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星郡主被读心,皇朝称霸天下》 第1章 投错胎 “娘娘,可是小郡主在踢您?” “嗯,连踢了好几下,踢的我肚子疼,嬷嬷快打发人去请程太医来。” “唉,老奴这就去。 春惜,快去太医院请程太医,春悦去知会邓总管,让他去请辅国公夫人进宫。” 楚沁姝顺利投胎,正在适应新环境,小胳膊小腿不停的在黑暗中踢腾。 听见对话,她愣住了。 春惜?春悦?辅国公夫人…… 这几个人咋那么像她前世看过的一本书,《二加一穿越异世当女帝》里面的人物。 不是说好的转世投胎吗?怎么会投进书里? 楚沁姝急了,若真是投进那本书里的太子妃腹中,那她基本就凉了。 书中太子一家,都是女主成功路上的踏脚石啊。 她最惨,出生就没了娘,还只活了一个时辰,就被当做妖星降世活活烧死。 这妥妥的落地成灰呀,还是连盒都没有的那种。 前世,她是享受国家津贴的特殊人才。 带着记忆转世的福利,也是冥王见她功德深厚却二十四岁就英年早逝,才补偿给她的。 若不是过奈何桥的时候,孟婆塞给她一个药葫芦,她又怎么会投错胎? 她记得,她在选投胎人家的时候,刚看到父亲是太子母亲是太子妃,那药葫芦就金光一闪拽着她跳了轮回井。 等她反应过来,就已经在这个太子妃腹中了。 若是她没出生就噶了,也不知道这个福利还能不能再享受一次? “嬷嬷,还是等程太医看过再去请我母亲进宫,天色已晚,路上若有不妥,可如何是好?” 太子妃于锦仪斜靠在软榻上,双手轻抚着鼓的像簸箕一样的孕肚,眉目间漾着愁绪。 她入东宫八年,先后为太子生下嫡长子和嫡次子,两胎都没能怀到足月便早产。 怀上这胎后,她早早让程太医看过,是个女儿。 消息在宫中传开后,孕期倒是比之前两胎安稳许多,也怀到了足月。 可越是临近产期,她心里就越是七上八下,总担心会出事。 “哎哟,我的太子妃娘娘诶,御医都说了足月后随时会发动,太子殿下又不在京中,不请夫人来坐镇老奴可不踏实。” 姚嬷嬷今年四十有六,身材微胖面相慈善,是于锦仪的陪嫁嬷嬷,伺候在她身边已有二十多年。 是个不折不扣的忠仆。 “罢了,就听嬷嬷的。” 腹中突然没了动静,于锦仪有些心慌,便没心思再计较。 而楚沁姝听了她们的对话,确定自己就是投胎进了那本书中世界。 已经开始琢磨着,怎么才能让自己噶掉重新投股。 听说……羊水吸入肺里能造成窒息,脐绕颈多绕几圈也能勒死。 只是羊水里有胎便,若是吸进肺里……虽然能憋死自己,但只是想想就有些反胃啊。 至于脐带,她试着用手抓了抓,手不灵活,恐怕得多试几次才行。 “娘娘,程太医和医女到了。” 春惜在殿外回话。 “快请。” 于锦仪忙道。 “老臣给太子妃娘娘请安。” “奴婢给太子妃娘娘请安。” “程太医不必多礼,快来看看本宫腹中孩儿可有不妥。” 程太医刚行完礼,于锦仪就伸出胳膊,姚嬷嬷立即配合默契的将丝帕盖在她手腕上。 “梁医女,你去为太子妃查查胎相” 宫中太医均为男子,各宫后妃孕中看诊,都会配备一名固定的医女。 太医负责诊脉,医女负责触诊。 楚沁姝一听是梁医女,吓的立马不敢再动。 书中说,这个梁医女是皇后的人,也是害于锦仪生产时血崩而亡的罪魁祸首。 【娘啊,你可要离这个梁医女远一些啊,她是皇后派来害你的人。】 于锦仪刚被扶进内室,正要躺下让梁医女检查,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便惊的她一愣。 “太子妃娘娘,您平躺即可。” 梁医女见于锦仪坐在床上不动了,轻声提醒道。 “娘娘,可是又不舒服了?” 姚嬷嬷也紧张起来。 【娘啊,这个梁医女端来的药您可千万不能喝,喝了会没命的。】 楚沁姝在心中不断的叫嚣,只盼着母子连心,于锦仪能对她的想法有所感应。 她虽不想活着出生,但还是希望这个辛苦孕育了她一场的母亲,能逃过这一劫。 于锦仪左右看看,卧房里只有她和姚嬷嬷、两个伺候的宫女以及梁医女。 几人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任何异样,更没有谁发出声响。 她们未曾开口,也并未听见那个声音? 难道……是她腹中的孩儿? 是了,那声音软软糯糯,两次都是叫的‘娘’,不是她的孩儿还会是谁? 她虽从未见过如此奇异之事,但作为世家贵女东宫之主,也是见过些世面的。 母亲的情绪会影响胎儿这话,不仅太医说过,就连她母亲也说过许多次。 难道是她近日忧思过度,影响到腹中的女儿了? 对于女儿的话,她虽然震惊却并不怀疑。 如今的皇后是继后,膝下有两个皇子,东宫被她视为眼中钉实为情理之中。 她要对东宫下手,也是早晚的事。 “梁医女,你看本宫腹中孩儿何时能出生?” 于锦仪心中有了计较,便不动声色平躺下去,任由医女检查。 “回太子妃娘娘,胎儿已入盆,此刻已有临盆迹象,明日午时之前定然能够顺利娩出。” 梁医女是个年近三十的妇人,在太医院做医女已有十余载,对妇人科极有经验。 “嗯,那便劳烦你和程太医了。” 于锦仪生过一胎,知道有临盆迹象时就该准备着生产了。 既然孩子明日就能出生,那程太医和梁医女今晚就会守在东宫。 “为太子妃娘娘接生是奴婢的份内之事,当不得您一句劳烦。” 梁医女恭敬的退出内室,向程太医反馈触诊结果。 程太医听后,便如往常般开了方子给她,让她回太医院去抓药。 “嬷嬷,你这样……” 于锦仪示意姚嬷嬷靠近些,随即在她耳边低语。 而楚沁姝听见梁医女离开的脚步声,就又忙着去与她的脐带做斗争了。 “乖女儿,娘亲定能护住你的。” 于锦仪被姚嬷嬷扶着靠在床头,腹部的起伏她看的一清二楚。 虽然疼痛难忍,可她还是耐心安抚,生怕这个过于灵性的孩子害怕世间险恶,不愿降生。 楚沁姝的心思只用来想尽法子让自己噶掉,根本就没注意外面的动静。 只是她一个胎儿,精力有限。 折腾一阵子便迷糊了,醒了再继续折腾,接着再迷糊…… 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总算是成功将脐带绕到了脖子上。 正在她打算绕第二圈的时候,身子突然往下一沉,脑袋被卡住了。 “嗯~啊~” 于锦仪疼的忍不住惊呼出声。 “娘娘放松,已经看到头了,您深呼吸攒够劲再一鼓作气,小郡主就能出来了。” 稳婆的声音带着鼓励和欣喜。 楚沁姝:“……” 别呀,让她再绕两圈啊。 可惜,头已经不能动了,胳膊的活动也越发艰难。 脐绕颈一周大多是可以顺产的,也就是说她噶掉自己重新投胎的计划基本宣告失败。 这下惨了,光想着噶掉重新投胎,就没想过噶不了还要出生这一茬。 据书中所写,她之所以刚出生一个时辰就被烧死,是因为东宫出现了不祥之兆。 不过,这一切都是皇后和国师做的手脚。 既然她不得不出生,那就只能想办法改变这一切,让自己活下来。 “药葫芦,你再不出来,我们俩就要共赴火海了。” 楚沁姝直觉,孟婆塞给她的那个药葫芦肯定是跟着她的。 它既能拉着她跳轮回井,就不会不管她的死活。 “主人,我就知道,关键时刻还得我上。” 果然,她话音刚落,便有一个顶着两片葫芦叶的卡通小葫芦出现在脑海里。 第2章 布局 小葫芦说话慢吞吞,一副少不更事的憨傻模样。 这让楚沁姝怎么也无法将它与孟婆塞给她的那个古旧药葫芦联想到一起。 “嗯,是你拉着我投错了胎,现在该你救我了。” 她试着用意识与小葫芦沟通。 “主人别急,按提示行事即可。” 小葫芦说完这句话,身影就消失不见。 紧接着,楚沁姝的脑海里就出现了一行金光闪闪的小字。 等她费力的看清那行字后,表示很懵。 她的洗澡水能当灵泉用? 怕不是小葫芦糊弄她的? 她前世也看过小说,知道灵泉能治病保命,但灵泉不等于洗澡水呀。 可是,信不信也由不得她。 因为她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股大力挤出了那个狭小的空间。 “娘娘,果真是个小郡主。” 是姚嬷嬷惊喜的声音。 “怎的没声响,可是有何不妥?” 是于锦仪的声音,听起来疲惫无力。 “啪~~” “哇~哇~哇~~” 楚沁姝愣神中被稳婆拍了屁股,不自觉便哇哇大哭起来。 【娘啊,这是我在哭吗?怎么哭的这么难听?】 楚沁姝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费尽力气收住哭声,小脸儿都被憋的通红。 “娘娘放心,小郡主哭的中气十足,健康的很。” 姚嬷嬷说着,已经从稳婆手中接过楚沁姝,检查一番后才示意两个大宫女抱去清洗。 直到温水浇在身上,楚沁姝才想起小葫芦给她的提示。 【娘啊,我的洗澡水能喝,我洗完你就喝一口,它能保你不血崩。】 于锦仪:“……” 本想着女儿贴心,没想到竟让她喝洗澡水,这…… 【完了,还有乌鸦,午时东宫会飞进来一群乌鸦,国师说我是妖星降世,还要烧死我,我的洗澡水能引走那些乌鸦,谁来帮帮我啊?】 “哇~哇~哇~” 楚沁姝都急哭了。 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她只记得书中说过,她是午时正出生。 两刻钟后,一群乌鸦飞进东宫,乌泱泱的摔死了一后院。 紧接着,太子妃于锦仪便血崩而亡。 咽气时正是午时三刻。 “哦哦,小郡主不哭,奴婢这就给您洗干净了。” 春悦还以为是自己手重把小郡主洗哭了,吓的手忙脚乱。 “小郡主不怕,就快洗好了。” 春惜一双手都快要托不住伸胳膊踢腿的小家伙了,也忙开口哄道。 楚沁姝:“……” 【不会说话真糟心,快来救救我,谁能懂我的意思啊?】 “春惜,给小郡主洗干净了先抱过来,春悦,你去请我母亲进来,洗澡水稍后再倒。” 产床上已被收拾干净的于锦仪听见楚沁姝的心声,心中既着急又好笑。 但又不能表现出听的懂她心声的样子,怕吓着她。 “锦儿,你可还好?” 于锦仪刚将楚沁姝放在身侧盖好被子,一个长相明艳的中年妇人便急急的走进产房。 此人正是于锦仪的母亲,辅国公夫人崔氏。 “母亲,我一切都好,现下是几时了?” 见崔氏进来,于锦仪心里踏实许多,忙问出自己最担心的问题。 她疼了一夜,此时头脑并不十分清醒,产房又门窗紧闭看不见天光,实在无法判断时辰。 而女儿刚刚说的事情是要命的大事,她都急的恨不能亲自去倒洗澡水。 “现下才辰时四刻,还早……” 崔氏话还没说完,便见于锦仪一脸凝重,吓的她不自觉停了话头,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 楚沁姝:“……” 合着折腾半天没把自己折腾噶,反倒是早出生了几个时辰? 于锦仪一听时辰还早,便有了计划。 昨晚,那个梁医女往她的药罐里加药,是姚嬷嬷亲眼所见。 事后让人查了药渣,竟是红花和附子。 这两味药不说一同给她用,就是单用一种,她一个产妇都难活命。 她虽不知自家女儿是怎么预知这些事的,但经过一次验证足矣。 女儿的话,绝不可轻视。 “母亲,您靠近些,我有话说……” 崔氏乖乖靠近。 “这是为何?” 崔氏听完,有些不明所以。 “母亲,您按我说的做就是,事后您自会知晓原因。” 于锦仪抓着崔氏的手握了握,示意她不要多问。 “好好好,你放心歇息,这事母亲亲自安排。” 崔氏知道宫中不太平,自家女儿也并非无中生有之人,脸色随即凝重起来。 于锦仪放松下来,便有些抵不住困意。 楚沁姝更是低估了新生儿对睡眠的需求,坚持到崔氏进来说了时辰已是极限,这会子早就睡沉了。 崔氏看看于锦仪,又看看她身旁的小婴儿,整颗心都柔软的一塌糊涂。 手里被于锦仪塞的令牌似乎又沉了几分。 太子南下赈灾未归,她的女儿和外孙女便只能由她来护着了。 “崔嬷嬷,去找几个水囊来将小郡主用过的水装好,春惜和春悦照看好你们娘娘和小郡主。” 崔氏安顿好于锦仪母女二人,便走到外面的暧阁亮出令牌召来影卫。 自盛安国建立以来,皇家便有龙卫和影卫的存在。 龙卫一般是为皇上办事,而影卫则是由太子掌令。 二者有一个共同特点便是只认令牌,令牌在谁手中,他们便听谁号令。 这批影卫正是太子离京前专门留下保护于锦仪的。 “夫人,水囊。” 姚嬷嬷见影卫都被召来了,心下惊诧不已。 让她用水囊装小郡主的洗澡水这事,更是让她摸不着头脑。 “这有六个水囊,你们这样……” 直到影卫离开,姚嬷嬷的心还在狂跳不已。 她听到了什么机密? 为何不等她退下再说? “姚嬷嬷,你去将偏殿的梁医女叫醒,好好给她些赏银,再让人将她送回太医院去。” 崔氏见姚嬷嬷发愣,心知她是害怕了。 但作为崔家的家生子,太子妃的心腹嬷嬷,没点儿做大事的心性可不行。 “夫人,这是为何?那梁医女明明……” 姚嬷嬷越来越看不懂崔氏了。 梁医女给她家太子妃下毒,证据确凿,怎的还要将人放走,那岂不是放虎归山? “她还有用,你按我说的做就是。” 崔氏摆摆手,不再多说。 第3章 反杀 半个时辰后,凤鸣宫。 “你是怎么办事的?竟让那母女俩个都活着,说,你是不是没按我说的做?” 皇后看着跪在殿中的梁医女,气的浑身颤抖。 “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真的下手了,奴婢攒了几个月的红花都下到药里了。” 梁医女吓的抖若筛糠,不断磕头。 药是她亲自抓的,不仅加了红花,还加了她好不容易带进宫的附子。 作为医女,她当然知道红花和附子加在产妇的药里会造成何种后果。 本以为太子妃半夜便会血崩一尸两命,可直到她熬不住睡着,也没见产房那边传出动静。 等她一觉醒来,小郡主已然顺利出生,母女均安。 当然,她半夜莫名睡着没有给太子妃接生这事,她是绝不敢跟皇后提的。 “罢了,你先下去,你小儿子便让他在本宫的庄子上多住些时日,十九皇子很是喜爱他呢。” 皇后并不怀疑梁医女会骗她,毕竟谁也不愿意让自己儿子净身当内侍。 至于东宫的事,虽未达到预期,但她也绝不会罢手。 他的孩子谁也别想生,生了便让那些个孽种活的不如狗。 至于替他生下孩子的人,早晚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朱嬷嬷,去传信,午时照旧。” 皇后眼神阴冷,复杂而又狠戾的情绪似是要迸射而出。 “诺,老奴这就去。” 朱嬷嬷的心狠与皇后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至少,皇后身边所有见不得光的事情,都少不了她的手笔。 午时正,朝堂上还在争论不休,永平帝被吵的头疼。 这帮臣子,真是没一个中用的。 南方水灾,赈灾款下拨后竟有人胆敢贪墨。 太子去查赈灾款一事,已两月有余。 这后续的赈灾钱粮却总也凑不齐,真不知道他们平日里是如何当差的? “皇上,不好了,凤鸣宫出事了。” 勤政殿外,有内侍在高声呼喊。 永平帝一听是凤鸣宫出事,便给了他身旁内侍总管林福一个眼神。 林福从侧殿退下绕到殿外,便见台阶下一个内侍被禁卫军拦着。 “凤鸣宫出了何事?” “林公公,凤……凤鸣宫突然出现好多乌鸦,皇后娘娘她吓的都昏……昏过去了。” 内侍吓的语无伦次,他在宫中当差也有几个年头了,当然知晓勤政殿不是他该来的地方。 可凤鸣宫的大门都被乌鸦堵死了,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 在门外当值的就他一人,他不来这里求救还能如何? 林福一听,也吓一跳。 这不吉的鸟儿,皇宫四周都安排的有专人驱赶,怎会让它们钻了空子? 乌鸦进宫可不是小事,他也作不了主,只得返回殿内向永平帝禀报。 “禁卫军何在?速去凤鸣宫。” 永平帝听完林福的禀报,便立即下旨,甚至都顾不得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便起身离开。 “退朝~” 林福语毕,一甩拂尘,紧跟着退下。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但又不敢跟去凤鸣宫一探究竟,只得各自该回哪里回哪里。 永平帝很快到了凤鸣宫,禁卫军已经打开宫门,正在清理乌鸦。 宫门内,黑色的乌鸦尸体铺满了整个院子,殷红的血色若隐若现,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半空中还有乌鸦在不断的往下俯冲,禁卫军挥动棍棒驱赶,却并不见成效。 “皇后如何了?可宣了太医?” 永平帝见无处下脚,也不敢往前迈步,只能站在门外问话。 林福则挡在他身侧,生怕他被府冲下来的乌鸦撞上。 “回皇上的话,已经让人去请太医了。” 禁卫军队长回完话,又赶紧加入扑赶乌鸦的队伍中。 永平帝拧着眉隔门而望,只盼着禁卫军赶紧清理出一条路来,他好进去看看皇后。 殿内,皇后发髻凌乱满脸血污,衣衫也是一片斑驳,地面和榻上还有摔死的乌鸦。 宫女和内侍们都吓的瑟瑟发抖,却不得不强撑着清理。 站在她身侧的朱嬷嬷则是一脸迷茫。 皇后这是何种计策? 不是说要对付东宫吗?怎么是凤鸣宫遭殃? “朱嬷嬷,去请国师来。” 皇后也想不明白,这些乌鸦明明是国师驯化过的,怎么会飞错地方呢? “娘娘,天……天上地……地上都是乌鸦,出……出不去呀。” 朱嬷嬷虽是个心狠的角色,但也只是个普通的中年妇人。 那黑红一片,让她去踩,是真的不敢。 “出不去,出不去,本宫让你传个话都不愿是?那你这条老命留着也无用,来人……” “娘娘,老奴……老奴去,老奴这就去。” 眼见皇后气急,真要对她动手,朱嬷嬷吓的连忙跪下磕头。 “那你还不快去?若让本宫知晓是你传错了信,看本宫不扒了你的皮。” “是,老奴这就去请国师。” 朱嬷嬷连滚带爬的退出内殿,刚一出殿门,便被黑压压的乌鸦包成了茧。 “救命~救……救救……” 正在清理乌鸦的禁卫军都吓的忘记了手中的动作。 只消片刻,乌鸦散开,朱嬷嬷便只剩一副血淋淋的骨架。 “皇……皇上,禁……禁卫军,快……快护……护驾。” 林福吓的,说话都结巴了。 永平帝更是震惊不已。 他知晓乌鸦喜食腐肉,却还是第一次见乌鸦生吃活人。 说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 “起驾,回御书房。” 永平帝说完这话转身就走,哪里还顾的上那个被他宠爱多年,还被乌鸦围困在凤鸣宫的皇后? 若不是腿有些抖,他怕是都能跑起来。 眼尖的禁卫军看出他的异样。 正好他们也不想待在这里被乌鸦啄,很快便冲出十几个人来架着他一溜烟冲出去老远。 “娘娘,朱嬷嬷她……她……” 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红叶,亲眼目睹了朱嬷嬷被乌鸦啃噬的一幕。 吓的她腿软瘫倒,话还没说完,就昏死过去。 “来人,去请国师,今日谁能出得宫门请来国师,本宫赏银百两。” 皇后话音刚落,满宫趴在地上清理乌鸦的内侍和宫人们,一瞬间便全都倒地不起。 “你……你们……” 第4章 不想长的丑 东宫。 于锦仪正抱着楚沁姝爱不释手。 她踏实的睡了两个时辰,明显恢复了些元气。 “母亲,您快来看看囡囡可有长的像我的地方,我怎的一点也瞧不出来?” 楚沁姝已经被抱去奶娘处吃饱喝足,正在犯迷糊。 听见声音,她便慢悠悠睁开眼睛,目之所及是一张有些病弱的美人脸。 她竟然能看清楚? 难道药葫芦还能强化她的五感? 【娘亲还活着?娘亲果然喝我的洗澡水了?我就知道娘亲最懂我,我一哭娘亲就知道我的意思了。】 听见她这样的心声,正宠溺看着她的于锦仪脸上都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好了。 喝洗澡水这事,过不去了是 ? 【娘亲,你长的好美腻呀。柳眉凤目,鼻梁纤巧,唇形窈窕,若是用上口脂,丹霞之美也不过如此呀……】 楚沁姝有些雀跃的在襁褓里扑腾起来,彩虹屁也一串接一串的往外冒。 于锦仪前一秒还因女儿长的不像自己而有些许遗憾,后一秒就被这一长串赞美之词取悦到了。 她到底生了个什么神仙女儿? 刚出生就有如此文采? 莫非……是文曲星转世? 若是楚沁姝能听见她的心声,定然要说她猜的对。 前世,她从三年级就跳级,十八岁博士毕业,不是文曲星是什么? “嗯,我也没瞧出小郡主哪儿长的像你。” 崔氏就坐在床边,她认真的瞧了楚沁姝好一阵子了。 这刚出生才不过两个时辰的孩子,就从红红皱皱长成白白嫩嫩,她是真稀罕。 可好看是好看,就是没有一点长的像自家女儿的地方。 【啥?我长的不像娘亲?我可不要长成丑八怪呀。】 楚沁姝傻眼了。 扑腾的正欢的胳膊腿立马耷拉下来,就连眼中见到于锦仪时的惊艳也瞬间黯淡。 前世,她是个学霸也是个颜狗。 她之所以英年早逝,就是因为她过马路的时候瞧见了迎面而来的小帅哥。 然后,她就走不动道了,错过了绿灯。 紧接着,就被飞驰而来的摩托撞倒。 好在撞她的摩托小哥哥也很帅,还将她抱起来冲进了医院。 嗯,那个急救她的白衣天使也很帅,人工呼吸的时候,她还闻到了薄荷的清香…… 最终,她含笑九泉,死在了三个帅哥焦灼的目光之中…… 这一世,她如果长的丑,怎么对的起那三个送她最后一程的小哥哥? 呜呜呜~,国师在哪儿?怎么还不快来烧死她? “哇~哇~哇~” 长的丑,不敢想,一想就要哭死。 楚沁姝也是真的控制不住,哭的伤心欲绝。 “哦哦哦,囡囡不哭,囡囡虽然长的不像娘亲,可长的像爹爹呀,爹爹可比娘亲长的还好看呢。” 于锦仪看着小家伙从变脸到沮丧,再到哇哇大哭,心里好笑不已。 这样小的娃娃就知晓爱美了? 她还是第一次见呢。 “可不是,太子可是咱们盛安国一顶一的好相貌,囡囡像他长大定然倾国倾城。” 崔氏见楚沁姝哭的眼泪都出来了,虽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于锦仪的话安慰她。 不过,她也没说假话,太子的相貌在盛安国的确是无人能及。 楚沁姝一听自己长的像太子爹,立马不哭了。 在书中,太子算是重要男配,女主爱而不得的那种,长的自是帅气逼人,英武不凡。 即便是换成女版的她,也绝不会丑。 【我真的长的像爹爹吗?那可真是太好了,等我长大肯定天下第一美,到时候我一定要撩尽天下的漂亮小哥哥。】 楚沁姝的眼角还带着泪,眼神却早已放空,前世的遗憾这一世定要好好补偿。 于锦仪:“……” 这话,是一个刚出生几个时辰的小婴儿该说的吗? “母亲,囡囡是不是又饿了?看这口水流的。” 于锦仪走神不过一瞬间,楚沁姝嘴角流出的哈喇子就快要止不住了。 崔氏拿帕子轻轻沾掉楚沁姝嘴角的晶莹,见她并没有找奶吃的动作,便轻笑道: “没饿,小孩子都管不住口水,叮嘱那些伺候她的人少摸她的脸便是。” 楚沁姝被沾的回了神,眼神有些躲闪。 好尴尬呀,发花痴被抓个正着。 还是闭眼装睡,她一个小婴儿想帅哥实在多余。 “娘娘、国公夫人,凤鸣宫出事了,皇上丢下朝臣就过去了,不过并未进去又回了御书房。” 平日里东宫并不盯着前朝,今日特殊,姚嬷嬷便多长了个心眼儿。 想着等皇上下朝回了御书房,好去报喜。 按说东宫添了小郡主,理应先去皇后处报喜才是。 可皇后是继后,年岁比大多数皇子都小,比太子也只大了几个月。 皇上不许年岁大的皇子与继后接触,东宫自然巴不得,凡是能绕过皇后的事,她们都会默契的绕过去。 这好不容易等到皇上下朝,她们都还没来的及去报喜呢,凤鸣宫便出事了。 也不知会不会牵连到东宫? “出了何事?” 于锦仪看了一眼怀中的女儿,心中有些期待。 定是女儿说的乌鸦一事? 午时已过半,东宫没有乌鸦,那定是飞去凤鸣宫了。 也不知道凤鸣宫现下是何光景? “是乌鸦,听说落了满宫院,连殿内都有,摔的血肉模糊,黑红一片。” 装睡的楚沁姝:“……” 虽然不明白乌鸦为什么会飞去凤鸣宫,但只要不来东宫,她就高兴。 “果真如此?” 于锦仪虽有心理准备,却还是有些惊讶。 又被女儿说中了。 可那些乌鸦是从何而来? 皇后和国师又是如何操控乌鸦的? 难道也是洗澡水? “是,听说皇后吓的昏迷不醒,那朱嬷嬷竟……竟被乌鸦生生啄成了一副骷髅架子。 皇上虽未进凤鸣宫,却宣了太医院当值的所有太医前去看诊,只是太医也没一个敢进凤鸣宫的。” 姚嬷嬷将探听到的消息悉数道出。 【皇后是装的,那些乌鸦就是她喂养的,她怎么可能怕。】 楚沁姝闭眼装睡还忍不住吐槽。 第5章 吓跑大哥哥 她刚想起来,皇后就是那本书里的女主。 前世是个二加一,被原配家的保镖当街扒了衣服打过好几次。 后来凤凰男被原配赶出家门,送她的车子房子还有票子也被原配全部追回。 她本想甩了凤凰男,可凤凰男也不是省油的灯,发觉之后直接将她送去某国园区换了一笔钱。 她在园区活了三年才噶,竟穿越异世顶了落魄勋贵家的女儿重活。 据说她还带了一个空间,叫什么‘虫谷’来着。 这些乌鸦便是‘虫谷’的产物。 “你去交待一声,让侍卫们守好宫门。 派去御书房报喜的人也赶紧的撤回来,宫人们该干什么干什么,万万不要出现在凤鸣宫附近。” 于锦仪被楚沁姝的话吓到了。 原本以为她若想与皇后斗,还是有胜算的,毕竟那也不是她的亲婆婆。 没想到,皇后竟能养出那么多乌鸦,而且乌鸦还食活人。 这明显非常人所能,那她还怎么斗? “老奴这就去。” 姚嬷嬷退下后,崔氏看看于锦仪,又看看楚沁姝。 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自家女儿托她让影卫给凤鸣宫撒外孙女洗澡水的用意。 外孙女的洗澡水能将乌鸦引去凤鸣宫? 那乌鸦是哪里来的? 原本又是要飞去哪里? 还有,外孙女的洗澡水…… 崔氏都快被绕晕了,也没将乌鸦和洗澡水的关系绕清楚。 “娘娘,璟郡王来看您来了。” 春悦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打断了崔氏的思绪。 “快,快让他进来。” 于锦仪一听是长子来了,心里高兴的不得了。 长子今年七岁,是个特别懂事的孩子。 只可惜刚满月就生了一场重病,之后便落了个腿脚不便的后遗症。 “璟儿见过母妃,见过外祖母。” 楚彦璟端端正正的坐在轮椅上,由内待推着进了屋子。 他上午一直在跟着先生读书,午时课业结束他便赶来想看看刚出生的妹妹。 “璟儿乖,读书可累着了?” 于锦仪看着长子,心里很是疼惜他。 三岁前他还会常常唤她娘亲,跟她撒娇。 后来许是知晓了他作为太子长子的担当,便再也不曾在她面前撒过娇了。 唉,听着他唤她母妃,总是忍不住怀念他唤她娘亲的时候。 “璟儿,来让外祖母抱抱。” 崔氏伸出手,想要像往常一样将他从轮椅上抱到自己怀里去。 “外祖母,璟儿已经长大,不能再让您抱着了,璟儿还想……还想抱抱妹妹呢。” 楚彦璟有些窘迫的看着崔氏,他身体不好,每次崔氏来东宫都爱抱他。 以前他还挺高兴的,但今天当着妹妹的面,他就有些难为情。 他虽然坐着轮椅,但也要有个当大哥的样子,不能让妹妹觉得他护不住她。 “哦?璟儿想抱妹妹?那外祖母将轮椅推到你母亲床边去,让你好好抱抱妹妹。” 崔氏说着便站到他身后,将轮椅往前推了一些,直到挨着床沿。 于锦仪则将包着楚沁姝的襁褓小心翼翼的放进楚彦璟怀里。 “妹妹,我是你大哥哥楚彦璟,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楚沁姝虽闭着眼睛,耳朵却竖的老高。 感觉自己落入楚彦璟怀里,便适时的睁开了眼睛。 【这就是我大哥哥吗?长的好可爱,要是长胖一些一定是个帅气的小正太。】 楚沁姝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楚彦璟,嘴角还勾起了微笑的弧度。 楚彦璟:“……” 妹妹怎的一出生就会说话? “哎哟,囡囡竟盯着她大哥哥笑起来了。” 崔氏在一旁看的有些窝心。 她大外孙太可怜了,长这么大连一步路都没走过,却懂事的让人心疼。 昨晚就过来说是要在外面陪着他娘生妹妹,若不是她强行让人将他送回去,他怕是要在外面守一夜。 【大哥哥好呆萌,一定是被我的绝世容颜惊艳到了?嘻嘻,大哥哥不用羡慕我哦,你也很帅哒。】 楚沁姝见楚彦璟脸上的表情有些呆滞,便对自己的容貌更加自信起来。 像太子爹爹呢,天下第一美丽哦。 楚彦璟一直盯着楚沁姝的嘴,直到再次听到她的声音,而她的嘴却并没有动才反应过来。 他这是……能听见妹妹的心声? “母妃,妹妹真乖,妹妹可是跟我一样长的像父王?” 楚彦璟不动声色的拍着襁褓,脸上的笑却是有些止不住。 他能听见妹妹的心声呢,他肯定是妹妹最信任的人。 “嗯,妹妹长的像你,也像你们父王,以后照顾妹妹的事就交给你可好?” 于锦仪听着楚沁姝的心声,也发现了长子的异样。 女儿的心声长子也能听见? 这倒是一件好事,女儿的嘴那样甜,定能让长子整日紧绷的心性变的活泼一些。 “好,璟儿以后日日下学都来抱妹妹,也好让母妃多些时间将养身子。” 对于能照顾妹妹,楚彦璟心中很是雀跃。 妹妹说话又萌又可爱,他爱听。 【大哥哥真好,我一定要多给大哥哥喝我的洗澡水,这样大哥哥就能早日康复早日习武,明年就不会被人掳走害死扔到乱葬岗了。】 楚彦璟:“……” 刚说了他喜欢听妹妹说话,妹妹就要给他喝洗澡水? 于锦仪:“……” 囡囡的洗澡水能治璟儿的病? “哇~哇~哇~” 【我要洗澡,我要赶快给大哥哥喝洗澡水治病。】 “母妃,妹妹怕是饿了。” 楚彦璟不想喝妹妹的洗澡水,香香软软的妹妹也瞬间不香了。 “你妹妹刚吃完奶还不过半个时辰,哪里就饿了?” 于锦仪故意逗他。 “那……那妹妹定是要尿了,外祖母,您快把妹妹接过去,待会儿该尿裤子了。” 楚彦璟急的不得了,托起襁褓就要递给崔氏。 崔氏见楚沁姝哭了,本就要来抱,他这一递倒是刚好。 “劳烦外祖母了,我得赶紧去御书房给皇爷爷报喜去。” 楚彦璟见妹妹安全到了崔氏怀里,连忙让内待推着轮椅就走。 “璟儿,你慢着点儿。” 于锦仪看着楚彦璟落荒而逃的背影,也没心思逗他了。 若真能治好他,别说是女儿的洗澡水了,就是童子尿怕是也得想法子让他喝。 “诶,这孩子怎的跑这样快? 也不知凤鸣宫那边的事情了结了没有,就这样让他去御书房,再牵扯进去可不得了。” 崔氏焦急不已,顾不得看楚沁姝尿没尿,抱着襁褓就追了出去。 第6章 讨好永平帝 崔氏走的有些急,带起的风拂过楚沁姝的耳畔,初冬的阳光也尽数洒在她的襁褓上。 此刻的她早已忘记了哭,甚至也忘记了自己刚刚为什么要哭。 【哇,空气清新,阳光明媚,新的人生果然连空气和阳光都是崭新的。】 楚沁姝被小被子遮着眼睛看不见外面,但她脑海中却想像出了一个繁花似锦、红墙黄瓦的盛世宫庭。 正盯着楚彦璟背影追的崔氏脚步忽然一顿。 是谁在说话? 她停下等了几息,却再无声响。 定是她刚刚走的太快,脑子没跟上出现幻觉了。 …… “臣妇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也不知楚彦璟是怎么走的,崔氏就停了那几息时间,竟死活没追上他。 眼睁睁看着他进了御书房,崔氏能怎么办?只能跟进去。 【竟然追到了御书房?我这是要见皇爷爷了吗?】 楚沁姝本已被脑中的繁花迷的昏昏欲睡,这下又被崔氏的声音吵的清醒过来。 她记得,书中并未提及她与永平帝见面的场景。 毕竟一出生就被断定为妖孽的人,又有哪个皇帝会愿意看呢? 难道是于锦仪喝了她的洗澡水没死成,原书剧情就跑偏了? 崔氏:“……” 又出现幻觉了? 不过,那声音软软糯糯的还怪好听。 “辅国公夫人,你怀里抱的可是朕的小孙女?” 永平帝见楚彦璟来报喜,本打算去东宫看看的,没想到崔氏竟抱着襁褓过来了。 “正是。” 崔氏反应过来,连忙回话。 见御书房除了永平帝和伺候的内侍宫人,并无外人在场,她心里立马踏实了几分。 皇后不在就好,凤鸣宫的事她是真不想沾边。 “快快抱来让朕瞧瞧。” 对于孙女,永平帝是真心盼着的。 他后宫佳丽无数,除了皇后曾诞下过一个公主,其他的净生皇子。 到了孙辈也是一般无二,全是清一色的皇孙,没有一个是孙女。 毫不夸张的说,他盼公主郡主少说也有二十年了。 “皇上您看,小郡主见了您就笑呢。” 崔氏没让林福接楚沁姝,而是亲自将襁褓递到永平帝怀里,还顺便替她拉了一波好感。 楚沁姝也是真的在笑。 原书中决定她命运的人近在眼前,她此时不讨好,更待何时? “囡囡,囡囡长的……长的真是好看。” 永平帝一见楚沁姝,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便扑面而来。 尤其是她笑的眉眼弯弯的样子,竟和元后有七八分相像。 他和元后是少年夫妻,感情极好。 可惜他们生的三子一女中,只活下了太子一人。 那夭折的小公主就长的极像元后,和这个小孙女更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就是我的皇爷爷吗?长的还怪英明神武的嘞,一看就该是个明君啊,为什么最后会……】 看清永平帝的样貌,楚沁姝的内心便充满了疑惑。 在原书的描写中,永平帝就是个昏君。 朝纲混乱奸佞当道,而他一心只扑在后宫和长生之道上。 可她眼前的永平帝,怎么看着还挺和蔼可亲的? 也并没有一点儿昏庸无道的样子啊? 永平帝:“……” 他怎么听见一个奶团子的声音在叫皇爷爷? 这御书房里,除了他怀里这个,也没别的稚童啊。 “囡囡,我是皇爷爷,这个送给你当见面礼可好?” 永平帝说着就摘下身上佩戴的一块玉佩,拿到楚沁姝眼前晃了晃。 【好呀好呀,谢谢皇爷爷,这个玉佩我好喜欢。】 既然决定要讨好,那当然要好好表现。 楚沁姝一边努力给自己心里暗示,一边张着无牙的嘴把自己笑成了眯眯眼。 还费力的想伸出胳膊抓住玉佩,小脚丫子也在襁褓中不停的踢腾,把开心的情绪表现的淋漓尽致。 永平帝:“……” 他可以确定,是怀中的小家伙在说话。 亲近他的情绪这么明显,看来这个小家伙很喜欢他啊。 “囡囡真乖,囡囡是喜欢皇爷爷送的玉佩啊,那囡囡可要拿稳了。” 永平帝将玉佩递到楚沁姝好不容易伸出来的小手上,又在她稚嫩的小脸上抚了抚。 再抬头时,眼里竟藏着些许来不及隐去的晶莹。 【囡囡喜欢皇爷爷,也喜欢皇爷爷送囡囡的玉佩,皇爷爷是天下最好的皇爷爷,是宇宙无敌好的皇爷爷。】 楚沁姝抓住了玉佩,胳膊腿踢的更欢了,马屁也不要钱似的往上拍。 永平帝的玉佩可不是普通的玉佩,说不定关键时刻还能保命呢。 见整个御书房无人脸上有异样,永平帝心中更欢喜了。 别人都听不见小家伙的心声,他果然是最特别的那个。 兴许……是他的小公主又回来了呢。 他与元后生的小公主,是他盼了多年才有的,可出生不足一月便生了重病不治早夭。 若是当年,他也能听见她的心声就好了…… “林福,去礼部传朕口谕。 着礼部即刻为小郡主拟定封号,要含意上吉且琅琅上口,拟不出来整个礼部今日便都不用下值了。” 永平帝这话一出,崔氏和楚彦璟都惊讶的看向他。 众所周知,在盛安国,新生儿一周岁之前是不起名字的。 女孩子都叫囡囡或是丫丫,男孩子都叫宝儿或是崽儿。 在皇室,公主郡主都是及笄后才赐封号,皇子和郡王则是及冠后赐封号。 在此之前,都是排行或是名字后面坠着身份称呼。 楚沁姝才出生不过两三个时辰,永平帝便要给她赐封号,可见是真的喜欢她。 崔氏虽知晓规矩,但也不能提出来。 楚沁姝是永平帝嫡亲的长孙女,给她赐封算是皇家的家事,她一个命妇是不能多嘴的。 “诺~老奴这就去。” 林福跟了永平帝几十年,当然知晓当年小公主夭折时他的自责。 只要永平帝高兴,他才不会多嘴的提醒规矩之事呢,没的惹人厌烦。 林福乐呵呵的退下去传旨,可刚退到殿门口便出了状况。 殿外突然冲进个人来直直撞向他,而他背对殿门也没来的及反应,当即便摔了个狗啃泥。 “该死的奴才,竟敢撞倒本宫,眼瞎了不成?” 那人也被反作用力撞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众人都被这一动静吸引,可他们看向那人的眼神都透着迷茫。 是谁? 鼻青脸肿,满身血污,头发也是乱糟糟的,这副样子怎么就敢来面圣? “皇上~您看这个叼奴,撞了臣妾竟还趴在地上不起来。” 被摔懵逼半天爬不起来的林福:他是不想起来吗?他是爬不起来好? “你是……” 永平帝都懵了,他后宫妃嫔虽多,但敢不经通传就进御书房的也没几个。 而且这个还是蓬头垢面的就来了,这是……要唱哪一出? “皇上,是臣妾呀,臣妾好不容易才走到御书房,您怎能不认识臣妾呢?呜呜呜~臣妾好伤心。” 崔氏已经听出来人是谁了,她好想原地消失。 可惜,外孙女还在永平帝手上。 第7章 皇后卖惨 “皇后?你这……这……这成何体统?” 永平帝盯着地上的人看了半晌,才根据身形和声音依稀辨认出是皇后。 林福费了好大的劲,总算是爬起来了,一听永平帝叫皇后,吓的他又赶紧重新趴回地上。 心中还默念着‘皇后千万不要认出老奴啊,老奴摔的满脸血,您定是认不出老奴的。’ 崔氏与楚彦璟对视一眼,两人都没打算给皇后问安。 皇后这副样子,她们看见了就是原罪。 若是上前问安,怕是永平帝和皇后的面上都会挂不住。 她们还是缩小存在感,假装自己不存在最好。 “皇上,您一定要替臣妾做主啊,臣妾的凤鸣宫……凤鸣宫主殿都要被乌鸦压塌了。” 皇后摔的也不轻,一时没人认出她来,更没人敢上前扶她。 她便干脆坐在地上,期期艾艾的哭起来。 她宫里的人都‘昏倒’在地,她是在禁卫军收拾完宫院后一个人来的。 当然,她是故意没叫醒宫人替她梳洗,也没让太医给她看伤。 她要的就是这副狼狈的样子,好让永平帝看了心疼。 入宫十年,撒娇卖惨扮柔弱是她惯用的手段,次次都能达成目的从不失手。 “来人,快将皇后扶去……偏殿,好生梳洗一番。” 永平帝看见皇后这一身血腥,就有些紧张。 朱嬷嬷从好端端的人变成骷髅架子可是他亲眼所见,万一乌鸦跟着皇后追来了御书房可如何是好? 皇后:“……” 以往只要她一哭,永平帝就会心疼的抱她哄她,对她有求必应的,今日怎的不灵了? 楚沁姝正抱着玉佩在小嘴里嗒呢,一听是皇后来了,便立马竖起了耳朵。 因为她在永平帝怀里,已经很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的紧张。 不过,她分不清永平帝的这种紧张到底是害怕还是心疼。 只以为是原书中的女主光环,让他受了影响。 【唉,也不知道皇后是怎么办到的,皇爷爷堂堂帝王竟甘愿给她做垫脚石,最终丢了性命不说,还丢了江山。】 楚沁姝内心很是惆怅。 本以为抱上永平帝这个金大腿,她就能安枕无忧了。 没想到还有女主光环这回事。 看来,她得做两手准备了。 永平帝面上虽已恢复平静,但内心却被楚沁姝刚刚那句话震惊到了。 丢了性命还丢了江山? 说的是他吗? 他惜命,更爱惜祖宗传到他手中的江山。 所以,这样的事情,他绝不允许发生。 可做垫脚石又是怎么一回事?皇后年岁尚小,母家亦无得力之人,难道…… “皇~上~,若是凤鸣宫塌了,臣妾……臣妾定是要伤心死的。 那宫里可都是皇上您赐给臣妾的宝贝,臣妾可不能看着它们被那些乌鸦毁坏了。” 皇后卖惨的目的没达成,自然不愿让人送她去偏殿,又顶着满头乱发和青紫的脸矫揉造作的撒起娇来。 楚沁姝在永平帝怀里,看不见她,倒没觉的辣眼睛。 但这声音,依然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而永平帝则是斜睨了皇后一眼,以前撒娇,他还是受用的。 只是今日……他真有些消受不起。 【皇后身怀虫谷,那乌鸦便是虫谷的产物,她想召回乌鸦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又怎么会让乌鸦压塌凤鸣宫?她说这话不过是想让皇爷爷心软罢了。】 【唉,这乌鸦就是她故意等着我出生的时候放出来的呀,好让皇爷爷觉得我不吉,将我烧死。】 【皇爷爷,囡囡好怕,您一定要护着囡囡啊,囡囡不想死。】 楚沁姝一边在心里吐槽皇后,一边下意识的往永平帝怀里靠,眼里还努力挤出了一片晶莹。 那小眼泪,说掉不掉的,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永平帝也不知道是被楚沁姝的心声吓到了,还是真被她那萌萌的样子糊弄住了。 竟是沉下脸来,对皇后道:“让内务府清点一番,毁坏的物件朕给你补上便是。” 皇后:“……” 她的蛊……她的终级斩男十八招竟然不好用了? “皇上,您不觉得凤鸣宫的乌鸦来的蹊跷吗?东宫今日产女,便有大批乌鸦飞入皇宫,乌鸦本就不吉……” 皇后出师不利并不敢多说,只说一半留一半,想探探永平帝会不会顺着她的意思想。 【呜呜呜呜,皇爷爷您看皇后,她开始害我了,囡囡好害怕。】 楚沁姝又往永平帝怀里使劲钻了钻。 这副恨不能钻进他肚子里的模样,把永平帝看的一阵心疼。 楚沁姝的心声中包含的消息太多,让他一时还无法理清真假。 但皇后明晃晃诬陷东宫的话,他还是听的出来的。 “皇后此话何意?你的凤鸣宫出现乌鸦,与东宫何干?” 永平帝沉下脸来,目光中透着威严。 皇后一愣,皇上怎会如此问她? 按以往的惯例,乌鸦飞进凤鸣宫和东宫产女为同一天,皇上不是应该立即宣国师来问卜一番才对吗? 难道,皇上怀中抱着的,便是东宫那个刚出生的小孽种? 她一进殿便摔了一跤,倒是把她给看漏了。 “皇上,臣妾也只是随口一说,是吉是凶您还是让国师卜算一番为好。” 皇后说着,便示意早已候在她身边的两个嬷嬷扶她起身,似是要往偏殿去。 却在路过永平帝身边的时候,脚下一个不稳,便往他身上扑了过去。 永平帝:“……” 还好他的身体比脑子反应快,在皇后就要扑上他的一瞬间,迅速往旁边挪开。 “啪嗒~咚~” 皇后精准的撞向了他身后的御案,扑到了御案底下,脑袋正好撞到后面的椅子腿上。 “皇后娘娘~” 扶着她的两个嬷嬷都吓傻了,她们在御书房伺候这么多年,也不是第一次见往皇上身上扑的妃嫔。 这扑到御案底下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哇~哇~哇~” 楚沁姝被皇后扑倒的动静吓到了,不自觉的哭起来。 她本性并不胆小,可能是这小身体本能的反应她不好控制,便跟着感觉走了。 就当是应个景。 永平帝:“……” 第8章 假国师 “你们还不快扶皇后离开,看把小郡主吓的。” 永平帝说着,还瞪了一眼扶皇后的那两个嬷嬷。 两人被吓的一激灵,忙钻到御案底下,连拖带拽的把皇后弄出来就往偏殿去了。 皇后一动不动,不知道是真摔晕了还是在装晕。 “囡囡不哭了哦,走,皇爷爷带你出去看花花。” 永平帝见怀里的小家伙哭的眼泪汪汪,连忙拍着襁褓哄。 【皇爷爷棒棒哒,这次没有被女主光环影响,果然是天底下最聪明的皇爷爷。】 楚沁姝见皇后被拖走,便停了哭声朝永平帝咧着嘴傻乐。 “嗯,囡囡真是皇爷爷的乖孙女,一哄就不哭了,真是又聪明又懂事。” 永平帝听不懂什么是女主光环。 但他也不愿承认他是有些害怕孙女说的那个虫谷,才不想让皇后扑到他身上的。 他怀里还抱着孙女呢,躲一下也很正常的? 虽说皇后身怀虫谷这事,一时半会儿的他还未想出法子验证,但既然知晓了避一避总是好的。 还是抱着小孙女去御花园逛逛。 这一天天的,看的不是骷髅就是蓬头垢面,他得出去看看风景洗洗眼睛。 见永平帝抱着楚沁姝往外走,御书房里努力降低存在感的一众人都松了口气。 尤其是逃过一劫的林福,连脸上的鼻血都来不及擦,爬起来就跑,兔子见了怕是都要甘拜下风。 要知道,在过去的十年里,因为冲撞曾经的柔妃如今的皇后,杖毙的内侍宫女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他还以为今日是他的死期,却没想到永平帝竟然没有发落他。 不用想也知道是小郡主的功劳。 小郡主一定是福星降世,连他这个内侍都被福泽到了。 给她拟封号的事,他一定亲自盯着礼部,拟不出来绝不准他们下值。 今日永平帝没被皇后的话蛊惑,这看在崔氏眼里,便是有楚沁姝在,他都开始长脑子了。 而楚彦璟全程听着楚沁姝的心声,知道的事情早就让他心乱如麻,但他面上却依然很淡定。 心细如发的他早就看出来,他那皇爷爷也能听见妹妹的心声。 只是,还不敢确定他会不会相信。 “皇上,国师求见。” 几人都快要走到御书房门口了,突然听到内侍的通传。 “宣。” 罢了,凤鸣宫的事总要有个说法,交给国师去办倒是正好。 永平帝抱着楚沁姝又往回走,崔氏和楚彦璟也只得跟着。 “给辅国公夫人赐坐。” 永平帝已经抱着楚沁姝坐到了御案后面,一点儿也没有要将她还给崔氏的想法。 等宫人搬来凳子,崔氏便自顾自的坐下了。 永平帝喜欢小家伙,于东宫而言是极大的好事,她高兴还来不及呢,才不会急着抱走她。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国师是个四十多岁的白面和尚,脑袋光脸也光,看起来活像个大白馒头。 “国师不必多礼,赐座。” 盛安国信奉佛教,每年祭祀天地,问卜吉凶都要仰仗国师。 永平帝对国师也一向客气,见他脸上带着伤走路还一瘸一拐的,便让宫人给他也搬来了凳子。 “微臣谢皇上隆恩。” 国师行礼谢过之后,才侧着身子往凳子上坐。 “哎哟~” 只刚挨着凳子,便差一点儿弹跳起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给他凳子上安了钉子呢。 “国师可要宣太医来?” 永平帝见他这样,也觉的奇怪。 国师日日待在观星楼,不是看天象就是占卜,又无需与人对战,怎会伤的如此严重? “微臣谢过皇上,微臣无碍,微臣已擦过伤药。” 国师起身向永平帝行了一礼,便干脆站着了。 可是站着,腿又难受。 崔氏见国师这样,已猜到了八成。 盯着观星楼的暗卫是于锦仪叮嘱她安排的,那国师肯定是做坏事了,否则暗卫不会对他出手。 【皇爷爷啊,这个国师是个假和尚,他还和……和人生了个儿子,都五岁了。】 楚沁姝心里嘀咕着,嘴里吐着小泡泡,一副八卦的小样子。 永平帝正打算问问国师凤鸣宫的事呢,这还怎么问? 堂堂盛安国的国师竟然是个假和尚? 那这些年的祈福祭祀,岂不都是在糊弄祖宗? 永平帝眉头皱的死紧,也不说话就盯着国师看。 似乎是想透过他白胖的脸,验证小孙女话中的真假。 “皇上,微臣……微臣这些伤是下楼梯时不小心摔的,不碍事的。” 国师还以为永平帝是在担心他,忙出言解释。 “无碍便好,凤鸣宫的事国师可知?” 永平帝不再皱眉,而是换上了如平日一般的平和表情。 “回皇上的话,微臣正是为凤鸣宫之事而来。” 国师打着佛礼,严肃道。 “哦?国师可是看出了不妥?” 永平帝问。 “皇上,微臣看出宫中此刻有妖气弥漫,恐怕……” 国师说到此处,面色凝重的停了话头,用眼神扫了一眼御书房中的其他人。 “他们都不是外人,不必避讳,国师有话直说便是。” 永平帝当然明白国师的意思,但他还不想让崔氏抱走小孙女,有关国师的事他还想再多听听。 “这……皇上,微臣……微臣昨夜便观过天象,今日有妖星降世,正是落于东宫方位。” 国师说着又打了个佛礼,便低头不语了。 “哦?你既已观过天象,为何不早早将妖星之事告知于朕?” 永平帝心里已经有些生气了,国师怎么也将凤鸣宫的事往东宫扯? “回皇上的话,妖星降世乃祸国之象,此事非同小可,臣自是需得确保不出差错才敢上奏。” 国师并未听出永平帝语气中的不满,依然按照提前想好的说辞继续回话。 “皇上,国师的话您可要三思啊,毕竟妖星祸世之说不是空穴来风,几百年前便有前车之鉴的呀。” 永平帝还未说话,梳妆好的皇后便又从偏殿出来了。 为了今日,她可是提前几个月便开始准备,又岂能轻易放弃? 第9章 舌战国师 她的儿子还小,太子之位并不着急,但太子不能有健康的子嗣。 原想着这次是个女胎,便让她出生好了,得个不祥之兆可比胎死腹中有意思多了。 连续两胎都是一出生便带来不祥,那太子妃即使不换人,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国师,妖星降世一事,你可确定?” 永平帝为君二十余载,自是在前朝史书中见过有关妖星的记载。 妖星降世引来天灾不断,最终激起民愤甚至各国纷争,这片大陆足足乱了上百年才重新归于平静。 若是他盛安国传出妖星降世之说,那周边几个邻国怕是又有借口来找他麻烦了。 “微臣入朝为国师已有二十载,断不会看错天象,而且臣今日的三次卜卦都算出那妖星已然降世。” 国师一脸忧国忧民相,看不出一丝破绽。 “既如此,那便……” “皇上,臣妇有一事不明,可否请教国师?” 永平帝刚一开口,崔氏便扑通一声跪在堂下打断了他的话。 “辅国公夫人,你可知未经允许便打断皇上,该当何罪?” 皇后眼见着奸计就要得逞,却被崔氏打断,立马端起皇后的威严质问道。 永平帝瞪了一眼皇后,又忙拍拍怀中的襁褓,小孙女正昏昏欲睡呢,可别被皇后那一嗓子吓着了。 “辅国公夫人有何不明,问国师便是。” 永平帝对辅国公府向来看重,崔氏他也了解,不是个莽撞的性子。 今日能打断他说话,定是如她所说有不明之事。 正好,他不明之事更多,让她再问问国师也好。 “臣妇谢过皇上。” 崔氏行过礼后,便起身面向国师道:“国师可算出那妖星降世的具体时辰?” 她可记得这和尚一开口就说妖星落于东宫方向,这不明摆着说她的外孙女就是妖星吗? 而且皇后也出来了,她怕永平帝见到皇后脑子就不好使,再由着她给外孙女扣帽子。 还是她亲自出马保险一些。 “辅国公夫人,本国师自是算出来了,正是巳时四刻。” 国师收到皇后让朱嬷嬷传的话,说东宫巳时四刻诞下一女,半个时辰后放乌鸦正好。 “哦?那国师可否告知,除了天象和卦相之外,妖星降世可还有其他征兆?” 崔氏一听国师所言,便底气十足,面上却不动声色。 “自是有的,妖星降世半个时辰之后,位于东宫之南的凤鸣宫便出现大量乌鸦,甚是血腥阴暗,正是妖星作祟所致。” 国师糊弄人的话自是一环套着一环的,一般人也听不出破绽。 “据国师所言,那妖星可是降生在了凤鸣宫?” 崔氏故作惊讶的问。 “辅国公夫人此言差矣,妖星降世的时辰正是东宫诞下女……诞下小郡主之时,那妖星自是托生在东宫之中。 至于她在凤鸣宫作祟一事,也实属正常,凤鸣宫乃皇后寝宫,皇后乃一国之母,后宫安稳与否于江山社稷而言极为重要。 那妖星即能托生,自是有些头脑,它要祸国不从皇上下手便只能从皇后下手。” 这套说辞是他早就想好的,说起来毫不费力。 “国师所言的确有些道理,可那妖星既乃巳时四刻降生,那为何半个时辰之后才出去作祟?” 崔氏继续问。 “辅国公夫人不了解妖星托生之事,可了解新生婴孩?婴孩出生大多都要喂哺,吃饱了才有力气。 妖星亦是如此,吃饱喝足再出去作祟,乃是常理。” 国师越说越顺畅,以为自己胜券在握。 皇后却听的有些不耐烦。 在她看来,给东宫扣帽子根本就不必费这么大的劲。 硬扣也能扣上,何必搭理崔氏? 想到此,她便有些怨恨的看了一眼永平帝。 “皇上,您看辅国公夫人,国师的话她都不信,她该不会是想要包庇妖星?” 皇后边说边扭着腰,眼中的怨恨在永平帝看向她的时候就化成了娇怒。 “辅国公夫人,你可还有不明之处?” 永平帝对上皇后的眼睛,脑袋就有些迷糊,不过手摸到襁褓的一瞬间又恢复了正常。 “回皇上的话,臣妇已全然明了。按国师所说,那妖星托生之地恐怕并非东宫。” 崔氏矮身行了一礼,恭恭敬敬道。 “辅国公夫人怕是有所不知,妖星托生自是托为人身,东宫若再无其他婴孩是巳时四刻降生,那便只能是……” 国师没有明说,只是扫了一眼永平帝怀中的襁褓,便不再出声。 “国师所言及是,东宫还真没有婴孩是巳时四刻降生的,还请国师去太医院查过医案再寻妖星。” 崔氏此言一出,国师心里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总觉得前面有个大坑正在等着他往下跳。 “崔氏,你竟敢篡改皇嗣的生辰八字,该当何罪?” 皇后气急,明明胜券在握,竟被崔氏狡辩至此。 她没注意到,永平帝的目光正从她和国师脸上扫过。 听了这么久,永平帝又不傻,怎么会听不懂国师话中的意思? “宣太医令,调今日东宫医案。” 永平帝目光微冷,语气不悦。 楚彦璟来报喜的时候,自是要说楚沁姝的出生时辰。 而永平帝则回忆着他刚刚听到的心声,也好奇的想知道真假。 毕竟一个刚出生不过几个时辰的小婴儿,说的那些事情就连他这个五十多岁的帝王都觉的匪夷所思。 他就是再疼爱孙女,也有一国之君的判断力,验证一番总是稳妥些。 “诺。” 林福去了礼部,接替他的小内侍领了皇命便小跑着出了御书房。 “皇上,辅国公夫人若是和太医联手篡改医案,误放了妖星,岂不是……岂不是要有大麻烦了?” 皇后一心想着达成目的,并未注意到永平帝的神情变化。 但见永平帝让人去调医案后,崔氏并未表现出着急,她也反应过来了。 梁医女怕是没跟她说实话。 其实,于锦仪从楚沁姝的心声得知梁医女要害她时,便做了个局。 确认梁医女在药里做手脚后,便故意当着她的面喝了早就掉包的药,让她以为计划得逞。 然后又在她的晚膳中做了手脚,让她昏睡不醒。 她虽是医女,但也仅限于妇人科,识别迷药却不擅长。 被叫醒的时候,姚嬷嬷又故意提起小郡主巳时四刻已出生,母女平安,还给了她赏银将她好好感谢一番。 梁医女没有按皇后的要求亲自替于锦仪接生,于锦仪也没有血崩而亡,她便急了。 离开东宫之后,她慌乱中根本就没想起来去找程太医核实,便去凤鸣宫报信。 “皇后娘娘慎言,太医院岂是臣妇能随意左右的?程太医亦是太医令的亲传弟子,徇私的事情他是万万不会做的。” 崔氏才不会给皇后胡乱攀咬的机会。 事情都到了这一步,她就想看看永平帝会如何处置。 第10章 赐名 太医令是永平帝的御用太医,而程太医则是东宫的御用太医。 二人的一个共同特点便是医术高明,人品正直。 若是这两个人都出问题了,那太医院就没有永平帝能信任的太医了。 永平帝果然没接皇后的话,而是一直盯着怀里睡着的楚沁姝看。 太医令很快便带着东宫这个月的医案到了御书房。 从月初翻到今日,每次给于锦仪看诊,都有程太医和梁医女的私印为证。 楚沁姝的出生时辰那里明晃晃的写着‘辰时二刻’,二人的私印也红艳艳的盖在上面,说是假的都没人信。 “皇上,程太医于辰时六刻回太医院,将医案交于老臣复审之后才回府歇息,这医案记录并无不妥之处。” 太医令被请到御书房,并不知晓发生了何事,只就医案之事实话实说。 “若是辅国公夫人和太子妃要求程太医改了医案,太医令该当如何?” 永平帝还没来的及开口,皇后又跳出来了。 她是见永平帝并未明确认可崔氏的话,便觉得今日之事还有胜算。 却没注意到,一 旁的国师正在不断给她使眼色。 不巧的是,这一幕又被永平帝看见了。 国师:“……” 完求,今日果然不吉。 他自小习得御兽之能,还从未遇到过今日这般不听他号令的鸟兽。 而且他住了二十年的观星楼,以往连磕碰都不曾有过,今天却生生从三楼一路滚下了一楼。 “皇后今日受了惊吓,你们还不快扶她回偏殿歇息?” 永平帝并未理会皇后,而是直接对宫婢下令。 崔氏:这是要包庇皇后? 罢了,皇后入宫十年,宠冠后宫也有五六年了,是她不该对皇上抱有期待。 永平帝:在你眼里,朕是那样肤浅的人? “皇上……” 皇后满眼惊诧的看向永平帝。 五年前,同样的操作明明那样顺利,这次怎的就如此坎坷? 还有,以前她说什么皇上都不会质疑的,今日为何连话都不让她说了? “国师,你可还有话说?” 皇后被扶着离开,永平帝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盯着国师。 “皇上恕罪,许是天象有误也未可知,还请皇上容微臣今晚再观天象,若并无异象,便是一场乌龙。” 国师不是没脑子的人,知晓今日之事已然落败,便赶紧想法子描补。 妖星一事,各国都很忌惮。 此事既是出自他之口,自然也该终结于他之口。 否则传出不利流言,盛安国就会有大麻烦,这个过错只能是他扛到底。 崔氏:刚刚是谁信誓旦旦说自己做了二十年国师,绝不会看错天象的? “哼,既是观错了天象,此事便无需再提,若是有人传扬出去,国师你的项上人头便正好祭旗。” 事情基本了结,永平帝也对楚沁姝的话信了七八分。 便决定此事不在明面上深究,省的打草惊蛇。 而国师的身份更是事关重大,需得知会相国寺查实之后才好发落。 “微臣谨遵圣上旨意。” 国师难得在御书房下跪,内侍宫人以及崔氏和太医令等人,也都呼啦啦的跪了一地。 今日之事但凡传出一点风声引起民乱,他们这些人怕是都得脑袋搬家。 “国师既是观错了天象,那凤鸣宫一事怕是另有缘由,还望国师尽快查明真相。” “微臣领旨,定会尽快查清。” 国师白胖的脸上都有了一层薄汗,只盼着永平帝赶紧放他回观星楼。 他的腿好疼,腚也好疼。 “行了,都下去。” 永平帝坐着没动,只挥挥手让人赶紧散了。 国师和太医令都离开了,只有崔氏和楚彦璟还在殿中。 不是他们不想走,而是楚沁姝还没还回来。 永平帝喝了一盏茶,缓了缓才再次开口道:“如昕,朕给囡囡赐名为沁姝如何?” 如昕是崔氏的小字,永平帝已有多年未曾如此称呼过她了。 她是骠骑大将军的嫡女,四十年前,骠骑大将军府满门忠烈只余她一根独苗,先皇便将她接进宫中教养。 永平帝比她年长十岁,一直将她当妹妹看待,元后在时也与她颇为要好。 通常情况下,永平帝叫她小字就是将她当家人,可以闲聊家常的那种。 只是“沁舒”二字听着有些耳熟啊。 是了,元后姓冯名云舒,小字澜沁。 永平帝一手抱襁褓,一手提笔在宣纸上写下‘沁姝’二字。 又见崔氏半晌没反应,便主动跟她解释起来。 “静女其姝,姝乃美好之意,朕盼她性情温和娴静,一生顺遂安康。” 沁,取自元后的小字‘澜沁’,姝与舒同音。 他给孙女起这个名字,的确有怀念元后之意。 当然,更多的是表示他对这个孙女的喜爱和珍视。 今日之事,足以让他看清皇后和国师对东宫的针对。 在没有揪出他们背后的势力之前,他要护着这个小孙女,就必然要让她们清楚他的态度。 “皇上亲赐的名字,自是极好的。” 崔氏不傻,听了永平帝的解释,心中便明白他的意思了。 今日这一趟御书房,竟误打误撞的来对了。 【皇爷爷把假和尚打跑了吗?皇爷爷真厉害,皇爷爷是宇宙无敌最厉害!】 楚沁姝迷迷糊糊间好像听见有人在叫她,便睁开了眼睛,一看自己还在永平帝怀里,便连忙拍马屁。 不过,乖巧不到三秒钟,她就出糗了。 “哇~哇~哇~” 她尿急!!! “囡囡可是饿了?” 永平帝上一秒还在享受孙女的夸赞,下一秒孙女一哭,他就手忙脚乱起来。 “皇上,小郡主怕是要尿了。” 崔氏想起小家伙上次尿尿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了,便想伸手去接。 她手伸的倒是快,可永平帝却慢了半拍,襁褓托起来的时候都漏了。 “皇上,这……” 崔氏见永平帝脸上一言难尽的表情,便有些控制不住的想笑。 “无妨,朕自己的孙女,还不能尿朕一回?” 永平帝嘴上这样说,手上的动作可没停,都没等襁褓里的水漏完就塞进崔氏怀里了。 “皇上,臣妇来的急,没给小郡主带尿布,这便先抱她回东宫去了。” 崔氏怕小家伙尿湿了不舒服,接过她就想告退。 “嗯,快快回去给囡囡换洗,可别让她难受。” 永平帝已经站起身来准备去内室换衣裳,便摆摆手让崔氏离开。 楚彦璟也忙行礼告退。 “皇上,那小……小郡主怎的尿您身上了?哎呀,这也太不吉利了,臣妾伺候您去换洗。” 皇后在偏殿一直偷偷听着外面的动静,见国师替她背了锅,心里倒也踏实了。 这会子见人都走了,便又到永平帝面前来献殷勤。 楚沁姝被崔氏抱着也才刚走到御书房门口,皇后的话被她清清楚楚听进了耳中。 【唉,皇爷爷怎么会喜欢这么谄媚的人呢?等我会说话了一定要告诉皇爷爷,他头上都被皇后戴了两顶绿帽子了……】 楚彦璟皱眉,他没见皇爷爷戴过绿色的帽子啊。 永平帝则是身子一顿,不着痕迹的躲开了皇后伸过来的手。 崔氏:“……” 这幻听是没完没了了是? 还有,这宫廷密辛是她一个命妇能听的吗? 夭兽啊,脑袋要保不住了。 第11章 有封号了 楚沁姝回东宫换洗过后,饱饱的吃了一顿又继续呼呼大睡起来。 崔氏也没打算回府,太子还没传来回京的消息,她得亲自留在宫中照顾女儿和外孙。 楚彦璟从御书房回来,便借口温书直接回了自己的小院。 楚沁姝的心声,对他来说太过震撼,他得回去好好捋捋。 当然,他也没忘记楚沁姝要给他喝洗澡水的事。 能躲便躲一躲。 “主子,有殿下的信。” 于锦仪正在看崔氏给女儿绣虎头鞋,寝殿外便传来暗卫特意压低的声音。 “我去拿。” 崔氏放下针线便去后窗处接了装信的竹筒。 检查一番确认蜡封完好,这才交给于锦仪。 “母亲,殿下说他已向父皇呈报回京的折子,过几日便能启程回京了。” 于锦仪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欣喜。 太子南下赈灾,一走就是两个多月,她日日担惊受怕,这下总算是能放心了。 “那便好,从荆州回京,快马十日便能到,囡囡洗三赶不上,满月倒是妥当了。” 对于太子能顺利回京,崔氏也很欣慰。 她自小在宫中长大,皇家的水有多深,她自是深有体会。 若不是先皇给于锦仪和太子赐婚,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女儿嫁入皇家的。 “圣旨到~” 母女俩正在寝殿聊的开心,便听见林福那带着喜庆的嗓音传进了院子。 “定是皇上给囡囡赐封号的圣旨。” 崔氏说着,就笑呵呵的抱着楚沁姝带着一众宫人出去接旨去了。 于锦仪刚刚生产,按规矩不能出门见人,接旨的事便只得由崔氏和楚彦璟出面。 林福等着东宫的人到齐,才笑咪咪的开始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太子楚承奕之嫡长女诞于永平二十三年吉日吉时,生来吉祥,命带福泽,朕心甚慰,特赐名沁姝,封号安平,望尔温良聪慧,康乐和顺……” 楚沁姝被吵醒,好奇的睁开眼睛。 她又听见有人叫她了,沁姝,这是她的名字诶。 “皇孙楚彦璟代东宫领旨谢恩,谢皇上为小郡主赐名,谢皇上为小郡主赐封号,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彦璟恭敬的谢过恩,便将双手举过头顶接旨。 林福将圣旨一合,又双手恭敬的递到楚彦璟手中,笑的本就不大的眼睛都快要眯成一条缝了。 “恭喜小郡主,贺喜小郡主。” 林福又看了看还在襁褓中的楚沁姝,心中感慨不已。 皇室两代唯一的郡主,难怪皇上喜欢。 礼部拟了不下十个封号,皇上竟然一个都没看上。 最终取的‘安平’二字,还是皇上亲自拟定的呢。 盛安永平各取一字,这是在国号和帝号中给小郡主取封号啊。 这份殊荣,前无古人。 崔氏按规矩让宫人给了林福茶钱,又让东宫管事亲自将他送出门去。 然后才高高兴兴的抱着楚沁姝回寝殿。 【耶~我有封号了,我的小命保住了,太好啦~】 楚沁姝在心里欢呼不已。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命运没有按原书剧情走,但能活着谁不开心。 崔氏:“……” 一天四次幻听,她怕不是撞邪了? 不对呀,这萌萌的小奶音…… 崔氏看看怀里的外孙女,又回忆起前几次听到的内容,吓的她差点儿拍大腿。 她……她竟然能听见外孙女的心声? 老天爷呀,她这是脑袋被开光了吗?竟生出了这种了不得的能力? 只要抱着外孙女,就能听见她心里的想法,这也太厉害了? “母亲,母亲,你……” 于锦仪见崔氏站在门口半晌不动,没往她能听见女儿心声的事上想,只以为是发了急症。 吓的她一连叫了崔氏好几声。 “诶~诶~母亲没事,刚刚突然有点头痛。” 崔氏反应过来,掩饰住心虚,忙抱着楚沁姝进了内室。 “看姝儿开心的,这么小小一团竟也知晓这是给她的圣旨。” 楚沁姝有了正式的名字,而且还是永平帝亲赐,崔氏自然要赶紧改口。 可不能再叫谁都可以叫的囡囡了。 “是啊,这孩子有灵性,也比她二哥哥运气好。” 于锦仪听崔氏说了御书房的事,她自己也在心里把女儿的心声来回想了好几遍。 皇后要害死她,还要给她女儿扣上个妖星降世的帽子。 这怎么想,都和五年前次子出生那日的情形有些相像。 那日,次子刚一落地,天坛方向便是一声巨响。 后来听说是祭台倒塌,国师当即卜卦说东宫诞下灾星。 父皇连看都没看那孩子一眼,便要下旨将他烧死。 若不是母亲和太子跪求半日,父皇又怎么会松口将他送去相国寺? 今日乌鸦一事,若不是有女儿的心声提醒,父皇定然也是见不到女儿的。 而那些乌鸦若是真的飞进东宫,她就是长一百张嘴,也辩不过国师和皇后。 如此,五年前的事情便要重演。 …… 楚沁姝虽然清楚原书剧情,但婴儿的小脑袋总是时时犯迷糊。 没见到的或是无人提起的人,她很难主动想起来。 这不,于锦仪提起次子被她听见了,她的小脑袋便像雷达一样搜索起了记忆。 【二哥哥是被陷害的呀,祭台被国师提前埋了黑火药,等二哥哥一出生,便有人点了引线将祭台炸塌,然后国师就说二哥哥是灾星。】 于锦仪:“……” 次子果然是被陷害的,可黑火药是何物? 盛安国所在的这片大陆还是冷兵器时代,以农业为主,工业发展缓慢,而商业则不被重视。 所以无人见过黑火药,祭台倒塌他们连查都不查就自然而然的认为是天意。 “母亲,你可有察觉五年前绥儿的事与今日之事如出一辙?” 于锦仪听了女儿的心声,真想立马去揭穿国师接回次子。 “锦儿,你莫要多想,那祭台……” 崔氏不抱着楚沁姝便听不见她的心声,见于锦仪突然问起五年前的事情,心里有些疑惑。 祭台倒塌事关国运,谁敢在祭台上做文章? “母亲说的有理,许是我想多了。” 于锦仪不再多言,她早已过了少不更事的年纪,对于崔氏的反应她很理解。 今日之前,有关次子的事情,她也和崔氏一样从未起过疑心。 毕竟天象之说由来已久,世人大多都坚信不疑,就连太子和皇上也不例外。 她自己当时也没想过会是人为。 只是如今,女儿的心声都告诉她真相了,她又怎能放弃? “锦儿,你还在月子里,勿要忧思过度。绥儿那里太子安排的很好,母亲也每月都去看他,你要放宽心。” 崔氏想起那个才五岁的小外孙,心里也不好受。 好在天意之说并未传出宫去,来日总能找到机会将他接回来。 第12章 馋哭了 楚沁姝每天都是吃吃睡睡长身体,一晃就到了洗三这日。 因为太子没在,永平帝也不好替他张罗。 洗三便由于锦仪安排着,只通知了辅国公府和帝后二人。 人到齐之后,楚沁姝就被姚嬷嬷抱到了花厅。 她今天穿了一身红色喜庆的小衣裙,经过两天的大吃大睡,她看起来比刚出生那日更加白嫩可爱。 “姝儿乖乖,快来让皇爷爷抱抱。” 永平帝一看见楚沁姝,便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 这两日,他可是觉都没睡安稳,就等着洗三的时候来过来好好抱抱她呢。 儿子不在家,他一个当公爹的也不好日日往东宫跑。 那如昕也是个没眼力见的,都不知道抱姝儿去御书房看看他。 “姝儿乖乖,可有想皇爷爷呀?” 永平帝从姚嬷嬷怀中接过楚沁姝,见她眉眼又长开了些,心情就没来由的高兴。 【皇爷爷皇爷爷,姝儿好想你呀,姝儿想你想的都睡不着觉了呢。】 楚沁姝刚一到永平帝怀里,便第一时间拍马屁。 她今天穿了衣裙便没用襁褓包着,胳膊腿动起来很是方便。 在永平帝怀里,她又是伸胳膊又是踢腿的表示亲近,笑的更是连嘴都合不拢。 “哟,姝儿还记得皇爷爷呢,皇爷爷果然没白疼你,瞧瞧这是何物?可喜欢?” 永平帝这次带来了专门替楚沁姝打造的实心小金锁,一面刻着福一面刻着康,角落处还刻上了她的封号‘安平’二字。 楚沁姝见了小金锁,伸手便抓。 【小金锁呀,姝儿最喜欢小金锁了,谢谢皇爷爷,皇爷爷是全天下最好的皇爷爷。】 “哈哈哈,想不到姝儿还是个爱财的呢,这个你可拿不动。” 永平帝说着便将金锁戴到了她脖子上。 楚沁姝明显感觉到了重量,估摸着得有十两的样子。 “啊呀~啊啊~~” 【谢谢皇爷爷,姝儿成小富婆了,姝儿最爱皇爷爷。】 一激动,婴语都飙出来了。 十两黄金,得多值钱呀? 按前世的金价换算,怎么也值十几万了? “哈哈哈哈,姝儿与朕投缘,朕心甚慰啊。” 永平帝笑的爽朗,在场的人除了皇后,也都跟着笑起来。 “可不是,小郡主也就是在皇上怀里才这么开心,臣妇抱着她时,她可就只会睡觉,都不搭理臣妇的。” 崔氏莫名被永平帝瞪了好几眼,半晌也没反应过来是咋回事。 这会子见他高兴,也忙凑过来说几句好听话哄哄他。 “如昕既知姝儿喜欢朕,以后便多抱她来御书房看看朕也就是了。” 永平帝看着怀里的楚沁姝笑的开怀,还不忘抽空提醒崔氏。 “诶,臣妇记下了。” 崔氏总算明白永平帝为何瞪她了,可她也不敢应承的太具体,只能含糊的答了话。 开玩笑,月子里的小娃娃,哪能见天的抱出去吹风? “皇上,臣妾可否抱抱小郡主?臣妾也给小郡主准备了见面礼呢。” 皇后见永平帝和崔氏聊上了,心中恨的牙痒痒。 别以为她不知道崔氏与永平帝是青梅竹马,都各自儿孙成群了还眉来眼去,老不要脸。 崔氏:呸,你才和老皇帝青梅竹马,你们全家都和老皇帝青梅竹马,小不要脸。 【皇爷爷,囡囡不要皇后抱,她身上有虫虫,囡囡害怕。】 楚沁姝一听说皇后要抱她,就抓着永平帝的袖子不放。 因为药葫芦在脑海里提醒她,说皇后要害她。 “皇后,你既给姝儿准备了见面礼,给她便是,她才出生三日身上还软着呢,哪里是好抱的,是不是啊姝儿?” 永平帝还以为楚沁姝说的是皇后身上的虫谷。 只是这几日他注意观察过皇后,并未看出那虫谷到底藏在哪里。 既然楚沁姝不想让皇后抱,那他自是要顺着她的。 “皇上说的是,臣妾这不是见姝儿长的好,又是咱们皇室两代唯一的女娃娃,臣妾才想着抱抱她沾沾喜气,再给皇上您添个公主嘛。” 皇后说着还故作娇羞的凑近永平帝,想趁机接过楚沁姝。 至于被永平帝当众拒绝,她心里就是再有气也得假装没听出来。 东宫防她防的紧,过了今日,再等机会就难了。 “你呀,宣国公府的嫡小姐你可没少抱,这话哪里能当真?” 永平帝还是没将楚沁姝给她抱,甚至还侧了侧身,挨都没让她挨到。 “皇上,吉时已到,该给小郡主洗澡了。” 崔氏也看出皇后不安分,便忙给林福使眼色,林福会意赶紧开口提醒。 “好,那便开始。” 楚沁姝被姚嬷嬷抱走的时候,她小手还抓着永平帝的袖子不放,这无疑又在永平帝这里刷了一波好感。 于锦仪那里的仪式已经由稳婆操办完成。 给楚沁姝洗澡的铜盆里装着由槐条、艾叶熬成浴汤,此时正放在花厅里专门准备好的桌案上。 楚沁姝到了稳婆怀里,就盯着浴汤发愣,她这是要当众洗澡了? 有些难为情啊怎么办? 添盆是永平帝第一个添,见面礼送过了,添盆便添些寻常却寓意好的物件。 稳婆见着有人往盆里添东西,就会说些相应的吉祥话,讨个好彩头。 永平帝添过了,紧接着就轮到皇后。 皇后心里有气,直接将准备当见面礼的一对金镯子放进了盆里。 稳婆喜的眉开眼笑,要知道这添进盆里的东西到最后可都是她的。 楚沁姝也看的直流口水,可怜她前世没见过洗三,还以为这些东西是她的呢。 洗三礼结束后,御膳房就送来了永平帝特意交代他们准备的洗三面。 楚沁姝能看不能吃,又流了一波口水。 【嘶哈嘶哈,皇爷爷,姝儿都流口水了,姝儿饿。】 “姝儿快快长大,等你长牙了皇爷爷便让御膳房给你做好多好吃的面。” 永平帝抱着她吃面,看的直笑。 “哇~哇~哇~” 楚沁姝被馋哭了,她也太可怜了,她可是饿着肚子来投胎的呀。 下午下班的路上有多饿,懂的都懂。 可怜她现在只能天天吃奶,连点油盐都沾不上,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鸡鸭鱼肉、火锅烧烤、炸鸡奶茶、还有螺蛳粉……好想吃它个三天三夜不重样啊……】 姚嬷嬷将楚沁姝抱去吃奶了。 永平帝还在想她说的那些吃食,他怎的好多都没见过呢? 看来是时候重招一批御厨了。 “皇上,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回了。” 皇后眼见着没机会下手,也不愿在东宫多待。 “嗯,是该回了。” 永平帝看看外面的天色,起身便走,皇后和林福等人赶忙跟上。 “皇后娘娘,您……您……您头上……” 刚一出东宫,林福便觉着不对。 皇后的发髻上,怎的冒出好些灰灰白白的东西,细看之下似乎还在动。 第13章 药葫芦空间 楚沁姝很好哄,有奶吃就忘记了刚刚想起的那些美食。 吃饱喝足就呼呼大睡,一点忧愁都没有。 “主人,小葫芦已经和你的灵魂完全契合,你可要来药葫芦空间逛一逛?” 楚沁姝睡沉了,卡通小葫芦又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这一次好像比上次活泼了不少,看起来也更机灵了。 “好呀好呀,我要进药葫芦空间逛逛。” 楚沁姝现在越发有小婴儿的样子了,说话都是不可控制的婴儿腔。 许是投胎就是真的新生,从灵魂到身体都要从零开始慢慢成长一遍。 “主人,你只要想着‘进去’两个字,你的意识就能进入空间,身体会跟睡着一样,让人看不出破绽。” 小葫芦蹦蹦跳跳,头上的两片葫芦叶子也随着它一跳一跳的,看起来很是可爱。 “嗯嗯,好的,‘进去’。” 楚沁姝迫不及待的进了小葫芦所说的药葫芦空间,前世今生,她还是第一次见识到真正的空间呢。 不愧是孟婆给她的空间,里面果然是古色古香,充满了地府色彩。 古井,古宅,还有一棵古树。 没有绿色,只有黑和灰,像是一张老照片。 “主人,这口古井是上古灵泉,等你意识强大一些它便能渗出灵泉水,你满一周岁后就能用意识取用。 那棵树也是灵树,结何种果子由主人你说了算,想让它长出粮食也可以,不过是有条件的……” 小葫芦带着楚沁姝熟悉空间,讲解的很是用心。 “那树上能结鸡腿吗?烤鸭也行。” 楚沁姝的馋虫又被勾出来了。 在空间里她依然是个婴儿的样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吃东西。 “主人,兴许是能的,可是你没长牙,长出鸡腿和烤鸭你也吃不了呀。” 小葫芦不理解楚沁姝为什么对吃的东西那么执着,她被馋哭的事可瞒不了它。 “那算了,让树上结果子的条件就先不讲了,能看不能吃还不够我流口水的,吸~。” 楚沁姝忍着没看那棵树,还悄悄抹了抹嘴角,然后就往宅子那边走了。 宅子里除了一个古老的书架,便是一张书桌,上面还摆放着文房四宝。 这……她好像暂时也用不上啊。 “主人,书架上第一本书里有许多人名,你想看他们的生平或是他们当下正在做什么,都只需在书上他们的姓名处点一下即可。” 小葫芦很殷勤的几下就跳上了书架,拿起书便塞进楚沁姝手里,示意她点一个人名试试。 小葫芦其实是地府灵宝,有护佑天下苍生之责。 这个新功能,还是它上一任主人开发的。 那是个理工女博士,一生醉心科研,死后投胎到小世界完成任务后就被召去了上界。 楚沁姝:“……” 这是古代版的监控? “主人,你投胎之后就是新生。 虽带着前世记忆,但时间越久记忆也会越模糊,三岁之后便只记此生不忆前世了。 这本书里都是这个世界的人,有些可能还会影响到你这一世的命运。” 小葫芦这次来到这个书中世界,就是担负着拯救盛安国的使命。 据搭建这个世界的写书人所描述,盛安国再过几年便会天灾不断生灵涂炭,到时候连地府都会不堪重负。 它得帮助主人扭转书中正义一方的命运,教会她合理使用空间。 然后,还要在危急关头护住她的小命。 唉,它就是个地府打工人。 搭建这种世界的写书人越多,它就越忙。 “是不是点了人名就能看到她的前世今生,还能看到画面,就像直播一样?” 楚沁姝拿着书翻了几页,里面的人名果然都很熟悉,都是她记忆中那本书里的人名。 “嗯,有前世的人才能看到前世,没有前世的人便只能看到生平,从出生开始都能看到。 画面和直播类似,还可以分阶段看,想看哪年哪天就可以看哪年哪天。” 小葫芦经历的小世界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当然见多识广。 人界妖界星际末世,它都很了解。 “真这么神奇?” 楚沁姝前世的世界就已经很发达了,监控随处可见,但要查一个人的前世今生还做不到。 即使是看一个人的生平,也很难有全部的视频资料。 “嗯,主人你可以试试看。” 小葫芦点了点可爱的小脑袋,它其实也想看。 楚沁姝将书翻到第一页,第一个名字便是罗心柔,也就是皇后。 手指轻点上去,书架对面的墙上便出现了影像,还有声音。 “主子,这虱……虫……虫子杀不死啊。” 画面里是一个浴桶,皇后全身浸泡在浴桶里,只将头露在外面。 她身后伺候着的,是她的大宫女红叶和绿萝。 红叶正满脸惊恐的用帕子托着她的头发,绿萝则在往头发上洒药粉。 “你们这是在哪里买的药,连虫子都药不死?” 皇后面容扭曲,气急败坏。 “娘娘,这是奴婢托国师带进宫的药,国师说是专门药虫子的,每次只取指甲盖大小化成水便可起效。” 红叶隔着帕子的手都有些发痒,那些虱子从皇后的头发里源源不断的往外冒,根本就药不过来。 可她不敢说实话,怕皇后让她试药。 “红叶,你去请国师过来一趟。” 皇后已然没了耐性,直接从水里站了起来。 白花花赤条条,也不知道拿帕子遮挡一下。 楚沁姝忙去捂小葫芦的眼睛。 “主人,小葫芦是小孩子,什么都不懂的。” 小葫芦眨巴着大眼睛,假装没看,其实它头顶两片由绿变红的葫芦叶子早就出卖了它。 “我才不信,药葫芦空间你这么熟悉,这书里的人名你是不是都偷偷点开看过了?” 楚沁姝只知道药葫芦是孟婆塞给她的,那小葫芦一看就知道是药葫芦幻化的。 至于孟婆为什么要给她药葫芦,她是真不知道。 “主人,药葫芦就是小葫芦的本体,小葫芦自然熟悉,这几天小葫芦都忙着和主人你的灵魂契合呢,哪有空看这些。” 小葫芦没说假话,它刚认了新主人都有一个磨合期,短的天,长的十天半月的也有。 至于别人的故事,八卦是人的天性,它自然不能免俗。 不过这本书里的人,它是真没来的及看。 “没看就好,有些东西小孩子可不能看,看了要长针眼的。” 楚沁姝松开手,把书合上,墙上的画面立马消失不见。 第14章 虫谷失控 皇后的虫谷虽叫虫谷,里面也不全是虫子,还有一些飞禽走兽。 喂养它们每月都需要耗费一批粮食。 肉类倒是不需要提供,肉食类的都会在虫谷里自行捕猎。 皇后虽是虫谷的宿主,却只能用意识让它们‘出来’或是‘进去’,并无驾御它们做其它事情的能力。 哦,还有就是嘴馋了可以用意识将它们捉出来杀了吃。 不过看皇后刚才的样子,虫谷像是失控了,那些虱子都像是源源不断从虫谷爬出来的。 楚沁姝回忆了书中所写的内容,却并没有找到这一段。 “主人,皇后刚刚那样,应该是喝了你的洗澡水。” 小葫芦见楚沁姝坐在那里沉思,猜到她是在想皇后的事。 “我的洗澡水为什么能引出皇后虫谷的虫子?” 这个问题楚沁姝早就想问了,井里还没有灵泉水,她的洗澡水又是怎么当灵泉水用的? “主人,其实也不全是你的洗澡水,还有你的胎记。” 小葫芦指了指楚沁姝的胸口位置,示意她掀开衣服看看。 “胎记?我的胎记……怎么是你的样子?” 楚沁姝掀开衣服,见自己胸口正中的位置果然有一个可爱的卡通葫芦胎记。 “嗯,这个胎记好看?” 小葫芦有些骄傲,它的这个形象还是上上一任主人帮它设计的呢。 那是一个做设计的女博士,她设计的太空飞行器在业界无人能及。 被间谍刺杀之后,冥王也让她投胎进了小世界。 “嗯,好看是好看,就是看着不像胎记倒像是刺青。” 楚沁姝实话实说,哪有胎记是卡通版的,就连叶子都是青绿中透着一股子可爱。 “像什么不重要,有用就行。” 小葫芦摆摆手道。 它的本体是药葫芦,本身就是一种灵药。 洗过它的水和灵泉功效接近,主人的洗澡水只是幌子而已。 不过,它并不打算说出实情。 省的主人哪天突发奇想,要把它揪出去洗,那就不好玩了。 反正有它在,主人洗完澡后,那洗澡水就会自动净化成药用级别,完全不影响使用。 “说的也是,可你能不能换个地方,长在这里以后就是事业线的位置,露出来有些……嗯……怪异?” 楚沁姝比划了一下,胎记正在心窝往上三寸的位置,等她长大就…… “主人你想的可真多,这里的人穿衣服根本就不可能露出事业线,除非是青楼女子。” 再说了,你能不能有事业线还不好说呢。 小葫芦摆出一副天真懵懂的表情望向楚沁姝,可听听它说出的话,这是一个灵宝该说的话吗? 好在它后半句并未说出声,否则楚沁姝肯定要追着它打。 要知道楚沁姝不仅仅是对别人颜控,对自己更是颜控到了极致。 事业线这种东西,挤不出来不是还能画吗? 那里长个胎记还怎么画? “就不能换个地方吗?比如后腰、后肩,或者后背,都可以。” 楚沁姝想让小葫芦去一个别人轻易看不到,她自己也看不到的地方。 “这个我做不了主的,跳轮回井的时候我的位置就定下来了,改不了。” 小葫芦不理解楚沁姝为什么会这么在意胎记的位置,不疼不痒还好看,哪里影响到她了? 胎记是它留给主人进出药葫芦空间的通道,当然要离心脏近一些。 心脏的强弱可是代表了主人的生命力。 离心脏近就方便药葫芦空间时时滋养主人的心脉呀。 好处这么多,主人到底懂不懂啊? 楚沁姝:“……” 罢了,小葫芦是老江湖,而她还只是个小婴儿。 斗不过,根本斗不过。 还是不要跟它计较了。 “皇后是什么时候喝了我洗澡水的?” 胎记的事就算是过去了,楚沁姝又想起了皇后的事。 “你洗澡的时候,她凑到铜盆跟前想放毒蝎子出来咬你,我把稳婆眼睛闪花,你就掉盆里溅了她一头一脸的水。” 小葫芦不出现在楚沁姝意识里的时候,就是以胎记的形式存在。 洗三礼的时候,它全程盯着皇后,所以清楚前因后果。 “哦,原来是这样啊。” 楚沁姝皱着小眉头,皇后是原书中的女主,是最终取代皇爷爷当上女帝的人。 也不知道等她会说话了,再让皇爷爷出手噶掉她还来不来的及? 小葫芦虽是地府灵宝,却也不是万能的,否则也不必通过认主来完成任务了。 对于楚沁姝被读心的事,它并不能感知到。 楚沁姝醒来的时候已是夜暮时分。 于锦仪正在吃月子餐,而崔氏则是坐在一旁陪着她说话。 “姝儿醒了,我看看她尿了没有。” 崔氏一直在想她能听见外孙女心声的事情,一下午盯着小家伙看了好几次。 见她醒了,便第一时间冲上去抱起来,伺候在一旁的奶娘和嬷嬷都插不上手。 “姝儿真厉害,外祖母一把尿就尿了,一点儿也没尿到床上,是个爱干净的小姑娘呢。” 崔氏越看楚沁姝越觉得亲近,她一定是外孙女放在心里的人,毕竟懂她心里话的只有她一个。 楚沁姝:“……” 她的确是爱干净,可若不是崔氏抱的快,这床她必然是尿定了。 谁让她现在是个不折不扣的婴儿呢? 吃喝拉撒睡,一样也控制不了。 【谢谢外祖母抱姝儿尿尿呀,姝儿喜欢外祖母。外祖母是很好很好的外祖母,可惜几年后却被皇爷爷下旨送去相国寺削发为尼了。】 “哇~哇~哇~~” 【饿饿饿,吃奶太不顶饿了,吃一顿睡一觉就饿了。】 “国公夫人,让老奴抱小郡主去吃奶,都饿哭了。” 姚嬷嬷见崔氏抱着楚沁姝发愣,忙过来想将她抱走。 “诶~哎呀,我怎么又头疼了,快抱姝儿去找奶娘,看把我乖姝儿饿的。” 崔氏将楚沁姝交给姚嬷嬷,便用手使劲揉压太阳穴。 一定是她这几天熬夜太多,要不怎么会听到那样……那样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呢? “母亲,请太医来给您看看可好?这几天都把您熬坏了。” 于锦仪听见楚沁姝的心声,心便当即往下一沉。 定然又是皇后搞的鬼,否则就凭她母亲与皇室的关系,父皇怎么会下旨处置她? 第15章 太子回京 “无事,许是夜里没睡好,我去外间眯一会儿就好了。” 崔氏这几天虽然多少有些操劳,但东宫伺候的人不知凡几,哪里会真的累着她。 她只是被吓到了。 那个从小就当她是妹妹的永平帝,竟然会下旨让她出家? 出家?为何会让她出家呢? 难道是为了让她脱离辅国公府,然后迎她进宫? 永平帝:你话本子看多了?都当几十年的兄妹了,你竟然都没点自知之明? …… 一个时辰后,于锦仪正要让春惜吹灯歇下,忽然听见后窗有响动。 “主子,有殿下的信。” 是暗卫。 “春惜。” 于锦仪示意春惜去取信,她心里有预感,定然是太子已经启程往回赶了。 待春惜取来信,她打开一看,果然被她猜中了。 太子在信中说,他要回京的折子永平帝已经批示过了,同意他回京。 他今日已经快马加鞭往回赶了。 “姝儿,你爹爹过几日就要回京了,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于锦仪亲自将太子的信收进床头的匣子里,心里甜的像是喝了蜜。 楚沁姝已经睡了一觉,正在要醒不醒的时候。 感觉有人拍她,便睁开眼睛。 太子爹爹要回京了? 【啊呀,太子爹爹这次回京的路上会遇到山匪,还会受重伤,以后都不能生弟弟妹妹了呢,呜呜呜……】 “哇~哇~哇~” 楚沁姝一想到她那天下第一美的太子爹爹要被山匪砍好多刀,就急的不得了。 “哦~姝儿不哭,姝儿这是想爹爹了?姝儿乖乖的,过几日爹爹便回来了,娘亲派人去接你爹爹可好?” 于锦仪一听楚沁姝的话,也急的不得了,满脑子就剩山匪、重伤这几个字了。 【嗯嗯嗯,一定要派武功高强的侍卫去保护爹爹,若是能绕过黑山口,就能避过山匪。】 楚沁姝听于锦仪说要派人去接太子,心里就安定下来。 太子这次南下赈灾带的人手原本是很充裕的,但他查出了贪污赈灾银的官员,分了一批人手负责押送。 还留下一些心腹去筹款筹粮,填补朝庭后续没有补足的赈灾粮。 回京的时候又是连夜赶路,人手不足再遭遇山匪,应付起来就有些吃力。 如果有人接应,战斗力增加,应该就不会出大事。 “姝儿乖乖,快快睡觉觉哦~哦~” 于锦仪一边拍着楚沁姝,一边想着派人去接应太子的事。 黑山口距离京城约有三百余里,地势险要非常难走,并非从荆州回京城的必经之路。 那里人烟稀少不说,就连路过的人都不多,哪里来的山匪? 太子又为什么会走到那里去? …… 于锦仪与崔氏不同,崔氏虽在正事上沉稳,但平日里性子却有些跳脱。 而于锦仪自小就是按皇家妇的要求教养,性格沉稳不说,还心思缜密。 等楚沁姝睡着,她已理清了事情的关键。 当晚她便让暗卫给她长兄,也就是辅国公世子传了一封信。 同时,也让暗卫给太子传了消息。 十月初一,楚沁姝已经出生半个月了。 看她那白胖似藕节的小胳膊小腿,以及抱着都沉手的体重,就知道她没有浪费吃进嘴里的每一口粮食。 “娘娘,太子殿下已经到城外十里亭了,听邓总管说殿下他……他……” 春惜听到邓禄也就是东宫总管派人传回来的消息,有些不敢说。 “殿下如何了?可是受了伤?” 于锦仪见春惜吞吞吐吐,便心道不好。 “娘娘,奴婢说了您可万万不要担心,邓总管带着马车过去接殿下了,殿下定不会有事的。” 春惜说着都跪下了,还带着哭腔,活像是她们殿下命不久矣了一般。 “说,殿下到底伤的如何?本宫……本宫受的住。” 于锦仪有些着急上火,双手都忍不住的微微颤抖起来。 “娘娘,殿下伤了要害,只吊着一口气走到十里亭,皇上已经派了太医前去……” 这话春惜实在不想说,但又怕太医没把太子救回来,她家娘娘受不住。 若是事先提醒一下,她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锦儿不怕,太子福大命大,不会出事的。” 崔氏正抱着楚沁姝哄睡,突然听到这个消息,也愣住了。 这几日,只要楚沁姝醒着,她就会抱在怀里,就是想听听她会不会透露一些有关太子的事情。 可她啥也没听见,还以为太子定然是安全的。 没想到竟出了这样大的事。 楚沁姝也懵了。 她娘亲不是说派人去接应了吗?怎么还是出事了? 不会不会,女主光环又出来坏事了? 她这蝴蝶的小翅膀,竟然都没有影响到太子的剧情吗? 一个时辰后,太子回了东宫,果然是被抬回来的,浑身包的像个木乃伊。 于锦仪听到消息,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前几日暗卫明明传信来说一切安好,这怎么就受了重伤? “殿下,您……您怎生伤的如此严重?” 等在门口迎接太子的几个侧妃和侍妾,看着这一幕都傻眼了。 她们是该扑上去还是不该扑上去呀? 包扎成这样,她们扑上去再把哪里给他扑断了可如何是好? “送……送孤……去……去太子妃寝宫。” 太子楚承奕并不理会那几个侧妃侍妾。 而是费力的抬起了只露出一个食指的手臂,指着于锦仪寝宫的方向。 抬他的是和邓禄一同去接他的东宫侍卫。 一个个腿脚利索健步如飞,走的还特别平稳,很快就抬着担架不见了踪影。 几个侧妃侍妾眼看着担架消失,都面面相觑。 “赵姐姐,殿下这是……” 贵嫔孟虞指着远去的担架,欲言又止。 “妹妹们且都回院子去,殿下既已回宫,早晚会召见咱们的。” 赵恬是第一个入东宫的侧妃,年纪比于锦仪还大了一岁,一众侧妃侍妾私下里便都以她为长。 众人见她已经转身离开,也都连忙抬脚跟了上去。 一刻钟后,东宫内院便有几只不起眼的灰色信鸽,飞向不同方向。 第16章 有些嫌弃 于锦仪的寝殿里,楚承奕已被抬进内室安置在窗边的软榻上。 楚沁姝自听说太子回来了,就精神的很。 她很想看看,这剧情是不是真的悍死在太子身上了。 “锦仪,快把姝儿抱来给为夫瞧瞧。” 人都退出去了,内室只留他们一家三口,楚承奕便收敛了痛苦的表情,对着于锦仪眨眼睛。 于锦仪月子里养的好,除了守规矩不能走出内室,其他活动都很随意。 见楚承奕这副样子,她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犹豫了一下还是抱着楚沁姝走到他跟前。 “姝儿,这是爹爹,可要让爹爹抱抱?” 于锦仪煞有介事的问怀中的楚沁姝。 楚沁姝盯着楚承奕看了又看,她是小婴儿见识少,没看出什么破绽。 这是真受伤了? 女主光环不仅影响永平帝还影响太子? 还有,包扎的好丑,就剩两个眼睛在那儿眨啊眨的,她有些嫌弃。 【唉,这个爹爹果然很弱,娘亲都派人去接应他了,他竟然还是没有躲过山匪伤了根本,以后都不能有弟弟妹妹了,好可惜。】 楚沁姝转过头,不想再看楚承奕。 她还是进空间去查查他这几天的行程,也好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楚承奕:“……” 他什么时候有了读心术? 女儿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哪里弱了? 还有,他伤了根本?以后不能给她生弟弟妹妹了?她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不是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吗? 可他的女儿不仅没有小棉袄该有的样子,怎么还有些堵心呢? “锦仪,你……姝儿她……是不是不喜欢为夫?” 楚承奕本想问于锦仪是否也能听见女儿的心声,但想想又觉得不妥。 万一是他这两个月太过辛苦,精神紧张所致呢,问了再吓着她就不好了。 【爹爹这是什么语气?卖惨还是撒娇?我一个小孩子都听不下去了,可怜我娘亲了。 难怪娘亲和我们兄妹几个都死的很惨,原来是爹爹不中用护不住我们,不过他这么会撒娇怎么最后会被女帝厌弃关进冷宫呢? 哦,他好像是……】 “咳咳咳~咳咳咳~~” 楚承奕越听越觉得血气上涌,冲的他头晕眼花。 女儿不仅不是小棉袄,还是个小冤家,是专程投胎到东宫来气他的? 楚沁姝不知道她那太子爹会这么看她,知道也不会放在心上,因为她说的都是原书剧情,又不是故意的。 “殿下,殿下,你快醒醒,你不要吓臣妾呀。” 楚承奕闭上眼睛想静静。 于锦仪不知道他能听见楚沁姝的心声,还以为他是伤情加重晕倒了,急的不得了。 也不怪她着急,关键是听着女儿的心声,再看看太子这一身伤,她是真有些迷茫呀。 楚沁姝闭上眼睛进了空间,于锦仪以为她睡着了就将她放回小床上,然后赶紧去照顾楚承奕。 “为夫无事,姝儿睡了?” 楚承奕缓过情绪,理了理脑海中的一团乱麻。 他实在想不出女儿才出生半个月,怎么会知道这些在他看来都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嗯,姝儿很乖,吃饱了就睡,一点儿也不闹人。” 于锦仪喂楚承奕喝了一杯水,便坐在软榻旁的小凳子上陪着他。 他这一身伤看起来真的很吓人,能不能跟她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嗯,那便好,她出生那日的事可吓着你了?” 可惜,楚承奕压根不提伤的事,反而关心起了她。 他人虽不在京中,但京中他想知道的事情都能收到消息。 “有姝儿提醒,倒是并未吓到臣妾。” 于锦仪觉的女儿是她和楚承奕两个人的,女儿的心声于楚承奕而言也很重要。 所以,她决定不瞒着他。 “嗯?你是说乌鸦一事是姝儿提前告知你的?” 楚承奕心里除了惊讶,还有紧张。 “是的,姝儿还在臣妾腹中时,臣妾便能听见她的心声,皇后在臣妾生产那日……” 于锦仪将楚沁姝出生那天发生的事情一一说给楚承奕听,就连楚彦璟也能听见她心声的事都没有隐瞒。 “如此说来,姝儿竟是有预知能力?若是这样,她说的那些事情岂不是……” 伤没伤到要害,楚承奕自己心里清楚。 但女儿说她们娘几个都死的很惨是怎么回事? 还有,那个女帝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长兴大陆五国之中,并无哪一国有女子承袭帝位的传统啊。 “其他事情臣妾无从知晓,但皇后此人,殿下还是多加提防为好。” 于锦仪从楚沁姝这里听到的都是与东宫相关的事情,有关皇后的,楚沁姝去御书房见到永平帝的时候才会说。 但结合皇后对东宫的所作所为,于锦仪已经有了一种大胆的猜测,只是事关国本,她不敢乱说。 “嗯,你放心,以后她在宫里的日子不会好过。” 其实楚承奕并非性子软弱之人,只是以前没有人踩到他的底线罢了。 亦或是踩到了他的底线,而他却并未发觉。 现下不同,楚沁姝的心声能让他知晓很多以前不曾察觉的事情,那他也就不会那么好说话了。 “除了你我和璟儿,可还有其他人能听见姝儿的心声?” 楚承奕隐隐有些担忧,若是外人也能听见女儿的心声,那女儿岂不是很危险。 “该是就我们几人能听见,外人并无异样。” 于锦仪认真观察过身边伺候的人,她们都听不见楚沁姝的心声。 至于永平帝和崔氏,她暂时还未发现端倪。 其实只能说这两个人装的很好,也都想保护楚沁姝,才没表现出异样让外人看出来。 “那便好,为夫会护着姝儿的。” 楚承奕点点头,心中踏实了一些。 …… 楚沁姝在空间里把楚承奕这十来天的行程都查了个遍,看的她眼睛都花了。 “小葫芦,你说我这个太子爹是在唱哪一出? 他和那些侍卫身上的伤明明都是自己人互相戳的,也没伤到要害啊,怎么就一副活不过今晚的样子呢?” 楚沁姝看楚承奕的视频就跟看大片一样,十几个壮汉一路上策马奔袭,真是又帅又禁欲还刺激。 只不过没有字幕,他和人悄悄商量事情的时候,她什么也听不见。 有时候还是比划手势,她就更看不懂了。 第17章 扯着嗓子了 “这么说,就是跳出原书剧情了呗,那咱们就没必要担心了啊。” 小葫芦不喜欢动脑筋,它都快成生产线上的螺丝工了,反正每个小世界它都只需要教会主人使用空间。 再就是主人遇到生命危险召唤它的时候,它出手捞一把。 其它事情基本不用它操心,最后都能完成任务。 它没想过这是为什么,但它认为这就是正常的啊。 “你说的也对哦。” 楚沁姝挠挠头上的小呆毛,决定好好睡觉。 大人的事她看不懂,还是少操心为好,免得长不高。 “皇上驾到~” 楚沁姝的意识刚从空间回到身体,便听见了林福那特有的嗓音。 “啊呀~~啊啊~~” 【皇爷爷来了?姝儿好想皇爷爷,姝儿要贴贴,姝儿要抱金大腿。】 对于抱永平帝大腿这件事,楚沁姝是很执着的。 所以一听见他来了,就在小床上伸胳膊踢腿的表示欢迎。 于锦仪见她没哭,也没有急着去抱她,而是先去接驾了。 “儿臣见过父皇,儿臣不便起身,还望父皇勿怪。” 楚承奕和于婧仪同处内室,永平帝不好进去,便站在暖阁与内室相连的小门处盯着软榻看。 “无妨,你的伤……可要紧?” 永平帝皱着眉头,心中有些不悦。 赈灾银都能找到,竟然打不过山匪,害的他明明听见孙女说想他了,却不能好好抱抱。 “儿臣无事,让父皇费心了。” 楚承奕声音虚弱,听起来像是随时会断气一般。 听的永平帝倒是真的开始担心他了。 派去给他治伤的几个太医一回宫,他便将他们都叫去御书房问过,说是伤处虽多却不致命。 只是脸上的伤有些难办…… 可他这副样子,怎么看着像是命不久矣了。 “程太医,太子这伤到底如何?” 永平帝儿子虽多,嫡子却只有这一个。 还是先皇亲自教养长大的,怎么着都不能让他死在自己前面啊。 否则,先皇的棺材板肯定压不住。 “回皇上,太子殿下的伤并无大碍,只是失血过多身体虚弱,补养几个月便能恢复如常。” 程太医也有些纳闷啊,太子身上的伤可谓是刀刀见血却刀刀不致命。 也是难为那些匪徒了,竟如此会下刀。 还有就是他脸上的伤,储君伤了脸…… “既如此,你便住在东宫替他调养,定要让他恢复的如往日一般康健才好。” “是,微臣谨遵皇上旨意。” 程太医对此并无异议,他住不住在东宫反正也是每日都要往东宫跑的。 住下还省事。 “林福,去朕的私库,人参雪莲还有合用的补品,都给太子多送些来。” 永平帝又看了看软榻上那个只剩两个眼睛在外面的太子,无奈的转身离去。 “哇~哇~哇~” 楚沁姝在小床上等了半天,见永平帝没有抱她的意思,便哇哇大哭起来。 她刚想起来今天是十月初一,每月初一十五都是永平帝去皇后宫中的日子。 原书中有写,永平帝之所以对皇后宠冠后宫,就是因为每月初一十五他去皇后宫中的时候,吃的一种药。 嗯,说药也不对,皇后说那是养生丹,可以延年益寿保持……那什么……风不倒的。 其实,那药是国师用蛊虫炼制的,服用的人如果断药便会慢慢失去生机,过不了几个月就会一命呜呼。 按原剧情的时间线,永平帝过几年才会死,但那药能早些断掉,他活命的机率就更大。 而且她不是有洗澡水吗,能救他呀。 “哇~哇~啊~啊~” 【皇爷爷,你倒是抱我呀,我要去御书房陪你批奏折,批多多的奏折,多到今晚不能去皇后宫里的那么多。】 “姝儿乖,娘亲这就叫嬷嬷抱你去找奶娘哦。” 于锦仪见楚沁姝哭的伤心,便抱起她一边哄一边叫姚嬷嬷,心里却盘算着她话里的意思。 “姝儿怎的哭了?许是听见朕的声音想让朕抱抱了,快快将她抱给朕。” 永平帝听见楚沁姝的哭声,当然是要关心一番才合乎情理。 同时,心里也在想着她说的话。 难道孙女也知晓他今晚不想去皇后宫里? 孙女果然贴心,小小一团就知道为他这个皇爷爷找借口了。 自他从孙女的心声得知皇后身藏虫谷后,他便在想如何才能避开去凤鸣宫。 毕竟孙女出生那日的乌鸦,还有洗三那日皇后头上的灰白虫子,他都是亲眼所见。 若虫谷为真,那皇后身后的人怕是不简单。 还有那两顶绿帽子,也不知是皇后隐藏的太好,还是他的人不给力,竟是查不出一丝线索。 害的他这个堂堂帝王也不得不与皇后虚与委蛇,还要假装如从前般宠她。 姚嬷嬷已经进内室接过楚沁姝,可她还是闭着眼睛张着嘴,哭的根本停不下来。 “哎哟,小郡主可别哭了,老奴这就抱您去见皇上。” 姚嬷嬷一边哄一边小跑着将她抱出去,以最快的速度递进永平帝怀里。 “啊哦~” “姝儿乖乖,果然是想皇爷爷了啊,那皇爷爷抱你去御书房可好?” 楚沁姝一到永平帝怀里便立马止住哭声,就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似的。 然后还拽着永平帝的衣服不撒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也可怜兮兮的盯着他。 这把永平帝看的,完全没了抵抗力。 【好呀好呀,我要跟皇爷爷去御书房,今晚我还要和皇爷爷一起住。】 楚沁姝用小脑袋蹭了蹭永平帝的胸口,便埋进他怀里不出声了。 唉,她刚刚哭的有些大声,扯着嗓子了。 “姝儿粘朕,朕便将她抱走了,太子妃你好好照顾太子不必忧心姝儿。” 永平帝用手轻拍着怀里的楚沁姝,边说边示意林福跟姚嬷嬷去拿她的家当。 婴儿包什么的,于锦仪给楚沁姝准备的很全乎。 小被子、尿布、口水帕子和换洗的衣物,就连洗脸洗澡的专用盆都得带上,还有水杯、碗勺和提前备好的奶。 每次去御书房都是林福背一个大包袱,姚嬷嬷提一个大食盒。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是要搬去御书房常住呢。 “是,那便劳烦父皇照看姝儿了。” 于锦仪倒是答应的爽快,反正楚沁姝出生半月,隔天都要去御书房待上半晌,她早就习以为常了。 而且楚沁姝刚刚哭成那样,还说不让永平帝去皇后宫中,那定然是皇后宫中有危险。 如果她去了御书房,真能阻止永平帝去皇后那里,也算是一件好事。 “父皇,姝儿还小,去御书房再闹着您,不如……” 楚承奕心里有些吃味,他的女儿他都还没抱过呢,怎么能让别人抱走? “不如什么?不如你自己抱?那你倒是全须全尾的给朕回京啊,搞成这副样子还想抱姝儿,朕看她抱你还差不多。” 永平帝瞪了楚承奕好几眼,才抱着楚沁姝走了。 楚承奕:“……” 看着搬家一样离开的女儿,他心里有些后悔。 他为何要在见女儿第一面的时候把自己包扎成这样呢? 现在拆,也不知道还来不来的及? 第18章 宁王的试探 永平帝离开东宫没多久,宁王也就是二皇子便来了,说是特意来看太子。 宁王是贤妃的长子,今年三十五岁,是永平帝在世的皇子中最年长的一位。 当年元后所出的大皇子最受永平帝喜爱,可惜三岁时不幸染病夭折。 自此,二皇子虽为庶子,却也为长了。 “听说太子皇弟受伤了,皇兄便带了些补品过来看看,也不知皇弟现下可还好?” 宁王身材高大,一张国泰民安脸,大多数时候他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憨厚。 但认识他的人都知晓,他的性子可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简单。 楚承奕和永平帝是前后脚离开于锦仪院子的,现下已经躺在自己寝殿的大床上了。 他受伤的消息传出去,来看他的人自是不会少,可得让那些人真的看到他的伤才好。 “谢二皇兄关心,孤……还好。” 楚承奕依然是那一副快要断气的样子。 而程太医则是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像是要随时抢救他一般。 “皇兄有位神医门的好友尤擅金镞科,听说皇弟受的是刀剑伤,本王今日特意带了他同来,不若让他为皇弟诊治一番?” 宁王见楚承奕眼睛都睁不开,身上也包扎的严实,便盯着他看了好几眼。 “果真?二皇兄有心了,孤……求之不得。” 楚承奕眼中透出惊喜,宁王也是一脸欣慰。 “皇弟信任皇兄,皇兄自是开心,再多的劳烦皇兄也是愿意的。” 宁王话落,便示意跟在他身后的人上前。 那人身着白色长衫,三十岁上下的年纪,一张路人脸。 他见了楚承奕也不行礼,上前就直接号脉,足足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才收了手。 然后冲宁王点点头,就退回到他身后去了。 程太医都看懵了,这是哪个门派瞧病的法子? 望闻问切,你倒是走个流程啊。 虽然太子包扎的没办法‘望’,但好歹他眼睛不是还露在外面的吗? 伤口也没看就号脉,隔着几层包扎的布,你倒是说说你号出了个啥脉相? “好何?孤这伤可有法子治好?” 楚承奕倒是眼中充满希冀的看向宁王,一点儿也没有不被尊重的恼怒。 “自是有的,你好生养伤,皇兄这就带神医回府给你开方子,稍后便让人送来。” 宁王笑的和气,示意跟来的仆从们将带来的补品放下,然后便打算告辞。 “也好,那孤便便等着神医的方子了。” 楚承奕说完这话便撑不住闭上眼睛,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是精力不济昏睡了。 宁王离开不到半个时辰,邓禄又通报说怀王来看他。 楚承奕来者不拒。 直到夜幕降临,东宫的大门才彻底关上。 戌时中,天已擦黑好一阵子了,皇后在凤鸣宫等着永平帝来陪她用晚膳。 可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饭菜都打发小厨房的人换了好几次。 “皇上可来了?” 见红叶从殿外进来,皇后急切道。 “娘娘,奴婢去御书房打探过了,说皇上御案上的折子都堆成了山,今晚怕是……” 之前派的小内待去打探消息,啥也打探不出来。 红叶亲自去了,才知晓皇上一直在批奏折。 说是近日朝堂事多,奏折都好几日没批完了,今晚也不知会批到多晚才能歇下。 “平日里便不说了,可今日是初一,皇上若不来凤鸣宫,明日那帮老女人都不知道会如何嘲笑本宫? 去,你亲自去御书房门口守着,再晚也要请皇上来凤鸣宫。” 皇后入宫十年,一路从小小美人爬上皇后之位,还从未被永平帝如此冷落过。 那来自异世的优越感,也不允许她轻易放弃。 况且,每月两次的药,万万不能漏了。 她长子八岁次子五岁,宫外以及边关的布局都还未完成。 若是时机不到永平帝便不在了,那她就是白忙一场。 再给她几年时间,永平帝这个糟老头子还有东宫那母子几个,她都要让她们去见鬼。 “是,奴婢这就去。” 红叶了解自家主子的脾气,在皇后还没有动手掀桌子摔碗前,赶紧退了出去。 “绿萝,去观星楼一趟,本宫的头又有些不舒服。” 自乌鸦一事过后,皇后总觉得凤鸣宫有些不对劲。 蛇虫鼠蚁好像根本灭不完一样。 她的虫谷国师已用术法暂时封闭了出口,可她还是觉的头上不时有东西在爬。 “娘娘,奴婢先给您添件衣裳,外面下雨了。” 绿萝见皇后没有拒绝,便上前将提前备好的狐裘大氅披到她身上。 等她退出主殿,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自五年前,她家主子封后入主凤鸣宫,她们便都住在这里。 原本住的很是舒畅,可近日却越发的邪门儿了。 绿萝一想到她们几个大宫女住的院子里竟然整日都有老鼠蟑螂,就不自觉的发抖。 蛇吃老鼠,老鼠和蟑螂都咬人,她是真的怕。 以前她还盼着爬上龙床谋个富贵,可如今她已二十五岁,还连龙床的边儿都没挨上。 想来皇后怕是不会给她这个机会了。 既如此,她就只盼着皇后能早日放她出宫去。 “咦?这雨怎的说停就停了?” 绿萝边走边琢磨着自己的事情,也没带伞。 原本的毛毛细雨拂在脸上还有些许凉意,可她刚一出凤鸣宫,那凉意便消失不见。 这皇宫虽大,也不至于大到下个雨都能这个宫院下那个宫院不下的呀。 绿萝想不明白。 御书房,姚嬷嬷刚给楚沁姝洗完澡,穿好衣裳包进襁褓里。 “林公公,劳烦您抱小郡主去皇上那里,您看她洗澡就在水里打了个滚便要往外爬,可见是惦记皇上惦记的紧。” 楚沁姝自到了御书房就揪着永平帝不放,尿尿都得在能看到他的地方。 抱她去偏殿洗澡,她还哭了一场。 不是她爱哭,实在是她牢记着来御书房的目的。 “诶,咱家可不就是等着抱小郡主呢嘛。” 林福接过楚沁姝便抱着找永平帝去了。 姚嬷嬷见他走远,关好偏殿的门,就拿出包袱里的水囊往里面灌楚沁姝的洗澡水。 第19章 皇后接走永平帝 亥时中,楚沁姝早已撑不住在永平帝怀里睡着了。 永平帝自从登基为帝,只要不去后宫,大多也是在亥时末甚至子时之后才会歇息。 眼见着时辰不早了,他心知皇后定然还在等他,便差了林福去凤鸣宫通传。 “就说朕今晚国事繁忙,便不过去了,让她早些歇着。” 皇后的脾气他很清楚,若是说的早了,她定然要三番五次的来御书房烦他。 提前不说,她反而会安静的待在凤鸣宫等着。 “哦,勿要提起姝儿在御书房。” 林福都退到殿门口了,永平帝又叮嘱一句。 “诺,老奴省的了。” 等林福走了,永平帝看着怀中睡的安稳的小人儿,心中又是一阵柔软。 再看她睡着了都不撒手的拽着他胸前衣襟,更是欣慰不已。 也不知晓皇后今晚到底会如何害他,竟把自家这乖孙女吓成这样? “皇上,皇后娘娘她……她来了,她提着食盒……过来了。” 林福去而复返,脚步还有些匆忙。 小郡主还在皇上怀里呢,也不知道那些侍卫能不能拦住皇后。 “你慌什么?过来,抱小郡主去偏殿好好交给姚嬷嬷。” 永平帝听闻皇后来了,心下有些不喜。 但还是极轻柔的掰开楚沁姝拽着他衣襟的小手,将她小心翼翼放进林福怀里。 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连接偏殿的小门处,才拿起一份奏折随意翻看。 心中却道:“皇后且等着,待我查出真相,定要让你……” “皇上~臣妾等你等的好苦啊。” 皇后一进御书房,便褪下大氅扭着她那柔软的腰肢袅袅婷婷的往永平帝跟前走。 一边走还一边眼含秋波的看向他。 永平帝前一刻还在想着如何弄死皇后,后一刻就被她频频送过来的秋波晃花了眼。 脑中原本清晰的思路,瞬间就变的混乱不堪。 “皇后,朕……实在是国事繁忙,忘了时辰。” 永平帝起身绕过御案,跨下台阶迎着皇后便将她抱了个满怀。 “臣妾自是知晓皇上国事繁忙,可再忙也要用膳歇息的嘛,否则龙体有恙臣妾可是会心疼的。 眼见着时辰不早了,臣妾便亲手给皇上熬了碗燕窝粥送来,皇上用一些可好?臣妾可是用了一个时辰才熬好的呢。” 皇后在永平帝面前,永远是一股子娇俏的能溺死人的模样。 当然,这模样也只有比她大了整整三十岁的永平帝喜欢。 若换个与她同龄的男子,即便是不吐,也会一甩衣袖将她挥出去老远。 “柔儿亲自炖的燕窝粥,朕自是要用些的。” 永平帝能唤皇后柔儿,便是他已经忘记这是御书房了。 “臣妾扶皇上回凤鸣宫,用了燕窝粥也好歇下。” 皇后听他这样唤她,心里自是洋洋得意。 那些个奴才一个都不顶用,让她们来御书房等皇上,等一夜都等不到人。 还得是她亲自出马才管用。 “好,就听柔儿的。” 林福把楚沁姝抱去偏殿交给姚嬷嬷,并未停留就回了御书房。 可他见皇后在永平帝怀里,也不敢出来碍眼,就一直在小门处躬身候着。 听永平帝说要去凤鸣宫,他又忙从侧门绕出去准备龙辇。 皇后挽着永平帝一起出了御书房,也不去坐她自己的软轿,而是随永平帝一起坐到龙辇上。 对此,林福早就见怪不怪了,他也不多言就让内侍们抬着步辇往凤鸣宫的方向走。 “皇后娘娘,不好了,凤鸣宫又……又来……又来……” 刚走到半路,一个小宫女连滚带爬的就扑了过来,许是跑的有些快,连跪都没跪住直接趴在了地上。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冒犯圣驾。” 随行的侍卫上前两人,用带鞘的刀架在那小宫女的脑袋前方,谨防她爆起伤人。 皇后一心放在永平帝身上,并未听见小宫女的话,还以为是哪个宫的妃子来她跟前抢人。 对于这种招数她最是不屑,她一般需要抢人的时候都是亲自上。 “把人拖下去好好审,也不知……” “娘娘,奴婢是青枝啊,奴婢是从凤鸣宫来的,凤鸣宫出事了。” 皇后话说一半被打断,本有些生气,听到宫女名字时才反应过来。 青枝正是她的四个大宫女之一。 而且,她听到了什么? 凤鸣宫又出事了? 她来御书房的时候国师不是已经将凤鸣宫的事处理好了吗? 这可如何是好? 她倒不是非得睡皇上这个糟老头子,只是那药不睡他也不能给他吃啊。 总不能白白便宜了后宫那些个狐媚子? 国师说过,凤鸣宫莫名出现跎虫鼠蚁的事情不能让外人知晓,尤其是皇上身边的人。 这凤鸣宫肯定是不能回去了。 “皇上,臣妾都好久未在安仁宫歇过了,不若今晚臣妾去安仁宫陪您?” 御书房虽也有寝殿,但那里一般是永平帝批奏折累了临时歇息的地方,留宿的时候并不多。 她若敢去那里跟永平帝荒唐一夜,明日的朝堂上怕是就会有人叫她妖妃。 在这个封建帝制时代,她要做的事绝不允许名声有污。 即便她拥有一颗来自几千年后的灵魂,这里的有些规矩她明面上也不得不遵从。 而安仁宫是永平帝的寝宫,虽说皇家规矩是不许后妃在那里留宿,但她以前可不止在那里留宿过一次。 “皇后喜欢哪里,朕便陪着皇后去哪里,起驾安仁宫。” 永平帝出了御书房,被初冬的冷风一吹,多少也清醒了几分。 但皇后只要一盯着他看,他的心里眼里便就只剩她一人了。 “皇上,安仁宫不可留宿后妃。” 林福壮着胆子提醒,还瞟了好几眼跟在龙辇一侧的起居令。 你倒是也劝劝皇上啊。 身为起居令,不仅是记录皇上言行那般简单,是否也有提醒规劝之责? “林公公,你提醒的对,这句本官也记下了。” 起居令写完之后,还特别标注说皇上身边的内侍总管颇为尽职尽责,还建议宫中内侍都向他学习。 嗯,对,他的职责便是实事求是。 林福:“……” 就多余看你那几眼。 第20章 惑心蛊 御书房偏殿,楚沁姝醒了。 此时距离永平帝离开御书房不过一刻钟左右。 楚沁姝是被尿憋醒的。 不是她尿多,实在是婴儿一天到晚的也不知道会尿多少次,她起夜一两次已经很正常了。 可是,她醒来才发现她揪着不放的皇爷爷不见了。 这可不得了,赶紧的哭。 “哇~哇~哇~” 【皇爷爷你快回来呀,皇后的药药不能吃,呜呜呜呜……】 吃的多了,她的洗澡水都不够给他喝了,再把她洗秃噜皮了可怎么办啊。 “小郡主这是怎么了啊?是想回东宫找太子妃了?” 可怜姚嬷嬷听不见楚沁姝的心声,只能一边给她把尿一边盲猜。 “哇~哇~哇~” 楚沁姝还是哭。 “那小郡主可是饿了,老奴这就给您热奶去。” “哇~哇~哇~” 楚沁姝没听到正确答案,只能不停的哭。 唉,一个不会说,一个不懂她哭的意思,沟通起来可真是太难了。 姚嬷嬷用手试了试楚沁姝额头上的温度,并未发烧。 她又想了想,才试探着道:“小郡主可是想皇上哄睡?” “哇~嗝~嗝~啊哦~” 【是啊是啊,嬷嬷赶紧带我去找皇爷爷。】 楚沁姝不哭了,只睁着泪水涔涔的大眼睛盯着姚嬷嬷看。 她原本还想伸手指方向来着,可小胳膊不好操控,只知道抬起来乱挥。 姚嬷嬷其实也有些发愁,这御书房重地,哪里是她一个奴婢能住的。 这都亥时五刻了,也没见皇上着人来安排她和小郡主的去处。 是回东宫还是去安仁宫,您老人家倒是给句话呀。 “哦哦~~啊~” 楚沁姝还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挥着小胳膊,示意姚嬷嬷抱她去找永平帝。 “诶,老奴这就抱小郡主去找皇上去。” 姚嬷嬷想了想,还是决定听楚沁姝的。 反正也不能在御书房待一夜,去找找皇上兴许就能给她指个地方安置呢? 可惜,她想的倒是挺美。 现实却差点儿让她老泪纵横。 等她抱着楚沁姝到了御书房正殿,才得知永平帝去了凤鸣宫。 她没了主意,凤鸣宫她肯定是不能去的。 于是,她只能看向怀里的楚沁姝。 “啊~哦哦~啊~” 楚沁姝继续挥胳膊。 【去,去凤鸣宫。】 “诶,老奴这就抱小郡主去凤鸣宫。” 姚嬷嬷也是无奈,说出这句话后又看了楚沁姝好一阵子,很是希望她哭一哭表示不去。 “啊~哦哦~啊~” 【去,去凤鸣宫。】 得,不哭就表示要去的意思。 姚嬷嬷只得抱着楚沁姝往凤鸣宫方向走,还不忘叫上两个内侍帮她提着风灯。 关于凤鸣宫乌鸦一事,国师说是那里某个院子的井里有腐蛇,正是乌鸦喜食的那种。 乌鸦那日都是闻着气味去抢食,所以才聚集到一起闹出了大动静。 这话,姚嬷嬷反正是不信的。 【皇爷爷你快回来呀,皇后的药药不能吃;皇爷爷你快回来呀,皇后的药药不能吃;皇爷爷你快回来呀,皇后的药药不能吃;】 楚沁姝一路上都没有睡,还不停的在心里碎碎念。 女主光环于她而言太过神奇,前世今生的她都还无法理解。 不过,俗话不是说凡事不经念叨的吗? 她多念念,或许皇爷爷就又能抵抗住女主光环了呢? 姚嬷嬷几人刚从御书房转过来,正要进入内宫便被值守在门口的侍卫拦住了。 “来者何人,内宫不可擅闯。” 姚嬷嬷知道宫中的规矩,忙上前说明自己的身份,并将她来此的原由也一并告知。 “皇上回安仁宫了,您这会子抱着小郡主去追,兴许还能追的上。” 得益于永平帝的偏疼,侍卫们都知道东宫刚出生半月的小郡主。 后宫中也并无这么小的孩子,他们倒也不怕姚嬷嬷说假话,便也没有隐瞒永平帝的行踪。 “诶,谢谢几位小兄弟告知,老奴这就带小郡主追皇上去,要不小郡主又该哭了。” 姚嬷嬷道完谢,连忙调头往安仁宫的方向走。 楚沁姝也是服了永平帝,女主光环就那么厉害,见着她的面就鬼迷心窍? 这是要带着她的宠后,坐着龙辇在宫中夜游? 大冬天的也不嫌冷的慌。 【皇爷爷你快回来呀,你是最最厉害的皇爷爷呀,怎么能被女主光环影响呢?】 楚沁姝见不到永平帝,也只能在心中质问他,而且她又有些抵不住困意了。 姚嬷嬷则是靠着两条腿在和十几人抬着的龙辇赛跑。 直累的她气都快喘不匀了。 另一边,坐在龙辇上的永平帝总觉得脑子里有人在说话。 说让他快回去,皇后的药不能吃。 那声音萌萌的很好听,还有些熟悉。 【皇爷爷你快回来呀,皇后的药药不能吃;皇爷爷你快回来呀,皇后的药药不能吃;皇爷爷你快回来呀,皇后的药药不能吃;……】 楚沁姝念叨着便睡着了,但永平帝脑子里的声音却还在一遍一遍的循环往复。 这声音听久了,竟跟招魂有一拼。 永平帝摇摇头,他不是在御书房吗? 怎么坐在龙辇上了? “林福……” 永平帝叫了一声林福,找回一些神智。 “皇上,老奴在。” “这是要往哪里去?” 永平帝问。 林福:“……” 皇上糊涂了? 不是他亲口说的要回安仁宫? “回皇上的话,这是回安仁宫的路。” 林福疑惑是疑惑,但回话也很迅速。 “哦,皇后的轿辇可在?” 永平帝脑中的声音还在响,他已经彻底恢复清明。 以前他初一十五去皇后宫中的时辰早,歇的也早。 还从未像今晚一样失去心智。 皇后也很着急,下在永平帝身上的惑心蛊已有五年,她用的次数并不多。 可近日永平帝好似对她有了芥蒂,连近身的机会都少了许多。 若不是为了今晚顺利给他用药,她也不会冒险唤醒惑心蛊。 “回皇上,皇后的轿辇就在后头跟着呢。” 林福心里压不住的高兴,还好他聪明,没让皇后的轿辇先回凤鸣宫去。 听皇上的意思,安仁宫皇后八成是去不成了。 唉,他一个内侍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他只是不想被那帮编撰帝王起居注的官员念叨罢了。 这些年,但凡有妃嫔留宿安仁宫,那些人不敢规劝皇上就都是来找他。 被他们念叨一次,他耳朵都能嗡嗡嗡的响十日。 “落轿,林福你亲自送皇后回凤鸣宫去。” 永平帝的龙辇应声停下,紧接着便平稳的落于地面。 红叶和青萝对视一眼,都不知如何是好。 “哎呀,你们两个丫头没听见皇上的话吗?还不赶紧的扶皇后娘娘换软轿?” 林福见人都不动,连忙催促。 皇后迷茫的不发一言,她的惑心蛊第二次失效了? 上次便是东宫产女那日。 第21章 逮着皇爷爷了 “皇上,您都说好带臣妾去安仁宫的,现下半路又要送臣妾回去,明日后宫的妹妹们岂不是要嘲笑臣妾?这可让臣妾的脸面往哪里搁啊?” 皇后反应过来,还不死心。 她说的也是实情,永平帝后宫妃嫔多的她都记不住数。 比她进宫晚的她不怕,可那些个年资比她老,儿子比她儿子大的可不好应付。 再说了她堂堂皇后,每月初一十五永平帝本就该陪她。 这半路被送回去算怎么回事啊? “哦,朕忘记跟皇后说了,荆州水患朝廷赈灾不力,造成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地,朕要茹素百日为他们祈福。” 永平帝表情凝重,语气中还带着哀伤。 “皇上,这是何时的事,臣妾怎的一点儿也不知?” 皇后不信,永平帝那样贪恋后宫,怎会茹素百日。 要知道在这片大陆,茹素的意思可不仅仅是不吃荤食,还包括夫妻不得同寝。 “哦,十日前便开始了,此事是朕替皇家为灾民祈福,不宜太过宣扬,以免百姓承受不住龙气反而有损福泽。” 永平帝算了下日子,用百日处置一个皇后该是够用了。 还有就是十日前起算的百日,不影响他过年的时候喝酒吃肉。 嗯,他灵机一动想出的这个借口真不错。 以后每逢初一十五,他也不必再发愁了。 皇后:“……” 说的好有道理,她竟无言以对。 最终,皇后不得不忍着心中的气闷,被红叶和绿萝两个大宫女扶着回了自己的轿辇。 她虽无法确认永平帝话中的真假,但近日永平帝对她的冷落倒是让她找到了答案。 不让她近身并非是对她有芥蒂,恐怕是害怕把持不住。 永平帝见皇后已经上了她自己的轿辇,便给了林福一个眼神。 “起驾,回御书房。” 林福是个老狐狸,自然知晓自己主子的心思。 也不去送皇后了,忙张罗着让人把龙辇抬起来调头往御书房的方向走。 可怜姚嬷嬷抱着楚沁姝在宫里追了永平帝快半个时辰,总算是看到龙辇停下了。 她正打算快走几步一鼓作气的追上去呢,却不想龙辇竟起驾调头冲着她的方向过来了。 姚嬷嬷:“……” 求求皇上了,您就好好做个人,不带这么大半夜遛老奴玩儿的啊。 老奴这半个时辰的皇宫徒步,难道……难道……是为了减肥? 【皇爷爷抱抱,皇爷爷抱抱,姝儿好想皇爷爷,想的都睡不着觉了呢。】 楚沁姝像是能闻到永平帝的味儿一样,适时的醒来。 一醒过来就挥胳膊踢腿的,好不激动。 总算逮着皇爷爷了,她浑身上下的皮皮都能保住了。 “林福。” 夜色昏暗中虽然看不清人,但永平帝听着心声也知晓是自家乖孙女儿来找他了。 还想他想的都睡不着觉呢,真是个嘴甜的小乖乖。 林福眼力好,听永平帝叫他,便知道是让他去接小郡主。 龙辇并未停下,林福迎着姚嬷嬷快步走过去,直接将她怀中的襁褓接走。 返回后,龙辇只顿了一下,永平帝便将襁褓接到怀里了。 整个流程一气呵成,后面跟着的皇后一丝异样也未发觉。 【皇爷爷,皇爷爷,贴贴,贴贴。】 一到永平帝怀里,楚沁姝便是一顿撒娇。 明明知道自己的小脖子没劲,根本就撑不起她的大脑袋,却还用力的往起撑着想要贴贴。 “姝儿乖乖,这么快就想皇爷爷了?” 永平帝听的次数多了,自然知晓自家孙女儿说的贴贴是什么意思。 便一边逗她一边低下头,爱怜的在她小脸上贴了好几下。 “咯咯咯~啊哦~” 【咯咯咯,皇爷爷胡子扎扎,咯咯咯,姝儿好痒痒。】 楚沁姝童稚的笑声听起来很是治愈。 永平帝刚刚被皇后惹出的烦闷,在这一刻全都一扫而空。 “本宫怎的听见有小孩子在笑?” 皇后还没放弃想法子让永平帝用药,隐约中却听见咯咯的笑声。 初冬的深夜皇宫,还是有些渗人的。 尤其是婴儿的笑声,听起来更是让她紧张。 “娘娘,您许是乏了。” 红叶竖着耳朵听了几息,确认没有听到,才开口回话。 “哦,那便快快回凤鸣宫。” 皇后在深夜听到婴儿的笑声会紧张,也是有原因的。 永平帝的后宫自始至终都充满了算计,死在母腹或是幼年夭折的皇嗣不知凡几。 她能坐上皇后之位,自是干净不了。 次日辰时,永平帝早已去上朝,楚沁姝醒来之后便由姚嬷嬷抱着回了东宫。 一进于锦仪的院子,楚沁姝便展现出了所有婴儿都特有的天性,那就是亲近母亲。 【娘亲娘亲,姝儿回来了,姝儿想娘亲,姝儿要抱抱。】 “姝儿回来了,快让娘亲抱抱。” 于锦仪从姚嬷嬷手中接过楚沁姝,便是一顿亲香。 楚沁姝更是笑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娘亲,姝儿要洗澡澡,要给皇爷爷喝洗澡水,要不然皇爷爷就要病病了。】 楚沁姝说着便抬起胳膊将小拳头往外一挥。 虽是胡乱一挥,于锦仪也能看懂她的意思。 这是在指洗澡盆呢,意思是她现在就要洗澡。 可是,于锦仪不明白永平帝为什么会生病,别看他已经五十六岁了,身体是真的没话说。 一年到头他除了补品,吃药的时候都少,最多就是有些这个年纪都有的小毛病。 难道是昨天晚上没拦住,他最终还是去了皇后宫里? 可于锦仪更迷茫了,怎么看现下也不是皇后对他下手的最佳时机呀。 “哦哦,姝儿又想洗澡了啊?姝儿果然是个爱干净的小姑娘,不过这几日冷的厉害,姝儿不能总是洗澡,冻病了可要难受的。” 于锦仪一边哄楚沁姝,一边在心里不断的猜测。 “春惜,你抱小郡主去看看殿下。” 还是再试探一下保险些,看姝儿见了她父王会不会说些有关她皇爷爷的事。 【洗澡澡,不看包包爹爹,姝儿不怕病病。】 楚沁姝就见了楚承奕一面,就把他划到包子爹那一列了。 当然,她所谓的包子爹就是字面意思。 包的太严实了,像个白皮大馅的包子,一点都没有她想象中帅气英武的父亲形象。 第22章 爹弱弱一窝 “哇~哇~哇~” 楚沁姝不愿意做的事情如果别人非要让她做,她便只一招制敌。 那就是哭。 她是真不想去看楚承奕。 在她心目中,永平帝可比楚承奕重要多了。 谁让他不仅大权在握能护住她小命,还银钱颇多赏的她满眼冒光呢。 要知道,只半个月时间,永平帝给她的赏赐都比她上辈子活了二十四年挣的都多了。 “啊啊~~哦哦~~” 说起赏赐,她手里还抓着永平帝今日一早放在她怀里的小玉兔呢。 【兔兔,娘亲帮姝儿藏起来,皇爷爷给哒。】 于锦仪一看,她小手上果然抓着一个精巧的白玉小兔子。 “娘亲帮姝儿收起来?” 于锦仪伸手去接,楚沁姝便松开了小手。 看着白玉小兔子被于锦仪放进特意为她准备的楠木小箱子中,她才咧嘴咯咯笑起来。 【爹爹穷,姝儿不去看他,姝儿要洗澡澡,姝儿不要皇爷爷病病。】 原书中倒没说楚承奕有多穷,但没护住妻子儿女是事实。 楚沁姝知道全书的关键人物是永平帝,抱紧他的大腿,东宫必能安枕无忧。 她一个小婴儿,能想到这些已是不易。 哪还有时间去关心那个包包爹? “那姝儿替娘亲去看看爹爹可好?爹爹受伤了,也想姝儿贴贴呢。而且娘亲不能出内室去看爹爹,是不是只有姝儿能帮娘亲这个忙了?” 于锦仪听着楚沁姝的心声,简直是哭笑不得。 她有些怀疑,自己这个女儿投胎的时候是不是没喝孟婆汤? 怎么小脑袋瓜子比成年人还要精明。 【唉,娘亲真可怜,一个月都不能出这间屋子,那……姝儿……姝儿还是替娘亲跑一趟。】 楚沁姝也很无奈,她没想到古代的家长这么难带,竟对着她一个小婴儿装可怜求同情? 这好歹是自己的亲娘,谁能抵的住啊? “啊?啊~~哦~” 【姝儿去看包包爹,姝儿替娘亲去看包包爹。】 楚沁姝说服了自己,便挥着胳膊示意要出去。 春惜早就准备好厚抱被在一旁等着了。 见于锦仪将楚沁姝递过来,忙接过去用抱被将她包的只给鼻子留了个透气的地方。 立冬过后,天儿就一日比一日凉。 月子里的娃娃出门,自是要包的厚实些。 春惜抱着楚沁姝走到前院楚承奕的院子门口,便见到了两个迎风而立的侍卫。 “邱侍卫,奴婢是太子妃院子里的春惜,娘娘让奴婢抱小郡主来看太子殿下。” 邱顾是楚承奕的亲卫,主院他常常亲自值守。 东宫里所有的宫女嬷嬷,还有那些侧妃侍妾以及她们身边的人,他都记在脑子里。 不该放进主院的人,他绝对会铁面无私的拦在院外。 “请春惜姑娘稍候片刻,待我进去问过殿下。” 邱顾说完就面容严肃的进了主院,徒留春惜抱着襁褓站在风中凌乱。 小郡主的名头在御书房和安仁宫都好使,没道理在自家东宫不好使呀? 殿下的侍卫果然都是木头桩子。 【唉,这个包包爹一点也不靠谱,我说不来看他,娘亲还非让来,这下吃了个闭门羹。】 楚沁姝向来心态好,没有期望,就没有失望。 楚承奕在她心中包包爹的形象,自此又加深了几分。 “可是小郡主来了?” 楚承奕正躺在床上看书。 为了符合重伤人设,屋子里还生了炭火,烤的他这个向来不怕冷的人都有些慵懒了。 萌萌的小奶音刚刚出现在他脑海中,倒让他的心神都多了几分清明。 “回殿下,卑职正要来报,是太子妃娘娘让宫女春惜抱着小郡主来看您。” 邱顾离正殿门口还有几丈远呢,听见屋子里问话,便连忙站在院中回禀。 “快快将小郡主抱进来,程太医您看孤这身上的绷带可否……” 楚承奕记得闺女有些嫌弃他,他想着可能是他这一身绷带的原故。 便想让程太医给他解下来些,好歹让他看起来不那么弱。 “殿下,不成啊,您身上的伤虽不致命,但耐不住多啊,哪处伤都不可不用药。” 程太医摇摇头,表示没的商量。 “殿下,卑职将小郡主接进来了。” 邱顾一板一眼的站在门外,等着楚承奕说进,他才推门进了内室。 主院一般不让其他院子的婢女进来,春惜只得在院门口的倒座房里等着。 “快快抱过来让孤瞧瞧。” 内室近身伺候的都是内侍,楚承奕不发话,也没人敢主动接过襁褓。 邱顾僵硬的抱着楚沁姝,抱的松怕她掉到地上,抱的紧了又怕把她勒着。 可把他这个身高七尺的壮汉紧张的满头大汗。 【大哥哥你可千万不要紧张啊,姝儿还小,掉地上会摔坏的,你还是赶紧找个会抱宝宝的人来接手,姝儿都要被你吓的尿裤裤了。】 楚沁姝感受着邱顾的紧张,心都揪到了一起。 若说她被烧死是原书剧情,那她若是被邱顾失手摔死呢? 她的剧情杀青。 她这十几天的撒娇卖萌全白费。 还有她攒了半箱子的金银玉器,连个继承人都没有。 【唉,认命,爹弱弱一窝。】 楚承奕:“……” 你确定‘爹弱弱一窝’是这样用的? “程太医,你去将小郡主给孤抱过来。” 程太医年近五十,家中孙儿都有好几个,自是不缺抱孩子的经验。 他听了楚承奕的吩咐,就起身上前将楚沁姝从邱顾怀里接过去。 还顺手将捂着她脸的被角掀开,让她的小脸儿露出来。 “殿下,卑职下去当值了。” 襁褓被接走,邱顾松了一口气,想要赶紧逃离这个让他不自在的地方。 “嗯,下去,明日起孤给你三日休沐,学会抱孩子,否则便去东宫的庄子上负责沤肥。” 楚承奕说完这话,就忙去瞅在程太医怀里的小闺女。 楚沁姝也很给面子的正看着他。 【爹爹包包丑死了,姝儿有洗澡水喝了肯定就好了。】 不管怎么说,楚承奕也是她亲爹,楚沁姝还是不希望他一直这么弱鸡的。 “姝儿,来让爹爹抱抱。” 楚承奕还不知道洗澡水是怎么回事,但他很想挽回自己在女儿心目中的形象。 于是,他朝楚沁姝伸出了两个缠的跟棒球棒一样的胳膊。 “啊~哦~” 【棒棒胳膊,姝儿会摔下去的,姝儿不要爹爹抱。】 楚沁姝瞅了瞅他的‘胳膊’,总觉的有点悬。 谁来救救她啊,她要享年十六天了。 “主人,古树上有一个枝桠绿了,你快进来看看让它结什么果子好。” 小葫芦的声音极欢快的在楚沁姝脑海中响起来。 楚沁姝假装打了个秀气的小呵欠,然后秒睡,意识便进了空间。 她就不信,她都睡着了,她那包包爹还会抱她。 第23章 让古树结果 “哎哟,殿下,小郡主睡着了,微臣抱着她睡,抱着睡暖和。” 程太医记得楚沁姝出生那日,稳婆见她脐绕颈还被吓到了。 他当了几十年太医,脐绕颈于他而言并不稀奇。 稀奇的是稳婆说楚沁姝是双手抓着脐带出生的,这就有意思了。 从医者,对一切特别的案例都充满了好奇心,他自然也不例外。 所以,他很想借机观察一番,这抓着脐带出生的婴儿比普通婴儿会有哪里不同。 “不必,将小郡主放到孤身边来。” 楚承奕看看自己的胳膊,确实没法让小闺女有安全感,不让他抱也是对的。 “诶,那您可别压着她。” 程太医是在楚承奕三岁时,被先皇调去为他专用的,在他面前不像其他人那样生分。 偶尔也能说两句不那么一本正经的话。 不过,为臣之道他还谨记在心。 只要不是事关伤病,他都不会违逆楚承奕的意思。 不让抱便不让抱,他坐在边上看也是一样的。 “殿下,您给小郡主暖着些被窝,可别冻着她。” 屋子里很暖和,程太医将楚沁姝外面包的抱被褪掉,才将她放进楚承奕的被窝里。 然后便回炭炉旁的小桌边去接着翻看医书。 小郡主不闹瞌睡且须臾入睡,难道就是因为她是双手抓着脐带出生的? 嗯,这点确实与普通婴儿不同,要记下来。 于是他从一摞医书中翻出本小册子,封面赫然写着‘婴儿降生姿势与智力之相关性’。 然后,翻开第一页,拿起毛笔开始记录。 空间里。 楚沁姝和小葫芦到了古树下,正瞅着那唯一一个绿色的枝桠研究。 “小葫芦,这个枝桠为什么绿了啊?” 楚沁姝问。 “说明原书中的炮灰,可能不会变成炮灰了呗。” 小葫芦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本是正义之人,却成为某些邪恶力量为达目的而牺牲的炮灰,这本就是不合理的。 只要有正义之人因它主人的影响而回归正轨,古树便会有枝桠变绿。 直到这黑灰的空间,变的绿意盎然鸟语花香,它和它主人的任务才算圆满。 空间的变化就是任务的进度,可怜它的这一任小主人还不明白呢。 “哦,这就是你说的让古树返绿的条件?” 楚沁姝似乎有些反应过来了。 树绿的越多,就代表有原书中的炮灰摆脱炮灰命了呗。 换句话说,就是树绿的越多,原书剧情崩的越厉害。 那等皇后噶了,是不是树就能全绿了? “嗯,对呀。” 小葫芦点点头,两片葫芦叶子也随着它的动作上下晃动,看起来很是可爱。 “那它现在就能结果子吗?” 楚沁姝又问,她想吃甜点喝奶茶,还想吃大鸡腿烤鱼…… 她已经十六天没沾油荤了,按盛安国的规矩,她至少要到半岁才能开荤。 半年就是一百八十多天,比她皇爷爷茹素一百天还要可怜。 “嗯,能,主人你想让这个枝桠上结什么?果子?粮食?或是其他你想吃的东西?” 小葫芦直觉这个小主人是皇家郡主,不愁吃穿,肯定会让树上结些不一样的东西。 可惜,它想多了。 下一刻就听楚沁姝道:“我想让树上结大鸡腿和烤鱼,还有……” “主人,你……没有牙。” 小葫芦扶额,它忘记这个小主人是饿着投胎的了。 “没牙不是还有牙床吗?那些百岁老人好多都没牙,不也一样吃肉。” 楚沁姝自投胎出生之后,还从来没有哪一天像今天这般思路清晰的。 小葫芦没说不能结,只说她没有牙,看来她不用再等半年就能吃肉了。 “好,一个枝桠只能结一种,你自己想好了就爬到那个枝桠上告诉它就行了。” 小葫芦思想简单,主人不好带,它就不多啰嗦了。 它才不会告诉她,等真有鸡腿的时候,她天天能看不能吃才是真的难熬。 楚沁姝:“……” 你说真的? 可是古树那样高,她怎么爬的上去? “在空间里,你和普通婴儿是不同的,爬树锄地都是你与生俱来的能力。” 小葫芦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悠远,原来它早已蹦蹦跳跳的跑回书房去了。 它最近在追剧。 那本书那样厚,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故事,它早就看的入迷了。 楚沁姝没理会小葫芦,她又认真想了想到底是让枝桠先结大鸡腿好还是先结烤鱼好。 想好之后,才似是下定决心般走到古树下。 她刚将手脚接触到古树,便觉得有股热流从脚尖瞬间弥漫全身。 待她手脚并用扒上树干,稍一使劲便觉得身体往上移了一点。 再换手上移,脚下使劲,身体又往上了一点。 虽然慢,但楚沁姝又不着急出空间。 而且,绿的那个枝桠是离地面最近的,目测也就不到两米,再慢也能爬上去。 两刻钟后,小小的楚沁姝总算是爬上了那个绿枝桠。 “枝桠枝桠,你要帮我结好多好多……” 楚沁姝抱着枝桠说悄悄话,还反复叮嘱了好几遍,才扒着树杆溜下地。 哈哈,她终于不用再馋别人碗里的肉肉了。 从树上下来之后,楚沁姝也去了书房。 见小葫芦躺在躺椅上看大片看的正起劲,她也爬上去躺下。 一个小婴儿一个小葫芦,都是小不点儿,两人躺在一张躺椅上看起来倒还挺和谐。 “小葫芦,追剧三件套爆米花可乐和薯片呢?” 楚沁姝问。 “主人,你没有牙。” 小葫芦盯着屏幕,头都没回。 楚沁姝:“……” 吸溜~~没有就是没有,为什么总要提醒她没牙? 楚沁姝擦擦嘴角,不再想美食,也盯着墙面的屏幕看起来。 “这个剧情有些熟悉啊,成年皇子怎么能进后宫呢?这个人是不是傻?” 楚沁姝吐槽。 “算不上傻,有人拿他亲娘作筏子引他上当,他哪能识别出真假?” 小葫芦道。 “你看的是谁的剧情?” 楚沁姝又问。 “自己看,剧透了还有什么意思?” 小葫芦没看过原书,根本不知道剧情。 它就是靠天天翻书架上的那本书,点人名混日子。 “这个人病弱是病弱,看起来却有种破碎的美感,不戳哦。” 只要有帅帅的小哥哥,帅帅的叔叔也行,楚沁姝就能看的津津有味。 第24章 最好的东西 “殿下,寿王来了。” 邱顾又在门外禀报。 “快快让他进来。” 楚承奕虽然满身是伤,但只要没有外人在,他的精神都还不错。 有人看他的时候,他又会立马变回虚弱的样子。 “太子皇弟,你怎的伤成这样了?咳咳~咳咳……” 寿王排行为三,是静妃的儿子。 他自小体弱多病,能活到三十岁都是全靠精贵药材养着。 楚承奕是清楚他身体状况的,春日夏日尚且好过些,秋冬两季基本就是能不出门便不出门。 整日里都得靠各种补汤续命。 “孤无事,三皇兄快坐到炭炉边上,再喝些热水润润喉。” 楚承奕与寿王关系还算亲近。 静妃早在元后在世的时候就表过衷心,还说希望他能多照顾寿王。 楚承奕在先皇的教导下很是看重兄弟情谊,但也并非对任何人都不设防。 不过寿王对他,在一众兄弟中算是难得的真心。 “咳咳咳……唉,皇兄无事,你可别动,再把伤口裂开了。” 寿王坐下暖了暖手,又接过内侍奉上的汤水喝了一口,这才咳的缓和了些。 “天这样冷,三皇兄实在不必亲自走这一趟,孤这伤要不了命,倒是你自己的身子要好好将养。” 楚承奕在寿王面前倒是没有装成要断气的样子,但也没有表现出真实的状态。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才能让无辜之人少受牵连。 “无碍,皇兄早就习以为常了,苦药汤子养了这些年,哪有那么容易死。” 寿王倒是乐观,也不避讳。 “三皇兄这性子就是好,孤倒是要多向你学学。” 楚承奕也不是怕死,只是不喜那些兄弟总是惦记不该惦记的东西罢了。 “皇弟,皇兄我是不是眼花了?你这怀里怎的有个小娃娃?” 寿王坐和炭炉旁离床并不远,而楚承奕则是躺在床上将楚沁姝放在自己的胸口上睡着。 楚沁姝不是不让他抱吗? 她都睡着了,他还不赶紧的抱一会子? “三皇兄眼力竟如此好?这是我女儿姝儿,今日是专程过来看我的,她最是喜欢睡在我怀里了。” 楚承奕一提起女儿,宠女模式立马上线,高兴的连自称都不用了。 虽说女儿根本就不给他机会宠。 但并不防碍他自我安慰呀。 “哦?果真是姝儿?皇兄早就听说父皇宠她的很,本想着洗三来看她的,可父皇说洗三不让看,满月才成。 女儿好呀,可怜皇兄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女儿更是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寿王说着说着就有些伤感,当着寿王妃的面他可不敢说这话,怕她说他想不开。 他又哪里是想不开呢,只是想给她留个伴儿罢了。 万一他哪天去了,留她一人在世上,该有多孤独? “三皇兄不必伤怀,盛安国天高地阔能人异士也不少,总能寻到神医治好你的。” 楚承奕知道寿王是娘胎里带出来的体弱,劝慰是真心,希望他能治好也是真心。 “但愿如你所说。” 寿王眼睛盯着楚沁姝看,嘴里随意应付着楚承奕。 兄弟二人就这样一问一答的聊着,只是都聊的不走心就是了。 楚沁姝醒来的时候寿王还在炭炉边坐着,一点儿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咦,这个伯伯有些眼熟啊,他怎么笑的这么好看?】 她是侧躺在楚承奕胸口上的,脸正好对着外侧,眼睛一睁开便对上了寿王温和的眼神。 楚承奕:“……” 姝儿怎么看谁都比看他有耐心? 还眼熟?三皇兄和他长的可不像,姝儿看他怎么可能眼熟? “姝儿醒了?可要尿尿?可要喝奶?” 楚承奕等楚沁姝动了一下后,才开口问。 那语气,要多宠溺有多宠溺。 可惜,楚沁姝并不买账。 “啊哦~~啊啊~” 【姝儿要尿尿也要喝奶奶,包包爹爹你倒是说说,你能帮姝儿哪样?】 楚沁姝想叫春惜进来,她肚肚胀,也饿。 在空间里她流的口水有些多,真的是越馋越饿。 “哎哟,小姝儿,我是你三皇伯伯,让皇伯伯抱你好不好?” 寿王见楚沁姝醒了也不哭,只乖乖的看着他,便立马心软了。 他自己没有孩子,见着皇兄皇弟的孩子便会多看两眼,权当过个眼瘾。 可眼前这个软软糯糯的小姑娘,他第一眼见着就心生欢喜,有种想偷回府去自己养的冲动。 “啊哦~~啊啊~” 【三皇伯伯你要抱姝儿就快点抱啊,还有快叫春惜姐姐进来给姝儿把尿喂奶,姝儿都要憋不住了。】 楚沁姝才感觉到自己是趴着睡的。 本想用小手撑起身子的,奈何脖子细脑袋大,努力了几次都撑不起来。 唉!没吃肉就是没力气。 “小姝儿长的可真好看,比你爹爹还好看呢。” 寿王见楚沁姝对着他‘啊啊哦哦’的说话,便将她从楚承奕的胸口上抱走了。 还顺手接过程太医递过来的抱被,将她包好。 别看他没孩子,可抱孩子的动作一点儿都不生疏。 也知道小孩子刚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把尿。 就这样,楚沁姝在楚承奕哀怨的目光中,被寿王抱去把了尿,又热了奶喂。 然后,两人还啊哦啊哦的互动起来。 “姝儿吃饱了就开心是不是?皇伯伯就盼着来东宫能见着姝儿呢,还专门给你带了见面礼,看看喜不喜欢。” 寿王说着就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粉色的小荷包,在楚沁姝眼前晃啊晃。 楚沁姝一双晶莹明亮的眼睛就盯着小荷包看,嘴也咧的露出了肉肉的牙床。 “啊哦~~哦哦~” 【喜欢喜欢,姝儿喜欢三皇伯伯的礼物。】 楚沁姝收礼物收的多,知道皇家的人送礼都不会小气,荷包里装的肯定不是金器就是玉器。 寿王听不见楚沁姝的心声,只见她咧着小嘴啊哦啊哦,就知道她高兴。 “这是一只小金兔,咱们姝儿可是最喜欢小兔子?” 寿王从荷包里拿出一只圆滚滚的小金兔,直晃的楚沁姝两眼放光。 他特意差人打听过,父皇近几日送的都是小兔子,碧玉暖玉黑玉白玉都送遍了。 那就说明小侄女喜欢小兔子,那他就给她送个金质的小兔子当见面礼,肯定错不了。 “啊~~哦啊~呀~” 【小金兔好胖胖,姝儿喜欢,姝儿也喜欢三皇伯伯。】 楚沁姝想要伸出小手去抓小兔子,可惜今天穿了棉袄,手手直接被藏在袖子里了,根本就伸不出来。 “姝儿果然喜欢小兔子啊,那三皇伯伯回府再给姝儿多打造一些,金的银的玉的金镶玉的咱们都打造,好不好?” 寿王见楚沁姝开心,心中也越发高兴。 跟随他三十年的沉疴旧疾,似乎在这一刻都离他远去了。 “嗯嗯~~啊呀~” 【嗯嗯,姝儿喜欢多多的小兔兔,姝儿还要给三皇伯伯喝姝儿的洗澡水,喝了三皇伯伯就不病病了。】 楚沁姝觉得这个三皇伯伯对她又细致又大方,人还真的是怪好的嘞。 所以,她也要送给他自己最好的东西。 嗯,她的洗澡水就是她最好的东西了,能当灵泉用,能治百病呢。 第25章 醋意使人迷茫 楚承奕正听着自家女儿与寿王互动的心声,心里酸的都快酿出醋来了。 冷不丁的突然听到这么一句,心里便疑惑起来。 给人喝洗澡水这话,他若是记的没错,今日已是第二次听女儿说了。 难道女儿的洗澡水除了能引走乌鸦,还能治病? “三皇伯伯将小金兔给姝儿放荷包里,姝儿自己收着好不好?” 寿王将小金兔装回荷包,又将荷包塞进楚沁姝的袖子里。 楚沁姝啊啊两声,便一心一意在袖子里用小手抓啊抓。 抓了好一会儿,直到抓到荷包带子,才安静下来。 “皇弟啊,你不是说姝儿最是喜欢睡在你怀里吗?在皇兄看来,皇兄的怀里她也待的很是开心呢。” 寿王见楚沁姝安静了,估摸着她是要睡觉,便有节奏的轻拍着襁褓。 不过他逗楚沁姝倒是把自己也逗开心了,见楚承奕一脸醋的看着他,就忍不住想炫耀一番。 别以为他不知道,皇弟昨日回京时就包扎成这样了,估计连姝儿抱都不曾抱过一下。 还跟他这儿吹牛呢。 刚刚亲眼看他抱着姝儿逗了这么久,也不知羡慕不羡慕? 【三皇伯伯,你可千万不要进宫啊,冷宫废妃会害死你的,我不要三皇伯伯死,那样就没有多多的小兔子了……】 楚沁姝被拍迷糊了,但她好像想起刚刚在空间看的视频里就是这位三皇伯伯啊。 “她还小,哪里分的清你和我?等她大些了,肯定就只要我这个爹爹抱。” 楚承奕不服气,硬撑着和寿王呛。 但他也好像也知道女儿不亲近他的真正原因了。 看来,他不仅要争取日日与女儿相处,还要在礼物上下些功夫才行。 “哈哈哈哈,皇弟说的虽有理,但我看姝儿未必与其他婴孩一般只跟爹娘亲近,若是我肯对她好她恐怕也不会拒绝与我亲近? 我可听说她对父皇就比对你和弟妹更亲近呢,你说她这小脑袋可是比你我都聪明?” 寿王边说边随意轻点了下楚沁姝的额头。 嗯,发际线高,果然是聪明之相。 楚沁姝:刚说喜欢你,你就说我发际线高,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我的女儿自是聪明的,至于她亲近父皇自是因为父皇是她的皇爷爷,这血脉亲情都是骨子里自带的,谁也拦不住。” 楚承奕提起这个就有些心酸,都是血脉亲情,他就是晚出现了十几天,怎么就被女儿嫌弃了? “哦?你说的也是哦,血脉亲情自是拦不住,你看就连我这个当皇伯伯的也沾了血脉亲情的光呢。” 寿王故做惊讶,还故意摆出一副慈父模样夸张的晃了几下怀中的襁褓。 楚承奕不接话,女儿为何会亲近父皇,他可没说实话。 女儿爱财,这让他想到了亲近女儿的法子。 这个法子,可不能让寿王知道了,不然他又要来当显眼包。 “三皇兄,你如今可还是每月去宫里看一次静妃?” 楚承奕去荆州赈灾两月有余,不知道寿王以往的习惯有没有变化。 但女儿刚刚的心声与寿王有关,得想法子提醒一下他。 “嗯,母妃倒是说不让我去的那样勤,可她年岁也不小了,为人子女总要尽孝。 反正我左右无事便还是每月初十进宫待上半晌,陪她说说话。” 说起静妃,寿王也是无奈。 宫里本就清冷,她还日日吃斋念佛,长期不见荤腥身子可如何受的住? 他和寿王妃都劝过不知多少次,可她就是不听。 还说他生来体弱都是她的错,若是当年怀他的时候躲那人远些,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体弱的。 如今她日日念佛,一半是悔己过,一半便是求着佛祖保佑他身体康健。 “哦,冬日就别去了,你的身子她也知晓。你顶着寒凉进宫看她,反倒让她心疼。” 楚承奕本想说,若是他进宫定要绕开冷宫。 可去静妃宫里本就不路过冷宫,提了反而显得突兀。 如今的冷宫中关的都是他父皇的废妃,他父皇后宫之大废妃之多,他都咂舌。 诶?听说好些秀女都是被家族逼迫进宫的。 难道……这其中真有与寿王有关联的女子? “皇弟,你这是什么眼神?” 寿王觉得楚承奕看他的眼神有些怪异,像是冒着八卦的火光。 “哦,你想多了,我看的是你吗?我明明是在看姝儿。” 楚承奕收回思绪,同时也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唉,醋意使人迷茫啊。 “好了,你不必忧心我的身体,我听你的就是,冬日里绝不轻易出府。” 也绝不给你添麻烦。 寿王温和一笑,给了楚承奕一个信任的眼神。 他是体弱多病,又不是弱智无脑。 楚承奕劝他不要去看他母妃,那是话里有话,他哪能听不明白? 他没有能力护别人,但也决不给护他的人添一丝麻烦。 “如此,甚好。” 楚承奕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又眼巴巴的看着寿王怀里的楚沁姝。 寿王忙起身换了个方向,“唉,这烤炭炉就得换着面儿的烤才能将全身都烤暖和。” 全程在屋里装鹌鹑的程太医:“……” 烤炭炉要换着面儿烤?他怎的没听说过? 这难道也是小郡主与普通婴儿不同的地方? 嗯,这个也要记下来。 楚承奕:“……” 烤烤烤,小心把你烤熟了。 “程太医,孤要洗澡。” “殿下不可,伤口沾水会化脓,还会留疤。” 程太医放下毛笔,试图阻止。 “邱顾,去太子妃院中,就说小郡主要洗澡,让她指几个嬷嬷过来伺候。” 楚承奕不理程太医,冲着窗外就是一顿吩咐。 昨日至今日,明里暗里该来东宫的人都来过了,他这一身伤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既然姝儿说她的洗澡水能治伤,那他便索性试试。 喝是不可能喝的,除非他不知情。 但用她的洗澡水给自己洗个澡,他还是很愿意试试的。 哼,更重要的是姝儿要洗澡,三皇兄便不能再抱着她了。 寿王都懵了,姝儿睡的正香呢,怎么就要洗澡了? 太子皇弟这明显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啊。 楚承奕的决定谁也拦不住,到底还是在他卧房里给楚沁姝搭了个临时洗澡的小浴室。 可怜楚沁姝睡的叫不醒,直至感受到有水浇在身上,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咦?娘亲这是在让人给姝儿洗澡了?耶~等姝儿洗了澡就要带洗澡水去看皇爷爷,皇爷爷肯定就不会病病了。】 楚承奕:“……” 不是说父皇昨夜并未去皇后那里吗? 姝儿怎么也要给他喝洗澡水? 第26章 寿王病情缓解 楚沁姝洗澡,寿王便不好多留,只得依依不舍的离开东宫。 回府之后便将自己名下的珠宝铺子金玉楼的管事叫进府中。 让他将小兔子设计成十二种造型,每种造型都打造出金、银和金镶玉各一套。 他决定每次去东宫都带一个送给楚沁姝,这三十六个都够他见三十六次的了。 “王爷,你这是遇着什么喜事了?怎的一下子要打造这么多小玩意儿?这是要送人还是要当赏?” 寿王妃杜英从院外进来,笑的满脸霞光。 她整日里不是练武就是给寿王做衣裳鞋袜,性子有些江湖女子的豪爽劲头,像极了武将世家养出来的女儿。 可她祖父是从一品都察院左都御史,父亲是正二品礼部左侍郎,妥妥的文官清流,跟武官连边都沾不上。 “我今日去东宫看望太子皇弟了,没想到他家女儿极喜欢我,还非得我抱着才肯睡。 她既如此喜欢我这个皇伯伯,我自是要好好表示一番的,就给她准备了那些小玩意儿,以后我每次去东宫便送她一样。” 寿王也是真高兴。 他身子不好,所以从不虚度光阴。 平日里,他除了爱下棋画画让自己静心,更喜欢经商挣银子让自己过的富足。 但他的银子,他只愿意花在他真心喜欢的人身上。 “你说的可是真的?不是说去看太子吗?怎的还见着小郡主了?小郡主长的可爱吗?像太子妃还是像太子?” 杜英一听说见着楚沁姝了,忙坐到寿王身边两眼放光的打听起来。 东宫产女,她做为皇嫂自是要去看望。 可惜,她去的那天,楚沁姝正好被抱去了御书房,她等了半晌也没见着。 “太子皇弟说是小郡主喜欢他所以专门去陪他的,可我早就看出来了,他昨日才回京,定是怕小郡主与他不亲近,才故意将她抱到身边的……” 寿王滔滔不绝的将他在东宫的事讲给杜英听,期间连一个磕巴都没打。 “王爷,您可有觉得身子不适?” 杜英担心他回光返照,心里吓的不行。 “并无啊?” 寿王不解。 他好好的,怎么就不适了? 诶,是有些不对,平日里压在胸口的那股子郁气怎的没有那么重了。 而且,嗓子也没有了那种时不时冒出来的痒意。 这……难道是他今日心情愉悦所致? “臣妾给你号号脉?” 杜英为了帮寿王调理身子,自学了医术,不过只懂得脉相及一些简单的医理。 方子也不怎么敢开,但平日里寿王不妥的时候,她急救还挺顶用。 “来,快帮我看看。” 寿王也正有此意,忙将手伸到杜英面前。 “嗯?……” 杜英号脉足足用了一柱香的时间,等的寿王都有些心焦了。 康健的身体谁不想要? 他这三十年,除了京城哪里都还没去过呢,不都是因为他身子不好无法远行。 “放心,你身体无碍,脉相比昨日平稳一些,内腑的病症也比昨日弱了半分。” 杜英松开寿王的手腕,心里在想最近的药是哪位太医开的,这药得好好吃。 “当真?” 寿王一脸的不敢相信。 他今日一早吃了药就去东宫,到回府还未用午膳呢,在东宫也只是喝了几杯参茶而已。 总不会是东宫的参茶比寿王府的好? “嗯,看来是你今日心情好,连带着身体也好些了,臣妾早就说过让你保持心情愉悦,这对身体是极有好处的。” 杜英见寿王身体没问题,心里也放松下来。 真是吓死她了,昨天还病恹恹的一个人今天突然就高谈阔论脸色红润了,这谁见了不害怕? 除非是用了仙丹,否则极有可能就是回光返照。 不过,心情愉悦也的确有缓解病情的作用。 看来以后得让他多去东宫走走多看看小郡主,这样就能整日的保持心情愉悦了。 “王爷,让金玉楼的掌柜再来一趟。” 杜英道。 “嗯,今日我心情好,值得庆祝,你喜欢什么首饰就多定几套。” 寿王点点头,便招来内侍,让去金玉楼叫人来。 “臣妾可不是给自己打首饰,臣妾也想给小郡主定些小物件,她若喜欢是不是就跟咱们亲近了? 说不准还能跟咱们回寿王府住几日呢。” 杜英越想越开心,都恨不得让楚沁姝认她当干娘算了。 若非楚沁姝是太子的女儿,她高低要试试看能不能将她过继到寿王府当自己闺女。 有她当自家闺女,寿王的病还怕好不了吗? “爱妃说的对,我去书房,这次我要亲自设计。” 寿王说着就要起身去书房。 他今日身体轻快了,直觉与楚沁姝有关,但他又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有关。 便暗戳戳的想学永平帝,隔天去一次东宫,想着多抱抱她总能找到原因。 寿王夫妇怎么给楚沁姝准备礼物,东宫无人知晓。 但楚承奕用楚沁姝的洗澡水给自己洗澡的时候,将所有人都遣出了卧房,连程太医都没留下。 楚沁姝被抱走的时候还哭了一场,她的包包爹竟然没让人将她的洗澡水带走。 她哭的很伤心,觉得自己这个澡白洗了。 楚承奕听着她的心声,简直是哭笑不得,又不好明着哄。 只得让人去他的私库里,拿了一盒罕见的粉色南珠才将她哄好。 楚承奕浑身是伤的进浴桶,出来的时候伤口竟都好了大半。 这若不是他亲身经历,任谁说他都是不会信的。 他的女儿,若非神仙转世,就是有异于常人的能力。 看来,光有疼爱是不够的,还得将她藏好了护严实才行。 “来人,给孤梳发。” 他打算收拾齐整立马去看女儿。 怕暴露女儿的能力,平日在东宫衣不伸手的楚承奕今日除了头发,其他的都没让内侍伺候。 “去锦瑟院。” 锦瑟院就是于锦仪的院子。 楚承奕从卧房出来,就径直往外走,邱顾忙带着几个侍卫跟上。 程太医看的一头雾水,这……这……这还是那个满身是伤没有担架就不能移动的太子殿下吗? 怎的脸上还戴着个黑色的面巾? 难道是真的太子殿下被人调包了? “殿……殿下。” 程太医试探的叫了一声。 “有事?” 楚承奕停步问。 “无……无事。” 声音对,还有那明显不耐烦的眼神也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程太医不敢再怀疑,默默退到了一边。 第27章 告状 楚沁姝因为在主院受了委屈,一回锦瑟院就跟于锦仪告状。 在主院的时候,她是假哭,干嚎不流眼泪的那种。 到了于锦仪怀里就不一样了,那是真哭。 哭的伤心欲绝,眼泪婆娑。 “啊哦~啊巴巴~~” 【姝儿不要包包爹,他都不等姝儿醒就给姝儿洗澡,姝儿都被吓哭了。】 【他还听不懂姝儿说话,姝儿跟他说让人把洗澡水装好,姝儿要带去皇爷爷那里,可他都不理姝儿。】 楚沁姝都有些想不明白,在原书中为什么女主会对楚承奕爱而不得。 这样又弱又笨的花瓶男,除了恋爱脑,谁会喜欢? 可原书中的女主是皇后啊,还是最终当了女帝的人,怎么会是个恋爱脑呢? 唉,她哭久了,原书有些剧情的细节她都想不起来了。 等她告完状,她要进空间去把她那个包包爹的生平好好查查。 “姝儿乖,不哭了哦,你爹爹才回宫一日,与你相处的时日短才听不懂你说话的,过几日他就能跟娘亲一样懂姝儿了。” 于锦仪一边哄着楚沁姝,一边听着她的心声。 这状告的,她不想相信都由不得她了。 明明殿下能听懂姝儿的心声啊,怎么会无视她的意思呢? 怕人看出端倪不会将人遣出去? 再说了姚嬷嬷一直都知晓怎么处置姝儿的洗澡水啊,怎的也不让她去处置呢? 昨晚御书房的事,她也问过姚嬷嬷,父皇并未去皇后处。 许是殿下听姝儿说了父皇的事,才会如此? “啊巴啊啊~~” 【金兔兔,三皇伯伯送姝儿的小金兔兔不见了,包包爹把姝儿的金兔兔抢走了,呜呜呜呜……】 楚沁姝告完状,才想起寿王送她的荷包。 她的财宝都要让娘亲帮她收起来。 可是,她的小手在袖子里抓啊抓,抓啊抓,竟然什么都没抓到。 “啊呀~啊啊巴巴~” 【娘亲,包包爹爹坏,我不要包包爹爹了,我想三皇伯伯,想小金兔兔。】 “春惜,姝儿在殿下院子的时候,可有人去看过殿下?” 于锦仪听懂了楚沁姝的心声,但不能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便将春惜叫进来问话。 “回娘娘,寿王来看过殿下,他在殿下屋里待了一个时辰,殿下要给小郡主洗澡他才离开。” 春惜在主院的倒座房待着,来往的人她都清楚。 她亲眼看着寿王来的时候走三步歇一步。 可走的时候却脚步轻盈眉目含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哦,姝儿可是喜欢你三皇伯伯?” “啊呀~咦咦~” 【喜欢喜欢,姝儿第五喜欢三皇伯伯,姝儿最喜欢娘亲,第二喜欢皇爷爷,第三喜欢外祖母,第四喜欢大哥哥,第五喜欢三皇伯伯。】 楚沁姝在心里掰着手指头数自己喜欢的人。 楚承奕就是在这个时候到了锦瑟院,好巧不巧的听到自家女儿将喜欢的人都数到第五了也没数到自己。 “姝儿,爹爹来看你了,你的小荷包落在爹爹那里,爹爹专程给你送过来了。” 楚承奕压下心底的酸意,将手中的小荷包拿出来在楚沁姝的眼前晃了晃。 “啊呀~啊巴~” 【包包爹又来了,抢了姝儿的金兔兔,姝儿只要金兔兔,不要包包爹。】 楚沁姝这次连看都没看一眼楚承奕,只盯着在她眼前晃的粉色小荷包。 还抬起小胳膊试图去抓。 虽说在锦瑟院她穿的是薄袄子,可婴儿的手倒底是不灵活,五根小手指张一半合一半,想抓荷包实在艰难。 【唉,包包爹果然又弱又笨,逗姝儿都是要逗哭才罢休,姝儿这次才不哭,有娘亲在,金兔兔肯定能抢回来。】 楚沁姝放下胳膊,也不看荷包了,而是将脑袋往于锦仪的怀里蹭。 娘亲身上的奶香味,能安抚她的情绪,让她不至于被包包爹影响的变笨。 “姝儿乖乖睡,娘亲把小荷包给你藏起来了哦。” 于锦仪听着楚沁姝的心声,忍着笑看向楚承奕。 楚承奕本想喊冤,但想想自己今日的做法。 的确是他把女儿惹哭了,还是不要解释了,被女儿听见怕是又要说他狡辩。 楚沁姝哭了一场,又告了一场状,也着实累。 于锦仪还没拍几下,她就已经睡着。 “锦仪,你可听姝儿说过她的洗澡水能治病?” 等楚沁姝被于锦仪放到小床上,楚承奕才开口问。 乌鸦的事,他昨日刚回宫于锦仪就跟他说过。 “嗯,自是听她说过的,可臣妾还未想好姝儿的洗澡水要如何处置才能喝,所以便未跟殿下提起。” 于锦仪是起了给楚彦璟用楚沁姝洗澡水的心思的。 可他每日来锦瑟院都会特意避开楚沁姝洗澡的时间。 而且,自从得知楚沁姝要给他喝洗澡水,他来锦瑟院就再也不碰这里的茶水和点心了。 就连于锦仪让人送到他院子去的参汤,也都被他悄悄倒掉。 不是他不想治病,实在是他一想到有可能喝的是妹妹的洗澡水,心里就有些…… 嗯,这话该怎么说呢? 其实他的想法和楚承奕的想法一样。 就是不知情的话,喝一盆都没问题。 知道了,就有些下不了嘴。 即便是心里知晓能治病,但嘴还是会拒绝。 “锦仪,有没有一种可能,姝儿的洗澡水除了喝能治病,还能通过擦患处或是洗澡治病?” 楚承奕对于锦仪的反应很意外,明明是个胸有乾坤的女子,怎会在这件事上转不过弯? “哎呀,难怪听说璟儿在托人帮他找营地退下的战马,还要病重或是受伤严重的那种,原来他早就想到法子了。 臣妾这是……嗯,臣妾这定然是孕傻,对,就是越怀孕越傻的意思。” 于锦仪有些不好意思,努力替自己描补。 自从验证过一次楚沁姝的提示,她就再不曾怀疑过她的话。 她说什么,她便潜意识认为就该如此,根本不会去想其他可能。 而楚沁姝呢,只听小葫芦的。 小葫芦说她的洗澡水可当灵泉用,她就只记得灵泉喝了能治病。 至于她前世看过的小说里所提到的其他用法,她都选择性忽视。 “锦仪,为夫刚刚让人为姝儿洗澡,便是想要试她的洗澡水,你看为夫的脸。” 楚承奕说着,便取下了脸上的面巾。 第28章 决定不再忍 于锦仪也担心楚承奕的伤,正好看看。 可是,她眼前的这张脸哪里还有伤? 剑眉明眸,鼻梁英挺,唇色温润,就连脸上的胡茬都生机勃勃…… 于锦仪看着看着脸就红了,还偷偷咽了咽口水。 “殿下,你脸上并无伤啊。” 那昨日回宫的时候为何要把脸了包上?害的姝儿都嫌弃他了。 “锦仪,你再仔细看看,不是无伤,而是已经好了。” 楚承奕摸摸脸颊上原来受伤的地方,还有浅浅的痕迹,这处伤是在荆州遇刺时被刺客所伤。 明知他是一国储君,那些人竟伤他的脸,其背后之人的野心简直是昭然若揭。 “嗯,果然是愈合了,不仔细看着实是看不出来。” 于锦仪靠近一些,仔细又看了一遍,果然看见两条细长的粉嫩伤口。 这粉嫩的明显是刚长出来的新肉。 “这伤有些时日了,时好时坏,程太医说伤为夫的刀口抹了毒才致伤口难以愈合。 为夫刚刚便是把姝儿的洗澡水兑入为夫的浴桶中沐浴了,出了浴桶脸上的伤便愈合成这般模样。 还有为夫身上,重伤已不再红肿,轻伤亦都如脸上的伤一般愈合。” 楚承奕真有种脱了衣裳给于锦仪看看全身伤口的冲动。 但他想起于锦仪还在月子里,便忍住了。 唉,他只是太激动了。 姝儿这般千年难遇的宝贝,竟然托生到东宫成了他楚承奕的女儿。 说实话,他真有些不知该如何表达此时的心情。 “殿下受苦了,背后之人竟如此歹毒?可查出他们的来历?” 于锦仪不是儿女情长之人,大多时候遇到事情,她首先想到的是大局。 “嗯,抓到两个活口,大舅兄的人来接应时已让他们从官道带回京,还有这次山匪,活口也都送去了他那里。” 楚承奕的大舅兄便是于锦仪的长兄,大理寺卿于锦鸣。 于锦仪得知楚承奕会在黑山口遇袭,便给他捎了信,让他安排于家府兵去接应。 于家本就有生意在南方,府兵扮作伙计赶着马车拉货出城,不会引起怀疑。 他们走的是官道,在距离黑山口百里的地方等到了楚承奕。 于锦仪本意是希望楚承奕不要走黑山口。 但若是他有非走黑山口不可的原因,便让于家府兵跟着护送他。 “哦,那便好,姝儿昨日说的事,也不知与这些人可有关系。” 于锦仪一直记得楚沁姝昨日见到楚承奕时所说的话。 ‘楚承奕护不住她们,她们母子几个都会死的很惨……’ “不怕,不管有无关系,为夫都不会还如从前一般手软。” 楚承奕三岁被立为太子,这二十三年中,他大大小小的刺杀都不知遇到过多少次。 先皇在的时候,他还小,那些人也都是用些推他入水或是给他下药这样的小手段。 不过,有先皇的龙卫护着,他都有惊无险。 先皇驾崩后,他便每年都会遇到各种刺杀。 好在他武功底子好,又有太子掌令的暗卫十二时辰保护,倒也让他顺利活到了如今。 以前他总是记得先皇的教导,皇嗣之间万不可生杀戮。 若是做不到兄友弟恭,便想法子早早将他们打发到封地去就是了。 可惜,他的那些个兄弟将他的仁善当成软弱,一次又一次挑战他的底线。 如今,他决定不忍了。 女儿的话既已告知他此生的结局,那他若还不奋起改命,岂不真如女儿所说,他弱的连妻儿都护不住? “嗯,你心中有数便好,绥儿当年的事你可曾有过怀疑?” 于锦仪见楚承奕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便问起了次子楚彦绥的事。 这事放在她心里十几日了,不探个根底她怎能甘心? “可是姝儿提过?” 楚承奕皱眉,祭祀无小事,祭台可不是能随意拿来害人的。 “嗯,姝儿说祭台那边是国师事先埋了黑火药,等绥儿出生便点火炸塌,这与姝儿出生那日的乌鸦一事何其相似?” 于锦仪这些日子把两件事反复想了无数次,手段的确是如出一辙。 可她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出那黑火药是何物。 更是想不出堂堂国师为何对祭台毫无敬畏之心? “黑火药?” 楚承奕也没听说过黑火药,但他想到了烟花。 长兴大陆五国之中,只有盛安国有烟花。 烟花虽出现才不过三年,但他莫名觉得这两者之间或许有关联。 “臣妾也不知是何物,姝儿既说是国师埋下的,那国师必然知晓。” 于锦仪想到国师又想到皇后…… 皇后母家是宣国公府,虽说宣国公父子不成器,但也在皇后的极力促成下都进了京郊大营。 父子分别为营郊大营的统帅和右副将。 而京郊大营主要护卫京城安全…… “此事需得从长计议,为夫会想法子去查清楚。 你万万莫要与岳母提及,以免她老人家再情急去找父皇求情,反而打草惊蛇。” 五年前楚彦绥出生那日,国师说他是灾星降世。 还说他若长成必会为盛安国带来灾祸,竟执意请永平帝下旨将他烧死。 若不是崔氏陪着楚承奕跪求半日,还提起前骠骑大将军府为盛安国征战的功绩,恐怕楚彦绥真的会保不住。 如果崔氏得知楚彦绥是被陷害,她绝计会冲到御书房去跟永平帝讨说法。 “臣妾试着问过母亲,她并不信,毕竟祭台事关重大,她不会轻易相信有人会用祭台害人的。” 于锦仪并不瞒着楚承奕。 省得事情查清,崔氏再提起她们前几日的猜测,楚承奕会多想。 储君虽不是帝王,但也绝不喜欢亲近之人对他有所隐瞒。 “是啊,若不是姝儿说的,为夫也难以相信。” 楚承奕了解崔氏,也相信于锦仪的话。 “姝儿怎的还不醒啊?” 于锦仪在坐月子,按规矩,他是不能在她卧房多待的。 可他过来一趟除了让于锦仪看看女儿洗澡水的效果,更重要的是还想好好抱抱女儿。 真希望女儿看到他这张脸的时候,能扭转之前对他的看法。 他不仅不弱,他还长的很好看。 小孩子不都喜欢美好的事物吗? 他可比他父皇那个糟老头子养眼多了。 第29章 让他自己体会 “姝儿一觉大约要睡一个时辰,有时也会睡两个时辰,嗯……时间不是很稳定,所以……” 于锦仪不想跟楚承奕说,永平帝从来不管楚沁姝是醒着还是在睡,说接走就接走了。 据姚嬷嬷说,永平帝还在御书房他歇息的卧房里专门给楚沁姝安置了一个小摇床。 里面布置的可不比她屋里这个差。 “娘娘,林公公带人来接小郡主了。” 楚承奕还在心心念念的等自家女儿醒了好抱呢,没成想就听到姚嬷嬷的禀报。 “姝儿不是昨日才去过父皇那里吗?怎的今日又要去?” 楚承奕不解。 不是说好每隔一日去御书房待半晌吗? “昨日是姝儿自己要去的,不是父皇定的日子,所以……。” 于锦仪无奈一笑,她这个当娘的还在坐月子呢,孩子就被抱着满宫跑,她说什么了? “可姝儿还睡着,不若让林公公晚些再来?” 在楚承奕的认知里,孩子睡着了肯定是不能随意抱的。 “太子殿下,咱家带了皇上专门为小郡主准备的狐裘抱被,用狐裘抱被一包就跟被窝里一样暖和,定不会让小郡主觉着冷的。” 林福隔天就要亲自来接楚沁姝一趟,对此他很有经验。 楚承奕:“……” 他是怕冻着姝儿吗? 他是压根就不想让姝儿去御书房好。 可是,他不能再多说。 若是让林福看出他身上的伤快好了,前面的谋算就都要前功尽弃。 “好,有劳……林公公……跑这一趟了。” 楚承奕和于锦仪说话都是压着嗓子的,毕竟楚沁姝还在屋里睡着,他也怕吵到她。 林福来了,他便又要装伤患。 “哎哟,当不得殿下一句劳烦,咱家可是日日都盼着来接小郡主呢。” 林福笑着回完话,就将手中的狐裘抱被递给了姚嬷嬷。 路上他得多抱一会儿小郡主,他总觉抱着小郡主的时候,脑子都转的快了许多。 他在皇上身边当差这么多年,抱过的皇子皇孙不少,可还没见着哪一个像小郡主这样乖巧机灵的呢。 楚沁姝被接走了,楚承奕觉得自己有些心梗的厉害。 “你好好歇着,为夫也回去了,明日巳时中天暖和些我让人……罢了,还是让姚嬷嬷抱姝儿去主院。” 楚承奕本想说他派人来接楚沁姝,又一想他院子里都是些大老爷们,抱个孩子都发抖,真是没一个能跟林公公相比的。 “诶,那你慢些。” 于锦仪见楚承奕明显不如刚来时精神,心里好笑,可面上还是保持着一贯的温和。 还亲自将他送到内室门口,才停下来。 唉,到底要不要告诉殿下姝儿的喜好啊,若是他知道了,会不会和父皇抢姝儿? 罢了,还是让他自己体会。 都是三个孩子的爹了,总不能连自己的女儿都不会哄? 御书房,永平帝正闭着眼睛让宫人给他揉太阳穴。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今日晨起,他便觉得有些疲累。 太医来号过脉,只说是有些劳累,还劝他不要总是伏案要多出去走走。 可他哪有时间出去走走? 要走走也得等太子伤好,能替他分担一些政务,他才能挤出时间啊。 “皇上,老奴把小郡主接来了,睡的正香,一点儿也没冻着。” 林福抱着个硕大的狐裘襁褓跑的飞快,两个内侍则提着楚沁姝的家当和口粮跟在他身后。 姚嬷嬷通过昨晚的皇宫徒步,也把腿练出来了,全程只与林福错后一步,那还是因为身份不得不错后的一步。 “快快快,快送到朕怀里来,朕怀里暖和。” 永平帝睁开眼睛,宫人也停了手。 楚沁姝一到他怀里,他便头也不晕眼也不花了,什么疲累都不见了踪影。 “哎呀,还是抱着姝儿提神,什么补药都不如朕的小孙女管用啊。” 永平帝早就让人在御书房里多生了几盆炭火,这会子里面暖和的很,他便将狐裘抱被从楚沁姝的襁褓外褪了下来。 然后就一手抱着楚沁姝,一手批奏折。 这要是在普通人家,不得有人说是儿子儿媳搓磨老人? 姚嬷嬷行礼问安过后,默默的去了她常待的角落将楚沁姝的家当放好,然后就开始当隐形人。 “皇后娘娘,还请您稍候片刻,卑职这就去替您通传。” 殿外值守的侍卫被皇后逼的步步后退,但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敢放她进去。 听说昨晚值守御书房的侍卫被皇上下令各打了五十大板,还将他们都调去看守城门了。 今日一早,皇上更是给他们下了死命令,后宫妃嫔一律不准再放进御书房。 皇后虽为后,却也是后妃之首,当然也该算在内的。 可往日里皇后来御书房时,除非皇上在与大臣议事,否则基本都是直接放行。 “本宫何时见皇上需要通传了?” 皇后不搭理侍卫,提着食盒目不斜视的往里走。 “皇后娘娘,皇上正在处理政务不便打扰,不若老奴替您将食盒送进去。” 林福听见皇后的声音,便在永平帝的示意下出来了。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家主子为何不见皇后,但主子的话可由不得他揣度。 拦住人就对了。 “你这奴才,皇上见不见本宫,可由不得你说。” 皇后不依不饶,今日她是非得进御书房不可。 药已迟了一日,再不给皇上吃,他就会觉察出不对。 怀疑她都是小事,反正也查不到证据。 关键是停药之后的症状查不出病因不说,太医还治不了。 最多再过半年,皇上就得驾崩。 可半年时间,她根本就来不及啊。 唉,早知今日,她就不该留着楚承奕给十八当挡箭牌。 也怪十八太小,否则…… “皇后,朕昨日与你说的话,你可还记得?你乃后宫表率,切勿坏了规矩。” 永平帝怕皇后吵醒她怀中的楚沁姝,不得不出言斥责。 “皇上,您说的话臣妾哪里会忘,臣妾只是担忧您的龙体,特意炖了燕窝给您送来,臣妾送进来就走,决不会坏了规矩的。” 永平帝都出声了,皇后也不敢再硬闯,只得放软了声音哄劝。 心里却想着,只要她进了御书房的门,怕是她要走永平帝都得主动留她。 林福则是在一旁想翻白眼。 凤鸣宫什么时候开始就只有燕窝这一种补品了? 昨夜是燕窝,今日还是燕窝。 演戏还讲究个道具呢,您这可是拿来哄皇上的,就不能换个花样? 第30章 想吃肉肉 永平帝昨晚回御书房后,死活都想不起来皇后来御书房后他干了什么? 只记得去往安仁宫的路上听见楚沁姝心声之后的事。 林福也只说他送楚沁姝去偏殿回来后,就见他搂着皇后了。 从出御书房到后面在路上的事,林福也都学了一遍,可他依然一点印象也无。 皇后跟了他这么年,他从未怀疑过她。 但昨夜之事,细思极恐。 “皇后有心了,燕窝就让林福拿进来就是了,你快快回凤鸣宫去,等过了这段时日朕就去看你。” 永平帝叹息一声,还是得耐着性子把皇后哄走才行呀。 “皇上~~” 皇后也顾不上还站在殿外的台阶下,就开始撒娇。 永平帝一听到这个调调,就想捂脸。 当年先皇就曾告诫过他,凡事要懂节制,后宫亦然。 他不信邪,非要犟。 这下好了,老脸都要丢完了。 “皇上~臣妾这一路走到御书房,手脚都冻的冰凉,您怎么忍心让臣妾就这么回去呀?” 皇后继续撒娇、扮可怜。 永平帝:“……” 他为何会喜欢这样的女子? 矫揉造作,哪有一丝一毫母仪天下的样子? “皇上~臣妾昨夜回宫都冻病了,今日还是撑着病体给您炖的燕窝呢,您不尝一尝臣妾可要伤心死了~~” 皇后的确有些冷,脸都冻的发青了,唇上的红色口脂此刻被衬的很是诡异。 她是特意装扮过才来的,厚实的大氅里面只穿了一层薄纱,为的就是一进御书房就把永平帝拿下。 就连之前特意花了许多精力维护的好名声,都已无暇顾及。 永平帝:“……” yue~ 林福不给力呀,拦个人都拦不明白。 你倒是把她轰走啊,朕保证不砍你脑袋。 “皇上~,臣妾……” 皇后晕倒了,当然是装的。 林福:“……” 您这演的……有些过了? 老奴和这一众侍卫,还有你那两个大宫女可都不瞎。 “红叶绿萝,还不赶快扶皇后娘娘上软轿回凤鸣宫去,今儿天可冷的很,万不可把皇后娘娘的凤体冻坏了。” 林福只恨自己不是个宫女,否则他早就冲上去扶了。 早些送走,他也好早些回殿内去暖和暖和啊。 皇上明明说了不见,她怎么就听不懂话呢,真是的。 “皇上,臣妾没事,只是昨夜病还未好全,不碍事的,咳咳咳……” 皇后本以为她都晕倒了,永平帝总该出来了,正背苦肉计的台词呢。 没想到林福竟张罗着让人扶她回宫。 “皇后娘娘,您还是赶紧的让人扶您回宫,皇上是真的忙,祈福之事亦非儿戏,还望皇后娘娘您体谅体谅皇上。” 林福摸不清永平帝的心思,并不敢对皇后说重话。 他怕万一哪天皇后复宠,他的脑袋留不住。 皇后:“……” 永平帝这个糟老头子,什么时候竟生出了铁石心肠? 十年的宠爱,难道都是假的吗? 老男人,果然靠不住。 可是……她的药该怎么办啊? 罢了,今日都到了如此境地,也只能便宜御书房里那几个老嬷嬷了。 元后在时,御书房里是有宫女伺候的,偶尔还会有女官帮着研墨,整理奏折。 继后上位之后,便唆使永平帝将御书房里伺候的宫女都换成了嬷嬷。 女官更是连御书房的门都不许再进了。 “林公公,本宫这身子也是不成,那就劳烦你将这碗燕窝拿给皇上。” 皇后从红叶手中接过食盒,递给林福。 药是提前下到燕窝里的。 为确保万无一失,她昨晚特意让国师将药炼成无色无味的药水,连银针都试不出来。 以前用的那种药丸,不是她不想用,是没办法往御书房送。 虽然她骗永平帝说那是养生丸,但每次都是在那种情况下服用的。 而且她也说过,不服用并不会影响身体。 以永平帝对她的宠爱,定然不会怀疑她。 “诶,皇后娘娘放心,老奴一定将您亲手炖的燕窝呈给皇上。” 林福双手接过食盒,假装殷勤的应付一句,便躬下身子伸出一只手表示送客。 唉,他也不愿意将自己搞的像个店小二。 可不这样,他怕皇后还要啰嗦。 皇后总算走了,林福提着食盒回了御书房。 “你这老货,越来越不中用了啊。” 永平帝假装愠怒道。 “哎哟,皇上您说的是,老奴可不就是不中用了吗,就出去应付这一会子腿脚就都冻的要不成了。” 林福知道永平帝是跟他开玩笑的,也连忙打趣了一句。 “得了,快去暖炉边上烤烤,朕还指着你这把老骨头伺候呢。” 永平帝也不再多说,有些事还是私下里跟林福说明白,省的下次皇后来他还这么磨叽。 【骨头?姝儿要啃肉骨头,啊呜啊呜。】 楚沁姝睡梦中听见有人说骨头,就开始馋肉骨头了。 然后,嘴角便流出了不明液体。 永平帝:“……” 这孩子,这么小就知道馋肉了? 唉,他也要茹素百日呢,祖孙俩个倒是能做伴了。 “皇上,用午膳的时辰到了。” 林福将皇后拿来的食盒放好后,看了看沙漏,提醒永平帝。 “嗯,传膳。” 盛安国虽重视农业,但因物种稀少以及耕种技术限制,可食用的粮食蔬菜和肉类都不算丰富。 永平帝作为帝王,午膳的标准是九个菜两份主食和一份汤。 饭菜是用食盒送进御书房的。 食盒打开,第一层是一个圆形餐盘,共分为九格,每格里面装着一样菜。 第二层是一碗米饭、一盘锅贴,还有一碗蔬菜汤。 饭菜均闻不出一丝油腥味,真真是茹素。 楚沁姝虽在梦中啃肉骨头,但那毕竟是梦。 永平帝抱着她刚坐到桌边,她便闻到饭菜味道,瞬间睁开了眼睛。 【皇爷爷,姝儿要吃肉肉,吸~】 楚沁姝活动了一下手脚,打算试试看能不能伸手抓点啥尝尝。 虽然她还坐不起来,只能躺在永平帝怀里,但是也不能阻止她想吃肉的渴望。 “姝儿醒了?让姚嬷嬷抱你去尿尿喂奶好不好呀?” 永平帝假装没听见她的心声。 别说她还小,根本就吃不了肉。 就是想吃,这桌上也得有肉才成啊。 他既跟皇后说了要茹素,那明面上必然是只能吃素的。 【那姝儿去尿尿了回来吃肉肉。】 楚沁姝看向永平帝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永平帝:“……” 眼神躲闪不去看她,还很快将她递给了姚嬷嬷。 心里却想着,以后再抱她来御书房得错过用膳的时辰才行啊。 否则,他若是招架不住真喂她点啥,怕是会惹祸。 “皇上,皇后送来的燕窝,您可要用?” 林福想起刚提进来不久的食盒。 他打开看过了,燕窝是用温盘温着的,这会儿用倒是刚刚好。 再一个,永平帝吃的太素了,燕窝好歹能补充一些蔬菜没有的营养。 第31章 心虚 燕窝?皇后送燕窝来了? 在偏殿解决个人问题的楚沁姝也不知是怎的,竟耳朵灵敏的听到了林福的话。 记忆中,原书里没有皇后送燕窝这一段啊。 楚沁姝还惦记着吃肉呢,没法儿秒睡进空间,便用意识让小葫芦帮她查查。 “主人,皇后今日天还没亮就让宫女给她头上捉虱子,后宫嫔妃请安过后,她就见了国师,然后又洗澡穿纱衣……” “小葫芦,你只能看该看的,说……只说哪里奇怪就行。” 楚沁姝有些无语,这小葫芦若是转世为人,考试定然会不及格。 这说的是什么呀,全无重点还都是流水账。 “主人,你觉得我说的这些都不奇怪吗?” 小葫芦纳闷,在它看来,皇后的行为就没有一样是正常的。 “嗯,是有些奇怪,但不是最着急的呀,她今日有没有炖燕窝?还有给燕窝里加没加东西?” 楚沁姝总觉得皇后今日给永平帝送吃的,是没安好心。 她可还记得,昨夜皇后差一点儿就跟永平帝去了安仁宫,后面肯定是会给他喂药的。 “她没炖燕窝,不过她让宫女炖了,燕窝炖好后,她往里加东西了,是一个白色小瓷瓶里倒出来的……液体,可能是药水?” 小葫芦又将视频倒回去,果然看到皇后往燕窝里加药那一幕。 也不怪它没看到重点,实在是皇后加药速度太快,像是做了很多次一样熟练。 害的它这样机灵的小葫芦都看漏了。 “嗯,皇后果然坏。” 楚沁姝确认了皇后送来的燕窝有问题,便想赶紧去前殿提醒永平帝。 “啊啊~哦~” 【嬷嬷快带姝儿去皇爷爷那里,那个燕窝不能吃,吃了会病病。】 楚沁姝给了姚嬷嬷一个眼神,小身体还往门口的方向使劲,小胳膊也想抬起来挥一挥。 可惜,穿了棉袄的胳膊有些挥不动。 “小郡主别着急,您还没尿完呢,等尿完了老奴就抱您去皇上那里。” 姚嬷嬷跟着崔氏在辅国公府生活了十几年,崔氏的两儿一女她带的都不少。 陪着于锦仪到东宫之后,有了楚彦璟,月子里也是她天天抱。 可是,她真没见过哪一个小时候能尿尿尿到一半,就去惦记别的事情。 楚沁姝刚被她抱进偏殿扒了尿布把尿,就听见林公公问永平帝要不要吃燕窝的话。 她当即就用意识和小葫芦沟通去了。 众所周知,身体的反应大多都是受大脑意识控制的。 所以,她只尿了个开头,便停住了。 “啊啊~~喔喔~” 楚沁姝有些尴尬的低下头,她着急燕窝的事,就忘了自己的事。 而且,姚嬷嬷这一提醒,她的意识回到解决个人问题上,尿便续上了,憋都憋不回去的那种。 唉,小婴儿就是不自由,什么都不能自己做主。 【皇爷爷你千万不要吃皇后送来的燕窝啊,等姝儿回来保护你啊。】 楚沁姝无奈,只得在心里祈祷永平帝不要那么馋。 而正在用膳的永平帝也不知是心思都用在干饭上,还是离偏殿太远,竟然没听见楚沁姝的心声。 当然,他也没打算吃皇后送来的燕窝。 开玩笑,都知道皇后有问题了,他怎么还会碰她送来的东西,更何况那还是吃食。 所以,他将燕窝赏给林福了。 当然,也叮嘱他要用银针试毒,以防万一。 等楚沁姝被姚嬷嬷抱回来的时候,永平帝已经将膳食一扫而空,连一口汤都没剩。 “啊~哇哇~~” 【肉肉没有了?皇爷爷把姝儿的肉肉都吃完了,呜呜呜呜。】 楚沁姝看着桌上空空的餐盘和碗碟,哇哇大哭。 她心心念念的肉啊,全都没有了。 本想着永平帝疼她,肯定会给她蘸点肉汤尝尝的。 可没想到,他竟然比于锦仪还抠门。 于锦仪吃月子餐,好歹还让她在小床上躺着闻闻味儿。 可永平帝倒好,竟然趁着她去解决个人问题的空档,将饭菜一扫而空,连味儿都不让她闻。 不是说好的帝王用膳每样菜都不允许超过三筷子的吗? 她这怕不是遇到个假帝王? 竟然吃的比她前世吃榴莲千层舔过的叉子都干净。 “哇~哇哇~~嗝~” 【皇爷爷赔姝儿肉肉,肉肉肉肉姝儿想吃肉肉。】 楚沁姝边哭边在心里不停的喊。 把永平帝都听尴尬了。 “咳咳,姚嬷嬷,可给姝儿热好奶了,看把她都饿哭了。” 永平帝一边接过楚沁姝,一边示意姚嬷嬷快去端奶。 姚嬷嬷又听不见楚沁姝的心声,自是算着她喝奶的时辰。 而且她也了解楚沁姝,一闻到饭菜的味儿,她准会醒。 所以,早在永平帝说摆膳的时候,她就给楚沁姝把奶热上了。 现下正温在锅里,随时都能给她喂。 “皇上,奶热好了,老奴抱小郡主过去喂。” 姚嬷嬷从锅里拿出奶试了试,温度刚刚好。 “不必,你把奶端过来,朕亲自给姝儿喂。” 永平帝为了让自己不再心虚,决定在孙女面前好好表现一下。 “啊啊~哦~~嗝~” 【没有肉肉,姝儿只能喝奶了,要喝多多的奶。】 楚沁姝不再挣扎,小婴儿不喝奶是会长不大的。 她还是靠自己喝奶快快长大。 到那时候,她是要吃肉,还是要撩帅帅的小哥哥,皇爷爷和娘亲都别想管她,哼! “林福,将这些都撤了。” 永平帝让林福收拾桌子的时候还瞪了他一眼。 都怪他,若手脚麻利些早早收拾了桌子,哪里还会惹他的乖乖孙女哭那一场。 林福若是知道他的想法,肯定得喊冤。 明明楚沁姝抱出来的时候,永平帝刚喝完最后一口汤,连碗都还没放下呢。 他哪里敢上前收拾?那不是找骂吗? 不过,被永平帝瞪一眼和挨骂也差不了多少,反正都是一个意思。 楚沁姝终于喝上奶了,永平帝是一勺一勺的喂,生怕呛着她。 可她呢,恨不得连勺子都吞了,吃点硬菜好快点儿长大。 “哎哟,乖姝儿慢些喝,不够再让姚嬷嬷给你热些。” 永平帝边哄边喂,一小碗奶很快就喂完了。 楚沁姝吃饱喝足,才想起正事。 “啊啊~” 【燕窝燕窝,皇后送来的燕窝里有药药,皇爷爷你是不是嘴馋也吃了?】 这下轮到楚沁姝心虚了。 她刚刚从偏殿出来的时候,明明记得是要阻止永平帝吃燕窝的呀。 可她一看到空了的餐盒和碗碟,竟然全都忘了个干净。 第32章 不让她如愿 永平帝听见楚沁姝的心声,心里还在庆幸,他就知道皇后不安好心。 哼,他早就看透她了。 不过,林福下去有一会子了,若是他验出燕窝有问题,怎的也不见来回禀? “林福呢,让他回来伺候。” 永平帝有些急了。 林福自小就伺候在他身边,虽是内侍,但在他心里也是比很多人都重要的。 也不知皇后给燕窝里下的是何种毒? 会不会林福已经吃过燕窝了? 【咦?皇爷爷并没有病病,燕窝里不是原来的药药?原来的药药是会让皇爷爷想去后宫找妖精打架的呀……】 楚沁姝也有些迷茫。 她记的原书中有描述过,永平帝用过那个药之后的反应。 可现在的永平帝竟然还安安稳稳的坐着。 既没有脸红和心跳加快,也没有出汗和血脉喷张。 永平帝:“……” 孙女说的这是啥意思啊? 后宫,妖精…… 完了,林福若是误服燕窝,怕是要去见他太奶。 “林福呢,朕是使唤不动你了?快给朕端杯茶来,今日做御膳的厨子是不手抖?咸盐全抖锅里了?” 永平帝心里虽急,但他又不能抱着孙女去找一个内侍。 只得坐在那里假装发脾气。 “哎哟,皇上恕罪,老奴这就伺候您吃茶。” 御书房另一侧的偏殿有专门供内侍换班或是临时吃饭的地方,林福平日里也大多都是在那里吃饭。 今日也是一样,只不过他那会子出去见皇后的时候还真是冻着了。 所以,他趁着吃饭的功夫,给自己加穿了护膝。 没想到就这么一小会功夫,永平帝就要召他伺候。 真是的,竟然这么离不开他。 “林福,你用过饭了?” 永平帝狐疑的问。 “回皇上的话,老奴……还未用饭,老奴刚刚是加护膝去了,皇上恕罪,老奴以后不敢了。” 林福将端给永平帝的茶放好,便跪下了。 是永平帝看他的眼神,把他吓到了。 “哦,无事,你过来朕有话说。” 永平帝等林福靠近,便在他耳边一顿吩咐。 林福一听他的吩咐,便知道这事不简单,连忙下去照办。 楚沁姝看不懂永平帝的这些操作。 但她没发现永平帝身体有异样,便放心的睡着了。 月子里的小娃娃就是这样,吃喝拉撒睡,大多数时候都能无缝衔接。 总之,就没有一刻光阴是虚度的。 一刻钟后,林福便神色匆匆的回了御书房。 也是凑近永平帝,才悄声说了他刚出去办的事。 永平帝一听,胡子都被气的抖个不停。 好一个皇后,给她脸了是? 竟敢给燕窝里下那种药? 林福刚刚是去找狗子了。 御膳房养的有专门看库房的狗子。 他悄悄去把它牵到御书房这边的偏殿,然后将皇后送来的燕窝喂给它吃了。 这会子,那狗子正在焦躁的满偏殿转圈圈。 林福只是内侍,又不是傻子。 一看就明白,狗子这是需要小母狗了啊。 他都被吓懵了,甚至还出了一身冷汗。 心想还好永平帝刚刚叫他叫的急,否则那狗子的现在怕就是他要承受的。 狗子是正常的狗子,还可以找小母狗救命。 可他呢,除了暴体而亡,他想不出还会有什么更好的结局。 “你这样,让人……” 永平帝并非原书中所说的那样昏聩,他的昏聩想来都是皇后用盅和药以后的效果。 皇后敢明目张胆的来给他送燕窝,不是心中有数就是不怕查。 她为何会心中有数?还不是他以往那些年给惯的。 这是笃定他会让她进御书房,或是等他用了燕窝会去她的凤鸣宫找她? 既如此,那便…… 那便不让她如愿。 林福是内侍总管,想在各宫安插人手并非难事。 凤鸣宫以前有永平帝宠着,他也就没有特意安插眼线,但如今想要收买个把人也难不倒他。 林福下去跑腿办事。 永平帝就抱着楚沁姝,坐着龙辇回了安仁宫。 姚嬷嬷全程当背景板跟着楚沁姝走,她倒也没觉着不习惯。 楚沁姝不吃奶娘的奶,于锦仪又谨遵皇家规矩不亲自哺乳。 给她挤羊奶煮羊奶热羊奶的事,都是姚嬷嬷一手包办。 除了在永平帝这里她能歇一歇,回了东宫她还真不是一般的忙。 所以,当背景板的时候,她权当是歇息了。 半个时辰后,凤鸣宫的外院。 负责洒扫的内侍宫女正在交头接耳。 “听说皇上在安仁宫宠幸了一个宫女,明年就到出宫年纪了,可惜……” “有啥可惜的?正好不用出宫了,在宫里当个主子不比出宫强?” “唉,那没名没份的主子有啥好当的?皇上好像宠幸了她就让人将她抬回宫女所了,并未给她封赏。” “等几日再看呗,兴许她伺候的好,皇上欲仙欲死的没顾上也说不准。” …… “你们这些个贱皮子,不好好做事,又在乱嚼甚的舌根子?” 朱嬷嬷被乌鸦啄了后,皇后便又提了个管事嬷嬷。 这个嬷嬷姓苟,没有朱嬷嬷心狠,但比她嘴碎。 她训斥完宫女和小内侍,便回去将她听到的八卦说给绿萝听。 她虽也是皇后的陪嫁嬷嬷,但没有朱嬷嬷得皇后信任,所以并不敢在皇后面前说永平帝的八卦。 皇后去了一趟御书房之后,还真给冻病了。 八卦传到她耳中的时候,她气的连药碗都摔了。 “贱人,都是些贱人。” 本想着等她病了的消息传去御书房,兴许永平帝就顾不上吃燕窝,而是赶来凤鸣宫看她。 没想到,他竟那样喜欢她炖的燕窝。 这样快就吃完了,还宠幸了个贱皮子。 不是说茹素百日吗? 吃了药还不是一样顶不住。 “绿萝,再去给本宫熬碗药来,后宫又添了新人,明日怕是要热闹一场。” 皇后脸色阴沉的像是要拧出墨来。 绿萝吓的说了声‘诺’,就忙不迭的跑了。 而红叶则有些欲言又止。 “有事就说,跟在本宫身边这么多年,何时学会隐瞒本宫了?” 皇后瞅了一眼红叶,心中有些不满。 “娘娘,奴婢听到的消息,与咱们宫里那些个嚼舌根的说的可不一样。” 红叶有些忐忑,她也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但她就是觉得,今日的皇后和皇上都有些与往日不同。 第33章 冷面判官 “哦?那你听到了什么消息?” 皇后拧眉。 难道不是宠幸的宫女,而是老嬷嬷? 那她刚刚那碗药可就白摔了。 老嬷嬷哪里有竞争力?她根本就不放在眼里的好。 “奴婢听说是御前侍卫,在宫里用了午饭差点儿就轻薄了御书房的嬷嬷,皇上让人宣了太医,后来就差人将他送回家了。” 红叶刚听到这个消息时,还纳闷呢。 御前侍卫的胆子怎的这样大?敢在宫里起歪心思。 在宫里,不管是宫女还是嬷嬷,那都不是外人能惦记的。 否则不仅要赏个一丈红,还要牵连家人。 搞不好,被流放或是掉脑袋都有可能。 “你说什么?是侍卫……” 皇后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消息。 她宁愿相信第一种,也不愿相信红叶的话。 若是第一种,永平帝会怀疑她,但查不出燕窝的问题就会去查御膳房。 这样,无论查出什么,都跟她无关。 但若是侍卫,如果恰巧永平帝将她送去的燕窝赏给了那个侍卫呢? 宫里的膳司是会向侍卫提供统一午饭的。 如果饭菜有问题,就不会是一个侍卫出事了。 “这侍卫吃了何物,怎会起那样的心思?岂不是将他身后的家族弃于不顾?” 皇后假装随意的问,她就想知道那碗燕窝到底是进了谁人腹中。 御前侍卫并非普通侍卫,没有清白身世和祖上的功绩是根本不成的。 永平帝赏些吃喝也是常有的事。 “这个……奴婢倒是没听说。” 红叶确实没听说。 没听说就对了。 永平帝要的就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样才有意思。 “没听说?听消息哪有听一半的,快去给本宫打听清楚。” 红叶急匆匆的退出去。 皇后总觉得今日的事哪里不对,可她又想不出到底哪里不对。 急的她直挠头。 是真挠头,那些该死的虱子又出来了。 是夜。 大理寺的牢房,阴冷脏乱。 嵌在墙壁上的油灯时而闪烁,时而发出噼啪的炸响。 灯芯结焦,却无人来剪,灯光越发的昏暗。 牢房深处,传来铁链悉索的声响,那是刚刚用过刑的犯人正在……蠕动。 可能是疼的,也有可能是冻的。 大理寺卿于锦鸣将画过押的供词叠好,慎重的揣进怀里。 然后便由几名‘狱卒’陪同着离开。 “不好了,走水了,快……快去打水来,咳咳……” 于锦鸣脚步一顿,对身后的人道:“去救火。” “大人不可,小的们……” ‘狱卒’没有动,大理寺的牢房很少有不太平的时候,但今日…… “还不快去,是要等着大火将本官烧死,你们才去?” 于锦鸣怒斥一声,便捂着口鼻矮身往外走。 他身后的几名‘狱卒’也忙学他的样子,矮身往存水的地方跑。 他们刚刚离开不过几息时间,就有一名黑衣人如鬼魅般出现在刚刚受审的犯人牢中。 “呜……呜呜……” 那犯人被敲掉了满口牙,浑身就像是一摊泥一样摆在地上。 看样子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主子让我来送你一程……” 黑衣人手起,刀却未落下来。 因为有个巨大的铁网从天而降,将他从头到脚套了个严实。 须臾之间,他的满口牙便被敲了个稀碎,藏在牙里有毒囊也被卸走。 待他挣扎着看清来人,便瞬间被吓的浑身颤抖。 牢房外,赫然站着的正是于锦鸣。 冷面判官? 他竟然被冷面判官抓住了? 完了,小命休矣。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六名‘狱卒’已经开始给他卸骨。 卸骨还是比较文雅的说法,实际上就是将他全身关节全部拧错位。 如此,他就成了一摊不成型的……软骨肉。 “啊~~~~啊~~~” 一声声痛呼响彻整个牢房。 然后,他就被那六位‘狱卒’摆成一个极其……诡异的姿势。 “如此聒噪,竟也敢来我大理寺的牢房?” 于锦鸣幽幽的开口,那语气就是地狱修罗来了都赶不上他冷。 从黑衣人见到他发抖,就可以看出平日里他在京中的名声了。 冷面判官,说的就是他。 而他身边那六个‘狱卒’,正是他的亲信假扮,目的就是要迷惑某些人。 他们平日里可不是这般胆小卑微的样子。 而是如他们的上官于锦鸣一样,有个响亮的名号。 索命使者,说的就是他们六个。 “杀热……杀热……喔……坏坏……” 黑衣人嘴里没牙,话也说的不甚清楚。 但于锦鸣光看他口型就知道,他在求死。 “你是自己交待,还是由本官再亲自审一遍?” 从昨晚到现在,这已是他捉到的第三个了。 也不知他们的主子是不是傻? 来的人没有一个回去,就不怀疑的吗?竟还一个劲的往里送。 他倒是来者不拒。 反正来的人越多,他手上的供词就越多。 “烧……烧……喔……烧。” 黑衣人已疼的涕泪横流,面容扭曲。 “嗯,想招?那便招。” 于锦鸣身前已然摆好了桌椅,他不紧不慢的坐下。 而那六位呢,一位记录供词,一位研墨,其余四位则负责震场子。 半个时辰后,已经画押的供词便到了他手中。 黑衣人已经疼的出气多进气少。 但他们都知道,他离死还远着呢。 “走。” 几人关了牢房的门,挥一挥衣袖,很快消失在大理寺。 两刻钟后,楚承奕就收到荆州和黑山口刺杀他的案子,都已审结的消息。 另外还抓住了三个证人,也都有供词在手。 幕后之人,与他心中所怀疑的人竟是一致。 永平帝听说大理寺已审出刺杀楚承奕的幕后之人,便连夜召见了于锦鸣。 “皇上,刺杀太子一案,这是证词。” 于锦鸣将五份证词一并呈给了永平帝。 永平帝也没耽搁,当即就打开来看。 最后,竟然给他看沉默了。 “于爱卿,这……有没有可能……” 他本想问会不会是审错了。 但一想于锦鸣的名号,以及他以往经手过的案子,便没问出口。 “皇上,荆州刺客伤太子殿下的刀都抹过毒,而黑山口藏有十万石丢失赈灾粮的消息,亦是同一伙人所传。 黑山口的刺客足有百余人,若不是侥幸遇到南方的镖局押镖路过,出手帮了殿下一把,那后果……微臣不敢想。” 于锦鸣知道永平帝的心思。 所以,他又将供词上所列的事实捡重点陈述了一遍。 主打的,就是一个戳永平帝的心窝子。 第34章 道德绑架 于锦鸣并未在安仁宫待多久。 他年纪轻轻能做到这个位置,除了父辈的功绩,就是他自己懂事。 即便大理寺有按律处置皇子的权力,但他也知道皇帝与皇帝是不同的。 他做为臣子,该说的说到便是尽了本份。 至于最终要如何惩处凶手,永平帝自会给出一个合理的说法。 若这次他不愿对幕后之人下狠手处置,以后那人再被报复丢了命,他可就查不出真凶了。 时间已经过去三日,永平帝还没有动静。 而楚承奕一直在‘卧床养伤’,脸上的黑色面巾在人前也从不拿下来。 而且这几日上药也都是他自己上,程太医这个专门给他治伤的太医都沾不上手。 “殿下,您不让微臣看伤,如何治伤?” 程太医并非好奇,他只是个负责任的太医。 “你按重伤后的虚症开方子给孤调理便是,父皇不是说过吗,让你给孤调理的如往常般康健即可。” 楚承奕将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的躺在床上看书。 随意应付程太医两句便算是完事了。 程太医简直是无语的想捶胸顿足,调理身体那是能瞎调理的吗? 不让摸脉,也不让看伤。 他又不是宁王带来的那个神医,看不了隔岸的牛。 “嗯,就给孤补气血,那样看着脸色红润些,姝儿一定喜欢。” 楚承奕回来好几天了,一直还没抱上楚沁姝。 当然,睡着的时候不算。 永平帝也不知是怎的了,见天的就让林福来接楚沁姝。 甚至还有两日,天黑了也不见送回东宫。 等内侍来传话,才知晓是被他带回安仁宫歇着了。 楚承奕也是连着两日赶早去锦瑟宫,趁楚沁姝还没睡醒的时候抱了一会子。 “微臣省的了。” 程太医无奈,但也得应承着。 心中却道一个男子竟然要补气血,也不怕补多了流鼻血。 次日,楚承奕又早早起身去了锦瑟院。 没睡醒多抱抱,也算是与他亲近了一些。 只要他日日坚持,总有一日女儿会记住他的气味,喜欢上他这个父王的。 “太子妃娘娘,寿王和寿王妃求见。” 一大早的,东宫的门房就被敲开了,劝禄听说是寿王和寿王妃来,还亲自跑去确认了一番。 起先他还以为看错了。 两个穿着貂哈着白气的人,站在微明的天光中一动不动,还真有些…… 嗯……让人无法形容。 他可不敢说看着真像是两只化形的貂。 “哦?快请,快请,可别把他们冻坏了。” 对于寿王两口子,于锦仪印象不错。 一个不与楚承奕为敌,一个性格豪爽不拘小节。 既算的上是自己人,也算上是她喜欢的那类人。 只是今日这是怎的了? 不递帖子直接上门就算了,好歹也等天亮些再来呀。 “太子弟妹,三嫂来看你了。” 于锦仪还在想着寿王两口子兴许是有急事来找楚承奕呢,便听见杜英那爽朗的大嗓门。 “太子皇弟,好巧啊,你也来看太子妃弟妹?” 还是杜英的声音。 她们刚要进锦瑟院,便见楚承奕披着个黑色大氅还带着个黑色面巾,晃晃悠悠的过来了。 啧啧,就这造型,还想小郡主喜欢? 还不如躺床上做梦来的快,毕竟梦里啥都有。 “哦,三皇兄和三皇嫂也早。” 楚承奕说话的同时,还故意抬头看看天。 意思不言而喻。 寿王全程不语,他的身体又变成以往的三步一喘五步一摇了。 他本来前日就要来东宫的。 可让人一打听,说是小郡主一早就被接去了御书房。 昨日也一样。 他还没起床呢,就收到消息说人又被接去御书房了。 所以,今日他们才会天不亮就出府往宫门口赶。 亲王有入宫令牌,进宫倒是不为难。 “呵呵,早起是个好习惯啊……呵呵,太子皇弟先请。” 杜英明白楚承奕的意思,但是她才不心虚呢 。 楚承奕作为楚沁姝的亲爹,都得赶早来锦瑟院才能抱上她一回。 她们作为她的皇伯伯和皇伯母,来早一些怎么了? 那还不是惦记着她这个小皇侄女,谁还能说她和寿王有错不成? 楚承奕不再多说,带头进了锦瑟院。 还特意在暖阁的炭炉边坐了一会儿,等身上的寒气都散了才进内室去抱楚沁姝。 杜英也忙跟在他身后进了内室。 她与于锦仪说了会子话,便也想抱抱楚沁姝。 楚承奕却不撒手。 “太子皇弟,你三皇兄他……他顶着身子不适早早来东宫,就是想来抱抱姝儿续命的呀。 你们也知晓他身子不成,没能有个一儿半女已是他心中最遗憾之事。 这些年,他见了皇兄皇弟们的孩子都眼馋的不行,尤其是姝儿,他最是喜欢。 那日他抱了姝儿一回,心中高兴的身子都比以往轻省了不少,若是能让他隔几日来东宫看看姝儿,哪怕是不抱,他怕是都能多活好几年。 太子皇弟,你定然是希望你三皇兄他能多活几年的?你忍心看着他在外面痴痴的等着,却见不到姝儿吗? 你忍心看着他撑着这破败的身子苟延残喘,活不了……” “三皇嫂你……你……” 杜英正演的起劲呢,把自己都演感动了,却突然被楚承奕打断。 酝酿了半天的眼泪,硬生生被她给憋了回去。 楚承奕本来抱着楚沁姝正高兴,没想到杜英竟会给他来这一出。 这不明晃晃的道德绑架吗? 好像不让寿王抱抱楚沁姝,就是要眼睁睁看着他去死一样。 这简直是……简直是无理取闹。 寿王听着内室的动静,脸不红心不跳。 他自己的王妃他了解,这小词儿说的是真好。 他若不是她口中那个活不了几年的当事人,他都信了。 “殿下,不若你将姝儿抱去暖阁让三皇兄抱抱,长辈疼姝儿是姝儿的福气,咱们可不得好好替她守着这些福气?” 在杜英说话的时候,于锦仪的嘴角其实都已经抽抽的压不住了。 她与杜英妯娌这么多年,还能不了解她。 那套说辞,也不知能不能糊弄住楚承奕? 不过,能多一些人护着自家女儿,谁又会拒绝呢? “嗯,锦仪说的是,那为夫便将姝儿抱出去给三皇兄看看。” 楚承奕虽觉于锦仪说的有道理,但他可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 三皇兄想抱他女儿,想的倒是美。 他就要让他能看不能抱,馋死他。 第35章 给亲爹面子 “姝儿,三皇伯伯来看你了,你可有想三皇伯伯啊?” 楚承奕一坐下,寿王便凑上来盯着楚沁姝看。 小小的白嫩团子,越长越好看了。 他也越看越喜欢。 楚沁姝在睡梦中听见三皇伯伯来看她了,便又惦记起了他的礼物。 嗯,她一个小箱子已经装满了,第二个小箱子可还是空的呢。 “啊哦……哦~” 【三皇伯伯好呀,姝儿天天想你,想的都睡不着觉了呢。】 楚沁姝睁开眼睛,正好与寿王的目光对上。 便立马笑的眉眼弯弯,还打了个可爱的小呵欠。 “哎哟,你看姝儿多喜欢我这个三皇伯伯,一醒来就冲着我笑呢。” 寿王为了见楚沁姝,今日在大氅里专门穿的是大红色锦袍。 他都让人出去跟有经验的妇人打听过了,小婴儿都喜欢鲜亮的颜色。 果然,他的红色锦衣和金丝包白玉发冠,一下子就吸引了小家伙的目光。 “啊巴~啊啊~” 【三皇伯伯抱抱。】 楚沁姝根本就没看抱她的楚承奕一眼,只想将小胳膊抬起来伸向寿王。 可惜,楚承奕听着她的心声心里直冒酸水,又怎么可能轻易如她的愿? “姝儿醒了,快看爹爹给你带的礼物你可喜欢。” 楚承奕说着,便从怀里摸出个红色的小荷包。 然后,从里面掏出一个红色的宝石珠花,还是个梅花的样子。 这就是他特意交待下去,为楚沁姝准备的见面礼。 楚沁姝:“……” 是谁说她这样的小婴儿会喜欢珠花的? 咱就是说,送珠花也行,你倒是送个金子的啊。 还有花样子,牡丹和海棠是不能做吗? 难道是嫌它们花大费材料? 果然是个抠门的包包爹,就不该对他抱有期待。 【花花,收收。】 楚沁姝假装很喜欢,动了动胳膊想去拿。 唉,亲爹的面子,不想给也得给呀。 “姝儿,收了你爹爹的礼物,是不是也要收三皇伯伯的礼物?” 寿王见楚承奕将珠花装进小荷包递到了她的小手上。 便适时拿出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递上来。 这次他换了个红色的小荷包,荷包里的东西刚一拿出来,便让楚沁姝看直了眼。 “啊巴~啊~啊~” 【三皇伯伯抱抱,三皇伯伯抱抱。】 楚沁姝的胳膊腿都踢腾起来,与她看到楚承奕礼物时的表现,简直是判若两人。 “姝儿乖,该让姚嬷嬷抱你去尿尿了,你皇爷爷派来接你的人就要到了。” 楚承奕不想承认自己的礼物被比下去了,更不想楚沁姝收寿王的礼物。 因为她一旦收了寿王的礼物,他准备的那一箱子怕是就都送不出去了。 让他想想,是谁说小姑娘都喜欢珠花的? 害他让银楼做了一箱子各式珠花,红的粉的蓝的都有,没有一百件怕是也有九十件。 本想着一日送一件,也能送两三个月的了。 没想到今日才送第一件,就遇到了对手。 “啊哦啊哦~” 【三皇伯伯抱,三皇伯伯抱,姝儿要三皇伯伯送姝儿去看皇爷爷。】 楚沁姝看着寿王手上的礼物,眼睛都直了。 她胳膊腿上的劲虽然不大,但往寿王怀里扑的动作,只要是不瞎都能看懂。 “啊呀呀~啊哦哦~” 【小松鼠姝儿喜欢,姝儿要三皇伯伯抱抱。】 楚沁姝腿脚不停的扑腾,亮晶晶的大眼睛中正透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小松鼠模样。 这就是寿王送她的礼物,一只他亲自设计的小松鼠。 通体金灿灿不说,就连身上的毛都是用金丝做成,两只前腿还抱着一个褐色的松果。 惟妙惟肖的,真真是让人看一眼就喜欢。 “来,三皇伯伯给姝儿装起来,姝儿可要收好了哦。” 寿王见楚沁姝喜欢,心里也高兴。 这样的小松鼠,他可不是只设计了一款。 日日不重样的送,都能送个把月的。 “啊~呀呀呀” 一大早的,楚沁姝被襁褓包着,身上只穿着薄袄子,所以手是可以露出来的。 寿王将小荷包递过来时,她就挥手要去接。 只是小胳膊没有准头,还是被寿王拉住才将小荷包顺利放在她手上。 几个小手指平日里伸都伸不直,今日却将寿王送的小荷包抓的极紧。 抓好荷包,还是继续往寿王怀里扑。 她才不管楚承奕早已变黑的脸呢。 反正戴着面巾,她也看不见。 寿王终于如愿抱上了楚沁姝。 两人旁若无人的啊巴啊巴着聊天,一个说不明白,一个听不大懂,却也聊的开心。 楚承奕:“……” 他送的礼物已经被女儿忘记了? 因为他看到那个装着珠花的小荷包,正孤零零躺在楚沁姝襁褓的角落里。 而装着小松鼠的那个小荷包却依然被她紧紧的抓在手里。 …… “啊~啊~哦~” 【姝儿要洗澡澡,要给三皇伯伯喝姝儿的洗澡水,三皇伯伯不病病,皇爷爷也不病病。】 一大一小聊了足有一刻钟,楚沁姝又想起要给寿王送回礼的事。 上次收了人家的礼就没送回去,这次也要一并补上。 嗯,就给他装两水囊洗澡水好了。 “三皇兄,父皇派来接姝儿的人怕是就要到了,得让人帮她收拾一下。” 楚承奕来锦瑟院之前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失落。 但他不能让寿王看出来。 至于楚沁姝说送寿王洗澡水的事,他还真打算考虑考虑。 寿王的病想好,在这盛安国,怕是除了楚沁姝便再也无人能做到了。 他那日用楚沁姝的洗澡水沐浴过后,楚彦璟每日的浴桶中也被他安排上了。 楚彦璟是满月宴过后才病的,太医查不出病因,只说他四肢关节都有僵化症的可能。 四年前,才好不容易把胳膊治的能动了。 但那双腿,无论怎么治,到如今也依然无法动弹。 甚至腿上的各个关节都已严重变形,每到夜里还疼痛难忍。 这才加楚沁姝的洗澡水沐浴三日,就听他说夜里已经不痛了。 由此可以确定,楚沁姝的洗澡水不仅仅是对外伤有效。 对内腑的病症,效果也一样不差。 若是寿王喝她的洗澡水治好了病,再生个一儿半女的,不是就不用来东宫抢楚沁姝了? “诶,那便收拾,今日皇兄我正要去看看父皇,刚好与姝儿同去。” 寿王将楚沁姝递回给楚承奕,心中的迷团却越来越大。 因为他发现他抱着楚沁姝时,头脑真的会清明许多。 就连平日里的胸闷气短,也有明显的好转。 难道真的是他见着小侄女乖巧的样子,心情就好了? 可心情再好,对身体的影响也不至于有这样立竿见影的效果啊。 第36章 琢磨那些水 楚沁姝被姚嬷嬷抱进内室,刚洗了澡穿戴整齐,林福便带着人来接她了。 “啊啊~呀呀~” 【洗澡水,姝儿的水囊,要带给皇爷爷哒。】 楚沁姝啊啊啊的叮嘱于锦仪,不要忘记装她要带给永平帝的水囊。 她这几日和永平帝待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也发现了他身体的不对劲。 所以每日去御书房的时候,就要让人将她的洗澡水装一水囊带上。 要是不带,她就是一顿哭。 “好好好,姝儿放心,你给你皇爷爷带的东西都装着呢,一样也不少。” 于锦仪也是无奈。 楚沁姝倒底也没在她跟前提过,永平帝的身体有哪里不妥。 但她要带洗澡水去御书房,她也阻止不了。 前日她试着阻止过,最后还是被楚沁姝哭的败下阵来。 可是,谁敢真的给永平帝喝她的洗澡水呀? 要带便带,只要她不哭就好。 而永平帝呢,也的确听她说过多次要给他喝她的洗澡水。 但他完全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他抱着楚沁姝的时候,身体的不适就全都好了。 所以,他只以为自家孙女儿这样说是在表达跟他亲近的意思。 根本就不把她带过来的水囊当回事儿。 可怜楚沁姝一个小婴儿,被人糊弄了也不知情。 还每日执着的往御书房带一水囊自己的洗澡水。 “姝儿,三皇伯伯抱你去御书房好不好呀?” 楚沁姝一被抱出内室,寿王便抢在林福前面将手伸到她面前。 “啊啊~呀~咦~” 【好呀好呀,姝儿要三皇伯伯抱抱。】 楚沁姝啊啊啊着就冲寿王笑的合不拢嘴。 林福一看她这小表情,就忙收回自己伸出去的手。 他和楚沁姝相处的时间并不短,怎么会看不懂她的意思呢? 那明显是要寿王抱啊。 他一个内侍,哪里抢的过王爷。 “哎哟喂,姝儿就是乖,三皇伯伯最喜欢姝儿了。” 寿王如愿接过楚沁姝,还不忘给楚承奕一个挑衅的眼神。 亲爹又如何?还不是不如他这个当皇伯伯的受欢迎。 见楚沁姝的家当都分给几个内侍提着了,杜英也忙跟于锦仪告辞。 寿王身体不好,她自然得跟着他。 这宫里可不比外面安全。 楚承奕看着一行人走远,也离开锦瑟院回了主院。 “刘喜,还不快滚进来。” 一回到主院卧房,他也不装伤患了。 毕竟院子里伺候的人都是跟随他多年,绝对可信的。 刘喜是他身边的内侍总管,主院的事宜都是他在管着。 而给楚沁姝准备礼物的事,也正是交给他去办的。 刚刚在锦瑟院,刘喜带着几个内侍就伺候在他身侧。 对于楚沁姝收到礼物时的反应,自是看在眼里。 “太子殿下,奴才在,奴才这就滚进来。” 刘喜一脸愁苦。 知道自己今日怕是会凶多吉少。 “说说,你是如何把差事办成这般的?” 楚承奕面沉如水,说话都有些咬牙切齿。 他一个当亲爹的,送的东西竟然还比不上寿王那个当伯父的。 这若是传出去,怕是会让人笑掉大牙的? “殿下,是……奴才……奴才找市井的大娘问的,她们都说小姑娘爱花,尤其是颜色鲜亮的珠花,所以……” 刘喜也觉的有些冤,他是自小就进宫做内侍的。 家中连一个亲人都无,要打听小孩子喜欢何物可不就得去问人吗? “你是说,你去问的市井大娘?” 楚承奕上下扫了刘喜好几眼。 果然还是太年轻,历练的不够啊。 他堂堂太子的嫡长女,喜欢何物哪里是那些市井大娘能知晓的? 要问不是也该问皇室宗亲府上的那些个当家主母才对吗? 再不济,就是跑一趟辅国公府,也不会出差错的。 “是……奴……奴才就……” 刘喜看着楚承奕的脸色越来越黑,也不敢再说下去了。 说多了就是狡辩。 谁让他差事没办好是事实呢? “邱顾去了哪个庄子上?” 楚承奕问。 “回殿下的话,邱侍卫去了城西的沙田庄。” 这个时候提起邱顾,刘喜有种不祥的预感。 邱顾可是因为没抱好楚沁姝,才被发配到庄子上去的。 那他今日犯的错可不比邱顾小,该不会也 果然,下一刻便听楚承奕道:“那你便去城东的黑云庄。” “殿下,奴才……奴才不会种地。” 刘喜有些傻眼。 殿下对他和邱顾果真是不偏不倚,连受个罚都是一模一样的。 可种地这事,他是真不会。 在他的记忆里,他还拿不动锄头的时候,家人就被饥荒饿死了大半,他又哪里有机会学种地? “哦,不会种地呀,那你让人跟邱顾传个信,就说你要与他打擂台,明年夏收时,谁的庄子亩产高谁就还能回来当差。” 楚承奕说完,还点了点头。 似是觉得自己想到的这个法子,既能历练下属,又能提高庄子的产量,甚好。 “是,奴才这就让人去给邱侍卫传信,奴才不在的时候,殿下您一定要保重啊,呜呜呜呜” 刘喜根本不敢再多说,他怕再多说一句,这辈子就回不来了。 程太医熬好药端进来的时候,楚承奕还在榻边沉思。 “殿下,该吃补药了。” 程太医故意把‘补药’两个字咬的特别重。 心想若不是要配合殿下给太医院留医案,他都打算日日熬一罐子白粥端进来的。 看殿下那中气十足的样子,即便是不让看,也知道他的伤八成是好了。 “孤不吃,你吃。” 楚承奕只说了这几个字,并不抬头看程太医。 程太医:“……” 又来? 他年纪大了,可不能胡乱补。 “殿下,这药不适合微臣。” 他将药放到楚承奕榻边的小桌子上,不再多说一句话。 “有何不适合的?你不是日日琢磨孤的洗澡水吗?可琢磨出名堂来了?” 楚承奕这次抬头看程太医了。 眼中的神情,饶是已经为他看诊二十多年的程太医,也有些看不明白。 “殿下,微臣还真琢磨出点儿东西。” 程太医也不隐瞒,反正在东宫,就不可能有瞒的住楚承奕的事。 那日楚承奕沐浴过后,他就发现了不对。 于是,就偷偷留了一些他沐浴过的水。 这几日,他可是时时都在琢磨那些水。 可惜,尝也尝不出味儿。 闻也闻不出特别的地方。 倒是煮了一回,收集了一些锅边水,让他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 第37章 锅边水制药 “哦?说说看。” 楚承奕饶有兴致的道。 “微臣将殿下您沐浴过的水取了一些拿去煮了,那锅边水竟能治伤。” 其实,普通锅边水也有消炎杀菌的作用。 但他用楚承奕沐浴过的水煮出来的锅边水,是真能让伤口收敛恢复。 “殿下您看。” 程太医将自己胳膊上的袖子挽起来,在接近肘关节的地方,有几道伤口。 一看就是用刀割伤的。 其中有两条伤口是明显红肿的,另两条则已经结痂愈合。 “这两条红肿着的,一条是用平常锅边水治疗,一条是用伤药治疗,另两条结痂愈合的都是用殿下您沐浴过的水煮出锅边水后治疗的。” 程太医指着四条伤口跟楚承奕说他的试验结果。 “你这伤是何时划的?可是你自己划的?” 楚承奕有些不可置信,盛安国的太医何时需要如此拼命了? 竟为了试药,把自己划成这般。 “回殿下的话,是昨日午时划的,微臣怕侍卫手重,就……就自己拿刀划了。” 程太医以往也试过药,只不过在自己身上划伤口还是第一次。 “哦,你下次若是再试药,就找邱望给你划,他手轻。” 楚承奕盯着程太医胳膊上的伤口看了好一会,才淡淡的来了这么一句。 程太医:“……” 自作多情说的就是他。 “你觉得这锅边水若是用来制药的话,效果如何?” 楚承奕并不管程太医气的吹胡子瞪眼,又接着问。 “用来制药自是好的,殿下可否告知微臣,您那日沐浴时水中加了何物?为何治伤效果如此好?” 程太医是个对医学充满热情的医痴。 他觉得楚承奕的洗澡水煮过后的锅边水,治伤效果都这样好。 若是直接用他那日加入浴桶中的东西制药,效果岂不是会更好? “这个你不必知晓,明日我自会拿给你,你只需煮过取锅边水制药即可。” 经程太医这一试验,楚承奕突然就有种豁然开朗之感。 这不是又找到一种他闺女洗澡水的新用法了吗? 锅边水实际上就是蒸馏水。 高温煮过再收集的蒸馏水,比平日里饮用的水还要干净。 之前洗过什么,也就无需在意了。 而且经他的手拿给程太医,再制成伤药或是其他成药,也就不会有人想到楚沁姝身上去。 如此,也就能够保证她的绝对安全。 “诶,微臣这就去写几个方子,着手准备着。” 程太医激动的答应着,就要下去写方子。 楚承奕却示意他不急。 “程太医,你说姝儿这么小的孩子,可会喜欢珠花?” 他这是又想起礼物的事了,他明明记得楚沁姝爱财来着。 本想给他直接送金元宝的,可又想着她还小,收金元宝也无用武之地不是。 “殿下您是把小郡主当三岁小孩儿了?她才出生十几日,哪里知晓爱美?普通人家这么大的孩子,给个有响动或是颜色鲜亮的物件,不拘是啥都会喜欢。 小郡主嘛,微臣觉着她与普通孩子不同,和那几位王爷家的孩子也不同,您看她那日收到寿王送的金兔子多高兴。 还有皇上赏的各种小玩意儿,小兔子小马儿还有金鸡喜鹊这些,但凡是金制或是玉制的,微臣觉着小郡主都会喜欢。” 程太医不愧是有几个孙儿的人,对小孩子的喜好真是如数家珍。 不过,他家孙子这么大的时候,其实根本分不清金制玉制还是铜制铁制木制,只要是好看的都喜欢。 但皇家郡主自然是不一样的。 送礼物当然要送的贵重一些。 而且他了解过楚沁姝,除了吃喝拉撒睡,就对金的玉的物件感兴趣。 他那本专门研究她的小册子可不是白写的。 有些观察不到的地方,多方打听也必不可少。 “嗯,你说的有些道理,刘喜,笔墨伺候。” 楚承奕觉得程太医说的有道理,决定亲自设计几样,让人拿去银楼里打制出来。 “殿下,刘公公背着包袱出宫了。” 来人是侍卫邱望,邱顾的堂弟。 性子与邱顾的冷静古板正好相反,活泼好动的很。 “那你去叫个人来给孤伺候笔墨。” 楚承奕想着要亲自给闺女设计礼物了,说话的语气都和颜悦色了许多。 “诶,卑职来伺候就是。” 邱望说着就转身去书房取来楚承奕常用的文房四宝,手脚利索的铺纸磨墨。 御书房,楚沁姝一到,永平帝就将她从寿王怀里接了过去。 头晕胸闷的感觉立马消失不见。 这让永平帝也开始相信自己身体的确是出了问题。 但太医每日都来给他请平安脉,却从未提过他身体有不妥的地方啊? 难道是太医被人收买了? 亦或是他身体的问题,太医也诊断不出来? “啊呀~呀~” 【皇爷爷喝水水,身体就不病病,喝喝。】 楚沁姝一到永平帝怀里,就惦记着让他喝自己带过来的洗澡水。 心想着,只有这样日日喝着,他才能抵御蛊毒的侵蚀。 等这几年吸收进内腑的蛊毒排干净,他就能长命百岁,就能护佑她好几十年了。 “姝儿乖乖,你今日怎的如此高兴啊?” 永平帝嘴上并不回应楚沁姝的话,却故意端起桌上的茶水当着她的面喝了一大口。 “啊哦~” 【三皇伯伯送姝儿礼物了呀,金灿灿的小松鼠,像姝儿一样可爱。】 楚沁姝见永平帝喝了一大口水,还以为这茶杯里就是她带来的水呢。 心里很是欣慰,觉得皇爷爷比包包爹好带多了。 让干啥就干啥,还日日送她礼物。 还有三皇伯伯也好带,第一次送礼物就送到了她的心坎上,第二次送的更是用心。 金子打造成的可爱小松鼠啊,那得多值钱? “哦,你喜欢你三皇伯伯?” 楚沁姝不仅嘴上啊呀啊呀的和永平帝聊天,手上还有肢体动作。 所以,永平帝能在不暴露自己可以听见她心声的情况下,做到与她有效交流。 “嗯嗯,啊~” 【是啊,姝儿第五喜欢三皇伯伯。】 楚沁姝动了动小脑袋,表示自己是真的喜欢寿王。 “父皇,儿臣也喜欢姝儿,可否让儿臣再抱抱姝儿?” 寿王抱着楚沁姝进了御书房过后,除了给永平帝请安,就再没机会开口。 这下总算是听永平帝提到自己了,便连忙出声想加入聊天的行列。 “抱什么抱,你自己的身子自己不知情?还抱姝儿,再把她摔了看朕不扒了你的皮。” 永平帝瞪了他一眼,嫌弃他心里没数。 “父皇,这不是姝儿喜欢儿臣吗?总不好让她白白喜欢儿臣一场,儿臣也得时常跟她亲近亲近不是?” 寿王不敢在永平帝面前提自己抱着楚沁姝身体状况会改善的事。 一是怕御书房人多口杂,传出不利于她的流言。 二是他根本就说不清楚这种情况的真正原因,容易被永平帝怀疑意图。 “哼,你想抱姝儿,那就先养好身子再说。” 永平帝不是不在意父子亲情的人。 只是皇家与普通百姓家不同,除了嫡子,他不会表现出对任何一个儿子亲近。 免得他们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徒惹祸端。 “啊啊,呀呀~” 【水囊,姝儿的水囊,给三皇伯伯喝喝。】 经永平帝一提醒,楚沁姝又想起给寿王回礼的事了。 第38章 寿王试‘药\’ 她刚刚出门的时候明明叮嘱过娘亲,可三皇伯伯和三皇伯母手中却并没有拿包裹或是水囊啊。 唉,原来这么多长辈中最难带的是娘亲呀。 明明知晓她的意思,却从不听她的话。 给三皇伯伯回礼这事,还是她自己操心算了。 其实,并非于锦仪不给寿王水囊。 而是她想和楚承奕商量一下,把洗澡水包装成一个合适的东西再送。 “啊啊,呀呀~” 【皇爷爷,姝儿只带了一个水囊过来,把你的水借给三皇伯伯喝好不好呀?】 楚沁姝目前只能想到这个办法。 她决定明日洗过澡后,亲自盯着于锦仪给寿王送水囊。 否则,她一定会哭给她看。 “哦,姝儿是想给三皇伯伯倒水喝呀?那皇爷爷就让林福给他倒了端过去?” 永平帝一边与楚沁姝说话,一边在想给寿王喝水囊里的水是不是可行。 事实已经证明,她的心声并没有假话。 那她提过多次的洗澡水能治病的事,肯定也是真的。 反正老三的身子自幼就弱,不若让他试试? “嗯嗯,啊啊。” 【皇爷爷最好了,皇爷爷快让林福给三皇伯伯倒水喝,姝儿明日再给皇爷爷带多多的水囊。】 楚沁姝这下高兴了。 等三皇伯伯身体好了,她肯定就会有收不完的小松鼠了,嘻嘻。 “林福,过来。” 永平帝将林福叫到跟前,对他耳语几句,林福便下去了。 他没有明着让林福给寿王倒楚沁姝带过来的水。 是怕听见的人多了,会对水囊起疑,给楚沁姝带来危险。 寿王听见永平帝说楚沁姝想给他倒水喝,便有些好奇。 因为他面前的小桌上,林福刚上过茶,茶水还冒着热气呢。 “寿王,请用。” 林福很快便端了一杯水放到寿王身前的小桌上,心中也有些疑惑。 小郡主带过来的水囊,他已经攒了两个满的了,今儿的是第三个。 不过,这还是第一次倒出来给人喝呢。 “看什么看,为父赏你一杯水,你还不愿喝不成?” 永平帝见寿王看着面前的水杯发愣,有些不满。 原本让他试‘药’还有些心虚,现在倒是觉着就该让他试‘药’。 连自己老子都怀疑的人,就活该喝洗澡水。 “儿臣不敢,儿臣这就喝。” 永平帝很少在儿子面前说‘为父’这两个字。 寿王一听,还有点受宠若惊。 连忙端起水杯一饮而尽,完后还将杯子倒过来给永平帝看。 “儿臣谢过父皇,父皇赏的水就是好喝,甘甜爽口不说还有股沁人心脾的清香。” 寿王平日里不爱说话,但他擅长经商口才从来都不差。 今日也是难得在永平帝面前,说了这听着就像是巴结奉承的话。 永平帝倒是听的开心。 “行了,就你话多,无事就快回府去养着,这水……” “啊哦哦~” 【皇爷爷,姝儿明日会给三皇伯伯送一水囊的,不会再让三皇伯伯喝皇爷爷您的水哒。】 楚沁姝见永平帝停了话,还以为他是舍不得将水送出去呢。 “这水你若觉着好喝,为父明日再让人给你送些便是。” 永平帝决定让寿王试‘药’到底,万一真能治他的弱症,他可就捡大便宜了。 “儿臣谢父皇赏赐,儿臣告退。” “儿媳告退。” 寿王知道再待下去,他也抱不到楚沁姝,便决定见好就收。 这么多年以来,在御书房能得永平帝赏赐的王爷皇子可不多。 他今日额外得了一杯水,明日还能多得一些,也算是弥补了没有继续抱到楚沁姝的损失。 见寿王要起身,杜英这个背景板忙上前扶他。 然后,二人一起又向永平帝行了礼,才退出御书房。 楚沁姝陪着永平帝和寿王这么久,也有些困了。 见人走了,便打了个小呵欠迷糊起来。 “主人,树桠又绿了一个,你要不要进来看看让它结什么果子?” 楚沁姝刚睡着就听见小葫芦在叫她。 她立马意识进入空间。 古树上果然又绿了一个枝桠。 前几天绿的那个上面已经长了好多叶子,看起来茂密的都快成一个绿色的篮子了。 不过,却没有开花也没有结果,也不知道会不会长出她想要的东西。 “为啥又绿了一个呀?” 林沁姝在想,又是哪个炮灰摆脱炮灰命运了呢? 第一个是她还是于锦仪她都没搞清楚,这第二个又出现了。 这一个难道是寿王? 寿王前几天才被楚承奕提醒过不要进宫去看静妃,今日又喝了她的洗澡水,所以…… “主人,你想这么多不怕长不高吗?有树桠绿了就赶紧让它长你想要的东西呗。 至于是哪个炮灰,想知道也不难,等到了他们原来该死的日子,他们若是没死不就证明他们摆脱了原来的炮灰命吗。” 小葫芦的思路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奇。 不过,它说的也不无道理。 与其让楚沁姝一个小婴儿去想这些,还不如让她去做她心里觉的该做的事情呢。 “嗯,小葫芦你说的好有道理,我听你的。” 楚沁姝不再去想炮灰的事,刺溜刺溜的就往树上爬。 这次明显比上次快。 有经验就是不一样。 多吃了几天奶,也是一点没浪费,全都长成了力气。 次日一早,林福来接楚沁姝的时候,她就盯着于锦仪给她装水囊。 不装两个,就哭。 “啊啊啊,呀呀~” 【皇爷爷说了今日要给三皇伯伯送的,姝儿不多带些,那皇爷爷就没的喝了。】 “好好好,给你带,给你带三个还不成?” 于锦仪斗不过这个奶凶奶凶的女儿,只得妥协。 三个水囊中有两个是楚沁姝要给寿王的回礼。 “啊啊啊,哦哦呀~” 【还是娘亲好,娘亲最懂姝儿了,木啊木啊木啊~】 楚沁姝蹭了于锦仪一脸口水才放开她,乐呵呵的让林福抱走了。 到了御书房,林福却没有进去,只让跟着他的几个内侍将楚沁姝的东西送去了偏殿。 “林公公,您这是要抱小郡主去哪里?” 姚嬷嬷急道。 “皇上说今日将小郡主送去勤政殿。” 勤政殿就是永平帝与文武百官议事的朝堂。 正常情况下,没有职位的皇子和王爷都是不允许踏足的。 更何况楚沁姝这个还在月子里的小娃娃? 不过,这不是姚嬷嬷能操心的事。 “哦,既如此,那便劳烦林公公了。” 姚嬷嬷知道勤政殿不是她能去的地方,便目送林福抱着楚沁姝走远。 然后便去了御书房偏殿,等着她回来。 “啊呀呀~” 对于能去勤政殿,楚沁姝显的异常兴奋。 前世,她只在影视剧中见识过皇帝上朝的场景。 这次,她总算是可以亲自体验一回了。 第39章 朝堂识人 “啊呀~咦呀~” 【皇爷爷,姝儿来了,姝儿好想你,想你想的都睡不着觉了呢。】 楚沁姝一被林福送进永平帝怀里,就兴奋的撒起娇来。 永平帝因还在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也不好像平日在御书房一样跟她互动。 只将她搂进怀里,拍了拍襁褓,以示安抚。 “李爱卿,荆州灾民的过冬粮可安排妥当?” 永平帝哄了哄楚沁姝,便又继续朝堂上的事。 楚承奕回京已有好几日了。 查出的贪官虽已在押送回京的途中,但赈灾的最终目的是要解决灾民当下的生活。 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冷,灾民的生活势必越发艰难。 冬衣、粮食、炭火,以及临时居住的地方 这些事情,若无朝廷伸手,仅靠荆州当地郡县互助,他们恐怕是有心也无力呀。 “啊?哦,老臣老臣早已安排妥当了,十万石秋收的新粮,昨日便已量好装车,今日即可运往荆州。” 李圣舟是户部尚书,算是永平帝的心腹老臣。 从他能上朝那日算起,他在这勤政殿也站了近三十年。 刚刚他亲眼见着林福将一个包着小娃娃的襁褓递进永平帝怀里,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还没等他瞪大眼睛看清楚呢,就被永平帝问话,害的他差点没反应过来。 “啊啊~啊呀~” 【户部尚书的爹爹最好了,他给了三皇伯伯的娘亲好多铺子做嫁妆,三皇伯伯就是因为有这些铺子,才有金子给姝儿送金兔子和金松鼠呢。】 楚沁姝听永平帝叫李爱卿,又听他说的是粮食的事,便猜到是户部尚书李圣舟。 因为李圣舟是寿王的舅舅。 所以,楚沁姝才在永平帝面前夸他的爹爹。 永平帝:“” 你夸李圣舟也行啊,你夸他爹干啥? 他爹这会子早就转世投胎了? “甚好,那爱卿这次打算派谁人去随行监督?” 永平帝嘴上问着话,心里却有些不爽。 李圣舟这个老小子,怕不是年纪大了想跟他爹走了。 怎的说个事情,还要他问一句才答一句呢? “回皇上的话,户部右侍郎林长峰主动请缨,老臣便打算让他去这一趟。” 李圣舟忙不迭的回话,背上都有点冒虚汗。 草率了,他是老臣,不该如此大惊小怪的。 再说了,也没规矩说龙椅上不能抱着小娃娃坐啊。 “啊啊~呀~” 【皇爷爷,这个林长峰是个坏人,前两次的赈灾粮都是被他换掉的,米粮生虫发霉,里面还有好多好多沙子和泥巴。】 楚沁姝一听见罗长峰的名字,便想起他就是皇后的弟弟。 他能进户部,也是皇后一手促成。 而且,他可是冲着户部尚书的位置去的。 “林长峰可在?” 永平帝面色不变,心里却咯噔一下。 他这十年,脑子果然进了不少水。 林家一大家子在先皇手上都没被重用过,怎的到了他手上,就都任上要职了? 唉,早知道就该听先皇的话。 后宫误他啊! “臣在。” 林长峰忙出列,站的笔挺端庄,倒像个能干的贤臣。 可实际上,却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被他换掉的粮食,都挪去养了私兵。 养私兵,便是皇后筹谋中的重要一环。 “嗯,林侍郎,这趟差事的重要性,想必不用朕多说,你也是知晓的?” 永平帝一脸严肃的问。 “是,事关荆州灾民能否顺利过冬,干系重大,臣定然全力以赴办好这趟差事。” 林长峰说的大义凛然,丝毫没有调换过两次赈灾粮的心虚。 “好,那林侍郎便好好办差,朕相信你定能办好。” 永平帝公事公办的叮嘱道。 心里却已经有了打算。 这次冬粮准备了十万石,加上前两次送往荆州的三十万石,都够一方戍边军几个月的口粮了。 岂能让这些贼子吞的如此容易? 林长峰退回队列中后,礼部尚书又出列了。 “皇上,冬祭快要到了,臣奏请之事,还请皇上示下。” 礼部尚书是宁王的岳父,他说的奏请之事,便是冬祭的时候用活祭。 “马爱卿,你建议改用活祭,缘由为何?” 永平帝虽不算守旧,但改变祖宗规矩,他还是不大能接受。 “啊呀~~” 【这个糟老头子坏的很,他又不是和尚,还经营寺庙,都赚了好多金子银子了。还有,祭祀时的供品不是给天地神灵和祖先吃的吗?用活祭是想让他们吃的时候一咬一口血吗?也不怕他们生气,再降下天罚。】 楚沁姝一听到礼部尚书,就皱眉。 在原书中,他提议用活祭一事最终被永平帝采纳。 因着皇家带头用活的四牲祭祀,民间也趋之若鹜,后来甚至演变到用活人祭祀的地步。 这也是楚氏皇族在后来的十几年间就迅速被皇后取代的一个导火索。 “皇上,天地祖先皆为神灵,必对天地之间所有生灵都存有善念,今春北地干旱无雨,今夏南地水患成灾,可见往年的常规祭祀已让神灵不喜,所以,臣斗胆提议冬祭时改用活祭,或能让灾祸远离我盛安百姓。” 礼部尚书侃侃而谈,说的头头是道。 这话乍一听,谁都会觉得有理。 出现天灾便是触怒神灵的说法自古有之,盛安国的朝臣和百姓多的是人相信。 “此事,你先去与国师商讨一番,再定不迟。” 如果没有楚沁姝的提醒在前,永平帝怕是也会认可礼部尚书的说法。 但现在离冬祭还有月余,他倒是觉得派人去豫州走一趟更要紧些。 “臣遵旨。” 礼部尚书退下,再无人出列。 永平帝每天要在朝堂上坐几个时辰,二十多年下来,早就坐烦了。 见无人出列,便赶紧给了林福一个眼神。 “退朝~~” 林福刚一出声,他就起身走了。 侍朝臣集体躬身行完礼再抬头时,就连他的背影都见不着了。 回到御书房,就见寿王披着大氅正站在殿外翘首以盼。 “见过父皇。” 寿王见永平帝过来,忙不迭的行礼。 “你怎的又来了?也不怕冻出毛病?” 永平帝看见寿王,有些愠怒。 自己的身体,自己都不知道爱惜,谁能管他一辈子? “儿臣不怕,儿臣今日不怕冻了。” 寿王有些激动,亦有些故意在永平帝面前撒娇的恶趣味。 “哼,还不快进去。” 永平帝瞪他一眼,率先进了殿内。 “啊呀呀~” 【三皇伯伯喝水水,姝儿给三皇伯伯带了两水囊呢,喝了就不怕冻了。】 一进殿内,楚沁姝被蒙在襁褓里的小脑袋便被永平帝露出来了。 见寿王也脱了貂皮大氅,忙招呼他喝水。 第40章 到底会出何事 “林福,给寿王端杯热水,让他暖和暖和。” 永平帝坐到御案后,便吩咐林福。 林福:“” 哪个热水?是平日里的茶水还是昨日的那个水。 可水囊里的水明明是凉的呀。 “你就不会煮开了再端给寿王?” 永平帝见林福一脸纠结,只得提醒一句。 “身子如何,可要宣太医来给你看看?” 永平帝看不出寿王的身体状况。 只记得往年冬日他除了每月初十进宫看他母妃,再就见不着人影。 今冬也不知是不是着了魔,怎的天天往宫里跑? 不是说了今日让人把水给他送到王府去吗,姝儿的洗澡水而已,他还能扣下不成? “儿臣无碍,儿臣是专程来取您昨日承诺给儿臣的赏赐。” 寿王搓搓手,一副很稀罕永平帝赏赐的样子。 他今日本不打算进宫的,但昨日喝下那杯水后,身体就莫名生出了一股子暖意。 夜里竟也难得的睡了个好觉。 他怀疑,那杯水不是神水就一定是加了灵药的养生水。 为防永平帝反悔,他今日一大早就跑御书房来守着了。 “哦,还有,顺便再给姝儿送个小礼物。父皇,让儿臣抱抱姝儿可好?” 寿王这副样子,说实话,看起来有些谄媚。 永平帝都没眼看了。 “一刻钟,就给你抱一刻钟,等喝完水就赶紧的滚回你自己王府去。” “呀呀呀呀~~” 【三皇伯伯抱,三皇伯伯抱,姝儿要三皇伯伯抱。】 楚沁姝一听有礼物,就手脚并用的扑腾起来。 就她这一身劲,得亏是还在月子里,但凡再长个月,永平帝都抱不住她。 “小姝儿,你这是喜欢你三皇伯伯?还是喜欢他送你的小礼物呀?” 永平帝点点楚沁姝的小鼻子,笑着逗她。 “啊呀~呀~呀~” 【姝儿喜欢三皇伯伯,也喜欢三皇伯伯送的礼物,姝儿更喜欢皇爷爷,也更喜欢皇爷爷送的礼物。】 楚沁姝才不上当呢,金大腿也是分粗细的好。 再说了,用心送的礼物和不用心送的礼物,她可是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寿王对她的好是真心,她自然是连人带礼物都喜欢。 当然,永平帝也一样。 送她的那些物件,虽不是他亲自画的图样子。 但也是让良匠司(宫中专为帝后和妃嫔打造配饰的部门)画好图样送来,他亲自挑的。 “父皇,您看姝儿说她喜欢儿臣呢。” 寿王已经伸手接过了楚沁姝,然后就拿出一个小荷包递过来。 “姝儿猜猜看,三皇伯伯这次送你的是什么?” 小荷包晃啊晃的,楚沁姝两只亮晶晶的大眼睛就盯着看啊看。 这次是个绿色的小荷包,里面装的难道不是小松鼠了? “啊~啊啊~” 【猜不到,姝儿猜不到,三皇伯伯送什么姝儿都喜欢。】 楚沁姝既猜不出来,也不想猜。 反正不是金就是玉,都很值钱就对了。 “你能听懂姝儿说话?还让她猜呢?” 永平帝刚拿起奏折要看,就听楚沁姝来了这么一句。 心道这小家伙可真有心眼儿。 还不猜呢,明明就是猜不出来好。 “听不懂能猜啊,她不是也听不懂儿臣说话嘛,猜着猜着不就明白了。” 寿王嘴上虽这般说,手上却不再晃荷包了,而是将荷包打开往里面掏。 他怕把楚沁姝晃瞌睡了,就忘记看他送的礼物了。 “小锦鲤,姝儿可喜欢?” 褪去绿色的小荷包,出现在楚沁姝眼前的是一条活灵活现的金色小锦鲤。 又肥又胖的,可爱的不得了。 “呀~咦~” 【喜欢喜欢,姝儿喜欢小锦鲤,谢谢三皇伯伯送姝儿的小锦鲤,姝儿好喜欢。】 楚沁姝欢快的表达着她对这个礼物的喜欢,看的永平帝又瞪了寿王一眼。 “林福,让你给寿王煮个茶水,怎的还煮的不出来了?” 永平帝想让寿王赶紧回他自己王府去,省的在这里耽误他批奏折。 “皇上恕罪,这就来了。” 林福小跑着端着个托盘就进来了。 煮没煮开他也不知道,一听永平帝催,他就明白意思了。 反正倒在杯子里烫手,就先端上来再说。 “寿王殿下,请慢用。” 林福这是一不小心又当了回店小二。 唉,上次送皇后,还送出后遗症来了。 “啊啊啊,呀~” 【三皇伯伯快喝水水,喝了就不病病,带水囊回去喝,不进宫,宫里有坏人要害三皇伯伯呢。】 楚沁姝又想起寿王在原书中的结局,怕他身体好了进宫显摆,不得不再提醒他一遍。 可惜,她又不会说。 只得啊啊啊啊的冲着寿王一顿喊,一副奶凶奶凶的样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是在冲寿王发脾气呢。 “还不快喝了水回去,走之前去偏殿找一下林福。哦,赶紧的把姝儿还给朕,你看她都不愿意让你抱了。” 永平帝见楚沁姝急的小脸通红,也想着赶紧让寿王走。 不是说了不进宫就没事吗? 寿王进宫,无非就是要每月来看静妃一次。 大不了他替他去看就是了。 “啊啊啊,呀呀~” 【皇爷爷说的不对,姝儿没有不喜欢三皇伯伯抱,姝儿是担心三皇伯伯有危险,呜呜呜呜。】 楚沁姝都无语了,永平帝都跟她相处十几天了,怎么能听不懂她啊啊啊的意思呢? “哦,你冬日里就在府里好好养着,宫里就不必来了,你母妃那里朕自会去看的。” 永平帝说完这话,还看了眼楚沁姝。 心道这样说总行了? “呀呀呀~咦~” 【皇爷爷宇宙无敌最聪明,果然懂姝儿的意思。】 楚沁姝见永平帝说的和她想要表达的意思差不多,马上高兴了。 “儿臣听父皇的便是,今冬定把自己养胖些。” 寿王面上答应着,但心里却觉的奇怪。 楚承奕前几天刚提醒过他,让他不要进宫看静妃,他想着可能是楚承奕要搞事情。 今日永平帝也说让他不要进宫,这就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左不过是今冬哪个月的初十那日,宫里会出事罢了。 他倒要看看,到底会出何种大事? 第41章 心情沉重 次日,永平帝依然让林福将楚沁姝送去了勤政殿。 下朝之后,又让林福着人去宣宁王和怀王到御书房见他。 他们二人到的时候,永平帝正在给楚沁姝用小勺子喂奶。 见礼过后,永平帝并未让人给他们赐坐。 而是自顾自的继续给楚沁姝喂奶。 “父皇,您这怎的还亲自给这个给这个姝儿喂奶呀,伺候的人难不成都是瞎的?” 怀王见不得永平帝对他那些兄弟家的孩子亲近。 好似这般,便是夺了他家孩子的宠爱,占了他家孩子的便宜。 “怎么?你有意见?” 永平帝没好气道。 “不不是,儿臣儿臣就是随口一说,儿臣哪里会有意见。” 被永平帝一问,怀王才惊觉自己刚刚说的话不合适,脸一下子涨的通红。 站在一旁的宁王面上依然一片憨厚,心里却窃笑不已。 就怀王这样的脑子,他们的母妃竟还想扶他上位。 怕不是觉得天凉了,张家该灭族了? “宁王,你身子自小结实,这两日怎的还因病告假了?” 永平帝没再搭理怀王,而是将喂完奶的楚沁姝抱着立起来拍嗝。 然后,似是随意的关心起了宁王的身体。 宁王已入礼部历练有好几年了,如今任礼部右侍郎。 近来说是身体不适,已有两日不曾上朝。 “回父皇的话,儿臣只是偶感风寒,今日已大好,明日便能去礼部当值。” 宁王看向永平帝的时候,表情是恰到好处的一脸孺慕。 “嗝~啊呀。” 【宁王好狡猾,他明着帮怀王,实际上却是想除掉他,好让贤妃只有他一个儿子,然后就只能帮他夺皇位了,可惜】 楚沁姝听见宁王,便将原书中关于他的情节搜罗了一番。 他虽与皇后不是一伙的,但目的一致。 都是要除掉那个位置的竞争者,最终解决楚承奕,取而代之。 永平帝:“” 这个在他眼中最稳妥的儿子,竟藏着如此心思? 难怪呢 “那便好,跟着你岳父,就好好在礼部历练,莫要荒废了光阴。” 永平帝关心完宁王,便又看向怀王道:“怀王,你近日在忙何事?” 怀王楚承硕,排行十,与楚承奕同年出生,自小喜欢舞刀弄剑。 永平帝本想送他去军营历练,贤妃却死活不同意,最后只得让他去了兵部。 现下在兵部任主事,品级不够上朝资格。 永平帝便也不常能见到他。 “回父皇的话,儿臣近日在改良兵器,等样品出来便呈给父皇过目” 怀王并未说实话,所以眼神有些飘忽。 【怀王才没有改良兵器,而是在偷偷训练死士,派人去荆州刺杀我那包包爹的就是他。还有黑山口的山匪,也是他派去的死士假扮,只不过那些死士还没练成,武力太弱,才没打过我爹爹。】 楚沁姝这次只是在心里吐槽,嘴上却并未说她的十级婴语。 因为她感觉到,怀王对她有恶意。 对于这种莫名其妙就对别人产生恶意的人,楚沁姝统一归结为垃圾人。 珍爱生命,远离垃圾人。 所以,她得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不能让怀王惦记上她。 【这些事情贤妃都是知晓的,得知事情未成,还让宁王带毒医宗的人去东宫给我爹爹下毒,去大理寺灭口的人也是贤妃让他派去的。 嗯,不过,这些事情宁王都只是做了个样子给贤妃看而已,甚至还故意一个又一个的派人去大理寺灭口,好似是生怕大理寺查不到怀王。】 楚沁姝默默在心里吐槽,面上却闭着眼睛假装迷糊。 “哦,你改良了何种兵器?可有图纸先呈上来给朕过目?” 永平帝听着楚沁姝心里的吐槽,真是既震惊又气愤。 贤妃还真是会教儿子。 一个被她教的虚伪狡诈,一个被她教的心狠无脑。 倒是浪费了他楚家正直良善的好基因。 “图纸,图纸自是有的,儿臣得去兵部取了才能呈给父皇。” 怀王心虚不已,嘴上答着话,心里却在想着去哪里找张图纸糊弄永平帝。 “嗯,既如此,那便等后日朕下朝后,你再带图纸来御书房。” 永平帝表情淡淡,看得出他并不高兴。 “是,儿臣省的了。” 怀王应下后,借行礼之机看了宁王一眼。 宁王却目不斜视,完全不给他回应。 “好了,你们都下去,该上朝就好好上朝,该办差就好好办差,切莫因着自己是皇子便懈怠了。” 永平帝叮嘱完,便示意他们退下。 宁王和怀王规规矩矩行礼过后,便告退了。 永平帝看着他们已经走出殿门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台阶之下。 那日于锦鸣呈上来的那几份供词,又一一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自古帝位之争,都难逃兄弟手足相残。 他总共生了十九子,却只活下十子,难道他们亦要走到这一步了吗? “姝儿,陪皇爷爷去琼霞宫走走。” 永平帝此刻的心情有些沉重,便想到了静妃。 那个不争不抢,默默无闻的女子。 她教出的儿子,亦如她一般良善,不争不抢。 “嗯嗯,呀~” 【姝儿知道琼霞宫,是三皇伯伯的母妃静妃住的地方,姝儿愿意陪皇爷爷去看静妃。】 “哼,就你机灵,还嗯嗯呢,你这是愿意去的意思?” 永平帝被楚沁姝的模样逗笑了。 “啊啊,嗯嗯。” 【愿意愿意,静妃是个好母妃,给了三皇伯伯好多铺子呢,姝儿愿意替三皇伯伯去看她。 还有,姝儿不想她为了给三皇伯伯报仇就把自己和坏人一起烧死,姝儿要去提醒她,让她只烧死坏人就好了。】 楚沁姝想起静妃在原书中的结局。 那样的结局太过惨烈。 她并不想亲眼见证。 “好,皇爷爷这就抱姝儿去。” 永平帝听到楚沁姝的心声,有些担忧。 难道三十年前的事,静妃还未放下? 还有,那个她要烧死的坏人是谁? 是他想的那个人吗? 第42章 打抱不平 永平帝终是抱着楚沁姝坐上了龙辇。 只是,前往琼霞宫的路上,他一直都紧锁着眉头。 到了之后,静妃还在小佛堂抄写经文。 伺候她的老嬷嬷进去通报之后,她才出来。 看到永平帝怀里的小襁褓,她眼中有羡慕的光一闪而过。 “臣妾见过皇上。” 淡淡的语气,生疏的似是与永平帝毫无瓜葛。 “你,可还好?” 永平帝问。 “只要远儿好,臣妾便好。” 静妃的语气依然平淡无波,眼中却始终含有一丝隐忍的慈爱的光芒。 “有朕在,远儿自是安好的。” 永平帝还从未如此平心静气的与静妃说过话,今日是第一次。 “啊啊呀呀~” 【静妃是怨皇爷爷当年没有替三皇伯伯报仇呢,皇爷爷偏心,明明就是贤妃给静妃下了药,才导致三皇伯伯在娘胎里就弱的,皇爷爷竟然不罚贤妃。 若不是静妃的爹爹花了好多银子给三皇伯伯找神医,怕是姝儿就没有三皇伯伯了,也没有金兔子金松鼠和金锦鲤了。】 楚沁姝听见静妃的声音,就知道她早已心如死水。 很是有些想替她打抱不平,就在心里叭叭叭的发起牢骚来。 “这是奕儿的女儿?还未满月,皇上怎的就抱出来走动了?” 静妃听见楚沁姝童稚的婴言婴语,语气中也难免的有了一丝起伏。 遥想当年,她比元后晚一年入宫,因并无争宠之心,二人之间相处的也算融洽。 元后先后夭折两儿一女所经历的痛苦,她都曾亲眼见证。 因此,她对元后是有些心疼的。 楚承奕三岁之前养在元后身边时,她也是真心喜爱,时常照顾。 对于他的孩子,她心里其实是有些想亲近的。 “正是奕儿的女儿,安平郡主姝儿,她最是喜欢跟朕亲近朕便日日将她带在身边。” 永平帝说起楚沁姝,语气中总是会有几分愉悦。 但她刚刚说的那一番话,又着实让他有些心梗。 当年的事,哪里是他想罚就能罚的? 三十年前,他还是太子。 他的母后,也就是贤妃的姑母还在。 那时,他连自己的嫡妻都差点儿护不住,又哪里能护的住这满后院的女子? 他难道不想罚贤妃吗? 可是,他敢罚吗? 不过,姝儿刚刚说的静妃要烧死的坏人,果真是贤妃? 嗯,可否说说何时烧? 到时候,他好让人来救静妃。 “姝儿,可愿让静妃奶奶抱抱?” 静妃有些期待,她想孙子从寿王成婚那日就在想。 只是,一年又一年,直到她不敢再奢望。 “啊啊啊~” 【姝儿要静妃奶奶抱抱,姝儿替三皇伯伯让静妃奶奶抱抱。】 对于楚沁姝的表现,永平帝表示有些看不懂。 从未见过的人,她为何一点儿都不排斥。 难道她幼小的心灵,这么快就被寿王送的那三个荷包腐蚀了? “姝儿,静妃奶奶朴素惯了,你可不要嫌弃静妃奶奶呀。” 静妃接过楚沁姝,眼前便是一亮。 这小家伙真会长,好看又灵性。 那双大而莹润的眼睛,滴溜溜的一转,就像是会说话一般。 “啊呀,啊~” 【姝儿不嫌弃呀,姝儿喜欢朴素的静妃奶奶,姝儿最不喜欢花孔雀一样的皇后了,还有那个一脸恶婆婆相的贤妃。】 楚沁姝和静妃说话,都不忘帮她踩一踩她不喜的人。 “哦,姝儿真乖,姝儿这是不嫌弃静妃奶奶呀?” 静妃听着楚沁姝的啊啊啊,连蒙带猜和她聊起天来。 “嗯嗯,呀~呀~呀。” 【不嫌弃,姝儿喜欢静妃奶奶。】 “哦,姝儿喜欢静妃奶奶呀,那静妃奶奶可要好好送姝儿一份见面礼啰。” “啊啊,呀。” 【好呀好呀,姝儿喜欢见面礼,嘻嘻。】 永平帝:“” 也不知是真喜欢静妃,还是只是喜欢她的见面礼? 他其实并不想承认自己孙女爱财。 但是,事实根本就由不得他不信。 因为静妃的礼物,已经拿出来了。 而楚沁姝正满眼放光的盯着看。 那是一个精致的小匣子。 里面有一整套小金饰,镯子,金锁和项圈,清一色的实心纯金打造。 主打的就是一个豪气。 永平帝一眼便认出,这是自寿王成婚后,静妃每年都会打造一套的幼儿金饰。 如今,该是打出九套了。 不过,楚承奕的每个嫡子出生,她都会在满月时让人送一套过去。 待一样一样的给楚沁姝展示过后,静妃便干脆都给她戴在了身上。 直把她乐的咯咯咯咯笑个不停。 最后,楚沁姝玩累了,穿金戴银的进入梦乡。 而永平帝,也难得的留在琼霞宫陪静妃用了顿午膳。 怀王送图纸进宫那日,便是十月初十,是寿王进宫看静妃的日子。 下朝后,宁王便被永平帝叫到御书房。 等怀王进宫,永平帝拿着他呈上来的图纸随意看了几眼,便放下了。 “你们去看看你们母妃,冬日寒凉,人心需暖。” 永平帝这话说的有些耐人寻味,宁王只听不语。 而怀王,却根本就没有听明白其中的深意。 “儿臣遵旨” “儿臣遵旨” 二人齐齐行礼之后,便退出御书房往贤妃居住的慧汐宫去了。 成年皇子出宫立府之后,都不可再随意进入后宫。 若是需要进宫看望他们的母妃,就需要提前递帖子,再由他们的母妃请示皇后或是永平帝。 得到许可后,才会知会后宫宫门处的侍卫给他们放行。 但今日永平帝却突然让他们去看贤妃,宁王直觉不寻常。 “泽儿,硕儿,你们怎的今日都来了?” 果然,贤妃见到他们的时候,也是一脸惊讶。 “是父皇让我们来看您的,原本我们也是打算这几日就递帖子进宫的,冬日寒凉,母妃可安好?” 宁王正准备回话,却让怀王抢了先。 “好好,母妃自是好的。” 贤妃看到怀王,心里便欢喜的紧。 拉着他,就是从上到下的一通打量。 “硕儿又瘦了,可是又不好好吃饭了?” “母妃,儿子没瘦,儿子顿顿都有山珍海味吃着,哪里会瘦?” 怀王这话虽是安慰贤妃的,但里面的怨气可一点儿都不少。 “你呀,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要明白母妃的苦心。” 有宁王在,贤妃并未明说什么。 但宁王也不是傻的,这种话听的多了,怎么也能听出几分意思的。 “是,儿子自是事事听母妃的。” 怀王收敛情绪,对着贤妃笑的像个孩子。 “好了,母妃一切都好,你们看也看过了,便早些出宫去。该办差就办差,该回府就回府。” 自始至终,贤妃没问过宁王一句话。 也不知她是有心,还是无意。 但有一件事情她心里却清楚的很。 那就是,她今日并不想两个儿子进宫。 第43章 怀王下狱 宁王见她这般,心里明的跟镜一样。 但面上却还是保持着如往常一般的憨厚,假装什么都没看出来。 怀王每次来静妃宫里,不待够一两个时辰是不会走的。 宁王见他不动,便也没有动。 正在母子三人僵持着的时候,一个内侍急匆匆跑了进来。 “娘娘不好了,林公公宣旨来了,还……” “休要胡说,本宫好的很,既是林公公来宣旨,随本宫去接旨就是。” 被贤妃这么一吼,来传话的小内侍当即就是一懵,他是想说什么来着? 哦,是禁卫军,林公公手捧圣旨,身后还跟着一队禁卫军呢。 可惜等他反应过来时,只能看到贤妃母子三人走出殿门的背影。 林福到的时候,贤妃已经带着宁王和怀王以及慧汐宫的一众宫女内侍做好了接旨的准备。 他也没耽搁,打开圣旨便宣读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怀王楚承硕,不听圣言,不思进取,罔顾律法……,着大理寺捉拿审讯,钦此。” “林公公,这圣旨怕不是写错了?怀王何时做过罔顾律法之事?” 贤妃听完圣旨就傻眼了,忙质问林福。 “贤妃娘娘,咱家只是传旨,具体如何咱家可不知情,怀王殿下还请快快接旨。” 林福说完便将圣旨合拢,双手托着,等怀王伸手来接。 怀王此时也有些懵,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怀王殿下,请接旨。” 林福见怀王满脸惊愕,也没有要接旨的意思,只得出言再提醒他一遍。 “这圣旨硕儿不能接,本宫要去面圣。” 贤妃急的起身就要去御书房见永平帝。 “贤妃娘娘,皇上吩咐过咱家,圣旨宣读完毕即刻让禁卫军将怀王押送去大理寺。” 林福见怀王不接旨,便示意禁卫军上前押人。 贤妃当即愣住,反应过来连忙看向一旁的宁王。 “泽儿,你皇弟他……” “母妃,父皇既已下旨,便让皇弟随禁卫军走一趟便是,大理寺定能还皇弟一个清白的。” 宁王看向贤妃,一脸正气凛然的模样。 “不可,皇子若是进了大理寺,那来日……” 贤妃的意思,在场众人都明白。 皇子若是进了大理寺,除非是冤案,且能一身清白的出来。 否则,便再也无缘储君之位。 可是,盛安国早就有储君了呀,贤妃这野心未免也太明目张胆了? 林福假装没有听见她的话,禁卫军也目不斜视的上前押了怀王就走。 “母妃救我,二皇兄救我,母妃、二皇兄你们一定要救我呀……母妃……” 怀王被禁卫军架着两边胳膊,半抬半拖着走了。 他反抗不了,只得一边走一边回头冲贤妃和宁王呼喊着求救。 贤妃只比永平帝小三岁,如今已有五十三。 前一刻与两个儿子相见时,还一副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模样。 此刻却像是突然老了十岁般,失去了满身光华。 对于小儿子的求救她不是没听见,而是她原本就安排大儿子在替小儿子做的事扫尾。 如今,大理寺却查到了小儿子头上。 她一时想不出是哪里出了错,也不知道该如何救他。 “林公公,圣旨可否交与本王。” 宁王见林福也要转身离开,忙出声叫住他。 “泽儿,圣旨先让林公公带回去,你随母妃稍候去见你们父皇。” 贤妃不想接这圣旨,不想让小儿子身上有污点。 还幻想着只要她能想法子将小儿子的事情撇清楚,这圣旨自然也就不复存在。 可她不会不知道,不接旨便视为抗旨,罪加一等。 “是,听母妃的便是。” 宁王答应着贤妃,便给了林福一个无奈的眼神。 林福也不再多说,带着圣旨和他的人追着禁卫军一起离开了慧汐宫。 “泽儿,这是怎么回事,母妃不是让你……” 贤妃一回殿中,便遣散了内侍和宫人,着急不已的问宁王。 “母妃,儿子都是按您吩咐做的,可儿子也不知大理寺如何会查到皇弟的。” 宁王眉头紧皱,愁容满面。 看起来比贤妃还要着急。 “如此,你便随母妃去见你父皇,就跟你父皇说那些事都是你让人去做的,与你皇弟无关。” 贤妃原本就是这般打算的。 在她心里,小儿子机灵聪慧,又惯会在她面前讨巧卖乖,甚得她心。 若有机会问鼎帝位,那小儿子必是当之无愧的人选。 至于大儿子,太过老实木纳,长相也憨厚。 那个位置即便是给他坐,他怕也坐不安稳,还不如让他好好辅佐小儿子呢。 等小儿子坐上那个位子,给他赐一个富庶的封地,岂不两全齐美。 “母妃,儿子本也是如此做的呀,可父皇既下旨将皇弟收监,怕是大理寺已查出有力证据了,否则……” 宁王拧眉,似是不敢多说。 “你只需将事情揽到身上便是,母妃自会替你皇弟开脱,等你皇弟安全了,母妃再想法子保你无虞。” 贤妃此刻满脑子都是她的小儿子不能有事,她张家重回辉煌的希望可全都在他身上啊。 “母妃,您确定您能……” “能,母妃一定能,你按母妃说的做便是。” 贤妃打断了宁王的话,有些不耐烦。 往日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的长子,今日怎的话这样多?还处处与她唱反调? 难道是不愿听她的安排了? 她这不都是为了他们两兄弟好吗? 她的一片苦心,长子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好,既如此,儿子随母妃去见父皇便是。” 宁王不再多说,对贤妃的信任又重新浮现在脸上。 “泽儿,你这般便对了,你要相信,母妃是不会害你的。” 贤妃着人来为自己重新梳妆。 宁王则在殿中候着,好同他一起去御书房面圣。 “娘娘不好了,娘娘不好了,冷……那……那边出事了。” 贤妃刚刚梳妆好出来,一个宫女已经扑进殿中跪倒在地。 “掌嘴,本宫好的很。” 贤妃都快要气死了,一天天的,这些个贱皮子都说她不好了。 她哪里不好了?她明明好的很。 那来报信的宫女是慧汐宫的一等宫女,已是贤妃身边的第五批一等宫女了。 前几批不是死在宫斗时替主子挡了刀,就是被送上永平帝的龙榻为了主子固宠。 这批一等宫女提拔上来的时日还不长,办事难免有些毛毛糙糙。 “啪~” “啪~” 宫女也听话,让掌嘴便掌嘴,一句话也不多说。 “掌嘴五十,好好反省反省,本宫倒底是好还是不好,哼!” 贤妃说完,就径直往殿门外走,宁王也紧随其后。 二人很快便消失在那小宫女的视线中。 第44章 冷宫出事 御书房。 楚沁姝刚陪着永平帝吃完午膳。 当然是永平帝吃,她盯着流口水。 直到碗里的最后一滴汤消失,她才落寞的移开视线,再将满下巴的口水蹭到永平帝衣服上。 嗯,她就是故意的。 不给她吃肉就算了,连口青菜也不给吃。 哪怕是一口粥或是一口汤也行啊。 她吃了肯定就不流口水了呀。 所以,谁让她流口水,她就把口水蹭到谁身上。 蹭完之后,她就秒睡。 看谁能拿她怎么样? 最近她每次午时睡着,都会进空间去看那两个绿枝桠。 她还有几天就要满月了,也不知道满月时能不能吃上自己想吃的东西。 叮嘱完绿枝桠快快结果之后,她就去书房与小葫芦一起看大片,散散嘴馋的郁气。 “小葫芦,你怎么又看这些少儿不宜的视频?” 楚沁姝在空间里与小葫芦说话的次数多了,已经越来越有小主人的气场了。 “主人,这可不是少儿不宜,这是一出宫斗大戏呢。” 小葫芦正看的津津有味,嘴上答着话,眼睛却一点儿也没离开墙上的画面。 “宫斗?谁在宫斗?” 楚沁姝一边往躺椅上爬,一边问。 “谁在宫斗不知道,但的确是发生在宫里的事情。” 小葫芦向来都是随机点人名,点开就看。 反正只要是别人的戏,它都爱看。 “咦,今日是十月初十对?” 楚沁姝刚在躺椅上躺好,就想起每月初十不正是寿王进宫看静妃的日子吗? 难道是他的戏? 不对呀,他不是已经答应楚承奕和永平帝,今年冬日不再进宫的吗? 而且,自前几日他进宫拿了永平帝赏的水后,楚沁姝就没在宫里见过他了。 水囊也是永平帝着人每日给他送去寿王府的。 他若再进宫,实属不应该啊。 “嗯嗯,没错主人,是十月初十,再过六天你就要满月了。” 小葫芦的目光依然没有离开视频。 “寿王今日进宫了?” 楚沁姝还是担心寿王。 至于自己满月的事,她是一点儿都不关心。 反正满月又不会长牙,而且满月那日宫中还要大摆宴席。 文武百官都能借此大吃一顿,可她呢? 除了多流一些口水,还要被抱去人前卖萌,强制营业。 唉,想多了都是泪 “主人,这个……小葫芦今日没看寿王啊,要不现在看。” 小葫芦这下顾不上看视频了。 拿起手边的书便找到寿王的名字,小手一点,墙上的画面便切换到了寿王府。 寿王在煮茶。 还一边煮茶,一边执棋与自己对弈。 不用想也知道,那煮茶的水便是永平帝赏他的水。 “主人,寿王在他自己王府呢,脸色红润心情也很愉悦的样子。” 小葫芦一看画面,也放下心来。 它看了这些日子的视频也不是白看的。 寿王就是这个世界的炮灰之一。 它看小主人那样着急寿王,还以为这个炮灰已经成灰了呢。 还好,炮灰还活着,不会影响它和主人的任务进度。 “哦,那还是继续看刚才那个宫斗的。” 楚沁姝确认寿王没事,也就无所谓看谁的戏了。 人生如戏,谁的戏不是戏呢? 谁知下一刻,她就在视频中看到了永平帝。 他怀里还抱着睡着的自己。 楚沁姝突然就有种身临其境,又置身事外的奇异感。 视频中,一群人正瑟瑟发抖的跪在永平帝面前。 不远处,还有一个状如死狗的锦衣男子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 “出了何事?” 永平帝一脸威严,语气也是少有的冰寒。 “回皇上的话,这人……这人也不知从何处进了冷宫,与废妃……与废妃……” 回话的是一个侍卫模样的人。 他说话吞吞吐吐,也不知是不敢说,还是说不清楚。 “你是这殿中伺候的宫女?那便你来说。” 永平帝扫视一圈众人,便将目光看向一个身着旧衣的小宫女。 “回……回皇上的话,奴婢看见看见那个人是是从狗洞爬进来的,他……他一进来就抓住娘娘……轻……轻……轻薄。” 小宫女说完话,就趴在地上不敢吭声了。 而在她身旁跪着的女子,听完她的话,便一脸惊愕的看向她。 这人一看便是她的主子,也就是她口中所说的娘娘,住在这殿中的废妃。 “皇上,臣妾臣妾没有,臣妾没有被轻薄,臣妾只是被这个贱婢拽乱了衣裳,她想要将臣妾打晕拖到那人身边去,臣妾反抗,便被她扯成了这般。” 这位废妃以前也不知是什么位份,但明显脑子不够用。 都出了这么大的事,才知是被自己的宫女算计了。 此刻喊冤,无疑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帝王的后妃,即便是被打入冷宫,也是不允许衣冠不整出现在外男面前的。 现下这里不仅有禁卫军,还有看守冷宫的侍卫。 不远处那个罪魁祸首,仅看衣着,就知是外男无疑。 “来人,将此人给朕翻过来。” 永平帝看都没看废妃一眼,只看着不远处趴在地上,一身锦衣却瘦的像竹杆一样的男子。 几名禁卫军忙上前,七手八脚的将那人翻了个面儿。 咦,裤子都褪到膝盖上了。 还好膝盖以上有长衫遮羞,否则就这身形,怕是……怕是会辣眼睛。 “皇上,此人像是承恩候世子。” 有禁卫军认出这人,不敢隐瞒,便跟永平帝如实禀报。 “给朕泼醒他。” 永平帝看到这人的脸时就快要气死了。 承恩候张家就是太后和贤妃的娘家,也是他的外家。 如今的承恩候,正是贤妃的亲弟弟,他嫡亲的表弟。 而眼前这个,胆敢进冷宫轻薄他废妃的,就是他那表弟的长子。 “哗啦~” 禁卫军的人办事向来利落,很快便打了一桶井水过来,兜头盖脸的就泼到那人身上。 “啊~是谁?是谁胆敢泼小爷?美人呢,爷的美人呢,还不快过来伺候着爷。” 承恩候世子张勇谋一开口,便是他那惯有的纨绔腔调。 他整日花天酒地的名声早就传遍了京城,永平帝一看他这副样子,气的头更疼。 “拖下去,审,还有废妃……” “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好好的待在冷宫里,哪里能想到会有登徒子胆敢闯进这里来,一定是那贱婢引来的。” 废妃被自己的宫女背叛,本就吓的脑中一片空白。 一听永平帝的意思,就知道自己要被拖下去受审,连忙喊冤。 “废妃和她的宫女,一并拖下去,分开审。” 永平帝根本就想不起来这个废妃姓甚名谁,更不可能因她喊冤就放过她。 “起驾,回御书房。” 永平帝吩咐完,便抱着楚沁姝出了冷宫,坐上龙辇。 这地方,他真是多待一刻钟就膈应。 第45章 何人传信 永平帝离开冷宫的时候,贤妃正从御书房往冷宫的方向走。 此时的贤妃,心中极为忐忑。 她刚到御书房就听说永平帝去了冷宫,便想着可能是她谋划多日的事情成了。 原本是该高兴的,毕竟她小儿子的对手又少了一个。 可小儿子的事,却不好在这个时候找永平帝‘说明实情’ 了。 毕竟,他刚刚被人戴了绿帽子,怕是火气大的很。 唉,早知如此,便不该今日行事的。 “贤妃,你这是要赶去冷宫救人?” 正在心里纠结的贤妃,连迎面而来的十几人抬着的龙辇都没注意到。 反倒是永平帝一出声,还把她吓到了。 “啊?啊……臣妾见过皇上。” “儿臣见过父皇。” 贤妃反应过来赶紧行礼,却压根没听清楚永平帝刚刚说的话。 而跟在她身侧的宁王,却一字不漏的全部听入了耳中。 冷宫出事了,与他母妃有关? 永平帝的龙辇并未停下,他只瞪了贤妃一眼,便转过头去继续往前走。 “泽儿,你父皇此时正在气头上,你皇弟的事可如何是好啊?” 贤妃看着远去的龙辇,心里还惦记着小儿子的事。 永平帝瞪她的那一眼,也不知是她没注意,还是根本就没把冷宫的事往自己身上想。 “母妃,父皇刚刚问您是不是要赶去冷宫救人?可是冷宫出了事?” 宁王比贤妃冷静,而且他压根就不想去永平帝面前说怀王的事。 所以,他的重点和贤妃不同。 “什么?他说本宫要去冷宫救人?冷宫的事与本宫何干?本宫又为何要去冷宫救人?” 贤妃惊讶的三连问。 脸上的表情有惊愕,也有疑问。 宁王一看,就觉的此事与她绝对脱不了干系。 自己的母妃,还有谁比他更了解的? “儿子也不知,不若儿子陪母妃您去看看再说,总归要搞清楚父皇为何要说刚刚那般话才是。 父皇现下正在气头上,若我们贸然去他面前提皇弟的事,怕是会弄巧成拙。” 宁王巴不得冷宫的事能将贤妃要带他去面圣的事岔开呢,当然是要陪她去一探究竟的。 “本宫才不去冷宫那样的地方,晦气。” 贤妃却根本就不听他的,转身就往御书房的方向走。 宁王也不多说,抬脚跟上就是。 永平帝回了御书房,便坐到御案后的炭炉边取暖。 刚感觉身上暖和了,就听到殿外侍卫阻拦贤妃的声音。 “贤妃娘娘,皇上此刻正在处理政务,皇上说让您先去冷宫看看再决定要不要来御书房见他。” 自从那晚皇后的事后,守在御书房外的侍卫都比之前尽职了许多。 永平帝交待不让谁进,他们誓死也会把人拦下。 “本宫不必去冷宫,本宫就要见皇上,快给本宫让开。” 别看贤妃年纪大了,她年轻的时候可是京城贵女中有名的骄纵跋扈。 一言不合,就能要人命的那种。 “贤妃娘娘,还请您不要为难卑职,皇令在上卑职莫敢不从,若您从冷宫回来还要见皇上,卑职必定为你通传。” 几名侍卫并排站在台阶上,连一点缝隙都没留。 宁王就站在一旁,看的他都有些尴尬了。 “母妃,不若还是儿子陪您去冷宫看看再说?” 宁王其实是想出宫回自己府上的。 但他知道贤妃肯定不会同意。 只得耐着性子陪着她在宫里折腾。 贤妃与侍卫纠缠了几个回合,发现完全没有一点进御书房的可能,这才不得不听宁王的劝。 二人一路无话,很快到了冷宫。 “啊~姑母救我,你们知道我姑母是谁吗?你们竟敢对我用刑?等我姑母来了,就让你们再也当不了这宫里的差事……” 鞭子落下,是闷响,明显是抽到皮肉的声音。 但却没什么效果,那人的叫嚣声依然不停。 “泽儿,这声音怎的有些耳熟?” 贤妃刚进冷宫大门,便停了脚步。 “母妃,儿子听不出来是何人。” 宁王其实听出那人的声音了,但他不想说。 因为他说了,贤妃也不会信,还会骂他不盼自己人好。 “你们别打了,我都说了是姑母让我进宫看她我才进宫的,也是宫里的人将我带到这里来的,我被人下药,才会……你们怎么就是不信呢?” 张勇谋被打的龇牙咧嘴,心里其实也是有些纳闷的。 今日一早,他的确是收到贤妃的信才进宫的。 可醒来时,怎么会是在冷宫呢? 而且他还中了那种药。 否则,就算他再纨绔,也不敢对冷宫里的废妃起心思啊。 “泽儿,是不是你表弟的声音?” 贤妃确认这声音她熟悉,不是她娘家那个侄子又是谁? 难怪永平帝不见她。 原来竟是……意是她娘家人惹祸惹到宫里来了。 可是今日她让人领进冷宫的明明该是寿王啊,怎么会变成她娘家侄子呢? “儿子听着也有些像,不过该不会是他,没有您的信物他也进不了宫啊。” 宁王很是实诚的道。 贤妃听完他这话,已经快步走到声音传来的那处偏殿门口。 禁卫军守在门口,见她来了倒也没拦着。 毕竟门里那人都说了好几次贤妃是他姑母了,他们又不是不认识贤妃,当然没必要为难她。 “住手,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把人打成这样?” 贤妃不用看脸,只看身形就能认出这人的确就是她娘家侄子。 “姑母,您总算是来了,您快跟他们说是您让人叫我进宫的,我没干坏事啊姑母。” 张勇谋已经三十岁,在这个时代说是中年也不为过。 见到贤妃的时候却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你们先下去,本宫有话要问。” 贤妃没接张勇谋的话,而是想支开禁卫军再问清缘由。 禁卫军也不多说,呼啦一下全部撤到了门外。 “说说,你今日为何会入宫?” 贤妃让身边的宫女帮张勇谋松开了绑在他胳膊上的绳子,才开始问话。 “姑母,不是您一大早让人传的信吗?还给我留了入宫的信物,否则我哪能进的了宫?” 张勇谋惊讶的睁大了他那双无神的眼睛,吓的心脏都不会跳了一般。 他只是纨绔,又不是傻子。 私自入宫,轻薄后妃,这哪一条都能要他的命。 “莫要乱说,本宫何时给你传信了?信物又是何物?快拿出来给本宫瞧瞧。” 贤妃此刻的脑子越发的乱了。 今日她可能是水逆,从早到晚就没有一件顺利的事。 “是姑母您的玉佩啊,我还带在身上的,咦?玉佩呢?明明进宫的时候还给侍卫看过的啊。” 张勇谋将自己身上从里到外翻了个遍,也没有翻到他说的那块玉佩。 至于他看到的贤妃给他传的那封信,更是早就被人毁尸灭迹了。 “还不说实话,你为何会出现在冷宫?又做了何事惹怒皇上?” 贤妃心乱如麻,都有些理不清了。 年轻时她可算的上是这宫里最能斗的后妃,从她能生两个皇子还能顺利养大就可见一斑。 难道是她久不宫斗,技艺生疏,才导致了今日的开局不利? 第46章 心都凉了 “姑母,我说的就是实话呀,我入宫后,便有内侍带我去您的宫里,可不知怎的我醒来就在冷宫。 而且我还中了药,冷宫里的废妃,我真的没动啊,就连宫女嬷嬷,我也一个都没动啊。” 张勇谋把自己跟禁卫军说了几遍的车轱辘话,又说给贤妃听。 “这处宫里的废妃和她的宫女呢?” 贤妃又问。 “我不知道,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 张勇谋的确不知道,永平帝走后,他就被禁卫军拖到这里审问了。 “母妃,这处宫里的废妃定是交给林公公审问去了。” 宁王见贤妃问了半晌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问出来,不免想提醒她一下。 正常情况下,冷宫也是后宫的一部分。 冷宫出事,理应由皇后出面处置。 但今日并未见皇后露面,那废妃的事多半是林公公在处置。 “对,咱们快去找林公公。” 贤妃自言自语着,便转身往外走。 只要那废妃主仆二人咬死没见过张勇谋,这事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姑母,您不能不管我啊,我可是我爹唯一的嫡子,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张勇谋见贤妃要走,又着急的哭喊起来。 贤妃没理他,径直出了屋就跟禁卫军打听林福在哪儿。 可惜,等她找到林福的时候,那废妃已被赐了鹤顶红。 “林公公,她这是……犯了何罪?” 贤妃看着地上那面容灰败毫无生机的女子,着急的问。 “哦,老奴见过贤妃娘娘,这废妃不安分,都入了冷宫还秽乱后宫,咱家也只能按宫规处置了她。” 林福刚刚探了那废妃的鼻息,确认人已死透,正准备回御书房去向永平帝回禀。 贤妃这个时候进来,他倒是没料到。 不过,来的也算正好。 毕竟秽乱后宫之事,一个人也干不成。 贤妃那娘家侄子,怕是也要审结定罪了。 “那那伺候她的宫女呢?” 贤妃见那废妃的确已经死透,心都凉了半截。 这样的罪名,那废妃为何要认下呢? 她都认下了,那张勇谋可还有逃脱的可能? 现下唯一的希望,只有那宫女了。 “您是说这废妃的宫女?” 林福不解的问。 “是,她可还在?” 贤妃忍着心里的不安,期待的看向林福。 “哦,那个小丫头啊,诺,就在那边,撞死在那根柱子上了。” 林福抬手一指,贤妃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果然看到一具瘦小的身体躺在那里,脑袋底下一片殷红。 “这,怎会如此?难道是有冤情?” 贤妃看向林福,就差直说是他逼死了那个宫女。 “嗯,要说冤情嘛可算不上,她这最多算是以死明志。 废妃说她并未与外男私通,可那宫女说是亲眼见到她被外男轻薄,二人僵持不下,便这般了。” 林福摇摇头,留下几人善后,便转身离开了冷宫。 贤妃这下彻底蔫了。 当事人之一已经认罪伏法,而唯一的证人也早已咽气。 那她的侄儿,可要如何才能脱身呢? “泽儿,你先回府去,母妃自己去御书房。” 贤妃心里并没有底,但她娘家兄弟的确只有这一个嫡子。 她若不救,以后张家怕是都不会再管她了。 “母妃,还是儿子陪你同去,为表弟求情过后,再与父皇说说皇弟的事。” 宁王心里恨不能立马回府,但表面上却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好似不忍留下贤妃一人面对,自己无论如何都要为此事出一份力才行。 “你皇弟的事,今日是说不着了。你回府去等母妃的信,过几日总有能提的时候。” 贤妃一时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但长子坚决不能被扯进这件事里,还要留着他救小儿子呢。 “是,儿子听母妃的就是。” 宁王不再多说,将贤妃送到御书房后,他便出宫回府了。 空间里,墙上的画面已经停止不动。 那被绑住手脚,一身锦衣被抽烂的人不是张勇谋又是谁? “唉,暂停了便是决定他命运的人去商量如何处置他了。” 小葫芦伸了个懒腰,慢吞吞道。 “哦,那我出去看看决定他命运的人是怎么商量的。” 楚沁姝也学小葫芦的样子伸了个懒腰,懒懒的接了一句。 说完之后,她的意识随即就回到身体里。 “啊哦~” 【皇爷爷,姝儿醒了,姝儿要尿尿,姝儿要喝奶奶。】 楚沁姝睁开眼睛,笑的眉眼弯弯。 永平帝早已平复怒气,正在批奏折。 见她醒来,也忙和谒的笑起来。 “姝儿乖乖睡醒了?皇爷爷叫姚嬷嬷来抱你好不好呀?” 姚嬷嬷听见二人互动,都不用叫就到永平帝跟前了。 楚沁姝被抱去了偏殿,贤妃才到御书房外。 这次,侍卫一看她的神情,便知晓她去过冷宫,忙进去替她通传。 永平帝让她进了殿内,却还是自顾自的批奏折,根本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皇上,臣妾今日并未给谋儿传信让他进宫,这其中必是有人算计了谋儿,还请皇上为臣妾作主,还谋儿一个公道啊。” 贤妃十五岁入宫,到如今已是整整三十八年。 年轻时也曾与永平帝琴瑟和鸣过一段时日。 那时仗着太后是她姑母,不惜与后宫众妃为敌也誓要得到帝王独宠。 但帝王之情,哪有长久的? 所谓独宠,也不过是自欺人罢了。 “贤妃,外男不得入后宫这一条,你做为宫里的老人不会不知道?所以,这公道你要朕如何给?” 永平帝回御书房后就让禁卫军去查了入宫记录,那张勇谋的确是自己带着信物进宫的。 既进了宫,那冷宫的事就得他自证清白。 而且,他在冷宫里那副不堪入目的样子,看见的人可不少。 后宫是皇家的后宫,怎容他一个外男如此亵渎? “皇上,命人彻查此事。 谁人给谋儿传了信,那信物又是谁人给他的,还有放他进宫的侍卫以及领他去冷宫的宫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贤妃说的激动,完全把自己安排去陷害寿王的人手忘了个一干二净。 “啊呀,啊呀~” 【皇爷爷,姝儿要皇爷爷给姝儿喂奶奶,姝儿要听八卦。】 楚沁姝被姚嬷嬷抱回来了,热的奶一口没喝。 见贤妃跪在堂下,姚嬷嬷有些进退两难。 可楚沁姝才不管这些,就冲着永平帝啊呀啊呀的卖萌。 她才不信永平帝会不抱她呢。 第47章 彻查 “还不快把姝儿抱过来?” 永平帝早就听见楚沁姝要听八卦的心声了,心里还有些好笑。 唉,都是自己惯的,听八卦竟听到他头上来了。 楚沁姝到了永平帝怀里,便乖乖的张开小嘴喝他喂过来的奶。 “啊哦哦~” 【啊呜啊呜,姝儿吃饱饱,姝儿长高高,姝儿替皇爷爷打坏人。】 楚沁姝边喝奶边在心里嘀咕。 永平帝却因她的话而笑的一脸慈祥。 这个孙女没白疼,这才多大点儿就知道长大要替他打坏人了。 嗯,以后定要继续好好疼她。 还跪在地上的贤妃见永平帝不搭理自己,却对一个小婴儿如此上心。 顿时觉得有被冒犯到。 东宫新得的小郡主受宠这事,满宫上下谁人不知? 不过是一个小女娃娃,她本不放在心上的。 可她万万没想到,永平帝竟宠她到了亲自喂她喝奶的程度? 别说她那几个孙儿,就是她那两个儿子也从未享受过如此待遇啊。 可惜,她心里就是再酸再怨,此刻也不敢多说一句。 她小儿子的命,还有她侄子的命,都等着她救呢。 “啊哦~啊哦~” 【姝儿喝饱饱了,皇爷爷快审犯人,姝儿要听听。】 楚沁姝吃饱喝足,做好了听八卦的准备,眼中的光彩都明亮了几分。 “姝儿喝饱了?那皇爷爷给姝儿拍拍嗝。” 永平帝说着就将楚沁姝抱着立起来,将她的小脑袋放在自己肩头。 然后,还煞有介事的站起身来,轻拍着她小小的背。 直到听见她‘嗝~’了一声,才又回到御案后坐下。 贤妃:“” 这个皇上,还是那个她认识了几十年的皇上吗? 他竟还知晓给奶娃娃拍嗝? 他真的没有被夺舍? “贤妃,你刚刚说让朕不要放过谁?” 永平帝一边重新将楚沁姝抱回怀里,一边淡淡的冲贤妃道。 贤妃:“……” 让她想想,她刚刚是如何说的来着? “啊啊呀呀~” 【姝儿知道,姝儿知道,那个老婆婆说要审放坏人进宫的侍卫,还要审领坏人去冷宫的宫人。】 楚沁姝兴奋的替贤妃接话,她最喜欢看宫斗剧中斗反派的情节了。 今日刚好看个现场版。 永平帝:“……” 姝儿口中所说的老婆婆,指的是贤妃? 那前两日去静妃宫里的时候,她说的那个恶婆婆应该也是贤妃? 看来,贤妃果然不只是他一个人不待见啊。 “贤妃?” 见贤妃半晌不说话,永平帝疑惑的看向她。 “哦,臣妾……臣妾想请皇上您查今日放谋儿进宫的侍卫,还有领他去冷宫的宫人,还有……给谋儿传信以及信物的人。” 贤妃想起自己的目的,不得不硬着头皮把刚刚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啊啊啊,呀呀呀~呀” 【领路去冷宫的人明明是她自己安排的呀,为什么还要皇爷爷查呢?还有药药,她还让人准备了药药呀,怎么又不让皇爷爷查呢?】 楚沁姝想不明白。 贤妃害死寿王这段,在原书中是有具体情节的。 所以,她见到贤妃不看视频也能想起来。 永平帝:“” 原来贤妃是在贼喊捉贼? 不过,被带进冷宫的怎么会是张家那个不成器的纨绔呢? “好,朕便如你所愿,查就是了,可还要查买药下药之人?” 永平帝答应的很干脆。 说实话,他也想知道能查出些什么。 “查,竟有人敢给本宫侄儿用那种下三滥……” 贤妃接话接的有些快,可刚接一半才反应过来。 她没说查下药的事啊? 而且,她去冷宫的时候忘记问张勇谋了,他到底中的是哪种药啊? 若真中了她让人买的那种药,再查买药的人,岂不是 这样一想,贤妃就有些慌神。 但话接一半不继续接,又有些不打自招的嫌疑。 于是,她只能硬着头皮道:“查,胆敢在后宫给外男下药,不查出来恐难安后宫众妃嫔的心。” 贤妃回完话,后背就开始冒虚汗。 心中只盼着她派去办事的嬷嬷能扫尾扫的干净些,千万别留下把柄才好。 “好,都依你。” 永平帝很干脆就同意了。 紧接着就示意林福出去着人一一查实。 不久之后,外宫门以及内宫门今日上午当值的侍卫就都来了御书房。 永平帝亲自问话。 结果,那些侍卫大多今日都见过张勇谋以及他所携带的信物。 甚至还有人将信物的图样子描画了出来。 至于给张勇谋领路和下药的宫人,并未找到。 但贤妃宫里的一个嬷嬷,被人发现死在冷宫附近的假山后面。 而且还从她身上搜出一个空了的药包。 经太医验看,确认这药包里包过的正是张勇谋中的那种药。 “贤妃,此事查的你可还满意?” 永平帝对于这个结果其实是失望的。 因为他想知道的一个也没查到。 “皇上,臣妾不服,这明明是有人陷害臣妾啊。 谋儿是臣妾的亲侄儿,臣妾为何要如此害他,这根本就说不通呀。” 贤妃看到侍卫画出的信物图样子时,就已经吓的不轻。 那是她从娘家带走的陪嫁之物,张家人都认识,这也难怪张勇谋会上当。 再看到那嬷嬷的尸体,以及从她身上搜出来的那个药包,她就知道完了。 这哪里还能说的清? 就是让她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呀。 “说不通?那你倒是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 永平帝也知道这事蹊跷。 但人证物证都摆在眼前,还有那个罪魁祸首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抓住的。 “皇上,还有冷宫的侍卫,他们守着冷宫的大门,如何能让外男闯进去而不制止?” 贤妃此时有些怨恨冷宫的侍卫,她花钱让人买通他们,可不是为了让他们放自己侄儿进去的。 “林福,你来说。” 永平帝看着目前查到的所有证据,全都指向贤妃,也是纳了闷了。 贤妃这是早就被人盯上了? 可宫里与贤妃有旧怨的老人,除了静妃又还有谁? 但静妃根本就不是会设这种局的人啊。 “贤妃娘娘,冷宫的宫墙下有一狗洞,那废妃的宫女证实您娘家侄儿是从那狗洞爬进去的。” 林福认真道。 他审的犯人,都有画过押的供词。 冷宫出了这么大的事,看守的侍卫自是脱不了干系。 但外男从大门进还是从狗洞进,对侍卫的责罚就是死和死一半的区别,他当然要据实而言。 “林公公,那宫女定是被人威胁,在做假证。” 贤妃这样东拉西扯,明显已是力不从心。 “啊啊哦哦” 【这个姝儿知道,贤妃没说假话,那个宫女真的是被人威胁的,嗯,不过是被贤妃的人威胁,让她证明自己主子与外男有染,坐实罪名而已。】 这剧情,就算是楚沁姝看过原书,也都快被绕迷糊了。 原书中明明写的是贤妃扫尾极快,宫里连一点线索都没查到。 哦,对了,原书中这件事情发生之后,是皇后出面处置的。 皇后的人,查不出线索也正常。 毕竟皇后拉拢过寿王多次都被拒绝,她若想帮贤妃瞒天过海,倒也能理解。 “去查那宫婢的家人。” 永平帝听了楚沁姝的话,又忍不住想继续查一查。 贤妃:“” 总觉得哪里不对,她是不是又给自己挖了个坑? 第48章 遗书 这时,她想起了她和宁王离开慧汐宫时,那个冲进殿中大喊出事的宫女。 那是她派去盯着冷宫的人啊。 若是那会子她停下问清楚,或许现下的局面就都能扭转。 还有皇后,她明明让人去凤鸣宫传话了,为何事情发生这么久她还不露面? 若是她来查,此事无论如何也到不了这般不可收场的地步。 还有皇上,这事她压根就没打算让他参与啊。 他又是如何得知冷宫出事的消息的? 等侍林福查冷宫那小宫女的空档,贤妃在反推这件事,企图找到突破口 而楚沁姝则打了个小呵欠,假装瞌睡。 她要进空间去查查皇后今日的行程。 原书中,皇后查这事闹的动静也不小。 可现在,她却连面都没露,属实不正常。 “小葫芦,查皇后今日的行程。” 楚沁姝进了空间便直奔书房,小葫芦听见主人的吩咐,立马翻出皇后的名字一点。 画面中的凤鸣宫,让楚沁姝看的浑身都不自在。 难怪皇后没管冷宫的事。 原来,凤鸣宫都快成第二个冷宫了呀。 “国师,你的御兽之能呢?快快将这些恶心的东西控制住啊。” 皇后形象全无的站在榻上。 几个大宫女围着她,每人手上都拿着一把扫帚,不停的帮她驱赶着企图靠近她的老鼠。 “皇后娘娘,微臣的御兽之能,只能操控虫谷中的鸟兽,这外面的普通东西并不好操控啊。” 国师那又光又亮的脑袋上,已是冷汗涔涔。 自从乌鸦一事之后,他这近一月的时间就光顾着给皇后驱虫了。 自己的正事,一件也没干。 “本宫不管,你不帮本宫赶走这些东西,本宫就会被它们吃的骨头都不剩,到时候看你如何向皇上交待?” 皇后一把薅住国师的僧袍,大有他不答应就不放他走的架式。 “娘娘稍安勿躁,待微臣再想想法子。” 国师看着凤鸣宫中残破的窗纸、屏风,还有被老鼠啃的花了边的桌角凳角柜子角 陷入了沉思。 皇后的虫谷,他早已封闭了出口,里面的鸟兽虫蚁想出来根本不可能。 而这一夜之间冒出来的老鼠,破坏力如此之大,显然是被人操控了。 难道这盛安国,还有与他一般会御兽的人? 可他们蛊师一脉的传人中,能与他匹敌之人早就不在世了呀。 “皇后娘娘,您让人随微臣去取药,将药化进清洁用的水中,再用那水擦地即可,蛇虫鼠蚁一沾必死。” 国师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一劳永逸的法子。 只能狠狠心拿出他自己研制的秘药,暂解困境。 “好,本宫这就让人随你去,不过,你还需得尽快想出彻底解决之法,否则” 皇后一早醒来就让人将她抬到这张榻上,到现在不仅没有洗漱,就连净室都没敢去。 她实在有些憋不住,一听国师说有药,立马就同意了。 “是,微臣定会尽快想出法子的。” 国师答应之后,便退出了正殿,一出殿门就连滚带爬的跑了。 直到逃离凤鸣宫的范围,他才停下来调整气息。 唉,作为一国国师,他平日里还是很注意形象的。 “小葫芦,凤鸣宫这是怎么了?” 国师走了,皇后站在榻上翘首以盼,估计得等去取药的人回来,这事才会有进展。 楚沁姝不再盯着视频,而是跟小葫芦聊起天来。 原书中,并没有这段剧情。 总不会是她看了本假? “我也不知道啊,难道是凤鸣宫里有灵泉?不过也不对,谁有灵泉会洒的满地都是?” 小葫芦挠了挠头上的两片叶子,也百思不得其解。 它刚刚可是认真看过,画面能看到的地方,满地都是密密麻麻的老鼠。 人都是站在凳子或是榻上的,只有国师脚边一圈没有被老鼠围着。 若不是确定其它地方并没有出现同样的情况,它都怀疑是要地龙翻身了。 “灵泉很容易有吗?” 楚沁姝问,明明她空间里的古井还是干的,凤鸣宫里怎么能有灵泉呢? “当然不是,灵泉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这一方世界除了主人你,绝不可能有第二人有灵泉。” 小葫芦对这件事倒是很笃定。 像它一样的地府灵宝本就不多,谁有什么能力它都一清二楚。 有灵泉的算上它也不会超过三个,而且都分散在千千万万个小世界中。 它们想遇上,那简直是比从地府到天界还要难。 “哦,不是灵泉就好。” 楚沁姝拍拍小胸脯,松了一口气。 她还这么小,皇后若是再有了灵泉,那她还拿什么跟她斗? “主人,你要对自己有信心,皇后她斗不过你的。” 小葫芦看出楚沁姝的担忧,忙殷勤的安慰她。 它跟过那么多主人,就没有任务失败的,所以它才敢越来越躺平。 “嗯嗯,我现在可是有好几条金大腿的人,她当然斗不过我。” 楚沁姝又拍拍小胸脯,表示自己很行。 看到皇后被困在凤鸣宫,她也就没在空间里多待,很快意识回笼醒了过来。 “皇上,您就放过谋儿这次,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以后肯定再也不敢了。” 楚沁姝一睁开眼睛,就听见贤妃连哭带喊的声音。 这是放弃抵抗,改用感情攻势了? “不急,等林福指出去的人回来,再说不迟。” 永平帝见楚沁姝这一觉睡的并不如平常的一觉久,嫌弃的瞪了贤妃好几眼。 定然是这个老婆子哭喊声太大,吵着她了。 “臣妾倒是觉得不必等了,那宫女既是被威胁,她的家人自会和她口径一致,定是说不出对谋儿有利的话的。” 贤妃豁出去脸面不要,决定开始撒泼打滚求永平帝了。 唉,她刚刚已经把这事从头到尾捋了好几遍,并没有找到突破口。 若是再查下去,别说是救娘家侄子了,怕是连她这条老命都得赔上。 她思来想去,还是命重要。 “皇上,人回来了,在那小婢女家搜出了这个。” 一个内侍从侧门进来,交给林福一个信封。 林福上下检查一番,才撕开封口取出里面的信纸。 竟是一封遗书,落款正是那宫女的名字。 “拿去给贤妃过目。” 永平帝接过去很快看完,便又递回到林福手上。 贤妃一听他的语气,心里就咯噔一下。 完了,不会被她说中了? 第49章 去请皇后 “这,这怎么可能?” 贤妃看完遗书中的内容,便将信纸丢在地上,活像是在丢什么毒物一般。 林福也不恼,捡起来塞回信封中,自顾自的回到永平帝身边站好。 “那贱婢根本就不会写字,她又如何会写遗书?” 贤妃根本就不相信遗书中的内容。 她觉得,永平帝怕是借着这个事情在故意为难她,目的就是要借此除掉张家。 “贤妃娘娘,这里还有一份村民的证词,说那宫女自小就识字,她父亲在世时还是她们村里唯一的秀才,秀才名录官府也有备案。” 林福抖了抖信封,公事公办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事情到了这个程度,他都觉得是贤妃自己作的。 她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吗?还要彻查。 这下好了,她想查的一个没查到,倒是把她自己查了个底掉。 “不,不可能,本宫没有让她证明废妃与外男私通,本宫不认识她,本宫没有威胁过她” 那封遗书,让贤妃如坠冰窟。 遗书中除了说贤妃让她证明那废妃与外男私通,还提到贤妃的侄子张勇谋曾与那废妃议过亲。 贤妃之所以要害死废妃,就是要报当初废妃拒绝张家提亲,让张家丢脸之仇。 “皇上,臣妾要见皇后,后宫之事该由皇后裁决才对,臣妾要见皇后。” 贤妃觉得不让永平帝继续插手,皇后就能按她的想法处置这件事,她还能扭转局面。 “啊啊,呀呀~” 【皇爷爷,去叫皇后,快让人去叫皇后,刚好看看凤鸣宫的老鼠抓完了没有。】 楚沁姝看着贤妃垂死挣扎,心里本来就挺高兴的。 谁让她原本是要害寿王的,这下好了,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不过,她都这样了还惦记着皇后,楚沁姝就更高兴了。 不得不说,贤妃果然是‘宫斗高手’。 她这是仅凭一己之力,就要把皇后拼命想捂死的事情暴露到人前了。 也不知道皇后得知是贤妃提出让永平帝这个时候去请她的,会不会感谢贤妃十八辈祖宗。 永平帝:“” 事情都查明白了,还请皇后来有何用? 不过,看姝儿这冒着光的小眼神,还是不扫她的兴了? “去请皇后。” 永平帝发了话,林福就是再不解也得亲自去跑这一趟。 贤妃感激的看向永平帝,还以为他这是在给她机会,心里还有些后悔刚才对他的猜疑。 殊不知,永平帝只是任性疼孙女而已。 跟她贤妃,毛线关系都没有。 林福带着几个跟班出了御书房,好巧不巧的遇上了凤鸣宫派去观星楼拿药的内待。 “在宫中行走,没有规矩的吗?穿成这般还跑成这副样子,成何体统?” 林福见那内侍跑的形象全无,脚上仅有的一只鞋子还破的棉絮翻飞,都替内务府捏了一把汗。 堂堂盛安国皇宫中的内侍,竟穷的连双好鞋都穿不起了吗? 这若是被皇上瞧见,也不知道内务府多少当差的得挨板子。 “林林公公,小的小的小的见过林公公。” 那内侍听见林福的声音,才一个急刹停下来。 也不敢抬头看他,跪下就是磕头。 “你是哪个宫里当差的?还不快回去换身衣裳,若是这般被皇上瞧见,你这脑袋还想不想要了?” 林福也不是个爱为难人的性子,见那内侍吓的跪在地上发抖,便提醒了一番就放过他了。 他自己也有差事在身呢,也不好耽误工夫不是。 那内侍见他往凤鸣宫的方向走,吓的更抖了,站起身来的时候,走路都腿软。 不过,他也不敢耽误,他知道自己身上那一盒药,怕是凤鸣宫的救命药。 于是,他深呼吸几下,做足了百米冲刺的准备后,便闭眼抬腿往前冲。 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只有骨感。 也不知是林福一队人走的太分散,还是那内侍冲刺前没瞧好路线。 刚冲出去不足二十米,他就左脚绊右脚往前一扑,将林福的人扑的摔倒一地。 就连紧紧捂在怀中的药盒,也在他扑出去的时候掉落出来,飞的老远。 “哎呦。” “哎呦,这是谁眼神不好还出来走动啊。” “哎呦,这冷硬的地啊,都要把人骨头摔断了。” 身后哎哟声此起彼伏,还有一个盒子骨碌骨碌的滚到脚边。 林福也不得不停下脚步转身看看。 好嘛,就剩跟在他身边的两人还站着,其他人都在地上趴着呢。 “又是他,去两个人,哦不,去四个人,将他拿了送去内务府。其他人赶紧的跟咱家去凤鸣宫,再误了皇上的事,仔细你们的脑袋。” 林福吩咐完,捡起脚边的盒子,拿在手里就走。 那内侍虽然还在无声的挣扎,但也都是徒劳。 只能哀怨的看着林福远去的背影,泪流满面。 “这凤鸣宫外,怎的连个值守的宫人都不留?” 林福到了凤鸣宫外,便让人上去拍门。 “林公公,里面有动静,可不像是人的动静啊。” 内待敲了好几下宫门,也没听见有人来开门,便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 西西索索,吱吱呀呀的,像是老鼠洞在开大会。 “当真?你们几个,爬,爬上墙头去瞧瞧,若是皇后娘娘有危险,咱们也好赶紧的去回禀皇上。” 林福自己年纪大了,爬不了墙头。 他的跟班都还年轻,人叠人搭成梯爬上墙头去看看,该是能行的。 “啪~” 人梯搭好了,最上面的人只往墙内看了一眼,便头一晕手一松歪倒下来。 昏死之人可不是一般的重,底下的人根本就托不住,便呼啦啦全摔倒在墙根下。 “快掐醒他。” 林福站在凤鸣宫外,犹记当初乌鸦啄人那一幕。 见那内侍晕倒,直觉他是被吓晕的,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 “啊~~老鼠,满地的老鼠,都是活的,还在啃” 那内侍只说了一半,就又晕过去了。 “抬上他,回御书房。” 林福一声令下,抬腿就跑。 这凤鸣宫,他以后坚决不来了,打死都不来。 回到御书房,林福便附在永平帝耳边,将他去凤鸣宫一路上的事情都说了。 就连那个药盒,也不忘呈给永平帝。 “贤妃,你不知晓皇后今日身体有恙吗?可是想拖延时间,等人来助你?” 永平帝一听林福的话,就很想招龙卫来问问情况。 凤鸣宫,他可是让龙卫盯着有一段时日了。 第50章 后宫误他 贤妃要害人,这毋庸置疑,今日查到的所有证据都能证明。 她被人反将了一军,也是事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可惜,没有查到那人的任何线索,她也无法自证。 所以,这件事情只能根据证据,和众人见到的事实来下定论。 “皇上,臣妾没有,臣妾只是不想耽误您处理国事的时间来处理后宫之事,臣妾只是想还谋儿一个清白啊。” 贤妃知晓皇后不出面,这事她就无法翻盘,只得软下态度接着喊冤。 “哼,清白?今日去冷宫的可不只朕一人,他哪里还有清白可言?” 永平帝不想再纠缠这件事,盛安国的宫规不是摆设。 不管那张勇谋是谁,今日都无法在所有证据都指向他的时候,还能全身而退。 “臣妾求求皇上饶了谋儿,他是承恩侯府唯一的嫡子,他不能有事啊。” 贤妃知道事情到这一步,她已经无路可退,除了求情别无他法。 “他不能有事,朕的后宫就能有事?在你心里,难道皇家的规矩还没有你承恩侯府重要?” 不提承恩侯府还好,一提永平帝更生气。 太后还在的时候,可没少让他照顾承恩侯府。 这照顾来照顾去的,竟照顾的他们无视宫规,无视皇家脸面了。 “不是的,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贤妃急的直摇头。 她是宫里的老人,对宫规比谁都熟悉。 秽乱后宫,后妃当赐毒酒或是三尺白绫,而外男则是直接杖毙。 今日能给她一个为张勇谋辩解的机会,就已是给足了承恩侯府面子。 “林福,按宫规处置。” 永平帝不再看贤妃一眼,直接让林福带人去行刑。 “皇上……皇上不可啊……” 贤妃无力辩解,却还想再挣扎挣扎。 但任谁也知道,此事再挣扎也无用。 自古以来,除非不知情或是有所筹谋。 否则,没有哪个帝王能忍下外男私闯后宫,轻薄后妃的事。 而且张勇谋这事还闹出如此大的动静,不处置根本就是让皇家没脸。 “另,贤妃无视宫规,纵容娘家子侄入宫肆意妄为,即日起降为嫔,封号还是保留贤字。” 永平帝见她还在闹,便又出了这道口谕。 唉,若不是看在她生养了两个皇子的份上,就今日查到的这些,她连命都留不住。 罢了,就这般。 永平帝按了按眉心,实在不想再看到贤妃,便挥了挥手,示意内侍宫人赶紧的将人送走。 贤妃很快被人送回慧汐宫。 而慧汐宫正殿中,那个早已扇完自己五十巴掌的宫女,还跪在那里。 不是她不想离开,而是贤妃规矩重,未经她允许就离开会被视为无视主子,直接杖毙。 “拖下去,杖毙。” 贤妃恶狠狠的看着那个鼻青脸肿的宫女,硬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明明那般重要的事,就是被她呵斥了一句,竟然就不敢说了? 都怪这个宫女,都怪她害死了自己娘家侄儿。 贤妃到了此刻都未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若不是她有心布局害人在前,她娘家侄儿又何至于会进宫丢了性命? “啊啊~啊……” 那宫女嘴肿的张不开,只啊啊了几声,便被人捂着嘴拖了下去。 她恐怕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她规规矩矩等了几个时辰,却等来了这样的结局。 御书房的人都退出去以后,永平帝便让林福去宣太医,他自己则招来龙卫问凤鸣宫的情况。 “凤鸣宫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永平帝让龙卫查皇后查了近一个月,那虫谷的事倒算是有些进展。 乌鸦一事过后,就是楚沁姝洗三那日皇后头上莫名出现的灰白虫子。 还有初一夜里凤鸣宫出现的大量蛇虫鼠蚁。 若今日的老鼠也是只冲着凤鸣宫去的,那就说明皇后身怀虫谷确有其事。 “回皇上的话,凤鸣宫从昨夜子时过后,便开始出现大量老鼠。 那些老鼠也不去凤鸣宫以外的地方,就在凤鸣宫中啃食所有能啃的物件,连园子里的花草树木都不放过。 尤其是正殿和皇后娘娘的卧房,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宫人内侍都是天未明就灭鼠,可皇后娘娘却并未向内务府求救。” 盯着凤鸣宫的龙卫本想一早就跟永平帝说这事的,但见皇后都不向内务府报备,他也就没多嘴。 “还有,皇后娘娘让人去请了国师,卑职听她二人对话,似是国师有御兽之能,却只能御什么虫谷之中的鸟兽,对外面的东西他操控不了。 国师还说他有一种药,加入水中洒扫擦地,那些老鼠便能一沾即死。” 龙卫将他在凤鸣宫看到的、听到的,都一一回禀给永平帝。 “嗯,凤鸣宫除了国师,可还有其他男子去过?” 永平帝沉思几番,确定皇后身怀虫谷之事已是板上钉钉。 那两顶绿帽子的事,肯定也不会是假的了。 唉,后宫误他啊。 堂堂一国之君,竟被皇后给绿了。 也不知皇陵的祖宗们知晓后,会不会集体掀了棺材板来讨伐他。 哼!等他找到那两个胆敢让皇室蒙羞的恶人,定要将他们挫骨扬灰。 “并无,自从卑职盯着凤鸣宫时起,就只见国师去过几次。” 龙卫据实以禀。 之前他每次看到国师去凤鸣宫,也都回禀过永平帝。 国师每次去都是处理蛇虫鼠蚁之事,处理完后就跑的比兔子还快。 他着实没看出不妥。 “好,继续盯着,有异样及时回禀即可。” 永平帝话落,便挥手示意龙卫退下。 龙卫应了一声‘是’便消失不见。 楚沁姝全程盯着龙卫,眼里都冒出了崇拜的星星之火。 活的龙卫诶,她前世只在书中和影视剧中看到过。 没想到,这一世竟还让她看到真的了。 “啊啊啊。” 【龙卫好帅,龙卫好厉害,嗖的一下就来了,嗖的一下又不见了,姝儿也要学武功,也要和龙卫一样厉害。】 楚沁姝咿咿呀呀的,又冒出一堆外人无法听懂的婴语。 手脚也又挥又踢的,跟真的要练武一样。 “你这个小家伙,是不是看龙卫厉害,就想学啊?” 永平帝点了点楚沁姝的脑袋,假意逗了她两句。 其实,他是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他有点想问楚沁姝,想问她知道不知道他那两顶绿色的帽子到底在哪里? 可是,他又没想好到底该怎么问。 唉,都怪派去皇子所盯着十八和十九的那两个龙卫。 这都快一个月了,竟是什么消息也没盯出来。 第51章 请罪 “呀呀,哦哦。” 【是呀,姝儿想学,姝儿想要龙卫当师傅。】 楚沁姝很羡慕会武功的人。 在她前世的时代,功夫只剩一个概念,真正会的人并不多。 若是她那时就有龙卫这般功夫,哪里还会死?那摩托根本就撞不着她好。 所以,想学武功她是认真的。 等她成了高手再出去撩小哥哥,看上谁就掳回来,不听话就摁住揍一顿,想想就美。 “好好好,等姝儿长到三岁,皇爷爷就给你找个武功高的师傅教你学。” 永平帝看着楚沁姝这欢快的小样子,到底也没忍心问她那样沉重的问题。 唉,成年人的事情,还是自己想法子查。 “啊啊,嗯嗯。” 【好呀好呀,姝儿谢谢皇爷爷,姝儿一定好好学武功,等姝儿变成高手保护皇爷爷。】 别看楚沁姝这会儿说的欢,真等她到了学武的年纪,也不知会被累的哭成什么样子? “皇上,太医令到了。” 林福亲自去太医院请来了太医令,那药盒看着就不普通,他怕别的太医查不出来。 “微臣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医令跪下给永平帝行了大礼,永平帝让他平身,他才起来。 待他接过林福递过来的盒子时,面色便有些凝重了。 “剧毒,此药剧毒啊,沾之即死。” 太医令说着,忙将盒子盖好,呲溜一下又跪到了地上。 林福也吓的一激灵,跟着便跪下了。 天老爷啊,这药可是他亲手拿回御书房的呀。 皇上还接过去看过,也不知有没有沾到手上。 “皇上饶命,老奴不是故意将这药盒带回御书房的啊,实在是那内侍太过诡异,老奴已着人将他送去内务府审问去了。” 林福也是吓习惯了,就连冷汗都配合的极好。 他刚一跪下,那脑门上便呼呼往外冒冷汗,蒸的头发上都起了层雾气。 “太医令,你可能看出这药出自何人之手?” 永平帝倒是淡定,那药有毒,刚刚龙卫就说过。 不过再剧毒,他也就是拿了一下那药盒子,还不至于到要命的程度。 “这药并非盛安国医者所制,倒是有些像毒医宗或是赤灵国蛊师一脉的手法。” 太医令是程太医的师傅,二人都一样是医痴。 看到好药和一些特别的病患,那都是比看到亲人还亲。 所以,他对盛安国医者的制药手法很是熟悉,别国的自然也有所涉猎。 “哦?那这药,你可能琢磨出成份?” 盛安国的国师一直出自相国寺主持一脉,相国寺主持的传承中本就有医术和药典。 但却未曾听说过,他们也懂毒。 永平帝直觉这毒药的来历,与国师的身份恐怕脱不了干系。 “回皇上的话,老臣不敢琢磨,老臣还要留着老命替皇上守着太医院呢。” 太医令虽已年近古稀,但真的很惜命,更懂宫里的规则。 这毒药,谁来琢磨都行,就是不能让太医院的人琢磨。 否则,一旦出事,那后果他可不敢想。 “也罢,这药还是朕收着。” 永平帝也知晓太医令的意思,并不为难他。 而是等他走后,才让林福将这个药盒送回安仁宫,藏进密室。 之后,林福又去了一趟内务府。 “皇上,您责罚老奴,老奴今日竟犯了如此大错,差一点儿就害了您呐。” 林福从内务府回来,就跪在御书房不起来。 因他一个失误,就差点儿酿成大祸,真真是不可原谅。 “啊哦。” 【唉,林福可是个难得忠心的内侍,为了护着皇爷爷,她最后都被皇后放出的毒蝎子啃的和那个朱嬷嬷一个样了,也不知道皇爷爷会不会真的罚他?】 原书中没有‘群鼠闹凤鸣宫’这事,自然也就没有国师给皇后毒药这一段。 但林福的忠心楚沁姝是从一个读者的角度见证过的。 永平帝有难,他是真上啊。 “事情都处理妥当了?” 永平帝拍拍怀中的襁褓,并未理会林福的请罪。 而是问起他这趟去内务府办的差事。 他打算截下这颗药,但却不打算让国师和皇后知晓。 所以,那个送到内务府去的内侍,以及知晓此事的所有人都要处置一番。 该灭口的灭口,该封口的封口。 “是,都处理妥当了。” 林福在宫里生存几十年,规矩都懂,见血的事情也没少干。 他一出手,自然是打点的干干净净利利索索。 “好,那你的脑袋便先存着,朕年纪大了可不想换个不好使唤的伺候。” 永平帝说着,又轻轻拍了拍怀中的襁褓。 “啊啊,嗯。” 【皇爷爷果然宇宙无敌最聪明,姝儿也是这样想的,林福每次去接姝儿也抱的很稳呢,他的脑袋该留。】 但凡见到永平帝做正确的决定,楚沁姝都会来一通马屁。 唉,她要想一世无忧,就得盯着金大腿不要做错误的决定呀。 “老奴谢皇上不杀之恩,老奴谢小郡主替老奴美言之恩,老奴只要有命在,誓死也要护着皇上和小郡主。” 林福听着楚沁姝啊啊啊的和永平帝说话,便觉着一定是她的原因,永平帝才没有杀他。 他就说小郡主是个福星,这不,又救了他一命。 “哼,就你这把老骨头,还能护着谁?好好的不要拖累朕和姝儿就不错了。” 对于林福表忠心的水平,永平帝有些嫌弃。 说的都不如姝儿这个月娃娃好,真是白活了五十多年。 “诶,皇上说的是,老奴肯定勤练着些腿脚,绝不拖累您和小郡主。” “啊啊,呀呀呀。” 【姝儿的洗澡水呀,每日给林福喝一杯,有病治病没病强身,万一皇后那个妖怪要害皇爷爷了,林福肯定能背着皇爷爷跑出去几百里都不带喘气的。】 楚沁姝对于自己的洗澡水很有信心。 灵泉可是她前世今生见过的,最神奇的东西。 比她前世研究了好几年,差点拿到诺奖的药都神奇。 所以,她并不是谁都愿意给的。 能得到她的洗澡水,那可得是对她和她喜欢的人都好才行。 “哈哈哈哈,林福啊,你是该勤练着些,姝儿也说让你多练着些呢。” 永平帝听见楚沁姝说林福能背着他跑几百里,直接就给逗笑了。 若是林福这个老家伙都能背着他跑几百里,那他的赤焰呢? 岂不是能驮着他,一口气跑到千里之外。 “啊啊啊。” 【姝儿是想让皇爷爷给林福喝水水呀,皇爷爷肯定是舍不得,才假装听不懂姝儿的话的。】 楚沁姝有些郁闷。 看来,得让娘亲每日多给她洗几次澡了。 要不然,洗澡水不够分。 第52章 凤鸣宫走水 “林福,你过来。” 想起赤焰,永平帝有些动容。 那是元后送给他的最后一件礼物,一匹汗血宝马。 他初见赤焰时,它才三岁,这一晃就已过去十七年。 元后离开他也整整七年了。 这七年,他再也没有骑过赤焰。 不知是因为它老了,他不忍再骑。 还是因为他见到赤焰便会想起元后,而不愿再骑。 “皇上,您” 林福已经凑到永平帝跟前,却见他眼神有些悠远,等了一会儿才敢提醒他。 “嗯,你这样” 永平帝对着林福就是一阵耳语。 之后,林福便笑眯眯的出了御书房。 凤鸣宫 国师走后,皇后就一直在榻上忍着内急盯着正殿大门。 软榻和那几个大宫女站的凳子上,国师刚来的时候就洒了药。 老鼠不往上爬,却能在下面啃咬软榻和凳子的腿。 “怎的还不回来?” 皇后急的眼睛都红了。 她是有虫谷,可她又不是招虫的体质,这些蛇虫鼠蚁怎么就换着花样的与她作对呢? “娘娘,不若还是让内务府想法子。” 绿萝已经站在凳子上半天没挪脚了,凳子也被老鼠啃的有些不大稳当。 她担心再不请内务府的人来灭鼠,凳子一倒她就要完。 “不可,凤鸣宫的事,若是你们胆敢传出去,仔细你们的皮。” 皇后是不可能让人知道她身怀虫谷这事的。 这片大陆对神灵极其崇拜,对妖邪亦是极度憎恶。 她的虫谷中,并未发现凤、蝶、白虎一类吉祥的鸟兽。 否则,她早就把自己包装成神女降世了。 而凤鸣宫里,出现的不是蛇就是蟑螂,要么就是虱子和老鼠。 这些东西自古就是阴暗和让人厌烦的。 但凡有外人知晓凤鸣宫常常出现这些东西,她的麻烦就大了。 说她沾染邪气都是小事,若被当成妖星降世,那这片大陆就再无她的容身之地。 “娘娘,不若用火烧,老鼠怕火。” 出主意的还是绿萝。 凤鸣宫四个大宫女中,就她心思最多,但也是她头脑最灵活。 “不成,老鼠被烧着了到处跑,一个不妥就会烧了整个凤鸣宫,这凤鸣宫可是皇后寝宫,是万万烧不得的。” 红叶立马出言反对。 皇后听着她们二人的争论,若有所思。 这凤鸣宫是她封后才入住的,说起来还不如她做妃子时住的风华宫好。 可那风华宫 “红叶,放火烧老鼠,咱们换个地方住。” 皇后似是下定决心,这般疲于应付的日子她过够了。 凤鸣宫没了,还有凤仪宫。 那凤仪宫才真正是皇后该住的地方。 当年,若非嫌弃那是元后住过的地方,她也不必住到凤鸣宫来遭今日这般罪。 龙卫听一听皇后要火烧凤鸣宫,便立马离开去向永平帝回禀。 “只要不烧到其他宫殿,便由着她。” 永平帝正愁查不到他那两顶绿帽子呢。 皇后这般折腾,那二人总会冒出来献献殷勤? “啊~嗯?” 【皇后怎么要烧凤鸣宫了?哦,她肯定是被老鼠吓到了,才想烧了凤鸣宫好搬家。皇爷爷,您可千万不要让她住回风华宫啊,那里有】 楚沁姝正在被哄着睡觉。 所以,一听她说话,永平帝便立马停下手中拍襁褓的动作。 可惜,还是只听了一半。 永平帝:“” 他想把怀中的小家伙叫醒。 可是,又不知道她会不会接着说。 算了,还是不叫醒她了。 万一再哭了,他还得心疼。 为何不让皇后住回风华宫?定然那风华宫有问题? 他倒是想看看,皇后住回风华宫后会有什么发现。 半个时辰后,禁卫军发现凤鸣宫方向浓烟滚滚,急忙来御书房禀报。 “快调派人手去救火,一定要保证皇后安然无恙。” 永平帝表现的颇为急切。 甚至急的差点儿把睡熟的楚沁姝都抱去了凤鸣宫。 “皇上,小郡主睡着了,还是交给老奴伺候,那走水的地方不适合她去。” 姚嬷嬷急的追着永平帝要楚沁姝。 “也是,那你便先抱她回偏殿去。” 永平帝将楚沁姝交给姚嬷嬷后,便带着林福急匆匆的去了凤鸣宫。 他得赶紧去看看,有没有可疑的男子凑到皇后跟前献殷勤。 此时的凤鸣宫内,可谓是一片狼藉。 即便是提前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皇后也没有料到这些老鼠远比她想像中的要聪明。 火一烧起来,老鼠便避着火跑,但凡是火烧过的地方,那些老鼠根本就不靠近。 最后,屏风摆件都被烧着了,那些老鼠却都从老鼠洞跑的一干二净。 冬日天干物燥,火一旦烧起来,便很难扑灭。 再加上皇后这是故意为之,就更难扑了。 永平帝赶来的时候,禁卫军刚撞开凤鸣宫的宫门。 皇后光想着烧了凤鸣宫好换个地方住,却忘了让人把宫门后的门闩打开。 若不是禁卫军来的人多,她怕是也要同凤鸣宫一起化为灰烬。 “快快,快救本宫出去。” 一见禁卫军冲进来,皇后便往他们身上扑,被扑到的那两名禁卫军也不好闪开让她摔在地上。 他们本就是来灭火救人的,哪有躲人的道理。 于是,二人左右一边一个,将皇后架着就送出门外。 永平帝看着这一幕,目露凶光。 他的绿帽子原来是禁卫军? 抄家,灭族,这两名禁卫军还有他们的九族,都别想活着见到明日的太阳。 “皇上,皇后娘娘她” 两名禁卫军见到永平帝,就想把皇后交给他。 谁的媳妇谁扶啊,他们只是救人而已。 不过,皇上看他们的眼神怎会那样凶? “你们凤鸣宫的宫女呢?内侍呢?都死了不成?” 永平帝一阵怒吼。 吓的那两个禁卫军手一松就跪下了。 “皇上莫急,卑职等都在里面救人,皇后娘娘的宫女都晕倒在门后,该是还活着的。” 皇后在禁卫军扶住她时就晕过去了。 这下两人都松了手,她没了支撑,永平帝又不愿再沾上她。 她便像一滩泥一般,软倒在地。 “林福,将这两人押下去,给朕好好审。还有,让人将皇后送去风华宫安置,再让人去宣太医给皇后看诊。” 永平帝吩咐完这些事,便气冲冲的走了。 那两名跪在地上的禁卫军都懵了。 他们招谁惹谁了? 救人还救成犯人了?还押下去审? 林福其实比他们还懵。 但皇上有令,他不得不从,只能着人一一去落实。 第53章 没有头绪 林福回到御书房的时候,永平帝已经抱着楚沁姝看了一大摞奏折。 见他进来,便问:“皇后可醒了?” “醒了,太医已经让医女伺候着喂了汤药。” 林福答完话,便等着永平帝接着问。 有些事,主子不问,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不是。 尤其是让他审的那两个禁卫军。 “皇后没闹?” 永平帝果真继续问了,只不过不是林福想让他问的。 “回皇上的话,自是闹了的,皇后娘娘她要搬去凤仪宫住,老奴劝她先养伤,她才暂且作罢,怕是等她好了还会跟您说这事。” 林福知道永平帝不会让皇后去住凤仪宫,她闹了也白闹。 自从她这月初一初二连续两日折腾过后,林福也知道永平帝不待见她了。 “嗯,你让人都退下,朕有话问你。” 永平帝想问那两个禁卫军的事,不好让人听见。 这事若是被传出去,他的老脸都不用要了。 林福应了一声,便将御书房里伺候的宫人内侍都赶了出去。 “皇上” 人都走了,正门和侧门也已关好,林福才提醒永平帝。 “那两个禁卫军,他们可招了?” 永平帝问。 “皇上,您让老奴审那两个禁卫军,可是审凤鸣宫走水一事? 禁卫军巡逻进不了内宫,宫门处也离凤鸣宫有些距离,他们赶到的时候并未看出凤鸣宫为何走水啊。” 林福小心翼翼的回禀他审问出的结果。 凤鸣宫走水,皇上不是知道原由吗? 怎的要多此一举,审禁卫军? “凤鸣宫烧了便烧了,朕问的是他们二人和皇后的事。” 永平帝脸色有些不自然,但等林福抬头看他的时候,又早已恢复原本的威严。 “啊?这” 林福不会了,这题他是真不会。 那两个禁卫军他刚刚都查过,未及弱冠,入禁卫军还不足三年。 这怎的就和皇后牵扯不清了呢? 他们身后的家族是都不想要了? 而且皇后今年已二十有六,如何能看上他们俩的? 哎呀,他想这些作甚? 男女之情与年龄好似关系并不大? 呸,还是想偏了。 “怎么,他们不认?” 永平帝见林福半天不吱声,有些不高兴。 “回回皇上的话,老奴老奴刚刚没问他们这个啊。皇上,此事不好直接问,不若还是让龙卫私下去查。” 林福很想问永平帝,他是怎么看出这二人与皇后之间有事的? 他日日跟在他身后,也从未看出过端倪啊。 “也罢,将人先关就关到御书房哪个偏殿里。” 永平帝其实也没有头绪,但他总觉得皇后这事一闹,他的绿帽子就会浮出水面。 林福也没绑那两个禁卫军,只将他们送进偏殿锁上门就走了。 能进宫当禁卫军的,不是后宫有姑母姐妹,就是前朝有叔伯兄弟,家世都清白着呢。 除非他们要造反,否则绝不敢逃跑。 再说了,连他都能看出来,今日抓这二人抓的有些冲动,说不准过一会子又想放人家了呢。 凤鸣宫的火虽说扑的快,但也只抢救出一些贵重物品和铜制玉制等耐火的物件。 主体为木制结构的宫殿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熊熊大火烧成了灰烬。 天色黑透,火也燃尽。 救火的内侍宫人以及禁卫军们,都灰头土脸的离开了这个只剩外围宫墙的昔日宫殿。 永平帝确认凤鸣宫的事已经结束,才让林福亲自带人将楚沁姝和姚嬷嬷送回东宫。 楚承奕和楚彦璟父子二人,因凤鸣宫一事,都早早等在锦瑟院大门口接楚沁姝。 见林福抱着襁褓出现,他们就都推着自己的轮椅上前去接。 是的,楚承奕不仅坐上了轮椅,还戴上了半块面具。 荆州和黑山口的刺杀,他伤的太重,脸上也留了疤。 只治疗十来日便能坐轮椅,还是程太医费尽心思才做到的。 程太医:我可是真费心思,费心思编假医案,编的头都要秃了。 “老奴见过太子殿下,见过璟郡王。” 林福看着这父子二人的轮椅,嘴角抽动不止。 要不要这么秀?连轮椅都做成亲子款? 怎的不给璟郡王也戴个同款面具? “林公公,将小郡主给孤抱。” 楚承奕语气温和的打断了林福的吐槽。 林福见他手都伸过来了,忙将怀中的襁褓递了过去。 待他接稳了,才挪开自己的手。 “小郡主既已安全送回东宫,老奴这便回去伺候皇上了。” 林福行了礼,等楚承奕点头,他才带着内侍们转身离开。 “父王,让儿子抱抱妹妹好不好?” 刚一进暖阁,楚彦璟便眼馋了。 他是日日来看妹妹没错,前半月来十次还能看五次。 可这后半月嘛,他是来十次就有十次见不着人。 “啊呀呀~” 【姝儿回娘亲院子了?抱姝儿的是爹爹?嗯,是爹爹的味道,这个面具好帅,咦?爹爹怎么也跟大哥哥一样坐轮椅了? 他们肯定是都没听姝儿的话,不喝姝儿的洗澡水,所以才一直病病的,还是娘亲和皇爷爷还有三皇伯伯最好带。 他们都乖乖听话,喝姝儿的洗澡水,所以娘亲不病病,皇爷爷和三皇伯伯的身体也越来越好。】 “啊啊啊~哇~哇~哇~” 【不听话的爹爹和哥哥,姝儿不要让他们抱,娘亲娘亲,姝儿要娘亲。】 楚沁姝本来是没有起床气的,但楚承奕和楚彦璟不听她的话她就不高兴。 所以,这一次就发了她出生以来的第一次起床气。 哭的楚承奕怎么哄都哄不好。 楚彦璟见她哭,也有些手足无措。 “妹妹不哭,妹妹是不是口渴了要喝水?” 还好他反应快,忙让内侍端来一杯水,接到手上仰头就喝。 “嗯,大哥哥替妹妹试了水温,不烫,妹妹尝尝。” 楚彦璟将杯子凑近楚沁姝,还故意将小胳膊露出一截在她鼻子前晃了晃。 然后,就期待的看着她。 果然,楚沁姝不哭了。 “啊啊~” 【大哥哥抱,大哥哥抱,姝儿要大哥哥抱。】 楚沁姝本就不是要喝水,所以也没往杯子跟前凑。 但她闻到楚彦璟身上有她洗澡水的味道,就有些疑惑。 是她误会了? 难道楚彦璟在喝她的洗澡水? 第54章 总算没失望 楚沁姝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奶凶奶凶的啊啊个不停,小身子也使劲往楚彦璟那边靠。 楚承奕无奈,只得将她递过去。 “啊呀~啊呀~” 【大哥哥身上有姝儿洗澡水的味道,姝儿喜欢大哥哥,等大哥哥能走路了,姝儿就要大哥哥背姝儿去摘红果果。】 楚沁姝到了楚彦璟怀里,确认自己没闻错,心里就更高兴了。 她一高兴嘴里就不停的吐泡泡,直把楚彦璟看的咯咯咯咯笑个不停。 院中那棵高高的柿子树上,黄中透红的柿子挂满枝头,正在萧索的寒风中看着这暖心的一幕。 楚承奕听楚沁姝这样说,便默默的抬起自己胳膊闻了闻。 他只加女儿的洗澡水沐浴过一次,过去了这么久,早就没味儿了。 没想到长子如此精明,别以为他没看出来他刚刚递茶杯就是故意让女儿闻他胳膊的。 他定然是刚沐浴过才来锦瑟院的。 想到此,楚承奕挑眉看向楚彦璟。 ‘小子,敢跟你爹玩心眼了?’ 楚彦璟正逗着妹妹高兴呢,突然有种被人盯上的感觉。 然后,他也悄咪咪的回了楚承奕一个眼神,还摆出一副清澈又愚蠢的表情。 ‘儿子没有,儿子只是来接妹妹之前洗了个澡而已。’ 楚承奕:“” 给他装傻是? “妹儿,看爹爹给你带了什么?这个礼物你肯定喜欢。” 和楚彦璟眼神‘交流’一个回合,楚承奕总算是想起礼物的事了。 这次的礼物是他亲自设计,着良匠司专人打造的。 若不是良匠司忙着替他父皇给姝儿打小玩意儿,他的礼物也不至于这么久才打出这一件来。 “啊啊,呀~” 【不会还是珠花?姝儿只喜欢金子银子还有玉石,金簪银簪玉簪也行】 楚沁姝听见楚承奕叫她,便停止了吐泡泡,看向他手中的那个荷包。 但她心里还是有些犹豫的。 有礼物收,当然高兴。 但万一又是她不喜欢的呢? 岂不是又要她假装喜欢? 唉,这个包包爹呀,真是史上最难带的家长,没有之一。 “妹妹,父王这次精心准备的礼物,你肯定会喜欢的,大哥哥替你接过来看看可好?” 楚彦璟听见妹妹的想法,有些想笑。 可是,又不敢。 他小时候收到父王的礼物不是金元宝就是银元宝,大一些就是拨浪鼓、小木枪、小木剑。 再大一些,就是小弩箭,能伤人的那种。 这些礼物,都是父王用心送他的,他都很喜欢也很珍惜。 可到了妹妹这里,父王也不知是怎的了,竟不会送礼物了。 其实,金元宝和银元宝,妹妹就很喜欢呀。 他送妹妹的见面礼就是个金元宝,妹妹抱着口水都笑出来了呢。 “姝儿,要到爹爹怀里来,才可以看礼物哦,来,爹爹抱抱。” 楚承奕才不会再被楚彦璟套路一次。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伸出长臂从他怀里把楚沁姝捞走了。 “姝儿,你看这是爹爹自己画的小鹿,做出来是不是像姝儿一样可爱?” 这次,楚承奕没再拿荷包逗她,而是直接将里面的礼物掏出来给她看。 “啊哦,呀呀~” 【小鹿,金色的小鹿,长了长长鹿角的小鹿,好漂酿,姝儿好喜欢。】 这次总算是没让楚沁姝失望,金色的小鹿不仅好看,还金光闪闪。 一看就是足金,值钱。 楚沁姝伸手要抓,把她对这个礼物的喜欢也表现的淋漓尽致。 楚承奕见她喜欢,也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爹爹给姝儿装进荷包里,姝儿可要将荷包收好哦。” 楚承奕将装好小鹿的荷包拉紧口,放到楚沁姝手里,让她那几个不灵活的小手指将荷包抓住。 “啊啊,呀呀呀。” 【爹爹变聪明了,爹爹的面具也好看,姝儿的爹爹聪明又帅,可不能让皇后那个妖怪看到爹爹,不然她就要把爹爹抢走了。】 楚沁姝在空间里看过楚承奕的视频,所以知道他的真实长相。 精干紧致的身材,盛安国第一美男的脸,再加上储君的身份。 不要说皇后这种后世来的穿越女了,就是当朝的众多贵女,也都是将他排在最佳良婿的位置上的。 只是,楚承奕好像并不知晓皇后对他有所企图。 但楚沁姝知道原书内容,也知道皇后的手段。 “嗯~~呀呀~” 【只要爹爹一直坐轮椅,皇后肯定就不会害爹爹了,只是会嗯,姝儿还是跟皇爷爷说,把坏人都打死,盛安国就不会有事了。】 楚沁姝想的有些多,抓着荷包就睡着了。 可她这一席话,直接把于锦仪、楚承奕和楚彦璟三人都给听沉默了。 于锦仪在想,要除掉皇后。 楚承奕在想,要找到皇后身后的人,就是楚沁姝说的那些坏人,这样才能确保盛安国无忧。 而楚彦璟在想,他要早日站起来。 这样,他就能帮皇爷爷打坏人了。 “呜~~呜~~嗝~” 楚沁姝睡着了,却在哭。 也不知是梦见了前世,还是梦见了原书中东宫惨淡的结局。 “邱望,推孤和璟郡王推进内室。” 父子\/女三人进了内室后,便将伺候的人都遣了出去。 只剩一家四口的时候,于锦仪先开口了。 “皇后搬去了风华宫,臣妾会叮嘱暗卫今夜去风华宫撒姝儿的洗澡水。” 楚承奕:“” 合着他的暗卫去盯凤鸣宫时,他们总说那边夜里下雨,原来是这么回事? 那他让人在凤鸣宫做的事情要不要说? 还是不要说了。 为了引老鼠去凤鸣宫,那地下水渠引到凤鸣宫的水可不止女儿的洗澡水。 说出来,怕是会影响他堂堂太子的高大形象。 也不是他想做这种小动作,要怪也该怪他父皇。 东宫若明着与皇后对上,按他父皇以往的脾气,肯定是各打五十大板。 影响不了皇后不说,还显的东宫没气度,得不偿失。 “嗯,锦仪做的对,只要皇后搬到哪里都不得安宁,父皇定是要怀疑的,一旦她失宠,父皇的心思回到朝政,那便好说了。” 楚承奕不打算说他做的事。 但于锦仪做的事他必需肯定。 他给她的十名暗卫武功都不弱,夜黑风高行事,暴露的风险不大。 即便是暴露了,还有他在呢,绝不会让她出事。 “父王,母妃,璟儿有个问题不知何解,想想请教你们。” 楚彦璟年纪还小,妹妹说的那些事情中,他除了保护好自己别添乱以外,好像能做的并不多。 但妹妹说的坏人,他想他知道是谁。 第55章 实属难得 “璟儿,你有何不解,但问无妨。” 于锦仪温和的开口,楚承奕也忙点头。 “国师可以生孩子吗?还有,绿色的帽子是何种帽子?” 这还是楚沁姝出生那日,楚彦璟在御书房听到她说的话。 国师在他的认知里就是和尚,按这片大陆的规矩,和尚是不能成婚生子的。 而绿色的帽子,他是真不懂。 所以,这两个问题他琢磨了快一个月,也没琢磨明白。 “这话也是你妹妹说的?那她可说过是谁戴” 于锦仪压住惊讶,尽量柔声问楚彦璟,但她也没好意思问出口。 “娘亲,是妹妹出生那日在御书房见到国师时说的,那个帽子,妹妹说皇后给皇爷爷戴了两顶。” 楚彦璟见这个问题把他父王和母妃都问的一脸严肃,便猜到这可能有些严重。 便凑到于锦仪耳边,才悄悄说了这话的由来。 “璟儿,这话再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尤其是后一句,那不是好话,是万万不能被外人知晓的话,你可明白?” 于锦仪摸摸楚彦璟的脑袋,儿子又叫她娘亲了。 定是见姝儿叫娘亲显的亲近,他也想亲近她了。 呜呜呜呜,她这颗老母亲的心啊,都要被这个儿子给揉碎了。 “嗯,璟儿听娘亲的。” 楚彦璟乖巧的点点头,然后又看向楚承奕道:“爹爹,璟儿很快就能好了,到时候璟儿帮爹爹对付坏人。” “好,璟儿乖。” 楚承奕干脆又伸出有力的长臂,一把将楚彦璟也捞到自己腿上。 然后,一边腿上坐儿子,一边腿上睡女儿。 看着怀中的两个孩子,他内心深处也难得的有了每个老父亲都不易显露的柔软。 他的儿子和女儿啊,都是那样的懂事乖巧,好好护着他们,才是他这个父亲最该做的事。 “此事交给爹爹来查,璟儿好好养身子,侍你腿脚恢复,爹爹便请最好的武师来教你武功。” 楚承奕拍着小而单薄的儿子,给了他足够的鼓励。 以后,他亦会常常鼓励他,直到他成长至无人能敌。 父亲的怀抱总是那样宽厚安稳,睡起来的感觉也是分外安全。 楚彦璟被楚承奕拍了一会儿,便沉沉的睡了。 一大一小,两个孩子都睡的香甜无比。 于锦仪也深感欣慰。 这一幕,于寻常百姓家,再平常不过。 但在皇家,却实属难得。 “臣妾抱他们去床上睡。” “不急,让为夫再抱他们一会儿。” 次日一早,楚沁姝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一张和自己有七八分相似的脸。 白白嫩嫩的,很可爱。 “啊呀~啊哦~” 【哥哥,大哥哥,姝儿和大哥哥一起睡哒。】 楚沁姝醒的早,而楚彦璟体弱,睡的就久一些。 于锦仪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笑咪咪的看着一对儿女。 天还未亮呢,林福来接楚沁姝也还得一阵子。 “啊啊啊啊~” 【姝儿要尿尿,姝儿要喝奶奶,姝儿要洗澡澡。】 别看楚沁姝一整个白天基本都在永平帝怀里。 但她的习惯却非常好。 睡前从不闹,睡醒也从不哭。 除非故意有人惹她。 而且,每日夜里睡前和一早醒后都要洗澡。 一是她本身就爱干净,二也是为了攒出够用的洗澡水。 “姝儿乖乖,娘亲这就来抱你。” 于锦仪听她这语气就知道她的需求,忙起身去抱她。 等将她收拾妥贴放回床上的时候,楚彦璟也醒了。 刚洗干净的楚沁姝身上才穿上薄薄的小衫小裤,胳膊和腿都还没有被束缚住。 楚彦璟见她正欢快的踢腾,就好奇的将她搂进怀里亲了亲她嫩嫩的小脸儿。 “娘亲,妹妹好香。” 奶香奶香的,真好闻。 “娘亲,妹妹的胎记好可爱。” 楚彦璟还是第一次看见楚沁姝没穿袄子的模样。 而那贴身的小衫,系带总是容易松动。 楚沁姝的小胳膊一顿乱挥,就能把小衫扯开露出胎记。 小葫芦:看,还是有识货的人。 于是,它一高兴,头上的两片绿叶就晃悠了好几下。 “娘亲,妹妹的胎记会动。” 楚彦璟揉揉眼睛,那葫芦叶子又不动了。 “娘亲,是璟儿眼花了。” 楚彦璟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后脑勺。 今日的他是不是太娇气了? 唉,当小孩子也会传染吗? 和妹妹在一起,他都快变成小孩子了呢。 “那是因为妹妹一直在动,所以璟儿才会眼花的,不怪璟儿。” 于锦仪难得见到楚彦璟在她面前撒娇,整颗心早就软成了一团。 “啊哦,啊哦。” 【大哥哥呆愣的样子好可爱,姝儿要快快长大好跟大哥哥一起玩儿,大哥哥背诗一定背不过姝儿的,嘻嘻。】 楚沁姝前世读到博士,对脑子里的古诗词储备量很自信。 不过,她好像忘记小葫芦说过的‘三岁以后,便只记今生不忆前世’的话了。 “娘亲,璟儿要起床回院子温书。” 楚彦璟一听妹妹说他以后背诗会背不过她,立马就有了危机感。 “啊哦,啊啊。” 【还有算术,大哥哥肯定也比不过姝儿。】 楚沁姝想等自己会说话了,就要教大哥哥学阿拉伯数字、乘法口决、代数、几何、高数 还要让大哥哥教给二哥哥、皇爷爷、太子爹爹,还有三皇伯伯和两个舅舅 总之,只要是对她好的,都得教。 等他们都学以致用,盛安国才能在长兴大陆立于不败之地。 然后,她就可以安枕无忧一辈子了。 “娘亲,快抱璟儿回轮椅,璟儿要赶紧回院子写术算,昨日先生留的课业,璟儿得再做一遍。” 楚彦璟这会子觉得香香软软的妹妹有些厉害。 也不知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若是真的,那他就惨了。 他脑子里此刻已经出现三岁妹妹课业全是甲,而大妹妹七岁的他课业却全是丙的画面。 楚彦璟吓的脸都没洗,坐回轮椅就马不停蹄的让内侍将他推回了自己的院子。 从此以后,他头悬梁椎刺骨,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 八岁就把四书五经全部卷完了。 九岁就把《数术记遗》中记录的十四种算法和十三种计算工具玩的明明白白。 而楚沁姝呢,压根就没学过四书五经。 和楚彦璟比背书,直接被秒的渣都不剩。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楚彦璟离开锦瑟院没多久,林福就来将楚沁姝接走了。 到了勤政殿,永平帝正眉头紧皱,一言不发。 【咦,皇爷爷怎么皱着眉头?还有下面那几个白胡子老臣,为什么跪在地上啊?】 来勤政殿的次数多了,楚沁姝也学会了端庄。 有事只在心里想,嘴上不再啊啊呀呀的说婴语。 永平帝见她来了,脸色立马缓和。 接到怀里就先亲了亲她的小脸蛋,让自己被气晕的脑袋回归了一些清明。 【皇爷爷胡子扎扎,姝儿想笑了肿么办?】 楚沁姝忍着痒意憋着笑,嘴张开无声的啊啊了两下。 永平帝见她这样,也忍不住想笑。 哎呀,有孙女儿就是好呀,那些个烦人的大臣都给朕快快退散。 “陈爱卿,冬日天干物燥失火不是很正常吗?怎的皇后寝宫失火你就能扯到失德上去?” 永平帝看着跪在地上请他废后的都察院右都御史,有些好笑。 这个糟老头子,别以为他不知道他这是在为谁鸣不平。 第56章 偷吃 “皇上,微臣听闻凤鸣宫时常有蛇虫鼠蚁出没,若是皇后德行高尚,岂能招来这等腌臜之物?” 右都御史陈蒙易是有名的不畏强权,在朝堂上谁的面子都不给。 哪个官员若是被他弹劾,那真是自裁的心都能被他逼出来。 所以,他一说话,朝堂上便鸦雀无声。 生怕一开口,就会引火烧身。 “右都御史陈蒙易,你莫要为了一己私利太过牵强,你所说之事朕都不知,你又是如何知晓的?” 永平帝怒了。 一个二个的怎的都盯着他的后宫? 他都这么大年纪了,自己的家事还不能自己做主不成? 【皇爷爷别生气,他和贤嫔老婆婆都是年轻时候的事了,他没有绿您,贤嫔老婆婆不喜欢他只是利用他,贤嫔老婆婆顶多算是他心中的白月光】 楚沁姝一听右都御史,就翻出了他的小八卦。 而且她从永平帝的语气中,明显听出了又酸又冲的味道。 永平帝:“” 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小家伙是怎么知道的? 还有,这是安慰人的话吗? 他怎么听着更不对劲了呢? 还白月光,白月光是何种光? 难道不是绿色的? “皇上,老臣只是据实上奏,尽职而已,还望皇上莫要污了老臣一世清白。” 陈蒙易不卑不亢,对永平帝也无一丝惧意。 “林福,宣内务府掌令来与陈御史说。” 永平帝就知道他这个臭脾气,都懒的与他说了。 “皇上,老臣说的是废后一事,内务府与老臣也说不着啊。” 陈蒙易就是要逼永平帝废后。 凭什么贤妃的娘家人犯一点错,就牵连的她被降妃为嫔? 而那个继后不仅不履后宫之首的职责,还能烧了凤鸣宫而不受一点责罚? 简直是岂有此理。 “朕不是让内务府与你说,而是让你与内务府说。 你好好与他们说说那蛇虫鼠蚁之事,若是说不清楚便去凤鸣宫查看。若是凤鸣宫并无你所说的那些东西,你便告老还乡。” 永平帝早就看这个老家伙不顺眼了。 若不是都察院的职能特殊,他不能仅凭一己之言罢黜御史,这陈蒙易早就该回家种地去了。 “还有何人有本启奏?无本便退朝。” 永平帝着实被气到了。 满朝文武,竟眼睁睁看着他和一个老御史打嘴仗,而无一人出言相帮。 真真是一群饭桶。 “退朝~” 永平帝问完话,并无人应答,林福便眼明嘴快的直接宣布退朝。 回到御书房,永平帝又想起了昨日抓的那两个禁卫军。 “放那两个禁卫军回去,就说是查凤鸣宫失火之事,查出与他们无关。” 永平帝摆摆手,有些心累。 冲动果然要不得。 想处置皇后,的确是不能急于一时。 若她身后真就是那两个禁卫军,那姝儿所说的江山易主之事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毕竟龙卫昨夜就将那两家查了个彻底。 不说他们的实力做不到窃取江山,就是他们与皇后之间也未查到一丝一毫的关联。 “诶,老奴这就去。” 林福刚出去,御书房外的内侍便又进来通传,说是贤嫔求见。 “不见不见,让她回去,若是不听便禁足三月。” 永平帝挥挥手,直接把人撵走了。 贤嫔听见内侍的回话,马不停蹄的转身就往慧汐宫跑。 吓死她了,她小儿子还在大理寺呢,她可不能被禁足。 “皇上,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过来传话,说是皇后娘娘病重,想见您一面。” 林福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红叶在殿外,就多嘴问了一句。 “朕又不是御医,见朕身体就能好了?太医院里几十位太医,难道都治不好她?” 永平帝手中拿着奏折,想让自己的心思回归到政务上。 所以,但凡是后妃求见,他都是一来一个撵回去,谁的情面也不给。 楚沁姝见永平帝今日火气大的很,便假装睡着,想进空间去想个法子哄他高兴。 “小葫芦,皇爷爷被气着了,我想想个办法哄他高兴。” 因为是想找小葫芦帮她想法子,所以楚沁姝进空间后就出现在了书房里。 小葫芦还是那副悠哉悠哉的样子,只是它本就圆滚滚的肚子今日看着好像比往日更大一些。 “嗯,你还这么小,卖萌就可以让他高兴啊,还需要想什么别的办法?” 它脸色有些不自然,平日里那活泼可爱的样子,今日也多了一丝拘谨。 “小葫芦,你吃东西了?” 楚沁姝爬上躺椅才发现小葫芦不对劲。 平时她是可以把小葫芦搂进怀里的,今日怎的搂不住了。 小葫芦说过它不会长大,无论历经千年万年,它都会是这副可爱的样子啊。 “没,没有,这里哪有东西给我吃?再说了,我又不需要长身体,吃东西那样麻烦的事,我才不会做呢。” 小葫芦据理力争的模样,早就将它的心虚暴露无疑。 楚沁姝只是小,又不是傻,当然看的出来。 “这里味道不对,除了药葫芦的味道还有别的味道。” 楚沁姝说着,就吸着小鼻子把小葫芦前后左右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嗅了一遍。 小葫芦:“” 祛味符和清洁符,你们一定要争气,千万不能露馅啊。 一旦露馅,它偷吃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这里只有我一个,哪里会有别的味道?你还小,嗅觉还未发育完全,闻不真切罢了。” 小葫芦按住楚沁姝,打算点个人名看剧,分散她的注意力。 “不对,你一定是偷吃了树上结的果子。” 楚沁姝说完就呲溜一下爬下躺椅,迈着小短腿往古树那里跑。 小葫芦:“” 以前的主人一辈子都不会发现它偷吃的事。 这个主人怎么在它第一次偷吃的时候就发现了? 难道是前世搞生物科学的人,鼻子比一般人灵? 楚沁姝一口气跑到古树下,抬头往上一看。 果然,昨日还是繁花的那个枝桠上,已经挂着好几个硕大的果实。 只是,那刚被采摘过的痕迹也太明显了。 果柄脱落的位置还是新鲜的呢。 第57章 洗洗还能要 “主人,你听我解释。” 小葫芦也紧跟着楚沁姝到了古树下,看着那个新鲜的痕迹就知道瞒不住了。 “我的榴莲啊,你竟然偷吃了我的榴莲?” 楚沁姝看着树上的大榴莲,痛心疾首的哇哇大哭。 她前世最爱吃的就是榴莲,可是因为贵,一年也买不了几回。 这一世,好不容易有棵想让它长啥就能长啥的树了,她当然要让它长自己最爱吃的果子。 可是,她都还没吃上呢,小葫芦怎么能先吃? 还有,不是说开花结果和成熟都需要时间吗? 怎么一夜之间就从花变成果子了? “主人,那果子是自己成熟后掉下来的,我不吃它,它就不新鲜了” 小葫芦气弱的解释着,也不敢看楚沁姝的眼睛。 唉,拿人东西,英雄也气短啊。 “那你也该跟我说一声呀,不经允许就吃了,算怎么回事嘛,哼!” 楚沁姝一边咽口水一边说。 眼睛还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看树上的那几个大榴莲。 “主人,说不说的还不都是我吃,你又没有牙” 小葫芦说完就打算抬腿溜。 它怕主人一急会揍它。 能看不能吃,这谁不急? “榴莲没牙也能吃,果肉一捏就成果泥了。” 当初让这个树桠结果的时候,楚沁姝就想过这个问题,她前世的脑子可不是白长的。 “可是主人,吃进肚子里还要消化啊,你还是个婴儿,肠胃需要半岁以后才能很好的消化果泥,现在吃了肚子会不舒服的。” 小葫芦是没想到楚沁姝会让古树结榴莲。 这还是它千百个主人中的第一人呢。 它也是第一次吃榴莲,没想到那果子闻着臭,吃着竟是出乎意料的香。 所以,它没控制好,一顿干完了一个。 “那我也要吃。” 楚沁姝才不想管这些,她都饿了多久了? 管它肚子舒服不舒服,嘴上过瘾就行。 想到这些,楚沁姝呲溜呲溜的就爬上了树。 选了一个金灿灿的、顶端已裂口的、五房饱满的榴莲摘了下来。 “小葫芦,接住。” 小葫芦:“” 它又不想变蜂窝,为什么要接榴莲? 不过,等楚沁姝从树上下来的时候,小葫芦已经帮她把榴莲剥好了。 黄澄澄的果肉散发着诱人的幽香,静静的躺在果壳里。 “吸溜~~” 楚沁姝看的口水直流。 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吃为敬。 只是,吃着吃着,总觉得少了点啥。 没牙不能嚼,只能在嘴里边吮边磨,可不是少点啥吗? 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也只吃了小灰枣那么大一坨榴莲肉。 还把她那柔嫩的牙龈都和小舌头都磨红了。 “主人,要不还是我牺牲一下,帮你吃了?” 小葫芦就在一旁看着,没有楚沁姝允许,它也不敢伸手去拿。 只能边咽口水边朌着楚沁姝吃不完分给它。 “哼,就不。” 楚沁姝也是有气性的小婴儿,小葫芦一个人偷吃了整个榴莲都没给她分一口,她也不要给它分。 “我要带榴莲肉出去给皇爷爷吃,嘻嘻。” 这不是要哄皇爷爷高兴,她才进空间的吗? 有榴莲吃,皇爷爷肯定就不生气了。 “啊啊呀呀呀~~” 【皇爷爷,快吃榴莲,好吃,吃了就不生气了。】 楚沁姝的啊啊声,伴着一股子特殊的气味,让永平帝不得不放下手中的奏折。 待他看清楚沁姝怀里的东西,还有她那满嘴的屎黄色。 永平帝想哭的心都有了。 他就是批个奏折,注意力集中了一些,怎的就搞出了这么大的事? 小孙女竟然竟然拉了,还还吃了? “姚” 【皇爷爷皇爷爷,不是粑粑,是果肉,是好吃的果肉。】 楚沁姝见永平帝的表情不对,就知道他是误会了。 唉,这么香的榴莲怎么会闻成粑粑味呢?想不通啊想不通。 【皇爷爷,姝儿吃给你看,又香又甜,真的好吃,吃了保你心情舒畅,身体健康。】 楚沁姝为了向永平帝证明她怀里的东西真的能吃,挥舞着小手手一顿抓,然后就将沾了榴莲肉的手指伸进了嘴里。 yue~ 这个孙女有味道了,也不知洗干净还能不能要? “皇上,您可是身体不适?” 林福听见永平帝的动静,忙走到跟前来伺候。 “皇上,奴婢这就抱小郡主下去清洗。” 姚嬷嬷早就闻出了不对劲。 可永平帝没吱声,她也没敢往他跟前走。 这还是听见他yue~了一声,才不得不凑过来的。 整个御书房里伺候的人,此时的表情都有些一言难尽。 他\/她们不敢做出捂鼻子的动作,只得尽量屏住呼吸。 不是说婴儿吃奶的时候拉粑粑不臭吗?小郡主怎会臭成这样? “啊啊啊啊~~” 【姝儿都说了不是粑粑,不是粑粑,皇爷爷还不信姝儿,姝儿不理皇爷爷了,姝儿要哭哭,哇哇哇哇】 楚沁姝为了证明她怀是的东西不是永平帝以为的粑粑,已经尽了最大努力。 可是,明显收效甚微啊。 还是哭,杀伤力最大,效果最好。 “哇~哇~哇~” 楚沁姝哭了,眼一闭嘴一张,嘴里的屎黄色就看的更清楚了。 永平帝见她哭了,忍住胃里的翻腾,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将她刚刚说的话仔细捋了一遍。 ‘果肉、好吃’ 对呀,这东西如果真是他想的那般,不是应该包在孙女的尿布里吗? 怎么会跑到她怀里去的? 再一想自己孙女的特别,她的洗澡水能治病,她心里的想法他能听见。 那她能拿出他不认识的‘果肉’,岂不是也很寻常? “林福,去拿个盘子来。” 永平帝想通了这些,就不再怀疑。 赶紧一边轻拍着襁褓一边摇晃着胳膊,哄起了还在哇哇大哭的楚沁姝。 还不忘吩咐林福去拿盘子,将孙女口中所说的‘好吃果肉’收起来。 “将这些用筷子夹到盘子里去。” 林福很快拿来的盘子。 永平帝又让他去拿筷子。 林福:“” 皇上这是要干啥? 不会是要吃? 那他要不要去把专管试吃的内侍叫过来? 第58章 画像识人 林福心里有些乱,但还是很快拿来了筷子。 等他哆哆嗦嗦的,将楚沁姝怀里那几大坨散发着特殊气味的东西,都装进盘子里后。 永平帝又开口了。 “你吃一块小的。” “啊?谁吃?” 林福满脸惊讶,但他不敢直视永平帝。 怕他的表情触怒龙颜,再保不住脑袋。 姚嬷嬷在永平帝让林福去拿盘子的时候,就默默的退到她平日里待的地方当背景板去了。 皇家的孙女她也是第一次带,对于永平帝的行为,她看不懂更不敢问。 只是,她听见永平帝要让林福吃那个散发着怪味的东西,心里还是难免的替林福捏了一把汗。 对楚沁姝,她比永平帝熟悉。 她可以确定,那不是她的粑粑。 但具体是什么,她也搞不清楚,而且也是真不敢恭维那样的气味。 “啊啊啊,呀~” 【林福吃林福吃,你吃了皇爷爷就敢吃了,真的好吃,又香又甜,保管你吃了还想吃。】 楚沁姝啊啊啊的提醒着林福。 他们的想象力,她是真的服了。 前世几十块钱才能买一斤的水果之王,亏他们敢往那上面想。 她那么讲卫生,爱干净的一个小宝宝,又怎么会干出那样埋汰的事情呢? “林福,你还不快吃?” 永平帝见林福躬着身子低着头不动,也有些急了。 试吃而已,不至于吓成这般? “诶,皇上,老奴这就吃,这就吃。” 林福还是不敢抬头,回话的语气都带上了哭腔。 他后悔了,刚刚出去拿盘子的时候,那试吃的内侍就在侧殿待着呢,他怎的就不把他叫进来呢? 不过,现下想这些也是多余。 除非他不想要脑袋了,否则这盘子里的东西,他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林福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只得用筷子挑了一块最小的夹起来。 眼一闭,嘴一张,就吃了。 咦?怎的一进嘴里就不臭了?还怪香的嘞。 试着嚼一下,竟还是甜的? 再嚼一下,又软又糯。 再再嚼一下,又香又滑。 再再再嚼一下,嗯,好吃,是他活了五十多年从未吃到过的那种好吃。 “如何?” 永平帝见他的表情从痛苦变成了欣喜,便迫不及待的问。 “回皇上的话,香甜软糯,老奴从未吃过如此美味。” 林福如实道,还赶紧将盘子递到永平帝面前,又重新换了一双干净筷子递给他。 “果真?那朕也尝尝看。” 永平帝伸出筷子也夹了一块放进嘴里。 姚嬷嬷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 御书房伺候的一众宫人和内侍,也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疯了,林福一定是疯了。 自己吃了粑粑,也要骗皇上一起吃。 完了,他们的脑袋啊,今天怕是都要保不住了。 “啊啊呀呀~” 【皇爷爷小心些呀,这个里面有果核,不要硌到牙哦。】 楚沁姝见永平帝夹的那块不小,估莫着里面有果核,忙啊啊啊的提醒。 “嗯,香味浓郁,爽滑软糯,真真是人间美味啊。” 永平帝吃的极慢,边吃边细细的品。 果核也被他顺利的理了出来。 他吃完一块,又接着吃下一块,一连吃了四五块才停下来。 唉,这段时日一直吃素,吃的他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没想到这东西竟比肉还香,真是又解馋又顶饱。 “这些果核想必就是种子了,林福你将它们都收好,待来年春日种到安仁宫的园子里去。” 一盘子榴莲肉,被永平帝造了一半。 他倒是吃的香,楚沁姝却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啊啊啊,呀呀哦~” 【皇爷爷,姝儿也要吃,姝儿也要吃。】 “姝儿是不是也馋了?你看看你的嘴里,还是让姚嬷嬷给你喂些奶奶涮涮咽了,别浪费。” 永平帝看着这个偷吃的小家伙,心里还有些担忧。 也不知她偷吃了多少? 该不会闹肚子? 等姚嬷嬷将楚沁姝抱走,永平帝便让林福将剩下的榴莲肉收到冰鉴里保鲜,顺便让他堵了今日在场所有人的嘴。 孙女有这般特殊能力的事,是万万不能传出去的。 否则,怕是要有好多人来跟他抢人。 东宫主院 楚承奕已将查皇后和国师的事情布置妥当。 风华宫和观星楼,都是一日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盯着。 还有皇子所和南书房,他也派了暗卫过去。 午时过后,他总算是拿齐了十八皇子和十九皇子从小到大的画相。 “推孤去锦瑟院。” 楚承奕盯着几副画像看了足足半个时辰,却并未看出多少端倪。 但一个都不像永平帝这一点,他倒是看出来了。 “锦仪,你看看这个。” 到了锦瑟院,他径直让邱望将他推进了内室,还将伺候在内室的人都遣了出来。 “画像?是谁的?” 于锦仪打开画像,看着有些眼熟。 十八和十九两位皇子都是她入宫后出生的,但见面的机会并不多。 所以,她对他们并无特别印象。 “你看像谁?” 楚承奕本想直接告诉她是谁。 但一想,又觉得不认识或许更容易看出是谁,就没说。 “嗯,这一看就是两个人,瘦的是方脸,胖的是圆脸。” 于锦仪边看边皱眉嘀咕着。 “两个都有些眼熟,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具体是谁。” 于锦仪有些泄气。 为了孕期安全,她已经大半年没有举办过赏花宴了。 宫里的宴会,她不得不去的,也只是去露个脸全了礼数就走。 那些公侯勋贵家的,她是一律都不参加。 反正她是太子妃,有楚承奕在,那些人也不敢明着挑理。 但时日长了,也有弊端,那就是容易识不清人。 就像此刻,两张画像就摆在她面前,她却一个都认不出来一般。 “不急,姝儿的满月宴就要到了,到时候品级够的勋贵大臣都会带家眷前来,那时再看定能识得。” 楚承奕想起今日礼部拿来给他过目的章程。 那是他父皇安排的,要给姝儿大办满月宴的章程,里面还附有预邀宾客的名单。 一个人名出现在他脑海里,与其中一张画像上的脸似是有些重合。 但那人远在边关几年都未曾见过,倒是不好如此草率的就下定论。 第59章 毒计 三日后,皇后在风华宫大发脾气。 她已在这里暂住四日了,永平帝一次都没去看过她。 按她两世的经验,无论如何也该想到,自己这是失宠了。 但这月初一的药永平帝是否吃了,她还未搞清楚。 更不知道自己为何就莫名失宠。 因此,也不敢再冒险唤醒噬心蛊。 她在等,在等永平帝身体里的生机流失。 等他生机流失到一定程度,太医也束手无策的时候。 到那时,她再去献药。 她有万虫之谷,国师就能炼出万蛊之毒。 有这些底牌,哪怕永平帝只剩一口气了,她也能让他再苟延残喘几年。 “红叶,去叫内务府的人来给本宫搬家,本宫要搬去凤仪宫。” 皇后不打算去找永平帝,但她对于不想住风华宫这事还是很执着。 “娘娘,奴婢昨日找去内务府的时候,他们说要咱们请了皇上的口谕,才能给娘娘您迁宫。” 红叶对于皇后要迁宫这事,并不清楚原由。 在她看来,这风华宫住着还挺旺她主子的。 她主子一入宫便是赐住在这风华宫里,从偏殿到正殿,从美人到皇后。 就连两个皇子也都是在风华宫出生的。 虽说入住凤鸣宫以后,她主子过的也挺好。 与皇上恩爱更胜从前,但却再未怀过龙嗣。 就这一点,那凤鸣宫就不如风华宫旺她主子。 “本宫是皇后,皇后就该住凤仪宫,他们还要皇上口谕做什么?” 皇后有些气急,不停的摔打着殿内的摆件和碗碟。 “娘娘,兴许是皇上忙着处理朝政,一时没记起来您迁宫这事。” 红叶看着好好的瓷器摔了一地,不敢强行阻拦,只能耐心劝解。 “是啊,娘娘,荆州灾情一事,皇上定是忧心不已,前几日二公子不是还奉旨押送冬粮去荆州了吗?” “等二公子办差回来,荆州事了,皇上兴许就有空来后宫了。” 几个大宫女,都壮着胆子你一言我一语的劝皇后。 她们都打听过了,近一月以来,皇上哪个宫里都没去。 唯一去过一次琼霞宫,还是抱着小郡主去的。 琼霞宫那位茹素多年,去看她也顶多就是说说话、再用些素食,别的啥也干不了。 “嗯,那本宫便听你们一回。” 出乎意料的,皇后竟然真的不闹了。 把几个大宫女搞的都有些不习惯。 其实,皇后并非真听了她们的劝。 她只是想到了那十万石冬粮。 听说荆州灾后北上逃荒的难民甚多,一些年轻力壮的也被招进了私兵营。 如此,她的私兵营这次该是扩张了不少人? “明日可是十五?” 皇后沉默一会子,突然问。 “回皇后娘娘的话,明日正是十五。” 其他人都不敢开口,只有红叶硬着头皮回话。 “那后日,可是东宫那小孽种满月?” 皇后又问。 “回皇后娘娘的话,正是。” 红叶继续回话。 “绿萝,去叫国师来一趟,就说风华宫久不住人,让他来布置一番。” 皇后在心中又想出了个毒计。 东宫的孩子,她说要让他\/她们活的不如狗,就定要说到做到。 况且,自那小孽种出生,她的凤鸣宫和虫谷就都不对劲了。 说不准,那小孽种就是上天派来克她的呢。 要不然,她这倒霉的一个月,要做何解释? 国师到了风华宫后,皇后便将伺候的宫女都遣了出去,二人在殿内密谋了大半个时辰才结束。 只是她所做的这一切,正好被趁午睡进空间的楚沁姝看了个正着。 “主人,皇后这人这么坏,怎么会是这个世界的女主呢?那搭建这个世界的写书人是如何想的?” 小葫芦并不担心它主人即将面临的危险,而是更好奇那写书人的世界观。 “唉,你呀,还是太年轻,谁说单纯的好人就能当世界之主了?那还不得被人欺负死?当然也不是单纯的坏人就能当世界之主,那样的世界早晚崩塌。” 楚沁姝摸摸小葫芦的小脑袋,有些老气横秋。 这几日,她也算是经历了一回大风大浪。 那一日,她就在空间里偷吃了一块小灰枣大小的榴莲。 没想到,夜里回东宫就上吐下泄发高烧。 折腾了整整一夜,差点没把程太医吓死。 最后,还是喝了一碗她自己的洗澡水,好了。 唉,经此一遭,她也算是明白了。 不是她这个年纪能惦记的东西,她就不该惦记。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呐。 还是听爹娘和皇爷爷的话,安安分分喝奶。 “主人,你说的话好复杂,小葫芦听不懂。” 小葫芦也摸了摸自己的小脑袋,一脸懵懂。 什么是单纯的好人当不了世界之主,单纯的坏人也当不了世界之主? 那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当世界之主? 难道是不好不坏的人? “你不用懂,看好我的榴莲和那个窝一样的树桠,有情况随时告诉我,再敢偷吃,我就拿你出去炖汤喝。” 楚沁姝说完这话就出了空间。 留在原地的小葫芦,却眼神闪烁。 这个主人怎么这么精明?莫非另一个树桠上少了东西也被她发现了? 次日一早,楚承奕刚安排了暗卫一些事情,让他们离开。 程太医便背着药箱,鬼鬼祟祟的出现在他卧房门外,见四下无人才轻轻叩响了房门。 “进。” 楚承奕头都没抬,只淡淡应了一句。 “殿下,您交给微臣的事情成了。” 程太医神秘兮兮的关上门,还四下环顾一圈,好像生怕有人窥探秘密似的。 “哦,成药效果如何?” 楚承奕放下手中的事,抬头看向程太医。 “微臣放药去医馆试过了,风寒药只需三粒,便顶过去六副汤药的效果。而且,三粒只需一日分早中晚三次服用即可,风寒症状次日便能全消。 身体强建些的只服一粒足矣,最多三粒就能巩固疗效,体弱或是年老者则需次日再服三粒巩固疗效。” 程太医一边说,一边眼冒金光。 楚承奕私下经营的有医馆,若是‘灵水’制的药能在医馆售卖,那京城的老百姓就有福了。 ‘灵水’是楚承奕给楚沁姝洗澡水取的雅称。 盛安国还没有成熟的蒸馏技术,但有专门取锅边水的法子。 东宫主院正好有楚承奕专门给程太医开辟的小药房。 这些日子,他便天天窝在那里,将楚承奕给他的‘灵水’全部熬煮一遍,制成锅边水。 然后,又是炮制药材又是制作成药的,忙的都快忘了今夕是何夕。 “你这些时日,制出几种成药?” 听了程太医的话,楚承奕心里亦是惊喜的,但面上却让人看不出神情。 第60章 震惊 “殿下,微臣一共制出五种,风寒药,金疮药,还有……” 程太医打开医箱,如数家珍般将他历经十日才制出的五瓶药一一摆放在楚承奕面前。 “可有与璟儿和寿王对症的药?” 楚承奕问。 “有有有,微臣制药最先想到的就他们,早就给他们备上了。” 程太医殷勤的挑出两个不同颜色的瓷瓶,递到楚承奕手上。 “璟郡王的药是这个红色瓷瓶,寿王的药是这个青色瓷瓶。您看是直接送去让他们服用,还是微臣去号过脉后再给他们服用?” 程太医很想见证奇迹。 他对自己制的药有信心,对‘灵水’更有信心。 寿王是三十年的老病号,可能需要多吃些时日。 但璟郡王还只是个七年的小病号,估计要不了几瓶便能痊愈。 “你亲自带着药去,号过脉之后再给他们服用,不要出差错。” 