”“天命”并一样啊! 官员以为是上天,而陌临熙则是指当今天子,只是他不会明说出来,而是指引着他们往别的地方去想。 这就是文化汉字的博大精深!一个“天”字都能衍生出不同的指向来。 这一次,陌临熙没有在驿馆迎接他们一行,自从明东礼被斩首后他便命人将所有的蛛丝马迹都抹掉了,也猜到了北堂栎定会想法子跟着前来,他要让北堂栎查不到一丁点永安侯与蔺楚枫之间的纠葛。 西阳的安王温白聿一行人是最后一个到的。 温白聿这一路走得实在是艰难,他的几个皇兄轮番着安排杀手行刺他。 西阳内乱众所周知。 温白聿排行老五,大哥温白豪生性残忍,嗜血暴戾;二哥温白远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三哥温白岑温文儒雅,亲切随和;四哥温白恒好色成性,男女通吃。 西阳帝就是典型的脑子有病,他将西阳的兵权分成了六份,自己手中握有一份,其余的分成了五份,每个儿子手中都有一份,这样分的后果就是除了老三外每个人都想弄死自己的兄弟把对方的那份握在自己手中。 西阳帝估计是丹药吃多了副作用太大导致脑抽了做出了这么个决定,还为自己的这一英明决策沾沾自喜,觉得自己的这一碗水端得平得不能再平了,就跟幼儿园老师分果果一样,坐好来,大家都别抢,个个都有份。 可他却低估了人的本性——贪婪。 最后导致的结果便是你算计我我算计你,你觊觎着我手中的这份兵权,我想办法弄死你想搞到你那份兵权。 若不是老三常年四处乱逛,还时不时到那个设了阵法一般人进不去的师门中躲避追杀,还把那六分之一的兵符藏在了师门中,他手上的那份早不知被谁弄走了。 只要老三不在京城他的那王府、别院、店铺定会被那些兄弟派来的人明里暗里翻得个底朝天。 就像这次四国盛典,按理由老三温白岑来是比较合适的,可他早已猜到这一路肯定不会太平,追杀肯定也少不了,早早地跟只乌龟一样躲到师门那个厚厚的壳里去了。 而老五温白聿是典型的多重人格,高兴的时候是个还算挺好说话,什么事都好商量;不高兴的时候路过条狗都要被他踹上几脚,骂上几句,但不可否认他还是有点小聪明在里面。 就像这次从西阳京城到东霖京都一样,除了老三外他其余三个皇兄都派了人暗杀他,想夺他手上的那份兵权。 可他在被老大暗杀过一次后便让身边的暗卫易容成他的模样顶替他坐在马车里,而他乔装打扮成随行人员才有惊无险地到了东霖。 一个沉迷于炼制长生不老丹药却其实只有心理作用的西阳皇帝,几个互相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你暗杀我我刺杀你玩得不亦乐乎的皇子,朝政更是垮得一塌糊涂,百姓们吃不饱穿不暖,怨声载道,民不聊生。 这样的西阳,难怪苍疏寒想吃下呢! 第96章 密函 国师府醉竹轩书房里,陌临熙正在处理着各地呈上来的军务,这时,流风进来递了封加急密函给他。 陌临熙拆开密函,唇角扬起一抹笑意。 坐在他对面的蔺楚枫看着他拆开密函,又看着他高兴的模样,以为是什么军务,也没去问,又低下头去斗地主。 “明天晚上接待使臣宫中设宴,随我一同进宫?“我进宫干嘛?差这一口吃的?不去!” “皇嫂让我跟你说的,你也不去?” “哎呀!”蔺楚枫很是有些心烦地将手机一关,“你们怎么老是喜欢用身份来压我呢?毕竟她也没下懿旨也没口谕的,你就随便帮我找个理由推了!若去的话估计又没什么好事!” “行!你不想去那就不去。”陌临熙其实早已知道她的答案,只是随口问一句,万一康昕然问起的时候他也好说。 四国盛典主要以谈公事为主,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便是不会带上公主或是郡主前来,如果哪国有意向和亲,可另择时间。 所以南佑公主苍玥苓虽然跟着苍疏寒一起来了,但她不会进宫参宴,而且自从来到东霖国后她迷上了这的小吃,天天带着暗卫和宫女女扮男装出去逛逛逛买买买吃吃吃,倒真的是出来开眼界的。 “看看这个。”陌临熙手指点了下桌子,将他刚收到的密函放到她面前。 “不看,这是密函。”她扫了眼信封,碰都没碰一下。 “你先打开来看,看了我还有问题问你。”陌临熙见她没有动手的意思,揉了揉她的发顶,从桌上拿起信封将密函拿出来展开,放到她眼前,“既然让你看自是不会怕你说出去,你不用这么敏感,我对你好还来不及难道还会害你?” 他都这样说了,看就看,虽然她一点也不好奇上面的内容。 密函不长,只有短短数行。 她淡定地将密函装进信封里,扬了扬,语气很是平静地问:“密函还要留着吗?” “不用留了,我已经记下了。” “那我帮你烧了!” 她直起身,摸出一个超薄款的黑色星空打火机,随手一按,蓝色的直冲火苗窜起,信封的一角迅速卷曲,变为灰烬,直到快烧到最后一个角,她才淡淡地松手,任由信封在掉落的过程中彻底燃为灰烬。 她双肘撑在桌上,看着陌临熙,唇角淡淡上扬,眼中全是深意,手中还把玩着那个打火机。 “你去吗?”她修长的手指轻勾着他的下巴,问的话有些莫名其妙,可他懂。 “有可能。”他抓过那只纤指,放在唇上轻吻了一下。 “你会带我去吗?” “你若想去,跟着我便是。” 她俯身上前凑近他,距离他只有三厘米,声音很低,很轻:“陌国师,你与南佑打算攻打西阳,还商量好了拿下西阳以后平分西阳,确定了区域划分,并且已经达成了共识,而正好在东霖所分的地盘上,意外发现了三座大型铁矿,所以才让你这么高兴。我,猜对了吗?” 陌临熙没说话,只是从座椅上起来,绕到她面前,先是轻轻地,再是很温柔地,最后极为缠绵地与她唇齿交缠,“对了。” 话音抽空含含糊糊地落下,薄唇又跟着碾压了上去。 “你的暗桩开始行动了?”她双手搭在他的左肩上,咬了咬被他吻得有些酥酥麻麻的唇,微微的热气喷洒在他的脖颈间。 “这都猜到了?真聪明!”他低笑一声,靠坐在书桌边缘上,双手环着她的腰。 “将帅不打无准备的仗、防患于未然……作为在沙场上征战过的你,会不知道?” 她勾起他垂下的一缕乌发在纤指间缠绕,“只是历来战争中,最无辜的就是百姓,就像在我们那,也同样有涉及到领土、宗教、资源和文化等等各方面因素引起的战争,在炮火的轰击下,多少无辜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而百姓们能一直处在和平的环境中,不过是因为我们自身本就足够强大,别人想发起战争也得看自己实力够不够,敢不敢!” “西阳的情况那次在你那里你也听到夜谨离是怎么说的了,本就外强中干,这不过是迟早的事。” “你不会把秦王给拖下水了?” “怎能少得了他?他在沙场上的时间比我还久!” “他真的会谢你!” “都是兄弟,谢什么?哪需要那么客气?” 蔺楚枫:“……” 这时,王管家急匆匆地跑来,在门外说着:“国师大人,皇后娘娘带着太子殿下过来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一同走了出去。 康昕然没有穿皇后华服,而是一身淡金撞粉色的名贵常服,发间的发饰也只有寮寮几支,连步摇都没插,身边只有秋纹和秋意跟着,看得出来是低调出宫。 “皇嫂。”陌临熙淡淡点头。 “见过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蔺楚枫心里骂骂咧咧这万恶的皇权主义,下跪行礼。 “小枫快起来。”她的膝盖刚弯便被康昕然一把拉住了,“免了。” “皇嫂此次亲自前来所为何事?”陌临熙亲手为她沏了壶茶,微挑着眉问。“宸儿说想他九皇叔了,闹着要出来找你,正好皇上也让本宫转告你,让小枫以你随侍的身份明日进宫参宴。” “皇后娘娘,您和皇上明日执意让我进宫,是想让我做什么吗?您明说了我心里也好有个底。” “哪有什么要你做的?就是九弟素来不太爱在这种场合多呆,你在的话他能留得久一些。”康昕然轻笑一声,“放心,除了九弟,本宫和皇上不会把你嫁给别人的。” 特喵的,我信你个鬼! 不肯说就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机行事! “好了,话,本宫已经带到了,就不多久留了。宸儿,你在九皇叔这不许调皮,也不许乱跑,明日让你九皇叔带你回宫,知道吗?” “母后放心,我一定会听九皇叔的话。”康昕然没有久留,就这样匆匆地来,又匆匆地走了。 “现在是不去也得去了。”陌临熙笑着看着她,“本来我还想着明天去帮你回绝了呢!可皇嫂亲自前来还说是皇兄的意思,这个面子你不能不给啊!” “烦啊!”她无语望天,“我先回去了,晚上你带那小家伙睡。” “他哪有你抱着舒服?” “那他睡中间?” “还是算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你陪着这小爷!”她用下巴指了指正在吃糕点的陌煜宸,“走了。” 流飞默默地跟上,暗中护着她。 第97章 四国会谈 四国盛典的会谈定在白天,晚上才举办隆重的招待宴席。 东霖这边会谈的代表是陌临轩、陌临熙和丞相,陌临清只在与南佑太子苍疏寒商谈的时候露了个面,敲定了一下早就事先商谈好了的一些事宜便离开了,实在是手头上要批阅的奏折太多,他根本就看不过来。 而与西阳、北越签订什么样的条约,三兄弟早有商讨过,也已经定下来了。 用了一天的时间,各国基本上都签下了各种合约东霖与南佑签下的和平友好,二十年内无战事,互惠互利,合作共赢的条约。 与北越签订的条约则是友好交流,互不侵犯,加强贸易这方面的条约,但陌临熙特意极是严肃地提出了一点,如果北越意图在两国边境挑起战事,或是有派兵到两国边境安寨扎营甚至直接入侵东霖的举动,东霖会立刻进行反击并停止对北越的粮食供应,也不再与北越通商,斩断一切经济贸易往来。 他还特别问了一句,月余前那卡在半路不上不下的八万大军打算如何安排? 北堂澈向来比北堂栎有话语权,也知道北越的粮食离不开东霖的供应,一旦惹得东霖翻脸,他们整个北越别说吃饭,就连喝粥都成问题。 于是当即拍板,待他们一行回程时,会安排那八万大军返回军营。 北堂栎则气得牙痒痒的,但他没什么发言权,因为在来之前,北越帝还恼怒着他调动了那八万大军却以失败告终,命令他全程听北堂澈的,根本就没给他一点作主权。 而东霖与西阳签订的那份友好通商的条约在陌临熙看来就像是一张废纸,自己国家内里已经一片鸡飞狗跳了,还想着友好通商? 就算东霖与南佑仁慈,不对他们动手,百姓也会造反,很快这个国家就不姓温了。 而温白聿之所以没有与东霖签订互不侵犯的条约,而是他们这些兄弟包括他在内根本就没意识到他们已经内忧外患,他们的心思全在抢夺兵权上,谁手上拥有的兵权最多,谁就手握重兵,也就最有可能坐上那把龙椅。 至于百姓的温饱他们更是连这个事都不知道,更不关心,整个西阳朝中佞臣当道,皇帝沉迷丹药,唯一脑子清醒些的老三温白岑也只会明哲保身,不会去为国家为百姓做任何一点事情。 可以说,在整个会谈过程中,除了与苍疏寒能平等地交流外,面对北堂澈和温白聿,陌临熙都是以绝对的气势压住对方,让他们以看似自愿却其实并不是那么自愿的签下那些条约。 而此时,清了场后正与北堂澈单独私聊的陌临熙漫不经心地为他沏上了一壶热茶,闲适地往椅背上一靠,二郎腿优雅地跷起,把玩着腰间的那块玉佩,语气淡然:“燕王殿下可知贵国所调动的那八万兵马朝着我边境梧城方向而来,意欲何为?” 北堂澈捏着茶杯的手一顿,面不改色,“只是日常调兵而已,国师大人想多了。” “八万大军朝着一个方向调兵,怎么?东霖北越哪个边城需要调动如此多的兵力?”陌临熙哼笑一声,换了个话题,“崇王可有对燕王殿下造成什么威胁?” “他是本王的皇弟,能造成什么威胁?”北堂澈一时摸不清陌临熙问这话的意思,四两拨千斤地反问。 “本座好心留燕王殿下下来,是想着好好地与燕王殿下交流沟通,可照目前看来,燕王殿下或许并不需要本座的这番好心。如此,燕王殿下请——”他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北堂澈有些茫然地起身,踱到门边站了好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又掉头朝着陌临熙走来。 “国师大人何不明说?以国师大人的能力,不会不知道本王与四弟是否合得来,国师大人问的这些,到底是想挑拨我们的兄弟感情还是想助我一臂之力呢?” “坐!”陌临熙挑了挑眉,指了下红木椅,唇角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燕王殿下不先表明自己的态度,反倒问本座打算如何做,这叫本座如何回答你?” 北堂澈沉默了。 可陌临熙却没那么好的耐心,他还想着早些把事情解决了好回去抱楚枫呢! “燕王殿下看来有些优柔寡断啊!我东霖无心对北越发起战事,更不会插手贵国的内政,北越有个好的接班人对我东霖来说也是件好事。燕王殿下,你觉得何人能胜任呢?” “实不相瞒,父皇说过他属意于我。”北堂澈终于说了句实话。 “燕王啊!”陌临熙无奈地叹息,“别让本座一点一点地问好吗?目前你最大的劲敌便是北堂栎,他身后有镇国将军府支持,所以他才能调动那八万兵马。对于他,你有什么打算?” 没等北堂澈回答,陌临熙修长的手指便点着桌面,“本座希望你能速度一点,干脆一点,本座着实没那么多闲暇功夫陪你慢慢耗。” “我想弄死他,可他身后势力庞大,所以我暂时还动不了他,因为一旦他还在,镇国将军府定会站在他那一方。我身后的势力比不过他,目前我与他一直僵持着。” “所以你最大的威胁是他。”陌临熙淡淡地笑,“谈个交易!北堂栎交给我们,我们也不贪心,你把与梧城相连的遥城划给我们,用一座城池换你最大敌人的一条命,这笔交易,很划算。” “国师大人为何想要遥城?” “扩张领土呗!谁会嫌自己国土面积大?遥城也并不是什么富庶之城,本座看上的也不过就是那里的牧草还算肥美,要了来方便我军将士喂马罢了。”陌临熙笑了笑,狡猾得跟只狐狸一般。 北堂澈权衡了一下利弊,北堂栎身后势力强大,想要扳倒他很不容易,而且北堂栎本身武功很高,只要他存在一天,便会对他多造成一天的威胁,这么一个棘手的对手,他是做梦都想除了他。 至于遥城,本就是很普通的一个城池,不富庶还没矿山,用一个微不足道的城池换北堂栎一条命,挺划算的。 而且,陌临熙是他唯一能抓住的一次机会了,他若不出手,这辈子他什么时候被北堂栎干掉都不知道。 “好!本王答应。”北堂澈想明白了,“不知国师大人打算如何做?可要本王配合?” 陌临熙只是高深莫测地笑笑,“该你知道的时候会让你知道的。” 这边正在商量着怎么解决掉某人,而气不顺的某人正在怡香院叫了好几个姑娘卖力操练着…… 第98章 讨药 “怎么又在斗地主啊?”一进屋子便看到正斗地主斗得上瘾的蔺楚枫靠在软榻上玩得格外痛快。 “那不然干嘛?”她刚好斗完一局,见他来,便从游戏中退了出来。 “想你了,亲一个。”他又把她压在了软榻上,缠缠绵绵地亲吻着她的唇。 她秀眉动了动,使坏地用两条修长的腿勾住了他的膝盖弯,让他动弹不得。 “这是做什么?嗯?”他轻吻着她雪白的脖颈略微上扬的鼻音,磁性中带着性感,含含糊糊地问:“可是想好了?” 他轻轻地蹭着她,不知道碰到了她哪里,她猛地倒抽了口凉气,语音微颤:“等会不是还要进宫?” “是要进宫,所以我特意来接你的。谈判了大半天,伤脑筋,不过还有一个时辰,可以休息一下。”他撑着软榻想起来,却被她的腿缠得紧紧的。 “嗯?怎么了?”他声音低沉喑哑,柔情万分地看着她,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心里的爱意快要喷涌而出了。 “没怎么呀!”她一脸的无辜,“你倒是起来呀!” 他勾唇苦笑,又去蹭她,拂了拂她额前的一缕秀发:“楚枫啊,这样磨着我很好玩吗?你也不心疼心疼我。” 她被他蹭得脸红,声音带着轻喘,“国师大人,你是懂怎么蹭的。” “我还学了别的……”一滴汗从他的额间滑下,滴到了她的颈间,瞬间便滑走了,“想知道吗?” “以后告诉我。”她啄了下他的唇,松开了腿,从软榻上坐起来,腾出了位子,“躺下休息会。” “这软榻没有你家的沙发大,我俩躺在上面有些挤了。” “你不会想要我把我的沙发给搬这来?摆这不伦不类的。” “那倒不至于。”他偏头在她发间亲了一下,“楚枫,问你个事。” “什么事?” “还记得明东礼被抓之前你曾问过我,是想让他中风还是成为木僵吗?” “记得,你是想找我要那药吗?准备给谁用?”她又勾起他的一缕乌发缠在指尖玩耍。 “一个人换一座城,你觉得划算吗?” “当然不划算了,至少得三座城,不然谁愿去铤而走险?” “问题是他不值三座城啊!如果当真要三座城的话这笔交易就成不了了。” “那这人未免也太廉价了。” “倒也不是廉价,而是别的城池没有可用的东西,要来除了扩张些自己的领土外,没什么价值。” “国事方面你比我懂,你说了算。”她感觉自己快要掉下软榻了,索性起来坐着,“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想要那药吗?” “你每样给我一些,不用很多,一丁点就好了,我想试试看我能不能解开,如果连我都解不了,那一切就都好办了。” “真不是我小瞧你,这种合成而没有一丁点草药成分在里面的毒,你至少有九成九的机率解不开。你什么时候要告诉我一声,我去拿给你。” “就不问问我想拿去弄谁?” “总不可能是我!”她调笑了一句,想了想,“南佑跟东霖交好,你没必要去弄;西阳你已经有打算了,所以应该也不会再把精力放在这上面;那就是跟明东礼勾结的那人了?” “过来,我告诉你。”他把她拉到身边,让她趴在他精壮结实的胸膛上,把先前与北堂澈的私下里达成的协议告诉了她。 “难怪,你是怕你们的药能解才找我要的是吗?” “既然达成了这笔交易,自然得做到万无一失。”他的手轻抚着她的后腰,“晚宴上你就能见到这些使臣了,别人我倒不担心,就不知道北堂栎到时会不会发疯,要知道他可是有很暴戾的怪癖的。” “说来听听!” “他府上的侍妾被他弄死的不少,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手段,据闻他喜欢在同房的时候打人,打得很凶,那些个女子身娇体弱的,哪受得住?所以他府上只有侍妾,没有正侧妃。北越的官员都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谁愿把女儿嫁给他受那份罪?而且他人还很暴戾,不听他话的人,哪怕是他的手下都会被他毒打一顿,再扔去喂狼。” “不仅变态,还性虐待,他是超雄基因?”她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咦~这种人就不该让他活着。” “所以,晚宴的时候你跟好我,就在我旁边呆着,哪都不要去。”陌临熙虽然不知道超雄基因是什么东西,但想来也不是什么正常的东西。 “今晚不带萱草了!”她的手轻抚着他的胸肌,戳了戳,很是坚硬,看来他虽然平时公务繁忙,但应该是坚持练剑的,又停在了他胸膛上的一处,画了几个圆圈。 “你本就是以我随侍的身份进宫,还带丫鬟,合适吗?”他难得强硬地拉着她的手一抓。 “嘶……”她尖锐地倒抽了口气,连忙松开手,“我突然想起我还要回我家,呃,对,回我家,去,拿点东西,对,给你分好那药。你先好好休息!” 说完,她极为难得地失了往日的淡定从容和沉稳,几乎连滚带爬地从软榻上下来,闪身就进了自己的别墅里。 陌临熙暗暗地松了口气,静静地闭着眼默念清心咒。 不这样还不知道她会怎么折腾他呢,明知道这是他最后的底限了,她还一直在他的底限上蹦哒,也不考虑考虑他是否能受得了这份甜蜜又痛苦的刺激。 进宫的路上,她一直没吭声,陌临熙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还当是他早先的那一举动吓到她了,正想跟她道个歉,她却开口了。 “参加宫宴,那些使臣们能带兵器吗?” “正常来说只有禁卫军能在宫内带刀行走,那些使臣是不能带兵器的,但毕竟来者是客,就算是带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太过于与他们较真。” “我有种预感,这个宫宴不会太平静。” “不怕,有我在。”他轻轻地揽着她的肩。 “陌国师,我这一身男装打扮,你就不怕别人说你是断袖?” “他们敢不经过本座的允许随意打开本座的车门吗?” “到底要我进宫干嘛我就真没想明白。”她咬牙切齿的,秀眉拧得死紧。 陌临熙也不知道,只能轻轻拍着她的肩,无声地安慰她。 第99章 陌煜宸解九连环 这次宫宴宴请的不仅仅是三国的几位王爷,还有与他们随行的使臣们,人数众多。 陌临熙与蔺楚枫到得比较晚,他们二人到时各位官员及家眷都已经到了。 苍疏寒和苍玥苓比他们晚到几步。 苍玥苓一进到殿内,目光便下意识地搜寻着夜谨离。 这几日夜谨离挤了些时间当她的向导,请她吃东西,帮她买首饰,带她游湖,还给她讲笑话,让她的一颗芳心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但是她也有些郁闷,夜谨离对她一直守着君子的本分,就是那次游湖上船时她被晃了一下,夜谨离及时伸手揽住了她的腰,但待她站稳后又马上松开了。 她搞不懂夜谨离对她有没有男女之情,几次想开口询问,但公主的矜持又让她开不了这个口。 苍疏寒有时看到她一脸思春的神情,将她的心思猜得透透的,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冷着脸说了一句,“是你自己缠着父皇母后说要出来开眼界的,本宫也不是带你出来和亲的,你若是有了成亲的心思,最好想清楚是在南佑招驸马还是在外嫁人。” 她又不傻,苍疏寒说的她当然明白,只是她摸不准夜谨离的心思,哪能给得了个准话? 看到几位官家千金与夜谨离说了几句话,她的心中一片酸涩,赌气地别过头不去看这幕让她心里极不舒服的画面。 夜谨离眼角的余光看到苍疏寒和苍玥苓走来,连忙上前打招呼。 以前他为苍玥苓当向导,她一直一身男子装打扮,这么些天以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一身华贵公主装扮的苍玥苓,尊贵傲然,举止优雅,相貌绝美,顿时有些看呆了。 苍疏寒剑眉一皱,上前挡住了他的视线,冷冷地叫了一声,“夜世子。” “是我失礼了,公主这一身,特别好看。”夜谨离正了正神色,很是正经地解释。 苍疏寒正想说什么,感到一道玩味的目光投注在他身上,他顺着那道目光看去,就看到那天问他行不行的那个死女人正轻声跟陌临熙说着什么。 正想上前再呛几句,这时,西阳和北越的使臣团陆陆续续地走进殿内入座了。 他暂时收起了那“报复”心理,带着苍玥苓走到了南佑的座位上坐下。 而蔺楚枫在陌临熙的话语中也知道了那些使臣的主要人物是谁,还特意注意到了北堂栎。 果然,一个人的面相或许可以迷惑人,但是眼神却很难做假。 北堂栎的眼神中透露着凶狠、不甘,桀骜不驯、嚣张和狂妄,看着绝非善类。 只是扫了几眼,她便收回了目光,凑近陌临熙:“果真不是个善茬,但愿他别作妖。” 当使臣团们入座后,陌临清和康昕然带着小太子陌煜宸走到了高位的龙凤椅上坐下。 陌临清象征性地说了几句欢迎的话后,便是舞姬们的欢迎舞表演。 然后又来了个杂耍班子,开始表演杂技。 接下来又分别出来了几个官家千金进行了弹奏、跳舞等表演。 “好无聊。”蔺楚枫一边嘟哝一边开始神游。 “作为本座的随侍,你该给本座倒茶了。”陌临熙找了点小事让她做,生怕她睡着了。 “哦!”她往前一小步,恭敬地为他倒满了茶水,“国师大人请用茶。” 陌临熙眼藏宠溺地瞟了她一眼,端起了茶杯。 “东霖帝,小王几月前偶然得了一物。”西阳的温白聿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个物件,朝着在座的人展示了一下,“此物名叫连环套,小王试了许久都未能将其解开,也请教过许多高人,皆无办法。素闻东霖人才众多,想必能替小王解开这道难题,小王此行带了百匹上好的玉锦,若是在座有人能把这连环套解开,这百匹玉锦小王双手奉上。” 蔺楚枫淡淡地扫了一眼,九连环就九连环,什么连环套,我还避孕套呢!一想到避孕套便想到下午的六厘米,耳垂微微发热,连忙端了杯茶水喝了一口,冷静冷静。 立刻有几名官员家的子弟上前,试了好一会儿却无一人能解开,只得悻悻地将那九连环还给温白聿。 蔺楚枫往陌煜宸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那小家伙正一脸憋不住的兴奋,跃跃欲试,在座位上几乎要坐不住了。 她微微挑眉。 陌煜宸咧嘴一笑,跟陌临清说了句什么便站起来,用稚嫩的童音说着:“本太子试试。” 温白聿很是不屑地看着陌煜宸,颇有些阴阳怪气地说:“小太子,尽力而为,解不开没关系,不要哭鼻子哦!” “本太子能解开。”陌煜宸到底还小,六岁的年纪,要他字字珠玑地反驳温白聿不现实,他只是用很肯定的语气告诉温白聿,他能做到。 九连环在他白嫩的小手中倒腾来倒腾去,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在瞎折腾,胡乱搞,可只有蔺楚枫淡淡地看着他的一步接一步,唇角轻轻扬起,还不错,没一步是错的,不枉她教他那么久。 没多久,陌煜宸将解开的九连环用手捏着展示给在场众人看,成功地收获了一阵阵惊呼声和赞扬声。 “啊?怎么可能?”温白聿一把夺过九连环,一脸的不可置信,所有人都解不开的连环套被一个六岁的孩子解开了,他们连个孩子都不如,这是什么世道?还有没有天理? “你说的百匹玉锦呢?”陌煜宸单纯地问,圆溜溜的大眼睛眨啊眨的。 “小太子果然非同凡响,明日小王定会派人将玉锦送进宫。”温白聿勉强笑着。 “给本太子。”陌煜宸伸手问他要九连环。 温白聿不明所以地把连环套放到他手上。 只见陌煜宸又是一阵眼花缭乱的捣鼓,将九连环还给温白聿。 温白聿的脸几乎黑透了,这小家伙又把连环套给上回去了,上回去了! “宸儿,做得好!”陌临清大喜,连声称赞。 陌煜宸在走回自己位子的时候得瑟地朝蔺楚枫抬了抬下巴,又咧嘴笑了。 没人知道为了练习这九连环的拆解还原之法,他一个人悄悄咪咪地躲在被子里练习了多久。 第100章 比试,赌注 正当蔺楚枫以为可以上菜,吃完就能回家的时候,北堂栎终于站起来了。 他那接近两米的高壮身材让人感觉很有压迫感,那满脸的胡须更是显得他格外凶神恶煞。 “早就听闻东霖人才辈出,本王想找个人与本王比试比试,不知东霖帝意下如何?” “崇王想与何人比试呢?”陌临清开口问道。 北堂栎的目光在参宴的人群中扫视了一圈,落到了蔺楚枫身上,指着她:“本王要与他比试。” “他不过是本座身边一个负责端茶倒水的随侍罢了,仅会两招花拳绣腿,无法与崇王比试,崇王换人。”陌临熙面不改色地回绝。 “国师大人身边的随侍怎么可能只会些花拳绣腿?莫不是国师大人见他生得俊秀,心里舍不得了。”北堂栎嘲讽地笑着,满眼满脸都是挑衅。 “若是崇王非要与本座这小随侍比试,本座替她。” “大可不必!”北堂栎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本王知道,本王不是你的对手,与国师大人过招不是自取其辱吗?” “那崇王借着自己武功高强要与本座这啥也不会的小随侍比试,难道就不是仗势欺人吗?”陌临熙掀了掀眼皮,“就两个选择,一是与本座过招比试,二是回座位上坐着,等着上菜。崇王二选一。” 北堂栎却不甘心上来闹了一场又一无所获地下去坐着,但是对上陌临熙他又毫无胜算,思忖了片刻,笑了,“不如,本王押个赌注,国师大人,若你这小随侍能赢本王,本王将禅城拱手相让,如何?” 北越禅城,与东霖津城交界,是一座小城,物资贫乏,实在没什么好拿得出手的。 “用区区一座毫无价值的禅城来当赌注,崇王,你是不是想把你们没用的城池都扔下,好少负担些粮食啊?”夜谨离一听他说起禅城便忍不住笑了。 “东霖帝,禅城再小也是一城,而且本王也没要你们下注,相当于你们是做无本生意,输了,不过丢些脸面,没什么损失,若是侥幸赢了本王,你们白得一城。如此划算的买卖,你确定不跟?” “四弟,不可冲动行事。”北堂澈连忙喝止他。 “二皇兄,禅城本就是我的封地之一,我想要便要,不想要便不要,是你该管的吗?”北堂栎嚣张地冷笑,完全没把北堂澈放在眼里。 “父皇让你听本王的。”北堂澈严厉地看着他,“你连父皇的话都不听?” “大事可以听你的,但这等小事我觉得完全没必要经过你的同意,况且我用的是我的封地作为赌注,难道我的封地我还做不了主?”北堂栎凶狠地盯着他,好像他再敢反对他就要撕碎他一样。 “四弟。”北堂澈很快便冷静下来,缓和了一下语气,“换个赌注,不要拿你的禅城来赌。我们来时带了一株极为罕见的千年灵芝和一块冰玉,随便用一样来当赌注就好。皇兄是为你好,省得你回京后被父皇训斥。” “好!”北堂栎也收敛了刚刚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想了想也同意了,“这次我听你的。” 他转身看向陌临清,一脸的傲然:“东霖帝,怎样?本王用千年灵芝当赌注,玩得不算大,但也在情理之中,怎样?敢应战吗?” “朕记得朕的宫里还有好几株千年灵芝,不是太感兴趣。”陌临清摇头,东霖国国富民强,区区一株千年灵芝和北堂栎之前提的冰玉他自然不看在眼里。 可北堂栎打定了主意要与蔺楚枫比试,见他们如此不将他放在眼里,一时气极,一阵凌厉的掌风对着蔺楚枫劈过来。 陌临熙伸手就对了上去,那深不可测的内力也不知道用了几成,反正北堂栎被他的内力震退了好几步,一脸不可置信却又无可奈何地瞪着陌临熙,可一接触到他冰冷的目光时又立即移开了眼。 “本座许你动手了吗?”陌临熙眼神如刀般凌迟着北堂栎,让他感到一阵阵心慌。 北堂栎知道自己不是陌临熙的对手,所以才想找个软柿子捏捏,也好替自己扬扬名,没想到陌临熙一掌就差点把他掀翻,心里更不甘心了。 蔺楚枫看着几乎快要爆发的北堂栎,有点怀疑北堂栎除了超雄外,还会不会有狂躁症,会不会一个情绪不稳定动手伤人啊?就像他刚刚朝着自己挥来的那一掌一样。 “本王没打算跟你动手,国师大人又何必跟本王动手?”北堂栎不服地死盯着陌临熙和蔺楚枫。 “既入本座门下,便是本座的人,若本座连自己人都护不住,还当什么国师?”陌临熙很护短,而且特别护自己心爱女人的短。 “好了,不要争了。”陌临清想了好一会儿,还是开了口,“蔺楚枫,既然崇王要与你比试,并以千年灵芝作为赌注,你便与他比试一番,若是你赢了,千年灵芝归你,若是输了也无妨。崇王,比试一事是你提出来的,朕希望你二人都能记住,是比试而非伤人性命,点到即止。” 蔺楚枫无奈地看了一眼陌临熙,转身面向陌临清,“遵旨。” 陌临熙拉着她:“我会暗中助你。” “不用,不然胜之不武。”她浅浅一笑,又看向北堂栎,“崇王,我们是赤手空拳呢还是用兵器呢?” “自是用兵器。”北堂栎手一伸,立刻有随从将他的佩剑呈了上来。 “借你鞭子一用。”蔺楚枫朝陌临熙伸手讨要武器。 陌临熙有些懵,他什么时候有鞭子?他的兵器从来都不是鞭子。 “不是在你袖袋里吗?”蔺楚枫的眼神示意了一下。 陌临熙刚一低头,便看到一条鞭子躺在他的腿上,拿起来递给她,又叮嘱了一声,“一定要小心。” “放心!” 陌临熙仍是担忧,他记得蔺楚枫的兵器也是长剑,是他特意为她打造的,今天怎么想着用鞭子? 他从没见过她用鞭子,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她发挥? 第101章 胜负 蔺楚枫与北堂栎相对而站。 “你干嘛非要找我比试?”蔺楚枫始终没想明白,这么多人在场,还有不少武将也在,为什么偏偏就要找她呢? “本王看你一个男人娘里娘气的不顺眼,一点阳刚之气都没有,看着有气,就想揍你一顿,让你知道男人该怎么当。” 北堂栎倒也没打算说谎,先有一个夜谨离跟个娘们似的,现在又来一个,夜谨离是世子,他不好动手,可眼前这个不过是个小随侍,他还不能动手吗? 一旁的苍疏寒听了,心里简直要笑开了花,面上却艰难地维持着淡然的神情。 你个死女人,说本宫不行,现在就让本宫看你到底行不行。 我日你妹。蔺楚枫简直要骂娘,丫的她一个女人要什么男人的阳刚之气? 况且一个男人有没有阳刚之气关他什么事?他气什么气?能耐把全天下的小倌都杀了呀! 这北堂栎脑子里装的是什么?看不顺眼就要打人,神经病这是? “正好,我看你也不顺眼。”她挤出几个字,“既然相看两相厌,那就动手!”话音刚落,钢鞭一扬。 北堂栎提剑便冲了过来,若非他们已经更换到了室外,以他的吨位,这样跑起来,木架子搭建的台子估计都不够他跑几个来回就得塌了。 也幸好,此时不过下午六点多这样,天还未全黑。 蔺楚枫手中钢鞭一甩,如游龙般欲缠上北堂栎的利剑。 她的钢鞭绝非普通的鞭子,而是实战钢鞭,长约一米五,在组织里时她图好玩练过,若不是直接拿把长剑出来显得太过诡异可能她也不会选择用鞭。 北堂栎手腕一动,想要将钢鞭斩断,可那是钢鞭,不是皮鞭,想要斩断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他左手一伸,借着自己强壮威猛的力量抓住了那迎面袭来的钢鞭,用力一扯,将蔺楚枫往自己的方向拉扯过去。 蔺楚枫借了他这股力,眼看就要到他面前了,突然一个半空旋转,几个快如闪电般的连环踢直冲他的面门而去。 一个侧翻,手中的钢鞭顺势一挥,缠上了他提剑的右手。 北堂栎左手劈出一道凌厉的掌风。 她踩剑而上,松开的钢鞭直冲北堂栎的脖颈而去。 北堂栎忙侧身避开。 落在地上的蔺楚枫左手撑地,抬眼看他,钢鞭一甩,缠上了他的左腿,借力猛然跃起,咬牙用力一扯,北堂栎一个站立不稳,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他连忙用剑撑住,勉强稳住了身形。 二人你来我往过了近百招,直到北堂栎被她的怪异的招式彻底搞懵,一时没反应过来被钢鞭缠住了脖颈而以失败告终。 陌临熙见她赢了也是很开心,但他更担心的是她的后腰,刚才她与北堂栎的比试中动作幅度极大,他总怕她旧伤复发。 看来宫宴结束后得带她回府,他得给她扎上几针才行。 而输了比试的北堂栎则一副恨不得撕了她的表情,从蔺楚枫甩出第一鞭的时候他就一直没敢轻敌,刚开始还好,两人也算是旗鼓相当,但越打到后面这画风就越来越偏,他开始吃不准蔺楚枫的路数,有些招他能接下来,有些他连防都不知道该从哪防,这就是他最吃亏的地方。 如果能掳了这小子来,学到她这套武功,那他将更为强大,说不定到时陌临熙都不是他的对手。 蔺楚枫没露分毫破绽地抱拳,“崇王,承让了。”从他手中接过了那装着千年灵芝的檀木锦盒。 坐在座位上随手打开锦盒扫了一眼,又盖上,其实这玩意她用不着。 这时,终于上菜了。 “你刚刚费了不少力气,多吃点。”陌临熙往她碗里夹了不少菜。 “这么多人在呢,我自己来。”她轻声阻止。 好在宫宴进行得很顺利,没有人再出来作妖,个个都看上去很是老实地吃着自己的,时不时朝着陌临清敬酒。 而陌临清则宣布了七日后在皇家猎场为使臣们举办了一场狩猎活动,到时猎物最多的有重赏。 狩猎,也不在蔺楚枫感兴趣的范围内,因为她不会用弓箭。 一上马车,陌临熙便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你会怪我吗?” “怪你什么?”蔺楚枫莫名。 “怪我没替你与北堂栎比试。”他轻抚着她柔滑的秀发,语气中满是歉意,带着无奈。 “你不是已经替我挡了一掌了吗?”她玩着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根本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况且皇上都开口要我与他比试了,纵然私下里你与他关系再亲密,当着那么多使臣的面自是不好公然与他唱反调,这我懂的。” “并不是我把皇兄看得比较重,正如你所说,我身为国师,哪怕身份再贵重,在他面前始终还是臣,我不得不顾及他的颜面。在北堂栎提出要与你比试而我当场拒绝的时候,我便猜到了我与北堂栎之间必定会僵持不下,而总要有一个决策者站出来做决定,而这个决定肯定是要你出手,所以在他开口之前,我只能先给他点下马威,杀杀他的锐气。” “你想弄他,应该很轻松?” “确实,不会很费劲。” “看来我与你还有一大截的差距,很难赶得上你呢!” “在我心目中你已经很厉害了,你的招式换作是我与你交手可能都要费些时间去破解。” “哦,对了,这个给你。”她将那只装有千年灵芝的锦盒掏出来,放到他手上。 “这是你应得的,为何给我?” “我又不懂医术,要来干嘛?放在我这里就像根菌子一样,什么时候当菌子拿去煲汤都不知道。” 陌临熙失笑。 这时,流风在外禀报,说是国师府到了。 “怎么不送我回我那里?” “我怕你伤了腰,想着替你针灸一下。这几日你先在国师府住下,我怕北堂栎会看上你的武功把你给抓了去。” “如果不是今天不方便把剑取出来我就不用钢鞭了,要知道那把剑可是时刻都泡在高浓度的麻醉药里,只要划破他一道口子就得让他睡一天,所以,我并不惧他。” 第102章 教你弓箭 当她披着一头还在滴水的湿发从别墅里出来时,陌临熙已经在他屋内的温泉里泡好澡了。 “过来,我帮你把头发弄干。”见她出来,他招了招手。 见她径直往外走,他一把拉住她:“去哪啊?” “榻上呀!” “在这里不影响!”他拉着她在床沿上坐下,掌中带着内力慢慢地抚过她的湿发。 “今天见你用鞭子,说实话,不是很顺手。”陌临熙轻声说着,他好歹也能勉强算得上是她的师傅,以前教她练剑,修习剑术,却从没见她用过鞭子,看多了她练习剑法,相比之下,她不常用的鞭法反倒显得生疏不少。 “以前还在组织里接受训练的时候图好玩练过一阵子,到了这里也是怕手生偶尔拿出来复习一下,如果今天我用剑,根本不用与北堂栎过这么多招才分出胜负。” “下次若再有这种情况直接把剑拿出来,别忘了我是国师,会别人所不会的,凭空变出一把剑不是什么难事。” “好啊,那你现在变一把出来!”她扭头,笑着看着他。 陌临熙一伸手,他惯用的配剑已经在他手上了,“如何?”他挑挑眉,唇边挂着一抹宠溺的笑意。 “你们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啊?”她感叹着,有术法的存在,却只有一个极有天赋且各方面都符合要求的人才能练,这叫什么事啊? “好了。”他拿过玉梳轻轻地梳理着她已经干了的秀发,还顺手拢了拢。 “多谢!” “跟我还说谢?”他在她的肩上轻拍了一下,“趴下。” 知道他要为她针灸,她乖乖地在床上趴好。 他的双手箍着她腰,大拇指在她的腰上带了些微力道地揉按着。 “啊!”她笑着往床内一滚,“别按,痒!” “先让你的肌肉放松下来再进行针灸效果会好很多。”他无奈地看着她,“你乖一点。” “可是真的会痒,别按了,直接上针!” 陌临熙轻叹一声,拿出了他的金针,对,是金针! “怎么今天不用银针了?” “用金针针孔小,对你的腰伤比较好。” “那为什么以前给我用银针?” “银针是拿出来给你看的,哪次给你针灸后腰我不是用金针的?对我来说,随手换一副针又不是什么难事。趴好了。” 他以极快的手速将金针准准地刺进她后腰的穴道中,“想问你个事啊!” “嗯,什么?你说。” “你每天晚上睡觉都穿着胸衣,不觉得不舒服吗?” “呵~那是因为有你在。” “是防着我吗?” “哼哼。” 他的手指轻轻地拂过她后背的搭扣,嗯,应该不难解开。 “今天你也听皇兄说了,过几日有狩猎,一块去吗?”他轻捻着金针,轻声问她。 “我又不会弓箭,只会用枪,能用枪吗?” “如果我用这几天的时间教会你弓箭,你会去吗?” “你的公务不要处理了?” “如你所说,时间是挤出来的。相比之下,你更重要。”他的手轻轻地抚着她后腰的那处疤痕。 又来!她一头的黑线,她的那道疤痕真的成了他的执念了,想到了就去摸一下感慨一阵。 “怎样?想学弓箭吗?”他又问了一遍,“学会了对你有好处,你不是说如果有那么一天想与我一同上战场吗?况且你这么聪明,想必很快就学会了。” “那就学,你亲自教我吗?” “你来到这里以后,哪样不是我亲自教你的?” 这倒也是! “你平常总是习惯晚睡,这样不好,在我这,你就得养成早睡早起的习惯。” 时间一到,陌临熙为她取下金针,让她躺在床上,帮她盖好被子后准备离开。 嗯?她有些不解,“你要去哪?” “去看看公文,晚点就回来。” 陌临熙为自己找了个很好的借口,不等她睡着后再回来,他哪睡得着?再憋下去他的身子都会出问题。 看着他快要走出内室,她从床上坐起,摸出手机打开来,“现在才晚上九点,在我们那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既然你还要看公文你就去,我准备斗地主大杀四方了。” 陌临熙的脚步一顿,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走回来,在她的鼻梁上一刮,“你会不知道我为何这个时候了还要去处理公文?” “不是你公务繁忙吗?” “真拿你没办法。”陌临熙指间两道凌厉的劲风熄了房内的烛火,只因蔺楚枫在她家睡觉时养成的习惯,不喜欢开灯,所以他只留了一支极微弱的烛火在亮着。 掀被上床,在她的眉心轻轻一吻,“睡,明天教你弓箭。” 才晚上九点,都还没到她睡觉的生物钟,她的生物钟是十二点以后,典型的熬夜一族。 听着身旁陌临熙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她轻轻地翻了个身,刚把手机屏幕打开,准备斗几局地主再睡。 “不要玩手机了。”陌临熙闭着眼抽走了她的手机。 “啧!”她一嗒嘴,“还很早呢,都睡不着,有谁九点钟睡觉的?” “你还是欠亲。”陌临熙一把压上去,又小心翼翼地用手撑着床以免真的压疼了她,“刚才亲那一下还不够?那我再补一个。” “不是……”话没说完,温热的唇便覆了上来,顶开她的唇,钻进她的唇齿间,找到了她的小舌勾弄着嬉戏着。 不知何时,她的手探进了他的衣襟里,轻抚着他饱满的胸肌,往下是轮廓分明的腹肌,在黑暗中她依然能感觉得出他是身材比例极佳的倒三角形,肩宽,腰细。 “你腰好细哦!”她忍不住笑着说了句大实话,平日里见他束的腰封她也看出来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轻轻吸吮着她的耳垂。 “知道,说你腰很细,没说你兄弟,别听岔了。” “没听岔。”他的唇印在她精致的锁骨上,声音极是低哑,“可以吗?” “嗯!” 他再次倾轧上来时,浑身一片火热,灼热的吻烫得她全身酥麻得像被熔化了一般。 好一阵子之后,她感受到他的存在,依旧带着些微紧张。 “难受吗?”他嗓音带着磁性,轻吻着她的唇。 “还好。” 她像是一叶孤舟,在有他的大海里飘浮,随着他浮沉,一睁眼便能看见他眼中那耀眼的星辰。 第103章 打你 今日朝中无甚大事,早早便散朝了。 陌临熙回府时蔺楚枫还在睡着,轻手轻脚地换上了常服,又轻轻地到她身边躺下,长臂一揽将她揽到怀里。 蔺楚枫熟门熟路地将手和腿搭到他身上。 陌临熙垂眸看着怀中她的睡颜,唇角轻扬。 昨夜确实累到她了,忍了太久的他根本就刹不住。 过了一会,蔺楚枫终于醒了,睁开仍有些迷蒙的眼睛看了看他,咕哝着,“你没去上朝吗?” “已经下朝回来了。”他在她额上亲了一下,“还很累吗?” “还好!毕竟从小习武的,体力不会太差,我赖会床就起。” “可有哪里不适?”“没有。”她往他怀里钻了钻,“没有哪里不舒服的,你很厉害。” 折腾了她三次,能不厉害吗? 而且这家伙看来是有努力钻研过相关理论知识的,知识点也掌握得相当到位,让她身心极度愉悦。 “起床了,不是说还要教我弓箭吗?” 刚从床上坐起,她顿时脸色一僵,身上松松散散的中衣里还挂着空档,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 “你先去让人准备个早点,我洗漱完就出来吃。”她有些尴尬地看了他一眼。 “不用我帮忙?” “不用帮忙,我能行,快去!”虽然她一身清爽,看得出来是有好好地清理过,躺着没觉得,一坐起来就…… 闪身回到自家里处理了一番,刷牙洗脸后连镜子都没照就匆匆地将头发扎好,准备出去。 随意地往镜中扫了一眼,又倒转回来,看着镜中那面若桃花般的人儿,竟觉得有些陌生,她什么时候气色这么好了? “我觉得我今天脸色不错,有点像回光返照。”吃早点的时候她往陌临熙的碗中夹了一筷子小菜,随口说着。 “成天瞎说。”陌临熙在她脑袋上轻敲了一下,“就想着回光返照?不知道阴阳调和吗?” “这个魔鬼倒没教过。” “你们教官不就只会教你们怎么杀人,怎么保命吗?一个大男人哪会教你们这些?” “倒也是。等会去哪教我弓箭啊?” “后院有个练习场。” 陌临熙是个很好很有耐心的师傅,从站姿开始教,再到握弓姿势、拉弓姿势、瞄准姿势、放箭姿势都讲解得非常详细,手把手地教。 “手低了,往上抬一点。”他将她的手往上抬了抬。 “弓没拉满,再用力些。” “放箭的力度不够,所以没碰到靶子。” “没瞄准,偏了,射到了三环。” “射箭时身子要站直,不要前倾或是后仰。” 当蔺楚枫第n次把箭射到了七环以外时,看了眼陌临熙。 只见他的俊脸上带着些许无奈,嘴里还在安慰她:“没事,你今天才刚开始学,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再接再厉。” 说完,还上前握住她的手,带着她拉弓、瞄准、放箭,正中靶心。 “你看,其实不难的,熟能生巧,多多练习就好了。”他还不忘鼓励她。 “看你这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总感觉你想打我。”她瞟了他一眼,拉开了弓,瞄准。 “我是想打你。”陌临熙点头承认,“用棍子打你,不过你可以咬我一整晚。” “嗖”地一声,箭脱弓而去,这一箭射得极好,连靶子边都没碰到。 她黑着脸瞪向陌临熙,这还是她认识的清冷孤傲的国师大人吗? “来,我再教你。别急,还有几天时间,慢慢来。”陌临熙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脱口而出了那句话,只是故作不在意地摸了摸鼻子,上前握住她的手,“来,瞄准……” 接下来的几天,陌临熙白天至少会抽出两个时辰时间教她练习弓箭,晚上则会针对她练弓箭时出错的地方对她进行最为严厉的棍棒教育,而蔺楚枫则回以颜色,死死地咬着他,绝不松口。 两人的感情越来越甜蜜,弓箭也练得越来越顺手。 几天的时间很短,要说完全练得很熟练不太可能,但十箭里至少有七八箭能射中十环。 蔺楚枫虽然对于这个成果并不满意,但明天便是去狩猎的日子了,没时间让她再继续练了。 这几天她一直苦练弓箭,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她毫不知情。 北堂栎查到了她那宅子的位置,前去抓她却没看见她,就看见萱草在宅子里闲得发慌,本想着抓萱草当人质作为要挟,可宅子里还有流影和流平,又多了一个陌临熙特意派去保护萱草的暗卫首领——流风,也顺便让他们二人培养培养感情。 再加上萱草本就会武功,武功还不算低,手中还有蔺楚枫留给她用来保命的神器——辣椒水。 北堂栎派去的人只能无功而返。 北堂栎又派人在国师府周边转悠,想看能不能把蔺楚枫抓回去,可不止一次被国师府的暗卫武力镇压。 直到有一天陌临熙到驿馆,云淡风轻地警告着北堂栎不要再动手脚打他随侍的主意,不然,有他好看的。 北堂栎不服气,可也没办法,打又打不过,别人的地盘他又不敢太嚣张,只能生生地忍下这口气。 北堂澈在一旁听着,一句话也没帮北堂栎说。 这些在陌临熙看来完全不值一提的小事他连说都没跟蔺楚枫说,要保护的人他安排人保护了,找麻烦不怀好意的人根本就无法靠近她半步,她只管好好地练习弓箭就好。 “国师大人,狩猎后我们也差不多要启程回北越了,在北越这些日子,多谢贵国盛情款待了。”看陌临熙准备离开,北堂澈跟着出来寒暄了几句。 陌临熙知道他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在间接告诉他他们要走了,他什么时候动手。 “燕王远道而来,东霖本就该尽地主之谊,如何担得起这个谢字?”陌临熙随意地整理着自己的护腕,语气悠闲:“北越与东霖既已签订了友好交流、互不侵犯和加强贸易的条约,自会按照条约行事,这份诚意东霖还是有的。” 北堂澈一听心里也明白了,陌临熙明着是说国与国之间签订的条约,实则在暗地里告诉他答应他的事他定能做到,他有这份诚意。 “那是自然,北越同样抱着十足的诚意来履行这份条约。” 毕竟是在驿馆门口,旁边又有北堂栎的眼线,话说到这个地步,彼此已经心照不宣。 第104章 药无解 醉竹轩书房 “猎场那里怎样?可有反复检查?”陌临熙手中的狼毫笔蘸了蘸墨,在公文上批复着什么。 “都检查过两三次了,皇上不是交待过吗?不让他们进猛兽区,就在外面的围场,安全。”萧铭坐在他对面,心情极好地向他汇报着。 “看你的样子,心情很不错啊?你意中人回来了?”陌临熙抽空扫了他一眼,又埋首与公文奋战。“准备何时成亲啊?” “还得等叶副将年节时从边关回来商定吉日才能定下来,宇之,不如你给我算个吉日呗。” “你着什么急啊?再算也得等到使臣离京之后,现在我要保证围场内外万无一失。别到时给我跑出几只猛虎一群狼几头熊出来,这责,你愿担吗?” “放心好了,我已经派兵将围猎场死死地守着了,谁都进不去。” “要在围猎场住一晚,晚上的守备定要加强,多派些人巡逻,特别是皇上和那几个使臣的帐篷,加大巡查力度,一刻都不能有人离开,让他们都打起精神给本座警醒些。” “你就这么信不过我做事吗?” “使臣团们狩猎完后基本上都要回去了,我不想在这时候再横生枝节。” 萧铭离开后,陌临熙拿出蔺楚枫给他的那几包药粉仔细地看着。 拿银针试了试,针尖只是变成了一点点的黑色,说明毒性不重,又放到鼻尖处细细闻了闻,没闻出有什么味道来,沾了一点放入口中,味极苦,他试着分辨里面的成分,可除了苦味他一样没分辨出来。 小心地将药粉装好,正想去找蔺楚枫,却听到有人在外面敲门。 “进!”他又回到椅子上坐下。 蔺楚枫推了门进去,走到他的书桌边靠着,见他手中捏着她给他的药粉包,“怎样?你能解得开吗?” “我正想去找你呢!这药除了苦味,我什么都分辨不出来。” “这是让人变成木僵的,对于木僵之人,你有办法让他恢复正常吗?” “在你们那想让木僵之人恢复都其实困难,更不用说在这了,基本上木僵之人就与死人无异,治不了,也不会有人去治。” “那你决定对北堂栎用这药了吗?” “这已是最好的药了不是吗?” “我忘了告诉你,这药有半个月的潜伏期。意思就是在服下这药半个月后才会发作。而这半个月的时间,足够他离开东霖了,出了东霖,他再有什么事,那就与东霖无关了。” 陌临熙失笑,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着,轻轻地为她按揉着肩,“看来我还真是不能得罪你,万一惹你恼了,你也给我下个药,而我却解不了,不是一辈子得躺在床上当个废人了?” “呵呵,你可真能高估你自己,这药啊,仅此一份,还是我在组织的研究院里跟几个博导利用仅有的一点空闲时间一起研究的,研究了一年,不知道做了多少次试验才得出一小包高纯度的药,现在让我再提炼一份这个药出来我都没办法,材料都不全。” “这么珍贵的药你给我,那有一天你要用的话岂不是没有了?” “我干嘛要让人变成木僵,直接弄死不就完了,干嘛那么麻烦?” 陌临熙:…… 说得好有道理,是她的风格。 “我为你准备了骑射装,要不要去试试?”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都洗了澡了,你还让我去试衣裳,又穿又脱的不麻烦吗?” “不总是要脱的吗?”他的掌心传来柔软的触感。 “让我休息一晚,这几天你天天闹腾。” “你不是喜欢?”他的手来到她的后腰轻揉。 “劳逸结合知道吗?凡事都得有个度。” “你明晚可以休息。” “为什么?” “明晚不回来,宿在围场。” “那我住哪?” “你是我的随侍,自然是与我住同一帐。再怎样我也不想在外面让人听到你动听的声音。” 蔺楚枫像个女流氓一样就这样大大咧咧地靠在墙边看陌临熙在温泉池中泡澡,就差手中夹支烟了。 这人的身材真是没话说,四肢修长,结实有力,腹肌虽不像健身教练那样一块块的突兀得很,但肌理分明,线条流畅,还能看到若隐若现的人鱼线。 “看了本座这么久,有什么想法?”陌临熙靠在池边,眼中带笑地看着她。 “你不会在我家洗澡也穿着裤子?”她蹲在他旁边,不解地问。 “你在,所以我才穿的。” “我……去!”她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又不是没见过,装模作样的。 “楚枫,该起床了。”陌临熙轻唤着她:“今天去狩猎,你忘了?若是实在困,等会在马车上睡,要两个时辰才到呢!” “几点了?”她含含糊糊地问,爬到他身上趴着。 “刚到卯时。” “才五点。”她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外面,依旧一片漆黑,“天都没亮,起这么早抓鬼啊?” “辰时便要出发了。”陌临熙爱极了她这迷迷糊糊的模样,此时她趴在他身上对他而言,真是甜蜜的折磨。 “再睡五分钟,哦不,十分钟。” “当真不起?”他好笑地轻抚着她披散的秀发。 “嗯。” “那我进去喽。” “嗯……”她猛地睁开眼睛,“嘶——做什么你?” “不是你答应的吗?”他的腰动了动,紧搂着她,将她脸上散乱的秀发拂至耳后,嗓音低沉又富有磁性,“不知道男人早上想法很多的吗?现在,要我出来吗?” “一个时辰,能赶得到宫门外吗?” “本就不远,自然可以。” “那继续。”蔺楚枫敢说出这样的话,其实在她心里早就已经算好了时间,一个时辰就是两个小时,其实来得及。 一阵兵荒马乱,她一身利落的藏青色骑射装,马尾高束着,眼中虽然还带着丝丝困倦,但大清早的一顿滋补让她的气色看上去特别好。 她是个现代人,从小习武,身体好,体力也很好,陌临熙无疑是很能干的,一次虽然会让她觉得有些累,但休息休息便好,还不至于让她动弹不得,毕竟她有这底子在。 从国师府到宫门外只需要二十分钟,现在还有半个小时,时间掐得刚刚好。 陌临熙第一次见识到她的神速,五分钟冲好一个澡,两分钟梳好头,三分钟解决一顿早餐,就是穿衣裳的时间稍稍久了一点点,但也是很快速的了。 “这就是效率!”她扬扬眉,“任务急的时候可由不得我磨磨蹭蹭的,别看我平时懒散,但这从小培养的习惯,哪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得了的?” 第105章 狩猎 当陌临熙的马车来到宫门外时,宫门外已经浩浩荡荡地停满了各官员及家眷的马车。 “九弟怎的来得晚了些?”陌临轩在马车外与苍疏寒寒暄,看到陌临熙那辆紫檀木马车缓缓驶来,不由得笑着上前询问。 “昨夜看公文看得太晚,睡过头了。” “既如此,九弟要保重身体啊,别太过操劳了。” “六皇兄若能将你军机处的公务收回去,我自然能更好地保重身体。” “九弟别说笑了。”陌临轩一听陌临熙想让他再管军务,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这时,陌临清的龙辇缓缓地从宫中驶出来,禁卫军在龙辇周围保护着,一大队车马跟在他的龙辇后面浩浩荡荡地朝狩猎场的方向而去。 “其实从京城到狩猎场应该并不算远,只是这速度太慢才用两个时辰的时间。” 坐在慢悠悠摇摇晃晃的马车上,蔺楚枫闭着眼,昏昏欲睡。 “速度自然不能太快,万一路面有个不平什么的扰了圣驾怎么办?” 陌临熙不知道按了马车的哪里,平日里坐的长椅靠背放了下来,成了一张长榻,约有一米宽,一个人睡也够了,“好了,不是困吗?睡,到了我叫你。” 他又不知从哪里拿出软枕和毯子给她,“马车上简陋,将就着些。”俯下身去亲了她好一会儿,才摸摸她的头,“快睡。” 到达狩猎场时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多了,随意地用了些食物填饱肚子后众人便兴致勃勃地骑着马带着随从进了猎场。 “南佑太子,不知可愿与本王一同前往猎场?我们比试一番,看谁射的猎物多?”北堂澈看到苍疏寒,笑着上前询问。 苍疏寒没有立刻答应,只是看了一眼跟着一同前来的苍玥苓。 “皇兄你去,我就在外围场转转,不会进内场的。而且还有绿烟紫烟在我身边,不会有事的。”苍玥苓笑着看着他。 “保护好公主,若有什么差池本宫唯你们是问。”苍疏寒冷眸扫过两个宫女。 “奴婢定会以命护公主周全。”绿烟紫烟忙行礼应下。 “来都来了,我们也不能一直呆在帐篷里,走!我们去外围场转转,看看能不能打到只小兔子什么的。” 苍玥苓说着便朝外走,挑了一匹看上去很温顺的马儿利落地翻身上马,往外围场而去。 绿烟和紫烟连忙跟上。 “公主殿下。”苍玥苓听到有人唤她,一拉缰绳,扭头看去,顿时笑靥如花,“夜世子,你不去狩猎吗?” “国师大人命我来保护公主。”夜谨离驱马前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笑道:“公主不管是身着盛装还是这一身骑射装都特别美。” 听他这样夸赞自己,苍玥苓脸红了红,“既然是国师大人让你前来保护我,那我就该去向国师大人道个谢。”说着,从马上下来,将缰绳交到绿烟手中,朝着不远处陌临熙的方向过去。 “其实完全不必。” “这是礼数。”苍玥苓冲他笑笑,言行中彰显出了她一大国公主良好的修养。 陌临熙正在与萧铭交待事情,“国师大人。”苍玥苓大大方方地走过来。 “公主。”陌临熙微一点头。 “本宫是来道谢的,谢国师大人思虑周到,让夜世子保护本宫。” “公主客气,护公主周全这也是贵国太子所愿。” “你看,我说了的,不必过来道谢的,那么客气作甚?”夜谨离吊儿郎当地靠在一棵树杆上。 苍玥苓有些羞怯地嗔了他一眼。 看着夜谨离跟在苍玥苓身后,陌临熙沉声唤道:“谨离。” “何事?”夜谨离又走了回来。“你若对她无意,便不要油嘴滑舌,她是一国嫡公主,不是普通人。”陌临熙郑重地提醒他。 “放心!”夜谨离拍着胸脯。 “你还真让人放心不了。”陌临熙嗤笑一声,扭头看向牵马走过来的两个姑娘。 对,是两个姑娘,一个是他爱的姑娘,一个是萧铭爱的姑娘。 “你们俩人就在这外围场,不要进内场了。”陌临熙吩咐着二人,又看向蔺楚枫,“你刚学会弓箭,射不准没关系,带你来本就图个好玩,不要太过在意猎物的多少,待我和萧铭巡视完后再去找你们。” “嘶~”蔺楚枫左手拇指轻抚着自己的唇,眼睛微眯,“国师大人貌似有些瞧不起我。” “不敢。”他凑近她,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了两个字。 “行啦!你们有话回去再说啦!”叶灵暄扯了扯蔺楚枫,“走,我们狩猎去。” 蔺楚枫无奈地看着叶灵暄,这丫头也太自来熟了。 陌临熙朝身后看了一眼,流尘和流飞立刻跟上了蔺楚枫。 一路上,叶灵暄猎了两只野鸡和一只小野兔。 “你怎么不打猎呢?”她好奇地看着连弓箭都没拿出来的蔺楚枫。 “我才学弓箭几天,自认为还没那个水平,还是别打草惊蛇了。”蔺楚枫向来很有自知之明。 “这有什么?就当作活靶子练呗!我在战场上的时候也是把敌军当成活靶子来练,毕竟在战场上用弓箭的时候可真不少呢!” “倒也是!”蔺楚枫笑笑,搭弓上箭,瞄准了一只不远处还不知危险已经降临的野鸡,“嗖”地一声,箭直穿野鸡的脖子,野鸡还没来得及挣扎便咽了气。 “你看,你说你才练几天,谁信啊?”叶灵暄笑着,“很有成就感?” “还行!”蔺楚枫下马将野鸡捡起,扔进了袋子里。 两人又继续往内场深处前行。 而这边,夜谨离和苍玥苓正骑着马慢悠悠地晃着,本来苍玥苓还想着猎几只小兔子也不算空手而归,但夜谨离在,她便没了打猎的心思。 “谨离。”苍玥苓第一次唤他的名字,“听皇兄说,过几日我们便要启程回南佑了。” “公主下次再来东霖,我继续作陪。”夜谨离大大咧咧地笑。 “下次。”苍玥苓轻轻地重复了一遍,“谁知道还有没有下次呢!我已经十七了,此次回南佑,或许父皇母后便会为我选驸马了。”她叹了口气,从马上下来,牵着马儿慢慢地走着。 夜谨离难得的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只是跟着下马,陪着她慢慢地走。 “绿烟紫烟,本宫有些话想与夜世子说。”她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 “是。”二人离他们稍稍远了些,不再跟得那么紧。 第106章 毒蛇咬 “谨离。”她轻轻开口,“你肯把我留下吗?” “公主这是何意?” “在东霖这些日子,我发现我心悦于你,可我不会逼迫于你,若你对我无意,这话,就当我没说过。”她垂下长睫,明明心里紧张得直打鼓,可面上依旧保持着镇定。 “你是一国公主,而我只是一个世子,还是一个四品小官,我何德何能能高攀上尊贵的公主?”过了好一会儿,夜谨离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世子,四品小官又如何?你可有想过?就算我回到南佑,父皇母后为我选的驸马依旧是世子,甚至是官员子弟,如果运气再差些,难逃和亲的命运。既如此,我为何不选一个我中意的呢?” “你是嫡出公主,若要你去和亲,你早就去了。” “这哪说得准?”苍玥苓笑了笑,笑容中带着些微苦涩,“皇室中最不缺的便是公主、皇子,当涉及到国家的利益时,儿女的幸福算得了什么?那么的微不足道。” 她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根枯树枝拿在手上玩耍,“谨离,我呆在东霖的时间没多久了,今天我想从你这得到个答案,你若是不愿,我便回去招驸马,反正我想嫁的人嫁不了,那嫁谁不是嫁呢?” 夜谨离难得地沉默着,不知为何,听到她要嫁给别人心里竟那么的不是滋味,酸酸的,涩涩的,像是自己的什么宝贝要被人抢走了一般。 