楚承奕将手上的两瓶药还给程太医,但桌上放的那几瓶他已经全部拿到了自己手中。 “殿下,您这是……” 程太医瞪大眼睛看着他的手,有些无语。 他起早贪黑辛辛苦苦制的药,凭什么都要被没收? “就凭那制药的‘灵水’都是孤给的,程太医你难道是不想再要那‘灵水’了?” 楚承奕似是看懂了程太医心里的想法,故意这样问他。 “诶,殿下想多了,微臣没有不上交成药的意思,微臣制药不就是要上交给殿下您的吗?” 果然,程太医秒变狗腿子,笑的比楚沁姝抱永平帝大腿时还懵懂可爱。 开玩笑,没有‘灵水’,药材再好制出的成药也是普通药。 他一个医痴,怎么可能为了这几瓶成药而放弃那么好的‘灵水’? “嗯,以后再多研制一些新的成药,你能想到的方子都制一些。” 楚承奕将药瓶收好,若有所思的道。 “诶,微臣自是听殿下的,微臣肯定好好制药。” 程太医忙不迭的答应着。 又小心翼翼将那仅剩的两瓶药装回药箱,才离开主院。 楚彦璟就在东宫,离的近又是他的小主子,当然是先去他那里。 刚进楚彦璟住的松冀院,就见他正拿着木剑在上下挥舞的练习手臂灵活度。 “哎呦,我的璟郡王诶,您看您练的都出汗了,赶紧的歇歇可不能着凉了。” 程太医治疗楚彦璟七年,他的身体状况如何,他可是十分清楚。 往年这样的冬日别说练剑了,就是练字都少见。 还动不动就要得几日风寒,那药汤子是一日都不能停。 “无妨,我才刚练了不到两刻钟,许是身子弱易出汗罢了。” 楚彦璟见程太医来了,知道他是来给自己看诊的,也就停了手中的动作。 这些年,通常情况下,程太医都是每隔十日来给他看诊一次。 这次也不知是在忙何事,竟隔了半月才来。 楚彦璟被他的贴身内侍推进暖阁,又拧了帕子帮他擦干身上的汗。 歇了两刻钟后,程太医才给他号脉。 “璟郡王,您这些时日可是换了药?” 脉相不对,程太医有些出乎意料。 他治了七年的人,那医案和脉象,早就在刻在了他的脑中。 即便是好转,也不可能半月就达到这种突飞猛进的程度。 “并未。” 楚彦璟的语气依然和以往一般,没有起伏。 “诶?不对呀,若是没换药,您这身体怎会好转的这样快呢?” 程太医越发不解了。 除了楚承奕偶尔会从外面请回神医为楚彦璟诊治,平日里的药大多都是他在开啊。 他是每隔十日为楚彦璟诊一次脉,调整一次药方。 不过是这次忙着制药,才隔了半月过来。 但上次的方子并无特别用药,效果怎会如此之好? “程太医,您说我的腿可能治好?” 楚彦璟见程太医满脸疑惑,他也有些紧张起来。 不是说好转的快吗?怎么是这副表情? “嗯,这个嘛,老夫得再触诊一番才能知晓。” 程太医说完就伸手将楚彦璟抱到床上,侍他躺好便扒了他外裤开始检查。 脚趾、脚踝、膝关节以及髋关节,都一一看过,又是捏又是敲又是揉的。 在楚彦璟一声声疼、麻、热的回答中,程太医总算是猜到他身体好转快的原由了。 楚承奕明明有那么好用的‘灵水’,没道理不给自己儿子用啊。 他就说他的方子不可能有这样的效果嘛,害的他还以为自己不知不觉间成神医了呢。 “如何?” 楚彦璟见程太医停下了,有些急切的想知道结果。 “不错,各处关节至少已恢复三成,假以时日定能恢复如初。” 程太医又一次被那‘灵水’的治疗效果震惊到了。 甚至感慨起当年,若是有这‘灵水’,楚彦璟也不用受那般非人的折磨了。 “真的?那我日后可是会如常人一般,能跑能跳能习武?” 程太医说能恢复如初,楚彦璟还有些不敢信。 这个问题,他都不记得问过多少次了。 以往程太医总是说‘会的会的,等你长大了就会好。’ 但他知道,那样的回答其实就是告诉他,他永远也不会好。 “自是能如常人一般康健的,若是习武,兴许还能比常人更胜一筹呢。” 程太医摸摸胡子,笑的一脸褶子。 真好啊。 这个他真心心疼的小病患,终于看到希望了。 “哦,璟郡王,微臣今日过来是专程为您送特制药的,配上这个药,您就能恢复的更快。” 程太医从药箱拿出那瓶成药,小心的递给楚彦璟。 外浴内调,必然能事半功倍。 “程太医,这药闻着真香,效果也该是极好的?” 楚彦璟接过药,打开闻了闻,一股熟悉的清香瞬间充斥着他的鼻腔。 “那是自然,有了这药呀,您便不用再吃那苦药汤子了。等吃完这一瓶,微臣再给您送来。” 程太医笑呵呵的答应着,又叮嘱了一番用法,才背着药箱离开东宫往寿王府去了。 “邓悟,今日往浴桶中加的药水,父王可让人送来了?” 楚彦璟捏着药瓶,脸上总算是露出了难得的轻松和喜悦。 第61章 手段 “回主子的话,晨起便送来了。” 今年十六岁的邓悟,是个脑子灵活还有一把子力气的内侍。 近身伺候楚彦璟的四年间,楚彦璟的浴汤和药汤,都只过他一人之手。 “嗯,还是一半煮成糖水给我喝,剩下的一半晚间沐浴时加到浴桶里。” 楚彦璟早就知道主院给他送来的所谓药水就是妹妹的洗澡水。 自从加了妹妹的洗澡水沐浴,他的身体就有了恢复的迹象。 那天夜里听妹妹说了那些事情,还把她急的在梦里都哭了。 他就觉得自己做为太子长子,不该逃避。 只有身体好了,才能承担起他该承担的责任。 所以,次日一早他从锦瑟院回来后。 便将主院送来的水留下一半沐浴,而另一半则让邓悟给他煮成糖水喝。 喝到今日,已是第五日了。 程太医刚刚的话,已然印证了妹妹的洗澡水是真的好用。 以前不愿意喝,是他自己着相了。 其实,妹妹的洗澡水本就是甜的,和妹妹一样甜。 小葫芦:小屁孩儿,这下知道本葫芦的好处了?让你矫情。 寿王府。 寿王早已不是那个三步一喘,五步一咳的病弱王爷了。 此时的他,依然在煮茶。 只是今日没有对弈,而是改画画了。 “王爷,程太医来访,说是太子殿让他来给您诊脉的。” 寿王府总管刘二喜,敲响了书房的门,在门外恭敬道。 他是亲自领着程太医进了寿王的院子,先将他安置在暧阁,才来寿王跟前回禀的。 若是寻常太医来了,当然没有这待遇。 但程太医不同。 他虽说是太医院的太医,但基本只给东宫看诊。 不是楚承奕让他去看诊的病人,他也不大愿意去。 时日久了,他的名声也就传遍了京城。 只要不是明着与东宫对立的朝臣勋贵,都会对他极为客气。 “哦,太子殿下怎的想起本王来了?莫非是他听到了什么风声?” 寿王看了刘二喜一眼,他的身体状况可是绝密! 这在他寿王府里,都只有几个心腹知晓,怎么能传到外面去呢? “王爷,奴才可不想掉脑袋,咱们寿王府里的事,奴才怎会往外说?” 被寿王这样一看,刘二喜吓的可不轻。 别看寿王病弱,手段却恰好与他的身子骨相反。 狠起来,整个寿王府里就没人不怕。 “嗯,那便随本王去见见。” 寿王起身走了,走的时候还不忘叮嘱刘二喜,让他将茶水带上。 “微臣见过寿王殿下。” 见寿王来了,程太医连忙起身行礼问安。 “程太医不必多礼,劳烦你大冷天的跑这一趟了。” 待寿王在主位坐下,程太医才敢再次落坐。 “是太子殿下日日记挂着寿王您,才让微臣跑这一趟的,为寿王看诊亦是微臣应尽之本分。” 程太医见寿王跟前伺候的只有刘二喜一人,便将药箱打开,取出那瓶给寿王制的药。 “寿王殿下,这是太子殿下特意让微臣为您制的药,今日便是专程为送此药而来。” 程太医将药递出去,刘二喜见寿王点头,便上前接过来呈给他。 “嗯?这药竟有微香?” 寿王打开瓶塞,放在鼻下闻了闻。 一股熟悉的清香,以及那种让人头脑清明的感觉扑面而来。 “是,的确是有微香,药效亦不会让您失望。” 程太医摸摸胡须,故作神秘。 “当真?” 寿王表面惊讶,内心却早已叫嚣不已。 明明和他煮茶的水一个味道,难道是他父皇那个糟老头子将神水给了东宫? 难怪这两日他不派人去宫里催,他的水囊就送不来呢。 不过楚承奕得了神水,还专程让太医给他制了药送来,这个皇弟他也算没白疼。 “自是当真,不过需得微臣为寿王殿下您号脉诊断一番,后续的药也好知晓如何验方。” 程太医恭敬道。 望闻问切,看诊的流程不能省。 不过,他瞧着寿王的气色,怎的比月初去东宫时好了许多。 与往年冬日相比,更是判若两人。 听他的声音,也有中气托底,虽还没有常人康健,但却也与病弱无缘啊。 “好,那便劳烦程太医了。” 寿王毫无芥蒂的伸出手,让程太医给他号脉。 他的身体状况,他瞒永平帝都不会瞒楚承奕。 唉,谁让他没有野心呢? 当然,更重要的是生在皇家,真情难得。 如今整个皇室,最想他身体好转的除了他母妃,恐怕就只剩楚承奕了。 “诶?寿王殿下可是请来了神医?您的身体恢复的甚好啊。” 程太医又一次疑惑了。 楚彦璟那里,他能想通。 寿王这里他是真没见楚承奕给他送过‘灵水’啊。 难道是他这十几日被烟熏多了?脑子生锈不会诊脉了? 这般想着,他便又将手搭上了寿王的手腕。 脉象没错,寿王的身体比之以往至少恢复四成。 “程太医说的不错,本王的身体的确已寻到良方。” 寿王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微笑着看向程太医。 “恭喜寿王,您这良方甚好,只需再持续用一月,您的身体即可恢复如常。” 程太医确定寿王也是用了‘灵水’,因为他闻到了那茶水中熟悉的淡淡清香。 就是不知‘灵水’煮茶与制药,哪个效果更快了? “借程太医吉言,不知这药可否与本王的良方同用?” 寿王问的很诚恳,看的出来他是真的很愿意吃楚承奕让人送来的药。 只是他的小心思,只有他自己知道。 还要持续用一月才能痊愈呢,他可不敢保证宫的中水囊还能送多久。 若是宫中断了他的‘良方’,那东宫的药就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自是可以同用的,此药一日两次,膳后服用即可,若是效果寿王您满意,让人给太子殿下传话便是。” 程太医笑的谦卑,话也说的恭敬。 他就是醉心医药,楚彦璟和寿王这两个京城最难治的人若是都用他的药制好了。 那他师傅太医令铁定得羡慕死。 “好,本王定按程太医的叮嘱服用,过几日本王再去东宫谢过太子殿下。” 寿王微笑着和程太医说完话,又在刘二喜耳边低语了几句。 刘二喜下去了,还顺手关上了殿门。 程太医:“” 这是要干啥?大白天的,咋还兴关门的呢? 第62章 边关的苦 就在程太医等的心焦不已,整个后背都出了一层薄汗的时候,刘二喜回来了。 只是他的手上,多了一个盖着帕子的托盘。 寿王见程太医这副紧张的样子,也不多说,而是直接让刘二喜掀开了盖在托盘上的帕子。 排列整齐的一托盘金元宝,差点闪瞎程太医的眼睛。 “辛苦程太医为本王专程送药,小小心意,还请笑纳。” 寿王对着程太医,依然是满脸笑意。 “微臣微臣谢过寿王殿下。” 程太医本以为要被灭口,没想到却是封口。 唉,差点吓死他了。 “本王身体好转之事,除太子殿下以外,还请程太医切勿与他人提起。” 寿王语气轻松,依然对程太医笑的亲切。 “微臣省的,微臣必不会多言。” 程太医跪下磕头,虔诚的感谢寿王没有将传说中的手段用在他身上。 待他回到东宫,第一时间便将寿王府的事禀明了楚承奕。 “嗯,孤知晓了,那金锭子既是寿王赏你的,你便安心收着就是。” 对于寿王身体好转,楚承奕自然清楚原由。 毕竟他闺女的洗澡水也是有数的,去向他亦是心知肚明。 但为了守住这个秘密,寿王那儿的水囊自然是换成药丸更稳妥些。 十月十六,楚沁姝满月。 永平帝要为她大办满月宴的事,已在三日前昭告群臣。 京中正五品以上官员,均可携有诰命的家眷及嫡子嫡女随行。 辅国公一家作为楚沁姝的外家,更是赶在宫门打开的第一时间就进了宫。 “姝儿哟,外祖母的小乖乖,可想死外祖母了。” 崔氏一进锦瑟院,便一阵风似的冲进内室,抱起刚穿好衣服的楚沁姝就是一阵亲香。 楚承奕回宫当天,她便回了辅国公府,已有足足半月不曾见过楚沁姝了。 这些天,她除了想外孙女,更在想外孙女说的那些话。 “啊啊呀呀~” 【外祖母外祖母,姝儿也想外祖母,姝儿想外祖母想的都要睡不着觉了。】 崔氏刚一抱起楚沁姝,便被她这一通热情的回应逗的哈哈大笑。 “姝儿果然还记的外祖母呀?姝儿可真是个小乖乖,外祖母带小乖乖去见见你外祖父和舅舅舅母好不好呀?” 崔氏说着话,就将她抱去了暖阁。 “姝儿,我是外祖父,这是外祖父给你的见面礼。” 辅国公今年四十六岁,因常年驻守边城风吹日晒,刚毅俊朗的脸都被晒成了古铜色。 他拿着礼物的手宽大而有力,虎口布满了老茧,一看就是长期习武之人。 这让楚沁姝既羡慕又骄傲。 羡慕他的一身武者正气,骄傲他是戍边的军人,更是她这一世的亲亲外祖父。 “啊呀呀~” 【外祖父,姝儿的外祖父好腻害,姝儿喜欢外祖父。】 楚沁姝崇拜军人,前世就崇拜。 所以,她虽是第一次见辅国公,却一点儿也不认生。 连一向喜欢收礼物的小心思都没有了,只一个劲儿的要往他怀里扑。 “哎呦,姝儿这是喜欢外祖父呢,扑的外祖母都要抱不住了。” 崔氏说着笑着,就将楚沁姝递给了辅国公。 楚沁姝的心声,她当然听见了。 对于自家夫君被外孙女喜欢这件事,她很欣慰。 血脉亲情,是天生割舍不断的,她断不会让永平帝得逞。 自楚沁姝说她以后会被永平帝送去相国寺出家,她就被吓到了。 回府之后,想了好几日才想出法子。 她谎称自己病重,给边关去了家书。 辅国公与她是少年情谊感情极好,一听说她病重,就忙给永平帝上了折子。 好在这几年边关安稳,他和自小过继给崔家的次子同守边城,回来一个倒也不打紧。 永平帝见了他的折子,还以为崔氏是在东宫照看于锦仪给累病了,当即便送了好多补品去辅国公府。 当然,也很通情理的准了他回京探病的折子。 “姝儿真乖,让外祖父好好抱抱姝儿,哟,这胖胖的小团子得有十几斤重了。” 辅国公接过楚沁姝,便在怀里颠了颠。 别看他糙,他可是真会抱孩子。 自己嫡亲的两儿一女,小时候他可没少抱。 孙辈出生的时候他已去驻守边关,但每次回京述职时,只要不进宫面圣不应酬同僚,也都是时时将他们抱在怀里。 “父亲说的不错,刚刚称量过,足足十五斤呢。” 楚沁姝满月了,于锦仪也就出了月子。 她也好久没见自家父亲了,自然也要出来陪他说说话。 “哦?当真?不愧是有我于家的血脉,自小就身强体壮,出生的时候恐怕也不小,锦仪受苦了。” 辅国公看向于锦仪,眼中满是心疼。 这个他自小就疼宠的女儿呀,长的好性子也好就是命不好,嫁入了皇家。 “女儿不苦,倒是父亲远在边关,受了许多苦。” 于锦仪看着父亲那满脸的沧桑,心里是真难受。 边关不守,国防不稳,百姓不安。 可驻守边关的将领有多苦,又有几人知晓? 边关将领的家人有多难,又有谁人关心? “哈哈哈哈,边关的生活为父已经习惯了,早就不觉得苦了。” 辅国公见于锦仪眼中都有了泪,知晓她是心疼他,便哈哈大笑着缓解氛围。 心里还在想楚承奕这个女婿倒也懂事,知晓他们一家要说体已话,便故意让人来说他晚些过来。 “啊啊,呀呀~” 【外祖父不怕,等姝儿长大,一定要让外祖父在边关也过的如同京城一般舒服。】 楚沁姝见不得这样煽情的场面。 边关将士的苦,她虽未经历过,但见的并不少。 前世每每看到守边军人生活训练的报道,她都会默默的给自己定目标,然后再拼命的努力实现。 国强,民强,国防才强。 国防强,守边军人的生活和训练环境才能越来越好。 “姝儿也在说外祖父辛苦了是不是啊?” 于锦仪听见楚沁姝的心声,都被她感动到了。 果然是个神仙女儿,这么小就知晓体谅她外祖父戍边的辛苦。 此时的辅国公却是看着楚沁姝不发一言。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是他怀里这个小家伙在说话吗? “啊啊~” 【是啊是啊,外祖父的脸都被风沙吹粗糙了,姝儿心疼。】 第63章 明察秋毫 楚沁姝看着于锦仪,不停的表达着她对辅国公的孺慕和崇敬。 而辅国公也很快恢复正常。 他一时分不清,是自己突然有了特殊能力能听见外孙女的心声了。 还是外孙女有什么特殊能力,可以让自己听见她的心声。 不过不管怎样,这个秘密一定不能让人看出来。 “姝儿真乖,外祖父不辛苦,外祖父只盼姝儿永远生活在太平盛世,一生无忧。” 辅国公很自然的满脸带笑的逗着怀中的外孙女,刚刚那一瞬间的诧异好似从未发生过一般。 “啊啊,呀咦~” 【嗯嗯,有外祖父在,盛安国当然是太平盛世,可惜皇后为了皇权陷害外祖父通敌,外祖父几年后就要被斩首,大舅母带着两个表哥被发配岭南。】 楚沁姝想到原书中辅国公府的结局,情绪立马低落下来。 那是几年以后才会发生的事情,东宫被瓦解之后,在皇后的蛊惑下永平帝立了十八皇子为太子。 东宫旧部以及与东宫有关联的朝臣和家族必然要遭到清算。 辅国公府作为先太子的岳家,自是首当其冲。 “姝儿乖乖,让大舅舅抱抱可好?” 于锦鸣见自家父亲又发愣了,连忙出声逗楚沁姝。 他这个大理寺卿外加冷面判官可不是白当的。 明察秋毫,在他这里可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就辅国公那自以为掩饰的很好的情绪,在于锦鸣这里简直算的上是破绽百出。 “啊啊~~” 【抱抱,姝儿要大舅舅抱。】 楚沁姝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见到于锦鸣那张帅脸,立马就被吸引了。 反正她还小,而且她出生后,于锦仪和寿王那两个本该早死的人都活的好好的。 她想,其他人的命运或许也不至于就会和原书中写的一样。 大不了她争取早日学会说话,早早告诉他们提前规避就是了。 “哦哟,看来姝儿很喜欢大舅舅呀,快来大舅舅怀里。” 于锦鸣是个妹控,自小就懂的爱护于锦仪。 原本他是希望自家媳妇给自己生个女儿的,可惜一连生了两胎都是小子。 对于香香软软的外甥女,他也是真稀罕。 若不是宫里规矩多,他也不至于今日才第一次见她。 “啊呀~” 【大舅舅就是冷面判官吗?可是姝儿觉得大舅舅一点儿也不冷呀。】 楚沁姝一到于锦鸣怀里,就盯着他的脸看的目不转睛。 和娘亲长的不是很像,倒像是外祖父的翻版,只不过外祖父是钢化版,而大舅舅则是柔化版。 也不知道他那个冷面判官的名头是怎么得来的? “姝儿长的可真好看,比妹妹还好看呢。” 于锦鸣接过楚沁姝后,也听见了她的心声。 只不过他早就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连一丝异样也没有表露出来。 还是继续逗着怀里的楚沁姝,直把她逗的咯咯直笑。 不过,他也算是明白自己的父亲刚刚为何会发愣了。 这个外甥女果真是与旁的孩子不同,难怪会得永平帝如此偏爱呢。 不得不说,于锦鸣这个大理寺卿真不是白当的。 只这一会子功夫,就搞清楚了别人哪怕是一辈子都想不明白的事情。 “夫君,让妾身也抱抱小郡主,好不好。” 这次说话的是于锦鸣的妻子苏若梅,刑部尚书的嫡长女。 她嫁入辅国公府的时候,于锦仪还未出嫁,二人相处的那两年感情也不错。 对于于锦仪前两个孩子的遭遇,她也偷偷抹过眼泪。 但她一介妇人,除了安慰和偶尔来东宫陪陪她,别的忙也帮不上。 如今这个总算是得了永平帝喜爱,想来也不会再有谁敢对她动手脚了。 “啊啊,呀~” 【姝儿的大舅母是最好的大舅母,大舅舅都被人偷偷抢走了,她还对于家不离不弃,最后被流放,也甘愿带着两个表哥一路千辛万苦,受尽磨难的到达流放之地,就是为了护住于家仅剩的香火。】 “夫君,你怎的还抱着不撒手呢?你看姝儿都要往妾身怀里扑了。” 苏若梅已经伸手来接楚沁姝了,不过只接了一半。 上半身已经到了她怀里,下半身却还在于锦鸣怀里。 “哪有不撒手,我这不是怕你没接稳吗?” 于锦鸣哪里是不让自家妻子抱外甥女,不过是想将她的心声听完而已。 不过,这心声听的他脑子都乱了。 他偷偷被人抢走? 他一个大男人,谁会抢? 还有被流放是怎么回事? 难道楚承奕那厮的位置被人抢走了? 否则,他辅国公府几代忠良,何至于会走到被流放那一步? “母亲,笙哥儿可不可以抱抱妹妹?” “母亲,羽哥儿也想抱妹妹” 苏若梅刚抱了一会儿,两个儿子也凑过来想要抱。 笙哥儿也就是于洛笙,是她和于锦鸣的长子,今年九岁,是个长相俊美的翩翩小公子。 羽哥儿于洛羽是她们的次子,一个五岁的小正太,婴儿肥的小脸一点儿也掩饰不了他骨子里的聪明和机灵。 “你们这两个臭小子,粗手粗脚的,怎能抱妹妹?” 苏若梅自己都还没抱够呢,怎么能让给自家儿子抱。 再说了,这么小的小娃娃,她也是真不敢给自家那两个儿子抱。 长子还好些,怎么说小时候也学着抱过弟弟几回。 次子就不行了,连自己都照顾不明白,哪里会抱小娃娃。 “姑姑,笙哥儿会小心的,笙哥儿就坐在矮凳子上抱妹妹,只抱一会会好不好嘛,姑姑。” 于洛笙知晓自家娘亲作不了主,便跑去求于锦仪。 姑姑自小就疼他,他是知晓的。 而且姑姑还夸他是个稳重的孩子呢,肯定不会拒绝他。 “好好好,笙哥儿最是懂事,妹妹有些胖还有些重哦,你可要抱稳了。” 于锦仪当然抵不住侄儿的撒娇,当即便同意了。 暖阁里这些大人在呢,还能真看着他抱不住摔了女儿不成? “啊呀~啊呀~” 【大表哥可真是个帅帅的小哥哥,姝儿都要流口水了。】 这还是楚沁姝出生以来,第一次见到除了亲哥哥以外的同辈呢。 那看到帅哥就走不动道的强大基因,在这一刻又被激发了出来。 于是,等苏若梅将她往于洛笙怀里递过去的时候。 她瞅准了离他脸最近的时机,奋力凑上去亲了他一脸口水。 于洛笙:“” 妹妹这是在亲我吗? 可是男女授受不亲啊。 怎么办? 他是不是要对妹妹负责? 第64章 惩罚 楚沁姝看到于洛笙时的心声,于锦仪本就听的哭笑不得。 这下好了,她一点儿也笑不出来了,只剩哭的心思。 如此好颜色的女儿,以后可要如何教养才好啊? 真是愁死她了。 “妹妹,大表哥以后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于洛笙看着楚沁姝,想了半天才郑重其事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于锦仪:“” 这怎么可以? 大侄儿比女儿大了九岁,太老了。 啊呸!她这是在想什么呢? 女儿才满月,她就在想十几年以后的事情了,可真不是个合格的母亲。 “我的妹妹,自有我待她好,大表哥不必如此费心。” 楚沁姝的心声以及刚刚那一幕,楚彦璟这个亲哥哥可没错过。 心里那个酸啊。 虽然妹妹也常常亲他,可他是亲哥哥啊,表哥怎么能跟他比? “妹妹妹妹,我是二表哥,你亲了大哥可不能落下我哦。” 于洛羽对比自己小的小娃娃都充满了好奇。 楚沁姝一到他大哥怀里,他便凑了过去。 坐的低,正好看的清楚。 “啊啊,呀~” 【二表哥也好可爱,和姝儿一样的包子脸,一看就很好亲的样子。】 “二表哥先亲亲妹妹,妹妹再亲二表哥好不好呀。” 不得不说,于洛羽是懂公平的。 他先在楚沁姝又白又圆的小脸上左右各亲了一口,又将自己的脸主动凑到楚沁姝嘴边。 左脸亲了再凑上右脸。 然后,他两边脸上就都蹭满了口水。 而抱着楚沁姝的于洛笙则被弟弟的骚操作整不会了。 这这这这怎么可以? 这事,到底是谁该为谁负责? “妹妹,该大哥哥抱你了,今日大哥哥还未抱你呢。” 楚彦璟说着就看向崔氏。 意思是‘外祖母,您就忍心看着我这个不能走路的外孙抢不过您的亲孙子吗?’ 崔氏当然不忍心。 她们一家人也都轮流抱过了,老二夫妻都在边城想抱也抱不上,这轮也该轮到自家外孙了不是? “好了,笙哥儿也该抱累了,让祖母将妹妹抱给表弟抱抱好不好?你们几个是亲亲的表兄弟,妹妹也是你们共同的妹妹,轮着照顾妹妹才是好哥哥该有的样子对不对?” 崔氏蹲下身子,对于洛笙温和的笑着。 她知晓自家这个长孙懂事,只要道理讲明白,他自会理解她的意思。 “祖母说的是,妹妹是我们共同的妹妹,自是该轮流照顾。” 于洛笙对于谁该对谁负责这个事情还没想明白,也就不争这一时了,决定将妹妹让给她的亲哥哥。 毕竟,她还要在东宫养十几年呢。 还有她的大哥哥,他也不好得罪的。 就这样,楚沁姝被暖阁里的所有人轮流抱了一圈。 把她乐的都找不着北了。 今日真是赚大发了,收了不少礼物不说,还占了不少便宜,嘻嘻。 “太子妃娘娘,皇上让老奴来接小郡主去天坛祈福。” 楚沁姝刚回到于锦仪怀里,林福就带着一串内侍进了锦瑟院。 “去天坛祈福?怎会是去天坛祈福?” 于锦仪听不得天坛二字,那天坛的祭台可是曾被国师的人炸塌过。 而且那天坛只有皇子皇孙能去,即便是皇子皇孙,也都是满周岁上皇家玉蝶时才会举行祈福仪式。 她的女儿怎么可能要去天坛祈福? 怕不是又有什么阴谋? “太子妃娘娘不必着急,是相国寺主持净空大师来了,小郡主的祈福是净空大师主持。” 林福也见过今日宫宴的章程,原本的祈福是安排在东宫的,由国师主持。 可静空大师却不请自来,还说要亲自为小郡主祈福。 他这才被派来跑腿接人。 “既是净空大师来了,那孤亲自带姝儿去见见” 于锦仪正不知如何应对,楚承奕便被邱望推着过来了。 他脸上依然戴着半块面具,身上倒是换了件月白绣金色龙纹的锦袍,外面还披着银狐大氅。 楚沁姝今日是主角,穿了满身的红,衬的她像个年画娃娃般可爱又喜庆。 “啊啊~” 【爹爹抱爹爹抱,爹爹的面具要换个全遮面的才能出东宫,姝儿不能让皇后看到爹爹这副样子,姝儿要保护爹爹。】 楚沁姝一边啊啊着往楚承奕怀里扑,一边在心里做安排。 还不忘吐槽自家爹爹不省心。 不知道自己长的帅吗? 还打扮成这样出去乱勾引人。 “啊呀~” 【爹爹走,去皇爷爷那里,姝儿保护爹爹。】 到了楚承奕怀里,楚沁姝便又啊啊着让他赶紧走。 于锦仪和楚彦璟都被她的话和行为搞迷糊了。 不是说了让换面具吗? 这怎么又让赶紧走? 出了东宫还怎么换面具? “岳父岳母,大哥大嫂,你们先在东宫歇息片刻,我去去就来。” 楚承奕虽对自家女儿的话也有些不明所以,但女儿都说让走了,他自是要顺着她的。 对于辅国公,他自小就敬重有加。 尤其是成了他的岳父以后,他更是对辅国公府上下处处都给足尊重。 辅国公和崔氏能说什么,只能连连应是,乖乖留在东宫等着。 楚沁姝感觉轮椅动起来了,便假装睡着,进了空间。 “小葫芦,让你做的面具可做好了?” 让小葫芦给楚承奕做面具,是楚沁姝对它不经允许偷吃榴莲的惩罚。 也是她发现了小葫芦的秘密,故意要敲它竹杠的。 既然有祛味符和清洁符,那让它拿出个幻象符或是易容符应该也不难? “主人,小葫芦的手这么小,实在是做不了面具呀。” 小葫芦委屈,狗鼻子主人它是第一次遇上,以后它再也不敢如此草率的偷东西吃了。 要偷吃也是在夜里主人睡着以后再偷吃。 “做不了面具可不行,我爹爹那样帅,出了东宫会遇到危险的,他若出事你的任务可就完不成了。” 楚沁姝就不信,完不成任务小葫芦会不怕。 “那主人你就不能让他不要出东宫?” 小葫芦挣扎,它有符篆的秘密可不能暴露,否则它以后还怎么躺平? 怕是光替主人画符篆就得累死。 “你觉得我能做到?你这些日子的视频都白看了?把他藏在东宫就能避过皇后的迫害了?再说了,他能听我一个小婴儿的话吗?” 楚沁姝循循善诱,炮灰的行为她可管不了一点。 毕竟大多都是她的长辈,她能管的了谁? “那” 第65章 坏人眼中的面具 “你可别再那那的了,我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往东宫外走了,你再不想出法子,我爹爹一出东宫,后面的事情怕是会很麻烦。” 楚沁姝装出一副着急的样子。 实际上,空间中的时间流速比外界要快的多。 毕竟那榴莲头一天还是花,第二天就已经成熟就是证明。 不过,也不知是小葫芦躺平习惯了,还是忘记了这回事。 在她面前还从未提起过呢。 “好好,主人你等等小葫芦。” 小葫芦急了,背过身去便开始在它的葫芦肚子里掏啊掏。 还边掏边嘀咕。 ‘隐身?不行不行,只见身子不见头会被当成妖怪的。’ ‘易容?也不行,万一那老皇帝真以为他脸好不了了,盛安国还是得乱’ ‘还是幻颜,一个他现下的面具,一个恶鬼面具好了。’ 楚沁姝听着小葫芦的话,忍不住用小手捂着嘴偷偷笑起来。 她就知道小葫芦好忽悠。 这不,一下子就把它的宝贝符篆诈出来了。 有符篆可比做面具省事多了。 “那,这个是幻颜符,你只需往你爹脸上一贴,它就会消失不见,正义一方的人看他就是现下的面具,心思不轨的人看他就会是恶鬼面具,而且心思越邪恶,看到的面具也会越吓人。” 小葫芦不情不愿的将符篆递给楚沁姝,楚沁姝接了,它却死活不松手。 最后在二人的拉锯战中,还是主人一方获的了最终胜利。 楚沁姝很快意识回笼,迅速将符篆贴到了楚承奕脸上。 楚承奕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就被贴了符篆,还以为是楚沁姝睡着了做梦挥了一下小手呢。 “姝儿这是没睡着还是醒了?” 他正要将楚沁姝的小手轻轻放回襁褓,就见她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看。 “啊呀~” 【姝儿没有睡呀,姝儿是在给爹爹戴面具呢,嗯~也不知道那些坏人看见的面具会有多吓人?】 楚沁姝看楚承奕还是原来那个面具的样子,不过她很期待皇后和国师看见他的反应。 “啊~~~啊,鬼呀~” 楚承奕正在纳闷女儿话中的意思,便被突然传来的尖叫声打断。 “何人喧哗?” 楚承奕冷冷道。 “回回回殿下的话,奴婢奴婢是是袁侍妾。” 路边跪着一主一仆两个瑟瑟发抖的人。 回话的这个袁侍妾,是谁人送进东宫的以及在东宫待了几年,楚承奕都没有印象。 以往他总是以和为贵,对兄弟也好,对朝臣也罢,他都不大会主动拒绝他们的示好。 所以,谁送侍妾进府,他都会让于锦仪登记造册,并安排住处。 但他从不与她们接触,只当是养个不干活的婢女罢了。 “说,你为何喧哗?” 楚承奕又问。 看这个袁侍妾的反应,他有些明白楚沁姝的意思了。 “奴婢奴婢是被殿下您的面具吓着了,殿下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是第一次见殿下戴这般面具,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所以才” 袁侍妾磕头如捣蒜,生怕楚承奕一怒之下会让人将她拉下去杖毙。 而林福和邱望则是面面相觑。 这个袁侍妾难道是脑子不大好? 殿下的面具明明很好看,哪里就吓人了? “孤的面具如何吓人,你可能形容一二?” 楚承奕也对女儿给自己的,可以变幻模样的面具产生了好奇。 嗯,能吓唬恶人,不错。 “奴婢奴婢不敢说。” 袁侍妾还匍匐在地,连头都不敢抬。 【这个姓袁的侍妾才不是看起来的这般胆小,她还帮月妃偷爹爹书房中有关荆州贪污案的罪证呢。】 楚沁姝对自家爹爹的恶鬼面具也挺好奇,所以没吭声,只在心里吐槽了两句。 东宫虽说并非漏的像筛子,但也是漏的。 各方势力安插在里面的眼线钉子也有好几个。 “让你说便说,哪里来的这些废话?” 楚承奕声音更加冷硬,仿佛下一刻就要将跪在地上的人凌迟。 “是奴婢说,殿下的面具是青面獠牙,还还吊着一个血红的长舌头。” 袁侍妾并不知晓楚承奕为何非要她说出面具的样子。 更想不明白他为何要在今日这般喜庆的日子,戴一个这样的面具。 她说完之后,依然匍匐在地等待着楚承奕的怒火。 “来人,将袁侍妾关入地牢,严加看管。” 楚承奕下令之后,便有侍卫上前将那主仆二人拖走了。 而他们则是继续往天坛的方向走。 “殿下,奴婢是伯府送来的人,您不能这般处置奴婢呀。” 袁侍妾的呼喊不断重复着,声音却越来越远。 而楚承奕这会子连她口中的伯府是哪一个都没想起来。 心想着等哪日有空了让于锦仪查查名册再说。 不过,听楚沁姝刚刚的话,送这个袁侍妾进东宫的人家,多半与月妃和荆州知府有关。 一路顺利到达天坛,果然见相国寺主持净空大师正和永平帝站在一处。 二人不时的低语两句,也不知在聊些什么。 而国师则恭恭敬敬的站在净空大师身后,一言不发,乖巧的像个真正的白面大包子。 “皇上,太子殿下和小郡主到了。” 林福走到永平帝身边,恭敬的低语道。 祈福重地,规矩森严。 尤其是有高僧在场的时候,更是不能出分毫差错。 “老衲见过太子殿下。” “净空大师不必多礼。” 净空大师和楚承奕见了礼,才将目光看向楚承奕怀中的襁褓。 “殿下可否将小郡主给老衲抱抱?” 净空大师慈眉善目,满脸含笑。 雪白的长眉毛和长胡须在风中轻轻飞舞,圆润饱满的额头有些突出,双眼温和有神,耳尖厚耳垂长。 像极了活脱脱的寿星转世。 不过寿星好像是道家之人,再转世应该也不转世到佛家。 还在楚承奕怀中的楚沁姝看清了净空大师的长相,思路便开始跑偏。 “自是求之不得。” 楚承奕说着,就亲手将襁褓小心翼翼的递给净空大师。 “哈哈哈哈,好啊,真是好啊。” 净空大师接过襁褓,看清楚沁姝的小脸后,就是一阵爽朗的大笑。 第66章 只渡有缘人 楚沁姝到了净空大师怀里也没吱声,只是乖巧安静的看着他。 得道高僧都不是一般人,也不知道会不会看出她的来历。 “看出你的来历也无事,你是正常投胎又不是恶鬼夺舍,不喝孟婆汤也是冥王给你的特权,人间可无权干涉。” 小葫芦感受到了净空大师的目光,自然也感受到了自家主人的心思,忙出声安慰她。 楚沁姝听了小葫芦的话,也没吭声。 原书中,净空大师不是云游就是闭关,基本就是个没露面的角色。 直到几年以后相国寺失火,才被人发现他早已坐化在相国寺后山的洞窟中。 宁王一党借此扰乱百姓信仰,大肆敛财。 而国师则借机给皇后洗脑,导致盛安国更快的走向了衰亡。 “老衲这就为小郡主祈福。” 净空大师说着就将楚沁姝抱到祭台前,等他带来的小和尚燃好香,便跪坐在蒲团上开始念念有词。 楚沁姝起初还盯着他不断张合的嘴看的起劲,可没多大会儿,便沉沉的睡着了。 等她醒来,已是半个时辰以后。 还是净空大师用符水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她才醒的。 因天坛是皇家祭祀场所,今日又是专为楚沁姝祈福。 所以,守在一旁的除了净空大师师徒几人,就只有永平帝和楚承奕父子二人。 “小郡主乃福星临世,有救世之能,她若一生无虞,则盛安国百年昌盛。” 净空大师说完这话,就笑的弥勒佛一般将楚沁姝还给了楚承奕。 【咦?这算是给我开光了吗?我怎么觉得脑袋灵光了不少呢?】 楚沁姝醒来之后,就觉得脑子清明异常。 就像是就像是嗯,提壶灌顶,对,就是提壶灌顶之感。 楚承奕:“” 开光和祈福怎能混为一谈? 你是孤的女儿,又不是物件,岂能开光? 净空大师:还是小郡主聪明,今日之后你便有了赐福之能。 当然,你的赐福只对喜爱尊重你之人有效。 是为只渡有缘人。 “净空大师,姝儿果真是福星临世?” 永平帝听见净空大师的话,早就两眼放光了。 福星和妖星正好相反。 妖星降世,带来的是灾祸,会被讨伐和抹杀。 而福星临世,带来的则是福泽,会被追捧和尊崇。 “出家人不打诳语,小郡主果真是福星临世,盛安国即将国运亨通,太平安稳。” 净空大师依然满脸笑意,一手打着佛礼,一手捻着佛珠。 “好啊,真是太好了,上天总算是眷顾我盛安国了。” 永平帝忍不住兴奋起来。 他不爱征战,只爱国泰民安。 得此福星孙女,岂不正好得偿所愿? “盛安国得此福泽,乃是楚氏皇族历代明君积善念而所成,上天自该眷顾。” 净空大师抬头望天,说的虔诚无比。 “大师所言极是。” 这话,永平帝自是认可。 祖宗积善,他享成果,亦算是有福之人。 虽然继位二十多年来,他并未做出可圈可点的功绩,但守成亦不易,他很知足。 “皇上,为小郡主祈福到此圆满,老衲也该回相国寺教导弟子去了。” 净空大师告辞,永平帝和楚承奕相送。 出了天坛这个神圣且不能被纷扰的清净之地,净空大师才停下看了眼跟在他身后的国师。 “觉明,为师最近得了一册失传多年的佛经,预为你们师兄弟讲讲其中要义,你今日便随为师回相国寺。” 净空大师说完,国师便是一愣。 永平帝早在楚沁姝出生那日,就给净空大师去信说了怀疑国师身份之事。 看净空大师的态度,八成是查出了一些东西。 “觉明?” 见国师发愣,净空大师又叫了一遍他的法号。 “师父,可否等冬祭过后,徒儿再回寺中修习?” 今日还有事情未完成,国师并不想离开。 “为师不会误了国之大事,冬祭之前,自会允你下山。” 净空大师语气虽温和,但却字字都透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是,那徒儿这就随师父回寺中。” 国师不敢忤逆,只得同意。 离开之前,还不忘看了楚沁姝一眼。 只是这一看,他又是一愣。 因楚沁姝在楚承奕怀里,看她的时候难免会扫到楚承奕。 楚承奕伤了脸,他早有耳闻。 可这面具选的也太不尽如人意了? 诶?不对呀。 刚刚在天坛时,他明明戴的不是这块面具呀? 只是有净空大师在,他就是再疑惑也没敢出声询问,只停顿一瞬便跟上他们的脚步离开了。 国师的异常,楚承奕看在眼中,却是未动声色。 “姝儿,快来让皇爷爷抱抱。” 净空大师一行人走远,永平帝也就不再端着帝王的架子了。 凑到楚承奕的身边,就从他怀里直接抱走了楚沁姝。 “啊啊啊,呀~~” 【皇爷爷抱抱皇爷爷抱抱,姝儿好想皇爷爷呀,想的都睡不着觉了呢。】 楚沁姝还是一如既往的哄死人不偿命。 永平帝却很吃她这一套,立马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 “姝儿乖乖可是咱们盛安国的福星呢,安平的封号果然是赐对了,姝儿此生就是来安享这盛世太平的。” “啊啊,咯咯咯。” 【盛世太平,姝儿最喜欢盛世太平,咯咯咯咯】 浑厚爽朗的笑声与童稚纯洁的笑声相交织,让冬日的冰寒都化为一丝丝温暖渗入众人心间。 一阵笑闹过后,永平帝便抱着楚沁姝坐上龙辇。 “起驾安仁宫。” 林福今日的声音格外高亢。 因为他早就说过楚沁姝是福星,今日又亲耳听见净空大师证实,能不高兴吗? “父皇,今日宫宴不是设在延福宫吗?” 楚承奕将女儿满月宴的章程都记在心里,不明白永平帝为何要将女儿带回安仁宫。 “延福宫自有你去应付着,朕要带姝儿去见见那帮老骨头。” 永平帝也有几个自幼交好的老友,有的还在朝堂,有的则已致仕过起了含饴弄孙的养老生活。 他们今日都收到了帖子,这会子正在安仁宫等着他呢。 哼,谁让他们前几年都跟他炫耀来着。 有女儿、有孙女,了不起呀? 如今他也有孙女了,不炫耀回来岂不是亏的慌? “是,那儿臣便恭送父皇。” 楚承奕无奈一笑,恭敬目送他的御驾离开。 之后,他才让邱望推着他前往延福宫。 “主子,有宫外的消息。” 行至半路,一个东宫侍卫匆忙赶来。 待楚承奕停下,他忙将手中蜡封的小竹筒呈上。 第67章 万万没想到 楚承奕打开竹筒,里面一个细如绣花针的纸卷便露了出来。 待他打开看清其中所书内容,便一使内力将其化为齑粉扬入了风中。 “走。” 送信的侍卫收好信筒,迅速离开。 楚承奕一行则继续前往延福宫。 宫宴开始前,男宾都会在延福宫的花厅聚集。 而女眷则会去东宫拜见于锦仪,以及去风华宫给皇后请安。 一些后妃的家眷亦会借此机会去看看她们,聊聊家常送些体己。 所以,今日的皇宫可谓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于锦仪的锦瑟院,还有皇后的风华宫,都忙的不可开交。 御花园中,那些随家人入宫的各府公子小姐在去过东宫和风华宫后,也有一部分聚在这里玩耍。 “咱们去看看碧波湖可结冰了,若是冰厚,说不得还能滑冰呢。” 一帮半大小子凑在一起,就没个安分的时候。 看花草荡秋千那是女孩子才玩的,他们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当然要玩儿些有挑战性的。 “如何滑冰?那冰破了岂不是要落入冰窟?” 有人反对,语气中却也带着好奇。 “你傻呀,既要去冰上玩,定然是要让人先去试过咱们再下去。” 这鄙夷的语气,一听就是在自家府中经常这样玩的。 下湖试冰的人,除了府中下人,还能有谁? “罗小公子说的是,还是罗小公子会玩儿。” 罗小公子,就是皇后娘家侄子,宣国公府的嫡长孙罗永森。 十二岁的年纪,在京中新一代的小纨绔中已有不小的号召力。 他都说了要去,自家下人定然是拦不住的。 除了年纪小或是胆子小的没跟他去,在御花园的大部分男孩子都跟着他去了。 御花园的碧波湖不大,夏日荡舟一个时辰便能绕湖一周。 但水深足有丈许,即便是冬日枯水期,最多也就是降至原先的一半。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很快就到了碧波湖边。 几日前曾下过一场雪,湖面上果然结了厚厚的冰。 “你,下去试试。” 罗永森一看,便指了一个自家小厮,让他下湖去试试冰的厚度。 “诶,小的这就下去。” 那小厮身形瘦小,一脸谄媚。 一看平日里就没少在罗永森面前讨好卖乖。 “看,他都能在冰上走,这冰自是可以滑的。” 罗永森说着便让小厮将他也接了下去。 他所谓的滑冰,也不过是拿两块打磨光滑弯好弧度的竹板绑在鞋底,让人扶着在冰上走走。 见他在冰上走的欢,还在岸边的众人,也都有些蠢蠢欲动。 “咱们也下去试试?” “行,试试就试试。” “你们岂敢,这御花园的湖,自是该本皇子先下去。” 刚刚还蠢蠢欲动的众人一听有皇子来了,便连忙跪地见礼。 来人是十八皇子,今年八岁的楚承昭,皇后长子。 “我就知道表弟会来,所以一早就给你备下了滑冰鞋。” 罗永森虽然站在冰面上,还是跪下给楚承昭见了礼,然后才起来招呼他下湖。 他刚刚随他娘去皇后宫中请安的时候,就叫过楚承昭。 不过是皇后不放他出来,他才自己先过来玩了。 “表哥,你可给轩表弟也准备了滑冰鞋?” 楚承昭接过宣国公府小厮递给他的滑冰鞋,又看向冰面上的罗永森。 “自是准备了,不过他胆小,才不敢下来。” 罗永森吊儿郎当的瞅了一眼站在岸边的王子轩。 王子轩是武威大将军府的嫡长孙,与楚承昭同年出生。 他的母亲正是皇后的双生妹妹罗心然。 “轩表弟,你可是不敢滑冰?” 楚承昭也看向王子轩。 “回昭表哥的话,子轩并非不敢滑冰,只是担心万一冰裂不好救助,不愿涉险罢了。” 别看王子轩年纪小,心性还算沉稳,一点儿不上当。 “今日这御花园外,四处都有禁卫军把守,别说你一人落水,即便是这里所有人都落水,他们也救助的过来。” 楚承昭不以为意,边说边示意内侍帮他绑上滑冰鞋。 “你不下去,本皇子以后便不带你玩了。” 楚承昭话落,就自顾自的让两个内侍将他扶进了冰面。 王子轩无奈,他虽与楚承昭同岁,但却是自小就不对付。 他越是劝,楚承昭就越是要试。 所以,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楚承昭下了湖。 其他人见楚承昭都下了湖,也不再犹豫,不管有没有滑冰鞋,都忙让小厮将他们送到冰面上。 “咔嚓~” 有冰裂的声音。 “冰裂了,快上岸。” 有人惊呼出声。 离岸边近的孩子一听,就都转身往回跑。 走的远些的也不敢再耽搁。 可冰面湿滑,根本就不是想跑就能跑的了的。 反而是越着急越容易摔跤。 不过是几息时间,碧波湖面上便摔的这儿一堆那儿一堆,哀嚎声一片。 “王子轩,你还想跑,还不赶快下来救我们。” 罗永森也听见了冰裂的声音,双腿早已吓的发抖。 “你是不是早就知晓这冰会裂?你若不下来救本皇子,就说明你事前知情,看母后会不会放过你。” 楚承昭也盯着王子轩,满脸愤怒。 “我并非要跑,我只是想去叫禁卫军来救人。” 王子轩再沉稳,也只是个八岁的孩子。 而且他知道,皇后虽是他姨母,却并不喜欢他。 所以,他内心里是不想此事被皇后知晓的。 “你,跑快些去叫禁卫军来救人。” 楚承昭指了岸边一个自己的内侍去跑腿。 然后不再理会王子轩,而是低着头一步一步的往岸边挪。 “轩表弟,你不陪本皇子滑冰便罢了,搭把手扶本皇子上岸总可以?” 冬日水面下降,冰面与岸边还差着成人大腿的高度。 楚承昭靠近岸边,便将手伸向王子轩。 跟随他而来的内侍已经伸手扶住了他一边胳膊,而他却固执的不让他们再扶另一边胳膊。 见此,王子轩只得伸出手将他拉住。 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楚承昭被拉上来了,他却脚下一滑摔进了湖里。 被人扶着放到冰面上,和摔进去完全不是一个力度。 所以他这一摔,冰裂的速度就更快了。 第68章 阴暗 罗永森最先下到冰面上,也是走的最远的一个。 这会子离岸边还有足足两丈远。 一听见冰裂的声音,就吓的要死。 “救命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啊。” 一阵鬼哭狼嚎过后,冰面上便此起彼伏的冒起了热气。 此刻还留在冰面上的几个孩子,竟是都被吓尿了。 “咔嚓~咔嚓~” 一阵连续的冰裂声过后,湖面的冰迅速一分为二。 “太子皇兄,你怎么来了?他们下去玩冰,冰裂了,你快让人下去救救他们。” 楚承昭本已悄悄上扬的嘴角,在见到楚承奕的那一刻颓然垂下。 面上的表情也瞬间回归乖巧懂事的八岁孩童模样。 “嗯,快去救人。” 今日是楚沁姝的满月宴,楚承奕自是要确保不出任何意外。 这碧波湖边虽无禁卫军看守,却并不代表没让他们盯着。 一个八岁孩童的阴暗计谋罢了,岂能让他轻易得逞? “送他们去延福宫偏殿暖暖身子,再通知膳房备好姜汤尽快送去。” 楚承奕见冰面上的孩子都被悉数救起,并未多做停留。 留了几名侍卫善后,并让禁卫军安排一队人到湖边守着,就让邱望推着他离开了。 他到延福宫也就小半个时辰,就到了开宴时间。 盛安国虽有男女大防,但在宫宴这种大型宴会上,却是以府为单位,按各府家主在朝中的地位安排座次。 也就是男宾与女宾并不分开就坐。 宾客陆续到达延福宫,负责引领的宫女内侍就会将他们引去自己的位置入坐。 侍他们全部坐好之后,永平帝才抱着楚沁姝带着皇后以及楚承奕夫妻进入宴会厅。 “皇上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太子殿下驾到。” “太子妃娘娘驾到。” “安平郡主驾到。”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岁。” “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福。” “参见太子妃娘娘,太子妃娘娘万福。” “参见小郡主,小郡主万福。” “哈哈哈哈,众卿不必多礼,快快平身入座。” 永平帝红光满面,心情别提有多舒畅了。 刚刚在安仁宫,那帮老骨头可是被他羡慕的不行。 福星孙女,谁不想要? 可偏偏就只有他有,你就说气人不气人。 众人落座后,礼部按流程主持着各项仪式,也将净空大师祈福时所言尽数召告在场众人。 仪式结束,永平帝端起酒杯,朗声道:“福星千年难遇,今临我盛安国,乃是万民之福,众卿共饮此杯,共祝安平康健和乐,盛安国国泰民康,百姓丰衣足食。” “祝安平郡主康健和乐,盛安国国泰民康,百姓丰衣足食。” “祝安平郡主康健和乐,盛安国国泰民康,百姓丰衣足食。” “祝安平郡主康健和乐,盛安国国泰民康,百姓丰衣足食。” 众人齐齐举杯,三呼祝福,再仰头喝下杯中酒,楚沁姝的满月仪式便算是圆满了。 接下来,就是君臣同乐,喝酒吃肉看歌舞。 楚沁姝今日就是个吉祥物。 一早冲着净空大师乐呵,晌午冲着那几个永平帝的老伙计乐呵,现在又冲着满堂宾客乐呵。 唉,可怜她白白嫩嫩的小脸儿呀,都快要笑僵了。 不过,自永平帝一杯酒下肚,端起筷子吃菜的时候,她就笑不出来了。 桌上的肉香一个劲儿往她鼻子里钻,她根本就控制不住口水。 【肉肉,姝儿要吃肉肉。】 永平帝要茹素百日,他面前便只摆着素菜,而肉菜都摆到皇后面前去了。 可谁让楚沁姝有药葫芦空间在手,耳聪目明呢。 那油亮油亮的大鸡腿,简直晃花了她的眼睛啊。 “安平,你可是嘴馋了?” 皇后本就心不在焉,见楚沁姝盯着盘子看,便干脆逗起她来。 “啊啊。” 【不馋,我才不馋。】 楚沁姝不喜欢皇后,啊啊两声便将脸埋进了永平帝怀里。 算了,还是别馋了,馋也没用。 上次偷吃榴莲的事情她可还没忘记呢,遭罪的是她自己。 “安平,皇奶奶拿个鸡腿给你尝尝好不好?” 皇后说着还真拿了一个鸡腿往楚沁姝面前递。 楚沁姝听见她的声音,也感觉那鸡腿的香味越来越近,便将头又转了回来。 “啊啊,呀~” 【皇爷爷,有人要抢皇奶奶的位置,还要害姝儿,你快救救姝儿呀,你再不管,姝儿就要被鸡腿馋死了。】 楚沁姝虽讨厌皇后,但她婴儿的内心又不够强大,拒绝不了美食的诱惑。 所以,一边求救 ,一边还想着等鸡腿靠近了好好舔两口尝尝咸淡。 舔又不是吃,肯定不会拉肚子。 “皇后,你这是做何?” 永平帝放下筷子,瞪着皇后。 皇后本想用鸡腿诱惑楚沁姝,好将她抱到自己怀里使坏的。 没想到永平帝竟还跟她较真起来。 “皇上,臣妾就是逗逗安平,并无它意啊。” 皇后拿鸡腿的手僵住,面色也有些委屈。 “你这是逗安平的样子,她多大你多大?那鸡腿是她能吃的?” 永平帝的声音并未刻意放低,离主位近的太子、王爷还有一众妃嫔、皇子都能听见。 “皇上,臣妾也不是故意的,这大喜的日子您可别置气。” 皇后见好些人都看向她,便有些想息事宁人。 使坏可不兴当着众人面的,反正她早有安排,倒也不必非要直接对这个小孽种下手。 “哼,不想朕置气,你便该像个皇后的样子。” 永平帝不再看皇后,而是拍拍怀里的襁褓,逗起了楚沁姝。 “姝儿不怕,有皇爷爷在呢,没人伤的了你。” “啊啊,呀~” 【嗯,有皇爷爷保护姝儿,姝儿才不怕呢,不过皇爷爷若是慢上几息,让姝儿舔舔皇后递过来的鸡腿就好了。】 永平帝:“” 合着叫救命的是你,嫌救的快的也是你,小命还没有鸡腿重要是? “皇上说的是,臣妾臣妾省得了。” 皇后被当众下了面子,心里气的要死,面上却隐忍着不发作。 只想着待会儿她的算计得逞,便能一雪前耻。 第69章 御前失仪 皇后不再作妖过后,宫宴便按部就班的往下进行着。 永平帝见吃的差不多了,便想先抱着楚沁姝离席,他走了那些朝臣也好放松些。 “啊~切~~” 他正要起身,席间便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喷嚏声。 这种场合出现如此状况,算是御前失仪。 打喷嚏的人倒是想蒙混过关,奈何他们坐的位置很显眼,根本就蒙混不过去。 “拙孙无理,还请皇上恕罪。” 出列跪下的是宣国公以及他的长孙罗永森。 “啊~切~~,啊~切~~,啊~切~~” 罗永森本想跟着自家祖父请罪,没想到一开口又是接连几个喷嚏。 离他们近的几桌,吓的连忙伸出手来,用宽大的袖子将自家桌子护住。 “皇上恕罪呀,拙孙不是故意的,请皇上允老臣先带拙孙离席。” 宣国公吓的腿软,他本就无甚本事,更应付不来如此大的场面,只求遁走不在众目睽睽之下继续丢脸。 “御前失仪,岂是儿戏?” 礼部尚书马修礼见永平帝扫了他两眼,立马起身出面解决问题。 今日宫宴本就是礼部负责,出了状况他这个一部之首也有推卸不掉的责任。 关于御前失仪,处罚可大可小,但都有章可徇,倒也不费事。 “马大人,拙孙并非故意,可否放他一马?” 宣国公没看到永平帝给马修礼的眼神,还以为是他故意为难自己。 不过,礼部管这事也没毛病,他除了求情,暂时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永平帝虽不是那等斤斤计较之人,但失仪之事实在关系着皇家颜面。 而且刚刚那喷嚏太过大声,都吓到他亲亲福星孙女了。 那小身子一抖,他的心都跟着抖了呢。 “宣国公,礼法当前,你让本官如何放你孙儿一马?” 马修礼作为一部尚书,又是当着永平帝和众朝臣的面,按章处置罗永森才是他此刻最该做的事。 盛安国失仪之罪,轻则鞭笞,重则死罪。 当然,不愿受刑的话亦可用削爵、降职顶替。 “这” 宣国公无语,求救的看向皇后。 若是公事公办,他当然知道他的大孙子怕是要受大罪。 但他女儿是皇后,是他大孙子的亲姑姑,总不会不管他的。 “皇上,您看这事也不是森儿故意为之,怕是染了风寒他自己也忍不住,不若放过他这次可好?” 皇后不负宣国公所托,果真跟永平帝求情起来。 只不过她声音放的低,能听见的没几个人。 “即是染了风寒,谁允他进宫的?” 永平帝一听罗永森染了风寒,忙用襁褓将楚沁姝的脸都盖上了。 风寒可是会传人的,一旦染上,没有七日好不了不说,人还受罪。 他可不能让他的亲亲孙女遭那份罪。 “马爱卿,皇后说宣国公府小公子染了风寒,还不快快将他带下去处置,你可是想让今日来赴宴的孩童都染上风寒?” 永平帝斥责马修礼的话一出口,吓的跪在地上的宣国公和罗永森都是一抖。 就连马修礼都忍不住蹙眉。 礼部好好的操持个满月宴,本想博东宫一个好感,没想到宣国公府竟会整这出。 得了风寒那是能出门赴宴的吗?真是气死他了。 那皇后也是,不会说好话就别说,尽添乱。 “是,臣这就让人带他们下去处置。” 马修礼说着就示意内侍过来带人。 没想到罗永森却开口了。 “皇上姑父,森儿没有得风寒,森儿只是刚刚和十八皇子还有轩表弟去冰上玩了会子,冻着了。” 罗永森是记不住御前失仪会受何种处罚,但他知道他不能被拖出去。 他京城一哥的形象,可不能就此毁了。 而且,那么多人去湖上滑冰,凭什么就他一个人受罚? 要罚,也是大家一同受罚才对。 “皇上恕罪,臣这就带他随马大人下去受罚。” 宣国公一听他大庭广众之下叫永平帝‘皇上姑父’就头大如斗。 这称呼,私下里叫叫也就罢了,可万万不能搬到台面上叫呀。 早知如此,还不如早早拉下去鞭笞一通算了。 他怎么感觉越求情越罪重了呢? 马修礼看了永平帝一眼,见他脸色如墨,也不敢让人上前拖罗永森了。 “去冰上玩了?去的是哪个冰上玩的呀?” 永平帝看着罗永森问。 他孙女满月,可不想闹出人命。 早早便命禁卫军将宫中各处守好,尤其是对小孩子有安全隐患的地方,更是加派了人手。 没想到还是让这群孩子钻了空子。 “回皇上姑父的话,是在御花园的碧波湖,那湖面冰厚,滑冰正好。” 罗永森听见永平帝问他话,还以为是关心他,就乐呵呵的回了话。 “那是你带头去的?还是十八皇子带头去的?亦或是其他人带的头?” 永平帝又问,这次脸上竟还带了些许微笑。 他怀疑这是皇后的阴谋,目的就是要闹出人命,好让人说他孙女不吉。 “回皇上的话,是王子轩,是他说前几日下过雪,冰面正厚,我们才跟他去的。” 罗永森的谎话张口就来,只是在宣国公悄悄拉他衣襟的时候,没敢再叫永平帝‘皇上姑父’了。 “黄口小儿,满口胡言,老夫的曾孙儿岂是那等顽劣之徒?” 说话的是原武威大将军王震岳,今年已是六十五岁,驻守北境边城近三十年。 他回京七年,卸任三年,但二十万兵权还在他儿子也就是现任武威大将军手中。 永平帝少时去军中历练,便是在他麾下,二人算是感情深厚的老伙计。 “王老将军莫急,既提到了府上小公子,便听听他如何说。” 见他一把年纪了,还是这般爱动气,永平帝忙帮他宽心。 “轩儿莫怕,你且照实说就是。” 王震岳冲永平帝点点头,便看向跪坐在自己身旁的曾孙王子轩,示意他不要害怕。 “臣王子轩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子轩不卑不亢的走到殿中,先跪下行大礼再问安。 等永平帝说了平身,他才站起身来将在御花园的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十八,武威大将军府小公子所言,可属实?” 永平帝听完王子轩所述,再看罗永森那抖若筛糠的小身子,便心中有数了。 但他却并不向罗永森核实,而是笑眯眯的看向楚承昭。 第70章 挖坑 楚承昭站起身来,不知如何说才好,眼神扫向皇后。 “昭儿你忘了,母后并未同意你去滑冰的呀,难道是你偷偷去了?你也是顽皮。” 皇后微笑着看向自家儿子,点头示意他照实说即可。 可她不知道的是,滑冰一事,正是楚承昭想要除掉王子轩的计策。 自楚承昭记事起,他就知晓王子轩与他长的极为相像。 若是不熟的人见了他们,怕是根本就分不清他们二人谁是皇子谁是大将军府的小公子。 他是中宫嫡子,怎能与别人相像? 所以,在他得知宫中要给楚沁姝办满月宴时,就与罗永森商量出诱王子轩去碧波湖滑冰的计策。 只要王子轩落入冰窟,即便当时死不了,身子被冰水浸泡也会伤了底子。 一个病弱之人,再想让他死,可就容易多了。 “回父皇的话,儿臣的确是去过碧波湖,但去时已有许多人下到冰面上了,谁人带头下去的儿臣属实不知。” 楚承昭这话也是实话,他是真没看见谁带头下的湖。 “果真如此?” 永平帝见楚承昭说话的语气和神态都没有撒谎的样子,也皱了眉头。 一个少年御前失仪,即便是鞭笞,也会手下留情。 可眼前的实情,恐怕是还要加上欺君之罪。 不过,宣国公府此刻欺君倒是正合他意。 “儿臣绝无虚言。” 楚承昭信誓旦旦道。 罗永森见楚承昭没有一点替自己开脱的意思,心里就有些慌乱,又眼神闪烁的看向宣国公。 “马爱卿,此事你怎么看?” 永平帝淡淡的扫了马修礼一眼。 “皇上,不若请禁卫军统领一问,毕竟御花园外都是禁卫军看守,此事怕只有他们才能说明真相。” 马修礼也不是断案之人,三个人三个说法,他可不敢下结论。 皇后一党,他与宁王翁婿自是想扳倒。 可若是不具备一击即中的条件,宁可隐忍也不招惹。 “那便依你所言,陆统领可在?” 永平帝问。 “卑职在。” 禁卫军统领陆继辉是个三十岁的壮汉,出自武将世家陆家。 只不过族中长辈在先皇时期的征战中,都马革裹尸,无人生还。 永平帝没再让他去边城从军,而是在他年满十六岁时让他入了禁卫军,并一路将他提携到禁卫军统领一职。 “碧波湖一事,你可知前因后果?” 永平帝问。 “卑职自是知晓,” 陆继辉将碧波湖滑冰之事娓娓道来,语气沉稳,语调铿锵有力。 还将下了冰面的孩子都一一点了名,还说如有不明事宜,亦可与这些孩子再行核实。 等他说完,事实已然明了。 罗永森都听傻眼了,御花园外有禁卫军把守,他自是知道的。 可碧波湖边,他连一个禁卫军的影子都没看见啊,这陆统领怎会知晓的如此清楚? “宣国公,此事可还需再行核实?” 永平帝没有直接下定论,而是将问题又丢回给宣国公。 博弈,便是用最少的损失,赢得最大的胜利,还要让输家心服口服。 【再核实也是实情啊,就是不知道事情有了定论之后,皇爷爷敢不敢对宣国公府下手?】 楚沁姝一直竖着耳朵在听八卦。 她是听不出永平帝要干什么,但她怕永平帝不敢收拾宣国公府。 说实话,宣国公府的确不能轻易动。 毕竟京郊大营五万兵权在他们手上,稍有不慎,怕是京郊百姓就要遭受无妄之灾。 只能想法子兵不血刃卸了他们的兵权,才可避免百姓遭受池鱼之祸。 这也是永平帝在没有查出所有实情之前,不对皇后下手的真正原因。 【京郊大营里最有威慑力的是那个左副将江柏青,平日练兵的都是他,在兵士中他可谓是一呼百应。】 永平帝:那卸了宣国公府的兵权,提拔江柏青不是正好? 【可惜,江柏青早就是皇后的小舔狗了,可怜他爹归义侯忠肝义胆为国戍边,最后却被他亲手斩杀。】 永平帝:“” 合着他查了一个月的绿帽子竟在京郊大营? 特么的,那江柏青比皇后小好几岁? 可龙卫也没查出线索啊。 还有,那小子竟杀了他爹归义侯? 平日里看着还挺精明的呀,怎会如此糊涂? 【唉,恋爱脑说的就是他,为皇后一生不娶,却是连皇后的手都没摸过,也不知道是该说他傻还是该说他为爱忠贞不渝。】 楚沁姝思维发散,直听的永平帝和楚承奕几人的思绪也跟着上下翻飞了好一阵子。 最后这句话,倒是让永平帝多少还有点安慰。 连皇后的手都没摸过,那就还不算是绿帽子。 “皇上,既然陆统领已说明真相,那便无需再核实,只是拙孙御前失仪,恐是心里害怕才表述不清,并非故意说谎,还请皇上开恩。” 陆继辉的话一说完,宣国公就吓的面无人色,见永平帝问他,便决定认下御前失仪之罪。 这么折腾一番,还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 御前失仪怎么也比欺君之罪小的多。 “陆统领,御前失仪按律该如何处置?” 永平帝这话一问,宣国公便是一喜。 看来,皇上是不会再计较他孙儿撒谎一事了。 可在坐的大半朝臣却都不这么认为。 他们这位皇上近日可是不如以往好说话了,在朝堂上都是处处给他们挖坑。 那个右都御史陈蒙易就是因为盲目乐观,才被皇上算计的罢官回乡了。 也不知下一个回乡的会是谁? “回皇上的话,御前失仪,轻则鞭笞五十,重则斩首示众。” 陆继辉人高马大,声音的威慑力也极强,直把罗永森听的心肝脾肺肾都在发颤。 就在罗永辉琢磨着自己怎么才能逃过鞭笞时,他又补充道。 “哦,那行刑的鞭子是特制的,有倒刺不说还有腐肉,都是以前受刑之人留下的。 倒刺也不好清理,便由着那腐肉风干了事,反正以后行刑还要用,刮到谁人身上就算是谁的肉了。” 宣国公听的一阵气闷,他敢认下御前失仪之罪,便是笃定皇后能让行刑之人手下留情。 让陆继辉这般一说,他手下那帮人谁还敢收受好处顶风作案? “嗯,罗家小儿,你可认罪?” 永平帝点点头,又将目光投向了罗永森。 第71章 密信 罗永森被养的细皮嫩肉,别说挨鞭子了,就是挨板子也从未有过。 又听那鞭子上还有上一个受刑者的腐肉,更是吓的他差点哭出声来。 “回回皇上的话,臣不认,都是十八皇子让臣诱王子轩下湖,臣摔在冰上太久才着凉打喷嚏的。 十八皇子谋害王子轩性命不成,臣为了帮他被冰冻着才御前失仪,他却置臣于不顾,臣不服。” 罗永森是纨绔,为楚承昭这个皇子表弟干的坏事并不少,可前提是不影响他的利益。 现下已经不是利益问题,而是涉及到性命,他当然要将他拉下水。 他既逃不掉鞭笞,那便好兄弟一起扛。 当然,万一楚承昭这个皇子能从轻发落,那他也就能沾光有罪变无罪。 “这孩子,怎的还吓的说起胡话来了,陆统领,还不快将人带下去。” 皇后原本的注意力并未在罗永森身上,毕竟她和国师约定的时辰就要到了。 只要牛脊山事成,眼前的事自然可以小事化了。 可惜,牛脊山还未传出动静,罗永森倒是先给她整出这样一个大动静。 “我不下去,我没说谎,我有证据。” 罗永森生怕被拖下去行刑。 一着急,就将随身佩戴的荷包拽下来,眼疾手快的塞进站在他身侧的陆继辉手里。 “皇上,您看森儿这孩子果真是被吓糊涂了,今日是安平的满月宴,见血也不吉利,不若就不追究了,就当是给安平积福。” 皇后知晓自家儿子不喜妹妹的儿子。 但男孩子小时候玩不到一起很正常,可若说他要谋人性命,她可不信。 不过娘家侄儿既然提到了,怕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还是赶紧息事宁人的好。 万一真查出点什么,这大庭广众的,想说清楚可不容易。 “皇后不必着急,先看看罗家小儿的证据再说不迟,十八一直是你在亲自教养,朕自是信他不会干出这等事情的。” 永平帝平静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皇后却有些心慌。 对,就是那种事情失去掌控的心慌。 这一个月以来,她经历过无数次同样的心慌。 “森儿,你快告诉皇上,你刚刚那都是胡说的,污蔑皇子可不比御前失仪,你可不能再犯糊涂。” 见永平帝执意要查,皇后只得旁敲侧击提醒罗永森,还不断给跪在一旁的宣国公使眼色。 “森儿,你可是发烧了?怎的还说起胡话来了?” 宣国公也是无奈,他很想一掌敲晕罗永森假装病倒。 可众目睽睽之下并不好动手,只能出言暗示。 可惜,罗永森当纨绔的时候脑子很好使。 但今日这种场合,又被吓过一遭,他脑子里除了自己想到的脱罪之法,根本就听不进任何声音。 任皇后和宣国公如何暗示,他愣是半点反应也没有。 永平帝面目威严,无视皇后和宣国公的小动作。 林福已经亲自下去,将那个荷包拿到手,当着众人的面将它打开。 里面除了罗永森的私人物品,还真找出一个传信用的竹筒。 看到那个竹筒,永平帝便心中有数了。 “打开。” 林福应声打开,里面卷着的信纸便一一呈现在众人面前。 “念。” 这个字一出口,满堂皆惊。 皇上这是要大义灭亲? 如若真是十八皇子和宣国公府嫡长孙合谋害人的信件,经此一念,岂不人尽皆知? 【难道皇爷爷知道这个十八不是他的亲儿子了?所以想借机除掉?】 楚沁姝也有些糊涂了。 于她而言,别说宫斗权谋,就是最普通的兄弟姐妹窝里斗、雌竞、甚至职场争斗她都没经历过。 这么烧脑的事情,她真是一想一个毛线团。 而且原书中她一出生就噶了,根本就没有满月宴这一出。 害的她想提前知晓剧情都没地知道去。 有楚沁姝的心声提醒,楚承奕也怀疑永平帝知晓真相。 毕竟楚彦璟跟他说过,楚沁姝出生那日被抱去御书房,永平帝的反应像是也能听见她的心声。 只是他一直没机会核实,并不确定罢了。 不过楚沁姝一出生,皇后就失宠,倒也能看出些许端倪。 今日再看,他已确信,永平帝和他们一家一样,都能听见楚沁姝的心声。 如此,倒是省了他好些事。 毕竟碧波湖滑冰一事,他就是要证实某些事情的。 而于锦仪则是默默握紧了楚彦璟的手,还不动声色的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生怕他露出破绽。 绿帽子他听不懂,可楚沁姝刚刚那句话太过直白,一般人听了怕是早就吓的不知所措。 楚沁姝一家的心思无人知晓,因为众人的关注点都在那些密信上。 “引他去滑冰,多引人同去,冰面必不堪重负” 林福已念了好几张信纸,越念越心惊。 这种装在竹筒中让飞鸽或是人工传递的密信,纸张都不大,亦写不了多少字。 可罗永森竟是从头到尾都保留了下来。 在场众人也同样心惊,尤其是那些一同下湖玩冰的孩子以及他们的家人。 此刻都在心里庆幸,多亏发现及时,否则他们怕是都逃不掉落入冰窟的下场。 “十八,你可有话说?” 永平帝是皱着眉头听完所有密信的。 此时他还能心平气和的问话,已是他作为帝王最大的教养。 果真不是他的儿子,才会如此年纪就心狠手辣。 等查出他亲爹是何人,定要让这一家子烂人不得好死。 “回父皇的话,儿臣并未与森表哥传过信,儿臣不知这些信是从何而来。” 楚承昭原本是站在殿中回话的,这回也不得不跪下。 但他依然面色平静,无波无澜,甚至还有些懵懂,把罗永森都看愣了。 这信明明是皇子所伺候楚承昭的内侍传给他的,楚承昭他怎能不认? “罗家小儿,到底是何人与你传信要害武威大将军府的小公子?还不从实招来?” 永平帝面上威严尽显,语气也变的异常严肃。 “臣臣认得那传信之人,正是皇子所伺候十八皇子的内侍,十八十八皇子也与臣提过多次他不喜王子轩。 这信若不是他所写,那臣臣便不知还有何人想借臣之手害王子轩了,臣在宫中只与他和十九皇子熟识,并不与其他人来往啊。” 罗永森在这件事上并不敢撒谎,毕竟牵扯到自己的性命。 “去将皇子所伺候的内侍悉数带来。” 永平帝语毕,林福便给了内务府总管林不斜一个眼神。 之后,二人便带着人去了皇子所。 第72章 指认 眼见着事情越闹越大,皇后就有些着急。 她一着急,就开始头痒难耐。 实在忍不住了,又不能让宫女当众给她挠,只得自己假装伸手抚发髻借机挠两下。 可这一挠,差点儿没把她送走。 虱子,怎么又是虱子? 她的虫谷明明早已封闭出口,她也并未发出召唤,怎么还会有这恶心的虫子不请自来? 其实,皇后此刻头上的这些虱子并非虫谷的虱子。 严格来说,应该算是虫谷虱子的后代。 众所周知,虱子的繁殖能力特别强,而且极难消灭。 即便只有一个虱子蛋漏网,那数量也能很快成倍数增长。 况且,于锦仪从未放弃过给皇后寝宫撒楚沁姝的洗澡水。 有洗澡水滋养,结果可想而知,如今的风华宫俨然已成为另一个凤鸣宫。 【虫虫,皇爷爷,皇后头上有虫虫,皇爷爷救命,虫虫快要爬到姝儿身上了。】 楚沁姝喜欢看热闹,所以坚持着一直没有睡觉。 而皇后就坐在永平帝身侧,她的手从发髻上下来时,那护甲上的动静可没逃过楚沁姝的眼睛。 “来人,扶皇后回去歇息。” 永平帝一听楚沁姝的心声,连看都没看皇后一眼,就开口吩咐人扶她离开。 他虽是男子,但有些虫子他也害怕,可不敢看了再让自己浑身难受。 “皇上,臣妾无事。” 皇后不想走,她儿子和娘家侄子都还等着她撑腰呢,她怎么能走。 “十八的事朕自会查明真相,你脸色越发的不好了,再耽搁怕是要晕倒在这宫宴上,朕让太医随你一同回去。” 永平帝怎能不知他的想法,只是不可能如她所愿罢了。 他说完便不容质疑的示意皇后的大宫女扶她离开,然后又叫来太医令,让他派几个可靠的太医去风华宫。 同时,还给了陆继辉一个眼神。 这一通操作下来,除非皇后想当着众朝臣的面出丑,否则她就非走不可。 皇后假装身体不适,被几个大宫女簇拥着离开。 宣国公看着她的背影,急的脑门儿上不停往外冒汗。 而坐在侧后位的月妃,则是看着从自己桌前路过的皇后若有所思。 她亲眼看着一团不明物体,从皇后身上直直落入她面前的酒杯中。 那东西沾上酒,便兴奋的四散游开,明显是活物。 若不是她宫规学的扎实,硬是压住了心中的惊呼,怕是也要来个御前失仪。 【皇爷爷好厉害,姝儿害怕虫虫,皇爷爷一下就知道了,皇爷爷和姝儿心有灵犀呢。】 楚沁姝讨厌皇后是真,害怕虱子也不做假。 她一个香喷喷的奶娃娃,可不能染上那种东西,会被人笑话的。 “姝儿乖乖睡,等皇爷爷处置完这些糟心事,就带你回御书房清点你那些皇伯伯和皇叔送你的贺礼。” 永平帝笑的一脸慈祥,还不忘轻拍着襁褓哄楚沁姝。 【好呀好呀,姝儿睡睡,睡醒了看礼物。】 楚沁姝安心的闭上眼睛,皇后不在身边,她倒也不必时时紧张着永平帝了。 楚承奕听着女儿的心声,看着永平帝的一系列动作,心情复杂不已。 他女儿的满月宴,他竟连抱她一下都没捞着。 都说隔代亲,这话还真不做假。 也不知当年他被先皇抱走亲自教养,自家父皇的心情可是与他今日一般? “皇上,皇子所伺候的人都带来了。” 林福领着人,林不斜拿着名册,浩浩荡荡几十人鱼贯而入。 “十八,朕再问你一遍,你果真未曾与罗家小儿传过信?” 永平帝扫视一圈站在殿中的内侍后,又将目光落在楚承昭身上。 “回父皇的话,儿臣真的未曾与森表哥传过信。” 楚承昭信誓旦旦,一点心虚的意思都没有。 罗永森越听越心凉,把楚承昭拉下水的心思也越发坚定。 “罗家小儿,你去认认,这些人中可有与你传信之人。” 永平帝示意罗永森去认人,心里已经在想如何处置宣国公府了。 而王震岳则是满眼寒霜的看一眼楚承昭,又看一眼罗永森。 心中恨恨的想,若是永平帝今日不给他一个交待,那他就免不了要用自己的方式给曾孙儿出气。 王子轩站在殿中,除了回永平帝的问话,全程不多言一句。 他虽不理解楚承昭对他的敌意是从何而来,但他早已在自己曾祖的教导下学会隐藏锋芒,遇事冷静沉着。 今日的他虽未遇险,却也是受害者。 他和他曾祖一样,在等一个结果。 罗永森在几十个内侍中搜寻记忆中的身形和面孔。 好在就是近几日的事情,他一个少年的记忆力也不至于会把见过好几面的人忘记。 在他转到第二圈的时候,果然指着一个内侍大声叫道:“是他,就是他给臣传信。” 楚承昭在听到这声叫喊后,差一点就要转头确认真假,却又强忍着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还不从实招来?” 林不斜接收到永平帝的眼神,立马将人带出人群,开始审问。 “奴才是五日前替十八殿下传信给宣国公府小公子的,一共跑了五次,传了十封信。” 小内侍不敢隐瞒,将自己知道的合盘托出。 “你可知信中所言何事?” 林不斜又问。 “奴才不知,信是十八殿下近身伺候的人给奴才的,奴才只管跑腿,并不敢多问。” “那你可识得给你信的人?” “识得。” “那便快去将人寻出来。” 小内侍也跟罗永森一样,在几十个内侍中认起人来。 可他明显不如罗永森运气好,转了两圈也没找出让他送信的人。 “那人不在此处。” 小内侍有些泄气,若找不出那人,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又要被人套了麻袋扔进井里。 “那在何处?” 林不斜步步紧逼,让小内侍一时紧张的无所适从。 “在在哦,奴才想起来了,十八殿下近身伺候的都是从皇后娘娘宫中带来的人,定然不在皇子所的内侍中。” 小内侍反应还算快,那人的确不是原本就在皇子所当差的,他没记错。 “林总管,还是查查名册。” 林福头疼,这动静颇大的闹了一通,就连皇子所刷马桶的内侍都没漏掉,竟是没折腾出结果。 林不斜很快查了名册,又问小内侍可知晓那人姓名。 小内侍不认字,但在林不斜念过皇后宫中伺候的内侍名单后,最终指认出一个人。 但这人被找到的时候,已是满脸青紫,只吊着一口气。 “赏他一碗水。” 永平帝怕他撑不住,问不出自己想要的东西,就示意林福给他倒一碗水囊中的水。 第73章 定论 楚沁姝每日带去御书房的水囊,如今已成永平帝的心头好。 他的赤焰是最先尝到那水囊好处的,本已是二十岁老胳膊老腿的马儿了。 吃草料,晒太阳就是他的养老日常。 没想到,自从开始给它饮水槽中加水囊里的水,它的身体就一日比一日强健。 不过十来日,已是肌肉强健毛色油亮,比十岁的马儿还要精神许多。 林福的老毛病,也随着每日一杯水逐渐消失。 还有给寿王的水囊,永平帝也让人打听过他的用法,以及用后的效果。 虽是楚沁姝的洗澡水,但有实实在在的效果摆在眼前,永平帝岂会介意。 当即便让林福给他安排上了,每日泡茶的水,非水囊之水不用。 即便今日满月宴上给他备的茶,也不例外。 “诺。” 林福答应着去倒水,心里还感叹着这个小内侍命好。 这一杯水下肚,小命怎么也能保住了。 楚承昭在见到被拖进来的内侍时,已有些心神不宁,心中直怨办事的人不利索。 当然,更期待那小内侍挺不过去,死在当场最好。 “皇上,这二人今日在那小内侍身边出现过,刚刚筛查时鬼鬼祟祟,老奴就将他们也一同带来了。” 林不斜也是怕那小内侍一口气吊不住,就将找到的可疑之人全都带来。 “审。” 永平帝品着茶,不紧不慢的道。 林不斜和林福又是一通忙活。 最终,喝了水的小内侍招认是他代笔替楚承昭写密信,并将密信交给皇子所的内侍由他送到罗永森手中。 而那两个鬼鬼祟祟的内侍,则招认是楚承昭交侍他们灭口。 只是他们也不知道为何,明明昨晚就扔进井里的人,竟能活着站在他们眼前。 更没有想到,他们趁半夜熟睡中捂死的人,也能活过来。 “十八,你可还有话要说?” 永平帝盯着楚承昭,他小小的身体,已在微微颤抖。 “父皇,儿臣没有做过,儿臣不认。” 话虽如此,眼神已明显躲闪,只是还心存侥幸罢了。 他总觉得自己是皇子,年纪也还小,那代笔的小内侍也并不能证明就是他指使。 只要他坚决不认,谁又能逼他呢? “好,你既不认,便交由大理寺再审。” 永平帝看着他这副打死不认的态度,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小小年纪就心思歹毒,果然是不容于世的不伦产物。 若不是要留着他当证物,好将他那亲爹找出来一网打尽,又岂能让他多活这些时日。 “父皇,那内侍定是与武威大将军府小公子本就有过节,才借儿臣之手给森表哥传信,儿臣是被冤枉的,即便是大理寺再审,儿臣也不会屈打成招。” 楚承昭一听大理寺,身子就是一抖。 冷面判官和他的六个索命使者,他自记事起就对他们心生崇拜。 可没想到,他竟是要以这种方式与他们正式认识。 不过,即便是要将他交予大理寺,他也要当着众朝臣的面将这事撇清楚。 【不愧是最终坐上皇位的人,小小年纪就学会给人挖坑了,这明显是混淆视听,让大理寺里外不是人嘛。】 楚沁姝睡的不沉,审这些人花的时间也不少。 对楚承昭在原书中的结局,她原本还有些同情,没想到他竟还是个小狼崽子,心狠着呢。 难怪在原书中,国师不惜违反师门禁忌也要弄死他。 恐怕也是担心他活着,自己就小命难保。 “皇上,奴奴才有证人,奴才有证人能证明是十八殿下吩咐小的代笔。” 那吊着一口气的小内侍已然缓过来了。 想起救他之人在他手心写过的字。 虽未用笔墨,也不留痕迹,但他知道这是他活命的希望。 “说。” 能立马解决的事情,永平帝也不想拖延,便直接审问起来。 “是贾嬷嬷,十八殿下吩咐奴才写密信时,贾嬷嬷就在一旁。” 小内侍说完,楚承昭脸色就不对了。 贾嬷嬷是他的奶嬷嬷,亦是他最信任之人,这些事的确不曾防着她。 “宣。” 小皇子的奶嬷嬷大多都是随时伺候在身侧,楚承昭在哪里她自然也在哪里。 果然,永平帝话音刚落,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便被带进殿来。 “奴婢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贾嬷嬷进殿之前,早就吓的脸色青白。 她伺候在楚承昭身边八年,属实没遇到过此等大事。 “十八皇子吩咐下人代书密信一事,你如实招来。” 永平帝脸色平静,无人猜的出他的心思。 寿王却一个劲的看楚承奕,他总觉得今日这事,有些人为的痕迹。 “是,奴婢伺候十八殿下八年,殿下做事从不隐瞒奴婢,恐怕殿下是不喜武威大将军府小公子与他长的相像,才想害他的。 不过殿下吩咐下人代书密信时,奴婢还劝过殿下,毕竟他们二人的母亲是双生姐妹,他们长的相像也是缘分,要珍惜才对。 可殿下并认为奴婢说的有理,偏要一意孤行。” 贾嬷嬷趴在地上如实招供,楚承昭小拳头握的死紧。 朝臣们听了贾嬷嬷的话,也都看向楚承昭和王子轩。 关于二人长相七八分相像的说法,并非今日才有。 往年宫宴,见过他们二人的命妇朝臣,谁不说一句他们像是亲兄弟。 可玩笑而已,谁不是一笑而过。 再说了,皇后和武威大将军府少夫人本就是双生姐妹,长的本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二人的孩子想像,无可厚非呀,这又有什么可介意的? “事实既已真相大白,便按律处置,十八皇子小小年纪,便如此心术不正,想来是朕和皇后太过纵容,将他惯坏了。” 这次,永平帝不再问楚承昭,而是直接下了定论。 “宣国公府小公子御前失仪在前,欺君之罪在后,再加上蓄意谋害人命不成。 礼部尚书、刑部尚书,你二人速速商议一番,看如何定罪才能让宣国公和老将军都满意。” 永平帝盯着跪在殿中,早已汗湿衣衫的宣国公,看了他好几眼。 怂成这样的人,竟能养出一个给人戴绿帽子的女儿,以往真是小看他了。 “皇上,为何只罚臣,不罚十八皇子?” 罗永森一听自己头上多了一大堆罪名,心中又忍不住急躁起来。 第74章 量刑 刑部尚书是于锦鸣的岳父,也是最熟悉盛安国各类律法之人。 而礼部尚书,则是最熟悉盛安国各类礼法之人。 永平帝让两部尚书合议定罪,一是为堵皇后的嘴,让她无法事后作妖。 二则是为了让武威大将军府满意,让王老将军知道朝廷一直记着他戎马半生的功劳,不会怠慢他的子孙。 等两部尚书领命下去之后,永平帝才接罗永森的话。 “十八皇子是朕的儿子,违反律例,自是与尔等同罪,甚至因为他是皇子,巩要接受更重的刑罚,你可还有异意?” 永平帝很高兴罗永森这样执着的,想要拉自己兄弟下马。 若不是他,他还真不好只因一件未曾成行的谋算便对楚承昭下重手。 “臣臣不是这个意思,臣” 罗永森被问的哑口无言。 他费尽心思拉兄弟作伴,是为了沾光减轻罪责,可不是为了与兄弟一起被重罚的呀。 “主人主人,快进空间,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楚沁姝在等待结果的时候,本就有些昏昏欲睡,小葫芦这一嗓子反而把她叫清醒了。 【有事直说不好吗?】 “好是好,不过我说了你肯定也要进来看的,还不如直接进来看呢。” 小葫芦此刻正在井边,那里冒出了一排绿色的嫩芽,给这个灰黑的空间添了又一抹生命的色彩。 【好,这就进来。】 楚沁姝话落就秒睡。 正在听她心声的永平帝有一瞬间心慌。 他的亲亲福星小孙女这是要去哪儿? 可不能丢下他不管啊。 心里这样想着,手就悄悄伸到她鼻子底下试了试。 嗯,还有气。 许是说梦话?真是吓死他了。 楚承奕父子和于锦仪也同样紧张起来,他们的女儿\/妹妹,这是去哪儿了? 不过,他们没有错过永平帝的小动作,见他面色舒缓,他们的心也就放下了。 “林福,去催催,那二人加起来都一百多岁了,办事怎的还如此拖拉?” 虽然楚沁姝呼吸平稳,但永平帝还是不放心。 他想赶紧了了这里的事,回安仁宫去宣太医来给她看看。 “皇上,二位大人已拟好量刑决议,请您过目。” 林福出去半刻钟不到,就带回一本册子。 永平帝迫不及待的打开,直接翻到最后一页。 前面的套话不用看他也知道内容,后面的结论才是他最关心的。 “果然是两部尚书合议量刑,倒是既合乎礼法,又合乎律法,让朕也挑不出错来。” 永平帝看完,就大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之后,便递回林福手上道:“念。” 林福清了清嗓子,在坐的众人也都屏息凝神。 都想见证宣国公府的下场。 毕竟自皇后入宫,一个落魄国公府就一步步升官发财掌兵权。 眼红嫉妒的人可不在少数。 “宣国公府小公子罗永森,藐视圣颜,御前失仪,不遵礼法,应受鞭笞五十之罚; 信口攀咬朝中重臣之家眷,愚弄君上,已犯刑律,应受流放三千里之刑; 与人合谋,欲害朝中重臣家眷之性命,虽未至人丧失性命,但已实施犯罪行为,已犯刑律,按律应受剐刑并三族流放千里。” 林福念完,殿中吸气声不断。 这是几项罪名一项也没省啊,都给判上了? 律法不是说,犯数罪者,取重判之吗? “皇上不可啊,老臣只有这一个孙儿,您不能让老臣绝后啊。” 罗永森硬撑着没被吓晕,但宣国公却早已涕泪横流的趴在地上开始求情。 “马尚书,御前失仪之罪,朕记得可用其他处罚替代。” 永平帝故作为难的问。 马修礼这个老狐狸猜了半晌也没猜出永平帝的心思,这一问他倒是反应过来了。 忙一本正经的道:“不想受刑,可削爵位或是降职顶替,可宣国公府小公子才十二岁,并无爵位和公职啊。” “老臣愿意愿意降职,老臣愿意降职替孙儿顶罪。” 宣国公府满脑子都是剐刑,受完剐刑的人最后就剩一副骨头架子,他哪里能接受自家的独苗苗受那份罪。 他虽为京郊大营统领,但实际上对京郊大营的五万兵马并无掌控能力,这职位在他心中属实没有孙儿的性命重要。 “好,看在宣国公一心为子孙计,朕允了便是,苏尚书,余下二刑并一刑可行?” 永平帝看向刑部尚书苏鹏信,给了他一个意有所指的眼神。 “皇上,若是轻罚,老臣可不依。” 王震岳一看永平帝似要放过宣国公府,便忙站起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是武将,没有那些个弯弯绕绕,也看不懂永平帝的眼神,他只知晓犯罪就该按律受刑。 而且在军中,除了军法亦无亲疏一说,管你是将军还是小卒,老子还是儿子,有违军令都通通得按军法处置。 所以,他也早就忘记宣国公与他儿子是亲家这回事,只一心想给自家曾孙儿求个公道。 “王老将军莫急,容苏尚书想想刑律再说。” 永平帝很满意王震岳此刻的表现,朝中老臣逼他,他总要酌情的不是。 “依刑律依刑律而言,犯数罪者,取重判之,宣国公府小公子二刑并一刑自是可行的。” 苏鹏信一路从刑部书吏坐上刑部尚书之位,早就对圣意揣测的炉火纯青。 开口就着重强调了‘依刑律’三个字。 意思就是说前面一罪是违了礼法,后面二罪是犯了刑律,两者不可混为一谈。 “老臣还有儿子,老臣还有两个儿子正当职,可否用他们的官职顶了老臣孙儿的罪责。” 宣国公长子也就是罗永森的爹,是京郊大营右副将,今日正好当值。 次子领了运送冬粮去荆州的差事,也不在京中。 而宣国公恰逢休沐,便一人带着家眷前来赴宫宴。 皇后不在场,永平帝不发话,他府中女眷亦不敢出言分辩。 所以此事从头到尾,就只有他一人应对。 第75章 顶罪之法 对于宣国公,永平帝向来都看不上。 若不是皇后在他身上使了法子,他是断不可能重用他们父子三人的。 罗长峰换赈灾粮一事,大理寺早已集齐所有证据。 私兵的藏匿之处,龙卫此次也跟踪罗长峰探出据点,正在荆州至京城的深山之中。 有名册的私兵就有三万余人,还有荆州水灾后被他们收入营中未及造册的灾民。 估摸着,与京郊大营的人马不相上下。 人数如此之众,又是在山里,不做好万全的准备并不能轻易前去剿灭。 永平帝已秘密下令从别处调兵。 只等收回宣国公手上的兵权,派可靠之人接管京郊大营,便可先行以贪污赈灾粮之罪收押罗长峰。 待兵力准备充足,即可一举剿灭山中私兵。 至于楚承昭的生身父亲,经过今日一事,永平帝也总算是有了眉目。 “苏尚书,宣国公所言,应是无律可依的?” 永平帝见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装着替宣国公府考虑的样子问苏鹏信。 “皇上,臣思虑再三,想起先皇时期有一桩案子与今日之事极为相似,倒是可借鉴一二。” 苏鹏信为了给永平帝递台阶,也真是煞费苦心。 他作为一部尚书,又不能信口胡说。 若不能引经据典,有律可依,那些朝臣怕是要说他徇私枉法。 “哦?说来听听。” 永平帝继续陪着苏鹏信演戏,宣国公也竖起了耳朵,就连罗永森都缓过劲儿来了。 只有王震岳一脸不高兴,胡子气的都要翘起来了。 不过,如此局面,正是永平帝想看到的。 正是因为有在朝中举足轻重的武威将军府对他施压,他才能对宣国公府下重手。 否则,就罗永森今日犯的这几件事,但凡对方换个人,都会以和为贵,动不到刑律上去。 “是,话说” 苏鹏信将自己记忆中先皇时期的一个案例,全篇讲述出来。 直听的宣国公眉目松动,似看到了生的希望。 而王震岳则是目瞪口呆,吹胡子瞪眼。 唉,在刑部当差就是这点不好。 案子轻判重判都得罪人,哪头都不落好。 “如此,当真是有些许可参照之处啊。” 永平帝点点头,装作总算是想到办法的样子,赶在王震岳开口之前给了他一个眼神。 示意他稍安勿躁。 “老臣愿意,老臣愿意赔偿武威大将军府十万两白银,再将老臣长子职降,以赎森儿今日之罪。 请皇上成全,也请王老将军给老臣一个机会,森儿他经此一事,定然也会长记性,以后万不敢再犯浑。” 宣国公老泪纵横的趴在地上磕头。 从头到尾不发一言的罗心然见自己父亲这般卑微求人,也终于坐不住了。 “祖父,孙媳不孝,还请您看在孙媳的面儿上,对森儿网开一面,以后孙媳不带轩儿回娘家,也不带轩儿进宫,孙媳会用命护住轩儿的。” 罗心然有皇后这个姐姐,也的确是活的身心俱疲。 她能嫁入武威将军府,还是得益于宣国公府的落魄。 否则,两个都有兵权的家族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联姻的。 可自她姐姐当了皇后,宣国公府支棱起来后,她也越发的胆战心惊。 她夫家二十万兵权,娘家五万兵权。 一个在边城,一个在京郊,而她姐姐就在宫中。 这怎么看,都不是个长命的组合啊。 “那那便看在我这孙媳的份上,饶宣国公一回。皇上,就按宣国公所说处置,他家孙儿只要以后不再欺负老臣的曾孙儿,老臣便既往不咎。” 王震岳不怕硬碰硬,就怕女子流眼泪。 他这孙媳也实属不易,夫君戍边,几年才能回京一趟,家中老小都要她操持。 今日之事又是她娘家侄儿害自家儿子,这的确是为难。 唉,不看僧面看佛面。 “王老将军果然是通情达理,体恤后辈之人,那便按你的意思办。” 此刻的永平帝,也眉目松动了。 赞同了王震岳的意思后,又看向宣国公。 “宣国公,今日之事便如此了结,你将京郊大营兵符交于朕,便可带你孙儿回府,至于你和右副将的降职圣旨,稍后便会送至府中。” “臣遵旨,臣谢过皇上,臣谢过王老将军。” 宣国公忙拉着罗永森对永平帝磕头谢恩,也不忘对王震岳磕头谢罪。 刚刚又是剐刑又是三族流放的,真是吓死他了。 好在这一通折腾下来,他孙儿毫发无伤,可真是谢天谢地谢神灵保佑啊。 “皇上,老臣并未将兵符带在身上,还请您着人随老臣前去府中取来。” 宣国公无罪一身轻,兵符说交就交,一刻也不敢耽搁。 “林福,你亲自带人前去,陆统领,你也带一队人随林福同去。” 永平帝毫不含糊的派了宫中他最信任的二人前去。 至于楚承昭,永平帝直接将他贬为庶民。 还在宫外给他指了一处闲置的王府居住,将他及伺候他的宫人一道打包撵了出去。 当然,还不忘派一队禁卫军监视,美其名曰他年岁小,不能无人保护。 至此,楚沁姝的满月宴圆满结束。 永平帝了却心中一大患,心情无比舒畅。 而楚承奕呢,心情比永平帝更加舒畅。 他的人在皇子所盯了十几日,功夫总算没有白费。 今日一试,楚承昭的身份只差滴血认亲就可最终确定。 而宣国公府的兵权,更是只用一碗没放姜的姜汤就顺利收回。 这样泼天的喜事,他能不高兴吗? “王老将军,你随朕来御书房,朕有事与你说。” 永平帝抱着楚沁姝起身,打算顺便叫走王震岳。 “皇上,侍老臣先送家眷回府可行?老臣府中都是妇孺,可不放心她们自行回去。” 武威将军府三代单传,儿孙又都在边城,留在京中的的确都是妇孺。 而且经此一事,王震岳更是把王子轩盯的跟眼珠子一般。 生怕一不留神,就有人来害他小命。 “朕派禁卫军送她们回府,你可放心?” 永平帝话落,就抱着楚沁姝离开。 王震岳:“” 晌午才见过,怎的这会子又非见他不可? 第76章 亲爹是谁 回了御书房,永平帝见楚沁姝还不醒,又用手在她鼻下试了试。 确定她呼吸平稳,才放下心来让人去宣太医。 太医过来号脉之后,只说是楚沁姝睡的沉,无需忧心,他才安心的抱着她等王震岳。 以前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被皇后绿,所以根本就不可能怀疑皇后两个儿子的身份。 对于楚承昭与王子轩长相相似之事,他也和旁人一样,以为是他们母亲一胎双生的缘故。 但今日再见他二人同站殿中,再加上王震岳那张几乎是祖孙几代共用一张的脸。 他才总算是反应过来,难怪之前把京中勋贵子弟都查了个遍,也没查出丝毫线索。 原来,罪魁祸首竟是远在几千里之外的边关。 他与王震岳相识几十年,年轻时在军中还光着身子一起下河洗过澡,他那张脸他自是不陌生。 而楚承昭与王子轩,正是长的像王震岳。 好在上了年纪的王震岳满脸络腮胡子,旁人对他的长相看的并不真切。 而且他儿子和孙子都常年驻守边关,极少回京。 否则,他堂堂帝王今日就要丢个大脸。 “皇上,老臣来了,可是有甚急事要与老臣说?” 王震岳是看着禁卫军护送着他家眷离开,才来的御书房。 他并不觉得永平帝会有急事找他,毕竟他已回府养老七年,边关战事他早就不予过问。 不过,心里怎么想的,嘴上可不能说。 “确有急事,王老将军,你看这张画像可认得?” 对王震岳,永平帝还是一如既往的信任,说起事来也不拐弯抹角。 而且王震岳比他年长近十岁,皇后那个年纪想来是不会愿意委身于一个糟老头子的。 但他的儿子和孙子都正值壮年,也不知他二人,谁才是楚承昭的亲爹。 “这不是老臣那乖巧的曾孙儿吗?” 王震岳拿起画相,扫了几眼便得出结论。 “王老将军再仔细看看,可别认错了人。” 永平帝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他也不着急。 本就是叫王震岳来商量解决之法的,让他自己看出来总比被别人说破要好。 反正他绿帽子已经戴了,不说用这顶帽子谋好处,但绝不能因它给家国百姓带来灾祸。 “难道这不是老臣那曾孙儿?” 王震岳懵了,他就一个曾孙儿,而且长的正如画像上这般啊。 总不会是他还有流落在外的另一个曾孙儿? 那他孙儿也太不厚道了,竟敢违背祖训养外室,看他不将他叫回来打断腿。 “朕也不知此人该是你曾孙儿,还是你孙儿,你且再仔细看看画像,看能否想起何时见过。” 永平帝打定主意不会亲口点破,所以就气定神闲的等着王震岳自己反应过来。 以王震岳的秉性,若是能看出画中人是谁,定会自己去查来龙去脉。 侍查出真相,或许还会主动给他这个憋屈的帝王一个交待。 “皇上,这这这,这孩子不是老臣的曾孙儿啊,这不是十八皇子吗?哦,是前十八皇子,如今他是一介庶民。” “哎呀,老臣以往还不曾注意过,他表兄弟二人长的还真是相像,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分不清谁是谁嘛。” 王震岳是个特别护犊子的人,以往听人说王子轩和楚承昭长的像,他根本就不认。 因为在他心里,他曾孙儿就是最好的,那个绣花枕头一般的楚承昭根本就不配跟他相提并论。 所以,他连个正眼都不瞧楚承昭。 “嗯,他的确是庶民十八,你再看看他长的像谁?” 永平帝语气平淡,但情绪还是多少有些起起伏。 以前他眼瞎,宠爱了皇后好些年。 十八和十九二人,也是他宠爱着长大的。 没想到,他这些年都是在替别人养儿子,心里不憋屈才怪。 “像老臣的曾孙儿啊。” 王震岳不加思索的回了一句,不像他曾孙儿,他还认不出这是谁呢。 “那你曾孙儿又长的像谁?” 永平帝又问。 “老臣的曾孙儿,自是长的像老臣的孙儿啊。嗯,也不对,老臣家里男丁都长的像老臣,同僚们还笑说老臣厉害,血脉强大” 王震岳话说一半,卡住了。 武将的直爽性子,也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谁能来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他另一个曾孙儿被皇后偷进宫了,还是皇后生了他的另一个曾孙儿? 前一种可能,他武威将军府自是能抢回孩子。 可若是后一种可能,他武威将军府就将九族尽灭,血流成河。 “皇上,这这这,这是不是有误会?难道是老臣那孙媳妇诞生下了双生子,皇后偷哦,抱了一个进宫?” 王震岳是打死都不愿意去想第二种可能的。 他孙媳妇和皇后本就是一胎双生,双生姐妹也容易生双生孩子。 这是老一辈传下来的说法,可不是他一厢情愿。 “难怪十八他想谋害老臣孙儿的性命,原来是怕人看出他的身世。” 见永平帝只看着他不说话,王震岳就努力为自己也为家族寻找生机。 还在心里默默祈求漫天神佛,保佑他家儿孙无人与皇后有私情。 “皇上您给老臣个准话,这孩子并非皇后所出,可对?” 王震岳是不会弯弯绕,但并不代表他脑子不好用。 永平帝的态度,不得不让他想到最差的可能。 但凡事总有万一,不反复确认,怎能随意接受。 “王老将军,朕知你所疑,有些事情朕也不愿信。 但皇后的确是怀胎十月诞下了十八,太医院有医案为证,而且十八比你家曾孙儿大了整整两月,你所疑之事根本就说不通。” 王震岳的怀疑,永平帝也有过。 谁愿意相信自己后院女人生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呢? 知道了也要先找各种借口否认,如若不然,难道直接承认自己是个傻子吗? 但是,他让人查过医案,审过当年接生的稳婆。 甚至还冥思半晌,忆起当年皇后生产时,他亲自守在产房外的景象。 这无一不证明,楚承昭就是皇后亲生。 “皇上所言极是,老臣愧对皇上,还请皇上允准老臣查明真相之后再要老臣的脑袋,老臣就是做鬼也要做个明白鬼呀。” 王震岳并不怀疑永平帝的话。 而是急切的,想要查明真相。 第77章 灵泉 王震岳离开后,林福和陆继辉就将宣国公上交的兵符送到了御书房。 “拟旨,宣国公父子二人连降三级,并全府禁足一月。” 永平帝只管吩咐,拟旨官拿起毛笔就刷刷的只管写。 两道圣旨拟好,永平帝看过后就落上大印。 “陆统领,你亲自去京郊大营宣旨,顺便将那宣国公世子送回宣国公府。林福,这道圣旨你着人跑一趟宣国公府就是了,你去把太子给朕叫来。” “是。” “诺。” 陆继辉和林福拿着圣旨离开,永平帝则摩挲着刚刚收回的兵符若有所思。 空间里 楚沁姝正在挥汗如雨的撵鸡。 她进空间的时候,小葫芦正守在古井边等她。 小葫芦说,古井边那一片绿油油的小苗儿是药葫芦。 入药治病,入食养生。 她们商量着,打算将葫芦苗分株移栽,可不知从哪儿蹿出一群鸡,冲着葫芦苗就啄。 最后,就变成了她和小葫芦满院子撵鸡。 “小葫芦,还不如实招来,这鸡是怎么回事?” 楚沁姝短胳膊短腿,根本就撵不上和她一般高的鸡。 没跑多久,就开始坐在井边喘气。 “主人,你还问我呢?第一个树桠绿的时候,你让它结什么果来着?” 小葫芦问这话的时候,其实是有些心虚的。 它记得,它并未给这些鸡孵化出来的机会呀,怎么还有漏网之鱼呢? “我让它结鸡腿呀,炸鸡腿,烤鸡腿都行,总不会是” 楚沁姝看着被她和小葫芦撵远的鸡,若有所思。 感情那树上根本就结不出鸡腿?而是结出了几只鸡? “主人,那是树,不是灶,熟的鸡腿怎么可能结的出来?” 小葫芦恐怕是万千小世界中最躺平的灵宝了,问什么说什么,不问就绝不多说一个字。 “哦,当初我问你的时候,你不是说什么都能结的吗?怎么结不出来又成我的错了?” 楚沁姝也不服。 她明明问过小葫芦好几遍才跟树桠说的。 “那那那,那鸡腿不是长在鸡身上的吗?想吃咱们自己烤,不也跟树桠能结鸡腿是一个意思。” 小葫芦狡辩。 它之前的主人真没人让树桠结过熟食,它也没经验不是。 “主人,你要干什么?” 小葫芦还在碎碎念,一抬头发现楚沁姝已经呲溜呲溜爬上树了。 “我看看这树桠子是怎么结出鸡来的呀,第二个树桠结的榴莲都吃好几茬儿了,没道理第一个树桠生的鸡才这几只啊。” 楚沁姝说着,就已经爬到第一个树桠形成的窝里了。 “咦?鸡蛋?一、二、三十,一共十个鸡蛋。” 小葫芦一听鸡蛋就慌了。 它今日一睁眼就看见井边长了一片葫芦苗,高兴过头的它早就把鸡蛋一事抛之脑后。 这下惨了,偷吃鸡蛋的事情怕是再也捂不住了。 “小葫芦,你还不说实话,这窝里一日生几个鸡蛋?” 楚沁姝就坐在窝里,居高临下的看着小葫芦。 反正这窝比她的摇床也不遑多让,叶子也厚,坐着还挺舒服。 “主人,我说一个你信吗?” 小葫芦讷讷的伸出一个手指头,眼中充满了单蠢的期待。 “别问我信不信啊,你自己信不信?” 楚沁姝就知道小葫芦肯定偷吃鸡蛋了。 她也不是小气的人,这空间本就是药葫芦空间,说起来还是小葫芦自己的地盘。 它吃鸡蛋也好,吃榴莲也罢,根本就算不得偷。 不过,她现在好歹是小葫芦的主人,怎么也有知情权。 她还小,又不缺吃穿用度,空间里的东西都是锦上添花。 可万一哪天她用的着呢,知根知底,也能更好的调配资源呀。 况且刚刚那群鸡,她撵不上还能数不清吗?足有三四十只。 如若这窝里一日只生一个蛋,那是怎么也不可能孵出这么多鸡的。 “嘿嘿,主人,那窝里每日能生十个鸡蛋,有些鸡蛋孵不出小鸡,我就将它们吃了。” 小葫芦知道它这届主人是个狗鼻子,想想还是如实交待算了。 主人也不容易,又要卖萌又要救炮灰的,它也不好总是骗她的东西吃。 “吃了便吃了,我又不会怪你,空间里的东西本就是你在照看,你守好葫芦苗,养好鸡,说不得以后用的上呢。” 楚沁姝边说边在心里默默的算账。 一天十个鸡蛋呢,等她开荤就不愁没鸡蛋吃了。 还有那么多鸡,鸡腿鸡翅鸡脯肉还有鸡锁骨鸡爪子,都是她的美食啊。 至于小葫芦吃的那些,就当是辛苦费了。 毕竟每天撵鸡也挺消耗体力的。 “嗯,我听主人的,哦,差点忘记跟主人说最重要的事情了。” 小葫芦感觉自己顺利渡过危机,立马又来了精神。 楚沁姝已经习惯小葫芦不问就不说的习惯,一边尝试着拿鸡蛋一边接着它的话道:“说。” “主人,古井边生出葫芦苖,就证明古井里出灵泉了,以后你的洗澡水就和灵泉功效等同,跟直接用灵泉是一样的。” 小葫芦眼神亮晶晶的和楚沁姝说着灵泉的事。 这个空间之所以有主人一周岁内不能随意取用灵泉的限制,实则是为了保护主人。 一周岁以内的婴孩有什么自保能力? 甚至意识都不一定能控制的很好? 所以,让他\/她们以洗澡水的形式使用灵泉,就是最好的保护。 毕竟谁能想到,一个婴儿的洗澡水能当灵泉用呢? 而且愿意用她洗澡水的,除了挚爱她的家人,也不会有外人。 如此,就不怕有外人觊觎,生命安全能够更好的得到保障。 “真的?比现在效果还要好?那皇爷爷身体里的蛊虫可能解?” 永平帝自开始吃空间里的榴莲,身体就日渐好转。 再加上他也用楚沁姝带到御书房的水煮茶喝,如今即便不抱着楚沁姝,他也不会有任何不适。 这些变化,楚沁姝自是清楚。 唯一让她担心的,便是他体内的惑心蛊。 蛊虫一般都和下蛊之人有牵绊。 若是下蛊之人身死,被下蛊的一方即便不死,身体也会受到不可逆的伤害。 “原书中,主人你的皇爷爷并非死于蛊虫啊。” 小葫芦一时有些疑惑。 “嗯,蛊毒与蛊虫的确不同,但那是因为原书中皇后和国师都活到了最后,而现在” 楚沁姝给了小葫芦一个‘你可懂?’的眼神。 第78章 兵符 “哦,我明白了,包在我身上,一定在皇后噶掉前想出办法。” 小葫芦拍拍小胸脯,自信满满的道。 “我就知道小葫芦最厉害,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哦。” 楚沁姝满意了,摸了摸头上因为撵鸡跑乱的小呆毛,准备出空间。 古树上的绿树桠一直没有再增加,就说明她的那些炮灰家人还没有完全摆脱剧情。 她得赶紧学说话、学走路、学写字 唉,责任重大,不可懈怠。 “主人,你这就出去了?你倒是帮我搭个栅栏啊,围不住鸡围住葫芦苗也行诶,主人” 楚沁姝说走就走,等小葫芦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只看到一个离开的虚影。 “啊啊。” 【姝儿醒了,皇爷爷吃蛋蛋。】 楚沁姝一醒,就将包在襁褓里的小手往外拽。 因为她从空间里,带了个鸡蛋出来。 虽然小手根本抓不住,但空间里的东西只要她碰到就能带出来。 “姝儿醒了?姝儿这一觉睡的可真踏实,是不是梦见好吃的,不愿意醒了?” 永平帝见楚沁姝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心里也踏实了。 天知道太医走了之后,他又偷偷试了多少次孙女的鼻息。 平日里,她一觉睡的长,他从不紧张。 可今日,她睡觉之前说的那话,把他吓到了呀。 “啊呀~” 【是呀,姝儿撵鸡去了,还给皇爷爷捡了个鸡蛋。】 楚沁姝说着,还将好不容易从襁褓里拽出来的胳膊使劲抬了抬。 意思是让永平帝翻她的襁褓。 “好好好,皇爷爷这就找找看,看看姝儿给皇爷爷带了何种好东西。” 永平帝打开襁褓,果然在楚沁姝原先放手的位置看到一个鸡蛋。 有榴莲的事在前,楚沁姝的襁褓里再出现什么东西,他都能接受。 所以,他直接拿出鸡蛋,打算让林福收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楚承奕被推进了御书房。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福。” 楚承奕装半身不遂,装的还挺自在。 行礼也是坐在轮椅上拱拱手就算了。 “哦,你来了。” 永平帝手上还举着个鸡蛋呢,笑的都有些不自然。 还不满的瞥了林福一眼,来人都不知道通传的吗? 林福:“” 不是皇上说太子殿下来御书房不用通传的吗? 难道是太子殿下久不来御书房,皇上忘记了? “朕茹素,有些馋荤腥,就让林福拿个鸡蛋来给朕看看,哈哈,看看就当解馋了。” 永平帝打着哈哈掩饰自己的心虚。 楚沁姝能凭空变出东西的事,他并不确定楚承奕是否知晓。 但万一他不知呢,能瞒一时是一时。 在他眼里,楚承奕还是太弱,根本就不信他能护住妻小。 东宫有事,还得他这个当老子的上。 “嗯,看看的确是能解馋。” 楚承奕能说什么,他进来的时候可是听见自家女儿的话了。 小家伙这是还不信任他呀,有好东西都只给她皇爷爷。 今日若不是凑巧,他还不知她有这等本事呢。 唉,心酸,就不想说话。 “你这身体恢复的如何?脸上的伤真的不好治?” 永平帝将鸡蛋递给林福后,就恢复了一个父亲该有的严肃。 “身体伤的不重,坐几个月轮椅就能如常行走了,脸上的伤倒也不是不好治,就是有几味药不好找。” 楚承奕故做沉闷道。 怀王还在大理寺的牢里呢,他一日不重判,他的伤便一日不能好转。 “你让程太医将那些个不好找的药列出个单子,朕想法子替你找。” 听楚承奕这样说,永平帝也是气闷不已。 他这个位子就是那么好坐的? 一个二个的都想抢。 光明正大,凭能力抢,他也不反对。 可暗地里使刀子算怎么回事? 这种只会使用阴暗法子的人,即便抢到这个位子,也坐不稳。 还有这个太子,就不能手段强硬一些? 见天的被自家兄弟刺杀,说出去也不怕丢了他祖宗的脸面。 “是,儿臣回去就让程太医拟单子。” 永平帝的关心,楚承奕还是很受用的。 嘴上答应的同时,已经在盘算怀王府的好东西了。 毕竟怀王妃出身皇商世家,不差钱。 “行了,这个给你,京郊大营你给朕守好了,那个左副将江柏青你给朕收拾了,命给他留着,此生都不可重用。” 永平帝说起国事,理智很在线。 虽说自家孙女说那个江柏青是皇后的舔狗,狗不狗的他不明白是何意。 但他和皇后没有肌肤之亲,便罪不致死。 归义侯替朝廷庶边十几年,怕是也没空好好管教他这个好大儿。 他之错,说来说去朝廷也多少有些许责任。 “是,儿臣定不负父皇信任。” 楚承奕看着永平帝手中的兵符,也顾不得再想其他,而是郑重其事的伸手接过。 比接圣旨还慎重。 “好了,你下去忙,朕还要替你抱孩子呢,没空跟你多说。” 永平帝还惦记着那个鸡蛋,说真的,想吃。 来自未知领域的东西,他可是早就尝到了好处。 “是,儿臣谢父皇替儿臣操劳,儿臣这就启程去京郊大营。” 对于抱孩子的事,楚承奕都不想再吐槽永平帝。 吐槽了,也抢不赢。 多说无益,还不如认命干活。 永平帝摆摆手,让他赶紧的滚。 楚沁姝看着永平帝一会儿严肃,一会嫌弃的脸,都乐了。 风华宫 皇后回去之后又是洗澡又是杀虫,折腾了一两个时辰才安生下来。 “今日可有发生大事?” 皇后问红叶。 “娘娘,有有,有大事。” 红叶此刻恨不能原地去世,若说她以前最怕凤鸣宫的乌鸦和蛇虫鼠蚁。 而此刻,最让她害怕的就是皇后问她的这句话。 “哦?发生了何事?说出来让本宫高兴高兴。” 皇后一听出了大事,就自然而然的想到她和国师的谋划。 果真成了? 那此刻,那个小孽种怕是早就被烧成灰了? “哈哈哈哈,红叶你不必急着说,先去煮碗参茶,绿萝去拿点心,本宫要喝着参茶用着点心,再听你说这天大的喜事。” 皇后受了一个月的罪,此刻总算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根本就顾不上看那几个大宫女一脸为难的表情。 第79章 颓败 红叶和绿萝巴不得不说呢,听了她的吩咐跑的比兔子还快。 “看来你们也知本宫心意,不愧是跟了本宫多年的人。” 皇后自顾自的乐呵,还站在一旁伺候的青枝和紫蔓就只能装鹌鹑。 永平帝让皇后回宫休息的时候,陆继辉便按他的示意派了一队禁卫军,将风华宫给包围起来。 宫宴散了,他们才撤走。 皇后回宫就忙着拾掇自己,倒也没管禁卫军的事。 但宫里可不缺嚼舌根的人,风华宫被围以及宣国公府的事,早就在各宫传开了。 风华宫里的宫女内侍也有多嘴传话的,所以红叶绿萝等几个大宫女也少不得听上一耳朵。 “宫宴早该散了?十八皇子和十九皇子可回皇子所了?” 皇后自己笑够了,才想起来问她的两个儿子。 她前世就没当过娘,这一世虽然生了两个儿子,可都是一出生就有奶娘照顾。 她连抱他们的次数都不多,更别说操心他们的生活和学业了。 想起来就问一嘴,想不起来就当没这两个儿子。 反正就是怎么开心怎么来。 “回娘娘的话,回回皇子所了。” 红叶和绿萝不在,青枝只能硬着头皮回话。 “回了就回了,怎的还吞吞吐吐的?可是他们又惹祸了?” 皇后见青枝和紫蔓都低着头,心里有些不高兴。 “回娘娘的话,没” “哎呦,姐姐可真是会躲清闲呐,若是妾身遇到姐姐这般事情,怕是天都塌了。” 青枝的话被打断,心中却松了一口气,感觉像是捡回一条命般庆幸。 “月妃?你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又不是请安的时辰,来本宫这里做甚?” 皇后一见月妃,心里便不喜。 后宫的妃嫔,她就没有一个喜欢的。 都是一帮跟她抢男人的主,谁能喜欢的起来? “妾身见过姐姐。” 月妃见皇后看向她,才装模作样的矮了矮身,就算是行过礼了。 “今日出了这般大事,妾身实在是担心姐姐承受不住,这才来看看姐姐的。” 也不等皇后赐坐,月妃就自顾自的找了个离皇后近的矮凳坐下,还一副担忧不已的表情看着她。 “本宫有何承受不住的?” 皇后不解,她与国师所谋之事暴露了? 不可能的,月妃肯定是来诈她的。 一个个的狐媚子,都盼着她下台给她们腾位置呢。 “看来,你这风华宫被禁卫军围了一个时辰,果真就消息闭塞了,宣国公府差点满门流放你都不知? 还有十八殿下,你那刚刚八岁的好大儿已被贬为庶民,你竟也一点风声都没听见?” 月妃说的得意,声音里还带着泄愤一般的情绪。 不是她不义,也不是她故意要来拉踩皇后。 都是皇后对她不仁在先,她才借机出口恶气而已。 “你胡说什么?宣国公府好好的怎会被流放?还有昭儿,才八岁的孩子招你惹你了,你竟对他如此恶毒?” 皇后气极,这些事情打死她她也是不信的。 定是这月妃嫉妒她后来居上,才故意来挑衅她的。 “信不信随你,妾身可是好意来提醒你的,你还是赶快想想怎么应付皇上的怒火,说不得你这皇后之位还能保住。” 月妃也不说实情到底怎样,还专挑皇后最在意的事情说,主打一个幸灾乐祸。 “要你假好心,本宫的皇后之位用不着你操心,你有空还是多操心操心你那亲爹的脑袋还能不能保住才是正经。” 打人痛脚皇后也会,所以她就捡了月妃眼下最上火的事情刺激她。 “你你,若不是你,我爹他能出事吗?” 月妃果然被气到,气到连规矩都忘记了。 直接你啊我啊的,跟皇后对骂起来。 月妃父亲不是别人,正是荆州知府,荆州水患赈灾银贪墨案的主犯之一。 原本,她和皇后算是一路人。 荆州那边帮着皇后做事,皇后在宫中也照拂着她们母子。 可荆州一事捅的篓子太大,又是楚承奕这个太子亲自去查明的真相。 当然,若是楚沁姝出生那日皇后的谋害成了,怀王刺杀楚承奕的事情也成了。 无人破坏皇后对永平帝的魅惑,那荆州之事,皇后铁定能捂住。 可这两件事情都没成,甚至皇后连自己都顾不上。 所以月妃就被她抛弃,二人的同盟也因此瓦解。 “你爹的事跟本宫有何干系?你给本宫滚出风华宫,滚回你的漪澜宫去禁足,禁足一年。” 皇后本就被月妃所说之事影响了情绪,又被她指着鼻子骂。 气的她不顾形象站起身来,插着腰就是一顿喷。 最后又使唤风华宫的内侍总管带着几个内侍,将月妃和她的几个宫女都给拖出了风华宫。 “娘娘,奴婢扶您回宫。” 月妃的大宫女水仙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去扶她。 “回什么宫?不回宫,本宫要去见皇上。” 月妃气的脸颊涨红,快要失去理智。 皇后头上有虱子的事,她得去告诉皇上,等皇上彻底厌弃皇后,她或许才有机会 “娘娘,今日事多,怕是不好去见皇上。” 水仙提醒道,荆州知府就快要押解回京了,这个当口还是不要去惹皇上的好。 “那便扶本宫去见静妃,如今宫中静妃资格最老,她总能收拾的了皇后。” 月妃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真的在吩咐水仙扶她去找静妃。 但,水仙却不动。 水仙知道,月妃这是被荆州之事急的没了章法。 她去见静妃,也不过是想求她出手救荆州知府而已。 “娘娘,奴婢扶您回宫,回宫拾掇一下再去见静妃可好?” 水仙一边劝着,一边在心里偷偷叹气。 这娘家不显的后妃,在宫里的日子是真不好过。 月妃不再说话,任由水仙扶着她回了自己的漪澜宫。 “青枝紫蔓,月妃所言可是真?” 月妃被扔出去后,皇后就迫不及待确认她那番话的真假。 “回娘娘的话,是是是真的。” 青枝和紫蔓本也知晓瞒不了多久,红叶和绿萝又都不回来,她们只得说了实话。 “说,宣国公府是怎么一回事?” 皇后坐在软榻上,恨恨的问。 青枝抢着说了宣国公府的事。 “昭儿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次,紫蔓不得不开口。 “都是傻子,一群没长脑袋的玩意儿,本宫辛苦为他们谋来的差事就这般被他们折腾没了?” 这般大事,自家大宫女绝不敢撒谎,皇后听完也是真的被气到了。 当初为了宣国公父子三人的职缺,以及京郊大营的兵权。 她可是不惜冒险动用了三次惑心蛊。 三次啊,但凡有一次疏漏,于她而言就是万劫不复。 可她的家人,却只是被人恐吓一通,便悉数放弃了。 “昭儿,还有本宫的昭儿啊,明明是皇子之身,如何做的了庶民?” 此刻的皇后,才有了一丝颓败。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算无遗策的她,也前所未有的感受到了压力。 她的话,无人敢接。 风华宫所有人都低着头,茫然的看着自己的脚尖。 “那处地道可还能打开?” 沉默了足足一刻钟后,皇后总算又开口了。 第80章 证明 “回娘娘的话,找几个力大的内侍去探探,许是还能打开。” 红叶已经回来了,将参茶递给皇后,又贴心的帮她顺气。 “那便赶紧的让人去,越快打开越好。” 今日事情发生的突然,皇后一时还未想清楚其中的关键。 楚承昭的身世,山里的私兵,她一直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 至于她想扶儿子上位的野心,有儿子的后妃都会有。 她并不觉得会因为这个,就让永平帝对宣国公府下手。 定然是国师暴露了。 否则,为何接连两次对东宫出手都是她遭到反噬? 她得去好好问问国师,既是同盟,为何要出卖她? 还有楚承昭的那个奶嬷嬷,亲手带大的孩子怎能随意出卖? 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慧汐宫 贤嫔正在等宁王。 宫宴她全程都在,却是全程装鹌鹑。 尤其是永平帝收拾宣国公府的时候,她更是个偷偷乐的鹌鹑。 她侄儿出事那日,皇后连面都不露。 害的她双拳难敌四手,最终被降了位份不说,侄儿也丢了命。 可怜她入宫几十年,竟还要低声下气的求娘家弟媳谅解,气的她几日都没有缓过劲儿来。 今日宣国公府孤立无援,都是皇后造孽的后果。 活该! 前些年,她和皇后虽算不上亲如姐妹,却也能相安无事。 尤其是她们共同的对手都是东宫这一点,她们还相互配合着多次给东宫使绊子。 包括怀王刺杀楚承奕一事,若不是皇后暗示,她也不敢轻易动手。 唉,也不知是不是被皇后算计了? 怎么事事都是她倒霉呢? “母妃,儿臣来了,儿臣见过母妃。” 宁王憨厚的嗓音打断了贤嫔的思绪。 “泽儿,你说太子的脸是不是真的毁了?” 贤嫔实在气不过,她儿子都因为刺杀楚承奕入狱了,凭什么他还能好好的。 若他的脸真毁了,那大理寺这一遭,她儿子也不算白去。 “该是真的,儿臣带肖神医去探过他的脉象,那毒的确已入他体内,若无毒医宗出手,绝无好转的可能。” 宁王对此很笃定,不仅是因为他带了制毒的肖乘风亲自去确认过。 更是因为有东宫的眼线,隔三差五给他传消息。 而且,楚承奕今日戴的面具虽然骇人,但遮挡的却并不严实,那青紫腐烂的面颊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也是,要不他也不能戴那样的面具,怕也是为了吓唬人的。哼!他以为没人敢看他就没人知晓他脸毁了的事吗?天真。” 贤嫔眼里闪着恶毒的光,心情却难得的好。 “母妃今日叫你来,是想趁着你父皇高兴,去将你皇弟的事情说清楚,那大理寺可不是好待的,也不知他这些时日受了多少罪。” 贤嫔自顾自的安排着,也不管宁王表情有多难看。 “母妃,父皇今日不见得高兴,反而事多易急躁,也不知咱们去说皇弟的事会不会让他不耐。” 宁王对贤嫔还抱有一丝希望。 毕竟是亲生母亲,总该顾念些血脉亲情,不到最后一步他也不忍割舍。 “不会的,收回宣国公府的兵权就值的你父皇高兴好些日子了。 他的性子就是这般,宠爱的时候什么都愿意给,厌弃的时候就什么都得收回,只要于他无损,他就高兴。 唉,你自小就不会争宠,说了你也不懂,你父皇面前,还得是你皇弟来。” 贤嫔看不上自己这个长子,是自小就看不上。 明明是庶长子,那嫡长子都被她给除了,他竟还是争不到宠爱。 所以,自从她生了小儿子,就将长子往小儿子帮手的方向教导。 满后宫就她一人生养了两子,若还是不能成事,那就只能证明她长子无用。 “母妃,皇弟的职位并不比儿臣高。” 宁王的心已沉到谷底,不想再在贤嫔面前扮演恭顺的好儿子。 “那只是你父皇历练你们的手段,那样的职位根本说明不了什么。” 贤嫔自诩长辈,见的多,并不认同宁王的话。 “母妃,你可记得表弟那日进宫带的那块玉佩是从何而来?” 宁王问。 “能从何处来,不就是那嬷嬷偷出去给人用的吗?” 贤嫔入宫时带的嫁妆,其实也不算嫁妆,妃子入宫是没有嫁妆一说的。 就是些金银细软和首饰,那些东西一直都是那个老嬷嬷管着,几十年都没出过错。 但张勇谋的事,贤嫔连幕后之人的一点线索都没查到。 只以为是被自己人出卖,还因此气了好几日。 “并非那嬷嬷偷的,而是皇弟,是皇弟拿出去被人偷走当信物送给表弟的。” 宁王语气沉闷,毫无波澜。 贤嫔嫌弃他没用,他便要证明怀王还不如他。 “怎么可能,那玉佩又不值钱,他拿去有何用?” 贤嫔不信,她给怀王娶的可是皇商家的嫡女,根本就不缺银子,怎会看上她那一块玉佩。 “据说连出五代皇后的张家,祖上有秘宝传世,金银无数堪比国库,那钥匙便是母妃您嫁妆中一块不起眼的玉佩。” 宁王语气幽幽,眼睛盯着贤嫔,生怕露掉她面上一丝细微的表情。 “这话,是谁告诉你的?那是骗你的,若真有此事,母妃还会给你皇弟娶那满身铜臭的皇商之女吗?” 贤嫔的表情只有一瞬凝滞,紧接着便开始辩解。 “不管是谁告诉儿臣的,事实就是皇弟拿了您的玉佩又不收好,才给了那人可趁之机,否则表弟不会死,母妃您也不必被舅母记恨。” 承恩侯府虽已不成气候,但他们还有姻亲,多少也是助力。 有这些姻亲在背后撑着,他也算是有外家肋力。 总比那些没有外家,只能依附岳家或是其他妃嫔的皇子要好些。 可张勇谋一事过后,承恩侯府是彻底不再过问他们母子的事了。 这足以说明,他那个皇弟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你说的那人是谁?到底是谁在背后害本宫?” 贤嫔的重点永远是护着小儿子,而责任永远都是别人。 贤嫔与宁王在慧汐宫的争执,被空间中的小葫芦看了全程。 “主人,害你太子爹爹的三号反派贤嫔母子决裂,你爹这个大炮灰要改命了。” 【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抱皇爷爷这个金大腿果然最有用。】 永平帝:“” 孙女这是在跟谁说话? 今日已是第二次说他听不懂的话了。 “啊啊,呀呀。” 【皇爷爷,鸡蛋好不好吃?给姝儿舔一下,姝儿明日抓只鸡送你。】 第81章 地道 在楚沁姝可怜又可爱的眼神中,永平帝到底没有狠下心来拒绝。 他虽也多日未沾荤腥,但还不至于和小孙女抢鸡蛋吃。 再说了,水煮鸡蛋又没调味。 舔一下也不打紧。 “姝儿乖乖,皇爷爷给你剥鸡蛋吃啰。” 林福和姚嬷嬷听着永平帝的话,都有些好笑,这样逗怕是会将小家伙逗哭。 “啊啊啊,哦哦。” 【吃鸡蛋吃鸡蛋,姝儿要吃鸡蛋。】 永平帝亲手剥掉鸡蛋壳,又将白嫩嫩的鸡蛋靠近楚沁姝嘴边。 楚沁姝啊呜一口,含住鸡蛋就唧唧的吮吸起来。 让林福将鸡蛋水煮还是她说的,水煮蛋最能保证鸡蛋中的营养不流失。 而且,水煮蛋不用加调料,她才有机会舔一舔。 “哎呦,你慢着些,口水把帕子都湿了。” 永平帝拿着鸡蛋逗楚沁姝,根本就不担心会吃坏肚子,反正连皮都破不了一点,最多就是流些口水罢了。 “主人,皇后让人把风华宫的地道重新打开了,说是要出去给她儿子报仇。” 小葫芦被贤嫔母子二人吵的头疼,换了皇后的视频看。 毕竟今日宫宴上的事它也看了全程,宣国公府和楚承昭出了这么大的事,皇后不可能没有反应。 在小葫芦心中,皇后就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反派,她的一举一动都决定着它任务的进度。 多盯盯她,不会错。 【难怪她到现在都没来找皇爷爷求情呢,原来是打算自己去报仇啊。】 【不对呀,是皇爷爷下旨将她儿子贬为庶民的,她总不会是要找皇爷爷报仇?】 楚沁姝嘴里唧着鸡蛋,脑子里还不忘回小葫芦的话。 她满月了,意识也越来越强,一心二用完全能应付。 “风华宫的地道你不知道是通往哪里的吗? 她让人从地道出去给她儿子报仇,那必然是找宫外的人,我看她不是要找武威大将军府就是要找楚承昭的那个奶嬷嬷。” 小葫芦一边看视频,一边给楚沁姝播报进度。 【哦,她现在是还不敢对皇爷爷下手,不过武威大将军府她肯定也不敢去,那就只有去找楚承昭的奶嬷嬷一家出气了。】 楚沁姝回忆着原书剧情,又想着今日楚承昭和宣国公府一事的前因后果。 她是不知道谁推动了这件事,但她知道关键证人就是楚承昭那个奶嬷嬷。 以皇后的脾气,柿子捡软的捏,那嬷嬷肯定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主人说的对,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不过一个嬷嬷她想杀并不难,也不影响咱们的任务。” 小葫芦是地府灵宝,深知人人都有自己的因果,它也不会圣母的谁都要管。 【嗯,不过皇后可能要扑个空,那嬷嬷敢出来证明自己主子干的坏事,背后必然有人给了她好处,没好处的事谁愿意干?】 楚承昭的奶嬷嬷,在原书中就不是好人。 他登基为帝后,皇后一直被国师蛊惑,最终决定除掉他取而代之。 那碗送他上黄泉的参汤,便是出自那奶嬷嬷之手。 这是典型的多主人格,谁给的好处多谁就是她主子,完全没有忠诚可言。 “主人说的对,就是不知道去杀个奶嬷嬷而已,皇后为啥要亲自去?她连刀都提不动,难道是要去掐死那个奶嬷嬷吗?” 小葫芦不爱动脑子,看不懂就问。 【皇后亲自从地道出去了?她怕不一定是要去掐死那个奶嬷嬷,而是要去观星楼找国师。】 “咳咳,哇哇哇。” 楚沁姝一心二用,永平帝也在一心二用。 鸡蛋被嗦破了也无人发现。 楚沁姝成功被呛住,永平帝才手忙脚乱起来。 “姝儿没事,都怪皇爷爷没拿稳鸡蛋,让姝儿咬破了,姝儿明明没有牙怎么能咬破鸡蛋呢?” 永平帝拿开鸡蛋,直接伸手进楚沁姝嘴里将零碎的蛋白往外掏。 可怜楚沁姝唧了半天,也只尝了个味儿,还被呛的差点儿丢了小命。 真是一点儿都不划算。 “哇哇哇,哇哇哇” 【喝奶奶,姝儿要喝奶奶,姝儿要漱口。】 楚沁姝嘴里的鸡蛋被永平帝全数掏了出来,只留下他手指上天然的咸味,久久不能散去。 赶紧喝奶冲淡一下,要不然她又会想起五香凤爪的味道。 永平帝:“” 这是嫌弃他了? 他剥鸡蛋的时候刚洗过手,哪里就值的她嫌弃了? 还要漱口,咋不去上天? 永平帝这明显是误会楚沁姝了。 不过,他也就这么一想,想完自己都觉得好笑。 这可是他如珍宝般疼爱的孙女,即便是嫌弃他,他也该反省自身,怎么能怪她一个奶娃娃呢? 唉,以后还是不要再心软给她喂东喂西了,舔也不成。 姚嬷嬷很快抱走了楚沁姝,永平帝将刚刚听到的话在脑中回放一遍,就叫来了龙卫。 “去查观星楼可有地道。” 龙卫首领欲言又止。 “说。” “主子,查地道之事可要瞒着东宫暗卫?” 龙卫盯观星楼不是一天两天了,可并未盯出可疑之处。 估计东宫暗卫也跟他们一样。 这次若是查地道,必然要潜入观星楼内部。 是他们去,还是假装不知情,让东宫暗卫也同去。 风华宫、皇子所,以及观星楼,他们都发现了东宫暗卫。 只是主子让他们假装没发现,他们也只能装瞎。 “不必。” 永平帝摆摆手,暗卫便应声退下,消失不见。 他如今做的这些事,虽是要除窃国贼,其实也是为替楚承奕扫清障碍。 东宫参与也是理所应当。 风华宫在内宫深处,若是从宫门出宫,步行要走一两个时辰。 若是去观星楼,那还要更费时一些。 地道挖的深,不受地面建筑影响,其中一条直达观星楼的地道更是只需地面一半的时间便能抵达。 “娘娘,这地道久未走过,您可要看清脚下。” 皇后已经换上宫女的衣服,带着青枝和紫蔓进了地道。 青枝在前面用火把一边燎蜘蛛网,一边清理地上的杂物。 皇后就跟在她身后,紫蔓则跟在皇后身后,拿着火把照路。 “娘娘,地道开了,那人会不会又来找您?” 皇后全程不出声,紫蔓却有些沉不住气。 第82章 皇后的密信 “聒噪。” 皇后没有停下脚步,更没有回答紫蔓的问题。 而是一心想着要赶紧到观星楼,好让国师帮她放出虫谷的鹰隼替她传信。 三人都不再说话,而是尽力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约莫走了一个时辰,前面不再有路,而是出现一堵石门。 “轰” 老旧的机关被皇后按下,石门缓缓打开。 通过石门,便是一间石室。 四面墙壁都是打磨光滑的大青石。 石室正中摆放了一张石桌,另加两个石凳。 “娘娘,您先坐下缓缓。” 青枝用袖子将石凳和石桌都擦干净,把皇后让过去。 “嗯,紫蔓,你去观星楼请国师来此一叙。” 皇后坐下,吩咐紫蔓去跑腿。 今日她并未见到国师,牛脊山也并未按她计划那般发生爆炸引起民乱。 她能想到的就是国师身份暴露,不敢去实施。 而楚承昭被贬,她总觉得与国师有关。 毕竟知晓他身世的除了罗长林兄弟二人,便只有国师了。 可她想不通国师有什么理由出卖她,难道是那人出了什么事让国师再无顾忌? 好像也不对。 国师若是失去掌控,不是应该先暴露十九的身世吗? 紫蔓离开后,皇后就一直坐在石桌前思来想去。 把她这一个月遭受到的所有不顺,都翻来覆去的反复琢磨。 “东宫那个小孽种一定有问题,等本宫出去,定要让她不得好死,还有贤嫔那个蠢货,竟敢让人伤奕哥哥的脸” “皇后娘娘想让谁不得好死?还有,娘娘的奕哥哥又是哪位?” 皇气原本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谁?是谁在装神弄鬼,还不快给本宫出来。” 如此隐蔽的地下通道里,竟还被人听了墙角,她果然倒霉。 “皇后娘娘,请跟我们走一趟,有些事情要问你。” 从石室另一侧入口进来的正是永平帝的龙卫,以及楚承奕的暗卫。 “你们,是谁的人?” 皇后没看见紫蔓,这些黑衣人她也一个都不认识。 “不可说,不可说。” 龙卫全身都是黑色,面罩也是将头包了个严实,只在眼睛位置有两个黑漆漆的洞。 在本就昏暗的地道里,那两个黑洞还冒出幽森的光,更显的渗人。 “本我不是皇后,你们认错人了,我要回去了,你们慢慢找皇后。” 皇后见入口处还不断有黑衣人进来,吓的心惊胆战。 心里不停的盘算着脱身之计。 “敲晕,带走。” 带头的人一声令下,他身后几人就一拥而上。 皇后和青枝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人敲晕像麻袋一样扛在肩膀上了。 楚承奕的暗卫眼睁睁看着皇后主仆三人被龙卫扛走,他们则是不得不留在地道里善后。 深宫之中有通往宫外的地道,这可不是小事。 若是有人借此运送兵器进宫,再行弑君谋反之事,那可就太吓人了。 所以这地道,他们还得再好好探探。 龙卫很快将皇后主仆三人带到一处暗牢分开审问。 皇后一言不发,龙卫也不好给她用刑。 毕竟她还顶着皇后的头衔。 所以,他们只让女龙卫给她搜了身。 “皇上,这是从皇后身上搜出来的密信和玉佩。” 龙卫第一时间将搜出来的东西送到永平帝面前。 “呈上来,给朕看看。” 天刚擦黑,永平帝正要让林福送楚沁姝回东宫呢。 没想到盯着观星楼的龙卫就在地道里堵住了皇后,永平帝也就不着急送楚沁姝回去了。 万一她还能说些皇后的事呢,他也好加快布局,尽快铲除皇后背后之人。 “皇上,密信。” 装密信的竹筒和玉佩先到林福手中。 来历不明的东西都得经他检验,确认安全才会给永平帝。 “嗯?果真是密信,去打盆水来。” 永平帝拆了信,里面的信纸上却一个字都没有。 不过,这根本就难不倒他。 无非是用了些法子让字迹隐于纸中罢了,雕虫小技。 “皇上,水来了。” 林福自从喝了楚沁姝带来的水囊,那干活的速度可是麻溜的很。 一众比他年轻几十岁的内侍都赶不上他。 “咦?竟还是无字?” 永平帝看着水中的信纸,揉了揉眼睛。 龙卫:“” 白忙活一场? 还好没对皇后用刑。 【皇爷爷,往盆子里倒浓茶水。】 对于密写术,可算是遇到楚沁姝的专业了。 她前世研究的就是生物制剂,妥妥的化学范畴。 不显字的密写术她知道好多种,不过介于盛安国的条件,并没有那么多可做密写的原料。 用米汤写,碘酒显色,盛安国并无碘酒。 用酚酞写,碱水显色,盛安国又没有酚酞。 用硫酸钠写,硝酸钡显色,这两样东西盛安国就更不可能有了。 皇后就算是穿越而来,有办法制出这些东西,那也得收信的那一方有法子看信才行。 所以,她就往简单易得且易解的密写术上想。 而且永平帝已经将信扔进水里了,用其他法子还得把信纸捞起来晾干。 那就试试最快的法子。 “啊啊。” 【皇爷爷听不懂我的话?那给他个手势。】 楚沁姝见永平帝没动,便伸手往御案上的茶杯一扫。 可惜,茶杯离的远,她这小胳膊根本就够不着。 但足够永平帝借此反应过来了。 “林福,往盆里倒浓茶水。” 永平帝哪里是不明白孙女的意思? 他只是不想让孙女知晓,他能听见她心声的事而已。 万一她知道了,以后就不说了呢? 那他岂不是要少了许多乐趣? 毕竟她撒娇的时候,那奶萌奶萌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比啊啊呀呀的更让人心情舒畅啊。 “皇上,老奴给盆里倒了一大碗浓茶。” 林福见盆里水有些多,怕浓茶少了不起作用,就泡了一大碗倒进去。 提醒永平帝过后,他便退到了几步之外。 果然,浓茶倒进盆里不过几息时间,那信纸上便显出一行行蓝色字迹。 “暂不必再审皇后,将她关押暗牢即可。还有,此事万不可走漏风声。” 永平帝看着密信内容,恨不得立马亲手掐死皇后。 他好好的戍边大将,就这般被嚯嚯了。 还想携子诱叛,想的倒是美。 第83章 拔凉拔凉的 龙卫领命离开御书房后,便去了东宫。 皇后一事不可走漏风声,他当然要去叮嘱东宫暗卫一番。 省的那帮家伙管不住嘴,还得连累他们掉脑袋。 次日 下朝后,永平帝刚回到御书房,就见王震岳正坐在窗边小几旁喝茶。 “王老将军,这密信你可看过?” 永平帝也抱着楚沁姝走到窗边小几旁,与王震岳相对而坐。 王震岳正是他让人去叫进宫的。 从皇后身上搜出来的那封密信,也正是他让人拿给王震岳看的。 “老臣看过了,皇上啊,是老臣对不住您,您下旨砍了老臣。” 王震岳的心,在看了那封密信之后就拔凉拔凉的。 脖子的位置,甚至都感觉到了砍头刀挥下来的呼呼风声。 唉,说来说去,他武威将军府就不该和宣国公府结成亲家。 更不该让他那孙儿回京成亲。 若是早早在边城给他定下亲事,哪里还会闹出今日这些事? “此事你知我知,并非人尽皆知,王老将军倒也不必如此,倒是朕该想不开才对呀。” 永平帝苦笑着叹气。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给他戴绿帽子的竟是王震岳的孙儿王怀端。 那个才二十七岁的少年将军。 自小被王震岳亲自教导长大,继承了他杀伐果断胸有沟壑的气度,对兵法战术都很精通,可惜 “皇上,您说皇皇后有没有可能是诈我那孙儿的? 我那孙儿九年前回京成亲时,也不过是在京中待了半年,怎会和皇后牵扯上?而且那时皇后才入宫不过一年,您” 王震岳如此说,并非是想推卸责任,他只是单纯的想不通。 宫规严苛,那时的皇后连妃子都不是,哪有出宫的资格? 总不会是他那孙儿潜入宫中惹的事。 若真是这般,那这皇上的头顶怕是早就绿的不能看了。 “啊啊。” 【皇爷爷,这个姝儿知道,皇后是因为入宫一年未曾有孕就着急了,她是扮作宫女跟着采买的宫人混出宫的。】 【在此之前,她早就去信给她兄长和弟弟,让他们以谈两府亲事为由将王小将军约进宣国公府。】 【她还给王小将军下了两种药,一种是春天的药,一种是消除记忆的药。】 【他被皇后睡了之后就被宣国公府的人连夜送回家,估计到今日他都不知情,还以为自己只是不胜酒力做了一场春梦呢。】 楚沁姝小嘴里吐着最可爱的泡泡,心里却嘀咕着最诛心的话。 永平帝真的好想谢谢她谢谢她八辈祖宗。 没把他气死,可真是她八辈祖宗积了德。 “那这玉佩如何解释?” 永平帝心里在滴血,面上却还是保持着一个帝王该有的沉稳,示意林福将物证呈上。 “这” 王震岳看着托盘里的玉佩,愣住了。 这正是他亲手打磨送给自家孙儿的周岁礼,上面甚至还刻着一个端字。 端,乃端正。 他希望自家孙儿站能顶天立地,坐能端方有礼。 可没想到,竟反着来了。 他的这张老脸啊,可真是不能要了。 “啊啊。” 【皇爷爷,王老将军是好人,干坏事的是他孙子,他孙子本事是有,可脑子不好用。】 【逼宫的时候他是真出力了,带了十万兵马扶他儿子上位呢,儿子当了皇帝自己不就是无冕之王了吗?搁谁谁不动心?】 【唉,您退位那日,京郊大营负责城内,他负责城外,配合的还怪好的嘞,不费一兵一卒,盛安国江山尽数收入囊中。可惜】 楚沁姝想到王老将军的结局,有些唏嘘。 一代忠臣良将,一位守卫疆土戎马半生的老将军,竟是负荆跪死在皇陵的。 说是自家出了叛国之徒,他没脸站着,更没脸活着。 若不是王怀端跑的快,王老将军又旧疾缠身,他恐怕是会亲手斩杀了自家这个逆孙的。 永平帝:“” 好在他心脏顶用,要不然今日怕就是他的忌日了。 还退位那日,就不能盼着他点好吗? “皇上,这事老臣会去核实,若真如这信中所言,老臣定亲自斩了那逆孙为皇上您出气,然后再自裁全府以谢天下。” 王震岳向来说一不二。 他昨日回府就在着手查这事,只是送往边关的信还在路上,宫里就查出结果了。 他也只能再查些细节,好让自己死心。 不过这事一旦确认,他是真的没脸再活下去。 “成,你想法子问问宣国公府那位世子,八成也就能知晓全部真相,只是问过之后,他的命就不能再留。” 从自家孙女这里知晓的真相,永平帝没法跟王震岳说。 还是让王老将军自己查实稳妥些,只有亲自查出实情,他才能更加信服。 不过让宣国公府的人就这么轻易死了,他总有些心有不甘。 就兴他们糊弄自己九年,自己还不能让他们被折磨九年吗? 唉,可他想保王老将军的命,又不想自己被戴绿帽子的事传出去。 如此,好像就只能审完罗长林就给他个痛快了事。 “啊啊。” 【皇后宫里有让人变痴傻的药,让王老将军问过宣国公世子话后,就给他喂药,他痴傻了就不会再乱说话。】 楚沁姝看出了永平帝的犹豫。 不折磨仇人,谁能甘心啊。 换她,也一样。 等她再长大些,手脚灵活些,她就在空间里种药材,制好多好多的药。 治病的药,害人的药都制。 现下,就只能让皇爷爷先借皇后的药一用了。 “好,老臣听皇上的,老臣不会让宣国公府那个狗屁世子死的太容易。” 王震岳其实也想找仇人报仇,虽然他此刻还活着。 但他的脑袋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他全府甚至九族的脑袋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这灭门之仇,若是能先报了,他黄泉路上也好走的轻省些。 “王老将军不急,朕有好用的东西给你。” 永平帝当着王震岳的面叫来龙卫,对他耳语几句便又让他走了。 “诶,老臣不急,老臣等着,兴许老臣今日就是最后一次陪皇上您喝茶了呢。” 王震岳面容忧伤,喝茶就跟喝毒酒似的,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慢抿着。 龙卫很快回来,还背回来一个大包袱。 “皇上,一箱子都是瓶瓶罐罐,卑职就全带来了。” 龙卫说着,就将包袱打开,赫然一个檀木香子出现在几人眼前。 箱子打开之后,里面是分成好几层的置物架,那置物架上则摆满了各色小瓷瓶。 “哎呦,老奴来老奴来。” 林福最是警觉,一看这么多小瓷瓶,生怕有危险。 立马就冲出来,母鸡护崽似的拦在永平帝前面。 第84章 实力 “诶,你这老家伙倒是谁都防着啊?” 王震岳一直坐在小几边没动。 见林福一脸紧张,倒是还有心情调侃他。 反正皇上说了有好用的东西要给他,那他只管等着就是。 只是这好东西,看着有些要命啊。 “哼!朕果然是太纵容她了,这个” 永平帝看着这一箱子小瓷瓶,气的想痛骂皇后一顿。 骂她不知好歹,骂她心狠手辣,骂她不守妇道,骂她不要脸 对于林福的反应,他倒是没觉得不妥。 就连他看到这些小瓷瓶的时候,心里都是一紧。 林福跟了他这些年,能不紧张吗? “皇上,都是都是害人的东西,有些还是还是剧毒。” 林福没听见永平帝跟龙卫交待了什么,也不知晓这一箱子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他只知道,这箱子里的任何一个瓷瓶,但凡出现在后宫哪位主子手中,他和他主子就随时都有丧命的风险。 “嗯,挑两样给王老将军。” 永平帝吩咐道。 “啊?” 对于这个吩咐,林福有些懵。 用这个当赏赐肯定是不能够,可这就赐死王老将军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好歹让王老将军和他的儿孙们一同上路啊。 他一个人,会不会有些孤单? “挑折磨人的,再挑一个致人痴呆的。” 永平帝见他这样,还以为他不知道挑啥药,就点明了意思。 “诶,老奴这就挑。” 林福不敢再胡思乱想,叫了几个内侍过来将箱子抬的离永平帝远远的。 然后,才蹲在箱子前把所有瓷瓶都过了一眼。 待他挑好药,又找来两个空瓷瓶,将药分别倒了一些到空瓷瓶里。 还将用法誊抄了一份贴在瓷瓶上,这才小心翼翼的交给王震岳。 “王老将军,您小心着些,可千万别用错了,这箱子里只有害人的东西,没一个有解药的。” 林福见王震岳收好瓷瓶,还不忘叮嘱了他一遍。 “好,你就放宽心,错不了。” 王震岳将那两个瓷瓶装好,就起身告退。 永平帝也没心思再留他。 早查完早了事。 皇后生了两个儿子,不是同一个爹不说,还没一个是他的。 真是千古奇冤,大冤种都没他冤。 若是孙女能告诉他另一顶帽子在哪儿就好了。 这样,他立马就能大开杀戒,为自己洗刷冤屈。 然后再将皇后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啊啊” 【皇爷爷,箱子里都是好东西,让姝儿帮你收着,以后等姝儿长大了,再给你制多多的药,保管比这些还厉害。】 楚沁姝并不知道这个箱子就是永平帝让龙卫去皇后宫里搜来的。 但她看那五颜六色的瓷瓶就知道是药。 盛安国都是用瓷瓶装成药,药粉、药丸、药水,都是用这种瓷瓶。 “皇上,老奴将这些造册收起来?” 林福看着这个箱子,心里很忐忑。 这东西交给谁管啊? 宫里根本就不能出现这种东西。 谁管这个,皇上以后肯定都不能再信任他了。 “就在这里造册。” 永平帝也还没有想好这东西该怎么处置。 “啊啊。” 【姝儿有地方收,又安全又保险,还不会被人发现,更不会有人再拿它害人。】 楚沁姝星星眼望向永平帝。 她太爱这些小瓷瓶了。 以她前世的经验,反推出这些药的方子并不难。 虽然她还不会写字,但小葫芦肯定有办法帮她。 “带小郡主下去喂奶,下朝都这么久了,她定然是饿了。” 永平帝没接楚沁姝的话,而是让姚嬷嬷将她抱走了。 这么多毒药,还是小心为妙。 再让孙女沾上,可就要了他的老命了。 至于孙女说的要帮他收着药一事,还是先让她用别的东西试试手再说。 一箱子几十个瓷瓶,林福要一一造册登记,忙了半个时辰才算是把活干完。 “皇上,这箱子老奴先换把锁锁上?” “嗯,锁,锁好了先搬去寝殿。” 永平帝说的寝殿,就是御书房他平日里临时歇息的地方。 午歇的时候,他就抱着楚沁姝去了寝殿。 “姝儿,今日怎的没有拿鸡蛋给皇爷爷呢?” 永平帝将楚沁姝放进寝殿的小摇床里,一边拿拨浪鼓逗她,一边问。 楚沁姝还惦记着那一箱子药呢,当然想不起来给永平帝拿鸡蛋。 不过,永平帝没让她收那个箱子,她也没生气。 本来嘛,她只会啊啊啊呀呀呀的,想听懂的确是不容易。 还是让永平帝看看她真正的实力再说。 楚沁姝抓过拨浪鼓。 “啊啊。” 【收。】 波浪鼓不见了。 “啊啊。” 【蛋蛋出来。】 摇床上,立马出现了一窝鸡蛋。 “啊啊。” 【收。】 那一窝鸡蛋又都不见了。 永平帝不敢相信的盯着自家孙女看。 他只见过孙女从那个未知的地方拿东西出来,今日还是第一次见她将东西收走。 “姝儿,你等等,皇爷爷给你搬个大些的东西再试试。” 永平帝看那箱子长宽约三尺,便想找个同样大小的东西让楚沁姝试试。 “啊啊” 【鸡出来。】 楚沁姝没管他,继续自己的表演。 她昨天为了哄鸡蛋吃,说过要送永平帝一只鸡的,这会儿正好一并给他抓出来。 “咯咯哒咯咯哒” 被楚沁姝捉出来的母鸡有些懵,它正在下蛋呢,怎么还娜窝了? 那这蛋是继续下还是先憋着? “啊啊。” 【抓错了,要杀来吃该抓不下蛋的公鸡才对。】 楚沁姝一挥小胳膊,那只咯咯叫的母鸡就消失不见。 再啊啊两声,她的小摇床上又出现了一只毛色油光发亮的大公鸡。 “啊啊。” 【皇爷爷,姝儿要吃鸡腿,你快让人将这只鸡抓去烤了。】 永平帝:“” 烤了谁吃? 他祖孙二人一个茹素,一个没牙。 “啊啊。” 【皇爷爷,你忘了你茹素是骗皇后的?吃了一个月素,咋还当真了呢?这可不是普通的大公鸡,不信你吃一次试试。】 大公鸡:当着我的面劝人吃我,这合适吗? 不要逼我啄你。 第85章 新的法宝 永平帝一看这精神抖擞的大公鸡,果真与内务府庆丰司养的不同,也生出了想尝尝的心思。 “哎呦,姝儿乖乖,你可不能再吓唬皇爷爷了,这公鸡可是会啄人的。” 这公鸡之前在空间里被楚沁姝撵过,撵了半天也没撵上。 现在楚沁姝还躺在小摇床上,它就更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谁知道永平帝竟是个身手敏捷的小老头,在它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一把抓住了。 “啊啊,哦哦。” 【叫花鸡好吃,嗯,御厨不会做的话,姝儿还有菜谱。】 楚沁姝本想吃炸鸡的,但这公鸡个头有些大,估计走的路多,肉会比较紧实。 还是做叫花鸡或是大盘鸡好吃些。 可盛安国并没有土豆洋葱和辣椒,配菜不齐,做不出内味儿。 只能退而求其次。 永平帝:“” 还有菜谱? 难怪洗三那日就说了一大堆他听不懂的吃食,原来这小家伙是食神转世? 【小葫芦,给我叫花鸡的菜谱。】 楚沁姝心里想着叫花鸡的美味,就问小葫芦讨要菜谱去了。 “主人,小葫芦不会厨艺。” 【那我说你写。】 楚沁姝又道。 “主人,小葫芦不会写字。” 【那你会干啥?】 楚沁姝有些气闷。 别人的空间灵宝都是无所不能,怎么轮到她就啥也不会了呢? “主人,我会给你提供你需要的法宝。” 小葫芦不服气。 它只是懒,又不是笨。 主人自己不说要什么,它哪里能提前想到。 【好,那我想要一本菜谱。】 楚沁姝一听有法宝,就不再气闷了,而是直接提出需求。 “主人,没有现成的菜谱,但我有法宝可以将你说出的菜谱记录下来汇集成册。” 小葫芦说着就从自己的百宝袋里掏出一本无字书,等着楚沁姝开口说菜谱。 【这是什么?我背菜谱它就能直接变成文字?】 “是啊,这是译声书,识别过你的声音过后,你说的话它就能实时转换成文字记录下来。” 小葫芦又开始骄傲了,这译声书,也是它其中一任主人发明出来留在空间里的。 它的每一任主人都不简单呢。 【真的吗?那我背一个菜谱试试。】 前世的楚沁姝记忆力超级好,只要是学过的知识她都能倒背如流。 菜谱而已,她到图书馆翻看过的还都记着呢。 永平帝就抱着大公鸡站在一旁,听着自家孙女明显是在和别人交流,心又慌了。 他这个孙女,到底是不是真正属于他楚氏皇族的呀? 怎么总有一种,抓不住就要飞走的感觉呢? “啊啊。” 【皇爷爷,菜谱,叫花鸡,你赶紧让人将大公鸡送去御膳房,现下就做,晚膳正好吃。】 永平帝被楚沁姝的啊啊声叫回神。 就见她手里拿着一张盛安国皇室专用书写纸,上面是清隽的小楷,与毛笔书写毫无差别。 他调整好表情,笑咪咪的接过来,然后就抱着大公鸡出了寝殿。 “皇上,您这是” 林福就守在寝殿外。 一见永平帝出来,忙迎上前。 可一见他怀里的大公鸡,就不淡定了。 这是吃了一个月素遭不住了? 让龙卫去偷了谁家的鸡? “送去御膳房料理了,这是菜谱。” 永平帝看林福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多了,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然后,就连菜谱带大公鸡一起塞进他怀里。 至于他如何跟御膳房交待,那就不是他这个皇上该操心的事了。 撵走林福,永平帝又重新返回寝殿。 而楚沁姝则早已迫不及待的进空间,研究那个译声书去了。 永平帝还以为她睡着了,伸手试过她的鼻息后,自己才回龙床上歇下。 空间里,楚沁姝正拿着译声书上下左右的翻看。 “小葫芦,这个译声书可真是太好用了,我以后不用学写毛笔字也不怕有人让我在宴会上展示书法了。” 楚沁姝前世只会写硬笔字,这一世虽还没到学写字的时候,但软笔字难写她早就知道。 有了译声书,她还真能偷懒。 因为译声书里有各种字体,还能随时繁简体切换,就连纸质都有好多备选。 “可是你前世的记忆会越来越淡,等你到了能组织或是参加宴会的时候,你脑子里也没货了啊。” 小葫芦见楚沁姝那副兴奋的样子,不得不又提醒她一遍。 “不会啊,我从今日起就将前世学过的诗词歌赋、数理化、语言、农业畜牧知识 哎呀,反正就是我听说过的、学过的,都通通背一遍,让译声书全部记录下来,这样就不怕忘记了。” 楚沁姝说完,小葫芦当即石化。 这得花多少时间背? 从幼儿园到博士,还有几年工作积累都背下来,也不知道三年时间够不够? 还有这书房,以后主人若是日日进来背书,那它怕是没法儿再随心所欲看视频了。 “还是主人聪明,那以后主人就有的忙了。” 小葫芦讪笑着点头,它仿佛看见了自己被撵出书房,日日坐在井边撵鸡的‘美好’生活。 “不怕,背书三年,躺平一生,再忙我也愿意。” 楚沁姝说着就坐到书桌后面的椅子上,煞有介事的对着译声书背起自己前世的知识来。 武威将军府,王震岳已经将罗长林掳回府中。 刚开始,罗长林还咬死不认。 但在王震岳的重刑伺候下,他还是将当年所做之事一五一十交待了个清楚。 “你们活腻味了,为何要拉着我武威将军府?我与你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们为何就要逮着我王家嚯嚯?” 王震岳在罗长林口中听到当年的事,气的差点压不住火一刀捅了面前的人。 皇后亲哥证实,再加上楚承昭那张脸,这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当年你家正好与我家在议亲,再找外人岂不舍近求远?而且你家有兵权又得皇上信任,即便被发现,也有能力脱罪。” 罗长林和宣国公一样,不经吓还天真。 想着他们本就和武威大将军府是姻亲,万一东窗事发,全推到武威将军府就是了。 有武威大将军府在前面顶着,他们怕什么? “老夫有能力脱罪?那你当老夫今日抓你过来是请你喝酒的?” 王震岳都恨不得抓住罗长林的胳膊,再好好晃几下。 看他脑子里到底是进了多少水,才能说出如此没脑子的话。 自古武将难善忠,他祖上几代都兢兢业业如履薄冰,才好不容易将门庭撑到了如今。 可几代心血,到底还是要毁在他手里了。 家风不正的人家,果然不能结姻亲。 “咳,都是亲戚,喝不喝酒不重要。 既然王老将军也知晓这事的来龙去脉,以后咱们两家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昭儿可还等着武威大将军府出力扶持呢。” 罗长林谄媚的看着王震岳,示意他帮自己松绑。 “老夫跟你说不清楚,来人,上酒。” 王震岳一听罗长林提起楚承昭,就一息也不想和他多待。 和脑子进水的人待久了,他怕被传染。 “王老将军,您不来一杯?” 罗长林见端上来的托盘里只有一杯酒,面上有些疑惑。 第86章 不要他的命 “老夫年纪大了,沾不得酒,你自喝了就是。” 王震岳都有些怀疑,罗长林的脑子是不是本就不好使。 刚刚他还亲手对他用了刑,怎的这一会子时间竟都忘记了不成? 罗长林被人松了绑,又毫不犹豫的端起托盘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过了不到一刻钟,就开始傻笑起来。 王震岳怕他装傻,又让府医给他号过脉,确认他脉象紊乱脑部有疾,才放下心来。 但依然还是将他留在府中,观察了两日。 直到他痴傻的人狗不分,屎尿加身,这才偷偷将他送回宣国公府。 这日,又是早朝过后。 王震岳早早就在御书房外等着永平帝。 “跟朕进殿。” 永平帝见到他,便知来意。 进殿之后遣散闲杂人等,就等着王震岳主动开口。 “皇上,老臣对不起您啊,老臣对不起祖宗啊,此事老臣已核实,老臣愿按律伏法。” 王震岳跪在殿中,哭的老泪纵横。 不是求同情也不是害怕,是真哭。 哭自己不孝,没管好子孙,给家族闯下如此滔天巨祸。 更哭自己憋屈,识人不清,一门姻亲毁了祖上几代基业。 “你倒是想的轻巧?那朕这北地几千里边城谁去替朕守?” 永平帝表情淡淡,并没有真相查明的释怀。 “啊?皇上,那老臣到那边之后请地府冥王赐老臣一个边城的土地公,再接着替您守着边城?” 王震岳自从查明真相,就把自己当做将死之人对待。 永平帝这样问他,他也只能随便胡诌着应付一下。 唉,像他这种获罪被斩杀的人,哪有机会当土地公啊? 到了地府不受十八般酷刑就不错了。 “若此事,朕只惩有罪之人,你当如何?” 自从事情查明,永平帝就在考虑如何处置这事。 按律,当然是赐罪魁祸首剐刑,并九族斩首。 但这事并非那王怀端主动冒犯皇后,而是被皇后算计。 而武威大将军府,他并不想对他们下手。 毕竟能领兵打仗又愿意吃苦的武将,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北地若是没了武威大将军府震慑,那关外蛮人必是又要出来生事。 先皇用了十几年,出了几十次兵才打下来的太平,他不能因着自己的脸面,便毁于一旦。 “啊?只惩有罪之人? 老臣谢皇上仁慈,皇上能放过王氏族人老臣感激不尽,老臣回府便让族人悉数上交家产,返回祖籍谋生。” 王震岳虽不明白永平帝话中的意思,但他心中最愧疚的便是连累族人。 所以,听了永平帝的话,潜意识里就以为他是要放了王氏九族。 王氏族人入京近百年,族中子弟好些都在军中。 若能放过他们,他当然是求之不得。 “朕是说,你的老命朕都不要。” 永平帝气哼哼的道。 他知王震岳忠心不二,但不知他竟连冤都不喊就直接认罪。 更不知,在他心中族人的命竟比他自己的还重要。 “皇上,您这是要放了老臣?” 王震岳震惊的无以复加。 苍天呐,他孙儿犯的可是株连九族的必死之罪。 难道皇上这是被刺激到了,脑子不清醒? “嗯,朕念你戍边几十年的功劳和苦劳,决定留着你这条老命。” 永平帝没好气道。 “还有你儿王治江,让他给朕好好守着北境边城,若有懈怠,便再拿九族的命来填。” 怕王震岳不敢想也不敢信,永平帝干脆将自己的意思说明。 为个不检点的女人,毁了难得的戍边大将,的确不划算。 用他们的此次过错,换几代忠心岂不更好? “老臣谢过皇上,老臣替祖宗谢过皇上啊,呜呜呜呜” 王震岳又哭了,边磕头边哭。 心中却道:也不知王家祖宗在地府磕了多少头,才换来皇上不追究他这灭族之祸啊。 他回府定要去祠堂跪上三天三夜,给他们多烧些纸钱,省的他们在地府不够打点。 嗯,还有冬祭时,他也要去皇陵给皇族的先祖多上几柱香,以谢他们给皇上的托楚之恩。 “皇上,老臣那逆孙想来已收到家书,十日内,老臣定将他与那小子的人头奉上。” 王震岳跪在地上哭了一通,也彻底明白永平帝的意思了。 放了他父子二人,那罪魁祸首和那不伦的私生子定是不能留下给人添堵的。 此事除了他和永平帝,便再无人知晓,那二人便由他亲自除去方能再无祸患。 “还有北境边城,皇上只管放心,治江不比老臣差。” “轩儿亦是老臣在亲自教导,再过个几年就能去边城历练。” 王震岳此时的心情,可谓是和过山车一般跌宕起伏。 喜亦有,悲亦有。 更多的则是感激和无奈。 “嗯,朕自是信你的,你那曾孙儿,明日起便送去东宫给璟儿做伴读。” 永平帝语气依然淡淡的,但听在王震岳耳中却是一点儿也不意外。 送曾孙儿进宫,便是永平帝要的保障,亦是他武威将军府的诚意。 不过,此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他们彼此明白就是了。 “是,老臣遵旨。” 王震岳离开的时候,永平帝生怕他今日情绪起伏太大,身体承受不住。 还专程让陆继辉安排了禁卫军护送。 “连夜审皇后,审十九皇子身世。” 龙卫被召唤出来,刚跪下就听到这般命令,差点被吓的跪不稳。 他们这位主子是撞了邪不成? 怎么接连两个儿子都不是亲生? “是。” 龙卫稳定心神,很快便领命退下了。 皇宫暗牢,皇后被关在一间三面铁壁一面铁门的牢房中。 虽还没有受刑,但几日不见天光,脸上早已满是阴郁之气。 见到全身包裹严实的黑衣人,便歇斯底里的大声质问。 “你们是谁?你们可知我身份?你们掳走我,就不怕引起两国交战吗?” 皇后一直不知道自己被掳去了哪里。 更没搞清楚,那日在地道中堵住自己的是哪一方势力。 这些人虽都称呼她为皇后娘娘,但她却不愿相信他们是盛安国的人。 因为她也知道,她做的那些事情一旦败露,永平帝不会放过她。 反而是楚承祺生父那一方的势力,暂时不会对她下杀手。 可楚承祺还小,他们现在抓她也不该啊。 “两国交战?皇后娘娘说的是哪两国呢?” 龙卫那黑色头套里冒出缕缕幽光。 这位皇后,竟还与别国有牵连? 第87章 冷落 “你们不是那你们是谁?” 皇后差点儿说漏嘴,但她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皇后娘娘,我们已说过多次,我们是皇上的人。” “那地道便是皇上让查的,还有您长子之事,今日也已尘埃落定。” 龙卫语气幽森,寒凉至极。 “什么长子之事?什么尘埃落定?我听不懂。” 皇后装傻。 她不知道自己被抓走几日,但她知道只要楚承昭的身世没被查出来,他就不会有事。 “庶民昭已查出身世,他与他父族今日皆已伏法。” 龙卫对皇后的反应一点儿不意外,进他这暗牢的犯人,哪一个又是好审的?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们快送我回去,我要见皇上。” 对于龙卫的话,皇后根本就不信。 武威大将军府岂是说伏法就伏法的? 没有明确罪名以及证据,朝中那帮老臣也不可能同意斩杀武威大将军府九族。 况且,这才几日? 查一个有兵权的老将军,哪有那么容易? “皇后娘娘,我劝你认清形势,早些交待也好少受些罪。” 龙卫本就是诈皇后的,对于她的反应也不当回事。 若不是她那两个婢女一有招供的想法,就抱着头在地上疼的直打滚,他也不用直接来审皇后。 “我要回宫,我要见皇上,否则我是一个字都不会多说的。” 皇后哪里肯说,她自己做的事自己清楚。 说了岂不就活不成了。 “皇上说,只有你交待清楚,才能见他,当然你若是不交待,皇上也允了我们可以对你用刑。” 龙卫说着,就示意跟在他身后的几个龙卫给皇后上刑。 哗啦哗啦的铁链声,在阴冷的地下暗牢中听起来格外阴森。 皇后听着这声音,身子明显颤抖起来。 “你们敢,等我出去定要告诉皇上,让你们都不得好死。” 皇后见面前的人是动真格的,也吓的嘶喊起来。 “既是皇上允我等对你用刑,想来他该是不会责罚我等的。” 龙卫随意接着皇后的话,手上的动作却并没有停。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皇后很快被铁链绑在一个十字刑架上。 双臂张开,双脚也被离地三尺的绑在刑架上,没有一点支撑。 “皇后娘娘,你是现下就招,还是一会儿再招?” 龙卫问了一句,便有转身离去的想法。 这刑架,有武功底子的人还能撑住,像皇后这般自小养尊处优的贵女根本就坚持不了多久。 “我招什么?莫名将我抓到这里,还对我用刑,你们也不怕被问罪。” 皇后嘴硬的嘶吼,心里却在想法子冲破虫谷。 她被关进来的这几日一直都在想法子,想冲破国师给她虫谷设下的禁制。 妄想着放出虫谷的猛兽,助她逃出这里。 “皇后既然不想说,那便不说。” 龙卫很快离开暗牢,去了御书房。 “两国交战?她不信你们是朕的人?” 永平帝听到这个消息,也有些震惊。 难道楚承祺是皇后与别国皇室之人生下的? 想想他宠爱皇后这么些年,以前还在风华宫与她夜夜笙歌,后勃颈就顿生一股寒意。 若是他夜宿风华宫时,那别国之人从地道闯进来 难怪孙女说他最终被窃了国,竟是这个原因。 “风华宫的地道可探清楚了?速速将它各个出口都堵死。” 永平帝自己把自己吓的冒出一身冷汗。 “已探清楚,出口处都已重新加固,明日便能将地道走向图呈上。” 龙卫记得这事已向永平帝汇报过,但他既然问起,也不得不再回答一次。 “哦,那便好。” 永平帝点点头,若不是龙卫在场,他怕是还要拍拍胸口安慰一下自己。 “继续审皇后,再派一批人去查六年前,哪国皇族势力暗中与我盛安国来往密切。” 永平帝很快下令,龙卫也迅速领命退下。 “姝儿,你这两日怎的一直睡呢?也不醒来与皇爷爷说说话。” 楚沁姝自从有了译声书这个法宝,便恨不得一日十二个时辰待在空间里。 毕竟只有不到三年时间,却要将她前世二十几年所学全部背完,还是蛮有挑战性的。 永平帝这两日都快要急死了,一日不知要试多少次她的鼻息。 他以为是楚沁姝收了皇后那个装满毒药的箱子,才引起嗜睡。 就让太医令来御书房当值,每隔半个时辰替她号脉一次。 “主人,你出去喝奶的时辰到了,可不能因为背书耽误长身体呀。” 楚沁姝背书的时候,小葫芦依然在看视频,只不过是看的静默版。 同时,还要帮她看着时辰,负责提醒她出去喝奶。 母乳不比牛羊乳,吸收的特别快,最多一个半时辰就得喝一次。 而且她的意识总是沉入空间里背书,也很消耗精神。 不多补充营养是真不行。 “好,这就出去。” 楚沁姝听见小葫芦的提醒,很快结束背书出了空间。 “啊啊。” 【饿饿,姝儿要喝奶。】 楚承姝一睁开眼睛,就见永平帝正发愣的看着她,手还在她鼻子下方没挪开。 “姝儿醒了?” “快快快,将热好的奶给朕拿过来。” 永平帝见自家孙女儿醒了,忙一边跟她说话一边吩咐姚嬷嬷拿奶。 那心情别提有多美了。 听了孙女一个月的心声,这冷不丁的她突然就说的少了,他还真有些不习惯。 姚嬷嬷将奶端过来,永平帝就一勺一勺的喂起来。 楚沁姝一边大口大口的喝奶,还一边冲着永平帝笑弯了眼睛。 直把永平帝乐的,脸上褶子都摞起来了。 “姝儿,你喝了奶可别再睡的那样快了,陪皇爷爷说说话可好?” 永平帝的语气里满是哀怨,活像个被冷落的小孩子。 在一旁打盹的太医令都听的直撇嘴。 他都说了多次,如小郡主这般大小的娃娃一日睡八九个时辰,实属正常。 可皇上非不信,还非得折腾他这把老骨头。 唉,真是越老越不好伺候了呀。 “啊啊。” 【姝儿要背书呀,背不完就会忘记,忘记就会想不起来,想不起来姝儿就不能帮皇爷爷了。】 楚沁姝喝奶的空档,还不忘接永平帝的话。 “姝儿真乖,多喝些奶好长胖些,可不能饿瘦了让皇爷爷心疼。” 永平帝答非所问的与楚沁姝聊天,心里却在想自家孙女儿是在背什么书? 那书中内容,竟还能帮到他? “啊啊。” 【皇爷爷,姝儿辛苦背出来的书,你好好看哦。】 楚沁姝吃饱喝足,又秒睡进了空间。 进空间之前,还将她刚背下来的一本书拿了出来。 第88章 看书宣人 永平帝看着瞬间睡着的孙女,有些无奈。 但等他看清躺在襁褓里的那本书时,就更无奈了。 《二加一穿越当女帝》? 这书名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书呀。 但想想是孙女辛苦背下来的,还是打开看看。 谁知这一看,才知晓是在看他自己的故事。 不仅他自己是书中之人。 就连这片大陆以及整个盛安国都是书中构建的世界。 而皇后则是一个要成为盛安国主宰的异世之魂。 他不想成为书中所写的亡国之君,就不得不认真对待这本书。 “着人去宣寿王进宫,朕有事要问他。” 永平帝一边看书,一边吩咐林福。 寿王还未进宫,永平帝又吩咐林福着人去宣大理寺卿进宫。 紧接着他又让林福着人去宣楚承奕进宫。 “皇上,太子殿下如今在京郊大营,此时着人去,可是要让他连夜进宫?” 林福被永平帝指挥的团团转,但还没有糊涂。 京郊大营共有两大营地,最近的也要五十里地。 太子殿下既是去接手京郊大营,定是要下到两大营地驻扎一些时日的。 此时宣他回京也不知可是有急事? “哦,那便不必去宣他了,等他来日回京再说。” 永平帝目光并未离开书本,只朝林福随意的摆了摆手。 “诺。” 林福应声退下,对永平帝看的书很是好奇。 怎的明明是在看书,却一会儿宣这个一会儿宣那个呢? “皇上,寿王殿下来了,可要宣他进殿?” 殿外值守的内侍见寿王来了,便进殿通传。 “宣。” 永平帝终于合上了手中的书,并悄悄将它收进御案的夹层中。 “儿臣见过父皇,父皇万福。” 寿王很快进殿行礼问安。 几日不见,他的身体以及气质都发生了明显变化。 把永平帝看的有些发愣。 按书中所写,他这个三子该是早在初十那日就被贤嫔谋害致死了。 好在有孙女提示在前,他便没让他初十那日入宫。 可此事除了他,难道还有人提前知晓? 那日识破贤嫔计谋又将她反算计的人,会是自己这个身娇体弱的三子吗? “嗯,平身。” “给寿王赐坐。” 永平帝示意寿王平身之后,依然按习惯让林福着人给他搬凳子。 “儿臣谢过父皇。” 寿王乖乖坐下,等着自家父皇问话的同时,还不忘伸长脖子看他怀中的襁褓。 他也不明白,明明叮嘱他冬日里不要进宫的父皇,为何今日要召他进宫? “你身体可还好?” 永平帝并未断了给寿王府送水囊,而是让楚沁姝每日给御书房多带一个水囊。 毕竟是能救命的东西,而寿王的身体喝这个正合适。 他自是不会断了儿子的生路。 “回父皇的话,儿臣身体已大有好转。” 寿王如今是有双重保障的人,每日一水囊水,还有东宫送来的药丸。 身体好转的速度比之前要快好几倍。 他身体好转之事要瞒皇后和贤嫔的人,却不能瞒永平帝和楚承奕。 毕竟水囊和药是他们二人给他的,对自己真心好的人,总要用真诚回馈才对。 “那便好,初十那日之事,可有你的手笔?” 永平帝点点头,开门见山问出心中疑惑。 “父皇,初十那日出了何事?儿臣不知呀?” 寿王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些懵。 他一到冬日便闭府谢客,除了这月十六侄女满月宴,他就没出过府。 更不打听府外之事。 “你真不知?” 永平帝本想说说当日之事,又想起当日是下了封口令的。 毕竟是轻薄冷宫废妃,传出去于皇家名声不利,于承恩侯府更没好名声。 所以,张勇谋被杖毙后,就只有贤嫔承受娘家怒火。 其余人的生活,都未曾受到丝毫影响。 “父皇,儿臣真不知。” 寿王实际上已想起了初十那日的事情。 他那日是没进宫,但他好奇会发生什么,就让人私下里打听过。 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后,难免惊出一身冷汗。 若不是楚承奕和永平帝都提醒他那日不要进宫,恐怕那被杖毙之人就会是他。 但这非正规渠道打听来的事情,是万万不能说的。 “不知便不知,朕也是随意问问。” 永平帝摆摆手,表示这事不重要,然后又道:“你既进宫来了,便去看看你母妃。” 寿王欣喜,一个多月没见自己母妃,自是想念的。 便立马答应下来。 “父皇,您日日抱着姝儿,想来也是不易,不若儿臣替您抱一会子?” 寿王虽想静妃,却也惦记楚沁姝这个侄女。 她满月那日,他这个当皇伯伯的也只是在安仁宫看了几眼,连抱一下都没混上。 “想的美,姝儿才这般小抱着有何不易的?你可少挑拨朕与姝儿的感情。” 楚沁姝一直在睡觉,永平帝本就不安心,更不会轻易让别人抱她。 “父皇,儿臣哪有挑拨您和姝儿感情的意思?儿臣也是想她了,才想抱抱她的。” 寿王见找借口没用,就直说了自己的想法。 盼着永平帝能心软一次。 “想她了?那今日可有给她准备礼物?” 永平帝知晓楚沁姝的喜好,人是不可能让给寿王抱的,但礼物必需收。 “儿臣自是准备了的。” 寿王说着就拿出装在袖袋中,专程给楚沁姝准备的荷包。 “呈上来给朕看看。” 林福应声下去从寿王手中接过荷包,递给永平帝。 永平帝打开荷包看了两眼,成色不错,分量也足,很满意。 “好了,礼物朕先替姝儿收着,你且早去早回。” 永平帝话落,寿王正要起身去接楚沁姝的身形就是一滞。 这是礼物送了,人也不让他抱? 坑儿子也不带这么坑的? “皇上,大理寺卿于大人奉旨进宫,人已侯在殿外。” 寿王正欲理论,殿门外的内侍又进来通传。 这下他是不想走也得走了,大理寺卿被宣来御书房一般都不会是小事。 他对这些可不感兴趣。 “父皇,那儿臣便去母妃宫中了。” 不等永平帝出声,寿王就先一步起身告退。 永平帝摆摆手道:“罢了,你且去。” 于锦鸣进殿刚行过礼,永平帝便道:“于爱卿,怀王刺杀太子一案,可证据确凿?” “回皇上的话,此案大理寺已反复核查,证据确凿无疑。” 于锦鸣镇定回话。 心中却道:怀王在已在大理寺关了十日,皇上可算是想起他了。 “那他入狱这般久,贤嫔可有何动作?” 永平帝又问。 第89章 传言 按自家孙女的提示以及书中所写,贤嫔会让宁王替怀王认下罪行。 可他等了十日,贤嫔竟是连任何反应都无。 这明显不符合贤嫔的脾性呀。 “并无。” 于锦鸣回话道。 怀王进了大理寺倒是说过,他们查出的那些事是宁王所为,他是冤枉的。 可大理寺从不办冤案,更有人证物证摆在眼前。 于锦鸣是不信他的话,但也担心贤嫔坏事。 所以一日十二个时辰,都是他那六个属下索命使者轮流看守着怀王。 别说贤嫔了,就是一只蚊子想飞进怀王的牢房中,都不容易。 【唉,主人的皇爷爷果然被那本书绕迷糊了,贤嫔明明有两个儿子啊,她不去救怀王定然是被宁王劝服了呀。】 【难怪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原来还真是这般。】 永平帝对于跑偏的剧情,有些能想出原由,有些却毫无头绪。 楚沁姝忙着背书的时候,小葫芦就有些无所事事了。 默剧看久了,脑子也会累,它此刻正在躺平睡懒觉呢。 嗯,它睡觉的时候就会回到楚沁姝的胎记里。 如果它想,它的眼睛就能当监控使。 永平帝和于锦鸣谈话,它正听的津津有味,自然也看到了永平帝那皱的死紧的眉头。 于是,就多嘴的感叹了两句。 没想到,永平帝竟能听见。 “于爱卿,你回去设法告诉怀王,就说按律巩要判他九族流放宁古塔。” 永平帝刚刚听到的声音虽不是自家孙女的声音,但那个声音叫自家孙女主人。 那这个声音的提示,自是可信。 他心中疑虑也因此豁然开朗。 对于贤嫔和宁王的筹谋,永平帝心中有数。 而怀王也是时候该处置了。 毕竟那书中也有写,他这次放过了怀王,以后怀王却并未放过他。 后面联合他国挑起战事,借机刺杀楚承奕不说,还在贤嫔的挑唆下意图弑君夺位。 对于这样一个有野心却没脑子的儿子。 他即便不亲手斩杀,也该早日摧毁他所有念想。 以免他祸国殃民。 “微臣领命。” 于锦鸣告退出了御书房,边走边凝眉苦思。 怀王是皇子,九族流放是不可能的。 按律也不可能。 可是皇上为何要让他传这样一句话呢? 不过半日,怀王要被九族流放的话便传到了怀王府。 怀王妃付蓉儿是皇商付家的嫡长女。 自小娇养不说,还是个顶级恋爱脑。 当年对怀王就是一见倾心,再见便非他不嫁。 “娘娘,奴婢听说王爷要被流放宁古塔,还还是九族流放。” 婢女听到消息就急忙告诉付蓉儿。 九族是哪九族她也不知,但她家娘娘做为怀王妃,定然是跑不掉的。 “不可能,本朝九族指父族四、母族三和妻族二。 王爷是皇子,他的父族不就是皇上和那些皇子皇孙,皇上还能将他自己和儿孙都流放了不成?” 莫蓉儿娇养是娇养,但也识文断字有些学识。 这话她自是不信。 “娘娘这话可是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也不知谁人在瞎传,奴婢这就下去将他们抓了打板子。” 付蓉儿的婢女说完就打算退下,却又被她叫住。 “你去宫里递帖子,本宫要见贤嫔。” 付蓉儿虽不信传言,但心里却没底。 “是。” 婢女刚退下,付蓉儿心里就开始焦躁起来。 怀王被关进大理寺十日,她每日都要去探视,却从未被放进去过。 这大理寺也不知是不是中了邪,银子竟是一两也使不出去。 “来人,即刻准备,本宫要回付府省亲。” 付容儿最终决定先回去听听父母兄长的意见,再做决断。 至于她那个婆婆贤嫔,常规而言,今日递了帖子明日能派人来回贴就不错了。 宁王府 宁王正在和幕僚商量接下来的布局。 说服贤嫔放弃怀王,他可是煞费苦心。 如今,宫中有人扶持,他更要好好筹谋才对。 “王爷,您可听说怀王要被九族流放一事?” 有幕僚提出疑问。 这事虽未在市井流传,但有心之人总有消息来源。 “呵呵,这话你也信?” 宁王不以为意,他的想法和付蓉儿一样。 自古以来,皇子王爷被流放的先例并不少。 可皇子王爷被九族流放的先例,他可是从未听说过。 不说律法了,怕是连史书都不敢这般写。 如此糊涂的传言,竟也有人信? “在下自是不信,可传言不似做假啊,万一皇上真有这般想法,那咱们的谋划岂不竹篮打水一场空?” 幕僚之所以敢做幕僚,说明他是有脑子的。 “嗯?说来听听。” 宁王心里依然不信,但面上还是皱了眉头,愿意听听幕僚的想法。 “怀王被流放实属情理之中,他九族中父族是皇族,按律自是不能牵扯,那余下的五族呢?” 幕僚抛出这个问题,宁王便立马明白他的意思。 父族是皇族,不能牵扯。 余下五族中的母族三有贤嫔在,而且太后也是出自承恩侯府,估计也牵扯不上。 那就只剩妻族二了,妻族二便是指怀王妃的父亲和母亲二人。 “若真如此,那怀王妃不是还有兄长?妻族二只牵连她父母,她的兄弟姊妹并不受牵连。” 宁王一边摩挲着扳指,一边说出自己的想法。 “此事在下自是清楚的,但付家家主如今正是怀王妃的父亲。” 幕僚又进一步提点。 对于不确定的事,他也只是猜测,并不好直接说出结论。 万一判断失误,他们便失去了一次拉拢盛安国最大皇商的机会。 “你的意思是换人?” 宁王问幕僚。 “未尝不可。” 幕僚道。 “换人好还是加快进度好?” 宁王有些迟疑。 “不若还是加快进度,只要付家姑娘进了王府,付家再有任何事也祸不及出嫁女,只是那嫁妆” 幕僚本意是想建议换一家联姻,但看宁王的意思还是不愿放弃付家。 那他也就只能帮他继续出主意。 “本王即刻给宫中递帖子,想来明日母妃便能召了付家主母入宫商议。” 宁王语毕,立马就写了帖子让人往宫里送。 第90章 猜测 冬日的夜,总是寒风刺骨,寂寥萧瑟。 白日为生计忙碌的人们,早早便熄灯歇下,做起了美梦。 而坐落在西城的付家大宅,却是一夜未熄灯火。 付家家主付如海及其夫人莫氏,还有他们的长子付家少主付嵩,都坐在正堂。 付蓉儿带回来的这个消息,着实是将这几个付氏一族最重要的人惊的回不了神。 “父亲,您倒是说句话呀,此事该当如何是好?” 付蓉儿见父母兄长都看着她,半晌不说话,心中越发没底。 “夫人,宁王府的事可定下了?” 付如海没有接付蓉儿的话,而是转头问自家夫人。 “定下了,妾身下晌不是才跟老爷你说过这事,怎的就忘了?” 莫氏对宁王府的事并不热衷。 但付如海叮嘱她要好好办,她也不能不应付。 “既如此,那便不必忧心怀王之事,宁王纳了我付家女自是要替我付家说话。” 付如海摸着胡须,一脸淡定。 “父亲母亲,你们在说什么?女儿怎的听不懂?” 付蓉儿听说宁王要纳付家女,都懵了。 这是啥时候的事啊?她怎的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再说付家三房加一起也只有三个嫡女,她记得都出嫁了呀,哪里还有嫡女送去宁王府做妾? 付家是商户,商户除了有银钱,地位与官宦人家可没法比。 所以,皇商家的嫡女最多也就只当京中勋贵人家的庶女罢了。 能入王府做妾的,也得是嫡女才行。 “是你七妹妹敏儿,被宁王看上了,要纳她入府做妾。” 莫氏见自家女儿问,便也没隐瞒她。 本也没打算隐瞒的,只是这亲事还未最终敲定日子怕还会有变数,总不好说出去坏了自家名声。 “宁王要纳七妹妹做妾?那父亲母亲你们的意思呢?” 付蓉儿觉得这事有些不对,但一时又想不出哪里不对。 她七妹妹是庶出,明年才及笄。 平日里连府门都不出,哪有机会被宁王看上? “皇家看上的人,哪里会问我们的意思?” 莫氏的语气中明显带着无奈。 她是商户主母,自知与官宦人家结亲对自家生意有好处。 可与皇家结亲,她反而并不看好。 付如海与她不同,总觉得姻亲身份越高,对自己生意越有利。 再说了,低头娶妇抬头嫁女之说自古有之。 他付家在几家皇商中最具实力,怎的就不能多嫁几个女儿入皇家了? “父亲母亲,此事宁王府是何时提起的?” 付蓉儿是有些恋爱脑,但只要怀王不在身边,她脑子还是在线的。 她知晓怀王的野心。 但他具体为此做了些什么,她并不知情。 按以往的经验,怀王若是犯了事,最多就是被永平帝赐一顿板子,回王府躺十天半月就过去了。 但这次,他不仅进了大理寺,还传言说要将他流放。 想来,怕是犯的事情不小。 而且,以往怀王犯事,贤嫔和宁王都会为他奔走。 可这次,他们二人都没有任何动作。 属实奇怪。 “小郡主满月那日,宁王府就派媒人来府中说合了。” 莫氏没看出不妥,就是有些不高兴。 宁王要纳付府庶女做妾,却还特意提了嫁妆一事,也不知是何意? 妾的嫁妆哪里能称之为嫁妆,即便是有,自己也不一定能拿在手里。 “今日不过才十月二十,堪堪四五日,你们便定下了?” 莫蓉儿越听越心凉,她觉得怕不是怀王真的凉了,贤嫔才让宁王来付家提亲纳妾的? 毕竟她嫁入怀王府的时候,贤嫔就说过,怀王要成大事少不得银钱花销。 这话,贤嫔是不是过几日就要对她七妹妹说了? “宁王府找的人隔日便来一趟,这四五日已是来了三趟,不定下还能如何?” 莫氏有些没好气。 皇家派来说亲的人都与普通人不同。 眼高于顶不说,还挑剔的不得了。 她是不想应付,可更不敢得罪。 “娘,如此说来,那四妹妹所说之事怕是真的。” 付嵩一直在听自家母亲和妹妹说话,听了这半晌,总算是开口说话了。 “怎么会?” 付如海不愿承认儿子的说法,却又没有理由反驳。 “怀王是皇子,要皇子九族流放的说法,谁人敢传?” 付嵩一语便点出关键。 是啊,要皇子九族流放,不是跟明着咒盛安国灭国一个道理? 这事若是追究起来,扣个叛乱的帽子都是轻的。 “那蓉儿是如何听来这话的?” 付如海皱眉。 “父亲,自是有心之人故意传给她听的,当然也有可能是怀王从大理寺传出来给妹妹听,想让妹妹想法子救他。” 付嵩对自己的猜测有九成把握。 他们付家被上边盯上了。 而且还是因为怀王。 “那便让你妹妹明日一早去大理寺看看怀王,听听他如何说?” 付如海不愿相信付嵩的话,是因为他不想放弃好不容易抓住的皇家亲事。 怀王不成,还有宁王。 他银钱挣的够多了,想带着家族再上升一个高度,这有错吗? “父亲,怕是来不及了,若是儿子猜的不错,贤嫔明日便会召母亲入宫,而且十有八九是谈七妹妹嫁妆之事。” 付嵩越说越笃定。 他活了三十多年,十几岁就跟着父亲天南海北的谈生意。 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他见的多了,应付起来自是得心应手。 官场上的人,他打过交道的也不少。 与他们相交,大多数人他也有把握能做到相互关照。 毕竟权与钱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的。 可在皇家面前,如付家这般商户,就如一叶扁舟。 生死并非掌握在自己手中。 怀王定是做了大逆不道之事,惹怒了龙椅上那位。 而宁王则是不想放弃付家这座金山,才想出纳付家女为妾的法子。 “嵩儿,你怎的如此笃定?” “嵩儿,你” 付如海和莫氏,几乎是异口同声问出同一个问题。 此时,她\/他们总算是听懂了付嵩的意思。 若真是这般,他们付家这次怕是要伤筋动骨。 “怀王此次所犯之事定是惹怒了皇上,而我们付府是被他牵连,逃不掉的。” 付嵩的眉心,早已皱成一团。 他们虽是皇商,想见皇上一面却并不容易。 可此事,非皇族之人出面解决不了。 “嵩儿,依你之见,此事若是找宁王可有解?” 付如海不如付嵩想的深远。 宁王冲着付家银子而来,他自是知晓。 但他对宁王,依然抱有期待。 第91章 料定 “父亲,依儿子愚见,尽快绝了与宁王府结亲的想法方为上策。” 付嵩见付如海一时想不明白,便不再多说。 而是开始在脑中梳理自己的关系网。 想看他结识的官府中人,有谁可以帮他斡旋。 同付家一般一夜未睡的人,还有怀王。 他在大理寺被关了整整十天,他的母妃和哥哥连看都没来看过他一次。 而他即将要被流放宁古塔的消息,让他再也无法淡定的等待。 他的正妃是盛安国首富,侧妃虽是归义侯庶女,却也是归义侯唯一的女儿。 有如此助力,他怎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带着满脑子疑问,他熬到了天亮。 “听说宁王今日要去皇商家下聘,要娶人家女儿做侧妃呢。” “你哪儿听来的消息?宁王要娶哪个皇商家的女儿做侧妃呀?” “啧啧,三大皇商家可都有女儿待字闺中,只要宁王想,那他们还不得哭着喊着主动结亲。” 一群狱卒一边扯着闲话,一边来上值。 语气中的艳羡毫不遮掩。 怀王辩不出真假,却也越发紧张。 “于大人,本王要见于大人。” 等不到人救他,他得想办法自救。 “王爷,于大人他上朝去了,要见他怕是得等他下朝才行。” 怀王在这里待了十日,既未受审亦未受刑。 所以,狱卒并不敢怠慢他。 “那,可能替本王给府中传信,或是请本王的王妃来看看本王?” 怀王不知他入狱十日无人来看他,是于锦鸣故意安排人拦住的。 还以为是贤嫔和付蓉儿一早就放弃他了。 所以,他若真被流放,绝不会放过付蓉儿。 但在一切还没有定论之前,他还想让付蓉儿替他奔走。 “王爷,您有何信要传,小的偷偷替您跑一趟就是。” 狱卒靠近怀王的牢房,悄声道。 “就说” 怀王一时也不知,是该让付蓉儿先核实自己被流放的传言。 还是该让她核实,宁王要娶皇商家女儿为侧妃的传言。 亦或是进宫探贤妃的心思。 “本王想打听些事,你可能与本王说说?” 怀王见这狱卒愿意帮他,便想跟他先打听打听,说不得大理寺知道的比付蓉儿还多些。 “王爷您问就是,若是小的知晓,定知无不言。” 狱卒也很好说话,并不拒绝。 怀王见此,也没多想,直接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王爷,这事小的也只是听人传言,真假倒是没有核实过。” 狱卒一脸为难,还有些说闲话被抓包的尴尬。 “不过,无风不起浪,没点依据怕是也没人敢瞎传,毕竟这两件事都不是能随意瞎说的,说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 狱卒挠挠头,一本正经的帮怀王分析起来。 “你说的有理,那你帮本王跑一趟怀王府,就说让王妃想法子救本王即可。” 怀王觉得这狱卒的话有理,就更坚定了要自救的想法。 “诶,趁着于大人还未下朝,小的这就想法子替王爷您跑一趟。” 狱卒答应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各个牢房巡视一番,便退了出去。 怀王求救的消息很快传到怀王府。 付蓉儿昨夜宿在付家,本就一夜未眠,也就没有急着回怀王府。 而怀王府在皇城边,付宅在西城,马车需得一个多时辰才能跑一趟。 等付蓉儿收到消息,已是快到午时。 而此时,莫氏早就被贤嫔派来的人接进宫去了。 “父亲,王爷派人传信说让我想法子救他,想来那传言十有八九是真的。” 付蓉儿赶去前厅,只有付如海在。 付嵩在天亮之前就已出府,也不知他找了哪个门路。 “莫急,等你母亲和大哥回来再说。” 付如海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不知等待着付家这个百年商族的会是什么。 “父亲,不若女儿进宫去求求父皇?” 付蓉儿并未等到自家婆婆贤嫔的召见帖子,只能自己想法子。 “此事自是该去求皇上,可你一无皇上的召见帖子,二无传言的真凭实据,如何求情?万一皇上根本就没有这般打算,那你岂不是也要惹上罪责?” 该说不说,付如海的脑子想的还真没错。 永平帝就是料定,这样的传言无人敢找他核实。 如此,也就杜绝了付蓉儿找他求情这条路。 贤嫔既已被宁王说服,自是不会再管怀王。 因为在她心里,自己当太后才是最终目的。 两条路都堵死了,那付家便只能自己揣测。 流放而已,又没说要抄家。 这斡旋的空间,自是可以由他们自己掌握。 城西沙田庄 楚承奕的亲卫东宫侍卫长邱顾,正在风霜中学习沤肥。 可能是不用去东宫当值,他也就放弃了形象管理。 穿的随意不说,就连头发胡子也不打理。 本就不苟言笑,再加上庄子上的寒风摧残,他的脸上竟有了些许岁月的沧桑。 “可是邱世子?” 付嵩被门房领进来,对眼前这个人有些不敢认。 “付叔叔?你怎的到庄子上来了?” 邱顾一眼便认出付嵩。 付嵩与他父亲广陵伯是至交好友,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 “还真是顾儿?哎呀,你付叔叔我许是老眼昏花,竟差点没认出你来。” 付嵩一出自家大门,就径直去了广陵伯府。 到了才得知邱顾早就被楚承奕发配到庄子上来了,而邱望则是几日前就跟着楚承奕去了京郊大营。 京郊大营可不是他能去的,只能跑到庄子上来寻邱顾帮他想想法子。 对于怀王的事,他想了一夜。 楚承奕地位稳固,宁王和怀王根本就不该多想。 所以,他最终决定还是抱楚承奕这个大腿。 其实,若非自家妹妹嫁了怀王,他早几年就该和楚承奕搭上线了。 毕竟广陵伯府两房嫡子都在楚承奕手下做事,凭他们两府的关系,替他引荐并不为难。 “付叔叔说笑了,您这年纪哪里能老眼昏花?还不如说侄儿我不修边幅更妥贴些。” 邱顾已经放下手中的簸箕,不好意思的挠着头。 “走,付叔叔带你去泡泡温泉,要不了半个时辰就能把你养回来。” 付嵩拉着邱顾的手,就要带他走。 他正好有个温泉庄子在南山,离这里不远。 边泡温泉边说事,二人也都能放松些。 第92章 帮忙 “付叔叔,您如此着急来找我,可是有事?” 邱顾一心只记得和刘喜的比拼,根本就顾不上其他。 他还想早日回东宫继续当他的侍卫统领呢,可不能干不过刘喜。 “付叔叔惭愧呀,今日才知晓你在这里,否则早就来看你了。今日找你也的确是有事,可说事也得暖和暖和再说不是?” 付嵩拉着邱顾不撒手,嘴上答着话,脚下也没停。 邱顾一个脸皮薄的后生,哪里是付嵩这个商场老狐狸的对手。 不多会儿,他就被按着坐在付嵩的马车上了。 “付叔叔不若先说说是何事,侄儿如今都被下放到庄子上了,也不知能否帮的上忙。” 既已坐上马车,邱顾也不再矫情。 而是一本正经的问起正事来。 “顾儿呀,付叔叔是想请你帮忙引荐太子殿下,可行?” 付嵩没说传言之事,怕吓到邱顾。 “太子殿下如今接了京郊大营,怕是一时半会的回不了京,侄儿也不敢这般去寻他呀。” 邱顾有些为难。 他自己的差事还不知能不能保得住呢,怎么帮别人? “不必你亲自去京郊大营寻人,只需传信说明即可。” 付嵩来时就已想好该怎么劝邱顾了。 当然,其中也少不得广陵伯的主意。 广陵伯虽只是个兵部主事,却管着兵器司,这职位可不似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 “传信即可?” 邱顾疑惑。 付嵩刚刚见到他时,那副找到救命恩人的样子可不似做假。 要命的事光靠传信怎能解决? “是,叔叔不瞒你,来见你之前叔叔刚去见过你父亲,” 付嵩将广陵伯与他商量的结果,毫无保留的说给邱顾听。 还说传给太子的密信内容要如何写,只需邱顾执笔即可。 “既如此,那还是侄儿亲自跑一趟京郊大营为好。” 邱顾听明白付嵩的意思,当即决定自己骑马跑腿。 这事,他直觉楚承奕感兴趣。 说不得跑这一趟还能领个新差事,免了回庄子上继续受罪呢。 “这若是你能亲自跑一趟,自是比传信稳妥,不若叔叔送你去?” 对于如何联络楚承奕,付嵩没有意见。 邱顾想怎样安排,他都全力配合。 “不必,叔叔回府等消息就是,您这拉车的马儿可能骑行?” 邱顾掀开车帘子,扫了扫付家这匹拉车的马儿。 膘肥体壮,毛色看着也不错,像是个能跑的。 “能能能,自是能的,这马儿不敢说日行千里,日行五百里肯定绰绰有余。” 付嵩说着,还从车厢的暗格中拿出一套马鞍,一看就是没怎么用过的。 “嘿嘿,这个是叔叔备着自己用的,城里不能跑马,到了庄子上就过过瘾。” 付嵩有些不好意思,感觉自己这一番动作,好像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付叔叔,事不宜迟,侄儿这就出发,运气好的话说不得夜里就能赶回来。” 邱顾没注意付嵩的表情。 只想着自己又要骑马奔袭,浑身早就就充满了干劲。 邱顾很快骑着马儿跑远了,付嵩看着他的背影,提了一夜的心总算是放下一些。 而他的车夫和仆从,却是看着孤零零的马车不知如何是好。 “老爷,咱们是回庄子上还是” 付家在西山这里也有庄子,可庄子上并没有马,他们要如何回城? “回沙田庄,借一匹拉车的马。” 付嵩倒是比车夫和仆从乐观,沙田庄是楚承奕的庄子,那庄头精明着呢。 他想要借一匹马儿拉车,想必不会为难。 因一个莫名传言着急上火跑断腿的付家还不知道,永平帝这一日过的是有多自在。 红泥小火炉上煮着灵泉香茶,旁边的小桌上放着卤鸡蛋和叫花鸡 他自己呢,怀里抱着熟睡的小孙女,手里翻着画本子。 这日子,哪里是一个勤政爱民的帝王该过的? 昏君都不如他好过。 “啊啊。” 【姝儿要喝奶,要喝奶茶。】 楚沁姝背了一上午书,这是第二次醒来喝奶。 不过,她刚刚背的是一本奶茶配方,免不了有些嘴馋。 “哦呦,姝儿乖乖醒了呀?” “快快快,把奶拿过来。” 永平帝见自家孙女儿睁开了眼睛,便立马放下书,吩咐姚嬷嬷将热好的奶端过来。 【皇爷爷,奶茶不是奶,把奶倒进茶里就是奶茶。】 楚沁姝在心里说的一本正经,可永平帝才不理她。 一勺一勺的奶只管往她嘴边喂就是。 饿了的婴儿,哪里还有意志可言? 奶到嘴边,嘴就自己张开了。 直到喝饱,楚沁姝也再没想起奶茶一事。 “姝儿,你整日里只顾着睡觉可不成,得陪皇爷爷说说话才好呀。” 永平帝见楚沁姝喝饱了又开始迷糊,就将她抱着立起来故意逗她。 一个老人的孤独,没人能懂。 他既是书中人,还被黑心皇后下了蛊,那他为何还要努力? 再努力不也免不了一死吗? “啊啊,呀呀。” 【好好好,姝儿就陪皇爷爷说会儿话,姝儿再背书脑子也要背迷糊了。】 楚沁姝也打算歇歇再继续。 谁让她脑子里的东西多呢? 而且,不背出声那译声书也没法记录。 所以这几日下来,她觉得自己的两片嘴唇都快要磨出火星子了。 “姝儿,皇爷爷身边的坏人好多,皇爷爷好累。” 永平帝见自家孙女愿意陪自己说话,就将殿内伺候的人都遣散出去,只留了林福在身边。 林福听他说这话,就忍不住看向那煮着茶的红泥小火炉,还有那冒着香气的碗碟 嘴角都要抽歪了。 累? 他怎的没看出来? 哪有越累越红光满面的? 还越累越年轻,越累越胖? 骗鬼去。 “啊啊。” 【等姝儿长大学了本事,就帮皇爷爷打坏人。】 楚沁姝趴在永平帝肩膀上,将自己的大脑袋尽量往他脖颈上靠。 唉,在原书中,他确实是个可怜的小老头儿。 被皇后下蛊操控不说,还被描写的昏庸无道,沉迷酒色。 这般恶意丑化,任谁也无法接受。 多贴贴,就当是安慰他了。 “姝儿呀,你说人这一辈子,到底该图个啥才对呢?” 永平帝说这个,完全是有感而发。 原书中,写了皇后入宫的原因,以及斗败元后的全过程。 而他,只是皇后上位的工具人而已。 第93章 三件事 曾经,他以为他主宰了这个国家,以及后宫所有女人的命运。 可实际上呢?他才是被别人掌控命运的那个人。 “啊啊。” 【图自己开心就对了,有吃有喝有爱好,有好友偶尔相聚问候,当然还得有银子才行,要不然就要饿死了。】 楚沁姝前世拼命学习,以及热衷追逐一切美好的事物,不过是为了治愈她凄苦的童年。 而这一世,她拥有顶级出身。 从目前来看,她的童年只会是幸福和快乐。 所以,只等完成小葫芦所说的任务,她就有能力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嗯,姝儿说的对” 永平帝和楚沁姝聊天,一个说一个啊啊啊的应着。 林福早就习以为常。 但能把永平帝聊的老泪纵横,他还是第一次见。 正想上前劝呢,就见殿外值守的小内侍频频向他使眼色。 等他跑到殿门口,才见是于锦鸣站在殿外,说是有事找皇上。 大理寺卿可以无召入宫,这是早就定下的规矩。 林福想着倒是来的正好,永平帝的情绪还得是忙起来才能缓解。 “皇上,大理寺卿于大人求见。” 林福低着头,不敢看永平帝的脸色。 “宣。” 没想到,前一刻还泪光盈盈的永平帝,此刻已是眼冒金光。 “啊啊。” 【姝儿的大舅舅这是要来给皇爷爷送银子吗?】 楚沁姝见永平帝颓废不再,也雀跃起来。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于锦鸣进了御书房,永平帝也没回御案那边。 而是直接让林福给于锦鸣搬了个凳子,让他也坐下一起喝茶。 “坐,有事慢慢说。” 永平帝示意于锦鸣坐,还示意林福给他倒茶。 “臣” 于锦鸣是宠臣没错,可与永平帝对坐品茶还真真是头一回。 所以,他多少有些紧张。 “让你坐,你坐就是,怕朕作甚?” 永平帝故作愠怒。 还不忘拍拍怀中的襁褓道:“还不如你外甥女胆子大,亦不如幼时那般顽皮有趣。” 一提到幼时,于锦鸣果然放松了些。 那时崔氏与元后关系好,时常被元后召进宫中说话。 他是崔氏的儿子,自是比旁人受永平帝重视。 可他幼时着实是调皮,规矩是有但不多,和楚承奕这个太子都打过不少架。 “嘿嘿,微臣听皇上的就是。” 于锦鸣有些尴尬。 不敢看永平帝,也有些不敢看楚沁姝。 他觉得自家外甥女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似是能洞察一切。 “喝茶,暖和暖和再说正事。” 永平帝端起茶,自顾自的品了一口。 楚沁姝则是看着于锦鸣笑的又萌又可爱。 她看到这个大舅舅,就想起那两个表哥。 一个故作老成,一个包子一般可爱。 “姝儿,可是想让你大舅舅抱了?” 永平帝见她两眼发光的小样子,心情无比舒畅。 刚刚那个泪眼朦胧的人,好像不是他一般。 “啊啊。” 【是的,姝儿想大舅舅了,姝儿要让大舅舅抱抱。】 楚沁姝因为还小,又是冬日,能见的人实在不多。 这好不容易见到个宫外的亲戚,当然要表示一番热情。 “好好好,皇爷爷这就让姝儿的大舅舅抱抱姝儿。” 永平帝说着就将楚沁姝递到于锦鸣面前。 “你外甥女想让你抱她呢,还不快伸手接一接。” 于锦鸣哪里是不接? 只是永平帝没往过递,他也不敢先伸手啊。 唉,这就是和皇家做亲戚的弊端。 自家亲人亲近一下,都得守着规矩。 还真是不如幼时自在。 “诶,微臣这就接。” 于锦鸣伸手稳稳接过楚沁姝,就将她抱在怀里掂了掂。 这才满月几日,好似又沉了几分。 “姝儿乖,真是越长越水灵,你大舅母日日念叨着想生一个同你一般的女儿呢,也不知可能如愿。” 于锦鸣一抱着楚沁姝,就把规矩抛到了脑后。 心里想什么,也毫不避讳的往外说。 “啊啊。” 【能能,大舅舅回去让大舅母哪日去东宫看姝儿,明年保管能生个妹妹。】 楚沁姝想起净空大师给她祈福时,说她自满月起就拥有赐福之能。 如果大舅母是真心喜爱她,那她的赐福就肯定管用。 “哈哈哈,姝儿果然机灵,竟还知晓啊啊啊的与舅舅说话呢,可惜舅舅听不懂呀,倒是难为姝儿了。” 于锦鸣装傻,假装听不到楚沁姝的心声。 永平帝也不意外,自家孙女的心声哪里是谁都能听到的? “啊啊啊。” 【谁让舅舅抱姝儿抱的少,还是皇爷爷和娘亲最好了,他\/她们都懂姝儿的意思。】 楚沁姝也不是非要让于锦鸣听懂她的话,大不了晚上回东宫她再跟于锦仪说一遍就是了。 “听不懂就对了,姝儿这般小娃娃,不常与她在一处自是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永平帝品着茶,随意的接着话。 几人聊了一会子,楚沁姝也歇够了,就慢慢迷糊起来。 “说,有何事找朕?” 永平帝怕吵到楚沁姝,还特意压低了声音。 “皇上,微臣此次进宫是有三件事要禀报。” 于锦鸣开了个头,见殿中无闲杂人等,永平帝也示意他直说。 他才接着道:“第一事,怀王妃昨日赶在宵禁前回了付宅,今日一早付家少主就辗转去了太子殿下在城西的庄子找邱顾” 付嵩还不知道自己一家的行踪,早就被大理寺夺命使者盯上了。 当然,这次夺命使者并不一定会夺命。 “嗯,你想法子推进一下太子那边的进度,别误了事。” 永平帝见付家是去找了楚承奕,心也踏实了。 他只是想断了怀王的念想,并不想要无辜之人的性命。 而那付家已是几代皇商,若他们只是安安稳稳赚银子,他自不会为难于他们。 但他们不该有别的心思,有些心思一旦起了就要付出代价。 “是。” 于锦鸣面色沉稳的点头应下。 心里却舒了口气,他果然猜对了皇上的心思。 那几个属下一夜辛苦,也没白费。 “第二件事,便是宁王有意纳付府女子为妾,彩礼要了付府半数家产。” 于锦鸣缓了缓,才开口说第二件事。 第94章 临时任务 “哦?那付家是何想法?” 永平帝对宁王和贤嫔打付家主意的事,并不意外。 毕竟贤嫔当年让怀王娶付蓉儿,就是为了她身后的付家。 只是当年付家嫡女入皇家做正妃,都并未陪嫁半副身家。 这次只是送个庶女入王府做妾,更不至于如此大手笔。 想来是宁王和贤嫔借着传言,在逼迫付家。 “付家老家主并不想放弃宁王,而少主则是执意要等太子殿下的决断。” 大理寺有专门传递消息的渠道,所以于锦鸣总能收到最新消息。 “怀王妃如何说?” 永平帝看过书中对付家的描写。 自然知晓付蓉儿当年是被贤嫔先盯上,再被设计,才会入了怀王府。 也知晓怀王并不喜她。 甚至早就想好,来日事成便让她香消玉殒的法子。 造孽呀,他就是看个书,竟能看到儿子后院的事。 这可真不是他想看的。 不过,看了也有好处。 知晓付家的心思,也就不必留着他们给别人做嫁衣。 而且,他还能保证付家不会同书中写的一般结局惨淡。 “怀王妃与付家少主想法一致。” 于锦鸣如实说。 怀王妃想救怀王,只能与付嵩一般,找新的靠山。 至于宁王,若是他真拿到付家半副身家,怕是就更不会管他们了。 “嗯,那便好。” 永平帝对怀王妃的选择很是赞赏。 除了她喜欢怀王这一点他有些看不上,在大是大非上还是个难得的明白人。 可惜呀,怀王不懂得珍惜。 “怀王侧妃江氏可有动静?” 还是因为看了那本书,让他知道怀王侧妃江若晴是自己用了手段入的怀王府。 入府后,还颇有运气的生下了怀王的庶长子。 “有,似是要弃了怀王,进宁王府。” 于锦鸣本不想说这个让人一言难尽的消息。 但永平帝既然问到了,他也不好隐瞒。 这一个二个的,也不知是不是中了邪? 怀王倒了,就想到宁王。 付如海如此,江若晴亦如此。 怕不是他们二人都被宁王府下了降头? “呵呵,她当我皇家儿子是大白菜?这个不行,还能换一个?简直是岂有此理。” 永平帝被江若晴恶心到了。 “只是有此想法,并未实施,做不得数的。” 于锦鸣见永平帝有些动怒,就想劝劝他。 “此事想都不能想,竟还敢实施?” 永平帝没好气道。 别说是皇家媳妇,就是在民间,也少有弟死从兄的女子? 况且江若晴与怀王还育有一个八岁大的儿子呢。 她是哪来的脸在怀王还未定罪的时候,就想着改嫁他皇兄的? 这不是拿皇家脸面开玩笑吗? “皇上说的是,是微臣糊涂了。” 于锦鸣赶紧认错。 还不忘拍拍怀中的襁褓,提醒永平帝小声点,别吵醒了他自己的宝贝孙女。 “哼!还有一事呢?赶紧的说了,好把朕的孙女还给朕。” 永平帝看见他的动作,就被气笑了。 还敢拿捏他? 不过,他还真有被拿捏到。 “是,臣这就说,说完就麻溜的滚。” 于锦鸣笑着打了个哈哈。 又接着道:“是罗长峰的事,换赈灾粮、豢养私兵,两罪人证物证均已集齐,人亦被控制,还请皇上明示何时收押?” 大理寺查朝中重案、重臣,本就是要得到永平帝首肯,才能拿人。 而且,调兵前去剿灭私兵的进程,于锦鸣并不知晓。 所以,捉拿罗长峰的事,必须配合永平帝的安排。 “你父亲可启程了?” 永平帝沉思一瞬,问道。 “回皇上的话,微臣父亲昨日天还未亮便已离京。” 于锦鸣也是愣了一下,才回话。 他本以为,自家父亲不告而别是要回驻地去。 没想到竟是去接应援兵,然后再去剿灭私兵? 不愧是军中将领,连他这个亲儿子都瞒的死紧。 “那你们便明日夜里收押罗长峰。” 永平帝在心里默默盘算了一下,便给出了确切答案。 “微臣领旨。” 于锦鸣还抱着楚沁姝呢,这礼行的就有些敷衍。 永平帝瞪他一眼,伸手要接楚沁姝。 他赶紧托起襁褓,小心翼翼的递回来。 “行了,赶紧忙你的去。 哦对了,你若无事就带人去将绥儿接回东宫,太子刚去京郊大营,等不得他。” 永平帝抱好楚沁姝,给起身要走的于锦鸣又加了一个临时任务。 他是大理寺卿没错,可他更是楚彦绥的亲舅舅。 去接他回来,理所应当。 “是,微臣这就去。” 于锦鸣开心的退出御书房。 等他站在殿外,才觉得恍惚。 他刚刚没听错? 他那可怜的小外甥能回宫了? 哎呦,他得赶紧的回府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母亲才是。 省的她老人家总是整日里唉声叹气。 “唉,朕那可怜的嫡次孙呐,都怪朕当年糊涂” 于锦鸣刚离开,永平帝又泪目了。 还仰头眨着眼睛,不想让眼泪流出来。 可惜,被林福看见了。 还默默的给他递了个帕子。 以前,林福听说闺阁女子看话本子,看的时哭时笑、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他都能把头摇成拨浪鼓,坚决不信。 但现下,他不信也得信。 堂堂帝王,看个话本子都一天哭好几回。 那些闺阁女子看话本子哭哭笑笑,那还能算事吗? 食不下咽、夜不能寐,那才是正常的好。 “林福,你说皇后那样的人,还算是个人吗?” 永平帝又有感而发。 林福不敢答话。 皇后算不算个人,他上哪儿知道去? 这么些年,他只见皇上宠皇后,可没见他给过皇后多少脸色。 “她竟和国师埋黑火药炸祭台,陷害朕的孙儿是灾星。” 永平帝也不等林福回答,又自顾自的说起来。 林福听了就是一惊。 炸祭台? 果然好歹毒。 这般说来,皇后还真不是个人。 “还好朕如今已知晓了此事,将他接回宫中补救也不迟。” 永平帝像是自我安慰,又像是想得到认同。 林福还是不敢言语。 他还是默默的当个听众。 这样,脖子上的脑袋稳妥些。 “林福。” “诶,皇上,老奴在。” 林福被吓的一激灵。 生怕永平帝再让他回答那些不能回答的问题。 “你去安仁宫,将那日国师预备送给皇后的那颗药拿来,朕有用。” 永平帝吩咐完,又拿出那本书翻看起来。 林福应下就出了御书房。 楚沁姝却在这时醒来,冲着永平帝傻乐。 “啊啊。” 【皇爷爷,姝儿投胎一次就变笨了,竟整日里都在书房里背书。】 永平帝:“” 这话他该如何接? 不在书房背书,那该在哪里背书? 第95章 丢脸的事 “姝儿醒了?先喝奶还是先尿尿呀?” 永平帝反应了一瞬,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啊啊。” 【先尿尿。】 楚沁姝张着没呀的嘴,笑的可爱极了。 “哦,姝儿要先尿尿啊,那咱们就先尿尿。” 永平帝说着就伸手要解开楚沁姝的襁褓,打算给她把尿。 “皇上,还是老奴来。” 姚嬷嬷在于锦鸣来时,就已退回偏殿。 林福去安仁宫的时候又让她回御书房伺候着。 “不必,你去把郡主的金盆拿过来就是。” 永平帝边说边继续手上的动作,姚嬷嬷则是应声去了偏殿。 金盆其实就是楚沁姝的便盆,因她还小不会自己入厕,这金盆就做的跟普通盆子没甚区别。 通常情况下,楚沁姝醒了都是姚嬷嬷先抱她去偏殿解决个人问题。 然后再抱到御书房,给她热奶喂奶。 所以,她的金盆是不入御书房的。 只是今日也不知是怎的,永平帝竟要亲自给她把尿。 楚沁姝倒是无所谓,她当婴儿一个多月,早就把脸皮练厚了。 谁给她把尿,她也早就不在乎。 “等姚嬷嬷拿来金盆,姝儿就能尿尿了。” 永平帝已经将楚沁姝从襁褓里抱出来,拿下她的尿布,只等着接尿的金盆到位。 可惜,楚沁姝还是个小婴儿,哪里是说等就能等的? 她只觉的小屁屁一凉,尿意就控制不住的喷涌而出。 然后,就尿了永平帝一腿。 等永平帝感觉到一侧腿脚被热意浸泡的时候,早已回天乏术。 唉,也罢,就当是泡了个热水脚。 永平帝心情颇为复杂的静静等着自家孙女尿完。 然后才敢起身挪地方。 “皇上,小郡主这可能是憋的久了,有些等不及。” 姚嬷嬷拿着金盆进殿的时候,刚刚永平帝坐的地方已是一片汪洋。 她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再看看永平帝一只脚还在炭炉的烘烤下冒着热气,她就有些憋不住想笑。 “无防,又不是第一次,朕早有心里准备。” 永平帝怀里还抱着楚沁姝呢,见她正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乐呵,就点了点她的小鼻子。 “水为财,姝儿尿了皇爷爷一身,皇爷爷定是要发大财了。” 说完,姚嬷嬷已经伸手来接楚沁姝,他便顺势将人带襁褓一起递到姚嬷嬷怀里。 然后,一边吩咐宫人收拾刚刚楚沁姝摆的这一摊,一边带上两个小内侍回了寝殿换衣裳。 “啊啊。” 【皇爷爷说的对,皇爷爷马上就要发大财了。】 楚沁姝也没料到,自己竟会干出这么丢脸的事。 只能啊啊的应承着缓解尴尬。 她小小一个人,眼神再好也看不到自己屁屁底下有什么呀。 所以,这事真不能怪她。 “啊啊。” 【姝儿饿了,要喝奶奶。】 见永平帝已经离开,楚沁姝也管不了太多,决定还是赶紧吃饱回空间去继续背书。 只希望她下次醒来时,这件事已被永平帝忘记。 “小郡主别急,嬷嬷马上就给你喂奶。” 姚嬷嬷见宫人们已经开始忙碌着洗地擦地,她也就没再管这事。 而是抱着楚沁姝坐到专门给她热奶的炭炉旁,开始给她喂奶。 楚沁姝吃饱喝足,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意识回到空间,依然是背书。 只是这次她没继续在书房里背书,而是去了古树第一个树桠上的那个窝里。 空间书房在古宅里,古宅里的时间流速和外界一致。 而院子里的时间流速却比外界快的多。 差不多十二个时辰便是一季。 这一点从古树上吃不完的榴莲,和院子里越来越多的走地鸡就可以看出来。 按照这样的时间流速,楚沁姝不用整日待在空间,也能在三岁前背完前世所学。 林福从安仁宫回来的时候,永平帝已经抱着楚沁姝坐回御案批奏折。 “皇上,东西拿来了。” 一个小小的药盒,林福也不知包了多少层,看起来竟像是个小包裹。 “嗯,你去找个小瓷瓶,将那药丸刮下些药粉留着朕有用。” 永平帝眼都没抬,就直接吩咐。 “皇上,老奴” 林福拿着药盒的手有些发抖。 他还记得太医令那日说过,这药是剧毒,沾之即死。 所以,他才用好几层油纸将药盒包的严严实实,最外面还找了个包袱皮打了包。 确保万无一失,他才敢拿到御书房来。 这又让他打开,那他前面的一通忙活岂不全白费了? 而且,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 竟让他刮那剧毒的药粉? 到底是嫌他这个老奴才命长,还是嫌他自己命长? “罢了,你先放下。” 永平帝见林福迟迟没有动作,总算是抬头看了他一眼。 见他双臂发抖,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这才想起那日太医令说的话。 “诶,老奴听皇上的。” 林福松了一口气,很快将那药盒放到一个离永平帝足有一丈远的小几上。 永平帝召来龙卫道:“将这封密信和那个包裹,一同送往相国寺交给净空大师” 国师已被带回相国寺好几日了。 他的身份若是由着相国寺查,怕是一时半会儿根本查不清楚。 毕竟牵连到赤灵国皇室,以及黑巫一派。 他也是看了书,才知晓这些。 不过现下有他的密信和那颗药,净空大师定能很快将国师的事处置妥当。 龙卫离开后,永平帝又接着批奏折。 批完奏折,就是用晚膳、看书。 直到将那本书看完,天色也彻底黑下来,他才想起怀中的孙女一直没醒。 “林福,安平这一觉睡了多久?” 永平帝问这话的时候,就有些心慌。 “回皇上的话,三个时辰又四刻钟。” 林福看了眼沙漏,小心回禀道。 “一觉睡近四个时辰,可还正常?” 永平帝记得太医令说过,像楚沁姝这般大的婴儿,一日睡七八个时辰是正常的。 可他好似没说过,一觉睡多久算正常啊。 都怪他,只让太医令守了两日,便没再让他来御书房。 否则,现下也不至于如此紧张。 “这” 林福不敢说话,他没经验啊。 第96章 不醒 “姚嬷嬷,你有经验,小郡主以往可有睡过这般久?” 林福答不上来,只得向姚嬷嬷求助。 “夜里自是睡过这般久的,可白日里却从未有过这等情形。” 姚嬷嬷有苦难言,整整一后晌,她有好几次都想提醒永平帝。 可永平帝一直在忙,她根本就不敢出声打扰。 这一等,就是几个时辰。 几个时辰都没有一丝一毫动静,她都担心楚沁姝是不被襁褓的被角捂死了。 “林福,快,快找几个腿脚快的去太医院,要太医令亲自来。” 永平帝一边用手试楚沁姝的鼻息,一边着急忙慌的吩咐。 有气,就是不醒,难道是被吓的不愿意醒来看见他? 不就是尿了他一回嘛,他也没说什么啊。 “皇上,小郡主怕是睡的沉,不若让奴婢试试看能否叫醒她。” 姚嬷嬷也被吓的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 “你要如何叫醒小郡主?说给朕听,朕亲自试。” 永平帝抱着楚沁姝不撒手。 他刚看完那本书,正要大杀四方扭转楚氏皇族的命运呢,孙女就一睡不醒了。 难道孙女来这一趟,就是为了给他送这本书? 知道他看完了书,她的使命完成,就不再醒来? 那这不是要他的老命吗? 不行,他不能让她死。 “姝儿,你醒醒啊,你睁开眼睛看看皇爷爷呀,皇爷爷不能没有你呀。” 永平帝越想越觉得自己分析的有理,忍不住红了眼眶。 站在一旁的姚嬷嬷见他这样,也吓的不知所措。 不是说有鼻息吗?怎的就如此严重了? 她以往叫醒小郡主的法子,也不过是用勺子舀了奶放到她鼻边,让她闻到奶香引她醒来。 可这个法子并非次次奏效啊。 “皇上,给小郡主喂奶试试,勺子碰到她的嘴,说不得她就能醒来。” 太医令还没到,姚嬷嬷只得先试试自己的法子。 自从楚沁姝出生,就是她一手带到如今,感情可不比永平帝少。 永平帝都急红了眼,她更是心急如焚。 “小郡主,喝奶的时辰到了,您快醒醒啊。” 不等永平帝答应,姚嬷嬷就拿着热好的奶,舀了半勺递到楚沁姝嘴边。 可惜,等了好几息,楚沁姝都没有任何反应。 “怎的没醒?” 永平帝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怀中的楚沁姝。 姚嬷嬷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得将勺子放回碗中,壮着胆子伸手摸摸楚沁姝的额头。 然后,又在自己额头上摸摸。 人还是热乎的,也没发烧。 “皇上,小郡主兴许是累了或是在长身体,睡的就沉了些。” 姚嬷嬷心里没底是没底,但她能确定楚沁姝还活着。 只得硬着头皮安慰永平帝。 心里只盼着太医令早些赶来。 御书房的兵荒马乱,楚沁姝是一点儿也没感受到。 因为她正在古树上忙的不可开交。 就在不久之前,古树的枝桠竟顷刻之间绿了一半。 几十个枝桠啊,意味着又可以长出几十种不同的物种。 这次,楚沁姝决定要好好琢磨琢磨。 她喜欢吃的,苹果、西瓜、香蕉 珍稀难得的,人参、灵芝、雪莲 盛安国没有的,土豆、玉米、辣椒 她想出一样,就说出来让译声书记录一样。 几十种东西说起来简单,但要一个树桠一个树桠的沟通,却并不容易。 楚沁姝列好单子,一点时间没耽误就开始爬树与树桠沟通起来。 “主人,你是不是该出去喝奶了?” 小葫芦是刚刚通过视频看到永平帝急红了眼,才想起来提醒楚沁姝。 今日书房又成了它的天下,它看视频就有些乐不思蜀,完全没有时辰的概念。 所以,也就忘记提醒楚沁姝醒来的时间。 “你没看我忙着吗?这么多绿树桠,得赶紧让它们挂上果,我还欠皇爷爷好多银子呢。” 楚沁姝一边爬树,一边和小葫芦说话。 她可还记得尿了永平帝一腿的事。 水为财,她的尿也是财。 所以,她要先让树桠长出能赚钱的东西,好送给永平帝。 “咦?这才几个时辰,树怎的就绿了这么多?” 小葫芦刚刚是被御书房的紧张气氛吓到了,连滚带爬的跑到树下后,心虚的连眼都没敢抬。 这会子看到古树绿了一半,还吓了一跳。 “定然是皇爷爷看完了书,要收拾坏人了呗。” 对此,楚沁姝倒是心中有数。 有了译声书,她当然要第一时间将盛安国所面临的危险告诉永平帝。 她一个小婴儿,对付不了坏人。 但永平帝是一国之君,只要他愿意,原书中的所有坏人他都能对付。 如此,她和小葫芦就可以躺平,静等任务完成。 “主人是用译声书,将咱们要挽救炮灰的事告诉你皇爷爷了?” 小葫芦疑惑的问。 “对呀,我在外面还不会说话,但炮灰又不能不救,所以我就背了原书给皇爷爷。” 楚沁姝一边爬树,一边和小葫芦说话。 心里还想着,小葫芦就是个迷糊蛋。 有好东西都不知道早早拿出来给她用。 若是出生那日就把译声书拿出来,她们俩怕是早就可以躺在古树下想吃什么有什么了。 “主人果然聪明,可是主人你你可能闯祸了。” 任务有进度,按说小葫芦是该欢呼雀跃的。 可此时的它只敢低着头,对着自己的小手指,心虚又气短。 是它忘记提醒主人时间,可主人也不能全指着它呀。 在树上待这般久,难道她不会饿也不想尿吗? “我闯祸了?闯什么祸了?” 楚沁姝好不容易爬上一个树桠,正坐在上面喘气。 对小葫芦的话,她完全没听懂。 “主人你几个时辰没醒,你皇爷爷都急哭了,怕是会连累太医院的人掉脑袋。” 小葫芦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委屈的仰望着树上的楚沁姝。 这可怜样儿,活像一朵娇弱的小白花,真是不出去嚯嚯人都可惜了。 “啊?外面过去几个时辰了?完了” 楚沁姝一听就是一激灵。 她刚犯过一次错,这怎么又来一回? 还牵连到无辜? 那可不行。 事不宜迟,楚沁姝根本就顾不上责怪小葫芦,立马意识回笼睁开眼睛。 “啊哦。” 【皇爷爷皇爷爷,姝儿醒了,姝儿饿饿要喝奶。】 楚沁姝刚一睁开眼睛,就对上永平帝那张因着急而皱成一团的脸。 他眼眶发红,满脸急切,甚至还比白日里显的苍老了些许。 第97章 喝露水的小仙女 “姝儿,你醒了?姝儿啊,皇爷爷的乖孙女啊” 永平帝见楚沁姝醒来,差点喜极而泣。 “啊哦,啊哦。” 【皇爷爷,姝儿醒了,皇爷爷不要着急,姝儿不会有事的,姝儿只是忘记醒来的时辰。】 楚沁姝自责不已。 她想解释。 可又无法表达,只能啊啊啊的挥舞着小手,用力将脑袋往永平帝怀里靠。 太医令被内待背着跑进御书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当即就想翻白眼。 不被跟了几十年的老主子信任,谁不想翻白眼呢? “皇上,老臣” 快七十岁的老太医,被背着小跑受了一路颠簸。 跪在地上的时候,气还有些喘不匀。 “快快,快来看看安平,她这一觉睡了三个时辰又四刻钟,你若再看不出端倪,朕定不饶你。” 楚沁姝虽然醒了,永平帝却依然没有放下心来。 “诶,老臣这就替小郡主号脉。” 太医令没敢翻白眼,而是立志这次一定要说服永平帝,省得再折腾他一把老骨头。 “如何?” 永平帝见他给楚沁姝反复号了三次脉。 脸上的表情也是一会儿惊讶,一会儿疑惑。 他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回皇上的话,小郡主小郡主这是在睡生长觉啊。” 太医令收回手,翻看了楚沁姝近几日平安脉的脉案,琢磨了一下才开口。 “何为生长觉?” 永平帝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新鲜词,有些不明所以。 “回皇上的话,所谓生长觉就是长身体的觉,小婴儿都是在睡梦中长身体的,睡的越多长的越好。” 太医令通过号脉,发现楚沁姝此时的脉象比晌午请平安脉时更强劲,气血之力更足。 符合医书中记载的生长觉脉象,因此判断她睡觉时是在长身体。 她和永平帝的平安脉,每日都是太医令亲自来请。 只需将脉案记录一对比,就能发现不同。 “可她睡的如此久,当真是没有不妥?” 永平帝不想相信太医令的话,但又无法反驳。 “回皇上的话,小郡主这一觉睡的久长的也快,除此之外并无不妥。” 太医令反复思索着楚沁姝的脉象,除了这个结论他实在是再看不出其他。 “可” “啊呀,哦哦。” 【皇爷爷,姝儿没事,姝儿就是背书忘记时辰了】 永平帝还想继续问,楚沁姝就出声了。 古树上昼夜更迭悄无声息。 她累了就眯一会儿,渴了就喝两滴树叶上的露水,后来又爬了几个树桠。 虽没觉得累,但也没觉得自己有长身体。 不过太医令这番说法若是能安慰到永平帝,她也不会拆他的台。 “主人,院子里就一棵古树和一口古井。 你猜古树的根系吸收的是哪里的水分?还有它树叶上的露水会不会有灵泉的成分?” 小葫芦一直在空间里注意着外界的动静。 生怕它的主人惹了祸不好收场。 【你是说我喝的露水真有让我长身体的效果?】 楚沁姝一脸迷茫,空间如此神奇的吗? 连露水都与外界的不同? “嗯,是真的有,毕竟空间里不下雨,古树全靠露水提供养分。” 小葫芦认真履行替自家主人答疑解惑的职责。 【难怪太医令说我是在睡生长觉呢,看来他说的没错啊。】 楚沁姝恍然大悟,顿觉太医令果然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御医,刚刚是她误会人家了。 “啊啊。” 【皇爷爷,太医令说的对,姝儿就是在睡觉的时候长身体呢。】 楚沁姝搞清楚原由,立马就出声替太医令说话。 “哦,姝儿意思是说太医令说的没错?” 永平帝不是不信任太医令,而是第一次亲自带这么小的婴儿,心里没底。 这下有自家孙女亲自解释,他才堪堪放下心来。 不过,他也没错过自家孙女话中的重点。 喝露水、长身体 果然是小仙女才会干的事。 可小仙女既是喝露水的,又为何会有菜谱呢? “啊哦。” 【嗯嗯,皇爷爷快让太医令回去歇着,他年纪大了不经折腾,不像皇爷爷你年富力强身体倍儿棒,还能再活五百年。】 自己惹的祸,还是多拍拍马屁糊弄糊弄。 可千万不能再连累太医令了。 她以后也会吸取经验教训,绝不在白日里废寝忘食的待在空间古树上了。 “哈哈哈哈,姝儿说的对。” 永平帝前一刻还着急上火,这一刻就笑容满面,直把在场几人都看的一脸服气。 不愧是皇家两代唯一的小郡主! 果真厉害。 他们人仰马翻忙活半天,也不及她说两句谁也听不懂的牙牙稚语来的管用。 “辛苦太医令跑这一趟了,快快回去早些歇着。” 永平帝被自家孙女的话愉悦到了,立马就决定不再为难太医令。 而他也并不奢求再活五百年,只需活到孙女长大成人便心满意足。 “微臣谢皇上体恤,微臣明日再来替皇上和小郡主请平安脉,微臣告退。” 太医令躬身行礼,提着的心也落到了实处。 他这算是说服皇上了? “嗯,还是你们几个送太医令回去,路上慢些。” 永平帝爽朗的挥挥手,太医令也不忘再次谢恩,才恭敬退出御书房。 “姝儿,饿了?待皇爷爷喂你喝了奶就让林福送你回东宫去继续睡生长觉。” 永平帝觉得,自家孙女睡觉的时候还能喝露水长身体,那是好事。 所以,他决定鼓励她多睡,睡的多才能快快长大呀。 等小家伙长到会跑会跳会说话了,也不知会有多可爱呢。 “啊哦。” 【嗯嗯,姝儿饿了,姝儿要皇爷爷喂姝儿喝奶。】 楚沁姝还不会点小脑袋,只能手腿并用的扑腾,表示她是真的饿了。 永平帝看着她如此灵动可爱的小模样,满心满眼都是慈爱。 夜幕深沉,已是快到宵禁的时辰。 付如海夫妇和付嵩都在正堂静静的等待。 付蓉儿因未经允许擅自回娘家省亲,被贤嫔扣了个不敬皇家的大帽子。 还派来一个膀大腰圆的老嬷嬷,将她强制接回怀王府禁足。 不敬皇家之罪可大可小,贤嫔这就是明晃晃的要拿捏付家。 可付家对此,却毫无办法。 “嵩儿,你说贤嫔和宁王这般做,皇上就不管吗?” 莫氏从皇宫回府之后,就满面愁容。 对贤嫔开出要付家半副身家当一个妾室嫁妆的说法,她差点儿呕死当场。 但她并不能与贤嫔撕破脸。 只能隐忍着,不敢推托亦不敢应承。 第98章 传话 贤嫔对她的态度不置可否,只说明日巳时初差人来抬付家七姑娘进宁王府。 可恶,明明本朝成婚和抬妾,都是下晌才接人。 贤嫔安排巳时初接人,明摆着就是不想给付家转圜的余地。 可莫氏咽不下这口气呀。 “母亲,皇上管不管,要看我们付家如何做。” 付嵩看着沉默的父亲,焦急的母亲。 极力控制着自己内心的焦躁。 邱顾是午时往京郊大营那边去的,也说过若是不出意外夜里就能赶回京城。 他付家的希望,此刻就寄托在邱顾身上。 “要我说,咱们该信贤嫔和宁王。” 都到了这个时候,付如海还是满心纠结。 当年,付蓉儿入怀王府的时候,怀王就隐隐朝他透露过必得大位的想法。 如今,贤嫔此番作为不是说明宁王也有机会吗? 至于楚承奕,他是没机会见。 但传言他还是听说了一些的。 一个坐了轮椅,还毁了脸的储君,那个位子是万万坐不上去的。 “父亲不必着急,等邱世子回来再说。” 付嵩知道自家父亲的疑虑,但他并不想说破。 贤嫔为人如何,他无从得知。 但她并未尽力搭救怀王这一点,他还是能看明白的。 这样一个连自己亲生儿子都能放弃的母亲。 又怎能指望她替儿媳妇的娘家说话? 她今日的种种承诺,无非都是冲着付家家财而来。 “可已是这个时辰,邱世子他” 付如海话音还未落,便听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老太爷,老夫人,老爷,你们等的贵客来了。” 管家得了付嵩吩咐,亲自守在门房,望眼欲穿的等了几个时辰。 看着邱顾骑马而来,忙打开正门示意他骑着马进府。 事态紧急,邱顾也没客气,直接骑着马进了付家主院才下马。 “贤侄,快快进屋,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管家,让灶上将准备好的宵夜端上来。” 付嵩看到邱顾,忙热情的迎上去,拉着他的手就往正堂里走。 “草民见过邱世子。” “民妇见过邱世子。” 付如海和莫氏也忙起身向邱顾行礼。 别看邱顾只是个伯府世子,但却是实打实的勋贵之家。 祖上也是一等爵位,只是三代一降,降到他爹这一代便是伯爵了。 若是楚承奕登基,他再做出些功绩,不愁爵位上不去。 而付家是皇商,虽在商界少有人能及。 但在等级森严的盛安国,面对勋贵还是不得不低人一头。 “付老太爷和老夫人不必客气。” 广陵伯在京中很低调,邱顾做为他的长子也不喜应酬。 付如海夫妇如此讲礼仪,邱顾还有些不习惯。 “应该的应该的,邱世子快请上坐。” 付如海和付嵩一人拉着邱顾的一只手,直接将他送上主位坐下。 等他喝了一盏茶,管家又带着几个小厮端着宵夜进来了。 不得不说,世代做生意的人家就是会拿捏人心。 求人办事,必得进退有度。 先把帮忙办事的人照顾妥帖了,再谈其他。 如此,才能彼此心里都舒坦。 邱顾去京郊大营前,只吃了朝食,之后便是一口水都没喝上。 往返百余里,他只用了几个时辰,也着实疲累。 对于付家的安排,他并未拒绝。 毕竟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付叔叔,此处说话可稳妥?” 邱顾很快将桌上的吃食用完,放下碗筷就要谈正事。 “书房已备好了茶点,咱们过去再谈。” 付嵩起身示意邱顾跟他走,付如海和莫氏也紧随其后。 按说家中大事,莫氏一个女眷不该掺和。 但付如海是个难得的,能听得进夫人话的人。 而且这事不仅关系到付家的生死,还关系到一嫡一庶两个女儿的前程。 莫氏这个当家主母,自然要全程参与。 大理寺在付家盯着的人有两个,正好主院一个,书房一个。 他们在哪里谈,倒是都不耽误大理寺的事。 “贤侄,太子殿下如何说?” 几人都坐下后,付嵩就开口问邱顾。 “付叔叔,您提的条件只能保下老太爷和老夫人,而且东西还得入国库才成。” 邱顾将楚承奕的意思传达给付嵩。 付嵩请他去京郊大营给楚承奕传信的时候,就表明了他的诚意。 只要保下付家二老,他愿意拿出付家半数家产谢楚承奕。 “那怀王的事,太子殿下可说了如何处置?” 付嵩一听东西要入国库,心里就有数了。 付家女入宁王府为妾,带的嫁妆再多也是入宁王府的私库。 可太子却直接将付家主动献上的家财送入国库。 这一对比,便是高下立见。 搭上太子,果然才是真正能保下付家的路子。 “嗯,殿下自是说了。” 邱顾点点头。 然后,又想了想才接着道:“若是殿下亲自求皇上,非死之罪可用官位或爵位顶替。” 付如海听了这话就是一愣。 这不是为难付家吗? 他家若是有爵位,遇事哪里还会如此被动? “我付家世代商贾,家中既无爵位亦无为官之人,此事” 付嵩试探道。 他直觉楚承奕让邱顾传的话,定是话中有话。 “传言只说怀王要被流放宁古塔,并未说要削去王位啊。” 邱顾摸摸脑袋,这话是楚承奕的原话。 他没琢磨出意思,但一字不差的说给付嵩听,他还是能做到的。 “啊?这” 付嵩一听,也有些没反应过来。 怀王是皇上亲子,他的王位能不能顶罪,也不是他们说了算啊。 “王位只能换一人不流放。” 邱顾想了想又补充一句。 这下,付家三人更听不懂了。 “殿下就跟我说了这些,你们可能明白其中意思?” 邱顾传完话,就目光炯炯的看向付家三人。 他顶着刺骨寒风带回来的话,他们可不能听不明白啊。 明日他是继续去庄子上沤肥还是去京郊大营练兵,可就全看付家了。 “贤侄你先喝口茶歇歇,待叔叔我再捋捋。” 付嵩去谈生意,十次能有九次把对家绕晕。 但他自己被绕晕的事,今日还是头一回。 第99章 命无伤财复来 半刻钟后,邱顾已喝了两盏茶。 付家三人还在捋他刚刚传的话。 屋顶上等着的索六塬都替他们着急起来。 他可是早就接到自家老大的传令,要加快付家求助太子一事的进程啊。 可太子的话如此含蓄,他该如何帮他们加快进程? 大理寺六大索命使者,以索为姓,江、河、湖、海、林、塬为名。 至于排行,则是以他们比拼过后的武力值,从一至六依次排序。 索六塬,听名字就知晓他排行位末武力最弱。 但武力不好的人,大多脑子好。 所以,他早就听明白邱顾带回的话中之意了。 可他明白没用,得付家人明白才行啊。 于是,他悄然离开书房的屋顶,去了主院。 又过了半盏茶时间,他回来将书房屋顶的瓦片掀开一块。 然后,将手中的东西从瓦片的缝隙中扔下去。 “付叔叔,有刺客。” 邱顾是练武之人,即便是在喝茶,也时刻注意着身边的动静。 屋顶瓦片一动,他就发现了。 只是还未等他动身,那瓦片便合上,一个像是装密信的小竹筒应声落地。 而屋顶上也响起了微不可察的,寒风拂过衣衫的声音。 这声音越来越远,没有内力的付家三人半点也未曾察觉。 “护院,搜。” 付嵩听邱顾说有刺客,就第一时间开门出去,吩咐值守的护院查看。 他们今日在书房所谈之事,传出去得掉脑袋。 所以,偷听之人定要捉住才行。 “付叔叔,你先看密信,我去追刺客。” 邱顾一边冲出门去,一边提醒付嵩。 付嵩只会些防身的武功。 刺客追他一追一个准,但让他去追刺客,那怕是连刺客的衣角都看不见。 还不够添乱的。 见邱顾一闪身就上了屋顶,他便听话的退回了书房。 书房中,付如海已经打开邱顾所说的密信。 装密信的竹筒还很新鲜,像是刚从竹林里砍下来的。 那写密信的纸,也有些眼熟,看起来与他家主院净房的草纸一般无二。 “父亲,这密信” 付嵩一脸凝重。 如此草率的密信,就是普通人怕也不用。 难道是有人要引走邱顾,故意扔进书房的? “先看看再说,邱世子武功高强,定能将送信之人追回来。” 付如海边说边将纸卷打开,将里面的内容看了个七七八八。 “依为父看,怕是太子殿下担心邱世子传话有偏颇,这才让人又送了封密信过来。” 付如海看完信,就递给付嵩,示意他看了信再说其他。 “父亲说的不错,这信中所写的确比邱世子说的直白许多,意思嘛该是不差的。” 付嵩看完信,脸上的凝重才稍稍放松一些。 莫氏见父子二人都不说信中写了啥,一着急就从自家儿子手中直接将信拿走了。 ‘爵位顶王罪,家财免妃罪,不舍爵位尽捐家财,命无伤财复来。’ “嵩儿,这信中的意思可是说怀王若是放弃王位,便能免去流放之罪?” 莫氏盯着这几行字看了足足半盏茶时间,才疑惑的问道。 “嗯,正是如此。” 付嵩点头,信中第一句,字面意思就是这般。 “那这第二句说的可是你四妹妹?” 莫氏又问。 “母亲说的不错。” 付嵩又点点头。 “嵩儿,既如此,那便捐家财救你四妹妹。” 莫夫人生了三个儿子,只得付蓉儿一个嫡女,自小如珠似宝的宠着。 当年,她无力阻拦付蓉儿嫁入皇家。 但如今,需要捐家财搭救,她还是能做到的。 “嗯,儿子也是这般想的。” 付嵩看了这封信,已然明白其中之意。 若真是太子殿下派人送来的信,那他这妹妹就必须要救。 因为只有付家愿意救人,才能合理的捐出家财。 “那‘不舍爵位’这句又是何意?” 莫氏指着信中的第三句,她似是看懂了,又似是没看懂。 “这个,就要看四妹妹的想法了。” 付嵩知晓自家妹妹对怀王的感情。 若怀王不愿放弃王位。 自家妹妹怕是无论如何都会依着他的。 按信中所说,就意味着他们付家还要捐出家财来保下怀王的王位。 “你四妹妹凡事都是依着怀王的。” 付嵩的话,莫氏听懂了。 同时她也明白了信中第三句话的意思。 ‘尽捐家财。’ 这是要将付家的家底全都掏空啊。 可若是不得不尽捐家财,她宁愿以此换付蓉儿与怀王和离,也不愿替怀王保下王位。 付家今日种种,全都是由怀王而起。 保下他,来日怕是还要受他牵连。 可她也清楚付蓉儿的心思,即便付家求得和离机会,她怕是也不愿放弃怀王。 “保你妹妹不被流放即可,至于怀王的王位,留或不留不在咱们付家。若你四妹妹要替他留下王位,那便全凭她自己想法子去。” 拿付家半数家产救她和付如海的事,是她们一家商量过的。 加上付蓉儿,大不了再拿出两到三成。 如此,付家虽伤筋动骨,却也不至于一蹶不振。 他们付家在商海沉浮多年,负债累累起死回生之事亦不知经历凡几。 相对而言,此次境况并非最差。 “夫人,你可算过,如此一来需得多少家财?” 付如海看过信后就一直沉默不语,但莫氏的话他也听进了心里。 他自知算计不过皇家,但算账他还是能算明白的。 要用家财救下他夫妇二人和付蓉儿,那付家就什么也剩不下了。 几代人的积累,一朝尽弃。 他哪里能愿意? “妾身自是算过的,但只要还有命在,家财又何愁积攒不起来?” 莫氏想的开,信中不是也说了吗? ‘命无伤,财复来。’ 难道她家老头子不明白此话是何意? “此事,我不同意。” 付如海一听要散尽家财,立马就不干了。 拿出一半身家已是他的极限。 若真为此弄个倾家荡产,那他还不如去流放。 付家祖上几代辛劳,才换来做皇商的机会,怎能败在他手上? “父亲母亲,儿子倒是觉得可以一试。” 自从付蓉儿回来说了怀王的事,付嵩就猜到皇家的真实意图。 如今这封信,也正好证实了他的猜想。 所以,付家只需按着信中的意思来即可。 “试什么试?贤嫔既然答应只要小七入宁王府,就保我付家无虞,我们还瞎折腾个啥?” 付如海将手中茶杯重重一放,坚决扞卫自己做为家主的权力。 第100章 名头 付如海的底线,便是拿出半数家财保他和莫氏的命。 至于付蓉儿,他不相信贤嫔真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和怀王流放宁古塔。 “都到了此刻,你还信贤嫔?当年蓉儿进怀王府的时候,她是如何说的?如今又是如何对待她们二人的?” “还有小七的事,我不应承贤嫔就咄咄逼人,嫁妆之事我不应承她也只当没听见,还要一厢情愿的来抬人。” “仕农工商,再殷实的商户在皇家眼里皆如蝼蚁,但贤嫔的吃相未免也太难看了些。” 莫氏没摔茶杯,也没拍桌子。 只看着付如海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质问他。 “还有,那贤嫔能生生将自己从妃位上折腾下来,就没有坐上那个位子的福气,她的话不可再信。” 莫氏一连串的质问,让付如海的坚持顷刻间就有了松动。 是啊,想当年,他和贤嫔的胞弟承恩侯日日饮酒相谈、附庸风雅 因着这层关系,付家也收到了承恩侯府赏花宴的帖子。 贤嫔一见付蓉儿就很喜欢她,主动提了二人的亲事,怀王也请来赐婚圣旨。 攀附皇权,是商贾之家提升身份最好最快的出路。 即便知晓贤嫔与付家联姻的目的,付如海也不会介意。 自古以来,想要攀附皇权者,无论是官还是商,哪有不付出代价的呢? 可付蓉儿入怀王府八年无子,怀王入狱,贤嫔转而替宁王拉拢付家 于怀王而言,的确显得凉薄。 可贤嫔许是有她的考量呢? “我的意思是,那贤嫔总不会真舍得怀王带着满府家眷流放宁古塔?” 付如海试探着说出心里的想法。 “我看你这些年是和那位承恩侯喝酒喝多了,脑子也喝坏掉了。贤嫔若是还管怀王,你猜她为何替宁王打起了小七的主意?” 若不是有付嵩这个晚辈在,莫氏真想用手戳戳付如海的脑门子。 看看他脑子里的水是不是该放放了。 “父亲,母亲说的对,贤嫔当年看上四妹妹和如今看上七妹妹的目的是一样的。” 付嵩见付如海面色已经有了些许缓和,就知道他的心意有松动。 便连忙给莫氏帮腔。 “你的意思是,贤嫔要全力扶持宁王,而将怀王彻底放弃?” 付如海皱眉。 他没想到,贤嫔比商贾还重利轻情。 “是,父亲可有看出,无论贤嫔弃谁保谁,损的都付家的利益。” 付嵩毫不犹豫的点头。 将付如海不愿相信的真相,彻底揭露出来。 “而且这次,贤嫔并非主动放弃怀王,而是无力搭救。她既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救不了,你又凭什么相信她能救付家?” 莫氏见付如海的脸已经彻底耷拉下来,又最后加了一把猛火。 傻老头,做了半辈子的梦也是时候该醒了。 皇子岳丈,当的好费钱,当不好可是费命啊。 “可宁王明日巳时便要来抬小七入府,此事又该如何是好?” 在莫氏和付嵩的双重攻势下,付如海总算是想通了。 付蓉儿是他女儿,他不能学贤嫔那样凉薄,他得救她。 可明日的危机,又该如何解除呢? “你是一家之主,此事不该你来解决吗?” 莫氏见付如海的脑子里果然全是水,就故意怼他。 “我我” 付如海没明白莫氏是在怼他。 但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宁王。 “做人呐,最重要的就是得有自知之明,你这般左右摇摆可不好。” 莫氏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 付如海:“你” 你说的都对,以后别再说了。 他总算是听出了莫氏的话中之意。 付家都靠上太子的,还管宁王做甚? 三人达成共识,就开始连夜在书房整理自家的产业。 房契、地契、银票、还有各个库房清单 邱顾从付家追出来后,很快就发现了索六塬的身影。 他是东宫侍卫统领,曾经的武状元。 索六塬在他面前,武力值的确是差了些。 “邱统领别追了,是自己人。” 索六塬刚逃到一处无人的小巷子,就被邱顾抓住了。 他们二人的顶头上司关系亲近,他们自然也认识。 只是被邱顾抓住,索六塬怕被自家几个兄弟嘲笑,所以才拼命的想跑掉。 “自己人?那你为何不现身?” 邱顾听出索六塬的声音,也停下了脚步。 “不现身自有不现身的道理,这是大理寺办案的规矩。” 索六塬收起逃跑时的慌乱,摆出索命使者特有的邪肆表情,意图唬住邱顾。 “大理寺办案?” 邱顾若有所思。 怀王还关在大理寺的牢里,盯着付家好像还真与办案有些关联。 “是。” 索六塬见邱顾表情缓和,语气也严肃起来。 “那今夜之事” 这小巷子并不安全,邱顾的话也就没有明说。 “各为其主,互不冲突。” 索六塬表情郑重,一本正经。 心里却早就吐槽了一箩筐。 ‘就你个脑子不好使的武夫,若非小爷我出马,你们怕是忙活一夜也搞不明白太子殿下的意思。’ “互不冲突?” 邱顾不信,却也知晓大理寺的人口风紧。 “嗯,绝不冲突。” 索六塬点点头,潇洒的转身就走。 那方向,与付家背道而驰。 邱顾也没再追,而是飞身上了一旁的围墙,几起几落之后就回到付家。 等他进了书房,一直蹲在付家主院屋顶的索五林,就悄悄潜进了书房屋顶一侧的阴影里。 “贤侄,这是我付家八成家产,你看” 付嵩将他们三人忙了半夜整理出来的东西,全数装进一个檀木箱子里。 这里面除了地契房契和银票,就是库房清单。 “我托人带进宫交给皇上?” 邱顾看着面前的檀木箱子,又想挠头。 太子殿下只说让他完成任务,却没说如何完成啊? 他看到箱子的时候就想起了于锦鸣,只有他才能无召入宫面圣。 可他会接这个箱子吗? 邱顾心里没底。 “贤侄,不妥。” 付嵩有些想扶额。 这怎么能直接交给皇上呢? 那还不如直接流放来的利索些。 捐家财替罪他们几人心知肚明,但却不能摆在明面上啊。 如此,还需得想一个合适的名头。 并且将这个箱子交给合适的人才行。 “那就交给于大人。” 邱顾想了想,反正他只知道于锦鸣能最快见到皇上。 而且楚承奕跟他说过,辰时之前必将此事办妥。 否则,他就要回沙田庄继续沤肥。 交给于锦鸣的话,他卯时就能办妥。 因为卯时百官上朝,于锦鸣也得进宫。 “嗯,交给于大人妥当些,就说这是付家为荆州灾民重建家园而捐的银钱。” 付嵩想了好一会子,也只想出这么个名头。 虽说荆州水灾是几个月以前的事了,但赈灾之事还在持续。 而且贪污赈灾钱粮一事也未结案。 此时捐银,也不显突兀。 屋顶上的索五林听着屋内的谈话,比之前的索六塬还着急。 这东西哪能直接交给他老大? 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怀王关在大理寺,付家给大理寺卿送一箱子家财。 这若是传出去,哪里还能说的清楚? 唉! 太子殿下的属下,果直是没有一个不让人头秃的。 第101章 不该他去送 索五林急的抓耳挠腮。 最后一狠心,也去了付家主院的竹林。 邱顾拿着箱子正要出门,书房屋顶的瓦片又被掀开了。 竹筒落地的声响,让邱顾和付家三人都停住了脚步。 “贤侄,这” 付嵩有些尴尬。 他自诩书房是全府最安全的地方。 可这半晚上就被接连掀了两次房顶,着实让他没想到。 “付叔叔,不若还是看看密信再说?” 邱顾说着就退回书房,率先捡了竹筒打开。 付嵩看着竹筒和信纸,眼角直抽。 他付家是何德何能啊,官府办差都从他家屋顶过。 还都顺带着帮他家捎来密信。 邱顾追完索六塬回来,就是这般跟付家人解释的。 说是官府办差,捉拿罪犯路过付府。 那密信也是顺带着帮忙捎过来的。 “付叔叔,您看这密信上的法子,可是比我直接送箱子去于大人那里要好?” 邱顾看过信,脸上的表情明显轻松起来。 付家信任他,将性命攸关之事交托于他。 可他一抱上那个箱子,就觉得脚下有千斤重。 总觉得他此去,会将事情办砸。 看了密信才知道,这箱子果真就不该他去送。 ‘家主,户部,水利。’ 付嵩接过邱顾递来的信,上面就只潦草的写了这七个字。 一看就是针对他们今晚商量之事,给出的解决之法。 官府办案顺带送密信这话,他是打死都不会信的。 这信,明明就是太子殿下派人送来的好。 看来,太子殿下很了解邱顾和付家人揣测皇家心思的能力啊。 “贤侄说的是,那咱们就依密信所言去办。” 付嵩不得不服,这密信上的法子的确比他们想的法子高明。 而且,邱顾带回的话里也说过,付家捐的家财要入国库。 他也不知自己是哪里没开窍,竟把国库归户部管这事忘的一干二净。 还好这密信送的及时,否则付家就要一步踏错毁终身了。 “老头子,这回真该你这个一家之主出马了。” 莫氏给了付如海一个戏谑的眼神。 不是爱当家,爱攀附皇权吗? 这回,他亲自攀上的贤嫔亲家,可要他自己去划清界线了。 “这我也不认识户部的大人啊。” 付如海看着邱顾放回桌上的箱子,面露难色。 “付家主不必着急,我认识户部尚书,咱们赶在卯时前去宫门口即可。” 邱顾拍拍胸脯,这事儿他当仁不让。 整日出入东宫,楚承奕与哪些大臣关系亲厚他一清二楚。 而且,他要在辰时前完成任务,就只有卯时前去宫门口这一个法子。 “去宫门口,卯时前?” 付如海疑惑。 本朝大臣卯时上朝,他若是卯时前去宫门口。 那岂不是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出向朝廷捐家财之事? 低调些捐不好吗? 比如,约户部尚书去喝茶泡温泉,然后再 “对,卯时前去宫门口正好。” 付嵩一连被两封密信启发,脑中早就想通了各种关窍。 付家捐家财必须是主动捐,朝廷才会接受。 而且见证此事的人越多,他们付家才会越安全。 如此,宁王巳时上付家抬妾一事便能不攻自破。 “嗯,嵩儿说的对,老头子你照办就是。” 莫氏拍拍付如海的肩膀,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心里的大石放下一半。 书房里统共四人,三人都同意卯时前去宫门口。 付如海还能说什么? 只能点头照办。 等到解了宵禁的时辰,邱顾就亲自赶着一辆低调的马车,带着付如海父子二人往皇宫的方向去了。 索五林一路尾随,在半路与索六塬汇合。 二人如护法一般警惕着周遭的动静。 路上果然遇到一拨刺客,他们和邱顾合力将刺客尽数斩杀。 之后,又一路护送付如海父子顺利抵达宫门口,才隐匿了踪迹。 早朝上,永平帝依然抱着楚沁姝端坐龙椅。 对此,百官们早已见怪不怪。 御史台隐晦的提过多次,此事不合规矩,但回回都被永平这怼的灰头土脸。 众朝臣自然也就默认,楚沁姝可以随永平帝上朝。 “众卿若有事,可速速奏来。” 众朝臣行过大礼之后,永平帝就沉声开口。 “皇上,臣有本启奏。” 户部尚书第一个出列,他怀中抱着的正是付家那个装满家财的檀木箱子。 “讲。” 永平帝睨了一眼那个檀木箱子,脸色平静。 宫门口发生的事,他早就收到消息了。 楚承奕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皇商付家大义,自愿捐出八成家财助朝廷兴修水利,臣对此深感惶恐,还请皇上定夺。” 李圣舟当户部尚书多年,还是第一次收到如此大手笔的捐银。 而且,荆州水灾过后,工部便提了要兴修水利之事。 户部也的确是在筹备工部需要的银钱。 付家如此巧合的捐银,真的没有算计什么吗? “哦?竟有此事?” 永平帝面露疑惑,一脸不信。 “回皇上的话,确有此事,这个箱子正是众朝臣亲眼看着付家父子交给臣的,这其中便装着付家八成家产。” 李圣舟说着就将箱子双手托起,意思是要呈给永平帝。 林福在收到永平帝示意后,就下去将箱子接走。 检查过后,又将放在箱子最上面的清单呈给永平帝过目。 这份清单说是清单,实际上是一本上百页的册子。 里面详细列明了各种财物的名称、产地和价值。 箱子里除了这本清册,就是一摞万两面值的银票以及大量房契、地契。 说实话,永平帝只看了清册就被震惊到了。 光是册子里有东西就超越了整个国库,这就难怪贤嫔和宁王要扒着付家不放了。 “皇商付家果真是义商,赚钱不忘回馈朝庭,更不忘为百姓谋福,实乃我朝商贾典范。” 永平帝压抑住内心的震惊,面上恰到好处的露出些许欣慰之色。 然后,就对付家一通夸赞。 以此表示他认可付家,并接受付家捐银。 “皇上,付家如此义举,理应嘉奖。” 李圣舟看懂永平帝的意思,立马按规矩为付家争取回馈。 以往也有过民间捐银之事,朝廷大多都是有来有往的。 别人出了银钱,总要给些好处。 不拘是名或是利,看起来公平就好。 “李爱卿说的是,理应嘉奖,依爱卿之见,该如何嘉奖付家为好啊?” 永平帝点点头,表示赞同。 又将问题抛回给李圣舟。 “皇上,付家已是皇商,背靠皇家挣银钱,回馈朝廷也是应当。依臣之见朝廷收了他们的捐银便是对他们的认可,倒也不必再做嘉奖。” 李圣舟还未来的及开口,就被礼部尚书马修礼抢了话。 第102章 嘉奖 马修礼是宁王的岳父,纳付家女为妾之事宁王瞒着别人,却未瞒他。 那拨刺杀付家父子的刺客,便是他为了确保付家女入宁王府而提前安排的。 没想到有神秘人插手,让他阻挠失败。 至此,付家的家财,宁王彻底无法再染指。 “是啊皇上,付家几代皇商,挣的盆满钵满本就是沾了朝廷的光,他们捐出家财兴建水利也算是他们应尽之责。” “此言有理,经商之人大多唯利是图,难得想到回馈朝廷和百姓。臣倒是觉得可借此提点其他皇商,该以付家为榜样才对。” “是啊,皇商手中银钱太多便容易生事,还不如让他们主动拿出来充盈国库,为百姓做些实事。” 马修礼开了个头,百官们便你一言我一语,各抒己见起来。 永平帝和李圣舟都未出声,任由百官们畅所欲言。 只有宁王在心里默默的咒骂,骂他们多事,骂他们没脑子。 宁王是礼部右侍郎,品级不低,所以朝堂上也有他的一席之地。 原本他以为,付家不成,还有两家皇商可利用。 没想到这些朝臣竟在朝堂上讨论的如此直白。 这让他还如何明着与皇商结盟? 马修礼只是觉得付家不懂事,想借由百官之口让他们鸡飞蛋打而已。 哪里能想到,竟间接坑了自己女婿一把。 “看来众卿对此事争议颇多,那便容后再议,今日可还有要事启奏?” 永平帝见朝臣的讨论已达到自己的预期,便出言打断。 “皇上,臣有本启奏。” 这次出列的是于锦鸣。 他要说的是怀王刺杀楚承奕一案。 “讲。” 永平帝见他出列,表情便严肃起来。 众朝臣都对大理寺有种天然的敬畏之感,所以朝堂上也瞬间鸦雀无声。 “皇上,怀王” 于锦鸣将怀王所犯之事一一道来,证据证言也都悉数呈上御案。 “逆子,这个逆子,残害首足其心可诛。” 永平帝拍案而起,摆出一副气愤至极要杀人的样子。 直把朝臣们吓的一声都不敢吭。 一些怀王旧部还想替他说话,但见永平帝这样,也都打消了念头。 “怀王一案,按律当如何量刑?” 永平帝平复了心情后,又看向于锦鸣。 “回皇上的话,按律当流放三千里。” 于锦鸣郑重其事的回禀。 “宁王,怀王与你一母同胞,此事你怎么看?” 永平帝没接于锦鸣的话,目光直直看向宁王所在的位置。 “回皇上的话,本朝律例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怀王刺杀太子不成是为蓄意谋杀未遂,当按律流放三千里。” 宁王一脸憨厚,说出的话也很直白。 众人只当他是真的没脑子。 怀王怎么说也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假装求一下情会死吗? 连首足之情都不顾,果然不堪大用。 “众位大人觉得如何?” 对宁王的话,永平帝不置可否。 他的目光从宁王身上挪开,又扫向一众朝臣。 “皇上,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话的竟是都察院左都御史杜宏道,寿王妃的祖父,一个六十多岁的两朝老臣。 “杜爱卿,有话尽管说。” 永平帝点头,示意杜宏道有话直说。 “皇上,臣以为,怀王之罪不该牵连无辜。” 杜宏道年纪大了,说话有些温吞。 众人等了半晌,就等来他这样一句话。 一时,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是还在说怀王该如何定罪吗?怎么又扯到牵连无辜的事上了? 怀王一案,谁是会被牵连的无辜? “杜爱卿,此话怎讲?” 永平帝佯装听不懂,一脸疑惑的问。 “皇上,老臣指的无辜之人便是怀王妃及其母家双亲。” 杜宏道神情淡然,一字一句说的极为认真。 “这” 永平帝故做为难。 怀王的罪还没定,杜宏道这话是不是说的有些早了? 哎呀,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没安排好。 这场戏有些不好唱了呀。 “皇上,虽说皇商赚银钱的确是借了些许朝廷之力,但这也正说明他们比普通商贾更有头脑。 付家既拿出八成家财助朝廷兴修水利,那怀王流放之事便不可再牵连他们。 毕竟去了宁古塔,付家人就是再有头脑也无法再替朝廷赚银钱了呀。” 杜宏道一鼓作气,将提前背好的小作文悉数道出。 唉,他一个御史,找茬儿才是他的老本行啊。 这替人说好话的差事,他是真干不来。 “皇上,臣以为杜御史所言有理。 免除怀王妃及其双亲被怀王牵连之罪,再赐个义商的牌匾,就当是对付家捐建水利之事的嘉奖。” 李圣舟适时接过杜宏道的话。 说完之后,就静等着永平帝下定论。 一众大臣半数还没反应过来,余下的一半则是在心里琢磨着该不该出言反对。 “李爱卿,杜爱卿,你二人所言甚是有理。 付家大义,朝廷自是不能寒了人心,怀王一事便不再牵连怀王妃及付家一众人等。至于赐义商牌匾,朕也允了。” 永平帝大手一挥,付家就都从怀王的祸事中完美脱身。 “于爱卿,怀王” “父皇,儿媳有话要说,请父皇听儿媳一言呐。” 永平帝正要给怀王定罪,殿外竟传来一女子的哭喊声。 众朝臣皆是一惊。 这勤政殿可不是一个女子该来的地方。 “林福。” 永平帝皱眉,吩咐林福亲自去看看情况。 此刻闹到勤政殿,还自称儿媳的,他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不过,只要她不闯进殿来,倒也不必太过追究。 “皇上,是怀王妃,她跪在殿前的台阶下,让老奴将这个箱子交于您,还说” 林福很快从殿外回来,凑近永平帝一番耳语。 这是又来一个要捐家财的? 水为财,果真被他那乖乖孙女说中了? 若真是这般,那他还愁什么国库无银,戍边军无粮草啊。 每日让乖乖孙女尿一回,不就能静等着人上门送银钱? “胡闹,让她回怀王府好好待着。” 永平帝本想体恤付家,下旨让付蓉儿与怀王和离。 省得她以后再如书中那般,被怀王害了性命。 可看她这副铁了心要帮怀王的样子,怕是有些难办了。 林福一溜小跑的出去传话,付蓉儿见他没将箱子退回来,就欣喜的起身离开。 “怀王一事,容后再议,众卿可还事启奏?” 永平帝见众朝臣都扭头看着殿外,就有些上火。 这一个个的,正事不上心,偏盯着些无关要紧的事较真。 果真是闲的。 第103章 赌局 “皇上,臣想尽早去将付家所捐之物运回国库。” 李圣舟一脸殷勤,笑的像朵花儿。 那箱子抱着还挺沉,想来里面的清单怕是都装满了。 也不知皇商家的库房,他们户部要忙多久才能搬完。 可他要去搬人家的库房,总不好空着手去。 所以,牌匾需要时间做,但嘉奖的圣旨可以立马有啊。 “拟旨。” 永平帝一声令下,拟旨官便提笔蘸墨认真拟起旨来。 林福回来时,正好赶上帮忙盖大印。 “于爱卿、杜爱卿、苏爱卿,御书房议事。” 圣旨交给李圣舟后,永平帝点了几个人,就起身离开。 林福照例喊了声退朝,才小跑着跟上。 百官们则是一脸茫然。 他们可真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位皇上了。 以往的早朝不到午时,不把他们饿个半死,绝不会散朝。 如今倒好,最晚辰时末便会散朝,今日更是才辰时四刻人就跑没影了。 “杜大人,你一向不管朝堂之事,今日怎的竟为一介商贾说起好话来了?” 马修礼觉得自己今日上朝上了个寂寞。 他极力反对之事,转眼就被杜宏道和李圣舟二人给绕了回去。 这显得他刚刚在朝堂上的一番言论,很是多余呀。 而且,永平帝对他也不如以往亲近。 就连自家女婿今日也不怎么搭理他了。 也不知是不是他想多了。 “商贾之中并不缺少大义之人,难道马大人觉得自己比那些商贾更受百姓欢迎?” 杜宏道一向与朝臣都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毕竟,他是负责找茬儿的,走的太近了就不好下手。 所以,他说完这句话就背着手不再搭理马修礼。 于锦鸣不动声色的扫了马修礼一眼,心中一阵鄙夷。 索三湖和索四海去豫州的时日也不短了,想来马修礼的老巢他们也该查出些线索了。 刑部尚书苏鹏信则是一脸凝重。 他被叫去御书房,八成又是要替哪个罪犯找补替罪的法子。 熟读律法,却不能秉公执法,想想都要哭死。 几人各怀心思,脚下的速度却并未削减半分,很快就到了御书房。 永平帝正坐在御案后给楚沁姝喂奶,见他们几人来了也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微臣\/老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人按规矩行礼。 等永平帝叫他们平身,他们才齐齐站直身体,在一旁默默等着。 于锦鸣盯着永平帝怀中的楚沁姝,一脸姨母笑。 杜宏道扫了一眼永平帝,一脸羡慕嫉妒加恨。 只有苏鹏信依然沉浸在不能秉公执法的忧伤中,不能自拔。 “还是皇上有福气,孙子十几个,如今又得了孙女,真真是羡煞旁人。 老臣就可怜了,好好的孙女嫁入寿王府,竟多年无所出,老臣真是愧对皇恩呐。” 杜宏道瞅着楚沁姝,就想将她抱给自家孙女杜英养。 多好看的孩子啊,怎么就不是他家的呢? 越是这般想,心里就越是埋怨永平帝。 明知自家儿子不能生,还嚯嚯他家孙女。 当初也不知道拦着些。 “杜爱卿不必愧疚,儿孙自有儿孙福,寿王夫妇二人过的和乐顺遂就好,有无子嗣倒是不打紧。” 永平帝假装没听懂杜宏道的话,反话而已,当他不会说呢? 寿王自小体弱,满京城的勋贵都知晓。 他可没故意隐瞒。 “啊啊。” 【皇爷爷是在说三皇伯伯吗?让三皇伯伯来找姝儿啊,姝儿肯定能给他赐好多个宝宝。】 楚沁姝一听到寿王,就竖起了耳朵。 有几日没见寿王了,她的小箱子再差几个荷包就又要满了呢。 “姝儿是说你三皇伯伯会有宝宝?” 永平帝已经将碗里的奶都喂进了楚沁姝嘴里。 听她啊啊啊的开始说话,就将她抱着立起来边拍嗝边逗。 杜宏道那意思不就是说寿王不能生吗? 他就偏要说寿王能生,气死他。 “啊啊。” 【是啊,三皇伯伯要几个宝宝都行。】 楚沁姝记得,净空大师说她的赐福只对真心疼爱她的人有用。 寿王夫妇对她的疼爱,她是真真切切感受过的。 所以,她觉得可以多给他们赐福几次。 “哦,姝儿说的对,皇爷爷也觉得你三皇伯伯肯定会有好多宝宝。” 永平帝旁若无人的逗着楚沁姝。 杜宏道都要被他气笑了。 一口一个寿王能生,有本事倒是真让他生啊。 逗孩子都不忘拿话堵他,真真是不讲理。 “啊啊。” 【等三皇伯伯有了宝宝,姝儿就带他\/她们去爬树摘果果。】 “杜爱卿,你看朕的安平都知晓寿王和寿王妃会有儿女,你怎的就是不信呢?” 杜宏道当了一辈子御史,在朝堂上怼永平帝的时候可不少。 所以,在御书房,永平帝从不会放过气他的机会。 “哼,小郡主自是懂事,可皇上您也不能拿她含混不清的童言糊弄臣呐。” 杜宏道想甩袖子离开,可又碍于他是臣,不能与帝王较真。 只得忍着。 苏鹏信好不容易醒神。 就见永平帝正一脸笑的看着吹胡子瞪眼的杜宏道。 这是又为寿王的事杠上了? 寿王成亲九年,因子嗣之事杜宏道至少也与永平帝杠过五年。 苏鹏信作为老臣,劝架都劝过不下十回,早就习以为常。 “兴许小郡主说的对,都说童言无忌,童言自然也最是可信。” 他还记得来御书房是有正事,所以就自然而然的开口劝解。 省的待会儿一君一臣再吵起来,可就耽误事儿了。 “还是苏爱卿明理,杜爱卿若是不信,可敢与朕打一回赌?” 楚沁姝今日睡眠正常,永平帝心里高兴。 再加上杜宏道真被他气到了,就更开心。 如此,便再逗逗这个老家伙。 只是杜家历代文官清流,并无多少家财。 否则,他的国库又能丰盈几分。 “赌就赌,老臣可不怕。” 杜宏道不信邪,苏鹏信所言,他也听说过。 可小郡主才一个多月,能说什么童言? 还不是皇上想如何说便如何说? 寿王身子弱是不争的事实。 总不至于他与皇上打个赌,九年不生的寿王就真能生出个孩子。 “好,那就用你府中那副《五岳飞仙图》做赌注如何?” 杜府家财不多,但收藏的名人字画盛安国无人能及。 这副《五岳飞仙图》,永平帝眼馋好些年了。 况且按书中所写,这副画几年后还 第104章 见证 《五岳飞仙图》是杜府收藏了几百年的前朝古画。 一代一代传下来,还能完整保存,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先皇在时,永平帝有幸见过一回,就被画中意境深深吸引。 可杜宏道是个铁公鸡,尤其是对祖上传下来的东西,看的跟眼珠子似的。 让他主动进献皇家,是不可能的。 明抢又不是永平帝的风格。 所以,即便再喜欢,永平帝也不强求。 但不强求,并不等于机会送上门却不要啊。 “若是寿王能让老臣的孙女三年抱俩,还得是一儿一女,老臣便同意皇上的提议。” 杜宏道对永平帝的要求并不意外。 毕竟,他从不掩饰喜欢这幅古画的心思。 可想让自家孙女有后,也是杜宏道最大的心愿。 所以,用一幅古画换两个曾外孙,杜宏道还是舍得的。 “可。” 永平帝立马答应下来。 然后拍拍楚沁姝的背,心说姝儿啊,皇爷爷的《五岳飞仙图》可就全靠你了呀。 “啊啊。” 【送姝儿去三皇伯伯家住几日,叫三皇伯伯和三皇伯娘入宫也行。】 楚沁姝倒不全是迷信自己的赐福之能。 毕竟一次也没用过,还不知道灵不灵。 但她空间的树上可种了好些有用的东西呢,实在不行不是还有小葫芦吗。 她肯定是不会让自家皇爷爷输的。 “苏爱卿为朕和杜爱卿做个见证,如何?” 永平帝知道自家儿子恢复的不错,再加上孙女这个小帮手,已是信心十足。 可御史狡辩起来,少有人能敌,还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 还是得有个见证人,方才保险一些。 所以,他毫不犹豫就将苏鹏信也拉入了赌局。 苏鹏信:“” 如此坑人的赌局,竟要他当见证人? 难怪他进御书房之前,右眼皮总是跳个不停。 “臣” 苏鹏信想拒绝,可又不敢。 “苏尚书是不信老夫的为人,还是不信小郡主的童言可信?” 杜宏道见苏鹏信犹豫,竟比永平帝还着急。 苏鹏信见他这样,都要气笑了。 心说这个老糊涂,被皇上忽悠瘸了都不知道。 赌注不是应该双方各出一样吗? 怎么光杜宏道拿出一幅前朝古画做赌注,皇上却什么赌注也没有拿? 合着输赢皇上都无甚损失,坑的只有杜宏道一人? 如此赌局,没有几十年忽悠人的本事,都设不出来。 可这话,他又不能当着皇上的面提醒杜宏道。 只能尽力拖延,期待着杜宏道能自己反应过来。 “苏爱卿啊,让你做个见证,怎的还如此为难?” 永平帝努力控制着脸上的表情,内心却快要笑抽了。 不是他不愿意拿东西出来做赌注。 实在是杜宏道自己不提啊。 而且他不是提了要寿王妃三年抱俩吗? 这个难道不算赌注? 苏鹏信:“” 他今日若敢当这个见证人,三年后他怕是就要哭着去杜府替皇上讨要那幅古画。 这活,他不敢接啊。 “贤” “于爱卿,快,快来替朕抱你外甥女去偏殿如厕。” 苏鹏信正要拉自家女婿挡剑。 永平帝就先他一步将于锦鸣支走了。 开玩笑,于锦鸣不仅是他的宠臣,还是太子的大舅哥。 与皇家关系这般亲近,怎么能当见证人? 传出去,还不得说他皇家欺负老臣。 “啊呀。” 【皇爷爷又要发大财了,这幅画可以换两座城池呢。】 楚沁姝听到《五岳飞仙图》,就让小葫芦在视频里搜了有关它的记录。 原书中,这幅画几年以后被国师送到赤灵国皇室。 赤灵国皇室又将它送与邻国换了两座城池。 两座城池可比怀王妃那个箱子值钱的多。 于锦鸣听着自家外甥女的心声,脚步一顿,差点没摔个大马趴。 这一天天的,当差就跟唱大戏似的。 上一场戏还没唱完呢,下一场戏就又开场了。 真真是一点空闲都不给他们这些朝臣留啊。 “唉,安平还小,憋不住尿,让两位爱卿见笑了。” 永平帝见于锦鸣抱着楚沁姝离开,姚嬷嬷也默默跟在他身后。 就转头看向杜宏道和苏鹏信。 “皇上说的哪里话,在一个多月的小娃娃中,小郡主可是臣见过的最最省心的,就是臣那个女婿不懂事,连个外孙女都给臣生不出来。” 苏鹏信看着于锦鸣消失的背影,恨的牙痒痒。 并暗自决定,回府之后就差人去将自家女儿接回娘家,住上七八个月。 让于锦鸣跑个十回八回,哭着喊着下跪求饶都接不回去。 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丢下他这个老岳父独自面对烫手山芋。 “哈哈哈哈,苏爱卿说的有理,辅国公也盼着抱孙女呢,说不得明年就能生一个。” 永平帝笑着打哈哈,心里还想着要不要借此把苏鹏信也忽悠一回。 他当刑部尚书多年,家底子该是比杜宏道厚实些。 不过,他那脑子连律法都能倒背如流,怕是不好糊弄。 “杜爱卿呐,苏爱卿不愿为证,怕是他也不信寿王和寿王妃能生出孩子来,觉得这赌约无用。 哎,你以后就只有羡慕朕的份咯。” 苏鹏信不上道,永平帝只能继续忽悠杜宏道。 “皇上不若让人写下赌约,臣只要有曾外孙抱,不会赖账的。” 杜宏道对苏鹏信的表现很不是不满。 认为他一个整日只知研究律法的人,不懂儿孙绕膝的乐趣,更不懂他期盼曾外孙的心情。 所以决定写下字据,如此谁也赖不了账。 “好,就依杜爱卿所言。” 永平帝语毕,就提起笔来一口气写了三份一模一样的契书。 帝王和老臣打赌,叫赌约可不好听。 “苏爱卿,你既不愿作见证人,那在这契书上签个名证明是朕亲书总可以?” 苏鹏信高兴不过半刻钟,就被永平帝递过来的契书整无语了。 早知如此,他还不如早早答应算了。 口头答应还能赖账,可在契书上落了名,那就无论如何也赖不掉了。 可别跟他说签名只是为了证明契书是皇上亲书。 见证人也有中人的意思,不仅要证明双方赌注真实,还得在一方不兑现赌注时负责追讨。 “苏大人,你也是当祖父的人了,做个事怎的还瞻前顾后呢?还不如我这把老骨头利索。” 杜宏道这明显是钻进了死胡同,除了永平帝说的寿王能生孩子,其他什么也听不进去。 苏鹏信见他这样,指望他自己想明白的希望也彻底破灭。 “哎呀,皇上,老臣突感身体不适,胳膊竟都抬不起来了。” 苏鹏信决定装病,死活都不肯在那个带坑的契书上签名。 第105章 保王位还是保家眷 “林福,快着人去宣太医。 再来两个人帮苏大人扶着胳膊签个名,轻着些,可别把苏大人的胳膊伤着了。” 永平帝明知苏鹏信是骗他的,也不揭穿。 反正人在御书房,再装病也逃不掉。 苏鹏信还未反应过来,两名内侍就扶上了他的胳膊。 林福更是直接上前,握着他的手帮他运笔。 “杜爱卿,此契书一式三份,朕与你和苏爱卿一人一份,三年内你定能得偿所愿。” 永平帝将签好的契书递给杜宏道和苏鹏信一人一份。 苏鹏信吹胡子瞪眼不愿意接,林福就给他叠好,直接装进他的袖袋里。 而杜宏道则是开开心心的收了契书。 满脸都是即将抱曾外孙的喜悦。 “林福,你去看看于大人是不是掉到安平的金盆里去了,怎的去了这般久。” 永平帝将自己那份契书收好,就看见了御案上那个付蓉儿送到勤政殿的箱子。 这一箱子,是付蓉儿的所有嫁妆。 若是她愿意和离,这些都是能带回付家的。 可惜,她竟全数送到了永平帝手中。 唉,也不知她来日知晓怀王的心思之后,会不会后悔。 “皇上,微臣在哄小郡主睡觉,忘了时辰。” 于锦鸣很快抱着楚沁姝回到殿中,装的一脸无辜,似乎对殿中刚刚发生的事真的一无所知。 永平帝睨了他一眼,很自然的伸手接过睡熟的楚沁姝。 “行了,这箱子里的东西,你拿下去和杜爱卿苏爱卿一起看看。” 永平帝是没有看过箱子里的东西。 但怀王大婚的时候,他也曾亲临。 皇商嫁嫡女入王府做正妃,规格除了不能超过皇后、公主、太子妃,在民间可是难得一见的排场。 而且每抬嫁妆都是实打实的金堆玉砌。 田产铺子更是数不胜数。 不用想也知道,东西不会少。 “皇上,这是怀王妃的嫁妆?” 杜宏道看完分到他手上的单子,第一个出言询问。 女子嫁妆可是私产,皇上怎么能惦记? “没错,这的确是怀王妃的嫁妆。” 永平帝也不否认。 付蓉儿勤政殿外闹腾的那一下,满朝文武都听见了。 他也没必要隐瞒。 “皇上,怀王妃拿出嫁妆可是想要效仿她娘家,捐家财为国效力?” 苏鹏信也看完了分到他手中的单子。 对付蓉儿的做法,已猜到了七八分。 怀王的罪还未定,她这般做也算不得花钱顶罪。 “正是,当然她也说是想替怀王赎罪。” 永平帝点头,语气有些无奈。 怀王刺杀楚承奕,若是放在民间顶多算是首足相残。 但在皇家,那就是谋害储君。 好在楚承奕没被他谋害成。 否则,按律他就要人头落地,家眷还得被他牵连贬为庶民。 “皇上,怀王所犯之罪怕是不好赎,毕竟谋害储君未遂,若是从轻发落百官也不会认。” 于锦鸣见永平帝面露犹豫,就立马出言提醒。 这案子,他和楚承奕颇费了一番心思,才查明真相。 其中经历的艰难险阻,只有他懂。 想轻易放过怀王,他是不可能答应的。 “你所言朕自是知晓,叫你们来御书房,不就是想要商量出个解决之法吗?” 永平帝不是不想重判怀王。 他下了如此一盘大棋,斩断怀王的臂膀,不就是想让他再也无法折腾吗? 但不管怎么说,怀王都是他的儿子。 斩断了他的臂膀又要重判,他多少还是有些狠不下心来。 但轻判的话,又无法向被怀王重伤的楚承奕交待。 “唉,女子总是最易心软,这怀王妃怎的也这般傻呢?” 杜宏道听了永平帝几人的对话,也猜到了付蓉儿的意思。 若按刑律,付蓉儿作为怀王正妃,无论如何也免不了与他一同流放的罪责。 可付家捐出家财,连带着她也被赦免。 她就想效仿付家捐出嫁妆,意欲保下怀王。 可怀王所犯之事,若是能用银钱抵消,那太子的日子怕是就不能安生了。 那些个成年皇子,还不得人人都来试上一遭? 事成,便有了争储的机会。 事败,媳妇的嫁妆就能抵了罪责。 如此小的代价,恐怕是个皇子都愿意赌一把。 “苏爱卿,你可有两全之法?” 果然,苏鹏信这个熟读律法的人又被永平帝寄予厚望。 “皇上,按律怀王是该流放三千里,家眷也要随他一同前往流放之地,但律法中并未提及是否保留他的王位以及家产。” 苏鹏信这话说的很是没有底气。 虽说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庶民又没有爵位,更无多少家财。 庶民首足相残,最多就是打一顿板子了事。 可庶民若是刺杀储君,就是斩立决并诛连九族的大罪。 这无论如何,皇子王爷犯法也是无法与庶民同罪的。 “不知怀王妃捐出嫁妆是要保下怀王府的家眷,还是想要保下怀王的王位?” 于锦鸣听了苏鹏信的话,立马就提出疑问。 怀王不想流放也得流放。 但他是想带着家眷流放还是想带着王位流放,看在怀王妃捐出嫁妆的份上,倒是可以转圜一番。 再多的,他不愿意,楚承奕肯定也不会愿意。 “依老臣看,那怀王妃怕是想保下怀王的家眷。” 杜宏道摸摸自己花白的胡子,一脸了然的道。 “依臣看,倒是未必。” 苏鹏信不了解付蓉儿,却知晓那些个皇子王爷的想法。 在他们看来,身份以外,皆为浮云。 否则,怀王为何要去刺杀太子? “不若,微臣回大理寺去问问怀王自己的意思?” 于锦鸣见永平帝也没个明确的意见。 杜、苏二人也不敢臆测。 这样下去,怕是商量不出个结果。 “就按于爱卿的意思办。” 永平帝沉思一瞬,也同意了于锦鸣的提议。 “你们三人一同去大理寺走一趟,朕就在御书房等着你们。” 今日结了怀王一案,明日早朝还少不得要给朝臣交待一番。 有这三个肱骨之臣一同处理此事,就能省去很多麻烦。 还有楚承奕,当日伤的那般严重,这罪也不能白受。 嗯,等事后还得好好安抚他才是。 “臣领旨” 于锦鸣三人一口同声,领了口谕,就马不停蹄的去了大理寺。 第106章 法名念空 “姝儿啊,若是你这个十皇伯伯选了王位,那你堂兄弘儿可如何是好啊?” 永平帝拍着怀中的襁褓,脸上的无奈和忧愁化也化不开。 怀王就是楚沁姝的十皇伯伯,而她的堂兄弘儿就是怀王唯一的儿子楚彦弘。 永平帝对怀王失望是真。 心疼孙子小小年纪就要跟着流放受苦也是真。 “啊啊。” 【十皇伯娘捐了这么多嫁妆,可以保下堂兄不去流放的?】 楚沁姝这次倒是醒的及时。 因为就在刚刚,小葫芦急匆匆的跑来告诉她,怀王侧妃江若晴想撇下孩子假死脱身,被付蓉儿识破。 江若晴正在说服付蓉儿去求皇上,请旨和离。 然后,她们俩互换身份。 付蓉儿陪怀王去流放,江若睛则替她回付家孝顺父母。 虽说付蓉儿现下还没同意,但楚沁姝记得原书中付蓉儿就是个恋爱脑。 为了怀王,她连父母都可以不要。 所以,被江若晴说服也只是时间问题。 “姝儿可真聪明,皇爷爷怎么就没想到呢?” 永平帝看着楚沁姝,满脸忧愁立马就变成了柔和的笑意。 “啊啊。” 【皇爷爷,江侧妃在劝十皇伯娘请旨和离,然后好和她互换身份恢复自由之身呢,这个江侧妃好坏。】 楚沁姝将小葫芦跟她说的事都传达给了永平帝。 皇家收了付家那么多家财,可不能让人家鸡飞蛋打。 “唉,这个付家呀得亏女儿少,若是再多出几个怀王妃这般的人,怕是家业早就被败光了。” 永平帝对付蓉儿的了解,虽然只是仅限于书中的描述。 但那也足以让他看清付蓉儿的性子。 脑子并不笨,甚至在经商一途还颇有天赋。 唯一不足就是对怀王太过着迷。 入怀王府八年,连孩子都没有,她都不怀疑怀王。 这般‘恋爱脑’,不被忽悠去宁古塔挖野菜,还真有些说不过去。 还有那个江若晴,想顶替付蓉儿重回自由之身? 怕是还未放弃进宁王府的想法? 这性子啊,还真是一点不像她父亲归义侯。 “啊啊。” 【不会败光的,她很会做生意的呀。】 楚沁姝睁着滴溜溜的大眼睛,和永平帝越聊越起劲。 小葫芦跟她说过,付蓉儿当年的嫁妆里有京城二十间铺子。 才过了八年,那二十间铺子已经变成了四十多间。 这经商的能力,在盛安国怕是没有哪个女子比的上。 而且她的嫁妆总数比当年进怀王府的时候,至少翻了一番。 要知道,整个怀王府都是她在养。 还有怀王私下里做的那些事,银子基本也都是出自她之手。 “哦哟,姝儿说的都对,姝儿这回怎的醒的这般早啊?” 二人都说了半晌话,永平帝才想起楚沁姝这一觉睡的时辰不长。 与昨日一觉睡几个时辰相比,简直跟没睡一样。 “啊啊。” 【姝儿是专门醒了给皇爷爷报信哒。】 楚沁姝打了个秀气的小呵欠,她昨晚在空间爬了一晚上树,还真有些累。 不过,十二个时辰一到,古树上就会大丰收。 到时候,瓜果飘香,满树硕果想想就开心。 “姝儿真懂事,皇爷爷不会让坏人得逞的,姝儿困了就继续睡觉觉。” 永平帝也看见楚沁姝打呵欠了。 忙拍着襁褓,想将她哄睡。 唉,带奶娃娃可真不容易。 睡不醒着急,不睡更着急。 这呵欠连天的样子,一看就是昨晚没睡好。 也不知道有没有耽误长身体? “皇上,辅国公夫人带着璟郡王和绥郡王求见。” 殿外值守的内侍小跑着进殿传话。 声音虽然压的很低,还是把正要睡着的楚沁姝吵醒了。 “啊哦,啊哦。” 【是姝儿的外祖母来了吗?还带着大哥哥和二哥哥?】 “快宣。” 永平帝一听是嫡次孙回来了,心下立时五味杂陈。 都五岁了,他连看都没看过一眼。 他这个皇爷爷,着实做的不合格。 “臣妇参见皇上,皇上万福。” “孙儿拜见皇爷爷,皇爷爷万福。” 崔氏带头行礼。 楚彦璟和楚彦绥也异口同声行礼。 小小的楚彦绥没有行跪礼,而是行的佛礼。 光溜溜的脑袋配上僧袍,看起来和真正的小和尚一般无二。 “快起来,绥儿怎的剃了发?还有这衣裳” 永平帝看着楚彦绥,既心疼又疑惑。 “回皇上的话,相国寺的规矩,皇家孩子去了也不能例外。至于这衣裳,臣妇觉着穿在绥儿身上还怪好看的,所以就没让他换。” 楚彦绥第一回见永平帝,面上虽未露怯意,却也知晓规矩。 没让他说话,他自然不能抢着说。 而崔氏本就因楚彦绥的事,对永平帝颇有意见。 所以一开口就没客气。 当年只因国师一句话,就将刚出生的孩子送去相国寺。 如今,人倒是接回来了。 却不说是只接回宫看看,还是以后就再也不去相国寺了。 所以,楚彦绥的衣裳是她故意没给换的,就想让永平帝看了心疼心疼。 “这绥儿快过来,让皇爷爷看看你。” 永平帝被崔氏堵的说不出话来。 这穿着僧袍的孙儿看着也的确是可怜。 所以,他赶紧招手想将楚彦绥叫到跟前亲近亲近。 “皇爷爷,孙儿法名念空,念空已是佛家弟子,不能六根不净。师父说若与俗家亲人太过亲近,会影响念空修行。” 楚彦绥乖乖站着,一步没动。 还一本正经的说了一番相国寺师父平日里对他的训诫。 只是配上他圆圆的带着婴儿肥的小脸,还有合十的双手上那一排深深的小窝窝,倒是让人有些忍俊不禁。 “啊?这” 永平帝还从未在哪个晚辈面前如此为难过。 楚彦绥这一番话,让他想生气骂相国寺都有些开不了口。 毕竟楚彦绥在相国寺待了整整五年,还认了师父。 若当着他的面骂相国寺,他怕是会哭。 可是,人都叫不到跟前,还怎么亲近? “绥儿,你到皇爷爷跟前来看看你妹妹可好,她可是日日都在想你这个二哥哥呢。” 永平帝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只能拿楚沁姝当诱耳。 第107章 大灰狼 说着他还把襁褓抱着立了起来,托着楚沁姝脖子的位置,将她的脸尽量朝着楚彦绥的方向。 “你看,妹妹是不是很可爱?妹妹都在对你笑,你不想抱抱她吗?” 此时的永平帝,活像个诱哄小红帽上钩的大灰狼。 眼里满是马上就要吃到肉的窃喜。 “啊哦,啊哦。” 【二哥哥好呀,我是你妹妹小姝姝,你快过来抱抱我好不好?要不然皇爷爷手一滑,我就要掉到地上了。】 楚沁姝虽是被迫当诱饵,但却是主动想和这个传闻中的二哥哥亲近。 毕竟在原书中,她和她这个二哥哥一样可怜。 一个是几年以后葬身火海,一个是一出生就变成一捧灰。 都是灰一样的命运,自当惺惺相惜。 “啊哦。” 【二哥哥,你快抱抱姝儿呀,你再不抱姝儿,姝儿就要哭了。】 楚沁姝见楚彦绥没反应,就使劲冲着他啊哦啊哦的吐泡泡。 小手小脚也没停,又挥又蹬的,显的极为热情。 “这真是小僧的妹妹?” 楚彦绥眨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襁褓里可可爱爱的小婴儿。 刚刚他听见她叫他二哥哥了。 还说很想让他抱呢。 可这般大的小婴儿该是不会说话的? 他能听见她说话,定然是在相国寺修行五年,已经修炼出了与凡人不同的能力。 既然只有自己能听懂这个妹妹的话,那他就勉为其难的抱抱她。 “皇爷爷,孙儿想抱抱妹妹。” 楚彦绥虽然年龄不大,但此刻的表现还真有点儿心如止水的高僧模样。 对能听见楚沁姝心声的事,完全没有露出一丁点儿破绽。 “诶,好好好,你走到皇爷爷身边来就能抱妹妹了。” 永平帝继续哄楚彦绥,还将楚沁姝的襁褓往前递了递。 楚彦绥却没有动。 歪着脑袋像是在思考什么。 “皇爷爷,孙儿这般小,站着定然是抱不动妹妹的。 不若让外祖母将妹妹抱过来,孙儿再坐到外祖母怀里,如此孙儿和妹妹就都不会有摔到地上的危险了。” 楚彦绥话音刚落,崔氏就满脸带笑的看着他,还伸手摸了摸他圆圆的小光头。 一脸欣慰不说,眼神中还充满了对永平帝的挑衅。 这五年,她每个月初一或是十五都会去一趟相国寺。 说是上香,实际上就是为了去看楚彦绥。 刚刚楚彦绥的表现,不就是表示对她亲近,而对永平帝排斥吗? 而楚彦绥呢,虽然小嘴里说着不能亲近俗家亲人。 但对崔氏的亲近,却一点儿也不排斥。 “你外祖母年纪大了,抱不动你和你妹妹二人。皇爷爷是男子,会武功也比你外祖母有劲,抱你和妹妹才会更稳妥。” 永平帝心里酸涩,可面上却依然一脸慈爱,继续诱哄楚彦绥。 楚彦绥皱了皱小眉头,抬头看向崔氏。 永平帝立马甩给崔氏一个眼神。 满是讨好,一点帝王的威严也没有。 崔氏见此,鸡皮疙瘩顷刻间就起了一身。 这这是什么眼神? 难怪她家于守忠回京不过几日,就又被支走了。 原来是这个糟老头子还未放弃将她送去相国寺,脱离辅国公府的心思? 妖兽啊,早知如此,她今日就不该亲自送绥儿回宫。 “辅国公夫人,朕刚刚说的可对?你如此柔弱,抱两个孩子定然是有些为难的?” 永平帝见崔氏发愣,又柔声询问。 这次,他眼底除了讨好,还隐隐含了一丝祈求。 崔氏:“” 谁能告诉她,她家于老头去哪里了? 她现下立马出宫追,还能不能追的上? “啊啊,哇哇哇哇” 【二哥哥,你快过来呀,姝儿要掉地上了,哇哇哇哇】 楚沁姝完全没看懂崔氏的反应。 她作为外祖母,心疼外孙是情理之中。 可配合一下永平帝,哄哄楚彦绥应该也不为难。 毕竟送楚彦绥去相国寺的事,永平帝也是被国师和皇后骗了。 黑火药这般神奇的东西,的确是超出盛安国所有人的认知。 所以,祭台倒塌,永平帝想不到是人为,也情有可原。 他是一国之君,当以家国天下为重。 灾星、妖星、福星、将星这些说法,这片大陆的皇室和百姓都深信不疑。 以当时的情形,若永平帝不顾国师断言保下楚彦绥。 皇后定会将东宫诞下灾星的说法传入民间。 如此,楚承奕和楚彦绥父子二人恐怕会遇到更多麻烦。 “哦哦,姝儿不哭,皇爷爷抱抱。 你二哥不是不喜你,他只是第一次见你跟你不熟悉,才迟疑了一些。” 永平帝见楚沁姝哭了,就心疼的将他抱回怀里。 心里直后悔,不该用她来哄楚彦绥。 “皇爷爷,绥儿喜欢妹妹,绥儿要抱抱妹妹。” 楚沁姝一哭,楚彦绥就什么也顾不上了,迈着小短腿就往永平帝身边跑。 他刚刚说的都是真的,他个子小,抱不住妹妹那么大个襁褓呀。 可皇爷爷也不让人给他拿个小凳子。 他只好说要坐在外祖母怀里才能抱妹妹。 因为他今日才第一次见皇爷爷,不敢说要坐在他怀里抱妹妹的话嘛。 “好好好,绥儿来抱妹妹。” 永平帝侧过身子,毫不犹豫就将跑到自己身边的楚彦绥抱进怀里,让他坐到腿上。 “啊哦,啊。” 【二哥哥坏,为了让你跟皇爷爷亲近一下,我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楚沁姝见楚彦绥已经被永平帝抱进怀里,也立马止住了哭声。 只顶着要掉不掉的眼泪,看着他可爱的小脸流口水。 “妹妹乖,二哥哥喜欢你,以后日日都抱你,再也不惹你哭了。” 楚彦绥伸出小肉手,将楚沁姝眼角的泪轻轻擦掉,还凑上前亲了亲她的小脸蛋。 “啊啊。” 【姝儿喜欢二哥哥哥,姝儿也要亲亲二哥哥。】 楚沁姝被小团子亲了,乐的手舞足蹈。 她前世没有兄弟姐妹,甚至还被亲生父母丢弃,被人贩子卖到了山里磋磨。 所以,她很珍惜这一世对她真心相待的亲人。 “二哥哥亲了妹妹,妹妹也要亲亲二哥哥哦,如此才算是礼尚往来。” 楚彦绥说着,就将自己圆圆的小脸蛋凑近楚沁姝。 妹妹想亲他,他当然不能拒绝。 万一他不配合,妹妹又哭了怎么办? “木啊木啊。” 楚沁姝唧着小嘴,蹭了楚彦绥满脸的口水。 楚彦绥也没嫌弃,甚至怕楚沁姝哭,脸上的口水都没敢擦。 “啊啊。” 【大哥哥亲亲,大哥哥抱抱。】 楚彦璟坐着轮椅,羡慕的看着弟弟妹妹亲近。 楚沁姝却从他眼中看出了一丝落寞。 第108章 龙心大悦 “璟儿也来皇爷爷这里,让皇爷爷试试看,能否将你们兄妹三个都一起抱在怀里。” 永平帝光顾着看楚彦绥,还真有些冷落了楚彦璟。 听见楚沁姝的提醒,才忙让林福将他的轮椅推到自己身边。 楚彦璟的内心其实是想拒绝的,但又不知为何没有开口。 “哎呦,璟儿近日可是长胖了些?好啊,长胖了好。” 永平帝先让林福抱着楚沁姝。 然后伸出胳膊将楚彦璟抱到怀里,和楚彦绥并排放到自己一侧腿上坐好。 再将楚沁姝接过来,搂进另一侧的臂弯里。 好在前面就是御案,兄妹三个挤在他怀里正好被御案护着,倒是没有摔到地上。 崔氏看着永平帝这一连串的动作,吓的心都要颤了。 生怕一个不小心,再摔下来一个。 那可就要了她的老命了。 “皇爷爷,孙儿日日练臂力吃的多,所以就长肉了。” 楚彦璟直到坐在永平帝腿上,才腼腆的红了小脸。 他都七岁了,还让皇爷爷抱,有些羞羞。 不过,和弟弟妹妹一起坐在皇爷爷怀里,感觉真的好幸福。 “长肉了好啊,长肉了就说明璟儿的身体越来越结实了,皇爷爷盼着璟儿快快长大,身体也越来越好。” 永平帝自从抱了楚沁姝到御书房养,就越来越精神焕发。 除了皇后给他下的蛊还未解决,身体是一点儿毛病没有。 所以,他搂着三个孙儿,也一点儿不吃力。 “嗯,孙儿听皇爷爷的,定然会日日锻炼,让自己长的结结实实健健康康。” 楚彦璟说话的时候,都控制不住嘴角上扬。 愉悦的心情,显露无疑。 “嗯,璟儿乖。” 楚彦璟的坚毅,永平帝早就知晓,听他如此说心中自然熨贴。 一旁的楚彦绥鼓着包子脸,一会儿拧眉一会儿抿嘴。 一看就是在想一件拿不定主意的事情。 “绥儿,你为何不说话呀?” 永平帝见他想了半晌也不开口,就故意问他。 “皇爷爷,绥儿想还俗。” 楚彦绥听永平帝问他,就将自己好不容易做出的决定说了出来。 师父跟他说,常伴青灯诵经念佛,假以时日即可得道成仙。 可成仙有哥哥和妹妹一起玩儿吗? 有皇爷爷和外祖母抱抱吗? 有父王和舅舅举高高吗? 他不知道答案。 但他直觉成仙肯定没有回宫好玩儿。 再说了,他还小。 等玩够了再成仙也来的及。 崔氏:“” 绥儿师父说的对,与俗家亲人太过亲近,果然会影响修行。 不过,她早就朌着楚彦绥回宫生活了。 就是不知永平帝会如何安排? “还俗?” 永平帝一听还俗,当即就是一愣。 他当年只说是送孙儿去相国寺清修,也没说让他出家啊。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这小家伙竟真把自己当和尚了。 “嗯,就是不当小和尚了,回来和哥哥一起照顾妹妹,还有孝顺皇爷爷,孝顺外祖母。” 楚彦绥这次也说的一本正经。 就跟他说‘法名念空’那句话时一样。 “绥儿本就不是小和尚,哪里用的着还俗? 以后你就在东宫和你父王母妃,还有哥哥妹妹一起生活,有空了就来看看皇爷爷,如此可好?” 永平帝搂着楚彦绥小小的身子,面上笑的开怀,心里的愧疚却是越溢越满。 都是他糊涂,让好好的孙儿在相国寺吃了五年苦。 不过,孙儿这胖嘟嘟的小样子,该是辅国公府偷偷给他吃了不少肉的? “好,孙儿帮母妃抱妹妹,陪哥哥读书,也常常来看皇爷爷。” 楚彦绥这是决定还俗,高僧的清冷就一点儿也不装了。 还有他满脸孺慕看向永平帝的样子,一看就是个脑子好使的小机灵鬼。 “哈哈哈哈,绥儿真懂事,皇爷爷今日开心,你们兄妹三人皇爷爷都要好好赏。” 永平帝被楚彦绥那满眼的孺慕看的龙心大悦。 一挥手就要抱着三个孙儿去私库。 “林福,你推着璟儿。” “如昕,你抱姝儿还是绥儿啊?” “咱们去私库,三个小家伙喜欢什么随意挑,今日朕定要赏的他们都高兴了才罢休。” 永平帝笑着问崔氏。 崔氏又被卡住了,她是真不想去相国寺清修,更不想进宫。 所以,她也是真不想与永平帝单独相处。 但是,眼下的情况,也着实是不适合拒绝。 “啊啊。” 【姝儿最轻,还是让外祖母抱姝儿,免的她走不动。皇爷爷身体棒棒胳膊也有力气,就抱二哥哥,二哥哥也想跟皇爷爷亲近呢。】 楚沁姝在自己亲人面前,向来会撒娇,更会拍马屁。 这一番安排,永平帝自然是满意的。 没了皇后的迷惑,三个嫡孙他都喜爱。 但今日毕竟是第一次见楚彦绥,想多抱抱他也着实是永平帝心中所想。 “姝儿说的对,你最轻,就让你外祖母抱你,省的把她累着了。” 永平帝说着就示意崔氏来接楚沁姝。 崔氏听着永平帝的话,心里更是打鼓。 这语气怎么越听越不对味儿呢? “诶,臣妇遵旨,臣妇这就来抱小郡主。” 崔氏心下不安,但也不得不上前接过楚沁姝。 只是在心里打定主意,以后能不进宫就不进宫,坚决要与永平帝保持安全距离。 “啊啊。” 【外祖母,姝儿好想你呀,想你想的都睡不着觉了呢。】 楚沁姝一到崔氏怀里,就是一阵撒娇,胳膊腿还有脑袋都一个劲儿的往她怀里钻。 主打的就是一个谁抱忽悠谁。 “哦哟,姝儿乖乖这是想外祖母了呀,外祖母也想姝儿。” 崔氏抱着楚沁姝,毫无意外的听见了她的心声。 祖孙俩旁若无人的亲香了一会儿,才跟着永平帝离开御书房。 等他们从私库回来的时候,于锦鸣三人已经在御书房外候着了。 “辅国公夫人,你带璟儿和绥儿先回东宫,他们挑的东西林福稍后就带人送过去。” 永平帝将自己怀里的楚彦绥和崔氏怀里的楚沁姝换过来。 又分别摸了摸楚彦璟和楚彦绥的小脑袋。 “你们兄弟俩好好相处,有空便来御书房看皇爷爷。” “孙儿遵旨。” 楚彦璟恭敬行礼回话。 “孙儿遵旨。” 楚彦绥本想行佛礼,但想起自己已经还俗,便也学着自家大哥的样子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嗯,随你们外祖母去。” 永平帝看着崔氏带他们离开,才让于锦鸣三人进御书房。 “如何?” 永平帝坐回御案,面上便再无刚才的慈和。 取而代之的只有满脸寒霜。 第109章 三道圣旨 “回皇上的话,怀王选了保留王位。” 回话的是于锦鸣。 这个结果他很满意。 流放到宁古塔那般苦寒之地,是王爷也只有窝着的份。 根本就不怕他再有想法。 “既然三位爱卿一同见证了他的选择,那便按律定罪。” 永平帝对怀王的选择很是失望。 真是一点都不替他那个唯一的孩子考虑。 既如此,那便带着他那个怀王的虚名,去荒无人烟的宁古塔好好生活。 “是。” 于锦鸣三人异口同声。 也都对这个结果没有异议。 怀王毕竟是永平帝亲子。 他若非要保下怀王,他们这些朝臣也并不一定有能力阻止。 如今能按律定了他的罪,已是最好的结果。 “拟旨。” 永平帝思虑一番,便开口对拟旨官道。 “怀王楚承硕,目无法纪,重伤太子按律流放三千里,择宁古塔服罪。” “除怀王正妃付氏及皇孙楚彦弘外,余下家眷仆从悉数随往。怀王府及附带产业由内务府清点收回,有损补足,绝不姑息。” 一道圣旨出口,没有给怀王留下半点回旋的余地。 可见永平帝对他是真的失望透顶。 “再拟旨,承恩侯府教女无方,致贤嫔骄纵皇子,目无律法,罪不可赦,着削去承恩侯之爵位,张氏全族抄没家产,流放幽州。” 永平帝紧接着又下一道圣旨,拟旨官一刻不敢停歇的落笔。 “再拟第三旨,贤嫔教子无方,纵容怀王残害手足,即刻起褫夺封号贬为庶人,打入冷宫。” 连续三道圣旨,把杜宏道这个老臣都震惊到了。 承恩侯府是太后娘家,也是永平帝的亲外祖家。 当年永平帝上位,老承恩侯也出了不少力。 虽说老承恩侯早已仙逝多年,他的后人也不成气候,但这爵位可是张家祖上传下来的。 不犯死罪,按说并不能随意削他们的爵位。 可看永平帝这般,怕是张家早已惹下大祸,此次只是借机处理罢了。 “于爱卿,苏爱卿,你们即刻去怀王府和承恩侯府宣旨,连夜清点两府产业,明日一早务必送他们离京。” “臣遵旨。” “臣遵旨。” 于锦鸣和苏鹏信二人忙拿了圣旨,迅速告退下去办差。 杜宏道作为御史,办案的事本就不归他管。 但承恩侯府的事,他并未提前抓到把柄弹劾,多少也算是失职。 所以,他就有些尴尬。 “皇上,老臣也该去上职了,您可莫要忘记与老臣打赌的事啊。” 杜宏道再提打赌一事,只是小聪明的想岔开永平帝的思绪。 “你且放心,三年必让你如愿,到时候不要舍不得《五岳飞仙图》就成。” 永平帝并不想让人知晓,他借机处置承恩侯府的真正原因。 对于杜宏道的小心思,他也就假装没看出来。 再说《五岳飞仙图》这般重要的事,哪里需要杜宏道提醒? 永平帝早就记得比他还清楚了。 “林福,你即刻着人去寿王府传话,让他好好在府中调养身子,务必三年抱俩。” 永平帝话落,杜宏道差点原地一个趔趄。 就这? 明显是打赌急眼了啊。 寿王那身子,是说生就能生的吗? 怀王府 付蓉儿果然已经被江若晴说服。 于锦鸣来宣旨的时候,她便提出要面见皇上。 “怀王妃,内务府已随下官同来,清点怀王府产业一事不得耽搁,你乃怀王正妃,理应配合一二。” 于锦鸣虽然拒绝了她的要求,但也看在付家捐了八成家产才保住她的份上,语气没有太过严厉。 而且此刻已是下晌,若再不抓紧时间,恐怕今晚一整夜都不能歇息了。 昨晚他便是为了早些接回楚彦绥,赶了一夜的路。 今晚若再让他熬一夜,他怕是要英年早逝。 “于大人,本宫是有要事见皇上,再晚恐会误了怀王流放一事。” 付蓉儿被江若晴催着,不得不再次开口。 “怀王妃所求,可是请旨和离?” 于锦鸣按常规思路猜测,夫家获罪流放,只要不牵连到岳家,妻子是可以提和离的。 但怀王不同,他的案子可是不仅牵连到付家,还牵连到了贤嫔娘家承恩侯府。 所以,和离是不可能和离的。 “并非此事。” 付蓉儿知道跟于锦鸣说了,他也做不了主,就矢口否认。 “怀王妃,您承认与否并不重要,但下官熟读律法,知晓您所求皇上绝不会应允就是了。” “而且,您和弘郡王能留在京中生活,已是皇恩浩荡,还请怀王妃莫要辜负了皇上的一片苦心。” 于锦鸣冷面判官的名头,并非传言。 进怀王府还不足一刻钟,他就已看出付蓉儿和江若晴心里都有鬼。 只是付蓉儿傻乎乎捐嫁妆保怀王王位一事,竟让他生出些许替付家不平的心思。 从今日起,付家便算是站了楚承奕的队。 能替付家排除来日出事的风险,也算是替楚承奕办好事。 所以,他才在这里好脾气的提点付蓉儿。 “于大人,王妃是皇上的儿媳,她要见皇上合情合理,你为何要横加阻拦?” 江若晴见付蓉儿被劝的不再开口争取,心里就急了。 只有付蓉儿请旨和离,恢复自由之身,才能不必养育楚彦弘这个拖油瓶。 没有这个拖油瓶,她们互换身份之后,她才能再筹谋嫁入宁王府的事。 “怀王妃,管好府中内眷仆从,将他\/她们的名册和身契速速拿来。” 于锦鸣并不搭理江若晴,一看她就不是个好人,他可不愿意在这样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怀王府是要携家眷仆从流放,也算是永平帝给怀王的优待。 只不过,就怕他到了宁古塔根本就养不起这些人。 “于大人,为何要看名册和身契?” 付蓉儿一心都扑在怎么才能陪怀王去流放的事上,连圣旨都没认真听。 “怀王是携家眷和仆从流放,下官自是要看府中人员名册和仆从身契。” 于锦鸣解释过后,便让人搬了把椅子坐在院中清冷的阳光下。 好整以暇的看着江若晴和付蓉儿。 她们的盘算,可成不了。 第110章 送别 次日一早,怀王便被负责送他去流放之地的解差从大理寺提走。 如今已是深冬,此去宁古塔说是九死一生也不为过。 领了这趟差事的解差,个个如丧考妣。 都在心里怨怪怀王,早不犯事晚不犯事,非要赶在大冬天犯事。 真是自己不想要命,还要连累他们这些无辜。 城门外,宁王也在送行的队伍中。 还有零星几个怀王侧妃和妾室的家人,也来给他们自家女儿送些盘缠。 江若晴的嫡兄,前京郊大营左副将江柏青已卸职回府。 今日正好有空,便被归义侯夫人派来送江若晴。 江柏青是男版恋爱脑,在算计人心这件事上,并不如江若晴脑子好使。 在看见自家妹妹穿着得体的站在路边时,他就有些懵。 “妹妹,你” “归义侯世子可莫要认错了人,本宫可不是你的妹妹。” 江若晴打断江柏青的话,用帷帽将自己再遮的严实了一些。 心里对这个二愣子哥哥恨的要死。 她明明都戴了帷帽,他竟还能认出来。 早知如此,以前就不该与他太过亲近。 “你我” 江柏青被堵的不知所措。 只好在那群即将流放的怀王府家眷中,重新搜寻自家妹妹的身影。 “怀王来了,怀王来了。” 人群中也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怀王原先的仆从,便都朝着迎面而来的囚车扑了过去。 王爷流放,百年难遇。 围观的百姓也立马里三层外三层,将城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扶怀王换车。” 解差吆喝着,让怀王府的仆从上前帮忙。 将怀王从大理寺的囚车上,扶到他们自己准备的马车上。 当然,王府规格的马车已经全部换成了青布小马车。 虽说怀王是去流放,但他保下了王位,就不能真当普通囚犯对待。 永平帝虽对他失望,却也不是真想要他的命。 只收回了皇家赐给他的府邸和产业,却并未下旨抄家,就是还给他留了生路。 甚至他出宫立府后,赐给他的仆从奴婢也都没有收回。 不管再苦寒的地方,只要有钱、有人照顾,日子总归也能过下去。 还好怀王府的产业这些年都是付蓉儿在打理。 否则,怕是永平帝想让怀王活着走到宁古塔,怀王府的银钱也支撑不住。 “王爷,妾身也想陪你同去,可是弘儿他离不开妾身” 江若晴在怀王坐上马车时,便让身边的人给解差送了茶钱,将她扶进了马车。 “所以,你就和那个女人” 怀王看着眼前明显是穿着付蓉儿衣衫的江若晴,面露疑惑。 江若晴口口声声爱慕他,离不开他,竟要在他最难的时候抛下他了吗? “是姐姐的主意,妾身也不想的,可姐姐逼妾身,弘儿也哭着喊着要跟妾身,妾身也是无法。” 江若晴说着,眼中便是泪光盈盈。 一副被逼无奈,不得不含泪妥协的样子。 “别跟本王提那个满身铜臭的女人,让他救本王,她就是这般救的?” 怀王还在狱中时,就想着等他出来,第一个就要休了付蓉儿。 既然连嫁妆都捐完了,留着她还有何用? “姐姐是为了请旨和离,才将嫁妆捐空的,她恐是怕留在京中被父皇事后清算,才逼妾身与她互换了身份。” 江若晴来送怀王,就是故意来拱火的,好让付蓉儿再也回不来。 “清算也是她活该,你何苦替她顶罪?” 怀王气愤道。 “妾身自是不愿替她顶罪的,但为了弘儿,妾身也不得不妥协。毕竟姐姐她从未生养过,谁知道她会不会故意将弘儿养废。” 楚彦弘是怀王唯一的子嗣,江若晴自然知道他不会不在意这个儿子。 她所为,只是一心为了孩子,怀王又怎会怪她呢? 要怪也只能怪付蓉儿,不会生孩子更不会养孩子。 这才导致她无法撇下孩子,陪着怀王去流放。 “晴儿不怕,等本王到那边安置下来,就让那个女人出去挣银钱,等日子有了起色本王便让人回来接你和弘儿。” 怀王搂着江若晴,眼里心里全是不舍。 他一生只爱过这一个女子,所以他才只让她为自己生孩子。 如若东山再起,他定要让她成为这盛安国最尊贵的女子。 “嗯,妾身也会给爹爹去信,如若付家能起死回生,妾身亦会让他们为王爷您出力的。” 不得不说,江若晴画饼的能力果然很强。 归义侯堂堂戍边大将,若是能听她一个庶女的话,怀王怕是也不至于走到今日这一步。 还有付家,几代皇商,也就出了付如海这一个脑子不清醒的。 江若晴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她一个冒牌货就能左右付家的思想。 但不管这个饼画的好不好,有几分可信? 只要怀王相信,她的目的就达成了。 “晴儿不必如此操劳,那个女人在本王手中,付家出力不出力都由不得他们。” 怀王在江若晴面前,向来顶天立地。 绝不会主动开口让她帮他什么,即便是她主动开口的也不行。 但他用付蓉儿赚的银子时,却又极为理直气壮。 “王爷此去万望保重,妾身会一直等着您。” 江若晴见自己目的达成,就不想再坐在这个狭小的青布马车上受罪了。 而且怀王那一身味儿,着实冲的她有些反胃。 “晴儿,本王舍不得你,让本王再抱抱你可好。” 怀王说着,也不管江若晴答应不答应,就自顾自的将她揽进了怀里。 江若晴被拉着靠在他胸口,一股无法形容的气味便瞬间熏的她头晕眼花。 “王爷,妾身也不舍您呀。” 江若晴一边答着话,一边挣扎着和怀王换了个姿势。 这次,是怀王被她抱进了怀里。 怀王倒是无所谓,在心爱的女子面前,谁抱谁都是情趣。 可惜这个姿势,他那满头乱发正好怼在江若晴的口鼻处。 十几日没洗过一次的头发。 气味酸爽不说,甚至还有不明生物在里面躲躲藏藏。 “yue~”江若晴捂着鼻子就要奔下马车。 怀王却急急拉住她,满心欢喜的道:“晴儿,你可是又有了?” 江若晴:“” yue~ 第111章 气血上头 “来人,宣太医。” 怀王一高兴,就忘记自己此刻只是一个空有名头,即将被流放的王爷。 “王爷,您可是身体不适?” 有解差闻声而来。 “不是本王,是本王的王妃,快去请个郎中来为王妃诊脉。” 怀王拉着江若晴,死活不松手。 若她真有孕,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独自留在京中的。 “王爷,此处是城门口,郎中都在城中,往返怕是要耽搁些时辰,王妃本就不随您流放,不若等她回城时再顺便去医馆?” 解差不敢对怀王不客气,但又不能不把他当犯人。 这个火候并不好把握。 所以,他只能试探着与怀王商量。 “是啊王爷,妾身并无大碍,稍后回城去医馆看看就是了。” 江若晴见车帘掀开,眼疾手快的将帷帽戴上。 哧溜一下就从马车上滑到地上站稳。 这一气呵成的动作,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柔弱女子能做到的。 “王妃,你莫要任性,让郎中来看过,为夫才能安心。” 怀王还坐在马车上,却拉着江若晴的手不放。 两人就这样,一人在车上一人在车下,拉在一起的手却死活拽不开。 也多亏是青布小马车。 若是王府以往用的那种大马车,怕是江若晴的胳膊都能被怀王拽脱臼了。 “这唉,既如此,小的这就让人去城里跑一趟。” 解差无奈。 正要转身出去差人跑腿,突然灵机一动。 开口就冲着周围的人群大声问道:“此处可有郎中?” “差爷,草民,草民正是郎中。” 答话的是付嵩。 而被他硬推出来的人,却是付家的府医。 昨夜子时,他卧房的屋顶又被人掀了。 一模一样的竹筒,一模一样的草纸。 就连字迹也似曾相识。 ‘城门送别,府医,孕’ 就这七个字,每个字他都认识,可连在一起他就只剩一脸懵。 但带府医来城门口,他还是看懂了。 城门口谁怀孕了? 非得他付家的府医才能看? 还是说,不管是谁让诊脉,都说是喜脉? 付嵩自从来了城门口,就满心忐忑。 满脑子都是密信的最后那个字。 孕,孕什么孕? 这到底跟他们付家有何关系? 当然,他即便再不明白信中的意思,还是将猜测出的可能告诉了府医,好让他随机应变。 “既是郎中,就快上前来,你可会诊脉?” 解差见有人应声,忙将挡在付嵩和府医面前的人疏散了一番,给他们让出了一条道。 “草民从医几十载,诊脉自是会的。” 府医虽是被自家主子推出来的,却也不愿有人质疑他的医术。 解差见府医年纪不小,一看就是有经验的,也就放下心来。 “王爷,您看” 解差转头看向怀王。 “还不快让他来给王妃诊脉,仔细着些,王妃十有八九是有孕了。” 怀王也急切的想要知道,江若晴到底是不是又有孕了。 喜脉又不是多难诊的脉象,他也就不强求郎中的医术,立马招呼府医上前。 江若晴看到站在府医身后的付嵩,挡在帷帽下的脸就开始苍白起来。 她原本打算天黑再带楚彦弘去付府。 到那时,怀王一行早就离京城几十里。 即便付家有心去追,也会因为付蓉儿丢下楚彦弘不管是抗旨,而放弃。 有了抗旨的把柄在,付家不仅要对她和楚彦弘好,还得想法子替她遮掩身份。 可现下直接被付蓉儿的兄长面对面撞见,她就有些心慌了。 “王妃娘娘请。” 府医先将脉枕放在马车车架上,又从医箱里拿出一条干净丝帕,就示意江若晴伸手。 “王妃,快让郎中替你看看。” 怀王见江若晴不伸手,也顾不上自己一身脏污,忙从马车上跳下来。 亲自扶着江若晴在马车的脚凳上坐下,然后拉着她的手放上脉枕。 府医开始诊脉,付嵩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上下左右打量着江若晴。 他敢确定,这个被怀王称为王妃的女子并非付蓉儿。 付蓉儿的身份被人顶替了,那真正的付蓉儿又去了哪里? 自付蓉儿被贤嫔差人接回怀王府禁足后,他们兄妹就没再见过面。 但怀王府的事情,他的人时时都在盯着。 昨日圣旨送到怀王府后,他就收到付蓉儿不用跟去流放的消息。 既如此,她又怎会被人顶替呢? 难道是她还未对怀王死心,故意与人换了身份陪他去流放? 付嵩想到此,就有些气血上头。 他这个妹妹,遇到怀王的事,脑子大多时候就不灵光。 这事,还真是她能干出来的。 “如何?” 怀王见府医边诊脉边皱眉,就是不说话,有些心急。 而苏若晴呢,有付嵩在场,她根本就不敢吱声。 帷帽挡住脸,她还能糊弄一阵子。 可一旦出声,就会立马露馅儿。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娘娘这是有孕了,只是月份尚浅脉象还不甚真切。” 府医反复给江若晴号脉,用了足足半刻钟,才收了丝帕说出诊断结果。 “当真?” 怀王喜不自胜,时隔八年,他终于又要当父王了。 “自是当真,让王妃好好将养着,再过半月随意找个郎中也能诊出喜脉。” 府医早就认出让他号脉这人,绝不是付家的嫡小姐。 所以,他装腔作势了半晌,就是为了说出自家主子早就交待过的结果。 “太好了,晴” “不可能,本宫怎么可能怀孕?王爷你万不可相信这个庸医的话。” 怀王见江若晴怀孕,便不再赞同她顶替付蓉儿留京,想带她一同去宁古塔。 可他话才刚出口,就被江若晴出言阻止。 好在此刻府医身后,早就没了付嵩的身影。 江若晴才偷偷松了口气。 “王爷,妾身近日可能是忧思过重,身子才显得有些许虚弱,一位郎中诊脉并非就万无一失。” 付嵩不在,江若晴就不再顾忌,开始劝说怀王。 希望他能想起,她们刚刚在马车上说过的话。 “晴儿,正因如此,本王才不能将你一人留在京中。” 怀王还是拉着江若晴不放。 江若晴又不能硬跑脱身,那样怀王定然会去追她。 而解差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怀王跑。 他们必然也会去追怀王 第112章 找到 如果真是这样,她怕是还没离开城门口,顶替付蓉儿的事就会被解差发现。 “王爷,弘儿离不开妾身,还有您去了宁古塔以后的生活,有妾身在付家也好帮衬。” 江若晴急的要死,说话都有些控制不住的咬牙切齿。 “晴儿不怕,本王这就回宫请旨将弘儿一同带走。 至于那个女人,她既是本王的正妃,本王在哪儿,她自当在哪儿。只要有她在,付家便不会不管本王。” 怀王拉着江若晴,旁若无人的苦心相劝。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要非要拆散他们这对苦命鸳鸯呢。 一旁的解差和付家府医都一脸便秘。 这当他们都是死的? “头儿,这名册和身契是不是要核对一番?” 解差已经转头去找自己的上司请示了。 他将怀王与江若晴的对话学了一遍,领头的解差就将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嗯,你即刻带人一一核实,刚与五城兵马司那帮人交接完,就闹这一出,索性核查一番咱们也放心些。” 领头的解差经验丰富,对顶替之事见的并不少。 只是,在他们这个环节绝不能出现此类事件。 而且被顶替之人身份尊贵,还养着皇孙,进宫面圣之事定然少不了。 如此,这顶替之事便捂不了多久。 始作俑者被发现,受罚是活该。 但绝不能牵连他们这些办差的无辜之人。 “少主,您可看出您这是” 府医很快找到付嵩,想说他认出刚刚那个王妃不是付蓉儿。 可付嵩却扛着一个昏死过去的女子,正悄悄的退出人群。 “别问,你快去找弘郡王,找到了就带他去马车那边。” 付嵩找到付蓉儿的时候,她正和怀王府一帮姬妾缩在一起,脸上也抹的黑不溜秋。 若非是他年长她十一岁,自小看着她长大,怕是都认不出来。 这情形,府医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忙照着付嵩的交待,去找人。 好在付蓉儿和江若晴只是换了她们自己的身份,身边的丫鬟婆子都没敢换。 没找多久,府医便认出了付蓉儿的奶嬷嬷。 “秋嬷嬷,王妃娘娘让我来叫你们去马车那里汇合,她和少主正在那边等你们呢。” 府医装的一本正经,没有丝毫破绽。 秋嬷嬷很想跟他说付蓉儿与江若晴互换身份的事。 又碍于人多眼杂,楚彦弘也在场,便硬生生将话咽了回去。 “诶,劳烦您带路。” 秋嬷嬷愁苦不已,自己奶大的孩子,竟是一点儿也不听劝。 死活要与那个江侧妃互换身份。 她真是担心自己脖子上的这颗人头,看不到明日的太阳。 “人都到齐了?” 付嵩见府医带着秋嬷嬷一行人过来,便开口问道。 “老爷” 秋嬷嬷欲言又止。 “秋嬷嬷,有事回府再说,你只需告诉我跟着王妃来送怀王的人是否都在这里就成。” 付嵩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 反正那个顶替付蓉儿的人正被怀王拉着。 解差清点名册也好,核对身契也罢。 该流放的主子奴仆都在,人肯定是错不了的。 “回老爷的话,人都在,除了王妃她” 秋嬷嬷点点头,还是欲言又止。 “不必担心王妃,她在马车里等着你呢。” 付嵩说着,指了一辆马车示意秋嬷嬷上去。 然后又指了另一辆马车,让楚彦弘的人也带着他坐上去。 还好他有先见之明,一早来城门口的时候就多备了一辆马车。 这主子奴仆的,两辆马车倒是堪堪坐下。 秋嬷嬷上了马车,便认出那个昏睡着一脸炭灰的女子,就是自己从小奶大的付蓉儿。 这下她的心可算是踏实了。 也不嫌弃付蓉儿脏,不管不顾的就将她搂进怀里。 付嵩想起怀王刚刚拉着那个女子的样子,就对付蓉儿充满了心疼和失望。 入怀王府八年,要么生下一儿半女,有个奔头。 要么得了人心,不虚度光阴。 可她呢,竟一样也没捞着。 真真是满脑子长的都是草。 付家的两辆马车低调离开,城门楼上的于锦鸣脸上便出现了淡淡的笑意。 只有目睹全程的宁王,默默握紧了拳头。 他的盘算,全因付家而毁。 付家,好的很。 解差很快将名册核对完。 所有人都核对无误,就只差江若晴的名字无人认领。 江若晴死撑着不拿下帷帽,也不应声。 怀王气的直接对解差道:“江侧妃就在本王身边,你还真要看她的脸不成?” “王爷说笑了,小的不敢。” 解差讪笑着离开,名册都对上了,他们也就放心了。 看不看脸的,他也不认识真正的江侧妃。 但他可是听见怀王称那个女子晴儿的,定然错不了。 可侧妃就是侧妃,为何要称她为王妃呢? 害他们这帮解差紧张半天。 “来人,扶王妃上马车。自今日起,本王便只认这一位王妃。” 从解差清点名册一事,怀王得知付蓉儿已经不见了。 他虽高兴江若晴能陪着他,却也对付蓉儿的离开很失望。 商人果然重利轻别离。 古人诚不欺他。 不过,付蓉儿在京中,赚银钱定然比在宁古塔容易。 如此,他也就不愁以后的日子没银钱花了。 付府 付如海和莫氏正在用朝食。 莫氏是个开明的母亲,并不要求儿子儿媳晨昏定省。 所以付嵩一大早就去了城门口的事,她和付如海都不知情。 直到管家跑来说付嵩将付蓉儿接回来了,她才急匆匆的出门去迎接。 “是王妃娘娘自己回来了,还是弘郡王也跟她一同回来了?” 莫氏边走边问管家。 “回老夫人的话,王妃娘娘和弘郡王都被老爷一同接回来了。” 管家回答的小心翼翼。 心想着老夫人若是知晓王妃娘娘是被老爷扛进府的,也不知会不会生气。 “哎呀,那咱们得走快些去大门外迎接才对。” 莫氏说着就加快了脚步,往大门的方向走。 一个王妃一个郡王,付家哪个都得供着。 去大门外迎接也是必备的礼数。 “老夫人,老太爷,老爷已经将王妃娘娘迎回芙蓉院了。” 管家为难的开口。 “那弘郡王呢?” 莫氏没看出管家的异样,脚下一转就往芙蓉院的方向走。 “弘郡王也被安置到提前备好的晓风院了,老奴亲自带他去安置的。” 管家一边跟着一边答话。 付如海也跟着莫氏的脚步往前走,却是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自从捐银事件过后,他在家中的地位就直线下降。 因为贤嫔被打入冷宫,承恩侯府被削爵流放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证明他曾经对贤嫔和宁王抱有期待的事,是个天大的笑话。 “大哥,你就放我出去,我不要独自留在京城” 莫氏刚走到芙蓉院外,就听见付蓉儿带着哭腔的声音。 她忙加快脚步,走进内室。 眼前便是一个身着粗布衣衫,形容狼狈的女子。 “你是蓉儿?这是发生了何事?” 莫氏一见付蓉儿这副样子,心里便是咯噔一下。 第113章 留不得 “母亲,是大哥坏了我的大事。” 付蓉儿一见莫氏就哇哇大哭,那样子,简直不忍直视。 “蓉儿不哭,跟母亲说,你大哥坏了你何事?” 莫氏忙坐到床前,将付蓉儿搂进怀里。 她其实也不想搂付蓉儿,但若不安抚,谁知道她还会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呢。 “母亲,我想陪王爷去宁古塔,大哥竟然不让。” 付蓉儿哭的就跟死了爹一样。 把付如海看的气不打一处来。 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他家这泼出去的水怎么老要淹娘家呢? 还是淹不死就往死里淹的那种。 怀王是去流放,又不是去享福,有什么好陪的。 “你大哥不让你去是对的,你想陪怀王去宁古塔,也该先请旨获得皇上的准许,再安置好弘郡王才行。 否则便是抗旨,你自己掉脑袋不算,还会牵连付家九族。” 莫氏一看付蓉儿这副打扮,就猜到她干了什么糊涂事。 心中对她失望至极。 捐家产的时候,她就想好了。 既是付如海想攀附皇家,付蓉儿才入了局,那将她从怀王府救出来就是付家的责任。 之后的事,若是劝不住,也是她自己的命。 “请旨?请什么旨?” 付蓉儿没听明白莫氏意思。 “皇上的旨意是要你担起嫡母责任,养育好弘郡王,你非要跟怀王去宁古塔,不该先跟皇上说明白吗? 皇上若是同意,必然会安置弘郡王,如此你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宁古塔。” 莫氏说的话,听起来似是在给付蓉儿出主意。 但实际上却是在刺激付蓉儿,想让她知难而退。 请旨哪里是容易的事? “可圣旨上也没说让我养弘儿呀?” 付蓉儿不哭了,而是一脸迷茫的看向莫氏。 好昨日与内务府对账,忙到半夜。 之后,便一直在与江若晴商量互换身份的事。 至于楚彦弘,他是皇孙,难道不是应该接进宫里去养着吗? “此事圣旨上虽未明言,但你还是怀王妃,养育弘郡王就是你的责任。” 莫氏也快要被付蓉儿气的心梗。 她从小娇养长大的女儿啊。 算账做生意都不输男子,可为何在怀王一事上就如此糊涂呢? 满心满眼都是怀王,除了怀王,她眼中还能看见谁? 她是怀王正妃,也是楚彦弘的嫡母。 怀王又并未与她和离,楚彦弘不该她养该谁养? “早知如此,真该听江妹妹的,请旨和离就对了。” 付蓉儿恍然大悟,后悔不迭。 “请旨和离?母亲倒是不拦着。” 莫氏早就想让付蓉儿与怀王和离。 这样付家和皇家就再也扯不上干系了。 “真的,那我和离后,就去宁古塔经商,好好照顾怀王。” 付蓉儿见莫氏不反对,心里就更后悔了。 昨日若不是那个于大人拦着,她说不得早就请到与怀王和离的圣旨了。 莫氏差点被付蓉儿的话噎死。 她果然对这个女儿不该抱有期待。 “嗯,这事你请旨和离的时候也跟皇上说说,说不得皇上还会送你几个宁古塔的铺子呢。” 莫氏心里已经在想将付蓉儿逐出付家的事了。 这样脑子不清醒的女儿留不得。 只要付家敢再把生意做起来,她就敢再捅出让付家捐家产的事来。 “真的?那我这就收拾收拾给宫里递帖子。” 付蓉儿并未听出莫氏说的是反话。 抹了把脸就打算起身,让丫鬟帮她收拾,好亲书入宫的拜帖。 付如海和付嵩就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都在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付家才会养出这样一个女儿\/妹妹。 “好,都随你。” 此刻的莫氏,理智又冷静。 因为付蓉儿,付家捐出八成家产。 她做为一个母亲,自认已做到人至意尽。 付蓉儿若能安安心心待在付家养育楚彦弘,付家也能保她一世无忧。 可她若非要一意孤行,那付家也只能放弃她。 毕竟付家不是只有付蓉儿一个孩子,她还有三个嫡亲的哥哥,还有一众庶弟庶妹。 付家不能因她而败。 “嵩儿,等你四妹妹送了帖子进宫之后,你便亲自去请族长和各位族老去祠堂,你四妹妹要脱离付家,请他们来做个见证。” 莫氏已经放开付蓉儿。 这一番话,她说的认真至极。 付嵩想不信都找不到理由。 付如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里却也惊讶万分。 这事,他都没想过。 没想到莫氏一介妇人,竟也有这般狠辣的时候。 “母亲,四妹妹她” 付嵩想劝莫氏,又不知如何开口。 他在城门口找到付蓉儿的时候,也气的差点就想一掌将她敲傻。 可还是忍住了。 “母亲,谁说我要脱离付家了?我与怀王和离也是脱离皇家呀,与付家有何干系? 而且我去宁古塔经商,也要用付家的商路,也算是付家的生意,我怎么能脱离付家呢?” 付蓉儿不理解莫氏的意思。 “王妃娘娘,您昨晚熬的太久,脑子可能有些不清醒,还是先补一觉再与老夫人说话。” 秋嬷嬷也有些无奈。 劝,她早就劝过。 根本劝不住。 现在,只能边拖边看。 莫氏不再理付蓉儿,板着脸离开了芙蓉院。 付如海和付嵩就像两个保镖一样跟在她身后,生怕她想不开。 回到主院,莫氏反而面色轻松的坐到暖阁的茶桌边。 吩咐人准备红泥小火炉,说是要煮茶。 “夫人,你这是” 付如海被莫氏整迷糊了。 “你们觉得,皇上让蓉儿养弘郡王是何意?” 莫氏一脸高深莫测。 “蓉儿是弘郡王的嫡母,她不养谁养?” 付如海道。 “皇上连怀王府都收回去了,你当他还打算认蓉儿这个儿媳妇?” 莫氏反问。 付如海被问住了。 “皇上难道是等着蓉儿主动去请旨和离?” 付如海猜测道。 “你只说对了一半。” 莫氏一开始也没想到。 还是见了自家女儿那副装扮,才忧然大悟。 皇上,果然是给她们付家和她的女儿都留足了后路。 御书房 永平帝抱着楚沁姝。 身边站着林福。 其余人都被遣到了殿外,连起居令都被赶去了偏殿。 “啊啊。” 【皇爷爷,你眼睛一闭再一睁,就会看到很神奇的东西哦。】 楚沁姝又从小葫芦那里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法宝。 第114章 意识投影符 意识投影符。 字面意思,就是这张符纸可以给楚沁姝三代以内的直系血亲共享她的意识。 也就是说,永平帝只要带上这个符纸,又经过楚沁姝的同意,就能看见楚沁姝想让他看见的东西。 “嗯,皇爷爷会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呢?” 永平帝亲自养了楚沁姝一个多月,早就知晓她与凡人的不同之处。 要不怎么说她是福星临世呢? 和凡人不同才是真福星啊。 “啊啊。” 【皇爷爷抱好姝儿,姝儿要睡了。】 楚沁姝又再次提醒了永平帝一遍要抱好她。 这才意识进入空间。 【皇爷爷你此刻最想谁?不用说出来,脑子里想着那个人就行。】 楚沁姝用意思与永平帝沟通。 永平帝平日里听楚沁姝的心声,其实也并不是耳朵听见的。 所以楚沁姝的声音出现在他脑子里,他也一点儿都不意外。 【皇爷爷此刻最想你二哥哥。】 永平帝在脑子里想了想楚彦绥的名字,脑海里便出现了楚彦绥的画面。 楚彦绥正和楚彦璟、王子轩一起坐在东宫的学堂里。 先生在上面声情并茂的讲课。 楚彦绥和王子轩听的认真。 只有楚彦绥的小脑袋在一点一点的‘敲木鱼’。 瞌睡是瞌睡,身子却能坐的稳稳当当。 想来他是在相国寺听经听多了,连跪坐着打瞌睡的功夫都练的炉火纯青。 【皇爷爷,二哥哥好可爱呀,姝儿以后可不要上学堂,姝儿不会二哥哥这身跪坐瞌睡的功夫,定然要被先生发现打板子的。】 楚沁姝也跟着永平帝一起看视频,看的她忍俊不禁。 前世她是个一心要逃离贫苦命运的孩子,上学机会难得,从未体验过上课睡觉的感觉。 这一世她是郡主,不用学也能躺平。 所以她肯定不会如前世一般拼命学习。 若真要她学,怕是也会如楚彦绥一般边听边瞌睡。 【哈哈哈哈,你二哥哥这般倒是比一本正经的时候可爱多了。】 永平帝也看的忍俊不禁。 楚彦绥幼时受了苦,回宫了自当由着他。 【姝儿,皇爷爷想看看你父王,可行?】 永平帝一心只惦记着自己的儿孙。 脑海中出现这般清晰的画面,他竟连震惊都忘记了。 【当然行,皇爷爷能想到的人,只要你看过的那本书里出现过,就都能看。】 楚沁姝一边用意识与永平帝沟通,一边翻书点名字。 楚承奕在京郊大营的画面,很快便出现在永平帝的脑海里。 京郊大营正在练兵。 楚承奕依然戴着面具,坐着轮椅,在高台上巡视。 练兵的队伍里时不时的传出一阵口号声,震天的响声传遍整个营地。 让永平帝看的一阵血脉贲张,恨不得亲自下场去练练。 【你父王倒是会躲懒,京郊大营的事都顺利接手了,也不知道赶紧回京帮着处理政事。】 永平帝一边看着,还一边吐槽。 他自从看过那本书之后,就也想学孙女躺平。 既然知晓坏人是谁,一个一个的收拾了就是。 这般简单的事,让太子拿来练手岂不正好。 可惜,他一去京郊大营就像是长在那里了一般,连京城都不回。 抓不着人,活儿分不出去,只能悲催的自己干。 【皇爷爷,姝儿的父王才不懒,想要完全收服京郊大营那些官兵,可不容易】 【之前宣国公和归义侯世子把持着京郊大营,尤其是那个归义侯世子江柏青,他兵法布阵以及练兵都很厉害的。】 【京郊大营被他收服的将领没有六成也有五成,父王定然是还未将京郊大营完全收服,所以他才未回京城帮皇爷爷分担政务。】 书中写的很清楚,皇后逼宫,江柏青带兵支援,整个京郊大营都没几个人反对的。 正常情况下,皇后逼宫是大逆不道。 文臣也好,武将也罢,不支持才是正道。 【姝儿说的对,是皇爷爷错怪你父王了。】 永平帝也想起了书中有关京郊大营的描写,以及皇后做的那些事。 突然也觉得自己有些矫情。 跟着孙女学什么躺平? 孙女还是小娃娃,她连走路都不会。 不躺平还能怎样? 而自己是盛安国之主,对盛安国的兴衰荣辱负责。 就应该兢兢业业治理朝政,肃清朝廷蛀虫。 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给孙儿孙女们创造一片能让他们肆意生活的环境。 【没事的,父王不会怪皇爷爷的,姝儿给皇爷爷看个有意思的。】 楚沁姝见永平帝有些伤感,就想让他看些开心的事。 可是这个时候,谁家的事情对于他来说是开心的事呢? 皇后、冷宫中的前贤嫔、月妃这些后妃,怕是都不够他生气的。 宁王、怀王还是算了,看了会更气。 还是看寿王,他的身体恢复,该是能让皇爷爷高兴的事情。 【看付家,你那个十皇伯娘脑子里的水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清干净。】 楚沁姝正要点寿王的名字,就被永平帝出言打断。 付蓉儿在书中的结局实惨。 他做为长辈,作为一个曾经没有照顾好嫡妻的丈夫,不想再看到被后院争斗惨死的无辜。 当然,也是看在付家识实务的份上。 才给付家留有足够的余地。 【好咧,咱们这就看付家。】 楚沁姝狗腿的点了付如海的名字,永平帝脑中的画面就切换到了付家。 付蓉儿已经睡醒,换好衣裳到了主院。 精神状态比刚刚回付家的时候也好了许多。 付如海在煮茶,莫氏一边品茶一边吃点心。 付嵩也在一旁陪着。 只是无一人搭理付蓉儿。 “父亲母亲,女儿想陪着自己的夫君,难道有错吗?” 付蓉儿睡了一觉,脑子依然没有清醒多少。 “四妹妹,你想陪着自己的夫君自是没错的。 可怀王去宁古塔带着家眷,陪他照顾他的人并不少。而他唯一的儿子弘郡王还在京中,皇上和怀王能让你照顾弘郡王,难道不是他们对你的信任吗? 你若敢抛下弘郡王去宁古塔找怀王,就不怕怀王怪你?” 付嵩虽然也想放弃这个妹妹,但总想着再救一救,万一救明白了呢? “弘儿一直是江侧妃养着的,与我并不亲近,我如何能养他?” 付蓉儿要去陪怀王的信念,还是没有一丝松动。 付嵩:“” 花了三成家产,就救了这么个玩意儿? 【姝儿,皇爷爷不看了,越看越糟心。】 永平帝也被付蓉儿的无脑气到了。 若不是看在付家捐出了八成家产,他是真不会操这份闲心。 第115章 安慰 【皇爷爷别气,你说‘回去’就能醒来。】 楚沁姝也看的挺无语。 这个付蓉儿果然是传说中的恋爱脑,还是救都救不回来的那种。 永平帝按楚沁姝所说的做,很快便睁开了眼睛。 “皇上,您可有不舒服?” 林福一直不转眼的看着永平帝。 生怕他睡着了再摔着。 永平帝并未跟他说实情,只说自己眯一会儿。 这一眯,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就跟睡着了进入梦境一般无二。 “无事。” 永平帝摆摆手,林福给他泡好热茶端上来。 “啊啊。” 【皇爷爷,姝儿有好吃的,都给皇爷爷吃。】 楚沁姝为了安慰被付蓉儿气到的永平帝。 一股脑从空间里拿了好几样东西出来。 古树上凡是一季一收的作物,都已经大丰收了。 “姝儿,这是” 永平帝看着堆在孙女襁褓上的一堆东西,有惊喜也有疑惑。 惊喜的是孙女这个小福星真真是将他这个皇爷爷放在心上,知晓他不开心,就忙拿出东西来哄他。 疑惑的是,她拿出的这些东西,他竟一样也不认识。 还有,这么多东西也不怕把她压着了? “林福,还不快来搭把手。” 永平帝一边想,一边手忙脚乱想将这些东西挪到御案上。 无奈他抱着楚沁姝,只有一只手空闲。 那个又大又圆的果子,他竟然一只手拿不下。 “诶,老奴这就来。” 林福见永平帝的怀里突然出现一堆东西,虽惊讶,却也见怪不怪。 毕竟他怀里突然冒出东西又不是第一次。 那个满身尖刺,气味很冲的东西,可是一连出现了好几日呢。 他都担心小郡主被扎到。 还有鸡蛋和活着的大公鸡,他也都见识过。 有林福帮忙,很快就将堆在楚沁姝襁褓上的东西都挪到了御案上。 “啊啊。” 【皇爷爷,这个黄色长条形的果子是香蕉,剥了皮吃里面软软的果肉,心情马上就能变好。】 楚沁姝挥舞着小胳膊示意永平帝拿香蕉吃。 她拿水果出来的时候是挑过的,选的都是维生素含量高,养胃生津促消化的。 这类水果能使人心情愉悦。 “咳咳咳咳。” 楚沁姝被自己的口水呛住,是馋的。 “姝儿乖乖别急,可是刚刚被压坏了?” 永平帝正在好奇这些长的奇奇怪的东西呢,就听见楚沁姝呛口水的声音。 忙将她抱着立起来,拍了拍背。 直到她不咳了,才又重新将她放回怀里。 “啊啊,咕咚。” 【皇爷爷,你快尝尝,又甜又软,可好吃了。】 楚沁姝啊啊着,一边咽口水一边挥舞小手招呼永平帝快吃。 闻着瓜果香,她实在是馋。 自己不能吃,看着别人吃应该也能解馋? “姝儿别急,皇爷爷这就尝尝。” 永平帝见楚沁姝的目光一直盯着御案上的东西,心里有些好笑。 这小家伙,还真是一点儿也不掩饰自己的馋啊。 “皇上” 永平帝刚拿起那串香蕉,林福就出声了。 他出声,只是想问永平帝,要不要让人试吃? 不用劳烦试吃的内侍,他就可以代劳。 “你想试吃?” 永平帝问。 “嘿嘿,这不是老奴的份内之事吗?” 林福脸不红心不跳。 虽然他也知晓这些东西出自何处,并不会有问题。 但他确实是职责所在,食品安全无小事,一点都不能含糊。 他愿身先士卒,死而后已。 替主子尝遍人间百味,排除一切危险。 “那便赏你一个。” 永平帝微笑着从那串香蕉上摘下一个递给林福。 “诶,老奴谢过皇上。” 林福接过香蕉,就见永平帝笑呵呵的看着他。 不说话,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这是真的等着他试吃? 可是,他不会吃这个东西啊。 这是洗洗直接吃,还是要煮熟了吃? “皇上,老奴识不得这新鲜的果子,亦不知如何吃,还请皇上教教老奴。” 林福是不会吃,却也不会莽撞的胡乱琢磨。 不会就问,大不了被笑话一回。 “哈哈哈,你这个老滑头。” 永平帝其实是坏心眼的想看林福笑话,谁知他竟然不上当。 “看着,朕这就教你。” 说着,永平帝也摘下一个香蕉。 老神在在的剥去皮后,就毫不犹豫的咬了一口那散发着幽香的淡黄色果肉。 “嗯,果然又香又甜,又软又糯,好吃。” 永平帝很快将一根香蕉吃完,还有些意犹未尽。 “啊啊,咕咚。” 楚沁姝看的忍不住嗒嘴,口水更是早就控制不住的流了一下巴。 【皇爷爷,还有西瓜,西瓜好吃,又甜又多汁,那个绿色的大大的果子就是西瓜。】 “咳咳咳咳,咕咚。” 楚沁姝啊啊的说着,又被口水呛住了。 这该死的口水,真不是她这个小婴儿能控制的住的。 楚沁姝拿出来的是黑美人西瓜,一个五六斤重。 这个重量放在她的襁褓上,她还能承受。 若是换个宁夏西瓜,她恐怕分分钟去见太奶。 “好,皇爷爷这就试试。” 永平帝看着楚沁姝所说的西瓜,这是个长圆形的瓜,浑身光滑有墨绿色的花纹。 没有裂口掰不开,也不像是能直接啃的。 “林福,去拿刀来,这个瓜得切开吃。”永平帝笃定道。 “啊啊,咕咚。” 【皇爷爷真聪明,不用姝儿教就知晓怎么吃西瓜。】 楚沁姝吸溜着口水,啊啊着拍永平帝的马屁。 “是啊,姝儿的聪明便是像足了皇爷爷的。” 永平帝听见自家孙女又夸自己,傲娇的挺了挺胸。 一副全天下就他最聪明的样子。 “皇上,有怀王妃求见的帖子。” 林福刚去拿了刀进殿,就听见殿门外值守的侍卫忐忑的禀报声。 “林福,愣着干啥?快切西瓜呀。” 永平帝此时根本就顾不上其他。 御案上还有一堆稀罕东西等着他呢。 “啊啊。” 【切成两半,用勺子舀着吃。】 楚沁姝也满心满眼都是西瓜,西瓜多汁,她说不定能混上一口。 “横着切,一分为二,再去拿两个汤匙来。” 林福按永平帝的要求将西瓜切好,又拿着刀出去取汤匙。 虽然被指挥的团团转,但他心里高兴啊。 这日子,神仙也不换。 “嗯,好吃,又甜又多汁。” 永平帝一连吃了好几口,心情肉眼可见的愉悦起来。 “啊啊。” 【皇爷爷,姝儿也要吃西瓜。】 楚沁姝急的不行,小手不停的挥,一副恨不得从永平帝手上抢汤匙的样子。 第116章 真正良方 “好好好,那皇爷爷就偷偷给姝儿尝一口,可不能让你父王母妃知晓哦。” 永平帝说着就换了一个汤匙,舀了一点西瓜汁喂给楚沁姝。 “啊啊。” 【好甜,姝儿还要。】 此刻的楚沁姝一心只惦记着吃西瓜,早就忘记上次偷吃榴莲发烧拉肚子的事。 “尝尝味儿就行了,若是再发烧拉肚子,你父王母妃恐怕再不会让你来御书房了。” 永平帝为了不让楚沁姝馋,自己也不吃了。 还让林福将香蕉和西瓜都收走。 御案上还剩下几个椭圆形的果子,紫红色的皮,大小都有。 他不认识这是什么,自然也看不出哪里不同。 “姝儿快告诉皇爷爷,这个果子是什么呀?” 永平帝拿起其中一个小一些的,打量了半晌,没有一点印象。 “啊啊。” 【姝儿不说,谁让皇爷爷不给姝儿吃西瓜的?】 楚沁姝傲娇的不理永平帝,还将头埋进他怀里假装睡觉。 她是真的生气了,她觉得西瓜汁就跟水一样,当奶一样喝肯定不会有问题。 若不是空间里没有刀,她早就自己一个人炫完整个西瓜了。 “姝儿不告诉皇爷爷啊,那皇爷爷就咬一口尝尝看?” 永平帝琢磨着手里的东西,闻不出香味,也闻不出甜味,更没有特殊气味。 也没有和香蕉一样,能看出明显可以剥皮的地方。 “咔~” 永平帝说着,还真将拿在手里的果子放进了嘴里。 楚沁姝:“” 心肠真硬。 就不能用一勺西瓜汁哄哄她吗? 不哄就吃生红薯。 最好吃完就把坐着的龙椅崩了。 “哎呦,这个果子也是甜的,就是口感偏硬,是不是要煮了吃呀。” 永平帝一边嚼着红薯,一边逗楚沁姝。 “林福,去,把这些果子拿去煮了。” 永平帝见楚沁姝还是不理他,直觉自己猜对了。 就自顾自的吩咐起林福来。 “啊啊。” 【红皮红芯的是蜜薯,烤着最好吃,又甜又糯。】 【红皮白芯的是粉薯,淀粉含量高,蒸着吃或是熬粥,口感好还容易吃饱。还能做成粉条当菜吃。】 【不过,也都能煮着吃,就是红芯的更甜一些。】 楚沁姝最终还是没忍住。 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姝儿啊,这表皮都是红色人,如何区分?” 永平帝被楚沁姝一番话说懵了。 在他看来,这一堆果子都长的一样,只是有大有小而已。 颜色他是真看不出来。 “啊啊。” 【皇爷爷笨笨,给姝儿喝一口西瓜汁,姝儿就告诉你怎么区分。】 楚沁姝又傲娇上了。 还不忘记跟永平帝谈条件。 “姝儿啊,西瓜汁你是真不能喝。 若再把你喝坏了,你父王母妃定然不会再让你来御书房,以后咱们祖孙两个想见一面怕是都难了。” 永平帝故意愁苦着一张脸,可怜兮兮的看着楚沁姝。 楚沁姝:“” 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前世她虽未婚,但也听说过爷爷奶奶和年轻父母带孩子的区别。 因观念不同闹矛盾的可是真不少。 可是,她不想妥协啊。 “姝儿最乖最懂事,肯定不忍皇爷爷为难对不对?” “皇爷爷想日日抱着姝儿,不想看不到姝儿啊。” “皇爷爷也不想被你父王骂啊,儿子骂老子,皇爷爷多没面子。” “若是被传出去,满朝文武都会笑话皇爷爷的,到时候皇爷爷说的话他们不听,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姝儿” “啊啊。” 【皇爷爷停,姝儿告诉你还不成吗?】 楚沁姝被永平帝念叨的脑子都懵了。 这个皇爷爷,怕不是唐僧转世来的? 念经是真会啊。 “姝儿真乖,等姝儿满六月时,皇爷爷一定给姝儿准备好多好吃的,不吃够咱们就不停。” 永平帝一高兴,又忽悠上了。 楚沁姝:“” 她若不是带着记忆投胎,这话她怕是就信了。 “啊啊。” 【红中带紫的皮,就是白心的。红中带胭脂色的皮,就是红心的。这是白芯薯做粉条的方子。】 楚沁姝让古树上结红薯,是因为她知道盛安国还没有解决百姓的温饱问题。 这也是永平帝头疼了多年,却束手无策的大事。 她前世的世界,红薯早已并非主食,但却是非常受欢迎的休闲食品。 也是非常能创收的经济作物之一。 若说香蕉和西瓜是为了让永平帝吃过后心情愉悦。 那这红薯就是帮他解决国计民生的真正良方。 “好好好,皇爷爷这就让人照着方子做。” 永平帝看着方子,乐的合不拢嘴。 “啊啊。” 【红薯少了做粉条麻烦,姝儿就再拿些给皇爷爷。】 楚沁姝说着又呼啦啦拿了十几个红薯出来。 等林福将红薯都收进篮子里,永平帝还跟他交待了一遍两种红薯的做法,才放他去了御膳房。 “啊啊。” 【皇爷爷,这个红薯不挑土质,亩产能达到五千斤。】 楚沁姝说着,又将她提前背好的红薯种植方法拿出来给了永平帝。 “啊啊。” 【还有这个,能让百姓用红薯挣钱的法子】 楚沁姝小手一挥,又一本《红薯加工九十九法》出现在襁褓里。 永平帝不仅听呆了,还看呆了。 他的福星小孙女,还如此小就知道帮他解决民生大事了? 哎呦,难怪净空大师说,福星临世盛安国就会得百年昌盛呢。 盛安国果然要昌盛了呀。 “姝儿乖乖,你说皇爷爷该如何感谢你才好啊? 不若,皇爷爷带你去私库逛逛,但凡你能看上的就随意挑,皇爷爷都送你。” 永平帝将新得的两本书放进御案下方的暗格里,就要抱楚沁姝去私库。 他此刻是真不知该赏自家孙女什么好。 得福星庇佑,是他之福,亦是盛安之福。 即便是将自己的私库全都送给小家伙,也不足以表达他的欣慰和感激。 “啊啊。” 【姝儿饿了,要喝奶奶,还要如厕,挑礼物的事过几日再去。】 楚沁姝爱财,但不贪财。 昨日她和两个哥哥刚去皇爷爷私库里扫荡过。 今日又去的话,恐怕不大好。 还是等付家捐上来的东西入库了再说。 嗯,她绝不是嫌弃皇爷爷私库里的东西不好。 只是觉得,皇商家的东西可能会更新奇些。 第117章 九品农令 “诶,听姝儿的,咱们先喝奶如厕。” 永平帝说着就朝着门外喊了一声,让人去叫姚嬷嬷来。 楚沁姝被姚嬷嬷抱走如厕,永平帝就迫不及待的拿出那两本书认真的翻阅起来。 “林福,着人去宣司农寺卿,让他即刻来见朕。” 林福刚从御膳房回来,又被永平帝下达了新任务。 红薯需得提前育苗,春薯在春耕节后即可种植。 永平帝在心中默默估算了一下时间,心中便有了计较。 “林福,朕要拟旨。” 永平帝一边看书,一边指挥林福。 林福一会儿跑殿前,一会儿跑偏殿,简直是忙的团团转。 “皇上,可以拟旨了。” 被赶去偏殿的翰林院侍从,也就是平日里在御书房当值的拟旨官,已被林福叫回来。 “嗯,拟旨,怀王妃付氏贤良恭俭既求自由,无不应允,准其与怀王和离,恢复自由之身。此后,永不能再入皇家为妇。” “再拟旨,皇商付家大义捐银兴修水利在前既为民生故,特赐付家长子付嵩为九品农令,专管红薯育种及推广事宜。” 这两道圣旨,可谓是既给了付蓉儿生路,又给了付家特权。 当然,伴随着特权的更是考验和投入。 按红薯种植方法中所写,一年中有三个季节可种植红薯。 春红薯,需得一月育苗,三月栽种。 夏红薯,需得五月栽种。 而秋红薯,则需在七月栽种。 育苖也好,栽种也罢,没有财力投入绝难见成效。 尤其是育种阶段。 看在付家识实务的份上,永平帝打算让他们成为真正以皇家为后盾的商人。 昨日的义商牌匾,以及今日的九品农令,都是他对付家的嘉奖。 至于付蓉儿,他已替她断了被怀王和江若晴害死的路。 他这个帝王的对晚辈的心软,亦只能做到如此。 “皇上,司农寺卿求见。” 拟好的圣旨刚盖上印,殿外就传来内侍的通传。 “宣。” 永平帝大手一挥,司农寺卿柳致远便稳稳走入殿中。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柳爱卿平身,朕今日叫你来是要请你用膳的。” 永平帝话落,柳致远就被吓了一跳。 他一个农官,不是在籍田里翻地,就是在肥坊里琢磨着如何给土地增肥。 何时能得皇上如此青眼了? 还用膳? 不会是断头饭? 短短一盏茶时间,柳致远就把自己为官以来的所做所为想回忆了个遍。 好在并未发现违法乱纪之事,心下才安定了一些。 “微臣惶恐,还请皇上明示。” 柳致远虽自检无错,但还是怕帝王之怒。 帝王之怒,有时候根本就不需要理由。 他一介农官,可承受不住。 “柳爱卿不必惶恐,你近日可有琢磨出不让百姓饿肚子的法子?” 提高收成,是永平帝年年都要与司农寺提的事情。 但却并不如人意,毕竟千年以来,百姓就少有吃饱穿暖的时候。 这田地亩产之事,恐怕真不是一个司农凭一己之力就能够解决的。 “回皇上的话,臣已有提升土地肥力之法,春耕时便能用上,想来夏收就能看到些许成效。” 柳致远战战兢兢的回话,心中也是压力倍增。 真希望上天能给他脑袋开个光,让他灵光乍现一回,好发现个高产的新作物,不再让百姓饿肚子。 “行了,用膳。” 永平帝见他那副样子,就头疼。 他也知晓农事并非儿戏,不容易出成绩也不是哪一个人的错。 毕竟同样的种子同样的地,种的人不同,产量都会不同。 他头疼的是司农寺太过保守。 走不出籍田,走不出肥坊,又如何能让天下人吃饱饭? “啊?微臣遵旨。” 柳致远见永平帝的膳盘里只有两样东西,心又突突起来。 怎么连宫里都缺粮了? 果然是司农寺的差没当好。 “柳大人,这是您的膳食,和皇上的一模一样。” 林福端着托盘,亲自将两个烤蜜薯和一碗三鲜粉放到给柳致远准备的食案上。 永平帝已经兀自坐下用膳,先吃烤蜜薯,再吃三鲜粉。 不是楚沁姝没给酸辣粉的方子,而是御膳房没有辣椒,根本就做不出酸辣粉。 当然,楚沁姝忘记拿辣椒出来,也不是故意的。 她是真忘记了。 两个中号烤蜜薯,再加一碗红薯粉,永平帝根本吃不完,剩一个烤蜜薯赏给了林福。 早就回到他怀里的楚沁姝为了不被馋哭,也识实务的进空间背书去了。 柳致远第一次吃这般新奇的吃食,有些激动。 竟一口气将他那一份全部吃完了。 只不过,吃完之后就撑的差点儿打嗝。 “皇上,今日膳食,微臣从未见过,不知是哪位高人培育出的新作物?” 柳致远放下碗筷之后,就抑制不住激动的率先开口。 “柳爱卿,这两样吃食,你感觉如何?” 永平帝问。 “回皇上的话,甚是好吃,还吃的饱。” 柳致远如实回禀。 “嗯,这是太子发现的新作物,名为红薯。种子极为难得,育种推广之事朕打算交给你们司农寺。” 永平帝已经想好,楚沁姝拿出来的东西,他都打算放在楚承奕名下。 他已五十有六,在龙椅上坐了也二十多年,前几日甚至还有了躺平的想法。 如此,自当开始为楚承奕这个储君多做考虑。 楚沁姝既是楚承奕的嫡长女,为他攒功劳,应当是会高兴的。 “这是司农寺之本职,微臣责无旁贷。” 柳致远强忍着欣喜,很想看看这红薯种子的庐山真面目。 “嗯,这是红薯的育种和栽种之法,里面讲解的很是详细,你且先看看。” 永平帝将楚沁姝给他的,有关红薯种植的书给了柳致远。 等他看完,才又道:“为了确保红薯顺利育种,朕还给你找了一个好帮手。” 说着,将御案上的其中一道圣旨又递给柳致远。 柳致远在永平帝的示意下,打开圣旨看了一遍,心中就有数了。 这是知道籍田条件有限,司农寺也没有过多的经费折腾,便给他找了个冤大头? 不过,这不是重点。 只要能将这亩产五千斤的新作物成功种植出来,那冤大头早晚也有机会发财。 亩产五千斤啊,他当了二十几年农官,别说见了听都没听说过。 这若是真种出来,盛安国哪里还会有百姓饿肚子? “微臣谢皇上体恤。” 柳致远深深鞠躬,心中充满了对永平帝的敬意。 第118章 不能赌 “这圣旨和红薯种子,便由你亲自送去付家。” 永平帝话落,两个内侍便一人挑着一个担子放到柳致远身边。 这是楚沁姝去偏殿如厕时拿出来的,古树上两个枝桠一季的产量。 空间里没有箩筐,东西都是堆在库房的地上。 楚沁姝拿这些红薯出来的时候,差点没把姚嬷嬷埋里头。 另一道允付蓉儿与怀王和离的圣旨,是林福亲自去宣的。 同时,还接回了楚彦弘。 既然付蓉儿不再是怀王妃,也自然不再有养育楚彦宏的责任。 对此,林福表示,付蓉儿果然是榆木脑袋不开窍。 若是她安安分分当她的怀王妃,养育好楚彦弘。 等楚彦弘定下亲事,永平帝自会给他赐下郡王府。 到那时,付蓉儿这个嫡母也会得他一世供养。 如此安排,又何尝不是永平帝给付家的抬举呢? 皇商家养着皇家郡王,那身份是其他皇商能比的吗? 可惜啊,她宁愿和离,也要去宁古塔找怀王。 这就是典型的有福不会享。 不过,付家经此一事,也彻底看清了付蓉儿的脑回路。 由于和离的皇家妇不好再嫁,圣旨也写明付蓉儿再不能做皇家妇。 也就断了她对怀王的所有期待,甚至也断了她与江若晴互换身份的可能。 付家在接过圣旨的次日,便将付蓉儿送进家庙当姑子。 家庙就在付府内,有专门的婆子看守。 这下,无论付蓉儿有多大的本事,怕是也再难重回自由。 十日后,吃过晚膳,永平帝就开始‘闭目养神’。 其实,他是在用‘意识投影符’看视频。 自从看过一次以后,永平帝就像是一个有了新玩具的孩子,每日都要‘闭目养神’一回。 他也不爱看别的,就爱看朝中大臣家中的八卦。 晚膳后,朝臣大多都已下职。 下职后的生活,看起来才有意思。 看了近十日,朝中老臣捂的严严实实的私密事,都快被他看了个遍。 谁怕正妻。 谁宠妾灭妻。 谁在外面养外室。 还有谁爱逛花楼。 这些事情,他比那些大臣的家人都清楚。 搞的他这些日子上朝的时候,看见那些个朝臣,都忍不住想笑。 哼!一个个的在朝堂上装的都跟正人君子一般。 私下里还不是被媳妇打的满地找牙。 “啊啊。” 【皇爷爷,幽州雪崩了。】 楚沁姝对自家皇爷爷的新爱好表示很无语。 那日诈出小葫芦的‘意识投影符’,完全是为了哄他开心。 谁知道他竟然还上瘾了? 前世她也没听说哪个小老头爱看电影或是电视啊。 这一天天的,每日晚膳后必需视频半个时辰,真真是比前世的八点档还准时。 不过,好在永平帝借她的意识看视频时,并不影响小葫芦。 幽州雪崩,便是小葫芦正在看的视频里出现的。 楚沁姝提醒一声过后,就将视频切换到小葫芦正在看的那个。 视频中,一行人正在迎着风雪千里奔袭。 “小葫芦,这是谁?” 风雪太大,看不清人脸。 楚沁姝觉着像是哪个戍边将领,却又对不上号。 “王怀端,收到他祖父病重的信,正急着赶回京侍疾。” 小葫芦边看边解说。 “不是说雪崩吗?哪里雪崩了?有无人员伤亡?” 楚沁姝回忆了一下原书内容。 幽州好像也有炮灰。 是皇后的原身想要强抢的姐夫一家。 五年前,皇后刚坐上后位时第一个下手的炮灰。 “这一行人刚刚跑过的地方发生雪崩了呀,不过幸好他们跑的快,没有被埋。” 小葫芦的思路与楚沁姝根本不在一条线上。 “哦,王怀端既是常驻幽州,不会连这点常识都不懂?一群人打马跑的那样快,是真不怕被雪埋呀。” 楚沁姝知道王老将军的脾气。 王怀端给永平帝戴了绿帽子,就注定他会英年早逝。 可雪崩,难道就是他逃不掉的宿命吗? 原书中,王怀端也是死于雪崩。 只不过是在七年后。 那时,得知自己和皇后生了儿子,而且这个儿子还要登基为帝。 他当然是全力支持,但他父亲王治江却不赞成。 最终,在皇后的暗示下,他亲手杀了王治江接过幽州兵权。 不过,他助楚承昭登基的当年,便在得意望形之下去冬猎。 结果,被雪崩埋成了一座冰雕。 “主人,又雪崩了,这一行人好像一个也没逃脱。” 楚沁姝正在走神的思绪,被小葫芦一嗓子拉了回来。 这是王震岳王老将军的手笔? “醒来。” 永平帝清楚的看见王怀端被崩塌的雪山掩埋。 他的心里,却并不好受。 “皇后如何?” 永平帝醒来之后,捏了捏眉心才招来龙卫。 “回皇上的话,皇后状似癫狂,口中总是胡言乱语。” 龙卫审过无数难审的犯人,像皇后这般胡说八道的,还是第一个。 什么女主、女帝、虫谷 他着实是听的云里雾里。 不过,皇后所说的话他都悉数记录下来,皇上该是能看明白的。 “这记录的便是皇后的供词?” 永平帝接过龙卫递过来的卷宗。 才看了两行,便又去捏眉心。 书中不是说皇后并不知晓剧情走向吗? 这说的都是啥? “皇后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卑职对她说的话也辨不出真假。” 龙卫从不敢在自家主子面前说假话。 他也想整理出一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供词,奈何皇后不配合,他也只能拿这些暂时交差。 “将她们主仆三人都看管好,朕还有用。” 永平帝之所以一直没有杀皇后,除了他被皇后种下的惑心蛊是子母蛊,皇后若死他也会有性命之忧。 再就是担心她那个虫谷。 她死,那个虫谷会去哪里,书中并未说明。 若是她能带走,自是万事大吉。 可此事不能赌。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让皇后死的太容易。 就这般绑在暗牢中的刑架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岂不是更有意思。 “是。” 龙卫闪身消失。 永平帝又拿起那份卷宗。 皱着眉头,从头至尾看了一遍。 他看过那本书,自是知晓十九的身世。 但他在想,如何利用他的身世为盛安国带来利益。 绿帽子,从来就没有白戴的道理。 第119章 连夜写的话本子 次日早朝后,永平帝便让林福去南书房,将十九皇子楚承祺带到御书房。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福金安。” 五岁的楚承祺,满脸都是婴儿肥,行礼却是一板一眼很有规矩。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他刚进御书房时满脸都写着雀跃。 眼中也毫不掩饰的显露出期待和欣喜。 “平身。” 永平帝语气平淡。 楚承祺抬起小脑袋后,眼中明显有一丝疑惑。 小嘴张了张,像是有话想说。 但看到永平帝脸上的严肃后,还是没有开口。 他是永平帝的老来子,自出生后就一直颇为受宠。 这般一个多月不见永平帝的事,还从未有过。 此时,他的心中多少也有了一些怯意。 “祺儿,过来。” 永平帝上下打量了楚承祺足足半炷香的时间,才缓缓开口。 楚承祺见陪他过来的人都退出了殿外,整个御书房就只剩他和永平帝二人。 心中疑惑更甚。 但父亲的怀抱,并非他一个五岁孩童可以拒绝。 “祺儿,父皇对你可好?” 永平帝将楚承祺抱起来,放在他的大腿上。 以往,他这般抱过楚承祺不知多少次。 只是,此次的心境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 楚承祺是他儿子的时,自是满心都是爱。 可楚承祺是别人儿子的时,那心情就复杂多了。 “父皇对儿臣自是最好的,儿臣喜欢父皇,儿臣也想做像父皇一般顶天立地的男子。” 楚承祺坐在永平帝怀里,便抛却了刚刚生起的一丝怯意。 很快就进入温馨的亲子状态。 “祺儿,父皇今日叫你过来,其实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永平帝刚刚还满眼温和,这一刻却忽然严肃起来。 “父皇,儿臣已是个五岁的男子汉,您的话于儿臣来说都很重要。” 楚承祺眨巴着大眼睛,语气也恢复成刚来时的一板一眼。 “祺儿,父皇下面要说的话,你切记不可让别人知晓,除你我二人以外的人都不能说,你可明白?” 永平帝愈加严肃。 “父皇,儿臣明白。” 楚承祺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他虽然只有五岁,但他自小生活在宫中。 见识过的东西,以及遇到过的算计,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不能比的。 所以,他早就练就了稳定情绪的能力。 察言观色,亦是皇家孩子自出生就要修炼的本事。 “祺儿,你其实并非父皇亲子,而是赤灵国的小皇孙。” 永平帝脸上的表情依然严肃。 “啊?” 楚承祺一听自己竟不是永平帝的亲子,直接就懵了。 前一刻的镇定,一下子就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脸上的表情差点就要维持不住,甚至小嘴还瘪了瘪,明显是想哭又不敢哭。 “父皇,这不是真的,儿臣明明就是您的儿子。” 楚承祺强忍着泪水,壮着胆子抬头直视永平帝的眼睛。 他想从永平帝眼中看出心虚或是躲闪。 这般,好似就能证明他刚刚的话是假话。 “祺儿,父皇没有骗你,父皇的确是有一个和你一般大的儿子,可他已经不在了。” 永平帝脸上的严肃不再,取而代之的,只剩满面忧伤。 “父皇,您的儿子就是儿臣,儿臣不要做赤灵国的小皇孙,儿臣只做父皇的儿子。” 楚承祺见永平帝这般神色,眼泪再也控制不住。 直接哇哇哭着扑进永平帝怀里。 他心里虽还抱有幻想,但永平帝的表情他多少也看出些东西。 那真的是失去一件重要东西才会有的表情。 难道他叫了五年的父皇真的不是他的亲生父亲? 那他的亲生父亲又是谁,他又是如何到了盛安国皇宫的? 无数疑问充斥着楚承祺小小的脑袋。 让他一时不愿面对。 他不想没有父皇母后疼爱,他不想做一个没有爱的小孩。 “祺儿乖,无论你是不是父皇亲生,父皇对你都不会变。只是,你有权知晓自己真正的身世,父皇亦无权隐瞒。” 永平帝一边拍着楚承祺的后背,一边温和的安慰。 唉,换谁也接受不了养了自己五年的父母不是亲生的。 而且,赤灵国与盛安国并不友好。 若他真是赤灵国小皇孙,那便是敌国皇嗣。 这身份,谁愿意认啊? “你本姓欧阳,大约是刚刚满月便被送来了宫中,而父皇的亲子便是那时被你亲生父亲调换的。” 永平帝见楚承祺情绪已经没有明显起伏,才又一边轻拍他的后背,一边继续讲述。 这是他连夜写的话本子,此时讲起来倒也还算顺口。 “父父皇,儿臣不信,儿臣还小,父皇不要骗儿臣。” 楚承祺本已慢慢平复的心情,又被提了起来。 若将他不是永平帝亲生,比作晴天霹雳。 那他被亲生父亲抛弃,就是天雷滚滚。 亲生父亲不要他,定然是不爱他。 他是没人爱的孩子。 是不受欢迎的。 “祺儿,父皇并未骗你,此事也是近一月才查明真相。” 永平帝眨了眨眼,用力挤出一丝泪意。 接着道:“可怜父皇的亲子,竟被赤灵国的人溺毙在护城河中那时,他也才出生几日,他还那样小” 永平帝边说边吸鼻子,装的比一个真正失去孩子的父亲还惨。 要知道他从不在楚承祺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 顶天立地,伟岸高大,才是他在楚承祺心中真正的形象。 “父皇,儿臣儿臣会替弟弟孝顺您。” 楚承祺的小脑袋里已经快成一团浆糊了。 五岁的他,除了想到好好孝顺永平帝以外,就再也想不到其他。 只要永平帝还愿意收留他,他做什么都愿意。 他不想失去庇护,不想像楚承昭那般被赶出皇宫。 “嗯,父皇疼了你这些年,自是早就将你当成亲子,你能孝顺父皇,父皇很欣慰。” 永平帝点点头,这话也说的极为认真。 “父皇,母后她她可知情?” 楚承祺鼓足勇气,才问出这句话。 他已经快一个月没见过母后了,难道她是因为这件事不愿再见他了吗? “你亲生父亲换你时,你母后就知情。 个中原因以你如今的年岁,还无法听懂,等你大些了父皇再讲给你听可好?” 永平帝将楚承祺小小的身子掰着面对自己。 盯着他的眼睛,非常郑重的跟他说了这句话。 第120章 走失 一个五岁的孩子,接受度毕竟有限。 话本子讲太多,他怕是会听迷糊。 永平帝要做的事,也并不急于一时。 所以,他会如过去的五年一般好好教养楚承祺。 时机未成熟之前,楚承祺的身世,他也不会泄露半分。 “好,儿臣听父皇的。” 楚承祺小小的身子有些发抖。 心中对皇后的感情,亦有些复杂。 皇后本就不是喜欢孩子的性子。 楚承昭和楚承祺二人出生后,都一直是奶嬷嬷在照顾。 若说他们对皇后有多深的感情,其实未必。 楚承祺身子发抖的原因,恐怕更多的是恐惧。 一个没有阻止别人换她亲子的母亲,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母亲呢? 他的亲生母亲也和皇后一样吗? 父亲不要他,母亲也不疼他 这些事情于楚承祺而言太过复杂。 而永平帝要的,就是在他幼小的心灵里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 “祺儿,此事切记你知我知,万不可再说与旁人听。 你的身世若是传扬出去,被你亲生父亲知晓,他恐怕会认为你已失去价值。如此,你和父皇就都会面临危险。” 等楚承祺情绪稳定下来,永平帝才又一次叮嘱他。 别看楚承祺年纪小,他的嘴还是挺可靠的。 答应不说出去的事情,谁问他都不会说。 不得不说,这一点还真是像他的亲生父亲。 “嗯,父皇放心,儿臣打死都不会说一个字的。” 楚承祺虽然还没有完全接受这件事,但他打心底里比永平帝更希望事情能瞒住。 他可不想当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盛安国皇子。 他还想好好长大呢。 楚承祺离开后,御书房又恢复了正常秩序。 楚沁姝也回到了永平帝的怀抱。 “啊啊。” 【皇爷爷,姝儿好想你。】 楚沁姝一见到永平帝就往他怀里扑。 她刚刚虽没在永平帝怀里,却是全程看着他的哦。 她好想知道,永平帝为什么要跟楚承祺说那些话呀。 明明书里都写了楚承祺的身世,可他却偏偏只跟楚承祺说一半。 而且,还边说边哭。 连她这个熟知原书剧情的人,都听迷糊了。 “哈哈哈,皇爷爷也想姝儿了,姝儿可吃过了?” 见到楚沁姝,永平帝自然而然就露出笑意。 “啊啊。” 【吃过了,也尿过了,一会儿就要睡觉觉了。】 楚沁姝说着竟真的有些犯迷糊。 不过,她还是强撑着没睡。 “啊啊。” 【话本子,姝儿要看皇爷爷写的话本子。】 “姝儿要睡了呀,那皇爷爷拍拍哄睡,好不好?” 对于楚沁姝知道他写话本子的事,永平帝一点儿也不意外。 那个叫视频的东西,他自己都戒不掉,哪儿能为难他那乖乖孙女呀。 其实,这个他还真错怪楚沁姝了。 楚沁姝一般不主动看视频,只有小葫芦提醒她的一些重要视频,她才会看。 大多时候,都是小葫芦看过之后告诉她的。 “啊啊。” 【不好】 婴儿的睡意,不是想抵抗就能抵抗的了的。 永平帝还没拍几下呢,楚沁姝就呼吸绵长,睡的香甜了。 三日后,霄禁前。 京兆府衙前的鼓被敲响。 当值的衙役询问过后才知道,是被贬为庶民的楚承昭走失了。 这可不是小事,衙役也做不了主,当即就跑去京兆尹府中上报这件事。 京兆尹周鸿境早已下值回家,此刻刚与小妾忙活完。 一听是楚承昭走失,当即就吓的摔下床榻。 “快快,快替本官更衣。” 周鸿境爬起来,就指使床上的小妾帮他找衣服。 该死的,刚刚战况有些激烈,衣服都撕碎了。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周鸿境总算是坐上自家马车直奔京兆府衙门。 问清事情原由之后,就将当值的衙役都派了出去。 跑五城兵马司的,跑城门口的,跑赌坊牙行青楼的。 不到一个时辰,就将楚承昭宅子附近都扫荡了一遍。 没有一点线索不说,还搞的人心惶惶。 周鸿境一直忙到快上朝的时辰,依然没有发现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大人,该上朝了。” 有衙役提醒,周鸿境才颓废的起身,换上官服准备去上朝。 这个早朝,他不用想都知道不会好过。 被贬的皇子,那也是皇子。 在他的地界上走丢了,他是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的。 早朝上,朝臣们都按部就班的汇报着各自管辖的事宜。 只有周鸿境时不时的走神。 “下朝~” 直到听见林福具有穿透力的声音响声,他都没想好如何说楚承昭的事。 “周大人,散朝了,你怎的还不走?” 马修礼快走到殿门口了,发现周鸿境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便疑惑的问了一句。 他们两家的女儿都在宁王府,一为正一为侧,在大事未成之前,他们都是一条绳上的。 可不允许谁出错。 “哦哦,马大人您先请。” 周鸿境反应过来,忙收回思绪。 这事昨晚在城中闹出的动静并不小,有心人怕是多少也听到风声了。 “周大人,拿不定主意的事,可不能自己琢磨啊。” 马修礼看周鸿境的样子,估摸着和他听到的那事有关,便试探着给了他个建议。 若真是这事,如何处置倒也不影响宁王。 “诶,马大人说的是。” 周鸿境倒底也没说啥事,但对马修礼的建议倒是很认同。 他不敢在早朝上启奏,就是因为摸不透龙椅上那位的心思。 跟着马修礼出了勤政殿,相互告辞后,他便拐道去了御书房。 永平帝刚回御书房抱上楚沁姝,便有内侍通禀说京兆尹求见。 “宣。” 永平帝有些皱眉,但还是放他进殿了。 不过,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开心。 他好好的亲子时光,又要被这不长眼的打扰了。 以前他还是很喜欢这个京兆尹的,能力不错,为官也算清廉。 但在看过楚沁姝给他的那本书后,就不喜欢他了。 明明他的嫡长女已入了宁王府做侧妃,却还想送嫡幼女去太子府。 眼看着楚承奕受伤,就又把主意打到了四皇子瑞王身上。 亏的他只有两个嫡女,若是嫡女再多几个,怕是每个皇子那里都得送一个。 这算盘打的,怕是去宁古塔的怀王都能听见响声。 “周爱卿,到御书房来是有何事要说?” 周鸿境行过礼,却又不说事,永平帝只能自己提问。 “回皇上的话,是” 周鸿境欲言又止。 “怎么?不能让外人听?若是私事便不必提。” 永平帝表现的很是没有耐心。 第121章 埋进红薯堆 “回皇上的话,是十八是昭公子,他昨夜走失了” 周鸿境在永平帝毫无耐性的目光中,不得不将楚承昭走失,京兆府和五城兵马司找了一夜的事和盘托出。 “竟有此事?可查到线索?” 永平帝心中并无波澜,面上却溢满焦急。 楚承昭即便被贬为庶民,在外人眼中,那也是皇子。 他若表现的太过平淡,难免有心之人会诸多猜测。 有些事情,他与王老将军二人知晓即可,没必要为别人平添笑料。 “回回皇上的话,截止今日早朝前,还未查到丝毫线索。” 周鸿境见永平帝发怒,心中忐忑不已。 “那还不赶紧去查?” 永平帝一拍御案,把周鸿境吓的一哆嗦。 “是是,微臣这就去查。” “微臣告退。” 周鸿境一边抹着头上吓出来的汗,一边就要往殿外退。 “若查到线索,随时入宫来报,若查不到,京兆府便不要下职。” 永平帝的语气着急又愤怒。 “是,微臣遵旨。” 周鸿境不得不停下来回禀一句,才匆匆退出御书房。 一出御书房,便用袖子抹了把额头上的细汗。 吓死他了。 皇上果然还是在意十八皇子的。 “姝儿,你三皇伯伯今日去东宫看你,可送你礼物了?” 周鸿境离开之后,永平帝便迫不及待的和楚沁姝聊起天来。 让寿王和寿王妃去东宫看楚沁姝,是他昨日下的口谕。 他的水囊也不是白给的,既然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也该为盛安国做些事才对。 只要寿王和寿王妃多与楚沁姝接触,相处出感情,那赐福对他们夫妻二人必然有效。 水囊和赐福双管齐下,他就不信那幅《五岳飞仙图》到不了他手中。 “啊啊。” 【送了,三皇伯伯送的是一匣子小金兔,三皇伯娘送的是一匣子小玉兔,三皇伯娘还给姝儿送了两身衣裳呢。】 楚沁姝高兴的手舞足蹈。 以往每次见面,寿王都是送她一个荷包的。 没想到这次竟直接送了一个匣子,寿王妃也是直接送了一个匣子。 十二只小金兔加十二只小玉兔,直把她看的眼花缭乱。 讲真,她看的都有些不想来御书房‘上班’了。 “哦,那你三皇伯伯两口子倒是有心。” 对于自家三儿媳妇,永平帝还是比较了解的。 除了女红,其他该女儿家学的,她是一样也不会。 性子大气爽朗,有些像男子。 自小还有个行侠仗义的江湖梦。 但嫁了老三之后,却愿意为他洗手做羹汤,甚至自学医术药理。 若非如此,老三这些年也不会过的这般顺遂。 除此之外,就是对老三一心一意。 但凡老三重视的人,她都会无条件重视。 “啊啊。” 【三皇伯伯说明日还来看姝儿呢。】 楚沁姝咧着没牙的嘴,笑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皇爷爷看你这般,怕是惦记着你三皇伯伯给你带的好东西?” 永平帝点了点楚沁姝的小鼻子,呵呵笑着逗她。 “啊啊。” 【姝儿才没惦记呢,是三皇伯伯自己说的,他来看姝儿就会给姝儿送礼物,姝儿若是不收,三皇伯伯会不高兴的。】 楚沁姝啊啊着狡辩,眼神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坚定。 她也不是贪财。 就是贪那些小兔子可爱。 栩栩如生,形态各异的小兔子,谁能抵抗的了呀? 当然,小松鼠小鱼,也一样都抵抗不了。 “哈哈哈哈,姝儿果真不惦记好东西? 那皇爷爷就不带姝儿去私库了,可惜户部一片心意,专门在付家捐出的物件里挑了几个日夜才挑出些适合小孩子的好东西呢。” 永平帝说着,就拿起一本奏折开始看,眼神却时不时瞟向怀中的楚沁姝。 楚沁姝:“” 她只是说没主动惦记,可没说拒绝收礼物啊。 这天聊的,怎么就拐到皇爷爷的私库上了? “啊啊。” 【皇爷爷,姝儿请你吃好吃的哒。】 楚沁姝觉得,是时候提醒皇爷爷,上次奖励没兑现的事了。 所以,她挥一挥小手,永平帝腰以下部分便整个被红薯淹没。 就连站在不远处的林福都被埋到了大腿的位置。 远完看去,就跟他们主仆几人都长在红薯堆里一样。 空间古树上是真的什么都能长,而且像红薯这类需要种植在土里的作物,都是直接长在树枝上的。 有些像无土栽培,只不过营养全部来自古树。 “哎呦,快快,快拿竹筐来,多拿些。” 林福虽常常见永平帝怀里冒出新奇的东西,但这被埋进红薯堆里还真是头一遭。 好在自第一回冒出榴莲过后,御书房里伺候的人就已精减到最少,留下的也都是他和永平帝的心腹。 否则,这还不得又吓坏一批人。 永平帝:“” 草率了。 这小家伙也是个有气性的呀。 “啊啊。” 【酸辣粉,姝儿这儿有方子,还有调料。】 楚沁姝才不管慌忙捡红薯的一群侍宫人呢,辣椒胡椒等调料呼呼往外拿。 一串颜色鲜亮的红辣椒,甚至直接挂到了永平帝的脖子上。 “啊嚏~啊嚏~啊嚏~” 这红辣椒还是新鲜的,就已极为呛人。 永平帝被呛的连打几个喷嚏,把林福吓的不行。 可怜他的腿还在红薯堆里,走不了更爬不出来,急的满头大汗。 “皇上,您再忍忍,老奴这就出来救您。” “啊嚏~啊嚏~” 楚沁姝也被辣椒呛到了,她在永平帝怀里,那串辣椒垂下来大半都在她身上。 “啊嚏~姝儿乖乖,快,快把头埋进皇爷爷怀里。” 永平帝慌忙将楚沁姝头往自己怀里侧了侧,再将挂在脖子上的辣椒取下来放到御案上。 这又是何新奇作物? 可能在盛安国种植? 楚沁姝也有些郁闷,她前世也是个无辣不欢的人。 怎么转世投胎,还闻不得红辣椒的味了? 再说这些辣椒,在空间里时也没这般冲的味道呀。 “主人,你怎么不说在空间里,你离辣椒八丈远?” 小葫芦在书房里看着红薯和辣椒还有胡椒从库房往外飞,就乐的不行。 空间古树上产的东西用的越多,古井里的灵泉也会越多。 主人满月那日还是一滴一滴往外渗的灵泉,如今已是一小股一小股的往外冒了。 等古井水满,这院子也会长成郁郁葱葱的草地。 “哪有八丈远,明明只隔了一堵墙好不好?” 楚沁姝不服。 第122章 被榴莲误导 小葫芦却没再与她争辩。 唉,主人还是个小婴儿,它得有爱心不能以大欺小。 “皇上,老奴将这个拿远一些。” 一阵忙碌过后,林福总算是被解救了出来。 他第一时间冲到永平帝身边,想将辣椒拿走。 “啊嚏~啊嚏~别动,让朕再瞧瞧。” 永平帝尽管被辣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却还是不舍得让林福将辣椒拿走。 他还想等腾出手来,尝尝这东西是啥味儿呢。 “唔唔。” 【辣椒好辣,姝儿眼泪都要被辣出来了。】 楚沁姝的小脑袋已经整个缩进永平帝怀里了,一听永平帝不让人将辣椒拿走,就忍不住吐槽。 “皇上,小郡主该喝奶了,奴婢来抱她去偏殿。” 姚嬷嬷待的位置离永平帝远,没被红薯堆波及。 等内侍将永平帝身边的红薯捡的差不多了,就忙上前来想将楚沁姝抱走。 她怕永平帝再打喷嚏吓着楚沁姝。 “好,你快将姝儿抱去偏殿透透气。” 永平帝也怕这个叫辣椒的东西把他的乖乖小孙女辣出个好歹,忙将襁褓递给姚嬷嬷。 楚沁姝眼睛和鼻子都被呛红了,眼中还水汪汪一片,看起来可怜的不得了。 等姚嬷嬷将她抱走,永平帝才将林福叫到跟前来。 “林福,你说这个东西如何食用?” 永平帝看着红艳艳的辣椒,有些跃跃欲试。 “皇上,如此鲜亮,恐恐怕并非食物。” 林福自小生活在山里,听说越是鲜亮的东西,有毒的可能性越大。 可这东西是小郡主拿出来的,他又不敢直说。 “是食物,做酸辣粉的配菜。” 永平帝听楚沁姝说是做酸辣粉的调料,调料难道不是配菜? “皇上,那个是不是方子?” 林福怕永平帝让他生吃这个红艳艳的东西,忙指着御案上的一张纸道。 若是折子,他打死也不敢乱看。 但那张纸上明晃晃的写着‘酸辣粉配方’几个字。 所以,他就斗胆提醒一下永平帝。 “嗯,方子朕看过了,那上面还说这个叫辣椒的东西既能当调料,也能生吃,还能做酱菜和腌菜。” 永平帝又不傻,当然是看过方子才问林福话的。 他就是好奇,闻着这般呛鼻的东西吃起来到底是啥味道。 那榴莲还不如这个辣椒好闻,吃起来却是又香又甜,回味无穷。 “那那老奴便试吃一个?” 林福忐忑不已,好想出去叫试吃内侍进来呀。 他甚至都有些后悔最近这些日子抢了人家的活干。 此时此刻,他总算是明白了各司其职的意义。 “嗯,朕也是这个意思,一个尝不出味儿你尝两个。” 永平帝说着就摘了两个辣椒递给林福。 “啊嚏~啊嚏~” 林福颤颤巍巍的接过去,刚放到嘴边,便被呛的直打喷嚏。 “皇上恕罪,老奴该死,老奴该死呀。” 林福吓的立马跪地磕头。 严格来说,他这也算殿前失仪。 换个人分分钟被拖出去打板子。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被拖出去。 不过,此刻的他,竟诡异的希望永平帝让人将他拖出去打一顿。 试吃这红艳艳一闻就呛人的东西,他总觉的会比挨板子后果更严重。 “这事不怪你,起来吃。” 永平帝将自己面前的辣椒放远了些。 嗯,这样就不呛人了。 “诶,老奴谢过皇上。” 林福颤巍巍的爬起来,眼一闭,嘴一张,便囫囵吞了一个红辣椒。 楚沁姝拿出来的是小米辣,辣椒形状小、辣度浓厚猛烈。 适合做酸辣粉和椒麻口水鸡,也适合做泡椒。 林福这一口闷的吃法,若是被喜食辣味的人看见,定然会说他暴殓天物。 “你这般吃哪里能尝出味儿,嚼着吃。” 永平帝对林福的表现些不满意,这老货是何时学得这般滑头的? 试吃个东西都这般偷懒。 “诶,老奴这就嚼着吃,嚼着吃。” 林福本就知晓囫囵吞了过不关,但吃一个总比吃两个好。 “吸~哈~吸~哈,咳咳咳咳” 林福刚将辣椒放进嘴里嚼了两下,便辣的猛咳起来。 都来不及告退,就一溜烟从侧门退出去了。 过了足有半刻钟,他才又返回殿内。 “皇上恕罪,老奴该死。” 林福顶着辣红的嘴和呛红的眼睛,一脸可怜的跪在地上。 真是要了他的老命了,喝了足足两大碗水都不顶用。 还是那试吃内侍给他抓了一把雪塞进嘴里,他才感觉嘴里不烧了。 “起来,快跟朕说说,这辣椒吃起来如何?” 永平帝见林福这副样子,有些心有余悸,还好他没有亲自试吃。 盛安国是没有辣椒,但辣味的东西御膳房还是有的。 他本以为闻着辣,吃起来或许是别的味儿呢。 都怪榴莲误导了他。 “回回皇上的话,这辣椒果真是味如其名,辣的老奴差点去了半条命。” 林福起身后,嘴唇及口周的一圈红便都呈现在永平帝眼前。 还有那红红的眼睛,怎么看怎么可怜。 “哦?看来,这生吃辣椒一般人吃不了。” 永平帝又将那张方子拿起来看了一遍,接着道:“把这串辣椒还有这些调味料都送去御膳房,让他们按这个方子做,少放些辣椒。” “诶,老奴这就去。” 林福接了方子,连忙退出去,生怕永平帝再让他吃辣椒。 “来人,去司农寺宣柳致远。” 待林福离开,永平帝才又想起刚刚那些红薯。 这次拿出来的竟捡了足足十担。 再加上上次的两担,若是能种上百亩,那明年岂不是能有几万斤的收成。 “去偏殿看看,让姚嬷嬷将小郡主送来给朕。” 这一会儿不抱着楚沁姝,永平帝就觉得像是少了些啥。 看个奏折都看不进去。 “啊啊。” 【皇爷爷,姝儿回来了。】 楚沁姝一回到永平帝怀里,就盯着他的眼睛乐呵。 一双星星眼,看见他就像是看见金银财宝一般。 “走,皇爷爷带姝儿去逛私库。” 永平帝看到红薯,哪里还不明白自家孙女的意思? 这是嘴上不惦记,心里可没少惦记呢。 不过要奖赏她,本就是他自己的意思,孙女惦记着才是好事。 “皇上,武威将军府王老将军求见。” 永平帝刚起身,就听见殿外内待通禀。 “这” “啊啊。” 【皇爷爷先见王老将军,姝儿不惦记皇爷爷的私库,真的。】 楚沁姝也不是假装大方,实在是国事比她这个小娃娃的奖赏更重要。 反正她皇爷爷又不会赖账。 “好,皇爷爷听姝儿的。” 永平帝让人宣王老将军进殿,自己也重新坐回龙椅上等着。 第123章 脱帽子 “老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老将军王震岳一进殿,便跪地行礼。 “平身。” 永平帝见王震岳一脸憔悴,便想到了视频中所看到的那场雪崩。 难道并非意外? “老臣谢过皇上。” 王震岳道谢后缓缓起身。 “皇上,老臣” “林福。” 永平帝见王震岳欲言又止,便示意林福将殿内闲杂人等撤到殿外。 “王老将军,你见朕可是有事?” 永平帝问。 “回皇上的话,那件事的罪魁祸首以及那个孽种,老臣均已处置干净” 王震岳见人都退出殿外,才又重新跪下,将他处置王怀端和楚承昭的事合盘托出。 楚沁姝猜的没错,幽州雪崩将王怀端一行人掩埋一事果真是王震岳设计的。 他作为一个在幽州驻守了几十年的老将军,对那边的环境可谓是了如指掌。 山中雪崩,本是常见。 所以在冬日里,那边的人一般都不会在山中跑马。 而王怀端自小在他身边长大,一收到他病危的书信,自是着急不已。 于是请旨回京的折子刚递出去不过几日,王怀端便着急忙慌的带着亲卫出发了。 以至于永平帝还未收到他请旨回京的折子,他就在幽州境内遭遇了雪崩。 相对于处置王怀端而言,处置楚承昭的法子就简单粗暴的多。 被拍花子的掳走,他醒来后逃跑时坠江而亡。 昨晚亥时,楚承昭被掳走,今日辰时就尘埃落定。 “皇上,老臣愧对先皇,更是无脸见皇上,这兵符还请皇上收回。” 王震岳不仅面容憔悴,双目亦是无神又颓废。 杀伐果断是他的风格,但对自己一手培养长大的亲孙子下手,说不心痛那也是假的。 王家子孙众多,他怕兵权在手,那些人亦会如王怀端一般被别人惦记。 当初,皇后惦记上王怀端,虽有宣国公府这门亲戚的原因,但根本原因还是他们武威将军府的兵权。 权利迷人眼,子孙中但凡出个有歪心思的,他们王家也就离全族覆灭不远了。 而且,如永平帝这般大度的君王,亦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被他王震岳遇到,也是祖宗积福。 所以,这兵权若是还留在武威将军府,他怕他百年之后,子孙守不住初心。 “王老将军,你的意思朕也不是不明白,只是满朝上下一时半刻的也并无合适的人手来接手幽州。” 对于王震岳再次提出上交兵权一事,永平帝也不再强硬的反对。 盛安国人口不足千万,兵力六十余万,其中二十万都在武威将军府手中。 这般重的兵权,自是承担着同等重的责任。 出了王怀端这样的事,王震岳的担忧,他自是也能想到。 所以,他决定将幽州戍边军一分为二。 一半留在武威将军府,一半再找个可靠的人接手。 如此,既能留下王震岳,幽州边城的安全也更有保障。 “皇上,人手会有的。” 王震岳心中其实早有人选,但他并不能在永平帝面前亲口提起。 甚至,对此事,他也不能插手分毫。 否则,即便皇家真的收回了武威将军府的兵权,他们也依然无法退出那些心怀不轨者的视线。 “嗯,这兵符,王老军便先替朕保管着,等有合适的人手你我君臣再作打算。” 永平帝显然也赞同王震岳的话。 若他早些年不被皇后蛊惑,如今的朝堂哪里会缺人手? “老臣遵旨。” 王震岳见永平帝松口,心中大石瞬间落地。 “姝儿,让皇爷爷看看那庶民昭的视频。” 王震岳离开后,永平帝便用上了‘意识投影符’。 当然,他并非不信任王震岳。 而是真的想看看那孩子的下场。 虽说稚子无辜,但楚承昭可算不得无辜。 只不过才八岁的年纪,便能因嫉妒王子轩与他长的相像,就能设计害他性命。 如此心境和手法,都显得太过卑劣。 若是那日湖面冰裂到不可控的程度,那朝中上下,岂不是会有十几位甚至是几十位大臣的子孙葬身碧波湖。 这种只为自己利益,连他人性命都不顾的顽劣孩童,留下亦会成为祸患。 再加上皇后的所作所为,实在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冒不得半点风险。 “啊啊。” 楚沁姝很快帮永平帝调出楚承昭的视频。 从他出宅子开始到被送上船,最终落水冲走打捞上岸。 时间跨度六个时辰,被小葫芦调整成一刻钟的视频。 永平帝全程目不转睛的盯着楚承昭,对他八年的疼爱也在这一刻钟的视频里有了了结。 原书中楚承昭继承了帝位,那民不聊生的十年,也是盛安国最终走向衰败的导火索。 无治国之能,却非要坐上帝位,于百姓而言便是灾祸。 看到他走的并无痛苦,永平帝也放下了心中复杂的思绪。 醒来之后,永平帝便觉头脑一片清明。 想来,是压在他头上快两个月的绿帽子,顺利脱去的原因。 “皇上,司农寺卿柳大人正在殿外候着,可要宣他进殿?” 见永平帝睁开眼睛,林福便给他端来一杯热茶,顺便请示要不要见柳致远。 “宣他进来。” 永平帝喝了茶,头脑更加清明,心情也莫名舒畅不已。 这绿帽子果真不是随意能戴的,一朝脱下,好似气运都回来了。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柳致远进殿后,面上就带着笑意。 以往的谨慎,反倒少了许多。 “柳爱卿平身,柳爱卿如此面若桃花,可是遇到喜事了?” 永平帝心情好,难得与朝臣开起了玩笑 柳致远:“” 面若桃花? 那是形容他这般糙汉子该用的词吗? “回皇上的话,是红薯育种的事进展顺利,微臣心情舒畅。” 柳致远也不隐瞒,如实回禀。 “哦?说来听听。” 永平帝一听红薯育种顺利,心情又好了几分。 “回皇上的话,微臣与付农令选了一处适合红薯种植的庄子,打算建暖房育苗” 柳致远将他与付嵩商量好的育苗以及种植相关事宜,都一一向永平帝做了说明。 他说的高兴,永平帝听的也高兴。 以农为重的盛安国,出了高产作物,自是谁种谁高兴。 “好好好,朕今日叫你来,除了要再给你一批红薯种子外,还有一种新作物要给你看看。” 永平帝说着,就示意林福去拿辣椒。 林福眼含精光的看了柳致远一眼,才去了偏殿。 第124章 暖身又暖胃 “柳爱卿,你尝尝这个,以司农寺的角度分析分析,可有种植价值。” 永平帝看着林福托盘中的一碟子辣椒,先是一愣,而后示意他端去给柳致远尝尝。 他明明只让林福拿辣椒啊,怎的还捎带了一碗雪? “微臣遵旨。” 柳致远并未看出林福脸上忍不住的笑意。 伸手拿了一个辣椒,便塞进了嘴里嚼起来。 “嘶哈” 才嚼了没两下,便感觉嘴里火辣辣的。 碍于是在御书房,他并不敢将口中的辣椒吐掉。 好不容易咽下去之后,便捂着嘴闷闷的咳起来。 该死的殿前失仪啊。 果然进宫就不能放松警惕。 “柳大人,快拿一块雪放进嘴里。” 林福见柳致远忍的辛苦,便忙示意他含一口雪。 不得不说,试吃内侍就是有经验。 知晓辣味要用冰来克。 否则,他那会儿试吃辣椒的时候,就能把自己个儿的舌头咬断。 “诶,嘶哈哈,谢谢林总管。” 柳致远一边用手扇着嘴,一边挖了一把碗里的雪就塞进了嘴里。 雪入嘴的冰凉感一下子就将口腔中的辣味抵消。 含了几口雪,柳致远好不容易才缓过来。 楚沁姝躺在永平帝的怀里,虽然看不见柳致远。 但他嘶哈嘶哈的声音,她听着就觉得辣。 “啊啊。” 【皇爷爷,辣椒不是谁都能生吃的,还是当调味料更受欢迎些。】 楚沁姝还以为是她给的方子上说的不够清楚,忙啊啊着提醒永平帝。 前世她也在网络上看过吃辣椒比赛的视频。 她是喜食辣,但对那些能生吃辣椒的人还是充满了无尽的佩服。 辣嘴烧心,体质不过关的,真真是最好不要嗜辣。 否则肠胃遭罪不说,菊花也得跟着遭罪。 “给林爱卿倒杯茶,涮涮嘴。” 永平帝拍着怀中的楚沁姝,对林福道。 唉,谁让柳致远是个农官呢。 他不亲口尝尝,如何能发现这辣椒的价值? 毕竟来日育种和教导百姓种植,都是司农寺的职责所在。 百姓手中的地本就不多,若是连司农寺都说不清作物的价值,他们哪里会愿意种植。 “微臣失仪,还请皇上降罪。” 柳致远已经缓过劲来,忙跪下请罪。 “柳爱卿不必自责,这辣椒就是这般口味,你第一次尝试难免不适应,多吃几次就好了。” 永平帝摆摆手,示意他平身。 “皇上,这辣椒这般辣,如何能吃?” 柳致远懵了,还要多吃几次? 刚吃了一个就差点要了他半条命好? 再多吃几次,他怕自己要以身殉职。 古有神农尝百草,尝到了断肠草,却也有着述流传百世。 他一个农官,难道要死于辣椒? 那他是不是得赶紧着书一本? “那便是你这个司农寺卿该琢磨的事了。” 永平帝还没吃过辣椒,也无法评价辣椒的价值。 但他觉得自家孙女拿出来的东西,就没有不好的。 若实在琢磨不出好在哪里,就是那些官员不称职。 “皇上,午膳送到了。” 林福见殿外提着食盒的内侍已经站定,便附在永平帝耳边耳语。 “传膳,让他们再送一份过来,让柳爱卿也尝尝。” 上次吃的三鲜粉,永平帝还时常念叨呢。 若不是红薯要留作种子,他非要多吃几顿不可。 也不知今日的酸辣粉又是何种滋味,好不好嗦啊。 林福出去之后,交待传膳的内侍去御膳房再取一份,便提着食盒返回了殿内。 永平帝闻着食盒里溢出的霸道香味,抱着楚沁姝坐到了食案旁。 “啊啊。” 【皇爷爷,姝儿也饿了,姝儿要喝奶奶。】 楚沁姝不是不想赖在永平帝怀里蹭两口酸辣粉,但她也知道自己如今的实力。 那辣椒,真不是她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惦记的。 识实务者为俊杰,省的待会儿被馋哭。 “哦,姝儿也到喝奶的时辰了,皇爷爷这就让姚嬷嬷来抱姝儿。” 永平帝话落,就有内侍跑去偏殿叫姚嬷嬷去了。 楚沁姝被抱走喂奶,永平帝才拿起快子用膳。 今日的午膳除了一碗酸辣粉,还有两盘爽口的小菜,外加一碟点心。 这一看,就是御厨尝过辣椒之后,给搭配的祛辣组合。 “嘶~” 永平帝迫不及待的吃了一口酸辣粉,又辣又烫。 “嘶~哈~” 再吃一口,有点感觉了,香。 一碗酸辣粉吃完,永平帝还有些意犹未尽。 比之上次的三鲜粉,酸辣粉的口感更有层次。 而且暖身又暖胃,一碗下肚,从头到脚都在发热。 “柳爱卿呐,朕明年能否酸辣粉自由,可就全看你的了。” 永平帝用完膳,就打算起身活动活动。 见柳致远也吃的满头大汗,就更加满意。 “微臣定不负皇上信任。” 柳致远见永平帝起身,也不敢再继续吃,忙起来回话。 唉,本来和皇上在一处就紧张。 这酸辣粉吃的他更紧张了。 辣就不说了,还麻,还烫。 愣是吃的他出了一身汗。 不过话说回来,这酸辣粉是真的好吃。 冬日里来一碗,不仅顶饱还暖身。 还有那个辣椒,果真是一味霸道的调料。 若是找个厨子琢磨琢磨,定能将它做出百八十种口味的菜肴。 如此,辣椒便能卖银子。 能卖银子,百姓自是愿意种植。 “嗯,朕将新作物交于你,自是信任你的,快将午膳用完不可浪费。” 永平帝见柳致远吃了半晌,竟还剩下半碗,心中就有些好笑。 既然吃辣不行,以后进宫就让他再多吃几次。 “是,微臣遵旨。” 柳致远又坐下继续与酸辣粉战斗。 永平帝则去偏殿找楚沁姝去了。 那一串辣椒并不多,也不知道这些种子种出来,能有多少收成? 不若还是让林福先在安仁宫种一茬试试。 永平帝边走边想着。 第125章 书房下的密室 “柳大人,皇上说让您先好好种红薯,那辣椒你得琢磨出让它变成银子的法子才能让您种。” 柳致远用完膳,林福一边让人收拾膳盘,一边提醒他。 “还请林总管转告皇上,下官定不负皇上旨意。” 对于永平帝暂时不让他种辣椒的事,柳致远并不意外。 他为农官多年,自是知晓红薯与辣椒的区别。 一为主食,一为调料,一先一后自有主次。 但他也会尽快琢磨出辣椒的用途和价值,定会争取早日拿到种子去育种。 柳致远这次又是一个人进宫,一队禁卫军送出宫。 随他一同出宫的,还有那十担承载着盛安国希望的红薯种子。 “姝儿,走,皇爷爷带你去逛私库。” 永平帝在偏殿接上楚沁姝,便抱着她上了龙辇。 等林福追上来的时候,他已快到私库门口。 “姝儿乖乖,快看看可有喜欢的?” 一进私库,永平帝便将楚沁姝立着抱了起来。 一手托着她的后颈,一手托着她的后腰和小屁屁,尽量让她能看清楚架子上的各种奇珍异宝。 “啊啊。” 【夜明珠,姝儿喜欢。】 “好,姝儿喜欢就拿走。” 永平帝乐呵呵的道。 呼的一下,十二颗一字排开的夜明珠不见了。 “啊啊。” 【玉白菜,姝儿喜欢。】 “好,玉白菜也是姝儿的。” 见楚沁姝这般会挑东西,永平帝更乐呵了。 “啊啊。” 【金蟾蜍,金貔貅,姝儿都喜欢。】 “姝儿可真会挑,招财守财的都是姝儿的。” 永平帝笑的眉眼弯弯。 心想送给自家孙女的东西,以后还真得让她自己挑。 若是让他或是林福选,定然选不到这些物件上来。 楚沁姝也不贪心,她每挑一样,得到永平帝允许,她才会收进空间。 而林福呢,则是跟在一旁迅速的列着清单。 消失一样列一样,这是私库的规矩。 至于消失的东西去了哪里,他也不敢问。 反正小郡主能隔空变出那些个他没见过的好东西,能隔空收走这些宝贝他也很淡定。 福星,自不是普通人。 她的秘密,可不是谁都能打探的。 “啊啊。” 【皇爷爷,姝儿挑好了,我们回去。】 挑了十样,楚沁姝便收了心。 永平帝的私库里好东西果然比之前多的多,简直是挑的楚沁姝眼花缭乱。 但不能人心不足。 细水常流,方能长久。 “啊?这就挑好了?那边还有好几排箱子未去挑呢” “啊啊。” 【姝儿不能贪心,姝儿还小,以后挑宝贝的日子还多着呢。】 楚沁姝挥舞着小手,恨不得拍拍小胸脯向永平帝表示自己意志坚定。 “哈哈哈哈,好,那皇爷爷就听姝儿的。” 对于楚沁姝的表现,永平帝很欣慰。 小小一只,就知晓杜绝外物的诱惑,也只有他的孙女能做到了。 离开私库坐上龙辇后,楚沁姝便闭上眼睛进了空间。 “主人,你喜欢金银玉器?” 小葫芦见到楚沁姝,就凑上前去满脸好奇的看着她。 刚刚飞进来的那些金银财宝,它可都看到了。 它的主人明明还是个小婴儿,怎么会喜欢金蟾蜍这般金光闪闪的东西呢? 又不可爱又不好看,怎么看也不该是它这个年纪该喜欢的呀。 “是啊,金银玉器什么时候都不会贬值,我多存些以备不时之需。” 楚沁这还是第一次直接将东西收进空间。 所以,小葫芦都看呆了。 飞出去东西它已经看习惯了,这还是头回见飞回来的。 “主人,我没有告诉过你咱们不缺银钱吗?” 小葫芦纳闷不已。 到底是它太懒没有说,还是这一届主人忘性大没记住? 作为完成了千百次小世界任务的药葫芦空间,怎么会有缺钱的时候呢? “没有啊,咱们怎么不缺银钱?” 楚沁姝看着古井和古树,若有所思。 灵泉是好,但想要让灵泉变成金子银子,她这般两个月的宝宝哪里做的到? 古树上的硕果累累,一日一季的收成,也很值钱。 但都不是她目前能变现的。 所以,她们哪里会不缺银钱? “嘿嘿,那指定是主人你忘记了,小葫芦肯定说过书房底下有个密室的事。” 小葫芦摸摸头上两片呆呆的叶子,尴尬的有些脸红。 果然是它忘记说了。 不过,主人还小,也没到花钱的时候。 说不说的,并不重要。 “小葫芦,你的意思是说书房下面的密室里都是银子?” 楚沁姝一听密室就两眼放光。 据她所知,在盛安国,密室就代表金银珠宝。 没有金银珠宝的人家,也不会白费力气挖密室。 “不是。” 小葫芦摇摇头。 “不是银子?那是什么?” 楚沁姝一边问,一边往书房的方向走。 她倒要去找找密室,看看里面到底放了些什么。 “主人,密室里放的虽然不是银子,但绝对比银子更值钱。” 小葫芦迈着小短腿跟上楚沁姝的小短腿。 两人都倒腾的又快又灵活。 很快书房到了,小葫芦就带头往密室入口的位置走。 入口的机关大概是好久没有开过了,小葫芦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 “主人,我带你下去看看,保管你看了就对外面的金银财宝不感兴趣了。” 小葫芦带头进了密室的通道,蹦蹦跳跳的边走边说。 “真的?” 对小葫芦,楚沁姝还是了解的。 所以,她在没有见到密室里所谓的比银子更值钱的东西时,还是持保留意见。 “嗯,小葫芦从不骗人。” 小葫芦拍拍小胸脯,表示自己很可靠。 楚沁姝没有说话,只跟着小葫芦的脚步一直往下走。 向下的阶梯呈回旋状,走一层才亮一层的灯,根本就看不到尽头。 嵌在墙壁上的灯,也不知是什么材质,不像夜明珠更不像后世的灯泡。 “主人,你跟上我,很快就到了。” 小葫芦在前面走的很是轻车熟路,楚沁姝就不声不响的跟着它。 奇怪的是,向下走了一刻钟后,竟听到了细微的水流和风声。 哪家密室里会有水流? 难道是为了运金银珠宝的时候,方便走水路? 第126章 金银山 又继续往下走了一刻钟,便踩到了平地上。 远远的瞧见一个似是出口的地方闪着些许天光。 又走了近一刻钟,不再有灯亮起,而那出口处竟有阳光投射进来。 “主人,咱们到了。” 小葫芦迎着光亮欢快的跑出去,楚沁姝紧随其后走出通道。 “主人,河对面就是金银山,你喜欢金子就去高的那座山上挖,喜欢银子就去矮的那座山上挖。” 小葫芦指着对面的一高一矮两座山,兴奋的向楚沁姝介绍。 “挖出来是矿石还是” 楚沁姝看着远处紧紧相连的两座山,欣喜又疑惑。 她和小葫芦现下就站在通道的出口处。 再往前走最多七八丈远就是一条河,河水清澈荡漾,在金色阳光的照耀下有些晃眼。 河边还停着一条乌篷船,颜色古旧,却也在随着水波微微摇晃。 看起来该是完好无损的。 “不是矿石,也不是元宝,但是挖出来就能用。” 小葫芦解释道。 “那我们去看看?” 楚沁姝有些跃跃欲试。 活了两辈子还没有从土里挖过金子银子呢。 这挖出来就能用的金子银子,也不知道长的什么样子? “去不了。” 小葫芦从通道出来后,就不再往前走。 楚沁姝想要去一探究竟,它却站在那里背着手摇头。 “不能去?为什么?” 楚沁姝刚刚的欣喜,瞬间就冷了下来。 心想果然不能对小葫芦抱有幻想。 除了它那些符篆,就没有靠谱的时候。 “因为我不会划船,你也不到缺银钱的时候。” 小葫芦说着还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番楚沁姝。 意思是,两人加一起都没有三尺高,这乌篷船它\/她们肯定是驾驭不了的。 “我” 楚沁姝本想说她缺银钱,但没说出口。 她还在喝奶,连爬都不会爬,这样的小婴儿说自己缺银钱谁会信? 不过,她缺不缺银钱和能不能去金山银山也没关系。 至于划船 小葫芦不是有符篆吗? 不能划船,也能飞上山呀。 “小葫芦,咱们去山上看看那金子和银子长什么样好不好,我好奇。” 楚沁姝确实好奇。 按捺不住的那种好奇。 都走到金山银山脚下了,不去挖几锄头怎么甘心? “看不了。” 小葫芦依然背着手,老气横秋的摇着小脑袋。 “小葫芦,你这是在逗我玩呢?足足走了三刻钟才到地方,就不能让我挖一块金子出来看两眼?” 楚沁姝气呼呼的瞪了小葫芦一眼,迈着小短腿就往河边走。 哼!她要游泳过河。 不挖出块金子,她绝不下山。 “诶,主人,咱们没有锄头,怎么挖呀?” 小葫芦见楚沁姝气呼呼的走了,也连忙小跑着跟上去。 它还没遇到过这般贪财的主人呢。 个子没有桶高,就想挖金银山了。 不说没有锄头了,就是有锄头,它\/她们俩这小身板也挖不出东西来呀。 而且那山上的土层厚度是跟任务进度有关的。 若是任务圆满完成,一锄头下去就能挖到东西。 可它们目前的任务进度才完成了一半,估摸着不挖个几十丈深,是见不到东西的。 “没有锄头,用手扒呀,只要能挖到东西还怕出力吗?” 楚沁姝那执着的劲头一上来,小葫芦根本就拿她没有一点办法。 “主人,用手扒不出来呀” 小葫芦无奈,只得跟楚沁姝说了实话。 “你的意思是说,这两座山是对我完成任务的奖励?” 楚沁姝在小葫芦的阻拦和解释下,不得不停下脚步。 既然扒不出来东西,那她还游河爬山干啥? “是的,任务进度是多少,那山里的东西就是多少。等到咱们完成任务的时候,你再去山上用手就能扒出金子银子了。” 小葫芦是个视金钱如粪土的灵宝,它的每一届主人对金银财宝的态度也不尽相同。 但看到他\/她们用金银山里的东西救助天下百姓,它也会与有荣焉。 “这” 楚沁姝有些无语。 白高兴一场。 害她屁颠屁颠的跑了这么远。 “咱们回去,等任务完成,你肯定就能划船了,到时候这整个金银山都是你的。” 小葫芦说着就转身往回走。 今天的视频还没看完,也不知道那些跑偏的人会不会引出新的剧情。 自从楚沁姝将原书背出来后,小葫芦也将那本书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不得不说,那剧情 炮灰就不说了,百姓也实惨。 而自从它和主人来了之后,原书剧情就开始出现偏差。 有些是利于它们完成任务的,有些则会对它们完成任务产生影响。 总之,它的躺平生活还是受到了些许影响。 “说的也是,不过金银山暂时不能用,皇爷爷给的赏赐我还是要收的。” 楚沁姝虽不情愿离开,但她又确实没办法凭一己之力去挖几十丈土。 只能亦步亦趋的跟着小葫芦离开。 不过,一双小短腿再也迈不出来时的轻快步伐了。 “嗯,主人喜欢那就收,咱们库房不小,收多少都能装下。” 小葫芦还是蹦蹦跳跳的在前面领路,空间它太熟悉了,不值得它停留驻足。 主人年纪太小,皇宫都没有走遍。 它也只跟着她见过宫中的几处地方。 外面的世界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 二人各怀心思的原路返回。 爬楼梯和下楼梯完全是两个概念,两加上两人都是小短腿,所以它\/她们回程足足用了大半个时辰。 “主人,我要看视频了,你自己去爬树撵鸡?” 小葫芦关好密室入口,就迫不及待的爬到躺椅上去了。 楚沁姝也累了,不想爬树撵鸡,就跟着小葫芦往躺椅上爬。 “你看视频,我睡觉。” 至于鸡,谁爱撵谁撵,反正有栅栏。 那些鸡也就只敢啄两口葫芦叶子,花和葫芦它们是不敢碰的。 小葫芦不再接话,眼睛只盯着对面的墙。 而楚沁姝也很快做起了美梦。 “主人快醒醒,快让你皇爷爷差人去相国寺,再晚就来不及了。” “啊?相国寺?相国寺出事了?” 楚沁姝被小葫芦摇醒时还一脸懵。 原书都给皇爷爷看了,相国寺怎么还会出事呢? 第127章 慈父的心软 “啊啊。” 【皇爷爷,快派人去相国寺,那个假国师正在相国寺埋黑火药。】 楚沁姝是问了小葫芦才知道,假国师还安安稳稳的在相国寺待着呢。 明明书中已将他的身份交待清楚,为什么他还能好好活着呢? 楚沁姝百思不得其解。 “姝儿醒了,姝儿不急,让姚嬷嬷先抱你去喝奶。” 永平帝听了楚沁姝的提醒,心中便是咯噔一下。 假国师牟遇要提前杀净空大师了? 牟遇,便是假国师的真名。 他是赤灵国黑巫一派的最强蛊师。 潜入盛安国的目的,便是当细作扰乱五国关系,并配合皇后扶持十九皇子楚承祺登上帝位。 永平帝在书中看到他的身份时就知道,短期内这个人在明面上还不能消失。 但他是蛊师,若任由他继续住在观星楼,那宫中必然不得安宁。 所以,他给净空大师写了密信,让他将真正的国师觉明寻回。 然后再将牟遇秘密关押起来。 毕竟当年牟遇是扮作觉明的样子,才哄骗了他们。 如今只是换回真正的觉明而已,想来问题不大。 没想到,净空大师竟并未按他的意思处置此事。 “去相国寺找净空大师,就说” 楚沁姝被姚嬷嬷抱走后,永平帝就招来了龙卫。 对他耳语一番后,就让他快去快回。 紧接着,又招来一名龙卫,道:“传信京郊大营,让太子回来见朕。” 次日早朝过后,楚承奕就抱着楚沁姝出现在御书房。 “天亮才回京?” 永平帝一见到楚承奕,便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番。 面具还是那个面具,轮椅还是那个轮椅。 从京效大营坐马车回京,的确需得一整夜时间。 不过,老十都离京几百里了,他的腿怎么还不好? “回父皇的话,儿臣收到消息就将营中事务安排妥当回京,可马车的速度您也知晓” 楚承奕一字一句的回禀,丝毫不心虚。 “可有累着?” 永平帝也不生气,反而生了慈父的心软。 都怪他前些年的昏聩,害的这唯一的嫡子都跟他不亲近了。 “谢父皇关心,儿臣不累。” 对于永平帝如此直白的关心,楚承奕还是有些惊讶的。 也不知是不是他想多了,自从姝儿出生,父皇看他的眼神就越来越不一样了。 “不累也要养好身体,璟儿和绥儿你也要抽空教导才是” 父子二人在御书房里聊起了家常。 楚沁姝听的瞌睡,就干脆进空间去爬树采收,顺便再背几本书。 净空大师是两刻钟以后到的。 到了便由龙卫直接带进御书房。 “老衲参见皇上。” 净空大师进殿后便向永平帝颔首打了个佛礼。 然后又与楚承奕相互见了礼。 才将目光投向楚沁姝,意味深长道:“老衲谢过安平郡主。” 永平帝一看,也没有阻止。 净空大师既是得道高僧,知晓楚沁姝拥有与凡人不同的能力,也并不奇怪。 “净空大师,那假国师一事可处理妥当了?” 永平帝很想知道净空大师为何不按他的意思处置牟遇。 所以,便直接开口询问起来。 “皇上,老衲正要与您细说此事。觉明虽已寻回,但在那处待时日的太久,早已形容枯槁” 净空大师说话虽是语调平缓,不急不徐。 但楚承奕却听的眉头都拧成了疙瘩。 原来,真正的国师觉明已于十年前就被这个假国师顶替了身份? 皇后入宫也正好十年,她和这个假国师到底是什么关系? “觉明短期内无法恢复,那便先换个人易容成牟遇的样子住进观星楼便是。” 永平帝听净空大师说完原由,便拧眉沉思了一瞬,就给出了解决的法子。 牟遇肯定是不能继续留在观星楼。 但没了一个牟遇,赤灵国必会再重新启用新的细作。 与其花费精力去查新的细作,倒不如营造一个牟遇依然还是国师的假像。 如此顺藤摸瓜,也好将那些野心勃勃的赤灵势力一网打尽。 既然真正的国师觉明既然已经无法装扮成牟遇的样子,那便只能换个人了。 唉,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被假的顶替久了,真的反而扮不回去了。 “皇上所言极是,老衲已选出合适的人装扮,可不知为何会被那牟遇觉察。” 净空大师如寿星般光亮的额头,此时都愁的多了一条皱纹。 昨夜若不是皇上派去相国寺的人及时赶到,他怕是早就被炸成一堆黑灰了。 想他活了几百年,自是不怕死的。 可被那黑乎乎的东西炸死,他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死相不好看不说,以后回了上边那帮老小子还不得笑他个千百年。 “被他察觉?那他可有传递消息出相国寺?” 永平帝有些后悔没有派人盯着相国寺。 否则,跟着牟遇递出的消息,说不得还能查到更多的细作。 “并未,相国寺内除了老衲,再无人能传递消息。” 见净空大师说的笃定,永平帝也就不再怀疑。 “观星楼的事,全权交由大师处置,这牟遇朕便收了。” 具体做法,之前的密信中说的也算细致,永平帝便不想再啰嗦一遍。 既然净空大师关不住牟遇,那就由他来关。 反正暗牢的牢房够用。 多关牟遇一个,也关的下。 “皇上放心,此事老衲定然办妥。” 净空大师颔首领命,之后便不再多言。 “那黑火药,可带回宫了?” 永平帝这话不是问净空大师,也不是问楚承奕,而是问的龙卫。 “回皇上的话,从相国寺搜出来的黑火药已全部带回宫中。” 龙卫回完话,楚承奕当即就面色一变道:“黑火药危险,切不可带入宫中。” “太子殿下不必忧心,卑职已将里面的引线全部拆除,存放的地方也远离火源。” 这些都是永平帝提前交待过的,龙卫断不敢自做主张。 “太子殿下可是懂这黑火药?” 净空大师满脸兴味。 他没被黑火药炸,但他昨夜也问过皇上派去救他的人。 知道这东西威力巨大,杀伤力极强。 若是能将黑火药用于军中,那盛安国岂止昌盛百年? 他是出家人,本应慈悲为怀。 但他赞同将黑火药用于军中,也并非就是鼓励杀戮。 震慑,有时比真正的杀戮更能稳固疆土和朝纲。 “随朕一起去看看那黑火药。” 见楚承奕没有回答净空大师的话,永平帝便开口道。 第128章 把柄 永平帝领着几人刚离开御书房,月妃就在殿外求见。 “月妃娘娘,皇上不在御书房。” 殿外值守的侍卫道。 “皇上不在御书房?那皇上去了哪里?” 月妃皱眉。 “皇上的去向,卑职并不知晓。” 侍卫只管守着御书房的安危,其它事情并非他们的职责。 永平帝不在,月妃为难侍卫也没有意义。 便不情不愿的转身离开。 她的父亲荆州知府据说昨日已被押解回京。 以他犯下的事,必难保命。 可这些事情,他也是为了皇后才做下的。 她私下里找了皇后多次,威逼也好利诱也罢,皇后竟然都是一副与她无关的样子。 既如此,那她也不必再给皇后留脸面了。 皇后想全身而退? 她手上的把柄可不答应。 月妃边走边想,恨皇后恨的心痒痒。 “娘娘,咱们漪澜宫不是这个方向。” 水仙见自家娘娘一脸凝重的低头走路,走的方向越来越不对,才出声提醒。 “跟着本宫走就是。” 月妃不想多说,反而加快了脚步。 于锦仪听人通传说月妃求见的时候,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她与永平帝后宫那些人的交情大多都是面子情。 月妃与她也并无来往,怎的会突然来见她? “就说本宫在忙,不方便见她。” 于锦仪思索一番,便明白了月妃的来意。 月妃的父亲孙知府昨日才押解回京,她今日就找来东宫,想必是要为孙知府犯的事找门路。 可荆州一事是楚承奕亲自去查的,上东宫找门路,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难道月妃是担心查到的把柄不够,打算再送些来? “娘娘,月妃说” 通传的内侍出去之后,又很快返回。 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明显是月妃说了什么他作不了主的话。 “月妃说了什么?” 于锦仪问。 “回娘娘的话,月妃说荆州贪墨案真正的幕后之人在宫中,还说她手中有证据。” 事关前朝政事,内待一听就恨不得去捂月妃的嘴。 可他只是一个内侍,又哪里真的敢对月妃动手。 可他一劝月妃离开,月妃就来这么一句,搞的他都不会了。 “那便让她进来。” 于锦仪不想搭理月妃,却也不能由着她胡说八道。 这话若是传出去,不明所以的人怕是会以为楚承奕办了件冤案。 “太子妃,你可要帮帮月母妃呀。” 月妃一进来,都没等于锦仪行礼,便扑过去拉住她的手哭起来。 她是永平帝的后妃,自然也是太子夫妻的长辈,平日里见了面于锦仪还是要向她行晚辈礼的。 可她这一扑,倒把于锦仪扑了个措手不及。 “月母妃,您先坐下,有事慢慢说。” 于锦仪无奈,只能先将她扶到椅子边坐下。 “太子妃,我也是没法子才找到你这儿来的,皇后她” 月妃提到皇后,便扫视了一圈暖阁里伺候的人。 于锦仪一看就知晓她的意思,便示意她们都退出去。 等暖阁里只剩下她和月妃二人时,月妃才再次开口。 “太子妃,我父亲是被皇后蛊惑的,他经手的钱粮都进了皇后的口袋,而且” 月妃说到一半,再左右看看,确定无人偷听才接着道:“而且皇后似是被人调包了。” “月母妃为何会有如此怀疑?” 于锦仪皱了皱眉,假装好奇道。 皇后的事,她早就从楚沁姝的心声知道的一清二楚。 如今这个皇后,的确是个假的。 但此事除了永平帝,明面上并无第二个人知晓。 难道真被月妃给看出来了? “皇后最是爱美,可小郡主满月那日,她竟然顶着满头虱子去参加宫宴,这还不可疑吗?” 月妃一想起当日那杯酒,就头皮发麻。 她拿这个去威胁过皇后,可皇后根本就不搭理她。 但这个把柄,她肯定是要好好利用的。 “而且,凤鸣宫失火的真相,定然也与假皇后有关。” 月妃见于锦仪不接她的话,明显是不相信她,又连忙搬出新的证据。 “她搬回风华宫便大病一场不说,近来也是隔三差五的生病。 以往她每日给我们这些后妃立规矩,都能折腾一两个时辰的,怎的会一夕之间就病弱至此呢?” 月妃努力搜寻皇后与以往不同的地方,极力想要证实自己的说法。 见她说的口干舌燥,于锦仪总算接话了。 “月母妃觉得皇后娘娘是何时被人调包的?” 问完,还摆出一副很凝重的表情看着月妃。 亏她还真当月妃变聪明了呢。 没想到竟全是胡诌。 “皇后娘娘被人调包至少该有一年了。” 月妃拧眉思索一番,才不确定的开口。 说皇后是假的,也是她这两日才想出的法子。 他父亲升到荆州知府任上,也才满两年。 以前职位低,替皇后做的事,也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 到了荆州知府任上之后,也就这次的事情犯的最大。 若皇后被人调包一年,今年的事便正好可以全部推到‘假皇后’头上。 抓出了‘假皇后’这个罪魁祸首,那她父亲不说全身而退,至少也有一线生机。 “既有一年之久,为何月母妃近日才发现?” 说到这里,于锦仪已经猜到月妃的用意了。 ‘一年时间’,‘假皇后’,便是她想出的救父之法。 只是,她想的未免也太简单了些。 “这假皇后以前也从未露出过破绽啊,若不是凤鸣宫失火她搬回风华宫,我也发现不了。 毕竟皇后在风华宫住过五年,那时我与她也算打过不少交道,所以她回了风华宫,我才看出些端倪。” 月妃搜肠刮肚,为自己的说法找理由。 恨不得将皇后是假的这件事立马钉死。 只有钉死假皇后的身分,她手中的那些把柄才能发挥最大作用。 “哦?月母妃觉得此事,本宫这个父皇的儿媳可能插手?” 于锦仪听完月妃的理由,就有些想笑。 但还是决定耐着性子再应付她一会儿。 “这” 月妃一噎。 若贤妃还在,她当然不会来找于锦仪。 可她见不到永平帝,也见不到静妃。 贤妃更是早就进了冷宫。 跟别的妃嫔说这事,更是毫无意义。 她能怎么办? “太子妃,此事牵连到荆州赈灾贪墨案,你不能插手太子能插手啊。” 月妃急道。 “皇后乃后宫之首,若她的身分存疑,除了父皇就再无人能查。” 于锦仪这话,也算是提点月妃。 听不听的懂,就全看她自己了。 第129章 月妃的打算 “可皇上不见我,自从荆州出事,皇上就再没见过我。” 月妃无奈又委屈。 她也知道找永平帝求情是最快的办法。 可见不到人,她就算是有十八般武艺,也无法施展啊。 “父皇不见您,定然有他不见您的理由。您所言之事,我和太子实在是不好开口,毕竟我们是晚辈。 而且,就算我们在父皇面前提了此事,若最终查出皇后并非被人调包,恐怕您和十四弟都会受到牵连。” 于锦仪知道月妃不会轻易放弃。 但永平帝能避着她几个月,就是不想给她一点求情的希望。 甚至可以说,是为了不牵连她和十四皇子,而故意避着她们母子。 “太子妃,你只管让太子去皇上那里提提此事,其它的我自有办法。” 于锦仪所言,月妃不是想不到。 但她求的,不过是与永平帝见面的机会。 她父亲为皇后做的事,大多都留有把柄,那些把柄只有她知晓藏在哪里。 但在没见到永平帝前,她不敢轻易拿出来。 而且,若她父亲此次真的折进去,那她就没有母家了。 她没有母家,她儿子就没有外家。 一个没有外家的皇子,不说争什么,就是想求个好一些的封地怕是都难。 “月母妃,后宫不得干政,我如何与太子提及此事?” 于锦仪都要被月妃气笑了。 话都说的那般清楚了,她竟然还要一意孤行。 不说永平帝调包皇后的目的是什么,只说孙知府做的那些事。 春上朝廷下拨疏通河道加固堤坝的银两,也查出是被他挪用。 夏季的水灾,正是因为没有疏通河道加固堤坝引起的。 几个县的百姓流离失所,饿死淹死的百姓更是不计其数。 如此罪行,即便查出是皇后指使,那孙知府也同样脱不了罪。 “可此事你不帮我,我实在是找不到人帮忙了呀。” 月妃说着竟眼眶泛红,似是于锦仪不答应她就要在这里哭一场。 为了自己在宫中有个靠山,她与皇后交好,并不算错。 错就错在将她父亲拉入了皇后阵营。 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她也只能赖在东宫求于锦仪。 “月母妃,皇后是否被人调包,您心中真的没数吗?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您和十四弟还能求个平安,若您真要闹到父皇那里,那后果您和十四弟可能承受?” 于锦仪已然没了耐性。 就直接点破了月妃的谎言。 若是让她知晓月妃还曾在东宫埋有眼线,她恐怕早就没有耐性应付了。 “只要让我见到皇上,假皇后的事必能坐实。” 月妃笃定道。 皇后与官员勾结,还闯下了弥天大祸,即便是真皇后也得让她变成假皇后呀。 否则,皇上的脸往哪儿搁? 毕竟他宠皇后的事,满朝文武无人不知。 被自己宠爱的人背叛和被一个假冒的人背叛,皇上不会不明白其中的差别。 于锦仪:“” 不,这事不仅不能坐实,还有可能给你带来新的祸患。 “月母妃,您是真不听劝啊?” 于锦仪摇摇头,不想再多说什么。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她是不想树敌。 但十四皇子本就没有站在楚承奕这边,他的死活其实与东宫并无关系。 只是,皇后的事情已经够复杂的了,她并不希望月妃再去节外生枝。 所以才多说了几句。 “太子妃,不是我不听劝,实在是事关我父亲的性命,我不争取一番,哪里能心安?” 月妃已经钻进了必须救孙知府的死胡同里。 于锦仪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只盼着见了永平帝,为孙知府好好开脱。 最好能将皇后按死,以后她在宫中也能过几天好日子。 “嗯,为人子女,这般想也并无错处。那月母妃便再想想其它法子,我这里实在是爱莫能助。” 于锦仪说完,便站起身打算强行送客。 月妃一看她这架势,也明白她的意思。 可她又实在不甘心就这样离开。 满宫上下,她能求的人实在是寥寥无几。 这好不容易见到人,却无功而返。 不若想法子去见见袁茉儿? 袁茉儿便是袁侍妾,是月妃外家良淮伯袁家的嫡女。 被家族送入东宫已有三年,见楚承奕的次数还不超过三次。 楚沁姝满月那日,她本想偶遇楚承奕吸引他的注意,却被他的面具吓到,至今还关在东宫的地牢里。 月妃近来一直在联络她,想让她帮忙偷荆州一案的卷宗。 可死活没有收到一丝回音。 今日既然到了东宫,于锦仪又不帮她在楚承奕面前提假皇后的事,那便只能在袁茉儿身想想法子了。 “罢了,就当我刚刚魔怔了,此事太子妃不必往心里去。” 月妃心中有了新的打算,便摆摆手假装不在意于锦仪的拒绝。 更是装作没看懂她要送客的意思,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月母妃能想通便好,我还有事要办,便不留月母妃了。” 于锦仪既然已经起身了,便也没打算再重新坐回去。 依然坚持送客。 “你这孩子,月母妃难得来一次东宫,还不能让月母妃多坐一会儿?你没空陪月母妃,便让人带月母妃去逛逛园子也成。” 月妃还是坐着不起身,她打定主意不走,于锦仪肯定也不能硬赶她走。 她和于锦仪虽不是婆媳,但楚承奕和十四可是同父的亲兄弟。 哪怕是为了维护皇家兄弟间那微薄的面子,她也能在东宫多赖一会儿。 “月母妃,如今是冬日,哪有园子可逛?” 于锦仪对月妃的行为很是不理解。 她都拒绝的这般明显了,月妃难道还要留下想法子说服她? 亦或是,想等楚承奕回来了再求他。 不过,这留下的借口找的可真不怎么样。 “冬日有冬日的美,月母妃这个年纪的人,可不是只爱鲜花和绿叶,枯藤残枝也能看出不同的意境。” 月妃收回刚来东宫时的焦躁和委屈,此刻脸上都是温和的笑意。 “月母妃都这般说了,那便让人领您去园子里逛逛就是。” 于锦仪明白,月妃这是打定主意要在东宫再赖一会子了。 要赖便赖,东宫除了有明面上的侍卫,还有暗卫。 总不至于守不住她一个女子。 第130章 不装了 月妃在东宫逛园子的时候,永平帝正带着净空大师和楚承奕在冷宫一处偏僻的院子里围观黑火药。 “装上引线,炸一个让朕看看。” 永平帝还是第一次见黑火药。 他是想象不出就这么个黑乎乎的圆疙瘩,能有多大威力。 “父皇不可,您想想当年的祭台,若是在冷宫炸黑火药,这殿宇怕是都要被震塌。” 楚承奕说着,还将怀中熟睡的楚沁姝搂紧了些,生怕她被吓到。 那黑火药,他早就拿去秘密研究了。 还是楚沁姝满月那日,那个假国师让人埋在城外牛脊山上的。 若非楚沁姝提前告诉他,那日牛脊山定会被炸塌半边山。 山下的百姓,亦会被连累的家破人亡。 “嗯?祭台?当年祭台倒塌与这黑火药有何干系?” 楚彦绥出生那年,净空大师出去云游了。 所以祭台倒塌时的景象,他并未亲眼看见。 等他两年后回来时,祭台早已重新修复如常,一点儿被炸过的痕迹也看不出来。 “哼,这便要问你了,给皇家送个国师还能让人顶替了,可见你那些徒弟的能耐” 提起祭台,永平帝便不得不替自家孙儿讨一回公道。 盛安国重礼佛是不错。 但相国寺也不能受了皇家香火还坑皇家不是? 假国师一事,可以说责任全在相国寺。 有了假国师,才引发了皇后那些糟心事。 他这个皇帝,说是被相国寺坑了,可一点也没冤枉相国寺。 还有他那孙儿,一出生便被送去相国寺,还被那帮和尚教的真把自己当成出家人了。 好在回来之后决定还俗,否则他定不会放过相国寺。 “皇上,国师一事老衲的确是该担责。 老衲也不是那般爱赖账的人,以后皇家的事便是老衲的事,上刀山下火海老衲也绝不推辞。” 净空大师哪里能想到会出这种事。 永平帝都亲口提起了,他不表态也不合适。 自古皇家和佛家以及道家的关系本就微妙,一个不小心,灭佛重道也不是不可能。 他可不会恃宠而骄,把好好的局面作成死局。 “哼,说的倒是好听,这一次若不是朕巴巴的派人去救你,你早就成焦炭一堆了,还能为皇家做何事?” 没看那本书之前,永平帝对净空大师只有尊重和敬佩。 看过书之后,他才知道净空大师其实就是个懒和尚。 真本事是有,但就是不愿意好好待在相国寺。 明明盛安国的安稳他也有一份责任,却一心只惦记着去云游。 最终不仅导致盛安国风雨飘摇,他自己也在闭关时被假国师一伙暗害。 真真是应了那句‘淹死的都是会凫水的’话。 “皇上所言极是,老衲谢皇上救命之恩,老衲这条命既为皇上所救,那往后便只为皇上所用。” 净空大师与永平帝打交道也有几十年了,二人用这般语气说话还真是第一次。 永平帝不装严肃,他也不想装清高。 不得不说卸下面具,是真的舒服。 “你的命,朕是用不上,盛安国上下多如牛毛的佛寺,你倒是该好好管一管,别帮不上朕,还尽给朕添乱就行。” 永平帝见净空大师这副老顽童的样子,心里便舒坦了一些。 不装了就好,昨晚也算没白让人救他一回。 “皇上所言极是,老衲这就出宫去查佛寺,定把那些扰乱佛寺清规的害群之马通通清理干净。” 净空大师这些年出去云游也并非真正的只顾着玩儿。 他是在寻找福星。 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使命。 但福星与他相辅相成,没有福星,他根本就无法完成自己的使命。 如今福星已至,他自是该把佛寺那一亩三分地管好了。 “诶,你这老和尚,怎的还说起风就是雨了?你既常常出去云游,可在他国见过黑火药?” 永平帝见净空大师转身就要走,便出言拦住了他。 让龙卫将他带进宫可不是想看他炸没炸死,而是想跟他打听打听那几国的事。 既是出去云游,总不会只在盛安国转圈。 黑火药如此杀伤力巨大的东西,若他国也有,那就麻烦大了。 他们现在还不知道要如何将黑火药变成武\/器呢。 若再被别国用黑火药攻击,那边城的将士岂不是只有送人头的份。 “这老衲得好好回忆回忆。” 永平帝这个问题,不得不说是真的很重要。 净空大师一听,自然不再说要离开的话。 长兴大陆一共五国,若都有黑火药,那他就凉了。 别说想让盛安国昌盛了,就是想要维持住如今的表面安稳都不容易。 “嗯,你且好好回忆,若能回忆出黑火药的方子或是能提升黑火药使用的工具,都说来听听。” 永平帝说完这句话,就转头看向楚承奕道:“这黑火药,你可是早就开始琢磨了?” 据书中所写,牛脊山在楚沁姝满月那日出现地动,便是皇后让假国师去埋了黑火药。 既然现下牛脊山并未出事,那定然是有人提前发现了假国师的意图,拦截了那批黑火药。 能悄无声息做到此事的人,除了楚承奕,永平帝不做他人想。 毕竟如今东宫的境况,与书中所写早已大相径庭。 他甚至怀疑,能听见楚沁姝心声的人,不止他一个。 否则,东宫怎么会抢占先机,躲开皇后的暗算呢? “回父皇的话,儿臣琢磨黑火药的确已有一段时日了,不过前日才试出几种原料的配比,用来作战的话,还未找出适合的法子。” 楚承奕看到黑火药,其实就已猜到永平帝连夜叫他回宫的用意了。 如此威力的东西,永平帝即便是不会用作侵略他国,也不会放弃用到战场上。 若有人挑衅,随便扔出去几包,便能达到千军万马战场厮杀的效果。 何乐而不为? “哦?果真如此? 那这些黑火药你便全都拿去,只不过这东西危险,你切记要将自己护严实了,若敢伤到,朕可不饶你。” 永平帝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便打算放手让楚承奕折腾。 只要这东西不落入别人手中,他便十分安心。 “还有,挑个好日子,炸两个黑火药给朕看看。” 永平帝边说边将楚承奕怀里的楚沁姝接到自己怀里,然后便打算坐上龙辇离开。 楚承奕:“” 黑火药又不是炸着玩儿的? 还挑个好日子? 第131章 黑火药 “皇上,老衲想起来了。” 净空大师见永平帝要走,便忙出声道。 “哦?说说看。” 永平帝已经坐上龙辇,便示意抬辇的内侍先不要起身,转而看向净空大师。 “皇上,老衲是在丰宁国时,见过一处道观被炸毁,嘭的一声巨响过后便是大火” 净空大师一边回忆一边说,看他面上的表情,似是对这件事还记忆犹新。 “太子,净空大师所言,可能确定是黑火药?” 永平帝只见过倒塌后的祭台,具体黑火药爆炸时的样子,他也不清楚。 “回父皇,听起来像是黑火药,只是不知此事是何时发生的?” 楚承奕将假国师派去牛脊山埋黑火药的人全都抓住了。 其中就有替假国师制作黑火药的匠人。 只不过这人只负责给黑火药装引线,并不能接触到配方。 但审过这人后,他也确定了一些事情。 假国师是五年前开始在盛安国制作黑火药的。 替他制作黑火药的匠人都是一人一个环节,无人掌握具体配方。 但真正的配方假国师有没有传递回赤灵国或是送给其他人,就无从得知了。 “是四年前,老衲那时正在丰宁国游历。” 净空大师看了一眼永平帝,又对着楚承奕道。 “四年前?” 楚承奕一听这个时间就皱眉。 假国师五年前开始在盛安国制作黑火药,丰宁国四年前便出现了黑火药,这是巧合还是与假国师有关? 难道假国师是丰宁国人? 楚承奕自从去了京郊大营,今日还是第一次回宫。 对于自己是生活在一本书里的事并不知情。 那假国师的事也是今日才听永平帝提起,至于假国师是哪国的人,他更是无从得知。 “正是,老衲也只见过那一次,之前几十年以及之后这些年,便再也未曾见过类似之事。” 净空大师又将脑海中的记忆来回翻腾了几遍,的确再未见过类似的事。 他出门游历,虽不是大事小事都会往脑子里记。 但这般特殊的事情,他还是不会忘记的。 “父皇,那假国师可与丰宁国有关?” 不知晓假国师是哪里人,楚承奕也不好确定净空大师所说之事是否与黑火药有关。 “那牟遇是赤灵国黑巫一脉的传人,与丰宁国该是没有关系的。” 这件事,永平帝本就不打算瞒着楚承奕。 既然他问起,自然是该爽快的告诉他。 而净空大师也早在他那封密信里,知晓了假国师的真实身份。 “净空大师,那假国师的身份,果真与丰宁国无关?” 楚承奕听了永平帝的话,又转而去问净空大师。 净空大师既是真国师的师父,查假国师的身份也是他的责任。 “这老衲并不知晓。” 净空大师对上楚承奕的眼神,竟有些紧张起来。 该死的,不装清高果然不行。 遇见厉害的,根本端不住啊。 “哼,净空大师若是知晓牟遇与哪国有关系,昨晚岂能差点被他暗算。” 永平帝想嘲笑净空大师来着,但想想没什么好笑的。 就说了一句风凉话,权当给自己顺气了。 “如此,儿臣也说不好那丰宁国的道观是否是黑火药炸的了。” 楚承奕对于不确定的事,向来不打包票。 但心里还是打定主意,要派人去丰宁国走一趟。 “啊啊。” 【丰宁国没有黑火药,赤灵国也没有黑火药,黑火药的方子是皇后给假国师的,要不然盛安国也不会出现黑火药。】 楚沁姝被冷宫的风吹醒了,听见她爹的声音,就啊啊的接了话。 听见楚沁姝的心声,永平帝便看向楚承奕。 想从他的表情上判断他是否也能听见。 可惜,楚承奕的面色稳如老狗。 “哦哦,姝儿乖乖醒了呀,皇爷这就抱你回去喝奶。” 永平帝拍拍怀中的楚沁姝,又对净空大师道:“佛寺的事先不着急,还有三日便是冬祭,你安排的国师何时能回观星楼?” “老衲天黑之前能赶回相国寺,再叮嘱一番便让他下山,想来明日一早他就能到观星楼。” 净空大师在心中默默计算了一番时间,便认真的回禀永平帝。 “是该好好叮嘱一番,让他去了观星楼万万不要露出马脚,若你相国寺无人,这国师便让朕的人来扮如何?” 经过昨晚的事,永平帝还真有些不放心净空大师。 国师就是个饵,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 “皇上放心,老衲定会多叮嘱国师几遍,不会让他出错的。” 净空大师忙打了个佛礼,表示对永平帝的提议不感兴趣。 他又不是普通和尚,还真当他应付不了假国师后面的那些人吗? 老虎不发威,那些人当他是病猫呢? 早晚他要杀到赤灵国黑巫一派,为徒儿觉明报仇。 “好,那朕便再信你一回。” 永平帝说完又对楚承奕道:“太子随朕回御书房接着议事。” 到了御书房,永平帝就挥退了伺候的人。 还将楚沁姝也交给了姚嬷嬷,让她抱去偏殿把尿喂奶。 “你也能听见姝儿的心声?” 只剩父子二人在殿中,永平帝也就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出了他心中的疑问。 “回父皇的话,儿臣和太子妃,还有璟儿和绥儿都能听到姝儿的心声。” 楚承奕从未打算过隐瞒永平帝。 所以,问到了就毫不犹豫的承认了。 “既如此,你为何还会被老十暗算?” 永平帝不解。 怀疑楚承奕是顺势做局,目的就是为了除掉怀王。 “父皇,儿臣在荆州的时候,姝儿还未出生。” 楚承奕提醒道。 “别打马虎眼,朕说的是黑山口那次。” 永平帝又没老糊涂,当然记得楚沁姝出生的日子。 “父皇,那时姝儿虽已出生,但儿臣还没见过她呢,她如何能提醒儿臣黑山口的事?” 楚承奕也一点不心虚。 黑山口的事他虽是提前得到于锦仪的消息做了布局,但被怀王刺杀也是事实啊。 人证物证确凿,永平帝就是想怀疑也没有理由。 况且自他被立为太子,哪年不被陷害或是刺杀几次? 若是永平帝早早收拾后宫那些不省心的,哪用的着他来收拾怀王。 说来说去,怀王落的如今的下场,也是永平帝纵容。 但这种事,他心里清楚就行了。 没必要说出来伤害父子感情。 第132章 显摆 永平帝见楚承奕眼神清明坚定,不似作假,便不再纠结怀王的事。 那就是个自作孽不可活的玩意儿,以后再也不管他了。 “你们一家四口除了能听见姝儿的心声,还知晓她别的能耐吗?” 永平帝还是想知晓他和楚承奕在楚沁姝心目中,哪个更重要。 “还知晓她的洗澡水能治病。” 楚承奕实话实说,一点儿也不藏私。 反正姝儿每日都要带两水囊洗澡水到御书房来,想来父皇也是知晓的。 “嗯,可还有别的?” 永平帝又问。 “她还有别的能耐?” 楚承奕看向永平帝的眼神,全是疑惑。 果然是他陪姝儿的时间少,所以姝儿便对他藏私了? “她不告诉你,自是你不适合知晓。” 永平帝高兴了,他果然还是姝儿最喜欢的皇爷爷。 楚承奕:“” 也不知道京郊大营适不适合带孩子去? “京郊大营的事理顺了,你便着手查查慕容家当年的事。” 永平帝见楚承奕垂眼沉思,生怕他不让楚沁姝来御书房了,便赶忙给他安排新的差事。 “慕容家?您想给忠义侯府翻案?” 楚承奕对永平帝主动提出要查忠义侯府案子的事,很是出乎意料。 当年,若不是他想尽办法替忠义侯一家说话,恐怕这世上早就没有慕容家的人了。 “咳咳,也也不算是翻案,只是还有些疑点需要核实罢了。” 永平帝其实是个心胸开阔的人,在他这里也没有嫉贤妒能这一说。 但架不住有人故意搞事情,混淆视听。 忠义侯府就是这般被流放幽州的。 当然,在此之前他并不知晓忠义侯府的案子是冤案。 看了楚沁姝给他的那本书才知道,他这十年间在皇后的蛊惑下干了多少糊涂事。 “儿臣领命。” 看出永平帝面上的些许尴尬,楚承奕大约也猜到了真相。 或许,是姝儿提到了忠义侯府的事。 他这些年,其实并未放弃替忠义侯府翻案,也时常让人照顾着流放到幽州的忠义侯一家。 五年过去,总算是等到机会了。 “行了,去忙你的,朕要哄姝儿了。” 永平帝见楚承奕接了差事,便放心了。 “父皇,那假国师” 楚承奕正要走,又想起假国师,也不知道假国师和楚承祺是否有关系? 可是,刚开了口,又觉得这事他问不合适。 “那假国师你不必管,还有风华宫,你的人也不必再盯着了。” 永平帝知道东宫一直盯着皇后的事。 皇后那般恶毒的人,活该一日十二个时辰被人盯着。 若非楚沁姝是福星,东宫怕是一个孩子都别想养活。 放毒蜂蜇楚彦璟,用黑火药炸祭台,放乌鸦进东宫 这是一个正常女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亏她还自诩喜欢楚承奕,竟连他的妻子儿女都不放过。 这是哪门子的喜欢? 他若是被这种女子喜欢上,还不如自宫痛快些。 “咳咳,父皇,儿臣听您的。” 楚承奕捂嘴轻咳,有些尴尬。 他还不知道他在永平帝心中,已经是个可以自宫的人了。 “哦,司农寺” 永平帝又想起红薯的事,他和司农寺说是楚承奕提供的种子,自是要告知楚承奕一声。 省的哪天司农寺在他面前提起时,再露馅了儿。 “红薯是何物?种子从何而来?” 楚承奕都麻了。 他去京郊大营也就二十余天,怎的父皇就要白给他功劳了。 “红薯是吃食,味甘甜粉糯,可蒸煮,可加工成粉,可作主食饱腹;至于来处,自然是你在京郊山中寻来的。” 永平帝见楚承奕是真的疑惑,便又显摆了一番。 孙女拿出来的好东西只给过他一人,他还是最得孙女信任的人。 楚承奕:“” 他不在宫中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大事? 不会是姝儿? “行了,快滚回东宫去好好看看璟儿和绥儿,他们两个小子投生到东宫也真是运气不好。” 碰上个糊涂爹。 永平帝一想起书中皇后对楚承奕的心心念念,就有些咬牙切齿。 嫁不成儿子就嫁他这个当老子的。 还真是为了权势,不择手段。 还好姝儿投生到东宫给他当孙女来了,否则 “父皇,您为何会如此说?” 楚承奕前一刻还感动于永平帝白给他功劳呢,这一刻就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自己回去想,朕才懒得跟你说。” 永平帝挥挥手,不想再看到这个装瘸子的傻儿子。 他就不信楚沁姝的洗澡水,楚承奕没用来治伤。 寿王那副颤颤巍巍的样子都能治的生龙活虎,他身上的皮肉伤还能治不好。 糊弄谁呢? “父皇” 楚承奕很少看到永平帝这般对他,一时有些受宠若惊。 还想赖在这里多陪他说会话呢,没想到他竟起身往偏殿去了。 出了御书房,守在殿外的亲卫便推着他的轮椅往东宫走。 “太子,你回宫了?” 走到半路,竟遇到从东宫出来的月妃。 她在东宫的园子里转了足足半个时辰,都快冻成狗了也没见到袁茉儿。 只能灰溜溜的离开东宫,打算回去再想法子。 “月母妃。” 楚承奕淡淡的打了个招呼,便示意亲卫继续推着他离开。 “诶,太子你别走,月母妃有事跟你说。” 月妃叫住楚承奕,想跟他说说假皇后的事。 “孤身子不适,先回去养伤,月母妃请自便。” 楚承奕除了元后,只与寿王生母静妃亲近,永平帝后宫的其他妃嫔他都敬而远之。 对月妃自是没有于锦仪那般有耐心。 “诶,就说一句话” 月妃看着楚承奕远去的背影,恨的直跺脚。 若不是他多事查出荆州的案子,她娘家能遭此横祸吗? 待有朝一日哼! “娘娘,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回宫了。” 大宫女水仙眼看着自家主子又走错路了,不得不上前提醒。 “回什么宫,本宫还没见到皇上呢。” 月妃今日打定主意要拿假皇后的事救她父亲。 御书房也好,东宫也罢,总有一个地儿找到机会。 “娘娘,御书房不好去,不若晚些时候去安仁宫?” 水仙对自家主子也是没脾气了。 这些日子,每日都要来一趟御书房。 可哪一趟见到过皇上? 十四皇子也是,救自家外祖的事都不上心,竟由着月妃娘娘一个女人家着急上火。 第133章 功亏一篑 对于水仙的提议,月妃有些心动。 二十年前,她父亲还是县令,她能在大选中脱颖而出顺利留下。 凭的可不仅仅是美貌。 还有过人的胆识和聪明的头脑。 当然,还有一次侍寝就能怀上龙胎的运气。 如今,她竟是有些越活越回去了。 与其直来直往求告无门,倒不如重拾巧思,一心一意在永平帝身上下功夫。 或许,能够柳暗花明也说不一定。 打定主意后,月妃的脚下便拐了弯,往漪澜宫的方向去了。 永平帝在御书房忙到日光消散,霜华满天。 直到林福提醒,他才想起回安仁宫歇息。 “着人去东宫知会一声,安平今晚随朕去安仁宫歇着了。” 永平帝放下笔墨,又净了手,一边将怀中的孙女放在臂弯里摇晃,一边交待林福。 “诶,老奴省得。” 林福答应着退出殿外。 差了去东宫跑腿的人之后,又去偏殿交待姚嬷嬷收拾楚沁姝的东西,好随他们一同回安仁宫。 “啊啊。” 【皇爷爷,姝儿的爹爹好久没回宫了。】 楚沁姝听见永平帝不让她回东宫,便想提醒他一下。 楚承奕好久没见她了,肯定很想她。 还有礼物,定然也准备的不少。 她想回东宫收礼去。 虽说她空间有金银山,目前也没机会花钱,但谁也不会嫌钱多呀。 “是啊,所以皇爷爷才抱你去安仁宫住,省得你吵着爹爹和娘亲啊。” 永平帝伸手点了点楚沁姝的小脸蛋,笑嘻嘻的逗她。 “啊啊。” 【姝儿不吵,姝儿收了爹爹的礼物就会洗洗睡觉,一觉睡到明日晨起,再收三皇伯伯和三皇伯娘的礼物,然后姝儿又来陪皇爷爷批奏折。】 别看楚沁姝年纪小,可把自己安排的明白着呢。 晚上好好睡觉长身体,早上收收礼。 白天永平帝批奏折的时候,她进空间背背书,寻寻宝,再采收采收古树上的各种蔬果。 小日子过的不要太美丽哦。 “小财迷。” 永平帝见楚沁姝越说眼睛越亮,就好笑的又点了点她的小鼻子。 “啊哦。” 【姝儿不是小财迷,姝儿取财有道,守财亦有道。】 楚沁姝从来都不承认自己是财迷。 她最多有些好色,绝不好财。 “放心,你爹爹给你准备的礼物皇爷爷会让人带回来,皇爷爷今日都被那假国师的事愁死了,姝儿难道不愿意陪陪皇爷爷?” 永平帝假装伤心,一脸哀怨的看着楚沁姝。 “啊?哦哦。” 【假国师的事书中写的还算清楚呀,皇爷爷为什么要发愁?】 楚沁姝的小眉头皱了皱,假国师背后的势力以及他们的野心,书中都有交待。 即便一时半会铲除不了,也不必发愁呀。 “好了,咱们回安仁宫啰,早早回去也好早早给姝儿洗洗歇着。” 永平帝又不是真的愁假国师的事,自然不会回答楚沁姝的问题。 见林福和姚嬷嬷收拾好进来了,便抱着楚沁姝往殿外走。 楚沁姝:“” 唉,但凡自己会走路,也不至于连晚上睡哪儿都决定不了呀。 上了龙辇,楚沁姝也放弃了挣扎。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去安仁宫住,既来之则安之。 爹爹和三皇伯伯的礼物,有皇爷爷在,肯定是少不了的。 “啊啊。” 【皇爷爷,一里外的假山后面有人。】 在离安仁宫还有二里地的时候,楚沁姝就提溜着大眼睛提醒永平帝。 也不是她想多嘴,实在是小葫芦太八卦,吵的她不想说都不行。 “林福,去那处假山后面将野猫赶走。” 永平帝也没让龙辇停下,直接就示意林福去看。 抱着福星孙女,果真能帮他避开那些污糟事。 内宫能有谁敢躲在假山后面? 未成年的皇子也只有楚承祺一人还生活在宫内,他是不可能在此时出现在这里的。 除了后妃,永平帝不做他想。 但正经后妃,谁会在大半夜的跑来这里,也不嫌冻的慌。 被林福领着内侍抓住的月妃懵了。 她明明计算好了时辰,等永平帝离她百米的时候再翩翩起舞,迷惑他后再顺势跟他回安仁宫的。 怎么就被人发现了? 这下惨了,不能跳舞,她这身衣裳根本就无法在亮光处示人。 “这位娘娘,还请回,皇上那边老奴替您遮掩一二便是。” 林福一看月妃那身穿着,便低下头连眼也没敢抬,甚至连她的身分都没点破。 都是千年的狐狸,若是看不出月妃的打算,那他在宫中的几十年也算是白混了。 只是,他知道永平帝一直躲着月妃的用意。 所以在月妃还未开口前,便主动劝她离开。 月妃忍着寒意,还在纠结。 强行按原计划进行,还是灰溜溜的离开? “这位娘娘,更深露重,还是早些回去歇着。” 林福见月妃没动,而永平帝的龙辇却越来越近,便又催促了一遍。 龙辇后面还跟着护送的禁卫军,若是让他们看见月妃这身装扮。 月妃丢命是小,怕是还要连累十四皇子的名声。 月妃:“” 她不知道更深露重吗? 可让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掉脑袋,她也做不到啊。 也不知是谁给林福通风报信的,害她功亏一篑。 “娘娘,咱们从长计议,您想想十四皇子。” 水仙见当下的情形于月妃并不利,也不得不上前劝她离开。 若月妃坚持出去,那她们主仆怕是就没好日子过了。 “这唉!” 月妃也不是笨人,知道再坚持下去,今晚的事情也不会有转机,便捂着脸从小路快速离开。 林福见人走远,也松了一口气。 忙迅速回到龙辇旁,假装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般继续往安仁宫走。 路上总归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到安仁宫再回禀也不迟。 永平帝见人被林福赶走,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明显是对假山后面的人不感兴趣。 楚沁姝也懒的说。 后宫争宠,这样的手段一点儿也不新鲜。 她连瓜都不想吃。 回到安仁宫,楚沁姝便被姚嬷嬷抱去洗澡哄睡。 林福还是将假山后面是月妃的事细细回禀了一番。 永平帝却道:“你只需记住,朕不想见到她们母子就是了。” 第134章 想出宫 次日一早,永平帝去上朝,楚沁姝醒来后便被姚嬷嬷抱回东宫见寿王夫妇。 这个任务,楚沁姝是欣然接受的。 有荷包收,还有伯伯伯娘疼,傻了才会拒绝。 “姝儿,来让三皇伯娘抱抱。” 楚沁姝一到锦瑟院,杜英便起身迎了上来。 她家夫君的身体能好,东宫当居首功,几位皇侄和皇侄女她自该真心当自己的孩子疼。 尤其这位皇侄女还是福星降世,她得多抱抱她,沾沾福气。 寿王则是一脸温柔的看着杜英,想等她将楚沁姝抱过来,再凑上去抱抱。 他虽没搞清楚自家父皇让他们夫妇日日到东宫的原由,心里却是暗暗开心不已。 整日里待在寿王府,也闷的慌。 反而是在东宫的这一个时辰,他的心情最是愉悦。 他觉得他抱楚沁姝的时间比楚承奕长,将来说不得这个皇侄女跟他会更亲近一些。 “啊啊。” 【三皇伯娘,姝儿好想你呀,姝儿也好想三皇伯伯,想的都要睡不着觉了呢。】 楚沁姝见到杜英来接她,便热情的往她怀里扑。 还好于锦仪慢了杜英一步。 否则两个怀抱,她还真不好挑。 “弟妹呀,姝儿是不是说她想我了?” 杜英听不见楚沁姝的心声,但她能看出来小家伙是喜欢她的。 那笑的像花儿一样的小脸和欢快挥舞的小手,可骗不了人。 “可不是,还说想你们想的都睡不着觉了呢。” 于锦仪没抱着自家闺女,只得帮她整理了一番襁褓,又点了点她的小鼻子逗她。 “真的呀,竟然想我想的都睡不着觉了?哎呦,那让我带她回寿王府住几日,保管让她睡的香香的,长的胖胖的。” 杜英搂着楚沁姝笑的眉眼弯弯,心里甜的跟灌了蜜一般。 “啊啊。” 【姝儿要跟三皇伯娘回家住,姝儿喜欢三皇伯娘送的荷包。】 楚沁姝听杜英说要带她回寿王府住,就开心的不得了。 她都出生快两个月了,还没出过皇宫呢。 也不知道皇宫外面是什么样子的? “你想的美,我都稀罕不够,哪能让你抱回寿王府去养。” 于锦仪听见楚沁姝那没心没肺的话,都被气笑了。 不黏自家亲娘的闺女,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不过,闺女不黏她,她还不能黏闺女吗? 想去别人家,她才不允。 “哎呀弟妹,你都三个孩子了,就不能借我一个?我就养着过过当娘亲的瘾,又不会真抢走。” 寿王和楚承奕关系好。 杜英和于锦仪自然相处的融洽,二人也都不是那种心眼子多的人。 说话,也就随意了许多。 前阵子,杜英被自家祖父叫回家叮嘱了好一通。 让她好好努力,早日生个一男半女。 以前,她不爱提生孩子的事,是怕寿王难过。 如今,寿王的身体已经恢复如常,在生孩子的事上也很积极。 她自是要努力配合,不能让自家祖父和寿王失望。 “不是我不愿借,这几日能多陪陪姝儿还是沾了你们夫妇二人的光,你就说你哪个时辰能借走姝儿?” 于锦仪没有明说,意思在座的几位都能听懂。 每日楚沁姝一睁眼,林福就来接她去勤政殿。 晚上送回东宫的时候,也大多都是洗过澡就睡觉。 与楚承奕和于锦仪相处的时间确实不多。 杜英想抱楚沁姝回寿王府,除非永平帝答应。 否则,想都不要想。 “弟妹说的也是,不若夫君你去求求父皇。” 杜英知道于锦仪说了不算,便将主意打到了寿王身上。 以前不让他们进宫是永平帝说的,如今让他们日日来东宫看楚沁姝也是永平帝说的。 这事怎么看怎么奇怪。 能进宫看楚沁姝她当然高兴,若能将她接去寿王府住,她不是更高兴吗? “啊啊。” 【三皇伯伯去求求皇爷爷,让姝儿去寿王府玩几日。】 楚沁姝一听杜英说要让寿王去求永平帝,就挥舞着小手要往寿王怀里扑。 御书房她都待烦了,她真的想出宫去散散心。 “三皇嫂喜欢姝儿,日日进宫来看便是,父皇可不会放心姝儿出宫去别的地方。” 于锦仪才不会替寿王翻译楚沁姝的话呢。 她满月时按规矩是要带楚沁姝回娘家住几日的,可永平帝都不同意。 怎么可能同意寿王夫妇将她带回寿王府? 不过,永平帝既传口谕让寿王夫妇每日进宫来看楚沁姝,若再加上楚沁姝自己说服永平帝,那还真就不一定了。 “来来来,三皇伯伯抱,姝儿想不想三皇伯伯呀?” 寿王见楚沁姝往自己怀里扑,忙伸手将她接过来。 “啊啊。” 【姝儿想三皇伯伯,姝儿想去三皇伯伯家里玩儿。】 楚沁姝极力表达她想出宫溜达的想法。 可惜,寿王听不见她的心声。 “姝儿想三皇伯伯呀,三皇伯伯也想姝儿,姝儿跟三皇伯伯回府住好不好?” “啊啊。” 【好呀好呀,姝儿要跟三皇伯伯回府住。】 楚沁姝高兴的恨不得拍拍小手,能出宫玩儿,还能收多多的小荷包。 若是她自己能走路,怕是早就拉着寿王夫妇往外走了。 “弟妹,不若三皇兄去求父皇试试?倘若父皇同意,你可不能舍不得。” 寿王见楚沁姝这高兴的劲头,即便听不见她的心声,也猜到她是想去寿王府的。 “三皇兄,你可别冲动,父皇不会同意的。” 于锦仪内心一点也不愿意让还不满两个月的女儿离开自己的视线。 所以,就毫不犹豫的劝寿王打消念头。 “弟妹不必着急,我们只是说着玩儿的,哪里会真去求父皇?” 杜英见于锦仪急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便打消了去求永平帝的念头。 她再喜欢楚沁姝,也不是自己亲生的。 哪里能由着她想抱回寿王府就抱回寿王府? 喜欢便勤着进宫看,也是一样的。 “哇哇哇哇,哦哦。” 【姝儿想出宫去玩,娘亲抱姝儿出宫去玩儿。】 楚沁姝一听杜英这么快就放弃接自己去寿王府,当即就哭起来。 甚至连寿王的怀里都不愿意多待了。 扑腾着就要于锦仪抱。 “姝儿不哭,三皇伯伯这就去求你皇爷爷。” 寿王见楚沁姝哭了,心里莫名觉得她是能听懂他们谈话的。 便决定抱着她去求永平帝试试。 “啊哦,咯咯咯” 【好呀好呀,三皇伯伯现在就去。】 楚沁姝听见寿王的话,立马破涕为笑,还挥着小手示意他往外走。 这一刻也等不了的样子,差点把于锦仪气个仰倒。 第135章 怂的像鹌鹑 寿王抱着楚沁姝到御书房的时候,永平帝和楚承奕正好在议事。 听通报的内侍说楚沁姝也来了,永平帝想也没想就让寿王进殿了。 “父皇,儿臣想接姝儿去府中住几日。” 寿王进殿向永平帝问安过后,就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想的美,姝儿才多大,外面天寒地冻的怎能带她出去?” 永平帝想都不想就拒绝。 孙女儿就是他的主心骨,能在他上朝的时候让给老三两口子一个时辰就不错了。 哪里能让他们带回寿王府去? “啊啊。” 【皇爷爷,姝儿想去。】 楚沁姝见永平帝不同意,立马自己开口争取。 “林福,给朕把安平抱过来。” 永平帝一听楚沁姝也想出去,直觉她是被寿王忽悠了。 “父皇,儿臣才抱姝儿不过半个时辰,您一抱就是几个时辰,这未免太不公平了些。” 寿王不想让林福将楚沁姝抱走,又不敢不放手,有些无奈。 这个小侄女可是他的福星。 自从抱过她之后,他的身体就一日比一日好。 自从她被父皇抱到御书房后,御书房就每日给他送神水调理身体。 还有东宫给他送的药丸,也是这个侄女出生以后的事。 他总觉得冥冥之中,因着这个小侄女,他的命数都变的不同了。 “哼,你如今身体都恢复了,自己不会生?” 永平帝没好气的怼寿王。 当着太子的面也敢说这话? 人家还是姝儿的亲生父亲呢,你一个当皇伯伯的有什么资格争? “父皇,生孩子哪是说生就能生的?而且儿臣即便是自己生了,也是和姝儿不同的,儿臣就喜欢姝儿。” 寿王这话,明显有些耍赖的成分。 听的楚承奕嘴角直抽。 明明他才是姝儿的亲生父亲,寿王怎么能比他还稀罕姝儿呢? 这般想着,他便看向寿王。 眼神里满是‘你是不是有阴谋’的疑问。 “太子,你可别这般看三皇兄,三皇兄就是单纯的喜欢姝儿,绝对没有别的企图。” 寿王看懂了楚承奕的眼神,急忙辩解。 天地良心,他一个当皇伯伯的,能对侄女有什么坏心思? 喜欢她,想抱回府养几日,这是多正常的事情啊? 怎么一个二个的都为难他呢? “父皇都说了,让你自己生。” 楚承奕淡淡道。 他自己每日抱女儿的时间都不超过一个时辰,怎么能让别人超过他? “啊哦。” 【皇爷爷,你忘记《五岳飞仙图》了?姝儿多和三皇伯伯和三皇伯娘相处,赐福肯定就更灵,三年期限可不等人。】 楚沁姝见几人越说离她出宫的事越远,干脆抛出自己的杀手锏。 永平帝与杜御史打赌的期限是三年。 三年生两个孩子,那时间可不是一般的紧。 耽误一天就少一天。 “姝儿不着急,皇爷爷肯定能让你与你三皇伯伯多相处的。” 永平帝听到楚沁姝的提醒,心里也有些着急起来。 越着急,越看寿王不顺眼。 生个孩子都得他这个当老子的操心,真是欠了他的。 “啊啊。” 【若不是冷宫里那个老婆婆,当年在静妃奶奶怀着三皇伯伯的时候使坏,三皇伯伯肯定早就儿女成群了。】 楚沁姝不好直说是永平帝没管好自己的后宫,才害寿王在娘胎里中毒。 就又把已经打入冷宫的前贤嫔拉出来鞭笞了一通。 投生在谁家,寿王没有选择的权利。 所以,做为父亲的永平帝怎么说也该对他的身体负些责任。 楚沁姝想着,若是永平帝因此愧疚,肯定就会同意她去寿王府住几日的事。 “姝儿说的都对,都是皇爷爷的错。” 永平帝果然很愧疚,脑子也在飞速运转。 他得想出了一个万全之法,既能让孙女不离开自己视线,又能让老三多与孙女相处。 楚承奕听着楚沁姝的心声,就知道她是在宫里待腻了,想出宫去玩儿。 可她一个小不点儿,出宫又能玩儿什么? 换个地方喝奶睡觉吗? 还有《五岳飞仙图》?赐福?赌局?他怎么一个也听不懂? 寿王虽听不懂楚沁姝在说什么,但听永平帝话里的意思,他觉得自己的提议八成能如愿。 “啊呀。” 【皇爷爷不必忧心,万事都有姝儿在呢,姝儿肯定帮皇爷爷赢了赌局。】 楚沁姝很想一边‘啊呀’一边拍拍自己的小胸脯。 这样也显得自己说话可信些。 可惜,小胳膊还不听使唤,挥了好几下也没拍到胸脯上。 倒是把永平帝的胡子抓下来好几根。 “既然老三身体都恢复了,也该领个职缺为朝廷分忧才对。” 永平帝思索一番,总算是开口了。 “父皇,儿臣身子虽说恢复的还不错,但也远没有到可以为朝廷分忧的程度,儿臣若是领了职,说不得身子又要垮了。” 寿王一听永平帝口风不对,立马反应过来。 他只想当个闲散王爷,可不想领什么职缺。 领了职缺,哪还有时间抱小侄女回王府养? “你的身体,朕心中有数,自是不会给安排太累的活。” 永平帝睨了寿王一眼,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话。 病歪歪的赤焰喝了水囊的水都能恢复到鼎盛时期,堂堂寿王难道还不如一匹马不成? “咳咳咳咳,父皇,儿臣站久了就头晕,怕是什么活也干不了。” 寿王边说边往旁边趔趄了一下,好像他真的头晕的站不住了一般。 “太子,你这轮椅做起来可费事?” 永平帝不理寿王,直直看向楚承奕。 这一个二个的,都喜欢糊弄他。 站久头晕是? 坐轮椅也一样能上朝,一样不耽误差事。 “回父皇的话,这轮椅” “费事,肯定费事,没有个月怕是做不出来。” 楚承奕正想说轮椅做起来不费事,就被寿王抢答了。 他喝茶下棋做生意不香吗? 为何想不开要日日点卯上朝? “太子,轮椅的事就交给你了,给你三日时间。” 永平帝不理寿王,将轮椅的事直接交待给楚承奕。 寿王对上永平帝,还不到一个回合就完败。 楚沁姝一看这架势,立马怂的像鹌鹑。 唉,都怪她太天真。 忘记自己是个还不到两个月的小娃娃了。 谁家放心这么小的娃娃上别人家做客呀? 而且,还因此坑了疼她的三皇伯伯。 这怪不好意思的。 第136章 明哲保身 三日后,寿王便坐着轮椅上朝了。 怀里还抱着楚沁姝。 永平帝看着百官中坐着轮椅的三儿子,一脸欣慰。 如此安排,果真一举多得。 楚承奕却不服气了。 他的女儿,让别人抱着算怎么回事? “你怎么没抱姝儿?从东宫到勤政殿这一路,不都是你抱着的?” 永平帝觉得这般很好。 从东宫到勤政殿是楚承奕抱。 早朝时间是寿王抱。 在御书房的时间便都是他抱。 这不是该照顾到的人都照顾到了吗? 楚承奕被永平帝怼的无言以对。 只能接受这样的安排。 楚沁姝明显已经放弃挣扎,她上朝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至于是坐在龙椅上还是坐在轮椅上,于她而言都是一样的。 她睡觉或者是进空间背书爬树,又不用挑地方。 漪澜宫 月妃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她父亲孙知府被押解回京后就被关进了大理寺的死牢。 关进死牢,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 “母妃,儿臣来看您了。” 十四皇子楚承淞一进漪澜宫主殿,就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今年十九岁,待来年及冠才能封王。 但他外祖父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他的封号和封地怕是都会受影响。 因此,他对月妃笼络不住皇后的事,多少有些怨言。 但这些怨言,他也只在心中想想,明面上从未让月妃看出来过。 “淞儿,大理寺那边如何说?” 月妃一见到楚承淞,便迫不及待的迎上前。 “母妃,大理寺的人根本就说不通,儿子想了好些法子都没能见到外祖父。” 楚承淞说这话的时候,将眉头皱的更深了些。 他这话也不算骗月妃。 去大理寺打点的事他的确做了,只是没有自己出面而已。 孙知府因何落罪,他心知肚明。 既然皇后能将此事撇的干干净净,那就说明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他自然也要明哲保身。 “那可如何是好?母妃连宫门都出不去,若是你也想不到法子,那你外祖父他怕是凶多吉少。” 月妃这几日也没消停,想了各种办法见永平帝。 却跟中邪一样,次次都被林福提前发现。 搞的她都怀疑漪澜宫有林福的眼线。 “母妃,皇后那里如何说?真的不能替外祖周旋一二吗?” 楚承淞自从出宫立府后,见皇后的机会就少了许多。 这两个月皇后深居简出,他更是一次面也没见着。 以他对皇后的了解,应该不至于如此容易就放弃笼络在手上的官员才对。 “皇后近来身体有恙,不怎么见人,晨起请安也是隔几日才去一次,母妃根本没有机会与她说你外祖的事。 不过,她早已表明态度,荆州的事与她无关。” 说起皇后,月妃就气的直哼哼。 用她的时候亲的跟姐妹似的。 一出事,竟跟扔烂抹布一般,把她给扔的远远的。 真真是最毒妇人心。 “如此,外祖一事怕是” 楚承淞的话虽未说完,但懂的都懂。 “淞儿,不若你去求求你太子皇兄,或者去良淮伯府走一趟?” 月妃已是黔驴技穷,她在宫中,又不得宠。 朝堂上的事,她能使力的地方的确是有限的很。 “母妃,荆州一事本就是太子查出来的,而且卷宗都送到了大理寺,他恐怕不会给儿子开口的机会。 至于良淮伯府,与他们有姻亲关系的,属外祖父职位最高,你觉得找他们能有何用处?” 不是楚承淞看不起良淮伯府,实是在良淮伯府早就落魄了。 自家子弟一代不如一代,只靠嫁出去的女儿维持着伯府的体面。 即便他们有心帮忙,也是无能为力。 “那那该如何是好?” 月妃想要救孙知府的心意,是个当女儿的都能理解。 但荆州贪墨案不是小案子。 里面牵扯到的事情月妃根本无从知晓。 就连楚承淞这个皇子,都知之甚少。 “母妃,以咱们的能力,救不了外祖父。” 楚承淞心中这般想着,也就没有胡乱给月妃希望。 “救不了也得救,若你外祖父出事,你我就真成了无根的浮萍,再也无人帮衬。” 月妃心力交瘁,不想承认自己在宫中经营半生,遇事依然无力的事实。 但她除了坚持心中的信念,好像是真的再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太后在时,她讨好贤妃,她父亲也因此从一个县令一步步爬到知府。 皇后得宠时,她又带着儿子和父亲投靠了皇后。 想着皇后的两个亲子尚小,她的儿子或许就有机会了。 只是,她算到了开头,却没有算到结局。 荆州会事发,皇后会断尾求生,这都是她没有预料到的。 “母妃” 楚承淞还想再劝,但也知晓月妃的脾气。 越劝越执着,还不如随她去。 反正无论她如何想,都不会牵连他这个当儿子的就是了。 “淞儿,你回府去,你外祖父的事尘埃落定前,不要出府。” 月妃此时的面色无比平静,谁也看不出她心中在想什么。 水仙在一旁看的着急,却也不敢插话。 其实,她觉得若是楚承淞愿意去求永平帝,孙知府的事该是还有希望的。 可这母子二人就好像忘记永平帝了一般,谁也没有提出来。 “不若儿子去求父皇。” 楚承淞语气中带着试探,面上却只有决绝。 水仙听到这话,倒是松了一口气。 觉得楚承淞还算是有良心。 这些年,若不是孙知府不停的往宫里送银子,月妃母子在宫中的日子怎会过的如此安逸? 在水仙看来,孙知府贪墨,也是为了月妃和楚承淞。 他出事,她\/他们救他也是应当。 “不行,你父皇那里,你万万不能去。” 月妃本就怕孙知府一事牵连楚承淞,怎么会让他去求永平帝? 去找楚承奕或是去大理寺周旋,都算是人之常情的合理行为。 求到永平帝面前,那就是拎不清了。 “娘娘” “多嘴。” 水仙想劝月妃同意楚承淞的提议,却被月妃打断。 楚承淞不再多说。 直到月妃再次催他出宫,他才离开。 冬日昼短,楚沁姝在御书房待到天将擦黑时就被送回了东宫。 夜半,她睡的正香时,却被小葫芦吵醒。 “主人,风华宫出事了。” 楚沁姝:“” 睡懵了。 风华宫如今住着龙卫装扮的假皇后。 能出什么事? 第137章 皇后现状 楚沁姝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小葫芦还在空间里看视频,但它的提醒楚沁姝不听,它也没有办法。 次日一早,楚沁姝一醒,便听姚嬷嬷在跟于锦仪小声说着什么。 “在风华宫门口上吊?” 于锦仪惊讶中又有些怀疑。 “嗯,据说还留了一封血书。” 这是姚嬷嬷的声音。 楚沁姝:“” 谁?谁在风华宫门口上吊? 原书中没有这一段呀。 楚沁姝在心里搜肠刮肚的想,也没想出宫里有谁会上吊。 假皇后最多就是学皇后的样子在早上请安的时候给她们立立规矩,怎么会逼死人呢? “姝儿好了吗?我来接她去上朝。” 楚沁姝还没想出结果,楚承奕就来锦瑟院接她了。 “好了,妾身这就抱她出来。” 于锦仪和姚嬷嬷对视一眼,就忙抱着楚沁姝往花厅走。 楚承奕依然坐着轮椅,身上穿着特制的大氅,在路上的时候好用大大氅给楚沁姝挡风。 “姝儿,可睡醒了?” 楚承奕从于锦仪怀里将楚沁姝接过去,见她嘀溜着一双大眼睛冲着他咧嘴笑,心里就一片柔软。 对于永平帝坚持要接楚沁姝去勤政殿的事,他有些想不通。 卯时天都还没亮,非要将她从温暖的被窝里抱出来,想想都心疼。 “啊啊。” 【爹爹早,姝儿刚刚睡醒。】 楚沁姝还在想风华宫的事呢,一点儿也不迷糊。 见楚承奕逗她,当然是要像个乖宝宝一样回应他的。 以前她觉得自家爹是个包子。 但他算计贤嫔娘家侄子的时候,倒是有些让她喜欢的腹黑气质。 还有装重伤毁容,最终让永平帝不得不处置怀王,还是有些狠厉和计谋在里面的。 “可喝奶了?” 楚承奕又问。 “啊啊。” 【喝了喝了,下朝之前肯定不会饿。】 于锦仪都没来的及开口,楚沁姝就抢先回答了。 “那便好,那爹爹就抱你去勤政殿啰。” 楚承奕细心的将楚沁姝包好,将她的小脸也用襁褓遮住,这才示意邱望推着轮椅往外走。 楚沁姝本想问楚承奕风华宫的事,可从东宫到勤政殿的路上并不适合说这种敏感的话题。 她便将主意打到了小葫芦身上。 假装打了个透气的小呵欠后,楚沁姝就闭上眼睛意识进入了空间。 空间书房里,小葫芦还在躺椅上睡的正香。 一看就是熬夜看视频,刚睡没多久的样子。 “小葫芦。” “嗯,别吵” 小葫芦翻了个身,继续睡。 楚沁姝见小葫芦没有醒的意思,就打开那本书,打算点开名册看看昨晚风华宫到底出了啥事。 可打开书她才发现,她不知道风华宫中住的假皇后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名字,就没办法看风华宫的事了。 至于皇后身边的那几个大宫女。 有两个是跟皇后一起被关在暗牢里,还有两个好像也让永平帝用龙卫给替换掉了。 她们的真名,恐怕连永平帝都不知道。 楚沁姝就更无从知晓了。 而且龙卫在原书中也是隐形的存在,根本就没有名字。 楚沁姝想了半天,不知道点谁,就只能点了皇后的名字。 她好长时间都没见过皇后了。 对于这个在原书中要了她命的人,她希望自己能有机会亲自报仇。 还有楚彦璟,被皇后害的从满月那日起就生不如死的躺了三四年。 他若是知晓自己是被皇后害的,恐怕也想为自己报仇? 还有楚彦绥,一出生就被送去当小和尚,与亲人分开白白敲了四五年木鱼。 他定然也是恨皇后的。 还有那些后宫中被皇后下手害死,没有机会活下来的孩子。 报仇的最高境界,不是让仇人死。 而是让她计划落空,亲眼看着对手走到她触及不到的高度。 让她最看中的东西,毁灭在眼前而无能为力。 让她无能狂怒。 让她歇斯底里。 小小的楚沁姝越想越咬牙切齿,在点皇后名子的时候都差点把自己小小的手指戳断了。 她这般玉雪可爱的小宝宝,皇后和国师是怎么忍心对她下手的。 还敢烧她。 等她长大些,一定要亲手烧了皇后和国师。 一堆皇后一堆国师,再混一些农家肥。 然后扔去赤灵国的山里,养屎壳郎去。 点了皇后名字后,眼前的视频里便出现了暗牢的画面。 暗牢不愧是暗牢,连一丝光线都没有。 若不是楚沁姝有药葫芦空间在身,五感比常人要强。 恐怕视频中的一片漆黑,她什么也看不清楚。 “水水” 气弱游丝的声音,楚沁姝也听的一清二楚。 这是皇后的声音。 没有了当初的得意和嚣张,更没有一丝魅惑和柔弱。 适应了黑暗过后,一个十字刑架出现在楚沁姝眼前。 架子上伸开双臂被绑着的人,正是皇后。 没有受刑,脸上身上也没有伤。 但这样被绑着,吃喝拉撒睡都在刑架上解决。 别说皇后这般娇弱的女子,就是壮年男子都没几个能撑住的。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果然才是刑罚的最高境界。 “我要回家,不要过来” “水” 断断续续的声音听不真切,但楚沁姝也知晓这皇后怕是精神错乱了。 楚沁姝看了一会儿,没有别的动静,便又点了国师的名字。 画面转到另一个暗牢中。 刑架和皇后的一模一样,不同的是国师进暗牢的时间不长,脑袋还是锃光瓦亮的。 显的他这间牢房都比皇后那间亮堂了不少。 而且,国师身上有伤,纵横交错的伤。 衣服被鞭子抽成了一缕一缕,还带着满身暗红的血迹。 想来,国师已经被审问过好几次了。 也不知道有没有审出有用的东西? 国师没有出声,却在楚沁姝看他的时候,将头努力往起抬了抬。 似是觉察到有人看他一般。 黑巫果真还是有些真本事的。 恐怕感应能力比普通人要强上不少。 楚沁姝倒是不心虚。 若是国师能看出她的不同,怕是在宫中的时候就不会放过她。 看到这两个人都活的很惨,楚沁姝就放心了。 关闭视频之后,便打算醒来。 估摸着差不多该到勤政殿了,她还有礼物要收呢。 “主人,你今日怎么来的这般早?” 楚沁姝正要出去,小葫芦却一脸懵懂的睁开了眼睛。 第138章 忽悠人的老话 “昨晚风华宫出了什么事?” 小葫芦既然醒了,楚沁姝还是决定问清楚风华宫的事再出去。 “风华宫?” 小葫芦的脑袋一时有些短路。 “哦,主人你说风华宫啊,有人在宫门口上吊啊。” 小葫芦拍拍自己的小脑袋,一副总算是想起来了的样子。 “说重点,谁在风华宫门口上吊了?” 楚沁姝见小葫芦这副蠢萌蠢萌的模样,有些嫌弃。 “月妃,是月妃在风华宫门口上吊了,在阴气最盛的子时一身红衣的吊死了。” 小葫芦回忆起昨晚看到的画面,说的津津有味。 “小葫芦,你看那样的视频不害怕吗?” 楚沁姝疑惑道。 “怕?主人你怕不是忘记我是从哪儿来的了?” 小葫芦回给楚沁姝一个更加疑惑的表情。 它是地府灵宝啊,主人怎么能忘记呢? 想当初,主人在地府排队投胎时不是也看到过吊死鬼的样子吗? 有什么好怕的? “哦,出生时间久了,早就忘记地府的事情了。” 楚沁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那月妃这样吊死,是想化成厉鬼找皇后报仇的意思?” 楚沁姝对月妃的行为一点儿也不理解。 要报仇就干死对手啊,怎么能把自己吊死呢? 傻不傻? “是啊,凡间都以为着红衣离世就能化为厉鬼,其实这其中的门道多了去了,化厉鬼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 小葫芦其实也不理解月妃的行为。 她父亲犯了事,都还活着在等机会呢。 她倒好,竟死在她父亲前面了。 如果凡间的恩怨都用这样的方式了结,那地府怕不是早就人满为患了。 “那她能化成厉鬼吗?” 对此,楚沁姝也很好奇。 她是因为前世对社会的贡献,身死之后的鬼魂好像和原本的样貌并无差别。 至于别的鬼魂,她路过地府的时候都还没来的及看清楚。 “怎么可能,最多能化成了傻鬼。” 小葫芦白了楚沁姝一眼。 月妃那傻乎乎的样子,一着急就没了理智,能变傻鬼都不错了。 “好,她上吊之前可还做了什么?” 楚沁姝又问。 月妃之前找永平帝的事,她一清二楚。 有好几次还是她提醒,永平帝才避开的。 “写了绝笔信,还留了皇后怂恿荆州那个孙知府干坏事的证据,嗯她好像还说皇后是假的,似乎也有证据。” 小葫芦不是判官,也对凡人的恩怨不感兴趣。 看到月妃上吊,纯属偶然。 但它一个小葫芦都能看出来月妃上吊并不高明。 也不知道月妃自己是怎么想的。 “她自己要去上吊的?还是有人帮她去上吊?” 风华宫门口有上吊的地方吗? 楚沁姝思索一番,没有一点印象。 “当然是她自己决定的,但她身边那个宫女也很支持。 哦她们商量的时候好像说是假装上吊,目的是为了引来你皇爷爷,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错,竟然给吊死了。” 小葫芦又想了想,才想起这个细节。 它就说嘛,傻了才自己把自己吊死呢。 原来是为了引来更厉害的人帮她达成目的。 可惜 “啊这” 楚沁姝都听懵了。 还能这样? 她就说月妃能从一个小小的县令之女混成一宫主位,脑子不至于那么笨。 可这个结果,算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我昨晚叫你的时候,她正要吊上去。 如果你醒了还能去救她,可是你翻了个身继续睡了,我也就没管,反正她又不是咱们要救的炮灰。” 小葫芦是地府灵宝,当然知道凡人的寿数都是生死簿上提前写好的。 楚沁姝去不去救,都不会改变月妃的结局。 它昨晚叫楚沁姝,其实是想让她看看月妃吊死后的样子。 舌头伸出来老长,眼睛也瞪的老大,也不知道她看了会不会怕? 可惜,因为楚沁姝不配合,它的小小恶作剧也没能成功。 “你会这般好心?” 楚沁姝对小葫芦的话,有些怀疑。 小葫芦才不是那种随意干涉人生死的灵宝。 只要不是它们任务中需要拯救的炮灰,它看视频都当是刷剧。 “当然。” 小葫芦眨眨眼睛,这是它撒谎时的下意识动作。 “我回去了,你醒了就去撵鸡,顺便把古树上该收的东西收了。” 楚沁姝给了小葫芦一个可爱的白眼,没等它说话就闪身出了空间。 “姝儿睡着呢?” 寿王见到楚承奕,就把自己的轮椅拖到他跟前,想凑上前抱楚沁姝。 是的,他是从轮椅上下来,再把轮椅拖到楚承奕身边的。 亲卫不能进勤政殿,所以他需要自己操控轮椅。 而他刚坐上轮椅没两天,还不习惯用手动机关操控轮椅。 “嗯。” 楚承奕不想搭理寿王。 坐个轮椅都坐不明白,真是没眼看。 朝堂上这般多的朝臣,也不怕他们看见了多想。 “姝儿快醒醒,看三皇伯伯今日给你带了什么礼物。” 寿王见楚承奕不想搭理他,也不和他多说,直接掀开襁褓,将楚沁姝的小脸儿露出来。 楚沁姝正好醒来,就冲着寿王咧嘴直乐。 “啊啊。” 【三皇伯伯,姝儿好想你呀,想你想的都睡不着觉了呢。】 楚沁姝这句忽悠人的老话,听的楚承奕嘴角直抽。 想谁都能想的睡不着觉。 可她哪天晚上不是早早就睡成小懒猪了? 害他想多逗她一会儿都不成。 “姝儿是不是说她想我了?快把姝儿给我,到了勤政殿,就该我抱姝儿了。” 寿王见楚沁姝笑的可爱,心中一软,便低声提醒楚承奕。 “不给,等上朝的时候才轮到你抱。” 此时的楚承奕,像个幼稚的孩子,把楚沁姝都逗乐了。 “啊啊。” 【爹爹最好了,姝儿也想爹爹,等皇爷爷来了姝儿再让三皇伯伯抱。】 楚沁姝是个拎的清的人,楚承奕的礼物她收的也不少,好听话当然不能省。 楚承奕回宫那日,于锦仪就告诉他,永平帝带了她\/他们的三个儿女去私库挑赏赐。 所以,他当天也将几个小家伙带去他的私库逛了一回。 楚沁姝当然也挑了不少好东西。 包包爹的形象在她心目中越来越好,当然也少不了这个原因。 “嗯,姝儿最乖。” 楚承奕忍不住嘴角上扬。 到底是他亲生的,谁也别想哄走。 第139章 嫌弃 宁王来上朝的时候,一进殿就看到楚承奕和寿王挨在一起低声说话,眼中有一丝嫉妒一闪而过。 “太子,三皇弟,你们倒是到的早。” 永平帝还未到,宁王就信步走到楚承奕和寿王面前打招呼。 “二皇兄早。” 楚承奕和寿王异口同声的回了礼。 无论私下里打什么算盘,在大庭广众之下,皇子之间还是会维持表面的平和。 “姝儿,你可认识二皇伯伯?” 见楚沁姝醒着,宁王就装出一副很稀罕她的样子,笑眯眯的想伸手逗逗她。 “二皇兄,先用手炉暖暖手再逗姝儿,别冰着她了。” 寿王见宁王伸手,便忙将自己的手炉往他手中塞。 心道‘这个笑面虎装的倒是好,不定心里打着什么坏主意呢,今日要是让你抱了姝儿算我输。’ “噢,三皇弟说的对,是该先暖暖手才对。” 宁王没接寿王的暖炉,而是用嘴哈气暖手,然后再一顿搓。 不显出他憨憨傻傻的人设,就不罢休一样。 楚沁姝一看他这架势,就默默的闭上眼睛装睡。 这个蔫坏的二皇伯伯,她才不让他抱呢。 原书中可是继怀王之后害她爹爹最多的人。 也不知道皇爷爷会不会提前阻止他做那些坏事? “二皇兄,姝儿睡了,你不用忙活着暖手了。” 寿王一看楚沁姝的表情,就知晓她不喜欢宁王,心里是既高兴又惊奇。 这般小的娃娃,竟也知晓善恶,果真是福星临世。 “唉,姝儿还小,自是睡的时辰多,明日本王早些来,若是赶上她睡醒,可得让本王好好抱抱她。” 宁王一点儿也不恼,语气中还透着十分的期待。 任谁听了,都觉得他是一个喜欢侄女的好伯伯。 【姝儿明日一直睡,睡到下朝,才不要二皇伯伯抱。】 楚沁姝闭着眼睛,在心里吐槽。 楚承奕轻拍着襁褓,心里也有些好笑。 小娃娃是单纯,却是真的一点儿也不傻。 喜欢和不喜欢都绝不为难自己。 “上朝~” 随着林福特有的声音响起,满朝文武各就各位。 楚沁姝也瞬间被寿王抢到自己怀里。 她感觉到自己从一个怀抱到了另一个怀抱,眼睛就悄悄的睁开了一条缝。 见抱着她的是寿王,就睁开眼睛冲他直乐。 不过,心里还不忘给永平帝打招呼。 【皇爷爷来了,姝儿想皇爷爷了,让姝儿看看皇爷爷。】 虽说她并未发出声响,也不知永平帝能不能感受的到。 但她觉得只要心诚,永平帝肯定能感受到她在想他。 永平帝刚一进殿,就听见楚沁姝说想他了,就忍不住嘴角上扬。 不愧是他带大的孙女,就是跟他亲。 待他坐定,还不动声色的瞅了瞅寿王怀里的襁褓。 有些嫌弃寿王傻。 他都进殿了,也不知道把姝儿抱起来让他看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满朝文武齐齐行礼。 【皇爷爷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沁姝觉得好玩,也跟着一起问候永平帝。 “众卿平身。” 永平帝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觉得满朝文武,谁都没有自家孙女可爱。 心里突然就有些后悔,他咋就非要安排老三早朝的时候抱姝儿呢? 不过想来起去,除了早朝,还真是没有更合适的时间。 御书房除了太子能常去,别的皇子还真是不能破例。 去东宫就更不方便了。 罢了,还是他牺牲一下,成全老三。 谁让杜御史愿意跟他打赌呢。 【三皇伯伯,你要加油哦,先给姝儿生个弟弟,再给姝儿生个妹妹,姝儿就更喜欢你了。】 楚沁姝知道永平帝让她每日与寿王夫妇亲近的目的。 可她也不知晓要如何赐福,就每次见寿王时,都念经一样说一遍让他努力生宝宝的话。 多念叨着,肯定灵。 “皇上,荆州知府贪墨案,臣前日已写了奏折,不知” 早朝议事,刑部尚书苏信鹏第一个站了出来。 这个案子从案发到查实再到犯人押解回京,用了好几个月时间。 灾区的百姓还在靠赈灾粮生活,罪魁祸首的处置结果也要尽早给百姓一个交待。 而且,他担心夜长梦多。 “奏折朕已经看过了,按律从重处置并无不妥,各部配合落实即可。” 永平帝对贪墨的官员一向是从重量刑,绝不姑息。 这也是他一直不给月妃机会的原因。 一是他懒的应付。 二是真求到他这里也没用。 他就是再糊涂,也不会因为一个后妃,就放过荆州贪墨案的犯事官员。 只是他没想到,那月妃竟这般没脑子,干出上吊留血书这样愚蠢的事情来。 若是荆州一案确有冤情,上个吊倒也能逼着刑部重审。 可证据确凿,毫无悬念的案子,这般折腾就纯属胡闹了。 “臣谨遵圣命。” 苏信鹏见永平帝毫不犹豫就同意结案,心里也踏实了。 “皇上,荆州贪墨案虽说查出了当地一众蛀虫,户部调拨钱粮的相关人等恐怕也脱不了干系,若是只处置荆州当地官员,怕是不能服众。” 礼部尚书马修礼一直盯着户部。 他的女婿宁王要成事,户部、吏部、兵部这些有实权的地方必须得有自己人。 虽说他们这些年也使了不少力气,但关键职位还是没能顺利安插上人手。 贪墨案一旦定案,朝臣是不敢有人出面说情的。 荆州一案,户部必受牵连,他可不会放过多踩出几个职缺的机会。 “马爱卿说的有理,李爱卿,你如何说?” 对于马修礼提的事,永平帝早就安排户部和大理寺在查,自然会问到户部尚书头上。 户部尚书李圣舟被点名,立马出列回禀道:“回皇上的话,臣已查清户部玩忽职守的一众人等,右侍郎罗长峰监守自盗,七成赈灾粮都被他转移他处” 李圣舟从容淡定的将罗长峰所犯之事陈述清楚。 并说人已经被抓住,不日便能押解回京。 朝臣们都听的一愣一愣的。 罗长峰那不是皇后的娘家兄弟吗? 怎会如此胆大妄为? 当然也有些朝臣在窃喜。 罗家前不久刚犯了事,这次又犯,怕是保不住了。 皇后少不得要受牵连。 他们在后宫的女儿们好好抓住机会,说不得还能争一争那个位子呢。 第140章 帮帮他 “李大人,户部管着一国银粮,若多出几次这种事,怕是戍边的兵将们都得饿肚子了。” 马修礼早就看李圣舟不顺眼了,好不容易有踩他的机会,怎么会放过。 “马大人不必忧心,如今主犯已落网,缺漏自是能补齐的。” 李圣舟不想多说,罗长峰当时进户部的时候,他本就抵死不收的。 也不知永平帝中了什么邪,非要将人塞进来。 他管着户部都快二十年了,也就出了一次这般晦气的事。 担责他肯定是要担责的,但他可不怕。 只要主犯能按律处置,那些粮食怎么也能补回来。 大不了罚他一年俸禄。 如若不然,他还要找永平帝麻烦呢。 谁让他没事给他这里瞎塞人的? “不出事则已,一出事就是这般大的事,户部的疏漏可真是” 马修礼没接李圣舟的话,而是故意拱火,想让永平帝下令彻查户部。 这样,才能达到他的目的。 可惜,永平帝不出声。 李圣舟也不再搭理马修礼。 安静了一瞬之后,京兆尹周鸿境也不知被谁推出了队列。 周境鸿没查出楚承昭走失一案,过的本就战战兢兢。 这猛的被人推出列,更是吓的冷汗直冒。 “周爱卿可是有本启奏?” 永平帝皱了皱眉头,还是问了一句。 “回回皇上,臣臣有本启奏。” 周鸿境哪有本奏啊? 可他又不敢说是被人推出来的。 关键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被谁推出来的。 “嗯,那便说。” 周鸿境的表现,永平帝是越看越不喜。 不过,能把户部的事糊弄过去,也算他有点眼力劲。 他清楚李圣舟的为人,所以他不会轻易查户部。 而且这次的事情本就是借罗长峰转移粮食的时机追踪私兵踪迹的。 罗长峰能进户部,也是他的原因。 查户部,查李圣舟,还不如查他算了。 “就就是” 周鸿境吞吞吐吐,就了半天就是没有下文。 离他不远的于锦鸣也有些嫌弃他,说个拍花子的事都说不清楚,也不知是怎么当上京兆尹的? “周爱卿不必着急,慢慢说便是。” 永平帝看了于锦鸣一眼,立马猜到周鸿境是怎么出列的了。 不过这事,怎么没跟他提前商量一下呢? “是微臣查到十八庶庶民昭被拍花子的拍走了,拐卖到豫州就,就没有线索了。” 周鸿境想着昨晚收到的密信,说的正是庶民昭被拐卖的路线。 可他还没来的及查实,就这般匆匆说出来,心中是一点底都没有。 “没有线索了?朕当初给你三日期限,你请求延到七日,今日是第几日你怕不是忘记了?” 永平帝见周鸿境说的没有重点,勃然大怒。 楚承昭的事他自是早就知晓实情,但早朝上是要让周鸿境引出马修礼的事。 所以,不逼周鸿境可不行。 “小葫芦,你去帮帮他。” 楚沁姝听的着急。 她知道永平帝是要查马修礼。 昨晚送给周鸿境的密信正好她和小葫芦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主人,怎么帮他?是让他说还是不让他说?” 小葫芦不懂朝堂政事,也看不出来永平帝是想听还是不想听。 “当然是让他说啊,你去给他投影,就给他看昨晚他看密信那段,把镜像反过来让他看到密信上的内容。” 楚沁姝想起原书中马修礼干的那些事,就有些生理性不适。 生祭,亏他想的出来。 不就是拐卖人口,寺庙敛财、妓院、丐帮一条龙吗? 真是个人面兽心,坏到骨子里的坏种。 “哦,明白了,这就去。” 小葫芦还是第一次干这么刺激的事情呢,兴奋的嗖的一下就飞到了周鸿境面前。 不过,除了楚沁姝,可没人能看见小葫芦。 周鸿境还在挣扎要不要说,全说还是说一部分的时候,眼前便出现了他昨晚看密信的画面。 仅仅是这个画面,还不足以让他下定决心。 但是,小葫芦除了这个画面,还给他看了另外两个画面。 一个是楚承昭被淹死的画面,还有一个就是他被砍头的画面。 当然,画面上并没有显示时间。 所以,周鸿境以为这是某种暗示。 密信上所说是真的,他若不按密信上所示去查就救不回楚承昭。 救不回楚承昭,他就会被砍头 周鸿境被这些画面吓的不轻,闭上眼睛再睁开,依然还是这三个画面在眼前轮番出现。 “回皇上,微臣想起来了,有线索有线索,微臣着人查到庶民昭被拍花子的掳走卖到豫州当作生祭,在冬祭那日献祭过后,便被转卖到青青楼。” 周鸿境不再犹豫,将密信上的内容悉数道出。 只是,官员们一听到生祭,便齐齐看向马修礼。 因为他之前提过这事。 当时永平帝并未同意,但豫州怎么真的用生祭了? 可他当初说的生祭应该是指活的牲畜? 怎么还成了活人? 还有青楼是怎么回事? 难道那些拍花子的和豫州生祭以及青楼是一伙的?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昭儿被卖到哪里去了?” 永平帝差点拍岸而起,怒吼声直接把周鸿境吓的一个激灵。 “回回皇上的话是” 周鸿境也不知道是该说楚承昭被卖去生祭了,还是被卖到青楼了。 这两个地方他一个都没核实不说,这也没有一个好地方,说了他怕永平帝会更生气。 “你说他被卖到豫州了是?” 永平帝没等他说,压抑着怒气又重新问道。 “是,是豫州。” 周鸿境哪知道是不是豫州,但密信上就是这般写的,他也只得这样说。 “那便给你半月时间,将承昭给朕救回来。还有那些拍花子的以及你所说的生祭和青楼,都给朕查清楚。 否则,提头来见。” 永平帝怒目瞪着周鸿境。 周鸿境又被吓出一身冷汗,腿软的只能跪下道:“微臣领旨,微臣定不负皇命。” 朝臣们见他这般,都想摇头。 在京城出的事,人被拐卖到了豫州,这山远水远的半月时间哪里够用? 京兆府又不是大理寺。 第141章 视频教学 百官还在为周境鸿担忧的时候,宁王和马修礼都傻了。 但马修礼老奸巨滑,面上是一点破绽都没露出来。 宁王则永远都是那副憨憨的表情,心里却决定回府要好好收拾周佳艺。 周佳艺是周鸿境的嫡长女,入宁王府已十年有余,还为宁王生了一个儿子。 按说以京兆尹的职位,他的女儿想入王府做侧妃,其实并不容易。 但宁王是个心思深沉的,他的正妃、侧妃出身都不高。 庶妃以及一众侍妾更是连出身都不计较。 他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让以前的贤妃觉得他不会威胁到怀王。 更让永平帝和楚承奕对他不设防。 但他王府后院从不进无用之人。 京兆尹虽然职位不高,但京城是他的地盘,来日若是有需要,他的作用并不可小觑。 可他万万没想到,一个楚承昭走失的事,竟会坏了他在豫州的部署。 直到散朝,周鸿境都没有意识到他坏了宁王的事。 只在心里紧张半月后自己的脑袋还会不会在脖子上。 那被砍头的画面,也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散朝。” 林福高亢的嗓音把各怀心思的人都唤回了神。 永平帝离开后,楚承奕就将楚沁姝从寿王怀里接走了。 他和寿王离开后,宁王也毫无异样的离开。 马修礼则是边走边琢磨着要如何以最快的速度补救豫州的事。 楚承奕抱着楚沁姝到了御书房。 永平帝已经坐在桌案边准备用早膳了。 因为上朝时间早,永平帝一般都是下朝后用早膳。 “把姝儿给朕,你去忙你的。” 永平帝见了楚承奕,一点儿也没有叫他一起用膳的意思。 “父皇,儿臣也未用早膳。” 楚承奕知道昨晚月妃上吊的事,怕永平帝心情不好,打算留下陪陪他。 “啊啊。” 【姝儿用过早膳了,不过姝儿又饿了。】 楚沁姝还是起床时喝过一次奶。 早朝一个时辰,加上路上的时间,也快一个半时辰了。 所以,她有些饿,还有些想尿尿。 可是,楚承奕竟然没有想起来这一茬儿。 带她带的少,可见经验上还是有些欠缺。 “姚嬷嬷,去把姝儿的金盆端来,太子要给姝儿把尿。” 永平帝瞪了楚承奕一眼,都回京几日了,还没学会带孩子? 既然要留下蹭饭,那便先学会伺候小家伙。 楚沁姝:“” 皇爷爷是故意的? 他是不是想报那两次尿到他身上的仇? 那要不要配合? “啊啊。” 【爹爹不会给小娃娃把尿,姝儿会尿到他身上的。】 楚沁姝有些不愿意尿到楚承奕身上,还是决定提醒他一下。 虽说尿到她爹身上,皇爷爷可能会高兴。 但她的糗事又多了一件啊。 她不要面子的吗? “姝儿不怕,你爹爹都第三次当爹了,不会这般笨的。” 永平帝笑眯眯的看着楚沁姝。 看起来倒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但楚承奕还能不了解他自己的爹? 不就是嫉妒他没被孩子尿过吗? 那就让他嫉妒一辈子好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虽然已是第三次当爹了,却是真的从未带过孩子。 楚彦璟出生的时候,他是第一次当爹。 虽然心中欣喜,也是真心喜欢楚彦璟。 但那时元后还在,根本就不让他抱楚彦璟,说是怕他没经验再把孩子抱出个好歹。 后来楚彦璟出事了,他会常常抱他,却也从未照顾过他的生活。 轮到楚彦绥的时候,又是一出生就被送去寺庙,他抱他的机会就更少了。 这给孩子把尿和喂奶的事,也不知道难不难? “行了,赶紧给姝儿把尿,可别把她憋坏了。” 姚嬷嬷端来了金盆,其实是很想亲自上手的。 但永平帝和楚承奕都在,她就有些没那个胆子。 所以,她就站在旁边准备看着搭把手。 “好。” 楚承奕答应一声,看了一眼姚嬷嬷,想问问她第一步该做什么。 “姚嬷嬷,你去给姝儿热奶,这个时辰她该饿了。” 永平帝见楚承奕看姚嬷嬷,忙把她支走。 心里却有些想骂楚承奕。 想当年,元后生的几个嫡子女,他可都是亲自照顾过的。 把尿、喂奶、哄睡,甚至换尿布穿衣服的事情他都上过手。 虽说次数不多,但他觉得爱孩子还是要花些心思的。 楚承奕一看姚嬷嬷离开,就有些慌了。 看着怀中的襁褓,他是真的不知道从哪里入手。 楚沁姝也慌了,再不把尿她就要尿裤子了。 如果她的身体能进空间,她铁定要进空间去解决这个问题。 “主人不急,等你再大些身体就能进空间了。” 小葫芦能感应到楚沁姝的想法,也知道她正面临窘境。 可它又帮不上忙,只能出声安慰一下。 “不能现在进空间吗?我要尿裤子了。” 楚沁姝有些生气,父子俩斗法,为什么是她躺枪? “不能,身体进空间的话,在外面是什么样子进空间就是什么样子,主人你现在连自己翻身都不会,进空间难道是想换个地方尿裤子?” 小葫芦说的认真,似乎还在考虑可行性。 楚沁姝:“” 神踏马换个地方尿裤子。 你才换个地方尿裤子。 小葫芦:“” 主人骂他就算了,怎么还带骂神的? 也不怕被听到影响她下一世去上界。 楚沁姝与小葫芦的对话,永平帝和楚承奕都听不见。 但她委屈中带着些许气愤的表情,却让楚承奕更慌了。 “主人,小葫芦可以帮你。” 小葫芦也看出楚承奕不会照顾它的主人,除了帮忙也没别的办法。 它个子这般小,亲自上手是不可能的。 “怎么帮?” 楚沁姝连忙问。 “给你爹看视频,姚嬷嬷和你皇爷爷都给你把过尿,把他\/她们给你把尿的视频放给你爹看一遍,他保管能学会。” 这个给别人看视频的功能,小葫芦今日也是尝试着用的。 这种不用‘意识投影符’就能让别人看视频的功能并不能常用。 因为它需要离开主人的身体才能做到,这对需要它保护的主人来说并不算好事。 而且,这种方法每次使用时间都不能超过一盏茶时间。 但一想到周鸿境在早朝上的表现,小葫芦还是很满意的。 毕竟效果是真的好。 偶尔用用,帮主人解决问题,其实也不算大事。 “不行,不能放我的。” 楚沁姝一想到自己尿尿的视频被当作教学视频看,就有些尴尬。 同意是不可能同意的。 第142章 差距 “不放你的也行,那我找找看放你大哥哥的。” 小葫芦说着就打算拿书点楚彦璟的名字。 “别急,让我想想。” 楚沁姝快速阻止了小葫芦。 小葫芦:“” 不是说憋不住了吗? 真是信了你的邪。 楚承奕研究了楚沁姝的襁褓好一会儿,还是下不了手。 但永平帝一点儿也没有要帮他的意思。 “你这是连襁褓都不知道从哪里解开?” 永平帝见他不敢下手,心里多少是有些失望的。 对自己的孩子都不上心,也不知道成婚干啥? “额” 楚承奕摸摸鼻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说他一直都很忙? 还是说他受伤了没办法照顾楚沁姝? 亦或是说于锦仪不让他替孩子做这些事? 唉,好像说哪个都像是在找借口。 “啊啊。” 【爹爹,姝儿教你怎么给姝儿把尿。】 听见楚沁姝的心声,永平帝和楚承奕同时竖起了耳朵。 一个是真的等着她教。 一个则是想听听她会怎么教。 可惜,没再听到楚沁姝的声音,眼前却出现了视频。 永平帝和楚承奕一个坐正面,一个坐侧面。 小葫芦在他们二人视线的交汇处点开了视频。 永平帝一眼就认出视频中的成年男子是自己。 而楚承奕则一脸惊诧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视频很快放完,永平帝和楚承奕同时看向对方。 一个是满眼怀念。 一个则是欲言又止。 “啊啊。” 【爹爹,你学会了?】 楚沁姝这次是真的快憋不住了。 她一个小婴儿,让她自主意识的控制了快半刻钟的尿,真的快到极限了。 “姝儿急了,爹爹这就抱你尿尿。” 楚承奕的长处就是脑子好用,看了一遍教学视频,照猫画虎他也能做到七八分像。 很快,楚沁姝便在楚承奕的照顾下解决了个人问题。 而且一点儿也没有尿到身上。 有内侍过来端走了金盆。 姚嬷嬷见楚承奕将楚沁姝重新包回襁褓里,便将热好的奶端了过来。 这次,楚承奕又迟疑了。 他还是不会。 对此,楚沁姝倒也不急了。 视频是现成的,不会就让小葫芦教呗。 咱又不是等不起那几息看视频的时间。 “还是不会?” 永平帝问。 这次语气中再也没有失望或是不满,甚至细听还能听出些许期待。 “嗯” 楚承奕嗯了一声,却不敢说不会。 楚沁姝这次没吱声,直接上小葫芦放视频。 永平帝和楚承奕都看的津津有味。 视频结束,楚沁姝很快就喝到了奶。 喝完奶,楚承奕还和视频中一样,将她抱着立起来拍嗝。 “用膳。” 永平帝见楚沁姝被照顾好了,便伸手将她接到自己怀里。 示意楚承奕同他一起用早膳。 刚刚看到的视频,是他在照顾婴儿时期的楚承奕。 虽然只有他和小小的楚承奕出现在画面里,但他记得,元后就站在他身侧。 那时,他们一家三口,说不出的幸福温馨。 “父皇,您” 用完膳,楚承奕便迫不及待想问视频的事。 永平帝是他亲爹,他自然能从视频中认出来。 但他照顾的那个婴儿是谁,他就不好说了。 毕竟永平帝的儿子又不是只有他一个。 不过,他最好奇的却是他为什么会看到那些画面。 “那些画面是姝儿让你看到的,这是她身为福星的能耐。” 永平帝挥退不相干的人,才跟楚承奕解释。 视频他看的不少,但这般不用‘意识投影符’看,他也是第一次。 但既然楚沁姝说教楚承奕学习怎么照顾她,他自然而然就认为是楚沁姝的能力。 “姝儿,她竟还有这般能耐?那画面您可是也看到了?那可是父皇年轻时的画面?” 楚承奕好奇三连问。 这对他来说太过震撼,不搞清楚,心中的好奇压都压不住。 “哼,那是朕照顾你的画面,你那时跟姝儿差不多大,朕也同你如今一般是太子。唉,都是太子,差距怎的这样大呢?” 永平帝说完还不忘摇摇头,表示楚承奕跟他的差距是真的很大。 楚承奕:“” 他,有些无言以对。 若比带孩子,他承认他的确不如永平帝熟练。 但若比别的,他可不承认他差。 哼,他毕竟一出生就是太孙,三岁就是太子。 他根本就不会输好。 “父皇说的对,儿臣以后定要好好带几个小的,尤其是姝儿,儿臣一定日日都会照顾她的。” 无论心里怎么想,楚承奕都不会说出来。 但他说出来的虽也是真实想法,永平帝却不领情。 “哼,想的美,姝儿可轮不到你照顾,今日能让你照顾一次就不错了。” 在永平帝心里,楚沁姝是福星,也是他最喜爱的孙女。 总之,他对楚沁姝的感情有些复杂。 有对元后的怀念,也有对他那夭折幼女的补偿。 当然,更多的还是对楚沁姝本人看中。 不仅看中她非比寻常的能力,更看中她一出生就帮他避免了盛安国走向衰败的命运。 “儿臣刚学会照顾姝儿,自是要多照顾照顾才会更熟练的。” 楚承奕这次说的也是真话,刚刚的视频,他其实是有些感动的。 三岁之前的事他并不记得。 三岁至十三岁,他跟着先皇。 十六岁之后,罗心柔也就是被关在暗牢中的皇后也进宫了。 她开始迷惑永平帝,并与元后争宠。 楚承奕与永平帝的父子情,就逐渐被有意影响。 而十三岁至十六岁这三年,他去了边关历练。 都说皇家无父子,以楚承奕的经历,不说完全认同也有那么几分这个意思。 但刚刚看了永平帝照顾他的画面,他就把那几分意思给摒弃掉了。 他也是个父亲,他自认对三个孩子都很疼爱。 可他做的却并不如永平帝好。 “罢了,你的女儿,你想如何照顾便如何照顾。只要在御书房的时间不少,朕才懒的管。” 永平帝心情好,不想与楚承奕争论这个问题。 反正从卯时起,楚沁姝就要离开东宫上朝,最早酉时才能送回去。 他只要抱够了孙女,还管楚承奕干啥。 楚承奕:“” 欣喜不过一瞬间。 不过,他才不怕。 第143章 疑点 “父皇说的是,儿臣以后也会多在御书房陪您。” 楚承奕作为太子,以前就常在御书房帮永平帝看奏折。 如今他想在御书房多待,也并不突兀。 “有姝儿陪朕就好,你该忙啥忙啥去。” 永平帝才不上楚承奕的当。 孙女时不时拿出来的好东西,他一个人享用不好吗? 干嘛要让儿子在这里碍事? 那些折子,送去东宫也一样能看。 “儿臣听父皇的,等慕容家的事了结了,儿臣再来帮父皇看折子。” 楚承奕想起还在幽州受苦的忠义侯一家,决定不再逗永平帝了。 小老头看起来好似并未受月妃的影响,那他也就放心了。 “去,事情办的稳妥些。” 永平帝摆摆手,楚承奕便也不再多留。 五年前的案子,他手上也收集了一些证据。 不过,要翻案就要打永平帝的脸。 这事,的确要花些心思。 “姝儿,让皇爷爷看看昨晚的事。” 楚承奕离开不多会儿,永平帝就让楚沁姝给他放月妃上吊的视频。 那本书中,月妃可没上吊。 反而是用了什么把柄从皇后处得了不少好处。 他想知道月妃为何要干这么蠢的事。 “啊啊。” 【上吊的月妃可不好看,皇爷爷还是不要看了。】 楚沁姝也没看月妃上吊后的样子,可她光想想就知道不好看。 “无事,皇爷爷就看她上吊前的事。” 永平帝拍着楚沁姝的襁褓,示意她不必担心。 “哦哦。” 【好哒,姝儿这就给皇爷爷看。】 视频几息时间放不完,楚沁姝还是用‘意识投影符’让永平帝尽量看的多一些。 她也知道永平帝是想看什么,所以连楚承淞见月妃的那一段也一同放给他看。 “林福,去好好审审月妃身边那个叫水仙的大宫女。” 看完视频,永平帝很轻松就发现了疑点。 因月妃属于非正常死亡,她宫里伺候的人昨晚事发时就被内务府全部带走连夜审问。 截止目前还未问出有价值的线索。 “诶,老奴这就去。” 林福回禀过后,就急匆匆下去办事去了。 后宫这些年虽说不安稳,但这般大的事还真是第一次。 “啊啊。” 【皇爷爷,喝椰汁。】 楚沁姝见永平帝看完视频后,眉头就一直紧皱着,便意识进空间去取了个椰子破开拿出来。 “姝儿乖。” 永平帝看见突然出现在怀中襁褓上的‘一木碗’水,有一瞬间的呆愣。 ‘碗’内洁白光滑如骨瓷,‘碗’外却是青绿色的,看起来像是果皮一样的东西。 这又是个什么新物种? 当然,最多的还是窝心。 他只要心情不好,孙女定会拿稀罕东西出来给他尝鲜。 他知道,孙女这样做都是为了哄他高兴。 他是疼爱这唯一的孙女,可孙女又何尝不疼他呢? “啊哦。” 【皇爷爷,椰汁又甜又香,喝了之后就能听到海浪的声音,能让您心情平静。】 楚沁姝乖巧的哄劝永平帝。 不说别的,就她那软糯的声音听着就能让人心情立马好上七分。 “好,皇爷爷这就喝了试试。” 永平帝说着就将椰子放到桌上,拿起勺子喝起椰汁来。 说实话,第一口还真有些不习惯。 但多喝几口之后,果然有一种幽远的香甜。 “啊啊。” 【皇爷爷,给姝儿尝尝。】 楚沁姝看着永平帝吞咽的喉头,又嘴馋了。 口水不断的往外分泌,很快就湿了下巴。 “好,皇爷爷这就给姝儿尝尝。” 永平帝已经习惯了自家孙女的那股子馋劲儿。 见这椰汁跟水差不多,便往她小嘴巴里滴了两滴,让她尝个味儿。 “啊啊。” 【好甜,好喝。】 楚沁姝边唧嘴,边啊啊的和永平帝互动。 一个椰子喝完,她多少也混了差不多一勺。 “啊啊。” 【皇爷爷,椰子里面那层白色的是椰肉,不好取,姝儿就先收起来,等姝儿长大些好给您做椰蓉面包吃。】 楚沁姝过了嘴瘾,永平帝也眼见的心情变好。 “好,皇爷爷听姝儿的。” 永平帝以前根本没见过椰子,怎么取出里面的椰肉,他还真不会。 听楚沁姝说将来用椰肉给他做好吃的,当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皇上,那水仙咬舌自尽了。” 林福回来的很快,当然也没带回来好消息就是了。 水仙自尽,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十四皇子今日可有进宫?” 永平帝没有再问水仙的事,而是问起了楚承淞。 楚承淞没有替月妃喊冤,也没有来求他查明真相。 也不知心里是如何想的? “回皇上的话,十四皇子带着家眷一早就进宫了,这会子正在漪澜宫替月妃守灵。” 林福如实回禀。 心里只觉得月妃这般死法丢了皇家颜面,有些替永平帝不值。 “让内务府先操办着。” 永平帝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林福答应一声,又出去跑腿去了。 然后,永平帝便一边拍着楚沁姝哄睡,一边开始日常批奏折。 “小葫芦,你说我皇爷爷是想查月妃的死因还是不想查月妃的死因?” 楚沁姝很快闭上眼睛进入空间。 其实,要查月妃死因,看视频就能查到。 但她摸不准永平帝的态度,只能自己胡乱猜测。 “主人,这个小葫芦可不懂。” 小葫芦摇摇头,表示不明白。 “他都让人去审月妃的宫女了,应该是想查的?” 楚沁姝又问。 “主人,我真的不知道,不如” 小葫芦皱着小眉毛,似是在思考该怎么帮自己的主人。 唉,以前它都是躺平就能完成任务的。 怎么这一任主人这么难带。 它照顾院子里的鸡鸭鹅,采收古树上的作物,就已经够累的了。 现在竟然还要它动脑子想法子。 “主人,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皇爷爷是想核实月妃血书中写的那些事?” 小葫芦没想出办法,但提供了新的思路。 “皇后本来就是假皇后,皇爷爷亲自安排的人,根本不用核实。 皇后让孙知府干坏事的把柄,皇爷爷当初抓皇后的时候早就查过了,那些所谓的把柄也都已经掌握。” 楚沁姝记得小葫芦跟她说过月妃血书里的内容。 其实这些对永平帝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 “主人,你还忘记了一条,月妃说她知道风华宫的秘密。” 小葫芦看过视频,记得血书的内容。 第144章 越来越复杂 “风华宫的秘密?” 楚沁姝一愣。 风华宫的秘密多了去了,月妃知道的是哪一个? 她就说嘛。 难怪永平帝会心情不好。 估计是担心皇后给他戴绿帽子的事泄露出去。 永平帝本就不是个多情的帝王,月妃于他而言也只是个生养了皇子的妃子而已。 说为她伤心,那是真的不至于。 “嗯,她血书中就是这样写的。” 小葫芦看过血书内容,不会记错。 “你说这个月妃是不是傻?这也敢往血书上写?” 楚沁姝再次对月妃的行为感到无语。 “她爱写就写呗,反正她即便是早死,也不是炮灰。” 小葫芦的意思很明显。 月妃死活都不影响它的任务。 它只当个吃瓜群众,看看热闹就好。 楚沁姝当然知道月妃并不影响任务。 但她影响永平帝啊。 好不容易把两顶绿帽子的事处理好了,这又出现一个知晓秘密人,心里得多难受啊。 “小葫芦,你快去看视频,重点看皇后进宫之后月妃都做了哪些事,看看她到底知道风华宫的什么秘密。” 楚沁姝还要接着背书,小葫芦本就爱看视频,让它去查这件事正合适。 “好的,主人。” 小葫芦对于自己喜欢的事,一点都不排斥,很高兴的就去了书房。 御书房 永平帝一边看奏折,一边若有所思。 “林福。” “皇上,老奴在。” 林福来回跑腿,虽然冷,倒也不觉得累。 “着人去刑部一趟,朕要见苏鹏信。” 林福答应一声,又出去了。 永平帝手中拿着的,正是苏鹏信递上来的有关荆州贪墨案的奏折。 里面列明了对主犯以及从犯的量刑。 他们的家眷和族人应如何处置,也写的清清楚。 这个案子,是楚承奕查出来的。 大理寺主审之后,刑部又复审了一遍。 力求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冤枉一个好人。 但现下,怕是要重审了 苏鹏信来的很快。 永平帝见到他,便说要重审孙知府一家。 “皇上,此案可是还有遗漏?” 苏鹏信不解,明明早朝上已经定下的事,怎么又出了岔子? “月妃的事你可知晓?” 永平帝没接苏鹏信的话。 “啊?月妃?月妃出了何事?” 苏鹏信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月妃是谁。 孙知府不在京中,官阶也比他低了好几级,确实与他没什么交情。 月妃吊死的事,永平帝也下过封口令。 就连死讯都还没有对外公布。 苏鹏信不知道才是正常。 “月妃昨夜自缢身亡。” 永平帝淡淡道。 “啊?这这” 苏鹏信一听,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孙知府本就犯下滔天大罪,月妃和十四皇子不受牵连已是万幸,怎么还非要往上凑呢? “孙家人全部重审,让他\/她们供述与皇后往来的所有事宜,无论大小,说的越详细越好。” 永平帝越说脸越黑。 以前对月妃只是不爱。 如今对她却是恨之入骨。 “皇上,孙家人除了十岁以上男丁,其余人” “让你重审你重审就是了,哪里来的一堆废话。” 苏鹏信:“” 好久没被皇上吼了,看来这事还真挺严重的。 不过,问孙家与皇后往来之事 皇上这是舍得收拾皇后了? 皇后的事捂的严实,除了永平帝没人知道。 当然,有楚沁姝在,楚承奕和于锦仪也多少知道一些。 但朝臣们绝不可能听到任何风声。 “是,臣这就去重审孙家。” 苏鹏信答应之后,就急忙告退了。 楚沁姝回到东宫之后,小葫芦才将月妃这几年的视频全部看完。 “主人,月妃知道的其实不是风华宫的秘密,而是皇后的秘密。” 小葫芦一副八卦附体的小模样,眼神都比平日里亮。 “她知道皇后的什么秘密?有没有跟别人说过?” 楚沁姝其实最关心的是后面那个问题。 月妃已经死了,她知道的事情只要没跟别人说过,那就还是秘密。 “皇后娘家有个婢女是月妃的同乡,九年前月妃回宣国公府做的事被这个婢女看见了。” 小葫芦虽不关心月妃,但也觉得她这事做的太大胆了。 这人,真是不地道。 不是看上自己的姐夫,就是和自己的妹夫生孩子。 做她的姐妹,也是倒霉。 “啊?” 楚沁姝麻了。 这这这,这 这咋还越来越复杂了? “那这个婢女还活着吗?她撞见了这样的事情,宣国公府没有将她处死?” 楚沁姝急急的问。 “当时肯定没处死这个婢女,要不然月妃也不能知道这件事啊。” 小葫芦看的是月妃相关的视频,重点并不在宣国公府,所以它对那个小婢女后来的情况并不清楚。 “那月妃知道这件事后,有没有跟她家人或是其它人提起过?” 楚沁姝还是担心月妃大嘴巴。 照永平帝的脾气,知道的人肯定都活不成。 “没有,她只跟皇后提过,以此要挟皇后帮他爹升官。” 小葫芦笃定道。 “你确定她没有跟孙家人或是十四皇子提起过?” 楚沁姝倒不是不信小葫芦,而是此事非同小可,她必须得问清楚。 能不牵连无辜,就少牵连一些。 当然,若是月妃真说给这些人听了,那永平帝要杀她\/他们灭口她也不会阻拦。 皇权社会,皇家的脸面就是国家的脸面。 传播皇家密辛本就是大罪。 有律法可依的事情,谁也拦不住。 “视频里没看到她跟其它人提这事。” 小葫芦摇着小脑袋,再次给了楚沁姝肯定的答案。 “没提就好,你晚上再看看那个婢女的视频,看她除了跟月妃说过这事,还跟别人提过没有,再看看她是否还活着。 最好再确认一下宣国公府到底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 楚沁姝对宣国公府真的是没有一点好印象。 宣国公宠妾灭妻。 皇后抢夺姐夫不成,就陷害人家通敌。 再加上她和自己妹夫王怀端这事 简直是一言难尽。 “主人,那小葫芦今晚怕是要忙通霄了,明日一早你可要记得进来采收哦。” 小葫芦对这个任务依然没有意见。 第145章 排队抱妹妹 “娘亲,妹妹为何一直在睡觉?” 楚彦绥看着摇床上的楚沁姝,既想抱她还想摸摸她的小脸。 可是,她回东宫时就在睡觉,放在小摇床上了也没醒。 “妹妹还小,睡觉就是在长身体,睡的多才长的快呀。” 于锦仪揉揉小儿子的发顶,温声细语的跟他解释。 “那妹妹是不是很快就能长的跟绥儿一样高了?” 楚彦绥对睡觉就是长身体这件事很好奇。 他在想,以后也像妹妹一样多睡觉,这样他是不是很快就能长的跟爹爹一般高了。 “妹妹在长身体的时候,你也在长,而且她是女子,怎会长的和你一样高?” 楚彦璟觉得自己这个弟弟有些笨,心里对他既愧疚又心疼。 若是弟弟从小生活在东宫,他肯定能将他教的聪明一些。 “娘亲,大哥说的对吗?可是妹妹在睡觉的时候绥儿并未睡觉呀。” 楚彦绥睁着黑曜石一般明亮的眼睛,孺慕的看向于锦仪。 “绥儿,你大哥说的对,妹妹还不会走路也不会说话,所以她就只能睡觉。 而你和大哥就不一样了,你们兄弟俩只要按时吃饭,夜里睡足,就能长身体。” 于锦仪说着就将楚彦绥搂进怀里,还爱怜的在他脸上亲了亲。 楚彦绥的小脸一下就红了。 “娘亲,绥儿已经五岁了,不能随便亲的。” 萌萌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些羞涩。 “嗯,绥儿说的对,但娘亲不是外人,当然是可以亲绥儿的。” 于锦仪摸摸楚彦绥圆圆的小脸蛋,嗯,长了些肉越来越可爱了。 “外祖母说她也不是外人,她也可以亲绥儿。” 楚彦绥眼中有些许迷茫。 外祖母和娘亲都说外人不能亲他,但她们自己可以亲他。 可大舅母每次去相国寺看他的时候也会亲他,还有三皇伯娘前几日来东宫的时候也亲过他。 难道这些人都不是外人? 那什么人才算是外人呢? “对呀,你外祖母也不是外人,她当然可以亲绥儿了。” 楚彦绥和崔氏亲近,于锦仪当然高兴。 这五年,多亏崔氏每个月去相国寺看楚彦绥。 否则,还不知道他要遭啥罪呢。 “二弟,男女七岁不同席,等你长到七岁时就不能随便让人亲了,可能记住?” 楚彦璟怕自家弟弟被娘亲欺骗,连忙提醒。 他都七岁了,外祖母来看他的时候还会抱他亲他,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等他身体彻底好了,肯定不能再让外祖母亲亲抱抱了。 “嗯,绥儿听大哥的,等绥儿长到七岁,就就不让人亲亲抱抱了。” 楚彦绥内心其实是很喜欢外祖母和娘亲抱他亲他的。 被大舅母和三皇伯娘抱在怀里的感觉也不错,如果她们不是老亲他就更好了。 “啊啊。” 【娘亲,大哥哥二哥哥,姝儿醒了。】 楚沁姝和小葫芦说好后,就睁开眼睛。 于锦仪母子三人都坐在她的小摇床边陪着她,一家人在一起温馨又养眼。 “娘亲,妹妹醒了,绥儿要抱妹妹。” 楚彦绥见妹妹醒了,就忙从于锦仪怀里下去。 他要抱妹妹,就不能再让娘亲抱抱了。 他是当哥哥的,要懂得爱妹妹。 “好,等娘亲给妹妹换了尿布再喂了奶,就让绥儿抱。” 回了东宫,于锦仪很喜欢亲自照顾楚沁姝。 只要楚承奕不来锦瑟院住,她也都是搂着楚沁姝一起睡的。 “啊哦啊哦。” 【大哥哥二哥哥,姝儿好想你们呀。】 楚沁姝一边被于锦仪照顾着,一边冲着两个哥哥咧嘴乐。 “妹妹,二哥哥也想你了,你还未回来时二哥哥就来等着你了。” 楚彦绥听见妹妹说想自己,心里简直甜的跟喝了蜜一样。 他回宫这些时日,最稀罕妹妹了。 虽然他也喜欢大哥,但大哥总让他读书识字,就很不开心。 “妹妹,大哥哥也想你。” 楚彦璟看着楚沁姝的眼睛里似是有星辰闪耀,不自觉的严肃的小脸就活泼了几分。 “姝儿,来让爹爹抱抱。” 楚承奕进来的时候,于锦仪刚好给楚沁姝拍完嗝。 楚彦璟和楚彦绥正眼巴巴的等着抱她呢,却进来个要截胡的人,小哥俩一下就紧张起来。 “父爹爹,璟儿和二弟跟妹妹已经说好了,她要让我们先抱她。” 楚彦璟以往总是一本正经的称楚承奕夫妇为父王和母妃。 自从楚沁姝叫他\/她们爹爹娘亲开始,他们一家五口在一起时,他也跟着楚沁姝学。 他能看出来,叫爹爹时,楚承奕脸上的表情会变的柔和。 “对,爹爹你不能跟我们抢妹妹。” 楚彦绥比楚彦璟还要紧张,但哥哥带了头,他这个当弟弟的当然也要跟上。 “好,爹爹不跟你们抢,你们哥俩先抱妹妹,一人抱一刻钟,然后就回去歇息,明日还要早起练功呢。” 楚承奕见自家两个儿子相处的好,也懂事,就很欣慰。 然后就摸摸楚彦璟的小脑袋,再一把将楚彦绥抱进了自己怀里。 “爹爹” 被抱进怀里的楚彦绥有些紧张。 自他记事起,爹爹好像就没有抱过他。 不过,爹爹的怀抱没有娘亲的馨香温暖,还又冷又硬有些硌人。 嗯,没有娘亲抱抱的时候舒服。 不过,看爹爹一副很高兴的样子,那他就免为其难让他抱一会儿。 “绥儿乖,哥哥抱妹妹,爹爹抱你。” 楚承奕自从看了永平帝照顾他的视频,就反省了一天。 他对几个小家伙关心太少,得好好补偿。 “嗯,绥儿喜欢爹爹抱抱。” 楚彦绥也是个机灵的小家伙,哄人高兴他还是擅长的。 “啊啊。” 【爹爹,姝儿好想你呀,想你想的都睡不着觉了。】 楚沁姝被拍好了嗝,就被于锦仪放进楚彦璟怀里。 不过,这也不耽误她给楚承奕打招呼。 “姝儿可是刚睡醒?” 楚承奕假装没听见她的心声,故意问于锦仪。 “嗯,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于锦仪忍不住想笑。 姝儿每次见她喜欢的人都会这般撒娇,她听着就觉的可爱。 “啊哦。” 【大哥哥,你饿不饿。】 楚沁姝眼神躲闪,意图岔开话题,强行挽尊。 她就是撒个娇,她爹娘怎么还带拆台的? 第146章 谁是大腿她就黏谁 一刻钟后,楚沁姝到了楚彦绥怀里。 楚承奕本来是想抱抱楚彦璟的。 但楚彦璟红着脸拒绝了。 他是弟弟妹妹的大哥,怎么能让他\/她们看见爹爹抱他呢? 那样显得他多幼稚? 等楚彦璟小哥俩离开,楚沁姝总算是到了楚承奕怀里。 “姝儿,你可是真的想爹爹了。” 楚承奕将她托在臂弯里,一边轻轻晃动着,一边逗她。 “啊哦。” 【当然是真的想爹爹了,姝儿才不会骗人。】 楚沁姝啊啊的证明自己没说假话,眼神也再无丝毫躲闪。 她好歹也是经历过两世的人,心虚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 “好,爹爹相信姝儿。” 楚承奕凑近她奶呼呼的小脸蛋,唧,亲了一口。 楚沁姝:“” 这是开窍了? 果然有对比才会有进步。 “啊啊。” 【姝儿好喜欢爹爹。】 楚沁姝继续撒娇。 皇后和国师已经被永平帝关进了暗牢,同时也撒开了一张大网。 只待她\/他们身后的人入局,这张大网一收,盛安国便再无外患。 楚承奕已经支棱起来了,盛安国早晚是他的。 所以楚沁姝也不会放过抱他的大腿。 “那姝儿今晚跟爹爹回主院住可好?” 楚承奕笑眯眯的看着楚沁姝,很期待她的回答。 “啊哦。” 【好呀好呀,姝儿还从未跟爹爹一起住过呢。】 楚沁姝大部分时间都住在锦瑟院。 偶尔会随永平帝去安仁宫住一晚。 除此之外,她还真是没去别的地方住过。 楚承奕是她亲爹,跟他住,她是一点意见也没有。 她可不是那种只黏着亲娘的小娃娃。 谁是大腿她就黏谁。 谁对她好她就黏谁。 “锦仪,我抱姝儿回主院去了,今晚便留她在主院住。” 楚承奕跟于锦仪招呼一声,就自己拿了个小抱被将楚沁姝包好,示意于锦仪将他从内室推出去。 来的时候,邱望将他推到内室门口,他便自己操纵轮椅进来了。 这会儿怀里抱着楚沁姝,就只能等着别人推他。 不是他喜欢坐轮椅,而是有些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他还不想暴露自己的底牌。 “好,妾身帮你推轮椅。” 于锦仪心里本来有些犹豫,但见楚承奕包抱被的样子好似还挺熟练,便没有阻拦。 她哪里知道楚承奕是现学现用,还都是今日晌午那两段视频的功劳。 邱望接过轮椅过后,便很快将楚承奕推回了主院。 姚嬷嬷收拾好楚沁姝夜里会用到的东西,也很快出了锦瑟院。 楚承奕回主院之后并未回卧房,而是去了书房。 他去锦瑟院的时候,就让人提前烧了暖炉送进书房。 此刻里面虽不如卧房那般暖意融融,却也没有丝毫冷意。 “姝儿,今日那幻象” 一进书房,楚承奕便迫不及待的问。 他一直没搞懂在御书房看到的那些画面。 似是出现在脑中,又似是出现在眼前。 对于自家女儿的这个新能力,他充满了探究。 “啊哦。” 【爹爹还想看?】 楚沁姝知道楚承奕会好奇。 毕竟永平帝看过一次就上瘾,到现在还是每日都要看看朝臣的八卦才回安仁宫歇息呢。 用他的话说,就是朝臣敢给他添堵,他就敢看他们的八卦解闷。 谁也别想占谁便宜。 “嗯,可以吗?” 楚承奕有些期待。 “哦哦。” 【当然可以,爹爹想看谁?】 楚沁姝猜想楚承奕八成是想通过看视频查案。 “想看谁都可以吗?” 楚承奕又被震惊了一回,晌午那一回有永平帝在,他还算淡定。 这次只有他自己。 所以,他就有些不淡定了。 若是想看谁就能看谁,那这幻象岂不是能帮他解决许多难题。 “啊啊。” 【是哒,爹爹想看谁,姝儿就能让爹爹看谁。】 能帮到楚承奕,楚沁姝就不打算藏私。 姚嬷嬷虽然见过她莫名变出东西来,但有永平帝封口的圣谕在,她并不敢在东宫提。 甚至和于锦仪也不敢乱说。 所以楚沁姝还不想在东宫暴露她有空间这事。 等以后,若是楚承奕需要她用空间帮忙的时候,她也会考虑。 毕竟是她亲爹,对她也是真的疼爱。 想来,应该不至于会眼红她这个福星女儿的东西。 “那爹爹想看看爹爹的皇爷爷。” 楚承奕想了想,才道。 “啊啊。” 【好哒,爹爹稍等一会儿。】 楚沁姝说完便闭上眼睛,意识进了空间。 小葫芦还在连夜看视频,帮她查宣国公府那个小婢女的事呢。 她得让它拿一张‘意识投影符’,再暂停它正在看的视频,才能让楚承奕看。 楚沁姝很快拿到符篆,又跟小葫芦说好楚承奕要看的视频,便出了空间。 她睁开眼睛后,小手一挥,无形的‘意识投影符’便贴到了该贴的地方。 “爹爹闭上眼睛,就可以看到你想看的人。” 楚沁姝提醒,楚承奕也乖乖照做。 只是他闭眼睛之前,还将楚沁姝的襁褓好好整理了一番,确保她不会冻着。 先皇的视频,楚沁姝并未看过。 她也不知道视频会从先皇的哪个年龄段开始放。 在原书中,先皇的事只是出现在永平帝以及一些老臣的回忆中。 当然,楚承奕的回忆中也有不少先皇的影子。 “你抓紧再生一个嫡子,待他长到三岁,朕便禅位于你。” 视频中,先皇坐在御书房的御案后,他面前站着的人只有一个背影。 但不用想,也知道是如今的永平帝。 “父皇,有您在,儿臣只想安心当太子。生嫡子是儿臣的责任,儿臣自是不会推托。” 这是永平帝的声音。 “哼,你回去跟你后院的那些个人说清楚,若是东宫嫡子再出事,她们的母族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好过。” 先皇一怒,气势比永平帝唬人多了。 “梓焕,替皇爷爷守好盛安。” 梓焕是楚承奕的字。 这句话,是先皇生前最后一句话。 咽气前,他将龙榻上的一个紫檀木盒费力往榻前跪着的少年推去。 而那少年则是拉着他的手,后背微微颤抖,似是在隐忍着什么。 第147章 在东宫 看完视频,楚承奕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楚沁姝身在襁褓里,都能看到他紧闭的双眼中有盈盈泪光闪过。 十年朝夕相处。 十年亲自教导。 明明是祖父,却做了父亲和师长该做的事。 楚承奕对先皇的感情,亦如先皇对他的期许般深沉幽远。 “姝儿,你能看到爹爹的皇爷爷吗?” 楚承奕调整好情绪,语气平和的问。 “啊哦。” 【爹爹,你是因为共享了姝儿的意识才能看到皇太爷爷的哦,所以爹爹看到的也是姝儿看到的。】 楚沁姝眨着灵动的双眸,一脸可爱的看着楚承奕。 “那姝儿喜欢皇太爷爷吗?” 楚承奕又问。 “哦哦。” 【喜欢,姝儿喜欢皇太爷爷,皇太爷爷疼爱爹爹,他是个好皇爷爷也是个好皇太爷爷。】 楚沁姝不明白楚承奕为何要问她这个问题。 但视频中的先皇是个明君,对楚承奕也是十足的好。 她并没有理由不喜欢这样慈祥的长辈。 “姝儿真乖,若是你皇太爷爷在世,他定然也是喜欢姝儿的。” 楚承奕已经完全从刚刚的视频中收回了思绪,脸上也带上了轻浅的笑意。 “啊哦。” 【姝儿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皇太爷爷肯定会喜欢姝儿这般可爱又漂亮的曾孙女的。】 楚沁姝对自己很有信心。 凡是见过她的人,还没有不喜欢她的呢。 与楚承奕为敌的那些人除外。 “姝儿说的对。” 楚承奕点点楚沁姝的小鼻子,笑的嘴角都要压不住了。 “啊哦啊。” 【爹爹,姝儿的鼻子不能再点了,再点长大就会变成塌鼻子,姝儿也会变丑。】 楚沁姝为了躲避楚承奕点她的鼻子,还将小脑袋往他怀里藏了藏。 “好,爹爹以后不点你的小鼻子了。” 楚承奕笑着哄她,又将大手覆在了她圆圆的小脑袋上。 嗯,头发又黑又密,像他。 正这样想着,脑海中就出现了他当初送给楚沁姝,却被她嫌弃的那些头花。 土是土了点,但再过几个月小家伙还真能用的上。 不过,若要再要送她头花,定要他亲手设计的才成。 回到卧房以后,父女二人一个睡床,一个睡床边的小摇床。 不仅一夜无楚,还能一早醒来就看到软萌的女儿。 这让楚承奕一睁开眼睛就是满心欢喜。 这一刻,他打定主意,以后女儿夜里就住主院了。 至于锦瑟院,女儿从御书房回来后,在那边待一个时辰陪陪她母亲和兄长也就够了。 于锦仪:“” 辛苦怀胎十月,就混了每日一个时辰的相处时间? 这一个时辰还是和两个儿子共享的? 早朝时,楚沁姝进空间采收,小葫芦已经成了‘睡葫芦’,叫都叫不醒。 可见它昨晚看了多久的视频。 这种需要找人或查线索的视频,看起来可不如平日里那般轻松。 平日看视频是吃瓜消遣。 昨晚看视频,跟查案也没差。 散朝后,回到御书房,小葫芦才醒过来。 “主人,那个婢女在东宫。” 小葫芦睁开眼睛就给楚沁姝扔了一颗炸雷。 “啊?怎么会在东宫?” 楚沁姝的小脑袋瓜子想不出东宫的婢女是怎么选的。 但曾经在皇后娘家宣国公府当过婢女的人,有可能进东宫吗? 这个是不是要去问问内务府? “主人,你忘记你满月那日出东宫时,你爹有个侍妾被他的新面具吓到的事了?” 小葫芦提醒道。 “那个婢女是跟着我爹那个侍妾进东宫的?” 楚沁姝年纪是小,但她记忆力可不差。 那时她刚给楚承奕换了面具,第一个来送人头的便是袁茉儿。 就是不知道,月妃将那个婢女放在袁茉儿身边有什么目的。 是让她盯袁茉儿还是让袁茉儿盯她? 亦或是那婢女手上有月妃的把柄。 否则,月妃为何还留着那婢女的命? 不应该啊。 这种秘密,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送命的风险。 月妃不至于这么傻? “对,她现在还跟你爹那个侍妾一起关在东宫的地牢里呢。” 小葫芦找这个人真是太不容易了,眼睛差点没给它看瞎。 “那皇后当年的事,她可有跟月妃以外的人提过?” 楚沁姝一听那婢女已经被关起来了,心里就轻松了一大截。 只要确认那个婢女没跟人乱说,让楚承奕去将人灭口了就是。 不是楚沁姝心狠,而是在这个时代就要遵守这个时代的规则。 长兴大陆五国均为封建帝制时代,皇家在各国都代表了至高无上的形象和地位。 因而,皇室丑闻一旦外传,轻则引来它国构陷,重则灭国生灵涂炭。 因为一个婢女冒这样的风险,楚沁姝还不至于。 “从视频上看,她没有亲口跟别人提过,但是” 小葫芦皱眉,想不通这些人怎么比它还能八卦。 它是只看八卦,从不乱传八卦,顶多就是看到重要的事情跟它主人分享一下。 但这个婢女,看起来好像并不这样想。 “但是什么呀?” 楚沁姝纳闷。 这样的事情别人碰上的话,吓都吓死了,难道这个婢女还想靠着这个事情图谋什么不成? “你爹那个侍妾住的院子,要好好搜一搜。 我看见那个婢女在院子的狗洞那里藏了东西,没看清她藏的是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葫芦熬夜也愿意查这个小婢女,除了它本身爱看视频以外,还有个重要原因。 就是它也知道,永平帝被皇后戴绿帽子的事一旦传出去,它的任务就有可能完不成。 这认主来盛安国,就是为了任务,怎么能出岔子呢? “嗯,等今晚回东宫我就让我爹爹差人去找找。” 楚沁姝思来想去,也只能晚上再处理这件事。 她倒是想亲自去早早处理了,可她还不会走路呢,想去也去不了。 让小葫芦查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楚沁姝就醒过来打算撒娇卖萌抱大腿。 “皇上,臣昨晚连夜将孙家人重审了一遍,这是他\/她们的供词。” 散朝后,苏鹏信第一时间回刑部去取了一大摞卷宗送到御书房。 这些卷宗便是孙家上下几十口人的供词。 老弱妇孺,他是一个都没放过。 可他看过卷宗,直觉并没有永平帝要的东西。 第148章 扫描符 “放下,朕看了再说。” 永平帝没有问苏鹏信审出了什么,因为苏鹏信根本就不知道他想知道什么。 “是。” 苏鹏信听话的将卷宗放到御案旁的架子上。 心里却是疑惑不已。 这样的卷宗,皇上怎会亲自看? 疑惑归疑惑,苏鹏信倒不至于傻到问出来。 等他告退离开之后,永平帝就打算拿起卷宗慢慢看看。 刚刚苏鹏信的话,楚沁姝都听见了。 小葫芦也没查出月妃跟皇后以外的人提过那件事。 而且月妃跟皇后其实也没有说具体是哪件事,孙家她就更不可能说了。 “啊啊。” 【皇爷爷,姝儿醒了,姝儿帮您看卷宗。】 楚沁姝本想直接告诉永平帝孙家不会知道皇后那件事。 但想了想,为了让永平帝放心,她还是决定迂回一些。 “姝儿乖乖醒了?那先去喝奶好不好?” 永平帝听见自家孙女软萌的声音,心情都愉悦了些许。 “啊哦。” 【好呀好呀,姝儿吃饱就来给皇爷爷帮忙。】 吃喝拉撒是生理需求,楚沁姝并不会强迫自己小小的身体去忍耐。 吃饱了才有力气帮忙嘛。 “主人,你要帮你皇爷爷看卷宗?” 小葫芦还在空间里补觉,听见‘卷宗’两个字就神清气爽了。 它在地府看过判官手上的卷宗,那些卷宗上好多瓜。 惊掉下巴的,毁三观的反正什么奇奇怪怪的都有。 “嗯,你也想看?” 楚沁姝喝奶喝到一半,就闭上眼睛用意识接小葫芦的话。 “嗯,想看。” 小葫芦伸个懒腰,语气还是懒散的很。 “那么大一摞,怕是要看半晌。” 楚沁姝想不通小葫芦为什么想看,若不是为了帮永平帝,她都不想看。 “不用,小葫芦有宝物可以很快看完。” “哦,是什么宝物?给我和皇爷爷试试。” 楚沁姝一听有宝物,心中就是一喜。 小葫芦手上的宝物,就没有不好的。 “可以,这个符,你给你皇爷爷贴眼睛上。 他只要拿到卷宗,上面的内容就会自动读取,还能搜索关键字,看他想看的内容。 你皇爷爷能看到的内容,咱们俩也能通过他的眼睛看到,如此一举多得。” 小葫芦说着,就从它的葫芦肚子里拿出一张黄色的符篆。 和之前的‘意识投影符’一样,是个叠好的三角形。 “这个叫什么?贴上也会消失吗?” 楚沁姝接过符篆,上下翻看了一遍,没有看出它与之前的符篆有什么不同。 “叫意看嗯,叫扫描符?” 小葫芦挠挠头上的两片葫芦叶,有些苦恼。 为什么符篆都得有名字? 知道它们的功能不就行了吗? ‘意识投影符’那个名字它都是想了好久才起的。 这个‘扫描符’就是它以前修炼时看功法偷懒用的,叫‘扫描符’其实并不贴切。 因为它还有检索和加强记忆的功能。 但是,主人非要让取名字,那就随便叫个‘扫描符’算了。 “扫描符?贴上也会消失的对?” 楚沁姝再次确认。 “主人,我让你贴到你皇爷爷的眼睛上,你说能不能消失?” 小葫芦很想翻个白眼,表示对自家主人的不满。 这般简单的问题,还用问吗? “好好好,我知道了,等我喝饱了奶就去贴。” 楚沁姝见小葫芦明显不高兴,也没往心里去。 虽说她是主人,但谁让她还小呢。 小孩子才不会瞎计较。 再说了,小葫芦又给她一个新法宝,她可稀罕着呢。 “啊啊。” 【姚嬷嬷,姝儿要继续喝奶。】 楚沁姝睁开眼睛,提示姚嬷嬷接着给她喂奶。 “哦哦,小郡主,勺子在这里,勺子里的奶满着呢,您喝就是。” 姚嬷嬷一直盯着楚沁姝,见她迷瞪了几息时间,又睁开眼睛了。 便连忙将装满奶的勺子凑到她嘴边。 心里还想着,小郡主昨晚在主院不会是真帮太子查案了? 这咋还累的觉都没睡够呢? “啊哦。” 【姝儿吃饱了,姝儿要回御书房给皇爷爷帮忙。】 “奴婢这就抱小郡主回御书房。” 姚嬷嬷听着楚沁姝口中的‘啊啊哦哦’,竟神奇的觉得自己没理解错意思。 楚沁姝不喜欢奶娘,也从不直接吃母乳。 所以她的吃喝拉撒睡,都是姚嬷嬷在伺候。 伺候的时间久了,姚嬷嬷就看出些永平帝喜欢抱着楚沁姝上朝以及在御书房处理朝政的真相来。 姚嬷嬷觉得,楚沁姝好像能帮永平帝处理朝政。 既然能帮永平帝处理朝政,那帮楚承奕查案也就不奇怪了。 不过这种猜测,她是不敢胡说的。 跟于锦仪和崔氏这两个老主子,她都不敢提。 “啊啊。” 【皇爷爷,姝儿来给你帮忙了。】 楚沁姝一到永平帝怀里,便小手一挥,将‘扫描符’贴到了他的眼皮上。 永平帝还无知无觉,那‘扫描符’就已隐入眼中消失不见。 “啊哦。” 【皇爷爷,你拿起卷宗,姝儿能帮你很快看完。】 楚沁姝手脚并用的提醒永平帝,生怕他听不懂。 “姝儿乖乖躺好,皇爷爷这就看。” 永平帝将楚沁姝抱好,才腾出一只手去拿卷宗。 他的眼睛一看到卷宗,神奇的事情就发生了。 只扫一眼,整张卷宗便清晰的映入他的脑海。 他脑中想着皇后,卷宗中有关皇后的词或句便加粗显示。 想着月妃,卷宗中有关月妃的词或句也会加粗显示。 然后他又试着想了‘王怀端’‘赤灵国’‘十八皇子楚承昭’‘十九皇子楚承祺’‘生子’‘夜宿宣国公府’等等他怀疑的人或事。 他的脑中也会重点显示与这些相关的内容。 不到一刻钟时间,永平帝便将御案上几十份卷宗全部看完了。 其实,他哪里看清了卷宗上写的什么? 都是他一拿起卷宗,那上面的字便自动出现在他脑子里。 若是他拿卷宗的速度更快些,怕是还能更早看完。 “姝儿乖乖真厉害,姝儿乖乖真是皇爷爷的小心肝” 永平帝都被震惊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平日里,他总是很含蓄的表达对楚沁姝的喜爱。 今日,连老太太常用的心肝肉都用上了。 可是在他心里,这些语言太苍白,根本就表达不了他对楚沁姝的心意。 这是他疼爱的孙女,盛安国的福星。 是默默帮他,总给他带来惊喜的宝贝。 “啊哦。” 【皇爷爷也是姝儿的心肝,姝儿最喜欢皇爷爷了,姝儿不想皇爷爷太辛苦】 第149章 存在的意义 “哈哈哈哈,走,皇爷爷带你去私库。” 啥也不说了,这般嘴甜又暖心的孙女,他自然要宠着。 宠着,当然就是要给她最好的。 永平帝说着就要抱楚沁姝往私库走,上次还有好多箱子都还没挑呢,那些都是孙女的。 等她挑的不喜欢了,再抄几个不长眼的朝臣就是。 “啊哦。” 【皇爷爷先忙政事,这次的赏赐给姝儿攒着,等下次一起挑。】 楚沁姝爱财不假,但也有轻重缓急的意识。 有那个去私库的时间,还不如让永平帝早早把孙家的事情处理了。 “可皇爷爷” “啊啊。” 【姝儿要去背书了。】 见楚沁姝话落就睡着,永平帝无奈的很。 孙女说过她每日都要背书,而且背的还是能帮助盛安国发展的书。 这般,他还怎么阻拦。 而且孙女一背书就叫不醒,他即便抱她去了私库,也没有任何意义。 还不如先让林福去挑些好东西下晌随她一同送回东宫,过几日有空了再带她去私库也是一样的。 明面上的赏赐,东宫高兴。 暗地里的赏赐,孙女儿高兴。 东宫和孙女儿高兴了,他也高兴。 这般想着,他便指派林福去了私库。 而他自己则在苏鹏信上的折子上写下了批示。 荆州贪墨案主犯悉数斩立决,从犯刺配流放。 他们的家眷及九族一个也别想跑,全都流放岭南烟瘴之地。 永平帝到底还是没有因为月妃的那封血书,就杀光孙家的所有人。 “月妃的事可查清楚了?” 永平帝批完一大摞折子,见楚沁姝还未醒,就招来龙卫问起了月妃自缢的事。 月妃是不是真傻他不知道,但月妃绝对不会真的自缢。 “回皇上,查到了冷宫。” 龙卫道。 “冷宫?何人所为?” 永平帝都记不清楚,冷宫中有多少自己曾经的妃嫔。 问及冷宫时,他的眉头又不经意的皱了起来。 “贤嫔。” 龙卫又道。 “她为何要这般做?” 永平帝不解,都到冷宫了,怎的还不安分? 承恩侯全府和怀王一同流放,京中只剩宁王。 一个被褫夺了封号的废妃,还想折腾什么? “月妃自缢而亡,皇后因血书而受罚,贤嫔以为她能借此机会重得圣宠。” 龙卫没有直接审贤嫔,而是从她与宫女的交谈中获得的线索。 虽然这话没有证据,但她的原话的确就是这个意思。 对于贤嫔如此荒谬的想法,永平帝只想说:她想的可真多。 他早几年是瞎,但他如今不是不瞎了吗? 与其指望他干出这种没脑子的事,那贤嫔还不如多在冷宫睡睡觉。 毕竟,梦里啥都有。 正在冷宫睡觉的贤嫔:你倒是让人给送些炭来呀,没有炭冻的人根本就睡不着,哪里还能做梦? 龙卫离开后,永平帝依然坐在御案后,目光暗沉如水。 贤嫔于他而言,是妃嫔,亦是仇人。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可他却不愿让她死的太过容易。 她还没有丧失期待。 那便让她在看到希望的时候再绝望。 然后,苟延残喘,生不如死。 “锦仪,以后姝儿就跟我住主院了。” 楚沁姝刚从御书房回到东宫锦瑟院,楚承奕就从外面回来了。 “为何?” 于锦仪明显是不想同意。 “我白日里陪她的时间少,便想着夜里多陪陪她,省的她以后不跟我这个当爹爹的亲近。” 楚承奕觉得自己这个理由找的无懈可击。 “可妾身白日里也见不着她呀。” 于锦仪看楚承奕的眼神都不对了。 女儿白日在御书房,夜里在主院。 她这个当娘的既见不着也照顾不上,那她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姝儿从御书房回来后,在锦瑟院可以留一个时辰。” 楚承奕脸上一丝愧疚都没有,甚至还觉得留楚沁姝在锦瑟院一个时辰都有些长了。 “一个时辰?妾身和璟儿绥儿每日就只能和姝儿相处一个时辰?” 于锦仪不是不讲理的人,但楚沁姝还小,她哪里放心让楚承奕带。 而且只让她每日带楚沁姝一个时辰,时间是真的太少了。 “也不是每日都这般,我” 楚承奕想说他不是每日都在东宫,毕竟京郊大营那边每月他至少都要去待上十来日。 “啊啊。” 【娘亲,爹爹那么忙,怎么可能每晚都回来住?等爹爹出去忙的时候,姝儿就回锦瑟院陪娘亲。】 楚沁姝看的着急,忙替楚承奕说话。 撇开楚承奕接她去主院住的真正原因不谈,她今晚还有事请他帮忙呢。 袁茉儿住的院子即便是在东宫,于她这个连爬都不会的小娃娃来说,那也是难于上青天。 而且,事关永平帝的面子问题,楚沁姝并不想让东宫的人知道。 即便是于锦仪和楚承奕,她也不打算说。 于锦仪:“” 心塞 “啊哦。” 【而且,姝儿是女娃娃,跟爹爹住可住不了几年,姝儿跟爹爹亲,也跟娘亲亲,姝儿爱爹爹也爱娘亲。】 楚沁姝生怕于锦仪继续阻拦,开始使用糖衣炮弹。 她也不想和于锦仪生分了,那是她亲娘,当然要将人哄高兴。 “哼,你才多大,就这般有主意了?以后娘亲可管不了你。” 于锦仪见楚沁姝也愿意住到主院去,还这般用心的劝她,就猜到这父女二人怕是有事瞒着她。 如此,她倒也不好再拦着了。 “啊啊。” 【娘亲要管姝儿,娘亲要一辈子管姝儿,姝儿一辈子都听娘亲的话。】 哄死人不尝命的楚沁姝,靠着撒娇卖萌把刚刚有些紧张的氛围打破了。 于锦仪再不高兴,也被她逗笑了。 楚承奕顺利达成所愿,心里也高兴。 他手上有些难解的秘密和案子,需要借助‘意识投影符’来解决。 但他并不打算将楚沁姝的这个能力暴露给其他人知道。 不是他不信任于锦仪和两个儿子。 而是知道的人越少,楚沁姝才越安全。 她是福星的事,长兴大陆的其他几国恐怕也早已收到了消息。 想要护着她平安长大,不被争抢,她的表现自然是越平凡越好。 “啊啊。” 【爹爹,去帮姝儿挖狗洞。】 一回到主院,楚沁姝便忙不迭的要去找那个婢女藏的东西。 楚承奕:“” 挖狗洞?为何要挖狗洞? 第150章 盒子里的东西 “姝儿为何要挖狗洞?” 心里这样想着,楚承奕就直接问出来了。 问的时候,他还看着楚沁姝的眼睛,笑的一脸宠溺。 但他并不觉得自家女儿会莫名让他干这般奇怪的事情。 “啊啊。” 【不是姝儿要挖狗洞,是爹爹要挖狗洞。】 楚沁姝不想说实话,但又没想好该怎么说。 “好,是爹爹要挖狗洞,那姝儿能告诉爹爹要在哪儿挖狗洞吗?” 楚承奕继续微笑着问。 女儿还小,说不到重点,还是他来问好了。 “啊哦啊。” 【袁茉儿住的那个院子,有一个狗洞在院墙西侧,她在里面藏了东西,那个东西姝儿有用,爹爹你帮姝儿挖出来好不好?】 楚沁姝不知道袁茉儿住在哪个院子,但楚承奕肯定知道。 “好,爹爹这就让人去帮姝儿挖。” 楚承奕一听让他去挖狗洞竟然是要找东西,就重视起来。 不过,袁茉儿是谁? “啊哦。” 【爹爹,那个东西很重要,千万不能让别人看到。】 楚沁姝见楚承奕同意了,就一脸郑重的提醒道。 “好,姝儿放心,爹爹带姝儿一同去,看着人挖。” 楚承奕看懂了楚沁姝脸上的小表情,轻拍着安抚好她之后,就起身去书架边翻找起来。 他是在找后院侍妾的名册。 东宫除了于锦仪是他认可且满心欢喜迎娶回来的正妃。 其他人不管侧妃也好庶妃也罢,还有那些劳什子的侍妾,都是别有用心的人塞进来的。 他以前不爱杀女人。 但等他收拾完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就不好说了。 “邱望,关觉,带上工具随孤去馨兰院。” 找到袁茉儿的住处之后,楚承奕便坐回轮椅又等了半个时辰,才招呼人跟他去干活。 邱顾留在京郊大营了,贴身跟着他的人换成了邱望。 而关觉,则是东宫的暗卫头子。 这两个人都是他最信任的人。 女儿请他帮忙办的第一件事,他不能不重视。 “殿下,需要带什么工具?” 邱望一听带工具就一脸懵。 馨兰院里住的都是殿下的侍妾,带工具是要过去打她们板子吗? 她们今日好像也没有招惹殿下呀。 “关觉知晓,你推着孤过去就是。” 楚承奕不仅不想解释,还嫌邱望话多,他还是喜欢话少的。 可惜,话少的不会抱孩子。 关觉在收到楚承奕命令时,就先一步去了馨兰院。 他将院里住着的人都迷晕之后,就开始沿着院墙根寻找狗洞。 夜里是他负责保护楚承奕,书房中的谈话他自然都听见了。 挖狗洞、馨兰院拿什么工具,活儿怎么干,他不用想都知道。 等楚承奕到的时候,关觉已经在西墙根下找到了一个快被堵实的狗洞。 “去挖,里面藏东西了。” 楚承奕提醒了一句,关觉和邱望就开始用铁锨铲土。 这堵墙外侧便是一个直通街市的小巷子。 而这个狗洞虽说已被填了大半,但洞中的土却并不结实,明显是为了掩人耳目才填上的。 京城冬日萧条,狗洞无花草掩藏,便会暴露。 住在这个院子里的人,刨这个狗洞有何目的? 楚承奕看着狗洞沉思,楚沁姝则是听着铁锨铲土的声音耐心等待。 心中想着收了这些不利于永平帝的东西,楚承昭的事情也就能早点过去了。 “主子,挖到了。” 狗洞已经完全挖开,又在地面方向向下挖了一尺多深,才挖到一个女子装首饰的木盒子。 关觉将包在盒子外面的油纸打开,将里面的盒子上下左右检查了一番才递给楚承奕。 【爹爹,快给姝儿。】 楚沁姝被楚承奕捂的严实,根本就看不见外面,一听东西挖出来了,就急的不行。 “嗯。” 楚承奕接过盒子,也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不妥才放到了楚沁姝的襁褓上。 如果可以,他是真不希望楚沁姝碰到这个盒子。 来历不明的东西,总是让他觉得不安全。 但楚沁姝要的急,还说过不能让外人看,他能怎么办? 他怕他打开看了,楚沁姝会生气。 小家伙的脾气,他刚从荆州回来的时候就领教过了。 好不容易才哄好,可不能再得罪她。 关觉和邱望很快将狗洞恢复原样。 等几人回到主院的时候,楚沁姝已经睡着了。 而刚刚挖出来的盒子,也早已消失不见。 空间里,楚沁姝叫来小葫芦,让它将盒子打开。 “主人,这个盒子你打不开?” 小葫芦怀疑自己被主人当打工人用了,可他没有证据。 “嗯,打不开。” 楚沁姝一本正经的撒谎。 听说古人擅用暗器,她不想冒险。 虽说她并不觉得一个婢女有能力给盒子装暗器,但小心驶得万年船。 “打开了,你自己看还是我帮你看?” 小葫芦很轻松就将盒子打开了,盒子本就不大,里面的东西也很简单。 “一起看。” 楚沁姝见小葫芦没事,就伸手将盒子里的东西往外拿。 两张纸,一张帕子,还有一个玉佩,然后就没了。 小葫芦手快,拿了两张纸。 楚沁姝就拿着帕子打开,看了半晌,啥也没看出来。 然后又拿出那块玉佩翻来覆去的看,也没看出什么。 “果然是皇后九年前回宣国公府做的那件事,写的还挺全,连目击证人都有。” 小葫芦看完一张纸上的内容,就将纸递给楚沁姝,它又接着看第二张。 “永平十四年九月二十日亥时永平十五年六月二十七” 楚沁姝看着纸上的内容,小小眉头都皱起来了。 这是那小婢女写的日记? 一个小婢女不仅识字还会写字,不奇怪吗? “月妃果然傻,与人合计做坏事竟然还能留下这样的把柄,难怪被威胁。” 第二张纸小葫芦也看完了。 是月妃与那婢女来往的信件,当然这里只有月妃一个人的信。 都是细长的纸条收集整理之后粘贴在这张纸上的,那纸质一看就是密信。 “嗯?月妃被威胁?” 楚沁姝接过小葫芦递过来的第二张纸,迅速看完了上面的所有内容。 第151章 隐患 “还是灭口不成反被威胁的,月妃怎么这般弱?” 楚沁姝看到纸上粘贴好的这些密信,即便全是一方所写,也不难猜出过去的九年里月妃和那个婢女之间经历了怎样一番较量。 “小葫芦不知道。” 小葫芦摇摇头。 对月妃一个后妃杀不了一个当婢女的同乡这件事,完全没有探究的想法。 连续一夜看视频太累了,它可不想再来一回。 楚沁姝见小葫芦这样,就知道跟它讨论不下去了。 便将那两张纸按原样叠好放回木盒子里。 “这帕子和玉佩是谁的?” 楚沁姝一手拿帕子,一手拿玉佩,问小葫芦。 “帕子是你爹的,玉佩是承恩侯府的。” 小葫芦这话,把楚沁姝都听愣了。 什么叫这帕子是她爹的? 一个跟在侍妾身边的婢女,是怎么拿到她那太子爹的帕子的? “小葫芦,那个婢女到底是怎么进的东宫,我记得按规矩侍妾是不配备婢女的呀。” 太子侍妾,也就是比婢女好听一些而已。 实际上混的不好还不如婢女呢。 婢女还能嫁人,侍妾如果不得宠,就只有老死或是送人这一个出路。 “那个袁茉儿刚进东宫的时候并非侍妾,她是爬你爹的床没爬上去被贬为侍妾的。” 小葫芦回忆着看过的视频,不理解那袁茉儿为何会作死的去爬楚承奕的床。 别人的床有什么好爬的,自家屋子的床不能睡吗? “哦,这样就说的通了。” 楚沁姝一脸了然,敢情袁茉儿这个良淮伯府嫡女是自己把自己作成侍妾的呀。 “那我爹的帕子是袁茉儿偷偷弄到手,然后才到那个婢女手中的?” 楚沁姝猜测道。 “不是,是袁茉儿去爬你爹床的时候,那婢女自己偷的。” 有关那个婢女的事,视频里都有,小葫芦自是有问必答。 “那婢女对我爹有想法?” 楚沁姝又问。 “什么想法?” 小葫芦不懂。 “就是觊觎我爹,想取代我娘。” 楚沁姝发散着自己的思维。 在这个时代,正常人哪里会去偷拿别人的帕子。 只有对人有意,才会拿他贴身的东西,以寄相思。 “小葫芦没看出来。” 视频里,那小婢女并没有那么多心思,小葫芦又是不懂人类感情的灵宝,它哪里能看出这些。 “好,那承恩侯府的玉佩又是如何到那婢女手中的?” 楚沁姝是真的想不通这个婢女哪里来的神通,能恰好撞见皇后的事,又能拿那件事和月妃换好处,还能活到现在。 而且承恩侯府与宣国公府本就不大对付,这承恩侯府的玉佩又怎么会到宣国公府的婢女手中? “从罗长林那里偷的。” 罗长林在楚沁姝满月那日跟他爹宣国公一起卸职回府之后,便再也没了消息。 当然,永平帝给整个宣国公府下了禁足令,没有消息才是正常。 “主人,你不觉得这个婢女不像是个普通的婢女吗?” 小葫芦除了当回答问题的机器以外,还难得的动起了脑子。 一个婢女竟让它查了一夜。 不说别的,就是那视频量,都不像是个无足轻重的配角该有的。 “怎么说?你看到了什么可疑的地方?” 楚沁姝正在思考宣国公府和承恩侯府的关系,冷不丁被小葫芦这样一提醒,倒是也生出些怀疑。 这盒子里的东西在一个婢女的手里,的确是有些诡异。 可她记得原书中,这个婢女的剧情并不多呀。 “没看到可疑的地方,就是直觉。” 小葫芦摇摇头,它动了脑子,但根本就想不通人情事故中的弯弯绕绕。 “那个婢女没往外传过什么消息?” 楚沁姝突然想到‘细作’这一词,普通婢女没什么能耐,但它国精心培养的细作就说不准了。 “没有,没有她往外传消息的视频,就连她的来历视频中也看不出问题。” 小葫芦对自己的眼睛还是很有信心的,它不会看错。 “没有就好,为了以防万一,那个婢女不能再留了。” 楚沁姝将盒子收进古宅的书房中,留下这句话就出了空间。 楚承奕抱着楚沁姝还待在书房。 刚挖出来的盒子消失不见,女儿也睡着了叫不醒,说不紧张是假的。 但再紧张,他也只能乖乖等着,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啊哦。” 【爹爹,姝儿醒了。】 楚沁姝一睁开眼睛就见楚承奕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就有些怎么说呢,嗯,是心虚的感觉。 她拿到那个盒子的时候进空间太快了。 都没有提前给楚承奕打个招呼。 这下,她该怎么解释盒子消失的事? “啊阿。” 【姝儿要洗澡澡,姝儿要换衣裳睡摇床。】 不知道怎么解释就转移话题。 反正她是个小婴儿,楚承奕也不会逼她回答那个盒子的事? “好,爹爹这就带你回卧房去洗澡澡睡摇床。” 果然,楚承奕包好楚沁姝就抱着她回了卧房。 然后就让姚嬷嬷照顾楚沁姝洗漱,以及睡前解决个人问题和喝奶等事宜。 同时,他也出去收拾自己。 等他再回到卧房的时候,楚沁姝也被姚嬷嬷收拾好了,正躺在摇床上哄睡。 “孤来哄小郡主,你们都退下。” 楚承奕开口屏退所有人,卧房里就只剩下他们父女二人。 “啊啊。” 【爹爹,姝儿先睡了,爹爹也早些睡哦。】 楚沁姝啊啊的说完,就闭上眼睛假装睡着。 闭着的眼皮还在微微颤动,眼珠子也在眼皮底下左右转动。 怎么看都不像是睡着了的样子。 “嗯,姝儿乖乖先睡,爹爹也会早些睡的。” 楚承奕觜角微勾,像是在算计着什么,语气却是宠溺的要死。 “主人,你不是说那个婢女留不得了吗?你不请你爹帮忙,难道要自己上?” 小葫芦见自家主人连正事都忘记了,实在是不得不提醒她一下。 虽说那个婢女在原书中好像并未影响剧情,但它总觉得让她活着会是个隐患。 要知道在原书中,她并未被关进东宫的地牢。 可现下她却被关了二十多天,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谁知道她会在崩溃之时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举动。 万一她跑出地牢散播皇后的事,那就麻烦大了。 “嗯” 楚沁姝想说她还没想好怎么跟她爹爹说。 盒子的事她若是假装忘记了,也不知道她爹爹会不会追着不放? 第152章 心有灵犀 “主人,这件事你皇爷爷肯定帮不上忙,除非他派龙卫去东宫地牢暗中动手。可东宫守着地牢的都是你爹的暗卫” 小葫芦难得想的这般多。 昨晚看了一晚上视频,它今晚是不想再看了。 闲着也是闲着,就帮主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我再想想。” 这件事,楚沁姝本也没打算跟永平帝提。 皇后干的那些事本就够让他糟心的了,若是再让他知道这个婢女竟拿皇后的事威胁月妃谋取好处,岂不是会被气死。 “那你慢慢想,小葫芦不管了。” 小葫芦躺平惯了,偶尔主动热心一回,也不是一定要有结果的。 所以它很快就回到古宅书房的躺椅上,闭目养神去了。 楚沁姝没再和小葫芦说话,但也没睁开眼睛。 她是真的在想办法。 楚承奕愿意帮她挖狗洞找东西,却不代表他就愿意帮她杀人。 而且,这种事由她一个小婴儿说,是不是太违和了些? “主子,这是袁侍妾的供词。” 暗卫出现在卧房里,悄无声息。 但他说话的声音,楚沁姝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她爹怎么今日让人去审袁侍妾? 还是说,他把人关了这么久,才想起来去审? “嗯。” 楚承奕从暗卫手中接过供词,便让暗卫退下了。 楚沁姝的小脑袋动了动,将耳朵露了出来,楚承奕假装没看见。 等他看完手中的供词,脸色便不好了。 这是供词吗?这明明是表白信。 什么为了楚承淞,她袁茉儿甘愿进东宫,还说楚承淞答应事成之后就纳她为侧妃 至于她所谓的‘事成’,就是指扳倒东宫。 东宫,他是不可能让十四皇子和袁茉儿这两个人扳倒的,但袁茉儿想入十四皇子府的事,他倒是能成全一二。 “去将袁茉儿送到十四皇子府,然后给良淮伯府送封信。” 楚承奕想好之后,便放下袁茉儿的供词,用左手刷刷刷的写了一封信,又将暗卫叫了进来。 “殿下,十四皇子在宫中为月妃守孝。” 暗卫接过信,提醒楚承奕。 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家主子让他将袁茉儿送去十四皇子府的用意,但十四皇子没在府中,送过去也无任何意义。 “那便处置了,主仆一起,找个合适的由头给良淮伯府就是。” 看来,他的好意无法实现了。 至于留着袁茉儿,等月妃丧事过后再送她去十四皇子府? 那是不可能的,要么出东宫,要么死。 都被他女儿点名了,还想安安稳稳的待在东宫,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允许的。 “是。” 暗卫答应一声,就离开了。 楚承奕和暗卫说话的时候,一直不忘盯着楚沁姝。 他看到处置袁茉儿主仆的命令一下,楚沁姝小小的嘴角就翘起来了,心中就是一凛。 难道小家伙也是希望这两个人死的? 他竟阴差阳错的猜对了? 以前他是从不管后院那些事的,若不是今晚楚沁姝说要去袁茉儿住的院子挖狗洞,他都想不起来袁茉儿是谁。 但既然真的在那个院子里挖出了东西,那袁茉儿必然要好好审审。 那个院子里住了不下六名侍妾,楚沁姝不提别人却偏偏提她,那就说明她有大问题。 可是袁茉儿供词里所说之事,于他而言,其实也不算大问题。 毕竟那些人送人进东宫的目的,并不难猜。 拉拢他或是扳倒他,不会再有第三种可能。 他并不认为是这些原因,让楚沁姝关注到袁茉儿这个人的。 但楚沁姝不主动提,他也不好问。 小小一团,问急了怕是会哭,他可舍不得。 左不过是个落魄伯府的女儿,他处置起来倒也不费什么事儿。 至于那个盒子的事,小家伙不说该是有不说的理由。 他耐心等着就是,总有知道的一天。 “姝儿,你乖乖睡,爹爹也要歇息了。” 楚承奕又深深看了楚沁姝一眼,见她还未入睡,却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便自顾自的熄灯躺下睡了。 卧房里熄了灯,便是一片漆黑,楚沁姝的眼睛却格外明亮。 果然是亲爹,竟能与她心有灵犀不点就通。 她还未想好如何说呢,他都能猜出来并为她处理妥当。 看来,她是该多信任爹爹一些了。 东宫地牢 袁茉儿主仆已经昏昏欲睡。 进了地牢的人,都是犯人,暗卫审她必然会用刑。 好在她意志并不坚定,没用多久刑就全部招了。 而那婢女,正因为是婢女,所以暗卫并未单独审问。 但要送她们上路,就少不得要用些手段。 黑暗中,婢女虽然看不见,但她能感受到牢房里来了人。 ‘咯嘣’一声之后,那些人就迅速到了她身边。 “我有宝” ‘咯嘣’ 她还没来的及说出自己活命的筹码,就不甘的断了气。 之后,两人的尸体就被撒上不知名的药粉,很快消失无踪。 次日一早,良淮伯府就收到自家女儿病故的消息。 可他们敢说什么? 什么也不敢说。 人是他们自己非要送进东宫的。 而且月妃死了,孙家过几日也要问斩流放,他们最大的两个靠山都倒了。 即便能猜到袁茉儿并非真的病故,他们也只能嗯下这口气。 “主人,你跟你爹说让他杀那个婢女了?没想到他的人下手这般利落。” 小葫芦睡了一晚上,一早起来心情颇好,又开始看视频八卦了。 当然,最先看的还是那个婢女的。 它想知道那个婢女死了没有。 “嗯,暗卫哪有身手不利落的。” 楚沁姝并不怀疑楚承奕的命令,所以也没打算看视频确认。 早朝她没兴趣听,例行念了几遍希望寿王早日生子之后就进空间爬树采摘去了。 “我是说你爹的暗卫杀人利落,人还没反应呢,就咔嚓了。” 小葫芦听见‘咯嘣’一声,身子还不由的抖了抖。 看见袁茉儿和那个婢女的尸体消失,又抖了抖。 心想黑白无常又要忙了,这种没了尸体的魂魄可不好勾。 “嗯,那不是暗卫的基本技能吗?” 楚沁姝没有暗卫,也没见过暗卫的手段。 但她前世看过的文学作品和影视剧中,这种对暗卫的描写和演绎可不少。 可不利落吗? 还能飞檐走壁呢。 比千里马跑的都快。 “说的也是,那个玉佩你好好收着,说不定来日有大用。” 小葫芦看完视频,听见了那婢女未说完的话。 直觉‘宝’后面的字肯定与那个玉佩有关。 可惜,暗卫手太快了。 第153章 精心准备的饵 “嗯?有大用?这块玉佩还有说法?” 楚沁姝一听这话,眼睛就亮了。 在这个时代,玉佩除了装饰和身份的象征以外,还有可能用来传家或是当做信物。 比如定情信物、门派信物、开启家族宝藏的钥匙 也不知道承恩侯府这块玉佩会是哪一种? “这个我还不是很清楚,但这块玉佩是罗长林从承恩侯世子那里骗来的,如果这块玉佩没有价值,那罗长林怎会花心思拿到它?” 小葫芦查过这块玉佩的来历,也知道罗长林和张勇谋这两个京城有名的纨绔是怎么用这块玉佩打赌的。 而让罗长林想办法拿到这块玉佩的人是他母亲,也就是如今的宣国公夫人胡湘曼。 胡湘曼可是一个非常有算计的人,没有意义的事情她绝不会做。 “罗长林哪有那个心眼?” 楚沁姝记得,罗长林在入京郊大营前就是个有名的纨绔。 与承恩侯府世子张勇谋同龄且齐名。 “是他亲娘算计的,他只需要照做就是。” 小葫芦耐心解释道。 “哦,你是说那个气死原配成功上位的宣国公继夫人?” 提起胡湘曼,楚沁姝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干脆坐在树叉上和小葫芦聊了起来。 “她是继夫人?还气死了原配?那我今日得好好看看她的视频,应该很有看头。” 小葫芦还不知道胡湘曼的上位史,一听她是继室,立马来了兴趣。 还一边说,一边开始在名册上找起了胡湘曼的名字。 它自己虽然用不着宅斗,但看着别人斗也是一种乐趣。 “你一个地府灵宝,整天看这些后宅女子的争斗,有什么出息?” 楚沁姝看过书中对胡湘曼上位的描述,对视频就没什么兴趣了。 见小葫芦要看视频,她也就没有继续跟它聊下去的想法了。 视频是真人真事的回放,怎么也比她讲出来的有意思。 至于那块玉佩,即便小葫芦不提醒,她也会好好收着。 她没记错的话,承恩侯的祖上还有些传说在世间流传。 只不过传的太玄乎,她从未当真就是了。 既然胡湘曼都惦记着这块玉佩,那她收着说不定还真有用。 月妃被葬入皇陵后,十四皇子便回了他的皇子府,闭门谢客。 至于孙家上下何时问斩,还需等罗长峰被押解回京之后再做定夺。 好在大理寺办案神速,没等几日,罗长峰便被顺利押解回京。 本以为证据确凿,罗长峰会乖乖招认。 却没想到他竟然提出要见皇后。 否则,绝不开口。 “皇上,罗长峰要见皇后。” 于锦鸣无奈,只得去御书房见永平帝。 “嗯?” 显然,永平帝也没想到罗长峰会提这样的要求。 不过他稍一琢磨,也就明白了罗长峰的想法。 无非就是想让皇后替他求情,如若不然怕是还会威胁皇后。 但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大理寺抓吗? 犯了那样的事,还想让皇后求情?也不想想皇后还能不能保得住后位。 “他可知晓自己为何被收押?” 永平帝问。 “贪墨赈灾粮,私自囤兵意图谋反。” 于锦鸣审案自有一套流程。 直接告诉罗长林他自己犯的事,就是为了打他个措手不及让他紧张,进而精神崩溃。 没想到,罗长林竟还是个能忍的。 在索命使者的手法加持下,他明明已经支撑不住了,却还是咬死要见了皇后才招供。 “他除了要见皇后,可还提过其它不相关的事?” 永平帝最担心的莫过于皇后当年的旧事。 那件事,罗家父子三人均有参与,他们是皇后真正的帮凶。 如果可以,他是真的想将整个宣国公府直接灭门。 “并未。” 于锦鸣不知个中原由,只顺着永平帝的问题如实作答。 “皇后不会去见他,你自己想法子拿到他认罪伏法的供词。 还有,不许罗家人前去探视,他们如若去大理寺打听,找个借口搪塞就是,切记不可让罗家知晓真相。” 永平帝这是担心宣国公府狗急跳墙,把当年的事情宣扬出去。 到时候,即便宣国公府满门尽灭,他的脸面也会丢尽长兴五国。 后续会引起的麻烦,他光想想就头疼。 他有些后悔只禁足宣国公府一个月了。 一月已到,想继续禁他们的足,一时半会儿的还不好找由头。 “是,微臣告退。” 于锦鸣不敢猜测永平帝的心思,这才到御书房跑了这一趟。 按以往皇后的受宠的程度,罗长峰犯了事,只要皇后出面,大多会不了了之。 但永平帝刚刚的态度,让他有一种预感,宣国公府要完。 既如此,他当然要替永平帝把这件事办好。 “林福,你亲自去一趟武威将军府,请王老将军进宫陪朕品茶。” 永平帝坐在御案后想了有一刻钟的时间,总算是想到了一个两全齐美的办法。 宣国公府肯定是不能留。 但若是以罗长峰所犯之事为由,斩杀宣国公府满门,皇后必受牵连。 而且,收押他们也有个过程,难保他们在这期间不会狗急跳墙做出些不理智的事情。 真皇后虽已被折磨的不死不活,但风华宫里的‘皇后’必需安安稳稳的守着后宫之主的位子。 这是一个饵。 为远方的‘客人’精心准备的饵。 这个饵不能出丝毫差错。 林福离开之后,永平帝就抱着楚沁姝去了窗边的茶桌旁。 红泥小火炉中炭火微明,陶壶中的水也只是半开。 正如他此时的心境。 本应开阔,却并不开阔。 但假以时日,必然开阔。 “啊啊。” 【皇爷爷,您是不是有烦心事了?讲给姝儿听听,说不定姝儿能帮您呢。】 楚沁姝醒来,就看见永平帝目光晦涩的盯着火炉上的陶壶。 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个陶壶是他的仇人呢。 “姝儿醒了?先去喝奶可好?可不能把皇爷爷的姝儿乖乖给饿着了。” 听见楚沁姝的心声,永平帝瞬间恢复慈祥皇爷爷的形象。 眉眼弯弯的笑意,早就将眼中的晦涩遮掩的一干二净。 “啊哦。” 【好呀好呀,等姝儿吃饱了再来帮皇爷爷。】 楚沁姝虽不放心永平帝,却也不得不被姚嬷嬷抱走。 明眼人都能看出永平帝此刻心情不好,她若执意留下,怕是连奶都混不上喝。 第154章 引导 王震岳到御书房的时候,永平帝已经煮好了茶,也不知已经品了几盏。 怀中抱着的楚沁姝都捱不住困意,睡的香甜。 “老臣” 王震岳正要行礼,永平帝摆摆手示意他不必。 乖乖孙女安慰他半晌,刚刚才睡踏实了,可不能再让人把她吵醒。 他与王震岳要商议的事情,也不适合让乖乖孙女听。 “坐,陪朕品品这茶。” 永平帝说着就将茶壶提起来,准备给王震岳倒茶。 “皇上,老臣自己来。” 王震岳心中有愧,在永平帝面前竟有些不自觉的卑微。 二人相处了几十年,气氛还从未如此微妙过。 “你坐,朕来。” 永平帝看了王震岳一眼,不想他为了不懂事的孙儿在他面前抬不起头。 倒好茶之后,便伸手在他的胳膊上拍了拍。 “王老将军,你是朕最信重的戍边大将,也是父皇最信赖的兄弟,你答应过父皇的事早就做到了,你无愧皇家。” 永平帝这话说的真心,把自己都说的真情流露,眼角也不自觉的有些湿了。 “老臣无愧边城百姓,却” 王震岳眼眶也湿了,心中堵的厉害,却不能当着永平帝的面发泄情绪。 只能端起桌上的热茶,一饮而尽。 “武威将军府与朕之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您老不要再往心里去,幽州边城可离不开武威将军府。” 永平帝说完这话,也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明明是品茶,二人硬是喝出了酒的感觉。 “皇上放心,就是老臣死,也不会让幽州边城有事。” 王震岳虽然被永平帝安慰到了,但被宣国公府坑死了唯一的嫡孙这件事,在他心里始终还是一根刺。 一生都拔不掉的刺。 虽然罗长林被他药傻了,但他还活着。 他的老子和儿子也都还活着。 这不公平。 “朕信你。” 永平帝语气坚定,不容质疑。 “罗长峰被大理寺收押了,却死不认罪,还说要见皇后,您老说说这人的脑子是不是不好使?” 永平帝一边品茶,一边状似无意的闲聊。 “罗长峰?是皇后娘娘一母同胞的二弟?” 王震岳一听到姓罗的就不自觉的皱起眉头。 “正是。” 永平帝道。 “他犯了何事?” 王震岳问。 他从边城退下来之后,并非日日都上朝。 近一段时间又在为王怀端的事情伤怀,并无心情关注太多朝堂上的事。 罗长峰的事或许他知道,但并没有往心里去。 “贪墨赈灾粮,私自囤兵。” 永平帝的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气愤。 “私自囤兵?吞了多少兵?” 王震岳一听到囤兵,就呼的一下站了起来。 好像下一刻就要冲出去将那个囤兵的人碎尸万段一般。 “才不过三年时间,就囤兵近五万。” 永平帝眼中也带着对囤兵之人的愤恨。 同时,也有些心虚。 过去的十年,他到底是如何当的皇帝? 竟纵着罗家一路飞黄腾达,还养出了夺他江山的野心。 如若不是孙女这个福星来的及时,他恐怕还会继续糊涂下去。 后果,他是真的不敢想。 “皇上说的可是真的?” 王震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带兵多年,自然知道三年时间征兵五万并非难事。 但养兵才是最难的。 粮草,兵器,甲胄 这哪一样不花银子? 如果罗长峰真的私自囤了这些兵马,那皇后又在其中担当了何种角色? 还有那些养兵的粮草和银两又是从何而来? “朕何时在您老面前说过假话? 罗永峰贪墨赈灾粮的事朝臣们都知晓,牵扯到户部和荆州百姓,大理寺就是以这个罪名将他收押的。” 永平帝很耐心的跟王震岳解释着。 当然,他也是真的想找个人吐槽一番。 王震岳无疑是那个适合他吐槽的人。 “至于私自囤兵一事,只有极少几人知晓,朕也不打算公之于众。” 永平帝说完罗长峰的罪责,便低头品茶,给王震岳留了足够的时间思考。 “皇上可否告知老臣,如此打算用意为何?” 王震岳自顾自的又坐回了椅子上,还真的细细思索了一番。 但按他武将的直脾气,这种事情即便能想出一些缘由,却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既然永平帝在他面前提起这事,那他多问一句应该也不算出格。 “朕留着皇后还有用。” 永平帝没说他不想牵连皇后这样的话,这就代表他在王震岳面前明确表示他要放弃皇后了。 但皇后的事事关他的谋算,并不能透露分毫,王震岳这个老臣也不行。 “皇上的意思是,皇后不能废?” 王震岳眼中透着不理解。 这事他是真的太不理解了。 就算放在普通人家,与人通奸还生下奸生子的正妻,不是沉塘也得病故? 这是什么样的胸襟才能容忍下来,甚至连一点责罚都没有? “嗯,朕留着她还有用,但罗家朕并不想留。” 永平帝说完这话,眼神清明的看向王震岳。 眼神中传达着不可言说的意思:这是不能说的秘密,但绝不是你想的那样,可懂? “老臣懂了。” 王震岳被永平帝看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总算是明白过来。 但他理解的意思和永平帝想要表达的意思是否一致,就只有他们各自知道了。 “罗永峰的事,最多牵连宣国公府的男丁,但女眷” 永平帝继续引导,心中急切期盼王震岳大胆说出他心中所想。 他心中所想,也该是王震岳心中所想。 这才是想报仇的人该有的血性。 “按律” 王震岳接话,但说出的话却并非永平帝想听的。 “胡氏当年所为,王老可曾有所耳闻?” 永平帝深呼吸一口,稳住情绪,打断王震岳。 他是君,有理有据的事他能做。 但违背律法处置臣下的事,他能少沾就必须少沾。 若非如此,他早就让龙卫出手了。 但王震岳那一口气会一直憋着,谁知道憋久了会不会出事? 而且,武将报仇讲究的就是个亲自上阵。 他都这般费尽心思的给王震岳递机会了,也不知道王震岳是太耿直,还是年纪大怂了。 竟然一点儿都不上道? “老臣自是有所耳闻,豫州邓家的嫡女可惜了。” 在永平帝的提醒下,王震岳脑中便回想起了当年的传言。 第155章 王八念经 “宣国公给儿子娶商户女就是为了那商户女家的钱财。” “听说宣国公府内里虚空,不娶商户女,怕是连勋贵的体面都撑不住了。” “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宣国公府与邓家结亲是为了钱财不假,但最重要的还是要保住宣国公府,他们祖上功高震主,他们可不敢再与勋贵联姻。” “说的也是,文官武官他们都不敢联姻,与破落勋贵联姻还不如娶个商户女呢。” “听说那邓家大小姐刚入宣国公府,就冒出个已经四岁的庶长子。” “切,庶长子算什么? 邓家大小姐刚怀孕不久,那个庶长子的小娘也怀孕了,听说那个庶长子的小娘既不是妾也不是外室,竟是宣国公世子的表妹,没名没份的也不耽误生孩子。” “宣国公世子夫人病逝了,可怜她唯一的女儿才三岁。” “宣国公世子娶继室了,继室就是那个为他生了四个庶子女的表妹。” 虽是市井传言,但因老宣国公的身份和功勋,京中勋贵世家的女眷之间也少不得议论一二。 老宣国公也算是武将中唯一与王震岳齐名的戍边名将,若非如此,王震岳恐怕也不会对这些流言有任何印象。 想起这些,王震岳都开始怀疑当年他们武威大将军府与宣国公府的亲事,怕不是也遭了那罗鹤之夫妇二人的算计? 罗鹤之的继夫人胡湘曼便是他那孙媳妇的母亲,也就是传言中宣国公世子罗鹤之的表妹。 无名无分跟着罗鹤之,还为他生下四个儿女,要说她不是冲着正妻之位去的,他都不信。 要知道在盛安国,一旦为妾或为外室,就不能再做正妻,继室也不行。 所以,那邓家女嫁入宣国公府后直至离世的这四年时间里,很难说没有胡氏的算计,以及罗鹤之的纵容。 这样的宣国公府,王震岳表示他活了六十多岁,也是生平仅见。 “邓家女是可惜,难道您老的孙儿就不可惜吗?” 永平帝能这样问,自是也听说过当年那些事。 虽然都只是传言,但若细想,哪哪儿都是破绽。 至于王怀端与罗家女的亲事,他还真不知内情。 但有胡湘曼这个满心算计的人在前面挡着,就是没有问题,王震岳也能想出问题。 “自是可惜的,老臣” 说到王怀端,王震岳就有些心梗。 可惜与愧疚,两种情绪在他心头交缠。 一边是失去孙儿的心痛,一边是对愧对君王的无颜,让他这个六十多岁的老将一月之间生生老了十岁不止。 若不是还有曾孙儿需他教导,他恐怕会在这个冬天离开这糟心的人间。 “皇上,老臣憋屈,老臣活了六十多年还从未如此憋屈过,老臣想报仇” 有着宣国公府旧事的加持,王震岳似是醍醐灌顶,他一身血性怎能背着被小人算计的污名下去见祖宗? “王老将军,朕也不忍您老憋屈,有些事情想做便去做,事了便好好教导璟儿和子轩的武学,咱们都老了呀。” 王震岳的激愤情绪,让永平帝很满意。 想来,过不了几日,便会有好消息传进宫了。 “皇上不老,老臣绝不辜负皇上的信任。” 王震岳起身行礼,迈着雄赳赳气昂昂,似是将要奔赴战场的步伐离开了御书房。 大理寺。 于锦鸣和他的六大索命使者正在牢房中‘伺候’罗长峰。 他们手上掌握到的证据,证明罗长峰与荆州知府沆瀣一气,一个贪粮一个贪银,配合的倒是默契无边。 而且随着荆州知府的定罪和月妃的身死,皇后参与其中的罪证也被交待出来。 但皇后掩饰的极好,并未让月妃和荆州知府拿到直接把柄。 而那些罪证是不是真实直接的把柄,其实也要看永平帝的态度。 他要处置皇后,即便那些罪证无伤大雅,也能做出大文章来。 反之,则没有任何意义。 永平帝说皇后不会来看罗长峰,那便是不追究皇后的意思。 “皇后如今自身难保,她还要教养十九皇子,并无时间来见你。” 于锦鸣这话,意有所指,他想罗长峰该是能听明白的。 “皇后不来,我不会多说一个字。” 罗长峰已被卸成了一堆‘无骨肉’,软趴趴的摊在地上,浑身上下只有嘴最硬。 “说不说由你,反正荆州知府早已招认,而你的事也是人赃并获,招不招认的结果也没多大差别,你若愿意这般摊着便摊着。” 于锦鸣看了地上的罗长峰一眼,心里一点儿也不急。 有了永平帝的态度,又证据确凿,想拿到供述于他而言并非难事。 “哦,十八皇子也就是庶民昭走失了,据说被拐去了豫州,皇后怕十九皇子出事,便日日守着十九皇子。” 于锦鸣并不知道楚承昭的真实情况,更不知道他的身世,说这些也只是想击溃罗长峰的精神而已。 他不是盼着皇后救他吗? 皇后都自顾不暇了,根本顾不上他。 “月妃前几日自缢于风华宫门外,皇后都被吓病了,到现在也还未养好。” “你说月妃好好的为何要去风华宫自缢?” “哦,孙家也判了,主犯及其家中男丁一律斩首,从犯及其家中男丁皆刺配流放,至于女眷嘛,都送出京城好几日了,想来离岭南那烟瘴之地也不足两千里地了。” “哦,你所犯之事,若是主动招认,自己伏法也就是了,若是不主动招认,不说宣国公和世子如何,你这一房肯定要完。” “皇后又不是笨人,你都人赃并获了,你说她能出来蹚这趟浑水吗?” “皇上因为月妃的事,已有半月未见皇后了,你可懂这其中之意?” 罗永峰:不听不听王八验经。 于锦鸣:啦啦 罗永峰:好想捂耳朵,可是没有手。 三个时辰后,罗永峰终于到了崩溃的边缘。 在于锦鸣的唠叨中,整个宣国公府都会因为他不招供而覆灭。 皇后和十八、十九皇子,也会因为他犯的事被打入冷宫,被贬为庶民。 他的妻子也会与他和离另嫁他人,他的儿子也会因此认别人为爹 简直是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我” 罗永峰只开口说了一个字,就是一口老血喷了满地。 第156章 流年不利 罗长峰刚晕过去,于锦鸣便上手将他掐醒。 并递上一份早就写好的供述,让他过目,“按了手印,你便可以好好歇歇了。” 罗长峰:我信了你的邪。 可是,此时的境况已经由不得他。 如果他不按这个手印,于锦鸣还真有可能一直在他耳边叨叨叨叨。 怕是不叨死他,就不会罢休。 次日早朝过后,于锦鸣便将整理好的有关罗长峰的卷宗送到了御书房。 “行了,卷宗先放在朕这里,你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去。” 永平帝知晓于锦鸣的能力,只扫了一眼罗长峰签字画押过的供词,就心中有数了。 只等王震岳那边有了结果,罗长峰的案子就能了结了。 又过了几日,京兆尹周鸿境在豫州办案时被追杀。 据说他逃回京城的时候,就只剩下一口气了。 还没等他缓过来,便传来宣国公府失火的消息。 “你说什么?宣国公府失火?那还不快去救火。” 周鸿境听到这个消息,直觉自己流年不利。 庶民昭失踪,他查案被追杀,宣国公府失火 也不知道这是皇后作了孽还是他这个京兆尹作了孽? 他的管辖之地,尽出大事,也不知道他脖子上的脑袋还能不能顶到过年。 “大人,已经烧没了。” 来汇报情况的御役吓的也直哆嗦。 冬日本就天干物燥,夜里还有风。 那火一烧起来,根本就没有灭的趋势。 “烧烧没了?啥烧没了?” 周鸿境这句话是自己掐着自己的人中问的,他怕听到要他脑袋的结果。 “宣国公府,整个整个宣国公府都烧没了。” 御役也吓的不轻,他们收到火情,带人去救火的时候根本就进不了火场。 所有京兆府的衙役,以及五城兵马司的人都是一边尽力救火,一边无奈摇头。 京城安稳几十年,今年就特别事多。 一烧就是一个凤鸣宫,一烧就是一个国公府。 也不知道这罗家人是犯了哪路神仙? 永平帝:罗家人犯了楚家的神仙,就说烧的畅快不畅快? “大大人,大人您快醒醒呀,大人你可不能死啊,京兆府还等着您做主呢,你若出事,那上面问责,谁能顶的住啊。” 御役一边摇晃晕过去的周鸿境,一边哭的跟死了爹似的惨兮兮。 被摇的伤口裂开的周鸿境:谁爱顶谁顶,反正我顶不住。 不过,心里虽然这般想,但他还是不得不提起精神醒过来。 “人员伤亡如何?” 周鸿境提着一口气,这个问题事关他的生死。 以永平帝对皇后的宠爱,宣国公府的事若是整不好,他的脖子怎么也得放点血。 “啥?人人员小的刚刚可是没说清楚?大大人,宣国公府全全没了。” 衙役救火本就累了半夜,来给周鸿境报信的差事还是别人推给他的。 他这又累又吓的,也有些承受不住啊。 “噗嘭” “大人,您醒醒啊,您可不能有事啊。” 衙役这次运气不好,没把人晃醒,只得出去找郎中。 好在周鸿境这次受伤不轻,郎中是时刻都在的。 听见衙役的呼喊声,便有郎中及时赶来救人。 “周大人受了刺激,一时半会儿的怕是醒不了,你还是先回去。” 郎中开始赶人,他好不容易包扎好的伤口,这一番折腾又开始流血了。 再留这个衙役在这里,这周大人怕是天不亮就要去了。 衙役一看,周鸿境也确实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便悻悻的走了。 情况他已经如实告诉大人了,至于后继该如何,也不是他这个小衙役该操心的。 次日早朝后,永平帝刚回到御书房,周鸿境就被衙役抬着在殿门外求见。 “宣。” 永平帝正等着他呢,即便他裹成木乃伊,只要还没断气就都得来这一趟。 除非他真的不想活了。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鸿境身上的伤是真的,也是真起不来,行不了大礼。 只能龇牙咧嘴的侧起身子勉强行了个礼。 “周爱卿伤的这般重,该在府中好好养伤才是,怎的要生生折腾这一回呢?” 永平帝目光关切的看着周鸿境,一副很心疼他的样子。 “回皇上的话,宣国公府出了这般大的事,微臣自是要亲自过问查勘的,好在不辱使命,让微臣连夜查出了失火的原因。” 周鸿境忍着身上的伤痛,在永平帝面前狂刷生存期望值。 他想活着,哪怕是就这样重伤在床,他也不想掉脑袋。 “哦,宣国公府失火难道不是意外?” 永平帝诧异道。 早朝上,五城兵马司回禀过,说是意外。 “回皇上的话,并非意外,而是追杀微臣的贼子潜进了宣国公府,恐是宣国公府有人发现了他的踪迹,他才放火灭口。” 周鸿境说的信誓旦旦,就好像他已经掌握了十足的证据一般。 永平帝听到这里,也猜到一些他的想法。 难道他去豫州跑了一趟,并未查出那些寺庙和花楼与马修礼有关? 而且那些追杀他的人,他也并未搞清楚身份? 想到这里,永平帝就接着问:“哦?那你可查出凶手在何处?” “微臣虽不知具体是何人,但也知晓他的来历,还请皇上派人助微人去捉拿凶犯。” 周鸿境说的跟真的一样。 但永平帝又不傻,怎么会听不懂周鸿境的意思呢。 无非是他京兆府的人对豫州的情况无能为力,刚好借着宣国公府的事,求他支援罢了。 不过,如此也好。 宣国公府事了,他心中的大石也算落了地。 而周鸿境此举,只怕将他与豫州的事牵连的更深。 只是,等他知晓豫州的事与马修礼和宁王有关时,也不知他会不会后悔今日之举。 “来历?你确定知道那凶犯的来历?还有朕的昭儿可还好?” 既然周鸿境想忽悠他这个皇帝,那满足他一回又何妨? “回皇上的话,微臣是一路被那凶犯追杀过来的,对他路数自是能够分辨清楚。 至于昭昭公子,微臣已知晓他所在的位置,若能顺利捉拿凶犯,微臣定会将他救出来。” 周鸿境忍着心虚,自认为这话说的能让永平帝信服。 其实,信不信服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永平帝已经搭好了戏台子,他这个角儿就得唱好这场戏。 “你可还记得朕给你定的期限?如若不能在这期限内救出昭儿,朕再与你算帐。” 永平帝放了狠话,情绪拿捏的恰到好处。 第157章 你爹爹被人惦记上了 “皇上,微臣记得,微臣死也不敢忘记。” 周鸿境原本还想以自己受了重伤为由,请永平帝宽限几日的。 但永平帝的态度,让他连提都不敢提。 “行了,你先回府养伤,今日便会有人来与你接洽去豫州捉拿凶犯之事。” 永平帝摆摆手,让人将周鸿境抬了出去。 其实马修礼的事情,大理寺前段时间派去豫州的人已经查的一清二楚。 若让于锦鸣的人出手,用不了多久,马修礼一党就会尽数落马。 但于锦鸣刚查了怀王以及罗长峰,荆州的案子他也有插手,若再让他查马修礼,就有些太晃眼了。 搞不好,朝中大臣会以为他是在为楚承奕铲除异己,被人针对就得不偿失了。 借刀杀人是帝王之术,但永平帝不会借着一把刀可劲儿用。 刀用坏了,想再造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马修礼一事由周鸿境借楚承昭被拐一事牵连出来,是最省事的法子。 从宁王府后宅来算,马修礼和周鸿境算是自己人。 让他们自己人先斗一斗,朝廷才能以最小的付出得到最佳的结果。 下晌,江柏青便奉命去了京兆府,与周鸿境商讨去豫州捉拿纵火宣国公府的凶犯事宜。 江柏青现任五城兵马司北城指挥。 这是他被调离京郊大营后,楚承奕重新给他安排的职位。 他和皇后的事只有他自己当真,皇后只是把他当做池鱼在养而已。 永平帝对江柏青的父亲归义侯依然信任,让江柏青赋闲的想法,他也并未坚持多久。 只要江柏青不担任要职,断了与皇后接触的机会,给个差事就给个差事。 好歹归义侯还在戍边,他的嫡子,皇家也不好太过苛待。 “江指挥,那凶犯有好几人,你可要多带些人去。” 周鸿境一见到江柏青,就激动的不行,心想这烫手山芋总算是要丢出去了。 至于北城兵马司为何要管位于城西的宣国公府被火烧一事,他才不会难为自己多想。 他一个京兆尹不还是千里迢迢跑去豫州追凶吗? 北城兵马司跨辖区办案,不还是因为凶犯胡乱跑吗? “自是会多带些人手的,还请周大人将那凶犯的画相提供给下官,还有京兆府要派知晓案情的人员同去,否则时间怕是赶不及。” 江柏青除了对上皇后会迷糊,在领兵练兵以及办差方面还是多少继承了一些归义侯的头脑。 周鸿境想套路他,那是套路不了的。 “呵呵,凶犯的画相自是应该提供,江指挥稍后片刻。” 周鸿境意图避重就轻,心想着只要京兆府不派人随行,这事若是不成京兆府能少些牵连。 若是成了,京兆府还有功,毕竟是京兆府最先去豫州查找凶犯绘出画像的。 “嗯,下官候着便是,之前随周大人同去豫州的衙役还请一个不少的随下官走一趟。” 在出发去豫州之前,江柏青肯定要将那边的情况问清楚。 至于周鸿境,他自己都是一路被护着跑回京的,问也问不出有用的消息。 “这” 周鸿境犹豫不决,京兆府的人数本就不多,上次跟他去豫州的足有三十人,路上还折了一半还多。 若是再跟江柏青走了,那京兆府的衙门谁来守。 谁知道那些凶徒会不会再来找他灭口? “周大人,时日无多,您若再耽误,昭公子怕是凶多吉少。” 五城兵马司归兵部管,上官在点周柏青去办这趟差的时候,就跟他将要点说的清清楚楚。 可周鸿境并不知道这些,还想用自己一贯的小聪明逃脱责任。 只是,楚承昭被拐以及宣国公府走水这两件事,他作为京城地方官,责任是无论如何也甩不掉的。 “诶,江大人别急,本官这就安排。” 周鸿境无奈,先这样,车到山前必有路。 江柏青在京兆府中待了一个时辰,就拿着三张画像带着十几名去过豫州的衙役一同离开。 按永平帝定下的时间,想在豫州抓到凶犯并带回京城,江柏青就是用飞的也来不及。 只能兵分几路加强部署,争取一到豫州就拿到凶犯,然后再用飞鸽传书回京。 在江柏青连夜点了二百卫兵出发前往豫州的同时,周鸿境叫来了自家夫人到床边侍疾。 空间里,小葫芦好巧不巧的正在看周鸿境的视频。 这下又让它看到个惊天大阴谋。 “主人,你爹爹被人惦记上了。” 楚沁姝正好被楚承奕抱回主院,正要洗洗睡呢,就听见自家爹爹被人惦记上了。 这还得了? 得赶紧问清楚,想出应对之策才行。 “姝儿?怎的睡的这样快?” 楚承奕对自家女儿睡觉的速度很是佩服。 说睡就睡,有时候还一睡就是几个时辰,叫都叫不醒。 程太医看过几次后,也直呼神奇。 抓着脐带出生的孩子,果然不能用看普通孩子的眼光来看待。 就连诊病,也与普通孩子不同。 当然,楚沁姝自出生以来,已二月有余,根本就没病过。 那身体跟个小牛犊子似的,健康的都不像小婴儿。 “小郡主睡着了,孤先将她抱回去,等她醒了你们再伺候她洗澡。” 楚承奕抱着楚沁姝离开浴房,直接回卧房搂着她就睡下了。 姚嬷嬷以及伺候楚沁姝的几个小宫女也只得下去候着。 这正要洗澡就睡着还算好的,有几次正洗着呢就睡着了,那才真是让她们手忙脚乱。 睡着的小娃娃哪里能洗澡,那不是找事吗?她们可承受不住太子的责罚。 “小葫芦,我爹爹被什么人惦记上了?” 楚沁姝一进空间就忙问小葫芦。 她爹爹是太子,惦记他的人可多了。 有官家小姐,有政敌,还有永平帝后宫那些想要为自家儿子打算的后妃。 也不知道这次是谁? “你猜。” 小葫芦没有直说,而是盯着视频看的起劲。 “猜什么猜?你直说是谁,我让我爹爹去将人收拾了就是。” 楚沁姝没好气道。 小葫芦这是后宅争斗看多了,长心眼子了? 跟她都学会打哑迷了。 “哎呀,主人你还是自己看视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小葫芦依然是不转眼的盯着视频,这谋划别人家孩子爹的戏,真好看。 第158章 气成河豚 楚沁姝无奈,不得不爬上躺椅,和小葫芦一起看别人如何算计自家爹爹。 视频中的那对中年夫妇,正是周鸿境和他的正室夫人。 周鸿境身上缠满绷带,看起来还真有些命不久矣的架势。 周夫人就坐在床侧,耐心的给他喂药。 “夫人,茗儿今年十七了?” 周鸿境咽下一口苦药,眉头皱的像是生吃了黄莲,就连问出的话都带着一股子苦味。 “是,刚过了十七岁生辰。” 周夫人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一边语气温和的回答着周鸿境的问题,一边不断将装满中药的勺子送到他嘴边。 “她的亲事,该操办起来了。” 周鸿境道。 “嗯,是该操办起来了。” 周夫人依然温和不带半点情绪。 周鸿境口中的茗儿全名周佳茗,是宁王侧妃周佳艺的同胞妹妹。 只不过周佳茗是周鸿境和周夫人的老来女,与他们的长女周佳艺之间相差了足足十三岁。 周夫人是知晓自家老爷脾性的,儿女的婚事她向来做不了主。 所以,幼女留到十七岁,她还从未张罗过她的亲事。 “你回去让茗儿近段时日多去城门口走走,接一下老家前来投奔的亲戚。” 周鸿境若有所思的道。 长女能进宁王府当侧妃,是因为她救过宁王的命。 这救人性命的事,设计一次还成,次数多了容易弄巧成拙。 “老家要来亲戚?妾身怎的不知?” 周夫人脸上的疑惑不似做假,不是说幼女的亲事吗?怎的扯到老家来亲戚的事情上了? 难道自家老爷要将幼女嫁回老家? 有如此疑问的除了周夫人,还有楚沁姝。 “小葫芦,这就是你说的有人要算计我爹爹?我怎么没看出来?” 楚沁姝是真没看出来,那个周鸿境说的事情她也没兴趣。 “主人,你别急呀,这不是还没说到重点吗?” 小葫芦倒是耐心十足,周鸿境叫周夫人来之前的自言自语它可一个字都没听漏。 “好,算计个人还这么磨叽,也不怕他们算计的人跑了。” 楚沁姝忍下不耐,继续等着周鸿境开口。 “为夫这不是正在告诉你吗?你叮嘱茗儿从明日起,每日去一次城门口就是。” 周鸿境这个想法并非今日才有,配合的人他早就提前安排好了。 只要周佳茗按他的要求和路线走,他就有十成的把握能成事。 “是,妾身省的了。” 周夫人虽不明白周鸿境的想法,但对他的安排并不敢反驳。 让幼女去接人,那便去接人。 只是这冬日里冷的很,日日去城门口,得多遭罪啊。 周夫人离开后,周鸿境又叫来了周府的管家。 管家是世代跟着周家的,可以说周家的荣辱就关系着他的日子好不好过,所以在忠心侍主这一块拿捏的很好。 “让那两拨人盯着三小姐和太子殿下,一旦太子殿下出宫往城门方向去,便配合行事。” 周鸿境并不亲自见他口中所说的那两拨人。 那是他早两三年前就让管家安排好的人手,只等时机成熟,就出手促成一段姻缘佳话。 “是,老奴记下了,老爷放心便是。” 管家神情激动,似是看到荣华富贵正在向他招手。 周鸿境吃了药,也安排好了幼女的亲事,心情一放松,很快便呼呼大睡起来。 楚沁姝:“” 小葫芦没骗她,是真的有人惦记上她爹爹了。 可是,能不能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算计的呀? 她怎么什么也没看懂呢? 小葫芦:主人前世不是很会算计人心的吗? 从一个被卖进深山的小女孩,变成孤儿院被人选中资助的好苗子,再到一路跳级读到博士进入科研单位。 一般人哪里做的到? 这才投了一次胎,怎么就变笨了? 难道是它拉着她跳轮回井的时候速度太快,把她脑子落井边上了? “小葫芦,你看出这个周鸿境打算怎么算计我爹了吗?” 楚沁姝自己想不明白,就问小葫芦。 “主人,我我也没看明白。” 前一刻,小葫芦还在怀疑自家主人投胎的时候把脑子落井边上了。 下一刻才反应过来,它自己的脑子可能也落井边上了。 它以为自家主人能看懂,至于它自己,本来就看不懂。 而且,它看不看的懂也不重要,周鸿境惦记的又不是它爹。 可现下主人既然问到它,那它就必须帮主人想法子呀。 周府的管家?赶紧的翻翻名册,看看名册中有没有这个人。 不得不说,自从小葫芦爱动脑之后,脑子的确是比之前反应快了许多。 果然,脑子是越用越聪明的。 “查那个管家,他是执行周鸿境命令的人,整个事情不会有人比他更清楚。” 楚沁姝和小葫芦想法一样。 小葫芦在楚沁姝话音落下的时候,就在名册中找到了周府管家的名字。 “主人,查到了,咱们赶紧看。” 小葫芦手很快,翻到名字后,就立马点开了视频。 点开视频后,小葫芦还手动拉动进度条,找到今日管家离开周鸿境院子后的时间段才停下来。 制造混乱、掳走城门口与周佳茗年龄相仿的女子、然后英雄救美 楚沁姝听到周府管家对两拨黑衣人同时交待着,之后便和他们一起商量动手时机。 等他们商量完,楚沁姝都快被气成了河豚。 不要脸,敢算计她爹。 她娘好惹,她可不好惹。 楚沁姝收回意识睁开眼睛的时候,楚承奕正在闭目养神,等着她醒来。 别人不了解楚沁姝,他这个当爹爹的可了解的很。 每次她突然睡着,不管这一觉睡多久,醒来必然要跟他啊哦啊哦的说上一番话。 有时是提醒他一些事,有时也会直接让他用‘意识投影符’看视频了解一些事。 “啊啊哦哦。” 【爹爹醒,爹爹醒,有人要给你后院塞美人了。】 楚沁姝见楚承奕闭着眼睛,就挥舞着小手去扒他的眼皮。 好在她的小手指不听使唤,扒了几下也没扒开,反而把楚承奕逗的憋不住笑。 “姝儿,先洗澡澡还是先喝奶奶?” 对于有人要给他后院塞人的事,他见的多了,一点儿都不慌。 倒是这事让自家女儿来提醒,听起来反而让他觉得有些暖心。 第159章 碎碎念 “啊啊。” 【姝儿先喝奶奶。】 楚沁姝一听喝奶,就觉得自己肚子饿。 真是意识用的越多越容易饿。 至于刚刚在空间看过的视频,她爹爹好像一点儿都不急,那她就先喝饱了奶再跟他说。 反正也不是今晚就发生的事,不急在这一刻。 “好,爹爹这就给姝儿喂奶。” 楚承奕说着,就起身去取备好的奶准备放在炭炉上加热。 那模样,十足十的奶爸。 楚沁姝吃饱喝足,又美美的洗了个澡,才将她和小葫芦在空间看到的事一五一十的跟楚承奕学了一遍。 楚承奕一听,心情当即就不美丽了。 以往那些人给他后院塞女人,都是直接送到于锦仪手中。 碍于时局形势,他不好不收,只得让于锦仪在东宫拨出几个院子养着那些人。 可这个周鸿境,才能不咋样,用女儿拉拢人倒是精明的很。 知道将人送到他手上和送到于锦仪手上不一样,倒是也肯下功夫。 好,既如此,那便让他感受一下到底哪里不一样。 “姝儿乖乖睡,爹爹心中有数,爹爹不会让姝儿失望的。” 楚承奕能从楚沁姝气愤的语气中听出她的不满,至于她不满什么,他不是很清楚。 但这并不影响他按她的心意,让周鸿境的谋算鸡飞蛋打。 楚沁姝跟楚承奕说完话不久,就睡成了小猪一般模样。 至于怎么避开这场算计,那可不是她这个小婴儿该操心的事。 她整天爬树、背书,已经够累的了。 还要操心这些大人的事,也真是太难为她了。 一夜美梦。 早朝时父女二人是掐着点到的勤政殿。 “太子殿下,姝儿可醒了?” 寿王一见楚承奕进殿,就将轮椅往他跟前拖。 他上早朝最大的乐趣,就是抱侄女。 如果侄女睡着了,他也正好抱着她在轮椅上补眠。 要说不说这坐着轮椅上朝还真是一种享受。 他虽是皇子,却不是要职,也不用和太子一样位置在众臣之首的最前排。 他的位置,只要不打呼噜,就能在早朝上睡的天昏地暗。 “醒了,正等着你抱她呢。” 楚承奕没好气,自家女儿一睁眼,就嚷嚷着想她三皇伯伯了。 真是的,昨晚的父慈女孝,难道是一场梦吗? “噗嗤” 寿王高兴的忍不住笑,连忙捂住嘴。 如若不是在勤政殿,他铁定放开嗓子大笑出声。 侄女想他多正常,真当那些小玩意儿是白送的? “来来来,姝儿快到三皇伯伯怀里来。” 寿王也没往轮椅上坐,直接走到楚承奕面前伸手要接楚沁姝。 楚沁姝也极给面子,扑腾的比萌宠小狗狗都欢腾。 “你抱稳些。” 楚承奕语气中的嫌弃就快要化为实质了。 “放心放心,我就是摔着我自己,也不会摔着姝儿的。” 寿王一边答话,一边抱着楚沁姝就往自己的位置走,还不忘腾出一只手将轮椅拖上。 唉,上朝睡觉神器,谁用谁喜欢,可不能丢了。 见此情景,朝臣们都要将嘴撇到后脑勺了,可谁也不敢开口找寿王的麻烦。 只能默默的在心里酸一酸,再祈祷下辈子投个好胎。 “啊啊,哦哦。” 【三皇伯伯,你和三皇伯娘要有宝宝了,姝儿都梦见了呢。】 寿王刚回到位置坐好,楚沁姝就眉开眼笑的跟他说起话来。 可惜,她啊哦了半天,寿王硬是没明白她的意思。 唉,果然不是爹爹,就没有默契,连她的话都听不懂。 听见她心声的楚承奕已经愣住了。 三皇兄真的能生了?断言他此生命不长久的一众太医和那些所谓的神医岂不是要将脸打的啪啪作响? “姝儿想三皇伯伯了呀,三皇伯伯知晓的。 瞧,这是三皇伯伯今日给姝儿准备的小荷包,姝儿要不要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呀?” 寿王听不见楚沁姝的心声,但并不妨碍他假装听的懂啊。 和只会‘啊啊呀呀’的侄女说话,也是一种难得的乐趣不是。 “啊哦。” 【不要看,三皇伯伯笨,连自己有宝宝了都不知道。】 楚沁姝挥挥手,将寿王手中的荷包挥到一边去,口中继续‘啊哦啊哦’的念念有词。 为了帮永平帝赢得和杜御史的赌局,她都辛苦快一个月了,日日念叨着寿王早生贵子,真是跟念经没什么两样。 好在她念经竟然真的有用,倒也不枉她在永平帝面前拍着小胸脯打了一回保票。 “哎呦,姝儿这小手可是越来越有劲儿了,不愧是三皇伯伯的亲侄女,比三皇伯伯厉害。” 寿王见手中的荷包被楚沁姝拨开,并不能理解她的意思,还在自顾自的逗的起劲。 楚承奕:“” 说这话你不觉得矛盾吗? 谁敢像你一样弱枊扶风? “啊啊。” 【三皇伯伯,姝儿心累,小荷包拿来让姝儿先搂着睡一觉,醒来再跟皇爷爷说。】 楚沁姝挥舞着掌控不足的小手,精准薅走了寿王手中的小荷包,捂进怀里就闭上眼睛睡了。 寿王:“” 这是被他夸的不好意思了? “林福,着人去太医院走一趟,让他们派个太医去寿王府给寿王妃看看。” 永平帝刚进勤政殿,便听见楚沁姝说寿王有宝宝了,当即心中大喜,迫不及待的就想确认这件事情。 《五岳飞仙图》有一半已经是他的了。 杜御史: 总觉得有什么要离他而去了。 可又想不起来是什么。 悄悄抬头一看,发现永平帝正在离龙椅不足两丈的地方,眼含欣喜的看着他。 啊这眼神 明明是在笑,却莫名让他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林福出去不过几息时间,便安排好了永平帝交待的事情。 “上朝~”他这一嗓子,不仅叫醒了后背发凉的杜御史,也叫醒了昏昏欲睡的楚沁姝。 【皇爷爷,姝儿好想皇爷爷。】 【三皇伯伯笨的很,连姝儿的话都听不懂,姝儿还是喜欢和皇爷爷还有爹爹说话,姝儿不喜欢和三皇伯伯说话。】 【姝儿说半天,他一个字也听不懂,等他的宝宝出生了,一定会被宝宝嫌弃的】 楚沁姝一阵碎碎念,连眼睛也没睁开。 却把永平帝和楚承奕二人都念的心情舒畅。 只有寿王还乐在其中的轻拍着襁褓,想让楚沁姝睡的安稳一些。 永平帝坐在龙椅上看着这一幕,有些心软。 其实,他这个三儿子,一点儿也不笨。 反而,还是个有大智慧的人。 大智慧,才有大福气。 不像老二和老十,都傻成了一窝。 第160章 不见牙也不见眼 散朝过后,永平帝直接让寿王跟楚承奕一起去御书房。 此时,去寿王府的太医已经回宫等在御书房外了。 “寿王妃脉象如何?” 几人进了御书房,还没等太医行礼,永平帝便开口问道。 寿王一脸懵,他家王妃何时生病了?他怎的一点儿也不知情? 若不是翻白眼会影响形象,楚承奕恨不得给寿王十个八个白眼,真是不嫌弃他都对不起自家闺女。 楚沁姝已经睁开眼睛,还握紧了手中的荷包,对太医的诊脉结果也有些期待。 她有赐福之能不假,但这个‘喜爱尊重’她的人,就很难评说。 此刻,她只希望自己昨晚的预知梦没有出错。 既能证明她有赐福之能,也能证明寿王夫妇对她是真的喜爱。 如此,才是最圆满。 “回皇上的话,寿王妃刚刚有孕,还不足一月。” 这个太医的医术在太医院仅次于程太医,于妇人科极有经验。 能通过诊脉诊断出不足一月的孕脉,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哈哈哈,赏。” “林福,今日之事你办的不错,亦当赏。” 永平帝一高兴,太医和林福双双获赏。 不得不说,林福是真的会办事。 永平帝让他安排太医去寿王府给寿王妃诊脉,他怎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当然要安排最有妇人科经验的太医去。 “微臣谢皇上赏赐。” “老奴谢皇上赏赐。” 太医与林福双双磕头谢恩。 整个御书房都洋溢着喜悦之气,就连楚沁姝都咿咿呀呀的手舞足蹈,表达着自己的开心。 她是小福星没错,她能赐福也是真,寿王夫妇对她的喜爱也不掺假。 哎呀,今日真是个值得庆祝的好日子。 “寿王妃怀孕了?寿王妃不就是我媳妇吗?哎呀,我媳妇怀孕了?” 寿王总算是反应过来了,一激动,从轮椅上站起来就往外跑。 不仅忘记跟永平帝告退,就连他的早朝睡觉神器都忘记了。 还跑的十分顺溜,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体弱之人该有的样子。 好在散朝出勤政殿时,楚承奕就将楚沁姝抱回了自己怀里。 否则,这会子怕是连楚沁姝都要被他抱跑了。 “就这点出息。” 永平帝语气中虽带着嫌弃,但脸上的笑却做不得一点儿假。 那是发自内心的笑。 不过,这笑是对寿王终于有了孩子的欣慰,还是赌局赢了一半的高兴,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恭喜父皇喜添皇孙。” 永平帝难得如此高兴,楚承奕也不介意多说几句好听话让他更高兴。 当然,寿王身体恢复如常,又有了子嗣,他敢说他比永平帝还高兴。 毕竟花费心思治好寿王的是他,还有他的乖姝儿。 为了让程太医多为寿王制药,他的姝儿可是没少洗澡。 “哈哈哈哈,还没添呢,不着急恭喜,朕今日要先好好赏姝儿,你就在这里看折子。” 永平帝哈哈笑着让楚承奕将楚沁姝递给他。 他要抱她去私库逛逛。 还欠着她一次赏赐没兑现呢,今日正好一起。 “啊啊。” 【皇爷爷高兴,姝儿就高兴,爹爹好好干活,姝儿一会儿给爹爹带好吃的回来。】 楚沁姝这次没再拒绝永平帝的赏赐。 总是拒绝,万一永平帝以为她不喜欢金银珠宝,以后就不赏她了呢? 那不是就亏大发了? “走啰,皇爷爷带姝儿去逛私库啰。” 永平帝高兴的接过楚沁姝,爷孙俩一照面,都是一个表情。 笑的见牙不见眼,不对,楚沁姝是不见牙也不见眼。 人都出了御书房,笑声二重唱还回荡在空气中,经久不散。 楚承奕:“” 又去逛私库? 他的私库是不是也该充实一下了? 嗯,让他想想,朝中哪个大臣银子多皮痒还瞎蹦跶呢? 罗长峰的罪名,最终被认定为贪墨罪及渎职罪。 监守自盗,贪墨赈灾粮且数额巨大,按律判斩刑。 对于这个罪名,罗长峰并无异议。 他甚至还在庆幸,没有抓到他在山中私自囤兵的把柄,否则怕是整个宣国公府都要被判斩刑。 带着这美好的庆幸,罗长峰和荆州案一众主犯被囚车押送到菜市口,绑上了断头台。 冬风冰寒,亦如跪在断头台上等待着行刑的人犯此刻的心境。 监斩台上,除了刑部和大理寺监斩的官员外,还有永平帝特别点名去观刑的一众朝臣。 周鸿境也赫然在列。 眼看着十五日期限就快要到了。 他的女儿周佳茗也日日都去城门‘接亲戚’,可这‘亲戚’却连宫门都不出。 他都有些怀疑,是不是他的计划被人泄密了?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监斩官一声令下,刽子手蓄力举刀一挥而下。 人犯们眼一闭,这一生也就过了。 周鸿境听着杂乱的‘咔嚓’声,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各位大人,请随本官去断头台一观。” 刑部尚书苏鹏信见行刑完毕,就走到一众观刑的大臣面前,示意他们随他一同走下观刑台。 “苏大人,那个行刑是你们刑部的事,我们又不懂,还是不要去看了。” “是啊,既然已经行刑完毕,我们就不耽误苏大人办差了,我们这就各自回各自的衙门,还有好多差事等着呢。” “可可不是嘛,年年底了差事多,耽误不得。” 一众大臣又冻又吓,本就有些撑不住,这一听还要让他们上断头台去看看,立马就急了。 那断头台可不是好地方,谁家好人没事到那上面去? 这都腊月了,万万不能做这等不吉利的事。 “各位差事再急,可有皇上交办的差事急?既是观刑,人犯是否真的伏法,各位自是要亲自确认一番才好。” 苏鹏信一脸正气,面对这样的场面没有丝毫不适。 想来,他是见多了,早就习以为常。 一众大臣:不,我们要回家,我们不要确认人犯是否真的伏法。 “各位大人,请。” 苏鹏信才不管这些大臣心里如何想,做了个请的手势之后便站到一旁让开路,等着他们往前走。 前面有刑部的官员领路,观刑的路线都是提前安排好的。 保证让他们看到该看的,看得他们往后几年都不敢再做黑心事。 当然,已经做下黑心事的,就不知道还来不来的及收手了。 第161章 举报 “各位大人请随下官来,这些人犯在离开大牢前会验明正身一次,到达刑场后又会验明正身一次,绑上断头台行刑之后还会验明正身一次,目的就是为了杜绝有人李代桃僵。” “只要没人劫法场,刑部就能保证斩首的就是真正的犯人本人,而不会错斩他人” “各位大人请看,这便是手艺精湛的刽子手下刀的人犯。 虽然血流的不少,但骨头断面齐整,脖子上的皮还连着脑袋呢,这便能让人犯完好的留下全尸,也算是给他们一次重新投胎的机会” “这个人犯就有些运气不好了,刽子手可能是新手,一刀下去人倒是走的痛快,就是脑袋滚的老远,想投胎怕是有些难了” “还有这个人犯,运气也不咋好。 可能是刽子手今日忘记磨刀了,这骨头的断面明显不是一刀下去了,好像砍了一二哎呀,足足砍了四刀。 啧啧啧,也不知道这人犯当时疼不疼” 带领一众大臣上断头台观刑的刑部官员:啦啦啦 观刑大臣一:呕~,想吐。 观刑大臣二:腿软,一步也走不了,快来人扶着本官。 观刑大臣三:胸闷气短,上不来气了,想晕又不敢晕,怕晕了被收尸的人收错抬回去埋了。 观刑大臣二十:本官想去恭房 周鸿境: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马修礼:别想吓唬本官,本官才不怕,谁也别想阻挡本官当国丈,嘤嘤嘤太特么吓人了。 次日早朝,去菜市口观刑的朝臣有一大半都因病告假了。 真病假病不知道,但吓破胆的可能性还真挺大。 周鸿境本就还在养伤期间,到菜市口这一溜达,半条命都要去了。 一回府就开始发烧,烧到这会子还没醒。 嘴里还不停的说着胡话,细听下来,竟是将马修礼在豫州干的事说了个一清二楚。 当然,他叽里咕噜的一顿说,谁也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 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烧了两日两夜,第三日好不容易退烧后刑部就来问话了。 他竟然被人举报了。 “周大人,有人举报你去豫州时查出拐卖昭公子一案与礼部马尚书有关,你隐瞒不报,可是想替他斡旋一二?” 来人是吏部右侍郎方家定,寒门出身,算是天子门生。 他职位比京兆尹高,来问周鸿境被举报一事,也算是对周鸿境身份的尊重。 “方大人,下官何时被举报?被何人举报?可否告知下官?” 周鸿境刚发完烧,脑子还是一团浆糊,连今夕是何夕都想不起来。 一听自己被举报,更是摸不着头脑。 “刑部需得保护举报人,他的身份不能透露,还请周大人理解一二。” 方家定身着官服,公事公办的态度,把周鸿境唬的一愣一愣的。 “啊?这,这事,下官不知呀。 下官去豫州虽查出拐卖昭公子的人,但还没捉到人呢,就被追杀。您看下官这伤,都还没好利索呢。” 周鸿境一边说,一边给方家定展示身上的伤处,脑子里也在努力回忆自己去豫州的事。 去时一路顺畅,查案子也没有遇到什么为难的事,就是抓人的时候没打过人家,反而被追着砍。 可这事,与马修礼有什么关系? 他就是去抓个拐子,还是有人给他送了密信告知拐子的行踪,他才 那封密信难道是马 不对,马修礼不会干这般不过脑子的事。 这不瞎胡闹吗? 他若真干了什么事,将他一个京兆尹牵扯进去有何意义。 难道是怕宁王倒的不够快,让他一个侧妃的爹和马修礼那个正妃的爹一起使劲儿? 这不是坑女婿吗? 但凡正常岳丈,谁能做出这种事? 往周府送密信的于锦鸣:说的对,关键是你和马修礼都不是正常岳丈啊。 “举报信中说,那拐子便是马尚书的人。” 方家定看着周鸿境变来变去的脸色,断定他去豫州那一趟真有些没上报的事。 “啊?这怎么可能?下官去豫州把那拐子的身份查的一清二楚,他与京中并无干系。” 周鸿境不知方家定话中的真假,但先撇开马修礼肯定错不了。 “周大人,你在说假话。” 方家定一点也不客气,直接回怼。 “没有,下官说的话千真万确。” 周鸿境信誓旦旦,死不承认。 其实,那人他还真没怎么查,就被人追着往回跑了。 逃命可是日行千里的逃,否则,他能这么快回京吗? “不,你在说谎。” 方家定一脸认真,眼神中的震慑若是让普通百姓见了,肯定能吓的一哆嗦。 周鸿境:“” 这人怎会如此认死理? 他都说了千真万确,怎么还说他说谎? 京兆尹这个位置他也干了十几年,办案无数,还能被个年纪轻轻的后生吓住了不成? “不,下官并未说谎。” 周鸿境也轴上了。 死鸭子嘴硬,就是不承认。 “北城兵马司江指挥今日刚刚传信回京,信上说” 方家定话只说一半,就盯着周鸿境的眼睛看。 周鸿境:怎的这般快就传信回来了? 你倒是把话说完啊?他信上如何说? “周大人,皇上给你的期限,今日可就是最后一日了,江指挥赶在今日传信回京,想来是替你记着日子呢。” 方家定意有所指,至于具体指的是什么,就让周鸿境自己猜去。 周鸿境的心脏在听到江柏青传信回京的那一刻,就已经快要跳出胸腔了。 举报信?江指挥传回来的信?这到底是不是一封信? 他此刻的脑袋乱的比麻还乱,心中的怀疑也不敢问出口。 如果是江柏青,或许还真能查出那拐子的真实身份。 万一那拐子真与马修礼有关系,那他岂不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马修礼祖籍就在豫州 “老爷,不好了,三小姐出事了。” 管家顾不得方家定还在房中,急匆匆的就跑了进来。 “老爷我好的很,三小姐一个闺阁女子,足不出户的能出何事?” 周鸿境一声吼,管家立马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观刑之后,周鸿境一回府就生病,今日刚醒方家定便上门,他根本就没来的及叫停那件事。 既然管家说出事了,那肯定就是真的出事了。 可刑部的官员还在府中,就是天塌了也不敢这个时候吭声啊。 第162章 问询 “周大人,可要本官帮忙?” 方家定并没有别人家出事,就暂缓问案的自觉,反而还一脸公正的要帮忙。 “不,无,无事,就不劳烦方大人了。” 周鸿境本就被方家定绕的有些迷糊,再听自家小女儿出事了,心思多少也有些跑偏。 这一时半会儿的,差点连话都接不上了。 “哦,无事便好。” 方家定点点头,又盯着周鸿境看。 周鸿境被他看的心里直发毛,想争取一点时间把事情捋捋,却不知如何开口。 “那,那个方大人,下官身受重伤又病了一场,可否让下官先去去沐浴一下,下官速度很快,不会让您久等的。” 周鸿境挖空心思,就找了这样一个借口。 可惜,方家是有备而来。 “周大人,你身上的伤口刚结痂,当真要去沐浴?不若请太医来为您诊诊脉,看看可否沐浴。” 说着,方家定便看向外间点了一下头,一个太医模样的人提着医箱就进来了。 周鸿境:“” 不愧是刑部的人,果然很行。 趁人病着上门问询就罢了,竟还带着太医来? 果真是一点活路都不给人留啊。 “周大人,下官擅金镞科,伤折科和正骨科也经验甚笃,偶尔也教导刑部仵作一些验尸技巧。 您身上的伤,下官只需摸摸脉就能知晓您今日是否适合沐浴。” 太医是个真太医,但他说的话是否有水分,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周鸿境对他的话反应颇大。 尸尸,他如今对这个字极度过敏。 一听见,就想起那日菜市口的事。 他只是受伤,为何要让一个教过仵作的太医给他摸脉? 那是摸脉吗?怕不是把他当当那啥摸? “不不必劳烦,本官想起来了,郎中叮嘱过本官退烧之后不宜立即沐浴,是本官病糊涂了。” 周鸿境虽然不想继续被方家定问询,但相对而言,他更不想看到这个教过仵作的太医。 问就问,他其实也没犯啥事,大不了照实说就是。 顶了天就是丢了头上的乌纱帽,离死还远着呢。 但若被仵作摸过,那感觉恐怕跟死没什么两样了。 “哦?郎中果然叮嘱过?那周大人可还有其他需要太医协助的?比如出恭或是更衣” 方家定也不是故意逼周鸿境,但他老找借口不好好配合问询,耽误刑部的事可不行。 “不必了,下官不出恭也不更衣,下官就躺在床上跟方大人好好说说话。” 周鸿境说着,还调整了一下姿势,给人一种他就长在床上谁也别想拉他起来的坚决。 “好,周大人慢慢说,细细说,本官洗耳恭听。” 方家定点了头,太医就提着医箱到外间去候着了。 “方大人,咱们刚刚说到哪里了?” 周鸿境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还是决定让方家定问,问啥说啥,省得不小心将不相干的事情说出来了。 “昭公子是被人拐走卖到豫州的?” 方家定也不跟周鸿境较真,就问个问题起个头。 “是。” 周鸿境回答个是,就又等着方家定问他。 方家定:“” 这是想体验刑部问案的精髓‘快问快答’? 那便满足他一回? “你查到拐走昭公子的拐子了?” 不愧是快问,方家定的语速比之前快了差不多近一倍。 周鸿境:“是。” “你找到昭公子了?” 方家定无缝链接。 周鸿境:“是不是” 方家定:“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周鸿境:“是。” 方家定:“是拐子在追杀你?” 周鸿境:“是。” 方家定:“是拐子放火烧了宣国公府?” 周鸿境:“是不是?” 方家定:“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周鸿境:“是。” 方家定:“你查出了拐子的身份?” 周鸿境:“是。” 方家定:“你查出了昭公子被送去豫州寺庙中当过生祭,并被卖到了青楼?” 周鸿境:“是。” 方家定:“三名拐子中,有两人是真正的拐子,还有一人是青楼的鸨母?” 周鸿境:“是。” 方家定:“你确定查出了这三名拐子的真实身份?” 周鸿境:“确确定。” 方家定:“你确定昭公子在豫州花楼,且性命无虞?” 周鸿境:“确确定。” “好,感谢周大人的配合,今日便先到这里。” 方家定问完了问题,立马起身告辞,连一息时间都没在这房中多待。 问题问的快,他的呼吸频率自然也快。 所以,屋中越来越污浊的空气,被他呼吸了好些。 此时,他感觉自己的鼻子、嘴甚至心肺都脏了,得赶紧去看看太医。 “老老爷,您老奴替您梳洗更衣?” 管家送走了周家定一行人,忙回到周鸿境屋里。 那味儿,不用想都知道是周鸿境尿了。 也不知道那方大人说了啥,竟然把他家老爷这个为官半生的人都吓尿了。 “还不快去。” 周鸿境又吓又气,好险没有失去理智。 他刚刚都回答了些啥? 是?不是?确定?不确定? 听起来很简单,可他怎么感觉哪儿哪儿都不对劲呢? 哎呀,头好晕。 在空间里看了全程的楚沁姝和小葫芦,脸色也很精彩。 方家定去周府问询的事,是楚承奕告诉楚沁姝的。 既然楚沁姝已经有了当小棉袄的自觉,那楚承奕这个当爹的自然也要给她十足的安全感。 周鸿境想算计他,那便让他尝尝反被算计的滋味。 让楚沁姝围观她如何对周鸿境出手,就是为了让她知道她爹爹不是个包子。 如果是,那也是个黑芝麻馅儿的。 “主人,问题问的这般简单,到底问出了什么?” 空间自从有了视频这个功能,小葫芦就看过很多次衙门审讯犯人。 这次虽然没在衙门审,但那气氛跟衙门也差不了多少。 问的人一身正气,答的人猥琐心虚。 一官一犯,匹配的也算相得益彰。 “问出了什么?当然是问出了想要的答案。” 楚沁姝前世也看过一些刑侦剧,那些刑警问问题的方式,跟方家定如出一辙。 往往听起来越简单的问题,里面的坑就越深。 一个答不好,就会掉坑。 个个都答不好,那基本就被埋了。 等反应过来,想把自己挖出来的时候,那恐怕是累到吐血都挖不动一点。 “可那个周鸿境明明什么也没回答呀?” 小葫芦挠挠头上的葫芦叶子,想不明白。 第163章 城门口的算计 “怎么没有回答,那几个‘是’,就已经把他的欺君之罪定死了。” 楚沁姝以前只觉得周鸿境蔫坏,现在才知道,他还傻。 有些小聪明,就以为所有人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其实别人根本就不是被他算计,而是让他以为是被他算计的。 比如宁王娶他的大女儿周佳艺做侧妃。 他以为是他算计了宁王,其实他哪里知道,是宁王主动给他提供了算计的机会而已。 还有他在早朝上说查出楚承昭下落的事。 他以为无人能拆穿他的谎言,其实相信谎言的只有他自己。 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 如今的周鸿境已身陷其中,却还不自知。 “主人说的对,小葫芦明白了。” 小葫芦在心里理了理周鸿境做过的事和说过的话,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没有明白。 但这于它而言并不重要,只要不是它要护着的炮灰出事,其他人爱谁谁。 “继续看周鸿境的视频,那管家不是说三小姐出事了吗?” 楚沁姝最关心的还是周鸿境算计楚承奕的事。 没别的意思,纯属好奇,好奇楚承奕的手段。 如果她想的没错,这举报信恐怕也是楚承奕的手笔。 “主人,周鸿境尿床了,正在洗漱,你确定要看?” 小葫芦看着墙上已经被它暂停的视频,有些茫然。 一个四五十岁的中老年男子换洗有什么好看的? 主人的口味可真重。 “哦,那就看周佳茗。” 楚沁姝白了小葫芦一眼,她是那个意思吗? 她只是想知道周佳茗的下场而已。 别以为周佳茗不知道周鸿境的算计,周家的孩子自小就被周鸿境教的眼睛长在头顶上。 男子要娶高门,女子要嫁高门。 而周佳茗本人盯上的皇子都不止一个,她甚至还在心中默默的排过序。 那感觉,好像皇子都是大白菜,由着她挑似的。 “主人,周佳茗在发脾气,屋子里的东西都被她砸光了。” 小葫芦很快找到周佳茗的名字,点开视频。 视频中,周佳茗正双手叉腰,一脸气愤的站在一间被摔的乱七八糟的屋子里。 婢女们都被吓的瑟瑟发抖,噤若寒蝉。 “那马如裕一个草包,也想娶本小姐,真是长的丑想的美” 周佳茗气哼哼的把马如裕骂了个体无完肤,然后就气势汹汹的出了自己院子。 被周佳茗欺压的婢女们,有好几个都在偷偷撇嘴,默默在心里吐槽。 ‘听说那马大公子的亲娘是当年豫州有名的花魁,长的比三小姐不知好看多少倍。’ ‘三小姐也好意思嫌弃人家长的丑,说不定人家马大公子还看不上三小姐呢,到时候也不知道谁嫌弃谁。’ ‘那马大公子没说要娶三小姐呀?’ ‘也不知道三小姐进马府是做妻还是做妾?’ 视频竟然有字幕了? 楚沁姝看的直瞪眼。 “主人,内心独白,就会飘字幕,以前是小葫芦忘记开这个功能了,但对话还是没有字幕的哦。” 小葫芦实时与楚沁姝意识同步,所以她想什么,小葫芦立马就知道了。 “这个功能好,吃瓜的人最喜欢。” 楚沁姝真心夸赞道。 “马如裕是马修礼的庶长子,今年三十岁,生母早逝,被马夫人洗过脑。 不喜读书只知经商,如今马府中公明面上的收入一大半都是他赚来的,十二年前已娶正妻,小妾也有七八房。” 小葫芦记得自家主人没有看过马府相关人员的视频,便主动当起了解说员。 “马如裕也不错啊,至少有银子。” 楚沁姝确实不关注马如裕这种在原书中没有多少剧情的人,因为他们并不影响皇室的命运走向。 小葫芦这样一介绍,她倒是觉得她爹爹还挺会挑人。 这不是给周鸿境送上门一个多金的乘龙快婿吗? 马修礼是尚书,门第比京兆尹高好几级呢。 马如裕擅经商,银子肯定也比周鸿境多好多倍。 “他是能赚银子,但他自己手上并没有,都是交到中公由马夫人管着。” 小葫芦接话道。 “哦,那马府要热闹了。” 楚沁姝看到算计自家爹爹的人要遭报应了,心里就高兴的不得了。 “管家,我要见父亲。” 视频里,周佳茗已经到了主院外面,正好碰上关了院门退出来的管家。 “三小姐,老爷晕过去了,郎中刚给他施了针,怕是得等一个时辰才能醒。” 管家面上一脸慈和,心里却直道可惜。 ‘好好的计谋,竟然出了岔子。’ ‘本来是要将三小姐扔进东宫的马车上的,竟然失手扔到不远处马府的马车上了。’ ‘城门口人多眼杂,三小姐被那马如裕失手扒掉了外裳,也不知被多少人看了去。’ ‘如今,将她嫁去马府,已然是最好的法子。’ ‘若马府不认,怕是只能送她去当姑子了。’ 屏幕上又是一片字幕飞过。 楚沁姝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左转右转,将字幕看了个全,也基本搞清楚了发生在城门口的事情。 据她所知,她爹爹今日并未出宫,那东宫的马车去城门口也只是为了引周鸿境的人动手而已。 怕是因为马如裕今日正好路过城门口,所以,她爹爹便将计就计了? “那城门口的事,你可跟父亲说了?他有没有说如何解决?” 周佳茗心急如焚,她怕马如裕上门提亲。 如果周鸿境没醒,周夫人知道城门口的事后,肯定会答应这门亲事。 可她,并不想嫁入马府。 “说是说了,可老爷还未想出法子就昏迷不醒了。” 管家摇头。 ‘老爷若是有法子解决这事,也就不会被气昏迷了。’ ‘也不知道方大人来说了啥,老爷都吓的失禁了。再加上城门口的事,人还能活着已是万幸。’ ‘唉,那些办事的人,得好好收拾收拾才行。’ “管家,城门口的事可千万不要告诉我母亲,等父亲醒来肯定能想出法子的。” 周佳茗是知道管家对周鸿境的忠心的,对他的话,她一点儿也不怀疑。 而且,管家在周鸿境面前说话比周夫人更管用。 只要管家不在周夫人面前提城门口的事,她身边的婢女,她有的是法子让她们闭嘴。 “诶,三小姐放心,老奴这张嘴守的住事。” 对于这件事,管家做不了主,但他也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谁。 主子没让他跟夫人说的事,他是绝不会在夫人面前提的。 可是,他不说,周佳茗的婢女也能闭嘴。 但城门口的百姓呢?谁能捂的住那么多人的嘴? 第164章 深情男二 管家所料果然不错,不到一个时辰,京中就传出了周佳茗和马如裕的八卦。 那香艳程度,就差把马如裕的马车说成是青楼的客房了。 但周佳茗担心的被提亲这事,却并未发生。 不是马如裕不想去周府提亲,而是他有正妻,还有小妾。 这周佳茗是该娶还是该纳,让他很伤脑筋。 “小葫芦,你关注着周佳茗这事的后继,我先去背书了。” 楚沁姝见这事一时半会儿的解决不了,便不想和小葫芦都耗在这里。 她的背书大业,无人能替,还是莫要虚度了光阴。 等过了三岁再空悲切,那就为时已晚矣。 话说回江柏青飞鸽传书的那封信。 其实信中并未提到周鸿境,他只向刑部说了他办差的进度以及请他们派人支援等等事宜。 周鸿境会怀疑是他在信中说了什么,完全是自己心虚。 因为无论是送到他书房中的密信,还是他到了豫州之后拿到的那三张画像,都不是他亲自查出来的。 甚至密信中的内容和画像上的人,他连查证都没做到。 除了公费到豫州参与了一场被追杀的游戏,他其实啥也没干。 可江柏青不同。 他到了豫州之后,三下五除二便将那三张人像上的人找到并抓获了。 而且,他也经历了追杀。 但他出身武将世家,还在京郊大营历练了几年,能跑又能打,难杀的很。 后来,在审问过那三人之后,不仅问出了与马修礼相关的蛛丝马迹,还找到了拐子的老巢。 进而查到了一众推行生祭并以生祭之人敛财的寺庙,以及将生祭之人当做招牌高价揽客的青楼。 被当作生祭祭品的都是十二岁以下童男童女,这般年纪在青楼,想想都难活命。 江柏青甚至还只身潜入一个青楼查看过,那楼中的园子,大冬日里也树绿花红。 谁知道那树下的花肥用的是什么? 这案子,他一个非刑部出身的武官,根本就招架不住。 虽然他归兵部管,但这明显已经牵涉到多条人命,成了连地方官都解决不了的问题。 这事,他不捅到刑部都不行。 而且他虽然带了二百卫兵,但也经不住一波接着一波的追杀。 为了不让跟随他的卫兵白白丢了性命,他都差点被逼着进山暂时落草为寇了。 “皇上,此事甚大,该如何应对还请皇上示下。” 方家定从周鸿境府上回到刑部之后,苏鹏信就拿着江伯青的信来了御书房。 信中并未言明细节,但提到了拐子窝点、寺庙生祭、花楼花肥等几个重点。 苏鹏信当刑部尚书好些年,一看信就知道豫州出大事了。 而且这事看着就不简单,他只需将信中那几个要点稍一串连,便能想到一条见不得光的产业链。 这事没有背景和靠山能干成? 也不知道是京中哪位大人物,悄么声的就敢搞出如此替九族掉脑袋的事。 “刑部派人接手,方柏青协助,务必将幕后之人捉拿问罪,还豫州百姓一片清明。” 永平帝看过方柏青的信之后,对他的办差能力难得肯定了一回。 用自家孙女的话说,这场戏,周鸿境只是个引出剧情的炮灰。 而方柏青,才是逆袭的男主。 不仅顺利抓到了关键嫌疑人,还审出了重要线索,最重要的是怎么杀都杀不死。 “唉,女人,果然只会影响他拔刀的速度。” 永平帝回忆着每次看视频时,楚沁姝那萌萌的小奶音就在一旁帮他解说。 本来是那些朝臣常见的生活,让小家伙说出来,那就是一场精彩的大戏。 什么男主、女主、深情男二、舔狗男三、白莲花、黑茶、绿茶 刚开始,他听的一头雾水。 如今一看视频,他都能自动给人物贴标签了。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能力? 皇后那个黑莲花、绿茶女表竟然哄了整整他十年,他就是妥妥大冤种。 而江柏青,最多算个舔狗男也不知道算是男几。 但只要不牵涉到皇后,他脑子立马就回来了,拔刀打人抓人一样也不落下风。 说江柏青,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自从不见皇后之后,他脑子都清明了,甚至再也没有办过糊涂事。 他怕不是孙女口中所说的深情男二? 呸呸呸,深情男二就是个狗,他才不是。 他不喜欢皇后,一点儿也不喜欢,从来就没喜欢过,他一直被皇后蒙蔽,他被骗了整整十年 “皇后就是个垃圾,tui~” 永平帝走神走的厉害,将手上的信都捏成了一团。 苏鹏信是又着急又懵。 他听到了什么? 女人?拔刀?皇后?垃圾?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分开来看,每个字他都认识。 可组合到一起,他怎么就一点儿也听不明白呢? 皇上该不会是被豫州的事气糊涂了? 不是才刚刚开始查吗?连幕后之人都还不知道,为何会气成这般? “皇上,臣这就下去布署,争取今日便派人前往豫州。” 苏鹏信不敢耽误,更不敢问永平帝在想什么,只能领了皇命告退。 也许,刚刚那一幕就不是他该看到的。 皇命早就下了,是他反应太慢,没有及时领命退下。 哎呀,后悔死了。 果然伴君如伴虎,这御书房没事他还是少来为妙。 “这信中所言之事,恐与京中某些重臣有关,此事秘密查探,尽快结案。” 永平帝将捏皱的信展平,又叮嘱了苏鹏信一句。 江柏青还算谨慎,在信中没未提及马修礼知言片语,想来他也是怕走漏了消息。 “臣遵旨。” 苏鹏信迅速退出御书房,回到刑部衙门后,就找来几名心腹商议起接下来的安排。 “啊啊。” 【皇爷爷,马修礼好像猜到自己暴露了。】 楚沁姝刚背完几本书,打算醒来喝两碗奶补充一下体力,就听到了永平帝的碎碎念。 对于永平帝说什么拔刀的速度,她听着就觉得有趣。 那是后世网络文学中的常用语,永平帝这个封建王朝的皇帝,倒是会学以至用。 还有他说皇后是垃圾,这也不是第一次。 甚至‘垃圾’这个词,永平帝都是跟她学的。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永平帝叮嘱苏鹏信的那句话。 ‘秘密查探’,是不是已经来不及了? 第165章 你认字? 自从周鸿境在早朝上说楚承昭被拐子卖去豫州开始,马修礼就有所察觉。 他甚至还私下里问过手下的人,是不是真的绑了楚承昭。 也让豫州那边的人悄悄查找过楚承昭的下落。 “姝儿醒了?姝儿不怕,皇爷爷心中有数着呢。” 永平帝拍拍楚沁姝,示意她安心。 是他不好,竟让一个小娃娃整天替他操心。 若小孙女将来长不高,那他恐怕难辞其咎。 “啊啊。” 【姝儿饿了,姝儿要喝naai】 既然永平帝说他心中有数,楚沁姝便要当个懂事的奶娃娃。 吃好喝好睡好,然后快快背书,快快长大。 “父皇,儿臣刚给姝儿热了奶,正好喂她。” 楚承奕听见楚沁姝说饿了,便忙将炭炉上热奶的陶壶拿下来,熟练的倒出一碗奶。 对于永平帝的自言自语,当然是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嗯,将奶拿过来,朕喂姝儿。” 永平帝说着,也很熟练的将围嘴围到楚沁姝的脖子上。 父子俩配合默契,不知道的还以为盛安国是母系社会,都是男子在家中带孩子呢。 “啊啊。” 【皇爷爷辛苦了,爹爹辛苦了。】 楚沁姝一个只吃现成奶的小娃娃,别的不会,只剩嘴甜。 好爷爷好爹爹都是夸出来的,这话在她这里十足十的得到了验证。 就说这整个皇室,哪个皇子皇孙是爷爷和爹爹带大的? 除了她,根本就找不出第二个。 “哈哈哈,姝儿乖,皇爷爷不辛苦。” 永平帝接过楚承奕递来的勺子,手法娴熟的喂姝沁姝。 而楚承奕呢,则有些眼神哀怨的看着她。 这是咋了? 没被周鸿境算计到,后悔了? 可那周佳茗真的不是好人啊,敢让她进东宫,那东宫的人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楚沁姝边想边喝奶,很快就将碗中的奶喝完了。 “啊啊。” 【皇爷爷,再来一碗。】 楚沁姝没喝饱。 她长的快,饭量也增加的快,不一次喝两碗,就得一个时辰喝一碗,楚沁姝嫌那样麻烦。 “好,那就给姝儿乖乖再来一碗。” 永平帝应着楚沁姝的话,示意楚承奕将碗添满。 “姝儿喝饱了?爹爹抱抱,给你拍嗝好不好? 两碗奶下肚,楚沁姝直接就来了个饱嗝。 楚承奕都没顾上收碗,伸手就要抱她去拍嗝。 这种情况不立着抱一会再拍个嗝,可能会吐奶。 “抱抱,出息。” 永平帝没好气的将楚沁姝递给楚承奕。 以前也没见他这般喜爱小娃娃呀? 难道是看他喜欢,就故意跟他抢? “嗝~” 楚沁姝很给面子,楚承奕刚将她抱好拍了两下,就又打了个饱嗝。 接下来就是永平帝和楚承奕的双重夸赞。 唉,打个饱嗝都被夸的年纪,真是谁过谁幸福。 “姝儿,爹爹也饿了,你那日不是说要给爹爹带好吃的吗?” 楚承奕将拍好嗝的楚沁姝抱好,看着她明亮的眼睛,笑的眉眼弯弯。 这场景,让楚沁姝有种看到娘外婆的既视感。 不过这也比他后悔没被周鸿境算计强。 而且,她欠楚承奕一顿好吃的是事实。 “啊啊。” 【好吃的在皇爷爷那里。】 楚沁姝坚决甩锅。 不是她故意不兑现承诺,是永平帝不愿意给楚承奕。 她虽不想暴露空间的事,但通过永平帝的手偶尔给楚承奕分享一些好处,并不影响什么。 毕竟那红薯已经在育种了,永平帝也早就跟楚承奕说过这事。 至于他的说辞楚承奕信不信,那就不是她该操心的了。 “可是皇爷爷不肯给爹爹吃,你劝劝皇爷爷好不好。” 楚承奕这个狼外婆扮演的极好,如果不是楚沁姝完整的看过那则故事,她都要心软了。 “啊哦。” 【姝儿困了,姝儿要睡觉。】 楚沁姝闭上眼睛,只留了一条缝偷偷的瞅她爹爹。 “父皇,你看~” 楚承奕拍着怀中的楚沁姝,将哀怨的目光投向了永平帝。 永平帝:“” 何方妖孽?竟敢夺舍我皇儿? 呔,看我不用红薯撑死你。 楚沁姝:“” 妈耶,鸡皮疙瘩掉一地。 这样的爹爹,果然不忍直视。 娘亲知不知道她夫君是个这样的德行呀? “去去去,赶紧把姝儿还给朕,你那些折子看不完别想歇息。” 永平帝想逃离,自家孙女儿肯定也是想逃离的? 那他就抱着孙女儿一起跑。 “儿臣饿了,儿臣还没抱够姝儿。” 楚承奕才不会说他是看折子看累了,想抱着女儿偷会儿懒呢。 而且,他也是真的饿了。 晚膳时辰未到,午膳他没吃饱,两餐之间加一餐小点不过分? 而且,他实在是太好奇女儿说的好吃的到底是什么了。 “行了,你快干活去,朕让膳房给你做还不成吗?” 永平帝拍拍自己心脏的位置,一副被折腾的不轻的样子。 “儿臣谢过父皇。” 楚承奕高兴了,抱着楚沁姝就回了自己的位置,继续看折子。 至于是真看还是假看,只有他自己知道。 永平帝被气的吹胡子瞪眼,孙女儿没抱回来,还得赔出去几个红薯,真是 罢了,比起被别的儿子坑命,还是这个坑他红薯的儿子看着顺眼些。 “林福。” 永平帝叫来林福,低声跟他交待几句,林福便颠颠儿的跑去了御膳房。 “啊啊。” 【爹爹,这些奏折怎么都是在问安啊?问安还要写奏折吗?那些大臣是不是整天闲的没事干?】 楚沁姝见永平帝妥协,知道自己危机解除,便立马‘醒了’。 而楚承奕听到她的心声,第一反应不是她不该偷看奏折,而是好奇她为何会认识奏折上的字。 “姝儿,你认字?谁教你的?” 心里这般想着,楚承奕便问出了口。 永平帝一听,忙挥退了不相干的人。 比如起居令,比如翰林院负责在御书房伺候笔墨的官员 楚沁姝:“” 她识字很新鲜吗? 空间书房里,她都背了几十本书了。 “主人,在你爹眼里,你才不到三个月,他还没教你识字呢。” 小葫芦提醒道。 第166章 忘到抓哇国去了 确认人都退出御书房后,永平帝才开口,“你莫不是忘记了,姝儿是福星临世,这世上就没有她不会的。” 这语气,既有骄傲又有意味深长。 还羡慕的看了楚承奕一眼,有个福星女儿,真不知道他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 不过,给福星当爷爷,还是比当爹厉害。 至少辈份高。 “福星竟然真的这般神奇?” 楚承奕不是不信福星之说,而是楚沁姝的能力给了他太大的震撼。 洗澡水就不说了,这个他知道的早,已经习惯了。 还有那个‘意识投影符’,让他通过看视频就能知晓文武百官的公事私情,这简直就是先知一般的能力啊。 他觉得,女儿有这两样非凡的能力,已是名副其实的福星了。 没想到,竟还有他不知道的。 “那是自然,不然你以为这长兴大陆为何会如此推崇信奉福星?” 永平帝为了保护楚沁姝,不仅将在御书房伺候的内侍都换成了心腹,更是给这些心腹的家人找了专门的地方安置。 既是安置,其实也是人质。 如此,才能确保楚沁姝在御书房的所有表现都不会被传出去。 他一个帝王,别说不可能没人伺候。 就是他真不让人伺候,也容易让人起疑或是钻空子。 还不如以不变应万变。 听着永平帝和楚承奕谈论福星之事,楚沁姝有些汗颜。 她可不敢托大的认为自己就是真正的福星了。 虽然净空大师确认过她就是福星,但她前世既不信佛也不向道,和只能出现在天上的神仙怎么会有关系呢? 至于药葫芦空间,那是她和小葫芦完成任务的法宝。 没有法宝加持,她一个凡人,如何能与构造这个世界拥有上帝视角的人抗衡? 而且,她并没有永平帝说的那般神奇,这世上她不会的事还挺多的。 比如,胸口碎大石。 比如,飞檐走壁。 比如, “主人,你会。” 小葫芦和楚沁姝意识共通,知道她的想法,就又跑出来提醒了。 “啊?我会什么?” 楚沁姝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刚刚也没说什么呀。 “胸口碎大石和飞檐走壁,你都会。” 小葫芦说着,还噔噔噔的跑去书架上取来两本书。 《气功大法三百六十招》《轻功速成法》 楚沁姝:“” 这是哪里来的书?书名怎么这般奇怪? 该不是她背出来的? “我不会。” 楚沁姝脸都黑了,她坚决不承认前世看过这种书。 小葫芦:“” 嘴硬! 懒得多说,它又噔噔噔跑回去,将那两本书放回了书架。 楚沁姝不理小葫芦了,意识回笼继续听永平帝和楚承奕说话。 “父皇,姝儿这般” 楚承奕见楚沁姝刚睡了半盏茶,又突然醒来,就有些担心。 这有先知之能的女儿,不会是又看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你是第一日当姝儿的爹吗?如此大惊小怪,不成体统。” 永平帝瞪了楚承奕一眼,干脆从御案后起身,走过去将楚沁姝直接抱走。 “皇上,太子殿下,点心做好了。” 林福手上提着一个食盒,快速将里面的几盘点心拿出来放到茶桌上。 永平帝便直接坐到了茶桌边。 林福忙将红泥小火炉打开,放上茶壶将茶煮上。 “快尝尝,这个点心可难得的很。” 永平帝一边招呼楚承奕,一边拿起筷子夹了一个红薯丸子送进嘴里。 外皮酥脆,内里绵软香甜,真是世间难得的美味。 楚承奕见永平帝吃的一脸享受,也忙夹了一个放进嘴里。 果然好吃,他一个不爱甜食的人,也被这个甜点吸引,一口气吃了四五个才放下筷子。 当然,御厨做点心都很精细,红薯丸子做的也只比桂圆大不了多少,楚沁姝都觉得小。 “这个是烤红薯,又甜又糯。” 永平帝放下筷子,又拿起一个用油纸叠成的盒子装着的烤蜜薯,用盘子里配套的小木勺挖着吃。 楚承奕也学着他的样子,拿起另一个烤红薯吃起来。 哎呀,真是甜到心里了。 接下来还有拔丝红薯和蒸红薯。 楚承奕都一一尝了一遍。 最后的感觉是:好撑! 他福星女儿说的好吃哒果然够好吃。 楚沁姝则是边流口水边啧舌,不愧是御厨。 只要有方子,就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吃食。 还有她爹,全程都只顾着自己吃,把她这个女儿都忘到爪哇国去了。 “姝儿也尝尝。” 永平帝自己吃着,还能记得给楚沁姝一点福利。 比如让她舔舔拔丝红薯上面的糖,还有零星一点儿烤红薯里面最甜软的红薯泥。 楚承奕:“” 不到三个月的小娃娃,真的可以吃这些? 其实,米粒大一点儿红薯泥,楚沁姝就能嗦到天荒地老。 那么一点儿东西,谁知道是嗦进肚子里了还是随着口水流到嘴围上了? 再说了,她已经不是月子里的小娃娃了,知道自己的肠胃能消化什么不能消化什么。 所以,她其实也不是真的嘴馋,只是为了与亲人相处时那个难得的氛围罢了。 真的,她没说假话。 “行了,好吃的也吃了,去看折子去。” 永平帝又开始赶驴拉磨。 楚承奕知道这些点心都是‘他从山里找来的红薯’做的,心里也就十足十的踏实了。 好吃又顶饱,若是司农寺育种量大,明年就能让一部分百姓吃上饱饭。 想到这些,楚承奕的心情不自觉的又好了几分。 也不再与永平帝呛嘴,乖乖的就去看折子了。 “父皇,这奏折大多都是问安的,真要让儿臣看完?” 楚承奕在御书房看折子也有几年了,什么类型的奏折都看过。 这种问安的奏折,以往也不少,只不过他和永平帝都没觉得不妥。 但今日被楚沁姝提出来,他突然就不想看了,觉着有些瞎耽误功夫。 “自是要看的,至于批不批,如何批,你自己做主就是。” 永平帝才不管埋在奏折堆里的楚承奕呢,自顾自的继续品茶。 楚沁姝嗦完嘴里的红薯泥,打了个秀气的小呵欠之后就犯迷糊了。 “主人,马修礼要搞事情了。” 小葫芦又蹦出来提醒楚沁姝。 “不是让你盯着周佳茗吗?怎么又盯到马修礼那儿去了?” 楚沁姝虽然迷糊着,却也还记得交待给小葫芦的事。 第167章 开弓没有回头箭 “周鸿境还没醒,周佳茗也不敢有任何动作,所以小葫芦就盯马府去了呀。” 小葫芦嘀咕着。 它又不傻,周府没动静,那视频还有什么看头? 当然是看戏更多的马府呀。 反正周佳茗和马如裕的事,不管是盯周府还是马府都一样能盯出结果。 “哦,那马府有什么动作?” 楚沁姝撑着脑中快要糊掉的思绪,继续问。 “马修礼一直在书房,马如裕的事情他还不知道。” 小葫芦回答道。 “哦,你不是说他要搞事情吗?他要搞什么事情?还有,你知道我这样的小婴儿一日要睡多少个时辰才能健康成长吗?” 楚沁姝有些没好气,困到不行却被吵的不能睡,这种感觉真是 “主人,你不是普通小婴儿,不必跟他们一样总是睡觉。” 小葫芦暂停视频,认真与楚沁姝理论起来。 灵泉那般逆天的存在,它的主人是假装不知道吗? 既然喝灵泉就能长身体,为何要睡觉? 楚沁姝:我就是单纯的困了,不行吗? “主人,你爹爹今晚回东宫的时候,路上一定要小心,小葫芦只能提醒到这儿了” 因为,视频它还没看完。 楚沁姝虽然已经迷糊了,但小葫芦这句话她还是听清楚了。 不过她知道,小葫芦肯定会将视频看完。 等她和她爹回东宫的时候,再提前问问小葫芦,心里也就有数了。 礼部尚书府,马修礼虽然没被观刑一事吓病,但精神也是肉眼可见的萎靡了几分。 “豫州那边可成事了?” 马修礼问的是刺杀江柏青的事。 “并未,追进山里,找不见人了。” 黑衣人道。 “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万不可让他活着回京。” 马修礼这是开弓没有回头箭。 观刑过后,他每晚都在做噩梦。 梦中,那被砍了几刀都没断的脖子抬起来时总是顶着他的脸。 但是,他筹谋了半生的事,让他半途而废比要他的命都难。 “将这封密信传给大小姐。” 黑衣人退下之后,马修礼就立马写了一封密信装进竹筒,交给从暗处闪身而出的人。 他是文官,但他要干大事,私养暗卫也是情理之中。 暗卫离开之后,他便坐在书房盯着墙上的一幅丹青出神。 十六年前,他的嫡长女嫁入宁王府,成为宁王正妃。 那时,太后和贤妃都私下里找过他。 太后让他助宁王,贤妃让他配合宁王助怀王 可是,谁也不曾告诉过他,承恩侯府祖上的传说是否为真? 宁王妃收到马修礼的密信后,丝毫不犹豫的就立马另写了一封密信装进了竹筒里。 只不过,她没让那个暗卫送信,而是从鸟笼中抓出一只信鸽,将竹筒绑在它细细的腿上。 “去,去东宫。” 东宫里,有痴心于宁王的女子。 不到万不得已,她并不想让那个女子做什么。 她的位置,只能是她的。 但是,宁王说宁王府的后院都归她管,事成之后她也依然是那个权力最大的女人。 他还把那些帮他办事的女子都归拢到了她手中。 她们从不同地方传来的消息,也都是汇集到她这里。 能做到这般,想来宁王对她该是真心的。 信鸽飞的越来越远,远到再也看不见身影,宁王妃才离开窗边去找周佳艺了。 因为周鸿境无意中坏了马修礼的事,最近这段时日周佳艺的日子一点儿也不好过。 周鸿境不知道的事情,周佳艺也一样不知道。 并非宁王不告诉她,而是她和她父亲周鸿境一样,只有小聪明。 快要成事的时候搭把手可以,但没成事之前,他们想的比谁都多。 这样的人,不适合知道任何秘密。 楚沁姝睡的香甜,楚承奕批奏折批的手抖,而永平帝则正在琢磨着独自对弈。 小葫芦在空间看视频,看见马修礼给宁王妃送密信了,它就忙点开宁王妃的视频看。 看见宁王妃给东宫飞鸽传书了,它又忙点开东宫 哎呀,东宫又不是人名,怎么点开看。 麻烦了,它只看到马修礼和宁王妃写的密信内容,却并未看到里面有提到人名呀。 小葫芦急的直挠头,那两片葫芦叶子都差点经不住它挠。 ‘阻止豫州之事。’ 这是宁王妃密信上的内容。 时间有了,事件也有了。 可人是谁呀? 谁有能力阻止豫州的事? 肯定是主人的爹爹。 可谁又能说动主人的爹爹阻止豫州的事呢? 而且马修礼的密信上只有两个字‘女惑’。 就是因为看到这两个字,它才着急忙慌的告诉主人让她提醒她爹爹回东宫的路上小心些。 它还以为马修礼是要用美人计迷惑主人的爹爹呢。 看了宁王妃的密信才知道,根本就不是它理解的那个意思。 楚沁姝睡醒的时候,小葫芦头上的两片葫芦叶子不仅耷拉了下来,还有些卷曲。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烈日暴晒了一天没浇水呢。 “小葫芦,你这是怎么了?” 她从来没见过小葫芦这副样子,第一眼看到时还真有些被吓到了。 “主人,你可醒了,你赶紧看看这两封密信是何意?” 小葫芦为了减少楚沁姝看视频的时间,直接将视频截图保存了。 两个截图,都是密信的三百六十度放大版。 上面的内容,看的清清楚楚。 “写给谁的?” 楚沁姝将两个截图都看了一遍,也皱起了眉头。 虽然小葫芦还没跟她说这密信是谁写的,但想阻止豫州一事的人不用想都知道是马修礼或者宁王。 “密信是送到东宫的,具体是谁收信我也不知道。 我若知道是谁,也不会这般着急了,反正是冲着你爹这个最难救的大炮灰去的。” 小葫芦之所以急的叶子都挠蔫了,也是因为楚承奕的命运牵连到它的任务。 明明前面的剧情都跑偏了,它还以为高枕无忧了呢,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 它直觉那个‘惑’字,就不是个好字,搞不好会要命。 第168章 何人作妖? “女惑,那就注意女子。 至于阻止豫州之事,只要有人在我爹爹面前提这事,那就是可疑分子,而且我爹爹绝不会阻止豫州这事的。” 楚沁姝把这两封密信来回看了十几遍,总算是有了主意。 并且决定到点离开御书房时,她就绝不离开她爹爹的怀抱。 只要有她在,谁敢害她爹爹? “不是,主人,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个‘惑’字比起女子更应该注意一些?” 对于自家主人的分析,小葫芦不置可否,却还是忍不住提醒。 原书中可没出过这事,搞的它也没了参考的方向。 视频中的原书剧情虽然也可以看,但也只能当个消遣,完全没有参考价值。 它现在都是看实时剧情,随时发现问题随时提醒。 “嗯,你说的也对,咱们两个今晚都警醒一些就是了,你一个地府灵宝怎么能怕人呢?” 楚沁姝已经有了主意,心里自然也就不发慌。 这会子该干什么干什么,等到酉时,离开御书房的时候再紧张不迟。 东宫的一处小院里,太子侧妃赵恬正坐在卧房的软榻上看话本子。 一只信鸽扑棱着翅膀落到了窗台上。 她一惊,手中的话本子便掉到了榻上。 在一旁伺候的婢女并未去看信鸽,而是走过去将话本子收拾起来。 赵恬起身去将信鸽腿上的竹筒取下来,密信打开之后她并未看内容,而是先确认笔迹。 这笔迹她认识,并非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的。 她并未写回信,而是给信鸽喂了一些吃食和水之后,便将它放飞了。 信鸽刚飞出小院不远,便被一个黑影偷袭,瞬间不见了踪影。 暗卫一:“烤着吃?” 暗卫二:“这鸽子太小,烤着吃还不够咱俩塞牙缝,还是炖汤喝。” 暗卫一:“也行,等一会儿换班,我去膳房领几个油饼,配鸽子汤正好。” 暗卫二:“那就这般说定了,你负责领油饼,我负责炖鸽子汤。” 还没到当值时辰,正在巡视的暗卫首领关觉:“” 这是在当值还是在狩猎? 关觉一挥手,两个暗卫互相对视一眼,闪身下了藏身的树叉子。 “密信换了?” 关觉问。 “嗯,在之前写好的那些里面挑了一个换上了。” 暗卫二手里还抓着信鸽,生怕被他首领抢走。 “没有回信,我们才打算炖了喝汤的。” 暗卫一补充道。 “嗯,去。” 关觉挥挥手走了。 哼,当他看的上一只信鸽呢? 怀王出事那会子,他吃信鸽都快吃吐了。 烤的炖的他哪样没吃过? 两个暗卫继续回到树叉子上隐身。 赵恬已经坐回榻上发了好一会儿呆,密信上的内容她看了。 可她有些没看懂。 但既然是那个女人送来的密信,那也该是他的意思? “给我准备海棠纱衣。” 赵恬吩咐婢女替她做准备,并起身将密信丢进了炭炉里。 冬日里,天本就黑的早,楚承奕还将那些递上来问安的折子挨个批示了一遍。 等他抱着楚沁姝离开御书房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邱望推着轮椅,沿着宫墙下金砖铺就的路面慢悠悠的往东宫方向走。 轮椅的前后左右都有侍卫保护,又是在宫中,楚承奕并无安全方面的担忧。 可他怀中的楚沁姝却在大氅的遮挡下,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就连小耳朵都比平时竖的更高。 “小葫芦,马修礼和宁王妃后来都没什么动作了吗?” 楚沁姝闭了下眼睛又睁开。 “没有,小葫芦下午一直盯着他们父女二人,并未发现任何异样。” 小葫芦眼睛都盯红了,啥有用的消息都没盯到,真是气死它了。 写密信竟然不写收信人的名字?不讲一点武德。 “那没事了,你继续。” 楚沁姝不再分心,耳朵和眼睛都像雷达一样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离开御书房时,她已经提醒过楚承奕,还将那两封密信上的内容以及她自己的分析也告知了他。 楚承奕对自家女儿的分析很认可,所以他将走在前面的侍卫调换成几个最讨厌女子的。 一旦发现不明身份的女子靠近,他们肯定会将人戳上十刀二十个窟窿。 只要人解决了,那第二封密信上的事情也就不会再发生了。 从御书房到东宫,这一路都很顺畅。 进了东宫的大门,楚承奕就感觉怀里的小家伙拳头硬了。 他也跟着紧张了一下,同时还有一股暖意袭上心头。 女儿还这般小,竟然就知道保护他了? 娘嘞,他果然是修了几世福份才有缘给福星女儿当爹爹。 心中感慨的同时,他轻轻拍了拍怀中的襁褓,默默示意楚沁姝不必紧张。 因为他知道,那些真实的密信根本就传不到收信人手中。 只是不知暗卫换过的密信中写的是什么? 关觉可能是近日皮痒,他都进东宫的院子里了,也不见人来跟他回禀一声。 罢了,不管写的是什么,总会有人跳出来的。 他只需见机行事就是。 一行人又继续往前走了一刻钟,在一处拐弯的地方,终于有动静了。 先是传出一阵婉转悠扬的琵琶声,潇潇渺渺,声声圆润如珠落玉盘。 若是不考虑当下的环境和气氛,弹得还真是有让人驻足欣赏的水平。 侍卫们听到声音,便立马警惕起来,呼啦一下将本就走在队伍中间的楚承奕围的更严实了。 “何人作妖,还不快快现出原形。” 问话的是走在队伍最前面的侍卫。 在他眼中,刻意讨好男子的女子便是妖,没有一个好东西。 这种情况,他自入东宫当侍卫以来,遇到的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了。 应对起来,他很有经验。 琵琶声并未因侍卫的质问而受影响,想来那位弹奏琵琶的女子,心理素质极佳。 侍卫正要寻着琵琶声去把人搜出来,两丈之外便闪现出一位身着海棠纱衣的女子。 一边弹奏着琵琶,一边袅袅婷婷的翩翩起舞。 时不时的,还要飞出个含丝带勾的眼神。 前排侍卫根本就不用楚承奕吩咐,挂在腰间的配刀便出鞘了。 “刷刷刷,噗噗噗” 琵琶被砍飞了,跳舞的女子也倒下了。 “殿下,妾妾是” 第169章 摸头杀 赵恬可能到死都想不到,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冬日,在最好的年华,身着海棠纱衣血溅东宫。 她,才二十五岁。 为了等宁王,她硬撑着不嫁。 直到二十岁那年,宁王约她出游,并告诉她需要有人去东宫当眼线。 而最容易靠近楚承奕拿到消息的身份,便是做他的侧妃。 如若得宠,还能吹吹枕头风,让他迷惑之下不战而败。 赵恬不愿,她的身子只想给宁王。 宁王如她所愿,在出游那日便收了她。 赵恬这才激动中带着欣喜的回家,耐心等着宫中的赐婚圣旨。 那时的永平帝也正在被皇后迷惑期间,糊涂事做的不少。 贤妃虽不得宠,却也占据着后宫的重要位置。 所以,给楚承奕赐侧妃的事,很容易就安排好了。 可宁王想的再好,赵恬也是使尽浑身解数。 楚承奕就是不靠近后院的任何一个女子。 赵恬入东宫的这五年,除了偶尔给宁王府传递一些楚承奕故意放出的消息,就是日日看话本子。 这些话本子,还是于锦仪专门让人去淘回来的。 养废后院的女子而已,她入主东宫这么些年,早就总结出了一套操作性极强的经验。 堪称史上最强‘灭妾手册’。 话说回来,楚沁姝全程都被保护的严严实实,所以不管她眼睛瞪的有多大,赵恬那一抹海棠红都始终没有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她灵敏的小耳朵也只听见一阵琵琶声和‘刷刷噗噗’的乱刀砍物声。 然后,又是一阵唏唏嗦嗦的莫名声响。 等一切回归安静时,便有侍卫来报,说障碍已清除。 楚承奕的轮椅动了,楚沁姝却懵了。 她硬硬的小拳头还没发威呢,事情就结束了? 而在空间里准备随时配合楚沁姝的小葫芦更懵,它刚刚看到了什么? 不行,没看清楚,得换个离的近的人重看一遍。 “姝儿回来了,快来让娘亲抱抱,有没有想娘亲啊?” 楚沁姝懵了不多会儿,就到锦瑟院了。 于锦仪听见动静,早早迎出暖阁,身后还跟着楚彦璟和楚彦绥两个小尾巴。 “啊啊。” 【姝儿想娘亲,想的都要睡不着觉了。姝儿还想大哥哥和二哥哥,想的也睡不着觉了。】 楚沁姝一见到于锦仪,刚刚的事情就暂时抛到了脑后。 “姝儿想娘亲和哥哥们了呀,娘亲和哥哥们也想姝儿了呢。” 于锦仪接过楚沁姝就搂进怀里一阵亲香。 楚彦绥跟在一旁捡漏,拉着楚沁姝的小手木啊木啊的亲。 男女七岁不同席,大哥说等他到了七岁便不能再与妹妹这般亲近了。 所以,他得趁着自己才五岁,好好亲亲妹妹。 相比之下,楚彦璟就含蓄很多。 凑到于锦仪跟前看够了楚沁姝之后,便和已经进了暖阁的楚承奕说起话来。 “儿臣见过父王,父王今日身体可康泰?” 小小的楚彦璟私下里,便是这样一本正经的与楚承奕相处的。 “璟儿乖,父王身体很好,你不必挂心。” 楚承奕伸手摸摸楚彦璟的脑袋,笑的一脸温和,眼神却不经意的扫向他的腿。 据程太医说,璟儿的腿已恢复如常,只是不知他为何还坐在轮椅上? “父王好,璟儿也好。” 楚彦璟笑的开怀,话中的意思似乎也并非表面听起来那般简单。 皇家的孩子,没有心眼子的还真是不多。 “爹爹爹爹,绥儿也要摸摸头。” 楚彦绥亲够了妹妹,一抬头正好看见自家爹爹的手从大哥的头上放下来。 这可不行,他和哥哥都是爹爹的儿子,爹爹怎么能只摸大哥的头不摸他的头。 回宫后已经养成小胖墩的楚彦绥,小牛犊子一般冲到楚承奕的轮椅前,还不忘将头上的帽子摘下来露出脑袋才让楚承奕摸。 “好,爹爹也摸摸绥儿的头。” 楚承奕笑着将大掌轻轻放到了楚彦绥的小脑袋上。 刚从相国寺回宫的时候,还是个小光头。 如今已经蓄出了一层又黑又密的头发,到明年此时,该是也能绑成髻了。 “啊啊。” 【爹爹爹爹,姝儿也要摸摸头。】 楚沁姝见两个哥哥都跑了,也‘啊啊’着想去凑热闹。 好像除了洗头的时候,还没人摸过她的脑袋呢。 摸头杀那溺死人的温暖,她前世就很欠缺。 这一世,一定不能少了。 “夫君,你看姝儿,跟你和父皇待了一整日,竟然才只让妾身抱了半刻钟。” 于锦仪看着儿女笑闹,一派温馨的场景,心中也柔情四溢。 “啊哦。” 【娘亲伤心了,爹爹快给娘亲一个摸头杀,爹爹,你爱娘亲就赶紧摸摸娘亲的头呀,她肯定立马就开心了。】 楚沁姝这话一出,场面顿时就安静了。 这是说的什么虎狼之词?这是一个奶娃娃该懂的吗? “爹爹爹爹,娘亲肯定也跟绥儿一样,感觉孤独的时候就想让爹爹摸摸她的头。这样,孤独就没有了,心里满满的都是温暖。” 楚彦绥在相国寺时,一个人待久了,就想有人亲亲抱抱,摸摸他又圆又可爱的小脑袋。 他想,妹妹的意思肯定跟他的意思一样。 楚彦璟被弟弟和妹妹说懵了。 娘亲孤独吗? 他和弟弟每日晨起问安,午膳和晚膳也都是来锦瑟院陪着娘亲吃。 酉时中,他和弟弟还会提早到锦瑟院来等妹妹和爹爹回来。 他们陪娘亲的时间并不少,娘亲怎么会孤独呢? “啊啊。” 【爹爹,姝儿也要摸摸头。】 楚沁姝见场面略微有些尴尬,还是决定出来救场。 唉,古人的含蓄,她一个后世的灵魂竟然一时半会儿的还适应不了。 “好,爹爹也摸摸姝儿的小脑袋。” 楚承奕刚刚的确是有些尴尬,摸媳妇脑袋这事,正常时候哪里会干? 而且,他怎么能当着几个孩子的面与锦仪做出那般亲密的举动? 再把几个孩子带坏了,该如何是好? “啊哦。” 【姝儿好幸福,姝儿爱爹爹,姝儿爱娘亲,姝儿爱大哥哥,姝儿爱二哥哥】 楚承奕的大手放在楚沁姝的脑袋上时,楚沁姝便‘啊哦啊哦’的表达着自己欢快的情绪。 她得为自己制造的尴尬买单呀。 撒娇、卖萌、拍马屁,全副武装,不说到脑袋缺氧绝不停下。 事实证明,此刻的尴尬只是一个引子。 第170章 把摇床抠出个大窟窿 楚承奕离开锦瑟院的时候,并未抱走楚沁姝。 楚沁姝也没有多想,她与娘亲和哥哥们相处的一个时辰还没到呢。 “关觉。” 楚承奕一回主院,便进了书房。 赵恬是兵部尚书的嫡次女,身死之事总不好悄无声息。 但他也得知晓,她为何会干出如此不知廉耻之事。 “主子。” 关觉应声闪现。 “那换给赵恬的密信是如何写的?” 楚承奕脸色不是很好。 东宫之中的眼线,他排查的一清二楚。 是何人将她们送进来的,他更是尽在掌握。 所以那些人的笔迹,他的暗卫中都有专人模仿。 “舞乐惑人。” 关觉答道。 东宫中每个住着女眷的小院外面,他都会安排两组暗卫十二时辰交替盯守,每一组暗卫手中都有提前备好的‘密信’。 ‘密信’内容都是根据近期发生的与朝臣相关的事情编造。 暗卫也是先看过真正的密信,再找出意思最接近的‘密信’替换。 今日这个,‘阻止豫州之事’与‘舞乐惑人’,意思其实也算是接近。 “呵,你们倒是会替换。” 楚承奕都气笑了,这一真一假两封密信,哪里意思接近了? 不过,那赵恬死了就死了。 活着早晚也是个死,还浪费东宫的粮食。 “主子说的是。” 关觉不敢辩驳,保护主子才是他们暗卫的职责。 至于密信,既然是替换,那自然是不可能有给主子造成危险的‘密信’存在。 “去兵部尚书府送一封赵侧妃的亲笔密信,那密信内容就这般写” 楚承奕思索一瞬,便做出安排。 以前的他。 先经历长子病重一生无法行走的打击; 再经历母亲因长子的病情而郁结离世的悲怆; 又经历次子一出生便被断为灾星的阴谋。 他躲了七年,避了七年,隐忍不发了七年。 如今的他,再也不想躲,更不想避了。 不管阴谋阳谋,他都会狠狠的反击。 承恩侯府张勇谋,是他第一次出手,一击即毙。 那是替他两个早夭的嫡亲兄长报仇,虽然不是张勇谋动的手,却也与他脱不了干系。 而且,太后是张勇谋的亲姑祖母,贤妃是张勇谋的亲姑姑。 父债子偿,太后的账算到张勇谋头上,也是张永谋的福气。 怀王是他第二次出手,虽还有命在,但宁古塔那样的地方谁知道活着会不会比死了更好过呢? 接下来便一个一个的来。 他如今夫妻和乐,儿女俱全,他的信心早已重拾。 谁也不能阻挡他为他们撑起那片天。 关觉领了命令,便默默退下安排人去执行。 楚承奕在书房又坐了一会儿,才对守在门外的邱望道:“备水,孤要沐浴。” “是。” 邱望答应一声便走了。 可都快走出院门才想起来,不是还要去锦瑟院接小郡主吗? 难道殿下今晚心情不好,不接小郡主来主院住了? 等楚承奕沐浴完穿好衣裳,又让他推着去锦瑟院,他还没反应过来。 “行了,去叮嘱夜里当值的人都警醒着些,主院和锦瑟院都守好了,出了任何纰漏拿你是问。” 进了锦瑟院的暖阁,楚承奕便从轮椅上站起身,将邱望撵出去了。 邱望:“” 不是,殿下这是啥意思? 已经换到锦瑟院值守的关觉,忍不住白了一眼还在院子里挠头的邱望。 榆木脑袋,都成婚几年的人了,怎么还跟个生瓜蛋子一样傻? 其实,这事也不能怪邱望反应慢。 以前,是他堂哥邱顾近身保护楚承奕,楚承奕的习惯自然只有邱顾最熟悉。 如今,邱顾留在京郊大营了,他才顶上这个近身侍卫的职。 而且他近身当值的时候正赶上于锦仪坐月子。 所以, 楚承奕从未在锦瑟院留宿过。 在他的印象里,怕是楚承奕就该在主院清心寡欲一辈子才对。 愣了半盏茶的邱望总算反应过来,瞬间脸红成了猴子屁股,紧接着就呲溜一下跑出院子还顺带关上了院门。 卧房里,楚彦璟两兄弟已经回他们自己的院子歇息了。 楚沁姝还在和于锦仪啊哦啊哦的联络感情,不过小呵欠也是一个接一个的打。 心里还在纳闷,她爹爹今晚是不想接她去主院了吗? 再不来接她,她就要睡着了。 而且,小葫芦还一直在空间呼叫她,她都硬撑着没进去。 就是怕自己进了空间便没办法洗澡,明日程太医制药的‘灵水’不够用不说,她夜里睡觉也会不舒服。 “姝儿,洗澡澡睡觉觉了。” 楚承奕走进卧室,便坐到床边,冲着躺在床上的楚沁姝笑呵呵。 “啊啊。” 【好呀好呀,姝儿要洗澡澡,姝儿要睡觉觉。】 楚沁姝一见到楚承奕,便开心的手舞足蹈。 因为是躺在床上的,包着她的襁褓便解开了,她的手脚自然就比在御书房全程包着时灵活。 “锦仪,让姚嬷嬷抱姝儿去洗澡,今晚让姚嬷嬷和奶娘带着姝儿睡。” 楚承奕的手指被楚沁姝拉着,他便一边逗楚沁姝一边假装随意的跟于锦仪说了今晚的安排。 楚沁姝前世单身二十多年,这种暗语,她当时听不懂,但稍稍反应一下也能明白。 比邱望强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于锦仪当即就红了脸,她不仅不敢看楚承奕,就连躺在床上只会啊啊的楚沁姝她都不敢看一眼。 算算时间,于锦仪也有好几个月没沾荤腥了。 她都差点忘记还有那么回事。 “姚嬷嬷,伺候小郡主洗漱,夜里照顾好小郡主,不要凉着她了。” 楚承奕见于锦仪粉面桃腮,害羞的不敢看他,也开始心猿意马起来。 不等于锦仪发话,便叫来姚嬷嬷将楚沁姝抱走。 楚沁姝也松了一口气,她生怕于锦仪会说出就让她睡在这屋的话。 那她怕是得睡空间里去,还得开启空间屏蔽功能才行。 可事实证明,她高兴的太早了。 她虽然被姚嬷嬷抱走了,可睡觉的地方依然在锦瑟院,而且离于锦仪的卧房并不远。 更不幸的是,她五感灵敏 当晚,楚承奕和于锦仪彻夜不眠的交流。 那动静,尴尬的楚沁姝都差点把小摇床抠出个大窟窿。 第171章 瑟瑟发抖 她就佩服姚嬷嬷和奶娘,还有那些值守的侍卫和暗卫。 他们是怎么做到,该睡觉睡觉该当值当值的? 还好她有空间,挽救了她的尴尬症。 “小葫芦,你急着找我?” 一进空间,楚沁姝就看到小葫芦在发呆。 小葫芦可是很少发呆的,今日这是怎么了? “主人,你不喜欢小葫芦了?” 小葫芦噘嘴,明显不高兴。 “喜欢啊,我怎么会不喜欢小葫芦呢?” 楚沁姝伸出小胖手,摸摸小葫芦那刚刚精神起来的葫芦叶子,以示安慰。 但她心里其实并未搞懂,小葫芦这情绪是从何而来。 “那为何刚刚叫你,你却不理小葫芦?” 小葫芦一脸委屈,假装不看楚沁姝。 其实,它亮晶晶的大眼睛还是在悄悄的往楚沁姝脸上扫。 “刚刚我等我爹爹呢,害怕进空间了他就不给我洗澡了” 楚沁姝耐心解释,把她想让程太医多制药的原因说给了小葫芦听。 按原书剧情,她外祖和二舅舅驻守的凉州在明年便会被丰宁国和赤灵国两面夹击。 虽然现下皇后和国师都被永平帝替换成了自己人,但那两国的情况想要查探清楚并非易事。 这场战事万一避不开,多一颗她洗澡水制的药就能多救一个伤兵的性命。 她还小,上不了战场奋勇杀敌。 那就多洗澡,多制药,为冲在前线的兵将们做好后勤保障。 “不会,书中说那场战事是赤灵国说服丰宁国联手攻打凉州的,国师不是已经被你皇爷爷关进暗牢了吗?没有他在” 小葫芦对楚沁姝的解释并不怀疑。 正是国师传信回赤灵国,说楚承奕已经废了,赤灵国这才开始实施铲除盛安国几大武将的计划。 铲除武将,最直接的法子就是在战场上做手脚。 楚沁姝的外祖父和二舅舅都在赤灵国计划铲除的名单中。 “国师虽然被关起来了,但赤灵国并不知情,而且他们的野心不会轻易放弃,所以咱们才要做足准备。” 楚沁姝摸摸小葫芦的脑袋,觉得自己此刻的形象好高大,气场怎么也得有两米八。 可惜一低头,就看到地上两个小豆丁一般的影子。 除了又萌又可爱之外,哪里有什么气场? 唉,这就是现实与理想之间的差距吗? “小葫芦不要生气了,赶紧看看我和我爹爹回东宫的时候到底发生了啥事。” 楚沁姝说着就拿起躺椅上的名册,打算找楚承奕的名字。 想了想,又觉得现在不能看楚承奕的视频。 万一看到他和于锦仪的现场直播怎么办? 可是,她又不知道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有哪些人在现场?她该点谁的名字呢? “主人,是不是不知道点谁的名字?” 小葫芦不愧是与楚沁姝心意相通。 她皱个眉,它就能知道她的想法。 “嗯,当时的情况谁看到了呀? 我被我爹爹的大氅挡着眼睛,啥也没看到,我爹爹被侍卫围在中间,估计也是啥都没看见。” 楚沁姝故意这样说,就是也不想让小葫芦点楚承奕的名字。 晚上看视频,就是怕看到少儿不宜的内容。 也不知道小葫芦看通宵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过? “点关觉,他是你爹爹的暗卫,他一般都是藏在屋顶或是树叉子上的,躲的高肯定看的远。” 小葫芦假装建议道。 其实它刚刚忍不住好奇,已经看过那段视频了,点的就是关觉的名字。 它就是被那红呼呼的场面吓到,所以才要一直叫楚沁姝。 而楚沁姝竟然顾不上它,它这才觉得委屈。 “小葫芦说的对,小葫芦真聪明。” 楚沁姝又伸出小胖手摸摸小葫芦头上的葫芦叶,以示夸赞。 之后,就在名册上找到关觉的名字点开。 果然,关觉的视角看的就是清晰。 小葫芦用手捂着眼睛,手指间露出一条缝隙。 不敢看又想看的样子,和楚沁姝前世熬夜看恐怖片有的一比。 看到几个侍卫把赵恬三下五除二就捅了十刀二十个窟窿的时候,两个小可爱就抱到一块儿去了。 “小葫芦,别说你害怕,你可是地府灵宝。” 楚沁姝瑟瑟发抖,她都后悔看这段视频了。 关觉的视角,从上往下看,那窟窿眼子汩汩冒血的样子都看的一清二楚。 还有赵恬那不甘、迷茫、又绝望的眼神,多看两眼都怕被她摄了魂。 “小葫芦是地府灵宝没错,可地府里都是鬼魂,死相再惨都不会乱动。 视频里这个是从生到死的全过程,还吐血抽搐死不瞑目,谁看了不害怕?” 小葫芦这说法也不算狡辩,地府里的鬼魂都是没有思想的,只是跟着引魂使者的指引机械的走着每一步。 就像后世好多游乐场都有的鬼屋一样,如果只是道具,没有音乐和npc不经意的蹦出来,的确并不吓人。 “你说的也对,这书房是不能待了,咱们去卧房睡觉。” 楚沁姝拍拍小胸脯,爬下躺椅就自顾自的往卧房走了。 古宅里书房最大,但卧房、厨房、茅房,甚至还有马棚等,该有的都有。 楚沁姝今晚还是第一次在空间里睡觉。 小葫芦觉得很新鲜,也连忙爬下躺椅跟了上去。 卧房它也很少睡,它一个灵宝,在哪儿都能睡,根本就不挑。 “上床,乖乖睡,不然长不高。” 楚沁姝爬上床就躺下,还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小葫芦也躺下。 小葫芦就乖乖躺下了,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从活人变成鬼魂,这个过程太可怕了。 不过,那个月妃怎么就走的那般安静呢? 小葫芦带着疑问进入梦乡。 而宁王府,却很快就要乱成一锅粥了。 原来是楚承奕,他竟然让关觉安排暗卫将赵恬送到了宁王府。 暗卫将血色海裳红的赵恬送到宁王妃的院子之后,将她挂在了院子里那棵宁王妃最喜欢的桂树上。 离开时,又顺手扔了一颗石子进宁王妃的卧房。 宁王妃以为是自己今日的安排得逞,有人来给她回话了,便信心满满的到了院子里。 谁知,迎接她的便是桂树下那人形的海棠纱衣。 赵恬的身体虽然已经僵硬,但她的海棠纱衣却在冬夜的寒风中飘飘荡荡。 冬夜本来很黑,但奈何宁王妃体己多,用的起油灯。 所以,那飘飘渺渺的红色在灯火的映衬下,显得更加诡异。 “去看看。” 宁王妃指了两个胆大的婢女前去查看。 第172章 就是不能牵连他 两个婢女刚一走近,便被地上的血迹吓的尖叫起来。 本想硬撑着抬头看看的,但风中的血腥味实在让她们没有那个胆量,当下就腿软的摔倒在地。 “再去两个人。” 宁王妃见那两人倒在地上爬不回来,还以为是遭了暗算受伤了,就又指了两个婢女。 这两个婢女刚一走到桂树下,就看到那海棠纱衣下若隐若现的一双脚。 脚上没穿鞋,上面还有斑驳的血迹。 “啊~” “啊” 两声尖叫过后,她们手中的灯笼便再也拿不稳,直接掉到之前倒在地上的婢女身上。 灯笼的灯碗里还是刚刚加满的膏油。 这一掉下去,膏油就泼了出来,轰的一下引燃了那婢女的衣裳。 “娘娘,您先回屋。” 宁王妃的贴身婢女桂香见到这般情形,就忙将宁王妃护在身后。 她是小姐的陪嫁婢女,老爷说过,无论何时何地保护好小姐才是她的责任。 小姐活,她活;小姐死,她也只能死。 所以,她直觉应该回屋关上房门,静等宁王来处置院子里的事方为上上之策。 “你们几个,还不快去救火。” 宁王妃见火已经烧起来了,又指了几个婢女前去灭火。 她自己倒是听桂香的建议,退回到卧房里。 心里却有些怨怪宁王,若不是他不让她用暗卫,这莫名的东西怎会悄无声息的进她的院子? “王妃,你可有事?” 是宁王的声音。 宁王妃的院子离主院并不远,那几声尖叫在暗夜中想不听到都难。 “王爷,妾身无事。” 宁王进院子时就发现了桂树下的异常,已经让随从过去帮忙了。 而他则是直接进了宁王妃的卧房,一脸担忧的拉着宁王妃上下打量,好像是真的怕她吓着了一样。 等安抚好了宁王妃,宁王才出去坐在暖阁中等待随从的查看结果。 “王爷,是” 随从在暖阁门口站定,不知该如何措辞,怕说是女尸会吓到宁王妃。 宁王却道:“直说便是。” “是,属下等查看清楚了,是一具女尸。” 随从得到授意,便道出实情。 “死了多久?可能确认身份?” 宁王问。 “看样子该是死了不过一两个时辰,至于身份” 这名随从,是宁王的常随,还真认识赵恬。 但他并不知道该不该在宁王妃面前提起赵恬,毕竟五年前那次出游,就是他跟着宁王替他打掩护的。 “若是认识的人,不必隐瞒。” 宁王看出随从的犹豫,开口道。 “是,那人身上伤处虽多,但脸上却并无一丝伤痕,那人正是东宫的赵侧妃。” 随从做为宁王的心腹,自然了解宁王。 这些话,宁王故意让他在宁王妃面前说出来,怕是有所打算。 虽然宁王妃并不在暖阁,但卧房与暖阁只隔着一道门,在暖阁里说话卧房里听的一清二楚。 “你确定?” 宁王表情讶异,不知是真的不信还是假的不信。 “属下能八分确定。” 侍从配合的犹豫了一下。 “东宫的赵侧妃,如何会出现在这里?她入东宫已五年有余,似是甚少现于人前啊。” 宁王自言自语,若有所思。 在卧房里听着动静的宁王妃已经意识到事情不简单,也开始害怕起来。 她只是给赵恬传了一封密信,让她想法子说服楚承奕阻止人去查豫州之事而已,怎么就将她送‘走’了? 而且,她密信上所说的‘想法子’,难道赵恬听不懂? 赵恬入东宫已五年,她手上的惑心蛊竟还未用到楚承奕身上? 还是说,她今晚才给楚承奕下蛊,而且还失手了? 宁王妃思来想去,实在想不出哪里出了错。 第一次用赵恬办事,竟然就办成了这般。 真不知道赵恬是干什么吃的? 就这样的人,也好意思肖想那个位置,不是自不量力是什么? “桂香,本宫有些头晕,你去替本宫煮碗参汤来。” 宁王妃一时想不出应对的法子,决定先装病把宁王糊弄走。 她就不信,宁王能让那赵恬的尸体一直挂在她这院子里。 至于赵恬失手这事,等宁王走了,她再让人送信回娘家就是。 “王妃可是吓到了?不怕,本王今晚会在这里陪着你的。” 宁王听见宁王妃说自己头晕,就立马进了卧房,还亲手将人扶到床上躺下并贴心的为她盖上被子。 “王爷,妾身无事,睡一觉兴许就好了,您还是快去忙正事。” 宁王妃不是不想宁王陪她,她是不想赵恬待在她的院子里。 “本王无事,夜深了,陪王妃才是本王的正事。” 宁王深情款款,拉着宁王妃的手不放。 他不是听不懂自家王妃的意思,但赵恬是兵部尚书的嫡次女,兵部尚书并未站在他这一方。 所以,他不能得罪兵部尚书。 而且,赵恬因何而亡,又是因何出现在这里,他也是真的不知情。 此事牵连谁都可以,就是不能牵连他。 兵部尚书府。 赵志雄也就是兵部尚书,正在书房里看密信。 这封密信是东宫侍卫送来的,比赵恬到达宁王府的时辰要早一些。 只不过,赵恬是悄无声息被送去了宁王府,这封密信则是光明正大的送到了赵志雄手中。 “你们看看这信,真是恬儿的笔迹吗?” 赵志雄府中养着几个门客,其中有两人与他相识超过二十年,是所有门客中他最信任的人。 收到密信后,他自己先看过一遍。 但总觉哪里不对,这才将门客叫进书房一起商讨,想确认这信中所言之事是否为真。 “这笔迹,与二小姐平日里送回府中的书信并无差别。” 门客俞白将信认真看完,还与赵志雄拿来的赵恬家书作了对比。 “嗯,在下也未看出哪里不同,只是这信中所言之事” 门客路远欲言又止。 他入赵府当门客已有十年,对赵恬自是熟悉的。 只是,小女儿家的心思,他倒是不甚了解。 “路先生还请直说。” 赵志雄其实也觉得这信中内容违和,但字迹既然是次女的,那他就不得不多想一些。 毕竟是自己的女儿,秉性脾气他最是了解。 “二小姐并非这般冲动之人,她已是太子侧妃,如何能自做主张去找宁王?” 路远斟酌道。 第173章 又是狗洞 “是啊,即便是她真要去找宁王,也不会在离开东宫之后才送出这封信。” 俞白附和道。 在这封信中,赵恬说她不想待在东宫守活寡了,她本就是宁王的人,她要去宁王府,让赵志雄不要找她,等宁王事成,她自会现身。 意思也就是说,她逃离东宫之后,为免引起麻烦,并未用原来的身份入宁王府。 关觉派的人将信交给赵志雄时,表明自己是东宫的人,并且告诉他这封密信是他们无意间发现的。 说是信鸽还未飞出东宫,就突然掉地上了,可能是赵恬没给信鸽喂食,饿的。 至于他们为何发现了密信,却未发现赵恬离开东宫,那暗卫并未说明。 “嗯,在下也觉得这时辰根本就对不上。” 路远在一旁点头。 赵志雄听着二人的分析,眉头都皱成了川字。 他是中立派,并不想站哪个皇子。 但他这个次女可能是被他宠坏了,先是非宁王不嫁,后又坦然接受入东宫的赐婚圣旨。 如今,又隐瞒身份入宁王府。 她这般折腾到底是要闹哪样? 如今皇后虽然盛宠,但十八皇子被贬为庶民且失踪多日,十九皇子才五岁之龄,离那个位子还远的很。 太子虽然看起来地位稳固,但皇上正当盛年,变数并非没有。 而宁王,姬妾众多,个个身后都有用的着的人脉或钱脉。 而且他子嗣最丰,若皇上再活二十年,这帝位是落到皇子头上还是皇孙头上,还真说不准。 “嗖~” 正在赵志雄盘算当前时局,加以确认自己到底该不该由着次女任性的时候。 一支羽箭破空,力道强劲的射到了书房外的窗框上。 “来人,抓刺客。” 院中护卫瞬间警戒,一拨人寻着羽箭射来的方向迅速追了出去。 “大人,羽箭上带着一封信。” 留下的护卫将羽箭取下,发现上面的信之后便忙送进书房。 赵志雄接过信封,打开看过之后,便不淡定了。 “本官要去一趟宁王府。” 说完这话,他便起身就往外走。 “赵大人,不可。” 俞白和路远二人异口同声道。 天都黑了,赵志雄没有正当理由就去宁王府,而且还是在赵恬留书离开东宫的当晚。 此举,无论如何都不合适。 赵恬去宁王府的事一旦被有心之人捅到明面上,那赵志雄怕是会倒大霉。 以宁王的性子,不仅不会替赵志雄说话,还会将此事撇的一干二净。 “可是” 赵志雄也知道自己冲动了。 但刚刚那羽箭送来的信上说 他若再不去宁王府,他那女儿怕是凶多吉少。 “唉,罢了,二位先生看看这密信再说。” 赵志雄稍一犹豫,就坐回椅子上将密信推给俞白和路远,示意他们看看。 他是兵部尚书,兵书读的不少,但与朝中同僚相处之道,他并不擅长。 否则,他也不会花银子养这些门客了。 至于后宅之事,他更是没心思也没精力关心。 而他这个次女,真是会给她找事,找的还是宁王府后宅的事。 若她是明面上进的宁王府,此事由她母亲出面倒是合适。 但她刚换了身份进宁王府就出事,这谁能替她做主? 他刚刚想的也只是去将她带出宁王府,再想法子送回东宫。 “大人,在下以为,先派人潜进宁王府去,将这密信上所言之事核实一二再做打算。” 俞白看完密信后,脑子里有些晕。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据他所知,宁王府的后院早就人满为患了,宁王妃也并未传出善妒的名声啊。 怎么就容不下一个赵二小姐呢? “大人,还是派几个身手好的直接将二小姐‘接’出来为好,那宁王府,二小姐实在不该去。” 这次,路远的想法倒是与俞白不同。 他甚至与赵志雄想到一处去了,赵恬还是该早早送回东宫为妥。 但是,他们似乎都忽略了东宫送来的那封所谓赵恬的信,上面说‘她本就是宁王的人’。 她既是宁王的人,他们凭什么认为东宫还会留她? 赵志雄目光停留在羽箭带来的那封信上。 ‘赵二小姐从狗洞钻进宁王府,到主院后虽得见宁王却被宁王妃撞个正着,宁王妃拔刀将她捅伤,宁王无动于衷。’ 狗洞,又是狗洞。 东宫和宁王府是商量好的吗,都给院墙上挖个狗洞等着他女儿去钻? “来人。” 赵志雄左思右想,为了女儿的小命,他决定听路远的。 不管怎样,先把人‘接’出来再说。 “老爷,小的在。” 这人是孙志雄的心腹侍从赵川。 赵志雄没有野心,所以也没有不顾规矩的养暗卫。 府上除了朝廷给他配备的护卫以外,他和几个儿孙身边也就各有两个侍从。 虽然他知道宁王府没有暗卫,但就凭他府上这些护卫的功夫,休想从宁王府顺利‘接’回一个大活人。 所以,他决定让赵川花银子找人去帮他办这事。 京城里,经营这般买卖的势力并不少。 “你这样” 赵志雄交待几句,赵川便答应着退下了。 “二位先生先回去歇息,本官自己等着就是。” 时辰不早了,再留着门客跟他一起等,的确不大合适。 赵志雄便主动提出,让他们先行离开。 俞白和路远对视一眼,也觉的他们该退下了。 不是他们不愿意在书房陪着赵志雄,而是他们担心赵恬被接回来后的事情他们并不适合参与。 “大人,那我等便先行回去了。今晚若还需我等效力,您随时差人来叫便是。” 俞白路远一起起身告辞。 他们就住在赵志雄府中,吃他的用他的,当然就得提供随时随地的服务。 “嗯,那是自然。” 赵志雄起身相送,待俞白和路远都走出书房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他才复又坐下。 目光不自觉的又落到了桌上摊开的两封密信之上。 ‘女儿不想待在东宫守活寡,女儿本就是宁王的人,’ 这真的是他女儿亲笔吗? 守活寡?本就是宁王的人?这到底是何意? 第174章 各怀心思 赵川办事效率颇高,两个时辰后,赵恬便被带回了赵府。 但等赵志雄见到赵恬时,都惊呆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女儿怎么会是个死的? “老爷,去宁王府的人说,他们是在宁王妃的院子里发现二小姐的,二小姐就被随意扔在厢房的地上,身上连床被子都没有。 厢房外有婆子看守,恐是怕被人看出端倪,那些个婆子也并不只是守在那一处厢房。” 赵川说这话的时候,眼眶有些发红。 他是个孤儿,幼时乞讨被打的快要死了,是赵志雄将他带回府中养伤,伤好之后他便做了他的小厮。 三十余载光阴,他与赵志雄朝夕相处,他已成长为赵志雄最信任的侍从。 赵志雄的儿女孙辈,在他看来,比自己的还重要。 赵恬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如今却这谁能接受? “府中除了你还有谁知晓此事?” 赵志雄虽然气愤,却也没有失去理智。 今日之事,太过蹊跷。 好像是有人在故意将他往宁王府引,又好像是有人想挑起他与太子的矛盾。 那自称是东宫的送信人,真的是东宫的吗? 还有那羽箭射来的信,上面写的是真的吗? 他女儿的死,到底是何人所为? “只小的一人知晓。” 赵川道。 他只听令行事,并不会自作主张。 主子私下里交待他办的事,他从来都是不假人手亲力亲为。 “嗯,将二小姐送进密室,用冰养着。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可明白?” 赵志雄点点头,叮嘱道。 “小的明白。” 赵川应下,想要赶紧去安置赵恬。 “还有,你找人盯着宁王妃,若她有反常举动,及时反馈于我。” 赵志雄想了想,接着道。 他虽不是个弯弯绕绕的人,但一时想不明白的事情,他也不会当下就做决定。 但在理清这件事之前,他也不会坐以待毙。 他女儿既然是在宁王妃的院中,还有婆子看守,那宁王妃必然与她女儿的身死有关。 至于楚承奕会杀了他女儿送去宁王府嫁祸这种可能,他也不是没想过。 但他与楚承奕在朝中事务上,打交道的时候并不少,怎么看楚承奕也不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而且他是中立派,即便不能拉拢,楚承奕也实在没有必要主动与他交恶。 “是,小的这就去办。” 赵川答应一声退出书房,留下赵志雄一人心绪纷乱的枯坐。 楚沁姝的生物钟准时将她叫醒,小葫芦察觉到她的动静,也迷迷瞪瞪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主人,你要起床洗漱上早朝了?” 小葫芦昨晚睡的香甜,还梦见吃人参来着。 也不知道它一个地府灵宝,怎么会做这种梦? “嗯,我该出去了,你若是害怕就不要一个人乱看视频,但周佳茗那里你还是要盯着些, 我怕她狗急跳墙。” 楚沁姝叮嘱完小葫芦,也没等它答应,就出去了。 “小郡主醒了,老奴这就给您洗澡。” 姚嬷嬷已经早起,准备好了给楚沁姝洗漱的一应用品。 以后,小郡主怕是要常常跟她睡了。 谁让殿下跟娘娘感情好呢。 “啊啊。” 【姚嬷嬷早呀。】 楚沁姝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姚嬷嬷,多少还有些不太习惯,但也很礼貌的‘啊啊’着跟她打了个招呼。 唉,自己越来越长大,总有离开父母独自飞翔的一天,就当是提前适应。 等她洗漱穿戴好,便被姚嬷嬷抱着去了于锦仪卧房外的暖阁。 于锦仪和楚承奕二人都已经在暖阁等着她了。 “姝儿乖,娘亲抱抱。” 于锦仪一见到她就忙伸手将她接到自己怀里,语气中竟然隐含着些许愧疚。 楚承奕则是目光含笑的看着楚沁姝,那嘴角还忍不住的往上扬。 “啊啊。” 【娘亲早,爹爹早,姝儿想娘亲,姝儿想爹爹。】 楚沁姝听不懂于锦仪的愧疚,但她却喜欢楚承奕眼中的宠溺。 她不能总当他们夫妻之间的大灯泡,所以她也没有说‘想他们想的睡不着觉’这样的话。 相对于其它家的孩子一出生就由奶娘照顾,一出月子就与母亲分房而言,她已经算的上是特殊的了。 她很满足。 “姝儿想娘亲了呀,那娘亲就多亲亲姝儿。” 于锦仪娇嗔的瞪了楚承奕一眼,就木啊木啊的在楚沁姝脸上亲了好几下,直把她亲的咯咯笑。 楚承奕这会子倒是没有和于锦仪抢楚沁姝。 反正这几日寿王借口说要照顾怀孕的媳妇,告假不上朝,整个早朝期间楚沁姝都在他怀里。 在暖阁并未停留多久,邱望便来推楚承奕去上朝了。 而关觉,也在楚承奕离开东宫之前,与他耳语了几句。 想来,是在汇报宁王府和赵府昨晚的一系列动作。 一到勤政殿,楚沁姝便感觉有几道目光同时射向她的方向,当然,肯定不是在看她。 “太子皇弟,姝儿可醒了?让我这个二皇伯伯也抱抱她。” 宁王不仅看楚承奕,还顶着一张糊弄人的憨厚脸走到了他的轮椅前,想抱楚沁姝。 “二皇兄,姝儿还睡着呢,可不敢动她,再醒了吵着朝臣就不好了。” 楚承奕也装傻,一副满心满脸都是自家女儿的样子。 至于东宫的侧妃跑去宁王府的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 马修礼看楚承奕这副样子,也皱起了眉头。 那赵家女成事了还是没成事? 不过,大理寺一直没动静,兴许是将他们拦住了? 赵志雄一夜未眠,从不迟到的他今日来的竟比楚承奕还要稍晚一步。 他此刻正跟在楚承奕身后,往自己的位置走,目光不经意间也会扫向前面轮椅上的人。 同时也在心底默默将楚承奕排除。 一个爱女儿爱到上朝都要抱着的人,怎么会对一个弱女子动手呢? 而且看他的样子,怕是并不想将此事闹开。 毕竟是他的侧妃,却偷跑出去隐瞒身份到了别的男子身边。 这种委屈,是个男子恐怕都受不了。 但他却让人将赵恬的密信送到他手中,不就是想让他私下解决此事的意思吗? 到于宁王和马修礼,若赵恬的死真与他们有关,那他就绝不会手软。 楚沁姝感觉她爹爹就要被人盯成筛子了。 【坏人,再盯着我爹爹,我就让我皇爷爷收拾你们。】 楚沁姝心里不爽,又打不过人家,只能扯大旗先让自己心里舒坦点儿。 正要进勤政殿的永平帝:姝儿想让朕收拾谁? 第175章 小葫芦也缺爱 “上朝~” 林福一声上朝,将形势迅速扭转。 宁王等一众盯着楚承奕的人,都把目光从他身上挪开,跪地恭迎永平帝。 【皇爷爷皇爷爷,姝儿好想皇爷爷,姝儿想皇爷爷想的都要睡不着觉了呢。】 楚沁姝很懂事的没有‘啊啊’说话,但挥胳膊踢腿的小动作可不少。 永平帝被她哄的高兴,楚承奕更是被她刚刚要找永平帝替他出头的话感动的一塌糊涂。 父子二人目光相对的一瞬间,竟心照不宣的同时看向了楚沁姝。 ‘在孙女心目中,果然还是我最强大。’这是永平帝的想法。 ‘女儿果然还是护着我这个当爹的。’这是楚承奕的想法。 楚沁姝想的很简单,她就是要保住永平帝和楚承奕这两条金大腿。 这样,她才能过上一辈子的好日子。 而小葫芦,也能完成它的任务。 “主人,不仅是我的任务,还是你的任务。” 小葫芦在空间提醒楚沁姝。 楚沁姝见永平帝已经开始和朝臣们议事,便干脆闭上眼睛进了空间。 “好好好,也是我的任务。” 自从昨晚与小葫芦同床共枕过后,楚沁姝便知道小葫芦其实也是缺爱的。 要不然,怎么会将她的胳膊咬的全是口水? 不就是想让她抱抱了吗? 所以,楚沁姝一进空间便将小葫芦搂住了。 两个萌萌的小家伙,肚子大胳膊短,抱在一起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可爱。 “主人,周鸿境和周佳茗这对父女还没有动静,但宁王妃有动静,你要不要看看视频?” 小葫芦有些脸红,忙说起了正事。 主人一出空间,它就开始看视频了。 周鸿境躺在床上,也不知是真的病了还是在装病,反正是告假了没有去上朝。 而周佳茗则是去讨好她母亲了,生怕她母亲不经过她的同意就答应马如裕的提亲。 若不是不能离楚沁姝太远,小葫芦都想去嘲笑周佳茗一番。 是谁给她的自信,认为马如裕一定会去周府提亲? 它可是看的清楚,马如裕只是在刚发生那件事的时候,纠结了那么半个时辰。 之后可就该陪正妻陪正妻,该宠小妾宠小妾,怕是连周佳茗姓甚名谁都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宁王妃有动静,她又给东宫送密信了?这次是谁?” 楚沁姝还不知道她的好爹爹昨晚干的事,还以为宁王妃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呢。 “宁王一出府,她就送出去一封密信,从密信的内容看,应该是送给马修礼的。” 小葫芦一边说,一边点开了宁王妃的视频。 画面正停在密信的放大版上。 ‘女死,惑存疑。’ 楚沁姝看着这简短到不能再简短的密信,有些头秃。 ‘女死’,她能想到应该是说赵恬已经死了的事。 可‘惑存疑’到底是个啥意思啊? 惑,不是诱惑的意思吗? 诱惑会有什么存疑的?难道宁王妃是怀疑赵恬昨晚没有去诱惑楚承奕? 楚沁姝拧着眉头思索的同时,小葫芦也在挠头。 它可不认为赵恬能迷惑到楚承奕,若是她但凡有点用,也不会在东宫吃五年白饭。 所以,它坚定的认为,那个惑字有问题。 “主人,你还记得皇后的惑心蛊吗?” 小葫芦不愧是日日看视频的人,对皇后的剧情果然记得熟。 “当然记得。” 楚沁姝点头。 为了不让永平帝继续被皇后迷惑,她让姚嬷嬷抱着她,追了半个皇宫才追到永平帝,这事她怎么会忘记? “主人,你不觉得这封密信中的惑字与那个惑心蛊的惑字有关?” 小葫芦继续问。 它看过的所有视频中,除了皇后并未发现第二个使用惑心蛊的人。 但从宁王妃和马修礼的密信来看,他们对这个‘惑’字好像还挺重视的。 “小葫芦,你说的对,既然宁王妃和马修礼都提到这个‘惑’字,那还真有可能与皇后的惑心蛊有关。” 楚沁姝对小葫芦的猜测很是赞同。 她不是日日都有空看视频,小葫芦比她看的多知道的多记的也多,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那咱们查查?” 小葫芦问。 “当然要查,不过是小葫芦你查,我还要背书呢。” 楚沁姝将小葫芦头上的两片葫芦叶子摆成一个漂亮的造型,用以表示她很疼爱小葫芦。 可小葫芦的嘴巴,却噘的都快能挂油壶了。 这个发型它不喜欢,它喜欢自然飘逸的,这种三七分不适合它。 “好了,你乖乖看那个赵恬的视频,她已经下线了,视频肯定不会多,我相信你很快便能查出咱们的猜测是否为真。” 楚沁姝说着,又用自己的小胖手将小葫芦头上的叶子揉乱。 嗯,这样可爱多了。 ‘女惑’、‘惑存疑’,楚沁姝直觉若真的还有惑心蛊的存在,就一定在赵恬手中。 所以,她让小葫芦看赵恬的视频,肯定能查出那惑心蛊的藏匿之处。 “嗯,小葫芦听主人的。” 小葫芦噘着的小嘴已经换成了嘴角上扬,主人rua它才是真正的喜欢它。 散朝之后,赵志雄刚回到六部办公的都堂大门外,就见赵川等在那里。 他知道,肯定是他让赵川盯着的人有动作了。 待他转脚去了侧边的一条小巷子里,赵川便立马跟上。 “如何?” 赵志雄问。 赵川没有出声,只拿出一张纸递给他。 待他打开,上面赫然是宁王妃给马修礼传的密信。 ‘女死,惑存疑。’ 只看一遍,赵志雄便确定,他的女儿就是宁王妃杀的。 而且,还是她和马修礼合谋杀的。 至于昨晚那羽箭上的密信,他此刻也不再怀疑。 那一定是有人看不过眼,才故意透露给他的实情。 等他找到人,他一定要好好感谢人家。 他似乎早已忘记,自家府上的护卫追了一个时辰连人家影子都没看见的事。 “可找过?” 赵志雄问的隐晦,赵川却能听懂。 “并未,只把守院子的婆子抓着打了一顿板子。” 赵川花钱找了人,该盯的肯定不会放过。 “知晓此事的人,除了她的心腹,全都被处置干净了。” 赵川接着道。 宁王妃的名声很好,赵川刚得知这事的时候,还吃了一惊。 但一想到自家二小姐昨晚在她手上丢了性命,就又觉得这才是正常。 “继续盯着。” 赵志雄见其他几部尚书都陆续回来了,便交待一声转身回了都堂。 第176章 他能说吗? 都堂是六部尚书共同办公的地方,两旁为左右两厢。 左厢为吏部、户部、礼部,右厢为兵部、刑部、工部。 各部尚书一般都是散朝后在都堂集体办公,遇事易于洽商,下午才各归本部分别办公。 赵志雄心中装着事,散朝后便也未与人结伴,他回都堂的时候其他几部尚书都还没见人影。 能干到尚书,那脑子都不是一般的好用。 各自私下里在做什么,在查谁或是在害谁,在都堂这个地方是一点都看不出来的。 比如,赵志雄虽在心中恨死马修礼了,但表现的却跟个没事人一样。 苏鹏信已连夜派人去了豫州,虽然还没有十足的证据,但他直觉永平帝说的那事,后面牵连的朝臣八成是马修礼。 而马修礼呢,他明明让自家女儿使唤赵志雄的女儿干坏事了,却也丝毫不心虚。 户部李圣舟则是在心里盘算,年底了,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再让他查抄谁的府邸,那人有没有可能就是在坐的谁呢? 若是比付家更有家底,那朝廷明年的日子就好过了。 今日无事需要六部商议,几人都在心思各异的忙着各自的事情。 不多时,都堂外值守的护卫便有一人进了院子,“马大人,有人找。” 马修礼不动声色,起身就随护卫出去了。 都堂是不让带家仆或侍从进来的。 有人找,都要由门外值守的护卫通报。 之后会在专门会客的地方见面,或是直接出去到都堂外找个地方说话。 “老爷,大小姐传信回来了。” 来人是马修礼的常随马迢。 他负责赶着马车接送马修礼上下朝,期间若是临时有事,也是他来回跑腿传话。 马修礼接过密信,一看便皱起了眉头。 事败了? 难怪早朝时,太子并无异样呢。 可赵恬死了,难道太子就没有告诉赵志雄那个老匹夫? “嗯,你回府继续等消息,若再有密信及时送来便是。” 马修礼没有拿走密信,而是又交回到马迢手中。 等回府,他会将密信收起来,等马修礼后晌下值回去后再行统一处置。 “是,小的这就回府。” 马迢收好密信,看着马修礼回了都堂,他才转身赶着马车离开。 御书房里,永平帝抱着楚沁姝在品茶。 楚承奕则又在批奏折。 奏折这东西,不管他想不想批,每日都会送来一大筐甚至几大筐。 批不完,根本就批不完。 “梓焕,姝儿说让朕收拾他们,你可知他们是何人?” 永平帝喝了两盏茶,才突然开口问。 早朝上,楚沁姝放的狠话,他可还记得呢。 虽说自家孙女就说了那一句,但他这个当人皇爷爷的就得有主动替她扛事的态度。 否则,岂不是辜负了孙女对他的一番信任。 楚承奕都忘记这一茬儿了,乍一听永平帝问起,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们是谁? 宁王? 他能说吗? 让父皇以为他不友爱兄弟? 刚发配了一个皇弟,还要再拉一个皇兄下马? 马修礼? 有必要说吗? 再等一些时日,刑部大牢就全姓马了。 赵志雄? 他与赵志雄之间并无龃龉呀! 虽说当年是被逼着纳了赵家女儿为侧妃,但他与赵志雄可没有矛盾。 即便他知晓赵恬已是宁王的人,他也没打算找赵志雄算账。 据他所知,赵恬的胆大妄为早已不在赵志雄的掌控之中。 而昨日的事,赵志雄怀疑他,他也能理解。 但他相信自己的手段,赵志雄该是不会找他麻烦的。 还有谁?那可不少,但都没必要说。 说了他父皇也不会真为了他收拾那些人,还是他自己一个一个的收拾。 “回父皇的话,儿臣不知。” 楚承奕装傻,眼中还透着迷茫和不解。 一个小娃娃的话,怎么能当真? 她还说她想您想的都睡不着觉了呢? 您怎么不问问她,是不是真的一夜未睡? “你真不知?那便等姝儿醒了,朕再问她。” 永平帝也知道,从楚承奕这儿问不出什么。 他从小到大,找他帮忙的时候本就不多,更何况如今已入朝堂。 恐怕是有事也会独当一面,自行解决。 “儿臣是真不知,不若等姝儿醒了,儿臣也问问她,早朝上到底是哪些朝臣盯着儿臣了,怕不是又想给儿臣的东宫塞人?” 这话,楚承奕明显是故意问的。 东宫可真有不少人,是永平帝下旨塞给他的。 侧妃、庶妃这种位份的,也只有皇帝和皇后才能做主给他塞。 其余的,除了朝臣勋贵送的,就是永平帝后宫那些不安分的妃嫔送的。 这些人真真是闲的慌,自己做妾也要把别人送去做妾,也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 “咳咳咳咳,林福,添水。” 永平帝被楚承奕的话噎住了。 提起炉子上的水壶,发现里面的水竟然被他喝的都不够冲一盏茶了。 “儿臣跟母后说过,此生只娶锦仪一人。 至于那些个女子,只要她们不惹儿臣,不惹锦仪和璟儿他们,儿臣便能给她们一口饱饭吃。” 楚承奕才不管永平帝是真咳还是假咳,既然说到这里,他的立场就该再明确一番。 省的他以后,还往东宫塞人。 “哼,你的后院,朕才不会管。” 永平帝开始狡辩,语气外强中干,些许底气不足。 他给东宫塞人是事实,但那不也是为了楚承奕好吗? 哪个帝王没有后宫? 等楚承奕坐到他这个位置,不广纳后宫算他输。 “儿臣信父皇,定会说到做到。” 楚承奕立马笑了,君无戏言啊,他这也算是得到了一个承诺? “啊啊。” 【皇爷爷,姝儿醒了,姝儿要喝naai。】 在楚承奕眼里,楚沁姝是一觉从早朝睡到现在。 可实际上,她是在空间里背书之后又和小葫芦商量事情去了,连喝奶的事都没顾上。 “好好好,姝儿乖乖醒了,皇爷爷这就让你爹给你热奶喝。” 永平帝将楚沁姝递给姚嬷嬷,让她抱去偏殿把尿。 楚承奕也很自然的将备好奶的陶壶,放到了永平帝煮茶的小火炉上。 “嗯,有点朕当年的样子了。” 永平帝欣慰的很。 嫡子在他的教导下,越来越像个合格的父亲了。 他百年之后,见到澜沁,一定要告诉她,他没有辜负她的嘱托。 第177章 她以为的悄悄话 楚沁姝从偏殿回来,楚承奕便接过她给她喂奶,之后又是拍嗝。 这一系列动作下来,还真是无比的流畅。 楚沁姝打了嗝,就在楚承奕的颈窝处蹭啊蹭。 嗯,爹爹啊,这就是爹爹的味道。 龙涎香夹杂着奶香,再也闻不出一丁点儿‘包子味’了。 楚承奕一手托着楚沁姝的小屁股,一手托着她的脖颈和后背,将她抱的极稳。 楚沁姝蹭了几下之后,就挨着他的耳朵‘啊哦啊哦’的说了句悄悄话。 【爹爹,姝儿有急事跟您说,可是又不能让皇爷爷知道。】 楚沁姝‘啊哦啊哦’的声音极低,可她不知道自家皇爷爷的爹爹都是能听见她心声的。 所以, 她以为的悄悄话,永平帝其实也听的清清楚楚。 永平帝:“” 孙女瞒着他和她爹有秘密了? 这可不行。 明明是他最稀罕的小家伙,怎么能和别人有秘密呢? 楚承奕:“” 乖女儿快别说了,再说你皇爷爷就全知道了。 “姝儿嫌殿内太热呀,那爹爹抱你去殿外赏雪如何?” 楚承奕假装哄楚沁姝,其实是希望永平帝识趣一点自己回避。 他并不确定,楚沁姝会说什么不能让永平帝知道的事。 但既然她开口了,他自然该为她撵走永平帝。 “姝儿才多大?你还想带她去赏雪?你咋不上天?” 永平帝不知楚承奕这是计,还把他的话当真了。 当即就想脱了鞋子拍楚承奕。 养儿子就是这点不好,太费鞋。 “啊啊。” 【好呀好呀,姝儿要出去看雪,姝儿要堆雪人。】 楚沁姝也没听出来,她爹这是想替她腾出一个可以说悄悄话的地方。 挥了挥小胳膊,就往殿门口的方向使劲儿。 “父皇,姝儿想要堆雪人,不若儿臣带她出去试试?” 楚承奕试探道。 他说着还动了动轮椅,像是真的要抱楚沁姝去外面的冰天雪地一般。 “试什么试?朕去,朕去给姝儿堆雪人,你这坐着轮椅的人就在殿中好好抱着她,敢让她出殿门一步,朕定要你好看。” 永平帝撂下狠话,便带着林福和一众伺候的内侍出去了。 “姝儿,你刚刚不是有急事要与爹爹说吗?你皇爷爷去殿外了,他听不见你说话。” 楚承奕将楚沁姝抱回怀里,将她挥出来的小手又重新包回襁褓里。 楚沁姝:“” 她要赏雪,她要堆雪人,呜呜呜 她也当真了,她和永平帝都被楚承奕给骗了。 可怜她一个前世的南方人,还从未见过北方的大雪呢。 “姝儿,你再不说,你皇爷爷就要回来了哦。” 楚承奕见楚沁姝眉眼耷拉下来,明显是不高兴了,便温声细语的哄她。 “啊啊。” 【坏爹爹,姝儿不想理爹爹了。】 楚沁姝也是有小脾气的,不哄好她,她就不打算说。 “可是姝儿的皇爷爷耳朵可灵了,不想法子让他去殿外,姝儿说的话皇爷爷就能听见呀,你说爹爹该如何是好? 爹爹答应姝儿,等姝儿长大了,爹爹定然带姝儿好好赏雪,好好堆雪人,堆一院子雪人好不好?” 楚承奕没办法,只能继续哄。 “主人,周佳茗安排的人,已经出府了。” 小葫芦不喜欢雪,因为到了雪天,它的叶子都得蔫,又蔫又枯黄,一点不好看。 所以,它很不理解自家主人为什么会喜欢雪。 还有,既然要救人,那就不能任性啊。 主人到底懂不懂? “啊啊。” 【好,姝儿这次就原谅爹爹了,不过爹爹可要记住对姝儿的承诺哦。】 楚沁姝是有小脾气,但是也听劝。 所以,小葫芦提醒她之后,她就立马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好,爹爹定然说话算话,绝不会骗姝儿。” 楚承奕满意的亲了亲楚沁姝。 心想:女儿越发乖巧好哄了。 【爹爹,十五皇叔的未婚妻要被周佳茗害了,你快告诉十五皇叔,让他提醒十五皇婶,无论如何不要出国子监,不要靠近山林或悬崖。】 【还有,赵恬住过的卧房靠北墙的位置,有两个大瓷瓶,里面各有一只罐子,那罐子里装的是蛊虫,爹爹你快让人取出来给姝儿,姝儿要拿它们救皇爷爷。】 确认楚承奕不会骗她之后,楚沁姝就一股脑的将小葫芦从视频里看到的阴谋,以及查到的线索都告诉了楚承奕。 这些事情,都得楚承奕出手,才能顺利解决。 “爹爹知晓了,姝儿放心,爹爹这就让人去给你十五皇叔传信,院子里的东西也会给姝儿拿到的。” 楚承奕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这两件事,的确不能让永平帝知晓。 十五皇子楚承熙的未婚妻,是国子监祭酒的女儿,这门婚事永平帝起初并不同意。 还是楚承熙在御书房外跪了三天三夜才求来的。 若让永平帝知道有人要害楚承熙的未婚妻,还真说不好他是会出手拦着还是会出手助那人一臂之力。 至于楚沁姝为何要帮楚承熙。 完全是因为在原书中,楚承熙是少有的几个,在东宫覆灭之后悄悄祭奠他们的人。 而且楚承熙还是元后抚养长大的,元后去了之后他就跟着楚承奕。 他们虽非同母所生,但感情却比其它皇子亲近许多。 对楚沁姝,以及楚彦璟兄弟俩,他也是力所能及的表达着喜爱。 总之就是,楚沁姝对这个十五皇叔印象不错,能帮他的时候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至于赵恬卧房里的蛊虫。 在她还未确定那就是惑心蛊之前,还是不要让永平帝知道的好。 永平帝身上的是子蛊,需得用母蛊来引。 在这之前,需得保证皇后身上的母蛊不死。 否则,子蛊会被唤醒且变的越来越暴躁,甚至会啃噬永平帝的心脉,导致他心脉衰竭而亡。 而且,别的母蛊能不能引出永平帝身上的子蛊,楚沁姝还不是很有把握。 她前世所学虽与生物相关,但蛊是个偏门,学没学透她也说不好。 她想等有把握了,再告诉永平帝。 “啊啊。” 【姝儿相信爹爹,姝儿要继续睡觉觉了。】 楚沁姝见事情解决,就想继续进空间背书。 哪怕是去翻翻脑子里,还有没有与蛊相关的书籍也是好的。 “姝儿,你看皇爷爷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永平帝回来了,手上还小心翼翼的捧着个东西。 离的远,楚沁姝也没看清楚,到底是个啥。 第178章 怎么比的过他 走近之后,她才看清楚,竟然是个雪人。 一尺有余的高度,五官都很明朗,看起来惟妙惟肖。 “啊啊啊。” 【皇爷爷皇爷爷,姝儿要看雪人,姝儿喜欢雪人,姝儿喜欢皇爷爷给姝儿堆的雪人。】 楚沁姝听见永平帝的声音,也不着急回空间背书了。 难得下雪,永平帝又难得的堆了个雪人,她当然不能辜负他的一番心意。 不过,她这一顿马屁拍的,永平帝差点脚下一滑,找不着北了。 “来来来,姝儿看看,这雪人可像姝儿?” 永平帝亲高兴的将雪人递到楚沁姝面前,看起来真是如老顽童一般,让楚承奕无奈之极。 “啊啊。” 【姝儿要摸摸雪人,姝儿要让这个雪人陪着姝儿。】 楚沁姝说着就要伸手去摸雪人。 可惜她的手,被楚承奕包进襁褓里了。 “啊哦。” 【姝儿的手拿不出来,姝儿要摸雪人。】 楚沁姝生气了,使劲将小胳膊往外挪。 楚承奕更无奈了,一老一小,没有一个好惹的。 “姝儿不能摸,冷冰冰的再把姝儿的小手手冻坏了可如何是好? 皇爷爷让人拿托盘将雪人放在窗边,姝儿喜欢了就多看几眼便是。” 永平帝堆这个雪人,就是为了哄楚沁姝,只要她高兴了就行。 至于让她摸雪人,他可舍不得。 “啊哦。” 【皇爷爷说的对,姝儿听皇爷爷的,皇爷爷快烤烤火,等手暖和了好抱姝儿看雪人。】 楚沁姝见永平帝的手都冻红了,突然就有些心疼。 亲人果然有很多种。 前世将她卖掉的,是亲人。 这一世疼她爱她的,也是亲人。 但她好喜欢被人真心疼爱的感觉。 “好好好,姝儿真懂事,皇爷爷这就烤烤火,暖和暖和。” 永平帝已经将雪人放进林福拿了一路的托盘上,将手上的雪水擦去后,就忙去炭炉子边烘烤起来。 天是真冷,但他的心却是火热。 他的身体,早已没有去岁那般畏冷,这一定都是孙女的功劳。 “父皇,今日雪厚,儿臣去将绥儿和璟儿也接来,他们还从未陪您堆过雪人呢。” 楚承奕要去安排楚沁姝跟他说的事情,得先借口离开御书房才行。 “去去,你自己小心着些,让人将轮椅推稳当些。” 永平帝也有自己的小心思,才不管楚承奕话中的真假呢。 只要不在这里碍着他和自家孙女的眼,要出去受冻还是真要回东宫去接人,都由着他。 永平帝将楚沁姝抱走了,抱去窗边看雪人去了。 楚承奕也走了,邱望推着他健步如飞的回了东宫。 “啊哦啊。” 【这个雪人是皇爷爷照着姝儿的样子堆的吗?好可爱呀。】 楚沁姝被永平帝托在臂弯里,将雪人的五官看的更加清楚。 奶呼呼的小圆脸,翘翘的小鼻头,眼睛很大且有神 就连眉毛都被永平帝画上了,不对,这所有的五官都是被刀刻出来的。 雪人竟然还能如此活灵活现,楚沁姝表示她真的是长见识了。 “那当然,姝儿长的可爱,皇爷爷堆的雪人自然可爱呀。” 永平帝见楚沁姝看出这个雪人是她自己,心里就更高兴了。 “啊哦哦。” 【皇爷爷,雪人放在这里会化的,姝儿想将雪人收起来。】 楚沁姝撒娇道。 “姝儿以为,皇爷爷同意你爹爹回东宫是为何?就是因为皇爷爷猜到姝儿的想法了呀。” 永平帝心里又是一阵窃喜,他是第一个给孙女堆雪人的人。 他那个傻儿子,怎么比的过他? 而且,孙女的秘密,他知晓的可比那傻儿子知晓的多的多。 “啊哦。” 【皇爷爷真聪明,姝儿好喜欢皇爷爷。】 楚沁姝说着就动了动小手,不用碰到雪人,她一样可以收进空间。 窗台上的雪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托盘又红又大的车厘子。 “啊啊。” 【姝儿请皇爷爷吃果果。】 楚沁姝本想拿人参出来送永平帝的,但满打满算,空间里的人参年份都没有宫里的长,还是让它们再长长。 “哈哈哈哈,好,皇爷爷吃果果。” 永平帝就没见过像楚沁姝这般懂事的孩子。 送她东西,她必会回礼。 御书房的冰鉴里,藏的都是楚沁姝给他拿出来的好东西。 他吃完哪样,不用提醒她就会给他补上哪样。 尤其是他喜欢吃的,隔三差五的就给他往外拿。 只是这段时日,楚承奕一直在御书房帮他看奏折,她就再不曾往外拿过东西了。 不过,那些东西,他也会时不时的挑一两样拿出来与楚承奕一起吃。 至于来处,他不想说,楚承奕倒是也不会问。 楚承奕回到东宫,就叫来关觉。 “让人去户部,将这个交给十五皇子,再让他写封信送去国子监提醒该提醒的人。” 楚承奕手速很快的写了一封信,叠好就直接交给关觉。 这冰天雪地的,只有暗卫办事,他才放心。 “陪孤去静心院。” 关觉离开之后,楚承奕便让邱望推着他去赵恬住了五年的静心院。 当年让于锦仪将她安置在这个院子里,便是要让她静心的意思。 不该想的事情,就不要想。 不该做的事情,更不该做。 若是她能理解这个意思,来日还有机会重回赵府,做回她的赵二小姐。 可惜,赵志雄最疼爱的女儿,到底还是比赵志雄的头脑差了许多。 最终丢了性命不说,怕是到了那边也只能做个糊涂鬼。 “是。” 邱望推着轮椅就走,示意一组侍卫跟上来保护。 昨晚的事情之后,即便是在东宫,邱望也是十足的警惕。 女子如猛虎,一不小心真的会要命。 赵恬:我冤枉啊,我就弹一曲琵琶,跳一曲舞,怎么就要人命了? 楚承奕一行到了静心院之后,很容易就找到那两个大瓷瓶。 “那两个瓷瓶里各有一个罐子,里面有活物。 取的时候捂好口鼻,戴上手套,万不可碰掉罐子的盖子,让活物出来咬到人。” 楚承奕提醒侍卫,让他们取东西时注意安全。 第179章 虫子飞走了 对于蛊虫,盛安国的人都是听的多见的少。 楚承奕只知道给人下蛊并不难,解蛊却非常不易。 所以,他对这两个瓷瓶里的东西很是谨慎。 “殿下,拿出来了。” 两名侍卫将自己武装好,很快取出了瓷瓶中的罐子。 “装进箱子里。” 楚承奕没接那两个罐子,而是让侍卫将罐子放进提前准备好的樟木箱子里。 樟木箱子一上锁,那罐子无论如何也不会被打开。 如此,就能保证他们这一行人,谁也碰不到蛊虫。 过去五年,永平帝做了许多楚承奕无法理解之事。 还是楚沁姝告诉他,是因为永平帝中了皇后的惑心蛊。 蛊虫被唤醒时,永平帝就会无法左右自己的思想,做出一些糊涂事。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没有与永平帝计较之前的事。 反而在通过楚沁姝的心声,知晓皇后被关进暗牢后,他还主动与永平帝修复关系。 “关觉,你将这个箱子送进密室,派人严加看守。” 回了主院后,楚承奕便将装有蛊虫的箱子给了关觉。 这东西太过危险,他是绝不能带去御书房的。 只能等下晌回东宫,再拿出来交给楚沁姝。 等关觉从密室出来,楚承奕才离开主院去松冀院接了楚彦璟兄弟俩往御书房去。 到了御书房,永平帝也稀罕两个嫡孙,忙让林福从冰鉴里拿出好几样果子给他们吃。 这些都是楚沁姝从空间拿出来的,楚承奕也有几样没见过。 但是,他并不敢问来处。 因为他问了,永平帝也不会告诉他。 不过,不问他也能猜到。 还是默默尝鲜就好,等他成长到足够强大,这些秘密女儿自然不会再隐瞒着他。 等吃完果子,永平帝就带着楚彦璟兄弟俩出去玩儿雪去了。 而楚承奕呢,则抱着楚沁姝继续批奏折。 楚承熙在见到东宫暗卫送来的信之后,立马书信一封让暗卫送去了国子监。 国子监祭酒一家,就住在国子监后面的院子里。 收到信之后,自然会将自家女儿看牢,更会杜绝一切可疑的人接近。 而且,楚承熙了解自己未婚妻。 那就是个听话乖巧的,但凡他叮嘱的事情,她比对待圣旨还认真。 暗卫离开之后,楚承熙就在思考。 他是告假回府,再闭府不出躲几日好,还是干脆在户部宿舍里躲几日好? 告假的话,他今日还得回府,路上万一遇到了那个毒妇,如何是好? 可户部的宿舍只是有紧急差事时,临时歇宿的地方,他想多住几日怕是也不方便。 不若找个借口,办个急差? 对,京兆府近五年的税务还未进行第三次核查呢。 还有今年的税务,才核查了一遍,好像也有些许不妥。 嗯,这还真是个急差,没有半月起早贪黑,怕是忙不完。 他到户部当值不足两年,如今还是个主事,干的正是查税的差事。 这不赶巧了吗? 想好之后,楚承熙便找自己的上官去了。 永平帝原本并未打算要周鸿境的命,毕竟没有这般不做为的官,王震岳也不能如此轻易的就得手了。 但楚承熙这么一查,那可就不好说了。 不管是商户还是地方官府,就问他们,谁不怕查税? 周鸿境对于周佳茗的所做所为一概不知,他还在心里期朌着豫州的事情赶紧过去。 只要江柏青能顺利救回楚承昭,那他的小命也就保住了。 夜里回到东宫,楚承奕抱着楚沁姝直接回了主院。 那个装着蛊虫的箱子一到楚沁姝怀里,便消失不见了。 楚沁姝没有解释,楚承奕也没问。 上次狗洞里挖出来的那个木盒子,也是这般消失的,这次楚承奕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但他还是那个原则,女儿不想说,他就绝不多问。 “啊啊。” 【爹爹带姝儿去看看娘亲,等夜里歇息的时候,姝儿再去看蛊虫。】 楚沁姝每日必去锦瑟院打卡,她可不想与于锦仪这个亲娘生分了。 至于蛊虫,小葫芦看到了肯定会先琢磨。 她在不在的也不耽误事儿。 一个时辰后,楚沁姝洗漱干净睡在楚承奕床边的小摇床上,乖乖的闭眼装睡。 今晚不用听她爹娘的运动交响曲,但是她得研究蛊虫,注定早睡不了。 “主人,小葫芦惹祸了。” 刚一进空间,楚沁姝就听见小葫芦委屈的声音。 “嗯?惹啥祸了?” 以前,小葫芦惹的祸并不少。 但也仅限于偷吃榴莲,偷吃鸡蛋,还有忘记加固井边的栅栏让鸡鸭啄了葫芦藤等等。 她除了第一次发现时逗了小葫芦一回,其余时候从未在意过。 可小葫芦这委屈的小表情,让她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那那个箱子,被被被小葫芦打开了。” 小葫芦心慌的不行。 它以为那个樟木箱子里装着什么宝贝呢,就好奇打开看了一下。 没想到里面是两个一模一样的陶罐子。 它又好奇陶罐子里装的啥,所以就把盖子也打开了。 然后就 唉,好奇害死猫。不对,是好奇害死小葫芦。 “嗯,然后呢?” 楚沁姝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小葫芦绝对不仅仅是打开箱子那般简单。 “小葫芦还打开了,那两个陶罐的盖子。” 小葫芦对着小手指,心虚的头都不敢抬。 “嗯,还有呢?” 楚沁姝在书房里四处扫视一圈,并未见到那个樟木箱子的踪影。 “还有还有还有就是,那个罐子里面的虫子飞走了。” 小葫芦说完之后,悄悄松了一口气。 主人看起来不像是很生气的样子,应该就是不怪它的意思? “可有咬到你?” 楚沁姝心疼蛊虫飞走,但她更担心小葫芦被蛊虫咬到或无意间被中了蛊。 按说蛊虫都很娇贵,无缘无故的,它们并不会在陌生环境里离开住习惯的罐子。 “并未,罐子一打开,它们就飞走了,小葫芦追都追不上。” 小葫芦又委屈上了。 它都还没看清楚那罐子里的东西长啥样呢,它们就飞走了,简直是太不给它这个地府灵宝的面子了。 “还追?你倒是胆大的很,你知道那两只虫子是什么吗,就敢追。” 楚沁姝有些恨铁不成钢。 以前挺懒的一个小葫芦,近段时日越来越勤快不说,好奇心还越来越重了。 帮了她不少是真,但这次弄丢的,很有可能是她皇爷爷的救命之物。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该生气呢,还是该生气? 第180章 探秘雾境 “知道呀,是虫子。” 小葫芦可爱的大眼睛,萌萌的看向楚沁姝。 “不是普通的虫子,是蛊虫,就是那个有可能救我皇爷爷的蛊虫。” 楚沁姝也不隐瞒小葫芦。 蛊虫是在空间里飞走的,说不定它有法子找到呢? “蛊虫?就是从赵恬卧房里找到的那对惑心蛊?” 小葫芦恍然大悟。 这不是它昨日看视频查出来的吗? 它怎么就没想到呢? 唉,都怪赵恬。 往瓷瓶里放的时候,干嘛挡着罐子呀? 害的它都没看清楚,装蛊虫的罐子长什么样。 “不是那对还能是哪对?你以为你主人我会养蛊?” 楚沁姝没好气道。 自己找出来的东西自己都不认识,她可真是服了小葫芦了。 “呵呵,小葫芦不是这个意思。” 小葫芦尴尬的摸摸自己头上的葫芦叶子,脑子里也在迅速的想着法子。 蛊虫认主之后,是以人血为饲。 它从视频中看到过,赵恬扎了手指往那两个瓷瓶里滴血。 赵恬是每七日便要喂一次蛊虫。 而离她最近一次喂食蛊虫,已经过去三日了。 说不得再过四日,那对蛊虫到了进食时间,就会自己飞回来了呢? “是这个意思也没用,咱们还是赶紧去找蛊虫。” 楚沁姝想出去找找,这空间就这么大,说不定能找到呢? “主人,小葫芦已经找过了。你陪你娘亲的那一个时辰,小葫芦都在找那两只虫子。可惜,没找到。” 小葫芦除了没掰开院子里那群鸡鸭鹅的嘴找,其它能找的地方真的都找过了。 “行,那你就在书房待着,我自己再去找找。” 楚沁姝想去古井里看看,灵泉对生灵有无穷的吸引力,她就不信那对蛊虫会例外。 即便不会在古井里,也有可能在井边的葫芦叶子下面躲着。 “不要,小葫芦跟主人一起去找。” 小葫芦哪好意思让楚沁姝一个人去找。 它犯的错,怎么也要给主人一个交待才行。 那对蛊虫若实在找不回来,大不了它替主人再养一对就是了。 不会养就学,它小葫芦想干的事情哪有干不成的? 楚沁姝没说话,转身往院子去了。 古树这边阳光正好,古井中竟能看出粼粼的水光。 看来,古井中的灵泉已经积攒了不少。 一人一葫芦围着古井找了两三圈,把栅栏上的葫芦藤都翻了个遍。 别说蛊虫了,就连半只普通虫子的影子都没见着。 “主人,鸡吃虫子。” 小葫芦见楚沁姝在翻葫芦叶子,突然就冒出这么一句。 楚沁姝:“” 也不知道鸡吃了蛊虫会不会中蛊? 这种想法也就一瞬间,楚沁姝并未当真。 找完井边,两人又去了古树的另一侧。 那边满地青草,一眼望不到边。 哦,应该是边界上一片雾气,雾气后面是什么,楚沁姝从未探究过而已。 小葫芦只说,它每换一届主人,那雾气后面的情景都不一样。 它怕说的不对,就干脆不说了。 “小葫芦,这里好像有一个出口。” 为了找蛊虫,楚沁姝硬是迈着小短腿,走到了草地边缘与雾气相连的地方。 “嗯,这里的雾气比别的地方轻薄,咱们要走进去看看吗?” 小葫芦心里直打鼓。 它以往那些主人,也有主动探索的,但从未有人遇到过雾气自动变轻薄的情况。 当然,也有不顾一切往雾气里冲的,但无一不是碰壁而归。 “嗯,既然来了,当然要去看看。” 楚沁姝倒没有多紧张,她好歹是净空大师亲自‘开过光’的福星。 别的能耐没有,但遇难呈祥,逢凶化吉,总该是福星的基本体质? 这样想着,楚沁姝便继续往里走。 小葫芦对此,更是没有一点担忧。 大不了碰壁而归,它还能在自家的地盘上遇到危险不成? 她们谁也没注意,当她们的背影消失在这个所谓的‘入口处’之后,便有雾气迅速飘过来将所有痕迹抹去。 一切就好像是从未发生过一般。 一人一葫芦,从一前一后变成拉着小手,再到挽着胳膊 也不知走了多久,两人四条小短腿都走不动了,眼前才豁然开朗。 “主人,这里是一个山谷。” 小葫芦观察了一下地形,发现两侧都是山,而它和楚沁姝则是站在山间的一条小路上。 两山之间的距离并不远,山谷中也没有河流。 除了一些灌木和杂草,就只有她们脚下的这条小路。 其实小路上也长满了杂草,若不仔细分辨,也不一定就能看出这是一条路。 “嗯,继续往前走走看。” 楚沁姝也看清了这里的地形,这里不但是个山谷,好像还很热。 看来,这里正在经历夏季。 二人又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小葫芦就有些紧张起来。 “小葫芦,你可是地府灵宝,别给其它灵宝丢脸行不行?” 楚沁姝感觉自己的小胳膊被小葫芦的小爪子抓的死紧,就噘着小觜不高兴了。 她可真是太不容易了,明明自己还是个小婴儿,却还要照顾活了几千年的地府灵宝。 “主人,小葫芦不是害怕,小葫芦是感受到了特别的气息。” 小葫芦是地府灵宝,活的时间长,所以它的五感也比楚沁姝来的灵敏许多。 楚沁姝的五感只是相对普通人更为灵敏,但与小葫芦比的话,还是会差一些。 “特别的气息?” 楚沁姝不解,不该是危险的气息吗? 难道这山里有宝物? “主人,那座金银山还不够你花一辈子吗?小葫芦只闻到活物的气息,没有闻到金银的气息。” 小葫芦知道楚沁姝的心思,立马提醒道。 “哦。” 楚沁姝累的有些气喘,也不想多说话。 她们来的时候竟然忘记带水和食物了,这也不知走了多久? 若回去还这般走法,那她怕是会累死。 “主人,你试试取井水和树上的果子,看能不能取到这里来。” 小葫芦不得不再次提醒楚沁姝。 甚至都有些怀疑她,前世到底是怎么混进研究所的? 能进研究所的人不都是爱动脑子,且动手能力一流的吗? 怎么轮到它的主人这里,就全变了。 “水来,果子来。” 楚沁姝停下脚步,故做夸张的喊了一嗓子。 然后,伸出小胳膊霸气一挥。 哼,别以为她不知道小葫芦在想什么。 第181章 捅了飞禽走兽的窝 本人凭实力进的研究所,动手动脑能力都是一流,不信就来试试。 “哗!” “砰砰砰砰!” 楚沁姝被兜头浇了一脸水。 然后,一大波各类果子,就从身后的迷雾中呼呼往她们身上飞。 “啊!” 楚沁姝被打中。 小葫芦反应比她快,在看见果子往这边飞的时候,就爬到了旁边的山坡上。 “主人,快跑,榴莲来了。” 见楚沁姝被打中好几下,小葫芦虽忍不住想笑,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打出个好歹。 而且,它目测飞过来的这个榴莲,个头不小。 这要是被打一下,怕是主人的小命都要去了。 楚沁姝:“” 她好后悔,她刚刚为什么要装逼? 果然,装逼糗事多。 这比她前世闯红灯看帅哥还社死。 不过,她这次应该丢不了命。 “嘭!” 楚沁姝听见小葫芦的提醒,就忙往侧面跑出去。 刚跑出去几步,榴莲就‘嘭’的一声落到了她之前站的位置。 小葫芦和她同时松了一口气。 等果子不再从迷雾的方向往她们这边飞了,楚沁姝才找了个石头坐下安抚自己。 真是吓死宝宝了。 看来,有本事也不都是好事。 “主人,谁让你要叫‘果子来’的,你该说清楚要什么果子。 而且,那个井水也不能这样取用,全浇在地上了,多浪费啊。” 事后诸葛,说的就是小葫芦。 楚沁姝瞪了它一眼,“要你说?”然后,拿起一个苹果先啃上了。 管他呢,被砸了好几下,先吃几个果子补充一些能量不过分。 “主人不用补充能量,主人最应该补补脑子。” 小葫芦悄声嘀咕着,也拿了一个水蜜桃咬了一口。 它吃东西虽然对身体没啥用,但给嘴巴过过瘾,也很有必要。 二人刚各自吃完手上的果子,小葫芦就跑过去将楚沁姝扑倒在地。 “主人,有一大波不明生物正在靠近。” 小葫芦心里纳闷,刚刚那种特别的气息离它越来越近了。 但它又听到了奔跑声和各种翅膀扇动的声响。 虽然它能察觉出,这些声响中,并没有针对她们的危险。 但潜意识里,它又觉得应该先躲一躲。 “那咱们还不快跑,倒在地上等着它们踩吗?” 楚沁姝被扑倒在地,脑袋接触到地面,也感觉到远处有微不可察的震感传来。 “主人说的对。” 小葫芦灵活的翻身下来,还不忘将楚沁姝也从地上拉起来。 两人相携着往一侧的山坡上走,直到走到二十丈开外的一个大石头后面才停下来。 “主人,是白虎。” 小葫芦爬到大石头上偷看。 “还有雪狼。” “还有狮子、白鹿、白天鹅、金雕妈呀,后面还跟着密密麻麻的一群好像是虫子。” 小葫芦看到最后,竟从石头上滑下来,不敢再多看一眼。 这些明显不可能出现在同一个地方的飞禽走兽,让楚沁姝愣住了。 雪狼和白虎,一个生活在雪山,一个生活在印度。 怎么会同时出现在这里呢? 狮子和白鹿这两个物种,跑到一起还能相安无事吗? 其它的鸟啊,虫的,楚沁姝都不敢再想。 别人跑进山最多就是捅个马蜂窝,而她呢?竟然捅了飞禽走兽的窝。 “主人,你还捅了虫子窝。” 小葫芦补充道。 “虫子?可有发现那两只蛊虫?” 楚沁姝一听虫子就来了兴趣。 她可没忘记这一路艰辛,闯过雾境是为了啥。 不就是为了找那两只蛊虫吗? “主人,你要不自己去找找?” 小葫芦不是不愿意找,是它真的分辨不出,那黑灰一片的到底是些什么品种的虫子。 再说那两只蛊虫,它也没见过它们的真面目,怎么找? 楚沁姝:“” 她有理由怀疑,小葫芦这是想害死她,好重新换个新主人。 就山谷里那些,她一个都惹不起。 说不定还会上赶着送上门去,给它们饱餐一顿。 楚沁姝瞪着小葫芦,小葫芦无辜的看着楚沁姝。 一人一葫芦就这样相对而坐。 心里都盼着山谷那些家伙,没事就赶紧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 “主人,它们去迷雾那边了。” 等了足有两刻钟,小葫芦听着山谷的动静越来越小,才敢伸出脑袋看了一眼。 “你说它们能走出迷雾,找到咱们的地盘吗?” 楚沁姝皱着眉头问。 “按理说不会,那雾境并不小,它们进去迷路的可能性很大。” 对这一点,小葫芦很笃定。 它跟了无数届主人,除了他们主动从山中带出去的鸟兽,它还从未见过有鸟兽自己走出去的。 这处山谷离雾境有半个时辰的路程,当然,它们两个的小短腿半个时辰其实也走不了多远。 至少,它们现下所在的这处山坡,就能看到迷雾的边缘。 “小葫芦,那些大家伙都去雾境那边了,咱们赶紧继续往山里走走。” 楚沁姝还没有放弃寻找那对蛊虫。 蛊虫既然没有留在古宅里,也没有留在古井边,那极有可能是它们并不被灵泉吸引。 而刚刚奔跑出来的那些,她猜测十有八九是被她‘取’来的灵泉和果子吸引出山的。 “好,小葫芦听主人的。” 小葫芦也想起,丢了蛊虫是自己闯下的祸,主人能陪着它一起找,它可不就得好好配合吗? “主人,贴上这个符。” 