而他却只想将这宝贝紧紧地攥在手中,搂在怀中,放进别人再也看不到摸不着的心里,让所有人都知道这宝贝是他的,只是他一个人的。 “我如果随口答应你,应和你的意思说我对你也有意,这是对你的欺骗,我需要想清楚才能给你答复。” “那我便多给你两日,你若是找到了答案,定要告诉我。”她勉强笑笑,手指着前方,“看,那里有只小野兔,好可爱啊,你别伤它,我要抓活的。”说着,便朝着小野兔的方向追去。 “你一个娇滴滴的公主,哪可能追得上兔子呀?”夜谨离好笑地看着她,“等着,我去给你抓来。” “好!”她凝视着他修长的身影,哪怕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那就让她贪恋这一刻的温情! “喏!小兔子给你抓来了。”没多久,夜谨离抓着一直在不停乱动的小兔子的耳朵,“毕竟是生存在猎场里的,多少会带着些野性,你小心一些,别让它抓伤你了。” “放心!谢谢!”苍玥苓接过小野兔,摸了摸它的毛,“我把你带回去养好不好?这样就不会有猛兽想要吃你了。” 夜谨离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唇角已经带上了宠溺的微笑。 “我们再往里走,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小动物。”苍玥苓抱着小野兔提议。 可没走出多远,她猛地站住不动了。 “谨,谨离。”她僵着身子,脸色煞白。 “怎么了?”夜谨离回身看她,不解地问。 “蛇……”她的唇哆嗦着。 夜谨离剑眉一皱,只见一条短尾腹蛇正缠在了她的小腿上,尖利的毒牙朝着她的小腿就是一口。 夜谨离一把抓住蛇的七寸,将它扔得远远地,扶着苍玥苓找了块大石头坐下。 “公主,冒犯了。”他说完,脱下了她的靴子,将裤子往上拉,只见白皙细长的小腿上两个牙印,牙印周围已经红肿一片。 不远处一直跟着的绿烟紫烟见状连忙赶了上来,将她怀中的小野兔放到袋子里。 夜谨离想也没想便俯下身,一口一口地将毒液吸出来,吐到地上。 “谨离,给你水。”苍玥苓强忍着羞意和伤处的疼痛将自己的水囊递给他。 过了好一会儿,看着吸出来的血液一片鲜红,夜谨离才接过她的水囊,高举着往自己口中倒水,漱口。 “还好,不是什么剧毒的蛇。这种蛇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的,是不是你踩到它的尾巴它才咬你的?” “我不知道。”苍玥苓摇头,垂下的长睫遮住了眼中的泪意,不知是怕的还是感动的。 “你这样没法打猎了,回去,让太医再给你瞧瞧。”他弯腰轻轻松松地将苍玥苓抱起,放到自己的马上坐着,自己也翻身上马,往回走去。 他没告诉她,刚刚看到那条蛇缠在她的腿上时他有多紧张,一颗心都快跳出来了,万幸的是那不是剧毒毒蛇。 轻轻地靠在夜谨离结实的胸膛上,她睁开明眸,睫毛微湿,就算不能在一起,她此生也会记得这一刻,两人曾如此亲近过。 “速传太医。”一到她的帐篷前,他将她抱下马,对侍卫吩咐。 “是,世子。”侍卫见状,立刻跑开了。 “可能你要喝几天药了。”夜谨离轻轻地将她放到帐篷的床榻上,坐在床沿边笑着安慰她:“没事了,毒汁都吸出来了,别担心。” 看着夜谨离妖孽般的相貌,想着他没有丝毫犹豫地为她吸出毒汁,苍玥苓突然生起了一鼓勇气,朝他招了招手。 “?”夜谨离不解,稍稍俯下身。 苍玥苓纤臂一勾,柔嫩的唇印在了夜谨离的薄唇上,脸上迅速飞起一片红云。 “呃?抱歉!本宫打扰了。”康昕然没有进围猎区打猎,难得出宫一趟,只当是来这里散散心,远远地便看夜谨离将苍玥苓抱了下来,她心有不解,便走过来瞧瞧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一掀开帘子便看到这一幕。 “臣见过皇后娘娘。”夜谨离忙起身行礼。 “皇后娘娘。”苍玥苓本着礼数想起身,被夜谨离按住肩膀,“皇后娘娘仁慈宽厚,你腿有不便,别起来了。” “谨离说的是。”康昕然走进来,“怎的?受伤了?” “被蛇咬了。”夜谨离将床沿的位置让给康昕然,稍稍站得远了些。 “可要紧?传太医了吗?” “传了。” 这时,太医匆匆赶来,一阵把脉后,确认苍玥苓确实被蛇咬但毒汁已经清,为防万一还是开了些药。 “给夜世子也瞧瞧!”苍玥苓不放心夜谨离,便让太医也给夜谨离看看。 太医又给夜谨离把脉,“夜世子身强体壮,又有内力护体,身子无碍。” “那公主便好好歇着,一会喝了药便好了。”康昕然拍了拍苍玥苓的手,看向夜谨离,“谨离,随本宫来。” “你好好休息,晚些我来看你。”夜谨离笑着看了苍玥苓一眼,跟着康昕然离开了。 “谨离,你与这南佑公主是怎么回事?” “我还不知道,就是觉得她人还怪好的,没什么公主的臭毛病。” “亏你成天与子洛那家伙逛青楼,姑娘家的心思居然一点都看不出来?” “不是,娘娘,我们只是去里面喝喝酒听听曲,我们不玩姑娘的。” “本宫知道。”康昕然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九弟曾告诉过我们,你与南佑公主本就是天作之合,若能成就一段佳话,对你自己、对东霖都没有坏处,你若有意,本宫便让皇上与南佑太子商量一下此事,你若无意,便罢了。” 夜谨离沉默了好一会,仔细地回想了一下自己对苍玥苓的这一系列在他看来有些不太对劲的各种反应,恍然明了,自己并非对苍玥苓无意,而是之前自己傻兮兮地没往那方面去想。 终于正了正神色,恭敬地行礼:“皇后娘娘,臣,恳请您与皇上为臣与南佑公主的婚事多多费心。” 康昕然见他一副正经的模样,忍不住一笑,“本宫还真是不太习惯你这么正经的样子。” 第107章 野猪跑 内场的另一边蔺楚枫在射了那只野鸡后便再也没有拉开过弓。 “你到底是来干嘛的?”叶灵暄无语地问她。 “来玩的。”话音刚落,她的心里隐隐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调转马匹,“往回走,快!” “不进去了吗?”叶灵暄有些莫名其妙。 “野猪来了。”蔺楚枫往后一望,一头长着两对尖利獠牙、通体棕黑色的野猪正往这边跑来,“快躲开。” 叶灵暄只来得及看一眼,便连忙用轻功飞到了身边一棵树干约碗口粗的树上躲着。 她刚躲好,野猪就以一股蛮横的冲击力冲过来,那棵树应声而断。 叶灵暄无奈,又找了棵更为粗壮的树躲起来,还拉弓上箭,“嗖”地一声,箭直朝着野猪的腹部而去。 可野猪的皮毛的厚实度远远超乎她的想象,那一箭不仅没有刺穿野猪的腹部,反而彻底激怒了它。 它不停地朝着那棵大树冲撞着,大有不将那棵大树撞断决不放弃的势头。 躲在另一棵树上的蔺楚枫秀眉紧皱,野猪的攻击力爆发力之强超乎寻常,与野猪明面杠上无异于送死,人能跑得过野猪吗? 可能吗?这不是搞笑吗? 这时,流飞和流尘悄无声息的来到她身边,“蔺姑娘。” “你们谁去把她带离这里?她那一箭激怒了野猪,现在是想跑也跑不了了,又不能扔下她不管。流飞你去!”蔺楚枫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头仍在撞树的野猪,连眼都不敢眨一下。 “属下是奉国师之命保护蔺姑娘的。” “她不离开我们也走不了,将她带到安全的地方再回来帮我们。快去!” 流飞只能飞身过去,低声道了句,“姑娘,得罪了。”用轻功带着叶灵暄离开。 野猪看到人离开,朝着他们的方向冲过去。 蔺楚枫和流尘连忙跟在后面,劈断了一截手腕粗的树干,朝着野猪的方向掷去。 野猪措不及防之下又遭到一击,顿时怒了,回身朝着蔺楚枫和流尘的方向冲来。 二人又躲到了一棵大树上。 “蔺姑娘为何?”流尘不解她为什么要主动去打那野猪。 “总得让他们逃到安全的地方不是吗?哪里最安全?帐篷!可那边全是人,如果野猪冲进了帐篷区里,你想过后果吗?皇上皇后都在,万一出了什么事,到时一追责,你家国师和萧铭能不被牵连吗?” 身边跟着个暗卫,她又不能躲回别墅里,树下还有头不停撞树的野猪,而这树林里树木繁茂,并不是太好施展轻功,真是头大。 正在她发愁着该怎么办,甚至有些想不顾一切地将狙击枪拿出来的时候,一道黑影掠了过来。 “流尘,你去查查为何猛兽区的猎物会跑到外围场来。”陌临熙轻飘飘地站在树梢上对流尘下令。 “是。”流尘见自家主子来了,松了口气,忙领命而去。 “有受伤吗?”陌临熙一把揽住她的纤腰往另一边飞去,还不忘低声询问。 “没受伤,可那野猪一直在追。” 陌临熙带着她飞到了另一棵更粗壮的树上,而那只野猪则以蛮横的冲力不停追逐着他们,凶猛地撞着树。 “这头野猪,要么把它赶回猛兽区,要么把它当成猎物,不然,还有得耗。” 陌临熙看着树下的野猪,赶回猛兽区显然不现实,这里距离猛兽区还有好几千米,如果他与楚枫二人借助她的别墅逃脱也不行,此处离外围帐篷区并不算远,万一野猪闯了进去必将会造成伤亡,唯今之计只能将它作为猎物——捕捉。 “你在树上呆着,别下来,我去试试。” 陌临熙交代了一声,飞身朝着野猪而去,带着深厚内力的一剑狠狠地从野猪的背脊刺了下去,几乎将野猪从背部到腹部一剑刺穿。 野猪被这凶猛的一剑刺得暴怒起来,凄厉地嘶吼一声,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又爬起来朝着陌临熙的方向冲去。 蔺楚枫自然不可能让陌临熙单独对上凶猛的野猪,从树上下来,找了几块大些的石头,朝着野猪的方向砸去,她知道,利用棒子、石头进行防御也是在野猪发动攻击时保护自己的一种方法。 野猪受了陌临熙的重击,又被蔺楚枫的石头砸中,虽然行动迟缓了些,但也已经极度暴怒了。 它放弃攻击陌临熙,朝着蔺楚枫的方向冲过来,意图用野蛮的冲击力将她撞死。 陌临熙飞身上前,搂着她的腰便上了大树上,拿过她背着的箭袋,“抓好了。” 说完,他用轻功到了另一棵树上,轻飘飘地下了树,藏身在树后,手在空气中一伸,一把弓便出现在他手中,他从箭袋中抽了一支箭,从侧面瞄准着不停撞树的野猪,带着浑厚内力的一箭直冲野猪的腹部而去。 这一箭的力道之猛,将野猪都带飞了好几米。 野猪疼痛难耐,不停地在地上翻滚着,凄厉地嚎叫着,像是要把自己的同伴叫过来一般。 可这时还不能去抓野猪,野猪虽已受伤,但没死,它的攻击力还在。 蔺楚枫正想下去帮忙,耳边突然传来陌临熙的声音,“稍安勿躁,我在等着给它致命一击。” 她看向陌临熙。 陌临熙朝她微微点头,又将目光放到了不停地在地上打滚的野猪身上,耐心地等待着。 过了好一会儿,野猪挣扎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身上已经分不出血和泥了。 看着野猪缓缓地挣扎着爬起来,陌临熙再一次搭弓上箭。 这一次,他对准了野猪的眉心,不管是人还是动物,眉心都是最致命的位置! 又是带着雄厚内力的一箭直冲野猪双眼上方的眉心而去,这一箭所带的内力直接冲脑而过,将野猪带飞了近十米,头盖骨都被掀飞了。 树上的蔺楚枫睁大了双眼,倒抽一口凉气,陌临熙的内力好恐怖。 “楚枫,下来。”他用术法收起了弓,走到蔺楚枫呆的那棵树下,柔声唤她。 蔺楚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轻飘飘地从树上跃下来。 一下来,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陌临熙亲吻着她的秀发,“野猪的凶猛更甚于熊和虎,别说这是外围场,哪怕是内场也不会有野猪出没,如果我没猜错,定是有人从猛兽区将野猪放了出来,一路跑到了这里。” 他又凭空拿出一支短笛,放在唇边无声地吹了吹。 很快,流飞、流尘和萧铭带了一队士兵过来了。 “国师大人。”众人见他忙行军礼。 第108章 自行领罚 “把那边那头野猪抬回去,看看死透了没有,小心些。”陌临熙又端起了国师的架子对士兵们下令。 “是!”萧铭带着士兵朝野猪走了过去。 “如何?查到什么了?”陌临熙随意地整理着护腕,神色有些慵懒。 “抓到了一人,北越崇王的手下,他已承认是自己擅自去了猛兽区放了一头野猪出来。”流尘禀报着。 “可有人指使?”陌临熙看了蔺楚枫一眼,见她秀发有些微微地乱,伸手将她额前的秀发拂至耳后。 “他说是他的个人行为,只是出于好奇,一时不小心才让野猪跑了出来。现在人还活着,崇王想将人带回去,可有流霄带人守着,崇王也不敢贸然行事。” “那本座也出于好奇,想看看一个断了手脚筋的人被扔进了猛兽区,还能不能活下来?”他语气清淡得像地讨论今天晚上吃什么,甚至唇角还带着些许的笑意,眼神却恐怖得让人不寒而栗。 “属下领命。”流飞流尘转身离开。 “宇之,真有你的,野猪凶猛众所周知,你却能将它斩杀至此,真不愧是你。”萧铭带着士兵抬着野猪走过来。 “为何北堂栎的人能混进猛兽区?他怎么进去的?这就是你说的万无一失?你可知若不是楚枫将野猪引到自己身边,这野猪冲到了帐篷区会有怎样的后果?” “他是跟着北堂栎一同进内场的,进了内场便与北堂栎分开去找猛兽区了。”萧铭无奈,安保工作他是做好了的,但再怎么防百密终有一疏。 “从那晚宫宴过后,你还不明白北堂栎是怎样一个人?这已经算是很严重的一件事了。明日你入营领罚,二十军棍。” “多谢你手下留情了。”萧铭知道陌临熙处事向来严厉,这顿罚是跑不掉的了,但二十军棍,着实不重。 蔺楚枫张了张嘴,什么话还没说呢,陌临熙便看向她,“不许劝,国有国法,军有军规,错了就得罚,你若多言,回府后我也棍棒责罚!” 蔺楚枫脸一红,我特么还什么都没说呢! “人家一姑娘,你还棍棒责罚,真不会怜香惜玉。”萧铭不知他们二人间暗语和情趣,还出声帮着说了一句。 “要你话多。”陌临熙又沉下了脸,冷扫了他一眼,从猛兽区跑了野猪出来这事,确实是很严重的一件事,一想到可能发生的种种意外以及可能产生的各种恶性后果,他的脸色就无法好起来,国师的架子也在无形中端了起来。 “不是,宇之啊,姑娘家是要哄的,你对我们动用军棍就算了,我们皮糙肉厚的打几棍无所谓,可蔺姑娘一个姑娘家家,你也动不动就舞刀弄棒的,就不怕把她给吓跑了?” “她喜欢着呢!哪里会跑?”陌临熙一脸的正经。 听他越说越离谱,蔺楚枫在他的腰上拧了一把。 “啊!”陌临熙吃痛,国师的架子轰然倒地。 “我都搞不懂你们!”萧铭摸着后脑勺,一头雾水。 国师大人猎了头野猪一事马上掀起了轩然大波,谁不知道野猪最是凶猛的? 看着那头约三百多斤的野猪被一队士兵抬回来,都想着到陌临熙面前恭维几句,可对外高冷又爱端架子的国师大人阴着一张脸,掀开自己的帐篷门帘带着自己的随侍走了走去,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而陌临熙的暗卫则尽职地守在门外,任何人都不让靠近。 “如果你没及时赶到我都想把我的狙击枪拿出来了。” 陌临熙坐到了椅子上,将她拉到自己的腿上坐着。 “为何不拿?” “野猪抬回来肯定要杀的,我怎么解释那颗子弹?” “在那种情况下还考虑那么多干嘛?命不比解释更重要?你真是能耐啊!居然敢把野猪往你身边引,你是跑得过它呢还是打得过它呢?” 陌临熙有些动怒,他在巡视完后立刻马不停蹄地跑来找她,路上碰到流飞和叶灵暄,知道他们碰上了野猪,可他们的身后却没有野猪的踪迹,一路赶过来才发现野猪在不停地撞着她藏身的那棵树。 他当时担心得要命,生怕她从树上掉下来,那是一丝生还的机率都不存在了,相当于直接把自己送到了野猪的嘴边,还是头被激怒了的野猪。 “那不然呢?让野猪跟着他们跑,冲进帐篷区?” “帐篷区外有守卫。” “守卫拦得住吗?” “可你也不该以身犯险,你要知道,若你有个什么意外,你让我怎么办?” 蔺楚枫不说话了,再说下去两人就要吵架了,虽然她认为自己将野猪引到自己身边是无奈之举,但陌临熙也是担心她,他也没错。 见她靠在自己的身上不作声,知道她是不想吵架,便轻叹了口气,轻抚着她的秀发,放缓了声音,“以后若遇到危险,你有的武器该用便用,以自身安全为重,你忘了我是个国师,本就会些常人不会之事,若真需要什么说辞,我自会替你圆过去。知道吗?” “你都把话说到这一步了,我还能说什么?” “但是明晚的棍棒责罚断然少不了,总得让你长长记性。”他在她的耳垂上轻咬了一下,“你可以反抗,抓我咬我都可以,但是别太用力,不然我动不了。” 听听,听听,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刚刚国师的架子还端得天那么高,现在在说什么?蔺楚枫无语望向帐篷顶。 陌临熙将她的脸摆正,朝着她粉嫩的唇就吻了上去,一把抱起她,一边深深地吻着一边走向床榻。 两人缠缠绵绵地唇齿相依,暗卫却在帐篷外禀报:“国师大人,南佑太子邀请您到他的帐篷叙事。” 陌临熙恍若未闻,又吻了她好一会儿才离开她的唇。 蔺楚枫被他吻得浑身发软,轻喘不止,眼神迷离地看着他。 “别太勾人了,我会受不了。”他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将她拉起来,“随我一块去。” “找你又没找我,我就不去了,就在这等你,你快去。”她使坏地在他的薄唇上嘬了一口,“去!” 陌临熙眼中腾地升起两股火苗,咬牙切齿,“蔺楚枫,你负责当消防员吗?” 啧!消防员这个词他倒是学得快。她想着,无辜地朝他眨了眨眼。 陌临熙认命地一边默念清心咒一边往外走。 第109章 公主的婚事 一进到苍疏寒的帐篷,陌临熙将长袍一掀,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本座并不认为这里是个谈事情的好场所。” “啧!瞧你这莫名其妙的火气,怎的?欲求不满?”苍疏寒在他旁边坐下,“既然能请你来就说明这事能在这儿谈。” “公主的婚事你应该回去与你父皇母后商议,而不是找本座。” “本宫想让你帮算个吉日。” “南佑没有钦天监吗?”陌临熙漫不经心地轻点着桌子,“公主要成亲,自然得回去待嫁,待一切准备好后才能动身。此事既由皇兄皇嫂以国事出面与你协商,你不是应该找他们谈去吗?” “从这里到南佑京城车队需要近半个月的时间,路程不算近。” “所以呢?南佑太子若是心急,何不在返程之时快马加鞭先行回京与南佑帝后商议此事?毕竟南佑帝后是否舍得公主远嫁,还需南佑太子多做工作,如果他们同意了,那该做的准备也可提前进行,毕竟公主总得跟着使臣们回南佑,不可能在东霖待嫁的。” 在外,两人只是普通的交情,所以一个本座一个本宫的称呼丝毫让人联想不到两人竟然私交甚笃。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皇妹已满十七,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本宫也不忍心让她苦等,此事确实该速战速决。对了,本宫还一直惦记着国师身边的小随侍种的那几株名叫什么鸟的花儿,趁着这两天本宫还在东霖京城,劳烦国师与你那小随侍说说,赠与本宫几株,本宫愿出黄金五百两,如何?” “这倒是件小事,本座自会与她说,只是这花的养护需要注意什么这些,本座可是一概不知,还得有劳南佑太子亲自去问了。” “这是应当的,好不容易才求来几株花,自然得了解其生长习性才能养得更好,国师说对吗?” 陌临熙笑笑,不置可否。 看似聊着南佑公主的婚事,却将要传递的消息都暗戳戳地说了,连下次见面的地点都敲定了。 “国师大人果然勇猛无比,如此凶猛的野猪也能轻而易举地射杀,待会可要多吃些才是。” “南佑太子是客,自然得让客人吃饱喝足方能体现我东霖的待客之道。” ………… 不久后,随从们已将猎得的猎物杀好,就等着架到篝火上烤了。 北堂栎秉着他向来粗暴的作风,猎了两只鹿,还有数只野鸡野兔和两只大雁。 温白聿的运气也还不错,猎到了几只野兔和一只獐子。 苍疏寒是与北堂澈同行,一路上都是闲聊,兴致起来的时候随手射几只野鸡。 陌临轩也没想着与那些使臣们争个胜负,只是带着手下射了一只大雁和几只野鸭野兔,再加上叶灵暄射的几个小动物和陌临熙解决掉的野猪,东霖国反倒是猎得猎物最多的国家。 叶灵暄走到蔺楚枫面前,有些愧疚地在她身边坐下,“是因为我的那一箭所以才让野猪发狂的是吗?” “没有你那一箭也会有别人射出第一箭,它既然跑了出来就得想办法抓住它。”她翻转着篝火上的肉,语气很是清淡。 “听你这么一说,我的内疚感少了许多。”叶灵暄从旁边拿起一个小酒壶,“我带了梅子酒,尝点吗?” “呵呵,这里这么多男人你还喝酒?”蔺楚枫扫了一眼酒壶,时时保持着的警觉让她对那梅子酒敬而远之,“你若是想喝,可以回京后找萧铭对饮,毕竟凭你们的关系,就算喝醉了也没事。而我呢?知道喝酒误事的道理,更何况这里还都是我不熟悉的人,出于本能,你的酒,我只能推了。” “行!你若不愿,我自是不会勉强。”叶灵暄拿着酒壶就往自己口中倒酒。 “悠着点儿,毕竟不是在家里,可以让你敞开胸怀放心地喝!” “这酒不醉人,在军营里的时候我也常这样喝。”叶灵暄想起在军营的日子,“在没有战事的时候,我也会这样同那些队长副将们喝上几壶。” “萧铭没在?” “他原是跟着国师大人驻守在梧城的,而我们这边就比较轻松些,我们是驻守在与南佑交界的通城,南佑与东霖素来交好,所以边境的冲突也少,就是与东霖接壤的一个部落叫古彦族的时不时会来抢些东西。” “前些日子我离京也是因为那天古彦族的来抢东西,我爹爹出去阻止他们,但刚好那天他自己的身子也不太舒服,一个没留神踩进了他们挖的陷阱里,还是他们好心地将我爹爹给送回来。” 叶灵暄又往嘴里倒了口酒,随意地用手背擦了擦不经意间滴落在唇边的酒渍,没有大家闺秀刻意的娇柔,只有武将家孩子的豪爽洒脱。 “古彦族人虽然有些野蛮,爱抢东西,但总的说来他们的心眼不坏,若不是这样,早就没有古彦族的存在了。本来我们也是在梧城驻守,但是原来驻守的萧将军也已年过五旬,算是有些年岁了,身上的旧伤也多,皇上便将他调到通城驻守,而我爹爹是萧将军的副将,跟随他很多年了,也就一并到了通城。” 叶灵暄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眼尖地看到一个人影往这边走过来,顿时有些暧昧地朝挤眉弄眼地笑:“好了,我不跟你说了,国师大人来找你了,待回京后我再找你约着喝酒,别再拒绝我了!” “好啊!”蔺楚枫笑笑,“去,找你的萧铭去!” “我正有此意。”叶灵暄大大方方地点头。 “在谈什么呢?”陌临熙走到她旁边坐下,随手拿起一块肉放到篝火上烤着。 “她想请我喝酒。”她顺手将碟子里烤好的肉递到陌临熙面前,“尝尝,你来之前我烤的。” “怎么不自己吃?”陌临熙接过碟子,用筷子夹起放到她嘴边,“张嘴。” “怕我下毒?”她睨着他。 “本座早就中了你的毒了,还怕你下毒?” 篝火前本就他们二人,但总有人要过来凑热闹。 “九弟这里人少,不介意六皇兄来搭个伙?”陌临轩笑着走了过来。 陌临轩一来,萧铭又拉着叶灵暄过来了。 夜谨离更绝,直接大大咧咧地在他们这烤肉,烤了之后拿到苍玥苓的帐篷里给她吃。 陌临熙冷冷地盯着他,一直盯到他全身发毛。 “宇之,怎?怎么了?”夜谨离心里莫名其妙地慌得一批,他做错什么了? “你打到什么了吃得这么香?”陌临熙将篝火上的烤肉翻了个面,语气清冷。 “你别这么小气,回京后你给个时间,我请你们吃,吃什么都行!”夜谨离拍着胸脯保证。 “都听到了?六皇兄,谨离是你表弟,你得多多督促提醒他才是,省得他赖账不承认。” “九弟放心,皇兄记着呢!”陌临轩斜了夜谨离一眼,眼神里带着些意味不明,那天这死小子紧贴着他的脸“啵”的那一下他还记着呢,不找他算账他这表哥还要不要当了?“他跑不了。” 夜谨离心里更毛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他不要跟这伙人坐一起了,都想着算计他,真是啥都不缺就缺德。 第110章 何时动手 这次狩猎还算圆满,苍玥苓被蛇咬是意外,所幸并无大碍。 野猪虽然被从猛兽区放了出来,但好在死在了陌临熙手上,没有造成恐慌和伤害,而放出野猪的人也已经被陌临熙安排得妥妥当当的了。 明日一早他们便会返回京城,西阳温白聿一行人最急,一日后便会离开,他还要赶回西阳继续跟他的皇兄们内斗,抢兵符,忙得很。 回京的马车上,陌临熙特意交待蔺楚枫,晚上会去她那里用晚膳。 送她回去后他便去了军机处处理军务,还顺便为一些事情做了些安排。 蔺楚枫看着跟在陌临熙身后的苍疏寒,一脸无奈,“南佑太子,你老人家怎么老喜欢不请自来呢?” “国师请本宫来的,本宫没让你行礼就不错了,还嫌弃本宫。”苍疏寒太子的臭架子一摆,一副高高在上的鬼样子。 “你又不是东霖国人我要对你行什么礼?你受得起吗?”蔺楚枫想也没想就呛了回去。 “好了楚枫,我带他来的。”陌临熙扯了扯她的袖子,“你也知道的,他这种人在高位上呆惯了,见谁都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死相,别理他就好。” 饭后,陌临熙将她带回房里,怎样都不让她在回廊里呆着,说是有风,容易受寒。 “真不知道你看上这女人什么?不可否认她是长得很漂亮,可这性子也太不讨人喜欢了。”苍疏寒一边喝着茶一边吐槽,“她每次都要跟我顶嘴,我可是太子哎。” “在她眼里众生平等,惹了她的她必定会还回去,你真当你端起个太子的架子她就买你的账了?那你未免太高估了自己。”陌临熙为自己倒上一杯茶,“至于我喜欢她什么是我的事,跟你有多大关系?”在苍疏寒开口抱怨前他转移了话题,“说正事!早点说完早点回去。” “什么时候动手?”苍疏寒也没再说废话,直截了当地问。 “你觉得什么时候动手合适?”陌临熙反问了一句。 “本来我是想着越快越好,可是我那皇妹想嫁人,这一系列的事情操办下来会耗费好一阵子的时间。现下已经入冬,我估摸着快的话也要到年后了。” “正如我意,年后开春正是百姓们造反的大好时机。”陌临熙高深莫测一笑,修长的手指把玩着腰间的玉佩。 “你打算怎么做?” “不是我打算怎么做,而是西阳已经把百姓们的活路给断了,百姓们辛苦劳作不就是为了那碗饭嘛,如果连那一点希望都看不到,他们不反,谁反?” “你想从他们的粮食上下手?”苍疏寒也不是个傻的,略一思考便想明白了。 “不是我想从他们的粮食上下手,而是他们已经从粮食上下手了,还记得今年西阳爆发过一次鼠灾吗?在那次鼠灾中已经有不少粮食被毁,再加上粮种被人以次充好,连芽都发不出,你觉得百姓还有盼头吗?” “你指使的?” “这还要本座指使吗?明明就是他们自己把自己玩死,若是西阳还有一个皇子在意百姓这样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本就是自作孽不可活,我不过是得到了消息而已,毕竟百姓无辜,我再卑鄙也不至于拿百姓的口粮来开玩笑。”陌临熙顿了顿,“倒是你,野心勃勃地想吃下西阳,我倒是想问问,你做了什么了?” “你还想要我做什么?”苍疏寒压低声音,“我这边出二十万人马,只让你出十万,我们合伙吃下西阳后地盘平分,你觉得这样做得还不够?” “你觉得呢?”陌临熙将他的茶补至八分满,“我埋下的每颗钉子我都希望能用到实处,要么就不用,一但启用便要摧毁一定的势力,所以相较于我埋下的钉子而言,在这场战事中,若有兵马不够的情况,你是不是得补些?” “你就明着说让我多出兵就好,拐弯抹角地干嘛?”苍疏寒翻了个白眼,“你说的这个不是问题,我可以再多出五万兵马,抵你埋下的那些钉子,够意思了!” “这是合作的诚意,要知道埋一颗钉子很不容易。”陌临熙勾起唇角。 ………… 两人在屋子里密谋了许久,或许达成了什么共识。 “你要的花本座会帮你拿到手,一千两黄金,没得商量!”陌临熙想着早先苍疏寒说出五百两黄金,心想着多给蔺楚枫弄些零花钱,便多加了五百两。 “你要不要这么坑?”苍疏寒瞪着他,咬牙切齿地问。 “本座不就是欺负你想要却要不到手嘛!要不你就别要了,省得楚枫还得去帮你拔花。我看这花一直种在这就挺好的。” 其实苍疏寒倒不是一定得要那花,只是他不甘心,凭什么他东宫都没有的花卉一个平民却能种上那么多,他想不开就得弄上几株回去。 苍疏寒终于离开了。 陌临熙踏进蔺楚枫的屋子里时,见她正披散着半干的秀发趴在软榻上斗地主。 在她身边坐下,很自然地用内力把她的头发烘干,“天气越来越凉,洗了头也不知道吹干,不怕头疼吗?” “倒也没那么娇气。”她将手机屏幕一关,“今天你们谈得挺久的,决定好什么时候出兵了吗?” “快的话也要年后开春了。” “嗯,还能过上几个月的悠闲日子。” “明天你把那药给我,我得去把药给北堂栎下了。” “下个药还得你亲自动手?” “你不是说那药半个月才能生效吗?三日后北堂澈他们就要离开了,从京城到梧城有十日的路程,刚好在踏入北越国界后两天发作,再怀疑也找不到证据是在东霖中的药。” 蔺楚枫坐到他身边,靠在他的肩上,“我真庆幸没与你为敌,不然哪天被你算计得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的什么呢?”他轻推了一下她的头,“好端端的我算计你作什么?你看我可有算计萧铭?算计子洛?算计谨离?你要知道啊,我们这到底比不得你们那里,处在和平年代,在这弱肉强食的国度里,如果本身不够强大,自然会有人虎视眈眈,就算我们不吃下西阳,你能保证北越不会走这条路吗?又或者某一日,西阳强大了,而东霖衰退了,他们不会反过来吃下东霖吗?而我们的目的只是要西阳的国土,无意让西阳百姓遭噩。” “至于你!”他将她压在软榻上,“国师不能成亲虽是皇伯伯所定,但若是要隐瞒还是能瞒得住的,毕竟在整个东霖,没人敢质疑国师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但我偏偏把话给放出去了,我放出国师不能成亲这话时可还不认识你呢!从与你认识那天起我何时对你不是真心实意?你是觉得我不配拥有一份纯粹的感情吗?只能算计?这般质疑我,说,该怎么罚你?我昨天说的棍棒责罚你可是忘了?” 第111章 床单洗多了会坏 “我就说了一句假设性话你倒是说了这一大堆,感觉你很委屈。”她修长的腿勾着他的膝盖弯,“明天我去帮你下药!” “你是唯恐北堂栎抓不住你是吗?要自动送上门?”他轻咬了一下她的下唇,“我自认我的功夫比你高出些许,况且这是我与北堂澈之间达成的协议,我不去解决反而让你代我去,我不是男人吗什么都要你出面?” “你还不是男人,你简直太男人了,野猪的头盖骨都能掀得翻。”她嘟哝了一句。 “别的方面就不是男人了?我做的哪件事不是男人该做的?”他动了动,想起身,却被她的腿勾住了。 他挑眉看她,随即了然一笑,“萱草已经休息了,带我去你家沐浴?” 看着悠哉悠哉泡在浴缸里的陌临熙,蔺楚枫叹了口气,往院子外走。 看着晾衣架上的两床床单,她简直无语,自从这家伙喜欢上她这后她的床单几乎每天都换,天天扔进洗衣机里绞啊甩啊的,都不知道一床床单能经得起几下折腾。 “有空你多给我准备几床床单,不然洗坏了都没得换的。”她抱着收下来的床单来到浴室里,“我总共也就买了几床而已,洗衣机又粗暴,洗几次就坏了。” “床单而已,根本就算不上事。”他朝她招手,轻轻地戳了戳她的脸,“以前我还不理解,可你这么水水嫩嫩的,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总说女人是水做的了。” “当我没来过。”蔺楚枫擦掉脸上的水痕,顶着一副无语至极的表情走了出去。 当他泡好澡后,蔺楚枫将一小袋白色的药粉递给他,“这就是那次给你的那种能让人变成木僵的药,一次吃这一小袋就够了。” “好!”陌临熙接过,“答应过的事就得做到,北堂澈估计等得不耐烦了。” 三日后,北堂澈一行离京。 又过了两日,苍疏寒与身体已经恢复的苍玥苓也启程返回南佑。 这次四国盛典总算是圆满完成,没有生出什么波折。 于是百官们又将功劳归于那次祭天,说是还好祭了天,上天保佑才没横生事端。 半个月后的某一天,陌临熙得到消息,北堂栎在返回北越京城的路上突然身体不适,从疾驶的马上摔下来,头部着地,身上还被马踩了几脚,断了几根肋骨,当场昏迷不醒。 很快的,陌临熙收到了边防急件,里面是一张被划掉了遥城的北越城池地图。 陌临熙将地图交给陌临清,立刻写了封信件以加急的方式送往梧城,从梧城调兵前往遥城镇守。 “你的药效果极好。”醉竹轩书房里,陌临熙一边处理着军务一边将一封信放到蔺楚枫面前,“北堂澈派他的亲信送了封密报来,说北堂栎现在每日里只能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生不如死,勉强灌下去的药也起不了什么作用,照目前他的现状来看,支撑不了多久。镇国将军府也一直在寻找神医想医好他,可一查出是木僵之症,个个都跑得比鬼都快。他之前手下的那几个谋士见靠山已倒,也另投明主了。” “所以,北堂澈有可能会是北越的下一任君主吗?”蔺楚枫没有看那封密报,因为她知道上面的小篆字体她看不懂。 “他最强的对手是北堂栎,因为北堂栎身后是镇国将军府,可照目前来看,镇国将军府已经不可能去扶持一个身患木僵之症的皇子了。至于他的其他几个兄弟,以他的能耐,他能对付得过来,再加上他本就是北越帝宠妃淑妃的儿子,北越帝本就属意于他,所以不出意外的话,他的确有可能会是北越的下一任君主。” 陌临熙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你等着看,他不会让北堂栎就这样一直安睡着的,很快他便会出手,把他给解决掉。” 这时,另一封从南佑发来的信件又到了陌临熙手中,是苍疏寒给他的私信。 “南佑皇后不同意苍玥苓的婚事,因为她舍不得公主远嫁,苍玥苓跪在凤宫前表明非谨离不嫁,两国京城相距不算远,她可以每年回去探望。南佑皇后终于松口,但提出了一个条件,让谨离亲自去迎亲。”他一边看着一边将信的内容念给她听。 “亲自迎亲也是正常,自己的宝贝女儿要远嫁,当岳父岳母的再怎么样也得见见女婿。” 迎春楼是东霖京城最大最豪华的青楼,幕后老板自然是财力雄厚的容子洛了。 “我说,你也太不够义气了,南佑公主说娶就娶了,当初是谁说的不成亲,咱们两兄弟一起浪的?你这人不厚道。”老板专用的包间里,容子洛郁闷地一口接一口地往嘴里倒酒。 “看对眼了你还不让我娶吗?你也就单身这两年,还记得宇之怎么说的吗?二十五岁前你会遇到你心仪之人,如今你已经快二十三了。”夜谨离捏了块芙蓉糕进嘴里,“你这里的糕点还是一如既往的甜,腻得慌。” “什么时候去啊?” “早着呢!南佑钦天监算出的成亲吉日明年二月十二,过了元宵再去都来得及。” “到底那公主看上你什么了?”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跟她在一起觉得挺开心的,我喜欢看她笑,喜欢看她嘴里塞满了吃的像只小松鼠的样子,太可爱了,又没什么架子,没看到她的时候会想起她,见她被蛇咬我会紧张,我也没喜欢过谁,但我想这应该就是喜欢。但是有一说一,她一国嫡公主嫁我当个世子妃,连个王妃都没混上,确实是低嫁了。” 在难兄难弟面前,夜谨离也没隐瞒什么,就这样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像现在,她回南佑已经快一个月了,我还挺想她的。” 容子洛气得磨牙,拉着他站起来。 “干嘛?”夜谨离不解,顺着他的力道站起来。 容子洛一手揽着他的肩往门外走,一打开门便松开他,推了他一把,又一脚对着他的屁股踹了过去,“小爷我是让你来喝酒聊天的,不是看你在小爷面前发春秀恩爱的!滚!” “我艹容子洛你找死,敢踹本世子。”夜谨离如果不是及时刹住脚可能还真的被容子洛踹到地上,转身骂骂咧咧。 “呯!”门被摔上了,空余容子洛在里面孤单地喝着闷酒。 第112章 将军府寿宴 一间低调的屋子内,一个披着黑色斗篷、面戴阎罗面具、看不清身形的男人正负手而立,面对着一幅画,画上是一只在空中展翅飞翔的兀鹫,兀鹫那硕大的翅膀让人毫不怀疑它能轻轻松松地掀翻一个普通人。 “主子。”一个一身黑色劲装,结实精瘦的男子正恭敬地站在他身后。 “情况怎样?”黑色斗篷男子那低沉略带沙哑的嗓音淡淡地发问。 “一切都在主子的计划当中,正在有序进行。” “通知下去,可以动手了,务必要以最快的速度毁了双方身后的支持势力。另外……”斗篷男子停顿了一下,“宫里那边加把猛火。” “是,主子,属下这就去办!”劲装男子转身离去。 斗篷男子恐怖面具下的唇角几不可见地挑了挑,眨眼间屋内便没了他的身影。 “过几天萧铭祖母七十大寿,在府中设宴,想去吗?”陌临熙拥着蔺楚枫,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口,“若是想去我们便一块去,若你不想去,我就让人送份礼去。” “你跟萧铭关系这么好,他奶奶过寿,你不去不好!” 她的手沿着他结实的胸肌一路滑到他肌理分明的腹肌上,按了按他的腹肌,充满弹性又蕴藏着蓬勃的力量,全身上下没有一点赘肉。 她很喜欢摸他的肌肉,就像他时时在抚摸她后腰处的那道伤痕一样。 “那我们一块去!萧老夫人年轻时也是个行事果断,英姿飒爽之人。”他在她的唇和脖颈间流连轻吻,吻着吻着,人却不见了踪影。 过了好一会儿,她浑身发软地瘫在床上,眼神迷离,粉唇轻启,连动都不想动一下。 陌临熙看着她如此诱人模样,抿着透着润泽水光的薄唇笑了笑,“用你们那的话说,这才过起跑线,刚起跑你就没力气了。距离终点还有那么一大截的路程,你还能跑得动吗?” “我营养不良,体力不支,申请退赛。”她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现在只想躺着摆烂。 “不要怕,有我呢,你想跑我带你跑,你若想飞我带你飞,你只管摆烂,把一切都交给我!”陌临熙说着,俯下身深深地吻着她,从温柔到强势,大手滑到她的后腰,轻轻地抬起,抚摸着她后腰那处受伤治疗后留下的疤痕。 蔺楚枫:摆烂好像不是这么用的,不过既然他愿意出这份力,她为什么要拒绝? 几日后,萧府 萧将军仍在边境通城驻守,无法赶回京参加萧老夫人的寿宴,便早早地命人带了寿礼回来。 萧老夫人头发花白,但精神矍烁,从她的言行举止中还是能看出她年轻时也是一位英姿爽朗的女子。 萧铭带着叶灵暄早早便来帮忙了,萧老夫人对叶灵暄很是满意,觉得她利落洒脱,不矫情,在她看来比起京城中的大多数官员家的那些表面温柔婉约内心里满是算计的闺秀要来得真实得多,对这个未来的孙媳妇自是喜欢得不得了。 当陌临熙和蔺楚枫来时,宾客们都已经差不多到齐了。 萧老夫人看到陌临熙,连忙撑着拐杖起身,对着陌临熙行礼:“老身见过国师大人。” 陌临熙身份贵重,但在萧老夫人面前也还是个晚辈,自是不会受她这一礼,连忙双手扶住萧老夫人,“老夫人莫要折煞晚辈了。” 流风上前来,将贺礼呈了上去。 “区区薄礼,不成敬意,晚辈祝愿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好!老身就借你吉言了。”萧老夫人眼中流露出些许慈爱,笑着看向陌临熙,“老身还记得,你小的时候时不时还会跟着铭儿一同来将军府玩,将军府到处被你俩跑了个遍,一转眼啊,这么多年就过去了,你长大了,老身也垂垂老矣。” 陌临熙轻轻地握住萧老夫人的手腕,借机给她把了个脉,整体看来,脉象还挺正常。 “老夫人身体康健着呢,这不,萧铭也快要成亲了,到时,老夫人就等着抱重孙!” 萧老夫人听他这样说,心里更是开怀,将眼光移到了蔺楚枫身上,“这位是?” “哦!她是我的人。”陌临熙先一步回答。 “是你的随侍还是你心仪之人啊?”萧老夫人压低了声音问。 “老夫人慧眼,正是我心仪之人。”陌临熙笑着看了蔺楚枫一眼。 萧老夫人伸手在陌临熙头顶上轻轻地拍了拍,“不能成亲,但身边有个人照顾着,也好!” “老夫人放心,我定会将国师大人照顾得妥妥当当的。”蔺楚枫笑着保证。 “那老身就放心了。”萧老夫人四下看了看,“快去入席,铭儿在那边,子洛谨离都在,你们少年人能说得来,便坐一桌。” “好!”陌临熙微一点头,带着蔺楚枫朝萧铭那一桌走去。 可他们没曾想,容子君也来了。 许久没见,容子君瘦了些,虽然有化妆,可还是肉眼可见面带憔悴之色。 叶灵暄听萧铭坦白过容子君对他的种种,心里对她有些膈应,虽坐在同一桌,但却不想理会她。 一看到蔺楚枫也来了,连忙把她拉到自己身边的位子上坐下。 “一直说找你喝酒来着,可我大嫂有孕在身,我娘亲事忙,我就帮衬着她,一时不得闲去找你,今天有国师大人在你身边,你可以放开来喝了!” “啧,你怎么跟个女酒鬼似的一抓到我就是找我喝酒,这好歹也是你未来的婆家,你多少也注意点影响!”蔺楚枫很是无语,这叶灵暄怎么满脑子都是喝酒? 容子君一头雾水地看着蔺楚枫,能与国师大人一同来参宴,跟夜谨离和萧铭看上去也挺熟,她到底是什么人啊? 不过她并不太关心蔺楚枫是什么人,她只是关心今天她的计划能不能成功,这是她唯一的一次机会了。 酒过三巡,这一桌的几个男人有事要谈,便暂且离席了。 叶灵暄本想着同蔺楚枫继续喝酒聊天,可萧夫人让丫鬟来请她过去,一桌子的人就剩下了蔺楚枫和容子君。 蔺楚枫不愿在桌前坐着,便去了不远处的一座凉亭。 第113章 药包 “你到底是国师大人的什么人?”不久后,容子君走了进来,开口便问。 “随侍啊!”她看着眼前这株已经快谢了的菊花,漫不经心地答。 “不可能!国师大人身边根本就没有随侍。” “以前没有以后就不能有了?”蔺楚枫转过身来看着她:“容小姐,这世间万物,包括人在内,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千万别强求,脸面一旦被撕破了,那就不只是难看了。”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容子君神色微微一慌,很快又镇定下来。 虽然只有二十一岁但毕竟杀了那么多年的人,混社会也算混得溜熟了,什么人没见过?容子君那慌张的神色蔺楚枫一眼就看穿了。 “容小姐,可知我今天穿的衣裳这袖子叫什么呀?”她突然换了个话题。 “束袖。”容子君虽然不解,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可能放东西?”蔺楚枫又问。 “放不了。” “是!我也觉得放不了。”蔺楚枫淡淡一笑。 容子君一脸莫名,因为想着今天她要做坏事,一直都心虚着,而眼前这人又好像看穿了她的想法,双手便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衣裙,一个黄色的东西从她的腰间掉了出来,在她还没察觉的时候一只纤细的手从地上捡起那个纸包,在她的眼前晃了晃,“这是刚刚从你身上掉出来的,是什么?” “这是……”容子君大惊,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看着那纸包,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待她反应过来时连忙伸手来抢,可她哪里抢得着? 蔺楚枫既然拿到了她的药包自然不可能再还给她。 “还给我!”她恼怒地低吼,“这是我治疗身体不适的药,你拿着干嘛?快还给我!” “这么小一包药能治什么身体不适?高浓缩的呀?你身体不适让国师大人给你瞧瞧呗,若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也是他的表妹,两老表之间让他帮你把个脉开个药什么的,国师大人不会不同意的。” 相比容子君的惊慌失措,蔺楚枫的声音不大,甚至带着些淡淡的笑意。 “不必了,我已经看过大夫抓了药了,把药还给我!”容子君扑上来抢,可她哪能抢得过蔺楚枫。 “大夫的医术哪有国师大人的医术精湛?等会我帮你拿去给他瞧瞧,让他给你换副更好的药。” “我都说了不用了,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捡到我的药不还给我!”容子君急得直跺脚,可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我求求你了,把药包还给我!” “我这不是为你好嘛!姑娘家家的药不能乱吃,慎重些终归不会有错。” “不用你管!”容子君气极,抢又抢不过,打又不是她的对手,药包又在她手上,万一她真的拿给国师大人,那她该怎么办? “要不这样,我有个朋友他也会些医术,我让他瞧瞧你的药主治什么,如果没有什么副作用我就还给你,怎样?” 蔺楚枫心知肚明这必定不是什么见得人的药,不然容子君不至于紧张成这副鬼样子,“流平。” “主子。”流平在她身后现身。 “看看这是什么药?”蔺楚枫将药包递给流平。 身为暗卫,经常要执行各种任务,难免会接触到一些药物,对于这些药物,暗卫们不说一定非常精通,但这种最基础的媚药迷药还是分辨得出来的。 “回主子,是诱春。”流平将药包放在鼻尖下轻轻地闻了闻,回她。 “什么?”蔺楚枫一脸莫名,又蠢? “就是一种很常见的媚药。”流平连忙解释。 “给我。”蔺楚枫接过药包,流平又隐了身形呆在暗处。 容子君顿时面如死灰。 蔺楚枫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准备用到萧铭身上?生米煮成熟饭,让他不得不娶你?” “我哪有这么卑鄙?”容子君被她说中了,却一口咬定不肯承认。 “容小姐可真会玩。”蔺楚枫拿起茶壶为自己倒了杯茶,刚放到唇边,天生的警惕性让她又放下了茶盏,“竟想用如此阴私的手段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你们这不是有种说法叫‘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吗?就算你目的达成了,如你所愿嫁给了他,可他不喜欢你,你出现在他面前只会让他想起你是用怎样威迫的手段逼得他不得不就范,他只会恨你,何苦呢?” “你为什么要这样?这样拆穿我对你有什么好处?我喜欢萧铭哥哥,我只是想得到他,我错了吗?”容子君死死地咬着下唇,两行清泪从眼眶中滑下。 蔺楚枫从小受最严苛残酷的训练,独立好强惯了,教官魔鬼也不止一次跟她们说杀手是没资格流泪的,所以深受魔鬼思想影响的她最受不了的就是人家哭了,一看人家在她面前哭她就想问候人家的妈,安慰人这种事她从来不做,不落井下石已经算她讲道德了。 她知道自己的心态有问题,可那又怎样?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一个高智商的人难道还分不清吗? 看着容子君的眼泪,她的太阳穴一跳一跳地发疼,她说什么了让她委屈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欺负她了呢! 看着容子君的眼泪一直流一直流,就像流不完似的,蔺楚枫沉默地隐忍着。 容子君哭得越来越厉害,哭到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蔺楚枫皱着眉,手越攥越紧,脸色越来越阴沉。 暗处的流平偷偷地笑,这样看上真的好像主子有负于容小姐,容小姐委屈得一直在哭哦! 容子君见蔺楚枫没有过来安慰她,更没有把药包还给她的意思,心里慌得一批,除了哭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可她又不敢走,她怕蔺楚枫把药包交给国师大人或者萧铭哥哥,那她还有什么脸再出现在他们面前? 蔺楚枫见她哭得个没完没了,流的眼泪几乎要把这凉亭给淹了,就算她性子再沉稳再冷静也受不了这滔天的泪水,换作在二十一世纪谁在她面前这样哭她早一脚踹过去了。 如果不是对这里不熟她懒得到处转她才不在这凉亭里呆着呢! 如果她不是陌临熙的表妹她早把她扔出去了,哪还有机会让她在她面前一直哭? 一时间她烦躁起来,妈的,好想抽烟。 第114章 我为什么不喜欢看别人哭 “不是,我说你哭什么?”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语气极是不耐烦,“你哭丧啊?今天是到这里来参加寿宴个个喜气洋洋的你他妈哭给谁看?你想对人家下春药现在你倒委屈起来了,怎么?喜欢的不择手段也要得到,不管对方是不是喜欢你,你看上的就是你的,你哪来的自信?你父母就是这样教你的?” “如果不是你,我的计划就能成功了。”容子君哭得一抽一抽的,双眼红肿地看着她,“上次我让你帮忙你不肯帮,那也就算了,这次,你就不能当作不知道这回事吗?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事,我让你管了吗?” “哈!”蔺楚枫简直要被她给气笑了,“萧铭也算是我朋友,你要对我朋友下药还要拦着我让我别管,换位思考,如果谁要对你下药,所有人都不管你,你以为你还能活下去吗?” “那也是我的事,你插什么手啊?” “记得国师大人曾对我说过,他替萧铭和你算过卦,你们二人无缘,你自己也保证过不再纠缠。况且容子洛与萧铭相熟,他的妹妹对自己的好友下药,你让他们二人以后见面尴尬吗?” 容子君不作声,只是任凭自己的眼泪流啊流,随身携带的帕子都快湿透了。 蔺楚枫朝一个方向深深地望了一眼,朝着流平藏身的地方使了个眼色,她已经没那个耐心对这小丫头做心理辅导了。 流平了然,朝着一个方向过去。 “国师大人,主子在凉亭里。” 陌临熙微微点头,“走,我们也听得够久的了,楚枫已经没耐心了。萧铭子洛,你们俩好好劝劝,谨离随我走。” 看见萧铭和容子洛走进凉亭,蔺楚枫将手中的药包朝容子洛飞去,走向陌临熙。 “知道我从不安慰人还在一旁看那么久的戏,我特么要被她的眼泪给淹死了好。”一见到陌临熙她就忍不住抱怨。 “我不是想着这事你们姑娘家好解决些嘛!”陌临熙拉着她,与她十指交扣。 “国师大人你是不是忘了我受的是什么样的教育?能动手绝不动口,你还想着我是不是能替她解开心结?真是太高估我了,我能一直忍着没把她给掀出凉亭也是看在她是你表妹的份上,不然她早就自由落体了。” “什么是自由落体?”夜谨离好奇地问。 蔺楚枫随手捡起一块小石子朝半空中一抛,接着石子落在了地上,“看到了吗?小石子从半空中掉落在地上的运动叫自由落体。” “呃……”夜谨离搓了搓胳膊,“好!”这么凶悍一女人,以后苓苓嫁过来得告诉她让她离这女人远点,别把苓苓给带坏了。 也幸亏陌临熙不知道他的心中所想,不然铁定让他来个真人版的自由落体。 “我们回去了吗?”蔺楚枫呆着有些烦,反正寿也贺了,寿礼也送了,寿宴也吃了,再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 “若你不想留下来我们回去就好。” “要不要跟萧铭打声招呼?” “他知道我素来不爱来这种场合,若没见到我定是知道我已经走了,不用特意通知他。” 他俩一走夜谨离也觉得呆着没什么意思,萧铭和容子洛给容子君做思想工作还不知道要多久,他还答应了苓苓每七天给她去一封信,今天正好是要写信的日子,想了想,也与陌临熙前后脚离开了。 “容子君她就是个小孩子心性,被宠坏了,有些刁蛮任性,喜欢的就要得到,但也不至于一肚子坏水,今天她走出这一步想必是得知萧铭快要成亲,她想最后为自己争取一次。”对于容子君,虽然陌临熙极少与她接触,但也不至于一点也不了解。 “呵呵!”蔺楚枫哼笑两声,“想法我能理解,做法我不认同。如果她今天得手了,无异于是把自己和萧铭置身于风口浪尖,而萧铭又该如何面对他喜爱的叶灵暄?被逼迫着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是何等痛苦,就像我一样,若是可以选择,谁愿意成天杀人?”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不要再想了,以后有我,你不愿做的事我绝不会强迫你去做。”陌临熙把她揽到怀里,轻吻着她的秀发,“你是不是很不喜欢看别人在你面前哭?” “对!”她毫不犹豫地点头,手指勾起他的一缕黑发在指尖上绕着圈,“魔鬼经常提醒我们,身为杀手,不能有感情,因为感情会成为我们杀人路上最大的绊脚石,也不能流泪,因为流泪是软弱无能的表现。” “虽然他这话不说完全正确,毕竟世上的人那么多,不是人人都能成为杀手,是人都有喜怒哀乐的情绪,如果太开心喜极而泣或是有亲人故去过于悲伤而痛哭,这都是在情理之中,但像容子君那样哭得那么莫名其妙的,我接受无能。” “但是我也不否认,我也曾哭过。那时我还很小,才多大?四岁多!有一次在与队员的对战中输了,输得挺惨的,被打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又在训练中扭伤了脚,没忍住就哭了。” “魔鬼不仅没安慰我,没让我休息,反而让我拖着被扭伤的脚顶着烈日站在训练场上看着别人训练,看了整整一个下午,晚上回去才随便擦了些药。魔鬼一边帮我擦药一边对我说,‘小丫头,你以后要受的苦还多着呢,就这点小小的挫折就把你给弄哭了。你记着,我只允许你哭这一次,若是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哭,生和死你就选一个,组织里从来不会养只会哭的废物’。” “听听,对着一个四岁多的孩子说出这样的话得有多无情。从那次之后,我也曾在训练中受过很多次伤,可却再也没哭过,因为被他发现我们在哭,生与死的选择都是痛苦的。” “选择了生,便要遭受到最严厉的惩罚;选择死,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人痛痛快快地死,而是让人在受尽折磨后才会施舍给他一个痛快,你以为这就完事了?远远不止,人的身体上有很多值得利用的东西,比如眼角膜,心脏、肝脏、骨髓和肾,在给了那人痛快后会将这些可以利用的器官摘除下来卖给有需要的医院,美其名曰为组织做的最后一点贡献。” “很变态!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我们,你指望我们能有什么同情心能有什么健康的心理良好的心态?魔鬼在教我们杀人教我们保命教我们无心无情的时候又在挑拨着我们之间的那点微薄的信任,只为让我们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包括一起长大的队员。” “组织唯一对我们好的地方就是可以任由我们读书,只要成绩好,想一直读到博士都没问题。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对于眼泪接受无能的我在面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容子君时,心里有多崩溃,多烦躁,多想打人。” 第115章 我很爱你 其实从平常与她的交谈中她也不止一次说起过她的教官魔鬼是怎样要求她们的,但从没像今天这样说得这般详细。 一个四岁多的孩子,正是在父母怀中撒娇的年纪,而她们就连受伤了流几滴眼泪都要受到惩罚,为了活下来连流泪的资格都被生生剥夺,他无法想象这些年她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又是靠着什么支撑着她一路走到现在。 她之所以那么独立坚强,那么不喜欢依靠他人,这些都有了答案。 陌临熙心痛万分,将她放倒在长榻上,深深地吻着她,想要试着将这段对她而言并不算美好的记忆抹去。 “以后,一切有我,你可以活得轻松自在些,想做的事就去做,不想做的事就交给我。楚枫,我很爱你,你可以试着信任我,此生,我唯你一人,足矣。” 一时间,他竟说不出太多话来,只能将自己的真心放在她的面前,将自己整个人完完全全地呈现在她面前。 其实在他的内心最深处,他对她的爱,对她的在意远远超过了那浅薄的“我爱你”三个字,可除了这浅薄的三个字他也不知道用怎样的语言来表达出他的在意,他明白,他的心意,她懂!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万事开头难,最难熬的时候已经过了。自从我们慢慢长大后才发现,其实接受魔鬼所说的那些,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因为组织里需要的就是能力足够强的成员,而我已经超出了组织所定的标准,所以,我的日子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难,而且组织里给我们的酬劳也很高,这正是所谓的付出才有收获。” 她笑着反手搂着他的腰,“啧!这腰真是细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公狗腰?” “怎么说话呢?”陌临熙不明白公狗腰是什么意思,但里面的公狗二字让他直觉地认为这不是个什么好词语,哭笑不得地在她的唇上轻咬了一下。 “我是在夸你呢,说你那方面能力很强!”蔺楚枫本想着撩他一下,结果话一出口自己的脸倒是红得不行。 “我记得昨天你的亲戚就已经走了。”陌临熙的耳垂也有些发红,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是走了,三天的时间很快过的。”她的手轻抚过他的胸肌,肌肉是恰到好处的大小,不会显得太夸张,但又充满了力量,给人满满的安全感。 “想不想再体验一下本座的公狗腰?” “这是在马车里!” “当然不会在这,我是说,回府之后。” “我们换个地方,我看浴缸里就不错,我的床单再洗真的都要烂完了。” “我有些迫不及待了。”陌临熙在她雪白的脖颈边轻吻。 “嘶~”她突然猛地倒抽了口气,朝外面喊了一声,“流风你会不会驾车啊?”细听之下,语音中还有压抑的轻颤。 “蔺姑娘不好意思,刚刚突然有只流浪狗从马车前跑过。”流风在外面解释着。 陌临熙则是笑着看着她,刚刚那一下让他撞到她了,撞的地方那么巧妙,力度还不小。 他俩都很爱干净,哪怕箭在弦上都要先洗个澡。 事实证明,当公狗腰一发威,某人只有扶腰求饶的份。 “酉时过半了,是不是该出去用晚膳了?肚子还没饿吗?”看着懒懒地躺在他怀里的蔺楚枫,陌临熙轻声问。 “我再躺躺,等会我们就出去。” “真有这么累?明明出力的人是我。” “你不懂的!别问!”她坐起来,熟悉的热流又往下淌,她无奈,朝他伸手,“扯两张纸给我。” “我来!”虽然她说他不懂,可是他心里明白得很,也为此感到得意。 她也没跟他矫情,由着他去了。 西阳国京城 奢华的浩王府内一支快若闪电般的飞镖穿透了窗纸牢牢地钉在了床棂上。 一个青年男子走过去取下飞镖看了一眼,默默地用内力将飞镖上的纸条化为齑粉。 几日后的一个晚上,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匆匆地走进了浩王府的书房内,脸色极为难看。 “王爷,出事了。” “何事?”浩王温白豪正坐在桌案前想着怎样弄到其余的几块兵符,听到身边的亲信说出事了,一时有些不解。 “安将军带着几名副将在青楼与宋将军及手下副将为了争夺花魁陪谁过夜大打出手,安将军饮酒过多,不敌宋将军,被捅死了,他手下副将死了两个,还有两个重伤,现在军医正在诊治。”亲信乔伟语气焦急地向他汇报。 “何时的事?”温白豪惊得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就是方才,半个时辰前,属下打听过了,是安将军挑衅宋将军在先,宋将军本没打算理会他,但是安将军诅咒宋将军全家不得好死,宋将军火大所以就动了手。” “本王早就劝过让老安管好他的那张嘴,他偏不信,如今还是死在他那张破嘴上。老安一死,安家军群龙无首,明日父皇定会将安家军收回,本王手中的兵符就号令不了安家军了。乔伟,你给本王想个法子,怎样才能将安家军牢牢地握在本王手中?” “这……”乔伟犹豫着。 “你倒是给本王说啊!”再也绷不住怒气的温白豪将桌案上公文、笔墨纸砚通通扫落在地,背着手在书房内不停地踱步。 “那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不如趁此机会把宋将军和他的几个副将一并解决了,既然王爷不能控制安家军,凭什么恒王还能牢牢地抓着宋家军?待皇上将安家军和宋家军一并收回,凭王爷的能耐还对付不了那只会贪图美色的恒王吗?届时拿到了恒王的兵符,王爷就能同时控制两支军队了……” 温白豪渐渐地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乔伟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两位将军对殴,我的这方伤亡惨重,凭什么你的那方完好无损,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想明白了之后,温白豪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乔伟,这么些年,还好本王身边有你为本王出谋划策,你只管好好在呆在本王身边,待本王荣登大宝,定不会亏待于你。” “多谢王爷赏识,属下定会为王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乔伟脸上挂着不卑不亢的笑容,眼中却划过一抹讥讽,这样的日子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结束了。 温白豪当即命暗卫不惜一切代价,定要在天明上朝前将宋将军一行人全部解决。 而恒王温白恒此时还不知有人盯上了他的命脉,依旧在恒王府里花天酒地,与他的那些侍妾玩得不亦乐乎。 第116章 计划进行时 当第二天一早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去上朝的温白恒得到了一个震惊的消息,他最大的支持者,手握重兵的宋将军及其几位副将在昨晚与安将军一行酒后斗殴,双方主将副将全军覆没。 