小葫芦从自己的葫芦肚子里掏啊掏,掏出两张符,给它自己和楚沁姝一人一张。 “飞行符?” 楚沁姝问。 同时,心里也有些期待。 御风而行,想想就帅。 小葫芦点点头,拉着楚沁姝的手,嘴中默念了一句什么之后,她们俩便一起飘到了半空。 楚沁姝动动脚,竟挪不动半分。 她又想张开双臂,迎接微风拂面。 “主人,心里想着要去的地方,咱们就能去了。” 小葫芦压着楚沁姝的小手,不让她抬起来。 心想着两个人伸着胳膊飞,好像两个傻子。 “嗯,好。” 楚沁姝其实也不知道那对蛊虫去了哪里,但心里想着虫窟或是山洞肯定错不了。 赤灵国的人养蛊,最初就是在山洞里养。 直到这个山洞中,剩下生命力和武力值最强的虫子,他们才会将这些虫子收进罐子里继续养。 养到只剩下最后一只,这便就是蛊了。 第182章 鸟兽大军认主 楚沁姝猜的没错,她心里想的这些地方在这山谷中还真有不少。 而且每去一个,都会看到里面满是虫卵和粪便。 这明显就是虫类长期居住的地方。 只不过她和小葫芦一连去了不下十个地方,都没寻到那对蛊虫的影子。 “主人,小葫芦不知道这山谷里和外界会不会有时差,咱们要不还是先回去。” 小葫芦默默算了下时辰,她们在山谷里待了少说也有一个多时辰。 再加上从古宅到雾境,以及穿过雾境到山谷的时间。 若是没有时差,那她们现下赶回去,正好是主人起床洗漱的时辰。 “你说的对,是得赶紧回去了,若是实在赶不及,我从这里也能直接回到摇床上的?” 没有找到蛊虫,楚沁姝有些没精神。 她是意识进的空间,若是回去,她在空间里的实体就会消失。 她进空间并没有固定的地方,而是心里想着哪里,她便会出现在哪里。 所以,她若马上想着回去,是不是她也会立马消失。 “主人,你可以试试看。” 小葫芦也不清楚这个。 但它以往的主人都是在完成任务之后,雾境消失,才能随心所欲的出现在雾境后面的任何一个地方。 当然,也能从任何一个地方,回到他们那一世所处的现实世界。 “嗯。” 楚沁姝点点头,同时心里想着‘回去。’ 但并没什么用,因为她还在原地。 “主人,那就是在雾境消失之前,雾境后面的地方还不能与盛安国建立联系。” 小葫芦说着,又默默念起启动飞行符的咒语。 两个又萌又蔫巴的小可爱,很快便重新飞上了半空。 下一刻,她们就听见轰隆轰隆的奔腾声,以及连续不断的震翅声和鸟鸣声,由不远处传来。 在楚沁姝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让她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天上飞的,全都与她和小葫芦错身而过。 地上奔跑的,也都低下高昂的头颅避开她们。 甚至有些躲闪不及的,还从空中摔落下去。 地上跑的太快刹不住车的,也很快滚作一团。 混乱持续了一会儿,那些飞禽走兽就很快停下来,冲着半空中的两人鸣叫或是挥动翅膀。 眼中还透露出期待的光芒。 小葫芦也被这样的场面,震惊的忘记了继续飞。 “小葫芦,它们说想认我为主。” 楚沁姝竟诡异的,从一众禽言兽语中听到了人话。 她顾不得多想,就翻译给小葫芦听。 小葫芦点点头,又摇摇头。 它见过神鸟或神兽认主,但从未见过这么一大群一起认主。 “你们为何要认我为主?” 楚沁姝这下也不急着回去了。 这么多飞禽走兽都认她为主,等她长到三岁,她就领着它们去炸京城。 那时,京城最靓的仔,舍她其谁? “是天意让我们如此。” “因为你要拯救的盛安国,与我们有因果。” “你需要我们的帮助。” “只有你,才能让我们挣脱那人的” 百言齐发,楚沁姝也只能听到什么算什么。 好在,都是积极的原因。 “如何认主?” 楚沁姝听过她的禽军兽将,以及虫兵蚁卒发言之后,便悄悄问小葫芦。 小葫芦知晓它的每一届主人,都有与众不同的能力。 但它着实没想到,它的这一届主人竟能听懂兽语。 至于这些家伙如何认主? 它认主的时候,是灵魂契约,在地府时就绑定了楚沁姝。 “你们可是因为喝了灵泉,吃了灵果,才得知她是你们要认的主人?” 小葫芦没有回答楚沁姝的问题,而是问空中和地上的这些鸟兽 “是啊。” “是灵泉和灵果,让我们觉醒了前世记忆。” “我们前世并未等到真正的主人。” 又是一顿嘈杂的输出。 但楚沁姝和小葫芦,都听懂了这些鸟兽要认主的起因。 竟是因为灵泉和那些果子。 看来,她装逼也不一定都是坏事。 “主人,指尖血加灵泉点到每一个族群首领的天灵盖上,就可以让它们认你为主了。” 小葫芦想出了法子。 指尖血加灵泉,其实就是将指尖血稀释后使用。 正常滴血认主,都是至少一滴指尖血。 但它目测了一下,这天上飞的地上跑的,还有那些爬行和蠕动的,族群分类都不知道要分多久。 若是每一个族群首领都要一滴指尖血的话,就它主人这副小身板,怕是血放干了都不够用。 “好,你快帮我。” 楚沁姝不想自己把自己扎出血,就伸出小手,示意小葫芦帮她扎。 “好,小葫芦给你扎完手指,你心里就想着灵泉水,灵泉水过来之后,小葫芦会施法让它们围着你扎了的手指吸收血气。 等血气和灵泉的比例够了,小葫芦会继续施法让灵泉自己去找族群首领,然后滴落到它们的天灵盖上。” 小葫芦耐心的给楚沁姝讲解着,这种集体认主时的操作流程。 等她点头之后,就在自己的葫芦肚子里一掏,然后速度极快的抓住楚沁姝的无名指就扎了上去。 楚沁姝明显感觉到自己手指一痛,便忙用意识取来灵泉水。 后续就跟小葫芦说的一样,灵泉就像是有自主意识一般围着她转圈圈,之后便四散开去。 而那些鸟兽,则都乖乖的停在原地,等待着神圣的认主时刻。 混着福星之血的灵泉水,丝毫不差的奔向每一个族群首领。 等那些灵泉水落定位置,消失不见,这些族群首领们,便像开了灵智一般,瞬间灵台清明。 “你们各自还是像以前一样生活,我有空了再来看你们。” 这一通忙活完,楚沁姝便拉着小葫芦急急离开。 再不回去,她都赶不上起床洗澡上朝了。 东宫主院 楚承奕已经醒来,正在看着睡熟的楚沁姝皱眉。 小家伙难道是做恶梦了? 怎么小脸上的表情如此丰富? 皱眉、噘嘴不说,还间歇性挥舞一下小手,小腿更是踢的咚咚响。 若非小摇床结实,说不定这一晚上,都能被她踢出个大坑来。 他带着小家伙住了这些时日,此种情形还是第一次遇见,着实让他有些费解。 “殿下,微臣来了,可是要替小郡主看看?” 程太医背着医箱站在门外。 “嗯,叫你来,自然是要让你替小郡主看看的。” 楚承奕示意程太医进卧房。 小摇床上的楚沁姝,正在蹬蹬蹬的左右交替着踢腿,节奏还挺欢快。 程太医一看,忙放下医箱,拿出里面专为楚沁姝记录的那个册子。 第183章 半真半假 “不是该先诊脉?” 楚承奕一见程太医这般,都急了。 从医几十年的老太医,哪有看诊还现翻书的? “是是,殿下说的是,是该先诊脉。” 程太医忙将册子放回医箱,拿出脉枕,打算为楚沁姝诊脉。 楚沁姝一只小手过一会儿挥一下,另一只小手则是握紧了拳头晃动着。 虽然晃动幅度不算太大,但要诊脉,还是有些为难程太医。 程太医行医数载,这样的病例他还是第一次见。 诊脉都无从无下手,手上的脉枕更是无用武之地。 “诊不了脉,便用别的法子,若实在无法,你翻书找找也成。” 楚承奕看程太医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也妥协了。 他虽不是太医,却也听说过,睡梦中这般表现的人,是万万不能惊动的。 不能叫她,更不能阻止她的动作。 “诶,微臣这就找找。” 程太医放回脉枕,又拿出那本册子,一页一页的翻看起来。 其实,这册子上都是楚沁姝的一些异于常人的表现,并无任何与病情相关的记录。 但程太医也一时无法,不能解决问题,便只能等待。 等着楚沁姝的动作停了,再替她看诊。 两刻钟后,楚沁姝终于停下了所有动作。 又过了半刻钟,她才缓缓睁开眼睛。 “啊啊。” 【爹爹早啊,姝儿醒了,姝儿要洗澡澡。】 楚沁姝见楚承奕正担忧的看着她,还以为是自己醒的太晚了。 但她在空间里忙活了一夜,着实是累的不轻。 她甚至都感觉到,身上汗津津的黏腻感了。 此刻的她,除了想洗澡,根本就顾不上别的。 “姝儿想洗澡啊,爹爹这就让人为你准备。” 楚承奕给了程太医一个眼神,示意他赶紧的为楚沁姝诊脉。 他则是去了卧房门口,交待守在那里的邱望,让姚嬷嬷给楚沁姝准备洗漱的一应物品。 “小郡主早啊,微臣给你诊诊脉可好?” 程太医一边问,一边伸手抓住了楚沁姝的小手腕。 楚沁姝:“” 这平安脉不是早朝后在御书房请吗? 而且,她的平安脉都是太医令给永平帝请的时候,顺道给她请。 今日怎么轮到程太医了? 这天都还没亮呢,请了平安脉算今日的吗? 不过,不管楚沁姝心里怎么想,她都没有拒绝程太医给她诊脉。 唉,都不容易。 程太医日日制药,忙的不可开交,还要被她爹爹薅来给她诊脉。 她若再难为人家,就有些不合适了。 “小郡主的脉象很是康建,气色也很红润,并无任何不妥。” 程太医诊完脉,便将诊断结果说给楚承奕听。 然后就打算拿出那本册子,将楚沁姝的表现记录下来。 “无事便好,你回药庐再记,孤要和小郡主说说话。” 楚承奕没看程太医手中的册子,只以为他是要记录脉案。 既然楚沁姝无事,那程太医当然不必继续留在这里了。 “诶,微臣这就回去。” 程太医很快收好小册子,盖上医箱背着就告退离开。 他得赶紧回药庐去将小郡主刚刚的表现都画下来,这可是这类孩子的重要生活表现。 楚沁姝若是知道程太医的想法,一定会说:她这顶多算是做了一个身临其境的梦。 正如有人梦中坠崖,脚上便会有使劲往下一蹬的动作。 脑子里,甚至还会出现踩空坠崖的失重感,和无意识的恐惧感。 “姝儿,你可是做恶梦了?梦见有狼在追你还是有坏人在追你?” 楚承奕从楚沁姝的动作猜到,她可能是在奔跑。 这个问题,楚沁姝一听就有些愣住了。 不过,她很快又想通了。 可能是她太着急从雾境中往外赶,跑的动静大了些。 导致身体也无意识中有些动作,还正好被楚承奕看见。 “啊啊。” 【爹爹,姝儿就是做梦了,姝儿做了个好长好长的梦。】 【梦中有白虎、雪狼、还有狮子和白鹿,嗯,还有天上飞的,地上爬的,好多好多动物在追着姝儿跑。】 【不过,它们并非要伤害姝儿,而是在跟姝儿玩儿。姝儿一高兴,就跟它们玩儿了好久好久。】 楚沁姝将空间中的事情,半真半假的跟楚承奕说了。 万一她以后想带白虎或者白鹿出来玩儿,也正好可以拿这个梦当借口。 至于怎么编瞎话糊弄人,就到时候再说。 如果那时候,盛安国已经足够强大,也许就不用她编瞎话了。 她是福星,福星有与众不同的能力,有什么好奇怪的? 她就爱带着禽军兽将去炸街,怎么了? 她还能带着它们,去炸赤灵国呢。 “姝儿竟梦到了如此多的瑞兽?大吉之兆啊,哈哈哈哈,姝儿可真是爹爹的小福星。” 楚承奕一听白虎白鹿,嘴都笑的合不拢了。 这可都是长兴大陆传说千年的神兽,大吉大利,祥瑞之物。 至于狮子?不好意,他并未听说过。 还有雪狼,虽非长兴大陆认可的神兽,却也是北境邻国的图腾信仰。 在北境邻国,那可是至高无上的象征。 身为福星的女儿梦到了这些,定然是上天的指引,是有大福气要降临到盛安国的征兆。 “啊啊。” 【爹爹,姝儿做梦可累了,还出了一身汗,能不能快快给姝儿洗澡,然后让姝儿喝三碗naai?】 楚沁姝没管楚承奕对她那个梦的解读。 她是真的又累又饿。 上次在空间里走地下通道去金银山,都没这次累。 不仅累,还失了不止一滴血,她是真的得赶紧补补。 要不然一会上早朝的时候,怕是会低血糖。 “好,爹爹这就让姚嬷嬷过来抱姝儿去洗澡澡,喝naai。” 楚承奕说着就将楚沁用襁褓包好,送到卧房外的暖阁里。 姚嬷嬷接过去,就将她抱到卧房对面那间屋里去了。 那间屋子,是楚承奕专门让人为楚沁姝改装的洗漱间。 与他的卧房相对,与暖阁相连,里面早早烘上炭炉子,保证楚沁姝不会受一点凉。 楚沁姝正在享受温水沐浴的舒爽,暗牢里的皇后却在这一刻清醒过来。 “这是什么地方?我不是死了吗?” “嘶!手好疼,嘶!腿竟然没有知觉了?我果然是死了。” 第184章 皇后的异样 散朝后,回到御书房。 永平帝刚从楚承奕手中接过楚沁姝,龙卫便闪身出现在几人面前。 “出了何事?” 永平帝皱眉,语气有些凝重。 龙卫一般不会主动出现,除非是出了他们处置不了的事情。 “是” 龙卫开口只说了一个字便停住了。 永平帝便知道,这事不能让外人知晓。 于是,又让起居令和在御书房当值的翰林,以及一些不相关的人员退去了偏殿。 殿中只留下自家祖孙三代三人,以及几名心腹内侍。 “说,是皇后还是国师?” 永平帝问。 “回皇上的话,是皇后,她好像疯魔了。” 龙卫道。 关在暗牢中的人,他们会定时进去查看。 也会过几日给他们喂些水和食物,用以吊着他们的性命。 “疯魔?她不是早就疯魔了吗?” 永平帝以为这是皇后的伎俩。 皇后被关进暗牢足有两个月了,哭闹、装疯卖傻,装病,哪一样没折腾过。 不过是想要见他,唤醒惑心蛊罢了。 “回皇上的话,皇后之前是装疯,但这次像是真的” 龙卫将皇后的种种异常,一一列举出来。 他们一早去暗牢例行巡查,皇后便异常清醒不说,还说了好些他们听不懂的话。 竟然还问如今是何年何月,哪个朝代,谁是皇帝 最后又说这个朝代她竟然没有在历史书上见过 甚至连她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这种种迹象,不用疯魔来解释,还能用什么来解释? “疯魔便疯魔,还和以往一般,不要让她死了就是。国师如何?” 永平帝无论如何都不会对皇后心软。 不说那本书中所写,后面会发生的事情。 就只看皇后为了入宫,以及入宫后这十年的所做所为,他都没有一点原谅她的可能。 宣国公府那些胆敢算计皇家的人,虽然已经被处置干净了,但皇后还没有得到她应有的惩罚。 所以,专为她安排好的后半生,她还得继续苟延残喘的‘享受’下去。 “国师并无异样,送吃食和水的时候,也会吃喝,平日里除了喘气,并不开口。” 龙卫回禀道。 国师刚进暗牢时,他们就审过。 他承认自己是赤灵国黑巫,也承认自己是赤灵国安插在盛安国的细作。 但关于皇后的事,他并不多说一个字。 与他接头的其他细作,他也说不清楚,只说他是单线细作。 也就是等着赤灵国的其他细作找他,然后执行一些需要他的身份才能完成的任务。 若有事,他也可以给赤灵国二皇子传信,那位二皇子便是他身后的势力。 还说二皇子手中握着他的命脉,不为他办事,他就会丢命。 问他为何要帮皇后残害后妃和皇嗣,他就说皇后是女帝命,帮皇后就是为了赤灵国和盛安国的长久和平。 再多的,就问不出来了。 想来,他那握在赤灵国二皇子手中的把柄,于他而言比命都重要。 关于国师的供述,永平帝看过好几遍。 国师并非硬骨头,说的也并非全是假话。 有些事情说不明白,也有可能他根本就不知实情。 但永平帝有楚沁姝给他的那本书在手,很多国师不说或是说不清楚的,他心中其实也算有数。 国师这个饵,他想要钓的是大鱼。 而留着真国师就是想让他亲眼看看,他与他背后筹谋着要残害的人,会如何反击他们。 “嗯,国师和皇后一样,留着一口气就行,不要相信他们的任何话,若有可疑再来回禀朕即可。” 永平帝摆摆手,示意龙卫退下。 龙卫执行自家主子的命令,自然是毫不犹豫的。 “啊啊。” 【皇爷爷,姝儿知道,皇后肯定是死了又重新活过来,而且还忘记了之前的记忆。】 楚沁姝在永平帝怀里,听着龙卫的描述,便觉的诡异。 原书中,皇后一帆风顺,当然不会有这般经历。 但现下情况不同,皇后已然从原书中的大女主,变成了如今的恶毒女配。 谁知道穿越大神或是什么系统制造商,会不会给她送个金手指或自救系统? “哦?皇后这般恶毒的人,怎会一次又一次得到如此机缘?” 永平帝不愿相信楚沁姝的话。 他记得那本书中所写的皇后,就是异世孤魂借了原宣国公府二小姐的身子重新活过来的。 按说她都已经重新活过一次了,上天怎会再让她重新活一回? 难道她就是个不死不灭的鬼魂? “啊啊。” 【可能是因果未了,所以她就在这几世轮回,没法子重新投胎。】 楚沁姝并不懂玄学,也只能编瞎话哄永平帝。 “啊哦,啊啊。” 【皇爷爷,您让龙卫都离皇后远一点,每七日给她送一次吃食和水就成。】 楚沁姝不是不想让皇后死。 但她的想法和永平帝一样。 在原书中,皇后能将她的大舅舅和爹爹,关进密室豢养羞辱,她为何不能用同样的方式报复回去? 她们一家人在原书中受过的苦,她是一点都不会便宜皇后的。 至于她的猜测,并不一定就会成真。 退一万步讲,即便成真了,她和小葫芦又不是摆设。 “主人说的对,咱们的任务并非杀了皇后一派了事。而是要让皇后以及她背后之人在几世轮回中崩塌神魂,再也没有重来的希望。 只有这样,长兴大陆才能有真正的清明盛世。” 小葫芦感应到楚沁姝的想法,很是赞同的附和道。 “主人放心,小葫芦今日便盯着皇后和国师,但凡有不妥,小葫芦就会提醒你。” 小葫芦说着,已经调出了皇后的视频。 暗牢还是一如既往的黑暗,皇后倒是比之前精神了许多。 嘴里还在不停的胡言乱语。 ‘系统,呼叫系统。’ ‘金手指呢?我怎么会没有金手指?’ ‘不会的,穿越大神从不会莫名让人穿越,肯定是看我机灵才选中我的。’ ‘穿越大神肯定是得知我前世过的不好,才让我穿越重活一世,好补偿我。’ ‘我要空间,我要灵泉,我要金山银山。’ 皇后换着法子向穿越大神许愿。 可惜,回答她的除了静谧无声,就是龙卫的无语和白眼。 ‘皇后是真的疯魔了。’所有龙卫都是这样的想法。 第185章 故意想送他的人情 皇后除了脖子能动,四肢都固定在刑架上。 无论她如何变换姿势向穿越大神许愿,也最多是将头偏向左侧还是右侧的区别。 她很想来个举手指天,召唤神灵的动作,但是现实不允许。 永平帝也算仁慈,只是让龙卫将她绑在刑架上,并未上铁钉。 所以她动作大一些,倒也没有把胳膊腿搞的血肉模糊。 “主人,皇后好像真的没有记忆了。” 小葫芦就在书房看着皇后折腾。 从语气和行为上,它就可以确认,这个皇后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了。 楚沁姝听着小葫芦的反馈,并未吭声。 有没有原来的记忆并不重要,只要她还是皇后,就逃不掉。 而且,记忆这种东西,说不定多经历一些事情,就又想起来了。 “好好好,皇爷爷听姝儿的。” 永平帝觉得楚沁姝的话有道理,就又召来龙卫叮嘱了一番,才放下心来。 这宫中的暗牢,还从未有人跑出去过。 只是,谨慎一些总不会错。 “父皇,儿臣查了忠义侯府当年的事” 楚承奕以前在明面上,并不知晓皇后被永平帝关起来了。 所以,他从未在永平帝面前表现出他知道此事。 今日永平帝没避着他,也就是不再隐瞒他的意思。 那忠义侯府的事情,他也就可以直说了。 “嗯,朕知晓忠义侯府的事,是皇后和宣国公府联手做的,你可查到证据了?” 提起自己办的冤案,永平帝是一点儿也不避讳。 让楚承奕替忠义侯府翻案,也是他故意想送他的人情。 那忠义侯世子毕竟与楚承奕是自小玩到大的玩伴,感情比亲兄弟还亲。 当年,他也知道楚承奕为忠义侯府奔走。 只是,那时的他被皇后蛊惑了,完全没了正确的判断,这才导致忠良被陷害。 好在他念在忠义侯世代替盛安国戍守边境的份上,并未对他们赶尽杀绝。 否则,他如今就是再悔不当初,也无济于事了。 “儿臣已查到证据,等过些时日,便可呈交大理寺重审当年的案子。” 楚承奕很想说,他手中的证据早在五年前就收集的差不多了。 而且,当年他还拿出来替忠义侯申过冤。 但永平帝不认不说,还将他禁了足,甚至还动了废储的心思。 其实,五年前他的处境也不好。 楚彦璟身患‘顽疾’,元后才过世几个月,楚彦绥被送去了相国寺 在他都没有能力自保的时候,谈何帮助兄弟? 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忠义侯,带着一家老小踏上了去幽州流放的路。 等他解了禁足出来打点的时候,才得知忠义侯世子,也就是他那个自小玩到大的好兄弟,竟然在流放路上被人偷走了小儿子。 这些年,他一边顾着自己飘摇不稳的东宫,一边托人在幽州照看忠义侯一家,还得满天下的帮他那兄弟找儿子。 这其中的艰辛,除了他自己,谁人能懂? “嗯,安排好了,你就在朝堂上当着朝臣的面提出来,朕再交由大理寺去重审就是了。” 永平帝既然主动提出要给忠义侯翻案,自然要把事情做漂亮了。 流程和规矩都不能乱。 至于推翻了当年的判决,他面子上过不去? 那他倒是没有这方面的担忧。 忠臣良将难得,他也不是从一而终的昏君。 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让含冤之人昭雪,也是作为一国明主该有的胸襟。 “是,儿臣近几日就着安排。” 楚承奕向永平帝揖了一礼,这一礼他是诚心诚意的感谢永平帝,感谢他还顾念着忠义侯。 但凡换个帝王,都不会主动生出这种拨乱反正的心思。 “啊啊。” 【皇爷爷,忠义侯一家都没事,就是在幽州生活的艰难一些,但他们并未怪过您。】 楚沁姝见永平帝有些伤感了,就忙出声安慰他。 都怪皇后,想抢自己的姐夫忠义侯世子当夫君,故意落水。 那忠义侯世子只是没有中计下水救她,她就记了仇。 而她的皇爷爷,只是皇后报仇的工具人而已。 他也是被蒙蔽了,中文侯府之事,实在是不能全怪在他头上。 “嗯嗯,皇爷爷知晓,姝儿不必担忧。” 永平帝拍拍襁褓,哄着楚沁姝。 有楚沁姝的安慰,永平帝的心里也着实舒坦了许多。 马府 此时正是午歇的时辰,所以马修礼就在自家书房中等着豫州的消息。 自他知晓赵恬事败之后,心里就七上八下。 豫州那边,前两日还有信传回京城。 这两日竟突然没有任何消息了,也不知那边到底是何情形? “老爷,或许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马修礼的心腹见他发愁,也只能出言安慰。 “没有消息,也有可能是事情败漏,那边没法儿传出消息。” 马修礼最担心的,便是豫州那边断了消息。 虽说在周鸿境去豫州之时,他就提前做过安排。 但他笃定周鸿境查不出什么,也只是抹了明面上的痕迹。 可江柏青这人,他虽不了解,但也知虎父无犬子的道理。 如今,这一个江柏青就够他头疼的了,竟还多了个刑部。 说来说去,他的这些麻烦都是周鸿境那个老匹夫惹来的。 哼,连个京兆尹都当不好,连个庶民昭都看不住,他周鸿境到底是凭哪张脸活在这世上的? “来人。” 马修礼是真急了,豫州他是不能去露面。 但京中的仇人,他还是可以先杀杀的。 “主子。” 暗卫全身黑衣,连头巾和面罩都一个不少。 “安排几个人,今晚去京兆尹的府上,” 马修礼对暗卫一通安排,等暗卫飞身离开,他心中的郁气总算散了些许。 此时,还躺在床上养病的周鸿境,突然感觉后背一凉,浑身一激灵就醒了过来。 “老爷,您醒了?” 管家是十二时辰不离身,侯在周鸿境的卧房里。 见他醒了,便忙上前询问。 想看他是要如厕,还是要喝水,总之不能让自家老爷再受罪。 “老周,有人要杀我。” 周鸿境看着管家,心慌道。 第186章 不好的预感 “老爷,您可是做噩梦了?” 管家看看外面的天色,又看看周鸿境。 若非他不是郎中,他都想上前摸摸周鸿境的额头,看看他是不是发烧了。 大白天的,怎会说胡话呢? “不是做梦,是真的,是真的有人要杀我。” 周鸿境眼中都是惊恐,说话间甚至还往被子里缩了缩。 “老爷,可要请郎中来看看?” 管家不知道该如何接这话。 又想着自家老爷这病本就是因惊吓才引起的,少不得惊厥多梦。 不若还是请郎中来,再开几副安神的药方。 “不必,我已然大好了,不必再吃药。” 周鸿境并未做梦,但就是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有人盯上他了。 “老爷” 管家还想劝。 可周鸿境却将他的话头拦下了。 “管家,今晚你这般” 周鸿境交待完管家,便再也睡不着了。 他不能这般在府中继续养病,他得去上朝。 还有幼女的事,也该跟马府讨个说法才是,总不能他不问马府就当没这回事? 反正他长女是宁王府的侧妃,他就不信马府敢纳他幼女为妾。 周佳茗并不知晓,自家父亲要替她跟马府讨说法。 她从昨日便派人去都堂外面守着了,目的是为了打探清楚,楚承熙上下值的时辰,以及所走的路线。 十五皇子府那边,她也派了人盯守。 明目张胆的打探,她是没那个胆子。 但这般悄悄行事,她还是有法子的,大不了就多盯几日,总能摸出一些她想要的消息。 “小姐,十五皇子上下值的路线已经有了。” 周佳茗的贴身大丫鬟,兴高采烈的跑进来。 顾不得手冷,就忙将藏在袖子里的一张纸,掏出来递给自家主子。 “这才跟了一日不到,怎的就摸清楚了?” 周佳茗腾的一下翻身从软榻上坐起来,话中虽然有疑惑,眼中却是透着欣喜。 “小姐,虽只有一日时间,但十五皇子也是要上下值的呀,咱们的人只要跟紧些,自是能摸清楚的。” 丫鬟是看不懂那张纸上的几条线,但她相信自家小姐定能看的懂。 “嗯,这图倒是画的明了,让他们再跟两日,如有新路线,让他们也画出来。” 周佳茗这次学聪明了,才不愿意自己日日出去受冻呢。 上次是因为周鸿境并未挑明,让她去城门口的用意。 后来出了岔子,她也是有些怨怪周鸿境的。 所以这次她自己谋划,也没有跟周鸿境说。 只等事成之后,惊掉周鸿境的下巴,也好让他对自己刮目相看一回。 “是,奴婢这就去。” 丫鬟下去之后,周佳茗就继续斜靠在软榻上拿出那张图琢磨起来。 用什么法子引起十五皇子的注意呢? 撞马车?冬日雪天,出行的人本就不多,在大街上撞马车是不是有些太刻意了? 被追杀求助?嗯,这个不行。 上次在城门口,她就是被‘坏人’掳走,被‘好心人’救了。 那个‘好心人’敌不过‘坏人’的追打,才失手将她扔进‘路人’的马车上的。 若她这次还用这招,怕是十五皇子会心生怀疑。 或者直接从天而降,掉进他的马车里? 不行不行,那和城门口被扔进路人的马车里,太像一回事了。 给他的马车动手脚,等他行至半路车坏了,正巧经过施以援手? 嗯,这个法子可用,不过得提前安排好人手。 周佳茗就看着那张简易的路线图,胡思乱想了几个时辰。 直到快用晚饭的时辰,才去了周夫人的院子里。 “遇到啥高兴事了?” 周夫人见自家女儿满面春色,就笑着问道。 这个小女儿虽被宠坏了,却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 也不知自家老爷会给她说哪户人家。 “母亲,女儿就是见了您高兴,哪里还有旁的高兴事儿。” 周佳茗摸摸还有些发烫的脸,有些心虚。 下晌几个时辰,她不仅将拿下楚承熙的法子想好了,甚至把他们生儿育女的事都想了一遍。 若不是守着规矩要来陪自家母亲用晚饭,她都能将他俩儿女的小名想妥当。 “行了,母亲信茗儿的。” 周夫人心知女儿家的心思不好问,她也就不再多嘴。 若是女儿中意的人,老爷不同意,她问了也是白问。 所以,等几个儿子媳妇到齐之后,她就忙着张罗起用饭的事情,旁的再不多说。 夜里,楚沁姝刚洗漱完睡到自己的小摇床上,小葫芦就喊她了。 “主人,皇后好像想起什么来了。” 小葫芦今日还真的盯了皇后一天。 看她过一会儿许一次愿,过一会儿叫一次‘呼叫系统’,小葫芦都不得不服气。 有这执着的劲头,干点啥不好? 前世抢人家丈夫,到了盛安国抢自家姐夫。 抢姐夫不成,就想抢别人夫君,抢别人夫君不成,又跑去抢别人爹。 合着她这前世今生,不抢点啥就过不去了是? 这次也不知皇后这是死了又活的第几回,倒是不抢人了,却想抢个系统。 可惜,看她努力了一整天,好像还是一无所获啊。 “想起来便想起来了,我今晚不进空间了,我可不想我爹爹再像看猴儿一样的看我一整晚。” 楚沁姝闭上眼睛,只用意识与小葫芦对话,却是真的没进空间。 昨晚一夜没睡,她缺觉的很,今晚无论如何都得补上。 要不然以后长不高,她哭都没地儿哭去。 而且,睡着之后梦游一般的挥胳膊踢腿一整晚,别说她爹爹看着担心,换作是她自己,看了也得愁死。 谁家孩子像她啊? 整夜这般闹腾,看着不吓人吗? “主人,皇后在喊虫谷,喊了一个时辰了。” 小葫芦倒是不介意楚沁姝进不进空间,只要不耽误她们聊天就行。 “嗯,我就说,记忆这种东西,刺激刺激就能想起来。” 楚沁姝并不在乎皇后想起了什么。 虫谷已被国师封禁,没有国师亲自解封,皇后再怎么喊也无济于事。 第187章 天然的排斥 “主人,有没有一种可能,皇后的虫谷真的没了?” 小葫芦试探着问。 它总觉得昨晚那一帮子认主的家伙,冒出来的很突兀。 “没了不是正好,省的她以后再拿虫谷害人。” 楚沁姝有一搭没一搭的接着小葫芦的话。 也仅限于接话而已,一点儿都不带脑子的。 而且接着接着,她便睡着了。 经过一夜的休息,楚沁姝醒来时精神百倍。 一到勤政殿,便见寿王坐着轮椅在殿门口翘首以盼。 “太子皇弟,你可算是来了,姝儿可醒着?” 寿王一见到楚承奕,便热情的招呼起来。 引的来上朝的朝臣们都侧目不已。 他们认识寿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越看他越不像是原来那个寿王。 原来的寿王一步三喘不说,见面打个招呼,他们都怕他当场咽气。 现如今的寿王,怎的就如此活泼了? 太子殿下明明还离的老远,他就迫不及待跟他打起招呼来。 也不怕太子殿下听不见。 “三皇兄,今日怎的来上朝了?” 楚承奕走到跟前才搭理寿王,还不忘在他的轮椅和腿上扫了好几眼。 他怕不是忘记那日刚得知寿王妃有孕时,跑的比谁都快的事情了? 今日怎的还好意思坐着轮椅来上朝? “呵呵,这不是我惦记着姝儿吗,你三皇嫂也催着让我来给姝儿送谢礼。” 寿王说着,就示意他的贴身侍卫,将抱在怀里的两个木匣子递上前。 “这是我和你三皇嫂给姝儿的谢礼,一人一匣子,保证都是姝儿喜欢的。” 永平帝已经告诉寿王,楚沁姝有赐福之能,他和寿王妃能如此快速的怀上孩子,都是楚沁姝赐福的功劳。 寿王和寿王妃打心眼里感激楚沁姝,所以这谢礼也准备的颇费心思。 一盒十二生肖金玉摆件,一盒天鹅系列十二造型纯金项圈。 都是他们夫妇二人亲自画的样子,让自家金玉楼几个老工匠细心打磨出来的。 “你们太客气了。” 楚承奕只礼节性的说了一句客气话,就伸手将两个匣子接了过去。 只看匣子,他就知晓里面装的东西定是费了心思的。 “我们可不是客气,我们是真喜欢姝儿,即便我们有孩子了,也一样喜欢姝儿。” 寿王见楚承奕收了匣子,便要伸手接楚沁姝。 楚沁姝全程听着他们说话,一直插不上嘴。 还生怕楚承奕会客气的替她推了寿王的谢礼,眼睛就盯着那两个匣子,连眨都没眨一下。 “啊啊,啊啊啊。” 【三皇伯伯早,姝儿好想三皇伯伯,姝儿喜欢三皇伯伯的礼物。】 楚沁姝见楚承奕替她收了那两个匣子,寿王的手也伸过来要抱她,她就‘啊啊’着欢快的在襁褓里‘蠕动’起来。 “哦,姝儿想三皇伯伯了是不是啊?” 寿王见楚沁姝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嘴里还‘啊啊’的说个不停,就知道她是高兴了。 “啊哦。” 【是啊是啊,姝儿想三皇伯伯想的都睡不着觉了呢。】 楚沁姝被接到了寿王怀里,就不停的与他说话,撒娇,寿王也跟她聊的欢快。 楚承奕就只得抱着两个匣子,跟在寿王的轮椅后面走。 两辆轮椅,一前一后的进了勤政殿,正在寒暄的朝臣们都默默的看了过来。 太子和寿王的心思,以往都不难猜。 可如今,他们却是一个也看不懂了。 宁王倒是一如既往的来的早,见楚承奕三人进来,也上前来打了个招呼。 楚沁姝一听宁王的声音,就立马闭上眼睛装睡。 虽然她还小,但她对善恶的感知可是天生的。 喜欢她的人,她就有种天然的亲近感。 不喜欢她的人,她也会天然的排斥。 虽然在原书中,宁王并未对她动手。 但那不是她一出生就被烧成灰了吗? 若是她一直活着,又得了永平帝的喜欢,还真不敢保证宁王会放过她。 所以,她日日到勤政殿,就从未让宁王抱过一次。 “姝儿到底还小,这般早带她来勤政殿,可真是难为她了。” 宁王看着襁褓中‘睡着’的楚沁姝,意有所指的道。 他以为楚承奕日日抱着楚沁姝来上朝,是为了争宠。 就连寿王在早朝时抢着抱楚沁姝,都是为了让永平这注意到他。 “二皇兄不必忧心,姝儿早已习惯,听着父皇和朝臣议事,她反而还睡的更安稳。” 楚承奕不轻不重的回了宁王一句。 “可不是,尤其是在本王怀里的时候,她睡的才是真安稳。” 寿王不喜宁王,怼他也是不留一点情面。 ‘睡着’的楚沁姝:“” 三皇伯伯,您若是早朝时瞌睡不流口水,我就信了。 说起这事,楚沁姝都被吓到了好几回。 也不知是坐在轮椅上睡觉姿势不对,还是寿王睡觉的习惯不好,有好几次他睡着都流口水了。 还是楚沁姝急的在心里直喊,永平帝不得不提前散朝,才解救了她。 否则,她少不得被寿王的哈喇子糊一身。 “呵呵呵,三皇弟和太子皇弟说的都对,是二皇兄我想多了。” 宁王日日碰软钉子,却要日日上前来讨没趣。 三个皇子在勤政殿里的这一幕,看似简单,在朝臣们心中,却会生出万千种想法。 马修礼看着自家这个女婿,心里直叹气。 唉,如此实诚,想成大事,还真是离不开他这个岳父的筹谋啊。 于锦鸣:太子妹婿这是真的支棱起来了?敢在朝臣面前怼自家兄弟了? 杜御史:孙女婿以前不是这样的呀,难不成有了孩子,性子也变了? 李圣舟:外甥说话中气十足,怼人跟老夫还真有些像呢。 其它朝臣:宁王是个老实孩子,不过,出生在皇家,资质差点也是好事,当个闲散王爷不比流放强吗? 太子殿下自从生了小郡主,性子都变了,这可真是盛安国的福气。 总之,想什么的都有。 有希望朝政清明,皇子和睦的。 也有希望皇子纷争,搅乱政权的。 更有看人站队,以求自家权势更上一层楼的。 不过,不管他们怎么想,马修礼今日是真的高兴。 昨晚,他派去周府的暗卫回来说,人已经被他们顺利解决。 他就等着京兆府和刑部忙起来,周府的白幡挂起来。 第188章 反噬 散朝后,楚沁姝就随寿王和楚承奕去了御书房。 永平帝几人说政事,她就把寿王送她的两匣子礼物偷渡到空间里去玩儿。 “不如小葫芦好看。” 小葫芦看看十二生肖,又看看纯金的天鹅,一脸认真道。 它见过楚沁姝的其他礼物,永平帝送过楚沁姝一套葫芦玉佩,也是各种造型,还不止十二个。 小葫芦甚至还照着玉佩的样子摆过造型,摆不出来的还幻化过。 它就觉得,楚沁姝所有礼物中,就那一套葫芦造型的最可爱。 “嗯,你说哪个好看就哪个好看。” 楚沁姝才不跟小葫芦一般计较。 于她而言,造型是一方面,价值才是最重要的。 缺银子的时候可以当银子花,不缺银子的时候,可以流传百世,福泽子孙后代。 “主人,你要不要看看皇后的视频?” 小葫芦见楚沁姝拿着那一堆礼物摆弄了半晌,也该差不多了,才提醒道。 它总觉得皇后的虫谷,和自家主人收的那一帮禽军兽将有关。 “看看就看看。” 楚沁姝没想那么多,只要皇后还在受罪,她就替永平帝和楚承奕高兴。 “虫谷,我的虫谷,我要吃野猪肉,我要吃狍子肉” 视频一打开,就是皇后有气无力的声音。 “皇后既然都想起来了,怎么会不知道她的虫谷被国师封禁的事?” 楚沁姝有些纳闷,皇后这是只恢复了一部分记忆? “小葫芦也不知道,皇后昨日喊了一天虫谷,都没什么反应。” 小葫芦对此也不是很清楚。 它是怀疑皇后的虫谷,与自家主人收的那帮禽军兽将有关,但它没有证据。 “皇后想吃肉?若她真从虫谷弄出来一头野猪,怕是野猪吃她的肉还差不多。” 楚沁姝不理解皇后的脑回路。 皇后虫谷里的东西,可没有拿出来就变熟的能力,都得拿出来了才现杀。 “皇后被关了两个月,没吃过一口肉,她可能是太馋了。” 小葫芦道。 “小葫芦,皇后就一直这样吗?但这也无法说明,她的虫谷是否还在她身上啊。” 楚沁姝看了一会儿皇后,就不想再看了。 皇后召唤不出来虫谷,那是她早就知道的事情。 “主人,小葫芦是这样想的” 小葫芦将自己的猜想,说给自家主人听。 它还想和主人一起,去那个山谷问问那帮鸟兽呢。 它们肯定知道,自己之前的主人是谁。 “怎么可能?” 楚沁姝一听,那帮认自己为主的鸟兽有可能是皇后的虫谷,就有些浑身不适。 原书中不是说皇后的虫谷里,只有蛇虫鼠蚁和一些普通的兽类吗? 认她为主的可有好多都是民间认可的瑞兽呢,怎么会和皇后的虫谷扯上关系? “主人,你忘记山谷里还有好多虫窟了吗?” 小葫芦提醒道。 它也不是非要让自家主人承认,皇后的虫谷有可能被她们收了,但那两只蛊虫不是还没找到吗。 若皇后的虫谷真的被她们收了,它就有办法帮主人养蛊虫了呀。 它若真养出蛊虫,那主人的皇爷爷不就有救了吗? 主人的皇爷爷有救,就等于盛安国有救,也等于她们的任务能完成了呀。 “当然没忘记。” 楚沁姝点点头。 但山谷里那些虫蛇也好,鸟兽也好,都不伤害她和小葫芦。 从本质上来看,肯定和皇后虫谷里那些不一样。 “住在虫窟里的那些虫子,很有可能就是国师养蛊的虫源。” 小葫芦认真道。 养蛊需要大量的优质虫源,这样在自相残杀过后,才能留下最优秀的虫子继续下一拨厮杀。 “小葫芦,你说咱们从国师那儿,能否看出些什么?” 听了小葫芦的分析,楚沁姝也有了一些猜测。 若是皇后自己的意识,冲破了国师给虫谷下的禁制,国师十有八九会遭到反噬。 但若是皇后死后重生,虫谷很有可能在她死的那一刹那,与她脱离了关系。 既然脱离了关系,那大概就牵连不到国师了。 可国师用黑巫法术封禁过的虫谷脱离皇后,他多少也该有所感应。 若国师的表现也异于平常,那小葫芦的猜测十有八九就是真的。 “反噬肯定不会,能否感应的到,也得看国师的能力。” 小葫芦对术法这一领域,比楚沁姝有发言权。 它虽然不赞同楚沁姝的意见,但手中的名册还是翻到了国师的名字。 等墙上的画面转换成了国师,小葫芦就被啪啪打脸了,楚沁姝更是瞪大了眼睛。 国师这是怎么了? 还没咽气就生虫子了? “主人,你说的对,国师遭到反噬了。” 此刻的小葫芦,有些怀疑自己读过的那些书。 不是说冲破禁制,才会让下禁制的人遭到反噬吗? 皇后的虫谷,到底是脱离还是冲破了禁制? 那虫谷到底还在不在皇后身上? 如果还在,皇后怎么会无法掌控呢? “有没有一种可能,国师只是被关久了没洗澡,身上才长虱子了?” 楚沁姝只看了国师一眼,看清楚他身上是什么后,就移开了视线。 密集恐惧症,真心伤不起。 她只看一眼就浑身发痒,再多看几眼怕是就得过敏。 “不会,皇后比国师关的还久,也没见她身上长这些。而且,国师连头发都没有一根,哪里会比皇后还早长虱子?” 小葫芦立马否定了楚沁姝,还摆出了事实加以佐证。 “你说的都对,那我是不是该出去提醒皇爷爷,让龙卫去帮国师灭虱子?” 楚沁姝不知道,反噬会不会造成国师被虱子咬死。 但国师如果就这样死了,会不会太便宜他了? “不必,你忘记皇后头上长虱子的事情了?外面的药,根本就灭不了虫谷里出来的东西。” 小葫芦摇摇头,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看来,山谷非去一趟不可了。 如果山谷里面的就是皇后的虫谷,那还好说。 如果不是,那等皇后重新掌控了虫谷,皇宫就会有大麻烦。 “那就不必管他了?他不会被咬死?” 楚沁姝问。 “咬不死,国师可是赤灵国黑巫一脉最有能力的弟子,怎会这般容易屈服?” 小葫芦不信一个玩虫子的人,会被虫子玩死。 它关了视频之后,就拉着楚沁姝跳下躺椅往外走。 边走边道:“主人,咱们得赶紧去一趟山谷。” 第189章 感觉好幼稚 “小葫芦,你的意思是说,皇后的虫谷还在,而且她已经冲破了国师下的禁制?” 见小葫芦这般着急,楚沁姝也猜到了这种可能。 “小葫芦还不确定,所以咱们要赶紧去山谷问问。” 小葫芦拉着楚沁姝,边走边说。 “现在就去?可以用飞行符吗?” 楚沁姝也担心,但她不想再跟前晚一样,明明睡着了还挥胳膊蹬腿,看着怪吓人的。 而且现下是白日,御书房里可不是只有她爹爹一人。 “主人,雾境里用不了飞行符。” 小葫芦也想起了主人的糗事,虽然心里着急,却还是忍着笑道。 “用不了飞行符,那就你背我,反正我是不表演‘梦中戏瑞兽’这个节目了。” 楚沁姝噘着嘴,站在原地不动弹。 御书房里观众太多,她真的会难为情的。 只要她在空间里不连续跑动,她的身体是不会有任何动作的。 前晚,她在空间里跑的太欢实了,而且持续的时间也很长,所以她的身体才会产生潜意识的动作。 今日若是去山谷,一个来回的话,耽误的时辰可不好说。 “主人,小葫芦还没有你高呢,怎么背的动你?” 小葫芦也想噘嘴,可是想想又没噘起来。 两个人都噘嘴,感觉好幼稚。 若非雾境里不能用符篆也不能用术法,它背主人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可若真让它这么小个葫芦,背着主人那么大一个人,还不等走出雾境呢,它就可以回地府报到排队,等待下次任务了。 “你在雾境里也不能幻化?” 楚沁姝问。 她记得小葫芦是可以变大变小的呀,还可以凹各种造型呢。 “雾境里,咱们都是普通葫芦和普通人,什么术法都使不出来。” 小葫芦有些无奈。 若非有雾境拦在中间,它们也不用跑这一趟啊,直接召那些鸟兽蛇虫出来就是了。 “那我出去跟我皇爷爷和爹爹说一声,省的他们担心。” 既然这样,楚沁姝也只能妥协。 她决定让永平帝将她放去摇床上睡,如果只有她一人在摇床上,怎么踢也不会有人看见。 小葫芦点点头,楚沁姝就出了空间。 “啊啊。” 【皇爷爷,姝儿醒了,姝儿有事要跟皇爷爷说。】 楚沁姝睁开眼睛,见永平帝正在看书,就‘啊啊’着开口了。 “姝儿醒了?姝儿可是饿了?” 永平帝将楚沁姝托起来了一些,又看了一眼沙漏。 心里有些纳闷,小家伙喝奶的时辰还没到呀,怎么就醒了? “啊哦。” 【皇爷爷,姝儿没有饿,姝儿想要去跟白鹿家的小宝宝玩儿,皇爷爷可不可以将姝儿放到摇床上睡?】 楚沁姝在御书房期间,永平帝除了午休时,会让她睡半个时辰的摇床,其他时候都是将她抱在怀里的。 所以,楚沁姝要主动睡摇床,就得想个借口。 “白路家的小宝宝?白路是何人?” 永平帝听的云里雾里,一脸疑惑。 “啊哦。” 【皇爷爷,白鹿家的小宝宝是姝儿新认识的好朋友,前晚她带着白虎家的小宝宝来陪姝儿玩,今日姝儿想她们了,姝儿想去找她们玩。】 楚沁姝‘啊哦啊哦’的说了一大堆,永平帝倒是也听懂了个大概。 不是永平帝脑洞大,实在是因为楚沁姝的福星身份。 她做什么,说什么,但凡是与普通人不一样的,永平帝都会想到福星身上去。 “姝儿是说白鹿和白虎呀?你和他们家的小宝宝成朋友了吗?” 永平帝的反应与楚承奕如出一辙,这是祥瑞扎堆来盛安国了吗? 百年难遇的祥瑞啊,竟都和她孙女儿成朋友了? “啊哦啊啊。” 【是啊,还有朱雀和玄武呢,它们一个飞的太高,一个爬的太慢,白鹿和白虎都不带她们玩。】 楚沁姝前世不愧是个博士,读书读的多,编故事的本事也是信手拈来。 除了青龙不能说,其它神兽都被她聚齐了。 “啊哦。” 【姝儿和她们玩的时候,会跑跑跳跳,踢到皇爷爷就不好了,所以,皇爷爷将姝儿放到摇床上去睡,好不好?】 楚沁姝编完了故事,又将自己的要求提了一遍。 然后,就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永平帝。 眼神中既透着可爱,又透着祈求。 任谁看了,都得心软。 “好好好,皇爷爷这就让人将摇床推到皇爷爷跟前来,皇爷爷看着姝儿睡。” 永平帝被楚沁姝的故事和眼神说服,立马让林福带人去将放在卧房的摇床搬到御书房来。 起居令看着几个内侍全力推来的婴儿床,觜角抑制不住的直抽抽。 御书房变婴儿房? 他们今日怕不是又要去偏殿‘当值’了? “起居令、翰林,还有你们几个,该去哪处忙,就去哪处忙去。没地方去的就去偏殿,小郡主要睡摇床,不好让外人看见的。” 永平帝遣退人的方式还挺客气,关键是他此刻心情好。 瑞兽啊,他要是能亲眼见见就好了。 “姝儿呀,你快睡,饿了就醒来喝naai,皇爷爷都让你爹爹给你提早备好。” 等相关人等都退下去了,永平帝便将楚沁姝放到了摇床上,还帮她盖好了小被子。 “啊哦。” 【皇爷爷,那姝儿就睡了,如果姝儿踢腿的动作太大,您可千万不要紧张,姝儿只是在跟鹿宝宝和虎宝宝做游戏。】 楚沁姝不放心的又交待了一句。 “姝儿放心,皇爷爷不紧张,玩够了就早些回来陪皇爷爷。” 永平帝拍拍楚沁姝,示意她放心去玩儿。 心里想着,如果自家孙女每日都和那些瑞兽玩儿,那他早晚也能亲眼见到它们的。 楚沁姝放心的进了空间,拉上小葫芦就往山谷去了。 楚承奕全程听着自家女儿和父皇说话,震惊的手中的毛笔都半天没动一下。 “太子,批个奏折怎的还带走神的?” 永平帝前一刻看楚沁姝的时候,还是一脸慈爱。 转眼看楚承奕的时候,就变成了一脸嫌弃。 楚承奕看着滴在奏折上的墨水,有些心虚,忙将毛笔放下才道:“父皇,姝儿说的话,您觉的有几分真?” 第190章 是不是眼花 “姝儿一个小娃娃,她说话都是假的了,那谁说的话还能信?” 永平帝又瞪了一眼楚承奕,有些没好气。 他孙女儿才多大?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吗?说的话怎么就不能信了? “父皇说的是。” 楚承奕摸摸鼻子,觉得自己刚刚的确是问了个傻问题。 见永平帝不再理他,便又提起毛笔继续批奏折。 马修礼回都堂上值后,就一直在等周府的人来报案。 京兆尹没了,京兆府是不能自己查案又结案的,必须上报到刑部,由刑部派人接手。 可都等到快下值了,也没见周府或是京兆府的人来。 回府用午饭的时候,他还专程绕路从周府附近经过,也没见周府有办丧事的意思。 马修礼眉头皱的死紧,‘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明明暗卫回禀说事情成了,怎么周府却没有一点动静呢?’ 带着满腹疑问,马修礼回府后就直接去了书房。 “来人。” 马修礼招来暗卫问情况。 “主子,昨夜执行任务的人今日换休。” 今日值守的不是昨日的暗卫,夜间值守和日间值守的也不是一批人。 “换休?去叫来,就说本官要问话。” 马修礼忍着怒意,耐着性子。 他花费了许多功夫才养成的暗卫,办事能力竟然差成这般? 还换休?哪儿来的脸换休? “是,属下这就去。” 暗卫退下之后,马迢提着一个食盒在书房外敲门。 “进。” 马修礼能听出马迢敲门的动静,连问都没问便让人进来了。 “老爷,这是今日的午食,您趁热用。” 马迢将食盒里的饭菜一样一样的端出来,摆在窗边榻上的小桌子上。 等马修礼用完午饭,便正好在这榻上午歇。 他是马修礼的常随,自然知晓自家老爷心情不好的原因。 但若不赶紧劝自家老爷用点饭,一会儿怕是更吃不下了。 “嗯,你先搁那儿,老爷我稍后再用。” 马修礼气都气饱了,哪里还吃的下饭。 马迢正要再劝,便听见有人来了。 “老爷,妾身找您有事,是裕儿的事,妾身一人不好做主。” 来人是马夫人。 她本是在自己院子,等着马修礼去用午饭的。 但等了半晌不见人,才知道马修礼回府后就直接回书房了。 书房这地方,平日里她也进不去。 但事关马如裕,马修礼就不会不放她进去。 “裕儿的事?裕儿有何事?” 马修礼心中装着事,对马夫人就不是很有耐心。 “老爷,是周夫人,哦就是京兆尹府上的夫人,今日递了帖子,说明日过府商议” “你说何人?何人府上的夫人?” 马夫人话还未说完,便被马修礼打断了。 他听到了什么? 周鸿境不是死了吗? 他夫人为何还有心情给别人府上递贴子? “是周夫人,京兆尹府上的。” 马夫人翻了个白眼,语气却一如既往的温和。 “马迢,请夫人进来。” 马修礼一听是周鸿境的夫人给自家府上递了贴子,就想听听到底是咋回事。 “周夫人给你递贴子,说何事?” 马夫人一进书房,马修礼就开口问。 “说是谈两府的亲事,就是裕儿那日在城门口与周府二小姐” 马夫人温言细语的道明事情原委,就等着马修礼发话。 她是正室夫人没错,可马如裕这个庶长子,可是她家老爷的命根子。 事关他的大事小情,都得她家老爷亲自过问。 “周府是何意?” 马修礼听完马夫人的描述,还想了想,才对这事有点印象。 “妾身也说不好,拜帖上也写不了这些不是。” 马夫人亲自教养的马如裕,当然知晓他的脾性。 若是喜欢周府这位二小姐,怕是早就找她来说了。 只是京兆尹不比普通百姓,好歹是这京城的父母官,喜不喜欢的,都得给人个交待不是。 “此事” 马修礼想怪自家夫人没有早早处置这事,但想想又觉得拖着也不是坏事。 “你先回去,此事为夫自有主张。” 马修礼还想等暗卫来说清楚昨晚的事,再看这件事该如何处置为好。 马夫人离开之后,暗卫便从后窗进了书房。 “老爷,昨夜执行任务的人不在。” 暗卫说完,就低下头。 “不在?这是何意?去叫他们的统领过来。” 马修礼府上一共有两组暗卫,一组是专门负责保护他的,另一组就是专门替他出去办事的。 每一组都是二十四人,由不同的统领分别领队。 还有一个暗卫营专门替他训练暗卫,他这边的暗卫若有出事丢了性命的,暗卫营那边就会立马补足。 “主子,他们那一队都不在,属下该找的地方都找了,府中并无他们的踪影。” 暗卫心里也在打鼓,一整队人都不见了,恐怕不是叛主就是被杀了。 当然,被杀也分情况。 有可能是被自家主子杀了,也有可能是被自家主子的仇家杀了。 他们这一队是护卫主子安全的,与执行任务的那一队并无交集。 他们两组暗卫之间有暗号,用以在府中相互传话。 平日里只需一遍暗号,人便会现身。 今日他都把那组人平日值守时藏身的地方都寻了一遍,也没见半个人影。 “什么?” 马修礼一听这话,整个人都不好了。 敢情他的暗卫,都被别人动了手脚? 那周鸿境没死,他也就不意外了。 就是不知这些暗卫,是何时被人盯上的?若是很早就盯上了,那他岂不是要完? 还有正在豫州执行任务的一批暗卫,不知是已经跟他们的统领一起叛逃了还是 想到这里,马修礼都哆嗦了。 若是再深想下去,罢了,不敢再深想,再深想他就没活路了。 “去叫你们统领来见本官。” 马修礼都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让这一批暗卫保护自己了。 这一组暗卫虽与那组暗卫不是同一统领,但训练他们的教习都是同一拨人啊。 马修礼正在自家书房着急上火,楚沁姝却在山谷中看着一地的黑衣人发懵。 “小葫芦,我是不是眼花?” 楚沁姝掐了掐小葫芦的胳膊,直把小葫芦掐的龇牙咧嘴。 “主人,你没有眼花,那些的确是‘黑衣人’。” 小葫芦故意将‘黑衣人’三个字咬的极重。 这山谷里,竟然会出现黑衣人? 于它而言,这可不是件小事。 第191章 威武霸气的雪狼王 山谷虽有雾境与小院那边隔开,但也算是空间的一部分。 里面能否进人,何时进人,它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难道是空间出现了漏洞?把外界的人漏进来了? 小葫芦拧着眉头,思来想去,也想不出是哪里出了问题。 “召个兽或是鸟来问问?” 楚沁姝也拧着眉头,这些黑衣人,从上到下捂的严严实实,看起来就不像好人。 而且,空间里有别人这件事情,她还有些无法接受。 她感觉自己的安全,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嗯,主人你召个跑的快的问问情况。” 小葫芦自己想不出来,也只能问这山谷里的鸟兽。 “白虎,雪狼,你们谁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楚沁姝也不知道谁跑的快,就把最先想到的两个都叫了一遍。 片刻过后,白虎王和雪狼王就同时出现在她们面前。 “主人,您找我们。” “主人,您可是有事问我们?” 白虎王和雪狼王出现之后,就异口同声的问楚沁姝。 “嗯,我找你们是想问问那些人是怎么一回事?” 楚沁姝神色凝重的指着那些黑衣人,示意白虎王和雪狼王看看。 白虎王和雪狼王对视一眼,都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 雪狼王想了想才道:“主人,那些人是坏人,是我领着族人将他们抓进来的。” 说完实情,雪狠王就看着楚沁姝,期待她有所表示。 楚沁姝:“” 不是说认她为主了吗? 怎么能不经过她同意,就将外面的人抓进山谷里呢? 那她这个主人,岂不是只挂了个名? 小葫芦:“” 吓死宝宝了,空间没出问题就好。 “主人,是您昨晚给雪狼的指令啊,您忘记了吗?” 雪狼王见楚沁姝一脸茫然,连忙出言解释。 这下,楚沁姝更迷惑了? 她给的指令? 她什么时候给的指令? 还指定雪狼去抓黑衣人? 她都不知道那些黑衣人是哪派的,怎么会让雪狼去抓他们? “主人,您昨晚说要确保豫州的事情万无一失,所以雪狼就去将追杀江青柏和刺杀周鸿境的黑衣人都杀了。” 雪狼解释完,眼中透出些许委屈。 为了杀这些黑衣人,它可是费了不少劲呢。 从京城到豫州,千里奔袭。 就问这山谷中的所有族群,谁有它雪狼一族的耐力和战斗力? 楚沁姝扶额回忆,死活想不起来,自己昨晚何时发出过这样的指令。 而且,她也不知道有人要刺杀周鸿境啊。 这阴差阳错的,难道她还在无形之中救了周鸿境一回。 “主人,认你为主过后,他们便能通过意识接收到你发出的指令。” 小葫芦见楚沁姝不像是听懂了雪狼王话的意思,就又解释了一遍。 可这个解释,它自己也有些拿不准。 那雾境能阻隔小院和山谷,按理说也能阻隔主人和雪狼的意识沟通。 难道主人没在空间的时候,意识是可以分别控制小院和山谷的? “可是” 楚沁姝想说,她昨晚没有给雪狼王发出任何指令 她前晚一夜没睡,累的昨晚只想补眠。 而且,她自觉是一觉睡到天亮的,中途绝对没有醒过来进空间,更加不曾到过山谷。 “主人,您做梦了,您的梦里,豫州几大寺庙生祭盛行,有钱人家为了供奉寺庙,到处搜罗童男童女,造成豫州周边几州拐子越发猖獗 然后,你就说要确保豫州的事情万无一失,要让刑部派出的官员与江柏青顺利汇合,将造成豫州惨相的官员一网打尽。 雪狼不会查案,也看不出豫州那些官员中有哪些与您梦中的惨相有关,所以就将追杀江柏青和刺杀周鸿境的人杀了,然后藏进山谷中。” 雪狼王没说的是,它能看到主人的梦境。 整个山谷的生灵,只有它能看到主人的梦境。 至于山谷里只能进死人不能进活人这件事,它以为自家主人知晓,所以也没提。 白虎王听了雪狼王的解释,心里就有些酸,自家主人怎么就不让它看她的梦境呢? 如若是它看了梦境,任务肯定能完成的比雪狼更好。 “原来是这样?那你收到我的指令之后,就能自由出入空间了吗?” 楚沁姝只觉得昨晚睡的好,至于是否做过梦,她还真有些想不起来了。 不过,她暂且就当雪狼王没有骗她。 “是的,只要收到主人的指令,我就可以离开山谷,在完成任务后再回到山谷。在这期间,我也可以根据需要出入山谷,完成任务之后,我就再不能自主出入山谷了。” 雪狼王并不理解自家主人为何不了解山谷的规则,但也还是耐心的解释着。 楚沁姝是第一次转世投胎,更是第一次拥有空间这么神奇的东西,不了解的东西的确不少。 小葫芦又是个懒的,不遇到威胁它任务的情况,它连多说一句话都不愿意,更别说去了解这些规则了。 “雪狼王,辛苦你和你的族人了。” 楚沁姝伸出手,想摸摸雪狼王的脑袋,又担心雪狼王嫌她是个小娃娃,就又把手缩了回来。 雪狼王看出她的意思,就主动将脑袋伸到她的小手掌下面去蹭了蹭,然后一脸虔诚的道:“不辛苦的主人,这都是我们该做的。” 白虎王白了雪狼王一眼,‘你个马屁精,一把年纪了竟然好意思跟个小娃娃撒娇。’ 楚沁姝乘机摸了摸了雪狼王的脑袋,毛色白亮发光,就是有些硬,但这样的雪狼王,真的是又威武又霸气。 她若是能骑着它炸街,那该是怎样一副‘盛世美景’啊! “雪狼王,这些黑衣人” 楚沁姝rua了一会儿雪狼王,又想起那一地的黑衣人。 她不想让这些黑衣人烂在山谷里,更不想让马修礼发现这些黑衣人的去向。 追杀江柏青的人,只会是马修礼的人。 所以,不用动脑子,楚沁姝就能猜到他们的身份。 也不知道马修礼知不知道,他辛苦培养出来的暗卫已经失踪了一半。 至于刺杀周鸿境,楚沁姝想不出马修礼这样做的理由。 但周鸿境此人,的确还未到该死的时候。 雪狼王能出手将刺杀他的刺客杀死,恐怕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第192章 又一本名册 “主人不必忧心他们,我稍后将他们丢进虫窟,保证用不了一刻钟,他们便会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雪狼王被楚沁姝摸的微眯了双眼,显然是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但它说出的话,又没有一丝正在享受的闲适样儿。 “好,你能处置了他们就好。” 楚沁姝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并未产生一丝不忍。 不管她做没做白狼王刚刚讲的那个梦,她对梦里的情景都有印象。 这些黑衣人是马修礼手中,最隐秘也最凶狠的爪牙。 他们虽然不亲自拐小孩儿,但他们会出手打残不听话的小孩儿,并负责驯化他们。 驯化过的小孩儿,大多进入乞丐这一群体。 除了讨要银钱,就是打听消息,或是以弱势群体的天然特点,获取贵人的信任以借机偷盗他们的信物。 这些信物到手,马修礼可做的事情就多了。 在原书中,虽然宁王最终也没有成事。 但他和马修礼做过的事情,以及对百姓造成的伤害却并不能磨灭。 “嗷呜~” 雪狼王起身走向山谷一侧的高处,冲着远处叫了一嗓子。 不大一会儿,一群雪狼便从山谷中跑出来。 然后,一只狼叼着一个黑衣人,转身就跑走了。 “白虎王,你们与皇后的虫谷可有关系?” 楚沁姝还记得她们来山谷的目的,见雪狼王去完成她安排的任务了,就问起了白虎王。 白虎王看着她与雪狼王亲近,脸上的酸意早就被她看出来了。 所以,她做为主人,也要学会端水。 “主人,皇后的虫谷,就是那些黑色的鸟兽和昆虫以及蛇鼠类,它们那日也已与我们一起认您为主了。 我们这些开了灵智的灵兽,自是与皇后那等心思不正之人没有任何干系。” 对于皇后的事,白虎还真知道的不少。 皇后前世就是被园区的人扔进了虫窟,虫窟吞噬了她之后,她借尸还魂,这山谷里的虫窟便成了她的虫谷。 凡是啃噬过她的蛇虫鼠蚁,乌鸦、野猪等,便和她之间有了因果。 “皇后的虫谷与她已经脱离了?” 小葫芦插嘴道。 “嗯,如今的皇后已经不是原来的皇后了,她与虫谷的因果已了,虫谷便不再属于她。” 白虎看了一眼插嘴的小葫芦,还是回答了它的问题。 “主人,小葫芦的猜测,果然没错。” 小葫芦一听虫谷已经脱离皇后,心里就开心。 没有虫谷的皇后,就是个纸皇后。 别说她如今已被关在暗牢,就算她有朝一日重见天日,也无法再复刻原书中的情节。 盛安国的生灵涂炭再也不会重演了。 “嗯,小葫芦是个聪明的小葫芦。” 楚沁姝点点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 她怎么有些嫌弃皇后的虫谷呢? 想想那些乌鸦,原书中是它们制造了东宫血案。 想想那些毒蜂,虽然它们蜇了楚彦璟也丢了自己的性命,但被无数郎中摇头断定无法正常行走,那不比死更难受吗? 还有那些蛇虫鼠蚁和虱子,咦~ 她真的不想要它们啊。 “主人,留着它们,定然会有用到的时候。” 小葫芦知道楚沁姝的想法,就开口劝她。 已经认主了,不想要也得要。 而且,自家主人已经是虫谷的主人,想如何处置它们,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嗯,留着。” 楚沁姝点点头,心想着只要它们不跑到她面前来找事,她就暂且忍了。 以后一定让它们出去身先士卒,为盛安国开疆拓土。 嗯,再给自家大哥哥一只毒蜂兵团,让他拔毒蜂尾针自己给自己报仇。 雪狼王看着自己的亲信将那些黑衣人处置好后,就回到了山谷。 楚沁姝又问了白虎王和雪狼王一些有关灵兽的情况后,就和小葫芦一起离开山谷。 等她们回到小院书房,楚沁姝就躺到躺椅上喘气。 那个雾境,还真是怪大的,害她走的腿都疼了。 “小葫芦,快找找看,书架上有没有关于山谷的介绍以及那些灵兽的说明。” 楚沁姝急需知道,那山谷中有多少灵兽以及所有灵兽的特性,不能到用的时候才抓瞎。 其实,小葫芦一回到书房就去爬书架了,根本就用不着楚沁姝催。 它对于山谷里的所谓灵兽,也是一脸懵。 至少,它以往的主人,无人拥有这些‘鸟兽大军’。 “主人,找到了,竟然也是一本名册。” 小葫芦在书架上爬了两层,便找到一本古色古香的名册。 打开一看,第一页就是‘灵兽山’几个字。 第二页开始则是一些兽类的名单,白虎、玄龟、雪狼、金狮、白鹿 翻了几页之后,就出现‘灵禽山’几个字。 紧接着就是禽类名单,朱雀、鹰隼 再翻下去还有‘灵虫谷’,以及虫类名单,蜜蜂、白蚁、蝼蛄、冬虫夏草 那数量,楚沁姝敢说比小葫芦常看的那本剧情名册上的名字还要多。 “小葫芦,这本名册往后就要辛苦你了。” 楚沁姝见小葫芦翻了半天还没翻完,立马就精神了。 名册就意味着是视频,看视频多费时间啊,她可没空,她的书都还没背完呢。 “主人” 小葫芦越翻名册越头大,它是爱看视频,可它也仅仅是爱看人的视频呀。 这些兽啊禽啊虫啊的,又没有八卦,怎么提的起精神去看? “你慢慢翻名册,先挑喜欢的看,我得去爬树背书了。” 楚沁姝摸摸小葫芦的脑袋,抬起酸痛的腿就出去了。 留下小葫芦在原地噘着嘴,无奈又头秃,就连头上的两片葫芦叶子都毫无精神的打起了卷儿。 御书房,永平帝自从将楚沁姝放到摇床上开始,就不错眼的盯着她看。 果然,她睡下不久,便开始挥着小胳膊踢起了小腿。 踢腾了一阵子之后,歇了小半个时辰,接着又开始踢腾。 这会子,又歇下了。 永平帝看的惊奇不已。 “梓焕,你说姝儿真的是在和瑞兽一起玩耍吗?” 楚沁姝安静下来,永平帝才问楚承奕。 “父皇,儿臣也说不好。” 楚承奕这是第二次见楚沁姝,这般规律的踢腾小摇床了。 但楚沁姝说的话,他上哪儿核实去? 第193章 拉上他陪葬 “说不好?那朕要你有何用?” 永平帝压着声音,语气中带着装出来的怒意。 “父皇,无法核实的事,儿臣该如何说?” 楚承奕放下毛笔,半真半假的与永平帝理论起来。 实际上,他只是想偷一会儿懒而已。 楚沁姝醒来的时候,就听见自己的皇爷爷和爹爹你一句我一句的在讨论,瑞兽会不会幻化人形的事。 说的那叫一个热闹。 “朕看瑞兽定是能幻化成人形的,小白虎若是能幻化成绥儿那般胖嘟嘟的可爱模样,陪着姝儿玩就好了。” 永平帝边说还边点头,脑中甚至还出现了小白虎幻化成的楚彦绥与楚沁姝嬉戏的画面。 “姝儿,你醒了?可是饿了?” 楚承奕认为灵兽幻化不了人形,便没接永平帝的话。 而是抢在他前面,将刚睁开眼睛的楚沁姝抱进了怀里。 “啊哦。” 【姝儿饿了,姝儿还累了,姝儿要尿尿姝儿要喝naai。】 楚沁姝是被尿憋醒的,进空间忙活了一阵子,本来还想睡一觉的,可人有三急不醒不行。 “好,爹爹这就抱姝儿去尿尿。” 楚承奕也没叫姚嬷嬷,而是早早让林福去将楚沁姝的金盆拿到了御书房,他这会子抱她过去就能解决问题。 永平帝因为在想瑞兽的事,没抱上刚醒来的楚沁姝,心里还有些怪楚承奕抢了他的活儿。 但想想也没说啥,奶不是还没热吗,他动动手热上正好。 直到楚沁姝吃饱喝足,永平帝才忍不住问道:“姝儿,你今日和瑞兽玩耍的可开心?” “啊哦。” 【开心,就是有些累,白虎宝宝太能跑了,姝儿都追不上。】 楚沁姝继续编瞎话,虫谷的事她并不想提。 永平帝不喜皇后,更加惧怕虫谷。 她不想要却归了她的东西,说了会让永平帝白白增加烦恼。 至于空间、雾境、山谷 解释起来太麻烦了,还不如编瞎话有意思。 “是嘛?虎是猛兽,自然跑的快。姝儿还小,追不上就慢慢追,不着急的啊。” 永平帝听楚沁姝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心里那个高兴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自己见着瑞兽了呢。 “嗯嗯,姝儿不追它们,姝儿只是跟它们玩耍,等姝儿长大些,它们就能驼着姝儿玩耍了呢。” 楚沁姝继续胡说,说的她自己都信了。 马修礼战战兢兢的过完了白日,夜里是无论如何都不敢睡觉了。 他让暗卫出去找了一整日,那队暗卫依然还是一个影子都没有。 就连他暗卫营的教习都亲自出去找了,找到夜半子时,也没有一点消息。 “豫州那边,可传来消息?” 马修礼端坐书房,身旁还放着一把磨的锃亮的大刀。 也不知是为了震慑别人,还是为了给自己壮胆。 而他对面坐着的,则是他暗卫营的教习莫厉。 “回主子的话,那边并无消息传来。” 莫厉的语气清淡,不带一丝情绪。 他得到消息就去查找线索,六个时辰里,一无所获。 那一组暗卫,只有六人在京中,其余十八人均在豫州。 京中没有留下他们一点痕迹,去豫州寻他们的人到不了这般快。 而他在约定的地方,放过紧急联络的信号,那十八人竟无一人回应。 此种情形,他也是第一次遇到。 “并无消息?那莫教头心中可有数?豫州之事的周全” 马修礼问着问着,自己心里都没底了。 暗卫是他的底气,暗卫都失踪了,他哪里还有底气? “主子放心,属下已重新派了一组人补上,他们日夜兼程十八个时辰便能到豫州。” 莫厉只管训练暗卫,并不参与马修礼做的事。 也是因为暗卫失踪,马修礼才告诉莫厉,那十八个暗卫在豫州那边的布局。 但他能做的也就是补足人手,其他的他并无兴趣,更不想插手。 “罢了,那便等他们到了豫州,传回消息再说。” 马修礼无奈的摆摆手,想去榻上睡一会儿,又对莫厉有些忌惮。 一个暗卫教习,弹指之间便能杀了他。 他若睡下,怕是明日马府便要挂白幡了? 说起来还真是好笑,该挂白幡的周鸿境还活蹦乱跳的呢,他竟要走在他前面了? 莫厉看出马修礼对他的忌惮,虽然心中并无情绪,但还是开口提醒道。 “主子,属下与您的约定之期还未到,您便不必忧心属下会背叛于您,属下并非不守规矩之人。” 马修礼对此话,不置可否。 但他还是开口道:“莫教头回去忙,本官想歇息歇息。” 此时已过子时,再睡一个多时辰,就该起床准备去上朝了。 他已经五十多岁,又是文官,身子骨可没有武将那般扛造。 近段时日,他本就忧思不断,再加上惊吓和熬夜。 没准他还真有可能,走在周鸿境那老匹夫的前面。 不行,走不是可能走的,即便他要走,也得拉上周鸿境那老匹夫陪葬。 “来人。” 马修礼一想到周鸿境,就气不打一处来。 为了不牵连宁王,他是不敢轻易去找宁王说豫州之事的。 所以,他只能将一切罪责都怪到周鸿境头上。 如果不是周鸿境看丢了楚承昭,皇上怎么可能查到豫州去。 “老爷,小的在。” 马迢在书房门外回话。 “去知会夫人一声,明日周家夫人来府上,若是说大少爷与周府二小姐的婚事,让她应下便是。” 马修礼交待完,便躺下睡了。 “是,小的这就去。” 马迢应下之后,就去了马夫人住的院子。 这个时辰,马夫人自然是早就歇下了。 但她院子里外都有值守的婆子丫鬟,马迢跟她们传个话,事情也就妥了。 次日早朝,周鸿境也销了假来上朝。 他不知道自己曾被马修礼暗杀过,因为他那晚并未住在主院。 而是让一个身形与他相像的家丁,睡了一夜他主院的床。 但一夜过去,一丁点儿事情都未曾发生。 他还以为自己是被观刑之事吓的多疑了,就未再过多计较。 “马大人,早。” 见了马修礼,周鸿境还主动与他打了个招呼。 马修礼昨晚歇的晚,今日便起得也有些晚了。 而且,他是一部尚书,位置本就在京兆尹前面的好几排,从周鸿境面前经过,也是常理。 只是,周鸿境的热情,到底还是贴了马修礼的冷板凳。 “哼!” 马修礼一甩官袍袖子,连个眼神都没给周鸿境。 周鸿境:“” 他一连多日未上朝,何时招惹了这位? 第194章 迂回着来 随着林福的一声别具特色的‘上朝’声响起,早朝便拉开了帷幕。 永平帝端坐在高位,扫视众臣。 百官都有按自己品级排列的站位,谁若告假,他的位置便是空缺。 永平帝一眼扫过去,便能知晓谁在谁不在。 周鸿境来上朝,永平帝自是一眼就看到了,心中直道他胆子太小,一点经不得吓。 那日观刑的又不止他一人,告假最久的却只有他。 也不知这般胆小之人,是如何坐上京兆尹那个位置的。 开始议事之后,有事要奏的官员便一一出列。 周鸿境无事启奏,就只站在自己的位置,听着同僚们与永平帝你来我往的商议着朝政。 心里却觉得安定不已。 他还能站在朝堂上,身份地位和脑袋,就还是他自己的。 散朝之后,他又等了马修礼一会儿。 本想着两家就要议亲了,以后就是亲家,多走动一番也是好意。 可马修礼还是‘哼’了一声,就径直走了。 依周鸿境的脑回路,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马修礼不理他的真正原因。 当然,换个人也一样想不出。 毕竟,马修礼做的事情,还真没几个人知晓。 赵志雄出来的晚,他出殿门的时候,见周鸿境还在一边呆立着,便主动与他打了个招呼。 “周大人,可是在等人?” 周鸿境见是赵志雄,忙收敛心神寒暄道:“是赵大人啊,下官不等人,就是身子有些虚,站着缓缓。” 对他的话,赵志雄才不信。 早朝刚站了一个时辰,还没站够? 要缓缓也该找个地方坐着才是,站在殿门口吹冷风,身子只会更虚。 “哦,那周大人可还能站的住,可需本官扶一把?” 赵志雄问着话,倒也没有着急上手。 他本也不是个爱与同僚多话的人,若不是看马修礼与周鸿境不对付,他才不会操这个闲心。 马修礼想让周鸿境死,他就偏不让他得逞。 他花银子请的江湖中人,可不比他马府的暗卫差。 马修礼难受了,他才高兴。 他和马修礼一个管兵部,一个管礼部,公事上难有交集。 想收拾马修礼,想让马修礼为他女儿赔命,就得迂回着来。 “下官谢过赵大人,下官已经无碍了。” 周鸿境摆手拒绝。 与赵志雄这个兵部尚书套近乎的事,他不是不想干。 但赵志雄的女儿是太子侧妃,与他女儿所嫁的宁王是两个阵营。 现下走的太近,他怕又有人说他是墙头草。 而且,太子他已经罪了,宁王这边可不能再出岔子了。 赵志雄见周鸿境拒绝,他也不再多言,告辞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等宁王出了勤政殿,周鸿境又凑上去打招呼。 宁王倒还是那副憨憨的样子,对周鸿境的态度,与往日相比也并无差别。 这下周鸿境总算是放心了。 只要宁王还在意他女儿,他就还有希望。 楚沁姝今日没去山谷,就在空间里背书。 而小葫芦则还在与视频做斗争。 若说那本剧情名册中的视频,是一部又一部的人间争斗与权谋厮杀。 那这本灵兽灵禽名册中的视频,就是一部又一部妖界甚至仙界的争斗剧。 爱恨情仇,杀戮征战,一个也不少。 看起来甚是跌宕起伏,动人心魄。 “咯咯咯” “喔喔喔” 一声接一声的鸡鸣,将楚沁姝和小葫芦都吵的从自己的事情中分出了心神。 “公鸡打鸣不看时辰的吗?” 小葫芦抬头看看天,艳阳高照。 午时公鸡打鸣,是想吃断头粮了? “小葫芦,空间里的母鸡也会下蛋?” 楚沁姝听见母鸡‘咯咯咯’的叫,就以为它是要下蛋了。 她一直给永平帝拿树上那个窝里生出的鸡蛋,还真是从未问过小葫芦,这些鸡有没有下过蛋。 小葫芦没有回答楚沁姝的问题,而是歪着小脑袋问:“主人,你前世果真是读书读到博士?” “小葫芦,生死簿上不写学历吗?” 楚沁姝反问。 “地府的生死簿上只写功过,才不会管学历的事。” 小葫芦摇摇头,越发觉得这届主人怎么说呢?就是有些缺乏常识。 连母鸡下蛋这般简单的事,都得问它,到底是如何跳级读书,还一路读到博士的? 它的确是从未主动跟主人提过,空间里的母鸡每日下两个蛋的事。 但库房辣么大一堆鸡蛋,后面草地上辣么大一群毛绒绒的小鸡崽,她都看不见吗? “哦,那只一直咯咯叫的母鸡可是要下蛋了?” 楚沁姝挠挠头,也反应过来,自己可能问了个傻问题。 便转而指着那只,将她和小葫芦吵的干不了正事的母鸡,问小葫芦。 “小葫芦不知道啊,哪有母鸡蛋这般吵闹的?咱们后院那么多母鸡,若都和这只一般,那咱们还能在这里待的下去吗?” 小葫芦还是第一次听见院子里的鸡这般吵的。 “也是,那它和那只公鸡为何要对视?那眼神看起来奇奇怪怪的。” 楚沁姝一直盯着不远处的两只鸡看,对于小葫芦的话,她也很赞同。 “额” 听了楚沁姝的话,小葫芦才发现不对,可是它并不能解释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超纲了,超出了它这只灵宝的所有认知。 “你去将它们撵到后院去。” 楚沁姝见小葫芦不回答她的问题,就指使它去跑腿。 这会子,两只鸡只对视着,倒是不再发出其他声响。 “好。” 小葫芦答应一声,就去了。 楚沁姝反正已经从树上下来了,就决定出去喝了奶再回来继续背书。 “主人,快跑。” 就一转眼的功夫,小葫芦已经在往回跑了。 楚沁姝连闪身出空间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小葫芦拽着跑进了古宅。 跑进古宅之后,还转身将门给关上了,连锁头也没忘记挂上去。 “小葫芦,你这是咋了?跑的这般快做什么?” 楚沁姝被拽进古宅,一脸诧异。 “主人,你没发现吗?那只公鸡身上有杀气。” 小葫芦抚了抚胸口,意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没发现啊,你拽着我跑的这样快,我根本就没看见那只公鸡的影子。” 楚沁姝的确转头看了一眼,后面并没有公鸡追过来。 第195章 两只奇怪的鸡 “主人,那只公鸡的确没有追过来,但它的眼神骗不到我。” 小葫芦已经平静下来,检查了锁头的确挂好之后,就进了书房。 “公鸡的眼神?” 楚沁姝疑惑的望着小葫芦,想听听它的详细解说。 “嗯,就是那只和母鸡对视的公鸡的眼神,小葫芦活了这么多年,从葫芦变成地府灵宝,都没见过这种眼神。” 小葫芦对公鸡的异样,也觉得匪夷所思。 但它是地府灵宝,对危险的感知从不会出错。 是的,它刚刚感觉到了危险。 那只公鸡要杀它。 可它一个小葫芦,何时与一只鸡结过仇? 小葫芦一边说一边在书架上爬上爬下。 它要找找看,古树上出产的物种,是不是会有攻击性。 如果有,它以后一定要离那些鸡鸭鹅远一些。 还好古树上只能出产卵生的禽类,若是还能出产猪牛羊这类家畜,那它岂不是连安身之地都没有了。 “公鸡的眼神中有杀意,那母鸡的眼神呢?” 楚沁姝回想了一下自己前世今生见过的鸡。 她只见过它们眼中的清澈和可爱,哪里见过杀意这种复杂的东西? “母鸡的没看到,它个子矮,我跑的也快,没顾上看。” 小葫芦边翻书,边回答楚沁姝的问题。 “小葫芦,你别找书了,书上该是不会记载这棵古树上新生物种的相关内容。” 楚沁姝拉着小葫芦,准备上阁楼。 古宅只有一层,但正屋左右两侧均有一个阁楼。 阁楼的窗户可以打开,能看到院子里的情景。 楚沁姝决定先好好观察一番。 看看到前院的这两只鸡,和草地上那些有什么区别。 一只有问题,好解决。 但若是一群都有问题,那可就麻烦了。 小葫芦在书架上翻了好几层,的确是没找到一本与它想找的内容相关的书。 只能跟着楚沁姝走。 一人一葫芦很快上了阁楼。 那两只鸡竟还在前院,母鸡已经卧到了草丛中,公鸡则在四处寻找什么。 找一会儿,便到母鸡身边蹭一蹭,然后就又出去继续寻找。 “主人,那只公鸡是在找虫子。” 小葫芦眼神好,除了看不透雾境,小院里的任何地方,只要它想看,就能看清楚。 “小葫芦,你看看那只母鸡现下是什么表情。” 楚沁姝提醒小葫芦。 公鸡在找虫子,她不用看,猜也能猜到。 但眼神这东西,她离的远是真看不见。 “好,小葫芦这就看。” 小葫芦答应一声,就凝神看向母鸡。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小葫芦才收回了目光。 “主人,那只母鸡的眼神中是神气和骄傲。” 小葫芦挠挠头,真是大白天的见了鬼。 空间里的鸡要成精了吗? “你再看看草地上的那些,看有没有像这两只一般奇怪的。” 楚沁姝又指向远处的草地,她只能用颜色区分哪里是鸡,哪里是鸭,哪里是鹅。 再多的也就看不出来了。 “好。” 小葫芦答应一声,又忙扫视了一遍草地。 这一遍看完,它倒是松了一口气。 鸡鸭鹅加在一起足有一千多只,还真就只出了前院那一对奇葩。 “主人,草地上的那些都很正常。” 小葫芦拍拍小胸脯,给自己安心。 它当灵宝这些年,还真是少有被吓到过。 “小葫芦,你有没有法子将那两只鸡分开?” 楚沁姝心里已然产生了一种不成熟的想法,但这有些匪夷所思,她就没跟小葫芦直说。 “主人,你是不是忘记,你能用意念随意拿取空间里任何东西的事了?” 小葫芦当然能将那两只鸡分开。 刚刚若非那只公鸡的眼神太凶狠,它也是能用意念将它抓在手里教训的。 可惜,它怕它将公鸡抓过来,反被公鸡教训一顿。 葫芦再大,也啄不过鸡,除非它用符篆直接将那只公鸡烤了。 “额” 楚沁姝感觉自己的智商在退化,总是犯这种低级错误。 “母鸡” 楚沁姝发出自创的特有召唤方式。 “主人停,不能这般喊。” 小葫芦一听,就知道楚沁姝要怎么喊。 上次是果子来,就差点被果子砸一顿。 这次再来个‘母鸡来’,那它就惨了,阁楼里可不好躲。 “意念,你看着那只母鸡,心里念着让它过来就行了,哪里用的着说出来。” 小葫芦也不知道自家主人是故意的,还是真的越来越傻了。 也不知道她从空间里,给她皇爷爷拿东西出去的时候,有没有犯过这种没道理的错误? “哦。” 楚沁姝点点头,用意念一念叨,那只卧在草从中的母鸡果真就到她手中来了。 母鸡眼中一片茫然,左右看看发现不是它刚刚卧的地方,便咯咯咯的叫唤起来。 楚沁姝揪着它的翅膀,盯着它的眼睛看,并未发现小葫芦说的那种神气和骄傲。 “主人,那只公鸡已经发现母鸡不见了,正在四处寻找呢。” 小葫芦没管已经到了阁楼的母鸡,而是紧盯着不远处的公鸡。 公鸡喔喔喔的打鸣声已经一连响了好几回,母鸡这边也在咯咯咯的回应。 “小葫芦,你的符篆呢,拿一个将母鸡关起来或是让它禁声都行。” 楚沁姝看着鸡脖子,有点想给它放血。 但又担心她的猜想万一是真的,到底还是留了这只母鸡一命。 小葫芦不知道自家主人要干嘛,但他是个听话的灵宝,忙在自己葫芦肚子里一顿掏。 然后,再往母鸡身上随便一拍。 那母鸡便没声音了,爪子和翅膀也没了活力,整个儿的耷拉在了楚沁姝手中。 “它动不了,也发不出声音,主人你把它丢在地上。” 小葫芦拍拍手,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蔫巴下来的母鸡。 敢指使公鸡杀它,胆子不小啊。 总有一天,它要将这两只鸡一起变成烧鸡。 “小葫芦你看,那只公鸡好像没有再找它了。” 楚沁姝丢了手中的母鸡,指着窗外让小葫芦看。 刚刚母鸡发不出声音后,那只公鸡好像就恢复了正常。 “嗯,它的眼神也恢复正常了,还将它刚刚找的那一堆小虫子自己吃掉了。” 小葫芦看的比楚沁姝清楚,见公鸡恢复正常,说话的语气都轻快了许多。 第196章 悄悄谋划 “走,咱们下楼去看书。” 楚沁姝关了窗户,便拉着小葫芦往楼下走。 如果她想的没错,那两只丢失的蛊虫怕是进了这两只鸡的肚子里。 而且还好巧不巧的,母鸡吃了母蛊,公鸡吃了子蛊。 所以母鸡才能‘魅惑’公鸡,指使它帮自己干活。 蛊虫若还是蛊虫,她大概还能想出法子引出永平帝身上的那只。 但如今蛊虫已经被鸡给吃了,那她原来想的那些法子就都用不上了,只得重新琢磨。 在想出法子前,还得让这两只鸡好好活着。 “看书?看什么书?” 小葫芦被楚沁姝拉着往楼下走,鸡的问题也算是解决了,还看什么书? 而且,它刚刚找了几层书架,并未找出用的上的书啊。 “我之前背出来的那几本,有关蛊虫的书。” 楚沁姝边说边走,到了书架边,便轻车熟路的取出自己背出来的书递给小葫芦。 “你先看着,我出去喝了奶就回来跟你一起看。” 丢下这句话,楚沁姝就要闪身出去。 小葫芦眼疾手快的将她又拽住了,“主人,这几本书你不是已经看过好几遍了吗?怎的还要让小葫芦看?” “哦,我以前看的是人中蛊了该如何解蛊。 现在那两只蛊虫被刚刚那两只鸡给吃了,咱们就得在书中找找看,被鸡吃了的蛊虫如何用于给人解蛊。” 楚沁姝比小葫芦还头疼,只想快点出去吃饱了好回来想办法。 如果那两只鸡实在用不上,那就得让小葫芦尝试着养蛊了。 永平帝身上的蛊不解,始终是个隐患。 赤灵国可还虎视眈眈的盯着盛安国呢,说不定永平帝中蛊的消息,早就被国师传回赤灵国了。 在永平帝身上的蛊除掉之前,但凡赤灵国钻了空子,于盛安国而言都是麻烦。 于小葫芦而言,更是会影响它任务进度的严重问题。 所以,楚沁姝这样一说,小葫芦就明白了。 等楚沁姝出了空间,小葫芦就拿起书,一页一页的认真翻看起来。 就这样,一人一小葫芦又开始了苦心钻研蛊虫的枯燥生活。 当然,没有思路的时候,小葫芦会去看视频洗洗脑。 楚沁姝则去古树上背书,连带着再回忆回忆前世接触过的,有关蛊虫的研究。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十好几日。 豫州那边也传回了消息,刑部的人与江柏青顺利汇合。 有大理寺的暗中出手,江柏青的前期震慑,刑部又带足了人手,豫州当地牵涉到的所有官员都被顺利绳之以法。 马修礼的暗卫营,派出一批人便失踪一批人。 就连他派出去的心腹家仆,也是出去几个失踪几个。 接连失踪两批暗卫和十名家仆后,马修礼彻底慌了。 他与豫州彻底断了所有联系。 对于马修礼的慌乱,周鸿境丝毫不知。 周夫人去马府提过两家的亲事过后,周鸿境便日日等着马修礼上门提亲。 可惜,马府的提亲他没等到,却等来了监察院的传唤。 楚承熙将京兆府近五年来的所有税收,反复核查了两遍,竟查出漏税二十万两之多。 上报永平帝之后,永平帝便直接下旨,勒令监察院务必查出这笔税银的去向。 就在周鸿境被带走的次日,马夫人就带着媒人来周府提亲了。 “主人,你说马修礼这操作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小葫芦看着视频中,马夫人和周夫人相谈甚欢的样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明明周鸿境都被带走调查了,他的夫人为何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 还有马夫人,她自家老马干的事情她不知道吗? 都快要火烧眉毛了,她怎么还能笑的出来? “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楚沁姝的脑子被解蛊搅的一团乱麻,随意瞅了一眼视频,就给了小葫芦这样一个答案。 “你的意思是说,马修礼知道自己大势已去?” 对于收拾坏人,小葫芦比谁都高兴。 在原书中,马修礼做的这些事情,对地府的突然拥堵,也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能早一日将他的阴谋破坏,当然是好事。 “即便知道,也还是存在侥幸心理。” 楚沁姝收回自己的思绪,也专心看起了视频。 豫州的情况,她是知道的。 但因为还没有完成初步审讯,京城这边也就没有传出任何消息。 马修礼依然日日上朝,不管他内心多么慌乱,面上还是表现的和以往一样,让人看不出破绽。 至于宁王,他并未收到消息。 不是马修礼不告诉他,而是从马府送出去的密信都被赵志雄给截走了。 没有收到宁王的任何反馈,马修礼也不是个坐以待毙的性子。 他深自己犯下的事,会牵连九族不说,脑袋也保不住。 所以私下里,已在悄悄谋划送走几个嫡孙,以保留马家血脉。 当然,此事做的隐密,就连马夫人他都打算瞒着。 盛安国的除夕宫宴是在除夕的前一日,也就是腊月二十九日的晌午。 国师除了主持天坛祭祖,还要卜算来年国运,以及春节开印的吉日和吉时。 宫宴过后,便封了大印,百官休沐。 待来年开印的吉日吉时,百官恢复上朝,各衙门恢复公务。 宫宴这日,一切如常。 但在次日的除夕夜,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马修礼府上的几个嫡孙,一个不少全都走丢了。 周鸿境还被关在监察院,说不清楚那二十万两税银的去向,他是回不了家的。 京兆府的日常事务,便由副使鲁以耿暂时接手。 接到报案后,鲁以耿想死的心都有了。 税银的事,他好险没被牵连。 这眼着着就要安安稳稳过大年了,却出了这样的遭心事,他可真是想说理都找不到地方。 “鲁大人,这大过年的,几位小公子就是出街逛逛,没想到竟遇到拐子了,还请鲁大人务必将此事放在心上。 若找不到这几位小公子,府中老爷和夫人怕是也挨不住啊。” 来报案的是马府的管家马万里。 马府除了马修礼和他夫人,其余主子家丁全都出去寻人去了。 “此事乃京兆府份内之事,鲁某人定当全力以赴。” 案子不接也得接,但寻人之人,鲁以耿可不敢打包票。 第197章 线索 “诶,小的替老爷谢过鲁大人,小的这就回府告知老爷,鲁大人定然不会让老爷失望的。” 马万里一副丢了自家小主子的着急模样,语气中也满是谄媚。 鲁以耿无法表态,只能客气的让人将马万里送出府衙。 之后,鲁以耿便派人四处打探马府那几个小公子的消息。 马万里也带着马府的家丁奴仆,在各处城门都贴了悬赏寻人的告示。 宁王妃不知实情,急的团团转。 “王爷,定是有人盯上妾身的父亲了,否则妾身的侄儿他们如何会一同被拐?” “王妃,不必着急,本王已经派人出去帮着寻人了。” 宁王看着自家王妃着急,心里却有些怀疑。 马修礼的心计,他还是了解的。 几个嫡孙一同被拐,为何孙女和庶孙都无事? 所以,马府定然是出事了。 至于是何事,他已经在派人打探。 “妾身谢过王爷,还是王爷心疼妾身。” 宁王妃靠在宁王怀里,有些心神不宁。 “你若忧心,回去看看也可。” 宁王拍拍宁王妃的背,诚心诚意的劝她回娘家。 宁王妃毕竟是马修礼的女儿,她若回去,马修礼总该与她道出实情。 若是于宁王府不利,他也好早做打算。 “妾身真的能回马府去看看吗?” 宁王妃一脸惊喜的看向宁王,她早就想回去了。 只是今日才初一,而且已过了午时,此时出门并不合规矩。 “自是可以的,马府出事,规矩便不必太过在意。” 宁王点点头,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妾身谢王爷体谅。” 宁王妃谢过宁王,就让贴身大丫鬟帮她收拾东西,打算立马回马府。 她还未到马府,马修礼就已经在书房摔碎了两套茶盏。 “被劫走了?怎会被劫走了?你们二十人竟护不住几个小孩子?” 马修礼被气的头晕眼花,恨不得杀了眼前这个来报信的暗卫以泄心头之恨。 花费了许多银钱和时间养出来的暗卫,竟连匪徒都打不过,那他养暗卫又有何意? “那些人虽都是冲着几位小主子而来,却并未伤他们分毫,对属下等却是招招致命,并不打算留下活口。 属下拼死逃出来,就是为了给主子和首领带回物证,以便查出那些匪徒的身份,救回几位小主子。” 回来报信的暗卫,已然身受重伤,跪在地上时刻都有倒地不起的危险。 他带回来一把争斗中夺下的大刀,这是寻到匪徒的唯一线索。 “莫厉,此刀你可识得?” 马修礼闭上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尽量冷静一些,才问跪在一旁的莫厉。 “回主子的话,此刀乃云刀门之物,云刀门并不主动与人结怨。” 云刀门的大刀,在江湖中很有名气,莫厉曾经也是江湖中人,一眼便能认出。 “云刀门?本官何时招惹过他们?” 马修礼是不认识什么云刀门的,更没有与他们打过交道。 “云刀门近几年也会接暗楼的任务。” 莫厉见马修礼对云刀门并无印象,便想起了京城最大的江湖组织-暗楼。 一个以接各种棘手任务为赚钱手段的组织。 这个组织的成员都是江湖上颇有实力的门派,正邪均有。 接的任务也是五花八门,杀人放火,劫财劫货…… 但他们从不接针对皇室和戍边将领的任务。 这一点,也算是他们自保的手段。 “暗楼?” 马修礼一听暗楼,眉头就皱的死紧,他显然是了解暗楼的。 想当初,在自己培养暗卫和与暗楼合作之间,他选择了前者。 没想到今日,他的暗卫却被暗楼一网打尽。 他的几个嫡孙也悉数落入暗楼手中。 暗楼的规矩他也有所耳闻,‘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在合作期间,对雇主绝对忠诚。 也就是说,除非他能找到让暗楼对他那几个嫡孙出手的人。 否则,即便他有证据能证明是暗楼的人劫走了他家的那几个嫡孙,暗楼也不会与他交涉。 “马迢,立马去查暗楼。” 马修礼不再信任莫厉,而是让马迢这个世代在马府为奴的家仆去查。 “小的这就去。” 马迢领了任务就退出书房,刚一出门,就碰上了着急回来的宁王妃。 宁王妃回到马府,并未先去看马夫人,而是直接到书房来了。 “小的见过宁王妃。” 马迢见到宁王妃,心中便是一喜。 那暗楼行事隐秘,并非他一个小小常随能随意查探。 若宁王能出手,想要查出几位小主子是被何人授意所劫,就容易的多了。 “老臣参见宁王妃。” 宁王妃径直进了书房,马修礼很看中这个嫡长女,府中规矩也极为严苛。 所以,他带头对宁王妃行礼。 “小的们参见宁王妃。” 莫厉等人也齐齐对宁王妃行礼问安。 “父亲不必多礼,几个侄儿可有消息了?” 宁王妃虚扶了马修礼一把,急忙问起几个侄子走丢一事。 她还不知道几个侄子被人劫走了。 “是有人找了暗楼出手。” 马修礼知道宁王也派了人在帮他找人,便没有隐瞒几个嫡孙丢失的真相。 昨晚是假丢,但今日却是真丢啊。 暗楼从不与皇家作对,若宁王出手,也不知他们可否会给一两分面子? “有人找暗楼出手?” 宁王妃听到这个消息,也拧起了眉头。 她是帮宁王和自家父亲做了些事,但也仅限于和安插在各府的女眷互通消息或做些后宅琐事。 外面的事情,她即便有所耳闻,也并未参与过。 这暗楼,她就有所耳闻,知道他们不好打交道。 “是,为父虽为官多年,却也并未得罪过哪位同僚,实在想不出何人会下此功夫找到暗楼与我马府作对。” 马修礼自认为官清廉,并没有得罪过人。 “父亲所言甚是,可叫如裕他们几个来问过,许是他们在外行走惹了人?” 宁王妃是马修礼的嫡长女,马如裕是她的庶弟,她还有几个嫡亲的弟弟。 除了马如裕经商,其余几人为官的为官,进学的进学,接触的人都不少。 在她眼中,既是几个侄子被人劫走,那就极有可能就是马府的几位男丁在外得罪了人。 第198章 心中有成算 “他们……为父倒是还未曾问过。” 宁王妃一提醒,马修礼也想起来了。 他一得到消息,就着急上火,紧接着宁王妃就回来了。 那几个儿子他倒是全忘的一干二净。 只是,问与不问,即便有怀疑对象,一家一家的去查,总也没有让宁王出手来的直接。 “若请宁王与暗楼交涉一番,倒也不必问他们。” 马修礼这样想着,也就将话说了出来。 豫州之事,他写过密信传到宁王府。 此事,说不得与豫州之事有关。 但看自家长女的意思,好像根本就没往豫州的事情上想。 “父亲,还是将他们叫来问问,若有可疑之人,再请宁王出手,岂不是能更快找到几个侄儿。” 经过赵恬一事,宁王妃也多少对宁王有些清晰的认知了。 表面看起来再好,也难掩他怕事的本质。 那赵恬对他有情,他却在人家死后弃之如敝屣,甚至尸体丢失都不曾有过一丝情绪。 更不用说去找到尸体厚葬,或是物归原主了。 真真是怕事怕到极致。 若非她与宁王育有两个嫡子,且开弓没有回头箭。 这条路,她怕是一步也不想往下走了。 “宁王妃说的是。” 马修礼答应一声,见马迢还立在门外,便让他去主院叫人了。 马夫人从昨晚得知几个嫡孙走丢,就着急不已。 几个嫡子连夜出府寻人,现下也才刚回府不久。 这会子正在主院给马夫人宽心。 马如裕陪在一旁,有些尴尬。 这次马府丢失了五个嫡公子,其中并无他这一房的人。 但凡来个不知情的人,怕是都要怀疑是他搞的鬼。 “老夫人,宁王妃回府了,老太爷请几位老爷去书房一叙。” 马迢适时出现,解了马如裕的尴尬。 马夫人也收了脸上的神色,让几个嫡子庶子跟着去了书房。 宁王府 宁王也在书房,与幕僚一边议事一边等待消息。 “王爷,豫州出事了。” 宁王府总管毛章急匆匆跑到书房门口,见里面的人都是自己人,才压低声音道。 “豫州出了何事?” 宁王拧眉,马修礼在豫州做的事情他并未直接出面,但从豫州流出来的银钱却是能查到出处的。 这事不查,他是最大受益者。 这事若查,他八成也会被牵连,当然也要看是谁来查。 “万花楼被查封,清福寺的主持被抓,还有” 毛章将派出去的王府家仆查到的消息悉数道出。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宁王不用暗卫,却没几个人知道宁王府的家仆比暗卫更厉害。 他们但凡想查到的消息,就没有查不到的。 当然,也得大理寺的人愿意睁只眼闭只眼。 “果真如此?” 宁王以拳捶桌,一脸严肃。 马修礼在豫州一共经营有六家寺庙,十个花楼。 均被江柏青查出问题。 分布在各郡的牙行,以及盛安国各州的消息据点还不知有没有被查到。 出了这般大的事,他竟是连一点风声都未曾听到。 这……不符合常理啊! “近日可有收到马府传来的密信?” 宁王并不觉得马修礼会故意隐瞒他。 他们之间的消息传递都是通过宁王妃。 若豫州真的出事,宁王妃也不至于不告诉他。 “回王爷的话,并未。” 毛章看到家仆传回来的消息时,也是冒了一脑门子的汗。 自家主子参与豫州之事的深浅,他做为心腹,最是清楚不过。 还有那些经他之手流向各处的银钱…… “王妃的院子近来可有异样?” 宁王也百思不得其解。 他与宁王妃夫妇以及马府,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豫州出了事,他们为何要隐瞒于他? 难道是马修礼知道大势已去,为了保全女儿,决定自己一人扛下所有? 如此……倒也不是不可以。 “回王爷的话,王妃院子并无异常,就连周侧妃的院子也很安稳……” 毛章了解宁王,王府后宅几个重要的院子,他都着人时刻盯着呢。 “查豫州之事的除了江柏青和刑部,可有大理寺和东宫的人?” 宁王自觉后院没有坏事,就想到楚承奕头上了。 抓不到他的把柄,就查他岳丈。 必然是想借他岳丈的事将他牵连上,以达到断他前程的目的。 他觉得楚承奕真的是好算计。 “回王爷的话,并未见到刑部和北城兵马司以外的人。” 毛章以为宁王府隐藏的颇深,楚承奕又是个不会轻易对兄弟下手的人,肯定不会盯着宁王这边。 马修礼被查,追根究底还是周鸿境惹的祸。 “速速将与豫州有干系的人悉数送走,停下手中之事,静观其变。” 宁王希望马修礼扛下所有,不希望是楚承奕盯上了他。 所以他绝不会主动过问马府的事。 装傻,才是他最好的保护色。 “王爷放心,老奴这就去送他们离开。” 毛章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平静,似是真的只是送几个人离开而已。 可是,只有他知晓,与豫州有干系的人不是只有几个。 而宁王口中的送走亦并非真正的送走。 毛章退下之后,宁王继续与幕僚议事。 楚沁姝和小葫芦则在空间中,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主人,这个宁王蔫坏,他说送走就是送那些人下地府的意思,而且他为了你皇爷爷的那个位子,不惜串通敌国……” 小葫芦不喜宁王。 它做为一个葫芦都知道,不能吃里扒外,不能兄弟阋墙,更不能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可宁王明明是个人,为何就没有人的心性呢? “嗯嗯,他就是坏,我爹爹不会给他机会的。” 楚沁姝说的机会是指宁王串通敌国的机会。 宁王和怀王不愧是一母同胞,争夺帝位的手段都是如出一辙。 原书中,怀王让宁王替他顶锅,被发配边疆。 之后与敌国合作,陷害非他一派的戍边将领。 而如今,怀王被发配,宁王走上了怀王在原书中走过的老路。 楚沁姝做为旁观者,怎会给他这样的机会。 当然是无时无刻的向楚承奕传递消息,将宁王危害盛安国的想法,扼杀在摇篮里。 “主人说的对。” 小葫芦见自家主人心中有成算,就点点头翻起名册来。 第199章 摔做一团 翻到毛章的名字,小葫芦毫不犹豫的点开。 “主人,你让雪狼跟着毛章安排的人。” 毛章出了宁王书房,就叫来了自己的心腹,对他一通耳语。 小葫芦知道,他这就是不会亲自出手的意思。 “嗯,我这就让雪狼去。” 楚沁姝心念一转,就给雪狼王传了指令。 雪狼王最喜欢往空间外跑了,收到指令便亲自出了空间。 小葫芦在视频中看见了雪狼的身影,便将视频换到了灵虫谷。 楚沁姝见快到东宫家宴的时辰了,就出去陪家人。 皇家的家宴是除夕晌午,今日初一,东宫自家也要热闹一番。 东宫被楚承奕承认身份的,只有于锦仪一人。 所以东宫的家宴,也就只有他们夫妇二人以及三个孩子。 家宴安排在申时,就在锦瑟院的正厅之中。 于锦仪疼爱孩子,便想在家宴上为几个孩子亲手做些菜。 楚沁姝睁开眼睛时,于锦仪并不在身边,姚嬷嬷许是出去给她热奶了,也没在一旁守着。 “啊啊。” 【爹爹,娘亲,姚嬷嬷,姝儿要尿床了。】 婴儿醒来第一件事,懂的都懂。 虽然楚沁姝已经三个半月,能够自己翻身,靠着靠垫也能稳稳的坐着。 但要让她自己去解决个人问题,还是太为难她了。 “妹妹,你醒了,二哥哥抱你去尿尿。” 楚彦绥在暖阁听见楚沁姝的心声,便忙跑进卧房。 “啊哦。” 【二哥哥去叫娘亲,姝儿不想尿床,姝儿也不想尿到二哥哥身上。】 楚沁姝见楚彦绥进来,就像看到了救星。 可楚彦绥也才五岁,坐在凳子上抱她一会儿还行,要他抱她去尿尿,那也是为难他。 “不怕,二哥哥抱的动你,你先别尿床,二哥哥这就上床来抱你。” 楚彦绥说着就爬上了宽大的拔步床,很豪气的伸出小胳膊打算将楚沁姝抱起来再下床。 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却极不给他面子。 无论他怎么使劲,都抱不动躺在床上的楚沁姝。 几次努力过后,兄妹二人便摔作了一团。 “啊啊。” 【二哥哥快起来,姝儿都要被你压尿了。】 楚沁姝都快要哭了。 她自打出生,就很少尿床,只要身边伺候的人手脚麻利。 但楚彦绥明显不属于这类人。 “妹妹不怕,二哥哥这就起来。” 楚彦绥也吓到了。 妹妹可是个宝贝疙瘩,压尿了是小事,若是压坏了,那他可就惨了。 楚彦绥这般想着,就手脚并用的往起爬。 “啊哦啊哦。” 【二哥哥快去叫姚嬷嬷来,姝儿就要忍不住了。】 楚沁姝见楚彦绥已经爬起来站在她旁边,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又摔她身上,就想赶紧将他支出去。 “妹妹不怕,二哥哥一个人抱不动你,叫个帮手来就能抱动你了。” 楚彦绥一听楚沁姝就要忍不住了,心里也有些着急。 尿床多难为情啊,他小时候若是尿一回床,都是好几日不敢见人。 “阿默阿默,快进来帮我抱妹妹。” 楚彦绥所谓的帮手,不是他的常随,更不是他的奶娘或大宫女,而是一个戴着面具的小和尚。 阿默听见楚彦绥的求救声,立马从暖阁进来,却是不答一句话。 “阿默,快来搭把手。” 楚彦绥见阿默进屋,忙蹲下将楚沁姝往床边拖。 楚沁姝无语的看着自家二哥哥,一直啊啊的叫他停下。 可楚彦绥就跟没听见一般,硬是将她拖到了床边上。 “啊,哇哇” 楚沁姝虽然还没有自己下过床,但也知晓这拔步床的高度,摔下去虽不会出大问题,但脑袋摔个包肯定免不了。 若是脸着地,摔出鼻血也不是不可能。 她只能放声大哭,以求引来在暖阁里伺候的宫女或是内侍。 “哎呦,绥郡王诶,小郡主可拖不得,拖坏了娘娘怕是会怪罪于您。” 说话的是楚彦绥的奶娘田嬷嬷,今年二十七岁,是于锦仪的远房表嫂。 楚彦绥出生之前,本已定了京中一小官家的嫡妻给楚彦绥做奶娘,奈何楚彦绥一出生就顶了个灾星的名头。 那小官家的嫡妻不愿随楚彦绥去相国寺,崔氏便在自家远亲中挑中了田氏。 那时田氏的次子刚出生满三月,奶水正是量足且营养的时候。 田氏带着楚彦绥住到相国寺,一住就是五年。 楚彦绥回东宫,她自然也就跟着进了东宫继续照顾他。 “田嬷嬷,我妹妹醒来要尿尿,我抱不动她,你照顾一下她可好?” 田嬷嬷的话,让楚彦绥心里多少有些紧张。 被娘亲怪罪,他倒是不怕,怕就怕他真的把妹妹拖坏了。 既然自己奶娘进屋了,那便让她帮把手也好。 “绥郡王不急,奴婢这就给小郡主把尿。” 田嬷嬷见楚彦绥停手,忙上前将楚沁姝抱起来把尿。 “啊啊。” 【二哥哥快出去,姝儿要尿尿,二哥哥不能看。】 楚沁姝没想到田嬷嬷这般粗枝大叶,连金盆都没拿过来,就直接上手要扒她的尿布。 这是准备就让她尿在床边的意思? “田嬷嬷,妹妹要尿在金盆里。” 楚彦绥也看出田嬷嬷的意思,忙提醒她。 “小郡主都急了,不尿到金盆里也无事。” 田嬷嬷在东宫待了两个多月,也改不了她没有规矩的习惯。 在大相国寺时,她带楚彦绥住着单独的院子。 于锦仪虽然也派了几个宫女照顾楚彦绥,但能奶孩子的只有田氏一人,宫女也尝试过教她规矩,但收效甚微。 楚彦绥灾星的名头虽未传出去,但一出生就被皇家送去相国寺养的子嗣,百姓对他多少也会有些位次。 民间有说他八字硬的,也有说他于皇家不利的。 总之就是他被皇家送出宫,必然是皇家对他有所忌讳。 这般情况下,哪里会有人愿意接近他。 就连田氏去大相国寺照顾他,也是因为家中实在艰难,才不得不去的。 “哇哇” 楚沁姝不愿意尿到地上,更不愿意在楚彦绥和阿默面前被扒下尿布。 只能弓着身子夹着腿,闭着眼睛使劲哭。 “哐。” 是金盆放在地上的声音。 楚沁姝听见声响,忽的睁开眼睛。 就看到一个戴着面具,穿着僧袍的小和尚站在自己面前。 第200章 口粮没有了 “妹妹,你乖乖尿尿,二哥哥和阿默背过身去,不会看你的。” 楚彦绥说着就拉着阿默转过身,他知道男女授受不亲,阿默虽然是爹爹送去相国寺陪他的,但也不能让他看妹妹。 楚沁姝:“” 我谢谢你,你就不能出去等着吗? “小郡主快尿,可不能憋坏了。” 田嬷嬷见楚沁姝不再哭,忙扒了她的尿布让她尿尿。 楚沁姝也实在憋不住了,金盆就在屁屁底下,楚彦绥爱在屋里待着便待着。 “阿默,去将小郡主的金盆端出去。” 田嬷嬷替楚沁姝收拾好,就指使阿默干活。 阿默显然是被使唤习惯了,一声不吭的就端着金盆出去了。 “田嬷嬷,阿默是我的玩伴,并非我的仆从,这些事情不必他来做的。” 楚彦绥与阿默感情好,不忍看他被指使。 “绥郡王说的是,这不是竹青她们不在嘛。” 田嬷嬷有些讪讪的。 她不喜欢楚彦绥亲近阿默。 她只喜欢他亲近自家两个儿子,那两个才是他的玩伴。 竹青和竹香,是在相国寺照顾了楚彦绥五年的两个大宫女。 今日都被于锦仪放出宫去与家人团聚去了。 田嬷嬷其实也可以回家过年,是她自己不愿意,非要留下照顾楚彦绥。 于锦仪还感念她对楚彦绥的一片心意,差人给她家中送了好些赏赐过去。 楚沁姝常常在御书房,与田嬷嬷见面的次数并不多,今日还是第一次看清她的真面目。 以前见面,或许是楚承奕和于锦仪都在场,田嬷嬷并未表现出自己真实的一面。 今日倒是让楚沁姝开了一次眼界。 奴大欺主,现实中还真是存在。 “啊啊。” 【二哥哥坐下抱姝儿,让田嬷嬷去叫姚嬷嬷来,姝儿要喝naai。】 楚沁姝不想再待在田嬷嬷怀里,更不想让她抱着出去找姚嬷嬷。 “田嬷嬷,我来抱姝儿,你出去叫催催姚嬷嬷,姝儿饿了。” 楚彦绥还小,不是很能听懂田嬷嬷话中的意思。 但自家妹妹的心声,他听的清清楚楚。 “啊哦。” 【二哥哥去暖阁抱姝儿,伺候的内侍都在暖阁,他们都在,就不会有人欺负二哥哥和姝儿了。】 他们几人待的地方是于锦仪的卧房,闲杂人等根本就不能随意进出这里。 若非她哭,姚嬷嬷又不在暖阁,那田嬷嬷定然也是不敢进来的。 楚沁姝看出田嬷嬷眉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对她更加排斥。 “田嬷嬷,咱们去暖阁,那里有我抱妹妹时专门坐的椅子,又矮又宽,不会摔着妹妹。” 楚彦绥说着就示意田嬷嬷往屋外走。 他不明白妹妹要出去暖阁的意思,但妹妹的话,他得听。 “还是让小郡主躺在床上玩儿一会儿,绥郡王你还这般小,如何抱得动小郡主。” 田嬷嬷不想这般快就出去,她好不容易才进来这间卧房。 这豪华宽敞的拔步床,她都还未坐上一回呢。 “田嬷嬷,姝儿不想在屋里待着,她想去暖阁喝奶,她饿了。” 楚彦绥微皱起眉头,隐约觉得田嬷嬷变了。 可具体哪里变了,他又说不清楚。 “啊啊。” 【二哥哥,你快让人去叫姚嬷嬷,姝儿真的好饿。】 楚沁姝不是不想躺床上玩儿,但她是真的不喜欢这个田嬷嬷。 也不知道姚嬷嬷去了哪里?怎的这么久了还不见回来。 往日她睡觉的时候罢了,她满月过后,还真没在锦瑟院睡过午觉。 但她还未满月的时候,在锦瑟院睡觉,一定是会有人守着的啊。 今日这是怎么了,竟只有楚彦绥这个小不点在暖阁。 “阿默,你帮忙去叫一声姚嬷嬷,我要抱着我妹妹,免的她又哭了。” 楚彦绥见阿默站在卧房门外,就想让他去帮忙叫人。 阿默没吭声,但他的脚却没有停,很快就出了暖阁。 “田嬷嬷,咱们出去,等姚嬷嬷热好了奶,姝儿正好在暖阁喝。” 楚彦绥回头见田嬷嬷还没动,又再次提醒她一遍。 这一次,田嬷嬷也不好再坚持,便抱着楚沁姝往门外走。 楚彦绥有些不放心田嬷嬷,就跟在她身后。 待他们三人都到了暖阁,他还将卧房门顺手带上了。 “田嬷嬷,将姝儿交给我。” 楚彦绥坐下之后,就伸手去接楚沁姝。 “诶,绥郡王可将小郡主抱好了。” 田嬷嬷本就不是多想抱楚沁姝,见楚彦绥要抱,当然是顺手就将她放进了楚彦绥怀里。 “绥郡王,您刚刚催的太急,奴婢着急之下便忘记给小郡主包小抱被了,奴婢去将包被取出来可好?” 田嬷嬷一边问楚彦绥,一边就想往卧房走。 “啊啊。” 【二哥哥,田嬷嬷坏,不能让她去娘亲的卧房。】 楚沁姝眼疾手快,拽住了田嬷嬷的衣摆。 “田嬷嬷不必去我母妃的卧房取包被,那边柜子里有备用的,你取来便好。” 楚彦绥也伸出一只手拽住田嬷嬷。 这下田嬷嬷再也找不到借口进于锦仪的卧房,只能不情不愿的去一旁柜子里取包被。 “小郡主醒了?可饿了?” 田嬷嬷刚给楚沁姝包好包被,姚嬷嬷便进来了,可她手中却是空的。 “姚嬷嬷,姝儿刚刚就说饿了,你怎的没将naai给她热好端来?” 楚彦绥见姚嬷嬷空着手,就着急的问起来。 他可是听见妹妹说饿的,怎么能让妹妹一直饿着呢? “今日小郡主的两位奶娘身体都不适,那奶水可不敢给小郡主吃。” 姚嬷嬷说这话的时候也有些无奈。 一大早,两位奶娘便备好了小郡主一日所需的口粮。 可今日早起备的奶才只吃了两次,便被一个小宫女弄洒了。 若非一滴没剩,她也不至于去奶娘那边让她们现备。 可平日里身体都好好的奶娘,这会子竟一个拉肚子一个得了风寒。 这般情形,奶水自是不能再用。 楚沁姝听了姚嬷嬷的话,也皱起了小眉头。 她的口粮没有了? 其实这事她并不害怕,空间古树上的露水她又不是没喝过,那可比naai管用多了。 可她能喝露水,却不能没有掩饰的喝啊。 毕竟她才三个多月,吃辅食还有些早。 第201章 自责 “姚嬷嬷,那我妹妹今日岂不是就没有naai喝了?那将她饿坏了可如何是好?” 楚彦绥一听两位奶娘都病了,就有些着急。 他一顿不吃就饿的慌,更何况妹妹一个小婴儿? 一旁的田嬷嬷却面露窃喜,被楚沁姝看了个正着。 “啊啊。” 【二哥哥,让爹爹给姝儿找只母羊来,姝儿要喝羊奶。】 楚沁姝不知道田嬷嬷有什么算计,但她绝不会让她得逞。 羊奶的营养价值虽不如母乳,但也差不了多少。 她有空间、有灵泉,有古树露水,只要有羊奶喝着打掩护,营养随时都能补上。 “绥郡王不必着急,殿下已经去想法子了,不会饿着小郡主的。” 姚嬷嬷伸手接过楚彦绥怀中的楚沁姝,微笑着安慰道。 田嬷嬷则抬眼望着屋外,也不知在期盼着什么。 “姚嬷嬷,我这就去找我父王。” 楚彦绥想赶紧去将自家妹妹的心声告诉父王。 他知晓庆丰司就养有牛羊等家畜,说不得那里就有母羊。 “诶,小郡王别跑的那般快,穿上披风再出去,外面凉” 田嬷嬷看着楚彦绥跑出暖阁,也忙抱着披风跟上了他。 “绥郡王快回来,殿下已出东宫有一会子了,你现下出去也不知在哪里找殿下,还是在暖阁等着为好。” 姚嬷嬷见楚彦绥说走就走,也忙出声阻拦。 “啊哦,啊啊。” 【二哥哥快回来,外面凉,爹爹很快就回来了。】 楚沁姝也被自家二哥哥这般急的性子吓了一跳。 这才回宫多久?怎么就变的毛毛躁躁的了? 以前那个腼腆可爱的小光头哪里去了? “小郡主别急,奴婢这就陪着绥郡王去找殿下。 奶娘一时间找不到,但母羊该是不难找的,想来殿下该是去找母羊去了。这宫中养羊的地方奴婢虽不知在何处,却也是会问路的。” 田嬷嬷已经给楚彦绥披上了披风,还打算将他抱起来继续往院外走。 “妹妹再忍忍,二哥哥很快就回来,二哥哥肯定不会让你饿肚子的。” 楚彦绥听见楚沁姝的心声了,却只停顿了一下就被田嬷嬷抱了起来。 他想着既然田嬷嬷知晓去哪里找自家父王,那便去寻一回也无妨,正好催催父王让他快些将母羊牵回来。 “绥儿,你这是要去何处?” 正在楚沁姝着急的时候,楚彦璟的轮椅停在了院门外,正好拦住了田嬷嬷。 “大哥,你来的正好,妹妹饿了没奶喝,我正要去找父王给妹妹牵母羊回来呢。” 楚彦绥见到自家大哥,忙从田嬷嬷怀里挣脱下来,还恭恭敬敬的跟他行了个礼。 “既然父王已经去牵母羊了,你便不必再跑这一趟。咱们回暖阁去等着父王和母妃便是。” 楚彦璟说着,便示意邓悟将他继续往前推。 楚彦绥自回宫之后,就很听楚彦璟的话,当下自是跟着他的轮椅往回走,田嬷嬷欲言又止,却也不敢再多说一句。 “啊啊。” 【大哥哥好,大哥哥真棒,姝儿最爱大哥哥了。】 楚沁姝见楚彦璟阻止了楚彦绥,忙咯咯笑着往他怀里扑。 “啊哦啊哦。” 【二哥哥笨笨,都不听姝儿的话。】 刚一到楚彦璟怀里,她就急吼吼的告起了楚彦绥的状。 “妹妹,二哥哥是怕你饿坏了,才要去找父王的。” 楚彦绥委屈极了,他哪里笨了?他明明是心疼妹妹,怕她饿肚子好? “姝儿说的对,你二哥哥不听话就是不对。” 楚彦璟轻拍着怀中的妹妹,冲着楚彦绥挤眉弄眼,示意他哄哄妹妹。 妹妹这般好的脾气都能被他惹急了,定然是他做错了。 “好,二哥哥错了,以后二哥哥一定听妹妹的话。” 楚彦绥自是能看懂楚彦璟的眼神,摸摸小脑袋,不好意思的跟楚沁姝道了歉。 田嬷嬷看着这一幕,有些不屑的撇撇嘴。 姚嬷嬷则是满脸欣慰的看着这兄妹三人,懂事的大哥,听话的二哥,可爱的妹妹,真是好啊。 楚承奕果然很快回来,随他一同回来的还有春惜,她手上还托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两个盖着盖子的白瓷盅。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璟儿见过父王。” “绥儿见过父王。” 众人行过礼后,楚承奕便径直走向楚彦璟。 确切的说,是走向楚彦璟怀中的楚沁姝。 “啊啊” 【姝儿见过爹爹。】 楚沁姝一看到楚承奕,心情立马变好了。 有爹爹在,就再也不会有人敢怠慢她和二哥哥了。 “姝儿可是醒了一会子了?可是饿坏了?” 楚承奕抱着楚沁姝,满脸宠溺加心疼,心中已是自责了上百遍。 女儿长到三个多月,哪里饿过这般久? 都是他这个当爹的不好。 怎么就不知晓多备几个奶娘在宫中呢? “啊啊。” 【爹爹爹爹,姝儿不饿,姝儿可想爹爹了,想的午睡都没睡够就醒了。】 楚沁姝使劲往楚承奕怀里钻,极力的表示自己没有说假话。 “哈哈哈哈,姝儿真乖,爹爹也想姝儿了呢。” 楚承奕抱着自家女儿亲香了个够,才让春惜将煮好的羊奶端上来。 “今日爹爹给姝儿换个口味好不好呀?” 试过瓷盅的温度后,楚承奕才拿起小勺子,打算给楚沁姝喂奶。 “啊啊。” 【好呀好呀,姝儿喜欢喝羊奶。】 楚沁姝前世喝过羊奶粉,心想着这煮过的羊奶该是和羊奶粉冲泡的差不多。 没想到,刚喝下一口,便觉得胃里有些翻滚。 “可是不喜喝这羊奶?” 楚承奕看见自家女儿皱起了小眉头,立马紧张起来。 据说民间用羊奶喂养幼儿的并不少见,这羊也并非普通人家养的起的。 既然那些个大户人家能用羊奶养育孩童,就说明这羊奶是可以替代乳母的。 可皇家用羊奶喂孩子,到底也是头一遭。 “啊哦。” 【爹爹,姝儿第一次喝,有些不习惯,多喝几次就好了。】 楚沁姝对羊奶中的膻味有些上头,但看到楚承奕紧张的神色,也不好直说。 她已在脑海中搜寻,背过的书中是否有牛羊奶去腥之法。 这般一边走神一边喝着羊奶,竟也奇迹般的没有再反胃。 第202章 讨要压岁钱 “委屈姝儿了,你娘亲已经给你外祖母传了信,不日便有新的奶娘进宫,那时姝儿便不必再受此等委屈。” 楚承奕一个男子,自是不好去为女儿寻奶娘的。 但于锦仪得到消息,便差人去给崔氏传了话。 姚嬷嬷和田嬷嬷听到楚承奕的话,脸上都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啊哦。” 【爹爹,姝儿不要奶娘,姝儿喝羊奶也很好】 楚沁姝喝完了一盅奶,也终于想到了给羊奶去膻的法子,便啊啊的将法子都告诉了楚承奕。 “啊啊哦。” 【爹爹,照顾二哥哥的田嬷嬷好像做坏事了,二哥哥可不能被她带坏了。】 一瓷盅羊奶就将楚沁姝喂饱了,她便想起了田嬷嬷的异样。 楚彦绥刚回宫的时候,还是天真又可爱的。 这才两个来月,就变的急躁且没有主见了。 若非田嬷嬷在他面前说了什么,楚沁姝是不信的。 四五岁的小孩子,正是个人意识形成的关键时期,可不能被灌输一些错误的观点。 楚彦璟和楚彦绥同时看向楚沁姝,随后又对视一眼。 默契的是,二人都没有看田嬷嬷。 他们二人虽然同住一个院子,但也只是进学和习武的时候同在一处。 其他时候,他们都有各自的嬷嬷宫女和内侍伺候。 那田嬷嬷虽不是个聪明的,却也不敢当着楚彦璟的面多嘴。 “哦哦,姝儿说的对,爹爹的姝儿真乖。” 有非心腹仆从在场时,楚承奕对楚沁姝的话向来都是答非所问。 但楚沁姝知道,他不会不明白自己的意思。 “啊哦啊。” 【姝儿要睡觉背书了,爹爹可要替姝儿多吃些肉肉哦。】 楚沁姝醒来有一阵子了,看天色,于锦仪也该回来了。 她回来,就意味着马上要开宴。 开宴就意味着会有诸多美食摆满餐桌。 美食于楚沁姝而言,不看就不会想,所以她决定还是回避的好。 就像前日大宴群臣和昨日的宫中家宴一样,她都是饭前将自己喂饱,然后一觉睡到宴会结束。 省得忍不住,再做出流口水和抓盘子的丢脸行为。 “好,姝儿乖乖睡,爹爹就抱着你用膳。” 楚承奕知道自家女儿的想法,便一边哄一边拍着她好让她入睡。 田嬷嬷就站在楚彦绥身后,殷勤的伺候着他一会儿喝水,一会儿吃点心。 还时不时的偷听一下楚承奕与楚沁姝说话,她脸上的红晕却是因着没有抬头,而无人注意。 “主人,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楚沁姝一进空间,小葫芦就从躺椅上爬下来给她结结实实磕了一个头。 “小葫芦,我昨晚就说过,咱们之间不兴这一套。” 楚沁姝摆摆手,迈着小短腿就要往躺椅上爬。 小葫芦昨晚就问她要过压岁钱,好不容易被她糊弄过去了,这怎么还要呢? “今日是大年初一,主人应该给小葫芦发红包。” 小葫芦委屈的跪在地上不起来。 “发红包,那是长辈对晚辈的祝福,小葫芦你又不是我的晚辈,如何能跟我要红包呢?” 楚沁姝停下往躺椅上爬的动作,跟小葫芦较起劲来。 算辈份,她是小葫芦的主人,好像还真是该给它发个红包意思一下。 可若是算年纪,小葫芦可比她年长多了。 她一个前世今生加起来都赶不上小葫芦年岁零头的人,怎么能给小葫芦发红包呢? “主人,小葫芦既认你为主,你就要对小葫芦负责,过年的压岁钱就该你给。” 小葫芦继续委屈的跪着,噘着嘴不起来。 “可我也是个小孩子啊,哪里来的钱给你发压岁钱?” 楚沁姝走到小葫芦面前,意图将它拉起来。 “主人骗小葫芦,你昨日收了好多红包,怎会没有钱给小葫芦发压岁钱呢?” 除夕夜,小葫芦全程围观皇家宫宴,它可是亲眼看着永平帝、楚承奕、寿王还有后妃都给自家主人发了压岁钱的。 压岁钱就是图个吉利,它们灵宝一脉可是极为讲究这个的。 “这个” 楚沁姝语塞,这话她还真是不好接。 毕竟小葫芦也没说假话。 可进了她口袋的银子,哪里有掏出去的道理? “小葫芦,你比我年长,按年岁算,该是你给我压岁钱才对?” 楚沁姝也跪下了,还给小葫芦磕了一个头,然后伸出了她可可爱爱的小胖手。 “主人,给压岁钱是看辈份的,与年纪并无干系。” 小葫芦看着自家主人手心向上,正对着自己,顿时一脸懵逼。 它修炼成地府灵宝已有千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跟自己讨要压岁钱的主人。 冥王不是说过,谁是它的主人,新年压岁钱就该谁给吗? 怎么还有问它要压岁钱的主人? 而且,这届主人的压岁钱也太难要了,从除夕夜一直要到大年初一,竟连一个铜板也没要到。 “可是我还小,还不会赚银子,我拿什么给你发压岁钱? 不像你,有那般多的符篆和法宝,还有金银山,你给我发压岁钱,根本就没有丝毫压力的好?” 楚沁姝眨巴眨巴大眼睛,很是无辜的看着小葫芦。 一人一葫芦相对而跪,那样子,看起来竟有些莫名的喜感。 “主人,压岁钱代表你对我的认可,并不需要多少,一个铜板就可以。” 小葫芦弱弱的伸出一根手指头,表示它要的并不多。 楚沁姝:“” 昨晚小葫芦也没说只要一个铜板啊,否则她也不必跪下给它磕头了。 不过,一个铜板,她还真没有。 皇家给赏赐也好,给压岁钱也罢,哪里有给铜板的。 “你真的只要一个铜板就行?那你打算给我多少压岁钱?” 楚沁姝打算确认清楚过后,出去想法子找一个铜板。 总之就是她不能亏本。 给出去一个铜板,怎么也要收回来两个铜板才行。 要知道她自出生至今,可还从未有人从她这里拿走过半个铜板呢。 “主人你” 小葫芦被自家主人的脑回路给惊住了,给压岁钱还有相互给的? 不都是长辈给晚辈吗? 它收了主人的压岁钱,难道还要去找个长辈将压岁钱给主人还回去? 这也不知道自家长辈能不能同意? 第203章 好奇宝宝 小葫芦抓耳挠腮的想了半晌,并未想出好法子。 他的长辈在地府,并不能随时见到。 而且人间过年期间,地府也很忙,他想回去哪有那么容易。 “小葫芦,你给不了我压岁钱,便给我一个符篆。” 楚沁姝见小葫芦半晌没反应,估计它是真没有私房银子当压岁钱给她,只好自己主动妥协。 “成,主人想要什么符篆?” 小葫芦一听能用符篆抵压岁钱,眼睛立马就亮了。 “嗯” 楚沁姝挠了挠头上的小呆毛,一时也想不出自己需要什么符篆。 “你那里有什么符篆?” 还是先问问有什么,再决定自己要什么。 “飞行符、清洁符、隐身符、遁地符、运送符” 小葫芦一边思考一边说。 它的符篆很多,不用的时候它其实根本就想不起来有多少。 但它以前在其它主人面前用过的,倒是还能记得几样。 “那就运送符。” 运送符楚沁姝听说过,前世的影视剧中,她也看过不少。 可以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厉害的运送符甚至可以跨越千里。 “主人,运送符是要一对一对用的,一张在出发地,一张在目的地,如此运送符才能将人送出去。” 小葫芦是只实在的小葫芦,它明明可以用一张运送符换今年的压岁钱,可它却说了实话。 “那你给我一对运送符便是了,大不了我给你两个铜板的压岁钱嘛。” 楚沁姝边说边起身,还顺便将小葫芦也拉起来推上了躺椅。 “主人说的对,小葫芦这就给你拿运送符。” 小葫芦躺上躺椅,就在自己的葫芦肚子里一顿掏,然后两张黄色的府纸就出现在它手中。 楚沁姝接过符纸收好,拍拍小葫芦的小脑袋道:“等我爹爹他们用完膳,我就出去跟爹爹讨要铜板,让他用红纸封好就给你。” “嗯嗯,主人对小葫芦真好。” 小葫芦得到即将有压岁钱的承诺,心里就踏实了。 它们在小世界完成任务的灵宝,年资都是用压岁钱积累的。 压岁钱不在多少,只要有,就算年资。 若是没有压岁钱,那这一年就算它们白干。 地府灵宝的终极目标,是飞升天界。 没有年资,是无法飞升的。 锦瑟院在进行东宫家宴,楚沁姝和小葫芦则在空间看着他们用膳。 “主人,东宫今日怎的多了一个人?” 小葫芦指着视频中戴面具的小男孩问楚沁姝。 “那是二哥哥的玩伴阿默。” 楚沁姝今日也是第一次见阿默,还是楚彦绥说那是他的玩伴,她才知晓他的身份。 “哦,那他是谁家的小孩?” 小葫芦像是个好奇宝宝一般,不停发问。 “我也不知晓,听二哥哥说是我爹爹送去相国寺陪他的。” 楚沁姝对戴着面具的小和尚并不感兴趣。 她在想明日初二,也不知她娘亲回不回娘家。 若是回娘家,那她又能得好多好多压岁钱了。 还有她外祖父,去处理皇后的私兵已两个多月了,怎么还不见回京呢? “哦,若是他没戴面具,兴许我能看出他的真实身份。” 小葫芦不知道楚沁姝心中的想法,那本名册中,阿默这个名字是后面才出现的。 也就是说,在原书中,根本就没有阿默这个人。 阿默这个名字,小葫芦一听就直觉不是他的真名。 想要看到他叫阿默之前的事情,还得知晓他的真名才行。 “要看出他的真实身份做什么?” 楚沁姝对小葫芦的想法不是很理解,她二哥哥的玩伴,她爹爹自然会先查清身份才会往相国寺送。 难道是小葫芦看出他哪里不对了? “他在东宫,自是知晓清楚身份为好,万一对你不利也好提前预防。” 小葫芦对自己的任务很是重视,而且它在正事上从来就不会马虎。 “东宫有暗卫,我还有你,哪里会怕他一个小孩子。” 楚沁姝不以为意,她虽无法通过面具看清阿默的长相,但他的眼神她还是看清楚了的。 那样的眼神,不像是个坏人。 况且他看起来和楚彦绥差不多大,也就不到六岁,东宫不会弱到对付不了一个六岁的孩子。 “主人说的也对,小葫芦倒是也并未从他身上感受到恶意。” 小葫芦赞同的点点头,也不再盯着阿默看了。 “主人,那个田嬷嬷可不像是个好人呐。” 小葫芦火眼金睛一般的盯着楚承奕一家,以及在他们身后伺候着的仆从。 “嗯,她的确不是好人,我已经跟我爹爹说过了,他会收拾她的。” 楚沁姝点点头,她当然知道田嬷嬷不是好人。 她的两位奶娘同时生病,备好的奶还被宫女弄洒了,这般巧合的事同一日发生,傻子也能猜出有猫腻。 别看田嬷嬷装的跟个没事人一样,但楚沁姝笃定这事跟她有关系。 她赌的就是大年初一,东宫不会犯忌讳的见血或是责备宫人。 但她忘记了,大年初一只有一日,就算正月十五之前都不能犯忌讳,那十五也总是会过去的。 “嗯,那等你爹爹他们用完膳,我就把那个田嬷嬷干坏事的视频投影给你爹看。” 小葫芦秉承自家主人身边不能有坏人的原则,决定当日事当日毕。 “嗯嗯。” 楚沁姝点头如捣蒜,田嬷嬷这样的心思,让楚承奕去查清也并不难。 但有视频能直接了解事情始末,又何必浪费东宫暗卫的时间呢。 半个时辰后,东宫家宴结束,楚沁姝也适时醒来。 “啊哦啊哦。” 【爹爹,你快帮姝儿准备一个两枚铜板的红封,姝儿有大用。】 楚沁姝一睁眼,就急忙让楚承奕给小葫芦准备压岁钱。 她可是个讲信用的主人,收了小葫芦的运送符,承诺它的东西可不能不兑现。 “哦?既是姝儿要的,爹爹这便让人准备就是。” 楚承奕本是有疑问的,但自家女儿从不提过分的要求,便立马允了。 “邱望,去找两枚铜板,装个红封。” 邱望就站在暖阁门外,楚承奕抬眼就看见他了,便将准备红封的事也交给了他。 “殿下,您确定是两枚铜板装一个红封?” 邱望满脸疑惑。 用铜板装红封,东宫何时这般抠搜了? 第204章 楚彦绥的想法 “嗯?是孤说的不够清楚?” 楚承奕睨了邱望一眼,对他有些不满。 话多,不如邱顾利索。 “回殿下的话,您说的清楚,是属下耳背没听清楚,属下这就下去准备红封。” 邱望被楚承奕看的后背一紧。 他可不想去京郊大营,他就想在东宫当侍卫。 邱望用了足足两刻钟,才准备好一个只装了两枚铜板的红封交给楚承奕。 不是他速度慢,实在是他们这班侍卫身上带的都是碎银。 他拿着碎银换了半个东宫,才在一个马夫身上换到几个铜板。 “办事速度太慢,过了十五你与邱顾换换,你也该去京郊大营历练一番了。” 楚承奕将红封交给楚沁姝后,就无情的将邱望‘发配’到了他最不想去的地方。 “是,属下遵命。” 邱望不敢不从,只得领命退下。 只是从次日起,他身上便时刻都带着铜板,这个习惯直到他年老,都没有改掉。 楚沁姝收了红封,便第一时间送进空间,交给了小葫芦。 “小葫芦谢谢主人,主人真好。” 小葫芦接过红封,就放进自己的葫芦肚子里,还不忘对楚沁姝感激涕零一番。 刷到好感,明年再要压岁钱,就不会这般难了。 “呵呵,都是应该的。” 楚沁姝见小葫芦那副感激到不行的样子,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是不是太抠了? 两个铜板发压岁钱,符合她一个郡主的身份吗? 罢了,今年已经这样了,明年,明年一定给小葫芦发一个大大的红包。 楚沁姝一边在心里替自己找补,一边摸摸小葫芦的小脑袋,表现的像个小大人一般 小葫芦则看着自己脑中年资记录那一栏又增加了一年,心中欢喜不已。 若是这届主人活的够长,说不得它们还有上界的缘分呢。 “主人,我已经将那个田嬷嬷干坏事的视频截下来了,这就出去放给你爹爹看。” 小葫芦心静好,做事情也分外的积极。 “嗯,我出去提醒一下我爹爹。” 楚沁姝出了空间之后,就对着楚承奕一通啊啊。 楚承奕便抱着她,将于锦仪和楚彦璟兄弟二人一同叫进了内室。 内室中除了他们一家五口,一个仆从也没让进。 甚至还让姚嬷嬷和惜春几人将门关好,守在门外。 于锦仪和楚彦璟兄弟二人还是第一次看视频,等他们眼前出现画面的那一刻,几人都惊呆了。 看完视频之后,于锦仪气愤不已。 楚彦璟和楚彦绥则是在各自沉思。 “锦仪,那田嬷嬷可是于家的远亲?” 楚承奕依稀记得田嬷嬷的身份,为表尊重,他还是先与于锦仪确认一番。 “是于家旁支妾身堂兄家的表亲。” 于锦仪点点头,给自家儿子找奶娘,身份来历自是要调查清楚的。 只不过在相国寺五年,田嬷嬷都是好好照顾着楚彦绥的,怎的一回东宫就变了呢? “绥儿,田嬷嬷对你可还好?” 楚承奕又问楚彦绥。 “回父王的话,田嬷嬷不曾苛待过绥儿。” 楚彦绥对自己奶娘的表现,也有些震惊。 但他自小由田嬷嬷带大,与她之间怎会没有感情? “璟儿,此事,你如何说?” 楚承奕看着楚彦璟,想通过这些小事,看看他的判断力。 “回父王的话,在松冀院时,田嬷嬷不曾露出过破绽,璟儿也未曾发现她的异常,都是璟儿太过放松,才让她钻了空子。 但她既已心怀不轨,东宫便留不得她了。” 楚彦璟自己也有奶娘,他知道奶娘之所以能入皇家当奶娘,除了想挣银子之外也有她们身后家族的目的。 他们这些皇嗣与奶娘之间的关系,除了主仆并不能有其他。 皇家付银子让她们入宫喂养皇嗣,本身就是雇主与仆从的一场交易,根本就谈不到感情上去。 当然,自家弟弟的情况有些特殊,他对那个田嬷嬷似乎有些依赖。 也正因为如此,才不能任由他与田嬷嬷继续相处下去。 否则早晚有一日,他会被田嬷嬷教坏。 “父王,绥儿绥儿会提醒田嬷嬷的,她以后定然不会再害妹妹的奶娘了。” 楚彦绥一听自家大哥似是要撵走他的奶娘,就有些慌。 吃奶的年纪他不记事,但喂饭的事情,他可还记得清清楚楚。 日常生活起居,也都是田嬷嬷在照顾他。 就连他生病时,熬药喂药的也是田嬷嬷。 一说让田嬷嬷离开东宫,他就好难受。 似是没了主心骨,没了依靠一般的茫然。 “那绥儿说,田嬷嬷何时送走合适?” 楚彦绥此时的表现,让楚承奕有些愧疚。 五年的相处,这孩子对田嬷嬷的感情怕是比对他还要深了。 于锦仪刚刚还对田嬷嬷一脸愤恨,此时也哑火了。 她与楚彦绥之间五年亲情的缺失,怕是这一生也无法弥补了。 “父王,绥儿不想送走田嬷嬷,绥儿” 楚彦绥到底只有五岁多,还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奶娘争取留下的机会。 一时也说不出更多让自家奶娘留下的理由。 “绥儿不着急,有任何想法都可以说于爹爹和娘亲听,若是于绥儿有利,爹爹和娘亲自是不会让绥儿为难。” 楚承奕对楚彦绥心有亏欠,生怕此事处理的不妥当,会伤害到他幼小的心灵。 此刻的他,也是拿出了十二分耐心,想尽量争取与楚彦绥达成一致。 “爹爹,娘亲,田嬷嬷是绥儿的奶娘,是爹爹和娘亲以外对绥儿最重要的人,绥儿答应长大之后为她养老的,所以绥儿不能将她送走。” 楚彦绥脑中,闪过许多田嬷嬷对着小小的他,说自己生活不易的片断。 田嬷嬷说,为了给他当奶娘,她连自家儿子都没法子管。 他长的胖嘟嘟,都是因为她的奶水全喂给了他,自家小儿子却一口也没吃上。 田嬷嬷还说,她本来是要自家小儿子养老的,可她小儿子长的瘦瘦小小,或许根本就活不到给她养老的那一日。 他既是由田嬷嬷喂养长大,怎能让她无人养老呢? 第205章 田嬷嬷的算计 “嗯,绥儿是个好孩子,你想长大之后为田嬷嬷养老,爹爹和娘亲自是不会阻拦,那绥儿可有想好如何为田嬷嬷养老啊?” 楚承奕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虽是温和的笑意,心里却是带着寒气的。 他付银钱与田嬷嬷的家人,田嬷嬷喂养绥儿,这本是银货两讫的一场交易罢了。 可那田嬷嬷竟敢这般教唆绥儿。 若在绥儿心中除了爹爹和娘亲,便是田嬷嬷最重要,那他的兄长和妹妹呢? 还有他的外祖母和舅舅舅母,又该置于何种位置? 这五年间,他这个当爹爹的虽不能保证月月去相国寺看他。 但他外祖母与大舅母,可是每隔半月必会去一趟相国寺。 吃穿用度除了东宫备好的,他娘亲和外祖母以及大舅母亲手做的也并不少。 当然,这些都是他们心疼绥儿自愿做的,并没有让绥儿记恩的意思。 可绥儿要记一个拿月银的乳母之恩,又是从何说起呢? “爹爹,绥儿还小,自是无法为田嬷嬷养老的,但绥儿可以替她照顾家人,就如她照顾绥儿那般。 田嬷嬷的小儿子,就是于家树,因为幼时没有吃到足够的奶水,身子弱的很,绥儿得护着他才成。 所以,等绥儿入了南书房,想让于家树入宫给绥儿当伴读。” 楚彦绥见自家爹爹面带笑意,一点也没有要生气的意思,便壮着胆子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他现下还在东宫与自家大哥一同进学,等春上或是入秋,肯定要进南书房进学。 其他皇孙都是三岁进南书房,他都快六岁了,早晚也是要去的。 而且,皇孙都有两个伴读,他自己挑一个,再请爹爹帮他挑一个,正好将爹娘和乳母的心意都领了。 “除此之外,绥儿可还有其他打算?” 楚承奕耐着性子继续问。 是他疏忽了,一度以为只要满足了楚彦绥物质上的需求,再时常陪伴,便能修复缺失的亲情。 但他却忘记了与楚彦绥更深入的交流。 楚彦绥的内心,他还真是并未了解过。 “嗯还有还有就是给田嬷嬷涨月银,好让她的长子于家田去武馆学武,将来他去京郊大营也能有机会当个将军。” 楚彦绥对自家爹娘是真的不设防,问什么说什么。 或许田嬷嬷也叮嘱过他,不要说与楚承奕夫妇听,但楚承奕的温和,他抵抗不了。 “你想给田嬷嬷涨月银?那你可知田嬷嬷如今的月银是几何?” 楚承奕被田嬷嬷的算计气到了,连她长子当将军的事情都想好了? 但他心中再气,表现的依然很有耐心,脸上的笑容也并未淡去半分。 “田嬷嬷说她的月银是三两银子,但武馆除束修以外,还需每月交十两银子。” 楚彦绥记得清楚,这话田嬷嬷跟他说过许多次。 “嗯,那绥儿可想好如何给田嬷嬷涨月银了?” 宫中乳母的月银的确是三两银子,除此之外,每月还会额外给她们一定量的粮食和布料,赏赐并不算在其中。 田嬷嬷与其他皇孙的乳母不同,因为她生活在相国寺,东宫除了每月三两例银之外,还会额外再给她三两银子的辛苦费。 崔氏婆媳二人去相国寺看楚彦绥的时候,也次次都会给她些赏赐。 就连她家中,崔氏这几年也补贴的不少。 至于她长子要去武馆学武的事,楚承奕倒是并未听说。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以往并不关注田嬷嬷家中的事情,才不知晓此事。 “爹爹,绥儿自己也有月银啊,绥儿将自己的月银每月给田嬷嬷分十两就是了,如此,田嬷嬷每月便可得十三两,于家田学武就不缺银钱了。” 楚彦绥自己现下的月银是五两,等他入了南书房,月银便会涨到二十两,分十两给田嬷嬷,于他而言,毫无压力。 在盛安国,皇子的月银会高一些,但楚彦绥是皇孙,所以月银就低了一档。 但他才不到六岁,月银除了打赏下人,其实也没有别的用处。 当然,他之前的月银,很有可能大部分也都赏给田嬷嬷了。 “嗯,绥儿如此打算,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楚承奕看着自家儿子小小年纪,便开始为自家乳母打算,心中的滋味着实是一言难尽。 田嬷嬷虽将楚彦绥哄的好,但她恐怕忘记她真正的主子到底是谁了。 按惯例,皇家乳母本应一年换一批,在保证皇嗣身体所需营养的同时,也杜绝心性不好的乳母教坏皇嗣。 可楚彦绥的情况,到底也不能以常理论之。 如今的局面,楚承奕还真是有些为难。 若强行送走田嬷嬷,楚彦绥定然不能接受。 可继续留着田嬷嬷,楚承奕更不放心。 她今日敢在楚沁姝乳母的餐食上动手脚,还能指使动小宫女故意弄洒备好的奶,就说明她还有别的企图。 “嗯,爹爹不怪绥儿乱花月银就好。” 楚彦绥得到自家爹爹的认可,心里还挺高兴。 刚进屋时看的那一段视频,早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全程不发一言的于锦仪和楚彦璟,早就被楚彦绥的话惊呆了。 好在他们觉得楚彦绥还小,都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田嬷嬷一月能拿到多少银子,于锦仪是最清楚的。 自她进相国寺为楚彦绥做乳母,她家中一年的收就能抵她未当乳母时十年的收入,更何况她还在相国寺待了五年。 若她家中真的困难,跟于锦仪说,于锦仪难道会不管吗? 可她偏偏去算计一个孩子。 “爹爹怎会怪绥儿呢,田嬷嬷家中困苦,爹爹和娘亲会帮她的,绥儿的月银本就不多,还是留着自己花可好?” 楚承奕摸摸楚彦绥的脑袋,对他既心疼又心痛。 心疼他单纯良善,被不怀好意之人哄骗。 心痛他满心信任的人,却将他算计的彻底。 待他有朝一日得知真相,心中该有多难受? “绥儿如今月银是不多,可等绥儿去了南书房,月银不就多了吗?” 关于月银的事,楚彦绥可是回宫不久就问过自家大哥的。 毕竟事关他乳母家两个儿子的前途。 第206章 灵光一闪 “嗯,可去了南书房,绥儿的花销也会增多,绥儿照顾好自己便是。 待你春上去了南书房,你娘亲会安排田嬷嬷去做月银更高的事务,如此你便不必担心她家中缺银钱了。” 楚承奕忍着被气吐血的冲动,心中默念三遍亲生的之后,才开口道。 他决定慢慢淡化田嬷嬷在楚彦绥心中的地位,等他适应了没有田嬷嬷的生活,再将田嬷嬷送出宫去。 “爹爹,孩儿春上便要去南书房了吗?那孩儿的伴读” 楚彦绥一听要安排田嬷嬷去做月银更高的事,也就不再纠结给她分自己月银的事了。 但他的伴读,他还是想选于家树。 “伴读之事绥儿不急,你皇爷爷说了,他要亲自为你挑选伴读,若是你想让那个” “孩儿想让于家树当孩儿的伴读。” 楚承奕记不住田嬷嬷家的人名,但楚彦绥记的清楚,可见田嬷嬷在他面前提的次数不少。 “嗯,你想选于家树也不是不行,但他得通过你皇爷爷的考验才行,你可明白?” 楚承奕还是保持着微笑,看向楚彦绥的眼神也格外真诚。 “嗯,绥儿明白的。” 楚彦绥点点头,心中也在暗自琢磨。 他问过自家大哥,皇家挑选伴读的要求。 身份上,于家树是不够格的。 但田嬷嬷说皇爷爷对他心存愧疚,肯定不会在这件事上为难他。 爹爹既然同意了,那皇爷爷定然也会同意。 至于皇爷爷的考验,若是能提前知晓要考验些什么就好了 “绥儿明白便好,今日便将田嬷嬷的事定下了,你娘亲会与田嬷嬷交待月银更高的事在哪里做。 离入南书房还有十四日,你这些时日多同你大哥背书习字,若是先生考核不过,绥儿可就入不了南书房了。” 楚承奕见田嬷嬷和于家树的事,楚彦绥都同意了,便决定按自己的计划行事。 从今日起,他定是不会再让田嬷嬷有机会与楚彦绥单独相处。 “嗯,绥儿听爹爹和娘亲的,绥儿也听大哥的。” 楚彦绥又重重的点了点头,下定决心要好好背书习字,争取早日进南书房。 如此,答应田嬷嬷照顾于家树的事情,他也就能早日做到了。 事情告一段落,于锦仪和楚彦璟从头至尾没有一句话。 于锦仪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楚彦璟则是越看越觉得自家弟弟傻。 被人哄骗了都不自知,他以后一定要多教他一些防骗的常识。 楚沁姝也是全程参与,但她还小,插手自家爹爹教导孩子的事,显然不合适。 但她决定给自家这个傻二哥增加背书习字的课业,省得他空余时间太多,再被人哄出去忽悠。 “好,那绥儿便跟着你大哥回院子背书去。璟儿可要好好教导你二弟,定要助他通过南书房先生的考核。” 楚承奕哄好次子,又交待好了长子,压抑许久的情绪也渐渐散去了。 “是,绥儿告退。” “璟儿定不会让父王失望。” 楚彦绥和楚彦璟相继行礼告退。 楚承奕叫来邓悟推楚彦璟出去,又让邱望带着侍卫送他们回松冀院。 “田嬷嬷留下,本宫有话与你说。” 于锦仪跟着两个儿子出了内室,见田嬷嬷要跟着楚彦绥离开,忙将她叫住。 楚承奕则抱着楚沁姝留在内室。 他情绪虽然散了,但心情也算不上有多好。 “啊啊。” 【爹爹,姝儿不要乳母了,姝儿以后就喝羊奶,姝儿喜欢喝羊奶。】 楚沁姝见自家爹爹情绪有些低落,就忙出声安慰。 她带着前世记忆,让她喝母乳本就有些为难。 还好皇家讲究,不是让乳母直接给她喂哺,否则她定是一口母乳都不会喝的。 “姝儿不必为难自己,爹爹不会让你饿着的。” 楚承奕今日已是第二次听女儿说不喝母乳了,但他能信吗? 在皇家的观念里,皇嗣至少都要乳母喂哺到两周岁。 否则,身体不够康健,哪里能担当的起来日的重任。 “啊哦,啊啊。” 【姝儿一点都不为难,姝儿真的喜欢喝羊奶。】 楚沁姝急忙解释。 若她今日喝羊奶的时候没反胃,楚承奕定然就信了。 “爹爹的乖姝儿真是懂事。” 楚承奕点点楚沁姝的小鼻头,心中欣慰不已。 还是女儿好,知道心疼爹娘。 不像臭小子,还没长大呢,就惦记着孝顺帮扶别人了。 “啊啊啊哦。” 【爹爹,姝儿说的是真的,只要你按姝儿说的法子给羊奶去膻,姝儿一顿肯定能喝两大碗。】 楚沁姝一看楚承奕的表情,就知道他不信自己的话。 若他相信,定然立马叫人去辅国公府传话,让崔氏不必再寻乳母了。 “好,爹爹信姝儿的话还不成。” 楚承奕嘴上说着信,但行动上还是没有任何表示。 楚沁姝急了,她是真的愿意喝羊奶啊,她爹怎么就不信呢? “主人,你外祖母已经托人去打听乳母的事情了,有人给她推荐田嬷嬷的娘家妹妹,那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小葫芦感知到自家主人着急,忙向她提供最新情报。 “田嬷嬷的娘家妹妹?难道是田嬷嬷算计好的?” 楚沁姝一听小葫芦的话,脑子里就是灵光一闪。 难怪田嬷嬷要对她的两位乳母下手呢,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 宫中有规矩,乳母一旦身体不适,便不能再继续留下喂哺皇嗣。 而最快找到乳母的法子,便是托亲戚或是相熟的人找。 正常筛选乳母,那是皇嗣还未出生时的事。 中途换乳母,除非提前准备,否则都会找的比较着急。 总归是不能让皇嗣饿肚子。 “嗯,就是她提前算计好的。” 小葫芦说着就放出一段视频,那还是楚彦绥还未回宫前,田嬷嬷回家省亲时的事。 它刚刚给楚承奕他们看的,只有田嬷嬷害乳母和收买小宫女的。 这段视频,还是它后面才找到的。 楚沁姝盯着视频看了一会儿,差点没把她快要消化完的羊奶吐出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第207章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亏田嬷嬷那个妹妹想的出来,竟想通过进宫给她当乳母,勾搭她的太子爹? 楚沁姝都要气笑了,还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一个长相、学识、出身都不好的女子,是哪里来的自信可以引得当朝太子青睐的? 而且她本就在给人做妾,孩子也已生了两个。 她是不是不知道皇家选乳母的条件? 那个田嬷嬷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敢出手帮她? 她真以为满东宫都是楚彦绥那个五岁的小豆丁吗? 又可爱又好哄? “小葫芦,将这段视频截出来。” 楚沁姝果断决定,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也不知道这段视频被她爹看见了,会不会将刚刚家宴上吃下去的美食,全都吐出来。 要打消她爹继续给她找乳母的想法,还是要以毒攻毒才行。 她虽不信崔氏会糊涂的挑中田嬷嬷的娘家妹子,但就怕她被人蒙蔽啊。 田嬷嬷既然敢在东宫动手脚,她那妹妹定然也在外面将该打点的人都打点好了。 只要她坚持不要乳母,这事也就从源头上解决了。 “好嘞,小葫芦这就截。” 小葫芦看这段视频也觉的好笑。 原书中楚承奕虽然没有逃脱早死的命运,但实际上楚承奕可不笨。 若非他太在意先皇教导,重视兄弟情谊,坚决不对皇家兄弟出手,他也不至于走到那一步。 “啊啊。” 【爹爹,我有一个视频要给你看,就是不知道要不要给娘亲看。】 小葫芦很快截好了视频,楚沁姝却纠结起来。 这视频里的内容,好像多少有些伤她爹的自尊啊。 “哦?那姝儿可能告诉爹爹,那视频是何内容呢?” 楚承奕见自家女儿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便多问了一句。 若是事关几个孩子的事,自是该他和于锦仪一同看的。 “啊噢啊哦。” 【是是有人想进东宫给姝儿当乳母,然后然后】 楚沁姝不知道她一个小婴儿说勾引是否合适,但一时又没想出别的词替代。 “是有人要害姝儿?” 楚承奕问。 “啊啊。” 【不是害姝儿,是想要害娘亲。】 楚沁姝觉得田嬷嬷的妹妹若真进了东宫,勾引了她爹后,免不了就要害她娘亲了。 她这样说,好像也没错。 “哦?既如此,那便叫你娘亲进来一同看。” 楚承奕时时刻刻都希望于锦仪能自保,即便有暗卫护着她,他也依然希望她能多一些警惕之心。 所以,能通过视频知晓有谁想对她不利,也好让她提前防备着。 “啊啊。” 【好哒,姝儿听爹爹的。】 楚沁姝高兴的手舞足蹈,她娘亲看了这个视频,定然会给崔氏传话,田嬷嬷那个妹妹也就无法再进东宫。 她爹爹看了这个视频,说不得也就打消了给她寻乳母的想法。 如此一举两得之事,她当然高兴。 于锦仪此时正在暖阁里交待田嬷嬷新的活计。 既不能让她再有单独接触楚彦绥的机会,那便不能再让她在松冀院伺候。 说实话,这一时半刻的,还真有些不好安置。 东宫有针线房,活计也不累,还日日待在专门的院子里,轻易不得出来。 于锦仪决定将田嬷嬷送去针线房。 “娘娘,奴婢只会照顾绥郡王,奴婢照顾了绥郡王五年,奴婢舍不得绥郡王啊。” 田嬷嬷不愿意去,针线房的活计哪有待在主子身边好? “绥儿过了十五便要入南书房,身边陪着他的只能是伴读和内待,乳娘和宫女都不能靠近南书房。 按惯例是要将田嬷嬷你的身契还给你的,可绥儿想继续留你在东宫,本宫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 田嬷嬷你这般勤快之人,若是日日待在松冀院闲着,岂不是会急出病来?针线房的活计不多,月银还给你涨三两,你且好好在针线房待着就是。” 于锦仪是东宫主母,展现出来的气度,自是常人无法忽视的。 这一番话,既提到了楚彦绥对田嬷嬷的心意,也提到了南书房。 田嬷嬷再清楚不过,楚彦绥要去南书房,就要挑伴读。 为了她的儿子能进东宫当伴读,她也得遵从于锦仪对她的安排。 至于涨月银一事,于锦仪也是为了安楚彦绥的心,暂且让田嬷嬷先得意一段时日再说。 “奴婢奴婢三日之后再去针线房可好?奴婢就是怕绥郡王一时不习惯奴婢不在身边,想着先让他适应几日。” 田嬷嬷在今日之前,根本就没想过离开松冀院。 但于锦仪的话,她也不得不听。 若按规矩来,她是真的连东宫都不能再留。 不过,在她离开之前,该交待楚彦绥的事必须得交待清楚。 她的养老、她的两个儿子,都得安置好才行。 “这个田嬷嬷倒是不必担心,作为皇孙,绥儿就该具备皇孙应有的能力。 若他连离乳娘换宫人这等稀松平常之事都无法适应,那他来日还有何前程可言?” 于锦仪决定的事情,自然是一步都不会让。 若非不想伤了楚彦绥的心,她都不会与田嬷嬷这般周旋。 “那那奴婢便与绥郡王说一声就去针线房。” 田嬷嬷胳膊扭不过大腿,不敢再耍小心思。 “嗯,姚嬷嬷和春惜几人陪你去松冀院收拾,顺便送你去针线房,她也正好跟那边的管事交待一声。” 于锦仪不反对田嬷嬷去与楚彦绥告别,但姚嬷嬷和春惜、春悦三人一同过去,量她也不敢多说一句不该说的话。 “诶,奴婢都听娘娘的。” 田嬷嬷还不知自己的心思早已被人知晓,还以为于锦仪是看中她,才派了身边最得脸的几人去送她呢。 这般想着,即将要离开松冀院的不满,也少了几分。 等于锦仪点头之后,她便欢欢喜喜的起身出了锦瑟院。 至于她心中惦记的那些事情,她觉着以于锦仪对她的看重,只要楚彦绥提起,于锦仪就不会不同意。 正如今日调她去针线房一般,竟然直接涨了三两月银。 据她所知,六两月银可是连管事都拿不到的。 田嬷嬷心里是越想越高兴,丝毫未发觉姚嬷嬷对她的厌恶。 那个小宫女,姚嬷嬷已经审过,早就将田嬷嬷供出来了。 只是于锦仪示意姚嬷嬷先不提此事,姚嬷嬷还能怎么办? 但她照顾楚沁姝几个月,哪里愿意看着她饿肚子遭罪,针线房的管事可是她的老姐妹。 她一定会让她好好‘照顾’田嬷嬷的。 第208章 都不吱声 田嬷嬷离开之后,于锦仪便回了内室。 “锦仪,为夫日后会多与绥儿说说话,不会再让他被人哄骗。” 楚承奕对于锦仪也心怀愧疚。 是他没有照顾好她们母子,让那些居心叵测之人钻了空子。 于锦信跟着他,着实是受苦了。 “嗯,妾身会与殿下一道,好好教导绥儿的。” 于锦仪内心里并不怪楚承奕。 生在皇家,哪里有人能不沾染半点罪孽? 也就是楚承奕受到的教导不同,一直秉承着不对后宫和手足出手的原则。 但那时的他,别说不知内情,即便是知晓内情,怕是也难以撼动皇后分毫。 若没有皇后那黑心之人的算计,哪里会有如今这些事。 “姝儿,娘亲来了。” 楚沁姝在等于锦仪的时候,已经开始迷糊了。 楚承奕轻唤她一声,她才睁开半闭的双眼。 “啊哦。” 【娘亲。】 这一声懒散的娘亲,叫的于锦仪好笑不已。 “姝儿这是睡醒了还是刚要睡?” 于锦仪伸手摇摇楚沁姝的小胳膊。 她其实是想摸楚沁姝的圆脸,又怕摸多了会让楚沁姝流口水,便忍住了。 “啊啊。” 【娘亲,姝儿是刚要睡,不过娘亲来了,姝儿便不睡了。】 楚沁姝清醒了一些,脸上也有了表情。 “姝儿困了便睡,睡的多长的快。” 于锦仪心疼自家女儿的贴心,想伸手抱她。 可惜,楚承奕并没有将女儿递给她的意思。 “姝儿说有视频要给我们看,还是为夫抱着她。” 楚承奕不知道楚沁姝所说的视频,会有哪些人或事出现,他怕于锦仪生气或是有过激的反应。 毕竟是有人要害她。 “好,妾身听殿下的。” 于锦仪对于视频这个新鲜事物,很是好奇。 里面出现的人都是她身边的,也不知能否看到更多的人。 若是可以,她还想跟女儿商量商量,她想看看边关那三年未见的二哥和二嫂呢。 “啊哦。” 【娘亲,看了视频可不能生气哦,还有爹爹,您也不能生气哦。】 楚沁姝一听视频,就清醒多了。 她还是决定先给这二人提前打打预防针。 否则,等看完视频,一个生气一个要出去吐,她可就尴尬了。 “嗯,姝儿放心,爹爹和娘亲不会生气的。” “是啊,姝儿不必忧心,娘亲不会那般小气的。” 楚承奕和于锦仪异口同声的打包票。 “啊哦。” 【那爹爹和娘亲准备好了,姝儿就开始放视频了哦。】 楚沁姝又一次友好提示之后,才让小葫芦将那段视频放了出来。 楚承奕和于锦仪看视频,楚沁姝就在楚承奕怀里闭着眼睛养神。 她是不想再看第二遍的,怕看多了伤胃。 半刻钟过后,视频放完。 楚承奕和于锦仪都不吱声。 楚沁姝不知他们这是怎么了,也不敢吱声。 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于锦仪终于憋住了笑,还将快要笑出来的眼泪也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楚承奕自三岁被立为太子之后,惦记他的人就不少。 那时是京中勋贵或是重臣惦记着想当也岳父。 十二三岁之后,则是那些大家闺秀惦记着入东宫当他的妃嫔。 相较于这些人而言,被田嬷嬷的娘家妹妹惦记,着实是有些好笑。 至于生气什么的,根本就不存在。 她堂堂辅导国公府教导出来的女儿,哪里会是那种只专注于后宅的人。 东宫只她一人被楚承奕认可身份,她是感激楚承奕的。 但总有一日,楚承奕会坐上那个位子。 自古帝王,鲜少没有后宫的。 于锦仪并不觉得自己有那样的幸运,能够一生独守楚承奕。 “想笑的话,大可以笑出来。” 楚承奕瞥见了于锦仪的异样,故意这般说。 他哪里不知这事好笑? 可这不知所谓的女子惦记的是他,他哪里还能笑的出来。 真当他脾气好,谁都能惦记? 惦记就罢了,竟还真敢将手伸到东宫? “妾身不想笑,妾身这就给母亲去信,于家旁支那边的人不必再选了。” 于锦仪轻轻呼了一口气,总算是将自己的情绪调整到最平常不过的样子。 于家是个大家族,旁支的人也多依附于辅国公府讨生活。 偶尔出几个拎不清的人,倒也不必大惊小怪。 让崔氏和于锦鸣去敲打一番,他们自然也就安分了。 “嗯,你给岳母去信,就说姝儿的乳母已经寻到了,不必她老人家再费心。” 楚承奕也不再生气,在乳母还未挑选之前阻止,也省得崔氏白白折腾。 他觉得自家女儿说的对,羊奶也是奶,喝了一样长身体。 羊也比乳母好用,至少不会有坏心思。 “嗯?可是姝儿的乳母” 于锦仪怕楚承奕因噎废食,而且自家女儿没有乳母,也还未到能用饭食的年纪,总不能一直饿着。 “啊哦。” 【娘亲,姝儿喜欢喝羊奶,姝儿不要乳母,姝儿不要坏女人惦记爹爹,姝儿不要坏女人入了东宫将来害娘亲。】 楚沁姝见自家爹娘都没有太过激的反应,就忙啊啊着表达自己的意愿。 她是真觉得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争斗多,于她们兄妹几人这般年纪,着实不安全。 而且,她也是真不喜欢田嬷嬷那个妹妹。 “姝儿不必忧心,娘亲可不是谁都能害的。” 于锦仪欣慰于楚沁姝的懂事,但羊奶的事,她并不信。 “啊哦。” 【姝儿知晓娘亲厉害,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与许多女子争爹爹一人,娘亲也会累,娘亲也难免会有疏忽的时候。】 楚沁姝看着于锦仪温柔明媚的脸,有些心疼她出生在这个时空。 虽说她自己也出生在这个时空,但她是皇家郡主,将来还会是长公主。 她若是遇不到良人,不出嫁也不会有人反对。 当然,若是遇到合适的人,她也不是不能有后宫。 嘻嘻,谁让她有实力呢,谁敢多嘴她的事? 于锦仪:“” 女儿啊,你当着你爹爹的面说这话,合适吗? 楚承奕:“” 你娘亲与谁人争过爹爹?爹爹怎的不知晓? 第209章 别样祈福 “啊啊。” 【爹爹,娘亲,姝儿饿了,姝儿要喝羊奶,爹爹记得按姝儿的法子去膻,羊奶才好喝。】 楚沁姝也反应过来,她刚刚那话说的好像有些不合时宜。 于是她灵机一动,想将话题岔过去。 “殿下,妾身这就去给姝儿煮羊奶。” 于锦仪很欣慰自家女儿替她说话,忙起身就往外走。 “哦,那个给羊奶去膻的法子妾身还不知晓,妾身抱姝儿一同去煮羊奶。” 走出去几步,于锦仪才想起女儿不能留在楚承奕怀里,又忙转身回来将她抱走。 楚承奕见母女俩这般模样,话都不想多说。 他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会让自家女儿有这般错觉? 后宫? 若非他父皇后宫人多杂乱,他母后和两位兄长以及妹妹哪里会早早离开?留下他一人孤独的面对一切。 东宫后院,女子并不少,可他又何曾让妻子儿女受过那些女子的委屈。 他来日的后宫,难道不能如今日的东宫这般吗? “啊哦啊哦。” 【娘亲娘亲,姝儿爱娘亲,娘亲是这世上最好的娘亲。】 在楚承奕思索后宫的事时,楚沁姝正跟于锦仪撒娇。 刚刚真是吓到她了,一时没管住自己的嘴,差点就犯了忌讳。 她并不认为自己能左右楚承奕的思想。 一个储君,未来的帝王,哪里会允许子女管他后院的事。 即便是后世那样相对平等的世界,做子女的也鲜少有人能管父母私事。 还好于锦仪反应快,将她抱出内室了。 若留下她与楚承奕大眼瞪小眼,她得心虚死。 “娘亲也爱姝儿,姝儿可是这世上最好的姝儿呢。” 于锦仪抱着楚沁姝,一边走一边在她脸上亲了好几下。 有个这般贴心的女儿,她感觉人生都圆满了。 “啊哦。” 【娘亲,姝儿以后就喝羊奶,羊奶有营养,姝儿喝羊奶也会更快长高高的,姝儿不喜欢乳母。】 楚沁姝知道刚刚那段视频,应该是彻底打消楚承奕给她寻乳母的想法了,但于锦仪这里她还看不出她的想法。 还是再争取争取。 “可是姝儿今日喝羊奶的时候都反胃了,娘亲怎么舍得姝儿这般难为自己。” 果然,于锦仪还是想给楚沁姝找乳母。 对于后院,她是真不怕。 她已有三个孩子傍身,有没有夫君的宠爱于她而言并不是最重要的。 儿女幼时,她护好儿女,儿女成年便都是她的靠山和底气。 除此之外,还有永平帝和辅国公府,这两座她现如今的靠山护着她养大儿女并不为难。 到那时,她和楚承奕二人,谁仰仗谁还不一定呢。 她为何要因为一个有野心却还未成功当上女儿乳母的女子,就断了女儿的口粮? “啊啊。” 【娘亲娘亲,那是因为姝儿第一次喝还不习惯,而且煮羊奶时没有去膻,姝儿才会反胃,等一会儿煮羊奶时姝儿教娘亲去膻,这样姝儿就不会反胃了。】 【而且,姝儿不喜欢乳母,换了乳母naai的味道也会变,姝儿恐怕会更不习惯。】 楚沁姝强烈表达着不愿再要乳母的想法,积极又热情。 见她这样,于锦仪还未煮羊奶,就将她的话信了一半。 等学了去膻的法子煮好羊奶后,亲手喂楚沁姝咕咚咕咚喝了两大碗羊奶,她又信了另一半。 于是,她再不提给楚沁姝寻乳母的事。 楚沁姝也终于过上了喝羊奶配古树露水的小日子。 这日子一过,就到了初九,开印的吉日。 净空大师亲自到天坛祭台,主持开印祈福典礼。 永平帝和楚承奕则带着文武百官跪拜天地,乞求今年风调雨顺,万事皆安。 “小郡主,该你祈福了。” 楚沁姝做为福星,国之大典怎么能少了她的存在呢。 “啊啊。” “小郡主,不必说出来,你在心中默念即可。” 净空大师虽也能听懂楚沁姝的心声,但文武百官却只能听见她在‘啊啊’。 为免有人在这般庄严肃穆的时刻笑场,净空大师只得出言提醒。 楚沁姝:“” 有本事,别让她祈福啊。 【祈求上天保佑盛安国风调雨顺,万事皆安,国库丰盈,皇爷爷和爹爹的私库宝贝装不下。】 【祈求上天保佑娘亲美貌如花,大哥哥身体安康,二哥哥学业长虹,外祖母永远年轻,外祖父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大舅舅】 楚沁姝的祈福,让净空大师听的嘴角直抽,吓的他连忙打断道:“小郡主祈福完成,请皇上和太子殿下带众朝臣拜天叩地谢神灵。” 永平帝和楚承奕听的正起劲呢。 孙女\/女儿真是个小可爱,国库丰盈,私库装不下啊,这话谁不爱听? 他们不仅爱听,更希望祈福成真。 还有辅国公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永平帝恨不得盛安国所有戍边将军都有这等能耐。 “皇上” 净空大师怀里抱着楚沁姝,见永平帝没反应,就又轻声提醒了他一遍。 永平帝这才给了林福一个眼神。 “拜上天。” “叩厚土。” “谢神灵。” 林福拖着长长的尾音,将祈福的庄严又一次升华。 开印祈福结束,楚沁姝便回到了永平帝怀里。 “姝儿,你说若是我盛安国所有戍边将领都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能耐,那皇爷爷还有何愁啊。” 永平帝的意思,楚沁姝哪里听不懂。 “啊哦啊啊。” 【祈求上天保佑,盛安国所有戍边将领都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楚沁姝一连将这话说了三遍,直说的永平帝哈哈大笑。 净空大师虽无奈,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祈福就是一个美好的愿望,若能愿望成真,他作为国寺的主持,国师的师父,也会与有荣焉。 “觉明,为师打算出去云游,这里的事情便交给你了。” 净空与身边的圆脸和尚交待一声,便又去与永平帝和楚承奕告辞。 他已回京好几个月,真正的觉明也已养好入住观星楼,赤灵国的黑巫蛊师,他也是时候该去会会了。 “师父放心,徒儿定不负师父所望。” 觉明被找回来后,在相国寺养了这几个月,已经恢复如初。 也不知净空大师给他吃了何种神药,竟将他养的跟没进暗牢之前的国师一般无二。 第210章 马夫人的憋屈 净空大师离开之后,永平帝和楚承奕才带着文武百官回了勤政殿。 今日开印,除了祈福,当然还要去朝堂议事。 新年的第一次早朝,众朝臣无一人敢告假,除了还在被关押的周鸿境。 周鸿境虽被关押,但马府与周府的亲事却还在商议。 原因无他,这门亲事是周鸿境亲自交待周夫人,无论如何也要办成的。 今日便是马夫人和媒婆再次上周府的日子。 之前提亲,周夫人还拿乔了一下,马夫人被气到了就再也没上过周府的门。 马夫人虽捧杀庶长子,却也着实是不愿与周府接触。 她担心周鸿境的事情影响到马府,可马修礼却坚持要她与周家谈妥这门亲事。 所以,才有她今日的再次登门。 “马夫人,妾身的女儿是嫡女,嫁于庶子本就吃亏,这平妻说起来好听,可官府并无备案,与妾又有何区别。” 周夫人不懂自家老爷为何要与马府结亲,但大女儿虽是宁王侧妃,其实也是妾,所以轮到小女儿,她是真不想让她再做妾。 “周夫人,你这话是如何说的?我裕儿本就早早娶妻了,若非那场误会,哪里会与你周府的女儿牵扯上?” 马夫人脸色并不好,为了这件事,她都跑周府两趟了。 第一次上门,说是聘周佳茗为贵妾,周夫人差点没将她打出去。 这次她都让步了,怎么还能不同意呢? “那可不是误会,你马府的大老爷大庭广众之下做出那等轻薄之事,还想当无事发生可不行。 若非看在我家老爷与马大人同朝为官的份上,你当我们愿意如此忍气吞声?” 周夫人为了女儿,寸步不让。 她不知道这亲事谈妥之后,马修礼能否帮忙救周鸿境,但女儿必须是正妻,否则连与马府谈条件的资格都没有。 “周夫人此言差矣,当日之事你我都有所耳闻,孰是孰非岂能心中无数?” 马夫人不想妥协。 她还着急自家几个孙儿的下落呢,对马如裕的事连半点心思也不想费。 可马修礼却非要与周府结亲,竟还要马如裕休妻,也不知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即便如此,马夫人也不想轻易如了周夫人的意,非要给她找些不痛快。 好似周夫人不痛快了,她心中的不快就少了一样。 “传言而已,岂可尽信?” 周夫人当然也听说了那时的传言,可自家是女儿,这种事情定然是女儿吃亏。 可吃亏又怎样?马夫人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上门,就说明她是想说成这门亲事的。 虽然她想不出原由,但能为女儿争取地位,她为何不争取呢? “你” 马夫人故意不让周夫人如意,本就是为了给她添堵,没想到周夫人竟是个油盐不进的。 这两个回合下来,反倒让自己心里堵的不行。 “马夫人,周府嫡女非正妻不嫁,若马府不愿娶,我们其实也并不强求。” 周夫人看着马夫人那青一阵紫一阵的脸色,越发笃定马府会松口。 “你可明明是你先上门提起此事的,怎的又变了?你是觉得本夫人好说话?” 马夫人气极反笑,拿出了诰命夫人的派头。 心中却连连叹气,怨怪年景不顺。 “马夫人,是妾身先去的马府不错。 可妾身当时也说的清楚,妾身的女儿是要嫁入马府,而非聘或纳,这嫁与聘或纳的区别,马夫人不会不明白?” 周夫人并不赖账,但她话说的清楚,若马府不同意,怎么可能请媒人上门提亲。 “哼,既如此,那此事便作罢。” 马夫人气的都不想说话了,她这几日真真是又气又急。 今日撑着好不容易恢复些的身子来周府,没想到又被气了一通。 这周府,她是不来了,谁爱来谁来。 “马夫人,妾身劝你话不可说的太死,还是回府去与马大人商议一二再决定不迟。” 周夫人见马夫人说此事作罢,心里就有些没底了,但她见马夫人是气狠了,便适时放软语气劝了她一句。 她是不知马修礼的打算,又只能听周鸿境的,所以该坚持的坚持,不该撕破脸的时候也不敢撕破脸。 而马夫人呢,也正是因为不知马修礼的真实打算,才容易被气到。 “周夫人说的是,本夫人这就先回去了,若还有商量的余地,本夫人再请媒人来说项。” 马夫人顺着周夫人递的台阶就下了。 心里也怪自己冲动。 这事情没办成,也不知回府之后,自家老爷子会如何生气呢。 反正话头是留下了,下次再来也是媒人来,她还是安安心心找那几个嫡孙要紧。 凭什么她的孙子都丢了,马如裕那个庶子的儿子却一个都没丢? 这世道,对她还真是不公啊。 “诶,马夫人慢走。” 周夫人见马夫人接了她的话,心也就放下了。 起身亲自将马夫人送到二门处,还遣了身边最得脸的嬷嬷将马夫人一直送到马车上。 周佳茗待在自己的院子里,时刻注意着周夫人的动静。 她不想嫁马如裕,可十五皇子那里她又没得手。 如今,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东宫进不去,十五皇子嫁不成,她父亲又被关押,她的亲事还真是不好说了。 “小桃,你说我去宁王府看看长姐可好?” 自周鸿境被抓,周佳茗就不被允许出自己的院子,她也是好久没见过自家长姐了。 “小姐,老太爷出事侧妃娘娘都没回府,你现下去怕是不合适?” 小桃是个机灵的,一下子就听出自家主子的意思了。 劝是不敢劝的,但该提醒的她还是要提醒。 “正是因为长姐她好久没回府了,我这当妹妹的才应该去看看她呀。” 周佳茗觉得,自己长姐是因为不得宠才不能时时回娘家探望,若换作是她,定能做的比长姐好。 而且,自己父亲的事,除了宁王还有谁能帮的上忙呢? “小姐,此事得听老夫人的,不若奴婢去替您问问老夫人。” 小桃不敢赞同自家小姐的话,忙搬出周夫人。 第211章 不合常理之处 “自是要问母亲的,你这就去请母亲来咱们院子一趟。” 周佳茗被禁足,却不是周夫人的意思,而是周管家传达的周鸿境的意思。 周管家没说禁足解除,她也不敢擅自出院子,就只能请周夫人来她的院子。 小桃刚出院子,周管家便跟着去将她拦下了,“小桃姑娘,膳房那边缺个烧火丫头,你便先去帮几日忙。” “周管家,我” 小桃被吓一跳,周管家连问都不问她去干啥,就把她发配去当烧火丫头了? “你不必多说,二小姐的院子你不必回了。” 周管家虽然没审问小桃,但小桃出院子之后的神色以及那鬼鬼祟祟的模样可骗不了他。 若非二小姐要干坏事,他名字倒过来写。 自家老爷已经传过话,让他务必看好二小姐。 在出阁之前坚决不能让她出府,否则周府便完了。 他也不管懂不懂,反正听话就对了。 “是,我听周管家的。” 小桃不敢再多说,周管家的脾气她知道,再多说一句,她怕是连烧火丫头都做不成了,洗夜壶或是倒夜香都有可能让她做。 “嗯。” 周管家点点头,看着小桃离开,又叮嘱守着周佳茗院子的几名护院,让他们看紧点儿,然后他才背着手离开。 马夫人回去之后,就直接回自己的院子躺下了,说是头晕胸闷浑身乏力,简直病的再多走一步都要见阎王的架势。 周府的事情办砸了,她不敢亲自去跟马修礼说,只能等着马修礼来问她。 下朝之后,马修礼一回府果然第一时间到她院子来了。 “夫人,周府的事可定下了?” 马修礼刚走到内室门口,声音便传进了马夫人耳中。 “唉,周夫人还拿乔呢,说是京中的规矩,男方不跑个趟就定下,是对女方没诚意,过几日,妾身再让媒人去一趟也就能定下了。” 马夫人对于自己没按马修礼要求说的事,只字不提。 “周夫人可是糊涂了?老夫都让裕儿和离娶她那个女儿了,她竟然还拿乔?” 马修礼皱着眉头,心有疑惑。 他不了解周夫人,但他了解周鸿境。 城门口的事虽然已过去一些时日了,但周佳茗若是出门,流言也还是会有。 周鸿境肯定愿意与马家结这门亲,否则之前也不会让周夫人专程来马府一趟。 现下周夫人拿乔,怕是周鸿境被抓的匆忙,没有给他夫人交待清楚? “可不是糊涂了吗?就她女儿在京中的名声,嫁给裕儿都算是祖上积德了,竟然还推三阻四的,真是咱们马府给她脸了。” 马夫人心中还郁结着呢,也顾不得再装贤良,顺着马修礼的话就抱怨了几句。 “夫人也不必着急,你好些了便与裕儿媳妇说说此事,裕儿那边老夫会说,十五之前此事便要定下来。” 马修礼这一整日都过的战战兢兢,生怕永平帝在朝堂上突然让人将他拿下。 还好一日过去,相安无事。 豫州彻底断了消息,几个嫡孙也丝毫没有线索,宁王那里更是连一点表示都没有。 他是真的快要稳不住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还是得多方安排才是。 “老爷放心,裕儿媳妇那里妾身晚些时候就说。” 马夫人见马修礼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便应下了他的话。 好在当初给马如裕说亲的时候,她专门挑的小商户之女,没有靠山好拿捏还会赚银子。 马府要休她,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 至于马修礼说的和离,她只听听就好,本朝律法,和离可将嫁妆以及这些年嫁妆铺子赚取的收益都带回娘家。 这十几年,她那庶长媳的嫁妆赚的银子可不少,还都经她手入了中公的帐。 这么大笔的银钱,若是都还回去,她还不得心疼死。 “嗯,夫人办事老夫自是放心的,记得跟她说,和离之后她生的孩子都归她,我马府可一个都不养。” 马修礼交待完这句,就转身出了内室,离开马夫人的院子后直奔书房去了。 马夫人心里还在盘算着等休了马如裕媳妇,那些银子该怎么给自己亲生的几个儿子分呢,冷不丁的就被马修礼这句话震懵了。 “老爷” 等她反应过来想问清楚的时候,马修礼走的连个影子都没了。 休妻带不走嫁妆,更带不走子女。 但和离,这两样便都可以与夫家商量了,只要夫家同意,官府并不会多管。 ‘这死老头子,果然还是宠那个贱人生下的贱种,连贱种生下的小贱种都这般护着。这是看自家几个嫡孙被拐了,便要让那贱种用和离的法子保下那几个小贱种? 难道是这死老头子在外面得罪了人?人家才拐了她的几个小孙儿?’ 马夫人躺在床上,思索着这件事的不合常理之处。 按马修礼的性子,不说允儿子和离了,就是抬平妻都不会允。 更别说他还是礼部尚书,当朝礼仪之典范,怎可自己带头做这等不合礼法之事? 马夫人越想越觉得自己猜中了真相,越是觉得自己猜中了真相,就越不会按马修礼的要求做事。 只不过,这些事情她都不会让马修礼知晓。 既然自己嫡亲的孙儿是被马修礼的对头拐走了,那她拿庶孙去换呢?或许还能救回那几个嫡孙也说不一定。 想好之后,马夫人立马就让人去叫庶长媳来给她侍疾。 同一时间,马如裕也被叫去了书房。 两边的谈话内容基本一致,马夫人这人在庶子庶媳面前向来会做好人。 因此,马如裕夫妇对她比对马如裕还要信任。 她编了一个借口说马府遇着难事了,为保几个孙儿平安才不得不让她们和离,和离是假,之后发生的事情也当不得真。 等这个难事过了,马府会再接她们母子几人回府。 马如裕媳妇一听,婆婆这是为她和孩子好啊。 感动的涕泪横流不说,还主动提出为免公公看出破绽,府里的嫁妆只带空箱子走,外面的铺子庄子还在她名下她就先管着。 马夫人简直对这个庶子媳妇满意的不得了。 几个庶孙跟着出府,她才好下手,中公的那些银钱从此以后也全都是她的了。 第212章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马如裕那边,马修礼说的与马夫人大差不差,事情还未确定他也不敢多说,生怕说多了传出去就是自寻死路。 如此这般一番,马如裕夫妇次日就去衙门和离了。 马修礼亲眼看着长媳带着几个孙子孙女和嫁妆离开马府,他的心才装进了肚子里。 马如裕和离,周管家第一时间告诉了周夫人,等马夫人再找媒人上门的时候,周夫人就松口了。 两家的亲事定在了二月初六。 若非本朝讲究正月不能成亲,马修礼恨不得过了正月十五便给自家庶长子办喜事。 正月十五,满朝文武休沐一日,合家团圆。 夜里皇家会举行灯会,并由永平帝或楚承奕亲自上城北望天楼,带着文武百官和百姓一起祭祀天神。 辅国公于守忠也在这一日回京。 他去执行清缴私兵的差事本就是机密,所以也就没有得胜归来,搬师回朝的那般风光。 只自己带着一队亲信低调的先回了趟辅国公府,换洗过后就入宫去与永平帝回禀这趟差事的具体情况。 永平帝早已收到辅国公传回的密信,上望天楼祭祀天神的事情便交给楚承奕夫妇,他自己则专程在安仁宫等着辅国公。 “皇上,那批私兵共计四万八千六百一十二人,其中有一万五千三百人为荆州难民,余下的人来历也都查清楚了。 而且果真与您所猜测的那般,并非全是我盛安国人。” 这事在密信中说不清楚,于守忠当着永平帝的面说到此事时,也是面色凝重。 若非要查清那些人的来历,他也不至于清缴个四五万人的私兵就用了这般久的时间。 “哦?并非盛安国人,那他们的身份呢?可有查清?” 永平帝听了这话,也拧着眉头,这一点那书中倒是并未提到。 “回皇上的话,共有三百赤灵国人,其中有一百人是暗卫,余下二百人都是细作。” 于守忠将查出来的惊人结果如实告知永平帝。 一百人的暗卫,明面上可是比东宫的暗卫人数都多。 至于细作,长兴大陆五国没有哪国不养细作。 盛安国为防他国觊觎,同样也会派细作潜入周边四国打探消息。 但动辄二百名细作,怎么说也是大手笔。 想想那支私兵是皇后养的,于守忠就脑门冒汗。 若让皇后得逞,不用想也知晓,盛安国即将面临何种境地。 “可确定没有漏网之鱼?” 永平帝一听这个人数,心中也是倒吸一口凉气。 难怪那书中皇后成事那般顺利,原来除了自己被迷惑以外,竟还有这许多人手助她。 “臣反复筛查了三次,四万八千六百一十二人,一个不少。为防遗漏,除了这三百人臣已带回城郊关押外,余下的人都还困在山中。 荆州难民一万五千三百人身份全部确认清楚。 无辜百姓八千五百六十五人因是被哄骗进山,他们身上并未带有户籍纸,此事还需他们的户籍所在地进行核实。 余下的两万余人均为山匪和无户籍的流民,那些山匪是拿了大量好处,甘愿当私兵以图混一口饱饭。” 于守忠虽是辅国公,却也不敢自作主张。 这四万多人,若按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原则,山匪和无户籍的流民怕是都难逃一死。 敢当私兵,本就没有活路。 他没有斩杀他们,无非是念在他们是盛安百姓,他的刀只杀来犯者。 但若有朝一日,他们真的向盛安百姓举刀,那他也不会手软。 “荆州难民悉数遣返,至于那些没有户籍纸的百姓,暂按流民处置,分成若干批发配去矿上做苦力,待核实身份后再由他们的家人来领回去。 至于那些所谓的土匪,你带去凉州操练,若有战事便让他们冲在最前面,敢当山匪抢劫商户百姓,那就要有为百姓挡刀的准备。 流民便不用朕多说,发配至边远苦寒之地,终身不得回乡就是了。” 永平帝略一沉思,便将这四万多人悉数安排了去处。 他本就不是嗜杀之人,更何况这些都是盛安国的子民。 按律处置,再严加看守,这般分散开来,即便有漏网之鱼也难翻出水花。 况且,他相信于守忠的能力。 一个戍边老将,那双眼睛说不定比他还毒。 “臣领命,臣这就出城去将此事办妥,那三百人” 于守忠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有事是一点都不会拖拉的。 领了皇命,他自是要立马去执行。 “那三百人,朕这就派人与你出城交接。” 永平帝对本朝百姓仁慈,但对外邦意图不轨者可不会手下留情。 那些人到了他的龙卫手中,还不得死命挖消息,挖不出来便让他们生不如死。 “是。” 于守忠行礼告退之后,便一刻不停的又召集亲信出宫去了。 他这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番折腾,把崔氏都整不会了。 “若梅,你说你父亲这是” 于锦鸣是朝臣,自是要去城北参与祭祀天神,崔氏就带着一众女眷和孩子在府中团圆。 见于守忠回府只跟她打了个照面就出府了,然后又让人来叫走了亲信,这就让她有些上头了。 她这么一个大活人,那老头子就不能跟她交待一声吗? 这也太不把她当回事了? “母亲,父亲向来谨慎,他不说的事,便是不能说,这也是护着您和儿媳孙儿呢。” 苏若梅一看就知道自家婆婆生气了,再不哄哄,估计脸上都要挂不住了。 谁让她那个公公回府晃了一下又走了呢?连句话都没说就走了,换作是她也得生气。 “哼,我可不是想知道他有何事,我只是嫌他事多,没事回府来打个照面是何意?他不知道今日是元宵节吗?” 崔氏有儿媳哄,也不好真生气,只发了两句牢骚便罢了。 但心中却还是有些不快。 明明是她‘病’了,老头子才回京的,可陪了她没几日竟又忙的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早知如此,还不如让他留在边关算了。 至少那样还知道他身在何处,是否危险。 “祖母,元宵节便是要团圆的意思吗?” 于洛羽见自己祖母不高兴,便凑上来与她说话。 这个问题他其实听夫子讲过,但为何明明是团圆的日子,他和姝儿妹妹却不能团圆呢? 第213章 请天神 还有祖母和祖父,母亲和父亲,他们也不能团圆。 明明先生说元宵节吃元宵,便能与家人团圆。 可他都吃了好几个元宵了,姝儿妹妹也没来与他团圆,祖父和父亲也依然不见身影。 唉,吃元宵可真是一点儿也不灵。 “洛羽乖,元宵节是因为正月十五乃一年中第一个月圆之夜,正月即元月,这才有了元宵节。 元宵节也称元夕和上元节、灯节,吃元宵象征着团圆,是一种美好的愿望。元宵之日若能团圆自是好的,若是不能团圆,便是对来年美好生活的期待。” 崔氏听得自家小孙儿糯糯的问话,就把对于守忠的报怨立马抛到了脑后。 待她抱起于洛羽,便将自己脑中对团圆的美好期待化成了谆谆教诲,用温和慈爱的声音娓娓道来。 “祖母,洛羽也有美好的愿望。” 于洛羽听着祖母的话,心中一下就开阔了。 现下不能与姝儿妹妹团圆,那他刚刚吃的那些元宵就会化成美好的愿望。 嗯,一个元宵一个愿望。 “哦?那洛羽有何美好的愿望呀?” 崔氏听着童稚的声音,眼中心中满是慈爱。 “洛羽想和姝儿妹妹团圆,日日都在一处玩耍,还要姝儿妹妹第一个叫洛羽哥哥,嗯,还要” 于洛羽一口气说出了三个愿望,然后就卡住了。 因为,他今晚只吃了三个元宵。 在他的理解里,三个元宵,便只能实现三个愿望。 “哦呦,洛羽的愿望果真很美好呢,祖母也想要这样的愿望,祖母还想姝儿妹妹第一个叫外祖母呢。” 崔氏听着于洛羽掰着手指头数自己的愿望,心里都笑开了花。 “不行,姝儿妹妹要第一个叫洛羽哥哥。” 于洛羽不想自己的姝儿妹妹先叫别人,祖母也不行。 “嗯,她第一个叫你哥哥,然后再叫祖母可好?” 崔氏也不和自家孙儿争,连忙让步。 “好,洛羽会教姝儿妹妹叫祖母的。” 于洛羽点点头,给自己定下了新年的第一个小目标,教姝儿妹妹叫他哥哥以及叫祖母外祖母。 于洛笙只看着自家弟弟在祖母怀里撒娇,全程抿唇不语。 心里却道,弟弟真好哄。 姝儿妹妹可是有两个亲哥哥的,怎么可能第一个叫他。 若真第一个叫他了,绥表弟肯定会揍他的。 空间里,小葫芦正在盯着视频画面看。 画面中的城北望天楼,灯火辉煌,楚沁姝被打扮的像个福娃娃一般被楚承奕搂在怀里。 她是福星,祈福必在。 “主人,点祈福灯的小太监有问题。” 小葫芦看视频的角度与楚沁姝在现场的角度不同,所以它能看到楚沁姝看不到的情况。 【爹爹爹爹,点祈福灯的小内侍有问题。】 楚沁姝没有发出声响,而是盯着楚承奕的眼睛,在心里疯狂嘀咕,可爱的眼睛还眨啊眨的以示提醒。 她以为,她的眼神,她爹娘和哥哥们也是能看懂的。 楚承奕忙回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之后就给了邱望一个眼神。 悄无声息的,那两个负责点祈福灯的小内侍就被替换了下去。 邱望甚至还将所有的祈福灯都换了一遍。 “这个邱望还挺细心的,你和你爹娘面前的祈福灯都有问题,点燃时会喷出火焰,一是不吉,二是会烧到人。” 小葫芦一边看着视频画面,一边替自家主子拍了拍胸脯。 人类好复杂,表面一套背后一套,都不会累的吗? 整日都忙于算计,还能算计出成就不成? “小葫芦,幕后之人是谁?” 楚沁姝一听祈福灯会喷出火焰,小脸当即就黑了。 这是既想毁她名声,更想毁她的脸啊。 她明日才满四个月,怎的就有这许多仇家了? 唉,果然优秀的人总是常被小人惦记。 “小葫芦得盯着主人你,没空去查幕后之人,不过那个邱望定然会让人审那两个小太监,说不得祈福还未结束那幕后之人便能审出来了。” 小葫芦不是万能的,眼睛只有一双,视频也不能同时放几个人的。 它时时都记着自己的使命,护住自家主人才是最重要的。 “哦。” 楚沁姝觉得小葫芦说的有理,也就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专心听起了国师诵经。 元宵祭祀天神的流程并不复杂。 帝后或储君夫妇领着文武百官登上望天楼后,国师便上香诵经请天神,然后便用龟壳问卜。 天神来没来,卦象会告知。 若天神临世,则点灯祈福,请天神护佑人间。 若天神未临世,就一直诵经问卜请天神,直到请来天神为止。 当然,天神来的越早,说明人间帝王或储君越得神灵认可。 不过,还得所有流程都一帆风顺,若哪个环节出了错,惹怒了天神,那这领着百官祭祀的帝王或储君就会面临许多麻烦。 若天神不来,则意味着神灵对人间帝王或储君有意见,后果会更加严重。 “天神临世,点灯祈福,叩拜天神。” 国师诵经结束,连问三卦之后,道出卦象。 天神一次就请来了,文武百官对这个结果欣喜不已。 十年了,这还是第一次这般早的就请来了天神呢。 过去十年,哪一年他们不跪到夜半,有时甚至都要跪到鸡鸣的时辰,才能请来天神。 楚沁姝若是能听见他们的心声,一定会说他们傻。 过去十年,连国师都是假的,能请来天神才怪了。 那个假国师说请来了,也是为了糊弄他们而已。 “小郡主,请您向天神祈福。” 楚沁姝还在走神,国师毫无波澜的声音却极具穿透力。 【好的,国师,我这就祈福。】 楚沁姝正式参与祈福已经是第四回了,即便有些走神,心中也一点不慌。 “小郡主对盛安国的期许,告知天神即可,切不可让天神太过劳累。” 国师声音低到别人听不见,楚沁姝却听的一清二楚。 这是担心她如开印那日一般胡乱许愿吗?所以提前提醒她一下? 天神会劳累吗? 天神怎么会劳累呢? “小家伙,天神虽然是神,却也是会累的。” 楚沁姝:谁?是谁在说话? 第214章 沟通天神 慈和建朗的声音,楚沁姝虽是第一次听,却也生出一丝天然的亲切感。 【您是天神?】 楚沁姝问。 她这是见到活的神仙了? 两辈子头一回呀。 “嗯,本神便是你们要请的天神。” 听声音,似还带着笑意。 【天神您好,姝儿要为盛安国祈福,您可能满足姝儿的愿望?】 楚沁姝一听真的是天神,一下子就激动起来。 也不知道天神会允她许几个愿望? “嗯,小福星本就有赐福之能,再加上本天神的加持,你的愿望想来是能满足的。” 天神一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但从他的语气中,还是能听出他此刻是高兴的。 【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楚沁姝想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边关安稳。 还想祈求朝堂清明,没有昏庸无能的官员混水摸鱼,更没有只会搜刮民脂民膏的贪腐官员。 更想祈求粮食增产,百姓富足 哦,她还希望赤灵国从长兴大陆的疆域中消失 “小福星,祈福万万不可贪多,还有不能诅咒。” 天神能听见信众许愿的心声,但楚沁姝是福星临世,说起来福星与天神也有些渊源,所以她想什么,天神都能知晓。 楚沁姝:“” 她诅咒了吗? “你想让赤灵国从长兴大陆消失,这便是诅咒。” 天神提醒道。 他是天神,却不是盛安国的天神,更不是长兴大陆的天神,他是所有小世界的天神。 所以,他又忙又累,连个休沐的时间都没有。 他日日都能接到小世界信众的邀请,即便他不是每个小世界都去,他也忙不过来。 还有,祈福的愿望太多,他怕他会记不住。 楚沁姝:“” 谁让赤灵国不干好事,总是挑衅邻国。 不仅它自己挑衅邻国,它还忽悠别的国家一起挑起争端。 长兴大陆若非有赤灵国这个没安好心家伙,哪里会这般乱? “小福星,竞争使人进步,懒散使人退步,这话你可听说过?” 天神忍着笑问。 楚沁姝:“” 原话是这样说的吗? 不是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退步吗? 楚沁姝都被天神说迷糊了,她前世的博士果真是白读了? 难怪小葫芦老是怀疑她学历造假。 “此一时彼一时,有些话用于激励个人,而有些话则是用于激励国家。” 天神见楚沁姝不明白,还耐心的跟她解释了一番。 楚沁姝:“” 她是不敢再胡思乱想了,决定还是好好想想祈福的事。 【天神,姝儿祈求您护佑盛安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边关安稳。】 楚沁姝想好之后,就虔诚的说出了自己的祈愿。 有国才有家,只要边关安稳,盛安国便安稳。 只要风调雨顺,百姓便不会遭罪。 至于粮食增产,还是让皇爷爷和爹爹努力。 还有昏官贪官这些,也是她皇爷爷该管的,让天神插手的确有些大才小用了。 “好,念在你我初次见面,便允你许下这三个愿望,本天神自是会对你这里多用些心思的。” 天神接受了楚沁姝的祈愿,笑呵呵的走了。 祈福灯中火苗跳跃,似是受到福泽之后的欢喜雀跃。 【姝儿谢天神护佑。】 楚沁姝听着天神的笑声越来越远,连忙向他道谢。 【爹爹,姝儿的祈福已经成了。】 【国师,天神已经离开了。】 楚沁姝分别提醒了自家爹爹和国师,然后就安心的闭目养神起来。 “恭送天神。” 国师浑厚的声音响起,文武百官似是从梦中惊醒。 他们刚刚似是听见小郡主在与谁说话,但说了什么,他们又全无印象。 只记得恍惚间似是看见了透着金光的月色,也看见了春耕的繁忙和秋收的喜悦,还看到了边关将士们吃到了饱饭,挥汗如雨的操练。 又三拜之后,国师宣布仪式结束,楚承奕才抱着昏昏欲睡的楚沁姝带着盛装的于锦仪先行离开望天楼。 这一刻的心情,他是真的不知该如何形容。 自他父皇登基,他便回回祭祀都在场。 但今日这次没有父皇参与的祭祀,竟是与以往哪一回都不同。 他感受到了神的气息。 “主人,你真睡了?” 小葫芦看着画面中祭祀结束,心里也踏实了。 宴会、诗会还有祭祀,是各个小世界的事故高发地。 亏得它回回都盯着,否则主人还那般小,可怎么保护自己哟。 “时辰不早了,也是时候该睡了。” 等了一会儿,小葫芦没等到楚沁姝的回答,便看了一眼旁边的沙漏,自己也关了视频睡下了。 熬夜是不能再熬夜了,灵宝也要遵循健康定律,熬夜多了一样挂墙上。 楚沁姝虽然睡着了,楚承奕也还是将她抱着去了安仁宫。 永平帝很重视祭祀,这也是他第一次没有亲自参与,楚承奕回宫必然要跟他回禀一番。 国师也与他一道去了安仁宫,这是他作为国师的职责。 从北城望天楼回宫,马车约摸要走半个时辰。 回到安仁宫的时候,楚沁姝正好一觉睡醒。 “姝儿,可是累了?” 永平帝刚将她接到怀里,便见她睁开眼睛。 “啊哦。” 【皇爷爷?姝儿这是回宫了吗?】 楚沁姝睡的有些迷糊,看到永平帝还没反应过来。 与天神沟通还真是耗费精神。 平日里,她在这个时辰根本就不嗜睡,今日却硬是睡的死沉。 “是啊,姝儿回宫了,去望天楼可把姝儿冻着了?” 永平帝抱着楚沁姝已经坐到炭炉旁边,还将手伸进她的棉衣袖子里试她小手的温度。 “啊哦。” 【姝儿没冻着,爹爹将姝儿搂的可紧了,爹爹身上暖和,姝儿身上也暖和。】 楚沁姝对永平帝的这个动作很熟悉,忙啊哦啊哦的说明自己的情况,生怕他担心。 “啊啊。” 【皇爷爷,姝儿饿了。】 楚沁姝本想进空间去爬树喝露水的,可她已经醒了,干脆还是喝羊奶。 她皇爷爷一直等着她,肯定早就将羊奶给她备着呢。 既然备着了,那她喝了皇爷爷才会更高兴。 “好,羊奶早就给姝儿备好了,正温着呢,皇爷爷这就喂姝儿喝。” 永平帝听见自家孙女饿了,果然很高兴。 永平帝喂楚沁姝喝羊奶,楚承奕便将祭祀天神的事跟他说了个七七八八。 而国师则在一旁做补充。 “当真?” 永平帝一激动,手中的勺子差点砸楚沁姝脸上。 第215章 口不对心 楚承奕和国师都说天神亲临,且与楚沁姝有交流。 只是他们二人听见的只有楚沁姝与天神说的那几句话,至于天神的回应,他们并未听见。 但他们都感受到了天神的气息,这与以往的祭祀极为不同。 永平帝一听这话,当然激动。 他当皇帝二十多年,说实话,从未在祭祀时感受到过神的气息。 今日,他竟错过了。 说心中不遗憾,那定然是假的。 但于守忠回京也不是小事,安置好那些身份各异的私兵,亦是国之安稳的要事。 “父皇,您若想知晓详情,大可问问姝儿,姝儿与天神对话时的表情,儿臣看着颇为有趣,想来那天神也甚是喜爱姝儿。” 楚承奕看到了永平帝脸上一闪而过的遗憾,便提议道。 他其实也想问自家女儿的,可小家伙一路睡到回宫,根本就没有给他问话的机会。 他想知道天神都与女儿说了哪些话,若女儿愿意说,便能满足他的好奇心,也能哄自家父皇开心,岂不是一举多得。 “姝儿,你爹爹说的可是真的?” 永平帝当然想问楚沁姝天神与她都说了什么,但他也忍到喂完羊奶才开口。 【皇爷爷,姝儿要站起来,这样姝儿好说话。】 楚沁姝吞下最后一口羊奶,没有开口,却是给了永平帝一个眼神。 她还没拍嗝呢,躺着说话怕是会吐奶。 “好好好,皇爷爷这就给你拍嗝。” 永平帝对自家孙女的要求,是万事都会应,而且是绝对照做。 等打了饱嗝,楚沁姝才有问必答,将天神与她聊天的内容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永平帝和楚承奕都听的激动不已。 天神啊,真正的神仙,小孙女\/女儿竟然真的与神仙说上话了。 那天神,人还怪好的嘞,竟然还教导姝儿祈福的禁忌。 还跟她承诺会多多照拂盛安国。 这可真是盛安百姓之福啊。 国师没有净空大师的能耐,所以听不见楚沁姝的心声。 但他从永平帝与楚沁姝对话的内容中,也能猜到楚沁姝说了什么。 他师父同他说过,让他护好小郡主,祭祀时只要有小郡主在,天界众神都会对盛安国多加照顾。 果然,他回归国师之位第一次请天神,便见到了天神亲临。 他修行一生,能遇上小郡主这个福星,是他的造化。 “好啊,姝儿说的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边关安稳,我盛安国必将长盛不衰。” 永平帝抱着楚沁姝,笑的合不拢嘴。 “啊啊。” 【有皇爷爷在,盛安国当然能长盛不衰。】 楚沁姝适时拍马屁,然后便撒了一会子娇,就又困了。 楚承奕和国师离开时,已快到子时。 关于假国师以及赤灵国细作在今年会做什么,他们三人探讨了好一会儿。 永平帝也将皇后私兵中有赤灵国暗卫和细作的事,说给了国师和楚承奕听。 国师心知自己身上的担子有多重,回到观星楼后,便连夜将假国师留下的关于黑巫的术法、器物反复学习钻研。 他虽不会真的去学,但也得保证在遇到真正的赤灵国黑巫时不会露馅儿。 还有假国师的生平和家世,以及他被赤灵国二皇子送来盛安国当细作的原由,他都背的滚瓜烂熟。 包括假国师在赤灵国的家人,他们每一个人的特征,他都得熟记于心。 这反细作,并不好当。 他一个高僧弟子,要应付这些俗事,于他而言还真是有些考验。 楚承奕回东宫后,就去了东宫地牢。 他要亲眼看看,那两个在祭祀上负责点祈福灯的小内侍,此时的下场。 想对他们一家出手,连几个月孩子都不放过的人,理应好好折磨,理应生不如死。 “主子,他们已经招了。” 东宫暗卫首领关觉,将已经按过手印的供词,呈到楚承奕面前。 “果真是他?” 楚承奕看着供词中招认的幕后主使,有些怀疑。 “主子,您继续往后看,真正的幕后主使另有其人。” 关觉一看楚承奕的表情,就知道他只看了一半供词。 问案就是这般,供词上并非只写最终结果,而是一问一答,过程也需得清晰呈现,这供词方算有效。 “是他,孤倒是不意外,此事也只有他能做的出来。” 楚承奕合上供词,冷冷道。 然后,又看了一眼两个奄奄一息的内侍,“好好招呼着,留着命,还用得着他们。” “是,主子放心,属下定让他们好好‘活着’。” 关觉一脸诚恳,语气听起来也并不突兀,可那两个内侍却吓的瑟瑟发抖。 他们不想活着,真的。 哪怕让他们下辈子投生猪狗,他们也不想活着。 次日早朝后,永平帝便看到了楚承奕从东宫地牢带出来的那两份供词。 昨晚国师在场,楚承奕并未提及内侍有问题的事情。 能安排内侍在祭祀上做手脚,肯定与国师无关。 而且,这事无论是皇子王爷做的还是文武百官做的,都不适合让国师知晓。 “此事当真?” 永平帝拿着供词的手微微有些抖。 他已处置了怀王,发落了贤妃,他以为那人的心也该暖了。 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那人竟要对他的乖孙女下手。 “父皇,此事先按下,毕竟他也没得手。” 楚承奕见永平帝气的发抖,便劝说了一句。 可这话,却是口不对心。 无论那人有没有这一次的出手,他都从未打算放过那人。 不说他们之间前世今生的私人恩怨,就只说豫州的事,那人就没有继续享受皇家尊荣的资格。 “按下?他想伤姝儿,你竟还替他说话?” 永平帝一听楚承奕的话,就气的更抖了。 他乖乖小孙女若非福星,能提前知晓别人的暗算,说不得昨晚就被烧着了。 此事怎能轻易放过呢? “毕竟姝儿也没伤着,而且他还是姝儿的皇伯伯,咱们自家人知晓,以后防着些也就是了。” 楚承奕看着永平帝,语气和表情都很诚恳。 他不是真的愿意这般说,只是他知道永平帝不会轻易对自己的儿子动手。 即便动手,也是小惩,不痛不痒。 这并非他所愿。 第216章 理解皇爷爷 “皇伯伯?如此心狠之人,如何有资格做姝儿的皇伯伯?” 永平帝被楚承奕劝着,却是越劝越生气。 楚承奕没再说话,只沉默的低着头,一副被逼无奈的样子。 他这副样子,却让永平帝既难过又气愤。 “林福,去宣宁王来见朕。” 话落,永平帝看了一眼楚承奕,似是想从他眼中看到一丝他期待的情绪。 可惜,楚承奕依然低着头,他什么也没看出来。 不过,楚承奕也没再劝他,而是开口道:“父皇,您既要叫二皇兄来,那儿臣便先回东宫去了。” 语气中还是满含无奈。 “嗯,那你便先回去。” 永平帝看出楚承奕的情绪,有些失望还有些心虚。 “嗯,父皇将姝儿给儿臣,若二皇兄来看见姝儿,怕是会尴尬。” 楚承奕看着永平帝怀中的楚沁姝,欲伸手抱走。 永平帝不想给他,但看见楚沁姝他更心虚。 他疼在心尖上的孙女,被老二那个浑球算计着要下如此毒手,他还不能将老二如何,这让他不心虚都不行。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疼孙女,可也疼孙子。 老二是他所有儿子中子嗣最丰的一个,都说隔辈亲,这话于他而言也很适用。 他可以不宠老二,但宁王府那十几个孙子,他不得不顾及。 好在昨晚没闹出大事,他以后时刻敲打着老二,想来以后也能让老二安安分分的当个亲王。 “嗯,等你二皇兄回去了,朕差人去知会你,你再带着姝儿过来便是。” 永平帝将熟睡的楚沁姝交给楚承奕,心中溢满酸楚。 他以为发配了怀王,宁王便会安分。 他以为宁王在贤妃和怀王那里受尽了委屈,他替他出了气,他便知感恩。 没想到,竟是他异想天开了。 “是,儿臣听父皇的。” 楚承奕抱着楚沁姝出了御书房,楚沁姝便睁开了眼睛。 “啊啊。” 【爹爹。】 楚沁姝往楚承奕怀里用力钻了钻。 她知道宁王有野心,但也没想到他会对她出手。 她一个小孩子,还是净空大师亲口承认的福星,伤害她于宁王而言并无一丝好处。 可宁王还是为了对付楚承奕,而将她算计在内。 要知道若是在祭祀时出事,她们一家三口,都会背上不祥的罪名。 太子不祥,自是不能再继承大统。 若排除了楚承奕这个唯一的嫡子,永平帝还能立谁为储君呢? 非嫡便立长,那便只有宁王。 当然,朝臣也会建议立贤。 可余下的皇子中,寿王体弱,他自己也并无争储的心思。 十二皇子丰王楚承昆,原是怀王的跟班。 怀王被发配后,他也就沉寂了下来,本身也没有外家可以依靠,朝臣更是不会站在他那边。 十四皇子楚承淞自月妃死后,便闭门不出,只过自己的安稳日子。 即便他想争,过往这些年也并未做出过亮眼的成绩,甚至连朝臣都会因为月妃母族的事与他划清界线。 十五皇子楚承熙虽有能力,却无野心,而且他还是元后教养长大的,与楚承奕关系匪浅。 他若想争,除非楚承奕私下帮他,否则也难成事。 楚承昭和楚承祺,都不是永平帝亲生。 即便还无人知晓楚承昭命已归西,也不会有朝臣去扶持一个九岁的小娃娃当储君,更何况他还早就被贬为了庶人。 而楚承祺还未满六岁,皇后母家已无一人存世,即便朝臣都不知晓皇后的真实情况,也不会有人冒险去扶持他。 这般算来,还真是无法选出一个称的上‘贤’的皇子。 楚沁姝都能想到的事情,宁王能想不到吗? 恐怕正是因为他想到了,才会出此昏招? “姝儿不委屈,爹爹最爱姝儿,娘亲和哥哥们也都爱姝儿。” 楚承奕以为楚沁姝是伤心永平帝不为她报仇,才这样的,忙拍着襁褓安慰她。 心中还道,他会为她报仇。 “啊哦。” 【姝儿不委屈,皇爷爷也是不易,姝儿能理解皇爷爷哒。】 楚沁姝其实是怕楚承奕难受,才想安慰他的,没想到还被误会了。 她是真不觉得委屈。 宁王是永平帝的儿子,她是永平帝的孙女。 话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为了她处置宁王,也许能安慰到她,但永平帝心里能好受吗? 她是年纪小,可并非不懂人情世故。 而且她清楚,楚承奕早晚会收拾宁王。 所以,她根本就没有一丝委屈。 她只是心疼楚承奕罢了,自小接受的是不能同手足对立的教导,可他却多次被手足伤害,甚至差点连命都丢了。 永平帝明知宁王的野心,却从未有发落他的想法,楚承奕能不心寒吗? 今日那两份供词,只是他拿来试探永平帝底线的罢了。 永平帝果然没让他失望,宣宁王进宫,看似替东宫出气,实则是希望通过这番敲打让宁王收起不该有的心思。 但宁王会吗? 不用想,也知道他不会。 如此这般的敲打,楚承奕都记不清有过多少次了,但宁王依然表面憨厚,内里阴狠。 从供词可以看出,那两个内侍先供出马修礼再供出他,就知道他早已将替罪羊找好了。 若事成,东宫黯然离场,马氏一族因此被发落。 表面看起来宁王也损失惨重,实际上他这是在断尾求生。 马修礼替他做了太多事,既然豫州的事已经查到马修礼头上,那马修礼便不能再活。 昨晚事成的话,马修礼必被大理寺彻查,马修礼为了保住女儿和外孙,绝不会出卖宁王,而且还有可能将所有事情一人担下。 如此,豫州事了,宁王不沾染分毫。 “嗯,爹爹的乖姝儿。” 楚沁姝一句话,楚承奕便红了眼眶。 这般小的孩子,都知道体谅别人。 可宁王都活到中年了,却还不如一个几个月的孩子懂事。 楚承奕抱着楚沁姝径直回了东宫书房,他想静静的抱一会女儿。 “啊啊。” 【爹爹不要委屈了,姝儿抱抱。】 楚沁姝见自家爹爹抱着她一言不发,心里也不好受。 可是,要让宁王和怀王一样被打包送出京城,不忍哪能行呢? “嗯,爹爹不委屈,可爹爹想看看那人会不会在你皇爷爷面前认下这事。” 楚承奕将楚沁姝抱着趴在自己肩头,这样,楚沁姝便能搂着他的脖子了。 这便是她所谓的抱抱。 第217章 不该苛求 “啊哦,啊。” 【爹爹不急,姝儿这就让爹爹看到宁王的视频。】 没有提前让小葫芦剪的视频,便只能用意识投影符来看,好在小葫芦对提供意识投影符这件事,早就习惯了。 宁王府,宁王刚见到前来通传他入宫的小良子。 “良公公,不知父皇召见本王,是有何事?” 宁王憨憨的凑到小良子跟前,想打探消息。 可小良子是谁,他是林福最得意的徒弟,哪里看不出宁王的用意。 别人能被宁王的外表所骗,小良子却不会,他来传召之前亲耳听见皇上骂宁王了。 虽不知皇上为何骂宁王,但被骂,总归不是好事。 所以,他绝不会将御书房的事透露分毫。 “宁王说笑了,奴才只是个跑腿的,哪里能知道不该知道的事。” 小良子笑的比宁王还憨,一句话就将宁王堵的不好再问了。 不该知道的事?到底是什么事呢? 昨晚的事并未成,替罪羊也早就安排好了,怎么也查不到他头上? 除非那两个内侍不想让他们的家人活命了。 马修礼还在安稳上值,许是楚承奕那边并未问出什么? 宁王思忖片刻便对小良子道:“良公公说的是,本王这就收拾一番随你进宫,劳你稍候片刻。” 像小良子这种在林福面前的红人,宁王很是热情客气。 小良子听他这话,忙笑着应是,然后就走到暖阁门外站定,等着他。 从宁王府到皇宫不远,马车一刻钟就能到,但从宫门口到御书房,宁王需得步行,怎么也要两刻钟。 一共三刻钟的时间,楚沁姝可不会盯着宁王看,她让小葫芦将视频调到了永平帝那里。 永平帝手中正拿着奏折,屏幕上却飘满了弹幕。 他心里在想什么,弹幕便会显示什么,满屏都是,杂乱无章。 ‘梓焕肯定生朕的气了。’ ‘也不知姝儿可知晓此事?若是知晓,怕是也要气朕不替她报仇。’ ‘或许,温允并未做此事?肯定是马修礼那个老匹夫见不得梓焕好。’ ‘难道是马修礼知晓朕在查他,就对朕的乖孙女下手了?’ ‘不过,好在未酿成大错。’ ‘万一真是温允做的,朕该当如何?’ ‘若他知错,便罚他赔偿姝儿黄金百两,姝儿最是喜爱这亮闪闪的金子了。’ ‘如若他不认呢?不会的,温允性子最是憨厚,若他真做了,定是会认的。’ ‘温允已三十有五,也是时候该让他去封地了。’ ‘可他子嗣众多,去了封地无人相护,也不知能否安稳度日?’ ‘唉,到底是梓焕和姝儿受委屈了,晚些时候带他们父女二人去一趟私库。’ 温允是宁王的小字。 永平帝给他取这个小字,本意是希望他温和谦逊,与兄弟手足平和相处。 可事实是,他表现的的确温和谦逊。 但内里如何,永平帝虽不愿承认,却也不得不说这个小字与他的真性子南辕北辙了。 从视频打开时起,永平帝足有一刻钟是思绪乱飞的,可见他真正纠结的时间有多长。 楚沁姝看了之后,心中并无波澜。 不是她无欲无求,而是她觉得不该苛求永平帝。 永平帝是帝王,也是父亲,更是祖父。 他不是端水大师,做不到照顾所有人的心情。 无论是谁换作他的位置,都会纠结。 因为在祭祀时使坏,闹开了宁王落不了好,皇室也脸面尽失。 但不闹开,便算是家事,家是讲情的地方。 讲情便少不了要有人让步,受委屈。 今日,算是东宫让步。 从弹幕中永平帝的纠结就可以看出,他会记得东宫这个情并补偿东宫,那便够了。 至于宁王,只是时候未到。 今日对他的放过,只是楚承奕为来日宁王府的倾覆,备下的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因为楚承奕知道,宁王绝不会认下此事。 只要他不认,楚承奕便有法子再拿这件事让他自食恶果。 视频中弹幕停了,永平帝已经开始心无旁骛的批奏折。 楚沁姝又让小葫芦将视频调到了宁王那边。 宁王坐在马车中,一路无言,心里的想法却并不少。 楚沁姝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上的弹幕,生怕宁王生了对永平帝不利的心思。 虽说原书中,宁王并未走到这一步。 但如今不是早已偏离原书剧情了吗? 提前提防着些,总不会错的。 ‘破坏祭祀,按律当斩,可惜事情未成,马修礼倒是运气好’ ‘不过,此事未成,不若将京兆府那漏缴的二十万两税银也安在他头上?他和周鸿境总要保下一个。’ 楚沁姝一条弹幕都没错过,还真是不出她所料,没有一条是会认下破坏祭祀之事的。 当然,也没有一条是关于伤害永平帝的。 “眼瞎了吗?看着马车竟还往上撞?” 马车外的一声怒喝,打断了宁王的思绪,视频中的弹幕也随之消失。 “出了何事?” 宁王问马夫。 “回王爷的话,是有人从巷子里冲出来,差点儿撞上了马车。” 马夫被巷子里突然冲出来的人吓了一跳,虽未撞上来,那人却躺在马车前面不动了。 “哦,既然还差一点儿,那便是没撞上,你也不必惊慌,继续驾车便是。” 宁王一听,微皱了一下眉头,他的马车虽低调,但京中认识的人也并不少。 马夫对百姓发难,于他的名声可不利。 “王爷,没撞上是没撞上,可那人晕倒在马车前面了,咱们是绕过去还是” 马夫其实是想绕过去的,毕竟他家主子是要进宫去面圣,耽搁不得。 但他家主子在百姓面前,向来都是平易近人,温和谦逊的,丢下那个晕倒的百姓不管,岂不是有损主子名声? “既然有人晕倒,自是该先送去医馆,你快看看近处可有医馆。” 宁王说着掀开车帘,果真在马车前面离马只有丈许的地方,看到一个灰扑扑倒在地上的人。 “诶,奴才这就去。” 马夫准备下马去找医馆,却被小良子拦下了。 “咱家已经让人去了,你安稳坐在马车上,照看着些,别再惊着了马儿。” 小良子出宫宣召,也是坐着专门的马车来的,这一路上他就跟在宁王的马车后面。 宁王的马车停了,他就连忙下车去看情况。 见到有人晕倒,就忙指派身边的小内侍,去附近的医馆请郎中。 第218章 纯属好奇 楚沁姝以为是意外,并未多想。 小葫芦却突然道:“主人,那个晕倒的人是宁王认识的,你说我要不要让宁王将他救下来?” “啊?宁王认识的?是谁?” 楚沁姝满脸疑惑,宁王在京城的熟人不应该都是勋贵朝臣吗?怎么还会有贫苦百姓? “主人你看,这个人你说不定也有印象。” 小葫芦将一个特意截下的镜头拉近放大,镜头中的人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看起来像是一个少年。 “嗯?小葫芦,我应该认识这个人吗?” 楚沁姝盯着人脸看了好一会儿,确认自己脑中没有任何这个人的记忆,才问小葫芦。 “那倒不是,主人你不觉得这个人的脸有些熟悉吗?你没有真的见过那个人,但在视频中见过。” 小葫芦也不是故意不告诉楚沁姝这个少年的真实身份,而是觉的有意思。 它很想知道若是宁王知晓这个少年的身份,会不会做些什么? “哦,我想起来了,长的有些像马马如裕,对不对?” 楚沁姝看着画面,快速在脑中回忆她在视频中见过的人,很快就找到了答案。 “对,主人真聪明,这人正是被马如裕前妻和离之后带回娘家的长子,今年十二岁。” 小葫芦看过马如裕前妻和离归家的视频,对他的几个子女都有印象。 视频里的少年,身着黑灰色的粗布衣裳,露出来的手脚上好像还受了一些折磨。 但那张脸,与马如裕有八分相像,只要是见过马如裕的人,都能认出这是他的儿子。 “既然已经跟着他娘回了外家,为何成了这副样子?” 楚沁姝显然也看到了那少的着装和手脚上的伤。 “主人,这个小葫芦可没注意,那日他们与他们娘亲并未回外家,而是回了他们娘在城南的一处陪嫁宅子。 之后小葫芦就没再看他们一家的视频,毕竟他们已经从马府搬出来了,小葫芦没想到还有人惦记他们啊。” 小葫芦要看的视频太多,不是它特别关注或楚沁姝让它看的,它一般也没时间看。 “嗯,你说的也对,一个和离归家的妇人带着几个孩子,哪里还有存在感。” 楚沁姝也认同小葫芦的话,马如裕和周佳茗的事,在原书中并未发生。 马如裕一家在原书中既不推动剧情,也不影响剧情,就是路人的存在。 所以楚沁姝和小葫芦,不花时间在他前妻身上也是正常。 “主人,那个良公公的人已经叫来了郎中,将人接回医馆了。” 小葫芦没有让那幅放大的画面停留太久,而是重新点开了视频。 视频中,医馆的人抬走了那个晕倒的少年,宁王的人付了诊费之后,便驾着马车继续往宫里去了。 “宁王没认出那个少年的身份?” 楚沁姝问小葫芦。 “嗯,他就坐在马车上看了一眼,怕是连脸都没看清楚。” 小葫芦看着视频中缓缓前行的马车,漫不经心的回答着楚沁姝的问题。 “是不是劫走马修礼嫡孙的人,又盯上了他的庶孙?” 楚沁姝让小葫芦查过这事,马修礼只查到了暗楼,小葫芦却查到了真正的幕后之人。 “这个小葫芦得查。” 小葫芦摇摇头,表示它猜不出来。 “那你刚刚说让宁王救这个少年,是有何目的?” 楚沁姝也没说让小葫芦查还是不让它查,又问起了其它问题。 “小葫芦就是那么一说,倒也没有实际目的。” 小葫芦挠挠头,它是看马修礼与宁王这对翁婿实在有意思。 便想看看宁王救了马修礼的庶长孙,再帮他查出是谁在害他庶长孙之后,会不会发生更有意思的事情。 说白了,就是纯属好奇。 “按宁王以往的习惯,他从宫中回来的时候,一定会去医馆看看那个少年。” 楚沁姝不喜宁王,但对宁王的了解可能比他自己还要透彻。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要知道楚沁姝在空间背的第一本书,便是原书。 书中对宁王的描述,以及宁王的所做所为,楚沁姝早已烂熟于心。 宁王在百姓中口碑不错,便有赖于他出行低调,见到不平事也会出手帮百姓一把。 当然,有些不平事其实是他特意安排的。 但百姓并不知情,还对他的大义和善良口碑相传。 今日这少年晕倒在他的马车前,他急于进宫顾不上亲自送那少年去医馆。 但他让人给医馆银钱的时候并未隐瞒身份,所以他从宫中回来时绝不会放过这个塑造人设的好机会。 “哦,如果那个少年认出他,不用小葫芦使计,他也会将那少年带回宁王府的?” 小葫芦问楚沁姝。 它能想到的,楚沁姝肯定也能想到。 马如裕虽纨绔,但与宁王妃的关系维系的还不错,他的子女自是与宁王妃这个姑姑也有来往。 宁王即便心里不愿意,但面子上也不会拒绝。 “嗯,有可能,你不放心一会儿盯着他便是。” 宁王已经和小良子行走在宫道上了,楚沁姝也不想再关注无关紧要的人。 于是,她的回答就有些敷衍。 随着宁王的脚步踏上御书房的台阶,楚沁姝的心思也回到了永平帝身上。 全程沉心静气没有退出视频的楚承奕,也明显集中了精力。 刚刚他都快被自家女儿和那个‘小葫芦’的聊天聊分神了,差点就忘记了他看视频的目的。 楚承奕通过意识投影符看视频的时候,能听到楚沁姝和小葫芦聊天,却看不到小葫芦本尊。 因为他脑中全是视频里的画面。 所以,小葫芦切换视频,他脑中的画面也随之切换。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宁王跪地请安,礼仪做的无可挑剔。 “哼,还万岁,朕有你这样的儿子,怕是百岁都难。” 永平帝从奏折中抬起了头,一脸嫌弃的看向宁王。 “父皇切莫动气,儿臣若是无意中做错了事,还请父皇责罚儿臣。” 宁王跪地低着头,无人能看清他面上的表情。 “无意中做错了事?亏你说的出口。” 永平帝将手上的奏折愤怒扔出,直直摔到了宁王的脑袋上。 “嗵啪。” 奏折砸到宁王的发冠上之后,又落到了地上。 听声响,永平帝是真的用了力气。 第219章 演技 从头至尾,宁王都不曾躲闪。 而是等奏折落地之后,他才抬起头,满脸委屈的看向永平帝。 “你看朕作甚?说说你到底是如何想的?才会做出那等不知所谓之事。” 永平帝直视宁王,眼中满是恨铁不成钢。 “父皇,儿臣惶恐,儿臣不知做错了何事,您知儿臣一向安分守己,从不做逾矩之事的。” 宁王一脸茫然,再加上憨憨的长相,若是不知情的人见了,不自觉的就会以为是永平帝冤枉了他。 “不知做错了何事?那你便看看这个。” 永平帝说着,就示意林福将那两个内侍的供词拿给宁王。 宁王接过之后,依然是一脸茫然,却也带着一丝想弄清事情真相的急切。 只是在他看供词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和心中的想法南辕北辙的厉害。 ‘这些狗奴才,竟如此容易就招了?’ ‘供出马修礼也就是了,怎的还要供出本王?’ ‘哼,连证据都无,仅凭几句供词就想攀扯上本王吗?老十一也就这点能耐?’ 楚承奕排行十一,在宁王眼中,他除了得先皇疼爱,就是有个好出身,除此之外,他并不比自己强多少。 ‘可恶,他们竟还留了一手?连家小死活都不顾的人,果真成不了大事。’ 足足过了半刻钟,宁王总算是将两份供词都看完了。 等他将供词还给林福,再抬眼看永平帝的时候,竟是满眼通红,甚至还憋着泪意。 永平帝见他这副样子,翻奏折的手就是一顿。 就连小葫芦和楚沁姝,都有些佩服宁王的演技了。 三十五岁的大男人,是怎么做到说哭就哭的? 宁王若是后妃,估计皇后都上不了位。 此刻的御书房,极为安静。 宁王就那样红着眼睛,委屈又可怜的看着永平帝,倔强的一句话都不说。 永平帝都被他看恍惚了,脑中的思绪也是一片混乱。 ‘不是他?他真没打算在祭祀上使坏?’ ‘可是,马修礼没理由做这等事情啊,难道是马修礼这个老匹夫想替温允对付梓焕?温允并不知情?’ ‘若真是这般,那两个奴才又为何会攀扯上温允呢?’ 弹幕断断续续飞了好一会儿,大多都是怀疑马修礼和那两个内侍的,也有少数怀疑宁王,倒是没有一条与楚承奕有关的。 这一点,让楚沁姝对永平帝的坚定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在永平帝心目中,楚承奕与其他儿子总归还是不同的。 “男子汉大丈夫,何苦摆出这副样子给朕看?证人证言证据都有,朕还能冤枉了你不成?” 永平帝整理了一下思绪,见宁王还是不开口,便自己开口了。 宁王从小就是这般,即便真的被冤枉了,也从不为自己辩解。 甚至在贤妃的教导下,替怀王顶罪的事不在少数。 正是有这样的印象在先,永平帝才会怀疑这事宁王怕是又替别人顶锅了。 但他又知道楚承奕不会无故陷害宁王,所以才将所有罪责都推到了马修礼头上。 “父皇,儿臣生在皇家,怎会不知祭祀的重要性?若祭祀真的出了事,丢的是整个皇家的脸,儿臣岂能独善其身?” 宁王没有直接否认永平帝的话,而是忍住泪意,平静的摆出了他不会做这种事情的理由。 “儿臣自小憨厚,哪里会有这等心思?父皇不若再好好查查此事,万一是有人故意以此事破坏皇家兄弟情谊,儿臣和太子皇弟岂不是都很冤枉?” 说完这段话,宁王毫无形象的抬起袖子擦眼泪,擦完眼泪又巴巴的看着永平帝。 宁王自小憨厚是有目共睹的,而且自小到大从未犯过错。 若非要说有,那也是他替怀王顶罪的那些事。 怀王从小犯下的事情,在他被关进大理寺后,也都被查了个底朝天。 宁王在永平帝这里,早就是清清白白,从不犯错的形象了。 所以这件事只要他不认,永平帝也没有非要他认的理由。 即便有人证和物证,他也会潜意识里就将这件事情推到马修礼头上。 马修礼是老臣,能做到一部尚书的人,哪个心思简单? 说不得他就是想让自家女婿上位,才故意谋划了这件事情呢? “此事,果真与你无关?” 永平帝看不得宁王这副样子,心里早就忍不住为他开脱。 他就说老二憨厚,若是做了不会不认。 现下他既不认,那八成就是真的未做。 “父皇,儿臣是憨,儿臣不是傻。此等手足相残,抹黑皇家的事情儿臣哪里会做?再说了,儿臣即便要做,也没那个脑子谋划呀。” 宁王见永平帝松口,立马表明立场,把自己贬的一无是处。 这个套路,他熟悉的很。 怀王被大理寺彻查的时候,他要借机纳付府庶女为妾的事,永平帝事后训斥过他。 他那时就将事情全部推到了马修礼头上。 王府后宅是宁王妃在管,纳谁为妾都是宁王妃说了算。 这些年,他后宅的那些妾室明面上都是宁王妃给他纳的。 他可没有主动看上哪一个。 而且他每房妾室都有儿子,若非宁王妃允许,这事在哪个勋贵人家都是不可能的。 永平帝自己就有后宫,当然知晓妾室子嗣能否活命,与主母干系颇大。 而宁王妃听马修礼的话,这事在宁王和他这里,都不是秘密。 “你既不承认,那你与朕说说,此事是何人所为?” 永平帝已经信了宁王八分,问他这话,也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台阶。 大张旗鼓的将人宣进宫,没想到竟是冤枉了人家,他面子上也有些不好过。 “父皇,儿臣不知,儿臣的脑子哪里想的透这些事。” 宁王自觉顺利脱身,心中雀跃不已。 但他清楚,他表现的越是憨傻,永平帝才会越相信他。 “主人,宁王之前的视频,咱们要不要给你皇爷爷看看?宁王的话不能信啊。” 眼看着宁王就要脱身,小葫芦都急了。 它一个小葫芦都知道宁王是在装傻,永平帝这个皇帝竟然还信他的话。 第220章 宁可一个都不要 “不必,稍后问问我爹爹再说。” 楚沁姝比小葫芦淡定许多,宁王推卸责任的能力,她是见识过的。 只不过永平帝并未提过要通过视频去核实那些事情,所以楚沁姝也就从未主动多事的做过什么。 只是永平帝这般容易相信宁王,还是让楚沁姝有些意外。 那本书,难道他没有看完吗? 还是他以为宁王在书中所为,也是替怀王顶罪? “好,小葫芦听主人的。” 小葫芦看视频都没心思了,它甚至都有些怀疑永平帝今日这般糊涂,是不是又被谁唤醒了惑心蛊。 视频中,永平帝沉思了一瞬便道:“罢了,你回去,此事朕会彻查。” 宁王退下之后,他又让林福去宣马修礼进宫。 看来,他还真怀疑马修礼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也是,祭祀本就是礼部职责,元宵节祭祀出了这等纰漏,他怀疑马修礼也是正常。 可他似乎忘记了,宁王也在礼部任职,而且还是正二品礼部右侍郎。 他要在祭祀上动手脚,马修礼这个礼部尚书怕是也只有被蒙在鼓里的份儿。 “姝儿。” 楚承奕醒来,拍了拍怀中的楚沁姝,以示安慰。 她与那个小葫芦的对话,他一字不落的全都听在耳中。 连这般小的孩子都能看出来宁王是在装傻,永平帝却信了,他简直是无言以对。 好在他并不奢望,永平帝这一次能对宁王如何。 他也不认为宁王的假话,能一直自圆其说。 永平帝越是相信他,有朝一日他的虚假面目暴露时,对他的失望才会越大。 楚承奕想要的,是让宁王如怀王一般,被永平帝放弃,毫不留情的放弃。 “啊啊。” 【爹爹,您醒了。】 楚沁姝感受到楚承奕的动作,忙退出空间,笑呵呵的往他怀里钻。 这一个动作,足以治愈楚承奕刚刚看视频时所遭受到的伤害。 “嗯,姝儿随爹爹一同去送哥哥们进学。” 楚承奕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从宁王身上想到了自家的两个儿子身上。 自古皇家重子嗣,都道皇室子孙多,利于江山社稷。 但若皇嗣都是宁王怀王这样的,他宁可一个都不要。 心狠,自私,无情,无脑,哪一种特质是于江山社稷有利的? “啊哦,啊啊。” 【好呀好呀,姝儿想大哥哥,姝儿也想二哥哥,姝儿要去送他们进学。】 楚沁姝没有楚承奕那般多的心思,她就是单纯的没去过南书房,就想去看看。 南书房是盛安国皇室子嗣读书的地方,位于御书房南边,步行约两刻钟就能到达。 从东宫过去要比从御书房过去稍远一些。 今日是东宫两位郡王去南书房进学的日子,楚承奕很重视自家两个儿子的教导,答应他们要亲自送他们去南书房。 楚沁姝答应过后,楚承奕便叫来邱顾,“去库房,将给两位郡王以及几们一伴读备好的文房四宝带上。” “是,小的这就去。” 邱顾和邱望是连夜换的岗。 昨晚查完那两个内侍的事,邱望便被楚承奕赶走了。 君无戏言,楚承奕是太子,对属下说的话也不能说了不算。 说了要让邱望去京郊大营操练一番,就必须得让他去。 好在元宵节当晚,京城不宵禁。 邱望忙完从京城出发的时候,邱顾早已从京郊大营往回赶了,他们二人是在途中相遇时交接手头事宜的。 邱顾回京之后就直接进宫,正好赶上到东宫当值的时辰。 在京郊大营被狠狠操练了几个月的邱顾,果然比之前灵活了不少,说话都知道带着表情了。 到了松冀院,楚彦璟和楚彦绥带着他们的伴读早已候在暖阁。 楚承奕一到,几个小萝卜头便齐齐跪地行大礼。 楚彦璟的伴读,是王震岳家的曾孙王子轩和于锦鸣家的两个儿子于洛笙和于洛羽。 这些伴读都是永平帝指定的,因为楚彦璟坐轮椅需要照顾的地方多,所以他有三个伴读。 楚彦绥的两个伴读,一个是与他同岁的阿默。 另一个是寿王妃杜英的娘家侄子,三岁的杜思源。 杜思源的父亲杜志高虽然官阶不高,却是在翰林院任职,翰林只要自身有能力再加上家中帮扶,前途自是不可限量。 说起杜思源,就不得不说一说为楚彦绥挑选伴读的事。 田嬷嬷被送去针线房后,就一直惦记着自家次子入宫作伴读的事。 楚彦绥倒是也不让她失望,亲自找楚承奕说了这事。 永平帝知道后,觉得既是楚彦绥自己提出来的,便决定遂他的愿给那个于家树一次机会。 强行不允的话,他担心楚彦绥会心中不满。 再加上缺失五年的亲情,和田嬷嬷这些年在他面前的念叨。 万一他的心性因此而出现问题,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既是对他幼时亏欠的弥补,也算是教导他的一种方式。 让他亲眼看到于家树与别人的差距,看到于家树的真实情况,他自己也就会做选择了。 对于考核题目,楚彦绥不敢问楚彦璟,更不敢问教导他们的先生。 但他还是自己整理了一份,提前几日便让人交给于家树。 永平帝和楚承奕都知晓他做的事,考核那日甚至还允他亲自出题。 可惜,六岁的于家树别说回答永平帝的提问了,能忍住没当场尿出来,就已是他最大的本事。 千字文,三字经等蒙学必读的书,他是一个字都背不出来。 楚彦绥亲自提问,他也只字答不上。 倒是杜思源,才三岁的小豆丁,不仅蒙学必读的书背的滚瓜烂熟,甚至连四书中浅湿一些的问题,他也能应对一二。 楚彦绥都被杜思源惊住了。 他才三岁,凭什么比自己还厉害? 就选他当伴读,年龄小好哄,以后让他帮忙完成课业也不会告状。 至于于家树,楚彦绥自己都不好意思再提,当然是被淘汰的命运。 “都起来,随孤一同去御书房。” 楚承奕看着连带自家两个儿子在内的七个小家伙,脸上的表情也调整到了最轻松和亲切的状态。 “太子姑父,洛羽有礼物要送给姝儿妹妹。” 于洛羽眨巴着大眼睛,小心翼翼的将自己书袋中一个卷轴拿出来,递到楚承奕面前。 “哦?是你亲自给姝儿妹妹准备的礼物吗?姑父可能替姝儿妹妹先看看?” 楚承奕示意于洛羽上前,笑着问他。 第221章 不能轻信他人 “是洛羽亲手替姝儿妹妹准备的礼物,太子姑父当然可以替姝儿妹妹看看了。” 于洛羽大方的将手中卷轴递给楚承奕,圆圆的小脸上还有一丝羞赧的红晕。 楚承奕接过卷轴,煞有介事的打开,一看之下,脸上的笑意便更浓了。 那卷轴,是一幅画,一看手法便知道是于洛羽画的。 画中是一个小童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小婴儿,他们旁边还有两只小兔子在啃蔬果。 襁褓中的小婴儿看着小兔子,眼睛都笑成了两弯月牙儿。 这构图,倒是别致又有趣。 “是洛羽亲手画的吗?” 楚承奕收起卷轴,伸手摸了摸于洛羽的脑袋。 “是的,是洛羽初二那日,抱姝儿妹妹逗小兔子的样子。 姝儿妹妹喜欢小兔子,洛羽也喜欢小兔子,姝儿妹妹和洛羽都喜欢小兔子,所以洛羽便将小免子画下来送给姝儿妹妹了。” 于洛羽说的头头是道,好像真的只是想画小兔子送给妹妹一样。 只有于洛笙知道自家弟弟的小心思。 他是想让妹妹能日日看见他,省得把他忘记了,所以才画了这幅画送给妹妹的。 还有小兔子,他哪里是真的喜欢? 若非妹妹喜欢,他怕是早把兔子烤着吃了。 “哦?那洛羽有心了,姝儿妹妹一定会喜欢的。” 楚承奕替自家女儿收了这幅画,又替自家女儿给于洛羽道了谢。 “啊啊。” 【爹爹爹爹,姝儿要看二表哥送给姝儿的画。】 对于楚承奕替她看画收画的行为,楚沁姝一点意见都没有。 不过,于洛羽才五岁,他画的画会是什么样子呢? 楚沁姝表示,她很好奇。 “姝儿乖,你哥哥们去南书房要迟到了,姝儿定然也不想让哥哥们第一日进学就挨先生的板子?” 楚承奕有些不想给自家女儿看那幅画。 虽然那幅画画的很可爱,但不是他画的,他就不想给女儿看。 而且,于洛羽那个小屁孩儿,怎么能是第一个画女儿的人呢? “啊哦,啊。” 【挨板子?不是今日才过去考教分班吗?哪里有先生会打他们板子?】 楚沁姝在心里嘀咕,若是她前世没上过学,她就信了。 开学第一日,先报到再分班,现下连先生是谁都还不确定,哪里会挨先生的板子? “姝儿真乖,姝儿既然不想让哥哥们挨板子,那咱们便领着哥哥们去南书房好不好?” 楚承奕假装没听见楚沁姝的话,还按自己的想法胡乱糊弄了她一通。 反正女儿也不知道自己能听见她的心声,偶尔一两次理解错了意思,总也不好怪他的。 楚彦璟被自家爹爹和妹妹的对话,逗的忍不住想笑。 自家爹爹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 他的妹妹就是他的妹妹,怎么能被于洛羽那个家伙惦记呢? 别以为他不知道,初二娘亲回辅国公府那日,于洛羽就抱着妹妹不撒手,尿到身上都不撒手。 妹妹不愿意看兔子关在笼子里,于洛羽就将兔子拴在椅子腿上给妹妹看。 那两只兔子,差点没让他给拴死了,他还好意思画画送妹妹 而楚彦绥呢,则是一脸懵。 明明妹妹说想看二表哥送她的画,爹爹为何不给她看呢? 难道爹爹没听明白妹妹的意思? ‘大哥,你要不要提醒爹爹一下?’ 楚彦绥扯了扯一旁的楚彦璟,给了他一个眼神。 ‘傻弟弟,你看不懂爹爹是故意的吗?你想让妹妹被别人抢走吗?’ 楚彦璟回了一个看傻子的眼神给楚彦绥,楚彦绥便不敢再言语了。 自他挑选书童的事后,他就悟出一个道理:凡事多听祖父和父亲还有兄长的意见,他们都比他有眼光。 还有就是:不能轻信他人。 田嬷嬷说于家树很厉害,蒙学都读了一年,三字经倒背如流,可皇爷爷考他三字经的时候,他一个字也背不出来。 还说他学什么都快,可他提前给于家树整理的考题,于家树也是一题都答不上来。 田嬷嬷说的话,好多都不可信。 唉!他回宫之后第一次求父王办事,就丢了个大脸。 这都是他轻信他人导致的。 二表哥也是他人,所以他说的话不能轻信。 还有爹爹,他肯定也是想让妹妹学会不能轻信他人,所以才故意骗她。 楚彦绥在心里默默点头,觉得自己经历过一些事后,果然开始长脑子了。 “啊啊。” 【好,姝儿听爹爹的,等哥哥们去了南书房,再给姝儿看二表哥送姝儿的画。】 “啊啊哦。” 【爹爹,你将姝儿抱着站起来好不好?】 楚沁姝不知道楚承奕是什么意思,但也只能顺着他的话说。 她想看画,一是好奇,二是想给于洛羽一些肯定和鼓励。 都说好孩子是夸出来的,人家都辛辛苦苦给她画画了,她若连一点表示都没有,岂不是会磨灭他画画的积极性。 所以,她决定对于洛羽笑笑,就当鼓励他了。 “好,姝儿躺累了,那就站一站。” 楚承奕不明白自家女儿的意思,也没多想,就将她的脑袋托着趴在了自己肩膀上。 楚沁姝整整四个月了,身子骨也逐渐结实起来,两条腿还挺有劲儿,站在楚承奕的大掌中将身子支撑的稳稳的。 “啊哦啊啊。” 【大哥哥,二哥哥,大表哥,二表哥,姝儿送你们去上学堂了。姝儿喜欢二表哥送姝儿的画,二表哥真棒。】 楚沁姝趴在楚承奕肩头,轮椅刚调过头来,她正好可以看见跟在后面的几个小萝卜头。 “妹妹乖。” “妹妹乖。” 楚彦璟和楚彦绥异口同声。 “表妹乖。” 于洛笙见楚沁姝啊啊的,虽然听不懂她说了什么,也笑的眉眼弯弯的跟着楚彦璟兄弟二人同她打了个招呼。 “姝儿妹妹乖,二表哥以后日日给姝儿妹妹画画。” 最开心的还属于洛羽,他觉得姝儿妹妹这是在跟他说话,就是表示喜欢他送她的画的意思。 “咳咳咳咳,走,去南书房。” 楚承奕被自家女儿的这一举动,呛的差点咳死。 本想将她抱回怀里的,又想着她难得有机会见到这么多小家伙,便让她再看一会儿。 多看看,看多了就不会喜欢了。 第222章 躲不过的坑 他们一行人到南书房的时候,其他皇嗣正在读书,郎朗读书声响彻了整个南书房。 在这里读书的皇子只有楚承祺一人,其余的便都是皇孙以及他们的伴读。 其中仅宁王府就有皇孙十人,正是适龄进学南书房的年纪。 怀王府只有楚彦弘一个,瑞王府有两个嫡子到了进学年纪也送来了南书房。 丰王府也有一个嫡子到了年纪,十四皇子暂时只有一子,才不过半岁,十五皇子还未成婚。 这样一算,即便加上东宫的楚彦璟和楚彦绥,合计人数中宁王府也占了一大半。 难怪永平帝对宁王格外宽容,光看他这十个在南书房进学的儿子,就知道原因了。 别看就十几个皇嗣进学,加上他们的伴读,人数就得翻上两三番,算起来南书房的规模并不小。 楚承奕亲自将人交给负责的先生之后,便离开了。 至于如何分班,先生会先考教楚彦璟和楚彦绥二人一番,然后再根据他们的基础分到不同的班别。 他们的伴读不管基础如何,都是跟着他们走的。 楚承奕抱着楚沁姝返回东宫,进了书房之后,关觉便闪身进来了。 “主子,那两个内侍的家人,属下已经查到了。” “派人盯着,若有动静,护住他们。” 楚承奕猜到宁王会杀人灭口,所以看完视频之后就给暗卫下了搜寻那两个内侍家人的命令。 宁王不是装傻不承认吗? 若是在那两个内侍家里抓到宁王府的人呢? 宁王不是自诩不用暗卫吗? 那就让永平帝看看,他宁王府的内侍和护院,比暗卫也不遑多让的身手。 “主子放心,人已经安排下去了,十二时辰的盯着,保管不会出岔子。” 关觉是个很灵活的暗卫首领,楚承奕给他任务时,他总是能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提前想到下一步。 “嗯,宁王那边可有其他动静?” 楚承奕也想知道宁王有没有救马如裕的长子,还有,他若救了,会有何用意? “回主子的话,宁王回府时去医馆看了那个少年,还将人接回宁王府了。” 关觉如实道。 “他可知晓那少年的身份?” 楚承奕问。 “知晓,他进医馆后便认出那少年了。” 关觉派出的暗卫功夫都不低,飞檐走壁如影随行都是基本操作。 “嗯,宁王府那边盯着的人,让他们仔细着些,别被宁王觉察到了。” 楚承奕交待道。 关觉答应一声便闪身离开。 “啊啊。” 【爹爹,盯稍用姝儿啊,姝儿都不用露面就能知晓宁王做了何事。】 楚沁姝见楚承奕又是盯两个内侍的家人,又是盯宁王的,这得多费人手啊。 她和小葫芦都不用盯,随时想看就能知晓那些人的动静,爹爹怎么不用她呢? “爹爹不想累到姝儿啊。” 楚承奕见自家女儿这般懂事,就忍不住点了点她的小鼻头。 刚刚站着看那几个小家伙,竟把这可爱的小鼻子都冻红了。 这初春的天气啊,还是有些寒凉。 “啊啊。” 【姝儿不累,姝儿喜欢帮爹爹。】 楚沁姝忙表态,若是楚承奕的时间允许,她恨不得让他十二个时辰都看视频呢。 他要查的那些事,他要收拾的那些人,证据证人,在视频中都能寻到线索。 其实,楚承奕说怕累到她,也只是随口一说。 他不想让自家女儿,小小年纪就看到太多皇朝的另一面。 人性的善恶,总要有个了解和接受的过程。 看的太多,容易对人产生不信任。 若是身边没有几个值提信任的人,那岂不是会少了许多生活的乐趣。 还有就是,暗卫盯在现场,才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才能当场抓到宁王的把柄。 “嗯,爹爹知晓姝儿最懂事了,爹爹需要姝儿帮忙的时候,定然会跟姝儿说的。” 楚承奕与楚沁姝说了一会子话,又喂了她一顿羊奶。 估摸着御书房那边也该差不多了,便抱着她出了东宫。 御书房,永平帝正在审问马修礼。 楚承奕抱着楚沁姝进去的时候,永平帝虽然没有一点意外,却多少有些心虚。 马修礼一言不发的跪在殿中,见到楚承奕,他也未发一言。 他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他那个好女婿宁王,竟然还给他准备了这样的惊喜。 豫州的事,他心中本就急的跟猫挠一样,恨不得连上朝时都躲着永平帝走。 没想到,躲来躲去,竟也躲不过女婿给他挖的坑。 “马爱卿,此事你到底做了还是未做?” 永平帝见马修礼看完了供词,还是一言不发,就有些生气了。 这一个两个的,都想推卸责任。 合着他不发威,他们就都当他好说话了不成? “回皇上的话,老臣年纪也不算大,自是还未到老糊涂的时候,老臣思来想去,也未找到做此事的理由啊,您说老臣该如何认下这罪责?” 马修礼的确思来想去的,想了好一会子了。 他得先与宁王通个气,这事不能认。 反正又没有真的出事,不认谁也不能按着他的头认下。 “如何认下这罪责?那供词上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认罪还要朕教你不成?” 永平帝对马修礼这个老滑头已经很不喜了。 若非豫州那边还未审结,他才不会让马修礼在这里蹦跶呢。 不过,此事既非宁王所为,那便一定是马修礼干的。 永平帝这是打算将此事强按在马修礼头上。 “皇上,老臣冤枉啊,老臣真的没理由做这等傻事啊,老臣真的没有做过这等事啊” 马修礼打定主意不认,趴在地上喊起冤来。 喊的老泪纵横,声音嘶哑,简直与宁王装傻喊冤如出一辙。 楚沁姝都怀疑,他们翁婿二人恐怕是师出同门。 要不怎么喊冤都是一个调调。 “那你说说,不是你做的,那又是何人所为?” 永平帝不想看猛男落泪,便问了与宁王同样的问题。 “皇上,老臣不知啊,老臣” “放肆,你不知?你怕不是忘记你是礼部尚书了?祭祀差点出大事,你竟敢说你不知? 来人,送马大人去大理寺,说不出是谁做的,便让他好好在大理寺待着。” 不等马修礼说完,永平帝便出言打断。 宁王是他儿子,他有耐心等他辩解。 可马修礼又不是他儿子,他凭什么惯着他? 第223章 藏的严严实实 “皇上,老臣老臣不是那个意思啊,老臣不是推卸责任,老臣真的不知是何人所为,老臣这就回去查,三日之内,三日之内定然查出真凶。” 马修礼一看永平帝发怒,立马又连连磕头。 大理寺他可不能进去,那地方进去容易,想要出来可就难了。 “证人证词俱在,你还想抵赖?” 永平帝本想着这不是个难查的事,却没想到证词中的二人都矢口否认。 这下该如何是好? “皇上啊,老臣并非想抵赖啊,老臣是礼部尚书,祭祀出了纰漏,自该老臣担责,老臣也是想揪出真凶,以免留下祸患呐。” 马修礼这番言语,虽是为了给自己脱罪,却也言辞恳切。 永平帝听后,都沉默了一瞬。 是啊,真凶既然不是宁王和马修礼,那自然另有其人。 是该揪出来,才能给梓焕和姝儿一个交代。 永平帝心里这般想着,就看了一旁的楚承奕一眼。 见他面色并无不愉,便对马修礼道:“你既抵死不认,那朕便给你自证清白的机会,三日后若查不出真凶,你便提头来见。” 永平帝将事情推出去之后,就撵走了马修礼。 楚承奕从头到尾没有多说一句话。 楚沁姝也假装睡着,让永平帝觉得她很懂事。 事实上,楚沁姝的确懂事。 她原本可以让小葫芦,调出宁王布置害人之事的视频。 给永平帝放一遍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可永平帝自己并未提出这个要求,那她这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小娃娃,又何必自讨没趣呢? 永平帝不看视频,多少也证明他心虚了。 “父皇,璟儿和绥儿已经去南书房,儿臣亲自送他们过去的,想来这会子该是已经分好班别了。 绥儿调皮,杜家那个小娃娃免不了又要陪他重读一次蒙学班。” 楚承奕不想看永平帝尴尬,就主动提起送两个儿子进学的事打岔。 “哈哈哈哈,绥儿的确调皮,不过他武学倒是颇有天赋。” 永平帝顺着台阶下,立马就和楚承奕聊起了南书房的事。 楚沁姝不想听这父子二人尬聊,就进空间去背书了。 “主人,你皇爷爷是不是被唤醒了惑心蛊?怎的今日又头脑发昏了?” 小葫芦虽然被楚沁姝劝过,可还是心有不平。 明明很简单的事情,那老皇帝却绕来绕去不下定论。 这和被皇后蛊惑时的表现,简直如出一辙。 “有我的洗澡水在,那惑心蛊是唤不醒的。 南书房你也去了,皇爷爷的心思你在视频中看也到了。 这事对东宫并未造成伤害,他能把宁王叫进宫问询一番已是不易,想指望他因此处置宁王,是不可能的。” 楚沁姝对此很是淡然。 原书中若非宁王替怀王背锅,连伤了楚承奕根本这事都担了下来,他也不至于被永平帝放弃。 但永平帝即便放弃宁王,对宁王府那十几个皇孙依然另眼相待。 唉,人家儿子多,在老头子面前就是有底气。 “只要不是被惑心蛊操纵就行,小葫芦也是担心主人你的炮灰爹伤心黑化,影响咱们的任务进度。” 小葫芦不关心原书炮灰以外的任何人,它只关心任务进度,和原书中未来会发生的天灾人祸。 惑心蛊、皇后、国师、宁王、马修礼…… 这些人,它必须盯紧了。 “放心,有我在,我爹爹黑化不了。” 楚沁姝拍拍自己的小胸脯,跟小葫芦保证道。 等她爬到古树上去背书后,小葫芦就继续看它的视频去了。 灵虫谷的虫子,它已了解了许多种,惑心蛊,它也找到几种可以一试的解法。 只等在鸡群中试过之后,就可以给永平帝试一试了。 马修礼回到都堂之后,就一直在沉默思索。 并未与任何人提起,昨夜祭祀险些出岔子的事。 虽然看过那两份供述,但他并不认为宁王会做这等糊涂的事。 所以,他以为是楚承奕在害他。 因为抓不到他的把柄,所以就硬给他头上扣帽子? 想将他收押进大理寺后,再严刑逼供? 马修礼天真的想象了半晌,竟还得出个豫州之事并未查到他的结论。 不管他这边怎么想,宁王那边都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当然不是与他这个老丈人统一战线的准备。 而是事情万一推脱不掉,就要将事情按死在他头上的准备。 他知道马修礼有多重视庶长子马如裕这一房。 让马如裕和离的目的,他也猜到了七七八八。 所以,有马如裕的长子在手,他不怕马修礼不听话。 当然,此事若是最终攀扯不到他头上,马修礼也就能逃过一劫。 马修礼和宁王各有心思,也都把心思藏的严严实实。 可此时的马夫人,就没心思藏什么事了。 昨晚趁着元宵节不宵禁,她让人将马如裕那几个孩子以及他们的母亲都绑了。 至于与谁换回她自己的几个嫡孙,她也早就打听清楚了。 可人才绑来一晚,就丢了一个最大的筹码。 这让她还怎么藏的住事? “收了银子,却连个孩子都看不住,让他们赶紧的去寻人,寻不到人,剩下的银钱也别想要了。” 马夫人又气又急。 她的嫡孙啊,眼看着过几日就能接回来了,却出了这样的岔子。 等寻回那个小孽种,定要先赏他一顿鞭子。 “老夫人,人牙子那边说他们寻了几个时辰,即便寻不到人他们也尽力了,剩下的几个他们一定看好。 也不是他们不想继续寻,实在是京城巡逻太过密集,若是他们被五城兵马司的盯上,别说剩下的那几个了,怕是连他们自己也得栽里头。” 马夫人身边的老嬷嬷亲自办的此事,马府其他人均不知情。 “你去叫勋儿几个过来,他们的夫人就不必叫了,没得让她们哭哭啼啼,扰乱了我的思绪。” 马夫人的思绪其实早就乱了。 拐走她的几个嫡孙是暗楼发布的任务,幕后黑手她并未打探出来。 但暗楼同意她用庶孙换嫡孙,还叮嘱她不可将此事说于他人听。 否则,她那几个嫡孙,一个也救不出来了。 她现下已然没了主意,与几个儿子商量一番,该是算不得不遵暗楼的约定? 第224章 不后悔就行 “母亲,此事当真?” 马如勋是马夫人长子,马府的二老爷。 马夫人将与暗楼的交易说出来之后,他就是一惊。 暗楼会与她母亲交易? 这事怎么听着有些玄乎呢? 这个暗楼,怕不是个假的? 据他所知,暗楼只发布任务,从不亲自参与任务。 又怎么会替幕后之人与他母亲交易呢? “自是当真,连你都知晓暗楼的规矩,又有谁敢冒充暗楼?” 马夫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寻到救回自家嫡孙的办法。 对于儿子的质疑,当然是反驳回去。 “母亲说的是,儿子这就让人出去打探那个小孽种的下落。” 马如勋见自己母亲态度坚决,也就不再怀疑。 儿子已丢了半月有余,一点救回来的希望都没看到。 父亲不想法子与暗楼交涉不说,还忙着给他那个庶子娶新妇。 这是一个丢了嫡孙的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他们兄弟几人,早就不愿再信这个父亲了。 “府中之人都不能用,想法子找些新面孔去。” 马夫人心中急切,见几个儿子都信了自己的话,就交代他们一番,让他们出去寻人去了。 有了几个儿子的参与,马夫人心中也有了底气。 忙交代老嬷嬷再去一趟人牙子那里,叮嘱他们务必将剩下的人看紧了。 马府发生的一切,马修礼都蒙在鼓里。 他最近除了安排保留马府血脉的事,就是忙着转移财产。 再加上查元宵节祭祀的事,他已是忙的脚不沾地。 三日期限已到,马修礼将他查到的“真凶”以及人证物证都呈到了永平帝面前。 “真凶”畏罪自杀,供词、证据、证物都很齐全。 让刑部尚书苏鹏信来,都找不出破绽。 永平帝最终判定马修礼失责,罚俸一年以儆效尤。 楚承奕对此结论,并未提出任何异议。 对于预料之中的事,多说无益。 他只盼来日真相大白时,永平帝不后悔就行。 事情了结,马修礼和宁王都松了一口气。 可马夫人这边寻人的事却没有丝毫进展。 任她花了多少银钱,雇了多少人,马如裕的长子就像从盛安国消失了一般,连个影子都寻不见。 “老夫人,那人说……” 正在马夫人着急上火的时候,与暗楼和人牙子接洽的老嬷嬷回来了。 “说什么?你是要急死我吗?” 马夫人见跟了自己大半辈子的老嬷嬷欲言又止,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那人说,交易时辰一到,少一个人他们就不会露面。” 老嬷嬷口中的那人,就是暗楼负责与她接头的人。 当初说好的五个换五个,现下她们手中只有四个人。 这明显不符合与暗楼交易的条件啊。 而且,约定的时辰就是今晚亥时,这都午时了 “那你可与他们说了,改日再换人?” 马夫人急切道。 “老奴自是说了,可那人不允啊。还说暗楼有暗楼规矩,对不守时的人,绝不给第二次机会。” 老嬷嬷的声音越说越低,事情办砸了,也不知道老夫人能不能对她网开一面? “这暗楼,果真是目无王法,在京城就敢这般猖獗,就不怕我去告他们吗?” 马夫人气急,又摔了一套茶盏才压住火。 老嬷嬷不敢接话,暗楼能在京中经营这些年,会怕这等威胁吗? 答案显然是不会的。 自家老夫人都不敢跟老太爷提起此事,又哪里敢去告发暗楼呢? “人牙子那边呢,可有寻到那个小孽种的踪迹?” 马夫人已经知道几个儿子那边都毫无进展,只能将希望放在人牙子那里。 “老夫人,人牙子那边这几日并未出去寻过大公子。” 老嬷嬷讷讷道。 人牙子那边不仅没出去寻大公子,就连剩下的一大三小都未让她看一眼。 她说要看,人牙子便说看了就将人领走。 她哪里敢将人领走?大夫人母子几人,哪个不识得她? 她一露面,岂不是就露馅儿了? 可这话她不敢跟老夫人说。 换不了人,老夫人自会想法子安置那母子几人,她还是少找不痛快为好。 “他们竟未寻人?那他们还有脸收我的银钱?” 马夫人又想摔茶盏,但见桌上的茶盏是新瓷,一套三千两,便忍住了。 老嬷嬷也不敢接话。 人牙子收的是掳人和看管人的银钱。 人家不寻人,也没提收银子的事,自家老夫人倒是冤枉人家了。 “你去给勋儿他们几个传话,找不到人就不要回来了。” 除此之外,马夫人别无他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 眼看着亥时就快要到了,马如勋几人也陆续到了马夫人的院子。 可惜,他们一个个都垂着眉眼,如丧考妣。 马夫人一看这情形,哪里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是救回嫡孙的希望都没了呀。 老嬷嬷不得不陪着笑脸去同暗楼回话,还赔了人家一大笔银子,人家才答应此事作罢。 至于人牙子那里,马夫人本想给他们一笔银钱,让他们继续看管着那母子几人。 但人牙子说他们干的是买卖奴仆的营生,没有看管良家妇孺的人手。 如果这母子几人卖给他们,他们倒是能再看管几日。 不过若是遇到主顾,人便出手了。 马夫人还抱着用这几个人换自己嫡孙的念想呢,怎么可能同意人牙子的提议? “老大,让人牙子将他们送到你媳妇在京郊山中的那处庄子上去,让人将他们看住了。” 马夫人自己的庄子,马如裕夫妇都去过。 马府的庄子,她不敢藏那母子几人,怕被马修礼发现。 只有马如勋媳妇有一处陪嫁庄子,因为离京城远,地处偏僻,马府也无人去过,藏人最是妥当。 “是,儿子这就写地址,再写信交代一下那边的庄头。” 马如勋说着就打算转身去找笔墨。 “你说,让小厮写,再派个脸生的带上你媳妇的信物,提前去庄子上等着就是。” 马夫人对自己几个儿子护的紧,能推别人顶在前面的时候,绝不会让他们出面。 事情安排妥当,已经到了宵禁的时辰。 出府是不可能出府的,只能等天亮。 第225章 一万两保活 “老夫人,人牙子那边不接往城外送的活。” 老嬷嬷天亮后第一时间去找了人牙子。 可人牙子说出城门查的严,他们不敢送。 任老嬷嬷加多少银钱,他们也不接这趟活。 “岂有此理?哪有收了银钱只干一半活的?我堂堂礼部尚书府,还震慑不了几个人牙子了?” 马夫人又差点被气了个仰倒,拍着桌子怒骂道。 “老夫人,当初咱们只说让他们掳人,并未提过要他们送人出城,而且咱们也不能用马府的名义啊。” 老嬷嬷见马夫人生气,不得不硬着头皮提醒她。 连她出去接洽,也是把自己拾掇的熟人见了都认不出,哪里还敢暴露马府? 用马府的名义,的确是能震慑住那些肖小,可也容易留下把柄啊。 “这这可如何是好?人牙子不愿送那母子几人出城,咱们该如何将她们送出城去啊?” 马夫人为了救几个嫡孙,短短二十日就老了不止十岁,心思也没有以往那般通透细腻了。 在马修礼面前装贤妻,在马如裕面前装慈母,她都已经快要装不下去了。 此时的她,就是一个六神无主的老太太。 她深知马如裕一家有多被马修礼看中,若那母子几人在送出城时被城门处查出端倪,马修礼是不会放过她的。 这事马府的任何人都不能出面,人牙子不愿送的话,就只能再寻旁人。 可她一个深宅妇人,哪里有那么多旁门左道的人脉呢? “老夫人,找暗楼帮忙。” 老嬷嬷跟了马夫人一辈子,在马府也待了三十多年,深知马夫人的担忧,也了解马修礼的脾气。 这事她既已出面,就犯不着再牵扯上其他人。 人牙子不敢送,暗楼总不会这般怂包。 “暗楼?这活他们会接吗?” 马夫人知道暗楼的名声,接的都是普通人办不了的事,而且收费也很高。 之前换人,五个人就收了她五千金。后来没换成,金子不退不说,还收了她一千金违约金。 “会接,咱们要托他们办的事并不违背他们的规矩,大不了多花些银钱就是了。” 之前换人的交易,是老嬷嬷第一次与暗楼打交道。 这次再托他们送人出城,便算是第二次打交道了。 送的人与皇家和武将都毫无干系,暗楼没有理由不接这活。 “嗯,那你便去跑一趟,无论花多少银钱,一定要确保那母子几人安全到达城外的庄子上。” 马夫人无奈,事到如今,也顾不得银钱不银钱了。 只要能把人安全送出城去,她花多少银钱也不心疼,反正花的也是马如裕夫妇自己赚的。 “诶,奴婢这就去。” 老嬷嬷答应一声,就去拾掇自己了。 趁着府中无人注意,她便去了暗楼的据点,一处茶楼。 “四个人?一千两不保活,一万两保活,你要哪种?” 空旷的茶室包间中,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暗楼的人从不露脸,这也是规矩。 而且他们愿意接的生意才会出声,若是碰到不愿意接的生意,他们连声音都不会出。 “这一万两,是金还是银?老生我得先弄清楚才行。” 老嬷嬷把自己装扮成一个富家老太太,声音也故意压的低沉沙哑,与上一次找暗楼换人的人截然不同。 “自是金,暗楼从不收银。” 寻不到来源的声音,轻淡且缥缈。 “保活,送到指定的地方,可不能诓骗老生。” 老嬷嬷沙哑着嗓音,慢吞吞道。 “放心,暗楼从不诓骗人,留下足金和接人送人的地方,你自离去便是。” 这道声音响过之后,便没有任何动静了。 老嬷嬷出门的时候可没想到会是一万金,这么多金子,她还得回府去找马夫人商量。 “银票可行?还有,可能给老生两个时辰去准备?” 老嬷嬷问过之后,便等着人回答她,可等了半晌,也无半点声响。 这这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 她回去该如何跟老夫人说这事啊。 一万两金子,便是十万两白银,老夫人能放心将这些金子交给她带出府吗? 老嬷嬷又独自在茶室待了一刻钟,还是没有听到回应,只能讪讪的离开。 只是她出了茶室门后,门上便出现一块牌子,上书‘已定,待客,结现。’字样。 ‘已定,待客,结现。’? 意思是同意给她两个时辰准备了?而且是要现银? 茶楼这一层无人值守,茶室的门上也都是各种各样的牌子。 老嬷嬷随意扫了一眼,并不敢多做停留。 这与她之前同暗楼谈换人的时候好像不大一样啊。 明明是同一茶楼,只是不在同一层,规矩怎的就差别这般大呢? 一路皱眉加疑惑,老嬷嬷很快回到了马府。 马夫人得知需得花一万金,才能将那母子几人送到城外的庄子上时,心都在滴血。 一万金啊,那贱人两年才能给她交一万金,这一下子就得花出去两年的银钱,真是心疼死她了。 “给,给他们,让他们今晚就将人送到那处庄子上。” 马夫人忍着心疼,咬牙切齿的道。 不管几万金,为了几个嫡孙,她都得花。 “诶,奴婢这就去。” 老嬷嬷得了准话,马不停蹄的去跑腿办事。 暗楼的规矩虽怪,但办事从不拖泥带水。 人也按马夫人所说,当晚便送到她指定的那处庄子上了。 得知人已经安置好,马夫人又将精力集中在寻找马如裕长子的事情上。 同时,她还得分出府中一部分人手应付着马如裕与周府的婚事。 她经营了大半生的马府,她还不想与马修礼闹翻。 马修礼虽不知晓马夫人所做的一切,但他也并未停止寻找自己的几个嫡孙。 毕竟那几个嫡孙是整个马府中,他最早想送走的人。 可见他们在他心中,是强过马如裕一家的。 可人被劫走,他委托暗楼寻人,暗楼却不接这笔生意,他便只能派自己的暗卫去四处寻人。 这一寻就寻了二十日,却是连一点头绪都没寻到。 “莫厉,你训练出来的暗卫,为何总是办不成事?” 马修礼对自己的暗卫教习早就没脾气了,有话也不藏着掖着,都是直接问。 “马大人,办不成事,并非暗卫无能,而是对手太强。” 莫厉也不躲闪,实话实说。 他在江湖的时日并不短。 给马修礼训练暗卫也有不少年头了。 以前哪次任务不是完成的很圆满,可这几次任务,不是遇到大理寺的索命使者,就是遇到暗楼的江湖门派。 暗卫与他们对上,哪有多少胜算? 若非要深究暗卫办不成事的原因,只能是马修礼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第226章 还挺有哲理 二月初六,是马如裕与周佳茗成婚的日子。 楚沁姝和小葫芦在空间里看他们成婚的视频。 一会儿看马府,一会儿看周府,忙的不亦乐乎。 “主人,你今日这般高兴,是不是有什么小葫芦不知道的事情要发生?” 小葫芦见自家主人翘着小短腿在躺椅上晃悠,就知道她此刻的心情很好。 可马如裕和周佳茗成婚,自家主人也没道理心情好呀。 “成亲毕竟是喜事嘛,不得同乐一番。” 楚沁姝依然晃着小短腿,若是再来一份奶茶爆米花的话,那就更惬意了。 “周鸿境是怎么被放出来的?” 小葫芦看到了视频中的周鸿境,有些诧异。 它记得周鸿境是因为贪污税银被收押的呀,怎么还能放出来呢? “宁王出手救他了,监察司查出那些税银都是只入了帐,却没入库。” 楚沁姝悠然的晃着小脚丫子,没心没肺的道。 小葫芦:“” 这咋听不懂呢? 入了账没入库,不还是周鸿境的责任吗? 宁王到底是怎么将他救出来的? “小葫芦快看,他们要拜堂了。” 楚沁姝没看出小葫芦的疑惑,而是乐呵呵的叫它看热闹。 “拜堂有什么好看的?小葫芦这千年来,不仅看过许多人拜堂成亲,也看过许多人和离闹崩,再喜庆的拜堂都敌不过生活的一地鸡毛。” 小葫芦这话说的,还挺有哲理。 不过一听就知道,它这是在学哪个前任主人的腔调呢。 “嘿嘿,管它以后是不是一地鸡毛,现下热闹喜庆就行了,活在当下不好吗?” 楚沁姝状似无意的接着话,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视频。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随着司仪喜庆的一声高喊,周佳茗便被马如裕牵着送进了洞房。 “小葫芦,切换马修礼的视频。” 楚沁姝看着离开的马如裕和周佳茗,提醒小葫芦。 点开谁的视频,出现的便是谁的画面。 她和小葫芦一会儿点马如裕,一会儿点周佳茗,把婚礼看了个七七八八。 但送进洞房,他们俩的戏也就该告一段落了。 接下来的重头戏,应该在马修礼和周鸿境身上才对。 “主人放心,少儿不宜的画面,小葫芦才不会看。” 小葫芦以为是楚沁姝不让它看人家洞房,才让换人的。 可它刚点了马修礼的名字,视频中便出现了一队官兵。 领头的正是大理寺卿于锦鸣,他的身侧跟着林福,而他们身后,则是五城兵马司的人。 浩浩荡荡一行人走一段距离便留下一组人员值守,且个个面色严肃。 马修礼一脸疑惑的看向来人,似是想不出在这大喜的日子里会有什么晦气事情找上他。 “圣旨到。” 随着林福的一声高喊,马修礼才反应过来。 “林公公,这是” 马修礼很想问林福,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见林福板着脸,就不好再问了。 “马大人,还是速速召集齐了府中主仆,准备接旨。” 林福看了马修礼一眼,只说了这一句话,便不再开口。 于锦鸣和五城兵马司的人都无人出声。 来吃喜酒的官员见到这般阵势,早就放下了手中的杯盏。 大理寺卿和五城兵马司同时出现,不是抄家就是拿人。 这一点,在朝堂上稍微有些职位的人都知道。 他们其实想走,但又想看看马府到底是谁犯了事?又是犯了何事? 马修礼在豫州干的事情,永平帝和楚承奕一直都是在秘密调查,在朝堂上从不与任何人提起。 迄今为止,也就于锦鸣和他的六大索命使者,以及兵部几人,还有北城指挥江柏青知晓实情。 当然,宁王的人也早就查到了实情,只是他自知保不下马修礼,便早早将他放弃了。 马修礼自从与豫州断了联系之后,也放弃再去豫州周旋。 虽说他也做过豫州之事不会查到他头上的美梦,但转移财产保留马府子嗣的事情他一直都未曾停止过。 一刻钟过后,马府的人便陆续到了前院。 马修礼在香案前焚了香,便带着家眷奴仆齐齐跪在院中准备接旨。 刚被送进洞房的马如裕和周佳茗也在人群中跪着。 二人的一身红衣,格外显眼。 “马大人,咱家怎的瞧着马府的人不齐呀。” 林福扫视一圈跪在院中的人,冷冷的问马修礼。 “林公公有所不知,老夫家中几个嫡孙除夕那日出府去玩耍,被拐子拐了,老夫还去京兆府报过案,可京兆府寻了这般久,也没寻到老夫的那几个孙儿啊。” 马修礼一提起这事,心中的火气就腾腾直冒。 宾客中的京兆府副使鲁以耿心虚的眼神直闪,寻不到人能怪他吗? 十八皇子被人拐跑,京兆府寻了几个月都没寻到踪迹。 马府的那几个小娃娃才被拐跑一个多月,寻不到多正常。 “可咱家看着,人数还是不对呀。” 林福看了一眼马如裕,又看了一眼他身侧的周佳茗,很是想不通周鸿境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好好的女儿,为何要推她入火坑呢? 留在周府,或许还能活命。 “林公公,是老夫长子和离了,老夫那前长媳舍不得她的几个孩儿,便都带走了。此事老夫那长子已去京兆府备过案的,她们母子几人如今已不是我马府的人。” 马修礼解释的倒是坦荡,但在场听到他这番说辞的人,都是一脸鄙夷。 尤其是女眷那边,那些正头娘子都恨不得将眼刀子飞到周佳茗身上。 周佳茗与马如裕的事,在京中早就传为笑谈。 城门口被人掳走,仗义出手救她的人却手滑将她掉进了马如裕的马车里。 马如裕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原则,在马车上就差点把她办了。 还有更离谱的,说是周佳茗见救她的人长的俊俏,便想赖上人家,人家才将她扔进马如裕马车里的。 林福和马修礼虽然都未提到周佳茗。 但马如裕和离,为的就是娶周佳茗做正妻。 为了做正妻,撵走别人成婚十几载的原配,在场的哪一个正头娘子能看的起这样的人呢? “哦?这般说来,倒是咱家疏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咱家便宣旨了。” 林福又扫了一眼在场众人,这才将圣旨请出来缓缓打开。 第227章 承担了所有 看热闹的宾客看到圣旨打开,也忙就地跪下,陪着马府众人一同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户部尚书马修礼,以权谋私,滥用职权,罔顾人命开佛寺以生祭敛财,经营青楼拐卖良家妇孺 以上数罪,已于豫州核实,同犯人员不日便押解回京,自今日起罢免马修礼所有官职,马府九族之列均抄家收押至大理寺大牢,待同犯人员回京,再一并论罪,钦此。” 待林福抑扬顿挫的念完圣旨,马府所有人都一脸惊恐。 看热闹的宾客及家眷,也都面面相觑。 这是何时发生的事情,他们怎的竟连一丝风声都未曾听到? 马尚书平日里看着一副正直君子的模样,没想到私下里竟这般大胆。 佛寺也敢用生祭? 堂堂礼部尚书竟然还开青楼? 拐卖良家妇孺?十八皇子不会就是被他拐卖的? 不是说他家几个嫡孙都被拐子拐跑了吗?不会就是他自己的人拐跑的? 难道他丢了嫡孙的事,是为了保下马府血脉,而自己做的一场戏? “马修礼,接旨。” 林福给了马府众人以及看客们一点接受的时间,然后才提醒马修礼接旨。 宾客们的思绪也被林福的提醒唤醒。 这这今日送给马府的礼金礼品,也不知能不能拿回去? 都要抄家了,他们刚刚送来的那些岂不是也要被抄走了? “老老夫接旨谢恩。” 马修礼在听林福念圣旨的时候,一颗心就冷了下来。 豫州的事,果然还是查到他了。 到底是谁在坑他? 到底是谁在阻止他与豫州联络? 难道是皇上? 若皇上早就怀疑他,怎会依然将祭祀的事情交由他负责? 那就是太子? 可太子若知晓他于豫州犯了事,又怎会用元宵祭祀这等事情来害他?那不是多此一举吗? 而且元宵祭祀之事,不也让他糊弄过去了吗? 不会是宁王,他在豫州赚的银钱,可都给宁王了啊。 对了,是江柏青去豫州查十八皇子的下落才查到他的。 是周鸿境,都是周鸿境那个老匹夫害他。 若非周鸿境查到十八皇子在豫州,皇上怎会派江柏青那个楞头青去豫州? 接了旨圣,马修礼将所有他能怀疑的人都想了一遍。 里面既没有宁王,也没楚承奕。 最终,还是周鸿境承担了所有。 马修礼接了圣旨,林福就对着来吃喜酒的宾客道:“无关人等便都散了,莫要影响了大理寺和五城兵马司办案。” 前一刻还想拿回送给马府礼金的那些官员,此刻跑的比兔子还快。 和影响大理寺办案相比,那些送出去的礼金还真是不值一提。 折财挡灾,就当是为国库做贡献了。 “林公公,小女子冤枉啊,小女子今日才嫁入马府,还不是马府的人,马府之事与小女子无关啊。” 周佳茗直到宾客散去,才反应过来,哭着喊着就往林福跟前扑。 今日天还未亮,她就被薅起来打扮,累的下晌拜堂的时候都是晕晕乎乎的,直到送入洞房才喘了口气。 可这口气还没喘匀呢,马府就变天了。 “快快拦住马府家眷。” 林福宣完旨,就算完成了这趟差事,正要转身离开呢,就见一身喜服的周佳茗朝他扑过来。 吓的他随手推了几个兵士就挡在身前。 “林公公,小女子是周府二小姐啊,小女子还未入马府族谱,小女子还不是马府的人啊。” 周佳茗着急忙荒的,也不知求谁好,林福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她只能抓着他不放。 “周氏不必着急,你所言之事,自会有人核实,若你并非马府家眷,想来是不会受牵连的,若你已是马府家眷,那便合该与马府共进退。” 林福说完这句话,便挥挥拂尘,快步走了。 这京中各府的恩怨,他可不想参与。 “周氏,你我合过庚帖之后,便写了婚书,二月初一,族中开祠堂便已将你写入族谱,你怎的不算是马府中人?” 马如裕见周佳茗状若癫狂,一点儿也不顾自己的脸面,便呵斥出声。 他与发妻和离,父亲曾隐晦的说过是为了护着发妻和几个孩儿,那时他还不明其中之意。 今日府中遭此大难,他才知晓父亲的意思。 难怪将他与周府的婚事定的这样急,难怪周氏还未进门,父亲就将他们的婚书送去了族老那里给她上族谱。 父亲做的这一切,竟都是为了护住他的妻儿。 既如此,周氏便是死也别想甩掉马府。 “马如裕,你个骗子,你们马府骗婚,你们明明知晓自家犯了死罪,还故意引我入火坑,你们马府不得好死,我要让我父亲好好查你们马府,让你们一个也不能活着出大理寺” 周佳茗一听马如裕的话,就彻底癫狂的口不择言。 可惜,她话还未说完,就被兵士给嘴里塞了块破布。 “唔唔唔唔” 周佳茗被塞了嘴赶进了女眷堆里,还在奋力挣扎。 她怎么那么倒霉啊,成个亲就要进大理寺,甚至还有可能丢了命。 早知如此,她那时为何要听父亲的话,日日去城门口啊? 早知如此,她为何不爬墙出府去找宁王啊。 早知如此 周佳茗心中有太多的不甘,她明明是要嫁皇子的,可她怎么就走到今日这一步了呢? 马修礼接了圣旨以后,就不再开口说一句话。 因为他知道,多说无意。 若按圣旨上所列,他们马府在劫难逃。 好在他几个嫡孙被拐子拐跑了,即便是被卖去他处,好歹也有命在。 还有老大的妻儿,想来也是不会再受牵连。 马夫人则是撑到听完圣旨,就晕倒在地。 她被老头子蒙在鼓里了,她竟被老头子蒙在鼓里了呀。 老头子都知道让那个孽种和离,护着他的妻儿,为何就不能让她生的几个嫡子和离呢? “于大人,门外有人来寻马马修礼。” 门外值守的兵士进来,在于锦鸣耳边低语。 “哦?可问清了是何人?因何事来寻马修礼?” 于锦鸣皱眉,那寻马修礼的人莫不是瞎子? 这马家都被围了,他还寻来,难道是有十万火急之事? 第228章 到底是谁在害他 “问清了,他们说他们是马府的小公子。” 兵士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马府丢了那么久的几个嫡孙,可真是会挑时候回来。 唉,合该是一家人,进大理寺大牢都要整整齐齐。 “那便让他们进来。” 于锦鸣玩味一笑,这拐走马修礼孙儿之人,怕不是与马修礼有生死之仇? 这样想着,他便继续手上的事情,让人一一核对马府众人的户籍和下人身契。 半刻钟之后,刚刚出去的兵士便领着几个小孩子进来了。 大的七八岁,小的才两三岁,个个依然穿着锦衣,干干净净,怎么看都不像是被人拐走的样子。 “父亲,母亲” 几个孩子一进院,便寻着自己的父亲母亲扑了过去。 马府今日喜宴,家中各房的人也都穿的喜庆富贵,五城兵马司的人先去抄马府库房,还未对马府众人身上的珠钗配饰下手。 所以几个孩子想要找到自家父亲母亲,还是很容易的。 “儿啊,你可回来了,这一月,你去了哪里啊?为娘找你找的了苦啊” “儿啊,你还活着?” “儿啊,” 马修礼三个嫡子,每房都丢了儿子,这下都回来了,三个儿媳妇便都抱着孩子一顿哭。 马如裕看到这一幕,都顾不上瞪周佳茗了,而是不停的看向大门口的方向。 他生怕下一刻,他的妻儿也出现在院中。 他虽然纨绔,对发妻也并无多少感情,但对几个孩子还是喜爱的。 万一他们今日回府,也不知会不会受到牵连? 虽说马氏族谱中已划去了他发妻和几个孩子的名字,但若那几个孩子的外家还未给他们上族谱,说不得大理寺也会追究。 马如裕越想越着急,眼睛死死盯着大门,恨不得透过大门盯到前妻的那处陪嫁院子去。 而马如勋兄弟三个则互相对视一眼,都不知该摆什么表情好。 高兴,孩子回来了是该高兴。 可今日回来,就意味着要与他们一同关进大理寺大牢,这让他们如何高兴的起来? 不高兴,孩子回来了,怎么能不高兴呢? 几人僵着脸,看着女眷那边哭的一团乱。 马修礼毫无表情的脸,此刻也差点扭曲起来。 是谁?到底是谁在害他。 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他很有可能是被人耍了。 他要送走几个嫡孙,却被人在暗楼挂了任务,几个嫡孙被劫走。 他要寻回几个嫡孙,暗楼却又不接这个任务了。 马府出事,他已经不朌着几个嫡孙回来了,可他们几人却被人送回来。 回来的还正是时候,一刻不早一刻不晚。 事情做的如此明显,傻子也能想到,是有人在故意跟他过不去啊。 “祖母,孙儿回来了。” “祖母,孙儿好想祖母。” “祖母,孙儿要祖母抱抱。” 马夫人晕倒之后,老嬷嬷使劲掐她人中都没被掐醒,反倒被几个儿媳妇和孙儿的哭声吵醒了。 “诶,祖母的乖孙儿,你们可回来了,祖母离了你们,可真是一日都不能活了。” 马夫人接过几个儿媳妇的手,搂过几个孙儿又是一通哭。 这一哭,哭的跟马修礼一样心情扭曲起来。 孙儿回来了,还不如不回来呢。 早知几个孙儿被人拐了并未受罪,她又何苦朌着他们回来呢? 这下好了,一个都跑不掉了。 “呜呜呜呜” 马夫人越想越伤心,哭的跟死了老子娘一样,止都止不住。 “别哭了,听到名字的人都往出站,男的站左边,女的站右边。” 于锦鸣的人已经核对完了户籍,呵斥了一声便开始点名。 马修礼如今已是砧板上的鱼肉,毫无反抗的余力。 人数清点完毕之后,于锦鸣便让人将马府主仆全都锁了带回大理寺,关入大牢中。 至于马府的九族,索江他们已经各自带人去了,今日之内都会在大理寺汇合。 “主人,原来你高兴的是这事啊?你早就知道马修礼今日会被抓?” 小葫芦看着视频中发生的事情,心中开心不已。 马修礼虽不是它要救的炮灰,但他在原书中是造成地府拥堵的罪魁祸首之一。 他被抓,就意味着有好多被他害的人如今都改命了。 “我提前并不知道,不过猜也能猜到啊,我爹爹怎么可能看着马修礼这般猖獗。” 楚沁姝看着视频中马府落幕,就想到了贼心不死的宁王。 马修礼都进大理寺了,下一个,怎么也该轮到他了。 “唉,也不知道周鸿境此时的心情怎么样?” 小葫芦对自家主人的话不置可否,直接就将视频切换到周鸿境那边。 它还在好奇,周鸿境到底是怎么被宁王救出来的呢。 马府的事,周鸿境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 周府有送亲的人去马府,见官兵进府,当然是偷偷回周府去报信。 “老爷,二小姐恐怕不好摘出来了,她已入了马氏族谱。” 周管家一得知消息,就亲自出门去打听马府的情况。 他没想到马府会在成婚前就将自家小姐写入族谱,这在哪个世家大族都没有这种操作啊。 有了婚书,上了族谱,说到朝堂上,他家二小姐也是马府的人。 “马修礼那个老匹夫,他怕是故意坑老夫呢。” 周鸿境这个脑子,能反应过来着实不容易。 这门亲事可是他一力促成的啊,本想着靠靠马府这棵大树呢,没想到这大树还不如他自己可靠。 “可不是嘛,也不知与他们商量和离,马修礼会不会同意。” 周管家踌躇着又开口了。 这门亲事,也有他出力啊。 若他不听自家老爷的话盯着夫人和二小姐,说不得这门亲事也成不了。 如今,想救二小姐,也就只有和离这一条路了。 但前提是,马府所犯之罪,并非死罪。 否则别说和离了,菜市口可不嫌弃妇孺。 “和离?马修礼那老匹夫这般着急忙慌的将茗儿上了他马氏的族谱,你说他还能放茗儿和离归家吗?” 周鸿境颓废的坐在太医椅上,头发都急白了。 他倒不是多心疼周佳茗,他只是心疼白养了一个女儿。 没见着回头钱不说,更没为他谋来前程啊。 他精心养的女儿,如何能这般赔钱呢? “备车,我要去宁王府。” 周鸿境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该去找谁。 宁王如今是他人脉中最粗的大腿,恐怕也只有他能帮的上忙了。 第229章 心越来越寒 宁王府 宁王也早已收到消息,宁王妃正急的眼泪直流。 “王爷,求您救救妾身的父亲,妾身的父亲不会做那些事情的,定然是有人在设局害他。” 宁王妃跪在宁王面前,一边哭一边祈求他相助。 马修礼是个有野心的人,但他并不会让宁王妃知晓,他在豫州做的事情。 本意是万一事发,好保全这个长女。 “爱妃莫急,容本王想想法子。” 宁王被宁王妃哭的有些不耐烦,但恩爱夫妻的样子他也不得不做。 马家今日刚出事,他还不能立马厌弃宁王妃。 “是,妾身信王爷,妾身父亲的事,只有王爷能帮妾身了。” 马家的事,除了求宁王,宁王妃自己是无能为力的。 不管宁王会不会帮她,她都得想尽法子求他。 “嗯,爱妃先安心歇着,本王这就去书房同幕僚商议。” 宁王安抚了一番宁王妃,见她情绪稳定了些,才起身离开她的院子。 “娘娘,您先喝口茶润润嘴再想法子。” 桂香见自家主子一副没了精气神的样子,将煮好的参茶端了过来,示意宁王妃喝一口缓缓神。 “桂香,你说宁王会救马府吗?” 自赵恬的事情发生过后,宁王妃就不再相信宁王。 “娘娘,马府与宁王府是一体的,王爷怎会不救马府呢?” 桂香安慰着宁王妃。 但这话,她也就是说说而已。 跟着自家主子进宁王府十几年,宁王是什么样的人,她不全了解,但分她也能看的出来。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 宁王与其他薄情的男子,并无不同。 “哼,父亲一直都是在为他做事,他若不救父亲” “王妃,参茶快凉了,您赶紧喝两口。” 宁王妃话还未说完,就被桂香递到嘴边的茶杯堵住了,她还冲着宁王妃眨了眨眼睛,示意外面有人。 主仆二人心照不宣,一个倒茶一个喝茶。 过了半刻钟,桂香确定墙外的人离开,才舒了一口气。 宁王妃虽然喝了参茶,心中却是越来越寒。 她与宁王成婚十几载,长子都十五岁了,宁王竟还这般防着她。 如此夫妻情份,她还能指望宁王什么呢? 宁王府书房,宁王正与两个幕僚相对而坐,一旁还站着他的侍卫长和王府总管。 “马修礼在豫州的私库可还在?” 马修礼出事,宁王不仅忙着与他撇清关系,还一直派人盯着他在豫州几处存放银钱的私库。 私心里,他希望朝廷办案速度不要那般快。 那些私库,可都存着大量银钱呢。 “回王爷的话,都被查封了。” 毛章回话道。 “那他城外的那几处私库呢?” 宁王不甘心,马修礼敛财存银的地方,他都知晓。 若非怕事发牵连自己,这些私库当初建好之之就该他的人管才对。 “回王爷的话,那几处私库是空的。” 毛章小心翼翼的回着话,这京城外的私库被马修礼搬空转移的事,不是早就告诉过自家主子了吗?今日怎的还问呢? “那” 宁王当然记得这件事,但他眼睁睁看着那巨大的财富被马修礼转移走,怎能甘心? 可惜,他不敢上手去抢。 为了银钱暴露他与马修礼合谋豫州的事,得不偿失。 “王爷,眼下最要紧的事情,便是与马府划清界线,莫要被牵连才好。” 幕僚中有一位沉不住气了。 不管是豫州的库房,还是京郊的库房,眼下都不是宁王府该惦记的。 圣旨都下了,那便意味着豫州的事早就查了个底掉。 存赃银的地方那般重要,朝廷派去的人又不是吃素的,怎么可能查不到? 要说,他们这位王爷,还真是有几分天真。 都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想那不切实际的东西。 “是啊,王爷您该想想,与那边有联系的人和事可否都处置干净了?” 另一位幕僚也开口了。 他们做幕僚的,都是择木而栖。 要侍良主,而非糊涂虫。 “毛章,胡亮,两位先生所说之事,你们可都处置干净了。” 宁王被两位幕僚一提醒,脑子也清醒了。 “回王爷的话,人都处置了。” 毛章和胡亮异口同声。 毛章是宁王府总管,胡亮是宁王府侍卫长,宁王府的事情除了宁王,就是他们二人经手的最多。 “嗯,那便好。” 宁王点点头。 眼前这四人都是他的心腹,宁王倒是不怕他们出卖。 他们的家人甚至家族都要仰仗宁王府讨生活,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王爷,王妃那边” 幕僚又开口了,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他是怕宁王妃为了救娘家,出昏招牵连王爷。 若宁王府出事,他们有一个算一个,都落不了好。 “王妃我自有安排,你们管好自己便是。” 宁王皱眉挡了幕僚的话,心里想着宁王妃对他的事知道多少,又是否该放弃宁王妃? 当然,这也要看宁王妃的态度。 “是,王爷心中有数便好。” 刚刚开口的幕僚忙点头称是,再不多言。 “王爷,周侧妃的父亲周大人求见。” 屋内正陷入沉默,屋外就传来了侍卫的通禀声。 “毛章,你先去前院招呼着,本王稍后就到。” 宁王似是知道周鸿境会来找他,听到他来宁王府的消息,一点也不惊讶。 毛章出去之后,宁王示意胡亮也下去。 书房里便只剩下他和两个幕僚。 “王爷,您这是想提拔周侧妃?” 一个幕僚提出疑问。 在他看来,周侧妃的娘家不勘大用啊。 “本王并无此意。” 宁王摇摇头。 对于周鸿境的事,他也很犹豫。 豫州的事若非周鸿境,也不会这般快就查出来。 但若在周鸿境刚去豫州时,马修礼就把他处置了,也不会引来后面的事情。 他总觉得豫州事发的有些突兀,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就已查到他无法插手的地步。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知晓的事情呢? 是马修礼有意隐瞒,还是有其他人参与其中? 周鸿境查老十八被拐的事,又是如何查到豫州去的? 他私下里也派人查找过老十八的踪迹,别说豫州了,就是京郊也没查到一丝线索。 “王爷,豫州之事,与周侧妃的父亲脱不了干系,您万不可再信重于他。” 幕僚见他沉思,就硬着头皮提醒他。 原本,王妃也好,侧妃也罢,对王爷都是有助力的。 但现下看来,竟都成拖后腿的了。 第230章 比窦娥还冤 “先稳住他,若正妃与侧妃娘家同时倒台,本王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宁王不保马修礼,是因为保不了。 但周鸿境的事,只要不是贪墨,他就还能周旋。 “王爷说的是,可周大人那事,除非能将税银填补上,否则也难啊。” 幕僚并非不赞同宁王的想法,只是他清楚朝廷律法。 二十万两税银,说不清楚去向,与贪墨无异。 这周家倒不倒台,可不是宁王说了算的。 “嗯,本王心中有数。” 宁王心中有数吗?并没有。 他能担保周鸿境从牢里出来三日嫁女,就探明了监察司的态度。 只要把税银补上,再想法子编出个合理的说法,监察司就不会再追究。 但若周鸿境补不上税银,那就只能公事公办了。 “本王去见见周鸿境,你二人也各自忙去。” 宁王边说边起身往书房外走。 两个幕僚对视一眼,知道已无他们再多说的余地,便忙起身跟在他身后离开。 出了书房的院子,三人便分两条路走了。 周鸿境此时正在宁王府平日待客的前厅等的心焦。 税银的事要宁王帮忙,小女儿的事也想要宁王帮忙,也不知宁王会不会被他惹恼了? “周大人,久等了。” 宁王进前厅的时候,周鸿境正低着头皱眉着急。 听见宁王的声音,他才连忙起身行礼道:“下官参见宁王殿下。” “不必多礼,坐下说话。” 宁王抬抬手,示意周鸿境坐,他自己也走到主位坐下。 “宁王殿下,下官此次前来,是想求您救救下官的小女儿,她今日才嫁入马府,就遇到这事,也真是时运不济。” 周鸿境见宁王对他还挺客气,就顾不上绕弯子了。 “周二小姐不是今日才嫁入马家吗?户籍和族谱该是还未入马家?” 宁王没料到周鸿境是来找他说周佳茗的事。 庶子续弦,他堂堂王爷不好凑这个热闹。 所以,马家的喜宴他和宁王妃都没露面,只是早早派人送去贺礼全了礼数。 以至于周佳茗的事情他还不知情。 “马修礼那个老匹夫,他竟然坑下官” 周鸿境见宁王问他,便将两家的亲事从头至尾跟宁王说了一遍。 “他定然是早就知晓马氏一族难逃此劫,为了保下庶长子的妻儿,才这般坑害下官的。” 周鸿境说的义愤填膺,脸红脖子粗。 宁王对他的话却不置可否。 他当然知道马修礼让马如裕和离是何目的。 但周佳茗要不要嫁马如裕,却不是马修礼可以做主的。 说来说去,还是周鸿境自己脑子不好使。 明明都查到豫州了,竟然连马修礼在豫州做的事情都毫无所觉。 “既如此,你竟未早早发现端倪?” 宁王听完周鸿境对马修礼的吐槽,淡淡的问。 “下下官那时并未在府中啊。” 周鸿境尴尬不已。 他被监察司查了,马家才来周家提的亲,整个过程都是他夫人和周管家经手的,他哪里能提前发现端倪。 “哦,那税银的事,你可想好如何补足了?” 说到周鸿境没在府中,宁王便想起了税银的事。 他做保,也只能保周鸿境三日。 周鸿境是昨日从牢里放出来的,后日便要关回去了。 “王爷,下官冤枉啊,下官真的并未贪墨那二十万两税银啊。” 一提起税银,周鸿境就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五年税银,明明每年都与户部交接清楚了的,怎么就突然查出他漏交了呢? 若说万两,他还能补上。 可他为官二十余载,也没有拿到二十万两的好处,让他拿什么去补啊? “贪墨?若真是贪墨,你觉得你还能坐在这里与本王说话?” 宁王一听他喊冤,顿觉头疼。 他这一后院的女人,娘家就没一个像周鸿境这般不靠谱的。 若非正妃侧妃娘家同时出事,于他名声不利,他可真是一点儿也不想管周鸿境的事。 “啊?那那王爷的意思是?” 周鸿境懵了,既不是贪墨,那便是户部没核查清楚啊。 他清清白白的,放了不就是了,怎的还问他税银的事呢? “京兆府的账册上记载的清清楚楚,有二十万两未上交户部。户部反复核对过国库的出入帐,五年间也的确是少了二十万两白银,你是不是收了税银忘了上交户部?” 宁王提醒道。 其实,宁王的这种说法基本不可能存在。 朝廷为方便保管征收税粮和税银,在各地都建有专门的粮仓和银库。 这些粮仓和银库,一库一账,账实分别由不同的人管理,根本就不会存在忘记上交的可能。 而且五年二十万两的税银漏缴,不可能今年才查出来。 “王爷,国库的银子对不上,与下官无关啊,下官都是亲自盯着缴税银的。” 周鸿境听不懂宁王的暗示,继续不认账。 “周大人,本王看在周侧妃的面上再提醒你一遍,户部说你漏缴了二十万两白银那便是漏缴了二十万两白银,有账为证。 而且本王只担保你出监察司三日,后日要不要再继续回去关着,那便看你自己了。” 宁王就差明着说是有人在搞周鸿境了。 但人家敢对周鸿境下手,定然是手中有他的把柄,否则也不会一下子就给他挖出这般大的坑。 “王爷,您救救下官,下官这一时半会儿的上哪儿去筹二十万两白银啊?” 周鸿境说着就跪下了。 在监察司的时候,也不是没人提醒他。 只是人家提醒的隐晦,他没听明白而已。 宁王这样一说,他还有啥不明白的? 他这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周大人,本王该说的都说了,你还是好自为之。” 宁王不想再看周鸿境这副窝囊样,扔下这句话就起身走了。 “王爷,下官” 周鸿境跪在地上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身,看着宁王的背影伸出了尔康手。 王爷跑这般快干啥? 他又不吃人。 宁王:本王再不跑,你还不问本王借银子? “老爷,二小姐的事,宁王可同意帮忙?” 出了前厅,周管家一边上前扶周鸿境,一边问。 他刚刚被宁王府的总管叫出前厅,一直候在外面。 宁王和他家主子在里面说了什么,他一个字都没听见。 第231章 鱼池里的鱼 “哎呀,茗儿” 周鸿境到此时才反应过来,他要找宁王说的事情好像不是税银的事。 可是宁王早就跑没影儿了,他再让人去通传,怕是也不会来见他了。 “老爷,那咱们赶紧回府再想想别的法子。” 周管家一听周鸿境的语气,就知道事情没成,心下也有些可惜。 不过再可惜,他一个下人也改变不了什么,还是好好的将自家老爷带回府再说。 周鸿境心中懊恼不已,却也无法,只得被周管家扶着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宁王府。 想救周佳茗,除了与马修礼商量,让他同意马如裕再次和离。 还有一个法子就是在户籍上做手脚,然后再想法子将马氏族谱上周佳茗的名字划掉。 京中人口的户籍档案都在京兆府衙门里,他想要在户籍上做文章并不难。 但马氏族谱,他就不容易拿到手了。 周鸿境坐在回府的马车上,一路都在想着救周佳茗的法子。 回府之后,就将心腹派出去了好几个。 但凡是他能想到的办法,都得试一试,万一能找到机会了呢。 “老周啊,茗儿的事情先这般,若实在不行,我再去大理寺牢中与那老马头理论。” 周鸿境这阵子被折腾的不轻,安排好出去办事的人,他就撑不住躺下了。 “老爷说的是。” 周管家也赞同周鸿境的做法。 那马氏一族今日才关进大理寺,他们家老爷若着急忙慌的去了,有心人还以为他们周府也与马府一案有牵连呢。 二小姐的性命固然重要,但若要因救她而搭上整个周府,也需得从长计议。 “老周啊,让人筹银子,二十万两。” 周鸿境半躺在床上,说到二十万两银子的时候,心都在滴血。 他被监察司查了这般久,连库房和私产都没放过,他明明没有二十万两家产,可宁王却说要他来填补这个窟窿。 看来这钱,他不想出也得出。 “老爷,监察司已查过您和夫人名下所有产业,连府中库房都看过,咱们手中哪有二十万两白银啊。” 周管家一听要筹二十万两白银,心里就咯噔一下。 没有银子才能证明清白啊,自家老爷这是糊涂了吗? “京兆府下辖各郡县的所有粮仓银库,全都彻查一遍,凑也要想法子凑够二十万两。” 周鸿境恨恨道。 户部坑他,他就坑下辖的郡县,反正这个亏不能他一人吃。 “老爷,现下才开春,各郡县的常平仓去年秋后才核查过一遍,至于秋税收缴的税银,也于年底全都入了国库,这要如何再查?” 周管家虽不是京兆府衙门的人,但他对衙门的事务却是了如指掌。 不过,这事要查也不是他去查,还得是京兆府衙专管粮税的官员下去查。 他做为周府管家,周鸿境的心腹,该提醒的一定要提醒到,省的自家老爷一着急,再犯下大错。 那常平仓的粮,可不是能随意动用的。 还有税银,别说现下没到收税银的时候,地方银库都是空的。 就是有,那也不敢顶风挪用啊。 “你说的这些,我哪里不知啊,这不是监察司盯着吗?我不让人下去查各郡县银库,那二十万两银子如何过明路啊?” 既然宁王把话都说的那般明白了,这个坑周鸿境不用银子填,就得用周氏一族的命去填。 银子他有,但怎样拿出来,却是有讲究的。 监察司早就将账本给他看过,哪些账对不上,还专门让他誊抄了一份。 唉,就当破财消灾。 “老爷说的是,那老奴这就去请鲁副使来府中?” 周管家试探道。 他对那个鲁副使可没甚好印象。 明明是周府嫁女,他却去马府喝喜酒,那不是明着打周府的脸吗? 连自家上官的脸面都不给的人,能干好差事才怪了。 “不必叫他,叫户曹郎中李轶生来。” 周鸿境摆摆手,鲁以耿是他的副手,早就想取代他的人,他才不会亲手将把柄往他手中递呢。 “诶,老奴这就去。” 周管家答应一声,就忙叫人跑腿传话去了。 小葫芦看着视频,终于搞懂周鸿境能被放出来的真正原因了。 “主人,是你十五皇叔在坑周鸿境?” 小葫芦问楚沁姝。 “小葫芦,话可不能这样说,明明是他漏缴税银,怎么能说十五皇叔坑他呢?” 楚沁姝并不觉得坑周鸿境有什么不对。 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周鸿境当京兆尹虽然才五年,但他可是从县令一路升迁上来的。 一路升迁,一路捞油水,都不知捞了多少个十万雪花银了。 这次收回二十万两,也算是给他敲敲警钟。 看他以后还敢不敢纵着女儿胡来,盯上不该盯上的人。 “水至清则无鱼。” 小葫芦道出一句至理名言。 天界人间,地府妖道,哪有清清白白的世道? 就它这个小小的地府灵宝,认主都有潜规则,更何况是人间的官场呢? 都说人心最是复杂,自古以来,能做到洁身自好的官员可真的是不多见。 更何况周鸿境的胆子那般小,看起来并不像大贪之人。 “那我十五皇叔这招,便算是浑水摸鱼。 反正周鸿境也是盛安国这个池子里养的一条鱼,摸不摸他,什么时候摸他,都是他自己说了算。” 楚沁姝笑呵呵道。 她当然明白小葫芦话中的意思。 有些事情只要不过分,朝廷自然不会太较真。 可前提是,这个官员能为民做事,还能为朝廷建立功业。 这两样都做不好,还处处打着歪主意,那可就不能怪朝廷不给面子了。 周鸿境这就是典型的打歪主意没打对地方,碰着硬茬了。 虽说他并不知道周佳茗私下做的事,但子不教父之过。 他来承担结果,也怪不得楚承熙,更怪不得永平帝。 “好,小葫芦说不过主人。” 小葫芦被楚沁姝的一番言论,说的晕头转向。 什么鱼啊鱼的,周鸿境明明是个人好不好。 “不用说的过我,你做好一个地府灵宝该做的事就好了。” 楚沁姝伸了个懒腰,想要醒来喝羊奶了。 她和小葫芦从周府看到马府,又到宁王府再看回到周府,这一看就看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外面恐怕天都黑了。 “嗯,主人说的是,咱们去看看阁楼上那只母鸡。” 一说起地府灵宝该做的事,小葫芦就想起了它解蛊的事。 第232章 检查鸡粪 “你找到解蛊之法了?” 楚沁姝一听就来了兴致。 “嗯,上阁楼去看看就知晓了。” 小葫芦关了视频,爬下躺椅,蹬蹬蹬的就往二楼走。 楚沁姝没有马上跟上它,而是瞅空醒来跟永平帝打了个招呼,说她还有事情没忙完,等忙完再醒来喝奶。 等她回到空间,小葫芦已经跑的没影了。 楚沁姝听着二楼的动静,也忙迈着小短腿上去了。 “主人,你说咱们这回是不是可以将这只母鸡放回鸡群去试试?” 小葫芦见楚沁姝出现在门口,便问她。 那只被她们关在阁楼的母鸡,看起来精神状态还不错。 那只公鸡也在阁楼,看起来也并无异样。 两只鸡没有对视,公鸡也没有向母鸡献殷勤,而是各自悠哉的走来走去,偶尔还在地板上啄一下,像是找到了美食。 “你可有日日观察它们?它们可还出现过那日的异样?” 楚沁姝看着母鸡,问小葫芦。 中了蛊的母鸡,眼神与旁的母鸡不同,它能蛊惑中了蛊的公鸡。 但今日看来,这只母鸡的眼神还真挺清明的。 “小葫芦连续观察了它们七日,并无异样。” 小葫芦为了替永平帝解蛊,可是下功夫了。 灵虫谷的虫子都被它研究了个遍,这只母鸡也差点被它选出来的各种不同类的虫子吃死。 经历过无数次失败过后,总算是让它看到了希望。 “那就将它放回鸡群中,看看还会不会出问题。” 听小葫芦这般说,楚沁姝欣喜不已。 若这两只鸡身上的蛊能解,那永平帝身上的蛊也就能解了。 “主人,我送母鸡回鸡群,你在这里将鸡粪检查一遍。” 小葫芦说着,抱起母鸡就跑。 它盯了七日,可不是简单的盯着就行了,还得负责检查鸡粪,看看母鸡吃了它配制的药后,有没有将蛊虫拉出来。 解蛊有两种方法。 一种是用药引将蛊虫引出人体。 另一种就是想法子让人体吸收蛊虫,人体吸收蛊虫之后便会对蛊虫产生抗体,一辈子都不会再中蛊。 小葫芦出空间没有实体,楚沁姝又还小,若用药引将蛊虫往外引的话,她们俩都没办法操作。 所以,她们俩用的法子便是用药让鸡把蛊虫排出体外,或是干脆和蛊虫融为一体,成为独特的‘抗蛊鸡’。 这两种法子无论成了哪一种,给永平帝解蛊的时候都很省事。 “小葫芦” 楚沁姝慢了一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小葫芦已经跑到古井边了。 “小葫芦,小心我待会儿把这些鸡粪堆到葫芦架下面去,给你的葫芦子孙当肥料。” 楚沁姝透过阁楼的窗户,对着小葫芦吼了一嗓子。 “主人,随便你哟,葫芦架可是在古井边呢,只要你不怕灵泉水变成鸡粪汤,你就随便给葫芦架下堆鸡粪。” 小葫芦抱着母鸡,回头冲楚沁姝做着鬼脸。 至于它的葫芦子孙,它才不心疼。 反正它们长成之后也是药葫芦,能变普通药为灵药的药葫芦,堆不堆肥都能长的很好。 再说了,即便是堆了鸡粪当肥料,药葫芦长成后也不会有鸡粪味。 除非那葫芦架上能长出一个可以修炼的药葫芦,否则,鸡粪对葫芦架是没有任何影响的。 “好,你赢了,检查鸡粪就检查鸡粪,谁怕谁。” 楚沁姝本也没打算真的给葫芦架下堆鸡粪,若是会影响灵泉水,那她就更不会那样做了。 想想她的洗澡水,如今可是御书房和东宫的必备养生用水,偶尔还要给辅国公府和寿王府送些过去。 可不好有奇怪的味道。 小葫芦将母鸡放进鸡群中,便坐在一旁的草地上观察起来。 楚沁姝也仔细的在阁楼中检查鸡粪。 “鸡粪里并没有蛊虫,那就是没有排出来。” 楚沁姝检查完鸡粪,自言自语道。 小葫芦回来后,也说那只母鸡与其他母鸡已经看不出任何区别了。 “给公鸡用药。” 楚沁姝道。 “好的主人。” 小葫芦点点头,急忙跑去配药。 楚沁姝总算是可以出空间了,这一回,她可真的是又累又饿。 “啊啊。” 【皇爷爷,姝儿要洗澡澡,姝儿身上臭臭,姝儿饿饿,姝儿要喝naai,姝儿要尿裤裤了。】 楚沁姝一醒来,就感受到了小小身体的各种需求。 当然,说自己身上臭,完全是因为在空间检查鸡粪的后遗症。 “姝儿醒了,别着急,一样一样的来。” 永平帝和楚承奕还在商议豫州的事,所以虽然很晚了,他们二人还都在御书房。 见自家孙女一醒就这般着急,逗的他哭笑不得。 “姚嬷嬷,快抱小郡主去尿尿,林福,你快让人给小郡主烧洗澡水。” 姚嬷嬷很快就将楚沁姝抱走了。 林福也出去交待宫女,给楚沁姝准备洗澡的一应事宜。 “父皇,姝儿刚刚可是出汗了?” 楚承奕这一下午也没捞着抱自家女儿的机会,但他刚刚听见自家女儿说身上臭臭了,就有些担心。 “如今已是二月,这殿中也无炭炉子,姝儿哪里会出汗?” 永平帝伸手摸摸自己的龙袍,刚刚抱自家孙女的位置,可没有异样,该是没有尿裤子也没有出汗才对。 “那她说身上臭,总不是会是拉身上了?” 楚承奕又问。 “你以为姝儿是你呢?还拉身上了。 你也不想想,她从月子里就比寻常孩子干净,出了月子就没拉身上过,如今都快五个月了,哪里还会拉身上?” 永平帝一听楚承奕这话,就气哼哼的瞪了他一眼。 当爹的,有这样说自家女儿的吗? “父皇说的是,儿臣这是关心则乱,下次不会再这般想了。” 楚承奕摸摸鼻子,面色尴尬。 他忘记女儿不是寻常孩子这回事了。 还是赶紧去给女儿热羊奶,省的坐在这里挨说。 楚承奕默默的推着轮椅往偏殿去了,那里有炭炉子和提前煮好的羊奶。 “啊啊啊哦。” 【爹爹抱,爹爹抱,姝儿好臭,姝儿捡鸡粪好臭,姝儿要洗澡澡。】 楚沁姝见到楚承奕,就着急的往他怀里扑。 她得让她爹爹闻闻,她身上是不是有鸡粪味儿。 楚承奕:“” 不是她自己拉身上了,是鸡拉她身上了? 第233章 凡人不能觊觎 “好,姝儿别着急,爹爹这就抱你去洗澡。” 楚承奕愣了一下,见楚沁姝这样着急,便连忙哄她。 “啊哦。” 【姝儿还要换衣服,袄子也要换。】 楚沁姝一听马上就能洗澡,就开心起来。 她一个长期待在实验室的人,真的是受不了一点不讲卫生。 “好好好,袄子也换,从里到外都给姝儿换干净的。” 楚承奕本就是个宠女的,自然是自家女儿要求怎样就怎样。 “啊哦” 【姝儿谢谢爹爹,姝儿最喜欢爹爹了。】 楚沁姝得到自家爹爹的亲口保证,就立马开心起来。 鸡粪味的霸道以及那种如影随形的酸爽,没有接触过的人绝对想象不到。 宫女准备好洗澡水之后,姚嬷嬷就将楚沁姝接走洗澡去了。 楚承奕则将热好的羊奶端回御书房,放在窗边煮茶的小火炉上温着。 只等楚沁姝洗漱完毕,回来就能填饱肚子。 “姝儿要先洗澡?” 永平帝见他端着羊奶回来了,诧异的问道。 “嗯,非要先洗澡,还要连袄子都换掉,说是她捡鸡粪臭到了。” 楚承奕放好羊奶,假装随意道。 楚沁姝虽然没有明说空间的事,但他日日待在御书房,夜里还与楚沁姝同住一屋。 再加上永平帝时不时在他面前炫耀,那些他从未见过的水果。 这此非常人不能有的举动,他就是再笨也能猜到些什么。 只不过他想不明白,那个可以随意收东西进去,又能拿出水果的地方,难道还能养鸡? “怎的还要她自己捡鸡粪呢?” 永平帝一听自家孙女是捡鸡粪的时候臭到了,就心疼的不得了。 他日日吃的鸡蛋,竟是孙女自己养的鸡下的? “嗯,她是这般说的。” 楚承奕看着永平帝,点头道。 “你姝儿跟你说了?” 永平帝疑惑道。 “姝儿倒是从未说什么,但儿臣又不傻,与她朝夕相处怎能看不出来?” 楚承奕这般说,就让永平帝心中的优越感很好的保留了下来。 “哼,姝儿都多大了,你才看出来?” 永平帝也知道,楚沁姝的特别之处瞒不了与她朝夕相处的亲人。 这也是他一直留楚沁姝在御书房待着的原因之一。 他想在她有能力自保之前,尽量少与外人接触。 “父皇,儿臣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您不说,姝儿不说,儿臣也就没提起过。” 楚承奕原本只是猜想,听永平帝这样说,基本也就确定他的猜想没有错。 “唉,姝儿这般小,竟还要自己干活,那些水果、粮食,她得多辛苦才能种出来啊。” 永平帝不再管楚承奕,而是自言自语起来。 心想着也不知道能不能送些内侍宫女进去,好帮自家孙女做农活。 “啊啊。” 【皇爷爷,姝儿洗香香了,姝儿要喝naai。】 楚沁姝洗好澡,被姚嬷嬷送进了御书房。 “姝儿乖,皇爷爷这就喂姝儿喝。” 永平帝接过楚沁姝,姚嬷嬷端来羊奶后,永平帝就开始亲自给楚沁姝喂。 “啊啊。” 【皇爷爷真好,姝儿最喜欢皇爷爷了。】 楚沁姝看见羊奶,笑的眉眼弯弯。 楚承奕直觉自家女儿这话,他听着有些耳熟。 想起来之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父皇,天色不早了,回去歇息。” 喂饱楚沁姝,楚承奕便想接过她抱回东宫。 “嗯,你回,今晚姝儿随联回安仁宫去歇着。” 永平帝将楚沁姝立起来拍嗝,示意楚承奕先走。 楚承奕本想抱自家女儿回东宫,好好问问她‘捡鸡粪’的事,这下也问不成了。 但他又不好忤逆永平帝的意思,便起身哄楚沁姝道:“姝儿,爹爹又让人给你打了一只金鹿呢,你要不要回东宫去收起来呀?” “给姝儿打了一只金鹿,遣人送到安仁宫便是,朕先抱姝儿回去了。” 永平帝一听,就知道楚承奕是想抱楚沁姝回东宫。 不过,他才不会同意。 将楚沁姝用抱被包好后,就起身往御书房外走,林福也忙跟在他身后。 龙撵早就备好了,出了御书房就能坐上走。 楚承奕一看这情形,还能说什么,只能跟上往外走。 楚承奕本想跟去安仁宫的,被永平帝赶走了。 一回到安仁宫,永平帝直接就将楚沁姝抱进寝殿,并屏退了内侍宫女。 “姝儿,你快跟皇爷爷说说,你怎的还要自己捡鸡粪呢?那些个水果和粮食,也是你自己种出来的吗?” 对楚沁姝自己养鸡这件事,永平帝表示不能接受。 早知道是孙女自己养鸡,他怎么也不好意思问孙女要鸡蛋吃呀? “啊啊” 【皇爷爷,姝儿不用自己养鸡,也不用自己种地。】 【福星有个天神赐下的种植空间,里面的作物都是自己生长的,姝儿只需要它们成熟的时候,去收割就好了。】 【鸡也不用姝儿自己养,有小葫芦帮姝儿撵鸡,小葫芦就是空间里的管家,也是天神赐下的。】 楚沁姝这还是第一次正式在永平帝面前提到空间。 说是天神赐下的,就表示凡人不能觊觎。 以后即便传出去,也只会让人觉得神圣,不会有人轻易打她的主意。 “哦?既如此,姝儿今日为何要亲自去捡鸡粪呢?” 永平帝虽是第一次听说空间这种东西,但他最关心的还是自家孙女。 自家孙女是福星临世,福星本就是天上的神仙,有天神赐下的宝贝他并不意外。 “啊哦。” 【皇爷爷,姝儿和小葫芦是在想法子解您身上的蛊啊,那两只鸡吃了姝儿的蛊虫,姝儿就只好用它们试药】 解蛊有望,楚沁姝本就高兴,也就没有隐瞒永平帝,将她和小葫芦试着解蛊的事跟永平帝全都说了。 永平帝一听,眼睛都红了。 这么小的孩子,为了他身上的蛊虫,竟是费了这些心思。 “皇爷爷的好姝儿,不必太着急,皇爷爷身体好的很,那蛊虫一时半会儿的害不到皇爷爷。” 永平帝心疼的劝着楚沁姝。 自从皇后被关进暗牢后,他的身体就从未出现过问题。 只要不遇到赤灵国那些专门用蛊的人,他该是不会有危险的。 “啊哦。” 【姝儿知道哒,不过那蛊虫也要早些解了才放心,姝儿有小葫芦帮忙,姝儿不累哒。】 楚沁姝知道永平帝的意思,但解蛊的重要性,她和小葫芦都清楚,宜早不宜迟。 “姝儿,若是下次还要捡鸡粪,让皇爷爷帮你可好?” 永平帝不是对空间好奇,他是真的想帮自家孙女干活。 第234章 在大理寺等你 “啊哦。” 【皇爷爷,姝儿还小,还没有实力带您进空间呀,捡鸡粪有小葫芦帮姝儿,皇爷爷您不必担心哒。】 关于能否带人进空间的事,楚沁姝问过小葫芦。 活人暂时还进不了空间,以后即便是能进空间了,也是与楚沁姝有血缘关系的人才能进去。 “好,若是累,姝儿便不必种那许多水果和粮食了,还有鸡也是,能不养就不养。” 永平帝见自己帮不上忙,就只能劝自家孙女少干活。 还在心中暗下决心,以后一定不再主动问孙女要那些珍贵的吃食了。 虽说孙女说不用她自己种,但那空间中就她与小葫芦二人,她怎会什么都不用干呢。 “啊啊。” 【好哒,姝儿听皇爷爷哒。】 楚沁姝开心的答应了,她本来干的活就不多,能推给小葫芦干的就都推给小葫芦干了。 所以,永平帝的劝,她当然得应下。 祖孙俩说完话,永平帝就开始哄睡楚沁姝。 等楚沁姝睡了,他才去洗漱歇息。 次日下晌,周鸿境还是想法子去了一趟大理寺牢房。 户籍好改,但族谱是真的无法拿到手。 所以,想救周佳茗,就只剩与马家和离这一个法子了。 大理寺牢中。 周佳茗跟马府女眷关在一间牢房中,昨日光鲜靓丽的嫁衣,已然被剥了个干净,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粗布衣裳。 此时的她早已没了昨日的歇斯底里,而是目光呆滞的蜷缩在角落中。 马修礼和几个儿子,都被拉去刑房审了一夜,天亮的时候才被送回牢房。 去的时候好好的,回来的时候都是一身血迹。 周佳茗被吓到了,吓到连话都不敢再说。 “周鸿境,我马家被你害成这般,你可如愿了?” 马修礼见到周鸿境,便双目猩红的质问道。 “老马此话何意?你马家的事情,怎的就与老夫扯上关系了?” 周鸿境是来与马修礼商量周佳茗和离的事情,所以对马修礼的态度很是和气。 对于马修礼的质问,他也是真的一头雾水。 “哼!你少在老夫面前装糊涂。” 马修礼恨死周鸿境了,哼了一声,就转过头去不想理他。 周鸿境来大理寺的目的,他不用想都知道。 但他本就是故意的,又怎么可能会让周鸿境如愿。 “诶,老马呀,老夫真不是装糊涂啊,老夫与你同朝为官,害你于老夫而言有何好处啊?” 周鸿境一时没想起来,他去豫州查案的事情,还一本正经的跟马修礼理论。 他要说的事情,得在马修礼不生气的时候才好提啊。 而且说了这事,他还得回去筹那二十万两税银呢。 “哼,谁知道你的脑子是如何想的。” 马修礼连看都不看周鸿境,只气哼哼道。 他已受了刑,虽说大理寺的人对他各种威逼利诱,他也没吐露豫州的事。 但他知道永平帝能下旨拿他,手中的把柄必不会少。 这一切,都是周鸿境去豫州寻十八皇子引起的。 他都下了大狱,周鸿境一点儿损失没有可不成。 “老马你误会了,老夫真与你马家的事情毫无干系啊。” 周鸿境尽量挤着笑,耐心的跟马修礼解释。 马修礼没再理他。 “老马,不管你信与不信,老夫都与马家的事情无关。 老夫今日来此,是想请你看在咱们曾是同僚的份上,让小女与你马家和离。” 周鸿境见马修礼不理他,还是试着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不过,马修礼还是没吭一声。 “贤婿呀,此事你亦可做主,茗儿与你刚成婚,你若疼她,自当放她回娘家才是啊。” 周鸿境见马修礼不理他,只好转向马如裕。 “岳父说的虽有理,但茗儿既已嫁于马家,自当与马家共进退。 若马家遭难,她便和离归家,于周氏一族的女子名声也不利,岳父还是多替周氏族人多考虑考虑。” 马如裕跟马修礼一样恨周鸿境。 昨日之前,他只当他爹让他娶周佳茗是为了保他妻儿出府。 进了大理寺,他爹才告诉他,马家被查竟是因周鸿境而起。 “周氏族人的名声倒不必贤婿操心,你只需写下和离书放茗儿归家便是。” 周鸿境来大理寺之前,不是没想过族中女眷名声的事。 马家的事情总过去,影响也会随之淡去,但他培养一个女儿不容易。 女儿只要救回去了,等过上一两年,京中不再有人谈论马家的事情,再许个好人家,于周氏一族同样是助力。 “岳父大人,此事小婿做不了主,还请您不要为难小婿。” 马如裕搭周鸿境的话,也只是出于礼节。 应付了两句之后,他便也不想再多说。 “你” 周鸿境听马如裕不放周佳茗,气的就想骂人。 但看看值守的狱卒正盯着他们这边,便又忍下了。 “周鸿境,我劝你还是不要再费口舌了,说不得咱们两家还有的是剪不断的缘分呢。” 马修礼见周鸿境气的手抖,又怼了他一句。 “你这老匹夫,你能做出坑害我周家女儿的事,真是活该进大理寺” 周鸿境只当是马修礼在诅咒自己,气的再也忍不住 ,还是胡乱骂了他一通。 马修礼和马如裕的态度让他知道,自家那个小女儿算是真的白养了。 既然救不出女儿,那他再不骂他们出一口恶气,以后哪里还有机会? “周大人,于大人他们快要来审讯犯人了,您还是快快回去。” 狱卒听见动静,忙过来催他离开。 “周鸿境,老夫就在大理寺等着,等着你周氏一族来与我马家做伴。” 马修礼见周鸿境走了,就又悠悠的来了这么一句。 周鸿境:“马” “周大人,犯人的话,莫要计较,还是早些离开要紧。” 狱卒当然也听到了马修礼的话,怕周鸿境又跑回去与他理论,赶忙劝说道。 这大理寺,关的都是曾经的官。 这样的话,狱卒听的并不少。 周鸿境虽不高兴,却也是真的没办法再与马修礼计较,只能气哼哼的离开。 “老爷,出事了。” 周管家一直等在大理寺外面,见周鸿境出来,赶忙迎上去。 “呸呸呸,你家老爷我好的很,这般不吉利的话,以后可别再说了。” 周鸿境一听管家的话,更气了。 马修礼那个老匹夫咒他,自家管家怎么也咒他?真是晦气。 第235章 审讯 “老爷,是真的出事了。” 周管家急的额头上冷汗直冒,拉着周鸿境上了马车,便再次迫不及待的开口。 “出了何事?” 周鸿境见周管家不似做假,便皱眉问道。 “崇县的银库里竟然真的有银子。” 周管家凑近周鸿境,低声说道。 “嗯?” 周鸿境懵了。 崇县是京兆府下辖的县,离京城最近,也是他让李轶生去查看的第一个县。 按时辰算,李轶生也是该查完崇县了。 可是崇县银库里怎么会有银子呢?年底清缴地方税银的时候不是都运到户部入库了吗? “可是漏缴的税银?” 周鸿境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问了管家这句话。 周管家看了看自家老爷,有些莫名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是不是税银,自家老爷不比他清楚吗? 他又不是衙门的人,他只是来传信的啊。 “老爷,这个老奴不知啊。” 周管家讷讷的道。 “监察司的人既然同去了,那不正好将崇县银库的银子运回国库?你家老爷我也就没事了。” 周鸿境心中有些慌乱,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银子,于他而言可真不是好事。 运气好的话,是坐实了他漏缴税银之事。 虽说那账上漏缴的税银不是一笔,但汇集到崇县银库一起上交国库也不是说不通。 但若是运气不好呢?谁知道还会与什么事情扯上关系。 “老爷,那银子不止二十万两。” 周管家听了周鸿境的话,又提醒道。 “你说什么?不止二十万两?你怎的不早说?那里到底有多少银子?” 周鸿境一听这话,心就更慌了。 如果那银库里少于二十万两,或是正好二十万两,他都有法子自圆其说。 但多出来的他该如何说? “老爷,是三十五万两,整整三十五万两。” 周管家说出这个数字,周鸿境就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银库是朝廷的银库,明明该是空库的银库中,却多出三十五万两白银。 三十五万两白银,是京兆府所辖所有郡县两年的税银总和。 如果周鸿境说不清楚来源,以及为何不上交国库,那他的贪墨之罪就逃不掉了。 盛安国律法规定,贪墨百两便要下狱,贪墨千两便死罪难逃。 三十五万两中,即便监察司认下二十万两是漏缴的税银,那多余的十五万两也是他贪墨。 贪墨十五万两,他的脑袋都不知道要掉多少回。 “老爷老爷您醒醒啊,老爷” 周管家扶住周鸿境,用大拇指使劲掐着他的人中。 “老周啊,你快别掐了,老爷我不想醒,你就让我这般睡过去。” 周鸿境不愿睁开眼睛,不愿面对越来越糟糕的局面。 银库明明有人看守,怎么会让人钻了空子放进去这般多的银子呢? 诶?那崇县银库也放不下那些银子啊,会不会消息有误? 想到这里,周鸿境忙充满希望的睁开眼睛,对周管家道:“老周,你会不会记错了?那崇县银库根本就放不下那些银子啊。” 周管家想了想,忙在自己怀里掏起来,那里有李轶生的亲笔信。 李轶生算是周鸿境的人,他看到银库的情况,找到机会便给周管家传了信。 “老爷,这是李大人的信,您快看看。” 周管家将信掏出来,递给周鸿境,让他自己看。 周鸿境急切的打开信,一眼便看清上面的内容:银五万两,金三万两。 “天要亡我啊” 周鸿境看完信,喊了一嗓子便又昏死过去。 一个县级银库,最大存放量就是十万两白银,这银五万金三万放在里面,倒是一点儿也不挤。 这么大一笔银子在朝廷的银库中发现,虽说崇县县令以及负责看管银库的人都脱不了干系。 但正好有漏缴税银这个事在前,那银子不用说都会把周鸿境牵连进去。 周管家这次不敢再掐周鸿境了,只招呼车夫快些赶车,打算先回府让府医看看再说。 大理寺。 马修礼又被押去审讯。 “马修礼,豫州那边早已审结,相关人等也都全部缉拿归案,运往京中的赃银你还是快些交待清楚为好。” 于锦鸣坐在桌案前,看着瘫倒在地的马修礼,目光如炬般恨不得盯的他满身窟窿。 坐在一旁的苏鹏信,也用同样的目光看着马修礼。 马修礼做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涉案赃银数额巨大,永平帝便让大理寺和刑部共同审理。 豫州那边,马修礼用来存放赃银的库房都已被刑部查封。 而京郊的库房却还不确定具体位置,马修礼还在顽抗,还报着一丝侥幸。 “于大人,你说的事情老夫并不知情,你让老夫交待什么?” 马修礼疼的很想晕厥,却又晕不了,只得随意糊弄着于锦鸣。 因为他不说话,便有人给他用刑。 那索命使者的手段,他也是第一次感受。 死不了,活不成,还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这让他,抵抗起来很是艰难。 “马修礼,你在朝为官多年,大理寺的手段你不会不知道? 本官既然这般问你,便是掌握了足够的证据,你主动交待与大理寺去查出来,那其中差别想来你也是知晓的。” 于锦鸣问案的语气,总是这样云淡风轻,循循善诱。 关于马修礼在京郊藏银的库房,大理寺其实早就查清楚了。 只是他们转移赃银的地方,让他和永平帝都有些想不明白。 之所以没有在马修礼转移赃银的时候拦截,也是想搞清楚他的目的。 “于大人,老夫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马修礼只在索江动手前,急急的应付了一句。 但实话,他还是一个字都不说。 “马修礼,你其实很清楚,本官大可写好供述,让你直接画押了事。可本官为何会不厌其烦的亲自审问你一遍又一遍,你真得不懂其中深意吗?” 于锦鸣目光深沉的看着马修礼,语气中的暗示,若是换一个人,定然以为活命有望。 但马修礼浸淫官场多年,更是熟读律法。 他知道自己的罪责,会是什么结果。 所以,对于锦鸣的话,并不动心。 “马修礼,崇县银库” 于锦鸣见他还是不言语,便接着道。 第236章 足够的空间 马修礼听见于锦鸣的话,瞳孔微缩,心脏差点骤停。 “还有榆县银库” 于锦鸣一连说了三个县级银库,马修礼才颓废的闭上双眼,似是失去生机一般没了动静。 但于锦鸣是练家子,他清楚的看到,马修礼的身体在轻微颤抖。 这说明他的内心,在强烈的斗争,是放弃还是继续挣扎可能很快就会有结论。 果然,过了大约一刻钟,他艰难的睁开眼睛,道:“我招。” 之后,马修礼便将他转移赃银的地方以及目的都一一交待了。 京兆府下辖的一郡九县,他都在其银库中放了赃银,其目的有二。 一是秉承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侥幸的以为他不说,就不会有人想到他会将赃银藏在朝廷的银库中。 第二个目的,便是拉周鸿境下水。 万一查到那些银库,那周鸿境便脱不了干系。 既然查他是因周鸿境而起,那就不能怪他拉着周鸿境一起。 “周鸿境在银库中存有大量昧下的税银,你们若是不信,可清点了数目之后再对账目,老夫的银子都有账本。 那多出来的至少三十余万两,原本就存放在银库中。” 马修礼这次将该交待的都交待了,但还是提了这么一句。 他说了要在大理寺等周家人,就不会食言。 苏鹏信看着马修礼,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周鸿境真有那么笨吗? 好不容易昧下的税银,怎会存放在朝廷的银库中? 而且三十余万两白银,可不是个小数目,一个京兆尹他有胆子昧下吗? “苏大人,周鸿境那厮的胆子,可没有表面看起来那般小,不信,你大可去查他一查。” 马修礼这是打定主意不拖死周鸿境不罢休了。 “原本老夫想着,那些银子放入银库后若被查到,周鸿境那老匹夫就会被牵连,但老夫的人进去之后才发现,那里面本就有大量银钱。” 马修礼还在极力攀扯周鸿境。 他虽然已经将周鸿境套进去了,又担心于锦鸣不信他的话,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强调。 于锦鸣对马修礼的目的,自是相信的。 他和永平帝决定让周鸿境将豫州之事牵扯出来的时候,就知道马修礼不会放过周鸿境。 而周鸿境贪墨一事,于锦鸣也是信的。 楚承熙不是刚刚查出周鸿境漏缴了二十万两白银吗? 周鸿境为官二十余载,那二十万两必然不是他贪墨的全部。 如此贪官,早查晚查,都是要查的。 于锦鸣和苏鹏信审完马修礼,又将他的几个儿子以及马氏族中成年男子,一个一个的全部过了堂。 直到次日午时,才算是将与豫州一案有牵扯的人犯全部审完。 周鸿境一早便被监察司的人请回了刑部大牢。 监察司派出去的人,也已连夜查完了京兆府下辖各县所有的朝廷银库。 又过了一日,监察司有关周鸿境漏缴税银的卷宗,大理寺有关马修礼一案的卷宗都送到了永平帝手中。 “一百六十万两银,十万两金?” 永平帝看着大理寺卷宗上的数字,眼睛都差点瞪圆了。 换算下来,竟有二百六十万两白银之多。 盛安国国库存银最丰的时候,也就只有一百多万两白银。 马修礼手中竟然握着富可敌国的财富。 这还只是他运回京中的,据说藏在荆州那边的与这些相比怕是还要多些。 “监察司查到的是一百九十五万两银,十万两金。” 楚承奕正在看周鸿境一案的卷宗。 “为何多出的三十五万两?” 永平帝问。 大理寺的卷宗上,是马修礼以及共案犯的供述,后面还附有账本。 马修礼自己的供述与账本上的数字,正好对上。 “周鸿境说他只漏缴了二十万两,多出来的他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 楚承奕翻看着卷宗,眉头紧锁。 监察司的审讯还是太过温和,周鸿境说不知道,他们竟然也信。 “不如,将周鸿境也交由大理寺审讯。” 楚承奕没等永平帝开口,便提议道。 贪墨三十五万两白银,早已构成朝廷重案,监察司的确是办不了这般重案。 “成,你决定。” 永平帝看完马修礼的供述,就被气的胡子乱颤。 一个礼部尚书,竟还有这等敛财之能?平日里还真是小看他了。 这账上还有多笔银子流向不明,而且花出去的银子并不比找到的少。 “梓焕” 永平帝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又觉得或许是自己多心了。 “无事,你亲自去一趟大理寺,让于家那小子查清楚这账本上的每一笔支出。” 没等楚承奕接话,永平帝就接着道。 “是,儿臣这就去。” 楚承奕放下手中的卷宗,转动轮椅就出了御书房。 永平帝看着楚承奕离开之后,便看向怀中熟睡的楚沁姝。 他心中的怀疑,其实很好验证。 可他又有些不敢面对。 若真如他猜想的那般,那他的儿子岂不是又要少一个了。 永平帝的纠结,楚承奕很清楚,楚沁姝也懂。 但他们俩都给永平帝留出了足够的空间,他若想揭开真相,那便让他自己揭开。 当然,他若不想揭开真相,楚承奕也会在案情推动中逐步揭开。 想争那个位子,就凭自身能力。 若所有手段都是建立在手足相残,鱼肉百姓的基础上,那便只能排除在争储的行列之外。 楚承奕亲自出马,周鸿境很快就被移交到大理寺。 于锦鸣当然知道,马修礼的案子审到这个程度,才只是开始。 而京畿各县的银库出现马修礼的赃银,周鸿境就必然被牵连其中。 所以,监察司的人将周鸿境送过来,他也只能欣然接受。 可他也知道,马修礼要算计周鸿境,账本上早就做过手脚,而那账房不是被马修礼灭口了,就是被送走了。 周鸿境想要自证清白,很难。 当然,周鸿境本身也并不清白。 所以,他很想知道,马修礼与周鸿境二人,还能互相咬出多少朝廷不知道的事。 第237章 心太软 周鸿境被送进大理寺,宁王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此时的宁王,有些心绪不宁。 他今日没去都堂当值,而是散朝后就从勤政殿直接回了宁王府。 之后,就派了心腹去打听消息。 “可打听到了?” 见到毛章回来,宁王有些迫不及待。 “王爷,是马家的案子,说是周大人也参与了马家的事情。” 毛章费了好些银钱,才打听到这个消息。 “嗯?此话怎讲?” 宁王有些疑惑。 周鸿境有没有参与马修礼的事情,他自认为是最清楚的。 难道马修礼背着他与周鸿境做了什么? 他那些个正妃侧妃,庶妃侍妾的娘家,做的事情都有所不同。 他虽未明面上说让他们不要做同类事情,但也明里暗里的提醒过他们多次,难道周鸿境和马修礼都将他的话当了耳旁风? “京兆府下辖一郡九县的银库里,都是马大人从京郊库房转移过去的赃银,据说是周大人给他开的后门。” 毛章听了这个消息,也有些胆战心惊。 马家的案子,他知道有多严重。 若只有马家,他家主子还能独善其身。 但多了个周家,那就不好说了。 周侧妃的父亲是个扛不住事的,他不会为了女儿和外孙自己担下所有。 而且,也不知他是否知晓王爷与豫州之事的关系。 “你说什么?怎会这样?” 宁王一拍桌子,面容都有些控制不住的扭曲起来。 京郊库房的存银,怎会送去地方银库中? 他是怕受到牵连,才没有派人盯着京郊库房。 可他万万没想到,会扯上周鸿境啊。 早知如此,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劝周鸿境认下漏缴税银之事的。 “是监察司去查出来的。” 毛章打听到了来龙去脉,一切都是从周鸿境被查出漏缴税银之事而起。 若周鸿境不让人去查地方银库,监察司也不会查到这些银子。 那可是地方银库,谁会想到马修礼会将赃银藏到那里呢? “快去请凤先生和喻先生,来书房议事。” 宁王自己心中没有主意,就想到了幕僚。 他原本是想保下周鸿境的,但现下看来,不仅不能保,还要想法子与他划清界线才是。 马修礼为了自家嫡长女和两个外孙,也不会牵连宁王府。 但周鸿境不同,说不得他还有可能为了保命,拉宁王府下水。 而且,他正妃和侧妃的娘家若因同一件事被查抄,涉及赃银的数额又特别巨大,宁王府是无论如何也难逃罪责。 宁王府的书房,很快便热闹起来。 时而争论不休,时而沉默不语。 永平帝则一直在御书房盯着怀里的楚沁姝发愣。 想叫醒她,又不想叫醒她,脸上的纠结把皱纹都衬得重了几分。 楚沁姝呢,看起来是在睡觉,实际上却是在空间里和小葫芦一起看视频。 看的,还正是宁王的视频。 宁王那人,又蠢又自私,留在身边,简直是防不胜防。 按说他早已封王多年,也有封地,早早去封地待着多好,干嘛非得留在京中瞎折腾呢? “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小葫芦看着视频里的宁王,老神在在的来了这么一句。 “生在皇家,哪有信命的? 他们觉得自己是龙子凤孙,就都有争夺那个位子的机会。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坐上那个位子的人不同,这一国百姓的命运都会跟着变的不同。 有人坐上那个位子,百姓会流离失所食不果腹是命。而换个人坐上那个位子,百姓就可能安居乐业丰衣足食。” 楚沁姝很赞同小葫芦的话,宁王明明没有帝王命,却得了帝王病。 以为扮猪吃虎,装傻装憨,就能够得到盛安国的江山吗? 简直是白日做梦。 “主人,你皇爷爷还是太心软,是不是皇后给他的教训还不够深刻?” 小葫芦对永平帝的慈父之心有些看不上眼。 很想将宁王犯的那些事情,都给他截出来放一遍。 可惜,自家主人不允许。 说是怕他接受不了,被气死。 要它说,气死就气死呗。 气死了,那皇位不就名正言顺的归楚承奕了吗? 楚承奕是原书中最大的炮灰,东宫的覆灭才是盛安国衰败的开始。 若楚承奕当了皇帝,皇后和国师以及赤灵国搞的那些污遭事,也就都没了发挥作用的机会。 它的任务也就能顺利完成了。 “嗯,小葫芦说的对,我皇爷爷在帝王当中,的确算是心软的,对儿孙都是竭尽全力手下留情。” 楚沁姝何尝不觉得永平帝心软? 他若不心软,贤妃怕是早就死了几百回。 他若不心软,楚承奕用的着使苦肉计?轮椅坐了几个月了还得继续坐? 他若不心软,宁王上次想要付家半副家产的时候,就该借机处置了他。 “唉,心软,如何做明君。” 小葫芦摇摇头,表示自己没见过心软的帝王。 “是啊,所以他以前是昏君。” 楚沁姝熟读历史,知道小葫芦说的有道理。 可永平帝的性情,不是她能影响的。 宁王的事情,也只能等永平帝亲眼看到证据,让他意识到再次姑息的严重后果。 就像怀王那时一样,事情摆在明面上了,朝臣和律法都无法再包容。 这样,他才会下狠心处置。 “主人,要不你现在醒来,试试你皇爷爷会不会主动提出看宁王的视频。” 小葫芦没有继续再看宁王书房的争论,而是切换到了永平帝的画面。 视频中,永平帝盯着怀中的襁褓,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像是按了暂停键一般。 而弹幕则显示着他心中的纠结。 ‘姝儿若是醒了,朕便让她给朕看看温允现在在做何事,若是姝儿未醒,那便是朕想多了’ ‘一定是朕想多了,温允那孩子,没那个脑子,心也不会那般狠。’ ‘马修礼所犯之事,定是瞒着温允的。’ 楚沁姝听见了小葫芦的提议,也看见了视频中的弹幕。 心中没有失望,反倒是一片了然。 “我现在不能醒,不能坏了我爹爹的筹谋。” 楚沁姝不再看视频,而是起身爬下躺椅,往屋外走去。 “主人,你去哪里?” 小葫芦见自家主人走了,也连忙爬下躺椅追了出去。 第238章 出空间 “去山谷,找雪狼和白虎它们玩儿去。” 楚沁姝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葫芦能怎么办?只能亦步亦趋的跟上。 穿过雾境,山谷中已是一片春色。 绿树青草,微风暧阳,楚沁姝在山谷中奔跑。 雪狼王和白虎王很快从山谷中迎出来,分别驮着她和小葫芦在山间肆意追逐玩耍。 “白虎王,你带我出去玩儿。” 春天的气息,让楚沁姝跃跃欲试。 她日日在御书房里待着,那里面的气氛比她前世的实验室还凝重严肃。 逃离的想法,已不是一日两日了。 “主人,你现在身体不能进空间,想出去玩儿的话,也只能是意识出去玩儿。” 小葫芦听见了楚沁姝的话,也有些心动。 它虽然能出空间,但也要时时跟着主人才行。 而且,不能离开主人太远。 所以,它也没出过皇宫。 “意识就意识呗,能饱饱眼福也是好的。” 楚沁姝不想围着永平帝和楚承奕转,她想偶尔自由支配一下自己的时间。 “主人,出去的时间不能太长,你不醒的话,你皇爷爷和爹爹会担心。” 小葫芦虽起了玩心,却也不忘提醒自家主人。 “现下还不到午时,天黑之前醒过来,他们不会担心的。” 楚沁姝心中有数,也会注意时辰。 “主人,你把这个符贴白虎王身上,这样它们带着我们出去了,遇到人也不会发现它们。” 小葫芦从自己的肚子里掏出两张符篆,一张自己贴在雪狼王的头上,一张递给楚沁姝。 楚沁姝接过符篆,照着小葫芦贴的位置,将符篆贴到了白虎王的头上。 “主人,你想去哪里,心里想着那个地方就好了。” 小葫芦见楚沁姝贴好了符篆,就示意她闭上眼睛,想着心中期待的地方。 一闭眼,再一睁眼看,楚沁姝出现在宫墙外。 当然,她还骑在白虎王背上,小葫芦和雪狼也在她身边。 “主人,你真的只是想出宫?” 小葫芦看着身侧的红色宫墙,一脸懵逼。 这就是主人说的想出去玩儿? 宫墙下边,有什么好玩儿的? 没商街,没小贩,连个人都难见,这和宫中有什么区别? “嗯,咱们这不是出宫了吗?咱们去街上逛逛。” 楚沁姝就是想看看宫墙外面的世界,所以才决定从这里开始。 当然,她也不是单纯的想逛街而已。 她又吃不了美食,有什么好逛的? “好,小葫芦听主人的。” 小葫芦看着宫墙十丈开外才有稀疏的人流,就拍了拍雪狼王的脖子,示意它走过去。 习惯了奔跑的雪狼和白虎,自然也看的见远处的车马和人流,所以它们很听话的慢慢踱步过去。 “宫外的生活,真是自由。” 楚沁姝看着越来越多的商铺和小贩,心情越发的雀跃起来。 这才是盛世安稳该有的样子,谁要破坏它,她安平郡主是不会答应的。 “主人,在空间、在山谷,我们也很自由。” 小葫芦撅着嘴,它不想逛街。 “那不一样,一个是自然旷野,一个是人间烟火。” 楚沁姝趴在白虎王的背上,左看看右看看,直看的自己眼花缭乱。 “哦” 小葫芦无言已对,它又不是人,它为什么要感受人间烟火? “小葫芦,那个酒楼生意好好,不知道银子赚的多不多?” 楚沁姝逛着逛着,盯上了一个客满盈门的酒楼-百味居。 “主人,你是嘴馋还是手痒?” 小葫芦紧张起来。 吃东西,它是能吃的,但主人现在只能吃些简单的辅食,那酒楼中的饭食怎么能吃? 至于这酒楼是否赚银子,看那大堂中坐无虚席,就知道是赚银子的。 “咱们进去转转。” 楚沁姝示意白虎王往百味居里走,小葫芦虽不知道她的想法,却也只能跟上。 百味居里面的人,都在各自忙碌,无人发现异样。 楚沁姝没有馋桌上的美食,而是直接去了后院的帐房。 “小葫芦,你去看账本。” 账房中此刻无人,楚沁姝指挥小葫芦干活。 “主人,这是人家的账本,你为何要让小葫芦看?” 小葫芦一头雾水,不是说好了出来玩的吗? 这酒楼与自家主人并无干系,账本有什么好看的? “白虎王,将这账房的密室找出来。” 楚沁姝没有理会小葫芦的疑惑,而是自顾自的指挥白虎王干活。 不仅仅是小葫芦在了解灵兽灵禽和灵虫,她也一样没落的在了解它们。 它们都有很强的探查能力,对于自家主人的指令它们都能很好的完成。 找东西,找人,甚至掳人杀人,它们都只需要一个指令,就能去空间外面完美执行。 但搬别人家的东西,它们还做不到,只能楚沁姝亲自来。 很快,白虎王便找到了这个账房中的密室。 看着地道口打开,楚沁姝和白虎王毫不犹豫的走进去,小葫芦都惊呆了。 手中的账本,也看不下去了。 “雪狼王,咱们也跟上。” 小葫芦拍拍雪狼王的脖子,雪狼王没动。 “你怎么不听话?” 小葫芦又拍雪狼王的脖子,心中有些着急。 它得陪着主人啊,万一有事,它还得救主人呢。 “小葫芦,雪狼王只听主人的话,主人没让雪狼王进密室,那雪狼王便该在外面放哨。” 雪狼王语气清冷,一股不想搭理小葫芦的样子。 这明显是嫌弃小葫芦笨的意思了。 “哦,你说的对,那我就继续看账本。” 小葫芦也不生气,拿起刚刚看过的账本,又装模作样的看起来。 脑子里却在飞速搜索着记忆。 百味居? 这是谁家的酒楼? 主人为何知道这酒楼中的账房密室? 看主人这意思,是想偷人家的银子? 哎呀,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话,难道主人还没学过? 楚沁姝在密室里只待了一刻钟,便和白虎王一同出来了。 小葫芦见她手中并未拿任何东西,心中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看来,自家主人也许只是好奇别人家的密室。 “咱们走,去下一家。” 楚沁姝关好密室入口,转身就往外走。 小葫芦拿账本的手,就这样顿在那里。 这要去下一家? 第239章 没有落款的画 下一家是天街上的一个绸缎庄。 与去百味居的流程一样。 紧接着又去了茶楼和银楼,还有城外的几个庄子。 “时辰不早了,咱们去周鸿境城南的别院。” 从城外回来,楚沁姝拍拍白虎王的脖子,白虎王接到指令,几个跳跃就往目的地去了。 雪狼王驮着小葫芦紧随其后。 周鸿境的城南别院,是个三进的普通小院,楚沁姝进去之后,直接去了库房。 小葫芦和雪狼王在外面守着库房的大门。 “好了,咱们回山谷去。” 楚沁姝从别院的库房出来,就发出了回山谷的指令。 这一番操作下来,小葫芦越跟着她跑越迷糊。 去了那么多地方,都进的是人家的账房和库房。 可又都是空着手来来回回,主人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说好了出空间来玩儿,难道就是去逛人家的账房和库房? 这是个什么爱好? 由不得小葫芦多想,转瞬便回到了山谷。 告别白虎王和雪狼王,楚沁姝和小葫芦穿过雾境回到古宅中。 “主人,你是何时喜欢参观别人家库房的?” 小葫芦一路都没想明白的问题,回到空间总算是有时间问了。 “我才不喜欢参观别人的库房呢,我要出去了,你一会儿看看宁王在干啥,再看看大理寺那边审完周鸿境了没有。” 楚沁姝拍拍小葫芦的脑袋,丢下这句话就出了空间。 永平帝还在批奏折,看来他已经调整好情绪了。 楚承奕并不在御书房,估计是还在大理寺。 “啊哦。” 【皇爷爷,姝儿醒了,姝儿好想皇爷爷呀,姝儿肚肚饿。】 楚沁姝一睁开眼睛,便是若无其事的撒娇,就像每日午后睡醒时的那样。 “姝儿可算是醒了,这一觉怎的睡这般久啊?” 永平帝将楚沁姝从怀中抱着立起来,看着她笑呵呵的问。 带了几个月的孙女,早就知道她的习惯,所以睡的久一些,他也不会紧张。 只要孙女精神好,那就是孙女在忙自己的事情,不必太过担忧。 “啊啊。” 【嗯,姝儿在山谷里和白虎和雪狼它们玩儿去了。】 楚沁姝有问必答,笑的没心没肺。 姚嬷嬷很快热好了羊奶端过来,永平帝便很自然的给楚沁姝一勺一勺喂起来。 “啊哦。” 【皇爷爷,姝儿饱了,姝儿想爹爹了。】 楚沁姝不是真的想楚承奕,而是想知道他到底会怎么扳倒宁王。 她今日出去逛了这么大一圈,也不知道能不能帮的上他。 “林福,差人去问问,太子何时能回来。” 永平帝一听自家孙女想她爹了,二话不说,就让林福差人去问。 他其实也很想知道大理寺的进度。 几百万两白银的案子,恐怕每日都会审出不一样的东西。 当然,他更担心马修礼会牵扯出宁王。 “父皇,儿臣回来了。” 出去跑腿的小内侍刚走出御书房,迎面就差点撞上楚承奕。 小内侍忙退到一边,楚承奕直接进了殿中。 “父皇,您看看这幅画。” 楚承奕说着,就将怀中那个长条形的盒子打开,取出一幅装裱好的画作递给林福。 林福忙叫来小良子帮他搭把手,二人合力将画作展开。 永平帝看着这画作,有些不明所以。 一副落款都没有的画,也不知出自何人之手? 看笔力和布局,并不像是大家所做啊。 “梓焕,此画可是有何说法?” 永平帝从头到尾把画作看了一遍,但他并未看出任何惊艳的地方。 “父皇,您可听说过承恩侯府祖上财宝一事?” 楚承奕见永平帝是真不认识这副画,也皱了眉头。 难道承恩侯祖上流传下来的传说是假的? “那都是多少代的传说了,如何能当真?” 永平帝边说边示意林福,将画作收起来。 承恩侯府祖上的事情,他当然听说过。 这是皇族和承恩侯府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但传了这么多代人,到底是真是假,也并无人去考证过。 “倒不是儿臣当真,而是马修礼当真了。” 楚承奕是不当真,但觊觎这笔财宝的人心思可就不简单了。 据说,楚氏一族靠的是征战打下来的江山,而征战所耗费的军需大多出自承恩侯的第一代先祖。 得了天下之后,楚氏坐皇位,而承恩侯张家则代代出皇后。 为了每一代皇后都从张家出,张家祖上便积累了这笔财宝,藏在一处隐秘的地方,用以危难之时救国。 皇后有这般实力,才能与皇家匹配。 这也让皇家有所忌惮,担心张家拿这笔财宝造反,便只能对张家和颜悦色。 而张家在一连出了五代皇后之后,的确是起了贪念。 后来,皇家想找到这笔财宝,但张家并不配合。 不是藏宝图丢了,就是藏宝地的钥匙丢了。 总之就是费了几代人的功夫,既没有找到这笔财宝的下落,张家也没有造反。 后来,皇家便不是每代帝王都相信,张家有这笔宝藏的说法。 信这个说法的帝王,皇后便会出自张家。 不信的,皇后便随便出自哪家都可以。 几百年来,皇家与张家之间,就这么诡异的看似和平的相处着。 “马修礼?他这是想造反?” 永平帝一听,就知道这幅画怕是从马修礼的库房抄出来的。 但他这话,楚承奕并不好接。 “这些年,他从豫州谋来的银子,已然花出去近千万两。” 楚承奕今日去大理寺,看了马修礼的所有账册,以及今日刚审出的新供述。 这些年,他花出去九百多万两,都是在寻找这笔传说中的财宝。 “花出去近千万两?为何花出去这般多?” 永平帝没有在卷宗上看到,关于这些银子流向的交待。 但近千万两,也是盛安国整个国库几年的收入。 若是养兵,随随便便能养几十万兵马。 “就是为了张家传说中的财宝。” 楚承奕自从知道马修礼在豫州的事情后,便在查他银钱的流向。 养了几十拨人,在整个长兴大陆寻宝,每年消耗堪比国库。 也不知道张家传说中的财宝到底有多少? “你是说,马修礼将这幅画当张家的藏宝图了?” 永平帝是不信这财宝之事,但他没想到马修礼会信。 第240章 都沉默了 “这幅画的确是皇祖母给他的。” 楚承奕没有正面回答永平帝的问题,而是说出实情。 他的皇祖母,是先皇的皇后,也是永平帝的亲娘。 “你皇祖母给他的?” 永平帝皱眉,开始在心中盘算他亲娘此举是何用意? 太后出自承恩侯府张家,是贤妃的亲姑姑,她本想扶持贤妃坐上后位。 但有先皇干涉,最终没有达成目的。 而贤妃生了宁王和怀王,马修礼是宁王的岳父。 若真是先太后将这幅画交给马修礼的,那她的目的就太明显了。 “姝儿,这是真的吗?” 永平帝想了一会儿,又不愿承认他亲娘会那样做,只得向楚沁姝求证。 “啊啊。” 【皇爷爷,姝儿不知道啊,爹爹的祖母姝儿没有见过呢。】 楚沁姝的记忆中,并没有关于张家宝藏的。 原书中好像也并没有提到过。 这让她上哪儿知道去。 “嗯,那可以从马修礼那儿看看,若这幅画真是太后给他的,那玉佩是否也给他了?” 永平帝原本对这幅画并不当回事,但若真是太后给马修礼的,那就不能不重视了。 他心中清楚,张家的藏宝图就是一幅画,而开启藏宝的钥匙,是两块玉佩。 只不过,画和玉佩,他都没有见过。 而传说中的这笔财宝,可抵长兴大陆五国五十年的国库收入。 盛安国并非长兴大陆最强盛的国家,每年国库收入也不会低于三百万两白银。 其它四国加一起,每年的国库收入不会低于一千万两。 这样一算,难怪马修礼会投入近千万两白银去找这笔财宝了。 在这笔财宝面前,千万两白银,也只是九牛一毛。 “啊哦。” 【可以哒,皇爷爷能告诉姝儿,这画是何时到马修礼手上的吗?】 财宝呀,楚沁姝也很喜欢呢。 查,一定要查。 “梓焕。” 这个问题,永平帝回答不了,便看向楚承奕。 “马修礼说,是永平十八年秋。” 楚承奕拿着这幅画,和于锦鸣一起亲自审问了马修礼一遍。 永平十八年,立继后。 想来,是贤妃无缘后位,太后才出此下策的。 “姝儿,按你爹爹说的时间查马修礼。” 永平帝的语气中,有明显的急切。 他担心太后将画和玉佩都交给了马修礼,但又担心她没有都交给马修礼。 都交给他了,他如今关在大理寺,想找出来应该不难。 但若是没有都交给他,那便要费一番功夫了。 “啊呀。” 【好哒,姝儿这就去帮皇爷爷查。】 楚沁姝说着就闭上眼睛进了空间。 “小葫芦小葫芦,快查永平十八年秋马修礼的视频,说不定我们要发财了呢。” 楚沁姝一进空间,就吆喝小葫芦干活。 “主人,不看周鸿境了?” 小葫芦正在看于锦鸣审问周鸿境呢。 索江他们的手法,还是如行云流水一般丝滑。 周鸿境都在牢房的地上瘫半天了。 “周鸿境审出结果了?” 楚沁姝怎么能不看周鸿境呢? 她今日出去折腾一趟,可都是为了他啊。 “快了,已经瘫半天了,再不交待怕是气都喘不上来了。” 小葫芦回空间就盯着大理寺,不过这也才回来没多久,尽等着周鸿境哭嚎了。 说出来都不敢信,周鸿境一个快五十岁的糟老头子,竟然能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若是不用刑,他都能抱着于锦鸣的大腿哭。 “不管他了,先查马修礼。” 楚沁姝看了一眼视频,见马修礼瘫成一堆泥,半天不说一个字,她就有些不想等。 先查出那幅画的来源,再看看太后是如何说的。 若真是张家的财宝,那她就要带着白虎王和雪狼王出去寻宝啰。 “好哒,主人稍等。” 小葫芦说着就切换了视频,随着它小胳膊的挥舞,视频也在不断的变换。 很快,视频停下了。 “主人,永平十八年秋,这个时间跨度有些长啊,若是都得看,那可费时间了。” 视频停了,小葫芦也不再挥舞胳膊。 “太后的名字,你那名册上可有?” 楚沁姝也知道小葫芦说的是实话。 “没有,原书中的故事是从你出生开始,你出生的时候,太后都死了。” 小葫芦对名册很熟悉,人名可以倒背如流。 “那就贤妃,马修礼和贤妃同时出现的视频。” 马修礼去见太后,如果是说财宝的事情,贤妃说不定是一同去的。 小葫芦收到自家主人的指令,就忙翻找起来。 过了不过半盏茶的时间,总算是找到了。 “主人,找到了。” 小葫芦点开视频,楚沁姝便看到画面中的马修礼和贤妃,还有一个神情狠厉的老太太。 “小葫芦,把那幅画截图下来,要全图。” 楚沁姝目不转睛的盯着视频,那老太太果然交给马修礼一幅画,还说这幅画是藏宝图,让他无论如何要找到画中的地方。 这画既然是藏宝图,楚沁姝当然要截下全图,也好与刚刚她爹爹拿进御书房的那幅画做个对比。 “主人,藏宝图诶,你是不是就是想要这张藏宝图?” 视频已经放完了,小葫芦才想起来自家主人说可能要发财的事。 唉,金银山上那么多金银,为什么主人还这么财迷呢? 还有今日出空间去,也是尽往别人家账房和库房中跑。 难道是国库缺银子了? “嗯,把视频截下来,放给我皇爷爷和爹爹看。” 视频中只提到了画,并未提到永平帝所说的玉佩。 楚沁姝还是有些失望的。 万一找到了藏宝地,却没有开启宝藏的钥匙,那得多憋屈。 “好哒。” 小葫芦很快截好视频,出去给永平帝和楚承奕放。 这活它干的次数不少,很是轻车熟路。 看完视频过后,永平帝和楚承奕都沉默了。 果然,太后想要扶持宁王上位,所以才让马修礼去寻张家的财宝。 这不是鼓励宁王对楚承奕出手吗? “这画,马修礼可有临摹给他人?” 永平帝不想让儿子们自相残杀,也不想让这见鬼的财宝引得他国觊觎。 “他已经寻了五年,怕是早就临摹了多份交于他人。” 既是寻宝,没有藏宝图怎么寻? 第241章 帮他送走宁王 “真是岂有此理?” 永平帝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刚刚的问题太过心存侥幸。 这幅画到马修礼手上五年多了,而且他已经在着手寻找那传说中的财宝,至少在他派出去的那些人手中,都少不了这幅画。 不过这画上一个字也没留,连个标注都没有,谁能看出画的是哪里? 说不得这财宝一事,还真有可能就是张家迷惑皇家的手段呢。 “父皇不必忧心,马修礼派出去的那些人,儿臣已经着人出去寻了。” 楚承奕审完马修礼就派了两拨暗卫出去。 一拨是专门去寻那些寻宝的人,另一拨则是去传播流言。 这所谓的藏宝图都被马修礼传播出去了,那江湖上的人恐怕也会赶来凑热闹。 既如此,就不能只在盛安国热闹。 “嗯,让于家小子再好好审审马修礼,那玉佩是否也在他手中,虽说传说不可信,但能早些打破这个传言,往后也能少些麻烦。” 太后这般安排,让永平帝很心寒。 干涉他的后宫不说,还鼓励他的儿子争储,也不知将他这个儿子放在哪个位置,真是一点亲情都不讲。 “是,儿臣亦是这般想的。” 楚承奕点点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该回东宫了。 楚沁姝在永平帝他们看视频的时候就出了空间,这会儿正竖着耳朵听永平帝和楚承奕说话。 她在想,这个财宝的真假,他们二人都无法确定,那她还要不要去寻宝呢? 还有这幅画,她得好好回去研究一番。 若是能拿到盛安国的舆图就好了。 这样,也能在舆图中寻一寻,看有没有与这幅相似的地方。 “这画你拿回去,莫要让人知晓,省的引来麻烦。” 永平帝本想自己收着这幅画,但一想是楚承奕拿回来的,就交还给他,怕他多想。 “嗯,儿臣谨遵父皇旨意。” 楚承奕没有推辞,他可没有错过自家女儿的眼神。 一听说让他拿走这幅画,那眼神都亮了好几分。 既然女儿喜欢,这幅画有没有用,他都得拿回去。 “嗯,无事了就早些回东宫,忙你自己的事情去。” 永平帝示意林福收好画拿给楚承奕,又将楚沁姝递给他。 天色已经暗了,他今日也有些乏累,想静静。 楚承奕收好画,接过楚沁姝,告退之后就坐着轮椅转身离开。 只是,他刚转过身,怀中装着画的盒子便消失不见。 随后,楚沁姝也闭着眼睛睡着了。 他知道,女儿这是去自己的地盘琢磨这幅画了。 也不知道小家伙能琢磨出个什么结果。 空间里,楚沁姝拿着画就迫不及待的打开来看。 “小葫芦,你将刚刚截图下来的画放大,咱们先对比一下真假。” 楚沁姝没考过古,却看过不少书,书中寻宝可不是这么寻的。 那藏宝图,一般不是应该分成好几份,藏在不同的地方吗? 这张家怎么会将藏宝图直接画在一幅画上。 “主人,两幅画看起来一模一样啊。” 小葫芦接过楚沁姝手中的画,又对比着墙上放大的那幅,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反正是没看出任何一点不同。 “放大墙上的,看细节。” 楚沁姝也凑上前和小葫芦一起看。 手中的画,没办法放大,但墙上的视频可以点放大镜。 而且,视频中的那幅画是太后亲手交给马修礼的,无论如何也比从马修礼家中抄出来的真。 “好嘞,这就放大了看。” 小葫芦以前一点儿也不勤快,跟楚沁姝待一起久了,不仅变的勤快,而且还变的爱动脑子了。 寻宝这事,它以前的主人也干过,它对这个多少有些经验和心得。 “小葫芦,你先看,将两幅画的不同找出来,我出去问我爹爹要一份盛安国的舆图。” 楚沁姝把费眼睛的事情交给小葫芦,立马就出空间去找楚承奕了。 盛安国的舆图,按说只能在永平帝手中,但楚承奕又不是草包太子,他的手中肯定少不了这个东西。 “啊啊。” 【爹爹爹爹,姝儿知道周鸿境这些年贪墨的银子藏在哪里。】 楚沁姝睁开眼睛,楚承奕正看着她,她收了那幅画却没有一丝尴尬,她知道自家爹爹早就发现她有秘密了。 她又不会说话,所以并不打算解释。 对爹爹有所求,那就要先给他些好处。 比如,帮他送走宁王。 “姝儿醒了?马上就回东宫了。” 楚承奕听懂了楚沁姝的话,不过他们此刻正走在回东宫的路上。 重要的事情,还是回东宫书房再说。 “啊啊。” 【姝儿听爹爹的话。】 几个月以来的默契,让楚沁姝一下就明白了楚承奕的意思,连忙答应下来。 一到东宫,他们就直接去了书房。 当然,楚承奕也派人去锦瑟院知会了一声,稍晚些时候再去锦瑟院。 “姝儿,可是有事情要跟爹爹说呀?” 进了书房,关好门,楚承奕才问楚沁姝。 “啊哦。” 【是呀是呀,姝儿有重要的事情跟爹爹说。】 【周鸿境为官二十多年,贪墨了几十万两白银,不过他花了好多打点上官,又用那些贪墨来的银钱开了酒楼、绸缎庄、银楼】 【账本和余下的银子,以及他那些铺子赚的银钱都藏在城南的别院里,城南别院就在】 楚沁姝知道楚承奕的重心在宁王和马修礼身上,并未花心思在周鸿境这里。 但周鸿境搜刮民脂民膏是事实,而且他既然已经被查出漏缴税银,那便干脆将他连根拔起。 马修礼牵扯不上他,但见他倒霉,也许就会放松警惕。 “啊哦。” 【还有,宁王手下与马修礼接头的人,藏在城北一处民宅中,那处民宅实际上是宁王的私宅】 藏在这处宅子里的人,都是楚沁姝让雪狼王去抓回来的,宁王让毛章处置的那一批人。 如果马修礼不主动招认宁王与豫州之事有关,于锦鸣也能用这些人撬开他的嘴。 “啊啊啊。” 【还有还有,马修礼的长孙,就是马如裕的长子,在宁王府里,如果马修礼招认宁王与豫州之事有关,他就会拿这个人威胁马修礼。】 楚沁姝一连爆出几个让楚承奕震惊的消息。 说完之后就眼冒星光的看着他。 第242章 召唤瑞兽 “姝儿,辛苦你了,你可真是爹爹的乖女儿。” 楚承奕抱着楚沁姝就是一顿亲,这可真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虽说他一直盯着马修礼和宁王,但盯的时间太短,手中掌握的证据,想要一举将这二人都拉下来,还是有些为难。 否则,他也不必绕这么大个圈子了。 若马修礼死活不肯说出宁王来,宁王还真有可能逃过去。 但有了宁王手中的人,再让马修礼说些什么,那可就容易的多了。 还有周鸿境,崇县那三十多万两白银,他已经认下漏缴的二十万两。 如果再查出他别院的银子,看他又该如何狡辩。 “啊哦。” 【姝儿不辛苦,能帮上爹爹,姝儿很开心。】 帮楚承奕是楚沁姝的使命,若非她年纪实在是太小,她都能亲自出去帮忙查这些人。 “乖姝儿,爹爹的库房又有新宝贝了,爹爹带你去挑可好?” 带楚沁姝去库房,就是要给她奖励的意思,这还是楚承奕跟永平帝学的呢。 “啊哦。” 【爹爹爹爹,姝儿不想去库房,姝儿想要找找那幅画上的地方,爹爹可能帮姝儿?】 楚沁姝本想直接说要一份舆图,但又觉得不合适,那东西不是谁都能看的。 她可不想让楚承奕觉得,她有心盛安国的江山。 夺嫡这种事情,她一点兴趣都没有。 她只想在别人治理的盛世中,安心躺平,享受生活。 “嗯?姝儿果真对那幅画感兴趣?不过,那财宝之事恐怕并非是真的,姝儿喜欢金银之物,爹爹会给姝儿准备足够的金银,定让姝儿一生无忧。” 楚承奕自己都不信那幅画是藏宝图,当然也不想让自家女儿费那个神。 “啊哦。” 【姝儿不寻宝,姝儿就是好奇。】 楚沁姝不想让人觉得她是财迷,但她也真是因为好奇才要寻宝,这并不冲突。 “那爹爹派人去寻那处地方,等寻到了再带姝儿去。” 楚承奕对自家女儿的要求,一般都不会拒绝。 虽然可能会付出比较多的人力去做这件事,但他派出去抓马修礼手下的人本就不少。 只要抓到那些寻宝人,说不得这画上的地方也能问出些线索。 “啊啊。” 【爹爹不用派人去找,姝儿想自己找,只是姝儿没出去过,盛安国的很多地方姝儿都不认识,若是姝儿认识,又有小葫芦帮忙,定然很快就能找到那个地方。】 【唉,姝儿好可怜,长这么大了,哪儿都没去过,等有空了一定让白虎和雪狼带姝儿去周游盛安国。】 楚沁姝啊啊,又急又忧伤,听得楚承奕哭笑不得。 她才多大?没出去过不是很正常吗? 还要让白虎和雪狼带她出去周游 诶?不对呀,姝儿日日都在御书房待着,没见她离开过呀,怎么还能出去呢? “姝儿,白虎和雪狼它们能带你出去玩儿?” 楚承奕知道白虎和雪狼,虽然没见过,但以前楚沁姝在他们面前提过多次。 他一直都很好奇,它们是否真实存在。 “啊哦。” 【是啊是啊,它们都很厉害哦,姝儿常常跟它们玩儿呢,姝儿最喜欢游山玩水了,姝儿要让它们带着姝儿,将长兴大陆都走遍。】 这是楚沁姝的真实想法,她要走遍这片大陆的每一个国度。 前世她算是社畜,有时间的时候没有钱,有钱的时候没有时间。 这一世,她是皇家郡主,以后还会是公主。 她有钱有权还有时间,绝不能亏待自己。 “所以,姝儿是想让白虎和雪狼带你去找到那幅画上的地方?” 楚承奕对白虎和雪狼充满好奇,这传说中的瑞兽,他可是还从未见过呢。 不知它们跑起来,会不会比汗血马更厉害? “啊哦。” 【对呀对呀,它们可以在山林中奔跑,找东西比人厉害,跑起来比马儿快。】 楚沁姝听出楚承奕对白虎和雪狼感兴趣,就开始不遗余力夸赞它们。 当然,她也没说假话。 虽说她并未骑过马,但骑雪狼和白虎,是真的又快又平稳,简直是飞一般的感觉。 “那姝儿寻宝的时候,可能带上爹爹?” 果然,楚沁姝的话,让楚承奕产生了更大的好奇。 “啊哦啊。” 【当然要带上爹爹一起呀,姝儿又不会花钱,要财宝做什么?】 对于楚承奕的要求,楚沁姝一口答应下来,至于她这么小怎么在现实中去寻宝这件事,她还没空去想。 先答应楚承奕的要求,她才好提要求不是。 “那姝儿,可能让爹爹见见白虎或是雪狼?” 楚承奕眼中冒着光,像是即将看到千里马时的那种期盼的光。 “啊哦。” 【是不是见了白虎和雪狼,爹爹就让姝儿去找那画中的地方?】 楚沁姝有种自家爹爹要上钩的感觉。 白虎和雪狼,甚至灵兽山和灵禽山上的所有飞禽走兽,她都不介意带出来。 还有灵虫谷中的那些虫子,如果楚承奕和永平帝感兴趣,她也可以让他们认识一下。 她是福星,越是与众不同,越是能力强大,才越有震慑力。 “嗯,姝儿的愿望,爹爹自当全力助姝儿达成。” 楚承奕忙不迭的点头,这副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忽悠小白兔的大灰狼。 平日里那个高冷严肃的太子,与此时的形象简直是相去甚远。 “啊哦啊。” 【好哒,爹爹做好准备,姝儿这就叫白虎和雪狼出来。】 楚沁姝不用进空间,就可以通过意念给雪狼王的白虎王传达指令。 想让它们出来,只需要在给它们的指令里,明确说出具体地点即可。 “姝儿别急,咱们去院子里,那里宽敞。”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楚承奕激动不已。 他原本只是想试一试,没想到,女儿竟然同意了。 女儿是福星,陪着福星的瑞兽,怕不是天庭来的。 “啊啊。” 【好哒,院子宽敞,白虎王和雪狼王喜欢宽敞的地方。】 楚沁姝要套路自家爹爹,当然十分有耐心。 等他们来到院子里,楚承奕又交代邱顾去叮嘱了院门外的侍卫,这才示意楚沁姝,可以召唤瑞兽了。 ‘白虎王,雪狼王,快来东宫主院。’ 楚沁姝在心中默默发出指令。 第243章 夜逛猎场 楚承奕看着怀中的女儿闭上眼睛,心中便充满了期待。 楚沁姝睁开眼睛的瞬间,白虎王和雪狼王就出现在院子里。 白虎王满眼探究,雪狼王一身警惕。 “白虎王雪狼王,你们快过来,这是我爹爹,你们不要吓到他。” 楚沁姝看到它们,就欢快的招呼它们到自己身边来。 楚承奕则下意识将怀中的楚沁姝,抱的更紧了一些。 白虎王和雪狼王听见自家主人的声音,整个神情瞬间放松。 它们一同迈着悠闲的步伐,靠近楚承奕的轮椅后,就忙伸长脖子将脑袋往楚沁姝身上蹭。 对于楚承奕,它们只给了一个平淡而又疏离的眼神。 之后,眼中便只剩楚沁姝。 楚承奕:“” 这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意思? “啊啊呀呀。” 【爹爹爹爹,你摸摸它们,它们很乖哒。】 楚沁姝挥舞着小手,咯咯笑着看向楚承奕。 楚承奕见白虎和雪狼的确没了刚刚出来时的防备,就伸出手来分别摸了摸它们的背。 “嗷呜~”——主人这是你家吗? 雪狼王问。 “吼吼~”——主人,你爹爹是个好人。 白虎王道。 “这里是我家,你们若是喜欢,以后我会常带你们出来玩,我爹爹和皇爷爷都很好,还有娘亲和哥哥们也都很好。” 楚沁姝忙用意识回应它们。 楚承奕:“……” 真的要常来吗?那得赶紧在东宫拆两个院子给它们用。 “你们带我和爹爹出去玩儿一会。” 楚沁姝继续和白虎王雪狼王沟通。 她意识进空间时,小身体很灵活,不管是骑白虎王还是骑雪狼王,都没有任何问题。 可在外面,她还是个五个月大的小婴儿,虽然发育比普通婴儿快,但也只是会爬。 想自己骑白虎或雪狼,除非将她捆在它们背上。 不过今日,可以让她爹爹抱着她。 楚承奕:“……” 幸福来的好突然,他这是要御虎而行了吗? “吼吼~”——主人,你想去哪里? 白虎王问。 “嗷呜~”——主人,这里太小,跑不开。 白狼王道。 “啊呀呀。” 【爹爹,你想去哪儿?让它们带咱们去。】 楚沁姝看楚承奕的表情,就知道他喜欢白虎王和雪狼王。 也很想让他见识一下灵兽的能力。 “姝儿,它们真的可以带咱们出去吗?可宫门……” 楚承奕其实很想骑着白虎王在宫里转一圈,又怕太得瑟,破坏了他威严清冷的太子形象。 不过,若是能去宫外,那山林旷野里不就由着他得瑟了吗? “啊啊。” 【可以哒,爹爹想去哪儿告诉姝儿就可以了。】 楚沁姝啊啊着提醒楚承奕,让他不要客气。 “咱们去西山猎场,那里有草甸也有山林,它们可以随意跑。” 若不是怀里抱着楚沁姝,楚承奕肯定早就站起来,围着白虎王和雪狼王转圈圈了。 “啊哦。” 【好哒,爹爹抱着姝儿坐到白虎王的背上。】 楚沁姝伸出小手,拽拽楚承奕的袖子,示意他准备出发。 而白虎王则乖乖蹲下身子,等着楚承奕骑上去。 邱顾出去之后也守在院门外,院子里发生的事情,他还一无所知。 但值守的暗卫目睹了全程。 暗卫听不到楚沁姝的心声,但他们很清楚的听见楚承奕说,要去西山猎场。 “暗一暗二,带上你们的人速去西山猎场部署。” 关觉很了解自家主子,说了要去哪里就会去哪里,就是今日这事,他心里没底。 那白虎和雪狼看起来就很厉害,也不知道他们现下过去西山,能否赶的上保护自家主子。 不过有这两个大家伙在,恐怕也不会有人不长眼的去招惹他家主子。 “关觉,让邱顾守好院子,你随孤同去。” 楚承奕说着,就抱紧楚沁姝坐上白虎后背。 关觉壮着胆子摸了摸雪狼王的脖子,见它没有攻击自己的意思,就忙伸腿跨上它的背。 楚沁姝伸出小手摸摸白虎王的脖子,“啊呀。” 【白虎王,雪狼王,出发西山猎场。】 楚承奕和关觉同时抓紧了手中灵兽的脖子。 他们以为要飞跃而出,可事实却是眼前一晃 。 黑漆漆的郊外,春寒料峭之中惊起一阵鸟鸣。 这就到了? “啊哦。” 【爹爹,这里是西山猎场吗?】 楚沁姝从未来过西山猎场,这还是第一次。 但眼前漆黑一片,她根本就分不清东南西北。 “姝儿,这里正是西山猎场。” 楚承奕环顾四周,虽然视线不好,但往日熟悉的景物,依然能让他清晰的分辨出,现下所在的位置。 只是,西山猎场距离皇宫足有一百二十里。 他上一刻才骑上白虎王的后背,下一刻就到达百里之外。 即便他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也依然让他震惊不已。 楚沁姝召唤出白虎王和雪狼王,他不奇怪。 毕竟之前听过多次,即便没有见过,心里也早已接受。 