可是他的亲信兼谋士吴晟又及时补了一句:“王爷,属下派人查探过,宋将军确与安将军发生过打斗,可当时只有安将军几人受伤,宋将军几人并无任何不妥,可仅仅一夜,宋将军一行人便曝尸街头,会不会是某人因为自己身边没了主将,所以才对我们这边的主将动手?” 看着六神无主,跌坐在床边的温白恒,吴晟眼中滑过一抹不屑,若不是恒王侧妃是宋将军的女儿,想必宋将军也不愿扶持这个扶不起的阿斗。 “依你之见,本王该如何才能替宋将军报仇又能牢牢地将宋家军握在手中?” “现在恐怕为时已晚,想必陛下也会得到消息,宋家将很有可能会回到陛下的手中。不过王爷您也别心急,安家军不也群龙无首吗?想必浩王也是一样心焦!” “那也是,先去上朝,看看父皇是什么意思!”只爱美色的温白恒也没了法子,随意让吴晟帮整理了一下朝服便去上朝了。 好巧不巧地,在宫门处温白豪与温白恒碰了个正着,痛失爱将的两人怒目而视,恨不得直接掏剑出来把对方给砍了。 可宫门处的官员络绎不绝,得到提点的二人想着皇帝手上会多出两支军队,都想把军队据为己有,便要在皇帝身上费些功夫,在宫门处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与对方吵闹甚至大打出手必定会给皇帝留下不好的印象。 两人便很有默契地对对方视而不见,朝着理政殿而去。 宫门外,乔伟与吴晟正你一句我一句地跟两个泼妇似的摆着茶壶的造型叉着腰指着对方的鼻子对骂得不可开交,甚至还动起了手,几十个回合下来,两人身上都挂了彩,不过该交换的消息已经在打斗的过程中完成了。 而宫内理政殿的龙椅上,体态臃肿肥胖,眼神无神,眼下青黑,面色蜡黄的西阳帝正勉强端坐其中。 群臣参拜后西阳帝才有气无力地抬了抬手,用那中气不足的声音说了声“平身!” 接着,他又像注入了兴奋剂一般双眼发亮地看向群臣,开始了每日一问:“众位爱卿觉得朕今日状态如何?” “皇上龙体康健,定能福寿万年。”群臣们也应和着用每日不变的答案回答他。 虽然每日都听到相同的回答,西阳帝还是心花怒放,上朝的精神也不再那样萎靡,显得振奋了许多。 果不其然,在听到安将军和宋将军“互殴”致死的消息,西阳帝没有一丝一毫的可惜悲痛之意,反而命温白豪和温白恒将手中的兵符上交,又将安家军和宋家军握到了自己手里。 匆匆忙忙地结束了早朝,西阳帝来到宫内的一处阁楼里,阁楼里有四名身穿道袍两大两少的男子正往一个炉鼎内放置一些不知名的药草。 “不归道长,无路道长,这延寿丹炼得如何了?何时丹药能出炉?”西阳帝看着炉鼎上方升起的袅袅紫烟,心急地问。 不归道长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装模作样地用手将那紫烟朝自己的方向扇了扇,鼻翼动了动,才郑重地对西阳帝行礼,一边行礼一边报告,“陛下莫急,再过三日便可出炉。” “好,好!朕不急,九十六日朕都等过来了,不差这三日。”西阳帝深吸了一口炉鼎的通气散发出来的气味,顿觉神清气爽,通体轻盈,仿佛感觉人都年轻了二十岁,对这丹药更是期待起来。 到了晚间的时候,不归和无路起身看向那两个年少的小道士,“阿东,阿南,为师要去歇着了,这炉鼎的丹药无需一直守着,再过半个时辰你们便轮流去休息。” “是,师傅。”两个小道士连忙应下。 不归和无路休息的地方是距离阁楼不远处的修道斋,两人的寝屋相邻。 刚一推开寝屋的门,便见一个花瓶摆放在桌上最为显眼的地方,平日里花瓶是空的,可今天花瓶里却插着一枝柳枝。 不归和无路对视了一眼,快速地换好夜行衣,撕下了脸上的伪装,露出了二十出头青年人的容貌,朝着一个方向飞身而去。 一间阴暗的密室里,一个身披黑色斗篷,身材高大的男子正背对着他们。 “右使。”两人单膝跪地恭敬地行礼。 “这瓶丹药是主子派人炼制的,三日后你们便把这瓶丹药给西阳帝。”右使的右手掌上托着一个小瓷瓶,不归连忙上前将小瓷瓶拿过来。 右使收回了手,又开口道:“今日温白豪和温白恒将兵符交回给了西阳帝,宋家军和安家军又回到了西阳帝手里,你们有个任务,三日内要将温白豪和温白恒交上来的兵符找到,而这几日里这两人定会派人前去找回兵符,所以此次你们定要小心谨慎。” “右使放心,定会按时完成任务。”二人领命,接下了任务。 “右使,我们要在这里假冒道长多长时间啊?天天呆在这里闷都闷死了。”无路忍不住发问。 “呵呵!”右使发出一声低沉的笑音,“你们才在宫内呆了不到一年,就嫌闷了?” 右使转身看向无路,是一张看上去很是有些普通的脸,但看向不归和无路的眼神中带着几丝和蔼,“你们是我一手带出来的,都服从于同一个主子,据我从左使那得到的消息,很快了,现在都已经开始行动起来了。” “那太好了,这皇宫我是一天都不想多呆了。”无路一听,很是高兴。 “西阳帝身边还有护龙队,平日里都隐藏在暗处,这你们该知晓,想要找到兵符并非易事,你们定要注意安全。”右使又拿出一个透明瓶子,里面装着透明的不明液体。 “这是何物?”不归好奇地问。 “迷药。若是与护龙队对上,用此物喷射他们,可让他们昏迷两个时辰,能为你们寻找兵符争取些时间。” “嘿,这可是个好东西,不然西阳帝的御书房和寝殿那么大,普通的迷药都不管用。”无路接过那个透明瓶子,拿在手上看了一下,又琢磨了一会,“按这里是。” 右使点头,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第117章 继续制造矛盾 三日后的同一间密室内,右使拿到了那两个兵符。 西阳帝也开始服用那所谓的从炼丹炉鼎内精心炼制出来的,实则是右使给不归和无路的药丸。 西阳帝服下丹药后不过一刻钟的时间,顿感自己精神振奋,浑身上下充满了无尽的力量,仿佛自己不仅年轻了二十岁,都跟个十多岁的大男孩一样了,不禁大喜,除了重赏了不归和无路之外,还难得地在御书房里批阅了几本折子,又按捺不住沸腾的血液跑到宠妃那里颠鸾倒凤了一番。 “两位道长,这丹药效果甚好啊,朕服用了后感觉精气神十足,全身充满了干劲,可否多给朕炼制一些?药材不是问题,需要什么药材只管开口。” 西阳帝跑到阁楼内一脸兴奋地看着不归和无路,满脸的感激之情丝毫不加掩饰,其实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是有多久雄风不振了,如今又像个毛头小子那样折腾得宠妃嗷嗷直叫,那满满的成就感让他简直像拥有了整个世界。 而昏庸愚蠢的西阳帝到现在还没发现,他收回的两块兵符早就不见了踪影。 不久后 东霖国京城 依旧是在那间低调的屋子内,身着黑色斗篷戴着阎罗面具的黑衣人从左使手中接过那两块兵符,拿在手中把玩。 “一切都在主子的计划中,下一步如何做还请主子指示。”上次那个身着劲装的左使在台下恭敬地问。 “温白豪和温白恒没有兵符,自然号令不了两支军队,而两人的仇怨已经摆到了明面上。下一步,在年节前让他们自相残杀,为他们的年节增添一点喜庆的红色。” 黑衣人缓缓走下来,虽然戴着阎罗面具,约187高大修长的身姿极是挺拔,给人无形中带来满满的压迫感,周身那阴沉的气息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那骨节分明的长指搭在左使的肩上,声音低哑又带着些邪气,“温白恒好色,如果他动了温白豪最宠的女人……我不在乎手段是不是上得台面,我只要达成目的。至于梁将军,他是忠诚的西阳帝拥护者,暂且别动他。” “是!”左使想了想,“那温白远怎么处理?” “他?”黑衣人低沉地笑了一声,“纸老虎而已,不必理会他,让他睁大眼睛看着温白豪和温白恒内斗,姑且让他得意几日,不过,他与温白聿之间的矛盾也该制造出来了。” “属下明白,立即去办。”左使离开前朝着一个方向深深地看了一眼,心有不解却也明白有些事不是他们该过问的。 左使离开后,黑衣人也没急着走,而是倒了一杯茶后坐在那里没动。 一道修长的黑影从暗处走出来,马尾高束,拿过黑衣人倒的那杯茶喝了下去,“他很警惕。” 说完,目光又移到了斗篷男子的面具上,随手一挑将面具挑开:“啧!你这面具丑死了。” “无奈之举罢了。”斗篷男子笑笑,站起身,微垂下眼帘看着对方,“若不是我埋钉子一事不能让皇兄知道,我何至于悄悄摸摸地作此打扮?”陌临熙将斗篷一挑,随手用术法将斗篷隐藏起来,露出了身上的绀青色的外袍。 “说实话,我倒是挺想到西阳放把火的。”蔺楚枫想着到了古代之后就没执行过什么任务,除了那几次暗杀外她的日子过得还算风平浪静,一时有些心痒难耐。 “他们不知道你,你也不认识他们,你若去西阳万一他们以为你是敌对的那一方对你出手怎么办?”陌临熙从背后轻搂着她,在她的耳垂上亲了一下,“别急,很快的,攻打西阳的时候说了带你去就会带你去,我不会反悔的。” “你从内部瓦解西阳,让西阳分崩离析,但明明能直接将人弄死,为什么还要让他们先内斗?”她轻捏着环住她腰的手臂,偏头问他。 “这与你在组织里接任务杀人不同,你们的组织让你们去杀谁已经把要杀的对象告诉你们了,你们只管执行并完成任务就好,想必你们组织不会再让你们潜伏在对方的窝里当一段时间的探子再动手!但是想要瓦解一个国家,没那么容易,就像果子一样,外面看着是好的,但里面可能已经被虫子咬烂了。” “西阳就像这个果子,哪怕里面坏得不能再坏了,可也还是一个国家,是一个整体,明目张胆暗杀哪个王爷不是明智之举,甚至还会让他们难得地统一战线一致对外,他们的团结对我们来说是不利的。但是他们死在自己人手中,死在皇位之争上,这个不管哪个国家,大国或是小国都是常事。” 他拿起一个桔子剥开,里面一瓣一瓣的果肉刺激着她的味蕾。 “比如这个桔子。”他将桔子剥成两半,剥下一瓣放到她的嘴里,“要一片一片地吃,里面的籽没用了,就吐掉,才能更好地品出桔子的甘甜。” 他很是温柔地一边解释给她听一边往她嘴里塞桔子,“甜吗?” “挺甜的。”蔺楚枫点头。 “我想尝尝。” “那我去给你剥一个。” “不必那么麻烦。”陌临熙笑笑,微微俯下身,含住了她粉嫩光泽的唇瓣轻轻吸吮,“果然很甜。” 灵巧的舌尖顶开了她的齿关,找到了她的小舌,勾弄撩拨,温柔缠绵又带着些霸道强势,直到她快喘不过气来才放开了她。 “这嘴撩我时是挺敢说的,但是怎么到现在了,也亲了这么多次了,还是这副要懂不懂的样子?”陌临熙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轻抚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我就得了张嘴不行吗?” “只有一张吗?” 蔺楚枫无语,狠狠地在他的腰上拧了一下。 “哦!”陌临熙笑着倒抽了一口气,“下手这么狠的吗?” “哼!你自找的。”蔺楚枫轻哼了一声,又忍不住问,“真的疼吗?” “你说呢?你刚刚掐我那一下用了多少力道你心里没数?就没打算补偿补偿我?” “我听萱草说城南处开了一家烤鸡铺子,味道还不错,我请你吃鸡?” “我差你这只鸡?你若想吃我让流风去买十只回来让你吃个够。” “那你想怎样呀陌国师?”她双手在他的脸上乱揉着。 “我记得你那次拿了根你们隔壁那个叫什么来着的国家生产的那个红肠,晚上吃那个好吗?”陌临熙拉下她的手,想了想问她。 “行!吃,吃红肠。”蔺楚枫咬牙,“呵呵!咬死你!” 第118章 自相残杀 两人走出那间屋子,沿着地道没走多久便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地方,也就是陌临熙经常在此办公的场所——军机处。 从军机处拿了好些公文,二人便回了国师府。 “这两块兵符你打算怎么处理?”看着陌临熙把玩着那两块兵符,她好奇地问,“难道你想用这两块兵符去调动西阳的那两支军队?” “你家里只有你能进去,将兵符放你家里保管最合适不过了,你觉得呢?”陌临熙已经想好了,最安全而且最不为人所知的地方就是她家里,所以放那里最合适不过。 “你还会术法,为什么不自己藏起来?要不我拿去号令那两支军队?” “去呗,如果你当真不嫌弃那两支军队水平够差的话,反正军队只认兵符不认人,或许你还能把那两支军队重新整合一下。” “水平当真那么差吗?” “里面至少有一大半是抓壮丁去充数的,你觉得一个壮丁除了为军队增加人数外,还能练什么武?上战场就是送死。西阳真正的比较精锐的军队在梁卫杰那里,那些都是正规的军人,受过正统的训练。但梁卫杰是保皇一党,是温家那几兄弟使出浑身解数积极拉拢的对象,可他却不站任何一位皇子,在朝中也一直保持中立,这也是我方才为何让罗超不要动他的原因,因为到时我想劝降。” “他会同意你的劝降吗?” “至少也有七成把握,梁卫杰为人耿直,无父无母,也未娶妻,可以说没有一点可让人拿捏之处,但他对百姓倒是不错,有时会派士兵去帮那些做不了农活的老弱妇孺干干农活,有这点就足够了。” “难怪你要乔装去见他们,你把一切打探得这么清楚,这些消息你皇兄知道吗?” “若是有不想让他知道的,定会想法子隐瞒,这也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毕竟兄弟间一旦有了猜疑,谁的日子都不好过。” 西阳国京城 京城中最豪华的幸福客栈花雨阁雅间里,两具身影正纠缠着,女子的声声娇啼婉转惑人,男子低沉的粗喘中夹杂着句句淫词浪语,从二人的契合度来看,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抵死缠绵了。 就在男子最激动的时候,“呯”地一声,门被人大力踹开。 一个身材壮硕的男子大步走了进来,不顾床上二人依旧紧密相连,上前一把将男子提起来,对着他的小腹就是一阵猛击,直打得他口吐鲜血,直翻白眼。 而床上的女人连忙用被子遮盖住自己的胴体,缩在床角瑟瑟发抖,眼泪像失控了一般流个不停,“不要,我错了王爷,求王爷看在爹爹,看在安家军的份上放过我这一次,我下次再也不敢了,王爷不要,不要杀我。”她颤抖着声音一边求饶一边害怕地摇头。 “身为本王的侧妃,你竟敢与本王的四弟勾搭在一起,本王待你还不算好吗?本王哪里比不上他一个只会流连于花丛中的废物?说说,他是怎么让你满足的?你若是老老实实地说个清楚明白,本王倒是不介意放你一条生路。” 温白豪恨极,他是万万没想到这顶绿油油的帽子竟然被他给戴到了头上,若不是乔伟无意间发现,他还不知道要被瞒多久,这顶绿帽子压在他的脑袋上多久。 地上的温白恒听到温白豪骂他废物,勉强撑起身子,从自己的衣裳中翻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 而此时的温白豪丝毫不觉,他满脑子想的就是本王被绿了,本王的侧妃和本王的四弟给老子戴了绿帽子,还不知道戴了多久,亏他对这女人还一直不错,谁知道她竟敢绿了本王。 性格本就暴戾多疑的温白豪哪受得了这份屈辱?看着自己侧妃有了高大威猛的自己还不甘心,还要去找老四那个小白脸,难道自己还比不上老四? 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气,他忍不住提枪而上,二话不说就是一顿粗暴的折磨。 温白恒见温白豪没继续殴打自己,趁机休息了一会儿,恢复了一些力气。 温白豪正忙着在侧妃身上发泄着自己的熊熊怒火没有过多地注意到他,他便悄悄地撑着圆凳站起来,手握着匕首,狠狠地朝着他的后心刺去。 温白豪壮硕的身躯动了动,往前一扑,压在了自己的侧妃身上,那扎进他后心只留了一截手柄露在外面的匕首借着他倒下去的力道又往后背移出去了些许,肉眼可见那匕首上染着的鲜血。 侧妃见状,吓得白眼一翻,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便昏死过去。 温白豪上楼之前觉得自己颜面尽失,没让乔伟跟着他上楼,而是自己独自一人去了花雨阁。 此时一直在楼下等着的乔伟估摸着应该差不多是时候了,便带着温白豪的贴身侍卫一同上了楼。 温白恒刺向温白豪的那一下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被温白豪揍的那几下让他受了不轻的内伤。 他伸手擦了擦唇边的血渍,浑身无力地瘫在地上,只觉得很累,非常疲惫。 当乔伟一行人上到三楼时,温白豪和温白恒已经气绝。 他忙命人去请了刑部的人来,一查,二人均死于剧毒。 温白恒的那把匕首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浸泡了毒液,他刺穿温白豪的心脏时那剧毒迅速蔓延至全身,导致温白豪一刀穿心加中毒而亡。 而他自己或许本可以逃过一劫,可他不经意地用握了匕首的手指擦拭唇边的血渍,毒液直接通过嘴唇进入到了身体里,以至于他也中毒死了。 刑部的办案人员简直不敢直视这三人,浩王的侧妃与恒王一丝不挂,浩王衣衫不整,而浩王与恒王两人都身负重伤,又死于同一种毒,浩王侧妃昏迷不醒。 这皇家人真会玩。办案人员无语透了。 事件关系重大,一下子同时死了两个王爷,刑部尚书立刻进宫将此事报告给了西阳帝。 西阳帝听了,在龙椅上呆坐了一下,流了两滴“痛惜”的眼泪,随即很“坚强”地擦干泪花,重新“振作”起来,命人将两个儿子送回府办丧事。 而经过这事后,西阳帝再一次坚定了自己要长生不老的决心,儿子内斗都能斗死,他除了自己还能指望谁? 所以他便一天两三次地往炼丹的阁楼跑,查看炼丹的进度,比批阅奏折还要积极。 第119章 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当陌临熙再一次披上那身黑色的斗篷脸戴着阎罗面具站在那间密室里,得到的就是这个好消息。 左使又下意识地往一处望去,他敢打赌,后面肯定有人。 蔺楚枫也不躲躲藏藏,大大方方地走出来,“既然左使大人这么好奇我是不是在这里,不如我自己亮相,也省得左使大人一个劲地往里边瞧。” “不敢。”左使不知道她是何人,但她的存在连他都瞒不住,当然更不可能瞒住主子,既然主子不吭声说明主子默认她呆在这里,只是她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左使大人可知,西阳帝服用了上次的那丹药之后,效果如何?”蔺楚枫站在小桌旁,倒了杯热茶给左使,“天气寒冷,左使大人在外劳碌奔波确实辛苦,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左使不敢接。 “倒给你你就接着。”陌临熙一发话,左使马上双手接过了那杯茶。 蔺楚枫看左使喝完那杯茶,笑问,“这茶也喝了,左使大人能不能回答我的问题了?” “属下从右使那得到的消息,西阳帝服下那丹药后精力充沛,药效极佳。”左使如实回答,“只是属下不明,不是要让西阳帝的身体每况日下吗?怎么从消息上看倒是有好转的迹象?” “时候未到,自然不能让西阳帝就这样死了,西阳的江山还要靠他撑着呢!”陌临熙淡淡地回了他一句。 “这瓶药是为西阳帝新炼制的丹药。”蔺楚枫将小瓷瓶递给左使,“它能使西阳帝枯木逢春,日日缠绵美人榻,直到他精尽人亡的那天。” 左使犹豫地看了她一眼,接过了小瓷瓶,又看向陌临熙,“主子,下一步该如何?请主子示下。” “我记得温白远的舅舅是西阳的盐运使,这些年手上贪墨的银子不在少数,那就让他这个最大的靠山倒台!没了银钱的支撑,我倒想看看温白远拿什么去养他的那些私兵。至于温白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的岳父与温白远的舅舅是死对头?” “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属下告退。” 看着左使离开,蔺楚枫在椅子上坐下,看着掀开了面具的陌临熙,“你这心真是操得够远的,要管东霖的天,管东霖的兵,还要想方设法由内而外瓦解西阳,你累不累啊!” “我只是下令而已,又不用我一件事一件事地亲自去办,能有多累?”陌临熙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把斗篷一解,露出了里面的狐裘大氅,他将大氅一扯,把她包在里面。 “我不冷。”她钻出来,“以前我执行任务还经常能碰到下雪的时候呢!” “东霖每年都会下几场雪,像梧城那样与北越交界的城池现在已经开始下雪了。” “那不如晚上到我那里,我们煮火锅吃?可以暖和些。” “上次的药丸里你加了兴奋剂进去,这次的药丸还多加了专门治疗不举的药。楚枫,你是想把西阳帝玩死啊?”陌临熙在她的脸上轻轻捏了一下,语气中很是宠溺。 “没有国师大人的认同,我也不敢对别国的皇帝做这种事呀!让他寿终正寝之前再次享受人间的一切美好,我是成人之美。” “狡辩!”他失笑,将大氅扯到她的肩头上,揽着她往外走,“回家了。” 没走几步,他突然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她。 “怎么了?”她一脸莫名地与他对望。 “为什么总是我揽着你或是拉着你,可你却没有一次主动挽过我。” 蔺楚枫瞳孔放大,摆了摆手,“我一直都自己走自己的,从不会去挽着谁,也不愿意谁来挽着我,我能够接受你揽着我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想让我挽着你啊?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我就从来都没这习惯!” 她把他搭在她肩上的手拉下来,与他十指紧扣,“我只喜欢这样,毕竟十指连心,挽着你显得我太柔弱了,不符合我的人设。” 陌临熙对她的这番说词既是好笑又是无奈,但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他爱她至深呢? 刚回到蔺楚枫的宅子里,她到厨房张罗火锅,陌临熙拿过从军机处带回来的公文正准备看一下,萧铭带着叶灵暄来认门了。 “你在忙什么?”叶灵暄知道萧铭和陌临熙会有话说,便知趣地到厨房找蔺楚枫。 “你怎么来了?萧铭带你来的?”萱草正在厨房帮着杀鱼,蔺楚枫则把酸笋切成条。 “那可不嘛,不然我哪知道你住这?”叶灵暄将袖口微微往上扯了扯,“要做什么?我来帮你。” “没什么要帮的,你就在这说话好了。” “别小看我,之前在军营的时候我也经常下厨的。”叶灵暄看着篮子里的菜,“菜洗了吗?我来帮你洗菜!” “麻烦你了。” “客气什么?”叶灵暄笑着说了声,“上次萧铭他奶奶寿宴,你们回去得早,但容子君的事情萧铭跟我说了。” 叶灵暄熟门熟路地将青菜一颗颗地摘好,“我自小在京城中长大,说实话的,这种龌龊事也不是没见过,但一想到她竟然要把这种不入流的手段用到萧铭身上我就控制不住心里的那把火。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家怎能为了自己的那一己私欲做出这种毁人清誉的事来?” “也幸好你发现了,不然后果我真的不敢想。明知道她与萧铭无缘,也答应了不再纠缠,却又不死心地意图耍手段,她这不仅仅是想达成自己的目的,更是想把我跟萧铭都毁了呀!看着挺无害的一个小姑娘,做的事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叶灵暄准备从水缸里舀水出来洗菜,蔺楚枫将两勺热水舀到了盆里,“用温水洗,别用冷水,不然手指头会冻僵。” 叶灵暄笑笑,“听容子洛说,他把容子君带回家后,他父母得知此事大为震怒,把京城的所有生意都交给容子洛,带着容子君去了隆城,他家在隆城的生意也做得挺大的,与容子君的外婆家相隔也不远。” “喜欢一人本没错,错就错在她拿得起放不下,陷入了一种执念中,所以才做出这种事来,换个环境也好。”蔺楚枫拿过几个酸辣椒,“你吃辣吗?” “吃呀!” “那就好!” 第120章 算我一个 “宇之,帮我算个日子呗,下聘和成亲的吉日。” 陌临熙不乐意别的男人进蔺楚枫的房间,便与萧铭来到了隔壁的偏房里沏茶说话。 “容子君不是已经离开京城了,你急什么?日子本座可以帮你算出来,但具体的还得等萧将军回来你们一家人再做定夺。” “那是自然。” 陌临熙掐指算了算,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吉日推到萧铭面前。 “宇之,到时攻打西阳,算我一个吗?”萧铭接过那张纸看了看,小心地收到怀里。 “你不护城少将军吗?护好城就行了。”陌临熙悠闲地靠在椅背上,语气很是清淡。 “我觉得你是不是搞错了,我爹年纪大了,身上又有旧伤,你让他在通城驻守,我年轻气壮的,你让我当护城少将军,能不能让我跟我爹换换呀?” “你可以同皇上说说,待你成亲之后让他调你去通城驻守。” “等我爹回来再与他商量商量,你也知道的,像我爹这样的,越是有些年纪了越是怕人觉得自己没用,总想着证明给大家看他还年轻,还能干。” “人之常情,萧将军为东霖奋战了几十年,皇兄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若你爹愿意,问题应该不大,但具体派谁去哪里驻守,还是得皇兄拍板。” “倒也是,再怎么着也不能去威胁皇上呀。”萧铭把茶倒上,喝了一口,“秦王怎么又回去了?” “当初他来的时候皇兄就答应过他,每年不忙的时候他可以回他那庄子里,现在他又不忙,也没打算替我分担些什么,回就回呗,反正年节前他还是要回京的。” “他就打算从此就这样过了?你就没帮他算算他还有没有别的缘分?” “本座是那么爱管闲事的人吗?他都能把自己手头上的军务一甩,就这样扔给我,我还得去替他操心他的缘分一事?你们是不是真的觉得本座很闲?屋子里有一大摞的军务,军机处里还有,你要不要拿回去帮本座分担一下?” “别!”萧铭双手一摆,“军务的事别找我,但是军营里的事我倒是能帮你多看着点。” “你管好你的护城军就行了。” “我跟你说真的,攻打西阳算上我,都多久没上战场了,手痒痒的。” “到时让皇兄决定,打仗不是件好玩的事,若你当真这么想再驰骋沙场,倒不如跟皇兄建议去把北越给拿下来。” “我估计你皇兄会觉得直接把我丢到北越喂熊还来得更干脆利落些。”萧铭无语。 “只要你一日还是护城少将军你就做好少将军该做的事,别因为现在处在太平盛世就觉得自己闲得发慌,战事通常一触即发,到时可没那么多时间再让你练兵。” 其实这次攻打西阳陌临熙并没打算让萧铭参与,就如前些日子他与苍疏寒计划好的那样,他打算把陌临轩扯进去,他不介意多给陌临轩一些军功,只要陌临清不要因为他功劳过多怀疑他就好。 至于他这些时日从西阳的内部一步步瓦解,他也没打算告诉陌临清,如果陌临清心有疑虑,他完全可以推到苍疏寒身上说是他埋的钉子,毕竟陌临清再怎样也不可能去查苍疏寒的势力。 对于攻打西阳他早已做好了一切部署,什么时候该进行哪一步,都在他的计划当中。 可西阳还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东霖和南佑的盘中餐,已经被这两只狼虎视眈眈地盯上了。 源王温白远近日心情不错,他都还没出手老大和老四就这样死了,他少了两个劲敌,老三那个只会躲的家伙现在还不知道藏身在哪个山洞里呢! 叫来了身边的暗卫,他低声嘱咐了几句,看着暗卫离开,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 “王爷,马车套好了,可以出发了。”亲信孟晓走过来低声回禀着。 “那就出发。”温白远慢吞吞地起身,走了几步看向亲信,“寿礼可有准备好?” “已经备好了,王爷放心!” “嗯,那就好。” 这日正是温白远舅舅的寿辰,他备了些寿礼往京郊外而去。 他的舅舅是盐运使,在京城中有府邸,但是却在京郊的庄子上办寿,想必是有些见不得光的事的。 还没到京郊的庄子便看到一辆辆的马车将庄子大门堵得水泄不通。 盐运使虽然只是个从三品官员,可谁不知道这是个肥差事啊?油水随便捞。 这还是温白远的母妃良妃在最受宠的时候不知道在西阳帝的耳边吹了多少枕旁风替他兄长求来的肥差。 “王爷,外面的车马太多了,堵上了,可能要您走过去了。”孟晓在外说着。 “无妨,你替本王拿好寿礼。”温白远一掀车帘,踩着脚凳下了马车。 孟晓则从车厢内拿过寿礼,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跟着温白远走进了庄子里。 一进大殿,便看到里面堆满了寿礼,这收礼收得如此明目张胆,看来这盐运使真不是一般地嚣张啊!孟晓心想。 “舅舅!”温白远笑着上前。 “下官见过王爷。”盐运使连忙行礼。 “舅舅哪要这么客气?今日您的寿辰,外甥给您准备了个金镶玉佛,还望舅舅别嫌弃。”温白远示意孟晓将寿礼呈上。 盐运使打开一看,熏过香的名贵锦盒发出一阵极为清淡的檀香味,一尊金镶玉的玉佛正躺在锦盒中,顿时笑眯了眼。 明明是个最大的贪官,却又可笑地信佛,日日三炷香从不间断,只是不知这次佛祖还能不能保佑他。 “远儿有心了,舅舅很喜欢,来来来,进来坐,别站着了。”盐运使深吸了一口那清淡的檀香味,顿感通体舒畅。 温白远不出意外地看到了许多朝中的老熟人,熟门熟路地打招呼。 酒足饭饱后,众人陆陆续续地告辞了,盐运使将温白远留了下来,准备再与他叙叙话。 就在去往书房的路上盐运使还不忘把温白远送给他的金镶玉佛拿在手中边看边贪婪地闻着那股檀香味。 第121章 又解决两个 可不曾想刚在椅子上坐下没多久,话还没来得及多说上几句,盐运使便七窍流血,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口中狂涌而出。 他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指着温白远,“远儿,你……”话没说完,便倒地而亡,至死眼睛都没闭上。 “舅舅!” 温白远愣了好一会,有些搞不明白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待他反应过来时顿时大惊失色,蹲下去摇晃着盐运使的身体,“舅舅你醒醒……” 温白远倒也不是对盐运使真有那么深厚的感情,而是盐运使不能死啊,他捞了那么多油水,他一死,谁给他提供金钱上的援助? “王爷,发生什么事了?” 守在门外的孟晓听到里面的异常响动连忙进来瞧个究竟,却看到神色很是有些伤心的温白远还蹲在地上看着盐运使的尸体发愣。 “舅舅突然死了……”他话还没说完,一阵冰凉从他的后颈直穿咽喉,他连话都没来得说一句就这样咽了气。 庄子里的人全部中了迷药,孟晓冷冷地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将迷药往口中一塞,倒在地上。 第二天早朝时,西阳帝照例从群臣口中听到自己龙体康健能活上万年的话后开心地扫视了群臣一眼,没见盐运使和温白远,但他也知道头天是盐运使的寿宴,只当这甥舅俩喝多了今天误了上朝,便也没在意。 这时,张御史出列启奏,说盐运使借着寿辰之际大肆敛财,让派人清查盐运使府邸。 张御史本就是温白聿的岳父,他这样一说温白聿自然得出列附和一番。 可西阳帝心心念念着他的丹药,这次的丹药比上次的效果更好,让他时时刻刻沉醉在后宫的各张美人榻上不愿起身。 他大手一摆随口就答应了。 正准备退朝时,孟晓拿着源王府的令牌跌跌撞撞地冲到殿前,说是源王温白远和盐运使被人杀死在了京郊的庄子里。 朝臣一片哗然,一个两个交头接耳起来。 而刑部尚书简直无语到死,才死了两个王爷多久?现在又来一个,这西阳的天早就变了,这些人是真的看不明白还是打心眼里不愿看明白呢? 西阳的气数将尽,看来他得为自己,也为自己的家人准备条出路了。 温白聿与张御史对视了一眼,那眼神中有疑惑,有不解,但更多的是兴奋! 真是太好了,是谁做的大好事啊,帮他解决了一个棘手的对象,看来他是最有希望坐上那把椅子的人了。 怀着满心的“悲痛”,他与张御史一同到了郊外,准备查清楚温白远的死因。 可他打死也没想到,这事竟然能牵扯到他的身上。 只因将温白远断喉的那把匕首是他随身携带的,多年前西阳帝亲赐给他的,现在正扎在温白远的咽喉处。 温白聿百口莫辩,那把匕首他实在太熟悉了,可昨天他根本就没有离京,为什么他的随身匕首会在这里出现? 可物证在这里,庄子里的下人唯恐自己被说杀了主子,竟口径一致地说看到了安王殿下晚间前来贺寿,谁知他来后便把他们迷晕了,第二天一醒来便看到了盐运使和源王已遭人毒手。 刑部尚书自从生了为自己准备后路的心思后,便没什么心思办案了,将这一切如实禀报给了西阳帝。 西阳帝早已将丹药看得比这几个儿子更重要,又死了个儿子他也没怎么伤心。再说了,最近他服了丹药后雄风大振,一晚上可以来几次,他还可以让他的宫妃再给他生,反正他对他目前的精神体力状态非常满意,真的觉得自己能活到一万岁…… 于是一顶杀害兄长的帽子被温白聿戴得稳稳的,西阳帝直接赐了他一杯毒酒,让他去陪他的二皇兄温白远。 东霖国京城的那间密室内,看着手中的两块兵符,陌临熙拍了拍左使的肩,“兄弟们都辛苦了,好好地过个年节!” “咦!你好虚伪啊!”蔺楚枫靠在椅背上开着玩笑,“你的兄弟们这么辛苦就得到你一句辛苦了,就没点表示吗?好歹也要过年了不是?发点年终奖什么的以资鼓励也好啊!空话是最没用的了。” 陌临熙走到她面前,伸出食指在她的额上轻推了一下,“听你的。” 又看向左使,“你去钱庄安排一下,每人可去领五百两银票,就当是这一年辛苦的额外酬劳。” 左使用力地眨了眨眼,又掐了自己一下,这不是在做梦,那他就可以去安排了。 陌临熙在东霖和西阳都有开设钱庄,特别是西阳,至少有一大半的钱庄是他们的据点,他们在钱庄里互通消息,商议事情,这恐怕是他们第一次在钱庄里为自己领钱! 看着左使离开,陌临熙摘下面具,笑着看向蔺楚枫,“这样,你觉得还满意吗?” “你总得让人拿到些实物他们才能对你更加忠心,让他们知道事情做得好了你是有奖励的,他们才愿意努力地去把事情做得更好。像在我们那里,一些公司领导就会喜欢给员工画大饼,说什么等公司发展得更好了,大家可以占股,成为股东,拿到手的钱就能更多,可实际上呢?公司发展得好了,钱依旧进了老板的口袋,那些话对于老板来说,不过是随口说说,员工永远得不到自己该得到的,这样留不住人的。” “所以,你一说我不就照做了吗?”陌临熙轻轻地摸着她的发顶,“我对他们一直都不差,这也是他们愿意留在我身边的原因。” “西阳的老三你打算怎么处理?由着他自生自灭?” “他现在还在他的师门中躲着呢!虽然温白岑看似没有参与皇位之争,可他到底还是一国王爷,如果留了他的活口,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生出什么事端来。但要是杀了他嘛,感觉他好像又有那么点无辜,毕竟这么些年来他面对的暗杀也不少。暂且先不去理会他,最能蹦哒的四个已经解决了,以不变应万变,看看他会有什么路数。正巧离年节也不远了,如果他要有什么动作,现在正是动手的大好时机。静观其变!” 第122章 一把小火 “定下了什么时候攻打西阳吗?” “开春后!到时我再加把火,我们就能去攻打西阳了。想必到时西阳的梁将军会领兵,西阳的刑部尚书孙议与他是同乡,两人关系素来不错,而据我得到的消息,孙议对西阳皇室已经很是失望,他正在为自己寻找退路,到时做做孙议的思想工作或许能有些意外的收获。至于温白岑,我刚刚也想了想,若他安分,将他留在东霖为质倒也未尝不可。” “那你打算再对谁添把火?” “西阳的百姓。”陌临熙点着她的鼻尖,“我对你泄了这么多底了,给点奖励吗?” 蔺楚枫在他的薄唇上亲了一口,“赏你的,不用谢了。” “就用这个来打发我啊?我不太满意。”他轻抬起她的下巴,对着那粉润的唇便吻了下去…… 见她被吻得靠在他身上轻轻喘息,他低笑一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走出了密室,回到了军机处。 “如果以后不是我走不了路你不用抱我的,毕竟我也有这么重。” “你觉得能抱起你对我来说是件很困难的事吗?”他捏了捏她的胳膊,“瞧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能有多重?” 他突然凑到她耳边,“媳妇,你可以再长胖一点。” “嫌我瘦啊?找别人去啊!” “不,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这辈子都别想甩开我。” “国师大人,把你的架子端端,都掉地上了。”蔺楚枫忍不住失笑,“处理你的军务去,成天说着军务多忙不过来,倒还有时间在这说这些。” “我若不在皇兄面前诉苦他还以为我真的闲着没事干呢!”陌临熙朝火盆中加了两块炭,他是不怕冷,可他怕蔺楚枫冷。 “楚枫,你喜欢孩子吗?”在认真处理军务的陌临熙突然问了一句。 蔺楚枫一惊,手中的手机差点没掉到火盆里,“问这个干嘛?” “我的意思是,我个人对孩子说不上不喜欢,但也谈不上多喜欢,想问问你对孩子的看法。”陌临熙将手中的毛笔蘸了蘸墨,温声回答她。 “哎呀我终于找到党组织了。”蔺楚枫将手机往桌案上一放,想也没想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我也是这样想的。” 陌临熙连忙放下手中的毛笔,回抱着她,眼中的笑意满满。 他与楚枫的二人世界感觉怎么过都过不够,实在不怎么想有个孩子来横插在他们之间。 东霖国富民强,百姓们的生活再不济也能混个温饱。 相较之下,西阳却是一片惨淡。 明明年节将至,却看不到一丝一毫要过年的喜庆气氛,唯一天天乐开怀的就只有西阳帝了。 他每晚在后宫的各个妃子处获得极大的满足,白天随意批阅几本奏折后又往炼丹的阁楼跑,跑完阁楼又去妃子那里。 西阳的百姓因为饥不裹腹恳请开放粮仓闹了好几次事了,可都被官府镇压了下来,将那些百姓们打的打骂的骂关的关赶的赶。 百姓们无奈,打又打不过,只能计划着拖家带口,背井离乡,远走他方。 可不管他们去到哪里都是一样的情况,西阳已经从内里坏透了,官府中人个个吃得满嘴流油,百姓们瘦得皮包骨头。 就在百姓们咒骂着西阳帝和官员时,他们心中的“菩萨”降临了。 不知是从哪天开始,每个地方都开始有人做善事,蒸馒头,熬粥,那香喷喷的大米粥刺激着那些百姓们的味蕾,他们有多久没看到这白花花的大米了? 官府的官员们知道这事后,便派人去查探、打压、闹事。 可别看这些施粥赠馒头的都是一些年轻的小伙,那身手分分钟都能将那些官员打得黄土堆到脖子上。 而且很诡异的,晚上那些官府都失窃了,不见的有粮食还有银钱,留给他们的是一些珠宝玉器这些在他们看来懒得再去出手换银票的玩意。 这些小伙子们话不多,可人却极狠,一出手必定见血。 官员们对他们恨之入骨,百姓们却把他们视若再生父母。 就在年节的前两天,这些沉默寡言的小伙子们破天荒地告诉这些百姓们,他们要回家过年节,所以会有几天不来,但他们却为百姓们准备了米、面和几斤肉,也够百姓们用上一个星期了。 而他们也在有意无意中透露出是他们的主子让他们这样做的,他们的主子是东霖国人,在西阳经商多年,见百姓们过得困苦,便生了恻隐之心。 百姓们自是对他们感恩戴德,就差把他们当成佛祖来膜拜了。 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些自是用官府的银钱置办的,如今不过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罢了。 而这,不过是陌临熙点的一簇小火苗而已。 西阳京城中的一间大宅子里,许多年轻的小伙子聚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地说开了。 右使颇感头疼地看着这些手下们,哎呀,不知道是不是他年纪大了,禁不得吵了,这些小兔崽子也体谅体谅他老人家呗。 唉!罢了,年轻人嘛,难得聚在一起,由着他们! 而东霖京城就热闹得多了,监市早早地在人流量大的街道上挂满了喜庆的红灯笼,百姓们出门买年货,订新衣,脸上洋溢着年节将至的开心笑容。 陌临清还与康昕然带着陌煜宸微服到外面逛了一圈,在体察民情的同时还买了好些东西回宫。 陌临熙则在军营巡查了好几日,回来后就寸步不离地呆在蔺楚枫身边,明明在看公文看得好好的,一下子要个抱抱,一下子要个亲亲,把蔺楚枫弄得很是无语。 “我要跟萱草出去逛逛,看看要不要买什么年货,你处理你的军务去,别告诉我要过年了你就只是处理这些军务就没别的事了,逛完我再去找你,帮你买椰汁糕,你听话!”蔺楚枫拍着他的肩,准备开溜。 “让流风陪萱草,我陪你!”陌临熙拉着她的手不肯放开。 “呵呵,你确定?”她扫了一眼桌案上的那一摞高高的公文,“这些都是废纸吗?” 陌临熙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确实,不是废纸。 年关了,各地的军报纷沓而来,手头上的事务确实挺多的。 “你知道我不是很喜欢逛街的,就是出去走走,感觉一下年前的气氛,最多一两个时辰就回来了,你抓紧时间完成你的工作,晚上去我那看电影,行吗?” “不看电影,看你。”陌临熙也没再坚持,把她搂到怀里,“亲一个。” 第123章 我的名字很难听吗? 一出国师府,蔺楚枫便将萱草往流风身边推,“你俩该约会就约会,不用管我们,我跟流影逛就好。” “这不行啊蔺姑娘,国师大人知道了会吃醋的。”流风连连摇头。 “你不说不就好了。”蔺楚枫抓起他的护腕,往他的掌心一拍,“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流影,陪我去趟浮华阁。” 要过年了,也该给几张图样给容子洛了。 浮华阁里,容子洛忙得几乎脚不离地。 “哎哟喂我的财神爷,你总算肯来了,快快快,上三楼。”容子洛眼尖地看到蔺楚枫,连忙把她带到三楼。 “你少来,上个月我才给了几张图样给你,被你说得好像我欠了你很多图样一样,明明就比合约上的数量超出了很多。” “是是是,是我说错话了。”容子洛连忙认错。 “你一个人在京城过年吗?” 钱货两讫后,蔺楚枫想起叶灵暄说的容子君的父母带着她去了隆城,京城只有容子洛一个人。 “是啊!这有什么,一个人多自在,省得见到那些长辈一个两个在说什么老大不小了,该成亲了,有没有中意的姑娘,哎呀听着不知有多烦。” 蔺楚枫笑笑,看来逢年过节单身狗回家走亲戚被催婚是从古到今都避免不了的啊! “确实,这事催也没用。夜谨离呢?他现在不来找你了?” “还说呢!这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成天在忙着他的婚事,难得来一趟还一天把他的苓苓他的苓苓挂在嘴边,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要娶一个公主进门一样。我让他有多远滚多远了。” “男人嘛,一旦成了亲就多一份对家庭和妻子的责任,所以,趁着现在还单身,好好地享受生活,毕竟那份责任一扛可是要扛一辈子的。”蔺楚枫拍拍他的肩,“行了,我到外面逛逛,不影响你做生意了。” “你当真愿意这样无名无份地跟着我表哥?你明知道他是国师不能成亲的。”容子洛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正好,我也不是非要成亲不可,因为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想承担在婚姻中的那份责任。” 蔺楚枫算是明白了,容子洛并不清楚陌临熙的另一重身份,所以自然不知道他随时能拥有那个能够名正言顺成亲的身份。 “可这样对你而言并不公平。” “这世上男女之间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她摆摆手,“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容子洛陷入了沉思,真的有姑娘会不在意自己的未来,无名无份地跟着表哥吗? 试想哪个姑娘不想穿上大红嫁衣嫁给自己爱的男子,可不知为何他就是相信了蔺楚枫的话,相信她真如她所说其实她并不想走进婚姻。 可他不知道的是蔺楚枫是二十一世纪的人,这里,光恋爱不结婚的人多的去了,她有这样的想法真的一点也不奇怪。 “其实,这街也没什么好逛的,我感觉自己什么也不缺。”看着那人来人往的百姓们,蔺楚枫叹了口气,实在不怎么愿意去人群中跟那些人挤。 “若是主子不想逛的话就回去。”流影提议,其实他也觉得没什么好逛的,或许是因为男人天生对逛街就是少了那么几分兴致。 “出来的时候跟陌国师说了,要给他带椰汁糕,买了椰汁糕就回去。” 出来一圈,就是拎了一堆糕点回去让流影分给那些暗卫们。 “你的椰汁糕。”她将椰汁糕放到陌临熙面前,“街上好多人,我都没怎么逛,去容子洛那里给了几张图样就回来了。” “他那里生意很忙!” “快过年了呗,都想订些新的首饰好在过年的时候骚包一下,忙也是正常。”她随手研了研陌临熙面前的墨,不出意外地又把墨糊到了一起。 陌临熙无奈又宠溺地看着她。 “容子洛一个人在京城过年,你打算让他过来陪你吗?”她依旧在认真地替他“研墨”,随口问了一句。 “他不会想过来的。”陌临熙抬了抬她的手臂,又握着她的手,以顺时针的方向不急不缓、不轻不重地研着墨,“况且我不是还有你吗?难道你不想陪着我一起过年节?” 蔺楚枫眉间轻挑,研个墨而已,还有这么多讲究? “为什么他不会想来陪你过年?” “因为他不想我管束他。” “……他都这么大个人了,你还管他干嘛?”蔺楚枫有些无语。 “再大也是我表弟,小舅舅小舅娘不在,临走前让我多看着他些,我应下了。”陌临熙握着她微凉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中,轻轻地搓着,“我不仅要管他,还要管你。” “你管我?”蔺楚枫失笑,“我爸妈应该没托梦给你让你管我!” “我自愿的。”他把她拉起来,自己坐到椅子上,把她抱到自己的腿上坐着,“我要管你有没有吃饱,穿得够不够暖,有没有人要对你不利,还有最重要的就是,我能不能让你感觉到跟我在一起你也是开心的、心情愉悦的。” “我觉得,你还是该管管国事,这才是你身为国师该管的。” 陌临熙轻咬着她的下唇,“我好像很少很少听你叫我的名字,以前不是叫我陌国师就是叫我国师大人,现在是有话就直接说,怎么?我的名字很难听吗?还是很难叫出口?” 这一瞬,蔺楚枫觉得自己跟他就没在同一个频道上,“你怎么在纠结这个?” “想听!”他的手又移到了她的后腰。 听说男人幼稚起来像个孩子,这不就是?为了个名字,至于吗? “陌临熙。”她微勾着唇角,轻扯着他垂下的一缕墨发,靠在他身上,凑到他的耳边,在他的耳垂上轻舔一下,声音很低很低,“我爱你。” “我也爱你。”回应她的,是他缠绵至极的吻。 “你的那兄弟啊,成天就知道指着我威胁我,我非得教训他一顿不可。”她伸手轻轻地揉了揉他那不老实的兄弟的脑袋。 “嘶~”他倒抽了口凉气,“他饿了多久你不知道?还要教训他?” “行!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她转身想跑,被他一把拉住,“带我去你家。” “白日宣……”话没说完就被他堵住了唇,“那就去后面的温泉池。” 还是回家!至少不用控制音量。 第124章 过命之交的渊源 转眼便是除夕,这一天陌临清会宴请群臣,在宫里设宴。 蔺楚枫说什么也不肯陪他一起进宫,说是礼数多还吃不饱,还不如在她家里吃呢! 就在她与萱草、流平、流影在她那宅子里热火朝天地吃着火锅、烤着烧烤时,陌临熙带着流风四人来了。 “你怎么这么快就吃完饭了?”蔺楚枫很是诧异,他进宫也不过大半个时辰,而宫宴不都是要吃很久的吗? “本座要走,谁能拦得住?”陌临熙国师的架子一端,在位子上坐下,接过萱草帮他拿的碗,又从锅里夹了一些菜送入口中。 流风暗暗偷笑,宴席刚开始,国师大人特意上前给皇上皇后敬了杯酒,说了句:本座要回去陪媳妇了,皇兄皇嫂自便,年节快乐! 然后,他就走了,在众目睽睽之下扬长而去…… 留下了目瞪口呆的陌临清夫妇和一众朝臣看着他的背影一脸茫然。 “看来你在宫宴上没吃饱,来,吃串牛肉,刚烤好,嫩着呢!”蔺楚枫笑着拿起一串牛肉串蘸上蘸酱递给他。 “不是没吃饱,是根本就没吃,一心想着要回来陪你吃团圆饭,喝了杯酒我就回来了。” 萱草和几个暗卫打了几个饱嗝,明明都还没吃什么,怎么就这么饱? “主子,我们几个到外面吃,你跟国师大人在这慢用哈!”萱草笑着端起碗准备开溜。 “外面冷,菜一会儿就凉了。就在这吃,热闹些。”蔺楚枫没给她开溜的机会,一句话就让她留下来了。 陌临熙也适时收敛了一下,以平和的态度与他们一同用了这顿团圆饭。 “过些日子夜谨离该启程去南佑迎亲了?还有谁跟着一起去呢?” 饭后,时间还早,今天又是除夕,晚上还要守年夜,二人便在桌前下五子棋。 蔺楚枫不会下围棋,陌临熙说过教她,可她嫌用时太长,而且太烧脑,不想学,反倒教会了他下五子棋。 “说来你可能不信,谨离说他与子洛是好兄弟,要抓着他一起去迎亲。”陌临熙在棋盘上下了一颗白子。 “容子洛同意去吗?他去的话这京城中的生意不是没人管了?” “子洛的生意早已走上正轨,一个月不在京城也没多大关系。况且,皇兄皇嫂知道他一人在京城,今天宫宴特意把他叫进宫了,还说了这个事,他也同意了。” “你皇兄开口这性质就不同了,相当于下旨,容子洛能抗旨吗?” “你真是太看低他了。”陌临熙又把一颗白子放在一个地方,笑着看着她,“我赢了。” “再来!”蔺楚枫把黑子捡出,白子拨到他面前。 “皇兄在私下里对我们这些兄弟真的没话说的,小舅舅是母后的弟弟,本可以入朝为官的,但为了不让自己卷入朝堂的派别之争,也唯恐做错什么或是让别有用心之人做出点什么落人口实,让母后难做,他硬生生地逼着自己弃文从商,多年打拼才积攒下如今这份家业。若说他得到了什么好处,就是成为了皇商,还是靠着自己的本事得来的,不是依靠母后的关系。” “所以对子洛,皇兄自然也挺纵容的。子洛这人呢,也很有分寸,他平日里不进宫,就像没有皇兄这个大表兄一样,也是我住在宫外,他与我的关系才这样密切。至于这次他与谨离前去南佑,一方面是他与谨离关系好,但另外一点,我算出他的缘份在南佑,不去的话,怎么行?”陌临熙高深莫测地解释。 果然是神棍,这都能算得出。蔺楚枫心里暗想,但不敢说出来,因为一旦说出来,她会“死”得很惨。 陌临熙斜了她一眼,“别以为你不吭声我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了,又在心里说我是个神棍了!” “没!哪可能?”她干笑一声,立刻转移话题,“你跟南佑太子的关系为什么会这么好?你们一同经历过什么吗?” “我有两个师傅,一个是我皇伯伯,也就是前任国师,他将国师的职责和术法传授给我,另一个就是我的二师傅,他的身份很神秘,不为外人所知,可我却知道,他是南疆族长的亲弟弟,是父皇特意派了血影卫去找来教导我的。” “他这人啊,武功极高,很爱喝酒,人又不修边幅,那一头乱篷篷的头发都结成一缕缕的了都不肯洗洗,经常是我看不下去了打水帮他洗头,就连洗澡都要我隔三差五地提醒他。虽是这样,可他对我是真的好,倾囊相授。” “十年前,我十二岁多,二师傅给了我一个任务,到南疆历练,顺便帮他找到南疆族长问他要一本书,就是我给你练的那本无名心法。南疆素来以毒虫多而闻名,族长还会练蛊。而我那时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纪,拿着二师傅给我的信物就出发了。” “许是那信物是用特殊的药草浸泡过,一路上,南疆的那些毒虫对我倒没造成什么影响。我也算是比较顺利地见到了南疆的族长。那族长一见信物便知道我是何人了,很爽快地答应了把无名心法给我,但是有一个条件。” “他知道我是东霖未来的国师,他让我用术法与他的蛊虫比试,看看是术法厉害还是蛊虫厉害。当他把他最厉害最引以为傲的蛊虫放出来时,我生了一把火,差点把他的宝贝蛊虫给烧死,他吓得连忙把蛊虫给招了回去。就这样,族长把心法和一封信交给我,让我带给二师傅。” “就在我回去的路上,还没出南疆的树林,就听到一阵很微弱的呼救声,我好奇地走过去,看到一个跟我一般大的男孩被一条蟒蛇紧紧地缠绕着,他就是苍疏寒,他一直在挣扎,越挣扎蟒蛇就把他越缠越紧。” “他看到我,只能勉强说了‘救我’两个字。我拿出匕首朝着蟒蛇的七寸扎下去,蟒蛇痛得不行,放开了他,过来攻击我,后来,缓过劲来的苍疏寒跟我联手才把那蟒蛇给杀了。由于我俩年纪相仿,又都要走出南疆树林,便结伴而行。” “就在刚走出树林准备分道扬镳时,我的四皇兄,一直在封地老老实实呆着看似很老实的四皇兄带着人来追杀我。我一个人哪里敌得过四皇兄的那些人?” “就在这时,苍疏寒带着他的暗卫过来,帮我解决掉了那些人,而我也亲手杀了我四皇兄,因为我知道,他野心勃勃,不杀不行。我与苍疏寒,我救他于蟒蛇之中,他救我于四皇兄手中,所以,这就是我们所谓的有着过命的交情。” “自此以后,我便与他保持了联络,每年都会见上几面,有时我会去南佑找他,他也会到东霖找我,更多的时候我们会说好到哪个城池见面,交情倒也挺深厚的。去年他迎娶太子妃我还特意去了南佑观礼。” 第125章 他和她的故事 陌临熙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故事听完了,还想听什么?” “你父皇和母后是怎么不在的?”蔺楚枫又问,“你觉得不方便可以不说的。” “大皇兄在我四岁那年派人刺杀皇兄和我失败后被父皇下旨赐死了。二皇兄平时看上去一直是很温柔随和的一个人,对朝政也是一副不太感兴趣的样子,父皇还不止一次说过他让他把心思放在公务上,他都说自己懒得费神,对我们这些当弟弟的也很是疼爱,父皇自然也没多防着他。” “父皇母后去世后,皇兄便拿出父皇早已写好的圣旨,顺理成章地登上了帝位。过后审问二皇兄的时候,他认为长兄已逝,他应为长,想让父皇传位于他,可父皇却没有废太子的意思,他便给父皇下毒。” “他买通了御膳房的厨子留出了空闲时间给他,他便在给父皇的糕点中下了鹤顶红,他下毒下得很是巧妙,每块糕点中就是针尖那么大一点的地方有毒,而那天刚好母后给父皇送参茶,父皇便将糕点分给了母后,二人只吃了一块糕点,便中毒身亡了。本以为他是个好兄长,可谁知道他的心里竟然阴暗至此,只能说他伪装得太好了,骗过了我们所有人。”陌临熙语气淡淡,像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那般。 “你已经很好了。”她轻轻地抱着他,“至少你有父母疼爱过。” “你有我疼你。”陌临熙亲了一下她的秀发,他承认,若论苦,楚枫比他更苦,四岁多的小小年纪连流泪的资格都被剥夺,各种残酷的训练,变态的教导,让他想起来心中酸涩不已。 “我给你说说我与梓浠那次联手执行的任务!”棋盘未撤,她下了一颗黑子,“那次我们接到任务时,得到的消息也是有误的,明明说只有五六十个人,虽然听上去很多,但是我们有武器,有枪,而那些人都是些小杂碎,没什么杀伤力,所以在看到实际上竟有百人之多时,我们虽然觉得有点压力,但也自信能够解决。” “那天我跟梓浠开了一辆车出去,车是防弹的。当我们潜入到他们内部时,他们那伙人正聚在一起吃吃喝喝,好不快活。趁那些人没有防备我们就开始了单方面的屠杀,拿着枪对着他们就是一阵猛扫,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一阵激烈地交战后,他们拿着棒子冲出来追着我们要我们的命,我们逃回了车子上,梓浠开车,而我就在车内向外射击,专门打车子的轮胎,因为那条盘山路并不太宽,只能容纳两辆车子并排行驶。” “看着那一辆辆车子因为被子弹击中轮胎而爆胎失控掉下山崖,后面追着的人着急了,不停地撞击着我们的车子,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我们以为终于安全了之后,一辆跑车从后面追了上来,车上的人也有枪,如果我们的车被击中了轮胎,那失控掉到山崖下的就是我们了。” “梓浠让我打开车门,一个急刹,我从车门外跳了出去,紧跟着她也跳了出来。跑车的速度太快,刹车不急,将我们的那辆车撞下了山崖,我俩对着跑车的油箱和轮胎就是两枪,看着那辆车在我们眼前爆炸、燃烧,我们才真正地松了口气。” “没有了交通工具,又不敢在路上拦车,我们便走山林中的小路,走了三个多小时才走到山下。就是经过这三个多小时的边走边谈,我与她才互相了解、相熟,知道了这些年对方是怎样过来的。” “直到我们拿到酬劳时,都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去杀那百多个人,那些人是做什么的。不过我们也知道,这不是我们该问的。” “虽然这次行动很危险,要面对那么多的人,但好歹我与她都活下来了。”她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尖,“呵呵,是不是听着有些乱?我不是太会讲故事。” 陌临熙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将棋盘收好,把她揽在怀里,“若是在战场上也是这样惊心动魄,就靠一刀一枪地拿命去搏,你怕吗?” “你初上战场时面对这些,你怕过吗?”她靠在他怀里,“有时候怕并不能解决问题,该面对的总要去面对,不是吗?就像在不久后攻打西阳一样,你若不愿造成过多的人员伤亡,我可以去他们的水源处给他们下药,让他们暂时丧失行动能力,这样你们的入侵会不会更方便一点?对于东霖的将士而言,伤亡也能减少许多。” “若是他们能主动归降,那是再好不过的,毕竟我也不希望我们这边的将士有太大的损伤。”陌临熙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了,去洗个澡,我给你按摩按摩?” 陌临熙会医术,对人体的部位、手法和力道掌握得特别到位,在他的按揉下泡完澡她人也软得没了丁点力气。 他将浑身发软的她抱到沙发上,“趴好,我帮你把头发烘干。” 她趴在沙发上,扭头看着他一点点地逼进她,修长的手指轻梳着她的湿发,身心皆生出一股巨大的满足感。 带着内力的手指从她的发顶一直滑到垂在后背的发梢,精壮的身躯随着他为她烘头发的动作轻轻地起伏。 一阵阵痒意传至她的四肢百骸,她拉起他的一只手咬着,“能不能快一点?我一直趴着胳膊会麻的。” “你的头发多,哪那么容易烘干?你看你现在咬我咬得这么紧,我动都动不了。”他俯下身亲了一下她的发顶,“差不多烘干了,你耐心点等等。” “唔。”她闷哼一声,瘫在沙发上。 “你是属小狗的吗?”陌临熙看着自己指间那道浅浅的牙印,又弯下腰将手指伸到她眼前,“看看!” “你快一点啦,烘个头发要这么久的吗?” “好好好,这么性急,我快一点。”陌临熙搂着她的腰,指间穿过她的发梢,“烘干了,我用内力帮你烘头发不比你用电吹风好呀?” “我起来喝点水。” 陌临熙扶着她的腰让她起来。 “啊!你慢点,唔,趴久了手都麻了,没知觉了,现在你咬我我都不知道痛的。” “向来都是你咬我,我什么时候咬过你了?你在不服管教的时候都死咬着我不放。”他伸手从茶几上端了水喂到她唇边。她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胳膊终于恢复了点知觉。 第126章 可愿嫁给我? “该去休息了,楼下睡还是楼上睡?”他放好茶杯问她。 “楼上睡。” “抱你上去吗?” “抱女朋友回房休息这不是你身为男朋友该做的吗?况且我的胳膊还麻着呢?” “我是没问题,可上次有人说如果不是自己走不了路就不要抱。” “你就当我现在走不了路好了,抱不抱你自己看着办!” “抱!抱你一辈子!”他轻托着她往楼上走去,“你刚刚喝水是不是把水弄洒了?把我身上都弄湿了。” 她的脸颊一阵发烫,“是你杯子没拿好。” “看你又咬我。”他轻拍了一下她的屁股,“一言不合就咬人。” “趴好,我看看你后腰的伤痕。”将她放到床上后,他又习惯性地去看她曾受伤的地方。 “你弄点药把我这伤痕弄掉,有什么好看的?” 他俯下身轻吻着那道疤痕,“你的过去我无法参与,只有这道疤痕在时时提醒我你曾经历过怎样的腥风血雨。” 他再次逼进她,轻吮着她的耳垂,声音低沉而带有磁性,“往后有我在,不会让你受伤。” 此时虽已是严冬,但二人通过先前诉说各自的经历,感情越发的热烈如火,两人相互依偎,如影随形。 这一晚,两人守了个疲惫却又满足的年夜。 十天的年节假期眨眼即过,很快的,夜谨离即将出发前往南佑迎娶他喜爱的姑娘。 浮华阁内,容子洛一脸生无可恋地瞪着他。 “我在京城呆得好好的,这大冷的天你让我陪你大老远的跑去南佑,我真是交友不慎。” “你也是够了,我可是在你这订了不少首饰的。”夜谨离想起他在容子洛这里订的成亲的首饰,不禁抱怨,“花了近万两白银,你丫的是一点折都没给我打呀!” “你可以不订呀!我又没求你订。”容子洛翻了个白眼,“光想着自己出了钱,好像就没拿到货一样,娶个媳妇还不想下点本钱?” “我这还不叫下本钱?难道你要我掏空家底把本钱全砸你这?” “我可是优先帮你打造你要成亲的首饰,结果反而出力不讨好。” “行了!”陌临熙不耐烦听这两人斗嘴,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发出了不轻不重的声响,“子洛,你也不过离京一个多月,京城的铺子有我帮你看着,你担心什么?” “我不是担心,我只是懒得跑那么远。” “该准备的准备好,别到时又忘这忘那的。”陌临熙说完,转身就离开了浮华阁。 而萧铭和叶灵暄的婚期也定下来了,二月二十七,时间上也还挺赶的。 当陌临熙走进蔺楚枫的宅子时,她正在给容子洛画着图样。 “怎么了?看你好像心情不太好。”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关心地问。 “确实是心情不太好。”他走到她旁边坐下,“楚枫,我问你个问题。” “嗯!你说。” “你可愿嫁给我?”他很认真地看着她,眼中满是期待。蔺楚枫画图样的手一顿,稍稍想了想,“愿意!