这瞬间挪移百里的事,他以前可从未听楚沁姝说过。 这让他怎能不震惊呢? 不仅他震惊,关觉得反应,与他如出一辙。 暗一暗二他们,此刻也不知是否出了城门? 让他们保护主子,果然是他想多了。 “啊呀。” 【爹爹,咱们让白虎王它们带咱们四处转转。】 楚沁姝感受的自家爹爹的震惊,赶忙提议。 她不怕天黑,就怕天不黑。 天黑才有遗憾,才会让楚承奕期待着天明,期待着下一次瞬间挪移百里的机会。 “姝儿,你躲在爹爹怀里,爹爹带你逛猎场。” 楚承奕在军中历练过,什么样的环境他都能适应。 面对眼前的漆黑一片,他依然兴奋的想要御虎飞驰一番。 盛安国的疆土,无论是在艳阳高照下,还是在夜朗星稀时。 于他心中,都是最美的山河。 “啊呀啊哦。” 【好哒爹爹,姝儿陪你夜游猎场。】 楚沁姝听话的往自家爹爹怀里蹭了蹭,楚承奕也将他搂的更紧了一些。 白虎王得到指令,就循着山中小路一路飞奔。 雪狼王驮着关觉紧随其后。 楚承奕心情愉悦的哈哈大笑,楚沁姝也应景的啊呀伊伊着表达情绪。 期间,虎啸狼嚎,好不热闹。 逛完半个猎场停下休息是时,楚承奕突然问:“姝儿,这瑞兽可是你想去哪里,便能去哪里?” 如若答案是肯定的,他想…… 第244章 细微的差别 楚沁姝一听这话就知道,她爹爹动了她期待的心思。 “啊呀。” 【爹爹说的对,只要是姝儿想去的地方,灵兽都能带着姝儿去。】 夜色下看不清各自的表情,楚沁姝便用小脑袋使劲蹭自家爹爹的胸口。 用以表示,她的灵兽很厉害。 “那姝儿可识得,盛安国各处的城池和山河?” 楚承奕的语气中满含期待。 “啊哦。” 【爹爹是不是忘记姝儿才五个月大了,整个盛安国,姝儿只认识皇宫呢。】 楚沁姝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可怜,又有些可爱。 对于这个问题,楚承奕也没反应过来。 他以为女儿是福星,生来认字识理,更拥有许多常人没有的能力。 潜意识里,他就觉得她是熟悉盛安国的。 “那爹爹自明日起,便教导姝儿认识盛安国可好?” 楚承奕的内心有些自责,忙抱起楚沁姝,蹭蹭她的脸,表示歉意。 “啊哦。” 【好呀好呀,姝儿想了解盛安国,姝儿还想周游盛安国呢。】 楚沁姝感觉目的达成,或许明日,她就能见到盛安国的舆图了。 父女二人沟通完毕,又接着御虎夜游西山猎场。 回到时,楚承奕看看天色就知道该回宫了。 “姝儿,咱们回宫。” 刚赶到的暗一暗二以及一众暗卫:“……” 不等他们气喘匀吗? 一个时辰,靠轻功和双腿奔袭百里,他们表现的难道很差? 还在雪狼王背上的关觉:“……” 他应该和暗一暗二他们一同回去吗? 不,他还要保护主子呢。 “啊哦。” 【姝儿听爹爹的。】 楚沁姝答应一声,就用意识给白虎王和雪狼王下了回东宫的指令。 有了过来的经验,楚承奕和关觉忙抓紧各自胯下的灵兽脖子。 眼前一晃,他们便回到了东宫主院。 院子与他们离开前并无二致,邱顾依然带着侍卫尽职尽责的守在院外。 “啊哦。” 【爹爹,姝儿让灵兽先回去,等爹爹想它们的时候,姝儿再让它们过来陪爹爹。】 楚沁姝知道灵兽不喜在空间外过夜。 空间中的灵气有利于它们修炼,也能让它们变的更加强大。 “嗯,辛苦姝儿了。” 虽然觉得拥有瑞兽,更能稳固地位。 但楚承奕还是没有为难楚沁姝。 他对子女,只会付出,并不图回报。 瑞兽是女儿的,他绝不会讨要。 但他知道,女儿不会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置他于不顾。 这就足够了。 白虎王和雪狼王收到指令,瞬间消失。 楚承奕也抱着楚沁姝回了卧房,将她交给姚嬷嬷去洗漱。 之后他又返回书房,将楚沁姝提供给他的消息一一做了安排。 经此事过后,关觉顿觉自己不再是普通暗卫。 他是与雪狼王共同驰骋过西山猎场的暗卫。 他是与瑞兽一起度过了一个时辰的暗卫。 盛安国最牛暗卫,舍他其谁? “这几件事,不可出现一点差池,可记下了?” 楚承奕交代完事情,犀利的眼神在关觉和邱顾脸上一扫而过。 “主子放心,属下绝不会出错。” 关觉信心满满,最牛暗卫死也不会出错。 “殿下放心,属下也绝不会出错。” 邱顾不甘示弱。 他可是在京郊大营操练过的侍卫长,能比暗卫差吗?当然不能。 “好,孤等你们的好消息。” 楚承奕点点头,看着这两个自己最信任的属下离开。 他自己也很快回到卧房,陪着楚沁姝歇息。 次日,大理寺依然严审马修礼和周鸿境。 周鸿境就被关在离马修礼一家不远处的一间牢房。 单人间,牢房很大。 马修礼被拖过去审讯时,路过他的单间总会说一句:你这牢房过不了几日,就会满了。 “老马,你这个瘪犊子,你如此害我对你有何好处?” “我好心好意将女儿嫁给你儿子,你竟反手置我于死地,我是挖你祖坟了还是拉你脑袋上了?” 周鸿境气的跳脚,什么脏话都往外骂,完全没有了平日里那份朝廷命官的谨慎。 “你等着,周氏全族,很快就会来陪你了。” 马修礼不会和他吵,没那个力气,更没那个必要。 他不好过,凭啥让周鸿境那个老匹夫好过。 不就是互相伤害吗? 看谁后悔,哼! 下晌,大理寺又抓来了新的犯人,马修礼被拖回来时刚好遇见。 这几个人都用哀怨的眼神看着他,看的他心里直发毛。 直觉这几个人与他有关,可能会导致他再次受审。 心里又把周鸿境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他这边还没问候完呢,周鸿境就被拖去审讯了。 他的私宅里,发现了几十万两白银,和好几箱账本。 说不清楚这些东西的来处,他肯定不能安稳的在牢房待着。 同一时间,周府以及京城的周氏族人,都被禁止出府。 五城兵马司已经将他们的宅子团团围住。 宁王还不知道他让毛章处置的人已经被抓。 但他收到周鸿境被搜出库房的消息,当即大发雷霆。 “真是岂有此理,明明私藏了几十万两白银,竟然还在本王面前哭穷?” 宁王不忿周鸿境的小气。 他的幕僚却庆幸周鸿境的事牵扯不上宁王。 在大理寺夜以继日审问马、周两府的案子时,楚沁姝和小葫芦却在研究那幅画。 “主人,这两幅画不一样诶。” 小葫芦眼睛都看花了,总算是看出两幅画的不同。 “哪里不一样?” 楚沁姝忙凑上去看。 她还小,不能用眼过度,盛安国可没有配眼镜的地方。 所以,找不同这件事,主力是小葫芦。 “这里,多了一条河,河西边的山是断崖。” 小葫芦将不同指给楚沁姝看。 两幅画打眼一看,一模一样。 细微的差别,只有在放大镜下才能看清楚。 “这么明显的差别,肯定不是一个地方呀。” 楚沁姝将两幅画的不同之处,放大看了好几遍。 又在心里盘算了一遍才接着道:“小葫芦,你想办法把相同的地方抹去,只留下不同的地方。” 小葫芦:“……” 你当我是橡皮擦? 第245章 暗自高兴 楚沁姝看出小葫芦有些为难的表情,忙道:“我相信你,你的葫芦肚子里肯定会有能帮的上忙的宝贝。” 说完这话,她便出了空间。 徒留小葫芦看着面前的两幅画,满面愁容。 早知如此,它就不那么用心找不同了。 找了三日,没想到是给自己找了个更难的活。 “姝儿醒了?” 今日抱着她的是楚承奕。 自她带楚承奕御虎夜游西山猎场时起,楚承奕在御书房里就和永平帝抢着抱她。 永平帝又不傻,那晚东宫的虎啸狼嚎,他可是听的真真切切。 龙卫也早就去探查清楚,向他回禀过了。 唉,那白虎和雪狼,他也不知晓有没有机会亲近亲近。 不过,他日日抱着楚沁姝,抱了她足足五个月,她都能让楚承奕御虎出去游玩,怎么也不会漏了他的。 “啊呀。” 【爹爹,马修礼那幅画是假哒,不是太后给他的那一幅。】 楚沁姝既然发现了两幅画的不同,自然是要告诉楚承奕的。 马修礼留在府中这幅假画,不知是他故意为之,还是他也不知情。 视频中,太后明明给他的是真画。 “哦,竟有这事?” 楚承奕本就不信张家财宝之事,那幅画他自然也不会当回事。 但有人在画上下功夫,那就不一样了。 或许,张家财宝确有其事? “姝儿是如何看出这幅画不是真画的?” 永平帝虽然没有抱着楚沁姝,但他可没错过楚沁姝的话。 心想着福星孙女这是变废为宝了吗? 怎么这画到了孙女手中,竟能让她看出还有真画假画这回事? 那传了几十代的传说,难道有可能是真的? “啊啊。” 【皇爷爷,姝儿让小葫芦查过视频,太后给马修礼拿画的时候,贤妃也在,太后给马修礼的是真画。】 楚沁姝实话实说,永平帝和楚承奕若是怀疑,定然会去查。 果然,听了她的话,永平帝和楚承奕对视一眼,他们的眼中都有疑惑。 不过,仅靠真画假画就断定传说的真假,还是有些太过武断。 不若让人去查查,马修礼拿到画后是被何人调包。 如此,也就能知晓实情了。 “姝儿放心,皇爷爷会尽快让人去将真画给你找来。” 画已经在孙女手中,永平帝也没有要回来的打算。 若张家财宝为真,谁找到也不如自家孙女找到,能更让他放心。 长兴大陆五国五十年的税银收入,那得是多大一笔财宝啊。 如若落入坏人手中,怕是要颠覆了这长兴大陆。 “啊哦。” 【谢谢皇爷爷。】 永平帝没说要收回那幅画,楚沁姝大概也明白他的意思了,连忙出声道谢。 她是从楚承奕手中拿走那幅画的,而楚承奕也不会瞒着永平帝。 他是太子,他做的事情只要不出格,永平帝都不会怪他。 “姝儿真乖,姝儿不必同皇爷爷客气,姝儿喜欢的东西,皇爷爷都会找来给姝儿。” 永平帝看着冲他笑的眉眼弯弯的小人儿,满眼慈爱。 “今日风和日丽,儿臣想带姝儿去东宫赏红梅。” 楚承奕看永平帝高兴,就想带楚沁姝出去透透风。 如今已是春日,天气越来越暖和,不能总让小家伙待在御书房里了。 东宫有个园子,里面种的花都是颜色艳丽的,小家伙见了定然会喜欢。 “嗯?你真的是想带姝儿去赏梅?” 永平帝一听楚承奕要抱楚沁姝回东宫,就立马暗自高兴起来。 说不得他今日就能见到白虎了。 “自是真的,儿臣怎么会骗姝儿呢?” 楚承奕不知永平帝为何如此问,疑惑的看向他。 “哦,姝儿喜欢看红梅呀,不若去安仁宫的梅园看,那儿的红梅开的正好,园子也比东宫的大。” 永平帝说着,就起身带头往外走。 林福也忙出去让人备好龙辇。 楚承奕:“” 他就是想带女儿赏个梅,怎么老头子还要凑热闹呢? “啊哦。” 【万物复苏,红梅报春,既然春天来了,那我是不是更该多出去走走了?】 楚沁姝在心里琢磨着,想让白虎王带她出去春游。 等小葫芦将画的事情处理好了,倒是可以在寻宝的时候顺便春游。 “姝儿来,让皇爷爷抱你去赏梅,你爹爹这轮椅走的慢。” 永平帝走了几步,没见楚承奕跟上,又折回来伸手接楚沁姝。 别以为他不知道,老十一带姝儿回东宫,铁定是打着让她召唤白虎驮他出宫去的主意。 哼,这次他可不会让老十一抢了先。 楚承奕排行十一,老十一这个称呼,永平帝只在心里叫过。 其实,叫他老十一的时候,才是永平帝想与他像寻常百姓父子间那般相处的时候。 “啊哦啊。” 【好呀好呀,姝儿跟着皇爷爷坐龙辇,爹爹的轮椅走的慢。】 楚沁姝知道永平帝这话是故意的,她也乐意配合,让永平帝高兴一下。 楚承奕能说什么,当然是赶紧跟上啊。 一路上,龙辇走的并不快,邱顾推着轮椅走的也不慢。 一前一后,保持着合适的距离。 浩浩荡荡一行人,很快到了安仁宫的梅园。 果然,温暖的阳光下,朵朵红梅开的正艳。 楚沁姝的五感本就比普通婴儿发育的快,一进园子,那傲立枝头的红梅便映入她的眼帘。 “啊哦啊啊” 【春天在哪里呀,春天在哪里,春天在那小朋友的眼睛里,看见红的花呀,看见绿的草,还有那会唱歌的小黄鹂】 楚沁姝的感觉就跟放风差不多。 天知道几个月待在御书房,每日看见的不是奏折就是内侍,偶尔去一趟御花园也只能看见满树的枯枝。 虽说空间里有草地和古树。 但花,她是真的好久都没看到过了。 也不知道古树上的各种作物是什么时辰开花的,她反正是没遇到过一次。 即便在山谷里有花有草,但那毕竟不是皇宫,不是她生活的地方。 那感觉与看到安仁宫的红梅,还是不一样的。 永平帝:“” 孙女唱歌还蛮好听。 楚承奕:“” 姝儿是何时学会唱歌的?这曲调倒是欢快。 “朕就说朕这安仁宫的红梅比东宫的好,你看姝儿高兴的,恨不得要自己爬上树去看呢。” 永平帝看着怀中手舞足蹈的楚沁姝,骄傲的瞥了楚承奕一眼,心中更是得意不已。 不过,他想要见见白虎和雪狼的事情,该如何跟孙女开口呢? 第246章 眼睛很忙 “啊哦。” 【皇爷爷,姝儿会爬树呢,姝儿日日爬树摘果子,姝儿爬树爬的可快了。】 楚沁姝唱歌,纯属情不自禁。 永平帝说她想自己爬树赏梅,她可是真的想表现一下了。 可惜,永平帝才不会让她去。 不说她趴在床上都爬不快,那梅树上的枝桠可不粗壮,永平帝才舍不得让她去冒险。 楚承奕听见她的心声,则是满头黑线。 日日爬树?难怪她才五个多月就会爬了。 看来,福星也需得从小锻炼。 嗯,等她满三岁,马步也是时候练上了。 楚沁姝可不知道自己学武功的事情已经被提上了日程,还在一心一意与永平帝探讨爬树的事情。 “姝儿还小,爬树便罢了,不若皇爷爷带你去城外看桃花,还有黄素馨也开的正旺,金黄与粉红相交辉映,盛安国的山河都被它们点缀的生机勃勃,姝儿定然会喜欢。” 永平帝见楚沁姝喜欢花,便想到了套路她的法子。 黄素馨便是迎春花,与红梅花属同季开放,还有山桃花也是迎着春日绽放的。 宫中种的都是名贵花卉,黄素馨并不会大面积种植,山桃花更是连一株都没有。 但永平帝知晓城南有一处山坡,那里有漫山遍野的山桃花。 那里离皇家猎场也不远。 “啊呀啊哦。” 【好呀好呀,姝儿想跟皇爷爷去城外赏花。】 对于能大白天出城去玩,而且还是亲自出去玩,楚沁姝表示她真的很期待。 她以前都是意识出宫,虽说也跑了不少地方,但就跟做梦一样,出了空间就觉得很虚幻。 “好,皇爷爷这就让林福安排,只不过此时开始准备仪仗,大约最快也要三日后才能出发。” 永平帝故作为难。 帝王出行,都有标准的仪仗,还要让人去皇家别院提前准备,既耗时又费力。 没有必须出宫的缘由,永平帝并不会随意出宫。 这一点,林福和楚承奕都清楚。 林福一听永平帝要出宫,心下就开始盘算起仪仗的事。 礼部尚书都进了大理寺牢房,也不知道这仪仗安排起来能否顺畅? 还有护卫和宫人内侍,也得提前知会他们准备。 林福越想越觉得时间紧迫,三日哪里够准备,怎么也得十日才成啊。 楚承奕的心里就很疑惑,那晚东宫的事情,他知道瞒不住永平帝。 毕竟那虎啸和狼嚎的声音,没在宫中引起慌乱,永平帝定然是做了不少安排的。 他本想着永平帝没问,他也就不主动提起了,省得他嫉妒。 没想到,人家假装不知,竟是有所图谋。 “啊?啊哦。” 【三日后才能出发?】 楚沁姝有些失望。 出去游玩,当然是说走就走。 若还要准备好几日,那兴致立马就减了一半不止。 “姝儿不急,三日而已,很快便到了,若姝儿着急,皇爷爷便只能微服出巡,如此,你爹爹便要留在宫中监国,不能与我们同去了。” 永平帝状似认真的在与楚沁姝商量,实际上是在给楚承奕暗示。 他若再不开口,就只能留在宫中处理政事。 出宫去赏花的事情,可轮不到他啰。 “父皇,不若儿臣带姝儿去城外赏花,儿臣出宫不必那般麻烦。” 楚承奕可不想为难自家女儿。 他还管着京郊大营,出宫出城都只需同永平帝报备即可。 女儿想出城玩耍,只要永平帝同意,他立马就能抱着女儿走。 永平帝脸黑了,老十一竟然敢跟他装傻? “你一个男子,如何照顾的好姝儿?还是朕让人准备好了再带她去。” 永平帝瞪了楚承奕一眼,不配合就不配合,看谁后悔。 他堂堂一国帝王,想出个城还能为难不成? 即便现下孙女想不起来让他见白虎,他就不信到了山中,孙女还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他也有办法让她想起来。 到时侯,就让老十一羡慕去。 楚承奕:“” 这话说的,老头子自己难道不是男子? 听到这里,楚沁姝就是反应再慢,也知道永平帝的意思了。 还好她不是个真的小婴儿,若是个真的小婴儿,她怕是得长到好几岁才能明白永平帝的意思。 唉,永平帝也是不容易。 明明直说,她也不会拒绝,为何非得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呢? 想来,是怕她为难? 那晚她忘记让小葫芦屏蔽白虎王和雪狼王的动静,永平帝想不知道都难。 知道了,就难道免好奇。 这事怪不得永平帝。 不过,既然楚承奕都见过白虎王和雪狼王了,再让永平帝见见又何妨? “啊哦啊呀。” 【姝儿有办法带皇爷爷出城去赏花,也不用爹爹独自留在宫中处理政事。】 楚沁姝说完,还不等永平帝反应,就将白虎王和雪狼王召唤了出来。 ‘白虎王,雪狼王,你们不要出声,不要吓到我皇爷爷。’ 赶在两只灵兽出声前,楚沁姝用意识提前制止了。 正要张嘴吼一嗓子的白虎王只得打了个哈欠,乖的像只小猫咪。 雪狼王也一样,张了张嘴,差点‘汪汪汪’。 一想自己不是狗,学了狗叫恐怕也不正宗,便忍下了。 ‘主人,你今日准备去哪里游玩?可是要我们陪你同去?’ 白虎王身长一丈有余,身壮体健,自带百兽之王的威严。 但它在楚沁姝面前,就是个信任主子的灵宠。 眼中只有楚沁姝一人。 ‘咱们今日去城南赏花,还要带上我皇爷爷和爹爹。’ 楚沁姝伸手摸摸白虎王的脑袋,告诉她自己的安排。 雪狼王比白虎王聪明,不用问,它都能猜到自家主人召唤它们出来的用意。 若是主人自己想要出去玩,定然是去山谷找它们。 ‘好,我听主人的。’ ‘我也听主人的,主人让我驮谁我就驮谁。’ 白虎王和雪狼王连忙答应。 一日为主,终身为主,它们与楚沁姝的缘分可不只是这一世。 “啊哦啊。” 【皇爷爷,姝儿让白虎王和雪狼王带我们出城去赏花可好?】 与白虎王和雪狼王沟通好,楚沁姝便看向永平帝。 此时的永平帝,眼睛很忙。 他不知道是该看白虎王久一点,还是该看雪狼王久一点。 这两个大家伙都如传说中一般,威武、雄壮、自带瑞兽的光芒。 他,盛安国的国君,见到瑞兽了。 长兴五国,还有哪个君王真正见过瑞兽? 第247章 乖乖当瑞兽 “好好好,皇爷爷听姝儿的。” 永平帝被自家孙女叫回神,忙笑呵呵的点头答应。 “啊哦。” 【爹爹可要同去?】 楚沁姝见楚承奕没出声,便看向他。 楚承奕:“” 当然要同去,不仅今日要同去,以后还要常常借白虎和雪狼的光出宫去呢。 “姝儿乖,爹爹自是要陪你和皇爷爷同去的,否则无人保护你们,爹爹不放心。” 楚承奕清清嗓子,说的理直气壮。 永平帝也不拆穿他,只抽空看了他一眼,就又去看白虎和雪狼了。 “姝儿,这白虎王和雪狼王看起来真是英武不凡,不知皇爷爷可否摸摸它们?” 慕强是男子的天性,见到瑞兽,永平帝发自内心的想与它们成为朋友。 好像获得瑞兽的承认,他便会成为长兴大陆谁也战胜不了的强者一般。 “啊哦。” 【当然可以哒,皇爷爷想摸便摸,它们都会很乖哒。】 楚沁姝早已叮嘱过白虎王和雪狼王不要吓到永平帝,让他摸摸它们,自然不会有问题。 “那皇爷爷便真的摸了哦。” 永平帝作为一国帝王,自是见过山中的老虎,甚至还在南山的皇家猎场猎到过老虎。 但他知道,皇家猎场的老虎,远没有真正山中的老虎厉害。 况且他眼前的这只,是白虎。 是只活在传说中的瑞兽白虎,这才是真正厉害的百兽之王。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永平帝深呼吸了好几下,才按捺住即将跳出胸腔的心脏,伸手碰触到白虎的背脊。 龙卫首领楚卫手中的剑柄也在同时握的更紧,似是随时做好了出鞘的准备。 白虎眯了眯眼,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温和一些。 毕竟是自家主人的皇爷爷,吓到了可不好。 它堂堂白虎王,在灵兽山可是一呼百应的存在,现在却不得不乖乖站着等着一个胆小的老头子摸。 这感觉,也是没谁了。 “不愧是白虎王,果然威武,这皮毛也是油光水滑,一看就不是凡物。” 永平帝边摸边夸赞,抱着楚沁姝绕着白虎转了一圈又一圈,除了白虎王的屁股,就差将它从头摸到脚了。 俗话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他故意露掉屁股没摸,就是怕白虎王生气。 雪狼王看着永平帝那双恨不得长在白虎王身上的眼睛,和他那只始终没有离开白虎王的手,心中暗暗庆幸。 还好不是摸它,被一个老头子这般摸,它怕是会长鸡皮疙瘩。 它是威武的雪狼王,除了它的狼王后,它的圣洁不容亵渎。 似是看懂了它的心思,白虎王意味深长的看了它一眼。 小样儿,别急,很快就会轮到你了。 白虎王伸着脑袋蹭了蹭自家主人,然后就地卧倒,打了个呵欠,一脸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姝儿,白虎王这是喜欢皇爷爷的意思吗?你看它,舒服的都睡着了。” 永平帝虽然不养宠物,但也知道白虎王的这个反应,是喜欢他亲近的意思。 “啊哦。” 【是呀是呀,白虎王喜欢皇爷爷呢。】 楚沁姝了解白虎王,虽然它没有出声,但她也明白它并不反感永平帝的触碰。 不过,它的坏心思,她才不会拆穿。 “哈哈哈哈,果然是瑞兽,与朕竟是心意相通,朕也甚是喜欢白虎王。不过,雪狼王朕也很喜欢,可不能冷落了它。” 永平帝轻拍了拍白虎王的脖子,示意它好好睡觉,他要去撸狼了。 看着永平帝转向自己,雪狼王一脸哀怨的冲楚沁姝张了张嘴。 ‘不是说去城外赏花吗?怎么还带出卖身体的?’ 楚沁姝:“” ‘喜欢你才摸你,他可是我的靠山呢,你就说你要不要为主人我出卖一回身体。’ 雪狼王:可我是直的呀,但凡换个年轻帅气的,我也不是不能弯。 这话,雪狼王只敢在心里想,面上是一点没让楚沁姝看出来。 永平帝已经将手伸过来了,雪狼王只能憋屈的闭上了眼睛。 “姝儿,雪狼王也是喜欢皇爷爷的,你看他都享受的闭上眼睛了。” 永平帝撸狼,也会观察它的表情,若是喜欢他也好多撸几下。 “啊呀。” 【是呀是呀,雪狼王很喜欢皇爷爷呢。】 楚沁姝假装没看懂雪狼王的眼神,欢快的附和永平帝。 雪狼王:谄媚,哼! 白虎王:乖乖当瑞兽,以后才会有好日子过。 楚承奕一直没出声,他也想摸摸白虎王和雪狼王。 那晚月色昏暗,他只记得这两个大家伙雄壮的体魄,却没有机会好好与它们亲近亲近。 今日再见它们,让他更想时常与它们相伴,就像他与他的汗血宝马一般,成为互相忠诚的伙伴。 这样的想法一出,他的手也不由自主的伸向了雪狼王。 雪狼王:不带这么欺负狼的,你一个坐轮椅的没有自知知明吗?本狼王绝不会为你折弯。 白虎王:你的思想就不能单纯一点?好好的当个兄弟不行吗?非得弯? 雪狼王:当兄弟?他女儿可是咱们的主人,怎么能和他当兄弟,辈份都乱了。 白虎王:说的好有道理,可你弯了,辈份不是一样乱了? 两只灵兽的精神交流,楚沁姝假装没感应到,心里却是差点笑岔气了。 唉,这两只也不知是从哪个世界来的,知道的还挺多。 “皇爷爷,咱们是不是可以出城去赏花了?它们跑起来才是真的帅,和赤焰的感觉可是完全不同的。” 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光明正大出城的机会,楚沁姝可不想让永平帝在撸啊撸中浪费了。 “姝儿说的对,咱们这就出城赏花去。” 永平帝语毕,白虎王便摆正身形卧好,等着永平帝骑到它背上。 雪狼王也忙趴下,主人让它驮谁,它就驮谁。 永平帝对两只都喜欢,但白虎王的背看着更宽阔,所以他毫不犹豫的选择抱着楚沁姝跨上了白虎王的后背。 楚承奕不用人帮忙,双手按在轮椅的扶手上一借力,便稳稳落在雪狼王的背上。 林福一看这架势,就急的抓耳挠腮。 主子出行,他这个从不离身的内侍竟然要被抛下了? 那怎么可以?他不随身伺候着,万一主子饿了渴了,该如何是好? 第248章 深山求救声 邱顾比林福好的多,他虽是第一次见白虎王和雪狼王,但他是去京郊大营历练过的侍卫,不能这般没见识。 主子说啥就是啥,实在不行,他骑马赶去南山下保护主子应该也来的及。 “林福,你们就待在安仁宫,等朕回来。” 永平帝才不管林福心中的焦急,他可是跟着自家孙女出宫去的,有福星在,他才不会遇到危险呢。 楚承奕虽未出声,也给了邱顾一个眼神,意思是跟林福一同留在安仁宫等他。 “姝儿,可以出发了,皇爷爷准备好了。” 永平帝抱好楚沁姝,又抓紧了白虎王,才笑眯眯的开口道。 “啊哦,啊啊。” 【好哒,咱们这就出发。】 楚沁姝答应一声,就给白虎王和雪狼王下了指令。 林福和邱顾目不转睛的盯着白虎王和雪狼王以及它们背上的人,生怕一眼没盯住,它们就不见了。 可惜,他们还真的没盯住。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们面前的两兽三人就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天爷啊,皇上这是” 林福心中的震惊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他不是没见识的内侍啊。 御书房里,他见多了楚沁姝‘无中生有’的变出好多东西,可突然间把他的主子都变没了,他怎么能不紧张呢。 “林公公不必紧张,太子殿下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您稳住,他们天黑之前定然安全回宫。” 邱顾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还是慌的想去找关觉。 暗卫的速度肯定比他快。 楚卫到底是龙卫首领,反应比林福和邱顾都要快的多,在永平帝他们消失的一刹那,已经带着精锐龙卫前往南山猎场了。 “邱侍卫,你说的可是真的?” 林福不能不听永平帝的话,但他还是想从邱顾这里听到肯定的答案。 “嗯,是真的。不过,我还是得回东宫去一趟,好通知殿下的暗卫,让他们跟上去保护。” 邱顾说完这话,就转身离开安仁宫,林福也没有拦他。 保护永平帝的人越多越好,龙卫不够暗卫来凑,总要多去一些人才行。 邱顾虽说是东宫的侍卫长,也不是非得十二个时辰都陪在楚承奕身边。 他离开安仁宫,出现在东宫,也不会有人起疑。 安仁宫里有龙卫,东宫暗卫可不敢过去。 关觉听到邱顾带来的消息,并不惊讶。 他就知道,自家主子能御虎出行一次,就会御虎出行第二次。 甚至以后,还会有很多次。 虽然知道自己也追不上白虎和雪狼,但该去还得去。 “嗯,我这就带人去保护主子。” 关觉答应之后,就去点了几个轻功耐力好的属下与他同去。 当然,东宫也留下了足够的人手待命。 省得跟上次一样,暗卫都跟着白虎和雪狼屁股后面跑,若不是他跟着,主子身边连个保护的人都没有。 南山桃花谷,楚沁姝一行已经在桃花树下悠然而行。 春风和煦,阳光明媚,楚沁姝在无限春光中昏昏欲睡。 “啊哦。” 【皇爷爷,你想御白虎王去猎场,姝儿就让它去,姝儿好困,姝儿要睡了】 繁花入眼,安稳入心,抵不住的春困亦是盛世安稳才能得到的享受。 楚沁姝很珍惜,也很愿意让永平帝和楚承奕这两位,盛安国今日和来日的帝王,肆意潇洒一回。 “好,姝儿乖乖睡,皇爷爷会好好护着你。” 永平帝将怀中的襁褓搂紧,抓紧白虎王,随着它的奔跑,放松身心。 “吼吼~” “嗷呜~” 虎啸狼嚎,彼此起伏,声音响彻整个南山猎场。 吓的猎场的飞禽走兽瑟瑟发抖。 ‘前几日这两个大家伙不是还在西山猎场吗?今日怎的就来南山猎场了?’ ‘我们都是凡物,可别拿我们打牙祭’ 白虎王和雪狼王很快跑进猎场深处,随着树木越来越茂盛,它们也放慢了脚步。 “楚卫,朕的弓箭可带了?” 刚赶来的楚卫:现在回宫去取,也不知能不能赶上? 楚卫实话实说,永平帝看了看怀中的楚沁姝,沉默了。 说好的陪孙女赏花,还是不要见血了。 这春光灼灼,陪孙女晒晒太阳也好。 “不必了,下去。” 永平帝摆摆手,楚卫迅速退下,隐入光影之中。 楚承奕骑着雪狼王,紧紧跟着永平帝,他倒是没有狩猎的心情,他更想雪狼王带他去边关。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救命啊” 微弱的求救声,让白虎王和雪狼王都瞬间警惕起来。 人类的陷阱,不会让它们遇到了? 听说救命之恩,是要以身相许的,它们可不想救人。 永平帝没出声,与赶上来的楚承奕对视一眼,心中都充满怀疑。 这里是皇家猎场,有专人照管,外人并不能随意进出,怎么会在猎场深处出现求救的人? 楚卫让一名龙卫迅速乔装,出去探探虚实。 白虎王和雪狼王也安安静静的站在树后,时刻保持着警惕。 万一情况不对,它们可不是吃素的。 “主子,是一名进山采药的女子,卑职已让人将她打晕捆在树上。” 楚卫很快来汇报情况。 “去打探一下她的来处,若是能查到便留人在那边盯着。” 永平帝一听是女子,就心生烦躁。 自皇后之事发生,他就对后宫女子免疫了。 生怕和谁共度良宵之后,会再度被人下蛊。 他料定,出现在他面前的女子,除血缘亲人之外,定然都是不怀好意的。 “若是查不到来处,便带回宫关进暗牢,再好好审问一番。” 永平帝想了想,又叮嘱楚卫一句。 还有不足两月便是皇家春猎,这之前出现在猎场的人,都不能轻易放过。 他记得那本书中,并没有提到春猎,想来春猎不曾出事。 但现下的情况早已与书中不同,皇后的危险排除,但她身后的人可还在虎视眈眈呢。 “啊哦。” 【皇爷爷,姝儿睡醒了,姝儿晒的好暖和呀,是谁惹皇爷爷不开心了?】 楚沁姝浑身暖洋洋的睁开眼睛,就见到永平帝一脸严肃的表情。 “姝儿醒了?可是饿了?” 永平帝见楚沁姝可可爱爱的看着自己,心中的烦躁顷刻间便烟消云散。 “啊呀呀。” 【姝儿不饿,姝儿有干粮吃。】 第249章 另一个目的 楚沁姝说着,小手一挥,怀中便出现了一堆水果,还有几个鸡蛋和一只懵逼的大公鸡。 “啊啊。” 【皇爷爷,你快让人给姝儿烤鸡蛋吃,大公鸡和水果都是给皇爷爷和爹爹吃哒。】 楚沁姝让白虎王和雪狼王卧倒。 永平帝随即下地,走到楚承奕跟前,让他将怀中的东西拿走,生怕压着楚沁姝。 楚承奕:“” 姝儿这是不打算再隐瞒他了? 楚沁姝:我从来都没有刻意隐瞒过你呀。 永平帝没管楚承奕的暗自欣喜,而是示意楚卫现身。 野外烧烤,他可是好多年都没有亲自动过手了,还是吃现成的,省得他不熟练再把孙女的干粮烤糊了。 “姝儿,爹爹抱抱,让皇爷爷的胳膊也歇歇。” 楚承奕放好水果,就想抱抱楚沁姝。 他觉得女儿就是个行走的宝库,他得多和她套套近乎。 给她的舆图也不知她能否看懂? 若有她喜欢的地方,或是那画上的地方真的能找到,也不知会不会带他同去? “啊啊呀。” 【爹爹抱,姝儿不能只累皇爷爷一个人,姝儿要心疼皇爷爷。】 楚沁姝果断伸手,让楚承奕抱她。 “姝儿真乖,那皇爷爷就歇歇再抱你。” 永平帝也没强留楚沁姝,倒不是他累,而是不能辜负自家孙女的一片孝心。 “吼吼~” “嗷呜~” 白虎王和雪狼王看到大公鸡,就有些饿了。 再看看空中的太阳,这个时辰,正是它们加餐的时候呢。 主人养的鸡,他们还从未吃过,也不知道味道好不好? “啊啊。” 【白虎王和雪狼王,你们今日表现甚好,加餐是想吃鸡还是想吃鸭和鹅?】 楚沁姝本就是要奖励白虎王和雪狼王的,正巧它们饿了,就让它们自己挑。 白虎王:不想做选择题,能不能都要? 雪狼王:鸡鸭鹅,各来五只。 楚沁姝:真能吃,不过看在你们尽心尽力驮我皇爷爷和爹爹游览山河的份上,就让你们美美的吃一顿。 永平帝听见自家孙女的心声,默默的往远处挪了挪。 鸡鸭鹅,各来五只,白虎和雪狼若是要的一样多,那就是各十只。 孙女只有两只手,这一拿出来,还不把人埋在鸡鸭堆里? 他可还记得自己被埋在红薯堆里的事情呢,完全不想再来一遍。 楚承奕:“” 直觉有危险靠近,需得和女儿保持距离,才能躲过这一劫。 只是,女儿不会走路,他也‘不能’走路,如何保持距离? 罢了,有危险也认了,好在他手上的功夫不弱,护住女儿该是不难。 楚承奕做好防御准备,便警惕的环顾四周,等待着危险降临。 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危险竟是来自怀中的女儿。 “啊啊。” 【爹爹快救救姝儿,姝儿要被鸡脚鸭掌踩到脸了。】 鸡鸭鹅出来的瞬间,楚沁姝就闭上眼睛将头埋进了楚承奕怀里。 楚承奕一手搂着楚沁姝,一手护着她的小脑袋,根本就顾不上突然冒出来的几十只鸡鸭鹅。 不远处的永平帝看到这一幕,差点笑的肚子疼。 楚承奕:“” 关觉,你完了!!! “吼吼~” “嗷呜~” 白虎王和雪狼王见自家主人不见了,忙吼了两嗓子,把鸡鸭鹅吓的纷纷掉落在地。 确认自家主人被楚承奕护的好好的,它们这才迅速将那些鸡鸭鹅分成两堆,叼到林子里去进食了。 楚承奕顾不上自己被鸡脚鸭掌踩乱的头发和衣服,先检查了一下怀中的楚沁姝。 见她没事,才满腹哀怨的开口道:“姝儿,你坑爹爹。” “啊?啊啊。” 【啊?发生了何事,姝儿不知道啊。】 楚沁姝这时才反应过来,她干了一件什么蠢事。 可从空间拿东西出来时,只能出现在她的手上,她也没法子啊。 所以,她只能装傻,以图蒙混过关。 “哼,你这小家伙,做了错事就得受罚,你可愿意认罚?” 楚承奕早就看出自家女儿脸上一闪而过的心虚,故作生气道。 “啊哦。” 【姝儿做错事了?姝儿怎么不知道。】 楚沁姝不想认罚,继续狡辩。 不过,她这么小,楚承奕能罚她什么呢? 肯定是吓唬她的。 “姝儿,知错能改才是好孩子,你看爹爹的头发和脸,还有衣裳,都被那些鸡鸭搞的一团糟,你是不是该哄哄爹爹?” 楚承奕其实也不是真的想罚楚沁姝,只是想让她以后再拿东西出来的时候,提前跟他招呼一声。 好歹让他准备一下,省的再搞的这般狼狈。 当然,他还有另一个目的。 “啊哦。” 【是姝儿错了,姝儿这就哄哄爹爹,爹爹不生姝儿的气,姝儿还小,等姝儿长大了,就好好孝顺爹爹,让爹爹吃香的喝辣的,睡觉睡到自然醒,私库还有用不完的银子,好不好呀爹爹?】 楚沁姝会哄人吗?不是很会。 但这是她自己的梦想,她想是个人都会有这样的梦想。 可惜,楚承奕不仅是个人,还是个储君。 所以,他的梦想注定与普通人不同。 “姝儿,这些俗物,如何哄的了爹爹?爹爹所求,不过是山河无恙,亲人安康。” 楚承奕说的一脸认真,楚沁姝当即就被感动到了。 山河无恙,亲人安康,这不就是她来到这里的目的吗? 可是,哄爹爹高兴而已,怎么还和山河扯上关系了? “啊呀。” 【爹爹,有你和皇爷爷在,盛安国自会山河无恙,姝儿亦可以陪你和皇爷爷踏遍山河。】 楚沁姝为了让楚承奕忘记刚刚被鸡鸭踩踏的事,还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姝儿真是爹爹的好女儿,有你这句话,爹爹就不生气了,和姝儿一同踏遍山河,爹爹很期待。” 楚承奕在楚沁姝脸上重重的亲了一下,心情愉悦的连不远处的永平帝都能感同身受。 “啊啊。” 【姝儿也很期待哒。】 楚沁姝忙不迭的点头。 只是,她怎么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呢? 第250章 解蛊药 “姝儿听爹爹的话,以后若是再拿东西出来,可一定要记得提前跟爹爹说一声,吓到爹爹无事,吓到别人就不好了。” 楚承奕没有给楚沁姝思考的时间,又提醒她道。 在御书房和东宫主院,楚沁姝的与众不同,都可以随意展示。 但在外面,不知道哪里就会多一双眼睛,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啊哦。” 【好哒,姝儿听爹爹的。】 楚沁姝点点头,她敢在这南山猎场拿东西出来,自是心中有数。 如果有危险,小葫芦都会提前提醒她。 但楚承奕的话,她也要听,这是为她好,她不会不识好歹。 永平帝听着父女二人的对话,心中激动不已。 踏遍山河,这也是他的梦想啊。 不过,孙女说了会带上他,他就不拆穿儿子套路孙女的事了。 “关觉,今日回东宫后,去暗卫营操练一个月。” 正在替他整理头发的关觉手一顿,看了永平帝一眼,一句反驳的话也不敢说。 暗卫是以服从主子的命令为天职。 可刚刚明明是主子他爹不让他出手,他能怎么办? 当然,若不是知道没有危险,主子他爹也不会拦着他,他自然也不会放任主子身临险境。 “是,属下领命。” 主子无错,主子的爹更无错,就让他默默的承受一切。 楚卫带着人烤好了鸡蛋,还将那只公鸡做成了叫花鸡。 一顿美餐过后,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永平帝大手一挥,一行人便立即回宫。 安全回到安仁宫,楚沁姝让白虎王和雪狼王回了山谷,她自己也进了空间。 “主人,是你吗?小葫芦瞎了。” 她刚进书房,就看到小葫芦伸着两只手在空中乱挥。 地府灵宝也会瞎? 她怎么就那么不想相信呢? “真瞎了?让你抠的画,抠好了吗?” 楚沁姝狐疑的看向小葫芦。 “主人,你好无情,你只是把人家当工具,人家和你在一起那么久,你对人家真的连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小葫芦双手捂脸,手指缝大的整个眼睛都在外面。 虽说眼睛是闭着的,但眼皮子底下的眼珠子,骨碌碌转动的可欢实了呢。 “你没好好抠画,去看脑残话本子了?一股子被渣男抛弃了的调调?我跟你说,这调调可不能学,学会了可是真的会遇渣男哦。” 楚沁姝已经看出小葫芦是在骗她,就故意绕过它去了书桌旁,一边在书桌上翻找,一边吓唬它。 小葫芦:渣男是何物?能吃吗? 它装可怜,就是想让主人心疼心疼它罢了,主人怎么就不上当呢? “主人,那幅画抠好了,抠了三天三夜,小葫芦的眼睛真的要抠瞎了。” 小葫芦放下捂脸的手,也不装瞎了,开始诉苦。 “你不是有好多法宝吗?怎么没用?” 楚沁姝没在书桌上找到抠好的画,就抬眼看向小葫芦圆鼓鼓的肚子。 “主人,小葫芦不是万能的。” 小葫芦委屈,它是有消除符,可消除符一用,整幅画都不见了。 用消除符消除的东西不能恢复,它只能找到马修礼书房的视频,照着他墙上的画,重新描了一幅。 然后,又对比着太后手上那幅画,将不同的地方画下来。 “小葫芦辛苦了,等有空了我带你出去玩,就当奖励你的好不好。” 小葫芦噘着嘴,楚沁姝也不忍心苛待它,就忙抱着它一顿哄。 空间里的事情不少,都是小葫芦忙前忙后,真不能让它太委屈。 “主人你说的是真的?小葫芦可当真了。” 小葫芦惊讶的看着楚沁姝,它在空间里生活了千百年,早就待腻了。 而它每换一个主人,外面的世界都会不同,它当然好奇。 但它目前还不能实体出空间,而且即便是意识出空间也不能离主人太远。 “嗯,当然是真的。” 楚沁姝点点头,表情无比真挚。 “主人,这是小葫芦抠好的画。” 小葫芦高兴了,伸手从自己的葫芦肚子里将画拿出来。 抠好的画非常简单,就是一个山谷一条河,山谷的一侧是个断崖。 楚沁姝看着这幅简单的画,陷入了沉思。 楚承奕给她的舆图,相对于这幅画来说,更加简单。 看来,想在舆图上找到这个地方,恐怕不容易。 “好,等我找到这个地方,咱们就去寻宝。” 楚沁姝收好画,摸摸小葫芦的脑袋,就朝阁楼去了。 那只中蛊的公鸡还在阁楼。 如果它没有问题,也是时候该给永平帝解蛊了。 可是等她看到小葫芦拿出来的‘解蛊药’时,头皮都发麻了。 “小葫芦,你说这一堆就是解蛊药?” 眼前的哪里是药,明明是一堆虫尸和虫粪? “是啊,这可是小葫芦耗时几个月才搭配出来的呢?” 小葫芦自豪的拍拍自己的胸脯,等待着楚沁姝的夸奖。 “可是,这样的药,怎么给我皇爷爷吃?” 楚沁姝问这话的时候,就想到了程太医,他不是在制药吗?把这个给他,他应该能制出药丸。 “这有何难,加在菜里或是饭里,一顿吃到肚子里就行了。” 小葫芦摆摆手,表示这都是小事。 “小葫芦,你不是地府灵宝吗?怎么不会炼药?” 楚沁姝怀疑小葫芦不是不会炼药,可能是它懒不想炼。 “我” 小葫芦语塞。 它拿两只鸡试药,有必要将这堆东西炼成药丸子吗? 再说了,炼成药丸子了,鸡也不好啄啊。 “我知道你会炼药,你快去炼,药丸不要炼太大,我皇爷爷年纪大了,吞不下去。” 小葫芦会炼药,楚沁姝就不打算将这‘解蛊药’的方子透露出去。 “好的,小葫芦这就去炼药。” 小葫芦收起那一堆‘药’,转身下了阁楼。 楚沁姝也提着公鸡去了后面的草地。 等公鸡融入鸡群,再看不出异样,她才重新回到书房。 “主人,解蛊药给你。” 小葫芦手上拿着一个绿色的药葫芦,递到楚沁姝面前。 楚沁姝狐疑的接过,上下打量了一遍这个药葫芦。 这不是井边葫芦架上的药葫芦吗? 小葫芦这是将它摘下来当药瓶用了? 可是,小葫芦炼药的速度怎么这么快? “小葫芦,这就是你炼好的药?” 带着怀疑,楚沁姝打开了药葫芦口的塞子。 里面的一堆,和她刚刚在阁楼上看到的那一堆,不是一模一样吗? 第251章 药葫芦怎么用 “主人,这不是正在炼吗?” 小葫芦说着,伸手拿过楚沁姝刚取下来的塞子,又把药葫芦塞上。 “你是说这个药葫芦是个药炉?” 楚沁姝不敢置信的看着小葫芦。 药葫芦还有这功能,她活了两世怎么都不知道呢? “嗯,药炉只是它其中的一个功能,它的主要功能是增强药效,普通药物放到里面,都能变成效果加倍的神药。” 小葫芦一脸傲娇,空间产出的药葫芦,怎么可能是凡品。 “这个药葫芦真的这般神奇?” 楚沁姝不是不信小葫芦的话,只是对这么好用的东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她可记得井边的葫芦架上,结了不少药葫芦呢。 远在边关的二舅舅,如果有这样一个药葫芦,上战场时不就能多一些保命的手段? “那当然,也不看看它们是跟谁同出一脉?” 小葫芦的本体就是药葫芦,只不过它是得了机缘,才修炼成地府灵宝。 空间里的药葫芦,是这个药葫芦空间的本命植物,空间开启,有灵泉就能生长。 而长的好或是坏,就跟这个空间主人的强弱有关了。 “嗯,难怪这个药葫芦不同寻常,原来是和小葫芦同出一脉呀。” 楚沁姝故作恍然大悟,摸了摸小葫芦的脑袋,夸赞道。 “那是当然,有药葫芦在手,主人你就放心去给你皇爷爷解蛊。” 小葫芦说着就爬上躺椅,摇头晃脑的准备继续看视频。 这几日,它可真是太累了,连视频都没顾上看。 “小葫芦,这个药葫芦炼药需要几个时辰?” 楚沁姝第一次用药葫芦,对它的使用方法一点都不熟悉。 “不同的药,需要的时间不同,这个‘解蛊药’大约需要三个时辰,风寒药的话,一个时辰就可以,外伤药则需要两个时辰。” 小葫芦一边说一边打开名册,打算看看视频,放松一下心情。 “小葫芦,这个药葫芦这么小,炼药的话草药怎么放的下?” 楚沁姝看着自己手里的药葫芦,虽说比她的手大的多。 但她这是婴儿的手,本就小巧可爱。 若是放到永平帝或是楚承奕手中,这个药葫芦也就他们半个手掌大。 那风寒药的方子里就有十几种甚至二十几种药,一副药都能包好大一包,怎么塞进这个药葫芦里? “主人,你好可怜,就你这脑子,怕是用不了三年,你就会变成真正的小孩子。” 小葫芦本不想打击自家主人的,但她问的这个问题,就让它想扶额。 她明明是个婴儿,在空间外连脑袋都撑不起来的时候,进空间就能爬树了。 这其中的原由,她难道就没有想过吗? 空间里面,注定与外界不同。 空间里生长出来的东西,当然就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看待。 尤其是这药葫芦,生来就比其它东西多了一些灵力。 说它是神物,也不为过。 “咱们这是在讨论药葫芦,你可不能人身攻击。” 楚沁姝本就觉得自己脑子越来越不如前世好用了,没想到小葫芦还揭她的短。 “主人,小葫芦没有对你人身攻击呀,小葫芦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小葫芦放下名册,眨着无辜的大眼睛,一脸无措的看着楚沁姝。 心里却忍不住偷笑。 主人今日做了什么,怕不是早就忘记了? 不说药葫芦的事她想不到。 就说她答应要带她皇爷爷和爹爹踏遍山河这件事,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如今车马慢,走过一城都要费尽千辛万苦,何况是盛安国的近百城。 她拿什么带他们去踏遍山河? “好,我知道这个药葫芦怎么用了。” 楚沁姝并不是真的傻,只是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切实际,怕被小葫芦笑话,才想从它嘴里问出正确的使用方法。 没想到,还是被它笑话了。 明明她才是主人,为什么小葫芦就不怕她呢? 小葫芦:谁说我不怕你的,你不给我压岁钱的时候,我就挺怕你的。 但平日里,你让我干那么多本该你自己干的活,我为什么还要怕你? 我可是你身后最大的底气,你不该给我一个平等的地位吗? 而且,别看咱们是在小世界,其它地方可早就没有打工人一定要怕老板这一说了。 虽说我换不了主人,但我可以躺平摆烂呀。 到时候,看谁紧张。 “主人好聪明,小葫芦果然没有挑错主人。这个药葫芦是大胃王,你只管按方子往里面放草药就是,想炼多少,它都能装的下。” 看着楚沁姝的表情,小葫芦就猜到她心中的想法,忙臭屁的将药葫芦的用法说了一遍。 然后,就若无其事的继续翻看名册。 心里却在碎碎念:我是地府灵宝,我要协助主人完成任务,我不是故意说主人脑子不好的,我只是有些皮而已。 希望主人不要跟我计较呀。 明年的压岁钱,还请主人按时给我发呀。 “主人,你们今日在山里是不是遇到坏人了?” 小葫芦翻看名册的手,停在最后一页。 这后面怎么多了个人名? “嗯?” 楚沁姝正在感叹药葫芦的神奇,被小葫芦突然一问,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主人,这名册上多了一个人名,通常情况下,是有新剧情产生的意思。” 小葫芦见楚沁姝一脸迷茫,就认真的提醒道。 “今日在南山皇家猎场,的确是遇到一个人,龙卫已经将人抓回去审问了。” 楚沁姝没想到,她们就是临时决定出宫一趟,还能遇到别有用心的人。 “这个人,是赤灵国的细作,嗯确切的说,她父亲才是真正的赤灵国细作,在盛安国成亲后就定居在南山下一个村子里。” 小葫芦看着这个人名,已经点开了她的视频。 视频中,正在介绍她的生平。 这个视频系统还是很人性化的,新增加的人物,都会有生平介绍。 “看看她今日在南山猎场有何企图。” 楚沁姝听着小葫芦的话,也不着急出空间了。 还是先搞清楚那人的目的比较重要。 第252章 幽州出事 楚沁姝说着,就爬上躺椅躺在小葫芦旁边。 小葫芦没说话,它对赤灵国有意见,对于一个总想扰乱世界安宁的国家,相信谁也不会喜欢。 视频不长,只到那人被关进暗牢,龙卫已经开始审问,但那人还在装傻,并没有实际进展。 而在南山猎场遇到楚沁姝她们,也纯属巧合。 因为天还没亮,她就从家里出发,往南山猎场去了。 楚沁姝一行出现的时候,她已经到达南山猎场差不多一个时辰。 至于她去南山猎场干什么,只能等龙卫的审讯结果。 “还好是巧合。” 楚沁姝紧皱的眉头,在视频结束时才松开。 临时起意去南山猎场都能被人盯上的话,那就不好玩了。 “小葫芦猜想,这人是去南山猎场勘察地形的,再有不到两个月,就是春猎。” 小葫芦关掉视频,若有所思。 赤灵国安排大量细作潜入长兴大陆各国,目的就是为了分化各国内部,然后逐一击破,达到他们统一长兴大陆的目的。 统一长兴大陆,小葫芦不会干涉。 但要在这个过程中,造成违反人性的杀戮,它就会干涉,甚至主动破坏。 “她们这是想借春猎对我皇爷爷出手?” 楚沁姝看了视频,也大概猜到细作的目的。 南山猎场是春猎必去的地方,西山猎场是秋猎必去的地方。 皇家每年就这两次狩猎,那些细作也早就摸清了盛安国狩猎的规律。 “嗯,也有可能针对的是你爹爹,毕竟宫里有‘皇后’,宫外还有国师。” 小葫芦提醒到,赤灵国的目的是除掉盛安国的储君,再由皇后和国师扶持楚承祺上位。 他们可能是发现怀王刺杀楚承奕的计划失败,才动了在春猎时动手的心思。 “你说的对,我这就出去提醒皇爷爷和爹爹他们,让他们多加防备。” 楚沁姝语毕,就拿着药葫芦出了空间。 小葫芦也觉得要早早提醒永平帝他们。 虽说皇后和国师早已被识破,也关进了暗牢,但外面的那些细作可还没有全部挖出来呢。 “啊呀。” 【爹爹,咱们回东宫了?】 楚沁姝一睁眼,才发现这里是楚承奕的书房。 下晌回宫的时候,是直接回的安仁宫。 之后,永平帝抱着她和楚承奕一起回御书房看奏折。 没想到这么快就回东宫了。 不会是出了什么事? “是啊,姝儿醒了?” 楚承奕明显情绪不高,面上还有些余怒未消的样子。 “啊啊。” 【爹爹是遇到不开心的事了吗?姝儿能帮爹爹哒。】 楚沁姝伸出小手,在楚承奕的下巴上蹭了蹭。 她已经五个多月了,对于胳膊的掌控也算的上灵活。 只不过,再灵活,也是小胳膊,根本就够不着楚承奕的脸。 原本想要摸摸他的脸,以示安慰的,现在也只能蹭蹭他的下巴表达一下自己的关心。 “姝儿,是幽州出事了。” 楚承奕也不是真的想让自家这么小的女儿帮忙,但他已经习惯了女儿的陪伴,遇事也愿意同她说说,权当解压。 楚沁姝一听幽州出事,就皱起了小眉头。 原书中幽州出事,就只有暴雪。 还有就是暴雪过后,北边的青罗国趁机进犯,北境边城失了守城将军而被逼的节节败退。 但那都是几年以后的事情。 难道是因为她的到来,牵动暴雪提前到来? 不过,暴雪不是应该发生在冬天吗?怎么会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呢? “啊啊,啊。” 【爹爹爹爹,是幽州暴雪了吗?】 楚沁姝见楚承奕没有继续往下说,只能自己问。 甚至有些后悔,刚刚在空间的时候没有看看幽州的视频。 就连这几日让小葫芦抠画的事情,楚沁姝都后悔上了。 为了抠那幅画,小葫芦一连三日没有看视频。 空间里的视频,时时盯着,才是对的。 她以后再也不说,小葫芦看视频是偷懒了。 “姝儿,现下是春日,幽州已经过了雪季。” 楚承奕握住楚沁姝伸出来的小手,有些窝心,小小的女儿,都开始忧国忧民了。 他这个当爹的,还真是不合格。 “啊呀。” 【那就好,只要不是暴雪,姝儿就放心了。】 楚沁姝笨拙的拍拍自己的小胸脯,一副虚惊一场的样子。 那场暴雪,幽州死了上万人。 后来城破,又战死了几万兵马,还有十几万无辜的百姓在这场战争中丢了性命。 若真出了这样的纰漏,那她和小葫芦怕是要重生一回,才能再次改变盛安国的命运了。 “嗯,姝儿放心,只是爹爹的一位挚友在幽州出了事,爹爹与他相隔千里,有种爱莫能助的无奈。” 楚承奕收到消息,就派暗卫过去了。 但到底离的太远,也不知道暗卫赶过去,还来不来的及。 忠义侯府的案子,早已在朝堂上重提,永平帝也勒令刑部和大理寺联合调查。 有他手中的那些证据,以及永平帝的支持,翻案并不难。 只是各种流程和实际调查,也需要时间。 楚承硕那个王八蛋,就不该让他活着走到宁古塔。 楚承硕就是怀王,而宁古塔就在幽州黑城东部偏南的边境上,距忠义侯一家流放的春城足有好几百里地。 按说,楚承硕与忠义侯一家并无相遇的可能。 但事有凑巧,偏偏就是楚承硕对忠义侯一家动了心思。 “啊?啊啊。” 【爹爹的挚友?是忠义侯世子慕容湛,慕容伯伯出事了?】 楚沁姝记得楚承奕的这位挚友。 毕竟在他知道能通过‘意识投影符’看视频的时候,他看的第一个人,便是这个慕容湛。 那时,他们一家还好好活着待在流放地呢。 虽说日子过的苦一些,但有楚承奕的人照看,倒也没有伤及性命的危机。 “是,楚承硕欺负他们,爹爹的人被支开了没护住。” 楚承奕收到的是密信,碍于篇幅的限制,说的并不详细。 只知道楚承硕是要对忠义侯动手,慕容湛替他挡了鞭子,没想到那鞭子上有毒。 “啊啊。” 【爹爹是想去救慕容伯伯吗?】 见楚承奕一脸担忧,楚沁姝懂事的问。 “爹爹当然想去救你慕容伯伯,可你慕容伯伯中的是炎刹奇毒,解药还未找到,爹爹已让暗卫送去一株百年人参,先帮他吊着命。” 楚承奕说着,捏了捏眉心,心中更是焦灼不已。 第253章 药方 “啊啊。” 【爹爹,姝儿有药,爹爹尽快找到能解那个炎刹奇毒的药方就行。】 古树上就有许多种类的药,常见的不常见的都有,即便没有,她立马进空间让古树现长都来的及。 还好她当初留了几个枝桠应急,就怕她有什么急需的东西没想起来让古树长。 现下倒是正好派上用场。 “姝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楚承奕激动的抱起楚沁姝,一连晃了三下。 像是生怕楚沁姝没睡醒说的是梦话,赶紧将她摇醒,好确认一般。 “啊哦。” 【爹爹,姝儿何时骗过您?您可别再摇了,姝儿还小,脑子还没长好呢,再摇就要变成小傻子了。】 楚沁姝是真的眼前一花,感觉脑子里有东西在晃荡。 “好好好,是爹爹不对,爹爹不晃姝儿了,姝儿可别吓着了。” 楚承奕连忙认错,同时将楚沁姝抱回怀里,摸着她的小脑袋以示安抚。 “啊呀。” 【爹爹快去让人找药方,姝儿也去查查那个炎刹奇毒的资料。】 这个炎刹奇毒,在原书中可没出现过。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怀王被流放,引出了新的剧情? “诶,爹爹这就让人去,邱顾,去叫程太医过来。” 解药的问题解决一大半,楚承奕自是高兴不已。 吩咐人干活,都比先前嗓门大了许多。 楚沁姝闭眼进了空间,小葫芦还在看视频。 看的正是于锦鸣,这样就能看到他审讯马修礼和周鸿境的全过程。 楚沁姝这会子顾不上关心大理寺那边的进展。 证人证物都替他们准备好了,若是再扯不出宁王,她都要怀疑这个于锦鸣是个假舅舅了。 “小葫芦,你可听说过炎刹奇毒。” 打断小葫芦正在看的视频,楚沁姝直接开口。 她前世搞的是生物科技,研发的都是抗核辐射一类的药物。 要说解毒,其实她的能力也够用。 只是没有炎刹奇毒的样本,她无从下手。 “主人,炎刹奇毒,其实就是炎刹国特有的一种毒物。 据说此毒取自一种石头,中毒者会从五感退化开始,然后就是心肝脾肺肾,再然后就是骨头和皮肉” 小葫芦不愧是活了千百年的地府灵宝,就是见多识广,说起这种楚沁姝听都没听过的毒物,也头头是道。 “小葫芦,你可有解药?” 楚沁姝见小葫芦很了解这种毒物,就对它产生了莫名的期待。 “解药?” 小葫芦摇摇头,它是地府灵宝,又不会中毒,怎么会准备解药? 药它倒是有,能不能解毒,它就没研究过了。 “那你可知道解药的方子?” 楚沁姝又问。 药葫芦药葫芦,她可没忘记这个空间就是药葫芦空间,与药肯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个小葫芦得找找看。” 小葫芦说着,就伸手在自己圆圆滚滚的肚子里掏啊掏。 掏了足有一刻钟,才从里面掏出一大摞写满字的纸张。 “我来帮你找。” 楚沁姝一看,眼睛都亮了,这么一大摞不会都是稀世罕见的药方? “嗯,你先找着,小葫芦这里还有。” 小葫芦将手中的东西交给楚沁姝,又继续在肚子里掏啊掏。 它这个储物空间太大了,攒了千年的东西也杂乱,找个东西还真不是一般的费劲。 之前找解蛊药的时候,它就将这些方子拿出来看过一遍。 最终研制出能解惑心蛊的方子,也有这些药方的启发。 楚沁姝和小葫芦在空间里忙碌的时候,楚承奕也在书房里忙碌。 程太医虽说医术厉害,但解毒还真不是他的强项。 炎刹奇毒在盛安国向来也是只闻其声,不见其影。 那忠义侯世子,还真是盛安国第一个中此毒的人。 “这个方子,可能解了那毒。” 楚承奕手上拿的,是程太医翻遍医书,写下的一个解毒方。 上面的药,并不难寻。 正因为不难寻,楚承奕才怀疑它的效果。 “解不了,但可以帮助中毒之人护住心脉。” 程太医也很着急,一般的毒他也不为难,但炎刹国这个毒就不是一般的毒。 他没见过这种毒,仅凭听说的那些症状,能做到护住中毒之人的心脉,已是不易。 “你先按这个方子多抓几副备着,解药的方子你继续想法子。” 楚承奕如今也是真着急,只要有能吊住命的方子,就一律备着。 只要命还在,彻底解毒就有希望。 “诶,老臣这就去。” 程太医答应一声就转身走了。 心里想着实在不行,就得去找他的师父太医令讨教一番了。 两个时辰过后,楚沁姝在小葫芦拿出来的那一堆药方中找到一个解石毒的方子。 她琢磨了一番那方子里面的药材配伍,感觉和她前世研究的那个药竟有六分相似。 “小葫芦,这个石毒,你可见过?” 楚沁姝前世在古医书上见过‘石毒’的说法,却从未见过解石毒的药方。 想来是这个方子并没有流传到后世。 “石毒,让小葫芦想一想。” 小葫芦活的久,好些无足轻重的事情它都不会刻意记着。 不提醒可能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但真要提起了,费点儿脑子也不是不能想起来。 小葫芦躺回躺椅,集中思绪回忆与石毒相关的信息。 楚沁姝则将方子与她前世的研究作对比。 这个石毒,难道就是辐射? 可普通辐射和核辐射差别可不是一般的大。 “主人,石毒很少见,小葫芦活了千年,也只见过一次。” 两刻钟后,小葫芦从遥远的思绪中,找到了关于石毒的记忆。 “说说中毒之人的症状,与炎刹奇毒可有相似之处?” 楚沁姝着急的问。 若是症状类似,那这个方子就可以试着用一用。 “中毒之人初期会恶心呕吐,之后就会经常性口鼻出血,若发现不及时,接下来就该皮肤溃烂无法自愈,最后五脏化血而亡。 与炎刹奇毒的症状有相似之处,但中石毒之人即使不解毒,也不会几日就死。” 小葫芦一边说一边看着楚沁姝手中的药葫芦,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第254章 女儿真厉害 “嗯,这两种毒中毒之后的症状的确相似,咱们有药葫芦,我觉得这个方子可以一试。” 楚沁姝不仅想到了药葫芦,还想到了灵泉。 灵泉能压制永平帝身上的蛊虫,还能治好寿王的弱症,怎么就不能解毒了呢? “主人说的对,小葫芦也是这样想的。” 小葫芦跳下躺椅,一脸欣喜的看着楚沁姝。 自家这个主人,可真是难得有这般聪明的时候。 “你那里有炮制好的药,你就按这个方子将药配好。” 若不是小葫芦刚刚说漏嘴,楚沁姝也不知道小葫芦藏的有药。 不过,这也正好,她手中的药不少,却是真的配不齐这个方子。 “好,能占小葫芦便宜的时候,主人就变的格外聪明。” 小葫芦拿过楚沁姝递过来的方子,又爬回躺椅上躺着,然后就开始在自己圆滚滚的肚子里一顿掏。 “主人,药配好了,等解蛊药炼好了你就炼这个解药,井边的药葫芦你可不能动。” 小葫芦将配好的药包好递给楚沁姝,就没打算下躺椅。 楚沁姝不进空间睡觉的时候,它都是在躺椅上睡觉或是熬夜刷视频。 今晚,主人能不能睡觉都不一定,它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其它的就得主人自己去忙活了。 “谁说我要去动井边的药葫芦了?” 楚沁姝的想法被识破,有些心虚的提高了音量。 “主人,你忘记了,小葫芦与你可是心意相通的,你想什么,说不说出来,小葫芦都能知晓。” 小葫芦双手垫在脑后,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随意的晃动着。 看起来没个正形,心里却机灵的很。 药葫芦那么好用的东西,主人不惦记才怪。 不过,那葫芦架上唯一成熟的药葫芦已经被它摘了,其余没熟的,摘了也没用。 “主人,没成熟的药葫芦不好用,等有成熟的了,小葫芦再帮你摘就是。” 小葫芦见楚沁姝在极力掩饰心虚,还是耐心的跟她解释了一下。 它怕它不说清楚,那些药葫芦会被糟蹋。 “行,都听你的。” 楚沁姝想偷偷去摘药葫芦的想法,被小葫芦的解释打消。 药葫芦这般好用的东西,可不能糟蹋。 解蛊药还差一个时辰就好了,她等等就是。 楚沁姝出了空间,随即怀中便出现了一幅包好的草药,和一个药葫芦。 “姝儿,你找到解药了?” 楚承奕见到怀中的药包,很是意外。 不是说只有药,没有方子吗? 这是把方子琢磨出来了? 女儿真厉害! 比程太医的医术还厉害! “啊哦。” 【是呀,姝儿和小葫芦一起查了好多资料,才找到解毒的方子,药也齐全,就直接配好了。】 为了不让楚承奕担心,楚沁姝也没说实话。 反正她有信心解毒就是了。 “姝儿真厉害,爹爹谢谢姝儿。” 楚承奕一听解药都配好了,心中的担忧一下就去了大半。 对楚沁姝更是又爱又心疼,心疼到不知该如何表达这种情绪,只抱着她就往外走,连轮椅都忘的一干二净。 “啊哦。” 【爹爹,姝儿还要炼药呢,姝儿还不能睡觉觉。】 楚沁姝以为楚承奕是要抱她回卧房去歇息,连忙啊啊着提醒。 “姝儿不急,爹爹只是想带你去私库挑礼物,爹爹得好好感谢姝儿,爹爹私库里的东西姝儿随便挑,想挑多少挑多少。” 楚承奕根本就没听清楚沁姝说的话,只自顾自的往私库的方向走。 “主子,” 邱顾一直在书房外守着,见自家主子直接走出来了,吓的不轻。 主子不是说宁王的事情未结束之前,他会一直坐轮椅吗?今晚怎的就不坐了? “还不快去,将轮椅推过来。” 楚承奕也反应过来,立马停住不走了。 他父皇的龙卫可比他的暗卫厉害,谁知道那老家伙有没有派龙卫盯着他。 为防万一,他还是坐着轮椅,几个月都坐了,也不差这最后几日。 “啊哦。” 【爹爹爹爹,等姝儿炼好解药,给慕容伯伯解了毒,您再带姝儿去库房挑礼物。】 楚沁姝爱财,却是爱精致可爱又值钱的。 她嫌弃楚承奕的私库宝贝太少,满足不了她挑剔的眼光。 还是再攒攒,等宁王府抄了再去。 宁王的那些妾室,娘家可都是有‘底蕴’的人家。 宁王府的宝贝,也不知道是永平帝和楚承奕的私库加起来的多少倍。 到时候,她怕是会挑的眼花。 “炼药?” 楚承奕疑惑的看向楚沁姝。 小家伙不会是说她还会炼药? “啊呀。” 【是呀,解药炼成药丸,解毒效果才好,是姝儿自己炼药哦。】 楚沁姝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楚承奕,小表情似是在说:快夸我呀,快夸我呀。 可惜,楚承奕像是石化了一样,看着她一言不发。 直到邱顾将轮椅推到他身后,提醒他坐下,他脸上才有了一丝表情。 “回书房。” 示意邱顾推轮椅,他又盯着楚沁姝看。 楚沁姝都被他看的不自在了。 “啊啊。” 【爹爹不用担心,姝儿炼药和程太医不一样,不用磨药也不用搓药丸子。】 楚沁姝能想到的,就是楚承奕担心她还小,干不了炼药的活儿。 “哦?那姝儿如何炼药?” 楚承奕原本不想窥探女儿的秘密,但女儿自己都不瞒着他了,他当然要问问清楚。 万一他能帮上忙呢? “啊呀。” 【姝儿有药葫芦,将草药装进药葫芦,睡一觉醒来,药就炼好了。】 楚沁姝拿起怀中的药葫芦,在楚承奕胸前晃了晃。 楚承奕:“” 这就是你平日里说的小葫芦? 楚承奕不确定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也没敢问出口。 “姝儿,这药需得浸泡一番吗?爹爹这就让人去做。” 楚承奕不知道这么小的药葫芦要如何炼药,就试着问楚沁姝。 “啊啊。” 【不用浸泡,等给皇爷爷的解蛊药炼好了,姝儿就给慕容伯伯炼解药。】 楚沁姝抱着药葫芦,同楚承奕解释完,就有些犯困。 她今日召唤灵兽出空间,又去了南山一趟,着实消耗精神。 这会子,她上下眼皮直打架,连睡前羊奶都忘记了。 “姝儿,你告诉爹爹如何做,爹爹自己来炼药。” 楚承奕看着撑不住瞌睡的女儿,无奈又心疼。 “啊呀” 【草药装进药葫芦里就好了】 楚沁姝睡着了。 楚承奕看着药葫芦和那包药,陷入了沉思。 第255章 入梦 楚承奕沉思良久,将程太医炼药的法子和楚沁姝说的法子,都在脑海里捋了一遍。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程太医那是人间制药,楚沁姝则是神界炼药,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怕吵醒楚沁姝,楚承奕一直坐在书房没动。 昔日好友命悬一线,他也没有困意,便琢磨起了楚承硕到达宁古塔之后的所作所为。 楚承硕被流放宁古塔,他的外家承恩侯一族被流放至幽州黑城。 虽同属幽州,两地却也相隔千里。 为的便是防着承恩侯一族和楚承硕流放之后还不安分。 这次楚承硕能去找忠义侯一家的麻烦,明面上看起来像是他想拉拢忠义侯,反被忠义侯所拒。 但实际上怕是有人想利用他的手,将忠义侯与皇家的矛盾扩大。 忠义侯一族当年被流放,朝中有大半武将就因此寒心。 若忠义侯此次再死在楚承硕手上,那驻守在各处边城的守将岂不是更加失望? 当务之急,除了要替慕容湛解毒,还要搞清楚楚承硕是被何人所蛊惑。 楚承奕如老僧入定一般,面容沉静却思绪翻飞。 楚沁姝睡足一个时辰,小葫芦就在空间提醒她,解蛊药炼好了。 ‘主人,救命的事能早一刻是一刻,你要帮你爹爹就赶紧醒醒。’ 小葫芦一连叫了好几声,楚沁姝都没有动静,它也很无奈。 炼药的事,它本可以代劳。 可主人不说,它也不想揽活儿啊。 现下倒好,药葫芦和药都被主人带出空间了,它就是想帮忙也没办法将空间外的东西拿进空间里来呀。 它就是个打工人,需要主人意识操控的事情,它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主人,你再不醒,你那个慕容伯伯就要小命不保了。’ ‘主人,答应别人的事情,可不好食言,尤其是咱们必需要帮助的超级大炮灰。’ 小葫芦在空间里碎碎念,大有不把楚沁姝念醒绝不罢休的架势。 ‘别吵。’ 楚沁姝睡的正香,被小葫芦吵到,也只是摇了摇脑袋,又继续睡。 ‘主人,你睡前没喝羊奶,你不饿吗?’ 小葫芦没办法,叫不醒也得继续叫。 它刚刚已经看过视频,那个慕容湛中毒半月有余,人都昏睡不醒了,若再不解毒,命真的很难保住。 他若死了,楚承奕为忠义侯府平反的事情,就白忙活了。 除此之外,还会引来新的麻烦。 ‘主人,你再不醒,小葫芦就要入你的梦了,吓到你了可不能怪小葫芦哦。’ 两刻钟之后,楚沁姝依然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小葫芦别无它法,只能入了楚沁姝的梦境。 ‘好家伙,难怪叫不醒,可可这是一个小婴儿该做的梦吗?’ 在楚沁姝的梦境中,小葫芦看到的竟是几个帅哥和一桌红酒大餐。 小小的一个婴儿,梦到爹爹娘亲,梦到羊奶,哪怕梦到珠宝都不算离谱。 哪有梦到这些乱七八糟的? 小葫芦瞬间化身,变成皇后的样子,上前去将帅哥全部赶走之后,又坐下将一桌大餐吃的一干二净。 ‘楚沁姝,你以为你来自后世,本宫就怕了你吗?哈哈哈哈’ 皇后面容狰狞,大笑的声音将楚沁姝的梦境震的七零八落。 “啊啊啊啊啊。” 楚沁姝本想打皇后来着,又因为她个子太小,连皇后的腿都抱不住。 她只能插着腰对皇后一顿骂,皇后根本就不将她放在眼里,气的她直接醒了。 醒过来了嘴里还啊啊啊的骂的起劲,小包子脸也气成了河豚。 梦境破碎,小葫芦也被弹了出来。 之后就跟无事发生一般,继续不声不响的看它的视频。 作为地府灵宝,就得学会深藏功与名。 “姝儿,可是做噩梦了。” 楚承奕没读出楚沁姝在梦中的心声,所以也就没有听出她在骂人。 但见她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就猜到她可能是做梦了。 “啊?” 楚沁姝左右看看,懵了几息才反应过来,她刚刚是在做梦。 然后,又用几息时间回忆了一下睡着之前的事情。 这才将手中的药葫芦拿起来示意楚承奕帮忙。 “啊哦。” 【爹爹,药葫芦里的药炼好了,您帮姝儿找个瓷瓶装好,姝儿还要给慕容伯伯炼药呢。】 “好,瓷瓶爹爹都让程太医准备好了,爹爹这就帮姝儿将葫芦里的药倒出来。” 楚承奕在楚沁姝睡着的时候,就让邱顾去找程太医拿了几个装成药的小瓷瓶。 他对这个药葫芦炼出来的药,很是期待。 福星女儿炼的药,定然是神药,也不知道神药长的什么模样? “啊呀。” 【爹爹拔掉药葫芦的塞子,就能看到炼好的药丸了。】 楚沁姝拿着药葫芦摇了摇,里面的声音听起来就跟炼药之前不一样,明显有丸状物滚动的声音。 想来这药丸的成色不会差。 “好的,姝儿放心,爹爹定然将药装好。” 楚承奕接过楚沁姝手中的药葫芦,迫不及待的拔掉塞子。 一股复杂的香味瞬间萦绕鼻间,青草香夹杂着隐隐的肉香,让人忍不住想要尝上一口。 楚沁姝闻到这个味道,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竟是药材的原味? 这让她皇爷爷怎么吃? ‘主人,你不说,小葫芦不说,你皇爷爷知道这是什么药材炼成的?能解蛊不就行了?哪里还讲究这些。 再说了,人本来就食用虫子,这用虫子炼成的药怎么就不能吃了?’ 几个月搞出来的成果,小葫芦可不想让楚沁姝挑剔。 ‘可是’ 楚沁姝本想说那方子里有虫子的便便,可想了想,又觉得是她自己矫情。 前世她研究药物的时候,虫尸虫便还用的少吗? 小葫芦知道她自己能想通,便没再搭她的话。 “姝儿,葫芦里的药丸已悉数倒出,接下来该当如何?” 楚承奕清空了药葫芦,看着桌上那包楚沁姝带出来的药,不知该从何下手。 “啊。” 【将药包打开,对着葫芦口往里倒就是。】 楚沁姝自己还做不了这些事,让楚承奕帮忙是必然。 第256章 盛安国第一厉害 楚承奕本就觉得这药葫芦炼药神奇,又再次听到楚沁姝说炼药的方法,便也不再怀疑。 而是按楚沁姝所说,将桌上的药包打开,然后就对着药葫芦口往里倒。 原本还担心那药包里,有的药材比药葫芦的瓶口还要大,该如何塞进去呢。 没想到,那药葫芦一凑近药包,就像是有吸力一般,瞬间将药包里的药吸的一干二净。 “啊哦。” 【爹爹,好了,您将塞子塞上,两个时辰后药就能炼好。】 楚沁姝提醒愣神的楚承奕,等他塞好药葫芦,就示意他自己饿了。 楚承奕将药葫芦和装解蛊药的瓷瓶都交还给楚沁姝,就抱着她回卧房那边。 等人给她热了羊奶,又亲自喂她。 之后,又让姚嬷嬷将她洗漱干净,才将她放进摇床上睡了。 他自己,则是坐在摇床边,一夜未眠。 次日早朝过后,刚回到御书房,楚沁姝便将炼好的解蛊药交给了永平帝。 “啊哦。” 【皇爷爷,这里面是解蛊药,吃了它之后,您就再也不怕蛊虫了。】 楚沁姝拿出收进空间的瓷瓶,永平帝一听是解蛊药,就连忙高兴的接过去。 身中惑心蛊,一直是他不愿提及的事。 因为提到这事,就让他想起曾经做下的糊涂事。 偏宠心如蛇蝎的皇后,还听信谗言随意处置忠臣良将。 那几年,他简直就是昏君本君。 如今总算是能解了这差点祸害他江山的惑心蛊,怎能不让他高兴呢。 “好好好,姝儿真是皇爷爷的乖宝贝,皇爷爷这就吃。” 永平帝说着,就示意林福去倒水。 林福虽听不见楚沁姝的心声,但见永平帝高兴,也猜到那瓷瓶里是什么了。 连忙去将水倒好端来,伺候永平帝用了药。 “啊哦。” 【皇爷爷,您可有不适?】 楚沁姝一直盯着永平帝的脸,这药虽说空间里那两只鸡吃过都没事,但人和鸡到底还是不同的。 楚承奕也目不转睛的看着永平帝。 他不会解蛊,但也听说过解蛊时,中蛊之人会很痛苦。 解蛊之后,中蛊之人更是要好生将养,否则会影响寿数。 “姝儿放心,皇爷爷无事。” 永平帝吃完药,也在等待着身体发生反应,那蛊虫总要排出来,他才能真的放心。 “啊呀啊哦。” 【皇爷爷,姝儿这解蛊药会将您体内的蛊虫化掉,然后变成身体所需的养料被吸收,以后若再有人给您下蛊,那些蛊虫都会有来无回。】 见永平帝的确无不良反应,楚沁姝也放心了。 【皇爷爷,您以后再也不怕蛊虫了,那些赤灵国的坏人,若是再给您下蛊,只会下一只死两只,下子蛊,死母蛊。】 【还有那些操控蛊虫的人,给您下蛊还会遭到反噬。】 “姝儿,你这药果真这般厉害?” 永平帝最怕蛊虫,一听楚沁姝的话,就激动起来。 当然,在这长兴大陆上,还没有不怕蛊虫的人。 但若他的身体可以抵御蛊虫,那再面对赤灵国的挑衅时,就再也不必忍气吞声了。 “啊。” 【姝儿炼的药,当然厉害。】 楚沁姝拍拍自己的小胸脯,表示她是盛安国第一厉害。 “走,皇爷爷带你去私库逛逛。” 永平帝这利索劲,也是没谁了,私库说去就去。 楚沁姝也乐的看他高兴,就没有拒绝。 永平帝的私库,总的来说,比楚承奕的私库好东西多。 抄了马氏一族之后,户部也是先将好东西往永平帝这里送的。 看着永平帝远抱着楚沁姝远去的背影,楚承奕尴尬的想扶额。 想来是他太穷,私库都没有吸引力。 唉,罢了,欠着女儿的,以后总有机会给她补上。 楚承奕不再想其他,而是任劳任怨的开始批奏折。 毕竟,他今日对永平帝还有所求,得好好表现才行。 等永平帝回来,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了。 两人都空着手,不用想都知道,挑中的东西早就被楚沁姝收进空间。 “父皇,儿臣想去一趟幽州,忠义侯世子被十皇兄抽了鞭子,中了炎刹奇毒” 楚承奕从永平帝怀中接过熟睡的楚沁姝,提起了楚承硕在幽州做下的事。 他的讲述,并未夸大,永平帝听着却是眉头紧皱。 “他不是该待在宁古塔吗?怎的跑去了春城?” 对于楚承硕流放了都不安分,永平帝着实是没想到。 本以为将他赶去那么偏远的地方,又收了他的家财,他该为生计奔忙,再无其他才对。 没想到,他竟这般能折腾。 难道是那付家的女儿,对他还不死心?私下里给他送了银钱? “这个,儿臣也不知,需得去核实一番才知实情如何。” 楚承奕心中的猜测,并未对永平帝提及。 相信有炎刹奇毒这回事,他不多嘴,永平帝也能想到。 “幽州离的远,你亲自去怕是不妥。” 永平帝看了一眼楚承奕的腿,原本他是笃定楚承奕在装瘸,但见他轮椅都坐了几个月,也没有起来自己走路的意思,他又有些怀疑。 “可慕容家再不能出事,否则朝中武将该如何看待皇家。” 楚承奕看中慕容湛,也看中朝中武将。 他是储君,需得让武将看到盛安国的希望。 “罢了,你想去便去,只是你这腿” 永平帝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无事,姝儿会陪儿臣同去。” 楚承奕是要去幽州,但有白虎王和雪狼王,他又怎么会骑马赶路呢? 不说慕容湛能否等的急,就说京城离春城几千里的路程,他骑马过去,来回不得几个月? 再说了,姝儿不是答应要陪他踏遍山河吗? 这次机会,不就正好能去幽州十八城走走看看。 “你你想的倒是美,姝儿才多大,你怎么忍心带她去那般苦寒之地,那里的风一吹,还不得将她的小脸都吹糙了?” 永平帝很生气,他可不想让自家孙女去那么远的地方。 若是让楚承奕带她去了幽州,谁知道多久才能将她带回来? “父皇,儿臣只是去处理慕容家的事,顺便再查查十皇兄在那边结交的人,很快就能回来。” 楚承奕一看永平帝的态度,就知道自己天真了。 不过,好话还是得继续说,幽州他今日也必须去。 第257章 不知感恩 “不行,你十皇兄的事,朕会派龙卫去查,至于慕容家的事,朕也会派人去办。” 永平帝说着,就伸手又抢回楚沁姝,抱着她就坐到了御案后面。 一副坚决拒绝被忽悠的警惕模样。 “父皇,慕容湛所中之毒,除了姝儿,谁去都来不及。” 楚承奕怀中一空,就很无奈。 虽说他的确是想沾女儿的光,借机用白虎王或雪狼王带他出行,但他的初衷真是要去救慕容湛。 “你既已经收到消息,不是早就派人过去了吗?再说姝儿又不是太医,还般小,去了能做什么?” 永平帝还不知道楚沁姝已经制出炎刹奇毒的解药,一心只认为楚承奕是想借机用瑞兽出行。 “父皇,儿臣派的人只是送去了吊命的人参,骑马去幽州所需时日不短,儿臣担心慕容湛撑不住。 而且姝儿已经制出解药,能早一日让慕容湛服下解药,他便能早一日保住性命。 您想必也知晓那炎刹奇毒的厉害之处,中毒时日越长,人活下来的可能越小,即便活下来,也难以恢复如初。 忠义侯只有慕容湛一子,且只比儿臣年长一岁,您就忍心看他年纪轻轻就形同废人吗?” 楚承奕并不想隐瞒永平帝,他就是想借瑞兽的速度救人。 永平帝既然能让他为忠义侯府翻案,定然也是后悔当年所为。 而忠义侯府本就是世代忠良,为守住边城,马革裹尸之人不在少数。 对于被陷害流放的忠义侯一家,皇家除了应有的补偿,更应该尽力保住他们一家的性命。 永平帝:“” 怎么听着像是在埋怨他? 罢了,的确是他造的孽,老十这次做的事更是加重了他的罪孽。 “你说姝儿已经制出解药?” 永平帝问。 “是的,昨晚便制出了解药,若非姝儿还小,儿臣不忍劳累到她,恐怕早就连夜赶去幽州了。” 楚承奕的确有这样的想法,但见楚沁姝一觉睡醒就到快上朝的时辰了,才打消这个念头。 “老十的事情朕会派龙卫去查,你只给慕容湛送解药的话,朕就允你劳累姝儿一回。” 对于炎刹奇毒的厉害之处,永平帝虽未亲眼见过,却是早就有所耳闻。 救慕容湛的命,他是一点意见都没有。 但他不相信楚承奕,能跑出去谁还愿意回宫批阅奏折? 换作是他,他也会借机在外面多留几日。 “父皇” 楚承奕无语,他好想回到半年前。 那时永平帝的重心不在他身上,他除了办好差事,其余时间都很自由。 现下被重视了,就天天抓他当劳工,连出宫的机会都难得。 “朕知晓你的想法,你放心,老十那儿若是真干了不长眼的事,朕不会放过他。 至于忠义侯一家,你回来之后便催催大理寺和刑部,让他们抓紧着些,朕也好早日派人去接他们回京。” 永平帝对楚承硕也失望透顶。 本以为保留他的王位,他便知感恩,会好好在宁古塔生活。 没想到,竟是个完全不知感恩的。 “是,儿臣听父皇的。” 见永平帝已经松口,同意他亲自去幽州,楚承奕也不好再揪着查楚承硕的事情不放。 若是龙卫去查,说不得还比他查的更快更透彻。 正好他也不想手足相残,这棘手的事情让永平帝自己处理,于他而言算是好事。 ‘主人,你睡醒了没有,慕容湛还等着你救命呢。’ 小葫芦看着视频中奄奄一息的慕容湛,也感知到永平帝的意思,忙提醒楚沁姝。 楚沁姝早朝的时候刚睡了一觉,刚刚去私库挑完赏赐之后,就又困了。 一路从私库睡到御书房,也是时候该醒来喝羊奶了。 小葫芦一出声,楚沁姝果然清醒。 ‘醒了,喝了奶就去救他。’ 楚沁姝应完小葫芦,就忙睁开眼睛。 “啊啊。” 【皇爷爷,姝儿醒了,姝儿饿了。】 救命之事宜早不宜迟,楚沁姝不想耽误时间。 “姝儿饿了,羊奶早就热好了,皇爷爷这就喂姝儿喝。” 永平帝虽然同意楚承奕去幽州,却也没有叫醒楚沁姝的意思。 若没有瑞兽,难道就不去救慕容湛了吗? 楚沁姝在他心中,本就不是帮他做事才能获得宠爱的孙女。 所以,一切以不为难她为主。 两刻钟后,楚沁姝喝了羊奶,又被姚嬷嬷抱去尿了尿,一身轻松的回到御书房。 “皇爷爷,爹爹,咱们这就出发。” 楚沁姝说着就召唤出了白虎王和雪狼王。 这两个大家伙可以按楚沁姝的意思,从一个地方瞬移到另一个地方。 她自己却无法瞬移,在空间里也不行。 而且到了幽州,有它们在,才好震慑当地有些头脑不清醒的人。 “好,咱们这就出发。” 楚承奕还没来得及接过楚沁姝,永平帝倒是先答应了。 他不仅答应了,还抱着楚沁姝坐到了白虎王的背上。 在御书房里伺候的人,早就对楚沁姝的与众不同见怪不怪了。 看到凭空出现的白虎王和雪狼王,除了有些忌惮它们身上的气势外,就是欣喜和艳羡。 他们何德何能,竟能得见传说中的瑞兽? 若能摸摸瑞兽,说不定就能得到大福气呢。 “父皇,您” 楚承奕怎会看不出永平帝的意思? 这是要与他一同去幽州,明显是不相信他会速去速回的承诺呀。 “林福,去给朕将大氅拿来,要最厚的那件,哦还有手炉也备好拿来。” 永平帝本没想着跟去幽州,但孙女都开口叫他一起了,他怎好驳了孙女的面子呢? 幽州这个时候,怕是还与京城的冬日一般冷。 得拿大氅和暖手炉将孙女护住,省得冻着她。 “皇上,老奴” 林福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永平帝要去幽州。 可幽州离京城几千里,也不知道几时能回京。 他得陪着才放心啊。 “还不快去?耽误了事,朕可不饶你。” 永平帝当然知道林福的意思。 可他也没打算在幽州多待,速去速回,明日还要上朝呢。 “诶,老奴这就去。” 林福不敢再耽误,楚承奕这个太子都没说什么,他一个内侍敢说陪同前往的话吗? “父皇,您还是留在宫中,儿臣保证速去速回,不在幽州多停留一刻。” 楚承奕不想永平帝同去,那几大筐奏折,没有几个时辰根本批不完。 第258章 事情假不了 “哼,你没听见是姝儿叫朕去的吗?” 永平帝瞪了他一眼,就安心坐在白虎王的背上不再言语。 楚承奕:“” 说不过,又不能动手,还能怎么办? 只能乖乖听话。 林福很快取来大氅和暖手炉,楚沁姝被永平帝抱着,用大氅捂的严严实实。 楚承奕也已经在雪狼王的背上坐好。 “啊呀。” 【皇爷爷,爹爹,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楚沁姝被大氅捂的看不见外面,只能挥舞着小手提醒永平帝。 “姝儿,皇爷爷和你爹爹都准备好了。” “啊哦。” 【好哒,出发喽。】 【白虎王雪狼王,出发幽州春城。】 楚沁姝发出指令,忠义侯一家流放的地方,楚承奕早就跟她说过。 指令一出,两兽三人瞬间原地消失。 林福虽然昨日才见识过一次,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被主人扔下的狗狗,满心哀怨。 内侍则是第一次见原地消失这种事情,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盯着御书房正中几人消失的地方,久久不愿移开视线。 “林公公” 姚嬷嬷自从照顾楚沁姝开始,就练就了一身见怪不怪且能忍住不说的本事。 可亲眼见着皇上、太子以及福星郡主都不见了,她还是有些忍不住。 “林嬷嬷放心,皇上他们很快就会回来,你做好自己的事情便是。” 林福假装淡定,站在平日里自己该站的位置,面容严肃的扫视着御书房内伺候的众人。 “诶,奴婢省的了。” 姚嬷嬷不再多言。 其他内侍更不敢再乱看,都默不作声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多看不多说,是他们被皇上信任的关键。 他们可不愿丢了饭碗,更不愿丢了脑袋。 平日里在御书房当值的其他人,一早就被楚承奕借机打发走了,倒也不怕暴露了什么。 御书房的一众内侍宫人严阵以待,楚沁姝一行已经到达目的地春城。 因为楚沁姝只说到春城,并未指定具体地点。 白虎王和雪狼王便停在了春城外的一座山上。 呼啸的冷风,刮的永平帝和楚承奕都打了个寒颤。 冷,真冷。 这山中竟还是白雪皑皑,一片萧索。 “啊哦。” 【皇爷爷,咱们是直接去忠义侯家中,还是让白虎王和雪狼王驮咱们走过去?】 楚沁姝不知道忠义侯家的具体位置。 但她觉得这幽州边城,需要震慑。 尤其是那个脑子不好的怀王楚承硕。 永平帝:“” 他骑着白虎突然出现,也不知道城门上的守军会不会将他当冒牌货? 草率了,他该带上皇家仪仗队。 “父皇,咱们还是直接去忠义侯家中,救命要紧。” 楚承奕此时倒是比永平帝清醒。 他来幽州的目的,就是保住慕容湛的命。 至于其他,等此事过后,再定夺也不迟。 “忠义侯家,你自去便是,朕与姝儿便不去了。” 永平帝是临时决定同行,他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陪孙女,若时间允许,他还想亲自去敲打一番老十那个不争气的。 “姝儿” 楚承奕也想自己去,可他指挥不动雪狼王啊。 “啊啊。” 【爹爹,你跟姝儿说忠义侯住的具体地方在哪里,姝儿跟雪狼王说好,它就能带您去了。】 楚沁姝说着,就从空间里拿出装解药的瓷瓶和一水囊洗澡水,费了老大的劲儿才让永平帝看到。 这两样东西,被永平帝递给楚承奕,楚承奕也告知了楚沁姝忠义侯家的位置,楚沁姝就立马给狼王发出指令。 等一人一狼消失不见,永平帝才开口道:“姝儿,咱们去宁古塔。” ‘主人,楚承硕不在宁古塔,他在黑城郡守府。’ 小葫芦一直在看慕容湛的视频,听到永平帝的话,才点了楚承硕的名字。 楚承硕不在流放之地待着,而是在黑城郡守府,这郡守要么是知法犯法,要么就是有问题。 ‘黑城郡守府?这黑城郡守是明知故犯还是不熟律法?’ 对黑城郡守的作法,楚沁姝也表示不理解。 盛安国律法有云,流放之人无故不得离开流放之地,否则按逃犯处置。 他是一城郡守,楚承硕也身份特殊,没有得到永平帝的旨意,留楚承硕在府中,也是要论罪的。 那楚承硕也是,明知道慕容湛中毒,竟还敢明目张胆的住在黑城郡守府,该说不说他的胆子是真的不小。 以为天高皇帝远,这幽州边垂三城就都是他的了? 就不怕有人来查他吗? ‘这个黑城郡守有问题。’ 小葫芦这是凭直觉怀疑。 具体原由,它还得翻看黑城郡守的视频才能查到。 “啊哦。” 【皇爷爷,楚十皇伯伯不在宁古塔,他在黑城郡守府。】 楚沁姝让小葫芦立马查看黑城郡守的视频,同时也将实情告知给永平帝。 “这个逆子,姝儿,咱们先行回宫。” 永平帝一听楚承硕不在流放之地待着,就知道他对忠义侯一家动手的事情假不了。 他要回去拟旨,楚承硕的王位就不该给他留,还有那个黑城郡守,也得好好查查。 “啊啊。” 【好哒。】 楚沁姝立即点头答应。 这幽州是真冷,她和白虎王能受的住,永平帝这年纪恐怕真坚持不了多久。 林福见到消失不过两刻钟的永平帝突然出现,又吓了一跳。 这果真是速去速回? 不过,这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些? 两刻钟他连宫门都出不了,他家主子就从幽州走了一个来回?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搭把手?” 永平帝抱着楚沁姝,没法自己取下身上的大氅。 楚沁姝已经在大氅里挥着双手扒拉了好几下,也没扒开。 这大氅也不知是什么皮毛做成的,竟然这么重。 “诶,皇上您真的回来了?老奴都不敢信,老奴这就来伺候。” 林福反应过来,边说边上前去帮忙。 “哼!没见识。” 永平帝这幽州之行,心情着实算不得好。 从白虎王的背上下来,就让林福伺候笔墨,他要亲自拟旨,削了楚承硕的王位。 “啊呀。” 【皇爷爷,姝儿去帮您查查黑城郡守。】 楚沁姝将白虎王收回山谷,也忙进了空间。 虽说雪狼王在空间外也能通过意识与她沟通,但它不一定能听懂楚承奕的意思。 她得盯着,才好及时接他回来。 第259章 古树又绿了 “小葫芦,盯着我爹爹,等他忙完要回来时,我好给雪狼王指令。” 楚沁姝交待完小葫芦,就去了外面的古树下。 古树一半绿意盎然,一半依然是灰白干枯的枝桠。 这说明她和小葫芦努力了几个月,任务依然还停留在完成了一半的状态。 另一半到底要如何才能完成呢? 怀王被流放,荆州知府被斩首,马修礼被抄家,这古树都没有绿过一个枝桠。 难道它们这些人并不影响盛安国的江山? 可原书中,这些人都是直接或间接在戕害东宫,对盛安国的最终结局承担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或者说收拾了他们,并未解救出符合任务要求的炮灰? 不过,怀王还在幽州蹦跶,马修礼也还未最终定罪,或许是还有变数,所以古树才没有任务进度的表现? 楚沁姝将思路好好理了理,就见小葫芦从古宅那边跑来。 “主人,古树上又有枝桠绿了。” 小葫芦指着古树,提醒靠着古树发呆的楚沁姝。 “嗯?我刚刚看还没有,怎么这会儿就有了?” 楚沁姝忙抬头看去,果然,古树的另一边枯枝有一个已经返绿并冒出了新芽。 “慕容湛已经服了解药,你爹爹找来的郎中说他身体已无大碍,好好将养几年就能恢复个七八成。” 小葫芦看着楚承奕给慕容湛喂了解药,送服解药的水还是他带过去的水囊。 想来,这个绿枝桠便是代表慕容湛保住了性命的意思。 “看来,那慕容湛也是个大炮灰。” 楚沁姝回忆了一下原书剧情,才想起来慕容湛是皇后上位后收拾的第一个人。 若不是因为他拒绝了真正的罗心柔,可能皇后也到不了这里。 他的存在,就是为了刺激皇后跨出成为大女主的第一步。 “嗯,忠义侯原本驻守徐州,掌十万水军,慕容湛作为忠义侯世子,以后定然是要接过驻守徐州的重任。 他们一家被流放之后,徐州水军的掌兵人便换成了皇后的亲信。” 小葫芦提醒楚沁姝这件事,也是因为徐州那边,永平帝好像并未动手。 不过在原书中,这徐州水军倒是没有被蛊惑,于皇后上位也并未出力。 或许这支水军只听忠义侯的话,皇后的人根本指挥不动? “小葫芦,你来找我可是有事?” 楚沁姝看了看树上新绿的那一个枝桠,并不着急让它长出新的作物。 先留着,以备应急。 “哦,你爹爹在春城忙完了,想让雪狼王驮他出去走走,可雪狼王听不懂他说话,趴在地上不搭理他。” 小葫芦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想笑。 楚承奕忙完慕容家的事,本想让雪狼王带他出去逛逛的,没想到雪狼王懒的连动都不动一下。 这一点,小葫芦很满意。 灵兽毕竟是认了它家主人为主的,怎么能听别人的话呢。 那跟背主有什么两样? “那我过去看看。” 楚沁姝说着,就加快了脚步。 一进书房,墙上就是楚承奕正在撸雪狼王的画面。 屏幕上还偶尔冒出几条弹幕。 ‘瑞兽怎么不理人?难道是嫌弃此处简陋?’ 这是忠义侯慕容骏德的疑惑,他们被流放,住在春城外几十里的小山村中,条件确实简陋。 ‘雪狼王,你就带孤去春城走一圈,孤今日的储君威仪可全靠你了。’ 这是楚承奕的想法,他一边撸雪狼王,一边在心里碎碎念。 可他撸了半天,雪狼王还是一脸淡然,连个表情都没给他。 楚沁姝看着,都替他尴尬。 ‘雪狼王,你带我爹爹出去走走,回来之后奖励你一顿大餐。’ 楚沁姝想了想,在幽州给她爹爹造个势也不是坏事。 北边的青罗国,还有东边的炎刹国若是听到风声,多少也有些震慑的作用。 ‘主人,雪狼听你的。’ 雪狼王收到楚沁姝的指令,给了回应之后,就目光温和的看向楚承奕,示意他骑到自己背上。 楚承奕驯过几匹马,一眼就读懂了雪狼王的意思,连忙跨上雪狼王的背。 雪狼王起身,嗷呜一声,就飞一般跨过慕容家的篱笆院墙,朝着春城的方向去了。 ‘果然是瑞兽,不好哄啊,太子都哄了半晌它才愿意驮他出门。’ 慕容骏德看着眨眼间就远去的背影,羡慕的不得了。 可他也知晓,瑞兽不是凡人能驾驭的。 ‘盛安国的储君能得一只瑞兽,那是整个盛安国的福气。’ ‘多亏有太子殿下这几年的照扶,我们慕容家才能苟住性命。’ 慕容家除了慕容骏德,也无人敢来看雪狼王。 他就在院子里凝视着楚承奕和雪狼王消失的方向,思绪翻飞了足足一刻钟,才背着手转身回了屋里。 “小葫芦,看着我爹爹,万一遇到危险我也好及时去救他。” 楚承奕去逛春城了,楚沁姝也不敢离开空间,就留下同小葫芦一起盯着楚承奕。 雪狼王因为有大餐激励,跑的很是欢实,它不仅带着楚承奕一跃上了春城的城墙,还带着他直接飞跃进了春城的郡守府。 和春城郡守打了个照面之后,就又飞跃去了城中的钟楼和鼓楼。 在春城的地标性建筑上都现过身后,才带着楚承奕去了春城外香火鼎盛的一间寺庙。 ‘主人,此番瑞兽现身,你可满意?’ 雪狼王驮着楚承奕停在寺庙后山的最高处,引得寺中僧侣和香客都想爬到后山去一探究竟。 雪狼王对自己这一番展示,很是满意。 它能混成灵兽,脑子可不是一般雪狼能比的。 再说了,瑞兽而已,它也不是第一次扮演,很有经验。 ‘满意,瑞兽就是要这般来无影去无踪,让人生出恍惚才更神秘。’ 楚沁姝对雪狼王的悟性,是真的很满意。 雪狼王若真驮着楚承奕招摇过市,难免会吓到人。 这样迅速现身,又迅速离开的做法,无疑更让人信服。 ‘主人,我可以回来了?你爹爹进不了空间,你给我说个地方,我立马带他过去。’ 雪狼王用了一个时辰,跑遍了整个春城。 它皮毛厚实不怕冷,但它背上的楚承奕好像上山之后就整个趴到它背上了。 ‘你直接回皇宫御书房。’ 楚沁姝看了看雪狼王背上的楚承奕,有些担心。 第260章 两份卷宗 “啊呀。” 【皇爷爷,爹爹和雪狼王要回来了,您可别吓着。】 楚沁姝刚给雪狼王下了指令,就忙睁开眼睛,提醒永平帝。 “嗯,你爹爹愿意回来?” 永平帝放下手中的奏折,疑惑的看着怀中的楚沁姝。 他以为,楚奕会晚上才回来。 “啊呀。” 【春城太冷了,爹爹穿的少。】 楚沁姝啊呀啊呀着,嘴角都忍不住要瘪起来。 她果然是越长大,脑子越不好使。 早知如此,她该提醒爹爹穿厚些。 或者,直接让雪狼王从慕容家回宫。 这下好了,让他们在春城转悠了一个时辰,也不知道冻坏了没有。 几息之后,雪狼王出现在御书房,楚承奕直接从它背上滚了下来。 “太子殿下” 站在永平帝身旁的林福反应快,一见雪狼王出现,就忙跑上前去扶人。 “快,快给孤拿个暖炉来。” 在永平帝面前,楚承奕也顾不上形象了,从雪狼王背上滚下来之后,就直接席地而坐。 至于上轮椅,他这会儿可没那个力气。 春城是真冷啊。 明明京城都春暖花开了,春城竟还是冰天雪地。 雪狼王的速度,加上刀刻一般的春风,他可真是受了老罪了。 难怪他父皇会早早回宫,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啊。 “啊哦。” 【爹爹爹爹,姝儿抱抱爹爹。】 楚沁姝见自家爹爹冻成这样,心里愧疚更甚。 还是赶紧安慰安慰他。 “姝儿稍等,等爹爹暖和了就抱姝儿。” 楚承奕看见在永平帝怀里张着双臂要往他怀里扑的女儿,心里当下就变的暖融融。 还是女儿疼他,还是女儿懂他。 女儿定是知晓他要在春城震慑一番,才让雪狼王带他逛遍了春城。 虽说受了点罪,但他对此次春城之行,甚是满意。 春城离黑城虽远,却也同属幽州边陲三城,想来过不了多久,楚承硕和他背后之人就能听到瑞兽现身的说法了。 他能御瑞兽而行,在盛安国甚至整个长兴大陆,都会在很长一段时间有他的传说。 “啊呀。” 【姝儿抱爹爹,给爹爹暖暖。】 楚沁姝两条小短腿在永平帝腿上蹦个不停,小胳膊也不断的张开挥舞。 “你这个小家伙,你又不是暖炉,你爹爹抱一会暖炉就好了。” 永平帝看着楚承奕脸上的风霜,想笑又觉得不合适,只能躲在楚沁姝背后努力压制上扬的嘴角。 唉,现下的楚承奕,在他眼里就跟个熊孩子差不多。 只想着瑞兽,却忘记了幽州的环境。 可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多亏他没去宁古塔,否则怕是也会冻成这般。 “啊哦。” 【给爹爹烧杯热水喝,用水囊里的水。】 楚沁姝自己不会走路,永平帝不将她送到楚承奕怀里,她再着急也只能干看着。 只能让人给他送杯万能的白开水。 “林福,给太子倒杯水,用水囊里的水。” 永平帝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按楚沁姝的意思吩咐林福。 楚承奕抱了一会儿暖炉,又喝了一杯热水,总算是恢复了元气。 等他坐回轮椅,楚沁姝便又往他怀里扑。 “行了,你抱着姝儿,看看这两份卷宗。” 永平帝起身,将楚沁姝递给楚承奕,顺便将御案上他刚看完的两份卷宗也放到了楚承奕面前的桌上。 “是,儿臣这就看。” 楚承奕让楚沁姝坐在自己怀里,和她一起看卷宗。 ‘五年间,宁王从马修礼处拿到五百万两白银,用于寻宝和养兵养兵主要用作寻宝寻宝之处遍及长兴大陆五国’ 楚沁姝看着卷宗上的繁体字,连猜带蒙也算看懂了一部分内容。 宁王终于被招认出来了。 她那个大理寺卿大舅舅,还行。 不过,五百万两?那可是比马修礼自己手上的银子还要多。 如此说来,豫州一案真正的幕后之人该是宁王才对。 ‘周鸿境为官二十八载,贪墨共逾百万余两白银,贿赂上官八人,名单’ ‘楚承昭失踪一案,因周鸿境未及时找到有利线索,延误救人时机,造成楚承昭落水而亡京兆府下辖郡县亦有多起孩童失踪,均已查明与豫州一案关联,此乃京兆尹玩忽职守所致’ 嗯,周鸿境果然是个大驻虫。 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这次将他查了个底掉,回家卖红薯的机会都没有了。 “看完了?” 永平帝见楚承奕合起卷宗,便问道。 “嗯,看完了。” 楚承奕点点头。 虽说他早就知道宁王有问题,但没想到真相竟是这般让人错愕。 五百万两,都用于养兵寻宝?他到底是要做什么? 还有,长兴大陆五国都有他的人手,他又是如何做到的? 拿盛安国的资源交换?还是与那几国的人达成了某种共识? 这些,怕是要等收押了宁王,审讯过后才能知晓真相。 “马修礼的案子,你如何看?” 永平帝没有提起宁王,而是问马修礼。 楚承奕心中一揪,却面色平静的道:“马修礼身为礼部尚书,知法犯法,残害百姓,生祭亦非正教所为,儿臣以为该给百姓一个交待。” 就事论事,马修礼所做之事,没有活命的可能。 同理,宁王用了豫州运回来的大半银钱,亦属同案犯,更无活命的可能。 可这话,楚承奕不能说。 永平帝这人,除了被皇后迷惑的那几年,其他时候都很重视他那些儿子的性命。 要不然,当初为了送怀王离京,楚承奕也不用上演苦肉计了。 “嗯,你说的有理。” 永平帝点点头,背着手回了御案后面,一言不发的坐下。 楚沁姝看看永平帝,又转着小脑袋看看楚承奕。 想不通这么简单的事情,这两人为什么打起了哑迷? 还有宁王,他寻宝的那些事情,视频中竟然从未发现过,也不知是小葫芦看漏了,还是哪里出了问题。 ‘主人,不是小葫芦看漏了,而是宁王从不亲自出面做这些事情,咱们看他的视频,自然看不到任何线索。’ 小葫芦感应到楚沁姝的想法,忙出声解释。 宁王和怀王在原书中就是针对东宫的两杆木仓,它可不敢忽视。 ‘那该看谁的视频,才能查到更多宁王的罪证?’ 楚沁姝以为,永平帝下定不了决心处置宁王,是因为证据不足。 第261章 引他们主动寻宝 ‘看他心腹的,还有他心腹的心腹的。’ 小葫芦道。 宁王在长兴大陆五国寻宝,这一点它是真不知道。 就算之前将宁王的视频看的差不多了,也没有看到这方面的线索。 他的心腹,就是宁王府总管毛章和侍卫长胡亮,还有那两个幕僚说不定也知道一些内情。 ‘就是咱们抓到的那些毛章要处置的人?’ 楚沁姝想起那几个被送进大理寺的人,也正是他们供出了宁王。 ‘这几个人主要是与马修礼对接的,他们清楚宁王与马修礼之间的银钱往来,并不一定知晓太多寻宝的内情,寻宝的人宁王保护的很好。’ 宁王与马修礼的交易,小葫芦在视频中都见过。 但要查他寻宝的事,怕是要好好看看毛章和那个胡亮的视频了。 ‘小葫芦,你先查查毛章和胡亮,我再听听我皇爷爷的想法再说。’ 楚沁姝交待好小葫芦,就竖着耳朵听起了永平帝和楚承奕的谈话。 可惜,听了半晌,他们俩一个字也没说。 就像是刚刚那两份卷宗,他们都没看过一般。 楚沁姝坚持了半个时辰,直到坚持不住睡着,也没听见永平帝再提起宁王相关的事情。 看来,永平帝还是想护这个儿子。 可他明明看过原书,宁王可是在几年后与它国勾结,引起过边疆战乱的。 难道,这样一个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的儿子,他也要保? 还是说,他觉得他自己能提前阻止宁王? 楚沁姝一觉睡醒,已经回到东宫了。 睁眼一看,是在楚承奕的书房。 “啊啊。” 【爹爹,姝儿醒了。】 楚沁姝见楚承奕在看书,并未注意到她已经醒来,就开口提醒了他一声。 楚承奕应了一声之后,就忙抱着她回了卧房,唤来姚嬷嬷伺候她吃喝拉撒。 “姝儿,你帮爹爹查查宁王的事情,看看他与那四国的皇室或贵族是否有联系和交易。” 等她洗完澡清清爽爽的回到楚承奕怀里,楚承奕也没隐瞒自己的想法。 他了解永平帝,但他绝不允许宁王这样危险的因素存在。 既便要不了他的命,也要瓦解他的势力。 若他与其他四国的交易,那就是妥妥的与虎谋皮。 说不得,整个盛安国都会葬送在他的手上。 “啊呀。” 【姝儿已经在让小葫芦查了,就是不知道它一下晌时间查出了些什么,姝儿先去问问它。】 楚沁姝对这件事也很重视。 等楚承奕点头答应,她就进了空间。 空间里,小葫芦还盯着视频在看。 ‘小葫芦,可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了?’ 楚沁姝一边往躺椅上爬,一边问。 ‘主人,宁王做事很谨慎,在外人面前又装的很老实,他自己手上没有经手过任何与寻宝相关的东西。’ 小葫芦看了一下午视频,自是查到了寻宝的线索。 宁王府总管毛章负责银钱的事,宁王府侍卫长胡亮负责寻宝的事。 但他们二人之间,也不正面对接,都是手下的人交接银钱。 至于到各国寻宝的人有任何进度,都是以飞鸽传书或是他们自有的传信渠道,传到对接人的手上,对接人汇总给胡亮。 胡亮再转达给宁王。 ‘与他国之间的联系呢?他们要去人家的地盘寻宝,没有合法的文书怎么去?’ 楚沁姝不信与他国的合作宁王不出面。 即便他不出面,也得有信的过的人带着他的信物出面,否则他的人连盛安国都出不了。 ‘他并未与他国皇室或是贵族合作,他找的都是江湖上的人,有些江湖门派皇室也会给几分面子。甚至在有的国家,江湖门派比皇室更有地位。’ 一下午的时间,小葫芦也就跟着胡亮的下属,找到了这些线索。 ‘难怪,他五年花了五百万两寻宝呢,原来是与江湖上的人在合作,毛章手下的人恐怕只知道他在寻宝,并不知道他在让谁干这件事。’ 楚沁姝记得看过的卷宗,上面写着宁王为了寻宝在养兵,可能这个‘兵’就指的是那些江湖上的人。 ‘是,毛章和胡亮并不打探对方的事,毛章做的事胡亮知道,但胡亮做的事毛章知道的并不多。’ 小葫芦淡淡道,它也是服了宁王那个老六。 人不可貌相,说的就是他。 有些事从表面看,他做的并不聪明,但实际上,他有自己的考量。 ‘那,与江湖上的人对接,他总要有信物给对方看,你查到他的信物了吗?’ 楚沁姝在盛安国生活了几个月,也了解一些江湖上的规矩。 江湖之人,有的认人有的认钱,认人的江湖门派,一定会看与他们合作之人的信物才会出手。 认钱的倒是无所谓,只要给钱他们就办事,说不定寻到宝了还会黑吃黑。 ‘嗯,有几个江湖门派认人,但宁王给的信物并不是他自己的。’ 小葫芦说着,就将自己截下来的图片放大给楚沁姝看。 图片上,是一个玉佩。 ‘小葫芦,这个玉佩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楚沁姝看这个玉佩有些眼熟,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嗯,咱们的确见过。’ 小葫芦说着又调出另一个截图,图上也是一个玉佩,与刚才那张上的一模一样。 ‘这是张勇谋进宫时拿的那块玉佩,那块玉佩如今不是在我爹爹手中吗?’ 楚沁姝盯着玉佩看了一会儿,总算是想起来了。 这块玉佩是贤妃的,贤妃当初想害寿王,反倒让楚承奕借她的手害死了她娘家侄子张勇谋。 张勇谋当日能进后宫,凭的就是那块玉佩。 ‘这块玉佩是贤妃的嫁妆,看起来平平无奇,可它却是第一代张家皇后传下来的,据说是开启张家宝藏的钥匙。 你爹爹当初让人偷了这块玉佩,是为了引张勇谋入宫,我也不知道他是否知道这块玉佩的秘密。’ 小葫芦一下午的时间,能看的视频有限。 虽说查出了一些线索,却还是无法将整件事情联系起来。 ‘小葫芦,你的意思是说,宁王并未用自己的身份联络江湖上的人寻宝,而是用这所谓开启宝藏的钥匙引他们主动去寻宝?’ 楚沁姝觉得自己的猜测,八成没错。 第262章 心里不安 ‘认人的江湖门派,他的确是用的这个法子。认钱的,他就只能花高价请他们寻宝。’ 小葫芦虽未查清全部真相,但这事也八九不离十。 胡亮主要负责寻宝的事,他手下有四个下属都是京城勋贵人家的子弟,由他们四人分别联络四国。 而他自己,则是负责联络盛安国境内的江湖门派,在盛安国境内寻宝。 那块玉佩在他们五人手中都出现过,但那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合作的时间长了,那些江湖门派也不一定每次都要见到玉佩。 ‘那他们寻宝的进度如何?可有发现那幅图上的地方?’ 楚沁姝还想寻宝呢,没想到宁王竟然早在五年前就铺开了这么大个寻宝的摊子。 那么多江湖门派,寻了五年,怕是早就将长兴大陆寻遍了? ‘寻宝进度我还不知道,一下午我可看不了那么多人的视频。’ 小葫芦觉得,自己能查出刚刚说的那些已经很不容易了。 若真想找到宁王的罪证,怕是还要花上不少时间查看视频才行。 ‘小葫芦,你有没有办法,让我爹爹在不影响我睡觉的前提下,跟你一起看视频?’ 楚沁姝知道楚承奕很重视这件事,但用‘意识投影符’看视频好像得她也一起看才行。 毕竟‘意识投影符’借用的是她的意识。 也就是说用‘意识投影符’看视频的时候,其实是透过她的眼睛在看。 若楚承奕要看视频,怕是会连续看一夜。 她如今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睡眠不足可不行。 ‘当然可以,主人你困了就睡,你爹爹可以借小葫芦的意识看视频,你忘了咱俩意识相通的事了。’ 小葫芦看了楚沁姝一眼,心里直叹气,也不知道三岁以后的主人会笨成什么样。 想想就替它自己忧心。 ‘那我去跟爹爹说一声,你们看视频查线索,我去睡觉。’ 楚沁姝说着就出了空间。 “啊呀。” 【爹爹,目前已经查到的线索里,宁王并未与那四国的皇室或贵族有牵连,甚至他自己都没有出面过】 楚沁姝将小葫芦跟她说的事情,都原封不动的和楚承奕说了一遍。 然后就建议楚承奕自己看视频继续往下查。 毕竟这事他查起来更有经验,她和小葫芦只能靠直觉或是猜测,效率提升不起来。 “好,那姝儿你乖乖睡觉,爹爹自己贴这个符纸。” 能自己看视频查清这件事,楚承奕求之不得。 他接过楚沁姝递来的‘意识投影符’后,就将楚沁姝放回了她的摇床上。 “啊呀。” 【爹爹放心,姝儿会乖乖睡觉哒。】 楚沁姝说完这话,就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很快进入梦乡。 楚承奕确认自家女儿是真的睡了,才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将符纸往脑门上一拍。 符纸消失之后,脑海里便出现了视频画面。 小葫芦按胡亮这一支的线索,一个一个的点着人名,视频也在不断变换。 直到该上朝的时辰,小葫芦才停了下来。 楚承奕与小葫芦无法沟通,只能醒来陷入短暂的沉思。 之后便如同往日一般,抱着姚嬷嬷拾掇好的楚沁姝一起去上早朝。 散朝后,楚承奕找了个借口没有去御书房,而是抱着楚沁姝回了东宫的书房。 “姝儿,爹爹还想继续看视频,可以吗?” 宁王的事情不查清楚,楚承奕心里总是不安。 若他只是与马修礼合谋敛财,永平帝将他遣回封地也就罢了。 但他敛财的目的是为了寻宝,还勾结了五国众多江湖势力,这就不是简单的将他遣回封地那般简单了。 恐怕让他回封地,比让他留在京城风险还会更大。 真是不敢想,若他寻宝成功,怕是江湖都要乱了。 “啊呀。” 【当然可以哒,姝儿陪爹爹一起看。】 今日没去御书房,楚沁姝就知道楚承奕是想继续查宁王寻宝的事。 她其实也想查,所以永平帝想抱她去御书房时,她就在装睡。 有楚承奕替她找借口,永平帝也不好勉强。 但永平帝也不傻,估计早就猜到楚承奕要做什么。 他没有阻拦,说明他心里也在犹豫。 舍不得儿子是一回事,若这个儿子会危害江山,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好。” 楚承奕对自家女儿的贴心,很是满意。 将她搂好之后,就开始一起看视频。 不得不说,宁王还是很聪明的,即便查出寻宝进度以及那些江湖门派,也无法确定与他有关。 除非胡亮和他那四个下属有人背叛他。 但胡亮和那四个下属家中,都有人在宁王后院,而且还都有子嗣。 这个除非他们确定宁王失势,为了明哲保身,他们怕是才会背叛宁王。 御书房,永平帝拿起奏折,复又放下。 反复几次之后,干脆扔掉奏折,起身走到窗边的茶桌边。 “林福,烹茶。” 永平帝坐下,看着窗外一片新绿,心中的情绪却没有一点春日该有的风和日丽。 “皇上,茶煮好了,可要叫人来陪您品两盏?” 林福没看过昨日那两份卷宗,但他也不是睁眼瞎,自家主子的情绪可都是跟着朝中大事走的。 能让自家主子不开心的事情,他也能猜到些许。 最近的就是马修礼和周鸿境,还有就是可能牵扯到哪位王爷或是皇子。 前两位都是朝中重臣,却枉费皇家信任,干出贪赃枉法之事,能不让人生气吗。 那些个王爷皇子,本就是皇家子嗣,还反过头来与朝中重臣同流合污,给皇家抹黑,更是让人生气。 “叫人陪朕品茶?谁能来陪朕品茶呢?” 永平帝看着泡好的茶,喃喃自语。 昨日他刚派了内侍去宁古塔宣旨,废楚承硕怀王王位,将他贬为庶人。 至于慕容湛中的炎刹奇毒,到底是谁搞的鬼,他还在让龙卫调查。 若真是炎刹国盯上了楚承硕,或许看在他已经被贬为庶人的份上,不会再幻想着与他合作。 可即便楚承硕的问题解决了,还有个楚承泽 这一母同胞的两兄弟,就没有一个让他省心的。 “老奴让人去请王老将军来,您与他品茶下棋,说说话。” 林福试探着建议。 第263章 寻死的王震岳 要说永平帝遇到烦闷的事情,最想见谁? 这王老将军王震岳,还真是其中之一。 王震岳自从处理了自家孙儿和楚承昭的事,就日日在府中待着,足不出户。 边关有儿子镇守,曾孙在东宫当伴读,而他只需要守着那个秘密,然后再将那个秘密带到地下,便算是了结了他孙儿犯下的罪孽。 其实事情处理干净之后,他就有许多次想自裁谢罪。 可永平帝说过的话,又让他不敢轻易走出这一步。 ‘王氏一族的荣耀还需得老将军你来维系,朕年纪也越来越大了,品茶下棋解闷的事,可少不得你。’ ‘你就比朕年长几岁,还是个武将,可不兴活不过朕。’ 这些话,其实就是不想让他死的意思。 他是老臣,又与永平帝交情匪浅,怎么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呢? 可越是这样,他心中越是愧疚。 搞的永平帝一差人叫他进宫,他就非常积极。 想立马进宫看看,是不是永平帝想通了要他的脑袋了? 他自己是不敢死。 他怕自己死了,永平帝再拿他的儿子和曾孙出气。 可活着,又觉得对不起永平帝。 毕竟是曾经在战场上一起浴血奋战过的‘兄弟’,他那个逆孙却绿了人家。 这事,在他这里,一辈子都过不去。 还不如早死早解脱。 小良子来传永平帝口谕,让他进宫的时候,王震岳又是一副欣喜不已的表情。 “皇上可是心情不佳?” 王震岳激动的问。 “王老将军,您随咱家进宫就知道了。” 小良子虽说已经习惯王震岳这副样子,但在心里还是难免吐槽几句。 ‘也不知王老将军是不是年岁大了?怎的就盼着皇上不高兴呢?’ ‘皇上不高兴了说不得有人就要遭殃,他难道是盼着别人遭殃?’ ‘唉,年纪大的人心思就是难猜。’ “好,老夫这就随良公公进宫。” 王震岳起身就跟小良子往宫里去,连个侍从都不带。 进宫之后,见永平果真不高兴,他心里就高兴了。 ‘是不是再气他一气,皇上就能下令杀了我的头?’ “皇上,王老将军来了。” 见小良子带着王震岳进了御书房,林福便低头提醒永平帝。 “王老将军来了,快坐下陪朕对上几局。” 永平帝转头看向正要行礼的王震岳,抬头打断了他,示意他直接落坐。 王震岳能看出永平帝不高兴,于是,打算再气气他。 接着就唧跪下,行了个大礼:“老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永平帝叫他免礼,他也不起身。 “怎么?老骨头不中用起不来了?让你不必行礼,你非要跪,这下好了?” 永平帝没好气道,还示意内待上前去将王震岳扶起来。 “皇上,礼不可废,老臣就算是骨头都酥了,见到您该行礼还得行礼。” 王震岳倒也没想着行个礼,就能惹怒永平帝。 只要进宫,就有机会。 “年纪大了,话倒是越发多了。” 永平帝看了他一眼,假装愠怒道。 “可不是,老臣年轻的时候总在战场上,说话的机会少,如今回了京城,可不就忍不住话多。” 王震岳坐在永平帝对面,笑的一脸坦然。 “哼,下棋,少说话。” 永平帝早已摆好棋局,见王震岳坐好,就先执棋,起了棋局。 王震岳见此情形,也不好再说什么。 二人下了几局之后,永平帝就说起了宁王的事。 “王老将军,你说老二这是想做什么?” 永平帝讲了宁王私下寻宝的事,也说了他与马修礼沆瀣一气的事。 “皇上,恕老夫直言,您家老二这不是明摆着看上了您的位子吗?” 王震岳本就是求死而来,说话也就不讲究方式了,怎么直接怎么来。 “哼!就你这个老家伙知道的多?” 永平帝自己能不知道宁王的打算吗? 他只是不愿相信而已。 “那可不,老臣在边关数十年,见的多自然也知晓的多。” 王震岳一点都不谦虚,还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你见的多,那你与朕说说,老二这五百万两白银都是怎么花出去的?” 永平帝实在想不通,宁王为了寻宝,几年时间花出去这么多银钱,到底是聪明还是糊涂。 五百万两白银啊,顶盛安国好几年的军费了。 拿来给他养兵,也比撒出去寻那不知真假的宝藏好呀。 “皇上,这自古以来,哪里有银钱拿在手里,花不出去的说法?” 王震岳也是服了宁王,看起来憨厚老实,没想到背地里这么能折腾。 “这朕还能不知,朕是问你,他花这些银子到底是在让谁给他办事?” 永平帝目前只知道大理寺那边审讯出来的那些事,并不知道宁王寻的是江湖势力。 “皇上,恕老臣直言,若是在盛安国境内寻宝,花这么大笔的银钱,定然早就有动静了。 若是您和朝臣都无人发现异样,那定然是这笔银钱没有完全花在盛安国。 唉,怕是联合了周边邻国在一起寻宝。” 王震岳掌边军几十年,知道五百万两的概念。 花出去,是一定会有响动的。 “果真如此?” 永平帝不是想不到这种情况,他只是不愿往那个方向去想。 寻宝不违背盛安国律法,但牵扯上他国就很麻烦。 “老臣还能骗您不成?” 王震岳挑眉,面带疑惑。 像是再说,‘如此简单的事,难道皇上您想不到吗?’ 他其实就是想刺激永平帝。 他这话,就差直说宁王叛国了。 他就想知道,他说宁王叛国,永平帝会不会生气。 “那你说,他会与邻国什么人联合做这件事?” 永平帝假装没听懂他的意思,又一脸认真的问。 王震岳心中有些纳闷,都这样了还不生气? 不过他也不拆穿,还很认真的回答永平帝的问题。 “张家宝藏这事,由来已久,别说盛安国,怕是在整个长兴大陆都不算秘密。 想要这宝藏的人除了各国皇室,还有江湖中人。 要寻宝,与各国皇室或是江湖中人,都有可能合作,毕竟他们一方有权,一方有人。” 王震岳这话,说的很中肯,也有几分道理。 “与他国皇室合作,那岂不是与虎谋皮?” 永平帝讷讷道。 第264章 替他想个好法子 “可不是,说不得寻到宝了,还要倒打一耙。 传说中那宝藏可不少,若真落到别国皇室手中,咱们盛安国怕是早晚也会成为人家的囊中之物。” 王震岳也不算危言耸听,那传说中的宝藏有多少,在整个长兴大陆都不是秘密。 只不过是宝藏没有现身,无法核实罢了。 但万一是真的呢,那王震岳说的这种情况,就很有可能会发生。 “若是与江湖中人联合呢?江湖中人对皇权并不感兴趣” “皇上,此言差矣。” 永平帝话还没说完,就被王震岳打断了。 “江湖中人不是对皇权不感兴趣,而是他们没有接手皇权的机会。 若有机会,即便颠覆了这长兴大陆,他们也会争上一争。” 王震岳没说的是:江湖中人并没有束缚,与他们联合才是真正的麻烦。 “你说的有道理,若真是如此,那老二这次岂不是惹下大麻烦了?” 永平帝并非真的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只是心中还有侥幸。 万一王震岳劝他不要多想,将此事想法子按下呢? 毕竟豫州之事明面上是马修礼干的,而宁王寻宝的事,他还压着未让人核实。 只要他不让大理寺和刑部再继续查下去,就此结案也不是不行。 至于宁王,他叫进宫来训一顿,在禁足个一年半载的。 想来,也就安分了。 没了马修礼和周鸿境帮他筹措大笔银钱,他哪里还有能力瞎折腾? “可不是,做为已经封王且有封地的皇子,怎么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呢? 别说那藏宝之事是否真实,即便要寻也不该跑到邻国的地盘上去寻呐,那不是故意挑起战事吗? 还是早早了结了好,省的再给盛安国惹下祸事。” 王震岳越说越义愤填膺,气愤的他,甚至差点儿将手中的棋子都扔出去。 他这是直接劝永平帝杀了宁王的意思。 感觉提到宁王就像提到哪个罪大恶极之人一般。 “王老将军,此话怎讲?” 永平帝不想杀任何一个儿子,犯了事他也不想杀。 当然,前提是犯的事,没有给盛安国造成损失。 宁王现在,就在没有造成损失这个范畴。 虽然有那五百万两在前,但在永平帝的概念里,宁王所为,一没有手足相残,二也没有明着觊觎他的位置。 至于寻到宝藏之后的事,他并不想。 反正现下不是还没有寻到吗? “皇上,老臣的意思是,若您所言之事查明属实,自当按律处置。” 王震岳看出永平帝有些着急,他觉得自己的目的就快要达成了。 “若并未查实呢?” 永平帝道。 王震岳:“” 事情都是您自己说的,问老臣做甚? 五百万两都花出去了,还能无法查实吗? 怕是您自己不想查实? “怎会如此?若是大理寺和刑部查不出来,那老臣亦可替皇上分忧。” 王震岳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 他去查宁王,查出问题再上折子奏请永平帝将宁王斩首。 如此,永平帝总该迁怒于他了? “那倒不必,大理寺和刑部,朕还是信得过他们的。” 永平帝见王震岳这积极替他分忧的模样,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之前不是一直寻死觅活的,今日怎的就要替朝廷分忧解难了? 想开了?还要继续为朝廷鞠躬尽瘁? “皇上,若真是牵连其他四国,大理寺和刑部人手也不够。老臣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让老臣也替他们分担一些。” 王震岳极力争取。 他是真的想求死。 查其他四国的皇家或者江湖中人,只要是与寻宝有关,说不得他不出手,只要放出风声,就会有人主动上门取他性命。 只要不是他自戕,永平帝就不能找他儿子和曾孙的麻烦。 “你好好陪朕下棋,此事不必再提。” 永平帝并不答应,而是收了心思一心下起棋来。 他算是看出来了,王震岳是个极度正直的人。 连自家犯了错的孙儿都能下手,怎么可能放过犯了错的宁王。 让他参与宁王的事,是怕宁王死的不够快吗? 不过,王震岳刚刚说的那些可能,倒是该好好查查。 若宁王真惹了江湖上的人,或是与那四国皇室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交易。 那摘了他的脑袋也不是不行。 可是,宁王府 “罢了,今日就到这里。小良子,你带人安安稳稳的将王老将军送回府中去。” 永平帝越想越烦闷,干脆丢了手中棋,端了送客茶。 王震岳:“” 生气是生气了,可怎么还是没有发落他呢? 看来,宁王的事,他是非参与不可了。 “老臣告退。” 下定决心之后,王震岳也不揪着惹怒永平帝这一个法子不放了。 而是展开思路,想起了该怎么介入宁王一案。 王震岳离开之后,永平帝的情绪更加不好了。 卷宗还在御案上,他也没有给大理寺和刑部下达新的指令。 他若不让他们查宁王,他们就会当审讯出的相关情况不存在。 处置了马修礼,豫州一案也就过去了。 至于宁王,将他身边与寻宝相关的人全部处置了就是。 借此给他个震慑也就够了 永平帝思绪翻飞,越想心越乱。 他活了五十多岁,从未亲手斩杀过一个儿子。 更何况宁王这事一旦查实,就会牵连整个宁王府。 宁王府除了宁王,还有十几个皇孙 林福看着永平帝脸色越来越差,心里也是急的不行。 以往王老将军进宫,离开的时候皇上都会很高兴。 今日怎的比王老将军进宫前还生气了呢? 若是小郡主在就好了。 “林福,去东宫接安平过来,就说朕想她了。” 永平帝的心绪平静不了,也想到了楚沁姝。 他这个福星孙女,最会替他分忧解难。 说不定跟她说说这些糟心的事,她能帮他想个好法子呢? “皇上” “让你去便去,怎的话这般多?” 林福想说,他去接安平郡主,可能太子也会一同过来。 可惜被永平帝打断了。 他只好答应一声,就退出御书房,往东宫去了。 一边走还一边想,该如何拒绝楚承奕同来。 “林公公,你这是要去东宫?” 林福听到熟悉的声音,就是一愣。 第265章 正中下怀 “老奴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小郡主。回太子殿下的话,皇上说他想小郡主了,老奴此番正是去东宫接小郡主。” 楚承奕问话,林福连忙躬身回禀。 心想着,他这般说,太子殿下该明白他的意思? 就是皇上只想见小郡主,并不想见太子殿下。 “嗯,那便走,孤也该去帮父皇处理政务了。” 楚承奕说着就示意邱顾继续推着轮椅往前走,楚沁姝陪他看了半天视频,这会儿正在补眠。 “太子殿下,皇上他” 林福不得不跟着楚承奕走,但该提醒的话,他又不得不提醒。 “林公公,有话不妨直说。” 楚承奕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而是边走边问。 “太子殿下,皇上他今日心情不佳,说是只想见安平郡主。” 林公公硬着头皮,将话说完。 然后,就恭恭敬敬的跟在轮椅一旁慢慢往前走。 他希望楚承奕明白他的意思,赶紧的将楚沁姝交给他,然后他回御书房交差,楚承奕一行则返回东宫。 “哦,孤也心情不佳,正好与父皇作伴。” 楚承奕丝毫没有要返回东宫的意思,抱着楚沁姝继续往御书房走。 “诶,老奴” 林福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能闭嘴。 永平帝和王震岳说的那些话,他可没漏掉一句。 他就是再傻,也知道宁王犯的事永平帝不想往下查。 但听王震岳的意思,这事不仅得查,还得查透,否则怕是会给盛安国带来大麻烦。 永平帝因此陷入两难,所以心情不佳。 但定王所犯之事,他一个内侍都明白,弄不好真会引来祸患。 若是楚承奕也提出与永平帝不同的意见,少不得会吵起来。 到时候波及到他们这些内侍事小,气坏了永平帝的身体事大呀。 林福一路忧心忡忡,多少次都希望楚承奕改变主意。 可惜,直到进了御书房,楚承奕也没有开口。 “皇上,太子殿下和安平郡主来了。” 林福无奈,只得小跑几步,去提醒还在看着棋局发呆的永平帝。 “太子来了正好继续批阅奏折,你把安平郡主给朕抱来就是了。” 永平帝头都没抬,只说了这句话,就又继续盯着棋局看。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是要解千年迷局呢。 实际上,他只是心虚而已。 昨日看过卷宗过后,他和楚承奕并未深入沟通过关于宁王的问题。 但今日早朝过后,楚承奕告假回东宫,他就知道,宁王这事在楚承奕那里并不好过。 “老奴这就去。” 林福得了旨意,就连忙跑到楚承奕身边,还给楚承奕使了好几个眼色。 意思是,让他先听永平帝的话,省得一会儿再吵起来他劝不住。 “林公公,安平刚睡不久,你小心着些抱她,可别将她吵醒了。” 楚承奕将熟睡的楚沁姝递给林福,叮嘱了一声,便去自己的桌案后面拿起奏折看起来。 林福松了一口气,将楚沁姝安稳抱到永平帝怀里。 永平帝瞧着楚沁姝睡的沉,就知道她不是带她爹出去了,就是被她爹逼着看了大半天视频。 他倒是也不着急,就跟老僧入定一般,静静的看着楚沁姝睡觉。 足足一个时辰过去,楚沁姝睁开眼睛,就看到一脸呆愣的永平帝。 若不是她反应快,绝计能吓的哇哇大哭。 “啊呀。” 【皇爷爷,姝儿好想你呀,想你想的都睡额想你想的都饿了呢。】 楚沁姝安抚好吓的怦怦直跳的小心脏,极度亲昵的撒了个娇。 “姝儿饿了呀?林福快试试这羊奶,看看温度可适宜。” 永平帝的发呆脸瞬间变成亲和脸,点了点楚沁姝的小鼻子之后,就催促林福。 “啊呀。” 【皇爷爷,您将姝儿的鼻子都按塌了,姝儿以后长大了会不漂亮哒。】 楚沁姝看出永平帝心情不好,就连忙接着撒娇。 “不怕,姝儿不会不漂亮的。” 永平帝说着又轻轻点了点楚沁姝的小鼻头,像是故意同她作对一般。 “啊啊。” 【皇爷爷说的对,姝儿天生丽质难自弃,长大了肯定是盛安国最美的郡主。】 楚沁姝也不生气,啊啊的顺着永平帝的话往下说。 反正是哄死人不偿命。 等她喝了羊奶,又被姚嬷嬷抱去尿了尿,再回到永平帝怀里的时候。 永平帝的脸上早已看不出刚刚的不开心,取而代之的则是笑容满面。 “梓焕,你好好批完这些奏折,朕抱姝儿去安仁宫赏赏花。” 永平帝说着,就抱着楚沁姝走了。 楚承奕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嗯,已近黄昏,如何赏花? 怕是再过一个时辰,都能赏月了。 不过,他没吭声。 永平帝要干什么,他心知肚明。 回到安仁宫,永平帝果然提出查看宁王的视频。 如此,正中楚承奕下怀。 宁王让人偷拿贤妃那块玉佩以及将玉佩交给胡亮的视频,早就让小葫芦截好备用。 还有胡亮那几个下属拿着玉佩和藏宝图与各国江湖门派接洽的视频,小葫芦也整理出来了。 虽说全程宁王都没有亲口说出让胡亮去寻宝这件事,但玉佩是他让人去偷的,藏宝图是他让人去换的。 然后,这两样东西又是他亲自交给胡亮的。 这些东西就是证据,不开口,不说出来,难道就能逃脱罪责吗? 当然,仅凭这些视频,还无法给宁王定罪。 但只要抓获了人证,就会有供述,再定罪也就不难。 “啊呀。” 【皇爷爷是想看二皇伯伯寻宝的视频吗?】 永平帝知道楚沁姝能听懂他和楚承奕说话,楚沁姝也没办法在他面前装糊涂。 所以,永平帝一提出看定王的视频,她就直接问。 “是啊,姝儿可知,你二皇伯伯是在哪里寻宝?” 对于楚沁姝的问题,永平帝也不意外。 他除了想确认宁王是否真的在寻宝,还想知道宁王有没有在邻国闯下什么乱子。 若是没有闯下乱子,他还可以护一护。 “啊呀啊啊啊啊” 【皇爷爷,姝儿知道,二皇伯伯在青罗国、赤灵国、炎刹国,嗯,还有丰宁国,都有寻宝】 【那些帮二皇伯伯寻宝的人,都好厉害,武功好高。】 楚沁姝小嘴叽里咕噜,表达着宁王寻的那些人有多厉害。 永平帝的面色,却是越来越凝重。 “姝儿,快让皇爷爷看看那些人的模样。” 第266章 虫人 “啊呀。” 【好哒,姝儿这就给皇爷爷放视频。】 楚沁姝说着,就拍了一张‘意识投影符’在永平帝的脑门上。 小葫芦将已经截好,且让楚承奕排过序的视频,一一点开。 前后看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将所有视频看完。 永平帝醒来,脸上除了怒意,就是失望。 宁王寻宝的事情,果然是真的。 那些江湖之人,武功是不弱,野心也是真的不小。 看来,从小不被贤妃偏爱的宁王到底还是让他也看错了一回。 憨厚?那只是宁王的面具。 宁王要的从来不是他这个位置,宁王要的是整个长兴大陆啊。 “啊呀。” 【皇爷爷,您不要不开心,二皇伯伯寻了这么久的宝藏,并没有结果,说不定那宝藏根本就不存在。】 楚沁姝想的简单,她想让永平帝出面打消宁王寻宝的念头。 然后,再将他禁足个年。 封地是万万不能去的,去了,宁王怕是搜刮民脂民膏也要继续寻宝。 只要宁王不出门乱晃,那些所谓江湖上的人,寻不到宝藏,也不一定能找到他头上。 当然,这个前提是,胡亮手下那些人没有往外透露过宁王的任何消息。 只要江湖上无人找宁王,盛安国就是安全的。 过个年,这事也就淡化了。 长兴大陆五国,该如何还如何,只要维持以往的平衡,就能长久安定。 至于让永平帝问罪宁王,楚沁姝这个身份并不合适说这话。 “嗯,姝儿说的对,那本就只是个传说,也不知你二皇伯伯是信了谁的鬼话,竟真敢去寻。” 永平帝也认可楚沁姝的说法。 他若信张家有宝藏,那幅画他也不会随意交给楚承奕。 楚沁姝:“” 这事不是太后说的吗?太后亲自将那幅藏宝图交给马修礼的,贤妃也在场。 不过,这个视频,楚沁姝忘记永平帝看过没有。 “啊呀。” 【这个姝儿不知道哒。】 楚沁姝并不打算提醒永平帝。 虽说宝藏的事是太后说的,但真假谁也说不清楚。 传了这么多代,都找不到的东西,假的可能性本就很大。 强调是谁说的,也没多大必要。 就是不知道宁王是怎么想的,要把马修礼的那幅画换掉。 “哈哈哈哈,皇爷爷也是随意说说,姝儿自是不知晓的。” 永平帝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楚沁姝不知道,他也不意外。 这事,他总归还是没有想好该如何处置。 但他不打算继续纠结这个事情,明日叫于锦鸣和苏鹏信来商量商量再说。 暗牢,龙卫正打算给皇后喂水。 可她刚打开暗牢的门,就发觉到了不对劲。 这牢房中,多了好多生气。 明明就只关了皇后一个人,怎么会多了别人的气息? 点燃墙上的灯,龙卫才发现,刑架上的皇上早已不是一个‘人’。 确切来说,刑架上的人已经变成了一个‘虫人’。 “快去叫首领。” 龙卫连忙出去让人喊人来。 而她自己则慢慢靠近刑架,想看看皇后是否还活着。 只是此时的皇后,从头到脚都被不知名的小虫子包裹住,而皇后却一动不动。 若不是暗牢一直是她们龙卫死守,她都怀疑皇后是不是被人调包了。 明明皇后还活着,怎么会被虫子攻击了,还没反应。 “出了何事?” 楚卫很快赶来,一到牢房门口,眉头就皱了起来。 “不要靠近这些虫子,皇后身上原本就有蛊虫。” 楚卫一提醒,原本在牢房里的龙卫忙闪身出了牢房。 蛊虫?她可不想被蛊虫咬?会中蛊毒的。 “首领,那些虫子都在皇后身上,地上并未出现,属下也未寻到那些虫子的来源。” 龙卫刚刚在牢房里四处观察过,地上一只都没有。 暗牢有老鼠,有蚂蚁,说不定还有蛇,但这种虫子她是第一次见。 “你就在这里守着,不要再进去。” 楚卫观察了一番,也得出和那个龙卫下属一样的结论。 暗牢从未出现过这种虫子,那这虫子只能是从皇后身上出现的。 皇后身上种的有蛊虫,他是知道的。 以身饲蛊,是下蛊之人为了更好的掌控蛊虫,而常用的法子。 皇后出现这种情况,若他猜的不错,该是遭到了反噬。 难道皇上身上的蛊虫已经处置了? 想到这里,楚卫加快了离开暗牢的步伐。 他得去找皇上汇报此事。 半刻钟后,楚卫便出现在安仁宫永平帝的寝殿里。 “皇上,皇后出现了异样,不知您身体可有不适?” 楚卫大多数时候,都会亲自在暗处保护永平帝,但他听不见楚沁姝的心声。 所以他并不知道永平帝已经服过解蛊药。 “朕身体并无不适,皇后出现了何种异样?” 永平帝正坐在楚沁姝的摇床边,哄她入睡。 楚卫进来,他头也没抬。 “皇后她” 楚卫将看到的情况向永平帝描述一番,想探探圣意,该如何处置皇后。 “如此,难道是反噬?你可确定,那还是皇后本人?” 永平帝没见过蛊虫反噬,也有些不确定。 “回皇上的话,那的确是皇后本人。” 楚卫对自己的能力很自信,手下能安排看守暗牢的人,他也很信任。 能在龙卫眼皮子底下,从暗牢劫走犯人的事情,绝不会发生。 “那国师此刻如何?” 永平帝记得,楚沁姝说过,皇后的惑心蛊是国师帮她下的,也不知道国师会不会遭到同样的反噬? “回皇上的话,国师暂时并无异样。” 楚卫从皇后的牢房离开,去看了一眼国师,国师的光头已经长成了毛球,早就黯淡无光。 除此之外,人也已经消瘦的不成样子。 但他身上,并没有皇后那样的虫子。 还未睡着的楚沁姝听见楚卫的话,瞬间来了精神,忙开口,“啊呀啊啊” 【皇爷爷,您身上的子蛊被吸收之后,皇后身上的母蛊便死了。】 【但那母蛊在死之前,早就在她的血液中产下大量虫卵,母蛊身死之后化作血水,血水流经过的血管,便会孵化那些虫卵。】 【皇后全身从里到外,恐怕已经被虫子侵蚀个了遍,这也就是惑心蛊对下蛊之人的反噬。】 楚沁姝虽然高兴皇后噶了,但她说这话的时候,还是不经意的打了个寒颤。 永平帝:“” 听起来好渗人 第267章 小葫芦的手段 “皇爷爷在,姝儿不怕。” 永平帝感觉到楚沁姝小小的身体一抖,连忙将她抱起来,拍拍后背压压惊。 那本书上说过,皇后是异世而来的亡魂。 那个亡魂在异世的身体,便是被虫子啃噬而亡。 没到想来了盛安国,依然逃不过同样的命运。 噫~不敢想那个画面,一想就头皮发麻。 “去问问国师,看皇后这种情况该如何处置?” 在永平帝心里,若非他身上的蛊虫,皇后的性命根本就不会留到现在。 关了她几个月,折磨也受的差不多了,就想着赶紧将她扔的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啊呀。” 【皇爷爷不急,姝儿问问小葫芦。】 楚沁姝和小葫芦为了给永平帝解蛊,翻了好多资料,她记得皇后这种情况是不能随意处理的。 那些虫子以皇后的血液为食,等皇后身上的血液被吞噬干净,它们就会寻找新的寄体,也就是与皇后有血缘关系的人。 而皇后的尸体如果落入赤灵国黑巫之手,有可能会被他们炼化成傀儡。 “好,姝儿帮皇爷爷问问。” 永平帝拍了拍楚沁姝,示意楚卫稍等。 ‘小葫芦。’ 小葫芦不用提示,也知道楚沁姝身边发生的事情。 ‘主人,小葫芦这里有个药方,按方抓了药放在皇后的那间牢房里,点燃草药之后密闭门窗十二个时辰,静待那些虫子被熏死。 之后再用火油将皇后和虫子一起烧成灰,这些灰也不能随意丢弃,得分成六等份,分别用石灰水、硫磺水、苍术汤、艾草汤、雄黄酒、粪水,搅拌混合后装入陶罐深埋地下。’ 小葫芦说完,就将药方放在书桌上,小表情有些调皮。 楚沁姝认真听完,总觉得哪里不对。 却也没有多想,就将药方拿出来交给永平帝,又将小葫芦说的方法跟永平帝说了一遍。 “楚卫,你拿这个药方去” 永平帝又将药方交给楚卫,同时将楚沁姝转述给他的方法又跟楚卫说了一遍。 楚卫没听出哪里不对,拿着药方赶紧下去执行,生怕晚了一步,皇后和那些虫子就跑了。 ‘小葫芦,你盯着皇后和假国师那边,皇后被反噬,假国师肯定能感应到,他虽然被关起来了,但他黑巫的血脉还是不能小觑。’ 楚沁姝见楚卫拿着药方消失,又连忙叮嘱小葫芦。 ‘主人放心,有小葫芦在,才不会让那个假国师有机会作妖。’ 小葫芦见自家主人按自己说的方法处置皇后,嘴角都笑的翘起来了。 它说的方法的确没错,但粪水是它故意的。 皇后是异世而来的亡魂,它担心皇后这次死了再借尸还魂。 分成六堆用不同的药汤混合,就绝了她转世或借尸还魂的机会。 退一万步说,若有人跟它小葫芦作对,提前替皇后准备过应对的法子,让皇有机会借尸体还魂或是转世。 那皇后无论转世还是借尸还魂,都无法像正常人一般生活。 身体残缺加上智力障碍,还有那摆脱不掉的大粪味,这样的组合恐怕也难有作妖的机会。 ‘嗯,我相信小葫芦。’ 楚沁姝和小葫芦沟通好,就见永平帝正看着她。 “啊呀。” 【皇爷爷快歇息,姝儿要睡觉觉长身体了。】 皇后嘎了,是件开心事,楚沁姝毫无负担的进入梦乡。 永平帝见她瞬间入睡,忙将她放回摇床上,盖好被子。 之后,便出了寝殿,让人去请国师入宫。 他倒不是不信楚沁姝,他就是担心皇后身死,赤灵国那边的黑巫会有所感应。 对于黑巫,整个长兴大陆,除了赤灵国无人喜欢。 黑巫之所以让人不喜,实在是他们的巫蛊之术祸害过太多人,让人防不胜防。 次日早朝过后,楚承奕和于锦鸣还有苏鹏信一同到了御书房。 关于宁王的事情,永平帝还是第一次正面与他们商谈。 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永平帝想保宁王,是人之常情。 但站在一国帝王的角度,宁王为一己私利为祝豫州,却是无法姑息的。 “豫州之事可有新的进展?何时能了结此案?” 永平帝的御案上,还是那两份卷宗。 “回皇上的话,马修礼本人以及当地押解回京的官员,全部审讯完毕,他们对自己的所做所为均供认不讳,若不涉及寻宝之事,便随时可以结案。” 苏鹏信的回答虽然中规中矩,却也暗含着询问之意。 事关皇子,他不是不敢提,而是不能让永平帝有被逼迫的感觉。 逼急了,杀他事小,放纵宁王才是大患。 “那些替马修礼寻宝的人,都是什么身份?可有寻到他们的踪迹?” 对于苏鹏信的回答,永平帝一听就明白其中的意思。 “马修礼派出去寻宝的人,大多是他豢养的家奴,他们的身契也全部搜寻出来,要不了多久,便可缉拿归案。” 这个问题,是于锦鸣在回答。 寻人,还得是大理寺效率高。 马修礼寻宝很谨慎,用的人手身契都在他手中,而且都是以走商的形式混迹在各地。 比如收购药材,收购农家产出等,用这些方法打探消息,甚至进山勘察地形,都不会引起当地百姓怀疑。 就连有些地方的官员或是商贾,都会给他行一些方便。 “他自己豢养的家奴?倒也谨慎。此事在百姓中可有造成不良影响?” 对于马修礼的老奸巨滑,永平帝也不得不认。 他用自己的家奴寻宝,而且还是低调行事,仅此一点就比宁王高明。 于锦鸣:“暂时还未查到百姓中有怨言,或是有关寻宝的传言。” 永平帝点点头,道:“嗯,将他放出去的那些人,都抓回来,宝藏一事本就子虚乌有,切莫让他们胡言乱语,引来麻烦。” “皇上所言极是,微臣遵旨。” 于锦鸣很认同永平帝所言,忙躬身领命。 只是,这事情好像聊不下去了呀? 他们被叫到御书房,难道不是该说宁王的事情吗? 怎么来来回回只问马修礼呢? 于锦鸣忍不住,看了苏鹏信一眼,‘岳父,你怎么不提宁王?’ 苏鹏信目不斜视,‘倒霉女婿,你聪明你怎么不提?’ 第268章 习惯就好 于锦鸣和苏鹏信之间的眉眼官司,楚承奕和永平帝都看出来了。 楚承奕不想提宁王的事,是因为他已经想到办法收拾宁王,没必要因此伤了父子和气。 他从前日到昨日,看的视频多,想的也多。 永平帝该看的视频,也都看了,既然不提宁王的事,那他也就没有必要顾念太多。 用他自己的法子,为盛安国的未来防患,又何尝不可? 而永平帝,则是在等楚承奕表态。 他能对宁王下手,却无法对宁王府那些孙辈下手。 若是此事不闹大,就能保下他们。 唉,宁王生的太多了,还都是儿子。 这事处理不好,就怕给后世埋下祸患。 “好了,马修礼和周鸿境二人,尽快处置了,贪赃枉法,为祸百姓的人,多活一日都是浪费。” 楚承奕不出声,永平帝到底还是没有提宁王。 他想好了,就算宁王这个儿子不能要了,孙子能保下几个还是要尽量保。 “老臣遵旨,老臣告退。” “微臣遵旨,微臣告退。” 苏鹏信和于锦鸣走了,楚承奕也坐回到自己平日坐的地方,开始批阅奏折。 ‘主人,你皇爷爷又想当昏君了?’ 小葫芦看不懂永平帝的操作,也看不出他的想法,只觉得他优柔寡断,瞻前顾后,没有帝王该有的魄力。 ‘当昏君倒不至于,最多就是又心软了。’ 楚沁姝作为局外人,心思很清明。 宁王嫡长子已经十五岁,在盛安国,这个年纪都已经开始议亲,家族中的事情也早就开始接触。 永平帝是担心宁王给他的那些儿子说了宝藏之事。 还有他明明活着的皇子中最年长的,却没有得到储君之位,这事他肯定是有情绪的。 这些情绪若被他传递给他那些儿子,再加上张家宝藏,难免后患无穷。 永平帝做为祖父,又不忍心对宁王府的孙辈赶尽杀绝。 这就让他很为难。 按盛安国的律法,及冠封王的皇子,都要去封地就藩。 但宁王儿子太多,又胆大心狠,敛财能力也不是一般人可比。 这种人,即便手中没有兵权,也让皇家忌惮。 更别说,他为了寻宝,还惹了江湖上的人,谁知道以后会有多大的麻烦。 这种麻烦,即便将宁王府斩草除根,也不可避免。 能在江湖中混的人,哪一个是傻的?会不去查一查,让他们寻宝的人是谁吗? ‘哦,小葫芦明白了,你皇爷爷心软也正常,谁让宁王不干人事还生那么多孩子呢。’ 小葫芦听懂了楚沁姝的意思,倒是不嫌弃永平帝了。 不过,它看着手中自己抠出来的那幅图,就感觉有点烫手。 若是只有马修礼的人去寻宝,它和主人还是可以去寻一寻的。 可宁王扯上一堆江湖上的人,它就有些嫌麻烦了。 万一主人被盯上,这辈子都别想省心。 ‘小葫芦,咱们写个话本子,我说你写。’ 楚沁姝看着永平帝和楚承奕明显不和谐的氛围,有点想帮他们。 “主人,你糊涂了,你写话本子哪里用的着小葫芦动手?” 小葫芦虽然变勤快了,但依然还是坚持能不自己动手就不自己动手的原则。 明明有译声书,为什么还要它手写? 它写的字又不好看,主人肯定是故意的。 ‘好,我的确是糊涂了。’ 楚沁姝拍拍自己的额头,操心有点多,忘性就越来越大了。 ‘主人,你以后会越来越糊涂的,习惯就好。’ 小葫芦见自家主人拍自己额头,摇了摇头。 小婴儿,额头是随便能拍的吗? 也不怕把脑浆拍散了。 ‘小葫芦,你还不赶紧去盯着那些寻宝的江湖势力,万一他们有什么不利于盛安国的想法,又让你漏掉了,仔细你的皮。’ 楚沁姝佯装生气,双手叉腰的对着小葫芦一阵虚张声势,然后就跑去书桌那边开始写‘话本子’了。 小葫芦翻了个白眼,还是认命的点开了视频。 以前,它看视频,大多是为了消遣。 如今,这个消遣变成了任务,就让它感觉有些生无可恋。 宁王府,宁王正在书房与幕僚商议事情。 因为豫州事发,他该送往各处的寻宝经费,一直没办法送出去,那些收银子寻宝的江湖势力有的已经罢工,有的则在写信催要银子。 因为永平帝压着,宁王府并未收到任何被查的风声。 毛章和胡亮更是依然安安稳稳的,在宁王府当差。 “凤先生,此事该当如何?” 宁王对张家宝藏势在必得,他并不想放弃。 “王爷,马修礼的事情并未结案,咱们还是按兵不动为好。” 幕僚凤先生主张按兵不动。 他想等豫州一事彻底了结,再伺机而动。 “可经费不送出去,那些人怕是会闹起来。” 宁王知道自己手下找的都是些什么人,毕竟找这些人也是他授意。 “回信让他们暂停,等一段时日再继续。” 凤先生也知道这些人的脾性,其中不乏指着这些经费过日子的人。 唉,想到这些人他都有些头疼。 当初找这些人的时候,他就不赞同,可宁王同意,他也无法阻拦。 “凤先生,他们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拿了几年的经费突然没有了,他们怕是会找事。” 一旁的幕僚喻先生,主张将经费送出去。 一年就给两次经费,一次管半年,风险是有,但他觉得不大。 毕竟永平帝如今关注的是马修礼的案子,与那个案子相关的宁王府里的人,早就处置了,能有什么麻烦? “唉,你也说给了他们几年的经费,这几年,他们寻宝的进度如何?你不清楚吗?没有进度就是在糟蹋银钱,咱们又何苦让他们一直糟蹋下去。” 凤先生还是不想冒风险,这事一旦被永平帝注意,宁王不一定有事,他们这些依附宁王生存的人,肯定活不成。 他想借豫州事发的由头,一步步摆脱那些靠收银钱寻宝的江湖势力。 他甚至怀疑,那些人只收银钱不办事,这些年花出去的银钱也只是养大了他们的胃口而已。 “谁说没有进度,赤灵国的山最多,他们这几年几乎都翻了一遍,这难道不是进度?” 喻先生据理力争。 “这些都是他们自己说的,咱们又没有一一核实,有多少能当真?” 凤先生与喻先生直接呛上了,谁都不想让步。 通过视频看着他们的小葫芦,一边摇头一边叹气。 它觉得,宁王八成被人忽悠了。 第269章 心凉的楚彦绥 楚沁姝写完‘话本子’才出了空间。 永平帝在看书,但看的并不认真,时不时的就会走神。 楚承奕则在还在批阅奏折,批的全神贯注,笔下生风。 “啊啊。” 【皇爷爷,姝儿醒了。】 楚沁姝睁开眼睛之后,永平帝还没有回神,她不得不出声醒。 “哦,姝儿醒了呀,姚嬷嬷。” 永平帝也不是不想对楚沁姝热情,只是宁王的事情于他而言太过棘手,搞的他心神不宁。 楚沁姝知道他的心思,便由着姚嬷嬷将她抱去偏殿。 该吃奶就吃奶,该尿尿就尿尿,心里一点压力没有。 再回到御书房的时候,楚承奕将她接到了怀里。 逗了她一会儿之后,她就困了。 这次是睡觉,刚刚在空间里写了一本‘话本子’,可是费神的很。 ‘话本子’写好了,但怎么让人传播出去,还得让楚承奕来办。 不过,这事等她睡醒了再说。 这一觉,楚沁姝睡的很沉,直到回了东宫被于锦仪接到怀里,她才醒。 “啊啊。” 【娘亲娘亲,姝儿好想你呀,想你想的都睡不着觉了呢。】 楚沁姝看到于于锦仪,张口就来。 她明明刚睡醒,才睁开眼睛,还敢说自己想人家想的睡不着觉,这话谁能信。 不过,于锦仪也没真跟她计较,抱着就是一顿亲香。 “姝儿乖乖,睡醒了没有呀,娘亲先抱你去尿尿。” 于锦鸣抱着楚沁姝走了,楚承奕就开始考较楚彦璟和楚彦绥的课业。 等楚沁姝吃饱喝足出来的时候,正好轮到楚彦绥。 “爹爹,妹妹出来了,我抱抱妹妹就想起来了。” 楚彦绥今日刚学的课业,就忘的一干二净,憋了半晌也只磕磕绊绊背出句。 一看到楚沁姝出来,就像是看到了救星。 “让你大哥抱妹妹,你背的出来就抱妹妹,背不出来,就不能抱妹妹。” 楚承奕看着楚彦绥的眼睛,看的他心虚不已。 他背不出来了,抱着妹妹也背不出来。 只不过,抱着妹妹能保命。 “可是” 楚彦绥还想再挣扎一下,他算是看出来了,他就不是读书的料。 以前在相国寺的时候,看经书都看的瞌睡。 若不是有阿默帮他蒙混过关,估计小手掌都能被师父的戒尺打出茧子。 “绥儿。” 楚承奕脸一沉,不想再让楚彦绥蒙混过关。 以前在相国寺便罢了,经书背不背的过,影响不了他的前途。 但回宫了,课业定然要认真对待。 不说学富五车,也该学会为人处世之道。 否则在这暗流涌动的皇宫之中,小命都难保。 “啊呀。” 【二哥哥,姝儿贴贴。】 楚沁姝一看楚彦绥这样,就知道他是真的背不出来。 想了想,决定帮帮他。 ‘主人,作弊是不对的,你会害了你二哥哥。’ 小葫芦以为自家主人要让他出去给楚彦绥投影。 这活它可不干。 楚彦绥才不满六岁,至少还得读十年书,若回回考教课业都得它出马,那还不得把它累死。 楚沁姝:“” 小葫芦还是不了解她,她前世头悬梁锥刺股的学了十几年,怎么会帮人作弊? 这么刺激的事情,当然是要楚彦绥自己亲身体验一回。 “妹妹,二哥哥好想你呀。” 楚彦绥听见自家妹妹的心声,看了一眼楚承奕,见他面色缓和没有生气的意思,就忙凑近楚沁姝的小脸儿,挨了又挨。 心里正乐呢,他的怀中就突然出现了一摞书。 楚彦绥一时没反应过来,一双小手也没接住,书本哗啦啦掉了一地。 “妹妹” 楚彦绥吓了一跳,看了楚沁姝一眼,又看了楚承奕一眼,忙蹲下身去捡书。 他们一家四口在屋里的时候,伺候的人大多都在门外候着。 楚承奕和于锦鸣不出声,也无人敢进来搭把手。 一摞书全掉在地上,楚彦绥只得一本一本的往起捡。 只是,越捡越心凉。 一、二、三十一,怎么这么多? 这些书,妹妹是给他的吗? 不会? 应该是给他和哥哥两个人的? 不对,还有阿默、王子轩和杜思源。 妹妹那么好,肯定是他们五个人都有份的。 楚彦绥一边想一边捡,其他几人都将书名看的清清楚楚。 《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论语》《孟子》《老子》《诗经》《尚书》《礼记》《孝经》《拼音》。 很好,这是将楚彦绥未来五年要学的书都一下子给他拿齐了。 虽然最后一本没人认识,但既然拿出来了,定然也是要让楚彦绥学习的。 “啊啊哦。” 【二哥哥,这些都是给你的,你可要认真学呀,这些书里都有配图,好看又好学。】 楚沁姝假装看不出楚彦绥此时的生无可恋,开心的在楚彦璟怀里又蹦又跳,嘴里还不停的啊啊呀呀。 她拿出来的都是卡通版,不仅有配图,还有拼音和注解。 至于拼音怎么学,上面也写的有方法,她相信楚彦璟一看就能琢磨出来。 若是他琢磨不出来,楚承奕和于锦仪总有一个人能看懂。 当然,这些书在背出来的时候,空间里的译声书都同步成了盛安国的文字。 “哇” 楚彦绥听到楚沁姝的心声,心彻底凉了,书也不捡了,哇的一声就大哭起来。 妹妹太坏了,枉费他那么喜欢她,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留给她。 她竟然送他这么多书。 他最不喜欢书了,这可如何是好呀? 楚沁姝:“” 这咋还吓哭了呢? 这些书真的很好看呀,没看那么厚吗? 里面都配的有故事和插图,直白又易懂。 比他现在用的书,有意思多了。 “啊呀。” 【大哥哥。】 楚沁姝委屈的扭身抱住楚彦璟的脖子,不理楚彦绥了。 楚彦璟早就憋不住笑了。 拍拍妹妹的背,忍的小肩膀直抖。 不过这些书里,有几本是他正在学的,他好想看看。 可弟弟在哭 就让他再哭一会儿。 万一他伸手拿了书,弟弟就不哭了,那就不好玩儿了。 “绥儿,先别哭,你先翻开看看再说,妹妹不会害你的。” 于锦仪看着这些书也有些震惊,女儿以往顶多就是拿些吃食出来,今日竟然一下子拿出这么多本书。 而且这书长的,和盛安国的也不一样。 她也好想翻翻看,看看是否和女儿说的一样,容易学。 第270章 祸水东引 次子的学业,她其实也觉的头疼。 每日考教的事情,大多时候都是她在做。 她心疼次子回宫时间短,总是能糊弄过去就不为难他。 可楚承奕不好糊弄,背不出来就得连夜背,不睡觉也得背。 如果这些书学起来容易些,岂不正好解了次子的燃眉之急? “呜呜呜呜嗝~” 楚彦绥打了个哭嗝,长长的眼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没来的及滴落的泪珠。 他委屈的看了一眼于锦仪,又怯怯的看了一眼楚承奕。 楚承奕冲他点点头,示意他先看看书。 楚彦绥本想着自己都哭了,爹爹和大哥肯定会拿走几本书去看。 他们不管拿走几本,剩下的他都打算塞到娘亲怀里,然后再抱着娘亲大哭一场,等哭累了就顺势睡着。 他都睡着了,今晚的考教也就能躲过去。 至于这些书,他反正不要,一本都不要。 可是,书现在还在他怀里,他们还要他打开看。 这看了,不就真成他的了? 妹妹坏,以后再也不跟妹妹贴贴了。 “大哥帮绥儿看。” 楚彦绥拿起一本,就往楚彦璟怀里塞。 “二弟,这本是三字经,大哥五年前就学过,也背的很熟。” 楚彦璟没接,楚彦绥递书的手瞬时僵住。 大哥今年才满八岁,五年前是几岁? 四岁?三岁? 楚彦绥又想哭。 他今年马上都要满六岁了,三字经还背不熟。 “好了,让你大哥挑后面的,他正在学的和还未开始学的,都可以先给你大哥。” 于锦仪眼见着次子的嘴角又往下瘪开了,连忙出声。 孩子小,不经逗,一逗就哭。 “大哥,你先挑。” 楚彦绥嘴角立马上扬,看着地上还没捡完的书,立马蹲下去继续捡。 然后将捡起来的书,一本一本的全都摆到楚彦璟腿上。 于锦仪在让楚彦璟挑书的时候,就将楚沁姝抱到自己怀里了。 楚彦璟已经在学四书,盛安国的四书与后世不同,是《论语》《孟子》《尚书》《礼记》四本。 他先将这四本书都拿出来,然后又将那本《拼音》拿走。 楚彦绥见他拿了五本就不拿了,小嘴又要瘪。 剩下的书,他正在学《千字文》,《三字经》和《百家姓》他在相国寺的时候师父已经教过。 可他都快还给师父了,背是背不下来的。 如今有了新书,他爹爹怕是要让他再学一遍。 “绥儿,男子流血不流泪,一件事哭过一次,就不能再哭第二次。” 楚承奕有些看不下去了,终于还是开了口。 长子的学业,他从未发过愁,这个次子,次次考教学业都让他恨不得动武。 若非心疼他在相国寺受了几年罪,怕是手掌心早就让他打出茧子了。 “是,绥儿不哭了。” 楚彦绥还是怕自家爹爹的,再不敢哭,乖乖翻书。 他虽然不爱学习,但字也认的不少。 随手翻开《三字经》,咦?果然好看,有字有图,图里的小人旁边还配有他说的话。 翻着翻着,楚彦绥就停不下来了。 最后干脆拿着书,坐在自己的小矮凳子上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一旁的楚彦璟,更是一眼就喜欢上了手里的书,早就被书中的内容吸引了全部目光。 楚承奕和于锦仪对视一眼,都是一副福星女儿就是厉害的表情。 楚沁姝见两个哥哥这样,也很高兴。 这些书,在她前世的教材里,并不是都有,有的还是让小葫芦帮她找的。 不过,好歹凑齐了这个时空的基础教材。 这里的书,她见过,通篇全是字,看着就头疼,让不爱学习的孩子看这样的书,不瞌睡就怪了。 这下好了,她总算是帮到他们了。 不过,他们现在高兴,还有些早,以后还有数理化呢。 家人相处聚的时间,总是短暂的,很快一个时辰就到了。 时辰不早了,不能耽误楚彦璟兄弟两个睡觉,他们每日卯时之前就要起床习武。 楚沁姝也还有事情要跟楚承奕商量。 离开锦瑟院,楚承奕就抱着楚沁姝直接回了主院的书房。 “啊啊。” 【爹爹,这是姝儿写的话本子,爹爹您让人去找说书人,将内容传播出去,传的越远越好,最好整个长兴大陆都传遍。】 楚沁姝将自己花了好些功夫才写出的‘话本子’从空间拿出来。 楚承奕接过去就翻看起来。 看了几页,才转头看楚沁姝,“姝儿,你这是要将祸水东引?” “啊呀。” 【爹爹真聪明,一下子就明白姝儿的意思了。】 楚沁姝很高兴自家爹爹的反应。 在她心里,不管是谁在寻宝,也不管这宝藏的真假,反正不能影响盛安国的安宁。 ‘话本子’的内容,就是要引导宁王,他被那些帮他寻宝的人耍了。 在此期间,楚沁姝还有别的安排。 就看宁王会有什么反应。 兵不血刃的解决宁王,才是她的最终目的。 “姝儿果真是爹爹的乖女儿,爹爹立马着人安排。” 楚承奕对楚沁姝完全信任,‘话本子’不必看完,他就决定行动。 “嗯。” 楚沁姝嗯了一下,还点了点头。 此时她脸上的表情,就像个老干部。 等楚承奕叫了暗卫进来,安排好‘话本子’的事情,他们父女二人才回卧房去洗漱歇息。 一夜好眠,很快到了早朝的时辰。 寿王自从杜英查出怀孕,就告假了一段时日。 不过,在永平帝的威压下,他也不得不继续回到朝堂。 再次回到朝堂,他不再坐着轮椅,也不再扮病弱。 开玩笑,他都能让自家王妃怀孕,怎么可能还病弱? 装病是不能再装了,只能装傻。 一个健康聪明,且外家很有实力的皇子,会成为朝堂的不安定因素。 他才不会如了那些野心勃勃,欲扰乱朝堂的人心意呢。 “姝儿,醒醒,看看三皇伯伯给你带什么礼物来了?” 一见到楚承奕,他便迎上去,手里的小荷包晃的楚承奕都头疼。 就他银子多,臭显摆。 宁王就在不远处,看到寿王和楚承奕的互动,心中暗恨不已。 以前他们二人,一个病弱一个瘸,他根本就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如今,倒是不能继续这般了。 第271章 去炎刹国 楚沁姝没被寿王叫醒,楚承奕替她收了荷包就将寿王撵回自己的位置了。 早朝过后回到御书房,永平帝一改前两日的郁闷,主动和楚承奕闲聊起来。 “你岳父那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他想带你岳母去凉州,让崔锦誉两口子回京养养身体。” 原本辅国公回京是要歇歇的,没想到他一回京就奉命去剿私兵,真正歇息的时日还不如在凉州城多。 这不一忙完,辅国公夫人崔氏就非要跟他一同去凉州。 永平帝想不通,崔氏在京中待的好好的,为何要这般折腾,也不怕那边黄沙漫天的不习惯。 按规矩,戍边将领是不能带家眷同去的。 但崔氏毕竟从小养在宫中,又有崔家的余荫庇护,只要他这个皇帝点头,朝堂上也不会有人不长眼出来多事。 不过,他还是想听听楚承奕的意见。 万一有人说因着辅国公是太子岳家,皇家才这般照顾,到底也是好说不好听。 “此事父皇决定便是。” 楚承奕觉得怎样都行,这事根本就用不着跟他商量。 岳母跟着去边城了,不是还有于锦鸣一家在京中吗?怎么说也不算违背规矩。 “那便让她跟着去,你岳父岳母这此年也不容易。” 永平帝见楚承奕没意见,也就没再多说。 辅国公会去凉州驻守,也是因为崔氏的娘家骠骑大将军府。 若非当年骠骑大将军府满门忠烈,老辅国公也不会再度领兵出征。 要知道,老辅国公当年正是因为重伤不能再上战场,才回京荣养的。 他的儿孙也同骠骑大将军府一样,大多战死沙场,只留孙辈于守忠这一根独苗。 那时让他出征,着实是为难他。 可朝廷武将各自镇守边关,哪里都不能轻易挪动,不得已才让满身伤痛的老辅国公又一次领兵出征,去的地方还是骠骑大将军驻守的凉州。 当年与赤灵国一战,先后打了十年,丰宁国还时不时的凑上来掺和一脚。 这十年间,折了骠骑大将军府满门不说,老辅国公也差点回不来。 好在最终盛安国胜了,将赤灵国和丰宁国都赶出了盛安国的疆土。 战虽胜,驻守边城却不可松懈。 骠骑大将军府无人接任,朝中武将也无以为继。 驻守凉州的重担,只能交给老辅国公。 这些事情先皇并不瞒着崔氏,还促成了崔氏和于守忠的亲事,更是说通了老辅国公,同意将来崔氏生的次子姓崔。 老辅国公却提出,凉州以后由姓崔的孩子接任,他们于家,要走文官的路子养养血脉。 他怕于家的子孙再上战场,真会闹个绝后的下场。 这也算是,他同意自家一个曾孙姓崔的交换。 先皇能说什么?当然是同意啊。 谁让他和骠骑大将军,以及老辅国公的长子,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呢。 “嗯,父皇说的是。” 楚承奕很赞同永平帝的说法。 边疆不稳,武将哪有容易的。 只不过他岳父本来是要从文的,却无奈从了武。 好在于家代代出将才,他岳父也是个文武双全的人,否则怕是会更难。 说完辅国公的事,永平帝和楚承奕便各自忙碌起来。 楚沁姝睡够了,也没醒来,而是直接进了空间。 “小葫芦,咱们去山谷。” ‘话本子’的事,虽然已经让楚承奕安排下去了。 但他的人跑起来总有个过程,楚沁姝决定双管齐下。 “去山谷干嘛?你是又想出去?” 小葫芦好奇的看着自家主人。 因着雾境的关系,山谷里的那些小可爱无法穿过来。 但自家主人也不是那么有空闲和它们玩耍的? “嗯,这次打算带你去远一些的地方。” 楚沁姝的‘话本子’策略,是从周边邻国开始传播,最后才传到盛安国。 这样,那些眼睛便不会盯着盛安国。 虽说张家是盛安国人,但往前推十几二十代,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而且,张家人如今都被发配到幽州去了,贤妃也被贬为庶人关进冷宫。 那些人若是不信,大可以将张家人掳走查问,楚沁姝才没有意见。 “出去玩儿?还是出去办事?” 小葫芦眼睛亮了。 它到了这个书中世界,去的最远的地方还只是京城外,也不知道主人这次说的去远一些,会有多远? “一边办事一边玩儿。” 楚沁姝说的一本正经。 然后,就迈着小短腿往雾境那边走了。 小葫芦关掉视频,连忙跟上。 到了山谷后,唤来白虎王和雪狼王,楚沁姝骑到白虎王背上便说:“去炎刹国都城。” 小葫芦刚爬到雪狼王的背上,一听这地方,差点没吓的掉下来。 这次还真是够远的! 炎刹国,幽州东南部隔海相望的一个小国,离盛安国京城五六千里是有了。 除了骑马还得坐船,正常没有个月以及九条命,想活着到达炎刹国都难。 不过,山谷的灵兽能瞬移,它和主人想去还是很容易的。 “主人,那炎刹国有什么好玩儿的?来个海啸它都有可能被拍的消失在长兴大陆,咱们还要去冒险吗?” 小葫芦不是很想去,长兴大陆这么大,明明另外四国比炎刹国更美丽更广阔,为什么要最先去最小的炎刹国呢? “嗯,咱们玩儿的就是一个冒险,你怕了?” 楚沁姝摸摸白虎王的脖子,示意它听指令。 她问出这句话,也没等小葫芦回答,就用意识发出了指令。 等小葫芦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们已经站在炎刹国京都的土地上了。 白虎王和雪狼王如同上次一般,用了隐身符。 它们能看见别人,却无人能发现它们的踪迹。 楚沁姝本就是意识过来的,小葫芦也不现形。 一人一虎,一狼一葫芦,就这般像是幽灵一般在炎刹国的京都闲逛起来。 逛了不多会儿,楚沁姝便选定了目的地。 “小葫芦,你去送他们一场黄粱美梦。” 楚沁姝指着‘京都书院’的牌匾,对小葫芦道。 “主人,现在是白日,哪有人睡觉?不睡觉如何让他们做梦?” 小葫芦听着书院里的郎朗读书声,有些为难。 第272章 制造幻境 “你那么多宝贝呢,总有帮的上忙的。” 楚沁姝不以为然。 小葫芦的套路她早就了如指掌,才不会轻易信它的话呢。 “那好,小葫芦找找看。” 小葫芦知道糊弄不了自家主人,也不再挣扎,就在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里掏起来。 可是掏了半天,并没有找到能一下子让所有人都瞌睡的符篆。 “主人,符篆大多都是一对一的,针对许多人的只能是用符篆制造幻境。” 小葫芦找到了睡眠符,但这个贴了才有效。 它总不能给这个京都书院里所有人都贴一张,那它不得心疼死。 “幻境也行,将炎刹国有名的几座山都拉入幻境中,然后,让他们在里面寻宝,并且让他们寻到大量的宝藏。 然后,再拉几座赤灵国的名山进入幻境,同样也是寻到金银珠宝无数,还要让他们知道,那个传说中可抵长兴大陆五国五十年税银的宝藏,就分散藏在这两国的这几座山中。” 楚沁姝想将话本子里的一段内容,植入这些京都书院学子的脑中。 他们可能是以为做了一场美梦,但他们醒来后定然会将此梦传播出去。 既是学子,肚子里都有墨水。 这个梦,便少不得被他们用各种不同的方式演绎出来。 甚至做梦这件事本身,也会被炎刹国皇室甚至是国师注意。 整个书院的人,同一时间做同一个梦,国师总会推算出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好的主人,咱们四个一同进书院,分东西南北四个方位站好” 小葫芦明白楚沁姝的用意后,就从葫芦肚子里掏出了四张符篆,递给楚沁姝两张,自己手中留了两张。 等雪狼王将自己送到该站的位置,再给雪狼王身上贴一张,让它带着符篆去自己的位置就行。 楚沁姝和白虎王,也是同样操作。 制造幻境的时候,她们四个都能看到幻境里的情景。 楚沁姝也可以根据心意,随时调整幻境。 整个幻境时长不过一刻钟,但那些陷入幻境中的学子和夫子,会感受到春去秋来,岁月更迭,兴奋和喜悦的情绪也会充斥着整个过程。 楚沁姝看着幻境,心情很是愉悦。 光靠话本子,想传到这么远的地方,没有几个月很难做到。 但有小葫芦的幻境,就不一样了。 炎刹国与其它四国不同,它们时刻都想找寻一片安稳而广阔的地方据为己有。 为此,他们不惜在其它四国安插细作。 慕容湛中毒之事,楚沁姝不用脑子想都知道是炎刹国的诡计。 它们离幽州一海之隔,若能在幽州占得一席之地,便是他们蚕食盛安国的开始。 楚沁姝才不会让他们如愿,让他们先去寻宝。 毕竟有银子,才有争夺疆域的资本。 楚沁姝这样想着,便也将炎刹国统一长兴大陆的幻象植入了幻境里。 他们有了梦想,就不怕他们不去寻宝。 去寻宝,那赤灵国就要忙起来了。 但凡赤灵国做事地道一点,楚沁姝都不会这么给他们找事。 要知道在原书中,她本人以及东宫甚至整个盛安国,都是因赤灵国的算计而成为炮灰的。 “主人,咱们回去歇歇,这活儿干起来耗神的很。” 幻境结束,白虎王和雪狼王分别去接楚沁姝和小葫芦。 等两方人马汇合,小葫芦开始喊累。 “再等等,看看书院里什么反应再说。” 楚沁姝也有些累,但既然来了,当然要确认一下效果再回去。 白虎王和雪狼王到底是灵兽,一听楚沁姝的话,就忙一跃而起,从围墙跃入书院中,并迅速找到书院最大的一间教舍。 然后,悄无声息的混进众学子当中。 看到夫子和学子眼中的茫然,楚沁姝就知道效果不会差。 果然,夫子让学子们自习之后,便匆匆离开去找院长。 而院长则正在沉思,对自己刚刚经历的事情百思不得其解 楚沁姝亲眼看到京都书院的院长和夫子汇聚到一起,亲耳听到他们开始讨论刚刚的‘异像’,最后是院长拿着写好的奏疏焦急的出了书院。 “走,回去。” 楚沁姝小手一挥,一人两兽一葫芦便回到了山谷。 “主人,小葫芦要睡了。” 小葫芦说着就直接在雪狼王的背上睡着了。 雪狼王倒也不嫌弃它,还乖乖的趴在地上,让它睡的更安稳。 楚沁姝是第一次用符篆制造幻境,还觉得很新鲜,倒是比小葫芦强一些,但也没坚持多久就沉沉睡去。 永平帝正在用午膳,楚承奕则抱着楚沁姝回东宫用午膳。 “殿下,姝儿这是刚睡还是” 于锦仪看看熟睡的女儿,又看看楚承奕。 平日里,用午膳的时候,小家伙可是一定会醒的。 她已经开始用简单的辅食了,那般馋嘴的小家伙,怎么会错过用膳? “嗯,已经睡了一晌午。” 楚承奕不知道自家女儿为何一觉睡这般久,还在想着是不是昨晚睡的太晚的缘故。 可早上起床,也就是洗漱的时候她睁了一下眼睛,上朝全程也没醒。 回到御书房,才醒来吃喝拉撒了一回,按说也不像是没睡够的样子啊。 “难道是在生绥儿的气?” 于锦仪想着昨晚楚彦绥的表现,哭了一场,又看了一会子书,想抱楚沁姝的时候,她已经睡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哭的时候,小家伙生气了。 “不会。” 楚承奕了解自家女儿,以小家伙的心性,绝不会与她的两个哥哥计较这些。 再说了,生气也不至于睡觉错过用膳的时辰。 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那妾身抱她回小床上去睡。” 于锦仪接过楚沁姝摸摸她的额头,又试了试身上是否出汗,甚至还在她鼻间试了试她的呼吸。 没发现任何异样之后,才放下心来。 “嗯,由着她睡,我们先用膳。” 楚承奕点头同意,自顾自的拿起了筷子。 午歇之后,楚承奕正准备回御书房的时候,楚沁姝才睁开眼睛醒来。 “啊啊。” 【爹爹爹爹,姝儿饿饿饿】 楚沁姝一睁开眼睛,就啊啊的直叫唤。 还一边叫唤一边自己从小摇床上往起爬。 她终于知道,制造一场幻境有多消耗精力了。 小葫芦从山谷回来后,又在躺椅上接着睡,还说它不醒,不准叫它。 而她则是饿的肚子咕咕乱叫,感觉能吃的下一头牛。 第273章 还做梦了 “姝儿醒了,娘亲抱抱。” 于锦仪听见动静就赶紧走进内室,姚嬷嬷已经去拿热好的羊奶了。 足足喝了五碗羊奶,楚沁姝才算是没那么饿了。 平日里,她一顿喝两碗羊奶就饱,今日这饭量着实把于锦仪和楚承奕都吓到了。 可是不给她喝,她就哭,哭的哇哇的。 最后喂了五碗,吓的于锦仪再也不敢喂了,楚沁姝感觉也不那么饿了,就没有再哭。 可心里却还在不断的哀叹:唉,不会走路说话就是不好,想多喝点奶的自由都没有。 好在就要去御书房了,待会儿再让皇爷爷给她喝三碗也就差不多了。 回到御书房,楚沁姝看到于锦鸣和苏鹏信也在,就看向永平帝。 难道是她这个皇爷爷改变主意了? “行了,周鸿境一案所牵涉之人,都按律处置了便是。” 永平帝摆摆手,贪墨税银和搜刮民脂民膏,他是一样也不能容忍。 虽说水至清则无鱼,但也不能把水搅成泥浆。 更别说周鸿境一案还牵涉到卖官鬻爵。 此案,牵涉到的所有人,都要严惩。 “臣遵旨。” “微臣遵旨。” 苏鹏信和于锦鸣领了皇命,就准备退下。 走的时候,于锦鸣还看了一眼楚承奕怀中的楚沁姝。 他媳妇时隔近六年,总算是又怀了。 若这胎真能生个娇娇软软的小闺女,定然是这个外甥女的功劳。 到时候,可得好好感谢她一番。 楚沁姝正对永平帝没改变主意而失望呢,也没注意到于锦鸣。 她是日日都在御书房,也就过年的时候去了辅国公府一回,之后每月于锦鸣两口子会来东宫看她一回。 每次她也是念经一样的,让她大舅母苏若梅生个妹妹,她是不知道这样念着有没有用,反正念就对了。 楚承奕看了于锦鸣一眼,见他看着自己怀中的女儿,便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没想到他这个福星女儿,竟还真的能抢到送子娘娘的活儿? “啊呀。” 【皇爷爷,姝儿饿饿,姝儿要喝naai。】 见永平帝手中无事,楚沁姝就啊啊着喊他。 从东宫过来,到御书房又停了半盏茶的时间,她现在喊饿,算是合理的? “姝儿来,皇爷爷抱。” 永平帝一听自家孙女饿,就忙伸手要接她到自己怀里,同时示意林福去偏殿让姚嬷嬷准备羊奶和辅食。 “姝儿,你真的还饿?” 楚承奕想不通自家女儿这是怎么了,一下子饭量就上涨成这样。 心里还想着是不是该再多养两只母羊,省得羊奶不够她喝。 “啊呀啊。” 【嗯嗯,姝儿真的还饿,姝儿要喝三碗羊奶,还要吃一个鸡蛋黄。】 楚沁姝拍拍自己的肚子,表示刚刚真的没吃饱。 若是忽略她圆的像小西瓜一样的肚子,没准还真有人信。 “怎么?姝儿吃过了?没吃饱?” 永平帝见楚承奕没有将楚沁姝递给自己,干脆起身走到轮椅跟前亲自接她。 “啊呀啊。” 【姝儿正在长身体,吃的多,爹爹和娘亲不让姝儿吃饱。】 楚沁姝见永平帝来了,就忙伸手让他抱,顺便告了自家爹娘一状。 “喔唷,让皇爷爷看看姝儿的小肚肚,看看是不是真的没吃饱。” 永平帝看了楚承奕一眼,见他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就自己伸手摸摸楚沁姝肚子。 嗯?挺圆的呀,这是刚刚喝了奶才过来的? “啊呀。” 楚沁姝扭扭小身子,不让永平帝摸她肚子,然后就将手指伸进嘴里咬,咬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唉,她可能是要出牙了,得咬个东西才舒服。 不过,见她咬手,永平帝对她说的没吃饱的话,也信了九分。 有永平帝给她撑腰,三碗奶外加一个鸡蛋黄很快便下了肚。 吃饱喝足,楚沁姝和小葫芦一样,很快又睡的香甜。 对楚沁姝的异样,楚承奕决定晚上回去再好好问问。 若是女儿为了他累着自己,他可不允许。 “让你照顾姝儿,就是这般给朕照顾的?” 永平帝看着吃饱喝足的孙女睡熟了,才将目光转向自家倒霉儿子。 在御书房用午膳的时候,可没饿着过孙女。 这怎么一回东宫用午膳,孙女就连顿饱饭都吃不上了? “父皇,姝儿与普通孩子偶有不同,您又不是第一次见。 来御书房之前,她刚喝了五碗羊奶,就自己抱着碗一口气一碗的往下灌,儿臣怎么敢再给她多喝?” 楚承奕才不承认自己不给女儿吃饱饭这件事呢。 实话实说,看老爷子还能说什么。 “你说什么?姝儿已经喝过五碗羊奶了?这” 永平帝还真是吓了一跳,五碗加三碗,就是八碗,这是她平常一个白日才能喝完的量,今日竟然一顿就喝光了。 这也太吓人了。 早知道刚刚应该先问清楚再喂她,也不知道会不会吃坏肚子。 永平帝有些忧心忡忡的看着睡熟的孙女,心里也有些后悔。 不过,他和楚承奕的官司,楚沁姝才没心情管。 她不仅睡的香甜,还做梦了。 梦见自己在游泳,玩水玩的不亦乐乎。 然后,永平帝就感觉到大腿上一阵热意,没过几息时间,御案下面就被水淹了。 “林福。” 永平帝怕吓着睡梦中的孙女,一直等到腿上的热意没有再持续,才低声叫林福。 林福早看见御案下面多出一滩水,但他哪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永平帝不叫他,他也不敢贸然上前呐。 都说小孩子尿尿的时候不能打断,更别说是在睡梦中尿尿的孩子了,那定然得更加谨慎才是。 楚沁姝被姚嬷嬷抱走换衣服,永平帝被林福扶去寝殿换衣服。 只有楚承奕,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忍笑。 八碗羊奶下肚,还不得好好泡泡这御书房的地砖? 楚沁姝这一觉,一直睡到天快黑了才醒来。 若不是她被姚嬷嬷抱走换了衣裳就睡到摇床上去了,御书房的地砖至少还得被她泡两回。 最后一次是她在梦中被海浪卷走吓醒的,醒了之后就感觉自己睡在水里。 察觉到是什么原因后,扯着嗓子就大哭。 哭着被姚嬷嬷抱走,收拾妥当后,死活不愿意再回御书房。 她都半岁了,竟然还干这么丢脸的事? 晚上的奶不喝了,还是进空间去躲一躲。 第274章 拓疆校尉 空间里,小葫芦也刚醒没多久。 见她进来,就乐呵呵的看着她,“主人,在海里冲浪的感觉可还好呀?” “小葫芦,你竟然知道?” 楚沁姝都快被气死了,她就是做个梦,哪里想到会丢这么大的脸。 “呵呵,主人,我也就知道那么一丢丢。” 小葫芦见自家主人面色不善,忙讪笑着起身,还伸出小爪子比了个一丢丢的手势。 看着自家主人尿床,的确是够尴尬的。 但它也不敢叫醒主人,能有什么办法呢。 “下次算了,这种错误,我绝不会再犯第三次。” 楚沁姝不理小葫芦了,自顾自的爬上躺椅,气哼哼的道。 别以为她看不出,小葫芦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 她是婴儿,能做到半岁才只尿了两次床,已经很优秀了好。 “是是是,主人说的是,若非今日制造幻境消耗精力太多,主人哪里会犯错。” 小葫芦知道自家主人不想丢脸,也识趣的主动替她找了借口。 唉,只是它这副谄媚的模样,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哼,以后不准再提,小心我把你扔去灵虫谷喂虫子。” 楚沁姝虚张声势的威胁了小葫芦一番,就拿起名册翻看起来。 “小葫芦,这后面又增加了好些人名,是不是又出现新剧情了?” 楚沁姝翻到名册的最后一页,看到上次增加的那个人名后面,又有新的人名出现。 上次那个出现在南山猎场的女子,已经招供,她的父母家人也已被龙卫秘密关押。 她爹是个硬骨头,暂时还未审问出有用的消息。 不过,国师那边也还未收到什么消息,估计并非是与国师执行同一任务的细作。 今日又增加的这几个人名,不知是细作还是与寻宝一事有关。 “嗯,有新人名出现,很有可能是咱们今日做的事情,引出了新的剧情。” 小葫芦点点头,对新出现的人,它有些好奇。 楚沁姝反正是不想出空间,就开始点名册上的人名。 ‘郭沐:48岁,炎刹国拓疆校尉,负责在除炎刹国以外的四国,寻找适合炎刹国人迁徙之地,一月后会接到去赤灵国寻宝的圣旨。 他手中有五千拓疆先锋,分布在四国不同区域,到赤灵国寻宝后,炎刹国皇室还会增派五千人协助。武力值高,头脑灵活,心狠手辣’ 楚沁姝看着人物介绍,满头黑线。 这五千名拓疆先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隐匿在盛安国。 炎刹国总人口不过百万,就敢派这么多人潜入他国作乱,难怪几百万人口的赤灵国敢比他们更猖獗。 “小葫芦,这人如今在哪里?” 人物介绍结束,就出现了郭沐的视频,正是他此时此刻所处的场景。 楚沁姝看着这个地方,是室内,无法判断具体位置。 “主人别急,先看看他一会儿会不会出门,若他不出门,咱们就再等等。” 室内的装潢是炎刹国的,根本没办法判断他在哪里。 但人物介绍中说这个人一月后会收到圣旨,那他就有可能不在炎刹国境内。 毕竟寻宝是大事,不可能一个月后才有行动。 而且拓疆校尉都是常年在外面跑的,回他们本国的机会并不多。 “他们在说什么?” 楚沁姝听不懂郭沐叽里呱啦的话,字幕她能看懂,却也不是盛安国的文字。 “嗯,他们说幽州东北部与青罗国交界处,有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他们打算从青罗国入境,再潜入那个地方” 小葫芦到底活了千年,在小世界做任务也做的多,见多识广,连炎刹国古老的方言都能听懂。 “这拓疆校尉还真有些本事呢。” 楚沁姝听了小葫芦的翻译,对这个叫郭沐的人还有些佩服。 她知道郭沐说的那处地方,幽州东北部边境,那边山高林密,一年有半年是冰天雪地。 因为气候原因,的确鲜少有人居住,就连戍边军也没有在那边驻守。 而是一季过去巡逻一次,秋冬雪厚,就两季巡逻一次。 如果他们偷偷入境,住在那里,还真是不太容易被人发现。 不过,她既然知道了,就不会让郭沐如愿以偿。 炎刹国的野心可是先占领一席之地,然后再慢慢将盛安国变成炎刹国的土地。 这样的机会,怎么能真让他们找到呢? 即便那里人烟稀少,那也是盛安国的地盘。 “是啊,自古开疆拓土都是难上加难,没真本事的人根本就干不了。” 小葫芦点点头,对自家主人的话表示认可。 这个郭沐不弱,到赤灵国那边寻宝的时候才有意思啊。 楚沁姝和小葫芦就这样一边看一边讨论,对郭沐去赤灵国寻宝一事,也越来越期待。 “小葫芦,今晚就看到这里,你快早些休息,明日咱们再去一趟赤灵国。” 楚沁姝就是想让这两个最不安分的国家都忙起来。 省的他们总是盯着盛安国这块肥肉。 “好哒,小葫芦听主人的。” 小葫芦对赤灵国还是比较期待的。 谁让盛安国在书中被赤灵国坑的体无完肤呢? 关了视频,楚沁姝也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小葫芦:“主人,你不出去睡?” “不去。”楚沁姝摇摇头。 她不醒,她就不尴尬,等爹娘和皇爷爷急的不知所措的时候,她再醒。 到那时,他们也想不起来她今日干的这丢脸之事了。 小葫芦捂嘴偷笑,然后就很快进入梦乡。 楚承奕抱着自家女儿离开御书房的时候,是睡着的。 这都回东宫准备歇息了,还没见她醒。 便让人叫来程太医。 “殿下,小郡主只是睡着了,您就放心,小郡主本就与普通孩童不一样,睡的多也好吃的多也罢,都是正常的。” 程太医对楚沁姝的好奇心依然浓厚。 他那本小册子,都已经快写满了。 福星的成长,他必须好好记录。 万一以后皇家再出生个什么星的,他也好第一时间发现。 “那便好。” 楚承奕原本还有些紧张,听程太医这般说,他倒也放心了一些。 只是下晌的事情,着实有意思。 老爷子那张脸,他现下想想还忍不住想笑。 “主子。” 楚承奕正笑着,关觉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进来说。” 楚承奕挥挥手,程太医忙收拾好医箱退出卧房。 “有人抓走了宁王府那四个侍卫。” 关觉闪身进卧房,声音压的只有楚承奕能听清。 第275章 找帮手 “哦?是何人所为?” 楚承奕自从看了那些视频,便安排暗卫盯着宁王府那几个侍卫了。 没想到还有别人盯着他们。 “是王老将军。” 正是因为暗卫认出,是王老将的人,他们才没有出手。 “王老将军?” 楚承奕想起来,他通过视频查宁王那天,王老将军进宫待了好几个时辰。 难道是老爷子私下里在让王老将军查宁王? 关觉:“是,看样子王老将军将宁王寻宝的事情也查的很清楚,一出手就将他负责四国寻宝的关键人员都抓了。” “让人盯着王老将军,不要让他发现。” 楚承奕思量了片刻,便做出决定。 宁王的事,有人替他查,是他求之不得的。 “是。” 关觉闪身离开。 楚承奕又坐了一会儿,见小床上的女儿还没有醒来的迹象,便也无奈的上床歇下了。 楚沁姝在空间里待到次日午时才醒。 她这一觉睡了足足七八个时辰,这还真是把永平帝和楚承奕夫妇都急的上火了。 她一睁开眼睛,面前便出现了楚承奕和于锦仪那焦急的脸。 “姝儿醒了?姝儿肯定饿了,姚嬷嬷快把热好的羊奶给姝儿端来。” 于锦仪见女儿醒了,眼神清明,玉雪可爱,并无明显不妥,差点喜极而泣。 七八个时辰不醒,也不知饿成什么样子了。 于锦仪还记得楚沁姝昨天一顿喝八碗奶的事,早知道她喝那么多奶是要管这么久的,她定然不会拦着不让她喝。 “姝儿,可有哪里不舒服?” 楚承奕上了早朝见女儿还未醒,便将她抱回东宫,又让程太医来看了一遍。 程太医说无事,他也不敢离开,便一直在锦瑟院陪着。 “啊呀。” 【爹爹,娘亲,姝儿好想你们呀。】 楚沁姝一见爹娘果然都没提她昨天的糗事,便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果然,转移注意力的方法,就是制造一件更有吸引力的事。 “程太医,你再给小郡主看看。” 楚承奕见女儿笑的这般乖巧,心里的担忧已经放下一些。 但无论如何,还是要让太医确认无碍才放心。 “诶,微臣这就给小郡主摸摸脉。” 程太医看着睡了七八个时辰才醒的楚沁姝,眼睛都亮了。 抓着脐带出生的孩子果然与众不同。 看这气色和精神,他敢断定,小郡主的身体绝无一丝不妥。 “殿下,娘娘,小郡主身体无碍,与平日里微臣请平安脉时一般无二。” 摸完脉,程太医面色又是一喜,七八个时辰不吃不喝,也没有一丝不妥。 普通孩子根本就比不了啊。 “当真?” “当真?” 楚承奕和于锦仪异口同声。 “微臣绝不会号错脉,小郡主精神的很,身体没有任何不妥。” 程太医对自己的诊断结果很笃定,楚承奕和于锦仪也不再怀疑。 姚嬷嬷拿来了热好的羊奶,于锦仪抱着楚沁姝一口口的喂给她喝。 有了昨天的糗事,楚沁姝也不敢自己抱着碗大口喝奶了。 而是和平日里一样,一口一口喝的特别斯文。 反正她在空间里喝了两顿露水,还用没冒牙的牙龈磨了半根香蕉,现下一点儿也不饿。 不过,下晌她还要和小葫芦去一趟赤灵国呢,回来怕是又要和昨日一样饿的能吃下一头牛。 怎么办啊,她不想再出糗了呀。 可赤灵国又不得不去。 楚沁姝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将两碗羊奶喝完。 于锦仪想让她在锦瑟院好好养养,可楚承奕却想搞清楚她昨日的异常,坚决要将她抱回主院书房去。 “啊呀。” 【娘亲,姝儿跟爹爹回书房。】 楚沁姝知道楚承奕担心她,他也不是个好糊弄的人,就决定同他说说昨天的事。 若是可以,赤灵国她就不用自己去了。 “好,姝儿跟爹爹去。” 于锦仪虽然不知道自家女儿和夫君瞒着她什么,但也能猜到不是小事。 她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女儿的福星身份和特别的能力,就注定了她的路与常人不同。 “啊呀。” 【姝儿最爱娘亲了,姝儿有空就回来陪娘亲。】 楚沁姝在于锦仪怀里蹭了蹭,蹭了她一脸口水,才被楚承奕抱走了。 一回到主院书房,楚沁姝就直接跟楚承奕说了昨天她和小葫芦去炎刹国的事,还跟他说一会儿她们就去灵赤国。 “姝儿,爹爹同你一起去。” 楚承奕不想楚沁姝再受累,决定自己亲自出马。 楚沁姝做这些事情本来也是为了帮他,帮盛安国,他不知道便罢了,既然知道了,便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一个人辛苦。 “啊啊哦。” 【好呀好呀,爹爹替姝儿,姝儿就不用一顿喝八碗羊奶了。】 楚沁姝拍着小手,表示自己很开心。 ‘小葫芦,我爹爹同我一起去赤灵国,你做好准备。’ 空间里暂时还不能进活人,楚沁姝叮嘱了小葫芦一声,便召唤出了白虎王。 她和楚承奕,共乘一头灵兽就可以了。 等到了赤灵国,再让小葫芦和雪狼王出来帮忙就是。 ‘主人,你找了帮手?’ 小葫芦才醒来没多久,脑子刚恢复清明,听了小葫芦的话,顿时有种自己被抛弃的感觉。 ‘嗯,我还小,不能什么事情都自己上,万一以后长不高就不好了。’ 楚沁姝的确还小,不是逞强的时候,能让别人代劳的事情,是真没必要自己上手。 ‘好,主人说的有道理。’ 小葫芦认命了,也不再为难自己。 制造幻境,除了用符篆,还得它亲自布阵掌控,否则它也能找别人代劳。 楚沁姝给自己还有楚承奕和白虎王,都贴了隐身符,便给白虎王下了去赤灵国的指令。 眨眼间,两人一虎便出现在赤灵国的国都云城。 【爹爹,这里是云城,咱们先逛逛,找个适合的地方。】 楚沁姝虽然是第一次来赤灵国,但有白虎王在,她一点都不担心。 “姝儿,咱们去赤灵皇宫。” 楚承奕少时来过赤灵国,对他们的国都还有些印象。 而且,制造幻境的事,去皇宫比去书院效果会更好。 第276章 怪病 对于楚承奕的提议,楚沁姝没有任何意见。 立马指挥白虎王,往赤灵皇宫的方向走。 楚承奕对于这种他能看见别人,别人却看不见他的体验,除了新奇之外就是兴奋。 别人看不见他啊,他想干什么不行? 这次,他一定要将赤灵国搅的更乱才罢休。 “姝儿,咱们先进宫去看看。” 他们很快到了赤灵国皇宫外,楚承奕要确定他想影响的那些人都在宫里,才能让小葫芦制造幻境。 【嗯,顺便逛逛皇宫,看看与咱们家的皇宫有何不同。】 楚沁姝有些后悔是本体过来了,如果是意识过来,她就可以下去自己走。 这么大个皇宫,能跑跑跳跳的玩儿一圈,多好。 楚承奕倒没有要逛皇宫的意思,他只想确认该在皇宫里的人是否都在。 听说赤灵国的几位皇子斗的很厉害,他只想给他们再添一把火。 进宫之后,楚承奕便说了几个宫名,楚沁姝让白虎王带他们瞬移过去。 人虽然不齐,但主力都在。 楚承奕便告诉楚沁姝今日的幻境要增加哪些内容。 楚沁姝认真听着,之后便传达给小葫芦。 ‘小葫芦,今日的幻境与昨日有些不同,不让赤灵帝进入幻境,增加弑君夺位的内容,但最终夺得帝位和最终统一长兴大陆的那个人,不露脸。 还有,让他们看到张家先祖是赤灵国人,因天灾逃荒才定居盛安国。宁王偶尔出现在他们寻宝的山中,赤灵国和炎刹国那几座山还是与昨日一致’ 楚承奕的目的,楚沁姝很清楚。 他们父女二人,早已很有默契。 关于张家宝藏,最初是从盛安国传出来的没错,但时过境迁,谁又能说的清楚那宝藏真正的藏身之地呢。 只有让赤灵国认为那宝藏本就是赤灵国的,他们才不会怀疑。 ‘好的主人,小葫芦记住了。’ 小葫芦说着已经拿着准备好的符篆闪身出来。 雪狼王也被林沁姝召唤出来。 制造幻境的事,楚沁姝不参与,她的身体进不了空间,只得将狮王召唤出来给她当坐骑。 【爹爹,您将姝儿放在狮王背上就行了,若有危险,它会保护姝儿的。】 楚沁姝能坐能爬,趴在狮王背上,倒也能趴稳。 “嗯,爹爹带了绳子,会将你稳稳的绑在狮王背上的。” 楚承奕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真从怀里掏出一根背带,嗯,就是百姓家中背孩子的那种背带。 又扁又宽的那种,不会勒着人。 【姝儿能抓住狮王,不用绑哒。】 楚沁姝看到那条背带,不禁满头黑线。 她好歹也是福星啊,怎么能将她像包袱一样捆在狮王背上呢?说出去多丢脸啊。 楚承奕假装没听见,三下五除二,就将楚沁姝绑在了狮王背上。 楚沁姝干脆搂着狮王的脖子不说话,狮王为了让她舒服些,稳稳的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小葫芦想捂嘴偷笑来着,但想到一会幻境的事情结束,它自己还要回去躺几个时辰,瞬间就笑不出来了。 【爹爹,你们去忙,姝儿在这里等您。】 楚沁姝挥挥小手,不再多说。 小葫芦在楚承奕面前显现出自己的卡通形象,将一张符篆交给他,并交待了他要站的位置。 又将该给白虎王和雪狼王的符篆交给它们,便去了自己该去的地方。 一刻钟后,幻境制造完毕。 楚承奕回来,第一时间将自家女儿从狮王背上解救下来,抱进怀里。 楚沁姝搂着楚承奕的脖子,趴在他的肩膀上,还是不想说话。 小葫芦和雪狼王以及狮王都被她送回空间,留下白虎王带着楚承奕和她在赤灵国皇宫确认幻境效果。 确认无误之后,他们才出了皇宫。 【爹爹,这是哪里,怎么有些臭臭的?】 楚沁姝忍了好久没开口,这会子有些忍不住了。 若非是在大街上,她都怀疑她爹爹带着她进茅房了。 “可能是这附近有茅房?” 楚承奕也闻到了那股子不可言说的气味。 可这条街上住的都是赤灵国权贵,将军府、侯府,甚至还有一个公主府,又怎么会有这么大味儿的茅房呢? 【爹爹,臭臭。】 楚沁姝手小捂不住自己鼻子,便将自己的小脸埋进楚承奕的颈窝里。 捂死都不能臭死。 楚承奕见女儿这样,也是哭笑不得。 摸了摸白虎王的脖子,示意它快些离开这个地方。 “诶,听说公主府悬赏千金寻神医,若是我会医就好了,挣得千金后半辈子就不愁吃喝了。” “得了,就你还神医,你没见治不好公主病的那些个神医,脑袋都没保住吗,还想不愁吃喝,我看是不用吃喝才对。” “话说公主到底得了啥病啊?” “你闻闻,自从公主得了病,这方圆十里都是这味儿。” 楚承奕刚离开住满权贵的那条街,就在街口看到许多人围在一处告示前。 讨论的都是公主病了,寻找神医这样的话题。 “姝儿,刚刚那味儿,不是茅房,是赤灵国大公主的病。” 有隐身符在身,楚承奕骑着白虎王也跑过去凑热闹。 【赤灵国大公主?什么病会有茅房的气味?】 楚沁姝对这个人不熟,原书中有这个人吗? ‘小葫芦,帮我调欧阳玥的视频。’ 小葫芦刚睡着,听见自己主人的召唤,也不得不睁开眼睛翻名册。 还好,名册的最后一页,还真出现了几个新名,其中就有欧阳玥。 ‘欧阳玥:赤灵国大公主,赤灵帝唯一的女儿,也是赤灵帝第一个孩子,与二皇子欧阳擎一母同胞,都出自贵妃。’ “爹爹也不知道是什么病啊,回去问问程太医,或许他知晓一二。” 对于各国皇室的事情,并非都是秘密,只要留心,就能打听到。 楚承奕对欧阳玥这人自是有所耳闻。 有野心,想与一众兄弟同治天下的公主,便是欧阳玥。 但她病了这事,可能是时日尚短,并未传到盛安国。 【爹爹,姝儿让小葫芦查。】 楚沁姝跟楚承奕打了个招呼,便安心看起了欧阳玥的视频。 欧阳玥的确病了,躺在床上满身戾气,鼻子上还系着帕子。 难道那飘荡方圆十里的气味,真是她身上发出来的? 可是,真有这种病吗? 第277章 战斗力 小葫芦点了欧阳玥的名字后,就睡着了,对于视频里的内容它也就没注意。 如果它看到视频中宫女心理活动的弹幕,肯定能想到欧阳玥的病是怎么回事。 “啊呀。” 【爹爹,是欧阳玥病了,那股怪味就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楚沁姝前世今生都没见过这样奇怪的病症。 楚承奕也一样,听到楚沁姝的话,还愣了一下。 让他相信这是病,还不如让他相信这是谁的恶作剧。 不过,楚沁姝说的话,他又不得不信。 “这病,可能治?” 楚承奕问。 “啊?啊哦。” 【爹爹,你想给欧阳玥治病?】 楚沁姝好像闻到了八卦的味道。 “额爹爹怎么会有那种想法?爹爹就是随口一问。” 楚承奕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脑抽了,竟然问自家女儿这样的问题。 “啊。” 【爹爹没骗姝儿?】 楚沁姝盯着自家爹爹的眼睛,想从他的眼神中看出答案。 “爹爹何时骗过姝儿?” 楚承奕有点不好意思,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一时嘴快。 他与那欧阳玥又没有任何关系,为何要帮她治病? 赤灵国无论皇子公主,一个一个的都野心勃勃,对赤灵国的皇位如此,对盛安国的疆域更是如此。 他除非是傻了的农夫,才会帮欧阳玥这条毒蛇。 “嗯,啊啊。” 【嗯,姝儿信爹爹。】 楚承奕的眼中只有笑意,并没有丝毫心虚,楚沁姝确认之后,便点了点头。 视频中,欧阳玥喝了宫女送来的汤药,将人赶出去后,便在床上挣扎。 弹幕不断滚动。 楚沁姝看的目瞪口呆。 ‘你是哪里来的妖孽?赶快从本宫的身体里滚出去。’ ‘你才是妖孽,本宫既然来了,你还不赶紧将身体让给本宫。’ ‘别以为你臭,本宫就会让着你。’ ‘本宫才不臭,明明是你自己臭,你将身体让给本宫,本宫肯定不会让她臭。’ ‘你休想,你再不走,本宫就用巫术让你灰飞烟灭。’ ‘哼,巫术管屁用,本宫还会蛊术呢,你若不让,本宫就用蛊虫咬烂你这具身体。’ 这是什么情况? 借‘尸’还魂?还还到了活人的身体里了? 这是哪里来的鬼魂?也太嚣张了。 “啊呀。” 【爹爹,】 楚沁姝将视频里,弹幕的内容转述给楚承奕。 楚承奕都听呆了,果然是巫蛊盛行的赤灵国,什么奇怪的事情都会发生。 “啊啊呀。” 【爹爹,咱们去赤灵国的国库看看?】 对于欧阳玥会不会被孤魂野鬼抢占身体,楚沁姝并不关心。 这个人留着可以让赤灵国更乱,所以,她也没必要好心杀她,绝了那孤魂野鬼的念想。 她只觉得,既然来了赤灵国,不去逛逛国库,有些亏的慌。 唉,昨日去了炎刹国时,怎么就忘记去他们的国库转转呢? 等回去了,抽空一定要补上。 “好,爹爹陪姝儿去。” 楚承奕对自家女儿的提议,很是心动。 赤灵国的疆域虽然没有盛安国大,但物产还是很丰富的,国库里的东西应该不会比盛安国少。 ‘白虎王,去赤灵国国库。’ 楚沁姝给白虎王指令,她们两人一虎顷刻间便出现在赤灵国的国库中。 “咦?啊啊啊呀。” 【爹爹,这国库不行啊。】 楚沁姝扫了一眼,发现国库里东西并不多,金银珠宝加一起竟然就只有几十箱。 她皇爷爷的私库,都比这里东西多。 不过,她虽然嫌弃,手上却并不停。 还没等楚承奕反应,她就让白虎王在里面转起来,一边转,她一边收。 很快将赤灵国的国库搬了个一干二净。 楚承奕并不是第一次看到自家女儿收东西,去他的私库时,喜欢的东西她也是这般收走。 不过,这么不客气,又这么快速下手的,他还真是第一次见识。 “姝儿,这国库不对,让白虎王再找找看,这宫里会不会还有其他库房。” 眼见着自家女儿将国库收空了,楚承奕也大概估计出国库的金银数量。 一国的国库,正常情况下,都不会这般少。 不说储库百万两,七八十万两该是有的,但刚刚他估算出来的最多只有三十万两。 这几年,并未听说赤灵国遭受灾害。 更未听说有哪处边境发生过战乱。 盛安国与赤灵国之间,也是几十年前打过仗,停战后两国早已签订了休战协议,承诺百年之内不会再起争端。 国库储银,没有救灾和战争消耗,就会很丰盈。 可这赤灵国的国库,别说丰盈了,怕是连爵位高一些的勋贵人家的库房都比不上。 “嗯。” 【好哒。】 楚沁姝点点头,就给白虎王发出了指令。 灵兽找东西,自有它们的一套办法,楚沁姝一点儿也不担心它找不到。 父女二人跟着白虎王一起,用了两个时辰的时间,将赤灵皇宫里所有库房都逛了个遍。 楚沁姝在盛安国时,虽然贪财,但还是坚持取之有道的原则。 但到了赤灵国,她就没有这个原则了,但凡是个库房,她都毫不手软的搬空。 珠宝的款式颜色,她根本就不挑。 楚承奕亲眼看着自家女儿的战斗力,眼角直抽。 还好女儿没对他下手,否则,他怕是早就穷死了。 “唉,啊啊。” 【爹爹,白虎王说赤灵皇宫里就这些库房,已经全部转遍了。】 楚沁姝收了大大小小二十多个库房。 其中贵妃的库房金银珠宝最为丰富,其次是国库和皇后的私库,然后才是赤灵帝的私库,再就是其它妃嫔的私库。 整个算下来,也有几百万两金银。 “嗯,那咱们再去贵妃的娘家看看。” 楚承奕心里虽然对赤灵国的国库有所怀疑,但既然来了赤灵国都,贵妃娘家的便宜就不能不占。 谁让贵妃娘家是赤灵皇亲中最有实力的呢。 而且,女儿收的这般起劲,当然要满足她呀。 “啊呀。” 【姝儿听爹爹哒。】 楚沁姝本来还怕吓到自家爹爹呢,没想到自家爹爹竟还是个好帮手。 收赤灵国这些人的库房,她是一点不心虚。 赤灵国欠她的,可是命啊。 两人一虎很快到了贵妃的娘家。 白虎王吸吸鼻子,便精准的找到府中所有库房。 第278章 配合默契 这一趟,真是不虚此行。 楚沁姝收入空间的东西,竟然比整个赤灵皇宫收的还要多。 楚承奕比楚沁姝还要高兴,他女儿这赚银子的能力,真是比他和老爷子都强。 以后他的私库,怕是更加吸引不了女儿了。 “啊呀。” 【爹爹,还要去哪家?】 楚沁姝出生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知道收别人家库房这么爽,一时竟然还有些上瘾了。 “姝儿,咱们去赤灵国的宁城。” 楚承奕知道女儿的心思,但眼下找到赤灵国库的银子,比收他们京中勋贵家的库房更重要。 他怀疑赤灵国又在憋着什么坏,决定去看看他们边城的驻军。 赤灵国与盛安国相邻的疆域颇广,但大多是山区和沙漠,所以两方戍边军驻扎的城池就两处。 一处是赤灵国的宁城与盛安国的凉州城,另一处则是赤灵国的凤城与盛安国的益州城。 几十年前,骠骑大将军府满门战死的事,便是发生在赤灵宁城军与盛安凉州军交战的战场上。 论战力,盛安国更强。 但赤灵国的巫术蛊虫,总是让人防不胜防。 若赤灵国库的银子都换成粮食运去了边关,那盛安国的凉州和益州守军就得做好御敌准备了。 “嗯?嗯,啊呀。” 【嗯?爹爹要去赤灵国宁城的哪里?有没有具体地点?】 楚沁姝本来还在做收人家库房的美梦呢,冷不丁的听楚承奕说要去宁城,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赤灵宁城戍边军。” 林承奕看到迷糊的女儿,点了点她的额头,有些想笑。 女儿厉害是厉害,就是有些财迷。 “哦,嗯。” 楚沁姝听明白了,便点点头,没有一丝不舍。 爹爹说去哪儿便去哪儿。 收人家库房的事情反正也不着急,她还小,又没有花钱的地方,下次带小葫芦来也是一样哒。 白虎王收到指令,很快瞬移到了赤灵国的宁城戍边军中。 楚承奕便抱着女儿,乘着白虎王,旁若无人的在宁城戍边军中闲逛起来。 说是闲逛,那只是楚沁姝的感觉。 其实,楚承奕是在寻找他们的粮草和军械库。 这两个地方,体现的就是戍边军的实力以及最近的规划。 他看上一眼,就知道赤灵国有没有打盛安国的主意。 在军中逛了半个时辰,白虎王就带着他找到了粮草。 “姝儿,你还能收下这些粮草吗?” 楚承奕目测了一下存粮的帐篷,大约够赤灵宁城十五万戍边军三个月的量。 这个量,是正常的,或许还有粮草正在运来的途中? 不过,既然来了,也没有空着手离开的道理。 “啊呀。” 【能哒。】 楚沁姝点点头,让白虎王带她进帐篷里去转转。 转了一圈下来,几个帐篷便空了。 楚承奕见粮食收空,又找到军械库,同样让楚沁姝将军械库也收空了。 最后,他们还去宁城城内转了一圈。 将找到的军粮仓库通通洗劫一空。 对于时时挑衅盛安国的赤灵国,楚承奕从不手软。 而在楚沁姝心中,本就不会轻易放过赤灵国,有这样的机会,即便是楚承奕不说,她自己也会动手。 她没让雪狼王和白虎王,带着它们的族群直接袭击赤灵国,已经算是给他们面子了。 不过,小葫芦若是知道她的想法,肯定会出面阻止。 它完成任务的最终目的,是避免地府人满为患,可不是来灭赤灵国的。 不合理的杀戮,都不在小葫芦的考虑范围。 楚沁姝若是主动滥杀无辜,这一世终了,能不能去上界也会受到影响。 “姝儿,再陪爹爹去一趟赤灵凤城的戍边军中。” 楚承奕这次开口,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一个当爹的,尽沾女儿的光。 不过,收了宁城军粮和军械,至少保证他们不会再轻易挑衅盛安国。 没粮没武器,他们拿什么挑衅? 如此,即便是不好意思,今日也得硬着头皮把剩下的事情办完。 凤城多山,益州也多山,若是受到挑衅,盛安国更容易吃亏。 所以,凤城也必须去。 他宁可加倍对女儿好来弥补她今日的辛苦,也不愿戍边将领多一丝战死沙场的风险。 “嗯,啊啊。” 【嗯,姝儿这就让白虎王去。】 楚沁姝点点头,很快就让白虎王换了地方。 她突然发现,自己以后有更有意义的事情做了。 这几个月日日在御书房,听皇爷爷和爹爹商谈国家大事,她对盛安国兵力布防以及邻国的边城多少听过几耳朵。 以后,她除了背书,肯定不会再咸鱼躺了。 凤城是山城,驻军藏在山中。 不过,对于楚承奕这个有军中经验的人来说,找到藏粮草和军械的地方并不难。 两人一虎,配合默契。 在宁城也忙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天早就黑透了。 楚沁姝忙了一天,竟连饿都忘记了。 直到楚承奕说回东宫,她才想起来自己今日才只喝了两碗奶。 不过相比楚承奕来说,她饿一天也不算厉害。 制造幻境对精力的消耗,她昨日就体验过。 楚承奕今日配合小葫芦制造过幻境过后,竟还在赤灵国办了这么多事情,他的精力着实让楚沁姝佩服。 所以,楚沁姝即便是饿了,也硬撑着没开口。 “邱顾,快去让姚嬷嬷给小郡主热羊奶。” 一回到东宫主院书房,楚承奕也想起了女儿饿了大半日的事。 邱顾本就一直守在书房门外,听见书房里的声音,呼啦一下就跑了。 伺候楚沁姝的人本就跟着她待在主院,姚嬷嬷也是时刻准备着羊奶,就等着她饿了喂她。 姚嬷嬷很快到了,羊奶被邱顾直接送进书房。 楚沁姝看见羊奶,两只小肉手就扑上去,恨不得抱着碗往下灌。 “姝儿不急,慢些喝。” 楚承奕看着她饿急了的样子,又心疼又自责。 楚沁姝没看见羊奶的时候,还能忍,看到了肯定就忍不住了。 一连喝了三碗,她才停下。 “嗝” 打了个饱嗝,抱着空碗直接入睡。 楚承奕:“” 这样子万万不能被父皇看到,否则,以后怕是再也不会让他单独带姝儿了。 “殿下,您的晚膳。” 邱顾端着托盘站在书房门外,姚嬷嬷也站在门外,等着抱楚沁姝去洗漱。 可惜,书房里并没有回应。 第279章 出宫 因为怕吵到楚沁姝,楚承奕压根就没打算出声。 最后干脆抱着她去矮榻上躺下了。 暗卫看到这种情况,便闪身出现让邱顾将晚膳端回小厨房温着,姚嬷嬷也被告知回厢房候着。 父女二人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了才醒来。 醒来之后,楚承奕立马饱餐一顿,将昨日没吃的饭都补上了。 楚沁姝也没收着胃口。 虽说她没有亲自配合小葫芦制造幻境,但收了大半日库房,也是很耗费精力的。 “姝儿,你这几日还得陪爹爹出去办几件事。” 昨日收了赤灵国两个边城的军粮和军械,这两个地方都与盛安国相邻,很容易引起赤灵国怀疑。 所以,他打算再去赤灵国其他几个边城驻地转转。 赤灵国除了与盛安国相邻,还与丰宁国相邻,那边的边城驻地都不能放过。 还有赤灵国西南海防驻军,如果可以,他也要去转转。 还有炎刹国 “啊呀。” 【好呀好呀,姝儿听爹爹哒。】 楚沁姝本就不愿意在宫里关着,有机会光明正大出宫,她当然不会拒绝。 离宫之前,林承奕还是抱着楚沁姝去了一趟御书房,昨日他们父女二人都只在御书房打了个照面,今日早朝也告了病假。 如果后面几日还要连续出去,就不能不跟永平帝说一声。 “什么,你说要带姝儿去京郊大营住几日?” 永平帝一看到楚沁姝就抢过去抱在了怀里,对于楚承奕的话只觉得不可思议。 虽说早已是春日,但京郊大营可是在山里,那里比京城肯定是要冷的多。 孙女才半岁,怎么能让她去山里受冻呢? “姝儿半岁了,还从未出过宫呢,她说她闷的很,想出去看看。” 他们要出去干的事情,迫在眉睫,且绝密。 而他除了去京郊大营能光明正大的离京,还真没有别的机会。 关键是要带楚沁姝一起走,没有合理的理由,永平帝根本就不会放人。 “啊呀啊。” 【皇爷爷,您就让姝儿跟爹爹去,姝儿想出宫去看看。】 楚沁姝也知道,她和她爹两人一起离宫,并不容易。 像昨日一般偷偷走,偶尔一次可以,若想一段时间不在宫里,肯定行不通。 找借口哄骗永平帝,也有些费脑子。 所以,还不如跟他直说。 “姝儿啊,那可不是好地方,冷嗖嗖的风能把你的小脸儿吹成红二团。 京中的花都开了,那儿还是枯枝败叶呢,还有你的口粮,奶羊送过去都能冻的不产奶,饿着你可如何是好呀? 你就乖乖留在宫中,日头好的时候,皇爷爷就带你逛御花园,还有安仁宫的园子里,花红柳绿的,你肯定也喜欢。 咱们不去京郊,咱们不去受罪,好不好?乖姝儿。” 永平帝不想搭理楚承奕,抱着楚沁姝苦口婆心的劝。 京郊大营离京城百里之遥,去一趟没有半个月肯定回不来,他可不想半个月见不着孙女。 “父皇,姝儿都说了好几次想出宫去玩儿了,您就满足她这一回,等回宫就让她日日待在御书房陪您。” 楚承奕听着自家老爷子忽悠自家女儿的话,都无语了。 京郊大营离京城明明只有一百多里,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好像是相隔千里之遥一般。 “嗯,啊呀啊。” 【嗯,姝儿就去这一回,回来了就乖乖待在御书房陪皇爷爷。】 楚沁姝一脸乞求,小手还拽着永平帝的袖子一顿晃。 嘴里也啊啊的,说的煞有介事。 见永平帝还在犹豫。 她干脆放大招了。 “哇~哇哇哇” 眼一闭,嘴一张,哭的那叫一个伤心绝望。 好像永平帝敢不同意,她就能哭的背过气去一般。 不过,哭的嗓门倒是大,就是一滴眼泪也没流。 永平帝刚开始还被她给唬住了,但见她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瞅他,一下子就明白过来。 这小家伙,全身都是心眼子。 “去几日?” 永平帝一边哄楚沁姝,一边瞪楚承奕。 “最多十日。” 楚承奕也不是真的要在京郊大营待着,十日足够了。 “七日,不能再多了。” 永平帝算了一下往返京郊大营的时间,给出自己的底线。 巡视京郊大营,本就是楚承奕的职责所在。 他若是一个人去,哪怕在那里待一个月也是正常。 但带着楚沁姝去,当然是越快回宫越好。 “好,儿臣保证七日回宫。” 楚承奕略一思索,便同意了。 他说十日本就是故意,早就给永平帝留足了讨价还价的余地。 “给姝儿穿厚些,若是冻着她,看朕不收拾你。” 永平帝抱着楚沁姝不想放手,他也想出宫去玩儿呀,可啥时候才能有机会呢? 一想到自家孙女有瑞兽当坐骑,就羡慕的不要不要的。 别以为他不知道,倒霉儿子这次带孙女去京郊大营,定然是要骑着瑞兽在山里撒欢儿的。 “父皇放心,儿臣定然将姝儿照顾的妥妥的。” 楚承奕说完,就伸手要接楚沁姝。 赤灵国那几处驻地,需得今日就去,再拖下去,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啊呀啊哦。” 【皇爷爷,姝儿回来时,会给您带礼物哒。】 见永平帝同意,楚沁姝瞬间就不嚎了,搂着他的脖子就是一顿蹭。 还一边蹭一边哄人。 把永平帝蹭的都没脾气了。 “好好好,姝儿最懂事了,皇爷爷在宫里等着姝儿。” 永平帝还能说什么,谁让他心软呢? 明知道孙女那扯着嗓子哭的架势是吓唬人的,可自己还是遭不住同意了。 这能怨的了谁? “啊呀啊哦。” 【好哒,皇爷爷保重身体,姝儿会听爹爹话哒。】 楚沁姝很开心,这下总算是可以光明正大出宫去玩儿了。 虽然,是要去帮她爹爹干活的,但她一点儿也不介意。 楚承奕来御书房时,就已经让邱顾在做准备。 离开御书房后,刚回东宫就见到邱顾准备好的马车。 随行的人除了邱顾等一行侍卫,还有姚嬷嬷几个专程照顾楚沁姝的人,就连楚沁姝的口粮-两只山羊,都被马车拉着随行。 楚承奕抱着楚沁姝上了马车,出了城门,二人便召唤出白虎王消失在马车里。 宁王这几日有些焦头烂额,他的那四个掌握关键消息的侍卫,竟都凭空消失了。 “王爷,太子出城了,听说还带着安平郡主,您说” 在毛章心里,能与自家王爷过招的除了太子,没有第二人选。 那四个侍卫,他怀疑是太子的人将他们掳走了。 “不可能,本王做的事情,就连父皇都不知情,那人能知道什么?他整日里都抱着个小丫头炫耀,能有什么脑子。” 宁王一点不羡慕楚承奕有女儿。 反而对他喜爱楚沁姝的事,极为看不上眼。 第280章 无知者无畏 “是是,王爷说的有理,太子这些年还是老样子,有了郡主后更甚从前。” 毛章做为宁王心腹,当然了解他的想法,更了解他的脾气。 硬跟他犟嘴,肯定是不行的。 想要说服他相信自己的话,还得迂回着来。 “哼,别以为他日日在御书房帮父皇看折子,储君之位就能坐稳了,没有银子,他拿什么和本王争?” 宁王在书房与自家心腹相处,大多数时候都不会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 跟着他的人,只有知道他的野心,才会全心全意为他办事。 只有他的野心足够大,才能让跟着他的人死心塌地。 “王爷说的是,是小的脑子不中用。” 毛章很快就被宁王牵着鼻子走了。 甚至还有些自责,把楚承奕想的那么厉害,是在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张家的宝藏,若被他们王爷找到,就能颠覆整个长兴大陆。 到那个时候,储君之位算什么? 盛安国的皇位,他家王爷都不一定能看的上。 “胡亮,毛章,你二人联手,务必尽快查到那四人的下落,那件事万不能出了差错。” 宁王不信楚承奕会抓他的人。 他除了日日上朝当差,做着礼部那些没有油水的差事,就连宁王府名下的铺子都是宁王妃在经营。 楚承奕凭什么会怀疑他? 至于马修礼那里,他相信有宁王妃和两个嫡子在,马修礼绝不会露出丝毫与他相关的消息。 只要马修礼的事情了结,他做的事情除了那几个心腹,就无人知晓。 如此,他反而更踏实。 “是。” “是。” 毛章和胡亮领命退下了。 凤先生和于先生两位幕僚还陪在宁王身边。 关于那四名侍卫失踪的事情,几人又商讨了一番。 商讨的最终结果,依然认定是那些江湖上的人,不满他们没有按时支付寻宝的银钱,而抓了那四人,以示威胁。 因为他们都一致认为,马修礼不会牵连宁王府。 只要他不供出宁王府,宁王府所做之事,就神不知鬼不觉。 与宁王府一街之隔的武威大将军府,王震岳正在府中地牢里审讯犯人。 没有用重刑,那几个犯人却将知道的所有秘密都供述的一清二楚。 而且,供述完之后,犯人都诡异的变成了一副憨憨傻傻的模样。 若宁王或是胡亮在这里,肯定一眼就能认出,这里的犯人,正是宁王府失踪的那四名侍卫。 “老将军,咱们接下来该当如何?” 王明是王震岳的忠实追随者,当年在战场上的时候就是他的亲卫。 跟了他几十年,受伤无数,还好命大,才能跟着他一起回京养老。 对于王震岳的事情,他都清楚,包括王怀端和楚承昭的死。 当然,王怀端与皇后的事情,王震岳并未透露给任何人。 因而王震岳存了死志之后,王明只以为是他失手害死了楚承昭,而对永平帝心怀愧疚。 对于这个误会,王震岳也并未打算解释。 反正他是不想活了,至于原因根本就不重要。 “将这几人关在地牢中,事情未了结前,不要让他们露面。” 王震岳看着几人的供述,心中有些复杂。 他想借此事被永平帝迁怒的想法,恐怕一时半会无法实现了。 宁王这个人,他还真是小看他了。 无知者无畏,说是就是宁王。 “老将军放心,属下心中有数。” 王明见王震岳不打算放这几个人出去,就猜到他的想法了。 心里也是一阵轻松。 只要自家老将军不寻死,他就是再辛苦也能把差事办妥当。 王震岳拿着供述回了书房,一坐就是几个时辰。 宁王竟然是通过暗楼发布的任务? 这个暗楼,到底是何方势力? 寻宝,虽说没有直接牵涉到皇家,但若真让宁王寻到了这笔宝藏,那可就不是牵涉一个国家的皇室了。 王震岳的担忧,永平帝并不知晓。 他这一日除了批阅奏折,就是在想自家孙女在干啥。 活了五十多年,从出生便带在身边的后辈,只有孙女这一个宝贝疙瘩。 离了她,还真浑身都不自在。 正在赤灵国海防军驻地,悠闲踏浪的楚沁姝,突然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若非小葫芦的隐身符有隐声功能,怕是就要被发现了。 “姝儿,可是海风吹多了,着了风寒?” 楚承奕看着几个喷嚏就喷了一脸鼻涕的女儿,没有嫌弃,只有担忧。 早知道,他就不该纵着她在海边玩儿。 虽说他自己也对大海好奇,但把女儿都吹病了这代价,着实有些大。 “啊呀。” 【爹爹快给姝儿擦鼻涕,姝儿没有着风寒,肯定是皇爷爷想姝儿了。】 楚沁姝顶着大鼻涕泡,有些尴尬。 心想着她爹要再不给她擦鼻涕,她就蹭他一脸。 哪有看着自家孩子打喷嚏,只问原因,不给擦鼻涕的? 再说了,问原因她也说不清呀。 “好好好,姝儿别着急,爹爹这就给姝儿擦。” 楚承奕这下倒是不担忧了,反而是有些忍不住想笑。 女儿这副样子,他可还是第一次见呢。 真实,可爱,让人心疼。 把楚沁姝收拾干净,父女二人加上白虎王,又继续在驻地溜达起来。 他们离开京城,直接就来了赤灵国的海防驻地。 赤灵的海域,虽说与炎刹国并不近,但他们的军粮和军械若是失窃,能被怀疑的只有炎刹国。 因为炎刹国擅长水军。 而他们的军粮和军械库都建在海边的悬崖上。 能从海里爬上悬崖的,除了炎刹国,不会有别人。 楚沁姝一来到海边,就跟脱缰的野马一般,指挥着白虎王在海边的沙滩上赶海。 当然,驻地的海滩上,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些海货。 不过对于关在皇宫半年的楚沁姝而言,听听海浪吹吹海风,也是新鲜的。 “啊呀。” 【爹爹,有船。】 这个时代的船,楚沁姝还是第一次见,心中难免有几分好奇。 “嗯,这是赤灵国的战船。” “啊呀。” 【战船?】 楚沁姝看着那一排排随风轻晃的木船,快速在脑中搜索着它们的战斗力。 “姝儿,战船你可能收?” 第281章 小可爱 楚承奕期待的看着楚沁姝。 水军盛安国也有,但赤灵国海防线很长,水上战斗经验比盛安国更丰富。 因而,他们的战船看起来,要比盛安国的好很多。 若是姝儿能收了这些战船,也能为徐州水军改造战船提供参考。 “嗯?啊呀。” 【嗯?爹爹想将这些战船收走?那姝儿先让小葫芦去看看地方够不够。】 楚沁姝记得,空间古宅里的库房很大,昨日收的那些东西并未占用多少地方。 就是不知道,这战船的高度,能不能塞的进去。 ‘小葫芦,我要收一些战船,你去看看库房能不能装下。’ ‘好哒,主人稍等。’ 小葫芦昨日忙完,一进空间就在睡眠修复自己的精神力,到现在早已恢复如初,精神饱满。 收粮草武器这种事情,它是赞成自家主人的。 赤灵国就得穷,穷了才不会闲的没事挑衅别人。 小葫芦去了地下库房,楚沁姝继续让白虎王带她在海滩上踩脚印。 当然,是白虎王踩脚印,她只负责趴在白虎王背上看。 半岁的她,还只能在沙滩上爬。 不过,楚承奕不允许她自己爬,又将她用背带绑在白虎王背上了。 ‘主人,你还记得金银山下那条河吗?库房高度不够,你可以将战船收到那条河里停放。’ 小葫芦用了一刻钟的时间,在地下库房里确认了一番,最后跑到金银山那里,才找到适合放战船的地方。 ‘我当然记得那条河,要将战船收到那里,你是不是得告诉我那条河的名称?’ 金银山,那可是楚沁姝的宝山,她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只是那条河,小葫芦的确从未提起过它的来历和名称。 ‘主人,你就叫那条河为古河,小葫芦也想不起来它的名称了。’ 小葫芦看着眼前的河水闪着粼粼波光,记忆里的名称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好。’ 楚沁姝对此并不怀疑,于她而言,小葫芦那样的年纪,忘记点儿啥再正常不过了。 “啊呀。” 【爹爹,咱们去收战船。】 楚沁姝确认空间里能收进去战船,便有些跃跃欲试。 这些战船的战斗力虽然不能与她前世相比,但在这片大陆上还算的上先进。 收进空间改进一下,再用于盛安国水军,那战斗力还不得提升一大截。 “姝儿咱们先去收粮库和军械库,然后再来收战船。” 楚承奕按捺住心中激动,将楚沁姝从白虎王的背上解下来抱进怀里。 楚沁姝见他骑到了白虎王背上,便给白虎王下了去粮库和军械库的指令。 白虎王起跳发力,几个纵身,便从海边的沙滩跃上了悬崖边的一排库房旁。 一间间库房走过,里面的东西就都被楚沁姝收入囊中。 巡逻的小兵们只感觉今日的海风比往日大些,便再也没有发现其它异样。 直到停在码头的百余艘战船,眨眼间消失不见,才反应过来。 只不过,反应过来,也只是呆愣在原地你看我我看你,眼中都是不可置信。 等他们跑去主帐汇报,已是一刻钟以后的事情了。 楚承奕却站在码头上,看着无头苍蝇一般惊慌失措的赤灵国水军,嘴角止不住的往上扬。 盛安百姓十年战乱之苦,他今日总算是替他们出了一口恶气。 那十年战乱,他虽然没有亲身经历。 但他作为盛安国的储君,当然要有为先烈报仇的血性。 “姝儿,咱们去下一个地方。” “嗯嗯。” 两人一白虎,消失在赤灵国的海防码头上。 就如他们来时一般,悄无声息。 楚承奕带着楚沁姝上午在京郊大营,下午便去周边几国‘游玩’,七日之后按时回京。 盛安国乃至整个长兴大陆,都无人知晓,他们这七日里,做了多少惊天动地的大事。 “姝儿,皇爷爷的乖孙女,你可算是回宫了,皇爷爷都想死你了。” 回宫收拾一番,楚承奕便抱着楚沁姝去了御书房。 永平帝见到楚沁姝,抱到自己个儿怀里就不撒手。 “啊呀。” 【皇爷爷,姝儿也想您啊,姝儿想您想的都睡不着觉了呢。】 楚沁姝几日不见自家皇爷爷,自然也是惦记他的。 前世的亲情缺失,这一世这个老人满足了她对亲情的所有幻想。 在她心里,她的皇爷爷,是无人可以替代的。 “哦呦,那可不行,姝儿得好好睡觉才能快快长大,等姝儿长大,皇爷爷还要陪姝儿去看看这盛世山河呢。” 永平帝抱着楚沁姝亲亲抱抱举高高,祖孙二人又笑又闹的,亲香了好半晌。 “啊呀。” 【皇爷爷,姝儿给您带礼物了哟。】 楚沁姝小手一挥,从空间里拿出两根人参。 按空间古树上的时间流速,以及她出生至今的时日算,人参的年份将将达到百年。 两根百年人参,还是灵泉滋养长大的,于永平帝而言,是最好不过的养身佳品。 “皇爷爷谢谢姝儿。” 永平帝看着品相俱佳的两根人参,眼眶都红了。 不是他没见过人参,而是心中感动。 小小的孙女,怎么能这么懂事呢? 真是比他那些个儿子和孙子加一起都懂事。 “啊啊。” 【皇爷爷不嫌少,皇爷爷不哭,姝儿再给皇爷爷拿多多的人参。】 楚沁姝见永平帝眼睛红红,其实知道他是感动的。 但还是小手一挥,又给他拿了三根人参出来。 这种坚实的依靠和真心的疼爱,她愿意竭尽全力的回报。 还有就是,做人孙女,当然要懂的撒娇卖萌装愣,当个真真正正的小可爱。 小可爱,才能人见人爱呀。 “哎呦,姝儿乖乖,快别拿了,皇爷爷有这些足够了,你得给自己留些才好。” 永平帝看见怀中不断掉出来的人参,都不知道该怎么爱这个孙女了。 “走,皇爷爷带姝儿去私库转转。” 私库藏着他所有宝贝,是他的底气。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也只有对孙女敞开私库,才能够表达他的心情。 “父皇” 楚承奕一听自家父皇要带楚沁姝去逛私库,就打算出声阻止。 逛过三个皇家库房和三个皇宫的所有私库后,他发现,他和自家父皇可能是整个长兴大陆最穷的皇帝和太子了。 那些他们精心珍藏的宝贝,恐怕早已入不了女儿的眼。 “啊呀啊。” 【好呀好呀,姝儿要去皇爷爷的私库。】 楚沁姝拍着小手,欢快的像一只翩翩飞舞的小蝴蝶。 “哈哈哈哈,这就去,咱们这就去。” 永平帝抱着楚沁姝走了,走到门口才丢给楚承奕一句,“那几堆奏折,都是你的活儿,可不许偷懒。” 楚承奕:“” 第282章 乱了 楚沁姝到了永平帝的私库,永平帝让她拿啥她拿啥,还时不时的表现出惊喜。 这无疑让永平帝更加高兴。 最后二人在私库里逛了差不多两个时辰,把户部挑出来的,从马修礼和周鸿境那里抄来的好东西都挑了一遍。 楚沁姝满载而归,虽然这些东西与她库房里的东西没法比,但能哄自家皇爷爷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永平帝也心满意足,孙女果然还是离不开他。 孙女喜欢他私库里的东西,那他就得多查贪官,他们贪墨的不仅是百姓的口粮,更是孙女的财富。 孙女的东西,他必须给她拿回来。 “咱们不回御书房了,咱们就留在安仁宫,皇爷爷带姝儿去园子里赏花去。” 从私库出来,永平帝抱着楚沁姝就去了安仁宫的花园里。 祖孙二人啊啊呀呀旁若无人的聊着天。 林福跟在他们身后,也笑的满脸褶子。 小郡主果然是福星,拿出来的人参就跟仙参一般,也不知是不是上界才有的宝物? 盛安国一片祥和,西边的丰宁国,西南边的赤灵国,以及远在海岛的炎刹国,都已经快要乱成一锅粥。 国库被盗不说,边关军粮也没了踪影。 丰宁国君:“此事切勿宣扬,省得那些个贼心不死的家伙借机骚扰,那可就麻烦了。” 他想不出国库和军粮的去向,只能封锁消息,生怕惹来赤灵国的骚扰。 在他心里,赤灵国就像只时时盯着丰宁国的狼,一旦闻着血腥味,就会毫不犹豫的过来撕咬。 赤灵帝:“朕都说了修身养息,不该有的心思不能有,这下好了?粮草还未运到边城,就被偷了个一干二净,看你们还打不打盛安国的主意。” 对于扩张疆域,赤灵帝本人还是比较保守的,但奈何他的几个儿子女儿不省心,时刻都盯着相邻的两个国家。 这次他们原本打算倾全国之力,将隔壁的益州产粮之地据为己有。 没想到出师不利,还没开始抢别人,就被不知哪儿冒出来的江洋大盗给偷了。 “父皇说的是,儿臣本也不赞同此事,如今倒是省的戍边军流血丢命了。” 听了赤灵帝的话,欧阳擎眼神阴骘,他怀疑有人走漏了消息,盛安国先一步出手了。 这口气,他定然不能就此忍下的。 但表面上,他还得装作毫无野心的样子。 反正此事也不是他提议的。 “父皇,此事肯定是盛安国干的,儿臣这就带人去将他们的人找出来,京中几十个库房失窃,金银珠宝必不会少,说不得他们还藏在京中哪处宅子里。” 欧阳玥顶着一身莫名的茅房味,捂着个帕子进宫了。 她不进宫不行啊,她的公主府,也丢了个一干二净。 现下别说找神医治病了,就是府中膳食的规格都下降了不少。 “嗯,此事便交由你去办。” 赤灵帝对这个唯一的女儿,有些一言难尽。 都是他将人给惯坏了,野心都被养出来了。 不过,她爱折腾便折腾,那么多皇子呢,还能被她这个公主占了上风。 炎刹皇:“岂有此理,敢觊觎本皇的财宝,去,你去给本皇将那些财宝抢回来。” 炎刹皇这一生,最热衷的事情有两件。 一件便是去邻国抢土地,另一件则是去邻国抢财宝。 反正抢来的,就是比自己的香。 当然,他们炎刹国本来就没有多少土地,更没有多少财宝,不抢别人的,他们的国民只能穷死饿死。 “皇上,已经派出海防军四面追击,相信很快便能追回来。” 军机大臣接到宫中失窃的消息,便第一时间派人出去寻找线索了。 城中在搜,海上也在找。 主打的就是一个,让偷他们东西的人,无所遁形。 “赤灵国,定然是赤灵国的巫师,只有他们才有这种无声无息搬空国库的能力。” 炎刹皇把相邻的几个国家都想了一遍,最终锁定赤灵国。 对于盛安国和青罗国,他并不是不怀疑,而是这两个国家他都看不上。 盛安国在他心目中,就是国君和百姓都不聪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能力。 甚至连能漂洋过海的战船都造不出来,哪有能力潜入他的国库呢? 至于青罗国,那还是个茹毛饮血的族群,百姓连饭都吃不饱,更别说造船了。 若非他们的土地不够肥沃,他们早就从边城登陆抢占他们的土地了。 “皇上说的是,赤灵国有巫师,有宝藏,还有战船,只有他们能与我大炎刹抗衡。” 军机大臣很赞同自家皇上的话,他派出去的兵力,也是去赤灵国方向的最多。 又过了半月,楚沁姝的话本子,已经在长兴大陆各大洒楼茶馆,被说书人倾情演绎。 “话说张氏始祖乃丰宁国人,他们是丰宁国的守山人,而他们守的那座山正是挖土成金的金山” 这是丰宁国的版本。 “话说张氏本是赤灵国人,那年天灾,他们逃往旁边的盛安国” 这是青罗国的版本。 “话说张氏祖上的宝藏,正是藏在赤灵国的深山之中,那里瘴气丛生,毒虫遍地” 这是盛安国的版本。 至于炎刹国和赤灵国,流传出来的,便是那场特意为他们制造的幻境。 又又过了半月,被发配幽州苦寒之地的原承恩侯一族,悉数被掳走,连小娃娃都没放过。 因为传说他们身上有开启宝藏的钥匙。 张家人被掳走的消息刚传回京中,宁王还没来的及做出反应,府中便夜里走水,他的小儿子和一个正怀着身孕的妾室被掳走。 “主人,乱了,你把长兴大陆都搅乱了。” 小葫芦现在更忙了,除了盯盛安国那些可疑的细作,更要盯其它四国的皇室以及他们派出去寻宝的人。 甚至那些说书人,小葫芦都得盯。 唉,这书房都快变成十二时辰不间断的专业监控室了。 而它堂堂地府灵宝,千年药葫芦,竟然差点沦落成一个专业保安。 刚满八个月的楚沁姝,这一个多月过的别提有多开心了。 不仅一口气长出了四颗牙,还能吃更多辅食了。 此时,她就正抱着一小块榴莲啃的正欢呢。 “乱了吗?还不够。”说完,继续专心致志啃榴莲。 第283章 恨意 周鸿境已经在一月前被斩首,他的族人和家眷也悉数被流放。 新上任的京兆尹是元后娘家侄子冯文瀚,也就是楚承奕的表哥。 他之前在幽州任按察使,与京兆尹品级相同,但一个在地方一个在京畿,份量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这次周鸿境落马,楚承奕便提议将他调回京城。 永平帝知道楚承奕的想法,元后娘家还有两个兄弟,自她薨逝后,冯家但凡在朝为官的人基本都被他外派了。 既然皇后以及她的娘家都已彻底从京中消失,那冯家人自然也能慢慢往京中安置。 冯文瀚坐了京兆尹的位子,那宁王府的案子自然就该他办理。 可宁王不信京兆尹,非要大理寺介入。 “父皇,敢来宁王府放火劫人的,绝非宵小之辈,若非儿臣那日并未宿在主院,怕是连儿臣也要被掳走了。” 宁王得知张家人在幽州被悉数掳走,他怕了。 关于张家宝藏之事,如今已经闹的沸沸扬扬,传说有张家血脉的人才能开启宝藏,但具体是谁,又无人知晓。 先不说宝藏是否真的能被寻到,但能开启宝藏的人,恐怕各国皇室以及江湖中人都会抢夺。 若无厉害之人出手,忙查清此案,他哪里能安心? “此案重大,京兆府定然会尽心尽力的查,你也不必如此惊慌。” 自从知晓宁王私下里与马修礼勾结,敛财寻宝之后,永平帝对他已经不再抱有幻想。 敢大张旗鼓的寻宝,怎么就不敢对抗因此招惹出来的麻烦呢? “父皇,大理寺的人身手强过京兆府太多,儿臣还是更相信大理寺。” 若是可以,宁王想借大理寺的人自己查。 毕竟大理寺和京兆府都是楚承奕的人,他哪个都不放心。 但他知道,永平帝不会同意。 只能退而求其次,让大理寺出手。 无论如何,大理寺是永平帝的心腹,总不至于明目张胆的糊弄他。 “大理寺忙不过来,该京兆府的事情,不必牵扯大理寺,你将自己的妻儿护住便是。” 永平帝面对宁王,已然失去了耐心。 宁王在他面前的表现都是假相,他都被糊弄了几十年,如今是一点心思都不想在他身上浪费了。 他知道宁王府有堪比暗卫的高手,只是这些人只护着宁王,才导致其他人出事。 对此,永平帝也有些看不上宁王,一个心中只有自己的人,如何能做好一个父亲? 又如何敢宵想那不切实际之事? “父皇” “好了,朕还有事要忙,你且跪安。” 宁王被永平帝赶走了,走的时候,还看了一眼窗边地毯上的小摇床。 那里睡着楚沁姝。 他心里有些恨,他生了十几个儿子,竟然还比不过一个女娃娃。 她不是不喜欢他这个皇伯伯吗? 他也不喜欢她。 五月的京城,已经入夏,楚沁姝再也不愿意时时被永平帝或是楚承奕抱在怀里了。 而是喜欢在地上爬,只要醒着,她就一刻不停的要在地上爬。 她其实是想早些走路,故意用爬来锻炼自己的臂力和腿部力量。 永平帝为了让她爬的开心,专程在御书房里开辟出一块地方,铺上厚厚的地毯,由着她在上面爬着玩儿。 “姝儿,皇爷爷在这里,快爬到皇爷爷这里来。” 楚沁姝盯着永平帝,努力往他的方向爬。 可惜,越爬越远。 最后差点退到了地毯外面。 “哎呦,姝儿快停下,往前爬才对,你怎么越爬越远呢?” 永平帝对自家孙女退着爬的行为很是好奇。 叫来了太医令,让他看看是不是有哪里不妥。 “耶耶,咿呀。” 【皇爷爷,姝儿不会爬,哇哇】 楚沁姝被永平帝喊停,干脆爬起来坐在原地哇哇大哭。 她就是想练个腿,怎么还练不明白了呢? 别人都是往前爬,她是退着爬,这到底是什么神仙技能? ‘主人,你别哭,退着爬是因为你腿上比胳膊上更有劲,学会用胳膊使劲,就不会退着爬了。’ 小葫芦在空间里看着自家主人犯蠢,有些好笑。 在空间里爬树挺灵活,怎么回到现实,连在地上爬都不会了呢? 果然是前世记忆在慢慢消散了。 ‘你说我腿上有劲儿,那我能直接学走路吗?我不爬了。’ 楚沁姝虽然还张着嘴在哇哇哭,但脑海里和小葫芦的沟通还在正常进行。 ‘当然可以,但走路太早不好,影响腿型。’ 小葫芦点点头,又摇摇头。 “姝儿不哭,咱们不爬了,咱们去喝水水。” 永平帝见不得自家孙女哭,见她哭的直打嗝,便上前去将她抱起来哄。 一旁的太医令,观察了楚沁姝半晌,最后还给她号了脉,得出的结论和小葫芦一致。 “皇上不必忧心,小郡主身体很健康,腿上还很有劲,想让她学爬,多教她用胳膊使劲就会好了。” 太医令摸着花白的胡须,想建议楚沁姝学武。 腿上有劲的孩子,适合学武。 下盘稳,能防能守。 可他看着还顶着两泡眼泪的楚沁姝,到底没有开口,还不会走路呢,练武还是有些早了。 “无事便好,无事便好。” 永平帝哄的楚沁姝不哭了,对太医令的诊断也没有怀疑。 他没带过女娃娃,也不知道女娃娃学爬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 只要没有不妥,他心里就踏实了。 太医令离开之后,楚沁姝喝了一杯水,又要下地去爬。 既然小葫芦说走路早了影响腿型,那她就必须得学会爬。 “耶耶,啊。” 楚沁姝指着地毯,要永平帝将她放上去。 她除了练习在地上爬,也在学着说话。 娘亲爹爹发音太难,倒是‘皇爷爷’这三个字,她学会了爷爷的发音,虽然叫的不甚标准。 但永平帝还是因此高兴了好几日。 “好好好,皇爷爷这就放姝儿到地毯上去玩儿,咱们要学会爬,得这样” 永平帝一听到自家孙女叫他‘耶耶’,眼睛就笑的只剩一条缝,心里眼里再也装不下其他。 甚至不顾形象的趴在地毯上,跟她示范如何才能往前爬。 第284章 求助 有永平帝的示范,楚沁姝很快就学会了往前爬。 还没过三日,御书房专门为她铺的那块地毯就不够她爬的了,一不小心她就能爬到地毯外面。 好在御书房的地板日日都要擦洗,否则她还真能将自己爬成个泥娃娃。 自从楚沁姝会爬了,林福就又多了一项差事。 那就是,找娃。 一个不注意,楚沁姝就不见了, 楚沁姝虽然有前世记忆,但也没有肆无忌惮的这样爬过,对于这项能锻炼全身的运动,她常常乐此不疲。 不费腿,还不用日日关在御书房里,她感觉既新奇又好玩。 ‘主人,你好幼稚。’ 小葫芦不是没认过胎穿的人为主,但像楚沁姝这般活泼的还是第一个。 ‘既然是小孩子,就要好好当小孩子,幼稚不是小孩子的天性吗?难道不可爱?’ 楚沁姝边爬边和小葫芦‘思想交流’。 小胳膊小腿,倒腾的别提有多顺溜了。 ‘可爱,当然可爱,可主人你的书背完了吗?别等忘记了才想起来背,到那时可就晚了。’ 小葫芦觉得自家主人最近特别懒,怕不是库房搬的多了,不差钱,打算躺平了? 不过,长兴大陆五国乱了三国,宁王也忙着保命顾不上寻宝,主人偶尔躺平一下,好像也说的过去哦。 ‘重要的都背完了,不重要的慢慢背,不是还有两年多时间吗?’ 楚沁姝爬累了,靠着墙边的柱子坐起来,看了看小手手,外面的地板有些脏啊。 ‘呼呼’,想把沾在小手手上的灰吹掉。 可惜,呼了一口口水。 算了,在衣服上蹭蹭,蹭蹭就干净了。 蹭干净了手,楚沁姝又继续往前爬。 ‘主人,你不觉得自己多此一举吗?’ ‘主人,你一直这样爬真的好吗?’ ‘主人’ 楚沁姝不理小葫芦,自顾自的继续爬。 ‘主人,你已经离御书房十几丈远了。’ 小葫芦心累,它不仅要盯着视频,还要看着自家主人。 这是除了‘保安’之外,又领了一份‘保姆’的新差事啊。 会爬的主人,真心有点看不住。 也不知道御书房那些人是怎么当差的,丢了这么大个小郡主,他们竟然都没发现。 ‘难怪这里的地砖没有御书房的光滑平整。’ 楚沁姝也发现了不同,爬行运动锻炼身体的效果的确不错,但就是视野不太好。 如果前面没有东西当目标,就容易偏离方向。 ‘主人,左转调头回御书房。’ 小葫芦提醒楚沁姝,它有些担心,怕她丢了。 遇到危险,它能救她,但丢了,它该怎么办? 出空间将她叼回去? ‘嗯,这就回。’ 爬了这么远,是该回去了。 万一皇爷爷找不到她,着急了怎么办? 她刚刚是从侧门出来的,出来之后就溜着墙根爬,也不知道是怎么爬的,就爬了这么远。 ‘主人,前面有台阶,你爬的时候慢一点。’ 小葫芦想扶额,主人出来的时候,它怎么就没注意有台阶呢? 不会是它的导航出错了? ‘嗯?’ 楚沁姝也看见了前面的台阶,脑子瞬间有些懵。 她出来的时候,是怎么从台阶上爬下去的? 回忆了一下御书房的位置和周边的格局,嗯,前后左右,四面都有台阶。 她果然不是普通小孩子,这么高的台阶,她竟然没有滚下来? ‘主人,你下来的时候,是爬下来的,没有滚。’ 小葫芦也有些佩服自家主人了。 前几日还因为胳膊不会用力,而不会爬。 没想到刚学会爬,胳膊就这么给力了。 她刚刚从台阶上往下爬的时候,是退着爬的。 胳膊趴着台阶,小短腿伸出去够下一级台阶,确认稳妥了,才将胳膊往下移。 两步一个台阶,虽然速度不快,但是真的稳。 ‘哦。’ 楚沁姝翻身坐在地上,看着面前的几十级台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 她能爬下来,那完全是好奇心和逃离御书房的兴奋在作怪。 现在让她再爬上去,那是万万不能的,太费胳膊了。 还是求助。 此时的御书房,除了御案和龙椅还在原地,其他地方都被翻腾了过来。 “林福,朕就是一个没注意,你就将安平看丢了,朕要你有何用?” 永平帝急的团团转,恨不得让人将林福拖下去打一顿板子。 楚承奕近日去了京郊大营,御书房只要不议事,就只有他一个人在。 当然,那些个起居令和翰林,他就不将他们当人看了。 如果是人,怎么能不帮他看着孙女呢? 一个还不会走路的小娃娃,竟然在几十人守着的御书房里‘走’丢了。 他真的是要被气死了。 “还有你们几个,还有你们,眼睛都是白长的吗?安平那么大个人,你们都看不见吗?” 林福边找楚沁姝边挨骂,其他人也跟他一样,个个被骂的不敢吭声。 但也没有一个人能想到,楚沁姝会爬出御书房。 毕竟才学会爬,能爬多远呢? 他们猜想楚沁姝是玩儿累了,在御书房哪个犄角旮旯里睡着了。 可御书房就这么大,除了屋顶上的椽子和两侧的柱子没找过,就剩地上的地砖了。 总不能掘地三尺。 “皇上,老奴出去找找,兴许小郡主是爬出去了。” 林福上下左右,把御书房看了个遍,能翻的地方都翻遍了,连个影子都没找到。 如果不是他知道楚沁姝不会飞,他怎么也得让人爬房梁上找找。 “龙卫。” 永平帝平日里叫龙卫现身,都是在没人的时候。 眼下也顾不上这些了,龙卫隐藏的地方,肯定能看见御书房全貌。 “皇上,小郡主绕着御书外的廊下爬了一圈,找了个平缓一些的台阶爬到院子里去了” 龙卫亲眼看着一个小娃娃扭着小屁股在廊下爬,还挺可爱。 他本来是想去将她抓回来的,但主子没有指示,他也不敢自作主张。 “说重点,安平现下在何处?” 永平帝一听楚沁姝自己爬到院子里去了,就心疼的不得了。 爬这么远,也不知道那双小手手得磨成什么样? 第285章 简直就是仙露 楚沁姝对御书房的兵荒马乱,是一点儿也不知情。 她已经看到可以求助的目标了。 御书房四面的台阶两侧,以及台阶顶端的廊下,相隔丈许就有一个侍卫。 她只要爬到台阶两侧,就能找到帮她的人。 有了目标,楚沁姝就加快了爬行的速度,很快就爬到了侍卫面前。 “啊啊,咿呀。” 楚沁姝坐在地上,跟人家打招呼。 “哪里来的小娃娃?” 侍卫也看见了楚沁姝,却不敢认。 花猫一样的小娃娃,怎会出现在宫里? 不会是哪处宫墙下面有狗洞,外面百姓家的孩子爬进来了? “啊呀,啊。” 楚沁姝试图用婴语和侍卫交流,还拍拍自己的小胸脯,表明自己的身份。 至于侍卫能不能听懂,那就要看他的悟性了。 “小郡主?” 侍卫盯着坐在地上的小娃娃看了又看,小脸上虽然有些花,但长相还是能看清楚的。 他日日在御书房值守,自然也知晓宫中皇子皇孙的年纪。 像这般还不会走路,又长的这般好看的,很有可能是东宫的孩子。 此时他已经自动排除刚刚的猜测,御书房侍卫分属禁卫军,负责整个皇宫的安全。 如若宫墙真有狗洞,那他们铁定要吃瓜落。 所以,眼前这个小娃娃,只能是宫里的。 “嗯嗯。” 楚沁姝点点头,表示侍卫猜对她的身份了。 “真是小郡主啊?您怎的一个人出来了?” 侍卫左右看看,除了地上的小娃娃,一个陪同的人都没看见。 当下他就吓了一跳。 对于楚沁姝如何一个人爬出御书房,他在心中产生了无数种猜测。 “啊呀,啊。” 【当然是爬出来的呀,我说了你也听不懂,还是别问了。】 楚沁姝指指侍卫,摇摇头。 意思是他听不懂。 “小郡主说的对,卑职确实听不懂您说话,卑职送您回御书房,皇上若是知道您爬出来了,怕是会着急。” 没想到这个侍卫还挺聪明,竟能猜到楚沁姝的意思。 “嗯嗯,啊。” 楚沁姝忙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就伸出双手,示意侍卫抱她。 侍卫不再迟疑,上前从地上将她抱起来,然后快速往御书房走。 此时,龙卫也得到指示,打算出来抓楚沁姝回御书房。 不过他看到侍卫抱着她,倒是没有再出手。 而是默默盯着侍卫,见他将人送到御书房门口,才返回御书房复命。 侍卫无召不得进入御书房,楚沁姝被侍卫放进御书房的门槛里头,便坐下跟他摆摆手。“啊呀,啊。” 【谢谢你哦,再见。】 侍卫:“小郡主,不必客气。” 侍卫离开,楚沁姝扭着小屁股就往永平帝的方向爬。 “啊,耶耶。” 【皇爷爷,姝儿回来了。】 楚沁姝边爬边喊皇爷爷。 永平帝已经得到龙卫回禀,又听见楚沁姝的心声,便抬头盯着御书房门口。 哎呦,这是哪儿来的‘小花猫’呀。 永平帝想扶额,但还是亲自跑过去将她抱起来。 “姝儿,你怎的爬出去了?可有受伤?” 先擦擦‘小花猫’的脸,再检查她的双手和膝盖。 好嘛,这小手都蹭破皮了,膝盖上也是两团乌青。 心疼! “耶耶,啊。” 【皇爷爷,姝儿没受伤,姝儿爬起来可快了。】 楚沁姝对于自己蹭伤的小手和膝盖,并无太明显的感觉。 比起前世幼时的经历,这点儿小伤,根本不值一提。 她有灵泉,一会进空间去喝两口,保管明日就好的一点痕迹都不留。 “这还没受伤,明明受伤了,林福快去备水,朕要给小郡主擦洗伤处。” 永平帝给了林福一个眼神,意思是让他倒水囊里的水。 “诶,老奴这就去。” 林福答应一声就准备下去准备。 “啊呀,咿呀。” 【不用擦洗,姝儿要洗澡,洗洗就好啦。】 楚沁姝想起自己的洗澡水和灵泉是一样的功效,立马阻止林福。 “林福,备水,给小郡主换洗。” 永平帝明显也想起了这一茬儿,而且自家孙女身上也确实脏了。 他亲自养了八个月的小孙女,还从来没有这般脏过呢。 衣服虽然不能要了,但小家伙洗洗还能要,洗干净了也会更加可爱。 备好水,永平帝亲自抱着楚沁姝去偏殿,给她洗澡。 洗好澡,她手上和膝盖上的伤果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哎呦,皇爷爷的乖孙女,洗干净了果然又香又可爱,咱们再洗一遍。” 永平帝对自家孙女的洗澡水,又有了新的认知。 这哪里是洗澡水,这简直就是仙露啊。 多给孙女洗几遍澡,这攒下来的仙露就能送去边关当伤药用了。 “耶耶,啊。” 【皇爷爷,姝儿洗好了,姝儿不洗了,姝儿还要爬。】 楚沁姝扭着小身子,又想下地。 小娃娃都是这般,学会一个新技能,总会控制不住的想尝试。 尝试一段时间之后,没了新鲜感,也就懒的动了。 “不爬了,先吃了饭饭再爬。” 永平帝见楚沁姝不愿意再洗澡,就抱着她回了御书房。 喂羊奶,喂辅食,都是亲自动手。 然后还将负责御书房安全的侍卫队长叫进来,交待他让人看好御书房的所有侧门和台阶。 若下次再让楚沁姝爬出去,就唯他是问。 当然,今日送楚沁姝回来的侍卫,也得到了永平帝的赏赐。 赏罚分明,才能让侍卫们更尽职尽责。 从此之后,楚沁姝每次爬到门口,都会被侍卫拦住。 当然,有时候侍卫没她反应快,还得追一段距离,才能将她给抓回来。 对于和侍卫玩这种‘抓娃娃’的游戏,楚沁姝乐此不疲。 以至于御书房每日都要上演好几次,永平帝见侍卫都很尽心,也就由着她高兴。 小葫芦对此无力吐槽,只怀疑自家主人是在提前适应小娃娃的角色。 毕竟三岁以后,她就真真正正的是个小娃娃了。 “主人,欧阳玥是不是被夺舍了?” 这一日,小葫芦正在看赤灵国欧阳擎的视频,欧阳玥突然来访。 他们二人对盛安国的野心,可以说是相差无几。 一个是想让自己儿子成为盛安国的下一代国君,一个则是想干脆将盛安国纳入赤灵国的疆域。 当然,她们对彼此的心思,并未交底就是了。 都想的是双方合作先拿下盛安国,再说其他。 “有可能,我上次去赤灵国的时候就发现她有些不对劲。” 楚沁姝想起欧阳玥的病,那段视频小葫芦在睡觉,根本就没有看到。 她虽然觉得蹊跷,却也没当回事。 毕竟她都能带着记忆投胎,欧阳玥被夺舍有什么稀奇的呢? “嗯,她今日也不对劲,弹幕里竟然有两个声音,明显是有人在争夺她的身体。” 小葫芦决定,等欧阳玥从欧阳擎这里离开后,它要好好查查欧阳玥。 第286章 欧阳玥的打算 楚沁姝看了视频中的弹幕,又将欧阳玥生病的事告知给小葫芦。 小葫芦当下就不说话了,这事怎么感觉跟它有关系呢? 茅房味? 不会是皇后要夺舍欧阳玥? 不对呀,若真是皇后,那也该夺舍一个心智不全四肢不利的人才对。 难道是它的术法出了问题? “皇姐,牟遇那边可有传来消息?” 欧阳擎一见到欧阳玥,便迫不及待的开口。 对于欧阳玥身上的茅房味,他只是不经意的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皇弟,你嫌弃我?” 欧阳玥暂时战胜了抢夺她身体的‘魂体’,但对欧阳擎的表现,极为不满。 她自己还捂着帕的事,倒是只字不提。 “皇姐,我怎么会嫌弃你?习惯动作罢了。” 欧阳擎面色不改,骗人的话张口就来。 于外人而言,他和欧阳玥是同母所出,感情自然是与其他兄弟姐妹不同。 所以,二人相互走动的也多。 盛安国的细作,大多也是他们二人安插进去的。 他们每一次见面,都是在商量如何对付其他兄弟姐妹,或是如何增加盛安国被他们抢占的机会。 “罗心柔那边呢,可有给你传来消息?” 欧阳玥不再计较欧阳擎对她是否嫌弃,而是问起了罗心柔,也就是永平帝的皇后。 “不曾,她在宫中即便有消息,不也是让牟遇往回传吗?” 欧阳擎诧异看向欧阳玥。 这才几个月没有消息,他皇姐怎么就将如此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罗心柔?本宫认识她,欧阳玥,快让本宫出来说话。’ 欧阳玥身体里的另一个声音又出来了,只不过声音听起来有些艰涩。 像是有什么压着她的嗓子一般。 ‘想得美,本宫才不会上你的当。’ 欧阳玥闭上眼睛,将另一个声音强制压下去。 “皇姐,你可是病了就忘记了咱们的约定?” 欧阳擎所说的约定,便是他们双方派去盛安国的细作,如何合作的事情。 见她闭着眼睛,表情有些狰狞,还以为她是在压抑病痛。 “没忘记,就是因为牟遇长久没传消息回来,我才来问你。” 欧阳玥想知道盛安国皇室的近况,尤其是楚承奕的。 可这七八个月,她的细作像是消失了一般,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 再加上国库失窃,她外家以及她的公主府也被搬了个干净,心里难免会慌。 今日带病来这一趟,也是为了确认,盛安国那边是否出了问题。 “皇姐,咱们合作将盛安国宁王绑回来。” 制造幻境那日,欧阳擎在宫中,所以他知道打开张家宝藏的钥匙,是拥有张氏一族血脉的人。 “为何绑他?盛安国君并不重视他,绑他有何用?” 欧阳玥在公主府养病,并未被植入幻境。 “绑他自有用处,皇姐听我的便是,你肯定不会后悔。” 欧阳擎自己在盛安国的人,已经尝试过绑宁王,但宁王极为谨慎,他们试了好几次也未得手。 所以,他打算说服欧阳玥,让她给牟遇传信,想法子助他的人一臂之力。 “哼,你不说原由,休想让我同意出手。” 相比宁王,欧阳玥更想抓楚承奕。 她的驸马故去很多年了,若是收了楚承奕,于她收拢盛安国而言,极为有利。 “张家宝藏的事情,想来皇姐也出手了?那宁王便是开启宝藏的‘钥匙’。 他近日会来赤灵国,你只需让牟遇给他下蛊,或是在他身上动些手脚,我的人负责绑他,等来日寻到宝藏,咱们二一添作五,如何?” 若是宁王真来了赤灵国,欧阳擎自己就有信心将他拿下。 但他担心夜长梦多,寻宝的人并非他一人。 若是被别人捷足先登,就麻烦了。 “我可不信那宝藏的传言,你要抓他,便自己出手。” 欧阳玥说完,也不等欧阳擎反应,便起身走了。 刚刚说的话,并非她真心。 寻宝,她当然已经安排了人,但这个打开宝藏的‘钥匙’,她打算自己出手。 只要她有‘钥匙’在手,还怕没人给她分宝藏吗? “皇姐” “你不必多说,那宝藏的事情,当不得真。” 欧阳玥头也没回,只随意摆了摆手。 ‘个臭女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 欧阳擎被气的不轻,又拿自己这个皇姐毫无办法,只能捂着鼻子在心里骂她。 视频暂停,小葫芦打算切换追踪欧阳玥,它得确认和欧阳玥抢身体的是不是皇后。 “小葫芦,宁王还没被人抓走?” 楚沁姝费了那么多力气,就是为了让宁王从盛安国消失。 没他搅事,东宫安宁了,盛安国也能安宁。 而且,她已经好些时日没在早朝上见过宁王,还以为他早就被人绑走了呢。 “嗯,还没有,他身边的人不比东宫暗卫武功差。” 小葫芦对宁王是否被人抓走,倒不是特别执着。 他现在日日都躲在宁王府,连大门都不敢出,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唉,希望欧阳玥姐弟俩给力一些才好。” 楚沁姝如是想。 “你们都下去守着,不要让人进来打扰本宫。” 视频里传来欧阳玥的声音。 欧阳玥一回到公主府,就将伺候她的往殿外赶。 “本宫再问一遍,你到底是何人?” 宫女嬷嬷们退出去之后,欧阳玥便控制着自己的意识,给那莫名进入她身体里的‘魂体’释放了一些喘息的机会。 那‘魂体’来争夺她的身体,她却不知那‘魂体’来自何人。 当然并非她没有问过,而是那‘魂体’死活不告诉她。 “本宫是长兴大陆某国皇室之人,你让本宫用你的身体,本宫绝不会亏待你。” ‘魂体’有了喘息的机会,便开始游说欧阳玥。 “哼,你以为自称本宫,便是皇室之人吗?” 欧阳玥并不好骗,“你说你认识罗心柔?” “自然认识。”‘魂体’脱口而出,没有一丝犹豫。 “那你告诉本宫,罗心柔是何人?” 欧阳玥心想,这‘魂体’若是真的认识罗心柔,她的身体倒也不是不可以给她偶尔用一用。 “你让本宫用你的身体,本宫自会告诉你。” ‘魂体’坚持不说出自己的身份。 第287章 烦恼 欧阳玥和‘魂体’展开了拉锯战,一个想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一个就是不说。 小葫芦看着视频中,欧阳玥和‘魂体’的对话,眉头直皱。 声音,语气,没有一处像皇后。 但它却有种直觉,那个‘魂体’就是皇后。 “小葫芦,有没有一种可能,那‘魂体’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谁?” 楚沁姝眼看着视频中的欧阳玥像个神经病一样,自己和‘自己’对抗了十几个回合,却没有任何进展,不免有了新的猜测。 当初皇后噶了后,她只负责将小葫芦交待的处理方法告诉永平帝,并未追究过它这样做的用意。 所以,她一时还没有想到,‘茅房味’和皇后有什么关系。 “嗯,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小葫芦双手托着腮,眉头皱的更紧了。 它明明将烧成灰的皇后,分成了好几堆。 它明明已经阻断了皇后‘魂体’凝结的可能性,为何还会出现这种事? 不过,若这个‘魂体’真的带着茅房味,而且并没有自己身份的记忆,那就有可能是被粪水泡着的那一坛灰出了问题。 但到底是如何出的问题,它这会儿却有些没有头绪。 不过这个皇后,还真是顽强,活了两世都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主,就连噶了都要出来作妖。 还好它聪明,用粪水泡过她的灰,她想重生或是转世都没机会了。 至于夺舍,欧阳玥只要不傻,就不会同意。 当然,即便她同意,这个‘魂体’也不会记得盛安国的事情。 那些药材和粪水可不是白用的,效果甚至比孟婆汤还要好。 只是,它明明做了万全的准备,还是出了岔子,它都有些怀疑自己千年修行到底修了个啥? “那‘魂体’既然不知道自己是谁,那跟咱们也就没有关系了,你也不必如此烦恼。” 眼见着小葫芦的叶子都蔫了,两条小眉毛也皱成了毛毛虫,楚沁姝不得不出声安慰。 虽然她们之间是主人与灵宝的关系,但小葫芦是个非常尽职尽责,且对主人很包容的灵宝。 楚沁姝当然要时时关注它的情绪,省得它不高兴,罢工就不好玩儿了。 “可是,小葫芦知道她是谁啊。” 小葫芦怎能不烦恼,它都快烦恼死了好。 “是谁?难道是咱们认识的人?” 楚沁姝此时也有些反应过来了,那‘魂体’说她认识罗心柔,而且还是长兴大陆皇室中人。 那她会不会是 楚沁姝一想到那种可能,眉心就直跳。 “嗯,主人你猜对了,就是你想的那个人。” 小葫芦依然双手撑着脑袋,表情有些哀怨。 楚沁姝闻言,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副踩到翔的样子。 “那咱们是不是要去一趟赤灵国?或者是去地府摇个人?” 楚沁姝调整好表情,眼睛里冒出光来。 小葫芦是地府灵宝,黑白无常,它应该很熟悉。 请他们来勾个魂的面子该是有的。 “去地府摇人?摇谁?主人你是不是爬多了,脑袋里面氧气太充足,醉氧说梦话呢? 如果地府能干涉阳间的规则,还要我们做什么?除非咱们完不成任务,才需要去地府,到那时,你投胎我受罚,生生世世不复相见。” 小葫芦一看自家主人那晶晶亮的小眼神,不用共享她的意识,都知道她在想什么。 皇后如果能去地府轮回,又哪里会出现这个书中世界? 写书人编造的世界,大多都是给不能或是不愿入地府轮回之人提供的栖身之所。 他\/她们或重生或魂穿,甚至夺舍,都是这些写书人给她们创造的机会。 这也造就了在拥挤的万千小世界中,某个人可能同时在不同的小世界,过着截然不同的生活。 在这个世界的不甘和不如意,就在另一个世界弥补。 最终,他\/她们都能获得圆满。 而苦的,却只有像它这种想挑战更高世界的灵宝。 “小葫芦,你别这么说,咱们不去摇人了,咱们自己想办法。” 楚沁姝与小葫芦相处的这几个月,已经产生了深厚的感情,生生世世不复相见这样的话,听起来多少让她有些伤感。 “嗯,是只能咱们自己想办法。” 小葫芦说着,又哀怨的看了楚沁姝一眼。 主人何时才能长大呀,长大了,就不需要它这个小葫芦处处身先士卒了。 它明明只是协助主人完成任务的灵宝,现下却有种,它是主人,而主人才是灵宠的感觉。 唉,都是它把主人宠坏了。 “咱们带秃鹫王去一趟赤灵国,秃鹫王可以抓‘魂体’。” 不能指望黑白无常,楚沁姝只能绞尽脑汁自己想办法。 她自己还小,拘魂抓魂还有灭魂这种高难度的事情,她都还没来的及学。 但山谷里那么多灵兽灵禽甚至灵虫,也不是摆设。 它们认她为主,不就是来帮她的吗? “主人,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或许是书中主角之力在与咱们抗衡,否则罗心柔绝不会有夺舍的机会。” 小葫芦想到这种可能,顿时有种茅塞顿开之感。 它就说嘛,它好歹也是个修行了千年的药葫芦,怎么能出这么大的纰漏呢? 若是一般人,按它那样的方式处理,早就灰飞烟灭了。 可皇后的‘魂体’却跑到赤灵国来夺舍,除了主角之力,别的说法都解释不通。 她能选欧阳玥,恐怕也是因为欧阳玥想取代赤灵帝做女帝,正好与她的目标一致。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们二人的灵魂才更容易契合。 无论是共用一具身体,还是最终抢占这具身体,皇后的‘魂体’都有更大的机会。 “主角之力?” 楚沁姝前世看的小说虽然不多,但这个概念她还是知道的。 据说这种力量很强悍,想要对抗,就只有变的比女主更强,或是干脆抢占女主资源。 否则,这种力量会将剧情强行拖回。 可她明明已经将皇后斗噶了呀。 虽然不是她亲自动手的,但皇后之死也跟她有脱不开的关系。 难道这样,她还算不上比皇后强吗? 第288章 主角之力 “罗心柔的目标是当女帝,因为她前世抢别人丈夫下场凄惨,这一世她这具身体之前的主人也是因为抢别人未婚夫不成,才被淹死。 而她借这具身体重生之后,找了好几个目标夫君都以失败告终,才不得已入宫为妃。这于她而言,打击自是不可小觑。 她的心里已然变的阴暗不堪,但凡给她机会,她就会凌驾于所有男子之上,用尽手段报复他们。” 小葫芦用最简单的方式,向楚沁姝解释皇后这主角之力的由来。 通俗点说,就是她骨子里对男子的仇视,以及得不到的不甘和愤怒,让她心里扭曲形成了某种信念。 这种信念,便是她的主角之力。 而她明明主动入宫为妃,却给永平帝一连戴了两顶绿帽子,就是她潜意识里发泄不甘的表现。 虽然第一次是为了稳固地位,第二次也有被逼迫的因素存在,但她若有道德底线,她的随身虫谷难道还对付不了欧阳擎吗? 还有楚承奕和于锦鸣在那本书中的结局,无一不昭示着罗心柔心理的扭曲。 “小葫芦,你的意思是说,那些她爱慕过的男子变的比她更强大,才能将她的主角之力抹杀掉?” 小葫芦刚刚的话里并未提到她,对此楚沁姝很满意。 她就说嘛,她怎么能比皇后弱呢? 她早就赢了皇后几个回合了,不是吗? 要说弱,也只能是那些曾经被罗心柔看上的人弱。 “主人,应该不是强大就能对抗她的主角之力。” 小葫芦对这个问题也没有头绪。 要说强大。 楚承奕不强大吗? 于锦鸣不强大吗? 当年的慕容湛不强大吗? 这三人都是罗心柔的爱而不得,当然她也不是真的爱他们,只是想借他们的势达成自己的目的而已。 但无一例外,这三个人都拒绝了她。 如果说强大,就能与她的主角之力对抗,那她早就该被抵消掉了。 “不是强大,那就是爱恨或情仇,用爱感化她或是用恨让她知难而退?” 在楚沁姝见过的套路里,对抗主角之力的方式就是这几种。 主角是锦鲤的,想要对抗她的好运,就得变得比她更好运。 主角是团宠的,想要对抗她人见人爱的体质,就得变得比她更容易被人喜爱。 像罗心柔这种,既不是锦鲤也不是团宠,而是自身不强却为了野心不择手段的。 那便让她遇到真爱,变成恋爱脑。 或者想办法,让她爱慕的人都讨厌她,见到她就恨不得退避三舍。 而爱慕她的人,就制造各种误会,最终对她产生怨恨。 总之,就是让她空有一身手段,却无人消受。 如此,她的信念就会坍塌,没有了信念的‘魂体’,自然也就消散了。 “主人说的好像有些道理,只是” 小葫芦不确定,楚沁姝说的法子,对于现在的皇后是否还有用。 毕竟她已经是一个‘魂体’,而且还是一个早已忘却这一世记忆的‘魂体’。 “小葫芦,你是不是想说如今的皇后已经不是原来的皇后,以前爱慕她或是她爱慕的人,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影响到她了?” 小葫芦的欲言又止,让楚沁姝又有了新思路。 皇后没了记忆是好事呀,她不记得盛安国的事,那就不必担心盛安国那些爱慕她的人会被她利用了。 至于她爱慕的人,那就更扯不上关系了。 她的爹爹和大舅舅,也就不必再被她盯着。 还有那个慕容湛,他家的案子已经平反,如今正在举家回京的路上。 如此,他也能逃过一劫。 “嗯,她如果抢占不了欧阳玥的身体,咱们虽然暂时没法子抹杀她,但她对咱们也不会有任何威胁。 但她如果抢占了欧阳玥的身体,就会接收欧阳玥的记忆,那咱们就得用你说的那个法子对付欧阳玥。” 理清思路之后,对于已经变成‘魂体’又失去记忆的皇后,小葫芦已经不那么头疼了。 但欧阳玥,恐怕并不比皇后好对付。 她有身份有后盾,有银钱也有野心。 甚至她还有后院,那里面的人也不知有多少是爱慕她的?亦或是她爱慕的。 如果被皇后的‘魂体’得逞,还会受到主角之力的加持。 那它和主人,怕是会比对付皇后的时候更费力。 毕竟永平帝只能管盛安国,它和主人在赤灵国,可没有永平帝这样好的帮手。 “欧阳玥不会这么笨,身体哪里是能随意借给别人用的。” 原书中并没有对欧阳玥着墨太多。 但她能安插大批细作,去盛安国。 还能将牟遇,这个黑巫一脉极罕见的巫蛊双修之人,牢牢抓在手心,她就不可能是个笨人。 “嗯嗯,主人说的是。” 小葫芦终于放下撑着脑袋的双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小葫芦,皇后有可能恢复记忆吗?” 这一点,楚沁姝还是有些担心。 “没可能,她的记忆是和身体成反比的。 也就是她但凡想什么,她就立马会出意外遭受身体伤害,最开始便是脑部重创,再是四肢和内腑,直到变成又傻又瘫的人。” 小葫芦当初安排那几个坛子,本就是这个用意。 否则,谁会没事把那些虫子和皇后一起烧成的灰,分成一堆一堆的,还装进坛子埋掉? 直接扬进山里当肥料,岂不是更省事。 如果主角之力真的那般强大,也不会任由它和主人解了永平帝身上的蛊,让皇后遭受反噬而噶掉。 如今这一缕夺舍的‘魂体’,恐怕是主角之力绝地求生的挣扎。 毕竟赤灵国和炎刹国对盛安国的野心还存在,这于皇后而言,就是生机。 “那就好,咱们盯着欧阳玥,阻止她犯傻就能省掉以后的麻烦。” 楚沁姝已经在想,如何阻止欧阳玥被皇后的‘魂体’说服了。 “这个外力干涉不了,只能靠她自己,只要意志坚定就不会让‘魂体’得逞。” 小葫芦其实也在想法子,但主要还是得靠欧阳玥自己。 “小葫芦,看起来,欧阳玥今日对抗的有些艰难啊。” 楚沁姝说盯着欧阳玥,就立马看向墙上的视频。 视频里,欧阳玥面目扭曲,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戾气。 ‘我只要在你体内,就会越来越强,总有一日,我会将你赶出这具身体。’ 皇后的‘魂体’明显已经换了战术。 改哄骗为刺激了。 第289章 拉拢 “你休想。” 欧阳玥咬着后槽牙将脑中涌动的,不属于自己的那股意识,强势压制下去。 “来人,本宫要去见大祭司。” 恢复正常后,欧阳玥不再犹豫,她要让体内这个不知死活的‘魂体’灰飞烟灭。 伺候欧阳玥的宫女们鱼贯而入,有人上前来伺候她梳洗,有人去给她准备衣裳 一通忙活过后,欧阳玥就坐着马车再次出了公主府。 “小葫芦,赤灵国的大祭司能解决皇后的‘魂体’吗?” 楚沁姝当然希望答案是能的。 这样,就不需要她和小葫芦伤脑筋了。 “不好说,小葫芦会盯着的,如果大祭司不行,还有牟遇的师父。” 小葫芦对欧阳玥的表现很满意。 这都病了几个月了,寻神医也寻了这般久,这次总算是找对方向了。 “牟遇的师父不是不喜欧阳玥吗?他会出手帮她?” 楚沁姝有些担心。 当年牟遇与欧阳玥的事,在黑巫族和赤灵国京城,可谓是闹的沸沸扬扬。 黑巫一族因为血脉特殊,是不允许族外通婚的,更不允许与皇室扯上关系。 可牟遇和欧阳玥就是看对眼了,宁可叛出族,也要与她修成正果。 虽说他只是欧阳玥众多面首中的一个,但他依然义无反顾。 据说,他在公主府还得了几年专宠。 欧阳玥与驸马并未留下子嗣,却与牟遇生下一个儿子,还是她的长子。 不过牟遇那白白胖胖的长相,让楚沁姝对欧阳玥的审美很是怀疑。 “唉,人类就是麻烦。” 小葫芦明显也想到了牟遇与欧阳玥的事,头顶上好不容易精神起来的葫芦叶子,又耷拉了下来。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牟遇还有一口气在,实在不行,咱们想法子策反他。” 楚沁姝说完这句话,就丢下小葫芦去古树上背书去了。 她要好好搜搜前世的记忆,玄学她好像也接触过,先将相关资料背出来,再好好学习。 她就不信,皇后都被她斗噶了,没理由搞不定她的一缕残魂。 小葫芦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嘴角偷偷弯成了月牙。 主人爱学习,它最高兴。 京兆府大牢,冯文瀚正在亲自提审犯人。 这些犯人,正是宁王府纵火掳人案的嫌疑人。 虽说永平帝已经不对宁王抱有期待,但宁王府的子嗣,他还是很看中的。 因此,单独叫冯文瀚进宫,就叫了三次。 当然,他这么做,也不仅仅是为了宁王府的案子,还有帮冯文瀚立威的意思。 只有他重视冯文瀚了,冯文瀚才能更快在京中立足。 就这样,在永平帝的亲自过问下,宁王府纵火掳人案的嫌疑犯人,只用了三日便全部落网。 冯文瀚不愧是在按察使的位置上干过多年,对查案拿人以及审案这一套流程都非常有经验。 经他之手的犯人,都会很快招供。 与于锦鸣审犯人,犯人身上看不出任何伤处不同,经冯文瀚之手的犯人,浑身上下是看不到一块好肉。 这不,开局就是一顿刑具招呼,等最嘴硬的犯人浑身是血的时候,再让人去将他的同伙都拖进来。 坦白从宽,不坦白就上刑架。 只消这一招,那些犯人便争先恐后,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交待的一清二楚。 拿到有效供述,便挑一个供述最多的人犯带路,去寻回宁王府被掳走的两个人。 从宁王府出事,到被掳走的人顺利救回,冯文瀚只用了七日。 对比周鸿境,他这京兆尹做的,简直不要太强。 “冯大人,这次的事情真是多亏了你,这是本王的一点心意,还望你不要嫌弃。以后,本王这王府,还需得你多多费心。” 在御书房对冯文瀚的不信任,早就被宁王抛到了脑后。 今日的他,又恢复了那副憨厚的模样,毛章则捧着装满银锭子的托盘跟在他身后。 感谢冯文瀚是假,想拉拢他才是宁王真正的目的。 虽说冯文瀚是楚承奕的表哥,但宁王对自己很有信心。 他已经在让人打听,冯府的适龄待嫁女子了。 能亲自带人深入山中藏人之处,将一个幼儿和一个孕妇安全带回,可见冯文瀚的脑子和手段有多强。 这样的人,若是与他结亲,护住他不被那些丧心病狂的人掳走,肯定不在话下。 说不得以后,还能助他一臂之力。 “宁王不必客气,此乃本宫职责所在。” 冯文瀚没接毛章手中的托盘,拱手行了一礼之后,便带着随从转身离开宁王府。 他将救回来的人亲自送回宁王府,甚至请永平帝专门派来了太医替他们检查身体。 就是防着宁王对他怀有别的心思。 害他也罢,拉拢他也罢,他都要提前做好防范。 冯家被皇家的人坑,又不是一回两回了,他可不会上当。 “诶,冯大人,您且等等” 冯文瀚在前面走,毛章拿着托盘在后面追,大有他不收,就要一直追到他收为止的架式。 可惜,毛章不敢在冯文瀚面前暴露他武功高强的事,只能踏踏实实的迈着腿追。 冯文瀚则并不收着自己的气势,默默使了轻功,走的堪比一阵风,很快就出了宁王府的大门。 人都出了大门,毛章自然不敢真的追出门去。 “罢了,这银子他不拿,便留着以后当聘礼用。” 宁王对冯文瀚的拒绝,并不生气,反而更加兴奋。 有气节的岳家,才是他需要的。 “大人,这宁王的心思不简单啊。” 回到京兆府,随从忍了一路的话,怎么也憋不住了。 “皇家的人,哪一个是简单的?” 冯文瀚虽然不知道宁王和马修礼的案子有没有关联,但宁王给他的印象并不好。 而且,宁王的生母贤妃,与他姑姑也就是元后,曾今在后宫相处的也并不愉快。 若非冯家出身清流,在京中权势如云的世家勋贵中并不突出,他们也不会帮不上元后。 “回府后交待一声,让他们在京中行事,比以往至少谨慎七分,否则就不要留在京中。” 冯文瀚既然回京任职,对皇家以及京中那些叫的上名号的重臣勋贵,就不可能不打听一二。 他是冯家这一代的长房,想要在京中立足,想要帮的上楚承奕,就不能行错踏偏。 第290章 强的可怕 “皇上” 国师觉明回到自己的职位上已经好几个月了,今日总算是收到赤灵国细作传来的密信。 “林福。” 永平帝见觉明欲言又止,就示意林福将无关人等清出御书房。 “皇上,这是赤灵国传来的密信。” 觉明将收到的密信呈上,至于里面写了什么内容,他也没敢看。 “赤灵国这是在核实你的身份。” 林福将密信检查过后,才呈给永平帝看。 密信是用赤灵国文字写成,还好永平帝年轻时也算学富五车,长兴大陆五国文字,他都接触过。 “核实微臣身份?那微臣便如实回他们一封密信便是。” 觉明一个出家人,第一次干这种接头的事情,难免有些生疏。 “嗯,回他们的密信,你这般写” 永平帝将回信内容亲自写在纸上,让觉明模仿牟遇的笔迹照抄。 模仿牟遇,觉明已经下了十足的功夫。 行为举止无需模仿,那牟遇为了顶替他的身份,本就是照着他的样子学的。 但一个赤灵国巫蛊师,私下里的言行,定然与他这个僧人不同,这就需得他来模仿牟遇了。 包括牟遇的巫蛊之术和他的笔迹。 说起这事,他也是真冤。 牟遇顶替他,他顶替牟遇,到头来,他都搞不清楚,他们二人到底是谁在顶替谁了。 唉,早知国师不好当,他当初就不该相信师父的话。 不下山入京,他就还是原来那个觉明。 “皇上,这” 觉明一边抄密信,一边胡思乱想。 等他抄完密信,认真看了一遍内容,才发觉好像哪里不对。 这信中写的是啥? ‘谋儿辛苦娘子教导,遇甚念,盛无虞,勿忧。’ 谋儿是何人? 娘子又是谁的娘子? “嗯,牟遇与赤灵国大公主有一个儿子,叫欧阳谋,取二人姓氏为名,意为二人感情甚笃” 这些事情,永平帝是从楚沁姝给他的那本书中看到的。 倒不是他故意隐瞒觉明,而是觉明本为出家人,让他扮细作不算为难。 但要让他扮作别人的夫君,哦,应该是面首,那他心里恐怕会难以接受。 所以,等他将该学的都学会了,正好又收到这封密信,永平帝才想起来,是时候该告诉他,真正的牟遇在赤灵国的事情了。 觉明:“” 佛祖在上,弟子初心不改,谨遵戒律请佛祖念在弟子为国献身的份上,万勿降下重罚。 念了一段经文,又在心中祈求了无数遍佛祖谅解,觉明才平静下来。 吓死他了,他修行几十年,不求百年之后立地成佛,也不能因此事断了他的求佛之路啊。 为免以后与赤灵国细作接头的时候露馅儿,觉明还是将永平帝讲述的牟遇和欧阳玥的事情,牢牢记在了心里。 只是,需要想起这事的时候,他都会在心中默默念一段经文,以求自己的心灵不被亵渎。 “好了,以后若是再收到那边的密信,便让龙卫带来给朕看过,再回信。” 永平帝见觉明这般,也有些哭笑不得。 但佛教是盛安国的国教,他也不可能明着说什么。 其实,觉明的这种反应,于僧人而言,实属正常,他自是理解的。 “是,微臣告退。” 觉明收好刚刚抄写的密信,就被刚刚带他进宫的龙卫,提溜着送回了观星楼。 “姝儿,你醒了?” 觉明前脚刚走,被永平帝抱着的楚沁姝就醒了。 她这几日一直在空间背书,都没空在地上爬了。 背书的时候,她的身体就只能‘睡觉’。 一个人睡在摇床上没有安全感,所以,她又赖回永平帝怀里了。 辛苦了几日,也算是收获颇丰,没想到她前世接触过的有关玄学的书籍竟然还不少。 《老子》《庄子》《易经》《道德经》《金篆玉函》《麻衣相法》《奇门遁甲》甚至连《茅山道士》她都看过。 此刻的她,觉得自己强的可怕。 甚至觉得等她长大,盛安国的国教会换成道教也不无可能。 到那时,她便是盛安国道教始祖。 ‘主人,你流口水了,擦一擦。’ 小葫芦对自家主人的天真,也不是第一次感受了,它都懒的打击她。 看过几本书就能当道教始祖了? 那它还这般努力完成任务,又是为哪般? 它看过的书,难道比主人少吗? “哎呦,姝儿这是饿了呀,皇爷爷给姝儿擦擦口水,羊奶稍后就好。” 楚沁姝:“” 她就是想当个道教始祖,怎么还流口水了呢? 唉,都是长牙害的。 “耶耶,啊呀。” 【皇爷爷,姝儿饿。】 说完这句话,楚沁姝便本能的啃起了手指头。 没办法,只能承认自己饿了,还能挽回一点颜面。 “啊啊。” 【皇爷爷,姝儿吃饱要去看看牟遇。】 “嗯?可是他有何不妥?” 永平帝对于楚沁姝这个要求,有些摸不着头脑。 牟遇都被关在暗牢几个月了,只是吊着一口气,为何要见他? “啊啊呀。” 【没有不妥,姝儿只是想跟他商量个事情。】 楚沁姝想去问问牟遇,他想不想救他儿子的娘。 欧阳玥去找过赤灵国的大祭司,大祭司暂时还没有法子将皇后的‘魂体’从她身体里抽离出来。 但他能帮她压制。 光压制,治标不治本,楚沁姝还是有些不放心。 她虽然背了那么多书,但想要参透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 还有对付‘魂体’这事,也不知道那些书中,有没有可用且有效的法子。 与其让她现学,倒不如试探一下牟遇的想法。 欧阳玥毕竟是他深爱的人,他绝不可能不管她。 “姝儿,有事找国师也是一样的,那牟遇会的国师也会,只是巫术和蛊术可能还差些火候。” 永平帝不想让楚沁姝去暗牢,但带牟遇出暗牢,他又有些不放心。 伤了楚沁姝,或是有赤灵国的细作借机将他救走,于他而言都是不愿意的。 “咦?耶耶,咿呀。” 【咦?皇爷爷说的对,姝儿听皇爷爷的。】 楚沁姝也是服了自己了,她怎么把国师忘了呢? 国师不行,不还有净空大师吗? 对付‘魂体’这事,僧人不也在行吗? “哈哈哈哈,姝儿真是皇爷爷的乖孙女。” 永平帝见楚沁姝同意他的提议,立马高兴起来。 那个牟遇,若非留着还有用处,他早就让人将他噶了,扔去烧成灰当肥料。 也不知道自家孙女突然想见他是为何? 不过,国师该是能帮上她的? 第291章 无法共融 楚沁姝喝完奶,又吃了半根香蕉,然后就啃着手指头等国师。 当然,在等的过程中,她将皇后‘魂体’欲夺舍欧阳玥的事情,也啊啊的说给了永平帝听。 觉明回到观星楼,又将回信的内容和笔迹再三确认,才将它装好放到约定的地方,等着与他接头的细作来拿。 欧阳玥为保证牟遇的安全,并不直接让他与赤灵国接头。 密信有专门的细作取送。 他在盛安国十年,甚至连取信和送信的人都没见过一次。 可见欧阳玥,对他还是很重视的。 “国师,皇上召见。” 来接觉明的龙卫闪身出现。 今日他刚收到赤灵国的信,就去皇宫,难免打草惊蛇。 所以,他刚刚进宫也是被龙卫带进去的。 “可是密信不妥?” 觉明疑惑。 “不是。” 龙卫言简意赅,不多说一个字。 也不待觉明同意,抓住他的僧袍就使轻功闪出了观星楼。 觉明也不是不会武功,但龙卫的功夫还是让他不敢多言。 罢了,被抓着飞,不费自己的力气,还是他赚了。 觉明很快到了御书房,见过礼后,永平帝便直接问:“觉明,你可能收魂?” “收魂?微臣自是会的。”觉明点点头,眼神中充满着疑惑。 “耶耶,啊呀。” 【皇爷爷,皇后的‘魂体’特殊,你得告诉国师,而且欧阳玥在赤灵国,国师如果不见她,能收魂吗?】 楚沁姝一听国师能收魂,就觉得有戏。 但国师在欧阳玥眼里就是牟遇,如果见面,她要扑牟遇该怎么办? 永平帝拍拍楚沁姝,示意他明白她的意思,然后斟酌了一下才道:“朕要你收的这个‘魂’并不在盛安国,你可有法子?” “回皇上的话,若是在盛安国疆域之内,微臣费些力气还能办妥,但出了盛安国便不成了,除非微臣能去到当地。” 收魂是要跟着魂体走的,离的越近,收的越彻底。 当然,还得看这个魂体的强弱。 越强越难对付,若是已经夺舍或是变成恶鬼,那就更难。 “这个魂体去了赤灵国,但她的骨灰是葬在盛安国的,你可有法子?” 永平帝虽然没有直说这个魂体是皇后,但这话,知道真相的人一听就明白。 觉明都差点被牟遇害死,为了什么他当然清楚。 但皇后噶了这事,他今日也是第一次猜到。 “微臣可否去看看她的埋骨之地?若是正常化鬼的魂体,那便容易。” 觉明口中这样说,心里却早已在打鼓。 正常魂体肯定不会跨越几千里之遥,去赤灵国找夺舍之体。 这里面,怕是有他不知晓的内情。 佛讲因果,死而不灭,便是因果未了。 他只能先搞清楚其中内情,看能不能替她了却因果,然后再收她的魂也就容易了。 “姝儿。” 永平帝有些为难,看向怀中的楚沁姝。 皇后的埋骨之地,他也不知道啊。 而且,他也不想去看。 楚沁姝也有些懵,盛安国没有道家,也不知道小葫芦处理那几堆灰的法子,与觉明这个佛家弟子收魂的法子,会不会有冲突? “耶耶,呀啊。” 【皇爷爷等等姝儿,姝儿先去问问小葫芦。】 也不知道小葫芦在干啥?怎么没有主动提示她呢? 不是说她想什么,它都知道的吗?今日怎的反应这般迟钝了? “嗯,那个国师啊,你先想想看,有没有不看埋骨之地便能解决问题的法子。” 永平帝又将问题丢回给觉明,然后就拍着楚沁姝不再看他,似是留出时间给他思考。 “是,微臣这就想想看。” 觉明并不知道皇后是怎么噶的,还以为是不方便让他去看,便听话的认真想起了办法。 楚沁姝进了空间,发现小葫芦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视频。 她也抬头看了一眼,画面里是欧阳擎和欧阳玥。 “小葫芦,欧阳擎和欧阳玥还没谈妥掳走宁王的事?” 楚沁姝问。 “嗯,正在谈。” 小葫芦瞅了她一眼,又盯着视频去了。 心里对欧阳玥姐弟俩的墨迹有些不满,当年送细作到盛安国的时候,不是挺利索的吗? 怎么现在反倒思前想后,不敢出手了呢? 还真是不同,想的也不一样了吗? 一无所有的时候,就敢说干就干。 但凡有点儿基础,就开始在意得失了? “小葫芦,国师说要去看看皇后的埋骨之地。” 楚沁姝见视频中二人还在谈条件,便说出她来找小葫芦的目的。 “他看了也没法子,若他行,本小葫芦还会这般发愁吗?” 小葫芦将视频暂停,看向楚沁姝。 意思是,它都千年道行了,难道还比不过一个修行几十年的和尚? 楚沁姝:“” 果然,相国寺与小葫芦,佛与道,终究还是无法共融。 那她这个福星,算是哪一派的呢? “主人,上界不分道与佛,这个国师明显与他师父净空大师不同,佛法他参透的很好,但净空大师的本事,他并未全部领悟。” 小葫芦说着,爬下躺椅往门外走。 它得去喝点灵泉水,整日里盯着视频看,是真的容易气血双虚啊。 千年的药葫芦,都扛不住要盯蔫了。 “小葫芦,你的意思是,净空大师能解决皇后‘魂体’的事?” 楚沁姝对小葫芦的话很认同,同时她也听出,它话中有话。 “理论上他能行,但小葫芦在理论上也能行。” 小葫芦倒腾着小短腿,走的都缺了几分精神。 它可不认为自己比净空大师差。 但从净空大师对自家主人的态度来看,他可能也和它们要完成的任务有些关系。 可这个净空大师能跑的很,现下都不知道他在哪里潇洒呢,指望的上他才怪了。 此时正在丰宁国游历的净空大师,一连打了五六个喷嚏。 “是谁这般惦记老纳?有本事,你倒是给老纳托个梦啊。” “师祖,您可是受了风寒?” 陪着净空大师游历的小和尚,对他很是用心。 明明小和尚自己也才五六岁,却像个小大人一般,满脸担忧。 “无碍,师祖歇一晚,明日就好了。” 净空大师说完,继续往前走,前面那座山上有座庙,今晚正好歇脚。 “算了,还是盯着欧阳玥,若赤灵国的大祭司实在压制不住了,大不了咱们亲自去一趟。” 楚沁姝也不再纠结,而是立刻出了空间。 第292章 神仙也难救 “耶耶,啊呀。” 【皇爷爷,小葫芦说皇后的‘魂体’情况特殊,国师对付不了。】 楚沁姝睁开眼睛,就将小葫芦的意思转达给永平帝。 永平帝眉头一拧,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但楚沁姝的话,他无条件相信。 “国师,此事还是等净空大师回来再议,你且忙你的去。” 永平帝挥挥手,还不等觉明反应,龙卫就出来提溜着他消失在御书房。 觉明:“” 楚沁姝又进了空间,她打算好好参悟一下那些书。 人生的路还很长,困难也会层出不穷,她不能懒散。 永平帝却在楚沁姝闭上眼睛后,又从御案的隔层里拿出了那本尘封已久的书。 他得再好好看一遍,看看是不是他漏掉了什么。 “皇上,崔将军求见。” 看书不过一刻钟,林福就出声打断了永平帝。 “崔锦誉?他回京了?” 永平帝一边将书收回隔层,一边问。 算算时间,辅国公到达凉州,崔锦誉才能离开,这个时候他也是该到达京城了。 “是,正是崔锦誉崔将军。” 林福忙不迭的点头。 这个崔将军可是小郡主的亲二舅舅,几年都不曾回京,这次回来,还是第一次见小郡主呢,不得给小郡主多准备些见面礼? “嗯,那还不快宣。” 永平帝收好书,将怀中的楚沁姝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睡的更舒服一些。 “诶,老奴这就宣。” 林福答应一声,忙提着嗓子中气十足的道:“宣崔将军。”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崔锦誉已有好几年未曾见过永平帝,一进殿便跪下行了大礼。 “爱卿不必多礼,快快平身。” 永平帝是个爱才的帝王。 崔锦誉也不愧为骠骑大将军的亲外孙,骨子里自带的武将血性,将他的身形和气度衬的尤其威武不凡。 永平帝最爱这样的武将,有血性,有体魄,有忠心。 “微臣谢皇上。” 崔锦誉起身,恭敬立于殿中。 永平帝问了一些凉州的事情,又关心了一番他的身体和家事。 最后,竟是一声叹息道:“崔爱卿,朕想为你赐个侧室,你意下如何?” 崔锦誉听了这话,有些震惊的抬头。 皇上这是想让他家宅不宁吗? 他才二十六岁,虽说成亲八年无子,但离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崔家家规,不是还有整整十四年吗? 见崔锦誉不答话,永平帝又道:“你是武将,是骠骑大将军府唯一的血脉,子嗣之事,万万不可不重视啊。” 崔锦誉没有子嗣的事情,永平帝知道内情,但他不能直说。 都是皇后那个毒妇干的好事,他也是从那本书中知晓的,这让他如何告诉崔锦誉? 不管皇后做了什么,对外她都是皇家人。 永平帝能怎么办? 打落牙齿和血吞,替她善后,便是他现下唯一能做的。 毕竟‘皇后’还住在风华宫里,她的恶名传扬出去,于他的计划也不利。 “皇上说的是,微臣并非不重视子嗣,只是有家规在前,微臣不能违背祖宗意愿,让祖宗寒心。” 崔锦誉其实是不想让自己的妻子难堪,但这种儿女情长之事,万万不能在永平帝面前提及。 那就只能让崔家的祖宗,替他挡一回刀了。 而且,他和妻子已经回京,京中有那么多郎中,再不济还有宫中的太医。 他就不信,他们夫妻会一辈子生不出个子嗣来。 “你罢了,那便等你想好再说。” 永平帝心中本就愧疚,崔锦誉不愿意,他也不好出言强劝。 但据书中所说,皇后给崔锦誉夫人下的绝子药乃赤灵国黑巫密药,一旦中药,神仙也难救。 这崔家子嗣之事,除了娶侧室或是纳妾,哪里还有更好的法子? “微臣谢皇上体恤。” 崔锦誉见永平帝妥协,心下也是一松,忙行礼道谢结束这个话题。 “朕派几个太医去你府上一趟,替你和你夫人好好诊诊,你们在凉州一待就是几年,身子骨怕是也消耗的不少。” 永平帝暂时放弃给崔锦誉赐侧室,但他的子嗣还是不得不关心。 崔家是为了替盛安国守边城,才子嗣凋零。 如今只剩崔锦誉这个过继的独苗,他怎么也得想法子,让崔家再回到往日人丁兴旺的盛景才好。 “微臣谢皇上抬爱,微臣感激不尽,微臣可否抱抱安平郡主?就是微臣的外甥女。” 崔锦誉原本也是打算请郎中给他和夫人看看的,永平帝派了太医,正好如他所愿,他自是感激不尽。 不过,他都进宫半个多时辰了,永平帝怀里的那个小娃娃怎的还不醒呢? 虽说他夫人今日已经给东宫递了帖子,但最快也得明日才能见到几个外甥。 今日既然见到了其中一个,他当然要先抱抱。 “嗯?姝儿还睡着呢,你确定要抱?” 永平帝没想到,崔锦誉一句话能拐这么大个弯,一时还怔愣了一下。 不过,等他反应过来,也能理解崔锦誉。 这明显是成亲久了,自己没当上爹,所以看谁家小娃娃都像是自家的。 “微臣想抱,微臣在凉州的时候,也抱过麾下兵士家的小娃娃,微臣会抱小娃娃的。” 崔锦誉以为永平帝不放心他,急忙解释。 “嗯,你想抱便试试,朕且信你一回。” 永平帝见楚沁姝也没有要醒的意思,不过,她睡着的时候更好抱。 不会乱动,也香香软软,谁抱谁喜欢。 林福从永平帝怀里接过楚沁姝,抱到崔锦誉跟前,示意他接过去。 睡着的楚沁姝安静乖巧,小脸儿又圆又白嫩,长长的睫毛在双眼处投下一片阴影,让人还未看到她眼睛,就能想像出它们的灵动可爱。 崔锦誉看着如此美好的小外甥女,有些不敢伸手。 这这这,这怎的和他抱过的那些小娃娃不一样啊? 黑瘦的皮猴子,白嫩的小仙童,可以用相同的姿势抱吗? “崔将军,您这样,这只手的臂弯托着小郡主的脖子和脑袋,这只手托着小郡主的腰和屁屁。 诶,不要让小郡主的脸碰到您朝服上的甲胄,会冰到她的。” 林福自是看出崔锦誉的犹豫,他可是专业指导抱娃八个多月呢,有的是经验,还能让小郡主的亲舅舅抱不好她吗? 那是不可能的。 看,这不就抱的好好的吗? 只是这抱娃的姿势,怎么看着有些别扭呢? 第293章 见面礼 “啊呀,咿呀。” 【好冰,好硬,皇爷爷这是将姝儿放到哪里了呀?】 楚沁姝正看书呢,突然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硌的慌,小身体腾空,还有一种随时掉到地上的危机险。 不行,得赶紧醒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小孩子都是这样,有温暖的怀抱包裹,才会有安全感。 一旦离开温暖的怀抱,立马就会产生不适,进而害怕哭闹。 楚沁姝情绪稳定,从不莫名哭闹。 所以,她醒来后,就一动不动的睁着眼睛四处观察。 “锦誉,姝儿醒了,你拍拍她的背,哄哄就好了。” 永平帝看崔锦誉抱楚沁姝就像抱了个黑火药一般,小心翼翼,战战兢兢。 急的他连崔锦誉的小字都想不起来,直接叫了他的名字。 “诶,微臣这就哄。” 崔锦誉对上楚沁姝睁开的双眼,心里又是一虚。 这眼中的情绪也太丰富了? 疑惑,迷茫,挣扎,还有嫌弃 他觉得自己活了二十多年,怕是还比不上小外甥女这几息时间想的多。 “哎呀,你跟姝儿说说话呀,你不说话,她都不认识你,又怎会安心让你抱着?” 永平帝很想将楚沁姝抢回来自己抱,又怕影响他们甥舅感情。 既然楚沁姝没哭,那就说明她并不反感这个抱她的人。 “微臣听皇上的。” 崔锦誉回了永平帝的话,就忙对着楚沁姝开口道:“安平郡主,臣是你的二舅舅,臣第一次抱你,抱的不好,你可不要怪臣呀。” 永平帝:“” 这个崔锦誉,哪有哄小娃娃是这般语气的? 比臣子与君主对话还规矩,哪里有一点舅舅对外甥女的亲切感? “啊呀,啊啾啾?哇哦。” 【咦,二舅舅?就是那个在凉州戍边的崔锦誉吗?】 楚沁姝心里疑惑。 【二舅舅这个时候怎么会回京呢?明年冬日丰宁国就要与盛安国开战了,这场战事还是赤灵国大公主欧阳玥为了抢二舅舅回去当驸马,故意让人挑起的呢】 【唉,欧阳玥都三十六岁了,二舅舅才二十六岁,被欧阳玥那个老牛惦记上,二舅舅这棵嫩草好可怜。】 楚沁姝在心里碎碎念,总觉得哪里不对。 凉州军是历经崔家几代将军培养出来的兵,早晚也是要交到崔锦誉手中的。 他不是应该驻扎在凉州练兵,与那些副将培养默契吗? “是啊,臣正是小郡主的二舅舅。” 崔锦誉抱着楚沁姝本就紧张,听见她的心声之后,就更紧张了。 明年冬日,丰宁国会来犯凉州? 那他还是赶紧回凉州去。 可是,他要如何跟永平帝说这件事呢? 想到这里,他默默抬眼瞅了永平帝一眼,见他脸上并无惊诧或担心的表情,心里倒是先松了一口气。 如今才不过六月,离来年冬日还有一年半的时间,在这期间他定能想出合适的法子。 “啊呀,啊啾啾。” 【二舅舅好呀,姝儿喜欢二舅舅。】 楚沁姝听见崔锦誉跟她介绍自己,忙笑眯眯的跟他打招呼。 “小郡主,臣给你准备了见面礼,你看看喜不喜欢。” 崔锦誉已经收回情绪,满面柔和的跟楚沁姝聊上了。 只是他想挪出一只手去解腰上的荷包时,才发现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挪哪只手出来。 犹豫半晌,还是一只手都没敢挪动。 “崔将军,还是老奴来帮您拿。” 林福怕崔锦誉抱不住楚沁姝,将楚沁姝递给他后,就站在他身边没敢离远。 见他果然准备的有见面礼,就很替楚沁姝高兴。 “诶,那就劳烦林公公了,就是腰间的这只荷包。” 崔锦誉侧了一下身子,示意林福东西在腰带上绑着。 他入宫穿的是武将朝服,盛安国的武将朝服上,前胸后背都是金属构造,袖口也是窄口的,并没有合适装东西的地方。 “小郡主,老奴帮您将您二舅舅给您准备的见面礼取来了。” 林福解下崔锦誉腰间的荷包,感觉这个荷包有点大,里面的东西也有些沉手,心道肯定是个好东西,便递到楚沁姝面前让她看。 楚沁姝一看是个好看的荷包,便伸出手要抓。 快九个月的她,抓东西已经很稳了。 如果东西不重又是她喜欢的,她能拿一日都不松手,还能时不时的啃一口。 “啊呀,咿呀。” 【啊呀,好沉。】 楚沁姝已经抓过了林福手里的荷包,一只手没抓稳,另一只手连忙扶住,最后还是掉落到胸前。 感觉这荷包里的东西比石头还沉。 还好她爬了近一月,将胳膊上的劲练出来了。 否则,这荷包怕是会砸到她脸上。 “小郡主慢些。” 林福并没有完全松手,见荷包落到楚沁姝身上,才慢慢收回了手。 “嗯嗯。” 楚沁姝看了林福一眼,点点头,然后就自顾自的拆起了荷包。 她拆荷包拆的多,很有经验,三两下就将荷包口扯开了。 里面是一块玉,未经雕琢,却圆润饱满,底色为墨色,上面分布着金丝花纹,一看就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 “小郡主,这是产自凉州的祁连彩玉,这块玉名为‘金丝墨’,是臣三年前出关围剿丰宁犯边贼时偶然寻得。” 崔锦誉见楚沁姝抱着荷包里的玉石不松手,心里就高兴不已。 凉州盛产玉石,但这种彩玉却极为难得,这种成色的‘金丝墨’更是千中难寻一。 他在凉州多年,也只得了这一块。 “啊哦,啊啾啾。” 【姝儿喜欢,谢谢二舅舅 。】 楚沁姝见过的好东西不少,但这种玉却是第一次见。 前世她虽不懂收藏,但也听说过天然祁连彩玉的价值。 这种玉,不用精雕细琢,就能美的十分震撼。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这种玉就是打磨‘夜光杯’的原材料。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唐代诗人王翰的《凉州词》中,提到的夜光杯,便是这种祁连彩玉打磨而成。 不过,她出生这么久了,宫宴也参加过不少,却从未见永平帝用过‘夜光杯’。 想来这种杯子,还没人造出来。 “呵呵,看来姝儿并不嫌弃二舅舅送的礼物呢。” 崔锦誉不敢让永平帝看出来,他能听见自家外甥女的心声,只能继续装憨。 第294章 该他干啥啊? 永平帝听着自家孙女的心声,倒也不担心。 他看过那本书,当然知道丰宁国明年冬日来犯凉州的事,但他早就部署好了。 调崔锦誉回京的事,也是他和辅国公商量好的。 一则崔锦誉年纪不小了,子嗣是大事。 二则就是为了避免欧阳玥那个毒妇,再因崔锦誉而挑起战事。 崔锦誉都不在凉州了,就不信她还敢去糊弄丰宁国。 “东山呀,你放松些,好好抱抱姝儿,姝儿喜欢你了,说不得你就能早日生出自己的娃娃了。” 永平帝见崔锦誉总算是跟楚沁姝聊开了,便继续鼓励他。 好在经过这半晌,他也想起了崔锦誉的小字。 东山便是取东山在起之意,这还是他亲赐的小字呢,竟还能给他忘记了。 唉,还真是一担心小孙女,脑子就空白了。 “是,微臣遵命。” 崔锦誉这语气,恭敬有余,亲近不足,又把永平帝给气到了。 “林福,煮茶,朕要与东山对弈几局。” 永平帝起身往窗边的茶台处走,顺便还从崔锦誉怀中将楚沁姝抢走了。 “姝儿要不要去地毯上玩儿呀,这石头这般重,皇爷爷给你放在地毯上,你坐在那儿慢慢看好不好呀。” 永平帝抱走楚沁姝,用手帮她托着那块玉石,经过地毯的时候,就将楚沁姝放下了。 楚沁姝看新得的礼物正看的起劲,当然就随着永平帝的意思,只要他高兴,她就高兴。 祖孙俩相处这么久,当然有默契。 “耶耶,啊。” 楚沁姝指了指地毯,意思是愿意爬。 她的语言功能,也在她日复一日坚持不懈的练习中,有了明显的进步。 容易发音的字,她偶尔也能蹦出一个两个。 只不过,除了耶耶,称呼其他人或表达其他意思的时候,前面都要加上一个啊字。 啊(爬),就是要爬的意思。 当然,‘啊’大多数时候也表达其他意思,但除了她自家人,别人都听不懂。 还有很多,比如:啊爸(爸),啊妈(妈),啊嗟(爹),啊羊(娘),啊啾啾(舅舅) “好,皇爷爷陪姝儿爬一圈。” 永平帝将楚沁姝放好,就真的手脚着地趴在地毯上了。 “耶耶,啊。” 楚沁姝将玉石放到一边,就率先往前爬,永平帝就陪在她身侧,她爬好几步,永平帝才往前爬一下,始终保持着与她在同一水平线上。 逗的楚沁姝咯咯直笑。 小葫芦对此,早就见怪不怪了。 带着前世记忆又怎样?到底还是抵不过人类的本能。 而且小娃娃的真性情的确能让人活的更自在些,主人愿意忘我投入,当个真真正正的小娃娃,它自然也乐见其成。 可看着这一切的崔锦誉,早就石化当场。 甚至还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 “东山,该你了。” 永平帝陪着楚沁姝爬了一圈,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龙袍,像个没事人一样站到旁边。 “啊?” 崔锦誉懵了,该他了?怎的就该他了?该他干啥啊? 不是说好了要对弈几局的吗? “你一个当舅舅的,还不能陪你外甥女爬一爬?还不快些,没看你外甥女正等着呢。” 永平帝看着崔锦誉一脸懵逼的样子,心里笑的要死。 谁让他跟自己外甥女说话都用君君臣臣那一套的,当个舅舅都不会,不练他练谁? 还有,他不想法子跟姝儿亲近起来,怎么让姝儿给他赐福? 崔家的后继之事,还是得多管齐下才成啊。 楚沁姝见永平帝起身了,便也翻身坐起来。 然后,就伸出小手指了指崔锦誉,再指了指地毯。 “啊啾啾,啊。” 崔锦誉:“” 他从凉州离开的时候,就听他爹和娘都说过这个外甥女聪明,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会聪明成这样。 皇上刚说要他陪着她爬一爬,她就指指他又指指地,这意思,傻子也能看懂。 他要是假装听不懂,怕是在场所有人都要嫌弃他笨了。 “啊啾啾,啊笨。” “哈哈哈哈,姝儿今日又学了一个新词呢?姝儿真厉害。” 永平帝听见楚沁姝说“啊笨”,就笑的不得了。 姝儿这是急了呀。 小娃娃学说话的时候,一着急就容易蹦出一些平日里听过却不会说的新词。 不过,这个崔锦誉还真是笨,年纪轻轻的,逗个小娃娃都不会。 以后若真有了自己的孩儿,还不定被嫌弃成什么样儿呢。 “小郡主别急,二啾啾这就来陪你一起爬,咱们比比看,谁爬的更快一些。” 崔锦誉看看哈哈笑的永平帝,又看看撅着嘴的楚沁姝,决定妥协。 他大哥家的长子,他记得自己也是带过的,虽然没有陪着他爬,但带他骑大马的时候可不少。 崔锦誉说的大哥家的长子,就是于锦鸣的长子于洛笙。 他出生的时候,崔锦誉还未成婚,但已经议亲,所以时常待在京中。 “啊啾啾,啊。” 楚沁姝点点头,迅速改坐为爬,等崔锦誉趴在她旁边的时候,就手脚并用的往前爬。 那速度快的,就跟个小兔子一样。 崔锦誉陪着她爬了一圈,身上的气势就柔和了下来。 再爬一圈,就开始姝儿姝儿的叫她了。 最后舅甥二人在地毯上滚成了一团,崔锦誉也不再自称为臣,而是很自然的当起了楚沁姝的二舅舅。 永平帝早就坐到不远处的茶台边,一边煮茶一边欣赏着地毯上的一大一小。 有人陪着自家孙女爬,可算是替他解了围。 他这老胳膊老腿的,舞刀弄剑还能说的过去,但爬是真的最多两三圈。 有时候起来的急一些,还容易眼前发黑。 这活儿,就适合年轻人干。 楚沁姝和崔锦誉边玩儿边爬,一连爬了十几圈,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别看崔锦誉是武将,但陪小娃娃爬这事,真的跟自身是文官还是武将没多大关系。 关键他是个身长九尺的大高个,平日练武也是以重武器为主,这趴在地上还得照顾小娃娃的情绪,只能缩着手脚。 还有这地毯,大小适合小娃娃,却不适合他这个大高个。 总之就是,陪小娃娃爬,于他而言真不如上阵杀敌轻松。 “啊啾啾,啊呀咿呀。” 【二舅舅,姝儿饿了,姝儿要吃好吃哒。】 楚沁姝终于爬累了,翻身爬起来就伸手要崔锦誉抱,嘴里还啊呀啊的说着自己饿了。 崔锦誉:谢天谢地,总算是不用爬了。 第295章 反思 “东山呐,姝儿饿了,你给她喂些吃食。” 等他抱起楚沁姝逃离了地毯,永平帝又开口了。 崔锦誉:“” 这还是御书房吗? 要他说,这是育幼所还差不多。 可是,喂小娃娃吃饭,他是真不会啊。 “东山别愣着,姝儿的吃食都要凉了。” 永平帝忍着笑,指了指茶台旁的椅子,示意崔锦誉坐。 此时,崔锦誉已经没有刚来御书房时那么紧张。 永平帝让他坐,他便答应一声就坐下了。 他坐的位置前,已经摆了一碗微微冒着热气的羊乳,还有半个鸡蛋,以及一小碟子他不认识的吃食。 “啊啾啾,啊咿。” 【二舅舅,姝儿要先喝羊奶。】 楚沁姝见崔锦誉坐着不动,就急了。 边说边伸手,想要自己抓碗。 “姝儿不急,二舅舅这就喂你。” 崔锦誉慌忙拿起羊乳中的小勺子,舀满一勺就往楚沁姝嘴边递。 好在楚沁姝对勺子喂奶这件事早就形成了习惯,张嘴就喝,一点儿也没往外洒。 只是崔锦誉手太慢,把她等的着急不已。 “啊啾啾,咿呀。” 【二舅舅,姝儿要抱着碗喝。】 楚沁姝说着,就伸出小手精准的抓住了碗。 崔锦誉立马手忙脚乱起来,不知道是该帮她扶碗,还是该将她的小手从碗边拿开。 最后反应不及,一碗羊乳就哐当一下,扣在了他的膝盖上。 “姝儿不怕,都是二舅舅的错,二舅舅重新给你热羊乳。” 崔锦誉活到二十六岁,还从未如此紧张过。 安抚过楚沁姝后,就可怜兮兮的看向永平帝。 他的膝盖上还扣着装羊乳的碗呢。 还好他腿长,楚沁姝坐的也是靠着他怀里的位置,离茶台有些距离。 否则这一碗羊乳若是扣在楚沁姝身上,永平帝怕是得打他一顿板子。 “耶耶,啊啾啾,啊笨,啊呀啊咿。” 【皇爷爷,姝儿的这个二舅舅好像是真的有些笨啊,姝儿抓碗的时候,他不是应该帮姝儿扶着碗吗?】 楚沁姝倒是没被吓到,反而有些疑惑的看向永平帝。 她抓碗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像今日扣的这般彻底的,还是第一次。 “林福。” “诶,老奴这就去重新端羊乳来。” 林福站在茶台边看了全程,本以为永平帝会生气呢,他都做好劝说的准备了。 没想到,永平帝只是叹了口气,就忍下了。 永平帝有些心累,叹息一声后,就开始反思自己。 他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 福星赐福,是只能赐给真心相待的人。 但这崔锦誉对姝儿的喜爱也不似做假,只是初次见面感情没有那么深而已。 他们本就是血脉相连的至亲,让姝儿喜欢他应该也不难。 看来,以后还是多给他们创造一些相处的机会。 “小郡主,老奴重新盛了羊乳,您慢些喝。” 林福很快重新端着一碗温热的羊乳过来。 楚沁姝直接伸手,林福很熟练的将碗递到她嘴边。 “咕嘟咕嘟咕嘟” 楚沁姝抱着碗,一口气就将碗中的羊乳喝的一滴不剩。 “嗝。” 打了个饱嗝过后,她又看向鸡蛋和香蕉,“啊啾啾,啊七。” 【二舅舅,姝儿要吃。】 楚沁姝见崔锦誉看她,就指了指茶台上的那两个碟子。 【唉,让二舅舅喂一顿饭,真是太难了。】 崔锦誉听着她的吐槽,尴尬的不行。 但还是很迅速的伸手,拿起了装鸡蛋的碟子。 “鸡蛋姝儿会自己吃,你只需要替她端好碟子就是。” 永平帝见自家孙女只是在心里说说崔锦誉,也没有拒绝他继续喂她的意思,就出声提醒了一下。 “嗯嗯,耶耶,啊咿呀。” 【嗯嗯,还是皇爷爷懂姝儿,姝儿自己很厉害哒。】 楚沁姝冲着永平帝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还看了一眼崔锦誉。 好像是在问他,二舅舅你知道怎么端碟子? 可千万别再把碟子扣膝盖上了。 姝儿的吃食可不能被你糟蹋完了。 “是,东山省的了。” 此时的崔锦誉非常乖顺,跟个小绵羊似的。 他在御书房当着皇上的面,将小外甥女的羊乳倒了,皇上竟然没生气。 这与他记忆中的那个皇上差别也太大了些。 “啊啾啾,啊叉。” 【二舅舅,给姝儿擦手手。】 楚沁姝见碟子端到跟前,本想伸手抓鸡蛋的,但想起自己的小手刚刚抓过碗,还是应该擦擦再抓鸡蛋。 喝奶之前,她的手本就洗过一遍。 但她是个讲卫生的小娃娃,多洗一遍更健康。 “林福,给姝儿拿帕子擦手。” 永平帝见崔锦誉总是反应慢半拍,就以为他听不懂楚沁姝的话。 其实,不用听她的心声,只听她说了什么,也该是能猜出她的意思。 ‘啊叉’不就是擦手的意思吗? 怎么能听不懂呢? “啊七。” 楚沁姝被擦好了手,就抓起鸡蛋自给自足的啃起来。 吃到手指的时候,又将鸡蛋重新放回碟子里调整一下位置,再抓起来继续吃。 直到她将半个鸡蛋和半根香蕉都吃完。 崔锦誉全程就是个端碟子的工具人,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吃饱喝足,楚沁姝就开始犯困。 林福给她擦干净手和脸,她就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睡的香甜。 “将姝儿放到小摇床上去。” 永平帝忍着没有亲自上手,就坐在茶台边指挥。 崔锦誉不敢怠慢,让干啥就干啥,让咋干就咋干。 等将楚沁姝安置好,他都累出了好几身汗。 京城的六月,虽说不是最热的时候,但也绝不是清凉的季节。 今日于崔锦誉而言,还真是过的比上战场还惊心动魄。 “东山,来陪朕对弈,看看你这些年棋艺可有精进?” 永平帝已经手执棋子了。 崔锦誉:“” 皇上啊,臣子的命也是命啊,您怎的就不能让微臣喘口气呢? “哦,等姝儿这一觉睡醒,你还得替她洗尿布呢。” 崔锦誉听到这话,好不容易拿了一颗棋子的手,差一点儿就抬不起来了。 若不是他裤腿上的羊乳早就风干了,他高低要拿这个当借口逃离御书房。 “是,东山是姝儿的亲二舅舅,当然该替她洗尿布。” 崔锦誉不是不想洗尿布,他是不会。 永平帝见他这副憋屈的样子,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他孙女的尿布,是谁想洗就能洗的吗? 再说了,正常情况下,他乖乖孙女根本就不会尿床的好。 他这般说,还不是为了后面的安排,东山这个傻小子能更容易接受。 第296章 用心良苦 崔锦誉出宫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不过,楚沁姝这一觉,睡到他离开也没有醒来。 因为他没有机会给楚沁姝洗尿布,永平帝便让他上朝的时候负责抱楚沁姝。 果然,他一听便欣然同意,眼中还隐隐透着几分欣喜。 比起洗尿布,抱着她上朝听起来还是简单许多。 次日,崔锦誉同夫人吴映秀一起去东宫见于锦仪。 楚沁姝被永平帝特意留在东宫,目的是让她见见吴映秀。 看看她们二人之间,会不会相互喜欢。 毕竟吴映秀是当舅娘的,与她没有血缘关系。 喜不喜欢的全靠相处。 当然,第一印象也很重要。 能做到这般细致,可见永平帝对崔家的事,有多用心良苦。 如若这事被崔氏知道,她怕是宁愿老死凉州都不愿回京。 “璟儿见过二舅舅,见过二舅娘。” 楚彦璟见到崔锦誉夫妇,就主动打招呼。 他和楚彦绥兄弟二人今日是专程告假,等在东宫的。 毕竟是亲二舅舅来东宫看他们,又是多年未见,他们于情于理都该表现出应有的热情。 “绥儿见过二舅舅,见过二舅娘。” 楚彦绥对崔锦誉夫妇没有印象,但哥哥都主动打招呼了,他当然不能失礼。 “璟儿,绥儿,二舅舅和二舅娘都很想你们。” 崔锦誉见楚彦璟坐着轮椅,但气色和身体都很好,心中对他的担忧就少了许多。 他去常驻凉州时,楚彦璟才两岁多,还病卧在床。 那时,他一有空就会到东宫看楚彦璟,教他说话,抱着他玩耍。 至于楚彦绥,他见的少些。 一是他离开前,楚彦绥才出生时日不长。 二是楚彦绥养在相国寺,离京城有些距离。 他想见,也不是时时都有空闲和机会。 但这些并不影响他这个当舅舅的对外甥的疼爱,他们是血脉至亲,本就有天然的感情。 “璟儿也很想二舅舅和二舅娘。” 楚彦璟虽然记不住三岁之前的事情,但他常常听于锦仪提起崔锦誉。 戍边的军人,是个有血性的男儿,都会对他们心生敬佩。 楚彦璟是东宫长子,且小小年纪就文武双全,对守土戍边的将士,感情更是不同。 他说想,就是真心想。 “绥儿,绥儿也想二舅舅和二舅娘。” 楚彦绥其实并不知道,自己想不想眼前这两个陌生的亲人,但哥哥都说想了,他也必须说想。 “哈哈哈哈,璟儿和绥儿都是好孩子,都是二舅舅的乖外甥。” 崔锦誉摸摸楚彦璟的脑袋,又摸摸楚彦绥的脑袋,心中感慨的同时,眼中也有些泛红。 璟儿能坐起来了,绥儿也回宫了,东宫果然如父亲母亲说的那般,越来越好。 “啊啾啾,啊啾羊,啊呀咿呀。” 【二舅舅,二舅娘,姝儿也想你们。】 楚沁姝听见两个哥哥的声音,也忙跑过来凑热闹。 她现在正坐在小推车上,这个推车还是她自己提供的图纸,楚承奕让人给她打造的。 与她前世见过的婴儿推车类似,只不过她现下坐的这个是全木制的罢了。 推着推车的是姚嬷嬷,于锦仪则坐在一旁笑看着眼前的一片温馨。 “姝儿还记得二舅舅?姝儿今日真乖,都会自己坐着车车玩儿了。” 崔锦誉看过两个小外甥,当然也不能漏掉这个外甥女,听见她的声音后就忙迎上前去逗她。 “啊啾啾,啊呀咿呀。” 【二舅舅,姝儿又不傻,昨日才见过你的,当然会记得。】 楚沁姝又在心里吐槽,大人逗小孩的时候怎么都这么幼稚呢? “姝儿,我是二舅娘,二舅娘好喜欢你,可以让二舅娘抱抱你吗?” 吴映秀离开京城之前,见过楚彦璟和楚彦绥,唯有楚沁姝,她是第一次见。 听着她啊呀啊呀的说话,还说的煞有介事,就立马被她萌的心都化了。 “啊啾羊,啊。” 【二舅娘,抱抱。】 楚沁姝见吴映秀长的温婉大气,面色也很柔和,笑的更是温柔,便初步判断她是个良善的人。 既然是良善的长辈想与她亲近,她这个乖宝宝自然是要给人家一个面子的。 “姝儿真乖。” 吴映秀见楚沁姝对他一点不陌生,还伸出手来让她抱,当下就欣喜不已。 小娃娃喜欢她,那她是不是还是有儿女缘分的? “啊啾羊,啊哇哇。” 【二舅娘,抱姝儿出去看花花。】 楚沁姝到了吴映秀怀里,就伸手指外面,意思是让她抱着她去院子里。 “姝儿是想去院子里看花花?” 吴映秀不愧是个心细的女子,天生的母性,让她一下子就猜到了楚沁姝的意思。 “嗯嗯,啊啾羊,啊,啊啾啾,啊笨。” 楚沁姝点点头,她有些喜欢这个二舅娘了。 如果她有宝宝,肯定也是个很温柔的娘亲? 那个欧阳玥真坏,为了抢别人的夫君,竟然给别人的娘子下那种丧良心的药。 难怪皇后的‘魂体’千里迢迢也要找上她,她们还真是一丘之貉,臭味相投。 “好,二舅娘这就带你去看花花,二舅娘喜欢姝儿,二舅舅也很喜欢姝儿呢。” 吴映秀没直说她听懂了楚沁姝的话,但还是替崔锦誉拉了一波好感。 她与崔锦誉虽是永平帝赐婚,但几年相处下来,二人的感情也非常好。 对于崔锦誉,她是再了解不过。 糙汉子,说的就是他。 昨日在御书房的事,他回府之后也提了几句,她当时都差点笑的肚子疼。 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外甥女,她也是感兴趣的很。 今日一见,果然聪明。 小小一团,竟然还知道说她二舅舅笨,真是可爱死她了。 “嗯嗯。” 楚沁姝又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二舅娘的意思。 于锦仪和楚彦璟几人能听到楚沁姝的心声,当然知道她在说什么。 几人都听的忍俊不禁。 只有崔锦誉傻乎乎却一脸姨父笑的,看着自家夫人和小外甥女聊天。 “太子妃娘娘,姝儿这是在说啥?你二嫂她能听懂吗?” 他觉得小娃娃说话很神奇,啊呀啊的,说的煞有介事,他却一个字都听不懂。 昨日在御书房,若不是永平帝在一旁看着,他铁定能把自家小外甥女惹哭好几回。 第297章 她想帮她 “姝儿说她喜欢她二舅娘,二嫂当然听的懂。” 于锦仪看着这个能征善战,却耿直可爱的二哥,再想想女儿说的话,嘴角都忍不住扬了起来。 昨日在御书房的事情,女儿回来可都跟她们说了。 那气鼓鼓的小表情,对自家二舅舅简直不要太嫌弃。 “哦?姝儿喜欢她二舅娘?那她有没有说喜不喜欢二舅舅呀?” 崔锦誉又想起那张啊啊的小嘴,嗯,的确是挺会说的。 于锦仪:“” 来个善意的谎言? 楚彦璟:“” 娘要说谎了,得赶紧捂住弟弟的嘴。 “二舅舅,妹妹说的话可好懂了,啾啾就是舅舅的意思,羊就是娘的意思,还有啊笨,就是” 楚彦绥的话,只说了一半,就被楚彦璟捂住了嘴。 “唔唔,唔唔唔” ‘大哥,你为何要捂绥儿的嘴呀?绥儿又没说错。’ “绥儿,大哥胳膊有些不妥,你帮大哥哥揉揉。” 楚彦璟对自家弟弟眨了眨眼睛,然后就装作一脸痛苦的收回了手。 他心里对这个弟弟也是服气的,读书背书明明都不行,却对自家妹妹说话的习惯,琢磨的比谁都透。 还好他手快,捂住了最关键的内容。 “大哥,绥儿这就给你揉胳膊。” 楚彦绥有些单纯,对自家哥哥也是百般信任。 说给他揉胳膊,就抱着他的胳膊,揉的比谁都认真。 把刚刚自己只说了一半的话,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崔锦誉:“” 璟儿这胳膊疼,装的也不像啊。 “啾啾就是舅舅的意思,羊就是娘的意思,还有啊笨就是笨的意思?绥儿,姝儿是不是不喜欢二舅舅,还说二舅舅笨?” 两个小家伙的动作,怎么可能瞒的过身经百战,洞察力极强的崔锦誉。 都有楚彦绥当翻译了,他还能琢磨不出楚沁姝话里的意思吗? “啊?二舅舅”一点儿也不笨,这不是听懂妹妹的意思了吗? “绥儿,哥哥这个胳膊也疼了,还抽筋。” 楚彦绥又一次话说一半被捂嘴,还外加多揉一只胳膊,心里吓的不行。 他一说话,哥哥的胳膊就疼,那他还是不要说话了。 “二哥,姝儿说她喜欢二舅舅也喜欢二舅娘,还说要二舅舅和二舅娘日日陪她玩耍呢,您看外面,二嫂不是陪着姝儿玩儿的正开心。” 于锦仪看了一眼两个儿子,忙将崔锦誉的视线引到院子里。 现下刚到巳时,院子里阳光正好,花也开的正好,院子一侧的地毯上,楚沁姝正在和吴映秀将花瓣从花朵上摘下来。 “啊啾羊,啊。” 花瓣摘完了,楚沁姝撅起小屁股就要爬,还邀请吴映秀一起。 “姝儿要爬呀,还要二舅娘一起爬对不对?” 吴映秀问。 “嗯嗯,啊啾羊,啊。” 楚沁姝点点头,表示吴映秀说的对。 然后,就见吴映秀毫不犹豫的脱了鞋子爬上地毯,一大一小便欢快的玩儿成了一团。 “太子妃娘娘,姝儿还真是爱爬呀,这般日日爬,胳膊和腿脚都会很有劲。” 崔锦誉摸摸后脑勺,想起自己昨日在御书房陪着小家伙爬了几十圈的事。 小家伙这般体力,长到三岁倒是可以将她带到军营里去。 陪她爬有些费他这个二舅舅,但陪她练武,他这个二舅舅绝对能尽职尽责。 “可不是爱爬嘛,她两个哥哥有空都会陪她爬,倒是将她大哥哥练的胳膊腿都恢复的快了好些。” 于锦仪见自家二哥不再纠结楚沁姝说他笨的事,也接着他的话题聊起来。 楚彦绥:娘亲不是说不能说谎吗? 大哥哥的胳膊腿不是喝灵水才好的吗? 那个灵水他也喝了,为何就没有变聪明一些呢? 唉,寺外的世界,他这个才还俗不久的小和尚还是有些不适应呀。 崔锦誉夫妇二人在东宫待到用了午膳才离开。 吴映秀已经和楚沁姝玩的难舍难分,好想将她抱回崔府自己养呀,可自己昨日才回京,太子妃娘娘定然是不允的。 “啊啾羊,啊呀咿呀。” 【二舅娘,姝儿喜欢你。】 楚沁姝睡午觉的时候做梦了。 对这个二舅娘的遭遇,她是心疼的。 与她玩耍,她也是有目的的,她想帮她。 “姝儿,娘亲给了二舅娘两水囊灵水,希望她能得偿所愿。” 于锦仪并不知道吴映秀是被人下了绝子药,只以为她是身体不好,不易生子。 灵水也就是楚沁姝的洗澡水,她们母子几人喝过之后,连小病小痛也未曾得过。 于锦仪下意识就认为,这个灵水,能帮上吴映秀。 楚沁姝早就睡熟了,于锦仪的话她没听见,自然也没有回答。 崔锦誉回京三日后开始上朝,永平帝让他到兵部领了个主事的职缺,算是在京中养身育子期间的一个过渡。 辅国公夫妇二人都去了凉州,便让他们在那边多待几年。 崔锦誉不生出三个五个儿子,永平帝是不打算让他回凉州的。 “崔将军,让本王抱抱姝儿。” 寿王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跑来上朝,一进勤政殿就看见抱着楚沁姝的崔锦誉。 “姝儿还未醒呢,可不能随意给人抱。” 崔锦誉喜欢抱睡着的楚沁姝,安静可爱,又不会让他陪着爬,甚是省心。 “崔将军也太见外了,本王是姝儿的亲皇伯伯,还能将她抱醒了不成?” 自从楚承奕去了京郊大营,他也有近一个月没有抱过楚沁姝了。 永平帝不让他没事去御书房,东宫他更不方便去,只能有事没事给楚沁姝送个小荷包,见不着面也不能让她忘记自己。 “倒不是卑职小气,是姝儿睡的正香,不好吵到她。” 崔锦誉记得永平帝对他的叮嘱,楚沁姝只能他一人抱,除了他,谁都不能给。 “崔将军你还不知道,本王刚上朝那一两月,也是日日都抱着姝儿的,那时姝儿谁也不让抱,就认本王。” 无论寿王说的有多真诚,崔锦誉就是不信他的话。 “寿王殿下,卑职就只在上朝的时候抱姝儿,其他时候寿王您都可以去御书房看姝儿的。” 崔锦誉不再理会寿王,抱着楚沁姝就站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站在不远处的宁王正定定的看着这一幕,心里死活想不明白,楚沁姝这小娃娃为何就从不让他抱? 第298章 是谁惦记我? 论血缘,他与寿王一样,同楚承奕是同父异母。 论亲疏,他难道不比崔锦誉这个未曾谋面还过继出去的二舅舅亲近? 可这小娃娃硬是像中邪一样,对他排斥的很。 总不能她这般小,还识得善恶? 难道他所为之事,这个小娃娃能感知的到? 宁王并不相信楚沁姝是福星,毕竟她出生快九个月了,也并未给盛安国带来什么福泽之事。 他更相信楚沁姝克他。 因为自她出生,他的事情就没有一样是顺利的。 他母妃从四妃之一贬为庶民,承恩侯府出事被流放还被江湖中人掳走,他岳家出事,周家出事,还有他如今的整日提心吊胆 宁王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没错。 东宫没有这个女娃娃的时候,是个什么光景? 有了她之后,又是什么光景? 原来所谓的福星,就只是东宫的福星? 这满朝文武,竟都被这个小娃娃骗了呀。 他得想法子让满朝文武看清真相,不能让他们被这所谓的福星之说继续蒙蔽。 ‘主人,你被人惦记上了。’ 小葫芦正在想法子,如何让欧阳玥和欧阳擎尽快对宁王下手,所以对宁王的行踪和想法也盯的紧。 楚沁姝一般在上朝的时候会进空间背书,听到小葫芦的话,就干脆跑到书房去同它一起看视频。 ‘谁?是谁惦记我?’ 楚沁姝对于自己被惦记的事,有些兴趣。 她是那么好惦记的吗? “是你那个阴郁的二皇伯伯,宁王。” 小葫芦看着视频中的弹幕,嘴角都快撇出了木偶纹。 它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将自己的坏推到别人身上推这么般理直气壮的人。 福星不光是为民为国带来福气,还兼具惩恶扬善的职责。 宁王和贤妃一派的恶,有了楚沁姝才原形毕露,难道还不能体现她是盛安国的福星这一身份吗? “他想对我出手?” 楚沁姝将视频倒回去,看了一遍弹幕内容。 “嗯。” 小葫芦点点头。 “那就让他出手呗,如果我被他掳走,皇爷爷肯定不会饶了他的,不正好让皇爷爷收拾了他。” 楚沁姝若非知道永平帝的心思,怕是早就亲自出手将宁王送到欧阳玥府中去了。 宁王不足为惧,但若因此搞的永平帝对她忌惮,那就没意思了。 毕竟永平帝一心想保宁王,否则马修礼的事也不会拖到现在都不结案。 大理寺和刑部都主张收押宁王。 可永平帝就是不提这事。 搞的马修礼和马氏族人,都快在大理寺的地牢里安居乐业了。 还好与他同案且与宁王没有牵扯的那些犯人,都已经处置了。 否则,大理寺的经费铁定不够用。 “主人,能等便等一等,等你满周岁,身体便能进空间了,到那时若宁王还未被欧阳玥和欧阳擎的人捉走,咱们再出手也不迟。” 小葫芦是不会让自家主人去冒险的。 它是能护住她,但用自身犯险是下下策。 “嗯,那就再给欧阳玥她们三个月时间。” 楚沁姝还不会走路,按宁王如今的那个脑子和胆量,怕是只有她亲自爬到宁王府,他才能顺利将她掳走。 唉,宁王如今也就是个纸老虎。 他手中的人都只顾护着他,其他事情都基本停滞下来。 那些江湖上替他寻宝的人,在那四个对接的侍卫消失后,便再没有消息传来。 加上长兴大陆五国兴起的寻宝热,以及那些似有非无的传言,谁还会替他寻宝呢。 有的手握寻宝图,有的手握开启宝藏的钥匙,有的甚至还获得了宝藏的具体位置 有这些东西在手,谁还会为别人办事? “小葫芦,欧阳玥和欧阳擎还不出手掳宁王到底是何原因啊?难道咱们给他们的幻境不够真实?还是太过真实,他们已经去核实过没有宝藏?” 楚沁姝是想借欧阳玥的手,除掉宁王。 然后永平帝一定会给赤灵帝施压,除掉欧阳玥。 而欧阳玥呢,一定会反抗,杀兄弑父的事情她又不是干不出来。 然后,再 总之就是,楚沁姝和小葫芦打算坐山观虎斗。 书中的赤灵国,欧阳玥是最有野心的公主,但最后还是没有争过欧阳擎。 而欧阳擎,才是盛安国衰败的最大获利者。 虽然那本书只写到皇后当上女帝就结束了,但楚承祺本就是欧阳擎的儿子,皇后百年之后的事情,还用想吗? “欧阳玥和欧阳擎都是那种比较谨慎的人,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们不会出手。” 小葫芦将这二人的视频从头看到尾,对她们的了解怕是比她们自己都透彻。 欧阳玥体内皇后的‘魂体’暂时被压制,她的心思就都用在赚银子和寻宝上。 虽然国师的回信她也早已收到,但她却并未给国师发来新的指令,那就说明她已经不再信任欧阳擎。 也不打算再让国师为欧阳擎办事,她的重心已然不在盛安国了。 这于小葫芦和楚沁姝而言,是好事。 它国细作一时半会儿是杀不完的,只要他们不作乱,就让他们先苟住命。 “那咱们就去那几座山中做点什么?让他们在山中找出些模棱两可的线索。” 楚沁姝提议。 赤灵国和炎刹国的那些疑似有宝藏的山中,已经汇集了各国寻宝和探险爱好者。 其中以炎刹国的人最多最强。 “咱们还是先去一趟幽州,炎刹国第一批迁出来的人已经到达青罗国的海域了。” 小葫芦可没忘记炎刹国那个拓疆校尉郭沐。 也不知道青罗国收了他什么好处,竟然愿意让炎刹国的人从他们的边境靠船登陆。 “怎么这么快?” 在楚沁姝的记忆里,炎刹国要漂洋过海到盛安国,没有半年根本就过不来。 “快吗?咱们知道的时候,那郭沐已经将消息传回炎刹国。 而且他们是从青罗国登陆,如果有青罗国的人接应,那速度自然就慢不了。” 小葫芦很有耐心的替楚沁姝解惑。 “哦,那咱们得赶紧去阻止,盛安国的土地,绝不能让这些坏人惦记。” 楚沁姝恨恨的道。 第299章 灵禽战队 一人一葫芦商量好后,说走就走。 穿过雾境来到山谷,这次楚沁姝没再叫雪狼王的白虎王,而是叫来了上千只大型灵禽。 雕、隼、鸮还有鹰和秃鹫,它们跟在各自的王身后,乌压压遮天蔽日的飞到山谷。 见到楚沁姝和小葫芦,便都乖乖的落到地面,收起翅膀。 平日里冒着幽光且狠厉的眼神,在见到楚沁姝的那一刻,都变的乖顺且温柔。 “雕王、隼王、鸮王还有鹰王和秃鹫王,你们过来。” 楚沁姝将这些灵禽的领头人叫到自己身边来,然后小手一挥,上千只鸡鸭鹅便扑闪着翅膀出现在山谷。 “咯” “嘎” 前一刻还在咯咯嘎嘎叫的欢快的鸡鸭鹅,在见到这些灵禽的瞬间,便像是被掐住了喉咙一般,发不出任何声响。 “鸡鸭鹅,我和小葫芦养了你们这么久,也是时候让你们出点力了。” 楚沁姝看着这些吓的像鹌鹑一样的鸡鸭鹅,给它们做了一个简单的战前动员。 当然,这场战斗,它们只能充当‘军粮’。 鸡鸭鹅:你和小葫芦什么时候养过我们?我们明明都是自己在草地上觅食,自己长大的! “这些都是送给你们的美食,让你们的子民快来享用,等享用完,我领你们去干一件大事。” 楚沁姝又对着一众威风凛凛的灵禽道。 还一边说一边和小葫芦往边上撤,撤到山谷边上不说,还往山坡上爬了好一段,才停下来找了个石头坐下。 灵禽进食会见血,她和小葫芦当然要躲远一些。 鸡鸭鹅:神踏马出力?这明明是出命啊! 厮杀酣战一触电即发,当然,是灵禽单方面酣战。 鸡鸭鹅早就吓的瑟瑟发抖,闭着眼睛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血腥味飘上山坡,楚沁姝捂了捂小鼻子。 她先给这些灵禽喂食,也是不想待会儿造成不必要的杀戮。 用了不过一刻钟,灵禽们便将上千只鸡鸭鹅扫荡干净。 等它们将自己整理干净整洁之后,几大灵禽王便领着它们精锐的子民排好了队列。 “小葫芦,咱们该出发了。” 楚沁姝从石头上爬起来,冲着雕王冲了过去。 雕的体型大,坐着有安全感。 小葫芦则选了鹰王。 等二人都坐好,楚沁姝便发出了指令,“去青罗国海域。” 一阵尖戾且此起彼伏的鸣叫声过后,这只灵禽组成的战队便凌空而起。 瞬间出现在青罗国的海域上空。 “主人,在那边。” 小葫芦的视力好,远远便看见在海上缓慢前行的船队。 “去那些船的上空。” 楚沁姝再次发出指令。 灵禽们乌泱泱的便往指定地点飞过去。 等到了目的地,楚沁姝让雕王降到安全距离。 她也凭借自己发育良好的超强视力,看清了海上的情况。 足足二十条船,都是甲板下一层,甲板上两层的楼船。 甲板上的人有男有女,他们或是晒太阳,或是吹海风,也有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笑或是下棋的。 上下三层船仓里都有人在来回走动,也有人坐在窗口发呆 看来炎刹国的船很能装人呀。 按船的大小和吃水情况来看,这一船怕是至少能坐五百人。 二十条船,那就是整整一万人。 如果真让这一万人顺利进入幽州境内,十年就能变成几万人,二十年就能变成几十万人 要不了五十年,这些人就能繁衍出一个幽州的人口。 按炎刹国生性残暴且喜爱掳夺的习惯,盛安国怕是真的危机重重。 楚沁姝越想越气,越想越恨不得直接带着这支灵禽战队去灭了炎刹国。 ‘主人,你别忘了,是地府为了扭转人满为患的结局,才将我们送到这里的。而且各人有各人的因果,咱们不能沾染。 这些人,虽说都是炎刹国精挑细送来做‘人种’的,但他\/她们本身与盛安国并无过节。’ 小葫芦担心自家主人冲动之下滥杀无辜,忙用意识劝阻。 要知道这些灵禽可都是按主人指令行事的,若主人一不小心动了猎杀的意念,那就真要酿成大祸了。 它和主人都是来修行的,就算要噶人,也只能噶那些作恶的人。 ‘那咱们去收了他\/她们的随身财物,再将他们扔到青罗国去,青罗国不是还会有人来接应他们吗?那就让他们好好相爱相杀。’ 楚沁姝也有种自己越长大越脾气不好的错觉,或许是前世看过的历史,让她对炎刹国有种天然的敌意。 以至于看到炎刹国的人,就想上去将他们都噶了。 甚至时时都有灭了炎刹国的冲动。 虽然这个长兴大陆与她前世所在的大陆并非同一板块。 但炎刹国的地理位置和炎刹国人的秉性,都让她有似曾相识之感。 如果这个时空的炎刹国灭亡,那她前世所在的夏国便不会再经历那场惨无人道的杀戮了? 毕竟按时间来算,她的前世应该是长兴大陆的几千年后。 ‘主人,不在同一时空,咱们做再多也无济于事,而且即便你今日将炎刹国灭了,这几千年间又如何保证没有人再去建立新的炎刹国? 历史不是个人能左右的,咱们只能护好咱们所在的这个时空,护好咱们的盛安国。’ 小葫芦感受到楚沁姝心里的想法,不得不继续劝说。 唉,年轻人,就是容易冲动。 ‘小葫芦说的对,咱们先让灵禽们下去将人都叼出来,扔到岸边。’ 楚沁姝知道自己不能冲动,养成爱噶人习惯可不好。 ‘嗯。’ 小葫芦点点头,便隔空扔了一张隐身符到楚沁姝乘坐的雕王身上。 “雕王、隼王、鸮王、鹰王、秃鹫王,带上你们的精锐,去将那些船上的人都拖出来扔到海边。” 楚沁姝发出指令,几大灵禽王便带着它们的精锐冲着那二十艘船呼啸而去。 雕王和鹰王则驮着楚沁姝和小葫芦停在空中,淡定的看着即将在海面上发生的一切。 “好多鸟,快拿刀来。” “是秃鹫,是青罗国最凶猛的鸟类。” “还有雕,还有鹰,它们都食人” “啊救命啊。” “青罗国欺骗了我们,他们是故意将我们引到他们海域喂鸟的” “阴谋,都是阴谋” 随着灵禽们俯冲而下,船上的人,顷刻之间全都乱了。 第300章 脏银一律不要 两刻钟后,已经有速度快的灵禽,将船上的人拖出来扔到沙滩上了。 这些船进入青罗国的海域应该有四五日了,大约再航行十日左右就能靠岸。 灵禽的速度可是百倍于这个时代的船只,船需得航行十日的距离,于它们而言也就是两刻钟的事。 上千只灵禽,每只飞十趟,船上的人就全部被拖空了。 “小葫芦咱们去收他们的财物去。” 楚沁姝看着沙滩上那一堆堆‘炎刹国人’就像看到银子在向也招手。 他\/她们是来盛安国打前站的,身上的物资不会带的少。 “嗯,收,全是主人你的。” 小葫芦对自家主人爱财这一点并无异议。 它若是凡人,也会同样爱财。 “雕王,鹰王,咱们去沙滩。” 楚沁姝发出指令,雕王和鹰王就冲着沙滩的方向快速飞过去,到了沙滩上空,还专门找了个平坦且没有人堆的地方降落。 一人一葫芦都从自己的灵禽坐骑上下来,雄赳赳气昂昂的往‘战利品’那边去了。 收收收,一件不留的收干净。 “主人,你是不是收的太干净了?” 小葫芦用小爪子捂着眼睛,不过那手指缝张的,比眼睛还大。 它就是一个不注意,那些一堆堆被摔晕的人就全部变成了‘白条鱼’。 娘呀,这也太辣眼睛了。 “干净吗?不是还给女士留了肚兜内裳,给男士留了亵裤?” 楚沁姝不以为意,继续一堆一堆的收过去。 那些灵禽也太聪明了,知道将人堆成一堆一堆的方便她收东西。 这沙滩也寻的好,足够大,一艘船一堆人,正好二十堆。 “主人,有些人喜欢将银钱藏在亵裤和肚兜里” 小葫芦继续用小爪子捂着眼睛,一本正经的道。 “小葫芦你” 楚沁姝有些纠结,她还小,不想长针眼。 再说了,如果真将银钱藏在亵裤里,那银钱还能用吗? “你想看自己去扒他们的亵裤,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楚沁姝坚持自己‘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原则’,脏银一律不要。 “主人,那可是一万人啊,如果他\/她们一人藏一两银子在亵裤里,那可就是一万两银子啊。” 小葫芦继续忽悠楚沁姝。 但它说的也有可能是实话。 这个时代,出远门的人藏银钱的确是会藏的比较隐秘。 “小葫芦,不带你这样害自家主人的。” 楚沁姝相信小葫芦说的这种可能,但她还是坚决不上当。 边和小葫芦斗嘴,边继续收。 等到二十堆人的东西都收完,就又给灵禽们下了新的指令。 “将这些人叼去幽州扔进乞丐窝,等那些乞丐窝里的人将他\/她们都搜干净了,再将他\/她们扔去青罗国的都城-罗城,最好是扔到青罗皇宫前那个最大的街市上。 记住,他们这些人一个人也不能留在盛安国境内。” 楚沁姝说完,灵禽们便呼啦呼啦飞过来叼人。 还好她给那些人留了衣物在身上,要不然灵禽叼他\/她们的时候,怕是都不知道该从哪里下嘴。 “主人,还是你厉害。” 小葫芦见自家主人不上当,就将小爪子从眼睛上拿下来,光明正大的欣赏起了那一堆一堆的白花花。 论坏心眼,它是真比不上自家主人。 这些炎刹国的人,原本是因为有青罗国的帮助,才带上钱财物资前往盛安国的。 没想到还没踏上盛安国的土地,就被洗劫一空。 然后,还要光溜溜的被送去青罗国。 这事一出,青罗国君就是满身长嘴也说不清楚了。 来叼人的灵禽可都是青罗国有名的猛禽,炎刹国有好多人刚刚都认出了它们。 而传说青罗国正在训练一只‘猛禽战队’的事,长兴大陆就没有哪个国家不知道。 青罗国这次,是妥妥的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那是当然。” 楚沁姝拍拍自己的小胸脯,迈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赶紧的,咱们先进空间去将那些衣物里的银钱财物搜出来,然后再给那些衣物寻一个好去处。” 楚沁姝边说边拉着小葫芦的手就进了空间。 雕王和鹰王也被她一起带进了空间。 刚刚她收进来的那些衣物,就放在山谷里。 它可是有洁癖的,才不会将炎刹国人穿过的衣物收到小院那边呢。 雕王鹰王:主人,就你有洁癖,我们灵禽就没有吗? 小葫芦:有本事从衣物里搜出来的银钱你也别碰。 “灵兽灵虫们,出来干活了。” 楚沁姝一到山谷,就又发出了新的指令。 灵兽和灵虫们应声而出。 “来来来,帮主人我将这些衣服里面的银子,金子,还有值钱的东西都给我掏出来,搜干净的衣物就扔到一边堆起来。” 楚沁姝下完指令,就撒开小短腿往旁边的山坡上爬。 她得给干活的小家伙们留够空间。 被她这一通操作整懵的小葫芦,直接就石化当场。 “主人,还是你牛。” 小葫芦反应过来,也忙往山坡上爬。 山谷这边的时间流速和空间外面是一样的,所以,楚沁姝一点儿都不着急。 灵禽们要将那些人从海边叼到幽州,再从幽州叼到青罗国的国都。 虽说这几个地方相距并不远,但一千只灵禽要叼一万个人,也是很费时间的。 只怕是,今日得忙上一整日了。 “牛不牛的不知道,反正心情舒畅是真的。” 楚沁姝看着山谷里忙碌的灵兽和灵虫们,心里是真的开心。 她原本还没想这么早就将青罗国拉入战局,没想到他们是真和炎刹国合作啊。 既如此,那她还不带着青罗好好玩一场,岂不是对不起青罗国这般煞费苦心的帮炎刹国一回。 “嗯,小葫芦也心情舒畅。” 小葫芦以前还担心自家主人总是依赖它,今日一看,就觉得自己想错了。 以前啥都让它干,恐怕只是因为主人懒而已。 今日所见,才是主人的真面目。 “主人,那些衣物,你打算送去哪里?” 小葫芦看着那堆的像小山一样的衣物,在灵兽和灵虫的配合下,变成了不同的好几堆。 心里就有些佩服这些小家伙们的速度。 有灵性,就是不一样。 “等它们收拾完,你就知道了。” 楚沁姝神秘一笑,就是不告诉小葫芦。 第301章 光照不到的地方 “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先出去一趟。” 楚沁姝看看天色,觉得沙滩上的人应该搬的差不多了,就拉着小葫芦往各自的灵禽坐骑上爬。 小葫芦也不多问,跟着自家主人就走。 “去停船的海域。” 雕王和鹰王得到指令,瞬间出现在那片海域上空。 “沙滩上已经没有人了,咱们去收船。” 楚沁姝又下了指令,雕王便载着她靠近那些船。 绕着所有船只飞了一圈之后,楚沁姝发现那些船只之间竟然有绳子相连。 她略一思索,便想到了原因。 这个时候的船只,抗风暴的能力并不强,而且船队在海上航行时,也会有领头的船只把控方向。 将所有船只用绳子连在一起,可能就是为了在气候变幻莫测的海上不走散。 不过,这样好像也挺危险的,万一有船只跟不上或是遇到危险,那岂不是要连累别的船只? 楚沁姝前世没有学过船舶相关的知识,但她看过这方面的书,等有空了她得好好研究一下。 毕竟她空间里的金银山下,已经停了好多赤灵国的战船,再加上这二十艘民用船只,她若想远航海外,做海上贸易,是不是就可以随时成行? “主人,这个时代的海上贸易可是九死一生的事情,你还小,我劝你三思。” 小葫芦对自家主人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又想吐槽。 刚说主人懒,她这就勤快上了。 连一岁都没有,想什么海上贸易? 最要紧的事情都没有解决完,怎么就能想那么远的事呢? “呵呵,爱幻想是人类的天性,你不懂。” 楚沁姝尴尬的笑笑,伸手碰触离她最近的桅杆。 “收。” 不得不说,将所有船只用绳子连在一起,安不安全不知道,但真的是方便了她。 她只需碰触到一艘船的桅杆,就能将所有船只收入空间。 “走,咱们去找幽州的乞丐窝,万一他们见色起意,将那些炎刹国人留下就麻烦了。” 楚沁姝突然想起乞丐都是活生生的人,见色起意这种事情,是个正常人都有可能,更别说乞丐这个特殊群体了。 但她可不允许炎刹国的人污了盛安国的血脉。 乞丐的血脉也不行。 “主人,你是不是傻,灵禽在那儿看着呢,还能让那些乞丐为所欲为?” 小葫芦不以为意,它可是看过所有灵禽的资料。 它们对主人指令的执行可是百分之百,从不打折的。 除非那些乞丐不想要命了。 “去看看,反正没事。” 楚沁姝还是不放心,炎刹国送来的第一批人,整体层次都还是不错的。 不说是炎刹国的贵族,至少也是在炎刹国小有资产。 长的人模狗样不说,还都是细皮嫩肉的。 灵禽将他\/她们扔进乞丐窝,还真不敢保证能一个不少的拖出来。 “好。” 小葫芦没有继续反对,它也担心那些乞丐会闹出人命。 若因此事让他们担上因果,实在不划算。 雕王和鹰王得到指令,就往目的地快速飞过去。 刚一到达目的地,小葫芦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主人,你看。” 小葫芦指着下方,眼睛瞪的老大。 那些人被这般折腾,都不醒的吗? “小葫芦,不要大惊小怪。” 楚沁姝也看清了高空下的景象,的确震撼。 那些炎刹国的人,就跟流水线上的产品一样,被那些衣衫褴褛的人扒拉完了就扔到一边。 灵禽果然是有灵性的,脑子甚至比人都好用。 那些炎刹国的人,被它们叼过来后,男女分开堆成好多堆。 这里的乞丐也被它们分成男女两列,男的扒男的那些堆,女的扒女的那些堆。 有人越界,有会有灵禽上前警告,再不听就将越界的人抓起来在高空飞上一圈。 这样一吓,就没人再敢越界。 这景象,看起来还怪和谐的。 “主人,那些人怎么都不醒呢?” 小葫芦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给他们用药了呀。” 楚沁姝在收他\/她们衣物的时候,就趁机给那些人用了迷药。 不到天黑,不到青罗国的土地上,那些人是不会醒的。 “哦。” 小葫芦想扶额,它果然还是太善良了。 竟然都没有想到这一层。 还以为那些炎刹国的人不经吓,被灵禽一叼就吓晕过去了呢。 “小葫芦,这里好像不是乞丐窝呀。” 楚沁姝看清高空下的景象后,也观察了一番这里的地形。 这明明是山中的一个小村庄,灵禽们怎么会认为这里是乞丐窝呢? “主人,灵禽是靠气味分辨猎物或目标的,可能是这个小村庄太穷,空气中都漂浮着脏乱穷苦的气息,灵禽们就将此处当成乞丐窝了。” 小葫芦能看清下面的情形,当然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这里的人们虽然都穿的衣衫褴褛,但他们都有家有房子。 虽说都是茅草屋,但明显能看出,他们盖房子的时候是有规划的。 一排一排,中间都留的有院坝和路。 还有山坡上,开的有荒地,也种满了农作物。 “盛安国竟然还有这般穷苦的村子?” 楚沁姝有些震惊。 原书中倒是也有过相关描述,但那都是永平帝中蛊,东宫出事,皇后一手遮天的情况下。 她以为,如今永平帝是个明君,东宫也安稳,便应该是百姓安居乐业的一番盛景。 “主人,还没到秋收的时候,百姓无衣蔽体,无食果腹,再正常不过。” 小葫芦见多识广,哪个盛世都有光照不到的地方。 如蝼蚁草芥般的百姓,能活着就已经用尽了全力。 哪有真正的全民富足的时代呢? “灵禽们照看的很好,咱们先回空间。” 楚沁姝情绪有些低落,没等小葫芦答应,便将它同雕王和鹰王一起带回了山谷。 “小葫芦咱们去一趟金银山。” 楚沁姝丢下雕王和鹰王,就往雾境的方向走。 “主人,给他们金银,他们也守不住,说不得还会给他们带来危险。” 小葫芦想不出,自家主人为何突然间就情绪不对了,但还是迈着小短腿跟在她身后提醒。 第302章 忙碌 “咱们去将那二十艘船上的东西都拿出来,看看有没有百姓们用的上的东西。” 楚沁姝知道小葫芦不会骗她。 百姓过的不好,若非自然环境恶劣,就是自身懒散或是被当地官员盘剥。 她现下还不知道,刚刚那个小村庄是哪种情况。 贸然给他们钱财,的确是会给他们带来麻烦。 “主人,咱们不用去金银山,你用意念也能拿来那些东西。” 小葫芦一听,自家主人是要去拿那二十艘船上的东西,就停下了脚步。 山谷里的东西无法用意念召唤到小院那边,但小院那边的东西却能被召唤到山谷。 再说了,就它和主人两个人跑到那些船上翻腾,那得翻到猴年马月去呀。 “哦。” 楚沁姝也停下了脚步,转身往回走。 等她们回到山谷,意念一动,哗啦啦一串串包袱就穿过雾境飞了过来。 从那些炎刹国人身上褪下来的衣物,都被灵兽和灵虫们挑拣完了。 各种荷包,金银元宝,还有珠钗首饰堆了好几大堆。 被挑拣过的衣物,它们也按上衣和下裳堆成了若干小堆。 “将这些包袱全都拆开,挑出盛安国的衣裳堆到一处,炎刹国的衣裳堆到另一处。” 楚沁姝给刚忙完的灵兽和灵虫们又下了指令。 当然,在下指令之前,还给它们加了一顿餐。 又一批鸡鸭鹅丢了性命之后,灵兽和灵虫们的干劲就更足了。 至于楚沁姝为什么笃定那些包袱里面,会有盛安国的衣裳。 当然是因为那些人要入乡随俗,就必须准备盛安国的衣裳,否则如何能躲过盛安国戍边军的巡查。 “小葫芦,咱们出去一趟。” 见灵兽和灵虫们又有条不紊的忙起来,楚沁姝也赶紧按计划忙自己的那部分。 “嗯,好。” 小葫芦点头配合。 “雕王鹰王,用爪子抓两堆衣物,咱们去青罗国海防军营,要去离今日那个沙滩最近的军营。” 楚沁姝摸摸雕王的脖子,发出了指令。 小葫芦没有说话,就坐在鹰王背上跟着自家主人走。 雕王和鹰王很迅速的伸出大爪子,将地上那些挑选好的衣物各抓了两爪子。 一爪子一堆,没有一件遗漏的。 然后,就瞬移出了空间。 正好出现在青罗国海防军驻地上空。 “将衣物扔下去。” 楚沁姝又发出指令。 “回山谷,继续拿衣物。” “去海防军上空继续扔。” 如此反复几次,万余件衣物便全部被扔进了青罗国海防军的军营之中。 青罗国的海防军,当然发现了这些从天而降的衣物。 但楚沁姝和小葫芦本就是意识形体,外面的人根本就看不见她们,而雕王和鹰王则都贴了隐身符。 他们就是盯破天,也想不出这些衣物是从何而来。 这些衣物都是从炎刹国人身上扒下来的,绝不能出现在盛安国,所以楚沁姝才没有将这些衣物送去那个小山村。 “小葫芦,执笔写信。” 扔完那些衣物,楚沁姝再次回到空间。 刚刚船上翻出来的东西里面正好有笔墨纸砚。 “主人,小葫芦只会画符,不会写字。” 小葫芦心虚的不敢抬头。 天知道它最不爱写字了。 它就是一个药葫芦,认字就行了,干嘛要为难自己学写字。 “译声书是专用纸,不能用,容易暴露,我用译声书将信的内容传译出来,你照着抄,实在不行,描画的能认出来就行。” 楚沁姝前世自然会写字,可她现下还差几日才满九个月,毛笔都不会拿,会写个毛线字。 小葫芦会画符,起码证明它会拿毛笔。 “好,小葫芦尽量。” 小葫芦点点头。 二人配合之下,很快便写成了一封炎刹国文字的信。 小葫芦描画的还挺像那么回事,谁让炎刹国的文字简单呢,比画符可简单多了。 “咱们出空间去送信,顺便去一趟那个小山村,小葫芦你准备多些隐身符。” 现在天还未黑,要让灵禽送那些人去罗城,还是隐身的好。 炎刹国的人区分不出,灵禽与青罗国‘猛禽战队’的区别,但青罗国的人可就不一定了。 楚沁姝自然要保护好自己的灵禽,让它们少露面。 以后再带它们出去‘玩儿’的时候,也不至于暴露自己。 “嗯,小葫芦听主人的。” 小葫芦点点头,今日的主人有点凶残,它可不想惹她。 要多少符就给多少符,就算是没有也得想办法现画出来给她用。 “小葫芦,你说郭沫留下来接应的人,现下应该在哪里?” 今日海滩上发生的事情,楚沁姝得让郭沫留下来的人知道。 他们一旦得知这件事,就一定会去核实。 楚沁姝猜测,说好帮他们去海上接应那二十艘船的,很有可能就是青罗国海防军的人。 如果他们去海防军驻地核实,正好看到那些扔进军营里的炎刹国衣物呢? 再过几日,罗城那边的消息也会传到他们耳中。 等到那个时候,看青罗国又该如何跟炎刹国解释。 要知道炎刹国派了五千人,以各种不同身份潜伏在长兴大陆各国。 而且,炎刹国人与青罗国人,单从长相上来说,区别就很大。 所以,罗城一旦出现大量炎刹国人,还是衣不蔽体的那种。 相信炎刹国的细作一定会重视。 “咱们在锡城找一找,小葫芦记得他们住的院子特征。” 小葫芦一直在追踪郭沐的视频,虽然没有看见他们议事那个院子的全貌,但明显的特征它还是注意到了。 锡城,便是青罗国海防军驻地所在的边城。 郭沐在这里有宅院,说明他在青罗国的活动是得到青罗国允许的。 “好,那咱们就先去锡城。” 楚沁姝给雕王下了指令。 瞬间她们便出现在锡城上空。 雕王和鹰王尽量降到最低可飞行高度,但它们的翅膀太宽大了,锡城的街道并不宽阔。 最后,小葫芦和楚沁姝只能下来自己一家一家的找。 一人一葫芦,一直找到天黑,总算是找到了郭沐经常与人议事的那处宅子。 等到确认,从里面出来的人正是视频里面出现过的,小葫芦才将信扔进了院子里。 “好了,咱们现在赶紧去那个小山村。” 天已经黑了,楚沁姝今日从早忙到晚,连饭都忘记醒来吃。 第303章 叮嘱 小山村那边,村民们已经各自回家。 灵禽们也开始将人往罗城运送。 有灵禽们看着,那些村民果然只搜那些人身上的银钱,肚兜亵裤啥的还都给人留着。 她们一出现在小山村上空,小葫芦便小胳膊一挥,就给每只灵禽贴了一张隐身符。 “灵禽们,咱们兵分三路,一路送人去罗城青罗皇宫外的大街上,另一路送人去锡城古炎巷,还有一路就送人去青罗国海防驻地。” 楚沁姝改变了主意,一万个炎刹人呢,不多送几个地方有些亏。 得了指令,几个灵禽王便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如何分配几个目的地,然后就分开领着各自的精锐开始忙碌。 等中转在小山村的炎刹国人,都被送走以后,楚沁姝和小葫芦就去了小山村的村长家。 当然,依然是隐身。 她们在村长家外面听了好一会儿墙角,确认村长是个良善之人,这才回了空间。 “小葫芦,你去问问村长,这个小山村有多少人?男女老幼的数量都问清楚,我好给他们准备衣物。” 楚沁姝说完,就给鹰王下了指令。 小葫芦还没来的及从鹰王背上下来,就被鹰王带着瞬移回了村长家的院子里。 说是院子,也就是围了一圈篱笆,再加个柴门。 “村长,小仙今日奉主人之命前来帮你,速速将村中男女老幼的人数报与小仙知晓。” 小葫芦被自家主人强制分配任务,它是一点脾气也没有。 它想要自由进出空间,只有离楚沁姝身体很近的时候才可以。 像现下这种情况,它就无法自由出入空间。 因为它现在所在的小村庄是在幽州,而楚沁姝的身体却是在京城。 它不完成任务,楚沁姝不让它回空间,它就只能在这个小山村里待着。 “神仙饶命,今日之事小民无意冒犯,还请神仙不要怪罪。” 村长是个实诚的老人,一听有仙人找自己,还以为是他们搜银钱的事情得罪了神仙。 当即就吓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你们今日搜到银钱的事情,村中人知晓即可,切勿透露到本村以外,否则怕是会惹来灭村之祸。” 小葫芦也不是想吓唬这个村长,而是今日他们搜出来的银钱并不少,以这个村子现下的情况,若是透露出去,根本就护不住。 反正来都来了,就叮嘱一番,省得这个村子出了事,它还得沾上因果。 “是是是,小民谨遵神仙指教,绝不透露一个字。” 村长又是哐哐的一顿磕头。 “行了,你去将人数统计好,写下来放在这间屋子的桌上便好。” 小葫芦见村长听了它的话,就暗暗点了点头。 心想着,看有没有法子护一护这个小村子。 “诶,小民这就去。” 村长又磕了三个头,才战战兢兢的出了门。 不过半刻钟,他手上便拿了一张草纸回来了。 “神仙,小民已将您要的东西写好,就放在这里了。” 村长将手中的草纸放在桌上,又磕了三个头才起身出屋。 小葫芦拿起来看了看,就用意念与楚沁姝沟通。 ‘主人,小葫芦干完活了,快让小葫芦回去。’ ‘你报数,我准备好衣物就给你送出来,省的你来回跑。’ 灵兽和灵虫们还在拆包袱,楚沁姝看着盛安国的衣裳越堆越高,就觉得自己可以拿这些衣裳干许多事情。 ‘老妪三十二,老翁二十一,壮汉九十八,妇人八十七’ 小葫芦这边用意识给楚沁姝报数,楚沁姝那边则用意念给灵兽和灵虫们输出指令。 等小葫芦报完数,衣裳也准备好了。 “雕王,你抓着这些衣服,咱们去小山村。” 这个小山村的人并不多,老弱妇孺、男女老幼加在一起也不过五百余人,五百余套衣物,雕王两爪子一抓,还很轻松。 “将这些衣物扔到村长家的院子里。” 楚沁姝让雕王扔了衣物,又对小葫芦道:“你叮嘱村长,衣物一人一套,自己穿自己的,若发现有人抢了别人的或是转卖了出去,那他们今日所得的一切,便都会消失不见。” 小葫芦答应一声,便对着已经吓懵的村长一家一顿忽悠。 几百套崭新的衣物从天而降,别说穷困了半生的村长,就是换作任何人,都得吓懵。 “小民一家谨记神仙教诲,保证不说出今日之事,更不会让村中出现抢占他人衣物的事情。” 村长一家就跪在院中猛磕头,直磕的头晕眼花眼冒金星才停下来。 “老婆子,你快来掐掐我,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村长看着眼前的一堆衣物,还是不敢相信。 他们今日所遇之事,哪一件都跟做梦一样,再会写话本子的书生,怕是都不敢这么写。 “哎呦~” 让你掐我,没让你掐死我,你也舍得下这么重的手? 村长被自家老婆子掐疼了,眼中便流下泪来。 也不知是疼的,还是欣喜的。 他当了几十年村长,见过的银子加起来都没有今日一日见的多。 虽说不知道那些白花花又细皮嫩肉的人,是从哪里来的,但他们是真敢在身上藏银子啊。 他们村就五百多人,一人搜了近二十人,才将那些来路不明的白花花搜完。 运气好的,竟然搜出了近百两银子。 运气差的也搜到二十多两。 二十多两银子啊,可是够他们好几年的嚼用了。 不过,神仙说的对,这么多银子,可不能让外人知晓了。 否则,引来山匪会灭村。 若是引来那位,他们怕是还要摊上牢狱之灾。 “快快快,你们几个去挨家叫人,让各家户主亲自来,我有话跟他们说。” 老村长在心里琢磨了半晌,也没有再听见神仙的声音,就开始张罗着分衣裳的事情。 还要给村民们叮嘱,不要祸从口出。 楚沁姝见老村长是个心里有数的,便带着小葫芦和雕王鹰王一同回了空间山谷。 “主人,你要不要吃点啥?” 小葫芦手上还拿着村长写的那张草纸,想给楚沁姝看,又担心她一日没有进食,会饿出事。 虽然她以前在古树上背书时,也有过好几个时辰不醒的时候,但古树上有露水喝,并不会让她饿着。 但今日,她可是真的生生饿了一整日啊。 “你是不是有事跟我说?” 楚沁姝似乎也想起来,自己一整日没进食。 心里思考着该吃点啥的时候,也看出了小葫芦的欲言又止。 第304章 小葫芦的发现 “先来半个苹果。” 楚沁姝意念一动,手中便出现了一个苹果。 她如今也是有牙的人了,磨香蕉磨苹果都不在话下。 “小葫芦,咱们一人一半。” 楚沁姝将苹果递给小葫芦,示意它将苹果劈开。 小葫芦无奈,只能在自己的肚子里掏啊掏,掏出一张符篆,往苹果上一贴,苹果一下子就变成了八瓣 “小葫芦你真懒。” 楚沁姝拿起一瓣苹果,放进嘴里用几颗小米牙磨啊磨。 “有符篆用,为何还要自己动手?” 小葫芦不承认自己懒。 它画这些符篆的时候,难道不费功夫的吗? 楚沁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嗯,小葫芦的想法与她的想法不谋而合。 她有这么多灵宠,为何还要自己动手? 于是,她不再说话,专心致志的啃起了苹果。 外面早已天黑,山谷里却是艳阳高照,一人一葫芦就坐在山坡上晒着太阳,啃着苹果。 而山谷里,灵兽和灵虫们依然繁忙。 拆包袱,挑衣物,挑金银珠宝,挑所有并非衣物的东西,然后再分类放好。 俨然已经形成了一个非常完美的流水线。 楚沁姝都不得不感慨一句:带个灵字,果然就有脑子了啊。 “主人,它们以前跟着皇后的时候,就没脑子。” 小葫芦不服,空间所有灵宠中,就它最有脑子好。 “皇后的虫谷里又没有灵气,它们上哪儿长脑子?” 楚沁姝吞下一口靠自己几颗小米牙磨碎的苹果泥,抽空回了小葫芦一句,又接着磨苹果。 “主人说的是,咱们的药葫芦空间,是所有小世界中最精品的空间,当然更适合那些小家伙了。” 小葫芦对自己很有信心,瞬间就觉得自己形象高大的不得了。 这么多灵兽灵禽,还有那数不清的灵虫,可都是在药葫芦空间里修炼。 等它以后去了上界,那不得有数不清的小弟使唤? “灵禽回来了,看来它们的任务都完成了。” 外出做任务的灵兽灵禽在完成任务以后,会自行被空间召回。 楚沁姝在山谷里等着,也是想亲眼看着这些灵禽回来。 一是确认它们是否都安全,二是想问问那三个地方收到这个‘大礼’时的反应。 “咕~咕~古炎巷的人看到那些白花花时,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就将他\/她们都捡回了那个院子里。” “嘎~嘎~被扔到罗城的白花花暂时还没人敢捡,但有人围观,青罗皇城外巡逻的人也发现了他\/她们,已经将消息报到了府伊处。” “叽~叽~青罗国海防军胆子最大,那些白花花都被捡走了,没捡到的还在空地上等着,以为天上还会继续掉下白花花。” 几大灵禽王,争先恐后的向楚沁姝汇报着。 楚沁姝和小葫芦听的目瞪口呆。 青罗都城的反应和古炎巷的反应,都算正常。 但青罗海防军的反应,是个什么鬼? 天上莫名掉下来的白花花,就敢捡回去? 明显长的和青罗人不一样,他们难道看不出来吗? 而且,男的女的都有,他们竟然不挑? 青罗海防军的军规,难道是摆设? 还好这些人不是盛安国的海防军,否则,楚沁姝非得呕死不可。 “今日辛苦了,再奖励你们一顿宵夜,吃过后便早些回去歇着。” 震惊过后,楚沁姝忙挥挥小手,又是上千只鸡鸭鹅穿过雾境落到山谷。 辛苦一日的灵禽们也不客气,给楚沁姝行过礼后,便遵照她的指令享用美食去了。 之后,便在它们各自禽王的带领下,离开山谷回到它们在灵禽山的栖息地。 山谷中‘流水线’上的灵兽和灵虫们依然在忙碌。 楚沁姝同样给它们也奖励了宵夜,但它们吃完后还得继续干活。 二十船包袱呢,就算一人一个,也有上万个。 更何况有些条件好的,一个人带的包袱都不止个。 这怕是要忙好几日才能忙完。 楚沁姝安排猴王和蛇王照看着山谷里的事,她和小葫芦则离开山谷回到古宅的书房。 “主人,这是那个老村长写下的单子,上面有村子的名称,这个村子好像是在怀王,哦,不对,他如今已经是庶民楚承硕了。 这个村子所在的县,正是楚承硕流放的那个县,小葫芦怀疑,那个楚承硕在流放之地怕是过的很滋润。” 楚沁姝磨了半个苹果,也不会再饿出事,小葫芦才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她。 这个楚承硕,无论是在原书中,还是在现实中,他都没有直接害过楚沁姝。 一个小娃娃在他眼里,恐怕根本就不值得当回事。 也正因为如此,楚沁姝同他没有因果,就不能噶了他。 但他若在幽州哄骗地方官,干些危害百姓的事情,她倒是也能出手整治。 “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小村庄之所以过的这般惨,是楚承硕的手笔?” 楚沁姝都服了这个楚承硕了。 真是个打不死的小强。 上次因为他被炎刹人蛊惑,出手伤了慕容湛的事,被永平帝贬为了庶民。 这才过了多久,怎么就有胆子就开始鱼肉百姓了? 难道他以为,他还是王爷? 或者,他压根就没有接到圣旨? “主人,宣旨官都已经回京了,他早就接到了圣旨。 他敢这样做,无非是贤妃还没死,宁王也还在京城,那些官员恐怕并不敢真的将他当做流放犯。” 小葫芦很不喜欢永平帝太护着儿孙,但自家主人也是他的孙儿,他也一样护。 这一点,还真是怪他也不对,不怪他也不对。 “那咱们先看看这个楚承硕是怎么回事再说,若真是他的手笔,那肯定不止这个小村庄被鱼肉。” 楚沁姝决定先核实情况再说,说不定通过楚承硕,还能肃清一下幽州的官场呢。 虽说幽州有好几个关键职位,都是她爹爹的人,但底下的人太多,也不一定个个都是好的。 而且幽州和青罗国相邻,正好借此机会查查看,这些官员中,有没有和青罗国牵扯的。 上次楚承硕对慕容湛动手一事,倒是查到了炎刹国细作的身上,但那个细作被人灭了口。 线索因此断了,后面再查也没有任何进展。 “嗯嗯,小葫芦也是这个意思。” 小葫芦说着就爬上躺椅,点开楚承硕的视频。 “你先看,我出去一趟。” 楚沁姝想出去解决个人问题,为了不在睡梦中尿床,她硬是憋了一整日。 唉,想做个香香的宝宝,可真是太难了。 第305章 下药 “啊羊,啊呀咿呀。” 【娘亲,姝儿要尿床了。】 楚沁姝一睁开眼睛,还没看清楚在哪里,先发出警报。 “快快快,姝儿醒了,快抱她去尿尿。” 楚沁姝睡到天黑还没醒,永平帝自然不放心,就将她抱回安仁宫亲自盯着。 在安仁宫里,姚嬷嬷便也能在一旁守着了。 所以在永平帝开口的第一时间,她就将楚沁姝抱起来去了偏殿。 水压太强,直接喷到了金盘外面。 好一会儿之后,水声才停下。 “啊呀,咿呀咿呀。” 【哎呀,可憋死我了,早知道就应该抽空醒来一趟。】 解决完个人问题,楚沁姝还觉得小肚子有些胀,才反应过来那是憋尿后遗症。 这事以后还真是不能多干,会危害身体的。 “小郡主,咱们回去喝羊乳吃米糊,好不好呀?” 姚嬷嬷见楚沁姝已经尿完,便用帕子帮她擦了小屁屁,又给她穿好小裤裤,这才将她抱起来往正殿走。 那里有提前备好的热羊乳和炒米粉。 这饿了一整日,也不知道能吃多少。 “嗯嗯,啊羊。” 楚沁姝点点头,不会说羊乳,就说啊羊。 阿娘跟粮仓也算是一回事,所以也没人非得给她纠正。 “姝儿来,皇爷爷抱抱,饿坏了,皇爷爷喂饭饭。” 永平帝见楚沁姝进殿,就忙伸手去接她。 这个孙女啥都好,就是冷不丁的就要来一次一睡好几个时辰的事。 以前睡的久了还会尿床,今日竟是连床也不尿了。 若非他试了好几次她的呼吸,确认她还活着,恐怕早就把他急死了。 “耶耶,啊七。” 【皇爷爷,姝儿要吃,姝儿饿。】 楚沁姝很热情的扑腾到永平帝怀里,伸出小手就要抓碗。 饿可不是她装的,虽说她刚在空间里磨了半个苹果,但一整日没吃,那半个苹果也顶不了多大事。 “别急,皇爷爷帮你端碗。” 永平帝还是了解自家这个孙女,饿急了就要抱着碗喝羊乳,还得一连喝好几碗。 这豪爽的吃相,与他还真是像,不愧是他的亲孙女。 “嗯嗯。” 楚沁姝见永平帝明白她的意思,就点点头,等着碗到她的嘴边。 “咕咚咕咚,咕咚咕咚。” 一口气干完一碗后,又接着干第二碗。 一连喝了三碗羊乳后,楚沁姝就停下了。 然后用手指了指米粉,“啊七。” 在她喝羊乳的时候,姚嬷嬷已经将米粉冲好了,这一会子,也晾的差不多了。 “好好好,姝儿真厉害,这个可不能抱着碗喝,这个得皇爷爷拿汤匙喂姝儿吃。” 永平帝放下手中的空碗,又拿起米粉,一勺一勺极有耐心的喂给楚沁姝吃。 “耶耶,啊七,啊喜,啊咿啊呀。” 【皇爷爷,这个米粉好吃,姝儿喜欢,姝儿也喜欢皇爷爷喂姝儿吃米粉,姝儿最最喜欢皇爷爷。】 楚沁姝吃饱喝足,也不忘拍永平帝的马屁。 一个皇帝,对她这个孙女这样有耐心,时不时的给他提供一些情绪价值,是她这个为人孙女的人应该做的。 楚沁姝对此,也早就养成了习惯。 “好好好,姝儿喜欢吃以后便日日给姝儿吃。” 永平帝听见自家孙女的话,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不枉他疼了她这几个月,还真是没白疼。 “嗯嗯。” 楚沁姝赞同的点点头。 然后,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她今日虽然一整日没醒,但那只是永平帝他们看到的。 实际上,她可是一点儿也没睡。 现下已经不早了,还是睡一觉长长个儿。 至于视频,有小葫芦在看,明日让小葫芦讲给她听也是一样的。 小葫芦:唉,要睡便赶紧睡,我可不想将来落埋怨。 次日早朝,崔锦誉是从林福手中接过楚沁姝的。 对于昨日他抱了整整一上午的时间,楚沁姝都没醒的事情,他还有些心有余悸。 总以为是他的问题,才让这个小外甥女一睡不醒。 下朝回府之后,还让随从将他的朝服从里到外的检查了好几遍。 生怕一个不小心,让人钻了空子,给他身上来点儿无色无味的迷药啥的,那可就事儿大了。 不过,随从检查下来,并未发现异样。 但朝服还是让人拿下去从里到外清洗了一遍,今日上朝前又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才穿上来上朝。 “姝儿,你可醒了?” 楚沁姝到了他怀里,还是在睡。 “啊啾啾,啊咿呀。” 【二舅舅,姝儿已经醒了,姝儿在闭目养神。】 楚沁姝的生物钟一直是跟着上朝的时辰走的,这是她在月子里就被迫养成的习惯。 这几个月下来,改都改不了。 谁让她皇爷爷就喜欢时刻不离的盯着她呢。 “哦哦,那二舅舅就不吵你了。” 崔锦誉忙将楚沁姝抱好,往自己的位置走去。 还没走到位置呢,宁王进殿了。 也不知宁王是怎么走的,从他身旁经过时,脚下一个不稳,便想拽住他的胳膊稳住身形。 咦? 崔锦誉疑惑之下,一个闪身就让开了。 他还抱着外甥女呢,怎么能让人拽他的胳膊? 还有这个宁王也真是的,只知道他憨,也没听说过他傻啊。 怎么没睡醒还敢来上朝呢? 【二舅舅,宁王想给你下药,你赶紧离他远一些。】 楚沁姝已经闻到,宁王身上有股子药味,她第一时间就屏住呼吸。 就是不知道,崔锦誉有没有反应过来。 崔锦誉没闻到宁王身上的药味,但是他正抱着楚沁姝,所以能听到她的心声。 他也没敢声张,而是想着要先将楚沁姝带离危险区域。 等他不动声色的挪到背风处,离宁王足足十丈远之后,才停下来。 而宁王呢,没有拽到崔锦誉的胳膊,本是故意崴脚的假动作瞬间就变成了真的。 “哎呦,本王的脚。” 在崔锦誉逃开他身边后,宁王一个不稳直接摔在地上。 “上朝~” 林福抑扬顿挫的声音,恰巧在这个时候响起。 几个想上前搀扶宁王的朝臣,也不敢再上前。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臣们都跪下行大礼,宁王坐在殿中倒是不显眼。 等朝臣们都起身站好,宁王还坐在殿中就显的有些尴尬了。 “林福。” 永平帝什么话也没说,只示意林福下去扶宁王。 宁王也很纳闷,他就是假摔一下,怎么还能将两条腿都摔断了呢? 第306章 难得的机会 早朝并没有被宁王这个意外打扰。 崔锦誉也没有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而是挤在殿门口最背风的位置,同本该站在这个位置的朝臣大眼瞪小眼。 当然,他是武将,别人根本就抢不过他。 而且他还抱着人形护身符,人家也不敢真跟他抢,只能挪出位置,二人凑合着站在一处。 好在他们的位置是最后一排,离永平帝远的很,只要不是特别注意,也不一定能看的出来。 【二舅舅,宁王的药没有撒到你身上,但是他刚刚摔倒的地方有药粉撒出来了,我没事,我吸不到这个药味的。】 楚沁姝见崔锦誉连自己上朝的位置都不敢回,怕他担心自己,就伸出小胳膊比划了几下。 因为正在上朝,她也不敢出声,并不知道崔锦誉是否理解她的意思。 但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刚刚是小葫芦出手,用意识甩了净味符贴她和崔锦誉身上。 她和崔锦誉都不会被宁王身上的药影响,但朝中的的大臣就不好说了。 小葫芦说这个药是迷幻药,被吸入后,大约半个时辰后起效。 就是不知道,宁王是冲着她来的,还是冲着崔锦誉来的。 崔锦誉拍拍楚沁姝,将她又抱紧了一些,还点了点头,意思是他明白她的意思。 楚沁姝放心了,她的亲人果然都懂她。 正在听朝臣奏报的永平帝,听到的心声后,眉头明显一皱,吓的正在奏报的朝臣差点噤声。 “接着说。” 永平帝调整好表情,继续听奏报。 早朝进行到一半,大约半个时辰左右的时候,朝堂上,果然有几个官员疯魔起来。 “娘啊,快来人救救我,我不想被杀死” “山要倒了,山体滑坡了,快去将银子抢出来” “不是本官杀的你,你要索命,也不该是找本官” “禁卫军,带下去让太医来给他们看看。” 林福去守着宁王了,殿前伺候着的,是他徒弟良公公。 良公公没见过这种阵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还是永平帝自己出声,将禁卫军召了进来。 那几个疯魔的朝臣,很快被禁卫军连拖带拽的架出了勤政殿。 早朝又恢复了正常秩序。 但明显能看出来,少的那几个朝臣所站之处,正是离宁王摔倒之处最近的。 而崔锦誉若是不跑,也正好在那处附近。 崔锦誉见那几个朝臣发疯,眼睛都直了。 真是不敢想,他若站在那里,是不是也会无端发疯? 那他发疯了,怀里抱着的外甥女会不会被他扔出去? 崔锦誉越想越气,若非正在上朝,他真想跑去找宁王问个明白,他二人之间并无过节,为何要如此害他? “啊啾啾,啊呀咿呀,啊啊” 【二舅舅,宁王要害的可能是姝儿】 【他总是在早朝见到姝儿时瞪姝儿呢,姝儿又不是笨小孩,当然早就看出来了,所以姝儿才不愿意让他抱姝儿的。】 【姝儿虽然小,但对善恶的感知从来都不会错。】 楚沁姝看到良公公悄悄递给永平帝一张纸,她猜测应该是那几位朝臣的诊断结果已经出来了。 她担心永平帝会将此事糊弄过去,所以就故意啊啊的给宁王上眼药。 至于永平帝是否明白她的意思,她就不管了。 反正她是当着一众朝臣的面,说了自己该说的。 如果永平帝还是不处置宁王,那她就要亲自出手,将他送到欧阳玥的手中了。 反正欧阳玥要他有用,短时间内并不会要他的命。 她是小,也是看在永平帝真心疼爱她的份上,给了他一次又一次机会,但宁王这次明显是想要她的命啊。 如果再放过他,那她还不如进空间去养鸡算了。 永平帝听到楚沁姝的心声,手中的纸都看不下去了,早朝也上不下去了。 “退朝~” 良公公收到永平帝的示意,便赶紧出声。 “皇上,老臣还有事启奏。” 王震岳看出刚刚发生的事情不寻常,便赶在永平帝起身前出声将他拦下了。 “朕此刻有要事,王老将军明日再奏不迟。” 永平帝看了王震岳一眼,一个退居京城的老将军,上朝都不能保证日日都到,能有什么要紧事奏报? 他话一说完,就准备再次起身。 可惜,又被王震岳给拦住了,“皇上,今日那几位大臣突然疯魔,想来与臣见过的一种毒物有关。” 朝臣们都想知道几位大臣的情况,听王震岳这样一说,便都没有动弹。 毕竟在上朝的时候出了这种事,他们也怕。 不搞清楚原因,下次轮到他们怎么办? 而且那几个大臣刚刚说的话,若深究,怕是都能查出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来。 换作是谁,心中也会不安。 “毒物,这勤政殿中怎会有毒物?老将军可莫要说些莫须有的猜测。” 永平帝一时走不了,只得继续和王震岳掰扯。 他得下去问问林福,从老二身上到底搜出了什么可疑的东西没有。 若他真的要对姝儿下手,那就绝不会姑息。 但万一弄错了呢? 在朝堂上说,总归于皇家名声不利。 “皇上,老臣的猜测并非空穴来风,那几位大臣刚刚站过的位置,定然有药粉残留,只需让太医来验验便知。” 王震岳想了各种办法,要让永平帝赐死他,这难得的机会,他怎么会放过呢? 而且,他敢确定,今日之事与宁王脱不开干系。 要不怎么别的朝臣都没事,偏偏离他摔倒之处最近的几位大臣都遭了殃? 这毒若不是宁王带进朝堂的,他王震岳就将脑袋拧下来当凳子坐。 当然,这拧脑袋的事,还得永平帝准许才行。 唉,他只是想求死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呢? “皇上,臣以为王老将军说的有理。” 兵部尚书赵志雄第一个站出来支持王震岳。 他倒不是为了帮王震岳,毕竟他也不知道王震岳执意要查清此事的缘由。 但他恨宁王。 因为马修礼,而恨宁王。 原本他以为,费尽心思将马修礼那几个要送走的嫡孙给他送回府。 再将他自导自演‘弄丢’嫡孙的事情捅到大理寺,他们一家就能早日伏法。 没想到,那大理寺的地牢竟只关他,并不动他。 若说这其中没有宁王的手笔,他是不信的。 第307章 没搜出来 “臣附议” “臣附议” 见永平帝还有些犹豫,好些大臣也忙出列,附和王震岳和赵志雄。 很快,出列的大臣就达到了半数。 “宣太医。” 如此情景,永平帝还能说什么?只能妥协。 宁王摔倒的那个位置,除了几个突然疯魔的大臣被送去偏殿,其余人都是有多远离多远,空出好大一块地方。 等太医进殿,很快在块那空出来的地方,找到了王震岳所说的药粉残留。 “皇上,这殿中确有可疑粉末,待微臣几人下去辨别一番。” 太医包好从地上扫起来的药粉,请示了永平帝便打算离开。 “皇上,臣以为,就在此处辨别为妥。” 王震岳赶在永平帝没出声前,又将他的话头拦下了。 “准。” 永平帝气哼哼的看了一眼王震岳,对他的行为极为不解。 好好一个武将,今日怎的如此婆婆妈妈? 王震岳一点不心虚,还友好的朝永平帝笑了笑。 两位太医得了永平帝的话,就在殿中辨别起来。 “皇上,这药粉中含有曼陀罗、草乌、川乌等能够致人产生眩晕甚至进入梦境的药物。” 二人辨别了半晌,总算得出了结论。 “皇上,臣的猜测果然没错,臣所说的那种毒物,正是由这几味药配伍制作而成。但这毒物制作时是祛过味的,一般人便会在不知不觉时中药。” 王震岳一听太医的话,就急忙出列证实。 他真的不想活了,死之前若能将宁王拉着一块儿陪葬,也算是为盛安国百姓除害了。 宁王寻宝的事不是他不想查,实在是一个查不好就要给盛安国惹来大麻烦。 好在那寻宝之事在赤灵国和炎刹国闹开了,否则,他还真是得自责死。 “王老将军说的是。” 太医点点头,对王震岳的话表示认同。 “皇上,勤政殿出现毒物,实乃不该呀,不知带毒之人是想害朝臣还是想害皇上您啊。” 得到太医认同,王震岳又痛心疾首的开始演。 “是啊,皇上,此事需得严查才好,携毒物进宫之人,其心可诛啊。” 赵志雄本想直接说查宁王的,又担心永平帝护犊子。 但朝堂上出现毒物这事,肯定是不能轻拿轻放的,只要查,自然能查到宁王头上。 “禁卫军,进来查。” 永平帝无奈,只能让禁卫军进殿。 楚沁姝的话,加上宁王的反常,他早就有所怀疑。 只是只要不搜出物证,也还有挽回的余地。 两刻钟后,禁卫军将殿中所有人都查了一遍,并未查到有人携带可疑物进殿。 禁卫军回禀过后,王震岳又开口了,“皇上,还有宁王未查。” 赵志雄也接着道:“是啊皇上,既然所有上朝的大臣都搜过身,那送去偏殿的那几位大臣和宁王殿下自然也不好漏掉。” “去查。” 永平帝给了禁卫军命令,但心中的情绪很是复杂。 他费了多少心思,才将宁王与豫州一案撇开关系,可宁王自己也太不争气了呀。 当然,这只是他自己认为的撇开了关系。 朝臣们大多心思清明,对豫州一案有所接触的官员都知道,宁王不可能与此事无关。 但此事,大理寺和刑部都没有吭声,他们敢说什么呢? 在他们心中,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说法,也就只能糊弄糊弄普通百姓罢了。 若他们敢追着宁王不放,那谁又能保证自己家族之中不会出现作奸犯科之人呢? 有些事情,差不多就行了。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回禀皇上,并未搜出毒物。” 去偏殿搜身的一队禁卫军回来了,领头的是禁卫军统领陆继辉。 但查出的这个结果,真是让人意外。 尤其是王震岳和赵志雄。 是他们二人主张查此事的,却没想到,竟什么都没查出来。 “不可能,那这殿中是如何会出现毒物的?” 王震岳立马站出来,质疑禁卫军。 “这” 陆继辉有些一言难尽。 他带人去偏殿查的时候,那几位疯魔的大臣都已经安稳下来了,但都昏迷不醒。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个小内侍也昏迷的躺在榻上。 太医说那个小内侍也是中了毒才昏迷不醒,但是如何中的毒,他们却又说不出原由。 “是啊皇上,如此毒物出现在勤政殿,还查不出是何人带进来的,臣也觉得此事甚是蹊跷。” 赵志雄并不怕事,他既然主张查这件事,肯定会坚持到底。 “陆统领,并未搜出毒物是何意?” 永平帝看了一眼陆继辉,脸上也是疑惑。 他虽然私心里也不想让人查到宁王头上,但这个结果也并非他愿意看到的。 这陆继辉,莫不是被宁王收买了? “皇上,卑职将偏殿所有人都搜过一遍,的确未搜出任何疑似毒物的东西,只是” 陆继辉还在纠结,要不要说出多昏迷一个小内侍的事。 他是禁卫军统领,自然是皇上信任的人。 可林福还是皇上身边的内侍总管呢,他都不敢跟皇上说的事,他一个禁卫军统领敢说吗? “只是如何?” 永平帝看了陆继辉一眼,示意他直说。 “只是” 陆继辉权衡了一下,还是将偏殿多了一个昏迷的内侍之事说了出来。 “多了一个昏迷的内侍?那太医可有说那内侍昏迷的原由?” 永平帝接着问。 “回皇上的话,太医说那内侍亦如那几位大臣一般,是中了那毒物。” 陆继辉道。 “那偏殿也有毒物。” 永平帝又问。 “回皇上的话,偏殿里并未发现毒物。” 陆继辉不敢多说,只能永平帝问什么他说什么。 一众朝臣听到这个结果,都皱起了眉头。 有的朝臣以为是自己想多了,可能这毒物真不是哪位朝臣带进宫的。 有的朝臣则以为是陆继辉在故意隐瞒。 毕竟上朝的大臣都是要经过禁卫军检查的,这毒物,没有提前检查出来,自是禁卫军的责任。 若真在今日上朝的大臣或是宁王身上搜出毒物,陆继辉这个禁卫军统领就做到头了。 当然,王震岳和赵志雄并不会想的这般简单。 他们一致认为,是永平帝又在护犊子。 第308章 莫名的委屈 “皇上,依老臣看,此事还是交给大理寺彻查,毒物出现在勤政殿,若非朝臣所为,那便只有敌国细作所为了。 今日是几位朝臣中毒,下次也不知会轮到谁啊,这文武百官日日上朝的地方都能出现毒物,那便不知我盛安国哪里还是安生的了。” 王震岳心中堵着一口气。 说话都有些故意激怒永平帝的意思了。 永平帝跟他说过宁王与豫州一案的关系,以及寻宝之事。 那般大的事情,永平帝都要护着宁王。 今日这事,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他还是护着宁王。 让他这个为盛安国守了大半辈子边城的老将,如何说呢? 护犊子就护犊子,谁让人家是皇帝呢,他这个老头子就不掰扯了。 只要他顺利噶了,下辈子绝不入朝为官。 累。 “皇上,臣以为王老将军所言极是,今日之事若不彻查,百官怕是会人心惶惶,不得安宁。” 赵志雄也听出王震岳的意思,彻查他肯定是支持的。 他敢肯定,今日之事与宁王脱不了干系。 只要大理寺能查出是宁王,那皇上也就不好非要护着他了。 带毒物入宫,这事若换作一般朝臣,脑袋当场就保不住。 但换作是宁王 唉,这个他还真是不好说。 但无论如何,他都要想法子让宁王一步步失去皇上的信任。 只要宁王自身难保,那马修礼也就更加无人能保了。 如此,宁王妃才会受牵连。 马修礼和宁王妃,这父女二人的死期,便是他女儿入土为安之日。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王震岳和赵志雄表达出自己的观点过后,朝臣们又是一阵附议。 只有于锦鸣一脸不情愿。 当他猜不出今日之事是宁王所为吗? 但是,他查出来又能如何? 几百万两银子被宁王拿去寻宝,皇上都不想让他受到惩罚。 更何况今日这般‘无足轻重’的小事。 那毒物虽是毒物,却并不致命。 又没有当场搜到,拿什么让宁王受罚? 唉,这些朝臣,还真是会给大理寺找活干。 可是,此事发生在朝堂,除了大理寺和内务府,诶,对呀,可以让内务府查啊。 “皇上,臣以为,勤政殿出现毒物,若非朝臣携带入宫,那便该让内务府彻查才是。” 于锦鸣想到能让自己少受麻烦的法子,当然要立即说出来。 又不是朝臣和皇亲国戚犯案,大理寺有权拒绝接手。 “皇上,臣以为于大人所言有理。” 苏鹏信一听自家女婿的话,立马站出来替他争取。 与宁王有关的案子,谁查谁知道。 他的头也疼了好几个月,可不想再牵扯上宁王。 今日这事,有眼睛的都知道与宁王脱不开干系。 可皇上愿意装糊涂,又没有当场从宁王身上搜出物证,他也无话可说。 但他担心现下推给大理寺,万一再查出些麻烦事,他们刑部怕是也逃不掉。 那他们刑部便啥也别忙了,就查宁王得了。 查出结果,还结不了案的那种忙,又有何意义呢? “那便交给内务府查。” 永平帝看着殿中的朝臣,最终还是将这件事交给了内务府。 总归是要给朝臣们一个交待,只要最终查出带毒之人就是了。 楚沁姝全程看着这件事,对永平帝的决定不失望是假的。 但从宁王身上没有搜出物证,也是事实。 那么多朝臣都没办法牵连到宁王头上,她知道实情又能如何? 总归是不管何人犯事,都是要讲究证据的。 【二舅舅,姝儿困了,姝儿想好好睡一觉,一日不醒的那种。】 楚沁姝在心里琢磨了一番,便将脑袋埋进崔锦誉的怀里,闭上眼睛睡了。 她并非真的睡,她就是单纯的想进空间去和小葫芦想想办法。 崔锦誉听到楚沁姝的心声,有些心疼她。 这孩子是委屈了呀。 明明知道宁王要害她,却在眼皮子底下也没查出他的问题。 该说朝臣不行,还是说禁卫军不行呢? 亦或是他这个二舅舅不行? 可是,他一介武将,玩心眼的事情和查案的事情,他是真的不擅长啊。 站在这朝堂中一两个时辰,他都没看明白,宁王到底是怎么销毁物证的? 难道是都漏到地上了? 还是说偏殿中,有人帮他? 还未下朝,崔锦誉也不敢无故出声,便轻拍着楚沁姝,示意他听懂她的意思了。 永平帝也听到了楚沁姝的心声,愧疚的情绪一下子就充斥了他整个胸腔。 可是,今日之事,没有搜出物证是事实,他还能莫名给宁王安个罪名不成? 而且,宁王刚刚在殿中摔了一跤,两条腿都摔折了。 这事处处透着蹊跷,他也很着急,急着回御书房去召林福来好好问问。 “小葫芦。” 楚沁姝进了空间,看到小葫芦,就扑上去将它抱住了。 她有些莫名的委屈。 “主人不委屈,小葫芦扔了符篆,让宁王的两条腿都摔断了,他以后都不能害你了。” 小葫芦对于保护自家主人,很是尽职尽责。 不仅第一时间给楚沁姝和崔锦誉扔了净味符,让他们闻不到迷幻药。 还顺手给宁王身上,也扔了一张神秘的符篆。 它虽不能直接杀宁王,但是它能让宁王这辈子都坐在轮椅上起不来。 若非宁王被扶回了偏殿,离主人太远,它没办法到宁王身边去。 它还能让那宁王身上,搜不出十包迷幻药也能搜十一包。 “哼,我才不委屈,我就是累了想抱抱小葫芦。” 楚沁姝抱着小葫芦,撅着嘴。 任谁看了,都能看出她的委屈。 “好,主人不委屈,小葫芦让主人多抱一会儿。” 小葫芦也不再多说,安安静静的任由楚沁姝抱着。 “小葫芦,那个楚承硕的事情,你可查清楚了?” 楚沁姝很快调整好自己,问起了其他事情。 比起宁王,那些小山村的百姓,还是更加重要一些。 “嗯,那小山村的事情,就是楚承硕的人干的。” 小葫芦已经查完了楚承硕的视频。 “他的人?他是流放犯,难道真在当地收买了人?” 楚沁姝虽然年纪不大,但早就让楚承奕给她看过盛安国律法。 楚承硕的这种行为,明显又是在顶着风犯罪呀。 “你别忘了,你那个皇爷爷当初让楚承硕流放的时候,是带着仆从和姬妾的。” 小葫芦对永平帝也有些失望。 果然是昏君一个。 第309章 流放了个寂寞 流放就流放,哪有带着仆从和姬妾流放的?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楚承硕这个流放不能当真吗? 也难怪楚承硕都到了宁古塔,还能无法无天。 “你的意思是说,是楚承硕自己带的人在当地作恶?” 楚沁姝皱着小眉头,在想这个人会是谁。 “嗯,是他那个侧妃江若晴。” 小葫芦也没想到那个江若晴去了宁古塔,竟然还支棱起来了。 以前在京城的时候,楚承硕都是靠着符蓉儿的财力支持,做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而江若晴在财力上没法子和符蓉儿比,在头脑和心计上也没法子和楚承硕养的那些幕僚比。 可以说,在京城的时候,她除了和符蓉儿争宠,并没有帮到过楚承硕。 没想到,去了宁古塔,她还能干出这些让人意料不到的事情。 “唉,虽说楚承硕被贬为庶民,江若晴却还是归义侯的庶长女,恐怕那些当地官员也是看在归义侯的面子上,给她行了方便?” 楚沁姝的小眉头一直没有松开。 那个江若晴虽是庶女,但归义侯只有她这一个女儿,对她也是疼爱有加。 而且,她还生了楚承硕唯一的儿子楚彦宏。 楚彦宏养在宫里的事,只要愿意打听,就都能知道。 所以说,永平帝流放楚承硕,根本就是流放了个寂寞。 虽说他已经危害不到东宫了,但却危害到百姓了呀。 “嗯,主人说的对,的确是这么回事,否则那么多村子被欺压,不可能无人知晓。” 小葫芦也有些想叹气。 看来,这盛安国的问题,还是出在根上。 要不,想法子让永平帝退位? “咱们去一趟宁古塔。” 现在是六月,宁古塔那边一年一季的庄稼,再有三个月就到收获的季节了,她得先出手,才能保住百姓这一季的收成。 “去干啥?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咱们能帮一次,也不能帮一世。” 小葫芦站在那里,没有一丝支持楚沁姝的意思。 “那咱们去京效大营,找我爹爹。” 楚沁姝也知道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不管是楚承硕也好,还是宁王也罢,都不能死在她手里。 即便永平帝让她出手,她都不能出手。 往小了说,是人家父子之间的事情,她一个晚辈掺和在里面,容易里外不是人。 往大了说,那是律法该管的事情,她一个才几个月大的小郡主,有什么干涉的权力? “嗯,国家大事,就该你爹爹管,你皇爷爷目前的脑子有些不中用。” 小葫芦点点头,这次带头往外走。 穿过雾境,到了山谷,楚沁姝就叫来了雕王和鹰王。 以前总是喜欢叫白虎王和雪狼王,但她被雕王带着飞了几次以后,觉得飞起来更酷。 而且现在是夏日,飞起来更凉快。 “雕王鹰王,去京郊大营统帅主帐。” 楚沁姝在自己和小葫芦分别趴到雕王和鹰王背上以后,就下了指令。 既然是瞬移,还是直接去主帐好,省的出现在京郊大营上空容易中箭。 等离开的时候,倒是可以在空中飞一飞。 楚沁姝去了京郊大营,永平帝也下朝回了御书房。 他虽然已经将楚沁姝抱到怀里了,却也知道她睡了,而且还是要一觉睡一日的那种。 今日,怕是不会理他了。 “林福,偏殿的事情你好好说说,不要有遗漏。” 他心里愧疚归愧疚,但该搞清楚的事情却也不会敷衍。 “皇上” 林福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永平帝就猜到,偏殿果然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说。” 屏退了外人,永平帝才道。 “回皇上的话,老奴扶宁王殿下回偏殿后,宁王殿下便将老奴遣出门外,只留下一个小内侍伺候着。” “等太医到了,老奴陪着进去才发现,那个小内侍在里面发癫又哭又闹,宁王嫌吵,就让太医给那个小内侍下了针,太医说那小内侍睡一觉醒了就没事了。” 林福是看到禁卫军去偏殿一个一个搜身,才知晓早朝上还出了别的事。 “你是说,太医来给宁王治伤的时候,那个小内侍就疯魔了?” 永平帝一听就知道有问题,来辨别药粉的太医可说了,那药粉吸入后半个时辰才会发作,但若是吞入腹中的话,要不了一刻钟,便会发作。 那个小内侍明显是吞了药。 至于怎么吞的药,那还用说吗? “是。” 林福点点头。 宁王撵他出去的时候,一点儿不客气,他虽在皇上跟前伺候,但到底也是个伺候人的。 在王爷面前,哪里能有真正的脸面?人家赶他出去,他能怎么办? 没想到,他出去就待了不过两刻钟,偏殿里面便出了这种事。 到宫里来伺候的人,都是经过层层筛选的,那个小内侍若有疯病,定然进不了宫。 再加上后来禁卫军的一通搜查,他也猜出个大概了。 所以,他才没敢当着御书房那些不相干的人说这事。 “那些朝臣,可都醒了?” 永平帝又问。 “并未,老奴走的时候,那几位大臣和那个小内侍都还未醒,太医说他们怕是要睡两三个时辰才能醒来。” 这事他问过太医,太医说要根据吸入量决定那些人醒来的时间。 那几个大臣可能睡两三个时辰便能醒了,但那个小内侍运气好的话怕是要到明日才能醒,运气不好的话,还有可能醒不过来。 “宁王的伤势如何?” 永平帝虽然看过林福给他写的纸条,但还是想确认一下。 他是有些气宁王的不争气,所以下朝之后,他就直接回了御书房。 至于摔了一跤就断了两条腿的宁王,他是一眼都没去看。 只让太医将他的伤包扎好后,就派了一队禁卫军将他和太医一起送回了宁王府。 “双腿骨折,太医说要躺下静养半年,才能行走。” 林福对这事一直没想明白,勤政殿铺的平平整整,怎么会摔一跤就能将腿摔断呢? “这个朕知晓,朕的意思是,太医可说了宁王摔断腿的原由?” 永平帝心中也有和林福一样的疑惑。 第310章 没有结果 “太医说宁王骨头太脆,易折。” 想不通是想不通,林福还是将太医的原话说给永平帝听。 宁王才三十多岁,这个原由,他是不信的。 但太医也没必要撒谎。 “嗯?宁王才多大年纪?怎会是这个原由?” 果然,这个说法永平帝也不信。 “回皇上的话,两位太医都是擅长伤科的,他们二人都是如此说法。” 给宁王看伤的时候,宁王倒是没有将林福赶出去。 所以,他全程在场。 而且,他要给永平帝回话,太医就将看诊的结果都如实告诉了他。 当然,等那两个太医从宁王府回宫,永平帝定然也是要召他们来问一问的。 “嗯,那便等他们回宫,召来问问再说。” 永平帝想不明白,也不再多想。 他知道自家孙女有神仙护着,等闲人伤不到她。 但那神仙会不会出手对付伤害她的人,就不好说了。 可这话,他并不敢问。 今日之事,孙女本就对他失望,若他再问,那不是让孙女更加失望吗? 对于崔锦誉的反应,他还是很满意的。 遇到危险,知道避开,没有因为宁王的身份而忍让。 “皇上,老奴” 林福原本以为,永平帝会亲自过问那个小内侍疯魔的事,但见他半晌没有开口的意思,便有些沉不住气了。 那小内侍疯魔的原由,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跟宁王脱不开干系。 “你还有何事瞒着朕?” 永平帝正看着楚沁姝恬静的睡颜内疚呢,对林福的表现就有些不耐烦。 “回皇上的话,老奴不是故意隐瞒不报的,老奴以为您会亲自召见太医来问。” 林福吓的跪下磕头,心中后悔不已。 多一句话的事,他为何刚刚不直接说出来呢? 也不知道皇上知晓是宁王干的,会不会将他拉下去打板子? “太医朕自是要召来问的,那不是他们还未从宁王府回来吗?” 永平帝以为林福说的是宁王受伤的事,倒也没有刚刚那么生气了。 “皇上,老奴说的不是给宁王治伤的太医,老奴说的是给那几位大臣和那个小内侍施针的太医。” 林福急忙解释。 “那些人不是还未醒来吗?朕如何叫太医来问,还有内务府不是在查今日之事,他们难道不会问?” 永平帝让内务府查,自己就不会随意插手。 等内务府查出结果,自然会有卷宗递上来。 “回皇上的话,老奴老奴” 林福语塞,这事说来说去就是他少回了一句话,但这句话他想来想去都觉得很重要。 “皇上,老奴刚刚说漏了一件事,那个昏迷的小内侍有可能醒不来。” 虽说那个小内侍并非百分百醒不来,但万一呢? 迷药和毒药,但带到朝堂上的结果还是有些许不同的。 “你说什么?这药还能要人命?” 果然,永平帝怒了。 好像宁王没带毒药来勤政殿,他保下他,就能心安理得。 但带的是毒药,这就有些更愧疚了怎么办? “是,太医说,这个药吞入腹中过量,人便会一直发疯发狂,直至筋疲力竭而亡,如若施针止狂,便会一直昏迷,时日久了也会因为无法醒来进食而饿死。” 林福战战兢兢的将太医的原话复述了一遍。 心道多亏他机灵,没有一直隐瞒。 否则,脑袋怕是都保不住了。 他跟在永平帝身边几十年,自然了解永平帝。 “这药,竟如此毒辣?” 永平帝这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林福。 但林福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只能跪在地上不吭声。 “你让小良子去看看,内务府查的如何了?” 永平帝没有等来回答,也并不强求答案,这本就是明摆着的,答与不答都是同样的结果。 “诶,老奴这就去。” 林福签应一声,从地上爬起来就退出御书房。 出了殿门,才擦了擦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 这六月的天,是真热啊。 小良子就候在殿外,得了自家师父的令,自是跑的飞快。 内务府那边,总管林不斜正在发愁。 勤政殿每日洒扫的宫人他都审了个遍,也将他们住的屋舍搜了个底朝天,并未发现有可疑之人。 本想等那个昏迷的小内侍醒了再审审他,可太医说他有可能醒不来。 这可如何是好? 他一个内务府总管,能审的都审过了,不能审的也不敢审。 没有结果,该如何交差? “林总管,皇上让小的来问问,可审出结果了?” 小良子的声音,让林不斜眉头皱的更紧了,不过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息之间眉头又舒展开来。 “小良子,你师父可是有话带给咱家?” 林不斜和林福是结拜的兄弟,如果这事御书房那边有什么消息,他知道林福会跟他通气。 这事明明是出在勤政殿,最有可能的就是来上朝的朝臣干的。 但禁卫军搜了一上午,也没搜出个结果。 这才害的他这个内务府总管接了个烫手山芋。 “林总管,师父他老人家就让小的来问问您,可审出结果了,并未说其他。” 小良子相对实诚,在林不斜面前,并不敢胡说。 早朝上的事情,他看了全程,但偏殿的事情他并不知晓。 所以,他根本猜不出这事和谁有关。 来跑腿,就是单纯的跑腿。 “哦,那皇上可有说什么?” 林不斜不死心,又将小良子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问他。 早朝他也没在场,偏殿的事情也是听林福告诉他的。 有好几位大臣都怀疑是细作所为,如若真查出细作,那他这个内务府总管怕是就活不成了。 现下虽并未查出细作,但查不出结果交不了差,他的脑袋一样保不住。 “林总管,小的在御书房可是不长耳朵的。” 小良子尴尬的笑笑,他是跟着自家师父在御书房当差,但皇上说的话他可不能外传,会掉脑袋的。 “你这小子,你不说咱家这还如何审出结果?你回去跟你师父说,没审出结果,让他且等着。” 林不斜生气了,不想再搭理小良子。 不说早朝上的事,单看偏殿发生的事情,他其实能猜到这事有猫腻。 这事和他内务府根本就没有任何干系,他就是个背锅的。 但背锅,也要看是替谁背呀。 第311章 表达委屈 小良子回了御书房,将林不斜的原话传给林福。 林福知道永平帝的意思,但他的心里其实是偏向揪出宁王的。 楚承奕在太子之位上都待了二十多年,永平帝并不会动他。 那宁王的心思,他一个内侍都能看的出来,永平帝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但看出来了不阻止,谁知道宁王会不会误解呢? 豫州一事便罢了,宁王可能以为永平帝并未查出同他有关。 但今日之事,明晃晃的发生在早朝上,若在内务府将此事揭过了,那宁王下次怕是会更加肆无忌惮。 一而再,再而三林福表示不敢想。 但这种事情,他一个内侍并不能多嘴,除非他不想活了。 当然,他即便因此被拖下去打死,也不一定能动摇永平帝的想法。 所以,林福听到小良子的回话后,有些庆幸又有些着急。 庆幸的是林不斜没有随意找个人顶罪,着急的是永平帝想了这般久,竟然还是没有明确的决定。 “林福,内务府还未查出结果吗?” 永平帝见林福出去了一趟,就知道是小良子传话来了。 “回皇上的话,内务府那边说还未审出结果。” 林福不敢多嘴,只能实话实说。 “还未审出结果?能在勤政殿动手脚的人,难道不该是内侍宫人吗?” 永平帝实在是不想轻易给宁王定罪,宁王府那十几个孙儿,他真的于心不忍。 林福一听他这话,就懂了。 可他真的不想懂啊。 永平帝见他不答话,就瞪着他,也不再说话。 “皇上所言极是,老奴定会催着内务府那边尽快办结此事。” 林福战战兢兢的跪下,心中不情愿,却也不得不小心翼翼的答着话。 “嗯,那你便先退下。” 永平帝挥挥手,示意林福退出御书房。 林福起身退出去,又让小良子去内务府传话。 待他再回到御书房的时候,永平帝已经开始看奏折了。 他虽如往常一般在一旁伺候着,心里却有些替楚承奕不平。 京郊大营主帐,楚承奕正在看兵书。 楚沁姝出现的地方正是主帐正中的空地上。 “爹爹爹爹,姝儿来看您了。” 楚沁姝看到楚承奕,就对着他傻乐。 “姝儿?你怎的今日过来看爹爹呀,是不是想爹爹了?” 楚承奕看到帐中出现一雕一鹰,还听见了自家女儿的心声(其实是楚沁姝说话的声音,楚沁姝现在是意识形态,可以正常说话。),便猜到是楚沁姝来了。 楚沁姝是意识进了空间,然后又到的京郊大营,所以楚承奕看不见她。 但她没有给雕王和鹰王用隐身符,所以她说话的声音,楚承奕也能听得见。 “是呀是呀,姝儿好想爹爹,想的都睡不着觉了呢。” 楚沁姝下了雕王的背,就往楚承奕那边跑。 小葫芦并未从鹰王的背上下来,而是趴在鹰王背上看着楚沁姝。 它就想知道,自家主人怎么让她爹爹抱她这一抹神识。 那不是抱空气吗? 它有宝贝,能让主人的爹爹看见她,可是主人又没说要用。 所以,它决定看着就行。 “是吗,姝儿真的如此想爹爹呀?” 楚承奕虽然看不到自家女儿,但能听见她的声音,心里也很开心。 女儿都主动来看他了呢,女儿就是贴心。 不像那两个臭小子,他都在京郊大营待了一月有余,也没见他们来看他一眼。 楚彦璟\/楚彦绥:京郊大营是那么好去的?他们怎么不知道? 而且,他们俩要出宫,除非是爬狗洞,否则谁会放他们出去? “当然,姝儿怎么会骗爹爹呢?” 楚沁姝已经跑到楚承奕腿边,正在扒拉着往他腿上爬。 楚承奕虽然看不见她,却能感觉到她扒拉自己腿的动作。 “姝儿别急,爹爹抱。” 到底是日日抱着楚沁姝的人,看不到人,也能凭感觉精准的将她抱进怀里。 “爹爹,姝儿想您了。” 楚沁姝一到自家爹爹怀里,就开始撒娇。 她并不知道自家爹爹看不到她,只顾着在他怀里蹭啊蹭,想将早朝上的不开心都在他怀中蹭掉。 “姝儿乖,爹爹也想姝儿。” 楚承奕感受着女儿的撒娇,也感受到了她心中的委屈,便凭着感觉在她身上轻拍。 小葫芦看着这一幕,都麻了。 啥都看不见,怎么还如此自然。 算了,给自家主人甩个符篆,省得它看着尴尬。 “姝儿,你可是受委屈了?” 楚承承终于看到自家女儿了,但却是看到一张噘着小嘴的脸。 “嗯嗯,姝儿就是受委屈了” 楚沁姝见自家爹爹心疼的看着自己,便将早朝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明明姝儿说了是宁王那个坏蛋要害姝儿,可皇爷爷还是没有发落他,皇爷爷不喜欢姝儿了,姝儿要跟着爹爹。” 楚沁姝告了状,还不忘将头埋进楚承奕怀里,使劲表达委屈。 “姝儿乖,爹爹会替姝儿报仇的。” 楚承奕心中已是气愤不已,面上却还是温声细语的安慰着自家女儿。 女儿才多大,连话都说不清楚呢,便被逼到要找他告状的程度,可见是真的受了委屈。 “嗯嗯,姝儿信爹爹。” 楚沁姝扬起小脸,点点头,目光中都是对自家爹爹的信任。 楚承奕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都要疼化了。 “姝儿,你今日换了新坐骑?” 楚承奕看了一眼雕王鹰王,若有所思。 “嗯,这是姝儿的灵宠,雕王和鹰王,姝儿有好多好多灵宠呢。” 楚沁姝也看向雕王和鹰王,一脸自豪。 “那它们可驮的动爹爹?” 楚承奕从来都没想过要放过宁王,他只是一直在给永平帝机会。 如果永平帝能将宁王遣去封地,他便只会让人看着宁王,不会要他的命。 但等了这几个月,永平帝宁可不结马修礼的案子,也坚持不动宁王,这本就让他很失望。 没想到宁王竟然胆大到在早朝上对楚沁姝动手,那他当然不能再继续容忍了。 “当然能,它们还能驮着爹爹在天空中飞呢。” 楚沁姝就知道,自家爹爹会对自己的灵宠感兴趣。 她这一趟,肯定不会白来。 第312章 御雕飞行 “那姝儿便让雕王带爹爹去一趟宁王府。” 楚承奕说着便抱着楚沁姝起身,往雕王身边走。 “好哒。” 楚沁姝点点头,笑的双眼微眯,一看就是心情愉悦的样子。 小葫芦用手捂着自己的眼睛,表示没眼看。 自家主人与它说话和与她爹爹说话,为何会是不同的语气呢? 难道自家主人在它面前是主人,所以语气就凶巴巴。 而在她自己爹爹面前是幼儿,所以就娇滴滴? 这萌萌的小奶音,夹的可真是听不出一点儿破绽呐。 “姝儿,爹爹想御雕飞过去,可好?” 楚承奕已经抱着楚沁姝骑到了雕王背上,突然想起她的灵宠可以瞬移的事情。 他今日可不想瞬移,他想体验一次御雕飞行。 “当然好呀。” 楚沁姝又点点头,“不过,爹爹得跟营中将士说一声,万一他们不知道,放箭射咱们怎么办?” “姝儿提醒的是,爹爹这就召集他们来说一声。” 楚承奕又从雕王背上下来,走回自己的轮椅上坐下,然后才唤邱顾进来帐中,让也去将几名副将叫过来。 几名副将很快到了,一进大帐,便被一雕一鹰吓住了。 “殿下,这是您何时猎下的?” “是啊,怎的还是活的?真是难得。” “这得是成精的雕和鹰了?” 几名副将很想围着雕王和鹰王,好好看看。 但雕王和鹰王的目光看起来并不友好,他们便不敢上前。 只能凑到楚承奕跟前,你一言我一语的打听。 这几名副将,都是楚承奕接手京郊大营后提拔起来的,都是他自己人。 在不训练的时候,他们相处起来就没有那么多规矩。 “这是小郡主的灵宠。” 楚承奕抱着楚沁姝,很骄傲的跟几位副将介绍道。 说到小郡主,几位副将才注意到楚承奕怀里的楚沁姝。 他们早就听说小郡主是福星临世,但福星有什么神通,他们是真不知道。 这一次,总算是让他们开了眼。 福星竟然会有灵宠,听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 而且,这两只大家伙看起来也是真的厉害呀。 “卑职参见小郡主。” 几人异口同声,俯首拜见。 “免礼,你们不必客气哒。” 楚沁姝出声,示意几人不必多礼。 小郡主的架式是没有,有的只是萌娃的娇憨。 她还小,也不是个爱讲规矩的人,而且这又不是什么正式场合,所以她就喜欢做个可可爱爱的小娃娃。 “卑职谢过小郡主。” 几人又异口同声的谢过楚沁姝,便直起腰身。 然后,就像好奇宝宝一样的开始问问题。 “小郡主,这真是您的灵宠吗?” “它们可是来自仙界?” “它们在盛安国能飞吗?它们需要进食吗?” 楚沁姝懵了,这些问题她要如何回答? 于是,她看向楚承奕。 “好了,孤叫你们进帐,便是要跟你们说一声,往后这京郊大营上空若是出现大型飞禽,万不可伤害。” 楚承奕才不会回答他们几人那些幼稚的问题呢。 等几人点头,他又说道,“行了,你们下去继续练兵,孤要带小郡主出去一趟。” 语毕,他便示意邱顾推他到雕王身边。 有人在的时候,他都是需要人伺候的瘸子。 等他骑到雕王背上后,楚沁姝便用意念给雕王和鹰王下了指令。 邱顾怕这两个大家伙起飞的时候将主帐掀翻,忙去门口将门帘卷起来。 好在主帐的门开的不小,但也没办法让雕王和鹰王飞出去。 两个笨拙的大家伙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没办法在帐中直接起飞。 只能驮着自己背上的主人还有主人她爹爹,一步一步往帐外走。 它们站起来的身形,比马儿可要大多了,直看的那几个副将又是一阵目瞪口呆。 等出了主帐,雕王和鹰王便殿开翅膀扇动几下,盘旋着飞上了天空。 几名副将:“” 殿下威武!小郡主威武!!! 他们抬着头一直看着飞走的两个大家伙,直到看不到它们的身影,才一脸兴奋的回到各自营帐中。 招来各自的下属,交待楚承奕同他们说的事。 其实,雕王和鹰王很想说,它们不需要楚承奕这样的交待。 它们是灵禽,不会和普通禽类那般傻,会被箭射到。 只能说,谁射它们谁危险,它们是一点不会将普通人和武器放在心上的。 楚承奕抱着楚沁姝被雕王带着在空中翱翔,那感觉怎么说呢,就是有种真正的睥睨天下之感。 这种感觉,楚承奕反正很喜欢。 他觉的,给他一只雕王,他能飞越整个长兴大陆,甚至能掌控整个长兴大陆。 ‘小葫芦,隐身符。’ 楚沁姝见已经飞到京城上空,便给小葫芦意识传音。 楚承奕说要带她们去宁王府,她知道他要干什么,当然不能让宁王看到她们。 ‘收到,主人放心,符篆已贴。’ 小葫芦速度非常快,在楚沁姝指令发出的一瞬间,便将符篆扔了出去,并精准的贴到了该贴的地方。 【爹爹,咱们隐身了,您想干什么都可以。】 楚沁姝收到小葫芦的反馈,便在楚承奕怀里蹭了蹭,以示提醒。 楚承奕怕她被风吹到,将她包的严严实实。 听到她的心声,便在她背上拍了拍,表示自己知道了。 雕王已经在慢慢降落,它们的目的地是宁王府的主院。 宁王还躺在主院的床上发脾气。 对于太医说他骨头太脆易折这样的说法,他是不信的。 他觉得,肯定是崔锦誉对他下了黑手,不知不觉中弄断了他两条腿。 对于他自己犯的事,却是一点都没有要检讨的意思。 “胡亮,你安排人,今晚去将那个姓崔的给本王掳来,敢在朝堂上对本王下毒手,本王绝不会放过他。” 宁王对崔锦誉恨的牙痒痒。 “王爷不可,还是等过几日再掳崔将军好一些,毕竟今日之事还未有定论。” 两位幕僚都在他的院中,今日朝堂上的事情,他们并不知情。 但现下,他们也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这样傻的事情,并非是他们让宁王干的。 可宁王是他们追随的人,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他们也不能多说什么。 只能想法子补救,多劝劝宁王不要再继续犯傻。 “哼!本王既然能出宫,今日之事便与本王无关。那姓崔的在朝堂上不扶本王,致使本王摔断了腿,可是百官亲眼所见。” 此时的宁王,脸上是一分憨样都没有,取而代之的是满脸阴骘。 第313章 宁王‘飘\’走了 “王爷,正因如此,您才不能动崔将军。” 幕僚喻先生见他这副样子,心里有些着急。 “为何不能动他?” 宁王瞪着喻先生,示意他说说看。 他带迷药进宫,只是想让那姓崔的将那个小丫头扔出去而已,摔不死就不是大事。 更何况根本就没有成事。 父皇能将他放出宫,就是明摆着不会追究他的意思。 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崔将军上朝时抱着小郡主,他躲开您实在是很正常的事,若您因此迁怒于他并将他掳走,恐怕会惹皇上不快。” 喻先生并不觉得宁王腿摔断这事和崔锦誉有关,更不想宁王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 也不知是哪个缺心眼的人,给宁王出的这个馊主意。 “不让父皇知晓,是本王的人掳了那姓崔的不就是了。” 宁王不愿放过崔锦誉,他害人不成反断腿这仇,就是要算在崔锦誉头上。 “王爷” 喻先生想说,永平帝很重视崔家。 让崔锦誉在朝堂上抱着小郡主,定是有用意的。 之前抱小郡主上朝的是寿王,抱了一两月,成婚九年未有孕的寿王妃便有孕了。 他总觉得这两件事之间,有些关联。 崔锦誉成婚七年,他的夫人好像也一直未孕,他回京便被安排到了兵部。 而且他那个职位根本就不够上朝的资格,永平帝却让他破格上朝,并且还是抱着小郡主上朝。 小郡主是福星临世,这是整个盛安国百姓都知晓的事情。 难道让崔锦誉抱着小郡主上朝,是为了让他沾沾小郡主这个福星的福气? 他的这个猜测,并未跟宁王提过。 宁王今年事事不顺,他怕提出这个猜测,宁王又会动不该动的心思。 他并不想自找麻烦。 “你不必再多说,那姓崔的让本王断了两条腿,本王也得让他断腿,否则本王咽不下这口气。” 宁王见喻先生没再多说,便也不让他说了,直接让胡亮下去布置掳崔锦誉的事。 胡亮领了差事就出了宁王的卧房,刚走到院子里,便莫名被砍晕。 “胡侍卫?你这是怎么了?” 毛章就站在门口,亲眼看着胡亮倒下,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只以为他是忽然头晕,才倒在地上的,忙叫了几个人上前去扶。 楚承奕就站在院子里,胡亮被砍晕,正是他动的手。 宁王在屋里与幕僚的谈话,他都听的一清二楚。 这个宁王,还真是越来越迷糊了。 以前贤妃在的时候,时时逼着他替怀王背锅干坏事,有贤妃教他,他处事还能机灵一些。 现下无人教他了,他倒是也暴露了本性,真是又傻又坏。 楚承奕看着胡亮被人抬走,也没多管,抱着楚沁姝就往屋里走。 小葫芦懒的动,就趴在鹰王背上看着自家主人的爹爹替自家主人出气。 有人护着,就是好啊。 “啊!谁?是谁在装神弄鬼?” 宁王感觉自己被人拎起来了,可他却看不到是谁将他拎起来的。 “王爷,您这是怎的了?” 两个幕僚也看到莫名‘飘’起来的宁王,吓的就想上前将他拉下来。 但他们都是文人,并没有武力,刚上前了两步,便看到宁王从他们面前快速‘飘’过。 宁王‘飘’出院子,毛章都没反应过来。 他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却感觉不到任何生人的气息。 所以,他根本就没往刺客的方向想,只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毛章,快救本王。” 宁王挥着胳膊蹬着腿,挥到了抓着他衣领的一只胳膊,吓的他一激灵。 “老奴这就来。” 毛章一出声,院中的内侍便呼啦啦扑了过来。 “哎呦。” 宁王被扔在地上,摔了一个狗啃泥。 楚承奕穿过内侍之间的空隙,站到一旁冷眼看着宁王。 待毛章将他扶起来,楚承奕又出手了。 “嘭!” 这次是摔到墙上又弹到地上。 宁王被摔的弓成一团。 楚承奕看他不经摔,便抱着楚沁姝坐回雕王背上,“姝儿,你让雕王将你二皇伯伯抓起来,咱们带他出去好好飞一飞。” “嗯嗯,好。” 楚沁姝点点头,就给雕王下了指令。 雕王伸出大爪子,将正在被人扶起来的宁王直接抓走了。 “王爷” 毛章和正在扶宁王的人,眼睁睁看着宁王从他们手中‘飘’走,除了惊呼以外,就只能追着宁王跑。 可惜,宁王越‘飘’越高,他们哪里追的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宁王越‘飘’越远。 “毛章,快救本王。” 宁王虽然被摔了几下,却还未被摔晕,升空的过程中还不忘求救。 可惜,毛章急的将胡亮都掐醒了,也没想出救宁王的办法。 随着升的越来越高,高到看不清宁王府,甚至看不清京城,宁王终于被吓晕了。 “姝儿,咱们去赤灵国大公主府。” 楚承奕俯身看了一眼,跟死狗一样随风摇曳的宁王,心中的气总算是消下去一些。 敢对他女儿出手,宁王是真的活腻味了。 “好哒,爹爹。” 楚沁姝和小葫芦原本还等着欧阳玥派人来掳宁王呢,没想到楚承奕竟要亲自将人给她送过去。 这可太合她和小葫芦的心意了,当即便点头同意,又给雕王下了指令。 从盛安国京城到赤灵国京城,坐马车的话要走月余,但以雕王的速度,要不了两个时辰就能到。 楚承奕不怕风吹日晒,楚沁姝躲在他怀里就更不怕了。 就是不知道宁王在天上‘飘’一个多时辰,还会不会活着。 不过,楚承奕并未说要瞬移过去,楚沁姝也就没让雕王瞬移。 她就在楚承奕怀里闭目养神,而楚承奕则一直俯身看着高空之下广袤的山川江河。 一个多时辰,一刻不停,似是看不够一般。 直到到达赤灵国大公主府。 “姝儿,让雕王落到大公主府的屋顶,直接将它爪子上的东西扔到院子里去。” 楚承奕不管宁王是死是活,看都懒得多看他一眼。 从此以后,只朌他那个所谓重视亲情的父皇,能活的明白一些。 不要再糊里糊涂的和稀泥。 “爹爹,雕王将那个东西扔了。” 楚沁姝听着地上嘭的一声响,就乐的想拍拍小手。 第314章 不想接手 楚承奕看着欧阳玥被叫出院子,确定她认出宁王,才示意楚沁姝让雕王载着他们离开。 “爹爹,楚承硕又在宁古塔搞事情了” 宁王的事情处理好了,楚沁姝才想起来,她这次来找楚承奕的真正目的。 楚承硕的事情不能再拖了,幽州那边的官员要查清这件事,也需要时间。 “姝儿放心,爹爹回到京郊大营,便会给幽州传信。” 楚承奕自认为给够了楚承硕两兄弟机会,是他们一而再,再而三触及他的底线。 这一次,干脆将两兄弟都处置了。 “嗯嗯,那姝儿就放心啦。” 楚沁姝见楚承奕一提起楚承硕,就变的晦暗不明的脸色,便知道楚承硕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不过,那都是他自找的,怪不得她,更怪不得楚承奕。 “嗯,姝儿要记得,有事就跟爹爹说,不要委屈自己。” 楚承奕以为,永平帝是喜爱楚沁姝的。 没想到,相比宁王府的十几个男孙,楚沁姝还是被排在了后面。 对此,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嗯嗯,姝儿听爹爹的。” 楚沁姝喜欢自家爹爹今日的雷厉风行,于公于私,这都是她想看到的。 所以,她对楚承奕这个爹爹,真是越来越满意了。 “小葫芦,收回隐身符。” 眼看着就要到达京郊大营,楚沁姝忙让小葫芦撤了隐身符。 楚承奕是骑在雕王背上离开京郊大营的,当然要让他那些副将看到他又御雕飞回来了。 省得悄无声息的回到大帐,再出来时,会吓到人。 “殿下回来了。” “这雕,这鹰,好威风。” “如果能让我坐一回,死也没有遗憾了。” 随着雕王和鹰王飞的越来越低,京郊大营的将士们都仰起头对它们行起了注目礼。 降落到主账前的空地上时,邱顾已经推来轮椅,候在一旁。 “姝儿,你快回宫去,别饿坏了。” 这几个时辰,楚沁姝一直在楚承奕怀里,一滴水都没喝过。 不是他要饿着她,实在是他没有随身带着羊乳,京郊大营更是没有现成的母羊。 “嗯嗯,爹爹将姝儿放在雕王背上就好了,姝儿很快就回宫去。” 事情都处理好了,楚沁姝也没有要留在京郊大营的意思。 她的雕王和鹰王,都被京郊大营的将士们围起来了。 若是再不走,怕是他们都会好奇的想要骑一骑。 “好。” 楚承奕小心的将楚沁姝放好,待她抓稳,自己才在邱顾的搀扶下从雕王背上下去,坐回轮椅。 “爹爹再见。” 楚沁姝朝着他挥挥小手,再给雕王下了离开的指令。 雕王和鹰王便扇动翅膀,眨眼之间就飞走了。 “小郡主果然是福星,还不满一岁,就能自己骑着这么大的坐骑在天上飞了。” “可不是嘛,咱们盛安国可是长兴大陆唯一一个有福星的国家,定然是要昌隆百年的。” “小郡主威武,福星威武。” 楚沁姝离开后,京郊大营的将士们就将楚承奕围住了。 那激动的小眼神,恨不得将他身上盯个洞。 他们也想御雕上天上去飞一飞。 即便飞不了,也得听听自家殿下讲讲在天上飞的感受。 “殿下,给咱们讲讲呗。” “是啊殿下,咱们都没在天上飞过,咱们也想飞上天去看看。” “从天上往下看,咱们盛安国是不是特别的富庶?” “既然你们想听,孤便跟你们讲讲,都去训练场。” 楚承奕因为坐轮椅,所以并不亲自练兵,大多数时侯都是在训练场的高台上,对将士们进行精神训导。 他骑着雕王从盛安国飞到赤灵国,一路欣赏着山川起伏,说不激动肯定是假的。 倒是正好与将士们分享一番,让他们也同他一起感受这份激动。 楚沁姝一行飞离京郊大营上空之后,便直接瞬移回了空间山谷。 她先给雕王和鹰王各抓了一只鸡,让它们补充一下体力,又给自己和小葫芦各拿了一份香蕉加苹果。 她只能吃半份,剩下的都是小葫芦的。 “小葫芦,咱们就在这山坡上歇会儿。” 楚沁姝饿是饿,却并不打算醒这么早。 天还没黑呢,她说了要睡一日,便是真的要睡一日。 “好的主人。” 小葫芦答应一声,就抱着苹果啃,它得先啃出一半苹果,然后再给自家主人啃。 楚沁姝牙少,啃不了整个的苹果,怕把牙啃崩了,就坐在一旁先吃香蕉。 两个小家伙这副小吃货的样子,看起来真是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御书房里的永平帝,此时早已收到宁王‘飘’走的消息。 他第一时间派出龙卫去寻,只是宁王府的人进宫报信的时候,雕王早就飞远了,龙卫也查不出任何踪迹。 “怎么会没有踪迹?一个活生生的人,还能真的自己飞走不成?” 永平帝的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 对宁王‘飘’走这件事,百思不得其解。 “宁王府没有留下任何可疑线索,龙卫追出去近百里,也没有发现宁王的踪迹。” 龙卫兵分四路,朝着宁王府的四个方向各自追踪,都追出了百里,也都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宁王就这样在府中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失踪了。 “林福,你亲自跑一趟,去宣大理寺卿。” 宁王丢了,永平帝不可能不找。 龙卫查不出来,就只能交给大理寺。 林福答应一声,便让小良子进殿来替他,他则领着一队内侍往宫外走。 还边走边叹气,大理寺卿这活,不好干呐。 于锦鸣听到宣召,也没有推拒的理由,只能乖乖跟着林福进宫。 “皇上,宁王真的是‘飘’走的?” 于锦鸣其实早就得到消息了,只是他不想接这个案子,所以就表现的很惊讶。 当然,他心里也是真的惊讶。 ‘飘’走的王爷,盛安国乃至整个长兴大陆,宁王怕都是第一人。 “嗯,宁王府的总管便是这般说的,府中仆从亲眼目睹的也不少,他们总不会是骗朕的。” 永平帝早就惊讶过了,对于锦鸣的反应,也不在意。 第315章 推托 “皇上,宁王府今日可有与往日不同之处?” 于锦鸣惊讶过后,就装作忧心的皱起了眉头。 “你自去宁王府问问,不就知晓了,何必问朕。” 永平帝心想,人都飘走了,这还不算与往日不同吗? “皇上,微臣的意思是,除了宁王‘飘’走这事,还有没有发生其他与往日不同之事。” 于锦鸣看出永平帝的想法。 但他进宫,可不是为了接手这件案子的。 与宁王有关的案子,他这辈子都不想接。 如果早早同豫州的案子一起,将宁王办了,哪里还会有这些事? 所以,他才不会去宁王府问呢。 “朕也不知。” 永平帝也不是个傻皇帝,于锦鸣还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不想接手这事的想法,他哪能看不出来。 “皇上,微臣以为,宁王‘飘’走这事,很是蹊跷,怕是跟传言的宝藏钥匙脱不开干系,而且宁王府守卫森严,能让宁王‘飘’走,恐怕并非常人所为。” 于锦鸣并不在意永平帝将天聊死,更不在意他看出自己的想法。 别以为他不知道龙卫早已去寻过宁王一趟,龙卫可比大理寺厉害,他们都寻不到的人,大理寺就更不可能寻到了。 “并非常人?此话怎讲?” 永平帝不是没有这个猜测,而是不想将这件事情想的那般复杂。 寻宝的传言,他当然也听说了。 但他更偏重于,自家那个傻儿子是被江湖上的人,当做开启宝藏的钥匙掳走了。 就像他们掳走宁王府的小郡王和怀孕的妾室那般,京兆府就能将人寻回来。 “皇上,据微臣所知,在长兴大陆,无论是皇室还是江湖,都还没有高手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人‘飘’走。 能让人‘飘’走的,只有巫术和蛊术,亦或是傀儡术,只有这些邪术才能控制住人的意识,让他们看起来像是自己自愿离开。” 于锦鸣这话并不算是忽悠永平帝,他心里的确是真的这样认为。 “宁王不是自己自愿离开的,他‘飘’走的时候还在求救。” 永平帝问过毛章和胡亮,自家那个傻儿子‘飘’走前后的细节。 能肯定的是,他那时的意识并未被控制。 “宁王还在求救,那就说明对方很厉害,能在不让人失去意识的情况下,掌控人的行为,这样的人就更不可能是寻常人了。 皇上,微臣斗胆建议,请国师来商议此事,若是时间拖的久了,恐怕宁王会遇到更麻烦的事。” 于锦鸣越说眉头皱的越紧,他虽然知道宁王没有什么武力,脑子也并不好用。 但那个掳走宁王的人,还是让他有些担心。 他当然不会担心宁王,他是担心永平帝。 如果那人悄无声息的进宫,用同样的法了将永平帝掳走了,那可就是真的麻烦了。 当然,请国师,就牵扯到常人无法解决的问题。 这也间接告诉永平帝,他这个大理寺卿是个寻常人,宁王被掳走,他可寻不回来。 “朕叫你来,是要让你去查明此事,你怎的还往国师身上推?” 永平帝眉头皱的越来越紧。 于锦鸣这话,虽说听起来就是推脱的意思,却也不无道理。 龙卫第一时间出去寻人都没寻到踪影,大理寺难道就能比龙卫厉害? 不若,还是请国师来一趟? “皇上,微臣绝无推脱之意,微臣是不敢耽搁时间,怕宁王落入险境。” 于锦鸣不想接这个案子是真,担心掳走宁王的人进宫掳永平帝也是真。 毕竟那人太过厉害,他可没信心打的过。 如果国师在场,再遇到这超出常人能力的事情,就有人能顶上了。 “嗯,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那便去请国师进宫。” 永平帝心里纠结了一番,还是点了头。 林福领了圣意,就又出去跑腿了。 他今日是不喜在御书房待的,早朝上的事情,最终处置结果让他如梗在喉。 出去跑跑腿,就当是散散郁气。 省得看到小郡主,就想起太子,就要替他打抱不平。 崔将军这才回京多久?不就因为他是太子的二舅哥,宁王才看他不顺眼的吗? 否则,宁王为何要带迷药上朝,还在他身边摔一跤? 这不明摆着是要陷害他吗? 好在崔将军聪明,闪身躲过了。 也好在他抱着小郡主,皇上才没有追究他躲开宁王,让宁王摔断腿的事情。 这些,都是林福根据永平帝的处置结果,猜测出来的。 他之所以坚持那迷药是宁王带进宫的,就是因为那个中药的小内待。 宁王被他扶进偏殿之后,就只有那个小内侍在偏殿内伺候着,最后那小内侍却中了迷药。 那迷药若不是宁王喂给小内侍吃的,他就把脑袋拧下来当蹴鞠给人踢。 可怜那小内侍一直不醒不说,还替宁王背了黑锅,醒不醒都是个死。 更可怜的是林不斜,因为监察不力,被拖下去杖责一百。 虽说打的人放了水,那也是真真去了半条命。 不过,他内务府总管一职,倒是没被撸。 永平帝的原话是:打不死就继续当差,打死了就扔去乱葬岗。 听起来是狠,但到底还是让人感觉有些心虚。 当然,永平帝的这种心虚,只有林福能感受的到。 旁的人,只以为是永平帝仁慈,不忍苛责。 唉,明日早朝,若无人追究,这事也就这般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半个时辰后,国师被林福又是马车又是软轿的接进了宫。 “国师,此事你怎么看?” 永平帝等不得国师见礼,便亲自将宁王‘飘’走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然后,便迫不及待看向国师,眼中充满了希冀。 “回皇上的话,可否容许微臣卜算一番。” 卜算是国师的基本能力,可算天时,可算国运,亦可算出吉凶。 “自是可以,你快快卜算。” 眼看着天都要黑了,永平帝有些着急。 国师打了佛礼,领了皇命,便在御书房找了一个合适的地方,虔诚的卜算起来。 于锦鸣见他这副认真样,也很期待。 又看了一眼永平帝怀里的楚沁姝,眼里溢出一丝无人察觉的心疼。 第316章 永平帝的想法 今日早朝上的事情,他怀疑宁王是冲着小家伙来的。 只不过崔锦誉反应快,没让他得逞罢了。 可皇上竟然一点儿都未牵连到宁王,现下还着急忙慌的让人寻宁王。 小家伙若是知道,她皇爷爷这般紧张要害她的人,怕是会很伤心。 永平帝见于锦鸣在看楚沁姝,便招招手让他到跟前去。 然后,就将楚沁姝抱起来,递给他。 因为国师在卜算,需要绝对安静,他们二人就用眼神交流。 好在二人相识二十多年,彼此熟悉,眼神交流起来也无甚障碍。 于锦鸣早就想抱抱自家外甥女了,永平帝难得让他抱一回,他当然很高兴的接过去。 然后,找了个通风凉爽一些的地方,就站在那里慢慢晃悠。 可惜,小家伙还是没有醒。 永平帝看着把自己当摇篮晃的于锦鸣,真心希望他能将楚沁姝晃醒。 这是真睡着一整日了,也不知她饿不饿。 他保下宁王,心中对楚沁姝自是非常愧疚,但他会用私库里的宝贝哄她。 只要她能消气,哪怕她将私库搬空都行。 若是私库不够,就再寻个金矿送她。 反正怎么补偿都行,就是不能让她再赌气只睡不吃。 万一真饿坏了,不得让他心疼死吗? 永平帝这样想着,就不错眼的看着于锦鸣怀里的楚沁姝。 只盼着下一刻,她就能醒来冲着他叫‘耶耶’。 “皇上,微臣卜算出来了。” 国师语气平稳,听不出情绪。 他用了一刻钟时间,卜算了三次,结果却说不上来是好还是坏。 “哦?宁王在哪里?可平安?” 永平帝收回视线,将目光集中到国师身上。 “回皇上的话,微臣算出,宁王殿下已不在盛安国疆域,但他还活着。” 国师平静道。 卜卦也是消耗精力的,尤其是给作过恶的人卜卦,更费神。 “已不在盛安国的疆域?这才几个时辰,怎的就不在盛安国的疆域了?” 永平帝有些疑惑,心中很快盘算出周边邻国哪个离盛安国最近。 可最近的邻国,也有几千里之遥,怎么可能几个时辰就到了呢? 难道,真如于锦鸣所言,是有人用非常手段掳走了人? “回皇上的话,宁王的确已不在盛安国疆域内,微臣的卜算结果显示,他现下正在盛安国西南方位。” 国师能算出方位,自然也知道是哪个国家。 但他却算不出,宁王是怎么在几个时辰之内,被掳到几千里之外的。 “你是说,他被掳去了赤灵国?” 永平帝想不通,也不想相信国师的话。 “正是。” 国师点点头。 “那你可能卜算出是何人所为?又是用了何种妖术将人掳走的?” 永平帝没想到,国师会给他如此肯定的答复。 赤灵国,可真是太过分了。 假国师是赤灵国的人,皇后也被赤灵国收买,现在又掳走了他的儿子。 这个赤灵国,也太无法无天了。 “回皇上的话,这个,微臣卜算不出。” 按说,卜卦能算出吉凶和方位,也能算出永平帝刚刚问的那些。 但宁王这事就很蹊跷,算到他差点吐血,也没算出来。 “怎会算不出?” 永平帝不信,国师有哪些本事,他还是知晓的。 “皇上,掳走宁王的人并未用常规的法子,那人的身份和手段微臣都无法窥视。” 国师想要窥视天机,也需要上天允许。 否则,他就什么也算不出来。 “竟会如此?那他掳人的目的又是为何?国师可有卜算出来?” 永平帝一边问,一边在心里想如何才能救回宁王。 之前他保下宁王,是为了宁王府他那十几个皇孙。 但现下,要救回宁王,便是为着盛安国的脸面了。 宁王是他儿子,是盛安国皇室之人,赤灵国光天化日之下竟能将人掳走,那不是不将他这个盛安国君放在眼里吗? “回皇上的话,这个微臣也未卜算出来,但卦象显示宁王此行并不会危及性命。” 这就是吉凶,卜了三卦,都是这个卦象,国师说的依然很平静。 但他知道,明日的三卦,怕是也要给宁王。 今晚,他得好好回去打坐,将耗费的精力都补回来才好。 “那国师可还算出其他?那人何时能将人送回来?若他不将人主动送回,朕是派使臣去接人,还是派边关将士去接人?” 永平帝对赤灵国没有一点好印象,甚至有了借此事与赤灵国宣战的想法。 他问国师的话,也是在试探国师的意思。 毕竟若要出战,也需得国师卜算吉凶之后,才能定夺。 “皇上,您所问之事,微臣会再卜卦,今日卜算出来的结果,微臣已悉数告知,还请皇上给微臣一些时间,明日的三卦,微臣看好时辰便卜算。” 永平帝的想法,国师能猜到八成。 所以,他答应的也很干脆。 “好,那你便先回观星楼去歇着,朕让林福用软轿送你出宫。” 永平帝也知道规矩,净空大师跟他说过,一日三卦,算多了有违天道,越算越不准,还对他们的修为有损。 等一夜,便能知晓结果,他等的起。 国师告退,林福又去跑腿了。 林福对永平帝很担心宁王这事,又是一肚子不满。 那么多皇子,他最不喜的就是宁王和怀王。 太后还在世的时候,他们二人还有贤妃,可作了不少恶。 他这个皇上身边的人都看不下去了,也不知皇上是如何忍下的。 要他说,宁王被赤灵国掳走,就是活该。 谁让他去寻张家宝藏的? 这下惹祸上身了。 国师坐着软轿,林福在一旁跟着走,他脸上虽未露出任何情绪,国师却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御书房里,于锦鸣还抱着楚沁姝。 天快黑了,他想送她回东宫。 或许回了东宫,她便醒了呢? 可是,太子殿下不在,东宫他不好一个人去。 “将姝儿给朕,你也快些出宫,再晚宫门就要下钥了。” 永平帝看出于锦鸣的犹豫和惋惜,却假装不知道。 他想亲自等小家伙醒来。 “主人,你确定不回去?你不饿吗?” 空间里,楚沁姝和小葫芦早已回了书房。 今日早朝过后,御书房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她们可是一丁点儿都没错过。 第317章 往日种种 对于迷药之事的处置结果,楚沁姝早已猜到,要不然她也不会跑去找楚承奕告状。 不过,她也不会真跟永平帝计较。 谁让人家是一国之君,又是她的长辈呢。 并且人家只是护着儿孙而已,并未做对不起她的事情,她实在没有必要太较真。 大不了以后,她再也不在永平帝面前暴露什么就是了。 截止目前,她空间里能拿出来的东西,永平帝也只知道几种农作物和水果,以及鸡鸭鹅这几种家禽。 她的灵宠,永平帝也只见过白虎王和雪狼王。 空间能存放东西,这个永平帝见识过很多次。 但楚沁姝并不担心。 长兴大陆皇室对神佛的敬畏,可谓是非常虔诚。 她既然是净空大师亲口断言的福星,永平帝就不会觊觎她的空间。 觊觎了也没用,又抢不走。 “回去是要回去的,明日早朝前再回去。” 楚沁姝说是不跟永平帝计较,但心里还是不舒服。 “唉,你那皇爷爷也是老糊涂了,不过他糊涂了也好,省得你爹爹还得等他嗝屁了才能登基。” 小葫芦今日已经想过好几次,永平帝提前退位的事。 该护着的不护着,不该护着的瞎护着,不是糊涂是什么? 这么糊涂的国君,难怪会被一个女人和一个国师算计的差点灭了国。 它就知道,没有一个小世界是容易拯救的。 “嗯,我爹爹年纪也不小了,等他登基,我就是公主,可以在盛安国横着走。” 楚沁姝并不觉得小葫芦的想法有错。 永平帝也就是在她出生以后,才变的头脑清醒。 这也才清明了不过几个月,就又糊涂了。 难怪原书中说他是昏君。 说真的,如果不是她和小葫芦有任务,她从此一睡不起又如何? 等到满一周岁,她的身体可以进空间了,她就和小葫芦在空间里生活。 想去哪里,有灵宠带着瞬移。 天上飞,地上跑,水里游,她想如何,不都是她自己说了算。 还抱什么金大腿啊? 至于她的身体,只要不断气,相信永平帝和楚承奕都不会不管她。 反而还会小心翼翼的照顾着。 她除了是他们的孙女和女儿,还是福星。 福星在长兴大陆有多受欢迎,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 他们若是不稀罕,抢她的人可多着呢。 “主人,别想太多,好好完成任务,咱们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小葫芦知道楚沁姝的想法,立马拉住她的手,生怕她摆烂。 “放心,我心里有数。” 楚沁姝推开小葫芦的手,就出了书房。 到了古树下,呲溜几下爬上去。 这长鸡蛋的树桠,真的很好睡。 永平帝等到子时,楚沁姝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他坐在摇床边,时不时的就要看一眼,还要伸手试试她的鼻息,“林福,你说安平是不是在怪朕?” 林福有些纳闷,他听不见楚沁姝的心声,但知道她是个极聪慧的孩子,自小便能听懂他们说话。 今日早朝的时候,她还是醒着的,但散朝后就一直在睡,难道真的是在怪永平帝。 但是,这话他不能说。 “皇上,郡主最是亲近您,她哪里会怪您。” 林福劝着,不想让永平帝多想。 虽说他对永平帝也有些不满,但永平帝毕竟是他伺候了几十年的主子,他的身体,他还是很担心的。 “唉,恐怕过了今日,她便不再与朕亲近了。” 永平帝的心绪有些复杂。 表面上看,他护着儿子,护着孙子,唯独没有护着这个唯一的孙女。 但实际上,他只是护着皇家的脸面罢了。 亲亲的皇伯伯,竟然会对自家皇侄女下手,说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 他楚氏皇族,真真丢不起这个脸。 更重要的是,若这事被揭破,东宫与宁王府,从此以后也会水火不容。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能如何?只能将事情捂住。 “皇上,歇下,明日还有政事要处理,老奴在这照看着小郡主,待她醒来,老奴立马告诉您。” 林福心里也赞同永平帝的话,但这话,他也不能说,只能继续劝。 “不必,朕要亲自等安平醒来。” 永平帝倔强的坐在小摇床边,一动不动。 “那皇上用点宵夜,是用水囊里的水熬煮的燕窝粥,您吃了粥也能精神些。” 林福见劝不动,只能旁敲侧击。 日日用着小郡主带来的灵水,却不护着小郡主,该! 不过,再担心小郡主,也不能熬坏自己个儿的身体呀,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了。 “那端上来,朕用些。” 永平帝果然心里更难受了。 往日种种涌上心头 如果没有这个孙女,他还会继续被皇后蛊惑,他身上的蛊虫也无法除去,他也不会看到那本书 如此,书中的事情便会发生,盛安国将会变的民不聊生,他会成为盛安国的罪人。 罢了,只要姝儿还理他,他就不管宁王那个倒霉儿子了。 楚沁姝在古树上睡了一觉,便起来背书,背了几本书,才回书房和小葫芦一起歇着了。 待到卯时前,永平帝平日里起床的时辰,她醒来睁开了眼睛。 “姝儿,你可算是醒了!” 永平帝在小摇床边守了一夜,看见楚沁姝醒来,便忙将她抱起来。 “耶耶,啊呀啊哦。” 【皇爷爷,姝儿好想您呀。】 楚沁姝活了两世,脑子还是在线的。 即便心里有再多想法,在永平帝面前,也还是和往常一样。 毕竟要让永平帝变成太上皇,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姝儿想皇爷爷就好,皇爷爷也想姝儿。” 永平帝听到这话,差点老泪纵横。 “耶耶,啊呀啊七。” 【皇爷爷,姝儿要尿尿,姝儿要洗澡,姝儿要喝羊乳,还要吃米粉。】 楚沁姝这副小身体憋了整整一日,还真是又憋又饿。 在空间里吃的那些苹果香蕉,也不知道吃到哪里去了。 “好好好,皇爷爷这就让人拿金盆进来,还有羊乳和米粉,这些都备着呢,皇爷爷不会让姝儿饿着的。” 永平帝见自家孙女还是很依赖自己,也没有什么生分的意思,心里又踏实了几分。 林福一见楚沁姝醒了,就立马去拿金盆。 顺带着让姚嬷嬷热羊乳,冲米粉。 这一通忙活,楚沁姝吃饱喝足,清清爽爽。 心中的不快,也抛到了九霄云外。 第318章 感动坏了 早朝的时候,永平帝亲自抱着她上朝。 她也没继续再睡,就坐在永平帝怀里,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一会儿看看文武百官,一会儿在心里吐槽吐槽他们的奏报。 这种感觉倒是还不错。 不过,永平帝并未提及宁王被掳走的事情,百官们也都假装不知道。 反正这事也没闹出动静,京兆府都没接到报案,百官们即便从其他渠道得到消息,也没人敢主动在早朝上问出来。 王震岳和赵志雄相互对望一眼。 王震岳:昨日的事情就这般过去了? 赵志雄:不过去还能如何?人都被掳走了,查出是他也定不了他的罪呀。 王震岳:要不还是再追问一下?老夫不想活了,皇上正好在为宁王被掳一事上火,说不得就下令将老夫拉出去砍了呢? 赵志雄:你要是敢开口,皇上可能会让你去寻宁王,还会说等你寻回宁王再议昨日之事。 赵志雄并不知晓王震岳想死又不敢死的无奈,但他知道王震岳是个正直的老将军,对宁王昨日干的事情,肯定是看不惯的。 王震岳:那还是算了,老夫可不想费那个功夫。 小葫芦在空间里看早朝的视频,弹幕上都是赵志雄和王震岳的心理活动,它一边看还一边念给楚沁姝听。 【王老将军和赵尚书都是好官。】 楚沁姝看了他俩一眼,心中默默的想。 永平帝听到这心声,也是一愣。 这两个人好是好,就是老追着宁王不放,也不知宁王是不是得罪过他们。 永平帝见他们二人眼神乱飞,生怕他们追问昨日的事情,见无人再有事启奏,便立马示意林福退朝。 散朝后,永平帝就将楚沁姝抱去了安仁宫的私库。 “姝儿,多挑些喜欢的,等大司徒那边将金矿找到,皇爷爷便送你一座金矿。” 永平帝的私库,自马修礼和周鸿境被抄家之后,就没有再新增库存。 不过,以前她每次进来,都是意思意思,收些好看又小巧,适合她这个年纪的。 所以这私库她来了多次,还是能再挑一挑。 当然,她更感兴趣的,是永平帝所说的金矿。 大司徒是盛安国特设的土地资源管理机构,最高官员的职位也称大司徒。 不过,等大司徒找到金矿再奖励她吗?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去,这不是糊弄她年纪小不记事吗? “嗯?啊呀,啊耶耶。” 【嗯?姝儿昨日睡了一日,也没帮皇爷爷做事,皇爷爷为何要赏赐姝儿呢?】 楚沁姝心里的想法并未表现出来,而是真的疑惑永平帝为什么会带她来私库。 “咳咳,姝儿呀,昨日的事情是皇爷爷不对,是皇爷爷没有保护好姝儿,这私库里的东西,便是皇爷爷对姝儿的补偿。” 永平帝有些尴尬,不过私库里光线并不是很好,倒是没让楚沁姝看出什么。 “啊呀,啊哈啊” 【皇爷爷是说,昨日二皇伯伯带迷药进宫的事情吗?姝儿无事,姝儿以后离二皇伯伯远些就是了。】 【皇爷爷那时还未进勤政殿,也没看见二皇伯伯做坏事,这事不怪皇爷爷哒。】 楚沁姝啦啦说了一通,还搂着永平帝的脖子,拍拍他的背,将他好一通安慰。 她是真没想到,永平帝会因为这事补偿她。 “诶,姝儿真懂事,姝儿真乖,皇爷爷以后定会好好护着姝儿的。” 永平帝被楚沁姝一顿拍,心里直接感动坏了。 这么小的娃娃,就如此懂事,不愧是他亲自养大的。 “嗯嗯,啊呀啊。” 【嗯嗯,待姝儿长大了,也要好好护着皇爷爷。】 楚沁姝重重的点点头,继续走心的说着瞎话。 当然,这也不全算瞎话。 虽说她和小葫芦有想法让永平帝当太上皇。 但太上皇也是她皇爷爷呀,等她长大了,当然还是要护着他的。 “诶,真是皇爷爷的乖孙女。这私库里的东西,姝儿想要什么便拿什么,不好挑的话,就全拿走,等年底岁贡送进宫,好东西皇爷爷也都给姝儿留着。” 楚沁姝的一通操作,让永平帝更加窝心。 如此懂事的孙女,他可真是太应该好好补偿了。 私库,金矿,一个都不能少。 “嗯嗯,啊呀啊,啊耶耶。” 【嗯嗯,姝儿挑些喜欢的就好了,姝儿可不能将皇爷爷的私库搬空,姝儿可不是不懂事的小娃娃。】 楚沁姝又搂着永平帝,在他脖子上蹭了蹭,撒了一顿娇。 在永平帝的再三催促下,她才开始动手挑宝贝。 不过也和之前进私库一样,挑了几样精致又值钱的,就停了手催永平帝抱她回御书房。 原本林福还想让永平帝在安仁宫歇歇,毕竟一夜未睡。 但永平帝还操心着国师卜卦的事,他也就没再多说。 国师一早便卜了三卦,卦象并不好,所以他见百官下朝,便进宫在御书房外等永平帝。 “国师,卦象如何?是派使臣去赤灵国还是派将士去赤灵国?” 永平帝问话的时候,楚沁姝就坐在他怀里,布灵布灵的大眼睛就看着国师。 国师:“” 小郡主这是什么眼神? 是在暗示他撒谎? 楚沁姝看到国师眼中的疑问,将小脑袋转了个方向。 国师是净空大师的徒弟,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卜算出昨日她和爹爹干的那些事? 还是先躲一躲。 “耶耶,啊。” 【皇爷爷,姝儿要爬爬。】 楚沁姝转头抓着永平帝的手,往地毯的方向指。 “好好好,皇爷爷这就送姝儿去地毯上玩儿。” 永平帝心里一咯噔,以为楚沁姝又生气了,便没等国师开口,就忙抱着她往地毯那边走。 “耶耶,啊,啊呀啊呀。” 【皇爷爷,姝儿自己在这里玩儿,您快去忙。】 楚沁姝在地毯上坐稳,就抓着永平帝的手,指向御案。 这意思,就是要让他回去处理政事,不用管她。 “不用皇爷爷陪姝儿爬一圈吗?姝儿想让谁来陪呀?” 永平帝心里有些慌,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和国师说宁王的事情。 生怕楚沁姝听见了又跟昨日一样,一整日只睡觉不理他。 第319章 妥善安排 “嗯,啊,啊呀。” 【嗯,姝儿不用人陪,皇爷爷不放心的话,就让就让起居令来陪姝儿爬。】 楚沁姝想了想,又在御书房里看了一圈,才伸手指了指离她最近的起居令。 以前也不是没有她自己爬着玩儿的时候,但今日特殊,昨日的事情刚过,永平帝想的多也是正常。 为了表现出她与之前并无不同,只能委屈起居令了。 起居令比永平帝小不了几岁,估计爬不了几下就得歇着,她还是自由的。 “他那个年纪,怎么爬的动,还是皇爷爷陪姝儿。” 永平帝有些犹豫,还是想自己亲自陪着楚沁姝。 起居令:微臣哪个年纪?微臣可记得皇上您的年纪呢。 国师:在御书房当差,还真是有意思。 皇上下次不会让他陪小郡主爬? “国师。” 永平帝不知想到了什么,冲着国师挤眉弄眼。 国师:“” 今日就要他陪着小郡主爬? 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他这僧袍有些不方便呀。 “林福,送国师回观星楼。” 永平帝眼睛都要挤抽筋了,见国师开始脱僧袍,就明白国师这是没明白他的意思。 唉,还国师呢,与他竟是一点默契都没有。 “是,老奴这就送国师回去。” 林福作为永平帝身边的老人,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一刻不停的就拉着国师走了。 国师都没来的及行礼告退,还差一点儿被林福拉个趔趄。 出了殿门,林福才停下,国师满脸疑惑,“林公公,贫僧找皇上有事,你为何这般着急拉贫僧出来?” 林福:“国师勿怪,皇上此刻有些忙,劳烦您回观星楼去,将欲与皇上所道之事写成奏疏,再呈上来。” 国师:“” 从御书房到观星楼走路可是要走一个时辰,感情他进趟宫一个字都未说,就要被赶回去了? “贫僧省得,贫僧这就回去写奏疏。” 国师纠结了一瞬,有些尴尬,连忙答应下来。 唉,他是念经念多了,脑子都念迷糊了? 说宁王的事情,如何能当着小郡主的面说? 难怪被皇上嫌弃。 “诶,国师慢走。” 林福躬身行了一礼,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意思是国师可以走了。 国师:“” 皇上不是让林福送他回观星楼吗?这又是何意? 送到御书房外,也算送? 难道又要自己走一个时辰? “国师写好奏疏,皇上会着人去取。” 林福似是看出国师的疑惑,忙笑着跟他解释。 这两处地方离的不近,国师的时间也的确是不能都耗费在路上。 “好,那贫僧这就回去了。” 国师不想走路,在宫中又不能施展轻功,好期待林福能给他派个软轿。 “诶,国师慢走,不必着急。” 林福笑眯眯的微躬着身子,再次伸出手,做出请的手势。 国师看了他好几眼,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林福见国师走远,转身回御书房去伺候着。 楚沁姝对于国师的离开,并未表现出疑惑。 永平帝爱陪着她爬,那便爬。 老年人偶尔爬一爬,对身体也有好处,她就当是陪永平帝锻炼身体了。 有永平帝陪着,起居令倒是逃过一劫。 爬了两圈之后,楚沁姝便让永平帝去忙,她要自己玩一会儿。 地毯上放了好些她时常玩的玩具,都是永平帝和楚承奕,还有寿王、于锦鸣以及其他几个与楚承奕关系亲近的皇子送的。 别看都是幼童的玩具,楚沁姝也照玩不误。 她虽是两世灵魂,但身体却是新的,手脚的灵活性,眼耳的协调性,都需要锻炼和加强。 玩,只有她玩的开心,永平帝才能踏实做自己的事情。 两个时辰后,国师的奏疏就被龙卫取了回来。 而楚沁姝早已玩的困了,被安置在一边的摇床上。 “宁王此去,虽非自愿,却由因而果;不过问,则宁王安,若过问,则宁王危;使臣往,无功;将士往,争锋。” 奏疏中除了规矩上的套话,就是这言简意赅的几句。 永平帝拿着看了半晌,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憋闷感。 果然,赤灵国是冲着那莫名其妙的张家宝藏而来。 而且还是因为宁王自己寻宝,才引来了赤灵国对他出手。 他这个盛安国君还只能假装不知此事,否则容易引起战乱。 这这这这也太憋屈了。 放下奏疏,永平帝看着小摇床,愣愣的不说话。 林福知道一些楚沁姝的秘密。 比如隔空取物,比如变出他没见过的农作物和吃食。 还有可以通过一种他说不清的手段,让永平帝看到别人家的事情。 所以,他猜到永平帝想干什么。 但他默默在心里摇头,期待永平帝不要开口。 “林福,你也觉得不妥?” 即便林福脸上的表情并未有明显变化,永平帝还是看出他的想法。 “回皇上的话,老奴斗胆,皇上所想之事万万不可。” 林福跪下了,紧张的冒出一头细汗。 他是奴才,如何能窥视君王内心。 可他今日不仅窥视了,还出言相劝。 这下,他可是犯下大错了。 “起来,朕心中有数。” 永平帝收回目光,继续看奏折。 他刚刚,的确是想让楚沁姝用意识投影符,让他看看宁王昨日被掳时的视频,还想顺带看看他在赤灵国的情况。 可他开不了口。 楚沁姝生了一日气,今日才与他和好,他不能这般伤一个小娃娃的心。 不看便不看,国师都说宁王无事,他还操心这些作甚。 国师是出家人,从不打诳语,这奏疏中所言,的确是他卜算出来的结果。 欧阳玥认出宁王之后,便将他安置在自己府中的一处院子里。 不仅派了专人伺候他,还为他请了郎中治腿治伤。 只不过,他的身份,已被欧阳玥完全隐瞒下来。 赤灵国上下,无人知晓宁王在大公主府。 而有国师的这份奏疏,永平帝也不能声张宁王被掳一事。 明明知道他在哪儿,却不能去找,说出来又有何用? “林福,你亲自去跑一趟,将他府中那几个小的都接进宫,安置在皇子所,大的那几个暂时也都不要回去了。 至于他府中姬妾,让毛章和胡亮尽职护着,还有五城兵马司,你也去一趟” 不能去找宁王,永平帝还是将他府中姬妾子嗣这些,全都做了妥善的安排。 甚至还交待林福提醒宁王妃,不要声张此事,当作无事发生即可。 等天黑将楚沁姝送回东宫,永平帝还交待了龙卫,想法子潜去赤灵国,看看具体情况。 说了不管宁王这个傻儿子,永平帝到底还是做不到。 贤妃喜爱楚承硕,对宁王自小就不看重,永平帝都看在眼里。 他对宁王这个庶长子,之前是心疼,如今却是恨铁不成钢。 还因为宁王儿子多,不放心他去封地。 真的是,为难的事情,都丢给了他这个当爹的。 第320章 爹爹,打 对于永平帝的安排,楚沁姝若是想知道,看看视频就行。 当然,不看视频,光想想也能知道。 父爱子,祖护孙,人之常情罢了。 一连过了好几日,不仅朝堂上无人提起宁王的事,永平帝也从不提及。 知情的人想不通,永平帝捂这件事的用意。 不知情的人,也不会关心这件事。 只有王震岳私下里捶胸顿足,他悔呀,难得的机会,他却没用好。 这下没了宁王,他又该从哪里想法子让自己如愿呢? 他每次好不容易想到一个法子,眼看着要成了,就有人会出来破坏。 难道是他在边关杀敌太多,阎王不敢收他? 赵志雄作为兵部尚书,大理寺和刑部在审的案子他都不好过问。 但他也着急,他想看到马修礼被凌迟。 当然,凌迟不了,砍头他也能接受。 宁王都‘没了’,马修礼也就无人相护,他的死期也到时候了。 可他等了好几日,也无人提到马修礼,好像这个人在大理寺的牢里待着,就是天经地义,无人觉的不妥。 他也不敢去找于锦鸣和苏鹏信,担心被他们看出什么。 他只想为女儿报仇,并不想节外生枝。 所以,无力插手大理寺和刑部之后,便又沉寂下来暗暗想法子。 他总觉得永平帝不处置马修礼,除了宁王护着以外,还有别的原由。 但具体是什么,他又想不通。 七月的京城,骄阳似火。 十个月的楚沁姝已经会说些简单的话了,楚承奕也从京郊大营回宫,日日都在御书房帮着永平帝处理政务。 这一日,楚沁姝正自己在地毯上爬着玩儿,突然开口道:“爹爹,打。” “姝儿,你要打何人?爹爹帮你。” 楚承奕抬起头,好整以暇的看着楚沁姝。 女儿叫爹爹就是亲,叫的他心里发软。 别说打别人了,就是让他打自己,他也下的了手。 楚沁姝摇摇头,表示不是她要打人,但她的舌头不听话,跟不上脑子。 明明知道事情是什么,却表达不出来,急得直挠头。 “爹爹,打。” 【幽州边城快要打起来了,炎刹国的船快要驶到青罗国海域了。】 永平帝和楚承奕听见心声,对视一眼。 这两个国家不是一向‘友好’吗?怎么还能打起来? 而且,他们打就打,怎么还扯上了幽州? “姝儿不急,慢慢说,爹爹猜姝儿的意思是说咱们有两个邻国要打起来了,对不对?” 楚承奕试探着问。 自从楚沁姝会说话了,楚承奕和永平帝对能听到她心声的事情,就不敢表现的很直接。 生怕她看出来以后,就不在他们面前想那些可可爱爱,或者于他们而言很重要的事情。 有好几次,永平帝不小心直接说出她的心声,她就很疑惑的看着他。 好在,他又装傻糊弄过去了。 “嗯嗯,对,打,捡。” 【爹爹说的对,青罗国在幽州有细作,他们想幽州帮他们打,但姝儿觉得他们打起来了,咱们就可以趁机捡漏。】 楚沁姝点点头,表示楚承奕猜的对,而且还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楚承奕。 她和小葫芦在幽州和青罗国忙活了一整日,可不能白忙活。 炎刹国首批送入盛安国的‘人种’全军覆没,他们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 尤其是被灵禽丢进青罗海防军的那一批,简直是对炎刹国的侮辱。 青罗国虽不承认是他们干的,却也查不出这批人出事的原因。 炎刹国不开战,都感觉在长兴大陆没脸活。 “好,爹爹知道了,爹爹这就去安排。” 楚承奕一听,这的确是个好机会。 也对楚沁姝有这样的想法,感到骄傲。 他的女儿,果然与众不同,才十个月就展现出军事才能了。 虽然表达的不是很专业,但意思很清楚。 炎刹国不是盯着盛安国不放吗? 那干脆将他们收入盛安国的疆域,岂不是也算满足他们的愿望。 还有青罗国,以为离盛安国近,就想利用幽州帮他们对付炎刹国,想的可真美。 “爹爹,棒!” 楚沁姝点点头,咧着嘴笑,八颗牙以外的地方都在往外漏口水。 楚承奕一高兴,就想过来抱她,楚沁姝才不愿意这么热的天让人抱,忙呲溜呲溜爬到了地毯边缘。 然后,又坐好冲着楚承奕笑。 “那姝儿自己玩儿,爹爹和你皇爷爷议事。” 楚承奕笑着递玩具给楚沁姝,楚沁姝又爬过来拿走,见她自己玩的不亦乐乎,这才转过轮椅,往御案那边去。 楚沁姝是在御书房长大的,他和永平帝议事从来不避着她。 永平帝和朝臣议事,也一样不避着她。 “父皇,儿臣想去幽州。” 楚承奕刚刚就做了决定,幽州他得亲自去一趟,正好看看收拾楚承硕的成果。 “幽州有驻军,哪里用的着你这个太子亲自去?” 永平帝不同意。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幽州二十万戍边军在那儿日日训练,没道理一开打就要太子亲自上阵。 王震岳他儿子王治江也正是壮年,朝廷养他岂能不用。 “也不一定去幽州就是要打仗,儿臣顺道去看看青罗国的细作在幽州如何猖狂。” 楚承奕想去,他作为盛安国的储君,每一处边城,他都该去看看。 “细作的事情自有当地官员查处,你何必操这分心?” 永平帝看看楚承奕的轮椅,又看看在地毯上玩耍的楚沁姝,还是不同意。 万一打仗,就会危险重重,他不希望楚承奕去冒险。 而且,这腿不方便,遇到敌情,想跑都不容易。 “父皇” “不必多说,明日早朝再议。” 永平帝有些头疼,无论谁去幽州,都不是他一人能决定的。 总要听听那些个朝臣的意见,再综合考虑。 若实在需要从京中派人过去,再商议也不迟。 “姝儿,让皇爷爷和你爹爹看看那边的情况可好?” 永平帝和楚承奕没商议出结果,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子,就撇过头去看楚沁姝。 敌情还是要尽量多的了解,省得明日早朝上再让那帮朝臣给问住了。 第321章 诡计 “耶耶,好。” 楚沁姝点点头,让小葫芦出来给永平帝和楚承奕贴‘意识投影符’。 她身边五米之内,小葫芦可以自由活动。 小葫芦知道自家主人的想法,当然积极配合,出来给永平帝父子贴了符篆后就点开了视频。 自从它和主人一起,带着灵禽‘劫’了炎刹国那批船后,名册后面就又出现了新的人名。 其中就有这次带兵,前来讨伐青罗国的炎刹国主帅。 这视频也是它点了那主帅的名字才看到的。 视频中,大批战船正在海上迎风航行。 主船上一个身着甲胄,眼神冷硬的人站在船头,他身后还站着两队侍卫。 一看就知,他是这船队中做主的人。 永平帝边看视频,边在心里默默数了一下战船,足足八十艘。 若按一艘船坐一千名兵士算,再扣除装运补给的船只,至少也有五万人。 这是真打算和青罗国干一场啊? 青罗国地处长兴大陆北部,南边与丰宁国和盛安国毗邻,东边是海域,与炎刹国是在海域中划分的国界。 青罗国地域虽广,却因为土地稀少,而人口不丰。 全国上下,兵力不足五十万,而且戍边的主力军大多都安排在南边,海防军据说只有五万。 如今炎刹国也带来五万兵力,这五万对五万的,输赢还真不好说。 “将军,我们的战船已全部驶入青罗国海域,暂未发现青罗国的巡逻船。” 有兵士过来禀报。 那船头上的人,也就是这次带兵出征的主帅袁虎一,他并未转身,目光还在海上扫视。 半晌过后,他也没有发现青罗国巡逻船的踪迹。 这青罗国,也太不把他们炎刹国放在眼里了。 欺骗他们不说,连海防都不巡逻,难道是吃定了他们不敢来吗? 他们国土虽小,但也是有气节的。 对于青罗国这样出尔反尔的国家,他们的气节不允许他们再与青罗国交好。 这次他带着八万精兵,定要将青罗国打个落花流水。 “全速前进。” 袁虎一抬了抬胳膊,发出指令。 他们说的是炎刹国语言,但视频字幕会直译成盛安国文字。 永平帝和楚承奕都看的明明白白。 就连袁虎一的心理活动,都通过弹幕暴露的一清二楚。 炎刹国的船已经进入青罗国海域,也就是说天气不出问题的话,最多再有二十日,这两个昔日的盟国就要对上了。 小葫芦见袁虎一再没其他动静,就将视频切换到青罗海防军这边。 “将军,海上不巡逻,真的不会有事吗?” 一名看起来就是副将的人,有些忐忑的看着坐在主将位置上的刘仁义。 刘仁义是青罗国海防军的主将,刘家驻守锡城已经好几代人了,刘仁义本人也在这里驻守了二十余年。 他对海上的情况很熟悉,与炎刹国的人打的交道也不少。 他有守疆的责任,却并不好战,而是好银钱。 若非如此,郭沐也不能用银钱说服他,让那一万炎刹‘人种’从锡城靠岸。 “本将军早有安排,能有何事?” 刘仁义看了一眼副将,心里默默骂他没出息。 炎刹国就是个虚张声势的,哪里敢真打? 当他五万刘家军是吃素的吗? 更何况这片海域也不都是青罗国的,还有盛安国的,盛安国仗着地理位置的优势,驻扎在海防的驻军可比他们少多了。 只要将炎刹国的战船引到盛安国海域,他们青罗国就可片叶不沾身的将此事化解。 大批战船莫名进入自己海域,他就不信盛安国能沉的住气。 到时候,他的人只需要动动口随便扇动一下,必然会有一方动手。 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若两方斗狠了,他还真有可能当一回渔翁。 “是,将军心思缜密,末将自愧不如,将军若有差遣,末将听令便是。” 副将见自家将军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不敢再质疑,还忙不迭的表忠心。 海上巡逻队是他在掌管,将军不让他们去巡逻,他该质疑还是要质疑,但军令不可违,他质疑过后,自是要听令。 “嗯,近日你们便在近海练兵,远海便不要去了,省的引来麻烦。” 刘仁义交待好副将,便出了主帐,带了另外两名副将,骑马逆着海风往上风口的方向奔袭而去。 小葫芦、楚沁姝、永平帝以及楚承奕,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刘仁仪,都想知道他要去干什么。 楚沁姝手上有楚承奕给她的舆图,知道盛安国仅在幽州就有两处海防军驻地,白城正是其中一处。 虽说白城与锡城相邻,但这两座城池之间隔着一座绵延千里的山脉,而且这山脉的归属,大部分是盛安国的。 山中地势复杂,也算是天然屏障,无需大规模驻军戍守,两国之间也能相安无事。 而白城就座落在这山脉中的一处盆地,城里地势最高之处,大约高出海面百丈有余。 因此,这白城的海岸线上并没有沙滩,而只有海礁和悬崖,这也算是天然的地理优势。 所以盛安国在白城的驻军中,有一大半的主要任务是巡山。 负责海防的,只有一万五千人。 即便海防军人数不多,炎刹国也不会轻易往白城来。 因为来了,他们也上不了岸,光海里的那些礁石就够他们喝一壶的。 可这个刘仁义却信誓旦旦的说,炎刹国的战船会驶到盛安国的海域。 炎刹国的战船,目的地明明是青罗国,怎么可能会莫名往白城那边跑呢? 楚沁姝边想边皱眉头,她能想到的,永平帝和楚承奕自然也能想到。 但他们一心盯着刘仁义,用‘意识投影符’看视频的时候,也不允许他们走神,容易被弹出来。 楚沁姝也收回思绪,决定等退出视频之后再同他们好好商量。 她和小葫芦,还有灵禽们一日的辛苦,可不能让刘仁义占了便宜。 刘仁义几人骑马跑了两刻钟,便到了一处山谷。 山谷入口处有人守着,刘仁义到了之后出示了自己的身份令牌。 “你们在这里守着,本将军进去看看。” 第322章 姝儿,去 两名副将被他留在入口处,只他一人被带进了山谷。 山谷中有个隐蔽的山洞,刘仁义进去后,便看到里面堆成一座座小山一样的麻布包。 “数量可够了?” 刘仁义问跟在他身边的人。 “还差一些,不过还在加紧收购,要不了三日定能备足。” 说话的人一看就是伪装过的青罗国海防军,说不得也是个有品级的将领,而且还是刘仁义的心腹。 “嗯,备足后便搬上船,往北边航行二百里,等着本将军的军令即可。” 刘仁义在山洞里转了一圈,大概看了一下那些麻布包,便出了山洞,领着跟他同来的两名副将骑马回了军营。 之后,他便开始处理其他事情,小葫芦见那些事情与自家主人关心的事情无关,便关了视频。 “这青罗国倒是让朕小瞧了。” 永平帝率先开口,虽然他不知道青罗国和炎刹国为何反目,但他看出青罗国已经布好了局,还要将他盛安国拉入局中,就有些气闷。 还有那袁虎一,竟然带了八万精兵过来,八十艘战船,又是如何装下八万精兵的? 难道他们不用补给吗? “父皇,白城那边怕是混入了细作。” 楚承奕不管永平帝怎么想,他是一开口就直接说重点。 他虽然也不知道这两国反目的原由,但他能猜到,定是自家女儿做了什么。 别看小家伙年纪小,但心眼却不少。 她做了什么事情,并不全都与他说,至于他父皇,知道的只会比他更少。 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白城海防军,若真中了刘仁义的算计,就会引来无尽的麻烦。 “嗯,你父皇又不傻,当然看出来了。” 永平帝不满自家儿子的提醒,视频中那么清楚的事情,他又不瞎不聋的,哪里看不明白? 为今之计,除了知会驻守白城的戍边将军,加强海防,还得提醒他揪出青罗国安插在军中的细作。 而且,若要此事不影响盛安国,最好是从源头破坏刘仁义的计划才稳妥。 可这事说起来容易,真要办成,可谓是困难重重。 “白城,幽州梁城,都需得派人去走一趟,还有破坏青罗国的计划也需要有人去实施。” 楚承奕假装看不到永平帝脸上的不满,继续提醒。 梁城是王震岳老将军的儿子王治军驻守的地方,梁城与青罗国毗邻,是防守青罗国入侵的军事重镇。 但幽州边境线长,王治江一年有半年时间在外巡边,也不知他是否察觉到刘仁义的不妥。 “你所言,正是朕所想,在京中修养的还能出征的武将,除了崔家那个小子,就剩王老将军了。 这两个” “父皇,您想与青罗国和炎刹国开战?” 楚承奕听永平帝越说越偏,就出言打断了他的话。 开什么战?开战多耗费人力物力? 这明明是不需要开战就能解决的事情啊,怎么就那么喜欢动手呢? 不费一兵一卒将青罗国和炎刹国慢慢收入囊中不好吗? “哼!朕只是如此一说,哪里就是要开战的意思?” 永平帝心里的想法,的确是想开战,但他不是想同青罗国或炎刹国开战,而是想同赤灵国开战。 只是有国师的话在前,他只能想却不能真动手,所以才想从这件事中找找灵感。 “哦,此事儿臣想亲自去一趟幽州,去白城或是梁城都可,为保不泄密,另一城还是得派个可靠之人前去,或是写密信通过皇家渠道传递亦可。” 楚承奕觉得此事拿到朝堂上去商议,有泄密的风险。 青罗国在白城军中都有细作,难保梁城军中不会有,甚至这朝中 “姝儿,去。” 楚沁姝看完视频之后,就竖着耳朵在听永平帝和楚承奕商议。 她和小葫芦就能抵得上千军万马呀,干嘛还要派别人去呢? 不过,她知道永平帝和楚承奕都不会同意她一个人去,所以就在楚承奕提议要去幽州之后才开口。 “姝儿乖,你还小,这些国事听听便罢了,无需放在心上。” 永平帝听见楚沁姝的声音,慈爱的看了她一眼。 这个孙女,可真是天生的将才,能耐不小,胆子也大。 可他还活着,怎么能让这个小不点儿去前线涉险呢? “父皇,儿臣若是去幽州,倒是可以带着姝儿同去。” 楚承奕见自家女儿这般积极,就更加肯定,这青罗国的事情怕是少不得她的手笔。 心下激动的同时,也立马出言替她争取。 “胡闹,姝儿才多大,你就带她去戍边军中,你是打算后半辈子靠姝儿了吗?” 永平帝不同意,嫌幽州路远,边城也危险,不想楚沁姝去涉险。 唉,他就是公平的护着每一个儿孙。 谁要去涉险,他都不忍心。 “哼,姝儿,要去。” 【皇爷爷不让我去,我就自己去,大不了就多睡几日。】 楚沁姝打定主意要去,明着不行,就暗着去,谁能拦的住她。 永平帝和楚承奕都听到她的心声,对视一眼之后,永平帝眼中满是无奈,而楚承奕眼中则满是惊喜。 他自己去,不是不能办妥这事,只是会耗费许多时间和人力物力。 但有楚沁姝同去,就会简单许多。 说不得只他们父女二人出马,就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哼,你去白城,让崔家小子去一趟梁城,王老将军年岁大了,幽州路远,他去怕是会折在路上。” 永平帝知道自己奈何不了楚沁姝,若真不同意,小家伙一口气睡他个三日五日的,着急的还不是他。 罢了罢了,管不了,就由着他们父女胡闹去。 好在她有瑞兽相护,又有亲爹跟着,总不会真遇到麻烦。 王震岳:快让老夫去,老夫就想折在路上。 “是,儿臣听父皇的。” 楚承奕微笑着看了楚沁姝一眼,才跟永平帝嬉皮笑脸的来了这么一句。 既然顺着他们父女的意,当然要听话喽。 “爹爹,抱抱。” 【还是爹爹厉害。】 楚沁姝见永平帝同意了,心里也高兴,她要去青罗国干大事了。 永平帝听见她的心声,气的吹胡子瞪眼。 楚承奕则转过轮椅迎着楚沁姝过来了,等将她抱到怀里,便用双臂托起她在御书房里玩起了‘飞飞’。 用以庆祝他们父女二人的胜利。 “咯咯咯咯” 楚沁姝笑的开心,笑声传出御书房很远。 第323章 放飞自我 “林福,去宣崔将军进宫,你亲自去。” 永平帝看着这父慈女孝的画面,心里有些吃味。 他一把屎一把尿,操碎了心养大的孙女,还是被儿子抢回去了。 崔锦誉暂时在兵部当差,专研兵器,林福说明来意,他便忙拾掇干净自己,跟着林福走了。 “崔将军,你这是要入宫?老夫刚画了一幅兵器改良图,正好随你一同入宫去呈给皇上瞧瞧。” 王震岳退下来在京中待着,实在是无聊的紧。 就有事没事去兵部溜达一圈,这一来二去的,竟和崔锦誉看对眼了。 这个年轻人,比他那不靠谱的孙儿强。 在兵器改良方面,崔锦誉有些天赋,他也正好很感兴趣,二人很快就熟络起来。 “林公公,这” 崔锦誉有些为难,看向林福。 私人关系好,不代表可以一同违抗圣意。 永平帝宣他进宫,也不知要说啥事,方不方便有第三人在场? “你不必问他,老夫有入宫的令牌,皇上不宣老夫,宫门口的禁卫军也不能拦着老夫。” 王震岳看了林福一眼,又举了举手中的令牌,带头走了。 他改良了兵器图是真,但他真正的目的,还是在寻找机会让自己早些噶掉。 今日林福亲自来宣崔锦誉进宫,不会是小事,说不得他能借此找到需要的机会。 当然,他无召入宫,也不能连累别人。 所以,脚下的步子就迈的很快,生怕有人将他进宫和林福扯上关系。 “崔将军,咱们也快些跟上。” 林福哪里看不出王震岳的用意,这是怕连累他呢,才跑那么快。 不过他今日倒是不怕连累。 御书房的事情,本就提到了王老将军,而且梁城那边也是王家军在驻守。 若他入宫,皇上还愿意在他面前商议此事,自然就不会怪罪于他。 对此,崔锦誉当然不好说什么,就只管跟着林福走。 到了御书房门口,守门的禁卫军不让王震岳进去,说是要先进去通传。 “嘿,你们这些小崽子,老夫宫门都进得,怎的就不能进御书房了?老夫找皇上有事,你们也不怕耽误了会挨板子。” 王震岳自从决定不活了,就有些放飞自我。 之前因为对永平帝的愧疚,能不进宫就不进宫。 现在倒是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了。 若是他太过嚣张,永平帝看不惯他,不正好拉他下去打板子吗? 他再顺便使点银子,让打板子的人下手重些,不就能如愿了。 “皇上,王老将军求见。” 禁卫军有禁卫军的规矩,说什么都得拦着。 殿外值守的内侍一见这架势,连忙往里面通禀。 “让人进来。” 永平帝放下手中的奏折,有些意外。 他和楚承奕以及楚沁姝,此刻已经各自回归各自的位置。 不过,楚沁姝是在小摇床上睡觉。 他和楚承奕则是在看奏折。 听通禀说是王震岳来了,楚承奕也有些意外。 以前王震岳可是极为守规矩的,无召进宫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今日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宣~王老将军进殿。” 内侍的通传声响起,王震岳看了一眼拦着他的禁卫军,哼了一声就往台阶上走。 这副老顽童的模样,直把禁卫军看的摸不着头脑。 这个王老将军,该不是被人冒名顶替了?怎么看起来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王震岳前脚上台阶,林福和崔锦誉就赶来了。 三人前后脚的进了御书房。 永平帝看着三人一同进来,倒也没再意外。 算算时间,崔锦誉也是该到了。 “老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震岳走到殿中,就跪下给永平帝行大礼问安。 崔锦誉也忙跟着跪下。 问安过后,永平帝让平身,二人又一前一后站起身。 “王老将军可是有事寻朕?” 既然是王震岳先到,永平帝当然是先问他。 “嘿嘿,老臣这不是画了枪头改良的图纸吗?特意送进宫来呈给皇上您瞧瞧。” 王震岳从怀里掏出叠好的图纸,双手呈上。 林福接过,转呈给永平帝。 永平帝虽然心里纳闷,却也打开图纸,很认真的看起来。 在军中待了一辈子的人,喜欢兵器是很正常的。 改良兵器这事,也不是王震岳一人爱干。 永平帝看完图纸,也看出这图纸上的枪头与老枪头的差异,便由衷的赞叹道:“不错,改的精妙。” “嘿嘿,老臣也觉的改的甚是精妙。” 王震岳摸摸头,一副老憨憨的傻样子。 “林福,赏。” 永平帝放下图纸,大手一挥,就让林福下去准备赏赐。 在永平帝心里,还是对王震岳有些愧疚。 唉,王怀端的事情,怪不得他更怪不得王震岳。 他们都是受害者。 所以,便多些惺惺相惜。 “好了,朕还有事要议,王老将军便早些回府歇着去,日后多多改良些兵器,也让我盛安国的戍边将士们在迎敌时更勇猛些。” 林福托着托盘中的赏赐,送到王震岳面前,永平帝便下了逐客令。 既然不打算让王震岳去幽州,便不好让他知晓此事。 否则,也没必要在御书房就将事情定下了。 “皇上,老臣不忙,老臣也不累,老臣在茶台边坐着也一样能画兵器图,皇上您忙您的,不必管老臣。” 王震岳并未看林福手中的托盘,而是跟永平帝行过礼后,就自顾自往窗边的茶桌边去了。 当初为了给永平帝赔罪,他差点就将武威将军府的库房,全都搬进永平帝的私库。 他年纪大了,又不想继续活,还用的着在乎这些赏赐吗? 身外之物罢了。 “王老将军,这” 林福被王震岳的操作整懵了。 这怎么还能赖在御书房呢? 永平帝和楚承奕也有些懵,这王老将军不会是遇着啥事了? 当初,楚承昭也就是十八皇子的事情,楚承奕只负责引出来,并未让他的人去查后续。 毕竟是永平帝的绿帽子,他这个做儿子的,当然要装傻。 后来皇后和王怀端以及楚承昭相继出事,他也就知晓这事已顺利了结。 王震岳为盛安国守土一生,永平帝不治他的罪,楚承奕自是赞同的。 但这事都过去几个月了,若说受刺激,事情刚查明的时候不该受刺激吗? 怎的如今才像是受了刺激的样子? “嘿嘿,林公公,老夫能劳烦您替老夫打一壶水来吗?老夫想煮茶喝。” 王震岳就跟看不到御书房的其他人一般,毫无压力的开始指使林福。 林福:“” 第324章 做个人吧 永平帝无语,他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让林福去打水,那不就是要留下王震岳的意思? 可不让他去打水,又觉得王震岳这般大的年纪,再被他驳了面子,怕是会下不来台。 楚承奕也不好开口,这是御书房,他可不能越俎代庖。 只是,这样僵持着好像也有些尴尬呀。 崔锦誉进来御书房,除了给永平帝问安,还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 这会子,更是装聋作哑,不敢开口。 “林公公,你还愣着干啥啊?皇上和太子殿下在忙正事,你总不会还要等皇上开口才会替老夫去打水?” 王震岳对永平帝的反应很满意。 不吭声,就是生气了。 再加把火,肯定就得发怒。 老话不是说过,‘帝王一怒,伏尸百万。’ 他今日就要亲眼见证这‘盛景’了,有些激动。 不过,伏尸他一人即可,可不能牵连其他人。 王震岳想到这里,立马一拍脑袋,道:“诶,老夫想起来了,林公公你忙你的。” 永平帝面色瞬间一松,林福也高兴的笑起来。 可算是要走了,还算有些眼力见。 可惜,这主仆二人高兴不过一瞬间,就见王震岳起身直接往偏殿的方向走。 还边走边道:“皇上用的水不都放在偏殿吗,老夫自己打就是了,怎能麻烦林公公呢,他也不容易,整日都忙的团团转。” 林公公:“” 王老将军说的好,下次别说了。 皇上,老奴没有忙的团团转,老奴也挺容易的,真的。 林福看向永平帝的眼神,充满了尴尬和讨好,生怕永平帝一生气,让人将他拖出去打板子。 “林福,你去偏殿,就在那边陪着王老将军。” 永平帝无奈,看王震岳这样,他若开口赶他,怕是也不好收场。 罢了罢了,看在他年纪大了的份上,随他去。 只要不影响他议事就行。 “诺,老奴这就去。” 林福得了圣意,忙不迭的往偏殿跑。 他得赶在王老将军将水打好之前,将他留在偏殿。 偏殿正好有一个皇上之前换下来的茶台,用来给王老将军煮茶倒是正好。 “王老将军,咱家陪您在这里煮茶,御书房里那个小火炉坏了,生不着火。” 林福进偏殿的时候,王震岳刚打好水,提着水壶要往御书房正殿里来。 他一着急,就伸手拉住了王震岳的胳膊,往一旁的茶台边拽。 好在林福也有些功夫,又日日都喝水囊里的水,要不然,还真不一定能拽的动王震岳。 “那个生不着火,换一个不就得了。” 王震岳见林福将自己拽住,就知道是永平帝的意思。 这就让他很意外了。 他明明看出永平帝生气了,可为何不处置他呢? 若是换作旁人,无论如何一顿板子肯定是要赏的? 难道是他作的还不够? “不必换,皇上这几日不喜品茶。” 林福又伸手拽住,已经被王震岳拿到手上的小火炉。 放下之后,又将王震岳也按在凳子上坐下。 见王震岳没有起身的意思,这才叫了两个小内侍进来生炉子煮茶。 “王老将军,今日这茶,咱家亲手给您煮,您品品咱家的手艺,看看还要不要改进。” 林福没话找话,想让王震岳不要听见御书房里的动静。 他进偏殿的时候,将正殿那边出来的小门随手带上了,一般人根本不会听见御书房里的声音。 但王震岳不是一般人,他武力过人,五感自然也比常人灵敏。 “成,今日老夫就品品。” 王震岳点点头,看起来好像不再坚持要回御书房,实则是在竖着耳朵听御书房的动静。 不是他故意要听,他只是在寻找机会。 林福也似是安心的煮着茶,但心中的警惕并未减少一分。 “王老将军,您请。” 茶煮好了,倒入杯中,林福伸手示意王震岳品品看。 王震岳也不犹豫,端起来就一口闷,“哎呀,这茶也太烫了,老夫的舌头都被烫出泡了,老夫得去找皇上评评理。” 林福被王震岳品茶的动作整的一愣,品茶不能一口闷啊。 可正是他这一个愣神,王震岳就跑了。 林福:“” 要死了,要死了,也不知道是打板子还是抹脖子。 “皇上,老臣请命去幽州梁城,老臣在那里驻守了几十年,对那边可比崔将军熟悉多了。 而且老臣那儿子现下恐怕还在巡边,崔将军去了,两眼一抹黑,不好行事。” 王震岳一进御书房,就扯着嗓子道。 把正要开口说话的崔锦誉,堵的反应不过来,只愣愣的看着他。 等林福追进御书房的时候,他已经说完了这句话,正满含期待的看着永平帝。 永平帝却不开口,目光盯着他身后。 王震岳转头一看,发现是一脸死灰的林福。 哎呀,刚刚太过激动,又差点牵连无辜。 “皇上,林公公打不过老臣,也拦不住老臣,您要怪罪就怪罪老臣,若是要罚林公公挨板子,老臣替他受着。” 王震岳说着就跪下了,脸上却丝毫没有犯错请罪的觉悟。 林福:“” “皇上,老奴知错,老奴甘愿受罚,老奴绝不敢让王老将军替老奴领罚。” 林福本就被王震岳的作死操作吓到了,没想到他还能更作,赶忙跪下认罪。 此时的林福无比后悔,刚刚在宫门外的时候,他为何不拦下王老将军呢? “来人,将林公公拉下去” “皇上,老臣去,让人来拉老臣。” 永平帝话还未说完,王震岳就抢了话,一脸慷慨赴死英勇就义的表情。 林公公:“” 王老将军,求您就做个人,别再说话了。 “小良子,带王老将军和林福下去看管起来,等候发落。” 永平帝给了小良子一个眼神。 小良子忙带着几个小内侍上前来,请林福和王震岳离开。 “皇上,别啊,您现下就发落老臣啊,你别让老臣等候,老臣不想等候啊。” 王震岳跪在地上不起来,几个小内待也拖不动他。 第325章 自己的想法 林福一看他这架势,再看看永平帝的脸色。 忙起身使出看家本领,与小良子还有几个小内侍一起合力,才将王震岳连拖带拽的弄出了御书房。 王震岳气的吹胡子瞪眼,嘴里喊着让永平帝给他治罪,却终归忍着没有动武。 这些内侍都是无辜的,他不配合被他们拉出去,怕是他们也要得一顿板子。 罢了罢了,不是让他等候发落吗?他等就是。 王震岳被拉走了,永平帝捏捏眉心,继续和崔锦誉说梁城的事情。 崔锦誉本就是朝臣,永平帝让他去哪儿,他当然是听命行事。 等拿到永平帝的亲笔信,他就出宫回府,准备出发事宜。 “父皇,儿臣带姝儿回东宫准备一下,也好尽快出发。” 楚承奕知道,王震岳今日的表现,让永平帝很头疼,但他并不打算多嘴。 “去,照顾好殊儿。” 永平帝又捏捏眉心,才朝楚承奕摆摆手,示意他去抱楚沁姝。 然后目送着他们出了御书房,才收回思绪拿起御案上的奏折。 发落王震岳? 该如何发落呢? 王怀端的事情,他都没有追究王震岳的责任。 今日这偷听之事,就要发落他吗? 不若,如他所愿,打他一顿板子? 永平帝有些纠结。 退下来荣养的老将军,朝廷都是优待的。 品阶高的,都会任个闲职,重要朝会也都会让他们参与。 当然也有像王震岳这种,与他私交颇深又得他信任的,还会参与朝政。 一般不犯大事,都不会轻易治他们的罪。 今日宣崔锦誉进宫商议之事,本就不能外传。 那王震岳偷听之事,便不能声张。 没有这个由头,打他板子都打的名不正言不顺。 罢了,他是无召入宫,就罚他回府禁足一月。 至于林福,就赏他二十板子,让他长长教训,省得他下回出宫宣召,再胡乱带人进宫。 还有宫门口的禁卫军,也不能让他们逃脱了罪责。 “皇上,老臣有您赏的入宫令牌,老臣无召也是能入宫的,所以宫门口值守的侍卫并无罪责。” 王震岳得知永平帝只是罚他回府禁足,却要罚林福和宫门口的侍卫板子,就跑回御书房替他们辩解。 “你罢了,就依你所言,宫门口的侍卫就不罚了,不过,林福没看住你,他的二十板子不能少。” 永平帝听王震岳提起令牌,才想来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 这令牌还是王震岳回京那年得到的赏赐,他原本一次也没用过,今日倒是让他用了一回。 “老奴领罚,老奴谢过皇上。” 林福一听只罚他二十板子,就连忙磕头谢恩。 天哪,吓死他了,还以为要得一百板子呢。 二十板子,他还是受的住的。 “皇上,林公公拦不住老臣,至使老臣犯了错误,只罚二十板子有些少了,怎么也得一百板子,否则如何震慑他人?” 林福还没磕完头,就听见王震岳这样的‘谗言’。 一时心力交瘁,不能言语,脑中都是这几十年在宫中当差的回忆。 他没有得罪过王震岳啊,就连武威将军府的小辈和女眷,他也没得罪过。 这王震岳怎么还跟他过不去了呢? “林福是朕的人,如何治罪还得听王老将军的?” 永平帝对王震岳的话,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是‘主犯’,都只罚了一个月的禁足。 林福一个看管不力就挨了二十个板子,难道不比他罚的重? 还是说,林福今日得罪他了? “嘿嘿,老臣不敢,如何责罚林公公,自是皇上您说了算。” 王震岳挠挠头,笑的有些尴尬。 无法加重林公公的罪责,那他抢着替他挨板子,也无甚用处啊。 毕竟只有二十板子,无论如何使劲打,他也死不了。 “行了,回府去,这一月便好好在府中待着,多画几幅兵器改良图。” 永平帝看了王震岳一眼,不想再搭理他。 小良子便上前请他起来,要亲自送他出宫。 王震岳倒是想赖在御书房再想想办法,但看永平帝脸色不好,也不敢留了。 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永平帝若是随意处置他,怕是会引来朝中武将不满。 所以,只能乖乖回府禁足。 直到他的脚步消失在御书房外,林福趴在地上的身子才放松下来。 “来人,带林福下去打板子。” 永平帝嫌弃林福办事不力,看个人都看不住,紧紧皮也好。 林福对于永平帝没有听信王震岳的‘谗言’这事,很是感激。 下去挨板子的时候,都是一身轻松,满脸笑容。 将打他的侍卫都看傻眼了。 永平帝也觉得今日怕是起猛了,一个两个的都有些不正常。 楚沁姝回到东宫主院的书房就醒了,楚承奕便让姚嬷嬷抱她下去洗澡和喂食。 他自己则琢磨起了去白城和锡城的安排。 此行,他们不仅要破坏刘仁义的计谋,还要揪出白城军中的细作。 炎刹国的战船已经驶入青罗国的海域,只怕潜伏在白城军中的细作早就收到刘仁义给他们的任务了。 “爹爹,抱。” 楚沁姝被邱顾送进书房的时候,楚承奕正在看舆图,目光停留在白城和海域上。 “姝儿乖。” 楚承奕接过楚沁姝,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和他一起看舆图。 “爹爹,姝儿,飞” 【爹爹,咱们可以让灵禽帮忙】 这个时空的舆图都很简单,看不出什么,楚沁姝有自己的想法。 只是她前世今生都没打过仗,也无法判断自己的想法是否能达成楚承奕的目的。 说出来正好商量商量。 “嗯,姝儿的想法不错,爹爹觉得还可以这样” “嗯嗯,姝儿,听。” 【嗯嗯,姝儿听爹爹哒。】 父女二人商量妥当后,便不动声色的用晚膳,去锦瑟院与于锦仪和楚彦璟几人相聚。 之后,照常回到主院‘歇息’。 等宵禁过后,楚沁姝才召来白虎王和雪狼王,带着小葫芦和楚承奕瞬移离开皇宫。 在宫中,楚沁姝和楚承奕都很有默契的不提雕王和鹰王。 等到了白城那边的山中,他们才换了雕王和鹰王出来,带着他们直奔海面而去。 第326章 草药 次日天亮,醒来的袁虎一以及他的副将和兵士们,都被眼前的场景吓的不轻。 码头上,迎风飘扬的,正是青罗国旗帜。 而他们的八十艘战船,一艘不少的都停靠在青罗国锡城驻地的码头上。 “将军,咱们抵达青罗国了。” “将军,咱们一夜之间,竟然航行了近二十日才能航行的距离。” “可咱们昨晚明明在海中抛锚,停船休息的。” “是啊,咱们的战船何时有如此神速了?” 袁虎一听着议论声,头皮一阵发麻,“全部回船舱,不许出声,等本将看看情况再说。” 话落,袁虎一便出了船舱,往船上的了望台上走。 码头上的旗帜告诉他,他们的船的确停进了锡城驻地码头。 可青罗国的海防军都瞎了吗? 看到他们八十艘战船,大张旗鼓的停在自家码头,竟然无人理睬? 这不会又是青罗国的奸计? “将军,咱们该如何是好?” 副将跟着袁虎一打过许多次海战,还从未遇到过今日这般情况。 他们这是一不小心,直接‘杀’进敌方阵地了呀。 “告诉所有人,整理行装,拿好武器,立即备战。” 袁虎一搞不清楚状况,也不敢轻易下船。 而是下了军令后,就坐在了望室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码头。 副将下去传令,他们的八十条战船,很快进入紧急备战状态。 楚沁姝和楚承奕昨晚在海上忙活了一夜,此时已经去了刘仁义去过的那个山谷。 ‘小葫芦,迷药。’ 楚沁姝这次不是意识来的青罗国,而是她那十个月的小小身体。 开口说话是说不全的,只能用意识和小葫芦交流。 小葫芦反应很快,楚沁姝话音刚落下,符篆就飞出去了。 用符篆撒迷药,效率更高效果更好。 她们已经用过隐身符,但让守在山谷里的人亲眼看着东西消失,也是不妥。 等他们全都中了迷药,昏倒在地后,楚沁姝才让雕王和鹰王载着她们往山洞方向去。 山洞没有门,只用树枝和石头进行了遮掩。 楚承奕率先下去,将山洞口清理出来,才抱着楚沁姝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小葫芦和雕王、鹰王就在洞口放哨。 “爹爹,药。” 一进山洞,楚沁姝就闻到一股十分浓郁的草药味。 “嗯,的确是草药。” 楚承奕也闻出了药味,就近用匕首打开了一个麻布包,里面果然露出已经炮制好的草药。 “是,洋。” 【洋金花?食用过后可让人全身麻痹,刘仁义准备这种草药做什么?这山洞里还有草乌和细辛,这两种药若是渗入皮肤,亦能让人身体麻痹。】 因着前世的工作,楚沁姝对药物非常熟悉。 不说看到药草,就是闻着药味,都能猜出药名。 “姝儿,闻着这几种药味,对人身体可有损伤?” 楚承奕听见楚沁姝的心声,得知这山洞中都是能致人身体麻痹的药,就有些后悔抱她进来。 “闻,无事。” 楚沁姝摇摇头。 “烧。” 【若是三种草药混合在一起烧成烟,闻到便会致人昏睡不起。】 楚沁姝在心里将三种药混合后的药效补充了一下。 “姝儿,这就是刘仁义准备着对付炎刹国的东西。 他是想借着这些草药烧成的烟,让炎刹国的军士陷入昏迷,然后再想法子将他们的船引到盛安国海域。” 结合这几种药的药效,楚承奕很容易就猜到刘仁义的计谋。 “嗯嗯,爹爹对。” 楚沁姝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看来,她连夜让灵禽出来,将那些炎刹国的船送到锡城海防军的码头,是正确的。 若是任由他们在海上航行,谁知道哪一天就会跑到白城那边的海域。 “收。” 楚沁姝挥挥小手,山洞里的麻布包顷刻间便消失无踪。 楚承奕也见怪不怪,他们父女二人可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 收的那些粮草,还全部都在楚沁姝的空间库房里存着呢。 “乖姝儿,咱们该回东宫用膳了。” 危险已经解除,楚承奕担心楚沁姝饿着。 再说她还一夜未睡,无论如何也该回去好好睡一觉。 “嗯嗯。” 楚沁姝点点头,这小小身体,还真是抗不住熬夜更抗不住饿。 若是意识出来的话,她倒是可以熬他个几天几夜也不带累的。 出了山洞,楚承奕和小葫芦各自爬上雕王和鹰王的背,楚沁姝便用意识下了指令。 ‘回白城山中。’ 瞬间过后,几人便回了白城山中。 将雕王和鹰王送回山谷后,又召来白虎王和雪狼王送他们回东宫主院。 楚沁姝一回去就被姚嬷嬷抱走洗澡喂食,然后就开始补觉。 而楚承奕则开始琢磨,白城海防军中的青罗国细作,该如何去除。 锡城海防军。 刘仁义是被他的副将叫醒的。 这一夜,也不知为何,他睡的特别熟。 等副将来叫他,他才知道,这一夜不仅是他睡的特别熟,整个锡城驻地五万将士都睡的特别熟。 “昨夜可是出事了?” 刘仁义直觉不妙,皱眉问副将。 “将军,的确是出事了,您还好?” 副将醒来之后,先在军中巡视了一圈,还去了了望塔,这才回来叫醒刘仁义。 好家伙,这给他叫的,整整一刻钟,也没将人叫醒。 最后实在无法,只得将军医叫来给刘仁义扎了两针,这才将人扎醒了。 “出了何事?” 刘仁义见副将欲言又止,心中不妙的预感更加强烈。 “将军,炎刹国的战船靠岸了。” 副将心里也着急,炎刹国的战船何时有了这般能耐?明明二十日的航程,愣是一夜时间就到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刘仁义以为自己听错了,揉了揉太阳穴,然后就目光烔烔的盯着副将。 “将军,您没有听错,是炎刹国的战船已经靠岸了。” 副将吞了吞口水,心里也是吓的要死。 整整八十艘战船,那得有多少兵士啊。 “这怎么可能?难道本将军一觉睡了二十日?” 刘仁义腾的一下起身,就往营帐外面走。 他得赶紧去核实情况。 若副将说的是真的,那他就麻烦了。 “将军,您只睡了一夜,那些炎刹国的战船是一夜之间,就出现在咱们码头上的。” 副将跟在刘仁义身后,急吼吼的跟他解释。 刘仁义出了营帐,就不再开口。 一切,等他核实清楚再说。 待他上了了望台,看清码头的情况,整个心都凉了。 第327章 灵魂进不了地府 码头上没有他们的巡逻队伍,海中也没有他们的巡逻船,锡城海防军就跟消失了一般。 不过,炎刹国的战船虽然已经停靠在码头,却也没有任何动静。 “高副将听令,让所有将士不要出驻地,也不要妄动,保持现状等待本将命令。” 刘仁义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突然下了这条军令。 诡异,这太诡异了。 和上次炎刹国送那批‘人种’过来时,一样诡异。 不过那批船是在海上消失了,而今日这批船却是一夜之间航行了近二十日的路程。 这炎刹国,大有问题。 高副将就是叫醒刘仁义的那名副将,一直从主帐跟到了望塔。 听到刘仁义的命令,就下了了望塔回军营传令去了。 而刘仁义,则站在了望塔中,目光死死的盯着码头上炎刹国的主船。 那船上的了望台中,也正坐着袁虎一。 二人之间虽然隔着很远的距离,却像是能看到彼此一般,都紧紧的提着心神。 生怕一个眼神不对,对方就要出兵攻打过来。 其实,袁虎一是真的想上岸攻打刘仁义的刘家军。 但刘家军太安静了,他怕有诈。 而刘仁义则是摸不清楚袁虎一的实力,不敢轻易出兵。 甚至将计就计,也隐藏了自己的实力。 二人都是常年带兵之人,对兵法谋略自是心中有数。 在战场上,越是沉不住气的人,越是容易失了先机。 按规矩,双方交战需得在海域边境上进行。 可刘仁义是故意放袁虎一的战船进入青罗国海域的,此事若是传到朝廷,刘仁义也讨不了好。 当然,以炎刹国擅闯青罗国海域这个理由开战,刘仁义倒是能一时站的住脚。 但前提条件是,他得一战即胜。 否则,朝中那帮人知道了,必然要追究他守边不力的责任。 被敌国闯入自家地盘这事,他们青罗国哪个戍边将领都没干过。 干过的,也早就带着全族投胎去了。 思绪纷乱的刘仁义,就站在了望塔中,半晌都不动弹。 按理说,他此时应该派人前去与袁虎一交涉,让他们自愿退回海防线以外。 若他们不退,便再三交涉,三次不成,就要发动攻击,将他们赶出青罗国海域。 可他原本就没想同袁虎一打,战前准备都没有做,哪能轻易动手? 而且,袁虎一这次带了八十艘战船,按他打听到的消息,炎刹国一艘战船的承载量是一千名兵士。 即便扣除三十艘补给船,也有足足五万人。 两方都是五万人,这仗若真打起来,还说不得谁输谁赢。 就在这二人僵持的时候,楚沁姝又陪着楚承奕离开了东宫。 她们这次的目的地,正是锡城海防军码头。 【咦?怎的这般安静?】 到了码头上空,楚沁姝有些懵。 这同她想象的场景太不一样了,此时的袁虎一和刘仁义即便不大打出手,也该积极交涉才对呀。 怎么还能相安无事的‘和谐’共处呢? “他们可能是还未搞清楚对方的情况,不敢轻易动手。” 楚承奕则是一眼就看出,这二人此时的想法。 刘仁义原本就没想过同袁虎一打,所以也没管他带了多少人。 这冷不丁的被袁虎一占了码头,他也就不敢轻易露面了。 而袁虎一呢,则是到达锡城码头的速度太快,快到他还来不及刺探出敌情,就已经到了人家的地盘。 搞的他有些措手不及,不知该如何出战。 不知敌情就盲目出战,可是兵家大忌。 “灵禽,送信。” 【这还不简单吗?姝儿让灵禽去给他们送信,将两方的实情相互告知一下不就好了。】 楚沁姝最喜欢看狗咬狗。 谁让青罗国和炎刹国合起伙来算计盛安国呢? 就该让他们反目成仇,打的不可开交才好。 等他们‘弹尽粮绝’,她就好坐收渔翁之利。 ‘主人,你可别忘记咱们的任务,两国掌权者的诡计,不能让无辜百姓遭殃,你是知道炎刹国的野心和人性的。’ 小葫芦的底线,是不能造成无辜伤亡。 否则地府挤爆了,它和主人的任务也算失败。 原书中是盛安国生灵涂炭,百姓无辜枉死不计其数。 而它们若是促成青罗国和炎刹国打起来,那青罗国的百姓便要遭殃。 炎刹国是没有人性的,这次若是让他们打赢青罗国,那青罗国百姓的日子,怕是还不如原书中盛安国百姓的日子。 ‘啊?这’ 楚沁姝听见小葫芦用意识提醒她的话,一时反应不过来。 这是不能让他们打起来的意思吗? 那她费了这么大劲,将袁虎一的战船送到青罗国的海防军码头,有什么意义? ‘主人,军人以保家卫国为己任。’ ‘炎刹国都杀到自家地盘上来了,若是青罗国的海防军不守住锡城,任由炎刹国的军队闯进青罗国,那他们就对不起信任他们的朝廷和百姓。’ ‘而炎刹国是为了那批‘人种’在青罗国受到的侮辱而来,他们也没有错。’ ‘所以,两国军队开战,造成死伤,并不影响咱们的任务。谁让他们要一起算计盛安国呢?’ ‘若是炎刹国第一批‘人种’顺利送往盛安国,那他们还会送来第二批第三批,甚至无数批。到那时,真正遭殃的还是盛安国百姓。’ ‘炎刹国的人性是这片大陆最恶的,他们’其实可以消失,因为他们的灵魂进不了地府,地府也不会因此被挤爆。 小葫芦替自家主人解释的很细,有些话于它这个修行的葫芦来说,并不好说出口。 只盼主人自己能领悟的到。 ‘小葫芦,我明白了。’ 楚沁姝听的很仔细,这两国能反目,也是她和小葫芦一手促成。 当初用那种方式折腾炎刹国的那一批‘人种’,也正是因为她了解炎刹国的人性,才没有因为他们是炎刹国‘普通百姓’而手下留情。 看来,小葫芦和她的三观,还挺一致的。 “爹爹,回。” 楚沁姝从意识里回过神来,在楚承奕的怀里蹭了蹭。 第328章 不会让他们如愿 之所以要回去,是因为她得和楚承奕好好商量商量。 白城的细作要抓,炎刹国和青罗国的对战也要促成。 却又不能让炎刹国打进锡城,为害青罗国的无辜百姓。 这个度,她一个没有经历过战争,更没有参与过战争的人,根本就把握不好。 “好,咱们先回东宫。” 楚承奕全程抱着楚沁姝,刚刚她的提议,他其实是赞同的。 但见她发了一会儿呆,便要回去,他自然也不会反对。 因为对这两国为何会走到如今的境地,他其实是有疑惑的。 他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只要这两国不要再盯着盛安国,他就可以不计较。 这次的任务,只是排除刘仁义对盛安国的算计,揪出白城海防军中的青罗国细作。 至于青罗国和炎刹国,他们是亲是仇,于他而言都不重要。 当然,若是两国能打起来,消耗一下双方实力,于盛安国而言也是好事。 “爹爹,说。” 回到东宫,楚沁姝便表示有事要跟楚承奕说。 “好,姝儿先用膳,再同爹爹说事。” 楚承奕倒是不急,他更关心自家女儿的身体。 这么小的孩子,整日里带着他飞来飞去的,定然费神费力。 “嗯,用膳。” 楚沁姝点点头,她要说的事情的确不急。 刘仁义的诡计已然被她破了大半,药草也被她收干净了。 一时半会的,刘仁义也不会想到法子,再让炎刹国的战船开到盛安国的海域来。 如此,她还是要吃好喝好睡好,尽量快快长大。 半个时辰后,楚沁姝重新回到书房。 楚承奕接过她,将她放在大腿上坐好,然后才问她,要与他说什么事情。 “炎刹,‘人种’,青罗,帮” 【爹爹,】 楚沁姝两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用了两刻钟的时间,才将炎刹国的‘人种’计划和楚承奕说清楚。 又用了一刻钟,将她和小葫芦阻止炎刹国‘人种’进入盛安国,并嫁祸青罗国的事情,讲了一遍。 然后又接着道:“炎刹,坏,恶,消失。” 小脸上义愤填膺的表情,与十个月的小娃娃一点儿都不相符。 楚承奕本就被她所说之事,震惊的不能回神。 再看看她的表情,就更疑惑了。 炎刹国近几百年来,的确是一直都在找寻适合他们居住的土地。 好像是因为他们自己的国土在海上,比较容易受灾,百姓无法安居乐业。 因此,有海域的赤灵国、青罗国以及他们盛安国,都被炎刹国海防军武力骚扰过多次。 但‘人种’计划,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的确,炎刹国用武力抢不了任何一寸别人的疆域。 这是几百年来,他们无数次征战得来的结果。 所以,他们就打算换成悄无声息的‘人种’计划了? 要他说,这样一个时时觊觎着别国疆域的国家,的确不适合存在于长兴大陆。 但姝儿还小,也并不知道炎刹国以前做过的事情,却为何对炎刹国有如此大的敌意呢? “嗯,姝儿别急,姝儿所言之事很重要,爹爹需要好好琢磨,尽量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才好让姝儿的愿望得以达成。” 楚承奕想不通自家女儿愤恨的情绪从何而来,但他是个疼女儿的人。 既然自家女儿不喜欢炎刹国,那他当然要遂了女儿的心愿。 因为他也不喜欢炎刹国。 但想要灭了炎刹国,也并非容易之事。 否则,长兴大陆千年来的格局,也不会一直都是五国共处了。 “炎刹国,寻宝。” 楚沁姝看出楚承奕是赞同她的。 只是她也知道,若炎刹国说灭就能灭,她前世也不会日日都在实验室里研发抗辐射药了。 那个没有人性的国度,自己国家做了恶事,造成百姓生存环境恶劣,便想拉着全世界人民同他们一起遭罪。 她楚沁姝,才不会让他们如愿。 虽然她并不能确定,如今的炎刹国,是否与她前世知道的那个没有人性的国度同出一脉。 但他们处在同一片土地上,又做着同样觊觎别国疆域的事情。 小葫芦也说过,他们是这片大陆上人性最恶的国度。 楚沁姝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想尽办法帮助楚承奕,让他能够想出法子,达成让炎刹国消失的目的。 “嗯,寻宝一事,的确可以做做文章。” 楚承奕对寻宝一事是全程参与的,只是他得到的消息显示,赤灵国和炎刹国暂时还未因寻宝一事造成冲突。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们双方都未寻到那所谓的宝藏,所以暂时还顾不上其他。 炎刹国的寻宝队伍已经潜入赤灵国,而且还参与了不少寻宝事宜。 赤灵国的寻宝队伍,也已成功潜入炎刹国。 如此,但凡哪国先寻到宝藏,另一国都不会放过争抢的机会。 毕竟赤灵国和炎刹国,都被他们父女二人搬空了国库,正是缺银钱的时候。 至于丰宁国,虽说也被他们搬空了国库,却因为寻宝一事并未牵扯到他们,倒是不好说他们会不会去赤灵国或炎刹国分一杯羹。 楚承奕抱着楚沁姝沉思。 楚沁姝却进入了梦乡。 她也在想法子,可能是太费脑子了,所以睡的很快,也睡的很沉。 楚承奕见她睡着,就将她放到手边的摇床上,一边摇着摇床,一边继续想事情。 没有楚沁姝的御书房,永平帝根本静不下心来批奏折。 “楚卫,太子和小郡主可在宫中?” 龙卫是永平帝的私卫,他让龙卫做什么,龙卫就得做什么。 不过,一个好好的帝王,非要盯着自家儿子,龙卫表示:根本就不能理解。 所以,这种于他们而言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他们做的有些不情不愿。 “回皇上的话,此刻是在东宫的。” 楚卫回话一板一眼,并没有情绪起伏。 他是龙卫首领,凡事听命于永平帝,对与错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有任务,执行就对了。 至于他手下那些龙卫,不愿做事,他有的是法子让他变得愿意做事。 “他们今日出去回来的很快?可知他们出去做了何事?” 永平帝好奇的心里直痒。 自家儿子和孙女,到底会如何去白城揪出细作? 又会如何去阻止青罗国针对盛安国的毒计? 第329章 心眼子挺多 “此事属下并不知,小郡主有瑞兽接送,瑞兽,属下根本就追不上。” 楚卫是亲身感受过雪狼王瞬移的。 除非他们龙卫也能练出瞬移的本事,否则,根本就跟踪不了小郡主。 “嗯,继续盯着东宫,若是小郡主遇到危险,你们记得,定要像保护朕一样保护她。” 永平帝看着楚卫,很认真的跟他交待道。 “是,属下谨遵皇命。” 楚卫日日都跟着永平帝,自然知晓他对楚沁姝的重视,让他们保护楚沁姝也是情理之中。 “宁王那边,可有消息?” 永平帝还是不放心宁王,虽说龙卫潜入赤灵国并不难,却始终打听不到宁王的消息。 “回皇上的话,并无消息传回来。那赤灵国大公主府守卫森严,龙卫易容混入其中,始终都未找到宁王。” 对于去赤灵国查宁王这件事,楚卫也有些纳闷。 他自己是没有亲自去,但他派去的小队也算是龙卫中的精锐,不仅会赤灵国的语言,易容术更是炉火纯青。 可他们都摸进赤灵国大公主府好几趟了,愣是没找到宁王。 他都有些怀疑,国师是不是看错了卦象。 或许,宁王根本就不在赤灵国。 “那公主府里寻不到人,你们不会去山中找找吗?听闻赤灵国皇室好些人都在山中寻宝,而且他们掳走宁王的目的,你也是知晓的。” 永平帝皱眉,对龙卫的能力,生出了些许怀疑。 “回皇上的话,山中也去过,并未见到宁王的身影。” 楚卫派出去的小队,目的便是寻到宁王,看看他在赤灵国是否安好,当然是能找的地方都要找一遍。 可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就连那位大公主的府邸也被他们偷偷翻了几遍,可就是没找到宁王。 “怎会这样?” 永平帝眼中充满了疑惑。 若非龙卫不尽心,那便是国师的卜算有误? “你速速去将国师接来,朕再问问他。” 永平帝心中的疑惑压不住,连语气都带着些急切。 楚卫领命之后,瞬间消失不见。 永平帝又发了一会儿呆,才继续看奏折,却是怎么也看不进去。 他总觉得,自宁王那日带着迷药上早朝之后,有些事情就与以往不同了。 但具体哪里不同,他又说不上来。 楚沁姝睡了一个时辰,醒来的时候精神抖擞。 “爹爹,抱。” 刚睁眼,就看到自家爹爹,便伸出胳膊要他抱。 “姝儿醒了,姝儿真乖。” 楚承奕熟练的将她从小摇床上抱起来,然后就起身去外间给她把尿。 之后又抱着她在外间走了一圈,让她醒醒神。 等她完全清醒过来,姚嬷嬷就端来热好的羊乳,将她喂了个肚儿圆。 “爹爹,爬。” 楚沁姝打了好几个饱嗝,才指了指地毯。 自她学会爬以后,除了御书房,安仁宫、锦琵院以及东宫主院,都专门开辟了供她爬着玩耍的地方。 “姝儿,你刚喝饱,还不能爬,爹爹抱你去院子里看看花儿鸟儿,再回来爬好不好?” 楚承奕带楚沁姝的时间虽然没有永平帝多,但也总结出了许多经验。 小娃娃刚吃饱饭的时候,是万万不能爬的。 爬行这个动作,会造成食物返流,堵塞气道,很是危险。 “爹爹,热。” 楚沁姝哪里是真的想爬,她只是有些热。 七月的京城,已经到了盛夏。 没有空调风扇的皇宫,真的是一点儿也不凉快。 更何况楚承奕还喜欢时时抱着她,也不怕给她捂出满身痱子。 当然,她想去地毯上,其实还有别的事情。 “哈哈,姝儿真是个鬼精灵。” 楚承奕倒是不觉得热,听到楚沁姝的话,才知道这小家伙的心眼子挺多。 热就热嘛,还不直说。 “爹爹,扇。” 楚沁姝总算是被放到地毯上了,她坐好之后,便忙不迭的从空间里取出一摞图纸,递给楚承奕。 这是风扇图纸,她自己画的。 并且已经改良成这个时空能造出来的人力风扇。 甚至在上面还加装了降温盒,里面只需要装上冰,吹出来的风就会带着凉意。 “姝儿,爹爹这就让人去给你做出来。” 楚承奕拿着图纸,从上到下仔细看了一遍。 部件图、制造说明、安装说明,以及使用说明都附在图纸后面。 这让他一看,就来了兴趣。 虽说宫中有负责打扇的宫女内侍,但那扇子无论他们如何摇,也抵挡不了盛夏的酷热。 女儿给的东西,看着都比扇子好用。 既然女儿怕热,当然是要第一时间给她造出来用啊。 “嗯嗯,爹爹去。” 楚沁姝点点头,还挥挥手跟楚承奕再见。 “你这小鬼头,爹爹不走,爹爹让人去叫造办处的来拿图纸。” 楚承奕看着楚沁姝挥了两下便停在半空的小胳膊,憋不住想笑。 小家伙想一个人待着可不行,他一点儿也不放心。 “爹爹,爬。” 楚沁姝放下手,指了指地毯。 哼,坏爹爹,竟然逗她,那就让他爬个够。 “姝儿,爹爹还坐着轮椅呢,可不能爬。” 楚承奕说着,就坐上了邱顾早就从书房里推出来的轮椅。 然后,就看着楚沁姝笑的狡黠。 楚沁姝:“” 要不是你在东宫主院都是走来走去的,我就信了。 这是坐轮椅上瘾了? 整整坐了十个月,还想继续坐。 “哼,包包爹。” 楚沁姝对着楚承奕翻了个可爱的小白眼,然后就噘着嘴转过身去不理他了。 “姝儿,爹爹已然改了,若爹爹是包包,那姝儿岂不是成小包包了?” 楚承奕最怕楚沁姝叫他包包爹,那明显是嫌弃他的时候才会叫的。 第一次见他,就对他嫌弃的不行,说他没用,护不住妻儿,叫他包包爹。 可他不是护住妻儿了吗?怎的还这般叫他呢? “姝儿,不包包,是爹爹。” 楚沁姝当然知道自家爹爹早就已经不包子了,只不过被他逗了,有些丢面子而已。 叫他包包爹,让他也丢一回面子,这样才公平。 “姝儿说的对,虎父无犬女,姝儿的确不包包。” 楚承奕摸摸鼻子,干脆从轮椅上起身,跑去地毯上和楚沁姝排排坐。 然后又将她搂进怀里,回想着自从她出生以来发生的那些事情。 心中一阵感慨。 “爹爹,热。” 楚沁姝挣扎着要下地。 热是真的热,但她也只是想支开楚承奕啊,怎么就这么难呢? 难道是她的风扇图纸不够吸引人? 第330章 这都是什么话? “好好好,姝儿热,姝儿自己玩儿。” 楚承奕看出自家女儿是真的烦躁了,赶忙将她重新放回地毯上。 楚沁姝这回不理楚承奕了,撅着屁股爬到放玩偶的地方,抱了一个放在一边,就将头枕在上面,躺下闭上了眼睛。 楚承奕:“” 这是要去看什么不能让他看的东西? 难怪要拿图纸出来,原来是想支开他。 古宅书房里,小葫芦已经等的有些着急了,一见她进来,就忙从躺椅上爬下来伸手拉她。 “主人,你可进来了,再不进来,小帅哥就要看不到了。” 楚沁姝:“什么?你那么着急叫我进来,竟是要让我看小帅哥?难怪不让我爹爹知道呢。” 对于小葫芦的行为,楚沁姝表示很不理解。 喜欢看帅哥,那是她前世的事情,这一世她才多大?怎么也没到看帅哥的年纪? 再说了,视频而已,现下不看,以后随时想看了也能看呀。 “嘿嘿,自是不能让你爹爹知晓的,毕竟这事容易挨打。” 小葫芦摸摸头上的葫芦叶子,笑的贱兮兮。 “知道容易挨打,还急吼吼的叫我进来看。” 楚沁姝有些想扶额,也不知小葫芦知道多少她前世的事情,那可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啊。 “主人,你前世的事情,小葫芦都知道,正是因为你与小葫芦有同样的爱好,小葫芦才会有缘认你为主的。” 小葫芦时时都能知道楚沁姝的想法,都不用楚沁姝问出口,它就主动解释起来。 “啊?你与我有相同的爱好?什么爱好?” 楚沁姝迅速在脑中回忆起来,自己前世该不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爱好? 还好,除了花痴一些,其他爱好都经的起推敲。 “嘿嘿,自是喜欢美好事物这个爱好了。” 小葫芦又摸摸头上的葫芦叶子。 若不是它的葫芦叶子有些泛红,楚沁姝就信了。 什么‘喜欢美好事物’,那明明就是只喜欢美好异性好不好。 可她也只是喜欢而已呀,并未有过其他想法。 比如说亲亲抱抱举高高,结婚生子共白头 “主人,你明明想过。” 小葫芦不服,主人明明在来地府之前,还很享受那个白衣天使的人工呼吸。 而且,她出生那日就说过 ,等她长大,就要撩尽天下的漂亮小哥哥。 如果不是她有这样的想法,它又怎会这般早的就为她筹谋后宫。 主人如果有了后宫,那它也可以不花钱就能饱眼福了。 “啊?我想过什么?” 楚沁姝有些跟不上小葫芦的脑回路。 她今日明明在忙青罗国和炎刹国海防军的事情,哪有空想其他? “主人,既然你已经进来了,便看看,如果看中,小葫芦就先帮你预定下了。” 小葫芦不想解释,推着楚沁姝往躺椅上爬,然后自己也爬上去躺下。 等视频打开,小葫芦就指着里面的两个小男孩给她介绍,“主人你看,这个是哥哥,今年九岁,喜爱习武,小小年纪便长的一表人才。” “这个是弟弟,今年六岁,喜欢读书,小小年纪便熟读四书五经,脑子好用的同你大哥哥有一比。” “主人,这个弟弟还是双生子呢,只可惜他们刚出生不久就被全家流放了,流放途中双生子中的弟弟便被人偷走,不见了踪影。” “若是兄弟二人都在,肯定长的一模一样,后宫中有这般极品,主人你可就有福了。” 小葫芦看着视频,解说的声情并茂,还伴随着吞咽口水的声音。 楚沁姝则听的一头黑线。 她为什么要进空间,听小葫芦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哥哥弟弟的,什么习武习文的,还有什么双生子的,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爱美是不错,可也没有这么小就盯上人家的。 还有什么后宫,有福这都是些什么话? 一个修行的药葫芦,脑子里怎么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小葫芦,你喜欢就自己看,以后不许再叫我进来看这些,若是再犯,我就不完成任务了,大不了任务失败,咱们一起转世投胎。” 楚沁姝说着就起身要下躺椅。 小葫芦忙暂停视频,拽住她道:“主人,这可不行,如果任务失败,咱们会继续去小世界完成别的任务,而且新的小世界可不会是人界。” 小葫芦从来没有告诉过楚沁姝,如果任务失败会如何。 今日这一急,倒是说了实话。 “不会是人界?” 楚沁姝两世为人,对别的世界还真没怎么了解过。 “嗯,妖界魔界鬼界都有可能,就是不会是人界。” 小葫芦这回又顺手关了视频,尤其郑重的对楚沁姝点点头。 它没说的是,如果这次任务失败,它又要从头开始做任务,以前所有的努力都将化为泡影。 而主人也会跟着它,一起从零开始。 “既如此,那你还不赶紧努力?还有空看小帅哥,还有空想着开后宫,不觉得这些都想的太早了吗?” 楚沁姝一听,更来气了。 妖界魔界鬼界,光听听都能吓她一身鸡皮疙瘩。 亏的小葫芦还这么想的开。 定然是这几日事情给它安排的太少了。 “是是是,主人说的对,小葫芦再也不敢了。” 小葫芦见自家主人生气了,也不敢争辩。 它爱美是不错,可若是影响到它飞升,再美也不行。 唉,它一个修行的药葫芦,不飞升哪有机会找道侣啊,的确是想的太早了些。 “哼,你赶紧盯着刘仁义和袁虎一,还有宁王、楚承硕、欧阳玥、欧阳擎,还有暗牢里的国师,地牢里的马修礼这些人,但凡有人出了岔子,咱们的任务都会受阻。” 楚沁姝边说边爬下躺椅,然后就打算出空间去和楚承奕商量事情。 “主人别急,小葫芦叫你进来,其实是真的有事情要跟你说。” 小葫芦见楚沁姝要走,又伸手拽住她。 看帅哥是它走神了才看的,其实那两个小帅哥的爹,才是它要跟主人说的正事。 “说,有什么事?” 楚沁姝停下,看着小葫芦。 唉,她好怀念小葫芦最初的单蠢啊。 第331章 一团乱麻 “徐州海防军中,有赤灵国细作。 慕容家被赦免归京,且官复原职,你提醒你爹爹,让慕容湛也就是那两个小子的爹,或是他们的爷爷慕容俊德,赶紧去接手徐州海防军。” “哦,这徐州海防军,原本就是慕容家一直在统领的,虽说他们已经离开六年,但大部分部将都还在。” 小葫芦说起正事,立马就很严肃。 提起刚刚说的那小哥俩,也是用那两个小子来代替,眼中也再无半点星光。 “徐州海防军?” 楚沁姝皱眉,对徐州海防军,她并不了解。 原书中好像并未提到过。 “主人,原书现在已经不能再作参考了,咱们早就改变了所有事情的走向。徐州海防军你不熟悉,但徐州知府你肯定有印象。” 小葫芦说起这个,就有些嫌弃永平帝,处理事情总是拖泥带水的。 皇后娘家,虽然被王震岳连府邸带人都烧干净了,罗家九族也都被流放岭南,但他却没有处置皇后的外家。 斩草不除根,这不是生生给自己留后患吗? “徐州知府?你是说皇后的舅舅胡湘成?” 楚沁姝只盯着皇后和宣国公府,哪里能想到皇后外家那里去? 真皇后虽然已经噶了,但皇宫里的‘皇后’可还好好活着呢。 她的外家,难道一点儿都不顾忌她的脸面和前程,会在徐州胡来? “对,就是他,你皇爷爷根本就没收拾皇后的外家。” 小葫芦拧着眉头,看起来很不高兴。 “这倒也不是皇爷爷不收拾那些人,毕竟‘皇后’还好好的在宫中活着。 而且宣国公府也是因‘意外走水’才全府遇难,这种情况下,除非胡家真的犯下大错,否则皇爷爷可不好对他们下手。” 楚沁姝知晓,永平帝没对胡家人下手的真正原因。 但她是真想不到,胡湘成在没有宣国公府这个后台的前提下,还敢顶风作案。 也不知是他不将皇后放在眼中,还是鬼迷了心窍。 “额,这倒也是。” 小葫芦摸摸自己的大脑袋,有些不好意思。 皇朝权谋是真的费脑子,它这个修行葫芦可想不到那么多。 “那胡湘成和徐州海防军有什么关系?” 楚沁姝问。 “胡湘成的庶女,是徐州海防军统领大将军张正东的继室。” 小葫芦答。 “胡家女儿倒是一脉相承,不会又是一个害死人家前妻登堂入室的?” 楚沁姝一听到继室,眼中就冒出了八卦的小火苗。 要知道皇后的娘,也就是胡湘成的妹妹,就是害死宣国公的前妻,才做了宣国公继室的。 这是胡家的传统。 “主人,这是重点吗?” 小葫芦跟不上永平帝的思路,更跟不上自家主人的脑回路。 正说细作的事情,咋又扯到人家继室怎么上位的事情上去了? “哦,你是说徐州军中的细作,同这个张正东继室有关?” 楚沁姝也觉得说正事的时候聊八卦不好,决定等这事说完了,再好好看看胡湘成这个庶女的视频。 说不定还能看一出宅斗大戏。 “嗯,她本人就是赤灵国的细作,至于军中的细作有哪些,就得等慕容家的人去了徐州再查。” 小葫芦能从视频中看到的,都是有名有姓的人,那些细作都是工具人,它只能从别人的视频中发现。 但这个工作量太大,它一个小葫芦根本不做不到。 “这事你详细说说。” 楚沁姝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胡湘成的庶女就是细作? 难道他的小妾是赤灵国人? 要不然,赤灵国怎么会让一个盛安国知府家的庶女当细作呢? “胡家当年犯了事被贬徐州” “直接说重点。” 楚沁姝一听当年,就知道这是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怕是要从胡湘成的父辈说起。 她只是想知道,胡湘成的庶女是如何成为赤灵国细作的,并不想听胡家的故事。 “哦,有一年,胡湘成升迁途中遭遇山匪,他那个庶女被人换了,真的已经被噶掉,现下这个是假的。” 小葫芦倒也不墨叽,言简意赅的直说重点。 “他这个庶女今年多大?” 楚沁姝又问。 “十八岁,是三年前进的大将军府。” 小葫芦答。 “三年前?那她被换掉,是几岁的时候?胡湘成就没有发现异样吗?” 楚沁姝一听时间,心中就有不好的预感。 “十年前,她八岁的时候就被掉包了。” 小葫芦就是胡乱看个视频,就能看到这样的陈年旧事,该说不说它的运气是真的好。 若是没看到这件事,谁知道它们重心都在白城和锡城的时候,徐州会不会出事。 “十年前?牟遇是十一年前顶替国师住进观星楼的,皇后是七年前和欧阳擎勾搭上的,难道胡家早就被赤灵国盯上了?” 楚沁姝的脑子,很快就成了一团乱麻。 她所有的信息来源就是那本书,以及小葫芦跟她说的这些。 凭她自己,实在是很难理清思路。 “这个小葫芦还没查到,小葫芦会继续查哒。当务之急,是要将徐州海防军交回慕容俊德手中,然后让他抓紧揪出赤灵国细作。” 小葫芦是不想让赤灵国扰乱它灭炎刹国的计划,所以显的很是急切。 赤灵国的野心一直都是盛安国,而盛安国早就被各国细作扎成了筛子。 白城的青罗国细作还未被揪出来,若是白城那边再传出炎刹国战船攻进海域的传言,难保赤灵国不会趁机作乱。 “嗯嗯,小葫芦说的对。” 楚沁姝点头答应一声,就出了空间。 她要去将这些事情,告诉她爹爹。 “爹爹,抱。” 楚沁姝睁开眼睛,看见楚承奕还坐在地毯旁边的轮椅上,便一翻身就往他跟前爬。 “姝儿醒了?饿不饿?” 楚承奕已经将风扇的图纸交给造办处,但看楚沁姝‘睡’的正香,就一直在这里陪着她。 “不饿,渴。” 楚沁姝已经爬到楚承奕腿跟前了,正在扯他的裤腿。 “好,爹爹给姝儿喂水。” 楚承奕将她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很自然的接过姚嬷嬷递来的温水,一勺一勺的喂给楚沁姝喝。 “姝儿,饱饱。” 楚沁姝很嫌弃自己这张嘴,明明心里什么都知道,就是说不出来。 还两个字两个字的往外崩,真是听着都幼稚。 “好,姝儿饱了就不喝了,爹爹抱你回书房。” 楚承奕在等她醒来的这段时间,也想到了促进青罗国和炎刹国两军‘互动’的法子。 但这个法子,需要楚沁姝帮忙。 第332章 汗颜 “嗯嗯,回。” 楚沁姝乖巧的点点头。 空间里小葫芦跟她说的那些事情,也不能在这外间说。 “爹爹” “姝儿” 一进书房,父女二人便同时开口。 楚沁姝噘嘴,她要说的事情很重要,她想先说。 楚承奕则停下来笑着看她,难道是刚刚逗她的事情还没过去? “姝儿有事要与爹爹说?” 楚承奕问。 “嗯嗯。” 楚沁姝重重的点头。 “好,那姝儿先说。” 楚承奕见她一本正经的小模样,心下一阵柔软。 “爹爹,习(徐州),细” 【爹爹,是徐州海防军中出了赤灵国细作,还是统领大将军府的继室】 楚沁姝嘴上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心里却是说的热火朝天。 楚承奕听着她的心声,就对事情有了一个大概的判断,同时也想到一些简单的计划。 但具体如何操作,他会和永平帝商议之后再做决定。 慕容湛一家正好也快到京城了,等永平帝召见过他们,君臣几人一同商议此事倒也来的及。 “爹爹,去。” 楚沁姝说完了,眼中透着急切,小胳膊也指向书房外。 她的意思是,让楚承奕快去找永平帝商量。 毕竟要让慕容峻德父子去接任徐州海防军,还得永平帝这个皇上下旨。 虽说之前已经下旨,说让他们官复原职。 但那个官复原职的意思,只是一个名义上与原来的统帅大将军职位相当的闲职,并不是让他们回徐州海防军的意思。 这里面牵扯的东西很多,就连楚沁姝这个对朝堂规则不是很熟悉的人都知道。 “爹爹知晓了,爹爹谢谢姝儿,咱们这就去御书房。” 楚承奕示意邱顾来推轮椅,他自己则拉回楚沁姝的小胳膊,在她脸上亲了亲。 女儿这么小就为国事操劳,他真是有些汗颜。 赤灵国,大公主府。 一处院子的湖心亭中,一个坐着轮椅的男子,正在沉思。 此人,正是宁王。 他来到这里已有月余,但他是如何来到这里的,已然早就没了印象。 但他却记得,他来这里之前的事情。 那日早朝,他明明是要算计那个小丫头的,为何遭殃的却是自己? 他原本是想用迷幻药,让崔锦誉将那个小丫头摔出去,然后再引起几位大臣当场疯魔。 如此,他再刻意引导一番,那个小丫头的福星之名也就站不住脚了。 没想到,所有事情都被他算到了,却独独未算到崔锦誉没中他的迷幻药。 那个迷幻药,可是闻到就会起效的。 崔锦誉和那个小丫头,竟然直到散朝都没事。 还有他的双腿,怎么可能摔一跤就会折断? 福星福星,要他说,那就是他的灾星。 宁王越想越气,脑中的恨意都快要将他逼成疯魔。 “宁王,还在想自己是如何来赤灵国的?” 欧阳玥对宁王的这副表情,早就见怪不怪了。 这月余时间,她可是好吃好喝招待着宁王,至于他是如何到了这里的,她是真说不清楚。 但宁王非不信。 不信就不信,只要他安安稳稳待在这里就成。 “我知是你掳本王来的,不承认本王也不追究。” 宁王看也没看欧阳玥一眼,只看着满湖的荷花莲叶,似自言自语般与她说着话。 “嗯,不追究便好,你就安心待在这里养伤,本宫不会亏待你的。” 欧阳玥本就是个嚣张跋扈的性子,她可从不温声细语的哄人。 之所以对宁王和颜悦色,是想着他能开启张家宝藏。 “既然要给本王治伤,为何本王的腿迟迟不见好?” 宁王转头看向欧阳玥,双手不自觉的紧攥着。 他只是双腿的小腿骨折,为何越治越严重,甚至膝盖以下都没了知觉。 定然是这个欧阳玥又对他下了毒手。 “这本宫也不知晓,本宫为了给你治腿,还专程寻了江湖中有名的神医,按说” 欧阳玥确实不知道,宁王的腿为什么治不好。 她寻来给他治腿的神医说,并未发现中毒,亦未发现任何其他不妥,却就是不见骨伤愈合。 明明只是很平常的骨折,却成了治不好的疑难杂症。 “哼!不治好本王的腿,本王亦不会配合你的事情。” 宁王自从知道自己是在赤灵国大公主府后,就清楚自己的价值。 虽说他也不知道,‘宝藏钥匙’的传言是何人传出来的,但这的确是能让他在这大公主府保住性命。 而且他相信,永平帝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被掳走,定然是要派人寻他的。 他只要保住性命,再治好腿,盛安国他迟早能回去。 “你的腿来之前就伤了,本宫对你也一直是以礼相待。” 欧阳玥有些不高兴,一想起宁王刚落入她院子时的情形,就恨不得鄙视死他。 堂堂一国王爷,被人掳到几千里之外,却不知是谁人掳了他,还真是窝囊。 “只要治好本王的腿,本王不会亏待你的。” 宁王只想治好自己的腿,楚承奕这辈子怕是站不起来了,他只要治好腿回到盛安国,那个位子,谁能跟他抢。 “如若治不好呢?” 欧阳玥问。 “治不好,你便得不到你想到的东西。” 宁王说完这句话,便转动轮椅,自顾自的离开了湖心亭。 欧阳玥看着他的背影,气的捏紧了拳头。 “主子,这个院子外面的迷瘴刚刚修复好,咱们以后要少进来,省得再被人寻到此处。” 婢女见她生气,忙上前提醒。 自家主子为了藏这个人,连夜请来黑巫在院子外面布置迷瘴。 她知道,这个人,于主子而言有大用。 “嗯,盯紧欧阳擎,万万不能让他寻到此人。” 欧阳玥认为,宁王从天而降,是老天爷都站在自己一方,是天命所归。 她更坚信,自己能当上赤灵的女帝。 “是,奴婢省得。” 婢女点头领命,之后便跟着欧阳玥站在原地,几息之后她们所站的地板沉入湖底。 等这块地板再次升上来的时候,再也不见她们二人的身影。 第333章 猜对了 楚承奕和永平帝在御书房商议徐州的事情,直到天黑才有结果。 宣旨内侍被派出去了两拨,一拨去迎慕容峻德,一拨则被派去幽州府衙。 永平帝打算借这个机会将胡湘成收拾了。 那么大一个庶女被掉包,胡湘成都没发现,还敢将她塞给一军主将当继室。 这事,他可别想脱开干系。 徐州海防军有慕容峻德父子接手,楚承奕也是一万个放心。 见事情解决,他就抱着楚沁姝回了东宫主院。 永平帝回安仁宫后,又叫来了龙卫。 “宁王还是没有消息吗?” 国师这次卜卦,确定宁王就在欧阳玥府中,让他们不必再去他处寻找。 永平帝当即就让楚卫传信给在赤灵国寻宁王的小队。 这个时辰,也该收到回复了。 “回皇上的话,龙卫在欧阳玥府中找到一处布了迷阵的院子,但是闯了几次都未闯进去,想来宁王殿下该是就在这个院子里。” 楚卫也是佩服国师的,竟能算的这般准。 以他们龙卫寻人的经验,寻不到的情况只有两种,一种是故意寻不到,另一种就是遇到这种玄而又玄的藏人方式。 阵法虽说龙卫也修,但与专门修习的人还是差一些,更别说赤灵国本就巫术盛行。 阵法、迷踪,瘴气和蛊毒,目前还是龙卫不易攻克的难题。 “你是说那院子布了阵法?” 永平帝听到这个消息,心里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失望。 国师没有看错卦象,龙卫的能力也没有问题。 宁王是真的在赤灵国。 欧阳玥的名号,他可不陌生。 那本书中写的清清楚楚,牟遇便是欧阳玥的人。 做为赤灵国黑巫一脉当做传人培养的牟遇,都能被她拿捏在手,她怎么可能是个简单的人。 倒是宁王能被她用布了阵法的院子保护起来,倒也足见她对宁王这把‘钥匙’的重视。 也间接看出,她对自己寻到张家宝藏一事,信心十足。 “是,而且不是简单的阵法,应该是黑巫布置的迷瘴,闯进去不仅出不来,还会重蛊。” 楚卫收到那个小队的消息,就立马给他们去了信,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国师既然劝过皇上,让他不要去寻宁王,那他们自然要再等圣命。 “让他们不必闯阵法,待在那边盯着即可,万不能让人发现他们的踪迹。” 永平帝也是个听劝的,国师都说了不能寻,他也不敢冒险。 若因这个儿子,给盛安国带来祸事,他也无法跟祖宗和百姓交待。 只要确定人还在,便不急于这一时。 “是,属下领命。” 楚卫听到这个命令,心里就松了一口气。 龙卫培养不易,他可不想自己人折在这样的任务中。 楚承奕和楚沁姝回到东宫,就直接去了锦瑟院。 一家人用过晚膳后,又在一起坐了一会儿,父女二人便回了主院书房。 “姝儿,不知刘仁义和袁虎一这二人现下如何了?咱们要不要去锡城看看?” 楚承奕心中虽已想好促进这两方‘互动’的法子,但火候也很重要。 以他对刘仁义的了解,这两方现下应该还在观望中。 按说炎刹国都跑到自家码头上来的,不怂就该出来干。 但刘仁义就是个心黑的怂人。 坏主意是一想一个准,但真让他跟人真刀真枪的实干,他还是没那个胆量的。 “爹爹,看。” 楚沁姝说着就给楚承奕拍了一张‘意识投影符’,空间视频堪比监控,干嘛还要亲自跑过去一趟。 她要跑去一趟,定然就要干点啥。 否则,她才不费那个劲。 小葫芦随着她的动作,已经点开刘仁义的视频。 楚承奕对此,一点意见都没有。 只怪他自己没有千里耳目,否则也不至于想不到通过视频来监视刘仁义和袁虎一。 果然,楚承奕猜对了。 刘仁义还在了望塔中站着,一点儿也没有要攻打袁虎一的意思。 小葫芦又将视频转到袁虎一那边。 没想到这二人还真是默契,袁虎一也在战船上的了望台中坐了整整一日。 显然也是没想好,接下来到底要如何。 打,他是真想打,毕竟他是一名武将。 但炎刹皇有令,先礼后兵。 他这次带来八万海防军,主要作用是震慑青罗国。 炎刹皇的意思是,让使臣与青罗国谈判,要一笔银钱当做他们那批‘人种’损失的赔偿。 但现在这种情况,袁虎一心里也没底。 对方驻地静悄悄,他看了一日也没探出多少有用的消息。 唉,也怪他离的太近,地势不如对面不说,视野也很差。 对面的一切,都被围在城防之中,他想看的东西,基本都看不到。 “将军,这样干等着不是办法,还是让使臣去与对方交涉。” 副将都看不下去了,他们几个副将都知晓这次前来青罗国的目的。 既然原本就不打算开战,那该交涉的就要交涉起来,不能这样白白耽误工夫。 “嗯,先让人送信过去,约定见面的时辰。” 袁虎一点了头,他带了八万人,他不能怂。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副将松了一口气,忙下去让人调配小船,送使臣上岸。 刘仁义那边也看到了这边的动作,脸上的凝重也放松了几分。 有人来交涉就好。 从视频中退出来,楚承奕又陷入了沉思。 炎刹国气势汹汹的跑过来,竟是冲着要赔偿来的。 赔偿这事,别说刘仁义做不了主,他即便做的了主,也是不可能同意的。 而且青罗国朝廷,并不会承认那些‘人种’的事情与他们有关。 毕竟同意他们那批‘人种’从锡城入境,再去盛安国这种事,正常情况下都不会签定书面文书。 除非青罗国想落下把柄在炎刹国手中,以免被他们拿捏。 显然,青罗国不会那样笨。 如果炎刹国敢承认那批‘人种’是他们的国人,那青罗国绝对会说他们擅自闯入,还会让他们拿银钱来赎人。 所以谈判这事,只怕是炎刹皇的一厢情愿。 “小葫芦,你盯着刘仁义和袁虎一。” 楚沁姝也退出了视频,但她担心刘仁义使坏。 “主人放心,他们有任何动作,小葫芦都会随时告知。” 小葫芦知道刘仁义不是好人,当然不敢放松。 第334章 感觉自己好废 楚承奕沉思之后,便提笔用左手写了一封信,用的是青罗国文字。 等他叠好信并收进袖袋,才道:“姝儿,带爹爹去一趟青罗国京城。” “嗯嗯。” 楚沁姝点头同意。 楚承奕抱着她起身走到院子里,她立马召唤出白虎王。 白虎王业务很熟练,出来之后也不吱声,就趴在院中等着自家主人骑到它背上来。 “姝儿,好了。” 楚承奕稳稳骑上白虎王宽阔的脊背。 楚沁姝点点头,用意念给白虎王下了指令。 两人一虎瞬间便出现在青罗国皇宫外面。 “主人,小葫芦已经给你们贴了隐身符。” 小葫芦一边盯着视频,一边注意着自家主人的动静。 见她们夜黑风高的要去别国京城,就知道她们又要搞事情。 “爹爹,隐身,进宫?” 楚沁姝用意识给小葫芦回应过后,就转头看向楚承奕。 楚承奕只说了要来青罗国京城,也没跟她说要来干什么。 “去御书房。” 楚承奕看看天色,又看看怀里的女儿,柔声道。 “嗯嗯。” 楚沁姝答应一声,又用意识给白虎王下了指令。 白虎王几个飞跃,便顺利进入青罗国皇宫。 很快出现在御书房的屋顶上。 没办法,主人让它到御书房,可御书房的几个门都关上了。 它知道不能破坏这些门,更不能留下痕迹,所以只能上屋顶。 楚承奕见白虎王直接上了屋顶,便也猜到是从门窗进不去。 他观察了一下地形,看了看屋顶的方位,便找到御书房正殿的位置,打算自己去揭开瓦片将信扔进去。 “爹爹,不动。” 楚沁姝看出他的想法,出声阻止。 【鼠王,将我爹爹手上这封信,送到青罗皇帝的枕边去。】 楚承奕还没反应过来,手中的信便被一个快如闪电的身影叼走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的确只有老鼠最灵活。 而且,老鼠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有自己族群的专属通道。 让它们送信,还真是比别的方法更省事。 半刻钟后,鼠王返回,信已经不见了。 “吱吱,主人,信已经送到了,青罗皇帝还未睡着,我还提醒他看信了。” 鼠王眼睛亮亮的看着楚沁姝,它还是第一次出来替主人完成任务呢,希望主人以后能常常想起它。 【嗯,你做的很好,辛苦了。】 楚沁姝用意念夸了鼠王一通,然后手上就出现了一只扑腾着的大公鸡。 【奖励,你带回山谷去吃。】 楚沁姝说着就将大公鸡往鼠王的方向扔过去。 鼠王非常灵活的一口咬到大公鸡的脖子上,然后朝着楚沁姝做了个揖,就消失不见。 楚承奕全程看着自家女儿和一只老鼠互动。 虽然他听不懂老鼠吱吱吱的是什么意思,但自家女儿的心声他听的清清楚楚。 这个女儿,又让他有了不一样的认知。 “爹爹,看?” 楚沁姝见自家爹爹有些发呆,便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脖子。 【爹爹,要去青罗皇帝的寝宫看看吗?确认一下他看了信没有,还有信中的内容,他会不会相信?】 楚承奕并不怀疑,楚沁姝那些灵宠的办事能力。 但亲眼确认一下更放心,便点了点头。 【白虎王,青罗皇帝寝宫。】 楚沁姝下了指令。 她们都用了隐身符,也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进到青罗皇帝的寝宫里去。 白虎王很快到达目的地,但同御书房一样,寝宫的门也已经全部关上了。 她们虽然隐身,但白虎王的个子太大,还是进不了寝宫。 最后,依然是停在了屋顶。 “爹爹,不动。” 楚承奕正打算下去找个地方揭瓦片,又被楚沁姝阻止了。 楚承奕:“” 难道是被这宫里的守卫发现了? 感觉自己好废。 【小葫芦,看青罗皇帝的视频。】 楚沁姝想的是,既然来了,就一定要达到目的。 能看又能听的视频,当然是观察对手的最好方法。 万一青罗国皇帝看了信不当一回事,那现场再想法子也来的及。 总归是不能让她白跑一趟。 楚承奕很听自家女儿的话,他也很快就看到了青罗皇帝。 视频中,青罗皇帝手中果然拿着他写的那封信。 只不过,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就连弹幕也没有一条。 等了足有半刻钟的时间,他才开口,“去锡城核实这信中内容。” 下一刻,他手中的信便消失不见。 全程没有第二个声音,更未出现第二个人。 他又坐了足足一刻钟时间,才躺下睡了。 退出视频后,楚承奕还未开口,楚沁姝便道:“影卫,神禽。” “姝儿,据说青罗影卫并不如我朝龙卫,至于神禽,爹爹倒是只听闻过,并未见过。” 从楚沁姝嘴里听到这两个词,楚承奕还是很震惊的。 所谓青罗影卫,实际上就是堪比盛安龙卫的存在,是专为皇帝服务的一支特殊暗卫。 但神禽,据说是用青罗国特有的一种猛禽,训练出的一支军队。 具体实力,在整个长兴大陆上都无人见过。 “不如,灵禽。” 【青罗国的神禽军,姝儿也没见过,但它们的实力不值一提。不过姝儿听说过,青罗影卫都有神禽当坐骑。】 【像这种青罗皇帝比较着急的任务,他的影卫便会骑着神禽去处理,速度比马快的多,当然,比姝儿的灵禽还是差了很远的。】 楚沁姝嘴上只说了四个字,心里却啦啦说了一大堆。 青罗国地处盛安国北部,土地算的上贫瘠,所以他们其实也时时觊觎着盛安国。 只是实力不行,每次主动挑衅,都被幽州戍边军打的抱头鼠窜。 多年下来,他们也只敢偶尔骚扰边境。 但就是这种骚扰,也让边境百姓不得安宁。 “嗯,姝儿说的对,姝儿的灵禽是最厉害的。” 楚承奕很赞同楚沁姝的说法。 不管那所谓的神禽实力如何,青罗皇帝既然派了影卫和神禽出去,那他今晚来这一趟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 接下来,便等着坐山观虎斗。 第335章 不是现在 白城和青罗国锡城的事情,算是秘密任务,楚承奕只要早朝的时辰不必去那边,都会正常上朝。 而小葫芦则是盯着楚沁姝给它数出来的那些人,他们有任何阴谋诡计都别想逃过它的眼睛。 炎刹国的使臣和刘仁义,基本每日都要进行几个时辰的交涉。 七日过去,不仅没有达成索取赔偿的目的,反而每日都要被刘仁义洗脑。 刘仁义想将那批‘人种’的事情,推到盛安国头上。 炎刹国使臣却想拿到青罗国的赔偿后,再顺道去盛安国讹诈一笔。 双方都打着各自的小算盘,导致谈判陷入僵局。 当然,这七日时间,青罗影卫这边也查到了很多重要消息。 比如,炎刹国的‘人种’计划,是刘仁义与炎刹国拓疆校尉郭沐私下达成的协议。 刘仁义收取炎刹国一人十两银子的入境费,首批一万人,他便能拿到十万两白银。 当然,双方达成协议之后,他先拿到手一半诚意金,也就是五万两白银。 这笔白银,全都入了他的私账,青罗朝廷全然不知情。 还有就是那批炎刹‘人种’,一部分被刘仁义的海防军纳入军妓营,一部分被郭沐留在古炎巷的人救助,还有一部分则在青罗京城被朝廷救助。 但这些人为何会出现在这几个地方,影卫只查到与他们的神禽军有关,具体是怎么回事,还在探查中。 最重要的一点,是炎刹国八十艘战船已经进驻锡城码头,可刘仁义却并未出兵攻打。 反而还给他们提供粮草,并且日日与炎刹国的人见面商议事情。 他们怀疑,刘仁义已经背叛青罗国。 这些消息,影卫探查到之后,都悉数传回青罗皇帝手中。 青罗皇帝原本还在怀疑,那晚那封信是有人故意挑拨。 但看到影卫传回来的消息,也不得不相信,锡城海防军是真的出了问题。 于是这一日,便召集了几位军机大臣,商议应对之法。 楚承奕和楚沁姝每日只在御书房待半日,下晌便回东宫主院看视频。 或者去锡城甚至青罗国京城,做些‘辅助’影卫更快查清真相的事情。 “主人,小葫芦厉害。” 影卫拿到的那些消息,有好多都是出自小葫芦的手笔。 对此,小葫芦很是骄傲。 它一个修行的药葫芦,竟还有靠手艺操控局势的能力,简直是给药葫芦界长了大脸面。 “当然厉害,小葫芦棒棒哒。” 楚沁姝每日都会进空间,同小葫芦一起盯一盯锡城那边的事情,对于给影卫播放移花接木后的视频,提供了不少思路。 当然,她只管动嘴,剪辑视频的事情都是小葫芦在做。 刘仁义同炎刹国使臣谈判的目的,是想洗脑他们,将目标对准备盛安国。 这于青罗国本身而言,并无坏处。 但楚沁姝怎么会让影卫听到这样的谈判内容。 所以就略施小计,在他们谈判的时候,将剪辑好的视频放到影卫眼前。 影卫并未见过视频这种神奇的事物,小葫芦的手艺也足够以假乱真。 刘仁义便因此背上了叛国的嫌疑。 而且,炎刹国那八十艘战船,明晃晃的停在锡城码头,只要影卫不瞎,都能看见。 还有刘仁义给炎刹国战船送粮草的事情,也是事实。 炎刹国这次前来,本就打着获取赔偿的目的,所以带的兵将多,粮草反而并不充裕。 刘仁义为了表示青罗国与炎刹国的友好,在炎刹国使臣提出需要一批粮草的时候,就主动让人将粮草送上船。 他的副将曾提议,炎刹国粮草不够,正好饿他们几日,等他们无力的时候,就将他们一网打尽。 但炎刹国使臣表示,他们在此谈判的消息早已传递入京,但凡刘仁义不配合,消息就会上达朝廷。 刘仁义为了达成自己目的,只能忍耐。 毕竟他与郭沐的交易,上不得台面。 “如果青罗国那帮军机大臣给力一些,刘仁义应该离死不远了。” 小葫芦看着视频中青罗国的御书房,里面一君众臣正吵的不可开交。 有建议立即拿下刘仁义的,也有建议让刘仁义戴罪立功,将炎刹国战船打出青罗国海域的。 但也有人担心敌众我寡,这仗打不好,锡城海防守不住,会殃及无辜百姓。 总之就是各抒己见,争论不休。 “他肯定是要死的,但不是现在。” 楚沁姝老神在在的看一眼视频,再啃一口苹果,完全没有一丝紧张。 她和她爹爹的计划,可不是让刘仁义这般容易就噶掉。 他总得为算计盛安国付出代价? 虽然没有算计成功,但那也是因为她和小葫芦反应快。 否则,几十年后的长兴大陆上,哪里还会有盛安国。 “也是,打炎刹国总是需要懂得海战的人出马才行。” 小葫芦煞有介事的点点头,青罗国只有锡城一处临海,其它的全是陆上城池。 所以他们的海防军,也只有刘仁义手中的这支刘家军。 恐怕青罗皇帝和那些大臣也是因此,才在收押刘仁义和让他领兵出战之间犹豫不决。 “嗯,看来让你看兵书果然没错。” 楚沁姝啃完了半个苹果,将剩下的一半递给小葫芦。 小葫芦很自然的伸手接过,接着往下啃。 楚沁姝又开了一个榴莲,拿出一块榴莲肉往嘴里塞。 “主人,你也不怕拉肚子,你才多大,这半个苹果早该将肚子吃饱了。” 小葫芦看没看兵书,只有它自己知道。 但每日同自家主人一起吃各种水果,已经成了它的日常。 也就是它不会做饭,否则烧鸡烤鸭炖大鹅,早就安排上了。 “饱了也能过嘴瘾。” 楚沁姝嘴硬,手上还是合上了榴莲壳。 空间保鲜,还有小葫芦偷吃,倒是不怕开了的榴莲会坏掉。 “行,你是主人你说了算。” 视频中的几个老头子吵的人头疼,小葫芦也只能靠和自家主人斗嘴洗洗脑。 “也不知道我二舅舅到了幽州边城没有,如果青罗国要调兵支援锡城,咱们盛安国的北国境线倒是可以趁机北移一些。” 楚沁姝吃完了一小块榴莲,舔着抓过榴莲的胖手指,状似无意的说着自己的野心。 第336章 此计甚妙 又过了七日,刘仁义和袁虎一还在僵持。 青罗朝廷那边的宣旨官已快马加鞭的赶到锡城,与他们一同前来的还有朝廷派来的监军。 他们要对炎刹国宣战,要将炎刹国赶出青罗国海域。 而且,最终他们还是决定,任命刘仁义为此战的主将。 刘仁义看到来自皇城的内侍官,手捧着明皇色的锦盒,身边还跟着一众武将打扮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等宣旨官读完圣旨,他的心也凉了半截。 他费了那么多心思,才将要去京城的炎刹国使臣拦在锡城,没想到朝廷的动作竟然这般快。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明明锡城已握在他手中,锡城府衙也不会多管闲事。 锡城的事情,朝廷又是如何知晓的? 这些疑问,注定无人替他解答。 他作为朝廷的武将,京中还有家人和族人,这圣旨他不接也得接。 圣旨虽然接了,但他还是不想真的和炎刹国开战,就开始游说朝廷派来的监军。 可他不知道的是,青罗国派来的真正监军,早就被楚承奕和楚沁姝掉包了。 楚承奕的目的是要青罗国的炎刹国打起来,这个监军当然是不会听刘仁义游说。 而是假意与他周旋,拖延了几日过后,告状的密信就送到了青罗国皇帝手中。 什么贻误战机,不敢出兵,妄想引炎刹国入锡城等等帽子都给刘仁义扣上了。 刘仁义并不知晓,监军暗戳戳的在给他穿小鞋。 更不知晓,朝廷早就清楚他私下里和郭沐的交易。 他还在坚持游说监军,让监军等一等,他可以让炎刹国不战而退。 避开监军,他就让副将去那个山谷。 他要启动原来的计划。 即便炎刹国的战船到了青罗国海域,他也有法子让他们去盛安国海域。 他打死都不想与炎刹国开战。 可他不知道的是,那个山谷中准备好的草药,早就被楚承奕父女二人全部调换了。 这日深夜,山谷中的草药已按他的计划,全部运到上游海域。 等风向合适的时候,便让人点了火引,将草药捂出浓烟。 可一夜过去,炎刹国的战船还依然停靠在锡城码头。 只是码头内的海域,被污染的恶臭不堪,海风夹杂着让人无语的恶臭,轻抚着每一个刘家军人的脸庞。 “将军,是草药出了问题。” 负责捂药烟放毒的副将,带着他的兵全军‘覆没’,提前吃过的解药根本就没有作用。 等他上吐下泻到天亮,才撑着绵软的身体,赶回驻地向刘仁义汇报情况。 “草药如何会出问题?收药守药全程都是你在负责,你现下才来跟本将说草药出问题了?” 刘仁义气的眼眶通红。 本以为他的计划万无一失,却没想到白折腾一场不说,还会因此惹出大麻烦。 “末将” 副将无言以对,草药的确是他带队去收的,也是他带队在那个山谷守了这么久。 收草药的时候,有心腹军医把关。 明明就是那几种药,烧出来却不是那个效果,他也很懵啊。 “来人,将刘副将拖下去关起来。” 刘仁义气到不行,但也没有当场发落。 这个刘副将是他族中本家,家眷都在京中,也算是靠着他这个嫡支过活的,怎么也不像是会背叛他的人。 不过,现下不是追究这事的时候。 因为监军又来找他了。 “刘将军,此计甚妙啊。” 监军一进来就伸出大拇指,对他一阵赞赏。 “先用药烟熏倒敌军,我方再出战时,可就事半功倍了,不知刘将军打算何时进攻呀?” 监军夸过刘仁义之后,就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监军放心,会尽快。” 刘仁义有苦说不出,还得装出很有耐心的样子应付监军。 他明明准备的是让人昏睡的草药,是何人给他换成致人上吐下泻的草药的? 致人昏睡的草药起效过后,再被海风一吹,根本不会留下任何气味,袁虎一想怪他都怪不上。 可他们昨晚捂烟的草药,气味却极大。 不仅炎刹国大部分战船都闻到了气味,这驻地中靠海近些的军帐也闻到了气味。 也就是说上吐下泻的,不止是炎刹国兵士,还有一部分刘家军的人。 上游海域也是青罗国的,从上游飘下来的药烟,他说他不知情,怕是袁虎一也不会信。 拖了这般久,袁虎一早就不耐烦再等下去。 今日又出了这事,他怕是会借此大做文章。 “刘将军,你可知我青罗国监军的职责?” 监军一听就知道刘仁义是在应付,当即就黑了脸。 “监军,本将自是知晓的。” 刘仁义心中虽气,却也是真的不敢得罪监军。 监军有权直达天听,还有专门的传信渠道,随便靠他一状,他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可他不知道的是,监军早就告过他一状了。 而且告状的信件,也很顺利的送进了御书房。 “知晓就好,本监军不问你战术安排,本监军只看你会不会抗旨不遵。” 监军说完这话,就背着手离开刘仁义的军帐。 圣旨是让刘仁义歼灭炎刹国这八十艘战船的兵士,最好能将这些战船收归己用。 当然,监军的目的,也是逼刘仁义开战。 “来人,叫高副将陈副将来议事。” 刘仁义看着监军离去的背影,压抑着烦躁。 等人走远,才让帐外守卫去将他的一众部将叫进帐中议事。 炎刹国的主船上,袁虎一即便身强体壮也没能逃脱那药烟的熏陶,上吐下泻到浑身无力。 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撑着绵软的身体,让人将那几位使臣抬到他的船仓中议事。 “袁将军,咱们怕是上了那刘仁义的当,他这般拖延,恐怕打的就是让咱们措手不及的主意。” “是啊,当初咱们来的突然,他还未做好应战准备,便与咱们虚以委蛇,眼看着咱们放松警惕了,便来这招釜底抽薪。” “可不是,咱们的兵士十之八九都已爬不起来,毫无作战之力,他们若是此时攻打咱们,那咱们哪里还有应对之力?” 使臣是文人,身体底子本就不如武将,此时更是都躺在担架上软成了一滩泥。 说话虽是有气无力,但事关生死,他们还是尽力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只是越说心中越悔,本以为此行能薅青罗国一些羊毛,重新让自家国库充盈起来。 万万没想到,竟是这般光景。 第337章 自我攻略 “众位所言极是。不过今日之事,还得辛苦各位去与那刘仁义交涉一番,先稳住他们,待将士们身体恢复,才有一战之力。” 袁虎一自己站起来都费力,自然知晓体质不如他的普通兵士身体情况更糟糕。 这一战,是不打不行了。 但绝不是今日。 “这” 使臣们一听袁虎一的意思,便面面相觑。 这些日子,他们每日都要去一趟对面军营,可谈来谈去都谈到被对面用毒烟算计了,怎的还让他们去? “各位大人,是他们悔约在先,咱们又不要他们的城池,只是要些赔偿,你们几位只需告诉对他们,咱们的消息已然递进青罗朝中,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 谈判的事情还得是使臣来干,他若是亲自去,怕是会一言不合就动手。 “可” 几位使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还都躺在担架上呢,怎么去? 总不至于让人抬着他们去? 虽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但现下人家都对他们出手了,如何保证他们去了那边还能安全回来? “几位大人放心,本将会派一队身手矫健的将士随行。” 袁虎一看出几位使臣的顾虑,连忙表态。 按常理,刘仁义昨夜对他们用了毒烟,今日一早就会出兵打过来。 可都这个时辰了,那边还没有任何动静,也不知道刘仁义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袁将军,不是我们不愿意去,我们这副样子,哪有与他再周旋的精力。” “是啊,他们都使出这般下三滥的手段了,哪里还会再与我们多说?” “袁将军,以下官之见,还是让军医抓紧时间给将士们解毒为好,尽早修整好,也能尽早与他们决出高下。” 几位使臣都没有再去会面刘仁义的打算。 那人太难缠了,他们做使臣这些年,还没遇到过这般脸皮厚的人呢。 简直是油盐不进。 “几位大人,现下已经快午时了,对面还未有动静,本将以为昨夜之事恐怕另有隐情。” 袁虎一见几位使臣都在推托,便说出自己的怀疑。 可他这个怀疑,其实也不大站的住脚。 上游又没有其他国家,朝他们用毒烟的不是刘仁义还会是谁? “袁将军,如若有隐情,他们怎会拖到这个时辰,也未派人来解释一番?说不得他们正在商议如何攻打咱们呢。” 其中一个使臣有些沉不住气。 他们此行,是来要银子的没错,可在这里周旋了近一月,也就要来了一批够他们吃十日的粮草。 他们要的银子,可是连一句准话都没有过。 既如此,他们何必要去送死? “几位大人不若在此商议一番,本将出去看看情况再做定夺。” 袁虎一见自己说服不了这几位使臣,便决定去了望台上看看对面的动静。 虽说这里地势不好,看不清太多,但看看总归心里踏实一些。 他心里也很憋屈。 能动武的时候,非要用使臣。 今日明明就不能动武,使臣却不配合他了。 搞的他真是气闷又无奈。 “诶,袁大人,可不兴这样啊。” 见袁虎一走了,几位使臣就有些着急。 这是何意?将他们关在一起就能想出法子? 炎刹国几位使臣说的没错,刘仁义的确是在商议如何攻打他们。 但商议了半晌,意见却并不统一。 他们刘家军驻守在锡城已经几代人,近十年都未与炎刹国发生过正面冲突。 论战力,他们其实并不强悍。 兵力也只有五万人,今日还有大约万余人被毒烟波及。 余下不足四万人出战的话,还真不一定是袁虎一的对手。 关键是他们都安稳太久了,不想打仗,更不想丢了性命。 刘仁义看着手下争来吵去,头比谁都疼。 就这样,争到天黑,也没争出个结果来。 “主人,刘仁义怎的这般怂?” 小葫芦看着视频中刘仁义的军帐,小表情很是不屑。 一个戍边将领,一点儿血性都没有。 当初收那些炎刹国的‘白花花’时,倒是一点犹豫都没有。 “人到中年,总是没有年轻人胆大,这很正常。” 楚沁姝眼睛盯着名册,随意的接着小葫芦的话。 她和她爹爹最近的小动作,又引出了新的人名。 如果她猜的没错,应该是青罗皇帝从最近一处边城调到锡城的将领。 “如果刘仁义还不出兵,咱们是不是还要做点什么帮帮他?” 小葫芦今日就盯着袁虎一和刘仁义了。 一方要想拖延,一方不想打,倒是默契的很。 “咱们不必再做什么,再过几日,刘仁义不打也得打。” 楚沁姝倒是不着急,就是不知道刘仁义过几日会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袁虎一说服不了使臣,刘仁义却被他的副将说服。 他们决定不打袁虎一,而是就这样耗着。 之前炎刹国使臣问他们要粮草的时候就说过,他们带的粮食不多。 既如此,还打什么? 反正有了毒烟一事,他以前那些示好,袁虎一也不会再领情。 只要拦着他们不让上岸,没有粮草他们能在船上待多久? 等粮草消耗光了,再饿上他们几日,他再出手,说不定还能立下一件大功。 毕竟不费一兵一卒,就白捡八十艘战船,说到哪里也是他的功劳。 到那时,即便炎刹使臣所谓的消息传到朝廷,他也不怕。 他与郭沐的私下交易,又没有签订书面文书,他不认账朝廷总不会强按在他这个功臣头上。 刘仁义不仅被属下洗脑,自我攻略能力也很强。 商议了一日之后,他竟真的四平八稳的等待起来。 而袁虎一则一边盯着军医给将士们解毒,一边盯着刘仁义的动静。 安安稳稳的过了三日,他的将士们都恢复了原本的状态。 当晚子时末,在人最易放松警惕的时候,他就派出了一万人的先遣队驾着小船摸上了岸。 虽说码头地势不如驻地高,袁虎一探不出驻地内部的情况,但驻地外的巡防,他还是能看出一些文章。 他一个久经沙场的海战将领,已经到了敌方阵地,想要上岸还是能想出办法的。 尤其对手还是刘仁义这个自命清高的人。 第338章 可塑之才 刘仁义夜半听到消息的时候,袁虎一的先遣队已经将他布防在码头上的巡防兵收拾的差不多了。 “快快,快带人跟本将出去迎敌。” 刘仁义不想打是不想打,但人家都打到自家门口了,哪有干看着等死的道理。 只是他们商议的时候,根本就没想到过会打起来。 所以,并未商议过应对攻击的策略。 此时兵临城下,也失了商议的时机,只能带着部将硬着头皮打。 小葫芦看着视频中喊杀声一片,心情也有些激动。 袁虎一可真是太会找时机了。 刘仁义也终将为自己的自大,为算计盛安国,而付出应有的代价。 三次进攻之后,锡城码头彻底被袁虎一的人占领。 刘仁义已经被打的退回驻地,不敢再冒头,带着部将连夜商议应对之法。 等他们商议好,袁虎一又开始第四次进攻了。 按长兴大陆的规矩,两军交战需得放出信号,征得对方同意再开战。 但袁虎一心里憋着一口气,根本就不想讲究规矩。 说进攻就进攻,说停战就停战,直把刘仁义绕的筋疲力尽。 不过,刘仁义虽然不是个喜欢打仗的性子,但被逼急了,也还是有些招数的。 就这样,他硬是与袁虎一连打了五日,才让袁虎一的人冲破海防军的巡防线。 锡城是边城,除了海防军,还有城防军。 袁虎一的人冲到锡城城墙下的时候,就被城防军拦住了。 城防军不如海防军人多,但也有三万人。 而且青罗皇帝在派人到锡城给刘仁义宣旨的时候,就调拨了离锡城最近的驻军前去支援。 没打几日,炎刹军就被打的落花流水,甚至在往锡城码头这边退。 刘仁义再也不敢妄想什么炎刹军在战船上饿死,他再去捡便宜这样的事了。 而是好好制定战术,认真配合城防军,一起打袁虎一。 但袁虎一也不是吃素的,硬是冲破刘仁义和锡城城防军的包围,退回到战船上。 刘仁义以为将袁虎一赶回海里,便算他胜了。 但他忘记还有监军在。 “刘将军,不要忘记圣旨。” 监军就这一句话,就将刘仁义逼的没一点退路。 是啊,违抗圣旨是要掉脑袋的。 他没有主动出战炎刹军,已经算是违抗圣旨了。 若是再丢了炎刹国的这八十艘战船,那他刘氏一族怕是要在青罗国彻底消失了。 不得已,他只得带着他的精锐,驾着战船去追击袁虎一。 他前脚刚走,青罗皇帝派来的援军也进驻了海防军驻地。 并且,将他留守在驻地的人也都派上战船,美其名曰去支援他。 当然,也给他补给了足够追到炎刹国的粮草。 就在刘仁义追着袁虎一打的时候,锡城新的海防军主将也在训练自己的水军。 青罗皇帝对新的海防军主将给予了非常大的信任,战船和粮草都配备了不少。 目的只有一个,让他守住锡城的同时,要全力支援刘仁义攻打炎刹国。 炎刹国都打到青罗的地界了,他们也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 当然也要打到炎刹国的地界上去。 虽说炎刹国那地方他们根本就看不上,但并不影响他们要给炎刹国一点颜色看看。 “姝儿真是爹爹的乖女儿。” 自从青罗国和炎刹国开战以来,楚承奕每日都要通过‘意识投影符’看一看战况。 眼见着目的达成,他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爹爹,棒棒。” 楚沁姝并不认为这是自己的功劳。 她一个前世今生都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人,纸上谈兵还差不多,战术谋略那可都是楚承奕想的。 最多她算是一个很好的助手,说去哪里,她就带着楚承奕去哪里。 “不,此事姝儿当算头功,若是没有姝儿,爹爹想做成这件事情会很艰难。” 楚承奕看完了今日的战况,就抱着楚沁姝在书房里使劲夸。 如果没有楚沁姝,他想要知道青罗国和炎刹国的阴谋,就要费不少力气。 更别说短短一月就挑起他们的争斗了,那根本就不可能。 青罗国看不上炎刹国那块在海上漂浮的疆土,所以也从未想过要打下炎刹国。 毕竟离的远,交通不便,不好管理,打下来也没什么价值。 以前两国发生冲突,基本都是炎刹国骚扰锡城,青罗国每次都是将他们打出自家海域就算了。 但这次炎刹国想要讹诈他们大笔银钱,还差点打进锡城,再加上楚承奕从中挑拨,青罗皇帝直接就上头了。 炎刹国欺人太甚,青罗国怎么也要将他们彻底打怕才行。 “姝儿,棒,爹爹,棒。” 楚沁姝见自家爹爹非要夸她,就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说自己棒,又拍拍自家爹爹的胸脯,说爹爹棒。 “哈哈哈哈,姝儿说的对,虎父无犬女,爹爹厉害,姝儿自然也厉害。” 楚沁姝的表现,让楚承奕笑的合不拢嘴。 沉得住气,不骄不躁,是个可塑之才。 “嗯嗯,爹爹,跑。” 【爹爹说的对,爹爹,小葫芦说王老将军跑了。】 父女二人正在高兴呢,小葫芦突然传来一个让人意外的消息。 王震岳被永平帝禁足,前几日刚满一月。 他上了几次朝,发现崔锦誉还未从幽州回来,便想去幽州看看。 永平帝不仅不让他去,还想继续禁足他。 他倒干脆,直接来个不辞而别。 “王将军恐怕是不放心幽州的事情。” 对于王震岳的行为,楚承奕倒是不意外。 那日在御书房商议幽州的事情,他本就听到了。 近日怕是又听到幽州出兵青罗国的事,便更加心痒。 要知道他在幽州驻守了大半辈子,大多都是青罗国骚扰边境的时候,他出兵驱赶,将他们打回去便算了。 但这次是盛安国主动出兵青罗国,誓要拿下青罗国的几个城池,他怎么会安心待在京城荣养。 怕是无论如何,也是要想法子去亲眼见证一回的。 “不怕,盛安,厉害” 【那有何不放心的?王将军很厉害,幽州兵力也很强悍。】 【而且青罗国那边,可是调走了不少人去支援锡城,此时他们的防御最弱,这一仗盛安国必胜。】 楚沁姝很相信楚承奕的脑子。 折腾了一大圈,好不容易让青罗国皇帝将人调走了。 王治江虽然不如王震岳有经验,但他沉稳,善谋略。 只要一出战,拿下几个城池并不会很难。 第339章 骂战 “姝儿说的对,盛安国必胜。” 楚承奕很赞同自家女儿的说法。 幽州边城年年都要被青罗国骑兵骚扰,想来王治江的心中也憋着一口气。 这样的出征,哪有不胜的道理。 再说了,他还有崔锦誉顺带送去的,独一无二的攻城利器。 “爹爹,出海。” 【爹爹,咱们该去海上了。】 为了给幽州必胜的战局再加一层保障,楚沁姝觉得她和楚承奕还不能停止周旋。 “嗯,姝儿说的对,咱们是该去海上一趟了。” 楚承奕点点头。 父女二人这次的目的地是炎刹国。 只让袁虎一和刘仁义打,多没意思。 打来打去的,炎刹国也只会损失八十艘战船和八万兵将。 而刘仁义的实力,楚承奕知道,追不到炎刹国就会全军覆没。 楚沁姝召来白虎王,驮着她和楚承奕去了白城山中,然后再召来雕王驮着她们飘洋过海到达炎刹国。 这次的策略还是密信挑拨,密信内容很简单,‘盛安国正在攻打青罗国南境。’ 就这一句话,让炎刹国君眼中又冒出了贪婪的光芒。 派了八万人出去,都没拿到青罗国一两银子的赔偿,还被他们追着打,他当然不会就此罢休。 等细作传回消息,确认密信内容为真后,他就下旨发兵支援袁虎一。 本来在海上将刘仁义打的全军覆没的袁虎一,是打算就此撤回炎刹国的,但他在返船途中遇到援军。 士气大震之下,又驾着战船调头杀回锡城。 锡城新的海防军将领见此,当然是全力迎战。 这次不用楚承奕给青罗皇帝送信,锡城的战况他们自会时时汇报到京城。 见炎刹国来势汹汹,青罗国这边也不得不继续调兵支援。 王治江带着部将,借着青罗国南境戍守兵马被调走支援锡城之时,攻入青罗国南境疆域。 青罗国一时手忙脚乱,疲于应付。 打盛安国,锡城就会失守。 打炎刹国,南境就会失守。 两边都要打,两边都顾不住。 王治江一路势如破竹,很快拿下青罗国一座又一座城池。 袁虎一有了援军,打的也很凶狠。 但青罗国新来的海防军主将,也不是吃素的,硬是打的他上不了岸。 楚承奕和楚沁姝父女二人,见这两国打的不可开交,心情真是好的不得了。 让他们没事惦记别人的东西,这下好了,别人的东西没惦记上,自家老巢都要被人端了。 话说王震岳日夜兼程,用了半月时间就赶到幽州戍边军驻地。 听说王治江已经攻下了三座城池,便又快马加鞭的去追他。 在他有生之年,能将青罗国打怕,就已经很满足了。 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攻下青罗国的城池。 这见证历史的时刻,他怎么能不亲自参与呢? 可惜崔锦誉一路跟着他,还不停的劝他回去。 实际上,崔锦誉身上有永平帝交给他的任务,跟着王震岳也是为了更好的完成任务。 “崔家小子,你别拦着老夫,老夫定要亲自拿下座城池,否则老夫死不瞑目。” 王震岳被崔锦誉拖慢了行程,气的脖子都粗了。 “王老将军,这青罗国地形复杂,一时草地,一时大漠的,您老还是悠着点的好。” 锦锦誉看着这个倔老头,有些没脾气。 哪有儿子在前面打仗,他跟在屁股后面跑的呀,真是让人操心。 “崔家小子可别小瞧人,老夫在这草甸子上跑马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 王震岳好想将崔锦誉甩掉啊。 可惜,怎么甩都能被他追上。 “额可现下您年纪不小了,晚辈还正年轻呢,不服就跟晚辈比试比试。” 崔锦誉气死人不偿命,故意刺激王震岳。 “年轻有何用?年轻也比不上老夫,说,要比试啥?” 王震岳果然被刺激到了,让马儿放慢了速度。 “比骑射,就在大草原上,一路比到追上王将军。” 崔锦誉抬头看看天,阳光下微风中,大大小小的鸟儿不时从头顶飞过。 “比就比,拿弓箭来。” 王震岳拉了一下缰绳,让马儿停下来。 跟着崔锦誉的部将连忙驭马追上前来,将提前准备好的弓箭递给王震岳。 崔锦誉赶紧说了比试的规则。 然后,他们二人你追我赶的比试起来。 后面跟随的部将,有的偶尔补箭,有的则去捡拾被射中的鸟儿。 二人你追我赶了半个月,总算是赶上了王治江的大部队。 他们赶上那日,王治江正在阵前与对方守城将领对峙。 “打开城门,缴枪不杀,否则待本将攻入城中,就将你们的脑袋全砍了当凳子坐。” 王治江拿着个喇叭一样的东西,亲自朝着城中喊话。 “你休想本将不战而降,有本事就杀进城中。” 对方将领也不甘示弱,在城墙上对着王治江大喊。 王震岳看到这一幕,有些懵。 他几年不在边城,攻城的策略什么时候变成骂战了? 这是看谁骂的凶,谁就算胜方吗? 还是说,骂的凶的打骂不赢的? “好,这可是你说的啊,既然你愿意让本将杀进城中,那本将总要给你这个面子才是。” 王治江拿着大喇叭接话。 “你讲不讲理,哪里是本将让你杀进城中的,明明是你自己要杀进城中,休要误解本将的意思。” 对方将领拿着大喇叭反驳。 “本将可是早就说过,只要你主动打开城门,本将便不杀一兵一卒,不动百姓一针一线。” 这句话,王治江喊的特别大声。 话中的意思,对面的将领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击溃他们士兵的心防。 “众将士万万不可上当,他们不要脸的抢占我青罗疆域,还假装清高不伤害百姓,哪有攻下城池不烧杀抢掠的。” 对方将领听出了王治江的套路,气的连忙辩解。 “这你可说错了,我们只用月余时间,便攻下了你们三座城池,那三座城池我们可未曾伤害过一个百姓。 不过,他们都是识实务之人,自己乖乖打开城门,热情的迎接本将入城,本将只当他们是家人,哪里还会伤害他们?” 王治江沉着应对,话也说的底气十足。 王震岳一到幽州就听说,他儿子一连攻下三城,未伤一兵一卒。 这话他是不信的,就是亲耳听见他儿子说,他也不信。 第340章 抓周 崔锦誉听着王治江的话,嘴角撇了撇。 若非他千里迢迢给他送武器,哪里会有他月破三城的辉煌战绩? 还有那个喇叭,若非太子画好图纸让他交给王治江,就靠王治江原本的嗓子,怕是喊破喉咙,对方城池也不会有反应。 王治江喊的正起劲,还不知道自家老父亲已经到了阵前。 等将对面主将说的不搭理他了,才放下了手中的喇叭。 “投掷手准备,往城墙下空旷处,扔一个火雷。” 喊了半个时辰,火候也差不多了,趁对面士兵们正心乱,吓他们一下,保管城门乖乖打开。 王震岳一听自家儿子喊火雷,眼睛嗖的一下就亮了。 听名字就知道,定然是个厉害东西。 “全体都有,退后十仗。” 王治江见投掷手已经做好准备,便让将士们往后退到安全距离。 过了大约一刻钟,‘嘭’的一声巨响,伴随着一阵地动山摇。 对面城墙下的空旷处,便出现一个方圆五丈许的大坑。 王震岳看的眼睛都绿了,难怪他儿子能月破三城呢,原来是有这个好东西。 有这样厉害的火器,那还不赶紧的将青罗国整个纳入盛安国疆域? 崔锦誉是在王治江第一次攻城的时候,见识过这个火雷的威力。 今日再见,心中依然震撼。 若是凉州军也能配备这般利器,那丰宁国岂不是就能手到擒来。 “全体都有,上前列队,将喇叭给本将,本将要继续喊话。” 火雷爆炸引起的震动过后,四周便陷入寂静。 王治江又将自己的兵马,带回到原来的位置,拿起喇叭准备继续向对面城池喊话。 对面城池中的士兵和百姓,自然也听到了刚刚那一声巨响。 同时,也被那一阵地动山摇吓破了胆。 城墙上的士兵虽离那个大坑距离不远,但还在安全范围,只是被炸起的土屑扑了满身。 等他们扑落身上的土屑草皮,就听王治江道:“若不想血染疆场,便打开城门迎本将入城,否则,本将要投掷火雷到城墙上了。” 王治江喊完这句话,便收回喇叭,等待着对面的反应。 果然只等了不足半刻钟,城门便缓缓打开。 从城门中走出一队骑着马的将士,领头的正是刚刚在城墙上,同王治江对骂的守城主将。 这次他没有拿喇叭,也没有开口,而是让身边的副将挥动手中的两面小旗。 “呵呵,带兵投诚了,算你识时务。将士们,拿好刀枪,随本将进城。” 王治江让身边的副将,也朝对面挥了挥手中的小旗,意思是接受他们的投诚。 然后两腿一夹马腹,带着将士们就往对面城中奔腾而去。 全程看着自家儿子攻城成功的王震岳,一时有些目瞪口呆。 攻城这般容易?那他在边城守了几十年,到底守了个啥? 早知如此,他年轻的时候一人便能攻一城。 不过,他现下年纪虽然大些。 但武功和带兵能力,还是保持着最鼎盛的状态。 嗯,下一个城池,他打算挤掉儿子自己上。 在王治江带着部将,为攻下又一座城池而欢欣鼓舞的时候,崔锦誉却格外繁忙。 忙着抓细作。 忙着射天上的飞禽。 但凡能传信的飞禽,他都没有放过。 当然,也不是他一个人干这活。 到了幽州后,楚承奕就给了他一拨人,专门配合他清除军中细作。 还有这一路上,王震岳也帮了他大忙。 不仅将出现的信鸽全都射下来了,就连雕、隼这样的猛禽也射的不少。 虽说不是每只都带的有密信,但查细作这种事,当然是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 火雷一出现,潜伏再深的细作也会沉不住气。 王治江每攻下一座城池,他就能清理一批传信的飞禽,顺便清理几个细作。 直到最后,再无一只飞禽从攻下的城池中飞出,他才算是将幽州军中的细作清理通透了。 为了不错过楚沁姝周岁礼,他一完成任务,便快马加鞭的往京城赶。 九月十六,秋高气爽的时候,楚沁姝终于满周岁了。 永平帝为她办了盛大的抓周仪式。 参加抓周仪式的除了命妇,还有一部分永平帝器重的大臣。 抓周台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代表着各种寓意的小玩意,将楚沁姝都看呆了。 前世抓没抓周,她没印象。 但抓周摆玉玺的,她只在小说中见过。 今日,她的抓周台上,除了女儿家喜欢的珠花金簪以外,竟然也有一个玉玺。 ‘主人,这本来就是一本书。’ 小葫芦看出她的想法,忙提醒道。 ‘哦。’ 楚沁姝点点头,表示自己想起来了。 ‘主人,抓玉玺。’ 小葫芦干脆跑出空间,在楚沁姝身边跟着。 万一自家主人看上了啥拿不动,它还能帮一下忙,比如这个玉玺,看起来就很重。 ‘你知道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吗?就敢让我抓。’ 楚沁姝面上笑嘻嘻,心里气呼呼。 这个玉玺,也不知道是谁放上去的? 竟然还有人敢给她挖坑。 ‘小葫芦当然知道,你皇爷爷放这个东西,难道不是想让你抓的吗?’ 小葫芦疑惑的问。 ‘这东西是我皇爷爷放的?’ 楚沁姝也疑惑了,自家皇爷爷这是要干啥? 明知道这东西不是她该抓的,还放在抓周台上,是想试探她吗? ‘嗯,你不信可以查视频。’ 小葫芦倒是没将这个当回事。 抓周台上加个东西而已,不抓就是了。 “姝儿,该抓周了,喜欢哪个便抓哪个就是。” 说话的是永平帝,他看楚沁姝坐在抓周台上不动,担心她不懂抓周的意思,才上前来提醒她。 “爷爷,抓。” 楚沁姝自己不抓,而是拉着永平帝的手,让他帮忙抓。 “姝儿,这个得你自己抓,皇爷爷可不能帮忙。” 永平帝拉着楚沁姝的小手,示意她自己抓。 “好,姝儿抓。” 楚沁姝也不再计较,撅着屁股就在抓周台上爬起来。 唉,总不能一直坐在这里,让那些大臣和命妇将她当猴子看。 第341章 全都抓了 楚沁姝爬了没两步,便停下了。 面前是一个玉佩,晶莹剔透的玉石上雕刻着云纹,上面还刻了‘吉祥如意’四个字。 在众人都以为她会抓这个玉佩的时候,她却伸出小手继续往前爬。 爬了没两步,又停下了。 这次面前是一支凤钗,这凤钗是郡主规制的,上面的凤凰金丝缠绕栩栩如生。 不过,楚沁姝也没有抓,而是转过小脸继续往前爬。 后面又路过了一个金算盘,还有一支毛笔。 她都是停下来,细细看一遍,又继续往前爬。 接下来便是玉玺,这次她停下之后,便就地坐下,目不转睛的盯着玉玺看。 永平帝脸上的笑容,依然和煦如风。 于锦仪却有些紧张,但她面上看不出什么,只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自家女儿万万不要抓这个玉疙瘩。 而楚承奕一直宠溺的看着楚沁姝,自家女儿抓什么他都高兴。 ‘主人,你咋不抓?是嫌重还是嫌不能拿出去卖钱?’ 小葫芦看着自家主人坐着不动,不抓也不继续往前爬,便疑惑问道。 ‘你是不是傻?我爬累了歇会儿不行吗?’ 楚沁姝默默向着小葫芦的方向,翻了个可爱的白眼。 如果她真是个一岁的娃娃,她可能就看什么好看或是好奇就选什么。 但她是双世之魂,不动脑子也不好抓这个周。 抓周是有寓意的,长兴大陆几国都很信,尤其是大户人家信的更甚。 如果她抓的不好,可能会给她爹爹招来很多麻烦。 ‘哦,要是没有看过你从御书房爬到院子里,小葫芦可能真的就信了。’ 小葫芦才不信楚沁姝的话呢。 ‘小葫芦,你回空间看视频,主要看我皇爷爷的,看看他心中的想法,他希望我抓啥我就抓啥,反正我不能给我爹爹找麻烦。’ 楚沁姝交侍小葫芦一声,就伸出小胳膊噘起屁股继续往前爬。 前面还有好些东西呢,足够小葫芦看完视频了。 ‘好哒主人。’ 小葫芦应下,立马就回了空间。 视频一打开,弹幕就差点刷屏。 ‘玉佩代表盛安国从此吉星高照,事事如意。’ ‘凤钗代表盛安国会多出几个小郡主,且个个执掌凤印,前途无量。’ ‘金算盘代表我盛安国国库丰盈,百姓家禽满圈,粮食满仓。’ ‘毛笔代表盛安国人才辈出,贤臣满朝堂。’ ‘玉玺代表我盛安国江山稳固,万国臣服。’ ‘弓弩代表我盛安国武将勇猛,开疆拓土势如破竹。’ 等小葫芦看清满屏的弹幕后,下巴都差点儿惊掉了。 永平帝这是要它主人将所有东西都抓回去的意思吗? 还是说,在永平帝眼中,它主人抓周,抓的不是自己的未来,而是盛安国的未来。 ‘姝儿既是福星临世,她抓什么,便代表着盛安国的来日会如何。’ ‘姝儿定要多抓些呀,最好是将这些小玩意儿全都抓了。’ 永平帝看着爬两下停一下的楚沁姝,心中的淡定从容早就变成了有些焦躁的碎碎念。 ‘主人,你皇爷爷心中的想法是,希望你将这抓周台上的所有东西都抓进怀里’ 小葫芦见自家主人就快要爬到头了,才收回惊掉的下巴,将永平帝的想法转述了一遍。 ‘你确定?若是转达错了意思,我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还有那个玉玺,真的是祈求江山稳固的意思?’ 楚沁姝对小葫芦的话有些怀疑。 抓玉玺,万一是代表篡夺江山的意思,那她可就麻烦了。 她虽然有过想让永平帝提前退位的想法,但并不想让永平帝真的厌烦他。 而且宁王那件事,永平帝愧疚过好多次。 在她这里,既然楚承奕已经替她报了仇,这件事情也不是过不去。 永平帝的儿孙多,怎么可能一碗水端平? 更何况,她已经是永平帝儿孙中最受他宠爱的一个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所以,能让永平帝高兴,能让盛安国安好,又有利于她完成任务的事情,她很乐意多做。 ‘放心主人,小葫芦心中有数,弹幕的意思不会理解错。’ 小葫芦在楚沁姝质疑的时候,又看到了新的弹幕。 ‘这许多物什,难道姝儿一样也不喜欢?’ ‘福星抓周,万万不能一样都不抓呀。’ ‘主人,你快抓,将所有东西都抓进怀里,保管你皇爷爷喜笑颜开。’ 小葫芦看了弹幕,又看了永平帝的表情,还是决定催催楚沁姝。 ‘嗯,我这就抓。’ 楚沁姝也抬头看了永平帝一眼,他脸上的表情的确是有些着急。 “爷爷,姝儿,要抓。” 楚沁姝说着就调了个头,先将离自己最近的东西抓起来,搂进怀里。 然后每经过一样,就抓一样。 “爷爷,装。” 抓了两三样之后,楚沁姝就拿不下了,坐下来向永平帝求救。 “好,皇爷爷帮姝儿装。” 永平帝果然笑的满脸褶子,还将自己龙袍的下摆提起来,示意楚沁姝将抓的东西往里放。 “开疆胜,江山稳,贤臣多,国库丰,” 楚沁姝见永平帝笑的灿烂,便抓一样东西,说一句吉祥话。 直到将抓周台上所有东西,都抓着放进永平帝兜着的龙袍里。 虽然她说的慢,说的字也少,但永平帝和在场的所有大臣,基本都能听明白她的意思。 待她抓完周,坐在抓周台上歇息时,在场观礼的大臣和命妇们,便全都齐齐跪地,高喊道: “安平郡主万福,安平郡主福佑盛安。” “安平郡主万福,安平郡主福佑盛安。” “安平郡主万福,安平郡主福佑盛安。” “哈哈哈哈,好好好,安平果然是我盛安的福星,抓周也不忘为我盛安赐福。” 永平帝提着龙袍,笑的很是畅快。 林福刚过来将他兜在龙袍中的东西拿走,他就忙不迭的伸手将楚沁姝抱进怀里。 然后才道:“众卿平身。” 楚沁姝跟着道:“平身。” “臣\/臣妇,谢过皇上,谢过安平郡主。” “哈哈哈哈,安平这有模有样的,真是越来越像朕了。” 永平帝的笑声,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 第342章 想变成妹妹 于锦仪见楚沁姝这般抓周,原本很是紧张。 时时都注意着自家皇帝公爹的表情,生怕他一个生气,就要给抓周台的女儿治罪。 没想到,竟还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她活了二十多年,从未见过或是听说过,哪家小娃娃抓周是将抓周台薅光的。 自家女儿这也算是开了先河。 还有那吉祥话,也说的极好,谁听了能不高兴呢? 楚承奕也是全程提着心,虽说他并不介意自家女儿抓周抓什么。 但他也知道自家父皇信这个。 若非担心自家女儿多想,他无论如何也会提前教她一下。 不过,看父皇今日的表现,怕是他想提前教,也不一定能猜出他的心思。 还是女儿厉害,抓周都能抓到她皇爷爷心里。 仪式结束后,朝臣和命妇们就前去赴宫宴。 不是每个皇嗣都有这般殊荣,能让永平帝亲自下旨操办周岁宴。 楚沁姝在孙辈中还是第一个。 当然,楚彦璟若非中毒,应该也是有这个机会的。 忙碌一日后,楚沁姝就被楚承奕抱回了东宫。 “殿下,姝儿长大了,不好再跟你住,让她搬回锦瑟院如何?” 于锦仪总感觉,自己在女儿成长过程中参与的太少。 她怕再不参与,女儿就要同她生分了。 “不如何,等她再大些。” 楚承奕当然不会同意楚沁姝搬回锦瑟院。 他们父女二人,可是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没办完呢。 “爹爹爹爹,让妹妹跟绥儿住一晚可好?妹妹还从未跟绥儿住过一个院子呢?” 楚彦绥见妹妹越长越可爱,就越来越喜欢。 若非他父王和母妃还有皇爷爷看的紧,他早就将妹妹偷回自己院子了。 “你都多大了,怎能和妹妹住一个院子?” 楚承奕看了楚彦绥一眼,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小子打的什么主意。 不就是看自己的伴读将妹妹偷偷带进宫一回,就羡慕了。 可他知道自己那个小伴读回府之后,被打成什么样了吗?还敢打这样的主意? “爹爹你可比绥儿大多了,为何可以和妹妹同住一个院子?” 楚彦绥不服,先生早就跟他们讲过,男女七岁不同席,爹爹可骗不了他。 “妹妹还小,又是爹爹最疼爱的小女儿,当然可以同爹爹住。” 楚承奕看看楚沁姝,再看看与他调皮的楚彦绥,心道女儿和儿子果真不同。 一个香香软软,一个整日疯玩儿,还一身汗臭。 不能比,一点儿都不能比。 “好,那等绥儿也变成了妹妹,是不是就可以同妹妹住一个院子了?” 楚彦绥不想同哥哥住,起的比朝臣点卯还早,他都有些受不住了。 还是同妹妹一起住好,想睡到几时便睡到几时。 而且,同妹妹住了,就可以时时见到妹妹,说不得还能像杜思源一样,将妹妹带到南书房去玩儿呢。 “二弟,你是男子,是变不成妹妹的。” 楚彦璟对自家弟弟的这个想法很是不理解,再喜欢妹妹,也不能变成妹妹呀。 他又不是孙悟空,会七十二变。 不过,二弟这个想法,不会就是看了妹妹给他们的那些图画书才有的? “绥儿,是何人告诉你,你能变成妹妹的?” 楚承奕从楚彦绥的话中听出了不同,就皱眉问他。 “是是大堂兄,他说” 楚彦绥见自家爹爹皱眉,就立马有些怂。 若非当男子太苦,他也不会想变成妹妹。 “你大堂兄同你说了什么?” 楚承奕见楚彦绥吞吞吐吐不敢说,又提起了他大堂兄,便知事情恐怕不简单。 楚彦绥的大堂兄,便是宁王长子楚彦杰。 作为皇长孙,在永平帝那里,也得到过许多偏爱。 只是,楚彦杰今年已经十六岁了,怎会同楚彦绥这般小的孩子一起玩? “他说他说当男子便要读书习武,若不想读书习武便当个女子就好,而且想当女子并不难,只需将只需将” 楚彦绥又说一半就不敢说了。 只不过,他看着自己裆部的目光,早就让楚承奕猜出,他未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楚彦璟也同样猜出他话中未尽的意思,心中对楚彦杰恨的咬牙。 这个大堂兄,还真不是个好人。 “绥儿,人生来是男子便一生是男子,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再变成女子。” 于锦仪生怕楚彦绥会干傻事。 她又不是笨人,怎会不明白楚彦绥看裆部的意思。 只是那个楚彦杰也太歹毒了些,怎么能跟楚彦绥出这种馊主意呢? “哦,绥儿知晓了。” 楚彦绥对于锦仪的话半信半疑,但他对楚彦杰的话其实也并不全信。 只是作为自己不想当男子的一个法子备着。 等以后寻到更好的法子,便不用这个法子了。 毕竟这个法子可能会很疼,他也对自己下不了手。 “绥儿,你明日上完早课便跟夫子告一个时辰的假回院子等着,爹爹会让人去你院子接你。” 楚承奕看了一眼这个傻儿子,心里又生出了愧疚。 五年没有爹娘陪伴,恐怕才是他容易被别人哄骗的根本原因。 “还有,今晚就在锦瑟院歇着,爹爹和娘亲同你和哥哥还有妹妹一起睡。” 楚承奕说完,便看了一眼于锦仪。 于锦仪连忙吩咐嬷嬷宫女下去准备。 她的卧房有床有榻,睡这些人自是够的。 楚彦璟本想说自己已经八岁了,不能再同爹娘睡一屋,但还是忍住了。 他内心里想同爹娘一同睡,也想同弟弟妹妹一同睡。 “二哥哥,笨。” 楚沁姝自回了锦瑟院,便在屋里的地毯上玩耍,全程都没说一个字。 这会子,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 还把楚彦绥吓一跳。 “妹妹,二哥哥一点儿也不笨,二哥哥可聪明了,你给二哥哥的那些书,二哥哥都看完了。” 楚彦绥凑到楚沁姝跟前,拍着小胸脯证明自己。 “二哥哥,抱。” 楚沁姝也不跟他争辩,就坐在地毯上伸出两只小手,示意楚彦绥抱她。 她一个女娃娃,能听懂楚彦绥刚刚话中的意思,那肯定不合适。 “好,二哥哥这就抱妹妹。” 楚彦绥已经六岁,又是个习武的。 抱刚刚一岁的楚沁姝,抱的倒是很稳当。 一家人洗漱过后,便歇下了。 只是刚到子时,楚承奕便感觉屋中有些异样。 第343章 空间升级 他常年习武,对人的气息感觉特别敏感。 这屋里,明显少了一个人,可他又未曾发觉有人出去。 楚承奕睁开眼睛,最先看向楚沁姝的小床。 床上没人。 他被吓的一激灵,起身下床伸手就在小床上四处翻找起来。 床上无人,床下也无人。 最后连整个卧房都找了一遍,也未发现楚沁姝的影子。 “关觉。” 楚承奕悄悄退出卧房,来到外面暖阁,唤来暗卫。 “主子,院子是安全的,无人闯入。” 关觉也察觉到屋里少了一个人的气息,但夜里守着主子的都是暗卫中的精锐。 他们都未发现有人来这里掳人,更未发现有人从这个院子出去。 “警惕些。” 楚承奕自己就是高手,知道关觉并未说假话,便叮嘱一声让他下去了。 他叫关觉来问话,也是怕自己一时疏忽,多问一个人心里更踏实一些。 现下确定无人闯入,也无人离开,那定然就是他猜想的那般。 自家女儿不是普通孩子,她突然消失,或许是去了那个上界给她的神秘地方? “是,主子。” 关觉悄无声息的来,又悄无声息的离开,对卧房中熟睡的几人都没有一丝影响。 楚承奕在暖阁中又坐了半刻钟,然后才起身回到卧房里。 他本不想再睡,想等着楚沁姝回来。 但他又担心她不想让人知道这个秘密,见他盯着就不回来了。 于是,他便回到自己原先睡觉的位置,躺下闭着眼睛假寐。 过了半刻钟,楚沁姝的气息便出现了。 他悄悄睁开眼睛,看向小床。 果然,小家伙已经回来了。 还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笑的露出仅有的八颗牙,看起来就是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楚沁姝当然开心,因为她满一周岁,身体就可以进空间了。 而且,她刚刚进空间后,和小葫芦去了一趟山谷。 这次不是从雾境走过去的,而是从古宅的书房直接瞬移过去的。 要知道,以前她和小葫芦从小院去一趟山谷,那可是要硬生生的走至少半个时辰。 在山谷中办完事情,还得从山谷走回小院。 往返一个时辰的路程,她一个未满周岁的小娃娃,别提有多难了。 现在好了,她要去山谷,就可以直接从小院瞬移。 也可以在小院随意召唤山谷中的灵兽灵禽,到小院来帮她做事情。 雾境虽说还未对灵兽们开放,但草地已经扩大到雾境和山谷的边缘。 而且,从草地这边可以看到山谷里的情况,从山谷那边看草地,却依然是一片雾蒙蒙。 想来,这边缘的一层雾气,恐怕是为了保护草地上的那些鸡鸭鹅的。 虽说山谷中自有一套生态链,但小院和这片草地都受古井泉水滋养,鸡鸭鹅日日在草地上寻虫子草籽吃,它们的滋味到底还是和山谷中的生灵不同。 它们有多受灵兽灵禽们的欢迎,楚沁姝是亲眼见证过的。 楚沁姝想着空间中的变化,又打算试试取用灵泉水。 她进空间的时候,就看到了古井的变化。 原来只是往外慢慢渗水的灵泉,已经蓄满了古井。 小葫芦还说,灵泉水不会枯竭,让她随意用。 当然,不能给坏人用,用了古井会闹脾气,降低出水量甚至不再出水。 想到这些,楚沁姝表示,灵泉是她安身立命的东西,怎么会无故拿来救坏人? 她又不是圣母,才不会无私奉献。 【灵泉水】 楚沁姝姝心中默念一声,就感觉手中有了湿润感,小床上也很快湿了一大片。 她一着急,便翻身坐起来,将小手放到眼前观察。 小小的一股灵泉水,正从指缝中缓缓流出,像是斟茶一般,几息时间,便能接满一茶盏。 【停。】 楚沁姝连忙喊停,指缝中便不再出水。 她将小手放进嘴里,舔了又舔。 嗯,就是那个味道,和古井中的灵泉水一模一样的。 【太好了,以后就可以每日取灵泉水装进水囊,给爹爹娘亲还有哥哥他们用了。】 【唉,让她们喝了一年洗澡水,我还是有些心虚的。】 【虽然小葫芦说我的洗澡水净化之后,比他们平日里做饭的水还要干净,但那毕竟给我洗过澡,怎么想都有些心虚。】 【不过,这斟茶一样的速度,要多久才能装满那些水囊啊?】 楚沁姝本来对自己能取用灵泉水挺高兴的。 但一想到她的洗澡水可不少,洗一次澡就能装十个水囊,她就有些想哭。 更何况,她夏日的时候,一日至少也要洗两次澡,那就是二十个水囊。 【一日二十个水囊,那我是不是什么都不用干了,整日里就光顾着放水了?】 楚沁姝想来想去,也没想出好办法。 正想睡醒再接着想办法,才发现她的小床在她刚刚试着取灵泉时,就湿了一大片。 这还睡什么睡? 九月的天虽说不冷,但也不能睡在打湿的床上啊。 这样想着,她又进了空间,打算睡醒再出来,到那时,小床上的褥子也该晾干了。 楚承奕全程闭着眼睛,却将自家女儿的心声听的清清楚楚。 让女儿整日放水肯定不行,以前是不想浪费灵水,就一滴也不浪费的全都装进水囊。 现下,那些存在库房里的水囊,足够程太医制药用三年。 至于寿王府一日一个的水囊,给他停了便是。 还有于锦鸣那儿的,他日日在京城,又没机会受伤,又不怀孕生孩子,也不必给他了。 至于崔府,嗯,看在崔锦誉还没有一儿半女的份上,先给他用着,十日一水囊,不能再多了。 等他夫人怀上,就给他停了。 唉,这些个不让人省心的。 身体不好靠她女儿的水囊,不生孩子也靠她女儿的水囊。 若是没她女儿,他们可真是没办法活了。 楚承奕想好这些,又悄悄起身走到楚沁姝的小床边上。 伸手往里一摸,便摸到湿漉漉的床褥,随即露出一抹宠溺又无奈的笑。 然后,便轻手轻脚的将床褥拿下来,晾到一边的架子上。 换上新的床褥之后,他才重新回到床上继续睡觉。 楚沁姝在空间设了闹钟,在楚承奕醒来前,她便从空间出来回到自己的小床上。 刚一睁开眼睛,便听见楚彦绥的声音。 “妹妹尿床了吗?还好我昨晚没和妹妹睡,要不然肯定被冲到院子外面去了。” 第344章 多攒些也好 楚沁姝噘了噘嘴,不想搭理这个傻二哥,伸出小手,“娘亲,抱。” 【哼,二哥哥坏,二哥哥才尿床了呢。】 “姝儿醒了?娘亲这就来抱你哦。” 于锦仪也是刚起床没多久,见楚沁姝叫她,也顾不上其他,就先过来抱她。 至于晾在架子上的湿被褥,她倒也不觉得意外,毕竟才一岁,哪能每晚都憋的住? 不说偶尔才尿一回,就是夜夜都尿床,那也是正常的。 “娘亲,二哥哥。” 楚沁姝被抱起来,就指着楚彦绥,意思是要和他玩儿。 楚彦绥还在赖床,床上就他一个人,于锦仪也没多想就将楚沁姝放到他跟前去了。 “妹妹来,到被窝里来,被窝里暖和。” 楚彦绥见妹妹主动要跟他玩儿,早就将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忘了个干净。 还掀开被子,将自家妹妹抱进怀里。 楚沁姝也不吭声,乖乖的躺好。 这兄妹和睦,岁月静好的样子,让还在屋里的于锦仪和姚嬷嬷几人都笑的合不拢嘴。 不过,岁月静好并未持续多久,就变成了兵荒马乱。 楚彦绥正在拍着楚沁姝的背,想要将她哄睡,没想到她竟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哇哇娘亲,抱,二哥哥,尿床” 楚沁姝哭的声音挺大,却没有一滴眼泪,但脸上的小表情又非常委屈。 “姝儿不哭,娘亲这就抱你。” 于锦仪一时分不清真假,但看在女儿还小的份上,当然是第一时间将她抱起来。 至于儿子,这么大了还尿床?而且还是清醒的时候,怎么想都不大可能。 总不至于尿床还传染? 夜里女儿刚尿过,儿子就被她传染了? “绥儿不怕,起来换洗就是。” 抱走女儿,于锦仪也没忘记安慰儿子。 姚嬷嬷和春惜她们,则是赶紧去替楚彦绥收拾。 尿床虽不是大事,但也不能让小主子睡在尿里。 可小主子不是已经醒了吗?怎么还会尿床?难道是没憋住? 姚嬷嬷几人一边疑惑,一边忙碌。 直到将楚彦绥换洗干净,楚彦绥都没吭声。 在楚沁姝哭着说他尿床的那一刻,他就愣住了,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 他何时尿床了,他怎的不知道? 可妹妹哭的那般伤心,被姚嬷嬷她们掀开的被子下面,也的确有一片水渍。 难道真是他尿的? 可是 楚彦绥伸手摸摸自己的小肚子,又看看自己的裆部,尿明明还在 “绥郡王,衣裳换好了,奴婢送您回院子跟璟郡王一起习武。” 见他一直不说话,姚嬷嬷担心他脸皮薄不好意思,赶紧将他抱走。 楚沁姝:“” 这就走了?竟然没哭?也没有争辩?这可不是她二哥哥的风格呀。 “姝儿不怕,小孩子尿床都是正常的,你和二哥哥都还小,等长大了就好了。” 于锦仪见她看着院子发呆,以为楚彦绥尿床,让她想起自己尿床的事了。 怕她不好意思,就连忙出声安慰。 “娘亲,姝儿,没尿。” 楚沁姝摇摇头,否认自己尿床。 “好好好,姝儿没尿,是娘亲看错了。” 于锦仪笑着应道。 【唉,说不清了,明明是水,娘亲她们为什么都要说是尿呢?难道尿和水的气味会一样吗?】 楚沁姝听语气都知道,于锦仪并不信她,但是她要怎么跟她解释床褥湿了的事情呢? 于锦仪听见她的心声,差点笑的肚子疼。 谁会去闻尿湿的床褥? 再说了,水怎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床上? “好了,姝儿,该去洗漱了,要不然你爹爹上朝要迟了。” 春惜几人已经将洗澡水备好,过来接楚沁姝了,于锦仪将她递给春惜便出了卧房。 楚沁姝郁闷的很。 待她洗完澡,看见春惜她们像往常一样将洗澡水往水囊里灌,才想起来她都能靠意识取用灵泉水了,这洗澡水应该就是普通的洗澡水,不能当灵泉用了。 “春惜,不要,倒。” 她虽然能说话,但有些不好发音的字还是不大能说的出来。 只能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洗澡盆,再指指外面。 意思是让她们将洗澡水倒出去。 “小郡主,这可不能倒。” 春惜到底是在于锦仪跟前伺候的,对楚沁姝的说话习惯很了解,大多时候也都能听懂她的意思。 不过,这洗澡水,她可做不了主。 “嬷嬷,倒。” 楚沁姝指使不动春惜,又指使已经从松冀院回来的姚嬷嬷。 “哎呦,这可不能倒,小郡主不必忧心这些事,老奴抱您出去用早膳。” 姚嬷嬷二话不说,接过楚沁姝就抱到外间暖阁,伺候她喝羊乳,吃米粉。 ‘小葫芦,我的洗澡水还有用吗?’ 楚沁姝无奈,这个时候也没机会跟自家爹娘说灵泉的事,只得先求助小葫芦。 小葫芦正在古井边的葫芦架上找葫芦。 空间升级了,也不知道这些葫芦娃里面,有没有根骨好的。 如果有,它可得好好培养。 因此,刚刚楚沁姝阻止姚嬷嬷她们装洗澡水的事情,它并未注意到。 现下听见她问,才停下来回答。 ‘当然有用,你身怀药葫芦空间,身上还有本葫芦化成的胎记,你洗澡跟药葫芦洗澡有什么区别? 不过,小葫芦用的净化符效果只能持续三年,三年之后,你的洗澡水就只是脏了的灵泉水。 喝是不能喝的,但种地浇花,比什么肥料都管用,至少用过之后,产量翻个倍的不成问题。’ ‘哦,如果你愿意,小葫芦也可以帮你净化一辈子洗澡水,这样的话,咱们的灵泉水就又多了一个来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小葫芦回答完,眼睛又盯着葫芦架开始搜寻。 ‘净化一辈子?亏你想的出来,小娃娃的洗澡水喝了也就喝了,大人的洗澡水你就说谁会喝。’ 得到肯定答复,楚沁姝也不再纠结。 三岁就三岁,她的洗澡水净化过后也的确是好东西,多攒些也好。 盛安国除了戍边军、海防军,还有各城守备军,加起来怎么都有近百万了。 如果程太医能用这些净化过的洗澡水多制些药,送到边城军中之后,也能救治更多的伤员。 还有以前从战场上退下来的伤兵,有了这些药,说不定他们的旧伤也多了治愈的希望。 ‘那可不好说,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谁还会嫌弃救命药的来历?’ 小葫芦的师门就是以制药称霸地府,它可太知道中药的来源范围有多广了。 自家主人的洗澡水算什么? 童子尿,牛黄,蟾蜍,蜈蚣、蟑螂、蝎子、地龙、水蛭、白僵蚕 就说这些东西,和自家主子净化过的洗澡水摆在一起,让人选的话。 但凡脑子正常的,都知道该选哪样。 第345章 他还真帮不了 不得不说,小葫芦说的很有道理。 但楚沁姝只要确定她的洗澡水还和以前一样,就不想再多说。 至于三岁之后的洗澡水还要不要继续净化,等到了那个时候再说。 有需要,她当然没意见。 但若是古井里的灵泉水够用,那当然就没必要了。 楚沁姝用完早膳,楚承奕就从外面回来了。 “爹爹,抱。” 楚沁姝一看见他,就忙伸手,那热情的劲头,让于锦仪看见了肯定得吃醋。 “姝儿吃饱了?” 楚承奕接过楚沁姝,假意摸了摸她的肚子。 “饱。” 楚沁姝也忙摸摸自己的肚子,圆的像个小西瓜,当然饱。 父女二人又说了几句话,看时辰差不多了,就往勤政殿那边去了。 散朝后,楚承奕回到御书房就同永平帝说起了水囊的事情。 “父皇,以后水囊每日只能给您这里拿一个,所以三皇兄那里便不要给他了。” 给出去的水囊中,只有寿王这里的是永平帝每日派人送。 寿王身体恢复后,永平帝本想停了寿王府的水囊。 但后来又有了和督察院左督御史杜宏道打赌那事,那水囊就一直没停。 “为何?” 永平帝又不是不知道,那个水囊里面的水是什么来历。 他孙女儿难道以后不洗澡了?怎的还要扣他的水囊了? “儿臣有用。” 楚承奕不好说自家女儿以后的洗澡水不能当灵泉用,只能找个借口。 当然,楚沁姝根本就不知道她爹爹是听见她心声,才这么以为的,所以也就不知道要提醒。 “有用也等你三皇兄孩子出生再停他的。” 永平帝平日里喝的都是水囊里的水,当然知道这水的好处。 寿王身体已经彻底养好,寿王妃也顺利有孕,这眼看着孩子就要出生了,怎好这个节骨眼上停寿王府的水囊。 “好,儿臣听父皇的。” 楚承奕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但永平帝根本就没信他的话,什么他有用?不会是自家孙女那儿出啥岔子了? 他心中虽怀疑,嘴上却也没问。 如果自家儿子愿意告诉他,就不会找这样的借口。 不过,老三两口子都年轻,也的确没必要日日都送水囊。 楚沁姝全程听着他们二人的谈话,一直没吭声。 她不知道自家爹爹为何要停寿王府的水囊,但她也不想拆他的台。 “父皇,儿臣稍后要带绥儿去一趟蚕室。” 水囊的事情说完,楚承奕便说起了楚彦绥的事。 “嗯?你要带绥儿去哪里?” 永平帝以为自己听错了,疑惑的看向楚承奕。 蚕室,那不是给内侍净身的地方吗?谁没事会去那里? 然后还不忘看一眼正在楚承奕怀里的楚沁姝,见她的耳朵早已被捂住,又觉得自己可能没听错。 “儿臣带绥儿去蚕室看看。” 楚承奕昨晚听楚彦绥说自己想变妹妹,就知道是楚彦杰用这种阴陨的法子在糊弄他。 与其让他跃跃欲试,还不如带他去亲眼看看。 “那地方是他该去的吗?为何要带他去那里?” 永平帝这次听清楚了。 “他不喜习武,也不喜读书,便想做女子,他大堂兄便告诉他,想做女子去蚕室净身即可。” 楚承奕这话说的云淡风轻,眼中还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他就是要让永平帝知道,他护着的宁王府,他护着的那些孙儿,心思都是何等歹毒。 “这这话真是他大堂兄说的?” 永平帝不信,楚彦杰虽不是嫡孙,但也占了长孙的名头,他还是很喜欢这个孙儿的。 他能教唆自家弟弟干这般蠢事吗? 而且,那蚕室也不是谁去都能净身的。 想来怕是小娃娃逗趣说的话。 “父皇不信,让人去接绥儿来问问不就知晓了,儿臣已让绥儿上完早课便告假,他这会子该是在东宫自己院子里,等着儿臣去接他呢。” 宁王已经落入他手中,楚承奕原本并未想再针对宁王府做什么。 无论如何那也是他的晚辈,赶尽杀绝也不是他的风格。 但现在看来,还是他太心软。 若非璟儿还坐着轮椅,那楚彦杰怕是还要对璟儿下手。 “林福,你亲自去一趟东宫,将绥儿接来。” 永平帝比楚承奕更想证明楚彦杰的清白。 宁王被掳走,他没办法去救,他府中的那些孩子他便不能不管。 林福答应一声便退出殿外,带着几个跟班跑腿去了。 楚承奕对永平帝的安排,并不奇怪。 原本他想着,若是永平帝不过问,那他便私下里对楚彦杰动手。 这过问了倒也不影响他的打算。 楚彦绥很快被林福接过来。 他进殿行礼过后,永平帝便迫不及待的道:“绥儿,你为何想当妹妹呀?” 楚彦绥看了一眼自家的老父亲,眼中充满了无措和尴尬。 这种事情,他爹爹怎能和别人提起呢? 不过他看了一眼楚承奕后,目光又回到自己的脚尖处。 他不敢看永平帝。 也没想好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绥儿,你心中有何想法,说给皇爷爷听,说不得你皇爷爷还能帮你呢。” 楚承奕见自家儿子不敢说话,便哄骗他。 “皇爷爷真的会帮绥儿吗?” 楚彦绥有些松动,抬头看向永平帝。 “嗯,皇爷爷当然会帮你。” 永平帝点点头,等着楚彦绥说他的真实想法。 “皇爷爷,绥儿想当妹妹是因为因为妹妹不用习武也不用读书,还整日可以同皇爷爷和爹爹在一处。” 楚彦绥这话,只有一半是真的,那就是不用习武不用读书。 至于后半段,他只想整日上树捉鸟,下树逗狗,如果可以出宫玩,那就更好了。 “哦?那绥儿可知如何变成妹妹呢?” 永平帝点点头,又接着问。 “这个大堂兄说宫中有个蚕室,那里有人能将绥儿变成妹妹,不过,绥儿觉得那定然会很疼,所以,皇爷爷您可以让绥儿不疼就能变成妹妹吗?” 楚彦绥昨晚跟楚承奕说过一次,今日再说也没那么别扭了。 说完,还充满期待的看向永平帝。 “你大堂兄怎会跟你说这话?是不是绥儿听错了?” 永平帝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楚彦绥的话,这个忙,他还真帮不了。 “皇爷爷,绥儿没有听错,大堂兄还告诉过绥儿蚕室的位置,还说让绥儿准备好了就去找张公公,他肯定会帮绥儿的,嗯,还说让绥儿悄悄去。” 楚彦绥最不喜欢撒谎,也最不喜欢别人怀疑他。 所以就将楚彦杰跟他说的话,毫无保留的都说了出来。 第346章 她也想看 “那位张公公倒是个有经验的,那今日便让你爹爹带你去找那位张公公。” 永平帝知道楚彦绥从不撒谎,心里已经在想该如何教导楚彦杰,让他以后不要再这般逗年纪小的弟弟了。 “可是,绥儿怕疼。” 楚彦绥说着就双手捂着自己的裆部,这明显是知道到了蚕室会发生什么。 “不怕,那位张公公不会让绥儿疼的。” 永平帝继续忽悠楚彦绥。 他既然知道楚承奕带楚彦绥去蚕室的原因,自然也能猜到他的目的。 小孩子都很天真,讲道理有时候不一定能讲通。 那便带他去亲眼看看,长长见识。 保管他以后再不敢有这般想法。 “真的吗?皇爷爷不会骗绥儿?” 楚彦绥在相国寺时,有次调皮被刀误伤过。 虽然只是划破了手,但他还记得当时流了好多血,还把他疼哭了。 大堂兄告诉他,要变妹妹就要把那块多余的肉割掉。 他观察过自己那块多余的肉,如果割掉,伤口可比当年那次刀伤大的多,那肯定会更疼。 “真的,皇爷爷从不骗绥儿。” 永平帝为了教育自家孙儿,把君无戏言这句话早就抛到了脑后。 当然,和自家孙儿说话,他此时的身份也不是君,只是个关心孙儿的祖父罢了。 “嗯,那孙儿这就跟爹爹去,等孙儿回来,皇爷爷您就多一个孙女了。” 楚彦绥高兴的眼中都是星光,当即就要拉着楚承奕带他去见那个张公公。 “嗯,随你爹爹去。” 永平帝笑的一脸慈爱,楚彦绥更是一点也不怀疑了。 楚承奕则是有些哭笑不得,告退过后,他便带着楚彦绥去了蚕室。 他们前脚刚出殿门,永平帝便道:“林福,让人去将那张公公找来。” 林福出去安排人,永平帝才想起来,楚沁姝也被楚承奕抱走了。 蚕室那样的地方,可不能让她去。 “龙卫,去将安平郡主接回来。” 龙卫领了命令就追出去了。 永平帝叹了一口气,心中不知怎的就有些烦躁。 他可真是个操心的命。 国事就不说了,他在位这些年,虽做了不少事,但治国是个长久之事,容不得一点松懈。 他只要在位一日,就得为国操心一日。 还有家事,娶正妃,纳侧妃,后宫可谓是群狼环伺。 生嫡子,生庶子,教导他们成长也是费尽心思。 没想到这些儿子好不容易长大成婚生子,他竟还要操心孙子的事情。 “爷爷,抱。” 楚沁姝被龙卫接回来了,软糯糯的小脸上满是不情愿。 蚕室她也好奇呀,怎么就不能去看看呢? “姝儿乖。” 永平帝将她接到怀里,假装没看到她脸上的不情愿。 楚沁姝见他这样,就知道说什么永平帝都不会让她去看。 心里却暗戳戳的想,等有机会时和小葫芦一起去看也是一样的。 ‘主人,那地方真不是你该去的。’ 小葫芦知道自家主人的想法,就忙出声提醒。 它可是个正常的小葫芦,才不会去看那种惨无人道的场面呢。 好好的人,非要给人变成残缺的,也不知道人类为何会有这种爱好。 ‘我只是好奇而已,怎么就不该去看了。’ 楚沁姝不服,她前世活了二十多年,还从未见识过真正的人类阉割。 现在有这样好的机会,怎么能放过呢? 毕竟只看给猪牛羊噶蛋,也不过瘾啊。 ‘主人,你该好好净化一下心灵,这种不该想的事情想多了,你的样貌会变的猥琐。’ 小葫芦都想屏蔽自己和主人的意识联通。 给猪牛羊噶蛋看着不过瘾,给人噶蛋看着就过瘾了? 这都是什么爱好? 它都有些怀疑主人前世的研究方向是不是搞错了。 以主人这样的性子,还研究什么药啊,应该去研究人类生殖发展那个方向才对。 楚沁姝静默了,努力压制自己的好奇心,她不想自己真的变成猥琐女。 “抱姝儿下去喂些水。” 永平帝一开口,林福就伸手过来接楚沁姝。 张公公被人带过来了,审问张公公,楚沁姝得回避。 万一再说到蚕室的事情,那便会污了她的耳朵。 “爷爷,姝儿,不。” 【不让去看,也不让听,姝儿不要。】 楚沁姝抓住永平帝的袖子不放,嘴里忙说自己不渴。 “姝儿乖,不渴也要按时喝水,要不然脸儿就不水嫩了,会越长越丑的。” 永平帝听着她的心声,有些无语。 明明是个小姑娘,怎么会这么虎呢? 难不成他们刚刚的谈话都被小家伙给听去了? 早知道捂她耳朵不顶用,就该将她送去偏殿。 “姝儿,不怕。” 【你们别想骗姝儿,姝儿才不信。】 楚沁姝小手抓的紧,永平帝也不敢硬拽。 “林福,你去问问张公公,必务要问出朕想知道的事情。” 永平帝不得不妥协,只得放弃自己亲自审问。 楚沁姝:“” 好,她就知道。 “爷爷,姝儿,喝水。” 楚沁姝一看自己争取半天,留下也看不了热闹,还是决定不要坏了自家爹爹的事。 她爹爹能在御书房提起这件事,恐怕也是想名正言顺的让楚彦杰受罚。 如果她皇爷爷不亲自问话这个张公公,谁知道底下人会不会什么都问不出来? “好,皇爷爷的姝儿最乖了。” 永平帝见楚沁姝松开小手,就忙将她递给林福。 等林福回来,他才开始审问张公公。 而此时的楚彦绥,已经跟着楚承奕到达蚕室。 既然要带他来,楚承奕定然是早就做好了安排。 到达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工具展示,也就是净身需要用到的工具,都让他认识了一遍。 蚕室的人,不仅提前将那些工具摆放在一排,还安排了专人讲解。 楚彦绥看着那些奇形怪状,又闪着寒光的东西,差点吓的当场大哭。 但他知道自己此刻还是男子,不能动不动就哭。 他皇爷爷可说了,那个张公公能让他不疼就变妹妹。 那就等变成妹妹再哭也不迟。 “小郡王,请随奴才走,接下来要带您看的是净台,也就是净身时,人躺的地方。” 负责讲解的小内侍,已经看出楚彦绥的隐忍,要哭不哭的,手脚还有些发抖。 不过,他却因此表现的更加殷勤。 第347章 绥儿知错了 不殷勤也不行啊,他今日的任务就是要吓退这个小主子。 如果能早些吓哭这个小主子,他们也就不用现场演示了。 毕竟那场面太血腥,万一再将这个小主子吓出毛病,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绥郡王,净身的小子躺在这净台上后,四肢都要固定在这里,大腿根和腹部还要用布条捆住。 除此之外,还会有五六七八个内侍协助,按腿的两人,按胳膊的两人,按头的一人,其余人则负责上药和给工具消毒,这个消毒呢” “哇” 小内侍还未讲完,楚彦绥就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嗓子哭起来。 “诶,绥郡王,您可万万不要害怕,奴才们都是干惯了这个活儿的,手上都有轻重,协助的人多些,也是怕有些小子害怕挣扎” “你别说了,本郡王不听了,哇哇爹爹,绥儿要爹爹。” 楚彦绥又将小内侍的话打断,捂着耳朵就往外跑。 一看到楚承奕,就往他怀里扑。 “爹爹,绥儿要回去,绥儿不要变妹妹了,绥儿要回去读书习武,哇哇哇” 楚彦绥一边哭一边三下五除二的爬进了楚承奕怀里,还将他胳膊抓过来将自己抱住。 一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吓的不轻。 楚承奕忙搂着他,拍着他的背问:“绥儿,真不要变妹妹了?” 一边问,他还一边忍着笑。 “呜呜呜呜嗝呜呜呜,绥儿不要变妹妹了,绥儿再也不要变妹妹了,绥儿要当男子,要当顶天立地的男子,呜呜呜嗝。” 楚彦绥连头都不敢抬,眼泪很快就将楚承奕胸前的衣襟打湿。 “其实,也不是很疼,有人按着,疼也挣扎不了,一刀下去,如果运气好活下来的话,以后” “爹爹,绥儿知错了,绥儿以后再也不信那些堂兄的话了,他们都是大骗子。绥儿会乖乖读书习武,绥儿再也不调皮了,呜呜呜呜” 楚彦绥本来就害怕,听见楚承奕还在坚持,就生怕他真让人将自己拉进蚕室按在净台上,着急的搂着他就承认错误。 “爹爹,快带绥儿离开,绥儿以后再也不来这里了,绥儿要回东宫,绥儿想娘亲。” 楚彦绥从始至终都是将头埋在楚承奕胸口的,催他离开,也是用手拽着他身侧的衣襟摇晃。 “好,爹爹这就带绥儿去找娘亲。” 见达到效果,楚承奕也就不再多留,示意邱顾推他离开,他则搂着楚彦绥继续安抚。 刚刚负责讲解的小内侍等他们走远,才擦了擦脑门儿上的汗。 真是吓死他了。 今日这活儿呀,是真不如给人净身的活儿好干。 也不知是哪个缺德玩意儿,竟敢拿这样的话骗东宫的小郡王,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等楚承奕一行回到东宫,楚彦绥已经睡着,胖嘟嘟的小脸上还挂着两道泪痕。 两只小手,则是紧紧抓着楚承奕腰两侧的衣襟。 “去叫程太医。” 楚承奕摸摸了楚彦绥的额头,感觉有些发烫,心道这怕是吓着了。 “绥儿这是” 于锦仪见人都到了锦瑟院,也不见楚彦绥动弹,便忙上前来想要抱他。 “无事,吓到了,等程太医来给他看看,用了药便会好。” 带楚彦绥去蚕室的事情,他并不打算告诉于锦仪。 盛安国的礼教,也不允许女子谈论这些事。 “嗯?这” 楚承奕不说,于锦仪就知道不能追问,便想将楚彦绥接到自己怀里,但她根本就抱不动。 小家伙将楚承奕抓的很紧,两只小手不放不说,脑袋还一直往他胸口蹭。 看这架势,怕是恨不得钻进他肚子里去。 这副样子,一看就是真的吓到了,急需一个能给他安全感的地方躲藏。 “无事,孤搂着他就是。” 楚承奕看自家儿子这个样子,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后悔。 但他了解这个小家伙的脾性,单纯,善良,相信身边一切对他示好的人。 如果无法证明别人是在骗他,他就不会轻易放弃自己已经认定的事情。 就像他那个乳母,明明是在利用他,他却当人家是在为他着想,还想尽办法去帮助那个乳母的儿子,想让他入宫当伴读。 若非当时发现及时,又想法子让他看清事实,恐怕那件事情也不会处理的那般顺利。 包括他乳母后来不安分,又让他撞见几次,东宫准备遣她出宫,征求他意见时,他也是因为亲眼见证过他乳母的不安分,才点了头。 总的来说,这小家伙是个讲理的,不会只以感情论结果。 所以,这回用的这个法子虽说太过冲击,但能让他知晓楚彦杰的不怀好意。 于他而言,至少能让他知道,人心险恶,不可轻信。 “微臣拜见太子殿下,拜见太子妃娘娘。” 程太医背着医箱匆匆赶来。 行过礼后,楚承奕便让他给楚彦绥号脉。 “殿下,绥郡王这手”那般紧的抓着衣襟,可没法子号脉。 “你既是太医,不是该你想法子吗?” 楚承奕看了程太医一眼,又看了去叫程太医的内侍一眼。 内侍忙不迭的点点头,意思是他已经跟程太医讲述过绥郡王的病因。 “诶,微臣这就想法子。” 程太医赶紧用别的法子,确认楚彦绥是否是真的被吓到了。 翻看他的眼睛,又用手触摸他的额头,以及前胸后背都看了一遍,才拿出纸笔写方子。 等将写好的方子递给楚承奕,才接着道:“殿下,绥郡王喝两副药便能好,只是现下怕是醒不来,也不好强行叫醒他。” “嗯,你亲自去抓药熬药,用灵水熬。” 楚承奕将方子扫了一遍,又递回给程太医。 “诶,微臣这就去,微臣告退。” 程太医接了方子就告退,想早些去抓药熬药。 楚承奕点头示意他快去,等他离开,楚承奕便抱着楚彦绥思考如何收拾楚彦杰。 他是真的从未想过,他堂堂太子,竟然除了要防备那些兄弟,还有要防备侄子的一日。 宁王府,儿子太多了,也是从根上就坏了。 当然,他们的根是张家。 就像怀王和宁王一样,都像张家人,又蠢又毒。 还有宁王妃的娘家马家,也不遑多让。 第348章 真正目的 御书房 张公公已经让人拖下去杖毙。 永平帝则正拿着他的供述,头疼不已。 看来那马家,是真的不能再留了。 可惜,宁王妃并未参与马修礼的事情,否则 娶妻不贤祸三代啊,这宁王府的十来个孙儿,也不知还有几个能掰回来? “林福,让人去宣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来见朕。” 林福答应一声就出去安排,安排好了就又回来伺候着。 刚刚他在一旁听了全程,也是听的胆战心惊。 那大皇孙还真是像他外祖父,视人命如草芥。 小小年纪,竟敢掳了百姓家的孩童,让张公公给净身。 死在他手里的已有好几人。 可即便这些孩童净身后能活下来,回到家中那也是没有活路的。 唉,宁王府的那些个皇孙若都养成这般,那可真是盛安国之大祸啊。 “林福,去将姝儿给朕接过来。” 永平帝放下张公公的供述,捏了捏眉心,似是有一口气憋在心里,上不去也下不来。 他亲自教导过的儿子和孙子,没有一个争气的,这事他怎么想也想不通啊。 “爷爷,抱。” 楚沁姝很快被林福接过来,一看到永平帝她便往他怀里扑。 唉,虽说她进空间全程看了永平帝审问张公公。 但永平帝的反应和决定,她倒也还算满意。 这会子他心里不舒服,她这个当孙女的当然要负责哄哄。 “诶,姝儿乖。” 永平帝接过楚沁姝,心里的那股憋闷感立马消了大半。 他亲自教导的孙儿,还有姝儿呢。 姝儿这般乖巧,也算是他教导的法子得当? “爷爷,吃。” 楚沁姝小手一挥,苹果香蕉榴莲等几种永平帝最爱吃的水果,瞬间摆满了御案。 “诶,好好好,有这些就够了,姝儿要多留些以后自己吃。” 这一刻,永平帝心中格外温暖,另一半憋闷感也消失不见。 自家孙女这是看出他心情不佳了呀,只有他心情不佳时,孙女才会给他拿这么多水果出来。 唉,孙子再多,也不如这一个孙女懂事。 “爷爷,喂。” 楚沁姝见永平帝不出声也没动手,忙指了指自己能吃的几样水果,同时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意思是,她要陪着一起吃。 她不这样,谁知道永平帝会伤感多久? 情绪对身体的伤害,她可太清楚了。 有些伤害是不可逆的,即便有灵泉水也无济于事。 “好好好,爷爷这就喂姝儿。” 永平帝果然被引走了注意力,忙挑了楚沁姝能吃的水果,让林福拿去清洗。 余下这些,也让林福都搬下去收起来。 祖孙二人吃完水果,又在地毯上活动了一会儿,于锦鸣和苏鹏信才到御书房。 “爷爷,姝儿,睡。” 楚沁姝知道永平帝要说什么,便指了指摇床。 楚沁姝自出生就不用人哄睡,只要困了自己在小摇床上一躺就能睡着。 当然,睡不着的时候如果需要她睡,她闭上眼睛进空间也是一样的。 “好,姝儿困了就睡。” 永平帝将她放到摇床上,盖好被子,见她乖乖闭上眼睛,才回到御案后坐下。 于锦鸣和苏鹏信见楚沁姝刚睡,也不敢大声说话,压低声音请过安后,便等着永平帝发话。 “马修礼可有新的供述?” 永平帝一开口,于锦鸣便心中一喜,皇上这是终于舍得动宁王了? 苏鹏信和他的反应差不多,心中想法更是一致。 “近一月未审,微臣这就去审。” 于锦鸣也没问永平帝想要什么样的供述,但他知道,既然永平帝能叫他和他岳父同来,定然是要给他们交待些什么的。 “豫州之事,可与宁王妃有关?” 永平帝没接于锦鸣的话,而是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这把于锦鸣和苏鹏信都问懵了。 马修礼刚被收押的时候,就将宁王府撇的一干二净。 若非后来在宁王私宅里抓住的那几人,马修礼恐怕还会咬死不供出宁王。 可正是因为如此,皇上才一直压着不给马氏一族定罪。 今日这一问,难道是皇上想让宁王妃替宁王顶下罪责? 于锦鸣和苏鹏信不动声色的对视一眼,然后于锦鸣才道:“皇上,微臣失职,微臣这就去审。” “老臣与于大人同去,定然审出那马贼刻意隐瞒之事。” 苏鹏信一时无法判断永平帝的真正目的,但他是臣,永平帝是君,听话干活就是了。 至于结果,他们再想法子争取就是。 “嗯,那你们便去。” 永平帝抬抬手,于锦鸣二人忙告退。 夜幕之时,兵部尚书赵志雄便收到一封密信。 看过密信后,他便召集俞白和路远两位门客去了书房。 “两位先生,你们看看这个。” 赵志雄将密信递给俞白,俞白看完又递给路远。 二人看完之后,都思索了一番。 “二位先生有何高见?” 赵志雄见他们不开口,只得主动问。 他那可怜的女儿,他总算是等到给她报仇的机会了。 “此消息来源” 俞白有些不信密信中的内容。 大理寺中的消息,可不是那般好往外传的。 而且还涉及案情,那就更难。 “俞先生放心,本官在那处有人,消息不会有假。” 赵志雄为了让马修理早点噶,费尽千辛万苦,总算是收买到一个大理寺天牢中的狱卒。 若非他还有良知,不想牵连于锦鸣,他恐怕早就让那个狱卒毒死马修礼了。 不过好在等了这么久,也算没有白等。 “既如此,草民以为,大人可以进宫面圣。” 俞白看了一眼路远,见他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便还是自己将想法说了出来。 如果有不同意见,路远再补充也是一样。 “好,那本官便听先生的。” 赵志雄是个沉稳的性子,但他知晓自己的短板。 所以行事很是谨慎。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女儿赵恬的事情,楚承奕早就告诉了于锦鸣。 当然,这也是拉下宁王府的筹码。 不到万不得已,于锦鸣不会用。 “嗯,大人切记,万万不可牵连太子殿下。” 路远终于说话了。 赵恬的事情,他们从头至尾都很清楚。 虽是皇上赐婚,但也是赵府有意为之。 只是,谁也没想到,会是那般结局。 既然人都没了,无法再以亲事笼络东宫,那就更不能得罪东宫。 第349章 怀王现状 “二位放心,本官心中有数。” 赵志雄一脸肃然。 他早就在心里演练过多次,该如何向永平帝讲述自家女儿的冤情。 马修礼和宁王妃这父女二人,一个也别想逃。 赵志雄告御状的事情次日早朝后,楚承奕和于锦鸣还有苏鹏信都得到了消息。 永平帝将此事交给大理寺查。 而楚承奕早在赵恬死后,就告知过永平帝她留书离府的事。 至于她的死以及死因,当然不会同永平帝提,只说他已派人秘密寻找。 东宫侧妃留书离府,可是丢皇家脸面的事,永平帝自然也不会透露。 赵志雄也知晓,那个时候说出赵恬死在宁王府,于他和东宫都不利,所以也配合东宫从不提起。 三日后,宁王妃便被审出与豫州一案有关。 她虽不承认自己杀了赵恬,却也无法证明赵恬不是死在宁王府。 再加上赵志雄提供的证人和证言,宁王妃最终被皇家休弃,并赐三尺白绫。 马修礼以及府中男丁也在宁王妃被赐死当日,全部被押往菜市口斩首。 马府余下女眷则被刺配流放。 至于宁王,因他已经被掳走,这次便没有牵扯到他。 从此以后,京城再无马府。 赵志雄历时近一年时间,终于给自家女儿报了仇。 心中宽慰的同时,也很感激楚承奕。 是他的女儿对不起楚承奕,楚承奕却未将她的事情宣扬出来,给赵府留足了颜面。 而且还在永平帝要处置他的时候,为他求情,免了责罚。 自此,他再不敢有送赵家女入东宫的想法,而是一心一意支持楚承奕。 宁王府正主都不在了,周侧妃也因周鸿境的事,不再被皇家信任,便由‘皇后’指定另一位侧妃掌管宁王府的事务。 至于宁王的两个嫡子,楚彦杰和楚彦彬。 一个被换了假身份送往边城从军,从最普通的小兵做起。 另一个则被换了假身份送往太学读书。 之所以要给他们换假身份,永平帝是考虑到张家宝藏钥匙事情,怕他们也像宁王一样被掳走。 更重要的是,让他们无法再用皇孙身份获得便利。 宁王府余下的适龄皇孙,依然留在南书房。 如此这般,也算是永平帝为宁王府的长久打算。 宁王救不了,宁王府总要有世子承袭王位,嫡子不行还有那么多个庶子,这样分开教导便是他在为选世子做打算。 这些事情,永平帝虽未有意隐瞒,却也从未跟任何人提起,包括楚承奕和楚沁姝。 当然,如果楚沁姝想知道,他提不提起倒也不重要。 他这样做还有一个目的,便是为了避免他们在宫中带坏其他皇孙,或是伤害其他皇孙。 也算是为护着楚彦绥,而做出的表示。 楚承奕自从带楚彦绥去过蚕室,便再未提起过楚彦杰。 似乎这件事情在他这里,并未造成影响,他也并不会追究一样。 这件事,在明面上,便算是已经了结。 这一日,永平帝像往常一样正在批奏折,却收到龙卫传来的密信。 “可属实?” 看完密信,永平帝有些不敢信。 “回皇上的话,龙卫寻了两月才寻到线索,又在那边盯了几日,确定是十公子。” 楚卫口中所谓的十公子,便是已经被贬为庶民的怀王楚承硕。 既已被贬为庶民,叫他十皇子或是怀王都不合适,楚卫以及他下属的龙卫们便都叫他十公子。 “他带去的那些仆从全都不见了踪影?那他的侧室江氏呢?” 永平帝拧着眉头,根本就不相信楚承硕会在宁古塔混的那样惨。 竟然在山里当起了野人,还是独自一人? “回皇上的话,十公子刚去宁古塔时还是过的很好的,只是后来他让仆从们去搜刮百姓余粮” 楚卫说到这里停顿下来,不知该不该继续往下说。 永平帝看了他一眼,知道后面的可能不是什么好话,但他毕竟是楚承硕的父皇,不能流放了就不管他。 还是示意楚卫继续说。 “那些仆从的行为,导致十几个村庄民不聊生,后来便有人去将他住的院子烧了,仆从们逃的逃,烧死的烧死,十公子和他的侧妃也是在那一晚不见了踪影。” 楚卫说到这里,又停顿了一下。 “后来呢?你们又是如何在山中找到他的?” 永平帝问。 “卑职派去的人在那边摸排了好久,是偶然在山中遇见的十公子,至于他的侧室,则一直没有消息。” 楚卫说完,就不再出声,等待着永平帝接下来的吩咐。 “确定是百姓烧了他的院子?” 永平帝又问。 “回皇上的话,确定是百姓烧的,但不确定是哪个村的百姓烧的,受十公子‘关照’的有十几个村,这十几个村都离他的住处有七八十里,而且在深山之中。” 这些都是龙卫去宁古塔打听出来的,至于真假,并无证据能证明。 “那江氏到底是失踪还是逃跑,亦或是烧死了?” 永平帝将这件事怀疑到江若晴头上。 毕竟当初流放楚承硕的时候,江若晴还想谋划着进宁王府,可见她与楚承硕并无感情。 若是她受不了宁古塔的苦寒,借走水一事假死逃走也不是不可能。 “这个,卑职还得让他们继续去查。” 龙卫之前的功夫都用在查找楚承硕身上,至于江若晴和那些不确定生死的仆从,他们倒是没有花太多心思。 “嗯,那便继续去查,他那院子走水的原由以及江氏的死活都要查清楚,那江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楚承硕的事情,永平帝并未想到其他人身上。 当然,他也可以找楚沁姝,通过视频查清一切。 但他因为对宁王的袒护,以及楚彦杰那件事,对东宫越发愧疚。 所以通过楚沁姝查宁王或楚承硕的事,他是真的不好意思开口。 “是,卑职领命。” 楚卫正要退下,又顿住了,那十公子该如何处置?他问是不问? “还有何事?” 永平帝也不知是忘记楚承硕了,还是真的不想再管他,竟没想起来交待龙卫照顾楚承硕。 “卑职无事,卑职这就下去吩咐人去查。” 楚卫告退后,永平帝就将密信销毁。 他并不想让人知道,他还在关心楚承硕。 透过视频看着这一切的楚承奕和楚沁姝,都没有被他的表现影响。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永平帝对楚承硕如何,对宁王如何,对楚彦杰和楚彦彬如何,都可以用父亲对儿子的关心,祖父对孙儿的疼爱来解释。 但这些人对东宫的伤害,则会由楚承奕亲自去讨回。 “姝儿,你会不会觉得爹爹太狠?” 楚承奕回想着视频中看到的楚承硕。 那一副失智如孩童,脏乱如乞儿的模样,也不知会不会吓到他乖巧的女儿? 第350章 她很温暖 楚沁姝疑惑的看向楚承奕。 这个问题她该如何回答? 楚承硕还在京城的时候,三番五次刺杀楚承奕。 流放去宁古塔后,不仅被细作鼓动对慕容一家出手,更是纵容仆从将那十几个村子搜刮干净。 这些事情,换做是别人,早就不知死过多少次了。 就因为他出身皇家,就因为永平帝的庇护,就因为楚承奕一而再的给他机会,所以他才活到了现在。 他失智,他在山中当野人,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楚沁姝一点不觉得楚承奕心狠,反而还觉得他心慈手软。 直接噶了不是更好? 永绝后患不是更省事? “有你皇爷爷在,就让他活着。” 楚承奕见自家女儿看着他不说话,像是猜出她的疑惑一般,自顾自的解释道。 “嗯嗯。” 【唉,爹爹这是怕皇爷爷伤心呢,爹爹真是不容易。】 楚沁姝当然明白楚承奕的想法,点点头,伸出胳膊用力的搂了搂他。 虽然她的胳膊短,但是她很温暖呀。 “姝儿明白就好,但爹爹会护好姝儿和你两个哥哥,不会再让坏人有机会伤害你们。 当然,如果姝儿遇到挑衅,尽管按自己的心意处置便是,是死是残都有爹爹帮你撑腰。” 楚承奕不想让自己的儿女像自己一样被束缚。 若非先皇,他不会顺利活下来。 所以先皇的教导,他必须牢记。 他是不会让那些所谓的血缘兄弟死在他手里,但他会用自己的方式,让他们尝到被报复的滋味。 “嗯嗯。” 【姝儿也想肆意啊,可惜现实不允许。】 楚沁姝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只能再次点头。 若非空间对她和小葫芦有限制,她还用楚承奕出手吗? 她怕是早就将那些在原书中伤害过东宫的人,噶的一个不剩。 还有那些害盛安国民不聊生的人,她也早就收拾干净了。 还有那些个野心勃勃的邻国,她能灭就灭,不能灭的就收归成附属国 天下一统,繁荣昌盛的日子,不要太好过。 ‘主人,不可有杀心。’ 小葫芦适时提醒。 修行如果没有因果的枷锁,那这世界,不是早就乱了。 世间弱者何其多啊,权力和金钱都掌握在少数人手中,若是没有规则的约束,哪里还有普通百姓生存的空间。 它和主人也一样,若是没有任务的约束,这一年时间,都不知能杀疯多少个小世界。 ‘放心,我还小,不会有杀心,更杀不了人。’ 楚沁姝前世毕竟是来自文明世界,那里法制健全,不可随意噶人。 她即便再冲动,顶多心里想杀疯,手上也是不会轻易尝试的。 ‘嗯,小葫芦相信主人。’ 小葫芦见楚沁姝情绪稳定,确实不像是会产生杀意,便放心了。 “姝儿,你有特别想手刃的仇敌吗?” 楚承奕听到楚沁姝的心声,便试探着问。 他自认为将女儿保护的很好,敢伤害她的除了宁王,好像并无他人。 “哦,无。” 【炎刹国啊,那个小国的人死了灵魂都入不了地府,也不知道小葫芦为何不让我动手?】 【真想灭了那个小国,再将那个岛挖空填海,从此以后再无炎刹国,几千年后,也再无】 楚沁姝才一岁,能有什么仇敌? 但明面上没有,灵魂深处有啊。 那个在另一个时空,引发全球灾难的国家,不仅是她想让它消失,相信很多正义之士都想让它消失。 但这话,她不能说。 说出来,楚承奕也不会信。 只能在心中呐喊一番,再期待着青罗国的海防军不要掉链子,期待着他们战船上的骁勇骑兵能早日登上炎刹国的土地。 青罗国已被王治江带领的幽州军,攻占近十座城池,不是王治江速度慢,实在是青罗国的环境不允许快。 那戈壁,那草原,那雪山复杂的让人不谨慎都不行。 “如若是有,姝儿一定要告诉爹爹,爹爹帮姝儿。” 楚承奕听不懂楚沁姝的心声,但他似乎想到让炎刹国彻底消失的法子了。 如若青罗国对炎刹国久攻不下,等王治江领着幽州军攻下青罗皇城,他便亲自出手。 “嗯嗯。” 楚沁姝虽有心事,还是重重点头。 ‘主人,寿王府要添喜了。’ 小葫芦见自家主人心事重重,便突然出声,想给她一个惊喜。 ‘咦?十月怀胎,三皇伯娘要生弟弟了?’ 楚沁姝都快忘记,寿王府今年还有这件大事。 ‘是啊,已经足月了,寿王府这个孩子可是灵泉滋养的第一个孩子呢。’ 小葫芦很高兴寿王这个炮灰能改变命运,还能为盛安国增添人口做贡献。 ‘太好了,等弟弟出生,我也要去看看。’ 楚沁姝心中烦恼瞬间消失,高兴的差点儿拍起小手。 灵泉滋养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她赐福来到世间的第一个孩子啊。 她怎么能不高兴呢? 看在那每月都不少送的荷包上,她也得高兴啊。 “爹爹,三皇伯伯,送水囊。” 楚沁姝笑的眉眼弯弯,抓着楚承奕的手,示意他抱她去锦瑟院找于锦仪。 毕竟是寿王妃生产,当然应该由于锦仪出面比较合适。 至于水囊,在她满周岁次日夜里洗完澡后,楚承奕让人将她的洗澡水倒掉时,她便告诉过他,三岁之前都是灵泉,让他继续该怎么用就怎么用。 “姝儿不必着急,等寿王府派人进宫告知再去不迟,那水囊你皇爷爷日日都送,你三皇伯伯也攒了不少,他不缺的。” 见楚沁姝对寿王府如此在意,楚承奕心里微微有些酸楚。 明明他才是亲爹,女儿不是该跟他最亲吗? 为何要对一个皇伯伯如此亲近? 不过,寿王府有孩子了,寿王夫妇的重心必然转移。 到那时,女儿便会只跟他亲近了。 “哦,嗯嗯。” 既然是这样,楚沁姝也不必再担心。 她只管等着人进宫报喜就成。 也不知她这个福星赐福降生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呢? 第351章 小鱼儿 次日早朝后,寿王府便进宫报喜了。 寿王妃于昨夜亥时末诞下一名小皇孙。 “好好好,赏。” 永平帝听到消息,高兴的哈哈大笑。 他那自小体弱的儿子,终于有后了。 只要寿王府两年内再添一女,那杜宏道就得将《五岳飞仙图》乖乖奉上。 不费一兵一卒,不费一颗火雷,便能拿到丰宁国的两座城池,哪能不让人高兴呢? 林福按规制准备了赏赐去寿王府。 于锦仪则亲自带着礼物,抱着楚沁姝也去了寿王府。 这是楚沁姝强烈强求,永平帝和楚承奕都点头同意,她才能如愿成行。 “太子妃驾到。” 寿王听见通禀声,忙出去迎接。 见礼过后,便看见了姚嬷嬷抱着的楚沁姝。 “姝儿,快来让三皇伯伯抱抱。” 寿王说话中气十足,气色看起来比楚承奕还要好,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三皇伯伯,抱。” 楚沁姝也大方伸手,对这个自小对她疼爱有加的长辈,还真是一点儿也不生分。 “姝儿又长个儿了,抱着可是又重了几分呢。” 寿王接过楚沁姝,就开始逗她。 “姝儿,要快快长大。” 楚沁姝才不介意别人说她重呢,还拍拍自己的小肚子,表示自己吃的多。 “好好好,姝儿只要多吃些,就能快快长大了。” 寿王本就笑的止不住,抱着楚沁姝,笑容也更加灿烂。 “看弟弟。” 【也不知道弟弟长的像不像姝儿。】 楚沁姝伸手往屋里指,对寿王的这个孩子充满了好奇。 ‘主人,视频里也可以看。’ 小葫芦不理解自家主人,为什么非要自己跑去寿王府。 ‘我不仅想看,还想抱。’ 楚沁姝抽空回了小葫芦一句,又继续专注的看着传出婴儿哭声的那间屋子。 刚出生的小娃娃,一定是软软糯糯的很好抱。 ‘主人你错了,刚出生的小娃娃一点儿也不好抱,浑身软绵绵的根本就抱不住。’ 小葫芦敢打包票,自家主人看见那个人类幼崽,也捞不着抱。 楚沁姝没理小葫芦,一心只在这个小堂弟身上。 她已经随寿王进了卧房,卧房外的隔间里放着一张小摇床,寿王新得的儿子正躺在里面。 这会儿已经不哭了,正在好奇的到处看。 “弟弟。” 【可爱,白白嫩嫩的,很好捏的样子。】 楚沁姝嘴上喊着弟弟,小胳膊却使劲往前伸,真有一副要亲手摸一摸的架势。 寿王听不见她的心声,却能感受她的意思,就将她抱的近了一些,示意她摸摸小摇床上的小家伙。 对楚沁姝,寿王很信任,总觉的她是个很有分寸的孩子。 所以,她想摸便让她摸,一点儿也不怕她将刚出生的小家伙摸出问题。 于锦仪反倒有些担心,忙出声阻止,“姝儿,弟弟还小,可不能摸,若是将他摸哭了,就得你抱着哄哦。” “娘亲,姝儿,哄弟弟。” 【哄就哄,姝儿才不怕,弟弟肯定听姝儿的话。】 楚沁姝看看于锦仪,又看看寿王,寿王脸上并没有丝毫不让她摸的意思,她便坚持。 “太子妃不必忧心,小鱼儿不是个爱哭的,他定然也想和姝儿亲近呢。” 寿王说着,已经将楚沁姝抱到小摇床跟前,还将她胳膊往前递了递,以便她能摸到小鱼儿。 小鱼儿,是寿王为自家儿子取的乳名,他希望自家儿子能像只鱼儿一样自由自在。 楚沁姝的小手刚碰上小鱼儿,小鱼儿就咧开小嘴,给了她一个大大的微笑。 “弟弟,可爱。” 【人类幼崽也太可爱了,一摸就笑。】 楚沁姝见小鱼儿笑了,也笑起来。 “小鱼儿,健康快乐,无忧无虑,长大姐姐带你玩儿。” 小鱼儿笑个不停,虽然都是无声的笑,楚沁姝也很高兴,一连串祝福的话随口就说了出来。 “小鱼儿听见了吗?姐姐喜欢你,姐姐朌你快快长大呢。” 寿王在一旁听的也是心情愉悦,心里不由决定,一会儿定要给这个皇侄女多几个荷包。 “弟弟肯定听见了。” 楚沁姝见小鱼儿都笑累了,眼睛已经闭上睡觉,嘴角还是止不住的在上扬,也不知是不是梦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 寿王点点头,“姝儿说的对,弟弟肯定听见了,你看他睡着就是去长个儿去了。” 于锦仪全程陪在一旁,她看着小鱼儿也很喜欢,刚出生就长的这么好看,皮肤也不像一般婴孩那样又皱又红。 虽比不上姝儿出生时的样子,但也超出了皇孙一辈的大多数人。 “嗯,弟弟睡,姝儿出去玩儿。” 楚沁姝是个很懂事的孩子,既然小鱼儿睡了,她当然不能留在这里吵他。 至于三皇婶婶,还是让她娘去看,她一个小孩子也不好进去打扰,这是盛安国的规矩。 于锦仪进了卧房内室去看寿王妃杜英,楚沁姝则被寿王抱到暖阁去吃点心。 虽说寿王府没有楚沁姝给永平帝的那些水果,但毕竟是皇家,寿王府又有银子,所以准备的也很丰盛。 连楚沁姝常喝的羊乳也煮好了备着,一看寿王就是费了心思的。 “姝儿,多吃些,吃完就在三皇伯伯这里住下好不好呀?” 寿王一直想接楚沁姝在他府上住段日子,可永平帝和楚承奕都不同意。 所以他每次见到楚沁姝,就会问问她。 “三皇伯伯,要照顾弟弟,姝儿有空来。” 楚沁姝知道自己不会那么自由,便随口回答道。 她现在能身体进入空间,想出宫玩儿不要太容易。 所以,也不在乎是住在宫中还是住在宫外。 寿王府里一片和乐,御书房里却正在上演着两个小老头儿的‘唇枪舌战’。 寿王妃杜英的祖父杜宏道,此时正在站在殿中。 永平帝则正笑着看他,“杜爱卿,那幅《五岳飞仙图》你可要收好,如今已有一半是朕的了。” “皇上,当初赌约上写的清清楚楚,寿王和寿王妃需得三年抱俩,而且还必须是一儿一女,方算您胜。 所以,皇上您今日便下定论,着实有些早了。” 杜宏道在自家孙女怀孕的时候,就有些后悔,他甚至怀疑永平帝对他耍诈了。 要不然,寿王府早不传出喜讯晚不传出喜讯,为何在他和永平帝打赌后不到两个月便传出了喜讯? 第352章 想对策 “不早不早,你只管将那《五岳飞仙图》替朕收好便是,过不了两年,它就得到朕手中。” 永平帝摆摆手,笃定的语气,让杜宏道看他的眼神都带上了审视。 “皇上,寿王和寿王妃既然已经生了第一胎,后面再生多少胎老臣都信,但说他们下一胎一定能生女娃娃,老臣可不会信。” 杜宏道说完这话,便目不转睛的盯着永平帝,想从他的表情中盯出些破绽。 “嗨,这事朕也只有一半把握,反正不是生男便是生女,万一被朕说中了呢?你愿赌服输便是。” 永平帝的底牌,才不会让杜宏道知道。 这次打赌输了可不是丢面子的问题,而是丢城池的大问题。 “老臣自是愿赌服输的。” 杜宏道并未从永平帝脸上看出什么,心里有些纳闷的同时,也在想对策。 要不回府后让老婆子去一趟寿王府,让她跟寿王妃说孩子周岁前不能同房? 如此耽误一年时间再有孕,便赶不及在赌约中约定的时间内出生了。 不成不成,这不是害自家孙女吗? 成婚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开怀了,不赶紧接着生几个,万一歇的时间久了,寿王那斯又不成了呢? 唉呀,罢了罢了,此事急不得,还是回府跟老婆子好好商量商量再说。 “愿赌服输便好,你无事便去寿王府看看你那曾外孙。” 永平帝不知道杜宏道在心里想法子,看着他变幻莫测的脸色,心里有些得意。 和他这个福星的皇爷爷打赌,那不是自己寻来输吗? 若是楚沁姝在,一定会提醒他,当初明明是他忽悠杜宏道打的赌,现在这么高兴,万一杜宏道来日扯皮,看他怎么办。 “是,老臣告退。” 杜宏道心中有事,便也不在御书房多留。 “林福,安平随太子妃去寿王府可回宫了?” 永平帝快半日没见到楚沁姝,有些惦记她。 当然,也是朌她快些回来,好通过‘意识投影符’看一看他新得的皇孙长什么模样。 “回皇上的话,还未回宫,不过午膳前该是能回宫的。” 林福去寿王府送赏赐的时候,正好遇见楚沁姝。 不过,他那时正要回宫,便顺嘴问了姚嬷嬷一句。 姚嬷嬷说两位主子的午膳,会回宫用。 他和姚嬷嬷因着照顾楚沁姝,可谓是非常熟悉,他既问了,姚嬷嬷也就没必要瞒他。 “让人去宫门口等着,不要误了安平的午膳。” 永平帝看了一眼沙漏,吩咐道。 楚承奕坐在自己的位置低头看奏折,全当没有听见永平帝的话。 洗三是女眷去,他们最早也要等满月宴时才能看到那个孩子。 不过,早晚都能见,也不必急于一时。 楚沁姝一回宫,就见到等着接她的内侍,于锦仪将她和姚嬷嬷几人送到御书房外,才带着剩下的人回东宫。 “皇爷爷,抱抱。” 楚沁姝一见到永平帝,就是一副非常想念他的样子,那扑腾的劲儿,差点让抱她的小内待都抱不住。 “哈哈哈哈,姝儿回来了,快到皇爷爷这里来。” 永平帝放下手中的奏折,起身就去迎楚沁姝。 祖孙二人很快坐到窗边的茶台旁,楚沁姝就开始说起今日见到的小弟弟。 “皇爷爷,弟弟可爱,摸弟弟,弟弟笑。” 楚沁姝骄傲的不得了,她已经见过小弟弟了,皇爷爷和爹爹都还没见过呢。 “哦?弟弟这般小就知道对你笑了?” 永平帝本就想看看,被楚沁姝这么一说,就更想看了。 “是啊,皇爷爷要看?” 楚沁姝知道永平帝对寿王子嗣的操心,如今终于如愿以偿,又怎能忍住不看呢? “嗯,皇爷爷想看看,辛苦姝儿了。” 永平帝点点头,期盼的看着楚沁姝。 “姝儿不辛苦。” 楚沁姝摇摇头,很有礼貌。 她用意识提醒小葫芦准备视频之后,又看向楚承奕。 【爹爹也是很操心三皇伯伯的,今日怎的没说要看看三皇伯伯新生的孩儿呢?】 楚承奕还在看奏折,根本就没被永平帝和楚沁姝影响。 他有儿有女的,为何要偷偷看别人的儿子? 再说了,当着自家女儿的面,说想看别人的孩子,女儿怕是会伤心。 他是个好爹爹,才不会做让女儿伤心的事。 见楚承奕的确没有要一起看的意思,楚沁姝也没出声。 小葫芦直接点了名册中今日新增的名字:小鱼儿,视频中很快出现寿王府的小摇床。 小摇床上,小鱼儿正睡的香甜,还时不时的微笑一下,像是做了什么不得了的美梦。 永平帝看到寿王三十一岁才得的这个儿子,真是差点儿喜极而泣。 三十一岁呀,再过几年就要当祖父的年纪,总算是有儿子了,可真真是不容易。 永平帝看了一会儿,彻底放心后,就退出了‘意识投影符’。 “姝儿,你三皇伯伯下一胎得给你生个妹妹才行,这事儿怕是还是得靠你呀。” 想起赌局,永平帝不得不提起这件事。 生男生女还真是谁也决定不了,只能靠福星赐福了。 “皇爷爷放心,姝儿帮皇爷爷,赢。” 楚沁姝其实心里也没底,得看她大舅母这胎准不准。 她大舅母也是在她赐福后有了身孕,比寿王妃这胎晚三个月。 三个月后,若是她大舅母真能生个女儿,那她赐福之事十有八九还是靠谱的。 哦,还有她二舅母那里,因为她二舅舅去幽州耽误了她与二舅母培养感情的时间,也不知道如今有孕了没有。 如若有孕,也生了她赐福时说的儿子,那她就能保证皇爷爷的赌约必赢。 ‘主人,不必怀疑你的赐福之能,虽说是只渡有缘人,但为人赐孕这事,只要她们能怀上,孩子就一定是你赐福时说的性别。 当然,若是怀不上,那就说明她们对你不真心,也就是与你无缘。’ “好好好,姝儿最乖了。” 永平帝再次得到自家孙女的保证,心里更踏实了。 管他杜宏道要作什么妖,想赢他,没门。 第353章 不会写错了吧 有小葫芦的提示,楚沁姝对永平帝赢赌约的事更有信心。 她只是担心赢了赌约后,杜宏道会不会赖账? 罢了罢了,那还是两年后的事情呢,永平帝都不担心,她担心个什么劲儿呀。 “皇爷爷,姝儿饿。” “林福,快快快,没听见安平说饿吗?” 永平帝心情正好,孙女说什么就是什么。 “父皇,您先看看司农寺卿递上来的这份折子,保管您午膳能多用两碗。” 楚承奕见林福下去传膳了,便将手中刚刚看完的奏折递给永平帝。 别说永平帝看了这份奏折能多用两碗饭,他也能。 自家女儿给的那个红薯丰收了,亩产差点惊掉他的下巴。 “寺农寺卿?是不是姝儿给的红薯丰收了?” 楚承奕看折子时,情绪向来不外露。能让他这般反应的,除了边关战事,便只有这件事情了。 “嗯,您自己看,等用过午膳,儿臣打算带姝儿去庄子上看看。” 楚承奕点点头,红薯的事情虽说是司农寺在管着,但他也让人送了红薯种苗去自己的几个庄子。 这第一茬儿的收成主要是给明年留种的,收回来的红薯一个都不能浪费。 他无论如何都得亲自去一趟才放心。 “你去就是,为何还要带姝儿去?那庄子上风吹日晒的,也不怕把姝儿吹坏了。” 永平帝一边看奏折,一边接楚承奕的话。 心里还得吐槽司农寺卿,写个奏折废话咋恁多,害他看半天看不到正题。 “儿臣带她去透透气。” 楚承奕随意道。 “梓焕,这柳致远不会是写错了?” 永平帝看着奏折上红薯的亩产,有些不敢相信。 他记得楚沁姝跟他说过,这红薯种的好的话亩产可达五千斤,但他当初也没敢当真。 毕竟他活了五十多年,最多也就见过亩产二百多斤的农作物,这亩产五千斤,他简直是想都不敢想。 可这奏折上写的是啥?竟然说红薯亩产五千八百斤,这能是真的吗? “儿臣以为,他不会将这般重要的奏折写错,父皇如若心中不踏实,儿臣亲自去籍田确认一番便是。” 楚承奕即便不相信司农寺,也不会怀疑自家女儿。 那红薯种子可是女儿拿出来的,说不得那是仙界的作物呢,产量怎可能低了? “不用你去,朕要亲自去,朕带着姝儿去。” 永平帝又将奏折上‘亩产五千八百斤’几个字反复看了好几遍,当下便决定,他要亲自去见证这丰收的喜悦。 “父皇,你亲自去的话,这个时辰,怕是赶不急了。” 楚承奕看看天色,有些担心。 籍田虽是皇家的,但也在城外,帝王出行还那般麻烦,没几个时辰准备根本就出不了宫。 “今日来不急,便明日去,明日百官点卯过后,都随朕一同去籍田。” 永平帝做好决定,便放下奏折。 正好午膳也到了,他先将楚沁姝放到她专用的椅子上,将她的午膳放好,才开始自己用。 食不言,寝不语,楚承奕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出声。 但他决定的事情,可没打算改变。 午膳过后,永平帝和楚沁姝都要午休,楚承奕年轻,午休不午休的倒是不打紧。 楚沁姝睡着了,也正好方便他抱着她坐马车。 一个半时辰后,马车到达位于城东的黑云庄,刘喜正在庄子大门处等着迎接楚承奕。 刘喜是楚承奕身边伺候的心腹内侍,因着给楚沁姝打造了两箱不合适的珠花,被楚承奕打发到黑云庄沤肥。 原本只是想借此处罚他一回,好让他知道长进。 没想到,楚沁姝拿出了红薯这个新作物,楚承奕就决定让他留在庄子上种红薯。 还说他只要种到亩产五千斤,就能回东宫继续当差。 刘喜虽然觉得自家主子是在坑他,但也不敢反驳。 这近一年时间,他除了乖乖种地,也一直在劝自己。 亩产五千肯定是不可能的,若是能种出亩产五百斤,他在庄子上这一年都算没白过。 “奴才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刘喜一见楚承奕的马车,便带着庄子上的人跪下磕头。 “平身。” 楚承奕抱着楚沁姝下马车,邱顾依然跟在后面帮他推轮椅。 “奴才谢太子殿下。” 刘喜正要领着人起身,又看见正冲着他笑的楚沁姝,吓的又忙跪下给她问了一次安。 “平身。” 楚沁姝挥挥小手,笑的眉眼弯弯。 “奴才谢过安平郡主。” 刘喜在楚沁姝面前特别规矩,他知道这个小主子在主子心中的地位。 可不敢再在她面前说错话办错事。 “嗯。” 等楚沁姝点了头,邱顾才推着轮椅往庄子里面去了。 “你亲自照看的那一亩红薯,赶紧让人挖了,孤要看看亩产如何。” 到了庄子上专供主家住的院子,楚承奕便吩咐刘喜。 “殿下,现下已是申时中,一亩地恐怕挖不完。” 刘喜以前不种地,不懂这些,但他在庄子上实实在在伺候了一亩地,知道一亩地有多大。 “挑五十个壮劳力来挖,到酉时中天黑,还有两个时辰,无论如何也能挖完。” 楚承奕看了刘喜一眼,觉得他还是没有长进。 那一亩地是他种的没错,可也没说让他一个人挖呀。 这庄子上都是买来的家仆,壮劳力少说也有上百人,挑五十人挖一亩地,能用多久? “可是” 刘喜担心来的人多了,会把红薯踩坏,可他又不敢说。 “别可是了,还不快去安排。” 明早还要去籍田那边,楚承奕哪有功夫在这里等。 刘喜委委屈屈的下去叫人,邱顾则直接推着楚承奕往那一亩地那边去了。 人到齐之后,刘喜便交待他们下地的时候要小心些,万万不可踩坏了红薯。 看他这样子,红薯真是比他的命还重要。 庄子上的人也都清楚,这红薯有多重要,他们心中其实也期盼着红薯高产。 更期盼着,红薯能早日种遍盛安国的所有土地。 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这一亩地的红薯就在五十人的努力下全都挖出来了。 “邱顾,找些气力好的侍卫来帮忙称重。” 楚承奕看着那堆的像小山一样的几堆红薯,心中的激动已经有些压不住。 第354章 太费脑子了 这个庄子在他手中经营了近十年,还从未见过哪种作物一亩地收成有这般高的。 看堆头他就知道,五千斤稳了。 为了确保称重不出差错,每次称重都要邱顾亲自看称,所以差不多用了一个时辰,一亩地的红薯才将将称完。 天已经全黑,但刚刚参与挖红薯的人都没有离开,他们都在等着最终的结果。 “如何?有五千斤吗?” 见邱顾拿着登记的册子过来,楚承奕忍不住问。 “回殿下的话,足足六千九百斤。” 邱顾也有些不敢信,他甚至还悄悄让人去丈量了一遍这块地的面积。 真的是只有一亩,一分都不多。 那些红薯也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挖出来的,一个都没掺假。 这亩产,真的让他难以相信。 “好好好,六千九百斤,待我盛安百姓家家都种上红薯,便不会再有人饿肚子了。” 楚承奕激动的连说三声好。 他一向是个情绪稳定的人,这一刻,也有些控制不住的想大笑三声。 但是,看看怀中的女儿,到底还是忍住了。 【爹呀,也不能日日都吃红薯,吃多了会烧心,还会放屁。】 楚沁姝见自家爹爹高兴,她其实也是高兴的,但心里就是忍不住要吐槽一下。 “是啊殿下,等到那一日,咱们盛安国的百姓就都有好日子过了。” 邱顾也和楚承奕一样高兴。 他虽是世家子弟,但跟着楚承奕出去的次数多,见过的人间疾苦也不少。 心里自然而然的,也生出了为百姓考虑的心思。 刘喜在听到‘六千九百斤’这几个字的时候,就大脑一片空白。 他出息了,种地竟然能种出这么高的亩产。 若早些年有红薯这样高产的粮食,他的爹娘,他的亲人,也就不会都饿死了。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盛安国百姓再也不会饿肚子了。” 刘喜带头跪下,喊出这句话的时候,鼻音很重,眼前也是一片水雾。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盛安国百姓再也不会饿肚子了。” 其他人见刘喜跪下,也连忙跪下跟着他一起喊,有些人甚至都呜呜咽咽的喊不出声音。 “是啊,盛安国百姓很快就不用再饿肚子了。” 楚承奕不是没有听见楚沁姝的心声。 但比起饿肚子,烧心和放屁算什么? 盛安国都立国多少代了,一直都没有解决百姓的吃饭问题。 有些土地贫瘠的地方,甚至年年青黄不接时,都要靠野菜草根果腹。 更有甚者,关音土也要掺着吃,那吃进肚子里就拉不出来的东西,可比烧心和放屁难受多了。 “将红薯收好放进库房,按之前教给你的法子好好保存,出了纰漏拿你是问。” 楚承奕让人都平身后,才看向刘喜。 这庄子上的事情,自从种红薯开始,便是刘喜在管。 “诺。” 刘喜高兴的应下,同时也感觉身上的担子更重了。 这东宫,他要不就不要回了? 毕竟这整个庄子种出来的红薯,都是要留着明年做种子的。 他不亲自守着,也不放心别人呀。 刘喜在想什么,楚承奕并不关心。 交待好事情,他便抱着楚沁姝回了院子。 明日一早要去籍田,籍田也在城东,夜里他们便宿在这庄子上。 “姝儿,爹爹有个想法” “爹爹,姝儿饿。” 楚沁姝猜到楚承奕要说什么,忙出声打断他。 国事她可不想参与,她还小,脑子用多了会不长个子的。 “对对对,爹爹这是高兴糊涂了,连晚膳都忘记吃,姚嬷嬷” 楚承奕连忙吩咐姚嬷嬷和几个伺候楚沁姝的宫女进来,让她们抱她去解决个人问题,顺便喂吃的。 他自己则坐在轮椅上,开始琢磨红薯种子怎么分配的问题。 盛安国地处长兴大陆的东南部,南北气候差异还是有些大。 北方的土地一年只种一季,而南方却可以种两季。 如果将红薯种子先送去南方,岂不是要不了几年,红薯种子便能供的上盛安国所有地方用了? 可南方种出来的红薯,送到北方,还能有这般高的产量吗? 楚沁姝吃饱喝足,已经被姚嬷嬷送回来了,楚承奕还在皱着眉头思考。 “姝儿,这个红薯如果在南方种过,再送到北方去,还能有这般高产吗?” 楚承奕想不明白,便出声问楚沁姝。 “嗯产量这个事,和是不是在南方种过没有关系,主要还是看红薯本身的适应能力,还有气候、土质和温度、湿度。” 楚沁姝看楚承奕的确苦恼,便没有拒绝回答他。 红薯这个物种,说它挑,南方北方都能种。 说它不挑,南北方的亩产量还真有不小的差别。 但她这是古树上长出来的红薯,适应能力肯定比普通种子要强一些。 毕竟亩产六千多斤的红薯,她前世也只在南方听说过。 盛安国京城可不是在南方,反而还有些偏西北。 温度是四季分明,冬日最冷的时候会到零下十度左右。 湿度的话,没有南方的雨季一说,肯定是要差一些的。 既然在京城亩产能这般高,那送去北方种,亩产可能也不会低多少。 “那爹爹便让人将红薯种子送去南方,那边一年收两季,要不了两年,种子就够盛安国所有百姓用了。” 楚承奕挑了自己名下三个庄子近三百亩地,都种上了红薯。 如若所产的红薯都送去南方种植,那明年的收成得有多少啊? “爹爹,为何要这般麻烦?姝儿还可以给爹爹一种适合北方种的高产作物呀。” 楚沁姝也不知道盛安国适合耕种的土地有多少,但她自红薯种下后,便再没往外面拿过红薯。 现在空间里,怕是又攒下了好多,也不知道加上这一季收上来的够种多少亩? 唉,这个问题让她一个小娃娃去想,有些太费脑子了。 为了省事,她干脆再拿出一样东西给楚承奕好了。 反正空间里已经收了整整一年,一日两担,大约有两百斤的样子。 一年就是几万斤,怎么也够种好些土地了。 “姝儿,你说什么?” 楚承奕还在想红薯的事情,冷不丁的听到楚沁姝说另一种高产作物,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第355章 吓唬 “爹爹,姝儿说的,是这个,这个适合,北方生长,亩产两千到,一万两千斤。” 楚沁姝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土黄色椭圆形的东西,放到楚承奕手上。 大小和红薯差不多,表皮光滑一些,没有明显的根须。 “姝儿,你再说一遍,这个东西亩产能到多少?” 楚承奕感觉自己脑子都不够用了,怎么总是听不清女儿说的话。 “爹爹,这个东西,亩产最低,两千斤,最高,一万两千斤,适合做菜吃。” 楚沁姝空间里农作物种类很多,但产量最高,最能顶饱的就是红薯和土豆这两种。 长兴大陆的情况她虽不了解全貌,但百姓的生活还是和她前世的那个世界一样,最难解决的便是温饱问题。 这是一个千古难题,决定因素多种多样。 天灾,战乱,土地贫瘠和没有良种 而她,正好有良种。 那当然要拿出来造福百姓。 至于其他问题,除了天灾是人力所不能控制的,战乱和土地问题都可以通过努力改善。 “姝儿,你说的是真的?真的最高亩产可达一万两千斤?” 楚承奕抓着楚沁姝两个小胳膊,用力晃了晃,眼中满是震惊。 今日红薯丰收,已然让他足够惊喜了,没想到女儿还能让他更惊喜。 亩产一万多斤啊,他真的不敢信。 可想想自家女儿的能耐,他似乎又没有什么不敢信的了。 福星毕竟不是普通人,又掌管着多种瑞兽,能拿出几种高产作物,好像又是情理之中。 楚沁姝强行稳住自己的身形,好让自己眼前不要冒星星,然后才一字一顿的道:“爹爹,姝儿,说的是,最多,一万两千斤,不是,都能,亩产这么高哒。” 【唉,老百姓饿肚子,都让爹爹魔怔了,储君不好当啊。可是,姝儿也不易啊,脑花子都快被爹爹摇散了。】 “爹爹,姝儿,晕。” 楚沁姝回答完楚承奕的问题,便一脸委屈的扑进他怀里,然后就一动不动的装晕。 她才多大?这个年纪的孩子,是真的不能晃,会越晃越笨不说,严重的还能晃出脑震荡。 她可是福星,是郡主,将来还要做公主的,怎么能被晃成小傻子呢? 哎呦,还有她的小脖子,真想伸手摸一摸,看断了没有。 “姝儿,你还好,都是爹爹不对,是爹爹太激动了,爹爹以后再也不晃你了。” 楚承奕听见女儿的话,吓了一跳,刚刚的震惊已经换成了惊吓。 脑花子都快摇散了?那他刚刚到底用了多大的劲儿。 他武功不弱,手劲自然也不小,让他抓住摇晃几下还真有可能 见楚沁姝睁着眼睛只看着他不说话,楚承奕的心更慌了,“邱顾,宣程太医,用轻功去,快去快回。” 邱顾也被楚承奕的样子吓到,来不及行礼告退,拔腿就往外跑。 他记得,程太医今日好像也随车队来了庄子上。 “姝儿,姝儿,你说话呀,你可不要吓爹爹呀,姝儿” 楚承奕看着呆呆的女儿,有些语无伦次。 楚沁姝原本只是在撒娇,当然也有要稍稍吓一吓楚承奕的意思。 要不然,他以后动不动就晃她,那她不得早晚被晃傻? 可见楚承奕被吓成这样,她也有些心虚了。 可是她也不能突然就好了呀,那岂不是白吓楚承奕一场? 所以,楚沁姝保持原状没有动,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一切,等程太医来了再说。 “殿下,程太医来了。” 程太医是被邱顾揪着衣服领子拎来的,怕是这一路上脚都没沾着地。 “微臣参见” “都什么时候了还行礼,还不快来看看小郡主。” 楚承奕见程太医衣衫不整,跪在地上还有些颤颤巍巍,眉头都不由的皱了起来。 “诶诶,微臣这就看。” 程太医可太冤了,他是太医,最是懂得养生,到了歇息的时辰,又没有旁的事情,当然是早早歇下了。 谁知道就是随主子来一趟庄子,竟还有这般着急的差事。 那邱侍卫也是,连衣服也不让他穿好就揪着他跑了,害他被主子嫌弃。 哼,等这事了了,再跟邱侍卫好好算账。 程太医一边在心里暗骂邱顾,一边上前给楚沁姝看诊。 看眼睛,看嘴巴,试额头,号脉,忙活了好一会儿。 咦?奇怪了,小郡主明明没事啊,怎么就一动不动的呆成了这副样子? 程太医正要实话实说,就见楚沁姝冲着他转了一下眼珠子。 这是何意?不让他说实话? “殿下,小郡主是不是被吓着了?” 程太医不确定,便开始问诊。 望闻问切嘛,看不出问题,总能问出些问题。 况且,也能趁机试试小郡主那个小眼神的意思。 “姝儿真的被吓着了?孤刚刚有些激动,就晃了她几下,然后,她就这般了” 楚承奕听见程太医的问话,心里更加着急,连忙实话实说,生怕程太医诊断错误。 程太医一听这话,心道果然,小郡主恐怕是被殿下摇晃怕了。 所以,刚刚那个眼神的意思,真的是不让他说实话? “殿下,小郡主这般年纪,脑花还是松散的,您这手劲可经不住晃呀。 小郡主这样子,怕是要好好平躺着养养,等她睡一觉醒来再看,若是还能说话懂得看人,便无大碍。” 这谎话,说的跟真的一样,程太医说完都不敢看楚承奕。 不过,他也不算完全说谎,小孩子本来也是不能随意晃动的。 明明小郡主小的时候,殿下也记的很好,从不抱着她晃,怎的这才满了一岁,在殿下眼中就是能晃的年纪了? “程太医,除了让她睡觉,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楚承奕还是有些着急,若不是怀里还抱着楚沁姝,就要揪着程太医的领子晃他脑袋了。 “殿下,晃脑伤神,伤神全靠养,而且小郡主还小,微臣也不敢随意用药啊。” 程太医这话说完,又看到楚沁姝眼睛动了一下,嘴角还有些微微向上的弧度。 他就知道,他猜对小郡主的意思了。 小郡主根本没事,就是故意吓唬殿下的。 这父女二人,一个是人中龙凤,一个是福星临世。 他们父女二人斗法,不就是人龙和神仙斗法吗? 他一个凡人糟老头子,还是好好的挡刀。 第356章 亲自感受 在等待楚沁姝醒来的这一个时辰里,楚承奕和程太医都没离开她身边半步。 一个是不放心,一个是不得允许不能离开。 楚沁姝听了程太医的话,便配合的闭上眼睛装睡。 实际上,是进空间找小葫芦去了。 她脖子有些疼,程太医竟然没诊断出来。 ‘主人,你这算不算恶作剧呀?’ 小葫芦一边给楚沁姝揉脖子一边问。 ‘恶作剧算不上,顶多算是教我爹爹如何当个合格的好爹爹。’ 楚沁姝也看出楚承奕是真的着急,但她既然已经装上了,那自然是要把戏演完的,大不了睡半个时辰便醒就是。 谁让她爹那个大老粗能这样晃她呢,还是抓着她胳膊晃的。 不知道小孩子脑袋大身子小,脖子还细吗?也不知道托着点儿她的脖子。 得亏是她,若换个体弱的孩子,脑袋还能不能留在脖子上都不好说。 ‘主人,你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晃几下能有啥事儿?’ 小葫芦还是不赞同,它和主人的任务,楚承奕这人很关键,可不能将人吓出毛病。 “小葫芦,来,跟我面对面,站着不要动。” 楚沁姝试了试脖子,没有什么不适了,她决定用实际行动,回答小葫芦刚刚那个问题。 她是意识进的空间,意识的力量可比她真实身体的力量强上百倍不止。 当她抓着小葫芦的胳膊连续晃了三下之后,小葫芦的大脑袋已经懵了。 ‘主人,快停下,再晃小葫芦的脑袋就要成浆糊了。’ 小葫芦被吓一跳,没想到自家主人还有如此凶残的一面。 这是要谋杀它这个灵宠的意思吗? 它也没说什么呀,怎么就能对它下杀手呢? 主人难道不怕空间消失吗? “小葫芦,感觉如何?” 楚沁姝只晃了五下,就停手了。 她爹爹就是晃了她五下。 想想她一个一岁的小娃娃,被人抓着胳膊晃了五下,晃她的还是她亲爹。 虽说他只是一时激动,但她前世可是听说过,孩子因为无知父母下意识的行为,被害死的事。 她只是想平安长大而已,所以,吓唬吓唬她爹爹,让他长长记性,也没有错? “主人,小葫芦的脖子脖子好像快断了” 小葫芦在楚沁姝松手后,便跌坐在地,脑袋也耷拉到了一边,两只小胳膊还有气无力的试图将脑袋扶正。 楚沁姝知道小葫芦不会有事,毕竟她也承受了同样五下晃荡。 灵宠的承受能力如果还不如她,那也就不能称之为灵宠了。 但她知道,小葫芦伤的不轻。 她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像楚承奕晃她一样晃了小葫芦几下,让它亲自感受一下来自人间的‘父爱’。 ‘你先别急,我去给你打点灵泉来。’ 楚沁姝说着就往古井那边去了,在空间里面还不如外面方便,不亲自到古井打灵泉水,就喝不上。 “嗯。” 小葫芦答应一声,再也不劝楚沁姝了。 恶作剧也好,小题大做也罢,真不是他该管的事。 楚沁姝很快打来灵泉水,喂小葫芦喝下后就又去井边将葫芦瓢放回井中。 抬头的瞬间,就被井边葫芦架上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晃花了眼。 楚沁姝连忙闭上眼睛,等了几息复又睁开。 这下才看清楚,那葫芦架上竟然结出一个金色的小葫芦。 看样子,像是刚刚结出没多久的样子。 “主人,小葫芦感应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 小葫芦此时也到了井边。 它喝下灵泉水后,就恢复如初。 但它在感受到脖子快要被晃断的那一刻,就有一股很强的气息充斥着它的灵识。 甚至还听到一个急切的声音对它说‘别怕,我来保护你。’ 这种感觉很复杂,它一时半会儿也分不清真假。 “小葫芦,你看,葫芦架上那个是不是你一直在寻找的东西?” 楚沁姝见小葫芦出来了,忙指着葫芦架上新长出来的金葫芦让它看。 她知道小葫芦一直都想培育一个根骨奇佳的‘葫芦娃’,说是培育了近千年,一直没有成功。 “主人,咱们的葫芦架上竟然长出了金葫芦?” 小葫芦顺着楚沁姝手指的方向,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金葫芦。 激动的嗷一嗓子就扑了过去,围着金葫芦转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没错,这金葫芦与葫芦架上的其他葫芦都不一样,一定是它要等的那个葫芦。 “怎样?是你等的那个吗?” 楚沁姝见小葫芦这副激动的样子,其实已经猜到了八成。 “是的主人,正是小葫芦要等的那个葫芦,祖师爷说过它的模样,小葫芦记着呢。” 小葫芦的眼中,此刻都是欣喜。 被自家主人差点晃断脖子的事情,似乎早就被它抛到了脑后。 “嗯,是就好。” 楚沁姝点点头,也很高兴。 小葫芦平日不忙的时候,就是在葫芦架这边忙活,忙活着浇水,忙活着除草,忙活着施肥 这也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主人,小葫芦要谢谢你。” 小葫芦突然转头看着楚沁姝,眼中竟然生出了感激。 楚沁姝有些懵,谢她什么? 她可没给葫芦架浇过水施过肥。 “若非是你刚刚差点晃断小葫芦的脖子,这金葫芦怕是还不会出现。” 小葫芦知道要等到金葫芦,靠的不仅仅是空间环境,更重要的是靠机缘。 在它经历过的那些小世界中,空间环境最好的时候都比现在好的多,可金葫芦一直都没有出现。 那差的,就只能是机缘。 而今日,主人差点晃断它的脖子,金葫芦就长出来了。 难道,只有它濒死,才是金葫芦出现的机缘? 看来,是它以前的主人都没有现在这个主人虎,所以才让它和金葫芦错失了千年? “啊?这” 楚沁姝表示,不理解这些修行的‘人’。 小葫芦差点被她晃断脖子,和金葫芦长出来哪有什么直接联系? 不过,小葫芦这样说,或许也有它的道理? “主人,小葫芦说的也不一定全对,小葫芦会查清楚这个机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 小葫芦见自家主人的面色变来变去,也有些反应过来。 它差点被晃断脖子,葫芦架上就长出了金葫芦,万一主人以后喜欢金葫芦,想多要几个呢? 那它的脖子 第357章 实在可惜 “嗯,知道就好,机缘这个事情肯定是有很多因素影响的,或许我晃你脖子也是其中一环,但应该不是最主要的一环。” 楚沁姝刚刚晃小葫芦脖子的时候,并未感觉到有什么威胁她的神秘力量。 所以说,她只觉得金葫芦来的巧合。 “嗯,主人说的是。主人,刚刚是小葫芦不对,小葫芦不该觉得你爹爹晃你脖子没错,换作是小葫芦被你爹爹晃,怕是脖子早就断了。” 小葫芦亲自感受过被人晃脑袋后,就后悔刚刚劝楚沁姝的那些话了。 自家主人没有小题大做,她只是怕死而已。 换作是它,它也一样怕。 “无事,我也只是吓唬一下我爹爹,时辰差不多了,我也该回去了。” 楚沁姝知道楚承奕一直守着她,也知道他是真的担心她,所以够半个时辰了,她就决定醒来。 “姝儿,你醒了,你可还记得爹爹?” 楚承奕一直盯着楚沁姝,见她睁开眼睛,便忙凑上前来。 他眼中的担忧和期盼,瞬间映入楚沁姝眼帘。 楚沁姝转动了一下眼珠子,正要开口说话,程太医却开口了。 “小郡主,您可还好?老臣再为您号号脉。” 说着还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就伸手在她的胳膊上认真号起脉来。 楚沁姝冲着他眨了眨眼睛,随即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程太医一看就明白,戏演完了,他也是时候该退场了。 “小郡主,你可识得这是几?” 程太医伸出一个手指,在楚沁姝眼前晃了晃,似是真的在确认她是否清醒。 “嗯?一个手指。” 楚沁姝还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心中不由的有些好笑。 这程太医,不去梨园唱戏,还真是有些屈才。 好在楚承奕早就教导过她识数,所以,反应过来之后,还是好好的配合了程太医一番。 虽然她天生识数又识字的事情,楚承奕和永平帝都知道。 但为了不让别国惦记她,还是会尽量隐藏她的实力。 “姝儿,看看爹爹,你可还识得爹爹?” 楚承奕见程太医又是号脉,又是试探的,早就按捺不住的又凑上前来。 “爹爹。” 楚沁姝如愿回应了楚承奕,然后还给了他一个委委屈屈的小表情。 这是又想起她被晃脑袋的事情了。 “姝儿别哭,都是爹爹的错,爹爹以后再也不会晃你脑袋了。” 楚承奕想抱楚沁姝,又不敢,生怕她脑袋里面被他摇散的脑花子,还没有完全归位,就看向程太医。 “殿下,小郡主已经无碍了,和以往一样康健。” 程太医说完这话,就起身退到一边,给楚承奕腾地方。 “好,无碍便好,姝儿来,爹爹抱抱。” 楚承奕被吓了一场,就连说话都轻声细语了许多。 抱楚沁姝的动作更是轻柔的不得了,同他第一次抱她时也不遑多让。 “爹爹,姝儿无事,姝儿头不晕了。” 楚沁姝被抱起来,就顺势扑进楚承奕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蹭了好几下。 嗯,以后只要不晃她脑袋,就还是她的好爹爹。 次日卯时末,楚沁姝才被叫醒。 这个庄子离籍田只有半个时辰的路程,而从京城过去,则需要一个半时辰。 楚承奕估摸着时辰启程,赶在永平帝他们到达之前赶到即可。 籍田那边,司农寺卿枊致远昨日便收到宫中传来的消息,让他一早等着接驾。 而百官们,则是今日去点卯时才得到消息。 然后便是有马车的乘坐自家马车,没有马车的乘坐宫中准备的马车,一行几十辆马车浩浩荡荡的赶往籍田。 永平帝带着文武百官到的时候,楚承奕和楚沁姝也刚到没多久。 “枊爱卿,带朕去你昨日折子上写的那块地。” 永平帝虽不怀疑红薯的产量,但他还是想亲眼看看那能亩产五千多斤红薯的地,到底是一块什么样的地。 “是,请皇上、太子殿下随微臣来。” 柳致远带着一众农官行过礼后,便起身退到一旁带路。 进了籍田的庄子,驾着马车又走了两刻钟,才到达种红薯的地方。 种红薯是专门挑的庄子上最好的地,还都用篱笆墙围了起来。 放眼望去,这篱笆根本看不到头,想来那些红薯种子,被柳致远伺候的精心也用的彻底。 “皇上,太子殿下,这一片便是专门划出来种植红薯的地块,这几亩地是微臣种的,前日便是挖了这其中一亩。” 柳致远先指了指篱笆围起来的地,又指了指离的最近的一片用篱笆区分开的地,那地里明显有一块刚刚挖过。 “让人煮一锅红薯,够今日所到之人一人一个便好。” 永平帝看到地里的红薯藤,已经在想象挖出来的红薯该是怎样一副喜人的景象了。 但百官们并不知晓今日来这里的目的。 他们只看到,地里的红薯藤是他们并不熟悉的作物。 “皇上,微臣种的那几亩地里,培育出的红薯都是用来当种子的,如若拿来食用,实在可惜。” 柳致远可不愿意浪费一个红薯,他育过红薯种苗,很清楚一个红薯种育出的红薯苗可以种多大一块地。 今日吃一个红薯,那来日便会少一块地的收成,说不得那块红薯地的收成就是一家人的口粮呢。 “哈哈哈哈,也罢,那便让他们帮忙挖红薯,挖出来后,再挑些不能做种的给他们尝尝。” 永平帝也没有因为被臣子拒绝而生气,而是哈哈大笑起来。 “皇上不可呀,那红薯好不容易长到如今,大人们也不善农事,倘若让他们都下地,那这红薯怕是都要被他们糟蹋了。” 柳致远为难不已,他是真没想到永平帝会来这一出。 农事关乎百姓的口粮,岂能儿戏? 百官们倒是都不出声,他们到现在还是懵的呢。 下地?下什么地? 他们在府中连种花都是仆从动手,他们的手已是许多年都不曾碰过泥了。 “罢了罢了,那便让他们就在这里看着你们挖红薯,也好让他们都见证一番红薯的高产,这总行?” 永平帝接连被柳致远拒绝两次,依然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 还是极有耐心的,接着跟柳致远商量。 第358章 自我怀疑 “微臣谢皇上体恤,微臣遵旨。” 柳致远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跪下谢恩后便退下去安排人来挖红薯。 为了保证他自己培育的那几亩专做种子的红薯不被吃掉,他小心思的安排人先去挖旁边付嵩种的那几亩。 付嵩作为前怀王妃付蓉儿的兄长,当了农官后也很珍惜这个机会,自小经商的富贵公子也不惜跟着柳致远一同下地。 看地里红薯的长势,他种的这块地,收成应该也不差。 永平帝懒的跟百官解释今日到这里的用意,只让林福去将他们赶下马车,让他们都站在红薯地边的小路上。 不仅不许他们四处走动,还时不时的有巡逻的禁卫军从他们身边走过。 平日里在朝堂上一站一个时辰,他们也都是板板正正的。 但今日站在这田地间,他们却浑身都不自在。 一会儿嫌弃小路不平,硌着脚了,一会儿嫌弃这地方离粪坑太近,臭到他们了。 直到看清地里挖出的红薯,一窝竟有十几个的时候,才让他们收回心思,再也不敢嫌东嫌西。 永平帝看似没有搭理任何人,其实对这些人的议论早就了然于胸。 “姝儿,这红薯果然高产呐。” 永平帝早在柳致远带人去挖红薯的时候,就将楚沁姝接到自己怀里了。 在楚承奕叮嘱他不能晃到楚沁姝脑袋的时候,他还莫名其妙的看了楚承奕好几眼。 他都是当了十几年皇祖父,怎会不知小娃娃的脑袋不能晃? “嗯,高产。” 楚沁姝昨日在楚承奕的庄子上,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挖红薯的场面。 那一锄头下去,再起来的时候连带着冒出来一串红薯,那场面看起来着实让人眼热。 想来今日永平帝的心情,也跟她昨日差不多。 “哎呦,这红薯真大个儿啊,怕是一个得有两斤重” 永平帝就像个好奇的老宝宝,一会儿说红薯多,一会说红薯大,一会儿又说红薯颜色鲜亮,甚是好看。 若不是此刻真真切切的就在地畔,楚沁姝都觉得她待的地方会不会是后宫。 那些红薯在永平帝眼里,简直比后宫的妃嫔长还要好看。 “皇上,一亩地全部挖完了,接下来微臣便让人称一称产量。” 柳致远挽着裤腿和袖子,宛如农人,可他此时跪在永平帝面前的样子,却比上朝时着官服还要自信热情。 “好好好,快去称,让林福也去给你帮忙。” 永平帝看着地里堆成一座座小山一样的红薯,眼中和嘴角都有眼泪想要流下来。 楚沁姝给他拿出来的红薯,他吃过的次数并不少,各种吃法他也都尝试过。 可他到底没有吃过盛安国的土地上长出来的红薯,他想知道自己的土地上长出来的红薯会是什么味道。 “诶,微臣这就带林公公一同去。” 这次柳致远没有再拒绝,他知道永平帝让林福去帮他的用意。 见林福去了地里,站在边上的百官们,有些也按捺不住的想去地里帮忙。 虽说地里刚挖开的土会弄脏他们的鞋子,但那个奇怪的叫做红薯的东西,怕不是等闲作物。 说不得表现积极一些,皇上能赏他们一些种子。 “皇上有令,踩坏一颗红薯,罚俸三月。” 禁卫军统领陆继辉见有人跃跃欲试,便亲自上前拦人。 皇家籍田里种红薯的事情,虽然瞒的紧,但也不是真的无人知晓。 比如大理寺卿于锦鸣,再比如这个禁卫军统领陆继辉。 自从红薯种子运出宫,他们两方就有专人明里暗里的跟随保护,力求一个红薯种子都不能浪费,更不能丢。 “咦~这红薯果真如此贵重?那还是不要去帮忙了。” “是啊是啊,我们就站在这里看,再不下地了。” 几名官员都默默收回踏出去的脚,再也不敢有多余的小心思。 又等了半个时辰,林福就踩着满脚泥从地里回来了。 “皇上,奴才让人量过地,又亲眼看着称完所有红薯,今日这一亩地的产量真是让奴才也不敢信呐。” 林福说着,就将手中专门用于记录的便笺呈给永平帝。 百官们听见他的声音之后,也都往他看过来,更是竖起耳朵想听听,这叫红薯的东西到底产量有多高。 他们虽不种地,但府中都有庄子,每年秋收也会听自家夫人说起收成。 左不过是,一亩稻产三百多斤,一亩麦产一百多斤,一亩粟产九十多斤,一亩大豆产一百多斤。 这些都是庄子上常种的作物,产量于他们而言,随意都能记住。 “哈哈哈哈,好啊,真是太好了。” 永平帝看着便笺上的数字,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似乎今日天边升起的霞光,都是过往几十年中不曾有过的美。 “皇上,老臣斗胆,这红薯到底亩产为多少斤?老臣心痒痒的都想要亲自去称一遍了。” 杜宏道到底干了一辈子御史,脾气相较其他朝臣而言,还是直了许多。 想问便问了,没有扭扭捏捏。 “哈哈哈哈,你想知道?那便自己看去。” 永平帝脸上的笑都没法往回收,高兴的有些想放飞自我。 不过,朝臣好奇,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便笺到了杜宏道手里,他一看上面记录的数字,眼睛就瞪的溜圆。 个十百千个十百千 他数了好几遍,的确是排到了千位,至于那千位上的六,他一度怀疑林福写错了。 甚至最后一位数,他也怀疑是林福多写了。 六百多斤亩产的作物他都没听说过,更别说是六千多斤的了。 可他转头看看地里那几堆已经称过的红薯,又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他一个几十年前的进士,不能这般没有常识。 那几大堆的堆头,即便换成麦或是粟,加一起也有千斤。 更何况这长的一块块的红薯,分量看着就不轻。 “杜大人,你可看清了林公公记的数,这红薯的亩产到底有多少斤,我们也想知晓啊。” “是啊,你看清了就念给大家听听,省得我们抓心挠肝的。” “可不是,别是杜大人老眼昏花,识不得数了。” “喏,自己看,老夫才不帮你们看。” 杜宏道将手中的便笺,递给离他最近的一位朝臣。 他自己则呆愣在原地,独自消化起了内心的震惊。 第359章 是谁冒充的? 他刚刚数了好几遍,又对照实物琢磨了半晌,林公公没写错。 可是,这红薯的产量也太吓人了? 如若这红薯是吃食,那盛安国的百姓岂不是就要有好日子过了? “皇上,您悄悄告诉老臣,这红薯可是吃食?” 杜宏道压下心中的想法,悄悄凑近永平帝,低声问道。 “哼!你猜。” 永平帝傲娇的一扬头,并不直接回答。 楚沁姝都看懵了,这小老头,竟还有这么顽童的一面? 不过也对,在杜宏道这个老臣面前,永平帝也的确是难得装一回。 御史这身份,帝王偶尔也是有些忌惮的。 “皇上,您不说,老臣就自己去地里拿一个来尝尝。” 杜宏道也是个驴脾气。 听不到答案,便要自己去求证,无论如何也得搞清楚才行。 “你敢拿一个,就罚俸三月。” 永平帝出言威胁。 “不拿就不拿,老臣自己挖。” 杜宏道抬眼四处扫视,像是在寻找目标。 “你敢下地去挖,朕便罚你半年俸禄。” 永平帝怕他倔毛病上来不听话,就继续威胁。 “皇上放心,老臣不下地,也一样能挖到红薯。” 杜宏道说着就蹲下身,在路边的草丛里一顿扒拉。 扒拉了没几下,竟然真让他发现一截红薯藤,他一拉,没拉动,红薯藤的另一端果然长在土里。 杜宏道不管三七二十一,拔了红薯藤边的杂草,就开始用手刨起来。 永平帝:“” 这长在路边草丛里的,该怎么算? 林福:“” 不是长在地里的,也不是已经挖好的,皇上今日好像让这杜御史钻了个空子? 林福不敢看永平帝,就盯着杜宏道的手,若有所思。 杜宏道可不管永平帝怎么想,他是御史,想要求证的事情还没有能难住他的。 不就是挖红薯吗?他还真是年年都会去自家庄子上秋收,收种庄稼的事可都拦不倒他。 禁卫军也发现了他的异常,可他一没下地,二没踩红薯,只是在地边上刨土,还是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 这到底是该阻拦还是不该阻拦? 离的近的几名禁卫军你看我我看你,磨蹭了一会儿,见皇上并未发话,他们也就当做没看见,继续往其他地方巡逻去了。 “杜大人,咱家来帮您,咱家有铁锨。” 林福也不知从哪儿找了个小铁铁锨拿在手上,对着杜宏道炫耀似的晃了晃。 这庄子里的路,虽没有外面的路那般硬实,但没有工具,想将红薯刨出来也很费劲。 “不劳烦林公公帮忙,铁锨借本官一用便是。” 杜宏道想也没想,话落便抢。 就这样,一晃眼的功夫,刚刚还在林福手中的铁锨就到了杜宏道手里。 林福:“” 杜宏道不是文官吗?六十多岁了还这般利索? 铁锨是他的,挖出来的红薯是不是该给他分一半? 永平帝:“” 丢人死了,这个林福是谁冒充的? 身上的武功去哪儿了?每日一坏的灵水都喝去哪儿了? 杜宏道才不管永平帝和林福的心思,他正专心致志的用铁锨刨红薯呢。 那认真的态度,说他在挖人参,怕是都有人信。 两刻钟后,那长红薯藤的地方就被他刨了一个坑,坑里正躺着不大不小的几个红薯。 这应该是不小心长到路上的,不如地里长的产量高,只有大小五个红薯。 杜宏道也不知道这一窝是长的多还是长的少,但他挖到的就是他的,谁也别想抢。 鉴于他身边除了永平帝和林福,还有别的同僚,他将五个红薯上面的土清理干净后,就直接将它们塞进了自己的袖袋里。 永平帝:“” 这是知道他要抢? 林福:“” 说好的见一面,分一半呢?我还提供了铁锨。 杜宏道身边的官员:“” 哎呀,手慢了。 “林公公,谢谢你的铁锨。” 杜宏道将手中的铁锨还给林福,然后就慢悠悠的从袖袋里拿出一个最小的红薯。 嗯,大约有楚沁姝的一个拳头大小。 然后,就当着永平帝的面,用大拇指的指甲将红薯皮一块块的抠下来。 等里面红红的瓤露出半寸长的时候,他便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 细细咀嚼过后,还煞有介事的品了品,然后点点头,“皇上,这红薯能吃,又甜又脆,若是煮熟,恐怕能当饭吃。” 杜宏道不愧是人老成精,一口便尝出红薯与其他粮食的不同。 不管是稻子还是小麦,亦或是粟和大豆,都需要加工才能食用,只有这个红薯不用加工就能吃。 “哼,就你聪明。” 永平帝不想理他,又在想怎样才能将他收起来的那四个红薯哄骗出来,骗一半回来也行。 前几年,因为皇后,他总被御史弹劾。 在杜宏道面前,他除了拿寿王子嗣打赌一事,就少有硬气的时候。 但今日不是他被弹劾,而是杜宏道明着占皇家籍田的便宜。 这事,他若想硬气,那便定然能硬气起来。 “你藏起来的红薯要交出来,不许私下带出籍田。” 永平帝见杜宏道将刚刚咬了一口的红薯也塞进袖袋里,心中又有些淡淡的哀怨。 这籍田产的红薯,他都还没尝过一口呢,竟让这老小子抢了先。 “皇上,老臣可没有私下带,老臣是当着您的面带的呀,而且老臣挖的也不是籍田里的产出。” 杜宏道整理好官袍,将袖袋往上提了提,装的一副若无其事。 心里却道,今日这一趟可算没白来,待他问问农官这红薯的种植方法,明年春上他的庄子上也能种一块红薯地了。 想想他能比其他朝臣先种上红薯,心里就忍不住的高兴。 “不是籍田里的产出,也是籍田庄子上的产出,按理都该属皇家所有,你藏起来就是不对。” 永平帝被杜宏道的强词夺理噎住了,想了一下才开始反驳。 不过,他的反驳听起来就有些底气不足。 楚沁姝听他这样说,就知道他并未将杜宏道的行为当真。 若当真,就凭他私挖皇家籍田里的产出,就能治他个大罪,又何必与他斗嘴周旋? “嗯,不对。” 楚沁姝看热闹不嫌事大,出言给永平帝帮腔。 第360章 敢不敢再小气一点 “皇上,老臣可没有藏,老臣是当着您的面装进袖袋里的。 您都亲眼看到了,也并未阻止,那便是默许,您既然都默许了,老臣哪有不从的道理?” “安平郡主,你长的如此可爱,又如此聪慧,可不能帮亲不帮理呀,老臣都这把年纪了,听皇上的话怎能算是错呢?” 杜宏道在永平帝面前是讲理,在楚沁姝面前,就有点儿装可怜卖惨了。 “你个老小子还要不要脸,糊弄朕便罢了,竟敢糊弄安平,她是小,又不是傻,还能看不出你是在装吗?” 永平帝见过杜宏道多次不怕死的弹劾朝臣,甚至是弹劾他。 但还真没见过他如此‘厚颜无耻’的哄小孩子,今日可算是让他开了眼。 “老臣没有装呀,老臣是真的只听皇上的话呀,老臣到底哪里做错了呀,皇上您告诉老臣,老臣改还不行吗?” 杜宏道戏精上身,装哭装的,手上的泥抹到脸上也没察觉。 【咦~茶男附体。】 【朝臣若都是这样,也不知早朝会有多欢乐?不过还是算了,皇爷爷可能会被他们气晕。】 楚沁姝还是个孩子,面对此情此景,也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在心中吐槽。 她转头看向永平帝,眨了眨眼睛,“皇爷爷,姝儿饿。” “林福,快去给安平取羊乳来。” 永平帝懒的跟杜宏道继续掰扯,赶紧就着自家孙女给的这个台阶,顺势就转移了话题。 御史果然惹不得,更说不过。 罢了罢了,不就是四个红薯嘛,明年让他还四十个。 “柳爱卿,今日挖的这一亩地为何比你前日挖的那一亩产量还高?” 永平帝想起他昨日看的奏折,上面明明写的是亩产五千八百斤,今日怎的高出好几百斤呢? “回皇上的话,微臣前日挖的是专门培育出来做种的红薯。 做种便是以品质为先,每一窝都要控制产量,还需得将红薯培育的大小合适,太大太小都不行,所以产量倒是其次了。” 培育良种是个艰难的事情,但柳致远还是在想尽一切办法努力。 他是农官,就有责任把农作物的优良品质放大,让百姓更容易种植。 “哦?竟是如此?柳爱卿做的好,做的很好。” 永平帝知道柳致远是个好官,也是个一心钻研农事的清官,心中不勉对他又满意了几分。 “皇上谬赞,这都是微臣分内之事。” 柳致远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这红薯种本就优良,他只是想将它们培育的更方便百姓种植而已,当不得夸。 “柳爱卿,让人挑一挑今日挖出来的红薯,能作种的全部收好存放,不能做种的,都悉数装好,朕回宫时带走。 哦,还有今日到场的文武百官,一人送他们一个,不过要煮熟之后才给他们,让他们尝尝味。” 永平帝没忘记,自己今日将朝堂搬到这里来的目的。 今年红薯丰收,明年,红薯便要种植到百姓的田地里去。 百官是百姓的父母官,当然要他们为百姓的生计出一份力。 朝臣们:“” 眼睁睁看着挖了六千多斤,竟然只给他们一人一个?还是煮熟的?皇上敢不敢再小气一点? “微臣遵旨,微臣这就去安排。” 柳致远告退后,就又带着自己的手下和籍田里的仆从们下去忙活了。 他整日在地里忙活,倒是早就习惯这样的节奏,只要没人给他添乱,他是怎样都行。 付嵩今日也在这里,他名下还有几个庄子也全都种植的红薯。 看到这里的收成,他眼里也时刻都带着笑。 今年丰收,明年春种,怕是会能忙死他。 毕竟,他是专管红薯育种和推广的农官,这差事关系着他们付家能否改换门庭。 商改仕,那可是跨越阶级的改变,他不得不重视。 “付农令,不必紧张,皇上不会真的让你一人担起这般重要的担子。” 柳致远看出付嵩的压力,忙出声安抚。 近一年的相处,他对付嵩也有所了解,对付家的遭遇更是唏嘘不已。 家里养出那么一个不知轻重的女儿,也真是苦了付家人。 不过,有再多银子,也不比一个官身重要。 付家这一遭,也算是因祸得福。 “柳大人说的是,下官省的了。” 付嵩明白柳致远话中的意思,又看了看依然站在路上的那些朝臣,只希望这些人,都是真正为百姓作主的好官。 朝臣们拿到红薯的时候,已是一个时辰后的事情了。 柳致远不让他们帮忙,他们只能在路边等。 等拿到红薯的时候,他们也是真的饿了。 天知道他们一路从京城坐了一个半时辰的马车赶到这里,又在这地头上站了足足快两个时辰。 期间,连一口水都没处喝。 这个红薯,说是他们的救命粮,也不为过。 “让他们慢些吃,别噎住了。” 永平帝自己尝一口,便拿起楚沁姝的那个喂她一口,还不忘提醒朝臣们,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噎死了,他可不算他们工伤。 “姝儿,好吃吗?” 永平帝问。 “好吃,皇爷爷吃。” 楚沁姝细嚼慢咽的吃着,觉得这红薯粉粉糯糯的,有些香。 “好,皇爷爷也吃。” 永平帝细细品着,也觉得手中红薯香甜。 这是粉薯,适合做粮食的那种,可加工制成多种耐存放的食材。 “这红薯是甜的?” “哎呀,这味道,好香甜,竟比点心还好吃。” “可不是,又粉又糯,还有些噎的慌。” “你不会吃慢些吗?小口吃就不会噎。” “哎呦,这小东西还挺管饱,一个下肚就感觉肚子里有货了。” 朝臣们拿到红薯就开始品尝,有人吃的慢,有人吃的快,但都对红薯充满了好奇。 等到都吃完时,对红薯味道的评价是一致向好。 只不过,这一个红薯着实是让他们尝的越发心痒。 若是明年自家庄子里也能种上一亩红薯,那该多好呀,一亩就产六千多斤,能抵往年半个庄子的产量了。 于是,好多朝臣都在心里决定,要找柳致远拉拉关系。 “户部尚书可在?” 永平帝吃完红薯,便开始处理朝政。 既来之,则安之嘛。 不能只看看挖红薯,吃个红薯就回去,还得解决红薯推广种植的大事。 第361章 越听越上头 “回皇上的话,老臣在。” 户部尚书李圣舟忙出列站在两列朝臣的中间,以便永平帝能清楚的看到他。 “红薯你也尝了,亩产你也看过了,对推行种植一事,可有见解?” 农作物种植,必然要占用百姓的土地,可百姓手中的土地都在户部的账册上。 种一亩,便要缴一亩的农税。 要让百姓种植红薯这种新作物,少不得要牵扯到农税上。 “皇上,老臣还有一事不明,可否劳烦柳大人解答一二?” 李对舟是个很严谨的人,对于各项赋税制度也是了然于胸。 “可。” 永平帝点头,示意他有问题便问。 柳致远也随着永平帝的声音,出列站到了朝臣早就自发分两列站开的地方,等着李圣舟提问。 “柳大人,这红薯的亩产真有老夫刚刚看到的六千五百斤吗? 这样的亩产是只有籍田才有,还是百姓家中的土地也能种出来,如若是肥力普通的土地,那最低亩产能有多少斤?” 李圣舟问的犀利,百官们听后也鸦雀无声,都在等着柳致远的回答。 “李大人,今日刚刚当着众位朝臣挖的这一亩红薯,的确是各位看到的六千五百斤。 本官前日挖的那一亩用做来年育种的红薯,亩产就不如今日这一亩高,原因是做种和用做吃食的养护方法有所差别。 众所周知,粮食的产量与土地肥力有直接联系,甚至与老天爷是否降雨下雪都有关系,所以这般高产让下官保证百姓都能做到,下官并不敢打包票。 但最低亩产,下官还是心中有数的,如若气候正常,土地也是正常旱地,种地的农户不偷懒,按时施肥,按时锄草除虫,再低也不会低于一千斤。” 柳致远琢磨这红薯也有大半年时间了,对永平帝给他的种植资料也是看了无数遍。 只不过他手中种子有限,不敢轻易试验,但书中的理论必然也是前人的经验,他拿来用用也未尝不可。 “嘶,一千斤?若真是这样,一个村有几户种植红薯都够一个村的口粮了。” “可不是,如此高产,也不知消耗种子几何?” “是啊,不求家家亩产都有六千斤,即便只有一千斤也是前无古人啊。” 柳致远话落,众朝臣已是吸气声一片,议论声也越来越多。 他们刚刚都看过林福记录的那张便笺,六千五百六十八斤,这个数字他们都不敢当真。 但亲眼所见又做不得假,所以他们心中既有怀疑又有希冀。 “柳大人如此一说,本官便心中有数了。” 李圣舟最担心的,不过是百姓手中的土地大多贫瘠,如若让他们冒险种植一个不知名的新作物,他们怕是不会轻易答应。 毕竟原先能亩产一百斤的土地,多种几亩,好歹也能让一家人混个水饱。 于百姓而言,水饱也是饱啊。 “柳大人,如若推广种植红薯,司农寺能做到何种地步?” 李圣舟沉思一瞬,便又提出新问题。 【李尚书是担心百姓不接受新作物,又担心百姓不会种植而没有收成。】 楚沁姝听话听音,知道李尚书不是仅凭着一腔热情在当官。 “李大人,司农寺上下几十人,均可下到田间地头指导农户种植,甚至连施肥、锄草、捉虫等事宜,也能提前提醒指导。” 柳致远既为农官,当然知晓农官的作用。 这盛安国每一种作物的改良,不也是他们司农寺的前辈们,日复一日辛勤劳作,总结出来的结果吗? 下到田间地头推广新作物,于他们而言,基本操作而已,完全不带怕的。 “既如此,本官便替百姓们谢过柳大人,谢过司农寺的众位官员。” 李圣舟得到确切的答案,便知道他们户部该做的事情是什么了。 “李大人客气,这些都是我司农寺应当应份的事情,可不敢劳烦李大人。” 柳致远看出李圣舟所言,是出于真情实感。 但他就是个替朝廷干活的,也不敢承谁的谢。 只要户部能给出合理的、针对种植红薯的农税政策,再给点银两支援推广经费,他就谢天谢地了。 如若银两给的多,让他反过来再谢李尚书个千百回,他都乐意。 【唉,两位大人倒是说重点啊。】 【百姓种植红薯免税一年,但限一户只能种植一亩,而且有最低产量要求,达到便免税,达不到便要收税。】 【还有推广经费,户部如果没有银子,不是还有付家吗?不过,银子都让付家掏,好像也有些不合适,没的和皇家结个姻亲,还要破产的道理。】 【嗯,可以让付家和户部打擂台,一方负责推广几个县,司农寺的官员也分成两拨,一拨用户部拨的银子走官方渠道,一拨用付家的银子走民间渠道,看哪一方明年的收成好。】 【至于推广的地点,先从京城周边开始,逐年扩张到其他州郡。这样两方南北差异不明显,也比较容易分出胜负。】 楚沁姝不出声,一直在心里嘀咕,永平帝和楚承奕都听的津津有味,还越听越上头。 朝臣们都在沉默。 李圣舟是一时没有想好该如何制定农税政策,这事他得回去和户部的相关人等商议之后才能决定。 至于经费,他当然也想到了,但这都不是他一人能做主的事。 户部商议过后,拿出章程,再上报到皇上那里,最终结果如何,其实还是得皇上说了算。 【不过李尚书肯定也是要回去和户部的同僚商量,毕竟这牵扯到朝廷的税收,还有国库的支出,他一人也做不了主。】 楚沁姝天马行空的想了一大堆,最后见朝臣们都安静了,还吓了她一跳。 【皇爷爷,是散朝了吗?】,楚沁姝眨巴着大眼睛,看向永平帝。 “好了,今日朝会便到此,你们都回去好好想想,这红薯要如何让百姓认可,如何更快让盛安国的百姓都靠着红薯吃饱饭?” 永平帝被楚沁姝提醒,反应过来便连忙开口。 第362章 赐福增产 “还有,这红薯尚是盛安国的机密,在今日之前,知道此事的不足五人,但今日之后,若消息传到不该传的地方,便要小心你们的项上人头。” 永平帝眼神犀利的看了一眼面前的文武百官,今日来籍田的朝臣,林福那里都有名册,包括跟来的部分朝臣府上的马夫和随从。 这些朝臣今日离开籍田,便会有影子跟着他们,直到抓出潜伏在其中的细作为止。 “臣等不敢。” 众朝臣跪下,异口同声。 “众卿平身。” 永平帝抬抬手,等朝臣们都站起身后,他还特意看了杜宏道一眼,然后又给了林福一个眼神。 “退朝。” 林福收到暗示,知道这是永平帝要留杜宏道单独说话的意思。 他喊完退朝之后又接着道:“各位大臣不必等皇上,都先行回京去忙。” 等朝臣们陆续告退,永平帝才对留下的杜宏道低声说:“杜爱卿,明年秋收,朕要看到你出产四百斤红薯”。 杜宏道:“” 啥?四百斤?我上哪儿出产四百斤? “皇上,那您可是要支援老臣一些红薯种子?” 杜宏道疑惑过后,又面露欣喜。 难道皇上留下他,就是这个目的? “哼,红薯种子你都收到袖袋里了,可别想耍赖。” 四个红薯做种的话,想收四百斤可能有些难,但他想要的是四十斤,应该是不难的。 “皇上,这老臣现在将那四个红薯还给您,可还来得及?” 杜宏道原本以为,刚刚自己茶了那一通,永平帝不会再盯着他这四个红薯了,没想到这事还过不去了。 “想的美,你说要就要,你说还就还?世上哪有如此好事?” 永平帝没好气的道。 “可是,老臣也没种过红薯啊,如何保证产量? 而且老臣就拿了四个红薯,您竟让老臣交出四百斤,那老臣若是做不到,岂不是要被今日这四个红薯害了性命?” 杜宏道此时觉得,这袖袋里的四个红薯,有些烫手。 他还不如当着皇上的面,生啃了拉倒。 “害了性命倒不至于,被盯上倒是有可能,不过既然已经在你手中了,现在想还也来不及了,回去好好种,精心些,出产四百斤并不难。” 永平帝留下杜宏道,其中一个意思,也是为了提醒他。 一个老御史,万不可被人盯上还不自知,万一杜宏道噶了,他找谁要那幅《五岳飞仙图》去? “皇上,老臣后悔了,老臣把那四个红薯种回去。” 杜宏道看着自己亲手挖出的那个坑,蹲下捡起那截红薯藤,做出一副想要埋回去的样子。 “掩耳盗铃,走,随朕一道回京城。” 永平帝见杜宏道六十多岁的人了还这般幼稚,就有些哭笑不得。 “爹爹,抱。” 楚沁姝见永平帝起身了,就伸手让楚承奕抱她。 抱了她这么久,永平帝也该累了,楚承奕反正是坐轮椅,抱她也不用他费劲。 “小郡主,你救救老臣,这红薯老臣种不出那般高的产量呀,你跟皇上说,让他收回成命可好?” 杜宏道没想到永平帝会摆他一道,见楚沁姝开口,就自然而然的向她求救。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小郡主最得皇上喜爱,小郡主的话,皇上定然能听。 “不怕,四百斤,不多。” 楚沁姝认真的看着杜宏道,一边说一边煞有介事的点点头。 【四个红薯种子,只要芽眼多,育苗的时候再用些心思,让芽眼百分百都出苗,种到地里之后,还能插芊,四百斤的要求虽然高,但也不过份。】 “啥?小郡主,你说的是真的?” 杜宏道不敢质疑楚沁姝,毕竟她是传说中的福星。 但是,不确认一下,他是真不踏实啊。 “嗯嗯,福星从不骗人。” 楚沁姝又认真的冲他点点头。 “那老臣只得尽力而为。” 杜宏道无奈,谁让自己手贱呢? 本以为占了大便宜,没想到是个大坑。 自己坑自己,活了六十多年,也是头一回。 楚沁姝:不是头一回,至少我都知道这是第二回了。 “嗯,福星会让你如愿的。” 楚沁姝煞有介事的伸出小手,示意杜宏道将装红薯的袖袋托起来,她要赐福。 ‘主人,你装神弄鬼?’ 小葫芦看着这一幕,有些不明所以。 空间出产的红薯种子,四个种出四百斤不是很正常吗?怎么还需要搞这一出? ‘不是装神弄鬼,是赐福,皇爷爷骗他家传的古画他都不知情,也挺不容易的。’ 楚沁姝不确定,种过一季的空间红薯,会不会还有第一代那么高产。 所以想试试赐福之力,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名副其实的福星。 “诶,老臣谢过小郡主。” 杜宏看看出楚沁姝的意思,忙将自己的袖袋托起来,见她的小手在上面来回抚摸,他也不知道这有什么用意。 但见永平帝和楚承奕都不说话,他也没敢问。 只等楚沁姝停下,他才恭恭敬敬的收回袖袋。 “藏好,用心种。” 楚沁姝收回手,还不忘交待一句。 “是,老臣谨遵小郡主旨意。” 杜宏道被唬的一愣一愣的,让干啥干啥,啥也不敢多问。 “好了,起驾回京。” 永平帝也没想到,自家孙女会给几个红薯‘赐福’。 由此他又生出一个想法,若是福星赐福可以让人头脑变的清明,不再想不该想的事情就好了。 那他一定让自家孙女给宁王府那些个孙子都摸摸脑袋,省的再有生出小心思的人出现。 直到回京,杜宏道也没想明白楚沁姝那一番动作的用意。 但她说的话,他倒是记下了。 一回府,就忙亲自将那几个红薯种子收进了位于书房的小密室里。 唉,这可是来年的四百斤红薯呢,可不敢马虎。 接下来一段日子,就是忙秋收的事情。 除了红薯,盛安国还有好些作物,也是在十月丰收。 秋收期间,书院都放农忙假,宫里的南书房也一样。 楚承奕便带着楚彦璟兄妹三人,在他名下的庄子上逐个巡视,除了重点关照种了红薯的庄子,其他庄子也都没露掉。 楚沁姝那日摸杜宏道挖的红薯,他便知道那是在赐福。 既然赐福可以增产,那他的庄子当然要先被女儿关照。 所以,他这段时间,没事便暗示楚沁姝去摸那些刚收回来的粮食。 刚收回来的大豆,还有刚打下来的粟粒,只要不伤她皮肤的,都让摸一遍。 “爹爹,不摸。” 楚沁姝看着面前的稻谷,有些排斥。 第363章 寻到宝藏? “好,姝儿不摸。” 楚承奕很好脾气,并不强迫她。 他也知道赐福不能强迫,而且这稻子伤手,本就不该让女儿摸。 “爹爹,绥儿替妹妹摸。” 楚彦绥心疼妹妹,勇敢的站了出来。 经过上次的事情,楚彦绥再也不日日想着偷懒了,而是读书习武样样积极,立志要当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当男子汉,就要保护妹妹、照顾妹妹,妹妹不愿意做的事情,他就要替她做。 “呵呵,那绥儿就轻轻摸一下。” 楚承奕也不打击楚彦绥,轻笑着点点头。 “二哥哥也不摸,扎。” 楚沁姝提醒一声,就噘嘴看向自家爹爹。 明知道谷粒粗糙,摸了会扎手,还让摸,爹爹真坏。 “哈哈哈哈,那绥儿就听妹妹的,妹妹不摸的,你也不要摸。” 楚承奕看着女儿的样子,心情愉悦的不得了。 当哥哥的知道疼爱妹妹,当妹妹的也知晓护着哥哥,兄妹友爱,真好。 “好,绥儿听妹妹的。” 楚彦绥现在只听自家爹娘和哥哥妹妹的话,其他人的话,他再也不信。 父子几人在晒场上转了一圈,便回了住的院子。 “大哥哥,二哥哥,温书。” 回屋歇了一会儿,楚沁姝就发话了。 楚彦璟和楚彦绥啥话也不说,恭恭敬敬的跟自家爹爹行礼告退,又各自看了妹妹一眼,就回自己屋里看书去了。 他们妹妹的话,爹爹从不反对。 当然,妹妹的话也没错,温书是每日必做之事,万不可懈怠。 而楚沁姝想的是,两个哥哥要赶快成长起来,等长大些就能替自家爹爹分忧,她就能少操些心。 “爹爹,稻种,姝儿有。” 楚沁姝认真的看着楚承奕,她空间古树上,每日产一担稻子,积累了差不多快一年,仓库里已经有不少。 如果拿出来育种,再逐年推广,盛安国百姓别说吃饱,就是吃撑,也用不了几年就能做到。 可是,红薯才收了一季,还未在盛安国推广开来,但红薯这种高产的作物一旦被他国知晓,还不知会引起何种乱子。 还有土豆,她已经跟楚承奕说了,但为保险起见,还未到种植季节,楚承奕并未让她拿出来。 今日,她又说有稻种,也不知道楚承奕能否顶的住? “姝儿不急着往外拿,等爹爹布局一番。” 楚承奕表现的很平静,但心中的惊涛骇浪还是有些压不住。 女儿拿出来的红薯、土豆,都是高产的,这个稻种定然也是高产的。 这些好东西,可不能让人知晓是女儿拿出来的。 “嗯嗯,那爹爹,能不让姝儿,再摸稻子了吗?” 楚沁姝故作委屈,嘴角瘪着,小眉毛也皱着。 “不摸不摸,以后爹爹再也不让妹儿摸了。” 楚承奕心疼,将楚沁姝搂进怀里,轻拍着她的背。 他这样做,的确有些草率,但赐福毕竟悄无声息,相对于让女儿拿高产粮种出来,要安全的多。 不过,生了女儿,却还让她受委屈,的确是他这个当爹的无能。 就在楚承奕父子\/女几人在庄子上‘农忙’的时候,从赤灵国传出消息,说是寻到了宝藏。 “主人,那张家宝藏,竟然是真的?” 小葫芦看着视频,有些不敢信。 那幅藏宝图明明还在书架上,赤灵国的人是如何寻到宝藏的? “视频能换个角度看吗?看看他们寻到宝藏的地方是不是同藏宝图上一致?” 楚沁姝心里在想,如果这里有卫星地图就好了。 “主人你想啥呢?视频哪有这个功能?而且他们并未暴露寻到宝藏的地址,如何与藏宝图对比?” 原本听到消息的时候,小葫芦是不信有宝藏这事的,但它看了宁王的视频后,才发现是真的。 因为宁王已经被欧阳玥放了一次血,目的就是去开启宝藏。 小葫芦一直盯着欧阳玥,也是想知道那个发现宝藏的地方在哪里,但视频只跟着人走,并没有远镜头能看出地理位置。 “那赶紧想想办法,宝藏千万不能让赤灵国的人拿到手。” 楚沁姝原本打算自己寻宝的,但宁王寻宝闹出的那些事情,对盛安国实在不利。 她好不容易将风险都引到赤灵国和炎刹国,自己就一直没有行动。 没想到欧阳玥倒是运气好,竟真让她的人找到了。 不过,这个宝藏,也不一定就是传说中的那个。 “主人,欧阳玥寻到的,也不一定就是张家宝藏,咱们先看看再说。” 小葫芦听到消息的时候只是惊讶,倒是并不着急,它其实也不知道自家主人为何着急。 不管是谁家的宝藏,只要它们想要,那还不随随便便都是它们的。 “是不一定,但欧阳玥本来就野心不小,如果再让她手上有了银子,那做为赤灵国邻国的盛安国还能安宁吗?” 楚沁姝是不想让欧阳玥搞事情。 原书中,就是欧阳玥鼓动丰宁国和她们联合,在明年冬日攻打凉州的。 想让欧阳玥安分,就不能让她手中有银子。 当然,丰宁国也不能有银子,要不然都盯着盛安国。 “主人说的对,那不如咱们再去赤灵国国库走一趟?” 小葫芦只知道赤灵国的秋收比盛安国早,如果现在去赤灵国的国库转转,保管满载而归。 “现在不去,等明年春日再说,好歹让赤灵国的百姓过个好年。 再说了,赤灵皇又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光逮着他薅也不合适,咱们盯着欧阳玥和欧阳擎姐弟俩就行。” 楚沁姝白了小葫芦一眼,不是说不能造成因果吗? 这个时候刚刚秋收,百姓手中都还有余粮,若是国库被清空,那些个当官的不得再从百姓身上扒一回皮? “哦,小葫芦一时忘记了,那不如咱们再去欧阳玥府上一次,或者去她外祖家也行,反正她找到宝藏了,咱们只需要让她得不偿失就行。” 小葫芦一边和楚沁姝商量,一边看视频。 视频里,欧阳玥正在等待着面前的石门开启。 “嗯,此事让我再想想。” 楚沁姝是认真的在思考,赤灵国和丰宁国的国库她都去过一次,这搬国库也是个技术活。 既不能手软,让他们有余粮打仗,又不能让朝廷因此增加赋税,牵连百姓。 所以,搬国库的时机很重要。 “主人,你看这个石门,像不像墓门?” 小葫芦将视频截图,拉近放大,让楚沁姝看。 第364章 再去炎刹国 “古人的宝藏传承,不都是在墓葬里吗?这个石门像墓门多正常。” 楚沁姝看了一眼,只觉得自己是在看盗墓电影。 这样的石门,她可不要太熟悉,看起来和前世见过的片场布景一模一样。 “主人,欧阳玥没有打开石门。” 小葫芦本以为自家主人没这方面的见识,没想到人家比它还懂。 “没打开也正常啊,别人的墓是那么好打开的?机关暗器一堆,即便打开,进去也会遇到无数危险。” 楚沁姝这会子倒是淡定多了,盗墓啊,九死一生的事。 而且消息既然已经传出来了,那各国在赤灵国安插的人不都得行动起来。 这样的热闹,她爱看。 “小葫芦,你先盯着,我出去一趟。” 楚沁姝说着就起身走了。 她是意识进的空间,所以,决定去给赤灵国找些事情,让他们更忙碌一些。 只有周边各国都忙起来,盛安国才能悄咪咪搞自己的事业。 “姝儿,你若要出去,带上爹爹保护你。” 楚承奕日日与楚沁姝相处,她是睡着还是意识进空间,他一眼便能看出来。 楚沁姝想要丢开他,出去干点儿啥,可不容易。 “唉,爹爹你” 楚沁姝有些无语,爹爹都快成她的跟屁虫了,一点儿也不像娘亲那么好哄。 “姝儿,爹爹不放心你一人出去,你还不会走路呢。” 楚承奕见自家女儿眼皮子在微微颤动,知道她在犹豫。 他倒不是想当跟屁虫,就是觉得跟着女儿出去特别有面子,雕王,鹰王,白虎王,雪狼王都能当他的坐骑。 平日里,他哪有这个待遇? 而且有他在,遇事也能商量,遇到危险,有他护着,总比他不在跟前只能担心的好。 “爹爹好。” 楚沁姝想了想自己要去干的事情,最终还是睁开眼睛,答应带楚承奕同去。 白虎王被她召唤出来,带着她们很快消失在山中。 “爹爹,我要送炎刹国的人,去赤灵国抢宝藏。” 到了白城山中,楚沁姝让白虎王停下,才跟楚承奕说了她这次出来的目的。 “哦,姝儿是如何想的?” 楚承奕的心思,并不在欧阳玥找到的宝藏上,因为他根本就不相信张家真有那流传下来的宝藏。 而且即便是有,他也不相信欧阳玥会有那般好的运气,一找就找到了。 在他看来,欧阳玥找到的,不过是座古墓。 古墓里随葬品是少不了,但也不至于多到让人忌惮的地步。 当然,如果欧阳玥找到的宝藏被别人争抢,他当然喜闻乐见。 “宝藏,要抢,才有意思。” 【有炎刹人参与的事情,都会变的特别好玩儿,而且炎刹国的人太多了,青罗国派过去的人根本杀不完呀。】 楚沁姝嘴上没说实话,但心声却暴露了想法。 “好,那姝儿想如何送炎刹国的人去赤灵国?” 楚承奕又问。 原本他已经想好解决炎刹国的办法了,但女儿这个想法,好像更有意思。 所以,便先由着女儿。 “炎刹国,定然已收到,宝藏的消息,他们的人乘船,姝儿帮忙。” 【先去看看炎刹国是否收到消息了,如果已经收到,那炎刹皇肯定是要派人去赤灵国帮郭沐的,去的人可不能少了。】 【如果炎刹国还未收到消息,那可不得让他们早日知道吗。】 楚沁姝说话还不是很流畅,但心里早已想的很全面。 “好,爹爹陪着姝儿。” 楚承奕听明白了女儿的想法,顿时觉得女儿的想法甚好。 ‘雕王,出来带我们去炎刹国。’ 父女二人很快便乘着雕王,飞上了蔚蓝的天空。 到达炎刹国时,已近天黑。 ‘雕王,你先回去休息,山谷里给你准备好了鸡鸭鹅。’ ‘鹰王,出来干活了。’ ‘小葫芦,给我们贴上隐身符。’ 楚沁姝决定先在炎刹国侦察一番,再根据情况见机行事。 ‘主人,隐身符已经贴好了,宁王的血好像没用。’ 小葫芦给楚沁姝二人一鹰贴隐身符的时候,还不忘提起欧阳玥那边的事。 ‘他的血本来就没用,那话本子和幻境的事情,你忘记是谁干的了?’ 楚沁姝早就知道,欧阳玥拿宁王的血去开石门的结果,只有小葫芦会当真的看,也不知道它是记性差,还是故意没记。 ‘哦,也不知道欧阳玥什么时候能打开这个石门。’ 小葫芦一点儿也不介意它的消息没有价值,它只想早些知道那石门后面,到底有什么。 ‘放心,即便她马上就能打开,那石门后面的东西也不一定是她的。你就盯着她,只要她不打盛安国的主意,就不必紧张。’ 楚沁姝知道黑巫鬼点子多,就怕黑巫打不开石门,再想出什么丧尽天良的法子,给盛安国惹来麻烦。 毕竟那传说中的宝藏,是张家的。 而张家,又和盛安国的渊源比较深。 ‘好的主人,小葫芦会盯着的。’ 小葫芦答应后,就忙着看视频去了。 楚沁姝则让鹰王带着她和楚承奕,先绕炎刹国飞一圈。 “爹爹,找炎刹国,出发的船队。” 楚沁姝告诉楚承奕她要找的是什么,好让他一起帮她找。 炎刹国四面环海,码头都不知道有多少个,虽说去赤灵国肯定是从离的近的码头出发。 但炎刹国人向来奸滑,所以任何一个码头都不能放过。 “姝儿,不若咱们帮他们早些出发?” 楚承奕觉得一个码头一个码头的找,有些浪费时间。 不如让船先走,他们再去抓人送到船上,更省事。 “好,爹爹说的对。” 【嗯,爹爹这个办法好,不过,如果这样可以的话,那我还有更好的办法。】 ‘小葫芦,古河那里还能停下多少艘船?’ 楚沁姝一边在鹰王背上俯瞰炎刹国的码头,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办法是否可行。 ‘主人,你放心收,多少都能放的下。’ 小葫芦忘记告诉楚沁姝,空间升级的时候,金银山那里也有一些改变。 山变的更高更大,河也变的更深更宽。 ‘好的,知道了。’ 楚沁姝答应一声,让鹰王继续飞。 第365章 灵禽的智慧 绕炎刹国飞了一圈后,楚沁姝让鹰王停在一处驻地码头上。 ‘小葫芦,迷药。’ 楚沁姝刚刚已经看清楚了,这个码头是离盛安国最近的一处码头。 如果他们被青罗国的海防军打的狗急跳墙,最有可能从这个码头往盛安国逃窜。 ‘主人,用昏睡符,你一个人撒迷药,也不知道要撒到什么时候。’ 小葫芦说着,就甩了一张昏睡符出来。 ‘主人,等半刻钟,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保管这些人什么反应也不会有。’ ‘好。’ 楚沁姝对小葫芦的做法很满意,有省力气的办法,当然要用。 半刻钟后,楚沁姝又让鹰王载着她和楚承奕在这处驻地转了一圈,发现没有漏网之鱼,才回到码头。 “收。” 楚沁姝小手一挥,停靠在码头的战船瞬间消失不见。 然后又对最近没有出过任务的隼王和鸮王发出指令,‘带着你们部下的精锐,出来帮忙。’ 当然,雕王和鹰王的部下精锐也没闲着,也都被楚沁姝叫出来帮忙了。 她要将这个码头上的所有炎刹国水兵,都送到赤灵国去。 炎刹国不是最会挑拨,最会拉拢吗? 他们越是想让赤灵国与盛安国为敌,越是想拉拢青罗国,楚沁姝就越是要让他们自食恶果。 ‘将这个驻地的水军都运送去赤灵国海域,我会在那边放好船等着你们。’ 楚沁姝交待好隼王和鸮王,就让鹰王载着她和楚承奕往赤灵国方向飞。 等到达赤灵国海域,离赤国国海防军不足两日路程的海面时,她才让鹰王停下来。 然后又是小手一挥,将刚刚在炎刹国收进空间的战船全部放回海里。 等隼王和鸮王带着灵禽们,叼着第一批炎刹水军出现的时候,她就示意它们将人都扔到战船的甲板上。 再交待它们,后面再叼过来的炎刹国水军,也都扔到甲板上。 之后,她便让鹰王载着她和楚承奕,找了一处避风的海岸停下。 “姝儿真聪明。” 下了鹰王的背,楚承奕便抱着楚沁姝,找到一处平坦安全的地方坐下。 他的想法虽说和楚沁姝的不谋而合,但却不如她想的全面。 直接将炎刹水军和战船都送到赤灵国海域,相信过不了几日,赤灵国的海防军就要忙起来了。 也不知道,他们丢失的战船补齐了没有? 而且,今日也是他第一次见到楚沁姝的灵禽精兵。 天上飞的战士,想想都厉害。 “嗯,爹爹聪明,所以姝儿聪明。” 楚沁姝点点头,对楚承奕的话表示肯定。 然后,她就瞌睡了。 天黑了许久,看看月亮的方位,怕是早已过了子时。 她一个才一岁的小娃娃,熬夜可不行。 “姝儿安心睡,爹爹护着你。” 楚承奕搂着楚沁姝,目光灼灼的看向海面。 其实,这个位置根本就看不到他们刚刚放船的地方,但是,楚承奕就好像能透过轻幽的海风看到很远。 次日天亮,楚沁姝便通过意识收到隼王的鸮王完成任务的信号。 ‘带着灵禽们回山谷,鸡鸭鹅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 安排好灵禽,楚沁姝也感觉到饿了,他们已经出来半日加一夜,这期间,都没有时间给自己补给。 他们是隐身,又离赤灵国海防军驻地比较近,所以也没打算生火。 “爹爹,吃。” 楚沁姝小手一挥,便有一堆水果出现在楚承奕怀里。 好在没有拿榴莲出来,否则非得扎着她自己不可。 “好,爹爹先给姝儿剥香蕉。” 楚承奕对自家女儿的操作,早就习以为常,看到她拿出什么,都是淡定从容。 父女二人吃饱喝足,鹰王也在山谷中吃饱了。 于是二人一鹰又飞去了海上。 此时,炎刹国的水军已经有一部分人醒过来了。 为了让他们都能活着到达赤灵国,灵禽将他们叼过来扔上甲板的时候,都没有摞很厚。 还很贴心的,将他们的口鼻都露在外面。 楚沁姝和楚承奕到的时候,战船上大部分人都已经站起来了,只是大多都是一脸见鬼的表情。 等他们的将军反应过来,才开始忙碌起来。 有人在确认位置,有人去船舱检查粮草 一番忙碌过后,他们得出四个结论。 此处是赤灵国海域,离赤灵国最近的码头需要航行两日。 船上的粮草只能支撑三日。 还有,他们的武器都还在。 而且,驻地所有人一个不少的都在船上,包括专为他们服务的军女支。 听到这些,楚沁姝都不得不佩服灵禽的智慧。 看来它们也知道,炎刹国的小矮子没有人性,生怕他们到了赤灵国再伤害无辜百姓。 直到确认炎刹国这支队伍要去赤灵国,楚沁姝才让鹰王将她和楚承奕载回白城山中。 接下来,只需要让小葫芦在视频中盯着这支炎刹水军就行。 等他们真的与赤灵国叫板上,再大打出手,怎么也需要几日时间。 而且,赤灵国的海防军也不是吃素的,两军对垒,分出胜负并不容易。 等军情传到赤灵国京城,赤灵皇定然以为这支炎刹水军是冲着寻到的宝藏而来。 而作为炎刹国负责寻宝的郭沐,得到消息之后,又会如何做呢? 楚沁姝表示,欧阳玥肯定会手忙脚乱好一段时间了。 楚彦璟和楚彦绥的农忙假,在楚沁姝和楚承奕回到庄子后的次日结束。 他们一行人刚回到宫中,楚承奕便被永平帝叫去了御书房。 而楚沁姝则因想念于锦仪,被楚承奕安排人送回了东宫。 “娘亲娘亲,姝儿回来了,姝儿,好想娘亲。” 楚沁姝一见到于锦仪,就热情的往她怀里扑。 她虽然平日里与永平帝和楚承奕待在一起的时间多,但对于锦仪的感情,是骨子里的。 那种血亲之间,天然的亲近,不管离的多远,不管多久不见,都不会淡去。 “哎呦,姝儿可算是回来了,可想死娘亲了。” 不得不说,于锦仪是个有分寸的母亲。 楚沁姝的特别,她心中十分清楚。 楚承奕带楚沁姝出去,她即便心中不愿,也从不阻止。 她知道,做为母亲,不能以爱之名,掐断儿女成长的翅膀。 “娘娘,这就是安平郡主?” 母女俩亲香完了,坐在下首客座上的一位温婉妇人,微笑着适时出声。 第366章 奇怪的罗予嫣 “是啊,予嫣,这就是安平,快一岁两个月了,你是她姨母,平日里叫她姝儿就是。” 于锦仪抱着楚沁姝,忙向温婉妇人介绍。 之后又对楚沁姝道:“姝儿,这位是娘亲的手帕交,你该叫她罗姨母。” 楚沁姝一听,这个妇人竟然姓罗? 而且还是娘亲的手帕交,难道她就是皇后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姐? “罗,姨母。” 楚沁姝猜到她的身份,便用不太熟练的吐字,礼貌的招呼了一声。 “哎,臣妇见过安平郡主。” 罗予嫣起身,答应一声,然后又恭恭敬敬的向楚沁姝行了一礼。 “罗,姨母,快快,请起。” 楚沁姝面对这些规矩,早就习以为常,忙伸出小手,示意罗予嫣起身。 “诶,臣妇谢过安平郡主。” 罗予嫣坐回座位之后,从袖袋里掏出一个荷包,道:“安平郡主,这是臣妇专门为你准备的见面礼,还请你不要嫌弃。” 罗予嫣说完,将荷包递给站在楚沁姝旁边的姚嬷嬷,示意她交给楚沁姝。 楚沁姝对罗予嫣给的荷包不大感兴趣,倒是对她这个人有些好奇。 她总觉得这个罗予嫣,与原书中描写的有所不同。 原书中的她,虽说是在继母的苛责中长大,但有外祖做靠山,有未婚夫家护着,性子还算洒脱乐观。 但刚刚她的表现,总是让人有种生分的距离感。 规矩就不说了,浑身的卑微和满脸的讨好倒底是怎么一回事? 