但也不愿意。” “能不能说清楚明白些?”他把她手中的铅笔抽走,让她看着他。 “我的意思是,我愿意嫁给你,但是我好不容易才不受组织的控制,不用没完没了地接任务,能不能让我过过自由的生活再商议我们的婚事?你知道的,以前我与组织有合约在身,哪有什么自由可言?” “那你想自由几年呢?” “你至少给我一两年的自由时间,别忘了,用不了多久就要去攻打西阳,至少也要好几个月的时间!” “只要你肯答应嫁给我,晚一两年也无妨。”他稍稍想了想,答应了。 终于,他也要有媳妇了。 南佑国皇宫,凤宫 “过两天东霖的迎亲队伍就要到了,以后,母后想见你一面便是难上加难了。”南佑皇后轻抚着苍玥苓乌黑的秀发,不舍地看着自己养育了十七年的女儿,满是不舍。 “母后,东霖国京城与我们这相距也不过半个月的路程,并不算太远,女儿会回来看您的。”苍玥苓温顺地趴在南佑皇后的腿上,轻声安慰着。 “想我女儿贵为一国嫡公主,却要远嫁他国一世子,日后还不知要与多少女子共伺一夫,一想到这,母后心里就压抑不住心酸,嫁得远了,母后想替你撑腰为你作主都难了。” “母后您放心,女儿好歹在宫里长大,什么没见过,还有谁能欺负得到女儿头上去吗?” “这次轻蕾丫头给你送嫁,这一路上你也不会太过无聊了,你俩素来关系好,有她为你送嫁,母后也放心。” 苍玥苓刚回到自己的倚月宫,就有小宫女来禀,说是苍轻蕾来了。 “我就知道你会去找皇伯母说话,所以特意晚些来找你。” 一个身材娇小玲珑,淡黄色的罗裙,浅紫色的丝带束腰,身段袅娜,一张白嫩的鹅蛋脸微圆,黛眉轻描,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眸中星光点点,小巧琼鼻,双唇如花瓣般小巧嫣红,一笑起来两颊边酒窝浅浅,是个娇俏的甜妹子。 苍轻蕾是南佑帝亲弟弟肃亲王的嫡长女,被封为安宁郡主,比苍玥苓小了半岁,几乎从小就三天两头混在宫里跟苍玥苓一起长大,性子很是活泼,武功极是不错。 “我这次呀。托你的福能给你送嫁到东霖,我还没去过东霖呢,你给我说说,东霖的男子长得都好看吗?我听说你那未来的夫婿可是长得比姑娘家还好看呢!” “你什么时候这么肤浅了?只会看人相貌吗?”苍玥苓哭笑不得地在她的脑袋上轻敲了一下。 “这不,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敢说你看到你那未来夫婿的第一眼难道不是看中他的相貌?如若他生得丑陋无比,你会看上他?恐怕连多看一眼就会嫌脏了眼!” 苍轻蕾站起来搓着手,“哎呀你那夫婿怎么还没到,我都要好奇死了,不然,我骑马出去一睹为快?” “你当着我的面迫不及待地要看我未来的夫婿,你觉得合适吗?你不怕我吃醋?”苍玥苓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我这不是好奇嘛,再说了,我又不会跟你抢相公,天天看着一张比自己还美的脸,这心理压力该有多大?我就找一个看着顺眼的,不能太丑,但也不要美过头的男子就好了,要他天天对着我这张如花般的脸蛋对我表达爱意,这不好吗?” 苍玥苓无语半晌,这丫头从小就自恋,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第127章 苍轻蕾 几日后,夜谨离的迎亲队伍终于到了,旁边还跟着一脸无奈的容子洛,最让人想不到的是陌临轩以秦王兼他表哥的身份也跟着他一同来了。 在驿馆稍作歇息后,陌临轩陪着他进宫拜见了南佑帝后。 而容子洛则出于商人的本能,只是在驿馆里坐了坐便到外面寻找商机了。 苍轻蕾则晚了一步,她想到驿馆看夜谨离,却不曾想他那么快便进宫了,又急匆匆地走出驿馆往宫里赶,却与容子洛撞了个正着。 “登徒子。”她撞进了一个温暖又带着淡淡木香的怀抱里,连忙后退了几步。 “姑娘,是你撞过来的。”容子洛无语,“你撞到我不该同我道歉吗?” “我怎么知道你会站在那不动?”苍轻蕾也知道是自己冒失了,可她看到容子洛时忍不住双眼一亮,心跳快了几分,就想着多跟他斗几句嘴。 “我又不是门神,怎么可能会站着不动让你撞?姑娘能不能讲点道理?”容子洛看了眼苍轻蕾,这姑娘长得漂亮是漂亮,就是有点刁蛮任性。 而他一个大男人,与一个小女子争论这些有什么意思,商人嘛,时间宝贵,不能浪费一丝一毫能挣钱的商机。 “就当是在下的错,在下给姑娘赔个不是。”他随意地,没多大诚意地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这宫驿向来只有他国使臣才能入住,你是从东霖来迎亲的使臣吗?”苍轻蕾却不想他那么快离开,开口问他。 “姑娘认为呢?” “既然你要赔不是,那不如请我吃饭!”苍轻蕾此时也不急着进宫了,反正她还要给苍玥苓送嫁到东霖,路上有的是机会看她那未来的夫婿。 容子洛下意识地想拒绝,但转念一想,自己对南佑不熟悉,有个当地人给自己当向导也好过自己乱转,至于请吃饭,一餐饭而已,他有的是钱,还请不起一餐饭? “那就有劳姑娘带路了,至于一餐饭,小意思。” 苍轻蕾笑着摆手,“别客气。” 倒也不是她过于轻信他,第一次见面就敢跟他单独出去,而是南佑京城她早已熟得不能再熟了,而她又会武功,谁敢在她的地盘上对她不利呀? 况且他又是在宫驿中,现在除了东霖外没有别国的使臣前来,所以他定是迎亲队伍中的一员,只是不知他为何没有进宫。 而容子洛看到她脸颊上的浅浅酒窝,竟莫名地觉得那酒窝很是可爱,不知道盛了美酒会不会格外香醇诱人。 东霖的秦王亲自带队前来迎亲,南佑自当大摆宴席招待远道而来的贵客。 夜谨离在南佑帝后前做了保证,自己家庭和睦,父亲此生只娶了母亲一人,对母亲情有独钟,家中就他一个独子,所以家宅安宁。 而他本人也宅院清净,没有一个通房丫鬟,更不曾纳过侍妾进府,身边的服侍的下人都是小厮,洁身自好,娶了公主后定会待她如珠似宝,今生唯她一人,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而一路上与他作对不断的陌临轩也为他作证,他说的无一句谎言。 陌临轩一直“记恨”着夜谨离紧贴着他的脸“啵”的那一下,这一路上没少指使他做这做那。 而一直饱受亲表哥“霸凌”的夜谨离很是无奈,只得认命,当初“啵”的那一下笑得有多开心这一路上心情就有多郁闷。 终于得到了南佑帝后的认可,距离晚宴开始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陌临轩带着任务与南佑帝和苍疏寒到了御书房商谈,而夜谨离则被苍玥苓派人请到了倚月宫。 虽然不太合适,可如今谁不知道这位东霖世子爷是公主的夫婿? 苍玥苓心情激动地在自己的寝宫中不停地走着,想着马上就能见到自己的心上人心里无限期待。 当那一抹紫色的修长身影终于出现在她眼前时,她用了最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扑到他怀里。 “苓苓。”他靠在门边笑着唤她。 苍玥苓抿着嘴笑着看着他,“谨离。” 大宫女绿烟和紫烟笑着对视了一眼,二人把夜谨离轻轻往里一推,“世子爷,您进去些,您挡在这里奴婢都不好关门了。” 夜谨离和苍玥苓顿时无语。 寝宫里只余下久未相见的二人。也不知道是谁主动,又或者,两人都很主动,两片唇瓣就这样紧紧地贴在了一起,温柔缱绻,缠绵又热烈…… 三天后,苍玥苓坐上了前往东霖国的马车,带着她那数不清的嫁妆,太子苍疏寒亲自护送,随行的还有充当她的送嫁丫头的堂妹苍轻蕾。 苍轻蕾这几天的关注度一直在容子洛身上,除了晚上的睡觉时间外她几乎都与容子洛呆在一起,带着他走遍了南佑的京城,越是与他接触越是被他吸引。 虽然他只是个商人,可他的谈吐不凡,相貌极为俊逸,五官都长在了苍轻蕾的审美上,性子也不错,有生意人的精明但对人诚恳。 在初到京城的那个接待晚宴上,她还特意悄悄地让自己的母妃去与他交谈了几句。 肃亲王妃顿时明白了自己女儿的心思,心里百味杂陈,客气地交谈了几句便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这一路上,苍轻蕾没有陪着苍玥苓,反而骑马跟在容子洛身边,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 容子洛被她吵得头疼,就往陌临轩身边凑,陌临轩却并不打算当他的掩护,而是有一句没一句地与苍疏寒闲聊着。 就这样,倒也算是热热闹闹地回到了东霖京城。 容子洛终于松了口气,一回到京城便去了自己的浮华阁。 而苍轻蕾在进入东霖京城后自是不好再黏着他了,老老实实地住进了驿馆里陪着苍玥苓。 见浮华阁内一切依旧时,容子洛又来到了国师府。 “还是你这里清净。”他大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坐,“宇之,你是不知道,我这一路上都要被那个南佑国的郡主吵死了,她就跟容子君一样话多。” “去了一趟南佑,还招惹了一个姑娘回来?”陌临熙淡淡地问,视线依旧停留在公文上。 第128章 一道乘法题 “是她招惹我呀!”容子洛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从一到驿馆,她就撞了我,还说是我撞到她,然后在南佑的那几天里天天都来驿馆找我,没有一天是间断的。怎么现在的姑娘家都是这么喜欢黏人的吗?子君先前黏着萧铭,这苍轻蕾又老来黏着我。” “既然你不喜欢她黏着你,你随口几句打发了她不就好了?反正以她南佑郡主的身份,若是想在东霖找一个如意郎君也不是什么难事,况且等谨离大婚之后,她还是要回南佑的,到时不就没人烦你了?不过几天的时间,你忍忍不就过去了?”陌临熙云淡风轻地说着,完全是在谈论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不知怎的,听到她找如意郎君和回南佑这几个字,容子洛这心里突然觉得怪怪的,好像自己心爱的东西要离开自己了的那种感觉,只是他还不知道这种怪异感从何而来。这样想着,手却不自觉地揉了揉心口的部位,想要把那股子不舒坦给揉掉。 陌临熙见他没吭声,抽空瞟了他一眼,见他在傻傻呆呆地揉着自己的心口。 “心脏不舒服吗?可要本座给你瞧瞧?” “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不舒服,就是觉得心里有点闷闷的。”容子洛想也没想就说了。 “那就回去好好休息,再好好想想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症状。”陌临熙意味深长地丢下一句。 “蔺楚枫没在?”容子洛好奇地问,她不是向来都与他表哥在一起的吗? “她在不在要你管?”陌临熙有些恼了,“要滚就快滚!” “不是,表哥,我只是想问她要几张图样而已,不,你这醋吃的,你都不能给人家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干嘛要人家呆在你身边?” “我跟她的事用不着你操心,回去!”陌临熙醋意正浓,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 “哎表哥!”容子洛却一点也不慌,反而凑近他,“你是不是很爱她?到底什么是爱?” “自己找人体会去,出去!”容子洛看着被关上的门,不解地揉了揉鼻子。 “容子洛,你回来了?”蔺楚枫拎着几盒蛋挞走过来,“你找陌国师干嘛不进去?” “我进去了,被他扔出来了。”容子洛好不委屈地看着她,“他在吃醋,就因为我问了一句怎么没看到你,他的那醋意都要把我给淹死了。” “有没有这么夸张?”蔺楚枫敲了敲书房的门,听到陌临熙的“进”后才走了进去,扭头看向容子洛,“进来!” “我怕!”容子洛抬了抬脚,又收了回去,一副怂样。 “陌国师心怀天下,又是你表哥,能对你怎样啊?怕什么?是陌国师?” “陌国师?”陌临熙慢慢地咀嚼着这三个字,看向蔺楚枫的眼神中透露着不满,“蔺楚枫,你再叫一声‘陌国师’试试?” 蔺楚枫笑了笑,没理会他的威胁,递了一盒手中的蛋挞给容子洛,“尝尝。” “这是什么?”容子洛看着这黄黄的像小碗一样的糕点,不解地问。 “蛋挞,吃,没毒的。”容子洛尝了一个,顿时爱上了,看着盒子里剩下的几个蛋挞,不知怎的竟想把蛋挞拿去给苍轻蕾尝尝,她肯定没吃过这种糕点,一定爱吃。 “不吃了?”蔺楚枫挑了挑眉,“太甜了吗?糖放多了吗?不会呀!” “我拿回去吃,不影响你们了哈!”容子洛觉得自己再待下去估计要被自己表哥的眼神杀死,况且,他也想去找苍轻蕾。 蔺楚枫上前把书房的门关上,一转身便看到陌临熙正站在她身后,离她不到五厘米。 “叫啊,再叫一声‘陌国师’啊!”陌临熙手撑着门,眼中燃着熊熊火焰,分不清是怒火还是欲火。 “蛋挞冷了就不好吃了。”她干笑一声,往下蹲,想绕过他去。 “有你在,本座还吃什么蛋挞?”他一把捞起她,不让她逃。 “我有点不太舒服,亲戚要来了,这里有些疼。”她胡绉着,指了指自己的胸部。 “怎么不早说?”陌临熙顿时紧张起来,“要我怎么做?要施针吗?” “正常现象,等来了就好了。” “不舒服还去做什么蛋挞?不知道好好休息吗?”陌临熙会医,两人在一起之后更是看了不少关于女性的一些常见病症的医书,知道有些女子在月事来之前确实有胸疼的现象,而现在的时间也确实离她来月事的日子很近,所以没有一丁点怀疑。 “我没这么娇气。”她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今天夜谨离迎亲回来,你不用去迎接的吗?” “我去干嘛?晚上再进宫赴宴好了,你随我一块去吗?” “不想进宫。” “那你就在府里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 “不用与苍疏寒议事吗?” “想必六皇兄已经与南佑商谈好了。” “那等下你进宫的时候顺便送我回去。” “散宴后我去那里找你。” “好!”见危机解除,她的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双手环着他的腰,“好细的腰啊!陌临熙,你知道什么是六乘十九吗?” “嗯?”他一头雾水地垂下眼帘看着她。 “就是……”她做了几个手势,又比划了几下。 他懂了,耳尖微红,把她压在桌案上,狠狠地亲了下去,“那你满意吗?” “你不是知道的吗?”她的双颊泛红,明明两个都是容易害羞的人,却总是喜欢这么乐此不疲地撩着对方,看着对方窘迫的样子。 驿馆门前,苍轻蕾正闲得无聊想出去逛逛,但她现在是送嫁姑娘,又不能到处乱跑,把她都快给憋坏了,正站在门边看着热闹的人群,一次次想迈开腿出去逛,又一次次收回脚逼着自己呆在驿馆里。 容子洛呢?一回京他就跑得没影了,她想见他,想跟他说话。她一边想着一边可怜巴巴地扁着嘴。 “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一个清朗的男声在她身边响起。 “容子洛。”苍轻蕾开心地大叫一声,想也没想就扑到他身上,“一进京就没见到你了,你跑哪去了?害我一直在想着你。” 容子洛身子猛然一僵,双臂张开不敢碰她,这丫头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吗? 第129章 吸引 “你先放开我。”他有些尴尬地笑笑,“这里人来人往的,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不怕被人笑话吗?” 苍轻蕾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还是在驿馆门前,连忙松开抱着他腰的手,红着脸抬起头看向他,“你刚刚说给我带了什么?” “一些糕点,外面买不着的。”容子洛把小盒子递给她。 “皇宫里的吗?”苍轻蕾接过盒子,打开一看,“这是什么?我都没吃过。” “蛋挞。”容子洛笑着告诉她,“皇宫里都没有的。” “那是谁做的?”她眨着大眼问,拿起一个放到嘴里咬了一口,顿时眼前一亮,“嗯,好吃哎,甜甜酥酥的,我能拿一个给我堂姐尝尝吗?” “你高兴就好。”容子洛走进驿馆里,“我送你进去。” 苍轻蕾心跳得像小兔在跑那样快,轻轻点头。 “看你,吃得一嘴都是。”容子洛伸手将她唇角的碎屑抹掉,突然好像明白了自己在做什么,连忙收回了手,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 苍轻蕾脸更红了。 “你进去,本来我就是拿糕点过来给你的,现在糕点已经给你了,我就先走了。”容子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告辞了。 苍轻蕾一直站在那,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才走进楠庭阁内。 容子洛在从国师府一路走过来时仔仔细细地想了一遍,再加上他之前没少从夜谨离那里听他说起他是怎样想念苍玥苓的,看着手中的蛋挞,他才惊觉自己在做什么。 他吃了一个蛋挞后想着将其余的蛋挞拿过来给她尝尝,这完全是他下意识的一种行为,这只有一种可能,从在南佑国与她接触的那几天,再到从南佑国返回东霖京城的这一路,他早已被苍轻蕾吸引,他喜欢上苍轻蕾了。 不然为什么听陌临熙说起她要嫁给别人心里那么烦躁,那莫名其妙升起的无名火让他觉得自己的所有物被别人夺走了一样。 只是,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是排在最末等的,他一个商人,苍轻蕾是南佑国的郡主,能看得上他吗? 虽然从别的角度上来说,他的身份不低,皇上和国师的亲表弟,是皇亲国戚,可他到底没有入仕,而是继承家业做了一个商人,想必同为皇亲国戚的南佑肃亲王一家应该看不上他。 “堂姐,尝尝,容子洛拿来的,这可是连皇宫都没有的呢!”苍轻蕾乐呵呵地把蛋挞放到苍玥苓面前,同为吃货的苍玥苓立刻被吸引了,跟她一样吃得满嘴是屑,一点公主的样子都没有。 “蕾蕾,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对那位容公子有意?”苍玥苓因为待嫁,不能随意出驿馆,也闲得发慌。 “是啊!我从在京城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他了,虽然他没有夜世子那么美,可他却是另一种类型的俊美,人也不错,是我喜欢的类型。就是不知道我父王母妃能不能接受他只是一个商人的身份。” 苍轻蕾轻扯过自己胸前的秀发勾在指间玩耍,“我是挺想跟他在一起的。” “只是一个商人的身份?”苍玥苓重复了一遍,“你以为他只是一个商人吗?他难道没告诉你他的身份背景吗?” “什么?身份背景?他就说他只是一个商人,继承家业。”苍轻蕾茫然地看着她。 “他可是东霖国皇上和国师大人的亲表弟啊!他的父亲是先皇后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为了不成为别人对付先皇后的棋子才弃文从商的。听谨离说,如果他的父亲入朝为官,以他的才华学识,如今定是一品。” “我不知道哎!”苍轻蕾怔怔地说着,“他从没跟我说起过这个。” “你若是想跟他在一起,皇叔皇婶那边的工作可能不是那么好做的。”苍玥苓摸了摸她的头,“当时母后也不同意我嫁给谨离,我愣是跪了半天她才勉强松口。” “堂姐你帮帮我。”苍轻蕾摇晃着她的胳膊,一脸请求。 “你要先确定他对你的心思是否如你对他这般,如果只是你个人喜欢,这也是不成的,会让你受委屈。” “晚上宫宴他会去的,你让夜世子帮我探探他的口风!他俩不是好朋友吗?” “好,若你们二人都对对方有意,我会尽全力帮你们。”苍玥苓拉起她的手,“若是你俩成了,我们在东霖京城也有个伴。” “谢谢堂姐。”她有些害羞地扑上去搂着苍玥苓的胳膊。 晚宴一如往常那般,吃吃喝喝,唱歌跳舞。 蔺楚枫不在身边,陌临熙也没什么心思在宴席上,随意动了动筷子便离席了。 “堂姐,那是谁呀?”苍轻蕾好奇地悄悄地指了指陌临熙,低声问,“他怎么说走就走了?架子好大呀!” “他是东霖国的国师大人陌临熙。” “哦!就是他呀!国师大人,难怪一付不好亲近的样子。”苍轻蕾点头,又把目光移到了容子洛身上。 仿佛是感受到了一道投注在身上的目光,容子洛抬眸看去,见苍轻蕾正眯着眼冲他笑。 他的心一动,也回了个笑容。 “你俩眉来眼去也够了。”苍玥苓有些无语地碰了碰苍轻蕾,“好歹也是众目睽睽之下,收敛些。”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宅子里,刚吃完饭的蔺楚枫正准备到小花园给花浇浇水,便看到陌临熙走了过来。 “你不在,呆在那儿没意思,便回来了。”他从后面抱着她,在那顶点处轻轻地捏了捏,“还疼吗?” “不疼了。”她微微一喘,“你是不是没吃饱?要不要我去给你做碗面?” “泡面就好了,别太麻烦,免得累着。” “怎么这么爱吃垃圾食品?” “偶尔吃吃无妨。”他接过她手中的浇花壶,“煮好了叫我。” “腻腻歪歪。”苍疏寒从房顶上跳下来,撇撇嘴,一副很不屑的样子。 “怎么?”陌临熙拿着浇花壶浇花,“看我跟我媳妇亲亲我我,你受刺激了?” “我受什么刺激,说得好像就你有媳妇一样,我也有,还不止一个呢!你能比得上我?”苍疏寒双手环在胸前,很是得意地炫耀。 第130章 黑芝麻汤圆 “我要那么多媳妇干嘛,有她一人足矣!” “世间美人万千,你甘愿只要她一人?错过那么多百花盛开,岂不是白来人间一趟?” “依本座看,你有当昏君的潜质,贪图美色乃为君之道的大忌。”陌临熙将空的浇花壶放到一旁,“你若心中有数便好,若你一直抱有这种想法,这句话就当做是本座给你的忠告。” “面煮好了,过来吃!”蔺楚枫走过来叫他,一看到苍疏寒也在,不由得翻了个白眼,“以后你俩要约会可以找别的地方约吗?老约在我这算怎么回事?” “我哪可能跟他约会?要约也是跟你约,是他自己跑来的。”陌临熙走上前,在她的粉唇上啄了一下,“放心,他呆不了多久的。” “面在屋子里,自己去吃!” 苍疏寒跟着走过去,端着太子的架子,将头一扬,轻哼了一声,高傲地走过去了。 特喵的,看这找死的鬼样子,好想揍这家伙。 最近没有谁来刺杀她,她的日子风平浪静,好久没动手了,总感觉自己的生活中少了些刺激。 “看你亲她亲得这么自然,你说句实话,你是不是睡了她?”苍疏寒吸了吸鼻子,丫的,这面好香,好想吃。 “关你什么事?”陌临熙吃着泡面,不紧不慢地回了他一句。 “可以啊,你一个国师还有人间的七情六欲,真是令人想不到啊。” “国师也是个正常男人,我又没出家,怎么不能有七情六欲?” “可你不能成亲啊!” “你说不能就不能?若我当真不能成亲,我根本不会去招惹她。招惹了她,自然是要与她携手一生的。” “你能成亲?” “你没正事说了吗?没的话就滚,别杵在这打扰我们。” “不是,你这态度不太好啊!”苍疏寒不满地敲了敲桌子,“我这不是关心你嘛!” “你以前没这么多废话的呀,怎么对我的私事这么感兴趣?”陌临熙放下筷子,随手施了个净诀,碗又光亮如新。 苍疏寒羡慕嫉妒恨地看着他随手施展的术法,再一次感叹上天的不公,为什么只有他会?为什么? “西阳几个王爷的死,我知道了。”苍疏寒刚想抬手为自己倒杯茶,却发现连茶都没有。 正想抱怨几句,蔺楚枫端着茶进来了,“茶。” “去歇息一下,我很快就过来。”陌临熙握了握她的手。 蔺楚枫挑了挑眉,什么也没说,拿着碗又出去了。 “下一步你打算什么时候行动?”苍疏寒倒了杯茶,轻声问。 “快了,再过月余便可以调兵出征了。我算了算,你回去后刚好够时间让你做准备。”陌临熙悠闲地喝了口茶水,“你亲自领兵吗?” “那还用说,与你一同征战,我能不亲自领兵?”苍疏寒想了想,“温白岑你打算怎么处理?” “三国交战,他总会出现,活捉了他,放到南佑或是东霖为质都行。你想怎么处理?” “我原本还想弄死他呢!但听你这么一说倒也不是不行。西阳帝呢?” “到他该死的时候自然就死了,他活成现在这副模样跟废物有什么区别?” “西阳还真是被你给玩死了。” “是被你给玩死的,我对皇兄说那些都是你埋的钉子,你不费吹灰之力就成了贡献最大的人,怎么谢我?” “你还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替你兜着,让你免除了陌临清对你的怀疑,你还要我谢你?” “你在明面上,我在暗地里,众人皆看到明面上的一切,暗地里的又有谁会注意到?其实我们就是互相配合,双赢的局面而已。” “这次你打算让陌临轩从哪进攻?” “他哪要进攻?我要把怀城的兵力全部调走,这样就不用从京城一路赶过去再急急忙忙地攻打西阳了,他带过去的兵帮我守住怀城就好,毕竟原先怀城的驻军与西阳交界,直接攻打过去在体力上比较占优势,如果兵力不够再让他带兵前去。” 两人又协商了一些细节,苍疏寒终于离开了。 陌临熙走回房里找蔺楚枫,不出所料地看到她又趴在软榻上斗地主。 “你们谈完了?”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坐起来,腾出位子让他坐下,“定下时间了吗?” “再过一个来月。”他搂着她的腰,看着她的手机,“出这个,炸他。” “不急。” “好香啊!”他亲了一下她的脸颊。 “你们拿下西阳后,西阳的京城归谁?” “西阳京城位置偏南,自然是归南佑。既然当初商定好了那样划分,也不能因为一个京城便食言,南佑得了京城,可我们却得了那三座铁矿,这样看来,也是公平的。因为西阳一旦被我们和南佑占领,那京城便不再是京城,只是一座比较大又稍微繁荣些的城池罢了。” “看这一步步部署,感觉你真像黑芝麻汤圆。” “为什么这样说?” “看着外面洁白无瑕,心是黑的。” “你敢说我对你的心也是黑的?”陌临熙把她压在软榻上,“敢说吗?” “我是说你的部署,没说你对我,你曲解我的意思。” “这还差不多。”他捏了捏她的鼻子,“带我去你那沐浴。” “你不回国师府吗?” “你在这里我回去干嘛?” “回去处理你的军务呀,天天都有那么多要处理的。” “不想看,看着烦。” “你是国师……” “国师只管钦天监。” “你手握兵权!” “又不是我自己想要的。” “你能不能有点事业心?” “我的钱养你足够了,事业心重了你又抱怨我没空陪你。” 蔺楚枫:我从不知道我原来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算了,不说了,这些都是他的事,他有分寸的,我不操心,不操心! “今天可以吗?”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雪白的脖子上,精致的锁骨上。 “忍几天,万一突然来了呢,那不是尴尬吗?你也知道,这东西有提前有推后的。”她被他亲得有些情难自禁,轻轻地喘了喘。 “好,依你!”他紧紧地搂着她,在她身上蹭了蹭,“你就跟个妖精一样,专门来折磨我的,我能对所有女人无动于衷,对你却总是怎么爱都爱不够。” 若是哪天,她回去的机缘到了…… 这个念头他已经很久不去想了,他不敢去想,因为他无法忍受她不在他身边的日子,她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他已经不能没有她了。 蔺楚枫见他久久不吭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很难受吗?” “这点不算什么!”他回过神来,笑着宽慰她,“我虽食髓知味,但还不至于没有分寸,这你还不信我?” 蔺楚枫失笑,心中感叹,有个这样的男人在身边嘘寒问暖,若有朝一日她回去的机缘到了,她怎么狠得下心扔下他独自回去? 第131章 喜欢我好不好 宁国公府最近很忙,超级忙。 由于宁国公只娶了一个夫人,平常府里用不着那么多的下人,所以偌大个宁国公府看上去总是有些空荡荡的。 现在夜谨离要成亲,他们才知道人手不够,这要布置那要安排,还不能出什么纰漏,忙得这老两口是脚不离地的。 陌临轩是夜谨离的表哥,他的母妃与宁国公的夫人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自己的表弟要成亲,他自然得帮着出出力。 可之前他常年不在京城,他的秦王府里人手更少,能够抽调过去帮忙的人手实在有限。 无奈之下,还是陌临熙出手帮忙,让康昕然从宫里调了不少嬷嬷前去帮忙,才没有弄得手忙脚乱的。 见夜谨离一家子忙得不行,苍轻蕾也没再找夜谨离让他帮忙问容子洛的心思,从苍玥苓口中得知容子洛平常基本上都在他的浮华阁里呆着,而驿馆离浮华阁也不算远,她便想着自己亲自去问问。 从宫宴回来后容子洛一直没去找苍轻蕾,用这几天理了理自己的心绪,对她到底是怎样的感情。 刚一确认自己的心意想去告诉她,她便自己找上门来了。 “你这里的首饰好漂亮啊!”苍轻蕾笑着看着他,“好特别的款式,虽然堂姐上次从南佑回去的时候给我带了两样,但一看你这里还有这么多好看的,还是忍不住很喜欢。” “喜欢哪样告诉我,我为你订做,送给你。” “我原先还以为你们的国师大人是个深沉的中年人呢!那天宫宴上一看,没想到他那么年轻!” “你喜欢他?”容子洛的心一下子跌到谷底,脸色也黑了下来。 “啊?”苍轻蕾一愣,她有说她喜欢陌临熙吗?她只是说他很年轻而已啊! “你不能喜欢他,他不能成亲的,而且他有他很在意的人了,你如果喜欢他,我劝你趁早收起这份心思,他不会喜欢你的。”容子洛这番话说得简直跟柠檬精转世一样,酸透顶了。 “我没……”苍轻蕾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解释,唇便被堵上了,接着那张唇在她的唇上辗转厮磨,还撬开了她的唇,勾住了她的小舌头,很久很久才放开她。 “你不要喜欢我表哥,你喜欢我好不好?”容子洛看着她那张被他亲得有点肿的唇,没忍住又亲了上去,又是很久很久才放开她。 苍轻蕾软着身子要往地上跌,他连忙一把扶起她,把她抱到他平常休息的软榻上躺下。 “你,你这是干嘛呀?”苍轻蕾声音低低的,俏丽的脸蛋上一片嫣红。 “你喜欢我好不好?不要喜欢国师。”容子洛抓着她的手,紧张地看着她。 “我没有说我喜欢国师大人呀!我只是说没想到他那么年轻。”她悄悄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立刻害羞地低下头,“我喜欢的人本来就是你呀,你还在南佑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也喜欢我?真是太好了。”容子洛激动地将她一把抱起来,在原地不停地转圈圈。 等他稍微冷静下来,又看着她:“可我只是一介商人,你父王母妃会同意把你嫁给我吗?” “我会去跟他们说的,堂姐也说过会帮我的。” “我也去想想办法。”容子洛一把拉起她,“你刚刚不是说喜欢我这里的首饰吗?我们一起去选选,喜欢哪样,我让他们赶工给你做。” 晚间的时候,容子洛来到了国师府。 “宇之,你帮我想想办法,我该怎么做?”他一坐下就噼哩啪啦地把自己对苍轻蕾的感情说了,还把令自己发愁的事情也坦白了。 “那你想怎样?”陌临熙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国师表弟的身份还不够你出去炫耀的?” 容子洛也说不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反正他现在就是六神无主。 “难道你想要个官职?”陌临熙又问。 “不是不是,我又不入仕,要官职干嘛?”容子洛连连摆手。 “那你到底要如何?”陌临熙放下笔,拧着眉看着他。 “我也说不上来。”容子洛老老实实地说着。 “你先回去,明天我与皇上商量商量。” “那好,谢谢表哥了。”容子洛起身道谢。 “哼!”陌临熙冷哼一声,“倒是难得听你叫我一声表哥。” “嘿嘿!”容子洛干笑一声,“那表哥,我先回去了。” 次日下朝后,陌临熙跟着陌临清一道去了御书房。 “哟嗬,今天怎么不急着走了?”陌临清打趣了一句,让小安子传了早膳上来。 “容子洛看上了南佑肃亲王的嫡女,就是陪着来送嫁的那姑娘,想着自己的身份太低怕配不上她,昨晚上来找我说这个事,皇兄你怎么看?” “他如果参加过科考入朝为官朕还能把他的官位给提一提,可他一直经商,又已是皇商,朕还能封他什么?” 陌临清有些头大,想了想,“哪怕是封侯拜相给个虚名也得对皇室有些贡献啊,如他这般,朕着实不知该怎样提他的身份了。” “我也对他说过,国师表弟的身份也不低,可他好像又不太乐意。他自己又很茫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依朕看,此事急不来,先等那姑娘回南佑后与肃亲王说说,若是实在难办,眼下攻打西阳时日不远,把子洛丢到战场上去磨砺一番,挣些功劳回来再论功行赏,到时封个伯爵的头衔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上战场?让他上战场作什么?跟着我冲锋陷阵?若他有个什么小舅舅不得恨死我?”陌临熙对于把毫无战事经验的容子洛带上战场持怀疑的态度,况且他也不想承担无关的风险。 “先不急,等那姑娘回去后再看,如果肃亲王同意了,上战场一事便不了了之,实在不愿他上战场,朕再亲自发封信函替他求亲,朕就不信了,朕的表弟这个身份他们还敢看不起?” “既然皇兄早有决定,刚刚又何必提出那么多假设的意见?”陌临熙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第132章 解决一下传承人的问题 “这不是朕才想到的嘛,为了这个表弟,朕还就是仗势欺人了,他们答不答应!”陌临清笑着一脸自负,“倒是你,什么时候愿意恢复晋王的身份去娶妻?” “再过一两年,她还不急着成亲,想再过过自由的生活,由着她。”陌临熙放下茶杯,神色有些慵懒地看着自家亲哥哥,“说起这个,皇兄,你现在只有宸儿一个孩子,以后谁来继承国师之位?总不能让我当一辈子的国师。” “不能从宗族里挑选人吗?”一提起这个陌临清也有些头疼。 “宗族里还有几人?有没有合适的你不知道?这事我又提醒了你一次,你看看怎么与皇嫂说,除非东霖以后不再有国师,不然,你总得面对这个问题。” “朕这不是怕昕然不高兴嘛!” “我说了,这是你们夫妻间的事,我当一辈子的国师无妨,国师兼晋王也是父皇的旨意,但若是没有下一任国师的传承人选,可能真的到这一脉就断了。我与楚枫都不是很喜欢孩子,以后会不会要孩子还另说呢!” “说的什么话?两人在一起哪有不生孩子的?”陌临清瞪了他一眼,“哪怕只生一个也要生的。” “我只有她一人,不像皇兄你,后宫嫔妃那么多,你必须挑起这个重担,多生几个。” “容朕想想!” “别想太久,这不是件开玩笑的事,历来国师的传承人都只能在皇嗣中挑选,这你也懂,你们夫妻间的事我也不说什么,更不能替你们做任何决定,你看着办!” 陌临熙也知道让自己的皇兄去宠幸那些嫔妃对嫂子不公平,但也不可能让康昕然一个接一个地生,可他的衣钵总得有人继承啊,东霖一直将国师视为国之支柱,重要的活动都少不得国师参与,如果他打算就此斩断,不再需要国师,他也是无所谓的。 他只要有蔺楚枫就好。 “对了,前两日我找皇嫂借嬷嬷去给谨离帮忙,见她精神不太好,可能身子有些不适,我说给她把把脉,她拒绝了,皇兄你自己留意着。”快要走出御书房时,陌临熙提醒了一句。 “昕然没跟朕说呀!朕等会就去看她。” “唔……端走。” 凤仪宫内,康昕然苍白着脸,捂着嘴,让人把早膳撤下去。 “娘娘,您想吃什么,奴婢让人去做,多少都得吃些呀!”秋纹顺了顺她的背,轻声劝着。 “就是什么都不想吃,没事的,过了这阵子就好了,当初本宫怀宸儿的时候比现在还要严重些呢!”康昕然拍了拍秋纹的手,让她别担心。 陌临清这几日奏折太多,要处理的事也多,就没来凤仪宫,一直在他的寝宫里歇息。 一走进来便见宫人端着早膳走出去,剑眉一皱,大步走了进来。 “怎的不用早膳呢?九弟说你好像身子有些不适,朕让郑太医来给你诊诊脉。” 康昕然坐下,伸出手,郑太医拿了一块丝帕垫在她的手腕上,只是须臾功夫,郑太医便眉开眼笑,“老臣恭喜皇上,皇后娘娘这是喜脉,已有近两个月了。” “当真?”陌临清欣喜若狂,“胎儿可还安稳?” “皇后娘娘身体很好,龙胎很是稳当,陛下放宽心。” “郑太医,平日里都是你负责朕和皇后的身体,昕然这一胎朕就交给你了,给朕好生照料着,不容有失。” “老臣遵旨。” 康昕然心里早已有数,毕竟陌临清现在只宿在她这,如果他不来就在自己的寝宫里安歇,而他只要来,二人必定会有鱼水之欢,甚至可以说是很频繁,再次有孕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秋纹和秋意识趣地退下,贴心地为帝后二人掩上了门。 “你早知道了对吗?就没打算告诉朕?”陌临清见她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想着她估计已经知道了。 “我也是才知道几天而已,这几天你没过来,我也就没找你说。” “你呀!”陌临清轻叹了一声,把她带到自己怀里,“朕让小安子告诉过你,这些日子有些忙,让你注意好身体,结果呢?你就隐瞒了朕一个这么大的秘密。若不是九弟跟朕说起,你还打算瞒朕到什么时候?” “这哪瞒得住你?难道你总不踏入我这凤仪宫了?” “朕还想着几日没见到你,今日要快些将奏折处理完,好早些过来陪你,谁知道你给了朕一个这么大的惊喜,现在,你让朕怎么办?”他抵着她的腿,温度高得她的脸都开始发烫。 “临清……”她低低地唤他。 “嗯?” “你又要去宠幸别的嫔妃了对吗?”她捧着他的脸,“如果我不爱你该多好,你宠幸谁我都不会嫉妒,也不会在意。” 陌临清轻叹了口气,陌临熙才给他施加了压力,她又来问他这个问题,这让他怎么说?拉着她的手轻吻了一下,又带着她的手动了动,“攒了好些天,先帮帮我。” 康昕然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微微动了动鼻翼,明明已经洗干净了,不知怎的,总感觉上面还有些淡淡的味道。 她想也没想,朝着陌临清的常服上抹去,想把指间的味道擦掉。 陌临清见状,忍不住失笑,这才是他爱的人,活灵活现,不是与他冷战时对他爱理不理的那熟悉的陌生人。 “朕的味道有这么难以接受吗?” “你闻闻。”她把手指放到他的鼻端。 “还好啊,没什么味道呀!”陌临清还真的闻了一下,只是很淡很淡的味道,“不过还是你的味道比较甜。” “九弟今天找你说什么?” “他说……”陌临清将陌临熙的话说给她听。 康昕然沉默着,自己有孕,自然不方便再伺候他,但一想到他再去宠幸那些嫔妃,心里的那口气就是堵得发慌。 “要不,你给朕多生几个孩子,若朕实在难受的时候,你便像方才那样帮朕?如何?”陌临清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询问她的意见。 “不知道。”她枕在他的肩头上,有些不耐烦起来,“就是不想让你去宠幸她们。” 怀孕的人情绪变化大,平常她是不会这个样子的。 “好,你若不让朕去朕就不去,先不说这个。”陌临清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背,“子洛的事,你觉得如何?” “战场上刀剑无眼,有个什么的你也不好与小舅舅他们交待,就像你说的,直接以你的名义给肃亲王去信函,征求意见也好,命令也罢,让他们知道你下定决心这样做了,南佑帝不会与你为难的。” “过两日便是谨离的大婚了,毕竟娶了个公主,朕得出宫以示重视,你一起!” “我就不去了,看着宴席上的那些东西又吃不下,别扫了他们的兴致。” “也罢!”陌临清将她抱起,放到床上,“如今你有孕在身,头三个月尤为重要,多歇着,朕去批阅完那些奏折,晚上早些过来陪你。”说完,在她的额间轻轻一吻,离开了。 第133章 相继成婚 为表重视,康昕然以皇后的身份将苍玥苓和苍轻蕾邀进宫待嫁。 夜谨离的花轿来到宫门外等候,若按照习俗,苍玥苓是要苍疏寒背出皇宫的。 可从她住的宫殿到宫门口有挺长的一段路,苍疏寒背她走出去用时太久,又怕误了吉时。 陌临清特批苍玥苓从南佑乘过来的马车可以驶进宫接她出去。 当夜谨离将她从装饰一新的马车上抱进花轿里时,苍玥苓心中开出了一朵朵幸福的花儿。 陌临清几乎踩着点到了宁国公府,他一去,宁国公夫妇自然不能坐在主位上了,在他身侧坐下。 “谨离娶的是一国公主,朕来这一趟,也是为了表明我们对这场婚事的重视,国公莫怪。” “老臣不敢。”宁国公微躬着身子站在一侧,“犬子成亲,陛下亲临,是犬子莫大的荣幸,也是我宁国公府最大的殊荣。” 二位新人进来拜过堂后,陌临清便准备回宫了。 “皇上,宴席已经可以开始了。”宁国公见他要走,连忙挽留。 “不了,朕还有奏折要批阅,况且朕在这,你们也没法放开来吃吃喝喝,这些朕都懂。况且,朕也答应了皇后到凤仪宫陪她用膳,就不久留了。” 就在所有人跪地恭送陌临清的时候,他看了一眼陌临熙。 陌临熙慢悠悠地放下手中的筷子,走上前去,“皇上。” “昕然她有孕了,你说的那宠幸嫔妃的事,她不乐意,所以,你的传承人一事,往后延!” “臣无所谓,有没有传承人对臣没有影响。” “唉,此事,再说!”陌临清很是无奈地拍了拍陌临熙的肩,他上了龙辇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用过宴席后,陌临熙与蔺楚枫为了消食慢慢地朝国师府走去。 “看来我这国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后继有人了。” “你就算是不当国师,也只不过是少了钦天监的事务而已,但钦天监的事务本就不多,你手中仍握着兵权,这才是最让你忙碌的地方。” “没办法呀,这兵权是交出去但没人愿意接手呀!” “那就只能委屈你先保管喽!” “再过半月,就该吃萧铭的喜酒了,这亲事一桩接一桩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轮得到我们。” “你不是答应过让我自由两年的?反悔了?”她不轻不重地掐了他一下。 “我几时说过我反悔了?我只是有些羡慕,又怕委屈了你。”他牵着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当你愿意成亲时提前告诉我,我好为你准备嫁衣。” 两日后,宁国公府 “公主,郡主来了。”紫烟轻声回禀。 “快让她进来。”苍玥苓连忙站起来,走到房门口等她。 “堂姐。”苍轻蕾走过去抱着她,“我们明天就要回去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 “来,坐。”苍玥苓拉着她坐下,“你跟容子洛,你是非他不嫁?” “我只想嫁给他。” “我跟谨离打听过他了,他确实是值得你托付终身的人,家庭也很简单,父母健在,还有一个妹妹,现居隆城,他并无妻妾通房,后院也是干干净净的。” “哦!”苍轻蕾红着脸应了一声。 “我给皇叔皇婶写封信,看看有没有用,但是你放心,容子洛若要娶你,他也会有行动的,甚至会上升到更高的层面上。” “真的吗?” “谨离去问过了,他确有娶你的意思。”苍玥苓拿了纸笔,埋头就写信。 “在写什么呢?”夜谨离走进来,看到苍轻蕾,笑了笑,“郡主也在?” “我是叫你夜世子呢还是叫你姐夫呢?”苍轻蕾笑着问。 “随你!叫姐夫就来得亲近些。”夜谨离看了一眼苍玥苓写的内容,又看向苍轻蕾,“既然来了,就在府里用膳,我让人去把子洛叫来。” “谢谢姐夫。” 而在蔺楚枫的宅子里,陌临熙与苍疏寒正进行着攻打西阳的谋划。 蔺楚枫则是无语至极,又没有别国使臣在,怎么这两人老把她这当谈话的秘密基地?她是不是该收点场地费? 时光匆匆,转眼间又到了萧铭和叶灵暄大婚的日子。 “在我们那里,男女还要谈个几年才结婚呢,没想到你们这闪婚更加常见。”观礼时,蔺楚枫低声对陌临熙说着。 “那到时我们成亲算不算闪婚呢?”他同样压低声音问她。 “那自然不算了,我们成亲至少得一年多以后,算是水到渠成,不算闪婚。”她悄悄咪咪地用小指勾住他的小指。 陌临熙唇角轻轻扬起,她真的特别喜欢这种很温情的小动作,让他能感觉到她对他的在意。 “早些,成婚后你也还是自由的。”他用满是柔情的眸子看了她一眼,在面对众人时又恢复了平日的疏离淡漠。 “这头冠得有多重呀?这样压一天颈椎受得了吗?” 接连看了两场婚礼,新娘子都是头顶着大婚头冠,头冠上还缀着长长的流苏,看着都有种泰山压顶的即视感。 “一生就这一次,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心里只有幸福,哪还会在意这点小小的不适?” “我们那的新娘发冠比这简单多了,只不过与这凤冠霞帔不搭罢了。” “等我们成亲时,我为你订做一个轻巧一些的,让你没那么累。”她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两个好友接连成亲,陌临熙是有被刺激到的,在婚宴结束送了蔺楚枫回她的宅子后难得的没有过多地停留,回府后便钻进了国师府的库房里。 库房里是成堆成堆的金银珠宝、玉器珍品,绫罗绸缎,不知道用这些当作聘礼娶她够不够? 越看越觉得这些东西好像还不够,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又用轻功到了蔺楚枫的宅子里把刚洗完头洗完澡的蔺楚枫给捞了过来。 蔺楚枫满头黑线地站在库房里,不知道他想搞什么。 “看看,这是本座为你攒下的聘礼,还缺什么,只管说,本座再去弄来。” 蔺楚枫:…… 还好他没大手一挥,说“这是本座为你打下的江山”,不然这篡位的意图也太明显了。 “不是,你这一来一回的把我捞到这来就为了看这些?怎么夜谨离和萧铭结婚刺激到你了?” “不行吗?”他伸手抱住她,才发现她的发梢仍在滴水。 熟门熟路地轻抚过她的发丝,为她将秀发烘干。 第134章 又受一次刺激 177的她与187的他只有十公分的身高差,她无法小鸟依人般靠近他的怀里,只是将两手交叉搭在他的肩上,声音低低的,“我又不是那么物质的人,给容子洛提供图样一开始只是让自己经济独立,能够不依靠任何人活下来,现在我自己也攒了很多钱了,平常开销又不大,你又帮我从苍疏寒那里敲诈了一千两黄金,这些钱够我花很多年了。” “我心疼的是我银行卡里的钱,那些都是我出任务得的酬金,都有几千万了呢!可我在这里取不出来,取出来也用不了,感觉这么些年的任务都白出了。” “我的就是你的,你想花多少钱,想买什么只管让人送来,或是挂在国师府的账上都行,别太苛待自己,我对女子的首饰又不了解,贸然买了又怕你不喜欢,你若喜欢什么看上什么只管去买,别为我省钱。” “别看我成天为容子洛画那些图样,其实我对于首饰并没有半点兴趣,你看我打了这么多个耳洞耳环却一次没戴,首饰的事更是从来没对你提过,这就说明其实我并不喜欢那些东西。” “打这么多耳洞是你做过的最离经叛道的事吗?” “不止,抽烟喝酒也做过。”她的指尖轻轻地刮着他的侧脸,“我从来就不是个好人,说我三观不正也是可以的。” “可这并不妨碍我对你的喜欢和在意。”他轻轻地撩起她的秀发,顺滑如缎,那丝丝缕缕的发丝仿佛缠进了他的心间。 “今晚还让我回去吗?” “都入了我国师府的狼窝了,还想着回去?本座看上去有这么善良吗?送到嘴边的肉又给抛回去?”他轻咬了一下她的唇,“若你始终不曾出现在我面前,或许我会甘愿当一辈子无欲无求的国师。可你出现了,虽然对你并不是一见倾心,但几个月的朝夕相处,爱上你,再正常不过。” “我是怎么都没想到,这辈子竟会栽到你手里。”她勾着他的脖子,“在我们那里那么多的帅哥美男我愣是一个都没瞧上一眼,没想到这男朋友竟找到古代来了,你说,这算什么事嘛!” “说明你的缘分在这里。”他轻啄了一下她的粉唇,“我去泡个澡,然后我们早些歇息。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该启程了,到时会有一些不便之处,所以这些日子不回去了好吗?” “你会三天两头便教训我吗?” “这是少不了的,你要做好思想准备!身为国师,在教训人上,你也应该深有体会,我是很严厉的。” “那我还是回去,受不得这些教训。” “明明乐在其中,还口是心非。”他伸手在她的额上轻推了一下。 她的心一颤一颤的,不可否认他对她温柔的时候是真的很温柔,可凶猛起来的时候简直就不是人啊! 就在陌临熙还没从夜谨离和萧铭婚事的刺激中回过神来,容子洛高兴地跑来报喜了,说他与苍轻蕾的事基本上已经定下了,陌临清以国家层面去了信函,表明了愿意两国再次互相联姻,增进友好合作的意愿,还特意禅明了容子洛是他的亲亲表弟,人品贵重,值得托付。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南佑帝和肃亲王还能说什么,再加上南佑皇后和苍疏寒也在一旁点了把火,说是苍玥苓和苍轻蕾向来关系极好,两姐妹都嫁到东霖也有个伴,更能互相照应。 只是容子洛没想到事情竟会进展得如此顺利,他还什么都没准备。连忙让人送了急信给自己的父母让他们回来帮忙操持着聘礼亲等相关事宜。 不过他的婚期还早,毕竟很快南佑将携手东霖对西阳发起战争,虽说对他们的婚事影响不大,但至少三四个月内是不可能举办的。 这天是休沐,容子洛兴冲冲地跑来了。 “表哥,帮我算算吉日!”容子洛的这声“表哥”叫得特别甜,还带了陌临熙平日里爱吃的椰汁糕。 “本座很忙。”陌临熙翻看着手中的公文,头也没抬。 “很快的,一刻钟的时间都不用,求你了表哥。” “去找钦天监。” “钦天监的老大就在这我还去找那些个小兵小将干嘛?” 一旁的蔺楚枫看陌临熙这副神情就知道他又受刺激了,忙站起身:“你们聊,我出去一下。” “坐着,又没什么事你要去哪?”陌临熙一把将她拉回椅子上坐下。 看着容子洛乐呵呵地拿着算出来的几个吉日回去了,陌临熙扭头看着她,“到底还要让我等多久?” “不是答应了给我两年的自由吗?你可不能反悔!” “我们婚后你也能拥有同样的自由,我们又不急着要孩子,生不生都行,我想给你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不行吗?”他将她圈在椅子里,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些委屈。 “不是,现在更重要的不是准备攻打西阳吗?” “那边不必操心,都在我的掌控之内,最后那把火已经放出去了,七天后便可以行动了。” “你做了什么?” “去年西阳闹鼠灾,百姓们存的种粮绝大部分无法再播种,这种情况官府自然不会管,我们从粮仓中调些种粮,按以往的数量分发给百姓,百姓们自然感恩戴德。要知道,对于西阳我们和南佑是志在必得,百姓们播种粮食,以后也是要上交一部分的,说来说去,不过是让他们帮我们种粮食罢了。” “真是有够阴险。”蔺楚枫无语半天,百姓们感激得不行,结果还是为别人做了嫁衣。 “乱说话!”他屈指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我再阴险又什么时候阴过你?” “你这一步步算计,一环环相扣,还不叫阴险,西阳皇室都被你玩弄在股掌之中,我看用不了多少天,你就会下令弄死西阳帝了!白切黑的家伙。”她修长的双腿勾住他的腰,姿势有些暧昧。 “那是因为西阳气数已尽,与其让他们自己在那里瞎闹腾,自立为王,不如让我们和南佑接手。我听不懂你说的白切黑是什么意思,但绝对不是什么好话。你说,是自己告诉我什么意思呢还是让我教训你一顿?”他离她极近,微微俯身便能吻住她。 第135章 回去的机缘 这几天他都在军营点兵,晚上很晚才回府,已经饿了好几天了,难得今天休沐在府里能陪陪她。 “白切黑就是看上去无害,其实心是黑的。” “呵呵,我是不是得谢谢你对我的评价这么高?”他一把拉起她,紧紧地贴着她,深深地吻着她,“带我去你家,我饿了。” “不能等到晚上?”她气息有些不稳,眼神有些迷离。 “等不了。” “这么累吗?”看着她趴在他身上,动也不想动一下的诱人模样,他在她的发顶上轻轻地亲了一下,“明明你就没出力。” “我不要出力气咬你吗?你教训我还不许我咬回去?” “好好好,你咬,你想咬便咬,只要你高兴就好。”他满脸宠溺地将她搂紧,心里那满足感快要溢出来。 “十二点多了,该出去吃饭了。”她看了下时间,已经到午饭的时候了。 “不是累吗?我抱你去洗洗。” 蔺楚枫轻喘着看着卖力奋斗的男人,你确定这是洗而不是换个地方玩? 就在她刚准备带他离开她的别墅时,一阵久违的熟悉的微信语音铃声响起。 她怔住了。 整个人都呆了。 猛地冲向手机,看着上面的微信语音通话等着她接通。 “徐明轩!”她微颤着手接通了那通语音通话。 “疯子,我可算是找到你了。”手机那头传来了徐明轩兴奋得几近癫狂的声音,“老爷子不知道找了什么高人,告诉我你到了古代,然后想了好久才找到让你回来的方法。疯子,你真的是在古代吗?” “对啊,莫名其妙地就来了。”听到唯一一个朋友的声音,蔺楚枫的心里还是开心的。 “那你听好了,你可以回来了。高兴!今晚六点,你到你们那边西北处的一棵老榕树下,到时那里会有一个通道,我会在那里接你回来。” “你在现代,怎么知道这里的西北处会有一棵老榕树?西北方向那么大,我上哪去找那棵老榕树?”蔺楚枫怀疑地问,“你不会是逗我玩!” “骗你我是狗,我全家都是狗,行了。疯子你听我说,这是你唯一一次回来的机会了,而你的手机也只有今天能与我通话了,如果你不信我,没去的话,你这一辈子都要呆在那落后的古代了。” “在我们那发达的社会生活了二十一年你真的能适应古代那枯燥无聊的生活吗?你信我一次好吗?既然我能与你微信语音就说明我不是在骗你。具体为什么我会知道你们那西北方向会有一棵老榕树,是那个高人说的,到时会有指引你去的地图。” “疯子,你一定要准时到,通道打开的时间只有半个小时,晚了你就真的回不来了。虽然我知道你并没有那么信任我,可我一直把你当哥们,你回来后我还是愿意照顾你下半辈子的。你出任务死了我给你收尸,你受伤了我帮你治,我是没你有钱,但是请你吃饭还是请得起的,我们还可以一起叙旧,喝酒,多好啊!” 徐明轩这一年没见到蔺楚枫简直觉得自己要被憋死了,以前打趣惯了丝毫没觉得说这些有什么不对。 “他妈的徐明轩,你再咒我试试,看我不把你打得老爷子都认不出你来我就跟你姓,你个狗日的,信不信我回去后把你看上的墓地给炸了?” 久没骂人的蔺楚枫听着“收尸”、“受伤”这些词后终于忍不住出口成脏了。 “行行行,你想炸就炸,大不了我再买一个。”徐明轩笑着应着,“记得啊,六点钟!疯子,你不在我还挺想你的,毕竟我们也有那么多年的交情了不是。有什么话等你回来再说,记得别迟到啊!”徐明轩说完,语音通话便断掉了。 蔺楚枫放下手机,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她家里还有一个人。 “你要走了吗?”陌临熙坐在沙发上,脸色极为难看,“我算了好几次都没算出你回家的机缘在什么时候,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你没答应现在就嫁给我,是因为你一直在等这个机缘吗?” “不是。”她不忍心看他,“纯粹是因为我想自由两年而已,被合约束缚了那么多年,没人知道也不会有人能体会自由于我而言是多么宝贵而不可求的。” “我留不住你是吗?”他强忍着内心那撕心裂肺般的痛楚,明明那么想把她搂到怀里,却逼着自己放手,她想回去这他一直都知道的啊,可是现在她能回去了,他的心像被挖走了一样,只余空荡荡的一片。 “不能留下来吗?”他轻抚着她的脸颊,“在这里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止你你知道的,回去后继续当你的杀手,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吗?” 她垂着长而直的睫羽,默不作声。 “别走!”他把她按在怀里,“我不能没有你,若你没出现我面前我会安安分分地当我的国师,可自从你闯进青竹苑我的屋子,从你一点一点占据了我整颗心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对你再也无法放手,你真的忍心就这样丢下我吗?” “你愿意跟我一起回去吗?”她抬眸看着他,眼里有着期待。 “楚枫!”他深吸了口气,“我身为国师,有我的使命,东霖的情况你知道的,我不能走的。” “你想让我留下,想要我放弃回二十一世纪,可你为何不能抛下你现有的一切,与我一同到二十一世纪,那个你从未见过的世界跟我重新开始呢?你若不在,秦王这兵权是不接也得接了呀!” “没那么简单,也不仅仅是兵权的事。国师是整个东霖的支柱,没有了国师,东霖会垮的,虽然我是跟皇兄说从我这一脉断了国师一职也无所谓,可他知道,不能断。国师一职从东霖建国开始便是上天所赋予的,不可或缺的,不然为什么世人皆普通人却只有国师会术法?就算把术法教授给普通人他们也学不了,这是注定的,不管是血脉还是因缘。” “不是我不愿意跟你走,也不是对你不够在乎,而是我一走,东霖随之而亡,被各国瓜分,百姓居无定所。因我一人,害了无数人,这想必也是你不愿看到的。”陌临熙轻抚了一下她的秀发,长叹了口气。 “数百年前,祥天大陆各小国遍布,东霖只是其中一个比较大的部落而已,那时部落的支撑是一个祭司,他天赋异禀,精通术法和一切占卦之术,当时他便算出东霖将会有天翻地覆的大变化。” “部落中人按着他的指引方向占领了一个又一个的小部落、小国家,一点一点地扩大了自己的版图。祭司在算出自己的大限后,费心心力才找到一个同样天赋异禀的接班人为下一任祭司,就这样一路传承下来。东霖建国之时为免别国说自己仍是个部落,便将祭司一职改为了国师。而身为国师也背负着诅咒,从那个祭司开始时便血祭出来的诅咒,就是必须忠心为国,万不能叛国背君,不然将会被烈焰焚身这一术法吞噬殆尽。” “现在你明白了?为何我愿意帮皇兄打下西阳,却不能自己坐上皇位。如果我随你前去,我也活不了。”他在她的发顶上轻吻了一下,“楚枫,若我以非常手段强行将你留下,你会恨我吗?” 第136章 到底还是舍不得 “你会这样做吗?”她抬头看着他。 “未尝不可。”他轻扯出一抹阴冷的笑意,“只要能将你留下,只要过了酉时,你便回不去了,只能留下来,若你恨我,我愿用我的余生来偿还你的恨。” “你会这样对我吗?”她又重复地问了一遍。 “你若离开了,会开心吗?会跟刚刚那个男人在一起吗?” “我跟他只是朋友,不会跟他在一起。” “那你会开心吗?每天重复地做着杀人的工作?”陌临熙掌握了问话的主导权。 “开心不开心,这么多年不也这样过来了。” “我不值得让你留下吗?” “那里毕竟是我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蔺楚枫的心里其实也很纠结,一边是自己熟悉的生活,只是生活中再也没有他;一边是爱她至深的男人,只是再也没有了便利又先进的生活。 是去是留,其实她自己也没想好。她舍不得陌临熙,但也放不下发达的二十一世纪。 没有什么两全其美,只有二选一。 从她家里出来后,陌临熙将自己关进了书房里,明明上午还在恩爱缠绵,下午便要面对永远的分别,这巨大的落差让他怎么接受? 他真的很想不管不顾地把她留下来,点她的穴也好,囚禁她也罢,但如果她真的因此而恨他,她的恨意他承受不起。 那次他为解媚毒强要了她之后的那一两个月,她对他的冷淡已经足够让他痛彻心扉,只是他没说,自己一个人吞下自己种的苦果。 如果她执意要走,便放手! 与其让她恨他,不如让她去过她想要的生活。 最多,他当个行尸走肉的国师,每天在对她的思念中熬着日子,直到自己生命终止的那一天。 这一刻,他终于理解了陌临轩,若是再也看不到自己深爱的女人,真的会心如死灰,会想找一个无人打扰之处,混完这一生。 马上便要走出国师府了,蔺楚枫都没看到陌临熙的身影,他连送自己最后一程都不愿吗? 也罢,没看到他也好,看到他自己会更加舍不得。 刚走出国师府便看到陌临熙那辆紫檀木马车停在国师府外,流影流平正在车外等候。 “主子,上车!”流平为她掀起了车帘。 一路上心思重重,她从不知道即将离开这里会让自己的心那么痛,那么不舍。 至少,也要流几滴泪表明自己的不舍! 可她哭不出来,四岁多那年的阴影将她逼到碰到任何事都能淡然面对流不出一滴眼泪的地步了。 刚下马车不过一两分钟,前方亮起了一道蓝光,渐渐的,那道蓝光逐渐形成一道拱门型的光束。 “疯子。”徐明轩站在那道蓝光里,乐呵呵地冲她摆手,“这呢!” “你怎么还是这副蠢样?”她想也没想便先打击了他一句。 “走!”徐明轩拉着她往蓝光的深处走去。 “我自己会走。”她甩开他,回头四下张望。 他当真不来送她吗? 她真的要走吗? 心中的那浓重的烦闷感死死地扼住她的咽喉,让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远处的陌临熙失魂落魄地看着她,他不敢去面对面地送她,他真的怕自己会出手不管不顾地强行把她留下。 徐明轩停下了脚步,静静地看着她,“你在这里爱上谁了?是那个男人吗?”他眼尖地看到了远处的陌临熙,“长得倒还不错,挺帅的。” 蔺楚枫没有回头,突然笑了,“怎么样?姐的眼光不错!身份地位高,是个国师,还比你帅,你是不是气死了?” “既然你在这里有所牵挂,还回去当什么杀手?过着有命去不知道有没有命回的日子。像我们这样的人啊,想要信任一个人不容易,爱上一个人更不容易。蔺楚枫,在哪活不都是活呢?” “我知道,你的别墅跟着你,你也不算与二十一世纪脱节,你别墅里面所有的便利你都能享受到。如果你决定好了要回去,二十一世纪可没你所爱的人了,你能接受吗?能,我们就走;不能,你就留下。”徐明轩双手环在胸前,挑着眉看她。 “魔鬼怎么教导我们的?人这一生啊,要为自己而活!你为组织出了这么多的任务,算起来,也还得七七八八了,组织里又进了不少新人,说真的,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拿着,交给老爷子,当是我的违约金。”蔺楚枫掏出一张银行卡,“密码我写在后面。” “老爷子差你这点违约金?你看不起他呀?”徐明轩嗤笑一声,“老爷子的钱多得几辈子都花不完,自己又是个黄土埋到鼻子的老头子了,还在乎你这点违约金?” “倒也是!”蔺楚枫自嘲地笑笑,“我都忘了组织是怎么在他的手里一点点壮大起来的,也忘了他的手中握着多少个杀手的命。” “那个男人,对你怎样?”徐明轩知道他们的时间很短很短,只能出于以往的交情关心地问上几句。 “很好啊!”蔺楚枫其实也不太舍得她这个从小一起训练,一起长大的朋友,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徐明轩,不如你别回去了,留在这!我们也算是有个伴不是?” “你开什么玩笑?”徐明轩怪叫一声,“我才不要留在这落后的古代,连英雄联盟都没得打。而且古代的女人我玩不起,碰个手就要死要活地要负责任,你看我除了工作以外是那种有责任心的人吗?有需要了找人约个炮,解决了生理需求还不用负责,在这保守又封建的古代,我玩不转。” “其实老爷子跟我说过,你不会跟我回去的,可我不信,我想着咱俩这么多年的交情,你没道理会想留下来,可我终归还是太自以为是了。时间不多了,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你说。” “梓浠也到了古代,可我不知道是否跟她处在平行的时空。她曾在梦里告诉我,她是在与飞燕的对决中被击中心脏到古代的。你回去后,帮我把飞燕的墓给我炸了,我要她死都不得安宁。” 第137章 留下来 “他妈的,这么丧尽天良的事只有你才做得出来,别人都入土为安了你还要把人家的坟给炸了,挫骨扬灰,还要我去做这种对不起祖宗十八代的事,你还是不是人?能再变态一点吗?” “你一个孤儿还管什么祖宗十八代?你找到你爸妈了吗?爸妈都找不到还管什么祖宗十八代?真是想得够远!”蔺楚枫想也没想就是一脚踢了过去。 “行了,我答应你,这也是我唯一能帮你做的一件事了。”徐明轩看着这蓝色的光束有变暗的迹象,知道时间快到了,“这几天我给你准备了一堆东西,等会让你男人帮你搬一下,男人嘛,该使唤的就使唤,别什么都自己硬扛着,在这古代,让自己活得轻松些。” 蔺楚枫看了一眼他脚边的几个大大的行李箱,笑了。 将手中的银行卡塞到徐明轩手里,“你结婚我是没法到场了,这银行卡里的钱就当作是给你的红包。” “我差你这点钱?”徐明轩跳脚,拿着女人的钱,那他跟吃软饭的小白脸有什么区别?况且这软饭他连颗米都没碰到。 蔺楚枫:她的这张银行卡里至少也有五百多万,怎么个个都很嫌弃的样子,是嫌少吗? “反正我也取不出来,不能便宜了银行。”她把卡塞到他的裤子口袋里。 “行!”徐明轩抱了抱她,“疯子,这次,真的要说再见了。” “我希望还能在古代再见到你。” “滚!”徐明轩轻轻地推开她,“疯子,要幸福啊!” 陌临熙的心已经痛到无法呼吸,看着深爱的女人与那个短发男人抱在一起,那剜心般的痛让他恨不得立刻死去。 蔺楚枫陪着徐明轩往前走了几步,下了一个小坡,再往前走便能回二十一世纪了。 “回!别忘了你曾经还有我这个自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徐明轩朝她摆手,毫不留恋地走出了她的视线。 蓝色的光束彻底消失,如徐明轩所说,她还有她的别墅,也不算与二十一世纪脱节,虽有不舍,但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她在二十一世纪只有徐明轩一个朋友,往后再也不能相见,有遗憾,但遗憾不多。不如握紧手中的幸福,开心地生活下去。 陌临熙看着二人的身影消失,心脏处传来的痛楚让他几乎站立不住,勉强转身,步履沉重地一步步走向马车。 “陌临熙,过来帮我搬箱子。”蔺楚枫看着远处陌临熙的身影,那么萧瑟凄凉,心里也不好受,明明这些行李箱她可以自己放回她家里,可她不,她偏要叫他来帮忙。 徐明轩是怎么说的?男人嘛,该使唤的时候就得使唤。 陌临熙的脚步一顿,以为自己出现在幻听,苦涩一笑,又继续往前走。 “陌临熙。”她又叫了一声。 陌临熙猛然一怔,好像不是幻听,他转身一看,只见蔺楚枫正站在一百多米远的小坡上。 他不可置信,紧接着又是一阵狂喜,轻功一出,眨眼间便来到了她的面前。 “你没走!”他激动得连话音都带上了些颤音,“你留下来了!” “你希望我走?”她一个转身,“那我走了。” “不走,别走!”他连忙从背后抱住她,“你能留下来,真好,真的,太好了。” “能不能先帮我搬行李箱?”她抠开他的手,“放弃了回去的机缘,我便只能留在这里了,你还怕往后没机会抱吗?” 这时,流平赶着以前蔺楚枫坐的那辆马车过来了,陌临熙也不用他帮手,亲手把那几个行李箱放进了马车里,又与她上了他平日里乘坐的那辆紫檀木马车。 一上马车他便把她压在长椅上深深地吻着,这种失而复得的狂喜让他的吻带着些凶猛。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能彻底地放下了,她留下来了。 蔺楚枫轻轻地推了推他精壮结实的胸膛,微嘟着唇,两手扯着他的脸颊,抱怨地看着他,“你能不能温柔点?” “好!下次我温柔点。”他把她捞起来,靠在他的胸前。 她能很清楚地听到他的心跳声,跳得很快,就像刚参加完八百米长跑考试一样。 “那个男的就是跟我一起长大的徐明轩,我们从小一同在魔鬼那里受训,后来我成了杀手,他学了医,我的腰伤便是他帮我治的。”她习惯性地扯起他的一缕垂下的乌发缠在指尖。 “他也是我唯一的一个朋友,刚才他看到你,劝我留下来。其实我也跟他说过让他也留下来,我们也好有个伴,可他不愿意,他习惯了我们那便利先进的一切,还觉得这儿的姑娘家玩不起,放不开,碰个手就要以身相许,像他那种在花丛中流连惯了的人,这简直就要了他的命。” “他刚刚抱你了。”陌临熙一想到她和徐明轩的那个拥抱,觉得有些不开心。 “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以后再也见不到了,临别时一个拥抱不是很正常?陌国师你这醋吃得别太离谱了。”她轻捶了他一下,心里却还是难免有些惆怅。 “我也不是谁的醋都吃的。” “为什么眼睁睁地看着我跟徐明轩走,也不出来露个面?” “我怕我会出手,我一出手,徐明轩都禁不起我两下的。”他玩着她的纤指,“再说了,让我跟你告别,看你永远走出我的生活,我的世界,我做不到。我知道你一直想回去,也知道我留不住你,便只能远远地看着你,默默地送你最后一程。” “唉!可我真的很想把徐明轩也给留下来啊!我真想看看他被女人弄得焦头烂额时会是什么样!” 一路上,陌临熙都不肯放开她,直到回到了国师府才终于不舍地松开她。 “我看看这家伙给我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随手打开一个行李箱,她的白眼几乎翻上天了,什么鬼,至少占了三分之一空间的各种类型的避孕套,还是最大号,他丫的他是按自己尺寸来买的吗? 上面还附了张他手写的纸条:预防性病,我有一套! “这是什么?”陌临熙好奇地随手拿起一盒,然后深深地看着她。 “你不是吃了药的吗?这玩意你用不着。”蔺楚枫有些尴尬地想把他手中的那盒套子拿过来,可他不让。 “改天可以试试,为什么上面会有颗粒?” “我特么……我又没用过,我哪知道啊哥?”蔺楚枫一脸的生无可恋,另外几个箱子她也不想打开了,有避孕套在前,如果再发现一些成人玩具她是一点也不惊讶了。 结果还真被她给猜中了,陌临熙看到那些新颖的玩具好奇不已,在研究玩法的时候还不停地找她试验效果,差点没把她折腾得背过气去。 蔺楚枫后悔自己不该把自己的银行卡给徐明轩,他就不配拿着她的银行卡。 该死的徐明轩,我天天向老天祈祷,把你扔到这古代来,让你受尽女人的纠缠折磨。 二十一世纪的一间办公室内,徐明轩喷嚏不断。 护士路过的时候关切地问:“徐医生是感冒了吗?” “没有!不知道是谁在骂我,没事!”徐明轩不以为然地摆手,打了一个电话:“喂宝宝,晚上老地方不见不散啊!房我开好了,放心!哥哥会好好疼你!” 第138章 出兵 从那天之后,陌临熙把点兵的差事交给了陌临轩,反正到时也是他带兵出征,而自己一有空闲就腻在蔺楚枫身边。 东霖与西阳交界的怀城有六万兵马驻守,当初陌临熙已与苍疏寒谈好了,南佑出兵二十五万,东霖出兵十万,从自己与西阳交界的城池开始进攻。 “六皇兄,你带着这十万兵马先行一步,我与楚枫带一万精兵随后跟上。”军营外,陌临熙交待着。 “好!”陌临轩一身白色的铠甲,手中的红缨长枪格外显眼。 头天晚上陌临清特意将二人请进宫设宴为他们兄弟二人饯行,预祝他们旗开得胜。 十日后,晚了两天出发的陌临熙和蔺楚枫带领的一万精兵超过了陌临轩的那十万大军,率先一步抵达了怀城。 早就得到消息的守城将军蒙智早早就带着几名副将在怀城外的军营等候了。 “末将见过国师大人。”蒙智三十多岁的年纪,身材魁梧壮硕,常年驻守边关造就了他豪爽而又不拘小节的性子。 “蒙将军起来。”陌临熙翻身下马,正准备走到另一匹马前把蔺楚枫扶下来,可他刚走到那匹马儿的身边蔺楚枫已经从马上下来了。 “两年不见了,国师大人风采依旧啊!”蒙智豪爽地拍着陌临熙的肩,还把手搭到他的肩上带着他往军营里走。 陌临熙微微偏头看了看蔺楚枫,示意她跟着他。 几人走进营房里坐下,陌临熙淡声开口,“之前本座让你出面劝降姜成,可就目前这局势看来,你没成功啊!” “姜成那老东西就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不管我怎么说他就是不同意投诚。”蒙智颇有些挫败感,如果不是没有得到军令,说不定他就直接带人攻城了。 “如果本座没记错的话,姜成只有四万人马,既然给了他机会让他投诚,而他又放弃了,那便攻城。”陌临熙拿出一张西阳的地图。 “蒙智,后日起从与怀城相邻的卫城开始,一路往西,拿下台城,苍疏寒会从南佑与西阳相邻的兴城进攻,打下阳城后与我们的人马在平城汇合,再一同攻打西阳的其余城池。”陌临熙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在西阳地图上圈圈点点,“此次攻打西阳,他们出兵二十五万,我们只需出兵十万,所得的国土却差不多。如果有愿意投诚的便无需大肆攻城,尽可能地避免或减轻将士的伤亡。” 蒙智是边疆守将,自是上过战场的,陌临熙清淡的几句话他便明白了这场仗该怎么打。 “国师大人,后日准备调兵多少攻打卫城?” “你手中的五万兵马和本座带来的一万精兵,后日六皇兄带的十万大军也该到了,到时点兵四万跟着,其余的由六皇兄带领着暂时驻守在怀城,以备不时之需,这一路赶路匆忙,明日也让将士们休整一番。” “行,那末将也告退了,国师大人好好歇息,到晚饭时末将再来。”蒙智也识趣地告退了,临走前还特意看了一直没吭声的蔺楚枫一眼,有些好奇她的身份。 “赶路辛苦,累了!”蒙智一走出去,陌临熙便把蔺楚枫拉到他怀里,熟悉的温香软玉在怀,让他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还好!倒也没觉得怎么累。”蔺楚枫靠在他怀里,“要我做什么?你打算直接进攻吗?” “既然他们不肯投诚,我们也只能直接进攻,本想着投了诚他们也伤不了一兵一卒,我们直接进城就好,可你刚刚听蒙智说了吗?他们不愿,在粮草本就紧张的前提下他们依然守着卫城。不得不说他们的精神可嘉,但在我看来却不可取。”陌临熙让她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他怀里。 “军人有军人的忠诚和信仰,他们的责任就是保家卫国,为国奋战,你让他们背叛自己的国家,想必任何有血性的人都不可能会答应,换作是你也是一样。”她玩着他的手指,“明天晚上我去给他们的水井中下些药,让他们不战而降,这也避免了我们的兵马的伤亡,如何?” “你想玩阴的?”陌临熙失笑,“是怕我打不过他们吗?” “我们那有句话:‘管它黑猫白猫,能抓住耗子的就是好猫。’我给他们下药,趁机夺了他们的城,既能让他们无生命之忧,也能让我们完好无损。至于‘耍这些见不得人的下作手段’这些话,我来担着就好,毕竟这不是天下女人惯用的伎俩吗?女人玩手段不是正常的事嘛!你觉得呢?亲爱的?” 蔺楚枫是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在她仍是杀手的时候也照样玩过手段,只要能完成任务,卑鄙些又如何? 陌临熙听到那声“亲爱的”心都酥麻了,轻喘了一声,吸吮了一下她的脖颈,“再叫一遍。” 他的嗓音低沉又带着些磁性,勾得人心痒痒的。 蔺楚枫转身笑着看向他,“亲爱的,亲一个!” “好!”陌临熙轻捧着她的脸,轻轻地吻了上去,越吻越难以自控。 这一路上他们率军并肩而行,并没有机会卿卿我我,好不容易到了怀城,有了单独在一起的机会,自然是想亲密一番的。 “你还没答应我呢!”她微微喘息着靠在他胸前。 “当真想去下药?”他轻抚着她的背,手指又停留在了她后腰受伤的地方。 “你当我跟你开玩笑?” “那我陪你去。”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干给人下药这种下三滥的勾当,我去就好,我把流影流平带上,就用我的药好了。” “等会我让人查清他们的水井共有几处,省得你再花时间去找。”陌临熙微微叹了口气,虽然他宁可真刀真枪地把城给攻占了,但是怀里的这小女人想要自己出手,虽然下药这种手段是上不得台面,但有一点她说得没错,这样能够避免将士的伤亡,再说历来战场上兵不厌诈,给敌方下药的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既然别人能这么做,为什么他们不能? 这样一想,倒也释怀了。 第139章 下药 晚饭时间到了,蒙智特意过来叫他们去用晚饭。 本来他还打算弄个丰盛的晚饭招待他们的,可被陌临熙拒绝了。 军营历来艰苦这他知道,抱着能省则省的想法与他们用同样的晚餐。 在吃饭时他还特意让蒙智派人去查卫城驻军的水井。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他们便得到了水井的准确位置。 “准备下什么药?”陌临熙看着沙盘,随口问了一句。 “高科技提炼出来的超浓缩麻醉药,能让他们至少大半天浑身无力,爬都爬不动,还没解药的,这大半天还不够你们进城的?”她从别墅中拿出一个透明的药瓶,里面全是白色的药丸,“你要不要尝一颗?” “倒也不必,本座只是有些饿,并不想浑身无力。”陌临熙意有所指地看了她一眼,本来昨晚还想着跟她闹腾一阵子的,可是她勉强等到他洗完澡把他从她家里带出来,没等他数到十就睡着了。 见她实在困了他也不舍得吵醒她,抱着她一起睡了。 “国师大人,你不能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你要考虑到一点,万一哪天你想要孩子了,而我又怀孕了,还有得你禁欲的呢!” “那我们不要孩子了好吗?”陌临熙凑近她,“生孩子很疼很疼,还会有危险。” “我是怕你看着夜谨离萧铭容子洛抱着孩子在你面前晃,你看了心痒痒地想要孩子。”她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走到门外找流影吩咐了一句,又来到桌边拿出张纸垫在桌上,倒出了那些麻醉药。 “这是想做什么?” “我怕这些药丸会溶解得慢,所以我让流影去帮我借药碾子,碾成粉状会比较好。” “这种小事,让他们去做就好了。” “那我闲在这里干嘛?”这时,流影拿了药碾子进来。 “流影,楚枫的腰不好,你把这些药丸碾成粉。”陌临熙吩咐着。 “是,国师大人。” “真会使唤人。”蔺楚枫晃了晃瓶子,“就一瓶药而已,又没多少。” “主子,这种小事本来就该让我们来做,您歇着!”流影连忙开口表明态度,识趣地拿了药碾子到外面开工。 “听到了吗?”陌临熙挑眉看她,“想在军营里逛逛吗?” “不去了,你做的事,我回家去再制些药。” “够用了。”他拉着她,用了些力揉了揉她的发顶,“我们有胜算的,你没上过战场凡事防患于未然我能理解,但你也别把自己搞那么累,我不会心疼的吗?况且军营里还有军医,再不济还有我呢!别忘了你的腰不舒服来小日子腹疼都是我帮你治的。” “西阳内乱已久,百姓们生活困苦,壮丁都被强拉来当兵了,军饷根本就不够,那些将领们忠心为主的已经很少了,这一仗我们打得不会很吃力,毕竟东霖国富民强,他们对抗不了,我估摸着用不了半年就能班师回朝了,所以你也放松点,有空想想我们的以后,待回京后,我就下聘娶你如何?” “你说好的给我的自由呢?” “自由一直都在呢,我都说过好几次了,你想做什么只管去做就好,本来想着依你之意两年后娶你,如今我想提前只不过是想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名份罢了,再怎么说你也回不去了,也只能嫁给我了。” 她转身看着他,两手与他的双手交握,在他的薄唇上亲了一下,“时间别改,就两年后!” 陌临熙看着她,好一会儿才无奈地轻笑一声,把她搂到自己怀里,低低地应了一声:“好!” 晚上,天上无月,夜色深沉,是个适合做坏事的好时机。 一身夜行衣,高马尾扎成个丸子头的蔺楚枫刚走出营房,便看到同样一身夜行衣的陌临熙朝她走来。 “你要去哪?”她不解地看他,她不是说了她带流影和流平去的吗? “我与你同去。”陌临熙走到她身边,“我武功比你高,轻功比你好,况且这本就是男人该做的事,我怎么可能让你去冒这个险?你跟着我就好。” “远吗?” “两个城池相邻,不算远。”陌临熙拉着她,“走!” 几道黑影在夜色的掩护下朝着卫城的城门方向而去。 卫城的守卫在陌临熙看来实在是太过疏松了,个个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几人轻功卓越超群,飞过去了那些守卫才反应过来。 “刚刚是不是有几道黑影过去了?”守卫甲有些发懵地问。 “你眼花了?哪有啊?”守卫乙往城墙下望了望,又看向同伴,“你撞鬼了?” “可我好像真的看到了……”守卫甲揉了揉眼睛。 “我怕你是看到了黑无常!”守卫乙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话。 卫城军营驻扎了四万兵马,水井自然不在少数,东南西的水井主要供平常饮用和日常生活所需,但北面的那口水井因为水质不好,杂质多,都是打上来喂牲口的,不会饮用。 陌临熙给流风四人分配了位置后就和蔺楚枫朝着水井所在的位置而去。 一路上小心地避开了军营中夜间巡逻的士兵,找了一小会后发现了一口水井。 “你在这待着,药给我。”陌临熙伸手朝她要药粉。 蔺楚枫拿出分装好的一小包药粉递到他的掌心处,看着他将药粉倒进了各个水井中。 二人又一路找到军营中的伙房,看到里面有两个蓄水缸,又往水缸里洒了些药粉。 待几人下好药回到营房里时,已近丑时了。 “我已经跟蒙智说了,辰时中前往卫城军营,现在还有几个小时,还能好好睡上一觉。六皇兄带领的兵马要午时后才能到,所以天亮后你就不必跟我一起去了,你在这帮我看着那一万精兵,我要去跟那姜成好好谈谈,若是实在谈不拢,我不介意当着他的面屠了他的所有将士。既然他不肯投诚,那我只能顺应天命,动刀子了。”躺在床上时,陌临熙轻声同她交待着。 “楚枫,不管是他们投诚还是我攻城,你定要帮我守好这一万精兵,毕竟我和蒙智带走了那五万兵马,怀城又不能没有驻军,而我唯一能信的只有你了。战事一了,我会马上赶回来。” “好!”蔺楚枫依偎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那充满着力量感的灼热身躯,点头应下了。 “睡,不闹你,待空闲时我们再补回来。”他在她的额上轻吻了一下,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她纤瘦的背脊。 蔺楚枫脸颊有些发烫,“晚安。” 第140章 观点不合 很快的,天亮了。 只要外宿便很警醒的蔺楚枫察觉到陌临熙起床的轻微动静,稍稍躺了半分钟也跟着起床了。 “你可以再睡会,不用起这么早。”陌临熙见她的秀发有些乱,把她按到木椅上坐下,拿过她的梳子手法轻柔地为她束好头发。 “睡眠时间已经够了。”二人洗漱后,她拿起他挂在架子上的银色铠甲,“今天穿这个吗?还挺沉的。” “是啊!”陌临熙也不叫流风进来帮忙,自己动手把铠甲穿好,与以往的仙风道骨、修身如竹不同,一身铠甲的他英姿勃发,威风凛凛,“走,用早膳去。” 军营的伙食向来以扛饿为主,今天是一碗肉粥配几个馒头。 蔺楚枫从小在南方长大,吃别的勉强还行就是啃不了馒头。 “你多吃点。”她把馒头扯成几块放到陌临熙的碗里,“别饿着,还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你是怕我饿着还是因为自己不爱吃馒头?”陌临熙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又看了看碗里的馒头,想也没想就把馒头吃了下去。 “当然是怕你饿着,谁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吃午饭。” “哼哼!是吗?”他哼笑一声,没再说什么。 匆匆地用过一顿早饭,他将她的纤腰一揽,在她的粉唇上吻了一下,“等我。” 当出征的战鼓声响起,那印着“熙”字的战旗迎风飘扬,抱着必胜的信念朝着卫城的方向而去。 “攻打卫城,对于九弟而言,实在是再轻松不过的了。” 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的蔺楚枫突然听到一道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秦王殿下?陌国师不是说你们要午后才到的吗?”她扭头,看到了同样一身铠甲的陌临轩,身后是他带领的十万大军。 “急着赶路,便提早到了。”陌临轩笑着解释,“你可是担心他?” “不担心。” “为何?” “昨晚我们潜进了卫城的军营,在他们的水井中下了药,想必此时他们应该没几人有力气蹦跶!”她轻轻地挑了挑眉,“陌国师他们去,说是攻打,其实就是跟去捡死鱼崽一样。所以,他前去卫城,我不怎么担心。” “下药?”陌临轩一怔,他也曾征战沙场多年却从没想过要用给敌方下药的手段,他都是真刀真枪地上场杀敌。 九弟以前也不会用这种手段的呀?怎么一认识这位蔺姑娘,这画风就给带偏了呢? “对啊!”蔺楚枫笑笑,“秦王殿下应该很不屑用这种手段,或者说认为这种小手段上不得台面,过于阴私?” 陌临轩没吭声,似是默认。 “秦王殿下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商场如战场,同样的,战场也等同于商场,都是要以最小的投入获得利益最大化。既然能够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将对方收入囊中,所需的仅仅是一点药粉,为何不能这么做?我又没要他们的命,只是让他们无力反抗,束手就擒罢了,难道非得实打实地打上一场,双方都有伤亡才配得上战争一词吗?” 蔺楚枫靠在门边,手中拿着一听功能饮料,慢悠悠地阐述着自己的观点。 “只是这样对九弟的声名不好。”陌临轩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去指责她,只能旁敲侧击地提醒她。 “我早就想到了,也跟陌国师说过了,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是我私下行动,与他无关,他不知情。”蔺楚枫站直身子,活动了下肩膀。 “我从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我,若有脏水污水泼到我身上,就要做好被我十倍泼回去的准备,明媚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吗?若不是陌国师再三提醒我我不能取她性命,我敢保证,我会让她死得更加凄惨。” “秦王殿下日夜兼程不停地赶路,想必已经极为疲惫。流影,陌国师有跟你说过让秦王殿下在哪歇息吗?”蔺楚枫已经察觉到了自己与陌临轩的观念不太合拍,便没打算继续跟他聊下去,而是让他去休息。 “主子,国师大人说过的。”流影和流平一直在一旁保护着蔺楚枫,刚刚她与陌临轩的对话也听了个一字不漏,听到蔺楚枫这样问,连忙回答她。 “那就带秦王殿下去休息,军营的事我不是很清楚,你们若是跟陌国师在军营里待过,便看着安排!” 蔺楚枫冲着陌临轩微微点头,毫无目的地在营区里走着,流平见状忙跟了上去。 “萱草一个人看家该无聊了!”蔺楚枫随意地问。 本来萱草想跟着来,但她想着军营里全是男人,她可以跟陌临熙住一起,但单独给她一个姑娘家安排一个屋子又不太合适,而且又不方便,便让她留在京城看家。 “平常事情就不多,这会觉得无聊是正常的。”流平笑着说,“主要是流风大哥也跟着上战场了,不然还有个人能陪陪她。” “我记得去年中秋的时候,陌国师告诉我流风对她有意,到底他俩什么时候看对眼了?我还一直被瞒在鼓里。” “他们……”流平把某天晚上的所见告诉她,二人就这样一边聊着一边在营区里转着。 陌临熙和蒙智带着兵马来到了卫城城门外,几乎不费什么劲就攻破了城门,直往军营的方向而去。 军营里一片静悄悄的,没有平日的操练声,若不是那成片成片倒在地上有气无力的将士们证明着这个营区还有人,都会以为自己来到了废弃的军营。 陌临熙做了个手势,几个副将立刻带着手中的士兵将无力反抗的卫城将士控制起来。 而陌临熙则与蒙智朝着主将营帐走去。 蒙智帮他掀开门帘,他大步跨了进去,便见卫城的守城将军姜成跟几个副将正浑身无力地趴在桌上,桌上还摆着张地图,看得出来几人是在议事时药效发作,连走出去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想起蔺楚枫告诉过他,这药效其实足有一天,而且发作得很快,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倒在外面而不是营帐里的原因。 “姜将军,许久未见了。”他的薄唇挂着浅淡的笑意,“不过两年功夫,本座万万没想到姜将军竟懈怠到如此地步,这青天白日的不抓紧时间训练,席地而卧,享受着这春日里难得的阳光,好不悠闲自在。” “陌临熙。”四十多岁的姜成用力地从口中挤出三个字。 “可不就是本座嘛!”陌临熙随手挥出几根银针,扎在了姜成的几个穴位上,姜成立刻觉得身上恢复了些许力气。 “本座是来劝你归降的,你若不愿,本座便让你眼睁睁地看着本座是如何屠了你的手下将士,如何用他们来——祭旗。”陌临熙的声音依旧清淡,可说出的话却残忍至极。 第141章 卫城归降 “你为何?”姜成气得咬牙,他是卫城的守城将军,怎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下将士被屠杀殆尽? “你西阳气数已尽,百姓们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会不知情吗?那几个死透了的王爷只知道争权夺利,有为百姓考虑过分毫吗?你所拥护的西阳帝除了炼丹乞求自己长生不老,又管过你们的死活吗?问过你们的军饷是否充足吗?把卫城变为东霖的国土不好吗?东霖国富民强,百姓们安居乐业,这不也是姜将军想要的生活吗?本座并非滥杀之人,所杀的都是不配合之人。他们的命都在姜将军你的手上,是死是活就是你一句话的事。” 陌临熙软硬兼施,牢牢地抓住了姜成重视手下将士的这一点来攻击。 “本座没有太多时间陪你耗,给你一盏茶的时间给本座一个答复,若姜将军依旧固执己见,本座不介意让你这军营变成一片耀眼的红色,增添一些喜庆的气氛。” 陌临熙收起了方才的闲适,冷凝着脸,朝蒙智看了一眼。 蒙智识趣地将一封归降书摆在姜成面前的桌上。 陌临熙没再看他们,转身走出了营帐。 一盏茶的功夫后,蒙智拿着姜成签好的归降书出来了。 “看好他们几个,既成俘虏就要有俘虏的样子。本座敬他还算条汉子,不要过于苛待。至于这些将士,若是从百姓中抓的壮丁,没多大用处,便打发他们回去,其余的,你知道怎么安排。”陌临熙接过归降书看了几眼。 “国师大人放心,末将定会办得妥妥当当的。”蒙智笑着应下了。 待卫城军营一事处理完毕已经到了下午,陌临熙将蒙智和五万将士留下,带着流风几人返回怀城。 在即将到卫城城门处时,抬头便看到东霖的旗帜已经插在了卫城的城门处,正迎风飘扬。 快马加鞭赶回军营时,蔺楚枫正在调制着药粉。 “楚枫。”他一进营房便唤了她一声。 “咦?回来了?还顺利吗?”蔺楚枫笑着站起来。 “很顺利!稍微威胁了一下姜成就签了归降书。”他上前一步把她搂到怀里,声音轻柔又缠绵,“想你了。” “这么黏乎?”她忍不住笑话他。 陌临熙凑近她的唇,正想吻上去,便听到流风在外面叫了一声:“秦王殿下。” “你皇兄来了。”她笑着轻推了他一下,示意他放开她。 “烦!”他无奈地松手,一脸郁闷。 陌临轩一走进来便看到二人分开的场景,才反应过来自己来得不是时候,好像打扰到他们的好事了。 “六皇兄一路辛苦。”陌临熙拉着蔺楚枫坐下,给陌临轩倒了杯茶,“这两日我会带走四万兵马进军台城,辛苦六皇兄带着其余的六万兵马驻守在怀城和卫城了。” “放心,既然又到了战场上,便会守好每一寸疆土。”陌临轩端起茶杯轻抿了口茶水,“九弟,你在前方冲锋陷阵定要多加小心,我会为你守好这后方,若是有调兵的需要,记得及时通知我。” “好!” “台城你打算怎样攻?直接进攻吗?”陌临轩又问。 “台城并不是边境,没有大规模的驻军,不过就是一些城中的守卫军,自是拿下知府,直接占城。” “我知道你已有安排,只管去做!”陌临轩拍了拍陌临熙的肩,起身离开了。 见陌临轩离开,陌临熙脱下了沉重的铠甲,换上了常服。 这时,流风拿了一叠军报过来等他处理。 “放桌上。” “是!”陌临熙转身对蔺楚枫伸开双手,“过来让我抱一下。” “你刚刚不是抱了吗?”蔺楚枫嘴里说着,却还是走到了他面前,双手环住了他的窄腰。 见不再有人打扰,陌临熙终于如愿以偿地吻上了她的唇,久久不肯放开。 “该去处理军务了。”她轻拍着他的后背提醒他。 陌临熙听话地放开她,抱着她也只会让自己难受而已。 “你有让人盯着温白岑吗?”蔺楚枫坐在桌边继续弄着桌上的药粉,随口问道。 “他一直躲在他的师门里当缩头乌龟。”陌临熙翻阅着军报,随手在上面批复着什么。 “那你打算让西阳帝活到什么时候?” “让他亲眼看到我们攻入他的皇宫后他就可以闭眼安息了,说他是强弩之末都是恭维他,现在他就靠那药丸吊着口气,亏他还以为自己枯木逢春,还能再活上万年。” “西阳帝的老命是捏在你手里,现在唯一的一个不确定因素就是温白岑了。再怎么不管政务只知游山玩水也不可能看着国之将破而无动于衷,或许他会有什么动作也说不定呢?” “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果他当真认为仅凭自己的一已之力能抵挡得过我们和南佑的二十五万大军的话,只管放马来试试。” 台城府衙 “大人,现在卫城已经被东霖拿下了,下一个目标就是咱们台城,凭着我们这不足千人的守城军定不是东霖的对手呀!咱们要怎么办?”台城的赵同知焦灼地看向知府。 “你也说了,咱们的守城军不足千人,怎么与东霖的数万铁骑对抗?除了大开城门纳降外,你觉得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周知府倒是不见半点慌张之意,只是很淡定地坐在椅子上喝茶。 “可是,可是……”另一旁的李通判搓着手,好不容易挤出几个字:“这是叛国的大罪啊!” “叛国?”周知府呵呵一笑,“京城里死了几个王爷你们都知道,皇上除了成天吃丹药外还管国事吗?现在西阳还有人做主吗?京城中的百姓日子尚且难过,更不用说我们台城了。” “你见过这么破旧的府衙吗?外面下大雨里面跟着下大雨,什么时候塌了都不知道。我几次上奏让户部拨些款项来修葺,你们有谁见到钱了?百姓们连陈米都吃不上了,还说什么叛国?我若不打开城门让他们进来,难道让他们杀进来?别忘了你们的家人可都在台城里。” “若是皇上知道了,这是要杀头的。”李通判压低声音,咬牙吐出几个字。 第142章 拿下台城 “我担着就好。谁不知东霖国富民强?早日归属于东霖百姓们就会早日过上好日子。至于我,年过五旬,本就活不了多少年了,要杀便杀,想斩便斩,只要不累及我的家人,怎么处置我都行。”周知府不以为意地摆手。 在他知道卫城被占后他也思虑了良久,为了保住城中百姓,他最终做出了这个决定。 “大人……”赵同知和李通判与他共事多年,见他这样说,不由得悲从心里来,再想想如今城中的这副模样,几行浊泪滑下了年迈的脸庞。 “哎~别这样嘛!”周知府拍了拍两个的肩,“我又不一定会死,听说占据卫城的是东霖的国师,届时我试着与他谈谈,既已占城,总得让城里恢复生机不是?就算我不当这知府,说不定还能活下来呢!别这么悲观嘛!” 一日后,陌临熙与蔺楚枫带着四万将士出兵前往台城。 陌临轩留下三万将士在怀城驻守,带着三万将士与陌临熙一同前往卫城交接。 卫城与台城有两日的路程,当陌临熙带着十万兵马浩浩荡荡地杀到台城时,只见城门大开,一个身着半新官服,年过五旬的官员正站在城门口。 陌临熙勒住了马,垂眸看向周知府。 “陌国师。”周知府抬头冲着陌临熙拱手,不卑不亢,“鄙姓周,是台城知府。” “台城知府?”陌临熙挑眉,“不知周知府在此拦住本座是何缘故啊?” “鄙人是来纳降的,恳请陌国师不要伤害我城中百姓,鄙人愿以死表示感谢。”周知府拱着手,将腰都弯成了九十度了。 “你想杀他吗?”蔺楚枫扭头问。 “对于一个主动归降之人,好端端的我杀他干嘛?本座在你眼中就是这等滥杀无辜之人?”陌临熙白了她一眼。 “周知府。”陌临熙从马上下来,一步步走向周知府,“本座只想占城,你们若不反抗,本座也并无残杀无辜百姓的意图。” “如此,鄙人就多谢陌国师了。”周知府直起腰,年纪大了,弯弯腰这老腰都酸得不行。“还请陌国师移步府衙,鄙人愿签下纳降书。” 陌临熙下令留下九万兵马在城外守候,那一万精兵则跟随着他们进了城。 一进城,便看到残破的城池,衣衫褴褛的百姓们神情复杂,一方面不愿自己的国家就这样被侵占,另一方面又希冀着东霖接管后他们的日子能好过一些。 从周知府下定决心纳降后,这几日赵同知和李通判没少给百姓们做思想工作,百姓们也是苦日子过够了,只要能让他们有个饱饭吃,没有战事,谁当皇帝一点也不重要。 可接受是接受,但一旦自己亲身经历这一切又总觉得自己的心里还是有道坎,一下子又觉得难以接受。 可陌临熙是谁?人心被他估算得死死的,随意地扫了一眼百姓就知道他们的想法了。 冲着身边的流风丢了个眼色,流风会意,走到一边,用带着内力的声音说着:“愿意归降者,可领大米一份,不愿归降者,丢出城外,杀!” 这话一出,还有谁是不愿归降的?还有谁? 黑心汤圆。蔺楚枫心里咕哝着。 “在心里骂我?”陌临熙斜了她一眼,语气悠悠地问。 “你又知道了?” 陌临熙高深莫测一笑,没再言语。 看着眼前这破旧的府衙,陌临熙脚步顿了顿,心里盘算着若是进了这府衙会不会突然塌了。 “西阳竟贫困至此?一城的府衙竟如此破败不堪,本座进去了还有命出来吗?” “呵呵!”周知府干笑着,“没那么夸张,鄙人天天都在这府衙进进出出的,这府衙啊,只是看着破旧,里面的房梁、柱子还是能撑得住的。” “嗤!”陌临熙嗤笑一声,“带路。” 走了两步又停下来,朝着蔺楚枫说了句:“在这等着。” “陌国师,实不相瞒,若非不得已,鄙人也做不出这等开门投诚之事,实在是鄙人不愿看到百姓们的生活一日难过一日,皇帝不作为,苦的是百姓。鄙人也听说过年节前的东霖商人施粥发馒头一事,赠送米面一事,当时鄙人还在与两位同僚感叹,若是西阳能与东霖一样,国泰民安该有多好。” “可年节过了,皇帝一如往常,不顾百姓的死活,只顾着自己快活,那时我便知西阳离亡国不远。果不其然,这一天竟然这么快就到了。鄙人年迈,死不足惜,但仍想腆着脸恳求国师大人给百姓们一条生路,毕竟百姓无辜啊!” “本座何时说了要屠城?”陌临熙凉凉一笑,“你们若是安分守己,本座定不会亏待,若你们抱有反了东霖,复国西阳的想法,本座倒是不介意让你们在黄泉路上结伴同行。” “不敢,不敢!” 约一盏茶的功夫,陌临熙拿着周知府签下的归降书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神色轻松的周知府。 陌临熙左手一伸,一叠银票出现在他面前,他将银票递给周知府,“将你这府衙好生修葺一番,本座不怕战死疆场,但死在倒塌的房屋下着实有损本座的一世英名。” 蔺楚枫强忍笑意,捏了捏眉心,她到底找了个怎样的男人啊?傲娇、腹黑、还爱端架子。 周知府双手颤抖着接过银票,如果不是礼节不合他真的想磕头谢恩了。 想他多次上奏折请求拨款修葺,这么多年来连个铜板都没见拨下来。 这财大气粗的东霖国师一来,出手就是分米、还拿出银票让他拿去修葺,这个纳降没纳错。 看来以后百姓们的日子就算达不到富有,但至少也能填饱肚子了。 是的,这次陌临熙出来是从国库调了银两出来的,他会术法,蔺楚枫又有别墅,随手能拿出大笔银两来并不是什么问题。 况且他早已跟陌临清沟通过,这一路上归属于东霖国的几个城池该怎么修整便怎么修整,他不出手朝廷自然也会派别人来,相较于朝廷官员,陌临清自然更信任自己的亲弟弟了。 扭头看着精兵们已经将城门处插满了东霖的旗帜,陌临熙又扫了一眼周知府,“虽然本座保留了你知府之位,但台城既已归降,便已是东霖的国土,你的这身官服是不能再穿了,在新的官服送来前,你先着常服。”说着,又看向赵同知和李通判,“你们也是如此。” 几人连忙应下,不多时便换了常服出来。 一番忙碌后天色早已漆黑,陌临熙带着蔺楚枫找了个干净的旅馆住下,其余将士在城外安营扎寨。 次日,陌临熙安排了三千兵马驻守台城后带兵前往昌城。 第143章 攻下昌城 相较于台城,昌城廖知府仍在纸醉金迷中混着日子,不为别的,只因为廖知府的姐姐是皇帝的妃子,廖知府在昌城就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跟着姐混自然吃穿不愁,百姓死活与他无关。 当陌临熙率领兵马来到昌城城门外时,昌城的守城军还傲慢地问:“来者何人?” 陌临熙都懒得搭理他,大手一扬,“攻城!” 守城军吓了一跳,这人不讲武德,说打就打都不提前通知一声的,连忙让守城的弓箭手对着陌临熙的兵马就是一退乱射。 陌临熙的手下挥剑抵挡,他则飞身上了城墙,内力全开,将那些守城军震得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那些副将们带着人马撞开了城门,杀上城墙,一时间,血花四溅,一拨一拨的守城军冲上城墙上援助,但是却死在陌临熙军队的利剑之下。 几骑黑衣快马冲进城里,朝着知府府衙的方向而去。 而这时的廖知府还左拥右抱着美人在听曲喝酒,突然杀出了几个黑衣人二话不说拎着他就窜了出去。 “啊——你们是谁?来人啊,有刺客,有刺客挟持本官,还不快来救本官!”他扭动着肥胖的身躯放声尖叫着。 “再叫割了你的舌头。”宽敞的宅院里,蔺楚枫冰冷的剑身抵在他的脖颈处,“把归降书签了。” “本官不签,这是叛国!”廖知府看了看归降书,很有骨气地将脸扭到一旁,又开始放声大叫:“快来人啊,来人啊!” “你还指望会有人来救你?”蔺楚枫冷笑一声,“流影,带他去看看他的帮手。” “是!”流影点了廖知府的穴,将他往马背上一摔,翻身上马,回身往城墙处奔去。 “这,这,这……他们都是你们杀的?”廖知府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满城楼的尸体,揉了揉眼睛,感觉自己像在做梦一样。 突然,他放声大叫:“不好啦,东霖打过来了,杀人了——” “城墙下除了本座的人就再无其他的人,你叫给谁听呢!”陌临熙接过蔺楚枫手中的那纸归降书,“签了,已经没人能再保护你了。”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姐姐是谁吗?”廖知府提起自己的姐姐为自己壮胆。 “本座不关心。”陌临熙收回了那纸归降书,“你不签也行,丝毫影响不了本座占城。来人!” “末将在!”一个副将走出来。 “杀了,挂在城门上曝尸三天。”陌临熙淡淡地下令。 “是!”那副将举起手中的刀就朝着廖知府的心脏处刺去。 “别杀我别杀我,我签,我签。”廖知府都快吓尿了,连忙想去抢那纸归降书。 “你签不签已经不重要了,签也不过是个形式走个过场而已,本座若要强行占领昌城,你以为你能阻止得了?”陌临熙朝着城墙的台阶往下走去,语气清淡,“杀!” 只听得大刀入皮肉的声音,接着将士们便开始打扫城墙,处理尸体,在城门上插上了东霖的旗帜。 百姓们则躲在一旁看着大军进城,生怕自己被杀,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陌临熙将这里交给蒙智和几位副将处理,走进了府衙。 流风将几封军报呈到他面前。陌临熙打开来看看,提笔刷刷刷地写了几封回信递给流风,示意他命人快马加鞭送出去。 “那些百姓怎么处理?屠城吗?”蔺楚枫坐在他对面,好奇地问。 “啧!”陌临熙一咂嘴,“我说楚枫啊,你怎么不是问我杀不杀人就是问我屠不屠城呢?既然昌城已经插上了我东霖的旗帜,就已经是我东霖的国土了,岂有屠杀自己百姓的道理?” “这昌城储粮甚多,是距卫城最近的粮食储备点,如今卫城已经属于东霖,自然能从怀城调动粮食,所以昌城这粮食储备点就可以不复存在了。开放粮仓,赈济百姓也不失为拉拢人心的一个好法子。你真当年节前那些施粥赠馒头的举动是白做的?昌城也在这救助之内。” “这些你无需考虑太多,我自有安排。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便要前往平城了,此去平城有两天的路程,算算时间,苍疏寒也差不多会在两天后到平城。”陌临熙拉着她的手,细细地解说给她听。 “平城容易攻陷吗?” “不太容易,但也不会太难。”陌临熙随手掐了个诀,手中变出一枝桃花递给她,“平城啊,有一个军营,驻军四万,因为平城挨着西阳京城,所以平城的驻军也就相当于西阳的外围军队,专程保护京城的。驻军的梁卫杰是忠诚的保皇一党,孤家寡人一个,之前西阳那几个王爷明里暗里地想拉拢他,又拿捏不到他的痛处。真要说起来,这梁卫杰也算是西阳难得的忠臣了。” “你想劝他归降吗?” “我是有此打算,不过他这骨头比较难啃,可以从别的方面着手。” 蔺楚枫好像已经习惯了陌临熙说话说半截,也懒得再追问下去,反正西阳这些人都在他的算计之内。 “走!营帐应该搭好了,可以回去歇歇了。”陌临熙起身,顺带把她也拉起来。 “不能在这府衙里将就一晚吗?” “姓廖的在这府衙里睡了那么多女人,你都不嫌脏?反正我是膈应得很,宁可不睡觉也不会在这睡。”陌临熙满脸的嫌弃之意连掩饰都嫌费力。 “人家也是一个男人,睡女人不奇怪啊!”蔺楚枫眼睛微眯,凑到他的耳边,“谁不知道国师大人不近女色,可又有谁知道国师大人其实也是会睡女人的。” “蔺楚枫,你最好别在这时候撩我,不然我怕这后果你承担不起。”陌临熙一把将她搂到怀里,紧紧地贴着她。 “唔,你先放开我,太硬了,硌到我了。”蔺楚枫双手用力推攘着他。 “你说什么硬?”陌临熙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铠甲,我说的是铠甲,你别想歪了。你穿着铠甲,我穿着常服,硌到我身上能不硬吗?”她连忙解释着。 “确实是很硬!”陌临熙往身上看了看,点点头,深以为然。 松开她,默念了几句清心咒后才与她一同走出府衙,朝着城外的驻军营地走去。 第144章 劝降 次日一早,陌临熙留下了五千兵马驻守在昌城,又疾行了一天半后来到了平城。 早已得到消息的梁卫杰站在城楼上,城楼上的弓箭手已经挽弓搭箭,战局一触即发。 陌临熙伸手阻止了队伍继续前行,对着蒙智轻声交待了一句“安营扎寨”后又对蔺楚枫说着让她举好盾牌。 “陌国师,我西阳与东霖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为何要这般大张旗鼓地入侵我西阳?”梁卫杰在城楼上看着陌临熙带领的数万铁骑,心知若是他强攻的话他这四万兵马是完全不够看的。 “梁将军不想来与本座好好谈谈吗?”陌临熙骑在高头战马上,语气悠闲,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情。 “陌国师可是想要本将归降?本将一心为国,宁死也不降。若陌国师就此退兵,本将定不会出手,若陌国师执意攻占我西阳,本将哪怕战死沙场也要护得西阳一方安宁。” 梁卫杰是个忠臣,在他的心里眼中,西阳的国土是不容有失的。 卫城被占,他虽无奈但却别无他法,他不能离开平城,一旦离开了平城,西阳京城将不攻而破。 “安宁?”陌临熙不屑地嗤笑一声,“梁将军以为如今的西阳还有安宁可言吗?” “有没有也是西阳自己的事,无需陌国师多言。”西阳如今的情形如何梁卫杰心知肚明,可他的一身铮铮铁骨注定了他不可能会归降。 “这么说是谈不拢喽!”陌临熙挑了挑眉,薄唇微动,用起了术法。 众目睽睽之下,他的身形消失了,可眨眼间又出现在了对面的城楼上,铠甲上的披风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功力大放,城楼上的士兵皆是普通人,又没内力在身,哪受得住他那张狂外泄的内力? 弓箭掉到了地上,掉下了城楼,个个手捂着胸口,唇间呕血。 梁卫杰反应再快也到底还是迟了一步,连忙挥着手中的剑朝着陌临熙攻去。 陌临熙的功夫和内力深不可测,梁卫杰的武功于他而言实在算不上什么,说白了,也就跟流风他们差不多,对于弱者而言,梁卫杰武功高强,可于他而言,不堪一击。 就在梁卫杰有些节节败退之际,他猛地上前点住了他的几个穴道,又将不能动弹的梁卫杰拎下了城楼,带进了他吩咐蒙智搭好的营帐中。 一走进营帐他便把梁卫杰丢到椅子上坐着,解开了他的一个穴道。 “梁将军,咱们明人不说暗话。”陌临熙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一手慵懒地撑在椅子扶手上,“西阳如今是什么情形想必梁将军比本座更清楚,西阳帝沉迷丹药不理国事,几个王爷互相残杀,如今死于非命。而西阳的百姓过的什么日子梁将军知道吗?各个城池的饥民何其之多,本座这一路行来,对比东霖,西阳已经差了太多太多。” “若是梁将军消息还算灵通的话应该知道年节前众多城池的百姓欲背井离乡出外讨口粥吃,若非我东霖当街施粥,赠送馒头、米面甚至肉食,那些百姓有几人能顺利度过年关?梁将军再好好想想不久前,百姓们的种粮不能出苗,在府衙前闹事,烧砸抢夺,后来呢?” “几乎在一天之内便很快没了动静,你以为是什么原因?难道是那些百姓们看开了?知道民与官斗不是对手,所以才及时收手吗?非也!是我东霖给他们提供了最好的种粮让他们能顺利地播种种植粮食,他们如果不抓紧时间今年的春播就赶不上了。如若没有东霖相助,西阳将颗粒无收。到时别说百姓们没了口粮,就连你们这些当官的和你手下的这些将士们都有可能连碗粥都喝不上。” “百姓们不在乎谁当君主,他们在乎的仅仅是能不能让他们填饱肚子。但你们的西阳帝,除了服食丹药妄想寿与天齐外日日山珍海味,可有想过百姓的疾苦?不知梁将军可否听过一句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是水皇室是舟,百姓既然能推动你们不断前行自然也能颠覆了你们的王朝。” “本座并非嗜杀之人,如若本座当真是那样的人此时本座的人马早已攻入平城,而不是原地待命。本座也知道梁将军的一片赤子丹心,但是梁将军不妨好好想想,西阳帝当真值得你如此以命相护吗?这么多年来面对这样昏庸无能的西阳帝,梁将军你问问你自己,当真就没有一点失望之意吗?”陌临熙站起身,负手而立,“把人带进来。” 这时,副将带着一个年过四旬的中年男人进来,此人正是西阳的刑部尚书孙议,也是梁卫杰的同乡。 “老孙?”梁卫杰看到孙议出现在营帐中,诧异地叫了声。 “老梁。”孙议苦笑着看向梁卫杰。 “你们二人好好谈谈,本座没有太多的耐心,半个时辰后告诉本座你的决定,若还是不愿归降,本座也只能屠城了。” 陌临熙说着,往营帐外走,刚走到营帐门帘前却停下了脚步,“本座忘了告诉你们,用不了两个时辰,苍疏寒率领的南佑二十万大军将会前来平城与本座汇合,梁将军不妨估算一下自己的胜算有多少。”说完,一甩帘子走出了营帐。 梁卫杰面如死灰,瘫在椅子上。过了好一会,才抬眸看向孙议,“老孙,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为何?”孙议苦笑一声,“自是对西阳已经失望透顶,你不也如此吗?老梁,看清现实!陌临熙的近十万大军再加上苍疏寒的二十万大军,就凭你手中的这四万兵马都不够给他们当靶子的。两大强国联手,西阳必亡无疑。” “刚刚陌临熙跟你说的那些我都听到了,若是降了,再跟陌临熙商量商量,遣散了你手中的那四万兵马,让他们回乡,也算是成全了人家合家团圆的美好期望,不用老年丧子,不用妻离子散,这不好吗?不管我们最后是归属于东霖还是南佑,终归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如今西阳已经国之不国,早已被他们视为砧板上的鱼肉,想取,随手拈来。若你不愿降,那就想想你那四万将士,他们将成为东霖和南佑的刀下亡魂,只因你的这所谓忠君傲骨,让他们为你陪葬,你良心可安?” “若是可以,谁愿意当亡国之奴?西阳已经无力回天了,我一点也不怀疑皇上什么时候驾崩就是他们说了算,五个王爷死了四个,还有一个游手好闲的老三还不知道在哪里躲避战乱,现在他是仅存的唯一一个皇子了,可这么长时间以来你可见他出来挑起振兴西阳的大梁?” “我知道我说这些你会在心里看不起我,但你真的要好好想想你的那四万兵马,他们是四万个家庭,若是能活着,谁愿去死?谁愿为了这荒淫无道只会吃药不顾百姓死活的皇帝而死?不值得啊!”孙议拍了拍梁卫杰的肩,“我言尽于此,也已经辞官,等会就要返乡了,我还盼着在乡下再与你对酒当歌把酒言欢呢!” 第145章 平城归降 “你说的道理我都懂,我也知道如今的西阳已经不再值得让我用命去守卫,可我到底还是一国将军,将军率先投降岂不是让世人唾骂?”梁卫杰始终迈不过心里的那道坎。 “现如今西阳情形如何百姓们都看得清清楚楚,你对你手中的那些将士如何他们的心里也明明白白,一封归降书换得四万个家庭的平安,甚至能让整个平城的百姓无性命之忧,你若不签,假以时日,百姓也会反。就算东霖和南佑不占城,你又怎能保证北越不会进军?” 为了规劝这个老乡不再执着孙议可是绞尽了脑汁,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一点一点地去分析这些梁卫杰早已知晓的道理。 “看来,是老天都要亡我西阳啊!”梁卫杰心酸不已,他不辞辛劳不顾生死,不站队只忠君,可西阳到底还是没能给他一份同等的回报。 闭着眼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拿起笔颤抖着手签下了那份归降书。 陌临熙走进营帐,看着梁卫杰手中那纸已经签好的归降书,也没伸手问他要,而是等着他交到自己手上来。 “陌国师,我还有一个条件。”梁卫杰攥紧手中的那份归降书,咬了咬牙开口。 “你好像并没有资格与本座谈条件。”陌临熙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不过本座敬佩你的这一片爱国的赤子之心,或许你可以私下与本座提出你的请求。” “好!怎样都行。”梁卫杰也不再纠结是谈条件还是提请求了,爽快地答应了。 “我恳请陌国师能放过我手下的这四万将士,让他们卸甲归田,留他们一条性命。” “这个请求有些过了。万一他们想着养精蓄锐,等着某日重新揭竿而起,反了我东霖呢?那本座应下你这请求不就无异于放虎归山?” “陌国师是想要了他们的性命吗?那这样我还签什么归降书?战死沙场也胜过苟且偷生。” “别急,本座的话还没说完。”陌临熙走到椅子上坐下,“你先告诉本座,你的这四万兵马可都是正规征兵来的?” “都是在兵部留有存档的正规兵。” “本座可以放一部分人回去继续种田,但不可能全部放走他们,万一某天他们集结起来说要反了东霖,本座不是给自己留下了隐患?” “那陌国师想要如何?” “年纪大些的本座会放他们回去,年轻力壮的继续留下,编入本座的营队里,服从将领的安排调动。本座也不用他们再跟着本座继续征战,只需守好平城这一亩三分地即可。只要他们安分守己,恪守军规,本座定不会为难他们。这样,梁将军可安心了?” 梁卫杰还能说什么?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不是吗? 看着梁卫杰步履沉重地一步步走回城楼,面对着他的手下将士单膝跪地。 众将士顿时大惊失色,跟着一起单膝跪地。 “各位,我已签下了归降书,现如今我已是西阳的罪人。我已经同东霖达成协议,你们有一部分人可以回家与亲人团聚了,不用再忧心见不到父母妻儿。留下的将士们陌国师也答应了不杀你们,依旧留在营中,给你们留条活路,这是我唯一能为你们争取的。” “将军——” “将军,那么你呢?他们打算怎么对你?”几个追随梁卫杰多年的副将忙开口询问。 “我不过孤家寡人一个,无牵无挂,既已做出了叛国之事,理当以死谢罪。”梁卫杰缓缓地说着,看了几眼副将,“这么些年,你们也辛苦了,西阳国之将破,苍疏寒的二十万大军随后即到,西阳,不是对手,想想家中的老父老母,妻儿稚子,唯有活下去家才不会散。我们为西阳驻守这么多年,伤痕累累,早已不负西阳。今日离别,还望诸位定要好好保重啊!”说完,他举起手中的长剑,对着自己的腹部猛地就是一剑。 “将军!”众将士悲痛出声。 可谁也没注意到就在梁卫杰捅穿自己腹部的时候一道微弱的银光闪过,扎入了他的一个穴道内。 一直隐在暗处的陌临熙现身了,示意身边的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上前为梁卫杰查看伤势。 “本座可没要你性命的意思,明明给了你一条活路,结果你自己倒活得不耐烦了。” “国师大人。”那个中年男子是军队里的军医,上前查看了梁卫杰的伤势后回身禀报,“他的伤势有些重,但没伤到要害,只要止血再好生休养,不出月余便能痊愈。” 陌临熙本就会医,也看出了梁卫杰的伤势并不致命,微抬着眼皮,淡漠地看着他,冷斥一声:“本座救了你一命,你的命就是本座说了算,你若再想死,本座定会成全你。愚忠!”又微微偏头交待军医:“治好他。或许哪日本座有用得上他的时候。” “是,国师大人。”军医领命,流风和流尘抬着梁卫杰下了城楼。 而流霄、流飞和流影则在城楼上插上了东霖的旗帜。 后续的安置工作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苍疏寒率兵赶到时远远地看到了东霖的旗帜迎风飘扬。 “动作够快的啊!”营帐里,一身灰色铠甲的苍疏寒喝着茶水,“我紧赶慢赶,还想着来助你一臂之力,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把平城给解决了。不是说这老梁是块硬骨头吗?你怎么啃下他的?” “你真当西阳的局势他会看不清?不过是食君俸禄为君分忧罢了,他虽无亲人可供人拿捏,可对自己的手下却情同手足,他不降我便攻城,让他那几万手下为他陪葬,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拿捏住了他的这个死穴还愁他不降吗?” “也是,是人都有死穴,你的死穴呢?没跟着你来?” “本座看你是皮痒了。”陌临熙将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手指轻动正准备施法弄他。 苍疏寒连忙摆手,“哎别别别,随口说笑,别当真。” “平城距离京城只有大半日的路程,按理说,明日该进攻京城了。”陌临熙的手指在桌上轻点,“西阳在京城有一万的守城军,五千禁卫军,西阳帝自己手中有三万兵马驻守在京郊,再加上驻守在泰城的三万安家军和新城的三万宋家军,这么算来,京城周围足有近十一万的兵马,而这十一万兵马中至少有近半数是从百姓中抓的壮丁,没什么战斗力,只不过凑个人数罢了。所以,你打算强攻吗?” 第146章 人设崩了 “那自然是强攻了,不然陪着他们慢慢玩?战事嘛自然是越早结束越好,拖得久了这每日的军饷都是一大笔银钱。”苍疏寒虽是一国太子,但每日的事务还是挺多的。 “看分布图,泰城和新城一左一右紧挨着西阳京城,让你的人立刻带着五万兵马绕到泰城,另五万绕到新城,从这两个地方攻破,可直达京城,其余的人马则从平城直接进攻京城,直接斩断西阳帝的援军,毕竟这三座城池可都在你南佑的归属国土范围之内。” …… “刚刚去哪了,一转身就没见到你了,若不是流影告诉我流平一直跟着你我都要去找你了。”晚上的时候陌临熙拉着蔺楚枫在床榻上坐下,一脸关切地问。 “看他们分钱去了。”蔺楚枫站起来,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一个人五十两,听上去不算多,但两万兵马也要一百万两了,而且我看着好像还不止两万人,你哪弄的钱?” “西阳官员的钱,我让他们去偷的。别看西阳内乱不堪,但随便一个贪官想拿出百万两银子都不是什么难事。我在西阳京城埋了那么多钉子,现在又没什么任务要他们去执行,便让他们去偷钱了,总不可能还让我自己出钱?虽然平城现在已经归属东霖,但我就是看不惯那些官员贪了那么多钱,便让他们去把钱弄出来发了。” 陌临熙看着五步开外的蔺楚枫,对两人的这个距离很是不满,“快过来,离我那么远干嘛?” “噗!”口渴得一直在灌茶水的蔺楚枫听到这话,愣是被刺激得将口中的茶水给喷了出去,一脸惊恐地看着他:“我不过在喝水而已。” “我知道啊,我看到了,喝完了吗?喝完了过来让我抱抱,今天一天都没抱你了,想得紧!” 蔺楚枫突然想起有句话好像是这样说的,男人一旦黏起人来还真没女人什么事。是这句话吗? “一个人五十两银子你还说不多?你可知若真是发起战事,他们别说五十两,连五十文钱都领不到,因为他们是必败的,还有谁会发钱给死人?你不要以为只要是百姓就一定会有一颗忠君爱国之心,相比之下他们更关心自己的温饱能不能解决,这才是他们在意的头等大事。我让他们活下去,还给他们钱让他们回家与家人团聚,这于他们而言已经是种奢望了,还有谁会不满?” “这五十两银子在西阳差不多可以抵百姓们两年的收入了,可想而知西阳已经衰败到了什么地步。平城现如今已经是东霖的国土,做这些为东霖造造势也是合理的,更何况用的又不是我们的银钱。这人哪,一旦有了比较才知道谁才是好的,对自己有利的,心才会偏向那一方。” “你堂堂一个国师,让手下去偷钱,真有你的,人设崩了都不知道。”蔺楚枫嘀咕着,倒了杯茶水过来递给他,“明天是去京城吗?” “是啊!”陌临熙将杯子放好,终于如愿以偿地抱住了她,“明天要起很早,寅时末就要出发了,从平城到京城有大半天的路程。楚枫,明天有一场硬仗要打,你怕吗?” “怕什么?”她轻笑,“又不是没杀过人。” “我为你准备了一副铠甲,明天你也穿上,铠甲能护住你。” “不用,铠甲太沉,会影响我发挥。”想起她曾拿起过陌临熙的铠甲,足有十多斤,这沉甸甸的铠甲穿在身上,她还怎么动手? “听话!”陌临熙把她压在床上,虽是一声叹息,却带着浓浓的宠溺。 “嗯~”她摇头,“我有防弹衣。” “不乖!”陌临熙没见过她的防弹衣,在他的意识中铠甲是最安全的。 “我一直都没乖过。”她冲他扬扬眉,“放心啦,我们二十一世纪的高科技产物差不到哪去。” “行!”陌临熙也妥协了,她那个世纪的先进方便他体会过的,确实比他们而言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你要记得穿上,我不想看到你受伤。在战场上杀敌,我不一定能护得住你。” “不用你护,好歹对我有点信心!”看她唇角轻扬,他忍不住吻了一下。 “难受。”他长叹一声,翻身躺在了床上。从出了京城到现在,他一直饿着,都两个多月了。 “这个给你。”蔺楚枫将一个东西递给他。 “什么?”他接过一看,“黄莲上清片?我要这干嘛?” “清心火肺火的。” “呵!”陌临熙失笑,“用不着。”他把药还给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早点睡,明天要起早。” 蔺楚枫垂眸看了他一眼,眨了眨眼睛,小声地问:“要手工活吗?” 陌临熙怔了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忍俊不禁,揉乱了她的秀发,“打不了瘾的,况且我也不想这样委屈了你。没事,睡!” 第二天刚到寅时中二人便起床了,虽然平时蔺楚枫喜欢睡懒觉还爱赖床,但在正事上却一点也不含糊,该起床的时候就起床。 陌临熙留下了三万兵马驻扎在平城,因为平城还有梁卫杰的近两万正规军,他必须得留出足够压制那两万正规军的兵马以防他们作乱。 他在台城和昌城都有留下将士,所以他现在手头上的兵马只有六万多人。 