以她和于锦仪自小的感情,以及慕容湛和楚承奕的关系,她根本没必要在东宫见她们时还如此小心翼翼。 难道是书中所写,和现实出现了偏差? “予嫣,你太客气了,你送的礼物,姝儿定然是喜欢的。” 于锦仪见楚沁姝没看荷包,也有些奇怪。 向来喜爱金银财物的女儿,今日怎的有些反常,连荷包都不看一眼,尽瞅着人看啥? “呵呵,安平郡主喜欢就好。” 罗予嫣说完之后,就规规矩矩的坐着,不再说话,也不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予嫣,你刚刚说要接阿默回府,可是不愿再让他做绥儿的伴读了?” 于锦仪看出罗予嫣的生分,便说起了别的事情。 她以为,罗予嫣的生分,就是不愿与楚沁姝亲近的意思,心中有些不悦,却也没有表现出来。 “回回娘娘的话,臣妇就是想就是想接默儿回府住一阵子。” 罗予嫣吞吞吐吐,连看都不敢看于锦仪。 【默儿是谁?默儿是二哥哥的那个小和尚伴读阿默吗?】 【嗯,还有这位罗姨母,她这是在怕我吗?也不知道我回来之前,她和娘亲是如何说话的。】 楚沁姝越听越奇怪,她刚来时,罗予嫣好像不是这样说话的呀。 怎么见了她,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还有那个跟楚彦绥一起,从相国寺回来的阿默,难道他就是慕容湛流放路上丢失的那个儿子? 于锦仪听完罗予嫣的话,就微微皱起了眉头,罗予嫣的表现,着实让她越来越不解。 听见楚沁姝的心声,她也忙回想了一下,罗予嫣刚到东宫见她时的样子。 虽说不如前些年亲近,但毕竟二人已有五六年未曾见过,感情有些疏离很正常,可也没有现在这般生分到紧张的地步。 难道真如楚沁姝所说,是见到她这个小郡主就紧张了? 可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小娃娃,有何可紧张的? 于锦仪想不通,便也没多想,打算先搞清楚罗予嫣此次来东宫的真实目的,再说其它。 “哦,阿默不是已经被忠义侯夫人接回侯府了吗?” 于锦仪假装听不懂她话中的意思。 农忙假一放就是半月,放假前一日下学,忠义侯夫人便亲自来接阿默回侯府。 皇子皇孙的伴读,都是自由之身,家中来接,当然不会扣在宫中。 “是,只是臣妇的意思是,想让阿默回家住,臣妇已近六年未曾见过他,甚是想念他,所以” 罗予嫣又是吞吞吐吐,话只说一半。 于锦仪听着有些来气,便又问她,“这是阿默本人的意思,还是侯夫人的意思,亦或是你自己的意思?” “回娘娘的话,是是臣妇婆婆的意思。” 罗予嫣自提起阿默的事后,便全程低着头,一看就是在心虚说谎。 “既是侯夫人的意思,那本宫便允了。” 于锦仪也看出罗予嫣是在说谎,但阿默是罗予嫣的亲生儿子,她能怎么办? 强迫留他在宫中,并不合适。 叫侯夫人来问,更不合适。 “臣妇谢过娘娘,那臣妇便告退了。” 罗予嫣似是松了一口气,告退之后,于锦仪也没再留她。 但她离开的脚步,却让人看出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娘亲,这个罗,姨母,不对。” 楚沁姝出生至今,都没见过这般奇怪的人。 对,就是奇怪。 原本以为罗予嫣只是紧张,但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太子妃的手帕交,该有的反应。 即便多年未见,只要不是不守规矩,宫中也不会无故挑她的错处,根本就没必要紧张。 “嗯,姝儿果然聪明,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于锦仪并不否认楚沁姝的话。 她知道,这个女儿的思想,比她还复杂。 眼光,更是比她独到许多。 “不过,姝儿不必管你罗姨母的事,忠义侯夫人会管她的。” 于锦仪已经决定,若明日阿默不去南书房读书,她便会派人去同忠义侯夫人知会一声。 省得孩子出了事,宫中和忠义侯府的长辈都不知情,那就不好了。 “嗯嗯,姝儿,听娘亲哒。” 楚沁姝点点头,答应不再继续关注罗予嫣的事。 但心里还是决定,等晚些时候,便去空间看看她的视频。 御书房。 楚承奕正看着永平帝,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 而永平帝,却满眼期盼的看着他。 一旁伺候的林福,则是满脸复杂,几次想开口,最终也没敢开口。 “父皇,此事,儿臣不会同姝儿说。” 楚承奕虽不想说话,还是不得不开口。 第367章 都是送命题 “梓焕,朕知道你心中不愉,但你二皇兄他” 永平帝一想起龙卫查探到的消息,心中就焦急不已。 可他已让龙卫出手了,却并未成功救出宁王。 赤灵国的黑巫,远比想象中的难对付。 而且这次,他也叫国师来卜算过,国师没说不能救,却说不能明着救。 不能明着救的原因,他做为帝王,当然知晓。 可龙卫都完成不了的任务,在盛安国还有谁能完成呢? 此时的永平帝,只能想到楚沁姝。 “父皇,二皇兄的所作所为,相信不必儿臣多说,您心中都很清楚。 不说他与马修礼勾结一事,只说他那日在朝堂上所为,姝儿只是小,又不是傻,她心中明的跟镜子一样。 您让我如何同姝儿说?此事即便姝儿愿意,儿臣也不愿意。” 楚承奕知道永平帝未尽的话中之意,但他是个有原则的人。 他自己不对那些觊觎他太子之位的兄弟,痛下杀手,是他将先皇的教导放在心里。 但别人出手,可不关他的事。 而且他是他,女儿是女儿,女儿可没有为了替他维护皇家关系,而受委屈的道理。 “梓焕,你二皇兄他虽然有错,但罪不致死,看在他那些未长成的子嗣的份上,你给他一次机会如何? 姝儿还小,她若能出手救她二皇伯伯,也能给她积些福报。” 永平帝虽然理解楚承奕的想法,但他又不能眼睁睁看着宁王,被赤灵国那帮黑巫害死。 他认为,兄弟之间没有隔夜仇。 宁王和楚承奕之间的恩怨,完全可以等救回宁王后,再关上门自家人慢慢说。 “父皇,宁王以前刺杀儿臣数次,您不会不知道?” 楚承奕一直不愿在永平帝面前提起这些事,但今日,他不得不提。 龙卫的存在,他清清楚楚。 他们都能查到宁王在赤灵国的事情,相信他们也能查出宁王在盛安国的所作所为。 那些明面上是怀王对他实施的刺杀,哪一次能少了宁王的手笔? 之所以以前没有挑明,他只是想个个击破而已。 怀王,贤妃,宁王,他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放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人。 “梓焕,那些事情不都是你十皇兄做的吗?怎的又扯上你二皇兄了?” 永平帝皱眉的样子,看似不知情。 但他飘忽的眼神,又昭示着他并非完全不知情。 那些针对楚承奕的刺杀,贤妃和怀王的确是主谋,但有许多次,都有宁王参与的痕迹。 虽说宁王抹的很干净,但龙卫并不好糊弄,他若想知晓真相,哪有查不到的。 “父皇,那些事情既已过去,儿臣不提便是,今日之事,您就当从未说过。” 楚承奕依然坚持拒绝,他早就不对永平帝抱有任何希望了。 太后和贤妃都是出自张家,她们生下的儿子,本质上又能有多大区别? 无非是永平帝一路走来,都有太后撑腰,将他的竞争对手都早早处置了。 而宁王和怀王没有他运气好,不仅生母没有坐上皇后之位,他们自己更是与太子之位无缘。 所以,便要自己争取。 想来,永平帝若是处在宁王或是怀王的位置,做法怕是也会同他们一般的? “梓焕” “父皇,儿臣告退了。” 没有再给永平帝开口的机会,楚承奕行了礼,便调转轮椅,往殿外走了。 永平帝看着越走越远的轮椅,一时愣然,这怎会怎会这样? 他自认为,他刚刚提的要求并不过分。 无论怎么说,宁王都是盛安国的皇子,明知道他被赤灵国的人掳走了,不去救的话,丢的不是盛安国的脸吗? 等人救回来,自家的账,如何算都好说。 如此浅显的道理,作为太子的楚承奕,难道就想不明白吗? “林福,太子是何时变的如此倔强了?” 永平帝想不通,就转头问林福。 林福:“” 这问题,他要如何回答? 太子这是倔强吗?明明只是做了该做的决定而已。 林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装聋作哑,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林福,太子已经坐了一年轮椅了,为何还不见好?” 永平帝没听到林福的回答,却还是接着问。 林福:“” 太子哪里是没好?他只是想时时提醒您,怀王和宁王对他的伤害而已。 可惜,您视而不见。 林福心中如此想着,嘴上却还是一个字都不说。 永平帝问他的问题,都是送命题。 他只要不回答,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林福,朕真的做错了吗?朕只是不想宁王的孩子,没有爹呀。” 永平帝还在继续问,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不是在问林福,他只是想为自己的想法找到认同。 当然,只有在被质疑的时候,才需要被认同。 林福:“” 为了不想宁王的孩子没爹,就可以道德绑架太子殿下? 若非太子殿下武功好,脑子好,说不定东宫的孩子早就没爹了。 这些想法,林福只敢自己想,说是万万不敢说的,一个字都不敢说。 “林福,你说,朕该如何让姝儿同意,出手救她二皇伯伯?” 看来,永平帝还是没有放弃让楚沁姝去救宁王。 但林福根本就不看好永平帝的想法。 连他这个内侍都明白的道理,他不相信永平帝不明白。 如果他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刺杀了小儿子好几次都没得逞,最后还对小儿子的孩子下手。 这样的大儿子,他就算不能亲自动手打杀了,也不会让他健全的活着。 毕竟杀人违律。 但打断手脚,只要无人伸冤,就不会有人管。 “林福,姝儿是福星临世,她定然与凡人的想法不同,她会主动去救她二皇伯伯的?” 永平帝可能也觉得,自己没脸要求楚沁姝去救宁王,便生出了幻想。 林福:“” 小郡主是福星临世没错,可净空大师不是说了吗,福星只福泽有缘之人。 宁王从来不喜小郡主,他和小郡主哪有什么缘分? 而且,福星是福星,菩萨是菩萨。 菩萨普渡众生,可福星没这个义务呀。 而且,小郡主虽然还小,但恩怨还是能分清的。 疼她的人,她都会亲近。 但害她的人,她不出手弄死,恐怕都是上边有什么规矩约束着她。 您怎的还会想着,让小郡主以德报怨? “林福,你这就去接姝儿来御书房,朕好些时日没见她了,甚是想她。” 永平帝这次不是自言自语。 而是吩咐完之后就看着林福,明显是真的要让他去接楚沁姝。 第368章 福星很忙 楚承奕回东宫之后,就直接去了锦瑟院。 他带几个孩子去庄子上,一走就是半月,与于锦仪半月未见,也该好好陪陪她才是。 “爹爹抱,爹爹抱。” 楚沁姝见楚承奕回来,脸色有些不大好,就忙往他怀里扑,以图用自己这个开心果缓解他郁闷的心情。 “姝儿这是又想爹爹了?” 楚承奕不想女儿看出他不开心,脸上当即便露出了笑容。 永平帝说的事情,他更是不可能和女儿提及。 “嗯嗯,姝儿,可想爹爹。” 楚沁姝连连点头,等到了楚承奕怀里,便搂着他一顿蹭。 管不住的口水,蹭的他胸前衣服上一片水渍。 “殿下,姝儿同你待的久,便跟你亲,跟妾身是一点儿都不亲了。” 于锦仪看着父女俩这副样子,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但嘴上还是假装吃醋。 “哦?那你呢?与为夫分别半月,可否想亲近为夫?” 楚承奕柔和的目光,移到于锦仪脸上,看的于锦仪瞬间脸红。 “殿下,姝儿还在呢,妾身” 于锦仪话还未说完,楚沁姝就从楚承奕怀里消失了。 【妖兽,不打招呼就打情骂俏,再不走,他们怕是要开车,可不能让车轮子轧我脸上。】 楚沁姝进了空间,噌噌噌爬到古树上去数鸡蛋缓解尴尬。 而楚承奕和于锦仪则面面相觑。 他们听到了什么? 女儿竟然说他们打情骂俏? 还有开车是何意?女儿明明被他抱在怀里,又怎会让车轮子轧她脸上? “殿下,妾身想起来了,给姝儿的肚兜还未绣完,妾身先回屋忙去了。” 于锦仪这次没听懂女儿的心声,但脸上依然臊的慌,找了个理由就跑了。 好在很快就到用晚膳的时辰,到那时,两个儿子也会过来,她再出来也就不必再尴尬。 “嗯,去,为夫就在这里等你用晚膳。” 楚承奕轻笑一声,对于锦仪与他成婚九年还害羞这件事,心里还是隐隐被甜蜜萦绕。 但对女儿的‘早熟’,他又有些担心。 一岁的孩子,竟然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那等她长大以后,岂不是很容易就会被人哄走了? 那可不行,不到十八岁,万不能让女儿接触到自家人以外的男子。 “殿下,林公公来了。” 东宫的总管邓禄,站在暖阁外,轻声的提醒楚承奕。 楚承奕从沉思中抬起头来,正好看见林福。 “太子殿下,皇上让老奴来接小郡主去御书房用晚膳,皇上半月未见小郡主了,甚是想念小郡主呢。” 林福不管如何在心里吐槽永平帝,当差的事情还是不敢马虎。 永平帝让他来接楚沁姝,他再不愿意,也不得不来。 而且,还得想法子将人接回去。 “林公公,小郡主此时不在,你回去同父皇一说,他便明白。” 楚承奕很庆幸楚沁姝进空间了,否则她若愿意去御书房,他还不好阻拦。 反正他已经下定决心,以后他不在的时候,坚决不让她去御书房。 “啊?这” 林福没想到是这个结果,一时反应不过来。 但他又觉得楚承奕没必要为难他一个当差的,就试探的抬头看向楚承奕,希望能得到一个解释。 “林公公,孤回东宫之前,小郡主就回她自己的地方去了,可能在忙她自己的事情。” 楚承奕是自己不同意楚沁姝去救宁王的,这事当然不能赖在楚沁姝身上。 “诶,老奴知晓了,老奴这就去回禀皇上。” 林福一听就明白楚承奕的意思。 小郡主消失不见的时候,就是回她自己的地方去了。 她在盛安国是小郡主,可在上边还是福星呢,福星定然是有差事在身的,忙的很。 这事,在御书房当差的人都知晓。 林福不再纠结,很干脆的告退离开。 晚膳的时候,楚沁姝也没出来。 楚承奕倒是不担心,知道她如今能吃的东西多,不会饿着自己。 只是晚膳后,对两个儿子耳提面命了好几次,要求他们以后不准带妹妹去见外男,更不允许将外男带进东宫,尤其是锦瑟院。 这外男的年龄,以几个月至十六岁为限。 外男的身份,包括但不仅限于楚彦璟兄弟二人的伴读。 甚至还包括同他和于锦仪有姻亲关系的人家,她们想带儿子来东宫,那是想都别想。 至于楚沁姝以后的读书习武,他打算自己亲自教导。 空间里,楚沁姝还不知道,自己未来十七年要与小哥哥绝缘,还在认真看着罗予嫣的视频。 “大嫂,无论以后我是否会有子嗣,我都会将靖儿当亲生的儿子对待,只是母亲那里,还得劳烦大嫂同她好好说说。” 说话的人,是忠义侯府的次媳,也就是慕容湛的弟媳黄氏。 黄氏同忠义侯次子慕容霖已成婚六年,一直没有子女,连孕事都没有过一次。 她曾专程找人算过一卦,说是长房抢了她的子女缘,所以才导致她成婚几年无子。 她因此恨上了罗予嫣,在流放地暗戳戳的欺负她不说,回来了也没有收敛。 “嗯,弟媳的话,我自是信的,只是母亲那里不若还是先隐瞒一二,靖儿才刚刚接回府,她怕是不会轻易同意。” 罗予嫣回到自家府里,还是那副温婉不争的模样。 “大嫂,你是知道的,若非你抢了我的子女缘分,我哪里会到如今依然膝下空虚,那高僧也说过,我名下若不记下个孩子为引,亲生的子女是不会来的。” 黄氏面色凄苦,但她眼中的阴狠还是隐藏的不够深。 至少,楚沁姝和小葫芦都看出来了。 “弟妹,此事的确是嫂嫂对不住你,你先别急,母亲那里,我会尽快找机会说的。” 罗予嫣一点没看出黄氏的心思,还将她的话听进了心里。 她嫁进忠义侯府一年后,便生下长子,三年后,又生下一对双生子。 而她生下双生子那日,正是黄氏和慕容霖成婚那日。 在盛安国,成婚遇本家生子,并非双喜临门,而是一方的福气会被另一方吸走。 至于哪一方吸福,哪一方失福,则要看命格。 第369章 不会当大灯泡 这种约定俗成的说法,再加上所谓的高僧算的那一卦,黄氏的心里,怕是早就扭曲的不成样子。 而罗予嫣对黄氏的说法,竟也认同。 ‘小葫芦,这个黄氏是哪家的?我怎么没印象?’ 楚沁姝只记得,书中有提过罗予嫣,其他人她并没有一点儿印象。 ‘等小葫芦查查看,小葫芦也不知道。’ 原书还是楚沁姝背出来之后,小葫芦才看的,楚沁姝都没印象的人,小葫芦就更没印象了。 而且在原书中,慕容一家都因雪崩和战乱,死在了流放之地。 慕容霖夫妇二人,书中也是一笔带过。 至于慕容湛丢失的小儿子,书中连提都没提。 不过,楚沁姝也没想到,慕容湛丢失的小儿子竟真的是阿默。 他原名叫慕容靖,是他一出生,忠义侯就给他取好的名字,在视频中罗予嫣和黄氏说的那个靖儿,指的就是他。 ‘这个黄氏,看起来不像个好人。’ 楚沁姝若有所思的。 罗予嫣是继后罗心柔同父异母的姐姐,罗心柔的原身也正是想抢准姐夫慕容湛,才落水身亡。 罗心柔穿来后,为替她原身报仇,当然也是为她自己出气,才蛊惑永平帝流放了忠义侯一家。 那时的罗予嫣虽然话少,但脑子还算清明。 可如今的罗予嫣,就好像脑子被人偷走了一样,黄氏说什么她便信什么。 还有黄氏要过继阿默的事,楚沁姝也觉的有猫腻。 ‘主人,那黄氏是锦州知府的女儿,按她的身份,想嫁入忠义侯府,还是有一定难度的,但这个黄氏用了些手段,就将慕容霖给拿下了’ 小葫芦快速查了一下黄氏的生平,照着视频显示的内容,给楚沁姝念了一遍。 ‘果然,不是好人。’ 楚沁姝淡淡道。 黄氏如何,她并不关心。 她只关心,罗予嫣会不会给她娘亲惹麻烦。 但目前看来,她们还只是在自家府中折腾。 ‘主人,你该回去洗洗睡了,需要盯的视频,小葫芦都会盯着。’ 小葫芦看了看沙漏,提醒楚沁姝。 ‘嗯,我出去洗漱完了就回来。’ 楚沁姝也看了一眼沙漏,留下话就离开了。 她刚刚是从楚承奕怀里进的空间,她若要出去,自然也是回到楚承奕怀里。 今日又是楚承奕和于锦仪小别胜新婚的日子,所以,她必须得赶在他们还未歇息之前回去。 否则,他们怕是一晚上都睡不安稳。 “爹爹,姝儿,要洗澡。” 楚沁姝回去的时候,楚承奕正在锦瑟院的暖阁里看书。 不过,楚沁姝觉得,他可能是在等自己。 所以她一出来,便表现的很乖,表示自己洗洗就睡,不会当大灯泡。 “好,姝儿这几日辛苦了,爹爹这就吩咐姚嬷嬷抱你去洗漱。” 楚承奕对楚沁姝的突然出现,一点儿也不意外,按他对自家女儿的了解,这个时辰出来才是正常。 女儿懂事,他一早就知晓。 楚沁姝洗漱好,就被放回小摇床上哄睡。 当然,今晚她睡的小摇床,可不是于锦仪房中的那个,而是她自己房中的,夜里会由姚嬷嬷陪着她。 楚沁姝回空间之后,也没有再继续看视频,而是去卧室美美的睡了一觉。 次日早朝,楚承奕便没再抱着她去。 原因很简单,他不希望永平帝有机会在楚沁姝面前提救宁王的事。 当然,楚沁姝一直没出空间,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太子殿下,安平郡主怎的没来?” 崔锦誉每日早朝前都等在勤政殿外,远远看见楚承奕,他便迎了上去。 他还等着抱外甥女上早朝呢。 “安平今日有事,便不来了,你若想她,等下朝了跟孤去东宫抱抱她也是一样的。” 楚承奕对崔锦誉很有耐心,毕竟是自家二舅哥,又是骠骑将军府唯一后人,他也希望他早日后继有人。 “诶,微臣听太子殿下的。” 崔锦誉没看出楚承奕有什么不对,就很高兴的答应了他的提议。 自家夫人给小外甥女做了一身衣裳,今日他特意带着,当然要亲手交给小外甥女。 永平帝到了之后,就先在崔锦誉站的位置扫了一眼,然后就微皱着眉头看了楚承奕一眼。 明显能看出,他心中有些不悦。 但楚承奕是谁,既然话都说开了,他当然是要坚持到底。 散朝后,永平帝很自然的叫他去御书房。 而他则安排了人,带催锦誉去东宫看楚沁姝,还专程差人提前去将崔锦誉的夫人吴氏,也接进了东宫。 “为何没抱姝儿上朝?” 一到御书房,永平帝便问。 “儿臣来上朝时,姝儿还未回来,可能有事在忙。” 楚承奕也不哄骗永平帝,实话实说。 “可是你回去同姝儿说了你二皇兄的事,姝儿不愿,所以才” “父皇,儿臣不会在姝儿面前提起二皇兄,父皇也知晓幽州军与青罗国的战事,需要炎刹国牵制,姝儿她很忙。” 楚承奕没有给永平帝怀疑楚沁姝的机会。 幽州军与青罗国的战事,是楚承奕和楚沁姝二人一手促成。 虽说此次是冲着打下青罗国的皇城而去,但幽州军并未因此出现伤亡,青罗国的百姓也一样没有被幽州军骚扰。 永平帝活了五十多年,在幽州军中也历练过几年。 他都不敢说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拿下青罗国,但楚承奕和楚沁姝却做到了。 所以,楚承奕此话一出,就将他的话成功堵了回去。 “此次青罗国若能全面纳入盛安国疆域,姝儿当居首功。” 不提宁王,永平帝还是个头脑清明的帝王。 “父皇说的是,此事,姝儿费了好些心思,不眠不休的时候不在少数。” 楚承奕不是硬刚的脾气,永平帝有软化的迹象,他当然要适时表功,并合理的诉说不易。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想炫耀。 自己女儿一出手,便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邻国纳入盛安国的疆域。 而且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只跟他这个当爹爹的商议。 就问他父皇这个当皇爷爷的,气不气。 “是啊,辛苦姝儿了,她还小,不眠不休可不行。 你快回东宫去看看情况,实在不行,你赶紧派人去幽州看看,徐州和白城那边也不能松懈,那炎刹国狼子野心,防不胜防。 你可不能将事情都压在姝儿身上,她此次能帮你已是你的福气,她这个年纪,还是要好好吃饭睡觉,好好长身体才是。” 听说楚沁姝是在忙幽州的事情,永平帝又开始心疼她了。 至于宁王,已被他暂时抛到了脑后。 第370章 杜氏的想法 楚承奕回到锦瑟院的时候,楚沁姝已经从空间出来了。 崔锦誉夫妇二人,正抱着她玩耍。 “二舅娘,这个药,你吃。” 楚沁姝拿着药葫芦,正在往吴映秀手中倒药。 吴映秀之所以不孕,是被欧阳玥的人下了药,此事不仅楚沁姝知道,楚承奕夫妇二人也知道。 所以,要想让吴映秀怀孕,只靠她赐福自然不行。 赐福是玄学,但身体的毛病,还是得治。 “姝儿别急,等二舅舅拿个瓷瓶来装。” 这不是楚沁姝第一次给他们药,但却是第一次直接从药葫芦里给他们倒药。 崔锦誉没有提前准备瓷瓶,而楚沁姝空间里的瓷瓶正好用完,所以场面就有些慌乱。 “姝儿,将药葫芦给爹爹,爹爹让人将药装好再拿回来给你。” 楚承奕正好看见这一幕,忙出声阻止。 女儿什么都好,就是在自家人面前,有些不会藏拙。 “嗯嗯,爹爹给。” 楚沁姝看见自家爹爹回来,很是开心,伸手就将药葫芦往他怀里递。 “见过太子殿下。” “见过太子殿下。” 崔锦誉和吴映秀见到楚承奕,忙上前见礼。 “平身,你们好好陪着姝儿,孤去去就来。” 楚承奕交待一声,拿着药葫芦就离开了锦瑟院。 之后一段日子,崔锦誉和吴映秀隔三差五的,就来东宫待上两个时辰,和寿王求子那会儿简直是一模一样。 因为吴映秀的身体,被欧阳玥用秘药伤的彻底,楚沁姝亲自出手调理,都用了好几个月才有起色。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他们夫妇二人回京一年后,总算是如愿以偿迎来了好消息。 不过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楚沁姝与崔锦誉夫妇其乐融融时,忠义侯府却是另一番景象。 忠义侯夫人杜氏正烦闷的坐在主位上,她刚接到东宫送来的消息,她的孙儿慕容靖,今日并没有去南书房。 “予嫣,不让靖儿去宫中做伴读,可是你的意思?” 杜氏看着低眉顺眼跪在正厅中央的罗予嫣,问的有些无奈。 她和罗予嫣的亲娘有些渊源,所以对罗予嫣的感情同旁的儿媳并不一样。 亲近有余严厉不足,说是当女儿看待,却又总感觉差了点意思。 但总体来说,还是以慈爱为主,当然更多的时候,是恨铁不成钢。 “母亲,是儿媳的意思。” 罗予嫣低着头,不敢看杜氏。 “那你告诉母亲,为何要如此?” 杜氏看她这副样子,心中不免有些来气。 明明是侯府长媳,却总是摆出这副受人磋磨的小媳妇模样。 前些年也不是这样啊,怎的流放了几年,就越发小家子气了? “母亲,儿媳与靖儿分别近六年,很想他,所以就想将他养在身边,省得以后越大越生分。” 罗予嫣不敢说要将慕容靖过继给二房的话,想先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他已经六岁了,又要读书又要习武,你将他养在身边又能有多少亲近的时候?他在宫中做伴读也是晨起送去,下学就接回来了,哪里能耽误你同他培养母子感情?” 对于罗予嫣的想法,杜氏表示不能理解。 进宫做伴读的机会,可不是那样容易得到的,尤其是给东宫的小郡王做伴读。 若非她长子与太子的关系,怕是抢破头也轮不上忠义侯府的孩子。 “母亲,儿媳就是觉得对不起他,丢了的那六年,也不知他吃了多少苦,就想好好补偿补偿他,一时又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罗予嫣说着,竟啜泣起来。 当年流放的时候,慕容靖才不过三个月大,在路上走了不过半月,他就在夜里被人偷走了。 明明是一对双生子,却丢了一个,哪个当娘的能承受的住? 一别六年,同胞双生的两个儿子,性子也有了明显不同。 大的那个出口成章,很爱读书,这个被人偷走的小儿子却时常沉默不语,看不出他是喜文还是喜武。 也不知道这些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这一切,都是皇家造成的,让她如何再继续信任皇家? “唉,靖儿呢?他是何意?” 杜氏叹了口气,她看到罗予嫣哭,又有些心软。 丢了孙儿,她也难受,若非那偷儿还给她们留下一个,当年她怕是也扛不住跟着去了。 所以看着儿媳这样,她又有些理解她的想法了。 “靖儿话少,没说不愿。” 罗予嫣没有说实话,慕容靖话少是真,但他也是个有自己想法的孩子。 早起在府门口等车送他进宫,一直等不来,差点儿就打算自己走路进宫。 若非黄氏在府门口安插了人,他怕是早就跑出去了。 “没说不愿?我看未必,去将靖儿接来,我亲自问问。” 杜氏见罗予嫣这样,猜到她没说实话。 “母亲,靖儿正跟越儿和卓儿一起读书,您就让他们多些培养兄弟情谊的时间。” 罗予嫣见杜氏的大丫鬟往外走,就急忙出言阻拦。 可惜,杜氏不发话,那大丫鬟就没有停脚的意思。 “我自是知晓他们在读书,否则,你以为我为何会先叫你来问?你起身,坐到一边也听听靖儿的意思。” 杜氏摆了摆手,不想再听罗予嫣多说。 叫她来问,是看在她当娘的份儿上。 可扯到培养兄弟情谊,她这个当祖母的就不能忍了。 知道的她是为孩子来日考量,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当恶人,拆散他们兄弟手足呢。 培养兄弟情谊和在哪儿读书有多大关系? 南书房每日申时中就下学,哪里能耽误几个孩子培养感情? 两刻钟后,慕容靖被接到杜氏的院子。 “孙儿见过祖母。” 慕容靖乖巧的行礼,一板一眼的模样,很是让人疼爱。 “靖儿乖,快到祖母跟前来。” 杜氏一看到他,就心疼的眼中晶莹闪烁。 丢的时候才三个月,再次见面就已经满了六岁,可怜这些年孩子一个人,也不知会不会想家人。 “嗯,靖儿先同母亲问安,再到祖母跟前来。” 慕容靖话是不多,但很有规矩。 等杜氏点了头,他就转身向罗予嫣行了一礼,“靖儿见过母亲。” 等罗予嫣说了好,他才起身走到杜氏身边。 “靖儿真懂事。” 杜氏看着这个有些圆润的小孙儿,心里就非常感激楚承奕。 一旁的大丫鬟知道她想抱慕容靖,就是有些力不从心,就忙上前将慕容靖抱起来放进她怀里。 杜氏搂着慕容靖,心肝肉的亲香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靖儿,你是想继续进宫做绥郡王的伴读,还是想回府与哥哥们一同进学?” 第371章 杜氏的无奈 慕容靖看着杜氏,一脸认真的道:“靖儿想进宫,继续做绥郡王的伴读。” “好好好,靖儿这样想就对了,明日呀,祖母亲自送你进宫,以后你上下学,祖母都会安排专门的马夫和马车接送,有事便来寻祖母。” 杜氏慈爱的搂着慕容靖,对他的选择一点都不意外。 “靖儿谢过祖母。” 慕容靖挣扎着从杜氏怀里下来,又规规矩矩的给她行了一礼表示感谢。 “诶,靖儿乖,让冯嬷嬷先送你回去继续读书,午膳的时候再同你两个哥哥来陪祖母。” 杜氏摸摸慕容靖的脑袋,那留了一年的头发才到耳下,挽了两个小髻后,清秀的像个女娃娃,真是越看越喜欢。 “嗯,靖儿听祖母的。” 慕容靖又冲着杜氏和罗予嫣各行了一礼,才和冯嬷嬷一起离开。 “予嫣,靖儿的意思你也听见了,以后莫要再自作主张。” 杜氏看了罗予嫣一眼,不想再与她多说。 “母亲,儿媳省的了。” 罗予嫣唯唯诺诺的答应一声,又像个小媳妇一样行礼告退。 杜氏摆摆手,示意她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等她离开,杜氏就闭上眼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冯嬷嬷回来之后,看见她这样,就连忙上前来帮她按摩。 “老夫人可要悠着些身子骨,三公子的事想必大夫人只是一时没想明白,以后定然不会再这般了。” 冯嬷嬷是杜氏的陪嫁丫鬟,忠义侯府流放的时候,就被杜氏送回娘家了。 杜氏回京之后,她们一家子就又回忠义侯府来伺候,算是杜氏的心腹。 “唉,在幽州的这几年,她是越来越罢了罢了,好在我老婆子还活着,等卓儿娶媳妇的时候,我一定要给他相看个好的。” 杜氏的语气中,满是无奈。 她亲生的儿子就两个,可两个儿媳,没有一个能将忠义侯府的后院管明白,害的她想少些操心都不成。 “老夫人说的是,大公子文韬武略,一表人才,京中贵女众多,为他挑个合适的不难。” 冯嬷嬷知道杜氏的心病,也觉得恐怕还得再辛苦几年,将侯府后院交到孙媳手中才能放心。 “嗯,该是不难的。老二家的可是又有什么盘算?” 杜氏的脑子里,已经开始在京中能匹配忠义侯府的人家中筛选,又想到黄氏的娘家,便顺嘴问了一句。 “老夫人,今日大夫人没有安排车马送三公子进宫,三公子本意是要出府自己走路进宫的,可是在府门口,被二夫人的人拦下了。” 杜氏早起都是先去佛堂念经,所以早上的事情她还不知情。 但她不问,冯嬷嬷肯定是不好自己说的,省的有挑拨婆媳矛盾的嫌疑。 “如此说来,这事,还真是老二家的在里面掺和?” 杜氏忽的一下睁开眼睛,眉头也随即皱了起来。 “老夫人,二夫人想过继三少爷。” 冯嬷嬷放下给杜氏按摩的手,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道。 忠义侯府恢复爵位时日不长,府中伺候的人也大多都是当年杜氏送回娘家的,所以冯嬷嬷想要知道各院的消息,并不难。 “她这是想干什么?大房的嫡子也是她想过继就能过继的?她既有这个想法,为何不来同我说?” 杜氏眉头皱的更紧了,眼中还透着薄怒。 老二家没有孩子,她其实也愁,可老二还年轻,等他年过三十还无子,给他在族中挑个孩子过继也不是不行。 老二媳妇倒是会想,竟打上靖儿的主意了。 不说靖儿与越儿是双生子,二人不可能分开,就说他是老大的嫡子,就不可能将他过继出去。 不是她对老二不看重,实在是老二自己招惹回来的这个媳妇,根本就上不得台面。 她都恨不得自己是个恶婆婆,早早替老二休了这个媳妇才好。 “二夫人不来找您说,自是不敢,可大夫人看着就好说话的很。 而且二夫人将自己不能生育的事都怪到了大夫人身上,老奴看大夫人的样子,怕是还认下这事了。” 冯嬷嬷是侯府的万事通,杜氏想听的,她都能说个七七八八。 “予嫣被她那个后娘教的性子软的很,老二媳妇又是个心眼子多的,两个都不让人省心。” 杜氏生气,可她也了解两个儿媳的性子,一个教不明白,一个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教不明白的,她也不想教了。 表里不一的,她也只能多敲打敲打。 至于过继的事情,没有她和侯爷的允许,没有族里的支持,老二家的想再多也没用。 冯嬷嬷见自家主子心里有了成算,也没再多言,又同杜氏说起了京中别家的新鲜事。 罗予嫣一回院子,黄氏就来找她了,除了打探杜氏的意思,就是坚持要过继慕容靖。 甚至还要求罗予嫣想法子提携她娘家。 对黄氏的要求,罗予嫣竟没有丝毫拒绝的意思。 小葫芦在空间里看着罗予嫣的视频,都快要被气死了。 “阿默的娘也太没脑子了,这不是典型的被人洗脑吗?哦,她没脑子也对,黄氏给她洗了好几年脑子,怕是早就将她的脑子洗空了。” 小葫芦觉得慕容靖可怜,有娘还不如没有娘好。 以前跟楚彦绥待在相国寺的时候,都过的比如今回了忠义侯府好。 “小葫芦,你嘀嘀咕咕说啥呢?说出来让我也开心开心。” 崔锦誉夫妇一离开,楚沁姝就进了空间。 “忠义侯府哪里能有开心事。” 小葫芦往躺椅内侧让了让,给楚沁姝腾出位置。 “别人家的事情,咱们不必操心,忠义侯夫人心中有数的很。” 楚沁姝看了一眼视频,见还是罗予嫣的,就翻开册子,打算换个人看。 “小葫芦,欧阳玥寻到宝藏的地方,你查出来了没有?” 楚沁姝一边翻册子,一边问小葫芦。 “主人,查不出来呀,除非等她回公主府的时候,咱们跟着她。” 一说起这个,小葫芦也很头疼。 视频只管人,又不管人的位置,外景给的都不多,让它上哪儿去查那处宝藏的位置? “小葫芦,你脑子是不是也被那个黄氏给洗了?想想咱们当初给赤灵国和炎刹国制造的幻境,里面是不是给他们指定了好几处地方? 有没有一种可能,欧阳玥寻到的宝藏,就是那几处地方的其中之一。” 楚沁姝合上册子,她这几日有些忙,并未将欧阳玥寻到的宝藏当回事。 可宝藏的位置,却对她下一步计划很重要。 第372章 一个心愿 “主人,你说的好有道理,那咱们这就去看看。” 小葫芦拍拍自己的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册子上没有地名,没办法通过视频看那几处地方的情况,只能她们自己亲自去一趟。 “走。” 楚沁姝放下册子,起身就往外走。 雕王和鹰王收到召唤,瞬间出现在院子里。 楚沁姝和小葫芦一人一个坐骑,按照当初幻境中的几个地方,一个一个的找过去。 瞬移就是好用,到地方不用费时间,只是在山中搜寻的时候,需要飞一会儿。 不过两个时辰,楚沁姝和小葫芦便找到了欧阳玥寻到的那处宝藏。 “主人,这么多人盯着,欧阳玥这宝藏能搬的回去吗?” 雕王和鹰王带着她们将宝藏方圆十里都转了一圈后,小葫芦都被惊呆了。 那个墓门,是在一处山崖上,山崖下面有一条河。 有许多寻宝的人已经聚集在山崖四周,甚至河对岸都扎起了好些帐篷,河面还有摆渡的船只。 看这些人的穿着,怕是长兴大陆五国都聚齐了。 还有些那些江湖中人,各门各派的,也是哪家都没少。 搞的像是要来一场大陆之战一样,紧张的很。 “张家宝藏有多少你又不是没听说过,若真让一家得了,长兴大陆怕是会永无宁日。” 楚沁姝也对这里的盛况颇为意外。 视频中只知道欧阳玥身边围的人不少,但也都是她自己的人,没想到实际情况竟是这样。 看来,炎刹国的人,还应该再多来些。 这么多人手,不好好利用,实在不划算。 “主人说的是,反正这些东西到了谁手中,最后也是咱们的,这些宝藏只有在咱们手中,长兴大陆才会安宁。” 小葫芦很赞同自家主人的话。 没有资源的争夺,就不会有杀戮。 这个世界,除了它和主人不争不抢,还有谁有她们这般境界呢? “咱们再去一趟炎刹国,好让这些人磨磨刀。” 楚沁姝说完,就给雕王和鹰王下了指令。 “主人,这些人也不知道武力值如何,炎刹国的人来了,会不会反杀他们?” 小葫芦很担心地府对它和主人的考核。 无辜之人枉死,如果与它和主人有关,都会影响她们的任务。 当然,炎刹国的人就没有无辜的,所以它希望这里的人武力值都能过关。 “放心,敢凑到这里来的人,身手都不会差。” 楚沁姝决定,这次去捞一批炎刹国的文官,让这些江湖中人好好切切瓜。 “唉,没想到炎刹国的人,有朝一日还能这样用。” 小葫芦其实很想劝自家主人,让她爹爹往炎刹国扔些火雷,将岛炸塌,沉入海里,不就解决了罪恶的根源。 可它也知道,火雷原料难找,制作起来费时费力。 如今又需要火雷震慑青罗国,恐怕还真顾不上炎刹国。 楚沁姝和小葫芦飞到炎刹国的时候,青罗国的海防军正在海上同炎刹国厮杀。 见他们两方旗鼓相当难分胜负,楚沁姝当即便改变了主意。 “隼王,鸮王,各带一千精锐,出来叼人,就叼正与青罗国对战的这支海防军,直接将他们扔到欧阳玥那处宝藏地去,扔的时候低一些,别将人摔死了。” 楚沁姝实在是嫌弃青罗国的海防军,明明青罗国的人都长的人高马大,却打不过炎刹国的小矮子。 还是先帮他们一把,否则,怕是青罗国都被幽州军占完了,他们还上不了炎刹国这个弹丸之岛。 “炎刹国的人本性凶残,狠的时候连自己人都杀,青罗国打不过他们,也正常。” 小葫芦眼睛盯着青罗国的船,生怕他们战死的人太多,地府要找它麻烦。 等它默默数完青罗国的战船,心里又踏实了些。 战船都在,也没特别严重的伤痕,看来打这么久了炎刹国也没占多少便宜。 “管他们多凶残,运过去同那些江湖上的人练练,还不是分分钟被砍。” 楚沁姝看着隼王和鸮王带着精锐干活,满心愉悦。 而此时正在与炎刹国对战的刘仁义,看着眼前的场景,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他们的猛禽军不是还在训练吗?怎么跑过来支援他了? 楚沁姝没有让小葫芦给灵禽们用隐身符,她就是故意让青罗国和炎刹国误会的。 本来就是他们双方在对战,误会加深一些,更能促进战事加快进度。 “打,给本将狠狠的打,打到炎刹的地盘上去,不将炎刹小矮子撵进海里,我刘仁义就不回青罗国。” 刘仁义看着被‘猛禽军’叼走的炎刹兵士,连忙出声鼓舞士气。 “投石机,火油,箭矢,都给本将搬来,本将要亲自烧了炎刹国的主船。” 刘仁义越看越兴奋,等第一拨灵禽将人叼走后,他就搬出了手中最具杀伤力的武器。 “走,咱们去对面驻地看看。” 楚沁姝见刘仁义还没战死,也是有些意外的,一个汲汲营营只为守住荣华和利益的戍边将军,竟还是个有些本事的。 既如此,那便再帮他一把。 “主人,你想帮刘仁义上岛?” 小葫芦有些意外自家主人的决定,不是要炎刹国牵制青罗国吗? 如果刘仁义这么快上岛,青罗国那边还会再给他派兵支援吗? “嗯,刘仁义能活这么久,身上还是有几分本事的,说不定他还能替我完成一个心愿。” 楚沁姝没说是什么心愿,但小葫芦看了她一眼,秒懂。 主人前世的历史,它了解过。 那个时期的小世界,它也去过。 正是因为那场震惊人类的大屠杀,那些执刀的刽子手,才会被地府拒绝,他们的灵魂永生永世都不能入地府。 还有他们那些惨无人道的试验,更是让地府将他们的祖先都列入了拒绝的行列。 那样的人,哪里配有灵魂,哪里配在地府占有一席之地? 刀锯、石磨、进火山十八般地府酷刑,他们都不配。 他们只配灰飞烟灭,永无来世。 “嗯,主人说的是,那咱们便帮帮他。” 小葫芦收回思绪,赞同道。 第373章 恨之入骨 楚沁姝和小葫芦到了驻地,等隼王和鸮王带着精锐回来的时候,就让它们将驻地的兵士叼了往赤灵国送。 直到将驻地清空为止。 刘仁义看着空中飞过的猛禽,差点儿喜极而泣。 他刘家的荣耀,马上就要回来了。 “走,去看看欧阳玥那边的战况。” 楚沁姝看着刘仁义马上就能踏上炎刹国的土地,很放心的离开。 欧阳玥的宝藏地那边,郭沐正紧皱眉头看着天空。 一批又一批的猛禽飞来,掉落下来的都是他的‘老乡’。 那些猛禽,他认识,只有青罗国才有。 而且他在青罗国时间不短,当然听说过青罗国正在训练‘猛禽军’的消息。 青罗国海防军出兵攻打炎刹国这事,他是知道的。 但他相信自己的同僚,不会让刘仁义占到半点便宜。 没想到青罗国竟然出动了‘猛禽军’,那他的同僚们岂不是凶多吉少? “郭校尉,这些猛禽” 他的手下认出了天上的猛禽,一时不知是该先救人还是该先射杀猛禽,或者依然隐藏身份,继续完成现在的任务。 “通知下去,全力射杀猛禽,射下来烤了加餐。” 此时的郭沐,对青罗国已是恨之入骨。 如果不是刘仁义收了钱,又背信弃义,他们的人早就在盛安国站稳了脚跟。 虽说他们那批送来的人莫名出现在青罗国,至今也没查清原由。 但他刚刚看到空中的猛禽,就心中有数了。 “是。” 手下领了命令,便下去传信。 灵禽们因为有自家主子的指令,到了目的地,就飞的特别低,但速度并不慢。 等郭沐的人准备好要射杀它们的时候,它们有的早就扔下人,飞走了。 有的干脆将爪子下的人当盾牌,收几支箭再扔,也不是不行。 反正这些人只要不是被它们抓死,就不会同它们有因果,也影响不到它们的主子。 最后的结果就是,郭沐的人箭矢射出去的不少,但大多数都射中了自己的同胞。 而那些侥幸没有被自己人射中的炎刹水军,掉落地面的时候,不是被欧阳玥的人砍了,就是被其他等在这里的人砍了。 这个地方,早晚有一场大战。 能提早解决一个,来日等宝藏挖出来,便能少一个竞争对手。 众人都抱着同样的目的,行动也是出奇的一致。 所以等灵禽反复飞了几趟之后,掉落的炎刹水军,就都成了菜瓜,被这里等着分宝藏的人切的七零八落。 郭沐亲眼目睹着这一切,被气的眼睛通红,却毫无办法。 宝藏还未开启,他还不能暴露自己全部的实力,更不能同这些人发生冲突。 否则,一旦这些势力联合起来,他的任务怕是又要失败。 “除了咱们送来的炎刹水军,无人伤亡,不错。” 楚沁姝和小葫芦飞过来看了一下实况,对结果表示非常满意。 然后,二人便回了空间,小葫芦继续去盯着视频,楚沁姝则是回了自己的小摇床。 “姝儿,爹爹抱。” 楚承奕从主院回来,连御书房都没去,就一直等在楚沁姝小摇床边,看见她出现,就忙伸手要抱她。 “爹爹,抱。” 楚沁姝一点儿也不意外,她爹爹如今是她的跟屁虫。 她今日没带他,他定然会一直守在这里等她。 “姝儿又去干了什么大事?可否说与爹爹听?” 楚承奕状似无意的问。 “嗯过几日,爹爹,就知道了。” 楚沁姝不想说,等过几日,看看刘仁义在炎刹国的战绩,再决定要不要跟楚承奕说。 如果刘仁义不行,还得楚承奕出手呢。 “好,那爹爹便等几日再问。” 楚承奕知道楚沁姝的脾气,一切随她,不会强问。 之后,便抱着她去暖阁用膳。 楚彦璟兄弟二人已经用过晚膳,正在暖阁温书。 楚承奕和于锦仪则是为了等楚沁姝,才没有用晚膳。 “妹妹,大哥哥抱。” 楚彦璟看到自家爹爹抱着妹妹出来,就迎了上去。 “妹妹,大哥哥抱了就让二哥哥抱一会儿。” 楚彦绥知道不能和哥哥争,就跟在楚彦璟身边,等他说完了才开口。 但他的状态,明显不对,看到最喜欢的妹妹,也没有平日里该有的高兴。 “大哥哥,二哥哥,姝儿好想你们呀。” 楚沁姝伸出小手,一手拉着楚彦璟,一手拉着楚彦绥,表示自己不偏不倚,同等的喜欢两个哥哥。 “那璟儿给妹妹喂水,绥儿给妹妹喂米粉,可好?” 楚承奕有意照顾两个儿子的情绪,也是有意培养三个孩子之间的感情。 他不希望他的孩子长大后和他一样,兄弟之间只有争斗,却半点没有手足情谊,。 所以,只要他在京中,就会抽时间陪他们用晚膳,陪他们一起玩耍,并趁机教导他们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 “好,璟儿给妹妹喂水。” “嗯嗯,绥儿最喜欢喂妹妹吃米粉了。” 兄弟俩异口同声,眼睛都笑成了月牙。 楚承奕便将楚沁姝递到楚彦璟怀里。 楚彦绥就跟在旁边,当个小帮手。 楚沁姝满一岁以后,因为她时常会突然消失,锦瑟院便又进行了一次大清理,只留下最可靠的人在院中伺候。 所以楚彦璟进了锦瑟院,也就不用再坐轮椅。 有水囊养着,他的身体早已恢复正常,除了个头还没有长到他这个年纪该有的高度,其他都与同龄孩子没有区别。 文,能出口成章,武,也能将楚彦绥打趴在地。 抱楚沁姝这个小胖妹妹,更是非常稳当。 楚沁姝喝水很快,自己抱着碗咕咚咕咚就喝干了一碗水。 吃米粉,便有些慢。 楚彦绥倒是很有耐心,一口一口的给她喂。 “妹妹,阿默今日没来南书房,你说他是不是以后都不来了?” 楚彦绥边喂米粉,边和楚沁姝聊天。 阿默是他自小的玩伴,二人早已习惯朝夕相处。 放农忙假的时候,他就有些不适应,想将阿默也带去庄子上,可阿默的家人要接他回府住,他也不能阻拦。 本以为今日复学,便能见到阿默,没想到他竟一日都没有出现。 妹妹是这世上最聪明的妹妹,她定然知晓阿默明日会不会来南书房。 “阿默,明日会来。” 楚沁姝点点小脑袋,给了自家二哥哥一个肯定的答案。 楚承奕:“” 以后不能让阿默再来东宫了。 第374章 不能背上因果 “真的?阿默真的明日就回来了吗?那以后还能让阿默跟二哥哥回东宫住吗?” 楚彦绥高兴了,是发自内心的高兴,比让他给妹妹喂米粉的时候更高兴。 这一点,也被楚承奕看出来了。 不过,楚承奕假装什么也没听见,继续用膳。 “嗯嗯,不知道。” 楚沁姝点点头,又摇摇头。 她昨晚看罗予嫣的视频,最主要的目的,是想确认她还是不是原来那个罗予嫣。 谁让细作太猖獗,不谨慎不行。 她可不希望忠义侯府好不容易恢复爵位,再出个细作来搅局。 这对楚承奕来说,可不是好事。 至于忠义侯府的其他事情,她其实并不关心。 所以,阿默能不能再跟着楚彦绥回东宫住,她是真不知道。 “啊?妹妹这又点头又摇头的,是何意?” 楚彦绥没看明白,只能问。 “二弟,妹妹的意思是说,阿默明日会继续回南书房读书,但他是否可以再跟你回东宫住,妹妹不知道。 此事不仅需得忠义侯府的人同意,还得爹爹和娘亲同意才行,你问妹妹,不是为难妹妹吗?” 楚彦璟抱着妹妹,像个小大人一样替弟弟解惑,看起来倒是很有大哥的样子。 “哦。” 楚彦绥点点头,情绪明显又有些低落。 他最好的朋友啊,以后就要与他分开了吗? 唉,好不习惯呀。 “二哥哥,背书。” 楚沁姝觉得自家二哥哥可是还是太闲了,忙从空间拿出一摞书。 她自己手劲不够拿不稳,书直接掉到地上,差点儿把楚彦绥坐着的小板凳都挤倒了。 “妹妹,快吃。” 楚彦绥快速收回自己差点惊掉的下巴,不敢去看那一摞书。 妹妹拿给他的书,真的是越来越难了。 虽然里面的内容依然图文并茂,但爹爹竟然要求他和哥哥全本背诵。 书,他爱看,但背书,真的有些难啊。 次日下学后,楚彦绥依依不舍的看着慕容靖,好想和以前一样带他回东宫同吃同住。 慕容靖则是望着东宫的方向,眼中同样充满了不舍。 可惜,两个六岁的孩子,左右不了父母的思想,更改变不了自己的现状。 一切,只能交给命运。 三日后,楚沁姝和楚承奕乘着雕王,再次来到赤灵国的海防军驻地。 那批被她们运送过来的炎刹水军,正在海上与赤灵海防军对阵。 看这对阵的架势,好像双方都没占到什么便宜。 这批送过来的赤灵国水军可不少,这一战,还有得磨。 楚沁姝的初衷,就是想让炎刹国骚扰赤灵国的边境,以此引起赤灵皇的注意,如果他能将欧阳擎派过来就好了。 如果炎刹海防军,能顺手将欧阳擎斩杀,那就更好了。 欧阳擎可是原书中的幕后大佬,更是盛安国百姓所有不幸遭遇的真凶。 皇后做为后世穿越过来的人,穿来之前就是见不得光的身份,让她治国,那还不是分分钟将国治的四分五裂。 欧阳擎将她扶上位,虽说是为了让他的儿子最终坐上那个位置,但中间这个过渡,却是盛安国的百姓在承受。 他可是眼睁睁的看着,欧阳玥和丰宁国联手掠夺凉州,又冷眼旁观青罗国和炎刹国联手瓜分偌大的幽州。 盛安国不仅战乱十几年,他还鼓动欧阳玥,让黑巫用巫术制造了多次天灾和瘟疫,更是借机亲自带兵抢占了盛安国好几座城池。 最后他的亲儿子楚承祺坐上皇位时,虽说盛安国剩下的疆域不足如今的一半,但最终,定然也全都便宜了已由他掌权的赤灵国。 这个结局原书中虽然没写,但皇后坐上太后之位,楚承褀又当了皇帝,盛安国已是长兴大陆五国最弱。 欧阳擎的筹谋,哪有不成的道理。 “姝儿,你可是有心事?” 楚承奕见楚沁姝一直看着下方的海面,却皱着小眉头一言不发。 他猜不出她的想法,只能出声询问。 “爹爹,你了解,欧阳擎吗?” 楚沁姝不能莫名说出想噶了欧阳擎的话,毕竟楚承奕再疼爱她,也不可能纵着她想噶谁就噶谁。 “他是赤灵国的二皇子,很有野心,生母和外家都很有权势,但赤灵国已有太子,他恐怕不会安分” 楚承奕不明白楚沁姝问他这话的意思,但他知道的,也没有隐瞒。 而且,他也没看过原书,书中有那样的秘密,永平帝根本就不可能给他看。 “欧阳擎很坏。” 【如果让他活着,这片大陆就不会安宁,他是这片大陆的天选之子。】 没有发生的事情,楚沁姝也不好说,她只说了这一句,便让雕王往赤灵国的海防军驻地飞。 楚承奕:“” 天选之子?如果将他噶了呢?还会不会有下一个天选之子? 【唉,如果我可以亲手噶人就好了。】 楚沁姝有些郁闷,如果没有空间约束,她早就完成任务,逍遥自在去了。 楚承奕:“” 姝儿不能亲手噶人?难道是上面的规矩? 也是,姝儿是福星,噶人的事,怎么也不该她一个软糯的小女娃娃来做。 ‘主人,你一个小奶娃娃,再逍遥自在又能干什么,还不如脚踏实地的完成任务有意思。’ 小葫芦很负责任的时刻监督着自己主人,提醒她不要一念之差,走火入魔。 毕竟重活一世不容易,不能因为别人的错,让自己背上因果。 楚沁姝没理小葫芦,而是直接让雕王飞到赤灵国海防军存放粮草的地方。 “隼王,鸮王,天黑之后,带精锐出来将这里的粮草送一半到炎刹国的战船上。” 她不希望炎刹国真的打到赤灵国的土地上,但要保持他们的战力,能将赤灵国的海防军拖的更久一些,她就得帮他们一把。 在她眼里,这两国虽然都不是好人,但到底还是有些差别。 炎刹国是根上坏了,整个种族都不该存活于世,毕竟地府是三界中最能看清善恶的地方。 而赤灵国,只是当权者心黑,那些百姓,只要有强国压着,就能安安稳稳待在自己的地盘上,不敢兴风作浪。 “雕王,咱们去看看欧阳玥。” 楚沁姝给隼王和鸮王下了指令,便放心的离开。 隼王和鸮王会在她指定的时间,带着他们的精锐出来完成指令。 而她,想去看看欧阳玥那里,还用不用再捣乱一番。 第375章 没她啥事 欧阳玥看着好不容易寻到的宝藏无法开启,整个人都有些焦躁。 “一座古墓都打不开,本宫要你们有何用?” 一个穿着黑袍,戴着面具的人被她训的一声不吭。 “再给你们三日,若再打不开这墓门,便让你们族长亲自来。” 欧阳玥无能狂怒半晌,黑袍人依旧一言不发。 黑巫擅长巫术,阵法,蛊毒,并不擅长盗墓,所以这墓门,他们是真开不了。 所有被认为是机关的地方,他们都试过。 所有被认为是‘锁’的地方,他们也都用宁王的血试过。 可这墓门,愣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们能怎么办,只能每日被骂一顿,让公主出出气算了。 反正公主手中的能人异士也不少,总能等来一两个在盗墓方面有些天赋的人。 至于他们族长,来是不可能来的。 族长的亲传弟子都被公主蛊惑跑了,能来才怪。 “大公主,不若还是将那人接过来,既然传说只有张家血脉的人才能开启宝藏,那人来了定然能看出些门道,或许这宝藏还有其他开启的法子也说不一定。” 欧阳玥身边的亲信眼看着今日又白忙活了,心知不能再这样下去,便出言相劝。 她口中的那人,便指的是宁王。 之前担心宁王这个‘钥匙’被人抢走,欧阳玥也没敢将他带到宝藏地这边来,只是让黑巫去公主府取他的血。 欧阳玥也不知道是宁王的血没用,还是黑巫用错了方法,毕竟黑巫一族与她的关系有些复杂。 不配合她或者故意糊弄她,也不是不可能。 “嗯,那便” “赤灵国大公主,你既然开启不了这墓门,不若让在下来试试。” 欧阳玥的话,被人打断,这人的装扮一看便是江湖中人。 “哦?你有多大把握?” 欧阳玥抬眼看向说话的人。 墓门周围都是她的人,没有她的允许,其他人想要靠近并不容易。 所以,说话的人,离她至少得有几丈远。 “大公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那人看看周围,都是各方势力派过来的眼线,他的想法可不想让这些人知晓。 “让他进来。” 欧阳玥给了侍卫一个眼神,侍卫就将说话人放了进来。 “在下手上有张氏嫡系血脉,在下的人负责开启墓门,里面的东西在下也不多要,只要一半就成。” 那人压低声音,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欧阳玥。 他口中所说的张氏嫡系血脉,应该指的就是流放到幽州的承恩侯府也就是张家的人。 “哼,没有张家嫡系血脉,本宫也能打开这墓门,你回去。” 欧阳玥看了这人两眼,对他的提议很是不屑。 之前她是不知道张家嫡系的人被何人掳走,如今知道了,又是在她的地盘上,她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大公主,在下知晓您的想法,不过” 那人还想再争取一下,却被欧阳玥的人推着送到了外围。 “跟上他,找到他们藏人的地方,把人给本宫带过来。” 欧阳玥向来自诩强悍,以为在赤灵国没人敢惹她,对于抢别人东西的事情,她向来轻车熟路。 只不过,这次她可能还真遇到对手了。 那人被几个侍卫推着离开,却也不慌不忙。 他敢开口就要一半宝藏,就不是心里没数的人。 只见他懒懒散散的在人群中穿梭,用了半个时辰才走到半山腰的一个草庐里打起坐来。 这个草庐只有一个顶,由四根木头柱子支撑,里面别无它物,只有一卷草席。 跟踪的侍卫远远的看了好一会儿,那人都没有任何动静。 欧阳玥得到侍卫的回复后,就皱起了眉头。 “抓人,拷问,本宫就不信他不招。” 欧阳玥暂时放弃让人去接宁王。 毕竟宁王只是张家的外甥,那人手中的张家嫡系若无意外,应该是宁王的舅舅,如果能抢来,当然比宁王有用。 “是。” 侍卫答应一声,就带着人下去办差。 不过半个时辰,山下便展开了一场厮杀。 厮杀分三派,站在那人一派的是想借护着那人的机会分一杯羹,站在欧阳玥一派的则是想借着帮她抢张家人而沾宝藏的光。 中立的一派则是想劝两方各退一步,他们做为中人,负责促成两方合作,然后从两方手上各收一笔报酬。 当然,这个报酬是按两方拿到手的宝藏进行分成。 总之就是各打各的算盘,混乱的不像话。 楚沁姝看清这里的局势后,高兴的不得了,乱了好呀,赤灵国都乱了才是最好的。 楚承奕虽然早就收到欧阳玥找到宝藏的消息,但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这处宝藏地的盛况。 聚集在这里的人,说是各国精英有些夸张,但个个都有些本事却是真的。 宝藏如果挖不出来还好,如果真挖出来,那还不得抢的血流成河。 “雕王,回家。” 楚沁姝看这里没她啥事,就给雕王下了指令。 她们依然停在白城,换白虎王接她们回东宫。 现在已是十月底,白城早已白雪皑皑,冰天雪地,可赤灵国还是阳春三月一般的气候,南方果然是好地方呀。 “爹爹,白城海防军,细作,可抓住了?” 到了白城山里,楚沁姝突然想起这一茬儿来。 这事都过去几个月了,青罗国和炎刹国打起来后,她就将白城细作这事忘的一干二净。 “早已抓住了,姝儿不必担心。” 楚承奕没有具体说,如何抓住潜伏在白城海防军中的青罗国细作。 但从他的语气中能听出来,那件事情于他而言,并未花费多少心思。 “嗯,抓住就好。” 楚沁姝点点头,给白虎王下了指令,让它载着她和楚承奕回东宫。 天气冷的很,楚承奕将她包在自己的大氅里,一丝风都没让她吹到。 回到东宫主院,白虎王便回了空间去享用它每次出任务必得的鸡鸭鹅,楚沁姝也进了空间去晒太阳。 空间里常年恒温,比外面舒服的多。 去年冬日楚沁姝才出生不久,身体不能进空间,只能在外面烤火过冬。 今年她能进空间了,当然不愿意再过那种烟熏火燎的日子。 “主人,忠义侯府出事了。” 小葫芦并不确定,自家主人对忠义侯府的消息是否感兴趣,就随意提了一嘴。 第376章 好像有些跑偏了 “嗯?忠义侯府出事了?出了什么事?” 楚沁姝小眉头微皱,对忠义侯府多少有些意见。 她爹爹费了那么大的劲儿替他们平反,就不能让人省点心吗? “是阿默,他被人掳走了。” 小葫芦说着就点开了视频,里面正是被掳走的阿默。 “阿默被掳走?是何时发生的事?” 楚沁姝看了一眼视频,里面的人的确是阿默没错,长的太过清秀,像女娃娃,难怪这么弱。 三个月的时候被人掳走,那是他还小,不会反抗。 可如今都六岁了,怎么还能被掳走呢? 可真是太弱了。 “昨天晚上就被人掳走了,只是今日晨起才被发现。” 小葫芦翻了翻视频,将阿默昨晚被掳走时的画面调出来,示意楚沁姝自己看。 “那就是下学后正常回到忠义侯府了?和皇家扯不上任何关系,对?” 楚沁姝没看视频,而是低着头像是在思索什么。 “嗯,和皇家扯不上关系,他下学回府后,还和他的两个哥哥一起陪侯夫人用了晚膳,今日晨起,书童去叫他起床才发现床上没人。” 小葫芦见自家主人不看视频,不得不自己当解说员。 “嗯,只要与皇家扯不上关系,那就不必管。” 楚沁姝背着小手,坐到一边的桌子旁,嘴里念着要吃榴莲,桌上便出现了两个黄灿灿的榴莲。 “来来来,快来帮忙开榴莲。” 见小葫芦还在发呆,楚沁姝就赶紧给它安排活干。 “主人,忠义侯夫人除了让人进宫给阿默告假,也让人去京兆府报了案,你爹爹好像也知道这事了。” 小葫芦从躺椅上爬下来,三下五除二爬上了桌子。 它个子小,坐在桌旁的椅子上根本就够不着桌上的榴莲。 “你愁啥,既然已经到京兆府报案了,那京兆府便会寻人,我爹爹知晓就知晓了,又不是啥见不人的事情。” 楚沁姝觉得只要和皇家扯不上关系,就不是什么大事。 阿默第一次丢了就是她爹爹帮忙找到的,总不能这次丢了,还得让她爹爹找? 那么大一个忠义侯府,连个孩子都看不住,看家护院的人都是吃干饭的吗? “主人说的是,听说王老将军一行已经快要打到青罗国的都城去了。” 小葫芦一边开榴莲,一边又说起了王震岳的事情。 将军就该待在战场上,那才是真正能体现他们生命价值的地方。 王震岳不想活了的心思,小葫芦知道的一清二楚。 可他到了幽州以后,丝毫没有寻死,反而还越活越精神。 按说他想死,随便在去幽州的路上假装失足掉个崖,也不可能活着到达幽州。 可他不但活着到了幽州,还抢了儿子的差事,带着部众拿下好几座城池。 现在日日满面红光,看起来可比在京城时精神多了。 小葫芦都怀疑,他其实是不想死,才偷跑出京的。 “嗯,趁青罗有病,要他们的命,这是对的。” 楚沁姝拿着榴莲,已经开始享用了。 对于青罗国的事情,她心里有数。 有火雷的震慑,怕死的人都不会对着干。 青罗国那宽广的土地,早晚都是盛安国的。 这事可怨不得她,谁让他们先生出和炎刹国分食幽州的心思呢? 别人都有了抢占之心,还不反抗,可不是她的风格。 原书中盛安国倒是无人反抗,最后幽州不就被青罗国和炎刹国分了吗? 他们可没有不伤害百姓的心思,分了幽州后,炎刹国是噶了原来的幽州百姓,为自己的国民腾地方。 青罗国则是将幽州百姓送去山中做苦力,为他们挖矿,开荒,种粮食。 在他们的统治下,幽州百姓别说好好活着了,连求死都无门。 相对而言,她只要青罗国城池不伤他们百姓的做法,已经很仁慈了。 不过前世的历史上,与青罗国同一位置的国家,倒是与她的国家没有仇怨。 既然前世无怨,后世无仇,她仁慈一些就没错。 “主人说的是,可青罗国那地方太大了,以后管起来恐怕会很麻烦。” 小葫芦也享用上了榴莲,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楚沁姝瞎聊。 它的任务是改变盛安国的命运,可它的主人好像有些跑偏了。 盛安国的命运改没改,还没有最终定论。 但看它主人的架势,怕是统一长兴大陆都有可能。 毕竟青罗国连迎战都不敢,就敞开了城门让幽州军占。 炎刹国也自顾不暇,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不存于世。 还有赤灵国,因为宝藏的事,一群身份复杂的人聚拢在一起,早晚也是个乱。 主人唯一还未出手的,便只有丰宁国。 不过,丰宁国的皇权不一定大的过江湖,那边的江湖势力太多了,如果他们一致对外,主人怕是也不想同他们对上? 小葫芦边吃榴莲边走神,小脑袋瓜里思绪翻飞的,差点把自己都绕迷糊了。 “治国之事自有我爹爹操心,你一个小葫芦想那么多干嘛?” 楚沁姝对小葫芦的话不以为意,她爹爹好歹是太子,不会治国还当什么储君? 总不能让她一个小娃娃去操这些心? 她想的也没错,楚承奕早在幽州军拿下青罗国第一座城池的时候,就已经在青罗国的管理上开始了自己的布局。 攻下一城,留下五千幽州军做为守城军,城中的治理,则交给他早就筛选好的能臣。 文官治城,武将守城,而且这些文臣武将都是他的人,就连永平帝都掺和不了。 离的远地方大,都不是事儿。 从盛安国到青罗国又没有隔海,从京城到罗城,就是一条官道的事。 “主人说的是。” 小葫芦不说话了,又开始琢磨炎刹国的事。 “小葫芦,我打算将青罗国的人送些去炎刹国,炎刹国那些山中,还有些有用的东西,得将那些东西都挖出来,盛安国用的上。” 楚沁姝就等着王震岳他们占领青罗国的都城,她要送去炎刹国的苦力,可不是普通青罗国百姓。 毕竟如今的挖矿技术不过关,动不动就会塌了矿洞噶人的。 “可炎刹国还没被灭国呀,你送人过去,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小葫芦挠挠头,小脑袋瓜子又疾狂的转了起来。 等主人过了三岁,它一定会比主人更聪明的。 第377章 不再给特权 “一点儿不早,青罗国的人去了,炎刹国才好更快灭国。” 楚沁姝这话说的很是随意,在她口中,炎刹国覆灭好像是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哦,小葫芦明白了。” 小葫芦反应了一瞬,才明白楚沁姝的意思。 可不是嘛,它和主人又不能亲自动手,炎刹国还有那么多人,当然需要砍菜瓜的人去挥刀。 青罗国的人,人高马大力气也不小,正好去炎刹国当挥刀人。 锦瑟院,于锦仪正在给楚沁姝绣虎头鞋,春惜脚步匆匆的进来,“娘娘,忠义侯世子夫人求见。” “嗯?她要见本宫?可递过帖子?” 于锦仪抬头看向春惜,脸上的表情尽是不解。 宫里的规矩,普通百姓可能不了解,但忠义侯府做为朝中勋贵,怎么可能不了解呢? 但她是真没见到忠义侯府提前递帖子,难道是下边办事的人,没将帖子送到她院子里来? 换作以前,如果罗予嫣没有提前递帖子,她让大宫女去宫门口接一回也就是了。 可自从上次罗予嫣进宫那番表现后,她就不想再让罗予嫣拥有这项特权了。 在她面前那副吞吞吐吐,柔柔弱弱的样子,若让心思不纯的人看见,还不得说她仗着身份欺负朝臣家眷。 还有罗予嫣看见姝儿就明显变冷的态度,她心中也是有些郁结的。 虽说姝儿不是金银,不能做到人见人爱,但罗予嫣好歹是自己的手帕交,装装样子很难吗? 亏得她将阿默当作亲生儿子对待,自小吃穿用度都让辅国公府那边给两人一般无二的准备,就连奶娘,也是一人一个。 虽说不是她亲自照顾,可也操心了将近六年。 最后没得到罗予嫣一个谢字不说,反而还和她生分了。 既如此,她当然没必要再剃头挑子一头热的,再对忠义侯府格外照顾了。 “回娘娘的话,并未,宫门口的侍卫拦着不让她进,她就站在宫门口哭着不肯走。” 春惜原本不想将这个消息告知自家主子,可那忠义侯世子夫人在宫门外口口声声说,‘太子妃娘娘说过,臣妇不用递帖子也能进宫。’ 这不是败坏主子名声吗? 叔能忍婶也不能忍呀。 “你可知,她来找本宫所为何事?” 于锦仪还不知道忠义侯府发生的事。 “她在宫门口就说了,说是她小儿子,哦,也就是阿默丢了,她想进宫请您帮她找找看,那孩子是不是藏在宫里。” 若非看在罗予嫣与自家主子曾经的关系上,她都能让人将她打晕撵回去。 自家孩子丢了不赶紧去找,却跑到宫门口哭。 这不是明晃晃的怀疑,是宫里将她儿子藏起来了吗? “邓禄,你亲自去一趟忠义侯府,去见忠义侯夫人,过问一下他们府上小公子的事,顺道将忠义侯世子夫人送到侯夫人院子里去。” 于锦仪听了春惜的话,眉头皱的越发紧了,略一思索便叫来东宫总管邓禄,这事还得忠义侯夫人来处理。 对于自己这个手帕交,于锦仪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上次说要将阿默接回去养在身边,她多少还有些理解,毕竟分别五六年,想日日看着也是人之常情。 可缺了一日课后,忠义侯夫人又亲自将人送回来了。 对于忠义侯夫人的做法,于锦仪同样理解,东宫的郡王伴读,名额本就不多,忠义侯不要,多的是人挤破头的想顶上。 可这才几日,那孩子丢了,罗予嫣却找到了东宫头上。 听她那意思,自家孩子丢了,好似还怪上东宫了? 幼时,罗予嫣明明是个文静善良的小姑娘,怎么才二十多岁,就比五六十岁的老人还要糊涂了? 邓禄在东宫当差多年,知道自家娘娘和忠义侯世子夫人的关系,这事他也知道该如何跟忠义侯夫人说,领了命之后,他就带着几个人往宫门口去了。 敢败坏东宫的名声,忠义侯府难道没有家法吗? 他这一趟,定要替自家娘娘好好出一口气。 “娘娘,您说这忠义侯世子夫人她,是不是受了啥刺激?怎的和六年前完全不像了呢?除了长相没变,那性子简直跟换了个人一般。” 春惜见邓禄走远,自家主子也缓和了神色,才试探着开口。 “六年前,忠义侯府遭逢巨变,她受些刺激倒也不是不可能。” 对于这个问题,于锦仪同样想不明白。 要说刺激,她经历的事情哪一件不够刺激,可她还不是依然保持着原本的心性。 她长子被害差点丢了性命,次子被陷害送去相国寺,女儿更是差点被害的出生不了,还有她夫君,多次死里逃生 这世上,于她们这般女子而言,扛不住事,哪里还能活的下去? “娘娘说的是,六年不见,人心也是异变的。” 春惜应了一句,便不再多言。 她总觉得,这个忠义侯世子夫人不是简单的受刺激,恐怕还对她家娘娘生了怨怼。 以后,还是少让她有机会同她家娘娘接触的好。 “嗯,去取些绣线来,这虎头鞋还差几针就缝好了。” 于锦仪打发走了春惜,看着手中的虎头鞋,怔愣了片刻之后,又无奈一笑。 是啊,六年不见,可不是都变了么? 半个时辰后,楚彦绥从南书房下学就来了锦瑟院。 “娘亲娘亲,阿默今日又没来进学,他是不是病了?绥儿想去看看他。” 楚彦绥到底还是个孩子,自小一起长大的伙伴,一日不见,就有些不习惯。 “阿默没有病,他只是家中有事告假了,过几日他就回来了。” 于锦仪看见自家儿子一脸沮丧,忙将他搂进怀里拍着背哄一哄。 阿默丢了这事,定然是不能与绥儿说的。 “真的吗?为何他家中事情这般多,隔几日便要告假一次?” 楚彦绥不理解,他爹爹和娘亲为何就不能有事一回,好让他也告假歇息一日? “因为阿默和绥儿一样,有父亲母亲,还有兄长和其他家人,他们六年未见,家人都很想他,所以需要告假在家中陪他们呀。” 于锦仪摸摸小胖墩头上的小揪揪,微笑着道。 第378章 难住了 楚彦绥似懂非懂的看着于锦仪,心想娘亲说的是真的吗? 那他之前也好几年没有生活在爹爹和娘亲身边,那他是不是也能隔几日告假一回? 可是,他每日下学后就能见到爹爹和娘亲呀,告假定然是不能够的。 可阿默为何可以呢? 难道他每日下学后没有回家,又去学了别的课业,这才导致他没空陪他爹娘的? “娘亲,阿默是不是比绥儿还忙?忙到平日里没空陪他爹娘,所以才隔几日就告假一回专门陪他爹娘?” 楚彦绥想不明白,还是决定问问自家亲娘。 如果阿默离开南书房还要学其他课业,那他就不跟他计较了,万一娘亲发现他很闲,再让他也同阿默一起去学,那就麻烦了。 “是啊,阿默回府之后,还要和他的两位兄长学习其他课业,忠义侯是朝中武将,所以他家儿孙都会比别家儿孙学的多一些。 这般算下来,阿默平日里陪他爹娘的时间就很有限,所以他家人才让他隔几日便告假一回的。” 于锦仪正在想用什么借口让楚彦绥相信她的话,没想到楚彦绥倒是自己想好了。 她便顺着楚彦绥的话往下说,先安抚住他,等阿默寻回来,也就没事了。 “哦,绥儿知道了,世家勋贵府中的男子都背负着家族责任,自是该多学一些的。” 楚彦绥恍然大悟一般点点头,显然是相信了于锦仪的解释。 原来是这样啊,那他刚刚还想着告假歇息的事,还真是不应该呢。 以后,他也该同阿默一样,下学了再多学些其他课业。 省得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都能为侯府争脸面了,他还什么都不会,那可太丢脸了。 “嗯,绥儿说的对,不过绥儿需得知晓,这世上,人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任何人都不可能日日都在一起的。 你和阿默虽然自小一同长大,但你们不是亲兄弟,身上的责任也不一样。 所以,你需要学的课业和阿默需要学的课业也会不同,以后你们分开的日子会越来越多,你作为阿默的好兄弟,可能一直理解他?” 见楚彦绥不再一味的纠结阿默告假的事,于锦仪便决定再继续引导一番。 她得让自家儿子知道,人的命运各不相同,他需要学会尊重别人的命运。 而且,他自己的肩上,也是有责任的,不能总是将重心放在别人身上。 楚彦绥歪着脑袋,想了又想,才点点头道:“娘亲,绥儿知晓了,绥儿以后都会理解阿默的。” 心中的疑虑解开了,楚彦绥的情绪也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 于锦仪见他这样明事理,也很欣慰。 “绥儿真乖,去洗手,等爹爹和妹妹回来,就该用晚膳了。” 于锦仪爱怜的拉着楚彦绥,要亲自带他去洗手。 楚承奕到锦瑟院的时候,楚彦绥已经洗好手,乖乖的坐在一旁看书。 那书,正是楚沁姝上次拿出来的。 当时他对这些书,可是有些嫌弃的呢,今日怎的主动看起来了? 楚承奕看了于锦仪一眼,眼中满是疑惑。 于锦仪忙起身见礼,然后楚沁姝就扑了过来,“娘亲,抱抱。” “姝儿乖。” 于锦仪接过楚沁姝,就坐回去和她亲香去了,至于楚承奕的疑惑,等孩子们不在这里的时候,她们二人再单独说也不迟。 “绥儿见过爹爹。” 楚彦绥见自家爹爹来了,忙将手中的书放下,过来见礼。 那一板一眼的样子,看起来竟然有些懂事了是怎么回事? 楚承奕更加疑惑了。 忠义侯府丢了孩子的事情,他和楚沁姝回东宫后就知晓了。 忠义侯父子二人都不在京中,他们家的事情,他自是会多照看一些。 再说京兆尹是自家表哥,知道他和慕容湛的关系,有消息也不会漏了他。 可自家儿子这样,可不像是担心阿默的样子啊,难道阿默今日没去南书房,他竟然没有和上次一样放在心上? “绥儿乖。” 楚承奕看不出答案,就伸手摸摸楚彦绥的脑袋,紧接着,就将他抱起来放在自己肩膀上,同他玩闹起来。 小家伙多少有些情绪,他还是看出来了。 他这个当爹爹的,不好好安慰安慰可不行。 “哈哈咯咯咯咯” 楚彦绥很快就笑的不能自已,一日不见小伙伴的烦恼,和家族责任的压力,瞬间被他抛到了脑后。 冬日昼短夜长,时间似乎也过的快了许多。 转眼就是七日过去,可阿默却还是没有寻到半点踪迹。 忠义侯夫人杜氏在五日前就着急的病倒了,罗予嫣除了整日蔫耷耷提不起精神以外,倒是没看出什么问题。 黄氏的表现看起来却比她还着急,不仅到处托人帮忙,还亲自带着家丁丫鬟出去寻。 京兆尹冯文瀚这几日也有些头秃,他在幽州做按察使多年,又回京接任京兆尹好几个月,手上过的案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竟被这个小儿被掳案给难住了。 小儿走失不好查,但被人从府中掳走,查起来可不要太容易。 可就是这般在他看来很容易的案子,却让他查了整整七日,都没有查到一点蛛丝马迹。 “冯大人,在下侄儿的案子,今日可有进展?” 慕容霖,也就是阿默的亲叔叔,每日都要来京兆府至少两趟。 他回京之后,便被楚承奕安排去五城兵马司任西城指挥,阿默被掳的那晚,他正好当差在自己的辖区巡逻。 等他换班回府,还没来得及歇息,便听说自家小侄儿被掳走了。 他当然义不容辞的出去寻找,但寻来寻去,也无任何线索。 最后,也只能将希望寄托于京兆府。 “实不相瞒,并未有半点进展,你府中可查到有用的线索?” 冯文瀚见是慕容霖,自然实话实说,同时也希望他能再提供些新的线索。 “并无。” 慕容霖摇摇头,来时的希冀也在这一刻破灭成空。 七日了,这么冷的冬日,也不知小侄儿是否安好? 父兄均不在京中,府中就指着他照料,没想到他竟连自家侄儿都给照料丢了。 这让兄长知晓,可如何是好。 “慕容老弟,来来来,坐下喝杯茶暖暖身。” 冯文瀚见慕容霖这副似霜打的蔫样,有些不忍,忙招呼他坐。 这是京兆府他办理公务的书房,有暖炉也有茶台,两人正好聊聊,看能不能聊出些与案情有关的东西。 毕竟这慕容家丢孩子也不是第一次了,他非常有理由怀疑,是熟人作案。 第379章 急了才好问案 慕容霖这几日也是愁的吃不下睡不着,坐下歇歇也好。 有他大哥和太子的关系,他和这个冯大人也算是熟人,他如今又是苦主,总要有人安抚一下他这倍感压力的心灵。 “来,先喝杯热茶,刚冲泡好的,你品品看。” 冯文瀚见慕容霖坐下了,就忙将刚倒好的茶放到他面前。 慕容霖拿起茶杯,一口便倒进嘴里,然后又将茶杯放回茶台上,等着冯文瀚给他倒第二杯。 “唉,这事情,老哥我也着急,但查案子也不是光着急就有用的。” 冯文瀚也不管慕容霖怎么喝茶,边说话边提着茶壶给他倒茶。 还不动声色的瞅瞅慕容霖,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 “要说以前,谁家孩子被掳走,还有可能跟豫州那案子有关,可那案子的罪魁祸首都已经伏法了,你说谁还会如此不长眼,敢在京中作乱?” 慕容霖不说话,冯文瀚就接着说。 “十八皇子,哦,应该是庶民昭,他去年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被掳走的,唉,可惜呀,逃跑的时候失足” “不会的,靖儿是个聪明孩子,他定然能随机应变,逢凶化吉。” 慕容霖打断了冯文瀚即将出口的不吉之言。 十八皇子的事情,他回京后便听说了,刚被贬为庶人,就被马修礼的人掳走了,说是逃跑的时候失足落入江中,最后连尸身都没寻回来。 他的小侄儿才不会同那个被贬的傻皇子一样,大冬日的,为何要从船上逃跑,逃跑就逃跑,为何不等船靠岸了再逃? 不会的,他们慕容家的男子,不会那般没脑子。 他心中这样想着,话却不敢说出口。 不是他看不起皇家,他只是寄希望于自家小侄儿的聪慧。 十八皇子的事情,定然不会发生在他们慕容家。 “慕容老弟说的是,阿默那小娃娃又不是第一次出这种事,自然是有些经验在身上的。” 冯文瀚这话说的,他自己都不信。 谁家三个月的小娃娃被人掳走了,会总结经验? 这不是故意打慕容霖的脸吗? 他自己是五城兵马司的人就不说了,府中还有那般多的护院,却连个小娃娃都看不住。 这说出去谁能信? 而且,孩子被掳走了,也没有收到绑匪的任何消息。 既不要赎金,又不要忠义侯府办事,难道那些绑匪真的只是掳个小娃娃去换银子? 这掳人的理由,别说冯文瀚不信,就是绑匪自己也不能信。 拐子那般多,哪个拐子会大半夜的进人家府中掳孩子? 总不会是艺高人胆大,就喜欢这样拐小娃娃的手段。 “冯大人,阿默才六岁” 慕容霖直觉冯文瀚话中的意思不对,想辩解来着,一开口才反应过来,人家就是故意这般说的。 是啊,自家侄儿才六岁,若再寻不回来,恐怕真的会步了那个傻皇子的后尘。 “冯大人,庶民昭未寻回来,先前的京兆尹和五城兵马司西城指挥,可都受到了牵连。” 慕容霖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会说出这番话。 他回京后顶的这个职缺,正是原先那个西城指挥的,庶民昭出宫后赐下的宅子正在西城这一片。 辖区人口被拐本不是大事,但被拐的是曾经的皇子就不一样了。 不仅负责这一片治安的官员要受罚,当地府尹也逃脱不了。 虽说原京兆尹并不是因为庶民昭被拐这事被斩首,但朝中很多官员都认为跟这件事情脱不开干系。 当然,慕容霖也是这般认为的。 “嗯,慕容老弟说的有理。” 冯文瀚点点头,端起茶杯,浅浅品了一口茶,又接着往小火炉上的水壶中添水。 慕容霖搞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心里就有些发慌。 他这是把人给得罪了? 虽说他刚刚那话的确有些威胁人的意思,可他真不是那个意思啊。 “冯大人,下官不是那个意思,下官的意思是,下官的侄儿不会出事的,下官的侄儿一定会平安回来,只要下官的侄儿平安回来” 真是越着急,越思绪混乱,慕容霖这话说的,他自己都感觉到不对了。 这不还是威胁吗? “咕咚。” 罢了,不说了,慕容霖又端起茶杯一口闷。 “慕容老弟,别着急,这办案的事情,越着急就越容易出错。” 冯文瀚将茶给慕容霖斟上,示意他接着喝。 人急了好呀,急了才好问案。 “是,冯大人说的是。” 慕容霖因为不是家中长子,年少时多少有些纨绔的性子,但成亲之后也稳重了不少,之后侯府出事,更是学会了谨慎。 冯文瀚此话一出,他便在心中默默提醒自己,‘慎言慎行,不可急躁。’ “慕容老弟,你可还记得,你家小侄儿六年前丢失时的事情?” 状似闲聊的语气,冯文瀚品了一杯茶才开始问话。 “记得,也是夜里,那时宿在驿站的大通间,许是白日里走太多路累了,在下和父兄都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慕容霖似乎也想从六年前的事情上,找到些相通之处,便将那日自家小侄儿被偷走的事情回忆了一遍。 但凡是他知晓的,都事无巨细的告诉了冯文瀚。 “你说你的小侄儿当年是在锦州境内被偷走的?” 当年出事时,慕容一家都是罪犯的身份,案子是在锦州境内发生,解差自是报给锦州官府,所以冯文瀚并没有机会看到当年的卷宗。 “正是,当日便报给锦州府衙了,但在下的侄儿是在三个月后被寻到的,寻到的时候他已经被京畿周县的一户农家收养。” 慕容霖当时因为家中巨变,心如死灰,侄儿的事情,他并没有多少关心。 他以为,他们前去幽州,生死难料,侄儿丢了便丢了,或许反而能因此得到一丝生机也说不定。 当然,他听到的版本,是他兄长慕容湛告诉他的。 实情如何,恐怕只有慕容湛和楚承奕清楚。 “慕容老弟,天快黑了,你今日可是夜里当值?” 冯文瀚看看外面的天色,又看看沙漏。 今日一聊,总算没有白聊。 这案子有了新方向,他得一个人好好琢磨琢磨。 第380章 不要打草惊蛇 “啊?天快黑了?那在下就先走了,在下今晚还得去巡逻。” 慕容霖一看天色,就着急离开。 心中还有些纳闷,明明他来的时候还早着呢,怎的一聊起来就忘了时辰? 冯文瀚起身将他送出府衙,看着他的马车远去,若有所思。 “姝儿,你可知阿默被何人所掳?” 楚承奕也因为阿默被掳的事,有些上火。 不管此事是否与皇家有关,忠义侯父子在海防驻地都是为了盛安国戍守边关。 他作为盛安国的储君,无论如何也该过问。 压力虽然早就给到冯文瀚,但多日没有进展,他也不能干等着。 阿默六年前丢失,他虽然最终找到人,却也没有查到真正的幕后黑手。 与忠义侯府有仇的人家,他这些年也几乎都查了个遍。 包括与皇家有龃龉的,他也没放过。 可那些人就像凭空出现的一般,掳走阿默后就又凭空消失了,没有留下丝毫踪迹。 这次,冯文瀚这个探案高手都查不到头绪,他也就不得不求助自家女儿了。 “爹爹,姝儿不知。” 【如果知道忠义侯府的仇家,可能就有希望查到线索,不过,只查仇家也不一定能查到,说不定是忠义侯府出内鬼了也说不一定。】 楚沁姝进入冬日就时常躲在空间里猫冬,不是享用美食,就是爬到树上去背书。 前世她自小到大学过的书,都背的差不多了。 现在是想起哪些她看过的书,各种类型她感兴趣不感兴趣的都有,反正只要她看过一眼,还记得内容的就都没有放过。 她甚至还想,将她前世看过的小说,看过的电影电视、记录片、科教片只要是在她脑子中有记忆的,都要背下来。 有道是有备无患,谁知道以后的盛安国有没有可能用到呢? 而小葫芦呢,则是依然忙着看视频。 青罗国的视频,幽州军的视频,刘仁义的视频,欧阳玥的视频忙的它都没空看别人的八卦了。 所以,这一人一葫芦,都没有过多关注阿默被掳的事情。 毕竟有冯文瀚那么大个府尹在,哪里轮的到她们两个站起来都没人大腿高的小家伙来操心。 不过,有一说一,楚沁姝早就怀疑阿默这次被掳走,是忠义侯府自己人干的,可楚承奕并没有问过她,所以她也就没有多嘴。 “那姝儿可能让爹爹看看忠义侯府那几个主子的视频?” 楚承奕听见自家女儿的心声,决定借她的视频查查看。 无论如何,这次得查出真凶。 不能让戍边将领对京中家眷的安危担心,这于国于民都不是好事。 “好哒,姝儿让,爹爹看。” 楚沁姝点点头,自己先从楚承奕怀里进了空间,然后就交待小葫芦给楚承奕用‘意识投影符’。 楚承奕说要看忠义侯府几个主子的视频,那可得看好一阵子,搞不好一晚上都看不完。 所以,她还是去空间睡比较保险。 当然,陪着楚承奕看视频的,就只能是小葫芦了。 忠义侯府除了慕容霖和阿默的两个哥哥,其余人都是女性,看视频也不能随意看,小葫芦还得先将那几个女主子的视频删减一番,才能放给楚承奕看。 毕竟女子在净房和卧房的事情,也不合适给人看。 ‘主人,活儿太多了,你也来帮忙呀。’ 小葫芦先放了慕容霖的视频,就开始删减罗予嫣的视频,小爪子都挥出了残影。 ‘我不会,我还小要长个子,你又不用长个子,不着急慢慢干。’ 楚沁姝见楚承奕已经看上视频了,就准备去卧室睡觉。 ‘主人,明明咱们能看到阿默在哪里,让你爹爹派人去救不就行了吗?为何还让他看视频查真凶?’ 小葫芦自己抽空看过阿默现在的情况,看不出具体位置,却能看出他身边人的身份。 顺着身份去查,人很快就能接回来。 让楚承奕看这些视频,它觉得有些浪费时间,主要是浪费它的时间。 ‘这事不查真凶不行,隔几年丢一次,隔几年丢一次,不将真凶抓出来,我爹爹不成了专门给忠义侯府找儿子的人了? 查到真凶,才能永绝后患。’ 楚沁姝知道小葫芦的心思,摆摆手不让它多说,就迅速回卧室睡了。 她不知道,她刚走没多久,小葫芦的帮手就来了。 两只小葫芦一起删减视频,效率别提有多快了。 然后,小葫芦就将删减好的视频进行了排序,并设置了自动播放。 当然,阿默的视频,它也没忘记添加进去。 等做好这一切,它也在躺椅上躺下,被一只金色的小葫芦搂着,香香的睡了。 一夜未睡的,只剩楚承奕一个人。 次日早朝过后,楚承奕便将冯文瀚叫到一边。 “去暗楼查,如果不是暗楼,那就去锦州查,重点查黄氏的娘家,黄氏本人也不能放过,但尽量不要打草惊蛇。” 叮嘱好冯文瀚后,楚承奕便抱着楚沁姝就往东宫的方向走。 冯文瀚看着护着轮椅浩浩荡荡走远的一群人,脸上露出了一抹难掩的笑意。 表弟果然还是他表弟,脑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用。 他也是昨晚才想到锦州,表弟今日便和他有了同样的猜想,看来锦州或者黄氏便是这案子的真凶了。 不过,暗楼?暗楼的规矩是何时改变的? “爹爹,查出来了吗?” 楚沁姝想知道视频里有没有看出有用的线索,等回到东宫主院的书房,她就主动问起来。 正常情况下,应该是能查出些东西的。 如果空间视频都查不出来,那这世上,怕是就没有能查明白这案子的办法了。 “嗯,有怀疑的人,不过还需要查实后才能确认。” 楚承奕点点头,难掩高兴的情绪。 那视频查案的确好用,就连视频中人心里的想法都能看到,也是无敌了。 只是看到了她的想法,也看到了她传出去的信,却没办法确认收她信的是何人,这真凶还真是心思缜密。 ‘小葫芦,名册上可有新增人名?’ 楚沁姝见她爹爹真对这个案子上心,也觉得阿默的丢失,可能会引出新的剧情。 每次有新剧情出来的时候,名册上都会出现新的人名。 或许,那个人名,便是查实阿默被掳案的关键呢。 第381章 总算传来好消息 ‘主人等等,我这就看。’ 小葫芦边说边翻开名册,后面果然出现了一个新人名。 这名册还真是智能,阿默明明已经丢了好几日了,它和主人没有关心这件事的时候,名册上也没有出现新人名。 昨晚刚看完与这件事相关的视频,新人名就出现了。 嗯,名册也不是个喜欢多事的。 ‘主人,有新人名出现,现在要看吗?’ 小葫芦正在看欧阳玥那边的视频,宝藏还没有打开,有些沉不住气的人就已经开始争斗了。 可能是嫌欧阳玥太磨叽,明明寻到宝藏了,却连打开的能力都没有。 没了宁王那个冤大头,有些势力的经费早已捉襟见肘。 耗不起时间和银子,他们只能硬抢,只要抢到埋宝藏的这个山头,还愁打不开吗? 所以,欧阳玥的视频中,日日都是全武行,小葫芦看的津津有味。 “爹爹,有新视频,可能是,掳走阿默的人,你要看吗?” 楚沁姝没有回答小葫芦,而是先征求楚承奕的意见。 “看。” 楚承奕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能早日解决这件事情,早日救出阿默,他怎么可能耽误。 ‘小葫芦,我爹爹要看,你给他放。’ 楚沁姝表示自己还要去背书,今天也不陪着看了。 ‘好哒主人。’ 小葫芦给楚承奕贴了‘意识投影符’后,就将名册上新增的名字‘黄大郎’点开。 ‘黄大郎,锦州知府嫡长子,29岁,现任锦州府合山县县令,为人狡诈且贪财。 因生母早逝,对嫡妹言听计从,为助她嫁入高门,在忠义侯次子来锦州公干时,设计他并让黄氏如愿以偿。 六年前接其嫡妹消息,买通江湖势力,将忠义侯世子的小儿子掳走; 半月前,又接其嫡妹消息,买通江湖势力,再次将忠义侯世子的小儿子掳走。’ 视频开篇,便是黄大郎的生平介绍。 小葫芦原本也没打算看的,但扫了一眼这个生平介绍后,就坐下继续看了起来。 如此恶毒,它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妖孽。 视频中介绍完黄大郎生平后,就是实时内容,也就是他现在正在做什么视频里就会播放什么。 因为他没有出现在原书中,之前的内容也就没办法看到。 不过,通过他现在的情况推测以前的事情,也不是难事。 因为他正在说的,便是阿默的事情。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行就再去暗楼一趟。” 黄大郎明显有些气急败坏,看来阿默被掳走后,并没有顺利送到他手中。 “暗楼……不接这个活。” 他的手下有些畏缩,说话时连头都不敢抬。 “怎么可能?掳人的活都接,寻人的活为何不接?” 黄大郎皱眉。 “那是因为……因为咱们去找暗楼时,说那个孩子是府上的小公子,暗楼才接任务的。” 手下明显知道暗楼的规矩,才没敢将阿默的身份说明。 “继续将那小子说成是本官府上的小公子不就是了,你不去试试,怎知不行?” 黄大郎怎么也没想到,掳走他妹让掳的那个孩子后,无论是掳人的人,还是那个被掳的孩子,都失去了踪迹。 他妹是想让那个孩子死,可他不是这样想的。 他要拿那个孩子为自己谋取利益。 所以,那个孩子必须找到。 “小的已经去过了,他们说上次咱们骗了他们,他们接了这个活儿的人已被逐出暗楼,所以,咱们府上的活儿,他们以后都不会再接。” 手下鼓足勇气,将一番话说完,就悄咪咪抹了抹额头上的汗。 …… 后面的内容,楚承奕没再往下看。 真凶已然明了,那个黄氏传信出去,收信的人正是这个黄大郎。 至于阿默,现在很安全,只等黄家兄妹归案,再去接他也不迟。 “关觉,速将此信送到冯大人手中,这一封送去大理寺,你需得亲手交给于大人。” 楚承奕退出‘意识投景符’后,就立马手书两封密信。 既然黄大郎生平中提到他狡诈贪财,那黄家就不是简单的掳走阿默这一件事情。 若只有冯文瀚这个京兆尹出手,恐怕不容易逮住人。 “邱顾,去锦瑟院。” 关觉拿着密信闪身消失,楚承奕坐回轮椅,示意邱顾推他出主院。 听说忠义侯夫人病的越发重了,阿默已经寻到并且安好的消息,得想法子告诉她。 这件事情,只能是于锦仪来做,才不会被黄氏和罗予嫣看出端倪。 …… 于锦仪次日就亲自去了一趟忠义侯府,她离开之后,忠义侯夫人的身体虽然没有大好,却也平稳了许多。 黄氏再精于算计,也只是个内宅女子,根本就不知道她嫡亲的哥哥还打了别的算盘。 此时的她,只当阿默早已没了性命。 阿默是她婆婆的心病,幼时丢了一回,这接回府没多久就又丢一回,恐怕那老太婆也会命不久矣。 老太婆噶了,看府中还有谁敢提起她成婚六年无子的事。 不是不同意她过继吗?那就谁也别想要。 不能过继给她,为她带来子嗣的人,活着也没用。 半月后,终于传来好消息,锦州知府因卖官鬻爵被收押,黄大郎也因为贪墨被抓捕。 至于掳走阿默一事,凭大理寺六大索命使者的能耐,还能审不出来吗? 果然,黄大郎落入大理寺索命使者手中不过一夜,黄氏让他干的事就被他供述的一清二楚。 只不过,他将所有罪责,都推到了黄氏头上。 大理寺办案一向隐秘,所以黄氏直到京兆府的捕快来忠义侯府抓她时,才知道她父兄已经坐上囚车在押解回京的路上了。 “我父兄的事情,怎会与我相关?我自回京,就一直在府中待着,跟他们连封书信都没有往来,你们怎可胡乱抓人?” 黄氏不想束手就擒,脑中疯狂的想着脱身的办法。 “母亲,儿媳同娘家的事情没有关系,您快替儿媳说句话呀。” “夫君,你快跟捕快说说,妾身与娘家没有联系,他们做的事情跟妾身无关啊。” 忠义侯夫人被两个嬷嬷扶着出来,冷眼看着自家这个二儿媳的表演。 还有这个不成器的次子,自己娶回来的媳妇,就自己担着。 第382章 去他该去的地方 “母亲,弟媳她……” 忠义侯夫人和慕容霖都没有开口,罗予嫣却小心翼翼的想要替黄氏求情。 “你回院子去,不要在这里碍老身的眼。” 忠义侯夫人有些没好气,更是懒的搭理罗予嫣。 若非这个没脑子的长媳,她那小孙儿又怎会被掳走? “可是……” 罗予嫣还想再说,忠义侯夫人直接瞪了她一眼。 吓的她立马住口,匆匆行过礼后就赶紧回自己院子去了。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家小儿子是被黄氏设计掳走的。 因此,黄氏被抓,她也不明原由。 “夫君,你真的要看着妾身被带走吗?” 见忠义侯夫人不说话,黄氏也不敢再求她,只得将希望寄托在慕容霖身上。 “黄氏,我自认对你不薄,你为何要干出那样的事情?” 慕容霖已经从冯文瀚口中得知,是黄氏掳走阿默的。 他此时的眼神中,透着一股火气,恨不得将黄氏烧死的火气。 “夫君,你在说什么?妾身干什么事了?妾身听不懂啊。” 黄氏眼神飘忽一下,又很快恢复淡定。 她做的事情,兄长不会说出来的。 兄长只有她一个嫡亲的妹妹,定然不会不护着她。 “六年前,靖儿被人偷走,便是你指使你那个不成器的兄长做的,这次靖儿在府中被掳走,又是你和你兄长做的,你以为死不承认,就无人知晓了吗?” 慕容霖见黄氏装傻,也看到了她那一闪而逝的慌乱,对冯文瀚的话也不再怀疑。 他这是娶了个什么媳妇?真是歹毒至极。 “你兄长在锦州时就承认了这件事,你不必再狡辩,跟着捕快回京兆府去。” 慕容霖说完这话,便打算转身回自己院子去静静。 他成婚六年,整整被黄氏糊弄了六年,他没脸见父亲母亲,更没脸再见兄长。 “哈哈哈哈……你以为我愿意做这些事情吗?还不是你们逼我的……” 黄氏见自己的枕边人也不打算管自己了,便疯魔一般的大笑起来。 随即便将她这六年来的所谓‘苦日子’咆哮似的吼了出来。 她想过继阿默是信了那道士的话,让占了她子嗣位置的阿默为她带子。 忠义侯夫人不同意,她就觉得此生子嗣无望,还不如鱼死网破,计划将大房的三个儿子都弄死。 如此,她和罗予嫣就一样了,都没有子嗣,谁也别笑话谁。 至于为什么非要过继阿默,则是因为阿默回府时间不长,与亲生父母还没有多少感情。 当然,她更看重的还有阿默同东宫的关系。 以后等她有了亲生孩子,阿默的这个关系便能帮她的亲生孩子得到一个好前程,更能帮她娘家兄长仕途走的更顺。 忠义侯夫人和还没来的及离开的慕容霖并没有阻止她,而是静静的听她将想说的都说完。 然后才让管家给来拿人的捕快头子递了荷包,将黄氏堵了嘴,五花大绑的拖了出去。 “母亲,儿子对不起您,儿子对不起父亲和兄长。” 黄氏被拖走后,慕容霖就涕泪横流的跪下了。 黄氏刚刚说的那些话,将他吓到了。 若是此次没有查出黄氏,那他们忠义侯府岂不是真有可能后继无人? 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蛇蝎心肠的女子。 “罢了,事情已然这般,你以后长点心就是了,还不赶紧写了休书送去官府备案,难不成还要那黄氏占着你正妻的位置吗?” 忠义侯夫人有些嫌弃自己这个次子,说完这话,就起身回院子去了。 这天冷的,她的手炉都快没有热气了。 慕容霖反应过来,也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回自己院子的书房写起了休书。 他若知晓他与黄氏成婚,是黄氏和她兄长算计来的,也不知道会不会拿刀亲自砍了黄氏。 当然,这样的事情,于锦鸣和冯文瀚就算审出来,也不会跟他说。 都是男子,懂的都懂,还是给他留点脸面。 楚承奕在大理寺成功捉拿黄家父子后,就派人去接阿默了。 可去的人回来后,却没有带回阿默。 “净空大师将阿默留下了?可有说法?” 楚承奕不明白,净空大师这样做是有什么目的。 阿默和楚彦绥在相国寺生活了五年,他们在相国寺时的师父算起来还是净空大师的嫡传弟子。 可去年接他们二人回宫的时候,净空大师也没说要留下阿默啊? “净空大师说,阿默命中有此一劫,且他此生父母缘浅,若是再回慕容府,恐有性命之忧。 大师还说,他会送阿默去他该去的地方。” 去接阿默的,是楚承奕的暗卫。 他找到净空大师的时候,净空大师就让他转述这句话,其他的,再问也不多说一个字。 “送阿默去他该去的地方?” 楚承奕喃喃自语,似是想推敲出这句话隐含的意思。 不过,得道高僧说的话,听起来简单,其中的意思却并不好懂。 楚承奕推敲了半天,也只得出阿默没有随净空大师出家这一个结论。 至于他该去的地方是哪里,他是一点头绪也没有理出来。 “你下去歇着,此事不必与他人提。” 楚承奕交待暗卫一声,就开始琢磨着要不要通过视频看看阿默到底去了哪儿。 因为这事儿,他还得给慕容湛一个回复才行。 “爹爹,阿默去的地方,看不出来。” 楚沁姝似是猜到了自家老父亲的想法,主动出声解释。 小葫芦早就看过了,阿默在暗卫离开后,就和净空大师一起走了。 一路雾蒙蒙的,别说看清是哪个地方了,就连净空大师和阿默的脸,也是越来越模糊。 小葫芦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个地方还在丰宁国。 “看不出来?那就是说,阿默是真的被净空大师送走了?” 楚承奕着急的问。 “嗯嗯。” 【得道高僧都很玄,不想让人看的东西,谁也看不到。】 楚沁姝认真的点点头后,就在心里吐槽起来。 空间视频正常情况下,都是想看谁便能看谁,唯有净空大师,只能看到他想让人看到的。 他的视频,黑屏和雾面是常态。 “无事,只要他不是跟着净空大师出家就好,如此,爹爹也好跟阿默他爹爹交待了。” 楚承奕倒是也不执着,只要确认阿默没有出家就好。 第383章 躲在山中当野人 盛安国对待拐卖儿童的犯人,刑罚很重,据说是要十日凌迟。 也就是说,一般凌迟只需千刀万剐至犯人噶掉就行。 但这个十日凌迟,就需要行刑的人掌握好刀法,不仅要对犯人千刀万剐,还需得保证犯人被剐到第十日时,才能噶。 黄氏被忠义侯府休弃,自然无人出面替她说情,这个十日凌迟便是她最终的结局。 而她的父兄,则是在查清他们所犯之事后,该噶的噶,该流放的流放。 楚承奕也在事后第一时间,将阿默的事情写信告知慕容湛。 对于小儿子能被净空大师所救,又被净空大师送去安全的地方,慕容湛表示,他很欣慰。 暗楼很讲江湖道义,将两次接黄大郎的单子并发布任务的人,都驱逐出暗楼组织,并在江湖上对这两个人进行封杀,直至这二人自刎谢罪。 时间很快来到冬末,离过年差不多只剩半月的时候,辅国公府传来了好消息,于锦鸣夫妇喜得爱女。 这是因楚沁姝赐福,而出生的第二个孩子。 ‘主人,赐福之力还是很好用的。’ 小葫芦本就是个修道的小葫芦,但在它看来,人类生男生女这件事情还是很玄妙的。 即便不用赐福,生男生女也是各占五成几率。 但有自家主人赐福,这个几率就变为了十成。 ‘那是自然,净空大师也不是来这个小世界游戏人间的?他定然有他自己的使命,所以才给了我这个赐福之力。’ 楚沁姝一直怀疑净空大师是个世外高人,也有可能同她一样,有一个来自更高阶的异世灵魂。 ‘嗯,主人说的对。’ 小葫芦也有这个猜想,要不然就无法解释,净空大师的视频总是与众不同。 ‘等二舅娘身体养好了,我就给她多赐几个儿子,崔家祖上就是将门,儿子多了,盛安国的边关就不缺将领了。’ 有寿王和于锦鸣这两个成功案例在,楚沁姝对自己的赐福之力也是信心百倍。 ‘嗯嗯,主人说的,都对。’ 小葫芦对此并无异议,而且心中也雀跃无比。 它现在对完成任务,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不仅仅是主人的赐福之力,还因为视频中已经出现,幽州军成功攻入青罗国都城罗城的画面。 ‘主人,罗城已经属于盛安国了。’ 小葫芦高兴的将这个消息告诉自家主人。 今日于主人而言,算不算双喜临门? 虽然于锦鸣家的小女儿只是主人的表妹,虽然青罗国不是主人亲自攻下的。 但这两件事情,都离不开主人的张罗呀。 ‘真的?’ 楚沁姝还以为罗城被攻下来,怎么也得到来年开春了。 毕竟青罗国和幽州一样,冬日比较长,而且还特别寒冷。 这般恶劣的天气,幽州军怎么也得休整休整,才会继续攻城。 ‘视频为证,幽州军有王震岳在,休整是不可能休整的。他恨不得自己扛个火雷去攻城呢,怎么会休整?’ 小葫芦对这个王震岳是真的佩服。 他戍边的时候,被青罗国骚扰了几十年,这一次终于可以一雪前耻了。 作为一员猛将,一个戎马一生的老将军,还有什么比打到敌人老巢更能让他兴奋的? 别看他一把年纪了,他操作投掷火雷的投掷机时,笑的那样儿,比得了金子还要高兴。 ‘那咱们也是时候去青罗国了,能让炎刹国过个好年,我也很期待呢。’ 楚沁姝盯着视频看了一会儿,确认王震岳亲自攻下了罗城,并带兵冲进了青罗国皇宫后,就决定不猫冬了。 ‘主人,刘仁义的日子好像不太好过。’ 小葫芦听出自家主人的意思,它其实也很期待自家主人的下一步动作。 但作为青罗国第一支登陆炎刹国土地的先遣队,刘仁义的情况,也不能不重视。 万一主人再送去炎刹国的人也跟他一样,那主人岂不是白忙活了吗? ‘刘仁义现在是什么情况?’ 楚沁姝皱了皱小眉头,她都将人送上岛了,难道刘仁义竟没有好好干活? ‘主人,刘仁义带着他的部众躲在炎刹国的山里当野人呢。’ 小葫芦也皱起了小眉头,它也没想到,刘仁义会这么怂。 在海上对阵的时候,不是很勇猛的吗?怎么一上岛,就变回在锡城时的样子了。 不思进取,只顾捞金和口腹之欲。 ‘当野人?’ 楚沁姝自从帮刘仁义上岛后,就没在看过他的视频。 她得知欧阳玥那处宝藏地乱了后,还让隼王和鸮王带着它们的精锐,将刘仁义占的那个码头附近两处驻地的炎刹海防军,都送到了欧阳玥那里。 反正是乱,再多些人,乱的才有劲。 她都帮刘仁义做了这么多,没想到他竟然还是不给力。 ‘嗯,天天在山里打猎,吃猎物的肉,穿猎物的皮,过的跟野人差不多。’ 小葫芦点点头。 ‘让我看看他的视频。’ 楚沁姝见视频中王震岳已经绑了青罗皇,确定青罗国气数已尽,这才打算看看小葫芦说的情况。 小葫芦没有犹豫,打开名册找到刘仁义的名字,点了点。 视频很快切换,果然,刘仁义正穿着熊皮制成的袍子,在用刀砍一堆看不清品种的肉。 咦~楚沁姝表示,真是没眼看。 难道刘仁义被炎刹国的军队包围了?不应该呀。 ‘往前翻翻,看看他是不是正在被炎刹军围剿。’ 楚沁姝没经历过战争,不知道被人围剿的时候会不会有空打猎。 ‘看看炎刹皇。’ 看了一段刘仁义之前的视频,还是无法判断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楚沁姝打算从炎刹皇入手。 小葫芦又轻车熟路的,点开炎刹皇的视频。 “粮草征集的如何了?” 视频中,炎刹皇明显兴奋的神情中,带着忧心忡忡。 “已经征集过两次,百姓手中也已无余粮。” 大臣回答。 “去军中调粮,无论如何山中不能缺粮。” 炎刹皇眉头紧皱,在心里计算着夏收的时间。 看到这里,楚沁姝也大致猜出,刘仁义被逼去山中当野人的真正原因了。 山中有大事,而且炎刹国是在举全国之力隐瞒这件大事。 第384章 新的打算 ‘小葫芦,你今日的主要任务,便是盯着炎刹皇,如果名册后面出现了新人名,就立马点开看。’ 呵呵,这件事,她楚沁姝不掺一脚怎么行? 炎刹国,掠夺别人的时候,就要做好连本带利给别人还回去的准备。 ‘好的,主人。’ 小葫芦乖乖听话,决定等查清楚炎刹皇口中说的山中出了什么事,再去看王震岳讨伐青罗皇的精彩战况。 交待好小葫芦,楚沁姝便出了空间。 “爹爹,王老将军,带兵,攻入青罗国,皇宫了。” 楚沁姝一出来,就第一时间将好消息告诉楚承奕。 “真的,那青罗皇可束手就擒?幽州军伤亡如何?” 楚承奕乍一听到这个消息,很是震惊。 幽州军那边的战报虽说一直在往京城送,但战况时时变化,路程又远,消息也会滞后不少。 他原本也跟楚沁姝想的一样,以为幽州军不会那么快攻入青罗皇城。 但火雷他是早早就给幽州军配备够数的。 青罗国有多少座城池,他便送了多少个火雷,一城一个,青罗皇城给了十个。 之前战报中提到过,有些城池不战而降,那就将火雷省下了。 所以,王震岳他们攻打青罗皇城的火雷,是足够用的。 “嗯嗯,束手就擒,扔了两个火雷,城门就开了,幽州军无伤亡” 楚沁姝大概讲了一下,幽州军在青罗皇城的战况。 长兴大陆还是冷兵器时代,别说火雷了,就连烟花都不是每个国家都有的。 所以火雷一扔出去,在城门外面炸出一个四五丈的坑,城墙上的守军就已经吓的不知所措。 王震岳为了让罗城的守城军看清火雷的威力,还专门让人在罗城外的山中猎了几头野猪,将它们捆绑后,扔在城门外,然后就对着捆绑好的野猪扔出一个火雷。 城墙上的罗城守城军只看到火雷一炸,野猪便血肉横飞。 等火雷炸开后的烟雾散去,那几头野猪连影子都不知去了哪里,空气中也只留下血腥气和焦臭气。 不仅如此,王震岳还在城外拿着喇叭狂喊:“我们只是来接管罗城,不会伤害守城军和城中百姓。” “你们只要不做无畏的抗争,就还能继续原来的生活。” “你们如果执迷不悟,这些野猪,便是你们最终的命运。炸的血肉乱飞不说,还会被烧焦,烧臭。” “想想家中的妻儿,再想想城中的百姓,他们的命运都掌握在你们手中。” “我们一路从幽州走到这里,多少座城池都是主动大开城门,迎我们入城,所以,我劝你们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我们盛安国与你们青罗国皇族有仇,我们也只是寻他们报仇,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可不要拿自己的命,替青罗皇族挡火雷,挡了也没用,挡也挡不住” 王震岳这一路走来,抢了自家儿子的活,拿着喇叭喊过不知道多少次话。 一辈子都是武力服众的他,如今也知晓攻心为上了。 他这一番话喊完,城门哪有不开的? 楚沁姝讲这些的时候,楚承奕全程笑的合不拢嘴,太子的形象都差点儿顾不上。 如果不是楚沁姝给他火雷方子,将牟遇手中积攒的黑火药原料制成火雷,幽州军哪能如此轻松拿下青罗国。 说来说去,远征青罗国,最大的功臣还是楚沁姝。 “姝儿,咱们用火雷将炎刹国炸平如何?” 楚承奕还记得自家女儿说过要灭炎刹国的话,她自己不能动手,那就他去。 他的人一直在加紧制造火雷,那火雷数量,也差不多能将炎刹国炸的乱七八糟了。 不过,想要将整个炎刹国炸沉到海里,需要的火雷数量可不少,估计还得造个几年才够用。 “爹爹不急,炎刹国人坏,但山里的好东西,不能不要。” 【炎刹国虽然不大,但有些矿产还算丰富,人坏可以灭,但矿产资源不要就可惜了,等先将炎刹国的每一寸土地都搜一遍再炸也不迟。】 “嗯?炎刹国还有好东西?” 楚承奕并不是十分了解炎刹国,从他们多年来一直惦记几个邻国的土地来看,他只以为他们那个岛物资匮乏,国民都活不下去。 否则,为何总是想抢邻国土地,还要将他们的国民送到邻国繁衍,以图用人种计划占领邻国? “嗯嗯,有,金矿,银矿,还有煤炭” 【虽然量不大,但种类很齐全,而且他们自己技术有限挖不出来,所以都还在地下存着呢。】 楚沁姝将她前世了解过的那个岛的矿产情况,挑了些重点和楚承奕说了一下。 虽说楚承奕并不是全都能听懂,但他本就不和自家女儿较真,所以最后就是楚沁姝说啥,他就听啥。 “那姝儿打算如何?” 楚承奕知道青罗国的刘仁义已经到了炎刹国,但他也知道,一个刘仁义,于炎刹国而言,并不能造成威胁。 自家女儿同他说这些,定然是有新的打算。 “送青罗皇族,和他们的护卫队去炎刹国。” 楚沁姝知道,在长兴大陆,每一个国家的皇族,都有一支秘密护卫。 比如永平帝的龙卫,赤灵皇的赤卫青罗皇除了常用的暗卫,还有一支外人没有见过的青卫。 这些人,武力值高,忠诚度高,而且脑子除了听话并不怎么思考。 她只需将青罗皇族整个送去炎刹国,那些青卫自然会追随而去。 然后,她再 ‘主人,炎刹皇说的地方找到了。’ 小葫芦追着炎刹皇的视频看了半晌,总算是看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炎刹国地方小,地标就比别的国家明显,以小葫芦的见识,一个近景就能区分出位置。 再加上名册后面的新人名,竟然是炎刹皇说的‘山中’的守军将领。 盯着他,就很容易得到这‘山中’的真实地名。 ‘好,我们今日就去。’ 楚沁姝说着就召唤出了白虎王,楚承奕也不多说,看见白虎王,就抱着楚沁姝往它背上骑。 ‘白虎王,去青罗皇宫。’ ‘小葫芦,给我们隐身。’ 第385章 只信服强者 楚沁姝和楚承奕到达青罗皇宫的时候,王震岳已经将青罗皇族的人悉数关进了宫内的暗牢。 而青罗皇的青卫,却一直没有露面。 王震岳因此很是纳闷。 青卫是青罗皇的私卫,不得他的指令不能出现,可青罗皇都被绑了他们还不出现就很奇怪。 “王老将军,可是有事发愁?” 楚承奕抱着楚沁姝出现,把正在纳闷的王震岳吓了一大跳。 “太子殿下,安平郡主?你们” 王震岳惊讶的连见礼都忘了,更别说青卫的事情。 此时的他,心思和眼睛都全系在白虎王身上。 妖兽啊,这就是传说中的瑞兽吗? 难怪太子殿下给他们的火雷威力骇人,原来是有瑞兽相助啊? 瑞兽乃吉兽,他们盛安国这是要一统长兴大陆了吗? 那他可就不打算寻死了,能亲眼见证长兴大陆的统一,他就是活成王八也得活啊。 什么被亲孙子坑,什么见永平帝会愧疚,此时此刻,都被王震岳抛到了脑后。 “这是福星的灵兽,孤也是沾安平的光。” 在王震岳面前,楚承奕不再隐瞒楚沁姝的神秘能力。 攻下青罗国,便要守住这片疆土。 王震岳父子,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他们是武将,只信服强者。 而他就要做那个让他们信服的强者,虽然借用了女儿的名头,但女儿是他的,谁又敢不服? “老臣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安平郡主。” 王震岳总算反应过来,忙跪下见礼。 在皇宫驻守的幽州军部将,也忙跪下齐声见礼。 等楚承奕让他们平身后,他们才暗暗心惊。 他们都被突然出现的白虎吓住了,以至于连白虎上坐的人都没认出来。 还好太子殿下大度,不跟他们计较,否则这一路征战的军功,怕是就要用来顶罪了。 “你们自去忙,辛苦王老将军,带孤去一趟关青罗皇的地方。” 楚承奕坐回白虎王的背上。 楚沁姝小手一挥,将雪狼王召唤出来。 “王老将军请。” 楚承奕抬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王震岳再次被震惊,他也可以将安平郡主的灵兽当坐骑了? 这可真是王家祖先显灵了,如此荣光,竟让他这个不孝子孙给得了。 他得回京城去将王怀端和庶民昭的坟挖了,将他们的骨灰也扬的远远的。 省得祖宗见了这两个混账糟心。 “王老将军带路。” 见王震岳骑上雪狼王的背,楚承奕便提醒一声。 “你只需说关青罗皇的地方在哪里,这灵兽便能找到。” 王震岳征战沙场数年,还是第一次骑雪狼,颇有些不知所措,楚承奕只得再一次提醒他。 “诶,是,在在皇宫西南的暗牢里。” 王震岳说完位置,就期待着雪狼王出发。 骑雪狼王诶,好威风,儿子看见肯定会羡慕他的? 白虎王在前,雪狼王在后,一路目不斜视悠然自得的,就到了王震岳所说的暗牢。 楚沁姝当着王震岳的面,召唤出雕王等四大灵禽和它们的精锐部众。 “姝儿,是要让灵禽们将人送去炎刹国吗?” 楚承奕故意问。 他知道,自家女儿对这些灵兽灵禽发号施令时,是用意念,不会出声。 但是,他得让王震岳看到他们父女二人的实力。 “嗯嗯,爹爹说的对。” 楚沁姝点点头,然后就开始发号施令。 ‘将这暗牢中的人都叼走,扔到炎刹国刘仁义那里去,雕王留下载我和爹爹。’ 楚沁姝的意念,王震岳自然听不见。 他只看见她小手一挥,眼前就出现了成千上万只猛禽。 小手再一挥,暗牢里关的青罗皇族就都被它们叼到嘴里了。 小手再再一挥,这些叼着人的猛禽就飞到天上去了。 然后,暗牢空了,天上的猛禽也不见了踪影,小郡主身边就留下一只乖的像个孩子的大个子雕。 而且,他刚刚听见,太子殿下说了什么? 这些青罗皇族的人,要被送去哪里? 炎刹国?他没听错? 难道太子殿下还要将炎刹国也纳入盛安国的疆域? “王老将军,咱们出去。” 楚承奕并不管王震岳在想什么,而是示意楚沁姝给白虎王指令。 青罗皇族的人都被叼走了,青卫也是时候该露面了。 以防他们病急乱投医,会对驻守在皇宫的幽州军发动攻击,他和女儿还得赶紧出去镇一镇。 从暗牢来到地面,楚承奕果然发现了异样,天空飞过的除了叼着青罗皇族的灵禽外,好像还有骑着猛禽的不明身份之人。 “姝儿,青卫出现了,他们的坐骑是猛禽。” 楚承奕提醒,他想驭灵禽上九霄,将青卫消灭于世。 可惜,楚沁并未听出他话中之意。 “爹爹,不怕,等他们去,炎刹国,姝儿就,收走他们的,坐骑。” 楚沁姝一脸认真,说的楚承奕不知如何接话。 “安平郡主说的是,那些个青卫也就是说起来厉害,那武力同咱们盛安国的暗卫可不能比。 而且,他们没了猛禽,就会变成没有爪子的猫,一辈子离不开炎刹国。” 王震岳虽然不知道楚沁姝放这些青卫去炎刹国的用意,但并不耽误他为楚承奕解释。 “嗯嗯,王老将军,说的对。” 楚沁姝点点头,表示对王震岳的肯定。 “哈哈哈哈,安平郡主谬赞了,老臣只是恰巧知道罢了,在您面前,老臣可不敢搬门弄斧。” 王震岳以前见楚沁姝,只当她是个小娃娃,比别的小娃娃可爱聪明一些,又是出身皇室,自然也就比别的小娃娃精贵一些。 永平帝在他面前炫耀的时候,他也只是醋一醋。 但今日一见,他也不得不信。 净空那个老秃驴,果然从不打诳语。 他说是福星临世,还真是一点儿都不作假。 小郡主一出现,他正纳闷的问题就解决了。 青卫一走,他就踏实了,再也不用担心部将们遇到青卫发生危险。 “王老将军不必如此谦虚,这罗城的军事防卫,孤可就交给王老将军了。” 楚承奕知道自家女儿说话还不顺溜,就没打算让她继续和王震岳聊,他们还得回京一趟再过来。 这王震岳攻城的速度太快,他挑好的前来治理罗城的文臣,根本就没来的及出发。 如今罗城已在手中,那文臣也该早些上任才好。 等文臣上任,剩下的那些城池,很有可能不必再去用火雷恐吓,就能安安稳稳的直接接管。 “是是,太子殿下放心,老臣定将罗城守好,不会伤害百姓,也不会苛待他们以前的兵士。” 王震岳忙不迭的点头,这本就是他的职责,踏实做好就是。 “兵士留着,本郡主,有用。” 等青罗皇族去了炎刹国,刘仁义应该会将他们安顿好。 然后,就是青罗国与炎刹国的征战了。 既是征战,楚沁姝当然要将他们的兵将都送过去。 第386章 又被他自己绕晕 从青罗皇宫离开后,楚沁姝和楚承奕就去了炎刹国。 刘仁义这几个月都一直在与炎刹海防军对战,对青罗的情况知之甚少。 所以在他见到自家皇上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饿久了,出现了幻觉。 青罗皇一路被隼王叼着飘洋过海,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看到刘仁义的时候,也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自从派人接管了锡城,他就再也没有精力管刘仁义的事。 几个月过去了,他还以为刘仁义和他的刘家军早已悉数葬身鱼腹,没想到竟在炎刹国见到了他。 难怪当初刘仁义要和那个炎刹国的拓疆校尉合作,原来是他早就起了投敌叛国的心思。 可看他如今这副样子,好像混的也不怎么样啊。 难道炎刹国将他接过来,并未给他加官进爵? 昔日君臣见面,一个惊讶一个疑惑,就是都不开口说话。 最后还是一个青罗皇族的老王爷道:“刘将军,你既然早就到这里安置了,想来房子和粮食都替皇上准备好了?” 刘仁义被这话唤醒了思绪。 啥玩意儿?什么叫房子和粮食他都备好了? 还有,他为何要替皇上备房备粮? 不是,皇上为何也会来炎刹国? 难道是要御驾亲征? 可是不对呀,来的都是皇亲国戚,哪有一个会打仗的? 而且,他们都是从半空跌落下来的,即使是猛禽军出征,也不该是这般模样啊。 刚被唤醒的思绪,又被他自己绕晕了。 “刘将军,本王问你话呢。” 老王爷见刘仁义只看了他一眼,也不吭声,就有些着急。 他知道,刘仁义被他们的突然出现吓迷糊了。 可他自己此时也同样迷糊啊。 还有他们皇上,难道也和他这个老家伙一样,也迷糊了? 这都落地半晌了,也没开口说一句话。 “回老王爷的话,这炎刹国缺衣少食,可不是个好地方,而且卑职打下他们两处海防驻地,也没有找到多少粮草。 这不,卑职已经带着部众在山中自给自足两月有余了。” 刘仁义搞不清楚状况,但实情必须得让这老王爷知晓。 还有那个一直发呆,不说一句话的皇上,也得清楚。 他是武将没错,可他在海上同炎刹国拼杀了几个月,也没见他的好皇上给他补给一粒粮食。 如果皇上是来御驾亲征的,那也该带了足够的粮草。 也不知道能不能给他拨一些,他已经好久没有尝过米面的味道了。 刘仁义在海防军驻地当然找不到粮草,楚沁姝在清理那两个驻地的时候,顺手将粮草都收的一干二净。 她都帮他将敌人清空了,没道理还给他留粮草。 反正炎刹国山多水足,吃的事情难不倒刘仁义。 其实,原本楚沁姝是希望刘仁义到了炎刹国后,就开始烧杀抢掠,当她的砍菜刀的。 没想到,刘仁义还是改不了骨子里的怂气。 竟然愿意进山当野人,也不愿意去招惹当地人。 当然,也不排除他兵力不足,又没有粮草,所以在韬光养晦的可能。 毕竟到了人家的地盘,没有十足的把握就出手,很有可能将自己的小命也交待掉。 “没有粮草?那你为何不回锡城?” 老王爷有些着急,如果刘仁义没有粮草,那他们这些人该如何活下去。 或许皇上会让猛禽回去运粮食来? 到现在为止,老王爷都不知道,自己是被楚沁姝的灵禽叼到这里的。 他还以为是自家皇上给秘密训练的猛禽军下了指令,将他们从王震岳手中救出来的。 “老王爷,卑职也想回锡城啊,可战船实在损毁严重,根本就不能在海上长久航行。” 说到这个,刘仁义也欲哭无泪。 起初他并没有想着回锡城,都打到炎刹国的地盘上了,为何不占领几座城池,在这里自立为王? 只可惜,想的很美好,现实却给了他一个大耳光。 他们离开锡城的时候,还是夏日,穿的自然是凉爽单薄。 可打到炎刹国时,已是寒冬。 没粮没马,更没有冬衣,他们不冻死已是不易,哪里还有力气去攻战城池? 原本他是想派一部分部将回锡城去运送粮草的,可他们的战船一夜之间竟然少了大半。 而且,少的那一大半都是损毁较轻的,留下的都是走一半就会沉入海底的那种,这让他如何回锡城。 当然,他不知道,他所经历的这一切,都有一只无形的手默默掌控。 楚沁姝也不会让他知道,他只能往前走,退路是不可能给他留的。 “这……这这……你们住在何处,先迎皇上皇后进去歇歇。” 老王爷看着这个野人一样的刘仁义,也不好再多问。 还是先将皇上皇后安置好,等猛禽运来粮食就好了。 只要皇上和皇后还在,他青罗国就还有机会杀回去。 “老王爷,卑职的住处……实在不适合皇上和皇后住呀。” 老王爷不提,刘仁义还没注意到皇后也来了。 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的皇上好像不是来御驾亲征,更像是来逃难的。 难道是青罗国皇城,被什么不明势力袭击了? “无妨,暂时歇歇脚不碍事的。” 老王爷年纪大了,又在天上飞了几个时辰,着实有些遭不住。 无论如何,先歇歇缓口气,保住命再说。 “诶,那便请老王爷随卑职走。” 皇上皇后都不出声,跟哑巴了一样,刘仁义思绪混乱更顾不上规矩,跟老王爷说了一声后,就在前面带路去了。 至于皇上皇后能不能走的了山路,他是一点都没关注。 他们的住处,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山洞,里面胡乱铺着稻草和他们从战船上拿下来的被褥,看起来也就比乞丐窝好一些。 “好了,你且退下,有事再叫你。” 老王爷看着这个山洞,一时无言。 看了一眼依然不出声的皇上和皇后,忙让人去收拾一处干净点儿的地方,好安置他们。 楚沁姝看了这里的情况,确定青罗皇族这群人和刘仁义汇合了,才放心的离开。 青卫骑的是普通猛禽,速度肯定是不能和灵禽们比的。 等他们赶到,怎么也得两三日以后了。 不急,还是先去炎刹皇说的那处山中看看。 第387章 一人一半 炎刹国某处山中,进山的路口有兵将把守,如果仔细看的话,这四周的山上都有兵卒隐藏的痕迹。 当然,这些痕迹,普通人根本就发现不了。 可楚沁姝是谁,她就不是普通人,她骑着雕王在上空随便飞一圈,便什么都看的清清楚楚。 “爹爹,你认识那里面挖出来的东西吗?” 楚沁姝和楚承奕骑着雕王,已经隐身飞到一处矿洞附近。 那矿洞里,正有人用背篓从里面往外背矿石。 楚承奕再三确认,还是有些不确定那是什么。 说是金矿,看起来颜色好像不如盛安国金矿的颜色正,说是铜矿,那矿石的质感又不对。 “是金矿。” 【炎刹国这里地壳容易活动,并不利于矿藏形成,所以他们的矿藏纯度低,不过蚊子再小也是肉,全都开采出来,也能抵的上盛安国一座差不多的金矿了。】 楚沁姝见楚承奕一时没说话,便猜到他没认出矿工背出来的东西是什么。 这也正常,楚承奕作为储君,盛安国正在开挖的矿藏,他都或多或少的接触过。 有些是秘密接触,有些,则是永平帝主动让他去接触的。 但这些矿藏里面,还真没有一个矿石挖出来长的和这里一样的。 “当真?难怪防守如此严密。” 楚承奕听了楚沁姝的心声,总算是对炎刹国的资源有了一些了解。 是啊,蚊子再小也是肉,先挖矿,再炸沉这个充满罪恶思想的破岛。 作为一个爱女儿的父亲,女儿要做的事情,就得无条件配合。 “嗯嗯,给爹爹,炎刹国的,矿脉图。” 楚沁姝点点头,然后就从空间里拿出一幅地图,塞到楚承奕怀里。 楚承奕还抱着楚沁姝坐在雕王背上,也没法现在看地图,就忙收起来塞进胸前的衣襟里。 可心里已经痒痒的不行,矿脉图啊,这得是多难得的东西,他女儿竟然有。 天佑盛安,他女儿果然只是盛安的福星。 “姝儿,爹爹谢谢你。” 楚承奕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此刻的心情,只得将楚沁姝抱起来一顿亲。 “咯咯咯咯,爹爹,胡子,扎。” 【谢谢我还要扎我?这样的父爱可真是】 楚沁姝被楚承奕的胡茬儿扎的痒痒的不行,笑的止都止不住。 嘴上反驳不了,只得在心里使劲吐槽。 她喜欢什么,楚承奕又不是不知道,这矿脉图上的矿山,随便挖出来一座金矿,奖励给她不就好了。 “姝儿,爹爹决定了,这矿脉图上的矿,咱们父女二人,一人一半,爹爹那一半,都用作兵器制造。 姝儿那一半就自己收着,等爹爹不在了,不能保护姝儿了,如果有人胆敢欺负姝儿,姝儿就能用来保护自己。” 楚承奕这话说的真诚,虽说有听到楚沁姝心声的原因,但也是他心中真实的想法。 在他眼中,不仅没有儿子必须继承皇位的想法,还有公平对待所有孩子的想法。 他自己经历的事情,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们再经历一遍。 永平帝总是说,他最疼爱嫡子女,也就是元后生的孩子。 但他偏袒宁王和怀王,却是不争的事实。 太后在世时偏袒贤妃,偏疼宁王和怀王,永平帝虽说没有明着偏爱他们,但事实做不了假。 否则,就不会出现元后生的皇子皇女都养不大的事。 可他自己却毫无所觉,还常常将亲自照顾幼时楚承奕的事情,当成他偏疼嫡子的证据。 还有先皇驾崩后,宁王和怀王一次又一次对楚承奕的挑衅,但凡永平帝能彻查一次,楚承奕就会感念他的恩情。 可他没有,所以楚承奕才醒悟,才决定用自己的方式为自己扫清障碍。 后来宁王对楚沁姝出手,永平帝依然和以往一样装聋作哑。 这件事,是真的刺激到楚承奕了。 所以,楚承奕决定,他不仅不要做永平帝那样的父亲,更不想做他那样的皇帝。 他的每一个孩子,他都会疼爱,幼时的教导,他也会一视同仁。 但长大后,各自该是什么样的位置,便看他们自己的能力。 他的皇位,只会交给最有能力的那个。 “不要,姝儿,只要金银。” 【矿太多,炼起来可费劲,我才不要那样辛苦。】 楚沁姝摇摇头,决定回去之后,给她爹爹找些炼钢炼铁的书,还有开采石油和煤炭的书 总之就是炎刹国所有矿产,都得让她爹爹琢磨明白,并且开采之后,就能用于促进盛安国的建设。 “好好好,爹爹听姝儿的,姝儿想要什么,爹爹便给姝儿什么。” 楚承奕并不管楚沁姝说什么,他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那些矿藏,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开采出来的,等将这炎刹国挖空,姝儿恐怕已经长大了。 到那时,姝儿的想法可能就与今日不同了。 “嗯嗯,姝儿饿了,想喝羊乳。” 楚沁姝看这处金矿开采出来的并不多,也没打算去收矿石。 等他们再攒多些,或者干脆等提炼出来之后再来收,岂不是更省事。 “是是是,是爹爹疏忽了,那咱们赶紧回宫。” 楚承奕看看天色,这又是出来了一整日,晚膳的时辰都过了,他们父女二人却连午膳都没用。 这个王震岳,竟然都没留他们在罗城用顿午膳。 正在罗城街边吃小吃的王震岳,一连打了三个喷嚏。 坐在他对面的王治江,不仅没保住自己的饭,连自己的脸都没保住,被喷了一脸的唾沫星子。 “父亲,您这样还让人如何吃?” 王治江一脸哀怨。 他这个老父亲,抢了他的活不说,还喷脏了他的饭菜,他真的不想忍了。 可是,他又惹不起人家。 人家连皇上都不怕,还敢偷着跑出京城。 还有,人家不仅坐过安平郡主的灵兽坐骑,还见过安平郡主的灵禽坐骑。 人家现在不仅是他的长辈,还自诩是福星郡主在罗城的信使,他能怎么办? 中年汉子撒撒娇,也不知道老父亲能不能心软一下下,给他重新买个烧饼吃。 “如何吃,用嘴吃。” 王震岳丝毫不觉得吃饭的时候对着人打喷嚏有何不妥,端起碗呼噜呼噜的喝了一大口。 然后唧唧嘴,“嗯,香。” 再夹一筷子菜送进嘴里,嚼嚼,“嗯,我大盛安的菜,真香。” 王治江抹了抹脸,见自家老父亲根本就没有要给他重新买吃食的意思,只得拿起筷子继续吃。 吃就吃,自己的父亲,又没有毒。 第388章 有错吗? 回到东宫后,用过晚膳,楚承奕便抱着楚沁姝去了书房。 “姝儿,你先回去睡,爹爹想看看那幅矿脉图。” 楚沁姝一到冬日,就很少睡在外面,所以楚承奕每次都是将她抱在怀里才让她进空间。 “嗯嗯,姝儿,给爹爹,找书。” 楚沁姝乖乖的点点头,就消失在楚承奕怀里。 进空间后,就开始在书架上找书。 她前世虽然搞生物科技,但物化生没有一样是她不擅长的。 所以关于矿产开采和提炼等书籍,她接触的可不少。 但她应该还没有背完,所以在她找出几本之后,就跑去古树上背书去了。 楚承奕在书房里正看矿脉图,就凭空出现几本书落在怀里。 他拿起来一看,竟然是炼铁炼钢提纯黄金白银的相关书籍。 嗯,女儿给的书,一定要用心看。 于是这一夜,父女二人一个在空间背书,一个在书房看书,谁都没有睡。 次日早朝,楚承奕正常上朝,却没有抱楚沁姝。 散朝后回到御书房,永平帝依然问起楚沁姝,他已经好几日没有见到这个孙女了。 这几个月,他无数次劝自己,不要同自己这个唯一的嫡子计较,只要隔三差五的能让他抱抱孙女就行。 可这个儿子却越来越过分,别说隔三差五了,就是隔五差七,也不一定能让他见上孙女一面。 一问就是孙女回自己的地方去了,一问就是孙女在自己的地方忙。 他知道孙女是福星临世,有自己的地盘。 可他只是个疼爱孙女的皇爷爷呀,想见见孙女,想抱抱孙女,有错吗? “父皇,儿臣要送冯明瀚去罗城,他在幽州数年,对那边的风土更了解,让他去治理罗城,儿臣更放心。” 关于自家女儿事情,楚承奕并不想多说。 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 有些心,伤了就是伤了。 事后再如何补救,也难回到从前。 宁王要害的,是他女儿的性命,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原谅。 “罗城攻下来了?” 永平帝的消息渠道是官方信件,昨日才攻下罗城,王震岳传回来的信件就算是八百里加急,没有一个月也到不了永平帝手中。 “嗯,昨日攻下来的,幽州军无人员伤亡,青罗皇族已悉数捉拿下狱。” 楚承奕点点头,大概说了一下罗城的情况。 “好,好好,好啊,我盛安国竟也有一统北境的一日,可真是太好了。” 永平帝听闻这个消息,一时有些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差点儿把自己笑到缺氧。 “嗯,是好事,所以父皇,儿臣的提议,您尽快下旨,罗城的治理,才是一统北境的关键。” 楚承奕给了足够的时间,让永平帝平复情绪,然后就等着他给自己回复。 先前攻下的那些城池,派驻官员的时候,主官都是楚承奕提名,永平帝考量一番都会下旨。 这次,楚承奕觉得,也会同之前差不多。 “此事重大,容朕思虑一番再作定夺。” 永平帝平静下来之后,也是真的认真思考起罗城的治理问题。 原青罗国疆域颇广,甚至比盛安国的疆域还要大许多。 但那边环境恶劣,能用作种植农作物的土地并不如盛安国多。 而且,那边城池之间的距离颇远,沙漠和沼泽就是城池之间天然的阻隔。 这般地方,得派信的过的人去治理才好。 之前那些城池便罢了,罗城不同,罗城的主官还负有收拢那些未被攻占的城池的责任。 “嗯,那儿臣明日再问父皇。” 楚承奕也没多想,罗城以后就是盛安国在北境最重要的城池,派驻官员谨慎一些是对的。 所以,他给了永平帝一整日的时间。 “明日?此事怎可一日定下?朕不得同朝臣们商议一二吗?” 永平帝正在心里琢磨合适的人选,被楚承奕这句话整不会了。 都说了要思虑一番,一日时间哪能思虑周全? “北境的事,不必朝臣插手,攻打北境时他们就没有献计献策,治理北境时,也无需他们多言。” 楚承奕不管永平帝是什么心思,北境是他和女儿合力拿下的,那些迂腐的朝臣有什么资格指手划脚? “你” 永平帝看着楚承奕,似乎是没料到他会说这样的话,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反驳。 朝臣迂腐吗?他觉的还好。 至于献计献策,不是压根就没给过他们机会吗? “如果朝臣有能耐,为何盛安国到如今都没有解决百姓的温饱问题?为何年年都能抓出几个贪墨的官员?为何细作猖獗到可以替代国师?为何” “罢了罢了,朕不与朝臣商议,朕自己想想总行了。” 永平帝被楚承奕问的有些头大。 温饱问题不是世代都存在的吗? 贪墨不是世代都存在的吗? 细作不是世代都存在的吗? 怎么到了自家儿子这里,这些就是不可饶恕的罪孽了? 试问长兴大陆五国,哦,如今应该是四国,哪个国家没有这些问题? 这千百年来都存在的问题,怎么就上升到朝臣没能耐的事情上去了。 朝臣没能耐,朝廷能录用吗? “嗯,行。” 楚承奕见永平帝不再坚持,就点点头,表示同意。 然后,就调转轮椅,打算离开,“儿臣告退。” “诶,怎的就着急走了,奏折攒了好几日,你不帮朕看,是想累死朕吗?” 永平帝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在楚承奕面前有些心虚,但活儿干不完,他得硬着头皮让人留下帮忙呀。 “父皇,儿臣可没有累死您的想法,相反,儿臣还希望您长命百岁呢,那些奏折,您看不过来,翰林又不是摆设。” 楚承奕可没有丝毫留下看奏折的想法。 北境的事,炎刹国的事,还有赤灵国的事,哪一件不比看奏折重要? 他可不能耽误和女儿去开疆拓土的时间,至于他的老父亲,看家就是他最大的作用。 正在一旁看奏折的翰林,默默的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他可不就是摆设吗? 看的尽是些大臣问安的奏折。 这些大臣,果真如太子殿下所言,没什么能耐。 写个问安的奏折,都写的狗屁不通,害的他既要看还要批阅,真是难为死他了。 如果可以,他也想跟着太子殿下混。 第389章 亲手推远 “你周翰林,这一筐奏折,你今日务必看完。” 永平帝又被楚承奕堵的说不出话来了,今日来御书房当值的周翰林首当其冲,承受帝王之怒。 “是,微臣领命。” 周瀚林忙跪下,恨不得直接跪到地缝里,这样,等太子殿离开之后,他就不必挨骂了。 自从安平郡主不来御书房后,他们几个轮值的翰林,几乎日日都免不了被骂几顿。 当然,起居令也躲不过。 所以,他们都挺想安平郡主的。 “儿臣和姝儿还有要事,便先告退了。” 楚承奕没管翰林,只看着永平帝,等他准了,就调转轮椅自己拨着轮子往御书房外走。 甚至还故意让轮椅走的嘎吱作响。 也不知道永平帝听了会是什么心情,这可是他一心护着的那两个儿子的杰作。 永平帝能有什么心情,他这个嫡子不如以前听话了,不如以前温和了,不如以前贴心了 可能是翅膀硬了,就不服管教了。 还有孙女那个小家伙,他就偏袒了她二皇伯伯一回,就让她给看出来了。 养在身边一年的小家伙,对他这个皇爷爷可真是狠心。 以前口口声声说着‘想他这个皇爷爷,想的都睡不着觉呢。’如今倒好,她怕是不仅没有睡不着觉,还睡的想不起来他这个皇爷爷了。 他都这般年纪了,犯一次错怎的就不能原谅了? 唉,都是冤家,他怕是上辈子欠了这父女俩的。 如果楚沁姝知道他的想法,肯定要说,‘对,你就是上辈子欠了我们父女俩的,你不仅欠了我们,还欠了东宫,欠了整个盛安国。’ 楚承奕离开御书房后,就直接回了东宫自己院子的书房。 昨晚那几本书,他还没看完呢。 看完之后,还得好好和女儿探讨一番,里面提到的好多冶炼方法,他都有些一知半解。 哦,还得让人去通知一下冯文瀚,让他收拾行李,罗城早一日让他接管,也好早一日放心。 次日早朝后,楚承奕又去了御书房,他来的目的很明确,就是问永平帝要任命冯文瀚的圣旨。 “梓焕,北地离京城远,又条件艰苦,不若划为封地,给你那几个还没封号的皇弟如何?” 永平帝没敢直接说,不同意冯文瀚去接管罗城。 “划为封地?那父皇是打算划给儿臣的哪几位皇弟呢?” 楚承奕也没有第一时间反对,他直觉,永平帝不是话中有话,就是在试探他。 没有封号和封地的皇弟,他还有好几个。 比如,月妃所出的十四皇子楚承淞,正是今年及冠,这眼看着今年就要过完了,也没见永平帝给他赐封号和封地。 宫女所出的十五皇子楚承熙,生母早逝,自小养在元后身边,今年也十九岁了,翻过年及冠,赐封号和封地也正合适。 还有就是皇后所出的十九皇子楚承祺,不过他还小,离赐封还得十几年,倒是不急。 除了这几位皇弟,他还有一位只有封号没有封地的皇弟,排行十二的楚承昆,已经二十三岁了,连个职务都没有。 看起来,他像是个闲散王爷,其实他一直都站宁王和怀王那边。 他岳家祖父陈蒙易,也就是前都察院右都御史,还因为在朝堂上替贤妃说话,被削职送回老家种田去了。 也不知道,他父皇口中说的,是这几人中的哪一个。 或者,根本就和这几位无关。 毕竟宁王和寿王虽然有封地,却都没去封地就藩。 如果他父皇想给他们换个封地,似乎也并不违背祖制。 “你十四弟和十五弟,都到了赐封的年纪了,当然是先紧着他们,如若还有合适的地方,你十二皇弟的封地也是时候该给他赐下了。 北境那些还未归属盛安的城池,离京城近万里之遥,如若让你这几个皇弟去收拢镇守,于你而言,岂不省事?” 这个想法是永平帝想了一整日的结果,但他真心想送去北境的,并不是这些儿子。 拿这几个儿子说事,只是投石问路而已。 “嗯,是省事,说不得等到了璟儿那一辈,他还得派兵去收复一番。” 楚承奕已经猜出永平帝的意思。 那些王震岳还未去攻打的城池,想不费一兵一卒就收拢,恐怕除了老十五楚承熙,谁也做不到。 不过,那么远的地方,他可不想派老十五去。 老十五同他有些情谊,也有才干,当然是要留在京城帮他。 至于其余几位,他都不看好,不信他父皇能看好。 “怎会?他们都是你的亲皇弟,更是璟儿的亲皇叔,又如何会做那等事情?” 永平帝不信,也是真不信。 盛安国传了多少代,赐了多少封地,也没见需要收复的呀。 怎的到了他的儿子,就会这般麻烦? “他们几个是不会,但二皇兄会。” 楚承奕淡淡的道。 “你二皇兄定然不会,他自小被你贤母妃苛待,只会珍惜自己拥有的东西,怎会犯傻与你对着干?” 永平帝接话有些太快,说完才知自己失言。 一时好生尴尬,眼睛都不敢看楚承奕了。 “父皇,儿臣要回东宫与姝儿商议事情,您让人拟好旨后,派人送去东宫,儿臣要亲自去冯家宣旨。” 楚承奕这次只拱手做了个告退的姿势,连一个眼神都没再给永平帝,更是没等永平帝同意,就调转轮椅离开。 这次轮椅走动的动静,差点让人以为轮椅会散架。 永平帝看着走的歪歪扭扭的轮椅,和轮椅上那个有些倔强的背影,突然有些心慌。 他唯一的嫡子,好像离他越来越远了,还是被他亲手推开的。 “姝儿,你回来了,羊乳给你准备好了。” 一回到东宫书房,楚沁姝便从空间出来了。 “爹爹,封地,不好。” 刚刚在御书房发生的事情,楚沁姝在空间里其实都看见了。 她原本是想出去看看永平帝的,毕竟是她皇爷爷,曾经对她的疼爱也不是假的。 可她听到皇爷爷的打算,就立马歇了心思。 不都说隔代亲吗? 她这么可爱软糯的小姑娘,竟然还是争不过宁王那个草包一样的抠脚大汉。 想想就气,所以她才不要主动出去看皇爷爷呢,哼! 第390章 送你去罗城 “嗯?如何说?” 楚承奕不明所以,封地如何不好?他还想找机会让父皇给姝儿再赐块封地呢。 封地大了食邑多,赋税多,可以收更多粮食和税银啊。 “不好管控,容易,分裂。” 【分封制,容易形成地方政权,威胁真正的当权者。】 楚沁姝回忆了一下前世的历史,有几个典型朝代都是分封出去的王爷起事,搞的王朝败落。 不仅皇亲国戚要少分封,有功的将领也要少分封。 封号可以有,赏赐可以有,但封地还是算了。 有能力又有兵权的将领,你还给他一块地方,那不是硬塞机会让他尝试挑衅皇权吗? 无论他们如何对朝廷忠心,也架不住他们身边会有不怀好意之人挑唆啊。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最容易败于小人之口。 这在她前世的历史上,屡见不鲜。 “姝儿说的有理,那姝儿觉得,该如何?” 楚承奕一下子就听明白楚沁姝的意思了,这个问题的确存在。 那个位子,但凡是生于皇家的人,哪个不想坐? 别说有封号有封地又有兵权的王爷,就是没有封号封地的皇子,不也暗暗争抢吗? “给封号,不给封地,养在京城,或者,给封号,给封地,但不给兵权,地方官员,地方守军,都归朝廷管,分封的王爷,只拿食邑。” 【哎呦,累死宝宝了,差点咬到舌头,我啥时候说话能利索啊。】 楚沁姝难得说这么多话,虽然断断续续的,但总算是表达清楚了意思。 不过,朝廷治理这种事情,她也只能从前世的历史中借鉴一下,具体该如何,还得看她爹爹的。 她的适应能力很强,也清楚这个世界上就不可有真正的人人平等。 所以她并不打算在这里,推行前世的那一套。 任何一个世界,都有它自己的规则,她要做的就是尊重,适应,改进,完善,最终达到天下太平,百姓安乐。 “姝儿辛苦了,来,快喝口水。” 楚承奕没想到自家女儿真能给他建议,而且听起来还很有道理的样子。 他得用笔记下来,好好琢磨。 “咕咚咕咚咕咚。” 楚沁姝抱着杯子,将自己喝饱了,刚刚说话消耗掉的口水好像都补回来了。 “爹爹,记。” 楚沁姝推开楚承奕拿杯子的手,指了指书桌上的笔墨。 “邱顾,进来伺候笔墨。” 楚承奕放下水杯,叫邱顾进书房。 女儿和他想到一处去了,开心。 半个时辰后,林福总算拿着圣旨来了。 “太子殿下,皇上已拟好圣旨,请您过目。” 这个跑腿的活,不是非得林福亲自来,可能来东宫看小郡主的机会,他可不能放过。 不过,皇上刚刚见他要领这个差事,就狠狠的看了他好几眼。 估计等下回御书房,定然会问起小郡主的事。 “嗯。” 楚承奕点点头,就伸出手,示意林福将圣旨给他。 “殿下,老奴帮您抱着郡主,这圣旨一只手也不好拿。” 林福看着楚沁姝的眼神,也很慈爱。 虽说他只是个内待,但对楚沁姝的喜爱也并不比永平帝少。 毕竟楚沁姝长到会爬了以后,他陪着她爬的时间,比永平帝还多。 他对永平帝也是有些埋怨的,好好的,非要护着那个满脑子坏心眼的宁王,害的他也好久见不到小郡主一回。 等下他回去,才不跟皇上说他见到小郡主了呢。 “嗯?不必。” 楚承奕对永平帝有怨,自然对他身边的人也没有好脸色。 以前,他对林福还是很客气的,但现在,面上过的去就行了。 “诶,老奴省的了。” 林福不敢再多说,只得将圣旨呈上前。 “圣旨孤看过了,你是跟着孤同去冯家宣旨,还是回御书房复命?” 楚承奕将圣旨打开,认真看了一遍里面的内容,确认无误。 是时候该让冯文瀚起程了。 “回太子殿下的话,老奴将圣旨交到您手中就是了,老奴这就回御书房复命。” 林福听出楚承奕话中的不友好,赶紧表态。 他可不想当皇上和太子之间的夹心饼,今日见到小郡主就算没白跑,他还是赶紧溜。 林福前脚离开,楚承奕后脚就抱着楚沁姝出了东宫。 东宫车驾浩浩荡荡的往冯文瀚家走,冯文瀚昨日收到消息,今日就在家等着了。 京兆府的事情,他按太子的意思先交接给了下属,等他走后,就会有新人接任。 北境于太子而言,非一般的重要,他要替太子守好。 “带上行李,孤亲自送你去罗城。” 宣完旨,楚承奕就打算立马送冯文瀚走。 对自家这个表哥,他是十足的信任。 外家被永平帝坑惨了,可表哥和舅舅却一直替他守着最偏远也最艰苦的地方。 若非如此,他这太子之位,也不会坐的这般稳当。 “啊?殿下要亲自送臣去罗城?可是,过不了几日就到除夕了,而且此去北境,路途遥远,殿下怎可同去?” 冯文瀚虽说有些受宠若惊,但脑子还是清醒的。 从京城去幽州就得在路上走两月有余,更别说去罗城了。 而且,他之前装扮成商人去过罗城,那边的路可没有幽州的好走。 再加上如今是冬日,路上积雪覆盖,马车根本就走不了,让太子殿下陪他骑马去罗城,那不得丢掉半条命。 “孤送你去,不耽误回京过年,你将随行的人叫出来,让他们拿上行李就是。” 楚承奕没有多做解释,吩咐完后,就抱着楚沁姝跟她商量起来。 “姝儿,帮爹爹送你表叔一趟可好?” 他想让灵禽或是灵兽跑这一趟,青罗那些原本的文臣,能不能信服盛安国派驻的官员,冯文瀚的出现方式很重要。 他家有福星,福星又有灵兽灵禽,用来震慑那帮人正好。 “嗯嗯,送。” 楚沁姝点点头,表示同意。 昨天在御书房的时候,她就猜到自家爹爹的打算了。 皇爷爷不让人省心,那他们父女二人,自然就得拿出实力让他变的省心。 “殿下,小郡主也要同去送微臣?” 站在一旁的冯文瀚越听越懵。 他就是去罗城上个任,怎的还要如此隆重? 第391章 挤兑 “嗯,孤和安平一同去送你,所以,你要好好治理罗城,不要辜负我们父女二人对你的信任。” 楚承奕给了冯文瀚一个调侃的眼神,他就喜欢看他这个表哥一脸懵逼的样子。 “诶,那是自然,微臣无论在哪里任职,都不会辜负太子殿下,也不会辜负安平郡主。” 冯文瀚此时依然不明所以,但表明态度这事,懈怠不得。 等了足足半个时辰,随从和行李总算是都汇集到院子里。 给冯文瀚配备的几个助手,也按时赶到。 罗城离的远,冯文瀚一人去上任就显的很单薄,所以,楚承奕打算留一队暗卫暂时在那边保护他。 这一行,不算楚承奕和楚沁姝,整整二十人。 “如此,看起来有气势多了。” 楚承奕点点头。 楚沁姝也点点头,“嗯,新官上任,气势要足。” 说完之后,她便小手一挥,雕王就带着他挑选出来的二十只精锐出现在冯文瀚家的院子里。 得亏这院子大,否则那些比人还高的雕,怕是都没地方落脚。 “表哥,请,坐好抓稳,咱们该起程了。” 楚承奕说完,就率先骑到雕王背上,给冯文瀚打了个样。 冯文瀚:“” “咕咚” “咕咚” 院子里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也不知是吓的还是惊讶的。 “太子殿下,这这些都是” 冯文瀚原本是个稳重严谨的人,此刻也难得有些慌乱,以至于他话都不知道该如何问了。 “这是安平的灵禽,表哥你是知道的,安平是福星临世,福星自是与凡人不同的。” 楚承奕说着,就将身上的大氅往楚沁姝身上包了包。 楚沁姝干脆进空间去了,让他包了个空。 “安平郡主她” 冯文瀚又是一惊,活生生的人,在他眼前消失不见,这让他更加反应不过来了。 娘啊,他真的见到神仙了? 只有神仙,才能做到来无影去无踪? “表哥,你何时变的这般胆小了? 安平是福星临世,自然跟神仙有些渊源,她今日是专程用她的灵禽送你去上任,你还不赶紧的。 再不赶快爬到灵禽背上,孤和安平就回宫了,你们自己骑马去,路上走个半年,一身狼狈的到达罗城,看你如何收服当地那些官员。” 楚承奕一手抓着雕王,一手托着自己的大氅,他担心楚沁姝突然出现,他好托住她。 “诶,微臣这就这就爬到灵禽背上去。” 冯文瀚极力稳住自己的心神,他活了三十二年,今日也是真的开了眼。 不过,震惊归震惊,去罗城上任的事情的确耽误不得。 表侄女对他这般好,还专程用灵禽送他,他可不能辜负她的一片心意。 灵禽比人精,早早就趴在地上放低了身形,好让这些人能顺利坐到它们背上。 可即便如此,那几个被楚承奕挑出来跟随冯文瀚的新科进士,还是费了好大劲儿才爬上灵禽的背。 不过,他们都不是笨人,用准备好的大氅将自己裹紧不说,还让暗卫将他们用绳子捆在灵禽背上。 他们是文人,身上没有多少武力,万一路上抓不稳,再掉下去,那可就全玩完了。 “姝儿,咱们该起程了。” 楚承奕看不到楚沁姝,只能对着怀里的空气提醒一下。 楚沁姝在空间里,将外面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听到楚承奕的提醒,就给雕王下了指令。 嗯,她其实可以让雕王从京城飞去罗城,可她偏偏图省事,用的瞬移。 冯文瀚:“” 又被震惊一万年!!! “冯大人,到了。” 楚承奕率先从雕王背上下来,楚沁姝也在到达的时候从空间里出来了。 他们落地的地方是青罗皇宫。 王震岳亲自守在这里,看到凭空出现的一群灵禽,就知道是楚承奕和楚沁姝来了。 “老臣拜见太子殿下,老臣拜见安平郡主。” 行礼问安过后,王震岳就眼冒星光的看着雕王和它的精锐。 上次他可只是见过这只灵雕一面,今日也不知是否有机会坐上一回。 “冯大人,你怎的还舍不得下来了?坐灵禽上瘾不成?” 见冯文瀚还坐在灵禽背上没反应,王震岳就上前调侃起他来。 冯文瀚是小辈,可他竟然比他这个老头子还先坐上灵禽。 不公平! “哎呀,冯大人可能是冻僵了,老夫来扶你一下。” 王震岳说着就动手去扶冯文瀚,当然,他也趁机摸了灵禽两把。 灵禽就是灵禽,摸起来油光水滑的,好摸。 “晚辈谢过王老将军。” 冯文瀚这次是真的腿抖了,根本就站不稳。 眼前一花,就从自家院子到了青罗皇宫,这事谁能接受? 他的小心脏啊,此刻正嘭嘭嘭跳的飞快。 若非有肋骨挡着,怕是早就跳到地上去了。 “哎呀,你这身子骨,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弱呀,怎的骑回灵禽就将自己冻成这样了?” 王震岳见冯文瀚是真的浑身瘫软,也不敢放手,可嘴上还是忍不住要挤兑他。 这灵禽,明明是他先见到的,怎么就让这小子抢先坐了呢? 还有这小子的胆量,实在是不行。 不就是从京城飞到罗城吗?有什么可怕的? 还是他聪明,说这小子是冻的,省的被随从笑话。 冯文瀚:我谢谢您老,说冻的更丢人好。 “王老将军,先将人接到院子里休整一番,稍后孤还得送冯大人去罗城府衙上任。” 楚承奕能理解冯文瀚此时的心情。 不能用常理解释的事情,如果没有提前做好心理准备,的确是需要一个接受的过程。 他比冯文瀚好的一点是,亲自照顾楚沁姝的时间久,潜移默化中就知道了她的能耐,所以接受灵禽灵兽就比较快。 “诶,老臣这就亲自送冯大人去歇一歇,缓口气。” 王震岳说着就真的扶着冯文瀚走了,至于冯文瀚抬不起来腿,不怕,他是武将力气大,连拖带拽,不费劲。 剩下的人里面,除了楚承奕的暗卫面色如常,其余几人不能说和冯文瀚差不多,只能说比他还惨。 尤其那几个捆在灵禽背上的,绳子解开,直接就滚到地上去了。 靠他们自己,是爬不起来的,暗卫只得上手扶。 等人都扶走了,楚沁姝小手一挥,雕王和他的精锐们就消失在皇宫,回空间去享用它们的奖励去了。 这次王震岳表现的可比上次懂事多了,将冯文瀚几人安顿好后,他就让人去买了许多当地美食。 “安平郡主,这是老臣专程让人为您买的当地特色小吃,您尝尝看。” 王震岳将手中的碟子往楚沁姝面前递,里面装的东西,楚沁姝认识,是酸奶片。 嗯,还真挺适合她这个年纪吃的。 第392章 为何不能得到偏爱呢? 楚沁姝伸出小手,拿了一块,还不忘跟王震岳道谢。 “好吃,谢谢,老将军,您也多吃,补钙。” 这个时代的酸奶片味道很地道,香浓中带着点儿酸,提味又开胃。 “老臣不吃,老臣喜欢看小郡主吃。” 王震岳看着楚沁姝,笑的一脸慈祥。 他想等小郡主高兴的时候,提一提他想骑一回灵雕的事。 也不知小郡主能不能同意? 楚沁姝在宫中见过王震岳许多次,那时为了皇后和王怀端的事情,这老将军回回进宫都愁的要死。 她对任何时代从军的人,都是自带滤镜的,所以她也悄悄出手帮过他好几次。 如今,再看王老将军,眼中再也没有在京城时的颓败。 取而代之的,反而是生机勃勃,和隐隐的憧憬。 “嗯,姝儿吃,老将军,也吃。” 楚沁姝对王震岳的改变,很是开心,伸手拿了一块酸奶片就递到他面前。 年纪大了补补钙,对身体好。 “好好好,老臣听小郡主的,老臣这就吃。” 王震岳忙接过楚沁姝递来的酸奶片,塞进嘴里慢慢嚼起来。 他在幽州待的久,对奶制品还是能接受的。 “爹爹,吃。” 楚沁姝发现自家爹爹半晌没出声,抬头一看,哎呀,满脸哀怨是怎么回事? 她这不是为了替他安抚老臣吗?怎么还不高兴了呢。 赶紧的,哄一哄。 楚承奕没接她递过来的酸奶片,而是将哀怨调整成宠溺,然后就那样看着她。 “姝儿,喂爹爹。” 楚沁姝立马明白自家爹爹的意思了,她递给王老将军,怎么能同样只递给自家爹爹呢? 当然是要喂进爹爹嘴里,才能显出他与别人不同的地位。 【大人的世界,果然都是江湖。】 楚沁姝哀叹一声,小手伸到楚承奕嘴边。 楚承奕虽然愣了一下,还是张开嘴,接了楚沁姝递过来的酸奶片。 然后,假装随意的看了一眼王震岳。 “殿下,老臣只是喜爱安平郡主,没有与您争抢的意思啊,可怜老臣没有女儿,也没有孙女,更是没有曾孙女。 所以,老臣甚是喜爱安平郡主,难得见她一回,自是要跟她亲近亲近。” 王震岳被楚承奕的眼神看的一激灵。 他才想起来,皇上当时抱着安平郡主在他面前炫耀的时候,可是连靠近都不让他靠近的。 难怪太子殿下会用那样的眼神看他,原来是随了皇上。 哼,小气。 他曾孙可是在东宫当伴读,等他曾孙将小郡主拐回家当媳妇的时候,看谁嫉妒谁? ‘主人,王老将军想让他曾孙打你的主意。’ 小葫芦在空间里看着楚沁姝的视频,看到弹幕,连忙告密。 ‘我才一岁多,这样真的好吗?’ 楚沁姝一点儿都没被吓到,她长的这么可爱,有人打她主意不是正常的吗?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主人,你果然还和前世一样,看到帅哥就走不动道,没出息。’ 小葫芦对自家主人的表现,很是看不上。 它家主人前世那死法,也是它千年来见过的最奇葩的死法。 真真是唯一的奇葩,前无古人。 这一世,它可不会再让她跟前世一样窝囊。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怎么能说是没出息呢?’ 楚沁姝不承认,她就是喜欢长的好看的人,有什么错? 她爹爹就是因为长的好看,她才愿意让他亲自照顾的。 否则,她就是扒在她娘亲身上,也不会跟爹爹走的。 ‘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主人你就长点儿心。’ 小葫芦不欲多说,反正主人到了三岁以后,就会忘记前世种种。 到那时,主人就不会这般不像个好女娃娃了。 ‘哦,王老将军之所以表现的如此殷勤,是想感受一下骑着灵禽在天空翱翔的感觉。’ 小葫芦看着都替王震岳着急。 有想法不直接说,尽浪费时间,还有个武将的样子吗? 是不是所有当祖父的人,无论之前多厉害,见到孙子辈的小娃娃就想哄哄? 没眼看。 “嗯,孤知晓了。” 楚承奕不知王震岳的想法,对他的解释也还算满意,所以就不打算跟他计较了。 “老将军,坐。” 楚沁姝得知王老将军的想法,当然是满足他的愿望啊。 一生戎马,为盛安国出生入死的老将军,为何不能得到偏爱呢? 想坐一回灵禽而已,满足他。 “啊?小郡主,您可真是太懂老臣了,这灵禽若能载着老臣飞一圈,您就是让老臣替您打下整个长兴大陆,老臣也在所不辞。” 王震岳激动啊,激动的豪情万丈,恨不得立马就扛着火雷继续去攻城。 福星小郡主的灵禽,他今日终于有机会坐一回了,坐着灵禽上天,他死也无憾了。 “嗯,那就让灵禽载着老将军,好好看看这长兴大陆。” 楚沁姝还没出声,楚承奕就先开口了。 他就知道王震岳打的是这个主意,不过,女儿的做法,他也是赞同的。 武将心思开阔,对自己驻守的山河感情也更深,深到可以为之付出生命。 让他们看看这大好河山,也算是对他们付出半生守护的奖励和认可。 此事,他乐见其成。 至于打下整个长兴大陆,如有必要,他这个太子会去努力。 如果可以,他不想再让武将去冲锋陷阵,更不想他们马革裹尸。 他们只需要守护,只需要用他们的英武之气震住那些肖小即可。 “老臣谢过太子殿下,老臣谢过安平郡主。” 王震岳虽然激动,却也没忘记将手中的碟子塞进楚承奕手中。 他去天上飞了,总不能饿着小郡主。 “隼王,飞稳些,带着老将军,好好看看他攻下的北境。” 楚沁姝见王震岳已经坐好,便给隼王下了指令。 自己亲自打下的城池,想来是王老将军此时最想看的。 冯文瀚足足缓了一个时辰,才缓出点儿精神气。 出来见楚承奕的时候,颇为不好意思,脸都臊的通红。 “太子殿下,让您见笑了。 安平郡主,微臣平日里并非如此胆小,今日实在是实在是超出微臣的认知,微臣一时反应不过来,才才被吓到了。” 唉,丢人呐,丢到一岁多的小郡主面前了。 还好这里是北境,离京城远。 否则,他真不用出门见人了。 第393章 是不是有些可惜? 王震岳在天上飞了半个时辰才回来,现在还激动着呢,看到冯文瀚就想上去跟他分享一下自己的感受。 不过,楚承奕还没开口,他也不能抢着先说话,就朝着冯文瀚挤眉弄眼。 冯文瀚:“” 这王老将军,难道还没笑够? “无妨,准备一下,孤和王老将军陪你去府衙就任。” 楚承奕没管二人的互动,直接说道。 “是,微臣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去府衙。” 冯文瀚在心里偷偷松了一口气,丢人的事总算是过去了。 “好,这次还是乘坐灵禽过去,需得让罗城有些人知道你的厉害,知道盛安国的强大和神圣。” 楚承奕多说了一句,好让冯文瀚有个心理准备。 “是,微臣明白。” 冯文瀚心里虽然对灵禽还有些发怵,但他深知初来乍到给当地人留下的第一印象非常重要。 如果他的形象能够借安平郡主的灵禽提升,盛安国能借安平郡主的灵禽神化,后面治理罗城时,也能给他减少很多麻烦。 楚沁姝见冯文瀚答应,就让雕王带着它的精锐出来。 这次王震岳和他的儿子王治江,以及他们的副将都会跟着一起去。 ‘人多势众’的文臣武将,从天而降,想来在罗城人眼中定然会很震撼。 “雕王,先起飞在宫门外半空盘旋一番,再飞到罗城府衙,在半空盘旋震慑一番,然后,再落到府衙的院子里即可。” 楚承奕见人都坐好,便给了楚沁姝一个眼神,楚沁姝便给雕王下了指令。 她们这一趟,装逼的成分居多。 雕王带头展翅一飞冲天,它的精锐们也紧随其后。 飞起来没有瞬移唬人,却更考验人的耐力。 于武将和暗卫而言,虽然新奇,但很快就能适应。 冯文瀚和那几个新手文官就要适应的久一些,但他们为了自己的责任和前程,无论如何也要适应。 雕王按楚沁姝的指令,一路飞,一路在该停留的半空盘旋,直到引起了罗城百姓的驻足。 最后,百姓们都自发跪下叩拜,雕王才带队落入府衙的院子。 长兴大陆各国都信奉神佛,罗城人看到自己民族崇尚的‘猛禽’在天空盘旋,又看到‘猛禽’上坐着人时,就连忙驻足。 等他们看清‘猛禽’背上的人穿着和长相时,就猜到了他们的身份。 是盛安国太子殿下和福星郡主,是来接管罗城的官员,他们是被青罗‘猛禽’认可的人,那他们也必需义无反顾的认可。 而且福星郡主是真正的天神临世,能为青罗国带来新的希望。 当然,关于福星郡主的事情,之前只是江湖上有传言。 王震岳攻下罗城后,又让自己人在罗城传播了一番。 这才导致罗城人对福星郡主既好奇又期待。 冯文瀚这次好很多,从灵禽背上下来的时候,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异样。 虽然手脚还有些微微发抖,但好在不影响行走。 在楚承奕的示意下,暗卫隐身布防,冯文瀚亲自打开府衙大门,楚承奕抱着楚沁姝带着雕王和它的几十只精锐一同现身。 王震岳父子和他们的副将,冯文瀚和他的助手们,都淡定自若的混在雕群中,跟随着楚承奕的步伐出现在府衙大门外。 楚承奕自我介绍过后,又专门介绍了楚沁姝、冯文瀚和王震岳。 还专门强调了这些雕,都是福星郡主的灵禽。 然后,楚沁姝小手一挥,现场表演了一番‘大变活禽’。 罗城百姓还能说什么? 除了心生敬畏,乖乖听话以外,就只能叩拜新主,自愿臣服。 安置好冯文瀚,楚承奕和楚沁姝就离开了罗城。 回到东宫已是用晚膳的时辰,晚膳后又是父女二人的学习时间。 两日之后,刚用完午膳,小葫芦通知楚沁姝,青卫和‘猛禽军’悉数到达炎刹国与青罗皇汇合。 【猛禽军到了,那我得赶紧去将它们收了。】 楚沁姝嘀咕一声,就打算进空间让雕王带她去炎刹国。 她的空间除她以外,还不能进活人,但活禽是可以的。 ‘主人,这些禽类没有开灵智,进来怕是只能沦为灵禽灵兽的食物。’ 小葫芦提醒道。 能在青卫的驾驭下,飞跃海峡顺利将人送到目的地,这些‘猛禽军’恐怕也经历过很严苛的训练。 就这样被收进空间当别人的食物,是不是有些可惜? 它数过,‘猛禽军’中有一千只猛禽,这也是青卫的人数。 可千人青卫,又是怎么做到,眼睁睁看着自家主子被俘虏后关入暗牢而无动于衷的? 这个问题小葫芦想了好几日,都没想明白。 ‘收到古河那里,你来训练它们,说不定什么时候还有用。’ 楚沁姝停顿一下,没有第一时间进空间,小葫芦说的这个情况,她也想过。 收进山谷,肯定会被灵禽灵兽吃掉。 收到草地那里,她的鸡鸭鹅又会被‘猛禽军’吃掉。 空间里的生态本就是一个链。 古河那里也有自己的生态链,而且更接近外面的世界。 一千只经过训练的猛禽,直接被当作食物,的确有些可惜。 而且灵禽灵兽包括灵虫,都有可能还很嫌弃吃它们。 因为它们既没有开灵智,身上更没有蕴含一丝灵气,吃了除了顶饱,于修炼的灵禽灵兽灵虫而言,没有任何益处。 ‘可是主人,小葫芦忙不过来呀。’ 小葫芦也是服了自家主人了,它又要看视频,又要时时通报突发状况,已经够忙的了,竟还要让它训练猛禽? 它一个小葫芦,哪有那个能力训练猛禽? 它能不被猛禽追着叼,都是万幸了好。 ‘忙不过来就想办法嘛。’ 楚沁姝也知道小葫芦忙,但她就一个灵宠啊,有活不安排给小葫芦,还能安排给谁? 而且她自己也还小,就算进了空间,能跑能跳能爬树,也依然是个小娃娃。 训练的事情,她就是想干,实力也不允许呀。 毕竟猛禽不是灵禽,不会听她号令。 【唉,要是我再长高一些就好了,这样我自己就可以训练猛禽,一千只猛禽呢,训练出来用于戍边军,想想多威风呀。】 “姝儿,为何事发愁?说来与爹爹听听可好?” 楚承奕听见楚沁姝的心声,心里立马打起了小算盘。 女儿的东西,他是不会抢的。 但女儿不要的东西,他可就义不容辞的接收了。 第394章 收走‘猛禽军\’ 其实,他早就对青罗人训练的这支‘猛禽军’感兴趣了。 京郊大营的将士们上次见过灵禽后,也时常惦记着有朝一日可以翱翔天际俯瞰九洲。 若非盛安国并不盛产大型猛禽,他恐怕早就想法子训练猛禽了。 如今有一支现成的‘猛禽军’,他不接收,难道留着为难女儿吗? 那定然是不行的。 “猛禽军” 楚沁姝将自己发愁的事和盘托出。 “姝儿,爹爹来训练这支猛禽军,你觉得如何?” 楚承奕按捺住心中的激动,眼含期待的看着楚沁姝。 “好,可是它们,有青卫,训练的记忆,再换主人,不好训。” 【唉,这还真是个问题,以前我怎么没想到呢?被人训练过的禽类,再换主人,会很难接受新的主人,它们的血统里有一套自己的忠诚体系。】 【算了,先将猛禽军收了再说其它,不行让小葫芦或是雕王它们想想办法。】 楚沁姝有些担忧,楚承奕虽然是太子,却也是个普通人,驯马有一手,但猛禽不是马。 猛禽食肉,马食草,这就是它们本质上的区别。 马训不好,顶多被踢伤摔伤。 但猛禽训不好,会被攻击,甚至被啄食。 “姝儿不必忧心,爹爹会小心的,也会想法子,不会有危险。” 听见女儿为自己担心,楚承奕心里感动的同时,也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护住女儿,只要女儿开心,想干什么他都支持。 “嗯嗯,姝儿,信爹爹。” 楚沁姝点头表示同意。 心里却在想,先收进古河那里,然后只放一只出来,让她爹爹试试再说。 父女二人商量妥当,就决定立马出发去炎刹国。 小葫芦听到他们的对话,心里也踏实了,不让它训就好,它是真的忙不过来。 不过,训练猛禽的法子,它倒是能帮忙找找。 送冯文瀚的时候,灵禽已经在京城露过面了,永平帝自然也该收到消息。 所以这次,楚沁姝就直接召唤出了雕王。 父女二人骑着雕王飞上云霄的时候,永平帝正在御书房里,看着东宫的上空。 “姝儿明明可以让这大鸟瞬移,为何要让它在朕眼前飞呢?” 永平帝表示,他越来越郁闷了。 孙女不理他,儿子也不听话,他可真是太难了。 林福是个懂保命的,假装没听见。 心里却朌着楚承奕和楚沁姝越来越好,只有他们好了,盛安国才会好。 宁王和怀王的事情,在永平帝这里,可还没完呢。 贤妃虽然被贬为庶人,打入了冷宫,可人还活着呀。 以他对永平帝的了解,人活着就是还在给机会。 可他又是真不懂,永平帝这样做的原由。 “罢了,爱飞就飞,朕只当看不见就是了。” 永平帝收回视线,心不在焉的看了一眼手边的奏折,“周翰林,该你看的奏折,怎的跑到朕这里来了?” 周翰林:“” 无妄之灾,无名之火,难道都该他来承受吗? “起居令,今日起居注,你这般写:朕与小郡主相处甚好,福星小郡主与旁的孩子不同,爬起来手脚有力,今日还学着走路了” 永平帝见周翰林取走了他手边的奏折,又看向起居令。 他和福星小孙女的相处,起居令是日日都要记的,敢不记,就别想要脑袋了。 起居令:“” 昨日也是这般记的。 还有,小郡主这个年纪,该是不怎么爱爬了? 而且,他早就看出小郡主不喜欢走路了,这样记真的好吗? 起居注是要按实际发生的事情记录的,可他日日被逼着编瞎话,这差事,真的还能干下去吗? “起居令,不要发呆,记好了就拿过来给朕瞧瞧。” 永平帝心里其实知道,楚承奕和楚沁姝与他离心的原因,可他不仅仅是帝王,还是父亲和祖父。 所以,他觉得不被理解的自己,真的很难。 林福在一旁当雕塑,日常找茬儿、训人,这才刚刚开始,他不急。 御书房的事情,楚承奕和楚沁姝都不知道。 当然,他们也不想知道,他们忙着呢。 雕王飞出京城,楚沁姝就让它瞬移去了炎刹岛。 她自己虽然没有在外面吹风,但冬日的风,楚承奕吹多了也伤身体。 刚刚从东宫出发,是楚承奕让她不必瞬移的,楚承奕就是故意气永平帝的,她懂。 到了炎刹岛,雕王便直奔青罗皇族栖息的那处山洞。 青罗皇族如今的日子,不看不知道,一看简直吓一跳。 重返原始社会,虽然没有茹毛饮血,但确实是以狩猎和采集为主要生存手段。 楚沁姝想不通,这么大个炎刹国,青罗皇族的人竟没有半点想法吗? 还是说炎刹国防守太厉害,他们无能为力? ‘是天太冷,青罗皇族的人不仅没有战斗力,还要刘仁义和他的部将们养活,所以,他们真的是无能为力。’ 小葫芦也调出了青罗皇的视频,替自家主人解惑。 ‘不是还有青卫吗?’ 楚沁姝问。 ‘谁知道青罗皇是怎么想的,他不给青卫下命令啊,青卫是见令行事,不见令牌,谁也指使不动。’ 这个问题,小葫芦也不是第一次纳闷了。 在青罗皇宫的时候,不也这样吗? ‘小葫芦,‘猛禽军’在哪里?’ 楚沁姝不再管青卫的事。 对于送青罗人到炎刹国要达成的目的,她是早就打算好的,今日得先收了‘猛禽军’,然后再进行下一步计划。 说了要让炎刹皇过个好年,她就不能食言。 ‘山洞后面的山上,青卫也在那里。’ 小葫芦说着,就往楚承奕和楚沁姝还有雕王身上,各甩了一张隐身符。 楚沁姝得知‘猛禽军’栖身的地方后,一点不犹豫的就找过去了。 看到了‘猛禽军’,也到了合适的距离,她小手一挥,‘猛禽军’便换了地方。 青卫都是黑色面罩蒙着脸,只露出两只眼睛。 他们第一时间警觉,目露警惕并环顾四周。 青卫首领和几个队长眼神交流过后,便分头行动,显然是要去想办法寻找他们的‘猛禽军’。 ‘主人,你看青卫的眼睛,是不是和青罗人不同?’ 小葫芦从视频中发现异样。 楚承奕在现场,早就看出了不对。 第395章 两个小葫芦 ‘青卫不是青罗人?这怎么可能?’ 楚沁姝让雕王寻了个角度,待看清青卫的眼睛之后,她也疑惑了。 龙卫她见过,虽然也是这副打扮,但瞳仁的颜色一看就知道是盛安国人。 难道青卫被替换了?所以他们才眼睁睁看着青罗皇被俘虏也不出手? 那他们为何又要千里迢迢追着青罗皇族,跑到这个条件异常艰苦的地方呢? 他们还有什么未达成的目的? ‘嗯,的确不是青罗人。’ 小葫芦是从瞳孔颜色和身高做出的判断。 ‘那他们是哪里人?’ 楚沁姝想过炎刹人,但炎刹人没有这么高的个子。 ‘暂时看不出来,不过我会继续盯着,名册后面刚刚出现了一个新名字。’ 小葫芦看到那个新名字,直觉和青卫有关。 楚沁姝一听有新名字出现,就不担心了。 交待小葫芦先看着那个新人名的视频,她还要去一趟锡城。 锡城如今已是盛安国的疆域,驻地自然也就换成了盛安国的海防军。 青罗原先派过来的海防军,暂时还被关着,等待楚承奕的安排。 楚承奕的原则,是不伤害百姓。 但原来青罗的守城军,戍边军,海防军等等,肯定是不能轻易放归。 他们的数量加在一起,足有几十万,如果放归民间,很容易形成不稳定因素。 “爹爹,将青罗国原有的兵卒将帅全部转移到炎刹国,好让青罗皇可以与炎刹皇对抗。” 到达锡城驻地后,楚沁姝便跟楚承奕解释了她此行的目的。 楚承奕一听,自然是欣然同意。 等他同锡城守将交待清楚后,楚沁姝就给隼王鹰王和鸮王下了指令,让它们带着各自的精锐出来叼人运送到炎刹岛。 今日先将锡城的几万人运过去,没有粮草,他们不干活定然是不行的。 炎刹人,是时候面对自己的罪恶因果了。 在忙忙碌碌中,很快到了除夕。 既然是除夕,宫宴自是不能少。 这次,楚沁姝不露面也不行了,毕竟宫宴要人齐才有个好兆头。 原本永平帝对宁王的偏爱于楚沁姝而言,并不重要,她也能想的开。 唉,虽然她刚出生时,永平帝的确是她的金大腿,但这个金大腿要照顾的人太多了,她虽然没有被舍弃,但真的有被伤害到。 所以她就换了金大腿。 楚承奕对宁王那件事是真的上火,也因此改变了对永平帝的态度。 楚沁姝感动之余,很愿意领他这份情。 所以这几个月,她才配合,尽量少在永平帝面前露面。 今日除夕,也不知道会不会尴尬? “安平,让皇爷爷抱抱。” 各种仪式结束后,坐到宫宴的大殿里,永平帝就很自然的看向楚沁姝。 一岁零三个半月的楚沁姝,不想走路,所以也不学,就窝在她爹爹怀里。 看到永平帝叫她,就扑腾着想要往他怀里去,“皇爷爷,抱,姝儿想,皇爷爷。” 唉,她还小,就假装记性不好。 以前的事情,在今日这个特殊的时候,也只能忘记。 东宫和永平帝的关系,事关重大。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皇家的私事,就都可以忽略不计。 “好好好,姝儿想皇爷爷,皇爷爷也想姝儿。” 林福很殷勤的将楚沁姝接过去,又送到永平帝怀里,永平帝心里委屈的要死,可脸上还是笑的灿烂。 一旁的‘皇后’也慈爱的看着楚沁姝,还送给她一个荷包,说是压岁钱。 “林福,朕给安平准备的荷包呢,还不快呈上来。” 永平帝抱到自家孙女,其他人就都被抛到了脑后。 这个荷包可花了他不少心思,他朌着孙女喜欢,并与他‘冰释前嫌’,以后还能日日去御书房陪他看奏折。 “谢谢皇爷爷,姝儿,喜欢。” 楚沁姝看着托盘里的超级大荷包,眼角直抽。 这怕是又去私库好一番搜罗,才装了这么大一个荷包? “好好好,喜欢就好。” 永平帝见楚沁姝说喜欢,心里的委屈立马烟消云散。 之后,就是专心给她投喂。 为了今日争取孙女的原谅,他可是特意交待过御膳房,让他们将孙女这么大的小娃娃能吃的吃食,都做一份。 看孙女吃的开心,他就更高兴了。 楚沁姝当然吃的开心,她这几日忙的飞起,哪有时间好好吃饭。 不饥一顿饱一顿就不错了。 楚承奕见她吃的欢快,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照顾孩子还真是欠缺不少,以后一定补上。 不,明日就补上。 宫宴结束,天还未黑,文武百官要回自家府中守岁,但皇家人都要留在宫里陪着永平帝守岁。 楚沁姝守了没多大一会儿,就假装睡着,她还要给小葫芦发压岁钱呢。 去年她还小,只知道收压岁钱,还没有发压岁钱的概念。 今年,可不好让小葫芦再讨要了,更不能让它用符篆换,她得主动给它发,才像个主人的样子。 而且红封,她都提前准备好了。 是邱顾提供的铜板,二十个,想来小葫芦应该会很开心收到这般大的红封。 “小葫芦,新年快乐,红封压祟,岁岁平安。” 一进空间,楚沁姝便掏出红封递给小葫芦。 可是,红封还未被接走,她就发现了异常。 躺椅上,怎么会有两个小葫芦? 另一个小葫芦虽然模样和小葫芦差不多,却是金光闪闪的,一看就比小葫芦值钱。 这是小葫芦家的亲戚来串门了? 还是说,地府看她努力,又送来一个地府灵宝给她当灵宠? “主人,今年要两份红封哦,小金虽然刚刚能幻化,但它已经帮小葫芦干过活了,所以,它今年也得有红封。” 小葫芦说这话的时候,手中的符篆已经准备好了,“主人,两对运送符哦。” 去年它是拿一对运送符和主人换的压岁钱,今年要两个红封,当然应该是两对。 “哦,那你等一下,我出去拿一个红封。” 楚沁姝一听小金帮小葫芦干过活,就估计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多一个帮手她求之不得,怎么会吝啬红封呢。 给,必须给,她可不是去年那个不懂事的小娃娃了。 第396章 小金的来历 楚沁姝出空间后,就睁开眼睛要楚承奕抱,“爹爹,红封,再要一个。” “好,爹爹备着呢。” 楚承奕一边将楚沁姝接到怀里,一边从袖袋里掏出准备好的红封,和之前给她的那个一模一样。 都是邱顾准备的,里面装的也是二十个铜板。 邱顾向来不犯同样的错误,今年准备红包时就多准备了好几个,用不完就留着,总比不够用时抓瞎好。 楚沁姝拿到红封,就立马意识进了空间,红封也跟着她消失无踪。 楚承奕将她搂在怀里,用毯子将她盖的只露出脑袋,所以并无人发现异常。 她有灵兽灵禽的事,在京中已经传开。 但她有空间,还能隔空取物的秘密,永平帝和楚承奕都替她保密的很好。 “小葫芦,小金,来来来,压岁钱压祟,岁岁平安。” 楚沁姝一进空间,就将两个压岁钱拿出来,递给小葫芦和那个被称作小金的小葫芦。 “小葫芦谢谢主人。” “小金谢谢主人。” 小葫芦和小金接过红封,都跪下给楚沁姝磕头。 “不必客气,不必客气,快起来,咱们一起守岁。” 楚沁姝将两只小葫芦一起扶起来,眼睛便看着小金,有些好奇,又有些似曾相识。 “主人,你是不是看小金有些眼熟?” 小葫芦问。 “嗯,它肯定不是凭空冒出来的,我记得古井边的葫芦架上结了一只金葫芦,小金不会就是那只金葫芦?” 楚沁姝疑惑的看着小金。 她记得葫芦架上的那只金葫芦,好像长出来的时间并不长,怎么就能幻化成小葫芦的样子了? 这空间,修炼是不是有点太容易了? “嗯,主人说的没错,小金就是那只金葫芦,小葫芦日日照看葫芦架,也是为了早日见到小金。” 小葫芦辗转上千个小世界,也等了小金上千个小世界。 “可是,小金明明才长出来时间不长,怎么就能幻化了呢?它的修炼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些?” 楚沁姝心中疑惑,自然就希望小葫芦能帮它解答一番。 “主人,我们药葫芦修炼从开花到结果就是一个严格的筛选过程,开了千年花都不一定能结出果。 能在葫芦架上结果,就具备了灵识,结出金色果子的,是药葫芦里灵识级别最高的,修炼速度会比其它葫芦快很多。 所以小金才长出来不久,就能幻化的和小葫芦一模一样。” 小葫芦很认真的,跟楚沁姝解释了一遍小金的来历。 它刚修炼成形的时候,冥王就告诉过它,如果在小世界中遇到它的道侣,那就证明它会从那个小世界,成功飞升。 所以,它到任何一个小世界,都会精心照顾古井边的葫芦架。 困为它的道侣会从葫芦架上长出来。 遇到道侣,就证明它在无数小世界中历练所积的功德,地府给了它回报。 道侣是什么意思,小葫芦还一知半解,所以就没跟楚沁姝提这一茬儿。 还有飞升,它也不知道是跟主人一起,还是只能它自己飞升,所以也没敢提。 它怕主人好奇问它,它又说不清楚。 “那是不是说明,小金比你厉害?” 楚沁姝看小金浑身都散发着金光,眼睛都亮了几分。 这肯定是个天赋异禀的金葫芦。 “嗯,小金确实比小葫芦厉害,小葫芦是靠勤奋,而小金是靠天份,所以用不了几年小金就会超过小葫芦。” 小葫芦一点不嫉妒小金。 而且,以后它还会耐心细致的教导小金,谁让小金是它的道侣呢。 飞升之后,它们是要生生世世在一起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以后主人我就有更厉害的帮手了。” 楚沁姝比小葫芦更高兴。 搞清楚了小金的来历,楚沁姝就挥挥手让它们随意,大过年的也不必盯着那些视频,让它们看些自己喜欢的就是。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她总有种自己是电灯泡的感觉。 所以,她准备出去陪家人守岁。 不过,出去之前,也没忘将小葫芦给她的两对运送符收走。 虽说压岁钱不必用东西换,但大过年的,有来有往,也是个好彩头。 怎么能让小葫芦将送出手的东西,又收回去呢? 今年辅国公夫妇二人都不在京中,初二这日,于锦仪也就没有带着几个孩子回娘家。 于锦鸣和崔锦誉兄弟二人就商量了一番,决定带着家眷初三去东宫看看于锦仪一家。 父母不在家,兄弟姐妹之间还是要走动的,尤其是过年期间,不能让外人笑话他们不懂礼。 “初三不成,初三孤和姝儿有事不在东宫。” 于锦仪和楚承奕商量的时候,楚承奕不假思索就拒绝了。 “你和姝儿过年都不能歇歇?姝儿还那般小,你可不能将她累着了。” 于锦仪并不知道这父女二人整日里在忙什么,反正是一回主院,她有时候甚至几日都见不着一回人。 不过,过年期间哪里不是歇着的,他们又能忙什么? “不会,孤心中有数。” 其实并非有事,楚承奕只是不想自家女儿见于家那两个臭小子而已。 记得去年,那两个臭小子还亲姝儿来着,白让他们占了姝儿的便宜。 今年才不会让他们有这个机会呢。 以后每年,也都不会让他们有这个机会。 “你心中有数便好,那你哪日有空闲,妾身便让哥哥嫂嫂他们哪日进宫。” 于锦仪并不觉得楚承奕会骗她,非常耐心的跟他继续商量。 “锦仪,我可能从初三开始就会日日繁忙,大哥和二哥随时都可以进宫与你和璟儿绥儿相聚,不必等我和姝儿。 你跟他们解释一番,他们定然会理解的。” 楚承奕也好脾气的回复于锦仪,眼中还适时流露出一丝愧疚,甚至连自称都变了。 “这妾身省的了,殿下不必如此,殿下有事便去忙就是了,只是要照顾好自己和姝儿的身体。” 于锦仪一看楚承奕这副样子,先不好意思起来,过年亲眷相聚哪有国事重要,是她不懂事了。 自家夫君是太子,他说有事那定然是真的有事,她怎么能占用他的时间呢。 于锦仪很快说服自己,不再强求楚承奕和楚沁姝必须在场。 哥嫂是她自己的哥嫂,她好好招待他们也是一样的。 “锦仪不必忧心,我会照顾好咱们女儿的,也会照顾好自己。” 楚承奕心虚。 他也无奈啊,谁让自家舅哥不算外男呢? 不好拒绝,只能自己带着女儿躲起来了。 第397章 选拔飞军 初三那日,于锦鸣和崔锦誉带着家眷准时到东宫。 于锦仪说楚承奕和楚沁姝有事,他们都没多想。 只有于洛笙和于洛羽两个小家伙有些失落,他们虽然有亲妹妹了,但表妹和亲妹妹是不一样的。 表妹亲过他们,他们就要对表妹负责。 可亲妹妹亲过他们,他们只需要保护好妹妹不被别的男娃娃亲就行了。 而且他们都好久没见过表妹了,他们还给表妹准备了礼物呢 “今日表妹有事不在,下次再来看表妹就是了。” 他们的娘苏氏,看出他们的失落,忙搂着他们安慰。 “是啊,下回二婶进宫看表妹时,你们跟着二婶一起来就是了,快别撅着嘴了。” 崔锦誉的媳妇吴氏也忙上前安慰。 她自己没有孩子,看见兄嫂家的孩子就格外想亲近一番。 见小的那个嘴噘的都能挂油壶了,就越看越觉得他可爱。 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儿子。 “是啊羽儿,快别噘着嘴了,表妹可不喜欢爱噘嘴的哥哥。” 于锦仪也凑上前安慰两个侄儿。 大的那个到底已经十岁了,性子沉稳许多。 小的这个才六岁,性子又率真一些,喜怒都在脸上。 侄子喜欢自家女儿,她当然高兴。 等女儿长大了,多几个哥哥护着,她也更放心。 于洛笙和于洛羽兄弟二人见人都围着他们安慰,一下子就不好意了。 于洛羽一听自家表妹不喜欢爱噘嘴的人,噘出去的嘴也立马就收了回来。 他以后再也不噘嘴了。 只有楚彦璟一脸老神在在的看着这一切。 在心里默默的替两个表兄弟哀叹一番,想见他妹妹,恐怕不容易。 不过,他是聪明人,知道也不会说出来扫表兄弟的兴。 只有楚彦绥看着两个表兄弟,若有所思。 楚承奕为了让自己不露馅儿,就带着楚沁姝去了京郊大营。 无论什么时候,军中都不会真正的休沐。 他和楚沁姝骑着雕王从天而降的时候,京郊大营又一次沸腾了。 太子殿下来了,福星小郡主来了,他们骑着神鸟从天而降了。 一想到自己是他们手下的兵,心中就激动不已。 如果有朝一日,能让他们都当上骑着神鸟的飞兵,那他们就更激动了。 楚承奕抱着楚沁姝落地后,将士们齐齐跪地同他们见礼。 “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安平郡主。”声音洪亮整齐,带着激动和期盼。 “平身。” 楚承奕从雕王背上下来,雕王就立起身子站在他身边,看起来真是威风凛凛。 “你们想当飞兵,那便要先学会驯服猛禽,有谁想做第一个驯服猛禽的人?” 楚承奕扫视一圈众部将,再看一眼默默陪在他身边让他装逼的雕王。 盛安国有步兵、骑兵和水兵,他有楚沁姝收回来的那一千只‘猛禽军’,所以他想建一支飞兵。 一支可以驾驭‘猛禽军’的飞兵。 “殿下,属下愿意。” “属下愿意。” “属下也愿意。” 一时间回答声此起彼伏,众人都情绪激昂,跃跃欲试。 楚沁姝看着这些身着铠甲的将士,有些上头。 她对从军的人,一直没有什么抵抗力。 “爹爹,让他们,试飞一次?” 【先让他们感受一次,能不能当飞兵,都要先体验一番试试他们的胆量。作为盛安国的从军者,不同的作战方式最好都接触一下,万一上战场,也好更有经验应对。】 楚沁姝其实只是看这些将士可爱,所以就动了恻隐之心。 营里日日训练的生活多枯燥?这大过年的,让他们骑着灵禽飞一飞,就当奖励了。 “好。” 楚承奕点头同意。 由着女儿高兴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也觉得女儿说的有道理。 胆大心细,应变能力强,才是当飞兵的好苗子。 “列队。” 楚承奕一声令下,将士们迅速找到自己的位置,站的坚毅笔直。 “齐步,向训练场进发。” 又是一声令下,将士们抬腿跨脚走出整齐的步伐,很快转移到训练场。 楚沁姝被楚承奕抱到训练场前的一个高台上,再看列队在训练场上的将士们时,就有种她前世在电视中看到过的,阅兵时的那种庄严肃穆之感。 “隼王,带一千精锐出来列队。” 楚沁姝可不想她的灵禽输,默默的发布了这样一条指令。 隼王一听,秒懂。 很快带着一千精锐,列队在将士们和高台之间空出来的地方。 灵禽们两只一排,正好从第一列将士排到最后一列将士,整整齐齐,就跟训练过的一样。 “这是安平郡主的灵禽军,今日便让它们带你们感受一下飞兵的不同。两人一组” 楚承奕简单介绍了一下这些灵禽的身份,就开始教导将士们如何骑上灵禽,如何保证自己在空中不掉下来,还能保证不被风雪迷了眼 前两排的将士按楚承奕教导的方法,在灵禽身上尝试。 楚承奕又让邱顾和亲卫们去一一检查过,才示意楚沁姝让灵禽们起飞。 隼王和精锐们飞累了,鸮王的精锐们来,鸮王的精锐们飞累了,鹰王的精锐们来 直到所有灵禽都飞过一遍,京郊大营所有将士们都尝试过一遍,这次试飞才告一段落。 这一忙,就忙了整整五日。 楚承奕接手京郊大营后,就清理了一番里面的人,只留下三万精兵强将,分两个营地驻扎。 这次挑飞兵,他也是打算一处挑五百人,所以两个营地他都带楚沁姝走了一趟。 直到挑出适合的人选,他们父女二人才回京。 这几日,京城里也不平静。 空中日日都盘旋着猛禽,那些朝臣和勋贵们吓的连觉都睡不着。 生怕这是青罗国来找麻烦来了。 永平帝虽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却也吓的够呛。 他知道自家孙女是上界下来的福星,也知道她有灵兽灵禽,可他从来没想过,她的灵禽竟然有几万只之多。 这样的实力,若是想替自己出气,想替东宫出气。 那贤妃祖孙几代人,怕是都不够这些灵禽塞牙缝的。 看来,老二那事,真的是他错了。 孙女没有亲自报复回去,已是给足了他面子。 第398章 永平帝的投名状 开印次日,早朝结束后,永平帝便迫不及待的向楚承奕表态。 “梓焕,你二皇兄的事自今日起便过去了,以后父皇绝不会再提起他,还有你那几个皇弟,就都跟你三皇兄一般,留在京中任职。 封号礼部拟好后你先过目,还有封地,你看着给他们定,他们只拿食邑就是了,封地的其他事宜都和他们无关。” 这种分封的法子,楚承奕觉得楚沁姝说的有理,就在永平帝面前提了提。 起初,永平帝是反对的,说是不能违背祖制。 但见识过那几天的‘空中飞军’之后,他就醒悟了。 即便猜到宁王被掳与楚承奕父女二人有关,也不敢再提一个字。 为了一个只顾自己的儿子,得罪最有能力的儿子和孙女,这个账他会算。 既然太子不愿意他的兄弟分封出去,他这个皇帝当然应该支持。 毕竟,盛安国的未来,是太子的。 “嗯,一切都听父皇的。” 楚承奕点点头,表现的真的像个听话的儿子。 可永平帝知道,这并不是真实的楚承奕。 以前是他瞎,是他总抱着侥幸。 现在他明白了,儿子长成了,他这个老子就该收敛一些了。 “还有贤庶人张氏,父皇不是故意让她活着的,而是她身上有秘密。 她们张家祖上传下来的,除了一个宝藏,还有两块玉佩,据说一块是打开宝藏的钥匙,另一块是个什么令牌。 虽说这些父皇都不信,可去年那宝藏之事闹的沸沸扬扬,父皇就想着,先留下张氏,万一这传说是真的呢。 兴许她知道那两块玉佩藏在哪里,毕竟她是张氏一族年纪最大的女子。 张氏祖训,那两块玉佩传女不传男。 而且,只传入宫当了皇后的女子。” 今日御书房只有他们父子二人,永平帝除了向楚承奕表态,还想拿出自己的诚意。 张氏,也算是他的投名状。 只是,张氏并未当皇后,他就有些不确定,那两块玉佩到底会不会在她身上。 “父皇,只是传说而已,儿臣都不信,父皇也不必放在心上。” 玉佩的事,楚承奕自然知晓,而且他手上就有一块。 但这传说是真是假,他手中这块玉佩的作用到底是什么,他倒是并不看重。 至于另一块,他没有见过。 如果传说是真的,那玉佩该现身的时候,自然会现身,他倒也不必为了一个无法核实的传说去费心寻找。 “呵呵,梓焕说的对,不必放在心上,没有来由的传说而已。” 永平帝见楚承奕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有些没底。 他这投名状没用? 那他该如何是好? 梓焕该不会让他退位,自己当皇帝? 不会不会,他才五十多岁,身体也康健着呢,梓焕不会这般对他的。 “父皇继续批阅奏折,处理国事,儿臣和姝儿还有事,便先告退了。” 楚承奕不知道永平帝的想法,如果知道,他也只会说,‘你想多了,我忙的跟什么一样,哪有空跟你一样日日坐在御书房,处理那些伤脑筋的事情。’ “诶,召书,父皇写好传位诏书了,你先收着,万一哪一日父皇去了,也省的你那些个兄弟干糊涂事。” 永平帝见楚承奕要走,就有些着急。 连忙将提前写好的诏书,从御案下面的暗格中取了出来。 这个投名状,总该管用了? 他还年轻,退早了无事可干,他会急死的,再让他坐几年皇位。 “召书?父皇何故如此着急?以父皇的身体,活到百岁不成问题,这皇位儿臣一点儿也不惦记。” 楚承奕嘴上虽然这样说,可手上却毫不客气的接过了永平帝递过来的诏书。 甚至还颇为认真的打开看了一遍。 嗯,写的是‘朕若驾崩,由太子奕继位。’ 很好,这诏书,他接了。 有召书在,谁也别想抢他的皇位。 以后,他更可以放心和女儿出去干大事了。 “这皇位早晚是你的,该惦记的时候还是要惦记的。” 永平帝看着楚承奕一系列动作,嘴角抑制不住的抽动。 还说不惦记?接召书比谁都快。 “嗯,儿臣听父皇的,等儿臣和姝儿忙完这阵子,就日日到御书房替父皇分担一些。” 这次,楚承奕的态度明显变好了。 似是回到了宁王搞事情之前的样子。 永平帝高兴了,楚承奕也高兴了,只有楚沁姝有些郁闷。 御书房有什么好玩的,她都在里面待了整整一年,里面的角角落落她都爬过一遍,着实没意思。 不过,她的郁闷无人知晓,楚承奕也不会真让她日日待在御书房。 她的实力都展示出来了,谁还能左右她待在哪里? “诶,好好好,那你就赶紧去忙,忙完了就早些回来替父皇分忧。” 永平帝笑的一脸褶子,不再阻拦楚承奕离开。 楚承奕答应一声,就从轮椅上站起来,迈开大步往外走去。 只有陪了他一年多的轮椅,孤零零的留在殿中。 哦,留在殿中的,还有永平帝复杂的脸色。 轮椅的作用,本就是时时提醒永平帝,让他记得该顾念的是太子,而不是那些觊觎太子之位的人。 今日他既然亲自将诏书拿出来了,那就证明,他自己想通了。 这轮椅的使命,自然也就顺利完成。 这日过后,楚承奕和楚沁姝又去了几趟青罗国。 那边被关着的兵士,都是要送到炎刹国的。 而炎刹国也如楚沁姝预料的那样,整个过年期间,都很‘热闹’。 原青罗国锡城海防军到了之后,青罗皇一下子就支棱起来了。 他是养尊处优的一国帝王,怎能一直躲在山洞中艰难求生? 刘仁义无用,但他派去锡城接任刘仁义的那人,却是他的心腹。 所以那人到了没几日,他便让那人带队去攻打炎刹国的城池。 无论如何,过年的时候,他得有个像样的地方住,更要操办出丰富美味的宫宴。 那人也不让青罗皇失望,带着自己的几万部将就冲锋陷阵去了。 炎刹皇因为找到金矿,还沉浸在国库即将丰盈的美梦当中。 他哪里会想到,危险正在悄悄降临。 第399章 才会热闹非凡 青罗皇派出去的几万人,果然不负他所望,在除夕前就顺利拿下一城。 其实这次青罗人能如此顺利拿下炎刹国的城池,也跟楚沁姝之前让灵禽送走那两处驻地的炎刹军有关。 炎刹国四面环海,他们的戍边军也都是海防军,主要防的就是青罗国、盛安国和赤灵国。 这三国中,又数青罗国与他们距离最近,所以与青罗国隔海相望的几处驻地都布下了相对多的兵力。 而楚沁姝让灵禽送去欧阳玥那里的,正是这几处驻地的海防军。 刘仁义虽然没有继续攻城,但他还是将这三处驻地守住了。 而离这三处驻地近的城池里,只有城防军,一城大约是一千至三千人不等。 炎刹皇的重心放在金矿上,对于丢掉的三个驻地码头,不是不看中,而是他盲目的相信附近几个城池的城防军。 只要他们能守住城门,青罗人被关在外面,冬日里没有粮草,就会被饿死。 如此,等这个冬日过去,那几处驻地就还是他的。 也正是他这样的想当然,才让青罗皇有了可乘之机。 一城一两千的守军,和几万青罗人对峙,胜算能有多大? 更何况楚沁姝送这些青罗人到炎刹国的时候,连他们的兵器都没漏掉。 而她送炎刹海防军去赤灵国的时候,送到欧阳玥那里的那部分人,可都没有带兵器。 所以,青罗皇手上有足够的兵器可用。 青罗人可不是幽州军,会考虑善待百姓,他们一攻开城门,就进城烧杀抢掠。 炎刹皇为了金矿的事,在民间已经征集过几次粮草,百姓手中的余粮已经很有限。 可青罗国两拨海防军加一起足有六七万人,再加上皇族的人还需要他们养。 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自然就是弱肉强食。 青罗六七万海防军为了自己的口粮,开始屠城。 没用几日,这个刚刚被他们占领的炎刹小城,就再也看不到一个炎刹国人。 炎刹皇除夕那日就收到了边城被占领的消息,他当即就被吓的够呛。 慌忙之中除了派人前去应对,就是日日躲在皇宫里瑟瑟发抖。 楚沁姝给青罗皇送第二批人过去的时候,青罗皇的眼中都冒出了精光。 他的青罗国被占,那他就占炎刹国。 这样的想法,也正是楚沁姝想要的。 所以楚沁姝也帮了青罗皇一把,她让灵禽将第三批青罗兵士直接送到了炎刹皇城,连带着他们的兵器一起。 看到从天而降的异国兵士,炎刹皇都快被吓尿了,“来人,来人,给朕射,给朕射天上的人。” 可惜,等他的弓箭手准备好的时候,那些异国士兵都已经平安着陆,并在他们将军的带领下,整顿队伍,开始战斗了。 “占领皇城,灭了炎刹国。”将军大喊。 他虽然猜到自家皇上很有可能也在炎刹国,但谁让他幸运,被送到了炎刹皇城呢? 占了炎刹皇城,以后谁为帝王可就不好说了。 楚沁姝看的满意,又让灵禽去送第四批人过来,这次再换个城池送。 让青罗国原来戍守各地的将军借机占领各自的地盘,以后,炎刹国才会热闹非凡。 “爹爹,那矿脉图,你用不上了。” 楚沁姝看着忙碌的灵禽和热闹的炎刹国,又有了一个新想法。 “嗯,姝儿和爹爹想到一处去了。” 楚承奕同才一岁零四个月的女儿,相视一笑。 谁也不知道,这父女二人,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父女二人这一忙,就忙了一个月,等他们再回京城的时候,已经到了春耕时节。 去年红薯大丰收,今年也是第一次让百姓种植红薯。 永平帝采纳了楚沁姝的建议,当然,这个建议是楚沁姝在心里嘀咕,他听到的。 他和楚承奕商量过,才让户部拟出具体条文。 司农寺主导,安排了两个推广官下到京城下辖的郡县进行推广。 一组是付嵩牵头,带着十几个同僚去了京城西边的几个郡县。 一组是另外一个司农寺的官员牵头,去了京城东边的几个郡县。 司农寺卿只给他们的划分了区域,让他们按户部给的政策推广,至于是借助各地官员的力量,还是用自己的资源,司农寺卿并不管。 但这两个组,会进行比赛,赢的一方会得到朝廷嘉奖,输的一方明年就要被派到偏远的地方去推广。 付嵩在当上农官后,就知道自己要推广红薯。 所以在去年红薯丰收的时候,就已经为今年的推广做好了打算。 早早挑出几个自家名下分布在京城下辖郡县的庄子,用来育苗。 农户的思想并不容易改变,付嵩是个头脑清醒的,不会为难自己。 他以前是商,现在虽是官,却也是小官,在农户眼中,他更是比不上他们会种地。 所以,他手中第一批种植红薯的名额压根没有考虑真正的农户,而是全部都给到商户。 商户手中除了铺子就是庄子,没人会缺这一亩地。 他们信不信红薯高产先不说,只要是不傻的人,都会给付嵩这个面子。 所以,付嵩推广起来,毫无压力。 至于当地农户,他们喜欢眼见为实,那就等秋收的时候带他们去庄子上亲眼看看收成就是了。 到那时,不用他多说,农户就会抢着种。 而在推广期种植的红薯本身都是要用作种子的,朝廷会统一价格回收。 于农户而言,早种一年或是晚种一年,影响并不大。 楚承奕和楚沁姝每日在御书房待一个时辰,就出宫去京城周边的郡县巡查,看看两个推广官的工作进度。 想借助官府力量推广的那一组农官还在给村长开会,说服他们种植红薯,付嵩已经带着人在自家庄子上育苗了。 那些提前与他商定好的商户也同时开始肥地,为种植红薯做准备。 这第一步,他就将与他比赛的同僚甩出去老远,结果基本显而易见。 “付嵩,是个被经商,耽误的农官。” 楚沁姝了解到付嵩的推广方式,有感而发。 经商的人脑子果然灵活,手中的资源也是真的优秀。 “嗯,姝儿所言极是。” 楚承奕觉得自家女儿有眼光,决定等今年秋收后,就给付嵩升官。 第400章 放你离开 赤灵国,寻宝的多方势力已经争斗了好几个回合,但宝藏依然没有打开。 欧阳玥甚至也答应了这些势力的要求,让他们各自都尝试过开启墓门。 于是,张家人都被拉出来溜了一遍。 单独放血,集体放血,还有从张家搜出来的玉佩,都拿出来当钥匙试了个遍。 可惜,能试的法子都试了,那墓门依然毫无动静。 “诶,听说炎刹国也寻到了一处宝藏,那炎刹皇还亲自调兵将整座山都围起来了。” “有没有可能,那张家流传下来的宝藏根本就不是这一处?要不然怎么张家人自己都打不开?” “是啊,会不会张家宝藏是炎刹国那个?” “嗯,你如此一说,还真有可能,否则炎刹皇也不能亲自带兵围山啊。” “啊?都围山了,不会是已经打开了?” “哎呀,去炎刹国没有几个月可到不了,也不知现下赶去还来不来的及。” 欧阳玥听着传言,心里好笑,都赶紧的去炎刹国,可别在这里盯着她了。 守着宝山拿不到宝藏,她心里早就憋屈的不行。 既然各种法子都试过了,那便挖山。 左不过宝藏都在这墓里,而这墓就在山里,将这山挖开,那宝藏不就到手了吗? 但挖山不是易事,不仅要增加人手,还需得将外人都赶走。 于是,她便放出了炎刹国寻到张家宝藏的传言,并传信邀胞弟欧阳擎同来挖山。 她是公主,除了皇家配备规定人数的侍卫,手上没有半分兵权,私下里养的那些兵力,可不好在这个时候暴露。 传言一散播出去,守在这里的人果然少了大半。 尤其是手上有张家人的江湖势力,一个不留,全都一窝蜂似的直奔炎刹国。 欧阳擎刚从边关回京,虽然成功将进犯的炎刹国海防军都消灭在了海防线上,但他自己也被偷袭受了重伤。 收到欧阳玥的传信,他并未派人前来。 他如今受了重伤,又驱敌有功,正是在赤灵皇那里刷好感的时候。 所以,他并不打算沾染宝藏的事。 他太了解自己这个皇姐了,真正有好处的事情绝不会轻易让他沾手。 遇到棘手的事情了,才会想起他。 虽说他的人也在那处守了大半年,但他自己从未露过面。 毕竟蒙着头抢些宝藏和大张旗鼓的去挖宝藏,完全是两码事。 他有野心没错,可不会同他那个皇姐一样,什么目的都放在明面上。 “可有收到回信?” 信传出去后,欧阳玥在山中等了半月,就有些焦躁了。 “并未。” 侍卫们看起来比欧阳玥更着急,他们人手有限,若真要挖山,那他们怕是往后好几年都回不了家了。 所以,他们比欧阳玥更希望收到欧阳擎的来信。 “你回京一趟,看看二皇子是何故不回信,如若是未收到信,你便亲自去他府中见他一面。” 欧阳玥指了一名她信任的侍卫,让他去跑腿。 “是,卑职领命。” 侍卫领了命令,很快离开。 “留在山下的,还有哪些势力的人?” 欧阳玥亲自守在这里,是怕有人不长眼,在她离开时偷偷挖山。 “回大公主的话,留在山下的人比之前少了一大半,江湖上的势力大多都只留下了一两个人在等消息,只有那个炎刹国的拓疆校尉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婢女一提起炎刹国,就有些嫌弃。 去岁冬日,炎刹国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一批又一批的炎刹兵士被猛禽叼着往这山里扔。 也不知是他们捅了猛禽窝,遭到报复,还是看上了这块风水宝地,争相到这里来送死。 害的她们好好的赤灵国土地,都差点成了炎刹人的坟场。 “到底是何人将他们放进来的?他们的文书还未过期?” 欧阳玥疑惑道。 长兴大陆五国虽互不待见,却也是有盟约的。 国民在不同国家走动,都需要通关文牒,滞留时间也有限制。 那拓疆校尉一听官名就知道不是好人,怎么会让他拿到长期滞留的文牒呢? “这奴婢不知。” 婢女不懂这些,更不敢去接触山下的人。 “你去检查一番那炎刹人手中的文牒,让他们速速离去,此处乃我赤灵疆域,他国人休想滞留。” 欧阳玥指了一名侍卫,让他下山去赶人。 她原本以为郭沐有打开宝藏的法子,对他留在这里的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知道他没什么价值,自然也要公事公办了。 侍卫领命离开后,欧阳玥就带着婢女回了自己的帐篷。 “宁王,看来你于本宫而言,实在没有价值了,本宫放你离开如何?” 欧阳玥看着自己帐篷中的宁王,眼中透着戏谑。 心想这人若是长的好看些,她也不是不能收入房中,可惜呀,长的有些憨,她实在下不了嘴。 杀了,人家又是盛安国二皇子,怕是会给自己惹来麻烦。 这收不下杀不得的,那便做一回好事,将他放走算了。 “大公主所言,本王以为不妥,本王觉得还是大公主派人将本王送回盛安国为好,如此本王的父皇定能领大公主一份人情,许诺大公主一些好处也未尝没有可能。” 宁王现在离不开轮椅,对独自回盛安国这事,想都不敢想。 为了打开这所谓的宝藏,欧阳玥将他接来就放了好几次血。 好在张家人都被试过一遍,已有好些人开始怀疑这宝藏与张家的关系,所以他来了之后才无人打他的主意。 但他今日若是敢独自离开,估计一下山就会有人将他抓走。 毕竟那传言说张家宝藏在炎刹国找到了,他身上流着张家人的血,就逃脱不了被人抓去当钥匙的命运。 “本宫派人送你回去?让你父皇欠本宫一个人情?” 欧阳玥似是反问,又似是自言自语。 “可是,你到本宫手里也有好几个月了?这几个月都无人寻你,你确定盛安帝能欠本宫一个人情?” 欧阳玥说着,看了宁王一眼。 有些怀疑,他是不是被盛安国皇帝嫌弃的皇子。 而且,他那日落入公主府的情景,和那些被猛禽扔到山下的炎刹人如出一辙。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牵连? 第401章 外加一个人 “本王当然确定,本王是父皇的庶长子,也是子嗣最多的皇子,在盛安国地位本就不一般,父皇他不会不寻本王的。 只是赤灵国离盛安国相距较远,父皇怕是并未想到本王在大公主府中,所以还未寻来。” 宁王心里底气不足,但嘴上仍旧坚持自己的想法。 他那日被掳的突然,一时寻不到他实在正常。 他幼时,在还没有亲弟弟的时候,他父皇也是疼爱过他的,又怎么可能不寻他? “要本宫送你回去,也不是不可以” 欧阳玥若有所思,如果这宁王真如他自己所说,是盛安帝看重的儿子,那她是不是可以借此要些好处? 用他换一座城池?亦或是拉拢他一番,与他共谋大事? 罢了,这宁王一看就不是个成大事的人。 听说北边的青罗国已经被盛安国收入囊中,而如此大事都是盛安太子一人谋算。 这盛安太子,竟还是个妙人。 如若得到他,她所谋之事岂不成了一半? “只要大公主肯送本王回盛安,本王绝不会让大公主失望。” 宁王有些着急,他不希望欧阳玥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却又担心她不提要求。 只有提要求,他的安全才有保证。 “好,那本宫派人送你回盛安国,但本宫的人不能空手而归。” 欧阳玥想好了,她要盛安国太子。 原本她派牟遇去盛安国,就是为了除掉他们的太子,扰乱朝堂,然后她再鼓动丰宁国出兵攻打盛安国 这个法子是她想了好久,才与牟遇商议好的。 但现在有更好的法子了,她当然得尝试一番。 毕竟于她而言,收服男人可比鼓动边城战乱容易的多。 “那是自然,只要大公主将本王送回盛安国,本王定然重谢。” 宁王眼中生出激动的亮光,只要他能平安回去,花多少钱财他都不在乎。 “嗯,一百万两白银,外加一个人。” 欧阳玥要谋大事,银子当然是越多越好,有重谢,她自然不会拒绝。 “一百万两白银?” 宁王眼中的激动瞬间变成了惊诧。 他说的重谢,是指金银玉器,布匹东珠一百万两白银,他是真没有。 他的银子,都花在寻宝上了,可惜,全都丢进了水里,一声回响都没有。 “难道宁王觉得,自己的命不值一百万两?” 欧阳玥挑眉,表示很意外。 “本王的命自是值的,只是本王手中一时拿不出这些。” 宁王有些窘迫,心中对大理寺恨的牙痒痒。 若非大理寺查出豫州的事,他哪里会缺银子。 “呵呵,你拿不出,你父皇难道还拿不出?你可别告诉本宫,你们盛安国的国库连一百万两白银都没有。” 欧阳玥收起意外,表情变的奚落。 她一开始真的只是想放走人了事,死活她是不管的。 但要她的人送,她就得考虑送宁王的风险,毕竟他来的方式太过奇怪。 若是送他回去,谁知道会不会再遇到那般奇怪的事? “有有有,当然有。” 宁王憨憨的笑了一下,有些尴尬。 是他想岔了,他是皇子,他还有父皇,被人送回去当然不用他自己出银子。 “嗯,有就好,除此之外,盛安国的太子楚承奕,本宫也要了,以一换一,本宫很公平?” 欧阳玥见银子谈妥,就说起了楚承奕。 “你要他?恐怕不容易,本王自小就没有他受宠,更是被他欺负了二十多年,哪里敢捉他送给你。” 宁王心中暗喜,嘴上却装作为难的样子。 凭他自己肯定是拿楚承奕没招,但有欧阳玥的人帮忙,就不一定了。 欧阳玥的名声,他早有耳闻,若楚承奕真能被她抢走,于他而言可是天大的好事。 “不必你亲自捉,你只需将人哄到凉州或是益州的边城即可,等本宫的人捉住他,拿到银子,你便可以安全回到盛安国。” 欧阳玥是赤灵国的大公主,巫术她不会,但她手中有黑巫帮忙,想掳个人易如反掌。 凉州和益州,是赤灵国和盛安国的边防线,两国相交之处,正好交易。 “好,借用大公主纸笔,本王这就修书一封。” 宁王一听欧阳玥的话,心中就有了想法。 他打算给永平帝写信,让他派楚承奕拿银子来益州边城赎他。 凉州是不能去的,那里是楚承奕的岳父在镇守,怕是会影响欧阳玥捉人。 “来人,笔墨伺候。” 欧阳玥并不担心宁王会耍花招,送他走的时候给他下个蛊,不怕他不听话。 小葫芦和小金看着视频,又互看一眼。 都觉得欧阳玥和宁王是不是对它们主人的爹爹有什么误解,如此拙劣的方法,他们是怎么想到的? 他们以为宁王是什么人?值得大盛安派出太子殿下亲迎。 真是两个二傻子。 ‘主人,宁王和欧阳玥要算计你爹爹了。’ 小葫芦见视频中,宁王已经写好信了,就直接将信的截图甩到楚沁姝的意识里。 楚沁姝和她爹爹正在书房里看炎刹国的矿脉图,听了小葫芦的提醒,就默默看了一遍脑子中的信。 【父皇,儿臣莫名被掳,从高空摔落受了重伤,幸得赤灵国大公主相救。】 【几个月来,儿臣用过灵药无数,请父皇准备一百万两白银送往益州边城,以报赤灵国大公主救儿臣一命之恩。】 【为保诚意及安全,请父皇务必派太子皇弟亲自来接儿臣一趟】 “爹爹,宁王,又在算计你。” 楚沁姝看完信,就将小葫芦的话转达给楚承奕。 “嗯,爹爹知晓了,姝儿不必担忧。” 楚承奕原本以为欧阳玥会收了宁王。 毕竟她出去抢别人夫君的事时常发生,没道理不要送上门的人。 长相不够,身份来凑,宁王好歹也是他大盛安国的皇子,总不至于让她看不上眼。 可这事实,还真是打脸。 难道是新鲜劲过了,宁王就被欧阳玥抛弃了? “爹爹,你要去?” 楚沁姝看了一眼正在沉思的楚承奕,脸上露出疑惑。 欧阳玥什么德行,她爹爹难道没听说过? 第402章 不愧是亲父女 “不去,爹爹要请姝儿帮忙。” 楚承奕点点女儿的额头,对她的疑惑有些好笑。 他在女儿心目中,就是这般不动脑子的人吗? 别说他有这么厉害的女儿可以帮忙,即便是女儿不帮他,他也不会亲自去。 “好,姝儿帮爹爹。” 【这还差不多,不过,也不知道爹爹是不是和姝儿想的一样。】 楚沁姝点点头,又期待的看着楚承奕。 让她帮忙,是她想的那样吗? “派灵禽去截了他的信,然后,咱们再送他去一个好地方。” 楚承奕笑眯眯的看着自家女儿,想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他们父女二人的想法是否一致。 “嗯,好。” 【好地方就是炎刹国呀,那里争夺的正热闹呢,宁王这样的人,怎么能错过呢?】 楚沁姝又点点头,笑的双眼微眯,一看就知道她心里在打坏主意。 楚承奕只觉的女儿的笑是这世上最美的风景,他怎么看也看不够。 只有小葫芦知道,这父女二人脸上的笑如出一辙。 长的本就相像,还一样‘聪明’,真不愧是亲父女。 宁王的亲笔信被欧阳玥检查过后,就被装进竹筒绑上信鸽的腿送走了。 欧阳玥安插在盛安国的细作,有渠道将信送到永平帝手中。 楚沁姝见是信鸽送信,便没有急着让灵禽去截信。 “爹爹,让十五皇叔,准备,抓细作。” 【不是说欧阳玥厉害吗?我看她脑子也不咋样啊,敢用自己的渠道送信,还真当盛安国已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楚沁姝觉得有意思,或许欧阳玥是被宁王的配合给激动糊涂了? “好。” 楚承奕虽然没有亲眼看视频,但楚沁姝的提示,也让他猜到了事情的发展。 十五皇子楚承熙已被他安排接任冯文瀚的京兆尹一职。 女儿让他通知楚承熙准备抓细作,那便是欧阳玥用了她自己的传信渠道。 如此,还真是帮了他大忙。 京中的细作不拔除,盛安国就永无宁日。 青罗国被并入盛安国版图之后,他们便用新政引出了青罗国大部分细作,然后将他们送回故土安居乐业。 留下的一小部分不愿意表明身份的,恐怕也是在盛安国有了安定的生活,不想再回故土。 既然两国已合为一国,那少量的细作也成了盛安国人,楚承奕也就不再将他们放在心上。 但赤灵国和炎刹国不一样。 赤灵国还在虎视眈眈,炎刹国很快就会灭国,这两国的细作如果不尽快拔除,以后还有得麻烦。 楚承熙到了京兆府,最主要的任务便是抓细作,他一收到楚承奕的传信,就迅速准备起来。 不过一日,欧阳玥的信鸽就飞到了益州的据点,然后换了一只信鸽继续往京城飞。 几个时辰之后,那信鸽就飞到京城一处院子里 全程小葫芦不眨眼的盯着,将信鸽停留的据点记在纸上,然后再交给楚沁姝。 楚承奕拿到后,就安排人去将人抓获。 然后就是审问、抓人、再审问、再抓人直到这条线上的细作全部落网。 此时的欧阳玥还不知道,就因为一封信,她在盛安国几年的布局,在一月之内便瓦解的一干二净。 宁王更不知道,他竟也有为自己国家做贡献的一日。 “爹爹,出发,送宁王。” 楚沁姝见这次成果不错,心里有些雀跃。 ‘主人,宁王被送到炎刹国,会死的?’ 小葫芦怕自家主人违背任务规则,赶忙出声提醒。 以前让灵禽送炎刹国的人去找死,不是它和主人直接出手,又因为炎刹国人本就不被三界所容,所以地府也会睁只眼闭只眼。 但宁王是盛安国人,又是主人的长辈,无论是直接还是间接噶他,它和主人都不能出手。 ‘不知道呀,我倒是没想着让他死这么快。’ 楚沁姝不知道小葫芦问她这个问题的意思。 宁王虽然只害过她一回,但也是冲着要她命去的。 她想让他噶了有错吗? 不过,让他在炎刹国被折磨可比直接噶了有意思。 所以,宁王的命,她是抱着随缘的心态,噶不噶的不重要,日日受折磨就行。 ‘如果他这次会死,主人你就不能出手。’ 小葫芦提醒道。 ‘哦,知道了。’ 楚沁姝雀跃的心瞬间回笼,不能噶人,还不能间接噶人。 这让她有种回到前世法制健全时代的错觉。 前世研制的药物救人无数,才有了她重活一世的机缘,她知道这就是她的因果。 有善因才有善果,她懂。 她的确没必要为了宁王那个坏人,损了自己的福报,不划算。 “姝儿,爹爹带人去,你回去歇着。” 楚承奕知道楚沁姝是福星,有规则约束,他也不会让她有机会违反规则。 这种事情,有他做就行了。 “嗯,姝儿让雕王带几只灵禽帮爹爹。” 楚沁姝说着就将雕王和十只雕唤出空间,然后自己就进了空间。 只让雕王它们帮忙当坐骑,该沾不上她的因果? ‘灵禽只要不沾宁王,咱们就沾不上因果。’ 小葫芦见自家主人‘遵纪守法’,心里也很高兴。 上次它之所以同意让灵禽送宁王去欧阳玥那里,是知道欧阳玥不会要他的命。 但这次去的炎刹国,就不好说了。 那里正是乱的一锅粥的时候,别说宁王了,就是哪国帝王单独去了,也不一定能活下来。 楚承奕带着一队暗卫亲自去捉宁王。 永平帝已经放弃的人,他早就毫无顾忌。 雕王带着他们直奔目的地,落地的时候遮天蔽日,将宁王吓的差点从轮椅上摔下来。 “二皇兄,怎的坐上轮椅了?” 楚承奕从雕王背上下来,睨着宁王,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 跟他同来的暗卫则是直奔宁王身边的人,那些人正是欧阳玥派来送他的侍卫。 不多,只有十人。 暗卫一上来就直接给他们一人捂一张帕子,那些侍卫还来不及反应就全都晕倒在地。 “十一弟,你怎的站起来了?” 宁王被从雕王背上走下来的楚承奕惊的回不了神。 “腿治好了,自然就站起来了。” 楚承奕边说边往前走。 雕王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活像个忠诚的侍卫。 第403章 被送往炎刹国 “怎会?你的腿怎会治好?不会的,不会的” 宁王一脸不可置信,双目瞪的像两个铜铃。 当初楚承奕受伤的时候,他明明亲自带人去看过,那刀上的毒根本就解不了。 神医解不了,巫医也解不了可以说这世上就无人能解。 可楚承奕他怎会站起来呢? 难道是那人骗了他? “你那日在早朝上,为何要给崔锦誉下药?” 楚承奕不管宁王,自顾自的问。 “十一弟,皇兄何时给那崔家小子下过药?” 宁王收回脸上的震惊,眼神躲闪,不敢正视楚承奕。 此时他无人相助,不能再惹楚承奕,至于那毒药的事情,等他平安回府,再追究不迟。 “下没下过药,你心里清楚,你今日若能将那日的事情说个明白,孤也不是不能放你一马,否则” 此时的楚承奕像是一只猎豹,戏耍猎物是吞噬猎物的前奏。 “十一弟,你误会了,皇兄真的没有给谁下药,你知道的,入宫都要验身,皇兄如何能将药带进宫中” 宁王不愧是永平帝众多儿子中最能装的。 前一刻还恨不得立马将楚承奕的双腿再次砍断,下一刻就装起了无辜。 不过,楚承奕眼神越发阴冷,让他不敢再说下去。 “嗯,既然皇兄不想要这次机会,那孤便也不为难皇兄了。” 楚承奕状似无意的摇摇头,接着道:“二皇兄,你这几月在赤灵国大公主府过的可还好?” 宁王有一瞬间的怔愣,什么机会?他怎的不知道? 不过,楚承奕这话是何意? 他怎的知道自己这几个月是在赤灵国大公主府? “原来是你?是你将本王从府中掳走送到赤灵国的?” 宁王反应过来,气的眼眶都红了。 其实,他在看到楚承奕从雕王背上下来的那一刻,就有所怀疑。 但他并不认为楚承奕会对他出手,毕竟之前那么多次,都跟没事一般过去了。 这一次,连永平帝都保他,楚承奕又有什么理由对他出手。 “嗯,还不算太笨。” 楚承奕点点头,然后又斜着眼睛看了宁王一眼。 这样的儿子,他是真想不通永平帝为何要袒护。 难道就是因为他又丑又毒,还想的美? “岂有此理,等本王回京,定要父皇治你的罪,敢随意残害手足的储君,看朝臣和百姓如何信任?” 宁王再也压抑不住愤怒,将他此时的境况也忘的一干二净。 他的腿坏了,是楚承奕干的,这让他如何能忍? “那恐怕要让二皇兄失望了。” 楚承奕面带微笑的看着宁王,只是那笑容并不达眼底。 “你这话是何意。” 宁王又一次清醒,紧张的心跳如擂鼓。 欧阳玥派来送他的人此刻都在地上躺着,与一堆尸-体无异,他自己还坐在轮椅上,毫无战斗力可言。 他刚刚的威胁,真是 “十一弟,是二皇兄错了,二皇兄刚刚只是一时没想开,才胡言乱语的。 此事二皇兄绝不会跟父皇提起,是二皇兄自己惹了赤灵国的长公主才会被她掳走的,与十一弟无关。 十一弟只要将二皇兄救回去,二皇兄府中私库,随十一弟搬。” 宁王此时的脸上,极尽谄媚,刚刚的愤怒好像都是错觉。 “呵呵,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以后好自为之。” 楚承奕不欲再多说,这个皇兄口中没有一句实话。 做的事,更是桩桩件件拿出来都让皇族蒙羞。 “十一弟,你要对皇兄如何?父皇他不会任由你胡来的。” 宁王看不出楚承奕的打算,但也知道楚承奕不是要救他的意思,难道他那封信父皇并未收到? 是了,来的人好像并未带来百万两白银。 “父皇是不会让孤胡来,但孤并不会让父皇知晓此事。” 楚承奕这些年也难得看到宁王的真面目,憨傻面相的背后隐藏的都是懦弱和恶毒。 这样的人,如若坐上那个位置,定然只有亡国一途,如若去了封地,也只会为害一方。 不再给宁王开口的机会,楚承奕说完这话,就上前将他劈晕。 然后让暗卫上前,将人扛起来一路往南,直奔海边而去。 这里离益州还有一日的路程,但往南不足半日就有一处礁石林立的海滩。 “姝儿,让雕王它们回去,爹爹到了地方再告诉姝儿。” 楚承奕知道楚沁姝在空间也能听见他说话,也知道她因规则约束不能随意噶人。 所以他不打算让灵禽沾染宁王。 “爹爹,先让雕王送你去码头。” 楚沁姝只留雕王在外面给楚承奕当座骑,其他灵雕都被她收回了空间。 半日路程于暗卫而言,并没有难度,但她爹爹又不用带人,自然是可以继续乘雕王。 “好。” 楚承奕知道是自家女儿心疼他,不舍得让他和暗卫一般运功疾行,就高兴的答应下来。 雕王送他到了海滩后,又载着他在半空飞了一圈,勘探了一番地形。 然后将他放在一处适合停船的位置,才被楚沁姝召回空间。 而楚沁姝确认那处沙滩没有危险后,就将去年收进空间里的赤灵国战船放了一艘出来。 这艘战船,就是宁王未来几个月的生活之处。 它会带着他和欧阳玥派给他的侍卫一起,驶往炎刹国。 天黑之前,楚承奕亲眼看着宁王乘船远去,才让楚沁姝派雕王来接他回京。 欧阳玥在送走宁王后,就一边等着欧阳擎同意她的合作,一边等着一百万两白银和楚承奕的到来。 可惜,送去京中的信石沉大海,派去送宁王的人也消失的不见踪影。 “这个宁王,他果然狡诈,他就不怕蛊毒发作小命不保吗?” 欧阳玥看着眼前打不开的宝藏,气的扔了手中的杯盏。 “大公主,山下的炎刹国人也撤了。” 婢女不敢接她的话,但山下人撤走也算是好消息,只希望她家主子听了能缓和一下。 “哼,早该撤了,本宫说的话他们不信,非要核实,这下等他们回去怕是连岛都上不了,活该。” 欧阳玥此时对炎刹国人的厌烦,也极为浓烈。 青罗纳入盛安国疆域的事,早在长兴大陆传开。 只是其中原由众说纷纭。 欧阳玥是皇族,得到的消息自是最为官方和稳妥。 她觉得炎刹国的‘人种计划’并非只针对盛安一国。 说不定其他几国也都被盯上了。 此番为炎刹国提供借道的青罗国,被灭国一点都不冤。 第404章 宝藏挖出来了 “主人,欧阳玥那处宝藏咱们要不去收了?” 小葫芦盯了欧阳玥几个月,宝藏没有丝毫进展不说,还将它的耐心消耗殆尽。 “她打开宝藏了?里面好东西多不多?” 楚沁姝本就没打算放过欧阳玥的宝藏,如果她挖出来,当然要去收。 “主人你想多了,欧阳玥那个脑子,怕是这辈子都打不开宝藏。” 小葫芦一脸颓丧,墓门打不开,还可以挖呀,这个欧阳玥怎么就笨成这样了呢? 还有那些寻宝的江湖势力,也太容易放弃了? 打不开也不知道偷偷去挖,还听风就是雨的,一窝疯来又一窝疯走,就跟赶场子一样。 “啊?她那么有野心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脑子不好使?” 楚沁姝也有些意外。 不是说古人摸金很有一套吗? 难道赤灵国没有摸金一说,所以欧阳玥找到古墓也没办法打开? “唉,不承认也不行啊,她自发现这处宝藏就没有跟赤灵皇报备,心里想的是瞒着她父皇和兄弟,将宝藏一人独占。 可汇聚了那么多人过去,又怎么可能瞒的住? 现在她应该是骑虎难下,自己没有实力挖,报备的话又早已失了先机,搞不好还得被赤灵皇责罚一通。 赤灵皇一直当做不知道宝藏的事,不过是在等待结果,也在等欧阳玥一个态度。” 小葫芦慢悠悠的替自家主子分析,对欧阳玥明显充满了幽怨。 想借宝藏的事让赤灵国乱起来的目的,看来是达不成了。 既如此,那还不如收了宝藏,让欧阳玥回京城去折腾呢。 或者,干脆将她引去炎刹国,她也就没机会再去扰乱边境了。 “嗯,小葫芦说的有道理,不过咱们不着急,等她挖出来再说。” 宝藏要收,但这处宝藏的价值,必须要让它发挥出来。 三个月后,岂图去炎刹国分宝藏的江湖势力,还没有踏上炎刹国的土地,欧阳玥那里就传出了好消息。 宝藏挖出来了。 消息一经传出,各方势力又有蜂拥而至的势头。 “哪有宝藏?这就是一座古墓,里面只有一些随葬品,如何能称的上是宝藏?” 欧阳玥看着越聚越多的人,气的要死。 如果真是张家宝藏,她倒是可以借这些人的手,分散一下她的风险。 毕竟分的人多了,就不会只盯着她一人。 但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挖开的这座墓,真的只是一座墓。 里面的随葬品,还不如赤灵朝中重臣故去后的随葬品多。 如果再让人来瓜分,那她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主子,传言说这是仅次于张家宝藏的另一家族积攒几世的宝藏,所以盯着的那些人就又回来了。” 婢女也很无奈。 那些江湖上的人,好不讲道理,撵都撵不走。 这种等人挖出宝藏来分的行为,不就是明抢吗? “炎刹国那边呢?还没传来消息吗?那些江湖势力不是都去炎刹国分张家宝藏了吗?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 欧阳玥有些气急败坏,此刻的她,很想回到寻宝以前。 这该死的宝藏,害她浪费了近一年时间不说,还让她得罪了父皇。 如果再惹上江湖势力,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去炎刹国的那些人,此时还未到呢,各方势力人手都不少,定然是两处都不想放弃。” 婢女面对这样情形也很紧张。 “罢了罢了,这随葬品本就没有多少,本宫不要就是,本宫都让给他们好了。” 欧阳玥气的甩袖而去,她的人也跟随她迅速撤离。 “小葫芦,咱们去看看。” 楚沁姝得知欧阳玥挖开了山体,就和小葫芦日日盯着,只等时机成熟就出手。 “好。” 留下小金在空间盯视频,小葫芦和楚沁姝一起出了空间,让白虎王瞬移到达欧阳玥挖开的那处古墓。 “白虎王,咱们赶紧进去。” 楚沁姝到的时候,欧阳玥的人刚刚撤离,那些江湖势力正要进入古墓。 隐身过的白虎王带着楚沁姝和小葫芦如风一般直达古墓内部。 “收。” 楚沁姝来不及看有什么好东西,看到箱子就收。 等再有人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只是一个空荡荡的墓室。 “墓里真的什么都没有?看来那赤灵国的大公主并未骗我等。” 将整个古墓看了个遍的一队人,有些失望。 害他们在山下白白守了几个月,竟是个空墓。 “哼,这些明显的痕迹,你看不出来吗?好东西都被那大公主搬走了,你还替她开脱。” 有人不信,指着放过箱笼的痕迹,让其他人看。 这座古墓的规模并不小,占了大半个山体,但里面空的连棺椁都看不见一副,却有明显堆放随葬品的痕迹。 要说是座空墓,大多数人都不信。 “果然,咱们都被那大公主给骗了。” 有人似是反应过来一般惊呼出声。 “是啊,咱们现下去追,还能追上她。” “赶紧的,再不去追就让她跑了。” “这种无主的古墓,按江湖上的规矩就是见者有份,咱们那份可不能都让她一人得了。” 楚沁姝和小葫芦收完东西后,就在墓室里跟着这些人。 有一部分人出去追欧阳玥了,还有一部分继续留在这里寻找机关。 他们认为,真正的好东西可能藏的更隐秘,欧阳玥或许并未寻到。 “白虎王,咱们也去追欧阳玥。” 楚沁姝说了要让这‘宝藏’发挥它应有的作用,就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一阵风从那些追欧阳玥的人身边吹过,跑在了最前面。 欧阳玥虽是到山中来寻宝的,但一国公主的排场还是摆的很足。 一眼望去,这条为了运送宝藏而拓宽的山路上,她的回宫车驾竟有好几十辆。 “大公主,你离开可以,但要留下我等的那份。” 几个看不出门派的江湖中人,成功拦下了欧阳玥的车队。 “本宫一件东西都未从那墓中搬出来,你们要本宫留下什么?” 欧阳玥不解,她明明空手而归,这些人难道眼瞎没看见。 “这几十辆马车,我等要一一看过才信。” 不怕皇室的江湖门派,表明自己的目的。 “哼,想检查本宫车驾,谁给你的胆子?” 欧阳玥气急,想抽鞭子。 第405章 欧阳擎必除 此时的楚沁姝和小葫芦,已经做完小动作,回了空间看视频。 以欧阳玥的脾气,不可能轻易让人搜她的车驾。 但那些江湖上的人可不少,只要他们不愿意,欧阳玥也走不了。 古墓中也没有消停,一拨又一拨人不断的在里面搜寻。 “小葫芦,你说,这古墓里会不会有宝藏?” 楚沁姝想起藏宝图,再看这古墓所处的位置,地形好像还真与那图上有些相似。 但墓已挖开了,她和小葫芦也亲自去过了,那些随葬品真算不上宝藏。 “不好说,等那些人找找看。” 小葫芦正在看的视频,就是古墓中的景象,那些人找的很仔细,地面、墙面以及角落里都没有放过。 如果真有机关,他们应该可以找到。 “嗯,我以前看过好些书,里面描述的古墓都不止一层,欧阳玥挖开之后只找到这一层就放弃了,而且这古墓里连棺椁都没有,那就说明她根本没找到真正的墓室。” 按照古人事死如生的规矩,能葬的这么隐秘的墓,定然不是普通人。 但她看到的随葬品,却不像是墓主人有多么底蕴深厚。 “嗯,主人说的对,欧阳玥在这里耗了近一年时间,耐心已经耗尽,所以走的有些匆忙。” 小葫芦点点头,对楚沁姝的话表示认可。 但视频里那些寻宝的人,一直没有什么进展。 “做事虎头蛇尾,真是让我白白对她抱有希望。” 楚沁姝对欧阳玥的表现很不满意,不过能将宁王惹下的祸成功分散到赤灵国和炎刹国,倒也不算白费心思。 “欧阳玥只是仗着赤灵帝对她的宠爱,还有她外家的权势,有些膨胀罢了。” 小葫芦现在已经不太担心欧阳玥,在原书中,欧阳玥只是挑起了丰宁国和盛安国之间的战乱。 它只需要盯着欧阳玥,让她没有机会去做这件事就行。 国师现在生不如死,皇后也已经化成了几坛灰,欧阳玥安插在盛安国的细作也被拔除的差不多了。 至于欧阳擎,只要不让他坐上赤灵国皇位,地府人满为患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你们看着视频,我出去和爹爹商量事情。” 楚沁姝知道古墓的事情没有一段时间不会有结果,欧阳玥与江湖结怨的事情也已成定局。 接下来,该欧阳擎了。 “姝儿,为何皱着眉头呀?” 楚沁姝从空间出来的时候,楚承奕依然在看书。 “欧阳擎。” 【唉,原本是想欧阳擎被炎刹人噶了的,没有想到只重伤了他,还让他立下军功,真是失算。】 【赤灵国那位太子也不知道为何没有坐上皇位?】 原书中关于赤灵国太子,连提都没提。 只知道欧阳擎最终坐上了赤灵皇位,又拿到了威胁牟遇的把柄,让牟遇在盛安国制造各种‘天灾人祸’消耗民心。 【是该帮赤灵太子坐上皇位呢,还是该想法子噶了欧阳擎呢?这赤灵国到底该如何是好呀?】 对于欧阳擎的问题,楚沁姝一直都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法子。 赤灵国不是炎刹国,不能让他从长兴大陆消失。 也不像青罗国,有合理的理由可以光明正大的攻打。 若是无端挑衅,丰宁国肯定会出手帮忙。 毕竟现在的天下格局已成三足鼎立之势,没人会眼睁睁看着邻国被吞并。 这代赤灵皇又是个安稳的性子,没人惹他,他也从不主动招惹别人。 欧阳擎与皇后的事情,倒是可以当作出战赤灵国的理由,但这种事情捂都来不及,谁又会明晃晃的说出来呢? “姝儿不必忧心,爹爹来想法子对付欧阳擎。” 楚承奕知道,想要保盛安国万世安康,欧阳擎必除。 但那人生性谨慎,善于布局,并不好对付。 “嗯?” 【不好对付呀,既不能牵连无辜百姓,又不能引起两国征战,更不能直接出手噶了他,好气人。】 楚沁姝疑惑的看向楚承奕,她就说了个欧阳擎的名字,她爹爹怎么就知道她要对付欧阳擎? 难道皇爷爷给爹爹看了那本书? 不会?那皇爷爷被人戴了两顶绿帽子的事情,岂不是爹爹都知道了? “姝儿要不要学走路,爹爹教你如何?” 楚承奕假装没看出楚沁姝的疑惑,对她走路的事情很是操心。 算算时间,她已经一岁零九个月了。 别人家像她这般大的小娃娃,不说都会自己走路,也大多都能扶着椅子走。 可楚沁姝呢,一步不走不说,连地都不愿意下。 七八个月的时候,还喜欢在地上爬,现在更是连爬都不愿意爬了。 整日里不是在他怀里,就是在她的那方空间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自己在地上跑着玩儿。 “不走。” 楚沁姝不用想就拒绝了。 在空间里走走就行了,为什么在外面还要自己走? 走路早了影响腿形,她才不要。 这样想着,楚沁姝还往楚承奕怀里钻了钻。 将不愿意学走路的意愿,表达的非常明确。 “好好好,不走就不走,爹爹抱着姝儿走就是。” 楚承奕拍拍楚沁姝的小屁股,对她很是无奈。 他还打算等她年满三岁时教她习武呢,这连路都不愿意走,该如何习武? “殿下,崔夫人进宫来看太子妃娘娘,太子妃娘娘让人来接郡主过去。” 邱顾在书房外传话。 锦瑟院来传话的宫女正在主院的大门外候着。 “嗯,送安平去姚嬷嬷那里。” 楚承奕知道崔锦誉的夫人入宫所为何事,一点没耽误就让邱顾将楚沁姝抱走了。 到了锦瑟院,于锦仪将楚沁姝接到怀里,“哎呦,姝儿又胖了,娘亲都要抱不动了。” “娘亲娘亲,姝儿好想娘亲。” 六月底的天气,已经很热了,楚沁姝为了表示真的很想于锦仪,硬是在她怀里蹭了好几下。 “好好好,想娘亲,娘亲信姝儿。” 于锦仪将她抱好,看着她藕节一样的胳膊腿,眼中溢满温柔。 “姝儿,快让二舅娘抱抱。” 崔夫人吴氏看到楚沁姝,就想抱抱她。 那圆嘟嘟的样子,越看越萌,真是想抱回家自己养。 也不知自己的肚子什么时候能争气些,崔家是真的不能无后呀。 第406章 吴氏有孕 “二舅娘,抱。” 楚沁姝当然知道吴氏为何要抱她,当然,喜欢她也是真心。 “你坐着,让姚嬷嬷将姝儿给你抱过来,她现在可不是一般重,沉手的很。” 楚沁姝已经伸出小胳膊,等着人抱,于锦仪眼看吴氏要起身来接,忙示意她别动。 回京治疗一年了,这肚子里万一有了呢。 可不能被这小胖墩给压坏了。 “诶,臣妇听娘娘的。” 吴氏明白于锦仪的意思,也没逞强。 “姝儿,你摸摸二舅娘的肚子,看看里面可有小弟弟了?” 吴氏接过楚沁姝,就期待的问她。 在她心中,这个外甥女很神秘。 尤其是给人‘赐子’一事,最是灵验。 寿王可是连太医都断言不会有子嗣的,都让她赐下了一个儿子,更何况是她和崔锦誉了。 “姝儿,摸。” 楚沁姝无奈,吴氏想生孩子都想魔怔了,每次进宫都要让她摸摸她的肚子,好像她摸一摸,就能怀上似的。 不过她也能理解,崔家的确和别家不同,吴氏心里的压力自然也与别家主母不同。 崔家不仅得有孩子,还必须得有儿子,这也是先皇的心愿。 唉,这是皇家的债,压力却全都给到她身上。 ‘小葫芦,我二舅娘肚子里有没有宝宝?’ 楚沁姝的小手可摸不出来吴氏肚子里的情况,但小葫芦有符篆可以看,还可以把脉。 ‘有,才不足月余,两个男胎。’ 小葫芦直接用了符篆,不足月余的孕肚,靠脉象不太好甄别,更看不出胎儿性别。 ‘嗯,知道了。’ 楚沁姝装模做样的摸了几下,就抬头将眼睛笑成了月牙,“二舅娘,有宝宝。” “真的?姝儿可是说二舅娘肚子里有宝宝了?” 吴氏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竟然真的有了。 哎呀,真是祖宗显灵,她可算是能跟崔家的烈祖烈宗交待了。 “嗯嗯,有两个宝宝。” 楚沁姝点点头,说的很认真。 “两个?姝儿是说二舅娘怀了双胞胎?呜呜呜呜二舅娘谢谢姝儿,谢谢姝儿。” 吴氏喜极而泣,搂着楚沁姝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二嫂,不要激动,当心身子。” 于锦仪也悄悄擦了擦眼角,她二哥二嫂可真是不容易。 过继到崔家,就肩负着崔家的责任。 先皇又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如若吴氏生不出孩子,那是跟先皇都交待不了的事。 “二舅娘,不激动,宝宝不足一月,郎中还查不出来,回府后好好歇息,安胎。” 楚沁姝也拍着吴氏的背,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那欧阳玥是真毒,若非她用灵泉治药,吴氏这一生就这么毁了。 那药,真该让欧阳玥自己也吃一吃,最好给欧阳擎也吃一吃,就是不知道男的吃了管不管用。 “好好好,二舅娘听姝儿的,二舅娘不激动。” 吴氏忙擦擦眼泪,深呼吸几下让自己的情绪平复。 “姝儿,到娘亲这里来。” 于锦仪伸出手,要抱楚沁姝。 楚沁姝也连忙伸出手,示意姚嬷嬷来接她。 不足一月的孕肚,她可不敢碰。 “无事,臣妇身子好着呢,在边城的时候时常骑马练武,比一般妇人的身子可强多了。” 吴氏还想再抱抱楚沁姝,她希望自己肚子里有个像楚沁姝一样的女儿。 她是必须生儿子没错,但女儿她也稀罕。 既然肚子里有两个,那一男一女岂不正好。 “那可不成,孩子来之不易,自当慎之又慎。” 于锦仪话落,姚嬷嬷就伸手将楚沁姝接走了。 吴氏一听,也是这个道理,就不再多言。 抱不成,就多送些好东西给姝儿就是了。 “姝儿,二舅娘肚子里的是弟弟还是妹妹?” 于锦仪将楚沁姝抱好,就开始逗她。 听说小娃娃看的准男女,姝儿是福星,定然看的更准。 “这还不足一月,怕是还看不出来。” 吴氏见楚沁姝不说话,还以为她不知道,就忙出言打圆场。 虽然她也很想知道自己肚子里怀的是男是女,但还不足一月,最有经验的太医都看不出来,怎能为难才一岁多的小外甥。 “嗯两个弟弟。” 楚沁姝故意嗯了一下,还拖出长长的尾音,吊足了这花厅中人的胃口,才说出结果。 “哈哈哈,好啊,两个弟弟好,崔家人丁兴旺指日可待。” 吴氏还没出声呢,于锦仪就高兴的恨不能手舞足蹈。 崔家人丁兴旺,是她母亲的心愿。 她要赶紧给母亲写信,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保管她收到信,就会马不停蹄的往回跑。 崔氏自小失去父兄亲人,长大也没有娘家依靠,于锦仪深知她心中所想,如今自是替她高兴。 “是啊,这下臣妇总算是可以给崔家祖宗交差了。” 吴氏看了看楚沁姝,惊讶的半晌合不拢嘴。 两个儿子?福星郡主果然是给崔家‘赐子’。 将门要多生儿子,连郡主这般小的年纪都知道。 “邓总管,你亲自去兵部,请崔大人来一趟东宫。” 得让崔锦誉早些知道这个消息,还得让他来亲自将吴氏接回府。 等崔锦誉到了锦瑟院,于锦仪交待了他一大堆注意事项,并赐了一堆补品给吴氏,这才让他们出宫。 楚沁姝心里也踏实了。 净空大师说的赐福只渡有缘人,还真是。 无论寿王夫妇、于锦鸣夫妇,还是崔锦誉夫妇,为了求个孩子,给她送的好东西真真是不少。 她在锦瑟院的库房里,都装满了。 这还不算她收到空间里的那些。 看来,她以后只靠着这一项业务,也能一辈子不愁吃喝了。 ‘主人,你本身也不会愁吃喝。’ 小葫芦有些不能理解自家主人的脑回路,投胎这门技术活,她都掌握到精髓了,怎么会有机会为吃喝发愁? 不过,它也是真羡慕自家主人的赐福之能,生男生女都是她说了算,真是牛。 有朝一日,如果它也能生宝宝了,一定也要主人为它赐福一回。 ‘嘿嘿,万一下辈子投胎投的不好呢,有备无患嘛。’ 楚沁姝这忧患意识也是没谁了。 这辈子才一岁多呢,就想下辈子的事了。 小葫芦不想搭理自家主人了,继续看视频。 主院里,送宁王去炎刹国的暗卫已经传来消息。 “邱顾,去接郡主回来。” 楚承奕看着手中的信,很想看看宁王如今的下场。 第407章 永无宁日 楚沁姝很快被接回主院,到了书房楚承奕就跟她说想看看宁王。 视频里,宁王正窝在离海不远的一处山中。 楚承奕的人将他们送到后就调头离开了,离开之前还不忘记将他们身上的银钱搜刮干净。 十名侍卫加宁王,十一条光棍,除了手中各自的武器,什么都没有。 炎刹国如今的局面可谓是群雄割据,豪强遍野。 都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有机会不抓住的将军自然也不会有,明知青罗国难以夺回,他们当然不会放过这个自己称王的机会。 再加上炎刹国当地的各方势力,你争我夺,简直不要太热闹。 宁王一行刚一靠岸就差点被人抓走,还是楚承奕派去的人将他们护着送进了山里。 那些来炎刹国寻宝的人和宁王的船前后靠岸,他们大多扮作行商。 但凡靠岸的陌生船只,占领码头的人都会直接没收。 船上的人,无论男女都会被抓去充军。 如果不想去充军,那就交银子。 赎身银子和入境的银子都是天价。 宁王一行身上没有银子,只能躲在山里不敢出去。 那日子,连个乞丐都不如。 隔着山海,他们想给欧阳玥传信,一时半会儿的也想不出法子。 宁王身上也不知被欧阳玥下了什么蛊,只几个月时间,就变的形容枯槁,比永平帝还显老。 “爹爹,那是宁王?” 楚沁姝左看右看,都只看到一个坐着轮椅的老人,那身形和长相,没有一点和宁王相似的地方。 “嗯,是他。” 楚承奕对宁王的恨意深入骨髓,宁王就是化成灰,他也能认出来。 心术不正之人,自食恶果,罪有应得。 父女二人看过宁王之后,又看了炎刹皇的视频。 炎刹皇倒是命大,竟然被心腹护着躲进了山里。 只不过他们躲的地方就是那处发现金矿的山里,也许他们是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可他们忘了,金矿这么扎眼的地方,怎么可能安全呢? “姝儿,等他们稍微稳定些,咱们就将矿脉图给送过去。” 楚承奕看了一下炎刹国的整体形势,估摸着还要乱一阵子。 等他们没银子花了,这矿脉图也就该拿出来了。 “嗯嗯。” 楚沁姝点点头。 劳工啊,不用白不用。 “姝儿,爹爹有个想法,等宁王在炎刹国受几个月的罪,爹爹想将他再送回赤灵国。” 楚承奕思来想去,干掉欧阳擎很麻烦,还不如找个合理的理由直接开战。 那火雷,是独一无二的大杀器,整个长兴大陆,无人能敌,也无人听之不胆寒。 但欧阳擎明显还没有放弃对盛安国的野心,所以,得有个理由逼赤灵皇一把。 如果他能自己将欧阳擎处置了,那当然就不必开战。 但他如果想要保下欧阳擎,那就跟打青罗国一样,将赤灵国也打下来。 “嗯?” 楚沁姝不明白楚承奕的意思,疑惑的看着他。 “爹爹是这般想的” 楚承奕将自己的想法,跟楚沁姝解释了一番。 “嗯,好。” 楚沁姝一听,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就点点头。 父女二人商量好,楚沁姝就没再管宁王的事了。 半年之后,古墓那里总算是没什么人再去查探了。 当然,也无人找出任何有关宝藏的线索。 而欧阳玥当初离开时与那些江湖势力对峙了好几日,死活没让人搜她的车驾。 但她身后从此多了无数影子,从山里一直跟到公主府。 并亲眼看着她的人,从车驾中卸下那些大大小小,明显是随葬品的箱子。 自此之后,她的公主府就隔三差五的被不明势力光顾一回。 她运回几十车宝藏的消息也不胫而走,甚至传言宝藏是她分批运回,每一批都有好几十车。 最后甚至都在传,她找到的那个古墓就是张家宝藏,里面的东西已悉数落入她手中。 等待她的,将是永无宁日。 楚沁姝看着自己的杰作,心里很是满意。 在原书中,欧阳玥为了得到崔锦誉,鼓动丰宁国与赤灵国联手出兵凉州,是她的原罪。 崔锦誉最终战死沙场,吴氏殉情而亡,骠骑大将军府再一次无以为继,是她罪上加罪。 她如今所面临的一切,都是她罪有应得。 “小葫芦,咱们再去一趟古墓。” 楚沁姝闲着也是闲着,就将她手中的两幅藏宝图拿出来好好研究了一番。 “嗯,好哒。” 小葫芦也将那两幅藏宝图和那处古墓的地形对比了无数次。 看着虽然不是一模一样,但也真的有相似之处。 当然,是与两幅藏宝图重合后的地形相似。 所以,它也很想再去一探究竟。 两人共乘白虎王,并用了隐身符,直接瞬移去了古墓。 被人扫荡了半年的古墓,别说宝贝了,就连里面的墙砖都已被人扒光。 四面只留下带着印迹的土墙,早已看不出本来面目。 “主人,有没有可能,那些宝藏真的被筑成了墙砖?” 小葫芦看着土墙上的凹凸不平,若有所思。 砖里藏金的事情并非只是传说,好多有传承的世家都用这种法子藏金子。 “有没有可能你不清楚吗?那些人抠了墙砖不是有直接砸开的?你可看见里面有金子了?” 楚沁姝并未盯着古墓的视频,对此她还真不知情。 但地上那些砸开的墙砖又不是摆设,随便捡一块起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哦,砸开的那些倒是没看到金子。” 小葫芦说着也忙捡一块砸开的墙砖,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有金子的痕迹。 “去墓门那里看看。” 在墓道和墓室里仔细搜寻了一遍后,楚沁姝和小葫芦也一无所获。 于是,白虎王载着她们跃出墓室,直奔墓门而去。 楚沁姝前世只是对盗墓好奇,也看过相关的书籍,理论知识还是有些储备的,但从未真正参与过。 所以那些有关盗墓的讲究,她是一样也不会,所以就只能在墓门附近找机关。 当然,找也是随缘,毫无章法。 小葫芦就更不必说,还不如她有经验。 按说地府灵宝对这类东西应该是多少知道一些的,但谁让小葫芦自从修得灵性就一直穿梭在各个小世界中做任务呢。 所以,该它懂得,它是一样也不懂。 就这样,两个对风水八卦分金点穴一窍不通的人,硬是被逼的研究起了摸金校尉才干的事。 第408章 一半钥匙 楚沁姝又回古树背书去了。 这次背的都是她前世看过的有关盗墓一类的书。 背完之后,她和小葫芦又去了古墓。 看不出个所以然之后,又回空间继续背书。 然后再拿着书和小葫芦一起研究。 “主人,咱们是不是缺个罗盘?” 小葫芦好不容易将书看完,两手一摊,就躺在了躺椅上。 为了一座古墓,它都快成老学究了。 “罗盘是分金定穴寻找方位的,那古墓就明晃晃的在眼前,还需要罗盘做什么?” 楚沁姝并不觉得需要什么装备。 该挖的都有人代劳挖过了,她们只需要找到机关就是,只是机关术的相关书籍她前世看的并不多。 而且大多都是用于武器的,也不知道会不会用于墓葬。 楚沁姝无奈,又继续回古树上去背书。 背完之后,当然是继续和小葫芦看书研究。 也不是她非要和这古墓死磕,实在是她手里有藏宝图也有玉佩,万一错过,实在可惜。 “主人,古墓那里又有人去了。” 为了能实时看到古墓的情况,楚沁姝早就安排雪狼王留守在那里了。 名册后面被小葫芦写上雪狼王三个字,点开就能看到雪狼王所在地的情况。 “嗯?这都过了多久了,还有人好奇呢?” 楚沁姝本以为半年时间,该去的人都去过了,所以才下功夫琢磨古墓。 毕竟她花了那么多心思,才成功让欧阳玥被人盯上,她可不想取而代之。 闷声才能发大财,这事她连楚承奕都没告诉。 “嗯,这次是从未出现过的人。” 小葫芦已经丢下手中的书,一心一意的盯着视频去了。 楚沁姝也皱着眉头看向视频。 视频中的人果然没有一个是认识的,捂的那般严实,连眼睛都没露出来,从哪儿认识去。 他们在古墓中的举动,跟之前进去寻宝的人并无二致,甚至比他们还要仔细。 不仅将古墓内寻了个遍,还将墓门和墓门周围也细细勘察了一遍。 然后又去了山上和崖下的河边。 雪狼王全程隐身跟随,让楚沁姝和小葫芦将他们的举动看的清清楚楚。 足足过了三日,这一行人才离开。 奇怪的是,这一行人全程不说一句话,连心里都平静异常,因为视频中连弹幕都没有一条。 这就让楚沁姝和小葫芦有些纳闷了。 其他人来寻宝,心理活动要多丰富有多丰富,这群人竟然能做到心中毫无波澜。 既然如此无欲无求,又为何要来寻宝呢? “小葫芦,咱们这次让雕王带咱们去,从半空中看看地形,说不定能看出点不同的东西。” 这三日的视频给楚沁姝带来些新的启发。 这墓或许只是个障眼法,真正的宝贝恐怕并不在墓中。 对于楚沁姝的提议,小葫芦一点儿意见都没有。 该看的书都看了,必须学以致用。 雕王带着楚沁姝和小葫芦瞬移到古墓那里后,就带着她们在半空盘旋。 将古墓周边的山水看清之后,一人一小葫芦又将那两幅藏宝图拿出来比对。 两幅画重合在一起,将那处不同的地方找出来,然后叠加。 “小葫芦,你看那处,是不是和图上一样。” 楚沁姝指指画,又指指下面的一处地方,让小葫芦看。 她们现在在半空,下面的位置是和古墓相背而立的一处悬崖。 山还是那座山,只是悬崖的朝向不同,一边有座古墓,另一边只是一片崖壁。 这崖壁的样子,正和两幅画中那处不同叠加之后形成的地貌吻合。 “嗯,看起来很像。” 小葫芦看看画,又看看下面,对比了一番才得出结论。 楚沁姝将画收进空间,就让雕王带她们去那处悬崖。 悬崖非常陡峭,无处可立足。 如若不是雕王载着她们,她们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在悬崖上停留的。 “找一找,看有没有和玉佩匹配的地方。” 楚沁姝从空间中拿出玉佩,让雕王尽量靠近崖壁飞行,看到凹陷的地方,就将玉佩放进去试试。 这块玉佩还是在东宫那处狗洞挖出来的。 原本属于张家,辗转落到一个婢女手中,最后被楚沁姝挖出来了。 楚沁姝也不确定这块玉佩是不是能打开宝藏。 但她手中只有这一块玉佩,也只能先试试。 一个时辰后,崖壁上大大小小的凹陷都快被楚沁姝试遍了,却依然毫无动静。 楚沁姝有些颓丧,看来她就没有发大财的命。 明明地方对了,却毫无所获。 难道那张家宝藏的传说真的只是传说? “主人,全都试遍了,只有一处和玉佩吻合,但是好像缺一半。” 小葫芦全程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家主人的小手。 难得遇上吻合的凹陷处,所以有一处吻合的,它就记的特别清楚。 “嗯,好像还真是。” 楚沁姝无奈的点点头。 又让雕王飞回小葫芦说的那个位置,将手中的玉佩放进去。 果然,一半十分吻合,另一半看起来应该也是一个玉佩的样子。 看来,她手中这块,只是一半钥匙。 “小葫芦,你知道另外一块玉佩在哪里吗?” 楚沁姝努力回忆,并未想起在哪里见过另一块玉佩。 “主人,另一块在你爹爹那里。” 小葫芦笃定道。 它看过视频,那块玉佩原本在贤妃的妆奁里,楚承奕让人将它偷出来用于让贤妃自食恶果,最后就留在他手中了。 “走,咱们回去问爹爹要。” 楚沁姝一听就高兴了。 在她爹爹那里好办,大不了这宝藏给爹爹分一点就是了。 “爹爹爹爹” 楚沁姝一回空间,就迫不及待的出去了。 可惜,楚承奕正在御书房看奏折。 “姝儿可是饿了?” 楚承奕听见女儿叫自己,忙放下手中奏折,将她抱着坐在自己大腿上。 “嗯嗯,姝儿想吃,娘亲亲手做的糕糕。” 楚沁姝见永平帝正看着她,就找了个借口,想回东宫之后再和楚承奕说宝藏的事。 毕竟这事有些大,她也不知道该不该让永平帝知晓。 “好,爹爹这就抱姝儿回东宫。” 楚承奕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然后就看向永平帝。 第409章 有缘人 永平帝哪有不答应的,自家孙女儿都说要吃她娘亲亲手做的糕糕了,他还能拦着不成。 “回去,吃完了再回来。” 不过那语气,听起来别提有多失落了。 “皇爷爷,姝儿吃饱了,再来陪您。” 楚沁姝也不是笨宝宝,当然也看出永平帝情绪中的失落,立马出声安慰他。 她就是个宝宝,不记事的,嘻嘻。 “诶,好。” 永平帝笑着答应,心情也好了一些。 楚承奕告退之后就抱着楚沁姝往外走。 楚沁姝趴在他背上,跟永平帝再见。 小手一晃一晃的,看的永平帝心中既愧疚,又心酸。 父女二人回到东宫,先去锦瑟院让于锦仪做楚沁姝爱吃的糕点,之后就直奔主院书房。 “爹爹爹爹,姝儿找到传说中的宝藏了” 回到书房,楚沁姝就迫不及待的说了古墓那边的事。 “姝儿的意思是说,打开那处宝藏还需要爹爹手中的那块玉佩?” 楚承奕一边问,一边伸手打开书案底下的暗格,拿出一个木盒子。 打开之后,将盒子推到楚沁姝面前,“姝儿看看,可是这块?” 这块正是他当初让人从贤妃那里拿来的,用过之后便收在书房。 做为皇室子孙,那传说他幼时就听说过,当不当真先不说,玉佩既然到了他手中,万没有丢弃的道理。 “爹爹稍等,姝儿让小葫芦对比一番。” 楚沁姝拿起玉佩就扔进空间,小葫芦将两块玉佩并排放在一起,对比之后就很快给出肯定的答复。 “爹爹,正是这块玉佩。” 楚沁姝点点头,心中有些雀跃。 堪比长兴大陆五国国库的财富啊,很快就是她的了,能不让人激动吗? “那姝儿便拿去玩儿。” 楚承奕点点楚沁姝的小鼻子,完全没有一丝对宝藏有想法的心思。 “爹爹,你陪姝儿去可好。” 楚沁姝讨要玉佩之前就想好要分给楚承奕一些宝藏了,楚承奕不主动讨要,她也不能一毛不拔。 “姝儿需要爹爹陪着去吗?姝儿不怕爹爹要分你的宝贝?” 楚承奕逗楚沁姝,传说中的宝藏谁不好奇呢。 不过于他而言,落入女儿手中,才是那宝藏的最好归宿。 所以,他虽好奇,能不能亲眼看看倒也不那么重要了。 “需要,姝儿不怕,姝儿给爹爹分。” 楚沁姝认真的点着小脑袋,眼中有不舍,也有坚定。 “好,那爹爹便陪姝儿走一趟。” 楚承奕看着女儿的小表情,心里笑的不行。 女儿自小就将自己的东西看的颇为严实,别说他了,就是她娘亲和两个哥哥好像都从未在她那里拿走过一个铜板。 如今这宝藏,他倒是想看看女儿会如何给他分。 楚沁姝见自家爹爹不再推辞,就收起不舍,让雕王和隼王出来载她们去古墓那边。 这次去依然全程隐身符,从东宫到古墓是瞬移,就连永平帝也不会想到他们会去古墓那里。 古墓那里也早已无人光顾,古墓背后悬崖万丈,河流湍急,更是不会有人察觉到他们的踪迹。 雕王按指令飞到那处凹陷,楚沁姝顺利将两块玉佩嵌进其中。 可是,依然毫无反应。 “主人,这玉佩怕是要滴血才能唤醒。” 小葫芦提醒道。 没道理严丝合缝的嵌进去了没反应啊。 传说是传说,但也不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所以,一定是玉佩没有被唤醒,所以才打不开。 “滴血?可咱们手中没有张家人啊。” 楚沁姝看看自己的小胖手,也不知道自己的血管不管用。 “主人,你自己编的瞎话怎么自己也当真了?这种需要滴血唤醒的玉佩早已不是普通玉佩了,不是谁的血都管用的。 正常情况下,它们都是需要遇到有缘人的血,才能被唤醒。” 小葫芦不得不再次提醒自家主人,那些话本子是何人所写,自家主人怕是早忘记了。 唉,两岁多的主人,看来很快就要变成真正的小娃娃了。 “哦?那要试试我的血吗?” 楚沁姝又看看自己的小胖手,不知道该不该放自己的血。 她的心里一直有两道声音,一道跃跃欲试,一道哭唧唧。 “当然要放你的血,小葫芦又没有血可以放。” 小葫芦的语气不容置疑,这里就两个人,自家主人的来历和使命都更有可能是这玉佩的有缘人。 至于主人的爹爹,一个被拯救的炮灰,放血也唤不醒玉佩。 “姝儿,用针扎一下就可以,不会疼的。” 楚承奕看楚沁姝犹豫着下不了决心,忙将她搂紧了一些,鼓励她要勇敢。 “哦,爹爹帮姝儿扎。” 楚沁姝从空间里拿出一根绣花针,递给楚承奕,然后将小肉手也伸到他面前。 自己是下不了手的,有人代劳,她就不怕了。 “好。” 楚承奕接过绣花针,忍住对女儿的心疼,挑了她最胖的中指轻轻一扎。 血珠沁出来的时候,玉佩就接在下面,一块玉佩接了一滴血之后,就立马发生了意想不到变化。 两块玉佩瞬间飞上半空,一道金光和一道银光闪过之后,两块玉佩便左右并排相嵌合二为一。 等它们回到楚沁姝手中的时候,已变成了一块手掌大小的双形凤佩,相连之处严丝合缝,像是生来便是一体。 颜色也不再是原先的暗淡普通,而是透着莹白的光泽,宛若新生。 “主人,小葫芦说的没错,你就是这对玉佩的有缘人,是这宝藏真正的主人。” 小葫芦恶补的知识得到验证,很是有些得意。 “姝儿,试试看,这次说不定能真的打开宝藏。” 楚承奕也有些激动,他是真没想到,传说中的事情竟会有他亲眼验证的一日。 更没有想到,张家如此重要的两块玉佩竟阴差阳错的都到了女儿手中。 福星的强大,果然是他这个凡人无法想象的。 “嗯,姝儿这就试试。” 楚沁姝当然也是激动的,天选之人啊,说的就是她。 这次她只将玉佩往凹陷处一放,玉佩就自然调整角度,很快与凹陷处融为一体。 过了数息之后,悬崖一侧轰的一声传出响动。 几人目光齐齐看去,只见那处已然出现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大小能容纳一个成人进出,里面似乎还透着温暖的光亮。 第410章 开启宝藏 雕王听指令载着背上的父女二人飞到洞口前,隼王载着小葫芦紧随其后。 从洞口往里看去,空间不大,向下的阶梯在石壁上夜明珠的照耀下,无限延伸。 雕王和隼王进不去这个洞口,楚承奕就抱着楚沁姝踩着洞口内侧的平台下来。 留了小葫芦和雕王、隼王在洞口放哨。 父女二人踩着台阶,一步步向下,走了近半个时辰才到达最底部的平地。 平地四周是石壁,每隔丈许就嵌着一颗夜明珠,将里面照的宛如白昼。 这石室,无论前后左右,一眼都望不到头。 石室的地上放着大大小小的箱子,中间还有几排看不到头的博古架,架子上也放着大小不一的箱子。 楚承奕走上前去随手打开一个箱子,里面便是排列的整整齐齐的金元宝。 “爹爹,姝儿要看。” 楚沁姝看到金子,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发财了发财了,发大财了。’ “好,姝儿看。” 楚承奕拿起一个金元宝递给楚沁姝,心中也颇为感慨。 他和父皇都不信的传说,如今真真切切的摆在眼前,让他都有些分不清真假虚幻了。 “爹爹,姝儿咬不动,是真金吗?” 楚沁姝就像个小财迷,将金元宝放进嘴里,企图用自己的小乳牙试出真假。 可惜,她到底只有两岁多,也不敢太过使劲儿,生怕将自己好不容易长出来的小乳牙咬掉了,就没有牙齿吃好吃的了。 所以咬了好几下,也没能在金元宝上留下痕迹。 “姝儿不急,爹爹帮姝儿试试。” 楚承奕见自家女儿这副小财迷样,也乐得让她开心,就拿起一个金元宝真的放进嘴里咬了一下。 等咬完拿出来给楚沁姝看的时候,金元宝上就有几个整齐的牙印。 “姝儿,这些金元宝是真的。” 楚承奕笑眯眯的看着楚沁姝。 能花如此功夫藏的金子,怎会是假的? 不过,陪着女儿当财迷的感觉,还真是很舒服。 如若可以,他下半辈子都想靠着女儿过逍遥日子了。 毕竟女儿有这么多宝贝,养他一个爹,也不费劲。 而且,他也不是那种费银子的爹。 “哇,当真是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姝儿发大财了。” 楚沁姝将有牙印的金元宝从自家爹爹手中接过去,反复看了好几遍,确认之后,就挣扎着要下地。 发财了发财了,这里的宝藏都是她的,她一定要好好数数看,这里到底有多少金元宝。 楚承奕蹲下身子,将楚沁姝放在地上,楚沁姝迈着小短腿就在箱子之间跑起来。 每打开一个箱子,就是满满一箱金元宝。 一连打开十来个,都是金灿灿的金元宝,这样的财富,真的是楚沁姝两辈子都不敢想的。 楚承奕全程看着楚沁姝像个欢快的小鸭子一般在箱子之间穿梭,脸上是藏不住的欣慰。 只要女儿高兴,财富和权势他都可以不要。 但是,也只有财富和权势,才能让他更好的护着女儿。 长兴大陆,他势在必得。 楚沁姝跑够了,看够了,也累了,才伸手要楚承奕抱。 “爹爹,咱们继续往前走走,看看这里到底有多少好东西。” 楚沁姝伸着手,往前指,她自己走不快,她爹爹可是大长腿。 “好。” 楚承奕答应一声,顺着空出来的走道一直往里走。 这一走,就走了一个时辰,才走到头。 “爹爹,这里应该是古墓下面了。” 楚沁姝的方位感不是很好,但为了找到宝藏,她和小葫芦可是研究了好多资料,也实地考察过许多次。 这古墓所在的方位,她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即便是在地下,她的感觉也不会错。 “嗯,姝儿说的对。” 楚承奕点点头,不自觉的抬头往上看,果然,看到一副悬棺。 看悬棺的朝向,墓门的位置也很容易判断。 这藏宝之人,还真是煞费苦心。 古墓是真的,宝藏也是真的,只是打开宝藏的法子一般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 正常情况下,找到墓室,就能找到打开宝藏的机关。 而这个藏宝之人,竟反其道而行之,打开宝藏的机关设在墓的背面,而且还是在无人会在意的悬崖峭壁上。 难怪藏了千百年,也无人寻到。 这样藏宝,除了在等有缘人,还真是找不到其他理由。 “爹爹,咱们要去看看吗?” 顺着楚承奕的目光,楚沁姝也看到了悬棺。 初看时,她有些害怕。 再看时,她就奇迹般的平静下来。 然后,便有一股莫名的亲切感,让她很想去看看棺中人。 “嗯,要去看看。” 楚承奕点点头,目光敬重的注视着悬棺。 不管这人是张家的老祖宗还是楚家的老祖宗,这处宝藏是他\/她留下的,要取走当然得经过他\/她的允许。 “爹爹,飞。” 楚沁姝话落就抱紧楚承奕的脖子,还将自己两条腿扣紧了自家爹爹的腰。 这样能让她挂的更稳一些,省的自家爹爹一会儿运起轻功自己再掉下去。 灵禽的个子都很大,这里墙上地下都是宝贝,她可不能让它们出来载她,万一它们一翅膀下去将宝贝扇坏了,她可得心疼。 “好,小财迷,爹爹这就飞。” 楚承奕哪能不明白自家女儿的小心思,飞就飞,好在他的轻功也能拿的出手。 这石壁上借力的地方并不少,想要看看棺中的情形倒是不难。 楚承奕观察了一下地形,找到几个借力点,然后再确定好最终落脚的地方,就抱着楚沁姝飞跃而上。 楚沁姝紧紧的扒着自家爹爹,十足的像个八爪鱼。 感觉楚承奕停下,楚沁姝才转过头来看向悬棺的位置。 刚刚在地面向上看,只能看到棺身和棺底。 现在在高处,便能很清楚的看到棺盖,这棺盖竟是水晶制成。 千年水晶,没有一丝灰尘,棺中情形一览无余。 父女二人看着棺中人,心中都有疑惑闪过。 楚承奕:这老祖宗,走的时候怎会如此年轻? 楚沁姝:这人怎么看着有些眼熟悉? 第411章 棺随物走 【越看越眼熟啊,不会是前世认识的人。可是如果是前世认识的人,又怎么会是张家或是楚家的老祖宗呢?】 【咦?不对呀,这古墓的墓碑上一个字都没有,墓中也无铭文表示墓主人的身份,也不知这石室中可有能证明墓主人身份的东西。】 【不过,不是说这宝藏已埋了千年吗?这棺中人怎么就跟睡着了一样呢?】 楚沁姝将欧阳玥寻到古墓之后的事情仔细回忆了一遍,这古墓的墓碑就是普通的石碑,规格很高。 只是别说刻字了,上面除了风霜的印迹,连个刀刻的划痕都没有。 奇怪,真是奇怪。 若非这棺中之人看着眼熟,她可能早就将这个问题忽视的彻底。 ‘没有铭文?碑上无字?’ 楚承奕皱了皱眉头,他还真没注意过这个问题。 “爹爹,有字。” 楚沁姝盯着棺中人看了又看,总算是在他脑袋一侧看到两根竹简。 楚承奕顺着楚沁姝手指的方向,也看到了竹简。 上面的确有字,可因为角度的问题,看不清具体写了什么。 这悬棺被八根手臂粗的铁链悬挂在空中,想要看清竹简上的字,就必须去到上方或是以棺借力。 楚承奕没有盗过墓,对古墓都存有敬畏之心,让他以棺借力就有些为难。 踩古人的棺木,有不敬祖宗之嫌,他这个最是恪守礼仪的人哪里能做不敬祖宗的事? “爹爹不急,姝儿让小葫芦看。” 楚沁姝见楚承奕半晌不动,以为是他的功夫不够,没办法飞到棺材上方去看清竹简上的字。 她要收了这间石室,当然要先搞清楚这墓主人的意思,万一这墓主人有未完成的心愿需要得到这些宝贝的人去完成呢。 拿人钱财不替人办事,可不是她的作风。 “好。” 楚承奕点点头,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小葫芦通过视频可以看到这里的情况,别说棺中竹简上的字了,就是棺中人的头发丝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小葫芦很快收到自家主人的指令,它原本就盯着石室中的动静,收到指令当然是第一时间将视频拉近放大。 竹简上的字清晰的出现在视频里。 ‘棺随物走,勿现于世。’ 小葫芦看清竹简上的字后,就将内容告知楚沁姝。 楚沁姝又将内容复述给楚承奕。 “姝儿,这墓主人的意思是,这石室里的东西不能现于世,且要拿走这些东西,就要将这悬棺一起带走。” 这八个字的意思简单明了,不用多想就能理解其中之意。 此时此刻的楚承奕,突然有种无比荒唐的想法,这棺中人,莫非等的就是他的姝儿? 毕竟这世上除了他的姝儿,还有谁能悄无声息的将这里的东西带走呢? 他想到位于悬崖峭壁上的石室入口,下面是湍急的河流,上面是刀削斧刻的峰峦,下无支撑,上无牵绊,何人能来? 果然如小葫芦所说,这棺中人,等的就是有缘人。 可是,这棺中到底是何人?他为何要等姝儿? 无数疑问充斥着楚承奕的脑海,想不明白,便看向楚沁姝,“姝儿如何打算?要带走这悬棺吗?” 金银宝物他知女儿不会放弃,只是这悬棺,也不知她会不会害怕。 “嗯,都带走。” 楚沁姝点点头,拿钱办事,天经地义。 虽说那竹简上的意思是不让这些金银财物现于世间,那她也不能白来一趟,更不能将这些东西留着给那些江湖之人糟蹋。 这里的东西,她虽然还未清点,但这规模,说是可抵长兴大陆五国国库几十年的库银,属实不为过。 不让现于世间,恐怕也是担心引起纷争。 还有那棺中人的身份,她的好奇心呐,早就被吊的抓心挠肝了。 “好。” 楚承奕哪有不同意的,将这里连人带物的搬走,也正好让他有机会搞清楚那些想不通的问题。 楚沁姝想好之后,就伸手抓住悬棺上的一根铁链,开口道:“收”。 一阵风声呼啸而过,吹的她和楚承奕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等到风声停歇,睁开眼睛时,悬棺和石室中的所有东西早已消失无踪。 除了墙壁上的夜明珠还如常亮着,那吊着悬棺的八根铁链也一齐没了踪影。 ‘主人,东西都收到空间里了,你们快出来,外面的地在晃荡,怕是要地动了。’ 小葫芦坐在隼王背上,雕王就停在入口处等待着自家主人。 楚沁姝还未出声,楚承奕已经运起轻功迅速往入口处飞跃。 他们在前面飞,后面还跟了一串亮着的夜明珠,这画面怎么看都有些诡异。 等到达入口处,楚沁姝在心里默默道一声“收”,那一串夜明珠便也进了空间。 楚承奕抱着楚沁姝一跃坐上雕王的背,雕王呼啸一声飞上半空,回头再看时,刚刚那处悬崖已坍塌入水。 连带着另一边的古墓也沉入了河底。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 原来因山被分成两股的河流也汇聚成了一股,水面宽阔,水流也变的平缓,将曾经寻宝的那些人留下的痕迹也冲刷的一干二净。 从此之后,这世上便真的只留下那宝藏的传说,再无那座山和那座古墓。 “雕王隼王,瞬移回京。” 楚沁姝看到这一幕,无疑是震惊的。 前世影视剧中的影像,重现在眼前,她有些感慨,果然戏剧来源于生活,古人诚不欺她。 楚承奕的震惊一点不比她少,只是他学识渊博,见多识广,所以更沉的住气。 山和古墓都消失了,无疑是保护他和姝儿最好的方法,他都有些佩服这个‘老祖宗’了,心思缜密,想的甚是周到。 他们前脚消失,一道金银交织的亮光也追着他们消失的位置隐入其中。 回到东宫之后,小葫芦和雕王隼王都被楚沁姝收回了空间。 父女二人进了书房就将房门关上。 “爹爹,那些东西,还不能现于世,你那一份,姝儿就先替你保管着。” 【不能现于世,那些好东西就都是姝儿的了,嘿嘿】 楚沁姝心口不一,却面色无波,可可爱爱的看着自家爹爹。 第412章 与楚氏皇族无关 “都是姝儿的,姝儿好好保管就是。” 楚承奕原本就没想着分自家女儿的东西。 听见她的心声,也只觉得可爱,当然要满足她的小心思。 “爹爹真的不要吗?那姝儿怎么好意思呢?好在现下也不能拿出去用,姝儿先保管着也好。” 楚沁姝一脸认真的看着楚承奕,心里却悄悄松了一口气。 可不是她吝啬哦,是爹爹自己不要哒。 “嗯,是姝儿的东西,爹爹怎会惦记,姝儿安心保管着就是。” 楚承奕看着自家女儿的心口不一,也有些忍俊不禁。 “好哒爹爹,那姝儿先去看看东西收好了没有,还有那个棺中人,爹爹帮姝儿查查他的身份可好。” 楚沁姝见自家爹爹说的真心,心里立马踏实下来。 当下最重要的事情,该是清点一下到底有多少好东西。 还有那棺中之人,也要查查清楚他的身份。 既然传说是张家宝藏,说不定她爹爹能想法子找到张家祖上的画像。 “好,姝儿自去忙,爹爹这就去查。” 楚承奕比自家女儿更好奇那棺中人的身份,所以对女儿的提议,当然是毫不犹豫的答应。 等女儿消失在自己怀中,他就离开书房去了宗正寺。 宗正寺保存着皇家历代先祖的画相,以及他们上了皇家玉蝶的正妻和侧室画相。 如若这棺中人真是楚氏或张氏的老祖宗,从那些画相中该是能看出些端倪。 永平帝在御书房独自批阅奏折,不时看看外面的天色。 儿子和孙女已经离开几个时辰了,眼看着天色渐暗,也不见他们回来。 他们今日,或许不会再回来了。 “皇上,晚膳时辰都过了,您还是先用膳,老奴将太子殿下和小郡主的那份,温在炉子上,等他们回来,保管他们能吃上一口热的。” 林福终是不忍自家主子一直饿着,明知楚承奕和楚沁姝今日不会再回来,还是出言安慰永平帝。 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为了一个不成器的,伤了两个真心实意的,得不偿失。 “嗯,给他们热着,朕先用。” 永平帝放下手中奏折,起身去了窗边的茶台旁。 又是一年冬日,陪了他两个冬日的小团子,却再也不愿陪着他了。 楚沁姝亲力亲为,带着两只小葫芦,用了一个月才清点出收进空间的金银珠宝。 至于那悬棺,被她收进空间后,竟又吊在了书房下面的密室半空,而那些宝藏也在这间密室的地上,按石室中的格局摆放的整整齐齐。 好似他们本就该摆放在这里一般,看起来丝毫也不违和。 楚沁姝和两只小葫芦也没管其中原由,清点金银珠宝她们都忙不过来,哪里有时间想这些。 “主人,这层密室原本是空的,小葫芦还以为是要放金银山的金银的,没想到竟是放这些宝贝的。” 小葫芦看了看账本,心想金银山中的金银挖出来怕是也抵不上这里的十之一二。 它家主人哪里是福星,怕还是财神。 “小葫芦,你真的没有关于这棺中之人的记忆?” 楚沁姝抬头看看悬棺,总觉得小葫芦认识这个人。 毕竟这空间是药葫芦空间,与小葫芦本就是一体的。 而这人连棺带人都是一副很熟悉这里的样子,怎么可能和小葫芦没有渊源呢? “没有,小葫芦自从生出灵识,就跟着师父修行,独挡一面之后就开始到小世界完成任务了。” “这棺中之人,小葫芦日日都要看一回,实在是没有印象,他真的不是小葫芦认识的人。” 小葫芦只觉得这棺中之人长的煞是好看,十七八岁的年纪,五官精致,面若桃花,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已故千年。 还有那如墨长发,青葱玉指,以及身上的蟒袍玉带,怎么看都是一个清新淡雅的睡着了的‘美男子’。 如此‘美人’,它若认识,哪能想不起来。 “不认识便不认识,咱们先回书房,查查看名册上有没有新增的人名。” 楚沁姝是觉得眼熟,但那是她前世记忆中见过的人,她想想又觉得不可能。 她的前世今生并非同一时空,她前世见过的人,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呢? 而且还是个千年之前就故去的人,那可能性就更小了。 “主人,名册后面并未新增人名。” 一人两葫芦从密室回书房后,小葫芦便迫不及待的翻开名册。 “哦,没有便没有,我出去问问爹爹,看他那里是否有进展。” 楚沁姝也不失望,自从收了这悬棺和宝藏,她便日日让小葫芦看名册,今日没有,或许明日就有了呢。 她不急。 楚承奕也是日日都去宗正寺,将他的祖宗十八代画像都亲自翻了一遍。 可惜,并未发现任何与这棺中之人相像的画像。 看来,这人与他们楚氏皇族无关。 张氏一族被流放,又被那些江湖上寻宝的人掳走,要找齐他们祖上的画像可不容易。 不过嫁入皇家的张氏女,身份都不低,有画像的他也都看过一遍,更是没有与棺中之人相像的地方。 如此,基本可以确信,这棺中之人与楚张两家都没有关系。 那张家宝藏的传说又是如何传下来的呢? 还有那两块玉佩,又为何都在张家人的手中呢? “爹爹,如何?” 楚沁姝从空间出来,楚承奕正在翻看手中的书。 那是楚氏皇族流传下来的有关皇室的记载,每一代帝王的生平事迹以及妻室子女都记录其中。 画像上找不出疑点,那便只能找史书,先从皇家开始,再找名人佚事,总会有所发现的。 “嗯,爹爹还在找,那宝藏的传说的确是张家人所传,只是真假还无从得知。” 楚承奕放下手中的书,将怀中女儿抱着站在书桌上,打算扶着她练练走路。 一个两岁多的孩子,还不会走路,多少有些让人怀疑她是不是懒。 “爹爹,姝儿穿的圆滚滚的,不好走路。” 楚沁姝是真的懒,她早就会走路了,就是不想走,就是喜欢被人抱着走。 大长腿和小短腿,她可分的清快慢。 “那姝儿可会走路了?又打算何时自己走路?” 楚承奕扶着自家女儿,目露怀疑。 如今刚过正月,的确还穿的厚实,小娃娃胳膊腿短,不好走路倒也不假。 可他就没见自家女儿走过一步路,想确认一下不过分。 第413章 国师说谎 “嗯嗯,姝儿会走路了,等天暖和,姝儿穿的少些,就自己走路。” 楚沁姝扒着自家爹爹的胳膊耍赖,一步都不愿意走。 “爹爹,赤灵皇可知道二皇伯伯在赤灵国?” 楚沁姝见自家爹爹坚持让自己走路,便想引开他的注意力。 “还有,皇爷爷是打算派使臣前往赤灵国,还是打算发兵赤灵国?” “姝儿不必忧心国事,爹爹心中有数。” 楚承奕亲自养大的女儿,哪能不知她的想法,只得将她抱回怀中。 御书房,国师正在卜卦。 “皇上,宁王在赤灵国被那大公主虐待,已然只剩下一口气了,如若发兵赤灵国,宁王还有一线生机。” 国师看着卦象,时而皱眉,时而沉思,折腾了近一个时辰才得出结论。 这一趟,是永平帝召他进宫的。 但卜卦后的结论,却是楚承奕授意他说的。 他作为国师,自是有几分能耐。 永平帝看中宁王,但他却知道宁王虽祸不了国,却有助纣为虐的心性和命数。 如今宁王的处境,若是好好利用,倒也能破了他的命数。 “国师,此话何意?你细细道来。” 永平帝放下手中的奏折,对宁王的处境又忧心起来。 他叫国师前来,就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救宁王。 虽说他早猜到宁王是被楚承奕送去赤灵国大公主府的,但好好一个盛安国皇子,在赤灵国大公主府总不至于受到苛待。 若非国师之前的每一次卜卦都说不能救宁王,他也不会一直没有动作。 毕竟国之安危,比一个皇子重要。 但刚刚国师的话又是何意?怎的宁王就剩下一口气了?还要发兵赤灵国才有一线生机。 “回皇上的话,那赤灵国大公主寻到张氏祖上留下的宝藏,用宁王之血去开启宝藏,许是放血过多,宁王的身子便不成了。 那赤灵国大公主因宁王而得到巨额宝藏,便对宁王芳心暗许,本想将宁王身子养好收入收入房中,可宁王不从。 那赤灵国大公主就让身边养着的黑巫蛊师给宁王用了蛊,那蛊会食人精气,让人快速衰老,宁王如今看起来怕是比皇上的年岁还要大些。” 国师说的都是瞎话,他自己心知肚明,但瞎话不是他编的。 宝藏之事,长兴大陆早已传遍。 欧阳玥找到的那处古墓,在搬空其中所藏宝藏之后,便消失无踪。 这与传说中张氏宝藏现世之后的情形一模一样,容不得欧阳玥不认。 当然,国师不知道的是,这传说是经过楚承奕润色之后让人传扬出去的。 目的自是要将得到宝藏的名头,扣死在欧阳玥身上。 还有宁王,也是楚承奕见他在炎刹国被折腾够了,才让人将他偷偷送回欧阳玥府中。 他被送回欧阳玥府中之后,楚承奕还让人将他在欧阳玥府中的消息也传扬了出去。 并给他和欧阳玥编了一个荡气回肠、爱而不得、因爱生恨的凄美爱情故事。 虽然故事编的很狗血,但欧阳玥的名声在赤灵国本就不好,这故事便压也压不住,被人在各种场合津津乐道。 “这赤灵国太过分了,朕好好的儿子,怎的到了她们手中就要放血用蛊,折腾的命不久矣,此事,朕绝不轻饶。” 永平帝气的胡子都在颤,若非不愿怒极伤身,御案都能被他一掌拍裂。 国师的话,也让他对先前猜测是楚承奕将宁王掳走的事,有了一丝怀疑。 “微臣也是此意,卦象上说可以救宁王,那便不会危及百姓安危,皇上放心出兵便是。” 国师淡定的说着谎,狗屁的卦象,要摆出这样的卦象,可费了他老多心思了。 “嗯,出兵之事,朕自会同朝臣商议之后再作定夺。国师,朕还有一事想知晓究竟。” 永平帝想想幽州军和青罗国之战,对出兵赤灵国之事心中有数,只是要费些心思让楚承 奕同意拿出火雷。 但这于他而言,都不算太为难。 毕竟他的想法只是救回宁王,再让赤灵皇赔些银子外加几座城池。 如果赤灵皇不经吓,能多送几座城池更好。 总之于他、于楚承奕而言,这一战,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但宁王被掳去赤灵国一事,他若不搞清楚缘由,心中总会有个疙瘩。 手心手背都是肉,手足相残的事情,他最不愿看到。 只有从国师这里听到确切的答案,他才不会再想东想西,增加父子隔阂。 可他忘了,这个问题他早就问过国师。 “皇上想知何事?微臣这就卜卦。” 国师恭敬的站在殿中,等待永平帝开口。 “宁王被掳之事,到底是何人所为?” 永平帝的问题一出,国师都愣住了。 这个问题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是赤灵国大公主欧阳玥所为啊,是她让黑巫用了巫术将人掳走的呀。 皇上这是怀疑他了? “皇上稍后,微臣这就卜算一卦。” 国师无奈,能帮他的只有卦象。 一刻钟后,卜卦出了结果,国师又开始说谎。 “皇上,卦象显示,宁王是被赤灵国大公主所掳,掳人之法是黑巫之术,那黑巫之术只要有蛊虫为引,便能隔空掳人。” 国师这次说的比上次更加清楚,这还是他恶补牟遇留在观星楼中的书籍所学。 人只要中了蛊,养蛊之人即便是在千里之外,也能操控中蛊之人。 “你的意思是说,宁王在被掳走前就中了蛊?” 永平帝惊疑不定,与蛊有关的东西,他早就让人清理干净了。 皇后被烧成了灰,牟遇虽还剩一口气,也已在暗牢之中关了两年有余,宁王又是如何中的蛊? “回皇上的话,宁王的确在被掳之前就中了蛊。” 国师说着头上都要冒汗了,心里不停的告诫自己,‘出家人不打诳语,出家人不打诳语。’ 只可惜,谎话已出,剩下的只能是不断撒谎圆前面的谎。 “那宁王是如何中蛊的?你可知晓?” 永平帝自己想不明白,只能继续问国师。 “回皇上的话,据微臣所知,马修礼与牟遇接触过,至于宁王身上的蛊是被何人所下,微臣便无从得知了。” 这话不是假话,观星楼中,他真的找到了国师与马修礼来往的密信。 而且这密信,他早就交给永平帝了,只是永平帝恐怕早就忘记此事了。 第414章 任务没进度 “你是说,这事是马修礼干的?好一个马修礼,朕要诛他九族。” 永平帝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也不再怀疑国师的话,想来他是想起国师交给他的密信了。 “皇上,依微臣之见,赤灵国之事宜早不宜迟,万一宁王被那赤灵国大公主所害,再毁尸灭迹,那赤灵皇恐怕就不会那么好说话了。” 国师不想再继续让永平帝问来问去,想早些回观星楼去念经。 他来御书房的目的,就是劝永平帝对赤灵国用兵,只要达到这个目的,他的任务就算完成。 “国师所言极是,不若国师再卜算一番,朕何时对赤灵国用兵为好?” 永平帝思索一番后,又看向国师。 国师:“” 这出兵之事,让他卜卦,好像也是份内之事。 一日三卦,国师刚刚卜算了两卦,正好还剩下一卦。 这次国师很认真的卜算了一番,也不打算再说假话。 出兵不是小事,利与弊,他们这种修行之人最是清楚。 “皇上,此卦上吉,半月之后便是出兵吉日。 先派使臣将宁王所遭遇之事和要求的赔偿送到赤灵皇手中,到了出兵吉日,直接让两处边城守军一同叫阵即可。 如若赤灵皇不认,便将此事宣扬出去,好让长兴大陆各国知晓。如此,我大盛安国出兵,便有理有据。” 国师看了看上吉的卦象,激动的给永平帝出主意。 其实这话,他说的实在僭越。 但看在卦象上吉的份上,永平帝也没有与他计较。 永平帝当下就让林福去宣兵部户部的相关朝臣,前来御书房议事,国师也总算是顺利脱身。 “太子殿下为何不在?” 兵部尚书赵志雄一进殿,便悄悄问比他先来一步的户部尚书李圣舟。 只叫兵部和户部的人来议事,八成是与边关战事相关。 现在的战事,没有太子殿下可不成。 那火雷只有太子殿下的人能造出来,他们兵部的那些刀箭弓弩,实在没有火雷好用。 “老夫不知,但该来的时候,自会前来。” 李圣舟摸摸自己的山羊胡,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对于赵志雄如今明确站队的样子,他也乐见其成。 太子是嫡出,对他家外孙也甚是照顾,要他说,那些个朝臣就不该瞎掺和。 这下搞的丢了几个脑袋就都学乖了。 “几位爱卿,朕有重要的事情要与你们商议,宁王被掳之事今日已查明真相,是赤灵国所为” 永平帝见人来齐,便将自己打算与赤灵国交涉,救回宁王的想法合盘托出。 然后,便等着一众兵部和户部的官员献计献策。 这一商议,就是一整日。 不过,好在商议出了结果。 先派使臣去送赤灵国送国书,将宁王被掳之事告知赤灵皇,以免欧阳玥狗急跳墙杀人灭口。 同时给凉州和益州两处与赤灵国相邻的边城送达圣旨,让他们做好攻城准备。 并在国师卜算出的上吉那日,与赤灵国叫阵,好让赤灵皇有紧迫感。 事情安排下去,永平帝便在宫中日日等待消息。 楚承奕是在事情商定之后,才被永平帝单独叫到御书房说起火雷之事。 他当然毫不犹豫就同意了。 与赤灵国开战本就是他一心筹谋的,他只是不想让永平帝知道,他用宁王当饵,所以才低调的装作毫不知情。 但只要开战,火雷开道,拿下赤灵国后,他依然是首功。 凉州是辅国公于守忠领兵,益州是归义侯江绍领兵,这二位都是盛安国首屈一指的战力战略双强的将领,又都是他的亲信。 有他们在,楚承奕甚至连面都不用露,都能预料到赤灵国的结局。 楚承奕忙着去造火雷的基地督促进度,楚沁姝便日日待在空间里。 一边搜肠刮肚的背书,一边观察着赤灵国的反应。 欧阳玥如今已被宝藏之事扰的不得安宁,再加上宁王这件事,她不仅在赤灵皇面前失去了信任,更在她母妃和外祖那边惨遭嫌弃。 赤灵皇疼她,是因为她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又是个女儿。 她母妃和外家宠她,则是看在赤灵皇宠她的面上,希望她能为欧阳擎助力争那个位置。 现在她私吞宝藏,又掳走并虐待邻国皇子,还因此挑起两国纷争,就再也没人愿意继续宠着她了。 这种境况,想来她早已是一头乱麻,该是没有机会再去挑拨丰宁国攻打凉州了。 崔锦誉的小命,想来应该是保住了。 “主人,古树都多久没有增加绿树桠了?咱们这么长时间,竟然一点都没有推动任务进度?” 小葫芦看着古树还干枯着的近一半树桠,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皇后已经噶了,东宫也都救下了,还有辅国公也没有被陷害通敌斩首。 慕容家,归义侯家以及于锦鸣兄弟二人这些炮灰明明都救下了啊,为何树桠不绿了呢? “会不会是牟遇还活着,所以他们的危险并未解除?” 小葫芦纳闷的问题,楚沁姝自然也是想不明白的。 这一两年,她和小葫芦做的事情并不少,原书中的炮灰该救的明明都救了,可古树竟然毫无反应。 这不对,这很不对。 “牟遇还不能死,若他死了,赤灵国黑巫派的引魂灯就会亮起来,如果黑巫派出手,即便咱们有火雷,也会很麻烦。” 小葫芦也觉得这任务没有进度可能跟牟遇有关系,但它也清楚,牟遇在赤灵国黑巫中的地位。 而且黑巫并不是正规的巫,他们的手段毫无道德底线可言,一旦出手,伤及无辜都是小事,毁灭整个长兴大陆都有可能。 “那怎么办啊,我脑子里可没有多少关于巫术的书。” 楚沁姝得到巨大宝藏的喜悦,都快被小葫芦的话给冲散了。 她前世学的物化生,可物化生里面好像真没有与巫相关的知识啊。 如果是因为牟遇的关系导致她们的任务无法完成,那早晚都得与黑巫对上。 这可怎么办? 她前世研发出来的抗辐射药,也不知道能不能对付黑巫养出的蛊虫? “主人,你说密室里石棺中的那个人,会不会很厉害? 小葫芦今日去看他,觉得他看着比之前年轻了些,这个人或许根本就没有死,他只是在沉睡着等待苏醒的时机。” 小葫芦也不想与黑巫对上,它的道行虽然还行,但遇到蛊虫,除了用各种符篆杀虫,并没有更好的办法。 道家都讲究机缘,既然它家主人是那棺中人的有缘人,那有没有可能,那棺中人就是来帮它主人完成任务的呢? 第415章 烫手山芋 它和主人来到这个小世界,本就是带着任务而来,财富和权势都不是她们的目标。 这宝藏找上它主人,总是要有个缘由的。 小葫芦一惯信奉道家的因果论,更坚信主人和那个棺中人之间是有因果的。 主人将那人从石室中带出来,那人醒来帮主人完成任务,这样多完美。 “他本来看着年纪都不大,还又年轻了些,总不会变成小婴儿才会醒来? 我还是赶紧去想想还有什么书是没背过的,万一找到有关巫术一类的书,也好看看能不能找到对付黑巫的办法。” 楚沁姝不是不信小葫芦的话,而是她想起了那棺中人长的像谁。 就是她前世被车撞后送去急诊室,抢救她的那个医生,她咽气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 她还记得,她伤势过重,灵魂都已经飘在空中跟不上身体。 等将她送到医院,来不及上呼吸机,是那个医生用心肺复苏术对她进行紧急抢救。 她被抢救过来了,但也只来的及看一眼救她的人,最终还是死在了那一抹淡淡的薄荷香里。 想起这个,楚沁姝就有些脸红。 当时都怪她贪恋美色,否则也不会英年早逝。 咳咳,回到正题,如果真是那个医生与棺中之人有什么关系,那恐怕也对付不了黑巫。 毕竟她前世那个世界已经很少听到巫术这两个字了,就连文献资料也少的可怜。 哪里会有人懂得与巫相关的知识呢? 所以,小葫芦指望棺中那个人醒来对付黑巫,真不如她自己想法子。 如果能有法子不与黑巫对上,那就圆满了。 如今的欧阳玥,有些歇斯底里,被江湖中人骚扰、被赤灵皇明里暗里的防备、被她母妃和外家怀疑。 还要眼睁睁看着宁王这个烫手山芋待在她府中,而她却不敢对宁王有任何动作。 想想一年前的她,还是个肆意洒脱受尽荣宠的大公主。 现在的她却要日日防着被抢,还要忍受被最亲的人嫌弃。 这日子,真是一刻也忍不下去了。 “牟诚,本宫要让宁王死。” 牟诚是牟遇的师弟,自从牟遇去了盛安国当细作,他便入了大公主府,主要负责教导牟遇和欧阳玥二人所生的儿子欧阳谋。 也帮欧阳玥办事,比如布阵防止宁王逃跑,施法开启古墓等,凡是需要用到黑巫术的地方,都是他出面。 “大公主,不可。” 牟诚淡淡的劝着,看起来很是随意。 “本宫明明早就将他送回盛安国了,是他自己要跑回来的,如今却要让本宫赔偿他,真是岂有此理。” 欧阳玥自从打听到盛安国提出的赔偿方案,就气的恨不能吐血三升。 这宁王自从被丢到她府中之后,就无人来寻过,现在却反过来找她要赔偿,真是太会算计了。 一个被蛊虫啃噬的状如老者的宁王,凭什么要三百万两白银和五座城池?他配吗? “当时派去送他的人一个都没回来,此事无人作证,盛安国的使臣自是不会相信。” 牟诚的语气依然淡淡的,好像是在说无关紧要的事情。 “他如今的样子,怕是无人敢认,本宫只要不承认那是宁王,那些盛安国使臣能奈我何?” 欧阳玥绞尽脑汁的在想脱身之法。 盛安国的使臣刚到几日,宁王在她府上也只是传言。 她只要将宁王噶了或是死不承认,那些盛安国的人也不能揪着她不放。 “公主,本座听说,盛安国的使臣手中有画像,是宁王中蛊之后的,他们之所以要三百万两白银的赔偿,就是因为宁王变成了这副样子。” 牟诚将消息打探的清清楚楚,他也没想到盛安国使臣竟然做了如此充分的准备。 对于欧阳玥所想,楚承奕早就预料到,宁王的画像还是他亲手所画,并托国师送到永平帝手中的。 不承认?压根就没机会。 即便欧阳玥敢将宁王毒哑,他也给使臣准备了可以让宁王恢复的良药。 “那就趁他们还未找来,将宁王扔去欧阳擎府中,反正那些盛安国人休想找到本宫身上。” 欧阳玥再次看到宁王从天而降的时候,其实就想过将他扔去欧阳擎府中。 但宁王信誓旦旦说会让盛安国给她送银子和太子来,她才忍着不适收留了他。 没想到,等到最后,竟会被他倒打一耙。 “大公主,此事本座倒是觉得可以试试。” 牟诚说完这话,就看向欧阳玥,想看看她会是什么反应。 他很乐意看到欧阳玥和欧阳擎斗起来。 “此事你去替本宫办,普通人去,欧阳擎定会发觉。” 欧阳玥斜睨着牟诚,似是在询问他的意思,又似是在示意他最好不要拒绝。 “大公主,此事本座可以去,但本座有条件,若大公主同意,本座绝不推辞。” 牟诚面色有了些许松动,目光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不行,本宫不同意。” 欧阳玥明显知道牟诚所谓的条件是什么,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那便恕本座无能为力。” 牟诚无所谓的摊摊手,然后转身离开,只留下欧阳玥一人,继续坐在那里想办法。 欧阳擎的二皇子府戒备森严,别说一个活生生的人了,就是扔只苍蝇进去,怕是都要被追出几条街。 她养的那些暗卫和私兵,若是与欧阳擎的人对上,胜算并不大。 而且,现在这种情况,也不适合她有任何动作。 不若答应牟诚的条件? “主人,小葫芦想到不与黑巫对上的办法了。” 小葫芦虽说对石棺中的人抱有希望,但它也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 所以,古籍看了,符篆也研究了,视频当然也盯着没放。 这下总算是让它看到希望了。 “哦?什么办法?” 楚沁姝搜肠刮肚的背完了前世所有看过的书,然而并未找到多少有用的信息。 让她对付黑巫,着实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欧阳谋,我们将欧阳谋从大公主府带走就能解决问题。” 小葫芦指着暂停的视频,将其中一条弹幕放大,示意楚沁姝看。 第416章 牟诚的算计 楚沁姝忙凑上前,看清弹幕上的内容后,脑子立马就转不过弯来了。 ‘牟遇,等你看到你亲生儿子在本座手上,本座就不信你还不回来。’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牟诚不是牟遇的师弟吗? 不是专门来大公主府教导欧阳谋巫术的吗? 他抓欧阳谋又是为了什么? 还有,他既然亲自教导欧阳谋,想抓他不是很容易的事吗?为什么这么多年了,还没抓走? ????? 楚沁姝盯着这句话,差点将自己的脑袋绕成一个毛线团。 “主人,这很好理解呀,牟遇肯定被牟诚算计了,为了黑巫派的掌门之位。” 小葫芦老神在在的替自家主人分析。 江湖,哪里能没有纷争。 “牟遇并非自己叛出师门?而是被陷害的?” 楚沁姝知道宫斗宅斗,那都是女人之间的争斗。 这掌门之争,不是该以个人实力和门派规矩而定吗?怎么还用上心机和手段了? 原书中说牟遇是为了欧阳玥叛出师门,与她生了儿子后又甘愿为她所谋之事去盛安国当细作。 后来欧阳玥没斗过欧阳擎,为保欧阳玥和欧阳谋母子平安,他又不得不为欧阳擎做事。 难道这牟遇还是个恋爱脑? “嗯,小葫芦是刚刚从那个牟诚的想法中猜到的。” 小葫芦点点头,牟遇的视频中,他去盛安国当细作的原由有交待,但他与师门之间的事情提到的并不多。 那个牟诚甚至在牟遇的视频中根本就没出现过。 不过,名册后面现在应该增加了他的名字。 “快,看看这个牟诚的视频,若是真如你所说的那样,那我们就能想出办法既能让牟遇噶掉,又能够不与黑巫产生冲突。” 楚沁姝直觉小葫芦猜的有道理,忙将名册打开,找到牟诚的视频。 牟诚:赤灵国黑巫派二师弟,黑巫派现任掌门亲子。 黑巫派掌门传承只看天赋和个人能力,并不看中血缘关系。 一般是门派中天生黑巫体质的人,才有资格继任掌门。 牟诚天资一般,虽为掌门亲子,也无继任掌门的可能。 视频一打开,便是牟诚的生平介绍。 楚沁姝只看这一页,就更加肯定小葫芦的猜测了。 后面的视频,果然验证了小葫芦的猜测。 虽然没有看到当年的事情,但牟诚从大公主那儿回到自己院子后,就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心里活动多呀。 他的野心和算计,可以说完完全全暴露在视频前的一人两葫芦眼中。 “主人,黑巫派掌门很看中牟遇,一心想要培养他为掌门继承人,但黑巫派有一个规矩,就是掌门不能与皇家通婚。 黑巫派虽然在赤灵国的土地上生存,却并不受皇家管束,但他们与皇家有约定,不起纷争和平共处,这个约定已经持续千年。 这就是牟诚教导欧阳谋十年都没对他下手的原因。 他要噶了欧阳谋,就得先让欧阳玥同意与欧阳谋签订断亲契约,契约成立,欧阳谋便不再是皇家之人,牟诚才能对他下手。 但这个契约,必须要经过黑巫术的认可才能算数,欧阳玥不同意,牟遇也不能强迫于她,否则就算他无故伤害皇家之人,会被黑巫派除名。” 看完视频,小葫芦开始替楚沁姝解释。 “可是,这个牟诚他为什么非要噶了欧阳谋呢?” 楚沁姝问。 “因为欧阳谋是继牟遇之后的又一个天生黑巫体质啊,而且是这一代出生的孩子里唯一的一个,如果牟诚不噶了他,即便牟遇回不来,他也当不了掌门。” 小葫芦知道黑巫派只跟赤灵国皇室有约定,互不伤害,和平共处,对别国可没有这个约定。 若是牟遇在盛安国噶了,黑巫派绝对会倾巢出动,讨伐盛安国。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带走欧阳谋,将他送去黑巫派,黑巫派的掌门就能对牟遇的事情睁只眼闭只眼?” 在楚沁姝心里,牟遇是必须要噶掉的。 原书中他助纣为虐做的恶就不说了,对欧阳玥言听计从这一点,他就不可能是个善茬儿。 “理论上是这样的,但要欧阳玥同意与欧阳谋签订断亲契约,好像并不容易。” 小葫芦并不确定带走欧阳谋,会对牟遇有什么影响。 但有欧阳谋在手,黑巫派会忌惮,即便牟遇噶在暗牢里,他们也会因为欧阳谋而不敢轻易对盛安国出手。 “小葫芦,黑巫派的断亲契约要如何签?” 楚沁姝对这些神神秘秘的契约都不是很了解,如果只是滴血认主那样,倒是不难。 “放血,再换血,将皇室血脉全部清除。” 小葫芦将国师的视频点开,再暂停放大,那里有牟遇留下的书,上面正好记载了签订断亲契约的方法。 “这个,听起来可不好操作。” 楚沁姝表示,这个听起来就没有科学依据,来自母亲的血脉怎么可能说清除就清除,别说换血了,换心换脑袋也清除不了。 “这是黑巫派的规矩,他们操作起来并不难,只是要欧阳玥的心头血为引,这心头血取不好,会丢命。 如果欧阳谋并非皇家血脉,便不用签断亲契约。” 小葫芦借着视频看书,国师也不知是不是感应到了小葫芦的存在,竟很配合的一页一页的翻着那本书。 “欧阳玥的心头血” 楚沁姝暗自琢磨了一番,便下了决定。 “今晚咱们去赤灵国大公主府。” “好哒,主人。” 一人一葫芦就这样商量好了,一个不说理由,一个不问缘由。 夜里悄无声息的行动,欧阳玥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被小葫芦用符篆取了心头血。 欧阳谋已是一个十三岁和少年,睡着的时候看起来倒像个安静的美男子。 就是不知道醒来之后发现自己换了地方,会不会跟他爹牟遇一样被气成大白馒头。 最后就剩宁王了,为了不让他被欧阳擎的暗卫射成筛子。 楚沁姝让雕王抓他过去的时候,不仅将他绑在了轮椅上,还在椅子下面吊了一块白布,上书几个大字。 ‘这是宁王,皇弟可莫要对他出手。’ 暗卫看到这几个字,不敢轻举妄动。 只等轮椅落地之后,他们才解下白布,去跟自家主子汇报情况。 第417章 撕起来 欧阳擎和欧阳玥之间,自此之后免不了又要你来我往一番。 至于宁王最终留在谁的府中,那便要看他们谁更厉害了。 楚沁姝反正是只管拱火,灭火之事,自然是赤灵皇该管的。 欧阳谋被楚沁姝带到了东宫,当然,全程用了隐身符,来无影去无踪,别说欧阳玥了,就连牟诚都没有发现一点儿异样。 次日天亮,欧阳玥得知欧阳谋失踪,很是着急。 并非她有多爱这个儿子,而是有这个儿子在手,牟遇才会对她言听计从,整个黑巫派才会不得不对她出手相助。 “牟诚,你将谋儿藏到哪里去了?” 欧阳谋不见了,第一个被怀疑的自然是总想让他与皇家断亲的牟诚。 “大公主,不是你将他藏起来了吗?” 牟诚皱眉,这欧阳玥又在玩哪一出? “本宫藏他作甚?他是本宫的儿子,本宫的大公主府随他住,本宫为何要藏他?” 欧阳玥不理解牟诚的想法,她可不怕牟诚。 即便他敢将自己儿子藏起来,也不敢对他如何,除非他想被门派除名。 “你不是想利用本座帮你送宁王去二皇子府,又不想答应本座的条件,所以才将大公子藏起来的吗?” 牟诚疑惑,昨日大公主刚与他谈过此事,今日大公子便不见了,难道不是大公主防着他吗? 呵,既然如此,他绝不会帮大公主。 大不了和二皇子合作,让他想法子取大公主的心头血便是。 “大公主,不好了,那个那个宁王不见了。” 正在欧阳玥和牟诚各怀心思的时候,有婢女着急忙慌的跑进来。 “宁王不见了?哈哈哈哈好哇,不见了好,不见了可真是太好了。” 欧阳玥只慌了一瞬间,就激动的拍起手来。 宁王这个烫手山芋,可算是不在她府中了,也不知是哪位好心人帮了她这个大忙。 “大公主,本座劝你莫要高兴的太早,宁王失踪,活着还好,若是死在外面,你恐怕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 牟诚气急,没有宁王,他又失去一次与欧阳玥谈判的筹码。 “来人,让暗卫守好本宫府邸,一只苍蝇都不要给本宫放进来。” 欧阳玥才不管牟诚的话,宁王只要不在她府中,爱死哪儿死哪儿。 即便他死在赤灵国,那也是她父皇该担心的事。 “大公主,有传言说,宁王在二皇子府中。” 又有婢女进来汇报刚刚听到的消息。 “哦?这传言是从何处听来的?” 欧阳玥这下是真的高兴了,在二皇子府好呀。 这一年时间,她忙着宝藏的事,她那个二弟倒好,竟去边关立了功,还得了父皇母妃和外祖家的重视。 凭什么好事都是他的?既然是亲姐弟,她得不了好,欧阳擎也别想好。 “回大公主的话,这传言已经传遍了,街市上的百姓都在传。” 婢女眼中也冒着光。 之前都传那个盛安国的宁王在大公主府,她家主子可是发了好久脾气。 如今又传那个盛安国的宁王在二皇子府,那她家主子该不会再发脾气了。 时时被主子骂的日子,总算是要结束了。 “哈哈哈哈,天助本宫啊,牟诚,你看,你不帮本宫,本宫也有天助。” 欧阳玥高兴的大笑不已,对牟诚一而再再而三与她谈条件的事很是气愤。 每次有事让他帮忙,他就会提那个要求,还真以为离了他,她堂堂大公主就办不成事了吗? 牟诚一听婢女的话,就知道是有人出手将宁王送去二皇子府了,并且还将这个消息传扬了出去。 这人,恐怕与掳走欧阳谋的是同一人? 只是,这人为何要如此行事呢? 掳走欧阳谋的目的为何? 送宁王去二皇子府的目的又为何? 牟诚紧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欧阳玥反而没想这么多,宁王只要不在她府中,她就洗清了掳走宁王的嫌疑。 即便盛安国的使臣要求赔偿,也是朝廷赔偿,再也牵连不到她。 至于欧阳谋被掳走,她觉得应该是黑巫派的人干的。 欧阳谋天生黑巫体质的事,她做为亲生母亲,当然知晓。 恐怕是黑巫派知晓牟诚在大公主府,并未好好教导欧阳谋巫术,便将他带回门派重新安排人教导了? 不得不说,欧阳玥很会自我说服,万事都只往有利的一面想。 她和牟诚都是站在各自的立场上想问题,但都没人想到这两件事情真正的幕后之人。 与欧阳玥的一身轻松不同,此时的欧阳擎正握紧了拳头,气的咬牙切齿。 那块白布上的字,虽不是他皇姐欧阳玥的字迹,但那语气一看就知道是她。 毕竟这世上能叫他皇弟的,除了欧阳玥,就只剩他大皇兄了。 但那盛安国宁王此前就在欧阳玥府中,与他大皇兄可扯不上关系。 至于想用此事挑拨他和欧阳玥的关系,他那大皇兄倒是不会。 毕竟人家是中宫嫡子,生来便是太子,连争宠的事都不会做,又怎会做这种于他而言并无多大益处的事情呢。 “将那人给本皇子扔回大公主府。” 欧阳擎听到消息,便去看过宁王一回,本来就坐着轮椅,被人扔进府中的时候,好像又将手臂摔断了。 原本他是想将人悄无声息处置了的,没想到天刚亮,街市上便有了传言。 无法处置,那便哪儿来的送回哪儿去。 “殿下,等天黑,卑职便去办此事。” 暗卫也是无奈,他们明明将二皇子府守的密不透风,这人偏偏从天而降。 也不知大公主请了何方神圣前来帮忙? “嗯,务必办好此事。” 欧阳擎交待完,便起身打算进宫。 这帽子,他得想法子扣回欧阳玥头上。 这样的皇姐,不帮他反而害他,不要也罢。 小葫芦在空间里看着这姐弟俩的视频,笑的很开心。 嗯,姐弟俩撕起来就对了,如此便没有机会再联手干坏事。 东宫里,楚沁姝正在给楚承奕介绍欧阳谋。 “爹爹,这是牟遇和欧阳玥的儿子,有他在手,能保证黑巫派不会再帮欧阳玥。” 两岁多的楚沁姝,指着还在昏睡的欧阳谋,说的很是随意。 楚承奕则是一脸惊喜又无奈的看着她。 这个女儿真是太有主意了,说掳人就掳人,连跟他商量都不曾。 不过,这件事干的甚是合他心意。 第418章 两只葫芦的异样 欧阳玥在赤灵国有恃无恐,不就是仗着有黑巫派帮忙吗? 没了他们相助,那欧阳玥此次怕是脱不了身。 只是这欧阳谋,真的有女儿说的那般有用吗? 黑巫派帮欧阳玥,真是因为这个孩子? “姝儿,这欧阳谋为何得黑巫派如此看重?” 楚承奕并不知道黑巫派有天生黑巫体质这一说法,在他看来,这欧阳谋就只是牟遇的儿子而已。 但自家女儿既然如此说,那其中定是有他不知道的缘由。 “欧阳谋和他爹牟遇一样,是天生黑巫体质” 楚沁姝将黑巫派传承的事情,跟楚承奕清清楚楚讲解了一遍。 楚承奕听后,若有所思。 想要将赤灵国纳入盛安国疆域,那黑巫派的确是不得不面对。 这欧阳谋,果然很有用。 “此事姝儿做的甚好,这欧阳谋,爹爹会照看好。” 楚承奕心中已有想法,让人将欧阳谋带下去安置在离主院不远的一处院子里。 楚沁姝将取好欧阳玥心头血的事情也跟楚承奕说了,这种断亲契约是黑巫派专属的术法,只有黑巫实施才有效。 但这事不急,只要欧阳谋一日不与欧阳玥签订断亲契约,牟诚就一日找不到他。 如此,他才安全。 要知道牟诚的目标,是将牟遇和欧阳谋都噶了。 这样,在没有天生黑巫体质的人出现之前,他才有机会坐上黑巫派掌门的位置。 “嗯嗯。” 【也不知道黑巫派现在的掌门好不好说话?能不能用欧阳谋和欧阳玥的心头血,换他同意处死牟遇?】 楚沁姝不知道楚承奕的打算,但知道他肯定会好好利用欧阳谋来争取与黑巫派谈判,以达成不让他们出手救助赤灵国皇室的目的。 而她想要的,始终是除掉牟遇而不被黑巫派盯上。 父女二人说好欧阳谋的事,便又各自忙起来。 “小葫芦,咱们去炎刹国收金子去。” 楚沁姝一进空间,就招呼小葫芦和自己出去干活。 炎刹国虽然乱了一年时间,但那炎刹皇到底还有些底子,愣是将金矿守住了。 不过,现在的炎刹国早已四分五裂,青罗国已经将炎刹国占去了近六成。 当然,这六成土地,分别为四个势所有。 这四个势力虽都是青罗国的,但各自为政,无法统一。 炎刹国也有趁乱独立出来想要分一块土地的势力,这样一来,炎刹皇就不仅要应付外来纷扰,还要压制内部争端。 这一年,他过的日子恐怕是他坐上皇位以来最难的一年了。 但这于另一个时空的楚沁姝前世那个世界而言,不值一提。 那个世界,因这个弹丸之地的一己私利和毫无底线,全世界的百姓都越来越难。 生态恶化,疾病缠身,人类甚至连繁殖能力都快要丧失。 如果在这个时空灭掉炎刹国,能让另一个时空同一片土地的那个矮子国消失,楚沁姝觉得,让她担上因果也无妨。 “主人不要胡思乱想,不担上因果,炎刹国也能灭。” 小葫芦和楚沁姝一同骑在雕王背上,她想什么,小葫芦总会第一时间感知到。 小葫芦其实也不清楚,这个时空和自家主人前世那个时空有没有关联。 但地府不收炎刹国人的灵魂足以说明,炎刹国不管在哪个时空,都是不受三界欢迎的。 “知道了,我只是一到炎刹国的上空,就忍不住想噶人,可能是我前世的出场设置还留存在血脉深处。” 楚沁姝收回思绪,往下一看,果然已经到炎刹国上空了,难怪她噶炎刹国的血脉会自动觉醒。 这一年,炎刹国噶的人不少,以至于这一片空气都被污染的不成样子。 “嗯,这里的空气着实污浊,心神易乱也是正常。” 小葫芦说着,就给自家主人身上贴了一张净化符,这才让楚沁姝感觉心情舒畅了一些。 她不再看下面的情况,让雕王径直往金矿那处飞。 到达之后,雕王直接就载着她们找到了存金的库房。 她们用了隐身符,来无影去无踪,守库房的人连一点感觉都没有,库房就已经被搬空了。 等回到空间,楚沁姝就忙去地下密室数金子。 以前,书房地下的密室只能看到一级一级的台阶,直达金银山和古河。 现在倒是能看到每一层都有一个门,只要里面放了东西,楚沁姝来的时候,那门就会自动打开。 之前打开的那一层,放的就是从石室里收回来的那些宝藏和那个石棺。 今日打开的这一层,放的便是刚刚从炎刹国收进来的那些炼制好的金元宝。 “小金,小葫芦,快来帮我数。” 楚沁姝看着排列的整整齐齐的箱子,心情大好。 小金和小葫芦将箱子一个一个打开,里面亮闪闪的金元宝便呈现在眼前。 “这金元宝,铸的可真大,一个怕是有一百两。” 小葫芦看着大个儿的金元宝,想拿起来看看底部有没有刻分量,没想到,它两只小胳膊一起使劲,那金元宝都一动不动。 “你别动,我来。” 小金见小葫芦拿不动,便连忙伸手将它正在拿的那个金元宝拿起来。 “的确是一百两。” 小金看了一下金元宝底部刻的分量,又将金元宝放回箱子里。 全程轻松无比,像是在拿一块糕点。 “有我在,以后你不要再干这种重活。” 小金看向小葫芦,眼神中满是对它的心疼。 小葫芦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以前没有小金,重活它干的也不少,为了和主人一起完成任务,它不计较这些哒。 可是,为何脸上有些发烧呢? 总不能是被小金这个小不点撩到了? “小葫芦,小金,你们快快帮忙点数啊,也好看看我们今日的收获如何。” 楚沁姝忙着数金子,根本没注意到两只葫芦之间的异样。 “诶,主人,小葫芦这就来。” 小葫芦心虚的摸摸自己脑袋上的葫芦叶,连忙往楚沁姝那边去了。 小金歪歪脑袋,好奇怪,它为何看到小葫芦就想保护它呢? 明明它比它晚觉醒千年。 与此同时,下面那一层的石棺中,那个在小葫芦口中越来越年轻的少年,眼睛似乎在微微颤动。 像是下一刻就要睁开一样。 第419章 打起来了 数完金子回到书房,楚沁姝和小葫芦都心情大好。 三百万两黄金,今日这一趟可算是没有白跑。 至于那张矿脉图上的那些矿山,分到炎刹国那几个势力手中的时间还不长,等他们积攒一段时间再去收也不迟。 一月后,楚承奕收到消息,宁王的赔偿事宜,最终还是落到了欧阳玥身上。 原因有二,一是盛安国使臣送去的国书中,阐明是欧阳玥掳走了宁王,并且提供了各种证据予以佐证。 二是欧阳玥独吞了那笔传说中的宝藏,这个并非盛安国使臣提出,而是赤灵国上下一致认可。 宁王一事,起因既然是欧阳玥,赔偿当然就该是她来掏。 这个论断,不仅赤灵皇支持,欧阳玥的母妃以及外祖都支持。 至于朝臣,只要这个银子不从国库出,谁出他们都没意见。 尤其欧阳玥只是个公主,那么大一笔财富在她手上,他们本也不放心。 如今有机会消耗一番,他们当然举双手赞成。 而且还有朝臣提议,将盛安国提出的几座城池赔偿,也折现成现银。 对此,赤灵皇也赞同。 于是,盛安国使臣又经过了多番商榷,也最终决定同意将城池换成银两。 欧阳玥本就嚣张跋扈,在朝中人缘并不好。 此事无人替她斡旋,最终不认也得认。 但是欧阳玥怎么可能吃这么大个亏? 不说她根本就没有得到宝藏,没有银两拿出来赔偿。 就算她有,她也不可能拿出来。 她被逼急了,直接出手将宁王噶掉了不说,还与牟诚达成协议,让他出手帮她逼宫。 等她坐上皇位,便与欧阳谋签订断亲契约,并将欧阳谋交由牟诚带走。 牟诚能在大公主府一待就是十年,本就是冲着牟遇和欧阳谋父子来的,眼看着目的就要达成,自然愿意冒险一试。 可惜,想象很美好,现实却很残酷。 逼宫失败,欧阳玥当场被射成筛子。 盛安国使臣有楚承奕暗中派去的人提醒,将宁王的尸体偷到手后,在逼宫之前就连夜跑路了。 欧阳玥逼宫之后,不过五日时间,宁王被她害死的消息便传遍了赤灵国大街小巷。 永平帝当然也得到了消息。 这下好了,赔偿不要了,永平帝直接下旨凉州和益州两处与赤灵国接壤的戍边军,全力攻城。 楚承奕早早就让人将火雷送去了这两处边城。 有幽州军拿下青罗国在前,凉州军和益州军自然不愿被幽州军比下去。 有火雷开道,又有两路兵马夹击,赤灵国根本就没有反击的机会。 赤灵皇这时候急切的想要赔偿,但之前想借这个机会消耗欧阳玥的钱财,将价钱抬的很高。 而且宁王活着和宁王噶了,赔偿的价格自然不会一样。 他们自己人先进行了几番商议,却也拿不出个合理的数字。 不过,想要赔偿到底只是他们一厢情愿,永平帝根本就不理会。 赤灵皇无奈,只能求助黑巫派。 但他比楚承奕慢了一步,欧阳谋已经被楚承奕送到黑巫派掌门手中,并且黑巫派也与楚承奕达成了协议。 他们只要不帮赤灵皇,等此战结束,欧阳玥的心头血也会送到他们手中。 黑巫派掌门哪有不愿意的,为了门派的发展,他也得妥协。 毕竟他培养了牟遇十几年,却被赤灵皇室的人哄走了,他就看赤灵皇室不顺眼。 不对赤灵皇室出手,都是因为那个狗屁约定,又哪有帮他们的道理。 坐山观虎斗,保全自己,才是他们黑巫派传承千年的法则。 丰宁国,丰宁帝听说两个邻居打起来了,整日里吓的睡不着觉。 “众位爱卿,此番我丰宁国可能独善其身?” 每日早朝,丰宁帝必问这个问题。 朝臣们能怎么办?当然是说能啊。 但是,能不能的,其实他们心中也没数。 在盛安国攻打青罗国之前,他们也是蠢蠢欲动的,谁让盛安国物产丰富,环境优美呢? 不像他们丰宁国,地势高,干燥,早晚温差大,导致物产匮乏,很多土地都不能耕种。 他们也很想抢盛安国的土地,赤灵国的土地他们其实也想抢。 只是,还没等他们筹谋好如何抢呢,青罗国就被盛安国一举攻下了。 这下他们也不敢胡思乱想了,就想着安安分分的,不要惹盛安国就行。 谁知道盛安国又和赤灵国打起来了。 而且盛安国也太厉害了一些,听说那个火雷一出手,就能要几百人的命。 现在,他们只盼着盛安国不要想起他们才好。 只是,看这架势,如果赤灵国被盛安国攻下了,那就只剩他们了呀。 难道盛安国不想也顺道攻下他们,一统这片大陆? “皇上,只要咱们不惹盛安国,盛安国该是不会主动攻打我丰宁国的。” 有朝臣鼓足勇气谏言。 “对对对,爱卿所言极是,各位赶紧的好好回想一番,近十年。哦,不,近五十年,我丰宁国可有和盛安国发生过不愉快?” “哎呀,不能看五十年,近三十年,我丰宁国可有惹过盛安国?” 丰宁帝越说越着急。 两国相邻,哪能没争端的? 近十年也好,近二十年也好,没有大的争端,小的争端也没断过。 “皇上,老臣听说,青罗国是因为给炎刹国的‘人种计划’借道,才惹的盛安国对他们出手的。 而赤灵国则是掳了盛安国的二皇子,也就是宁王,而且还将人给虐杀了,所以才惹的盛安国对他们出手。 如此践踏盛安国尊严的事情,咱们丰宁国该是无人做过?” 这位老臣是见丰宁帝没说到点子上,才赶紧出言提醒。 相邻两国的争端,哪能没有?但这样的争端并不会引来灭国之战。 反而是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才容易积怨,引起不可挽回的后果。 “如此小人行径,咱们丰宁国自是无人会做。” “是啊,这青罗国也是,怎么会去与那炎刹国合作?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可不是嘛,那‘人种计划’听起来就不是个好事,青罗国竟还敢插手,也难怪盛安国怒而攻之。” “还好咱们丰宁国离炎刹国远,否则怕是也要被炎刹国算计。” “还炎刹国呢,你们还没听说吗?那炎刹国早就四分五裂了,据说盛安国放过了青罗国的‘猛禽军’,那青罗皇就带着‘猛禽军’将他的边关将士都运到了炎刹国,如今炎刹国早就不是炎刹国了。” “这消息当然听说过,盛安国攻城是攻城,不伤百姓,也不伤将士,放过青罗国的‘猛禽军’怕是也没将那‘猛禽军’放在眼里。” 第420章 借尸还魂 丰宁国深山中的一处寺庙,净空大师正在禅房打坐。 “师祖,您不是说要去给师叔报仇吗?” 小和尚看着日日坐在这山顶的师祖,忍不住问道。 “出家人哪有仇怨?” 将空大师连眼睛都没睁开,嘴也没张,只用腹语教导小徒孙。 “哦,徒孙知晓了。” 小和尚摸摸光溜溜的脑袋,一脸疑惑。 难道他听错了,师祖根本就没说过这话? 可师父说,师叔被赤灵国的黑巫掳走了十年,差点被折磨死,这种仇怨难道也不能计较? “师祖,咱们停留在此,可是在等人?” 小和尚看看四周,他们在这里停留已经快一年时间了,除了送那个小可怜去山谷,他和师祖就没有离开过。 他好想去山下看看呀,上次在集上吃的豆糕,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卖的。 “心不静,去敲木鱼。” 净空大师没有回答小和尚的问题,小和尚也不敢违抗他的话,乖乖的去了佛堂。 在听说盛安国的凉州军只用三月时间便攻下赤灵国十城后,丰宁帝终于坐不住了,他派太子亲自上山请净空大师入宫。 说是想要与他讨论佛法。 净空大师推辞两次之后,在太子第三次上山相请时,终于同意进宫走一趟。 “主人,牟诚将欧阳玥的墓掘了。” 小葫芦虽然知道欧阳玥逼宫失败,并且当场身死,却也没有放松看她的视频。 要知道,她体内还有另一个魂魄。 欧阳玥身死,这个魂魄正是出来抢她身体的好时候,怕是不会放过。 “牟诚想要复活欧阳玥,还是想唤醒皇后的魂魄?” 楚沁姝皱眉看向视频,欧阳玥都噶了,古树也没有绿一个枝桠,她就觉得奇怪。 “复活欧阳玥不可能,欧阳玥早就死透了,而且赤灵皇还让人给她办了丧事,虽说她入不了皇陵,但也是有墓地的,小葫芦可是亲眼看着她入土的。 死透的人无法复活,用术法也复活不了。” 小葫芦对自己的观察力很有信心,对黑巫的了解也已经很透彻,黑巫没有复活的能力,最多只能用蛊术操控尸-体。 “那他可能就是在打欧阳玥心头血的主意。” 楚沁姝猜测道,但这个猜测十有八九正是牟诚心中所想。 “如果他是打的这个主意,完全没有必要掘欧阳玥的墓呀,他应该在欧阳玥刚噶掉的时候就取,已经入土的欧阳玥哪里还能取出心头血?” 小葫芦的小脑袋飞速运转起来。 黑巫派有法子在人噶掉几个月后取心头血吗? 赤灵国的气候湿热,噶掉几个月的人,还还完整吗? “牟诚此举定有缘由,盯着他就是,等看出他要做什么,咱们再出手。” 楚沁姝有些蠢蠢欲动,空间法则是她不能亲手噶人,但已经噶了的人,她出手该没问题。 “嗯,小葫芦会盯着哒。” 小葫芦点点头,对自家主人的想法表示赞同。 实在不行,就将欧阳玥收进空间,看那牟诚还能作什么妖。 “小葫芦,先查查黑巫派掌门的视频,看他有没有透露欧阳谋在他手中的消息。” 楚沁姝记得她爹爹同她说过,已与黑巫派掌门谈好,会将欧阳谋藏起来,不会让牟诚知晓他的下落。 就是不知道,这个黑巫派的掌门是信他儿子还是信楚承奕了。 “好哒,主人。” 自家主人担忧的事,小葫芦也同样担忧。 黑巫派虽说不是明门正派,但信誉还是讲究的,不过还是确认一下放心些。 半个时辰后,小葫芦和楚沁姝都被视频中的画面惊呆了。 牟遇竟然也学欧阳玥逼宫,还差一点儿就将他爹,也就是黑巫派掌门给噶掉了。 当然,这事没成,他被生擒。 然后,他就被逐出门派。 现在,他只是一个黑巫,无门无派。 那他还去掘欧阳玥的墓干嘛? 都被逐出门派了,牟遇也好欧阳谋也好,他噶不噶的,于他而言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主人,牟诚此人心思深沉,他的视频里很少有弹幕,要不咱们还是去将欧阳玥收进空间。” 小葫芦看到牟诚的骚操作,也是无语,隐忍多年,明明没有实力却选择最笨的办法夺位,不逐他出门派逐谁? 但他被逐出门派于江湖而言可不是好事,没有门派约束,就会没有底线。 所以,它非常怀疑牟诚所为,是为了唤醒皇后的魂魄。 任务没有进度,恐怕也跟这个有关。 “行,你看看牟诚和欧阳玥现在什么位置。” 楚沁姝显然也想到了皇后身上,那个被压制的魂魄没有消失,就有重新活过来的一日。 唉,皇后怎么这么难杀呢? 她和小葫芦还得赶在皇后‘借尸还魂’前将她收进空间才行。 “主人,已经确定位置,咱们现在赶紧去。” 小葫芦将地址告诉楚沁姝,就忙爬下摇椅。 楚沁姝也唤来雕王,给它下了指令。 到了目的地,牟诚已经布下阵法,正在施展巫术。 “主人,得先破阵,咱们才能进去。” 小葫芦的小眉头都皱起来了,它们难道还是来晚了吗? “那你赶紧破阵呀。” 楚沁姝看着在地上蹦蹦跳跳的牟诚,再看看一脸灰白躺在木板上的欧阳玥,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油然而生。 入土几个月的人,竟还保存的如此完好,定然是牟诚提前做了什么。 而且随着牟诚的跳动,欧阳玥的脸色似乎真的在逐渐恢复。 “主人,小葫芦破不了呀。” 小葫芦用了好几个法子,那阵法都没有一丝撼动,心里急的不行。 这赤灵国的七月,还真是热呀。 都热的它满头大汗了。 空间中的小金,正透过视频看着小葫芦,见它这副样子,似是猜到了什么。 只见它爬下躺椅,迈着小短腿就去了地下密室。 第421章 召来天雷 小金去的是放石棺那一层,去了之后,就爬到石棺上,透过水晶棺盖盯着里面的人。 “主人,小金想去帮小葫芦。” 小金歪着脑袋,等待着棺中人的指令。 这石棺已在空间中停了半年有余,里面的人现在看来还真是比之前年轻许多。 若说之前看着像十七八岁,那如今看着也就十一二岁。 不仅脸变的稚嫩许多,就连身体也变小了好几号,之前合身的蟒袍现在看着已经极不合身。 “主人,小葫芦的阵法学的不好,它破不了黑巫派的阵法。” 小金见石棺中的人没有反应,面上便有了些疑惑。 难道它恢复的记忆不是真的? 这个人并非它的主人? 如果是这样,那它该如何帮小葫芦呢? 没有主人的指令,它出不去这个空间呀。 如果小葫芦破不了那个牟诚的阵法,皇后借欧阳玥的身体复活,恐怕这个小世界的结局会比原来更惨。 那它岂不是又要重新回归葫芦架等待机缘,而主人也会继续回到那个石室沉睡千年。 还有小葫芦和它的小主人,怕是也要重新回归原点。 “主人,你等的人正在等你帮助呢?你赶紧醒来。” 小金越想越着急,平日里表情淡漠的它此时已经急的皱起了眉头。 棺中人还是没有动静,小金便小手一挥,在空中画了一个符篆打进石棺中。 顷刻间,视频画面便出现在石棺前。 视频中,牟诚的‘舞动’更加急切,动作难度也越来越大,除了脸上的汗珠,头顶都冒出了白色的烟雾。 而躺在木板上的欧阳玥,面色已经恢复近六成,看起来像是一个病弱的人正在熟睡。 小金将画面调到楚沁姝身上。 小姑娘急的眉头都皱成了一条,看起来似是在想法子,但弹幕却让小金无语不已。 ‘小葫芦你快点呀。’ ‘早知道有今日这一遭,上辈子就该好好琢磨琢磨玄学。’ ‘唉,实在不行,就让皇后‘借尸还魂’,大不了再找机会噶她就是了。’ ‘净空大师,你在哪里呀,皇后又要活过来为祸人间了。’ ‘我为何是福星不是雷神呢?雷神还能召来雷电劈死牟诚。’ ‘雷神雷神,快来帮我劈个人。’ 楚沁姝在心里碎碎念,小葫芦也在用各种符篆试图破坏牟诚的阵法。 一人一葫芦都急的小脸皱成了包子。 小金一边看着视频,一边盯着石棺中的人,只希望自己下一瞬便能出现在视频中雕王的背上。 在最危急的时刻,它从天而降,出手相助,小葫芦不得对它感激涕零。 可惜,它想的事情都没实现,视频中却响起了轰隆隆的雷声,还伴随着闪电似是要撕裂天空般往牟诚和欧阳玥身上劈下来。 一声雷,两声雷 一道闪电,两道闪电 劈了半刻钟后,先前还在跳动的牟诚已经躺在地上不动了,浑身焦黑不说,头上还冒着白烟。 而木板上的欧阳玥更惨,直接变成了一具焦炭,没过几息时间就化为灰烬。 接下来,便下起了瓢泼大雨,木板上的欧阳玥很快就连灰都没有剩下来,全被雨水冲刷的没了踪影。 小金看着这样的变故,目瞪口呆。 再看看棺中人,没有醒,眼珠子却在眼皮底下转来转去。 哼,它就知道,主人永远都只会自己装逼,却不给它丝毫机会。 可惜,没有露面的装逼有什么用?谁知道是他出的手? 小金小手一挥收回视频,跳下石棺后就迈着小短腿蹬蹬蹬的跑了。 它刚一回到书房,就见浑身湿透的楚沁姝和小葫芦也回来了。 它什么也没说,只默默拿了两条帕子递给她们一人一条。 心里却在吐槽,看见打雷闪电就不会立马回空间?还非得等淋湿了才想起来。 回空间从视频看牟诚和欧阳玥的下场不香吗? 就非得在现场亲眼目睹? 淋湿了不冷吗? 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 “主人,你太厉害了,竟然能召来天雷,这下好了,欧阳玥和皇后都彻底消失了。” 小葫芦一边擦身上的水,一边高兴的和楚沁姝说话。 哎呀,它可是真没想到,这届主人竟还有这等本事。 “可能是福星许愿比较灵,上面的人听见了。” 楚沁姝到现在还是懵的,她就是在心里胡乱许愿而已,没想到竟然还能成真。 她这福星体质,关键时刻还挺有用。 “哈哈哈,是啊是啊,主人是福星临世,上面自然是有人罩着的。” 消灭了两个隐患,小葫芦高兴的不得了。 有人帮忙就好,它肩上的担子总算不必一人扛了。 一人一葫芦就这样聊着,丝毫没注意一旁小金脸上的表情。 当然,小金平日里表情本来就少,她们注意不到也是正常。 小金在心里替自己的主人默哀三秒钟,然后就若无其事的继续看视频。 小葫芦擦干后也爬上躺椅和小金一起看视频,还很是自然的接过小金递过来的榴莲蛋糕吃的香甜。 楚沁姝:“” 小金会做饭? 还有,为毛她觉得此时的自己像个电灯泡? 算了,闪人,出去换身衣服先。 【小葫芦竟然会谈恋爱?娘亲啊,姝儿还小,姝儿不想看别人谈恋爱,姝儿会被带坏的。】 湿乎乎的楚沁姝一出空间,楚承奕便听见她这句话。 何为谈恋爱? 为何姝儿看了别人谈恋爱就会被带坏? “爹爹爹爹,姝儿要洗澡。” “哎呀,姝儿可是掉水里了?怎的全身都湿透了?” 楚承奕听见楚沁姝叫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怀里的小家伙似是刚从水中捞出来一般,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干爽。 【嘿嘿,雕王才惨,被雨淋的像只落汤鸡。】 楚沁姝笑的嘴角弯弯,决定一会儿给雕王多奖励几只鸡。 楚承奕很快叫来人给楚沁姝洗澡换衣裳,然后又喂她吃了宵夜才哄她睡觉。 【欧阳擎怎么会如此沉得住气呢?都要灭国了,也没见他逼宫。】 楚沁姝睡的迷糊间,还惦记着欧阳擎,这个原书中最大的获利者。 楚承奕伸手掖了掖楚沁姝的被角,见她沉沉睡去,才起身去了书房。 “关觉,让人去查查赤灵国二皇子,如若他有逼宫的打算,想法子促成。” 第422章 没收军资 次日早朝过后,永平帝回御书房批阅奏折,楚承奕则说要回东宫接楚沁姝,而没有跟他待在御书房。 永平帝对此早没了脾气。 自从楚沁姝满周岁身体能进空间开始,她就是能不上早朝就不上早朝,能不去御书房就不去御书房。 有事没事的都喜欢待在空间里。 永平帝能隔三差五的见她一回,就已经很高兴了。 “姝儿,你再有两月就要满三岁了,是不是该学走路了?” 楚承奕一回东宫主院,就坐在书房里呼叫楚沁姝。 这好不容易养大的女儿,白日里想见一回还真不容易。 人家有自己的地盘,动不动就不见了,他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只是这眼看着就三岁了,该学的东西也是时候该学起来了。 “爹爹,姝儿会走路。” 楚沁姝出现在楚承奕怀里,扒拉着他的衣服就站在他腿上。 “哦?姝儿果真会走路?那可否让爹爹看看,姝儿走的可稳。” 楚承奕不信,没学过一回,总不能天生就会走。 虽说女儿说过不止一次自己会走路,但也得眼见为实。 “好,姝儿走给爹爹看。” 楚沁姝说着就手脚并用的往书桌上爬,这书桌很宽大,她一个小娃娃,在上面走几步还是很宽敞的。 楚承奕忙伸手将她扶住,生怕她走不稳掉下去。 【哎呀,走路嘛,我是真的天生就会呀,爹爹为何就是不信呢。】 楚沁姝边走边在心里嘀咕,她的小短腿还是很有劲的,不愧是自出生就在空间里爬树,练的很结实。 空间里,小金将看不清的净空大师的视频换成了楚沁姝的。 “小金,主人的视频有什么好看的?” 小葫芦不解,它就从不在空间里看主人的视频。 主人想什么它都知道,根本就用不着看她的视频。 小金不说话,心里却在想,那是你的主人,你当然不用看她的视频了。 但是我的主人想看呀,我不看,我的主人看什么? “小金,你怎的话越来越少了?” 小葫芦见小金不说话,就坐起来一脸幽怨的看着它。 以前它觉得小金对它又热心又细心,可现在怎么觉得它好冷漠。 小金:“” 它在和它主人共享意识,没办法回答小葫芦的问题。 唉,好怀念小葫芦和它主人出去忙碌的日子呀。 “爹爹,姝儿没骗你?姝儿会走路,就是不爱走。” 楚沁姝在楚承奕的书桌上走了两圈,一圈楚承奕扶着走,一圈她自己迈着小短腿走。 然后,多一步都不愿意走了,直接扑进楚承奕怀里,赖着不愿意出来。 “好好好,姝儿会走就好,等姝儿满了三岁,爹爹便亲自教导姝儿学武健体,爹爹不求姝儿武力过人,只求姝儿在遇到危险时能有自保之力。” 楚承奕抱着自家胖女儿笑的合不拢嘴。 是真的会走就好,会走了,就可以学练马步了。 石棺上方的屏幕里,俨然是这副父慈女孝的画面。 可石棺中的少年,却耷拉着唇角,似是很不高兴。 小金撇撇嘴,果然主人还是需要刺激,才会有反应。 半月后,关觉收到赤灵国传回来的密信,立马将密信交给楚承奕。 “好,好,好啊。” 楚承奕看了密信内容,就连说了三个好。 乖乖坐在他怀里的楚沁姝伸长脖子,想要看看密信内容,楚承奕便顺手将密信递到她手中。 关觉收到新的命令离开,楚沁姝才出声,“欧阳擎当上赤灵皇,还要出兵夺回丢掉的城池?” 楚沁姝很想噶掉欧阳擎,但她不能出手,所以一直在等他自己作死。 如果能像欧阳玥那样逼宫被噶,她可就省事了。 没想到赤灵皇和赤灵太子会如此弱鸡,竟被欧阳擎抢了皇位。 【这下麻烦了,如果欧阳擎要出兵反攻,那百姓可遭殃了。】 楚沁姝看着密信内容,有些无语。 欧阳玥都被她收拾了,没想到欧阳擎竟然还能坐上皇位。 看来,这欧阳擎果然还是有些气运在身上的。 不行,不能让他有反攻的机会。 “嗯,姝儿放心,爹爹不会让欧阳擎如愿。” 楚承奕对欧阳擎早有安排。 既然姝儿说欧阳擎所图甚大,那便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图谋一步步被瓦解。 “嗯嗯,姝儿信爹爹。” 楚沁姝将密信交还给楚承奕,就闪身进了空间。 “小葫芦,咱们去趟赤灵国。” 楚沁姝进空间时就将雕王召唤到院子里,等她叫上小葫芦就先行爬到雕王背上等着。 等了好一会儿,小葫芦才噘着嘴出来了。 小金不理它,它以后也不理小金了,哼! 雕王按楚沁姝的指令,瞬移到赤灵国的皇宫上空。 “小葫芦,隐身符没忘记?” 楚沁姝有些担心小葫芦掉链子,毕竟以前它从不在她面前噘嘴,这情绪一看就是被直男惹了呀。 唉,没想到小葫芦也是个恋爱脑。 只是,她到现在都没看出来,小葫芦到底是个女葫芦还是个男葫芦。 葫芦娃的性别,好像是有些不好分辨。 “主人放心,小葫芦不会忘记哒。” 小葫芦已经调整好情绪,恢复成以前那副又可爱又萌的样子。 “好,雕王,咱们去赤灵国库看看。” 楚沁姝这次过来,就是要断了欧阳擎反攻的军资。 她要将赤灵皇城所有达官贵人的府邸都搜罗一空。 楚沁姝这一忙,就足足忙了三日。 楚承奕见自家女儿三日没露面,不免有些着急。 但女儿也没给他留下只言片语,他只能瞪着眼睛陪着熬了三日。 “爹爹,姝儿累了,要补觉。” 第四日午时后,楚沁姝才从空间出来,一出来只来的及说这一句话,就打起了小呼噜。 “关觉,赤灵国这几日可有大事发生?” 楚沁姝去赤灵国的当日,夜里没有回来,楚承奕便让关觉给潜伏在赤灵国的暗卫传了信。 今日也是时候收到消息了。 “回主子的话,属下刚收到那边传来的密信。” 关觉日日守着楚承奕,当然知晓他一连几日未睡的事情。 几日没见小郡主出现,他也是有些担忧的。 “这小家伙,竟然跑去干了如此大事。” 楚承奕看完密信后,原本担忧的脸上,就布满了笑容。 欧阳擎成了穷光蛋,怕是再无反攻之力了。 “丰宁国欲借钱粮给赤灵国,请赤灵国丞相大人亲自前去商谈。” 楚承奕边用手指轻敲着桌面,边说出这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第423章 不利的传言 关觉离开之后,楚承奕就抱着楚沁姝回了卧房,他也要补觉。 空间里,小金在小葫芦回来的那一刻就关了楚沁姝的视频。 见小葫芦没理它,它也没出声,而是默默递上一只叫花鸡。 虽说灵宠不必进食,但口腹之欲又有谁能拒绝呢? 再说小葫芦与它相识千年,它又怎会不了解。 它们之间,没有什么问题是一只叫花鸡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多来几只。 果然,小葫芦看到叫花鸡,什么都抛到了脑后,连自家主人都差点儿忘的一干二净。 好在楚沁姝熬的受不住,将它和雕王送回空间后就直接出去了。 否则,这一只叫花鸡,肯定得抢着吃。 “喝椰子汁,刚开的。” 小金看小葫芦吃的开心,怕它噎着,默默的在一边开椰子。 小葫芦开心的接过,“谢谢小金,小金真好。” 一只叫花鸡加一杯椰子汁,小葫芦和小金重归于好。 小葫芦甚至都忘记自己为啥不理小金了。 楚沁姝一觉睡了三日,楚承奕就抱了她三日,上朝抱着,去御书房抱着,回锦瑟院也抱着。 把永平帝看的羡慕不已。 “梓焕,让父皇抱抱姝儿。” “姝儿睡着了,你一抱,她就会醒。” “怎会,父皇又不是没抱过她,她不会醒的。” “父皇抱她的时候,她还小,自然不会醒,但她如今就要满三岁了,警醒的很,外人一抱就会睡不安稳。” “父皇是她皇爷爷,怎的算是外人?” “皇爷爷自然不算外人,但不护着她的皇爷爷就是外人。” “你你是要气死朕吗?” “儿臣不敢,儿臣只是爱女心切。” 父子二人的谈话,持续不下去了。 永平帝生了一肚子气,老二都入土多久了,这梓焕竟然还抓着不放。 就不能大度一些,人死债消吗? 宁王噶了,楚承奕当然不再计较之前的事,但宁王府的王位还在。 宁王的两个嫡子,他是一个也不想让他们得了王位。 自小就心思恶毒的人,哪里又配承袭王位呢? 他作为他们的皇叔,自是不会斩草除根,却也不会给他们羽翼丰满的机会。 “罢了罢了,宁王府的王位就先留着,老二家那么多儿子,总能挑出个好的。” 永平帝自然知道楚承奕的情绪来自何处,默默在拟好的圣旨上划了个大大的红叉。 这是他妥协的意思,不再坚持让宁王嫡长子楚彦杰承袭王位。 “父皇,儿臣先回东宫了,姝儿总是在儿臣怀里,也睡不安稳。” 楚承奕见永平帝妥协,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去去,等姝儿睡醒,抱她来看看朕。” 永平帝也不再坚持,伤了的心不好复原,正如寒了的心不好再暖热一般,对宁王,他尽力了。 对嫡子和嫡孙女,他似乎也是真的亏欠。 “皇上,太子殿下只是心疼安平郡主,对您依然如旧,孝心不减半分。” 林福端着刚从冰鉴中取出来的果子,轻轻放在御案上。 果子种类很丰富,永平帝爱吃的都有。 东宫每日都送一回,从未断过。 还有水囊,其他人都已不再给,只有永平帝这里,依然还是每日两个水囊。 丰宁国,丰宁帝正在和净空大师对弈。 太子脚步匆匆的走进殿内,欲言又止。 “出了何事?” 丰宁帝的心一直静不下来,即便日日与净空大师对弈,他也依然心慌不已。 “儿臣见过父皇,见过净空大师。” 丰宁太子看起来同楚承奕年岁差不多大,只是没他沉稳,对丰宁帝也很依赖。 “儿臣今日听到一则传言,于我丰宁国很是不利。” 因为是传言,丰宁太子拿不准到底要不要说。 丰宁帝看看净空大师,见他并未阻止,便对丰宁太子道:“说来听听。” “是,儿臣今日在街市上体察民情,听见百姓们都在说咱们要借钱粮给赤灵国,还说赤灵国已经派了他们丞相出使丰宁,来接钱粮回国。” 这传言着实莫名其妙,丰宁太子初听并未当一回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但他在街市上待了一个多时辰,听到此话不下数十次,便叫来说此话的百姓问了个明白。 此话的出处,只问百姓自是问不出来,他只能让京兆府速速去查。 “怎会有如此传言?朕怎会想不开与赤灵国牵扯?” 丰宁帝一听这话,当即吓的不轻,急切的看向净空大师。 “勿急,那赤灵国丞相到不了丰宁国。” 净空大师轻抚自己的白胡须,一点都没将这传言当一回事。 “大师,此话当真?” 丰宁帝不敢信,生怕赤灵国丞相真的来丰宁国。 虽说他们两国几十年前曾联手攻打过盛安国,但打了几年谁也没讨到好。 最终还与盛安国签订了和平条约。 但联手这事,谁也抹不去。 这一次,他只想盛安国不要想起他来,他是万万不敢与赤灵国沾上半分关系的。 “出家人不打诳语。” 净空大师一派坦然,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那,那朕自是相信大师的。” 丰宁帝并未想通其中关窍,但也不好意思在净空大师面前表现出来。 “嗯,老衲先回国寺,明日再来陪丰宁皇帝对弈。” 净空大师看出这父子二人还有话要说,便起身告辞。 丰宁帝也没再挽留他,等他离开,便忙问太子,“你可明白大师话中之意?” 丰宁太子想了想,才道:“父皇,儿臣以为,赤灵国与丰宁国相邻的城池已悉数落入盛安国之手,所以净空大师才说,那赤灵国丞相到不了我丰宁国。” “嗯,吾儿所言极是,定是如此,定是如此。” 丰宁帝觉得自家儿子说的有道理,只是那两国的战况到底如何,他却不是很清楚。 即便日日都有消息传回,但那消息总会延迟几日。 他心中只求盛安国的速度再快些,万不能给赤灵国沾染他丰宁国的机会。 至于他们打完之后,丰宁国会如何。 净空大师说,到时候自会知晓。 第424章 满三岁了 楚沁姝醒来之后,就一直担心她收赤灵国库的事情会波及赤灵国百姓。 但一连盯了欧阳擎的视频好几日,也没听他说要增加百姓赋税。 只是赤灵国的城池,隔三差五的就要丢一个。 八百里加急也几乎是每日都有。 “为何一个城池都守不住?难道我赤灵边城戍守的将士都是些孬种,都是些一吓就退的贪生之人?” 欧阳擎又一次在早朝上发火。 当然,他自从登基,每日都要在早朝上发一通火。 直到将朝臣们骂的不敢吱声,他才会罢休。 “朕要御驾亲征,朕就不信,朕往那城楼上一站,那盛安贼子还真敢往朕身上扔火雷。” 欧阳擎从龙椅上起身,直接暴走。 “皇上不可。” “皇上不可呀。” 他还没暴走完,朝臣们便跪了一地。 他们虽然没有见过火雷,但边关日日传信,光听听就知其威力巨大。 还有青罗国对火雷的不抵抗,也早就在他们心中留下了阴影。 骁勇善战的青罗骑兵都对火雷束手无策,他们这全靠人力的灵赤兵又能如何。 要他们说,早早将大公主送去盛安国赔罪,便不会有今日之祸。 “盛安贼子可是说过,不伤百姓?” 欧阳擎暴走完,坐回龙椅,脸上凝着冷意。 “回皇上的话,的确如此,他们不仅不伤百姓,连守城将士也不伤。” 有朝臣知晓实情,忙出列回话。 “好好好,不伤百姓是,那便送百姓出城迎敌,他们火雷往哪里扔,便让百姓往哪里站。” 欧阳擎面上的冷意褪去,只剩满眼精光。 他是新皇登基,他是不想百姓对他有微词,所以他宁可派丞相去邻国借钱粮也不增加百姓赋税。 但赤灵国若将不存,他在意百姓的感受又有何用? “皇上万万不可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乃国之根本,不可不顾啊。” “是啊皇上,自古两国交战不伤百姓,那盛安贼子也是遵长兴大陆的规矩行事而已,皇上您实在是不必迁怒百姓。” 劝谏声此起彼伏,欧阳擎眼中的精光已然变成了愤怒。 他这是迁怒百姓吗?他只是想利用百姓阻止盛安国的进攻而已,这帮人怎的就无人懂他呢? “朕心意已决,众位爱卿不必多言。” 欧阳擎拂袖而去,再也不管跪在朝堂上面面相觑的朝臣。 多名宣旨官很快从皇城出发,奔向不同的边城。 “小葫芦,咱们又有活干了。” 只要不给百姓增加赋税,于楚沁姝而言就不会产生因果。 至于欧阳擎的想法,楚沁姝自然不会让他有实施的机会。 对于楚沁姝的安排,小葫芦当然没有意见。 很快,一人一小葫芦就兵分两路出发了。 为了保险起见,她不仅和小葫芦亲自去截宣旨官,还派出无数灵禽在赤灵国境内捉信鸽。 宁可错杀也不可漏掉一个,要的就是欧阳擎的消息再也传不到边关。 欧阳擎自以为找到了对付盛安国的办法,便在宫中享乐起来,偶尔问问出使丰宁国的丞相一行有没有消息,就再不管其他。 在赤灵国一半疆域纳入盛安国那日,楚沁姝迎来了她的三周岁生辰。 在盛安国,孩童只办满月、百日和周岁宴。 但楚沁姝是皇家唯一的小郡主,即便不办宫宴,东宫也会为她举办一场家宴,以示庆祝。 既是家宴,到贺的便只有皇室宗亲和于锦仪的娘家人,还有楚彦璟兄弟二人的伴读及家人。 崔锦誉和吴氏生的一对双生子已经好几个月大了,吴氏对楚沁姝的感激早已无法言喻,自是要带着儿子们前来贺她生辰。 寿王府是寿王带着儿子来的,寿王妃杜英已经怀了二胎,就在近日临盆,所以便留在王府养胎。 楚承奕也不好再说不允外男入东宫的话,只是他全程抱着楚沁姝,不让她有机会与那些有可能拐走她的男娃娃接触。 楚沁姝对此没有任何意见,她反正不爱走路,有人抱着不要太省事哦。 至于楚承奕的心思,她是一点也没猜到。 出生三年,她也忙了三年,更是将刚出生时说过的,要撩尽天下漂亮小哥哥的豪言壮语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现在满眼都是好吃的,满眼都是好看的荷包和堆不下的礼品。 “爹爹,姝儿要吃鸡腿。” “娘亲,姝儿要喝羊乳。” “爹爹,” “娘亲,” 楚沁姝像只小蝴蝶,在楚承奕和于锦仪怀里飞来飞去。 楚彦绥看着妹妹,好想带她去南书房玩儿。 可惜,妹妹都长到三岁了,他竟然一次也没带去过。 都怪妹妹太黏爹爹和娘亲,他都没有机会抱走妹妹。 于洛笙和于洛羽的目光也一直追着楚沁姝跑,他们都好久没见过表妹了,更是连表妹的身都近不了。 唉,爹爹是有了女儿忘了儿,太子姑父则是有了女儿就不理侄儿。 可是都亲过表妹了,难道太子姑父不想让他们为表妹负责吗? 生辰宴在亲友们的祝福声和堆积如山的礼品中圆满度过,晚宴过后,东宫便归于平静。 楚沁姝也高兴了一整日,精力有些透支,早早便睡了。 于锦仪又一次提出要让楚沁姝回锦瑟院住,楚承奕当然是又一次拒绝。 男女七岁不同席,他自会在女儿七岁之前,让她住回锦瑟院。 当然,从明日起,他也不会再与女儿同屋而眠。 他在主院早已为女儿备好闺房,三岁的小团子,该是可以自己一人住的。 楚沁姝睡的香甜,也没想起进空间。 小葫芦和小金在空间里却都睡不着。 小葫芦是担心明日醒来,自家主人就前尘尽忘,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哭鼻子。 而小金则是担心石棺中的人,今日何时会醒来。 夜半时分,楚承奕睡的正酣,却直觉有危险临近,睁眼一看,竟是女儿的摇床前立着一道模糊的身影。 “你是何人?还不束手就擒。” 他一个健步飞扑过去,想将那道身影的主人擒获。 可哪里有人? 那道身影只是一道身影,被他一扑,便消散了。 “姝儿。” 楚承奕反应过来忙查看摇床上的女儿。 还好,女儿还在。 第425章 似是忘记了什么 还差半个时辰到卯时,楚沁姝因着生物钟的关系,自然醒来。 她一睁眼,便见楚承奕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咦?爹爹这是醒了还是未睡?怎的一脸憔悴?】 “姝儿醒了,爹爹抱。” 楚承奕见女儿睁着迷茫的眼睛看着他,心里就是一松。 守了半晚也不见那个身影再出现,暗卫也四处查探过,并未发现可疑的线索。 兴许昨晚是他眼花看错了。 “爹爹,姝儿要洗澡澡,然后嗯,然后喝羊乳。” 楚沁姝刚被楚承奕抱在怀里,就开口和他商量。 楚承奕:“” 女儿今日怎的看起来更可爱了呢? 说起话来也娇娇软软,能把人的心都萌化了。 “好好好,爹爹这就让姚嬷嬷带姝儿去洗澡澡,等姝儿洗干净了就可以喝羊乳了。” 楚承奕心情愉悦的将楚沁姝交到姚嬷嬷手中,又交待人去挤羊乳煮羊乳。 然后他自己也忙着去洗漱,等女儿拾掇好还要带她去上早朝呢。 【皇爷爷皇爷爷,姝儿好想皇爷爷呀。】 早朝时间刚到,永平帝进入勤政殿正要坐下,就听见又萌又可爱的声音在叫他。 哎呦,这可给他激动坏了。 自从宁王犯糊涂他也跟着犯糊涂之后,孙女在早朝上不是睡觉就是回她自己的地方不出来。 今日还是头一回开开心心来上朝,还亲口说想他了。 这这这,难道孙女原谅他了? 以后还是跟他这个皇爷爷最亲? “太子,你站着抱安平,安平会不舒服,将她送到朕这里来。” 永平帝越想越开心,也不管什么场合,反正孙女说想他了,他就该给孙女一个满意的回应。 省得孙女又伤心不理他,那可就麻烦了。 【嗯?皇爷爷怎知姝儿不舒服哒?姝儿三岁了,姝儿要自己,站着上朝。】 楚沁姝还记得在朝堂上不能随意说话这回事,所以只在心里嘀咕,没有出声。 而且,她记得自己不爱走路,可为何不爱走路呢,她表示根本想不起来。 可是,她明明好想走路啊。 楚承奕也很奇怪,明明这一年多女儿都不和父皇亲近了,为何今日如此奇怪? 还有,她竟然要自己站着? 她长到三岁,鞋子沾地的机会屈指可数,今日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楚承奕这样想着,还真往殿外看了一眼。 天还未亮,太阳也没冒头,倒是看不出来会从哪个方向出来。 不过,楚沁姝的反常,又让楚承奕紧张了起来。 难道,是昨晚那个身影捣的鬼? 【爹爹为何不送姝儿去皇爷爷那里?】 楚沁姝见楚承奕半晌不动,便睁着懵懂的大眼睛看着他。 【如果爹爹不送,姝儿自己走,也是可以哒。】 楚沁姝边想边挣扎着要下地。 【嗯,爹爹站的位置走不了几步就到台阶了,姝儿很会爬的,爹爹不送姝儿去皇爷爷那里,姝儿就自己爬上去,也是可以哒。】 “儿臣这就送安平到父皇跟前。” 楚承奕收回思绪,将楚沁姝搂紧不让她掉到地上。 他担心楚沁姝爬台阶会摔倒,还是决定亲自将她送到永平帝跟前去。 “安平可是想自己走?” 永平帝没接楚承奕的话,而是和蔼的看向楚沁姝。 “嗯嗯,姝儿想自己走。” 楚沁姝重重的点了一下小脑袋,就使劲伸腿要下去。 “哈哈哈哈,好好好,那安平便自己走到皇爷爷这里来。” 永平帝见自家孙女可可爱爱,眼中尽是对他的孺慕,心情越来越好。 似乎这一刻又回到了宁王犯糊涂之前,他和孙女还是天下最好的祖孙俩。 “嗯嗯,姝儿听皇爷爷哒。” 楚承奕无奈,一老一小都商量好了,他能怎么办? 自己的女儿,当然只能宠着了。 想自己走便自己走,大不了他扶着些。 楚沁姝被他轻轻放在地上,但他的手始终没有放开。 【唉,我都三岁了,自己可以走很稳哒,爹爹为何还要扶着我呀?】 楚沁姝被扶着走了几步,走的很稳,就是被楚承奕扶着,她走不快。 “太子试着放开安平,让她自己试试。” 永平帝一朝回到孙女最孺慕的时光,不由得想一切都顺着她。 楚承奕有些不放心,又不想让女儿误会,觉得他不宠她了。 只能慢慢放手,楚沁姝如脱开束缚的鸟儿一般手脚并用的往台阶上爬。 【爬爬爬,爬台阶,姝儿会爬台阶。】 楚沁姝爬的欢快,永平帝的一双眼中就只有她,无论她是走还是爬,都让他看得激动不已。 孙女果然是原谅他了。 孙女果然还是最喜欢他的。 楚承奕则忍不住想扶额,说好的走呢,还是只会爬? 不过这台阶的确有些高,若是姝儿要走恐怕也走不稳,还是姝儿聪明,爬起来可比走起来更安全。 朝臣对楚沁姝上朝这事,早就习以为常。 但她爬台阶,大部分朝臣还是第一次见。 至于走路,连永平帝都是第一次见,更别说这些朝臣了。 所以,大家都静静的等着,静静的看着。 一刻钟后,楚沁姝将将爬到台阶顶端的平台上,也正是永平帝坐着龙椅上朝的地方。 然后,她便站起身来,迈着小短腿蹬蹬蹬一路小跑着扑进永平帝怀里。 这下她不仅爬的稳,还走的稳的事情,更得到了满朝文武的亲眼见证。 “安平真乖,皇爷爷抱,等皇爷爷处理完朝政,就带姝儿去私库挑赏赐好不好?” 永平帝将楚沁姝抱到自己腿上坐好,心里已经在想该赏赐些什么给她了。 孙女第一次自己连爬带走的到他身边,当然要好好赏赐一番。 “嗯嗯,好。” 楚沁姝看着永平帝笑的眉眼弯弯,乖巧的不得了。 楚承奕全程皱眉上完早朝,他总觉得女儿似是忘记了什么。 但宁王的事情已然过去,他也算是亲手为女儿报了仇,这事他都放下了,女儿忘记也是好事。 毕竟龙椅上那位是女儿的亲皇爷爷,以前对她的宠爱也并非虚情假意。 如此,他便同女儿一样,原谅老爷子一回。 空间里,小葫芦和小金以及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正盯着视频。 视频里正在上早朝,但它们几个都是全程只看楚沁姝。 小葫芦全程都是懵的。 那石棺中的人竟然活过来了,而且比刚进空间时整整年轻了七八岁。 这是什么神仙技能?竟然还能返老还童? 小金则满脸欣喜,看那个少年的时候比看楚沁姝的时候更多。 而那个少年,全程不发一言,只一脸欣慰的看着视频。 他心中在想什么,无人知晓。 视频中早朝结束,永平帝抱着楚沁姝离开,少年就看着小葫芦道:“小绿,去请你主人回来,我有事同她说。” 小葫芦:“” 小绿是何人? 第426章 竟然不记得他了 “小绿,你发什么呆呢?” 小金见小葫芦一脸呆滞,毫无反应,只能无奈的将它喊回神。 “啊?小金你是在叫我吗?” 小葫芦用手指着自己,不确定的问。 它明明就叫小葫芦,叫了千年,怎么会叫小绿? 小绿小绿,一听就是浑身绿。 就像小金浑身金色,它和主人才会叫它小金一样。 “嗯,不然你以为何人是小绿?” 小金看看小葫芦,又看看自家主人,然后就给了小葫芦一个‘你还是跟以前一般傻’的表情。 “小金,这这位少少年是何人?” 小葫芦心中已经有些慌乱了,它知道那宝藏的有缘人是自家主人。 但它当初并不知晓那石室中还有一具石棺,更不知道这棺中人会醒。 这才几个月这人就变的如此年轻,若是一直这样下去,这人会不会变成婴孩? 主人才长到三岁,可照顾不了婴孩啊。 它它,它就更不行了,空间里没有母羊,它也不会挤羊乳 不行,不能让他一直待在空间里。 不过,这少年看起来有些不好惹,恐怕不好赶出去。 罢了,大不了等他真正变成婴孩那一天,它再同主人将他抱出去,替他找一户好人家收养。 “小绿,你真的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吗?” 小金有些不可思议,千年前那场浩劫让主人沉睡不醒,而它也只有一缕神识被主人保下附在药葫芦上。 小绿和她的主人是被药葫芦护着送去地府的,地府答应会一直护佑她们,并给她们积攒功德的机会。 等她们攒够功德,他和主人便能与她们相遇 可是,小绿和她的主人竟然将他和主人忘的一干二净?这可如何是好? “小金,我该想起来什么?” 小绿刚在心里将那个少年安顿好,脑子就被小金的问题问的更懵了。 “你” “小金,你何时能改了这多嘴的毛病?” 小金的话,被少年打断。 “小绿,快去叫你主人回来,你想不起来的事情,往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想。” 少年交待完小葫芦,径直坐到书桌边的椅子上,静静等着。 小金也不敢再多说,只冲小葫芦点点头,意思是让它听话。 小葫芦不听话还能怎么办?它和主人的领地都要被别人占了,它当然想让主人快些回来解决问题。 楚沁姝此时正在永平帝的私库,永平帝亲自陪同。 ‘主人,空间里出大事了,你赶紧回去看看。’ 小葫芦出了空间,在楚沁姝眼前飘着。 楚沁姝将它看的清清楚楚,永平帝也能看到一只葫芦的虚影,心道小家伙这是又要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唉,之前儿子总说孙女忙,他还不信。 愿意来竟是真的。 看来,儿子也不是真心要同自己疏离呀。 楚沁姝看见小葫芦时,还有些懵,但很快反应过来。 嗯,她是福星,她有药葫芦空间,这个小葫芦是她的灵宠。 “皇爷爷抱。” 楚沁姝记得,自己这个空间是从哪儿进去,出来的时候就还在哪儿。 所以,她得让皇爷爷抱着才好进空间。 要不然,等她出来的时候还在这个箱子里就麻烦了。 嗯,她这会儿正在一个大箱子里挑宝贝,手里还抱着一个透着粉光的夜明珠呢。 “好好好,皇爷爷这就抱姝儿。” 永平帝虽然能看到小葫芦的虚影,却听不见它说话,楚沁姝要他抱,他当然毫不犹豫的就将她抱起来。 只是,刚刚抱稳,怀中的孙女便不见了踪影。 好在孙女刚满周岁那阵子还时常来御书房,从他怀里消失的时候也不是没有。 要不然,他非得吓坏不可。 “皇上” 林福纳闷,小郡主前一刻还玩儿的好好的,咋说走就走了? “安平有自己的事忙,你让人将她挑的这些东西都拿去御书房,等她忙完再带回东宫就是了。” 永平帝等了一会儿,没见自家孙女儿有回到他怀里的意思,也只能离开。 他心里也有些纳闷,自家孙女之前来私库不是看上什么就收走的吗?今日怎的一个也不见她收? 还有她之前来私库挑赏赐的时候,挑拣的还挺厉害,多少有些看不上这些东西的意思。 可她今日竟然看见什么都觉得新鲜,连那几次都没挑中的夜明珠都抱在怀里不撒手。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难不成孙女那个上界送她的神秘空间出了什么问题? 永平帝带着满腹疑问往御书房走,楚沁姝进了空间之后,则比永平帝的疑问还多。 “小葫芦,这个小哥哥是何人?” “小葫芦,我怎么感觉脑子里好像少了什么?” “小葫芦,你带我在空间里转转,再给我讲讲这空间是怎么一回事。” 小葫芦扶额,不是说好的只忘记前世的事情吗?怎么连这一世的事情都忘记了? “小绿,你的主人才三岁,三岁能记住多少事情?再说了,抽离前世记忆的时候,会造成这一世的记忆出现短暂混乱,你该是知晓的。” 小金见小葫芦懵了一早上的脸此时更懵,只能悄悄出声提醒。 “哦,原来是这样啊。” 小葫芦虽然对那个少年不是很友好,但和小金相处一年多,还是很信任它的。 “姝儿,让小绿给你做好吃的,邪哥哥带你去四处转转。” 少年见楚沁姝进空间之后,就只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看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亲手将一个小奶包养成翩翩少女,仿佛还是昨日之事,可他的小姑娘竟然不记得他了。 “邪哥哥?小绿?小绿是谁?” 楚沁姝总算是又看向少年了,眼中满是疑惑,她在等着少年的回答。 “小绿就是小葫芦,她做糕点很好吃,小金做饭也有一手,等你跟邪哥哥出去转一圈回来,他们肯定能给你做出来好多好吃的。” 少年微笑着,如沐春风,楚沁姝不认识他,只觉他很友好,也没有让她感觉到危险。 “嗯嗯,好。” 楚沁姝点点头,然后就伸出手,示意少年牵着她出去。 第427章 你说的话我能信吗? 等楚沁姝回来的时候,宅子里的餐桌上果然放了好几样好吃的。 绿豆糕、榴莲饼叫花鸡、烤鸭 “邪哥哥,姝儿要吃好吃哒。” 楚沁姝指着桌子上的美食,嘴里已经在疯狂的分泌唾液。 “嗯,吃,都是姝儿的。” 少年,也就是楚沁姝口中的邪哥哥,名叫安莫邪,他将楚沁姝抱着坐到桌边,就开始耐心的投喂。 楚沁姝吃饱喝足后,就直接在他怀里睡了。 “小金,小绿,你们将桌子收拾好,便去看看欧阳擎的视频,还有如今的炎刹国,看看到底还有多少炎刹国人还存活于世。” 安莫邪的语气有些清冷淡漠,小金清楚他话中之意,小绿虽然不懂,却也不敢质疑。 两只小葫芦很快收拾好,就跑进了书房。 “小绿,你怎么不上躺椅?” 小金站在躺椅边,示意小绿先上去。 今日之前的每一日,只要是看视频,都是小绿先上躺椅的。 “小金,还是你先上去。” 小葫芦现在的脑子还是懵的,它觉得它和主人的地盘都要被人占去了,它得想想法子才行。 主人还小,又正是记忆混乱的时候,它可不能掉链子。 “小绿,我扶你上去,等看完赤灵国和炎刹国的现状之后,你若还是想不起我和主人的身份,我就告诉你。” 小金看出小葫芦对他有所防备,内心无奈的同时,又有些心酸。 千年前,为了保下这片大陆,主人散尽修为,还差点灰飞烟灭。 不过,好在这片大陆还安稳的存于世间,主人的牺牲也算值得,只是小绿和它的主人 “小金,你说的话我能信吗?” 小葫芦看向小金,它从来都没想过,小金会与它不是同一个主人。 如果不是同一个主人,那飞升和道侣之事岂不是无稽之谈。 还有就是,小金已经出现在空间里一年多了,为何从来没有提起过它另有主人这件事? “当然,小金从不骗小绿。” 小金说着就默默伸手拉起小葫芦将它往躺椅上推。 小葫芦此时也很无奈,它有好多符篆可以对付闯入空间的外来者。 可小金是从葫芦架上长出来的,那个少年又是主人亲自收进空间来的,他们一人一葫芦好像又都不算是外来者。 等小葫芦躺好,小金也跟往常一样和小葫芦并排躺下。 小葫芦拿起名册点开欧阳擎的视频,趁小金不注意将名册翻到最后一页。 那里并未增加新的人名,没有小金更没有叫什么邪的人。 小葫芦默默放下名册,将视线转向视频。 小金也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假装它没有盯着小葫芦。 视频中,赤灵国还是和之前一样,每隔几日就要丢一座城池,去丰宁国求救的丞相大人也依然杳无音信。 而欧阳擎则开始要求朝臣们募集军资,打算研究火雷。 百姓们已经开始忙着秋收,但他们脸上并没有丰收的喜悦,有的只是满面愁容。 这些内容看的小葫芦有些皱眉。 百姓们在发愁什么?难道是国灭心死,对盛安国生出了怨恨? 可长兴大陆如若不统一,那欧阳擎的野心就不会灭,除非让欧阳擎从长兴大陆消失。 只是欧阳擎消失之后,赤灵国新的国君会不会愿意臣服于盛安国呢? 如若不愿意,那他又会不会打着收复失地的旗号再次挑起争端呢? 无论是让欧阳擎消失,还是让赤灵国换新的国君,于小葫芦而言都不是万全之策。 “小绿不必忧心,我的主人会帮你主人的。” 小金见小葫芦的脸都皱成了包子,就暂停视频安慰它。 正好赤灵国的视频也看完了,再看看炎刹国。 说起来,千年前的那场浩劫正是因炎刹国而起,若非它主人挺身而出,这长兴大陆怕是早就没有正常人了。 也或许,根本就不存在人烟了。 小金拿起名册,点了炎刹帝的名字,视频中就出现炎刹帝发疯的场景。 挖了一年的金矿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想去找,又不敢去挑衅那些青罗国人,只能在自己的地盘上查来查去。 可惜,查了几个月,一点儿线索也没有。 因金子消失而暂停开挖的金矿也不得不再次开工。 矿工不用发工钱,但要吃饭。 没有粮草,炎刹帝只能增加赋税。 百姓们不堪国灭又被自己拥护的帝王欺压,已经有反击的民间势力正在慢慢成形。 “这炎刹帝竟然还活着。” 小金深深看了一眼炎刹帝,又将名册拿起来点了青罗皇。 嗯,青罗皇这边相对平静许多。 有银子有后妃,青罗皇就很安稳。 至于他们的粮草,倒是不缺,他们来了之后便抢了炎刹百姓的屋子和良田,将炎刹百姓都送去山里开矿做苦力。 那些田地由将士们种植,完全能自给自足。 安莫邪怀里抱着睡着的楚沁姝,意识却在与小金共享,视频里的内容他也看的清清楚楚。 对赤灵国和炎刹国的现状,他多少都有些不太满意。 但无论天界还是人界亦或是地府,都有规矩约束,他想干涉也还未到时机。 不过,在后面小小推动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小金,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主人的身份了吗?” 小葫芦看视频全程不走心,但它还是没想起来小金和它主人的身份。 “嗯,当然可以。” 小金关掉视频,开始讲述千年前的故事。 “一千五百年前,长兴大陆是一个与现在截然不同的时代,视频随处可见,人们出行都有飞行器代步科技高度发展,许多工作都由机器人完成,这片大陆已然进入一个高度发展的时代。” 小葫芦:“” 小金你在说啥? 不是要说你和你主人的身份吗? 这咋没听出来这与你和你主人有啥关系? 而且,我已然经历过上千个小世界,你说的这种小世界,我还去过呢,怎么没见过你和你主人?。 “咳咳,我得先跟你讲那场浩劫,然后才能引出我主人的身份。当然,我主人和你主人的渊源比这浩劫发生的时间还要久远千年。” 小金见小葫芦越听越迷茫,只能停下来解释。 第428章 故事有点长 “哦,那小金你继续。” 小葫芦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忍着耐心继续听。 不过,若是名册上能出现小金主人的名字就好了,它就可以核实小金的话是真是假。 “嗯,故事有点长,你慢慢听。” 小金也下意识翻了翻名册,如果主人的名字出现在名册中,它也不想亲自讲述。 毕竟,那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嗯嗯。” 小葫芦点点头,就不再多言,示意小金继续讲。 “咳咳,接着刚才的说,长兴大陆高度发展后,各国也都起了小心思,科技的发展离不开各种技术和资源,其中炎刹国最先动歪心思,他们推出以技术换土地的计划。 你也知道炎刹国最缺的就是土地,疆域小就意味着资源少,所以他们盯上了其他四国。” 小金停顿一下,小葫芦立马问:“然后呢?” “然后,第一个上当的就是丰宁国,当然也是唯一一个相信炎刹国这个计划的国家。” “最后炎刹国将丰宁国给占领了?” 不用小金说,小葫芦就能猜到结果,毕竟炎刹国的‘人种计划’才被盛安国识破不过两年。 这‘技术换土地’的计划,听起来和‘人种计划’有异曲同工之妙。 唯一的区别是前者还有‘技术’可以换,后者就是赤裸裸的硬抢。 “嗯,差不多,炎刹国人的繁殖能力可真是太强大了,他们的人在丰宁国生活不过五十年,人口就快赶上丰宁国本身人口的一半了。 然后,他们就开始挑衅丰宁国,又用了三十年时间,只差一丢丢就将丰宁国灭国了,可惜丰宁国这时反应过来了,拼命反击。” 小金脑子里回想着当年的事,还忍不住摇头。 丰宁国这个冤大头,因为离炎刹国远,所以根本就不知道炎刹国这个‘技术换土地’计划的背后其实还有隐情。 那时的炎刹国虽然科技发达,但因为他们不注意生态保护,过度开采矿产资源导致整个炎刹岛都在下沉。 他们担心有朝一日自己的国土会全部被海水淹没,这才想出一个不用征战便能占领别国的计划。 丰宁国竟然用了整整八十年才搞清楚这件事情的真相,小金都不知道是该说他们心善还是该说他们反应慢了。 “丰宁国最后将炎刹国赶回去了吗?” 小葫芦都替丰宁国捏了一把汗,应该是赶回去了,否则如今长兴大陆的格局就不会还是五国并立,哦,不对,如今勉强还剩四国。 “嗯,我接着讲,你就明白了。 无论丰宁国如何反击,炎刹国的人就是不走,而且炎刹国还不承认自己如今的地盘是丰宁国划给他们的,甚至扬言整个长兴大陆都会是他们炎刹国的。” “这炎刹国好不要脸,竟然如此无齿。” 小葫芦的小拳头都捏起来了,它好想去爆捶炎刹帝的头。 “是啊,这世间最无耻之人,除了炎刹国就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小金点点头,接着道:“之后几十年,他们果然不仅继续抢占丰宁国的土地,更是要将丰宁国人灭绝。 许是他们觉得用武力消灭丰宁国人太慢,便制造出一种会致使人类变异的药物投放到丰宁国的水源中。 他们本国人事先服用过解药,此药对他们不会产生影响,但丰宁国人自此之后就陆续出现问题。 中年人迅速衰老,年轻人变的体弱多病不堪一击,甚至丧失繁衍能力。 还有一部分体质强的人则变异成‘怪人’,身体上会多长出一个脑袋,或是多长出一双手 这类人的攻击能力极强,他们脑海中的记忆时刻提醒他们要赶走炎刹国人,抢回自己的国土,之后就是两国之间的撕扯。 丰宁国的变异人用了十年,就将生活在丰宁国土上的炎刹人灭的差不多了,可是这个时候,炎刹国人又想出一个更狠毒的计划。” “啊?还有比这更狠毒的计划吗?” 小葫芦刚放下的心,又一次提起来了。 哪怕丰宁国的人都成了变异人,但他们爱国的情怀还是没有变,他们能将生活在丰宁国土地上的炎刹人消灭干净,小葫芦觉得他们都是英雄。 “嗯,他们眼见着被自己占了百余年的地盘又被抢回去了,当然心有不甘,而且他们自己的国土经过这百余年的时间,已有十之一二被海水淹没。 对此,他们除了不甘心,就是抱着得不到就要毁掉的心理,直接对整个长兴大陆下了毒手。” “什么毒手?小金你快说。” 小葫芦越听越上头,心里已经在想,等会儿让主人的爹爹直接派兵去灭了炎刹国算了。 “炎刹国将那种致使人变异的药物投放到了海里,而且他们本国国民还被要求直接食用这种药物。 你知道的,长兴大陆五国都临海,虽说丰宁国离炎刹国远,但也有海域。所以炎刹国这一手,是要将长兴大陆其他三个国家都牵扯进来。” “那岂不是要不了多久,整个长兴大陆就全都是变异人了?” 小葫芦都急死了,这事发生在一千多年前,可如今它看到了不管是青罗国人还是赤灵国人,都没有一个变异人啊。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是啊,大约五年后,青罗国就出现了变异人,十年后盛安国和赤灵国也出现了变异人。 又过了二三十年,长兴大陆不仅遍地都是变异人,人类的繁衍能力也进入了空档期,也就是再也没有小宝宝出生了。” “啊?那人类岂不是要灭绝了?” 小葫芦疑惑的瞪大了眼睛。 难道它看到的长兴大陆是另一个时空的长兴大陆? 小金口中的那个长兴大陆应该早就不存在了? “是啊,长兴大陆进入混乱时期,各国变异人互相撕杀,但变异人是杀不死的,越杀越变异,越杀越强大。 尤其是炎刹国的变异人,只有他们是直接食用变异药物的。” 说到这里,小金还有些心有余悸。 那样的场面,它是绝对不想再看一次了。 “那还真是棘手,这炎刹国就不该存于世,难怪连地府都排斥炎刹国人。” 小葫芦已经听的快气死了,这变异一事,既然是药物导致,它的道法自然是无可奈何。 如若它生活在那个时候的长兴大陆,怕是也会变异成葫芦怪。 第429章 渊源 “嗯,地府排斥炎刹国,是因为整个长兴大陆的老人和孩子变异之后大多都直接殒命,造成地府人满为患。 地府算过因果之后,自然将炎刹国人排斥在外。” 小金点点头,表示小葫芦说的对。 但地府排斥炎刹人的原因,它和小葫芦知道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这让小葫芦更加坚定自己的猜测,它看到的长兴大陆和小金口中的那个长兴大陆并非同一时空。 “小金,你说的那个长兴大陆最后如何了?变成了物种灭绝的荒原,还是被变异的新种族统治了?” 小葫芦能想到的长兴大陆的结局,只有这两种。 它之前去过的小世界中,就有末世,末世有好多种,丧尸统治的、异形人统治的、智能机器人统治的 只是这些末世都还有存活的正常人类,但人类总是会被追赶、被欺压、被吞噬,活的异常艰难。 “嗯,如果我的主人不出现,你说的这两种结果都有可能。” 小金赞赏的看向小葫芦,不愧是历经上千个小世界的小葫芦,果然见多识广。 “你的主人?他凭一己之力能改变那样的情况吗?” 小葫芦想想那个抱着自家主人的少年,十来岁的年纪,除了长的好看,它还未看出他有何过人之处。 “我的主人是上界战神,肩负着三界和平的使命,长兴大陆出现这种情况,他当然义不容辞要来解决问题。” 说到自家主人,小金有些骄傲。 上界战神呀,在三界都有足够的话语权,跟着他既威风又安全。 “哦哦?原来你的主人竟是上界战神?” 小葫芦历经万千小世界,却唯独没有去过上界,对上界战神的印象还只停留在传说当中。 孟婆跟它讲过,上界有个战神为救天下苍生,用毕生修为扭转时空隧道,让人界回到几千年前,回到人类最原始最纯粹的时代。 若非他牺牲自己,如今的人界怕是早就被非人类的种族统治了。 地府怕是也早就鬼满为患,拥挤不堪。 还有她日日都要熬的汤,恐怕用光忘川河的水也不够给那些枉死鬼喝。 “唉,你这反应也太慢了,到现在都没想起我主人的身份,枉我主人为了护着你们还欠下冥王一个天大的人情。” 小金有些替自家主人委屈,但当时的情况,好像也由不得主人想其他法子。 说起自家主人为何要护着小绿的主人,还得从他们二人的关系讲起。 老药神夫妇要下凡历劫,将还在襁褓中的小药神托付给主人照顾,它也是那时候被老药神当作谢礼送给主人的。 主人养了小药神千年,将一个襁褓中的小娃娃养成一个灵动的小姑娘,眼看着小姑娘能撑起上界的神药园了,下界却乱了。 主人下界平乱是职责所在,小药神想跟着帮忙也算是尽一份心力。 只是没想到小药神会那么菜,竟然打不过变异人。 最后就是没帮到主人的忙不说,她自己还被变异人打的差点元神消散。 当然,它也差点被变异人抓去当食物,还是主人救了它。 唉,变异人就不是人,如果由着他们继续进化,怕是上界也要受影响。 于是,上界便想到用神力扭转时空隧道的法子。 扭转时空隧道,让一切回归原点,然后再降下各种规则,约束着长兴大陆不再发展到那种不可控的地步,就能让三界维持平衡。 只是,扭转时空隧道非常消耗实施者的修为,一个不好还会灰飞烟灭。 主人作为战神,这个事情除了他无人可替。 可他不放心小药神,就将重伤的小药神和小绿一起装进老药神送他的药葫芦里,带着去地府找冥王。 也不知他和冥王是如何说的,就有了小药神和小绿去万千小世界做任务的事情。 当然,这种做任务的方法,其实也是在让她们修行。 “可是,冥王说,只要我好好完成任务,就能积攒功德,然后就能遇到我的道哦,遇到我和主人的有缘人。 小金,你不觉得你和你主人能醒过来,都是我和我主人的功劳吗? 若说欠冥王人情,你和你主人欠还差不多。” 小葫芦听了这么久的故事,脑子也清醒了一些。 它这些年不停的穿梭于万千小世界,积攒的功德可不少。 小金和它的主人能醒来,肯定与它积攒的功德有关。 毕竟这个空间不是谁都能进的,能进这个空间的人八成都是与它和主人有些渊源的。 “额,这这都不重要,反正现在我主人也醒了,他与冥王之间的事情,他自然会去解决。” 小金果然心虚了,它当时也重伤,也是和小绿它们一起被装进药葫芦里的。 主人与冥王说了什么,它根本就不知道。 它只知道小绿是它们仨当中最清醒的,所以每经历一个小世界,小绿都是引导着它的主人去完成任务。 而它,是剩一缕神识附着在葫芦架上养伤,养了千年才恢复本体。 “小金,你主人下来处理长兴大陆的事情,为何又与我主人扯上了关系?这其中到底有何渊源?” 小金讲了半响,小葫芦总觉得它想知道的事情还是不清楚。 “哦,这又是另一个故事。” 小金老神在在的开口,就差摇头晃脑了。 “哼,爱说不说,你主人肯定会和我主人说的,到时候我再听也是一样的。” 小葫芦说着就打算爬下躺椅去叫醒自家主人。 都没搞清楚人家的身份,就在人家怀里睡觉,好像不大合适。 “诶,说说说,我这就说,你可别去吵你家主人,她要好好睡一觉,脑子里的记忆才会回归正常。” 小金拉住小葫芦,很是无奈。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灵宠,一个比一个沉不住气。 “嗯,那我就再信你一回。” 小葫芦重新躺好,等着小金开口。 小金也不再啰嗦,将故事接着讲下去。 这次总算是将它和小葫芦的渊源,以及它们主人之间的渊源都讲清楚了。 “原来孟婆讲的那个故事是真的?” 小葫芦恍然大悟,那个少年的传说,它竟听了无数次? 此刻,它好敬佩那个少年呀。 为了拯救天下苍生,即便会灰飞烟灭,也在所不惜。 主人果然比自己有眼光,主人一定是知晓那少年是英雄,才如此信任他的? 第430章 一夜未归 “那是当然,我主人这些年虽然在沉睡,但三界却都是他的传说。” 小金自豪的很,想它一只神药园的药葫芦,也能给战神当跟班,不得不说这都是缘分。 “你的主人的确厉害,但我的主人也不差,小药神呢,这一世还是福星。” 在外人面前,小葫芦对自家主人很是维护。 至于它主人是不是真的很厉害,只有它自己知道。 “嗯,咱们的主人都很厉害。” 小金不想再得罪小葫芦,它说啥它顺着说就是,总之就是不能让两个主人之间有什么误会。 它能看出来,自家主人千年前就很紧张小药神。 如今,怕是更紧张。 安莫邪和小金可以共享神识,所以小金和小葫芦的对话,他也听了全程。 小绿是搞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了,可他怀中的小家伙却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指望她自己想起那么久远的事情,怕是不容易。 眼看着天快要黑了,楚沁姝还没回来,楚承奕不禁有些着急起来。 “父皇,儿臣同你回安仁宫一趟。” 该看的折子都看完了,晚膳也已用过,姝儿也该回来了。 或许姝儿根本就没有进空间?而是被父皇留在安仁宫了? “好。” 永平帝没有多想,直接答应下来。 他要赶紧回安仁宫去私库看看,会不会是小家伙回来的时候出现在那个箱子里了? 私库里黑呼呼的,也不知道小家伙会不会害怕。 一路无话,父子二人很快到达安仁宫。 永平帝下了龙辇就直奔私库,楚承奕也没问缘由径直跟上。 二人到了私库,永平帝就寻着记忆找到上午那个楚沁姝待过的箱子。 里面除了原先装着的东西,什么也没多。 看来,小家伙是真的还没有回来。 “梓焕,姝儿常常一走就是好几个时辰吗?” 永平帝带头往私库外面走,边走边问楚承奕。 “嗯,走几个时辰是常事,有时还一走就是好几日。” 楚承奕点点头,一边回话一边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哦,那你便先回去,姝儿回来在安仁宫歇下就是,朕早已让林福给她安置了院子,保管她住的比在东宫还舒服。” 永平帝边走边下逐客令,既然孙女常常如此,那他倒是放心了。 只要赶走儿子,孙女岂不是就能在安仁宫多住几日? “姝儿这两年从未离开过儿臣,儿臣怕她回来见不到儿臣会闹着不睡觉,儿臣还是在这里等她回来。” 楚承奕怎能不知道永平帝的想法? 不过,他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就是了。 “罢了罢了,你想等便等,朕懒得管你。” 永平帝说着就头也不回的走了,看他所走的方向,是寝殿没错了。 “林福,朕要歇下了,去给朕备水洗漱。” “诺,老奴这就去。” 林福将人送到寝殿外面,才折身往另一个方向走。 楚承奕紧紧跟着永平帝,进了他的寝殿之后就不动声色的四处张望一番,没有看到自家女儿,他又快速退出去。 之后,他又去了安仁宫的正殿和永平帝平日里会待的地方转了一圈,均未发现自家女儿的身影。 这下,他也不得不相信,自家女儿的确是还在空间里没有出来。 算下来,今日她进空间的时间已有近四个时辰,也不知是被何事给绊住了? “父皇,儿臣今晚陪您。” 楚承奕一边思索着,一边再次来到永平帝的寝殿。 “去,谁要你陪,万一你打呼噜吵的朕睡不着觉,该如何是好?你去厢房睡,那里有床。” 永平帝瞪了楚承奕一眼,想想两个大男人同榻而眠的场景,他就一身恶寒。 还好安仁宫够大,院子厢房也不少,无论如何都不用他为难。 “父皇,这不是有软榻吗?何苦要赶儿臣去厢房?” 楚承奕没想那么多,自顾自的走到软榻前坐下,试了试软榻上的垫子,嗯,不错,比自己卧房里的软榻舒服,睡一夜不成问题。 “等姝儿一回来,朕就让林福给你送去厢房,你别折腾朕,成不成?” 永平帝年纪大了睡眠不好,已经很少去后宫与宫妃同榻而眠,屋子里冷不丁的多个人,他是真难适应。 于是,他不得不妥协。 至于孙女能不能在安仁宫多住几日,他已经不在乎了。 反正在不在他的安仁宫住,不都是他的孙女,他又何必跟儿子抢呢? “成,儿臣保证不打呼噜,保证不吵到父皇。” 楚承奕假装没看到永平帝吹胡子瞪眼,也不去厢房,而是自顾自的躺在榻上打算和衣而眠。 “你” 永平帝气的说不出话来,恨恨的出去找林福。 最终父子二人还是睡在了一个屋里,只是睡下不过半个时辰,楚承奕就后悔了。 永平帝的鼾声,差点儿没将他送走。 那如破风箱一般的声音,一起一伏,还怪有节奏。 就这,到底是谁吵谁? 楚承奕瞪着眼睛熬了几个时辰,总算是将永平帝熬醒了。 永平帝一夜安睡,醒来神清气爽。 楚承奕却硬生生熬出两个黑眼圈。 “你这是有多不放心朕?竟然盯了朕一整晚?” 永平帝一边洗漱,一边嫌弃的冲楚承奕道。 他自己的孙女,他能不疼吗? 即便是在夜里,只要孙女回来,他也能第一时间发现,肯定不会将她扔出去的。 儿子竟然还不放心他,真是的,亏他小时候那般疼他,白疼了。 楚承奕:“” 六月飞雪,他无处喊冤。 他虽然是真的不放心父皇,但他一夜未睡实非他所愿啊。 “皇爷爷皇爷爷,姝儿回来了,姝儿好想皇爷爷呀。” 永平帝刚收拾妥当坐上龙辇,楚沁姝就出现在他怀里。 【嗯?为何爹爹也在?】 【可是姝儿有听邪哥哥的话,没有夜里回来吵到爹爹呀,为何爹爹还是双眼乌青,一夜未眠的样子呢?】 “爹爹爹爹,抱姝儿回东宫。” 【嗯,肯定是爹爹认床,在皇爷爷宫里睡不着,姝儿要陪爹爹回东宫补觉。】 楚沁姝手脚并用,要从龙辇上往楚承奕怀里扑。 楚承奕就跟在龙辇一旁慢慢走着,他本想走走路好提神,没想到女儿一回来就差点让他元神出窍。 女儿口中的邪哥哥是何人? 敢情女儿进空间一夜未出来,是被人留下了? “姝儿别急,等你爹爹接稳了再扑。” 永平帝听着孙女的心声,也有些心绪复杂。 但他此刻更关心的,是孙女的安危。 第431章 商量 楚沁姝用了三日时间,记忆才恢复正常。 前尘虽然忘记了,但她前世学到的东西都背成了书。 这一世才三岁,当然也只有三年记忆,但小孩子年纪小,不会记的那般牢,偶有忘事也是正常。 楚承奕到底没敢问楚沁姝,她口中的邪哥哥是何人。 他担心女儿发现他能听见她心声的事情,以后就不再心里想事情了。 无论如何女儿还小,什么邪哥哥正哥哥的,也是小孩子之间的友情。 只要他还能听见她的心声,就能时时知晓她的想法,多给他些时间,他总能搞清楚女儿口中的邪哥哥是何人。 楚沁姝是九月中旬出生,她生辰过后很快就到了秋收季。 红薯被百姓认可后,楚承奕又将楚沁姝给她的另外几种作物交给了司农寺。 司农寺有付家的实力做后盾,推广起来很是得心应手。 北境也就是原来的青罗国那边,也都种上了土豆和高产的小麦,青罗自从变成盛安的疆域后,原先以游牧为主的百姓,也渐渐开始种地。 有了高产粮种,他们的日子比之前好过了不少。 百姓们也逐渐对盛安国的统治没有了排斥。 安莫邪醒来后,除了每日陪楚沁姝在空间里闲逛,就是看视频。 他得将长兴大陆目前各国的情况都从头到尾了解一遍。 尤其是炎刹国,他将他们的历史从头到尾研究了一遍,发现楚沁姝目前对他们的安排是正确的。 在不同的时空,炎刹国那块土地上诞生的民族都没有干出过好事。 所以,那块土地就不该存在。 其他国家虽然也有不安分的时候,但基本的人性还是有的。 都在一片大陆上,争夺地盘很正常,但动不动就灭人种族那就过分了。 “姝儿,爹爹想和你商量件事” 楚承奕自从知晓自家女儿空间里有个男孩子后,就有些不愿意女儿动不动进空间了。 他想让女儿每日固定时间进空间,然后大部分时间都要留在空间外跟他学东西。 “嗯姝儿,姝儿要跟邪哥哥商量。” 楚沁姝不知道自家爹爹要让她学什么,所以她得问问邪哥哥。 这些日子,邪哥哥带她在空间里追蝴蝶,捡鸡蛋,还让小金和小绿给她做了好多好吃的。 若是让她每日在外面学习,那她不就没空跟邪哥哥玩儿了吗? 邪哥哥还说他在空间里出不来,没自由,每日都想她进去陪他玩儿呢。 所以,这事必须得和邪哥哥商量。 “姝儿,你口中的邪哥哥可以同爹爹说说他的事吗?” 楚承奕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这次是楚沁姝亲口说出这个人的,他不问才是不正常。 “邪哥哥就是邪哥哥呀,他是个比大哥哥和二哥哥还要好看的小哥哥,对姝儿很好,姝儿爱吃的东西,他都会让小金做给姝儿吃” 楚沁姝才三岁,而且现在是真正的三岁小孩子。 对楚承奕的问题根本就不可能多想,说起安莫邪时,就滔滔不绝,将她认为的好都说给楚承奕听。 楚承奕越听越心凉。 如果放任下去,不就是一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故事吗? 也不知能否见一见女儿口中的那个邪哥哥? 若是能将他留在外面,他时时看着就好了。 “姝儿,那你邪哥哥能和你一样随意进出空间吗?他长的和大哥哥二哥哥一样,还是和小葫芦一样。” 楚承奕还抱有一丝幻想,或许被女儿叫邪哥哥的也是个小葫芦呢? “邪哥哥说他不能随意出入空间,所以要姝儿多进空间陪他。 邪哥哥长的和大哥哥、二哥哥一样,不过比大哥哥高一些,还会武功、会写字、会画画,他还说,要教姝儿学武功,还要教姝儿写字画画呢” 楚沁姝掰着小指头,数着邪哥哥会的东西,说的双眼晶亮,神采飞扬。 楚承奕的心又凉一截,都有些后悔跟女儿打听这个‘邪门’的人了。 他打算亲自教导女儿的东西,还没开始就被那个‘邪哥哥’抢走了,那怎么行? “姝儿,你想不想长到娘亲那么高,想不想长的像爹爹一样漂亮?” 楚承奕打算忽悠女儿。 他也知道女儿现在是个真正的三岁孩子,比以前好说话。 “嗯嗯,想。” 【爹爹真奇怪,姝儿是爹爹和娘亲的女儿,等长大不就能长到娘亲那样高,就能长的和爹爹一样漂亮了吗?为何还要问姝儿想不想?】 楚沁姝诚实的点点头,同时心中也充满了疑惑。 “那姝儿就要好好睡觉好好用膳,以后用膳的时间都要在爹爹身边,这样爹爹才知晓姝儿是否吃的好。 还有午睡和夜里睡觉的时辰,姝儿也要在爹爹院子里睡,或是随爹爹一同在御书房睡,如此吃的好睡的足,姝儿长大才能像娘亲一样高,像爹爹一样漂亮。” 楚承奕硬着头皮继续忽悠。 起码将需要爹娘陪伴的时间,都争取到。 “嗯小金做的饭比御膳好吃,姝儿在空间里也会午休哒。” 楚沁姝有些纠结,她在空间里吃的好吃的饱,若是没有小金做的那些好吃的,她当然是在外面陪爹爹和皇爷爷吃。 可是,御膳她日日吃,就觉得没有小金做的好吃。 “那姝儿将小金做的好吃的拿出来同爹爹分享可好?姝儿也可以拿些御膳进去给你邪哥哥尝尝呀。” 楚承奕笑的像只大灰狼,楚沁姝在他温和的笑容里忘记了纠结。 不得不说,楚沁姝骨子里,还是喜爱美好事物的。 她亲爹的颜值很扛打,只要笑着哄她,她什么都好说。 “好哒,姝儿用膳的时候陪爹爹。” 楚沁姝点了头,楚承奕的喜悦也溢于言表。 父女二人又商量了半晌,总算是将事情商量妥了。 以后没有紧急情况,楚沁姝不会突然消失,用膳或休息的时候,也会尽量让楚承奕知道她在哪儿。 “爹爹,快到午膳的时辰了,姝儿去给你拿好吃哒。” 说起午膳,楚沁姝有些流口水。 安莫邪没醒来之前,她在空间里都只能吃些水果,在外面也只能吃些适合她这个年纪的婴孩吃的膳食。 吃多了,就不觉得好吃了。 但安莫邪醒来之后,她想吃什么,小金都能做成她能吃的样子。 哼,小金以前就会偷懒,都没给她和小葫芦做过。 第432章 目的 楚承奕忽悠楚沁姝的全程,安莫邪在空间里都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心中虽然不愿,却也没有出手阻止。 毕竟他总有一日会出去过凡人的日子,这一世也是他和他的小姑娘唯一的一世凡间缘分。 他辛辛苦苦将自己变的这般年轻,不就是为了配的上他的小姑娘吗? 如今他的小姑娘三岁,他十一岁,年纪正好,再年轻他就不能教导小姑娘了。 至于楚承奕,人间帝王,百年后也有机会飞升上界。 如若不阻挠他和小姑娘,来日他也不是不能带他一起飞。 “姝儿,今日有你喜欢吃的椰奶冻和榴莲酥,还有炖大鹅和玉米糕,邪哥哥这就抱你出去吃。” 楚沁姝进空间的时候是出现在安莫邪怀里的,安莫邪还在书房的躺椅上。 他趁势将楚沁姝抱起来,直奔外面的餐桌。 餐桌上,果然已经摆好了他刚刚说的那几样美食。 还有另外几样楚沁姝没吃过的,安莫邪没说,楚沁姝也不认识,只吸溜着口水期盼的看着他。 空间中的禽类只有鸡鸭鹅,古树上能生出蛋来,鸟蛋蛇蛋乌龟蛋都能生出来,却长不出猪马牛羊这类胎生类家畜。 但安莫邪醒来后,餐桌上竟出现了家畜和野物,也不知他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 “这几样姝儿吃,邪哥哥先将姝儿喂饱,其余那几样,姝儿吃饱之后就拿出去给你爹爹和皇爷爷吃。” 安莫邪抱着楚沁姝坐下,就开始给楚沁姝投喂。 在此之前,楚沁姝其实都是自己用膳。 她之前有前世记忆,从不认为自己是真正的小孩子,在双手能灵活掌控以后就是自己拿勺子用膳。 永平帝和楚承奕也就由着她。 于锦仪每日最多能同她用一次晚膳,想喂她,她也不给机会,自己吃的到处都是,却也自在的很。 但安莫邪要投喂她,她也不知为何,就很自然的接受了。 而且还吃的特别欢快,吃的特别香,好像被他投喂是早已习惯的事情,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楚沁姝在空间里吃的欢快,楚承奕和永平帝在御书房也准备用膳。 楚承奕还惦记着楚沁姝带吃的给他们,看着御膳房准备的午膳就有些没胃口。 盛安国如今国库丰盈,皇家吃用都不差。 但御膳房的菜色,他吃了这么些年,早就吃腻了。 女儿都能被她空间里的膳食吸引,想来肯定是美味异常。 “皇爷爷,爹爹,你们可用膳了?” 楚沁姝吃饱喝足,安莫邪就让她回来了。 “没有呢,皇爷爷和你爹爹都在等姝儿一同用膳呢。” 永平帝见孙女回来,心中高兴,忙让林福将给楚沁姝准备的膳食送进来。 他怕孙女的膳食凉了,就让林福一直温在炉子上。 “哦,姝儿请皇爷爷和爹爹吃好吃哒。” 楚沁姝话音一落 ,小手一挥,四五个精致的碗碟便出现在面前的桌子上。 这些菜色,永平帝和楚承奕好像就只认识一个。 “三杯鸡、麻辣兔丁、酸辣土豆丝、红烧豆腐,海带鸡蛋汤。” 楚沁姝将安莫邪告诉她的菜名报了一遍,她虽然将菜名和菜对不上号,但记忆力还是不错,一个都没说错。 这些菜除了那个汤,都不适合她吃,所以她也不眼馋。 关键是她在空间里就被安莫邪投喂的饱饱的,她此刻有些困,报完菜名就大大的打了个呵欠,然后就在楚承奕怀里沉沉睡过去了。 “梓焕,这些都是姝儿的御厨做的?” 永平帝不知道楚沁姝会吃的这么好,看着桌上的菜,有些震惊。 楚沁姝能给他拿出各种各样的水果,他已是满足不已。 没想到,还能给他拿出这些制作精良的美食来,真是让他不知说什么好了。 他虽不重口腹之欲,但美食当前,又岂能辜负? “嗯,姝儿口中的那个邪哥哥有个很会做饭的灵宠,这些菜都是它做的。” 楚承奕将怀中的女儿抱好,让她睡的舒服些,然后就拿起筷子,示意永平帝用膳。 永平帝动了筷子,他才开始吃。 除了酸辣土豆丝,其他菜他都是第一次吃。 鸡和兔子御膳房也不是没有,但这种做法御膳房不会。 还有辣椒,楚承奕和永平帝都认识,但在盛安国还没有开始种植。 楚沁姝拿出来的农作物有好几样,他们都是先推广高产的粮食,辣椒他们打算等两年再让司农寺推广。 “嗯,手艺不错,做的很香。” 因为不是御膳房出来的菜,永平帝也就没有讲究宫里的那一套规矩。 除了调味料不能吃,能吃的都被他们吃了个精光,连汤都没剩一口。 安莫邪在空间里看着视频,看到永平帝和楚承奕对那几道菜的喜爱,脸上不自觉露出浅浅笑意。 小金是个葫芦精,它以前长在药神的神药园里,对药神的脾气最是了解。 如果是在上界,它家主人想打小药神的主意,不知道会有多难。 还好小药神这一世的爹爹和皇爷爷好像并不是很难说话,它只要好好发挥厨艺,想来主人的目的并不难达成。 “小金,你速速列出一月的菜单,午膳四菜一汤,早膳四样主食两样汤粥,晚膳则两菜一汤配两样面食。” 安莫邪收起笑容,直接发号施令。 小金:“” 这这这 这到底是什么人间疾苦? 还以为每日给外面那对父子做一次午膳即可,没想到主人还要让它做一日三餐。 这是不想让它出厨房的意思? “是,主人,小金这就去。” 小金能说什么?作为灵宠,哪有不听主人话的道理? “嗯,列好了就快拿来给我,我好出去寻食材。” 安莫邪其实是可以随意进出空间的,他只是为了骗楚沁姝进空间陪他,故意说自己出不去空间。 小金差点被惊的一个趔趄,它的主人可是战神啊。 跟了他千年,也没见他为谁寻过食材。 哦,不对,他只为小药神寻过。 第433章 天神 次日起,楚沁姝就按早午晚三次膳食的时间进空间,每次都是进去被安莫邪投喂饱了才出来。 当然,出来的时候,她也会为永平帝和楚承奕带做好的膳食。 永平帝很快被美食收买,连带着对楚沁姝口中的邪哥哥也喜爱起来。 楚承奕却没那么容易被收买,膳食要吃,但心中对安莫邪的戒备并未减少半分。 安莫邪也知晓这是个长期的事情,对楚承奕的态度也并未放在心上。 但他有信心,等楚沁姝及笄之时,他肯定能得到楚承奕的认可。 赤灵国 欧阳擎为了得到丰宁国的助力,派出丞相过后,又派出去好几拨人,但每一拨人都是有去无回。 他心中早先还有御驾亲征的想法,但得知火雷的厉害之后也怕自己去边关丢脸,就再不提御驾亲征之事。 就在丰宁国没有消息,边关又不断丢城池的时候,竟有官员给他提议。 让他将所有守城将领和各城府衙官员留在京中的家眷看管起来,他们若敢丢城池,朝廷就杀他们的家眷。 欧阳擎一听,此计甚妙,当即就派出御林军,按照名册一家一家的将人围了起来。 只是,人是围了,消息却送不出去。 不过,欧阳擎和满朝文武并不知晓罢了。 其实,哪里是守城军不愿意守城?实在是盛安国的火雷太厉害了。 他们都是血肉之躯,根本就经不起火雷轰炸。 而且,现在的赤灵国,已经被盛安国的凉州军和益州军包抄,可以说是孤立无援四面楚歌。 再加上军中盛传,是欧阳玥掳走并杀害盛安宁王才引起两国征战,欧阳擎又借边关忙乱之际弑父篡位,导致军中将领对自己孝忠的欧阳皇族也迷茫了起来。 他们到底是该誓死迎战,还是该束手就擒? 如若战死沙场能守的住城池,这战他们也不是不能迎。 只是万一战死所有将士也守不住城池呢,那遭殃的岂不是只剩下百姓? 毕竟那火雷一响,就是血肉横飞,他们从军不怕死,但百姓因此丢命着实无辜啊。 在凉州军和益州军已经占领的城池中,除了对原来赤灵国的守城军进行统一看管,百姓和官员基本都是自由的。 还未被拿下的城池想出去探听消息,盛安将士也给他们大开方便之门。 盛安国只要城池不伤百姓的消息,早在赤灵国传的沸沸扬扬。 而且每到一座城下,都会有大喇叭喊话,只要他们投降盛安国就保证不伤城内的任何人,包括守城军和府衙官员。 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加上城外的喊话,扰的守城军和府衙官员多少有些心浮气躁。 迎战,有可能军民一同马革裹尸。 不迎战,又与他们从军的初衷相悖。 每一座城池都至少要经历几日权衡和纠结。 辅国公和归义侯也不着急,每到一座城下,都会给他们时间,让他们想清楚,是战还是降。 但大喇叭每时每刻都会在城外喊,一日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喊。 还有火雷,每日午时都扔一个,那震天的炸响以及炸的血肉横飞的野猪,每时每刻都在磨灭着赤灵国守城军的信念。 这样的征战,其实就是信念之战,但无论这些守城的将领是否能够坚守信念,辅国公和归义侯都不会放弃任何一座城池。 一统长兴大陆,哪个军中男儿不向往? 这次好不容易迈出这一步,自然没有不珍惜的道理。 安莫邪除了楚沁姝在空间的时候,大部分时间也都不在空间里。 出空间寻食材是一方面,干扰欧阳擎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欧阳擎前脚刚让人将守城军将领和各城府衙官员的家眷围在府中,他后脚便带着灵禽去悄悄将人解救出来,还贴心的将他们送去自己家人任职或是驻守的城池。 御林军一连围了五日,都没有发现异常。 直到又有丢失城池的消息传回京城,欧阳擎让人去拿人,才发现那宅子里哪里还有人? 别说主子了,连个家仆都没有。 “是何人走漏的消息?又是何人吃里扒外?” 欧阳擎将目光停留在御林军身上,让他们守着这些宅院,竟将人都守丢了,若说他们不知情,他是一点儿也不信的。 御林军百口莫辩,为了不牵连家人,只能以死谢罪。 安莫邪又来了,小小少年,迎风而立,袍袖一甩,那些御林军手中自刎的刀便全都无风自落。 “天神?皇上,是天神来了,天神定是为拯救我赤灵国而来。” 在场的文臣武将都瞧见了半空中的虚影,金冠墨发,气宇轩昂。 只有欧阳擎,抬头四处观望,却什么也没看到。 “尔等劝诫欧阳擎,莫要滥杀无辜,赤灵皇室作恶太多,已无缘长兴大陆,就此收手,还能重获为人之机,否则六世轮回皆为牲畜。” 安莫邪护下了御林军,又给了赤灵官员一番暗示,才消失不见。 一众看到虚影的官员:“……” 这……他们该如何劝诫? ‘赤灵皇室作恶太多,已无缘长兴大陆’这话到底是几个意思? 难道赤灵国被盛安国所灭,是大势所趋?天神也是站在盛安国那边的? 欧阳擎也懵了,这些文武官员刚刚都虔诚的跪在地上磕头,是什么意思? 还有他们口中所说的天神又是何人? 为何他堂堂帝王都看不到天神,这些臣子却能看见? 难道他们知道打不过盛安国,便想出这个法子来劝他? 借天神的话,让他主动归顺盛安国? 不,绝不。 他隐忍多年,总算登上帝位,为何要拱手让人? 可是,如今的赤灵国已丢掉一半还多的城池,各种应对之法他都想过了,也无法抵抗盛安国的火雷。 如若赤灵国真的灭在他手中,他岂不是会成为皇族的耻辱。 对了,他在盛安皇宫还有儿子,等他的儿子坐上盛安帝位,这赤灵国想要拿回来,也是易如反掌。 …… 大臣们心里都在琢磨‘天神’的话中之意。 欧阳擎虽然没看到‘天神’,却也从大臣的反应中受到些启发。 如若他主动归顺盛安,保留余下的城池,便算不得灭国。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可是这些臣子,怎的一个个都不说话? 你们倒是赶紧的劝朕啊。 第434章 谁在帮它们完成任务 欧阳擎最终还是没有等来臣子开口,因为安莫邪刚刚所说实在太让他们震惊。 皇室作恶太多,连做人的机会都很渺茫,这让他们如何开口。 劝皇上归顺盛安国这话,他们更不敢说。 之前又不是无人提过,但提议的人如今坟头草都及膝高了,他们可不想步后尘。 不过,皇上自己应该也听见了? 那便不用他们劝谏了,等皇上自己想通了,定会召他们商议此事。 到那时,他们再顺着皇上的话说,就不用掉脑袋了。 安莫邪从赤灵京城离开后,就去了炎刹国。 如今的炎刹帝看起来像个古稀老人,可他明明不过五十岁而已,看来炎刹国这两年的遭遇,还是让他身心疲惫了。 可这一切若非他咎由自取,又有谁会主动招惹他呢? 明明他偏安一隅自给自足,却偏偏觊觎不该觊觎的东西,总想搅乱长兴大陆的安宁。 这一次,他安莫邪不会再给他机会。 炎刹帝正坐在御案后处理朝政,却总觉的半空中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看他,看的他汗毛直竖。 可他抬头看去,却又什么都看不到。 几次之后,他只当自己是夜里没有歇息好,眼花了。 等他回寝殿补眠时,就有内侍匆匆来报,说是国库被盗。 安莫邪亲眼看到炎刹帝颤巍巍的从龙榻上爬起来,再颤巍巍的摔回去,又听到内侍着急忙慌的高喊着宣太医,才放心离去。 他可没有什么不能噶人的限制,尤其是炎刹国人,他就是将他们都噶了,地府和上界都不会给他记一笔因果。 只是,直接噶了,未免也太便宜他们了。 千年前长兴大陆百姓受过的罪,该让他们十倍百倍的受一回才好。 不是说炎刹国有一种无药可解的剧毒吗?据说还是从一种山中采来的石头中提炼而出。 如此好的东西,怎能不让他们自己好好享受一番呢? 安莫邪这样想着,就离开炎刹帝如今的皇宫,往远处的山中去了。 不过一个时辰,他又再次回来,顺手将从山中寻来的几块不起眼的石头化为尘土扬进了炎刹皇宫。 虽说这石头造成的反应没有千年前的变异那般严重,但也足够炎刹帝喝一壶的了。 安莫邪离开炎刹皇宫,又转道去了青罗皇如今占领的那一片地方,找到他那并不能称之为皇宫的院子。 “青卫……” “青卫……” 青罗皇每日都要在自己院子里呼唤几遍青卫。 自从他来了炎刹国,他的青卫就莫名消失了。 虽说在青罗国灭亡的关键时刻,青卫并未出面护住他,但青卫能骑着猛禽追随他来到炎刹国,说明他们还是忠心于他的。 他看上炎刹帝的那处金矿了,他占的这片地方虽说也有矿,但金矿银矿却没有一处,开矿要花银子,可他却无处赚银子,怎能不着急。 等他抢了炎刹帝的那块地盘,看他怎么收拾那些个曾经端过他青罗皇室饭碗的将领。 离了青罗国,他们竟敢自己称王称帝,以前还真是小看他们了。 “青羽军……” 安莫邪并未现出身形,只在半空轻唤一声,便似是听到回应般,朝一个方向飘去。 “何人?” 青罗皇被冷不丁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 这两年,他从一国帝王沦为如此境地,受到的惊吓着实不少,真真是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将他吓的魂魄出窍。 等了半晌,无人应他,他再也不敢唤青卫,只能灰灰溜溜的回屋躺下了。 …… 安莫邪回空间时,又带了好些野物,小金屁颠屁颠的迎上去接过,真是比厨子还厨子,还是个狗腿的厨子。 小葫芦最近有些郁闷,这空间再也不是它和主人两个人的空间了。 而且它的主人也变的呆呆傻傻的,除了吃啥也不会想,它好发愁。 不过,古树倒是隔三差五的绿一个枝桠,这说明它和主人的任务又有进度了。 可它和主人最近明明什么都没干啊,任务又是谁在帮它们完成呢? “小绿,快来帮我摘菜。” 小金接走自家主人的手中的野物,就来薅小葫芦。 唉,真是什么样的主人带什么样的灵宠。 它的主人是战神,它就将自己练成了厨神。 小绿的主人是小药神,小绿就呆呆傻傻的像个小药童。 唉,同是葫芦,命运却如此不同,真是不能比。 “小金,你是不是在心里骂小葫芦。” 小葫芦觉得自从小金的主人醒来后,小金就没有以前听话了,哼,它若不是看在主人的面子上,才不要待在这古宅里呢。 “哪里会?小金打死都不会骂小绿的。” 小金心虚的摸摸鼻子,骂是不会骂的,只是有些心疼罢了。 不过,这话它可不敢说。 “哼,如果被小葫芦发现你骂小葫芦,小葫芦就把你扔进山谷喂雪狼。” 雪狼:……本狼不吃素。 小葫芦奶凶奶凶的,看的小金忍俊不禁,“好好好,若我骂你,都不用你扔,我自己去山谷喂雪狼。” 安莫邪此刻正坐在书房的桌子前,随意翻看着楚沁姝背出来的书。 听着外面两只小葫芦拌嘴,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一幕,与千年前的每一个午后重合。 两只小葫芦吵吵闹闹,他的小姑娘乖乖巧巧的翻检药材,而他偶尔搭把手,剩下的时光就是守着那份宁静。 可战神能拥有的宁静时光何其珍贵,守了小姑娘千年,到底还是双双走入了轮回。 好在他的努力没有白费,时空回归正轨,他为小姑娘准备的金银财宝也保留了下来。 他们在凡间相遇,在合适的年纪,有合适的身份…… “邪哥哥,姝儿饿了,姝儿要吃糕糕。” 晚膳的时辰快要到了,楚沁姝很守时的出现在安莫邪怀里。 “好好好,邪哥哥这就抱姝儿出去吃。” 安莫邪收回思绪,抱着怀中的小姑娘就往屋外的餐桌边走。 桌上已经摆好了今日给小姑娘准备的晚膳,有汤有粥,还有糕点、主食和菜,保管小姑娘吃的好吃的饱。 “主人,你还记得小葫芦吗?” 小葫芦有些怕安莫邪,但它又好想主人回到从前的样子。 它想和主人出去看看赤灵国和炎刹国的情况,还想看看国师和黑巫派,这些人的生死,都会影响它们任务的进度。 “小葫芦,你是不是傻?我怎么可能不认识你?” 楚沁姝一边吃着安莫邪喂到嘴里的糕点,一边伸手摸着小葫芦的额头。 没发烧啊,怎么说起胡话来了呢? 第435章 不会想到自己动手 “主人,你真的还记得小葫芦呀?” 小葫芦拉着楚沁姝的手,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激动了。 “嗯嗯,你是我的灵宠嘛,自我出生就陪着我的,我怎会忘记你。” 楚沁姝任由小葫芦拉着她的手,反正她吃东西也用不到自己的手。 “主人,咱们该去看看炎刹国和赤灵国的情况了,欧阳擎和牟遇不能放松,否则会影响咱们任务的。” 小葫芦假装看不见安莫邪,拉着楚沁姝将它担心的事情说了一遍。 它虽然能独自出空间,但也仅限于在楚沁姝身边,离的太远它就会被弹回空间。 所以要去赤灵国和炎刹国,只能楚沁姝带着它去。 “邪哥哥,姝儿要去。” 楚沁姝记得自己还有任务,为了活命,她也不能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 “好,姝儿吃饱了再去。” 安莫邪宠溺的笑笑,没有阻止。 楚沁姝吃饱喝足,将给永平帝和楚承奕的膳食带出去后,说自己还有事,就重新回了空间。 安莫邪就在院子里目送楚沁姝和小葫芦坐在雕王背上离开,嘴角的笑意怎么压也压不住。 “主人,你明明可以出空间,为何要骗小药神?” 小金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了,看着自家主人明明很想陪着去,却硬撑着不说实话的表情,有些不解。 “碗洗完了?我拿回来的食材都处理好了?事情都做完了就去院子里给葫芦架浇水,去草地给鸡找虫子。” 安莫邪收回视线,语气不善。 小金:“” 主人果然还是以前的主人,一点情面都不讲。 等老药王夫妇历劫归来,看他还敢不敢继续骗小药神。 小金灰溜溜的跑了,继续回它的厨房忙活去了。 “小金,你一会儿去后院建个羊圈、猪圈、牛棚” 安莫邪的声音在小葫芦耳边幽幽响起,这穿透力,明明隔着几间屋,仍然像是附在它耳边说话一样,很是渗人。 “知道了,主人。” 小金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它怕它不应,主人还会给它安排更多的活。 安莫邪听见回应,就继续看书,看的都是楚沁姝背出来的书。 里面有好些他从未接触过的知识,让他越看越上瘾。 欧阳擎回宫之后,就在等朝臣们劝他归顺盛安国,可是一直等到天黑也没等来一个朝臣。 这可如何是好? 早一日归顺盛安国,他赤灵还能多留下几座城池。 可若一直拖下去,没剩几座城了,盛安国恐怕也不会接受他归顺了。 亡国和主动归顺,于他而言可能是死和生的差别。 “主人,今日小葫芦看过欧阳擎的视频,他早几日就让人将那些城池守城军将领和府衙官员的家眷都关起来了。 今日他们又丢了城池,过来抓人斩杀的时候才发现人都不见了,气的他要杀了御林军泄愤,可最后御林军的刀都掉了,朝臣还跪地冲着半空喊天神” 小葫芦在空间里没机会和楚沁姝说话,到了赤灵国皇宫上空,小葫芦才将它看到的视频内容说给楚沁姝听。 可它在视频中也没有看到安莫邪,但它看到了欧阳擎和那些朝臣心中的想法。 那些朝臣口中的天神是什么来头,它暂时还没有思路。 但赤灵国想要归顺盛安国的事情,它又觉得算不上好事,至于为什么,它想不明白。 欧阳擎的野心,弹幕里显示的很清楚,让他归顺盛安国,来日再让楚承祺将赤灵国送还给他,想的倒是美。 这事小葫芦知道不会成,但欧阳擎和楚承祺二人总归还是要有个合适的去处,处置不好,也是长兴大陆的隐患。 “这事该如何,我要回去问问邪哥哥。” 楚沁姝听了小葫芦的讲述,又看看欧阳擎那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直觉这个人坏的很,对付坏人,当然要去找邪哥哥了。 现在的楚沁姝只有三岁,当然不能和以前的楚沁姝相比,她现在有事一般不会想到自己动手。 “主人,此事还要跟你爹爹说一说。” 小葫芦从视频中知晓欧阳擎的想法,又亲眼看过他的现状,心中有些着急。 这事得告诉主人的爹爹才对,相信主人的爹爹能想出应对之法。 “嗯嗯,小葫芦说的对。” 楚沁姝点点头,好像真的明白小葫芦话中的意思似的。 来了一趟赤灵国,楚沁姝和小葫芦就回空间了,天黑了,炎刹国就不去了。 楚沁姝现在除了吃,就是玩儿,其它的事情根本就不想操心。 “邪哥哥,” 楚沁姝一回空间,就将她刚刚去赤灵国看到的事情和安莫邪说了。 当然,小葫芦跟她说的想法,她也毫无保留的跟安莫邪学了一遍,然后就等着安莫邪说话。 “姝儿还小,这些事情不必忧心,有邪哥哥在,姝儿要他们如何,邪哥哥都会想法子帮姝儿。” 安莫邪看了小葫芦一眼,觉得这小葫芦还挺有心眼,不过小葫芦担心的事情他倒是没想到。 主要是他并不知道欧阳擎坏成这样,竟然敢与别国皇后私通,还让别国皇帝给他养儿子。 小葫芦在一旁听着这话,若有所思。 战神要帮主人?难道战神不能出空间这话是骗主人的? 它就说嘛,战神那般厉害,怎么可能连自由出入空间都做不到。 而且这空间本就是战神当年藏重伤的主人和小金用的,说不定这空间早就认了战神为主也有可能。 小葫芦虽然无处核实小金与她讲的千年前故事的真假,但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它也慢慢信了几分。 只是楚沁姝现在的心性是个小孩子,所以它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那个故事。 而且它也担心,即便它说了,楚沁姝怕是也听不明白。 “嗯嗯,姝儿信邪哥哥。” 楚沁姝点点头,她有些困了,想睡觉。 “姝儿快回去歇息,睡醒了就回来吃糕糕。” 安莫邪点点楚沁姝的小鼻头,看着她可爱的样子,心中就满是开心。 他现在可不能得罪姝儿的爹爹,到了该她回去的时辰,就不能留她。 否则,来日定会有他为难的时候。 第436章 欧阳擎求救 楚承奕已经回了东宫主院,正在书房里等楚沁姝。 今日好像时辰过了,女儿还未回来,楚承奕决定给女儿的那个邪哥哥记上一笔。 除非那小子永远不出来见他,否则一定好好跟他算账。 【爹爹,欧阳擎打算主动归顺盛安国,想等楚承祺长大继承盛安皇位后,再要回赤灵国的土地,嗯小葫芦叮嘱姝儿,一定要跟爹爹说这件事,那个楚承祺是】 楚沁姝从空间出来后,就困的睁不开眼睛,只叫了声爹爹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只是她心中还惦记着小葫芦交待她的事情,就在梦中将事情跟自家爹爹说了。 虽然她的话并未说完,但楚承奕是谁?就是猜,也能猜出后面的话会是什么。 楚承奕一直都知道楚承祺不是盛安帝的亲子,只是他的亲生父亲是欧阳擎这事,他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毕竟他父皇一共戴了两顶绿帽子,他只帮他找到一顶,至于另一顶,他一直以为是牟遇。 说起牟遇,如今他还被关在暗牢中,也不知日子过的如何? 他送欧阳谋去黑巫派的时候,便将牟遇身份已被他们识破的事情同黑巫派掌门说过。 牟遇去盛安国当细作的事情,黑巫派并非不知情,他们只是不插手。 他们生存在赤灵国的土地上,与赤灵皇室有约定,但其余四国皇室可不在约定之列。 而且,那时他们还盼着牟遇有朝一日能幡然悔悟,与欧阳玥划清界线,重回黑巫派。 所以,牟遇所做之事,他们件件都清楚,但件件不阻止。 若非当时让国师与牟遇换回身份时,永平帝做的足够隐秘,说不得黑巫派还会对盛安国出手。 好在他送欧阳谋去黑巫派时,已与黑巫派掌门达成协议,只要他们拿到欧阳玥的心头血,彻底让欧阳谋与赤灵皇室断绝关系,他们就不会再管牟遇。 到那时,牟遇便能求仁得仁。 次日早朝后,楚承奕就让暗卫去给辅国公和归义侯传信,让他们加紧攻城,不能让欧阳擎有归顺的机会。 开玩笑,他们明明可以凭自己的实力将赤灵国收入囊中,为何要让他归顺? 自己的疆域想如何治理便如何治理,难道不比不能干预朝政的附属国香吗? 欧阳擎以前是个极为要面子的人,归顺盛安国这种事情他更是连想都不会想。 但现在时局于他不利,他便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 等了两日无朝臣主动提起,他便使人去跟他的亲信暗示了一番,这事才总算是在朝堂上正式商议起来。 而安莫邪则是看到他派使臣出京,就放了灵禽出空间,让它们直接将使臣截住,叼走他们手中求和的国书。 欧阳擎不信邪,国书被叼走一次,他就再写一次,直到五次之后,他才放弃。 但他也彻底慌了,这是天要亡他啊。 “赤卫,将这密信送去盛安国,交给他们的皇后。” 不到万不得已,欧阳擎并不想暴露他和盛安国皇后的关系。 若他的筹谋一切顺利,这就是他最完美的一颗棋子。 可若他的筹谋失败,这便是他起死回生的良药。 所以除了牟遇和欧阳玥,他和盛安皇后的事情再无人知晓。 但此时的他,已是毫无退路,这颗良药,自然也到了该用的时候。 赤卫拿着密信走了,他们有专门的传信渠道。 安莫邪看着视频中离开的赤卫,手指轻敲着桌面,这封密信,他是截呢还是不截呢? 十日后,龙卫扮成的皇后便收到了这封密信。 明明风华宫的密道已经被堵了,但这密信还是出现在她的寝殿中,她的心中便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龙卫训练有素,即便心中疑惑,面上也不会露出一丝破绽。 ‘皇后’看着密信,知道这就是她假扮皇后几年要等的东西,便很快将密信用龙卫的渠道传到了永平帝手中。 “让她同意,等人到了便直接送去暗牢,借此事你们需将赤卫一网打尽。” 永平帝将密信还给龙卫,让他送还给‘皇后’,以免露出破绽。 皇后身边有欧阳擎的人,这也是他故意留下的,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亲手收拾欧阳擎这个给他戴绿帽子的人。 以前,他并未料到,盛安国会有对赤灵国宣战的一日。 那时留着楚承祺,也是打着将他好好养大,再助他当上赤灵皇,然后让他带着赤灵国归顺盛安国的主意。 如此,也算是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拥有一个附属国。 可如今的局势,楚承祺这步棋倒是用不上了。 不过,这孩子心性不坏,也很机灵。 这几年在南书房门门功课都扫尾,怕也是知晓自己名不正言不顺,所以乖乖藏拙。 如此聪敏,那便让欧阳擎亲眼见见。 也好让欧阳擎看看盛安国是如何为他养儿子的,希望他不要后悔就是。 “果然让我猜中了,小姑娘的皇爷爷也是个不吃亏的性子啊。” 安莫邪最终没有出手截欧阳擎让赤卫送出去的信,这种私人恩怨,总要了结。 否则等永平帝下到地府,会有怨气,影响他儿孙的气运。 小姑娘的气运,可不能受影响。 “这种亏谁愿意吃。” 小金趁着擦桌子的空隙,瞅了一眼视频,正好看到永平帝少有的阴骘目光。 是个人都受不了别人这样欺负,它当然理解。 还好它和小绿是葫芦,没有人类那般复杂的思想,要不然谁知道葫芦会不会也像欧阳擎那般坏。 “葫芦可不是只有你和小绿两个,等回到上界,那神药园里的葫芦架” 小金当场石化,它的主人沉睡千年,就变成魔鬼了,这样的话也能说的出口。 不过,它决定等回到上界,便想法子让神药园里的葫芦都不能化形。 不能化形的葫芦生生世世都只能是葫芦,连当小仙的资格都没有,更不可能有机会找道侣。 所以,小绿就永远不可能有机会给它戴绿帽子。 “小小葫芦,想的倒是远。” 安莫邪感受到小金的心思,他想扶额,只是一个葫芦娃,思想还挺复杂。 “主人不说,小金如何会懂,小金还不是跟主人学的。” 小金在千年前就修出了人形,想法多,除了是与小绿一起长大的,还真跟安莫邪脱不了干系。 第437章 见面 欧阳擎自收到盛安‘皇后’的回信后,就开始琢磨脱身的法子。 是的,他想从赤灵国脱身,潜去盛安国,最好能留在盛安‘皇后’身边,为她出谋划策,以图早日扶持楚承祺登上皇位。 只是他如今当政,脱身的法子想了很多都不好实施。 而且赤灵国现在剩下的疆域都在盛安国的包围之中,他堂堂赤灵皇,如何能从盛安将士的眼皮子底下逃出去呢? 最后想来想去,只有假死葬入皇陵,再改装易容从山中逃出去。 赤灵国如今还剩三分之一的城池没有被盛安国占领,勉强算是没有灭国,他在这个时候‘驾崩’,也不能算是亡国之君。 至于他死后谁来当这个亡国之君,他根本就没想过。 毕竟他是突然‘驾崩’,怎么可能会做这些安排。 打算好之后,欧阳擎就开始着手安排。 只是他每安排一次假死,太医都能将他救活,起先他还以为是太医故意为难他,最后才知晓,是他的假死药被人换了。 而换他假死药的人,正是安莫邪。 赤灵国还没有灭国呢,欧阳擎这个时候‘驾崩’可不合适。 亡国之君,除了欧阳擎,安莫邪觉得谁也不能胜任。 所以他决定,等盛安国攻入赤灵国京城那日,再给欧阳擎机会让他顺利‘驾崩’。 就这样,永平帝又等了足足半年,才等到他要等的仇人。 欧阳擎被顺利送入‘皇后’的风华宫,只是没等他同‘皇后’说上一句话,送他的赤卫和他安排在皇后身边的人就被龙卫一网打尽。 等他被送入暗牢后,永平帝便让人将楚承祺带去见他。 楚承祺已经九岁了,知晓自己身世已有三年多。 他是个不被亲生父亲喜爱的孩子,这是他得知自己身世后的第一个想法。 这几年他收敛性子,变的沉默乖顺,很大原因也是因为这个,极少部分原因则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被养在宫中同盛安皇室子孙一同读书,名不正言不顺。 好在他辈份高,无论他性情如何,南书房那些孩子都不会在他面前没有规矩,更不会欺负他。 正因为如此,他更觉得亏欠那个他叫了九年多的父皇。 他很痛恨自己有这样的身世,更痛恨那个亲手将他送到这里的生父。 楚承祺就怀着这样的满腔恨意,来见欧阳擎。 虽然他并不知晓自己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赤灵国的哪位王爷。 但并不影响他平等的记恨赤灵皇室的每一个人,如果有机会,他还想将知晓他身世的赤灵国人都噶了。 而且,他心中已有猜测,父皇能让龙卫带他来见赤灵皇,那这个赤灵皇就很有可能是他的亲生父亲。 “祺儿救我,我是” “你是何人?莫要口出狂言。” 楚承祺见龙卫还在,便出言阻止了欧阳擎即将说出口的话。 听欧阳擎的语气,定然是知晓他身世的。 他的身世,他不清楚龙卫是否知晓,但只要父皇不说,就不能从别人口中说出来。 “十九皇子可害怕一人在此,如若不怕,卑职便出去候着。” 龙卫也是有眼色的,首领亲自抓回这个犯人,又让他去请十九皇子过来,这其中恐怕有不为人知的内情。 十九皇子和这个犯人之间的话,他当然是能不听便不听,省的为自己招祸。 “不怕,你出去等着。” 楚承祺也知道有人在,他和欧阳擎不好说话,便同意龙卫出去。 他怕什么呀,大不了被这个已灭国的赤灵皇弄死呗,反正他心怀愧疚的活着,也不快乐。 “十,十九皇子,求你救救我。” 这次,欧阳擎冷静了一些,没再说不合适的话。 他一到‘皇后’宫里就全军覆没,到现在他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当然,人为了求生,有时候也会选择性拒绝承认一些事情。 比如他明明猜到,很有可能是‘皇后’将他骗到这里的,却不愿意相信。 因为只有‘皇后’没有骗他,他活着的希望才大。 还有,他明明能想到,此时楚承祺来见他,很有可能楚承祺的身份早已暴露,但他也不愿意相信。 因为只有楚承祺还是盛安国的皇子,才有能力救他。 他心中奢望着,或许楚承祺来见他,只是皇后告诉过他身世了呢? 他这是赶着来救自己的也说不一定。 “本皇子为何要救你?” 楚承祺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欧阳擎,想从他身上找出他们没有关系的证据。 可惜,欧阳擎虽然装扮成了内侍,但脸上的易容早已被龙卫处理干净。 他现在这张脸,就是他本来的样貌。 楚承祺一眼就看出,他们二人的相似之处。 这还得益于他时常拿自己的画像与永平帝对比,他实在是想证明自己就是永平帝的亲子,所以总是期盼着能在他们两人身上找到相似之处。 可惜,他找了几年的相似之处,在永平帝身上并没有,反而是这个亡国的赤灵皇身上,他不怎么费劲,就找到了好几处。 父皇并未骗他,他果真是赤灵国的皇孙,当然现在已经升级为皇子或是皇侄了。 对于这个结果,楚承祺实在是不想承认。 “十九皇子,你今日救我,来日我必当重谢。” 欧阳擎此时已恢复了些理智,疯狂在心里猜测,眼前这个孩子是否知晓他自己的身世。 如果不知晓,救他的可能性有多大? 如果知晓,救他的可能性又有多大? 但他始终不去往永平帝已经知晓一切上猜,因为这样,他就没有活路了。 如果他是永平帝,甚至连这个孩子都不可能还活着。 “哦?有何重谢?” 楚承祺问。 他想知道赤灵国将他换来盛安国的目的,眼前这人既然是赤灵皇,说不定知晓。 “你放我出去,想法子让我给你当幕僚,我助你坐上那个位置。” 欧阳擎见楚承祺很沉稳,心中不免有些得意。 不愧是他的儿子,从小便有帝王之气。 既然皇后那里回不去了,那便留在儿子身边帮忙,也是一样的。 只要儿子能坐上那个位置,这长兴大陆早晚有一日还是他的。 “本皇子坐上那个位置,于你有何好处?” 楚承祺继续问。 第438章 说的好好的,怎么就走了? “我只要能活命便成。” 欧阳擎的理智已经全部回笼,并未透露自己的野心。 他还不确定楚承祺的想法,担心说出来吓到他。 但哪个皇子没有帝王梦呢? 他相信楚承祺也一样。 “你要活命,本皇子亦可让人将你送出去自谋出路,倒不是非得留在本皇子身边才能活。而且,本皇子只想安安稳稳当个皇子,其他事情并不会多想。” 楚承祺见欧阳擎不说实话,就装出想救他却不想留他在身边的样子。 他还小,凭自己想,是真的想不出赤灵国送他来盛安的目的。 “十九皇子,你可知晓我的身份?” 欧阳擎见楚承奕拒绝他的提议,猜测可能是楚承祺并不知晓他的身份。 要知道亡国之君在历史上是没有活命先例的。 如果是归顺,盛安国自然没有理由要他的命。 但赤灵国灭,赤灵皇室便不能合理的存活于世,这是自古以来约定俗成的规矩。 所以,只有楚承祺不知道他的身份,才有可能愿意救他。 至于楚承祺说他不想坐上那个位置,他是不信的。 “不知,但本皇子见你有些眼缘。” 楚承祺摇摇头,装傻。 “不知?那你为何会来见我?” 欧阳擎皱眉,他自己的怀疑得到证实,又觉的不真实,心中一时又迷茫起来。 不过这也不怪他,龙卫抓了他后一个字也不多说,连审问都没有审问就带着楚承祺来见他了。 他又哪里有机会搞清楚这些。 “本皇子的父皇为了锻炼本皇子,安排本皇子在宫中巡视罢了,见到你,也实属偶然。” 楚承祺脑袋转的飞快,他一心想知晓自己被换到盛安国的真正原因。 他想从那个原因中证明自己是被亲生父母重视的,他不是不被亲生父母喜爱的孩子。 不得不说,永平帝故事编的是真好,这都几年了,楚承祺竟一次也没怀疑过,他的亲生母亲有可能就是皇后。 这也有赖于皇后对他和楚承昭的照顾不多,自从永平帝跟他讲过身世后,他便也不再像幼时那般期待与皇后亲近了。 一个能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人换掉的母亲,对他这个非亲生的孩子,又能有多少真情实意呢? “十九皇子,看来还真是你我有缘。” 欧阳擎一时不知该如何与楚承祺谈下去,他想活命,但更想留在皇后或是楚承祺身边。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达成自己的目的。 若让他出去自寻出路,恐怕会被永平帝追杀。 可楚承祺又表明不想留他在身边,他该如何说服他呢? “嗯,不过你既然不想本皇子救你,那本皇子便走了。” 楚承祺看出欧阳擎的犹豫,便不想再继续与他说话,大不了等龙卫审完,他再问父皇便是了。 不管赤灵国有何目的,他生活在盛安皇宫九年多,这里就是他的家。 只要父皇不要他的命,他就想好好在这里生活,当个庸庸碌碌的闲散之人,他就很满足了。 “十九皇子,我想帮你坐上那个位置,是因为你有帝王之气,有我帮助,你便能十拿九稳。” 欧阳擎急了,他想说服楚承祺,让他有做帝王的想法,才会愿意留他在身边。 “你若不留我在身边,我会死的。” 欧阳擎见楚承祺收回脚步,就开始卖惨。 “你不过是个犯人,死便死,与本皇子何干?” 楚承祺很想说,‘你要死便赶紧死,你死了,我以后就能少杀一个人。’ 欧阳擎听见这话懵了一瞬,他儿子竟然说让他死便死,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若是他还在位,定要将这个儿子拉下去打一顿板子。 可惜,如今的他早已沦为阶下囚,只能忍气吞声。 不过这也不怪儿子,毕竟他并不知晓他们之间的关系。 如果他知晓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会不会就想留他在身边了呢? 上阵父子兵,有什么人能比亲生父亲更让人信任的? 欧阳擎这样想着,便斟酌着开口,“祺儿,我是你父皇,你必须救我,只有我,才能帮你坐上那个位置。” 他将声音压的很低,他怕外面的人听见,坏了他的谋算。 “你若不信,看看我与你的长相,耳朵鼻子和眼睛都长的一模一样,而且你身上还有两处胎记” “父皇已立你为赤灵国太子,收复失地,是你我父子二人的责任” 为了活命,欧阳擎真话假话一起说。 既然楚承祺只是不想做帝王,才不愿意救他,那他便让他生出这个想法。 亡国太子,不复国,那便只有死路一条。 楚承祺亲耳听到眼前这个人承认是他的父亲,他一时有些愣怔。 原来,他来时的猜测竟是真的。 他的亲生父亲是赤灵皇,是眼前这个灭了国的赤灵皇。 呵呵,真是活该,不要自己亲生儿子的人,亡国就是报应。 不过,他说他立了自己为太子,那是不是说明他还是很重视自己的? 那自己就不是被亲生父母抛弃的孩子了? 呜呜呜,楚承祺想哭,想将自从知晓身世后的委屈都哭出来。 可是,他不想当着这个人的面哭,所以他握紧了小拳头,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无稽之谈,本皇子怎会与你有关系?你是眼见着自己活不成了,便想拉本皇子给你垫背不成?真是其心可诛。 本皇子原本见你不像个坏人,还想放了你,没想到你竟胡乱攀咬到本皇子身上,看来,是本皇子看走眼了。” 楚承奕平复好心情,决定不再继续与欧阳擎说下去,留下这句话,甩甩袖子转身就走。 这个欧阳擎,当真不是个好人,说个话都处处给他挖坑。 难怪能将刚出生的儿子千里迢迢送到盛安国来,竟然是早就知道他当国君会灭国,留着这个儿子给他复国呢。 当真是坏透了。 看着楚承祺的背影,欧阳擎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诶,说的好好的,怎么就走了? 第439章 儿臣还能活吗? 楚承祺离开暗牢就去求见永平帝。 他知道永平帝让龙卫带他来见欧阳擎,是想让他亲自确认自己的身世。 至于永平帝会不会借此试探他,楚承祺可能还想不到那么深。 但他知道,他见了欧阳擎,就该去向永平帝回话。 至少要表明自己的态度,如果可以,他都想换了身上的血,他不想与赤灵皇室沾染上一丁点儿的关系。 尤其是他与欧阳擎在暗牢中说过的话,他知道龙卫会一字不差的说给永平帝听。 此事一过,他的生活恐怕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永平帝见到楚承祺时,龙卫已经离开,暗牢中发生的所有事情,他都一清二楚。 “父皇,儿臣儿臣还能活吗?” 楚承祺不是不怕死,如果欧阳擎今日要了他的命,他一句怨言都没有。 那个给了他生命的人,亲手要了他的命,那便是他的命。 但见到永平帝的这一刻,他又不想死了,他想好好长大,他想报答永平帝。 五岁前,他得到的宠爱,并不掺假。 这几年,他们虽然没有多亲近,但他在宫中的生活并未受到半点影响。 他想,永平帝还是爱他的。 “见到那人,你有何想法?” 永平帝没有直接回答楚承祺的问题,九岁的孩子,还是皇家的孩子,该有自己的决断。 “回父皇的话,今日如果他对儿臣动手,儿臣不会反抗,儿臣还了他的命,便与他两清,以后与他,生生世世不复相见。 但他没有对儿臣动手,却蛊惑儿臣,想说服儿臣做大逆不道之事,儿臣就想反过来让他死。 可儿臣没有杀过人,儿臣害怕,而且儿臣儿臣,也不想让那样的人脏了儿臣的手。” 楚承祺心里如何想,就照原样说了出来。 对于欧阳擎,他内心多少有些复杂,但让他动手杀他,他是不敢,却没有不愿。 因为只有欧阳擎死了,他的身世才能干净,他是盛安国人,他不想与赤灵国的任何人扯上关系。 “他让你做大逆不道之事,只是他如今的想法,他当初将你送进盛安皇宫取代朕的亲子,其实还有更大的图谋。 结合他今日与你说的话,你细想想,便能知晓他的野心有多大。 你是个善良的孩子,日日在南书房读书,定然知晓青罗国和赤灵国曾对我盛安国做过何事。 我盛安国如今将青罗国和赤灵国都划归到自己的疆域,你也知晓盛安国靠的是什么。 所以,你不答应欧阳擎的提议,是正确的。” 永平帝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也有谆谆教诲之意。 楚承祺的身世被他知道后,他不可能还将他当儿子养,那会让他感到耻辱。 但皇后已经死了,欧阳擎也被擒获,楚承祺还是个孩子。 而他,并不会对一个无辜的孩子出手。 当然,如果楚承祺像楚承昭那般顽劣,家族中又有几十万兵权的话,那他决计是不可能让他活着的。 如今长兴大陆已无赤灵国,赤卫也已被龙卫清缴,只要欧阳擎和牟遇死了,楚承祺的身世便再无人知晓。 所以,楚承祺并不是非死不可。 “儿臣,谢父皇教导。” 楚承祺心里踏实了一些,觉得父皇赐死他的可能性减少了几分。 “父皇,儿臣听说黑巫派有一种术法,可以让人与赤灵皇族断绝血缘关系,儿臣儿臣想试试。” 这事他也不记得是听何人说过,或许是幼时在母后宫中听国师说的,他想不起来了。 “嗯?此事,朕倒是也听说过,但那需要欧阳擎的心头血,而且术法过后,你会忘记所有与赤灵皇室有关的记忆,且终身无法记起。” 永平帝没想到楚承祺这般聪明,还挺会为自己找活路。 不过,这法子,他倒是愿意支持楚承祺去试试。 “父皇,儿臣恨不得身上没有那人的血,更不想有那些记忆,儿臣只想好好活着,好好孝顺父皇。 如若儿臣能成功与那人断绝关系,儿臣愿隐姓埋名,遁入空门,儿臣愿用一生为儿臣替换的那个弟弟祈福。” 楚承祺现在有七成把握,父皇不会赐死他。 当然,他说的这些,也是他这三年多所想。 他代替了别人的身份,别人却因他而死,他自觉身上带着罪孽。 如果可以不死,他当然要去赎罪。 “嗯,那朕便让人去想想法子,看看黑巫派可愿意为你用一次术法。” 永平帝心里对楚承祺多少有些刮目相看,三年多前那个五岁的孩子,如今竟这般心思缜密了? 连与赤灵皇室断亲后的后路都想好了? 的确,如此安排,于楚承祺和他而言,是最好的。 “儿臣谢过父皇。” 楚承祺忙跪下磕头,他能与赤灵皇室断绝关系,还能活,真好。 “嗯,你先回去,有消息了,会有人去找你。” 永平帝在心里琢磨着,此事该去找楚承奕,还是该去找暗牢中的牟遇。 如果找楚承奕,楚承祺的身世就瞒不住了。 如果找牟遇,也不确定他会不会使坏。 牟遇曾是黑巫派掌门的不二人选,这些术法,他肯定会。 可他如今半死不活,也不知还余下多少功力在身上。 永平帝刚刚答应的有多爽快,现在就有多后悔。 与黑巫派说的上话的人,只有楚承奕。 楚承奕送欧阳谋去黑巫派的事情并未瞒着他,与黑巫派的达成协议的事情,楚承奕更不会瞒着他。 否则,他也不会放心的让辅国公和归义侯大胆攻打赤灵国。 最终,永平帝还是先让龙卫去找了牟遇。 如今的牟遇形容枯槁,头上也长出了如枯草般杂乱的头发。 目光浑浊,两颊干瘪,竟是连手脚都不利索了。 龙卫除了问话,还带去太医给他做了个全身检查。 结果就是,牟遇废了。 别说用术法了,怕是连自理都难。 永平帝只得继续纠结,如何能不让楚承奕知晓楚承祺的身世,又能让他带着楚承祺去黑巫派走一趟呢? 好在最近楚承奕不在京中,他还有的是时间慢慢想法子。 这些事情,可瞒不过空间里的安莫邪和楚沁姝。 楚沁姝当然记得楚承祺不是她皇爷爷亲儿子的事,但她没想到自家皇爷爷这般大度,竟然没有噶了楚承祺。 楚承祺在原书中虽然最终登上了帝位,却也是个傀儡皇帝,应该不影响她和小葫芦的任务? “邪哥哥,你能帮姝儿的皇爷爷吗?” 楚沁姝看到视频中的弹幕内容,担心她皇爷爷急坏身体。 她想,这样的事情,邪哥哥肯定知道该怎么办。 第440章 就当是见面礼吧 安莫邪看着纠结的永平帝,有些好笑。 他怎么觉得,他家小姑娘的爹爹应该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呢? 不过这事知道也只能当做不知道,要不然,以后见面会尴尬。 “当然能,姝儿想帮的人,邪哥哥都会努力帮。” 安莫邪不想让小姑娘为难,点点她的小鼻头,爽快的答应下来。 此事不能明着办,他便夜里入永平帝的梦,在梦里交待他将需要的东西提前准备好,他再抽空去将事办了就是。 “姝儿谢谢邪哥哥。” 楚沁姝高兴了,决定今日在空间里陪邪哥哥,不出去陪爹爹了。 等用膳的时候,给皇爷爷和爹爹将膳食送出去便是。 楚承奕去忙南境的事情了,为了时时能见到楚沁姝,他出发那日非让楚沁姝从他怀里进空间。 这样,只要楚沁姝出空间,就在他怀里。 不过,楚沁姝现在不用出空间也可以给他们送膳食,时辰到了,动动意念就成。 楚承奕到了南境就非常忙碌,对楚沁姝出空间的次数的时间,反倒顾不上严格要求。 楚沁姝就放飞自我,动不动就不想出空间。 赤灵国合并到盛安国后,便被称为南境。 那片土地与盛安国不同,处处都是高山险途,大江大河在境内川流不息。 水源充沛,气候湿热,一年四季都没有冷的时候。 想来,应该是个能出产农作物的地方。 楚承奕去的时候,楚沁姝就给了他几种适合在南方种植的农作物,现在刚进入夏季,正好能赶上这一茬儿的种植。 大盛安的官员一到位,就带来良种,也是个收服民心的好法子。 夜里,楚沁姝出了空间后,安莫邪便去了永平帝的梦里。 次日,楚承祺的事情便处理妥当。 永平帝叫来国师,让他给楚承祺挑个好师父,送他去相国寺出家。 楚承祺从此不再叫楚承祺,而叫忘尘,忘记尘缘,一心一意只修来生。 处理好楚承祺的事后,永平帝立马就心情舒畅了。 压在他头上九年多的帽子,终于摘下来了,心情能不舒畅吗? 若有机会让他见到那位梦中的天神,他定要好生谢过他。 楚承奕去南境一走就是半年,这半年,是由他亲自训练出来的那支猛禽军负责随行保护。 当然,他的目的也是想带他们去南境的高山大河中加强训练。 真正的奇兵猛将,就是要经历各种严苛的磨炼,才能得到更大的提升。 楚承奕的坐骑是楚沁姝送他的雕,虽然不是雕王,也是雕王为他精选出来的一只身形、耐力和头脑都极为优秀的灵雕。 以后他出来巡视大盛安的江山,就不必再舟车劳顿了,只需御雕而行,便能一日千里。 他的暗卫跟不上猛禽军的速度,气的直跺脚,只能乖乖在东宫留守。 关觉担心自己再不努力,就要要失了主子的心。 这半年,他除了日日加紧训练下属以外,就是在琢磨着怎么超越猛禽军。 飞不过,还不能打的过吗? 在皇城,在东宫,谁也别想取代他? 反正主子又不可能总是在外面巡视。 安莫邪在视频中看见了楚承奕的猛禽军,主要是那些猛禽,他感觉有些眼熟。 问过青羽军才知道,那些猛禽,竟然是青羽军的坐骑-神禽。 青羽军,就是之前青罗皇室的青卫,他们是千年前安莫邪带下凡间的兵将。 只是安莫邪扭转时空隧道后消失不见,他们也无法与上界取得联系,就只能在安莫邪消失的地方等待。 至于变成青卫,是因为他们在时空隧道被扭转之后,出现了记忆混乱,被当时的青罗皇捡了便宜。 他们是天兵天将,是不死之身,经过千年,当然是会逐渐恢复记忆的。 如今他们的记忆已经完全恢复,安莫邪第一次去炎刹国的时候就找到他们了。 在凡间浸染千年,他们急需灵气的洗涤,安莫邪就将他们接进空间,在山谷给他们划出一块地方,让他们在那里自由生活。 至于那些神禽,要是不敢要的,就当是送给楚承奕的见面礼。 谁让人家是小姑娘的爹爹呢。 只是可惜这些神禽,只能再多做几十年的普通猛禽了。 青羽军对楚沁姝收走他们坐骑的事情不敢发表任何意见,千年前,他们就知晓自家战神是如何宠这个小药神的。 收他们的东西都是小事,不高兴了还有可能给他熬清肠粥,拉不死他们就往死里拉的那种。 楚沁姝收他们坐骑时,他们就直觉自家战神快回来了,没想到果然没让他们失望。 如今他们等到了战神,小药神也与战神团聚,他们早晚能一起回上界。 到那时,他们的坐骑必然会重新回到身边。 “邪哥哥,这些猛禽很厉害哒,虽然它们没有灵禽聪明,但以凡鸟之躯充当神骑,带着将士们日飞千里,它们比北境最好的汗血宝马还要厉害。” 楚沁姝见安莫邪盯着视频中的猛禽看,就不自觉的骄傲起来。 这些猛禽,可都是她收进来的呢。 她本来还想收青卫进空间的,可惜空间除了她,别的活人都进不来。 要不然,她也能拥有一支厉害的暗卫。 “姝儿说的对,还是姝儿有眼光,早早看出这些猛禽厉害,就将它们收回来送给自己爹爹了。 如今姝儿的爹爹有猛禽军相随,南境北境都能来去自如,治理大盛安也方便许多。” 安莫邪夸楚沁姝,夸的一点儿也不违心。 楚沁姝也不脸红,高兴的点着小脑袋,“嗯嗯,爹爹有猛禽军,方便,安全,厉害。” 她觉得,邪哥哥说的话,她听不听的懂不重要。 重要的是,只要是邪哥哥说的话,肯定都是对的。 “姝儿,青羽军就在山谷,邪哥哥帮你将他们训练成暗卫好不好呀?” 安莫邪看到了楚沁姝眼中刚刚一闪而过的遗憾,猜到和青卫有关系,便试探着问。 “青羽军?姝儿没见过。” 楚沁姝疑惑之后,摇摇小脑袋。 她的空间什么时候可以进活人了? 还是说邪哥哥醒来后,她的空间升级了? “青羽军就是青卫,姝儿也认识的,姝儿好好想想就能记起来,他们并非凡人,所以可以进空间。” 安莫邪其实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唤醒小姑娘千年前的记忆。 千年前的小姑娘,或许只当他是养大她的邻居叔叔。 第441章 梦中的身影 “青卫呀,姝儿知道。” 楚沁姝想起她去收猛禽军时,见过青卫的眼神,是有些熟悉。 难道她和青卫,也就是邪哥哥口中所说的青羽军真的认识? 如果认识,那让他们当暗卫倒是不错。 咦?不对呀,青卫怎么能进空间呢? “邪哥哥,青羽军为何能进空间?” 楚沁姝希望是空间升级了,这样她就可以带爹爹和娘亲进空间了,省得他们总是要求她在空间外面待着。 可是,她真的觉得空间里面比外面舒服呀。 “因为青羽军是……” 安莫邪将青羽军的真实身份告诉了楚沁姝,希望她能想起来些什么。 可惜,楚沁姝听完之后什么都没想起来,只立马拉着他往山谷走,她要去看看上界来的兵将长什么模样。 永平帝的龙卫和楚承奕的暗卫她都见过,都是黑巾蒙面,看不到真实面目。 她当初见青卫时,也只是看到了眼睛。 这次,她得让他们摘下面罩,看看他们的长相。 …… 安莫邪和楚沁姝去了山谷,小葫芦就在书房里看视频。 如今任务进度已完成了八成,古树上还有少数枝桠没有变绿,小葫芦已经知晓是安莫邪在帮它主人推动任务进度了。 虽然视频中看不到安莫邪,但它主人都好几个月不出去做事了,任务却能逐步推进,除了安莫邪,还有谁会帮她主人? 不过,还有少数枝桠没有变绿,就说明还有炮灰的命运没有改变,还有危险潜伏在炮灰身边。 只是它一时想不出,还有谁能影响炮灰的命运?又还有哪个炮灰身边潜藏着危险。 没法子,只能将原书中所有炮灰的视频都再看一遍,找找它们未曾注意到的角落,还遗漏了什么。 主人的爹爹身体康健,也安安稳稳的在太子之位上待着,他的最大劲敌宁王已经噶了,怀王虽然还活着,却也只是活着而已。 赤灵国已灭,欧阳擎也落到了永平帝手中。 所以,主人爹爹的炮灰命已彻底改变。 主人的娘亲在宫中,是最容易被算计的,但要害她的皇后已经噶了,贤妃嗯,这个早已被贬为庶人的贤妃好像还活着,这个人得划出来重点关注。 主人的大哥哥身体早已恢复健康,经过这几年的锻炼,已和正常人毫无二致。 主人的二哥哥也在东宫好好待着,虽然学习还是不如他大哥哥,但身体壮的像头牛,学武还是不错的。 能对他们二人出手的人就是宁王府的那两个嫡子,但那两人一个在边关当小兵,一个在宫外求学,应该不会有机会出手。 国师出去云游,在丰宁国混吃混喝,乐不思蜀。 寿王不仅恢复了健康,还完成了永平帝给他定下的三年抱俩的目标。 崔锦誉的夫人已经生了二胎,又是一对双胞胎儿子,崔府血脉稳了,他也被永平帝派去了边关。 征战虽然有危险,但觊觎他的欧阳玥早就噶透了,他的炮灰命应该也已经改了。 于锦鸣和慕容湛在原书中都是被皇后害死的,皇后都噶了,他们自然也没了危险。 辅国公如今在南境正意气风发的练兵呢,他身边都是可信之人,不会出事。 辅国公夫人崔氏早在凉州军出征赤灵国时就回京了,如今不是在辅国公府照看小孙女,就是在崔府照看两对双胞胎孙子,成日里开心的不得了。 …… 小葫芦将原书中的所有炮灰单独列了一份名单,一个一个的看过去,这一看就停不下来。 最终还真让它找出了几个疑点。 楚沁姝自从见了青羽军的真面目后,就日日拉着安莫邪去山谷看他们训练,每次一看就是半晌,也不觉得累。 “姝儿,你为何喜欢看他们?是想学武吗?” 安莫邪搞不清楚一个四岁多的小娃娃为何会喜欢看人练武。 “嗯他们长的好看,姝儿喜欢看长的好看的人,姝儿的爹爹娘亲都长的好看,所以姝儿也喜欢看他们。” 楚沁姝边想边说,听起来不像是假话。 “那邪哥哥不好看吗?” 安莫邪自认为长的不差,在上界,他也是常常被好些女仙子围观的好。 可现在,他的小姑娘竟然不爱看他,是他没长在小姑娘的心巴上吗? “邪哥哥也好看。” 楚沁姝转头看看安莫邪,然后认真的点点头,但点头之后目光又转向了正在锻炼的青羽军。 “既然邪哥好看,姝儿为何不爱看邪哥哥?” 安莫邪将楚沁姝的脸掰过来看着自己,想从她眼中看出些什么。 “姝儿不是不爱看邪哥哥,是姝儿脑中时常出现几个人的影子,他们都比邪哥哥年长,姝儿就想看看他们是不是在青羽军中,” 楚沁姝眼神清澈,歪着脑袋似是在回想什么。 她一个四岁多的小姑娘能知道什么呢?只不过是近一年多来,时常做一个梦,楚中有三个长的很好看的大哥哥,嗯,好像他们在梦里救一个小姐姐。 “那姝儿可能告诉邪哥哥,那几个人长的什么模样?邪哥哥可以帮姝儿将他们画下来。” 安莫邪心中有些惊讶,小姑娘这定然是想起哪一世的他了。 “好呀好呀,邪哥哥帮姝儿画。” 楚沁姝说着就站起身,伸手要安莫邪抱她。 从山谷回古宅,安莫邪能咻的一下飞回去,楚沁姝却只能用小葫芦给她的符篆飞。 有人抱着飞,她当然不愿意用符篆自己飞。 二人回到书房,就一个说一个画。 不过,画出来的画都很怎么说呢,不是安莫邪画的不好,而是楚沁姝形容的很有趣。 不是眼睛圆圆的,就是鼻子高高的、嘴巴小小的,所以安莫邪画出来的画,就变成了四张卡通画。 “邪哥哥,这四个人小时候肯定就长这样。” 楚沁姝拿着画,看的津津有味。 这个长发飘飘的小姐姐,长的真好看,也不知道自己长大了有没有她漂亮。 还有那三个小哥哥,长的也好看。 可是,自己也不认识他们呀,为何会常常梦到他们呢? “姝儿,能时常出现在你梦里的人,许是与你前世有渊源的人。” 安莫邪看着四幅画,画中的四人,果然除了他自己和小姑娘,其余二人也是他熟识的。 只是,那二人为何会出现在他和小姑娘的转世中呢? 是下凡历劫,还是专程来寻他的? 第442章 讨要赌注 楚沁姝在空间里忙的不亦乐乎,永平帝只当她是跟着楚承奕南巡去了。 反正再惦记也见不着人,他就只能专注于朝政,再顺带问都察院左都御史杜宏道讨要那幅《五岳飞仙图》。 寿王如今早已是儿女双全,而且正正好好是三年抱俩。 按当年的赌约,杜宏道就得将自家府上代代相传的《五岳飞仙图》送给永平帝。 可确定赌局真的输了之后,杜宏道就开始耍赖。 不是不承认赌约,就是说找不到《五岳飞仙图》了,要不然,就装病不上朝,不见永平帝。 君臣打赌这种事情,又不好摆在明面上说,即便永平帝是皇帝,杜宏道不认,他也不能强行讨要。 尤其杜宏道已经快七十岁了,上个朝都颤颤巍巍的,去了御书房更是抖的厉害,永平帝只得将此事推给刑部尚书苏鹏信。 谁让他是当年那场赌局的见证人呢,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想推都推不掉。 苏鹏信最近也是日日苦恼,他就知道,当初那个赌约他得受牵连。 果不其然,这画他都讨要快一年了,也没讨出个结果。 最后,他只得将这差事推给给自家女婿于锦鸣。 “你与寿王关系好,你去他府上请他帮忙。” 于锦鸣不想接这个差事,只好说自己和杜宏道不熟,苏鹏信能将活安排给他,当然是提前琢磨过的。 寿王和太子关系好,于锦鸣也和太子关系好,四舍五入不就等于于锦鸣和寿王关系好吗? 寿王妃是杜宏道的孙女,只要寿王说动寿王妃,杜宏道的东西哪里有要不出来的? “岳父大人,寿王整日里在府中抱奶娃娃,小婿都好些时日没见他了,这去他府上讨要东西,怕是……” 于锦鸣真觉得这事难办,但岳父的要求,他又不敢拒绝的太明显。 “老夫都去杜老头府上坐了几回冷板凳了,你不替老夫分忧,还有何人能替老夫分忧? 你若是忙不过来,老夫便让若梅她母亲接她们母女二人回府住些时日?” 苏鹏信治女婿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接女儿和小外孙女回府。 别看这个办法简单粗暴,却是百试百灵。 于锦鸣一听,心中果然哀嚎不已。 这差事,他本来就不敢硬推,再加上自家岳父使出杀手锏,他能怎么办,只能硬着头皮接下来。 “岳父大人说的是,小婿这就去寿王府,若梅和小囡囡就不必劳烦岳母了。” 于锦鸣说完这话,跑的比兔子还快。 苏鹏信看着他的背影,笑的满脸得意,皇上啊皇上,你们皇家的事情,就该皇家人自己解决,怎么能为难朝臣呢。 于锦鸣很快让人去给寿王府递了拜帖。 寿王将于锦鸣要来府上拜访的事情跟自家王妃杜英说了,当然,不用想他也能猜到于锦鸣来找他是为了何事。 “于大人是安平的舅舅,不好让他为难啊。” 寿王对杜英道。 没有安平,可没有他今日身康体健、儿女双全的好日子。 所以,这忙,他得想法子帮一把。 “是啊,可妾身的祖父你也知晓,就是死守祖宗规矩,谁也说不通他。” 杜英其实早就回娘家从侧面打听过《五岳飞仙图》的事。 这幅画是杜家祖上传下来的,传了多少代,她祖父都说不清楚。 但他祖父说,这幅画不能交出去,交出去会给盛安国惹来麻烦。 至于会惹什么麻烦,她祖父一个字也不说。 她也知道自家祖父的脾气,如果只是一幅普通的画,他根本就不会同皇上耍赖。 “祖父可是说过,这画只能交给杜家的家主?” 寿王问。 杜英点头道:“嗯,他的确说过这话,但需得在他嗯气时才能交给下一任家主。” 寿王听后,若有所思。 杜家下一任家主是他岳父,也就是现在的礼部尚书杜良仕,也不知道这画到了他手中,好不好要出来? 不过,也不能为了这幅画,就让自家岳父的爹提前咽气。 寿王越想越郁闷。 他们夫妇生孩子的事被两方家人拿来打赌,事后还得他们出面解决赌注的事,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也不知道他父皇非要这幅画,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行他进宫去劝劝父皇,让他不要这幅画了? 实在不行,就让两方将画的事情说开,这幅画拿出来会惹出什么麻烦?以及他父皇拿到这幅画后能不能解决这个麻烦。 如果麻烦能解决,那杜宏道就该放心将画拿出来了? “孩子他娘,你说你祖父能答应同父皇说那幅画的事吗?也就是那幅画一旦拿出来,会惹出什么麻烦的事。” 寿王不知道杜宏道会不会答应他的提议,就想先问问寿王妃。 “王爷,妾身问过妾身的爹,他说那幅画拿出来会惹出什么麻烦他从未听妾身的祖父提过,想来怕是要当遗言说的。” 杜英也不确定,她祖父会不会答应告诉皇上,但她探过她爹的口风,估计难。 “听说你侄儿很得你祖父的喜爱,还能时常进他的书房?” 寿王一听遗言两个字,就放弃了刚刚的想法。 “嗯,思源自小聪慧,进宫给绥郡王做伴读后,祖父时常叫他去书房考教他的学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杜英性子比较直,想不出弯弯绕绕的东西,对寿王这跳跃的思维,有些跟不上。 “无事,关心一下思源罢了。” 寿王不再多说,这时正好女儿醒了,他就赶紧跑到摇床边去哄女儿。 于锦鸣是次日来的寿王府,到了之后就被寿王带去书房,二人密谈了半个时辰才出来。 离开寿王府时,于锦鸣脸上的表情明显比来时舒展许多。 三日后,永平帝正在御书房琢磨《五岳飞仙图》的事。 他想要这幅画,主要是他想要丰宁国离凉州最近的那两座城,凉州自古是盛安国通往西域的要道。 那里雄关漫道,驻守不易,他想将那里的边线西扩,挑一个好些的地方,让戍边军驻扎。 如今,长兴大陆只剩盛安国和丰宁国了,炎刹国的情况楚承奕跟他说过,青罗和炎刹两国皇族共处一地,早已打的不可开交。 不过,只要他们不打扰盛安国,永平帝倒是很有耐心,他也想看看他们最终鹿死谁手。 如此局面,如果丰宁国聪明,他拿画换城,他们应该不会拒绝。 “皇上,绥郡王求见。” 永平帝听见通传声,思绪回神。 第443章 楚彦绥送画 “皇爷爷,这是孙儿的伴读杜思源送孙儿的生辰礼物,孙儿见是一幅古画,便想请皇爷爷替孙儿掌掌眼。” 楚彦绥进来行过礼后,就将手中的一个长方形盒子呈给了永平帝。 “一幅古画?那皇爷爷便替你看看。” 永平帝疑惑的看着楚彦绥,这个不爱读书的孙儿何时喜欢古画了? 林福接过楚彦绥手中的盒子,将里面的卷轴小心拿出来检查了一遍,便放到永平帝面前的御案上。 永平帝见这幅画果然古老,那卷轴一看就很有年头,便忙将画打开。 等《五岳飞仙图》这几个字呈现在眼前时,永平帝就有些激动了。 这幅画讨要了一年,总算是到他手中了。 仔细看过一遍之后,他让林福将画收好,然后慈爱的看向楚彦绥道:“绥儿呀,这画可是那杜思源主动送你的?” 楚彦绥一看永平帝的表情,就知晓他此刻心情很好,连忙如实回答。 “回皇爷爷的话,是杜思源主动送给孙儿的,他说送给孙儿当生辰礼。” “嗯,绥儿的确是快要过生辰了,绥儿有想要的东西吗,皇爷爷送你。” 永平帝摸摸花白的胡须,脸上一直带着慈爱的笑。 今日他看这个嫡次孙,怎么看怎么喜欢。 当然,他本来也挺喜欢这个嫡次孙的,但今日他格外喜欢一些。 那《五岳飞仙图》他要不来,苏鹏信要不来,竟让他这个孙儿给拿来了,能不让他多喜欢一些吗? “皇爷爷送孙儿什么孙儿就喜欢什么,还有这幅画,孙儿想送给皇爷爷,孙儿不懂画,放在孙儿这里就暴殄天物了。” 楚彦绥听永平帝要送他东西,心里有些雀跃,但他记得哥哥让他拿画来御书房时说过的话。 皇爷爷若是要主动送他东西,那就说送什么都喜欢,还叮嘱他一定要主动将这幅画送给皇爷爷。 画他是真不懂,他哥哥说的话他也不是很懂,但只要皇爷爷高兴,他就高兴。 也不知道杜思源那家伙为何要送他一幅画,他是自己的伴读,难道不知晓自己喜欢刀剑吗? 还有哥哥也是,明明他下个月才过生辰,娘亲也没说要给他办生辰宴,哥哥却在南书房说了他要过生辰的事。 他总觉得,哥哥比他自己还要盼着他过生辰。 “哈哈哈哈,好好好,林福,去朕的私库为绥郡王挑生辰礼,但凡是他喜欢的,库房里又正好有的,都给他拿上一份。” 永平帝这下更高兴了,他还没开口呢,孙儿就主动将画送给他了,真是个懂事的孙儿。 必须好好赏赐一番。 楚彦绥最终高高兴兴的带着一群捧着托盘的内侍回了东宫,等内待离开,他便兴冲冲的去了自家哥哥的院子。 “哥哥,绥儿回来了,绥儿按哥哥说的将那幅画送给了皇爷爷,皇爷爷果然很高兴……” 楚彦绶将御书房的事绘声绘色的跟楚彦璟讲了一遍。 楚彦璟很有长兄风范,伸手摸了摸楚彦绥的脑袋,“绥儿做的很好。” “嗯嗯,那当然,不过还是哥哥教的好,绥儿听哥哥的话,肯定错不了。” 楚彦绥挺起小胸脯,骄傲的像只小花孔雀。 …… 《五岳飞仙图》已经送到东宫的事,寿王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而于锦鸣则是先一步知道这幅画已经到了永平帝手中,他的大外甥果然聪明,和他这个大舅舅是真的像啊。 他们舅甥二人未曾出面,就办成了此事,可真是比他那岳父厉害多了。 不过,若事情暴露,可不能牵连到他头上啊,他都是为了尽孝尽忠,才去忽悠大外甥的。 于锦鸣松口气的同时,也不停的在心里说服自己。 苏鹏信得知此事的来龙去脉后,有些无语。 他女婿竟然去忽悠几个小孩子? 也不知杜宏道知晓是他亲曾孙将他的传家宝偷走了,会不会被气死? 不过,此事也不知皇上会不会认? 哎呀,不行,他好像病了,病的下不了床的那种。 于是次日苏鹏信便因病告假,还让家丁出去传播谣言,说他病的下不来床,怕是两三个月都上不了朝。 永平帝哪能不知道苏鹏信的意思,画已经到了他手中,苏鹏信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去问杜宏道讨要,可不就得装病吗? 不过,他不会让他装太久的,丰宁国的两座城池,他会尽快派人去换回来。 等杜宏道知晓那画不在府中时,城池已经换回盛安国,他就是想找他麻烦也找不上了。 反正画已经换到了丰宁国,有本事自己到丰宁国讨要去。 炎刹帝感染了炎刹奇毒,躺在病床上气若游丝。 太医已经被他噶了好几拨,可依然没有找到解毒的法子。 与他一同中毒的还有满宫的妃嫔和内侍宫女,这毒就是个折磨人的毒,不治噶的很快,治的话,以炎刹国太医的水平,又治不好。 但慕容湛被他们借怀王之手下了炎刹奇毒,却活下来的事情,炎刹皇一清二楚。 “郭沐可有传回消息?” 炎刹帝身上的皮肤已经溃烂,无法出去见人,甚至早几个月就已经不能见风见太阳。 那时他便派了郭沐去盛安国寻找解毒之法。 郭沐虽然很厉害,对长兴大陆其它四国也很熟悉,但那是那四国皇室都不关注他的时候。 如今,他再想轻易踏足这四国,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这不,他还没离开炎刹国呢,就被刘仁义给拦下了,这个往日与他称兄道弟的人可把他坑苦了,有机会报仇,他当然不会放过。 青罗皇虽然现在很怂,但得知郭沐被抓,他还是让人将这个害他青罗灭国的人带到面前看了一眼。 想他长兴大陆第二大国,竟因为朝臣私下与这人合作导致灭国,想想他就冤的慌。 他没有噶掉刘仁义,是因为他如今缺人手,刘仁义在他来了之后也还算忠心。 但郭沐就不同了,害他灭国的人,必须不能继续活着。 郭沐被青罗皇亲手噶掉了,但炎刹帝没有收到丝毫消息。 朝臣们收到消息也不敢跟他说。 而且为了那个位子,皇子们都争红了眼,早已无人关注他的死活。 “皇上,郭沐已到达盛安国,再等些时日,解药定能被他寻回。” 深得炎刹帝信任的贴身内侍,早就得到授意。 能骗一日是一日,等几位皇子决出胜负,有没有解药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第444章 画的来历 看着视频中炎刹国的混乱,安莫邪眼神依然冰冷。 一个冷血的民族,根本就不配活着。 争,尽情的争个你死我活,最后再一起毁灭,才是他喜欢的结局。 “邪哥哥,咱们去炎刹国寻宝好不好。” 楚沁姝是想去炎刹国收割了,她可还记得留着炎刹国的目的是什么。 当她的苦力开采矿产,她当然要定期去将他们开采出来的矿产全部收入囊中。 “好,邪哥哥陪姝儿去。” 安莫邪对自家小姑娘的要求,向来有求必应。 有他护着,小姑娘想去哪里,自然就去哪里。 就这样,炎刹国每隔半年,就会被楚沁姝收割一回。 东西丢了,那些四分五裂的势力只会互相怀疑,然后再引起新一轮的混战。 有安莫邪出手,这些混战中的生死,便与楚沁姝没有任何关系了。 不安分的不管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国,总是要付出些代价,才说的过去。 一月后,永平帝派去丰宁国的使臣顺利到达丰宁国京城。 丰宁帝派了太子亲自接待。 得知使臣来意后,丰宁帝又亲自面见了使臣。 见到《五岳飞仙图》,丰宁帝脸上的表情有激动也有疑惑,还有一些不易察觉的戾气。 “大师,这可是您让我等待的意思?” 丰宁帝将画递给净空大师,希望他能点头说是。 两座城池,他愿意换给盛安国,只要能换来丰宁国以后的安宁。 至于这画之前在何人手中,他会私下里查。 “这画本就是丰宁国先祖所画,难道你不想将它收归丰宁皇室?” 净空大师问丰宁帝。 “大师,我自是想将它收回来的。” 丰宁帝看着净空大师,不明白净空大师的意思。 不让他出手帮赤灵国,只让他安心等着,这难道不是他要等的结果吗? “嗯,那便收回来就是。” 净空大师将画交还给丰宁帝,就不再多说。 “啊?” 丰宁帝懵了,也有些心虚。 这净空大师是何意呀? 收回画,让盛安国两城,到底能不能换来丰宁国和盛安国的和平相处啊? 丰宁帝还等着净空大师指点,可净空大师却只盯着棋局不发一言。 最后丰宁帝只得与盛安国使臣签下文书,将永平帝点名要的那两座城池划归盛安国。 等使臣回京,永平帝看着文书,激动不已。 这幅画果然能换两座城,姝儿果然是盛安国的福星,姝儿出生不过四年多,长兴大陆便有近八成疆域都归了盛安国,他这是要名垂千古了呀。 “你们可知那丰宁帝为何同意以画换城?” 永平帝问杜良仕,杜良仕便是他派往丰宁国的使臣,也是杜宏道的长子,寿王妃杜英的父亲。 画是杜良仕的儿子偷出来的,城是杜良仕亲自去丰宁国换的,若杜宏道知晓此事,也不知会不会被气死。 “回皇上的话,丰宁皇帝并未说明原由,只是,微臣在丰宁皇宫见到了净空大师。” 杜良仕是个踏踏实实的文臣,让他出使丰宁国,他便带着画和随从就走,硬是一次也没有私下里看过那幅画。 等到了丰宁皇宫,将画呈给丰宁帝的时候,他倒是扫了一眼。 但那时,他即使是认出那画是他家传之物,也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净空大师在丰宁皇宫?” 永平帝都好几年没见过净空大师了,当年离开时,他不是说要去赤灵国找黑巫派的麻烦吗?怎么跑到丰宁国去了? “回皇上的话,丰宁皇帝见微臣那日,净空大师亦在场,拿画换城之事,丰宁皇帝还问过净空大师的意见……” 杜良仕将他在丰宁皇宫见到的情景如实说出。 虽说他也没听懂净空大师话中之意,但这趟差事能顺利完成,他感觉与净空大师有脱不开的关系。 “哦,原来如此?” 永平帝点点头,原来此画是丰宁皇室先祖所画,难怪丰宁皇帝愿意拿两座城池来换。 若是他先祖的东西流落在外,有人拿着送回来,他也是愿意拿出诚意感谢送还之人的。 可是,换两座城池,他还是有些心疼。 除非这幅画比两座城池更值钱,或是能换来更多的城池。 不过,长兴大陆只剩盛安和丰宁两国,丰宁皇帝又能拿画去哪里换城池呢? 永平帝的思绪越来越发散,就差将画与飞升成神想到一处去了。 “净空大师可有说过他何时回来?” 这画的事情,永平帝想不明白,打算问问净空大师。 “回皇上的话,净空大师并未提过。” 杜良仕就只在皇宫中见过净空大师一次,丰宁帝签了文书,他就急着回京复命,哪里能想起去问净空大师何时回来的话。 而且他还想早些回府去查查这画是如何到皇上手中的呢,省得他老父亲发觉画不见了找他算帐,他没有应对之策。 “爱卿这一趟甚是辛苦,回府好好歇上半月再上朝。” 永平帝不再想《五岳飞仙图》的事,放杜良仕一行出了宫。 等人都退下,他才与楚承奕商议,派何人去治理新得的两城。 【皇爷爷真厉害,竟然将《五岳飞仙图》拿到手了?还真的拿它换了两座城池回来。】 楚沁姝好久不来御书房,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事。 【现在的丰宁皇族并非正统,丰宁帝恐怕是担心《五岳飞仙图》暴露他们的秘密,所以才答应用城池换画的。】 永平帝与楚承奕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震惊。 现在的丰宁皇族并非正统? 那正统的丰宁皇族又是何人? 《五岳飞仙图》在杜家手中传承千年,难道杜家才是丰宁皇族? 永平帝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若真是如此,那杜家可真是太沉得住气了。 楚承奕从赤灵国回京的时候,永平帝已经派杜良仕出使丰宁国,对此事,他倒是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既是他女儿说的,那幅画能换两座城池,他自是乐见其成。 可他没想到,这幅画竟还有这般来头。 第445章 小葫芦的名单 对于丰宁国,永平帝和楚承奕其实都没有主动攻打的想法。 一是因为丰宁国没有赤灵国和青罗国黑心,更没有他们有野心,永平帝本就不是好战之人,别人不惹他,他自然也懒的惹别人。 二是丰宁国的地理位置太过偏远,地广人稀,打起来太费劲,还不如两国和平共处,各自治理好自己的疆域,让百姓安安稳稳过日子。 三是刚收了青罗和赤灵,疆域扩张速度太快,官员培养跟不上,会影响地方治理。 北境南境要和原来的盛安疆域融为一体,可够永平帝和楚承奕忙活好几年的了,统一长兴大陆实在是不急于这一时。 不过,丰宁皇族并非正统这事,倒是要好好查一查。 万一丰宁国想不开主动招惹盛安国,也可以拿出来用一用。 【皇爷爷为什么还要留着冷宫里的张氏啊,小葫芦说张氏有危险,也不知道她是会害皇爷爷还是会害姝儿的娘亲。】 楚沁姝躺在楚承奕怀里发呆,想起小葫芦给她看的那份名单,说是那些人留着是潜在危险,搞不好会影响任务进度。 【嗯,还有那个牟遇,明明都成废人了,为什么皇爷爷还不噶了他呢?难道是爹爹和黑巫派还没有谈妥?】 永平帝和楚承奕再次对视,永平帝有点心虚。 是啊,张氏他为何还要留着呢?他能说他没有留吗?万一是张氏自己命大,在冷宫折腾不死呢。 至于牟遇,黑巫派想接他回去,楚承奕要他们拿东西来交换,当然这只是托词。 楚承奕的真实目的,是想收服黑巫派,或是干脆灭了黑巫派。 这个门派听着就不像是正统门派,他亲自去过黑巫派的地盘两次,那感觉真的说不上好。 养蛊虫就算了,听说他们还养小鬼、养傀儡。 他总觉得留着黑巫派,是个隐患。 【江若晴偷偷跑到赤灵国去寻她父亲归义侯了,想让她父亲给她换个身份,然后再送她入东宫。】 【唉,爹爹真可怜,竟然被这样的坏女人盯上了。】 “爹爹,姝儿想娘亲了。” 楚沁姝想着想着,就想回东宫去陪陪于锦仪,顺便跟她说说江若晴的事。 那个江若晴可真是命大,竟然从幽州跑了,跑就跑,可有这样的野心就不能再由着她了。 “好,爹爹这就带你回东宫。” 楚承奕看了一眼永平帝,就抱起楚沁姝起身告退。 他也气啊,当初若不是永平帝心软留下了楚承硕的命,江若晴哪里还能活着?又哪里还会有今日这些麻烦? 等楚承奕父女二人离开,永平帝便召来楚卫。 “十皇子那里如何?还有那个江氏还没有找到吗?” 楚卫从未办过这般窝囊的差事,寻个失踪的妇人,竟然几年都寻不到踪影。 他做为龙卫首领,再次被自家主子追问却拿不出结果,这种心情真是一言难尽。 “回皇上的话,十皇子还是没有恢复记忆,衣食住行倒是如常人一般无二。江氏在幽州遍寻不得,盯着归义侯的人暂时还未传来消息。” 楚卫硬着头皮回禀,恨不得亲自去寻人,若是江若晴落到他手中,定让她先咽气再带回来交差。 “给盯着归义侯的人传信,若是发现江氏踪迹,就地诛杀。” 永平帝原本还想让龙卫将江若晴寻到了送回幽州,楚承硕被那场火吓的失了忆,身边需得有人照顾。 可江若晴竟然还有入东宫的心思,那她便不会安分的待在幽州。 如此,那她的命留着也就没有意义了。 “是。” 楚卫应下,心里却没底。 交待完楚卫,永平帝便叫上林福,说是要去冷宫一趟。 林福很想问要不要准备白绫或是鸩酒,但最终没敢问出口。 在他看来,那张氏早就该死了,可他家皇上却一直没有赐死她的意思,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永平帝很快到了冷宫,张氏见到他,心中便是一喜。 “臣妾民妇参见皇上。” 张氏跪地相迎,嘴角的笑都快要压不住。 她这是要复宠了吗? 两个儿子虽然一个流放,一个不在了,但她还有十几个孙儿呀。 她就知道,看在这些孙儿的面上,皇上也不会要她的命。 永平帝就站在冷宫宫门外,一脸平静的看着三丈开外跪着的张氏,看了足足半盏茶的时间,才开口道:“张氏,你祖上的事你可知晓?” 传说中的张氏宝藏被楚沁姝收了这事,楚承奕并未跟永平帝提起。 但宝藏被欧阳玥找到的说法,永平帝也并不相信。 永平帝怀疑的,是张氏祖上的身份。 或许,张氏祖上并未帮助过皇家,玉佩和藏宝图也并非张家之物。 甚至那些东西就是张氏祖上造出来欺骗皇家的。 “祖上的事?皇上想知晓张氏祖上何事?” 张氏不明所以,她祖上有啥事?她咋不知道。 难道皇上今日来不是要恢复她的位分? 还是说,她祖上有啥事很重要,所以皇上才一直留着她的命? 张氏低着头胡乱猜想,想她能活着的真正原因。 “皇上,臣民妇想起来了,张家有两块家传的玉佩,还有一幅藏宝图” 张氏自以为这还是个秘密,连忙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还妄想着,这个秘密能保她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 “一块玉佩是钥匙,一块玉佩是令牌?此话当真?” 永平帝以前只是听别人说,这次是听张家人亲口说,他有些信了。 但是,如果真有一块玉佩是令牌,那令牌所号令的势力能眼睁睁看着张氏在冷宫受苦吗? 他差点又上当了,张家人果然狡诈。 “自是真的,民妇不敢骗皇上。” 张氏哪里知晓真假,这都是她姑母也就是太后告诉她的。 “那你祖上的事情,你还知晓哪些?比如那藏宝图的来历?那宝藏的真正主人?还有那令牌可以号令哪个势力?那个势力如今在何处?” 永平帝这一连串的问题,将张氏问的一愣一愣的。 “这民妇只知晓那两块玉佩和藏宝图是民妇祖上传下来的,其他的民妇便不知晓了。” 张氏是真的不知道,甚至她自己也并不是多么相信自家姑母说的话。 “那你所说的这些东西在何处?” 永平帝有些失望,但还是接着问。 藏宝图他见过,但玉佩他并未见过。 是真是假,东西到了他手中,他自然能想办法验证。 “在在” 张氏又疑惑了,难道她长子寻宝的事情还没有暴露? 可是他人都不在了,那藏宝图和玉佩又去了哪里? 既如此,那她是不是又多了一个保命符? “林福,摆驾回宫。” 永平帝见张氏回答不上来,转身就走。 第446章 赐白绫 楚承奕以为,留着张氏是因为永平帝对她有情。 虽然他心中不高兴,却也不曾想过要插手。 毕竟是他父皇的后宫,他为人子的插手不合适。 但听了自家女儿的心声,他就决定插手一回。 所以,楚沁姝没有被送到锦瑟院,而是直接被抱到了主院书房,而且,一进书房,楚承奕便要看张氏的视频。 永平帝在冷宫与张氏的对话,被楚承奕听的一清二楚,可永平帝什么也没问出来就走,也让楚承奕有些看不懂。 不过,通过视频,他确认自家父皇留着张氏并非是因为对她还有情,他的心里又舒服了一些。 “关觉,派人盯着冷宫里的张氏。” 楚承奕决定先看看再说,如果他父皇真要将张氏从冷宫中放出来,他就立马出手。 “是。” 关觉领了命令,立马下去安排。 “爹爹,皇爷爷也信宝藏的传说?” 楚沁姝看不懂永平帝的迷之行为,以前他不是说过他不信的吗?怎么今日又跑到冷宫去问张氏。 那宝藏明明是邪哥哥的,跟张氏一点关系也没有,也不知道张氏是哪来的脸说是她们祖上传下来的。 “嗯,他可能有些信,但也不全信。” 楚承奕回答的模棱两可,实在是他自己也摸不准。 “爹爹,那些宝藏是邪哥哥的,邪哥哥当年沉睡之后,张氏先祖于梦中得到神意嘱托,让他们保管玉佩和藏宝图,所以藏宝图和玉佩才会在张氏一族代代相传。” 楚沁姝还是第一次跟楚承奕说起宝藏的真正主人。 其实,安莫邪跟楚沁姝说的是,这宝藏是他为楚沁姝准备的。 他不确定自己会沉睡多少年,更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醒来的机会。 但冥王不会一直留小药神在地府,毕竟三界各有规则,神仙留在地府太久,也不利于修行。 转世轮回是楚沁姝的必经之路。 安莫邪担心她转世之后受穷,就将当时能搜罗到的长兴大陆的所有宝藏都藏进了石室之中。 那两块玉佩和藏宝图,是他沉睡百年之后,用神识所制。 那时,青羽军还未恢复意识,他寻不到他们的气息,只能用神识确定保管人。 张氏先祖得财神庇佑,生意做的颇大,常常拿经商所得的银两做善事,安莫邪才选中了他们保管玉佩和藏宝图。 而且还在玉佩和藏宝图中留下一丝自己的气息,不管楚沁姝何时转世,只要她出现,玉佩和藏宝图就会自己寻到她。 如此,就能保证她生生世世都过的富贵。 谁知张氏先祖竟能将这宝藏传成是他们的。 而且,这些东西在张氏一族手上传了几代之后,他们还起过寻到宝藏将之据为己有的心思。 但这藏宝图上安莫邪设的有玄机,非有缘人看不出真正的藏宝之处。 所以,张氏一族寻了几十年都没寻出一点蛛丝马迹。 之后便将这几样东西当做传家宝,一代一代传了下来。 “姝儿,你说的邪哥哥可是那棺中之人?” 楚承奕一直不确定自家女儿口中的邪哥哥是谁,也不好问,今日倒是给了他确认的机会。 “嗯嗯,是哒。” 楚沁姝点点头,提起邪哥哥,她就莫名开心,邪哥哥和她有缘,还是千年的缘分呢。 当然,这些都是安莫邪讲给她听的,她也判断不出真假。 “哦,那以他的年岁,姝儿叫他叔叔好些。” 楚承奕对石棺中的人印象深刻,那年岁看起来比他小不了几岁,怎么能骗他女儿叫他哥哥呢? “可是,他只比大哥哥大一岁,不是该叫哥哥吗?” 楚沁姝歪着脑袋,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邪哥哥明明看着和自家大哥哥差不多大,爹爹为何要让她叫人家叔叔? “他说他只比你大哥哥大一岁?” 楚承奕好气,明明看着那么老,竟然骗小孩。 “嗯嗯,邪哥哥也和哥哥一样高。” 楚沁姝又点了点头,好想让邪哥哥出来见见爹爹呀,爹爹该是会像喜欢大哥哥和二哥哥一样喜欢邪哥哥的? 邪哥哥会的东西可多了,大哥哥和二哥哥肯定也会很喜欢他的。 “既如此,那姝儿就继续叫他邪哥哥。” 楚承奕看着自家女儿提起那个邪哥哥就亮晶晶的眼睛,即便心中不爽,也只能妥协。 女儿还小,分辨不出人的高矮和年岁,只能等她大些再教她了。 “主子,林公公给冷宫张氏送了白绫。” 关觉闪身进了书房,他的人才去冷宫盯了不大一会儿,就看到林公公端着托盘带着人浩浩荡荡去了冷宫。 “可确定?” 楚承奕怀疑自己听错了,刚刚从视频中他也没看出自家父皇对张氏有杀心呀,怎的过了这么一会子就又给她送白绫了? “回主子的话,确定,那三尺白绫都被林公公甩到房梁上挂起来了。” 白绫那么明显的东西,暗卫不可能看走眼。 “让人继续盯着,最好等林公公走后,再确认一番,张氏后续下葬的事也让人盯着。” 永平帝终于愿意处死张氏了,楚承奕虽然搞不懂他的想法,心中却还是高兴的。 关觉领命退下后,楚沁姝也舒了一口气。 张氏噶了,她娘亲就安全一分。 ‘小葫芦,张氏被赐了白绫,你去看看古树上可有新绿的枝桠。’ 楚沁姝为了让自己踏实一些,忙和小葫芦意识沟通。 ‘主人,古树刚刚绿了两个枝桠,那张氏果然有危险。’ 小葫芦飞快跑到院子里数了数古树上的枝桠,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绿了两个枝桠,就意味着张氏如果继续活着,就会影响两个炮灰的命运,它和主人的任务也会因此完不成。 ‘嗯嗯,小葫芦棒棒哒,看坏人火眼金睛。’ 楚沁姝夸了小葫芦一通,就对着楚承奕道:“爹爹,那个江若晴,你可还记得?” “江这是何人?爹爹不记得呀。” 楚承奕本想说自己记得的,又想起女儿在御书房时的心声,就改了口。 女儿说他被人惦记,只要他不记得这个人,就跟他没关系。 当然,归义侯那边有他的人,若归义侯真敢干女儿心声中所说之事,就别怪他不留情面了。 第447章 永平帝掩耳盗铃(修改过) 次日早朝后,楚承奕依然是去御书房帮永平帝批阅奏折。 楚沁姝第一时间将今日小金做好的早膳拿了出来。 她自己也一同出了空间。 用完早膳,永平帝让御书房里的人都出去,只留他们祖孙三代三个人在里面。 “张氏,父皇赐了她白绫。” 永平帝知道,昨日东宫有人盯着冷宫。 “她虽被贬为庶人,但她为皇家延绵子嗣也算有功,所以父皇欲将她葬入皇陵。” 永平帝边说边看楚承奕,似是担心他会出言反对。 可楚承奕只静静的听着,连面上的表情都是淡淡的。 但他心里远没有表现出的这般平静。 一个早已被贬为庶人的后妃,竟然还能葬入皇陵? 这是哪个祖宗定下的规矩? 看来,父皇还是对张氏有情。 可怜母后一心一意对父皇,为他诞下三子一女,早夭的两子一女都与那张氏脱不开干系。 父皇从未给母后一个说法,还处处偏袒张氏。 这口气母后能咽下,他却有些咽不下了。 “父皇……” “你先听父皇说完,将张氏葬入皇陵,也不是单单是父皇的意思,而是祖上定下的规矩。 张氏一族,是助楚氏祖上打下盛安江山的功臣,按当年的约定,这皇后之位,代代都需是张家女。 可父皇当年与你母后有情在先,不愿聘张家女为后。 你皇祖母随了父皇的心意,只要求按祖宗规矩给张氏女在皇陵留块地方。 父皇当年答应了,如今便不能出尔反尔。” 永平帝将他必须要这样做的原因说出来,是希望楚承奕理解他。 他昨日去冷宫问张氏那番话,也是想从张氏口中听到关于藏宝图和玉佩的更多消息,更想打听张家祖上的身份。 虽然张家于楚氏皇族有恩的话,楚氏皇族也是代代相传,但他根本就不愿相信。 因为张氏一族近几十年的表现,没有一点传说中他们祖上该有的财气和义气,他们除了会用祖上余荫威胁皇家,一无是处。 玉佩和藏宝图一直以来,都是张家证明他们祖上富贵的证据,更是他们帮助过皇家的佐证。 如果这些东西并非张家之物呢?是不是就能证明张家祖上并未对楚氏皇族有过多少帮助? 如此,他便可以不遵从祖宗定下的规矩,更可以不履行当年与太后的约定。 可张氏的回答显然让他失望且无奈。 楚沁姝的心声提醒他,张氏不能再留,他也只能先将她处置了。 大不了先遵从当年的承诺,将她葬入皇陵,等查到玉佩和藏宝图并非张家的证据,再将她挖出来。 “那我母后呢?她就合该生前身后都躲不开张氏?” 楚承奕的语气实在算不上好,脸上也带了些气。 楚沁姝坐在他怀里,不知道是该继续听下去还是该立马进空间。 【皇爷爷不会不知道,这是太皇祖母的缓兵之计?】 【不愿聘张氏女为后,只要同意张氏女入宫,后面再将皇后除去,太后都是张氏女,扶张氏女为后很难吗?】 楚沁姝想进空间躲清净,又忍不住吐槽。 楚承奕觉得自己女儿说的非常有道理,他自己倒是没在接着质问永平帝,而是给了他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 永平帝想了想,觉得他自己的母后自己了解,不是这般心口不一的人。 “你母后是皇后,与父皇同葬一处,那张氏单独葬一处,即便到了那边,你母后也遇不上她。” 永平帝说这话的时候,没敢看楚沁姝,他多少还是有点心虚。 “张氏欺负母后,儿臣一直记得,父皇可还记得?” 对永平帝的说法,楚承奕并不赞同。 “后宫争风吃醋的把戏,你哪里看的明白。” 每个皇帝都不会承认自己后宫不太平,永平帝也一样。 “父皇还记得儿臣唯一的皇妹和两位皇兄是如何早夭的吗?儿臣的母后,从来不屑争风吃醋。” 楚承奕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若非当年他皇祖父定下嫡孙三岁就退位,让他父皇登基,恐怕这世上早就没有他了。 【姝儿知道呀,都是被张氏害死的,最可怜的是姝儿的皇姑姑,是被张氏的人活活捂死的。】 【按说张氏想当皇后,害死嫡子就可以了,可她连嫡女都害,可见她是个心狠手辣没有底线的。】 【如果不是继后手段比她更狠,太皇祖母又过世了,张氏绝对会坐上皇后之位。】 【唉,如果真的是张氏当皇后,可能爹爹早就没有了,姝儿就更不可能出生了。】 永平帝还没来的及开口,就被楚沁姝的心声轰炸的直接愣住了。 怎么可能? 张氏怎么可能如此胆大妄为? “他们不都是生病不治?太医的诊断和医案都还保存在太医院,随时可查。” 永平帝打死都不相信,他的两个嫡子和唯一的女儿会是张氏所害。 他堂堂帝王,怎么可能被一个女人玩弄至此? “父皇,你可还记得姝儿出生那日,那个被皇后收买的医女?一个小小的医女,就有本事让太子妃一尸两命,更遑论是太医?” 楚承奕早就去查看过他皇妹和皇兄的医案。 记录详尽,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破绽。 【爹爹说的对,医女为利,太医既为利也为权,只要敢给筹码,就不担心找不到胆大的太医。】 【而且当年帮张氏的太医,事后都出意外离世了呢。】 【有太皇祖母撑腰,又有张家人帮张氏善后,姝儿的皇祖母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姝儿的皇祖母太信任皇爷爷了,除了为皇爷爷管好后宫,还为皇爷爷先后诞下四个儿女,可惜最后还被皇爷爷的嫔妃害死了。】 【姝儿的皇祖母有些恋爱脑呢,跟了皇爷爷二十多年,没享过一天福。】 楚沁姝挺心疼自家爹爹的,也爱屋及乌的有些心疼她皇祖母。 所以,自家爹爹想做的事情,她一定得帮忙。 想了想,她便用意念和小葫芦安排起来。 安莫邪正在书房看她的视频,小葫芦不敢和安莫邪待在一处,就在外面帮小金干活。 楚沁姝交代给它的事情,它当然要乖乖执行。 只是,它还没计划好怎么做,安莫邪就把它的活儿抢了。 此时的永平帝已经呆愣住了,他知道楚沁姝的心声从无假话,今日是他自己掩耳盗铃假装听不见罢了。 可让他相信张氏做的这些事情,还有太后的手笔,甚至他深爱的皇后也非正常离世,这比让他立马去死还难。 “梓焕,过去的事情,便过去了。” 永平帝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他此刻的心,又慌又乱。 “只要父皇不再坚持将张氏葬入皇陵,儿臣便不再追究过去的事情了。” 楚承奕是个很看重情亲的人,张氏一族早已被他悉数祛除干净,皇后和她的母族虽然不是他亲自出手,但害他母后和皇兄皇妹的凶手的的确确只剩张氏一人了。 只要张氏入不了皇陵,他就能想法子将她扔去乱葬岗。 如此,他母后和皇兄皇妹的仇也就算是彻底报了。 “梓焕……” “皇上,民妇参见皇上。” 永平帝还想继续掩耳盗铃,可他刚开口,就看到盛装的张氏走进了御书房。 第448章 张氏有话说 楚承奕看到张氏也愣住了。 昨日他的暗卫一直守在冷宫,他们亲眼看着张氏被林福挂上白绫,又等了足足半个时辰才将她取下来。 之后又让太医试过她的鼻息和脉搏,确认她没了气息,林福才带着太医回去给永平帝复命。 他的暗卫在林福一行人离开之后,又去确认了一遍,张氏的确死透了。 而且昨晚暗卫在冷宫守了一整晚,可以保证张氏不仅死透了,还没机会被人调包。 可眼前这个张氏又是从哪里来的? 想到这里,楚承奕忙看向怀里的女儿。 楚沁姝也在看张氏,只是她的眼中丝毫没有害怕,反而还带着笑意。 不对,张氏被赐白绫的事,他并未避开姝儿。 姝儿昨日就知晓张氏已死,现在见到张氏,她竟然一点不害怕,难道这个张氏是姝儿让小葫芦幻化出来的? 楚承奕直觉自己猜对了,便不动声色的将目光移到张氏身上。 这个张氏虽是盛装,但面容还是和冷宫里的张氏一模一样,就连神态和声音也毫无差别。 楚承奕很期待这个张氏的表现,更期待永平帝的反应。 “皇上,见到民妇是不是很惊喜?民妇就知道皇上不会对民妇那般狠心。” 张氏也不等永平帝说免礼,就自己站起身来往他跟前走,还边走边掩嘴偷笑。 那样子,似是她从未被打入过冷宫一般。 永平帝定定的盯着张氏,眼中难掩震惊,面上甚至还有些微的抖动。 也不知是被吓的还是被气的。 “张氏站住,休要再往前一步。” 见张氏已经走到殿中,永平帝反应过来立马一声怒喝。 张氏脸上表情未变,脚步倒是听话的停下了。 永平帝怒瞪她一眼,忙将目光转向楚承奕怀里。 他倒是没有怀疑自家孙女会搞鬼,他就是单纯的担心张氏会吓到自家孙女。 毕竟刚刚他和儿子商量张氏下葬之事也没避着她。 现在人又活生生的出现在这里,着实吓人。 可惜,楚沁姝确认这个张氏扮的挺像之后,就进空间去了。 她才不要让皇爷爷怀疑她呢。 此时此刻,看见已故之人,她躲起来才是正常反应。 “皇上,民妇今日来寻你,只是想跟你说一声,民妇不入皇陵。 你既不立民妇为后,也没必要让民妇死后入皇陵受那些姐姐妹妹的磋磨。 反正活着的时候,民妇比她们活的都好,死了也懒的见她们,省的她们嫉妒民妇。” 张氏一脸笑的看着永平帝,话也说的随意,像是对什么都不屑一顾。 “你……你……” 永平帝见自家孙女不在,刚放下的心又被张氏的话提了起来。 原本他以为张氏是诈尸了,没想到她竟然自己说自己死了。 这下,永平帝不只是面上微抖了,身体也开始抖。 他今日这是见鬼了? 不是说逝者七日还魂吗?这个张氏竟然不到一日就还魂了? “皇上,民妇特意收拾过,不吓人的。” 张氏笑着笑着,舌头就掉出来了,眼珠子也止不住的要往外突,脖子上的勒痕也要盖不住了…… “来人。” 永平帝慌忙闭眼,也顾不上楚承奕会不会笑话他。 楚承奕全程淡定如斯,似是根本就看不见张氏。 “父皇,您这是……” 见永平帝叫人,楚承奕忙上前扶住他。 他还真担心林福他们进来。 可惜,等了半盏茶的时间,也没见一个人进来。 “张氏,张氏来找父皇了。” 永平帝不敢睁眼,抓着楚承奕的衣袖不放。 “哪里?父皇你是不是昨夜未歇息好,被张氏扰了梦,今日才会看到她,儿臣并未看见张氏呀。” 楚承奕扶着永平帝坐下,嘴里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你说你没看到张氏,可她明明就站在殿中。” 永平帝边说话,边缓缓睁开一只眼睛,见张氏依然站在殿中,只是容貌又恢复了正常,他这才将两只眼睛都睁开。 “张氏,还不速速离开,你所求之事,朕答应就是。” 永平帝想赶走张氏,他不想青天白日的见鬼。 至于楚承奕的话,他信。 估计真的只有他能看见张氏,要不然他刚刚叫人,也不至于无人应声。 这张氏才化鬼,竟就这般厉害了,得赶紧将她赶走。 还得让人去将国师叫来,这个张氏怕是得用术法才能制住。 “那民妇就谢过皇上了。不过民妇今日走了,以后也就不回来找皇上了,有些话民妇还想跟皇上说说。” 张氏还挺有礼貌,还微微福了福身给永平帝道谢。 “说,朕听着。” 永平帝依然拉着楚承奕不放,心里盼着张氏赶紧说完话滚蛋。 “那民妇就说了。” “说,赶紧说。” 永平帝耐着性子,张氏依然笑眯眯的看着他。 “民妇年轻的时候是个争强好胜的,做了许多不给后代积德的事情。 帮皇上送了几个不合心意的妃嫔先走一步,还帮皇后送了几个儿女先到那边等她。 害的民妇两个儿子都不得善终,这事呀,就算在民妇头上了。 民妇那些个孙儿除了老二的两个嫡子不成器,其他的还是挺好的。 以后还得辛苦皇上派人好好教导他们,等他们长大了,都给个郡王封号也就是了。 至于老二的王位,就收回去,老十都被贬为庶人了,老二还留着王位也不合适。 还有张家祖上传下来的那两块玉佩和一张藏宝图。 民妇昨个夜里下去问了先祖一声,它们都已经到了它们真正的主人手上,这世上是找不到它们的踪迹了,皇上你也不必再惦记。 民妇的先祖说,它们的主人不会对盛安国不利,皇上不必忧心。 哦,民妇的先祖还说了,那藏宝图和玉佩都不是张家的,是张家祖上代为保管罢了。 张家有几代人打过那宝藏的主意,下去之后就都被送去受罚了,民妇的先祖说,别人的东西本就不该惦记,他们去受罚也是咎由自取。” 张氏似是说完了,福了福身,正要转身,又想起什么,接着道:“哦,民妇姑母当年说的那些话,皇上你不必当真,那只是她的缓兵之计罢了。” 张氏说完,停下不动,眼珠子转来转去的。 好像是在思考,她还有哪些话没说。 第449章 扔去乱葬岗 “皇上,民妇这就走了,民妇的先祖已经在那边找好关系给民妇安排了个富贵的转世,民妇再耽搁就该误了投胎的吉时。” ‘张氏’又福了福身,满脸笑意且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永平帝看着‘张氏’的背影跨过御书房的门槛,继而消失无踪,心中被‘张氏’刚刚那番话挑起的郁气直接将他憋的昏死过去。 “父皇!” 楚承奕见永平帝昏倒,忙将他扶稳。 正准备叫林福去请太医,楚沁姝就从空间出来了。 “爹爹,姝儿能救皇爷爷。” 楚沁姝刚刚进空间后就直接去书房看永平帝的视频了,‘张氏’的那些话,她也都听的清清楚楚。 所以,永平帝一昏倒,她就第一时间出了空间。 她手中还拿着一个药葫芦,里面装的正是空间古井中的灵泉。 御书房中可就只有他们祖孙三代三个人在,她皇爷爷昏倒的事万万不能让外人知晓,否则,少不得有人会多想。 “好,那就辛苦姝儿了。” 楚承奕扶着永平帝的手也顾不上继续扶,只能将楚沁姝抱稳。 楚沁姝将灵泉水喂给永平帝后,就挣扎着要下地。 楚承奕很快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忙将她放到永平帝坐着的椅子边上,然后就扶着永平帝,急切的道:“父皇,您快醒醒呀,父皇,您不要吓儿臣。” 空间古井至纯的灵泉水下肚,永平帝当然不会有事。 在楚承奕连唤几声之后,他便缓缓睁开了眼睛。 “梓焕,父皇有些头晕,你快扶父皇去寝殿。” 永平帝睁开眼睛之后,还往殿门口看了好几眼,发现并没有他昏迷前见过的那个身影,这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他抓楚承奕的手,就像抓着救命稻草一般,生怕他跑了。 “父皇,您莫要着急,儿臣这就扶您去寝殿歇息。” 楚承奕说着就将永平帝的一只胳膊搭上自己肩膀,然后就借着巧劲将他扶了起来。 楚沁姝却在这时拽了拽永平帝的袖子。 “皇爷爷,您刚刚怎么了?姝儿害怕。” 楚沁姝圆溜溜的大眼睛中盈满了泪水,小手上还拿着一个药葫芦要往永平帝嘴边喂。“皇爷爷,姝儿带了药葫芦给皇爷爷,皇爷爷喝了这个药葫芦里的水就能好了。” 永平帝见拽自己的是自家孙女,忙伸手摸摸她毛茸茸的小脑袋,“是姝儿救醒皇爷爷的?姝儿不怕,皇爷爷不会有事的。” “嗯嗯,有姝儿在,才不会让皇爷爷有事呢。” 楚沁姝点点头,又将手中的药葫芦往永平帝手中递。 她刚刚在空间里看到永平帝昏倒,心虚的不得了,赶紧拿着药葫芦就出来了。 那“张氏”是她让人扮的,估计她皇爷爷被吓的不轻,也气的不轻。 这个药葫芦就当是给他赔罪的。 “姝儿真乖,有姝儿在,皇爷爷自是不会有事的。” 永平帝拿好楚沁姝递到手中的药葫芦,又惊又气的情绪倒是被安抚的平静了不少。 “皇爷爷坐,喝水。” 楚沁姝又拽了拽永平帝的袖子,还指了指药葫芦,示意他坐下喝一口。 “诶,好,皇爷爷这就喝水。” 永平帝已经感觉不到头晕了,就顺势坐回椅子上。 等他拿起药葫芦往嘴里倒了一口水,楚沁姝又道:“皇爷爷,这个药葫芦是姝儿专门送给皇爷爷的,里面的水只有皇爷爷能倒出来,换个人倒里面就不会出水,姝儿聪明?” 自从楚沁姝满三周岁,永平帝的水囊也断了。 他知道这水囊只在楚沁姝三周岁之前有,所以攒下不少。 断了水囊之后,他就很节约,不再日日都用水囊中的水。 但一年多时间下来,他手中的水囊也消耗的不少。 如今再得个只有他能倒出灵水的药葫芦,他心中自然高兴。 “嗯,姝儿最聪明,等皇爷爷好了,就带姝儿去库房挑好东西。” 永平帝看着手中的药葫芦爱不释手,短暂的忘记了刚刚受过的惊吓。 对于又可以去永平帝的私库挑好东西,楚沁姝表现的极为开心。 三岁之前的楚沁姝对‘好东西’很挑剔,但三岁之后的楚沁姝就不那么挑了,只要是好东西,不管是金银珠宝,还是古玩字画,她都来者不拒。 祖孙二人聊了一会儿,永平帝的身体彻底恢复正常。 “林福。” 嗯,声音洪亮如常。 楚承奕不动声色的看了楚沁姝一眼,弯腰将她抱起来。 楚沁姝没敢看他的眼睛,假装犯困,就窝在他怀里闭上眼睛假寐。 “皇上,老奴在。” 这次,林福很快就进来了。 “你让人将庶人张氏送去张家祖坟,给她备口薄棺……罢了,给她张草席……罢了罢了,直接将她扔去乱葬岗,做的隐秘些,莫要让人看见。” 永平帝交待完,就挥手将林福赶出去。 然后,他看了一眼楚承奕和他怀中‘睡着’的楚沁姝,道:“梓焕,是父皇想差了,张氏的事情就此做罢,你好好看折子。” 永平帝起身回到御案后的龙椅旁,在坐下之前将药葫芦在腰间系好,和龙佩挂在一起。 “是,儿臣听父皇的。” 楚承奕也不多说,张氏被扔去乱葬岗,本就是他的计划。 此事如他所愿,他当然就不想再多提一个字。 不过,他对永平帝的气,并未全消。 他心中很清楚,今日若非楚沁姝搞出个‘张氏’,事情绝不会如此顺利。 忙完御书房的事情,楚承奕就抱着楚沁姝回了东宫。 父女二人,谁也没提起‘张氏’,只是楚承奕的情绪一直很低迷。 楚沁姝自然看出他不对,也知道他是为元后不值,她出言安慰过之后,楚承奕虽然好了许多,却还是没有完全恢复如常。 夜里,楚沁姝回自己卧房睡下,就进了空间。 小葫芦一直没机会跟她说,幻化‘张氏’的人不是它,这下终于逮到机会了。 “小葫芦,你是说,今日那‘张氏’是邪哥哥幻化的?” 楚沁姝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然后又用双手捂住嘴,一副忍不住笑的样子。 “嗯嗯,小葫芦抢不过他。” 小葫芦对着小手指,有些委屈。 自从那个安莫邪醒来之后,主人身边就没它的位置了。 它的活,都被安莫邪抢了个干净。 若说以前的她是主人最信任的大宫女,那如今的她,就是个最低等的洒扫丫鬟。 “无事,抢不过就抢不过,邪哥哥又不是外人。” 楚沁姝还是忍不住咯咯笑了好一会儿,才出声安慰小葫芦。 第450章 永平帝病倒了 前世今生的事情,安莫邪已经在慢慢同楚沁姝讲。 虽然她依然想不起千年前的事情,但并不耽误她觉得安莫邪好。 安莫邪对她也的确是好,好的无微不至,好的楚承奕和楚彦璟兄弟二人都没机会表现。 这样下去,楚沁姝心里眼里,除了安莫邪,怕是任何人也放不下了。 “姝儿,你在取笑邪哥哥?” 一人一葫芦正在小声蛐蛐,安莫邪就笑着进了书房。 他早就感应到他家小姑娘进来了,他也是故意给小葫芦时间,让它告状的。 若是不给小葫芦告状的机会,他可不好意思自己表功。 虽说让他幻化成一个老女人他很排斥,但为了自家小姑娘,他也不是不能忍。 “邪哥哥,姝儿才没有取笑你呢,姝儿只是在感谢你,不信你问小葫芦。” 楚沁姝心虚,也差点和小葫芦一样对小手指,还好她忍住了,直接扑进安莫邪怀里。 “邪哥哥才不问,姝儿说什么邪哥哥都相信。” 安莫邪将扑了个满怀的小姑娘抱起来,嗯,他将小姑娘养的很好,胖嘟嘟圆滚滚的好可爱。 “邪哥哥,姝儿的爹爹好像有些伤心,姝儿安慰不了他。” 楚沁姝进空间本也是为了楚承奕的事情。 大人的情绪,她一个小孩子好难安慰。 有事就找邪哥哥,邪哥哥肯定有办法。 “不怕,邪哥哥帮姝儿。” 安莫邪说着就点开楚承奕的视频,见他还在书房发呆,就拧了拧眉,心想着这人不睡觉,他该如何让他解了心中郁结呢? 总不能再让他幻化一回女子? 不过,元后本身长的美,又是小姑娘的亲皇祖母,他倒也不是不能试试。 可他家小姑娘的爹爹那般聪明,他若幻化成元后直接出现在他面前,恐怕他会心生怀疑。 今日幻化张氏的事情,怕是也会露馅。 “嗯嗯,那就辛苦邪哥哥了,姝儿这就出去哄爹爹睡觉。” 楚沁姝看到视频中的楚承奕还没睡,就又开始心疼他了。 任谁亲耳听到自己母亲和兄姐是被人所害,父亲却无动于衷,会不伤心呢? 换做是她,大哭一场都是小事,怎么也得亲手将仇人和纵容之人都手刃了,才能解心头之恨。 可楚承奕的仇人都死光了,纵容之人又是他的亲生父亲。 他能怎么办?好像除了自己郁闷,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嗯,姝儿自己也要早些睡。” 安莫邪对自家小姑娘的做法很满意,如果楚承奕睡着,他就更容易帮她解决问题了。 楚沁姝出空间后,小葫芦也赶紧溜了。 只留安莫邪在书房看着视频。 夜里,楚承奕做了个极美的梦。 梦中,他不仅见了母后,还见到了他的兄姐。 她们都已转世投胎,她们依然还是母子\/女,她们在另一个时空生活的很幸福。 他母后还叮嘱他,让他好好照顾妻儿,莫要学他父皇,养一后宫妃嫔制造了不知多少冤魂。 还叮嘱他要好好治国,莫要学他父皇,一朝被女色所迷,就开始冤枉朝臣滥杀无辜。 …… 看来,他母后转世后,倒是活明白了,对自己前世一心一意对待的夫君,竟也生出了怨怼。 如此,倒是让他为自己母后不平的心,安静了下来。 他自是不会学父皇,他也一定会听母后的话。 …… 与楚承奕不同的是,永平帝这一夜,差点儿没被恶梦吓死。 他的梦中不仅有张氏,还有好些看不清面容,却叫着让他看她们一眼的妃嫔。 更有十数个小小婴孩,哭着喊他父皇。 更可怕的是,那些小小婴孩,前一刻粉嫩的皮肤,下一刻就变的干瘪,嘴里喊着的父后,也变成了‘还我命来’。 …… 不过,楚承奕的美梦是安莫邪故意编织而成。 永平帝的噩梦,就跟安莫邪没有任何关系了。 许是白日里才见了‘张氏’,才听了‘张氏’坦白她往日所为,让永平帝心中产生愧疚了。 这一夜过后,楚承奕一身轻松,再无昨日郁结。 而永平帝,却一病不起。 永平帝病了,自然是楚承奕这个太子出面监国。 于是,楚承奕便成了准帝王,永平帝的身体则是时好时坏。 好的时候,他还能上朝处理朝政。 不好的时候,就卧床不起,精神萎靡。 楚沁姝不是没让安莫邪帮帮永平帝,但永平帝梦到元后和他们的三个儿女后,反而更加愧疚。 即便梦中元后骂他,说她已转世轮回,且已嫁作人妇,永平帝也没能减轻心中的愧疚。 “姝儿,你皇爷爷这是心病,灵泉和美梦都帮不了他。” 安莫邪看着愁眉苦脸的小姑娘,有些不忍她整日操心长辈的事。 永平帝这一病,就病了一个多月,他家小姑娘也愁了一个多月。 灵泉灵药没少给永平帝吃,他也没少给永平帝编织美梦。 但永平帝自己想不开,他们作为外人,能怎么办? “唉,虽然姝儿也有长好一段时间不喜欢皇爷爷,但自从二皇伯伯那个坏人死了之后,姝儿也想开了。 无论如何,皇爷爷是姝儿的亲皇爷爷,姝儿一岁之前,整日里都是被他抱在怀里,那时,他是真心疼姝儿的。 虽然二皇伯伯干坏事害姝儿,皇爷爷没有站在姝儿这边,姝儿也不想怪他了,他年纪大了,有时候犯糊涂也是正常。 姝儿是个大方的宝宝,才不要跟他计较。他现在对姝儿也和以前一样好,姝儿还是希望他能长命百岁的。 可是姝儿帮不了他,姝儿好难过。” 楚沁姝窝在安莫邪怀里,唉声叹气。 小小的她,有空间有灵泉,还有灵兽和灵禽……,她拥有的很多,却没办法帮自己的皇爷爷摆脱噩梦。 她还是太弱了。 “姝儿,让你皇爷爷找国师看看。” 安莫邪是战神,在转世轮回中也有过各种身份,但唯一没做过道和僧。 他也不觉的是自己幻化的‘张氏’造成了永平帝噩梦缠绕,正如他所说,永平帝这是心病。 元后是他所爱之人,元后诞下的子女自然也是他最爱的孩子。 可她们却在他的后宫被他的妃嫔所害,而他却被蒙在鼓里几十年。 如今真相大白,他若不做恶梦,才是他没有心。 既然还有心,国师的开解就不会于他无用。 而且,国师的卦,他也最是相信。 第451章 借净空大师之名 噩梦开始之后,永平帝并不是没有叫过国师进宫。 只是国师进宫之后,永平帝只让他为元后和几个早夭的嫡子女超度,并未提过噩梦之事。 他想着只要元后和几个嫡子女转世之后过的好,他心中的愧疚就能减轻,自然也就不会再做噩梦了。 为皇家亡魂超度本就是相国寺的份内之事,国师当然是听话照做,也早早将永平帝的话递回相国寺。 也不知永平帝是出于什么心理,他夜夜做噩梦的事,除了林福,谁也没说。 就连楚承奕都是从楚沁姝这里知道的,但永平帝不跟他说,他也只能当做不知道。 除了让太医时时陪侍在旁,就是让他不要忘记喝药葫芦里的灵泉水保重身体。 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毕竟做噩梦这事,半点不由人,外人劝也罢安慰也罢,根本就不管用。 楚沁姝能想的法子也都想过了,连安莫邪这个在她眼中无所不能的人都没法子,她能怎么办? 只能亲自出马,试着劝永平帝再找国师看看。 永平帝这人,虽为帝王,活的却多少有些别扭。 张氏在宫中活的自在,除了有太后撑腰,其实多少也有他的纵容。 他觉得是他没遵祖训聘张氏为后,让她受了委屈,所以就处处忍让,不想让张氏拿这个理由怨怪他。 对宁王和怀王他甚至还有些愧疚,若非是他没聘他们的母妃为后,他们也不必为了争太子之位处处与楚承奕为难。 对元后,他自认为有情,但成婚头两年的柔情蜜意过后,那份情也在他的不知不觉中慢慢消减。 尤其是元后诞下的子嗣一个接一个夭折,他那所谓的情,就更是不值一提。 但他并未意识到自己这样做,不仅负了祖训,更负了无辜的元后。 直到张氏死后‘还魂’,说出的真相,才让他意识到,他这些年于后宫之事,有多糊涂。 唯一让他感到安慰的是,玉佩和藏宝图都不是张家的,那就意味着张氏祖上相助皇家的事情要打折扣。 如此,既是张家欺骗皇家在先,那他不遵祖训聘张氏为后,就没有错。 但他娶了元后,却没有一心一意对她,让她在后宫活的那般艰难,却是他推卸不掉的责任。 永平帝就在这样的愧疚中,度日如年。 白日里,他想的是相国寺的超度,能让元后母子\/女几人来生安稳。 夜里却总想回到从前,回到他后宫中只有元后一人之时。 其实,他无法释怀的,是张氏和那些逝去的妃嫔,还有那些无辜的小生命。 他深知,这一切,都是他亲手造成。 所以,只要他一闭上眼睛,内心的薄弱就会被她们的讨伐包围。 永平帝夜里睡不好,甚至为了不做噩梦就不睡觉,所以白日里大多数时候都要补眠。 因此,楚沁姝并非日日都去安仁宫看他。 但楚承奕作为太子,必须日日都去安仁宫侍疾,即便不侍疾也要请安。 于是在安莫邪提议永平帝再找国师的次日,楚沁姝就让楚承奕带她一同去了安仁宫。 【皇爷爷憔悴了好多,比视频中看着还要严重,若是姝儿能帮皇爷爷去除噩梦困扰就好了。】 永平帝此时正斜倚在榻上小憩,听见楚沁姝的心声,便抬眼瞅了瞅门口。 果然见楚承奕正抱着她往里面走。 对于楚沁姝知晓他做噩梦的事情,他并不意外。 孙女为了关心他,看看他的视频,有什么好意外的呢。 只是孙女这般小就要为他操心,倒是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皇爷爷,姝儿来看您了。” 一进门,楚沁姝就使劲往前扑,抱着她的楚承奕只好将她放在地上,让她自己跑。 “好好好,姝儿来看皇爷爷,皇爷爷最是高兴。” 永平帝想抱楚沁姝,奈何他打不起精神,手上也没多少力气,试了几次都没抱起来。 “皇爷爷,姝儿已经长大了,不能再让皇爷爷抱姝儿,姝儿可以自己爬到皇爷爷怀里的。” 楚沁姝说着,自己就从榻边的矮几上三两下爬到了榻上,然后再自己窝进永平帝怀里。 “皇爷爷,姝儿今日多陪皇爷爷一些时候,让爹爹忙自己的去。” 楚沁姝坐在永平帝怀里,伸着小手摸他已经变白的胡须,但话却说的极为认真。 永平帝不愿同楚承奕提噩梦之事,他在这里,楚沁姝也不好提,只能将他支开。 “好好好,今日姝儿陪皇爷爷,便不让你爹爹陪皇爷爷了,皇爷爷这就让你爹爹忙自己的去。” 永平帝说着,就看了楚承奕一眼,倒是难得有点子精神摆出个得意的神情。 “那儿臣便去忙,晚些时候再来接姝儿。” 楚承奕听话的告退,走的时候还不忘看一眼永平帝怀里有楚沁姝。 楚沁姝冲他眨眨眼睛,然后就专注的继续揪永平帝的胡子。 “皇爷爷,净空大师给姝儿托梦了。” 楚沁姝小手没停,状似随意的道。 “哦?净空大师可是要回来了?” 一提到净空大师,永平帝就来了精神,相对于国师,他还是更信任净空大师一些。 尤其是为元后母子\/女几人超度之事,如果净空大师能亲自主持,或许他夜不能寐噩梦缠绵的事情就能早日解决。 “净空大师说他在丰宁国的山中教导徒孙,回来的话还得好几年呢。不过,他说他感应到皇爷爷你精神不济,让姝儿来替他传个话。” 楚沁姝小手停了,眼睛看向永平帝,一本正经的小表情,根本看不出她在说假话。 她知晓在永平帝这里净空大师最好用。 “哦?大师让姝儿给皇爷爷传话?他要传的是什么话呀?” 永平帝一听净空大师还有几年才回来,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但有话传回来,他又生出些许期待。 或许净空大师是托姝儿告诉他,在丰宁国也能替澜沁母子几人超度? “净空大师说,让皇爷爷重新修葺一下安仁宫,至于如何修葺,说是让国师过来看看就知晓了。” 楚沁姝知道,她如果直说让永平帝找国师来,永平帝不一定会同意。 所以,她就找了这么一个借口。 只要国师来了,她再和邪哥哥见机行事,肯定就能帮永平帝解决噩梦的问题。 第452章 佛祖的指点 因为楚沁姝传的是净空大师的话,永平帝果然一点没怀疑,当即就让林福差人去请国师。 “皇爷爷,姝儿困困,皇爷爷陪姝儿睡觉觉。” 楚沁姝说着自己困,小手却在拍永平帝,一副要将他哄睡的样子。 永平帝哪里看不懂她的心思?心里一暖,就顺着她的意思在榻上躺下了。 虽说他白日里花了不少时辰补眠,但真正能睡着的时候却并不多。 今日有孙女陪着,或许真能好好睡一觉也说不一定。 林福交待完小良子去请国师,回来时,就看到榻上一老一小睡的正香。 永平帝甚至还打起了震天响的呼噜,可他怀里的小家伙却丝毫没有被吵到的迹象,看来也是真的睡着了。 林福轻手轻脚的上前,将他们身上的薄被盖好,又轻手轻脚的远远退到一边,还边退边用衣袖沾沾眼角。 永平帝的习惯,他最是了解。 这呼噜震天,就说明他是真的睡沉了。 要知道,足有月余他都没听到过这震天的呼噜声响了,今日再听到,能不让他喜极而泣吗? 楚沁姝睡是不会睡的,尤其是在震天响的呼噜声中。 她只是身体还在外面,意识早就进了空间。 “邪哥哥,姝儿睡在皇爷爷身边的时候,他是不是没有做噩梦?” 楚沁姝在视频中看着永平帝,都有想捂住耳朵的冲动。 不过,视频没有一条弹幕,她还是很惊讶的。 这说明,永平帝的意识此刻是平静的,没有一丝想法的,也能间接说明,他此刻没有做梦。 “嗯。” 安莫邪点点头。 对于楚沁姝陪着永平帝就可以让他不再做噩梦的事,安莫邪早就知晓。 只是他有私心。 小姑娘是他的,除了和他时时在一处,其余人是万万不成的。 她的亲皇爷爷也不成。 而且,永平帝的心病不是小姑娘陪着就能彻底解决的,心病还需心药医,小姑娘最多能安抚他一时,却不能陪他一生。 所以,这个法子,安莫邪从未打算让自家小姑娘用。 “那邪哥哥为何不早说?姝儿可以去安仁宫同皇爷爷住呀,这样,皇爷爷不就能夜夜安睡了。” 楚沁姝心里还挺高兴,她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作用。 堪比灵丹妙药,比药葫芦还管用呢。 “你去也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再有两年多,你就满七岁了,到那时你需得自己住一个院子,那你皇爷爷岂不是又得继续如现在这般噩梦缠身?” 安莫邪虽然不高兴自家小姑娘说要与她皇爷爷同住,但他又不忍苛责她,只得同她讲道理。 “那姝儿可以暂时与皇爷爷同住,邪哥哥肯定能在两年内想出法子,治好皇爷爷的。” 楚沁姝歪着脑袋,是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如果国师今日解决不了皇爷爷的问题,她就决定去和皇爷爷同住了。 “姝儿不急,邪哥哥会帮国师,让他务必今日就解决好你皇爷爷的问题,保管你皇爷爷今晚就能一觉到天明。” 安莫邪摸摸自家小姑娘毛茸茸的小脑袋,想让她不要多想。 夜里,他还是希望她在空间里住,外面,他不放心。 “嗯嗯,姝儿相信邪哥哥。” 摸头杀什么的,真的好用,楚沁姝被安莫邪摸摸脑袋,就忘记坚持自己的想法,变的对他很是顺从。 国师到的时候,永平帝还在睡。 安莫邪看着他睡够一个时辰,才让楚沁姝出去。 楚沁姝醒来的那一刻,永平帝震天的呼噜声也戛然而止。 “皇爷爷,姝儿睡饱了。” 楚沁姝揉揉眼睛,笑的又萌又可爱。 永平帝也揉揉眼睛,转而坐起身来,再摸摸自己的额头,似是有些不敢相信。 他刚刚竟然安安稳稳睡了一觉。 “姝儿,皇爷爷也睡饱了,是姝儿陪着皇爷爷,所以皇爷爷才睡的这般安稳。” 永平帝高兴的抱起楚沁姝,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不是哒,是国师来了,皇爷爷才睡的安稳,都是国师的功劳。” 楚沁姝看了一眼正在一侧垫子上打坐的国师,将功劳推给他。 是安莫邪让她这样说的。 他们让国师今日来安仁宫,就是要让他解决问题,当然得先让永平帝觉得他有解决这个问题的能力。 “哦?姝儿所言可是当真?” 永平帝不信,明明他睡着的时候国师还没来。 明明是自家孙女困了,他才陪着睡的,跟国师有什么关系? “微臣拜见皇上。” 国师听见永平帝说话,忙停止打坐起身见礼。 林福知晓实情,却不敢反驳楚沁姝。 “国师不必多礼。” 永平帝被这么一打岔,也忘记追究楚沁姝话中的真假。 楚沁姝也乖乖坐在榻上,等着姚嬷嬷给她送水来喝。 之后,永平帝便让国师在安仁宫四处转转,并叮嘱他好好将安仁宫里外都勘验一遍,看看哪里需要修葺。 在楚沁姝提到净空大师说要让他修葺安仁宫时,永平帝其实就觉得有些蹊跷。 他倒不是怀疑楚沁姝会说假话骗他,而是觉得净空大师那般方外之人会突然提起他,怕是和他最近的噩梦有关。 如果只是关心他的身体,也不至于到托梦的地步。 …… 国师来之前其实内心很是忐忑,相国寺的超度最少要七七四十九日。 这还差好几日才能完成呢,皇上这个时候叫他来,也不知会再问他些什么事。 但他刚刚在一旁打坐的时候,突然就受到佛祖的指点,让他明白此行的目的,是要在安仁宫找寻不祥之物。 半个时辰后,国师回来了,只是他一脸凝重,把林福都吓了一跳。 “国师,你可看出,这安仁宫哪一处需要修葺?” 永平帝看国师的面色,也猜到他怕是看出安仁宫有问题。 他自己心中也不停的打鼓,这安仁宫自从他登基便入住,住了二十多年了,怎的那净空大师现在才说让他修葺? 难道他噩梦缠身的原因,并非他愧对澜沁她们母子\/女四人?而是这安仁宫,被人动了手脚? “回皇上的话,这安仁宫,皇上暂时不要住了,哦,皇上若是能出宫住一段时日,于皇上的身体而言,则最为妥贴。” 国师没有直说安仁宫有什么问题。 永平帝看着他,面露疑惑,也当真考虑起了他的提议。 第453章 诅咒 在国师的提议下,永平帝决定搬去京郊的皇庄暂住。 而安仁宫的修葺事宜,则交给国师全权处理。 至于为什么不让楚承奕插手安仁宫修葺的事,国师说,安仁宫被人埋了有损皇家气运的东西。 皇家的人都不能接触,否则于国祚不利。 对此说法,永平帝深信不疑。 他当即叫来楚承奕,将朝中之事交代好之后,就要连夜出宫去京郊。 这个安仁宫,他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楚承奕看看天色,午时都过了,离天黑也就只剩下两三个时辰,等车驾和出行物资准备好,天也就黑了,这还怎么走? “父皇,儿臣明日一早送你去皇庄,今日就……” “不成,朕今日就走,只带朕惯用的东西就是,庄子上该有的都有,实在缺什么,朕会让林福送信回京,到时候你再让人给朕送过去就是。” 永平帝也知道今日天儿不早了,可国师所说,实在让他心有余悸。 再让他待在安仁宫,他怕是今晚就要驾鹤西去。 “行了,你今日的奏折看完了?去忙去,不必管朕。” 永平帝自己不想在安仁宫待,也不想让楚承奕在这里多待。 还有楚沁姝,他也直接塞进楚承奕怀里,“你将姝儿也抱走,朕回宫之前,这安仁宫你们都不要再来。” 楚承奕无奈的看着硬被塞到怀里的女儿,他都不知道自家父皇会如此固执。 楚沁姝也懵了,这国师咋还真看出安仁宫有问题了? 安仁宫有没有问题,她能不知道吗? 不会是邪哥哥使了什么障眼法? “怎的还不走?朕还没退位呢,你就不打算听话了?” 永平帝看了一眼还抱着孙女站在一旁的儿子,有些嫌弃。 以前,他觉得这个儿子挺听话的,今日怎么就跟他倔上了呢? 果然安仁宫不能待,皇家气运这么快就受到影响了。 “儿臣送父皇。” “说了不必送就不必送,你杵在这里,挡着他们收拾东西了。” “林福,让人去杜府传朕口谕,就说朕要带杜宏道那老匹夫去皇庄避暑,让他拾掇好了在府门口等着。 来人,伺候笔墨,朕再留道旨意。” 永平帝刚刚睡了一觉,此刻精神饱满,思维敏捷,安排事情也雷厉风行。 林福和一众在安仁宫伺候的内侍宫女,被他指挥的团团转。 等他亲笔拟好圣旨,东西就收拾的差不多了。 “拿着,朕去避暑期间,你代为理政,好好处理朝政,莫要被朝中那些个老头子糊弄了。” 圣旨递到楚承奕手上,永平帝就转身回屋去换衣裳,等他整装出发,已经过了足足一个时辰。 楚承奕没回御书房,而是从安仁宫一路将他送到城门口。 直到他的御驾走远,楚承奕才抱着楚沁姝骑马回宫。 这一耽误就是两个时辰,楚承奕忍着心中好奇,回御书房之后还得接着批阅奏折。 以前,他是帮永平帝批阅奏折,批多少都有数。 而现在,这批阅奏折都是他的活儿了,筐子里有多少,他就得看多少,一点儿懒都偷不得。 楚沁姝也和他一样好奇安仁宫的事,所以回到御书房之后就立马进了空间。 “邪哥哥,我皇爷爷住的安仁宫,真的被人埋了东西?” 安莫邪看到视频中的楚沁姝消失,下一刻就出现在他怀里,嘴都要笑歪了。 面对小姑娘的问题,他假装思索了一番,才开口道:“嗯,是真埋了东西,但不是针对你皇爷爷的。” 接着,安莫邪就将安仁宫里出现不祥之物的原由跟楚沁姝说明了一番。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国师是被邪哥哥指点过,才看出那些不祥之物的?” 楚沁姝心想这些东西都埋在安仁宫几百年了,世代国师都无人看出来,今日倒是被觉明看出来了,没有邪哥哥指点,肯定是不成的。 “嗯,他打坐的时候,我给他托了个梦。” 安莫邪从不隐瞒楚沁姝任何事情,更何况这事,还与她家人相关。 “邪哥哥,那些不祥之物,真的能使盛安国灭国吗?” 楚沁姝万万没想到,安仁宫真的被人埋了东西,而且埋那些东西的还是张家人。 这些东西虽说不至于让永平帝噩梦缠身,但结果却远比让他噩梦缠身更为严重。 “嗯,你还记得这个书中世界原本的剧情吗?” 安莫邪抱着楚沁姝坐好,面色都凝重了几分。 他已经去过地府,也知道了他的小姑娘为了积累福报让他早日醒来有多难。 改写万千小世界的既定结局,改变万千小世界中良善之人的命运。 千百年来,他的小姑娘转世轮回,穿梭于各种各样的世界之中,救人无数,积善良多,她自己却永远只有一世记忆,一腔赤诚。 “记得,那本书,姝儿看过哒。” 楚沁姝忘记前尘往事之后,书房里的书,她又陆续在看。 前世有过的记忆,即使这一世只看一遍,也能领悟颇多。 “书中盛安国的结局,便是那埋东西之人所诅咒的。 安仁宫是楚氏皇族历代皇帝的居所,只要住进这里,那诅咒便会生效。 只要这位帝王的后位上不是张氏女,那下一代坐上盛安国皇位的人就不会姓楚。” 原书结局不就是这样吗? 皇后的两个儿子都不是永平帝的,而永平帝的亲生子,一个个不是死于储位之争,就是不堪大用。 最终只有皇后的两个儿子活到了永平帝之后。 “看来,邪哥哥你让姝儿的皇爷爷叫国师去安仁宫是对哒,要不然还发现不了这么恶毒的诅咒呢。” 楚沁姝听完安莫邪的分析,都有些被吓到了。 她以为,她所拥有的赐福之能已经很神奇了。 没想到,这世上竟还有诅咒这回事。 更没想到的是,这诅咒历经几百年,还有成真的一日。 “嗯,若非你皇爷爷噩梦缠身,这诅咒即便发现不了,也影响不大的。” 安莫邪摸摸小姑娘的脑袋,语气多了一丝骄傲。 “嗯?为何?” 楚沁姝挠挠自己头上的小揪揪,满脸疑惑。 邪哥哥这话,怎么听着有些自相矛盾呢? “因为,有姝儿呀。” 第454章 乐不思蜀 原书中的结局,那是没有楚沁姝在的情况。 如今有了楚沁姝,她的福星体质,能将安仁宫的诅咒之气死死的压制住。 所以,现在盛安国的走向,早就与原书中背道而驰。 …… 晚膳时,楚沁姝出空间给楚承奕送膳食,楚承奕便抽空问了她安仁宫的事。 楚沁姝也没有隐瞒,将安莫邪跟她说的事情一字不差的告诉了楚承奕。 “这张家真是可恶,两家先祖合作,本就是互惠互利,哪能弄出这些阴损招数。况且你皇爷爷虽未聘张氏女为后,对张氏一族却并未薄待半分。” 楚承奕知晓张家先祖的险恶用心后,差点气的七窍生烟。 心中对楚沁姝口中的邪哥哥,第一次有了好感。 若非女儿口中的这个邪哥哥,他大盛安这次,怕是又要再历劫难。 “张家人心不足,不怪楚家。” 楚沁姝对自家爹爹的话,很是赞同。 即便她想起张家全族被流放的事,也没有吭声。 那是张家的因果,张家先祖往安仁宫埋东西的时候,就应该想到。 永平帝离京之后,当晚并未赶到京郊皇庄,而是在途中驿站暂住了一夜。 神奇的是,他竟一夜好眠。 夜夜入梦的那些身影和声音,一夜之间就在他的记忆中模糊不已。 因为这个原因,永平帝更加确信安仁宫才是导致他噩梦缠身的根源。 去皇庄避暑的心也更加坚定,心中甚至还生出一个前所未有的想法,如果楚承奕在他避暑期间将朝政处理的妥帖,他便退位当太上皇。 楚承奕协理朝政多年,永平帝不在,他也将朝政处理的得心应手,只是忙碌不已。 这一忙,就忙的没空陪楚沁姝。 楚沁姝本就不是个缠人的性子,楚承奕没空陪她,她就半日陪于锦仪,半日陪安莫邪。 偶尔还抽空去两个兄长的院子里陪他们学文习武。 时间一晃,就到了楚沁姝五岁生辰这日。 永平帝在京郊住了三月有余,安仁宫的修葺也已接近尾声。 楚承奕便带着于锦仪和儿子女儿去京郊皇庄看望永平帝,顺带商量接他回京的事。 永平帝一见到楚彦璟兄弟\/妹三人,就高兴的将他们都叫到跟前一一打量。 三个多月未见,几个孩子都有些变化。 十二岁的楚彦璟已经是个沉稳帅气的小小少年。 十岁的楚彦绥还是那么活泼,不过他小小的胳膊已经有了武将的气力。 五岁的楚沁姝也是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婴儿肥的小脸,一看就养的很好。 长相也越来越像她爹爹楚承奕,当然,女版的楚承奕和元后就是一模子刻出来的,让永平帝一看到,就心生喜爱。 “姝儿来,皇爷爷抱抱。” 两个大的嫡孙,永平帝是抱不动了,这个小的,他抱不动也要抱。 “姝儿胖,皇爷爷抱不动。” 三个多月没见,永平帝的精神好了许多,与刚离宫时的那个糟老头子简直判若两人。 不过,永平帝抱不动她的记忆,始终还留在楚沁姝脑海里。 “不怕,皇爷爷如今身体好的很,姝儿就是再胖些,皇爷爷也抱的动。” 永平帝说着,起身一捞,胖胖的大孙女就被他捞进了怀里。 他身体恢复的好,除了到皇庄之后就不再做噩梦以外,还有孙女送他的药葫芦,每日一碗灵水,养的他精神气足的能骑马狩猎。 所以,他决定借着大孙女的生辰,再好好赏赐一下她。 “今日是姝儿的生辰,姝儿可有想要的礼物呀?” 永平帝抱着楚沁姝,眼里便看不见旁人。 祖孙二人嘀咕半晌,终于商定了楚沁姝的生辰礼物。 楚沁姝本就是盛安国唯一一个有封地的郡主,今年生辰,永平帝决定再给她一块封地。 当然,她就是享受封地食邑,并不干涉封地的军政。 能当个甩手掌柜,楚沁姝当然高兴,她只对银子感兴趣,其它事情她可不想管。 “父皇,儿臣在这里陪你住几日,然后咱们便一同回京。” 楚承奕见那祖孙二人商量好了他们自己的事情,就开口道出他此行的目的。 他在这里陪着住几日,安仁宫也就修葺完成了,路上再走两日,回宫正好能住。 “朕在皇庄住的比在宫中舒心,朕打算再住些时日,朝中的事情你处理的很好,朕很放心。” 永平帝有些乐不思蜀,也担心一旦回宫,噩梦又找上他。 所以决定在皇庄过冬,甚至在皇庄过年。 “父皇,冬日山中寒凉,等明年夏日再来住便是。” 楚承奕劝永平帝回京,一则是出于孝心,二则,是他要出去巡视。 北境和南境,他一年总要去一回。 还有黑巫派,也是时候该有个定论了,他怕再无定论,牟遇就要撑不住了。 北境是春日去的,南境原本也是计划冬日去。 这眼看着出去巡视的时间就要到了,朝中没有帝王坐镇,他可走不开。 “哪里会寒凉?朕早就让人盘了火炕,坐在上面可比宫中的软榻舒服,一点儿都感觉不到寒凉。” 永平帝说着就抱着楚沁姝往内室走,那里果真盘好了火炕。 炕桌炕柜一应俱全,就是没有皇家贵气。 看的楚承奕想扶额,这火炕的图纸是怎么到他父皇手中的? 明明女儿只给了他,他也只给了幽州和北境的地方官。 京城所处之地,四季分明,哪里用的上火炕? 楚沁姝看到火炕,倒是兴奋的挣脱开永平帝,直接到炕上跑来跑去的玩起来。 【皇爷爷好厉害,火炕这么快就盘好了?冬日里姝儿也要来皇庄住,烧火炕好吃烤蜜薯。】 【爹爹笨死了,都不知道皇爷爷爷年纪大了怕冷。】 【京城的冬日里只能用暖炉取暖,烤了前面后背冷,烤了后背前面冷,还有脚,穿多厚的鞋子踩在冰凉的地上都冷啊,哪有火炕好。】 【姝儿最孝顺了,给爹爹火炕图纸的时候,就给了皇爷爷一份,不过,皇爷爷还是疼姝儿的,盘的火炕这么大,姝儿来住就不怕没有地方睡了。】 楚承奕的怀疑得到证实,有一抹心虚一闪而过。 他活到三十多岁,从未觉得京城的冬日有多冷。 难道人的年纪大了,真的会如姝儿所说那般畏寒? 这样想着,他就看向一旁的于锦仪,于锦仪冲他点点头,意思是他们女儿说的对。 楚承奕整理了一下思绪,又组织了一番语言,还是开口道:“父皇,这皇庄总归不比宫里,吃的用的还有车马哪一样都不方便。” 永平帝不回去,他怎么离京? 第455章 急召 “怎的就不方便了?方便的很。” 永平帝怕冷是一方面,怕折腾是另一方面,但真正让他不想回京的原因,还是担心回安仁宫会做噩梦。 虽说有国师亲自监工将安仁宫的问题处理妥当了,但他还是心有余悸。 月余的噩梦就差点要了他的老命,他才年过六十,他还不想死。 “父皇,是儿臣,是儿臣需要您回京,眼看着南巡的时间就要到了,您得回宫坐镇啊。” 楚承奕无奈,只得说出接永平帝回京的真正原因。 他也想随永平帝的心意,可北境和南境毕竟是盛安国新的疆域,还需要时间融合。 他作为储君,不仅要在巡视时给当地官员信心,更要让百姓看到他们融入盛安国之后的希望。 如今的盛安国已经不是原来的盛安国了,疆域比原来的两倍还大,人口数量更是比先前多了一倍。 边防问题,地方治理问题,百姓的温饱问题…… 哪一个都是大问题。 “罢了罢了,既如此,朕还有什么可推脱的,跟你回宫就是了。” 永平帝听了原由,也很无奈。 做为帝王,真真是身不由己的时候比随心所欲的时候更多。 朝政和子民,都是他丢不下的责任呐。 “儿臣谢父皇体恤。” 楚承奕见永平帝松口,心里也安定下来。 安仁宫里挖出的东西,国师处理过后给他看过,如今的安仁宫内外全部焕然一新,总不至于还会有什么影响。 “哼,知道就好。” 永平帝一甩袖子,抱着正在火炕上翻炕柜的楚沁姝就往外走。 楚承奕跟出来时,他已经去了厢房。 “太子殿下,皇上每日都要同杜御史对奕品茶,不到用晚膳的时辰是不会闲下来的,老奴先带你们下去安置。” 林福没有跟着永平帝走,而是在这里候着楚承奕。 楚承奕也没有为难他,示意他在前面带路。 路过厢房时,楚承奕忍不住往里看了一眼。 杜宏道正与永平帝相对而坐,果真在一心一意的对弈。 也不知他那《五岳飞仙图》被他儿孙拿去换了城池的事情,还能隐瞒多久? 他父皇出京避暑还要带着杜宏道,恐怕也是在为杜良仕父子二人争取时间? 楚承奕一家陪着永平帝在皇庄住了三日,便启程回京了。 离开的时候,永平帝原本打算带上杜宏道,但杜宏道说他喜欢清静,又不爱折腾,想留在庄子上,永平帝便由着他,还留了几个内侍专门照顾他。 永平帝想的是,《五岳飞仙图》的事,能瞒一时是一时,总不能让杜宏道这个老臣被气死了。 总归是他忽悠人家儿孙干的事情,他多少也有些心虚。 可他们一行离开之后,杜宏道却站在皇庄最高处的观月亭中目送他们,直到看不见御驾的踪影,才回到自己住的厢房。 谁也不知道,他随身带来的行李中,还有一幅临摹的《五岳飞仙图》。 永平帝回宫当晚,没敢住回安仁宫,而是住进了御书房的寝殿。 当晚,虽说没有在皇庄睡的安稳,却也没有再做噩梦。 次日早朝,永平帝正常上朝,在朝堂上,便宣布了楚承奕将行储君之责,要去南境巡视。 退朝后,楚承奕就在朝臣们的目送下,骑着灵雕带着他的猛禽军出发了。 “太子殿下威武,猛禽军威武。” “太子殿下不愧是心怀天下之人,野性难驯的猛禽都甘愿被他收于麾下。” “那猛禽可是小郡主驯化的,太子殿下是得了小郡主这个好女儿,才有这个福分。” “小郡主是福星临世,上界仙家临世时,也是要选人家的好,小郡主能选太子殿下做她的父亲,那也是太子殿下与她有缘,说不得太子殿下前世就与小郡主认识呢。” “是啊,咱们盛安国正是有了太子殿下和小郡主,才能这般厉害,北境南境这般千年难解的困局,都被他们解决了。” “可不是,有太子殿下和小郡主在,咱们盛安国怕是很快就能一统长兴大陆了。” …… 朝臣们看着远去的猛禽军,议论纷纷。 羡慕有之,敬佩有之,嫉妒也有之,但面对猛禽军,朝臣有什么心思也都得收起来,除非他们想被送去炎刹岛做苦力。 永平帝面对朝臣们的议论倒是很平静。 儿孙比他强,他只有高兴的份。 他这一生,可比他的父皇和祖上厉害多了。 别管北境和南境是谁打下来的,反正是在他当政期间打下来的就是了,史书上无论如何也少不了他浓墨重彩的一笔。 再说了,他儿子作为储君,早早在朝臣中立威,也是好事,以后皇位更迭的时候,也能更加顺畅。 楚承奕被灵雕载着,当日便到达赤灵境内。 原本打算次日开始一个城池一个城池的巡视,可次日一早,他就收到了楚沁姝从空间送来的永平帝亲笔信。 “吾儿速速回京。” 亲笔信上,就这一句话,若非笔迹是永平帝的,楚承奕还以为是谁的恶作剧。 “姝儿,你能听见爹爹说话吗?” 这次离京之前,楚沁姝被永平帝抱在怀里,因而她进出空间便不会见到楚承奕,除非她专程乘灵雕去找楚承奕,否则他们不太容易见面。 但楚沁姝早就能从空间给外界送东西,只是能否和外面的人说话,倒是还未曾试过。 楚沁姝给他送信的时候,就将他的视频打开了,见他在视频中问话,楚沁姝就看了一眼安莫邪。 “写在纸上,给你爹爹送出去就是了。” 安莫邪摇摇头,这空间与外界的沟通,只能是意识,而且还得是和这空间有关系的人,才能意识沟通。 也就是说,除了他和小姑娘,还有小金和小绿,别人是无法做到的。 “嗯。” 见楚沁姝点头,安莫邪便去提笔写信。 他的小姑娘,不能让她辛苦一点。 写信这般费心劳力之事,当然得由他来代劳。 “爹爹,皇爷爷说他昨晚回安仁宫住又做噩梦了,皇爷爷说他要回皇庄住,再也不回宫了。” 第456章 永平帝退位 楚承奕看到女儿递给他的信,无语极了。 父皇怎么又做噩梦了? 安仁宫的不祥之物不是已经处置了吗? 如若安仁宫不能住,就不能住御书房吗? 实在不喜欢御书房的寝殿,宫里那么多空着的宫院,重新选一处住不就是了,怎么就非要回皇庄住呢? “皇爷爷说,他回宫就感觉不舒服,只要是在宫里待着,哪哪儿都不对劲,做不做噩梦他都得回皇庄住,只有在皇庄,他才感觉浑身轻松。” 楚承奕刚在心里发了一通牢骚,就收到楚沁姝递出来的第二张纸。 这下,他更无语了。 他父皇这是不能在宫里待了? 那他这南巡该如何是好? “爹爹你还是快回京,再不回京,皇爷爷就跑了。” 楚沁姝也是无奈,她昨晚都说了要陪着皇爷爷住在安仁宫,可她皇爷爷竟然没同意。 今日一见面,她皇爷爷果然憔悴了许多,还嚷嚷着让她赶紧给她爹爹传信。 这不,她只得进空间当传话筒。 “姝儿,你跟你皇爷爷说,爹爹这就启程回京,让他等爹爹回京再说。” 楚承奕从来不知道,他自己的父皇竟还有这般任性的一面。 堂堂帝王,哪有说走就走的道理? 帝王不在,储君也不在,这不纯纯给人钻空子的机会吗? “好,姝儿会尽力留住皇爷爷哒。” 楚沁姝一边给楚承奕传信,一边盯着视频。 现在视频能分屏,最多可以同时看四个人的视频。 楚沁姝正在看的,就是永平帝和楚承奕的视频。 楚承奕收到她的信,就立马召集猛禽军,打算返程。 而永平帝这里,已经在早朝上和朝臣们商议退位之事了。 “朕年纪大了,身子大不如前,太子年岁也不小了,早已具备独挡一面的能力,故朕决定退位养养身体。 以后,尔等便全力辅佐新君,将盛安国治理成真正的盛世,有尔等在,朕是一万个放心的。” 永平帝坐在高台的龙椅之上,眼神清明,头脑也清明。 他虽是在昨夜梦中惊醒之后,才做下的这个决定,但他并没有一丝勉强,他的心中是真的愿意退位。 朝臣们听他这样说,哪敢出言劝阻。 毕竟他去京郊避暑几个月,也是太子监国理政。 太子的能力,他们这些朝臣早就有目共睹。 只是,不劝阻一番,好像是他们这些臣子盼着他退位一般,感觉又有些不妥。 于是,众多聪明的老臣便开始轮流劝阻。 永平帝心意已决,倒是不受老臣劝阻的影响,但他心里还是挺安慰的。 老臣们舍不得他,说明他当政这几十年,还是受人爱戴和肯定的。 “朕心意已决,尔等不必再劝,待定下新君登基吉日,尔等便全心全意迎接新君便是。” 永平帝说完这句话,便心情甚好的离开。 今日是他在位最后一日,朝政还是要处理的,永平帝安静的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等待着楚承奕的归来。 楚承奕下晌便回到宫中,灵雕飞走后,他便第一时间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三省六部的重要官员都在,各自手中也都有政务在处理。 楚承奕一进殿,永平帝当即放下手中奏折,一脸欣慰的看向他。 其他人也都停下手中事务,静静的将目光聚集到他身上。 “太子回来了?朕已着礼部和国师共商你的登基吉日,在此之前,你正常理政即可。 父皇今日正式将盛安国的江山交于你手,望你不负楚氏先祖所托,将盛安国治理成真正的太平盛世。” 永平帝都没等楚承奕行礼问安,就将退位诏书递给林福,示意他拿给楚承奕过目。 这退位诏书,楚承奕是最后一个看到的。 殿中的朝臣,刚被叫进御书房时,就将这份诏书传阅了一遍。 “父皇,儿臣还年轻,登基之事实在不必着急。” 楚承奕知道自己早晚有一日要当皇帝,但也没想到这一日来的这般突然,一时还有些接受不了。 这件事,也不是楚沁姝不跟他通风报信,实在是永平帝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他已经在返程途中。 灵雕一飞就是几千米的高空,楚沁姝可不想给他递个纸条出去吓到他。 “你不着急,朕着急呀,朕年纪大了,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朕想去皇庄将养身体,好多活几年。 这将养身体之事可不是几个月就有起色的,如若只需几个月,你代为理政自然不会不妥,但一年两年,甚至更长时间,就不合适了。 你如今的理政能力已然与朕不相上下,也是时候替朕分忧了,朕将盛安国的江山交于你手,很放心。” 永平帝说的可怜兮兮又语重心长,搞的楚承奕不答应都有些不忍心。 可北境和南境真的还需要时间稳定,他还是希望等年之后再登基。 “父皇,儿臣以为……” “太子,这是皇命,本太上皇这就去收拾收拾,今晚得连夜赶回皇庄,你也收拾收拾,好好当皇帝。” 永平帝说完,起身就走,走的时候,还不忘将他藏在御案夹层中的那本书一并带走。 “臣等恭送太上皇。” 楚承奕本想追上去,可殿中的一众朝臣都跪下恭送太上皇了,他还怎么追? 若是追出去,这些朝臣还不得说他离不开太上皇? 楚承奕无奈,只得同那些朝臣一起恭送太上皇。 等永平帝的身影消失,朝臣们便又朝他一顿恭喜。 待他将朝臣们打发了,赶去安仁宫时,正好见到永平帝出宫。 “你忙你的去,朕都是太上皇了,闲的很,慢慢赶路一点儿也不着急。” 永平帝朝楚承奕挥挥手,示意不必管他。 楚沁姝在永平帝回安仁宫后就从空间出来了。 她一开始也以为永平帝是又做噩梦了才要急着退位,直到刚刚查了他昨晚的视频才知道,原来竟是楚氏先祖给永平帝托了梦。 让他早些让位给楚承奕,莫要耽误了楚氏子孙历练之路。 她看着跟在御驾旁的楚承奕,想不明白楚氏先祖要他历练什么。 “姝儿,去,让你爹爹抱着,皇爷爷去庄子上养身体,你在宫中可要多帮你爹爹。” 永平帝见楚承奕一直跟着,也没再赶他,而是将怀里的胖孙女往他怀里递。 他这儿子和孙女,都是有大造化的。 就只有他,登基是父皇给的机会,退位是先祖给的提示。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来这世上走一遭,就是为了替祖宗生下这两个有大造化的后人。 妥妥的传宗接代工具人。 第457章 用事实打朝臣的脸 楚承奕这次依然抱着楚沁姝将永平帝送到了城门外。 次日天黑之前,永平帝总算回到皇庄,对于他这么快又回来了,杜宏道好似并不觉得意外。 “皇上,老臣这里有个棋局,你快看看可有破解之法?” 等永平帝安置好了,杜宏道就拿着棋盘过来找他。 “不急,朕如今已是太上皇,以后有的是时间破解你的棋局。” 永平帝看了一眼杜宏道,对他的反应有些疑惑,他怀疑杜宏道是在装傻,可他也没打算点破。 “太上皇?您这是退位了?” 杜宏道放下棋盘,面露疑惑。 “嗯,朕想在庄子上将养身体,还是退位安心些,省得梓焕有事没事的还要来请示朕。” 永平帝说的很随意,边说还边坐下示意杜宏道摆开棋局。 “那南巡之事该如何?您不在朝中相帮,太子……哦,新皇一人该如何应对?” 杜宏道这会子竟有些着急起来,语气也不如刚才平静。 “有安平在,他不会无人相帮的。” 对杜宏道的急切,永平帝倒是没有多想。 两朝元老嘛,关心朝政是很正常的事情。 “哦,有安平郡主在,老臣就放心了。皇上,咱们下棋。” 杜宏道收回思绪,很快将棋局摆好。 “安平如今已经是公主了。” 永平帝纠正道。 “是是是,太上皇提醒的是,是安平公主。” …… 正如永平帝猜想的那样,楚沁姝不忍自己爹爹为难,自告奋勇的承担了南巡任务。 永平帝刚刚退位,楚承奕自然不能再离京,起码在登基之前,他不可能亲自去南巡。 但南巡之事是早早定下的,不去也不行。 而且想要在年前这几个月将南境巡视一遍,坐马车或是骑马往返根本就做不到。 这事除了楚沁姝,还真就找不出更合适的人选。 “姝儿,南巡之事,就辛苦你了。” 楚承奕有些不好意思,女儿才五岁,就要帮他干活,怎么都说不过去。 可这事普通人干不了,他父皇又关键时刻撂挑子,他能怎么办? “不辛苦,姝儿肯定替爹爹好好巡视南境。” 楚沁姝拍拍小胸脯,心中还挺雀跃的。 光明正大出去玩的机会可不是时时都有的,这下邪哥哥就不能总是将她拘在空间里了。 还有爹爹,也不能总要求她用膳的时候要出来陪他了。 “嗯,爹爹自是相信姝儿的,出去了要好好照顾自己,莫要累着自己……” 楚承奕开始交待自家女儿注意事项,事无巨细的唠叨了半晌。 次日早朝,楚承奕便宣布由安平公主替他去南巡。 虽说他还未登基,但永平帝的退位诏书已经在早朝上向朝臣们公布,他如今已是名正言顺的新皇,他的儿女自然该升级为皇子和公主。 对于楚沁姝要替新皇南巡,朝臣们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才五岁的小娃娃,怎么能代表朝廷去南巡? “皇上,公主年岁这般小,去南巡怕是不妥当啊。” “是啊皇上,还请皇上三思。” …… “安平公主虽然年岁不大,但她是福星临世,福泽盛安,由她去南巡最合适不过。” “是啊,你们只知安平公主年岁小,不知她能力几何,就敢莫名出言劝阻,也不怕被打脸。” “你们只知劝皇上三思,却不知给皇上推荐适合南巡的人选,这样的劝阻有何意义?” “三个月能将南境五十余城巡视一遍,又能回京复命的人,这朝堂上可有?” 朝堂上分为两派,一派反对楚沁姝南巡,一派支持她南巡,两派争论的不可开交。 楚沁姝就坐在楚承奕怀里,看着下面的争吵也不说话。 她自出生就被抱着上朝,这朝堂上的官员她多少也有些了解。 不管是反对她的,还是支持她的,倒也不全是私心。 毕竟她年纪确实小,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她,有朝臣不放心才是正常。 “灵雕。” 楚承奕不耐烦朝臣争吵,唤来楚沁姝送他的灵雕。 一声呼啸,灵雕停在殿门外。 “来。” 楚承奕对灵雕招招手。 灵雕直立着身子,一双有力的爪子跨过门槛一路走到殿中,然后还左右看看,对站在它身边的人表示出不屑。 朝臣们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自家新皇这是要闹哪一出? 不过灵雕的眼神,他们好似看懂了,这是看不上他们的意思? “这灵雕,是安平送朕的坐骑,从京城到南境,它半日即可到达。 你们既然都劝朕另派他人去南巡,那朕今日便给你们这个机会,你们就都去试试,谁能驾驭这灵雕,朕便派谁去南巡如何?” 楚承奕不喜与朝臣争论,用事实打他们的脸多好,既省事又能让他们心服口服,还能让他们直面楚沁姝的能力。 简直是一箭三雕。 “这……这……” 朝堂上大多是文官,看着这比他们还高的灵雕,大多数人连话都不敢说,更没胆量去尝试。 武官倒是都有试一试的打算,但他们也不是为了争取南巡的机会,只是想试试驾驭灵雕的感觉。 要知道,他们都很羡慕猛禽军,都恨不得拥有一只猛禽当坐骑。 楚沁姝看到朝臣们的反应,就干脆一挥手,上百只灵雕便都站在了朝堂之上。 如今长兴大陆五国变两国,她也不怕暴露秘密被人觊觎。 她邪哥哥可说了,谁觊觎她也不必怕,他会护着她的。 “父皇,让朝臣们都去试试,一人一只灵雕,谁能骑到灵雕背上在半空飞一圈,灵雕和南巡的机会就都归谁。” 楚沁姝这话说的无比认真,楚承奕若不是了解她,差点都信了。 朝臣们本来看到楚承奕的坐骑与他们同站朝堂,就惊讶不已。 这冷不丁的又出现了上百只灵雕,还将他们都挤的差点儿没地方站,心中的震惊更是无法形容。 以前,他们也不是没见过一大群灵雕从天空飞过,但灵雕在天上飞和与他们同站朝堂还是区别很大的。 灵雕个子大,于他们而言压迫感十足。 “皇……皇上,安……安平公主,臣等不是那个意思,臣等支持安平公主替皇上南巡。” 有大臣受不了灵雕的压迫,带头改口。 开玩笑,与这些大个子站在一处都感觉窒息,哪里还敢骑在它们背上飞? 飞不起来都是小事,怕就怕灵雕飞起来了,他们却掉下来了,那还不得把老脸摔烂? 第458章 南巡遇故人 “是啊皇上,臣等支持安平公主去南境巡视,臣等全力支持,竭尽全力的支持。” 好些老臣都跪下了,脑袋都恨不得埋进地砖下面。 “唉,安平好不容易给你们一次驾驭灵雕的机会,你们却不懂珍惜,真是让朕失望至极。” 楚承奕摇摇头,故作失望。 “南巡之事,你们真不打算再争取一下?驾驭灵雕上半空飞一圈并非难事,只要你们胆子大,朕保证灵雕不会摔你们的脸。” 楚承奕这话一出,刚刚没有跪下的朝臣这次也都跪下了。 听听听听,这是一个帝王该说的话吗? 不让灵雕摔他们的脸,难道他们身上的其它地方就能随便摔? 新皇太过强悍,以后他们好好听话好好干活,万万不能再胡乱提反对意见了。 “臣等支持安平公主南巡。” “臣等支持安平公主南巡。” “臣等支持安平公主南巡。” …… 朝堂上所有朝臣都跪地不起,连续高呼支持安平公主南巡,直到楚承奕制止,他们才敢停下来。 “灵雕,你回去歇着。” 楚承奕叫停朝臣,便让自己的坐骑退下。 楚沁姝则一挥手,灵雕们就消失不见。 朝臣们这才觉得刚刚的压迫感没有了,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退朝后,楚承奕又亲自带着朝臣在勤政殿外的广场上送楚沁姝出发南巡。 楚沁姝姝坐在雕王背上,身后是上千只灵雕像护卫一样围着她。 拜别楚承奕,她御雕直冲云霄,上千只灵雕护卫也跟随着她直冲云霄。 朝臣们看着这一幕,比看到楚承奕那日出发时的场景更加震撼。 此时,他们也无比庆幸,多亏刚刚在朝堂上反应快,要不然,就冲这些灵雕直冲云霄的劲头,他们怕是都得摔的回家躺上好几个月。 飞上高空后,安莫邪便出现在雕王背上,他将楚沁姝稳稳护在怀中,一起往南境飞去。 “邪哥哥,要不然,咱们让雕王瞬移去南境?” 楚沁姝知道安莫邪来了,安莫邪刚醒那阵子还骗她说他不能出空间,不过没骗多久就被小葫芦看出来出卖了。 安莫邪只得说自己刚醒的时候神力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进出空间有些难,神力逐渐恢复后,他自然就可以自由出入空间。 对于他的话,楚沁姝并不会多想,只要是他说的,她都信。 “好,邪哥哥听姝儿的。” 九月的盛安国,已经寒气袭人,在空中飞是真的会冷。 安莫邪刚一出现,就用衣衫将楚沁姝包了个严实。 “姝儿刚刚就是为了让那些朝臣看到姝儿的实力,所以才在殿前当着他们的面让灵雕飞起来的。” 楚沁姝主要是不想吓到朝臣,否则,她早就当着朝臣的面瞬移消失了。 “嗯,姝儿所为自是有道理的,邪哥哥都懂。” 安莫邪对楚沁姝的任何行为都无一丝质疑,对与不对,他都无条件支持。 大不了惹了祸他去补救就是。 二人边说着边回了空间,然后再让雕王带着他们直接瞬移去了南境。 到达南境地界之后,再让上千只灵雕出来给她壮势。 每到一座城池,她都驾驭着雕王带着上千只灵雕护卫从天而降。 官员看到她,无人不臣服。 百姓看到她,无人不震惊。 “听说安平郡主是福星临世,安平郡主才五岁就能驾驭猛禽,果然与我等凡人不同。” “那是自然,听说咱们种的良种,都是安平郡主给太子殿下的呢。” “可不是,那红薯的收成简直太吓人了,一亩地都够一家人吃半年的,以后咱们再也不会饿肚子了。” “早知盛安国君是明主,我们早就跑盛安国去了。” “跑去盛安国也不如现在好,现在整个赤灵都是盛安国的疆域,咱们不用背井离乡,就能变成盛安百姓,土地是咱们的,良种有朝廷发,多好。” “欧阳一族都不做人,只知自己过好日子,都不顾百姓死活。” “快别提欧阳一族了,他们早就连骨头渣子都没剩下了,以后我们都受楚氏皇族统治,楚氏皇族可不是欧阳一族能比的。” …… 百姓们的声音,是楚沁姝最想听到的。 所以,楚沁姝巡城,大多是隆重出场后就隐身暗访。 雕王载着她和安莫邪,隐身之后就在城池间随意飞行或是停留。 看看百姓的生活,看看地里的庄稼,再听听百姓们对楚氏皇族的评价。 然后,再让安莫邪化身成路人对百姓进行暗访,听听他们对城池父母官和护城军的评价。 最后她才会去城池的府衙一一解决查到的问题。 别看她年纪小,府衙的官员却都很怕她。 除了她的出场方式很震撼以外,还因为这些官员都是楚承奕的人。 既是楚承奕的人,就都知道楚沁姝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所以,楚沁姝的南巡很是顺利,月余时间,就巡视了近一半城池。 这一日,楚沁姝和安莫邪正隐身在街市上闲逛,突然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人。 “邪哥哥,你看那个人,是不是有些像江若晴。” 楚沁姝其实对江若晴并没有多少印象了,还是听小葫芦说她对楚承奕起了心思,才又重新想起她。 一个一心想要通过嫁皇子爬上高位的女子。 女子有野心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底线且不知廉耻。 江若晴本就是宁王的人,却为了帮宁王斗倒怀王而嫁入怀王府。 怀王被流放时想忽悠付容儿替她去流放,而她自己则想利用付家换假身份再嫁宁王府。 这些算计被拆穿后,到了幽州又放火假死脱身,甚至不顾怀王死活,将他吓的失忆后流落深山。 后顺利从幽州逃脱,又打起了楚承奕的主意。 这样的人,哪里有廉耻可言。 但她能逃脱永平帝的龙卫和楚承奕的暗卫追踪,楚沁姝还真想看看她到底有什么能耐。 “嗯,是有些像。” 安莫邪点点头,立马闪身到疑似江若晴的人面前。 “如何?” 楚沁姝看向安莫邪。 “不是她。” 安莫邪在那人面前一晃,就发现这不是本人。 “让小葫芦看看视频。” 楚沁姝这次来南巡,也有顺便处置江若晴的打算。 赤灵之战结束之后论功行赏,归义侯本是要加封国公的,但有江若晴这个隐患在,他的加封就一直没有落实。 楚承奕是在等他主动处置江若晴。 第459章 顺者昌逆者亡 ‘主人,江若晴在江府,并未以真面目示人,而是装扮成洒扫丫鬟住在府中。’ 小葫芦致力于铲除所有有可能影响它任务的人,江若晴那里它一直都没有放松过。 ‘归义侯知晓此事吗?’ 楚沁姝还真没料到,江若睛回了自家府上,竟然都不以真面目示人。 恐怕从幽州到南境这一路,她也换了无数个假身份才得以蒙混过关。 ‘归义侯知道,但归义侯只是想保住她的命,倒是并没有想将她送回京城的打算。’ 归义侯在原书中也是个炮灰,小葫芦并不希望他噶掉。 不过,它也不会骗自家主人。 它知道,即便归义侯同意送江若晴进京,有龙卫和暗卫盯着,成功的机率也不大。 楚承奕更不会因此砍他脑袋,只不过以后不会再重用江家就是了。 ‘唉,这个归义侯可惜了,能力和忠心都有,就是有一对不成器的儿女。’ 楚沁姝叹了口气。 自从皇后身死,龙卫装扮的皇后不再理会归义侯的儿子江柏青,江柏青倒是没再干糊涂事。 就是这个江若晴,没想到那么难杀。 “姝儿,邪哥哥这就去将那江氏处置了。” 安莫邪见自家小姑娘叹气,心中便有了打算。 “嗯,那就麻烦邪哥哥了。” 楚沁姝自己也想噶了江若晴,但她可不想因为这么个人让自己沾上因果。 安莫邪本来就是战神,身上的功德深厚,斩杀恶人也算是他的职责所在。 所以,由他代劳,楚沁姝求之不得。 两人说好之后,安莫邪就抱着楚沁姝迅速摸进江府。 二人是隐身状态,所以混进江府不要太容易,就连对江若晴下手,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江苦晴是在湖边打扫时,失足落入湖中淹死的。 安莫邪亲眼看着她在水中扑腾了半刻钟,然后咽气,咽气之后,他又在一旁等了足足一刻钟,才离开。 这前后近两刻钟的时间,江若晴就是再命大,也没机会活下来。 小葫芦在视频中也盯着水中的江若晴,确保没人救她,确保她死的不能再死了,才放下心来。 然后,它还出去看了一眼古树。 ‘主人,古树又绿了一个枝桠,那江若晴果然会影响咱们的任务。’ 小葫芦见自己没有怀疑错人,忙将好消息告知自家主人。 ‘真是没想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人,竟真能影响咱们的任务。’ 楚沁姝一脸郁闷,原书中,归义侯不是被他儿子江绍青牵连而死吗? 看来,这一世江柏青不折腾了,江若晴就成了害死归义侯的罪魁祸首。 这归义侯的一双儿女,果然都是债。 ‘嗯,任何一个小人物都不能忽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小葫芦看着古树上还剩下不多的几个枯枝桠,就回书房去将自己前段时间整理出来的那份名单拿出来,把江若晴的名字划掉。 江若晴的事情处理完,安莫邪和楚沁姝又接着忙巡城的事。 南境西南的某个山中,是黑巫派的繁衍之地。 楚沁姝和安莫邪一出现在南境,黑巫派的掌门便收到了消息。 掌门一心只管门派发展,但与他们有和平约定的赤灵国早已不复存在,对南境新的统治者,他们并不了解。 所以,他们对盛安国的态度有些两极分化。 一半门派中人以牟遇为借口,想对楚氏皇族出手。 他们觉得如今长兴大陆一分为二,若楚氏皇族继续穷追猛打,再将丰宁国拿下,那下一步怕是就会对他们这些江湖势力出手了。 所以,他们应该联络江湖势力,早日同仇敌忾,将楚氏皇族的气焰打压下去。 另一半人又给出很中肯的意见,说楚氏皇族不到三年,便收服了青罗和赤灵这两个与盛安国实力不相上下的国家,他们自身的实力可见一斑。 建议交好或是跟之前一样,与盛安国签订和平约定。 反正他们这个门派本就偏安一隅,从不参与朝堂之事。 只要不影响他们的生存发展,他们守好自己的地盘就是。 两方各执一词,一时分不出对错和胜负。 于是黑巫派掌门决定让祭司占卜,按卦相行事,本就是黑巫派的行事风格。 “掌门,卦相显示,不宜与楚氏皇族交恶。” 祭司对占卜结果毫无意外,他本身也不支持对楚氏皇族出手。 牟遇是他们门派的弟子,而且还是难得有天份的弟子,他到盛安国都并未占到半分便宜。 祭司并不认为,门派中的普通弟子能与楚氏皇族一决高下。 “祭司,安平郡主真是福星临世?” 掌门其实也是偏向与盛安国签订和平约定的,他们巫族是这片大陆少有的可以与神灵沟通的族群。 如若安平公主真是福星临世,那与他们巫族,也算的上是很亲近的关系了。 “掌门,此事毋庸置疑,五年多前本祭司就占卜过,那位安平公主并非常人,她本人不仅是福星临世,如今更有神灵庇佑。 而且本祭司早就说过,盛安国会一统长兴大陆。” 祭司在巫族,比掌门更有权威。 他是整个巫族负责与神灵沟通的使者,他的占卜就是指引整个巫族行事的方向。 所以他说话,向来以占卜结果为依据,掌门也不能轻易反驳他。 但族中那些野心勃勃的人,就不好说了。 “盛安国会一统长兴大陆,那巫族的命运如何?” 掌门这样问,是想让那些有小心思的人知道,违反神灵的旨意,不会有好结果。 “顺者昌,逆者亡。” 祭司语毕,就抬手扶额,似是有晕倒的迹象。 用巫术占卜,甚是耗费精力,所以祭司这应该是体力不支的表现。 “今日本祭司说的太多,神灵怕是要降下天罚,尔等便好自为之。” 祭司被他的仆从扶下去休息,留下的人一片心惊。 无论是‘顺者昌,逆者亡。’还是神灵要降下天罚,都让他们感觉后背一片寒凉。 千年以来,巫族从未被降下过天罚。 难道这次,是他们不该动了对盛安皇室出手的心思? 这盛安国,果然是被天神眷顾的。 第460章 给虫谷加禁制 “对盛安国出手,你们不必再想,天罚你们虽未亲历过,但祖宗传下来的手札不会做假,除非你们不想活了,否则不要再动歪心思。” 祭司离开之后,掌门便下了定论。 一旁的族老,大多数也点头赞同掌门的意见。 “可若盛安皇室要对我巫族出手呢?我们是反抗还是不反抗?” 没有点头的族老,提出疑问。 ‘顺者昌,逆者亡。’那句话,也没说能不能反抗啊? 总不能人家杀到他们的地盘上了,他们还乖乖等着人杀? “按祭司的意思,盛安皇室不会对巫族出手,即使出手,也不会伤我族人。” 掌门早就打听过盛安国拿下青罗和赤灵的方式,百姓并未在这个过程中受到任何伤害。 他们黑巫派只是一个族群,一个江湖门派,严格说来,与百姓有何异? 如果盛安皇室不放过江湖势力,那也该是以招揽为主。 “听说盛安新皇于明年三月登基,如若在此之前他们没有动作,咱们可去盛安京城一探究竟。” 这是赞同与盛安皇室和平共处的族老在说话,他的意思是要去为新皇道贺。 “嗯,本掌门也正有此意。” 掌门同楚承奕打过交道,他的弟子牟遇还被关在宫中,这事,总要解决。 …… ‘主人,黑巫派有人要对楚氏皇族下手,但他们的掌门和祭司不同意,还说要等你爹爹登基时去京城一探究竟。’ 小葫芦现在就是个耳报神,它整理出的名单,没解决掉的它都盯着。 ‘知道了,我和邪哥哥在的城池离黑巫派的地盘不远,不行我们就去会会他们。’ 楚沁姝知道自家爹爹想要收服黑巫派,说直白一些,她估计她爹爹更想灭了黑巫派。 一个会养蛊虫会养傀儡的族群,说实话,普通人哪有不怕的。 如果他们有行事准则有底线还好,否则,普通人的世界根本就容不下他们。 但巫族千年前就已存在,她或是她爹爹,都没有剥夺这个族群生存的权利。 “邪哥哥,黑巫派你了解吗?” 楚沁姝对因着牟遇和皇后的关系,对黑巫派并无好印象。 “嗯,自是了解的,正常情况下,他们的族人都不会无故伤害无辜,于普通人而言危险并不大。 但也不排除一些因私利动歪脑筋的人,会不遵族规,做事没有底线。” 安莫邪边说边回忆这黑巫派与上界的关系。 嗯,他们好像是上界罚下来的一个族群。 族群中也不是人人都会养蛊,更不是人人都能与神灵沟通。 说白了,巫族中还是普通人占大多数。 他作为战神也不能视生命如草芥,没有做过恶的人,他也不好全都噶掉。 不过,他们手中的蛊术,他倒是可以想法子设些禁制或是给些约束。 “嗯,牟遇就是没有底线的人,给皇后和马修礼蛊虫,一个下给了姝儿的皇爷爷,一个打算下给姝儿的爹爹。 不过,都被姝儿解决了。” 楚沁姝为了给永平帝解蛊,下了不少功夫,她现在手上有解蛊的方子,倒是不怕黑巫派的蛊虫。 但她也不可能活千百年,更不可能一直护着盛安国。 她觉得,黑巫派若是无人压制,早晚会扰乱这长兴大陆的平静。 “不若,我们去会会黑巫派。” 安莫邪知晓自家小姑娘的担心,更是愿意陪她去解决问题。 以前的赤灵国敢挑战盛安国,敢生出一统长兴大陆的野心,并非没有黑巫派的支持。 所以,黑巫派之行,必不可少。 “嗯嗯,姝儿也正有此意。” 楚沁姝点点头,她来南巡,当然是整个南境都要巡视一遍,怎么能漏了黑巫派呢? 二人商量好,就让雕王载着他们去了那片瘴气丛生的巫族领地。 巫族在山中,深山密林,瘴气和毒虫就是他们特有的物产。 雕王飞过瘴气林的时候,都不免往高飞了几百米。 “姝儿,这里是他们的虫谷。” 经过一个山谷时,安莫邪轻声提醒。 空间里有山谷,千年以前是没有的。 还是自家小姑娘这一世觉醒之后才出现的,哦,确切的说,是那个皇后身死后才出现的。 安莫邪去地府打听过皇后的前世今生,据说她最近的一世,正是被扔进虫谷遭百虫啃噬而亡。 这黑巫派的虫谷,很有可能就是皇后前世丧生之地。 “邪哥哥,这个虫谷,和空间里的山谷有关系吗?” 楚沁姝低头往下看,试图看清安莫邪口中虫谷的样子。 可惜,雕王飞的太快,下面又被瘴气覆盖,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嗯,很有可能有关系,咱们去看看。” 安莫邪已经想好压制巫族的办法。 将巫族虫谷中有灵性的虫类都收进空间,或是将空间中的灵虫放出来,震慑一番虫谷中的虫类。 虫谷中的虫类受到灵虫震慑,轻者丧失灵性,重者殒命。 这样一来,至少三百年内,巫族都炼不出像样的蛊。 没了蛊虫,巫族就像没了牙的老虎,掀不起任何风浪。 随着他们进入虫谷,巫族祭司又在睡梦中收到神灵提示。 ‘顺者昌,逆者亡,有反意,即为逆,虫谷挡劫,换巫族安。’ “快快,快去告知掌门,让他快快去虫谷。” 祭司睁开眼睛,跟仆从说完这句话,便又昏睡过去,嘴角还渗出一丝血迹。 掌门此时其实也有些感应,因为他体内的本命蛊突然间很狂躁。 还有那些长老,也感应到自身的本命蛊不安分。 楚沁姝和安莫邪去了一趟虫谷,便很快离开。 楚沁姝也没坚持去见黑巫派的掌门,刚刚安莫邪让她放灵虫出来时,她就明白安莫邪的意思了。 没了蛊虫的黑巫派,还有什么能威胁盛安皇室的呢? “姝儿,邪哥哥刚刚给虫谷加了禁制,以后黑巫派就算是能炼出蛊虫,也只能在他们自己的地盘使用,拿出去那就是普通虫子,最多吓吓人,害人的能耐不会保留一分。” 安莫邪下手干脆利索,绝不留下后患。 “邪哥哥真厉害,以后姝儿再也不用担心爹爹他们的安危了。” 对此结果,楚沁姝当然非常高兴。 刚刚她看过虫谷的环境,果然与她空间中的一模一样。 皇后带走的虫谷是园区的地盘,那就说明,这黑巫派所在之地,就是她前世那个时空有名的诈骗之都。 若非她还不确定,现在的黑巫派与那个时空的园区是否有关系。 她想,她会让邪哥哥将他们同炎刹国人同等对待。 第461章 感觉上当了 黑巫派所在的山区,再往西北几百里,便是丰宁国的地界。 “咱们南巡结束,去一趟丰宁国,我感应到那里有故人的气息。” 离开黑巫派的地盘之后,安莫邪突然望向西北方向,眼中闪现出一阵迷茫。 “好呀好呀,姝儿听邪哥哥的。” 现在的楚沁姝正是好奇心重的时候,只要不将她拘在宫里或是空间里,带她去哪里她都没意见。 “嗯,姝儿真乖,那咱们先接着巡城,争取早日巡视结束。” 安莫邪搂着自家小姑娘,让雕王载着他们继续往下一个城池飞去。 丰宁国 丰宁帝正坐在御书房,御案上放着的正是那幅《五岳飞仙图》。 这画是丰宁国真正的皇族先祖所画,他既非正统,自然看不懂这画中的意境。 但他看到画中五岳归一,群仙飞升,总觉得与整个长兴大陆有些关联。 正在他时而皱眉,时而呆愣的看着画时,太子进来了。 “父皇,盛安新皇定于明年三月十六举行登基大典,这是他们派人送来的请帖。” 太子边说边将手中的请帖呈上。 “明年三月十六,盛安新皇登基?如今的盛安帝是病了还是退位了?” 丰宁帝看着请帖中的内容,心中很是疑惑。 如果现在的盛安帝驾崩,他们肯定是会收到消息的。 没有传出盛安帝驾崩的消息,那便只有在病重不能理政的情况下,才会让新皇提前登基。 “回父皇的话,听说是退位了。” 丰宁太子问了来送请帖的使臣,也有些疑惑。 正常情况下,都是老皇帝驾崩,新皇才会登基。 而且这盛安的老皇帝比他父皇也大不了几岁,怎么会自己退位呢? “哦?这可不像他的风格呀。” 丰宁帝不是很相信这个说法,他自己就是皇帝,他可没有年纪轻轻就退位的想法。 权力这种东西,一旦到手,谁舍得放弃?即便是交给自己的亲生儿子,那也是不愿意的。 “听说盛安帝是身体有疾,想去皇庄养老,所以才决定退位。” 太子对这个问题回答的很是谨慎。 他并没有父皇还在就登基的想法,可不能让父皇误会了。 “嗯,他们既送了请帖,届时你便亲自带贺礼去恭贺,备重礼,态度谦和一些,顺便探探他们的口风。 如若他们要对我丰宁国不利,就及时传信回来。” 丰宁帝一直担心的,就是盛安国要一统长兴大陆,不会放过他们丰宁国。 “父皇,净空大师如何说?” 丰宁太子对于去盛安国道贺一事,有些排斥,他怕自己有命去无命回。 万一盛安国真要攻打丰宁国,那他这一去不就是妥妥的人质吗? “净空大师是盛安国的和尚,他能怎么说?” 一提起净空大师,丰宁帝就有些生气。 那个老秃驴,在他这宫中好吃好喝的混了一年多,竟然忽悠着他送出去两座城池。 如果他再留他在宫中,说不得还要忽悠的他将整个丰宁国都送给盛安国呢。 这《五岳飞仙图》他自从拿到手后,就日日看,越看越觉得那两座城池让的亏。 “父皇,净空大师虽说是在盛安国的相国寺修行,但他在长兴大陆五国都广受推崇,他说的话,不可不重视。” 丰宁太子打听到,楚承奕给江湖各门派都送了请帖。 这次的登基大典,他总觉得会是一场鸿门宴。 “可他只是让咱们等,又不明示说等什么,你让朕如何听他的?” 丰宁帝是信佛,却是看不懂净空大师。 让他等,他也的确是在等。 等到了《五岳飞仙图》,害他让出去两座城池。 这又等到了盛安新皇的请帖,也不知道还会害他让出去什么。 现在他才反应过来,他可能上了净空大师的当。 如果不是净空大师让他等,他早在赤灵国来求救的时候就答应帮他们了。 赤灵国若是还在,起码这长兴大陆还能有个三足鼎立的格局。 不像如今,只有两国,盛安国无论是疆域还是兵力,都不是他一人能抗衡的,害的他心有不甘也只能憋着。 哼!那净空大师一开始就没安好心,故意拦着他对赤灵国伸出援手,怕不就是为了给盛安国创造攻下赤灵国的机会。 “父皇,盛安新皇送的这份请帖,各大江湖势力也有。” 既然净空大师没有明确的话留下,丰宁太子也不能对丰宁帝有所隐瞒。 要知道,江湖势力除了赤灵国那边的黑巫派以外,就数丰宁国最多。 青罗国和盛安国可都没有江湖势力独立于朝廷之外。 “父皇,您说,盛安新皇此举是何意?” 见丰宁帝拧着眉头不说话,丰宁太子不得不追问一句。 他怀疑盛安新皇要收服江湖势力。 江湖势力虽不是独立的国,但他们也都有各自的地盘,与独立的国并无多大区别。 有他们在,丰宁国还有同盟。 如果他们都被盛安新皇收服,那他们丰宁国恐怕就真的只能任盛安国宰割了。 “你想法子联络一下那些个江湖势力,或是他们的那个……那个盟主,看看他们对此事如何定论? 尽量说服他们,不要轻易被收服。” 丰宁太子能想到的问题,丰宁帝自然能想到。 “如果他们……” 丰宁太子心里没底,盛安国的火雷他们研究了几年都没有进展,那些江湖势力也没传出谁能制出火雷。 如果他们都去了盛安新皇的登基大典,一个火雷就能将他们全部炸的尸骨全无。 到时候,愿不愿意被收服,怕是只有火雷说了算。 “你先抓紧时间去联络人,探探他们的口风再说。” 丰宁帝看着御案上的画和请帖,心乱的很,太子再问他也理不清楚,只能将太子先赶出去。 同一时间,丰宁国境内的一处深山里,净空大师正在教导徒孙。 “你这小泼猴,就不是修行的料,难怪连老纳都教导不了你。” 净空大师看着资质愚钝的徒孙,摇摇头就转身回了自己的禅房。 徒留小和尚一人在佛堂看着经书发呆。 “师祖说的不对,我只是不会当和尚,修行我还是在行的。” 第462章 你真的想不起来了? 半月后,净空大师依然不厌其烦的在教导小徒孙,突然往半空看了一眼。 “小泼猴,你若再不努力修行,也不知要再修几世才能重回……” 净空大师正在自言自语,突然发现小和尚又走神在看他,后面的话,他便没再说,然后,又背着双手回了禅房。 净空大师刚进禅房,安莫邪和楚沁姝便出现在半空。 “邪哥哥,净空大师在这里?” 楚沁姝其实并未看见净空大师,但她一到这里,就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脑子里也就莫名冒出净空大师的身影。 她其实只见过净空大师一次,还是在她满月的时候。 但净空大师的身影却让她很熟悉,好似一直在她脑海中,从未离开过一般。 按说她满月的时候也记不住事,视频中也看不到净空大师,可净空大师的相貌就是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甚至他身上特有的佛门檀香气,也会在他身影出现时,萦绕在她鼻间。 “嗯,姝儿说的没错,净空大师的确在这里。” 安莫邪笑着看向自家小姑娘,眼里都是宠溺。 “邪哥哥,那你说的故人是净空大师吗?” 楚沁姝好奇的问。 “嗯……净空大师也是邪哥哥的故人,不过这丰宁山中,应该不止这一位故人。” 安莫邪说着,就让雕王找个地方停下,他要带着楚沁姝去见见净空大师。 他来到丰宁国的疆域,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他觉得这里不仅仅是有他的故人。 “施主,请留步……” “小哥哥?邪哥哥,你看那个小和尚是不是画上的小哥哥?” 小和尚感受到陌生的气息靠近,就从佛堂里出来了。 看到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怀里抱着一个五六岁的胖丫头,站在院中,他便迎了上来。 可他万万没想到,那个胖丫头竟然叫他小哥哥。 他是孤儿,被师父捡回相国寺,师祖又说与他有缘,就将他带在身边,他哪里来的妹妹? “嗯,是有些像。” 安莫邪看了小和尚一眼,点点头。 楚沁姝说的画上的小哥哥,是她描述安莫邪亲笔画出来的那几幅画。 一共四幅,里面有安莫邪和楚沁姝,还有另外两个人。 这四个人,是楚沁姝满三岁后做的一个梦。 其实,那梦正是楚沁姝前世死前的一幕。 “小师父,请带我们去见你师祖。” 安莫邪打断小和尚的怔愣,示意他带路。 这小庙中他们并未见到其他僧人,想来怕是只有这师祖孙二人。 “施主稍等,小僧先去告知师祖一声。” 小和尚心中讶异,这两位小施主为何第一次见他,便知晓他和师祖的关系? “嗯,去。” 安莫邪点点头,示意小和尚快去快回。 净空大师正在禅房中打坐,但外面的动静他其实早就听到了。 所以小和尚敲门后,他就让他将人带进来。 “净空大师。” 安莫邪抱着楚沁姝很快进了禅房。 “战神安莫邪?” 当净空大师看到抱着楚沁姝安莫邪时,明显有些惊讶。 他记忆中的战神不该是一个丰神俊朗的成年男子吗?怎的眼前这个人明明长着战神的脸,却是一个少年? “嗯,大师的眼力还是那般好。” 安莫邪也不等净空大师招呼,就径直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倒是楚沁姝,好奇的看着白胡子的净空大师,“净空大师,姝儿是安平公主,您可还记得?” “安平公主,老纳当然记得,长的还是那般可爱。” 净空大师说着就伸手要抱楚沁姝。 安莫邪却没有将人递给他的意思。 楚沁姝感觉到腹部收紧的胳膊,就明白安莫邪的意思了,她也就没伸手要净空大师抱,而是咧着嘴冲净空大师笑。 “净空大师,为何本神一到丰宁国的疆域,便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安莫邪此时的记忆有些恍惚,他看到净空大师也有熟悉感。 直觉他和净空大师有些渊源。 “你真的想不起来了?” 净空大师看看安莫邪,又看看他怀里的楚沁姝,眼中明显有些怀疑。 “嗯,我应该想起来什么?” 安莫邪不答反问。 “好,既然你真的想不起来了,那老纳便将你该想起来的都告诉你。” 净空大师见到少年版战神,本就心中疑惑万千。 但见他将前尘忘尽,又不想问他为何将自己变成少年了,他怕问了也是白问。 “你扭转时空隧道后,这片大陆还原至几千年前,但和平只维持了一千年,便发生了争端,老纳便从上界下来以图将争端掰回正轨,但老纳竟然失手了。” 净空大师说的,是原书中的剧情。 原书中,他在相国寺走水的时候就被烧死了,可谓是出师不利。 “大师为何会失手?” 安莫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上界的老前辈下界来执行任务也有失手的时候? 看来,还是没有他有牺牲精神。 “因为,该来的人没有来,老衲双拳难敌四手,此间与上界又不同,限制太多,自然胜算不大。” 净空大师说这话时,又看了一眼楚沁姝。 他都被烧成灰了,也没等来该来的人,怪他来的时辰不对。 “哦,这次该来的人都来了?” 安莫邪在空间里也看过原书,他听明白净空大师说的应该是原书中的结局。 原书中,净空大师的确噶的挺早,和他的战斗力没法比。 “嗯,这次该来的都来了,来的还挺齐。” 净空大师点点头,一副很是欣慰的样子。 “说说这丰宁国是怎么回事。” 安莫邪听说该来的都来了,就大概知道净空大师说的是哪些人了。 毕竟他都醒了,当年同他一同前来的人,也该都醒了才对。 “丰宁国,你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净空大师觉得安莫邪在骗他,但想了想,又觉得骗他没有意义。 于是,他接着道:“你想不起来丰宁国,可还想的起来《五岳飞仙图》?” 【《五岳飞仙图》不是杜御史家的传家之物吗?与邪哥哥有何关系?】 【而且,那幅画已经被皇爷爷拿去跟丰宁国换了两座城池,也不知道还要不要的回来?】 楚沁姝歪着脑袋,心中冒出一连串的疑惑。 “那是丰宁皇室先祖所画,五岳是指长兴大陆五国,飞仙则是指所有下界来救过长兴大陆的上界仙家,一同重回上界。” 净空大师见安莫邪似是真的没有印象,便试着提示道。 第463章 时间对不上呀 “那画上的人,只有亲手画出他们的人,才能看清他们的脸。” 净空大师见安莫邪没反应,只能接着往下说。 “五岳归一,众仙归位。” 安莫邪还是没反应,净空大师又继续说。 “丰宁国第一任帝王,外家姓杜,丰宁国第二任帝王是过继的宗室子。” “过继的这位宗室子传到第五代时,出了后宫干政的事,连子嗣被岳家的人换了都不知道。 所以,现在的丰宁皇室虽然还保留着原来的姓氏,但其实他们早已不是真正的皇室中人。” “丰宁皇室姓安。” 净空大师见安莫邪面上已经有些动容,估计他多少想起来些什么,才说出最能刺激他的真相。 “老衲没让丰宁国帮赤灵国,一是不想增加盛安国攻打赤灵国的难度,二是不想让丰宁国浪费盛安国的火雷。 有你在,丰宁国早晚可以直接归顺,又何必浪费盛安国的精力呢。” 净空大师留在丰宁国几年,其实就是在感应安莫邪醒来的时间。 这里毕竟是安莫邪沉睡后轮回的第一世,能查到他的信息也会多一些。 他如果等不来安莫邪醒来,他就回不去上界。 即便他的任务能完成,只要小药神的功德没攒够,安莫邪就醒不了。 而安莫邪醒不了,就意味着五岳无法归一,这千年来陆续下凡的上界众仙也就无法归位。 所以这几年,他几乎将丰宁国的山山水都走了个遍。 不仅将丰宁国的历史了解了个清清楚楚,更是在这片土地上找到了好多故人。 他们如今都坐拥一方势力,和各国皇室也都和平共处。 “大师,本神想起来了,丰宁国归顺盛安的事情就交于你手,本神打算去会一会其他故人。” 安莫邪想起,自己轮回的第一世就建立了丰宁国。 但他心里一直惦记着小姑娘,一生未娶,在四十岁时从宗室过继了一个初生的婴儿,等将他教导长大便将皇位传给了他。 丰宁皇室后来的事情,他当然无法干预。 他还要继续轮回,继续去寻找自己的小姑娘。 既是轮回,就不能保证每一世都在这个时空,所以,净空大师说的被后宫干政的后人,他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不过,恐怕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后人,杜家才弃暗投明,带着他当初交给他们的《五岳飞仙图》跑到了盛安国? 这幅画于他而言,主要是提醒前尘的作用,他当年以为他会轮回在杜家后人中,所以就将画交由他们保管。 但千年过去了,他到底有没有轮回在杜家后人中,他其实也说不清楚。 丰宁国历代帝王都在找寻这幅画,甚至不惜为了换回画而让出两座城池,恐怕他们是以为,有了这幅画便能证明他们皇室正统的身份。 呵,他们还真是会异想天开。 不过,一幅画能让盛安国换回两座城池,倒也不枉他费心画了一场。 嗯,这画既然是他画的,那他便要去收回来。 “老衲已经给足丰宁帝暗示,如若他听不明白,那他这本就不正统的身份,就更没必要留着性命了。” 净空大师说起要别人命的事,就像说今日天气真好一样平静。 “嗯,不急,等盛安新皇登基大典之后再说。” 安莫邪说完这话,起身就抱着楚沁姝往外走。 此时的楚沁姝,小脑袋里面已经快被绕成了一团毛线。 邪哥哥轮回的第一世,竟然就是丰宁国的开国皇帝。 那时候她有没有轮回呢?如果轮回了,又在哪里呢? 嗯,听小葫芦说,长兴大陆过去的这一千年,她都已经去了上千个小世界完成任务。 这话是真是假她无法确定,但如果是真的,那就说明,她在长兴大陆肯定是连一世也没有轮回的。 时间对不上啊。 还有那幅画,她都不知道竟然是邪哥哥的第一世画的。 要是早知道,她肯定会提醒皇爷爷不要拿画去换城池。 反正有邪哥哥在,丰宁国整个疆域都会是盛安国的。 …… “姝儿,咱们去一趟丰宁皇宫。” 出了禅房,安莫邪就抱着楚沁姝坐回雕王背上,出发前,他还特意同楚沁姝说了一声。 “嗯嗯,邪哥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姝儿跟着邪哥哥走。” 楚沁姝点了头,安莫邪才让雕王起飞。 净空大师目送雕王和它背上的二人飞远,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笑。 “这回归上界,怕是还要再等几十年了。” “师祖,您说什么要再等几十年?” 小和尚今日被楚沁姝叫了一声小哥哥,还以为自己能认下个妹妹呢。 结果,人家根本就没搭理他又走了。 心中失落肯定是难免的。 “师祖要等几十年,你呀,就这资质,怕是还要再等几辈子。” 净空大师看了看这个调皮的小徒孙,有些后悔将他带在身边了,早知道如此愚钝,还不如丢给他自己的师父教导呢。 害他一个高僧都被气的时常压不住火。 这于他的修行,极为不利呀。 “啊?等什么呀,一等就是几辈子?” 小和尚挠挠自己的小光头,一脸不解的看向净空大师。 “好好修佛,莫要多想,否则你永远都不会知晓你在等什么。” 净空大师回了禅房,他在想,丰宁皇宫,他还要不要再去住段时间。 …… 安莫邪和楚沁姝很快到了丰宁皇宫。 他们和雕王一起隐身直接进了丰宁帝的御书房。 丰宁帝的御案上,依然放着《五岳飞仙图》和楚承奕让人送来的请帖。 这幅画,可能真的让他挠秃了好些头发。 “收。” 安莫邪看了一眼丰宁帝,就直接将画收走了。 就一眨眼的功夫,御案上的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丰宁帝还以为自己眼花,连忙用手揉了揉眼睛。 可他重新将眼睛睁开后,御案上还是只剩一份请帖,那画依然没有踪影。 “这……难道是皇……先祖将画收回去了?” 丰宁帝着急的四处寻找,嘴上还不忘自言自语。 他身边伺候的内侍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也不知道他在找什么,一时也无人敢自作主张帮忙。 “对,这画自是该回到皇室正统手中。” 安莫邪出声回答了他的问题,对他歪打正着猜到正确答案还有些意外。 不过,这也正好证明,这丰宁帝果真不是皇室正统。 丰宁帝被这声音吓的一愣,连忙扫视一圈殿中的内侍和宫人。 见他们面上并无异色,还是不放心的问:“你们刚刚可有听见说话声?” 第464章 你看着可眼熟? “回皇上的话,并未。” 一众内侍宫人都疑惑的摇头。 丰宁帝这才放下心来,“你们都出去,朕要独自待一会儿。” 等人都出去了,丰宁帝连忙从御案后走出来,朝着殿门的方向就跪下磕头。 不过,这次他也歪打正着找对了磕头的方向。 安莫邪站的位置,正在他磕头的前方。 【姝儿还小,不受帝王的礼,会折寿。】 楚沁姝想躲,她虽然是盛安国的公主,但面前这个人毕竟是丰宁国的皇帝,认真算起来,这人该是和她皇爷爷一个辈份。 如果她真受了他的礼,怕是会影响她的福气。 前世她都没活够,这一世,她怎么也要活到九十九,可不能被这个毫无关系的人给耽搁了。 ‘姝儿不怕,你是神,人间的礼,你都受得。’ 安莫邪感觉到怀里的小姑娘要往他背上爬,便忙用意念出声安慰。 意念沟通,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而他刚刚和丰宁帝说话,便只有他们三人能听见。 楚沁姝一听安莫邪的话,就不动了,乖乖待在他怀里等着丰宁帝继续磕头。 “先祖在上,子孙不孝,那画先祖收回去了,便请先祖饶了不孝子孙一命。” 丰宁帝一连磕了三个头,才开口求饶,他是个怕死的。 他的儿子,丰宁太子也像极了他。 “这幅画你琢磨的时间也不短了?” 安莫邪也不回答丰宁帝的问题,只看着他问。 “回先祖的话,这幅画不肖子孙的确看的时间不短,可一点儿也没看懂。” 丰宁帝乖的不得了,问什么说什么。 “嗯,看不懂就对了。这幅画的意思是,五岳归一,即指长兴大陆终会统一的意思。” 安莫邪语气淡淡,说长兴大陆终会统一就像说今日要下雨一样平常。 “还有,你既不是本神后人,本神也不愿当你先祖,万勿再称本神为先祖。” 安莫邪记得他当年挑继承人时也挺慎重的,没想到那继承人的后人里面竟出了个脑子不清楚的,连皇位被人篡夺了都不知道。 他不想承认,他选的继承人会有这种愚蠢的基因。 “先祖,严格来说,不肖子孙也算是您的后人。 当年,那一代的皇后只是将她生的女儿和她兄长生的儿子换了,后来她生的女儿又嫁给她换回来的儿子,成了新的皇后,所以,不肖子孙也算是您的后人。” 丰宁帝对自己祖上的篡位之举倒是了解的很清楚,揭起祖上的老底来,更是毫无心理负担。 “嗯,既如此,本神便不再追究,这画本神就拿走了,本神刚刚说的话,你可记下了?” 安莫邪来丰宁皇宫的目的,本就是为了拿回《五岳飞仙图》,现在画到手了,他就想离开。 至于什么皇后生的女儿换了她兄长的儿子……于他而言有些复杂,反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他不想理会。 “先祖,一统长兴大陆既是丰宁国的使命,那不孝子孙该如何做才能完成呀?” 丰宁帝听出安莫邪这是要离开了,连忙追问。 心里还偷偷直乐,一统长兴大陆竟是丰宁皇室的使命,那今日先祖到来,总会给他一些指引。 如若能给他一支神兵就好了。 再给上几万个火雷,就更好了。 “你只需主动归顺盛安国便好,其余的任何事情都不必做。” 安莫邪说完这话,就抱着楚沁姝坐回了雕王的背上,然后就让雕王飞往下一个目的地。 丰宁帝:“……” 药王谷 慕容靖正在跟着自家师兄采药。 他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更觉得自己不是这个时空的人,可他这些疑惑却不敢跟别人提起。 安莫邪和楚沁姝到达药王谷上空的时候,他似是有感应一般抬头望天。 可最终,他却什么也没看见。 ‘不对呀,我怎么感觉到了姝儿妹妹的气息。’ “师弟,你在发什么愣呢?再不快些,今日又得背着空背篓回去了。” 听到师兄提醒,慕容湛才收回目光,继续采药。 “姝儿,咱们今晚就住在药王谷如何?” 雕王停在药王谷谷主的院子里,安莫邪抱着楚沁姝就往屋里走。 他们现在还是隐身状态,倒也无人发现异样。 正屋的大门也是敞开着的,安莫邪进去之后,就看到一个中年大叔在搓药丸。 ‘姝儿,此人,你看着可眼熟?’ 安莫邪抱着楚沁姝坐在离那中年大叔最远的一个椅子上,用意念与她说话。 “不熟。” 楚沁姝认真看了那中年大叔几眼,然后一脸迷茫的摇摇头。 这个中年大叔长的倒是好看,可她这一世已经下定决心不再被美男所惑了。 所以,中年美大叔也好,少年小鲜肉也好,通通都不会让她过目不忘。 她要过目就忘,最好能不过目。 这样,她才能活到九十九。 “嗯,不熟就对了。” 安莫邪说着就又将楚沁姝抱着去了后院。 那里是一片很开阔的地方,中间一块平地上摆满了架子,上面放着的都是晾晒着药材的簸箕。 远一些的地方,就是种植着药材的药田。 安莫邪抱着楚沁姝一直往里走,走到一个年轻妇人面前才停下。 那年轻妇人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长的倾国倾城,却一点儿也不娇气。 现下已是傍晚,她正拿着水瓢在药田里浇水。 ‘邪哥哥,那里有葫芦架,姝儿怎么看着有些像空间里的葫芦架呢?’ 楚沁姝先看了一眼妇人,才看到她身旁的葫芦架。 那妇人正在浇水的也正是她身旁的葫芦架。 ‘姝儿,药葫芦是常见药材,药王谷自是会种的,与空间里的葫芦架看起来像,也只是巧合罢了。’ 安莫邪也看了一眼葫芦架,心道姝儿的眼神就是好,嘴上却并不承认。 ‘嗯嗯,邪哥哥说的对。’ 楚沁姝点点头,对自家邪哥哥的话盲目赞同。 ‘姝儿,这个妇人,你看着可眼熟?’ 安莫邪示意楚沁姝看正在浇水的妇人。 ‘虽然她长的很好看,但姝儿还是不熟。’ 楚沁姝盯着那妇人看了好几眼,确认自己从未见过,才摇了摇头。 第464章 你看着可眼熟? “回皇上的话,并未。” 一众内侍宫人都疑惑的摇头。 丰宁帝这才放下心来,“你们都出去,朕要独自待一会儿。” 等人都出去了,丰宁帝连忙从御案后走出来,朝着殿门的方向就跪下磕头。 不过,这次他也歪打正着找对了磕头的方向。 安莫邪站的位置,正在他磕头的前方。 【姝儿还小,不受帝王的礼,会折寿。】 楚沁姝想躲,她虽然是盛安国的公主,但面前这个人毕竟是丰宁国的皇帝,认真算起来,这人该是和她皇爷爷一个辈份。 如果她真受了他的礼,怕是会影响她的福气。 前世她都没活够,这一世,她怎么也要活到九十九,可不能被这个毫无关系的人给耽搁了。 ‘姝儿不怕,你是神,人间的礼,你都受得。’ 安莫邪感觉到怀里的小姑娘要往他背上爬,便忙用意念出声安慰。 意念沟通,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而他刚刚和丰宁帝说话,便只有他们三人能听见。 楚沁姝一听安莫邪的话,就不动了,乖乖待在他怀里等着丰宁帝继续磕头。 “先祖在上,子孙不孝,那画先祖收回去了,便请先祖饶了不孝子孙一命。” 丰宁帝一连磕了三个头,才开口求饶,他是个怕死的。 他的儿子,丰宁太子也像极了他。 “这幅画你琢磨的时间也不短了?” 安莫邪也不回答丰宁帝的问题,只看着他问。 “回先祖的话,这幅画不肖子孙的确看的时间不短,可一点儿也没看懂。” 丰宁帝乖的不得了,问什么说什么。 “嗯,看不懂就对了。这幅画的意思是,五岳归一,即指长兴大陆终会统一的意思。” 安莫邪语气淡淡,说长兴大陆终会统一就像说今日要下雨一样平常。 “还有,你既不是本神后人,本神也不愿当你先祖,万勿再称本神为先祖。” 安莫邪记得他当年挑继承人时也挺慎重的,没想到那继承人的后人里面竟出了个脑子不清楚的,连皇位被人篡夺了都不知道。 他不想承认,他选的继承人会有这种愚蠢的基因。 “先祖,严格来说,不肖子孙也算是您的后人。 当年,那一代的皇后只是将她生的女儿和她兄长生的儿子换了,后来她生的女儿又嫁给她换回来的儿子,成了新的皇后,所以,不肖子孙也算是您的后人。” 丰宁帝对自己祖上的篡位之举倒是了解的很清楚,揭起祖上的老底来,更是毫无心理负担。 “嗯,既如此,本神便不再追究,这画本神就拿走了,本神刚刚说的话,你可记下了?” 安莫邪来丰宁皇宫的目的,本就是为了拿回《五岳飞仙图》,现在画到手了,他就想离开。 至于什么皇后生的女儿换了她兄长的儿子……于他而言有些复杂,反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他不想理会。 “先祖,一统长兴大陆既是丰宁国的使命,那不孝子孙该如何做才能完成呀?” 丰宁帝听出安莫邪这是要离开了,连忙追问。 心里还偷偷直乐,一统长兴大陆竟是丰宁皇室的使命,那今日先祖到来,总会给他一些指引。 如若能给他一支神兵就好了。 再给上几万个火雷,就更好了。 “你只需主动归顺盛安国便好,其余的任何事情都不必做。” 安莫邪说完这话,就抱着楚沁姝坐回了雕王的背上,然后就让雕王飞往下一个目的地。 丰宁帝:“……” 药王谷 慕容靖正在跟着自家师兄采药。 他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更觉得自己不是这个时空的人,可他这些疑惑却不敢跟别人提起。 安莫邪和楚沁姝到达药王谷上空的时候,他似是有感应一般抬头望天。 可最终,他却什么也没看见。 ‘不对呀,我怎么感觉到了姝儿妹妹的气息。’ “师弟,你在发什么愣呢?再不快些,今日又得背着空背篓回去了。” 听到师兄提醒,慕容湛才收回目光,继续采药。 “姝儿,咱们今晚就住在药王谷如何?” 雕王停在药王谷谷主的院子里,安莫邪抱着楚沁姝就往屋里走。 他们现在还是隐身状态,倒也无人发现异样。 正屋的大门也是敞开着的,安莫邪进去之后,就看到一个中年大叔在搓药丸。 ‘姝儿,此人,你看着可眼熟?’ 安莫邪抱着楚沁姝坐在离那中年大叔最远的一个椅子上,用意念与她说话。 “不熟。” 楚沁姝认真看了那中年大叔几眼,然后一脸迷茫的摇摇头。 这个中年大叔长的倒是好看,可她这一世已经下定决心不再被美男所惑了。 所以,中年美大叔也好,少年小鲜肉也好,通通都不会让她过目不忘。 她要过目就忘,最好能不过目。 这样,她才能活到九十九。 “嗯,不熟就对了。” 安莫邪说着就又将楚沁姝抱着去了后院。 那里是一片很开阔的地方,中间一块平地上摆满了架子,上面放着的都是晾晒着药材的簸箕。 远一些的地方,就是种植着药材的药田。 安莫邪抱着楚沁姝一直往里走,走到一个年轻妇人面前才停下。 那年轻妇人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长的倾国倾城,却一点儿也不娇气。 现下已是傍晚,她正拿着水瓢在药田里浇水。 ‘邪哥哥,那里有葫芦架,姝儿怎么看着有些像空间里的葫芦架呢?’ 楚沁姝先看了一眼妇人,才看到她身旁的葫芦架。 那妇人正在浇水的也正是她身旁的葫芦架。 ‘姝儿,药葫芦是常见药材,药王谷自是会种的,与空间里的葫芦架看起来像,也只是巧合罢了。’ 安莫邪也看了一眼葫芦架,心道姝儿的眼神就是好,嘴上却并不承认。 ‘嗯嗯,邪哥哥说的对。’ 楚沁姝点点头,对自家邪哥哥的话盲目赞同。 ‘姝儿,这个妇人,你看着可眼熟?’ 安莫邪示意楚沁姝看正在浇水的妇人。 ‘虽然她长的很好看,但姝儿还是不熟。’ 楚沁姝盯着那妇人看了好几眼,确认自己从未见过,才摇了摇头。 第465章 要不要帮他们找女儿 “唉,要种出金色的药葫芦好难,夫君的话到底能不能信呐?” 那妇人浇完水,又围着葫芦架搜寻了一圈,嘴里念叨的话,被安莫邪和楚沁姝听了个正着。 ‘邪哥哥,这位姨姨也想种出金色的药葫芦,她会不会和小葫芦认识?’ 楚沁姝想起小葫芦在空间里照顾葫芦架时的样子。 和这位妇人,真是越看越像。 ‘嗯,所有种药葫芦的人都想种出金色的药葫芦,所以,这妇人和小葫芦的想法一致也是巧合。’ 安莫邪这话说完,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小姑娘什么都想不起来也是好事,省得他以后还要应对这夫妇二人。 不过,当年药神夫妇下凡间历劫时,小姑娘还小,记不住他们才是正常。 妇人没在葫芦架上找到自己想要的金葫芦,就提着水桶回了院子里。 中年大叔也就是这药王谷的谷主看到她,就忙上前接下她手中的水桶,“夫人,你有没有感觉今日这院子里的气息有些熟悉?” “这院子里的气息哪日不熟悉?” 妇人嗔怪的看了谷主一眼,这药王谷,终日萦绕着药香,气息当然都是熟悉的。 “夫人,为夫不是那个意思,为夫是感觉有熟悉的人的气息。” 谷主说着还皱着鼻子故意左右吸了吸。 “嗯?当真?” 妇人也学他的样子,左右闻起来。 二人将整个厅堂都闻了一遍,互看一眼之后,都摇摇头。 哪有什么熟悉的气息,明明还是药香。 安莫邪早在谷主说院子里的气息有些熟悉的时候,就用了净味符。 然后,他就抱着楚沁姝大喇喇的坐在厅里的椅子上,看着这夫妇二人的一举一动。。 楚沁姝坐在他怀里,看着这夫妇二人在厅堂里闻来闻去。 心里觉得好笑的同时,又觉得他们有些可爱。 自家爹爹和娘亲虽然也恩爱,但时时处处总是离不开规矩,这么可爱的事情他们是绝不可能做的。 就连她爱爬的那段时间,也是皇爷爷陪她爬。 她的爹爹和娘亲好像很少亲自陪着她爬。 ‘邪哥哥,他们看起来好恩爱。’ 楚沁姝用气声和安莫邪聊天,生怕打扰到厅中的和谐,语气中还透露着一丝羡慕。 ‘嗯,他们的确恩爱,恩爱到下凡历劫都要一起,就连他们一岁的亲生女儿都留不住他们。’ 安莫邪的语气算不上好。 他一个看见仙娥都不自在的战神,突然被人塞了一个孩子养,那感觉真是要多无语有多无语。 但养了千年后,他倒是反而想感谢这夫妇二人当初的决定了。 小姑娘若非是被他养大,恐怕永远都只会当他是长辈。 更不会有这一世的人间缘分。 ‘啊?他们怎么能这样呢?一岁的女儿肯定很可爱,他们都舍得丢下?难道他们的女儿并不是在他们的期待中降生的?’ 楚沁姝回忆起自己一岁时的样子,很可爱呀,谁舍得扔下? 反正她皇爷爷和爹爹都争着抱她,她娘亲最可怜,自己生的女儿,每日抱的时间最少不说,有时还一连好几日都轮不上抱一回。 这中年美大叔和他夫人为何就能丢下自己的孩子呢? ‘嗯,很可爱,也是在他们的期待中降生的,他们很爱他们的女儿,但历劫这事逃不掉,又不能带着孩子历劫。 所以,就只能将孩子托付给信任的人照顾。’ 安莫邪知道回归上界后,他们在凡间的记忆都会消失,但万一有意外呢? 所以,他不能在自家小姑娘面前说她上界爹娘的坏话。 因为他还想在回归上界后,与小姑娘再续凡间缘分,直到地老天荒。 这个心愿不是他一人有,小姑娘当年随他下到凡间之前,就说过,她心悦他 可那时,他觉得他是长辈,不该对自己养大的小仙娥动不该有的心思。 但小姑娘为了他轮回千世修功德,受尽凡间苦楚,他不能负她。 这一世,他要护着小姑娘,以后的生生世世,他都要护着他的小姑娘。 ‘哦,那姝儿就理解他们了,他们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丢下孩子也不能怪他们。’ 楚沁姝看着那一对很相配的夫妇已经坐回了椅子上,心中竟有种莫名的想要亲近他们的感觉。 “夫人,暗楼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吗?” 两人没再纠结那乍现的熟悉气息,而是坐下来谈起了正事。 “没有,那山塌墓陷都过去了这般久,他们也没找到咱们女儿的转世,想来,你当年去地府那一趟,怕是白跑了。” 妇人是暗楼真正的主人,建立暗楼的目的除了挣银子,就是打探消息。 千年前那场大劫时,他们正好历劫回归上界。 可药神园里,早就没有了他们心心念念的女儿。 随后得知是战神下界拯救苍生,而他们的女儿非要一同下界相助。 最后不仅战神和他们的女儿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带着他们的大弟子也没了踪影。 这个结果,他们当然不能接受。 于是只能四处寻找,最后还是在地府打探到,他们的女儿在长兴大陆有一世轮回。 所以,他们就来到长兴大陆寻找女儿。 没想到,这一找,就找了几百年。 冥王还告诉他们只要等到那处山塌墓陷,他们的女儿就会现身。 如若不现身,那便只能等到他们园子里的葫芦架上长出金葫芦时,他们一家三口才会团聚。 妇人怀疑自家夫君被冥王骗了。 “这几年出生的婴孩子不少,可能暗楼那边也需要时日查证。” 谷主担心自家夫人着急,忙出言宽慰她。 可他本就是上界的神只,自然知晓神只的转世轮回,降生时都会有异象出现。 可近两三年,他并未听说哪里有出现过异象。 倒是前几年,嗯,最近的一次应该是五年前,出现过一次异象。 可那是盛安皇室的小郡主出生,而且四海皆知那小郡主是福星临世,与他这个药神八竿子都打不着关系。 “罢了罢了,慢慢寻,几百年都等了,也不在乎多等几百年。” 妇人摆摆手,对自家夫君糊弄人的话一点都不往心里去。 而坐在一旁听了全程的安莫邪,此时的嘴角压也压不住。 真好,药神夫妇还愿意再等几百年,那他和小姑娘就能安安稳稳的过好这一世了。 ‘邪哥哥,这对夫妇既然是你的故人,那你要不要帮他们找找他们的女儿?’ 楚沁姝觉得这对夫妇有些可怜,她能感受到,他们很爱他们女儿的。 第465章 要不要帮他们找女儿 “唉,要种出金色的药葫芦好难,夫君的话到底能不能信呐?” 那妇人浇完水,又围着葫芦架搜寻了一圈,嘴里念叨的话,被安莫邪和楚沁姝听了个正着。 ‘邪哥哥,这位姨姨也想种出金色的药葫芦,她会不会和小葫芦认识?’ 楚沁姝想起小葫芦在空间里照顾葫芦架时的样子。 和这位妇人,真是越看越像。 ‘嗯,所有种药葫芦的人都想种出金色的药葫芦,所以,这妇人和小葫芦的想法一致也是巧合。’ 安莫邪这话说完,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小姑娘什么都想不起来也是好事,省得他以后还要应对这夫妇二人。 不过,当年药神夫妇下凡间历劫时,小姑娘还小,记不住他们才是正常。 妇人没在葫芦架上找到自己想要的金葫芦,就提着水桶回了院子里。 中年大叔也就是这药王谷的谷主看到她,就忙上前接下她手中的水桶,“夫人,你有没有感觉今日这院子里的气息有些熟悉?” “这院子里的气息哪日不熟悉?” 妇人嗔怪的看了谷主一眼,这药王谷,终日萦绕着药香,气息当然都是熟悉的。 “夫人,为夫不是那个意思,为夫是感觉有熟悉的人的气息。” 谷主说着还皱着鼻子故意左右吸了吸。 “嗯?当真?” 妇人也学他的样子,左右闻起来。 二人将整个厅堂都闻了一遍,互看一眼之后,都摇摇头。 哪有什么熟悉的气息,明明还是药香。 安莫邪早在谷主说院子里的气息有些熟悉的时候,就用了净味符。 然后,他就抱着楚沁姝大喇喇的坐在厅里的椅子上,看着这夫妇二人的一举一动。。 楚沁姝坐在他怀里,看着这夫妇二人在厅堂里闻来闻去。 心里觉得好笑的同时,又觉得他们有些可爱。 自家爹爹和娘亲虽然也恩爱,但时时处处总是离不开规矩,这么可爱的事情他们是绝不可能做的。 就连她爱爬的那段时间,也是皇爷爷陪她爬。 她的爹爹和娘亲好像很少亲自陪着她爬。 ‘邪哥哥,他们看起来好恩爱。’ 楚沁姝用气声和安莫邪聊天,生怕打扰到厅中的和谐,语气中还透露着一丝羡慕。 ‘嗯,他们的确恩爱,恩爱到下凡历劫都要一起,就连他们一岁的亲生女儿都留不住他们。’ 安莫邪的语气算不上好。 他一个看见仙娥都不自在的战神,突然被人塞了一个孩子养,那感觉真是要多无语有多无语。 但养了千年后,他倒是反而想感谢这夫妇二人当初的决定了。 小姑娘若非是被他养大,恐怕永远都只会当他是长辈。 更不会有这一世的人间缘分。 ‘啊?他们怎么能这样呢?一岁的女儿肯定很可爱,他们都舍得丢下?难道他们的女儿并不是在他们的期待中降生的?’ 楚沁姝回忆起自己一岁时的样子,很可爱呀,谁舍得扔下? 反正她皇爷爷和爹爹都争着抱她,她娘亲最可怜,自己生的女儿,每日抱的时间最少不说,有时还一连好几日都轮不上抱一回。 这中年美大叔和他夫人为何就能丢下自己的孩子呢? ‘嗯,很可爱,也是在他们的期待中降生的,他们很爱他们的女儿,但历劫这事逃不掉,又不能带着孩子历劫。 所以,就只能将孩子托付给信任的人照顾。’ 安莫邪知道回归上界后,他们在凡间的记忆都会消失,但万一有意外呢? 所以,他不能在自家小姑娘面前说她上界爹娘的坏话。 因为他还想在回归上界后,与小姑娘再续凡间缘分,直到地老天荒。 这个心愿不是他一人有,小姑娘当年随他下到凡间之前,就说过,她心悦他 可那时,他觉得他是长辈,不该对自己养大的小仙娥动不该有的心思。 但小姑娘为了他轮回千世修功德,受尽凡间苦楚,他不能负她。 这一世,他要护着小姑娘,以后的生生世世,他都要护着他的小姑娘。 ‘哦,那姝儿就理解他们了,他们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丢下孩子也不能怪他们。’ 楚沁姝看着那一对很相配的夫妇已经坐回了椅子上,心中竟有种莫名的想要亲近他们的感觉。 “夫人,暗楼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吗?” 两人没再纠结那乍现的熟悉气息,而是坐下来谈起了正事。 “没有,那山塌墓陷都过去了这般久,他们也没找到咱们女儿的转世,想来,你当年去地府那一趟,怕是白跑了。” 妇人是暗楼真正的主人,建立暗楼的目的除了挣银子,就是打探消息。 千年前那场大劫时,他们正好历劫回归上界。 可药神园里,早就没有了他们心心念念的女儿。 随后得知是战神下界拯救苍生,而他们的女儿非要一同下界相助。 最后不仅战神和他们的女儿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带着他们的大弟子也没了踪影。 这个结果,他们当然不能接受。 于是只能四处寻找,最后还是在地府打探到,他们的女儿在长兴大陆有一世轮回。 所以,他们就来到长兴大陆寻找女儿。 没想到,这一找,就找了几百年。 冥王还告诉他们只要等到那处山塌墓陷,他们的女儿就会现身。 如若不现身,那便只能等到他们园子里的葫芦架上长出金葫芦时,他们一家三口才会团聚。 妇人怀疑自家夫君被冥王骗了。 “这几年出生的婴孩子不少,可能暗楼那边也需要时日查证。” 谷主担心自家夫人着急,忙出言宽慰她。 可他本就是上界的神只,自然知晓神只的转世轮回,降生时都会有异象出现。 可近两三年,他并未听说哪里有出现过异象。 倒是前几年,嗯,最近的一次应该是五年前,出现过一次异象。 可那是盛安皇室的小郡主出生,而且四海皆知那小郡主是福星临世,与他这个药神八竿子都打不着关系。 “罢了罢了,慢慢寻,几百年都等了,也不在乎多等几百年。” 妇人摆摆手,对自家夫君糊弄人的话一点都不往心里去。 而坐在一旁听了全程的安莫邪,此时的嘴角压也压不住。 真好,药神夫妇还愿意再等几百年,那他和小姑娘就能安安稳稳的过好这一世了。 ‘邪哥哥,这对夫妇既然是你的故人,那你要不要帮他们找找他们的女儿?’ 楚沁姝觉得这对夫妇有些可怜,她能感受到,他们很爱他们女儿的。 第466章 那个小哥哥姝儿认识 安莫邪看向怀里的小姑娘,她正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这让他很是心虚。 他能告诉小姑娘,她就是这对夫妇女儿的转世吗? 很明显不能,小姑娘现在很信任他,即便她自己还想不起来在上界的事情,他说的话她也不会怀疑。 如果她知晓这二人就是她在上界的父母,万一她要相认怎么办? 那不是给他来日的打算增加阻碍吗? 盛安新皇夫妇就已经很不好对付了,药神夫妇只会比他们更难对付。 ‘姝儿,他们的女儿已经转世到别人家了,如果邪哥哥帮他们找女儿,那他们的女儿这一世的亲生父母怎么办?’ 安莫邪不敢骗小姑娘,万一哪一日药神夫妇真的和小姑娘碰面了,互相认出了彼此,他也好有个说辞。 ‘嗯,邪哥哥说的有道理,可是让他们知道自己女儿转世在哪一家,好像也不影响他们女儿的生活,只要不相认就好了。’ 楚沁姝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替这对夫妇说好话。 ‘可是,以他们的脾气,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女儿转世在哪一家,他们肯定会去相认的。’ 安莫邪在上界是药神的老邻居,还是好友。 虽然是小了好几千岁的好友,但他可太了解这夫妇二人了。 当初他们下凡历劫时将女儿一人留在上界,实属无奈。 而且他们刚历劫回到上界,得知女儿的事后,就立马又来了凡间。 这足以说明他们非常想念和疼爱自家女儿。 如果让他们知晓他们的女儿转世到了哪一家,那肯定是巴巴的跑去相认啊。 药神救死扶伤,却不管拯救世界,所以,到那时他们只会管认女儿,不会管长兴大陆的安危。 想到这里,安莫邪又有些庆幸。 好在净空大师聪明,在小姑娘投生到盛安皇室的时候,就用了福星之气将小姑娘身上的小药神气息掩盖住了。 否则,早在五年前药神夫妇就会发现端倪。 想来,这也是净空大师任务失败一次之后想到的补救之法。 ‘哦,那便算了,万一他们女儿转世后的父母介意这些,反而害了他们的女儿。’ 楚沁姝想了想,觉得自己邪哥哥说的有道理,便点了点头。 ‘是啊,邪哥哥正是担心给他们的女儿带去困扰,才不出手帮他们的。’ 安莫邪看着懂事的小姑娘,欣慰极了。 不愧是他养大的小姑娘,真是善良又聪慧。 “师父,徒儿们采药回来了。” 安莫邪的思绪被一个少年打断。 楚沁姝也徇着声音往门外看去,几个背着背篓的十几岁少年正一字排开对着屋内的谷主夫妇行礼。 这些少年大的十七八岁,小的也有十岁左右的样子。 楚沁姝一个一个的看过去,直到看到最后一个,咦?这个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慕容湛被送走的时候,楚沁姝还小,这一走就是几年,她乍一看竟没想起他来。 “好好好,背到后院去分开炮制。” 谷主看到徒弟回来了,也忙起身往后院走。 妇人也收了想女儿的心思,跟着他去了后院。 她最关心的是谷里最小的弟子慕容湛,来谷里的时日最短,却是学的最快的。 到底是她们在上界时的大弟子,那天赋果然非凡人能比。 想想她们这几百年的辛苦倒也不算白费,大弟子的转世都找到了,女儿还会远吗? ‘邪哥哥,那个小哥哥姝儿认识。’ 楚沁姝看着一行人的背影,指了指走在最后面的慕容湛。 ‘嗯,邪哥哥也认识他,忠义侯家的小儿子嘛。’ 安莫邪才不会告诉小姑娘,慕容湛的真实身份呢,他可不想给自己找对手。 要知道在上界时,慕容湛那小家伙就对小姑娘有心思。 这不,追着小姑娘的轮回转世,还哪一世都没跟丢过。 只是可惜,每一世都是在小姑娘要走的时候才认出来。 甚至在很多次轮回中,还都是他将小姑娘亲自送走的。 ‘不对,他是画中的那个小哥哥。’ 楚沁姝提醒安莫邪,在她的脑海中,慕容湛远没有画中的小哥哥记忆清晰。 ‘姝儿好眼力,他的确是画中的那个小哥哥,可姝儿还记得梦中他的样子吗?是不是撞你的那个机车男?’ 安莫邪早已查出自家小姑娘前世的使命,完成使命就要离开那个世界。 所以,她看的那个小帅哥和撞她的机车男,都是上天安排来送她离开那个世界的人。 但只有救她的白衣天使,也就是他,才是她前世今生唯一的命定之人。 ‘嗯,姝儿记得,可姝儿不怪他。’ 楚沁姝点点头,明知道是他撞了自己,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怪他。 甚至在梦中,他抱着她急速奔向医院时,她心中还有些欣喜。 还有那个梦中吸引她目光害她闯了红灯的小哥哥,她也是不恨的。 ‘邪哥哥,姝儿想起来了,和净空大师在一起的那个小和尚,就是姝儿梦中另外一个小哥哥。’ 楚沁姝在去净空大师那里时,就认出了那个小和尚,只不过安莫邪没回应她,她就以为自己认错了。 ‘对,他在你梦里,是个男狐狸精,害你看他走神才闯了红灯被车撞。’ 安莫邪对自家小姑娘的记忆力也是服气的。 不是说前尘尽忘吗?为何她离开前的那一幕会变成梦境在她脑海里时时回想? 为何小姑娘会将他们三个都牢牢记在心里? 只记他一人不好吗? ‘嘿嘿,不怪她,是姝儿自己要看他的。’ 想起那个梦,楚沁姝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挠了挠自己头上的小揪揪,生怕她邪哥哥会看出来。 ‘所以,他这一世做了和尚,让他再也不能看见漂亮的小妹妹,即便看见了,也不能结识。’ 安莫邪这话说的有些幸灾乐祸。 那小和尚在上界时也是药神的邻居,常常跑到神药园串门,后来药神夫妇不在,他就常常到战神府串门。 别以为他不知道那小和尚的打算,就是冲着他家小姑娘来的。 要不然也不会在他和小姑娘下界救世出了意外后,也追着来找小姑娘了。 ‘都是姝儿的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长的好看不怪他。’ 楚沁姝觉得这个惩罚有些重,但她又没权力管人转世轮回的事,只好来了这么一句。 安莫邪:“” 扎心了。 难道他费尽心思让自己变嫩,也比不过那两个臭小子吗? 第466章 那个小哥哥姝儿认识 安莫邪看向怀里的小姑娘,她正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这让他很是心虚。 他能告诉小姑娘,她就是这对夫妇女儿的转世吗? 很明显不能,小姑娘现在很信任他,即便她自己还想不起来在上界的事情,他说的话她也不会怀疑。 如果她知晓这二人就是她在上界的父母,万一她要相认怎么办? 那不是给他来日的打算增加阻碍吗? 盛安新皇夫妇就已经很不好对付了,药神夫妇只会比他们更难对付。 ‘姝儿,他们的女儿已经转世到别人家了,如果邪哥哥帮他们找女儿,那他们的女儿这一世的亲生父母怎么办?’ 安莫邪不敢骗小姑娘,万一哪一日药神夫妇真的和小姑娘碰面了,互相认出了彼此,他也好有个说辞。 ‘嗯,邪哥哥说的有道理,可是让他们知道自己女儿转世在哪一家,好像也不影响他们女儿的生活,只要不相认就好了。’ 楚沁姝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替这对夫妇说好话。 ‘可是,以他们的脾气,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女儿转世在哪一家,他们肯定会去相认的。’ 安莫邪在上界是药神的老邻居,还是好友。 虽然是小了好几千岁的好友,但他可太了解这夫妇二人了。 当初他们下凡历劫时将女儿一人留在上界,实属无奈。 而且他们刚历劫回到上界,得知女儿的事后,就立马又来了凡间。 这足以说明他们非常想念和疼爱自家女儿。 如果让他们知晓他们的女儿转世到了哪一家,那肯定是巴巴的跑去相认啊。 药神救死扶伤,却不管拯救世界,所以,到那时他们只会管认女儿,不会管长兴大陆的安危。 想到这里,安莫邪又有些庆幸。 好在净空大师聪明,在小姑娘投生到盛安皇室的时候,就用了福星之气将小姑娘身上的小药神气息掩盖住了。 否则,早在五年前药神夫妇就会发现端倪。 想来,这也是净空大师任务失败一次之后想到的补救之法。 ‘哦,那便算了,万一他们女儿转世后的父母介意这些,反而害了他们的女儿。’ 楚沁姝想了想,觉得自己邪哥哥说的有道理,便点了点头。 ‘是啊,邪哥哥正是担心给他们的女儿带去困扰,才不出手帮他们的。’ 安莫邪看着懂事的小姑娘,欣慰极了。 不愧是他养大的小姑娘,真是善良又聪慧。 “师父,徒儿们采药回来了。” 安莫邪的思绪被一个少年打断。 楚沁姝也徇着声音往门外看去,几个背着背篓的十几岁少年正一字排开对着屋内的谷主夫妇行礼。 这些少年大的十七八岁,小的也有十岁左右的样子。 楚沁姝一个一个的看过去,直到看到最后一个,咦?这个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慕容湛被送走的时候,楚沁姝还小,这一走就是几年,她乍一看竟没想起他来。 “好好好,背到后院去分开炮制。” 谷主看到徒弟回来了,也忙起身往后院走。 妇人也收了想女儿的心思,跟着他去了后院。 她最关心的是谷里最小的弟子慕容湛,来谷里的时日最短,却是学的最快的。 到底是她们在上界时的大弟子,那天赋果然非凡人能比。 想想她们这几百年的辛苦倒也不算白费,大弟子的转世都找到了,女儿还会远吗? ‘邪哥哥,那个小哥哥姝儿认识。’ 楚沁姝看着一行人的背影,指了指走在最后面的慕容湛。 ‘嗯,邪哥哥也认识他,忠义侯家的小儿子嘛。’ 安莫邪才不会告诉小姑娘,慕容湛的真实身份呢,他可不想给自己找对手。 要知道在上界时,慕容湛那小家伙就对小姑娘有心思。 这不,追着小姑娘的轮回转世,还哪一世都没跟丢过。 只是可惜,每一世都是在小姑娘要走的时候才认出来。 甚至在很多次轮回中,还都是他将小姑娘亲自送走的。 ‘不对,他是画中的那个小哥哥。’ 楚沁姝提醒安莫邪,在她的脑海中,慕容湛远没有画中的小哥哥记忆清晰。 ‘姝儿好眼力,他的确是画中的那个小哥哥,可姝儿还记得梦中他的样子吗?是不是撞你的那个机车男?’ 安莫邪早已查出自家小姑娘前世的使命,完成使命就要离开那个世界。 所以,她看的那个小帅哥和撞她的机车男,都是上天安排来送她离开那个世界的人。 但只有救她的白衣天使,也就是他,才是她前世今生唯一的命定之人。 ‘嗯,姝儿记得,可姝儿不怪他。’ 楚沁姝点点头,明知道是他撞了自己,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怪他。 甚至在梦中,他抱着她急速奔向医院时,她心中还有些欣喜。 还有那个梦中吸引她目光害她闯了红灯的小哥哥,她也是不恨的。 ‘邪哥哥,姝儿想起来了,和净空大师在一起的那个小和尚,就是姝儿梦中另外一个小哥哥。’ 楚沁姝在去净空大师那里时,就认出了那个小和尚,只不过安莫邪没回应她,她就以为自己认错了。 ‘对,他在你梦里,是个男狐狸精,害你看他走神才闯了红灯被车撞。’ 安莫邪对自家小姑娘的记忆力也是服气的。 不是说前尘尽忘吗?为何她离开前的那一幕会变成梦境在她脑海里时时回想? 为何小姑娘会将他们三个都牢牢记在心里? 只记他一人不好吗? ‘嘿嘿,不怪她,是姝儿自己要看他的。’ 想起那个梦,楚沁姝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挠了挠自己头上的小揪揪,生怕她邪哥哥会看出来。 ‘所以,他这一世做了和尚,让他再也不能看见漂亮的小妹妹,即便看见了,也不能结识。’ 安莫邪这话说的有些幸灾乐祸。 那小和尚在上界时也是药神的邻居,常常跑到神药园串门,后来药神夫妇不在,他就常常到战神府串门。 别以为他不知道那小和尚的打算,就是冲着他家小姑娘来的。 要不然也不会在他和小姑娘下界救世出了意外后,也追着来找小姑娘了。 ‘都是姝儿的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长的好看不怪他。’ 楚沁姝觉得这个惩罚有些重,但她又没权力管人转世轮回的事,只好来了这么一句。 安莫邪:“” 扎心了。 难道他费尽心思让自己变嫩,也比不过那两个臭小子吗? 第467章 登基大典 郁闷的安莫邪,原本打算在药王谷住一夜,但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还是空间里安全,以后他也决定不让小姑娘随意出空间。 万一再认识新的男狐狸精,那就麻烦了。 楚沁姝正看慕容湛的背影呢,突然回了空间,就有些不适应的眨眨眼睛。 而慕容湛则在安莫邪他们离开的那一瞬间,往厅中看了好几眼。 他又感受到姝儿妹妹的气息了。 可是,为何总是只闻气息不见人呢? 次日天明,安莫邪继续带着他的小姑娘在丰宁国寻找故人。 直到确定生活在丰宁国各名山大川中的江湖势力,大多都是千年来下凡救过长兴大陆的上界神只,他才带着楚沁姝回了空间。 可这些,楚沁姝并不知情。 在她心目中,那些江湖势力都是正邪共存,并不好对付。 【若是这些势力都能归顺盛安国就好了,也免了以后动荡的隐患。】 小小的楚沁姝从丰宁国回来后,就整日里唉声叹气。 安莫邪能怎么办,在她出去向楚承奕汇报南巡情况时,他就独自一人去了山谷。 “你们去几个人,去将丰宁国那些个江湖势力全部劝降,告诉他们,若在参加盛安新皇登基大典时归顺盛安国,门派掌门便有机会在福星公主的加持下飞升上界。 至于那些恶势力,如果不归顺或是继续作恶,那他们就会在盛安龙气的威压下迅速消亡。” 交待完这些,便有十位天将站出来领命。 丰宁国的江湖势力有好几十个,其中恶势力约有十之一二。 之前传说欧阳玥寻到宝藏时,盯上她的正是这些恶势力。 安莫邪让天将们去做这件事,除了要解决自家小姑娘的担忧,就是要铲除这些恶势力。 当然,给他们机会归顺也是希望他们能抓住这最后的一线生机。 三月十六,吉,正是盛安新皇楚承奕举行登基大典的好日子。 这一日,盛安国举国上下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息。 京城的百姓更是热情如火。 新皇新气象,他们心目中最厉害的太子楚承奕,终于要正式成为他们的皇上了。 北境和南境的统一,虽说是永平帝在位时实现的,但文武百官都知道,那是楚承奕制出的火雷厉害。 所以,在他们心目中,这功劳都自动算到了楚承奕头上。 楚承奕登基,可谓是众望所归。 丰宁国依然是太子前来道贺,而那些江湖势力的首领或是掌门也一个不少的全都聚集到盛安国京城,黑巫派亦是掌门亲自前来。 至于他们这些人中,有多少是真心道贺,倒是还不好说。 但有安莫邪的提前部署,想来想不开的人不会太多。 楚承奕既然给丰宁国和各大门派都送了请帖,自然也给他们开放一人进宫观礼的权限。 祭天仪式结束后,楚承奕携于锦仪出现在今日典礼的主场地勤政殿前。 按楚承奕的要求,今日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同时举行。 典礼结束后,就有人将盛装的楚沁姝抱来交给楚承奕。 “各位爱卿,各位友邻,今日是我大盛安国普天同庆的好日子。 安平公主也是我大盛安国的福星公主,她告诉朕,与她相伴而来的灵禽瑞兽亦欲现身恭贺。 接下来,就让我们一同见证我大盛安的祥瑞吉庆之气。” 楚承奕抱着楚沁姝,满脸都是骄傲。 现场观礼的本朝文武百官,以及丰宁国太子和各门派掌门,则是眼中放光,满脸期盼。 灵禽瑞兽,可不是谁都有机会见到的。 今日能让他们开开眼界,也算是三生有幸。 楚沁姝今日穿着量身定做的公主朝服,头上的两个小揪揪也装点的珠光宝气。 自家爹爹介绍完她后,她便小手一挥,道:“瑞兽来。” 虽然声音稚嫩,可那气势别提有多足了。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广场上便出现了几千头瑞兽。 白虎、白狼、老乌龟 每种都足有上千只,只只威风凛凛,气势逼人。 观礼的众人看到这些大家伙,立马就安静了。 瑞兽就是瑞兽,王者气势碾压的他们这些凡人只剩下卑微。 “瑞兽绕场奔袭一周。” 楚沁姝又发令了。 瑞兽得令就按顺序奔跑到广场边缘,排好队后就如万马奔腾一般绝尘而去。 等了不足半刻钟,瑞兽们就绕完了一周回到原地。 “瑞兽们辛苦了,坐下歇息片刻。” 楚沁姝伸出小手,往下一压,示意它们坐下。 瑞兽们果然乖乖坐下,但他们的前爪依然立的笔挺,他们的双眼依然忠诚的关注着前方的主人。 这时的观礼众人,别说出声,连气都喘的轻了许多。 生怕喘气声重了惊动哪只瑞兽,被当成猎物现场吃了。 “灵禽来。” 楚沁姝见瑞兽们都坐好了,就又挥一挥小手,然后抬头看天。 观礼的众人也随她一起抬头看天。 灵雕、灵隼、灵鸮几千上万只各种灵禽已经出现在头顶。 它们一会儿摆成个万里江山图,一会儿摆成个龙凤呈祥图,一会儿又摆成个长兴大陆五国归一图 各种吉祥喜庆的造型摆了足足两刻钟才停下来。 “灵禽们辛苦了,去屋顶和树叉歇息片刻。” 楚沁姝的声音落下,灵禽们便有序的找地方歇息去了。 那规矩,感觉比朝臣们平日里上朝都整齐。 “灵虫出。” 楚沁姝见灵禽都找好了歇息的地方,便又小手一挥,然后她就目光向下看着广场的地面。 观礼的众人虽不明所以,但也都随着她的视线看向地面。 然后,他们就恨不能昏死当场。 他们都看到了什么? 蛇、蝎子连蛐蛐都有。 成千上万只灵虫密密麻麻的出现在观礼人员的队列中,整整齐齐,没有一只碰到他们的脚或是衣服。 同一时间,有官员感觉头顶有呜呜嗡嗡的声响,抬头一看,竟然是蜜蜂和蝴蝶。 它们像灵禽那般有序的飞舞着,摆着各种喜庆的图案。 此时此刻,在场众人都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只能提着一口气坚持着不要吓尿。 只有药王谷谷主也就是药神,根本就不在意脚边的灵虫。 他只在意,楚承奕怀里那个如仙童般的小姑娘。 第467章 登基大典 郁闷的安莫邪,原本打算在药王谷住一夜,但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还是空间里安全,以后他也决定不让小姑娘随意出空间。 万一再认识新的男狐狸精,那就麻烦了。 楚沁姝正看慕容湛的背影呢,突然回了空间,就有些不适应的眨眨眼睛。 而慕容湛则在安莫邪他们离开的那一瞬间,往厅中看了好几眼。 他又感受到姝儿妹妹的气息了。 可是,为何总是只闻气息不见人呢? 次日天明,安莫邪继续带着他的小姑娘在丰宁国寻找故人。 直到确定生活在丰宁国各名山大川中的江湖势力,大多都是千年来下凡救过长兴大陆的上界神只,他才带着楚沁姝回了空间。 可这些,楚沁姝并不知情。 在她心目中,那些江湖势力都是正邪共存,并不好对付。 【若是这些势力都能归顺盛安国就好了,也免了以后动荡的隐患。】 小小的楚沁姝从丰宁国回来后,就整日里唉声叹气。 安莫邪能怎么办,在她出去向楚承奕汇报南巡情况时,他就独自一人去了山谷。 “你们去几个人,去将丰宁国那些个江湖势力全部劝降,告诉他们,若在参加盛安新皇登基大典时归顺盛安国,门派掌门便有机会在福星公主的加持下飞升上界。 至于那些恶势力,如果不归顺或是继续作恶,那他们就会在盛安龙气的威压下迅速消亡。” 交待完这些,便有十位天将站出来领命。 丰宁国的江湖势力有好几十个,其中恶势力约有十之一二。 之前传说欧阳玥寻到宝藏时,盯上她的正是这些恶势力。 安莫邪让天将们去做这件事,除了要解决自家小姑娘的担忧,就是要铲除这些恶势力。 当然,给他们机会归顺也是希望他们能抓住这最后的一线生机。 三月十六,吉,正是盛安新皇楚承奕举行登基大典的好日子。 这一日,盛安国举国上下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息。 京城的百姓更是热情如火。 新皇新气象,他们心目中最厉害的太子楚承奕,终于要正式成为他们的皇上了。 北境和南境的统一,虽说是永平帝在位时实现的,但文武百官都知道,那是楚承奕制出的火雷厉害。 所以,在他们心目中,这功劳都自动算到了楚承奕头上。 楚承奕登基,可谓是众望所归。 丰宁国依然是太子前来道贺,而那些江湖势力的首领或是掌门也一个不少的全都聚集到盛安国京城,黑巫派亦是掌门亲自前来。 至于他们这些人中,有多少是真心道贺,倒是还不好说。 但有安莫邪的提前部署,想来想不开的人不会太多。 楚承奕既然给丰宁国和各大门派都送了请帖,自然也给他们开放一人进宫观礼的权限。 祭天仪式结束后,楚承奕携于锦仪出现在今日典礼的主场地勤政殿前。 按楚承奕的要求,今日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同时举行。 典礼结束后,就有人将盛装的楚沁姝抱来交给楚承奕。 “各位爱卿,各位友邻,今日是我大盛安国普天同庆的好日子。 安平公主也是我大盛安国的福星公主,她告诉朕,与她相伴而来的灵禽瑞兽亦欲现身恭贺。 接下来,就让我们一同见证我大盛安的祥瑞吉庆之气。” 楚承奕抱着楚沁姝,满脸都是骄傲。 现场观礼的本朝文武百官,以及丰宁国太子和各门派掌门,则是眼中放光,满脸期盼。 灵禽瑞兽,可不是谁都有机会见到的。 今日能让他们开开眼界,也算是三生有幸。 楚沁姝今日穿着量身定做的公主朝服,头上的两个小揪揪也装点的珠光宝气。 自家爹爹介绍完她后,她便小手一挥,道:“瑞兽来。” 虽然声音稚嫩,可那气势别提有多足了。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广场上便出现了几千头瑞兽。 白虎、白狼、老乌龟 每种都足有上千只,只只威风凛凛,气势逼人。 观礼的众人看到这些大家伙,立马就安静了。 瑞兽就是瑞兽,王者气势碾压的他们这些凡人只剩下卑微。 “瑞兽绕场奔袭一周。” 楚沁姝又发令了。 瑞兽得令就按顺序奔跑到广场边缘,排好队后就如万马奔腾一般绝尘而去。 等了不足半刻钟,瑞兽们就绕完了一周回到原地。 “瑞兽们辛苦了,坐下歇息片刻。” 楚沁姝伸出小手,往下一压,示意它们坐下。 瑞兽们果然乖乖坐下,但他们的前爪依然立的笔挺,他们的双眼依然忠诚的关注着前方的主人。 这时的观礼众人,别说出声,连气都喘的轻了许多。 生怕喘气声重了惊动哪只瑞兽,被当成猎物现场吃了。 “灵禽来。” 楚沁姝见瑞兽们都坐好了,就又挥一挥小手,然后抬头看天。 观礼的众人也随她一起抬头看天。 灵雕、灵隼、灵鸮几千上万只各种灵禽已经出现在头顶。 它们一会儿摆成个万里江山图,一会儿摆成个龙凤呈祥图,一会儿又摆成个长兴大陆五国归一图 各种吉祥喜庆的造型摆了足足两刻钟才停下来。 “灵禽们辛苦了,去屋顶和树叉歇息片刻。” 楚沁姝的声音落下,灵禽们便有序的找地方歇息去了。 那规矩,感觉比朝臣们平日里上朝都整齐。 “灵虫出。” 楚沁姝见灵禽都找好了歇息的地方,便又小手一挥,然后她就目光向下看着广场的地面。 观礼的众人虽不明所以,但也都随着她的视线看向地面。 然后,他们就恨不能昏死当场。 他们都看到了什么? 蛇、蝎子连蛐蛐都有。 成千上万只灵虫密密麻麻的出现在观礼人员的队列中,整整齐齐,没有一只碰到他们的脚或是衣服。 同一时间,有官员感觉头顶有呜呜嗡嗡的声响,抬头一看,竟然是蜜蜂和蝴蝶。 它们像灵禽那般有序的飞舞着,摆着各种喜庆的图案。 此时此刻,在场众人都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只能提着一口气坚持着不要吓尿。 只有药王谷谷主也就是药神,根本就不在意脚边的灵虫。 他只在意,楚承奕怀里那个如仙童般的小姑娘。 第468章 归顺 此时的安莫邪,正隐身站在楚承奕身后。 他这样,不仅是为了保护小姑娘,更是为了参与小姑娘的每一次成长。 药王谷谷主的视线看过来时,他立马就发现了,同时也有些心虚。 药神这是发现他女儿的转世了? 可小姑娘现在的长相与小药神并无相似之处啊。 千万不要认出来呀。 安莫邪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 “灵虫收。” 见灵虫们表演的差不多了,现场观礼的人也吓的差不多了,楚沁姝才将灵虫收回空间。 这时,药神也收回了盯着楚沁姝的视线。 他的脸上,有怀疑也有不解。 灵兽和灵禽没有得到主人的指令,便都待在原地没有动。 朝臣们都在惊吓和震撼过后,生出了无限骄傲。 他们如今是大盛安国了。 大盛安国不仅有适合各地种植的良种,他们新皇还有一支勇猛的猛禽军。 而他们大盛安国的唯一的公主,不仅是福星临世,还有统御万兽的神力。 他们大盛安国,有新皇在,有公主在,有这些威风凛凛的灵兽和灵禽在,他们还用的着怕谁? 而那些江湖势力就面色各异了。 以前他们听说长兴大陆有福星临世,但谁也没亲眼见过,所以并不觉得福星会影响到他们。 但今日他们亲眼看到福星的能力,便再也不敢心存侥幸。 这些灵兽、灵禽和灵虫,随便放出来一样,于他们而言都是不敌的对手。 况且前段时间他们都受到上界神灵的规劝,‘顺盛安者昌,逆盛安者亡。’‘归顺者可于百年之后得飞升机缘。’ 那那还等什么? 等典礼结束,他们得赶紧去找盟主详谈归顺之事。 安莫邪见药神不再盯着小姑娘看,他也就移开视线,将在场的江湖势力都扫视了一圈。 嗯,该来的都来了。 看来,他的干预还是有效的。 他当初派天将去规劝那些江湖势力时,并未跟他们挑明那些江湖势力掌门的真实身份。 当然,那些掌门也并不知晓自己是神只,本来就有重回上界的机会。 所以,天将们说的话,他们自然会被吸引。 黑巫派掌门在看到那些灵虫时,就什么想法也没有了。 他们养蛊虽然厉害,但他刚刚一看到灵虫就明白了,几个月前他们族中虫谷遭受过的重创,恐怕与这位福星公主脱不开干系。 ‘顺者昌,逆者亡,有反意,即为逆,虫谷挡劫,换巫族安。’ 这是祭司昏睡前留下的话。 此时此刻,他也总算是搞明白了其中之意。 正是因为门派中有人提议对楚氏皇族出手,所以他们的虫谷才出了事。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早早与楚氏皇族示好。 “各位爱卿,各位友邻,刚刚的盛安祥瑞盛景,众位可还满意?” 楚沁姝忙活完,就看向自家爹爹,楚承奕立马就一脸骄傲的开口道。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朝臣们听到自家新皇的问话,连忙跪下恭贺,高呼万岁。 “嗯,各位爱卿,快快平身。” 待朝臣们起身,黑巫派掌门便率先跪下道:“盛安国如此祥瑞盛景,黑巫派甘愿臣服。” “盛安国如此祥瑞盛景,药王谷甘愿臣服。” 药神虽然还不确定盛安新皇怀中抱着的小姑娘,是不是自己女儿的转世,却并不影响他带代表药王谷归顺盛安国。 今日这一遭,他早已猜到楚承奕的目的。 统一长兴大陆,楚承奕有这个实力。 所以,他们这些千百年来独立世外的江湖势力,也该表个态。 药神话音刚落,其它江湖势力就你看我我看你,不知该如何是好。 看来,想出宫后再商议归顺之事,怕是来不及了。 最后,他们将目光都投向盟主。 药王谷是独立势力,他们从来不敢得罪。 药王谷推崇的东西,他们一般也不会反着来。 所以,药王谷都表了态,他们也得赶紧拿出个态度才是 “盛安国如此祥瑞盛景,丰宁武林自是甘愿臣服,但丰宁武林囊括几十个江湖势力” “盟主,我们凌霄派愿意归顺盛安国。” “盟主,我们梵音门也愿意归顺盛安国。” “盟主” 盟主的话还未说完,便有好几个门派的掌门站出来表态。 他们没抢过黑巫派和药王谷,已经失了先机,再拖下去可不行。 事关飞升,不可马虎。 “盛安国如此祥瑞盛景,丰宁武林甘愿归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安平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盟主见各方势力都争先恐后的表态,也不敢耽搁,直接跪下高呼归顺。 各门派掌门见他这般,当然是跟他一起跪下表态。 “好好好,哈哈哈哈,各位有如此诚意,我大盛安国自然是欢迎之至,欢迎之至啊。” 楚承奕见今日到场的江湖势力都表态归顺,心里自是高兴不已。 还是他女儿厉害,小手一挥,整个江湖就都是他的了。 “草民谢皇上抬爱,草民的门派从今日起,定以大盛安国利益为己任,凡与大盛安国为敌的势力,便是草民门派的敌人,草民愿为大盛安国的繁荣昌盛倾尽全力。” 盟主带头,各门派掌门又跟着表了一番忠心。 楚承奕听后,高兴的示意他们平身。 眼看着典礼就要结束,丰宁太子也急的汗如雨下。 这广场上站着的,除了盛安国的朝臣,就是他丰宁国和各江湖势力。 现在各江湖势力都表态归顺了,那他该如何是好? 其实,当下的情况,他也表态归顺才是上上策,可他只是太子,还代表不了丰宁国。 “大盛安国新皇登基大典及立后大典到此圆满完成,恭送皇上皇后及公主。” 林福的声音适时响起。 丰宁太子总算松了一口气。 楚承奕抱着楚沁姝领着于锦仪离开,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丰宁太子。 丰宁国,他一点儿也不着急。 女儿早就跟他说过了,丰宁帝脑子不好使,但不会想不开。 第468章 归顺 此时的安莫邪,正隐身站在楚承奕身后。 他这样,不仅是为了保护小姑娘,更是为了参与小姑娘的每一次成长。 药王谷谷主的视线看过来时,他立马就发现了,同时也有些心虚。 药神这是发现他女儿的转世了? 可小姑娘现在的长相与小药神并无相似之处啊。 千万不要认出来呀。 安莫邪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 “灵虫收。” 见灵虫们表演的差不多了,现场观礼的人也吓的差不多了,楚沁姝才将灵虫收回空间。 这时,药神也收回了盯着楚沁姝的视线。 他的脸上,有怀疑也有不解。 灵兽和灵禽没有得到主人的指令,便都待在原地没有动。 朝臣们都在惊吓和震撼过后,生出了无限骄傲。 他们如今是大盛安国了。 大盛安国不仅有适合各地种植的良种,他们新皇还有一支勇猛的猛禽军。 而他们大盛安国的唯一的公主,不仅是福星临世,还有统御万兽的神力。 他们大盛安国,有新皇在,有公主在,有这些威风凛凛的灵兽和灵禽在,他们还用的着怕谁? 而那些江湖势力就面色各异了。 以前他们听说长兴大陆有福星临世,但谁也没亲眼见过,所以并不觉得福星会影响到他们。 但今日他们亲眼看到福星的能力,便再也不敢心存侥幸。 这些灵兽、灵禽和灵虫,随便放出来一样,于他们而言都是不敌的对手。 况且前段时间他们都受到上界神灵的规劝,‘顺盛安者昌,逆盛安者亡。’‘归顺者可于百年之后得飞升机缘。’ 那那还等什么? 等典礼结束,他们得赶紧去找盟主详谈归顺之事。 安莫邪见药神不再盯着小姑娘看,他也就移开视线,将在场的江湖势力都扫视了一圈。 嗯,该来的都来了。 看来,他的干预还是有效的。 他当初派天将去规劝那些江湖势力时,并未跟他们挑明那些江湖势力掌门的真实身份。 当然,那些掌门也并不知晓自己是神只,本来就有重回上界的机会。 所以,天将们说的话,他们自然会被吸引。 黑巫派掌门在看到那些灵虫时,就什么想法也没有了。 他们养蛊虽然厉害,但他刚刚一看到灵虫就明白了,几个月前他们族中虫谷遭受过的重创,恐怕与这位福星公主脱不开干系。 ‘顺者昌,逆者亡,有反意,即为逆,虫谷挡劫,换巫族安。’ 这是祭司昏睡前留下的话。 此时此刻,他也总算是搞明白了其中之意。 正是因为门派中有人提议对楚氏皇族出手,所以他们的虫谷才出了事。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早早与楚氏皇族示好。 “各位爱卿,各位友邻,刚刚的盛安祥瑞盛景,众位可还满意?” 楚沁姝忙活完,就看向自家爹爹,楚承奕立马就一脸骄傲的开口道。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朝臣们听到自家新皇的问话,连忙跪下恭贺,高呼万岁。 “嗯,各位爱卿,快快平身。” 待朝臣们起身,黑巫派掌门便率先跪下道:“盛安国如此祥瑞盛景,黑巫派甘愿臣服。” “盛安国如此祥瑞盛景,药王谷甘愿臣服。” 药神虽然还不确定盛安新皇怀中抱着的小姑娘,是不是自己女儿的转世,却并不影响他带代表药王谷归顺盛安国。 今日这一遭,他早已猜到楚承奕的目的。 统一长兴大陆,楚承奕有这个实力。 所以,他们这些千百年来独立世外的江湖势力,也该表个态。 药神话音刚落,其它江湖势力就你看我我看你,不知该如何是好。 看来,想出宫后再商议归顺之事,怕是来不及了。 最后,他们将目光都投向盟主。 药王谷是独立势力,他们从来不敢得罪。 药王谷推崇的东西,他们一般也不会反着来。 所以,药王谷都表了态,他们也得赶紧拿出个态度才是 “盛安国如此祥瑞盛景,丰宁武林自是甘愿臣服,但丰宁武林囊括几十个江湖势力” “盟主,我们凌霄派愿意归顺盛安国。” “盟主,我们梵音门也愿意归顺盛安国。” “盟主” 盟主的话还未说完,便有好几个门派的掌门站出来表态。 他们没抢过黑巫派和药王谷,已经失了先机,再拖下去可不行。 事关飞升,不可马虎。 “盛安国如此祥瑞盛景,丰宁武林甘愿归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安平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盟主见各方势力都争先恐后的表态,也不敢耽搁,直接跪下高呼归顺。 各门派掌门见他这般,当然是跟他一起跪下表态。 “好好好,哈哈哈哈,各位有如此诚意,我大盛安国自然是欢迎之至,欢迎之至啊。” 楚承奕见今日到场的江湖势力都表态归顺,心里自是高兴不已。 还是他女儿厉害,小手一挥,整个江湖就都是他的了。 “草民谢皇上抬爱,草民的门派从今日起,定以大盛安国利益为己任,凡与大盛安国为敌的势力,便是草民门派的敌人,草民愿为大盛安国的繁荣昌盛倾尽全力。” 盟主带头,各门派掌门又跟着表了一番忠心。 楚承奕听后,高兴的示意他们平身。 眼看着典礼就要结束,丰宁太子也急的汗如雨下。 这广场上站着的,除了盛安国的朝臣,就是他丰宁国和各江湖势力。 现在各江湖势力都表态归顺了,那他该如何是好? 其实,当下的情况,他也表态归顺才是上上策,可他只是太子,还代表不了丰宁国。 “大盛安国新皇登基大典及立后大典到此圆满完成,恭送皇上皇后及公主。” 林福的声音适时响起。 丰宁太子总算松了一口气。 楚承奕抱着楚沁姝领着于锦仪离开,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丰宁太子。 丰宁国,他一点儿也不着急。 女儿早就跟他说过了,丰宁帝脑子不好使,但不会想不开。 第469章 犯糊涂 黑巫派掌门回到驿站之后,牟遇便被龙卫送到了他房间里。 这是楚承奕之前去找他时,给他的承诺。 他今日既然带头表态归顺,楚承奕自然要兑现这个承诺。 当然,楚承奕也知道,黑巫派掌门不会让他失望。 一个想助赤灵国灭掉盛安国的弟子,无论如何,他也不会留着膈应人。 果然,三日后,黑巫派掌门就亲自将牟遇的人头送进宫给楚承奕过目。 安莫邪自从在登基大典上看到药神,就心虚不已,生怕他和楚沁姝相认,他可不想在人间有两个岳父。 所以,他又带着楚沁姝出去巡城了。 南境去过了,就去北境,北境去过了就去炎刹岛。 总之就是尽量不让楚沁姝留在京城,以此减少药神与她相遇的可能。 暗楼,药神夫妇已经让人调查出楚沁姝出生以来的所有事情,药神更加确定,楚沁姝就是他女儿的转世。 “夫君,咱们给女儿托梦如何?让她在梦中知晓身世,再等她出宫时创造机会与她见上一面。” 药神夫人很想见见楚沁姝,奈何她一介妇人,很难有进宫的机会,只能等楚沁姝出宫。 “她才五岁半,托梦会不会吓到她?” 药神有些担忧。 虽说他亲眼见证了楚沁姝御万兽时的霸气,但在他心里,她毕竟还小,又是凡人之躯,怎么给她托梦是个问题。 而且,即便楚沁姝知晓她真正的身份,他们也不敢光明正大的认她。 毕竟人家这一世的亲生父母乃人间帝后,他们无论如何也不好与帝后抢孩子。 “怎会吓到?梦境编织的美好一些,让她对你我二人有些印象也就是了,以后若是在宫外相遇,她自会感觉与你我亲近。” 药神夫人也知道,直接认亲不现实。 只要有机会与楚沁姝见面,让她喜欢他们二人,能主动留她或是药神在身边就更好了。 他们若能守在楚沁姝身边,时日久了,自然就能搞清楚她重回上界的机缘。 然后,再帮她找到这个机缘,他们一家三口也就能在上界团聚了。 “夫人说的是,夫人心思细腻,这梦境便由夫人安排。” 药神点点头,觉得这迂回战术可以试试。 实在不行,再想其它办法。 “好,那你给药王谷传信,让湛儿也来京城一趟。” “嗯,为夫这就安排人去传信。” 药神夫妇商量好后,就各自忙碌去了。 小葫芦在空间里无聊,打算将名册后面新增的名字都点一遍。 主人爹爹登基大典过后,名册后面就一下子爆增了几十个人名,应该都是当日来参加大典的人。 而且,古树上的枯树桠也在当日全部绿了。 这说明它和主人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以后的日子,它和主人就可以过上有钱有闲的快乐生活了。 “小金,你的主人为什么要将我的主人日日带出去巡城?” 小葫芦也想出去玩儿,奈何主人身边有安莫邪在,它不敢随意出去。 “你不是刚刚看完药王谷谷主的视频吗?原因都在视频里,你没看出来?” 主人不在,小金也闲下来了。 楚承奕和永平帝的一日三餐,它都是一次做好几日的,到点用意念送出去就是。 反正厨房有保鲜功能,食材也好,做好的饭菜也好,都会保持着温度和口感最佳的时候。 “啊?我没看出来。” 小葫芦带着疑惑,又将刚刚看过的视频重新打开看了一遍。 “药王谷谷主其实是上界的药神,那就是说小葫芦的主人其实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可这与你主人带我主人日日出去巡城有什么关系?” 小葫芦不明白其中的关联,向小金求证。 “你主人是小药神,那你还记得我主人在上界的身份吗?” 小金看小葫芦的眼神有些无奈。 这小丫头都活了几千年,怎么还是不开窍呢? 连它们主人之间如此明显的关系都看不明白,那想指望它懂自己的心思,怕是更难。 “当然记得啊,是战神嘛,你主人还与我主人的爹爹称兄道弟呢,我怎么会不记得。” 小葫芦和楚沁姝一样,对于上界的事情,并未完全想起来,大多都是安莫邪和小金告诉它们之后,才多少想起来一些。 “唉,该想起来的想不起来,不该想起来的倒是都想起来了。” 小金听了小葫芦的话,有些心累的自言自语。 它主人明明是个心思缜密骁勇善战之神,可为何总是在小药神的事情上犯糊涂呢? 给小药神讲‘故事’的时候,难道就不知道改一改他和药神的关系吗? 你都管人家爹爹称兄弟了,是怎么好意思对人家有想法的? 这一世在人间,可能还有机会糊弄过去。 那回到上界之后呢?又该如何?难道要被药神追着打上几千年吗? “小金,你在说啥?” 小葫芦还等着小金替自己解答问题呢,两只无辜的大眼睛就一直盯着小金。 “哦,我在说,你主人是大盛安国的公主,她又是上界派下来福佑长兴大陆的,所以巡城是她的职责,我主人为了保护她,自然要日日陪着她出去。” 小金才不跟小葫芦说真相呢,随便编个理由糊弄一下就过去了。 “哦,你说的也是。那你刚刚还说与药神的视频有关?你逗我的?” 小葫芦不服,小嘴说噘就噘。 小金:“” 它的确是逗小绿了,可前面的才是真话,后面的才是逗它的呀。 怎么该信的不信,不该信的又这般容易信呢? 两只小葫芦在空间古宅中的谈话,安莫邪和楚沁姝是一点儿也不知道。 此时,他们二人正在北境巡视。 北境众城池悉数纳入盛安国疆域后,楚承奕便将北境按盛安国的规矩设立为五郡三十六县。 永平这退位,他接手盛安国朝政之后,又在北境五郡之上增设了一个总督府,用以统领北境。 冯文瀚在北境几年,政绩可圈可点,是楚承奕心目中最为合适的北境总督。 北境也如楚承奕所期待的那样,在冯文瀚的治理下,水草丰美,牛羊成群,庄稼的收成虽不如盛安国高,却也能让百姓们不再饿肚子。 当然,这一切都离不开楚沁姝提供的古树良种。 “邪哥哥,北境是姝儿的表舅在治理,不用姝儿一城一城的巡视?” 相对于有目的的巡城,楚沁姝其实更喜欢随意溜达。 就是说走就走,走到哪儿算哪儿的那种随意。 第469章 犯糊涂 黑巫派掌门回到驿站之后,牟遇便被龙卫送到了他房间里。 这是楚承奕之前去找他时,给他的承诺。 他今日既然带头表态归顺,楚承奕自然要兑现这个承诺。 当然,楚承奕也知道,黑巫派掌门不会让他失望。 一个想助赤灵国灭掉盛安国的弟子,无论如何,他也不会留着膈应人。 果然,三日后,黑巫派掌门就亲自将牟遇的人头送进宫给楚承奕过目。 安莫邪自从在登基大典上看到药神,就心虚不已,生怕他和楚沁姝相认,他可不想在人间有两个岳父。 所以,他又带着楚沁姝出去巡城了。 南境去过了,就去北境,北境去过了就去炎刹岛。 总之就是尽量不让楚沁姝留在京城,以此减少药神与她相遇的可能。 暗楼,药神夫妇已经让人调查出楚沁姝出生以来的所有事情,药神更加确定,楚沁姝就是他女儿的转世。 “夫君,咱们给女儿托梦如何?让她在梦中知晓身世,再等她出宫时创造机会与她见上一面。” 药神夫人很想见见楚沁姝,奈何她一介妇人,很难有进宫的机会,只能等楚沁姝出宫。 “她才五岁半,托梦会不会吓到她?” 药神有些担忧。 虽说他亲眼见证了楚沁姝御万兽时的霸气,但在他心里,她毕竟还小,又是凡人之躯,怎么给她托梦是个问题。 而且,即便楚沁姝知晓她真正的身份,他们也不敢光明正大的认她。 毕竟人家这一世的亲生父母乃人间帝后,他们无论如何也不好与帝后抢孩子。 “怎会吓到?梦境编织的美好一些,让她对你我二人有些印象也就是了,以后若是在宫外相遇,她自会感觉与你我亲近。” 药神夫人也知道,直接认亲不现实。 只要有机会与楚沁姝见面,让她喜欢他们二人,能主动留她或是药神在身边就更好了。 他们若能守在楚沁姝身边,时日久了,自然就能搞清楚她重回上界的机缘。 然后,再帮她找到这个机缘,他们一家三口也就能在上界团聚了。 “夫人说的是,夫人心思细腻,这梦境便由夫人安排。” 药神点点头,觉得这迂回战术可以试试。 实在不行,再想其它办法。 “好,那你给药王谷传信,让湛儿也来京城一趟。” “嗯,为夫这就安排人去传信。” 药神夫妇商量好后,就各自忙碌去了。 小葫芦在空间里无聊,打算将名册后面新增的名字都点一遍。 主人爹爹登基大典过后,名册后面就一下子爆增了几十个人名,应该都是当日来参加大典的人。 而且,古树上的枯树桠也在当日全部绿了。 这说明它和主人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以后的日子,它和主人就可以过上有钱有闲的快乐生活了。 “小金,你的主人为什么要将我的主人日日带出去巡城?” 小葫芦也想出去玩儿,奈何主人身边有安莫邪在,它不敢随意出去。 “你不是刚刚看完药王谷谷主的视频吗?原因都在视频里,你没看出来?” 主人不在,小金也闲下来了。 楚承奕和永平帝的一日三餐,它都是一次做好几日的,到点用意念送出去就是。 反正厨房有保鲜功能,食材也好,做好的饭菜也好,都会保持着温度和口感最佳的时候。 “啊?我没看出来。” 小葫芦带着疑惑,又将刚刚看过的视频重新打开看了一遍。 “药王谷谷主其实是上界的药神,那就是说小葫芦的主人其实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可这与你主人带我主人日日出去巡城有什么关系?” 小葫芦不明白其中的关联,向小金求证。 “你主人是小药神,那你还记得我主人在上界的身份吗?” 小金看小葫芦的眼神有些无奈。 这小丫头都活了几千年,怎么还是不开窍呢? 连它们主人之间如此明显的关系都看不明白,那想指望它懂自己的心思,怕是更难。 “当然记得啊,是战神嘛,你主人还与我主人的爹爹称兄道弟呢,我怎么会不记得。” 小葫芦和楚沁姝一样,对于上界的事情,并未完全想起来,大多都是安莫邪和小金告诉它们之后,才多少想起来一些。 “唉,该想起来的想不起来,不该想起来的倒是都想起来了。” 小金听了小葫芦的话,有些心累的自言自语。 它主人明明是个心思缜密骁勇善战之神,可为何总是在小药神的事情上犯糊涂呢? 给小药神讲‘故事’的时候,难道就不知道改一改他和药神的关系吗? 你都管人家爹爹称兄弟了,是怎么好意思对人家有想法的? 这一世在人间,可能还有机会糊弄过去。 那回到上界之后呢?又该如何?难道要被药神追着打上几千年吗? “小金,你在说啥?” 小葫芦还等着小金替自己解答问题呢,两只无辜的大眼睛就一直盯着小金。 “哦,我在说,你主人是大盛安国的公主,她又是上界派下来福佑长兴大陆的,所以巡城是她的职责,我主人为了保护她,自然要日日陪着她出去。” 小金才不跟小葫芦说真相呢,随便编个理由糊弄一下就过去了。 “哦,你说的也是。那你刚刚还说与药神的视频有关?你逗我的?” 小葫芦不服,小嘴说噘就噘。 小金:“” 它的确是逗小绿了,可前面的才是真话,后面的才是逗它的呀。 怎么该信的不信,不该信的又这般容易信呢? 两只小葫芦在空间古宅中的谈话,安莫邪和楚沁姝是一点儿也不知道。 此时,他们二人正在北境巡视。 北境众城池悉数纳入盛安国疆域后,楚承奕便将北境按盛安国的规矩设立为五郡三十六县。 永平这退位,他接手盛安国朝政之后,又在北境五郡之上增设了一个总督府,用以统领北境。 冯文瀚在北境几年,政绩可圈可点,是楚承奕心目中最为合适的北境总督。 北境也如楚承奕所期待的那样,在冯文瀚的治理下,水草丰美,牛羊成群,庄稼的收成虽不如盛安国高,却也能让百姓们不再饿肚子。 当然,这一切都离不开楚沁姝提供的古树良种。 “邪哥哥,北境是姝儿的表舅在治理,不用姝儿一城一城的巡视?” 相对于有目的的巡城,楚沁姝其实更喜欢随意溜达。 就是说走就走,走到哪儿算哪儿的那种随意。 第470章 又做梦了 “嗯北境虽然是你表舅在治理,但下面不是还有五郡三十六县吗?这么多地方,他一人可治理不过来,所以,姝儿是不是该帮他巡视一遍?” 北境离药王谷远,安莫邪觉得待在北境,与药神相遇的可能性最低。 “可是可是可是巡视也不一定非要姝儿亲自来呀?通过视频也可以。” 楚沁姝这回学聪明了,主要是北境的春日,风的浓度有些高,楚沁姝感觉没有巡视南境时舒服。 “嗯,姝儿说的有道理,那咱们就回空间去看视频,将北境三十六县都看一遍,如若发现问题,咱们再亲临解决。” 安莫邪见小姑娘开始动脑子了,明显是不愿意留在北境,也不好再忽悠她。 心想着,将她留在空间里也好,只要少出去露面,药神就没办法认出她。 就这样,楚沁姝白日里大多时间都在空间里待着,夜里才回外面睡。 安莫邪原本夜里也不打算让她出去的,但楚承奕不同意。 他白日里忙朝政就罢了,夜里还不能看女儿一眼,他当然不愿意。 安莫邪也不敢得罪楚承奕,也就没勉强楚沁姝。 半月过后,药神夫人总算是织好了梦境。 梦中,楚沁姝又变成了咿咿呀呀的小婴儿,一个中年帅大叔一个美艳妇人围着她的小摇床,一脸幸福。 还有神药园中的蝴蝶和小葫芦,都变成和她一样可爱的婴儿,陪着她玩耍。 梦中有叫她妹妹的小哥哥,也有叫她小师妹的师兄,还有好多仙风道骨衣袂飘飘的神仙给她送礼物 这个梦,楚沁姝一连梦了半月。 “邪哥哥,姝儿又做梦了,你能帮姝儿将梦里的人画出来吗?” 楚沁姝直觉梦中的人与她肯定有什么渊源,就像她两年前做的那个梦一样,梦中的人她都见到了。 这次这个梦,也如两年前一样,连续梦了好久。 或许,画出来后,她就不会再梦到了,但说不定有机会见到。 “姝儿又做梦了?梦了几次?梦中都有何人?” 安莫邪一听自家小姑娘又做梦了,就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偶尔一个梦,倒没什么。 千万不敢是连续做同一个梦啊。 “嗯,姝儿梦了半月,每晚都会梦见一回,梦里” 楚沁姝将自己梦中的情况同安莫邪描述了一遍,安莫邪一下就想到了药神夫妇。 那神药园,他不要太熟悉。 小姑娘小的时候,日日都被药神夫妇带着在神药园里玩耍,她梦境中的情形正是神药园中发生的事。 “邪哥哥,你可以帮姝儿画梦中的人吗?” 楚沁姝将梦境讲完了,打算描述梦境中出现的人,可安莫邪竟然在走神。 她只好拽拽他的袖子,提醒他听她说话。 “咳咳,自是可以的。” 安莫邪拒绝不了自家小姑娘,一边去拿纸笔一边飞快的想着应对之策。 一个时辰之后,通过楚沁姝的描述,安莫邪顺利画出了第一幅画像。 可等画像到了楚沁姝手中后,她的眉头一下子就皱起来了,“邪哥哥,这个不对,你将姝儿梦里的中年美大叔画的好丑。” 安莫邪假装疑惑的道:“可能是邪哥哥好久不画画手生了,等邪哥哥好好练练再替姝儿画可好?” 画中的人,他虽然丑化了,但通过楚沁姝的描述,他早就知晓是何人了。 “邪哥哥手生了?那便等邪哥哥练好了再重新画。” 楚沁姝将画递回给安莫邪,不想再多看一眼。 夜里等楚沁姝出空间之后,安莫邪便也离开去了药王谷。 而楚沁姝则在当夜,又做了同样的梦。 次日楚沁姝醒来之后,没有第一时间进空间,而是在床上发呆,她总觉得梦中之人,她有几个是见过的。 ‘主人,你梦中的人在药王谷,你见过他们的。’ 自从和小金探讨过自家主人为什么会被带着日日巡城后,小葫芦就将药王谷的视频看了好几回。 同时,也不忘看自家主人的视频。 主人的梦境,它自然也看到了。 ‘哦,是呀,原来我是梦到药王谷了呀。’ 楚沁姝回想了邪哥哥带她去的药王谷,那里的中年美大叔夫妇果然是她梦中之人。 都怪她事情多,并未将药王谷中的事情放在心上,所以才没想起那对夫妇。 还有慕容湛,也出现在她梦里了。 只是梦中的慕容湛长的比药王谷那个高一些,看着也年长几岁。 ‘主人,药王谷的谷主夫妇其实是’ 小葫芦想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小金捂住了嘴。 ‘小葫芦,你想说什么?怎么只说一半?’ 楚沁姝从床上坐起来,期待听到小葫芦没说完的话。 药王谷的谷主夫妇是何人?为何她会梦到他们?小葫芦难道知道? ‘主人,小金叫我帮它干活,等你回来了再跟你说。’ 在安莫邪和小金的注视下,小葫芦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可它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好隐瞒的? 主人上界的父母,即便认了,在这一世也不可能称呼他们为父母。 毕竟主人是皇室公主,不要说认别人做父母了,就是认义父义母都不会有机会。 也不知道小金和它的主人,在瞎阻拦什么? 楚沁姝知道小葫芦和小金关系好,也没怀疑,正好姚嬷嬷听见她的动静已经带人进屋准备伺候她洗漱了,她就将小葫芦的话暂时抛到了脑后。 等她进了空间,小葫芦早就被安莫邪支到草地那边去数鸡鸭鹅了,而她则被安莫邪抱去餐桌旁喂早餐。 吃饱喝足后,安莫邪又带她去看古树。 “姝儿,这些新绿的树桠可想好要让它们长什么作物了?” 安莫邪看着树上那二三十个没有挂果的枝桠,问楚沁姝。 “邪哥哥,姝儿想让树上长马,还有牛羊猪,可是古树上好像长不出来这些。” 楚沁姝也跟着安莫邪的视线,盯着那些个没挂果的枝桠看。 她能想到的作物,基本都能从树上出产,剩下没挂作物的枝桠,实在是她没想出来要让它们长什么。 “姝儿想让树上长马呀?嗯,邪哥哥可以帮姝儿,不过,姝儿得给马儿准备草场,所以姝儿夜里也要待在空间里了。” 安莫邪在脑子里疯狂的想着办法,古树上能长出鸡鸭鹅蛋已是不易,若要让它长出胎生物种,怕是只能去地府找冥王想法子了。 只要能让小姑娘夜里也留在空间里,就是再难,他也要想办法办成。 他昨夜去寻药神了,他们来了京城竟然没回药王谷,这日日待在京城,除非小姑娘不出宫,否则,绝对无法阻止他们见面。 而且,药王夫人编织的梦境,他竟然无法破坏。 “嗯?后面草场那么大,难道还不够吗?” 楚沁姝不解,她哪里会干活?草场要如何准备,她好像也不会呀。 “地方是够了,但是草不够,姝儿要留在空间里从书中找方法种草。” 安莫邪说的跟真的一样,楚沁姝都信了。 第470章 又做梦了 “嗯北境虽然是你表舅在治理,但下面不是还有五郡三十六县吗?这么多地方,他一人可治理不过来,所以,姝儿是不是该帮他巡视一遍?” 北境离药王谷远,安莫邪觉得待在北境,与药神相遇的可能性最低。 “可是可是可是巡视也不一定非要姝儿亲自来呀?通过视频也可以。” 楚沁姝这回学聪明了,主要是北境的春日,风的浓度有些高,楚沁姝感觉没有巡视南境时舒服。 “嗯,姝儿说的有道理,那咱们就回空间去看视频,将北境三十六县都看一遍,如若发现问题,咱们再亲临解决。” 安莫邪见小姑娘开始动脑子了,明显是不愿意留在北境,也不好再忽悠她。 心想着,将她留在空间里也好,只要少出去露面,药神就没办法认出她。 就这样,楚沁姝白日里大多时间都在空间里待着,夜里才回外面睡。 安莫邪原本夜里也不打算让她出去的,但楚承奕不同意。 他白日里忙朝政就罢了,夜里还不能看女儿一眼,他当然不愿意。 安莫邪也不敢得罪楚承奕,也就没勉强楚沁姝。 半月过后,药神夫人总算是织好了梦境。 梦中,楚沁姝又变成了咿咿呀呀的小婴儿,一个中年帅大叔一个美艳妇人围着她的小摇床,一脸幸福。 还有神药园中的蝴蝶和小葫芦,都变成和她一样可爱的婴儿,陪着她玩耍。 梦中有叫她妹妹的小哥哥,也有叫她小师妹的师兄,还有好多仙风道骨衣袂飘飘的神仙给她送礼物 这个梦,楚沁姝一连梦了半月。 “邪哥哥,姝儿又做梦了,你能帮姝儿将梦里的人画出来吗?” 楚沁姝直觉梦中的人与她肯定有什么渊源,就像她两年前做的那个梦一样,梦中的人她都见到了。 这次这个梦,也如两年前一样,连续梦了好久。 或许,画出来后,她就不会再梦到了,但说不定有机会见到。 “姝儿又做梦了?梦了几次?梦中都有何人?” 安莫邪一听自家小姑娘又做梦了,就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偶尔一个梦,倒没什么。 千万不敢是连续做同一个梦啊。 “嗯,姝儿梦了半月,每晚都会梦见一回,梦里” 楚沁姝将自己梦中的情况同安莫邪描述了一遍,安莫邪一下就想到了药神夫妇。 那神药园,他不要太熟悉。 小姑娘小的时候,日日都被药神夫妇带着在神药园里玩耍,她梦境中的情形正是神药园中发生的事。 “邪哥哥,你可以帮姝儿画梦中的人吗?” 楚沁姝将梦境讲完了,打算描述梦境中出现的人,可安莫邪竟然在走神。 她只好拽拽他的袖子,提醒他听她说话。 “咳咳,自是可以的。” 安莫邪拒绝不了自家小姑娘,一边去拿纸笔一边飞快的想着应对之策。 一个时辰之后,通过楚沁姝的描述,安莫邪顺利画出了第一幅画像。 可等画像到了楚沁姝手中后,她的眉头一下子就皱起来了,“邪哥哥,这个不对,你将姝儿梦里的中年美大叔画的好丑。” 安莫邪假装疑惑的道:“可能是邪哥哥好久不画画手生了,等邪哥哥好好练练再替姝儿画可好?” 画中的人,他虽然丑化了,但通过楚沁姝的描述,他早就知晓是何人了。 “邪哥哥手生了?那便等邪哥哥练好了再重新画。” 楚沁姝将画递回给安莫邪,不想再多看一眼。 夜里等楚沁姝出空间之后,安莫邪便也离开去了药王谷。 而楚沁姝则在当夜,又做了同样的梦。 次日楚沁姝醒来之后,没有第一时间进空间,而是在床上发呆,她总觉得梦中之人,她有几个是见过的。 ‘主人,你梦中的人在药王谷,你见过他们的。’ 自从和小金探讨过自家主人为什么会被带着日日巡城后,小葫芦就将药王谷的视频看了好几回。 同时,也不忘看自家主人的视频。 主人的梦境,它自然也看到了。 ‘哦,是呀,原来我是梦到药王谷了呀。’ 楚沁姝回想了邪哥哥带她去的药王谷,那里的中年美大叔夫妇果然是她梦中之人。 都怪她事情多,并未将药王谷中的事情放在心上,所以才没想起那对夫妇。 还有慕容湛,也出现在她梦里了。 只是梦中的慕容湛长的比药王谷那个高一些,看着也年长几岁。 ‘主人,药王谷的谷主夫妇其实是’ 小葫芦想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小金捂住了嘴。 ‘小葫芦,你想说什么?怎么只说一半?’ 楚沁姝从床上坐起来,期待听到小葫芦没说完的话。 药王谷的谷主夫妇是何人?为何她会梦到他们?小葫芦难道知道? ‘主人,小金叫我帮它干活,等你回来了再跟你说。’ 在安莫邪和小金的注视下,小葫芦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可它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好隐瞒的? 主人上界的父母,即便认了,在这一世也不可能称呼他们为父母。 毕竟主人是皇室公主,不要说认别人做父母了,就是认义父义母都不会有机会。 也不知道小金和它的主人,在瞎阻拦什么? 楚沁姝知道小葫芦和小金关系好,也没怀疑,正好姚嬷嬷听见她的动静已经带人进屋准备伺候她洗漱了,她就将小葫芦的话暂时抛到了脑后。 等她进了空间,小葫芦早就被安莫邪支到草地那边去数鸡鸭鹅了,而她则被安莫邪抱去餐桌旁喂早餐。 吃饱喝足后,安莫邪又带她去看古树。 “姝儿,这些新绿的树桠可想好要让它们长什么作物了?” 安莫邪看着树上那二三十个没有挂果的枝桠,问楚沁姝。 “邪哥哥,姝儿想让树上长马,还有牛羊猪,可是古树上好像长不出来这些。” 楚沁姝也跟着安莫邪的视线,盯着那些个没挂果的枝桠看。 她能想到的作物,基本都能从树上出产,剩下没挂作物的枝桠,实在是她没想出来要让它们长什么。 “姝儿想让树上长马呀?嗯,邪哥哥可以帮姝儿,不过,姝儿得给马儿准备草场,所以姝儿夜里也要待在空间里了。” 安莫邪在脑子里疯狂的想着办法,古树上能长出鸡鸭鹅蛋已是不易,若要让它长出胎生物种,怕是只能去地府找冥王想法子了。 只要能让小姑娘夜里也留在空间里,就是再难,他也要想办法办成。 他昨夜去寻药神了,他们来了京城竟然没回药王谷,这日日待在京城,除非小姑娘不出宫,否则,绝对无法阻止他们见面。 而且,药王夫人编织的梦境,他竟然无法破坏。 “嗯?后面草场那么大,难道还不够吗?” 楚沁姝不解,她哪里会干活?草场要如何准备,她好像也不会呀。 “地方是够了,但是草不够,姝儿要留在空间里从书中找方法种草。” 安莫邪说的跟真的一样,楚沁姝都信了。 第471章 听姝儿的准没错 丰宁太子回到丰宁国后,就将楚承奕登基那日的盛况如实转述给丰宁帝。 “你是说那些江湖势力都悉数归顺盛安国了?” 丰宁帝以为自己听错了。 丰宁太子面色凝重的点点头,他已经说的够详细了,他父皇为何还不信? “那可如何是好?那些盘踞丰宁千百年的江湖势力都归顺于盛安国,就连南边的黑巫派都归顺了,那岂不是只剩我丰宁国独树一帜了?” 丰宁帝这话,一听就知道不甘心。 当初安莫邪收走《五岳飞仙图》时,跟他说的那些话,他不是没听进去。 但这丰宁国的江山本就是窃取而来,享受过独揽皇权的滋味过后,谁又愿意重新居于人下呢? “儿臣以为,速派使臣前往递交国书,表明归顺之意为妥。” 丰宁太子在返回丰宁国的途中,就反复思考过这个问题。 那些他联合过的江湖势力,这次都明显与他保持着距离。 如果他们不愿意归顺,怕是这些江湖势力就会对他们出手。 而且他敢肯定,大盛安的皇帝不会出手阻止。 “如若不然,我盛安国怕是只能沦为活靶子。” 丰宁太子见他父皇还是一脸纠结,又添了一把火。 “可是那盛安新皇逼迫他们了?” 丰宁帝还是下定不了决心,他总觉得这次盛安新皇登基是个圈套,套的正是那些江湖势力和丰宁国。 至于黑巫派,他觉得他们与盛安皇室之间定然有什么他看不见的交易。 “并未逼迫,只是盛安国的公主是福星临世,她的实力实在让人不得不臣服。” 楚沁姝在楚承奕登基大典上的壮举,他已经跟他父皇描述过了。 他也不理解他父皇为何未被震慑到。 丰宁帝之所以没有被楚沁姝的御兽之能震慑到,主要是他认为自己听过丰宁皇室先祖的教诲。 如果他要归顺盛安国,也是因为听丰宁皇室先祖的话,而绝非是对盛安皇室臣服。 “好了,朕知晓了,朕会好好考虑你的提议,你自回东宫去歇着。” 丰宁帝这犹犹豫豫的性格,太子也对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能听话的离开御书房。 净空大师在丰宁皇宫待的时间不短,对丰宁帝的性格自是了解,安莫邪离开之后,他也没有再去丰宁皇宫见丰宁帝。 只是每日为他起一卦,用于了解丰宁国运。 这一日,起卦之后,竟是大凶之兆。 “丰宁帝这人,明明是窃取的江山,却守的这般死,原本好好的局面都被他走成困局,可惜呀。” 净空大师叹口气,收起了卜卦的龟壳,起身回了自己的禅房。 “师祖,咱们还要去劝他吗?” 小和尚心里其实一点也不想去劝丰宁帝。 但劝人向善乃是佛门宗旨,他一个佛门弟子,自然不能违背。 “他命该如此,不必再劝。” 净空大师的声音从禅房里传出来,小和尚乖乖点头,心情愉悦。 他没来由的不喜丰宁帝,如果丰宁帝遭了不测,他想,他会更高兴。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佛门清净之地,万不可生妄念,小僧一时想岔了,还请佛祖原谅。” 小和尚默默在心里给佛祖告罪,脸上却丝毫没有告罪时该有的虔诚。 丰宁帝的犹豫,自然躲不过安莫邪的眼睛。 楚沁姝也在空间里看到了他的视频,当晚从空间出去之后,她就直接去找了楚承奕。 “爹爹,你直接派人去接管丰宁国,明日便出发。至于丰宁皇室,既然他们不愿主动臣服,那我和邪哥哥就将他们送到该去的地方。” 楚沁姝和小葫芦的任务已经完成,但让长兴大陆统一是楚承奕的目标,她自然是要出面帮他实现的。 而且,安莫邪也跟她说过,丰宁国早晚都会并入大盛安国。 原本想着他们若主动归顺,就只需每年给大盛安国呈上岁供即可,治理权还是会留给丰宁皇室。 但他们到现在都还在纠结,那明显是没有主动归顺之意了。 既如此,自然不必再给他们留机会。 “好,爹爹听姝儿的。” 楚承奕没有由头对丰宁国发兵,但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接管丰宁国,他自是一百个愿意。 至于自家女儿要如何收拾丰宁国,他可不想干涉。 女儿虽小,可比他心里还有数。 听女儿的,准没错。 接管丰宁国的人,在次日早朝上就定下来了,正是寿王妃杜英的父亲,时任礼部尚书的杜良仕。 同时,还派了崔锦誉带兵驻守。 对于丰宁国,楚承奕早有打算。 将丰宁国接管过来,便会在其原来的京城设西境总督府,设总督一人。 并会按大盛安国的治理架构,将丰宁国全域包括那些江湖势力所在的区域都统一纳入西境管理。 如此,北境、南境、西境便与原来的盛安疆域融为一体,再也没有独立于皇权之外的江湖势力了。 至于黑巫派,在他们主动归顺之后,便将他们纳入南境的治理范围。 如今,他们的门派中人,除了养蛊的传承之外,也开始耕种土地,慢慢向普通百姓的生活靠拢。 半月之后,杜良仕一行与苏锦誉在凉州会合,与他一同入驻丰宁国的足有十五万凉州军。 与此同时,楚沁姝也和安莫邪一起出现在丰宁皇宫。 这次,他们没有隐身。 当丰宁帝看到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怀抱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惊讶的差点说不出话来。 “不必惊讶,本神便是之前来过皇宫,并给你留下忠言的丰宁皇室先祖。” 安莫邪淡然的介绍了一下自己,又接着道:“与本神同来的,便是大盛安国鼎鼎有名的安平公主。” 丰宁帝听完介绍,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 无论如何,他也无法将丰宁皇室先祖与眼前这位少年联系起来。 “你既不听忠言,今日本神便与公主亲自来送你一程。” 见丰宁帝不说话,安莫邪也不想再等,直接就想伸手将他打晕。 “先祖饶命,先祖饶命,不孝子孙不是故意不听话的,不孝子孙只是反应有些慢,求先祖饶不孝子孙一命。” 丰宁帝看到少年扬手,就忙跪下磕头。 就在刚刚,他感受到了一股威压,一股让他不自觉就想跪下臣服的威压。 第471章 听姝儿的准没错 丰宁太子回到丰宁国后,就将楚承奕登基那日的盛况如实转述给丰宁帝。 “你是说那些江湖势力都悉数归顺盛安国了?” 丰宁帝以为自己听错了。 丰宁太子面色凝重的点点头,他已经说的够详细了,他父皇为何还不信? “那可如何是好?那些盘踞丰宁千百年的江湖势力都归顺于盛安国,就连南边的黑巫派都归顺了,那岂不是只剩我丰宁国独树一帜了?” 丰宁帝这话,一听就知道不甘心。 当初安莫邪收走《五岳飞仙图》时,跟他说的那些话,他不是没听进去。 但这丰宁国的江山本就是窃取而来,享受过独揽皇权的滋味过后,谁又愿意重新居于人下呢? “儿臣以为,速派使臣前往递交国书,表明归顺之意为妥。” 丰宁太子在返回丰宁国的途中,就反复思考过这个问题。 那些他联合过的江湖势力,这次都明显与他保持着距离。 如果他们不愿意归顺,怕是这些江湖势力就会对他们出手。 而且他敢肯定,大盛安的皇帝不会出手阻止。 “如若不然,我盛安国怕是只能沦为活靶子。” 丰宁太子见他父皇还是一脸纠结,又添了一把火。 “可是那盛安新皇逼迫他们了?” 丰宁帝还是下定不了决心,他总觉得这次盛安新皇登基是个圈套,套的正是那些江湖势力和丰宁国。 至于黑巫派,他觉得他们与盛安皇室之间定然有什么他看不见的交易。 “并未逼迫,只是盛安国的公主是福星临世,她的实力实在让人不得不臣服。” 楚沁姝在楚承奕登基大典上的壮举,他已经跟他父皇描述过了。 他也不理解他父皇为何未被震慑到。 丰宁帝之所以没有被楚沁姝的御兽之能震慑到,主要是他认为自己听过丰宁皇室先祖的教诲。 如果他要归顺盛安国,也是因为听丰宁皇室先祖的话,而绝非是对盛安皇室臣服。 “好了,朕知晓了,朕会好好考虑你的提议,你自回东宫去歇着。” 丰宁帝这犹犹豫豫的性格,太子也对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能听话的离开御书房。 净空大师在丰宁皇宫待的时间不短,对丰宁帝的性格自是了解,安莫邪离开之后,他也没有再去丰宁皇宫见丰宁帝。 只是每日为他起一卦,用于了解丰宁国运。 这一日,起卦之后,竟是大凶之兆。 “丰宁帝这人,明明是窃取的江山,却守的这般死,原本好好的局面都被他走成困局,可惜呀。” 净空大师叹口气,收起了卜卦的龟壳,起身回了自己的禅房。 “师祖,咱们还要去劝他吗?” 小和尚心里其实一点也不想去劝丰宁帝。 但劝人向善乃是佛门宗旨,他一个佛门弟子,自然不能违背。 “他命该如此,不必再劝。” 净空大师的声音从禅房里传出来,小和尚乖乖点头,心情愉悦。 他没来由的不喜丰宁帝,如果丰宁帝遭了不测,他想,他会更高兴。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佛门清净之地,万不可生妄念,小僧一时想岔了,还请佛祖原谅。” 小和尚默默在心里给佛祖告罪,脸上却丝毫没有告罪时该有的虔诚。 丰宁帝的犹豫,自然躲不过安莫邪的眼睛。 楚沁姝也在空间里看到了他的视频,当晚从空间出去之后,她就直接去找了楚承奕。 “爹爹,你直接派人去接管丰宁国,明日便出发。至于丰宁皇室,既然他们不愿主动臣服,那我和邪哥哥就将他们送到该去的地方。” 楚沁姝和小葫芦的任务已经完成,但让长兴大陆统一是楚承奕的目标,她自然是要出面帮他实现的。 而且,安莫邪也跟她说过,丰宁国早晚都会并入大盛安国。 原本想着他们若主动归顺,就只需每年给大盛安国呈上岁供即可,治理权还是会留给丰宁皇室。 但他们到现在都还在纠结,那明显是没有主动归顺之意了。 既如此,自然不必再给他们留机会。 “好,爹爹听姝儿的。” 楚承奕没有由头对丰宁国发兵,但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接管丰宁国,他自是一百个愿意。 至于自家女儿要如何收拾丰宁国,他可不想干涉。 女儿虽小,可比他心里还有数。 听女儿的,准没错。 接管丰宁国的人,在次日早朝上就定下来了,正是寿王妃杜英的父亲,时任礼部尚书的杜良仕。 同时,还派了崔锦誉带兵驻守。 对于丰宁国,楚承奕早有打算。 将丰宁国接管过来,便会在其原来的京城设西境总督府,设总督一人。 并会按大盛安国的治理架构,将丰宁国全域包括那些江湖势力所在的区域都统一纳入西境管理。 如此,北境、南境、西境便与原来的盛安疆域融为一体,再也没有独立于皇权之外的江湖势力了。 至于黑巫派,在他们主动归顺之后,便将他们纳入南境的治理范围。 如今,他们的门派中人,除了养蛊的传承之外,也开始耕种土地,慢慢向普通百姓的生活靠拢。 半月之后,杜良仕一行与苏锦誉在凉州会合,与他一同入驻丰宁国的足有十五万凉州军。 与此同时,楚沁姝也和安莫邪一起出现在丰宁皇宫。 这次,他们没有隐身。 当丰宁帝看到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怀抱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惊讶的差点说不出话来。 “不必惊讶,本神便是之前来过皇宫,并给你留下忠言的丰宁皇室先祖。” 安莫邪淡然的介绍了一下自己,又接着道:“与本神同来的,便是大盛安国鼎鼎有名的安平公主。” 丰宁帝听完介绍,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 无论如何,他也无法将丰宁皇室先祖与眼前这位少年联系起来。 “你既不听忠言,今日本神便与公主亲自来送你一程。” 见丰宁帝不说话,安莫邪也不想再等,直接就想伸手将他打晕。 “先祖饶命,先祖饶命,不孝子孙不是故意不听话的,不孝子孙只是反应有些慢,求先祖饶不孝子孙一命。” 丰宁帝看到少年扬手,就忙跪下磕头。 就在刚刚,他感受到了一股威压,一股让他不自觉就想跪下臣服的威压。 第472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晚了。” 安莫邪话落,广袖一挥,丰宁帝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然后,安莫邪也没再挪地方,而是直接站在原地缩地为寸,用姻亲、血缘等关系将丰宁帝的后宫和子孙全部筛选出来。 楚沁姝看的眼花缭乱,这个缩地为寸好,她也想学。 “姝儿不急,邪哥哥会的,都会慢慢教会姝儿。” 安莫邪将丰宁皇室的人都收走后,宠溺的摸了摸楚沁姝脑袋。 “邪哥哥,他们都被你收进空间了吗?” 丰宁皇室的人都消失了,她却没在空间中感受到他们。 “他们不配进姝儿的空间,邪哥哥将他们都收进乾坤袋里了。” 安莫邪说着,就抱着楚沁姝消失在原地。 等他们再次出现的时候,是在丰宁皇宫前的半空中。 “丰宁子民,本神乃丰宁皇室先祖,如今的丰宁皇室并非正统,本神今日下界,便是要拨乱反正,重还丰宁子民一个盛世安稳。 自今日起,丰宁国既划归大盛安疆域,大盛安国不日便会派遣官员前来治理,各位子民只需同平日一般过自己的日子便好” 安莫邪抱着楚沁姝,衣袂飘飘的站在半空,妥妥的神只亲临。 丰宁国的百姓们在看到他时,便跪倒一片。 在京朝臣也都走出衙门,跪下臣服。 倒不是他们愿意跪,实在是那股莫名的威压让他们不得不跪。 安莫邪交待完,朝臣们便带头表示不会反抗,还表示他们会静待大盛安国的官员到来,且会好好配合他们接管丰宁的一切事宜。 “嗯,如此,甚好。本神会日日守护丰宁,直到大盛安国的官员顺利接手。” 安莫邪说完这句话后,就抱着楚沁姝往太庙的方向飘。 有负责祭祀的官员看到他去的方向,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他出息了,他竟然看到丰宁皇室的先祖了,还是化神的先祖。 安莫邪飘到太庙上空之后,便消失不见。 “邪哥哥,咱们这就去炎刹岛吗?” 消失之后,安莫邪就抱着楚沁姝往炎刹岛的方向飘。 安莫邪醒来几年,神力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自然不用再借助雕王当出行工具。 而楚沁姝也不必再骑着雕王被风吹。 安莫邪在空中飘的时候,她就躲在他怀里,等到了地方才将小脸儿露出来。 “嗯,这窃了丰宁江山的贼子,敬酒不吃吃罚酒,自然要送到炎刹岛去受尽刑罚。” 盛安皇宫,于锦仪正在风仪宫接待忠义侯世子夫人罗氏。 随罗氏一同进宫的,还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 “皇后娘娘,这是臣妇那个在外学医的幼子慕容湛,他这一去便是几年,一回府就说他很想念二皇子殿下,臣妇便将他也一同带进宫来了。” 罗氏往宫中递帖子的时候,其实已经在帖子上说明要带慕容湛一同进宫,于锦仪也早就通知过楚彦绥。 几年过去了,罗氏好似也不如以前那般糊涂,如今的表现也算的上知礼且进退有度。 或许是几年前慕容湛出事,让她看清了一些事情,醒悟了。 “湛儿与绥儿自小就生活在一处,绥儿自是也想念湛儿的。” 于锦仪看着昔日的好姐妹好似通透了,也不再与她计较过去的事情。 慕容湛一走就是好几年,回来还能记得进宫看他的幼时好友,这份情谊,于锦仪还是很看重的。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楚彦绥便到了。 见礼过后,又聊了几句,楚彦绥便将慕容湛带去他院子里玩耍。 “二皇子殿下,草民叨扰了。” 慕容湛是被师父和师娘派专人接回京的,此次进宫虽说也有他自己的意思,但主导还是他师父师娘。 他惦记楚彦绥,毋庸置疑。 但他除了惦记楚彦绥,还惦记楚沁姝。 他师父和师娘已经告诉过他上界的事情了,他除了想起上界的事情,更想起了他很多次轮回转世与小师妹相遇的情景。 见面不相识,或是相遇即缘灭。 这些,他还不敢告诉师父和师娘。 只求今日,他不要见到小师妹。 万一又将她送走了,他上哪儿哭去呀。 “慕容湛,几年不见,你怎的还变的文绉绉的了?如此说话,你不觉得累吗?咱俩还是如从前一般相处,否则我的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 楚彦绥的性子,还是那般跳脱。 倒是在楚沁姝时不时送习题资料的‘熏陶’下,文学武艺都有了不小的进步。 “好,我不拽文就是了。” 听楚彦绥这样说,慕容湛也放松下来。 他也不愿意这样说话,但在宫中怎么能和在药王谷一样呢。 宫中重规矩,他可不能让幼时好友一看见他就觉得他没规矩。 “哈哈哈,这样说话果然听着舒服多了。” 楚彦绥说着就伸手搭上慕容湛的肩膀,带他去了院子里的练武场。 一个时辰后,于锦仪便差人来请慕容湛,说忠义侯世子夫人要出宫了。 慕容湛悄悄松了一口气,淡定的同楚彦绥告辞。 楚彦绥陪着他一同去了凤仪宫,等他和罗氏离开,楚彦绥才重回南书房继续读书。 暗楼,药神夫妇正在焦急的等待他们的小徒儿慕容湛。 他们夫妇自从来了京城,就没有离开过,他们一直在等待机会与楚沁姝碰面。 可等了几个月,硬是一面也没见上。 他们只得启动备用方案,那就是让慕容湛进宫去偶遇楚沁姝。 万一楚沁姝和在上界时一样喜欢漂亮的小哥哥呢? 那慕容湛的脸,可是用了药王谷最好的养颜药养了好几个月,他们就不信楚沁姝见了会不喜欢。 只要楚沁姝喜欢,慕容湛便可以时常进宫看她。 混熟之后,慕容湛若想带她出宫玩耍自然也就不是难事了。 “师父师娘,湛儿回来了。” 慕容湛见到师父和师娘,有些心虚。 “湛儿,你可见到你小师妹了?” 药神夫妇同时出声,声音中的期待,让慕容湛更加心虚。 “让师父师娘失望了,湛儿此次进宫时,小师妹并未在宫中。” 慕容湛只能实话实说。 他见楚彦绥,自是要问候他的兄长和妹妹。 “怎会不在宫中?她年纪还那般小,不在宫中在哪里?” 药神夫人有些急了,难道暗楼查到的消息有误,这盛安帝后根本就不爱她们的女儿?早就将她送到宫外去了? “回师父师娘的话,小师妹有自己的神仙洞府,据说她日常都爱待在洞府里。” 慕容湛记得在上界时,师父并未送过小师妹什么洞府。 但他不知道,并不代表师父和师娘也不知道。 “哦?此事当真?” 药神也有些疑惑。 他打算送给女儿的药葫芦当年并未送到女儿手上,女儿那时还小,送给她她也拿不住。 所以,那个药葫芦他也和女儿一起交给战神了。 难道,女儿如今时常待着的地方,就是那个药葫芦? 难怪他回上界时,找了许久也没找到那个药葫芦,原来是在女儿手中。 如此,他倒是有法子见到女儿了。 第472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晚了。” 安莫邪话落,广袖一挥,丰宁帝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然后,安莫邪也没再挪地方,而是直接站在原地缩地为寸,用姻亲、血缘等关系将丰宁帝的后宫和子孙全部筛选出来。 楚沁姝看的眼花缭乱,这个缩地为寸好,她也想学。 “姝儿不急,邪哥哥会的,都会慢慢教会姝儿。” 安莫邪将丰宁皇室的人都收走后,宠溺的摸了摸楚沁姝脑袋。 “邪哥哥,他们都被你收进空间了吗?” 丰宁皇室的人都消失了,她却没在空间中感受到他们。 “他们不配进姝儿的空间,邪哥哥将他们都收进乾坤袋里了。” 安莫邪说着,就抱着楚沁姝消失在原地。 等他们再次出现的时候,是在丰宁皇宫前的半空中。 “丰宁子民,本神乃丰宁皇室先祖,如今的丰宁皇室并非正统,本神今日下界,便是要拨乱反正,重还丰宁子民一个盛世安稳。 自今日起,丰宁国既划归大盛安疆域,大盛安国不日便会派遣官员前来治理,各位子民只需同平日一般过自己的日子便好” 安莫邪抱着楚沁姝,衣袂飘飘的站在半空,妥妥的神只亲临。 丰宁国的百姓们在看到他时,便跪倒一片。 在京朝臣也都走出衙门,跪下臣服。 倒不是他们愿意跪,实在是那股莫名的威压让他们不得不跪。 安莫邪交待完,朝臣们便带头表示不会反抗,还表示他们会静待大盛安国的官员到来,且会好好配合他们接管丰宁的一切事宜。 “嗯,如此,甚好。本神会日日守护丰宁,直到大盛安国的官员顺利接手。” 安莫邪说完这句话后,就抱着楚沁姝往太庙的方向飘。 有负责祭祀的官员看到他去的方向,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他出息了,他竟然看到丰宁皇室的先祖了,还是化神的先祖。 安莫邪飘到太庙上空之后,便消失不见。 “邪哥哥,咱们这就去炎刹岛吗?” 消失之后,安莫邪就抱着楚沁姝往炎刹岛的方向飘。 安莫邪醒来几年,神力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自然不用再借助雕王当出行工具。 而楚沁姝也不必再骑着雕王被风吹。 安莫邪在空中飘的时候,她就躲在他怀里,等到了地方才将小脸儿露出来。 “嗯,这窃了丰宁江山的贼子,敬酒不吃吃罚酒,自然要送到炎刹岛去受尽刑罚。” 盛安皇宫,于锦仪正在风仪宫接待忠义侯世子夫人罗氏。 随罗氏一同进宫的,还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 “皇后娘娘,这是臣妇那个在外学医的幼子慕容湛,他这一去便是几年,一回府就说他很想念二皇子殿下,臣妇便将他也一同带进宫来了。” 罗氏往宫中递帖子的时候,其实已经在帖子上说明要带慕容湛一同进宫,于锦仪也早就通知过楚彦绥。 几年过去了,罗氏好似也不如以前那般糊涂,如今的表现也算的上知礼且进退有度。 或许是几年前慕容湛出事,让她看清了一些事情,醒悟了。 “湛儿与绥儿自小就生活在一处,绥儿自是也想念湛儿的。” 于锦仪看着昔日的好姐妹好似通透了,也不再与她计较过去的事情。 慕容湛一走就是好几年,回来还能记得进宫看他的幼时好友,这份情谊,于锦仪还是很看重的。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楚彦绥便到了。 见礼过后,又聊了几句,楚彦绥便将慕容湛带去他院子里玩耍。 “二皇子殿下,草民叨扰了。” 慕容湛是被师父和师娘派专人接回京的,此次进宫虽说也有他自己的意思,但主导还是他师父师娘。 他惦记楚彦绥,毋庸置疑。 但他除了惦记楚彦绥,还惦记楚沁姝。 他师父和师娘已经告诉过他上界的事情了,他除了想起上界的事情,更想起了他很多次轮回转世与小师妹相遇的情景。 见面不相识,或是相遇即缘灭。 这些,他还不敢告诉师父和师娘。 只求今日,他不要见到小师妹。 万一又将她送走了,他上哪儿哭去呀。 “慕容湛,几年不见,你怎的还变的文绉绉的了?如此说话,你不觉得累吗?咱俩还是如从前一般相处,否则我的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 楚彦绥的性子,还是那般跳脱。 倒是在楚沁姝时不时送习题资料的‘熏陶’下,文学武艺都有了不小的进步。 “好,我不拽文就是了。” 听楚彦绥这样说,慕容湛也放松下来。 他也不愿意这样说话,但在宫中怎么能和在药王谷一样呢。 宫中重规矩,他可不能让幼时好友一看见他就觉得他没规矩。 “哈哈哈,这样说话果然听着舒服多了。” 楚彦绥说着就伸手搭上慕容湛的肩膀,带他去了院子里的练武场。 一个时辰后,于锦仪便差人来请慕容湛,说忠义侯世子夫人要出宫了。 慕容湛悄悄松了一口气,淡定的同楚彦绥告辞。 楚彦绥陪着他一同去了凤仪宫,等他和罗氏离开,楚彦绥才重回南书房继续读书。 暗楼,药神夫妇正在焦急的等待他们的小徒儿慕容湛。 他们夫妇自从来了京城,就没有离开过,他们一直在等待机会与楚沁姝碰面。 可等了几个月,硬是一面也没见上。 他们只得启动备用方案,那就是让慕容湛进宫去偶遇楚沁姝。 万一楚沁姝和在上界时一样喜欢漂亮的小哥哥呢? 那慕容湛的脸,可是用了药王谷最好的养颜药养了好几个月,他们就不信楚沁姝见了会不喜欢。 只要楚沁姝喜欢,慕容湛便可以时常进宫看她。 混熟之后,慕容湛若想带她出宫玩耍自然也就不是难事了。 “师父师娘,湛儿回来了。” 慕容湛见到师父和师娘,有些心虚。 “湛儿,你可见到你小师妹了?” 药神夫妇同时出声,声音中的期待,让慕容湛更加心虚。 “让师父师娘失望了,湛儿此次进宫时,小师妹并未在宫中。” 慕容湛只能实话实说。 他见楚彦绥,自是要问候他的兄长和妹妹。 “怎会不在宫中?她年纪还那般小,不在宫中在哪里?” 药神夫人有些急了,难道暗楼查到的消息有误,这盛安帝后根本就不爱她们的女儿?早就将她送到宫外去了? “回师父师娘的话,小师妹有自己的神仙洞府,据说她日常都爱待在洞府里。” 慕容湛记得在上界时,师父并未送过小师妹什么洞府。 但他不知道,并不代表师父和师娘也不知道。 “哦?此事当真?” 药神也有些疑惑。 他打算送给女儿的药葫芦当年并未送到女儿手上,女儿那时还小,送给她她也拿不住。 所以,那个药葫芦他也和女儿一起交给战神了。 难道,女儿如今时常待着的地方,就是那个药葫芦? 难怪他回上界时,找了许久也没找到那个药葫芦,原来是在女儿手中。 如此,他倒是有法子见到女儿了。 第473章 出现在画中的人 “主人,药神在感应药葫芦,他可能已经知晓小药神就是安平公主了,看他的打算,应该是想进空间来与小药神相认。” 安莫邪一回空间,小金便来找他。 小金也是出自上界的神药园,对药神的脾气最熟悉不过。 这个空间,如果小药神的直系血脉想进来,只要对方意念够强小药神就能感应的到。 小药神感应到后,只要心中稍有允许对方进来的想法,对方就极有可能进入空间。 “嗯,我知晓了。” 安莫邪点点头,先将睡着的小姑娘放到床上,再去想应对之策。 药神想进空间,他绝不允许。 这个药葫芦空间,是当年药神托付小姑娘给他时让他替小姑娘保管的,等到可以交给小姑娘时,正是下界混乱的时候。 后来出事,他为了护住小姑娘,用自己的血与药葫芦缔结了契约,所以这个药葫芦空间除了小姑娘这个真正的主人以外,他也算半个主人。 如果药神想进来,他应该也能感应的到,他要在小姑娘感应到药神之前,将药神的意念截断。 不是他心狠,实在是他怕药神发现他对小姑娘的心意,会追着他打。就空间这么大点儿地方,根本就不够药神追的。 而且,万一药神成功进入空间之后赖在空间不走了,那他岂不是会空间内外各有一个岳丈? 还是不要了,楚承奕这个人间帝王他还没想好该如何拿下呢,再来一个老熟人药神,那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安莫邪想好之后,便去古井边的葫芦架旁布置了一番。 药葫芦空间与药神之间意念联通的媒介,便是这个葫芦架,药神只要感应不到葫芦架,那大抵也很难感应到小姑娘。 药神还不知道他的计划早已被人识破,只一心一意沉浸在感应女儿的意识中,这一感应就是几个月过去了。 九月,楚沁姝满六岁时,杜良仕和崔锦誉顺利完成了丰宁国各个城池的接管。 炎刹岛上,虽然还有好几个不同的政权,但实际上他们都在楚沁姝的掌握之中。 这般细算下来,长兴大陆五国,皆尽数归于楚氏皇族之手。 盛安国成为真正的大盛安国,楚承奕也成为第一个一统长兴大陆的帝王。 安莫邪坐在书房的桌前,《五岳飞仙图》正展开放在桌上,画中人的面目只有他看的清楚。 可是,画中竟然出现了新面孔,这让他一时有些疑惑。 这画年代久远,若要让他说出画中每一个人的身份,他其实也不一定都能说的清楚。 但新面孔,他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毕竟他上次看这幅画的时候,这些面孔他还有些陌生,今日看的时候,就已经很熟悉了。 “邪哥哥你看,画中有爹爹。” 楚沁姝坐在一旁,也盯着画在看。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五岳飞仙图》呢,以前都是在视频中看,看的也不大清楚。 “姝儿,你也能看到画中之人?” 安莫邪讶异出声,这显然是他没想到的。 “嗯姝儿只能看到爹爹和外祖父,其它人,姝儿都看不到脸。” 楚沁姝指着画上的其中两个人给安莫邪看,其它人在她眼中,还都是无脸怪,她以为这幅画原本就是这样。 “嗯,等他们的脸出现时,姝儿就能看见了。” 安莫邪想,小姑娘能看到的,可能是与她有血缘关系的人。 而他之前疑惑的画中的新面孔,也正是楚承奕和辅国公于守忠。 这幅画,或许在以后,还会增加新面孔。 毕竟凡间的平安,除了他和上界下来的神只在默默守护以外,还需要更多人付出精力和努力让它变的更好。 能出现在这幅画中的人,或许便是那些为长兴大陆的统一和繁荣昌盛做出过努力的人。 为国之和平而努力的人,上界不会让他们失望。 “嗯?这画中人的面孔不是邪哥哥画上去的吗?” 楚沁姝不解,画中人的脸怎会自己出现? “这是秘密,姝儿长大就明白了。” 安莫邪摸摸小姑娘头上的小揪揪,心中溢满温柔。 又过了几个月,药神通过各种尝试,终于放弃用意识与药葫芦取得联系。 因为他每次尝试都要昏睡日,还是在她夫人的提醒下,他才反应过来,那个药葫芦空间一定是被人做了手脚。 “夫人,为夫要入宫当太医。” 明知道女儿在哪里却见不到,药神是真的很想暴走。 他心里甚至想着,若是楚承奕是个暴君就好了,这样他就有理由去抢女儿了。 可楚承奕偏偏是个明君,更是个疼妻子的好丈夫,爱孩子的好父亲。 这样的人,即便是他这个上界来的神只,也不能轻易动。 “那那我就进宫去当嬷嬷?” 药神夫人很理解自家夫君的急躁,因为她也很急躁。 找了几千年的女儿近在咫尺,哪有不想见的道理? “为夫一人进宫即可,夫人还是坐镇暗楼为好,万一女儿出宫,暗楼也好随时保护。” 药神不想让自家夫人进宫吃苦。 宫中的嬷嬷可不好当,那都是伺候人的,他舍不得。 “我不进宫,何时才能见到女儿呀?” 药神夫人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 当年将女儿托付给战神的时候,女儿才一岁,怕是根本就不记得她。 可女儿的样子早就深深刻在她脑子里了,这些年,她是真的没有一刻不在想女儿。 “不怕,只要为夫能进宫,自会想法子让你早日见到女儿。” 药神自从见过楚沁姝后,便画了好几幅她的画像。 可画像毕竟不是真人,越看越想,一点儿也解不了相思之苦。 在视频中看到一切的小金,在安莫邪回空间的时候,就将药神夫妇的计划告诉了他。 “既然拦不住,便随他们去。” 安莫邪将药神夫妇的视频回看了一遍,突然对他们有些理解了。 他与小姑娘才分别一千年,就恨不得日日相伴左右。更何况药神夫妇与小姑娘已经几千年未见了,那种想要与小姑娘见面的急切,他体会过。 不过,对于药神夫妇想要入宫的想法,他并不乐观。 楚承奕这个大盛安国的帝王,可不是什么人都信的。 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个用了几十年的程太医,还有小姑娘提供的灵泉水。 可以说有了灵泉水,楚承奕根本就不需要神医。 第473章 出现在画中的人 “主人,药神在感应药葫芦,他可能已经知晓小药神就是安平公主了,看他的打算,应该是想进空间来与小药神相认。” 安莫邪一回空间,小金便来找他。 小金也是出自上界的神药园,对药神的脾气最熟悉不过。 这个空间,如果小药神的直系血脉想进来,只要对方意念够强小药神就能感应的到。 小药神感应到后,只要心中稍有允许对方进来的想法,对方就极有可能进入空间。 “嗯,我知晓了。” 安莫邪点点头,先将睡着的小姑娘放到床上,再去想应对之策。 药神想进空间,他绝不允许。 这个药葫芦空间,是当年药神托付小姑娘给他时让他替小姑娘保管的,等到可以交给小姑娘时,正是下界混乱的时候。 后来出事,他为了护住小姑娘,用自己的血与药葫芦缔结了契约,所以这个药葫芦空间除了小姑娘这个真正的主人以外,他也算半个主人。 如果药神想进来,他应该也能感应的到,他要在小姑娘感应到药神之前,将药神的意念截断。 不是他心狠,实在是他怕药神发现他对小姑娘的心意,会追着他打。就空间这么大点儿地方,根本就不够药神追的。 而且,万一药神成功进入空间之后赖在空间不走了,那他岂不是会空间内外各有一个岳丈? 还是不要了,楚承奕这个人间帝王他还没想好该如何拿下呢,再来一个老熟人药神,那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安莫邪想好之后,便去古井边的葫芦架旁布置了一番。 药葫芦空间与药神之间意念联通的媒介,便是这个葫芦架,药神只要感应不到葫芦架,那大抵也很难感应到小姑娘。 药神还不知道他的计划早已被人识破,只一心一意沉浸在感应女儿的意识中,这一感应就是几个月过去了。 九月,楚沁姝满六岁时,杜良仕和崔锦誉顺利完成了丰宁国各个城池的接管。 炎刹岛上,虽然还有好几个不同的政权,但实际上他们都在楚沁姝的掌握之中。 这般细算下来,长兴大陆五国,皆尽数归于楚氏皇族之手。 盛安国成为真正的大盛安国,楚承奕也成为第一个一统长兴大陆的帝王。 安莫邪坐在书房的桌前,《五岳飞仙图》正展开放在桌上,画中人的面目只有他看的清楚。 可是,画中竟然出现了新面孔,这让他一时有些疑惑。 这画年代久远,若要让他说出画中每一个人的身份,他其实也不一定都能说的清楚。 但新面孔,他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毕竟他上次看这幅画的时候,这些面孔他还有些陌生,今日看的时候,就已经很熟悉了。 “邪哥哥你看,画中有爹爹。” 楚沁姝坐在一旁,也盯着画在看。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五岳飞仙图》呢,以前都是在视频中看,看的也不大清楚。 “姝儿,你也能看到画中之人?” 安莫邪讶异出声,这显然是他没想到的。 “嗯姝儿只能看到爹爹和外祖父,其它人,姝儿都看不到脸。” 楚沁姝指着画上的其中两个人给安莫邪看,其它人在她眼中,还都是无脸怪,她以为这幅画原本就是这样。 “嗯,等他们的脸出现时,姝儿就能看见了。” 安莫邪想,小姑娘能看到的,可能是与她有血缘关系的人。 而他之前疑惑的画中的新面孔,也正是楚承奕和辅国公于守忠。 这幅画,或许在以后,还会增加新面孔。 毕竟凡间的平安,除了他和上界下来的神只在默默守护以外,还需要更多人付出精力和努力让它变的更好。 能出现在这幅画中的人,或许便是那些为长兴大陆的统一和繁荣昌盛做出过努力的人。 为国之和平而努力的人,上界不会让他们失望。 “嗯?这画中人的面孔不是邪哥哥画上去的吗?” 楚沁姝不解,画中人的脸怎会自己出现? “这是秘密,姝儿长大就明白了。” 安莫邪摸摸小姑娘头上的小揪揪,心中溢满温柔。 又过了几个月,药神通过各种尝试,终于放弃用意识与药葫芦取得联系。 因为他每次尝试都要昏睡日,还是在她夫人的提醒下,他才反应过来,那个药葫芦空间一定是被人做了手脚。 “夫人,为夫要入宫当太医。” 明知道女儿在哪里却见不到,药神是真的很想暴走。 他心里甚至想着,若是楚承奕是个暴君就好了,这样他就有理由去抢女儿了。 可楚承奕偏偏是个明君,更是个疼妻子的好丈夫,爱孩子的好父亲。 这样的人,即便是他这个上界来的神只,也不能轻易动。 “那那我就进宫去当嬷嬷?” 药神夫人很理解自家夫君的急躁,因为她也很急躁。 找了几千年的女儿近在咫尺,哪有不想见的道理? “为夫一人进宫即可,夫人还是坐镇暗楼为好,万一女儿出宫,暗楼也好随时保护。” 药神不想让自家夫人进宫吃苦。 宫中的嬷嬷可不好当,那都是伺候人的,他舍不得。 “我不进宫,何时才能见到女儿呀?” 药神夫人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 当年将女儿托付给战神的时候,女儿才一岁,怕是根本就不记得她。 可女儿的样子早就深深刻在她脑子里了,这些年,她是真的没有一刻不在想女儿。 “不怕,只要为夫能进宫,自会想法子让你早日见到女儿。” 药神自从见过楚沁姝后,便画了好几幅她的画像。 可画像毕竟不是真人,越看越想,一点儿也解不了相思之苦。 在视频中看到一切的小金,在安莫邪回空间的时候,就将药神夫妇的计划告诉了他。 “既然拦不住,便随他们去。” 安莫邪将药神夫妇的视频回看了一遍,突然对他们有些理解了。 他与小姑娘才分别一千年,就恨不得日日相伴左右。更何况药神夫妇与小姑娘已经几千年未见了,那种想要与小姑娘见面的急切,他体会过。 不过,对于药神夫妇想要入宫的想法,他并不乐观。 楚承奕这个大盛安国的帝王,可不是什么人都信的。 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个用了几十年的程太医,还有小姑娘提供的灵泉水。 可以说有了灵泉水,楚承奕根本就不需要神医。 第474章 这人,没安好心 安莫邪预料的不错,药神并未能如愿进入太医院。 倒是楚承奕看到举荐药王谷谷主的折子之后,与程太医好生一番商量,最终倒也没让药神失望。 他将皇家和军中药材的供应资格都给了药王谷,从此药王谷便算是皇家御用的药材供应商,也是皇商的一种。 对此,药神虽然没能达成目的,但也不气馁。 成为皇商,自然多了与皇家接触的机会,他觉得离女儿又近了一步。 只要以后肯想办法,他和夫人总能见到女儿的。 九年后,楚沁姝及笄那日,及笄礼过后,安莫邪便现身在御书房。 “你可是姝儿口中的那个邪哥哥?” 楚承奕看到来人,一点儿也不慌张。 自家女儿这些年就是这般随意出现又随意消失,他早已习惯。 而且眼前这人,看着眉目温和,翩翩如玉,很是眼熟,倒也不是让他很反感。 更何况女儿这些年日日都要在他面前提起‘邪哥哥’,他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即便是再反感,如今也有了免疫。 “正是,姝儿是本神在上界的未婚妻子,本神是为守护她而来。” 安莫邪收敛着身上的气息,在凡间岳父面前,他并不敢释放哪怕一点儿威压。 “嗯?那你今日出现在此,是有何用意?” 楚承奕一听这话,就感觉不妙。 有人守护他女儿,他当然高兴。 但扯上什么未婚的妻子这话,他就有些不高兴了。 他女儿今日才刚刚及笄,他也并未打算这般早就为女儿挑选驸马,这人来者不善啊。 “岳父大人,请受小婿一拜。” 安莫邪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跪下。 他是上界战神,跪凡间帝王并不合适,但谁让人家是他家小姑娘的父亲呢? 他们既然要在凡间过一世,那凡间的规矩他便必须遵守。 要不然,会讨不到媳妇。 “你” 楚承奕被安莫邪的话震的脑袋嗡嗡响。 果然,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这人,没安好心。 一来就要抢他女儿,那怎么能行? “岳父大人,小婿是上界战神,一千多年前小婿便与姝儿互许终身,只是恰逢下界遇到灭世之难,小婿和姝儿下界救世,这才错过了千年。 岳父大人,小婿与姝儿已经错过千年,您忍心再让姝儿和小婿错过吗?” 安莫邪不愧是在楚沁姝身边待了十几年的人,对楚承奕的脾性也摸的足够清楚。 楚承奕对国事向来清醒且强势,但对家事就要温和许多,尤其是在楚沁姝的事情上,那真的是分分钟守不住底线。 在他面前,示弱比逞强更容易达成目的。 “你说的话,朕一个字都不信,你从哪儿来便回哪儿去,今日之事,朕就当从未发生过。” 楚承奕不是不信安莫邪,而是不能接受他说的话。 自家女儿是福星临世,或许真的在上界有他不知道的姻缘。 但这个人的身份,他还有待核实。 如果他记的没错的话,这人他见过。 “岳父大人,小婿这些年一直生活在姝儿的空间中,小婿自是要回她空间中去的,小婿所说的话是否真实,岳父大人问问净空大师便能知晓。 小婿即便与姝儿成亲,也会生活在京中或是宫中,并不会将姝儿带走,还请岳父大人放心。” 安莫邪当然不会听话的回去,他今日的目的还未达成呢。 药神夫妇这些年费尽心思,倒是也见过小姑娘好几次,只是他们人心不足,竟然撺掇着慕容湛求娶小姑娘。 慕容湛的父亲与楚承奕的关系他清楚,若是慕容湛真让他父亲跟楚承奕提这事,说不准楚承奕还真会考虑一二。 除了慕容湛,还有辅国公那两个孙儿虎视眈眈,杜家那个孙儿也没少往小姑娘跟前凑。 他若今日不将自己的身份坐实了,那来日怕是还要与那帮小屁孩抢人。 “嗯,你你今日便住在宫中,净空大师那里,朕自会相问。” 楚承奕一听安莫邪住在楚沁姝的空间中,心中就不舒服。 自家女儿的空间,他这个当父亲的都没进去过一次,眼前这小子却在里面住了好些年,好气! 宫中的空院子给他拨一个住,也比让他和女儿时时待在一处的好。 “小婿谢过岳父大人,小婿今日便叨扰岳父大人和岳母了,小婿这便先叫净空大师进宫来见岳父大人。” 安莫邪笑容温和的应着楚承奕,话音落下之后,净空大师便出现在御书房的大殿正中。 “老衲拜见皇上,老衲见过战神大人。” 净空大师神情淡然,丝毫没有被人莫名薅来的情绪。 “净空大师?” 楚承奕见净空大师突然出现,有一瞬间的迷茫。 “皇上,老衲正是净空,如假包换。老衲在上界虽与战神大人并无附庸关系,但战神大人在上界的事情,老衲还是知晓一二的。 战神大人与药哦,战神大人与小福星在上界的确是一对神仙眷侣,他们在凡间也的确是有一世姻缘。” 净空大师见楚承奕迷茫,忙为他解惑。 至于战神叫他来的目的,他不猜也知道。 不就是替他打掩护吗? 这事,他会。 “净空大师,你确定不是在诳朕?” 楚承奕看着净空大师的眼睛,心中生出无限怀疑。 “皇上,出家人不打诳语。” 净空大师心虚的后背都汗湿了,在心中默念了好几遍‘我是神只,我不是出家人’,才稍稍安定一些。 此次能不能重返上界,全要仰仗战神大人,他可不能坏了战神大人的好事。 “罢了,你先回相国寺去,至于这位” “皇上,小婿名为安莫邪,是上界战神,在凡间从未以真面目示人,所以,在凡间小婿并无身份。 当然,小婿与姝儿成婚之后,在凡间的身份便是大盛安国长公主附马,有此身份,小婿便心满意足。” 安莫邪只打算在大婚的时候露一下面,成婚之后,就与小姑娘在空间中生活。 所以,他并不打算在凡间有身份。 楚承奕:“” 安莫邪!!!你再气朕,小心朕让你变成小安子。 净空大师:“” 后背汗如雨下,好想擦一擦。 第474章 这人,没安好心 安莫邪预料的不错,药神并未能如愿进入太医院。 倒是楚承奕看到举荐药王谷谷主的折子之后,与程太医好生一番商量,最终倒也没让药神失望。 他将皇家和军中药材的供应资格都给了药王谷,从此药王谷便算是皇家御用的药材供应商,也是皇商的一种。 对此,药神虽然没能达成目的,但也不气馁。 成为皇商,自然多了与皇家接触的机会,他觉得离女儿又近了一步。 只要以后肯想办法,他和夫人总能见到女儿的。 九年后,楚沁姝及笄那日,及笄礼过后,安莫邪便现身在御书房。 “你可是姝儿口中的那个邪哥哥?” 楚承奕看到来人,一点儿也不慌张。 自家女儿这些年就是这般随意出现又随意消失,他早已习惯。 而且眼前这人,看着眉目温和,翩翩如玉,很是眼熟,倒也不是让他很反感。 更何况女儿这些年日日都要在他面前提起‘邪哥哥’,他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即便是再反感,如今也有了免疫。 “正是,姝儿是本神在上界的未婚妻子,本神是为守护她而来。” 安莫邪收敛着身上的气息,在凡间岳父面前,他并不敢释放哪怕一点儿威压。 “嗯?那你今日出现在此,是有何用意?” 楚承奕一听这话,就感觉不妙。 有人守护他女儿,他当然高兴。 但扯上什么未婚的妻子这话,他就有些不高兴了。 他女儿今日才刚刚及笄,他也并未打算这般早就为女儿挑选驸马,这人来者不善啊。 “岳父大人,请受小婿一拜。” 安莫邪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跪下。 他是上界战神,跪凡间帝王并不合适,但谁让人家是他家小姑娘的父亲呢? 他们既然要在凡间过一世,那凡间的规矩他便必须遵守。 要不然,会讨不到媳妇。 “你” 楚承奕被安莫邪的话震的脑袋嗡嗡响。 果然,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这人,没安好心。 一来就要抢他女儿,那怎么能行? “岳父大人,小婿是上界战神,一千多年前小婿便与姝儿互许终身,只是恰逢下界遇到灭世之难,小婿和姝儿下界救世,这才错过了千年。 岳父大人,小婿与姝儿已经错过千年,您忍心再让姝儿和小婿错过吗?” 安莫邪不愧是在楚沁姝身边待了十几年的人,对楚承奕的脾性也摸的足够清楚。 楚承奕对国事向来清醒且强势,但对家事就要温和许多,尤其是在楚沁姝的事情上,那真的是分分钟守不住底线。 在他面前,示弱比逞强更容易达成目的。 “你说的话,朕一个字都不信,你从哪儿来便回哪儿去,今日之事,朕就当从未发生过。” 楚承奕不是不信安莫邪,而是不能接受他说的话。 自家女儿是福星临世,或许真的在上界有他不知道的姻缘。 但这个人的身份,他还有待核实。 如果他记的没错的话,这人他见过。 “岳父大人,小婿这些年一直生活在姝儿的空间中,小婿自是要回她空间中去的,小婿所说的话是否真实,岳父大人问问净空大师便能知晓。 小婿即便与姝儿成亲,也会生活在京中或是宫中,并不会将姝儿带走,还请岳父大人放心。” 安莫邪当然不会听话的回去,他今日的目的还未达成呢。 药神夫妇这些年费尽心思,倒是也见过小姑娘好几次,只是他们人心不足,竟然撺掇着慕容湛求娶小姑娘。 慕容湛的父亲与楚承奕的关系他清楚,若是慕容湛真让他父亲跟楚承奕提这事,说不准楚承奕还真会考虑一二。 除了慕容湛,还有辅国公那两个孙儿虎视眈眈,杜家那个孙儿也没少往小姑娘跟前凑。 他若今日不将自己的身份坐实了,那来日怕是还要与那帮小屁孩抢人。 “嗯,你你今日便住在宫中,净空大师那里,朕自会相问。” 楚承奕一听安莫邪住在楚沁姝的空间中,心中就不舒服。 自家女儿的空间,他这个当父亲的都没进去过一次,眼前这小子却在里面住了好些年,好气! 宫中的空院子给他拨一个住,也比让他和女儿时时待在一处的好。 “小婿谢过岳父大人,小婿今日便叨扰岳父大人和岳母了,小婿这便先叫净空大师进宫来见岳父大人。” 安莫邪笑容温和的应着楚承奕,话音落下之后,净空大师便出现在御书房的大殿正中。 “老衲拜见皇上,老衲见过战神大人。” 净空大师神情淡然,丝毫没有被人莫名薅来的情绪。 “净空大师?” 楚承奕见净空大师突然出现,有一瞬间的迷茫。 “皇上,老衲正是净空,如假包换。老衲在上界虽与战神大人并无附庸关系,但战神大人在上界的事情,老衲还是知晓一二的。 战神大人与药哦,战神大人与小福星在上界的确是一对神仙眷侣,他们在凡间也的确是有一世姻缘。” 净空大师见楚承奕迷茫,忙为他解惑。 至于战神叫他来的目的,他不猜也知道。 不就是替他打掩护吗? 这事,他会。 “净空大师,你确定不是在诳朕?” 楚承奕看着净空大师的眼睛,心中生出无限怀疑。 “皇上,出家人不打诳语。” 净空大师心虚的后背都汗湿了,在心中默念了好几遍‘我是神只,我不是出家人’,才稍稍安定一些。 此次能不能重返上界,全要仰仗战神大人,他可不能坏了战神大人的好事。 “罢了,你先回相国寺去,至于这位” “皇上,小婿名为安莫邪,是上界战神,在凡间从未以真面目示人,所以,在凡间小婿并无身份。 当然,小婿与姝儿成婚之后,在凡间的身份便是大盛安国长公主附马,有此身份,小婿便心满意足。” 安莫邪只打算在大婚的时候露一下面,成婚之后,就与小姑娘在空间中生活。 所以,他并不打算在凡间有身份。 楚承奕:“” 安莫邪!!!你再气朕,小心朕让你变成小安子。 净空大师:“” 后背汗如雨下,好想擦一擦。 第475章 飞升(大结局) “林福,带安公子去去二皇子宫中去二皇子宫院旁边的那个宫院安置。” 楚承奕想一个人静静。 女儿才及笄,他还不想嫁女儿。 可这个安莫邪,他就是使尽浑身解数,好像也看不住啊。 不若送女儿去学艺?等女儿学成归来,怎么也得年之后了。 “岳父大人,不管姝儿去哪里,小婿都能找到她,小婿想光明正大的与姝儿大婚,然后好好与她过日子。” 安莫邪似是猜到楚承奕的想法一般,突然开口。 楚承奕一愣,顿时有些泄气。 这话,他听明白了。 他只要敢将女儿藏起来,这小子就敢哄骗女儿占女儿便宜。 哎呦,真是气死他了。 罢了罢了,儿女都是债。 看不住也藏不住,那就只能随他们去了。 拖了一个月,安莫邪就在宫中住了一个月,但他日日都要在楚承奕面前晃一晃。 还故意当着楚承奕的面,看楚沁姝的时候眼神拉丝,楚承奕气也没用,只能松口同意先给他们二人定亲。 二人的大婚定在三年后的八月,那时楚沁姝将将十八岁,正是成婚的好年纪。 对此安排,安莫邪并无异议。 只要小姑娘愿意,他就很开心了,一千年都等了,又何必再意多等三年? 大婚那日,药神夫妇也有幸到公主府参加了婚宴。 当他们看到驸马时,都呆愣住了。 “夫君,你看那驸马,是不是有些眼熟?” 药神夫人一脸不可置信。 “夫人,你说的没错,为夫看着也很眼熟。” 药神盯着一身红衣的安莫邪,似是想从他身上看到他的前世今生。 安莫邪如今的年纪是二十六岁,与上界那个几千岁的战神相比,外貌并没有多少不同,所以才让药神夫妇一时回不了神。 毕竟在他们心目中,战神一直是个值得信任的朋友。 更何况他与他们的女儿相差几千岁,怎么可能祸霍他们的女儿呢? 当然,眼前这位也有可能是战神的转世。 既为转世,看着也大不了长公主几岁,那便无碍。 “夫君,他是转世的?” 药神夫人不敢确定心中猜想,但心中还是有些气。 如果战神不是转世的,那他可就只比自己小两千岁,小两千岁在上界可算不上什么,就如凡间小两岁那般平常。 若是在凡间,只比她小两岁的男子想娶她女儿,她一定将他的腿打断。 “嗯,该是转世的才对。” 药神没有战神神通广大,地府的消息他并未打探到多少,所以,他并不知晓战神沉睡后醒来与自家女儿的转世有什么关系。 但他与战神在上界可是称兄道弟多年,如果敢觊觎他女儿,他定要将他追的满天界跑。 药神夫妇二人的互动,安莫邪看在眼里,却并未放在心上。 反正今日是皇家公主大婚,他们即便看出什么,也不敢多嘴去问。 等日后有机会了,他会想法子与他们好好相处。 反正如今他与小姑娘已经成婚,他这个女婿,他们不认也得认。 只要这一世他们认了他这个‘女婿’,回上界之后,那就一切好说了。 二十年后,炎刹岛的矿产资源已被开采殆尽。 山上含有‘石毒’的石头,也被岛上的人误采而导致多人感染‘炎刹奇毒’。 ‘炎刹奇毒’本就无药可治,中毒之人受不了毒素侵扰,发疯啃咬他人,一传十十传百,炎刹岛上人人自危。 他们此时便想逃离炎刹岛。 可安莫邪怎么可能给他们这个机会呢? 他直接用神力封锁了炎刹岛,让岛上的人无法离开。 又过了三十年,炎刹岛变成了一个没有生命的死亡之岛。 在楚沁姝的提醒下,安莫邪与楚承奕商量,决定用火雷将炎刹岛炸沉入海。 自此,长兴大陆再无炎刹岛。 楚沁姝只希望她在长兴大陆所做的努力,能够影响到她前世的那个世界。 炎刹岛消失了,那个世界的矮子国应该也不存在了? 在楚沁姝九十九岁这一年,安莫邪告诉她,他们回上界的时间到了。 楚承奕一家因为人均一个药葫芦,个个都长命百岁。 得知自家女儿\/妹妹要回上界,都很舍不得,尤其是楚承奕,一百多岁的人了,还抱着自家女儿不撒手,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父皇,飞升上界,您也是有资格的,难道您这是不想同女儿一起飞升吗?” 楚沁姝虽然已经九十九岁高龄,但面容却依然年轻。 看着自家老父亲这副样子,她有些哭笑不得。 “真真的吗?姝儿你没骗父皇?” 楚承奕惊讶的看着楚沁姝,他何德何能?竟还能飞升? “姝儿何时骗过父皇?父皇是一统长兴大陆的人间明君,在治理大盛安国期间,国泰民安,海晏河清,是人间帝王之典范,上界自是能看到父皇您的功绩。” 楚沁姝耐心的劝导着楚承奕,她这个老父亲,真是越老越像个孩子。 动不动就哭,一言不合就耍赖,难哄的很。 “嘿嘿,功绩自是有的,父皇当了几十年帝王,怎能没有功绩呢?” 楚承奕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心虚。 他这个帝王当的,几十年顺风顺水,不说天灾了,竟是连人祸都没出现过。 可以说在楚氏皇族千余年的统治史中,他是最不费力的帝王。 他知道这些都是女儿和女婿在帮他。 毕竟女儿和女婿都不是凡人,什么事情都能提前预知,凡事防范于未然,自然能事半功倍。 “那是当然,姝儿的爹爹是世间最好的爹爹,也是世间最好的帝王。” 楚沁姝见自家老父亲不哭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大盛安国治理不易,这几十年的风调雨顺,少不了她的邪哥哥和那些神只的默默守护。 而百姓的生活富足,更是离不开她空间中的农作物良种和禽畜良种。 当然,这一切能井然有序,她父皇的功劳最是不可磨灭。 “姝儿,到了上界,你可还能记得父皇?” “当然能记得父皇。” “真的?” “真的。” (全文完) 第475章 飞升(大结局) “林福,带安公子去去二皇子宫中去二皇子宫院旁边的那个宫院安置。” 楚承奕想一个人静静。 女儿才及笄,他还不想嫁女儿。 可这个安莫邪,他就是使尽浑身解数,好像也看不住啊。 不若送女儿去学艺?等女儿学成归来,怎么也得年之后了。 “岳父大人,不管姝儿去哪里,小婿都能找到她,小婿想光明正大的与姝儿大婚,然后好好与她过日子。” 安莫邪似是猜到楚承奕的想法一般,突然开口。 楚承奕一愣,顿时有些泄气。 这话,他听明白了。 他只要敢将女儿藏起来,这小子就敢哄骗女儿占女儿便宜。 哎呦,真是气死他了。 罢了罢了,儿女都是债。 看不住也藏不住,那就只能随他们去了。 拖了一个月,安莫邪就在宫中住了一个月,但他日日都要在楚承奕面前晃一晃。 还故意当着楚承奕的面,看楚沁姝的时候眼神拉丝,楚承奕气也没用,只能松口同意先给他们二人定亲。 二人的大婚定在三年后的八月,那时楚沁姝将将十八岁,正是成婚的好年纪。 对此安排,安莫邪并无异议。 只要小姑娘愿意,他就很开心了,一千年都等了,又何必再意多等三年? 大婚那日,药神夫妇也有幸到公主府参加了婚宴。 当他们看到驸马时,都呆愣住了。 “夫君,你看那驸马,是不是有些眼熟?” 药神夫人一脸不可置信。 “夫人,你说的没错,为夫看着也很眼熟。” 药神盯着一身红衣的安莫邪,似是想从他身上看到他的前世今生。 安莫邪如今的年纪是二十六岁,与上界那个几千岁的战神相比,外貌并没有多少不同,所以才让药神夫妇一时回不了神。 毕竟在他们心目中,战神一直是个值得信任的朋友。 更何况他与他们的女儿相差几千岁,怎么可能祸霍他们的女儿呢? 当然,眼前这位也有可能是战神的转世。 既为转世,看着也大不了长公主几岁,那便无碍。 “夫君,他是转世的?” 药神夫人不敢确定心中猜想,但心中还是有些气。 如果战神不是转世的,那他可就只比自己小两千岁,小两千岁在上界可算不上什么,就如凡间小两岁那般平常。 若是在凡间,只比她小两岁的男子想娶她女儿,她一定将他的腿打断。 “嗯,该是转世的才对。” 药神没有战神神通广大,地府的消息他并未打探到多少,所以,他并不知晓战神沉睡后醒来与自家女儿的转世有什么关系。 但他与战神在上界可是称兄道弟多年,如果敢觊觎他女儿,他定要将他追的满天界跑。 药神夫妇二人的互动,安莫邪看在眼里,却并未放在心上。 反正今日是皇家公主大婚,他们即便看出什么,也不敢多嘴去问。 等日后有机会了,他会想法子与他们好好相处。 反正如今他与小姑娘已经成婚,他这个女婿,他们不认也得认。 只要这一世他们认了他这个‘女婿’,回上界之后,那就一切好说了。 二十年后,炎刹岛的矿产资源已被开采殆尽。 山上含有‘石毒’的石头,也被岛上的人误采而导致多人感染‘炎刹奇毒’。 ‘炎刹奇毒’本就无药可治,中毒之人受不了毒素侵扰,发疯啃咬他人,一传十十传百,炎刹岛上人人自危。 他们此时便想逃离炎刹岛。 可安莫邪怎么可能给他们这个机会呢? 他直接用神力封锁了炎刹岛,让岛上的人无法离开。 又过了三十年,炎刹岛变成了一个没有生命的死亡之岛。 在楚沁姝的提醒下,安莫邪与楚承奕商量,决定用火雷将炎刹岛炸沉入海。 自此,长兴大陆再无炎刹岛。 楚沁姝只希望她在长兴大陆所做的努力,能够影响到她前世的那个世界。 炎刹岛消失了,那个世界的矮子国应该也不存在了? 在楚沁姝九十九岁这一年,安莫邪告诉她,他们回上界的时间到了。 楚承奕一家因为人均一个药葫芦,个个都长命百岁。 得知自家女儿\/妹妹要回上界,都很舍不得,尤其是楚承奕,一百多岁的人了,还抱着自家女儿不撒手,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父皇,飞升上界,您也是有资格的,难道您这是不想同女儿一起飞升吗?” 楚沁姝虽然已经九十九岁高龄,但面容却依然年轻。 看着自家老父亲这副样子,她有些哭笑不得。 “真真的吗?姝儿你没骗父皇?” 楚承奕惊讶的看着楚沁姝,他何德何能?竟还能飞升? “姝儿何时骗过父皇?父皇是一统长兴大陆的人间明君,在治理大盛安国期间,国泰民安,海晏河清,是人间帝王之典范,上界自是能看到父皇您的功绩。” 楚沁姝耐心的劝导着楚承奕,她这个老父亲,真是越老越像个孩子。 动不动就哭,一言不合就耍赖,难哄的很。 “嘿嘿,功绩自是有的,父皇当了几十年帝王,怎能没有功绩呢?” 楚承奕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心虚。 他这个帝王当的,几十年顺风顺水,不说天灾了,竟是连人祸都没出现过。 可以说在楚氏皇族千余年的统治史中,他是最不费力的帝王。 他知道这些都是女儿和女婿在帮他。 毕竟女儿和女婿都不是凡人,什么事情都能提前预知,凡事防范于未然,自然能事半功倍。 “那是当然,姝儿的爹爹是世间最好的爹爹,也是世间最好的帝王。” 楚沁姝见自家老父亲不哭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大盛安国治理不易,这几十年的风调雨顺,少不了她的邪哥哥和那些神只的默默守护。 而百姓的生活富足,更是离不开她空间中的农作物良种和禽畜良种。 当然,这一切能井然有序,她父皇的功劳最是不可磨灭。 “姝儿,到了上界,你可还能记得父皇?” “当然能记得父皇。” “真的?” “真的。” (全文完)