而苍疏寒带来了二十五万兵马,沿途攻打别的城池留下了三万,昨晚又安排那两队人马共计十万人去偷袭泰城和新城,现在他的手中也有十二万兵马。 双方共十八万人,对上西阳的一万的守城军,五千禁卫军和西阳帝手中有三万兵马是绰绰有余的。 而昨天刚到平城时,陌临熙已经暗中对左使下令,停了西阳帝的丹药。 一旦没了丹药,西阳帝也就这几天的事了。 而此时的西阳皇宫却一如往常那般奢靡,丝毫没有战事前的紧张之意。 “两位道长,这丹药什么时候才能炼好啊?朕就还有这一颗了,吃完了就没有了。这次的丹药效果极好,辛劳两位道长抓紧时间多炼制一些,缺什么只管跟朕说一声。” 西阳帝满脑子都是丹药,丹药,日日都在不同妃子的温香软枕中醒来,都已经好几天没早朝了。 “皇上,这丹药它有个炼制的过程,正所谓欲速则不达,不是把药草放进去就可以了的,药效若没炼没出来,这丹药也起不了作用呀!还请皇上耐心等待些时日。” 不归和无路想着很快就能离开这无聊的皇宫,心情大好,跟西阳帝说话的语气也好了很多。 “这个朕自然知道,只朕离不开这丹药,所以才急切了些。”西阳帝嘿嘿笑着,话语中带着浓重的讨好的意味,丝毫没有一国之君该有的威武霸气说一不二的气势。 第147章 进攻西阳京城 当陌临熙和苍疏寒的十八万大军抵达西阳京城时,京城的守城军已经严阵以待,守城将军吴辉也是西阳帝手中那三万大军的将领。 此时的城楼上,那一个个身材健壮的弓箭手,手里握着箭,弓拉得满满的,正对准着他们,仿佛只要他们再往前一步他们就会毫不留情地将箭射出,击穿他们的胸口。 “苍疏寒,到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陌临熙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瞥了一眼身边的苍疏寒。 “要上一起上。”苍疏寒面对这些密密麻麻的弓箭,脸色不见丝毫变化。 “苍太子、陌国师,二位大张旗鼓地领兵前来我西阳,意欲何为?”吴辉走到城楼正中,低垂着眼帘看着城门下的二人及身后的大军,“二位若是为了三国交好前来,我西阳必定扫榻相迎,可看二位这阵仗,想必不是为了友好邦交而来的,是打算灭了我西阳吗?”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何需多此一问?”苍疏寒不屑一笑,“本宫劝你还是直接降了,你这才几万人马呀?你想死就算了,何必带着他们一起死?” “士可杀不可辱,跟他们拼了。”吴辉振臂高呼,只见密密麻麻的箭雨从城楼中朝着他们的方向射来。 陌临熙和苍疏寒这边战鼓一响,早已准备好的弓箭手也朝着城楼中的弓箭手射去,一时间,整个战场乱箭齐飞,一些轻功好的副将用轻功直接杀上了城楼,对着西阳的那些弓箭手就是一顿暴斩。 另外一些将士们则撞击着城门,厚重的城门想要撞开并非易事,但架不住他们人数众多。 蔺楚枫和流影流平早已一路劈开那些乱箭,跟着那些副将飞身上了城楼,一剑挑死一个弓箭手,没过多久,城楼上早已尸横遍野,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下去把城门打开。”蔺楚枫说着,朝着城楼的台阶而去。 “主子,不如先去与国师大人汇合,咱们人多,撞开门不难,可若是京城里全是将士,我们几人不敌。”流影连忙拉住她劝说着。 “你说的有理,可我们去找陌国师,万一他们又上来一批弓箭手呢?不如我们就守在这,来一个杀一个,等他们攻破城门后再去与他们汇合。” “是!”流影和流平的主要任务只有一个,就是要时刻呆在蔺楚枫身边保护她安全无虞。 几个副将见蔺楚枫这一路一直跟在陌国师身边,知道她是陌国师的随侍,身份很是不一般,听她这样说也停下了往城楼下冲的脚步,自觉地守在城楼的两个入口处。 蔺楚枫闪到城楼边往城楼下望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兵马,还不时有士兵带着弓箭往城楼上冲,可刚冲上城楼的台阶口便被守在那里的他们几人毫不留情地斩杀。 她往城楼外看了看,唤过流平,跟他嘀咕了几句。 流平点头,飞身下了城楼。 “国师大人,主子说城内都是西阳的兵马,屋顶上还有不少弓箭手,主子让国师大人进城时定要小心。”流平将蔺楚枫的话转告了陌临熙。 “如果可以,让楚枫下来。她若不愿,你们要护好她。”陌临熙点头,看向城楼。 “是!”流平又回到了城楼上,将陌临熙的意思告诉了蔺楚枫。 蔺楚枫咬着唇想了想,一手扒着流影一手扒着流平,三个脑袋凑到一起,“你们在这守好,上来一个杀一个,自己注意安全,我找陌国师问点事,等会就回来。” 看着蔺楚枫转身,流平擦了擦额上硬生生流出的一滴汗,看向流影,“如果国师大人知道主子刚刚跟我们勾肩搭背,这醋还不知道得吃成什么样呢!” “那就别跟国师大人说!”流影心里也发毛,二人决定守口如瓶。 蔺楚枫跃上了城楼用轻功往下跳,陌临熙远远地看到,连忙用轻功上前将她接住,带着她稳稳落地。 “我下来就想问你个问题,我能不能直接崩了西阳的那个将军?让他们群龙无首。”这众目睽睽之下,她轻轻推开陌临熙,一脸正色地问他。 毕竟他才是主将,那些副将在战场要做什么,要怎样做都要经过他的同意,所以她也没有自己擅自做主。 “可以!”陌临熙略一思忖,答应了,“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不想看到你身上有任何一道伤痕。” “放心!”她自信一笑,转身又飞上了城楼。 在无人瞧见之处,她从别墅里拿出了她的那支射程达到一千五百米的狙击枪。 流影和流平正在城楼口边守着,听见脚步声扭头一看,自家主子扛着一支铁管样的奇怪东西走了过来。 城楼有拐角,自然不能将狙击枪架在地上,如此便只能搭在城砖的间隙中,蔺楚枫将枪托架到肩上,打开了瞄准镜,枪口对准了吴辉,扣下了扳机…… 嘈杂的撞门声、京城里纷杂的交谈声很好地掩盖了狙击枪发出的声音。 西阳的那些将士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若是城门被撞开他们的逃生的几率有多大,死的几率又有多大,突然间就见到他们的主将领吴辉直直地从战马上摔下来,连气都没有了,只剩下了眉心的那一个血窟窿。 将士们大惊,这时声响更大了,有副将抓着吴辉死命摇晃,想要把他摇醒,还有副将不停地叫着他,想把他唤醒。 趁着乱,蔺楚枫又把屋顶上的那些藏着的弓箭手一个个打到了地上。 本来主将已死已经让那些将士乱成一锅粥了,这时不时地还从屋顶上掉下几具尸体,还不知道是谁打死的,顿时军心涣散,好些被抓去当兵的壮丁都生出了逃跑之意。 透过瞄准镜看到屋顶已经没了弓箭手后,蔺楚枫将狙击枪放回了别墅,甩了甩手,揉了揉肩,没有支撑点,狙击枪的这后作力还真是不小,让平常都是用手枪执行任务的蔺楚枫也不是太习惯。 如果不是怕站起来射击会暴露自己,她真的不会用这狙击枪,太费人了。 城楼外的苍疏寒见这么久了都没撞开城门,有些不耐烦了,看向陌临熙,“这城门真是够牢固的,老半天都撞不开,搭把手去把城门弄开,别耽误时间了。” 陌临熙不置可否,二人从战马上腾空而起,带着浑厚内力的一掌,城门轰然倒地。 京城内离城门最近的士兵被厚重的城门一压,又被攒着一股劲往踩着城门往里冲的东霖和南佑的士兵这样一踩,简直惨不忍睹。 第148章 西阳帝亡 陌临熙飞身上了城楼找到了蔺楚枫,他要与苍疏寒直攻皇宫,想带她一同前去。 蔺楚枫摇头,她想在这里解决那些西阳士兵,两人约定好了碰头的地方后陌临熙杀出重围,朝着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而在不远处的一座茶楼内,几双眼睛正往城楼的这个方向看过来。 十多万的两国将士攻打这几万西阳兵并不难,蔺楚枫和流影流平挥动着手中的长剑,一时间,血花四溅、血肉横飞。 两方将士们吼声震天,厮杀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让人作呕。 蔺楚枫是杀惯了人的,对于这污浊的空气只是淡淡地皱了皱眉,并没有什么不适。 这场战事并没有持续多久,东霖和南佑以压倒性的优势屠了西阳的军队。 硝烟散去,南佑的几个副将带着将士们清理尸横遍野的京城,带着两万兵马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蔺楚枫想着陌临熙跟她交待的,这边战事一了便到宫门口等他。 从袖子中拿出一张湿巾将溅到脸上的血迹擦掉,不然等陌临熙看到后又要问这问那了。 因为当初在协商西阳国土的归属时已经划分好了,京城是属于南佑的,所以苍疏寒带着他的兵马大摇大摆地冲进皇宫。 那些禁卫军连忙持剑抵抗,但只是区区五千禁卫军,怎么敌得过苍疏寒的几万大军? 在问清了西阳帝的所在位置后,苍疏寒朝着后宫某位妃子的宫殿走去。 陌临熙则来到一个隐蔽处,拿出一只短笛,放在唇边无声地吹了一下。 片刻之后,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出现在他面前,恭敬地行礼:“国师大人。” “右使,他们的任务完成了,带他们出宫!”陌临熙淡淡地吩咐。 “是!”右使应着,转眼间便不见了身影。 终于可以出宫不用再装模作样炼丹的不归和无路高兴坏了,冲回去把西阳帝的赏赐打包,乐颠颠地跟着右使出宫了。 后宫某位妃子的宫殿里,西阳帝正气喘如牛地伏在一个宫妃身上,突然,他停下不动了。 那宫妃以为他累了要休息一会儿,便也没敢催促他,可过了好一会儿西阳帝还是一动不动,那宫妃轻轻地推了推他,娇声说着,“皇上,您是累了吗?” 可西阳帝不理她。 “皇上,您动一动嘛!”宫妃又撒着娇。 西阳帝还是没理她。 宫妃又加重了力气去推他,可这一推直接把西阳帝给推到了地上。 宫妃大惊,从床上连滚带爬地滚到地上,一边不停地磕头,嘴里还在念叨着:“皇上饶命啊,臣妾不是故意的皇上。” 西阳帝就跟没听到一样,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皇上!”宫妃终于觉得不对劲了,伸手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到西阳帝的鼻下,没有感受到丝毫的气息,立刻收回了手,放声尖叫。 “娘娘!”贴身宫女连忙跑进来,看着浑身颤抖的宫妃和一动不动的西阳帝,小跑到宫妃身边,“娘娘,发生什么事了?” “陛下,陛下没气了。我,我是不是要陪葬呀?我不想死呀,我才十八岁……”宫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着抱紧宫女,似乎想从她那找到安全感一样。 “娘娘,先穿好衣裳。”宫女从床边拿过衣裳披到她身上,“娘娘,不会的,听说京城已经大乱了,东霖和南佑联手,已经杀进京城了。我们收拾些贵重的首饰,趁乱跑!” “好!好!”宫妃胡乱地点头,从妆奁里把首饰都倒了出来,随意地用一件衣裳包起,踉踉跄跄地往宫外跑。 当苍疏寒赶到宫妃的住处时,看到的是躺在地上已经气绝身亡的西阳帝。 “啧!来晚了,不然本宫定把他押在宫门让他眼睁睁地看着本宫是如何夺了他的城。” 禁卫军和守城军均已全数覆灭,苍疏寒命人在京城的城楼上插上了南佑的旗帜,唇角扬起,心里很是畅快。 蔺楚枫跟流影流平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他们的战马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想想皇宫应该不太远,便决定走过去。 “有人跟着我们好一阵子了呢!你们察觉到了吗?”蔺楚枫漫不经心地掏出几张湿巾擦拭着剑身上的斑斑血迹,语气清淡得就像在说今天的天气不错,适合郊游一样。 “察觉到了,至少有十多人。”流影低声说着。 “不知道来者何人,但至少不会是我们的友军。”她又拿出手帕纸将剑身上湿巾擦拭过留下的水印擦干,剑身又恢复了光亮。 身边的兵马成群结队地往皇宫的方向而去,那震得地心发颤的马蹄声却没有影响到她分毫,她一边走着一边往剑鞘里倒着某种白色粉末,还将自己的长剑也抹上了那药粉。 做完这一切,她看着手中剩余的药粉,分给了流影和流平。 二人照着她的样子把剑身涂上了药粉。 “去会会他们,一直像尾巴一样跟着也挺烦。”蔺楚枫等兵马离开后停下了脚步,淡淡地对着空气丢出一句话,“都跟我一路了,真不打算现身,只想当个偷偷摸摸见不得光的耗子吗?” 她靠在墙边,双手抱着剑,一脚抵着墙,一副悠闲的姿态,还很是随意地拨了拨额前的碎发,又很是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己这沾上了血迹的黑色锦衫。 这时,十多个灰衣人从天而降,手中拿着长剑,个个都目露凶光地看着他们三人。 为首的是一个二十五六、一身青竹色华贵锦衫,相貌俊美的年轻男子,看上去斯文俊逸,温文尔雅,举手投足间透露着洒脱却又带着浓厚的书卷之气。 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近七旬,身着枯茶色布衣、头发花白的老者。流影和流平见状立刻挡在她面前,保护着她。 “你俩让让,挡倒我了。”蔺楚枫并不想让他们保护,一手一个把他俩扒开。 “主子。”蔺楚枫修长的手指往唇中的方位一放,示意他们闭嘴。 第149章 温白岑 “这位公子一路跟着我,是想杀我吗?”蔺楚枫轻轻笑着,看向温白岑,“或者,我该叫你,岑王?”她试探着。 “你们毁我京城,灭我西阳,本王想杀你,奇怪吗?”温白岑看着眼前雌雄莫辨的蔺楚枫,语气中有愤恨,但恨意不浓;有不甘,却又透着无奈。 “不奇怪,情理之中。”蔺楚枫冲他笑笑,“岑王,我一直有个问题想不明白,你们几个兄弟都已经死透了,整个西阳就你一个皇子了,可以说你已经没有了竞争对手,为何你不想着登基为帝呢?如果你肯花一点心思在朝政上,在百姓身上,西阳何至于沦落到如今被瓜分的地步?” “你本就对你们国家没用半点心思,却又怪罪我们占你城池,毁你国家,你不觉得搞笑吗?”蔺楚枫露着一口小白牙笑了,“你可以不回答我,我也不在意你的答案,想杀我,动手!”脸上的笑容倏地一收,利剑出鞘。 温白岑身后的两个老者快人一步,手中的利剑毫不留情地朝着蔺楚枫的方向刺去,那十多个灰衣人也行动了,围着流影和流风就是一阵猛烈的攻击。 流影和流风的武功也很高,刚刚又学着蔺楚枫往剑身上抹了他们也不知道是有什么用的药粉,只需一道伤口便能让他们倒地不起。 蔺楚枫的古武是陌临熙亲自教的,加上她自己本身的现代功夫,二者相结合,在面对那两个老者时倒也不会落下风,最让人恼怒的是她还一边打一边火上浇油:“老爷爷,你们都这么大把年纪了不回家抱孙子,跑出来打架斗殴,是想学叛逆期的青少年挥洒你们的浑身热血吗?” 感受到玉佩波动的陌临熙赶到时正好听到她的这句话,无语透顶。 浑厚张扬的内力一出,温白岑等人被震得倒退数步,就连蔺楚枫也没能幸免,被震得退到墙边上靠着,弯着腰,内里有些翻滚之意。 “你的内力不能收收吗?殃及池鱼了都。”她无力地吐槽。 “还好吗?”陌临熙连忙上前扶起她,“抱歉,我也是一时心急,没顾上。” “没事。”蔺楚枫直起腰,又提起剑。 “交给我。”陌临熙往她身前一挡,目光淡漠地看向温白岑,“岑王,你总算舍得露面了。”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陌国师竟会如此在意一个男人。”温白岑看了一眼蔺楚枫,又看着陌临熙,嘲讽一笑。 “与你何干?”陌临熙身上的杀气毫不隐藏,将内力运于双掌间,话音冰凉,“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都别走了。” 说着,余光看了流影流平二人一眼,二人立即了然地站到蔺楚枫身边保护她。 只见陌临熙双手一张,朝前一推,那汹涌至极的内力朝着温白岑一行人攻去,温白岑只能提剑抵挡,可哪里接得了? 那两个老者都被陌临熙的内力震得口吐鲜血。 “师傅,师叔。”温白岑没来得及擦掉唇边的鲜血,扑上去扶着两个老者到一边坐下,“怎么样?可要紧?”他一边焦灼地问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塞了两颗药到那两个老者的口中。 做完这一切,他拄着剑勉强站起来,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到陌临熙面前,“西阳亡国,早在我的预料之内,我之所以常年在外游历,不问朝政,就是不想参与到这皇位之争中来。陌国师应该看得到,此次随我而来的只有我师傅和师叔,外加这些同门的师兄弟,他们抱着必死的心随我回京,放手一搏。” “至于我手中的那三万大军,我早已倾尽家产换为银两,分给他们做为补偿,让他们卸甲归田。所以,现在我手中其实并无兵马。”他从怀中掏出那一小块兵符,抛到陌临熙身上。 “父皇常年沉迷丹药,不理朝政,兄弟间互相算计,你抢我夺,这西阳皇室中哪有什么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我若不游历,早就死在他们的暗杀之下了。此次我入京,只是想最后看一眼我曾经生长过地方。” “陌国师,我师傅师叔年纪大了,那些师兄弟也是无辜之人,我愿以一死换他们一条生路,让他们重回师门。”温白岑弯腰,深深地作了个揖。 “本座可以放他们离开,至于你——”陌临熙顿了顿,“本座也暂时不会要你的命。”想了想,他摸出那只短笛,放在唇边无声地吹起来。 片刻之后,右使出现了。 “治好他,把他暂时带到你那里软禁起来,一日三餐正常供应,别让他死了。” “是!”右使应着,拎着温白岑便消失了。 “若是不肯走,那就都别走了。”陌临熙面无表情地看着温白岑的那些同门,“本座不杀你们,不过你们若是想死,本座也不是不可以成全。” “都回去!阿岑不希望我们有事,我们便听他的!” 温白岑的师傅终于发话了。 “没事?”陌临熙走到蔺楚枫面前,抓着她的胳膊上下打量着。 “没事。”蔺楚枫笑笑,额上却沁出了几滴冷汗,你妹的,别那么用力地抓我的伤口好吗? “骗我。”陌临熙看着她,松开手,只见他的右手手掌中一片鲜红,“这是什么?” “姨妈血。”蔺楚枫不想让他知道自己胳膊受了伤,不然自己定会被他给叨唠死。 “你姨妈换地方了?” “她乐意。”她狡辩着。 “蔺楚枫!”他咬牙切齿地叫着她,“你——”气愤的话到了嘴边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将她胳膊那里的布料一扯,那道深可见骨的剑伤就这样赤裸裸地暴露在他面前。 看着那道剑伤,他的心里一阵一阵的抽痛,二话不说抱起她便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流影流平紧随其后。 陌临熙抱着她来到了西阳京城的一座大宅院里,右使见状连忙迎了上来,“国师大人。” “给本座找间房。” “国师大人,这边。” “打盆温水来。” “是!”右使朝外面吩咐了一声,立刻有人去办了。 “我脚又没受伤,可以走路的。”蔺楚枫从他身上下来,坐到椅子上,很是无语,“又不是第一次受伤了,以前比这更重的伤都受过,哪有那么娇气的?” “可你答应过我,不会让你自己受伤的。” “不是……这只是皮外伤,可以忽略不计的好吗?” “皮外伤不是伤?都快看到骨头了你说可以忽略不计?” 第150章 小伤 蔺楚枫看了眼正在流血的伤口,默了默,其实真的可以忽略不计的,要知道这只是利剑划伤,如果在二十一世纪最多也不过是缝个几针,还不如枪伤严重呢,枪伤不仅要清创还要手术取出子弹。 见她沉默不语,陌临熙有些心慌,他刚刚情急之下说话的语气有些重了,不知道她是不是生气了。 正想开口跟她道歉,就见她摸出一卷医用绷带递给他,“等清理干净了帮我包扎一下。” 陌临熙接过她的绷带,很是无奈地摸了摸她的发顶,叹了口气。 右使刚好端了温水进来,看到陌临熙的动作差点没把手中的铜盆打翻。 “国师大人,水打来了。”他轻轻地将铜盆放到盆架上。 “下去,看好温白岑。” “是!”右使应着,在走出门时还特意朝着蔺楚枫看了一眼,那一眼中满是好奇。 早就听左使说过国师大人身边有一个美得不像话的公子与国师大人形影不离,国师大人对她还极是纵容,今日一见,果然如左使所说。 陌临熙替她把伤口清洗干净,又上了最好的伤药,再用她的绷带把伤口包扎好。 “我想回去洗个澡,我这一身都是血腥味,这衣裳也溅了不少鲜血,看来是不能要了。” “你的伤口不能碰水。” “我缠一层防水膜,洗完澡再取下来。” “带我进去,我帮你。” 蔺楚枫无语望房梁,“我还不是废人。”话虽这样说,她还是把陌临熙带了进去,只不过她在楼上房间的浴室里清洗,而陌临熙则在一楼的卫生间里清洗。 “苍疏寒知道你在这吗?”两人一清洗完她就把他带了出来,任由着他为她烘着头发。 “不知道,他说了今晚他会在西阳皇宫里。” “那温白岑呢?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明天看看苍疏寒的意思,这西阳京城是他占的地盘,若他要,便将人给他,若他不要,便先留于此处,待我们攻下剩余城池返京时再带他回去为质。毕竟一个质子东霖还是养得起的。” “还有几座城池是归属于东霖的?” “三座,宜城和永城没有驻军,宁城的驻守已经被温白岑遣散了,所以这三座城池并不难攻。” “你的兵马还够吗?夺城之后派谁管事呢?” “操心这个干嘛?我早就跟皇兄商量好了,要上任的官员都已经选好人选了,就在我们后面,只是他们是文官,要乘坐马车,所以脚程慢些。”为她烘干头发后他从她身后轻拥着她,在她白皙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那你埋的这些钉子呢?带回京吗?” “右使会安排的,都是东霖的国土在哪不是一样呢?我总得及时知道这些官员是不是他们表现出的那么安分呀!” 这时,有人在外面敲门。 “进!”右使推开门,恭敬地说着:“国师大人,晚饭已备好了。” 陌临熙点头,拉着蔺楚枫便去了饭厅。 饭后,陌临熙还有事情要对右使交待,蔺楚枫便先回了房。 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整个人处在放空状态,这么些日子行军赶路,这古代的路况又不太好,营帐里的床也只是勉强对付着休息,舒适度是别想了。 在二十一世纪的战场上,用的都是热武器,杀伤力极强,破坏性极大,死亡率极高,想必不会像在古代这样你砍我一下我还你一剑这样的打法。 一想到二十一世纪,她便想到了徐明轩那个狗东西给她的那一行李箱的狗屁玩意,忍不住诅咒他,让他穿到古代来,她定会把那些东西全数归还给他,一样一样地往他脑壳上砸,砸死他丫的。 “在嘀咕些什么啊?”陌临熙走进来,随手关好门,在她身边躺下,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也差不多可以歇息了。 “在诅咒徐明轩,给我送了一行李箱破烂玩意。” “我觉得挺好的呀!我都没见过,觉得很是新鲜呢!” “新鲜?”她摸出一个小玩具出来,“来,放你身上震一下,让你感受感受。” 陌临熙看着她手心处那跳个不停的东西,把她的手轻轻一推,“还是算了,我不需要这东西。” 他有种直觉,这玩意儿会把他搞疯掉的。 “那我就需要?” “放着,不想用以后我们不用就是。”他找到她曾告诉过他的开关的标志,把那玩具关上,转移了个话题。 “我刚刚跟右使说了,西阳京城并非我东霖的国土,让他尽快带人转移到平城驻扎,而我们占的这些城池都让他安排合适的人选监督,他们可以继续当钉子隐在暗处,也可以以普通人的身份摆到明面上来。” “那我们要在这里呆几天?” “看苍疏寒,最多应该不会超过三天。因为他那边也还有几座城池要攻下的。既然说好了一同出兵,又以他的兵力为主,我们这边的兵力到时只需进城驻守就好,因为确实也没有攻打的必要了,直接占城就好。但毕竟那三座城池都要归属于东霖,作为主将,无论如何都要前去看看的,哪些城池适合发展什么也要有个规划。” “你那次说的发现了三座铁矿,是在哪座城池?” “宜城。”他将她搂到怀里,“在这里的这几天你也可以把你的伤养养,虽然再要你动手杀敌的可能性很小,但早些养好伤我也放心些。” 第二天一大早,陌临熙便去了西阳皇宫找到了苍疏寒。 这里毕竟是西阳的京城,要安排处理的事务也多,但为了不影响前方城池的侵占进度,苍疏寒也没打算在这里久留,二人商议后便决定了明日一早启程,继续往西前行。 而对于温白岑,苍疏寒嫌弃得不行,并不想把他带回南佑,所以陌临熙便决定返京时把温白岑带回东霖为质。 苍疏寒处理皇宫的事很是得心应手,那些没来得及逃出去的宫妃宫女和各女官要么自刎,要么被送到军营中当军妓,一些容貌姣好还是清白之身的宫女便赏给手下将士。 至于皇宫,经过一番激烈的厮杀早已破败不堪,再说了南佑有南佑的国都,既然西阳京城已经是南佑的国土,便没有再留着这皇宫的必要了。 【打完仗后很快就要大结局了!!!】 第151章 国土扩张 从出了西阳京城后,苍疏寒便与他们分开了,各自去进攻他们之前划分好的城池。 接下来的日子基本上都是在马背上度过的。 西阳京城已经被南佑占领的消息早已传遍了各个城池,连防卫最严实的京城都失守了,他们这些只有不到千人守城军的城池又算得上什么? 果然如陌临熙所说,他们甚至不用再动用武力,那些知府为了保全性命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大开城门,签下归降书,看着他们的兵马替换下了原本西阳的守城军,又看着他们在城楼上插上了东霖的旗帜。 顺理成章地,东霖的国土得到了极大的扩张。 陌临熙在宜城和永城都安排了两千余将士当守城军,又在边境城池宁城安排了五万重兵把守。 从进入西阳的边境卫城开始,他并没有大肆屠城,主要以劝降为主,他们本就以绝对的优势压倒西阳,但一旦发生战争将士的伤亡在所难免,而屠城更是没必要,百姓们不管谁当君主,所图不过是能得到个温饱。 西阳地广人稀,屠了城,那么多农田谁来耕种?无人耕种的农田荒废在那里,粮食怎么储备?那些税收谁来交?这些他早就与陌临清商量过了,尽可能地以比较温和但又不失强势的方式来占领这些城池。 当然,每个地方都会有些激进份子,那些试图挑起百姓与东霖矛盾的别有用心之人,东霖军队自然不可能留着他们,不杀还留着过年啊? 所以他们每占领一个城池,给百姓们分发些粮食、农作物这些是必须要做的,当然这些粮食也并非全是出自东霖,很多是他之前下令让那些钉子从官员的府里偷出来的,这样做当然让原西阳的百姓对东霖多了认同感和归属感,毕竟他们已经闹饥荒好几年了。 蔺楚枫没学农业,在粮食的种植方面提不出任何建议,看着陌临熙与后面跟随而来的官员及大司农们安排分配着城池的工作,她是一点也插不上手。 百无聊赖地回到别墅里,准备躺着斗斗地主,天知道从京城出来后她就没有斗过地主了。 从冰箱里拿出一根嫩黄瓜洗干净,放进嘴里一咬,清新的黄瓜味遍布口腔。 她的别墅有自动补充的功能,所以她也不愁东西用完了没有用了该怎么办。 没吃两口便听到陌临熙在外面叫她。 看着咬着黄瓜拿着手机的蔺楚枫,陌临熙挑了挑眉,“黄瓜还能生吃?” 别问他是怎么知道这东西叫黄瓜的,自然是蔺楚枫告诉他的。 “可以啊,来你尝尝。”蔺楚枫将黄瓜放到他的唇边,看着他试探性地咬了一口。 “有种子吗?” “种子?”蔺楚枫摇头,“我哪知道黄瓜种子长什么样?我都买现成的,谁有那号时间和精力去种这玩意。” “带我去你家。”蔺楚枫虽然不知道他想干嘛,还是把他带了进去。 谁知道陌临熙一到了她家里就往厨房走,在厨房外的阳台上,他看到了一簇绿芽。 “这个发芽的东西是什么?”他拿起一个红色的物种问。 蔺楚枫怪异地看他一眼,随口答:“红薯。” “能吃吗?” “可以,煮汤,直接烤,拿来蒸都可以,叶子也能吃,炒和煮汤都行。”她又咬了一口黄瓜,“你不会是想从我这找出什么东西让他们拿去种?” “聪明!”陌临熙一笑,又将目光移到了那红薯上,“还有别的吗?” “哪!这个!”蔺楚枫把她刚扔进垃圾桶的已经发芽了的马铃薯拿出来给他,“马铃薯,你吃过的。” “拿个塑料袋给我。”陌临熙接过那个土豆。 蔺楚枫“啧”了一声,听一个古人说着“塑料袋”这几个字怎么就觉得这么怪异呢! “感觉你就是到我这来找宝贝来了。”她递给他两个袋子,靠在门边一边咬着黄瓜一边看着他把她家里的红薯和马铃薯搜刮了个干净。 “你不就是我的宝贝吗?有你就够了我还要找什么。”陌临熙想也没想就说了一句,“我们在宁城停留几日就返回永城。宁城好歹也是个边境城池,若是这些东西能种活的话,万一有粮食供应不上时候还有些东西可以充饥,毕竟我在宁城安排了五万驻军,粮草的开销会比别的城池大些。” “那你也只能等着这些成功种植并收获后才能让小部分人种,毕竟我这也没那么多红薯和马铃薯来给当他们种子,而且这些红薯和马铃薯的存活率怎么样我也说不准,我也没种过。” “先试试,聊胜于无。”陌临熙袋子放好,洗干净手,看着正在斗地主的她,上前环住她的纤腰,“黄瓜吃完了?也不给我留点。” “你又没说要吃,冰箱里还有,想吃我去给你洗一根。” “想吃你。”他在她粉嫩的唇上亲了一下,又觉得不过瘾,结实的胳膊圈住她的腰,稍稍用力往上一提,右手托着她的臀,一边吻着她一边托着她走到沙发上。 又把她压在沙发上亲了好久才不舍地放开她,额抵着她的额,声音低沉带着些磁性的微哑,性感得要命,“从京城出来后,我们虽然同床共枕,但是却一次也没有过,都好几个月了,现如今如不容易安定下来了,可以了吗?” “现在才是下午,你好歹也要等到晚上。”她被吻得情动不已,强自镇定地提醒他。 “还让我等?”他在她身上狠狠地蹭了几下,“等不了。” “你不把那些红薯拿出去吗?” “不差这一时。”陌临熙解开了她腰间的腰带,随手扔到了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又解开了她的外衫。 “我要去洗个澡。”她推了推他,一个翻身下了沙发往楼上房间的浴室上去,却被他一把拉住,“一楼不是有?” “给你用啊!” “一起。” 直到晚饭的时间快到了,陌临熙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憋了几个月就这两次怎么够? 可他又不想她饿着肚子,勉强放过她。 不急,夜还长,吃饱饭才更有精力和体力继续办事。 蔺楚枫知道他向来很强,这不过是他的开胃小菜罢了。 饭后,在把红薯和马铃薯交给大司农让他们试着种植后,毫无悬念地,他又以她没保护好自己受了伤为由,接受了他一顿又一顿的棍棒教育。 当那股子大开大合的“狠劲”展现出来时,没有一星半点的心慈手软,整整教育了她一整晚。 这就导致第二天早上,她没能爬起来。 第152章 真的好算计 “京城距离这里也挺远的。”返京的路上,蔺楚枫回想着这一路走过来用的时间不短,如果要传个旨什么的估计马都要换好几匹。 “这不奇怪,毕竟以前这里是西阳的国土。京城繁华,自然不可能为了这几座城池迁都,远一些也是正常。” “我们要在平城呆几天?” “也就一两天的时间,跟右使交待安排一下,再把温白岑给提回去。” 再次见到温白岑,他的精神尚可,听右使说他在那里还挺安分,就是找他要了些书来看打发时间。 “如果你等这场战事了结后再出来,不是还会像以前那样,可以四处游走江湖吗?又何必出来放手一搏?你们明知道自己没有胜算。”陌临熙在与右使谈事情,蔺楚枫看到正坐在院中看书的温白岑,上前说了一句。 “虽然我对西阳失望至极,可西阳到底还是我的国家。国土易主,这是谁也不愿看到的,可我在朝中并无权势,我的母亲只是一个五品小官家的女儿,选秀入宫后生下我才得了个才人的封号。自小母亲便告诉我,不要参与到朝堂的拉帮结派中来,唯有独立于朝堂之外或许才能留得一条性命。” “父皇子嗣不少,对我和母亲并不关心,我不上朝想到外面游历他也随我,只因他从没把我放在心上。可哪怕是我不理会朝政,我的那些兄弟们依旧不肯放过我,明里暗里各种刺杀,若非师傅相救,我早已死于非命。我不在意别人怎么说我,说我胆小怕事也好,说我缩头乌龟也罢,我只想活下去,这也是母亲生前最大的愿望。” “这一次出山,我明知毫无胜算,可我还是走出了这一步,不为别的,只为心中那么一丁点对西阳、对父皇的情感羁绊。我知道我会死,我们只有十来个人,怎么可能会是你们的对手?但至少我也尽了力,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我死不要紧,惟愿师傅他们能安然无恙,我便安心了。”温白岑神色如常,情绪稳定,浑身透出超脱生死般的释然。 “入京为质,听上去确实不太容易让人接受,可你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蔺楚枫坐在他对面,翻了翻他看的书,就是一本很普通的游记。 “呵!”温白岑轻笑一声,“这你就说错了,何为质?西阳已经国破,我又算得上哪门子的质?不过是你们怕我这个西阳唯一幸存的皇子再联合旧部,意图复国,所以才把我放到你们的眼皮子底下时刻盯着,这样才安心罢了。既如此,何不直接杀了我,将我软禁在东霖还得靠你们养着,不是多此一举?” “你母亲不是希望你活着?你遂了她的心愿不好?况且你师傅也不想你死,国师大人也曾说过,东霖养你一个人还是养得起的。” “这倒是我的荣幸了。”听她这样一说,温白岑不禁失笑,自己能活下来真的已是万幸了。 “西阳百姓的疾苦我在游历时也看在眼里,也曾与父皇说起过,可他丝毫不在意,只关心他的丹药,我人微言轻,手中没有势力,没有人手,我想过伸出援手救助百姓,可我能力有限,说白了,就是在我遣散完那些士兵之后我手中的银两所剩不多,所以我只能看着他们忍饥挨饿,却帮不了他们。” 陌临熙跟右使谈完后走出来便看到蔺楚枫与温白岑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醋坛子一翻,上前扯了扯她的衣袖,“明天启程,早些回去歇着。” 她站起来,鼻翼微动:“好酸,哪的醋坛子打翻了?我去找找。” “你随本座去东霖,东霖定不会苛待于你,这你可以放心。”陌临熙在他对面的石凳上坐下,“虽然你可能会少些自由,但想想各国君主,每日困在皇宫那么点大的地方,其实也没比你好多少。你若安心呆在东霖,不生异心,此生将保你衣食无忧,或许你出不了东霖京城,但至少在东霖京城里你还是相对自由的。如果你有了心悦的姑娘,二人两情相悦想结为连理,倒也不是不可能。” “如此说来,我倒是过上了享清福的日子了。”温白岑自嘲一笑,如此,也好,不会累及师门,他本也无复国之心,只想着过着平静的生活,随遇而安罢了。 虽是受困于东霖京城,但至少活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他一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总比时刻担心着东霖会对他下追杀令,他再继续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要好了很多。 次日一早,一行人便启程往京城的方向而去。 陌临熙之前留下的三万兵马加上收编原平城梁卫杰的两万兵马共五万人一同驻守在平城,一方面可作为边境宁城的后补,另一方面平城与原西阳京城相距不远,如今平城归东霖,西阳京城归了南佑,平城也属于边境之城了,虽然东霖南佑交好,但留下兵马驻扎也是必不可少的。 陌临熙让手下给温白岑准备了一匹马,在几千精兵的“护送”下与他们一道启程了。 一路往东,在经过昌城时,温白岑看到了很明显地看到百姓们的精神面貌有了很大的改变,经常能看到农户们在地里耕种,而他明明知道那些百姓的粮种是有问题的,很难发芽存活,而现在那些水稻田里已经是绿油油的一片,看着长势很是喜人。 他自认西阳不会有人去关心这些农户的庄稼如何,他们只关心农户们上交多少粮食。而那些不能发芽的粮种却有这么好生长势头,是何原因早已不用多说。 尚在师门时他便听说了,东霖给了百姓们很多粮种,看这样,定是东霖的手笔了。 而在台城,那个破破烂烂的府衙还在重新修缮,一些士兵们还在帮着百姓们修下破房子,维持着街道的秩序,整个城池虽然依旧挺破旧,但也能看得出台城正在一点点地变好。 从兄弟间内斗,互相残杀,再到百姓的温饱,内外一同瓦解,再对百姓伸出援手,让百姓的心不知不觉地偏向东霖,在占领城池时也没屠城,甚至还发放米粮,做到这个地步,还有哪个百姓会想着让他们餐风露宿、饥寒交迫的西阳? 陌临熙,真的好算计。 第153章 返京 当一行人终于到达卫城时,与在那里驻守的陌临轩汇合了。 陌临熙又调了一万马兵马到平城,一万到宁城驻守。 因为卫城与怀城相邻,怀城又已是东霖的国土,卫城便不再是边境城池,自然用不了太多的兵力驻扎,调到边境才是最合理的安排。 而蒙智依旧是怀城的守城将军。 又过了些日子,一行人终于回到了东霖京城。 一场战争,用了五个多月的时间,把西阳的半数国土归为东霖,后续还有很多的事务安排,不过这就不归陌临熙管了。 陌临清亲自出宫到城门外迎接他们,还说明天要大摆宴席为他们开庆功宴。蔺楚枫不想委屈自己的膝盖,带着流影流平后他们一步进了城。 “主子,你终于回来了。”萱草扑到她身上,“去了这么久,我都没去成。” “我说,你抱我是不是抱错了?流风也回来了,你该去抱他才对!”蔺楚枫好笑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取笑她。 “主子怎么老是打趣我?”萱草不好意思地跺了跺脚,其实这么几个月不见,她也挺想他的。 “他这时应该跟陌国师进宫了,你想见他可能要稍微晚一点,不过你想现在去找他也行,他应该在宫门外,反正我也没什么好让你伺候的。” “不去。”萱草唇一抿,“他不会自己来找我吗?” “你是不是要体谅一下人家跟着国师大人在外面东奔西跑征战了几个月,让你去见见他又没让你干嘛。去!”她说着,轻推了萱草一下,自己走进了屋子里,关上了门。 陌临熙作为这次出兵的主将,自然是要进宫跟陌临清汇报些事情的,还有些事情是要陌临清亲自拍板拿主意的。 而温白岑则被安排在了城南的一处三进的宅院里,虽然算不上很大,不能与他之前在西阳的王府相比,但对于温白岑来说,这已经很不错了,宅院里的下人都各司其职,也接到过善待他指令,所以对他的态度恭敬但暂时不会很亲近。 温白岑酷爱看书,他的学识是极为丰富的,所以书房中已经给他备下了各类书籍。 下人的工钱也无需他支付,宅院里的衣食住行等一切开销都不需要他掏一个铜板,一个月还能给他好几十两零花钱,纯粹就如陌临熙说的,养着他。 这也是陌临熙的谋算之一,温白岑此人若是能用,那是最好,若是不能用,便软禁着他,终归对东霖也无甚坏处。 陌临熙在汇报完战事后又耐着性子与陌临清、康昕然和陌临轩在宫里用了晚膳,便匆匆出宫了。 一出宫便来到了蔺楚枫的宅子里,果然如他所料,没见到人,便试着唤了她一声。 蔺楚枫立刻从别墅里出来,一身黑色宽松的短袖t恤配一条黑色的阔腿裤,一头半干的秀发披在肩上,手上还拿着个啃了两口的苹果。 “吃饭了吗?”他拉着她坐在榻上,关心地问。 “吃了碗泡面。”她把苹果放到他的唇边,看着他咬了一口,“你怎么不回家换身衣裳?一直穿着铠甲不热吗?” “想着来见你,便没顾上。” “那你回去洗洗,这么热的天,换件常服舒服些。” “你跟我一起去国师府!” “我懒得走。” “那我跟你说个事,说完了我再回去换衣裳。” “你皇兄为你指婚了?” “瞎想什么?”陌临熙气得伸出手指往她的额上一推,“明天晚上皇兄为我们举办庆功宴。” “你去呗,我就不去了,我又不是官员,跟着你上战场纯粹是图新鲜。” “听我说完。”陌临熙看着她,“我就不配有杯水喝?” 蔺楚枫摸了摸,摸出一瓶矿泉水递给他。 “皇兄问我,是不是可以宣读父皇留下的那封圣旨了。”陌临熙打开瓶盖,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所以我想问问你的意思。” “跟我有什么关系?”她不解地看着他。 “宣读了那封圣旨之后便会跟着为我们赐婚了。”他顿了顿,“你不是不想那么早成亲吗?可不可以先赐婚,成亲日子我们自己定。” “那我将会有无尽的麻烦。”她将吃剩的果核扔了,“你想,一旦你恢复了你王爷的身份,那许多女人就会知道你是可以成亲的,她们不把我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呀?难道你想让我一个一个地杀,再成群结队地斗?” “那便等我们成亲前再宣旨!只是,在你答应成亲前还得委屈你继续当我的随侍了。” “当就当呗,反正我又不用替你跑腿卖命,挂个名而已。” “那么,我的小随侍怎么能不跟在我身边呢?我在国师府你就得在国师府,我在你这你就得在这,与我形影不离。” “你想套路我!”她修长的指尖点着他的鼻尖,笑了。 “有问题吗?怎么?想咬我呀!” “不咬你!”她笑着摇头,拿出一个反尾夹,“夹死你!” “你一个小随侍敢跟我对着干,看来这顿棍棒教育是少不了的了。”陌临熙笑着,一把将她扛起就往外走。 她未干的秀发散落下来,脚不停地踢着他,“你让我自己走,哦!你的铠甲顶到我的胃了,人家是公主抱你用扛的,你懂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呀?” “别叫,留点力气呆会再叫!”他轻拍了一下她的屁股。 “你妹的,敢打我屁股。” “生气了?”一上马车,把她放到长榻上,他便笑着看着她,用术法随手变出几支清香扑鼻的荷花,“喜欢吗?” “玫瑰代表爱情,有玫瑰吗?”她轻闻了一下荷花的香气,又微微歪头问他。 “玫瑰长什么样?这个我没办法。”从没见过玫瑰的陌临熙被难住了,没见过的东西他也变不出来呀! “不为难你了,现在大热天的,我想要几枝梅花。” “好!依你!”眨眼间,几枝绽放的梅花出现在他手中。 蔺楚枫最服的就是他的这术法了,怎么想怎么觉得奇妙,像是变魔术一般,但与魔术又有不同之处。 “给我个成亲的大概时间好吗?你想明年,还是后年?想在几月份成亲?让我心里好有个底。”他在马车上脱下了那身厚重的铠甲,只着里面的常服,整个人觉得轻松多了。 “你很等不及吗?”她转着手中的荷花,凝眸看着他。 “成亲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的,我还要为你准备嫁衣和我的婚服,这些都要好几个月的时间才能完成,还有配套的凤冠这些,提前半年时间都算紧的。”陌临熙本想着抱抱她,但想着自己一身沉重的铠甲穿了那么久,八月的天气又炎热,想必自己一身都臭哄哄的,便坐着跟她聊天。 第154章 小舅舅来访 “那我们就明年中秋后结婚,你有一年多的时间来准备。至于孩子嘛,计划到后年,有了就要,没有也不强求,行吗?” “好!你说了算!”陌临熙在她的额上亲了一下,说实话他也不是很想要孩子,一想到他与楚枫之间还有个小屁孩跟他抢楚枫他就有些接受不了。 本以为自己会孤身一人直到终老,可偏偏她出现了,爱上了她,他想霸占她一辈子,让她的眼中只看得到自己。 虽然这样的想法很自私,但在他还没培养出对孩子的喜爱之情时他并不想有个孩子来扰乱他与楚枫的二人世界。 巧合的是,因为自己的童年一直在艰苦受训,从来不知道父爱母爱为何物的蔺楚枫更是没想过自己以后会生孩子,毕竟童年受训的经历她还历历在目,她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态去教育孩子,她已经被魔鬼教育得几近心理变态。 到了古代后,在经过与陌临熙的相处到决定接受陌临熙再到爱上他,她觉得自己已经付出了她所有的爱了。 当然她更怕,怕她教不好孩子,怕她的孩子成为另一个她。 孩子的事貌似就这样谈拢了。 过了些日子,容子洛屁颠屁颠地跑来了,这次很难得的没有催蔺楚枫给图样,而是告诉他们他很快就要去南佑迎亲了。 他一得到肃亲王一家终于松口答应苍轻蕾远嫁东霖时,立刻传信给了他父亲母亲,让他们赶回京城帮他准备婚事。 容家主和夫人接到这封急信时,一脸懵,自己的这个儿子怎么这么急匆匆地说要筹办婚礼? 他们想找陌临熙问个明白,又想起他带兵出征了,并不在京城。 于是两老便顶着一头雾水带着满脑的问号赶回京城,才知道自己儿子不知什么时候竟把南佑的郡主给骗到手了。 人家可是皇室的嫡出郡主啊,身份可比自家这个不成器的儿子高多了,怎么那么想不开要嫁给这混小子呢?两老百思不得其解。 终于在这天,二老到国师府找陌临熙,容子君对陌临熙向来有些惧意,便没有跟着前来。 书房里,陌临熙正头痛地处理着桌案的那一大堆积攒下来的公文、军务。 离京几个月,军务积攒了一大堆,不仅是书房,军机处还有,让他烦躁不安。 这时,王管家进来禀告说是容家老爷和夫人来了,陌临熙放下手中的笔,走了出去。 “小舅舅,小舅娘。”一进正殿,看着正坐在椅子上等他的容家两老,便唤了一声。 “国师大人。”容家二老连忙起身行礼。 “小舅舅小舅娘无须多礼。”他连忙扶住二老,让他们坐下,“小舅舅小舅娘此次前来,可是为了子洛的婚事?” “正是。”容夫人点头,“唉,我们也不知道那混小子怎么招惹上南佑的郡主了,咱家也高攀不上郡主呀,宇之,你可知那郡主为人如何呀?” “应该还不错,这是子洛命定的姻缘,若是错过了,子洛此生便再无其他的缘分了。”陌临熙淡淡地笑,“小舅娘也无须忧心,于公,这事是皇兄以两国联姻的方式提起的;于私,皇兄也是以东霖国君的身份为自己的亲表弟提亲,这个层面已经放得足够高了,南佑哪有不依之理。所以,小舅舅小舅娘也不用顾虑过多,子洛请您们回来帮忙筹备婚事,你们只管帮他办了就好。” “老爷。”容夫人看向容家主。 “既然宇之都这样说了,这又是孩子的缘分,便随他去,我们只管尽全力帮那混小子准备,别委屈了人家郡主。”容家主对于这事倒是接受得挺快,只要不是胡搅蛮缠之人他都不会有什么意见,“只是宇之,你……” “小舅舅放心,我很好。西阳覆灭,百废待兴,这是机遇。”陌临熙笑着提点。 “是倒是,只是我毕竟也这把岁数了,禁不起折腾了,看看子洛有没有那个心思,如果他乐意往那边扩展就交给他。”陌临熙只是淡笑不说话。 “舅舅知道你刚回京事务多,就不打扰你了。有空就到舅舅那坐坐,虽然你身份尊贵,但私下里,咱们也还是亲人。另外还有个事,就是子君那丫头,那次对萧少将军做出那样的事,是我们管教不严,我也没脸去找他,你若见到了萧少将军,代我向他赔个不是。” “舅舅放心,已近午时,何不在府里用了午膳再回去?” “家里备了午饭,我知道你也忙,改天!”容老爷笑着婉拒了。 而刚到家用过午饭的容家二老又接到了陌临清的口谕,让他们二人进宫一趟。 待两人再回到家时却带了很多陌临清给的贵重物件。 “我到底发什么蠢要在这么晒的太阳下跑出来逛街?”蔺楚枫走进了一间茶楼,“进去坐坐。” 萱草跟着她进去了。 可刚一走进去她又退出来了。 “主子,怎么了?”萱草不解地问。 “里面在唱小曲,吵得很,去国师府,不逛了。” “啊——你个小贼,敢偷我钱袋。”一个女声尖叫着,接着,一个淡紫色的身影从她旁边跑过去,“你给我站住,把钱袋还给我。” 蔺楚枫淡漠地看了一眼,又继续往前走。 这时,一个浅灰色的身影从她身边闪过,“小贼哪里跑!” 只是眨眼功夫,那个小贼便被浅灰色的身影抓住了,“把钱袋拿出来。” 小贼恨恨地把一个钱袋丢到地上,一扭身子跑了。 “姑娘看看这是不是你的钱袋。”温白岑弯腰捡起地上的钱袋,还轻轻地拍了拍,将上面的灰尘拍掉。 “多谢公子相助。”容子君接过钱袋,连连道谢。 “姑娘无事便好,钱袋可要收好了。”温白岑笑笑,微微侧身准备离开。 “不知公子贵姓啊?小女子定会备上厚礼登门道谢。” “鄙姓温,不过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蔺楚枫看好戏般地看着两人交谈,正准备离开,却被容子君认出来了。 “是你!”容子君失声叫了一声,这不是她见过两次的那个公子吗?那次她在她面前哭得那么惨她都没一丝动容的。 “是我!”蔺楚枫大方地笑笑。 “蔺公子。”温白岑有些惊讶地叫了她一声。 “温公子,好巧啊,这么晒的天跑出来逛街?” “在家里整理行囊,看到了一幅画未装裱,问过张管家,得知前面有一家画店,便拿过来让他们帮忙装裱。”温白岑从袖中拿出一张画,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哦!那你去,就在前面,走二十米就到了,天气炎热,温公子还是不要在外久呆,以免染上暑气。” “在下懂的。”温白岑淡淡一笑,温文尔雅,冲蔺楚枫和容子君微微点头,向画店走去。 第154章 小舅舅来访 “那我们就明年中秋后结婚,你有一年多的时间来准备。至于孩子嘛,计划到后年,有了就要,没有也不强求,行吗?” “好!你说了算!”陌临熙在她的额上亲了一下,说实话他也不是很想要孩子,一想到他与楚枫之间还有个小屁孩跟他抢楚枫他就有些接受不了。 本以为自己会孤身一人直到终老,可偏偏她出现了,爱上了她,他想霸占她一辈子,让她的眼中只看得到自己。 虽然这样的想法很自私,但在他还没培养出对孩子的喜爱之情时他并不想有个孩子来扰乱他与楚枫的二人世界。 巧合的是,因为自己的童年一直在艰苦受训,从来不知道父爱母爱为何物的蔺楚枫更是没想过自己以后会生孩子,毕竟童年受训的经历她还历历在目,她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态去教育孩子,她已经被魔鬼教育得几近心理变态。 到了古代后,在经过与陌临熙的相处到决定接受陌临熙再到爱上他,她觉得自己已经付出了她所有的爱了。 当然她更怕,怕她教不好孩子,怕她的孩子成为另一个她。 孩子的事貌似就这样谈拢了。 过了些日子,容子洛屁颠屁颠地跑来了,这次很难得的没有催蔺楚枫给图样,而是告诉他们他很快就要去南佑迎亲了。 他一得到肃亲王一家终于松口答应苍轻蕾远嫁东霖时,立刻传信给了他父亲母亲,让他们赶回京城帮他准备婚事。 容家主和夫人接到这封急信时,一脸懵,自己的这个儿子怎么这么急匆匆地说要筹办婚礼? 他们想找陌临熙问个明白,又想起他带兵出征了,并不在京城。 于是两老便顶着一头雾水带着满脑的问号赶回京城,才知道自己儿子不知什么时候竟把南佑的郡主给骗到手了。 人家可是皇室的嫡出郡主啊,身份可比自家这个不成器的儿子高多了,怎么那么想不开要嫁给这混小子呢?两老百思不得其解。 终于在这天,二老到国师府找陌临熙,容子君对陌临熙向来有些惧意,便没有跟着前来。 书房里,陌临熙正头痛地处理着桌案的那一大堆积攒下来的公文、军务。 离京几个月,军务积攒了一大堆,不仅是书房,军机处还有,让他烦躁不安。 这时,王管家进来禀告说是容家老爷和夫人来了,陌临熙放下手中的笔,走了出去。 “小舅舅,小舅娘。”一进正殿,看着正坐在椅子上等他的容家两老,便唤了一声。 “国师大人。”容家二老连忙起身行礼。 “小舅舅小舅娘无须多礼。”他连忙扶住二老,让他们坐下,“小舅舅小舅娘此次前来,可是为了子洛的婚事?” “正是。”容夫人点头,“唉,我们也不知道那混小子怎么招惹上南佑的郡主了,咱家也高攀不上郡主呀,宇之,你可知那郡主为人如何呀?” “应该还不错,这是子洛命定的姻缘,若是错过了,子洛此生便再无其他的缘分了。”陌临熙淡淡地笑,“小舅娘也无须忧心,于公,这事是皇兄以两国联姻的方式提起的;于私,皇兄也是以东霖国君的身份为自己的亲表弟提亲,这个层面已经放得足够高了,南佑哪有不依之理。所以,小舅舅小舅娘也不用顾虑过多,子洛请您们回来帮忙筹备婚事,你们只管帮他办了就好。” “老爷。”容夫人看向容家主。 “既然宇之都这样说了,这又是孩子的缘分,便随他去,我们只管尽全力帮那混小子准备,别委屈了人家郡主。”容家主对于这事倒是接受得挺快,只要不是胡搅蛮缠之人他都不会有什么意见,“只是宇之,你……” “小舅舅放心,我很好。西阳覆灭,百废待兴,这是机遇。”陌临熙笑着提点。 “是倒是,只是我毕竟也这把岁数了,禁不起折腾了,看看子洛有没有那个心思,如果他乐意往那边扩展就交给他。”陌临熙只是淡笑不说话。 “舅舅知道你刚回京事务多,就不打扰你了。有空就到舅舅那坐坐,虽然你身份尊贵,但私下里,咱们也还是亲人。另外还有个事,就是子君那丫头,那次对萧少将军做出那样的事,是我们管教不严,我也没脸去找他,你若见到了萧少将军,代我向他赔个不是。” “舅舅放心,已近午时,何不在府里用了午膳再回去?” “家里备了午饭,我知道你也忙,改天!”容老爷笑着婉拒了。 而刚到家用过午饭的容家二老又接到了陌临清的口谕,让他们二人进宫一趟。 待两人再回到家时却带了很多陌临清给的贵重物件。 “我到底发什么蠢要在这么晒的太阳下跑出来逛街?”蔺楚枫走进了一间茶楼,“进去坐坐。” 萱草跟着她进去了。 可刚一走进去她又退出来了。 “主子,怎么了?”萱草不解地问。 “里面在唱小曲,吵得很,去国师府,不逛了。” “啊——你个小贼,敢偷我钱袋。”一个女声尖叫着,接着,一个淡紫色的身影从她旁边跑过去,“你给我站住,把钱袋还给我。” 蔺楚枫淡漠地看了一眼,又继续往前走。 这时,一个浅灰色的身影从她身边闪过,“小贼哪里跑!” 只是眨眼功夫,那个小贼便被浅灰色的身影抓住了,“把钱袋拿出来。” 小贼恨恨地把一个钱袋丢到地上,一扭身子跑了。 “姑娘看看这是不是你的钱袋。”温白岑弯腰捡起地上的钱袋,还轻轻地拍了拍,将上面的灰尘拍掉。 “多谢公子相助。”容子君接过钱袋,连连道谢。 “姑娘无事便好,钱袋可要收好了。”温白岑笑笑,微微侧身准备离开。 “不知公子贵姓啊?小女子定会备上厚礼登门道谢。” “鄙姓温,不过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蔺楚枫看好戏般地看着两人交谈,正准备离开,却被容子君认出来了。 “是你!”容子君失声叫了一声,这不是她见过两次的那个公子吗?那次她在她面前哭得那么惨她都没一丝动容的。 “是我!”蔺楚枫大方地笑笑。 “蔺公子。”温白岑有些惊讶地叫了她一声。 “温公子,好巧啊,这么晒的天跑出来逛街?” “在家里整理行囊,看到了一幅画未装裱,问过张管家,得知前面有一家画店,便拿过来让他们帮忙装裱。”温白岑从袖中拿出一张画,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哦!那你去,就在前面,走二十米就到了,天气炎热,温公子还是不要在外久呆,以免染上暑气。” “在下懂的。”温白岑淡淡一笑,温文尔雅,冲蔺楚枫和容子君微微点头,向画店走去。 第155章 都有好归宿 “你等等。”看着蔺楚枫也准备离开,容子君叫住她。 “容小姐还有事?”蔺楚枫拿着扇子扇凉,漫不经心地看着她。 “我想麻烦你个事。”容子君神色有些为难,犹豫地看着她。 “什么事?要我帮你向萧铭道歉?” “你怎么知道?”容子君一脸惊讶地看着她。 “这又不难猜。”蔺楚枫淡淡一笑,“不过道歉这种事嘛,自然得自己亲自去才能显得出诚意,我替你向他道歉算什么?我又没做对不起他的事。” “我哪好意思去找他?”容子君捏着手中的帕子绞啊绞的。 “你哥哥不是要成亲了吗?他成亲自然会请萧铭,到时你再跟他道歉应该也可以。”蔺楚枫倒是提醒了她一句,“既然早知道自己跟他没有缘分,当初又何必做出那样的事来让大家都尴尬呢?” 是啊!当时自己执念颇深,鬼迷心窍,现在把自己弄到这个地步,能怪谁呢?早些放下不好吗? 容子君看着蔺楚枫离开的背影,缓缓地蹲了下去,将头埋在双臂间。 “姑娘,天气炎热,你怎么还在这呢?可是身子不适?需要看大夫吗?” 将画放到画店让师傅帮忙装裱的温白岑准备回他的宅院里,看到缩成一团的容子君,不由得关心地问了几句。 “温公子,我没事。”容子君眨掉眼中的湿意,站起来笑着看着他。 见她眼眶有些微红,想必碰上了什么不开心的事,但她到底是个姑娘,两人今天也才初次见面,他自然不方便问太多。 “天气炎热,姑娘早些回家!”他很客气地保持着礼貌,也知道对于初次见面的姑娘提出送她回家太过唐突,便只是轻声劝了一句。 “好!”容子君点头,向着容府的方向过去,却惊讶地发现他们俩人竟然同路,而且只隔了两条巷子。 国师府醉竹轩 “买了什么东西?”陌临熙看着手上除了一把折扇外什么都没有的蔺楚枫,“什么都没买吗?那你是出去晒太阳的?” “今天抽风了才想着出去。你猜我遇见谁了?容子君和温白岑。” 陌临熙的书房没有外人,她便把别墅里的小风扇拿出来扇着风。 “容子君的钱袋被抢了,温白岑要去裱画,帮她把钱袋拿回来了。真是巧。” “或许还真的是巧。”陌临熙走到她旁边坐下,“现在温白岑手上并没有人,他的贴身随从都被他留在了师门,况且他也知道,会有人在暗处盯着他,所以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被人这样盯着,想想也怪不舒服的。就好比我以前做任务,如果有谁在旁边盯着我,监视我,我会很不高兴,甚至会想杀了他。” “那他还想怎样呢?要么死路一条,要么就像现在这样活着,他没有选择了。能够允许他在京城的范围内还算自由地活动已经是对他最大的容忍了。其实习惯也不觉得了,你当真以为京城中人都爱往外跑吗?很多人一辈子去得最远的地方就是京郊,也只是去寺庙里上上香,大多数都还是在京城里的。京城不小,可以吃喝玩乐的地方也多,书局也不少,只要他能安下心来在京城里好好地待着,日子不难过。” 时光匆匆,转眼间便到了容子洛大婚的日子。 南佑肃亲王夫妇舍不得女儿,在征得南佑皇帝的同意后跟着来了,住进了驿馆楠庭阁内。 陌临清在得知肃亲王夫妇亲自到了东霖后也在宫内设宴款待了他们,而身为亲家的容家二老自是少不得又是一顿宴请。 看着家庭关系极为简单的容家,肃亲王夫妇也终于放下心来。 陌临清也很给面子地在容子洛的婚礼上亲自到场祝贺,康昕然由于怀孕月份已高,出行不便,便没有出席,但却也备上了厚礼让贴身宫女秋纹带着前去祝贺。 肃亲王夫妇在女儿成亲后又小住了几日,在女儿女婿的陪同下将东霖京城逛了个遍,带着满满一车的东霖特产回了南佑。 容子君虽在京城长大,但她是商家小姐,与那些自以为高人一等的官家小姐不是一路人,平日里宫中有时会举办一些宴会她也不会去参与,所以她在京城中的朋友并不多。 那天她与温白岑一路闲聊,发现他是个挺有意思的人,知识面极广,会的东西很多,人也特别随和谦逊,心里对他生了不少好感。 这些日子以来,容子君也会不时地到温白岑的宅院里坐坐,听他说着他在外游历时的趣闻,当然,也知道了他的身份。 可她也并没有因为他被“囚禁”在京城而看不起他,反而宽慰了他几句。 正如陌临熙所说,容子君就是小孩子心性,被宠坏了,有些刁蛮任性,喜欢的就要得到,但也不至于一肚子坏水,有什么恶毒的心思。 温白岑在得知她曾经对萧铭有意后,仔细地思考了一番,直接告诉她她不过是因为得不到,所以不甘心,不愿自己输给萧铭的妻子,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个争强好胜之心在作祟罢了。 相处得久了,二人的心思都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温白岑很早就在外游历,因此常年遭到几位兄弟明里暗里的刺杀,多数时间不在京城,所以他并未娶妻纳妾,在四处游历时也未曾有过别的女人。 在决定向容子君坦露心声前作了好一阵子的心理准备,终于在一次喝了些酒后,借酒壮胆,对容子君表明了心意,也得到了她的回应。 容家二老对温白岑的身份有些顾忌,在容子洛和苍轻蕾的劝说下,又找到了陌临熙,陌临熙难得地替二人占了一卦,告之二老,他们二人彼此皆是对方的良人,容家二老也就不再反对了。 陌临熙也就这事与陌临清商议过,认为以容子君牵扯住温白岑无疑是最好的,因为容家的绝大多数生意都是容子洛在打理,容子君过的纯粹是大小姐的日子,家里的生意她是从不过问的,而以容子洛那精明的头脑,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温白岑想插手容家的生意,怕也没那么容易。 而容子君出嫁自会有几个陪嫁的铺子,二人若能打理好那几个铺子这一辈子也算是吃喝不愁了。 二人的亲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第155章 都有好归宿 “你等等。”看着蔺楚枫也准备离开,容子君叫住她。 “容小姐还有事?”蔺楚枫拿着扇子扇凉,漫不经心地看着她。 “我想麻烦你个事。”容子君神色有些为难,犹豫地看着她。 “什么事?要我帮你向萧铭道歉?” “你怎么知道?”容子君一脸惊讶地看着她。 “这又不难猜。”蔺楚枫淡淡一笑,“不过道歉这种事嘛,自然得自己亲自去才能显得出诚意,我替你向他道歉算什么?我又没做对不起他的事。” “我哪好意思去找他?”容子君捏着手中的帕子绞啊绞的。 “你哥哥不是要成亲了吗?他成亲自然会请萧铭,到时你再跟他道歉应该也可以。”蔺楚枫倒是提醒了她一句,“既然早知道自己跟他没有缘分,当初又何必做出那样的事来让大家都尴尬呢?” 是啊!当时自己执念颇深,鬼迷心窍,现在把自己弄到这个地步,能怪谁呢?早些放下不好吗? 容子君看着蔺楚枫离开的背影,缓缓地蹲了下去,将头埋在双臂间。 “姑娘,天气炎热,你怎么还在这呢?可是身子不适?需要看大夫吗?” 将画放到画店让师傅帮忙装裱的温白岑准备回他的宅院里,看到缩成一团的容子君,不由得关心地问了几句。 “温公子,我没事。”容子君眨掉眼中的湿意,站起来笑着看着他。 见她眼眶有些微红,想必碰上了什么不开心的事,但她到底是个姑娘,两人今天也才初次见面,他自然不方便问太多。 “天气炎热,姑娘早些回家!”他很客气地保持着礼貌,也知道对于初次见面的姑娘提出送她回家太过唐突,便只是轻声劝了一句。 “好!”容子君点头,向着容府的方向过去,却惊讶地发现他们俩人竟然同路,而且只隔了两条巷子。 国师府醉竹轩 “买了什么东西?”陌临熙看着手上除了一把折扇外什么都没有的蔺楚枫,“什么都没买吗?那你是出去晒太阳的?” “今天抽风了才想着出去。你猜我遇见谁了?容子君和温白岑。” 陌临熙的书房没有外人,她便把别墅里的小风扇拿出来扇着风。 “容子君的钱袋被抢了,温白岑要去裱画,帮她把钱袋拿回来了。真是巧。” “或许还真的是巧。”陌临熙走到她旁边坐下,“现在温白岑手上并没有人,他的贴身随从都被他留在了师门,况且他也知道,会有人在暗处盯着他,所以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被人这样盯着,想想也怪不舒服的。就好比我以前做任务,如果有谁在旁边盯着我,监视我,我会很不高兴,甚至会想杀了他。” “那他还想怎样呢?要么死路一条,要么就像现在这样活着,他没有选择了。能够允许他在京城的范围内还算自由地活动已经是对他最大的容忍了。其实习惯也不觉得了,你当真以为京城中人都爱往外跑吗?很多人一辈子去得最远的地方就是京郊,也只是去寺庙里上上香,大多数都还是在京城里的。京城不小,可以吃喝玩乐的地方也多,书局也不少,只要他能安下心来在京城里好好地待着,日子不难过。” 时光匆匆,转眼间便到了容子洛大婚的日子。 南佑肃亲王夫妇舍不得女儿,在征得南佑皇帝的同意后跟着来了,住进了驿馆楠庭阁内。 陌临清在得知肃亲王夫妇亲自到了东霖后也在宫内设宴款待了他们,而身为亲家的容家二老自是少不得又是一顿宴请。 看着家庭关系极为简单的容家,肃亲王夫妇也终于放下心来。 陌临清也很给面子地在容子洛的婚礼上亲自到场祝贺,康昕然由于怀孕月份已高,出行不便,便没有出席,但却也备上了厚礼让贴身宫女秋纹带着前去祝贺。 肃亲王夫妇在女儿成亲后又小住了几日,在女儿女婿的陪同下将东霖京城逛了个遍,带着满满一车的东霖特产回了南佑。 容子君虽在京城长大,但她是商家小姐,与那些自以为高人一等的官家小姐不是一路人,平日里宫中有时会举办一些宴会她也不会去参与,所以她在京城中的朋友并不多。 那天她与温白岑一路闲聊,发现他是个挺有意思的人,知识面极广,会的东西很多,人也特别随和谦逊,心里对他生了不少好感。 这些日子以来,容子君也会不时地到温白岑的宅院里坐坐,听他说着他在外游历时的趣闻,当然,也知道了他的身份。 可她也并没有因为他被“囚禁”在京城而看不起他,反而宽慰了他几句。 正如陌临熙所说,容子君就是小孩子心性,被宠坏了,有些刁蛮任性,喜欢的就要得到,但也不至于一肚子坏水,有什么恶毒的心思。 温白岑在得知她曾经对萧铭有意后,仔细地思考了一番,直接告诉她她不过是因为得不到,所以不甘心,不愿自己输给萧铭的妻子,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个争强好胜之心在作祟罢了。 相处得久了,二人的心思都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温白岑很早就在外游历,因此常年遭到几位兄弟明里暗里的刺杀,多数时间不在京城,所以他并未娶妻纳妾,在四处游历时也未曾有过别的女人。 在决定向容子君坦露心声前作了好一阵子的心理准备,终于在一次喝了些酒后,借酒壮胆,对容子君表明了心意,也得到了她的回应。 容家二老对温白岑的身份有些顾忌,在容子洛和苍轻蕾的劝说下,又找到了陌临熙,陌临熙难得地替二人占了一卦,告之二老,他们二人彼此皆是对方的良人,容家二老也就不再反对了。 陌临熙也就这事与陌临清商议过,认为以容子君牵扯住温白岑无疑是最好的,因为容家的绝大多数生意都是容子洛在打理,容子君过的纯粹是大小姐的日子,家里的生意她是从不过问的,而以容子洛那精明的头脑,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温白岑想插手容家的生意,怕也没那么容易。 而容子君出嫁自会有几个陪嫁的铺子,二人若能打理好那几个铺子这一辈子也算是吃喝不愁了。 二人的亲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第156章 圣旨 时光匆匆,春去秋来,转眼又是一年。 陌临熙已经将所有成亲要准备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在他选定的吉日前宣读那封圣旨了。 这日早朝上,小安子拿出了先皇留下的那封圣旨,百官们惊讶无比,他们完全不知道好端端地先皇为什么会留下一道旨意,难道这朝堂的风向要变了? 当一听到圣旨的内容是因先皇怜惜幼子陌临熙身为国师,孤身一人,特封他为晋王,若有朝一日他遇到心仪的姑娘,可以晋王的身份成亲,但在国师的传承人未能独挡一面时,仍需继续履行国师的职责。 就在百官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陌临清跟着下了一道旨意,为陌临熙和蔺楚枫赐婚,婚期就在一个月后。 百官们被这两道圣旨炸得晕晕乎乎,好久反应不过来。 就在圣旨宣读这天,陌临熙下聘。 那一担担系着大红绸花的聘礼源源不断地往蔺楚枫住的宅子里送来,管家念到嗓子冒烟才把那长长的聘礼单给念完了。 婚礼的头几天,蔺楚枫在试着嫁衣,萱草笑着为她整理着婚服,“这嫁衣真好看。” “放心,流风会为你准备一套跟这个差不多好看的嫁衣。” “主子就别打趣我了,我的都快绣好了。”萱草脸红红的,洋溢着幸福。 若不是流风和萱草执意要等到她与陌临熙成亲后才肯成婚,说不定她还得再过一年才肯嫁人呢。 与陌临熙谈恋爱这一年多来,两人感情一日更比一日深,甜得蜜里调油。 陌临熙上朝本来就比较随心,陌临清也纵容着他,在公务不多的时候会带着她到郊外走走逛逛,还曾两次离京到风景优美的小镇上小住几日,散散心,一点一点地弥补她不能在二十一世纪游遍祖国大好河山的遗憾。 这不,刚一下朝陌临熙便过来了。 “嫁衣合适吗?”看到一身藏青色锦衫的蔺楚枫正在梳理着试凤冠时被微微勾散的秀发,他有些遗憾,来晚了点,没能看到她试嫁衣,看着她常年穿着黑色、藏蓝色的衣裳,他真的很想看看她穿着大红嫁衣是什么样的。 “挺合适的,就是发冠有点重。” “重吗?那我们大婚那天我早些掀盖头,这样你就轻松了。” “倒也没那么夸张。”她轻扯着他的一缕乌发,“问你个问题。” “嗯?说!”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有个孩子,会不会继承你国师的衣钵呢?” “不想要孩子,就想要你,有你就够了。”他搂着她,想着曾听到夜谨离抱怨自从有了儿子以后苍玥苓明显对他没那么上心了,整个人的心思都放在了儿子身上,晚上睡觉又不习惯让奶娘带,就把他放到床边的小床上,就连两人难得的缠绵恩爱的时光他儿子都要哼唧上几声,儿子一哼唧,苍玥苓又担心,便顾不上他了,把他吊在那里不上不下的,难受死了。 陌临熙听他的这番抱怨,情不自禁地想着这种情况若是发生在他和楚枫身上,那他不得疯? 所以对于孩子,他再一次表示抗拒,拒绝接受。 “我没跟你说,宫里的吴美人、胡婕妤、蒋修仪都有孕了,皇兄不情愿宠幸她们,怕皇嫂不高兴,可皇嫂还是为他安排了这些品行好些的嫔妃侍寝,毕竟皇嫂也明白,国师的传承人必不可少,仅靠她一人是生不出那么多孩子的,皇兄再不情愿也不得不这么做。” “所以,我们也不必为孩子的事操心,我们先过着,没有孩子打扰,我们想干嘛就干嘛,不好吗?再说了,我会医,生孩子很疼,还会有危险,我不想让你受那个苦。” 蔺楚枫:这么体贴的吗?怕孩子跟你抢吃的直说嘛,她又不是不懂! 这日天气晴好,艳阳高照,湛蓝的天空飘着朵朵白云,是个适合成亲的好日子。 蔺楚枫一大早就被萱草从床上挖起来,康昕然特意让自己的贴身嬷嬷过来帮忙。 陌临熙找了全福夫人来为她梳头、开脸,化妆。 “好不习惯哦!”蔺楚枫看着铜镜中挽着发髻,妆容较浓的绝美容颜,忍不住扭头看向叶灵暄,“你那时成亲也这样吗?” “新嫁娘哪有不这样的?你这妆容已经很清淡了。”叶灵暄笑着打趣。 “那可不?国师大人心疼你,知道你素来不爱化妆,还特意嘱咐了全福夫人尽可能地不要给你上太浓的妆呢!”苍玥苓抱着孩子在一旁笑着,怀中孩子仿佛也感受到了这喜庆的气氛,咧开小嘴也跟着笑起来。 “呀!他又笑了。”苍轻蕾逗着孩子,碰了碰他的小脸蛋。 这一年多来,在叶灵暄的带领下,苍玥苓和苍轻蕾姐妹与蔺楚枫熟识了起来,两姐妹本就是南佑国人,也想着在这边多交些朋友,但也不想随便哪个人都结交,所以还是在她们的夫君的朋友圈里结识了叶灵暄,又认识了蔺楚枫。 一阵噼哩啪啦的鞭炮声响起,吉时已到,陌临熙来迎亲了。 萱草连忙把她的喜帕盖上。 一身红色吉服的陌临熙走了进来,神采奕奕,唇角含笑,就连披在身后的发丝都充满了喜悦之情。 后面还跟着萧铭、夜谨离、容子洛,陌临轩,小太子陌煜霖、温白岑和容子君,就连苍疏寒也赶来了。 不得不说,这些人组成的迎亲队伍真是不小。 陌临熙走到她面前停下,微微挑起她被喜帕遮住的小巧下巴,轻笑着问:“是要我背你出去还是抱你出去?” “你想怎样呢?”她反问了一句,话音刚落,一阵天旋地转,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你听到了吗?我的心跳得很快!”他的声音很低,很柔,只有她才能听到。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感觉自己被他颠了颠,“你瘦了,是这几天没见到我,太想我了吗?” “你适可而止!”她轻轻磨牙。 “呵呵,今天是我们大婚,可不能适可而止,必须要尽兴的。”陌临熙隔着喜帕在她的额上轻吻了一下,走了出去。 流风见二人出来,忙掀开了喜轿的门帘。 轻轻地将她放下,陌临熙双手撑在横椅上,“要我陪你吗?游街要一个多时辰呢!” “不用!你去骑马!”她轻轻推了推他。 “那好,我就在旁边,有什么叫我一声。” “知道了。”萱草在一旁捂着嘴笑。 就在她被喜轿晃得快要睡着的时候,喜轿终于在国师府门前停下来了。 【明天开始更陌临轩的番外了!还有个神秘人物会登场】 第156章 圣旨 时光匆匆,春去秋来,转眼又是一年。 陌临熙已经将所有成亲要准备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在他选定的吉日前宣读那封圣旨了。 这日早朝上,小安子拿出了先皇留下的那封圣旨,百官们惊讶无比,他们完全不知道好端端地先皇为什么会留下一道旨意,难道这朝堂的风向要变了? 当一听到圣旨的内容是因先皇怜惜幼子陌临熙身为国师,孤身一人,特封他为晋王,若有朝一日他遇到心仪的姑娘,可以晋王的身份成亲,但在国师的传承人未能独挡一面时,仍需继续履行国师的职责。 就在百官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陌临清跟着下了一道旨意,为陌临熙和蔺楚枫赐婚,婚期就在一个月后。 百官们被这两道圣旨炸得晕晕乎乎,好久反应不过来。 就在圣旨宣读这天,陌临熙下聘。 那一担担系着大红绸花的聘礼源源不断地往蔺楚枫住的宅子里送来,管家念到嗓子冒烟才把那长长的聘礼单给念完了。 婚礼的头几天,蔺楚枫在试着嫁衣,萱草笑着为她整理着婚服,“这嫁衣真好看。” “放心,流风会为你准备一套跟这个差不多好看的嫁衣。” “主子就别打趣我了,我的都快绣好了。”萱草脸红红的,洋溢着幸福。 若不是流风和萱草执意要等到她与陌临熙成亲后才肯成婚,说不定她还得再过一年才肯嫁人呢。 与陌临熙谈恋爱这一年多来,两人感情一日更比一日深,甜得蜜里调油。 陌临熙上朝本来就比较随心,陌临清也纵容着他,在公务不多的时候会带着她到郊外走走逛逛,还曾两次离京到风景优美的小镇上小住几日,散散心,一点一点地弥补她不能在二十一世纪游遍祖国大好河山的遗憾。 这不,刚一下朝陌临熙便过来了。 “嫁衣合适吗?”看到一身藏青色锦衫的蔺楚枫正在梳理着试凤冠时被微微勾散的秀发,他有些遗憾,来晚了点,没能看到她试嫁衣,看着她常年穿着黑色、藏蓝色的衣裳,他真的很想看看她穿着大红嫁衣是什么样的。 “挺合适的,就是发冠有点重。” “重吗?那我们大婚那天我早些掀盖头,这样你就轻松了。” “倒也没那么夸张。”她轻扯着他的一缕乌发,“问你个问题。” “嗯?说!”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有个孩子,会不会继承你国师的衣钵呢?” “不想要孩子,就想要你,有你就够了。”他搂着她,想着曾听到夜谨离抱怨自从有了儿子以后苍玥苓明显对他没那么上心了,整个人的心思都放在了儿子身上,晚上睡觉又不习惯让奶娘带,就把他放到床边的小床上,就连两人难得的缠绵恩爱的时光他儿子都要哼唧上几声,儿子一哼唧,苍玥苓又担心,便顾不上他了,把他吊在那里不上不下的,难受死了。 陌临熙听他的这番抱怨,情不自禁地想着这种情况若是发生在他和楚枫身上,那他不得疯? 所以对于孩子,他再一次表示抗拒,拒绝接受。 “我没跟你说,宫里的吴美人、胡婕妤、蒋修仪都有孕了,皇兄不情愿宠幸她们,怕皇嫂不高兴,可皇嫂还是为他安排了这些品行好些的嫔妃侍寝,毕竟皇嫂也明白,国师的传承人必不可少,仅靠她一人是生不出那么多孩子的,皇兄再不情愿也不得不这么做。” “所以,我们也不必为孩子的事操心,我们先过着,没有孩子打扰,我们想干嘛就干嘛,不好吗?再说了,我会医,生孩子很疼,还会有危险,我不想让你受那个苦。” 蔺楚枫:这么体贴的吗?怕孩子跟你抢吃的直说嘛,她又不是不懂! 这日天气晴好,艳阳高照,湛蓝的天空飘着朵朵白云,是个适合成亲的好日子。 蔺楚枫一大早就被萱草从床上挖起来,康昕然特意让自己的贴身嬷嬷过来帮忙。 陌临熙找了全福夫人来为她梳头、开脸,化妆。 “好不习惯哦!”蔺楚枫看着铜镜中挽着发髻,妆容较浓的绝美容颜,忍不住扭头看向叶灵暄,“你那时成亲也这样吗?” “新嫁娘哪有不这样的?你这妆容已经很清淡了。”叶灵暄笑着打趣。 “那可不?国师大人心疼你,知道你素来不爱化妆,还特意嘱咐了全福夫人尽可能地不要给你上太浓的妆呢!”苍玥苓抱着孩子在一旁笑着,怀中孩子仿佛也感受到了这喜庆的气氛,咧开小嘴也跟着笑起来。 “呀!他又笑了。”苍轻蕾逗着孩子,碰了碰他的小脸蛋。 这一年多来,在叶灵暄的带领下,苍玥苓和苍轻蕾姐妹与蔺楚枫熟识了起来,两姐妹本就是南佑国人,也想着在这边多交些朋友,但也不想随便哪个人都结交,所以还是在她们的夫君的朋友圈里结识了叶灵暄,又认识了蔺楚枫。 一阵噼哩啪啦的鞭炮声响起,吉时已到,陌临熙来迎亲了。 萱草连忙把她的喜帕盖上。 一身红色吉服的陌临熙走了进来,神采奕奕,唇角含笑,就连披在身后的发丝都充满了喜悦之情。 后面还跟着萧铭、夜谨离、容子洛,陌临轩,小太子陌煜霖、温白岑和容子君,就连苍疏寒也赶来了。 不得不说,这些人组成的迎亲队伍真是不小。 陌临熙走到她面前停下,微微挑起她被喜帕遮住的小巧下巴,轻笑着问:“是要我背你出去还是抱你出去?” “你想怎样呢?”她反问了一句,话音刚落,一阵天旋地转,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你听到了吗?我的心跳得很快!”他的声音很低,很柔,只有她才能听到。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感觉自己被他颠了颠,“你瘦了,是这几天没见到我,太想我了吗?” “你适可而止!”她轻轻磨牙。 “呵呵,今天是我们大婚,可不能适可而止,必须要尽兴的。”陌临熙隔着喜帕在她的额上轻吻了一下,走了出去。 流风见二人出来,忙掀开了喜轿的门帘。 轻轻地将她放下,陌临熙双手撑在横椅上,“要我陪你吗?游街要一个多时辰呢!” “不用!你去骑马!”她轻轻推了推他。 “那好,我就在旁边,有什么叫我一声。” “知道了。”萱草在一旁捂着嘴笑。 就在她被喜轿晃得快要睡着的时候,喜轿终于在国师府门前停下来了。 【明天开始更陌临轩的番外了!还有个神秘人物会登场】 第157章 大婚 陌临轩把陌煜霖从马上抱下来,牵着他走进了布置得一片喜气洋洋的国师府。 亲弟弟成亲,陌临清和康昕然是必须要在场的。 看着两人一人牵着牵红的一端缓缓走进来,跨过火盆,来到了他们二人面前。 礼官满脸笑容中又带着些紧张,毕竟帝后亲自坐镇,可容不得一丁点差错。 暗暗地清了清嗓子,扬声:“一拜天地。” 二人缓缓转身,对着天地一拜。 “二拜高堂。”陌临熙父皇母后都已经过世,如今坐在高位上的是兄弟陌临清,便朝着帝后二人拜了下去。 “夫妻对拜。”蔺楚枫喜帕下的唇角轻勾,微微拜了下去。 梓浠,我也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就在古代嫁人,我让徐明轩去替你报仇了,你可以安安心心地与你爱的人在一起,而我,也是如此。我们都会过得很幸福! “礼成,送入洞房!” 萱草轻扶着她走向醉竹轩,这个她无比熟悉的地方。 没多久,陌临熙便走了进来。 萱草见状,识趣了退到了门外守着。 陌临熙拿起喜秤轻轻地挑开了她的喜帕,露出了一张带笑的绝美容颜。 第一次见到化妆的她,明艳动人,陌临熙有些看呆了。 直到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回过神来,“好美!” “以前很丑吗?”她轻勾着他的腰封,他顺势靠近她。 “以前是清水出芙蓉,与今天是不同的美。”他在她的红唇上吻了一下,把她拉起来,“先喝合卺酒。” “瓢?”看着两个葫芦状的瓢,蔺楚枫好奇地问。 “对啊!”陌临熙拿起用红绸系着的瓢,递给她,交臂喝下了那象征着从今往后夫妻同心的合卺酒。 而此时门外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人,个个都扒在前后窗边看着,只有陌临清和康昕然能堂而皇之地站在门外光明正大地看。 “好了好了,该去敬酒了。”陌临清率先叫着,“敬了酒再来闹洞房。” 康昕然一听他这样说,伸手就轻拍了他一下。 那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一听到有洞房可闹,还是皇帝唱头,顿时开心得不行,连忙朝着外面的宴席奔去,就等着快快用完席好来闹洞房。 可他们忘了,陌临熙是谁? 是国师! 是唯一一个会术法的人。 他的洞房花烛会允许别人来打扰?开什么玩笑? 当那群人憋着一肚子的馊主意来到醉竹轩准备进到主屋里开闹的时候,发现自己走不进去了。 明明主屋就在眼前,可一道看不见的结界愣是将他们给拦在了主屋外面。 “这家伙居然设结界。”苍疏寒又一次想骂街,他大老远跑来参加他的婚礼不就是为了闹洞房的吗? 结果这家伙就这样?搞了个结界,把他们全部挡在外面,什么人啊这是? “太不厚道了。”夜谨离抱怨着,虽然他们成亲的时候陌临熙从没去闹过他们,可他不一样啊,他是国师,国师的洞房不闹太亏了。 “谁破得了?”萧铭问了一句。 个个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陌临熙的结界除非他自己撤掉,不然谁有那号能耐破了他的结界。 是的,他们都不知道,陌临熙的结界只对蔺楚枫没用。 “唉!真可惜!”陌临清叹息着,“回,想必九弟是不想让人打扰他的洞房花烛才故意设下了结界。这洞房闹不成了,都散了!” 众人悻悻离去。 “我说过了,不会让任何人打扰我们的洞房花烛夜。”陌临熙取下她的凤冠,轻刮了下她的鼻子,“等会我们到温泉里,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缴枪不杀!”她往下看了一眼,微眯着眼笑。 “好!”他抱起她,朝温泉池走去,“子弹上缴,公粮上交,还有不满的吗?” “这辈子只能交给我一个人。”她勾着他的脖子,在他的耳边轻轻宣誓着她的主权。 “不管几辈子,生生世世,都只给你一人。” 温泉池中那温热的泉水都抵挡不住两人似火般的热情。 阵地转移,喜庆的大红床帐落下,遮住了里面的无限春光。 龙凤红烛燃烧了整晚未熄,两人则沉浸在极致的欢愉中整晚未歇。 新婚后又过了几个月,管家突然来找蔺楚枫,说外面有个说是她故人的男人在门外找她。 蔺楚枫一脸不解,她在这有什么故人?还是男人。 走出去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来人是谁,一记拳脚就跟着上来了。 她想也没想反手抓住对方就是一扭,再一个过肩摔把对方摔到地上。 看着对方趴在地上,蔺楚枫冷哼一声:“毛病!”说完,抬脚就往国师府里走。 “死疯子!”趴在地上的那个男人勉强爬起来,用一双委屈的眼睛看着她。 蔺楚枫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猛然一震,他不会是…… “徐明轩!”她猛地扭头,一脸的不可置信。 “是我!死疯子,我要被你害死了。”徐明轩委屈得要用石头砸天了。 “你知道我怎么到古代来的吗?他妈的,老子就是去帮你炸那个飞燕的坟,刚点燃炸药,没跑几步便被炸过来了啊!我掉到这里的一座名叫全城的城池,走了老远的路才连哄带骗地才坐了人家马车来到京城找你啊!疯子,我命苦啊!我想回去,你问问你老公有没有办法让我回去啊!” 陌临熙下朝回来后用充满敌意的眼神看着徐明轩,他记得,就是这个男人想要带走他的楚枫,还好楚枫没跟他走。 在得知回去无望后,徐明轩认命地在东霖京城呆了下来,住到了蔺楚枫之前住的那个宅子里,还利用自己一手好厨艺在京城开了个美食坊,生意很是兴隆,如此,也算是安定下来了。 转眼间又过去了两年,陌临熙看着臂弯中那已经半岁的儿子睡着正香,忍不住在他白嫩的脸蛋上轻轻捏了捏,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到了小床里。 记得一年前她让他停药时,他考虑了很久,也明白身为皇家人,除非自己不成亲,成亲后终归还是得有个孩子的。 蔺楚枫也对他说过,她从小就没得到过爱,但是她愿意去学着付出,学着去当一个母亲,去接受一个孩子,在未来的人生中尽量不留下遗憾。 她都这样说了,他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所以,他也愿意去试着当一个合格的父亲,给他深爱的女人和孩子他所有的爱。 当他为她把脉得知她有孕时,他的心情很是复杂,他怕孩子跟他争楚枫,也怕楚枫有了孩子后会冷落他,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心里还是有些欣喜和期待的。 所幸他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蔺楚枫总会把他跟孩子之间平衡得很好,对他和孩子都不会有一丝半毫的冷落。 “儿子吃饱了,该到我了。”他伸手解着寝衣的系带,看着床上寝衣半松的蔺楚枫,压了上去。 “好像我什么时候饿着你了一样。”蔺楚枫失笑,修长的双腿勾着他的窄腰迎向他,“这小家伙真的不是你的传承人?” “出生时辰就没对上,只能让皇兄再多多努力了。我们有这一个孩子就足够了,我不要你再生了,看你生他时痛成那样,你不知道我有多想替你痛。”他吻着她的唇,在她耳边低低地问:“怎么每次都咬我咬得那么紧?” “我高兴!” “你高兴就好!” “陌临熙,我爱你!” “蔺楚枫,我也爱你!” 看着这个将她爱进了骨子里的男人,蔺楚枫再一次庆幸她当时放弃了那次回去的机缘,留在了这里,留在了她爱的男人的身边。 未来的路还很长,他们会携手前行,共同面对这世间的风雨,享受风雨后的阳光。 他们都相信,在往后余生里,有彼此的陪伴,他们一定会很幸福,直到终老。 (正文完) 【还有几章陌临轩的番外,可选择性阅读】 第157章 大婚 陌临轩把陌煜霖从马上抱下来,牵着他走进了布置得一片喜气洋洋的国师府。 亲弟弟成亲,陌临清和康昕然是必须要在场的。 看着两人一人牵着牵红的一端缓缓走进来,跨过火盆,来到了他们二人面前。 礼官满脸笑容中又带着些紧张,毕竟帝后亲自坐镇,可容不得一丁点差错。 暗暗地清了清嗓子,扬声:“一拜天地。” 二人缓缓转身,对着天地一拜。 “二拜高堂。”陌临熙父皇母后都已经过世,如今坐在高位上的是兄弟陌临清,便朝着帝后二人拜了下去。 “夫妻对拜。”蔺楚枫喜帕下的唇角轻勾,微微拜了下去。 梓浠,我也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就在古代嫁人,我让徐明轩去替你报仇了,你可以安安心心地与你爱的人在一起,而我,也是如此。我们都会过得很幸福! “礼成,送入洞房!” 萱草轻扶着她走向醉竹轩,这个她无比熟悉的地方。 没多久,陌临熙便走了进来。 萱草见状,识趣了退到了门外守着。 陌临熙拿起喜秤轻轻地挑开了她的喜帕,露出了一张带笑的绝美容颜。 第一次见到化妆的她,明艳动人,陌临熙有些看呆了。 直到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回过神来,“好美!” “以前很丑吗?”她轻勾着他的腰封,他顺势靠近她。 “以前是清水出芙蓉,与今天是不同的美。”他在她的红唇上吻了一下,把她拉起来,“先喝合卺酒。” “瓢?”看着两个葫芦状的瓢,蔺楚枫好奇地问。 “对啊!”陌临熙拿起用红绸系着的瓢,递给她,交臂喝下了那象征着从今往后夫妻同心的合卺酒。 而此时门外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人,个个都扒在前后窗边看着,只有陌临清和康昕然能堂而皇之地站在门外光明正大地看。 “好了好了,该去敬酒了。”陌临清率先叫着,“敬了酒再来闹洞房。” 康昕然一听他这样说,伸手就轻拍了他一下。 那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一听到有洞房可闹,还是皇帝唱头,顿时开心得不行,连忙朝着外面的宴席奔去,就等着快快用完席好来闹洞房。 可他们忘了,陌临熙是谁? 是国师! 是唯一一个会术法的人。 他的洞房花烛会允许别人来打扰?开什么玩笑? 当那群人憋着一肚子的馊主意来到醉竹轩准备进到主屋里开闹的时候,发现自己走不进去了。 明明主屋就在眼前,可一道看不见的结界愣是将他们给拦在了主屋外面。 “这家伙居然设结界。”苍疏寒又一次想骂街,他大老远跑来参加他的婚礼不就是为了闹洞房的吗? 结果这家伙就这样?搞了个结界,把他们全部挡在外面,什么人啊这是? “太不厚道了。”夜谨离抱怨着,虽然他们成亲的时候陌临熙从没去闹过他们,可他不一样啊,他是国师,国师的洞房不闹太亏了。 “谁破得了?”萧铭问了一句。 个个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陌临熙的结界除非他自己撤掉,不然谁有那号能耐破了他的结界。 是的,他们都不知道,陌临熙的结界只对蔺楚枫没用。 “唉!真可惜!”陌临清叹息着,“回,想必九弟是不想让人打扰他的洞房花烛才故意设下了结界。这洞房闹不成了,都散了!” 众人悻悻离去。 “我说过了,不会让任何人打扰我们的洞房花烛夜。”陌临熙取下她的凤冠,轻刮了下她的鼻子,“等会我们到温泉里,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缴枪不杀!”她往下看了一眼,微眯着眼笑。 “好!”他抱起她,朝温泉池走去,“子弹上缴,公粮上交,还有不满的吗?” “这辈子只能交给我一个人。”她勾着他的脖子,在他的耳边轻轻宣誓着她的主权。 “不管几辈子,生生世世,都只给你一人。” 温泉池中那温热的泉水都抵挡不住两人似火般的热情。 阵地转移,喜庆的大红床帐落下,遮住了里面的无限春光。 龙凤红烛燃烧了整晚未熄,两人则沉浸在极致的欢愉中整晚未歇。 新婚后又过了几个月,管家突然来找蔺楚枫,说外面有个说是她故人的男人在门外找她。 蔺楚枫一脸不解,她在这有什么故人?还是男人。 走出去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来人是谁,一记拳脚就跟着上来了。 她想也没想反手抓住对方就是一扭,再一个过肩摔把对方摔到地上。 看着对方趴在地上,蔺楚枫冷哼一声:“毛病!”说完,抬脚就往国师府里走。 “死疯子!”趴在地上的那个男人勉强爬起来,用一双委屈的眼睛看着她。 蔺楚枫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猛然一震,他不会是…… “徐明轩!”她猛地扭头,一脸的不可置信。 “是我!死疯子,我要被你害死了。”徐明轩委屈得要用石头砸天了。 “你知道我怎么到古代来的吗?他妈的,老子就是去帮你炸那个飞燕的坟,刚点燃炸药,没跑几步便被炸过来了啊!我掉到这里的一座名叫全城的城池,走了老远的路才连哄带骗地才坐了人家马车来到京城找你啊!疯子,我命苦啊!我想回去,你问问你老公有没有办法让我回去啊!” 陌临熙下朝回来后用充满敌意的眼神看着徐明轩,他记得,就是这个男人想要带走他的楚枫,还好楚枫没跟他走。 在得知回去无望后,徐明轩认命地在东霖京城呆了下来,住到了蔺楚枫之前住的那个宅子里,还利用自己一手好厨艺在京城开了个美食坊,生意很是兴隆,如此,也算是安定下来了。 转眼间又过去了两年,陌临熙看着臂弯中那已经半岁的儿子睡着正香,忍不住在他白嫩的脸蛋上轻轻捏了捏,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到了小床里。 记得一年前她让他停药时,他考虑了很久,也明白身为皇家人,除非自己不成亲,成亲后终归还是得有个孩子的。 蔺楚枫也对他说过,她从小就没得到过爱,但是她愿意去学着付出,学着去当一个母亲,去接受一个孩子,在未来的人生中尽量不留下遗憾。 她都这样说了,他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所以,他也愿意去试着当一个合格的父亲,给他深爱的女人和孩子他所有的爱。 当他为她把脉得知她有孕时,他的心情很是复杂,他怕孩子跟他争楚枫,也怕楚枫有了孩子后会冷落他,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心里还是有些欣喜和期待的。 所幸他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蔺楚枫总会把他跟孩子之间平衡得很好,对他和孩子都不会有一丝半毫的冷落。 “儿子吃饱了,该到我了。”他伸手解着寝衣的系带,看着床上寝衣半松的蔺楚枫,压了上去。 “好像我什么时候饿着你了一样。”蔺楚枫失笑,修长的双腿勾着他的窄腰迎向他,“这小家伙真的不是你的传承人?” “出生时辰就没对上,只能让皇兄再多多努力了。我们有这一个孩子就足够了,我不要你再生了,看你生他时痛成那样,你不知道我有多想替你痛。”他吻着她的唇,在她耳边低低地问:“怎么每次都咬我咬得那么紧?” “我高兴!” “你高兴就好!” “陌临熙,我爱你!” “蔺楚枫,我也爱你!” 看着这个将她爱进了骨子里的男人,蔺楚枫再一次庆幸她当时放弃了那次回去的机缘,留在了这里,留在了她爱的男人的身边。 未来的路还很长,他们会携手前行,共同面对这世间的风雨,享受风雨后的阳光。 他们都相信,在往后余生里,有彼此的陪伴,他们一定会很幸福,直到终老。 (正文完) 【还有几章陌临轩的番外,可选择性阅读】 第158章 陌临轩番外 化骨散 这一年,驻守在与南佑和西阳交界顺城的陌临轩与雅吉部落酋长的儿子达曼发生了点冲突,起因便是达曼看上了一个顺城的女子,趁着夜色强行闯进了顺城,将那女子抢回了部落中。 陌临轩那时正准备回京,在得到消息后带着几名副将和百余名士兵前去找达曼要人。 “我就是看上这女人了,你们东霖一个泱泱大国少了一个女人又能怎样?”达曼嚣张地看着陌临轩,“你们想清楚了,我们雅吉部落是西阳的附属,你们当真要枉顾与西阳的友好邦交灭了我们吗?只是为了一个女人?” “东霖与西阳友好邦交是我们两大国之间的事,无需你来多嘴。现如今是你强抢我东霖的百姓,理应还回来。” 陌临轩扫了一眼被捆得结结实实,口里塞着一块破布的年轻女子,此时那女子已经害怕得蜷缩在一起,浑身瑟瑟发抖,惊恐的眼泪流了满脸。 “我若不还呢?”达曼仍旧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踏平雅吉部落于本王而言,并非难事,达曼你可想试试?”陌临轩扬唇轻笑,“把人交出来本王就当这事就这么过了,若你仍然执迷不悟不肯交人,那就别怪我东霖的铁骑不认人了。达曼你可要与酋长商量商量?” “行,看在秦王殿下的面子上,这小娘们就让你们带回去!”其实达曼知道,这完全不用商量,他爹肯定会让他把人还回去的,若是因为一个女人而遭受到灭顶之灾,是个脑子清醒的人都知道该怎么做。 “看来你还不是太傻。”陌临轩半真半假地“夸”了达曼一句。 看着跟随自己多年的副将上前欲将那女子身上的绳子解开,陌临轩不知为何,直觉有些不对。 而那女子的眼神却已不再是早先的恐惧,取而代之的是得意。 就在副将将那女子手上的绳子解开后,那女子突然一把白色的粉末洒向副将,陌临轩及时将副将拉开,自己却不慎吸入了一些粉末进去。 副将猛地一惊,连忙抓住那女子,可那女子却是抱了必死之心,咬破了口中藏着的毒囊,很快便气绝身亡。 “秦王殿下,你屡屡坏我好事,我抓一个娘们你就来找我一次麻烦,老子看你早就不顺眼了。今日便让你尝尝我们雅吉部落的化骨散,秦王殿下可以好好地体会一下这个中的滋味。”达曼笑得张狂。 化骨散,陌临轩曾听说过,此毒会让人从脚掌开始渐渐失去知觉,慢慢地发展到全身瘫痪,然后如同个废人般只能躺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 “无妨,你给本王下化骨散,本王即便是死,也要拉你当个垫背的。”陌临轩冷笑一声,“你们雅吉部落若是够胆,只管冲着我东霖来,本王也甚是好奇,到底是谁,能灭了谁!” 说完,他冲着达曼就是凌厉的一剑,毫不留情地割破了达曼的咽喉,又命副将将化尸水倒在了达曼身上。 只是片刻功夫,达曼便化为一滩绿水。 雅吉部落的酋长得知此事后也没去与陌临轩交涉,达曼本就是他众多儿子中的一个,也不是很出众很讨他喜欢的一个,死便死了。 但当陌临轩找到他要化骨散的解药时,酋长却大惊,化骨散并没有解药,而且只有一瓶,还是他自己收着的,达曼这个孽子是怎么偷走的? 他半信半疑地回到营帐中找来军医诊脉,被证实确实中了毒。 “王爷,给国师大人去个信,让国师大人来给您瞧瞧。”贴身侍卫方辰想着陌临熙医术高超,便低声建议着。 “九弟镇守在梧城,北越的附属图央部落不时地对梧城边境发起挑衅,他走不开。我给圣医谷沈谷主去个信,你让人快马加鞭送过去。” “是!”待陌临轩写好信,方辰拿着信出去了。 过了几日,有士兵来报,说是有圣医谷的人在外求见。 陌临轩想着应该是沈谷主来了,便着人将他请进来。 可没想到来的是一个极美的年轻姑娘,那姑娘年约十八,肤色白皙,明亮的杏眼,小巧琼鼻,红润的樱唇,身材纤细,个子适中,乌发随意地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发间插着一支极其简单的白玉发簪,可爱的耳垂上是一对珍珠的耳坠,一身淡青色镶白边的衣裳。 这身衣裳陌临轩知道,是圣医谷的弟子服。 “圣医谷沈音见过秦王殿下。”沈音英姿飒爽地冲着陌临轩抱拳行礼。 “姑娘请起。”陌临轩笑笑,客气地指了指一旁的座椅,“坐!” “本来应是师傅亲自前来,可前不久师傅在研制新药的时候出了点意外,一天中有十个时辰脑子是不清醒的,便命我前来。” 沈音浅浅地笑着解释,“不过王爷放心,师傅说我已经习得他一身的医术,这是他清醒的时候写的信,让我转交给王爷。”沈音说着,从随身携带的行囊中拿出一封信递给他。 陌临轩接过信,看完后不禁摇头失笑,“那如此,便有劳沈姑娘为我医治了。” “不知王爷这几日可有毒发的症状?”沈音看了一眼陌临轩的腿,“如果按照时间推算的话,王爷应是有毒发的症状了,只是不知王爷能用内力压下几成?” “目前为止,还能全压下去。” “王爷果然内力深厚。”沈音笑着夸了一句,“我想为王爷诊个脉。” 诊脉后,沈音也确实确定了陌临轩中了化骨散,而这毒于她而言,能治。 沈音就这样暂时在军营中住下了,隔一天便将沈天麒传给她的独门内功灌入到银针里,针灸配合着药物为他医治。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地过去,转眼间便过去了几个月,陌临轩的腿也在慢慢地恢复。 而在京城的陌临清得知陌临轩中了毒,有些忧心,已经几次让他回京医治,宫中有的是药材。 回京一事本就在陌临轩的计划当中,又一次得了圣意,自是不再耽搁,收拾好行李便准备启程。 此时他所中之毒已经在沈音的医治下好了不少,再继续治疗些时日便能恢复得七七八八了,不过有个前提条件,在治疗期间不能动用内力,一旦用了内力便会前功尽弃,想再次治疗难度会加大许多。 第158章 陌临轩番外 化骨散 这一年,驻守在与南佑和西阳交界顺城的陌临轩与雅吉部落酋长的儿子达曼发生了点冲突,起因便是达曼看上了一个顺城的女子,趁着夜色强行闯进了顺城,将那女子抢回了部落中。 陌临轩那时正准备回京,在得到消息后带着几名副将和百余名士兵前去找达曼要人。 “我就是看上这女人了,你们东霖一个泱泱大国少了一个女人又能怎样?”达曼嚣张地看着陌临轩,“你们想清楚了,我们雅吉部落是西阳的附属,你们当真要枉顾与西阳的友好邦交灭了我们吗?只是为了一个女人?” “东霖与西阳友好邦交是我们两大国之间的事,无需你来多嘴。现如今是你强抢我东霖的百姓,理应还回来。” 陌临轩扫了一眼被捆得结结实实,口里塞着一块破布的年轻女子,此时那女子已经害怕得蜷缩在一起,浑身瑟瑟发抖,惊恐的眼泪流了满脸。 “我若不还呢?”达曼仍旧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踏平雅吉部落于本王而言,并非难事,达曼你可想试试?”陌临轩扬唇轻笑,“把人交出来本王就当这事就这么过了,若你仍然执迷不悟不肯交人,那就别怪我东霖的铁骑不认人了。达曼你可要与酋长商量商量?” “行,看在秦王殿下的面子上,这小娘们就让你们带回去!”其实达曼知道,这完全不用商量,他爹肯定会让他把人还回去的,若是因为一个女人而遭受到灭顶之灾,是个脑子清醒的人都知道该怎么做。 “看来你还不是太傻。”陌临轩半真半假地“夸”了达曼一句。 看着跟随自己多年的副将上前欲将那女子身上的绳子解开,陌临轩不知为何,直觉有些不对。 而那女子的眼神却已不再是早先的恐惧,取而代之的是得意。 就在副将将那女子手上的绳子解开后,那女子突然一把白色的粉末洒向副将,陌临轩及时将副将拉开,自己却不慎吸入了一些粉末进去。 副将猛地一惊,连忙抓住那女子,可那女子却是抱了必死之心,咬破了口中藏着的毒囊,很快便气绝身亡。 “秦王殿下,你屡屡坏我好事,我抓一个娘们你就来找我一次麻烦,老子看你早就不顺眼了。今日便让你尝尝我们雅吉部落的化骨散,秦王殿下可以好好地体会一下这个中的滋味。”达曼笑得张狂。 化骨散,陌临轩曾听说过,此毒会让人从脚掌开始渐渐失去知觉,慢慢地发展到全身瘫痪,然后如同个废人般只能躺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 “无妨,你给本王下化骨散,本王即便是死,也要拉你当个垫背的。”陌临轩冷笑一声,“你们雅吉部落若是够胆,只管冲着我东霖来,本王也甚是好奇,到底是谁,能灭了谁!” 说完,他冲着达曼就是凌厉的一剑,毫不留情地割破了达曼的咽喉,又命副将将化尸水倒在了达曼身上。 只是片刻功夫,达曼便化为一滩绿水。 雅吉部落的酋长得知此事后也没去与陌临轩交涉,达曼本就是他众多儿子中的一个,也不是很出众很讨他喜欢的一个,死便死了。 但当陌临轩找到他要化骨散的解药时,酋长却大惊,化骨散并没有解药,而且只有一瓶,还是他自己收着的,达曼这个孽子是怎么偷走的? 他半信半疑地回到营帐中找来军医诊脉,被证实确实中了毒。 “王爷,给国师大人去个信,让国师大人来给您瞧瞧。”贴身侍卫方辰想着陌临熙医术高超,便低声建议着。 “九弟镇守在梧城,北越的附属图央部落不时地对梧城边境发起挑衅,他走不开。我给圣医谷沈谷主去个信,你让人快马加鞭送过去。” “是!”待陌临轩写好信,方辰拿着信出去了。 过了几日,有士兵来报,说是有圣医谷的人在外求见。 陌临轩想着应该是沈谷主来了,便着人将他请进来。 可没想到来的是一个极美的年轻姑娘,那姑娘年约十八,肤色白皙,明亮的杏眼,小巧琼鼻,红润的樱唇,身材纤细,个子适中,乌发随意地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发间插着一支极其简单的白玉发簪,可爱的耳垂上是一对珍珠的耳坠,一身淡青色镶白边的衣裳。 这身衣裳陌临轩知道,是圣医谷的弟子服。 “圣医谷沈音见过秦王殿下。”沈音英姿飒爽地冲着陌临轩抱拳行礼。 “姑娘请起。”陌临轩笑笑,客气地指了指一旁的座椅,“坐!” “本来应是师傅亲自前来,可前不久师傅在研制新药的时候出了点意外,一天中有十个时辰脑子是不清醒的,便命我前来。” 沈音浅浅地笑着解释,“不过王爷放心,师傅说我已经习得他一身的医术,这是他清醒的时候写的信,让我转交给王爷。”沈音说着,从随身携带的行囊中拿出一封信递给他。 陌临轩接过信,看完后不禁摇头失笑,“那如此,便有劳沈姑娘为我医治了。” “不知王爷这几日可有毒发的症状?”沈音看了一眼陌临轩的腿,“如果按照时间推算的话,王爷应是有毒发的症状了,只是不知王爷能用内力压下几成?” “目前为止,还能全压下去。” “王爷果然内力深厚。”沈音笑着夸了一句,“我想为王爷诊个脉。” 诊脉后,沈音也确实确定了陌临轩中了化骨散,而这毒于她而言,能治。 沈音就这样暂时在军营中住下了,隔一天便将沈天麒传给她的独门内功灌入到银针里,针灸配合着药物为他医治。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地过去,转眼间便过去了几个月,陌临轩的腿也在慢慢地恢复。 而在京城的陌临清得知陌临轩中了毒,有些忧心,已经几次让他回京医治,宫中有的是药材。 回京一事本就在陌临轩的计划当中,又一次得了圣意,自是不再耽搁,收拾好行李便准备启程。 此时他所中之毒已经在沈音的医治下好了不少,再继续治疗些时日便能恢复得七七八八了,不过有个前提条件,在治疗期间不能动用内力,一旦用了内力便会前功尽弃,想再次治疗难度会加大许多。 第159章 回京遇刺 “王爷这是准备回京了?”沈音端着煎好的药进到营帐中,看着陌临轩正在收拾着东西。 “皇上下了口谕,让我回京,沈姑娘随我一同回京吗?”陌临轩接过她手中的碗,丝毫不嫌苦地将药喝了下去。 “师傅说让我治好王爷才回圣医谷,王爷如今毒还未全解,我哪能就这样说走就走了?”沈音拿过药碗,笑着看了他一眼。 “沈姑娘到过京城吗?” “没有!”沈音摇头,“我自小便在圣医谷中长大,有时到鬼手阁帮二师傅接接任务杀杀人,但都不会离圣医谷太远,来到这军营中,还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到这么远的地方呢!” “我倒是忘了,圣医谷谷主和鬼手阁阁主可是两亲兄弟呢,一个治病救人,一个专门杀人,不知沈姑娘喜欢哪样呢?”陌临轩听她这样说,突然想起圣医谷的沈天麒和鬼手阁的沈天麟是两兄弟,便一时兴起,问了这个问题。 “我若说都喜欢,王爷会怎样看我?”沈音抽空看了他一眼,将他的裤子卷到膝盖上,利落地施针,神情很是专注。 “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只需按着自己心中所想要的活法活着就好,何必过于在意别人的看法?”陌临轩看着沈音,那长长的睫羽微微地轻颤着,勾得他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哪有那么随心所欲的?那样不就无法无天了?”沈音失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王爷今日感觉如何?” “好了很多,不用花太多的内力去压制化骨散了。” “那就好,看来用这个法子还是对的。”她笑靥如花,坐在小凳上陪着他东一句西一句地聊着。 “我来时还在想,这个秦王殿下会不会是一个很凶,很爱端架子的人,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没想到王爷竟如此随和,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悄悄告诉你啊,我呢,没什么架子的,有时说出‘本王’也是在不得不把架子端起来的时候才这样说,其实最爱端架子的人是我九弟,就是我们大名鼎鼎的国师大人,天天‘本座本座’的,看着最是不好亲近了。”陌临轩悄悄凑近她,好像是在把一个大秘密告诉她一般。 而此时正在梧城,被图央部落彻底弄烦的陌临熙正准备亲自出征,踏平图央部落,管它是不是北越的附属国。 突然,他接着打了几个喷嚏,脸色沉沉,是谁?谁在说本座的坏话? 而他自然也得到了陌临轩中了化骨散之毒的消息,还想着灭了图央后到顺城为他查看一番,却又得到消息,圣医谷的一个弟子正在为他治疗,很是有些成效。 得到这个消息,他的心也算是放下了,专心地攻打图央部落。 “国师大人?”沈音笑了笑,“虽然我不常出谷,但也听得谷外的人说国师大人在东霖就像个天神般的存在,是不是这样呀?我倒是有些好奇了,不知这次随王爷进京能不能见得到呢!” 陌临轩听她这样一说,心里跟吃了颗酸枣一样,酸不溜丢的,怪不是滋味的。 “九弟现在不在京城,在梧城驻守呢。” “国师大人也要领兵作战吗?”沈音看了看沙漏,时间到了,伸手将他腿上的银针取下来,扶着他在床上躺好,“你好好歇着,我回去收拾收拾东西。” “你也早些休息,明日回京,路上可能会比较辛苦。”沈音点头,转身离开了。 回京之路相对来说还算比较顺畅,就在还有一日便要进京的时候,一伙高手潜伏在了他们回京必经的一处石林中。 陌临轩的人马都留在了顺城驻守,就带着几个贴身的随从随他回京。 一进入到石林里,方辰便敏锐地感觉到有埋伏。 “王爷小心!”方辰几人守在马车周围,就连沈音都察觉出了不对劲。 “你得稳着,不得动用内力,我出去瞧瞧。”沈音按着他的肩,不让他乱动,提着剑掀开车帘跳下了马车。 陌临轩苦笑,想他征战沙场多年,如今竟到要人保护的地步了。 “陌临轩,拿命来。”一道饱含恨意的声音响起,他一听便明白了来是谁的人。 在征战丁零族时,族长的幼子索恩逃脱了,遍寻不着他的踪迹,没想到他竟带着他的手下潜逃到了京城附近。 丁零族人骁勇善战,武艺高强,如果不是他们作恶太多,仗着自己的武力和蛮力烧杀抢夺,让边境百姓叫苦不迭,陌临轩也不会想着去灭他的族。 “陌临轩,没想到有一天你竟当了缩头乌龟,居然要靠你的侍卫和一个女人来保护你,你是个没用的孬种。”索恩见这些人一直守在马车边不让他们近身,想着陌临轩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所以才一直躲在马车里不肯出来,便用话激他。 “就你们这样的货色还用不着王爷亲自出手。”激烈的打斗中,方辰刺穿了索恩一个手下的胸膛。 “是不是你们还不知道吗?我们有好几十号人,个个都是高手,你们就这十多个人,怎么可能会是我们的对手?今天我便要杀光你们,为我死去的族人报仇。” 索恩在外面叫嚣着,手中的大刀毫不留情地朝着陌临轩的马车劈来。 陌临轩哪还能安坐其中?此时已经顾不上自身能不能用内力了,直接用内力压制了化骨散,冲出去将沈音护在身后。 “王爷,你出来干嘛?”沈音手中的长剑翻花,刺向索恩的那一个个手下。 好歹也在杀手组织鬼手阁培训过的,也算是那里的兼职杀手,沈音的功夫不弱,但对方人手众多,她应对得有些吃力。 “躲在女人身后,以后我还有何脸面再带兵征战?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不强求了。”陌临轩洒脱地笑笑,手中的利剑嗜血地收割着一条条人命。 沈音担心至极,她说了他不能用内力的,可他如今不仅用了内力,还内力全开,他是真的不想活了吗? “音音小心。”陌临轩突然将她一把抱住,替她挡了索恩那欲置她于死地的一剑。 他强忍着后背伤处传来的痛意,回身对着索恩的心脏就是一剑。 第159章 回京遇刺 “王爷这是准备回京了?”沈音端着煎好的药进到营帐中,看着陌临轩正在收拾着东西。 “皇上下了口谕,让我回京,沈姑娘随我一同回京吗?”陌临轩接过她手中的碗,丝毫不嫌苦地将药喝了下去。 “师傅说让我治好王爷才回圣医谷,王爷如今毒还未全解,我哪能就这样说走就走了?”沈音拿过药碗,笑着看了他一眼。 “沈姑娘到过京城吗?” “没有!”沈音摇头,“我自小便在圣医谷中长大,有时到鬼手阁帮二师傅接接任务杀杀人,但都不会离圣医谷太远,来到这军营中,还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到这么远的地方呢!” “我倒是忘了,圣医谷谷主和鬼手阁阁主可是两亲兄弟呢,一个治病救人,一个专门杀人,不知沈姑娘喜欢哪样呢?”陌临轩听她这样说,突然想起圣医谷的沈天麒和鬼手阁的沈天麟是两兄弟,便一时兴起,问了这个问题。 “我若说都喜欢,王爷会怎样看我?”沈音抽空看了他一眼,将他的裤子卷到膝盖上,利落地施针,神情很是专注。 “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只需按着自己心中所想要的活法活着就好,何必过于在意别人的看法?”陌临轩看着沈音,那长长的睫羽微微地轻颤着,勾得他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哪有那么随心所欲的?那样不就无法无天了?”沈音失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王爷今日感觉如何?” “好了很多,不用花太多的内力去压制化骨散了。” “那就好,看来用这个法子还是对的。”她笑靥如花,坐在小凳上陪着他东一句西一句地聊着。 “我来时还在想,这个秦王殿下会不会是一个很凶,很爱端架子的人,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没想到王爷竟如此随和,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悄悄告诉你啊,我呢,没什么架子的,有时说出‘本王’也是在不得不把架子端起来的时候才这样说,其实最爱端架子的人是我九弟,就是我们大名鼎鼎的国师大人,天天‘本座本座’的,看着最是不好亲近了。”陌临轩悄悄凑近她,好像是在把一个大秘密告诉她一般。 而此时正在梧城,被图央部落彻底弄烦的陌临熙正准备亲自出征,踏平图央部落,管它是不是北越的附属国。 突然,他接着打了几个喷嚏,脸色沉沉,是谁?谁在说本座的坏话? 而他自然也得到了陌临轩中了化骨散之毒的消息,还想着灭了图央后到顺城为他查看一番,却又得到消息,圣医谷的一个弟子正在为他治疗,很是有些成效。 得到这个消息,他的心也算是放下了,专心地攻打图央部落。 “国师大人?”沈音笑了笑,“虽然我不常出谷,但也听得谷外的人说国师大人在东霖就像个天神般的存在,是不是这样呀?我倒是有些好奇了,不知这次随王爷进京能不能见得到呢!” 陌临轩听她这样一说,心里跟吃了颗酸枣一样,酸不溜丢的,怪不是滋味的。 “九弟现在不在京城,在梧城驻守呢。” “国师大人也要领兵作战吗?”沈音看了看沙漏,时间到了,伸手将他腿上的银针取下来,扶着他在床上躺好,“你好好歇着,我回去收拾收拾东西。” “你也早些休息,明日回京,路上可能会比较辛苦。”沈音点头,转身离开了。 回京之路相对来说还算比较顺畅,就在还有一日便要进京的时候,一伙高手潜伏在了他们回京必经的一处石林中。 陌临轩的人马都留在了顺城驻守,就带着几个贴身的随从随他回京。 一进入到石林里,方辰便敏锐地感觉到有埋伏。 “王爷小心!”方辰几人守在马车周围,就连沈音都察觉出了不对劲。 “你得稳着,不得动用内力,我出去瞧瞧。”沈音按着他的肩,不让他乱动,提着剑掀开车帘跳下了马车。 陌临轩苦笑,想他征战沙场多年,如今竟到要人保护的地步了。 “陌临轩,拿命来。”一道饱含恨意的声音响起,他一听便明白了来是谁的人。 在征战丁零族时,族长的幼子索恩逃脱了,遍寻不着他的踪迹,没想到他竟带着他的手下潜逃到了京城附近。 丁零族人骁勇善战,武艺高强,如果不是他们作恶太多,仗着自己的武力和蛮力烧杀抢夺,让边境百姓叫苦不迭,陌临轩也不会想着去灭他的族。 “陌临轩,没想到有一天你竟当了缩头乌龟,居然要靠你的侍卫和一个女人来保护你,你是个没用的孬种。”索恩见这些人一直守在马车边不让他们近身,想着陌临轩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所以才一直躲在马车里不肯出来,便用话激他。 “就你们这样的货色还用不着王爷亲自出手。”激烈的打斗中,方辰刺穿了索恩一个手下的胸膛。 “是不是你们还不知道吗?我们有好几十号人,个个都是高手,你们就这十多个人,怎么可能会是我们的对手?今天我便要杀光你们,为我死去的族人报仇。” 索恩在外面叫嚣着,手中的大刀毫不留情地朝着陌临轩的马车劈来。 陌临轩哪还能安坐其中?此时已经顾不上自身能不能用内力了,直接用内力压制了化骨散,冲出去将沈音护在身后。 “王爷,你出来干嘛?”沈音手中的长剑翻花,刺向索恩的那一个个手下。 好歹也在杀手组织鬼手阁培训过的,也算是那里的兼职杀手,沈音的功夫不弱,但对方人手众多,她应对得有些吃力。 “躲在女人身后,以后我还有何脸面再带兵征战?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不强求了。”陌临轩洒脱地笑笑,手中的利剑嗜血地收割着一条条人命。 沈音担心至极,她说了他不能用内力的,可他如今不仅用了内力,还内力全开,他是真的不想活了吗? “音音小心。”陌临轩突然将她一把抱住,替她挡了索恩那欲置她于死地的一剑。 他强忍着后背伤处传来的痛意,回身对着索恩的心脏就是一剑。 第160章 可能是小妹 这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 几道身影在看清这边的情况后想也没想就朝着索恩及他的手下袭去,没过多久,索恩一伙人终于全部死于他们的剑下。 “临轩!”来人正是定国公府的世子慕容凌和他的弟弟慕容栩及他们的贴身侍卫,另外还有个萧铭。 陌临轩中的那一剑伤处极深,再加上他刚刚用了内力,尚未完全解掉的化骨散之毒再次发作,浑身骨头剧痛无比,比以往痛得更加厉害,脸色惨白,大滴大滴的冷汗从额上滑下。 慕容凌和萧铭将他扶上了马车,按照以往三日服药一次的规律,明日才到服药的时候,而明日他们已能进京,可以回府煎药。 可现在却不行了,若是没有药,他怎么捱得过去? 沈音看着他这副模样,一阵心酸,无奈地拿出银针扎在了他身上的穴位上,勉强替他止了些痛,又小心地解开他的衣裳,为他清理后背的那道剑伤。 “我没事,方辰,加快速度回京。”陌临轩虚弱地命令。 “是!” 马车内空间狭小,慕容凌和萧铭已经得知了陌临轩中毒的消息,看到沈音的这些举动,也明白这位姑娘是圣医谷的人,便没挤在马车里,而是重新骑马,护送着他回京。 “音音,你可有事?”陌临轩艰难地抬起手握住沈音的小手。 “王爷,我不是说了吗?你不能动用内力的。”沈音一想到刚刚他不顾生死将她搂在怀里,替她挡下的那一剑,心里就一阵阵钝钝地疼。 “你在马车外面对付那些人,我躲在马车里像什么样?我没事,别担心。”他强忍着身上剧烈的痛意,轻声安慰她,“我就是有些累,我睡会。” “别睡!”沈音连忙阻止他,“不要睡。我陪你说话,你别睡,好吗?”她真的怕他睡了就再也醒不来了。 “好!”陌临轩强笑着点头,“那音音给我说说,你小时候的故事,好吗?” “我从小在圣医谷长大,有两个师傅,大师傅就是圣医谷谷主沈天麒,二师傅是鬼手阁阁主沈天麟。两个师傅对我很好,很是包容。我从小到大比较淘气,喜欢到溪里摸鱼,那次差点被溪水冲走,师兄及时赶到把我救了上来,过后他还想要惩罚我,两个师傅不舍得,一直护着我……” 沈音娓娓地说着她在圣医谷的事情,还不时地与他交谈上几句。 好不容易回到京城秦王府,沈音又开始马不停蹄地为他疗伤。 因为陌临轩动了内力,之前的治疗已经前功尽弃,沈音不得不加大药物的剂量,用更多的内力去为他医治。 而就在回到秦王府安置好陌临轩后,慕容凌才有空打量起这个从圣医谷出来的姑娘,这一看,让他心里大惊。 像,太像了!他的目光不经意地往下移,沈音腰间的一块玉佩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块玉佩是如此熟悉,他与慕容栩都有一块一模一样的。 可他到底是国公府世子,又是大理寺卿,素来沉着稳重,在一切未证实之前他不想多说什么,便叫过弟弟慕容栩,吩咐了他几句。 慕容栩看了几眼正在忙碌的沈音,点头离开了。 “王爷,你今晚好好休息,明日我再为你扎针。”沈音看着陌临轩喝下药后,轻声叮嘱他。 “隔壁院子已经收拾好了,缺什么就跟管家说,就当是在圣医谷,别拘束。”陌临轩伸手拢了拢她的秀发,温柔地看着她。 沈音被他火热的视线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脸也有些发烫,轻轻地应了一句便离开了。 “昨天你们怎么会在那里出现?”陌临轩偏头问慕容凌。 “办差啊!我这大理寺卿也不是成天呆在大理寺的,你不是懂的?”慕容凌在旁边坐下,“这位沈姑娘,你就没觉得有些眼熟?” 慕容凌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陌临轩倒还真的觉得她有些熟悉,像是某个人。 “你不觉得她长得像我母亲?”慕容凌提醒他。 “什么意思?”陌临轩猛地看向他。 “你注意到她腰间那块玉佩了吗?跟我这块相比,是不是一样的?”慕容凌扯下腰间的玉佩,放到陌临轩面前。 “这我倒没注意。”陌临轩看了一眼慕容凌的这块玉佩,说真的,他好像还真没注意过沈音有没有佩戴过玉佩,毕竟他一个男子也不可能去掀开人家姑娘的外衫看有没有玉佩,那他成什么人了?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让二弟去查了,看看她有没有可能是我家那小妹。” 陌临轩沉默着,慕容凌的事他是清楚的,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暗暗地寻找着他家那被遗弃的小妹,却一直没有消息。 “既然当初你们选择了放弃她,你又何必再去找?就算找回来了,就能弥补这些年你们对她的亏欠了吗?” “当时是不得已。” “你家的事,我不想说太多,如果音音真的是你家小妹,若她不愿与你们相认,还望你别逼她。”陌临轩倒抽了口气,浑身疼得厉害,“我言尽于此,你先回去。” “那你先歇着,明天我再来看你。”慕容凌叹了口气,离开了。 回到隔壁院落里的沈音在椅子上坐着,黛眉紧锁,好久才起身让院子里的丫鬟帮打水沐浴。 “沈姑娘,这是王爷吩咐厨房炖的燕窝,王爷还特意嘱咐姑娘要趁热喝,早些歇息。”小丫鬟笑着端着燕窝在门外候着,“奴婢就在门外,姑娘有事只管叫奴婢。” “我这里不用人侍候,你守在门外我反倒不自在了。”沈音接过碗,一勺一勺地将碗中的燕窝吃完,将碗放回托盘上,“没事了,你也去歇着,若有事我叫你。” “奴婢名半夏。”沈音笑笑,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棕红色的药丸吞了下去。 躺在床上,她轻闭着眼,脑中却思绪纷飞。 之前替陌临轩解毒用了些内力,但陌临轩化骨散再次发作,意味着她要用更多的内力去帮他解毒,不知道凭她现在的内力,还能不能顺利地替陌临轩把化骨散解了。 第160章 可能是小妹 这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 几道身影在看清这边的情况后想也没想就朝着索恩及他的手下袭去,没过多久,索恩一伙人终于全部死于他们的剑下。 “临轩!”来人正是定国公府的世子慕容凌和他的弟弟慕容栩及他们的贴身侍卫,另外还有个萧铭。 陌临轩中的那一剑伤处极深,再加上他刚刚用了内力,尚未完全解掉的化骨散之毒再次发作,浑身骨头剧痛无比,比以往痛得更加厉害,脸色惨白,大滴大滴的冷汗从额上滑下。 慕容凌和萧铭将他扶上了马车,按照以往三日服药一次的规律,明日才到服药的时候,而明日他们已能进京,可以回府煎药。 可现在却不行了,若是没有药,他怎么捱得过去? 沈音看着他这副模样,一阵心酸,无奈地拿出银针扎在了他身上的穴位上,勉强替他止了些痛,又小心地解开他的衣裳,为他清理后背的那道剑伤。 “我没事,方辰,加快速度回京。”陌临轩虚弱地命令。 “是!” 马车内空间狭小,慕容凌和萧铭已经得知了陌临轩中毒的消息,看到沈音的这些举动,也明白这位姑娘是圣医谷的人,便没挤在马车里,而是重新骑马,护送着他回京。 “音音,你可有事?”陌临轩艰难地抬起手握住沈音的小手。 “王爷,我不是说了吗?你不能动用内力的。”沈音一想到刚刚他不顾生死将她搂在怀里,替她挡下的那一剑,心里就一阵阵钝钝地疼。 “你在马车外面对付那些人,我躲在马车里像什么样?我没事,别担心。”他强忍着身上剧烈的痛意,轻声安慰她,“我就是有些累,我睡会。” “别睡!”沈音连忙阻止他,“不要睡。我陪你说话,你别睡,好吗?”她真的怕他睡了就再也醒不来了。 “好!”陌临轩强笑着点头,“那音音给我说说,你小时候的故事,好吗?” “我从小在圣医谷长大,有两个师傅,大师傅就是圣医谷谷主沈天麒,二师傅是鬼手阁阁主沈天麟。两个师傅对我很好,很是包容。我从小到大比较淘气,喜欢到溪里摸鱼,那次差点被溪水冲走,师兄及时赶到把我救了上来,过后他还想要惩罚我,两个师傅不舍得,一直护着我……” 沈音娓娓地说着她在圣医谷的事情,还不时地与他交谈上几句。 好不容易回到京城秦王府,沈音又开始马不停蹄地为他疗伤。 因为陌临轩动了内力,之前的治疗已经前功尽弃,沈音不得不加大药物的剂量,用更多的内力去为他医治。 而就在回到秦王府安置好陌临轩后,慕容凌才有空打量起这个从圣医谷出来的姑娘,这一看,让他心里大惊。 像,太像了!他的目光不经意地往下移,沈音腰间的一块玉佩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块玉佩是如此熟悉,他与慕容栩都有一块一模一样的。 可他到底是国公府世子,又是大理寺卿,素来沉着稳重,在一切未证实之前他不想多说什么,便叫过弟弟慕容栩,吩咐了他几句。 慕容栩看了几眼正在忙碌的沈音,点头离开了。 “王爷,你今晚好好休息,明日我再为你扎针。”沈音看着陌临轩喝下药后,轻声叮嘱他。 “隔壁院子已经收拾好了,缺什么就跟管家说,就当是在圣医谷,别拘束。”陌临轩伸手拢了拢她的秀发,温柔地看着她。 沈音被他火热的视线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脸也有些发烫,轻轻地应了一句便离开了。 “昨天你们怎么会在那里出现?”陌临轩偏头问慕容凌。 “办差啊!我这大理寺卿也不是成天呆在大理寺的,你不是懂的?”慕容凌在旁边坐下,“这位沈姑娘,你就没觉得有些眼熟?” 慕容凌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陌临轩倒还真的觉得她有些熟悉,像是某个人。 “你不觉得她长得像我母亲?”慕容凌提醒他。 “什么意思?”陌临轩猛地看向他。 “你注意到她腰间那块玉佩了吗?跟我这块相比,是不是一样的?”慕容凌扯下腰间的玉佩,放到陌临轩面前。 “这我倒没注意。”陌临轩看了一眼慕容凌的这块玉佩,说真的,他好像还真没注意过沈音有没有佩戴过玉佩,毕竟他一个男子也不可能去掀开人家姑娘的外衫看有没有玉佩,那他成什么人了?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让二弟去查了,看看她有没有可能是我家那小妹。” 陌临轩沉默着,慕容凌的事他是清楚的,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暗暗地寻找着他家那被遗弃的小妹,却一直没有消息。 “既然当初你们选择了放弃她,你又何必再去找?就算找回来了,就能弥补这些年你们对她的亏欠了吗?” “当时是不得已。” “你家的事,我不想说太多,如果音音真的是你家小妹,若她不愿与你们相认,还望你别逼她。”陌临轩倒抽了口气,浑身疼得厉害,“我言尽于此,你先回去。” “那你先歇着,明天我再来看你。”慕容凌叹了口气,离开了。 回到隔壁院落里的沈音在椅子上坐着,黛眉紧锁,好久才起身让院子里的丫鬟帮打水沐浴。 “沈姑娘,这是王爷吩咐厨房炖的燕窝,王爷还特意嘱咐姑娘要趁热喝,早些歇息。”小丫鬟笑着端着燕窝在门外候着,“奴婢就在门外,姑娘有事只管叫奴婢。” “我这里不用人侍候,你守在门外我反倒不自在了。”沈音接过碗,一勺一勺地将碗中的燕窝吃完,将碗放回托盘上,“没事了,你也去歇着,若有事我叫你。” “奴婢名半夏。”沈音笑笑,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棕红色的药丸吞了下去。 躺在床上,她轻闭着眼,脑中却思绪纷飞。 之前替陌临轩解毒用了些内力,但陌临轩化骨散再次发作,意味着她要用更多的内力去帮他解毒,不知道凭她现在的内力,还能不能顺利地替陌临轩把化骨散解了。 第161章 沈音的身世 至于她体内的毒,她的药丸也只剩几颗了,也一直是靠师傅让她专修的内力压制着。 师兄也去帮她找药引了,只是不知道哪里还有阴阳花。 阴阳花何其稀少,也没个固定的生长的地方,有可能在水边,也有可能在田边,更有可能在高山之巅。师兄上哪去找啊? 若是她用所有的内力为陌临轩解毒,那她的毒在吃完那几颗药丸后,将再无法压制,那她也只有死路一条。 这个从娘胎里带来的毒时常折磨着她,‘失魂’,从名字里就知道这毒发作起来有多让人痛不欲生了。 而师傅此时神智不清,她还能求助谁? 从第二天开始,沈音又重新为陌临轩医治。 “王爷,你可知京城附近哪里的草药比较多,你的药里需要一种草药,可我带的已经用完了。我想去看看哪里还能采来。”沈音一边为他扎针一边问他。 “需要什么草药?我让人去采来,你不要自己去了,现在天气炎热,我怕会有蛇。”陌临轩不放心她独自前去,便将方辰唤了进来。 “我先让人进宫看看太医院或是皇兄那里有没有,若有的话你也不必亲自跑一趟了。” “这草药野得不能再野了,圣医谷种了些许,其实很多地方都有野生的,只是大家都没把它当药材想必宫里也不会有。”“你且说说。” “我们在谷中是叫入骨丹,在外面怎样叫我就不懂了。”沈音拿着几片叶子,“就是这种。” 陌临轩看了方辰一眼,方辰立刻去安排了。 结果一天的时间,他们都没找到入骨丹这种草药。 “我明天出去找找,说不定能找着,实在不行我传信回谷里,让谷里给送一些出来。”沈音以为他担心自己少了药草影响他的恢复,便拍拍他的手安慰他。 “明天你想去哪找?” “出城,到郊外找找!或许还有别的收获也说不定呢!”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我让方辰他们陪你一起去,如果在危险的地方让他们去采就好。” 沈音无语。 京城北郊有一山名天池山,所说山顶有一处天池,是天上的仙人到凡间时沐浴用的池子,故得此名。 沈音自小跟着沈天麒学医术,对药草极为熟悉。 她一边走一边将能用得上的药草挖出来,放到身后的背篓里,当然,也找到了她要的入骨丹。 就在她准备回去的时候,突然眼前一亮,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她发现了一株奇怪的植物,这株植物半黑半白,在阳光能照耀的地方半边茎脉和叶片是黑色的,而阳光照不到的地方,那茎脉和叶片是白色的。 这正是她一直要找的药引——阴阳花。 可是她的喜悦之情很快就垮了下来,阴阳花的药效在花蕊,可是这株阴阳花还很小,估计也就长了一年的光景,要长三年才开花,可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熬两年。 她只有三颗药丸了,也就是说若是找不到盛开的阴阳花,那她最多只能再坚持九个月的时间,如果为陌临轩疗伤用了全部内力的话,可能他伤好那天,她离死期她不远了。 其实她已经敏感地察觉到陌临轩对她似乎有意,可她不敢回应。 当她回到秦王府时,见一个年轻的男子正在查看陌临轩后背的伤。 “王爷。药草采回来了。”她将背篓放下,用手背擦了擦额上的细汗。 年轻男子扭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微微一怔,又收回了目光。 “音音过来。”陌临轩朝她招手。 “啊?”她走过去,不解地看着她。 “这是我九弟,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很爱摆架子的国师大人。” “国师大人。”沈音笑着抱拳。 “嗯,沈姑娘。”陌临熙微微点头,“皇兄的伤恢复得不错,辛苦沈姑娘了。” “你的手怎么了?”陌临轩眼尖地看到她的手上有不少划痕,心急地问。 “采药嘛,难免会被野草划到,没事的,两天就好了,我都习惯了。” “六皇兄,你先歇着,我先进宫了。”陌临熙淡淡地说着,几不可见地冲她点了点头,离开了。 “这么多伤痕,下次让人去,不要自己亲自去了。”陌临轩拉着她的手想为她上药。 “手脏,我还没洗手。”她接过药膏,“等会儿我自己来就好。” 随着时间的流逝,陌临轩后背的伤已经痊愈,化骨散的毒也解了一大半,用不了多久便可以全部解掉了。 沈音没告诉任何人,随着内力的消耗,她为陌临轩解毒已经感到有些吃力了。 这日,慕容凌又来了,沈音正想回避,却被他留了下来。 “沈姑娘,我冒昧地问一句,你的左手手臂上是否有一个像梅花般的胎记?”慕容凌指着手臂的一个地方问。 “世子为何这么问。”沈音顿时警惕起来。 “还有,沈姑娘可有一块这样的玉佩?”慕容凌又拿出自己那块玉佩,放到桌前。 沈音瞳孔猛地一缩,这块玉佩与自己的那块几乎一模一样。 “沈姑娘可是从娘胎里带了一种毒,名‘失魂’?”慕容凌继续追问。 “慕容世子到底想说什么,只管说就是。”沈音僵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十八年前,我母亲在身怀有孕的时候被我二婶暗算,中了一种名为‘失魂’的毒,本以为自己与腹中孩儿都活不下来了,可直到生产那日都没感觉出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异样。那小女娃儿出生后也很正常,白白胖胖的,很爱笑,特别惹人喜欢,父亲便给她取名慕容嫣。就在我们都认为她一定能像我们这样健康快乐地长大时,突然有一天,嫣儿口鼻流血不止,啼哭不停,我们找了太医来看,才知道那毒被转移到了嫣儿身上。” “自那次毒发后,‘失魂’便一直折磨着嫣儿,一个月至少毒发两次,而我们却束手无策。那日,听闻普陀寺的灵海大师云游归来,素闻灵海大师医术极高,我们一家人便带着嫣儿去普陀寺找灵海大师。可让我们绝望的是灵海大师对‘失魂’之毒也无能为力。而那时,二叔又不安分,他一直觊觎国公之位,想取而代之。那日趁着我们到普陀寺,买了杀手来暗杀我们一家。” 第161章 沈音的身世 至于她体内的毒,她的药丸也只剩几颗了,也一直是靠师傅让她专修的内力压制着。 师兄也去帮她找药引了,只是不知道哪里还有阴阳花。 阴阳花何其稀少,也没个固定的生长的地方,有可能在水边,也有可能在田边,更有可能在高山之巅。师兄上哪去找啊? 若是她用所有的内力为陌临轩解毒,那她的毒在吃完那几颗药丸后,将再无法压制,那她也只有死路一条。 这个从娘胎里带来的毒时常折磨着她,‘失魂’,从名字里就知道这毒发作起来有多让人痛不欲生了。 而师傅此时神智不清,她还能求助谁? 从第二天开始,沈音又重新为陌临轩医治。 “王爷,你可知京城附近哪里的草药比较多,你的药里需要一种草药,可我带的已经用完了。我想去看看哪里还能采来。”沈音一边为他扎针一边问他。 “需要什么草药?我让人去采来,你不要自己去了,现在天气炎热,我怕会有蛇。”陌临轩不放心她独自前去,便将方辰唤了进来。 “我先让人进宫看看太医院或是皇兄那里有没有,若有的话你也不必亲自跑一趟了。” “这草药野得不能再野了,圣医谷种了些许,其实很多地方都有野生的,只是大家都没把它当药材想必宫里也不会有。”“你且说说。” “我们在谷中是叫入骨丹,在外面怎样叫我就不懂了。”沈音拿着几片叶子,“就是这种。” 陌临轩看了方辰一眼,方辰立刻去安排了。 结果一天的时间,他们都没找到入骨丹这种草药。 “我明天出去找找,说不定能找着,实在不行我传信回谷里,让谷里给送一些出来。”沈音以为他担心自己少了药草影响他的恢复,便拍拍他的手安慰他。 “明天你想去哪找?” “出城,到郊外找找!或许还有别的收获也说不定呢!”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我让方辰他们陪你一起去,如果在危险的地方让他们去采就好。” 沈音无语。 京城北郊有一山名天池山,所说山顶有一处天池,是天上的仙人到凡间时沐浴用的池子,故得此名。 沈音自小跟着沈天麒学医术,对药草极为熟悉。 她一边走一边将能用得上的药草挖出来,放到身后的背篓里,当然,也找到了她要的入骨丹。 就在她准备回去的时候,突然眼前一亮,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她发现了一株奇怪的植物,这株植物半黑半白,在阳光能照耀的地方半边茎脉和叶片是黑色的,而阳光照不到的地方,那茎脉和叶片是白色的。 这正是她一直要找的药引——阴阳花。 可是她的喜悦之情很快就垮了下来,阴阳花的药效在花蕊,可是这株阴阳花还很小,估计也就长了一年的光景,要长三年才开花,可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熬两年。 她只有三颗药丸了,也就是说若是找不到盛开的阴阳花,那她最多只能再坚持九个月的时间,如果为陌临轩疗伤用了全部内力的话,可能他伤好那天,她离死期她不远了。 其实她已经敏感地察觉到陌临轩对她似乎有意,可她不敢回应。 当她回到秦王府时,见一个年轻的男子正在查看陌临轩后背的伤。 “王爷。药草采回来了。”她将背篓放下,用手背擦了擦额上的细汗。 年轻男子扭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微微一怔,又收回了目光。 “音音过来。”陌临轩朝她招手。 “啊?”她走过去,不解地看着她。 “这是我九弟,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很爱摆架子的国师大人。” “国师大人。”沈音笑着抱拳。 “嗯,沈姑娘。”陌临熙微微点头,“皇兄的伤恢复得不错,辛苦沈姑娘了。” “你的手怎么了?”陌临轩眼尖地看到她的手上有不少划痕,心急地问。 “采药嘛,难免会被野草划到,没事的,两天就好了,我都习惯了。” “六皇兄,你先歇着,我先进宫了。”陌临熙淡淡地说着,几不可见地冲她点了点头,离开了。 “这么多伤痕,下次让人去,不要自己亲自去了。”陌临轩拉着她的手想为她上药。 “手脏,我还没洗手。”她接过药膏,“等会儿我自己来就好。” 随着时间的流逝,陌临轩后背的伤已经痊愈,化骨散的毒也解了一大半,用不了多久便可以全部解掉了。 沈音没告诉任何人,随着内力的消耗,她为陌临轩解毒已经感到有些吃力了。 这日,慕容凌又来了,沈音正想回避,却被他留了下来。 “沈姑娘,我冒昧地问一句,你的左手手臂上是否有一个像梅花般的胎记?”慕容凌指着手臂的一个地方问。 “世子为何这么问。”沈音顿时警惕起来。 “还有,沈姑娘可有一块这样的玉佩?”慕容凌又拿出自己那块玉佩,放到桌前。 沈音瞳孔猛地一缩,这块玉佩与自己的那块几乎一模一样。 “沈姑娘可是从娘胎里带了一种毒,名‘失魂’?”慕容凌继续追问。 “慕容世子到底想说什么,只管说就是。”沈音僵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十八年前,我母亲在身怀有孕的时候被我二婶暗算,中了一种名为‘失魂’的毒,本以为自己与腹中孩儿都活不下来了,可直到生产那日都没感觉出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异样。那小女娃儿出生后也很正常,白白胖胖的,很爱笑,特别惹人喜欢,父亲便给她取名慕容嫣。就在我们都认为她一定能像我们这样健康快乐地长大时,突然有一天,嫣儿口鼻流血不止,啼哭不停,我们找了太医来看,才知道那毒被转移到了嫣儿身上。” “自那次毒发后,‘失魂’便一直折磨着嫣儿,一个月至少毒发两次,而我们却束手无策。那日,听闻普陀寺的灵海大师云游归来,素闻灵海大师医术极高,我们一家人便带着嫣儿去普陀寺找灵海大师。可让我们绝望的是灵海大师对‘失魂’之毒也无能为力。而那时,二叔又不安分,他一直觊觎国公之位,想取而代之。那日趁着我们到普陀寺,买了杀手来暗杀我们一家。” 第162章 喜欢你 “父亲和几个侍卫带着我们到处躲藏,母亲则抱着嫣儿跟在我们身后,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藏身之处,嫣儿却突然毒发,哭闹不止。外面是杀手,嫣儿的哭闹无疑会将杀手引过来。父亲无奈之下做了一个决定,放下嫣儿,若是她命不该绝,自会有她的因缘际遇,若是上天要带走她,那也省得她经常毒发,承受着一个小婴儿不该承受的毒发之痛。” “可是母亲舍不得,怎么都不肯放手。父亲好说歹说,好不容易才骗得母亲把嫣儿藏好,待我们都安全之后再回来寻她。就这样,我们躲开了那些杀手向京城的方向疾驶,因为我们知道,一旦进了京,我们就安全了。” “过了一日,我们再次去到放下嫣儿的地方去寻找,可早就没了她的身影。母亲得知后当场昏厥过去,过后很多年都以泪洗面。我们也派出过不少人四处寻找,却始终没有嫣儿的消息。” “直到前些日子见到沈姑娘,惊觉沈姑娘与我母亲年轻时至少有八分相像,又是出自圣医谷。我便让阿栩去查探了一番,得知沈姑娘是十八年前由谷主沈天麒抱回谷,一直在谷中长大。” “沈谷主也不知沈姑娘是哪家的姑娘,只道是捡到她时她已经浑身青紫,几乎没了气息,鼻子口中全是已经干涸的血迹,襁褓中还有一块玉佩。沈谷主无意去探寻那块玉佩是哪个府邸的,连忙扎针施救,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人救回来。”慕容凌缓缓地说着。 沈音在年纪大些的时候也听大师傅说起过,当时她都快没气了,是他把她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当时她还有模有样地冲沈天麒作了个揖,说为了感谢师傅的救命之恩,她一定会在师傅身边侍奉终身。 也是从那时起,她才知道自己从娘胎里的毒极为难解。 大师傅已经用了最好的解毒丸来压制她的毒,但也只能是压制而已,若是想要彻底解毒,还需阴阳花作药引。 二师傅沈天麟为了让她强身健体,带她进了鬼手阁,教她武功,教她杀人,还安排任务给她,让她去江湖上锻炼,这样以后若是他们两人不在了她也不至于被人欺负。 幼时的沈音不是在圣医谷就是在鬼手阁,接受着两个师傅对她无私的教导。 比她大六岁的师兄十分疼爱这个师妹,拿她当亲妹妹般对待,只要出谷游历便会四处帮她寻找阴阳花,遗憾的是这么些年却一无所获。 沈音面无表情地听着慕容凌说着她的身世,听着他说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寻找解药,听着他劝说自己跟他回国公府,只感觉这一切是那么荒谬。 想着两个师傅和师兄对自己发自内心的好,再想想唯恐自己成为拖累而狠心将自己遗弃的所谓的“家人”,她的唇角冷冷地勾起,一股在鬼手阁训练出来但从未在他们面前露出过的寒意释放出来。 “既然当初已经决定放弃我,也确实遗弃了我,那便当我死了就好,何必再让我去认祖归宗?你们官家门槛之高,我一介江湖人士,高攀不起。”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嫣儿。”慕容凌连忙站起来想去拦住她。 可沈音却扭头,冷漠地看着他,“我叫沈音,世子莫要叫错了。” 就在她快要走出房门时,突然伸手往腰间一扯,再往后一抛,一声清脆的响声,一个物件在慕容凌和陌临轩面前碎成几瓣,正是那块玉佩。 慕容凌还想追上去,陌临轩却挡在了他前面,“还记得本王跟你说过吗,若音音不愿与你们相认,你不能逼她。” “可是……” “没有那么多可是,她已经有自己的生活,在她的眼中她的心里,只有养大她的师傅,她这样生活得很快活,你又何必不顾她的意愿强行将她带进你们的生活中呢?这么多年来,你暗中寻她是一回事,可你们也早就做好了她已经不在人世的准备了不是吗?你就当未曾找到她,让她过她想过的生活,不好吗?” 陌临轩看着从小跟自己一同长大的好友,语重心长地劝着。 沈音来到花园里,爬到一座不是很高的假山上坐着。 她已经跟师兄取得了联系,告诉了师兄她发现了一株阴阳花,可是花株还太小,根本就没有药效可言。 师兄得到消息后已经在那里搭了小屋守着那株弱小的阴阳花。 再为陌临轩扎两次针他的化骨散之毒就能解了,而她的内力已近乎耗尽了。 也差不多该离开了,只是,为何她心里那不舍之情那般浓?浓得划都划不开。 她知道她对陌临轩动了心,她爱他。 可她必须要离开,她要为自己找条活路,让自己活下去。 陌临轩一路找过来,终于在假山上找到了她,因着暂时还不能用内力,他抬腿就往假山上爬。 “你别上来,我下去。”沈音见状,连忙下了假山,稳稳地落在了他的怀里。 陌临轩将她圈在怀里,轻轻地抚着她的秀发,“不开心吗?” “你是来劝我的吗?”沈音窝在他的臂弯里,闷闷地问。 “不是,不管你想怎样做,我都支持你的选择。音音,我们认识也快一年了,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察觉出我对你的心意,但我仍想告诉你,我喜欢你,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你可愿与我在一起?” 沈音沉默良久才开口,“你不是知道我中了‘失魂’之毒吗?” “我知道,我已经让人去请了九弟过来,他的医术也很不错,我让他替你瞧瞧。另外,我也派了人出去为你找阴阳花,放心,你会没事的。” 二人正说着,便有下人前来禀报说是陌临熙来了。 当他们走回去时,陌临熙正闲适地坐在椅子上品茶。 得知陌临轩请自己过来的意向后,陌临熙示意沈音伸手出来把脉。 过了好一会,陌临熙才收回了手指,“就按你之前的药丸来吃。”说完,目光又移向了陌临轩,“六皇兄可是好得差不多了?若是好得差不多了,记得早些去上朝。” 陌临熙并没有久留,只小坐了一会就离开了,陌临轩还想着送送他,可方辰突然把一封急报送了过来。 第162章 喜欢你 “父亲和几个侍卫带着我们到处躲藏,母亲则抱着嫣儿跟在我们身后,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藏身之处,嫣儿却突然毒发,哭闹不止。外面是杀手,嫣儿的哭闹无疑会将杀手引过来。父亲无奈之下做了一个决定,放下嫣儿,若是她命不该绝,自会有她的因缘际遇,若是上天要带走她,那也省得她经常毒发,承受着一个小婴儿不该承受的毒发之痛。” “可是母亲舍不得,怎么都不肯放手。父亲好说歹说,好不容易才骗得母亲把嫣儿藏好,待我们都安全之后再回来寻她。就这样,我们躲开了那些杀手向京城的方向疾驶,因为我们知道,一旦进了京,我们就安全了。” “过了一日,我们再次去到放下嫣儿的地方去寻找,可早就没了她的身影。母亲得知后当场昏厥过去,过后很多年都以泪洗面。我们也派出过不少人四处寻找,却始终没有嫣儿的消息。” “直到前些日子见到沈姑娘,惊觉沈姑娘与我母亲年轻时至少有八分相像,又是出自圣医谷。我便让阿栩去查探了一番,得知沈姑娘是十八年前由谷主沈天麒抱回谷,一直在谷中长大。” “沈谷主也不知沈姑娘是哪家的姑娘,只道是捡到她时她已经浑身青紫,几乎没了气息,鼻子口中全是已经干涸的血迹,襁褓中还有一块玉佩。沈谷主无意去探寻那块玉佩是哪个府邸的,连忙扎针施救,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人救回来。”慕容凌缓缓地说着。 沈音在年纪大些的时候也听大师傅说起过,当时她都快没气了,是他把她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当时她还有模有样地冲沈天麒作了个揖,说为了感谢师傅的救命之恩,她一定会在师傅身边侍奉终身。 也是从那时起,她才知道自己从娘胎里的毒极为难解。 大师傅已经用了最好的解毒丸来压制她的毒,但也只能是压制而已,若是想要彻底解毒,还需阴阳花作药引。 二师傅沈天麟为了让她强身健体,带她进了鬼手阁,教她武功,教她杀人,还安排任务给她,让她去江湖上锻炼,这样以后若是他们两人不在了她也不至于被人欺负。 幼时的沈音不是在圣医谷就是在鬼手阁,接受着两个师傅对她无私的教导。 比她大六岁的师兄十分疼爱这个师妹,拿她当亲妹妹般对待,只要出谷游历便会四处帮她寻找阴阳花,遗憾的是这么些年却一无所获。 沈音面无表情地听着慕容凌说着她的身世,听着他说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寻找解药,听着他劝说自己跟他回国公府,只感觉这一切是那么荒谬。 想着两个师傅和师兄对自己发自内心的好,再想想唯恐自己成为拖累而狠心将自己遗弃的所谓的“家人”,她的唇角冷冷地勾起,一股在鬼手阁训练出来但从未在他们面前露出过的寒意释放出来。 “既然当初已经决定放弃我,也确实遗弃了我,那便当我死了就好,何必再让我去认祖归宗?你们官家门槛之高,我一介江湖人士,高攀不起。”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嫣儿。”慕容凌连忙站起来想去拦住她。 可沈音却扭头,冷漠地看着他,“我叫沈音,世子莫要叫错了。” 就在她快要走出房门时,突然伸手往腰间一扯,再往后一抛,一声清脆的响声,一个物件在慕容凌和陌临轩面前碎成几瓣,正是那块玉佩。 慕容凌还想追上去,陌临轩却挡在了他前面,“还记得本王跟你说过吗,若音音不愿与你们相认,你不能逼她。” “可是……” “没有那么多可是,她已经有自己的生活,在她的眼中她的心里,只有养大她的师傅,她这样生活得很快活,你又何必不顾她的意愿强行将她带进你们的生活中呢?这么多年来,你暗中寻她是一回事,可你们也早就做好了她已经不在人世的准备了不是吗?你就当未曾找到她,让她过她想过的生活,不好吗?” 陌临轩看着从小跟自己一同长大的好友,语重心长地劝着。 沈音来到花园里,爬到一座不是很高的假山上坐着。 她已经跟师兄取得了联系,告诉了师兄她发现了一株阴阳花,可是花株还太小,根本就没有药效可言。 师兄得到消息后已经在那里搭了小屋守着那株弱小的阴阳花。 再为陌临轩扎两次针他的化骨散之毒就能解了,而她的内力已近乎耗尽了。 也差不多该离开了,只是,为何她心里那不舍之情那般浓?浓得划都划不开。 她知道她对陌临轩动了心,她爱他。 可她必须要离开,她要为自己找条活路,让自己活下去。 陌临轩一路找过来,终于在假山上找到了她,因着暂时还不能用内力,他抬腿就往假山上爬。 “你别上来,我下去。”沈音见状,连忙下了假山,稳稳地落在了他的怀里。 陌临轩将她圈在怀里,轻轻地抚着她的秀发,“不开心吗?” “你是来劝我的吗?”沈音窝在他的臂弯里,闷闷地问。 “不是,不管你想怎样做,我都支持你的选择。音音,我们认识也快一年了,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察觉出我对你的心意,但我仍想告诉你,我喜欢你,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你可愿与我在一起?” 沈音沉默良久才开口,“你不是知道我中了‘失魂’之毒吗?” “我知道,我已经让人去请了九弟过来,他的医术也很不错,我让他替你瞧瞧。另外,我也派了人出去为你找阴阳花,放心,你会没事的。” 二人正说着,便有下人前来禀报说是陌临熙来了。 当他们走回去时,陌临熙正闲适地坐在椅子上品茶。 得知陌临轩请自己过来的意向后,陌临熙示意沈音伸手出来把脉。 过了好一会,陌临熙才收回了手指,“就按你之前的药丸来吃。”说完,目光又移向了陌临轩,“六皇兄可是好得差不多了?若是好得差不多了,记得早些去上朝。” 陌临熙并没有久留,只小坐了一会就离开了,陌临轩还想着送送他,可方辰突然把一封急报送了过来。 第163章 命悬一线 沈音便送陌临熙出去,“国师大人已经看出什么了,对吗?” “若本座没诊错脉的话,你的毒已经进入了你的血液,若无阴阳花,你时日无多。” “国师大人,我已经找到了一株阴阳花,只是花株太小,距离开花估计还得几年时间,您会术法,能让那花提前开吗?” “本座会术法没错,可若是本座用术法让那株阴阳花强行长大,没有吸收天地灵气,雨露滋润,就算是开了花,不仅药效全无,还会整株枯萎,如此,你还愿让本座这样做吗?” “那我只能这样认命吗?” “除了加大力度寻找阴阳花外,你暂时别无他法。” “我明白了,谢国师大人。” 当晚,沈音在房内点了支药效并不是太强的催情香,将陌临轩请到了自己的房里。 看着浴后娇美得不似凡人胜似仙人的沈音,再加上催情香的作用,陌临轩再也无法克制心中对她那浓浓的爱意,吻上了她的唇,二人将自己交给了对方,成为了对方的人。 接下来的几天,沈音仍旧为他解毒,两人正是情浓之时,一有时间便会黏在一起,尽情享受着鱼水之欢。 “你的毒已经解了,你可以去上朝了。”在沈音最后一次为他针灸完后,笑着扬起绝美的小脸看着他。 “所以,我可以娶你进门了。”陌临轩将她搂在怀里,心里生出一股浓浓的满足感。 “好啊,那你算算吉日呗。”沈音强压下心中的酸楚,靠在他怀里,“日子别定太近,我什么都没准备,还得去信通知我大师傅和二师傅,日子太近他们该赶不过来了。” “都听你的。” “今天是中秋,你要进宫吗?” “不进,就在府里陪你。” “那好,等会我做几道拿好手菜,你还没吃过我做的菜。” “你若想做菜便去,别累着了。” 沈音做了一桌子的菜,还热情地招呼他的侍卫一块来吃。 毕竟是中秋,过节,暗卫们难得聚在一起吃吃喝喝,说笑吵闹,倒也快活。 看着东倒西歪在桌上、地上的侍卫,又看着趴在桌上的陌临轩,她苦笑一声,回房拿起早已收拾好的包袱,留下了一封信,离开了。 她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内力去为陌临轩解毒,身上的“失魂”却再也压不下去了。 终于,在宵禁的最后一刻出了城,又重重地从马上摔了下去。 “音音。”一道身影疾驶而来。 “师兄。”她艰难吐出两个字,鲜血不断地从唇角溢出。 “别说话,我先带你去我那里。” 沈音的师兄顾峥一把将她抱起,翻身上马,朝着天池山的方向而去。 将她抱到床上,顾峥为她把脉,只见她内里虚空,竟是半点内力都探不到了。 他知道她受师傅之命,务必要治好秦王陌临轩,可他却怎么也没想到治好陌临轩的代价竟是耗费掉她所有的内力。 他与沈音虽是同门,可两人修习内功的心法却完全不同。 沈音修习的是师傅从一本孤本中寻得的专门用来压制剧毒的心法,而他修习的则是正常的辅佐武功的内功心法。 “你的药呢?”此时,顾峥也顾不上翻她的包袱礼不礼貌了,打开在里面找她的小药瓶。 “已经吃完了。”她的声音极度虚弱,闭着眼忍受着浑身的剧痛。 “沈音,你想死是吗?”顾峥气极,哆嗦着手指着她,“师兄四处游历,为你找阴阳花来医治你,你却将自己的内力耗得一干二净,你有想过没有内力护体你会死的吗?” 沈音不吭声,也没力气再说话了。 “张嘴。”顾峥拿出一个瓷瓶,倒了颗药塞到她的嘴里,“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这是师傅炼的能解百毒的丹药,暂且,死马当成活马医。” 秦王府 陌临轩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寅时末了,天色已经微微泛白。 在桌子上趴了一晚,脖子有些酸痛。 细想又觉得不对,他的酒量向来很是不错,昨晚也只是喝了那么两三杯酒,怎么可能会醉到直接倒在桌上就睡的地步? 唯一的可能就是,菜里被下了药。 这时,那些侍卫们也陆陆续续地醒过来了,见自己没在值守而是东倒西歪地睡在地上、趴在桌上,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陌临轩抬腿走进隔壁沈音住的院子,房门是掩着的。 他敲了敲门,“音音。” 里面无人应他。 他在门外站了一会,决定进去瞧瞧。 当房门被推开,里面空无一人,只是桌上摆着一封信。 信不长,只有寥寥数语:临轩:我离开了,去找阴阳花,为我自己寻一线生机。此去,若我一年内回来了,你就可以准备聘礼迎娶我,若我没能回来,你也不必等我了。不在你身边,我仍会思你,念你。后会…… 信到此为止,她没说是后会有期还是后会无期,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活着来见他。 陌临轩看完这封信,如疯了般派出了所有人去找她,自己也不分昼夜地四处寻找,一连找了七天都没她的半点踪迹。 沈音这几天一直在毒发,浑身痛得她数次从床上摔下来,大口大口的鲜血不断呕出。 沈天麒炼的能解百毒的丹药对她到底还是没有作用。 “失魂”之毒太过厉害且霸道,根本就解不了。 看着命悬一线的小师妹,顾峥心急如焚,师傅现在神智不清,又找不到阴阳花当药引,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每天毒发时痛到极致,看着她的生命一点点地流逝。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他突然想起国师陌临熙的医术极是不错,他翻身上马,快马加鞭地朝着京城国师府的方向而去。 他想好了,若是守卫的不让他见国师,哪怕让他下药他也要闯进去找到国师。 而陌临熙也得到了沈音消失的消息,也派了暗卫去帮着寻找。 这日他刚下朝回来,才换好常服,流风便来禀报说是有一个自称是沈音师兄的男子在门外求见。 陌临熙听到后,一边让流风去秦王府通知陌临轩,一边往外走去。 第163章 命悬一线 沈音便送陌临熙出去,“国师大人已经看出什么了,对吗?” “若本座没诊错脉的话,你的毒已经进入了你的血液,若无阴阳花,你时日无多。” “国师大人,我已经找到了一株阴阳花,只是花株太小,距离开花估计还得几年时间,您会术法,能让那花提前开吗?” “本座会术法没错,可若是本座用术法让那株阴阳花强行长大,没有吸收天地灵气,雨露滋润,就算是开了花,不仅药效全无,还会整株枯萎,如此,你还愿让本座这样做吗?” “那我只能这样认命吗?” “除了加大力度寻找阴阳花外,你暂时别无他法。” “我明白了,谢国师大人。” 当晚,沈音在房内点了支药效并不是太强的催情香,将陌临轩请到了自己的房里。 看着浴后娇美得不似凡人胜似仙人的沈音,再加上催情香的作用,陌临轩再也无法克制心中对她那浓浓的爱意,吻上了她的唇,二人将自己交给了对方,成为了对方的人。 接下来的几天,沈音仍旧为他解毒,两人正是情浓之时,一有时间便会黏在一起,尽情享受着鱼水之欢。 “你的毒已经解了,你可以去上朝了。”在沈音最后一次为他针灸完后,笑着扬起绝美的小脸看着他。 “所以,我可以娶你进门了。”陌临轩将她搂在怀里,心里生出一股浓浓的满足感。 “好啊,那你算算吉日呗。”沈音强压下心中的酸楚,靠在他怀里,“日子别定太近,我什么都没准备,还得去信通知我大师傅和二师傅,日子太近他们该赶不过来了。” “都听你的。” “今天是中秋,你要进宫吗?” “不进,就在府里陪你。” “那好,等会我做几道拿好手菜,你还没吃过我做的菜。” “你若想做菜便去,别累着了。” 沈音做了一桌子的菜,还热情地招呼他的侍卫一块来吃。 毕竟是中秋,过节,暗卫们难得聚在一起吃吃喝喝,说笑吵闹,倒也快活。 看着东倒西歪在桌上、地上的侍卫,又看着趴在桌上的陌临轩,她苦笑一声,回房拿起早已收拾好的包袱,留下了一封信,离开了。 她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内力去为陌临轩解毒,身上的“失魂”却再也压不下去了。 终于,在宵禁的最后一刻出了城,又重重地从马上摔了下去。 “音音。”一道身影疾驶而来。 “师兄。”她艰难吐出两个字,鲜血不断地从唇角溢出。 “别说话,我先带你去我那里。” 沈音的师兄顾峥一把将她抱起,翻身上马,朝着天池山的方向而去。 将她抱到床上,顾峥为她把脉,只见她内里虚空,竟是半点内力都探不到了。 他知道她受师傅之命,务必要治好秦王陌临轩,可他却怎么也没想到治好陌临轩的代价竟是耗费掉她所有的内力。 他与沈音虽是同门,可两人修习内功的心法却完全不同。 沈音修习的是师傅从一本孤本中寻得的专门用来压制剧毒的心法,而他修习的则是正常的辅佐武功的内功心法。 “你的药呢?”此时,顾峥也顾不上翻她的包袱礼不礼貌了,打开在里面找她的小药瓶。 “已经吃完了。”她的声音极度虚弱,闭着眼忍受着浑身的剧痛。 “沈音,你想死是吗?”顾峥气极,哆嗦着手指着她,“师兄四处游历,为你找阴阳花来医治你,你却将自己的内力耗得一干二净,你有想过没有内力护体你会死的吗?” 沈音不吭声,也没力气再说话了。 “张嘴。”顾峥拿出一个瓷瓶,倒了颗药塞到她的嘴里,“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这是师傅炼的能解百毒的丹药,暂且,死马当成活马医。” 秦王府 陌临轩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寅时末了,天色已经微微泛白。 在桌子上趴了一晚,脖子有些酸痛。 细想又觉得不对,他的酒量向来很是不错,昨晚也只是喝了那么两三杯酒,怎么可能会醉到直接倒在桌上就睡的地步? 唯一的可能就是,菜里被下了药。 这时,那些侍卫们也陆陆续续地醒过来了,见自己没在值守而是东倒西歪地睡在地上、趴在桌上,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陌临轩抬腿走进隔壁沈音住的院子,房门是掩着的。 他敲了敲门,“音音。” 里面无人应他。 他在门外站了一会,决定进去瞧瞧。 当房门被推开,里面空无一人,只是桌上摆着一封信。 信不长,只有寥寥数语:临轩:我离开了,去找阴阳花,为我自己寻一线生机。此去,若我一年内回来了,你就可以准备聘礼迎娶我,若我没能回来,你也不必等我了。不在你身边,我仍会思你,念你。后会…… 信到此为止,她没说是后会有期还是后会无期,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活着来见他。 陌临轩看完这封信,如疯了般派出了所有人去找她,自己也不分昼夜地四处寻找,一连找了七天都没她的半点踪迹。 沈音这几天一直在毒发,浑身痛得她数次从床上摔下来,大口大口的鲜血不断呕出。 沈天麒炼的能解百毒的丹药对她到底还是没有作用。 “失魂”之毒太过厉害且霸道,根本就解不了。 看着命悬一线的小师妹,顾峥心急如焚,师傅现在神智不清,又找不到阴阳花当药引,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每天毒发时痛到极致,看着她的生命一点点地流逝。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他突然想起国师陌临熙的医术极是不错,他翻身上马,快马加鞭地朝着京城国师府的方向而去。 他想好了,若是守卫的不让他见国师,哪怕让他下药他也要闯进去找到国师。 而陌临熙也得到了沈音消失的消息,也派了暗卫去帮着寻找。 这日他刚下朝回来,才换好常服,流风便来禀报说是有一个自称是沈音师兄的男子在门外求见。 陌临熙听到后,一边让流风去秦王府通知陌临轩,一边往外走去。 第164章 续命丹 顾峥正在国师府外焦急地等着,只见一个清冷如仙的年轻男子从里面翩然走来。 “草民见过国师大人,贸然前来打扰实属无奈之举。草民听闻国师大人医术极为精湛,想请国师大人前去为我师妹诊治一番,我圣医谷将不胜感激。”顾峥抱拳,语气极是诚恳,可陌临熙却听出了他话里的急切。 “带本座前去。”这时,流霄牵了陌临熙的马过来,他一个翻身上了马。 这时,陌临轩快马赶来了,“九弟,是不是有音音的消息了?她在哪?” “本座也不知,随她师兄前去罢。”就在快要出城的时候,几人碰到了办差归来的慕容凌,得知他们的去处后,他也一块跟着去了。 当他们赶到天池山山脚下的那栋小木屋里时,里面已经没有了沈音的身影。 顾峥大惊,以沈音如今的身体,她能去哪? “她去不了多远,应该就在附近,去找找。”陌临熙跟沈音并无什么交情,所以他不像他们那般惊慌失措,只是冷静地提醒他们。 今天沈音醒来时,感觉自己的精神好了许多,她猜想,或许她这种情况应该是回光返照。 住在这里的这些日子,她常常听到附近有潺潺的溪流声,她想去看看。 她强撑着从床上下来,一路跌跌撞撞地朝着有水声的地方而去。 果然,这里有一条清澈的溪流,只是不知道是流向哪里。 想起小时候自己淘气贪玩,在圣医谷的溪水中摸鱼,掉进了溪水里,眼看就要被冲走了,还好师兄及时赶到,把她从溪水中拎了起来。 过后对她还好一顿训斥,就连大师傅都看不下去了,上前帮她说话,说师妹年纪还小,贪玩,这很正常,对她不要那么凶。想到这,她的唇角轻轻扬起。 熟悉的剧痛又蔓延至全身,她疼得从小草坡上滚了下去,鲜血吐得连止都止不住。 这里风景优美,能死在这,倒也不算差。 对不起啊,大师傅二师傅,徒儿要先走一步了,不能在你们跟前尽孝了。 意识消散前,她的脑中只有一个名字:陌临轩。 当陌临轩找到她时,她几乎摸不到脉搏的跳动了。 陌临熙伸手在她的颈间探了探,递给陌临轩一个精致的小玉瓶,“本座昨天才炼好的,只有三丸,一丸能勉强替她续上一年半的性命,你给她吃一丸。” 陌临轩颤抖着手倒出一颗药丸塞到沈音的口中,又将她紧紧地搂在自己怀里。 “我记得你在这附近有个庄子,里面可是有张冰玉床?”陌临熙又开口问。 “是!”陌临轩点头,一把抱起昏迷的沈音,“九弟的意思是?” “冰玉床寒气甚重,让她到冰玉床上,能减缓血液的流动,毒素会蔓延得缓慢一些。你们可以用这几年的时间再去寻找阴阳花。”陌临熙一边走一边说。 看着陌临轩将沈音轻轻地放在冰玉床上,用湿布巾擦干净她唇边的血迹。 陌临熙又替沈音把脉,在吃了一颗续命丹后,她的脉象稍稍强了些,不似先前那般,几乎摸不到脉搏,如果他们再晚来一盏茶的功夫,沈音必死无疑了。 他用银针封住了她身上的几处大穴,看向陌临轩和一直没吭声的慕容凌,“本座已经封了她的穴道,她会一直昏迷着,不会醒过来。但本座也只能为你们争取这几年的时间,若是这几年你们依旧没有找到阴阳花,那她也难逃死路一条。” 陌临轩心痛如刀绞,只觉得心力交瘁,连自己深爱的姑娘都护不住,他还能干什么? 于是他上交了兵符,让出了兵权,不再过问朝政之事,日日在这里守着他心爱的姑娘。 他不在意世人如何看他,也不在意手中已无重权,他只想在这里陪着她,他只想他爱的、在意的姑娘能醒过来,陪在他身边,两人携手走完这一生。 这一守,便是几年。 由于阴阳花对生长环境完全不挑剔,可又诡异地稀少,东霖这么大,上哪去找一株在哪里都能生长但又不知道它到底会在哪里生长的阴阳花呢? 国师府 “哎我记得你以前是有一个很牛逼的诊疗室,跟着你过来了吗?” 这天,蔺楚枫坐在凉亭里跟还在这休养的徐明轩闲聊,突然想到了一个事,便好奇地问了一句。 “诊疗室的控制机关植在我的脑中,你看我脑子带过来了吗?”徐明轩的寸头终于长长了些,穿着一身古代的衣服总觉得有些不伦不类。 蔺楚枫还没继续问什么,陌临熙便下朝回来了,用有些敌意的眼光扫了一眼徐明轩。 徐明轩缩了缩脖子,真不怪他怂,实在是他打不过陌临熙啊,他虽然嘴巴欠些,但他还是个斯文人。 只是这家伙老是用满是醋意的眼神看着他,他都已经解释过了他跟蔺楚枫就是纯粹的队友之情,没有男女之意,可这国师大人就是爱吃醋,天天用眼神刀他,让他受不了。 “坐下来。”蔺楚枫当作没看到陌临熙那满是醋意的眼神,扯了扯他的袖子。 “我先去换个衣裳。”陌临熙俯身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走进屋里换衣服。 “看来你留在这是留对了,如果回去的话还在三天两头地杀人呢!” “那可不?” 这时,陌临熙换好衣裳走出来在她身边坐下,“可是有事?” “是这样的,这个家伙有一个很厉害的诊疗室,跟着他一起过来了。沈音那里你们也没办法,所以我在想,能不能用他那里的仪器给她做一个检查,看看她身体的毛病到底出在哪,还有没有其他的法子。你觉得呢?” “我看可行,那我们去秦王府找六皇兄,跟他说说。” “蔺楚枫,你就没有征求过我的意见!”徐明轩不满地看着她。 “呵呵,你这么说,就是不愿喽?”蔺楚枫活动了一下手脚,笑眯眯地看着他。 “愿!”徐明轩立刻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老子是个医生,救死扶伤是医生的职责所在,怎么可能不愿,是!我还是有医德的。” 第164章 续命丹 顾峥正在国师府外焦急地等着,只见一个清冷如仙的年轻男子从里面翩然走来。 “草民见过国师大人,贸然前来打扰实属无奈之举。草民听闻国师大人医术极为精湛,想请国师大人前去为我师妹诊治一番,我圣医谷将不胜感激。”顾峥抱拳,语气极是诚恳,可陌临熙却听出了他话里的急切。 “带本座前去。”这时,流霄牵了陌临熙的马过来,他一个翻身上了马。 这时,陌临轩快马赶来了,“九弟,是不是有音音的消息了?她在哪?” “本座也不知,随她师兄前去罢。”就在快要出城的时候,几人碰到了办差归来的慕容凌,得知他们的去处后,他也一块跟着去了。 当他们赶到天池山山脚下的那栋小木屋里时,里面已经没有了沈音的身影。 顾峥大惊,以沈音如今的身体,她能去哪? “她去不了多远,应该就在附近,去找找。”陌临熙跟沈音并无什么交情,所以他不像他们那般惊慌失措,只是冷静地提醒他们。 今天沈音醒来时,感觉自己的精神好了许多,她猜想,或许她这种情况应该是回光返照。 住在这里的这些日子,她常常听到附近有潺潺的溪流声,她想去看看。 她强撑着从床上下来,一路跌跌撞撞地朝着有水声的地方而去。 果然,这里有一条清澈的溪流,只是不知道是流向哪里。 想起小时候自己淘气贪玩,在圣医谷的溪水中摸鱼,掉进了溪水里,眼看就要被冲走了,还好师兄及时赶到,把她从溪水中拎了起来。 过后对她还好一顿训斥,就连大师傅都看不下去了,上前帮她说话,说师妹年纪还小,贪玩,这很正常,对她不要那么凶。想到这,她的唇角轻轻扬起。 熟悉的剧痛又蔓延至全身,她疼得从小草坡上滚了下去,鲜血吐得连止都止不住。 这里风景优美,能死在这,倒也不算差。 对不起啊,大师傅二师傅,徒儿要先走一步了,不能在你们跟前尽孝了。 意识消散前,她的脑中只有一个名字:陌临轩。 当陌临轩找到她时,她几乎摸不到脉搏的跳动了。 陌临熙伸手在她的颈间探了探,递给陌临轩一个精致的小玉瓶,“本座昨天才炼好的,只有三丸,一丸能勉强替她续上一年半的性命,你给她吃一丸。” 陌临轩颤抖着手倒出一颗药丸塞到沈音的口中,又将她紧紧地搂在自己怀里。 “我记得你在这附近有个庄子,里面可是有张冰玉床?”陌临熙又开口问。 “是!”陌临轩点头,一把抱起昏迷的沈音,“九弟的意思是?” “冰玉床寒气甚重,让她到冰玉床上,能减缓血液的流动,毒素会蔓延得缓慢一些。你们可以用这几年的时间再去寻找阴阳花。”陌临熙一边走一边说。 看着陌临轩将沈音轻轻地放在冰玉床上,用湿布巾擦干净她唇边的血迹。 陌临熙又替沈音把脉,在吃了一颗续命丹后,她的脉象稍稍强了些,不似先前那般,几乎摸不到脉搏,如果他们再晚来一盏茶的功夫,沈音必死无疑了。 他用银针封住了她身上的几处大穴,看向陌临轩和一直没吭声的慕容凌,“本座已经封了她的穴道,她会一直昏迷着,不会醒过来。但本座也只能为你们争取这几年的时间,若是这几年你们依旧没有找到阴阳花,那她也难逃死路一条。” 陌临轩心痛如刀绞,只觉得心力交瘁,连自己深爱的姑娘都护不住,他还能干什么? 于是他上交了兵符,让出了兵权,不再过问朝政之事,日日在这里守着他心爱的姑娘。 他不在意世人如何看他,也不在意手中已无重权,他只想在这里陪着她,他只想他爱的、在意的姑娘能醒过来,陪在他身边,两人携手走完这一生。 这一守,便是几年。 由于阴阳花对生长环境完全不挑剔,可又诡异地稀少,东霖这么大,上哪去找一株在哪里都能生长但又不知道它到底会在哪里生长的阴阳花呢? 国师府 “哎我记得你以前是有一个很牛逼的诊疗室,跟着你过来了吗?” 这天,蔺楚枫坐在凉亭里跟还在这休养的徐明轩闲聊,突然想到了一个事,便好奇地问了一句。 “诊疗室的控制机关植在我的脑中,你看我脑子带过来了吗?”徐明轩的寸头终于长长了些,穿着一身古代的衣服总觉得有些不伦不类。 蔺楚枫还没继续问什么,陌临熙便下朝回来了,用有些敌意的眼光扫了一眼徐明轩。 徐明轩缩了缩脖子,真不怪他怂,实在是他打不过陌临熙啊,他虽然嘴巴欠些,但他还是个斯文人。 只是这家伙老是用满是醋意的眼神看着他,他都已经解释过了他跟蔺楚枫就是纯粹的队友之情,没有男女之意,可这国师大人就是爱吃醋,天天用眼神刀他,让他受不了。 “坐下来。”蔺楚枫当作没看到陌临熙那满是醋意的眼神,扯了扯他的袖子。 “我先去换个衣裳。”陌临熙俯身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走进屋里换衣服。 “看来你留在这是留对了,如果回去的话还在三天两头地杀人呢!” “那可不?” 这时,陌临熙换好衣裳走出来在她身边坐下,“可是有事?” “是这样的,这个家伙有一个很厉害的诊疗室,跟着他一起过来了。沈音那里你们也没办法,所以我在想,能不能用他那里的仪器给她做一个检查,看看她身体的毛病到底出在哪,还有没有其他的法子。你觉得呢?” “我看可行,那我们去秦王府找六皇兄,跟他说说。” “蔺楚枫,你就没有征求过我的意见!”徐明轩不满地看着她。 “呵呵,你这么说,就是不愿喽?”蔺楚枫活动了一下手脚,笑眯眯地看着他。 “愿!”徐明轩立刻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老子是个医生,救死扶伤是医生的职责所在,怎么可能不愿,是!我还是有医德的。” 第165章 大结局 当几人来到秦王府时,陌临轩正准备回他的庄子上。 听到可以试着用别的法子为沈音治疗,自然求之不得。 几人又匆匆地赶到陌临轩的山庄里。 一走进放了冰玉床的屋子,徐明轩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真特么的冷。”他一边嘟哝着一边搓了搓手臂。 他上前几步来到沈音面前,伸手在她的鼻下探了探,只有微弱到几乎探不到的一点鼻息。 “这呼吸也太微弱了,身子还不知道得虚成什么样呢!”徐明轩转身面对着他们,“现在没法给她治疗,我不知道你们是用什么来延续她的性命,我只知道她再这样发展下去,用不了多久,她身体的各项机能就会衰退,脏器衰竭,结果,你们也知道。” “那可有法子医治?”听他这样说,陌临轩的心直接沉到了谷底,他说的,又何尝不是他一直不肯面对的现实? “而且像她这样,一直处在昏迷当中,无法进食,可以说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我暂时无法替她治疗。这样,我先给她输营养液,至少得让她补充身体所需的营养物质,维持人体营养供应,待她的体质增强了,再进行下一步治疗。” 徐明轩轻抚着下巴,“照她这样的,估计至少得先输半个月的营养液。你们信不信得过我,若是信得过,我便开始给她输液,若是信不过,那咱们就各回各家。” 陌临轩对他说的话听得并不是很懂,可他是蔺楚枫带来的,蔺楚枫有什么理由害音音? 况且九弟也在这,他也没有出声表示反对,这是不是意味着或许他可以相信这个男人,毕竟,他已经没有选择了啊! “好!我信你!”陌临轩点头,“那就有劳这位公子为音音输营养液。” “就在这里输液吗?”蔺楚枫看着沈音身下的冰玉床,“这里温度很低,合适吗?” “暂时先不要移动她,她太虚了,先在这里输几天,等她稍微有点抵抗力之后再转移到房间里。”徐明轩也是个很优秀也很专业的医生,虽然平常没什么正形,但他绝对不会拿病人的事来开玩笑。 “需要准备什么物件吗?”陌临轩看着徐明轩两手空空,连个针灸包都没有,以为他没带,便开口询问。 “呃!你等等哈。”徐明轩也察觉到了,把蔺楚枫扯到一边:“疯子,那个,我直接把药水和架子变出来他们会不会把我当妖怪啊?” “那你到时怎么让她做全身检查?难道不用你那里面的仪器?” “那是必须得用的。” “不如你就直接带着他们进去,让他们帮你拿出来,也顺便告诉他们后续你会用到这些仪器,打消他们的疑虑。” 徐明轩深以为然,冲着陌临轩和陌临熙叽哩咕噜地说了几句,把他们两个男人带进去拿东西了。 当他为沈音注射上营养液时,陌临轩才回过神来。 陌临熙因为去过蔺楚枫家里无数次,对于徐明轩治疗室里的仪器虽然好奇,但也明白自己学不来。 “出去,这里温度低,等时间差不多了再进来。”陌临熙生怕蔺楚枫一直呆在这里受寒,便开口提议,还把她给拉了出去。 陌临轩向陌临清告了假,留在庄子里,而徐明轩也被他留下来了,每天为沈音输着营养液。 三天后,沈音被带到了陌临轩主屋隔壁的厢房里。 正在外面苦苦寻找阴阳花的顾峥得知或许有法子能医治沈音,快马加鞭赶了回来,也在陌临轩的庄子里住了下来。 有时慕容凌也会过来,慕容凌有官职在身,公务繁忙,但也心系着这个宁可摔碎玉佩也不肯与他们相认的小妹,便将喜欢到处游玩的弟弟慕容栩留了下来。 闲下来的时候几个大男人你看我我看你,觉得很是无聊。 徐明轩便教会了他们打麻将,四个人,人数刚好! 山庄里经常充斥着麻将的哗啦哗啦声,还伴着一声声“糊了”、“杠”…… 府里没有了徐明轩当电灯泡,陌临熙在忙完公务后就会缠着蔺楚枫开始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 七天后,沈音醒了,陌临轩欣喜若狂。 徐明轩则泼了瓢凉水,“她只是醒了,不代表她已经好了。” 顾峥忙上前替她把脉,发现她的脉象已经强了不少,但与正常人相比还是有些差距。 “还要继续打,再打个七天应该能恢复到正常人八分的体质,到时再做检查。”徐明轩虽然不通中医,但以他的专业还是知道要多久才能恢复到什么程度的。 沈音看着这个奇怪的男子,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手背上插着一根针,针扎进了血管里,往上是一根细管子,再往上看有个透明的瓶子,里面有水沿着管子往下滴,最终流回到自己身体里。 纵然她跟大师傅学了这么多年的医术也没看懂这是什么操作。 可陌临轩没让她多问,只说她刚醒来,还要好好养养,养好身体才能解毒。 就在顾峥再次为沈音把脉,告诉徐明轩她的身体已经基本上达到他的要求后,徐明轩把沈音带到了他的诊疗室进行了全身的检查,最后得出的结果是毒素沉积在血液里,影响了血液正常循环,需要进行净化。 一个月后,沈音身体的毒素终于清除干净。 可由于她在冰玉床上躺了几年,体内的寒气极重,需要调理。 而对中医不通的徐明轩表示爱莫能助,把这调理的任务交给了顾峥。 一年后,陌临轩和沈音终于大婚。 而徐明轩则用他那张帅气无比的脸庞和惯会花言巧语的嘴哄得那些官家小姐、夫人三天两头到他开的新世纪美食坊用餐,生意红火得不得了。 他也知道自己回不去了,所幸的是自己的好友也在这古代,两人空时聚聚,回忆一下二十一世纪的一些往事,无聊的时候冲着那些小姐们抛抛媚眼,叫几声“宝宝”,一时间竟让那些官家小姐个个都芳心暗许。 当媒婆再一次上门说亲时他才明白,这古代的小妞,撩不得。 深感大事不妙的他连忙把美食坊交给蔺楚枫帮忙照看,自己连夜收拾包裹,到外地重新开疆拓土了。 几年后,新世纪美食坊开遍了整个东霖,徐明轩在风头过后又回到了京城,置办了豪宅,过上了他梦寐以求的睁开眼就有钱数的悠闲生活。(本文完) 【由于本人没学医,医学方面的内容实在不会写,就不乱编了,番外有些仓促,但陌临轩只是个配角,就不占用太多篇幅了!谢谢各位的一路支持!】 【女主双胞胎姐姐的故事请见另一篇文《杀手穿越一王爷太撩》】 第165章 大结局 当几人来到秦王府时,陌临轩正准备回他的庄子上。 听到可以试着用别的法子为沈音治疗,自然求之不得。 几人又匆匆地赶到陌临轩的山庄里。 一走进放了冰玉床的屋子,徐明轩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真特么的冷。”他一边嘟哝着一边搓了搓手臂。 他上前几步来到沈音面前,伸手在她的鼻下探了探,只有微弱到几乎探不到的一点鼻息。 “这呼吸也太微弱了,身子还不知道得虚成什么样呢!”徐明轩转身面对着他们,“现在没法给她治疗,我不知道你们是用什么来延续她的性命,我只知道她再这样发展下去,用不了多久,她身体的各项机能就会衰退,脏器衰竭,结果,你们也知道。” “那可有法子医治?”听他这样说,陌临轩的心直接沉到了谷底,他说的,又何尝不是他一直不肯面对的现实? “而且像她这样,一直处在昏迷当中,无法进食,可以说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我暂时无法替她治疗。这样,我先给她输营养液,至少得让她补充身体所需的营养物质,维持人体营养供应,待她的体质增强了,再进行下一步治疗。” 徐明轩轻抚着下巴,“照她这样的,估计至少得先输半个月的营养液。你们信不信得过我,若是信得过,我便开始给她输液,若是信不过,那咱们就各回各家。” 陌临轩对他说的话听得并不是很懂,可他是蔺楚枫带来的,蔺楚枫有什么理由害音音? 况且九弟也在这,他也没有出声表示反对,这是不是意味着或许他可以相信这个男人,毕竟,他已经没有选择了啊! “好!我信你!”陌临轩点头,“那就有劳这位公子为音音输营养液。” “就在这里输液吗?”蔺楚枫看着沈音身下的冰玉床,“这里温度很低,合适吗?” “暂时先不要移动她,她太虚了,先在这里输几天,等她稍微有点抵抗力之后再转移到房间里。”徐明轩也是个很优秀也很专业的医生,虽然平常没什么正形,但他绝对不会拿病人的事来开玩笑。 “需要准备什么物件吗?”陌临轩看着徐明轩两手空空,连个针灸包都没有,以为他没带,便开口询问。 “呃!你等等哈。”徐明轩也察觉到了,把蔺楚枫扯到一边:“疯子,那个,我直接把药水和架子变出来他们会不会把我当妖怪啊?” “那你到时怎么让她做全身检查?难道不用你那里面的仪器?” “那是必须得用的。” “不如你就直接带着他们进去,让他们帮你拿出来,也顺便告诉他们后续你会用到这些仪器,打消他们的疑虑。” 徐明轩深以为然,冲着陌临轩和陌临熙叽哩咕噜地说了几句,把他们两个男人带进去拿东西了。 当他为沈音注射上营养液时,陌临轩才回过神来。 陌临熙因为去过蔺楚枫家里无数次,对于徐明轩治疗室里的仪器虽然好奇,但也明白自己学不来。 “出去,这里温度低,等时间差不多了再进来。”陌临熙生怕蔺楚枫一直呆在这里受寒,便开口提议,还把她给拉了出去。 陌临轩向陌临清告了假,留在庄子里,而徐明轩也被他留下来了,每天为沈音输着营养液。 三天后,沈音被带到了陌临轩主屋隔壁的厢房里。 正在外面苦苦寻找阴阳花的顾峥得知或许有法子能医治沈音,快马加鞭赶了回来,也在陌临轩的庄子里住了下来。 有时慕容凌也会过来,慕容凌有官职在身,公务繁忙,但也心系着这个宁可摔碎玉佩也不肯与他们相认的小妹,便将喜欢到处游玩的弟弟慕容栩留了下来。 闲下来的时候几个大男人你看我我看你,觉得很是无聊。 徐明轩便教会了他们打麻将,四个人,人数刚好! 山庄里经常充斥着麻将的哗啦哗啦声,还伴着一声声“糊了”、“杠”…… 府里没有了徐明轩当电灯泡,陌临熙在忙完公务后就会缠着蔺楚枫开始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 七天后,沈音醒了,陌临轩欣喜若狂。 徐明轩则泼了瓢凉水,“她只是醒了,不代表她已经好了。” 顾峥忙上前替她把脉,发现她的脉象已经强了不少,但与正常人相比还是有些差距。 “还要继续打,再打个七天应该能恢复到正常人八分的体质,到时再做检查。”徐明轩虽然不通中医,但以他的专业还是知道要多久才能恢复到什么程度的。 沈音看着这个奇怪的男子,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手背上插着一根针,针扎进了血管里,往上是一根细管子,再往上看有个透明的瓶子,里面有水沿着管子往下滴,最终流回到自己身体里。 纵然她跟大师傅学了这么多年的医术也没看懂这是什么操作。 可陌临轩没让她多问,只说她刚醒来,还要好好养养,养好身体才能解毒。 就在顾峥再次为沈音把脉,告诉徐明轩她的身体已经基本上达到他的要求后,徐明轩把沈音带到了他的诊疗室进行了全身的检查,最后得出的结果是毒素沉积在血液里,影响了血液正常循环,需要进行净化。 一个月后,沈音身体的毒素终于清除干净。 可由于她在冰玉床上躺了几年,体内的寒气极重,需要调理。 而对中医不通的徐明轩表示爱莫能助,把这调理的任务交给了顾峥。 一年后,陌临轩和沈音终于大婚。 而徐明轩则用他那张帅气无比的脸庞和惯会花言巧语的嘴哄得那些官家小姐、夫人三天两头到他开的新世纪美食坊用餐,生意红火得不得了。 他也知道自己回不去了,所幸的是自己的好友也在这古代,两人空时聚聚,回忆一下二十一世纪的一些往事,无聊的时候冲着那些小姐们抛抛媚眼,叫几声“宝宝”,一时间竟让那些官家小姐个个都芳心暗许。 当媒婆再一次上门说亲时他才明白,这古代的小妞,撩不得。 深感大事不妙的他连忙把美食坊交给蔺楚枫帮忙照看,自己连夜收拾包裹,到外地重新开疆拓土了。 几年后,新世纪美食坊开遍了整个东霖,徐明轩在风头过后又回到了京城,置办了豪宅,过上了他梦寐以求的睁开眼就有钱数的悠闲生活。(本文完) 【由于本人没学医,医学方面的内容实在不会写,就不乱编了,番外有些仓促,但陌临轩只是个配角,就不占用太多篇幅了!谢谢各位的一路支持!】 【女主双胞胎姐姐的故事请见另一篇文《杀手穿越一王爷太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